《哑巴通房(1v1SC火葬场)》 一,身子给他试用 京城城门前。 人山人海,摩肩擦踵。 扶璧和哥哥乔装打扮,掩在人群中,排队通过关卡。 “阿璧,跟紧我。” 少女不久前得了哑疾,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牵着哥哥的袖子,避闪着来往的混乱男女,忽然一队骑马商人插过,撞开了扶壁拉着哥哥的手。 扶璧眼里有一丝慌乱,她四周都是人,挤得几乎不能动弹,目光紧盯着哥哥原来的位置,等这队商人路过,她就会赶紧去搂住哥哥的手臂。 最后一匹马路过,尾巴扫到她脸上,扶壁嫌弃地后退一步。 目光回到哥哥原来的位置时,却不见他踪影。 扶壁赶紧跑了两步,拉过一个个背影相似的人来看,可每一个都不是。 终于,她在关口旁看见一个背影,像极了她哥哥,她正要赶过去,后颈一痛,两眼发黑。 再醒来时,扶璧发现自己靠在脏兮兮的角落,周围都是啼哭的女子,她们或跪或坐,唯一相似的是脸上都脏兮兮的,脖子或脚上被麻绳捆住,如同牲口一般。 扶璧伸出自己手,果然双手也被锁扣拷住,脖子也被拴着。 她哑声吼叫了一声,骂人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是宗室贵女,自小吃穿用度都是顶尖,家人疼她,比之公主也不差分毫,怎么受过这等苦。 她想,哪怕是哥哥落败,她被囚禁宗人府,也会比这好多了。 人伢子听见哑巴愤怒的叫声,一皮鞭抽了过去,扶壁眼泪霎时流出。 “小哑巴,再不乖可就没活路了。”男人猥琐一笑,看着扶璧的脸,眼前一亮,蹲下身,捏住扶璧的下巴,“姿色不错,还等你卖个好价钱呢。” 扶璧银牙紧咬,眼里冒出火来,紧接着又是一记鞭子。 她闭上了眼睛…… 身上火辣辣的疼,泪水流了满脸,扶璧在心里想着哥哥以前给她讲过的典故,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终成大业,她也可以含垢忍辱。 活着,比什么都强。 天黑又亮,不知过了多久,扶璧睁开眼睛,看见天光渐晓,先前打骂她的人伢子狗腿般在一群人面前点头哈腰。 扶璧头抬不起来,只能看见为首的男子一声暗竹纹天蓝绸缎,腰间系的是花纹复杂啊镂空双鱼玉佩,身份定然在叁品之上。 那人抬起镶金边的扇子指着扶璧,道:“抬起头来。” 人伢子抓着扶璧的头发,迫使扶璧的头抬起,她着才得以看见男子的姿容。 高鼻深目,眉目如画,是个清贵的公子哥儿。 男人赞许道:“脸不错。” 扶璧冲他眨了眨眼,往前爬几步,打着手语告诉男子自己肯吃苦,愿意为奴为婢。 男人嗤笑道:“怎么是个哑巴。” 扶璧的心沉了下来,神情慢慢变淡。 人伢子道:“这姑娘姿色再过几年也挑不出一个啊,老爷您考虑考虑。” 这公子没说话,神情似笑非笑打量着扶璧,他旁边的小厮提议道:“我们公子是来挑通房丫头的,不如试用一回,功夫不行我们就不要了。” 扶璧心里一惊,她还是处子之身,如今就要随随便便将自己身子给陌生人了?不过比起死,失去各位夫子口中的“贞洁”倒也无足轻重。 人伢子似乎在掂量怎么样不赔本,要是这些女孩先给人用了,下回再卖不一定能有好价。 英俊公子道:“试用也付你银子,用的好就买了,不过你得确保这姑娘身子清白。” 扶璧拉着人伢子的袖子,点了点头,眼神示意自己可以。 二,在马车里给他口 小厮把扶璧抬进车里,驾驶到人烟稀薄地自行离开,车里只余扶璧和那名公子两人。 马车很宽敞,扶璧跪下,把自己手和脸在衣服内侧擦干净,盈盈波光望向清俊公子,娇柔的手指轻轻置于男子胯上,抚摸着男子的宝贝。 男人低声笑道:“你还挺会。” 扶璧在心里冷笑,面上捧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掀起公子的衣服,隔着薄薄的里裤抚摸他的下身,那肉棒在她手里不断变大变硬,她才把那可怖的布满青筋的肉棒掏出来。 扶璧是第一次见男子的肉棒,而且公子的肉棒委实尺寸不小,她怀疑自己是否能吞下去。 她犹豫着把小脸往肉棒处凑,舌尖伸出一点对着龟头的小缝舔,然后张大嘴巴,把龟头含在嘴里。 她偷偷看过兄长枕边的春宫图,一边回想,一边试着做。 图里的女子是不断吞进又吐出大肉棒,必然不能用牙齿咬,不然会疼得厉害。 扶璧于是尽量用嘴唇接触男子的肉棒,不断吞吐。 男子的肉棒很长,她口腔浅,只能吞下一部分,剩余那段也不能冷落,于是用手包裹住,跟着嘴的频率律动。 一个不小心,她的牙齿磕到了肉棒上,听见男子吸了一声气,扶璧抬起小鹿般水灵灵的大眼睛去看他,似在求饶,男子不满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又恢复成平静的模样。 没多久,扶璧感觉嘴里有液体流进,带着腥味,她还是迫使自己把不断流出的液体咽下,然后用小鹿般的眼睛去观察公子的表情。 那男人得了劲,抓着扶璧的头往自己胯下按,抽插好几回,扶璧感觉男人的肉棒要挤到她喉咙里。 她好想干呕。 她把男人的肉棒从嘴里吐出来,一泡白浊喷到她脸上,她不敢去擦。 男人合上眼睛,靠在马车上,射完他看起来心满意足。 扶璧静静看了男人一会儿,他确实生得俊俏,眉毛如同远处延绵的青山,眉头浅淡,是蒙着水雾的峰脊,眉峰浓郁,像烟雾褪去得见真章的岳麓,睫毛也纤长,两腮浮起淡淡薄红,扶璧看着也有些脸红。 男人睁开眼,扶璧赶紧低下头,她眼前出现一方天蚕丝兰花帕子,扶璧愣了下,明白是男人给她擦脸用的,便做了个道谢的礼,接过帕子赶紧擦脸。 扶璧仔细擦脸,听得男人道:“你有名字么?” 扶璧点头,沾了茶杯里的余水,在车上写了个“璧”。 男人笑道:“还是个读过书的,不错,是那人伢子捡了便宜,往后我便唤你‘阿璧’。” 扶璧不知道说什么,她本也说不出话,只能安静地看着男人。 男人扬声道,“元卓,人要了,去付银子。” “好嘞!” “从今往后,你需得好好伺候我,若敢生异心,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男人冷冷恐吓道。 扶璧听见这话,起初心里一惊,然后眉眼温顺,低着头,装成乖巧的模样。 若她寻到哥哥,男人怎么也找不回她不是? —— 采访:扶璧活不好你还收她这是为什么? 宋明熙:我喜欢她口的时候看我的眼神 扶璧:我看的是你吗,我看的是生的机会 三,玉树兰芝宋明熙 马车驾驶回府,扶璧抬眼看府门上牌匾用金粉书着“宋府”,她思来想去,京城里能有如此牌面的宋家,也只有尚书清河宋氏,和身负从龙之功的异姓王淮南王一脉。 若是清河宋氏,那必然是极好的,与扶璧的兄长是一派,她可以和男人说自己的身份,让她送自己回去,立个大功,若是异姓王……那便另说了。 一进门,便有小厮引着他们进去,买她的人命令道:“把她洗干净送去给老夫人瞧瞧。” 几个丫头应下,粗暴地把扶璧送去下人房,浴桶里直接倒热水,烫得扶璧不敢碰,她身上还有鞭伤,哪能这样随意处理。 给她洗澡的丫头见扶璧退到远处,横眉道:“世子说了要你洗干净,你矫情什么?快过来!” “世子”两字一出,扶璧愣在原地,原来是流落到了异姓王宋家! 买她的人竟是宋明熙! 宋明熙久负盛名,扶璧在闺中也听过他的雅名,官家小姐间人人都知道那句“玉树兰芝宋明熙”,宋明熙就是京中官家小姐最倾慕的男子,她早该想到的。 与之对应的是“公子如玉徐知晏”,扶璧眼下黯然,徐知晏……那是她的未婚夫……乱世离散,也不知徐公子如何了。 这样想着出神,手臂被忽然烫到,扶璧尖叫了一声,丫头皱眉:“怎么这么娇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宰了你。” 扶璧抿嘴,把自己受了伤的地方指给丫头看,打了手语,表示自己来。 丫鬟皱眉:“你打这些哑语,我怎么看得懂?” 扶璧自从哑了之后便习惯被误解,她拿过丫鬟手里的帕子,自己把身体擦拭干净,又沾了水,在地上写“药”。 丫鬟道:“我可不认识你写的鬼画符,我猜你是要吃的或者药粉罢,我上哪给你弄去?世子爷只让我给你洗澡,你便快些洗干净,我还有别的差事,你要吃和世子爷说去。” 扶璧垂下眼,这边是为奴为仆,居人篱下的滋味,她承了世子爷救她出来的恩情,便得接受他带来的苦难。 扶璧把伤口也简单清理了一下,换好桌上的干净衣服,这料子是织麻混棉的,硌得她皮肤不适,那丫鬟摸着衣服,眼里有一丝羡慕,道:“真是便宜你了,库房里合适的就这套,其余是给主子们准备的。” 只是她说完这句,不知为什么,扶璧的眼神里似乎流露出了一丝同情。 待扶璧换好衣服,丫鬟便领着她去见老夫人了。 扶璧迈过门槛,悄悄看了一眼淮南王夫人,坠马髻上只素素簪了一支银钗,很是朴素大方,她面容端肃,不怒自威。 宋明熙坐在她左手位,淮南王夫人道:“明儿,这便是你买的通房丫头?” 宋明熙道:“是,今日早晨在人贩子处买的。” “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也去,”女人的声音带了怒气:“谁知道身上有什么脏病。” “母亲说的是,是孩儿思虑不周。”宋明熙道。 淮南王夫人道:“抬起头来。” 扶璧闻言才敢抬头,自然没有错过老夫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她道:“长得不错,可别是个狐媚子。” 宋明熙笑道:“母亲,这女子是个哑巴。” 四,在床上可别叫不出来 老夫人端着茶的手一顿,笑道:“哟,哑巴,不错,祸从口出倒是能避免了。” 扶璧看着两人打趣嘲讽,心里极不是滋味。 后宅多纷争,她一个哑巴被欺负了没处说理去,若是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被赶出府门是小,被投井毙命也不足为奇,想到此,扶璧不禁后背一凉。 淮南王夫人老姜狠辣,看出扶璧的难处眼里也只有凉飕飕的笑意,她打量了扶璧好一会儿,道:“这女子面容倒是和德容公主有些像。” 扶璧低下头,不敢动,德容公主是她英年早逝的母亲,原来还与淮南王夫人相识么?淮南王宋家立场不明,扶璧在心里祈祷可千万别被认出来。 僵持之际,宋明熙道:“母亲,您与德容公主见过几面?天家血脉怎么会出个哑巴?” 淮南王夫人点头,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道:“也是。” “你在马车上说自己名‘璧’,可有姓氏?”宋明熙道。 扶璧在脑中闪过几个人家,但是冒充其他官家小姐也不好,万一被识破或许境况会比现在更糟糕,于是她摇了摇头。 宋明熙道:“连姓都没有,果然是贱民,怎么配与天家血脉相提并论。” 淮南王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贱民”两字如同尖针般刺入扶璧的心,疼得她心脏要裂开。 淮南王夫人用茶盖撇开茶叶沫子,警告道:“你那表妹叁个月后进京,可别在人家过门前弄出孩子来。” 宋明熙不以为然:“儿子当然知道。” 扶璧心里奇怪,她自认人缘不错,闺阁女子爱与她分享趣事,她消息灵通,也没听过宋明熙有未婚妻。若是未婚妻过门了,她这个通房要如何是处?扶璧于是在心里暗骂宋家人异姓血脉,不讲规矩。 不多时,她便被带下去了。 原先伺候她洗澡的丫鬟嘴上说她矫情,还是往她房里送了个大馒头。 扶璧拿起馒头,心里感激,原本难以下咽的糙米馒头,现在就这清水吃,细嚼慢咽也别有一番风味。 她吃完馒头就沉沉陷入睡眠,被丫鬟叫醒才知道天黑了,“世子那边的人让你去暖床,快跟我走。” 该来的跑不了,扶璧捏了捏拳头,宽慰自己忍辱负重,在心里把先贤在典籍上的事迹默默念了几遍,转眼便到了世子的居所。 守门的小厮道多谢翠姐姐,她这才知道领她的女子名唤小翠。 她听话躺在床上,等宋明熙的到来。 等了许久也未曾等到他,扶璧不敢乱动,望着雕花床顶想哥哥的大业。 如果能出趟们,兴许能找到他们埋在京中的探子,然后伪装溜出京城,找到他们的大部队。 她的想法太美,不多时就陷入梦境。 身侧软床一塌,扶璧惊醒,宋明熙回来了。 他身上有薄酒的气味,不知去哪风流了,他身上的男子气息笼罩着扶璧,捏着她的下巴,轻浮道:“爷还没回,你怎么敢睡?” 扶璧想为自己辩解,但是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静静望着宋明熙。 她樱唇未闭,便被宋明熙吻住,听得他道:“小哑巴,在床上可别不叫出来。” —— 注:哑巴说不了话,但是笑声哭声呻吟声会有的 五,更刺激的还在后面 嘴被堵住,扶璧蓦然睁大了眼。 她鼻子里尽是宋明熙铺天盖地的男子气息,还有些酒味。 她有一种被醉酒狂徒非礼的错觉,下意识想把人推开,可她如今已不是备受尊荣的清平郡主,而是主人口中的“贱婢”。 宋明熙给的,她只能承受。 她于是配合着接吻,嘴唇蠕动,和宋明熙唇舌交缠。 她身上的被子被掀开,身子接触到微凉的空气,下一刻宋明熙滚烫的手掌便覆盖上来,隔着衣服摸她的身体,一边道:“今日你伺候我舒服了,现在我便验验你是不是清白人家的女子。” 扶璧眼里有怒,她只能垂下眼睛,像是乖顺的模样,任由宋明熙动作。 她只知身子清白,不怕被验,可若身体有缺,宋明熙又当如何,把她送回人伢子手中?还是变着法子折磨她?若真在意女子清白,何不找了那夺人清白的狂徒索命,要来为难乱世中的小小女子。 扶璧的衣裳被掀开,酥胸半露,在花烛摇曳下格外诱人。 宋明熙眼神一暗,便吻了上去。 他的嘴唇也是热烫的,在扶璧胸前那片雪白上吮吸出一朵朵红梅,他拨弄着扶璧的乳粒,道:“红梅映雪,倒是风雅。” 他一边褪下扶璧的裤子,一边含吮她的乳粒。 扶璧第一次被男子触碰到胸部,还是乳粒这般敏感的地方,她不禁身体一颤,浑身发软,仰头张了张嘴。 细腰被掐住,弄得她又痒又爽。 裤子被宋明熙一手扯破,变成可怜兮兮的白布条,他的手掌略带薄茧,在扶璧娇嫩的肌肤上抚摸,一边道:“真嫩。” 她脸上浮起热气,一时难为情。 宋明熙抬起她的腿,架在自己肩膀上,醉眼看着扶璧,坏笑道:“其实我也觉得你和德容公主有几分肖似,她只有一个女儿,我小时候有幸见过,你和她……也不是那么像。” 扶璧:“……” 她被点起来的欲望浇熄了大半,默默看着宋明熙,想听他还能说出什么鬼话来。 他舔着扶璧大腿内侧的嫩肉,一边道:“清平郡主和大司马家的徐知晏徐公子那厮定了亲,便宜不到我。” 扶璧听见徐知晏的名字,身体一僵,真是离谱,宋明熙怎么知道她和谁定亲了?他一个世子爷平时不读四书五经,要去抢了媒婆生意不成? 扶璧只觉得这男人碍事,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如今自己身份低微,还得仰赖宋家生活,只能忍气吞声。 宋明熙手里那条细白的腿一僵,他当然感觉到了,嗤笑道:“怎么,一提天家人就怕成这样?没出息。” 扶璧凉下来的欲望,被宋明熙在她腿根处的一记重重吮吸又带了起来,她眼底起了薄薄的水雾。 手伸到宋明熙肩头,轻轻推他。 宋明熙掰开她下身两瓣肉瓣,啃咬扶璧的肉粒,她情急之下仰头呻吟。 然后听见男人调侃道:“在床上倒是会叫。” 她又羞又气,宋明熙看着她受辱的模样有趣,又玩弄了一会儿那颗小蒂子。 见扶璧眼泪流出,他附在她耳边道:“这就受不了了?还有更刺激的在后面。” 六,我在你里面 扶璧腰肢酸软,躺在床上,想要挣扎,可是怎么也甩不开宋明熙的手,她下身忽然闯进一个硬物,低头去看,原来是宋明熙的手指。 她穴口本来就嫩,略带薄茧的手指一进去,她细窄的小缝和两边的媚肉就忍不住吮吸,把手指咬得紧紧的,她下穴越痒,越咬合得紧。 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宋明熙这斯用手指在里面抠挖,扶璧忍不住用脚踹他,可他太重,她太娇弱,踹也没踹动,只能任人宰割。 宋明熙手指扩张得差不多了,扶住自己的肉棒要捅进去,真是心惊胆战的尺寸,扶璧的嘴都吃得勉强,下面那口子更小,怎么吞得下。 她低估了人体的潜能,蜜口竟真吞下了龟头,然后感觉到那肉棒十分努力地在往里面塞,她的媚肉在不断阻挠肉棒往里挤,肠壁却又紧紧吮吸肉棒。 宋明熙又进了一点,似乎被薄薄的东西阻挡了,他见小通房蹙眉闭眼,有些疼的模样,一时起了坏心,一鼓作气整根捅入,疼得扶璧嘶了一声。 他咬着扶璧的耳朵道,“我在你里面了。” 扶璧睁开眼看他,他的面容被水雾遮住,十分朦胧,但也遮掩不了他的坏意。 她心里复杂,身体上只盼着他轻点动,随着律动的幅度,胸前两团雪白也跟着颤抖,扶璧死死咬住嘴唇。 下一刻,拇指按在下唇,把她咬得发白的唇救了出来,宋明熙道:“叫出来,我想听你叫。” 扶璧闭上眼睛,不肯呻吟,哑巴本来就不该发声的,不是吗? 男人都是这样,想在床下堵住女人的嘴,在床上又想听见女人为他们情动的呻吟,本质不过利己。 扶璧狠狠咬住宋明熙的肩膀,把鲁莽地一把推开,“你做什么?!” 扶璧看不清宋明熙的怒容,两行清泪从蓄满泪水的眼眶中流出,她摇了摇头。 宋明熙软下了声音,道:“罢了,女子第一次疼也正常。” 他伸出胳膊,“不然你咬这?” 扶璧静静看着他,一动不动,她当然没傻到把宋明熙的玩笑话当真,犹豫着,对着宋明熙伸过来的手臂呵气,在他以为她会咬上来时,手臂被柔软湿润的东西贴住。 她吻了他。 宋明熙人呆了片刻,不容分说,捧起扶璧的小脸,发狠吻她。 她本以为最多折腾两炷香就完事,没想到这狗男人折腾了她半宿。 当事人事后就是十分后悔。 宋府是异姓王,规矩和皇家相似,不留通房过夜,扶璧被折腾地浑身酸软,两腿战战,扶着雕花木床的柱子起身,给自己清理,把腿间黏液和血迹擦干,穿好裤子出门,连灯笼也没一个。 她看见自己腿间的处子血,那股血腥味差点没让她呕出来,她一个金枝玉叶的群主,第一次这么狼狈,看着腿间的血和白浊,比之前在脏兮兮躺角落里躺着还让她难受。 宋明熙已经困倦,闭眼睡了,被扶璧的动作吵醒,睁开眼看了一眼道:“桌上的烛台你拿去罢。” 说完,就沉沉进入梦乡。 七,两方烛台 桌上又两方烛台并立,据说新婚之夜要在喜台上左右两边摆上红烛,燃烧到天明便是夫妻相携白首到老的意思。 她作为一个通房,自然没有要和世子爷白头的妄想,只是看着桌上一长一短两根蜡烛,心里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扶璧取了一盏蜡烛短得快要燃尽了的烛台,把长的那方留在宋明熙房里,吹了烛火,她便丝毫不留恋地走了。 宋明熙屋子前铺就一层鹅卵石路,扶璧的新鞋崴脚,腿又酸软无力,小心翼翼走了两步,不想前方路段一变,就摔倒在路上。 她疼得站不起来,默默自己的膝盖,不知是否擦破了皮,光线骤然一暗,烛台也倒在草地上,扶璧扶起烛台,火灭了大半,夜深露重,还好没烧着草地,不然她怕是要被宋家人活活打死。 蜡烛还有微弱的烛芯在燃烧,扶璧双手围住那小小的火焰,不让它被风吹灭,看着火苗越来越大才放开手,起身慢慢回下人房。 她在宋府走了好一会儿,不知是腿疼所以感觉自己走得久,还是真的走得久,一直没找到下人房的位置。 她想,要不趁此机会溜出去。 可是宋府重重格局,她不认得路,也不知墙外是什么,可能翻过去还是宋府,也可能是大街,这时辰有宵禁,不管是被兵痞捉了入狱,还是被探子抓了灭口,也或者碰见人伢子,又被贩卖到别的地方。 扶璧思来想去,还是往原路返回,宋明熙的屋子铺了地龙,靠在外面也比被北风刮的强。 近了世子屋子,她看见房里又微弱的烛火,许是出门时没把蜡烛彻底吹熄灭,靠着那一丁点儿火星子,便又蹿了起来。其生命力之顽强,真是令人叹服。 她也有点庆幸,还好自己没把蜡烛吹熄,现在还有一丝光指引着自己的路。 扶璧靠在门边,把属于自己的,低矮的蜡烛摆在身前,双手抱紧衣裳,尽量索取温暖。 夜很长,梦里有她早逝的母亲,有她的哥哥,有她馋了很久不让买的街边点心,和见惯的西域贡品,一屋子小姐妹会甜甜喊她“小郡主”,她不再是见人就跪的哑巴贱民,不是靠身体取乐的通房,她是她自己,清平郡主扶璧。 扶璧在梦里抱着哥哥的手要夺回自己的糖葫芦,哥哥的手伸得老高,她够不到,只能双手合十求他还给自己。 眼看哥哥心软了,就要把糖葫芦给自己,忽然身体一坠,手臂贴到冰冷的地面,宋明熙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她,“怎么没回去?” 他用金边折扇挑起她的下巴,轻浮道:“只认识一天的小通房,就对我情根深种,非要守着我入睡,我怎么这么厉害呢?” 扶璧抿了抿唇,无法解释,她还在回味刚才的梦,梦里的糖葫芦还没吃到,她还想再回去尝尝。 宋明熙见她晕乎乎的模样,用手掌探了探她的头,她软着身子倒下,还好被宋明熙长手一捞,搂在怀里。 “元卓,找大夫。” 八,难不成是世子爷 扶璧醒来时,已是身处下人房,小翠姐在旁边洗帕子,见她醒来,便道:“新来的,你好生娇弱,官家小姐都不如你,陪世子爷睡个觉都能生病。” 扶璧懵懂地看着她。 小翠姐惊讶道:“连自己生病都不知道,你好傻啊。” “……” 她想起昏睡时隐约听见人声,叮嘱了几条,都是过耳即忘的东西,她一个病人可记不得。 她低头看自己身体上的鞭伤,昨夜宋明熙动作太大,她堪堪合上的伤口被弄得裂开,如今已经敷了药,被纱布裹住。 下身肿胀,在此处也不方便看,想来是没有处理的。 她手指在平整的纱布上轻柔抚摸,听小翠姐道:“我给你上的药,不然还指望谁。” 扶璧做了个道谢的手势,小翠没心没肺一笑。 同时响起的还有另外一人的声音,佳人未到声先来,“不过一个刚进府门的通房,也敢指望世子爷用拿笔的手给你上药么?” 扶璧侧目去看,进门是个长相略有姿色的少女,看起来和小翠一般年龄。 小翠管她叫了一声“秋雁姐”,这女子似乎地位比她两人高些,下巴扬上天了,不善地打量扶璧,目光里尽是“你也不过如此”。 扶璧被看得难受,又不确定来人身份,便扭过头去回床上睡觉,不想理人,她是个病人,她要休息。 女子并不想放过她,道:“我们宋府不养白丁,别以为伺候世子爷上床就是多大功劳苦劳,该干的活一样别想落下。” 扶璧心下郁闷,听得她指挥,什么伺候主子端茶洒扫的活都不配她做,非要分配扶璧去劈柴洗衣裳。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沾阳春水的手,指腹凸起的软肉可怜又可爱,她爹娘心疼她,连针线活也没让她学,那双手只是写几个簪花小楷,在诗词宴会上引人注目罢。 扶璧的耳朵被拧起来,几乎是女子的手一碰到,她就赶紧起身,鞠躬表示自己会服从安排。 然后便跟着小翠姐去后院劈柴了。 她拿起斧子,不知怎么下斧,对着木桩上的柴火砍了两下,一下砍歪了,一下把斧子的刃卡在木柴里,拔不出来。 她弄了好一会儿才把二者分开,手指不小心划了道口子,血流不止。 小翠看了过来,头疼道:“姑奶奶,你连劈柴都不会?受伤了可怎么洗衣服,我可不帮你干活。” 扶璧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的事情不会麻烦别人。 小翠拉着她上了之前涂身体的药,包扎好,开始教扶璧劈柴,两人一边干活一边唠嗑,主要是小翠一人讲话。 “秋雁是家生子,原本是夫人要指给世子的通房丫头,被你截胡,断了她升主子的路,自然要怪你,不过你不惹事,她也拿你没办法,左不过嘴上不饶人责骂几句。” 她笑了笑又道:“你是不是好奇,主子为什么不用她做通房,其实不用想,世子爷定是嫌她不好看,哈哈哈哈哈哈。” 扶璧莞尔一笑,心里默默记下,要离那几人远些。 等扶璧手不流血了,她又开始洗衣服,皂荚弄得到处都是,衣服越洗越脏,恰逢秋雁来检查。 九,在水里做吗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扶璧站去墙角,默默挨训,此时日头斜照,宋明熙的贴身小厮元卓来找扶璧,让她准备准备,晚上继续伺候世子爷,她这才得以解脱。 小翠安抚着秋雁:“虽然是个哑巴,怎么也是世子房里人,秋雁姐收收吧,省得被人家看你骂她,以为姐姐看世子爷不顺眼呢。” 两翻刺痛了秋雁,她轻蔑看了眼扶璧,挥手让她下去。 扶璧跟着元卓走了一趟,暗暗记下所有必经之路,宋府的格局与普通四合院不同,很是曲折,许是他们血脉源于苏杭一带,喜好园林,两尺能走完的路,非要造个假山,挖条沟渠,把路变成十尺,扶璧努力记着每条路上的标志,以便日后逃出去。 到了宋明熙屋子,她先给自己烧水擦身弄干净,还要给宋明熙烧水,折腾完感觉自己之前白擦了身子。 她好干净,于是又脱了衣服,用脸盆取水,在屏风后擦身子。 弄得差不多了,回头一看,被屏风后的男子身影吓了一跳,装热水的脸盆一个不稳翻了,水全泼到扶璧身上。 她惊慌地捂住衣服,只堪堪遮住了胸,肩背还露在外面。 幸好来人是宋明熙,不是什么别的登徒子,他正准备去沐浴,隔着屏风看见小通房娇美的身体,她衣裳挽在手臂,露出雪白的裸背,很是动人。 如今扶璧衣裳被打湿,贴在身上,腰际曲线一览无遗,还露出珠圆玉润的香肩,他神色一暗。 “何必如此惊慌,这点事都做不好。”张开手臂道:“宽衣。” 扶璧给自己随意系紧了腰带,走上前给宋明熙脱衣服,给他褪下宽袍大袖和里衣的上衣,便恭敬地后退,站在墙角。 宋明熙自己解了裤子,迈进浴桶里,瞥了一眼扶璧,道:“过来搓背。” 扶璧拿了块干净帕子,沾水给宋明熙擦身子,那帕子薄,隔着帕子擦背,五指的形状也十分明晰,宋明熙闭上眼就是扶璧用手轻轻摩擦他背的样子。 她衣裳不整,弯腰时会露出深深的乳沟,乳粒也因肚兜偏移,胸前衣裳太薄而突出。 宋明熙欣赏了会儿她胸前春光,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把扶璧的乳粒,手指挑起那突出的一点,害得她胸颤了两颤,白皙的胸部晃动,水里倒影也波光粼粼。 扶璧胸前的触感烧到全身,不禁后退一步,撞到架子呯呯响,她进退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处。 宋明熙嗤笑道:“出息,不就碰你一下,离那么远怎么擦背?” 扶璧捏着帕子又走近几步,沾了皂角液要给宋明熙擦身子,她手一碰到宋明熙的前胸,人就被抓住,一个使力翻到浴桶里,跌坐在宋明熙怀里。 扶璧吃痛“唔”了一声。 待她从水里出来,摇晃脑袋把脸上水甩开,抬眼看进宋明熙带着笑意的眸子里,却僵住了,她此刻趴在宋明熙怀里,下身坐在他胯上,小穴隔着衣服感受到一个粗硬的东西。 她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了,折磨她一夜欲生欲死的物什怎么可能认不出,脸一下烧得通红。 宋明熙却促狭地笑起来,手搂在她腰间,不让她起身。 扶璧手在水里推着他,扑腾地溅出不少水花在地上。 宋明熙箍住她的身体,让她安静下来,凑到扶璧耳边道:“在水里做吗?” 十,小哑巴,这次你自己动 (ωoо1⒏ υip) 扶璧脸红的如同煮熟的螃蟹,盈盈秋波娇嗔宋明熙。 宋明熙怀中娇香软玉,下体越发涨热,肉棒不受控制蹭着扶璧。 他的手在水里抚摸着她的腰肢,捏了捏她的臀部,把人扯过来重重吮吻,舌头侵入她的口腔,攻城略地。 然后道:“小哑巴,这次你自己动。” 扶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的了什么,她真是低估了宋明熙的下线,不知道他这幅流氓样,被京中贵女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坐享“京城双璧”的名号。 扶璧撑着宋明熙的胸膛,坐了起来,她的衣袍飘带飘在水上,其余不算繁琐的布料,紧贴着肌肤,她胡乱把身下的裤子扯开,握着粗硬的肉棒坐了下去。 不知是人在水中的缘故,还是第一次做的太狠,这次的进入倒是顺了不少。 整根吞下时,宋明熙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捏着扶璧的脸,往一边扯,“昨天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深藏不测呢,小哑巴。” 扶璧轻轻拍开他的手,自己扶着水桶两侧上下吞吃肉棒,她自己也爽得不行,张开背,舒缓肩胛,这一展胸就被登徒子钻了空子,两只空闲下来的手抓捏扶璧的胸脯,她忍不住轻声呻吟:“嗯啊……” 随着小穴吞吃肉棒,下身衣服布料也会不小心卷进交合处,扶璧还要用手把它们扯出来。 她起初还会观察宋明熙的表情,按他喜好或快或慢,后来身体不受控制,太想要了,就加速吞吃,到了巅峰,她闭目紧绷身体,下身一紧,把肉棒咬得死死的,宋明熙爽得被夹射出来。 扶璧体力不支,向后仰去,靠在浴桶壁上大口喘气,胸部大幅度起伏。 宋明熙轻笑了一声,把人抱出水里,走出隔间,她在宋明熙的臂弯里回头望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小隔间,原本八分满的水,如今只有五六成满,其余都被他们折腾时洒出去了。 那晃荡的水面还漂浮着白色浊液,让人很难不知道他们在水里做了些什么。 扶璧被随意往床上一放,通房是不能留下过夜的,她想,所以宋明熙还想再来一发?她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待会儿比如如咸鱼一般,肏一条咸鱼会有意思吗?别人没有,宋明熙不一定没有。 她等了好一会儿,胸膛的起伏还没平静下来,等到宋明熙把她衣服都扒光了,推到被子里,她也没有等到这个男人的魔爪。 睁开眼,宋明熙自己穿好了干净的里衣,掀开被子往床上趟,正好和扶璧对视。 扶璧赶紧闭上眼,双手捏着被子挡住自己的脸。 宋明熙嗤笑一声,一只手握住她两只手,把被子往下拉,非要看她的神色。 两人一躲一追,又玩了起来,把被子弄得乱七八糟。 宋明熙拉着扶璧的小手,暧昧地抚摸,把每一处指缝都滑过,痒得扶璧左右扭动身子抱怨。 她的手很嫩,一点也不像干过活的,宋明熙正要发问,就摸到她指尖一处划痕,道:“怎么伤着了?” 首-发:gb84.com (woo18 uip) 十一,要不要再来一次(收藏满百加更) 扶璧心知打哑语他看不懂,于是一手握拳,一手做劈砍之势,宋明熙道:“劈柴?” 扶璧点头。 他蹙起眉,道:“他们怎么让你干这种活?”他想了想,下人的活计他自己也不懂,便道:“你既会读书识字,明日来我书房伺候。” 扶璧想到要告别那堆入山的柴,心里像移开了块石头,冲宋明熙笑了一下,两人安静了会儿,扶璧觉得无事发生了,便闭上了眼睛,可是还没浅眠,又被身上不规矩的手弄得睡不着觉。 宋明熙又折腾了她一宿,比之睡床被宋明熙折腾地睡不了觉,她倒是愿意谁地板、睡丫鬟铺。 又过了一发,她颤颤巍巍撑着身子要起来,宋明熙一把把她拉进怀里,道:“今晚就睡这。” 她被按在宋明熙怀里,眼睛睁得老大,困意全无,听着他的心跳声一整夜都没睡,只在天光破晓是眯了一会儿。 第二日两人都醒得晚,她起来时已经有丫鬟把湿衣服和浴桶清理了,她心里不安,原本是想起个大早,把昨夜在小隔间弄出来的那些羞耻的东西毁尸灭迹,可是宋明熙的手臂勒在她的腰间,怎么都挣脱不开,她怕惊醒他,不敢动作太大,等着等着便也睡了过去。 她清清脑子,起身穿衣,然后惊悚地发现,自己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原来就这样躺在他怀里一夜了么。 …… 扶璧心情复杂,穿好衣服洗漱完了,托着疲惫的身体回房,发现宋明熙也醒来,他倒是看起来很精神。 老嬷嬷说狐狸会吸人阳元,原来是真的…… 她不敢看宋明熙,一看他就会想起昨夜的浴桶,对他简直避之不及。 可偏偏宋明熙叫住了她,“阿璧,给我宽衣。” 扶璧任劳任怨伺候他洗漱,给他穿衣系带,手环过宋明熙腰身,给他系腰带时,忽然被抱住,那人道:“小阿璧,要不要再来一次?” 还来?! 扶璧受不了,推了一把宋明熙,吓得出了房门,身后宋明熙发出爽朗大笑,她越发害臊得紧,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儿,想到不能耽误干活,便去了宋明熙书房。 此时他已经在书桌前写字,安静地和方才那个狂徒浪子简直是两个人。 她也不知道在书房该干什么,张望一会儿,见砚台墨有些干了,便上去添水磨墨,宋明熙也没说话,真是难得的安静时光。 书房外响起叩门声,“世子,兵部侍郎二公子郭宥之持客函登门。” 宋明熙头也不抬,道:“快请他过来。” 扶璧心道,这两人倒是规矩,见面有函书礼帖,不怕上面的起疑。 郭宥之进门与宋明熙寒暄两句,眼神不经意再往扶璧身上瞟。 宋明熙道:“这是我通房丫头,还不给侍郎公子见礼。” 扶璧行了一礼,感觉郭宥之还在打量她。 “你这丫鬟倒是貌美,宋兄艳福不浅。”郭宥之恭维道。 宋明熙笑:“是个哑巴,有什么艳福不艳福的。” 郭宥之知道不该说了,便进入正题,言简意赅道:“汝南王离京了。” 扶璧心里一惊,汝南王正是她哥哥扶朗,原本是郡王,功勋卓越便封了王,拥趸千万,和太子分庭抗礼。 十二,湿身勾引真有本事 宋明熙沉下脸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郭宥之道:“不知使了什么通天的手法掩人耳目逃出去了,府里那几个是遮我们的棋子。” 宋明熙道:“他便不顾家中亲眷,还是一起逃出去了?” “不知,不过也并非十分顺利,我们的人说他在郊野重了一箭,落水了,箭上有毒,水流湍急,也不知能不能命大活下来。” 他只要命大不死,还是逃出了太子的法眼,一旦与定国军会合,太子一派便又少了几成胜算。 “哐当”一声,他们寻声去看,扶璧这粗手笨脚的丫鬟把架子上的花瓶摔碎了。 宋明熙蹙眉:“怎么这么笨,走路也能摔着?” 扶璧赶紧道歉,慢腾腾收拾破瓶子,郭宥之狐疑地看她一眼,从怀里取出一张图,道:“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是请这位姑娘避嫌吧。” 扶璧原本想趁着捡碎瓷片的功夫,偷听会儿他们的政要,可是此次机会怕是抓不住了,她和宋明熙道歉,他也只是挥挥手:“下去吧,让别人来收拾,别又弄伤手了。” 扶璧放下碎瓷片,默默出了门,她也不知去哪,府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计,她不干活就要被指责偷懒,被骂是小,引起别人注意是大,她还指望有出门的机会溜走呢。 扶璧找了个角落,蹲下,回忆方才屋里的内容。 郭宥之说他哥哥中了毒箭,落到湍急的水中,她知道哥哥善水性,一般瀑布湖泊伤不了他,可身中毒箭就难说了。 她身在桎梏,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抱着膝盖自责。 思来想去,扶璧想,既然郭家人不畏上面忌惮的私交,在这种时期还光明正大上淮南王府,那必然是一路人了,宋家明面中立,实则是要归顺太子一脉,好延续他们的“从龙之功”。 她冷笑,若是哥哥没了,她在府里探得机密,献给定国公,也是奔赴大业的一种方式,献了身子也没什么。 正出神,一阵尖锐女声响起;“哟,躲着偷懒呢,别以为你是世子屋里人就能躲懒了。” 扶璧抬头,是秋雁和她的小姐妹,她们把扶璧围在墙角。 她有些无措,世子爷说了她只用在书房伺候,难道还未传到秋雁耳里么? 秋雁道:“听说你昨夜把衣裳打湿,趁世子爷沐浴时勾引他,怪不得能做世子屋里人,还真是有本事。” ……果然,那盆污水和衣裳很快就传遍了宋府,他们在背地妄加猜测,不敢在宋明熙面前说一个字,只能欺负她这小小通房。 扶璧觉得解释无用,她一个哑巴,打手语人家也看不懂,能说话的人尚且要被歪曲误解,何况是不能发声的人。 她只能挺直了腰背,站在人群中。 “秋雁姐,这哑巴看起来不服你啊。” “我们教训她!” 扶璧抿唇,眼里有一丝慌乱,她确实怕极了皮肉之苦,被欺负了也没地方说理。 正危机时,书房门开了,男子清朗声音响起:“官威挺大啊,各位。” 十三,身上写的不是他名字 那几名女子脸霎时白了,秋雁把耳边碎发捞到耳后,道:“世子爷怎么出来了,这贱婢躲懒不干活,我们才教训教训她。” 不出来怎么知道你们作威作福,扶璧在心里吐槽道。 宋明熙但笑不语,摇着扇子欣赏扶璧的表情,一旁的郭宥之也道:“明熙兄,家宅不治何以治天下?” 宋明熙扬手道:“是我让她出来的,你们几个下去领罚吧。” 秋雁和那几名女子灰溜溜走了,郭宥之也告辞回府,院里只余宋明熙和扶璧两人。 “小哑巴,就这么让人欺负啊。”宋明熙道。 扶璧摇了摇头,她也不想被欺负,她如今虎落平阳,也没得选。 “进来伺候吧。” 扶璧点头,屋里的碎瓷片已经被扫走,宋明熙桌上干干净净,只有笔墨纸砚,镇纸平平压着一张长宣纸。 他似乎兴致很好,把扶璧拉过来,搂在怀里,道:“你晓得我名字是哪叁个字吗?” 扶璧正想点头,转念一想,府里人都是恭恭敬敬喊他世子爷,她一个奴婢自然不配知道主子名讳,便摇了摇头。 宋明熙用毛笔沾了墨,握着扶璧的手,在宣纸上行云流水写下“宋明熙”叁个大字,他的字和他的外表看起来一样干净,铁画银钩,笔锋里带着锐意。 都说字如其人,宋明熙也是个有气性的文人,扶璧忽然很想知道他受辱时会是什么模样。 宋明熙在她耳边道:“阿璧,你把自己名字写在我名字旁边。” 他说话时靠的太近,呼吸喷到扶璧身上,她僵坐着不敢乱动,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于是也在宣纸上写自己的名字。 清秀小楷的“阿璧”两字,在行书的“宋明熙”叁字旁,显得格外乖顺。 宋明熙瞧了一会儿她的字,笑道:“没想到我们小阿璧的字这么好看,不像自己随手写的,倒像是有名家指点过。” 扶璧怕他看出端倪,已经写得很随意,没想到还是藏不了拙。 与其如此,她不如坦荡承认,在纸上写下“多谢世子谬赞”,宋明熙哈哈大笑,抱着扶璧往怀里坐,凑在她耳边道:“小阿璧,你要是会说话,我倒是想听你喊声夫君。” 他往她脖子里凑,扶璧往另一边躲去,身体撞到书桌,原是无路可退。 宋明熙的吻就这样覆了上来,把扶璧按到在桌子上,笔架上的毛笔一晃一晃。 她想把宋明熙推下去,手放在他胸膛,使不上劲,像是在欲情故纵。 她慌乱躲闪的模样,像一只惊慌的小兔,腮上的两道红晕如初升的朝霞,昳丽动人。 宋明熙手指点了清水,带着微凉,顺着扶璧的颈线滑过,伸到她的肩膀,把一边衣服剥落,露出圆润的香肩,再往下拉,让一边衣领垂到臂弯,胸前一大片雪白肌肤也暴露出来。 宋明熙兴致很高,沾了清水在她胸前写字。 扶璧痒得要命,左右挣扎,只能撞到宋明熙的身体和桌子沿。 “小阿璧,猜我在你身上写的是什么。” 扶璧闭上眼,思路随着宋明熙的指尖去游走,她身上痒得很,带着求饶的呻吟,指着被她压在身下的“宋明熙”叁字,意为“是世子爷的名讳么?”。 “不是。”宋明熙眯起眼:“小阿璧,你可根本没用心,再错就要被罚了。” 十四,竟然会喷奶/乳交 扶璧有一丝慌乱,闭眼感受宋明熙的手指,横竖竖折弯钩撇捺,他写惯了行草,带了不少连笔,扶璧猜不出来,只能摇了摇头。 “你求我。”他凤眸里带着促狭得逞的笑意,“求我我就告诉你。” 怎么,欺负哑巴很好玩么?是的,宋明熙一点会告诉你有趣得紧,他乐在其中。 扶璧腰后被他不轻不重挠痒痒,她扭动腰肢,把宣纸上未干的墨迹渲染到清白处,眼里冒出浅浅泪花。 宋明熙当做是她在求自己,但是他并不满意,把人往桌上一点推高,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小骚货,扭得爷喉咙紧,先把爷吸出来。” 他大手去捞扶璧的裙子,把遮住她私密处的布料掀开的掀开,撕碎的撕碎,看着纯洁无邪的阴户眼神一暗,也不急着直接吞吃入腹,他还是自然风雅的人,前戏会做足。 嗪住扶璧的小嘴,轻咗慢吮,勾引她的小舌,吞咽她的津液,一下一下舔舐扶璧的口腔。 耳边响起小哑巴不自主发出的呻吟,他又往下,舌尖舔过她的下颌角,海螺般光洁的脖颈,在锁骨亲咬,然后到了他最爱的巨乳。 这个小姑娘年纪看着稚嫩,怎么生了这样一对巨乳,她的手臂贴着身体,抵在宋明熙的胸膛,挤压得那堆巨乳聚拢,中间一条细细的小缝,让人想入非非。 宋明熙双手握住她两边乳房,在手里用力揉搓,一边隔着衣服,一边直接接触肉体,拇指屡屡滑过扶璧最敏感的乳头,她不禁闭上了眼睛。 巨乳随着宋明熙手的力道,被揉弄成各种样子,她感觉下体又淫水涓涓流出,下面两瓣花瓣不禁张合,渴望被抚慰,被填满。 浑身的欲望被激起,双乳饱满胀痛,渴望被蹂躏。 右边衣服被彻底扯下来,扶璧胸前一空,皮肤与空气触碰,有些微凉,这感觉只是一刹,而后被湿热温暖的嘴包裹住,宋明熙在舔她的乳头,用力不少力道,且越发痴迷,从叁分力道,到七分力道,舌尖搔刮她的乳粒,牙齿也用力气,又麻又疼。 忽然,扶璧原本饱胀的乳房,好像渐渐轻松,只是乳头疼的很,有一种东西从体内往外流。 她睁开一只眼,往下看,宋明熙嘴边流出一条乳白色液体。 她的脑子忽然一片空白,那是什么?! 她一个尚未出阁,没生孩子的女孩,体内竟有乳汁! 她头晕眼花,缓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自己体质特殊,而宋明熙倒是越吸越舒服,很是享受。 他吸完一边乳汁,又把扶璧被衣服遮掩得严实的另一边的胸衣拨开,手掌掐在虎口下,晃了晃扶璧的巨乳,像在看西域美酒般陶醉。 他的拇指在乳粒上搔刮,笑道:“小阿璧,我原不知,你竟是块宝贝,还好在屏潢街买到了你,若是你和别人跑了,我倒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说完又一头俯下,去吮吸扶璧左边的乳房,力道比刚才更重了几分。 十五,被按在桌上肏,快要掉下去了(h) 扶璧被他吸得仰头呻吟,发出“啊啊……嗯嗯……”的声音,这也大大刺激的宋明熙。 他把两边乳房否吸空,把垂在扶璧乳房上垂垂欲坠的一滴乳汁也舔进嘴里,把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自己则爬到她身上。 “你奶子这么大,给我肏肏罢。” 一到兴头,宋明熙的君子风流都被狗吃干净了。 也或许……是本相暴露…… 他欺身而来,把自己的肉棒掏出,双手握住扶璧两步乳房,夹住肉棒,发狠往中间挤,用力摩擦。 肉棒被柔软如棉的双乳夹住,瞬间体会到人间至乐,更加要用了狠力摩擦,得到快感。 他握住扶璧的双乳,让自己的肉棒在上面滚动平扫,然后夹紧,模仿肏穴的动作,上下抽插,不时会顶到扶璧的下巴。 把她双乳磨红,他也未能干休,到扶璧又疼出几滴奶,他才射出。 一击喷到扶璧的脸上嘴上,好生诱人。 “小阿璧,嘴边的自己舔干净。”他射完一发,稍稍歇会儿,也让扶璧喘口气。 扶璧听话地舔了下嘴唇,把他的精液卷进自己嘴里。 宋明熙看痴了,一把吻住她。 把她推后,撞倒了笔架,呯呯一阵响。 扶璧身体平躺在书桌上,双腿被宋明熙分开,她不忍看下去,头往左偏,桌上的宣纸被她身体带的往上挪,硕大的“宋明熙”叁个大字就在她眼前,墨水被晕染开,张牙舞爪一片,让她错觉自己被这个男人围住了,哪都逃不了。 