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躺赢》 第1章 相亲失败 马子健推门走入咖啡厅，开始环顾四周。 第一感觉这间咖啡厅的环境还不错，干净整洁。阳光从清晰透明的落地窗洒下，明亮而温馨。同时还隔绝街上的嘈杂喧嚣，取而代之的是优雅缓慢的轻音乐。 最终，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位女生。 她坐在两人桌的一边，穿着工作时的职业装。因为坐姿的缘故，看不出具体身材，但胸前的白衬衫被紧绷绷撑起，让人下意识地惊喜了一下。 “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来晚了，真是抱歉。”走到女生的对面，马子健露出歉意的笑容道：“你是王阿姨介绍来的吧？”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女生点了点头，同样笑了一下。 然后就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没办法，相亲谁能逃过这个环节。尤其男方看起来还不是很外向，不擅长主动找话题的时候。 露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半天后，他才终于憋出一句话：“你长得真好看，比照片还漂亮。现在的照骗可太多了，你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谢谢。”女生又礼貌地笑了下，接下来明显放松多了。 凭借敏锐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已成为这场相亲狩猎场上的猎手：“我还上着班呢，待会儿就要回去。既然是相亲，就直话直说了，可以吗？” “啊，好的，你问吧。”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女生单刀直入，很是犀利。 “哦，最近刚考上了事业编。”马子健端直了身板，从容应对。 闻听这个答案，女生的目光微微亮了一下，语气也轻柔了些：“待遇怎么样呢？” “待遇挺好的，一个月六千的底薪，社保公积金都交满，还管吃管住。就有一点不好，经常要值夜班......” “不过我寻思着，我还年轻，现在还扛得住。等熬上几年资历后，估计也就不用值夜班了。” 女生的神情明显更满意了：“说得不错，年轻就是要上进些......嗯，具体是什么单位，负责些什么呢？” “呃......”马子健的脸色却有些奇怪起来，支支吾吾地道：“新，新设立的编制，全名是城市地下人口管理局......” “嗯？......”女生一脸疑惑，整张脸就是‘你在逗我’的表情包：“到底是什么工作呀？” “其实......就是公墓管理员。” 一听这个，女生满意的脸色当即变了。 不等马子健接着说下去，装作看了下精致的手表，慌张起身道：“那个，咖啡钱我已经付过了。单位还有事需要去做，咱们下次有空再聊吧。” 说完，急匆匆地就走了。 马子健屁股都没挪开椅子，只是转身道：“留个联系方式啊，做不成恋人，起码可以当个朋友，互相帮助嘛。” 跑到半路的女生都被气笑了：“你能帮我什么，提前准备好墓地吗？” “这个......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墓地价格的行情......” “我知道个鬼啊！”话刚说完，女生的身影已到了街上。 透过落地窗看着她落荒而逃，胸还颤巍巍地跳动，以及那优美扭动的浑圆臀和大长腿，马子健留恋地摇了摇头，郁闷道：“唉......草率了，没想到身材也这么顶。” 随后，淡定地喝了口咖啡：“不过终究只是胸大，心胸却不宽广。公墓管理员怎么了，不比打工人996要好？” 现在这社会多内卷啊，很些人都恰不上饭的好不？ 公墓管理员工作稳定，福利待遇自己也没说谎。就算吃住是在公墓，除了不吉利些，也没啥毛病的好不？ 