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早狗血虐男文》 01.他只是个替身 凌晨一点二十七分。 柏颜随意地蹬掉鞋子，赤脚走进屋里，打开客厅的灯。 毫不意外地，她在沙发上看见一个死气沉沉、犹如凝固雕塑的身影。 她“啧”了一声，皱眉看向男人：“怎么还不睡？” 陆亦川迟钝地将视线转向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重新适应明亮的光线。 他站起身，沉默地走上前，替柏颜脱下沾着寒意的外套，张了张口：“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我给你发消息，你也……” 柏颜不耐地打断他：“明天再说吧，我要睡了。” 她换上室内拖鞋，走过餐桌时，余光恰好瞥见已然凉透的丰盛菜肴。 桌上还放着几枚未点燃的香薰烛台，以及包装精致的玫瑰花束。 陆亦川显然也注意到她的视线。男人一顿，低声道：“你又出去喝酒了？要不要吃点什么再……” “没胃口。”柏颜没什么耐心听他说下去，桌上精心的布置，反而令她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小枫病情又恶化了，你记得明天把工作推掉，去医院输血给他。” 陆亦川脸色微白，低低应了声好。他握了握拳，看着女人已经快走进卧室的背影，有些不甘道： “柏颜，你记不记得，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啊。” “是又如何？”柏颜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冷淡的话语，“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忘了，你只是个替身。” “……是啊。”陆亦川双唇颤了颤，怔怔注视着在眼前关上的门扉，眸中微光一点点寂灭下来。 他抬手捂住抽疼的胃，坐在桌前，一点点将自己尽心准备的佳肴吃下去。 隐约间，他听见一个机械的声音，在脑内响起： 【女配逆袭系统加载中，宿主桑含烟，绑定成功……】 - 这一夜，陆亦川做了梦。 在梦中的未来，柏颜抢走他的事业，毁了他的身体，将他当作金丝雀困在小小的公寓里。而她自己，却游走于不同的男人之间，纵情声色。 再后来，柏颜漠然将他送上手术台，想要摘下他的一颗肾，移植给她心中的白月光。 可她不知道，叁年前，他已经将自己的一颗肾移植给了她…… 当陆亦川将真相告知柏颜时，女人漠然冷酷的神色，令他心脏剧痛：“小枫就是因为捐了肾给我才久卧病床，你还想冒认他的恩情？真恶心。” 而卫诺枫躺在病床上，露出一抹虚弱苍白的笑：“没关系的，不要责怪陆总……我身体不好，能有个人陪伴你也好。” 闻言，柏颜神情立刻柔软下来，她轻声安慰着卫诺枫，一边握住他的手。 这一幕太过刺眼，陆亦川眼眶酸涩，身形摇摇欲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再后来，他和卫诺枫一起被绑架。 他拼着重伤背起卫诺枫，咬牙将他一起救出。死里逃生后，却只见女人心疼地搂住卫诺枫，神色冰冷地望向他：“这是不是你演的苦肉计？若是害小枫受伤了怎么办！” 脸色苍白却并无大碍的青年回抱住柏颜，看着狼狈不堪的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 这样的未来哪怕是在梦中，都令他双眉紧锁，心脏钝痛。 然后，陆亦川梦见了另一个发展。 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周身泛着温暖的光，一步一步，坚定地向深陷黑暗的他走来。 女人随即温柔地伸出手，要将他从深渊拯救出来。 陆亦川怔愣片刻，忽地戴好凭空出现的墨镜与鸭舌帽，撑起遮阳伞挡住所有圣光，随即以百米赛跑奥运冠军的速度、朝狗血滔天的原剧情展开冲了过去。 正在给他洗脑的女配逆袭系统：！？ 02.你让她碰过你了？ 最近一段时日，柏颜发现她养着的家宠，开始频繁和另一个女人接触。 她在阳台上点了支烟，吹着夜风考虑了叁秒钟，然后将陆亦川捆在了床上。 陆亦川看她的眼神极害羞，又隐隐带着期待。 两人虽然是契约婚姻，床事却寥寥无几。在经验丰富的女人面前，他几乎是生涩得一眼就能被看透。 男人赤裸的胸膛因为紧张而不住起伏着，轮廓分明的腹肌线条清晰可辨。流畅的人鱼线沿腰向下，最后没入内裤边沿。 柏颜却没有碰他。女人的食指慢条斯理地划过他触感紧实的胸膛，语气极淡：“你让她碰过你了？” 陆亦川泛着微红的脸颊一瞬间白了起来。随着吞咽的动作，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下。他颤抖着嗓音问：“什么意思？” “你和她睡了吗。”柏颜换了个更加浅显易懂的说法。 “怎么可能！我、我对你——” 陆亦川一下子激动起来，他猛地坐起来，直直看着神情冷淡的女人，想要解释自己的清白。 可下一刻，胃部突如其来的痛楚令他一下子说不出话。他猛地抬手捂住腹部，脸色发白，冷汗顺着额际流下。 看起来，就仿佛心虚一样。 “呵。”柏颜红唇微勾，笑了一声，意兴阑珊地收回搭在他胸前的手：“你还真是……廉价。” 她从床上站起身，走到衣柜旁，取出了一件吊带黑裙换上。 陆亦川已是冷汗津津，他半眯着眼睛勉强将视线聚焦，哑声喊住柏颜：“你要去哪？” 