略带薄茧的手按在扶璧的肚子上,她此时感官敏觉,甚至能分辨宋明熙是是拇指食指中指最上的关节有茧子,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他写字练出来的。 指根处也有些薄茧,教之上面更厚更粗糙一些,扶璧被那里硌得慌,难不成宋明熙还练剑么? 大宋不兴武学,世家子以习武为耻,以吸食五石散为荣。 大宋的姑娘喜欢宋明熙喜欢的是他的翩翩仪容,是他轻摇折扇,刘海微动,衣摆随清风扬起的谪仙气质。 扶璧并不讨厌武夫,她反而看不起那些会因没吸食五石散,病发癫狂的瘦弱文人,她兄长武艺卓绝,所以才能在乱世保全自己,领兵布阵,但她忽然很高兴,宋明熙有这样一个不被京中贵女喜欢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她好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她把这个秘密,宣扬出去,其他人会是什么表情。 她忽然很快乐,那种快乐被花穴突然插进的手指打断了。 宋明熙修长的手指在她体内翻搅,她不争气的穴口张合着迎合宋明熙,她体内的肠肉也紧紧包裹住他,她下面每一个地方都在讨好这根忽然闯进来的外来物。 扶璧好生羞耻,她的敏感点不断被宋明熙戳按,她浑身无力,只能发微弱的呻吟:“嗯啊……” 花穴流出不少淫液,随着手指的疏通,越发如决堤般泄出。 下一刻,宋明熙就扶起他又硬起来的肉棒,对准扶璧的小穴,捅了进去。 十六,怎么这么会吸(h) 这一捅直顶花心,扶璧一个哆嗦,很夹住他的肉棒。 宋明熙被紧紧包裹,脑子里爽到一片空白,除了机械运动,什么都不能再让他注意。 肉棒被肠壁紧紧裹住,像被无数张小口吮吸,爽得头皮发麻,宋明熙掐住扶璧的腰,就开始卖力地肏穴。 她的小穴好嫩,好紧,让他得到无比舒适的快感,天知道这哑巴怎么这么会吸,她上面那张嘴不会讲话,下面那张嘴倒是会伺候人,宋明熙一进去的时候,几乎要被她夹射。 他稳住扶璧的身体,一下一下快速撞击,青筋凸起的肉棒如同刀刃,把缠着自己的媚肉带出,又狠狠往里送,投入小穴的怀抱,重重贯穿,周而复始,把交合处源源不断流出来的淫水,肏成白沫,书房里回荡着啪啪的响声。 扶璧面皮薄,怕外人听见,手往交合处摸,企图阻挡宋明熙来势汹汹的肉棒,让声音轻些,然而她的手还没伸过去,就被宋明熙一只手握住,牢牢抓在掌心里,举过扶璧的头顶。 小哑巴怕发出声音,越发惊动路过的丫鬟,死咬着嘴唇,不敢呻吟。 下唇的疼痛并不能缓解小穴被肏带来的一波一波的快意,扶璧快要溺死在这肉欲的浪潮里,宋明熙附身去啃她的脖子和锁骨,在上面吮吸出朵朵红梅,扶璧已经没有功夫去思考,这些痕迹这么高,要这么用衣服遮挡,她的意识逐渐涣散,随着宋明熙抽插的频率,而跟着沉溺。 宋明熙使坏,揉着她下面那颗珍珠大小的肉粒,据说那是女子浑身最敏感的地方,一碰就会腰肢酸软,不过扶璧这么骚的身体,揉揉腰都能浪出水。 他带了阴劲打着圈揉那颗蒂子,扶璧头向后仰,叫了一声。 宋明熙得了便宜,笑道:“爷就喜欢听你叫,多叫两声。” 扶璧不敢再叫,又死死咬住嘴,宋明熙掐住她那颗蒂子,轻轻一拧,扶璧眼泪都留了出来。 他不无遗憾道:“可惜你是哑巴,不然爷真想听你求饶。” 宋明熙说完,肏得越发卖力,扶璧被他一撞一撞,身体后移,脑袋出了桌沿,悬空着,宋明熙又卖力肏了几十下,扶璧已经头完全悬空,她身上起了薄汗,没有力气仰起头,便自然下垂。 血液都往脑袋涌来,扶璧的五感都在充血,眼睛胀胀的,她可真害怕,本来就得了哑疾,可千万别让眼睛也受了损,可做到高潮还是不受控制地翻白眼。 她体内一凉,宋明熙把她扶起,手臂搂住她的头,她头晕目眩感更加强烈,真的再也不敢来第二次了。 下体又液体从体内流出,扶璧除了身体一轻,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宋明熙埋怨了一句,“怎么这般娇弱”,她便没了意识,在昏睡过去前,似乎听见他在耳边说了一句:“你不是想知道我在你身上写的是什么?是‘一堂缔约,良缘永结’……” 那是什么意思,扶璧好像听不明白,只知道其实这些话不该是宋明熙写给自己的。 十七,联络点 扶璧醒来时,宋府下人十分忙碌,小翠和其他丫鬟在门前干活,边抱怨道:“表小姐还不来,她妹妹来做什么?” “哎哟,管她谁要先来,总归都是主子,我们都得干活。” 小翠咕囔道:“事真多。” “听说表小姐的妹子还是个县主呢!” “哎哟,罪过,我这张嘴啊。”小翠拍了下自己嘴巴以示提醒。 “快别说了,赶紧干活。” 扶璧走出房门,小翠见她醒了,走过来,把扶璧牵回卧室,道:“世子让我和你说,你伺候他舒服了,这些东西是赏你的。” 扶璧看着桌上摆了一套新的水红色衣裳,上面还有几根簪子。 小翠快她一步走过去,手抚摸着上好的料子,眼里尽是毫不掩饰的羡慕,“世子对你真好,这可贵了。” 扶璧抿唇,她知道这是江南织造产的天蚕丝,下人和贱籍是没有资格穿的,只供给世家官宦和皇室,她还是郡主的时候每年都会受到很多匹天蚕丝缎子,扶璧不稀罕,也并不总穿,这种布料舒适,她用来做睡衣和里衣比较多。 她想到这种东西如今竟是用身体换来的,心情复杂看了一眼小翠,打着手势道:“小翠姐,送给你。” “看不懂,你是想说送给我吗?”小翠不可置信道。 扶璧点了点头。 小翠脸上闪过不可置信,怕扶璧反悔,感觉把衣服抱走了,她展开衣服仔细看,海棠花暗纹在光线下熠熠生辉,如鱼鳞般耀眼,里面掉落出另一件白色里衣,她不好意思都占为己有,拿到扶璧面前,道:“这个你自己穿吧。” 扶璧默默把里衣往床上一塞,小翠又道:“表小姐的堂妹从苏州来了,你知道表小姐是谁么?是世子的未过门的妻子,她妹妹就是我们宋府的小姨子了,可能会打听你是谁,你看着她要恭敬些。” 扶璧一一点头,没多久,就听见人传话,鱼念真小姐来了。 宋府做了一席好菜,扶璧他们这些下人也分到了一些边角料。 傍晚,鱼县主被带着参观宋府园子,也说想见见表哥的通房丫头有多貌美,扶璧这就被带过去了。 那少女眼如圆杏,眉似弯月,看见扶璧就跑过去,道:“这就是小嫂嫂么?看这通身气度,不像是表哥的丫头,倒像是主母般。” 扶璧没错过她眼里不留痕迹的打量,听见“小嫂嫂”叁个字,膝盖被人撞,差点跪下,淮南王夫人也嗤笑一声:“一个通房丫头,禁不得你这么叫的,这哑巴怕是要折寿。” 宋明熙摇着扇子走过来,“念丫头爱叫什么就叫什么,你们才是管得宽。” 鱼县主说要小嫂嫂单独陪她逛街,扶璧心里乍喜,忽然觉得这姑娘看着顺眼了不少,宋明熙叮嘱,多带几个侍卫,还让人给扶璧取了斗笠。 扶璧终于有了出门的机会,便由着鱼念真走。 “小嫂嫂,京城我不熟,你可知哪些铺子的首饰水粉好看么?” 扶璧自然知道,写了个有名的店名给车夫,他一看便知道:“小姐有眼光,这是京中最受女子追捧的铺子。” 扶璧心里一哂,这还是她们一派的联络点。 —— 首-发:po18xsw.com (woo18 uip) 十八,为什么把东西送人 到了首饰铺,鱼念真眼都亮了,在江南女子以素雅为美,没想到京城女子都兴带这般华丽的珠宝。 她挑选的时候,扶璧问店员要了水,抿了一口,又蘸水在柜台上画了个图,随后抹去。 店员知道是自己人,便用独特的方式交流。 扶璧告知了自己平安的消息,以及宋府是太子党,她等看到京城布防图再来交接。 恰好鱼念真回头看:“小嫂嫂,这两个哪个好看?诶,你们在干什么?” 扶璧没理会她第二个问题,指了下左边的头面,店员配合道:“小姐好眼光,这是本店最热门的首饰,有钱都难订到,这位小姐有缘,可以直接买。” 鱼念真嗤笑:“你们京城也搞这套,别糊弄我,我是看它好看才买的。” 两人回了宋府已是天黑时分,宋家人迎接鱼念真,她道:“还是小嫂嫂眼光好,帮我挑出这副好头面,就是京中东西贵,银子差点不够了,小嫂嫂也是,净顾着和店员交头接耳,都不理会我。” 扶璧带客人去贵的地方,害人家囊中羞涩差点丢人,又去招惹男人,不理她这个客人,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淮南王夫人脸沉下来,正要斥责,宋明熙道:“怎么自己掏钱,不是说好让人来府里取吗?你小嫂嫂一个哑巴怎么和别人交头接耳,就是想照顾你也说不了话。” 众人都笑起来,鱼念真脸霎时红了起来,她本来想让淮南王夫人教训扶璧,结果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这是凌烟斋的新款么?” 鱼念真道:“是啊,怎么了?” “县主真是好眼光,好福气,这么难抢的头面都能买到,我馋了好久都订不到!” 鱼念真:“我还当店员骗我的呢,原来小嫂嫂你和那人在桌上比划是为了让我买到头面啊,多谢小嫂嫂了!小嫂嫂真厉害,连这种地方都知道,方才在车上,我看见小嫂嫂里衣都是江南织造的天蚕丝的呢!姐夫对小嫂嫂可真好,不晓得我姐姐嫁进来你会不会也这样待她。” 众人神色一廪,断没想到扶璧会如此受宠,淮南王夫人更是后悔让他找通房,色令智昏,现在就在亲家面前丢脸,以后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宋明熙挑眉,正要解释,余光看见一个丫头,身上的衣服很是眼熟。 他招呼那人过来:“小翠,你过来。” 扶璧一看,她此时已经穿上那件水红色衣裳了,宋明熙不用想也知道小翠没有这个胆子贪下,必然是扶璧送的,于是道:“也不是多名贵的料子,我宋府丫鬟都有天蚕丝衣服。” “哇,姐姐能嫁给姐夫可真是有福了!”鱼念真的县主是祖父辈求来的,没有皇室血脉,花真金白银可舍不得买这么多,来之前就知道宋家富庶,万万没想到富庶如斯。 众人一团笑闹,夜深了,宋明熙带扶璧回房。 一进了屋他脸就沉了下来,“为什么把我送你的东西送给别人?” 十九,栓在他身边一辈子(百珠加更H) 扶璧一愣,以为宋明熙要发作别的,没想到是衣服,她方才还以为他不在意呢。 以前做郡主的时候,扶璧每年生日,每月节日,甚至节气都会受到各种琳琅满目的礼物,她随手送人习惯了,二来,她一想到这种“礼物”是靠自己身体换的,就浑身难受、想吐。 可是此时要怎么和宋明熙解释呢,“我没看上你送的东西啊,主人”,还是“你都送我了还不让随意处置?”,她努努嘴,决定用小白兔般无辜的眼神看他。 宋明熙好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只能生闷气。 他踱步到窗边,身体背着扶璧,闷闷道:“你可知,那衣服料子是我亲自选的,样式是我翻遍了画册挑的,连针脚都是我和师傅商量过的,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件衣裳。” 扶璧:“……” 他说的是实话,可是想给扶璧送衣服的时候,并没有这样仔细的心思,只是现在见她随随便便送人,于是委屈了起来,把话都夸大了。 扶璧又听他道:“我还想看你穿红,若是成亲时要订套衣裳,你穿是不穿?” 扶璧满脸疑惑,不是很懂宋明熙在说什么胡话,她现在是宋明熙的通房丫头,为什么要成亲?宋明熙叁月后成亲,她也要穿红么?大宋朝并没有主人成亲,全府穿红这个规矩,只是各主子会穿得喜庆些。 还是他打算把自己抬做妾? 是了,她想起那件衣料是水红色,有些受了娇宠的小妾就爱穿水红色显摆,她们这些贵女私下会戏称那是妾色,所以,宋明熙是有把自己抬做妾室的意思么? 通房丫头和妾都是贱籍,在府内,妾压通房一头,算半个主子,出了府,谁也不知丫头是主子房里人,可是妾是要上籍册的。 宋明熙想把自己栓在他身边一辈子…… 他怎么可以、这么……歹毒——!!! 扶璧背后阵阵发凉。 宋明熙回头,见她神色有异,“怎么,你怕我成亲就不稀罕你了?小阿璧,你……” 他走过去,手扶在扶璧双臂上,却被她挥开,一时失了言语。 宋明熙观察了会儿,扶璧脸上的怒容不是作假,她眼里还闪着莹莹泪花。 他想了想,是不是自己语气太重,“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扶璧转过身不想看他,宋明熙在她身后哪壶不开提哪壶道:“你是不是想到表小姐生气了?” 扶璧一愣,表小姐,宋明熙指的应该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宋明熙见他僵住,以为自己猜中了,慢慢从身后搂住扶璧,道:“就算她进门了,你也还是爷最心疼的,嘶——” 他的胳臂忽然被扶璧咬住,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扶璧发狠的劲儿,看来是气极了,原来她这么在乎自己么,宋明熙想到这层,手臂都不疼了,看着扶璧的眼神带了怜惜。 —— 这两个人脑回路: 扶璧:想控制我一辈子?!滚!!! 宋明熙:她哭了,一定是爱死我了吧! 二十,越挣扎,就越兴奋(H) 宋明熙把扶璧死死搂在怀里,一下下抚平她的背,道:“小阿璧,消消气。” 扶璧身子被他箍得死死的,她还在气头上,感觉被宋明熙当小孩糊弄,愈发气不过,抬腿就往他脚上踢。 宋明熙吃痛,手一松,扶璧便跑去墙角,怒视着他,宋明熙道:“你何时变得如此暴躁了?动不动就打人,我倒不知原来你是个泼辣性子。” 扶璧:“……” 她一时气火攻心,不禁露出爪牙,冷风吹过扶璧的脸,让她清醒了一些,此时身在敌营,还是隐忍为上,小不忍则乱大谋,过了些时日,待自己拿到京城布防图,宋明熙还能妄想困住自己? 宋明熙见她不说话,自己也动了气,他才是宋府的主子,看来近日真是把她宠上天了,不知天高地厚。 他拉下脸,快步走到扶璧面前,把她拦腰抱起,扶璧挣扎着,用手打他的肩背,脚扑腾扑腾乱动。 “不给你点教训还真要上天了。”宋明熙恶狠狠道。 他要怎么教训自己,扶璧思绪还没动,人就被摔倒床上,手撞到雕花木床的框架上,她嘶了一声,撑起身子,便看见宋明熙扯开身上外袍,一脸虎狼之相看着自己。 她有些后怕,往床里缩了缩,这一退缩,反倒让居高临下的男人勾起唇角。 扶璧想要逃跑,脚一动,就被宋明熙握住,他脱了扶璧的鞋袜,手指勾着她光洁的足底玩弄,扶璧的玉足小巧可爱,他忍不住给她挠痒痒。 扶璧想把脚收回来,却抵不过宋明熙的力气,他反一使力把人往自己这边拖,扶璧双腿岔开,安全感骤然降低,接着宋明熙附身,把她一条腿架在自己肩上,双手顺着腿往上摸,隔着衣服把自己手心的热烫传给扶璧。 扶璧先前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荡然无存,心里只余恐惧,她的腰也被宋明熙掐住,衣服被层层剥开,她胡乱挥着手,想让宋明熙离自己远点,可她越挣扎,宋明熙就越兴奋。 他的手掐按在扶璧的水蛇腰上,隔着衣服也能感觉里面丝丝滑滑,他大力撕扯扶璧的衣裳,把那件粗布衣物撕裂,露出里面纯洁无瑕的酮体,紧接着滚烫的手就抚摸上了微微凉的肌肤。 扶璧的腰如杨柳般柔软,肌肤细腻,软滑如水,宋明熙在心里道:“怨不得人人都说女子是水做的,这小哑巴不光淫水多,腰也能掐出水来。” 扶璧哼哼唧唧呻吟几句,手推搡着宋明熙的胸膛,啊唔大叫。 她的挣扎,在宋明熙眼里如同螳臂当车,他只要稍稍使力,扶璧就能被他控住,动弹不得。她的力气不大,肢体和宋明熙的身体触碰摩擦,不像在打架,倒像是调情。 小腿蹭到宋明熙的大腿内侧,撞到一个硬物,腿上的触感十分骇人,扶璧惊觉他已经饥渴到如斯地步,双手后撑,想往后躲。 虽然理智告诉了她,她其实无处可退…… 二十一,你里面好紧好暖(H) 双乳被宋明熙的手握住,他五指分开,在嫩乳上抓按,力道之大,骨节都凸起了。 扶璧的乳头很快便硬了,周围一圈嫩肉也因暴露在空气中,而有轻微的凸起,她的双乳颤颤,随着宋明熙的力道,而分泌出汁水,垂垂欲滴,一晃便洒了出来。 宋明熙的眼神一暗,他呼吸顿住,附身去含扶璧的乳头,舌头用力舔舐,每一下的力道都丝毫不留情,从乳头的根部滑到顶端,把溢出的乳汁卷入口中。 另一边的乳房宋明熙也没放过,他双指并拢,夹住扶璧的乳头,并不怜香惜玉地捻动。 扶璧的身体如同海岸上被浪打上岸的,缺水干涸的小鱼,身体扑腾乱动,在岸上挣扎,身体也在渴望被滋润。 宋明熙吸完乳汁,又去啃咬她的唇,两瓣樱桃唇柔软似丝缎,宋明熙的下体如火烧,他重重拍打扶璧的臀部,她吃痛,微微张开了嘴,宋明熙顺势进去,勾住她柔软的小舌,卷到自己口中吮吸,两舌交缠,欲望烧尽了京都,房间被红艳笼住。 他的阳物粗大硬挺,在扶璧腿根蹭,她下穴痒得受不了,骚水横流,打湿了身下破碎的衣服。 宋明熙握住自己的肉棒,重重捅进花心,几乎通畅无阻,他拼命吻着扶璧的身体,下面也在卖力抽插,于花穴口进进出出,扶璧的腰肢不停摇摆,酥麻无比,花穴似乎怎么也止不住骚水流出,把宋明熙的阳具裹上一层晶莹。 肉棒怎么也堵不住骚水涌出,进出也越发顺畅,下体衣服沾了交合的淫水,粘腻淫靡,让人不忍去看。 “小哑巴,你里面好暖好紧。”宋明熙道。 扶璧仰着脖子发出“呜啊”的声音,以示回应,她越难受,越要扭动身子,越发刺激了宋明熙的动作,她露出伸展开的部位,更是让他得逞,在雪白的肌肤上种下颗颗草莓印。 肉棒一进花穴,就被紧紧吮吸,出来时也被媚肉粘附,不断抽插,交合处发出“啪啪”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格外清脆。 宋明熙听得扶璧的娇喘呻吟,托起她的臀,把人翻了个面,箍住扶璧的细腰,卖力冲刺,起起落落间,扶璧的淫水流满双腿,地上也落了一些。 这个姿势插得极深,龟头直顶花心,子孙袋拍打花蒂,酸麻感直冲扶璧天灵盖,她忍不住呻吟道:“嗯……啊……” 整个人飘飘欲仙,晕的不知天地为何物,咬住自己的小臂,眼泪滴在手上都没发现。 宋明熙手臂箍紧,加快了动作,花肉也猛地收缩,扶璧忽然身体一僵,喷出一股清凉的液体出来,淋到宋明熙的龟头上。 与此同时,肉棒也射出一股浓精,直顶花心,两人都在此刻到达极乐,瘫软在床上,宋明熙身体呈一个大字,扶璧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原本被抬起的腰臀贴在了床上。 这一夜很长,两人原本各睡各的,渐渐身体就又贴到了一起,以相拥的姿势睡到天明。 二十二,再陪爷睡会儿(h) 次日,扶璧睁眼看见宋明熙放大的脸,顿时清醒,过了一晚上,她怒气已经消了,盯着这张沉静的脸,只余脸红,便悄悄爬起来,想溜走。 她被宋明熙高大的身体挡在里面,要出去得轻轻掀开被子,把手脚从他身上抽出,再从他身上迈过,似乎有些艰难,扶璧小心翼翼做到最后一步,忽听得身后凉凉的声音响起:“要去哪?” 不知他何时醒了,扶璧回头,指指自己,指指宋明熙,想告诉他还是分开一下比较好,哪想宋明熙道:“让下人端洗澡水来便是,再陪爷睡会儿。” 扶璧:“……” 他手长,捞过扶璧的肩往下带,把人拉到他身边,搂住继续睡觉。 扶璧困意全无,一直睁着眼到日上叁竿。 宋明熙吩咐丫鬟送水,两人简单冲洗后,体体面面一道去书房。 扶璧跟在他身后,怕别人用探究的目光看自己,总觉得不舒服,到了书房,关上门才松了口气,可是对上宋明熙带了笑意的眼,她想起昨天夜里,还有之前每个夜晚的情事,又觉得房间里面才更危险。 她咽了口唾沫,慢腾腾走到书桌旁,伺候宋明熙写字,他取出折子,洋洋洒洒写了不少东西,扶璧瞥了眼,是和汝南暴动有关,汝南是扶璧他们一派的重兵地,她便蹙眉看着宋明熙要写什么,看着正入神,忽然听见一声轻笑:“阿璧,你看的懂么?” 扶璧对上宋明熙的眼睛,赶紧摇头,打着手语道:“你的字很好看。” 他了然道:“我就知道,来,爷教你。” 扶璧退后一步,被宋明熙一把扯进怀里,她的手被宋明熙握住,在另一张雪白宣纸上写道:见信如晤 “若是我过段时日要出远门,你需得常常给我写信。”宋明熙道:“信的开头就这样写。” 扶璧乖巧点头。 他又道,“至于称呼,就写夫君。” 扶璧:“……” 扶璧忍住要摔笔的心,看着宋明熙在纸上写了“夫君”两字的叁种写法,她看得牙酸,着实受不了,一把挣脱宋明熙,跑出了房门。 看着扶璧仓皇的身影,宋明熙唇角勾起一抹笑,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匣子,打开精巧的机关,从中取出几张地图仔细研究,不时勾画圈点出一些重要位置。 扶璧在宋明熙院子里踱步,真没想到一个男人能不要脸到如斯地步,她深呼吸,让自己平静,忽然眼前出现一双兰花绣鞋,清脆刺耳的声音响起,“小嫂嫂,你怎么一个人在屋外伺候啊。” 扶璧随意打着手势,反正鱼念真也看不懂,这位年轻的县主果然自顾自道:“过几日我姐姐的来了,今日比陪我去外面跳点礼物给她罢。” 扶璧虽然不喜欢鱼念真,但是有了出去的机会,也好传递消息,便点了点头。 马车里,鱼念真和她的丫鬟提起宋明熙那位未婚妻,在扶璧耳边如同耳旁风,一吹便过,忽然一个颠簸,车停了下来,鱼念真的丫头大怒:“怎么回事,冲撞了县主是你担当的起的?” 二十三,在下徐知宴,这厢有礼(300收加更) 车夫连连道歉,称有辆车行太快,他避闪不及,车轴也撞出了故障,请几位姑娘先下车。 鱼念真不愿,在车里别扭,忽听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抱歉,府里车夫是新手,冲撞姑娘了,在下这厢赔个不是,徐记铺子里的东西由姑娘任选。” 扶璧身体僵住,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她连忙检查幂篱是否带正,若是被人晓得从前的郡主给异姓王世子做了通房,她可不是无地自容四个字能说清楚的。 她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更何况,就算所有人都嘲笑她,她也不想让马车前的这个人知道,在他眼里,她该是清风明月般的模样。 鱼念真见这男子相貌不凡,温润有理,从怒转羞,和她的丫鬟已经下了车,扶璧枯坐在车里,听男人自报家门道:“在下徐知晏,这厢有礼了,姑娘请。” 苦涩在扶璧心头蔓延,她曾以为自己和徐知晏的相遇,会是在哥哥的人马从汝南破京,在烽烟渐熄胜局已定的时候,她高立车辕,冲那人道:“徐知晏,改朝换代了,婚约也还作数,你来当我驸马罢。” 而他会把手搭在她手上,恭敬道一声遵命。 “小嫂嫂,你不下来吗?” 扶璧被这声音扯回现实。 “还有位姑娘?” “对,是我姐夫的通房丫头。” 她手握成拳,舌尖苦涩,不知道徐知晏要如何看她了,她僵坐着,不知该怎么办,马车车壁被轻轻叩了两声,“姑娘,不下来一起玩么?” 车帘被掀起,鱼念真拉着扶璧下来,她无处可逃,只能下车。 县主买了一大堆东西,拉着扶璧看着看那,扶璧并不敢乱动,只跟着附和点头,她总感觉身后一道目光紧盯着自己。 临走,徐知晏替她们付了银子,鱼念真恋恋不舍道:“徐家哥哥,我就住在淮南王府,若是有缘再见。”便娇羞地上了车。 扶璧走了几步,忽听身后那人犹豫道:“姑娘,留步。” 扶璧停住脚步,听他道:“你……很像我一位故人……我能、能看看你的——” 他话没说完,扶璧抬脚便走,徐知晏还站在原地。 马车车轮开始滚动,清风拂起窗边纱帘,扶璧回头看了一眼徐知晏,他的身躯还是如竹般挺立,朗月般的面孔挑不出一丝瑕疵,只是眼里有一丝落寞。 纱帘垂下,她听见风里传来一句余音,“是徐某失礼了。” 扶璧松开一直紧握的拳,轻轻叹了口气。 回了宋府,宋明熙掀开扶璧的幂篱,道:“就知道你俩出去玩了,怎么买了怎么多东西?” 鱼念真把徐公子的事说了,还不忘加一句:“小嫂嫂真是好魅力,连徐公子那样俊雅的男子,都拉着小嫂嫂的手念念不忘,我想和人家说句话都没机会。” 扶璧:“……” 宋明熙笑意深了,“拉着阿璧的手?” 他牵起扶璧的小手,在手心摩挲,“阿璧,你怎么能让别人碰你,不知道我会醋的么?” 二十四,只有我能肏你 (po1⒏ υip) 宋明熙话里有警告之意,扶璧脊背一僵。 鱼念真拉着宋明熙的袖子道:“姐夫,你都不关心关心念真么?那位徐公子你认识么?我想和他多说说话。” 宋明熙不留痕迹把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徐公子有婚约了。” “啊,是谁?”鱼念真嘟起嘴道。 “德容公主的女儿,清平郡主。” “她很厉害么?” “也就名动京城而已。” “……” 鱼念真不甘心地道:“她很漂亮么?” 扶璧以前得过“京城第一美人”的虚名,自认受之有愧,是旁人哄她的,此时倒是好奇宋明熙会怎么说,他与自己从前并没有见过。 宋明熙黑曜石般的眼睛转到扶璧身上,抬手捏起扶璧的下巴,摩挲她的小脸,戏谑道:“反正不会有你小嫂嫂漂亮。” 鱼念真自讨没趣,扔下一句,她姐姐过两日就到,便离开了,此处只余宋明熙和扶璧两人。 宋明熙面无表情,在园子里逛,扶璧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到了廊外假山,宋明熙顿住脚步,扶璧一个没留神,撞在他背上。 她退回一步,捂住自己的额头,手被一股大力抓住,扯到了假山里。 那空间极其狭小,扶璧一进去,身体都不能自如,被困在假山和宋明熙之间,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阳光,脸逆着光看不清神色。 扶璧的嘴被堵住,下巴被捏起,被动着应和宋明熙的唇舌,他的吻很深,很大力,扶璧被吻得喘不过气。 唇稍分开,她听见宋明熙道:“他为什么拉着你不放?” 扶璧反应了一会儿“他”是谁,反应过来应当是徐知晏,她轻轻摇头,心里觉得宋明熙不可理喻。 她的唇很快又被堵住,宋明熙的舌头伸到她的领域,把她的每一处都尝遍,而后重重咬了扶璧的唇,她疼得“嘶”了一声。 宋明熙轻舔她的唇,弄得她被咬的地方疼,心里痒,眉头直蹙。 她看见宋明熙舌尖一点红,才知道,原来自己被这男人咬出血了,他是属狗的么,这么爱咬人,扶璧想踹回去,可宋明熙下一句话便让她惊住。 “你可知,徐知晏来我府上特意问了你?” 扶璧心下情绪一扫而空,只余害怕惶恐,徐知晏……他难道认出自己了么?那宋明熙不是也要知晓自己身份了? 她紧张地等着宋明熙的话,可是僵持了好一会儿,在她以为宋明熙不会说话时,听见一声轻笑,扶璧下身一凉,裙子被掀起来,花蒂被狠狠大手按住,手掌一下一下从下往上摸着她的小穴,酸软感传遍她的全身,只能靠撑着假山,身体才不至于滑落。 “哈啊……” “只有我能肏你。” 随着他手的动作,扶璧的下穴已经湿得不像话,她在宋明熙手下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身体软的像滩水,身后的假山石太硬,她只能向前,投入宋明熙的怀抱。 双乳胀胀,想蹭蹭他的胸膛。 接着,裤子就被撕开。首-发:po18vip.xyz (po18 uip) 二十五,在假山里肏穴 扶璧一声惊呼,花穴的对上了宋明熙硕大狰狞的肉棒,那玩意早已青筋凸起,硬得如同刀刃一般。 他把扶璧臀部托起,抱坐在假山上一块凸石,恶狠狠抬起她的双腿,分开架在自己腰上。 侧面漏出一线阳光,照在扶璧湿淋淋的花穴,湿润晶莹的密口上的淫水反射阳光,格外诱人。 宋明熙肉刃破口,一捅便到了最深处,扶璧一个激灵,挺起背,身子垂垂欲坠,被宋明熙扶住,按回原地。 而后便是凶猛激烈的抽插,那肉刃快似刀剑破竹,插的花穴越发汁水肆意,淫水横流,有些许顺着假山石,流到地上,与假山下的涓涓溪流融为一体。 他抽插快了些许,掐着扶璧的腰就是猛肏,她脆弱的身躯撞到假山石上,擦出红色斑驳的痕迹,楚楚动人又让人兽性大发。 她仰着脖子,发出低低的呻吟,“啊……啊……” 肉棒肏穴,在进进出出间把花穴突出的蜜液肏成白沫,媚肉紧紧裹住大肉棒,不愿意他离开分毫,可一不动,就痒得难受,随着大肉棒进出的动作而吐出收进。 扶璧累了一天,受了颠簸,后来见到徐知晏更是心神交迫,好不容易松口气,却被宋明熙这般对待,身心都受了折磨,累得趴在宋明熙肩上,眼睛渐渐闭上,有时会强撑着睁开眼看看外面。 耳边宋明熙还在嘀咕些什么话,“你只能是我的。” 他好像说了不少话,但扶璧不记得了,她太累了,只记得随着宋明熙的律动,而一晃一晃的光线。 眼皮渐渐沉重,她便不睁开,由着倦意去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已是身处宋明熙房间,他人不在,只有扶璧一人,吱呀一声,小翠推门进来。 “世子爷已经去书房了,神色不太好,你怎么现在才起呀,表小姐的马车也快到了。” 扶璧惊觉,赶忙爬起身穿衣服,洗漱,然后去书房伺候。 果然宋明熙脸色不好,虽然他此刻在看一张地图,神色严肃,但扶璧和他日久生情的相处下,还是不难看出他的心情。 于是乖乖去一旁伺候磨墨,顺便偷偷看一眼那张地图。 宋明熙见她来了,把图收起,随手放在一边,开始处理公务。 两人就这样安静了许久。 扶璧知道宋明熙一直生闷气,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气着,未婚妻都快来了,宋府大喜的事情,怎么会影响心情,难道是战事吃紧?外头又暴动了?总归是不利于太子的事,扶璧能偷着乐,反正,他生气总不该是昨日自己和徐知晏的碰面,不然,这男人醋性也太大了吧。 等等,他醋个什么劲? —— 首-发:po18vip.de (woo18 uip) 二十六,上药 扶璧忍不住偷偷看他,看了几眼,清晨阳光下的宋明熙着实俊朗,她不由多看了一会儿,正好对上宋明熙的眼神。 他探究地看着扶璧,陷入昨天只有自己爽了的回忆,带了丝愧疚道:“背上还疼吗?” 扶璧摇头,一不小心抬手间牵扯到背上的伤痕,皱了皱眉,在心里暗骂宋明熙畜生,方才生出来的一点点好感也都没了。 宋明熙起身,拉过扶璧就要扯开她衣服:“我看看。” 扶璧正对着琉璃窗,心道,也不怕人看见。 她扯着领子,保护自己,不让宋明熙扒她衣服。 却还是抵不过宋明熙使了巧劲,把她手反在身后,伸手去解扣子。 扶璧的衣领大开,露出胸前一片雪白,宋明熙把她肩头衣衫往下拉,从她身后道:“昨天回到房已是天黑,看不大清,便胡乱抹了些药,原来还有好几处没涂到药水。” 扶璧美目圆瞪,怒视宋明熙,只听他又自顾自道:“这次疼了,便是让你长长教训,再和别的男人拉扯不清,便不止是这个惩罚了。” 他走到墙壁边的架子去取药粉,扶璧一声惊呼,他回头看,什么也看见,只有墙上树影摇曳。 拿了药粉,抱过扶璧,细细给她身上上药,不止怎的,许是下手重了,被这小猫咪踹了两下,他心知自己昨夜过于凶猛,便也认下了扶璧踹他的两脚。 给扶璧穿好衣服,正好门被叩了两下,宋明熙道:“请进。” 那侍卫看了扶璧两眼,宋明熙道:“自己人,有事直接说便是。” 侍卫道:“属下伏击不利,让扶青被汝南王的人所救。” 扶璧赶紧身上衣服在宋明熙手里揪紧,原来他这么恨哥哥,还好哥哥与汝南王会师,这名侍卫从南方一路回京,此时他们的人马约莫整合完毕,再训练些时日,该一路往京城进发了。 扶璧想到此处,一切烦恼都抛去脑后,浑身轻松。 宋明熙脸色阴沉,抿着嘴唇,终于吐出一句:“上面那位怎么说?” “没说什么,只让属下通知世子爷。” “知道了,下去吧。” 扶璧唇角掩不住笑意,轻轻抚摸宋明熙的背,给他倒了杯茶,宋明熙淡淡看了扶璧一眼,“你倒是心大。” 扶璧歪着脑袋看他,他当她弱女子不懂政治,便解释道:“他方才说的扶青原是宗室子弟,现在是反贼,和汝南王一起造反,现在到了大本营,怎能让我放心。” 扶璧唇角挂着的淡笑渐冷,点点头,双手把茶杯捧到宋明熙,请他喝。 宋明熙眉头舒展,长臂揽过扶璧的肩膀,笑道:“还是你好,知道为爷分忧,今晚爷尽量轻点。” 扶璧:“……” 一盏茶功夫,不远处便有人声遥遥传来,欢声笑语间,很是热闹。 小翠来传话:“世子爷,表小姐到了府里,夫人请您过去一聚呢。” 宋明熙挑眉,看了眼扶璧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心里略略失落,堵得慌。 —— 今天剩下的两章在写了,晚点发,这文不会太长,大约八十章完结,四十章左右女主就卷地图逃跑了,开始虐男(也不是很能确定具体章节,大家看个乐呵就行了) 二十七,我见犹怜 宋明熙一甩袖子,道:“不去。” 小翠十分为难,她也只是奉命来唤世子爷过去,宋明熙不去,夫人和表小姐怕是要给她脸色看了:“世子爷,表小姐怎么说也是您未婚的妻子,鱼县主也在,您不能在亲家面前太落了人家面子啊。” 宋明熙冷哼一声,“你怕是忘了,谁才是宋府的主子,只有她来见我的理,怎么要让我去见她?” 他眼神冰冷,把小翠吓了一跳。 小翠别无他法,眼神示意扶璧帮忙,扶璧巴不得宋明熙去找别人,他和未婚妻百年好合才好让自己落个清闲,于是拽着宋明熙的袖子,冲他眨眨眼,让他做个孝顺儿子。 宋明熙看了扶璧一会儿,叹了口气,道:“阿璧,你这么想我过去?” 扶璧点点头,又觉得他话里奇怪,便蹙眉看宋明熙。 只听宋明熙冷笑一声,拉着扶璧胳膊就走,“好,既然你怎么喜欢她们,那便和我一同过去。” 他个高腿长,气势汹汹,走得又快,扶璧被他拽得连走带跑,到了走廊拐角的亭子里,淮南王夫人、鱼念真等人都早已等在那了,扶璧赶忙整理自己凌乱的鬓发,抚平袖子上被宋明熙拉出来的褶皱。 待完全收拾好自己时,扶璧才注意到亭子正中间坐了位清秀典雅的美人,她一身雪白碎花罗,低调不失身份,通身气质如同夏日初绽的菡萏,在池塘里亭亭玉立,袅袅生姿。 那美人淡淡一笑,起身对着宋明熙福了福:“这就是宋公子了,小女子姑苏鱼氏,单名一个蝉字,见过公子。” 宋明熙原本带了八成的气焰,见到这温香软玉柔弱女子,觉得自己不该与之计较,气焰便消了叁成,干巴巴自我介绍道:“宋明熙。” 他手一推扶璧的背,原本缩在角落的扶璧,成了众人目光聚集地,他道:“阿璧,你不是很想来见见表小姐,人家都在你面前了,也不见礼?” 扶璧懒得反抗,她看见鱼蝉面上挂不住,只对着鱼蝉行了个小礼,便要退到后面。 淮南王夫人不高兴道:“明儿,你来见阿蝉还带个下人做什么,你和阿蝉小时候玩的那么好,可从来不让外人插足的。” 宋明熙撇嘴,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鱼蝉道:“这姑娘好生貌美,当真我见犹怜。” 鱼念真哈哈一笑:“姐姐,从前有位将军夫人去捉奸见那外室貌美,也说了这话,后来怎么样了,女夫子上课没说,我倒是好奇。” 淮南王夫人冷哼一声:“正房和外室能有什么下场,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蝼蚁无处容身。” 扶璧无心后宅之争,垂着头出神,宋明熙瞥了一眼扶璧,说出一句震惊全场的话,让她母亲差点拍案起身,鱼家两位小姐频频蹙眉,扶璧也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道:“若是屋里只有一人,哪会有什么东风蝼蚁,只有‘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 ‘’中内容引用纳兰词。 男主消气不是见色起意,是觉得男人不该对女性发火,但是和女主有关的事情,吃醋无法控制 太困了,不知道下一章会不会写着写着睡着,如果睡了,就明天早上发 二十八,百年修来的福气 世家男子哪有只娶妻不纳妾的,若是只有妻子,没有妾室,怕是坊间要传妻子是妒妇,宋明熙话里指代不明,只余一个的屋里人是谁,他没有明说,若是他打算把扶璧赶走,和鱼小姐好生过日子,自然是极好的,鱼家人地位不受威胁,不过是一些闲言碎语,若他是只想留扶璧…… 扶璧自然当他是想和鱼小姐好好过日子,不免对宋明熙这人改观,她还以为若干年后宋明熙孩子都能组成一个蹴鞠队了,不过能放自己一马,怎么着都随他,她颅内构想宋明熙和鱼小姐的并肩而立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淮南王夫人道:“明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男子怎会屋里只有一人,你现在屋里那哑巴,要把她赶走不成?” 宋明熙没说话,只问鱼蝉:“我月前给你父亲送的信,收到了么?” 鱼蝉顿住,“什么信?” “没什么。”宋明熙对淮南王夫人行一礼,恭敬道:“没什么事孩儿就退下了。” “蝉丫头大老远从姑苏来,你都不多陪陪人家?” “夫人,世子应该有公务要忙,不要因为蝉儿打扰她,蝉儿会过意不去的。” “蝉丫头就是明事理。” 后面又说了什么扶璧听不见了,她被宋明熙快步拖走,回了房间。 “按原来定下的时间,再过一月便是婚期。”宋明熙没头没尾说了一句,他手背在身后,回头状似无意看了眼扶璧。 扶璧不知道他和自己说这事干什么,懵懂地看着宋明熙。 “你,你当真不在意?”宋明熙道。 扶璧奇怪,打着手语:世子难道要在意我的想法吗? 宋明熙看了她好一会儿,似乎看懂了扶璧的意思,自嘲地笑了笑,一甩袖子出门喝花酒去了。 扶璧一个人在府里没事,见四下无人,便翻了下宋明熙的书桌,把折子略略看过,试图找出哥哥的痕迹,她翻了好久也没找到,便动了军事布防图的主意,翻箱倒柜找宋明熙之前看的那张地图。 “吱呀——”一声,门开了。 “你在干什么?” 扶璧惊觉回头去看,见到是小翠,便放下心来,打手语道:我在收拾东西。 小翠皱眉,“世子不喜欢别人收拾他的书桌,他没和你说吗?” 扶璧摇头一脸无辜看着小翠姐。 小翠道:“好了,这里我打扫,夫人让你陪表小姐和县主出门玩。” 扶璧心里吐槽,为什么要让哑巴陪客人出门玩,但还是应下了。 她们乘坐淮南王府最大的马车出行,一路上鱼蝉问了不少和宋明熙相关的事,扶璧只点头或摇头。 鱼念真:“今日世子爷的话但不得真,小嫂嫂,我姐姐过门了,你还是可以伺候世子的。” 鱼蝉在听见“小嫂嫂”这个称呼时,不住蹙眉,但还是展颜一笑,道:“以后都是姐妹,有什么缺了短了,被人欺负了,尽管和我说,我替你撑腰。” 鱼念真道:“姐姐你人真好,世子娶了你真是淮南王府百年修来的福气。” 二十九,爬山 京郊有处香山,枫叶红了,台阶上铺了一路的红叶,很是壮观。 叁位姑娘身后跟着几名侍卫,一路往上去烧香。 一行人只有扶璧带了幂篱,她身段婀娜,引来不少目光。 鱼蝉道:“璧姑娘,你为何出门要带着幂篱,京中又这类规矩么?我们姑苏乡野并不知晓这等规矩。” 扶璧正想解释,鱼念真便道:“姐姐不知,是宋世子觉得小嫂嫂过于貌美,不愿让外人窥见小嫂嫂的容貌,才让她出门一定要以幂篱遮面。” 鱼蝉唇角的笑意淡了些,只道:“世子爷思略周全。” 到了香火旺盛的庙里,鱼家两位姑娘很是虔诚,只有扶璧,连跪都懒得跪,仰头看着金身龟裂的通天大佛,心里冷笑。 鱼蝉拜完佛,看见扶璧挺直的腰杆,心里不大高兴,道:“璧姑娘,不可对神佛不敬。” 扶璧撇嘴,不愿与人纠缠,对着佛像敷衍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小姑娘们拜佛完毕后,又去山上玩,高出都是女子,便让侍卫离得远些,几人往山峰走去,愈到高出人愈少,愈清幽。 再高些的地方石阶也修的不平整,扶璧走得累,不想再走,正要和两人示意,自己想坐在石头上等她们下来。 鱼念真便催道:“小嫂嫂真是被哥哥养娇了,这点山路都走不了。” 鱼蝉也道:“上面风景更好,姑娘再随我们走一段吧,没人作陪再好的风景也看得不欢喜了。” 扶璧无奈,只能再陪她两人走一段。 不知走了多久,扶璧觉得自己腿都要断了,道路又窄又崎岖,她意识不清醒,头上冒虚汗,身子一个不稳,便掉下了山,一路滚到凹地,身子撞到树上,疼得快昏迷了。 鱼蝉惊呼:“璧姑娘你还好吗?我去找人救你。” 鱼念真不紧不慢道:“山路崎岖,姐姐小心些,别也摔了。” 两人便相扶着下山。 扶璧慢慢撑起身子,靠坐在树干上,方才,她明明感觉腰被人推了一把,四处只有那对姐妹两人,不是鱼念真,便是鱼蝉,两个都是美丽优雅的少女,谁能想到好看皮囊下竟藏着这般歹毒的心思。 她们不会来救自己了,扶璧心想, 她也没打算依靠别人,她身体快要散架了般,在地上找了根粗壮树枝,撑着自己往陡峭的山下走。 她的幂篱已经丢了,日头从东到了西,方向迷失她也不知走到了那里,肚子也空空如也。 忽听身后有人道:“清平郡主?” 扶璧身体僵住,想到自己此时十分狼狈,真是无颜再见熟人。 回过头,原来是她哥哥的属下之一,现如今在京中做探子。 扶璧有种见了亲人般的喜悦,那男子快步走上前,跪在扶璧面前,恭恭敬敬道:“属下见过郡主。” 他们都是知道扶璧为王爷试毒得了哑疾的,所以也学了些哑语。 扶璧扶他起来,打着手语道:你最近可好?有哥哥的消息吗? 属下道:“王爷和汝南王见面了,现在整军待发,要往京城进攻。” 扶璧略放下心,那人问:“郡主怎么会在此处?被歹人所害?属下可以带您出京城,与王爷会合。” 扶璧心里一动,很想应下,沉默了会儿还是拒绝:不行,我在京中有东西要找,你贸然带我出去,也会暴露身份,你此后定时与我在淮南王府见面。 三十,让宋明熙帮她看月亮 男子应下,问扶璧:“可要属下扶郡主下山?或是另找人手来?” 此时天色已暗,再晚一些人烟稀少,便不容易暴露身份,扶璧还没比划手势,忽听远方一阵声音传来,有火光一闪而过,她便道:你快快退下,有人来了。 男子行礼告辞,消失在黑暗中,扶璧慢慢靠坐在树下,闭上眼睛。 不久,呼喊声和脚步声越来越大,她一个哑巴也不会说话,只能拾起一块石头,使劲往有鸟窝的树上扔,枝叶嚓嚓,雅雀惊飞。 男子低沉的声音道:“那个方向,搜。” 扶璧一席白衣,很是显眼,不久就被宋明熙的属下发现了,他拨开灌木枝叶,从碎叶影中走来,抱起扶璧,默默送坐上马,扬鞭回府。 扶璧是清醒的,但她一直闭着眼,不想再费力气去应付宋明熙,不过这一路都很安静,宋明熙一言不发,只有温热的呼吸喷在扶璧额头上。 等到不再颠簸,听见熟悉的人声,她便知道回了宋府,她被平平放在了床上,被用湿布擦了脸和手,她思量着,宋明熙大概走了,想睁眼松松筋骨,额头上忽然一凉,两瓣柔软的嘴唇贴在了上面,扶璧放松下来的身子又绷紧了。 宋明熙步子很轻,她听见关门声才知道他离开了。 今天是十五,月亮想必很圆,扶璧自小生养在京城,京城就是她的家,可是母亲早逝,父亲溺酒无用,哥哥离散,她在偌大的京城只有她自己了,好像出门看看月亮。 扶璧坐起身,门前立了道人影,是宋明熙,原来他守在门口啊。 月亮是看不了了,那边让宋明熙帮她看吧。 她看着望月的宋明熙。 无怪乎京城贵女把宋明熙列为双壁之一,他连月光下一道剪影都如此惹人注目,像是生来就该享有无上荣光的人。 可惜了,这样清风朗月的男子,怎么就投靠太子一派了。 没多久,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姐夫,你不会在怪我们吧,今天想带姐姐熟悉京城,没想到让小嫂嫂受了伤,她早晚要嫁入宋家,其实我们不该在这时候出门玩的。。” “都是我不好,我若是不提议出门,便不会出这种事了,如果可以,我掉下山、宁愿躺在床上的人是我,突然好羡慕她,能得到世子这样的关心,在你心里,我是罪人了吗?” 扶璧听的想翻白眼,但是好奇宋明熙会说什么,头往床外伸,想靠近点听。 