而且生前房子买不起，死后的房子却可以预定，真心很不错了的好伐？ 熟练地吐槽完毕，排解这第69次相亲失败的郁闷后，他脸上又露出‘不向丑陋现实屈服’的笑容，走上熙熙攘攘的街道，坐上直奔西郊公墓的公交车，也回去准备工作了。 他是名孤儿，凭借一股子要强的劲儿，靠着奖学金和半工半读才大学毕业。 原以为出了校门后日子会好过点儿，没想到社会内卷得都快成麻花了。三年时间基本没攒下钱，倒是养活了房东和快餐店。 别问为什么不顺便养活下外卖平台，因为他......没资格的好伐。就连在快餐店，吃的大多也是素菜。 至于说找女孩子结婚成家啥的，内心渴望吗？ 废话，当然渴望！ 只不过......房子是他能买得起的？ 刚才在女孩面前笨拙、甚至有些舔狗的表现，基本上都是演的。从小就体会人情冷暖的他，怎么可能会是那副呆头鹅的模样。 究其根本，不过因从小缺爱而有些自卑，偏偏又思想端正。不想耽误人家姑娘的同时，也不好拂了介绍人王阿姨的好意...... 想到这里，他不由惆怅地看了下窗外的天。 诡异的是，刚才还阳光灿烂的天空，现在却突然变得阴沉起来，远方的云竟然还逐渐变得漆黑，以逆时针的方向缓缓旋转着，似乎云团中的空洞要吸走什么东西，又或者要喷吐出什么。 然而，车上的人并没多少惊讶的神色。 这种天空异象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电视网络上的一些砖家，说什么是稀有元素导致的大气污染什么，但没多少人信。 后来网上陆续有人发布了一些奇怪的视频，什么有人忽然浑身着火，小孩儿气怒之下掀翻一辆汽车啥的。 但很快，那些视频就销声匿迹了。 那阵儿说什么的人都有，世界末日、灵气复苏啥的都属于没新意的。可经历一开始的恐慌或兴奋后，人们发现屁事儿也没发生，渐渐也就淡定了。 毕竟天气突然阴沉算个啥，打开车灯照样正常行驶。 对于普通人来说，钱还是得赚，债还是要还，日子还得照样过。大气污染要不了命，穷却可以。 非但可以，还能让人断子绝孙，断女绝外孙女...... 然而马子健不知道，就在公交车行驶过这团诡异的漩涡云时，一道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气息灵线，忽然从云团的空洞中射出，缓缓地汇入他的身体...... 而他......除了觉得有些燥热外，并没其他异状。 接着又怀念起刚才相亲女生的胸，还不禁咽了下口水：“真的有些草率了......就算不想耽误人家，也该岔开话题多聊会儿，提升下自己审美的标准嘛。” 嗯......男人嘛，谁还不是个好色之徒。 很快，终点站西郊公墓就到了。 这里是市里最大的墓园，据说清朝那会儿就是个乱葬坟，后来才规划为了公办墓园。上属单位是民政部，隶属是西郊墓园管理有限公司。 到了地方已是傍晚，天气也恢复了正常。 马子健没学过风水学，不过也看得出来，这里的环境......也很不错。 两座青山，中间夹出一道山谷。一条长河，绕着两山的边缘流过，可以说是藏风聚水的宝地。 “子健，老吴头儿有事请假了，今晚只有你一个人值夜班。”刚到单位，领班就向他说道。 “唉，相亲失败，还得一个人值夜班......这一天天的，真让人受不了。”他当即一脸的苦相。 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心里没啥意见。但也得象征性的抱怨下，免得领班拿自己当好拿捏的软柿子。 至于值夜班这事，他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虽不算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对鬼怪什么的，也并不怎么忌讳害怕。 理由也很简单。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嘛。 【作者有话说】 很高兴跑来七猫了，希望能认识很多热心的好读者，爱你们哟...... 第2章 刺激吗？ 在宿舍里打了两把王者农药，天也渐渐黑了，到了该上班的时候。 