柏颜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去看小枫。” 她说完，连眼神也不愿再给男人一个，“砰”地关上了房门。 陆亦川心脏猛地一疼。他慌忙滚下床，抓过床头柜上撕去标签的药瓶往口中胡乱倒了几粒药，然后跌跌撞撞起身去追。 安静的室内，倏地响起一声机械音：【任务一：救助半路昏迷的陆亦川，并将他送到医院（奖励积分：10点）】 - “你来看我了。” 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病房内，卫诺枫注视着柏颜的目光温柔，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 柏颜“嗯”了声，涂着甲油的手有意无意地摩挲着青年瘦削的手背。 女人视线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神情并不太好。她说：“剧情开始了。” 卫诺枫一顿，笑意敛起，表情立刻变得凝重：“你是说，陆亦川快要背叛……” 病房外，忽然传来凌乱吵杂的声响。透过单人病房的窗户，卫诺枫看见陆亦川脸色苍白地躺在担架上，身旁跟着位满脸焦急的陌生女人。 耳边，响起柏颜了然的轻笑：“果然。” 卫诺枫立刻回头望向她，有些担忧道：“要是他们联手……” “无所谓。”柏颜从果篮中取出一枚红润饱满的苹果，用小刀仔细地削去外皮。她轻声道，“我不养不忠诚的狗。” 女人随即将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对方，神色温柔，眼底却是漠然：“小枫，你也一样。” 陆亦川在医院醒来时，没见柏颜陪在身旁。 他有些失落，在弄清楚现状后，却并不很失望——这间医院是卫诺枫正住着的，说不定她已经来看过自己，才又回了卫诺枫那儿。 没关系，他去找柏颜，也是一样的。 男人翻身下了床，将吊瓶挂到移动的点滴架上，一点点挪到卫诺枫所在的单人病房。 隔着窗户，却只看见瘦弱的青年把玩着手中的苹果，神色不明。他身边空无一人。 陆亦川心中隐约产生些不安。他从口袋中取出手机，按号码时，发现自己指尖隐约在发抖。 好在电话还能够照常接通。 “什么事？”女人的声音隔着电流，也透着一股冷淡疏离。 陆亦川握着点滴架的手紧了紧，他低声问：“你在哪？” 柏颜没有回话。 电话的那一边，响起属于男性的、陌生的嗓音：“颜姐，要继续做么？” 然后，陆亦川听见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女声，如是回答：“好。” 03.你别忘记我们已经结婚了 陆亦川脸色骤然变白：“你和谁在一起？” “颜姐，你在和谁通电话啊？”话筒的另一侧，那个男声同时问道。 柏颜“唔”了声，无视了陆亦川微微发颤的声音，随口回答对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想到什么，又笑：“男人过了二十四岁体力就开始走下坡路，睡起来，一点意思也没有……” 女人摸着身上男生柔软的棕发，语带笑意，丝毫不在乎电话那头，陆亦川的脸已近惨白。 任安然还是大学生，正是最有活力的时候。他被揉得眯起眼睛，乖巧地埋首在女人身前，顺着精致的锁骨向下舔吻。 柏颜低低喘息了声，看着仍未挂断的通话，讥讽道：“还想听？” “柏颜……”男人紧紧攥着手机，指节用力得泛白，“你别忘记我们已经结婚了！” “是么？”柏颜漫不经心地应了声，“那明天去离了吧。”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良久，传来“嘟——”的忙音。 柏颜扔开手机，陷入柔软舒适的枕头，闭目享受任安然的舔弄。 …… 空阔的独居公寓内，桑含烟皱眉翻阅着攻略面板，在脑内和系统交流：“为什么初始攻略对象对女主的好感度依旧不变？我已经在他身上花费很多时间了……可是女主光环的转移值一直是零！” 她情绪激动起来，音量忽地拔高：“这样下去，我连兑换魅力药剂的积分都攒不够！” 女配逆袭系统在数据库中搜索了一番，回答： 【根据剧情，陆亦川不久前恰好撞见女主出轨，情绪陷入失控。我正在查找他的方位，你这时去接触他——】 呆板平稳的机械音戛然而止。 桑含烟催促道：“他的坐标在哪？” 系统仿若进水，机械音中，带上嘈杂电流：【他在……曙光男科医院？】 - 柏颜这几天颇为懒散，一想到即将被那个女人搅得一团乱的未来，就什么也不想做。 索性天天跟新认识的小狼狗厮混在一处。 任安然刚过二十岁，体力好，嘴巴也甜，还不过分粘人，哪一点她都很满意。 正坐在公园长椅上吃冰淇淋时，放在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柏颜打开消息界面，顿了一下，随即神色不明地扯起唇角。 穿着连帽卫衣的男生好奇地侧过脸，问她：“颜姐，是有什么急事吗？” 柏颜笑了笑，手指左滑，删除了对话框。 她漫不经心回答：“骚扰信息罢了。” 04.跟其他人比，你技术真的很烂 陆亦川将白纸黑字的体检报告单扫描传给柏颜，许久没得到回应。 他知道柏颜回消息一向看心情，只能默默等待。 空旷的书房安静得过分。 男人耐着性子处理了几份合同，忍不住跑到浴室，对着镜子观察自己。 容貌是陆亦川唯一能感到些许自信的地方。这张脸五官精致，轮廓分明，剑眉下的眼眸漆黑深邃，和卫诺枫……也有五六分像。 陆亦川呼吸一顿，看着镜中自己露出的眼神，慌忙抬手遮住。 他想起学生时代，自己第一次和柏颜接吻。 那个吻如蜻蜓点水，一瞬即逝。柔软温热的触感，却让他几乎心跳停拍。 