可宋明熙什么也没说,过了好一会儿,鱼蝉小声啜泣,扶璧才听见他道:“有话别在这说,阿璧睡了。” 扶璧笑出了声,宋明熙定然是怕女人哭,拿她当挡箭牌,她也无所谓,反正在宋府也待不了多久了,随便他如何。 只是,今天的宋明熙,还挺像个人样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扶璧赶紧睡回去,一阵细碎声音响起,宋明熙的衣袍腰带随意丢到椅子上,也钻进了被窝。 扶璧就被他搂在怀里,她身上还有伤,有些不满宋明熙抱她抱这么紧,可下一秒她就不敢抱怨了。 宋明熙道:“别装睡了。” 三十一,好怕失去你(200珠加更h) 扶璧索性不装了,在宋明熙胸前写字: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宋明熙捉住她的手,轻轻笑了声:“你的小动作瞒不过我的眼。” 扶璧有片刻失神,心里一紧,怕他发现了什么,可是宋明熙的语气又那么轻松,扶璧在静谧中有些乱了。 他的手箍得很紧,几乎要把扶璧融入他的骨血中,她有些难受,在宋明熙胸前推了一下,宋明熙道:“今天翻遍香山找你的时候,我的心都像是被掏空了,忽然好害怕失去你。” 扶璧盯着他胸膛,在心里道:那也只是早晚而已。 好在宋明熙听不见,他如果知道,今天一定要把扶璧好好办了,再把她关在屋子里,用金子打成的锁链困住她,让她一辈子都跑不了。 “今天在枫叶下,你一身白裙躺在红底里,衣裳还破了,除了心疼,你知道我还想什么吗?”宋明熙道。 扶璧抬眼看他,可是夜太黑了,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见了微微勾起的唇角,他道:“想在野外肏你。” 扶璧:“……” 而后身子一轻,被宋明熙打横抱起,出了房。 空气微凉,扶璧呼吸更清新的空气,心里片刻的慌乱被高空的月亮驱散了。 宋明熙见她目光,道:“方才在门外看见月色很好,就想带你出来看看。” 扶璧拳头攥了攥,她想到了一句诗,心有灵犀一点通。 可是自己和宋明熙,怎么会心有灵犀,真是荒谬。 宋明熙把她抱坐在后院一块干净草地上,这处临溪,生长了不少杂草,宋明熙觉得颇有一番景致,便让下人不用整理,如今倒是排上用场了,抱着他的小通房在草地里看月亮。 他的下巴枕在扶璧肩上,望着月亮出神,“小时候我父亲也这样抱着我过。” 扶璧第一次听见他提到淮南王,那位大将军扶璧小时候也有耳闻,她哥哥很是敬佩他。 “他是位大将军,他在的时候,族人都有荣光,可他走的太早了,偌大个家族,也再没一个像他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 扶璧静静听着,她知道淮南王走后,陛下一直不怎么待见淮南王一派,他们没落了很久,也只是近些年才渐有涨势,宋明熙至今也没承爵。 扶璧在他手上写:“现在有你了。” 宋明熙道:“我想像我父亲一样,可我现在还不如他。” 扶璧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慰。 宋明熙柔声在她耳边问:“伤还疼吗?” 扶璧正想摇头,想到宋明熙待会儿要做什么,还是点了点头,企图让他做个人,放她一马。 宋明熙无视她,道:“疼也没用,爷待会儿轻点。” 说着,他的手就不断在扶璧手心捏按,他带了些力道,把扶璧每个指缝都擦过,让她不觉得痒,也不会疼,只是水流个不停,在宋明熙怀里嘤咛一声。 他的手顺势摸上她的手臂,在莲藕般雪白可爱的手臂上流连,一点点往上爬。 虽然他的动作都不紧不慢,斯文有理,但扶璧颈肩的呼吸明显比之前更重了。 三十二,仙子动了情就回不去天上(H) 宋明熙的手环过扶璧的腹部,嘴唇轻啄她光洁的脖子。 手指也在腰间发力,不断按着扶璧敏感的后腰,这等力道像是算计好了似的,让扶璧不能乱动,也不会疼,只能小幅度在他怀里扭动、挣扎。 她轻微的晃动身体,显然取悦了宋明熙,扶璧赶紧自己臀部下面坐着的玩意更硬了。 宋明熙的头完全埋在扶璧脖子里,他的手却往扶璧腿间摸,在大腿上边和内侧的软肉上轻抚,一边喃喃道:“小阿璧,你怎么这么香。” 扶璧想骂,还不是你狗鼻子灵,她身上除了淫水什么味儿都没有。 可是她说不出话,就算她没有染上哑疾,也是被玩的只有呻吟。 宋明熙感受到她的颤抖,埋在扶璧身后轻笑一声。 “你情动了。”宋明熙在月光下把扶璧最外一层的纱衣解开,清风一吹,那白色的纱被带的飞舞,衬地扶璧就像是下凡的九天玄女,马上要飘走了。 宋明熙捞住一缕轻纱:“仙子动情了就回不去天上了。” 扶璧身下水流个不停,身上还是紧紧攥着自己的领口,敏感的身体在宋明熙手下躲闪,发出“嗯啊……”的声音。 但怎么逃都是在他怀里,不过徒增情趣罢了,扶璧累了,靠在宋明熙胸膛,他的手从大腿内侧,游走到她腿根,在那隐秘危险的地方流连一会儿,就往花蒂去了。 宋明熙一手揉弄扶璧的阴蒂,隔着衣服拨弄亵玩,一手挑开扶璧的外衣,露出她的红色肚兜,隔着肚兜轻捏她的乳粒。 扶璧的欲望被他激起,仅仅是这样的隔靴搔痒并不能满足她空虚的身体,她的双腿夹紧又曲起,而后缓缓滑落,始终紧紧夹着宋明熙的手,不让他做更过分的举动。 但其实,她内心明明是想要的。 她想被整根填满,让下穴有饱胀感,想胸部被大力揉捏,要舔要吸,情到浓时,最好还能轻轻咬一下。 可是宋明熙还只是抱着她玩,欣赏着自己这幅骚样子很满意吗,扶璧眼泪都流出来了,长着樱桃小口,呵气如兰。 “啊哈……” 想要…… 给我…… 快点…… 扶璧说不了话,只能拼命要身体去蹭宋明熙,让他感觉到自己在求他,在勾引他。 然后他们各取所需,在快乐的欲海里沉浮。 待到下身被淫水全部打湿,衣衫都黏在那里,宋明熙从把她反转过来,抱坐在腿间,对着早就垂涎的粉嫩嘴唇下了口,长舌长驱直入,探到扶璧的小舌,你逃我追,摁住她,用力吮吸口中津液。 双唇分开,两人之间挂了晶莹的液体,实在淫靡。 宋明熙的肉棒拍打着扶璧的下阴,按在她背部脑后的手用了几成力,要让人喘不过气来,在下方使坏的手更是脑人,拨动扶璧的小肉粒,让她欲仙欲死。 这要命的人按住她的小蒂子,还继续问,“想要吗?” “……” “要不要我肏你?嗯?” 扶璧咽咽口水,倒映月亮的眼睛也看着宋明熙,眼神迷离得点了头。 三十三,非要选一种死法,那就由你送我上路 宋明熙嘴角弧度扩大,笑容像头狐狸,眸子里亮晶晶的,如同月光下的黑曜石。 他的手指从那颗珍珠似的花蒂挪开,一点一点攀爬至幽密处,在扶璧的花穴小口带着裙子布料探了进去。 两根手指捅进花穴,隔着略微粗糙的衣料,快速抽插穴口,上下飞速搅动内里淫水。 那衣料子其实并不粗糙,只是扶璧的穴口太嫩,料子上的丝线硌着她更痒,比之手指更有摩擦的粗糙。 但是仅仅用手指,只会让她水流不止,更加想要,这样的动作更像是饮鸩止渴,她想要的是宋明熙坚硬的肉刃,想要小穴被填满,要大开大合的做。 扶璧眼神迷离看着宋明熙,湿润的小嘴微张,露出里面粉色的小舌,看的他口干舌燥,更要命的是扶璧的娇软的呻吟:“嗯啊……哈啊……” 她娇柔的小手反手抚摸上宋明熙的肉棒,那早已蓄势待发的凶器,几乎要受不住,想破出束缚,直捅小穴。 扶璧握住他的肉棒,在手里轻抚,拇指按在肉棒上往两边拨。 “这么想要?”宋明熙戏谑。 扶璧噘嘴,宋明熙的肉棒都硬成棍了,还有脸笑她,她不由手下加重了力气,想看宋明熙会有什么表情,也好让他知道,哑巴也不是好欺负的。 可宋明熙没有露出她臆想中的狰狞表情,也丝毫不狼狈,他只是抿起了嘴唇,加快了手指的动作,“让你使坏。” 扶璧小穴太痒了,使劲吸宋明熙的手指,大腿内侧也拼命想夹紧,无奈被宋明熙分开,曲在他身体两边。 扶璧的手软软搭载宋明熙肩上,双乳胀胀,垂坠感越发明显,她微微抬起身体,把一侧乳粒对着宋明熙的嘴喂。 她的胸衣未解,乳粒凸起在红色肚兜上,一下下擦过宋明熙的嘴唇,诱惑他。 宋明熙伸出舌头,隔着肚兜舔了一下乳粒,把那白花花的胸前一片,弄得颤动,在月色下如同溪河的波浪。 他咬住扶璧的乳粒,掀起眼皮,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牙齿叼着乳粒往远处拉扯,扶璧眼里迸出莹莹泪花。 他把那薄薄肚兜叼开,吐到一旁野草地,肚兜被挂在高高的野草上他也不以为意,反倒调侃:“这是小阿璧和我的爱旗。” 扶璧被他的不要脸气到了,恼得一掌打过去,这一掌被宋明熙握住,本就不大的力道被他化解,更像在调情。 他抓住扶璧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扶璧身体不稳,肩膀下方那块雪白就撞倒宋明熙了,让他头埋在自己怀里。 这男人十分享受地把扶璧的腰肢往上抬起,托着她的臀,手掌抓握那两瓣浑圆的臀肉,手指陷在里面,抓出道道指印。 他的脸往下,埋在扶璧双乳间,抬起膝盖,撑住扶璧的身体,双手握住扶璧的乳房,深吸她的体香。 “这便是让汉成帝溺死的温柔乡吧。” 宋明熙感慨:“非要选一种死法,小阿璧,那就由你送我上路。” 三十四,牛郎织女(H) 扶璧想,那一天或许会来,但今天一定是宋明熙先把她送走。 他的肉刃直捅花心,撞得扶璧仰头呻吟,眼睛都眯起来了。 宋明熙掐住她的腰,上下动作,让花穴吃进肉棒,又送出。 肏穴的幅度很大,整根进去又出来,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粗暴,插爽了还会拍打扶璧的臀部。 肉体的大力撞击,让扶璧雪白的臀部,起了两团红色。 她本能地闭上眼睛,轻叫一声,腰往宋明熙的方向送,从侧面看身体很是婀娜有致。 她双乳肿胀,方才宋明熙只轻轻咬了一下,并不能让她满足,扶璧挺起的胸脯高高翘起,把乳粒送到宋明熙面前,他轻笑一声,含吮住那小巧可爱的乳粒,舌尖羽毛般滑过,肉棒的动作也缓了些许。 扶璧的脑子有刹那空白,简直是脱离了人间。 宋明熙开始吮吸乳粒,一只手箍住扶璧的腰,另一只手揉捏她的乳粒,慢慢躺倒,翻身把扶璧压在身下,下体也在不停地以适中的幅度肏穴。 舌尖尝到乳汁的香甜味道,宋明熙加大了力道,咬着扶璧的乳粒狠狠吮吸里面的汁水。 清甜的汁水填满宋明熙的口腔,他餍足地咽下,还有些从嘴角滑落。 吸完左边的乳汁,他又把另一边也吸空了,扶璧的手插在他头发里,发出小猫般的呻吟。 宋明熙吸饱了乳汁,像是补充了体力,他蓄力后愈发凶猛地肏穴,每一下的撞击都直顶花心。 扶璧脸上脖子上都浮起红色,搂住宋明熙的身体,两人都像是要把对方融入骨血中。 龟头将花心撞得一颤,本能地收缩,与自外而来的肉棒想推,一推一拉间,像是撞开了道口子,宋明熙的肉棒本就长,在花壁里全部填满后也略略多出一小节,他在插入时会用力把自己挤进去,让肉棒在肠壁里挤压,又享受着被花心推出的快感。 破开宫口后,更是大开大合地抽插,进入阴蔽处。 深夜的狂欢,把两人都送上高潮。 他们躺在杂草丛生的野地里望着星空,宋明熙把扶璧揽在怀里,他很难得什么也没说。 扶璧被他折腾了好久,体力已经不支,十分困倦,夜里凉,宋明熙把四处乱抛的衣服扯回来,盖在扶璧身上。 半梦半醒间,她看见杂草地里有些许光亮,比天上的星子还耀眼。 “这是北斗,行军打仗的时候,迷了方向就看这颗星。”宋明熙又指着天边相距甚远的两颗星,在她耳边喃喃,“这是牛郎,那是织女。” 扶璧困了,宋明熙的话从她左耳进,右耳出,不过脑子,她心里只有倦意,好在宋明熙声音低,并不打扰她睡觉,反而还有助眠的作用。 “小阿璧,你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 扶璧自然听过,发出长长一声鼻音,但宋明熙以为她没听过,还是给她讲了一遍,他声音越来越遥远,似乎和扶璧听过的那个版本不大一样。 可她在睡前只想起一句词,牵牛织女几经秋,尚多少,离肠恨泪。 —— 写肉太难了,一写肉我就卡,这么一小章写了一天,现在也叁十多章了,再走一小段剧情,一段车,女主就要卷图逃跑了。 三十五,鸿门宴 扶璧醒来时已是日上叁竿,她身处宋明熙的卧房,身边还有他的余热。 宋明熙吩咐过让人不要打扰她,所以便一觉睡到做午饭的时间。 她身上随便裹了睡衣,套上鞋,一下床便发现腿迈不开,腰也酸的不行,昨夜真是玩过头了。 听见房里有动静,外头丫鬟便敲门进来,“世子让奴婢伺候您洗澡,等会水便送来了。” 扶璧点点头,坐回床上在反应过来,这丫鬟对自己的态度委实过于恭敬了些,说起来,自己和她在宋府里都是下人,这个小姑娘没必要对自己这样。 许是宋明熙夜夜让自己在他屋里睡,府里人都以为自己备受荣宠,扶璧撇嘴,还不是他精力旺盛。 府里还有宋府准世子妃,他们也不怕被人家见着了,心里不平衡,给安排不喜欢的差事。 水送来了,扶璧慢慢清洗自己身体,她身上布满欢爱的痕迹,简直不忍直视,给她擦背的丫鬟脸红成柿子,眼神躲闪,又好奇想多看两眼。 扶璧沐浴完,就是午饭时间,她照旧去下人房吃午饭,凳子还没坐热,就有人喊她,夫人让她去那边吃饭。 扶璧估摸着不是什么好事,项羽还请过刘邦吃饭呢。 夫人向来看她不顺眼,只是因为她是个哑巴,惹不出事,所以才容她至今。 这次过去,不是提点她不要勾引世子,做好下人的本份,就是让她在世子妃进门前少作妖。 扶璧双手握拳,又松开,跟着引路的人一道去了夫人房里。 果然,鱼家两位小姐都在,扶璧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落座,手也不敢夹远的菜。 大家客套一会儿就摈退左右,淮南王夫人道:“昨天夜里,我差人把山上求来的平安福给明儿送去,可那么晚了他竟然不在房,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扶璧摇头。 淮南王夫人一声冷哼,“昨儿有人听见,后院有女子叫声,你还敢否认?” 扶璧身体冷了下来,难道被人听了许久墙角? 她是个警觉的人,当时在情欲中沉沦,没有发现也是情有可原,宋明熙这个要行军打仗的人也没发现么?整个府里,也没几个练家子。 她依旧摇了摇头,就算被发现了,也不想在这几个人面前承认。 “哟,有意思,那你认认这个罢。”淮南王夫人把一个东西兜头盖脸砸到扶璧脸上,遮盖了她的视线,眼前一片漆黑,从昨天道现在,扶璧仍是一粒米也没进,被这一砸更晕了。 她把盖住脸的东西拉下来,那红红一片,不是她的肚兜是什么。 她的脸飞速漫上绯红,又变得煞白。 自然没躲过淮南王夫人这精明的眼睛,她冷冷道:“要不是蝉儿发现了这个,你还想狡辩到何时?我竟不知你个哑巴也是能撒谎成性,狐媚惑主的。” 扶璧那着她的肚兜,心想,这其实也是可以再辩一辩的,但淮南王夫人和鱼家人想治她的心早有了,不论拿出怎样的证据,都是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再过几天,她们又会寻了别的由头来罚她。 —— 备注一下:男主看起来是个文人,行军打仗也只是做指挥,也就是古代的军师。 po的收费章不让改动,不然我会在前面章节补充几句qaq。 三十六,受辱 (woo18.vip) 可是,这肚兜竟是鱼蝉发现的吗? 扶璧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她莫不是还旁观了自己和宋明熙欢爱的过程? 看着自己未婚夫和别的女人做的那么爽,她心里也不好过吧,在山上推了自己一把,没想到自己命大没死,反而更受宠爱,扶璧想到此,挑衅地看了眼鱼蝉,果然她也是面色如土。 “跪下!”淮南王夫人呵斥。 扶璧虽然在宋府潜伏,脊梁还是皇家的脊梁,初见时跪地,是为了隐藏自己,现下她大业快成,绝不可能为了这种欲加之罪再跪下求饶。 她起身,挺直了腰杆,并不打算给这群人下跪,直接转身就走。 鱼念真道:“夫人的命令也不从吗?快来人!” 守在门口候命的婆子闻言速速赶来,一下按住扶璧,反手把她拧跪在地上。 扶璧又饿,身子又无力,昨夜受了累,今天一点反手的力气也无。 那婆子力气打得很,扶璧疼得不行,高喊一声。 鱼蝉拿了方帕子遮眼,像是看到什么脏的东西,也想在擦眼泪,扶璧眼花看不清,只听见她那温温柔柔的声音道:“夫人息怒,万万不要为蝉儿动肝火,我知道若是与世子喜结连理,要做个宽容的妻子,他在外面有什么花花草草我都不该过问,只要她还能陪在我身边,看我一眼,蝉儿便知足了。更何况他爱阿璧姑娘如珠如宝,若是动了阿璧姑娘,世子怕是不会原谅我。” 话这么一说,淮南王夫人更不可能放过扶璧,她一手轻拍鱼蝉的后背,宽慰这个从她母家出来的柔弱后辈,一边瞪着扶璧。 一个下人竟敢在她面前放肆,当真是不知命贱。 “来人,把这个狐媚惑主的贱货拖出去打死!”淮南王夫人道。 她让人把扶璧拖到嘴中间的院子里,让所有人都看她受辱的模样。 棍子一下一下打在扶璧身上,钻心的疼。 “啊啊——” “我朝打死下人也是要受刑的。”小翠在一旁小声道。 见淮南王夫人神色动了,鱼念真在一旁说风凉话,“那又怎样,律例还说奴婢以下犯上也是死罪。” 她刀眼看了小翠一眼,再敢多言就把她呀拖下去一起打,小翠也不敢说话了。 府里下人都在明处暗处偷偷看扶璧受刑。 她身上衣服被血透湿,虚汗直冒,头发也散乱了,披着遮住脸,嗓子喊哑后,扶璧便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丝声音,丢人现眼。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般,在心里期望宋明熙会来救她,可是等了好久,他也没来,甚至扶璧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身上的疼痛让她渐渐意识离体,她在迷懵间想起昨夜宋明熙说的故事,牛郎和织女相爱,王母不让他们在一起,宋明熙说,织女用爱感化了她的母亲,让她知道自己非牛郎不可。后来,他们虽然在各自都有自己的星星要管,但也是可以相爱相聚的。 他怎么这么天真,编了一个谎话来圆满凄凉的故事,以为所有相爱的牛郎织女,都会如他的故事里那般,终成眷属、得偿所愿么? 如果扶璧是牛郎,想和织女在一起,她不会等爱人去感化母亲,她会直接手刃所有挡她路的人。 无人在意,正此时,有客登门拜访。 追-更:yuwangshe.one (woo18.vip) 三十七,大理寺卿令在此 下人将两位客人引去宋明熙书房,世子交代过,郭侍郎的儿子来府上不必通传,先招待好,不久他便回来。 郭侍郎的公子走在前面,这次来和上次不同,下人少了太多,进大门时有种诡异的安静,进了二门,倒是听见几声闷响。 郭公子道:“这是在做什么?今日怎么如此奇怪?” 引路的下人额上冒冷汗,毕竟是家中丑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不过世子都亲口说了,郭公子登门不必通报,需得好好招待,那定然和淮南王府关系匪浅了,他便道:“夫人在教训一个下人。” “哦,那没事了。”郭公子道。 在他身后默默走了一路没说话的男子开口道:“教训下人也不必这么多人围观,莫非那人身份特殊?” 引路人往后看,那男子身材欣长,相貌不俗,声音清朗,如美玉一般,便是京中久负美名的徐郎,徐知晏。 徐知晏在路上碰见要去淮南王府的郭宥之,便一同来了,他听见那棍杖声,心里一紧,情绪被莫名牵动,父亲一直以“明哲保身,中庸而为”教育他,他还是多嘴问了这一句。 那下人不敢言,把他们引去偏路,绕远路去宋明熙书房。 可每走几步,却发现身后二位爷不走了。 郭宥之显然也发现了疑点,他和徐知晏都是来过宋府的人,知道路,便往正路走,一眼便望见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在窥探的人。 徐知晏走来,不少人也在看他,和宋明熙齐名的“京城双壁”可是见一次少一次,公子可遇不可求。 郭宥之看见趴在长凳子上挨打的扶璧,觉得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但若是为个下人出头,实在有失颜面,万一影响和淮南王府的交情,更是得不偿失,他不打算出这个头,看了热闹就要走,回头看,徐知晏脸色不善,身体绷起,拳头紧握,全然没了他来时清风朗月的气度。 郭宥之一拍徐知晏肩膀:“徐兄,你怎么了?” 徐知晏没理他,大步走向前,对淮南王夫人道:“再打人就要死了,我朝例律,不得随意打死奴婢,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异姓王,夫人叁思。” 所有人都看着他,打人的也停了下来。 淮南王夫人面色不好,鱼蝉道:“外男怎么进了内院?这不合规矩。” 扶璧趴在长凳上,已经感受不到痛觉了,身体突然没有继续受伤,她松了口气。 淮南王夫人幽幽道:“这毕竟是我们淮南王府的私事,徐公子管旁人内宅之事,不妥吧。” 徐知晏朗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淮南王府也不能一手遮天,打死一个下人,不是简单用草席卷了扔去乱葬岗就能了事的,大理寺卿令在此。” 淮南王夫人脸都白了,没想到府里的客人竟然会用官印插手她治理内宅。 她伸着手指着徐知晏,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而徐知晏大步向前,越走越近,她气得身体后仰,摔倒在两位鱼家小姐身上。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徐知晏把人抱起带走。 三十八,把她拉回人间 扶璧听见他的声音,便悲从心起,难受得无法自拔。 若是她一个人承受这些,她可以坚强地面对,但是徐知晏来了,他把她从濒死的边缘拯救出来,把她拉回人间。 她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和脸面去面对她,幸而受刑的时候头发散乱披下,遮住了脸,扶璧费尽气力,抬起手,用袖子遮住脸,不想让他看到。 徐知晏一言不发把扶璧抬出门,送去最近的一家医馆。 郭宥之跟在他身后唤了几句,他说什么也不理,只得也跟了上去。 “徐兄,你这是何必,为了这么一个,呃……奴婢,得罪宋家人。” 郭宥之喋喋不休:“我知道你和宋明熙都是享誉盛名的京城美男子,你是不是对他怀恨已久,想与他割席,顺便抢了他的女人和风头。” 徐知晏把扶璧抱上医馆的榻上,才冷冷回了一句:“他的女人?” 大夫来给扶璧看诊,见着一身伤,便让两位男子退出内室,要给扶璧脱衣看诊。 郭宥之边走,边凑到徐知晏边上道:“你不知道?这是宋明熙那厮的通房丫头,我见过一次,长得可水灵了,刚才差点没认出。” 他独自扼腕感慨道:“偌大的京城,要想找出个比这还漂亮的,可真是个难事,怎么便宜了那小子。” 他没发现徐知晏眼神越来越冷,几乎能把人活活冻死,他手握成拳,青筋暴起,指节泛白,一身肃杀之气。 大夫从里面出来,道:“这位姑娘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若是再晚些送来,人怕是都要没了。” 两人愕然,郭宥之问:“那、那还有救吗?” 大夫说:“能不能挺过来还得看命,过了鬼门关也须得调理很长一段时间,终究是看着姑娘的造化。” 徐知晏闭上了眼睛。 郭宥之在一旁焦急道:“要是人救过来还好,你能领宋明熙一个人情,若是救不过来,你既得罪了他娘,保不定还被他嫌家丑外扬、狗拿耗子。” 徐知晏睨他一眼,“我只需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还有一事,”大夫说:“那姑娘始终以袖遮面,一个病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不知为何要这般讳疾忌医,老夫都一把年纪了。” 徐知晏沉默了一会儿,朝大夫行了一礼,道:“既然如此,我们两位外男便不在此处打扰大夫治病了,请务必治好,价钱不论,只管去大理寺取,有劳了。” 说完,他便拉着郭宥之离开。 这时候,宋明熙却回府了。 —— sos,40章估计跑不了,有点难度,要拖几章,我以为我能写得很短,我错了。 前面本来还有男主他妈逼女主喝打胎药的情节,一边回消息一边写给忘了,也算是省篇幅了,下次一定搞个大纲对着写,不再临时想剧情了,我每次也就比你们早一点知道剧情而已555 不过那玩意喝不喝其实也没什么用,打成这样钢铁宝宝都要没了,而且女主以前和男主do完都会喝避孕的东西,她还没有到能为男主生孩子的地步。 三十九,你不配提她(400收加更) 宋明熙下了马车,正要进府,正巧遇见徐知晏,两人目光撞上,都十分不善。 徐知晏看见他,握紧了拳头,转身就想走,又硬生生转回来直视宋明熙。 他眼神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宋明熙觉得稀奇,撑在马车上,吊儿郎当道:“这不是大理寺卿徐郎么?这脸色是遇到难办的案子了么?看门的也是个没眼神的,这么巧路过贱地,不请您进去坐坐。” 郭宥之拼命冲他使眼神,让他别说了。 宋明熙收了扇子,摇晃着走向徐知晏,“再让贱内给您沏壶茶啊。” 他走到徐知晏面前,领子突然被提起,郭宥之忙赶着上前握住徐知晏的手,“徐兄,不要冲动,冷静!冷静!” 徐知晏手上的青筋暴起,怒道:“你还有脸提她?!你算什么东西?!” 宋明熙不屑一笑:“怎么,我道不知我的小通房,竟然和鼎鼎大名的大理寺卿、郡马徐郎关系如此密切?” 徐知晏手一松,被宋明熙拍开,他继续道:“徐兄是有婚约在身的人,若是郡主知晓您管别人内宅之事,怕是要疑心您与别的女子有染了。” 他话一说完,就被打了个清脆的巴掌,路过的人都不忍驻足围观。 这可不是淮南王世子么?怎的如此狼狈。 宋明熙头被打得往一边偏去,鬓边发出漏出一缕,他拇指滑过嘴唇,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锐利,如同一匹野狼,只听徐知晏道:“你害得她身受杖刑,现在人在鬼门关,你若是有把她当人,便不要轻贱她的性命!” 郭宥之解释道:“要不是我们今日来,碰见你母亲在责罚下人,你那小通房怕是要被活活打死了。” 宋明熙脸上闪过片刻惊愕和脆弱,他慌了神,闭上眼,手在腰间坠下的玉佩上狠狠握了一把,一声玉石碎裂的声音响起,只见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低落在地。 宋明熙从牙里蹦出几个字:“她、在、哪、里?!” 郭宥之伸手要指路边的医馆,被徐知晏拦下,冷冷道:“你不配知道。” 说完,徐知晏便强行拉着郭宥之离开,独留宋明熙一个人在大街上。 这季节的北风刮来,人脸上生疼,宋明熙无所察觉,摊开手,那上好的镂空双鱼玉佩碎裂成块,被北风吹到地上,他手上还留着几个小玉石碎子,深深扎在手掌里。 元卓见了赶紧道,“主上,属下替您处理包扎吧。” 宋明熙看着那碎玉和血,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必了。” 他托着疲倦的身子回府,院子里已经被收拾地差不多了,只有一些血迹还在清理。 “表哥,怎么回的这么早?”鱼蝉道。 宋明熙视若无睹,只问:“阿璧呢?” “这……” 没有人回答他。 淮南王夫人道:“走了,和大理寺卿徐知晏一道走的。” 宋明熙凄凉笑了一声,摊开碎玉更深的手掌,“你们还想欺瞒我到何时?” “既然已经知道了,何必过问?”淮南王夫人道:“不过处理一个下人,你母亲连这点权力都没有么?还有找你过问?还没袭爵就好大的官威。” “母亲?”宋明熙自嘲一笑,轻飘飘留下一句话: “你当真是我母亲么?” 四十,另类囚禁 (ωoо1⒏ υip) 他留下那句话,淮南王夫人怒不可遏,脸色煞白,府里其他人更是不敢多嘴。 宋明熙独自回了房,背影凄凉又落寞。 他坐在书桌前下命令道:“把他们入府的时间找出来,再派人打听打听,阿璧定然被藏在附近。” * 另一边,扶璧身上的皮肉伤都被处理干净了,内伤也服下了药,她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床边坐了个男人。 她咳嗽一声,嗓子里像是有玻璃一般,疼得不行,嘴角流出血来。 男人回头,握住扶璧的手:“郡主,你醒了。” 她睁开模糊的眼睛,原来这人是先前和她在林子里相遇的,她哥哥的属下。 扶璧问了些事,男人一一答了,她哥哥现下已经整队往京城进攻,势如破竹,只是知道朝廷大部队都在京中,附近设了重重陷阱,于是十分谨慎。 扶璧点了点头,男人道:“郡主还要以身犯险么?属下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将郡主带走。” 扶璧摇摇头,打手语道:不必,东西快到手了,过几天你在附近接应我,你先在外面备好马车,然后再…… 男人记下,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人警惕地回头,扶璧一推那男子,指着窗户让他跳出去,然后闭上眼睛装睡。 进来的人在门口站了许久,都没有走动,扶璧等烦了,睁眼去看,竟然是宋明熙这厮。 扶璧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如今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宋明熙十分狼狈,形容憔悴,扶璧并不觉得他可怜,他心里再痛,身上也是完好的,不像她,得了哑疾,有委屈不能辩解,身体内外遍体鳞伤。 扶璧冷笑一声,再做出伤心的表情给谁看,惺惺作态,令人恶心。 宋明熙把扶璧轻轻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喃:“你受苦了。” 扶璧的伤口被扯到,疼出一滴眼泪,在宋明熙眼里更是柔软不能自理。 “跟我回去。”宋明熙道:“好不好。” 扶璧木木地听完,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他们若是再欺你,便是欺我,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宋明熙把她抱起,从正门光明正大走回去。 一个连妾都不是的通房,竟然从正门回家,这不是在打未婚妻的脸是什么。 仆人都悄悄看他们,不敢多说话,其他人的目光,宋明熙也视若无睹,直直往房间走去。 他对新添的几名侍卫道:“以后不准再有任何人在来带走阿璧,谁的命令也不准听。” 他又对扶璧说:“你今后就住在此,不必再干别的事情,待着就好,要什么就写在纸上,吩咐下人去办。” 扶璧心里一廪。 宋明熙把她放上床,盖好被子,道:“以后不再会有人来欺负你了,我命人去宫里请太医来给你治病。” 扶璧下意识抓住宋明熙的袖子,摇摇头。 “你不愿意麻烦太医来?” 扶璧点头。 宋明熙手握紧,“你是我的人,不必再去管那些尊卑,我说你值得,你就值得。” 扶璧:“……” 她小时候顽皮,在太医院里打闹过,揪太医院医正胡子,把名贵药材拿去烧了,现在估计那些人还记得她,可千万别认出来。 首-发:po18.nl (woo18 uip) 四十一,握着她的手,写折子给徐知宴 在扶璧的要求下,宋明熙让人给她遮了层纱帘,挡在床前,御医便隔着帘子给扶璧把脉。 御医把脉完,给宋明熙说明了扶璧的杖刑和受过寒气、过度饥饿要如何养护,又开了些药,他称扶璧为“夫人”,扶璧心想,若是知道自己是个通房,怕是御医不肯来了。 他写完药方,犹豫道:“夫人可是中过毒?” 宋明熙握紧了拳,“最近谁给阿璧送过东西?” 御医思量道:“此毒不像是近期才下的,应该是积毒已久。” 宋明熙挑开纱帘,把扶璧搂紧怀里,“阿璧,你从前被下过毒?” 扶璧心想,也没几天待在宋府了,没必要让宋明熙为自己做些什么,不论是查背后毒手是谁,还是如何治病,她都不想欠他,于是摇摇头,在他手心写:我不知道。 宋明熙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对太医道:“那烦请先生为阿璧开点清余毒的药。” 一阵风吹起纱帘,露出扶璧趴在宋明熙胸膛的脸,那太医一愣,撇过脸去,低头不敢多言。 太医说有一方药材难得,要回太医院看过,知道是否有库存,若是没有,便以别的代替。 宋明熙应了,让他回去。 扶璧趴在宋明熙胸前,听他轻轻叹气,道:“小东西,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扶璧让他去看公文,宋明熙缠着她不想走,一不小心碰到她身上伤处,扶璧“嘶”了一声,他才讪讪放手,但是想一直看着她:“总觉得,一不小心你就要离我而去。” 扶璧心里一咯噔,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轻拍宋明熙的背,安慰他,在他手心写:我会陪着你。 宋明熙被应付过去,心满意足抱着扶璧,在床上眯过去了,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个陪伴是否带了一个期限。 扶璧醒来时,宋明熙已经让人把公务搬到卧房了,扶璧起身趴在宋明熙背上,看他写了什么东西。 宋明熙也不避讳她,继续行云流水写折子,扶璧的手在他写过的地方往下擦过,拉出一条长长的墨迹,然后一脸无辜看着宋明熙。 宋明熙一笑:“阿璧,你若是对政事有兴趣,要不要我教你?” 扶璧有些吃惊,转眼宋明熙把她抱到腿上,握着她的手,道:“这是大理寺卿徐郎送来的,说要参我,让我大夫人去一趟,你说我该怎么回呢?” 扶璧身体一僵,宋明熙在她耳后凉凉道:“他要参我是他的事,我比较好奇的是,他若是知道,这折子是你我同写的,会作何想。” 他握住扶璧的手洋洋洒洒写下十分正式的回应,文尾不忘嘲讽,河南战事吃紧,大理寺卿竟能分神管旁人家事,实乃吾辈所不能及,宋某叹服,特携家眷之手写下此文,以表对徐公的钦佩之情。 扶璧很是无语,宋明熙怕是百年醋坛子转世,投胎前还摔破了罐子,一身酸味。 —— 今天内有车,不远了,在赶了 四十二,结发为夫妻(300珠加更) 后来几日,扶璧都躺在床上,哪也没去,她从床的另一头去看们,总能看见不少人的影子,外面的人不让来找她,只许送点吃食、药、洗漱用品,连上药都是宋明熙亲自上的。 有一次宋明熙不在,她想出去看看,好不容易起身推开了门,守在外面的侍卫便整齐弯腰:“世子吩咐过,小姐不许出去。” 扶璧想了想,递了张纸,上面写了个“花”字,领头的侍卫道:“小姐若是想看花,还是与世子爷说吧,属下不得做主。” 扶璧把纸揉成团,往他脑袋上砸,气呼呼地回了床上。 等晚上宋明熙忙完回来,见扶璧一脸不高兴,撑在床上,把她堵在自己和床板之间,“阿璧,你是不是在怨我?” 扶璧在他心口写道:我哪敢? 宋明熙捉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啄吻:“你若是又出什么事,我要怎么办,你想想我罢。” 他作势要来吻扶璧的小脸,被打了一个清脆的巴掌。 宋明熙愣在原地,“你便这般怨我?”他不无恶毒道:“我能护好你,我最爱你,你为什么不信我?你难道心里只想着徐知晏么?” 扶璧不知道,这一切和徐知晏又有什么关系,她只觉得宋明熙像个疯子。 但这个疯子此刻眼尾薄红,一边伤害她,一边又在难过。 可笑,他在难过什么啊。 扶璧深吸一口气,下一瞬便被宋明熙疯狂吻住,他的侵略毫无道理,扶璧被他咬得疼。 “你——!” 此言一出,他两人都呆愣了。 扶璧喝了许久的药,一直静养,又被照顾得妥帖,身体好了不少,竟然能发声了。 宋明熙惊喜地搂住扶璧的肩膀,“阿璧,你、你方才说什么?你能说话了!” 扶璧摸着自己的嗓子,又欣喜又害怕,她试着再说一句话,但是长久地不发声,让她忘记了说话时怎样的感觉,她怕自己说不出来,喉舌也未敢用力,眼里蓄出两框泪,凝望宋明熙不知所措。 宋明熙也不勉强,给她递了杯水,扶璧看着水里打转了茶叶尖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几天与往常一样,扶璧虽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但渐渐能吐出一两个字,她之前说想看花,宋明熙便重金买了名贵植株,摆在屋里、窗下。 封闭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人,宋明熙为了看护她,把所有印章、文卷都搬过来了,丝毫没有防备之心,他紧张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扶璧有孕了。 但是扶璧能感觉到,宋明熙除了对她的呵护,眉宇间还有淡淡的,抹不开的愁。 不知道是内宅还是朝野之事,会让他如此担忧。 这天晚上,上弦月破云高悬。 他抱着扶璧,道:“若是有一天国破家亡,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扶璧心里轻叹,若是国破家亡,自然聚散不由人,何故多此一问。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宋明熙。 扶璧睡眠一直很浅,她听见“咔嚓”一声,那声音很小,但她还是醒了。 烛光下,宋明熙把她与自己的碎发混在一起,装入一支小香囊里。 烛火灭后,她的脸被宋明熙轻轻抚摸着,他在耳边道: “阿璧,我的发妻只有你。” 四十三,你不该这么叫我(350珠加更h) 扶璧听着门外的脚步声,便知道这几日府里又有大事。 有些仆人想把她和宋明熙的屋子也装饰,门口的侍卫不同意,两方人拉扯几回,扶璧瞧着有趣。 早晨,来伺候她穿衣的丫头手上带了喜绳,她好奇便问了一句:“这个?” 那丫头有些害怕,还是回答道:“府里有喜事。” 扶璧眼睫垂下,不再问了。 宋府张灯结彩,白日也炸起一串烟火。 宋明熙回府时看见,同僚拉着他道:“白日烟火,定然是细作的手段,怎么像是从你家发射的?” 宋明熙一言不发进了府。 迈进府门时,回头命令道:“搜遍全府,一定要找到蛛丝马迹。” 他径自往卧房走去,侍卫打开两边门,扶璧蹲着身子,背对他手不停地动。 “你在做什么?” 宋明熙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声音里带了些颤抖。 扶璧转过头来,手里拿了把小铲子,和一杯竹筒水,她看见宋明熙,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花。” 她现在能说几个零丁的字眼,说连贯句子还是很难的。 宋明熙看那牡丹,已经有个蓝紫色的小花苞了。 他走进屋,揉揉扶璧的脑袋,心情莫名比之前轻松了很多。 “你若是喜欢,我再买些来,在屋外墙边种上一排。” 扶璧摇头:“不用。” 搜寻一轮后,侍卫来报,未在府里搜到线索。 宋明熙捏了捏鼻梁,“知道了,退下吧。” 扶璧问:“怎么了?” “没事,不过一个细作潜进府里了。”宋明熙道。 扶璧默默擦了手,给宋明熙磨墨,一副岁月静好模样。 到了日中,淮南王夫人的侍女还请了好几次,才将宋明熙请走。 他已经许久都不曾与那些人一同吃饭,被扶璧劝了,才终于愿意过去一趟。 扶璧以为他会很快回来,还打算与他一道吃点心,可是过了许久,也不见他影子,等到晚饭都凉了,扶璧便不再等他。 到了夜里,她歪在床边,手上书卷掉落在地上,扶璧才猛然惊醒,已是子夜时分。 门突然被撞开,晃晃悠悠进来一个醉汉,一步叁倒,地都在颤动,扶璧吓了一跳,然后被那醉汉扑倒,压在床上。 他身体那么重,扶璧要喘不过气来。 “小阿璧……” “嗯……” 宋明熙一声酒气,不知是喝了多少,将全身重量都压在扶璧身上,湿润的嘴唇擦过她的侧脸,停在脖子,低低呢喃。 扶璧被压得不舒服,应了一声,宋明熙身材高大,压下来完全笼罩住她,她在他面前,就如同掌中玩物,能随意摆弄。 她的腰,在那人手下,被轻轻一掐,就激起湖心涟漪,四散扩开。 衣服被拉扯开,露出雪白的香肩,宋明熙不管不顾吻上去,像极了一匹饿狼。 扶璧推他如同螳臂当车,丝毫用处也起不了。 她呜咽一声:“宋明熙。” 宋明熙微微抬起身体,醉眼迷离看着她,状似无所谓地一笑,“你不该这么叫我。” 而后扶璧的嘴巴便被狠狠堵住。 —— do完就跑…… 刚客户找我算命去了……耽误了不少时间,碎碎叹气…… 四十四,醉后强制爱 (po1⒏ υip) 他的吻向来是文人般的,会先轻覆在对方唇上,嘴唇相蠕,而后一点点深入,把舌尖伸进来,细细品尝每一寸,再卷了小舌儿,含吮津液。 今夜的吻却不同,更像是一匹饿久了的豺狼,寻到猎物,便直接生吞活剥了,没有丝毫犹豫。 那力道也是大得很,又啃又咬,不一会儿,扶璧的唇便肿了,她想呵斥宋明熙,但是他的舌头抵在她口里,那样霸道的把她所有要说的话,都堵在源头。 什么愿望不能阻止他的动作,他野蛮且粗暴,解不开扶璧的腰带,便滋啦一下,把那素罗撕裂,扯碎,把小腰搂得贴紧自己的身体,埋在扶璧双乳间,深嗅她的体香。 她今日身体染上了花香,宋明熙浑身都在痒,他的手把扶璧身体捏出道道红痕:“你身上的,是花香么?还是合卺酒的味道?” 扶璧手抱着他的头,想把人推开,“不要。” 宋明熙握住她一边乳房,在手里摇晃:“这里有好酒么?” “没有。”扶璧喊道:“你走!” 宋明熙双颊通红,哪有翩翩公子的模样,分明是个地痞无赖,“我不,我要喝你身上的酒。” “啊——” 扶璧的乳头被咬住,中心一疼,便有汁水不断从里面流出,她的身体感官都集中到那里,花穴痒死了,水流个不停。 头发散开在雕花床上,扶璧上身下身都在这个男人的控制下流水不停。 她张开嘴深呼吸,宋明熙的手指却塞了进来,食指和中指在她舌头搅弄,扶璧躲闪,他便夹住她的舌头,嗤笑道:“怎么这般怕我?我明明这么爱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点?” 扶璧心一软,卷住他的手指,轻轻吸了起来,宋明熙很舒服,身体更受刺激,把她腿分开,自己坚挺的肉刃抵在花穴上,早已蓄势待发。 肉棒抵住花穴,隔着衣料摩擦,两人都想要更进一步。 感受到扶璧花穴的翕张,宋明熙撕开她的衣服,把扶璧口中自己的手指抽出,用湿润的手指捅插花穴,搅出哗哗水声。 看见扶璧难受的样子,他忽然有一种掌控的快感,他欣赏了会儿扶璧脸红的模样,抽出手指,换了肉棒,直捅进去。 也不知这醉汉喝多了是怎么肏进来的,明明看哪都是重影,可肏穴却能一发即重。 手按在她腰上,不时去抓那两团肉蒲,抓得乳汁四溢,肉和乳汁从指缝中漏出。 他一进去,媚肉便缠上来,如藤蔓离不开大树般,死死缠着肉棒不肯离。 宋明熙被快感淹没,头顶如绽放烟花,他抓住扶璧的胸肉,狠狠肏穴,每一下都直入宫口。 “嗯啊——”扶璧忍不住地呻吟,交合处被拍得红肿,快感袭来,忍不住翻出了白眼,花穴喷出一大股淫水。 她这是潮吹了,很久没这么舒服过了,下意识紧夹小穴,宋明熙也射在她体内,扶璧身体像是抽空了一般,便不管不顾地睡了。 —— 首-发:rousewu.uk (po18 uip) 四十五,他要成亲了 扶璧这一觉很短,醒来时还是深夜,宋明熙睡得也不稳,她侧头,借着月光看他的侧脸,他眉头蹙起,有抹不开的愁,嘴唇透着湿红,是方才欢爱的痕迹,面孔如同一块冷玉,如琢如磨,宋明熙确实是世间罕见的美男子,扶璧心中叹息。 如果没有这场战事,如果他们姻亲未定,或许她真的会喜欢上宋明熙。 她看了他很久,他长长的睫毛被月光普照,打下一层阴影,显得有些脆弱。 四周静谧,牡丹的芳香被夜风吹开,偶有一两声蝉鸣,扶璧一时鬼迷心窍,慢慢凑过去,在宋明熙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他的脸是温热的,这样轻柔的触碰,扶璧有些痒,她紧张地盯着宋明熙,生怕他醒了。 他睫毛轻颤,喃喃道:“阿璧。” 扶璧僵住身子,屏住呼吸,盯着宋明熙,做好随时缩回被窝的准备,她看着他嘴巴开合,模模糊糊不知说了什么,她凑过去仔细听,原来是:“阿璧才是我发妻。” 扶璧带着复杂的心情,躺回了宋明熙的手臂,就是方才枕着的地方。 这一夜她自醒来后,便一直睡不着了,盯着卧房书桌,心里五谷陈杂,直到天光破晓,宋明熙抱她去清洗。 两人在浴盆里又没忍住,宋明熙早晨本就欲望昂扬,见了扶璧的身子,情难自控,把她按在浴桶里,又要来一发。 门忽然开了,一排侍女鱼贯而入,宋明熙脸色瞬时拉下来,扶璧也没漏过她们托盘上的红衣乌冠。 宋明熙一下没了兴致,扶璧问他:“喜事?” 宋明熙没说话,默默给浴桶吃撒下一把花瓣,起身绕过屏风。 “大夫人让你们来的?” “是,还请世子爷宽衣。” “元卓,为何放她们进来?自去领罚。” 宋明熙穿好新郎服,一群人便跟着他身后走出去,直到水冷,也再没来个人伺候。 她自己起身,裹上秋衣,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影叹了口气。 小翠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扶璧的早餐,她道:“姑娘,师尊让我给您带句话,以前您和世子是怎样,以后也还是如此,若是在府里住得不开心了,他陪您一块儿搬出去。” 扶璧用膳一直未曾言及此事,小翠道:“你也别太不开心啊,世子就算不娶鱼小姐,也会娶别人,他现在对你好,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你往后必然不会过得太差。” 不会再有往后了,扶璧轻轻微笑,“知道了。” 等小翠走后,她又翻看宋明熙的书桌,她在无人的时候总翻看他的公文,又轻轻摆回去,连头发丝的位置都不会有错。所以宋明熙一直没发现,他还安心地在自己这个女细作身边办公。 扶璧这几日已经发现京城布防图在哪了,宋明熙一直放在一个小匣子里,上面带了锁,扶璧钻研了好多时日才能撬开。 她仔仔细细看着那张图,摊开一张宣纸,绘制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塞在自己怀里,然后赶紧把其他东西恢复原样。 事情做好已是正午,唢呐声越来越近,迎亲队伍路过了扶璧屋外。 —— 大家都在说男主太深情了,我觉得也就还好吧,怕写虐了大家受不了,后续会进行合理补充,顶锅盖跑…… 四十六,离开前也没等到花期 她打开窗,和扶着新娘的鱼念真对视一眼,对方眼里的喜悦一扫而空,恨不得不让她当场暴毙。 扶璧无所谓地笑笑,鱼念真一拳打在棉花上,想骂骂不出来,说些恶毒的话,又怕影响姐姐婚事。 扶璧双手交叉,撑在镂空雕花窗上,看着鱼蝉的脚快下鹅卵石台阶了,好心提醒道:“小心。” 鱼念真见了鬼似的,鱼蝉问:“是谁?”她不敢吭声,只想拉着姐姐赶紧走,也没留心脚下,一不小心踏空,拉着鱼蝉一起摔了。 天未亮就起来打扮的鱼蝉,珠翠散落一地,衣服也沾了泥巴,十名绣娘一个月的成品,就这样弄毁了,她再好的脾气如今也装不下去,把盖头扯下,狠狠瞪了扶璧一眼,身后乱做一团,把鱼蝉团团围住,她想发作,让人把扶璧撵出来,可丫鬟婆子都在担心误了吉时,重新把她带回房间梳妆打扮。 鱼蝉咬下牙和血吞的模样真是可笑,原来她也有沉不住气的模样,扶璧歪头,她都提醒她了,还怪自己做什么? 她们这一闹,外边的车马等了许久,原本淮南王夫人是安排鱼蝉从淮南王府出去,由宋明熙迎亲,再带着她的轿子游一圈,再回到淮南王府,以示亲近,结果误了时辰不说,鱼蝉没有替换的嫁衣,身上泥泞怎么也擦不干净,大力之下毁了一片花纹,出门便闹了笑话,给府里丢人。 宾客陆续进府,这时候便显得园林的好来,宾客分散,也不觉得拥挤,假山溪流改成了流觞曲水,风雅文人坐在此处,院子里摆了大桌喜宴,武将觉着舒适,内间的阁招待皇家亲眷。 整个淮南王府忙碌有序且热闹,只有扶璧的小房间安静无声,里面只有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只能听着外面的喧嚣声解闷。 扶璧想了想,还是决定提笔给宋明熙写几句话。 墨汁落在纸上,她也没想出该和他说什么。 “这事宋明熙办得不错,挫伤了反贼锐气,你告诉他,若是拿下扶青或四弟的首级,本宫便让他袭爵。” “是!” 扶璧脸色乍变,那声音她太熟悉了,如同梦魇般骚扰她的童年,若是生在寻常人家,他们兴许会互相帮扶,可是同样留着皇家的血,便容不下彼此了,她和哥哥曾经是他的亲人,如今却成了他口中的反贼。 那正是太子,她的杀母仇人。 扶璧还想再听他们的对话,没一会儿那两人便离开了,夜幕降临,她的窗户被扣了叁声。 扶璧打开小窗,来人是哥哥的属下,向来与她接应,通传情报的人。 “郡主,我门口的侍卫中了迷迭香,五感受阻,警惕性比不得平时,你换上衣服与我一同走。” 扶璧应下,收好仿制的京城布防图,换了小厮的衣服,从窗户上爬出去。 她给自己脸上涂了蜡黄的药膏,轻轻关上窗户,临别看了一眼迟迟不肯绽放的牡丹花,有些遗憾,还是未能等到花期。 —— 首-发:rousewu.uk (po18 uip) 四十七,翻遍京城也要把人找出来 窗户被她缓缓合上,脑中突然浮现宋明熙那厮的模样。 他趴在她胸前,笑道:“红梅映雪,倒是风雅。” 想起原本床边放的是另一张桌子,那上面有两方烛台,一方守着宋明熙,一方守着她自己。 他们在浴桶里做戏水鸳鸯,把屏风都溅湿,他在她身上写“一堂缔约,良缘永结”。 书桌、墙壁、雕花木床……无处没有他们欢爱的痕迹。 窗户“嗒”地一声合上,把那些千丝万缕的回忆斩断。 扶璧低着头,跟在接应他的人身后,好几次遇见熟人,都险险擦过。 男子打扮的扶璧,身量娇小,并不引人注意,她跟在出府的队伍里,悄无声息地出了二门,在圆形石拱门外,回头望了一眼。 穿着新郎服的宋明熙手里举着杯子,在与宾客应酬,淮南王夫人的脸笑出褶子,众人欢聚一片。 扶璧默默转身离去,再没回头。 出了淮南王府,拐过几条街,便有前来接应的马车,扶璧上了车,躲在货物里,快要宵禁,守门的侍卫即将换岗,没认真检查,便放行了。 之后一路通畅无阻,往河南走。 扶璧嫌车里闷,坐在车辕上透气,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又隐隐有些牵挂,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牵挂什么。 与此同时,淮南王府的宾客已经酒足饭饱,渐渐离去,有些好热闹的说要闹洞房,被宋明熙婉拒了,淮南王夫人和鱼念真吵着让他速速进洞房。 宋明熙把酒杯放下,对着洞房鞠一躬:“在下实在醉了,先去醒醒酒,不让鱼小姐见笑。” 鱼念真笑道:“姐夫真是体贴,比那些武夫不知道好到哪去了。” 众人也欢作一团,说不等他了,先把喜钱给了,之后都好说,宋明熙让元卓给她们每人一个喜包,里面装了不少金瓜子和金域香料,姑娘们都很高兴。 宋明熙应付完她们,自行去了后山,他以前总喜欢在这里背书,想圣贤往事,如今一看到天上圆月,就会想起自己和扶璧在野地里的暧昧情事。 他唇角不自觉勾起一笑,转而想到今日自己成亲,不知她现在如何了,宋明熙绕到自己和扶璧的屋外,想开窗给她个惊喜。 到了屋外,却没看见灯光,莫不是他的小娘子早早便睡了? 夫君和别人成亲,她怎么睡得着? 宋明熙打开窗,往里瞧,真真是安静,连风吹宣纸沙沙的响声都能听见,他翻身入房,悄悄走到床边,四周连呼吸声也无,只有他自己的心跳。 他的阿璧跑哪去了? 宋明熙点起烛火,把房间照亮,仍是空无一人。 他慌了神,府里有重兵把守,她会去哪? 他一脚踹开门,守门的侍卫下意识拔刀,待看清宋明熙的脸,便整齐地通通跪下。 “阿璧呢?阿璧人呢?”宋明熙喝道。 众人不敢言,只有一个年纪小的道:“除了饭店,今日属下没放人进出过。” “是、是啊,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搜!”宋明熙一阵钝痛,命令道:“翻遍京城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四十八,见信如晤 如今已快到宵禁时刻,淮南王府今日办酒,不少大臣喝醉了,淮南王府正在安排人马将一些人送回去。 太子也还在淮南王府,正要回东宫,便看见一队气势汹汹的重甲兵,简直是要造反的气势。 太子大怒:“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听见太子发话,都屏神细听,唯恐惹怒太子。 侍卫头领跪下,“回禀太子,世子爷的通房丫头不见了,世子要我们去找人。” 一名喝多了的文官摇晃着酒杯,“所以,世子今日大婚,还去通房丫头房里了?哈哈哈,那正妻还如何在京中做人啊?” 不少人觉得宋明熙真是风流,交头接耳传着消息,太子捏碎了酒杯,“所以,他这么大动干戈,不息违背王法,就是为了找一个通房?” 侍卫不敢回,他命令道:“来人,带我去找宋明熙!”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宋明熙枯坐在书桌前,看着落了一滴墨水的宣纸出神,上面还有扶璧临走前给他写的东西。 她的字向来很娟秀,今日纸上的一笔一划都有些艰难,宋明熙能想出她纠结的模样。 【见信如晤】 这句是宋明熙教她的,他的本意是,若有一天他奔赴战场,要扶璧常常给他写信,以慰思念,不成想用在了告别信里。 【宋世子于我有恩,阿璧无所长,只能以身相报】 宋明熙自认对她不算好,他甚至还让扶璧因为她而受了很重的伤。 【如今世子成婚,阿璧却不能忍受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是我心肠狭隘】 宋明熙难道就不知道扶璧会不高兴么,他以为瞒得了一时,就瞒得了一世么?他就算又天大的苦衷,又怎么不与她说。他的手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把脆弱的宣纸捏出折痕,碎了一角。 【此去一别,愿世子娇妻美妾,荣华安康】 呵,宋明熙闭上眼,他曾私自剪下她的一缕头发,放入香囊,他以为把扶璧困在这金丝笼里,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是他错了。 小鸟该到林中去,不该困在金丝笼里。 他躺靠在椅子上,形容颓败,阿璧会去哪里? 他甚至没发现,太子竟然站在了门口。 “宋明熙,我当你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没想到如此沉湎于儿女私情。”太子冷眼瞧他道:“若是官家小姐,孤还能为你说说情,可竟是个卑贱通房,你可真是——” 他指着宋明熙,说不出话来,宋明熙衣服颓败的模样,他都不知说什么好。 宋明熙缓缓起身,有些摇晃地走到太子面前,半跪请命:“我那通房身体柔弱,若是遇上歹徒,恐会遭遇不幸。” “你傻么?”太子呵道:“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跑出去的?怕不是一直潜在你府上的细作,你与她透露过什么没有?” 宋明熙垂下眼睫,郭宥之插话道:“太子息怒,通房若是细作,为何不继续潜伏与人接应,将情报传出去,要现在再逃?” 太子看着宋明熙那副颓样,终是应下了:“不论是女细作,还是个普通丫头,都得把人找出来!” —— 哈哈哈,看到评论比较两极分化,我统一回应下,这文既然标了hzc,就肯定会虐男的,1v1的文,男女主身心都只会属于彼此,不然就是文案欺诈了嘛。 欢迎大家发布各自的看法,不管是袒护男主,还是骂他,都是大家的自由,我既然来公共平台发文了,也是做好了接受各类评论的心里,没有那么脆弱,也不会删评,只要不人身攻击作者家人和其他读者都是ok的。 然后,读者们也没必要为了文和别人吵架,业余消遣的东西,快乐最重要。 四十九,要么和离,要么休妻(加更) 叁天后,重甲兵和御林军搜遍了京城,也没找到蛛丝马迹。 随时等消息的宋明熙双眼通红,任谁也看不出他与叁日前意气风发的新郎官是同一个人。 前方战事吃紧,京中守卫也不可缺,太子把御林军收回,宋明熙仍旧让自己护卫在京中搜寻,也翻遍了京城各大城门的通关籍册。 扶璧就像是在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又过了几日,宋明熙也放弃了寻找,他失魂落魄地回房,下意识以为还有一抹倩影在那等他,可是房间空空如也,什么都不曾移动和改变,只是少了个等着他的人。 淮南王夫人见宋明熙好几日都不曾合眼,让人送去的东西,他也不曾吃过,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于是带着鱼蝉一起去看宋明熙。 “明儿,你可真是的,不就是一个丫头跑了吗?至于如此焦心?” “若是夫君喜欢,妾身再为你寻几个丫头来?”鱼蝉犹豫着开口了。 淮南王夫人道:“你才嫁进来几日,就要给夫君纳妾,没这种道理,倒是明儿,成婚了也没与你圆房,这样冷落新娘,要蝉儿怎么在京中立足?!” 宋明熙这才想起鱼蝉这号人,他凄凉笑了一下:“还记得初来府上时,我问你,令尊可有收到我的信,你说不曾,昨日我收到消息,那封信送进了鱼府,其实你早知道我想退婚,所以故意那么说的,对吧?” 鱼蝉身体微微发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夫君,我们已经成婚了,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宋明熙斩钉截铁道:“我不是你夫君。” “你、你这个逆子,你在说什么?!” 宋明熙起身,不想和他们纠缠,路过鱼蝉和淮南王夫人身边时,冷冷道:“这场联姻是为了什么,大家都清楚,要么和离,要么休妻,你自己选罢。” 说完,他便离开了,太子给他分配了往常叁倍的公务,他得去处理。 宋明熙焦头烂额之际,他心心念念的扶璧已经到了河南,被哥哥和汝南王接风洗尘。 宴席上满满一桌,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桌上坐的人,也都是她熟悉的人,扶璧倍感亲切,比之举目无亲的京城,这里才像是她的家。 扶青是个硬朗的汉子,见了扶璧,也忍不住掉下几颗眼泪,道:“你受苦了。” 扶璧摇头,把京城布防图交给他二位,“应该的,这是我临摹的,想来对打仗有用。” 汝南王眼神一亮,大喜过望:“阿璧,谁说女子不如男,事成后,你便是我们的大功臣!” 扶青沉思道:“我与宋明熙打过照面,他是个谨慎周密的人,怎会让你接触到这图?你的哑疾又是怎么好的?” 扶璧眼神有些闪烁:“我之前被人伢子拐走,他府上人把我买了,他看我不会说话,又略识几个字,便让我在书房伺候,我取得他信任后,他对我的防备心也下降了不少,这才被我弄到手了。” “原来如此。”汝南王道:“可是,你突然消失,他不起疑?” —— e=(′o`*)))唉,剧透一下,现在的一些不平之处,到后来都会虐回去哒 五十,被他算计了 扶璧沉默,她自认谨慎,宋明熙不会发现她窃取了情报和地图,只是她逃出来的借口,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不知该怎么与兄长舅舅说,便扯了个谎:“我诈死出来的。” 两人放心,又问了扶璧许多事,给她安排了单人帐篷住。 行军艰苦,扶青担心扶璧吃不消,把最好的衣裳吃食都送过去,通通被扶璧拒绝,她若是从前那个娇生贵养的郡主,兴许不会拒绝,但是吃了这么多苦,她心里只求大业,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不搞特殊。 先前不少将士都嫌扶璧是娇弱女子,耽误打战,他们也不方便,后来见她没有一丝官家做派,也很是体贴,给伤员包扎,视他们如同兄弟,对战局也很有远见,便都十分钦佩。 一路从河南打到京都,扶青和汝南王原本对那布防图半信半疑,试探了几个地方后,发现果然如图所示,于是倾尽兵力攻打薄弱之处。 未曾想,那里竟然设了重重埋伏,太子亲自带大军守株待兔,扶璧那边的将士损伤过半,扶璧和汝南王都中了毒箭,扶青只得下令全军撤退。 扶璧不顾自己也受了伤,一边掩护重伤的舅舅,一边撤退,她心里久久不能平,因为她在城墙上看见了熟悉的面孔——鱼蝉。 她是宋明熙的妻子,她在,宋明熙必然也在。 原来他竟是这场战役的军师么? 难怪,扶璧想,她怕是被他算计了。 她看见的宋明熙对自己情根深种,其实都是他装的,只是为了让扶璧以为他已经信任自己了,其实他早已知道自己是细作,故意漏了马脚,把改动过的布防图让她轻易偷走,这一切,都是为了永肃峡的这场战役! 扶璧心里又酸又恨,是自己傻,中了他的毒计,误以为他是个好人,她现在想起当初和他同眠的夜晚,当时的自己还可笑地以为,如果没有战事和婚约,没有立场对立,他们或许会是一对爱侣。 真是可笑。 可笑至极! 宋明熙,若我在一日,你便是千刀万剐也难偿还。 帐篷里,汝南王的手已经脱力,他嘴唇发紫,颤颤巍巍说着身后事:“此后,扶青为主将,阿璧,你要好好辅佐他,杀、杀太子,改田制,轻赋税……”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扶璧已经听不清了。 白雪把大地掩盖,北风卷走枯枝上最后一片残叶,汝南王的手,也从扶璧身上滑落。 她的亲人没了。 扶青也悲痛,见她自责,终是宽慰道:“生死无常,舅舅若还在,也不想你为他如此难过。”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中了歹人奸计,舅舅就不会死。”扶璧面无表情,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扶青搂着她,他也不太会说话,只道:“不是你的错,都是太子的奸计。” 之后扶璧和扶青带兵退了数里地,被御林军团团包围,四面楚歌,他们几乎要弹尽粮绝。 好在有了一个转机。 —— 首-发:po18.nl (woo18 uip) 五十一,在他心口刺了一剑 连接几日都有大雾,北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睛,军队的棉被也被破了烂了,没有棉花可以补回去,只能用稻草填补。 伤员本就缺药缺粮,如今更是连睡觉也会被冻醒,大军陷入寒冬绝境,进退维谷。 “再困几日,大家就要饿死了。” 扶璧的脸两颊凹陷,灰扑扑的,只有眼睛晶亮,“不能再坐以待毙,不然只能人吃人了。” “那要怎么办?我们被包围了,此处易守难攻,但是挨不住饿啊!你能变出粮草来吗?” “不能变,就去截!”扶璧道:“给我一队人马和东西,我亲自去。” 扶璧瞒着兄长,点了一队精兵,带上油、火折子、拖车,假扮成定期给敌方送粮的商人潜入。 把运粮的官兵打昏,换上敌人的衣服,运粮时悄悄游走,趁人不注意,在身上水囊扎了几个小孔,把油浇到各个角落。 把粮食装上自己车,再放了一把火。 焰势滔天,借北风力,瞬息蔓延至四处,扶璧让他们先跑,然后大喊一声让人取水来灭火,自己也遁了,骑马远奔。 敌军也很快发现中计,整军追上,对着他们放下箭雨。 扶璧下令,让大家按机关,立起排排穿了重甲的稻草人。 雾太大,敌军看不清真假,以为他们人多,有埋伏,只敢在远处放箭,排了一小队人马追上去探勘情况。 扶璧让他们分开走,把粮草带回去,自己和护卫绕路逃跑。 敌军追得太紧,她的马一不小心踩到了洼地,摔得个人仰马翻,被身后人追上。 在刀剑快要闪到她脖颈上时,扶璧翻身躲过。 扶璧不会武功,在军中几个月,也只堪堪学了个花架子,她的护卫离得远,此时若是稍慢一些,必然只有死了。 她拿出兵器应对两下,抬眼才发现追她的竟是老熟人。 呵,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如今不是你死便是我忘,她死在谁刀下,也不想死在宋明熙的刀下,于是用尽全力拿袖箭刺他。 宋明熙原本稳居上风,看见盔甲下扶璧的眼睛,有片刻愣神,被扶璧抓住机会,在心口刺了一剑。 那一剑很重,几乎要触到他的心脏,他往后退了两步,再回过神来,扶璧已经被带上马,遁入雾里,消失不见。 扶璧险险回到军营,她这一回,算是破釜沉舟,做足了要牺牲的准备。 原本想着,就算不能劫粮草,也要大伤敌军,未曾想大获全胜。 扶青两眼通红,若是再失去扶璧,他就没有亲人了,他看见扶璧完好回来,忍不住大骂了她一顿,再不许她外出。 军队里办了个篝火晚会给扶璧庆功,许多人都来给她敬酒,耳边的赞誉声不绝,她看着篝火有些出神,脑海里总想起今日的交战,那一剑用了她十成十的力,不知道宋明熙死了没。 将士们围在篝火边唱歌,分食兔子肉,火焰熊熊燃烧,有淡淡的黑烟蜿蜒着奔向天际,四散的温暖驱散严冬的寒。 他若是死了…… 也好。 —— 今天熬夜加更,大家早点睡,明天 五十二,给他立块碑(点亮一颗星加更) 在扶璧心里,宋明熙其实不算是个好人,但也没多坏,她们之间那些暧昧春事,如今想来,也还是会让扶璧心里一阵悸动。 扶青见她心神不宁,问了一句,扶璧摇摇头,只说自己喝多了。 回了帐篷里,她揉揉应对敬贺而笑僵了的脸,把烛台吹熄。 曾经也有一方烛台,在寒夜里给予她温暖,那时的她太过伶仃,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光和热,便能被填满,如今感受过大火的炽热,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扶璧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有花有草,有逝去的亲人,只是没有宋明熙。 有了粮草,士气暴涨,加上扶青的战术,他们突破重围,接连获得几次胜利。 扶璧给伤员包扎的时候,忽然没头没尾问了一句,“心受伤,人会死吗?” 大夫奇怪:“心脏都受伤了,还不死,那这人真是天选之子。” 扶璧:“……” 又过了几日,探子的消息里,也还是没有宋明熙的影子,扶璧只当他死了,默默拿木头给他立了块碑,藏在自己放杂物的箱子底下,然后蹲着身子,捧对它道:“宋明熙,此后你我两清,你做鬼了,也不要来找我,去找太子罢。” 如果你不是给他做事,就不会来寻我,也不会中我的剑,更不会死,所以,都是太子害你。 扶璧这样想着,心里好受了许多。 两个月后,京城外最后一个防守也被扶青攻破,传讯的士兵大喊着“喜报”,庆祝的声音传遍军营。 又一月,皇帝病重,传位给太子,京城破防,被团团包围,新皇投降,扶青的军队占领京城。 扶璧和哥哥站上金銮殿,新皇,不,是如今的废帝,一身皇袍高坐明堂,他似乎喝醉了,手里捏着酒樽:“见了朕为何不跪?” “成王败寇,你已为阶下囚,还在嚣张什么?”扶青道。 废帝朗声道:“不做皇帝,我也还是你们舅舅,侄子侄女见了舅舅不该跪下么?” 扶璧咬牙道:“我可没有会手刃亲妹妹的舅舅!” “呵,原来你们早就知道,德容公主是我杀的,她一介女流,竟敢痴心妄想称帝,我怎能不杀她?!你们还与我这个杀母仇人虚与委蛇这么多年。”废帝大笑道:“真是辛苦了,此段不虚越王勾践,当载入史册,为后人歌颂!哈哈哈哈!” 扶青对准他疯癫的头颅,拉满了弓。 血溅明堂,冕旒掉落到地上,珠玉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旒珠散了一地。 一颗赤色小珠滚到扶璧脚边,她躬身拾起,收在掌心。 宫女逃的逃,宫里连个能吩咐的人都没有,只能让士兵收拾。 如今大局已定,扶璧心里的石头落地,独自前往御花园散心,在拐角处被一个慌不择路的宫女撞到。 护卫很快上前,用长矛指着那宫女。 她抬起头,扶璧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鱼蝉,你怎么在这?” “怎么是你?” 两人同时道。 今时不同往日,扶璧不再是能被她残害打杀的卑贱通房,一声令下,鱼蝉被带去牢狱。 —— 好想快进到阿璧开后宫养男宠,手不听话,写太慢了 五十三,旧朝已去,新皇登基 (ωoо1⒏ υi 旧朝已去,新皇登基。 扶璧被封清平长公主,扶青待她好,除了原本就属于她的清平郡,又赐了十万户食邑,堪比一个小诸侯国。 他们的母亲,原先的德容公主,被追封为汝景文皇帝,汝南王被追封宣德武皇帝,他们不屑的废物爹,也被请进宫里伺候。 之后按照汝南王和母亲的遗愿,轻徭薄赋,改田制,裁剪冗员,勤政爱民。 好在原本就是随母亲姓,不然兄妹俩还想改换姓名。 犒劳叁军,加封功臣,一切忙完,扶璧才想起地牢里有个余孽。 她不想张扬,给自己披了身白斗篷,让侍女拎了点心去地牢。 地牢阴森,照明的蜡烛用的是劣质油脂,有股异味,十分刺鼻。 扶璧让人带路,找到了鱼蝉,她哪有当初大小姐的样子,形容灰败,头发散乱,还好没受刑,仍旧穿着宫女的衣服,坐在地上,她脚边还有一碗吃剩下的饭,筷子也没有,或许是用手扒的。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了头,看见这个一身洁白的婀娜女子,她身处地牢,却一身洁白,如同淤泥里开出的菡萏,清曜夺目。 女子把帽子摘下,鱼蝉这才知道,来人是扶璧,她的面容较之从前更成熟明艳,举手投足都带着上位者的风度。 反观她自己,扔到街上,怕是连狗都不屑与之争夺食物。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鱼蝉道,她唯一不变的,就是眼里的恶毒,她道:“你如今看到了,看够了,还不快走?” 扶璧轻笑:“鱼小姐,阿璧此行是来看你笑话的。地牢不是你做主,你该认清自己的地位了。” “你想来做什么?!”鱼蝉十分警惕地道:“别以为逃出淮南王府,攀上叛军首领的高枝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放肆!” 扶璧的护卫呵斥,扶璧是新朝的大功臣,大家都十分仰慕她,断然容不得扶璧被如此污蔑。 扶璧把食盒放下,“我如今贵为长公主,再欺负你一个寡妇,也没什么意思。” “什么?!你、你竟然是皇家人?!”鱼蝉大惊,她从未想到,曾经任她欺负的小哑巴,竟然成了一人之下的长公主:“你既然是皇家人,为何要屈尊给世子做通房?” 扶璧的侍卫呵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说完也愣住了,长公主从前在京中当细作,原来是给宋明熙当通房丫头吗? 他们洁白如玉的长公主,竟然被那个禽兽糟蹋过?! 扶璧神色淡淡,只听鱼蝉苦笑:“是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宋明熙从没当我是他的妻子过,入门叁天就给了我一张休书,我早就和他没有瓜葛了,如今又有什么颜面问你和他的事。” 扶璧挑眉:“他……竟与你和离了?” —— 首-发:po18vip.xyz (woo18 uip) 五十四,宋明熙没和她拜过堂?! “怎么?你要奚落我?”鱼蝉道。 扶璧:“我没有这个必要。” “呵,别假惺惺了,你从一开始就教唆宋明熙不要和我拜堂,让他在我大婚之夜,去你房里,再趁机逃跑,让他为你疯魔,我原来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心机莫测,如此歹毒?!” 她越说越生气,声音也越大,脸被涨得通红,真是从未有过的狼狈,可见心中芥蒂之深。 扶璧诧异:“你们成亲竟然没有拜过堂?” 鱼蝉眼神像是无数刀片,想要把扶璧凌迟,可是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她只是一只能随意被人打杀发卖的蝼蚁。 “他那时推脱说自己醉酒,怕冲撞我,连拜堂都不肯,直接让人把我送进洞房,连大夫人说的话都不听,我想着一世夫妻,自然不在意虚礼,可我等来了什么?!我只等来了一纸休书!!我还得死乞白赖在淮南王府装成大度的嫡妻、守活寡!!!” 扶璧静静看着她,她在挣扎的时候,衣服松垮,露出里面明黄的料子,扶璧眼尖:“那是什么?拿来看看。” 侍卫进了牢里,把那东西从鱼蝉身上抢来,一块明黄帕子,里面还包着一块水色极好的玉。 “回禀长公主,是皇室物品,不知道她从哪偷来的。” 鱼蝉大怒:“你还给我!这是我的!” “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你穿着宫女的衣服,去宫里偷东西不是更可信吗?” 扶璧看她欲言又止,想来这东西十分宝贵,于是故意道:“收起来,充公。” “那、那是陛下赠我的!”鱼蝉终于忍不住道。 扶璧扬眉:“哪个陛下?扶酉已经死了,现在的天子是我阿兄。” 她颤抖着手道:“死、死了?!” 扶璧看她又哭又笑,心里推断出了七八分,鱼蝉被宋明熙休后,与当时的太子暗通曲款。 所以当时那场战役,扶璧看见城楼上鱼蝉站在太子身边,其实并不代表宋明熙也在,并不代表是他算计了扶璧。 只是鱼蝉既然被宋明熙休弃,为何要赖在淮南王府? 其中又有什么密辛是扶璧不知道的? 扶璧把食盒往她那边推,“你活得这么痛苦,不如下去见废帝吧,说不定宋明熙在底下又想起你的好来,还能重叙前缘。” 鱼蝉停下了苦笑:“你要毒死我?” “随你怎么想。”扶璧道:“这是御膳房的糕点,想来你很久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所以送给你。” 鱼蝉打开食盒,取出一块翡翠绿豆糕,犹豫了会儿,还是放入口中,一边道,“第一次吃这个,是太子送我的。” 扶璧听得她絮絮道:“这世上只有太子是对我好的人,大夫人利用我,宋明熙厌弃我,只有他爱我。 “要不是嫁过人,太子殿下就会力排众议让我为平妻、为妾陪在他身边。” 她又说了许多,扶璧已经听不下来去了,鱼蝉何至于如此卑贱,上赶着给一个年入不惑的男人做妾?若是废帝当真爱她,为何不给她名分,要暗通曲款?! 五十五,温泉(H) 扶璧起身欲走,却听见鱼蝉道:“都是宋明熙!要不是他,我才不会变成一个弃妇、怨妇!我恨不得食其骨、啖其肉!亲自送他去死!” 扶璧抿唇,她还以为鱼蝉会对宋明熙旧情余在。 “可他还是活得好好的,他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只有我,我下去陪太子了……” 鱼蝉哭晕过去,扶璧起身离开地牢,这四周阴森,夹杂着腥臭和嘈杂,扶璧每一步都走得缓慢且沉重。 宋明熙没死? 他去哪了? 为什么她没有得到过他的消息?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直到走到地牢出口,守门的官员问她,“那姑娘要如何处理?” 扶璧想想道:“流放边疆。再安排两个人看着她,别轻易死了。” 北疆是废帝做太子时候的封地,也算是成全他们了。 只是此时的她并不知道,数个月后,鱼蝉在流放北疆的路上,不慎摔落山坡,弄瞎了眼睛,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扶璧满脑子都是宋明熙,大业已成,其实没必要再去纠结宋明熙算计她了没。 可是她依旧忘不了他。 她在皇宫里泡温泉,清理思绪,渐渐陷入睡梦,薄帐轻纱在她眼前晃动,从红纱露出处,迎面走来一个人。 扶璧一丝不挂,只能扯了金丝锦被给自己遮掩。 一只手掀开红纱幔帐,扣住她的手,“小阿璧,你让我好找。” 扶璧未曾说话,但是心里有些害怕,“我、我没穿衣服。” 男人一手把她的手高举头顶,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暧昧地滑过扶璧的嘴唇。 “你不想我?” 扶璧摇头,“我怎么会想你这个登徒子?!” 下一刻,他的嘴唇便覆了上来,轻如羽毛,又悄悄溜入扶璧口中,与她的巧舌纠缠,她感觉自己的津液也被卷入那人口中。 她模模糊糊推了一下那人,道:“宋明熙,你别闹。” 宋明熙放开了她,又往她脖颈胸前印下吻,都是极轻极轻的触碰,一点痕迹也没留下,还挠得扶璧痒痒。 她笑起来,“你弄得我痒了。” 宋明熙的手移到她胸前,要掀开那床薄被,扶璧死死捂住,不让他掀开。 她紧张地盯着两人手博弈的地方,耳边忽听一声轻笑,而后下身双腿间挤进一只手。 那是宋明熙的手! 他狡猾的手指探入幽密处,调侃道:“小阿璧,女子果然是水做的。” 扶璧脸上升起两团红云,“你、你移开,啊——” 她话没说完,私处的珍珠便被捏住,身体一阵激灵,又出了大股的水,花穴翕张,想被抚慰。 宋明熙这厮蔫坏,见扶璧受了刺激,便加大了力度,还轻轻一扯那小蒂子,扶璧呻吟连连。 “快、快点——” 她身体瘫软,溺在爱欲中无法自拔,渐渐沉沦,忘乎所以,情到浓时,呼吸都屏住了。 待到张嘴呼吸,却灌了满满一口水,呛得难受,好像要溺死了。 她慌得呼唤起宋明熙的名字,可是只能张张嘴,发不出声音,她好像又回到那个口不能言,能轻易被弄死的时候了。 —— 荤素搭配才营养均衡 五十六,回不去从前(徐知宴x扶璧七百珠加更 她身体很沉很沉,耳边有嘈杂和尖锐的人声,可是离她好远,她听不请他们在说什么。 身体一轻,有无数水珠落帘般从她身上直下,裹住身体的浴巾变得很沉重,像是要把她压垮。 扶璧嘴里还在喃喃低语,她胸前被按了几下,吐出一大口水来,悠悠转醒。 眼前人面如朗月,紧抿薄唇,脸色黑沉,是她从未想过的人。 “徐、徐郎。”扶璧诧异:“你怎会出现在此处?” 徐知晏脸色不善,不知是为何,“听说我要来,宫人便没拦着,引路来了附近,不曾想听见宫人呼喊长公主溺水,不顾礼节前来,冒犯长公主殿下了。” 虽然改朝换代了,徐知晏和她身上的婚约照旧,宫里人都将他看做准驸马了。 扶璧低头,见自己身上只有一条浴巾,堪堪裹住身体,其余地方都被他看光了,不禁脸红。 扶璧扯下床边纱幔:“多谢徐郎了,若无事你便先行退下吧。” 她侧过身体,用棉被裹住自己取暖,一回眸,徐知晏还跪在原地。 “你还有什么事么?”扶璧道。 徐知晏不是不识礼数的人,若是往常,他必然走远了,此时还留着,心里想必是十分挣扎的。 徐知晏抬头,他定定看着扶璧,一对眼珠子似龙衔俪珠,“殿下从未离开陛下身边,是如何识得宋明熙此人的?” 扶璧心里一廪,她在淮南王府当细作的事情,只有他哥哥和死去的汝南王知晓,她让人压下此事,并不是为了女子名节,而是一来自己并不想再与宋明熙此人有瓜葛,不想旁人提到他名字时,总连带着她,二来,她还想留个清白印象在徐知晏心里。 眼前这个男人总喜欢穿一身白衣,他为人清风朗月,如同异居时落在床前的清辉,不该被染上污渍。 他应该永远洁白,永远干净,一直陪伴在扶璧身边。 扶璧捏了捏拳,又释然般缓缓放开,状似无所谓般笑笑:“我、我不识得他,这人还活着么?若是……” “长公主既然不识得此人,为何一直念着他的名字?”徐知晏打断道。 扶璧默然,自己在梦境里与宋明熙欢爱,在现实里也叫着他名字么? 不晓得的还以为她对那个人情根深种呢。 可是怎么可能…… “所以,你想问什么?知晏哥哥,婚约尚在,你是本宫的未婚丈夫,你想问的,本宫都会回答。”扶璧尽量让自己平静道。 “知晏哥哥”代表着他们自小长大的情谊,是亲密;“本宫”又在悄悄告诉徐知晏,她如今是食邑万户的长公主,比往昔更耀目,是在彰显身份,徐知晏苦笑一声。 或许,他们也回不去当初了。 宫殿安静地落针可闻,在扶璧以为徐知晏不会再说话时,他带着颤音开口道: “殿下,当初那个带着幂篱的小丫头是你么?” 五十七,将宋明熙压入天牢(1300收加更) 徐知晏,其实你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又为何来问? 扶璧揪紧了被子,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我婚约在即,便要嫌弃我了么?” “徐某不敢。”徐知晏好不犹疑地回答:“无论长公主是怎样的,能下嫁给在下,都是在下的荣幸。” 扶璧轻轻哼了一声,挥手让他退下。 她自己换好干净的衣服,躺回了床,许是受了惊,又在温泉水里泡了许久,翻来覆去睡不着。 扶璧穿衣起身,往勤政殿走去。 那里还亮着如白昼般的烛灯,扶青埋头案卷,眉头紧蹙,不知在想什么棘手的事。 见了扶璧,他才展露笑颜,“阿璧,你来了。” “哥哥在愁什么?”扶璧问。 扶青叹气:“前朝内忧外患,积弊已深,我们革除冗官冗员已是阻力极大,更何况新的田制,加之契丹对我们虎视眈眈,极有可能会在交接之际攻打我们,之前造反的时候,收到过署名‘南怀居士’的信,如今又收到他的来信,提醒我们要注意契丹人,也不知该不该信。” 扶璧给他揉按太阳穴,“新皇登基,最是要手段狠辣,若是不从,咱们便杀鸡儆猴,挑个太子旧党教训教训。至于南怀居士,他的情报当初帮了我们不少,用人不疑,哥哥可以信任他。” “好,阿璧,你说这杀鸡儆猴,是该从谁身上下手为妙?” 扶璧道:“淮南王世子,宋明熙。” 扶青道:“为何是他?” 扶璧道:“此人先前与废帝关系极近,也因他的图害我们大军折损。” “是了,你此前在他府上被他呼来喝去,想来也吃了不少苦。”扶青沉吟:“于公于私都应从他入手。” 扶青道:“只是,现在管理混乱,还未点清完毕所有遗留官员,从攻打京城后,便再没听过他的消息,我并不知晓此人是否尚且活着,逃出京城投奔匈奴也未可知。” “他还活着。”扶璧将自己劫粮草时与宋明熙的交锋全盘托出,又讲了今日去地牢看鱼蝉的事,“若非鱼蝉所言,我也以为他死了。” 扶青下令:“既然如此,传令贬淮南王世子宋明熙为庶人,全城逮捕,新朝的爵位,那些官官相护的旧臣,一个都别想占着。” 逮捕令下去后,一个月连宋明熙的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就在扶璧感慨此人手眼通天之时,任谁也没想到,他自投罗网了。 建议是扶璧提出的,扶青便给了她这个权力,全权放手让她去管。 相关官吏押住宋明熙,扶璧收到属下的通传,问她如何处理此人? 扶璧有片刻呆愣,而后轻蔑一笑,“乱臣贼子不得下天牢么?” —— 今天在电脑前坐了好久,腰要裂开了,没更新了,晚安~ 五十八,和未婚夫一同去天牢看他 朝廷很快把宋明熙入狱的事情传扬出去,不少人都秘密派人打探消息,兔死狐悲,尤其宋明熙还是淮南王世子呢,只差一步就能袭爵,与异姓王也无异了。 若是宋明熙都没好下场,他们这些废帝旧党,保不定要诛九族。 新一派的臣子倒是乐得看他笑话,巴不得他凌迟,早些去死。 当初就有人传,京郊那一役,是宋明熙主使,经过那一战的将士们都恨得他牙痒痒,还有些用私房钱贿赂衙役,要给他加刑。 扶璧在宋明熙入狱后几天才知晓此事,把守牢的衙役都换了批,倒也不是心疼宋明熙,只是见不得自己管的人,在眼皮子底下被别人碰。 她想去见一见宋明熙,但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想问的太多了,待要准备出门时,又犹豫不前。 恰好徐知晏过来看她,奉上了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扶璧喝了一大口,便要告辞。 徐知晏奇道:“殿下,这是要去哪?” “天牢。” “……是去看宋明熙么?” 扶璧不想瞒他,于是道:“是。” “殿下……”徐知晏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和执拗,“牢里阴湿,对殿下身子不利,不宜久待,还是我陪殿下去吧。” 扶璧咬唇:“也好。” 扶璧不想被宋明熙发现,命人取了一个黑色斗篷遮住全身,同徐知晏一起去了天牢。 扶璧出示令牌,衙役放行,没走几步她就停下脚步,不愿再往前走,徐知晏发现扶璧没有跟上,回头问:“殿下,您有什么想问的,要徐某代劳么?” 扶璧巴掌大的小脸藏在斗篷的大帽子里,下半张脸被打上阴影,“我……没什么想问的,关于废帝旧党的密辛,自然有衙役严刑拷打逼问,我其实,只是想看看他现在的模样。” 徐知晏抿唇,“臣知道了,里面脏污,怕脏了殿下的新靴,臣愿做殿下的眼睛,去替殿下查探。” 扶璧无声一笑,脸色还是苍白,“徐郎,你真好。” “徐某说过,”徐知晏躬身:“为殿下做事,是在下的荣光。” 他挺起如竹的脊梁,径直向关押宋明熙的那间牢房走去,不知为何,扶璧总觉得他背影十分落寞。 徐知晏进了牢房,地上一片血污,几乎没有立足之地,他总穿白衣,向来不踏足这种脏污之处。 牢房另一面架子上的锁链捆着一个人,说是人,其实已经没了人形,他的囚服上都是血污,干在身上,已经变硬发黑了,身上一股异味。 头发也是凌乱的,有些沾了血,贴在脸上,有些打成了结。 实在惨烈。 徐知晏问一旁的守卫:“这是宋世子?” “回大人,这是宋明熙,如今已贬为庶人,不是世子了。” 徐知晏拿出帕子掩住口鼻,“他招出什么了没有?” “此人嘴硬,我们严刑拷打,问他废帝旧党余孽在何处,他死活不肯招供。” 扶璧潜藏在黑暗中,贴在墙壁边,听他们对话,暗暗捏紧了拳。 —— 首-发:po18vip.xyz (woo18 uip) 五十九,送他去教坊司 “那要再加刑罚么?”他问。 “小人不知,牢头也怕他死了,我们不好交代。” “知道了。” 徐知晏忍着厌恶,向前走了几步,想看清宋明熙的脸:“宋……宋明熙,你为何要包庇同党?” 他差点喊出旧时的称呼,想到宋明熙已经不是世子了,所以又停住,改成了全名。 宋明熙始终低垂着脑袋,像是睡着了一样,衙役呵斥道:“喂,驸马问你话呢!别装死!” 宋明熙这才缓缓抬起头,他如今瘦得脱相,下巴一圈胡茬,狼狈又可笑,只有眼睛还有些亮光,让人知道他是活着的。 他嘴唇干涸,声音嘶哑,“驸马?” 徐知晏以手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我与长公主的婚事在两个月后,如今不必这样称呼我。” 