到食堂扒拉了两口饭，回到宿舍又挂上对讲机，戴上安全帽，以及拿上光源极其明亮的大功率手电筒后，马子健便准备去墓园巡逻。 不过，看到桌上用来辟邪的红布腰带，想了想......还是一如既往地缠在了腰间。 嗯，就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现代年轻人虽不信这些，但......有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嘛。 就跟有些年轻人其实不信什么星相塔罗牌，可当生活不顺的时候，也会假装信一下安慰自己。 总之，人性诡谲微妙，就很矛盾、很迷。 到了墓园，一个人便按照既定的路线认真巡逻。工作已一个月的他，对夜间巡逻的必要性已很清楚，主要在于三点。 一是为了防贼。 这里建国前就是墓地，以前埋葬过不少古人，直到近两年，还有胆大包天的盗墓贼来这碰运气，看能不能摸到金。 不过这概率已经不大了。 二是防火。 这是重中之重。 墓地每天都有进项，国家虽然提倡了很久的文明悼念，但还是有家属会烧纸钱。墓园白天当然也会详细检查，但晚上风大，周围又都是林地，还是得多加注意。 万一有没灭掉的星星之火，引燃了其它地方，那就是重大责任事故。 至于第三嘛，则是驱散无关人等。 有些城市的流浪汉，会跑到这里来找祭品吃。还有些胆子大的年轻人，会晚上过来这里直播，也不知道是不是给观众们在线选坟...... 反正随着时代的发展，奇葩事儿也层出不穷。 老吴头儿有次巡逻的时候，就发现一伙儿人在直播坟头蹦迪，气得老吴头儿当场差点心肌梗塞。 巡逻了一半儿，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倒是周围一座座墓碑耸立，月光下，风也开始呼呼刮着，难免有些阴森恐怖。 马子健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红布，还是有些心里发慌，又摸出手机戴上耳机，开始播放起......《大悲咒》！ 这操作，可真是太秀了。 但不得不说，效果也是真的好，《大悲咒》舒缓又安心的旋律一播放出来，登时让人平静不少。 随后，他脸色就变了：“有没有搞错！......垃圾腾迅，看你家的小说收费就算了，连《大悲咒》也要购买vip？” “还打着保护版权的旗号，要不要脸！” “四大名著在你网站好像也收费，咋滴，我们订阅产生的稿费，你们是能开通阴间收款服务，给人家作者汇过去啊？” 越想越气，越气就......一点都不害怕了。 而且戴着耳机也不利于听到墓园里的动静，随即他便靠着这股怒气，继续巡逻起来。 可走到一座山脚时，忽然又停下来脚步。听到一阵阵不寻常的声音，而且百分百确定是人发出来的。 还是个女人，并且是个年轻的女人！ 霎时间，马子健感觉头皮都要炸了，一股凉气从头顶窜到尾巴根儿，整个身子一下动弹不得，大脑里一片空白！ 这可是公墓，而且还是清朝的乱葬坟，死于非命的人不知几许。再加上这几年天生异象，怪事不断的，出现那么一两个超自然的事物，好像都太正常了。 甚至有点不出现，反而还不正常的感觉...... 可当最初巨大的恐惧过后，他神色忽然又一变，渐渐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那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如怨如泣...... 凭借多年鉴赏动作艺术片的功底，他立马察觉到那哼哼声...... 怎么说呢，一听就是刻意在取悦男人的假哼。 是的，他的鉴赏能力已恐怖如斯。 意识到这些，马子健怒从心中起、恶向两边生，这一天天的......都是些啥破事儿，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想到这里，当即关闭大功率手电筒，借着月光和对环境的熟悉，蹑手蹑脚地拐过山脚，果然看到墓园一处偏僻的平坦路面上，停着一辆车。 不知是嫌车里的空气闷，还就是为了找刺激，车窗居然是开着的。