那时的自己，究竟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呢。意外、羞涩，亦或是喜悦——到最后，都变成了融化的冰淇淋一般的难过。 因为年少的柏颜就这样看着他，弯起了眼睛，将莹白纤细的食指抵在他唇上。然后，明艳的少女摇摇头，声音极轻，如叹息： “你这副表情，就不像他了。” …… 陆亦川沉着脸回到书房。 桌上手机荧幕恰好亮起，随即弹出一条消息提醒。 他立刻拿起来，却不是柏颜的回信——消息界面是一条好友申请，昵称【烟烟】。 这个id的读音和柏颜重合了一个字，陆亦川以为是柏颜的小号，选了通过。 对方发来一张可爱的表情包，然后是一段话：【陆先生，你身体好些了么？】 陆亦川一顿，删掉打到一半的文字，重新输入：【你是？】 对方一直在对话框中输入着什么，几分钟后，却只发来叁个简单的字：【桑含烟。】 陆亦川想了起来。是之前将他送到医院的那个女人——他在第二日，就已经让助理帮忙转赠过谢礼。他已经和柏颜结婚，不适合再抛头露面，和外面的女人接触。 陆亦川敛眸，失望地放下手机，没有回复。 过了一会儿，他又拿起手机，打开和柏颜的对话框，将她的头像放到最大，对着发呆。 柏颜的头像是大学时期她自己设计的小logo，后来毕业，她就用这个logo注册了工作室。 柏颜一直没有回信。 陆亦川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他忽地脸色一沉，狠狠将桌上的文件尽数扫落。 堆积的文件落入厚重的地毯，发出闷响。 男人看也不看，只拿着唯一幸存的体检报告单，一手撑着额头，眉头紧锁。 ——柏颜不喜欢孩子，哪怕每次都戴套，为了以防万一陆亦川还是做了结扎，希望柏颜能安心使用他。 他也去检查过了，自己性功能一切正常。他回家后甚至还偷偷用卷尺量了尺寸，跟网上的数据对比，也很优越。 男人胡思乱想着，薄唇紧抿，像要在白纸黑字的报告单上看出个洞来，“究竟是哪里不行……” 书房内，意外地响起女人的嗤笑：“还在纠结我说的话？” 柏颜双手环胸，靠在门边，不知看了多久。她刚从商场回来，手臂上还挂着个购物袋——袋子里，是任安然用兼职赚的钱送她的礼物。 小男生傻得很，还把她当同龄女孩子相处。 陆亦川见柏颜终于舍得回来，一手握着体检报告，抬头眼巴巴看着她。 他这时一点儿不像外人面前备受敬仰的“陆总”，更像她的家犬。 这副模样令柏颜愉快了些。她走上前，一手搭上陆亦川肩膀，然后慢悠悠滑过男人性感的喉结，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她弯下腰，凑到对方面前，红唇微张，却不是吻他： “亦川，跟其他人比，你技术真的很烂。” 陆亦川略带羞涩的神情瞬间凝滞。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柏颜，倏然捏紧手中纸张。 05.你以为，我还会要你吗？ 男人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下。 陆亦川握住柏颜的手，从座位上起身，眉目微沉。 他身高有一米八七，又宽肩窄腰，沉默着站在别人面前的时候，显得很有压迫感。 两人的视角顷刻对调。 柏颜微微抬头，望着男人，眸中染上讥讽——正如她梦中所看见的那样，陆亦川会撕破伪装，和她动手。 陆亦川却小心翼翼低下头，对上柏颜的视线。男人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局促道： “柏颜，我……下一次，我会努力的。所以能不能告诉我，要怎样做，你才会觉得舒服？” 柏颜眸光微愣。不受控制的烦躁感令她神情冷了些，她看着忐忑不安的男人，嘲弄道：“这么想学的话，下次我和别人上床时，会邀请你去看的。” 陆亦川怔怔地看着她，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泛起受伤的色泽：“能不能……不和别人？” 柏颜神情冷漠：“和我结婚时你就该想过这点。” “我知道！可是，可是那时……” 那时，他以为自己总有一天，能取代卫诺枫在她心中的地位。 柏颜猜出他的想法，觉得愈加可笑：“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你和那个女人……啧。”她有些不耐地揉乱自己的卷发，“真恶心。” 这个词令陆亦川脸色一白。心口处泛起一阵阵难言的钝痛，令他几乎要站立不住。 他隐约间意识到自从桑含烟第一次出现后，自己的生活，开始陷入某种莫名的困境。 陆亦川只能徒劳地解释：“我真的没有……我没有和别人做过！那个女人，我也根本——” “根本不认识，却不由自主地被她温柔治愈的气质所吸引，对吗？” 男人身形一晃，唇色也开始泛白：“柏颜，柏颜你不要把这种不可能发生的假设套在我身上……我根本和她不熟！” 冷汗顺着额际不断落下，陆亦川视线落在桌上没有标签的药瓶上，又在下一刻欲盖弥彰地移开。 柏颜视线顺着他，一同落在了书桌上。 寂暗的手机荧幕恰好亮起。 消息界面上，昵称【烟烟】的好友，发来了一条消息： 【陆先生，你什么时候方便的话，能不能出来见一面？】 在这句话之后，是一张俏皮期待的表情包——可爱的小人两颊涂着腮红，满是害羞地，朝屏幕比了颗心。 女人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拿起了陆亦川的手机。 柏颜看着男人僵硬苍白的表情，忽地勾起唇角，轻笑出声。 她回复：【好啊。】 