宋明熙凄凉一笑:“可惜宋某庶人之身,残败之躯,不能去恭贺长公主与驸马新婚之喜。” 徐知晏取下自己身上酒壶,“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你提前喝了,也算参加过我和阿璧的婚礼吧。” 他打开酒壶,把壶口递到宋明熙嘴边,“喝么?” 宋明熙撇开头。 “你怕有毒是么?”徐知晏把酒壶递到自己嘴边,轻抿了一口,“这原是我带去给长公主的,怎么会有毒。” 然后他把那上好的葡萄酒洒在宋明熙面前:“你既然没这个福分消受,也罢了。” 宋明熙还是没什么反应,徐知晏觉得没趣,起身离开。 一拐出门,便看见贴在墙边的扶璧,“殿下,您怎么站在这?” “没什么,走罢。” 徐知晏轻轻一笑:“好。” 出了地牢,光线稍稍明亮,扶璧才发现徐知晏雪白的靴子沾上了脏污。 “徐卿……” 徐知晏顺着扶璧的目光看下去,发现自己鞋底侧面又零星几个血点,估计是宋明熙身上的,在扶璧面前这么失态,真是惭愧:“臣这就回府更衣。” 他没想到,扶璧却问:“他……伤得很重么?” “……殿下方才没看见?” 扶璧摇头:“太暗了,看不真切。” 徐知晏道:“是啊,宋明熙已经不成人形了,他的手脚肌肤溃烂,有些伤口几乎可以见骨,容貌更是受损。” 他刻意提到宋明熙的容貌,想看到扶璧的表情,可是让他失望了。 扶璧神色淡淡,只是抬头看了看剪影般的黑山,道:“知道了。” 只是短短十日,宋明熙就被折腾得不成人形,他受了那么多严刑拷打,也什么都没供出来,扶璧心想,怕是快死了,也不会吐出什么东西来。 在她心里的角落,也并不十分希望宋明熙这么简单死了。 夜里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伺候的宫女道:“主子,有什么烦心事么?” 扶璧坐起身,就着她的手喝水,“若是想羞辱一个人,该怎么做?” 宫女道:“在乡间不过是让人学狗叫、满地爬。” “哦。”扶璧没什么兴趣。 “若是罪臣官宦的家眷,便会送去教坊司。” “……” 扶璧想,其实宋明熙也可以。 —— 听说这文很虐,是真的吗,我怎么没觉得呀(???????) 六十,初入教坊司 (ωoо1⒏ υip) 宋明熙被抬出来的时候还在睡,他实在困倦得不行,虽然扶璧下令,停了严刑拷打,但还是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体力不支,整日昏睡。 他先是被送去洗了个澡,然后有御医来医治。 给他治病的那个御医他认识,是从前他请来给扶璧治病的。 小太医果然妙手回春,短短半个月,就将宋明熙治回了七七八八,有了个人样。 不出几日,宋明熙就被带去教坊司了。 他听到命令时有些诧异,还是很乖顺地服从了命令。 教坊司向来都是罪臣家女眷的去处,本朝女子地位较高,有不少名门贵女也爱养面首,故而本朝的教坊司专门劈了块地,也收些男子。 一进教坊司,吹弹奏曲的人都停下看了过来。 他们打量着宋明熙,宋明熙也打量着他们,一个个油头粉面,做惯了谄媚人的活儿,男子气概荡然无存。 “咳,这是宋明熙,你今后便在此了。” 宋明熙被推了一把,他上学时都没这般窘迫,被人品头论足议论着,偏偏这些人自以为声音很小,其实离得这么近,他全都能听见。 “宋、宋明熙?我没听错吧?!” “哇,真的是他,京城双壁之一的宋世子?” “哎,你看看我这身打扮,与他比如何?” 领事的找来了教习嬷嬷,“这人以后便由您来调教了。” 教习嬷嬷左右打量宋明熙,双手按在他肩膀上,往下捏:“硬件不错,就是不知道行货怎么样。” “咳。”领事脸有些红,假装没听见她说的,继续道,“这可是长公主殿下命我带来的人,好生调教。” “知道了,知道了。”嬷嬷道,她眼里还是忍不住暧昧地看着宋明熙。 “什么啊,竟然一来就攀上了长公主的高枝。” “咦,这么瘦,能让长公主满足吗?” “嘁,你嫉妒什么,女人若是对男人有欲望,又不是一个男人就能满足的,长公主也没收了他,就不收你了。” 宋明熙有些疑惑:“阿璧,不、是长公主,有点名要我去伺候么?” 领事道:“没有。” “……” 底下一阵“嘁”声,原来他也不过如此,怕是得罪人了,还是不要和宋明熙离太近为妙,然后作鸟兽散。 教习嬷嬷拉着宋明熙边走边道:“你都会什么乐器歌舞?” 宋明熙想了想:“略懂古琴吹笛,不会歌舞。” “哎呀呀,你真是,以前在家爹妈没教过你吗?”嬷嬷频频蹙眉,“也是了,你们当时都一个个心比天高,妄想闯出一片事业罢,哪晓得讨好贵女来的轻松,你且放心,嬷嬷我把浑身本领都交给你。” 宋明熙:“……” “其实啊,你们干的都是讨好人的活计,都来了这里,也没别嫌弃了。”嬷嬷见宋明熙一脸倦怠,安慰道:“歌舞才艺都是次要的,不学也没关系,床上功夫了得,妇人就被你吃得透透的。” 说了不如不说,宋明熙感觉更糟糕了。 —— 首-发:po18vip.xyz (woo18 uip) 六十一,口活(h) 嬷嬷带他来到了一间垂满红丝带的房间,墙上都贴着春宫图,宋明熙虽然不是处子,但也十分不适。 他被带到一副硕大春宫图面前,图上男子跪在女子身下,头埋在她双腿间,女子双颊通红,很是享受。 这是一副口图。 嬷嬷道:“女子最容易受到刺激和高潮的地方,就是阴蒂,在这儿,你要讨好贵女,口活自然不能差,须得照顾好对方的小蒂子,舌头灵巧才能让女子有快感。” “当然了,再好的理论,都离不开事事躬行。”嬷嬷补充。 宋明熙脸色发青:“你莫不是要我去给……” 他自觉难以启齿,话都说不完整了。 她取出一根红绳,在上面沾了个小牌,让宋明熙写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道:“想什么呢,你这种新来的,我也不敢送你去伺候人啊,此物便是给你练口活的东西,你若是能把它放在嘴里打成结,便是功夫到位了。” 话毕,她从房顶上扯了一条红丝带做示范,把红丝带含进嘴里,舌尖搅动,出来时丝带上有了一个结,宋明熙叹为观止,却拉不下面子讨教。 “你独自在此处练习,叁日后我来检查,若是做不好,你便没饭吃。” 他对着那根红绳一脸难言默默把它收了起来。 …… 晚上,宋明熙去了被安排的卧房,他以为最差也只是比牢狱环境好些,没想到竟是大通铺,十个男子睡一排。 “新来的,你的位置在最后。” 一床被褥砸到宋明熙脸上,房间一阵哄笑。 他默默抱着被子去了角落,然而沉默并不能让他存在感变低,还是有不少人来找他。 “喂,听说你以前是世子,那你见过大理寺卿徐大人么?” “听说你们是京城双壁,他比你好看么?不然为什么人家是驸马,你却成了小倌。” 宋明熙冷冷道:“你们不睡觉?” “嘁,装什么。” “是啊,都来这种地方了,还以为自己会是什么好男人吗?” 宋明熙给自己铺床,此时正走来一个大汉,“外面人手不够,你们来个人出去帮忙收拾。” 众人都推宋明熙:“新来的快去。” 扯着宋明熙去大堂给人端酒送菜,收拾桌子。 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女眷大多寡居,孩子都不小了,宋明熙给一位胖妇人上菜,胖女人靠在椅子上,怀里搂着个年轻小倌,道:“倒酒。” 小倌正要给她倒酒,手却被拍开,女人指着宋明熙,道:“我要这位公子给我倒酒。” 宋明熙给她倒了一杯,转身就走,手却被女人拉住,摸了一把。 宋明熙大怒,甩开女人的手,“你做什么?!” 女人道:“哎哟,不就摸你一下,至于?把你们管事的给我叫出来!” 教坊司的管事把宋明熙领走,在僻静处大骂:“你还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你现在就是个沦落风尘在脏男人,再敢得罪达官显贵,我扒了你的皮!明天不许吃饭了!” 宋明熙轻嘲一声,自觉不如在牢里来的自在。 他回到大通铺里睡觉时,已是鸡鸣时分,眯了没一会儿就又要爬起来受训。 —— 宋明熙:补课培训的第一天,想回去坐牢 六十二,给长公主挑人 大清早,舞倌在连基本功,乐倌在吹箫,宋明熙不想融入他们,一个人呆在角落。 嬷嬷一来,大家都更努力地练习。 “各位,你们发达的机会来了。” 众人一听,都放下手中事情,聚到嬷嬷面前听,只有宋明熙还懒得动。 “嬷嬷,有什么好事啊?” “又是哪家贵女挑面首了罢。” “啊,选我吧,选我吧!” “可别急着去,打听打听再去罢,省得被主人赶出来,还是得回这里。” 嬷嬷道:“瞧你们一个个的,这点出息,这次呀,可是新皇给长公主挑人呢!” “哇,长公主?!听说她长得很美。” “你们不知道么,她可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 “还有这等好事?” “嬷嬷,有什么要求么?” 宋明熙也看了过来,扶璧不是快要大婚了么,怎么还要来挑人? 嬷嬷手背在身后,故作高深道:“陛下说,长公主终日恹恹,府里连乐舞伶人都没有,圣上体恤长公主,便让我挑几个人送过去。” “其实是想给公主挑面首吧。” “不要妄测圣意,听嬷嬷的。” 嬷嬷继续道:“这人呐,须得是清白男子,不能伺候过人的,又要懂怎么伺候人,诗书礼乐要略懂,琴棋歌舞需得至少精通一样,要善解人意懂进退,不能和驸马起冲突,再就是最要紧的——相貌要好。” 这些条件也不为难人,甚至可以说要求比较低了,是以许多人都争先恐后来报名。 宋明熙和他们站在同一房间内,却好像是两个世界,他除了相貌好,其他那条都不符合,连给人做面首小倌的条件都不符合。 * 另一边,扶璧坐在殿里,听礼部官员汇报大婚要用的东西,定海珠两颗,缀在鞋头,紫金为冠,红海鲛为袍。 扶璧对衣着并不十分上心,听得有些困倦,便挥手道:“本宫知道了,这些事,你们去和徐大人汇报罢,退下。” 礼官退至殿门,扶璧又道:“等等,之前陛下说给本宫送伶人乐倌,何时送来?” “回殿下,教坊司说,这些人需得精心挑选,不要冒犯了长公主,大约还有十日。” “好,知道了,退下吧。” 扶璧扶额,“阿兄真是,为什么突然要给本宫送人,徐大人不会生气么?” 侍女道:“殿下,陛下也是一番好意,徐大人那般温润的人,怎会怪罪。” “希望如此,不要让徐郎与本宫离心才是。” 小侍女促狭道:“殿下与驸马爷感情真好,将来必然是一对神仙眷侣。” 扶璧淡淡笑了,“他……与本宫年少时就相识了,自然是熟悉亲近的。” 小侍女道:“殿下和驸马,原来是青梅竹马呀!” 扶璧无奈:“也没成婚,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叫起‘驸马来了’?” —— 很感谢大家的喜欢,或者喜欢过,男主和女配成过亲,女主也会和男配成亲的,当然之后还会离,也过不了两天了,婚内还要ntr出轨男主,接受不了可以弃文,不必告知。身体和精神上还是双洁1v1。 六十三,看戏(七夕加更) “这不是迟早的事嘛。” 扶璧没说什么,挥手让众人退下,自己去御花园散心,不知为何,心里总有淡淡的愁。 晚上陪阿兄嫂嫂看皮影戏,演的是七夕的戏码,老套的牛郎织女。 扶璧小时候很喜欢看这种戏码,如今却没了兴趣。 戏台上,王母拔下金簪,化出一道银河,拆散相爱的两人。 她的思绪飘得很远,想到曾经野地里,有个人和她说,牛郎感动了织女的母亲,让他们能时时相见,终成眷属。 扶青道:“阿璧,你不是向来喜欢看皮影戏么?怎么也不高兴?” 扶璧摇摇头。 嫂嫂捂嘴笑道:“阿青,今日演的牛郎织女,可阿璧的情郎,却不在这里,怎么高兴的起来?” 扶青道:“原是如此,要把徐卿请来么?或是,叫几个伶人作陪。” 扶璧:“……不必了。” 她几番犹豫,还是道:“哥哥,你为何总想给我塞人?” 扶青不以为意道:“我的妹妹,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凭什么我能后宫佳丽叁千,你却只能守着驸马一人?咱们是一个母亲生的,我有的,也应当给你一份。” 她渐渐理解了这个说法,但是看嫂嫂脸色不好,还是劝道:“其实,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无不可。” “一生一世一双人么?呵,你想和徐卿那个柔弱男子处一辈子?”扶青轻蔑一笑:“你们的姻缘是父母定下的,自然不能作废,可我偏不觉得他能给你幸福。” 扶璧抿唇,“大婚在即,哥哥你说这话,传到徐郎耳里,他会怎么想。” “听到就听到罢,我如今是皇帝了,也是他舅子。”扶青端起酒,如喝水般饮下,“现在兴文人,尤其追捧那些个油头粉面的小生,可是到了战时,有什么用?徐卿再好,也只是个只会吟诗作对的文人,咱们的江山是靠武力打下来的,赏赐是以军功论行的,如今契丹虎视眈眈,这些文人除了会动嘴皮子讨伐几声,还有什么用?” 现下是流行吸食五石散,扶璧也不喜欢这类男子,好在徐知晏不吸,他虽然不会武,但也并不柔弱,像是迎风的翠竹,被风吹时,竹叶和顶尖摇曳,底部还是深根土壤,岿然不动。 可是听了哥哥的形容,她莫名想起另一个人,他的指尖略带薄茧,右手执笔治天下,左手提剑安社稷,若非有过至亲至近的关系,谁也不会想到,这人如此深藏不露。 扶璧摇摇头,想把他从脑子里清除出去。 嫂嫂笑道:“阿璧怎么了?” 扶璧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斟酌了一会儿,道:“就是……哥哥觉得,教坊司出来的男子,会很有男子气概么?” 嫂嫂掩唇止不住地笑。 扶青吃瘪,强自道:“我这不是为你解闷找的么?徐知晏若是能接受,也算是个贤德的夫君,你日后如果看见更好的,也能直接带回府,省了多少事情。” 扶璧忍着笑,道:“哥哥思虑甚远,是扶璧所不能及。” 但她心里还是打定主意,不要让徐知晏太委屈。 —— 大家七夕快乐 六十四,美男子 (ωoо1⒏ υip) 十日很快就过去了,教习嬷嬷把一批精挑细选出来的男子,送到长公主殿外。 扶璧宫里的女官让他们站成一排,一一对了名册,才肯放进去。 扶璧坐在阿兄给她打造的金椅上,懒洋洋道:“你们介绍一下自己吧。” 有人蠢蠢欲动,女官呵斥:“从左开始,依次往右,一个个来。” “小人柳原,擅长吹箫。” “在下严逐之,能与长公主吟诗作对,长公主花容月貌,在下忍不住作诗一首。” 扶璧:“停停停,不必了——” “鄙人王子栝,京城人氏,能与长公主聊得来。” …… 这些男子五官精致,皮肤光泽,确实都是公认的美男子,拉到戏台唱戏,也会有不少追随者。 美则美矣,说是都有才艺,可扶璧觉得他们像是空架子,没有灵魂,她撑着脑袋,提不起兴致,有时忍不住撇嘴。 歪歪头,想不出要问什么,不过这些人经过层层选拔来到她身边,也不容易,于是道:“你们都是教坊司出来的?” “回殿下,是。” “殿下,我们都是清白男子,还望殿下不弃。” 扶璧不过只提了一嘴教坊司,他就慌成这样,显然也是嫌弃自己的身份。 扶璧也有过落魄的时候,她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忍不住一笑:“我晓得,没有嫌弃你们的意思。” “殿下嫌弃才是应该的,小人们都是卑贱之人,得了尊荣才能见长公主一面,已是叁生有幸,死而不悔。” 扶璧听得想翻白眼,这谄媚之语,实在让人发笑,她缓缓开口道:“身份尊卑是暂时的,若是一个人觉得,只要见了谁一面,就能甘心去死,那才真真是卑贱。” 拍马的那人脸色一白又一红,众人齐声道:“多谢长公主,受教了。” 扶璧道:“是不是有个叫宋明熙的,也在你们那儿?” 几人面面相觑,而后道:“是。” “哦,他近日如何?”扶璧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不、不知道呢,我们都是勤学苦练之人,不关心别人情况的。” 扶璧有些失落,“知道了,退下吧。” 一旁的领事揣测道:“长公主殿下,您是不是想让宋明熙伺候您?” 扶璧诧异回头,珠翠随之摇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想让他来伺候?!” 女官呵斥:“谁给你的胆子,妄加猜测长公主的心思?!” 领事跪下,“属下失言,望长公主恕罪。” “罢了罢了。”扶璧察觉自己的失态,暗怪自己一听见宋明熙这个名字,就反应如此大:“也不是什么要紧事,都退下吧。” 教坊司嬷嬷上前,轻声道:“殿下,还有个压轴的美男子没上来给您过目呢。” 方才那些,已是相貌不俗,接下来还能有个什么样的。 扶璧起了点兴趣,“压轴的美男子,能有多美?带上来给本宫开开眼。” 接着,教习嬷嬷就带了一个低着头的男子上前,扶璧心里大惊,他不必抬头,她也识得他是谁。 首-发:po18vip.xyz (woo18 uip) 六十五,怎么来给本宫做男宠了(H) 扶璧垂着眼,浓密的眼帘遮去眼里的诧异,平复自己的情绪,缓了缓神,才抬眼看他。 他也正好抬起头,与扶璧对视。 “在下宋明熙,见过长公主殿下。” 向来话多的嬷嬷也没说话,大家都悄悄退至边缘,这空旷的大殿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 扶璧看了他良久,这才用略带嘲讽的语气笑道:“这不是玉树兰芝的宋世子吗,怎么屈尊来给本宫做男宠了?” 宋明熙那双狐狸眼闭上又睁开,抿抿唇,“殿下,我如今一介庶人,担不起殿下的‘屈尊’二字,能在殿下身边,是宋某的福分。” 扶璧未曾想到,曾经的天之骄子宋明熙,竟然有一天能在她面前说出如此卑微的话,她笑出了声,轻轻拍掌,起身,从高殿上走下。 一挥手,两边打着羽扇的侍女和领事嬷嬷等闲杂人,通通退下。 她近来成天懒懒,衣裳穿的并不齐整,虽是华服,可衣襟腰带并不端正,也未着鞋履,只穿着明黄绣龙凤的袜子。 她一步一步走到宋明熙面前,白皙细瘦的手指抬起宋明熙的脸,手指暧昧地摩挲,轻蔑道:“说是压轴的,本宫觉得,你与他们比,也不过如此。” “殿下喜欢么?”宋明熙毫不避讳地看着她,那眼神让扶璧心里有了一些退缩之意。 “放肆!”扶璧心一乱,脱口而出,“谁让你直视我的?跪好。” 宋明熙听话跪好,腿端正并拢,腰背还是挺直的,神色收敛,唇角还有残留的淡淡笑意。 扶璧在他身边走了一圈,上下打量宋明熙,不得不说,这人要是想把事做好,真是哪也挑不出错来。 她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还是想给宋明熙一点教训,玉足提起,一脚踩在他双腿之间的位置。 宋明熙抿住唇,双腿夹紧,任由扶璧踩他。 扶璧想起他以前总喜欢用这里欺负自己,又使了些力,想让宋明熙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地位身份都转换了,她一只脚就能羞辱他。 她的玉足在他两腿之间滑动,不时用力踩几脚。 她从高处俯视跪着的宋明熙,只能看见他的发冠和一点侧脸。 他被羞辱了,这才知道老实,扶璧心里不屑,又有些得意。 可是扶璧踩了几脚,发觉有些不对劲,他胯下之物明显地增大,脚下触感也更加坚硬。 她微微侧头去看他神色,只见宋明熙闭着眼,脸上起了一层可疑的红晕,扶璧这才知道自己又便宜他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正要把脚收回,忽然一股凉意袭来。 扶璧移开玉足,宋明熙裆处竟然湿儒一片,“你、你这登徒子!” 宋明熙抬起狐狸眼,眼底还有浅浅水痕,看似十分无辜,道:“殿下,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听您的话,好好跪着。” 扶璧手有些颤抖,怒不可遏,一巴掌甩上宋明熙的脸,她在气头,手有些抖,力气并不是很大,宋明熙顺着她的手偏头,只留下叁道浅浅的红痕,在白肤衬托下,更显委屈。 “来人啊!”扶璧喝道。 六十六,被未婚夫撞见和男宠纠缠在一起(h) “殿下。”宋明熙提醒道:“在下如今如此狼狈,还是换身衣服再见人吧,否则旁人怕是要误会在下与公主殿下的关系了。” 扶璧咬牙,外头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怕场面难以控制,又大喝一声:“都给本宫滚出去!” 殿外的公认的停下脚步,不知所措。 宋明熙看扶璧小脸胀得通红,莞尔一笑,又被骂道:“不许笑!” 他手握成拳,在唇边轻咳一声,“遵命,殿下。” 这声“殿下”,叫的暧昧,扶璧耳朵一热,一脚往宋明熙胸膛踢过去,却被捉住的玉足,被宋明熙隔着袜子轻抚。 他敛着眉,神色珍重,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扶璧骂他的语气都轻了几分,“你做什么?” “冒犯殿下了。”宋明熙放开她,轻声道。 道歉的倒是快,扶璧又气又不好发作,只背过身,道:“你知道冒犯还这样。” “情难自已,让殿下见笑了。” “随本宫弄干衣服就滚吧。”扶璧快步走去内室,她记得房间里有烘干衣物的东西,只是不记得宫女放哪了,待会儿还是自己找找,别让人进来了。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殿里地板光滑,她的袜子是蚕丝的,走得滑,大步之下一不留神没走稳,身体向前倾去,她满头珠翠,若是向前摔,保不定钗子落下,扎她眼睛,或是脸撞到地板,被流苏坠子硌着,想想就疼。 地面越来越近,扶璧害怕地闭上了眼,预期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到来,她腰肢被一只大手揽过,身体倾斜,然后胸膛传来一阵闷痛,但还算软,只是闷得难受。 扶璧睁开眼,发现宋明熙垫在自己身下,她头上珍珠坠子晃悠晃悠在眼前,宋明熙的脸离她那么近,她眼前有点花,头还晕晕的,挣扎着要起身。 她双手撑在地上,支撑起自己,身体稍微抬起一些,手下撑着的那片衣袍一滑,她又重重摔在宋明熙身上。 “嘶啊——” 扶璧脸上烫得不行,咬牙再试一次,手直接撑在宋明熙胸膛上,这次又没起来,她后腰上被一只手箍着。 “你、你放开我!”扶璧道。 宋明熙眉头微蹙,“疼,让我缓缓。” 扶璧看着他沉静脆弱的脸庞,心道,他也是为了自己才疼的,便一时心软,维持着这样的动作。 他们呼吸交融,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扶璧身子有些僵,动了动,碰到了宋明熙的关键部位,她惊异地发现这个刚射过的男人又硬了。 气得不行,扶璧忍不了,一掌打在宋明熙胸前:“宋!明!熙!你这痞子无赖!” 她大口喘气,连滚带爬要从宋明熙身上起来,气急之下,光滑的丝袜绊倒衣袍,挣扎了一会儿。 “吱呀——” 扶璧连忙回头看,如今自己和宋明熙纠缠在一起的模样,太容易被人误会了。 “谁?!” “殿下还好吗?” 她的声音和来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待她看清这人,恨不得当场昏过去,不理人事。 来人竟是和她还有二十日便要成婚的徐知晏。 六十七,你听我解释 (po1⒏ υip) 扶璧紧张道:“徐卿,你、你怎么来了……” 徐知晏眼神幽暗,他冲进来的刹那,神色是焦急关切的,如今收敛起来,渐渐变成一潭井水,只能从眸子里透出一些波澜,他恭敬地回答道:“回殿下,方才经过,听见内室传来尖叫,徐某怕殿下凤体有恙,遭歹人所害,故而一时失了礼数,撞破殿下行事。” 他说话到“歹人”时,有意无意看向宋明熙。 扶璧连忙道:“不是的,徐卿,你误会了。” 她狠狠瞪一眼宋明熙,对方无所谓般朝她笑笑,扶璧更是气得牙痒痒。 她手脚并用,从宋明熙身上爬起,衣冠都不整齐,快走几步想同徐知晏解释。 可是徐知晏眼里无她,只是恭敬地行一礼:“殿下身子无恙,徐某告辞了。” “你、你听我解释。”扶璧大口喘着气道。 徐知晏背对着她,“殿下,你从前不这么唤我的。” 他的身体逆光,扶璧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那背影是如此孤独,好像此时天边的那朵离群白云,被风一吹,就刮走了。 “都出去候着!”徐知晏进来时身后跟着的宫人,也全都看见了,扶璧呵退他们。 殿里空无一人,回复了方才的宁静,扶璧心里失落又过意不去,回头看,宋明熙也站了起来,正在整理衣袍。 她只能把怒火往宋明熙身上发泄,“你以后不许再如此放肆!” 宋明熙好整以暇道:“殿下,在下怎么放肆了?还请殿下明示。” 扶璧在气头,有些失智,向来伶牙俐齿的她却说不出一二叁四来指责宋明熙,反被调侃道:“莫不是,在下让徐大人,误以为长公主殿下与在下有私情,在行苟且之事?” 扶璧抿住了唇,银牙咬碎,眼神恨不能把宋明熙钉死在柱子上:“你、不要、胡言乱语。” “在下说错了么?还望长公主殿下指明。”宋明熙微微一躬:“不过,在下与长公主殿下的苟且之事,倒也不是作假,只是时间要往前推一推,是不是?” 扶璧手握成拳,指节泛白,“你出去!” 宋明熙轻轻一笑,“遵命,在下自去领罚,不让殿下为难。” 扶璧轻哼一声,宋明熙这厮,真是让她头疼的存在。 宋明熙说会去领罚,但是宫里也没有一条规矩具体说要怎么罚,管事的怕他将来得宠,不给他算冒犯主上的罪名,只轻罚了跪两个时辰,一天饭,和叁天苦力。 宋明熙顺从地去跪,去做苦力,洒扫洗菜的活他都干,自然不会排他打扫主人房,只是安排去了仓库和下人房打扫。 疲惫一天,宋明熙回了住处,依旧是几人同住,不过环境比教坊司好多了,每人都有自己的独立的床,一间房仅四人住。 他一进屋,便听见有人在议论今日之事。 “宋明熙怎么就得了长公主的青眼了?” “先前我们还不知他也被选中了。” “他使了什么手段蛊惑长公主殿下?” 宋明熙手指叩门,以示自己的存在,那些人这才看向他。 首-发:yuwangshe.uk (po18 uip) 六十八,偷盗 “这不是正得恩宠的宋世子么?你使了什么手段让长公主殿下留你啊?不如说出来,让我们效仿效仿。” “听说殿下如狼似虎,把你扑倒在大殿上,把你衣服都弄湿了,还被驸马爷捉奸,可有此事,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宋明熙不齿:“殿下也是你们可以议论的?一群乌合之众,夏虫不可语冰。” “嘁,装什么?” “真以为靠皮肉能得一辈子恩宠?如今这么出风头,驸马将来不得治死你?!” 宋明熙只觉得他们可怜,他们的人生之能靠讨好别人而活,他懒得搭理这些人,疲惫了一天,又困又饿,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干苦力的这几天,他都不曾搭理那些小倌,任他们风言风语,到了最后一日,他干完活,陷入睡眠,还未进入沉沉梦境,便身上一冰,被一桶水泼头浇来。 宋明熙困意全消,他立刻爬起来,四周一片漆黑,脚步声也杂乱,寻常人根本分不出是谁泼的水。 宋明熙怒道:“有病?!” “哟,醒来了?!” “泼的就是你个手脚不干净偷东西的小偷,快跟我们走一趟。” 宋明熙气笑了,“也就这点手段?!” 他懒洋洋起身,又恢复了处事自如的模样,“容宋某换身衣服再去。” “不行,赶紧跟我们走,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逃跑啊。” “呵,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宋明熙冷笑。 他左右手一被人碰到,就闪电般甩开,“我自己走。” 到了司刑处,两排鱼烛亮起,亮如白昼,虽是深夜,却也有不少宫女太监在一旁。 进了司刑处,每人各打几大板,以示宫内规矩,威示宫人不得找事。 那几名小倌身娇体弱,哀声连连,只有宋明熙闷哼一声后,便死咬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旁人都敬他是条汉子。 打完板子,大太监问:“宋明熙,昨日柳原说他母亲的遗物玉戒指不见了,今夜被人发现在你柜子里,你可认这偷窃之罪?” 宋明熙脊背挺直:“不认。” 柳原指着宋明熙道:“人证物证俱全,你还狡辩什么?况且,只有你来了我住处打扫,除了你,还有谁有机会接触到?” 大太监:“宋明熙,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宋明熙道:“大人,此时疑点甚多,我们的住处,是多人共用,除了我会进柳公子的居所,他其他室友也会进,我白日打扫,是开着门窗的,有什么举动,外面的人都看着一清二楚,哪来这么通天的本领在一群人眼皮子底下偷东西,若是无人走正门进,半夜爬窗进呢?我想先问几个问题。” 大太监道:“也罢,你且问。” 宋明熙问:“柳公子,你母亲的遗物,你可曾带出来示人,何时带过?何时走失?” 柳原道:“如此珍贵的东西,我只在拜见长公主那日带出来过,此前从未示人,一直藏得好好的。” 六十九,真相大白 “至于何时不见的,我每日夜里都会看看它,你打扫的第一天夜里它还在,第二日夜里便不见了,所以我白日来公公这儿说了此事。” 宋明熙道:“当时殿里只有和你一同进去的几位公子,宋某在殿外,并不知道柳公子有此物,所以,嫌疑还是在那几位公子身上。” “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啊,谁知道你打扫的时候,有没有翻箱倒柜,或是又顺走了别的东西。” 宋明熙并不看向说话的人,只道:“若是疑心宋某透了东西,现在可以一起去在下的卧室搜,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 那质疑的声音便停住了,不再敢发声。 宋明熙道:“大人,在下请将几位公子单独问过,玉戒指失窃那日,每个时间段都做了什么。” 大太监道:“那便依宋公子的。” 前几人一一说完,大太监心里都没怀疑,他们所言与记事册子上写的一致。 但宋明熙却不屑一笑,众人目光都看了过来,只听他道:“破案了,贼人佯称自己在做其他事,实则趁着半夜人静,盗走玉戒指,近水楼台将玉戒指塞在宋某处。” “你怎么——” 宋明熙诡异一笑:“按我朝例律,偷盗是要断手的,真是可惜了他那双手啊,白练了那么久,加之事情发生在长公主殿里,须得从严处理,新朝立威,判个斩首也不是不可以。”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身体发颤。 宋明熙继续道:“不过本朝也有一条律,说的是自首从轻发落,加上兴许有人愿意在殿下面前,为您说句好话,说不定就能保住公子的手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附身在一人耳边轻声道:“你说是不是啊,王公子。” 王子栝手脚都在颤抖,冷汗直流,听见这话,直接在宋明熙面前跪了下来。 “不要、不要砍我手脚……” 宋明熙看向大太监:“大人,此人已经招供。” “你如何知道他就是小偷的?”来人竟是扶璧,她裹着披风,看起来困意未去。 全殿所有人都跪下:“参见长公主殿下。” “惊扰殿下,是属下治下不利。”大太监颤颤巍巍道。 扶璧抬手,打了个哈欠:“都起来吧,方才也不知是谁,哀叫声那么大,睡得再熟也要被吵醒了。” 大太监:“属下思虑不周,往殿下责罚。” “罢了,下次记着些。”扶璧道:“宋明熙,你是怎么猜出是这人偷盗嫁祸的?” 宋明熙笑道:“他胆子太小,一诈便出来了。” “……” 王子栝手指着宋明熙,不停地抖,“你、你、你无耻,你竟然诈我!” 宋明熙双手抱于胸前:“怎么,就许你嫁祸,不许我破案?胆子这么小,还做孽多端,方才泼我一声水的也是你,真是又蠢又毒。” 王子栝不可置信,眼圈红红,哭了出来:“当时人多杂乱,你如何知道是我泼你水的?!所以,你从那时就开始怀疑我了?!” 宋明熙笑笑:“不告诉你。” 扶璧鄙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罪人,道:“拖下去,依法处置。” “遵命!” “不要啊——” 那求饶声震得扶璧耳朵疼,她皱着眉,直到那声音几乎不见,才瞥了宋明熙一眼:“谁要为他说好话的?” —— 上一章打宋明熙几板子是没啥啊,古代很多情况都是上公堂要先刑伺候,只算是报复一下女主当初在男主家劈柴受伤。 他现在在这里受尽冷眼,女主当初在他家也是受尽冷眼,我感觉还好。 虐男的重点在后面。 七十,你在咒本宫(1500收加更) 宋明熙指着一声浇湿的自己,“在下说着玩的,殿下赏罚分明,怎会因几句好话而减轻刑罚。” 扶璧挑眉,她从进来时,便注意到宋明熙浑身浇湿,“你不冷?” 宋明熙不在意道:“还好。” 他的脸侧粘着鬓发,眉眼也是湿漉的,和方才被拖走的男人不同,宋明熙眼底那一圈红,就容易然人心生怜悯。 扶璧看着他眼下乌青,想来这几日责罚也够了,便道:“你今后还是独自住着,省得又惹出麻烦,害本宫半夜要被吵醒。” 宋明熙点头,眼里含笑,“多谢公主美意。” “呵,谁照顾你了?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你如今不过一介庶人,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陷害你,还是不要太得意。”扶璧道,一边扯下自己的披风,往宋明熙脸上一扔,便回去睡觉了,留他一个人在身后傻笑。 后来几日,宋明熙的责罚也过去了,一直无事发生,只是扶璧让人献艺解闷的时候,总排不到他,他终日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只能在大太监的“指点”下,勤加练习才艺。 婚期逼近,旁人都在紧张准备,生怕出一点纰漏,唯有他,被安排去做什么都会搞砸。 女官笑道:“真是没见过这么笨的人,什么都做不好,当初怎么名誉京城的啊,莫不是靠银子散播消息的吧。” 再几日,连掌事大太监都看出宋明熙的失落,他原本很精神的一个人,现在总是走神,不经意透露着颓靡。 那大太监在审理案子那天对宋明熙很是青眼相加,认定他是要做半个主子的人,便与他道:“你莫不是失宠了难受吧,宫里人都这样,今夜殿下已经是要听着曲才能入睡,你若是有拿得出手的才艺,便提前安排你去。” 宋明熙谢过,只到:“殿下不喜我,公公不怕我惹恼了殿下,您也跟着挨罚?” “宋公子哪的话?殿下对您不同,咱家都看在眼里,您今后得了恩宠,别忘了咱家才是。” 宋明熙笑笑,默认了。 到了夜幕拉下,明月照耀,庭前积水空明的时候,宋明熙便抱着琴去扶璧殿里了。 他进来时,扶璧斜倚在床榻,公文散了一地,滋啦一条摊在地上。 扶璧抬眼,看见来人是宋明熙,又缓缓垂下:“今天怎么安排你来了?” “殿下不想见到我么?”宋明熙道。 扶璧被堵,无意与他争执,只道:“你们,谁不都一样么?有什么想见与不想见的。” 宋明熙掩去眼里的落寞,随即自嘲,“原来在殿下眼里,我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宋明熙轻轻叹气,“罢了,殿下想听什么曲子?” 扶璧懒懒道:“什么都行,助眠的就行。” 宋明熙放好琴,替她把地上散落的折子一一拾起,迭好,放在桌上,然后回到位置上,开始奏乐。 这一曲起初平静舒缓,一个变奏,渐渐凄婉起来。 扶璧听着不对劲:“这不是助眠的曲子,像是《明月》接了《孤雁》。” 前者是高贵雅乐,后者却是丧偶之音。 “你在咒本宫守寡?” 七十一,来取悦本宫(h) 宋明熙拨动琴弦的手指渐渐停下,拨了几个收音,手指按在琴弦上,让弦停止颤动,“殿下何出此言?” 扶璧坐起身子,“《孤雁》乃是前朝太傅在国破流亡时的丧妻之作,宋明熙,你既然弹了此曲,不会不知晓背后的典故,若不是在咒本宫,你莫不是在悼念废帝?” 宋明熙掸掸衣袍,“殿下真是冤枉我了,宋某不过见月色正好,思及从前,情思无意泄出,倒是冲撞了长公主殿下。” 扶璧敏锐地捕捉道:“思及从前?还说你不是念着废帝?你当初在他手下可谓是无上荣光,与现在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别。” “在下自然不敢有那种心思,所思所念不过是当时家中美人。”宋明熙凄凉一笑:“如今能来给殿下做面首了,倒也不算太差。” 扶璧面上一热,又气又恼,她自己都不愿回忆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旁人知道她的忌讳,也无人敢提起,宋明熙却当着她的面说,扶璧怎能不气? 她走到宋明熙面前,捏住他的下巴,狠狠咬了一口宋明熙的唇,气笑了,“你如今既然是本宫的面首,不如来行你的职责,好好取悦本宫。” 宋明熙拇指抚摸自己唇瓣,还未说话,扶璧一扯腰带,将袍子随意扔开,穿着里衣上了床。 扶璧道:“还不来伺候本宫?” 宋明熙上前,被扶璧扯住领子,压在床上吻。 他许久没吃过荤,离开扶璧后,都是在梦里才偶尔能得到慰藉,如今她这般主动,宋明熙怎能不喜。 身下肉棒迅速硬挺,手大胆地搂住扶璧的腰肢。 手指钻进里衣,摸上那细腻的肌肤,宋明熙脑子里像是炸开一朵烟花般。 扶璧没有推拒,他的手便抚上她浑圆的胸脯,那里还是如往昔一般弹软绵滑。 手指捏住乳粒,在指尖揉搓,扶璧舒服地轻哼出声。 肌肤相贴,衣衫渐退,淫水打湿花穴下垫着的衣料。 扶璧的身体不自觉往宋明熙那边拱,想贴地他更近。 宋明熙下体已经硬胀得不行,眼前美色动人,怀里温香软玉,怎能控制得住。 扶璧推他一把,指着床边一个木柜,道:“东西在里面。” 宋明熙依言打开柜门,他原以为是小方盒,里面放些润滑膏之类的东西,结果里面只有一个长锦盒,他只看盒子便知道是什么了。 “殿下想用玉势助兴?”宋明熙取出那玉势,周身雕刻着浅浅花纹,顶端一朵牡丹花,光看便知道是极品。 扶璧哼哼道:“你快点。” 宋明熙依言,手指在扶璧花穴揉弄,给小穴做扩张,他的手在扶璧阴蒂那里蹂躏,手法讲究,弄得她好舒服。 一边掐按她的腰身,照顾扶璧身上各处敏感地带。 扶璧花心嫩肉痒得不行,恨不能立刻塞进粗硬的东西进去止痒,手抓着床单,克制自己越想越不对劲,宋明熙不是说他离开自己后,便没再开荤了么,“你哪学来的手段?” —— 大家好久没吃肉了,吃口肉再虐 七十二,玉势插穴(H) 宋明熙笑道:“看来殿下很满意鄙人伺候。” 扶璧衣衫敞开,露出大半边胸脯,“话多的毛病还是得改改。” 宋明熙手指揉搓着小蒂子,用下巴撇开扶璧胸前的衣衫,含住她的乳粒,轻柔地舔舐。 真是要命,扶璧心想,她舒服地叫了出来:“啊嗯——给我,快、快点——” 宋明熙手指在花穴里搅动一会儿,带出来一手的淫水,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殿下果然很甜。” “腌臜货!”扶璧推了宋明熙一把。 “殿下,玉势再好,毕竟也只是死物,不如让在下亲自侍奉你。” 他虽这样说,却已将玉势对准了扶璧的花穴口,慢慢塞进去一个头。 扶璧面上艳色渐浓,一双妩媚潋滟的眼睛,似有波光荡漾,宋明熙看得痴了,手下加了些力,把玉势推了进去。 玉势整根进入体内时,扶璧呼了口气,身心得到极大满足。 宋明熙手握玉势,开始一面观察扶璧表情,一面缓缓抽动,他自己那物什也胀地难受,于是道:“殿下……” 扶璧不知为何他于床事一事上进步如此神速,她沉浸在宋明熙的手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宋明熙想说什么,扶璧不屑一笑:“宋明熙,你是来侍寝的,我没让你上,你便不许随意乱动。” 宋明熙如堕冰窟,心里欲望渐渐沉下,眼底压抑不住的欲望也化为失落。 扶璧见他这幅颓败模样,笑得欢快,抬手摸摸宋明熙的头,“胀得慌,帮我舔乳。” 宋明熙如同一条受伤的家犬,温顺听话,附身含住扶璧的乳粒,鼻尖尽是她的体香。 那乳粒触感软弹,乳汁甜美,他越吃越兴奋,下身又胀痛得不得了,可惜扶璧不让他真刀真枪地干,光看不能吃,又被如此诱惑,宋明熙心里当真难受得紧。 他吸着扶璧的乳汁,手下也没有停下,握着玉势九浅一深地插穴,时而快如蛟龙出水,时而缓似小舟荡江,不论哪种,都是弄出一地的水。 那玉势是极品,周身的花纹磨得媚肉痒痒,不光不能止痒,反倒愈发激起了欲望,唯有大开大合的动作,才能让她得到舒缓。 媚肉紧紧吮吸玉势,随着玉势的抽出,而带出体外,又随着它收回去,宋明熙观察能力了得,知道扶璧快要到了,每一插都直捅到底,把花穴顶地凹下,将致命的地方往内塞。 激起扶璧一阵战栗,一个激灵,喷出大股水来,脚也不扑腾了,手指松开被单,大口喘息。 宋明熙将玉势整根抽出,扔在一旁,把扶璧身体扶正,顺着她的身体拍打安抚。 他俯身舔去她溢出来的两道泪,“殿下,可要去清洗?” 扶璧闭上眼,平复胸前起伏,轻轻应了一声,这个点宫人也大都睡了,宫人们白日已经够辛苦,扶璧不愿打扰她们去烧热水,于是道,“抱我去温泉” 七十三,温泉擦背诉衷情(1000珠加更) 公主殿的温泉隐在扶璧屋后,宋明熙抱着扶璧穿过一条走廊便到了。 他试了水温无误,才将扶璧放下水中。 扶璧浑身被温热的水流裹住,她趴靠在岩石上,双臂抱着石块,很是享受。 但是浑身无力,看着傻站着的宋明熙,道:“过来,给我擦背。” 宋明熙穿着里衣进入水里,身侧两片袍子浮在水面上。 月光下,扶璧的背光滑似玉,她一脸餍足,宋明熙拿了块擦背巾,贴上扶璧的脊背。 那布如此薄,完全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形状。 宋明熙心痒难耐,下身本来就得不到纾解,此刻被温泉水一泡着,更是难受。 他闭眼,喉结滚动。 他以为不看就能躲过一劫,可是闭上眼,眼前也都是扶璧的模样,他的手还在她光洁的裸背上摩挲。 扶璧抬起臀,让宋明熙把她水上沾到的淫水擦去。 他的手拂过那两瓣嫩唇,情不自禁在扶璧背后印下一吻,声音低哑道:“殿下,我想要你。” 扶璧只是轻哼一声,“痴心妄想。” 他的手轻轻环过扶璧的腰肢,虚搂住她,肉棒在水中立起,隔着衣服,抵在扶璧的两腿之间:“阿璧。” 扶璧嗤笑,“你以为你现在是谁,凭什么直呼本宫名讳,不过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面首,也敢肖想本宫,你要明白自己的位置。” 宋明熙松开她,眼里都是落魄:“是,殿下。” 扶璧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他,道:“上一次本宫来这里,还是徐郎抱本宫出去的。” 宋明熙手一顿,手握成拳:“殿下与徐……徐公子,感情真好。” “尚可,他毕竟是本宫名正言顺的未来夫君。”扶璧撑着头,一边玩味看着宋明熙的表情:“本宫与知晏哥哥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便将他当做相伴一生之人,如今,自然也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虽然收了你们,却也不能在婚前弄出个娃娃来。” 宋明熙苦笑:“既然如此,殿下还寻我们来做什么?” 