也由此，他才隔着老远便听到了声音。 借助天上的月光，他又模糊看到车里有两个小年轻，车身都在微微晃动。 这.....让人如何能忍？ 下意识地，就想冲出去质问那两人，能不能算自己一个......呃，不对，是将两人驱散回去。 可转念一想，这给自己造成的恐惧外加虐狗的双重打击，只单纯驱散也太便宜了。 接着眼珠一转，嘴角就勾起个诡秘的弧度。 上次听老吴头儿说坟头蹦迪的事后，他就开玩笑地回应，得给那些人一点真的刺激瞧瞧嘛。 正好墓地之前还有家公司想搞景色开发，弄了索道啥的，后来得知这里曾是乱葬岗，当然就不了了之。 不过那索道却没拆除，马子健就利用白天无聊的时间，弄了个披着白床单、戴着假发的模特假人。而且之前那家公司还搞个了个鬼屋，里面的音箱也能用...... 这俩小年轻儿大半夜都来这里找刺激，这次得让他们得偿所愿、满意而归吧？ 想到这儿，马子健悄悄地小跑进之前的鬼屋，打开里面的音箱设备，然后一点点调大音量。 顿时，阴气森森的墓园里响起若有若无的恐怖鬼叫声，瘆人无比。 车内的女人当即有所察觉，猛地拍打身上的男人：“你停下，快停下，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 “这时候，怎么停得下来？” 可随后，他就被女人用力推了起来。 正恼怒间，忽然看到夜空间一个女人的身影缓缓飘来，面目惨白无比，头发和衣角在夜风中微微飘散，两只眼睛毫无生气，嘴角却似乎还在微微笑着...... 瞬间，刚才马子健那种战栗的恐惧，他加倍地体会到了。 一男一女愣了半分钟后，猛地发出惊慌破喉的惨叫，面色扭曲骇然。男人随即手忙脚乱启动车子，歪七扭八地开了出去...... 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从鬼屋里走出的马子健拍了拍手，露出个职业性的微笑：“呵，欢迎下次再来......” 心情愉悦的他，随即继续巡逻起来，嘴里还忍不住嘀咕：“没文化，真可怕，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可就在刚才那辆汽车离去的平地上，却缓缓显露出一个女孩的身影。 白色的连衣裙，乌黑的秀发遮脸，两只眼睛毫无生气，嘴唇被轻轻咬着，明显气得不轻：“居然敢坏我的好事儿！” “在公墓里蹲两个大活人容易吗，而且还是身上有灵气的，就这样让你给吓跑了！”猛然间，她秀发张开，怒气勃发：“你得赔！” 随即，一双赤红的眼睛向远去的马子健看去，赫然发现这家伙身上的灵气浓郁至极。跟刚才两个小年轻相比，简直犹如皓月对萤光！ 一时间，女鬼不由看向天空的月亮，感慨地来了一句：“或许，这就是天意啊......” 第3章 你这女鬼不合格 前半夜巡逻回到宿舍，马子健便感觉有些困累，顺势一屁股躺在床上就打算睡觉。 身为公墓的管理人员，他的生物钟当然与一般人不一样。一般都是半夜2点之前巡逻完毕，躺着再睡上2个小时，紧接着后半夜巡逻一圈，再睡上一个大上午。 “生物钟紊乱什么的，我可从没这样的烦恼。” “把睡眠时间往后推迟6个小时，这时小睡一会儿就跟平常人午休一样......如此一来，哪还有什么生物钟紊乱？” “呵，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按照他的作息习惯，这时躺床上不大一会儿就会睡着。可今晚也不知为什么，感觉身体渐渐燥热了起来。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自从天现异象的时候好像就一直有。不过也不影响睡眠，身体还倍儿棒，马子健也就没当回事儿。 今晚却不同，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那股说不出的隐隐燥热，让他忍不住烦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又打开了空调。 “是对昨天相亲的爆胸妹子念念不忘，还是今晚看了那对儿小情侣的刺激直播？”