放下手机时，柏颜注意到桌上被陆亦川捏得皱巴巴的体检报告单。 她用手慢条斯理地将纸张抚平，拿在手中，随意翻看。 陆亦川扶着桌沿的手青筋暴起，声音因为极度的痛楚而带上颤意，却又极力掩饰：“为什么……答应她？” 柏颜没有回答，而是朝陆亦川晃了晃手中的报告单，“你还做了这么多检查？” “不会吧，陆亦川。”女人的手隔着衬衫，搭上男人急促起伏着的胸膛。 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几近怜悯的叹息：“你已经被这么多人看过——却以为，我还会要你吗？” 06.她的家犬，不许对别人摇尾巴 柏颜说完，看着男人苍白的脸色，心情终于愉快了些。 她放下体检报告，自顾自去浴室洗漱。 陆亦川怔怔看着柏颜离开的背影。紧握着桌沿的左手一直在颤抖。 男人咬牙将不远处的药瓶握在手中，手背青筋暴起，力道大得将瓶身捏得变了形。 洁白的小药片撒了满地。 陆亦川再站立不住，他跌坐在地，额头抵着半搭在桌上的手臂，狼狈地喘着气。 难耐的痛楚阵阵袭来，冷汗浸湿细碎的额发，他面色惨白一片，眸光沉沉，仿若将死之人。 余光扫过屏幕上的消息界面，陆亦川忽地握拳，抬起手，狠狠将手机砸烂。 破碎的屏幕与机身扎了满手的血，他恍若未觉，眉目间满是阴郁。 …… 等到心口处剧烈的疼痛过去，呼吸终于平缓下来。陆亦川抹了把脸，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拉开柜子。 他从满柜子的维生素C中随意拿出一盒拆开，撕去瓶身标签，代替撒掉的那瓶，重新放到了桌上。 - 纯白的单人病房内。 柏颜将打包带来的补汤放在桌上，沉默了一会儿，说：“她是故意的。” 卫诺枫捏着勺子的手一顿，问：“什么意思？” “桑含烟发送的信息。她的那个……”柏颜回忆了一下，才继续道，“那个系统，可以窥视别人。” 卫诺枫一愣。过了好半响，他拉过柏颜的手，在她掌心写：那我们的对话？ “没关系。”柏颜摇了摇头，“她应该只能看见陆亦川的动向。” 这个名字令青年神色阴晦了些。他掩藏得很好，只关心担忧地看着柏颜：“他真的已经爱上那个女人了？” “不知道。”柏颜将手从卫诺枫掌心抽出来，随意搭在了病床上，“亦川的行为，和预见的有所不同。” 叁个月前，柏颜做了一场梦。 梦中有一个自称“虐文女配”的女人，她凭借神奇的系统，明明“眼巴巴地推开了所有人”，却还是成为了众人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其中自然包括柏颜的契约婚姻对象，陆亦川。 男人的爱廉价，柏颜并不在乎他爱谁。 可陆亦川是她的家犬，即使她不屑一顾、弃若敝履，也不许他对着别人摇尾巴。 “我不会如她所愿。”柏颜抬眸望着卫诺枫。她的眼型很漂亮，只是此刻满是冷意： “陆亦川心中爱她，也没关系。我即使打断他的腿，也会将他的狗链拴好，让他爬，也只能爬到我身旁。” 卫诺枫脸色微白。他逃避般和柏颜错开视线，良久，低声问：“……杀了那女人不行么？” 青年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瘦削的手覆上柏颜的，音色极低，盈满爱意，“柏颜，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柏颜温柔地看着他，然后毫不犹豫地，再次收回了手。 “小枫，你能为我做的……”女人笑了笑，“就是不要来管我和他的事情。” 柏颜说完，不顾卫诺枫眸中哀求与挽留，推门离开。 一如以往，每一次。 天色已晚，柏颜在医院随意找了张长椅坐下，想了想，给陆亦川发了条消息：开车来接我。 她又放开手机，伸了个懒腰，看着夜空懒懒地想——任安然那傻小孩给她送了礼物，那自己，也要花点儿心思给他回礼才好。 这一回，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男人，迟迟没有回信。 07.你不听话了么？ 柏颜终于回到家时，毫不意外地看见陆亦川正如雕像般坐在沙发上，头半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人略一挑眉，屈指敲了敲墙面。 叩击墙面的声响像触动了某个机关，陆亦川立刻抬起眸，沉默着走上前，单手替她脱下外套挂好，又从鞋柜取出室内拖鞋，弯腰摆在柏颜身前。 柏颜冷眼看着男人忙前忙后，语气却不太好：“学坏了，消息都不回。” 陆亦川一愣，右手下意识去摸裤兜中的手机，空空如也。他想起什么，慌忙解释：“柏颜，对不起，我手机坏了，才没看见消息……” 他左手依旧背在身后，动作别扭，卡着柏颜的视线死角不让她看到。 柏颜看着他的神情更冷：“拿出来。” “柏颜，别……唔！”陆亦川闷哼了声，受伤的手腕被女人用力握住，硬是从背后扯出来。 他看见柏颜视线正落在自己的左手上，心中一慌，感觉被绷带紧紧裹住的伤口开始发烫。男人喉结滚动了下，低声道：“见血不吉利……” 柏颜却并未露出嫌弃或憎恶的神情。她半垂着眸，忽然轻笑道：“真可怜。” 陆亦川神情怔松，等回过神来，他一下子觉得所有的难过都消失不见了——无论是柏颜和别人在一起，还是一次次要求他为卫诺枫献血，亦或者那日她说的离婚——因为，柏颜关心他了啊。 男人俊脸微红，心口发烫。 柏颜又问：“疼吗？” 陆亦川赶忙道：“一点都不疼的，只是个小伤口……” 为了证明自己不疼，陆亦川还伸出右手，用力捏了下被绷带裹着的伤口。 殷红的血迹一点点渗了出来，他眉毛皱起，浓黑的睫毛颤了下，又很快将异样全部掩藏好。