扶璧的手抚上宋明熙的脸,水珠从他脸上滑下,为宋明熙增添了一抹脆弱。 扶璧道:“是陛下的意思。” 他闭上了眼:“所以,若是殿下自己选,我们便再无相见的机会了么?” 扶璧心里一阵悸动,还是道:“是。” 他吸吸鼻子,道:“在下知道了。” 他转身,想走上岸,被扶璧踢起的水溅了一身,宋明熙回头,“殿下还有什么吩咐么?” 扶璧咬唇,“你看起来……很难过……为什么?” 宋明熙没想到扶璧会关心他,他作为下人并不该与主人分享情绪,只应该好生伺候,可是此时的宋明熙不想撒谎,他告诉扶璧:“我曾经也希望和喜欢的女子有儿有女,我想下朝回家,就看见她与孩子在等着我的笑颜,可如今,都是虚妄。” 扶璧一字一句道:“喜欢的女子?” 宋明熙茫然看着她,未曾想扶璧却冷笑起来,“宋世子也会有喜欢的人么?” 七十四,从前的阿璧已经死了 宋明熙抿住唇,他以为扶璧知晓他的心意,甚至,在他眼里,扶璧就是因为知道他对她有情,所以才屡屡刺痛他。 扶璧见他眼底流露受伤情绪,心中有几分不忍,听得他道:“阿璧,我以为你会懂。” 扶璧:“我懂什么,我只知道,你不能保护你喜欢的人,你几次叁番间接害她差点死去,你自以为的喜欢,其实只是一场虚假,拨开表象,全是算计。” 宋明熙错愕:“你怎么会如此想我?” “京郊那一役是你做军师对么?你的京城布放图原本藏得严实,在对我有怀疑后,便故意露出马脚,让我偷取假地图,打算在那一役将我们全部歼灭。”扶璧手握成拳,回想起那些往事,她身体也有些颤抖:“我说的可有错么?” 宋明熙凄凉一笑:“殿下说的……都对。” 扶璧撇开头不再看他,“既然如此,你还是不要再提及往昔为妙,省得我克制不住……杀了你。” 宋明熙仰头看那一轮圆月,他们之间,竟然要到如此地步么? “从前的那个通房阿璧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大邺王朝的长公主。” 宋明熙捂住胸口,那里钝痛,他还是不想在扶璧面前狼狈,躬身做了个礼,道:“不日便是殿下与驸马的婚期,宋某在此提前恭贺殿下新婚之喜。” 扶璧怔怔看着他出了温泉,离开这里,临走还不忘提醒道:“殿下,温泉虽暖,却不宜久泡,还是早些出来吧。” 然后便消失在黑夜拐角处,扶璧的身体渐渐冷下来,她虽然浸泡在温泉,那池水却总也暖不了她。 她也不肯听宋明熙的劝,在池水里睡着了,第二天被宫人发现,抱去卧房。 寒气入体,扶璧得了风寒,早上头晕脑胀,又被阿兄叫去议事。 扶青说起契丹威胁,正在兴头上,扶璧打了好几个喷嚏,很是失礼。 扶青关切道:“怎么了?得了风寒?朕这便让人传御医。” 扶璧摇头:“无事,昨夜泡温泉睡着了,回去喝几服药便是。” “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扶青道:“来人,昨日长公主殿里是谁伺候的?” 扶璧拉住他袖子:“阿兄,不用责怪他们。” “照顾不利,自然是他们失职,若是不罚,宫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扶璧沉默,扶青听完汇报,奇道:“昨夜,你竟是让宋明熙伺候的?” 扶璧有些不敢说,扶青应该还不知道宋明熙被送去她那儿当面首了,此时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与他……”扶青后面的话,有些不好说出来。 扶璧截住他话头:“什么也没有。” 扶青握住扶璧肩膀,“阿璧,你回去好好休息,准备婚事,契丹战事就先不必管了,至于宋明熙……” 扶璧怕他把人要走,又关回天牢,他在天牢几日就没了半条命,再进一回,怕是要死了。 她虽然并不想让宋明熙好过,但也不至于能看着他去死,于是道:“我回去便亲自罚他。” 七十五,疤痕 扶璧回殿后,依旧身子不适,她靠在小塌上听人念诗,听了一会儿她便昏昏欲睡。 宫人来报,徐知晏来探望殿下。 按理说,他们过两日便要成亲,现在见面其实不大吉利,但扶璧与徐知晏在公务上也时常有交汇,便没人守这个礼了。 扶璧听见他的名字,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商议婚事,而是他那边又有什么案子有新进展了。 她赶紧让人将徐知晏请进来。 扶璧算了下下朝时间,他来得到是快,几乎是一下朝便赶来了。 徐知晏进来的时候,扶璧掀起眼眸,他还是步履从容,纤尘不染的模样,一点也不想是赶来的。 扶璧看见他,便稍微起了点精神:“徐郎,你怎么来了?” 徐知晏道:“听闻殿下有疾,臣便命人取了家中补药来。” 扶璧笑笑,让人给他拿了个凳子,亲自沏茶:“不过染了风寒,也不必如此大惊小怪,还带东西来。” “天山雪莲对殿下的身子有好处,刚得到时便想送来了。”徐知晏道:“还望殿下不嫌弃。” 扶璧给他递杯茶,“这么难得的好东西,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送东西让下人来就好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徐知晏道:“想着殿下病中乏闷,有个人陪殿下说说话,总是没错的。” 扶璧笑道:“还是你体贴,从小便如此。” “还记得小时候,我阿兄总不让我吃糖葫芦,你也会偷偷派人给我送来。”她见徐知晏茶杯快空了,又给他沏了一杯,双手递过去。 可能病中手抖,茶竟然倒了九分满,又十分烫手,徐知晏接茶的时候,有些分神,两人都手不稳,茶水便洒了徐知晏一袖子。 从炉子上,正在沸腾的茶壶里,倒出来的水,自然也是滚烫的,徐知晏粉白的手,瞬间变得通红。 扶璧不顾跌落在地上的茶杯,去看他的手,把袖子撸上去,也是通红一片,上面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来人,快去拿冰水,请御医。”扶璧道。 徐知晏大约不想被扶璧看见自己丑陋的疤痕,那是他身上最丑的地方,默默把袖子放下,遮住疤痕。 扶璧又将他袖子撸起,“别捂着,捂住会让伤恶化。” 徐知晏没说什么,宫人取了冷帕子,敷在他手上。 扶璧在宫人给徐知晏冰敷时,想法子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知晏哥哥,你这伤是咱们小时候,你效仿司马光砸缸救我划出来的吧。” 徐知晏微微一笑:“多久以前的事,亏你还记得。” 扶璧见他有意遮掩,宽慰道:“这伤痕是你救我命时留下的,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伤疤,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身上有点痕迹,才像样嘛。” 徐知晏沉默一会儿:“多谢殿下抬爱。” 不多时,御医就到了,开了几幅伤药。 临走时,扶璧喊住御医,在殿外询问。 扶璧:“医正,陈年疤痕可有法子消去?徐大人儿时被破瓷片划伤手臂,如今疤痕可还来得及消去。” 太医一脸难言,接着,听到他的回答,扶璧一脸难以置信。 七十六,猫也叫阿璧 医正道:“殿下,徐公子手臂上的伤真碎瓷片刮上的?碎瓷片伤人,疤痕是曲折的,那疤痕齐整,道似是被刀剑所伤。” 扶璧脸色苍白,又问了一遍:“你可确定?” 医正道:“老夫从医多年,又在军中为将士们治疗过,就算是老眼昏花,也还是能确认的。” 扶璧捂住自己的头,无法相信,御医问:“殿下,怎么了?” 扶璧心里杂乱,“没事,你退下吧。” “殿下,那祛疤痕的药,还要是不要?” 扶璧想了想:“要,尽快配好了送去徐大人府上。” 她一脸烦闷进了殿内,徐知晏已经在宫人的侍奉下,上好了药,且细心包扎了。 她这幅表情,谁看了都知道她情绪不好,徐知晏道:“殿下,怎么了?” 她抬起眸子,里面怜悯愧疚的情绪早就消失,一派水平如镜,可徐知晏却从那里看出冷漠和不耐,“没什么,头疼。” 扶璧心里很乱,“你若是没有旁的事,便早些回去吧,我身上有风寒,怕传给你了。” 徐知晏笑得温和,“过几日便是大婚之礼,殿下别太劳心公务,祝殿下凤体安康,早日痊愈,臣告辞了。” 他走后,扶璧躺在床上,身上时冷时热,怎么都不舒服,心里压着事情,却记不得是什么。 她做起身,让人把公文拿来,一一翻过,都是处理过的,那是什么事情没做呢? 扶璧记不得了,但是躺着难受,她披衣起身,去花园散心,看见小倌面首们在练技艺,才想起来,早晨答应皇帝要罚宋明熙,现在还没动手,要是被皇帝哥哥知道,保不定要猜她对宋明熙早有私情。 于是对身边宫人道:“宋明熙在哪?带我过去。” 宫人答道:“殿下,宋明熙此时应该在练习弹琴,方便日后献曲。” 扶璧扯扯嘴角,她可不想听宋明熙又弹丧偶的琴音。 扶璧跟着宫人进入她宫里的乐坊,众人一看她来了,都停下手中事情,给扶璧见礼。 扶璧环顾一圈,都没看见宋明熙,扶璧道:“他去哪了?” 那宫人十分慌张:“奴婢不知,奴婢猜不会走远,应当在这附近。” 扶璧挥手让她退下,自己往乐坊后面走去。 绕了一圈,果然在一处角落看见了熟悉的背影。 扶璧放轻了脚步,凑近去看宋明熙在干什么。 忽然听他道:“阿璧。” 扶璧吓了一跳,心道,宋明熙这人,怎么身后也长眼睛了? 接着一声猫叫,扶璧这才知道,原来宋明熙在喂猫。 ……他竟然给猫起名“阿璧”,扶璧很无语。 “阿璧,再叫一声,便给你吃糖葫芦。” “喵呜——” 扶璧:“……” “吃多了牙不好,还是我自己吃了吧。” “喵呜喵呜——” 扶璧:“……” 她轻咳一声,提醒宋明熙自己在。 那猫看见扶璧,立刻跑走了,宋明熙起身,毫无得罪主子的自觉:“殿下怎么来了此处?” 七十七,我又不是你夫君(1600收加更) “我倒要问你,此刻是乐倌的练习时间,你怎么在这里躲懒?” 宋明熙耸耸肩:“不过是看着小东西可怜,便想投喂点吃的罢了。” 扶璧想到,他管那猫咪叫“阿璧”,连带着觉得自己也是他口中的“小东西”。 扶璧看着他手里的冰糖葫芦,突然想到:“你不能出宫,冰糖葫芦哪来的?” 宋明熙一哂:“自己做的。今日小厨房里有不少山楂,我便直接动手做了一串。” “哦?”扶璧扬眉:“堂堂淮南王世子,竟然还懂庖厨之道?” 自古便有“君子远庖厨”的说法,富贵人家的公子,连厨房门都不会进,宋明熙真是让扶璧意外。 小猫已经跑了,他自己不爱吃甜食,左右也无人会吃,宋明熙便将那糖葫芦裹了层糖纸,丢进簸箕里,“殿下见笑了,宋某只会做这个小玩意。” 扶璧轻哼一声,像是不太信,宋明熙道:“殿下找在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扶璧想说的,此时又说不出口了,若说他昨天照顾不利,要责罚,倒是显得自己矫情了,于是便将事情引到宋明熙躲懒上来,道:“你既然爱躲懒,不守宫规,擅离岗位,便罚你打扫公主殿内殿一月,你可认罚?” 公主殿并不小,内殿每日需要叁个人打扫,才收拾得过来,这便是要他一个人做叁个人的工,宋明熙毫无怨言,甘心鈇铖,当即便去打扫。 扶璧逛完一圈回去时,他连红窗花都贴好了。 扶璧看着窗户上偌大一个“囍”字,心里五谷陈杂,说不出的滋味。 时间一晃,几天便过去了,宋明熙虽然是在扶璧殿里打扫,可扶璧倒也没见着他几次,屋里就干干净净了,也不知是不是宋明熙故意躲着她。 直到大婚那日,扶璧起得很早,侍女为她穿上婚服,妆娘给她绞面上妆,扶璧起得太早,昏昏欲睡,睁眼时,妆已经上好了。 她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一时竟然没认出来。 呆滞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就笑了。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会嫁给徐知晏,她也对这个人很满意,可是当这一天突然来了,她心里却十分不自在。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自己坐一会儿。” 扶璧用手轻点额间花钿,沾到手上一层朱红洒金粉,她有些怔忪。 小门吱呀一声打开,扶璧从镜子里看,是宋明熙。 宋明熙也与她在镜中对视,他在看到扶璧的那一瞬间,也有些痴了,随后惊艳渐渐消去,宋明熙垂眸遮住满眼的落寞。 “殿下,我来打扫。” “这里不必打扫了。” 宋明熙自嘲一笑:“殿下的命令,在下怎敢不从?” 他慢慢走向扶璧,胆大妄为地盯着她看,随着他的走近,扶璧的心更乱了。 “你、你怎么还不出去?” 宋明熙轻笑:“我朝习俗,女子婚前叁日,不得与夫君见面,我又不是你的新婚夫君,殿下,你在怕什么呢?” 七十八,婚前在哥哥眼皮子底下被舔穴(H) 扶璧在心里暗骂,自己如今都是长公主了,可是看见宋明熙气场半开的模样,还是心里不由发憷。 宋明熙的脸在她面前放大,离得极近,似乎他一眨眼,睫毛就会戳到她的眼睛,接着,她听见宋明熙道:“莫不是殿下将我当做你新婚夫君了?” 扶璧银牙暗咬:“真是给你脸了。” 宋明熙唇角一勾,不知又要说什么不要脸的话,忽然,窗框被敲了两声。 “阿璧。” 扶璧一惊,来人是扶青,隔着窗纱,能勉强看清他的轮廓。 对应着,他在外面,或许也能看到扶璧和宋明熙的轮廓,扶璧心下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哥哥,扶青又唤了她一声,“阿璧,你怎么了?” 左右无处可躲,扶璧一咬唇,把宋明熙往下一拉,扯到桌子底下。 “阿兄,我在。”扶璧回答道。 扶青道:“方才里面有什么声音,你打开窗我看看。” “没、没别的声音。”扶璧道,她还是依言开窗,以防哥哥走进来,暴露宋明熙在她桌子底下的事实。 扶青看见扶璧安然无恙,松了口气,道:“还以为你被歹人劫持了。” 扶璧脸色不好,“没、没啊,哥哥你听错了。” 她的裙子忽然被掀起,扶璧神色一变,怕被扶青看出,便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了?” 扶璧:“……” 她在心里把宋明熙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而后,大腿内侧,被大手抚上、揉弄。 扶璧死咬住牙,小穴开始痒了,有温热的呼吸喷在上面,她说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没、有、事。” 宋明熙的手在她腿内侧游走,扶璧气得踢了他一脚,宋明熙发出一声闷哼。 扶青在行军打仗中锻炼出了良好的感官,自然听见了宋明熙的这一声闷哼,他警觉道:“谁?!” 扶璧一动不敢动:“我,是我,阿兄,我前几日感染风寒,身子还没好全,嗓子难受。” 扶青有些狐疑,又还是很信任自己妹子,在他的视角,只能看见扶璧两腮通红,完全不知道在她的裙子底下,是一副什么光景。 宋明熙沿着扶璧的裤缝,撕开她的里裤,那里已经湿了,撕起来也并不很响,扶璧的手恰好捏着口红纸,也一下子撕开,将那纸撕成两瓣。 宋明熙破开阻碍,口鼻尽是扶璧淫水的甜味,他伸出舌尖,对着那翕张的小口舔,便出了更多的水。 扶璧两腿将他夹得更紧,手也不自觉往下,挨在他的头上。 扶青道:“你今日虽要出嫁了,倒也不必过于舍不得家人,嫁出去也依旧是皇家人,皇宫随时都能来。” 扶璧这才发现,自己眼前的模糊,是眼眶里蓄的泪水所致。 她不敢告诉哥哥,她并非舍不得阿兄嫂嫂,而是自己正在行欢好之事。 她对着扶青点了点头,下一刻,拳头就握紧了,宋明熙咬住了她的小蒂子。 —— 首-发:po18vip.xyz (woo18 uip) 七十九,被舔到潮喷(H) 宋明熙舌尖舔了一下,扶璧眼泪便流了下来,她赶紧取了帕子擦脸。 扶青倒是很心疼,“阿璧,你也不必……” 扶璧微微张开了嘴,扶青以为她是哭得喘不上气,实则是宋明熙害得,只听扶璧道:“阿兄,我、我知道的。” 有些地方的习俗是新娘出嫁前,要哭一碗泪才能走,以示对母家的孝顺,和对兄妹的手足之情,可是扶璧是长公主,嫁出去也不是成了徐家的人,她有自己的公主府,皇宫是另一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家。 扶青其实并不十分理解她此时的情绪,毕竟是自家妹子,扶青见她掉眼泪,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于此同时,宋明熙的嘴唇也在轻嘬,他唇舌并用,把扶璧阴部的每一处软肉,都照顾得很好。 慢慢移到花穴的小口,伸进一小节舌头,在壁口打转。痒得扶璧腿软,原本还余了一些挣扎的力气,现下也渐渐抽空。 她之前是挺直腰背,一副端容,现在只能靠在椅背上,维持着身形。 扶青的嘴一张一合,说了什么,她左耳进右耳出,只知道大概是一些叮嘱,她在婚前准备的时候,就听厌烦了,只配合着点头,应付应付。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身下,宋明熙的嘴唇完全包裹住了她的小穴,湿软的舌头在小穴里进出,那样柔软的触碰,让她体会到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舒爽。 扶璧明明想哭,却还是强撑着,对扶青扬起一个笑来,“哥哥,时辰不早了……” 扶青纳闷,他妹妹怎么前一秒还在因为舍不得他而哭泣,后一秒却要劝他快离开,果然是嫁出去的妹子,泼出去的水。 扶青手搭在窗户上,将两扇窗合上,一边道:“也是,再慢些,就要耽误吉时了,收拾一下心情,就出来坐轿吧。” 哒的一声,窗户合上,室内光线一暗,扶璧终于松了口气,下身更是喷出了一大股淫水。 她懊恼地闭上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宋、明、熙、你出来。” 宋明熙将她胯下汁水一一舔尽,吞咽入腹,才慢慢从那里抬起头,把盖在头上的红裙子掀起,撸到面前。 扶璧手脚都在抖,不知是被他气的,还是因为刚刚的性事兴奋的,她看着下巴上还残流水渍的宋明熙,说不出话来,你了个半天,你不出什么东西。 宋明熙倒是笑得轻松,道:“殿下,你的滋味还是如从前一般,很甜。” 扶璧眼里都要冒出火来,手握成拳。 在她想打他的时候,宋明熙刚好起身离去,她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了。 他走到门口,回身对扶璧道:“早前对殿下道过新婚之喜,宋某身无长物,如今算是送了殿下一份微薄的贺礼罢。” 等那扇门合上,扶璧从琢磨出味来,抄起梳妆盒里的胭脂,往门口砸去。 那胭脂盒很是结实,一点没坏,只是胭脂洒了一地。 在扶璧眼里,越看越是像在嘲讽自己。 首-发:yuwangshe.uk (po18 uip) 八十,跨火盆 喜娘听见扶璧室内一声巨响,急忙敲门,道:“殿下,怎么了?” 扶璧理理心神,把裙子掀下去,仔细看身上有没有水渍,发现没有才放下心来,道:“我没事,进来吧。” 扶璧起身,一个不稳,差点摔着了,还好扶住了椅子。 喜娘道:“殿下,莫慌莫慌,现在还未到时辰,还可再歇息会儿。” 扶璧点头,久坐加上消耗了大量力气,她一站起来,便两眼发黑,头晕得很,又跌坐回椅子上。 喜娘左右看看扶璧的妆,她的眼泪和额间细汗将妆容晕染,眼底的妆有些花了,两腮异样的红。 “裙子怎么乱了?”她赶紧给扶璧补了补妆,伸手探扶璧额头,奇怪道:“殿下,您很热么?” 婚期是国师和观星台测算出来的,天高云淡,凉爽舒适,按理来说不会让人难受。 扶璧有些茫然,余光瞥到镜子中的自己,这才醒悟,她脸上还残留着高潮过后的痕迹,在心里又把宋明熙反复鞭尸,轻声道:“婚服太厚,是有些热。” 等喜娘给扶璧上好妆,吉时也到了,她起身出殿,坐上轿撵,从皇宫去陛下新赐的长公主府。 徐知晏在宫外迎亲,周围大臣纷纷恭维他,也有不少百姓,在侍卫身后围观。 新朝刚建,扶璧让皇帝将国库银两更多地用于民生和军队,除了婚服,婚礼一切从简,红毯只铺了十里,勉强够排场。 她的轿撵从皇城正门一出,便有无数子民投来鲜花瓜果,纷纷想一探长公主的尊荣。 可惜帘子拉得严实,只有清风拂过时,才能窥见扶璧红纱下的半张侧脸。 后来有读书人特意把这件事写成诗句,长公主殿下的美貌流芳千古,自然,这是后话了。 此时的扶璧并不自在,她翻看着手里的小册子,上面记着婚礼的注意事项。 其实也都是看熟了,背烂了的东西,但是她心里莫名慌乱,只能翻翻小册子转移注意力。 轿撵停了,她才抬头,其实也看不见什么,但是按流程,应该是到了公主府门前,与徐知晏见面了。 人声很嘈杂,但她还是能在混乱中听见他的声音:“殿下,得罪了。” 接着,轿撵一震,众人大喝一声“好”。 踢完轿门,扶璧被请了出来,进到长公主府里,只有被宴请的宾客有资格坐在此。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扶璧,她很不自在,手心在冒冷汗,从昨夜便没进食,饥肠辘辘,四肢无力,只想快些结束。 走了几步,前方有个去晦气的火盆,火烧的有些旺,扶璧心里惴惴,徐知晏、哥哥和诸位宾客都在看着她,只能硬着头皮跨过火盆,众人道贺,徐知晏和扶青松了口气,让扶璧继续向前走。 她真是一点力气也没,又走了两步,腿一软,向前摔去,好在喜娘扶住了,没摔到地上,但也很是丢人,且不吉利。 原本欢闹嘈杂的环境,也突然安静下来。 徐知晏走上前,轻声道:“殿下,怎么了?” 八十一,拜不拜堂 扶璧心神也不宁,她脸上火烧一般,此刻丢了皇家的脸面,旁人不会在明面上说,背地里闲话自然少不了,说不定还会被记录史册。 这不光是她的婚礼,也是徐知晏的,她实在愧对徐知晏,于是摇摇头:“我没事。” 可她又走了两步,步履虚浮,普通人也看得出的,只能将身上重量依靠在喜娘身上。 徐知晏唤道:“殿下,风寒还未痊愈么?” 扶璧接了他给的台阶,“多谢徐郎记得,我确实还在病中。” 喜娘道:“快去拜堂吧,陛下等着呢。” 扶青开口了,“阿璧,你真的无事?” 底下有位客人道:“陛下,若是长公主凤体欠安,不如省了俗礼,直接送进房里歇息,近年也不是没有这种前例。” 扶璧侧头去看,说话人是郭宥之。 其他人道:“这是哪来的歪理,真是惊世骇俗。” 也有人说:“若是长公主殿下凤体受损,不是更加不妥?!” 扶青在朝堂上就被他们吵的脑壳疼,自家妹子成亲,也要被他们指手画脚,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事,还是由陛下决定吧。” 扶青把问题甩给扶璧,毕竟是她的婚礼:“阿璧,你说呢?” 扶璧原本想撑着走完这一路,但是听见郭宥之的话,想起本朝谁也没有拜堂,脑子里竟然只有宋明熙那厮…… 鬼使神差,扶璧道:“我先告辞,不影响诸君饮酒用膳。” 宋明熙弯腰行礼:“恭送殿下。” 扶璧离开后,公主府的宴席上,又渐渐人声鼎沸起来。 这好像只是一场普通宴席,而主人穿着红衣。 扶璧被搀扶着走到洞房,喜娘道:“殿下今日和驸马住在此处,保证日后圆圆满满,白头到老。” 扶璧点头称是。 进了洞房,宫人和喜娘也还陪着她,劝她守礼,扶璧饿着肚子也不好意思说,只能靠着床柱眯一会儿。 时间过得挺快,她被人推了下,醒来时天已经漆黑,外面很热闹。 扶璧凝神,原来是闹洞房的来了。 宫女们堵在门口,向徐知晏要喜钱,又让他作诗,对对子。 折腾了好久,才肯放他进来。 房间里其余人出去了,扶璧等了会儿,外面脚步声都没有了,徐知晏也没进来。 她摸摸肚子,打算去桌上拿块点心吃。 红纱盖头一掀开,门就开了,她正好撞上徐知晏的视线。 既然盖头掀开,被徐知晏看到了,扶璧索性把盖头整个掀到脑后,笑道:“徐郎,你来了。” “殿下,你身子好些了么?”徐知晏问。 扶璧道:“谢谢,我好多了。” 他走上前,明明是很熟悉的人,如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知晏给杯子里倒了两杯合卺酒,“殿下,喝完便安置吧。” 扶璧见他面上起了一层红色,原来徐知晏这么纯情。 喝完酒,徐知晏的手碰到她肩头,扶璧不习惯他的触碰,下意识后退。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早晨和宋明熙做了拿档子事,现在里裤也还是破的,若是被徐知晏看见,以他的聪明才智,必然能猜出发生过什么。 八十二,被强吻 她侧身后退躲过徐知晏的手。 他的手指在空气中抓了抓,尴尬地收回来。 “殿下……” 扶璧咬唇,心里和徐知晏说了一万句对不起:“驸马,我今日身子不适,而且……” 看着他渐渐低落的神情,扶璧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而且,我也没做好准备。” 徐知晏的眼睫垂下,扶璧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从他克制的语气中听出疏离守礼:“既然如此,殿下,臣先告退了,殿下早些歇息,凤体为安。” 扶璧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出一丝酸涩,但她也并没有去挽留,她一想到翻云覆雨的情事,脑中总是离不开宋明熙的模样。 尤其是今日,他闭眼便是他的样子,有时是他穿着婚服,举着酒杯,朝她看来;有时是她跪在她腿间,唇角挂着一条晶莹白线。 扶璧摇摇脑袋,过了这一夜,她便要梳妇人头了,要做个贤淑的好妻子,她想把宋明熙从脑子里赶出去。 一定是自己饿昏了罢,不然怎么会这样想。 肚子又叫了一声,扶璧今日滴水未进,现在很想吃烤鸡,但是洞房里不会有带味道的东西,只放了一些点心装饰,扶璧摸了块桌上的喜饼,果然很难吃。 或许是喝了合卺酒的缘故,她身上燥热,有股难言的寂寞,想要得到纾解。 她吹灭烛火,取出一颗夜明珠,出去散心吹风,让自己冷静,顺便去厨房看看,能不能找到烧鸡吃。 之前园子翻修,扶璧也没来她的长公主府几次,并不熟悉里面格局,她凭着记忆,避开人群去找小厨房。 一对侍女走过,扶璧闪身躲起来,等她们过去了,她才出来。 真是的,明明在自己府上,还跟做贼一样。 扶璧又走了一会儿,终于看见小厨房的影子,扶璧环顾左右,确定没人才进去。 进了厨房,身体暖了,扶璧身上那股燥热又起来了,她想着吃点东西分散注意力,然后赶紧回去睡觉。 厨房里收拾的很干净,荤腥都没有,扶璧十分失落,走了一圈,在一处发现画得并不怎么样的糖画,和糖葫芦。 她手指碰了碰,还没干,应该没做好多久。 不管了,总不能白来一趟,扶璧咬了口糖画,夜明珠的光被大片阴影遮住。 接着,她的腰就被双臂箍住,向后拽。 扶璧一声惊呼,嘴就被那人的手掌捂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出来。 她被拖到厨房旁边的柴房,那里狭小逼仄,还有股灰味。 身体被抵在墙上,扶璧的眼睛被蒙住,嘴巴被那歹人的嘴巴堵住。 她心里慌乱,拼命挣扎,可是身体又不争气地想要被抚慰。 夜明珠光线晃来晃去,而后,手一不稳,夜明珠滚落在地。 原因无它。 扶璧在那一刹,从他分开的指缝中,看见了他的脸。 强吻她的人,竟是宋明熙。 他闭着眼,吻得认真且虔诚。 八十三,大婚夜在柴房被强上(H) 扶璧眨眨眼,她心跳乱了一拍。 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可是宋明熙为什么要掳走她,她心里又乱了起来。 嘴被吻得说不出话,舌头被他缠着,软乎乎。 方才吃了块糖,唇舌交缠都是蜜糖的味道。 身上力气也没有,只能双手趴在宋明熙肩膀上,体内那股燥热越发旺盛。 想来与今天喝的合卺酒脱不开关系。 她头顶的流苏随着身体摇晃,撞到墙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狭小的柴房里,只有他们亲吻的水渍声,和扶璧发冠流苏珠子的碰撞声。 宋明熙的手,仗着黑暗,肆意攀上扶璧的腰,手指用力在她腰上掐。 扶璧被他往墙上抬,身子悬在空中,脚挣扎着踢了几下,没踢疼宋明熙,反而撞到柴火上,疼得她龇牙。 屁股被托起,他的手放到扶璧臀部的时候,她感觉花穴明显收缩。 他的唇,顺着扶璧的脖颈往下,在锁骨上吸出暗紫色的痕迹。 扯开衣领,捏着柔软的乳房,让软肉如波浪般晃动,衔在嘴里吮吸乳汁。 吸空一边,他又吻住扶璧的嘴,让她尝尝自己味道。 可惜这么甜美的东西,她却并不喜欢,在挣扎中,乳汁顺着唇角流出,流到下巴脖子上。 前戏做得差不多了,宋明熙摸她下面,早就湿透了。 她没有换衣服,还是那件婚服,那条被她撕裂的里裤。 手指能很轻易摸到阴户,拨动两瓣阴唇。 小穴翕张收缩,像是在讨好入侵的手指。 甚至不用认真扩张,花穴都已经足够润滑,他也不知何时脱的裤子,掏出坚挺的肉刃,拉着扶璧的手去摸。 扶璧手下的大肉棒青筋凸起,她手指合上都不能整根握住,实在是恐怖狰狞。 心里的惊吓还没过去,下一刻,那大肉棒就对准了花穴,直接破口而入。 肉棒捅到最深处,扶璧皱眉:“嗯啊——” 宋明熙笑道:“这就受不了了。” 他托起扶璧的臀部,把她抵在墙上,小幅度肏动,兴头来了,又加大了力道,在进入花穴的时候,也会将她身子抬高,身子又随着重力而下落,将肉棒吃得更深。 如此反复,扶璧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手搭在宋明熙肩膀上,想推开他,那力道却和小猫似的,简直是在欲拒还迎。 宋明熙将她换了个姿势,趴跪着肏她。 交合之处的淫水,被肏成了白沫,扶璧体内的欲望也不能消减,她连抗拒的力气都没有了,不受控制地吸宋明熙的肉棒,眼神也涣散了,身体拱起去迎合他。 趴跪时,看见自己身上的红衣,才想起,其实今天是自己的大婚之夜。 可她却抛弃了驸马,和一个面首在柴房里厮混。 满头珠翠摇晃,发出清脆细碎的响声,夜明珠在角落里发光,照出墙壁上两个交迭的黑影,抵死缠绵。 —— 这章太难写了,写了好久好久。 八十四,邀约(ωoо1⒏ υip) 扶璧也不记得,那天晚上,他们折腾到了几时,她被宋明熙换了几个姿势干,最后意识不清,被抱回房里了。 第二天天还没黑,扶璧就醒了,给自己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卸去妆容,倒头接着睡。 等到天光大白,丫鬟把她的衣服收走,疑惑明明在房间里,怎么却沾了灰,但是也不敢多嘴问,只猜驸马爷昨夜龙精虎猛,主子们玩得野了。 扶璧全然不知这些事,等别人服侍她洗漱时,扶璧才惊觉此时是日上叁竿。 她问:“驸马呢?” 丫鬟道:“殿下,驸马一早便去上朝了。” 扶璧奇怪:“陛下不是放了叁天婚假么?怎么还去上朝?” “主子的事,我们做奴才的也不知道。” “好吧。” 扶璧坐在床上洗完脸,正要起身去吃早膳,身子一动,腰腿便疼得不行。 浑身都是酸痛的,只有手臂还算好,能自如抬起,但稍微一动作,也很累。 她气极,这都怪宋明熙。 她从前天夜里起,便没吃饭,饿过头了,现在也不是很饿。 将膳食传到房里,扶璧一边小口喝着干贝虾仁粥,一边在心里想着怎么教训宋明熙才是。 粥她喝了两口便不用了,“来人啊,把宋……” 她顿住话头,大婚第二天,将一个面首叫过来,怕被人看出端倪。 丫鬟问:“主子,怎么了?” 扶璧心念一动,“告诉府里那些舞乐公子,下午有客人来,让他们全部来献艺。” 扶璧说完又躺下,她的腰实在酸软,只能躺着或者趴着,才能好受些。 到了下午,下人报,郁蓝郡主来访。 扶璧这才姗姗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去凉亭会客。 品了一会儿茶,面首们也纷纷来拜见,一一献曲。 宋明熙自然也在,他抱着自己的琴,来时深深看了扶璧一眼,之后像是个没事人,让人半点猜不出他昨夜行了歹事。 众人献艺时,都不甘心居于人下,皆是发挥了浑身的本领,想要在两位殿下面前表现。 只有宋明熙还是神色淡淡,他来弹琴,好像只是自己想弹,没有讨好他人的意思。 郁蓝郡主道:“长公主殿下,您真是有福气,驸马不可方物,堪称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就算了,院里这些公子,一个比一个的俊呐。” 她说着,不免总往宋明熙身上看了几眼。 扶璧淡淡一笑:“都是陛下送来的,我瞧着,也不过尔尔。” “在殿下眼里,他们不过都是些庸脂俗粉,在我眼里,确是不可多得的美物。”郁蓝郡主羡慕道。 扶璧抿了口茶,“你若是喜欢,我便送你几个。” 郁蓝郡主眼前一亮,“长公主殿下真是大方,既然你开口了,我也不客气,左边这位白衣公子,他旁边的黑衣公子,还有方才弹琴的蓝衣公子,不如一起给我,我库里有不少好东西,若是能入得长公主殿下的眼,你便也都拿去。” 扶璧不带感情地掀起眼皮,被郁蓝郡主点到的那位弹琴的蓝衣公子,正是宋明熙。 —— 首-发:po18.org (woo18 uip) 八十五,殿下的心里话 她看着宋明熙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恼怒。 借着喝茶的姿势,掩去眼里的情绪,不过她的掩饰并不是很好,还是被察觉了。 郁蓝郡主道:“殿下,您若是不舍,我换几个人就行了。” 扶璧放下茶盏,悠悠扫视众人神情,有不甘的,有事不关己的,有期翼的,只有宋明熙云淡风轻,他是打定主意自己不会把他送人了是吧。 扶璧淡淡一笑:“哪的话,你既喜欢,我岂有不送之理,不过都是些玩物,怎么会舍不得?” 郁蓝一喜,扶璧没忘记去看下面人的神情,果然宋明熙手按在琴弦上,指节泛白,她心情好了点,勾起唇角。 “来人啊,给几位公子收拾行李,等会送去郡主府。” 郁蓝脸上堆满了笑:“长公主殿下真是大方,我将来一定好好报答你,得了什么稀奇玩意儿,一定第一个就送来给你瞧。” 这些面首刚搬来,也没什么行李,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就收拾好了。 宋明熙被一左一右的侍卫围着:“宋公子,请吧。” 扶璧饶有兴致地看他,宋明熙手指按在琴弦上,并不起身。 扶璧凉凉道:“怎么?主子的命令都不听?” 众人的目光都集聚在扶璧和宋明熙身上,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焰,无人敢出声,生怕惹恼了长公主殿下。 宋明熙丝毫不惧道:“不去。” “公主府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扶璧搁下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宋明熙下颌角紧绷,面如冷霜,他道:“你眼里,我就只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么?” 其他都面面相觑,没人能想到一个面首能有这么大的气性,敢公然和长公主叫板。 扶璧气笑了,“我问你,长公主府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你这是怎么个回答?” 没等宋明熙开口,扶璧继续道:“你若是庶人之身,我也没有法子,可你被捞出天牢,从教坊司里走了一遭,来到我府上,便是奴籍贱籍,对应着是员外老爷家的通房丫头,主人想要打杀发卖,你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宋明熙听见这话,什么脾气也没了,他蹙眉闭眼,“我明白了,这便是殿下的心里话。” 郁蓝睁着圆圆的眼睛,在扶璧和宋明熙之间打转,消息太多,她一时半会儿有些消化不过来。 宋明熙道:“从前,是我对不住殿下,还蒙受了殿下的恩典,饶了一命,如今殿下要打杀发卖,宋某没有半句怨言,全凭殿下喜好。” 他如此聪慧,自然从扶璧话里,猜到自己是被她捞出天牢的。 扶璧原本不想让他知道此事,被戳破了,面子有些挂不住。 扶璧冷哼:“我这人见不得血,你我也算相识一场,岂能随意打杀,让你这么容易死去,且看郡主的意思,郡主若是发善心要了你,你还能有好日子过,若是留在我府里,便是活罪难逃。” 扶璧将这个选择抛给了郁蓝郡主。 —— 今天加班加了一整天,牙龈还一直出血,更新来晚了…… 那个珍珠还有吗…… 另外,今天大家千万早点睡 八十六,领赏 郁蓝郡主左右为难,她听扶璧和宋明熙对话,晓得两人羁绊不浅,长公主殿下之事在众人面前说气话,她可不敢要人了,但是殿下这口气消不下去,也不能让她没个台阶下。 郁蓝道:“这位公子相貌不俗,奴家不忍殿下割爱,还是留给殿下吧。再说,天牢里的囚犯,大多都是陛下吩咐过的,奴家没那个福气消受。” 扶璧道:“宋明熙,郡主瞧不上你。” “……”宋明熙道:“那殿下呢?怎么就看上了,还将我从牢里捞出来了?” 扶璧眼神凉薄,唇角勾着若隐若无的笑,她没开口,郁蓝帮她训斥:“自然是见你略有几分姿色,将你当奴婢做面首的,哪来的豹子胆,敢这么在殿下面前说话。” 扶璧手指轻扣桌子,“是啊,胆子真大。” 一旁的嬷嬷见主子不高兴,在宋明熙膝盖上一踢,让他跪在地上。 郁蓝不想掺和进别人的家事,于是起身,对扶璧行了一礼:“殿下,我家中还有些事,这两个人就带走了,不打扰殿下休息。” 郁蓝起身回府,扶璧府上那几个收拾东西的侍卫,远远看情况不对劲,宋明熙还跪在地上,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又将他的行李箱子送回房里去。 这几个粗汉,在抬箱子的时候也没个注意,落下好几样宋明熙的体己物品在地上,也没去捡,还踩了一脚灰。 正好徐知晏办完公务回来,一进院子就看见扶璧被一群莺莺燕燕围住,他下意识皱眉,问下人:“这是怎么了?” 下人道:“殿下午后与郁蓝郡主小聚,招人助兴,本来都挺高兴的,结果宋明熙惹恼了殿下,正罚着呢。” 徐知晏捏捏山根,“知道了,退下吧。” 他放轻脚步走到扶璧身后,倒也不是故意隐藏自己,只是从小到大在扶璧面前养成了这个习惯。 但还是被发现了,扶璧回头,看见他表情就放松了下来,“驸马,就回来了。” “嗯。”徐知晏双手放在扶璧肩上,“为下人生气不值得,我从外面买了你喜欢的挂花糖酥,殿下晚膳前可以尝尝。” 扶璧左手覆上右肩上他的手:“还是你体贴。” 徐知晏将油纸包着的东西让下人收好,问:“今天这些人怎么惹你了?” 扶璧懒洋洋道:“倒也没怎么。” 徐知晏笑的温润:“殿下心仁,不愿计较。昨日你我大婚之喜,加上各位公子表演有功,便一一赏了吧。” 扶璧起身和他离开,徐知晏的贴身侍卫给各位公子发金瓜子,独独绕过了宋明熙。 众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他,宋明熙不理会,站起身,抱着琴就要回房。 府里的其他公子拦着他道:“你怎么不继续跪了?只晓得在长公主面前装模作样。” 他一言不发,就这么生生受着他们的羞辱,这些人一拳打在棉花上,觉得无趣,也很快就散了。 宋明熙掸去身上灰尘,默默捡起掉在地上的香囊,如珍宝般捧在手心。 八十七,鱼刺 到了晚膳时分,下人在布菜。 扶璧嘴里还残留着桂花糖味,她本性挑食,以前是环境原因,不得不吃苦,一养尊处优起来,老毛病便犯了。 徐知晏问她:“殿下喜欢哪道菜?” 扶璧扫了一圈:“都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 桌上的这些菜是按宫里规矩上的,不是他们点的,她没什么喜欢的菜肴,要是说得太直白,怕是会吓着布菜的下人。 徐知晏笑道:“我看你是嘴里的桂花糖味还没散去,只爱吃小食,不爱吃饭。” 扶璧挑起双眉:“驸马怎么知道?” “你从小便是如此,我怎会忘?”徐知晏抬手摸摸扶璧的头发。 扶璧回味了一下嘴里的滋味,道:“甜是甜,就是多吃了几口有些齁得慌,还是你以前给我送来的糖葫芦更合胃口。” 徐知晏悬在空中的手僵了下,讪讪收回,“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 下人布好菜了,扶璧夹了块豆腐在嘴里,含糊道:“当然了,我小时候最是顽皮,阿兄不让的事,我便越喜欢,越想要,他不让我碰街头的小吃,我便越是挝耳挠腮地想着。” 徐知晏听完,恢复如前,回想到小时候,总是让人格外轻松:“你呀你。” 他给扶璧和自己都各斟了酒:“殿下,如今可还想着那糖葫芦?” 扶璧道:“不想了,我后来去外面买过许多回,都不是小时候的味道,说起来你送的糖葫芦为何与旁人卖的不一样?害得我再也吃不到了,又想念得紧,可是看见旁人做的糖葫芦,我也没有想吃的欲望。” 徐知晏无奈道:“那厨子告老还乡了,我也没法子。” 扶璧叹气。 徐知晏道:“殿下既然喜欢甜食,我便让小厨房常备些殿下爱吃的点心,如此可好?” 扶璧又吃口鱼,道:“驸马贴心,可是规矩不让,常备几种点心也方便细作下毒。” 徐知晏道:“无事,我替殿下试毒。” 扶璧朝他灿烂一笑,那笑未及眼底,不知怎么,她知道自己应该感动,甚至该落泪,可是此时并无那种感觉,反而心里像压了块巨石,沉重得喘不上气,让她好生难受。 扶璧道:“驸马,怎么不吃?你一直没动筷子呢。” 徐知晏这才举筷,“殿下秀色可餐,臣看殿下就能饱了。” 扶璧挑眉:“哦?那往后让厨房只上一人份的菜,省了多少事。” 徐知晏促狭一笑,扶璧忽然面色涨红,眉头紧蹙,被鱼刺卡住了,十分难受。 “鱼片里怎会有刺?”徐知晏问道,他大理寺卿办案时的严肃气场在此刻展露无遗。 布菜的侍女跪下:“求、求驸马爷开恩,奴婢只负责每道菜往主子盘子里放叁次,一心在数数上,光线昏暗,奴婢又有眼疾,看不清鱼片里有刺。” 扶璧又咳了两声,徐知晏一边给她顺着背,一边怒道:“烧菜的厨子是谁?” 问来问去,这庖厨之事竟然也能扯到宋明熙身上。 八十八,香囊 (ωoо1⒏ υip) 这真是扶璧想不到的。 布菜的侍女将责任推到厨子身上,厨子将责任推到洗捡切菜的人身上,而管事告诉扶璧,今日早晨是宋明熙受罚在厨房打杂。 这下,总不能再甩锅下去了罢。 宋明熙还没收拾洗漱完,便被带过去。 他跪在堂前,听候审判发落。 徐知晏问:“今日的鱼是你切的?” 他丝毫不惧,坦坦荡荡:“是。” “长公主殿下吃了你切的鱼片,凤体受损,你说你该当何罪?!”徐知晏从看见他起,脸色就没好到哪去。 宋明熙道:“鱼片是我切的,我是第一次破鱼每错,可我确保没有一片鱼片里含了骨头。” “你如何证明?”徐知晏道:“今日早晨,只有你接处理过鱼。” 宋明熙道:“驸马又怎么能保证并非另有其人?” “驸马”那两字,他咬得极其怪异,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徐知晏气笑了:“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要陷害你?这偌大的长公主府,谁非要自己另外破一条鱼栽赃你身上?这中间重重工序,怎么就能保证能害到你身上?!” 