他疑惑地挠着头。 大晚上夜里本来就凉，空调里的丝丝凉气也吹了出来，按说温度已经很低了，但就是感觉很热。 非但热，而且还有些难受。 虽不至于无法忍耐，可跟之前身体倍儿棒的感觉完全不同，好像有什么气体在体内膨胀一样。 又去卫生间简单冲个凉，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继续嘀咕道：“或许单纯只是因为夏天到了，动物们都燥热起来，我这条二十多年的单身狗也不例外？......” 也就是此时，门外垂涎已久的女鬼缓缓穿过宿舍墙壁，嘴角露着迫不及待的邪魅微笑。然后......眼睛忽然就睁大了。 此时的马子健，只穿了条四角内裤。毕竟人刚洗完澡后，都不会立刻穿得整整齐齐，尤其他还一个人住。 刹那间，一具成熟男性的躯体，毫无防备地就呈现在女鬼眼前：全身浑圆匀称，肩膀宽阔，皮肤也是健康的小麦色。 身上还有几道伤痕，隐隐透露出几丝狂野的气息。 长相方面不怎么突出，最多说得上清秀。可一双眼睛复杂而灵活，还带有几分狡黠，薄薄的嘴唇间，似乎总挂着一丝不经意的笑容。 “穿着衣服还没怎么看出来，脱了衣服后竟还有几分说不出的魅力......”情不自禁间，女鬼小声地评价着，脸不知不觉就红了起来。 可随后，她便悚然一惊。 只见马子健正死勾勾地盯着自己，还全身打了个哆嗦。随即竟伸出手来，似乎想触摸自己的脸...... 刹那间，女鬼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她就气懵了：自己可是鬼啊，这是在怕个毛线，该怕的是他好不好？ 然而，就在她准备发飙的时候，又一次愣住了：只听‘滴’的一声，原来马子健并不是想摸她，只是伸手关掉了墙壁上的空调。 “唔......洗了个澡后，果然感觉有点冷了。”说着，顺势躺回了床上。 就这么个自然的动作，却让女鬼仿佛遭受了一记无形的暴击：大半夜的一个女鬼出现在面前，你的反应居然只是关空调？ 你到底有没有将本女鬼放在眼里，难道你是瞎子......呃，等等，好像普通人的确是看不到自己的。 也不对，他身上灵气明明那么浓郁，简直都快爆表了，怎么可能还没觉醒异能？ 但说一千道一万，女人是从来不喜欢思考的，女鬼也一样。 被怒气冲晕头的她，当即现出身影飘向马子健身前，两只眼睛也变得血红，阴气森森地吓唬道：“还我的命来！” “啊！！！......”刚有些困意的马子健，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上空飘着一只女鬼。乌黑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大半个脸庞，勉强露出来的地方惨白浮肿，好像在水里泡了很长的时间，恶心又狰狞凶戾。 前胸一片的肌肤倒是白如凝脂，可再往下本该浑圆凸起的美好位置，却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还能看到里面森森的白骨！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出现眼前，简直能直接让人魂飞魄散！ 其他人在这种骤然极度恐惧下什么反应，马子健不清楚。但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昏了过去，而是下意识地一拳就向女鬼砸去！ ‘砰’的一声，拳头到肉的感觉十分清晰真实，直接将女鬼从半空打到天花顶，又重重地跌在地上。 同时，体内那股撑得让身体难受的燥热，也像找到了什么倾泻口，一股股暖流争先恐后的沿着胳膊涌向发力的拳头，又一股脑地顺着拳头流进女鬼的体内。 整个过程让马子健差点没舒服得叫出声来，好在大脑一片空白下也没怎么顾得上，才让女鬼保留了几分颜面。 只觉体内的燥热一下活泛翻涌起来，如同凶猛的野兽找到了猎物。 来不及思考，又恶狗抢食一样向女鬼扑过去，拎起砂锅大的拳头，砰砰砰地照着女鬼身上一顿猛捶！ 至于说这算不算打女人...... 拜托，都什么时候了，哪还顾得上这个？ 