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柏颜，嘴角扬起，咧出一个笑。 陆亦川是比较内敛的性格，在柏颜面前，才这么多表情——因为她说过，不笑的时候，就不像了啊。 柏颜又笑了一下，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一边脸颊会露出浅浅的、可爱的梨涡。 陆亦川愣愣看着，只觉得满心都是快乐。 然后，他听见柏颜问：“既然没事，那明天去给小枫捐血也没问题吧？” ……原来，是为了这个。 甜蜜的幻象消失不见。 陆亦川覆着伤处的右手紧了紧，更多的血渗出来，他却恍若未觉，“前不久，我不是才去……” 柏颜不想听那么多借口：“你知道小枫身体不好，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她的笑容收了起来，重新换上那副有些漠然的、漫不经心的表情：“亦川，你不听话了么？” “不是……”陆亦川死死握着自己的伤口，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维持足够的清醒。他视线掠过随处可见的纯白药瓶，忍着心口处的钝痛，低声道，“没有问题的，柏颜。” 08.可惜你不能当我老公，只能当我的狗 两人久违地睡在同一张床上。 陆亦川心口闷闷的，他小幅度地翻过身，趁着一片漆黑，悄悄描摹黑暗中柏颜隐约可见的轮廓。 结婚几年，柏颜和他相处的机会并不算太多——她更愿意去病院陪卫诺枫，或是待在工作室里埋头工作。 想到这，陆亦川有些难过。他想自己还是不够优秀，不够好，所以才配不上柏颜花费时间的陪伴…… 在黑暗中，男人的双眸忽然不可置信般睁大了。 他感受到有一只柔软的手，从衣摆下方伸了进来，正轻抚着他的身体。 “柏、柏颜？”陆亦川的声音有些抖。 “我检查一下手感还在不在。”女人含笑的声音响起。温热的手心轻轻抚过男人轮廓分明的腹肌，最后贴上他的胸膛。 陆亦川的心开始怦怦直跳。柏颜总对他忽冷忽热，这样温柔的触碰，对他而言已经弥足珍贵。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赶忙屏住呼吸努力平复，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无措。 柏颜忽然问：“亦川，你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陆亦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极度的惊喜下，他的心跳愈发地乱。他甚至不敢去想，柏颜记得不久后是他的生日…… “我当然……我喜欢——”陆亦川声音小下去，他定定看着对方，忽然小声道：“……柏颜。” 我喜欢你啊，柏颜。 柏颜知道他误会了，没准备解释，只漫不经心地笑了下：“笨狗。” 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极轻，几乎像情人间的呢喃。 陆亦川脸开始烧红，恍然想起刚结婚时，柏颜还是叫他名字。 亦川、亦川。亲近有余，却还是觉得——不够甜蜜。 他急得抓耳挠腮，上网冲浪学了个馊主意，巴巴跑去问柏颜：“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老公，哪个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柏颜故意不回答，招招手，他立刻弯下腰，让对方摸摸他的头。柏颜问：“想听我叫你老公？” 陆亦川红着脸点头。他那时才二十二岁，事业也刚刚起步，还带着股天真。 柏颜于是笑了一下。她笑的时候只有一边脸颊会露出小小的梨涡，反而显得更为好看。讲的话，却坏坏的：“可惜你不能当我老公，只能当我的狗。” 这句话也很动听。陆亦川乖乖低着头，笑容藏不住。他晕乎乎想，柏颜说，自己是她的。 当天陆亦川真的收到礼物，两人第一次做爱，男人戴着柏颜亲手套上的绒皮项圈，骨节分明的手紧张地抓着床单。 在柏颜扯紧项圈的时候，在濒临窒息的情况下，他却隐约感受到一丝温柔。 第二天醒来，脖子被勒得红了一片。陆亦川满心喜悦，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才依依不舍地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往客厅走时，他听见柏颜在打电话。女人的声音微哑，透着股漫不经心：“他么？玩起来一般……” 柏颜好像笑了一下，音色温柔了些许，“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 …… 在一片黑暗中，陆亦川忽然愣住，难以置信地看向柏颜。 他怎么会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那日柏颜在打电话时，喊的名字，并不是“小枫”。 在忍不住开口问询的前一刻，属于女人的温热的手，摩挲过他的颈侧。 柏颜的音色轻柔微哑，却带着一股，难以察觉的冷然：“亦川，你想不想，自慰给我看？” 09.你只能因我而快乐（微H） 黑暗中，倏地亮起一盏暖色的床头灯。 灯光并不太亮，也足以看清陆亦川泛红的脸。 柏颜靠在床头，看着男人满心羞耻地跪在面前，笑意浅淡。 “亦川，你硬了……”女人笔直修长的腿故意踩上他赤裸的胸膛，轻轻划圈，“被我看着，就这么兴奋么？” “别、别说了……”陆亦川满脸通红，骨节分明的右手生疏地握着色泽粉嫩的性器，一上一下地套弄着。 