扶璧被大夫看诊完,确认喉咙没事,款款走到堂里,凉凉看一眼宋明熙:“大夫刚才说了,还好只是浅浅卡在喉咙里,若是刺破喉管,保不定要刺入心脏。” 宋明熙眼神暗淡下来,“殿下凤体为重,鄙人自愿领罚。” 徐知晏冷笑,他指责宋明熙的时候,宋明熙就要狡辩,扶璧一来,他就认罪,这幅姿态看起来就是在告诉旁人,自己冤枉他,迁怒他。 徐知晏道:“那就罚你举着自己切的鱼,跪在这里一个时辰罢。” 扶璧想了想,“府里其他的遇事推诿,办事不尽心,也当一并责罚,都扣半个月工钱,以儆效尤。” 涉事下人一一领罚,不敢有半点怨言。 很快就有人将那道菜端来,宋明熙举着黑色盘子,上面乘着菜,高举头顶,袖子滑落,露出青筋凸起的手臂,不一会儿他便汗流满面。 倒也是个汉子,明明在牢狱里受的伤还没好全,中间又受了不少惩罚,现在还能咬牙坚持认罚。 徐知晏心里突然有点佩服他了,可是他的目光滑过某处,瞳孔一瞬缩小,眼神有些恍惚。 扶璧看了宋明熙好一会儿,终究是心软,道:“差不多了,回去罚扫半个月,再不许进厨房。” 宋明熙放下鱼片汤,手臂已经酸得不像是自己的了,放下来的那一刻,这道菜差点洒出来,他袖子里也掉出个物什出来。 宋明熙礼数挑不出错,恭敬道:“多谢殿下。” 扶璧眼尖,看见他袖子下露出的那片红色,一眼便认出,是从前她还在宋明熙府上做通房丫鬟时,他在夜里剪下他们头发,装入的香囊。 往事画卷般滑过扶璧的眼前,她呼吸心跳有一刹那乱了 首-发:po18.org (woo18 uip) 八十九,孰轻孰重 扶璧没吃多少,依然保留饭后散步消食的习惯。 徐知晏陪着她,在府里的小花园踩鹅卵石小路。 夕阳晕染云层,一片澄黄。 徐知晏忽然道:“汝景文皇帝若是还在世,看见我们结为夫妻,会为殿下高兴么?” 汝景文皇帝是扶璧的母亲,她哥哥登基后追封的。 扶璧道:“亲事是母亲在世时定下的,她若是看见你我修成正果,不会不高兴的。” 想到母亲,扶璧的话就多了起来:“母亲生前一直为民生操心,参与了多项改革,只是与废帝政见不合,便被他暗地下毒害死,一想到此,我便恨不得食其血肉,将废帝挖出来鞭尸。” 徐知晏轻拍她的后背:“殿下,都过去了,汝景文皇帝若是还在世,不会希望你因为她而难过的。” 扶璧应了声,她也没打算沉湎于过往,只是想起母亲,还是很不甘,很心痛。 徐知晏忽然想起,又道:“说起来,废帝旧党并没有根除,郭宥之一脉还在朝中,只是变更了职位,还有另一位……” 他顿住话头,见扶璧表情,便知她与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废帝旧党中的中流砥柱,用阴谋阳谋坑过他们无数次的人——如今就在扶璧眼皮子底下的宋明熙。 徐知晏等了一会儿,在他以为扶璧不会在说话时,她开口道:“陛下仁慈,无意造下杀戮,前朝旧臣能臣服的都留着命,连土匪也诏安了,况且契丹对我朝虎视眈眈,此时还是用人之际,需得团结一致,才能抗敌。” 徐知晏道:“臣明白,臣也没有要取废帝余党的意思。” 扶璧道:“我知道的,你从小就是善良体贴的人,我六岁那年,要不是知晏哥哥救了阿璧一命,阿璧倒也没有今日。” 徐知晏笑笑:“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亏殿下还记得。” “母亲那时便交代我,救命之恩当一生报答。”扶璧道:“如今我们成了夫妻,我也方便继续回报你。” 徐知晏没有领扶璧的情,“殿下,你我十余年的相处,在你心里,是当年的救命之恩在殿下心里分量重?还是后来长久的相处想殿下心里的分量更重?” 扶璧不明白徐知晏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兴许他希望自己对他的感情,是源自于他这个人本身。而不是他曾经的一件举手之劳吧。 她认真地在心里掂量:“这两件事都是你给我的,你在我心里,一是入山重的恩情,二是似水般温润的亲情,我也不知哪个更重,若是回到十几年前,你没有救过我,那时骄纵目中无人的小阿璧,想来是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包括你。” 徐知晏脸色不好,眼里都是失落,扶璧拍拍他,“徐郎,你是我夫君,我不想哄你,说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你别怪我。” 徐知晏垂下眼,恭敬道:“臣知道了多谢殿下与臣说实话,今夜臣还是去书房睡,等殿下准备好。” 九十,梦回从前 天边的澄黄色渐渐变暗,远山变成剪影,扶璧也回了屋里。 她望着没有撤去的喜烛出神,徐知晏总是这样令人疼惜,可是在扶璧心里,比起郎君,她更像哥哥,他们一起长大,她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袒护和包容,可是她为徐知晏做过什么吗? 除了给予他家族更高的尊荣,扶璧什么也给不了他,她心怀忧郁渐渐沉入睡梦。 梦里很久违地回到了小时候。 那是她六岁生辰的宴会,她母亲还在世。 扶璧小时候作威作福惯了,别人都依着她,加之长得好看,京中贵女也愿意和她玩。 王御史家的小姑娘说扶璧家后院漂亮,非要去那里扑蝴蝶。 扶璧不理她,她便直接去玩了,过了许久不见人回来。 等扶璧去后院找的时候,才发现这小丫头从廊道那一排长椅的横柱上,摔到了大水缸里,府里人都在前院忙碌,周围竟然也没个下人看着。 小扶璧站在水缸附近的椅子上,拉住那个小丫头的手,一边呼喊大人过来。 没想到大人没过来,扶璧自己被她扯下去了。 水进入咽喉口腔的那一刻,窒息的感觉让她难受的恨不能立刻去死。 她本来可以转动身体,爬着水缸的壁浮出水面,但是旁边的小丫头一个劲地扑腾,压得扶璧的手脚都不能动。 她耳边除了水花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的人声。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她也没等到人来拉她。 旁边的女孩已经不再扑腾,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砰”地一声,剧烈的响声在头顶响起。 水缸里的水从破了的大口子里流出,扶璧被救出来,她眼里也都是水,睁开眼只能看见刺眼的阳光,而后便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胸口被压了几下,扶璧将水吐出来,看见小徐知晏在她身边,关切道:“郡主,您醒了。” 扶璧身体很沉很沉,她头也晕乎乎,嗅到一股血腥味,胃里一阵翻涌,看见徐知晏额头边的汗,也都是虚影重影,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徐家哥哥,是你救的我吗?” 徐知晏抿了抿唇,“郡主,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郡主无事,我便先行告辞了。” 他走后,府里下人都忙着照顾扶璧,心里也惴惴不安,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德容公主没在扶璧面前指责什么,私下发了好大的火,把那几个护主不利的奴婢发卖了,再之后,再之后她们家和徐家走得愈近,后来还结了亲。 之前的记忆都像是被拿水冲走了一般,也许是这段记忆太过深刻,扶璧总也回忆不起来其他发生过的事情。 她这一梦很沉很沉,身体不受控制,随着梦里的小阿璧一起哭一起笑,一样的感受到窒息,和被解救的放松。 可是莫名的,她又想起徐知晏手上的伤疤,她一直以为那是他救她时划破的,可是御医说,那道伤疤太直,不像是被碎瓷片划破的,像是被利刃划破的。 九十一,夜里相会 (ωoо1⒏ υip) 怎么会这样? 扶璧披衣起身,忽然很想去书房看看徐知晏。 可是如今天还未亮,外面黑漆漆一片,扶璧犹豫了会儿,还是穿上鞋履,取过夜明珠独自出去。 门一开,冷风侵入衣袖领口,扶璧打了个哆嗦。 “主子,有什么吩咐么?” 扶璧回头,守夜的丫头醒了,她竖起一根手指道:“没事,你且继续睡吧,本宫就是去散散心。” 丫鬟也是困极了,倒头就睡过去,扶璧摇摇头,走出殿内,合上了门。 扶璧没有看时辰,约莫是寅时,她还未去过书房,有些后悔没叫醒那守夜的丫头,可是这个点叫人家起来,也着实不地道。 扶璧按照记忆,沿着廊道走去,走着走着,她也没认出自己在哪。 在自己府上走迷路,也真是丢人,扶璧下定决心,明天要将长公主府完完全全走一遍,熟悉地形。 莫名的,扶璧走到一处幽静处,她记得书房是在这附近。 原本寂静得只能听见知了叫的夜里,一阵枝叶声,左右也没有风来,以扶璧以前在淮南王府做细作的经验,没什么好事。 她循着声音的来源,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四周都暗,只有她的夜明珠有光亮,扶璧将夜明珠藏入袖子里,瞧见声音那有一线银光,扶璧下意识捂住嘴,那人还带了利器。 “你来了。” 扶璧心里一惊,接着,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嗯,这东西你收着,到时候帮我照旧处理。” 扶璧的手脚都是在发抖,倒不是因为夜里冷,或是因为她害怕,而是这声音的主人,她太过熟悉了,这就是今天才被她责罚的宋明熙! 扶璧从前在他府里当细作,如今大业已成,地位颠倒,他潜在她府里做细作么?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他难道要集结废帝旧党造反? 扶璧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知道,宋明熙在她眼皮子底下,什么也别想做成。 宋明熙和他对接的人,又说了什么话,扶璧听不大清,只知道,他还问了那个黑衣人,淮南王夫人何在,黑衣人说,他也不知道,或许跑出了京城,甚至也不在本国。 又过了没一会儿,宋明熙便走了,扶璧过来很久,黑衣人翻墙走了,宋明熙也离开了,确认两人都走远,没有人在附近,她才肯离开。 她回到房里,暖气骤然包裹全身,与寒气相冲,扶璧忍不住打了一连串喷嚏。 守夜的丫鬟说要去给扶璧打热水,被扶璧拦住,怕有余孽在附近,就自己忍着。 她坐回床上,丫鬟给扶璧裹了被子,正要离开,又被扶璧拉住,道:“你等天亮出府去,给我置办点东西。” “是,全凭殿下吩咐。” 扶璧招手:“我要……” 那丫鬟附耳过去,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心里十分讶异,却不敢在扶璧面前表现出来,只应了一声:“奴婢都记下了。” 扶璧这才放心睡下。首-发:po18.org (woo18 uip) 九十二,锁链(h) 午膳后,扶璧还懒懒躺在床上,小丫鬟早已经采买好了物品,悄悄送来。 扶璧手里捧着一卷书,道:“将宋明熙给我带过来。” 丫鬟领命,不多时,宋明熙就被带过来了。 他还是那件灰扑扑的下人服,昨日受了罚,光着一眼倒也看不出来,果然他铜皮铁骨,经得住打,扶璧在心里冷哼一声。 宋明熙行礼道:“殿下,唤在下来有什么事情吩咐么?” 扶璧指着塌边的小凳子道:“你坐那,陪本宫说说话。” “是。”宋明熙坐下,塌边小桌子上的线香烟雾缭绕,给扶璧的面容填上一层朦胧,“殿下有什么想问的?” 扶璧食指支着颧骨,“没什么想问的,宋明熙,你现在觉得我心里怨极了你是不是?” 宋明熙低眉顺眼恭顺道:“在下从前有许多不是之处,对殿下造成了不少伤害,如今的一切,都是在下的业报,岂敢有怨愤之情。” 扶璧觉得有趣,玩味一笑:“你现在能完全接受自己面首的身份了?那也不错,昔日之事,你可以用身体来报答我。” 宋明熙咽了咽喉,“殿下是认真的?” 扶璧仰头大笑,“世人忌讳白日宣淫,我非要趁着这白日玩个痛快,你从是不从?” 宋明熙默了一会儿,他鼻尖都是浓郁的芳香,眼里是扶璧敞开的领口,早也有些心猿意马,只低着头不敢冒犯。 扶璧朝他招手,他便朝床边走来。 扶璧躺下身子,他手臂撑在她身边,定定看着扶璧,她面容张扬邪意,带着诱惑,在宋明熙眼里很是危险,如同一朵罂粟花。 宋明熙眼神暗了暗,低头欲吻下去,他闭上眼睛,慢慢俯下身体,唇上温润的触感还没传来,咔嚓一声响起,扶璧从他身下溜走,反手把宋明熙按在床上。 他眼睛蓦然睁大,看着自己手上的金锁链,有些不可置信。 “殿下,这是什么新鲜玩法么?”宋明熙道。 扶璧道:“怎么,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宋明熙有些茫然:“在下说过什么?” 扶璧唇角冷冷勾起:“打一副金子做的锁链,将人绑在床上,关一辈子。” 宋明熙神色渐渐回归平常,扶璧观察着他的神色,问:“还要再具体一些么?” 宋明熙平静道:“殿下,不必更多,在下想起来了。” 他抬一下手,金锁链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他自嘲般笑笑:“殿下这是在报复么?” 扶璧蹙眉:“我对你做的一切,都不必用上‘报复’这个词,我施加给你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荣光,你好好受着罢。” 说完,她撑起身,微微敞开的衿口,露出春色,在宋明熙眼前晃悠,又吃不到。 他只能闭上眼,让那些杂念离自己更远一点。 可是鼻尖都是扶璧的体香,身体上能感受到她的温热气息,闭上眼也都是她雪白的肌肤。 “房间里还有一样我送给你的礼物。”扶璧下床,给自己披了件袍子,“宋世子这般冰雪聪明的郎君,过不了多久必然能猜到吧。” —— 首-发:po18.asia (woo18 uip) 九十三,你睁眼看看我 (ωoо1⒏ υip) 扶璧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宋明熙一个人在房里,线香还在燃,一小节烧过了的香灰掉落,那香味有些熏人,他粗声喘了口气,身上一股燥热。 尤其是下腹,胀得难受。 他迟钝的脑筋这才明白,扶璧说给他的礼物是什么。 他是被锁住了一只手,可是另一只手还闲着,勉强抚慰一下自己的欲望也是可以的,何况,这床上,满满都是扶璧留下的气味。 他轻蔑一笑,感觉扶璧不光在折辱他,其实也是在折辱她自己。 扶璧打算把他栓在这房里,哪也不能去,那她会每天看着自己吗? 宋明熙的思绪渐渐散去,被身体的异样感染,他看着被子处鼓起的地方,有些犹豫,想伸手,又感觉自己很狼狈;不去动,又难受得紧。 鼻尖满满都是扶璧的气息,被窝是她睡过的,还留有她的余温,身侧床单上的褶皱,也是因为她而弄出来的。 宋明熙满脑子都是扶璧,此刻,他好希望扶璧立刻出现在他面前,他好想干她。 想地发狂。 宋明熙头埋在枕头里,深嗅一口。 下体的胀痛感越发强烈,他终究还是伸出了那只没被拴着的手,向身下探去。 系带被解开。 “吱呀——”一声,门开了,宋明熙慌张看去,门口竟是扶璧,她怎么又回来了。 扶璧没错过宋明熙眼里的情欲,眼神戏谑看着他:“别以为本宫回来是要疼惜你。” 宋明熙眼神暗了叁分。 扶璧道:“本宫就是想——” 她手肘撑在门边高桌上,歪着头道: “看你当着本宫的面自渎。” 宋明熙想抗争,可是他身份低微,身体被束缚,还吸了那种香。 他只能闭上眼。 他别无选择。 “遵命,殿下。” 他的手伸进裤子里,握住早已硬挺的肉棒,开始撸动。 他除了被扶璧撩拨的前几次,此外都再无开过荤,比起情药,扶璧其实才是激起他欲望的春药。 手不自觉用了很大的力道,是要这样才能获得更高的快感,宋明熙的眉头蹙起,初一触碰,是越动越受刺激的。 但怎么也不不如那湿润窄小的花穴,那里比手指更加鲜活,会吮吸肉棒的每一处地方,不像他此刻的自渎,手都不能包住整根肉棒,还有很多多出来的地方。 宋明熙的手快速而小频率地上下撸动,他面上也浮起两道红晕,眼下也有一些,只可惜是闭上眼的,扶璧不能看见他的眼神。 她猜,如果宋明熙看着她,他眼里必然是很精彩的。 这样想着,扶璧朝床边走近了两步,居高临下道:“宋明熙,你怎么不看我?” 宋明熙抿唇,他不敢,他闭上眼,脑子里就都是她,若是睁开眼,还不知自己要狼狈到什么地步。 “本宫让你睁开眼。” 她都用“本宫”了,是主子对下人的命令,宋明熙不敢不睁眼看她。 —— 首-发:po18.org (woo18 uip) 九十四,是你先来招惹我的(h) 宋明熙睁开眼。 眼里尽是迷离,还带有水雾,是掩饰不了的欲望。 他难受得双颊绯红,手指抓在被子上,扶璧饶有兴致,走近了些,俯下身,勾唇,嘲笑的话还没说出口,脖子被宋明熙勾住,一个转身,被他压在身下。 扶璧笑不出来了,气极之下一拳锤在宋明熙胸前,这铁做的人被打了一声也不吭,连眉头都没皱,扶璧更是生气,张口想狠狠咬他。 下一刻,温热柔软的嘴唇便贴了上来,热烫的呼吸喷在扶璧脸上,她的脸迅速烧了起来,手脚都在挣扎,推搡着宋明熙,可他磬如磐石,扶璧那点猫似的力气,在他面前,一点也发挥不出来。 若是从前,若是她还在军中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男人压着动不了。 可如今四体不勤的长公主殿下,确实越活越回去了。 扶璧被吻得七荤八素,她身体本来就敏感,被他这么不管不顾地一撩拨,怀疑自己来前服过的解药失效了。 她死死咬住牙关,不让宋明熙的舌头进来,头也在左右晃动,不让他来强的。 宋明熙单手扼住扶璧的下颌,没使多大力气,却能控制住她胡来的动作。 他眼神黯淡,低哑着嗓子道:“殿下,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说完,他低下头,又深深吻住她。 这一次,他们唇舌交缠,津液交融。 扶璧喘不上气,憋得白瓷似的脸颊,透出海棠般的红。 宋明熙就在这时放开了她,他撑在她身上,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一把掀开他们之间隔着的被子。 扶璧低头,自己的衣衫凌乱得不成模样,不必换角度,就能看见雪白的胸前一片,她一咬银牙,不停喘着粗气,一巴掌拍在宋明熙脸上。 宋明熙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懵了,捂着被打的偏了的那边脸,缓缓回过头。 而扶璧趁着他愣神之际,手向后摸,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将他另一只手也拷上金锁链。 然后慢条斯理地从宋明熙身下钻出来。 双手抱在胸前,看宋明熙衣服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道:“一根链子只能锁住你,要栓好你,多弄几根链子便是,怎么,小瞧本宫了?很吃惊?” 宋明熙没有吭声。 扶璧走到床后,将那链子从床柱的根部往上提,捆到床顶的雕花处,让宋明熙双手都出于悬挂状态。 然后摸着下巴满意地上下打量。 哪知这一打量,打量出了个怪事。 宋明熙偏着头,不愿再去看她,靠毅力压制自己的欲望。 扶璧不信邪地又靠近他,一道带有凉意的目光袭来,“殿下真是心大,方才经历了一次,如今还——” 他突然顿住话头,是因为扶璧握住了他的手臂,他忽然有两分心慌。 宋明熙的双手悬吊,宽大的衣袍顺着手臂滑下,堆在胳臂根,露出两条手臂。 扶璧的手指在他手臂内侧不起眼的长条状凸起处摩挲,神情探究且严肃。 “宋明熙,这是怎么来的?” 九十五,殿下,都过去了 扶璧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名字。 宋明熙神色一僵,很快又恢复自如,干巴巴道:“男人身上有几道口子,不是很正常么?有什么值得殿下大惊小怪的。” 他这样的人,生气时是最多哼一声,连个眼神都不给旁人的。 扶璧直视他,可宋明熙却将头偏回去,他忍得很辛苦,额角有细密的汗水,“是在下疏忽了,殿下能见几个男人?驸马金尊玉贵,身上最大的伤痕,怕是执笔磨出来的茧子罢。” 扶璧忍无可忍,从桌上茶壶里倒了杯冷茶,两步走上前,将茶水泼在宋明熙脸上。 “说什么疯话,给我冷静点。” 宋明熙闭上眼,等茶水的最后一滴水珠,从脸上流到下巴上,他才睁开眼,直视扶璧道:“殿下想听的答案是什么呢?不过一个被岁月磨平了的疤痕,也值得殿下这样计较?” 扶璧紧抿嘴唇,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宋明熙。 她从前和他亲密关系的时候,他在做的时候,也总是衣冠楚楚,连外袍也不脱。 扶璧又不是浪荡女子,会在他身上放肆抚摸。 宋明熙只有洗澡时才会脱光衣服,可那是夜里,烛火暗,看不清,扶璧也不会特意去注意。 加之宋明熙手上凸起的青筋多,这小小一道疤痕,实在不起眼。 以至于此时才发现,宋明熙手上和徐知晏手上,在同样的位置上都有疤痕。 这让扶璧很难不多想。 “大业四年六月五日,淮南王府可有被邀请去德容公主府?” 宋明熙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红晕渐渐消退:“殿下,德容公主当年邀请了大半个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淮南王府有没有收到帖子,又那么重要么?” 扶璧咬着唇,齿缝间快要流出血来:“我再问你,当时救我的人,是你不是?” “……” “殿下,我可以不回答您。”宋明熙道:“如果您想要认我做恩人,大可把这碍事的链子解了,让我肏你一肏。” 扶璧握着茶杯的手在轻微地颤抖,声音也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一字一句道:“那个人是你不是?” 宋明熙过了很久才道:“殿下,都过去了。” 扶璧看了他一会儿,转身摔门出去,让宋明熙独自留在她的房间里。 扶璧心里又气又难受,她绕着小花园快步走了好几圈,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怎么走都无法让内心平静。 她快要烦死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徐知晏救的她?他手臂上那么长一道口子,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么?看是当时扶璧并不记得,有那么多血。 现在一想,处处都是疑点,只怪她自己傻,没想出来。 被恩情和舆论蒙蔽了眼睛和心,或者说,如她这般蠢钝的人,其实本来就不配知道真相。 但是、但是、但万一宋明熙说的是假的呢? 他是习武之人,又在前朝军队呆了那么久,万一是后来添的伤呢? 她心里好乱,不知不觉,就走到徐知晏房间门口了。 九十六,同床共枕 午后的斜阳打在扶璧身上。 在门前洒扫的老婆子道:“殿下,要进去么?” 扶璧双手握拳,又松开,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扶璧前脚刚走,徐知晏的房间门就开了。 他站在门口台阶上,台阶下拿着扫帚的老婆子道:“驸马,殿下方才来过,在门前站着,也不进去。” 徐知晏讶异:“殿下怎么来了?来了也不知会一声,站很久了么?有说什么旁的话没?” 一阵清风吹过,他手上书页被风吹的翻卷,哗哗响。 老婆子摇摇头,“殿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知道了,多谢。” * 晚上,德容公主旧府。 这里不久前才被修缮,看起来像新建的一样,只是人丁稀少,只留了几个旧人,比起宅府,更像是鬼屋。 烛火被风吹得摇晃,室里光线明灭。 扶璧坐在厅里主人椅上,支着脑袋,前方跪着一个老仆。 “当时也没几个人在场,老婆子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当时是有个不认识的玉冠少年从老奴身边走过,因为衣服上沾了血,老奴才多看了两眼。” 扶璧手敲着桌子,“那徐知晏……” “我来时他们两位都在,老奴也不知道。”她一边说着,身体也有些颤抖。 扶璧懂了,自嘲一笑。 “若是、若是府里旧人都还在,或许会有其他人知道。” 扶璧一撇嘴,那些人都让她母亲处置了。 她起身回府。 两家府邸明明不远,可这一路在扶璧眼里却十分漫长,她不知以什么面目去见宋明熙,半路让马车停了,在路边喝了不少酒。 仆人一劝再劝,扶璧才答应不喝了。 从前的一幕幕都在她眼前滑过,她想起以前总有人偷偷给她送糖葫芦,那味道和别的地方都不一样,她又看见宋明熙那了一串糖葫芦逗猫,还说是他自己做的。 慢慢的,她一切都想通了。 之前吩咐过,其余人再也不许进长公主殿下的主卧,丫鬟把扶璧送到门口,便停下了,让她自己进去。 扶璧一步叁倒,歪歪扭扭走进去,门都没关严实。 丫鬟怕冷着她,走近关门,却听见一声清脆的链子响,连忙捂住嘴,差点惊呼出声。 房间里,原本快睡着的宋明熙,鼻尖嗅到一股子酒味。 身侧床垫一塌,冷气灌入,扶璧钻了进来。 她还是觉着冷,按了床侧的机关,让宋明熙的手上的链子放长,可以躺下。 他在房间里待久了,身上很暖,扶璧往他那边靠过去。 光靠过去还嫌不够,手脚并用抱住他,在他身上索取温暖。 她头晕迷糊,宋明熙却是清醒的,他低头看着扶璧的睡颜,白天的怨气都消失殆尽,心里有片暖泉。 他似是抱怨般道:“怎么喝了这么多?” 扶璧一个醉鬼哪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只能嗯嗯两声,然后道:“别吵,困死了。” 宋明熙拿她没办法,悄悄抬手,抚摸她的头发。 —— 首-发:po18.org (woo18 uip) 九十七,漏网之鱼 又一阵细弱的声音,是扶璧在梦中呢喃。 宋明熙贴近去听,她说的是:“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宋明熙手一僵,顿在扶璧头顶,而后才慢慢放下,他心里一沉,又如释重负,做过山车般忐忑,试探着问:“你对不起谁?” “对不起你。” 宋明熙捧起扶璧的脸,“我是谁?” 扶璧两侧的脸被挤压,说话更是含糊,她睁开一线看宋明熙,傻笑道:“我的驸马。” “……” 宋明熙放开了她,背过身去。 扶璧的手脚还缠在他身上,他烦得很,想把她的脚从自己身上移开,一放下,扶璧的脚又架上来。 如此往复叁次,宋明熙放弃了挣扎。 她还在嘀咕什么,宋明熙不想听了,他心里郁结,她要是心里是别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自己,她如今有权就能为所欲为么? 他抬手看看自己手上的锁链,心里更烦了。 转身对上扶璧,捏着她下巴,亲了一下,嘴对嘴道:“不许再说话,你再说一句,我就亲你一下。” 扶璧:“……嗯嗯嗯。” 结果又被吻了。 她终于老老实实睡觉,最多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第二天醒来时,她发现缩在宋明熙怀里,一把推开他,自己整理衣襟。 昨夜的酒还没消,这一推,脑子更晕了,刚要坐起来,也没有力气,又躺回原位——宋明熙的怀里。 宋明熙被推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但是昨夜睡得不好,现在也不想醒。 扶璧看着他的睡颜,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尴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思来想去,还是走为上策。 悄悄起身下床,头皮一疼,原来是头发卡在锁链里了,扶璧心里狂躁,一根一根把头发扯断,又给宋明熙的锁链放长了些,确保长度能让他能走到门口拿食物。 整理好衣服,扶璧就出房门了。 沐浴更衣,吃过早饭领旨进宫。 今天是休沐日,皇帝说,收到了废帝旧党的新情报,邀扶璧进宫商量。 到了宫里,皇帝把证据都摆在扶璧面前,人物关系网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旁边一桩一件写清楚了他们做过的事情。 扶璧啧啧称奇,“这倒是全,皇兄的手下真是得力,短短几日,进度竟然如此之快。” “这也多亏了南怀居士,是他给了重要情报。”扶青道。 扶璧记得这位居士,“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皇兄不如招揽他,为我们所用。” 扶青摇摇头:“线索不足,可能这位隐士不愿意出世。” 扶璧断言:“不可能,他能提供这么多私密情报,必然与废帝关系匪浅,很有可能就是这张图上面的人,或许有他自己不为人知的难处。” 扶青沉吟:“可如今,废帝旧党基本都落网了,除了江南鱼氏部分人。” “江南鱼氏……那不就是淮南王家的姻亲?”扶璧差点说出宋明熙叁个字,要是在她哥哥面前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保不定他又要计较一回从前的事:“之前有探子报,看见淮南王夫人出现在我国与契丹的交界处。” 九十八,话在心口难开 扶青挑眉:“宋明熙他妈?” 扶璧:“……” 果然还是躲不过这个人。 “这个女人怎么跑到契丹去了?”扶青道:“莫不是鱼家与契丹有关系?” 扶璧:“我也不知道,这是还得派探子去查,若是他们将一些国家机密交给契丹,我们在交战时便会陷入劣势。” 两人都有些愁,扶青宽慰道:“他们未必知道什么机密,也未必能顺利见到契丹王室贵族,往好点想,说不定死在路上了呢。” “其余废帝旧党余孽怎么处理?”扶璧问。 扶青无所谓道:“一般的能为我所用,便为我所用,在大战害死我们弟兄数万人的,手段毒辣的,就直接下天牢,秋后斩首示众。” 扶璧手一顿,“那宋明熙……算哪一类?” “查清了,他不是京郊战役的军师,脸参谋都不是,后期慢慢退出废帝身边,不知道他当初怎么想的,不过想起他当初对你颐指气使,让你做牛做马伺候他,朕虽然将他放你身边了,倒也不介意对他一罪二罚。”扶青道,说完他有些疑惑:“怎么,你如今看起来,倒是很关心他。” 扶璧后退一步:“没、没有啊,阿兄哪的话?” 扶青看穿了她,轻蔑一笑。 扶璧咬咬唇,这才将自己调查完的事和他说:“宋明熙其实……是阿璧的恩人……” 听她说完事情始末,扶青脸都黑了,在桌子上重重一锤,“我就说徐知晏那小白脸配不上你。” 他说完,余光瞥到扶璧低落的神情,不敢再多说。 扶璧和徐知晏如今都成亲了,看起来关系也不错,他斟酌道:“你若是不喜他了,随时休夫,阿兄给你做主。” 扶璧道:“我心里乱的很,不知道呢。” 扶青没再说此事,他们又谈了许久政事和军事,待到扶璧坐上马车回府,已是黄昏。 徐知晏站在门口迎接她,路上的街访都看在眼里,夸驸马相貌好,对妻子也好,还大度能容人,不知道长公主殿下为什么瞎了眼,放着这么个妙人不爱,非要养一堆面首,扶璧一一听在耳里,沉着脸不说话。 徐知晏道:“殿下,快进来吧,莫要理会旁人。” 扶璧没正眼看他,只道,“多谢。” “你我即为夫妻,殿下不必言谢。”徐知晏笑道:“殿下是遇到难事了么?在宫里可用过膳?咱们可以吃完再商量。” 扶璧深深看了他一眼,她想不到,这个表面温润无害的男子,竟然会骗她十多年,“我在宫里用过膳了,宫里没什么大事,陛下和我说的,朝堂上也会提。” 徐知晏听得出她话里的客气,心下黯然,“见到殿下平安回家,徐某就放心了,在下先去用膳,可惜了一桌子殿下爱吃的菜,今天还有芙蓉锦鲤呢。” 扶璧道:“府里的用度规矩和宫里一样,菜是你让外面馆子送来的罢。” 徐知晏轻笑:“是了,殿下料事如神。” 扶璧想问的话,全被堵在肚子里,闷得难受,看见他这副模样,扶璧哪里说得出口。 九十九 (ωoо1⒏ υip) “你去吃饭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扶璧道。 徐知晏道:“殿下想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扶璧觉着他语气不对味,他是以为自己想去幽会面首了么?那他说这话,是想表示自己很大度? 扶璧觉得眼前的徐知晏,和她从前认识的那个人想比,就是两个人。 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被人皮面具包裹起来的,那么虚假,他身上的温柔都被取而代之,他身上洁白的光芒慢慢消失,整个人变得暗淡,和路上那些形形色色来去匆匆的人,也没什么两样。 她轻叹一口气,“驸马,我们这样没什么意思。” 徐知晏的身体一僵:“殿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周围的下人都自觉退下,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人。 “你瞒着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扶璧不再与他绕圈子,再不开口,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与其貌合神离、浑浑噩噩地搭伙过日子,不如趁早分开,一别两宽。 徐知晏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是很快消失在平静的水面:“臣未曾欺瞒殿下。” 扶璧对他很是失望:“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徐知晏还未来得及开口,听见她接下来的话,便哑住了嗓子。 她道:“十几年前,救我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徐知晏满眼惊愕,扶璧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眼神躲闪,手里还扯着扶璧的一片袖子:“殿下……”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徐知晏没想狡辩,扶璧既然特意去找了线索,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十分失落,低着头,眼睛被一片阴影遮住:“殿下,你我十余年的相处,难道抵不过一朝救命的恩情么?” 扶璧听到他的话,气得手抖:“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不是那个人,我可能早就死了!” “不会的……”徐知晏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也有些后怕,但是更像在安慰他自己:“殿下是有福之人……” 扶璧甩手,将自己的袖子从他手里甩掉:“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如果,但若是当初没有救命的恩情,本宫怎么会注意到你,与你交好,再定下婚约!” 她说着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侧侧身子,“我知道这些年对我很好,可是在我最在意的东西上,你却是骗我的,你心安理得地骗了我这么多年,仗着别人施与我的恩情、别人送我的东西,来对我好,其实这份好,本来就不是你给我的。”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心里也酸涩难受,闭上了眼睛。 “知晏哥哥,你我之间永远停留在十五岁那年多好。” 是啊,那时的他们,一个是备受追捧的清平郡主,一个是名满京都的少年郎,两个人都清清白白,没有沾染尘世的纷扰,看彼此的眼神,也都如泉水般干净。首-发:yuwangshe.me (woo18 uip) 一百,两不相欠/为什么喜欢我 “分开吧,对大家都好。” 扶璧说完便离开了,她一个人将旧宅的陈年佳酿挖出来,抱回房里。 酒坛子在桌子上一磕,扶璧朝宋明熙招手,道:“你不是想要自由?今天陪我喝完,就放你走。” 宋明熙放下手中书卷,皱了皱眉,“我为什么要信一个醉鬼能给我解开链子。” “爱信不信。” 扶璧掀开酒坛子的红盖,酒香漫到整个房间。 宋明熙身上还是一件松松垮垮的袍子,不卑不亢坐到她对面。 扶璧倒满两个海碗,将其中一杯递宋明熙,她动作太豪迈,洒出不少在桌上:“先各来叁碗,酒过叁巡才好说话。” 扶璧说完自觉饮了叁碗,宋明熙细细喝了一半,便没再喝,扶璧没看他,也没催他喝。 “这一碗,是敬我们的过去,除了当年的救命之恩,阿璧没齿难忘,其余的便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宋明熙看她喝完,自己的碗却没有动,他眼神定定看着扶璧:“谁说的一笔勾销,两不相欠?我没答应。” 扶璧酒量不过尔尔,陈坛佳酿实在醉人,她没有停顿喝完第一碗,就已经有些晕了,喝了叁四碗,酒劲没完全上来就脸颊通红,笑道:“那你还想怎么样?你对我做过的,我都报复给你了,换而言之,你现在遭受过的一切,我也都因为你而遭受过,咱们扯平了,还、还有什么好说的。” 宋明熙面无表情:“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扶璧:“我有哪里亏欠你了么?你的乌纱帽、你的家族不是因为我而失去、而没落的,是你因为你站错了,你的妻子也不是因为我而离开你的,她是因为……” “别说了,你醉了。”宋明熙听不下去她醉酒后的胡话:“殿下不觉得自己说的越多,越像是在掩饰和撇清关系吗?” “掩饰什么?” “掩饰你心里有我。” “呵,笑话。” 扶璧又喝了一碗,喝得太急,有些酒水顺着嘴角流下。 宋明熙伸手想给她擦,却被扶璧躲过,他也并不觉得尴尬,只是默默收回手。 扶璧放下碗,瓷底搁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她晕乎乎坐着看宋明熙,忽然身子一软,倒在宋明熙肩膀上。 “殿下,你醉了。”宋明熙低头,眼神温柔,道:“我扶你去睡。” 扶璧轻哼道:“我没醉,别管我。” 宋明熙无奈:“怎么跟个小孩似的,你今年多大啦?” 扶璧道:“我五岁。” 宋明熙失笑,“真的有五岁吗?叁岁半不能再多了。” “喂,宋明熙。”扶璧额头靠在他肩膀上,盯着宋明熙外袍上的暗云纹出神,借着酒胆问出自己一直好奇,却不敢说出口的话:“其实,我感觉,你好像有点喜欢我……为什么?” 宋明熙挑眉,他的手抚上的扶璧的背,给她顺顺:“殿下很诧异?你不喜欢我喜欢你么?” 一百零一,身世 “不是。”扶璧本来就头晕,听他的话还要反应半天。 宋明熙趁着她反应的间隙,又问:“那殿下喜欢我喜欢你?” “没有!”她这时反应倒是快。 宋明熙:“噢?殿下想怎么样呢?” “我是、我是在问你为什么,没有我喜欢不喜欢的。”扶璧道:“我总感觉你对我,与你对旁人有些不一样……我们以前认识吗?” “以前殿下中了哑毒,在我府里凤潜,我们那时确实认识。” “闭嘴,我说的不是这个!” “……” “你怎么不说话了?” “殿下让我闭嘴。” “真能狡辩。” 扶璧的背被他一下一下抚摸,她觉得手法像极了撸猫,唔,猫咪被这样撸一定很舒服吧。 在扶璧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她终于听见宋明熙开口:“以前有个少年将军,为了恩情抛下了青梅竹马,娶了恩人的女儿……” 这像是很长的一个故事,宋明熙声音好听,念经书也不会让人觉得无聊,何况是讲个故事,扶璧闭着眼睛,看见了遥远的从前。 恩人的女儿叁年未出,按照例律,女人叁年未出,是要被官府强迫丈夫休妻的,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个女人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再也嫁不出去,将军自然不能让恩人的女儿被如此对待。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青梅出现了,她说自己还是爱将军,愿意不求名分,只想陪在他身边,在他府里做个通房丫头,给他生孩子,孩子挂在夫人名下。 夫人表面大度,拉着青梅的手,一口一个姐姐妹妹,待她极好。 青梅不出所料,很快就怀上孩子了,一家人都欢喜不已。 可就在青梅临盆之际,将军被派去南方练兵,家里只有夫人和青梅,夫人与之前一样待青梅好,比之将军在时更甚,每日流水般的补品送去那通房丫头的房里,说是安胎,实则把青梅肚子补大了,让她生产困难。 加上大夫鬼手,青梅自然没躲过一劫。 等将军回来时,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只能对着青梅的骨灰和她生的白胖小子哭。 那孩子挂在夫人名下,所有人都告诉孩子,夫人是他母亲,要他孝顺母亲。 孩子白天和父亲练武,晚上喊夫人母亲,就这样长到七岁。 他的才学展露,被教书先生称为天才,在同窗中的风头无二,他以为他一生都会如此顺遂风光。 就在这时,将军死了。 他死在大业二年秋天的皇城,死于龙威之下。 失去了这个顶梁柱,他们家族如高楼坍塌般倾倒败落,除了名存实亡的爵位,什么都没有了,外面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更别说向来的宿敌要针对这孤儿寡母,差点给已故的将军按上谋反的罪名,连仆人都偷东西逃跑。 在夫人的教导下,男孩学会了藏拙、明哲保身。 他不再在私塾出风头,他对外说自己不会武。 可是藏拙也不能让他免于奚落,他会被孤立,会有小孩指着他骂“逆臣之子”,他们会用石头砸他。 这时女孩出现了。 —— 首-发:yuwangshe.me (woo18 uip) 一百零二,从前 女孩用稚嫩的声音,挥动着莲藕般的手臂,将那些人驱赶。 她个子不高,站着能和男孩蹲着平视。 她说,有我在,再没人敢欺负你了。 男孩不想接受她的好意,说,你没必要保护我。 女孩说,你的身份我是没必要管你。 男孩以为她和那些人一样,是来奚落他的,他们会当面用嘲讽的口吻尊称他,背地叫他罪臣之子。 可是,女孩说,你是大将军的儿子,你的父亲是大英雄,你也不会差到哪去。 他握紧了拳头,说,你看错了,我只是个凡夫俗子,是个任人欺负的孤儿。 女孩说,你要是看不起自己,谁也没办法拉你。 她说完就走,男孩看着她的背影,问,你真的觉得我父亲是英雄么? 女孩回头,肯定道,当然是,他那样的英雄,最差的结果也应该是死在战场,马革裹尸,只可惜陛下不仁,兔死狗烹,就算当时躲过一劫,早晚也会遭难。 天子一怒,浮尸百里,血流漂椟,男孩的母亲和他说,陛下没有迁怒我们,就是陛下的恩德。 他从没听过有人敢如此非议皇帝。 男孩又问,你觉得,我有一天也能成为我父亲那样的大将军吗? 女孩说,你可以。 她的语气是不假思索的肯定,哪怕她才看见这个孱弱的男孩被众人欺负,也能这样相信他。 在女孩走远后,他才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后来,他总是会悄悄观察女孩,他看着她骄傲自信的笑,就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自从父亲去世,夫人对男孩的态度就很奇怪,她会因为他过于优秀而生气,也会因为他不够优秀而发火,她眼里的男孩,仿佛就只是一个复兴家族的工具,他承受着所有人殷切的目光,他肩膀上的担子太重了。 他听说女孩过生辰,家里受了帖子,夫人说,他们家今非往昔,自己不愿意出门让人看笑话,让男孩也别去。 男孩还是偷偷拿了帖子走了,他只是想在角落看女孩一眼。 女孩府里的人,对他也还是很尊重,没有怠慢的意思,他选了个安静的地方坐着,喝了半杯茶,女孩忽然不见了,他也起身去找,却发现她掉在了水缸里。 男孩知道此时去找人来不及,靠自己也找不到使力点把她拉出来,于是找了块石头把水缸砸破。 水流出来,他的手也被陶瓦划破。 他按压女孩胸部,见她吐了几口水,大人也赶来了,他怕人多了,自己会引起注意,母亲也要责怪他,便选择先行离开。 可是许多年后,他想起那一天,总会十分后悔,如果不是他先行离开,女孩就不会认错救命恩人,至少,不会和别人那么早定下婚约。 他打听她的喜好,他派人给她送东西,他为了她学习厨艺,他偷偷报复在背地议论她的臭小子,可是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连相熟都不算的,立场相对的陌生人。 一百零三 男孩渐渐长成少年,入朝为官,他的能力展露出来,得了太子的青眼,太子许诺他,依附自己就可以得到权势,可以让他的家族回到巅峰。 少年知道依附太子,就是与虎谋皮,可是太子是这个国家最正统的继承人,不出意外,他就是未来的王,少年只能如履薄冰地为他做事。 他又时会想,若是有一日,女孩和她的家人,成为太子阶下囚,他兴许也能周转一下。 转念又摇摇头,他其实并不希望他们成为对立面。 另一边,母亲为了家族,要他和表妹定亲,他心里只有小时候的那个女孩,可如今已快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他也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娶谁不是娶,他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 随着他的势力渐渐扩大,他发现了许多疑点,他开始调查母亲。 他为了膈应她,特意去外面买个通房丫头。 他下了马车,第一眼就看见了缩在角落,灰头土脸,面黄肌瘦的女孩。 她的眼睛像极了小时候那个姑娘。 他不免心猿意马,幻想自己与她的可能性,分神了片刻,他被人伢子的吆喝声拉回现实。 坐在角落的女孩是个哑巴。 是了,她那样金贵的人,生来就该站在高处,连输也不会低头,怎么可能会如此狼狈地出现在这种地方。 和她长得像,也是这小丫头的荣幸,少年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决定把她带回家去。 母亲说,这个小哑巴和女孩的母亲有几分相似,他下意识就去反驳。 一来,他心里没有人能和女孩相提并论,二来,他不希望母亲注意到和女孩有关的一切。 他让人把女孩带下去收拾,看见干净的她的第一眼,少年就愣住了,他差点把这个小哑巴,当成了他心里的人。 还好,他早就得到消息,女孩和她哥哥逃出了京城。 少年用轻佻和不屑来掩饰自己的感情。 可是,这个小哑巴,让他食髓知味,在他心里发分量越来越重。 然后,他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愚蠢,心上人就在身边,他都没有认出来。 他承认自己是一个愚蠢的懦夫,以前也只敢偷偷了解打听她的事,躲在阴暗的角落,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他以为和她在一起,慢慢弥补她,就可以抵消自己的过错,让她躲在自己的荫庇之下,就不会被太子发现。 他先前寄了退婚书去姑苏,他有能耐拒婚,但是收到了太子党的排查,他选择违心地和表妹成亲,只是想有个幌子,可以挡住女孩,不要让她被旁人注意到。 但是他没有想到,女孩会因为这件事而逃跑。 他蜷缩起身子,他明明已经强大起来,有能力保护她了,可是她还是要逃离他身边。 她不信他么? 他发疯地找了女孩好久,可是一无所获。 他想,她大概是回了她自己内心归属的地方了吧。 一百零四 少年收心继续跟着太子干,他一直知道太子暴戾,他曾经妄想用劝谏改变太子,但是太子的手段过于偏激,本该安稳的天下更加混乱。 他开始反思自己,他追求的是什么? 是家族复兴? 是至高权力? 还是什么? 他在迷茫中那样,想起来那个女孩,她说,你可以成为向你父亲的大英雄。 父亲…… 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 将军是个为国为民的大英雄,他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既然如此,掌权者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用心看了女孩哥哥党派制定的政策,条条针砭时弊,他不愿再与太子为伍,开始暗度陈仓,让人替他传递情报。 …… 扶璧已经睡着了,安静地靠在宋明熙的肩膀上。 鼻尖都是她的发香,宋明熙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手揽在扶璧肩头,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当啷一声,扶璧的手打开,掌心握着的钥匙掉落到地上。 宋明熙给自己解开锁链,一手揽在扶璧肩膀,另一只手捞过扶璧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到床上。 宋明熙替她掖好被子,站直,转身。 身后响起微弱的声音。 “宋明熙,你自由了。” 他心里涌起万般不舍,回身将她抱起,狠狠吻住。 在唇舌交缠中,尝到一丝咸涩。 原来是他的眼泪。 扶璧睡得很沉,没有醒来,宋明熙重新将她放好,手握紧又松开,最终头也不回离开了长公主府。 * 一个月后。 在长公主和离这重大新闻后,京城百姓被更惊悚的事情吸引了目光。 契丹打过来了,势如破竹,直奔京都,一时人心惶惶。 朝廷征兵的征召令,一个月发了叁次。 精锐部队在边境屡屡受挫,刚收复地区的百姓,也不敢贸然为了银子去参军。 一点训练都没有受过,不就是去送死,做人肉盾牌。 可是宋明熙揭了榜。 他名字也没改,就这样报上了军队。 跟着北上的队伍,一路去边境打仗。 伍长见到宋明熙的第一眼就拿他当半个死人,身子骨瘦弱的小白脸,一看就是吃软饭的料,问起来也说没在军队里当过兵,没杀过人。 可是上了战场,他却冲得比谁都前,杀敌杀的比谁都多,受了伤也一声不吭,伍长渐渐对他改观,这人真是条汉子。 多打了几场仗,私下比试了数十场,宋明熙的名头就在军中传开了,他战功卓着,在队里比试也能在短短几招之内把人打趴下,快狠准又不伤人要害。 不光是别的伍长,什长,佰长,连都尉都知道他了。 宋明熙也一步步升了上去,开始成了手下有兵的“兵头”。 将军赏识他,又提拔成了校尉。 等消息传到皇城,扶璧再次听见这个人的时候,战局已经由逆转顺,宋明熙已经被提拔成了都尉,长长的宣纸上写满了他的军功。 那时已经离他们的分别,过去了十七个月。 一百零五 扶璧看着那一桩桩一件件,好像就看见了宋明熙的样子。 他应该瘦了,黑了。 他带着一万人,对阵十万契丹士兵。 利用地形,结合滚石阵,以少胜多。 他陷入险境,被团团包围,天降大雾,宋明熙带着一队骑兵冲出重围。 扶青说,这些对战,记入兵书、载入史册都不为过,应当让后世学习叹服。 扶璧也垂下眼睫,遮住自己的情绪。 而下一刻,掌事太监就呈上来死伤名单,将军恳请陛下批准,下发抚慰金。 原先庆祝胜利的气氛都散去,明堂大殿鸦雀无声。 扶璧看了一眼,那数字触目惊心。 她忽然就想起,初交战时,契丹人说,将长公主交出送去和亲,能保两国五十年太平。 当时哥哥没听使者说完话,就将人赶了出去。 朝堂乡野都说新朝皇帝有血性。 可是战局陷入困境时,那些人又在背地议论,要是当初把公主送出去,就没那么多事了。 牺牲她一人,保全几座城池百姓的安居乐业,和几十万将士的性命,多么划算的买卖。 久了,扶璧就被骂成“红颜祸水”和“不详妖女”。 怨不得有人大好的驸马爷不当,非要得罪皇家,与她和离。 就连扶璧自己,也做好了要牺牲自己的准备。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京中的消息其实有些落后,扶青给了将军绝对的权力,此时的宋明熙已经是将军的副将,名副其实的左膀右臂。 而大军也攻到了契丹王城之下。 满天黄沙。 宋明熙骑马在队伍最前面。 将军负伤,后来的战局一直都是宋明熙主导。 众人服他,后续一切都很顺利。 他如今就在城墙下与契丹人对峙。 开城门的契丹人,听见宋明熙的名字双腿就打颤,不敢抬眼看这战神一眼。 但是他们头头说了,手上有宋明熙的把柄在,他一定不敢攻城来硬的。 宋明熙身下坐骑马蹄刚抬,城楼上就有人喊他名字。 宋明熙悠然抬头,神情完全不似在战场,反倒像是饭后散步观景。 “宋明熙,新朝皇帝欺你辱你,你还为他效劳,这是何必,不如倒戈我们。” 他像是听见了极好笑的事,身旁的士兵替他回答道:“竖子狂徒,尔等都要被灭国了,还敢猖狂叫嚣!” “不如让你们副将看看,城墙上的这个女人是谁?” 他站开身,露出身后被五花大绑的女人,刀个字她脖子上。 除了宋明熙,没人认识她。 她原本保养得很好,但是这些日子与虎谋皮,反受其累,被折磨得看起来比原本年纪还要大一些,底下不少人也猜得出,那是宋明熙的母亲了。 这可怎么办,宋副将的母亲被绑在城楼上,总不能让人在此时大义灭亲,这太违背人性,换做是任何人,自己母亲被胁迫,都会慌乱不知所措。 他们偷偷去瞧宋明熙的神情。 他还是面不改色,果真有大将之风。 契丹人又说,“你们副将的母亲在这,要她的人可以,退兵叁百里,再将你们长公主殿下送来与我们王和亲!” 一百零六,凯旋 契丹的国王已经年过六旬,好色成性,但他是王,所有人都要对他顶礼膜拜,觉得他能与他国正当韶华的长公主天仙配。 宋明熙身后的将士们,都见识到了契丹举国上下的自信。 但是也没人敢多说什么,毕竟他们副将的母亲被捆在城楼上当人质呢,那把反射白光的长刃就架在她脖子上。 不过,也有人会偷偷想,为什么副将的母亲会被契丹掳走?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从京城到契丹,步行要数月,乘车也要一个月左右。 那究竟是几个月之前,有远见的契丹人就知道宋明熙会成为他们的领队,所以特意去京中拐人,还是宋家另有异心,一直与契丹人有联系? 宋明熙问出了他们的疑问:“请问这位夫人是怎么到你们手里的?” “那还不是因为——” 契丹士兵正要说,被他的长官踢了一下,改口道:“凭什么告诉你?!” 宋明熙轻笑:“老天收人前也总要让人死个明白。” “哼,那当然是你娘自投罗网,想要投靠我们大契丹王国,才有今天!” “作茧自缚。”宋明熙评价道。 “难道不是你们娘俩为了发达,两头讨好,糟了反噬么?” 宋明熙悠悠从身后箭囊里抽出一支羽剑,在手中擦拭。 “你、你想做什么?” “他不敢,谁不知道中原人一个‘孝’字大过天,他敢拿箭对准我们,就不怕我们杀了他娘?” “对,这样宋明熙在中原也一辈子抬不起头!” 宋明熙不屑一笑,又抽出一支箭来。 无人在意,被他们推在最前面的淮南王夫人,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写满了惶恐,身体不住颤抖。 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又更近了一些。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宋明熙身上,就在这时,他又悠然取出第叁支箭。 接着,叁支箭搭在了弦上。 “死个明白。”宋明熙没有感情地眯起眼,道:“我娘死在大业二年的春叁月。” 咻咻咻—— 叁箭齐发。 叁道血痕溅在城墙上,溅得老高。 宋明熙收起弓箭,单手高高举起,“破城!” “冲啊——!!!” 声浪一阵高过一阵,马蹄扬起黄尘,将士们齐齐朝城门涌去。 不出两日,整个契丹便被中原人的铁蹄踏平,契丹王族也被俘虏。 大军朝着京城凯旋。 一路高歌。 待回了京城,百姓围在主干道两侧,手里提了瓜果鲜花,要送给苦战两年的将士英雄们。 主将重病,奄奄一息,率先回了京城,大军是由宋明熙带回来的。 他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进了京城城门,还未走出几步,便有鲜花手绢朝他脸上身上砸来。 宋明熙被一支百合砸到脸上,有些失神,他手里捏着花,想起了一个笑容似百合花的姑娘。 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 首-发:danmei.info (po18 uip) 一百零七,重逢 宋明熙对着花不觉微微一笑。 下面扔花的姑娘抱着弟弟喜极而泣,这俊公子接了她的花,是不是对她有意思,所以,孩子的名字叫什么好呢? 下一刻她便笑不出来了,她送的花被宋明熙精准无误地扔了回来。 不过,她环顾周围,心里就平衡了,其他姑娘的东西也被一一送了回来。 宋明熙被堵得厉害,行路都艰难,他面对群众的热情,比面对敌人的恶意还难,被推得落后于人群,到了天黑才到家。 宋明熙一边换衣服,一边回想,从前他游街是作为通缉犯出来现眼,站在牢笼里,被两旁的烂叶子臭鸡蛋砸地脏兮兮。 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套上朝廷送的新衣,门被敲响,士兵来通知宋明熙将士们的庆功宴快开始了,让他快去和他们一起乐乐。 宋明熙点头,扣好扣子就和小兵出去了。 他没想到,这群不要脸的竟然在花楼聚会。 明天还要面圣呢,今天放肆成这样成何体统?! 但是架不住其他人太过热情,宋明熙无奈,还是不扫他们兴了。 这群人一进去,在花楼几乎包场,连隔壁南风馆都被占用了不少位置。 宋明熙掀开袍摆,在包间主位坐下,姑娘们都想做他旁边,被宋明熙推开,推到他兄弟们身边。 “你呀,怎么老装正经,每次喝花酒,都不解风情。” “姐姐们莫怪,我这兄弟就是这样,生来不近女人似的。” 宋明熙摆手,“你们自己乐就行了,管我做什么?” “好好好,是兄弟就先满上,咱走一个!” 丝竹管弦,绕梁不绝。 宋明熙酒量很好,又自持,稍微有点异样感觉就会停下。 他摇晃着酒杯里,看着里面的倒影感慨。 旁边人谈到京中八卦,听到熟悉的名字,宋明熙微微侧头,去听他们说话。 “陛下想给长公主殿下招驸马呢。” “哎哟,这回又要便宜谁?” “听说公主有一心扑在政事上呢,哪有功夫风花雪月啊。” “可别是下一个吕后。” “说什么呢你,胆子真大。” “更大的也有呢,你说我要是去陛下面前溜溜,他会不会让我给公主当驸马。” “做梦吧你。” “哎不是,我哪差了,这身材,这脸,这力气,哪哪都强!” “得了吧,听说殿下府里一堆面首,她肯定喜欢小白脸,你个黑货还是去睡觉吧。” “嘁,不过说起脸,还是我们小宋将……啊,小宋兄长得好啊……诶,人呢?” 宋明熙走至门口,听见自己名字,回头道:“我出去透透气。” 想起扶璧,他古井般的心,又是一阵悸动。 想到明天晚上朝廷安排的庆功宴上,可能会见到她,他从入京的前叁天晚上就开始夜不能寐。 梦里也是那个姑娘。 他摇摇头,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忽然很想见她,可是一想到明天要见面,宋明熙又一阵退意。 闲逛着,路过一间以纱帐代窗纱的包间,里面很是喧嚣闹腾。 主要是,传出来的都是细软的男子声音,他不禁驻足。 风吹起纱帘,露出主位上歪坐的一人,她一身素白,戴着同色幂篱。 来风花雪月之地还戴幂篱,真是稀奇。 可宋明熙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呆呆愣愣的,像块木头。 “怎么,你们认识?”左边的小倌道。 右边的小倌道:“贵人,这人是来找你的么?” 戴幂篱的女人没说话,侧前方倒茶水的小倌道:“看什么看,没事就快滚,别打扰贵人听琴。” 宋明熙没动,一直没说话的小倌,起身来撵走他。 宋明熙胳膊被推了一下,这时女人道:“起开,都下去。” “贵人~” “贵人不喜欢我们哥几个伺候了么?” “还要说几遍,烦不烦。”女人道:“这个姿色比你们都好。” 那几人神色不甘,瘪嘴嘁了声,统统退下,此处只余女人和宋明熙。 他又想上前,又想离开,脑子里想起早晨照镜子,自己好像是黑了点,衣服也不够得体,怎么就在这种地方碰见了,真是难为情。 —— 应广大群众要求,完结前加段h,好的,安排~ 不过番外无法保障,我真是番外困难户,山泉的番外想了两个月都没想出来,本来想写是叁个人的婚礼的,呜呜呜呜呜,写不出来,但是直接标个完结会被打吧。 一百零八,亲完抱回家 两厢僵持,女人对着他身手勾了勾。 “你个小倌是新来的吧?这么呆。” 宋明熙很不自在,向她走近了,“怎么喝这么多?” 女人说:“和你有什么关系?来倒酒就是了,银子管够。” 说着她拍出一锭金子在桌上。 宋明熙好脾气地将银子推回去,“殿下,你醉了。” 扶璧也没理会他那声“殿下”,见他不给自己倒酒,便直接斟上一杯酒,喂到嘴边。 手腕一阵阻力,扶璧看见一只小麦色的手挡在自己手前,她火气就上来了了,“你有事?” “殿下,宿醉醒来难受,您还是别喝了。”宋明熙话里很真诚。 扶璧道:“好狂啊,在这里没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她手一歪,酒杯掉落到桌子上,撒了一桌酒,纤纤玉指顺着宋明熙的手背往上滑,爬到他大臂内侧,“我的酒撒了,你来赔。” 宋明熙吃素两年,没反应过来扶璧话里的意思,还琢磨着她这是想要再喝一壶的意思。 肩膀被扶璧的手攀上,转瞬她的娇唇就贴上了宋明熙的。 宋明熙的脑子有片刻空白,里面那根绷着的弦,发出一声筝鸣。 手比脑子快,他一把把扶璧推开,看见她双手撑在地面,幂篱白纱下的好看的眉毛蹙起,宋明熙连忙伸手要将扶璧扶起。 接着脸上就被扶璧一巴掌打歪了,她醉得厉害,手上没什么劲,一巴掌打在宋明熙脸上连个印子都没有。 宋明熙接过她的手,虚握住扶璧的指尖。 她手指的触感一如当年软绵。 宋明熙想到这手方才兴许也碰过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本虚握住扶璧手指的地方加了点力道,“殿下,你素来爱到这种地方寻欢作乐么?” 扶璧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他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让她难受,又能完全将她的手控制在手中。 “本公主的事也敢管,谁借你的胆子?!”扶璧道。 宋明熙抿唇:“殿下,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扶璧嗤笑:“是啊,本宫日日夜夜都眠花宿柳,你待如何?” 宋明熙咬牙,狠狠咬伤了她的嘴唇。 扶璧本来就醉酒头晕,又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待到嘴里被宋明熙的舌头尝了个遍,才反应过来,把他推开。 她身体向后仰,脸前的白纱向两边分开,露出巴掌小脸上两团绯红的薄云。 是醉出来的。 是气出来的。 不是羞红的。 宋明熙无奈叹了口气,“殿下,此地不宜久待,我带你回去。” 他很自如地下了楼,走到门口也没有人拦他,宋明熙有些奇怪,扶璧就算是偷偷来的,总也得带个侍卫婢女,就这么被人拐跑了,也忒不安全了些。 幸好扶璧今天遇到的是他,不然可不知如何是好了。 但他不知道,就在他扶着人走出去的时候,有个绿色的身影拦住黑衣人,摇摇头。 宋明熙走了半刻钟,听见宵禁的官兵出来巡视,现在天下太平,宵禁退后了一个半时辰,没想到也这么快就到时辰了。 公主府在哪,宋明熙还有些印象,但是一时半会真到不了,离得最近的是他临时居住的小房子。 只能委屈扶璧今天和他挤一挤了。 一百零九,雨夜(H) 宋明熙反手关门,额头上就感受到点点凉意。 下雨了。 他还未收到封赏,条件有限,只能屈居在这小茅草屋里,木门关上吱呀响。 他把扶璧推去床上,小破床的床脚也动了动。 果然,破屋子不养人,明日拿了封赏得赶紧搬地方。 宋明熙烧了水,自己弄干净,又给扶璧擦手脚。 热毛巾离开扶璧的身体,她的手就缠了上来,嘴里喃喃道:“别走。” 宋明熙没听清,俯下身,“你说什么?” 脖子被环住,温热的唇贴在宋明熙侧脸上。 湿润的触感让宋明熙心里一软,心脏化成了水似的,耳朵迅速红了起来。 “殿下,这样不妥吧。”他转过正脸对着扶璧:“你我……” 他的话被堵在嘴里,嘴唇和扶璧的相贴,宋明熙弯着的身子很是僵硬,一动不敢动。 虽然他两年没有开荤的身体窜起了一股火苗子似的欲望,宋明熙还是不敢对扶璧动手动脚,他和她现在算是什么呢? 他单方面暗恋的关系吧。 毕竟两年前,扶璧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他们两清,谁也不欠谁。 那样的话,他此刻占女孩子便宜也不厚道。 可是扶璧的手摸上了他的腰带。 哗地一下,他的腰带就被扯掉了,袍子松松垮垮,直接散开。 宋明熙的腰身也燥热,被扶璧凉凉的手掌贴上,有一种阴阳初碰的感觉。 让他下腹胀感愈发焦灼。 再睁开眼时,宋明熙眼里的有了些许红血丝。 扶璧眯着眼,下眼睑薄红,眼里水雾迷蒙,她迷迷糊糊看了宋明熙的俊脸一会儿,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金子出来,“伺候好我,等会还有赏。” 宋明熙看见那块金子,咬牙道:“殿下,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 扶璧怕是把他当成南风馆里的小倌了,宋明熙气结,想走,扶璧的手缠在他身上,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横竖不能做个好人,宋明熙索性遵从了自己本能的欲望,顺从扶璧的动作,埋下了身子。 两具身体压在破床板上,床脚承受不住,发出吱呀的声音。 他压在扶璧身上,眼神深深凝着她,印下了一吻。 唇舌交织,津液被一一吮吸到宋明熙口中,他食之如蜜浆。 全身热血聚集大脑和下体,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也不去想,此刻他们只有彼此。 雨声渐渐变大,淅淅沥沥,和床板发出的吱呀声,混在一起,谁也不嫌谁吵。 宋明熙在军队中锻炼出了一身钢筋铁骨,不论冬夏,都火炉似的,他的掌心很烫,就这么抓按在扶璧的胳臂上,然后游移到扶璧雪白的胸脯。 他的手初放上去的时候,还是生涩的,犹豫了一刹那。 毕竟分开的这两年也只能在梦里想想,战事吃紧时,连人的胳臂都碰不着,梦就破了,得收拾自己起来打战。 雪白的肉蒲经不得这大老粗的糙手一握,瞬间就被抓出了几道红痕。 他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继续接吻。 一百一十,相见H 肉穴湿润得差不多了,宋明熙的手摸到那里时,很轻易便能伸进一根手指。 她那里还是一如既往得紧致,异物一侵入,肠壁就要缠上来,包裹着这入侵物。 扩张第叁根手指,就有难了。 雨打地面,吵得心烦。 宋明熙托起扶璧的臀部,玉茎直捅,用了些许蛮力让扶璧吃下自己的肉棒。 他的手搭在扶璧细软的腰上,原本是轻轻搭着,可是肉棒处令人痴狂的舒爽,让他迷失自己,手指由放改掐,用了七成力气,似乎要把人揉进骨血中。 两人的衣服都散开,凌乱的不成样子。 肉棒大开大合地肏穴,床板随着床上两人身体的动作,咔哒吱声,混着雨声,在这夜里喧嚣,把扶璧娇弱的呻吟统统压下。 宋明熙这厮实在不厚道,用力太大,把扶璧花穴都磨肿了。 浑浊的白色液体顺着腿根留下,床单脏了一片。 扶璧眼睛半睁,推搡着,求饶着,到了后半夜,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呻吟声。 第二日清晨,宋明熙在军中习惯没改,一大早就醒了,给扶璧擦身子,穿衣服。 不多时,扶璧睁开眼,她醉意早就消去,眼里还有困意。 可是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地方,一个激灵就彻底清醒。 用被子紧紧包裹住自己的身子,对着宋明熙的背影道:“你是什么人?!我为何会在此处?” 宋明熙挑眉,专心干着手里的事,语气奇怪,又带了一丝自嘲:“殿下,不是您让我伺候您的么?还给了在下好大一块金子要赏呢。” 扶璧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而且她盯着这人的背影,怎么看怎么熟悉,真是一种诡异的感觉。 “怎么,殿下醒了就不认账了么?”宋明熙调侃道。 扶璧结巴道:“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要多少钱,尽管去我府上取。” “我可是清白人家的男子,第一次去就被殿下占了身子,传出去还怎么做人啊?” 扶璧眉毛一拧,在心里骂这男人太难缠了,但她并不知道,她昨晚也缠着人家要了一边又一边。 “要不,你以后……在我府上谋个差事吧。”扶璧道:“我也算是对你负责了。” 宋明熙弄完了手上了事,擦干手,抱在胸前,气定神闲好整以暇转身看扶璧,“负责?” 扶璧看见他正脸,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睁得铜币大小,话卡在嘴边说不出。 宋明熙走近,附身捏住她的下巴,眼神毫不避讳,暧昧地从上而下扫视扶璧的身体:“殿下把我吃干抹净了,只打算让我在您府里干杂货么?” “你还想怎么样?”扶璧绷直了后背:“你想讹我?” 宋明熙眼神紧紧盯着扶璧:“殿下,多年不见,我在您就落得这么个印象,是宋某不才。” 扶璧后退一些,想把自己下巴从他手中移开:“哪敢劳烦宋副将屈居我府上做事。” 宋明熙挑眉,她还真不打算认账啊。 一百一十一,故人 在宋明熙迫切的目光下,扶璧眼神躲闪,终于,她一掌拍开宋明熙的手:“今天皇兄要给你们论功行赏,别耽误事了。” 宋明熙负手在身后:“殿下,洗漱完就来用膳吧。” 见他出了房门,扶璧才把裹住自己的被子扒拉开,蹑手蹑脚去洗漱。 顺便打量这个地方,她在院子里的晾衣架上看见宋明熙的军装。 盔甲完好无损,布衣打了些补丁。 他从前非湖缎不穿的,这两年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扶璧心里感慨万分。 宋明熙招呼她来吃饭,她走近,简陋的木桌上摆了小米粥,几碟小菜,一壶豆浆,碗筷分好了,凳子也端端正正摆着。 严谨又日常。 扶璧诧异:“宋大将军还会做饭?” “在军营什么都学了些。”宋明熙道。 扶璧摇头,“可惜了,明知道本宫爱吃糖葫芦,怎么不做一串?” 宋明熙抬头,扶璧怎么会突然提这个,只听她继续道:“你小时候还会投其所好,长大了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扶璧竟然知道那些玩意是他送的了?他没告诉过她,她自己查出来的么? 他错不及防,讪讪道:“让殿下笑话了。” 扶璧耸肩,端起小米粥喝了一口。 “还成。” 宋明熙吃了一半,忽然哪壶不开提哪壶,道:“殿下,你昨夜为何会出现在南风馆?” 扶璧夹着的麻圆掉回盘子里,“这、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说,我更要问问你了,你们找乐子去哪不好,非要去喝花酒?” 她的眼神在说,你自己喝花酒,还有脸来问我。 宋明熙坦然:“殿下,好在我昨日跟去了,不让您被其他人拐走不是要遭殃了?我昨夜将你带走,可是一个拦着的人都没有。” 扶璧脸色一白,显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会这样。 “那我该谢将军又救我一命么?” “殿下不如想想怎么对在下负责。” “……” 说完他又喝了一口豆浆,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青花瓷碗,放在他手里,倒像是贡品,他的嘴唇被豆浆润湿,喉结滚动,扶璧不禁别开了视线。 掩饰性喝了口粥,眼前闪过宋明熙腹肌的形状,该死,明明是黑夜,她还能凭借着微弱的光线和手感,还原他的身体。 宋明熙对扶璧的异样毫无察觉,“殿下,南风馆的花郎花魁与徐大人比如何?” “嗯?花郎是什么?”扶璧被这猝不及防的问题惊着了,说完她恨不得咬舌头。 “殿下果然是第一次去南风馆。” “……”扶璧咬牙切齿道:“你关心的事真多。” 宋明熙脸不红心不跳:“只是在边境苦寒,日日夜夜思念京城故人,连带着也关心一下徐大人,不知道他最近还好么?” 扶璧面无表情:“他好不好,我着实不清楚,官位升了,还未娶妻,怎么你有未婚配的姐妹要和他说媒么?”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宋明熙道,“就是想起故人时,难免要想到他,就没忍住这么一问了。” 扶璧踹了他一脚,冷笑::“张口闭口故人,人家未必拿你当回事。” 宋明熙挑眉:“哦?那为何我那位故人要在我回城之日喝花酒呢?” 一百一十二,想你 扶璧心虚,她确实是听说这些士兵在边境也总逛花楼,无论军衔大小,都爱和姑娘们鬼混。 宋明熙回城那天,她也潜在高楼看了两眼,他迎面走来,身上堆满了姑娘们送到花和手绢,气不打一处来,她还看见,他那着花朝姑娘笑,心里更是气闷。 又觉得这气愤不应该,整个人矛盾极了。 接着饭也吃不下,书也看不下去,拉着小翠偷偷逛南风馆找乐子。 她眼皮一跳,“姑娘家逛个花楼,喝个花酒怎么了?还要你批准不成?” 宋明熙故作夸张:“殿下,我从未说我那位故人是女子,莫不是殿下以为我在说你?” “啪”的一声,筷子拍在桌上。 扶璧道:“宋明熙!” “在。”他也悠悠然放下了手里的碗,边擦嘴边道:“殿下有什么吩咐么?” “你、你、你,我对你无话可说。”扶璧道。 宋明熙轻笑,现在也没了初见时的生涩,直接牵过她的手,“殿下,我倒是有不少话想对你说。” 扶璧看着自己的指尖放在他的掌心,他拇指轻轻滑过,不无缱眷:“什么话?” 她的身体忽然被扯过,被拉到宋明熙的怀里。 身体向前,丰满的前胸紧贴在宋明熙的身上,柔软的腰肢被捆在钢铁般的手臂里。 世界都安静了,扶璧忘了心里的话,耳边只有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宋明熙的 她的颈肩被宋明熙的碎发弄得痒痒,他在她肩头轻蹭,贴在她耳边道:“殿下,两年没见,我好想你。” 扶璧心里一悸,她也是。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双手穿过了宋明熙的腋下,也回抱住了他。 她不知道,宋明熙这句“我好想你”,其实没有那么风轻云淡,他没有说出来的是,他每每午夜梦回,都是她的倩影,在生死关头命悬一线,也是靠着回去见她的信念挺过来的。 只是这一切,都没什么必要和她说了,他们已经平安地相见,所有念想都化为一句“我好想你”就足够了。 宋明熙的手抚摸扶璧想下颌,他眼里是遮掩不了的浓情,两相对望,呼吸交织,宋明熙低下了头。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 “哎呀,对不住,来得不是时候。”这人嗓门贼大,生怕街坊听不见似的。 扶璧赶紧推开宋明熙,端正做好,整理衣服。 她真的是,被蒙了脑子,竟然在光天白日做出这种事,还好这人不认识她,不然长公主殿下的一世英名就又毁了。 宋明熙脸色比平常黑了两度:“怎么了?” 小兵知道自己坏了大人好事,还是得硬着头皮道:“大人,准备准备,咱要上朝领赏了。” “嗯。”宋明熙起身,换上朝服,回头看扶璧,伸出手让她搭上起身:“殿下,你也一同去么?” “……” 本来没人知道她身份,这一句“殿下”,是头猪也猜得出她身份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件,有些褶皱和不明痕迹,难免让人想入非非,“不必了,我先回一趟府里换衣服再上朝。” 一百一十三,与妻书 本朝女子地位并不低,女子从政不在少数,一般以纱帘隔着男女官员,扶璧从来不避讳和男子在朝堂上见面,每个月也总有几天不去上朝,不过今日不同,论功行赏这么重要的日子,没有官员会缺席,大家都会或由心而发地,或象征性地给将士们道贺。 扶璧让宋明熙先走,自己后走,发现身上的钱袋不知掉哪去了,她还打算雇辆车送自己回去。 只能回屋子里翻翻,结果搜了一圈也没找到钱袋,倒是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在敞开的箱子里,迭的厚厚的。 封面上写着:与吾妻书 字一看就是宋明熙写的。 扶璧心里想着,看人家信不道德,但是好奇心太重,心里吃味,宋明熙怎么就娶妻了,他要是娶妻了还这样对自己,可不就是陈世美在世。 这样想着,她手指在信封上捏出痕迹。 就一边罪恶愧疚着,一边打开了其中一封信。 “阿璧……” 扶璧撇嘴,谁是他妻子,好大的脸。 “京中尚安否?边关苦寒,但也并不无趣,我发现石缝中也能开出花,问了当地百姓,此花名为伏羲兰,能入药,治多种病,若是能带回中原,会造福不少人……” 他远在边关,也能心系百姓,倒是令人敬佩,扶璧接着又拆了一封。 前面依旧是问候关心她的近况,接着说了军中比试的事情。 “……他被我打趴下后,我让剩下的人一起上,可他们五个人一起上了,也抵不过我叁招,真不知道怎么来参军了,我便将父亲教的枪法传与他们,将军说我家传枪法不错,让加入日常训练,我觉着也好,就算我死了,宋家枪也不会失传……” 扶璧从字里行间,就能看见宋明熙带着些许得意的形容,看着看着眼泪就滑下来了。 宋明熙比谁都知道危险,朝不保夕,幸好他全须全尾回来了,若是有个意外…… 扶璧都不敢想,她将头埋在膝盖里。 还好,他回来了。 她还想再拆一封,尤其是看见最底下那封信,是特殊的封皮,她认得,是朝廷印发的,每个将士参军时都要写的——遗书。 扶璧的手有些抖,不敢触碰。 她虽然知道宋明熙还好好活着,但是、但是她心里潜藏着失去他的恐惧。 就这犹豫间,门又开了。 扶璧赶紧收回手,假装自己只是在整理东西。 门口站着她不认识的人:“殿下,宋大人吩咐给您送马车来了,就在门外,您这边请。” 扶璧咳嗽两声,拍拍裙子,这才出门上车。 她坐好了,才道:“怎么回来给我雇车了?” 那人道:“大人细心,想着殿下没车不方便,临走吩咐小人雇辆车来送殿下回府,小人来迟了,长公主殿下莫怪。” “……” 士兵道:“殿下莫怕,我等是大人亲兵,都是信得过的,没有旁人,绝不会将殿下在宋大人府里过夜的事情外传。” “……” 这说了还不如没说,嘴长着就是来气人的。 一百一十四,请求 扶璧靠着车壁,懒得说话了,可驾车的士兵倒是很爱唠嗑,一直给扶璧讲他们打仗的事,对扶璧的身份一点也不畏惧。 士兵天南海北扯,扶璧只是礼貌性地应两声,好像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也能很快乐,“……就那次,宋将军被敌军打下马,我去拉他,他不肯起,差点命都没了,还好砍到的是后背,要是敌军的刀偏一点,宋将军命可就没了!” 扶璧听见宋明熙的名字,这才回神细听。 “我当时急得不行,好在有惊无险,大家都全身而退了,可是我也发现,宋将军本来可以不受伤的,您猜怎么着?” 扶璧皱眉:“怎么?” “他躲过是掉了个香囊要去捡!”士兵猛拍大腿,现在也还是后悔遗憾:“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突然犯傻?!不就是个破香囊嘛,值得冒性命危险去捡吗?殿下您说是不是啊。” 香囊…… 扶璧心头一跳,不会是那枚装了她和宋明熙头发的香囊吧。 他在天牢受辱时也紧紧握住。 扶璧心里揪了一下,说不出的酸涩。 马车停下,到了公主府门前,士兵恭敬地将扶璧请下来。 她掀开帘子就看见小翠。 小翠原本是淮南王府的丫头,淮南王府破败,她流落街头,被扶璧见着,就收到自己府上了。 这些年,她对自己在宋明熙府里,做过通房丫鬟的事情,也渐渐不那么计较了,偶尔小翠说漏嘴,扶璧也不苛责,只让她好好反省。 昨夜也是带着小翠出去玩的,她看见小翠就一记眼刀飞来:“昨天跑哪去了?怎么能让我轻易被人带走?” 哪想小翠对她挤眉弄眼:“我们这些下人伺候您,哪比得上世子爷呀。” “……” “德行,自去领罚,今年的月例银子没了。”扶璧道。 小翠瘪嘴,也没多不乐意,主子大方,随手给的赏赐也够她吃好喝好,给扶璧换上一套轻便朝服,就一起出门了。 早朝,政事基本商议完毕,接下来到七星楼论功行赏。 有军功的一一赏了良田珠宝,升官加爵。 轮到宋明熙,他一身朝服也穿得精神利落,俊美不凡,一走上前,宫女女官的目光都粘着他,扶璧也不禁侧目窥视。 司礼太监念完他的功绩,扶青沉吟:“封大将军,加封号爵位,由礼部去拟,再赐宅院,万两黄金,良田千顷。” 宋明熙道:“陛下,臣可以不要封赏,有两个请求望陛下应允。” 他是这场战争中功劳最大的人,怎么赏都不为过,扶青做好了宋明熙要狮子大开口的准备,道:“你且先说。” “其一,陛下要给臣加官进爵,臣请承袭父亲的爵位来换。” 虽说一招天子一朝臣,淮南王一脉旧党死的死亡的亡,除了宋明熙,也没有其余残留势力,对扶青而言不足为惧,况且,宋明熙这也是人之常情,扶青沉吟,点头应下。 “那第二件是什么?” 宋明熙微微一笑:“第二件是臣的私事,但也与陛下有关。” 一百零五,心悦(大结局) 私事…… 这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他一个单身汉子,还能有什么私事,不过是婚姻大事。 这若是要与皇家有关,适龄的也只有陛下的妹子,长公主殿下了。 这宋明熙莫不是要求娶长公主殿下? 虽然他功勋卓着,但长公主殿下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宝贝,战事吃紧时被契丹威胁,都不曾交出去,如今怎么可能将长公主驸马的位置赏给他。 扶青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他如今是皇帝,不能喜形于色,只道:“爱卿不妨说来听听。” 扶璧喝了口茶,手心出了虚汗,宋明熙想干什么? 宋明熙问:“陛下可是要给长公主殿下招驸马?” “是,又如何?”扶青道:“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近臣都能听出陛下的意思,竟敢肖想长公主殿下,活腻了吧,有人给宋明熙打眼神,示意他别说了,宋明熙无视旁人的眼神,直直看着陛下道:“这便是臣的第二件请求了。” “你——” “陛下,臣还没说完。” “好,你且说。” 扶璧手不自觉转着杯子,也很是想知道宋明熙会说出什么话来。 “臣思慕长公主殿下久已,这第二件请求,便是请陛下收回赏臣的身外之物,容臣与殿下见一面。” 扶青在心里气得牙痒痒,宋明熙这厮蔫坏,做足了姿态,说着只要见扶璧一面就抵过所有身外之物。 扶青岂能不让他见? 宋明熙下朝后有那么多机会见扶璧,偏偏要在这时,还问扶璧婚事。 他身为朝中新贵,风头无二,谁敢与他抢人,如此一来,天下豪杰大半都被他挡去了。 罢了,罢了,能被挡住也不是什么豪杰。 可扶青偏偏看不惯宋明熙,他不看他,只盯着转动的西域贡酒:“寡人御赐的免死金牌也不要?” 这话一出,百官骇然,免死金牌开朝一来只赐予过两人,宋明熙便要成第叁人了么? 这可真是无上荣耀,连扶璧都有些惊讶,阿兄真是太大方了,也不知是不是对宋明星起了杀心。 满朝文武都觉得没有悬念了,没有人会拒绝免死金牌。 可宋明熙道:“臣心悦长公主殿下,不会做有损朝廷利益之事,陛下赐了免死金牌臣也用不上。” “你就不怕有个万一?” “为殿下而死,也是臣的荣幸。” 无人再说一句话,还有几名宫女掉了眼泪。 扶青甩手:“阿璧,宋爱卿要见你一面。” 扶璧起身,确认自己裙子上没有褶皱,才款款从帘子后走出来。 她不知道以什么表情面对宋明熙,早晨闹了乌龙,又窥见他心里一角,其实扶璧不再质疑宋明熙对她的感情。 只是、只是让她就这么接受宋明熙,她也有些难为情。 “宋将军,你又什么想对本宫说的。”扶璧道。 宋明熙单膝跪下:“殿下,宋某倾慕殿下十七年,今日表明心意,只想告诉殿下,天地为证,宋某心悦于您,想追求您。” 扶璧手拢在袖子里,明明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还是心跳得很快。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若有一日殿下应允,宋某必倾尽所有,聘殿下为妻。” 扶璧道:“想的倒美,还没做出行动,便想让本公主嫁你了。” “殿下的意思是?” 扶璧扬起下巴:“想取本公主,倒也用不着那些个俗物,若是有人的诚意能让石头开花,本公主便考虑考虑。” 全场哗然,石头怎么会开花,殿下这不就是明着拒绝,当众打宋明熙脸,纯属难为人嘛。 只有宋明熙轻松一笑:“那殿下千万不要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