他几乎不做这样的事情。自渎令他羞耻得想要逃跑，可对方含笑的视线，又令他无比快慰。 男人套弄的速度渐渐加快，他低喘着，浓黑湿润的眼眸看着柏颜，带着不自觉的讨好意味。 这样的态度令她心情愉快：“陆亦川，你是什么？” 陆亦川一怔：“我……我是……” “亦川，你是我的奴仆，是我的狗。你只能因我而快乐，明白吗？” 陆亦川呼吸急促了几分，宣告所有权一般的话语令热意蒸腾而起，烧得他心口一并发烫，脑袋昏沉。 柏颜足尖挑起他下巴，轻笑着催促：“说啊。” 男人双唇微颤，满脸烧红，连脖子都红了一片。 “我、我是……”陆亦川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柏颜的……” 他再也说不出来，睫毛颤抖着，湿润的目光哀求地看着对方。 “乖一些，嗯？”柏颜笑意盈然，微笑着看他。 这样的注视让陆亦川彻底无法思考，他眼尾泛红，在念出那个羞耻自称的同时，射了出来。 - 第二日，陆亦川看到家里多了份包装精美的礼物。 在礼盒内，装的是MG牌子的手表——这个牌子在年轻人中很受欢迎，陆亦川在公司时，也听见过别人谈论。 只不过他顾及总裁身份，戴的一向是更为昂贵的牌子。 陆亦川踌躇了会儿，还是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助理：“帮我联系造型师。嗯……设计年轻一点的风格，要尽快。对，很重要。” 柏颜照样是时在时不在，陆亦川晚上回到家，看到安静躺在原处的礼盒，心里就多几分雀跃。 他想柏颜或许是想等到生日那天，再亲手送给自己——这样的想法让男人满心喜悦，向来缺少表情的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到他生日那天，那块手表不见了。 陆亦川晚上回家时愣了片刻，左看右看，都不在。 他带着一丝期望，去书房和卧室翻找，也没找到，只是徒劳地把家里弄得一团乱。 柏颜见完任安然，又去了好友那里，将针孔摄像头里的影像拷贝保存了几份。 回家见陆亦川魂不守舍，总是偷看自己，还换了穿搭风格，问他：“怎么回事？” 陆亦川期期艾艾：“柏颜，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你知道的，我不是在跟你讨要礼物……不过，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男人眼巴巴地看着她，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腕表。 柏颜略一挑眉，果真像反应过来一样，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枚U盘，夹在指尖晃了晃。 看着男人面露茫然，她带着愉快的笑意，问：“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看自己不知廉耻的模样吗？” …… 书房内，陆亦川死死盯着屏幕，眼中满是血丝。 在U盘存储的视频里，男人戴着绒皮项圈跪在床上，一手套弄着性器，满脸潮红。 看着这个画面，他的手开始发颤。尚未愈合的左手紧紧握拳，在掌心攥出血来。 通过扩音器，影像中低哑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我、我是——” 陆亦川牙关震颤，他急促地喘息了几下，忽然使劲拔掉U盘，狠狠摔到了地上。 10.只是为另一个人铺路。 强烈的羞耻感让陆亦川感到一阵晕眩，他眼前发白，喘息急促而紊乱，像一只破旧的风箱：“你怎么……怎么能——柏颜，你是为了他？” 柏颜并不作答，只含笑看着男人。她的眼神这样平静，还带着温柔的怜悯，就这样将他的狼狈尽数看在眼中。 陆亦川在这一瞬间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父亲一直不喜欢他，若是U盘中的影像流出，舆论势必会让他们公司股价受到影响……即使最后得以解决，他在本家的立场依旧会变得更糟糕，然后—— 然后，卫诺枫作为他父亲和真爱的私生子，多了认祖归宗的理由。 只是为另一个人铺路。 他猛地抬起头，有那么一瞬间，眼神凶狠得像狼。 可下一刻，这种凶狠散去，男人眼神黯淡下来，瞳孔如墨，沉入深冷沉寂的海洋。 陆亦川弯腰捡起破碎的U盘，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将它放入自己的口袋——这是柏颜为他准备的，无论内容是什么，都是他能从这个人那儿收到的，唯一的生日礼物。 “真傻。”柏颜看着对方的举动，笑了一下，“毁了这一份，还有云端存储。” 她顿了会儿，满不在乎道：“我会在小枫那儿也留档，你别想着对他做什么。” 陆亦川不说话，他口中一点点泛起腥甜的味道，藏在口袋中的手也开始发抖。 他感到一阵耳鸣，电流通过的嗡嗡声吵杂扰乱他的大脑，又像用螺丝刀穿过太阳穴在里面翻搅。 一直以来，他在柏颜面前说话总会紧张，怕惹得她不开心，或不够开心。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亦川真的以为柏颜会为他的生日庆生，以为自己第一次将要收到礼物。 原来，全部是自以为是。 他胃部抽搐，突然产生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剧烈的疼痛感与嗡鸣声令眼前蒙上一层雾蒙蒙的灰色，男人身体一晃，勉强想起来，自己不久前刚拿出来的药—— 一只柔软纤细的手在他之前，按上了没有标签的药瓶。 “这是你博取同情的技巧？”柏颜微微笑着，手腕一转，将洁白的小药片洒在地毯。 疼痛搅得陆亦川脑袋混乱，他踉跄着单膝跪地，弯下腰去捡。身体才矮下去，被柏颜用力扯着头发，迫使他仰起脸。 “亦川，别吃药。吃药对身体不好你明白吗？保持现在的样子……你软弱无力的时候，才最可爱。” 她音色轻柔，像毒蛇的蛊惑。 在她面前，陆亦川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男人额间满是冷汗，胸膛急促地起伏着，眼神几乎找不到焦距。苍白的嘴唇干得起皮，微微颤着，滚出一句几乎要听不见的应答：“……好。” 他松开捏着药片的手。 …… 空旷的公寓内，倏地响起刺耳的系统提示音：【注意、注意！男女主关系的第一个转折点来了——女主用色情影像威胁男主，要求他将继承自母亲的股份交到她手上……】 桑含烟听完剧情介绍。咂了咂舌：“女主好坏啊。” 她坐起身子，放下手中的薯片，调出人物面板，然后一下子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今天这进展也太猛了吧！？” 在透明的数值面板上，男主的特殊属性【病弱值】一下子加了20点，加上医院那一次，离攒满点数触发【死遁事件】也很快了——而在那之前，她需要刷满男主的好感度，并将女主的光环值转移到自己身上。 桑含烟皱着眉头，问：“陆亦川到底有什么病啊？心脏病，白血病，还是癌症晚期……” 她将古早文中可能性比较大的重病一一列举出来。 系统没有做声。过了会儿，它确凿地、平静地回答：【他没有病啊。】 首-发：rourouwu.in (ωoо1⒏ υip) 11.连怎么讨好主人都忘了么？（微H） 简而言之，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流程，柏颜最终成功从陆亦川手中分走了12%的股份。 会议结束后，陆亦川黑着脸推开门，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领着柏颜径直往他的办公室走。 两名员工看他气势汹汹的，忍不住对视一眼，在心中悄悄猜测：陆总这是在自家夫人手中吃了个大亏，要关门打架了么…… 打架自然是要的，但显然不是旁人想的那样。 在关上门的瞬间，高大的男人再绷不住表情，他背靠在门上，抬手住掩唇。 半响，才露出一个有点儿傻气的笑。 “我刚才是不是做得很好？”陆亦川抿着唇看向柏颜，终于忍不住问道。 柏颜有些讶异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陆亦川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 她回想了一下对方在股东会议上力排众议的姿态，难得肯定地点了点头：“是。” 陆亦川笑容愈加藏不住，满足之余，还带着些许害羞。 “那、那柏颜，你能不能……”他快步走上前，低下头，用那双漆黑湿润的眸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对方，“能不能，再夸夸我？” 柏颜略一挑眉，好笑地想，这人还真是不记仇。 “这个么……”她故意沉吟不语，直到男人露出失落的神情，才扬起红唇笑起来，扯住陆亦川的领带，一把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来。 看着对方那张俊脸露出一瞬间的无措，她笑意更甚，衬得眸中光华微漾：“奖励你的。” 女人如爱抚自己的宠物一般，轻轻摸了摸对方的头。 陆亦川满足地弯起眼睛，傻乎乎地笑了。 若是他真的有尾巴，此时大抵已经摇成了螺旋桨。 柏颜收回手，拍拍对方泛红的脸颊，自己坐上了总裁椅，将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搭到了办公桌上。 她视线随意扫过落地窗外的风景，漫不经心地想，倒是个好位置。 和陆亦川想的不同，她并不准备把胜利的果实分享给卫诺枫，或是其他任何一位情人。 小枫还以为她不知道。柏颜想，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种隐藏在病弱外表下，每当眼神相撞时都能感受到的，令人作呕的占有欲。 但他的确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那年在高中的教室里，她和卫诺枫在窗帘后拥吻，眼角余光扫到窗外陆亦川如遭雷击的表情时，柏颜就知道了。 卫诺枫会是用来伤害他的，最好的人选。 …… 午后的总裁办公室视野极好，却无人欣赏。 阳光被紧闭着的窗帘遮住，令室内显得有些昏暗。 黑发红唇的女人半躺在宽大的总裁椅上，明眸半眯，只偶尔发出声低低的喘息。 在黑色的办公桌下，陆亦川跪在地毯上，埋首在柏颜腿间，正努力地服侍她。 桌面下的位置虽然宽敞，但对于一米八七的男人来说显然有些勉强。 他唇舌敷在柔软的那处，小心翼翼地舔舐含弄着，却总不得要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柏颜腿间，她有些不满意对方的磨蹭，用力扯住陆亦川的头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连怎么讨好主人都忘了么？” “唔……”男人仰起隐约沾着水渍的俊脸，面泛潮红，有些无措。 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 现场教学gkd…！ 柏颜有时候会故意说一些话来伤害陆总，但是说他技术差那一句，是真的（ 12.办公桌下的口交（H） “陆总，您现在方便吗？”门外隐约响起一道年轻的男声。 陆亦川可怜兮兮地缩在办公桌下，小声和柏颜说：“是我助理。” 柏颜了然，忽然扬唇一笑，朝门外喊了声：“进来。” 桌下的陆总裁立刻受惊一样想站起身，刚一抬头，脑袋便撞上桌底。他忍不住“嘶”了声，一手按住发疼的部位，湿润的黑眸有些无措地望着柏颜。 年轻的助理先生已经推门而入，看见坐在总裁椅上的女人，楞了一下。 “有什么事和我说也行，毕竟，我现在姑且也算是股东之一。” 柏颜朝他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瞄了身下的男人一眼，轻轻踢了踢他，意思很明显：继、续。 助理先生有些犹豫：“可是……” 陆亦川耳尖发红，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他怕拖延久了会惹得柏颜不开心，只好红着脸埋首在她腿间，继续未完成的口交。 许是因为紧张，他发挥得比以往还要好些。 柏颜舒服得轻轻“嗯”了声，眸中浮现些笑意，仍望着助理，“还是说，你想和我聊些别的？” 助理先生不知道缘由，只觉得她声音无端带着点儿媚意，白净的脸庞不由泛起薄红，“陆夫人，这样不太好……” “是不好，而不是不愿意吗？”黑发红唇的女人含笑看着他，尾音微微上扬，小钩子似的惑人。 年轻的男人傻傻看着她，半响，说不出话。 唯有浅浅的桃花红一点点晕染开来，成为无言的回答。 陆亦川在桌下听得心口发闷，修长的五指攥紧地毯。 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他不再是温吞地讨好，而是以唇舌覆住敏感的小核，不住含弄舔咬。 与以往全然不同的攻势令柏颜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忽然直起身子，抬手捂住唇。 用尽意志力，才没让自己呻吟出声。 “你先……出去。”她缓了会儿，才勉强发出声音，将写着自己联系方式的便签纸压在两指下，轻轻向前一推。 好在年轻的助理低着头，并未发现异常。 他红着脸收下便签，随即逃也似地退了出去，还不忘关好门。 他一出去，柏颜立刻向后靠倒在椅子上，低低喘息，“你这蠢狗……啊……” 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夹住了男人的头。 陆亦川仿佛受到鼓舞，湿热的舌尖顺着湿漉漉的小缝上下滑动，带起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如渴水的旅人般不住吮吸着，将涌出的花液尽数咽了下去。 难耐的快感渐渐吞噬了理智，柏颜忽然扯住他头发，将男人紧紧按在自己腿间，“再、再快点……” 几近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陆亦川却伺候得愈加卖力，舌尖顶开满是液体的小缝，覆唇上去，狠狠吮吸了一口。 尖锐而强烈的快感猛地窜至全身，春潮自甬道中一汩汩涌出，柏颜浑身颤栗着，彻底沉浸在高潮的快感中，不由松开禁锢。 空气再次被吸进肺叶，陆亦川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着，脸上还沾着亮晶晶的水渍，唇色却因为缺氧而变得泛白。 下一刻，柏颜将马克杯中的茶水泼了他一脸。 她呼吸尚未平复，面上还带着高潮过后的红晕，神情却冷了下来，“你想害我在外人面前失态？” 水珠顺着脸颊不住往下滴，陆亦川并不去擦，只愣愣地看着她。 梳理整齐的黑发被尽数打湿，有些凌乱地垂在额间，碎发下面的那双眼却亮晶晶的，“柏颜，我好像明白了……” 他傻傻地问，“是不是舔那里会舒服？” 柏颜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 她勾勾手，从男人的西装口袋中摸出迭好的内裤，慢条斯理地穿上。 又拉开抽屉，把陆亦川的车钥匙也据为己有。 “真不知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柏颜看着对方仍不认错的呆样，一面关上抽屉，翻了个白眼，“是啊，很舒服，所以你很想让我高潮给陌生人看吗？” 陆亦川立刻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他摇得飞快，甩出几滴水珠，更像被雨水打湿的大型犬。 柏颜无奈，瞥了眼西装裤上鼓起的那一处，决定放置不管。 她活动了下略有些酸软的双腿，潇洒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只留下满是茫然的小陆总在办公室内，半响，忽然嘀咕了句，“就是吃饭啊……” 他站了会儿，没管自己尚未得到处理的欲望，而是半跪着，小心翼翼地擦拭起沾满水渍的皮质椅子来。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对方那句“很舒服”，不由得扬起唇角，傻乎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