反正他觉得要不揍死这女鬼，死的肯定就是自己。何况人在极度惊恐当中，其实也想不出什么，只会凭借着本能行事。 “别打了，你不要打婷婷了，呜呜......”连续揍了十几拳后，马子健开始发现事情不对劲儿了。 压在身下的女鬼惨兮兮地躲着，竟然还哭了起来，声音也不复刚才的阴森凶戾，跟受欺负惨了的小女孩一般无二。 然后又看到，女鬼的脸也不再是浮肿可怖的模样，除了有些不健康的苍白外，居然......还挺好看的。 光洁的额头，弯弯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精致的下巴。尤其此时委屈巴巴扁着嘴的模样，更是楚楚可怜。唯独脸上一大片的淤青，让她的美丽有了几分瑕疵，而这些正是自己刚才的杰作。 “你到底是不是女鬼？出来吓唬人失败被揍，居然还有脸哭？......丢不丢人，不对，你丢不丢鬼？”看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就算自己是禽兽也下不去手了，只能用嘴炮进行了一番精神攻击。 没想到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女鬼满是委屈的大眼睛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随即凶戾的红光大作：“去死吧，你这个不讲武德、出手偷袭女人的臭男人！” 话音刚落，原本垂在地上乌黑的秀发，仿佛活了过来一样，猛然缠住马子健的脖子，狠狠将他甩在宿舍的墙上，砸乱桌上的一大堆事物摆设。 “中计了......”摔得浑身酸疼，也不知骨头断了没的马子健，懊恼地说了一句：“居然还是美人计，我果然经不起一点诱惑。” “行啊，你还挺乐观。” 女鬼婷婷却已站起身来，秀发无风自动，眼中红光闪烁：“原本只想吓吓你，吸走一些灵气就算了。但现在，不把你吸成人干儿，我就跟你姓！” “那你姓什么？” “哼，告诉你也无妨，本姑娘姓马，马聘婷。” “那你本来就跟我一个姓啊。” “嗯？......”女鬼一愣，随即漂亮的脸蛋就变了，又是刚才浮肿狰狞的模样，还猛然长大嘴巴，嘴角都撕裂了，血肉藕断丝连，喉咙里发出尖锐恼怒的叫声！ “啊！！......你死定了！” 第4章 什么情况？ 马聘婷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来吓人，居然会是如此狼狈的情况。 从苏醒后的零碎记忆里得知，刚才的幻术恐吓绝对是对付活人的利器，把人吓大小便失禁是正常的，直接给吓成白痴的也不是没有。 万万没想到，对方这奇葩居然不讲武德，不按套路出牌，竟突然出拳偷袭自己！ 偷袭也就算了，毕竟一般人身上没有灵气，根本打不到虚体。可这家伙非但有，灵气还十分浓郁，竟然打得自己好疼！ 彻底被激怒的她，早将马子健好看的躯体，和之前的决定抛在脑后，只想狠狠给对方一个难忘的教训！ 当然，要对方性命这种事儿，她是做不出来的。之所以那样叫嚣......哼，当女鬼不要面子的吗？ 她真正的打算，只是吸光对方身上的灵气，然后再吸一部分阳气，让他在床上病躺上半个月，好好认识到得罪自己后是什么下场！ 一想到这家伙半个月整天萎靡不振、浑身无力，以及再见到自己后瑟瑟发抖的模样，马聘婷忍不住心中便高兴起来。 随即她猛然一甩头，秀发又如坚韧无比的牛皮鞭子，死死将马子健缠绕锁住。飞身对准他额间的眉心，狠狠地吸了过去！ “不要啊，救命！......”这一刻马子健果然惊骇莫名，脸都开始扭曲了，浑身乱动个不停。 没办法，正常人遇到这种事儿都这反应。 尤其脑中再闪过很多影视剧里，原本健康壮硕的猛男被女鬼一阵吸，瞬间变得骨瘦如柴，紧接着化为一具干尸的恐怖片段，谁敢说这会儿能不害怕？ 可惜，公墓宿舍这地方，他就是喊破喉咙都没用。只能独自地品尝着死亡来临的恐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他发现单纯除了害怕外，只觉得一股充沛道难以想象的气流，沿着自己的眉心汹涌地向外流去。仿佛一群老色胚看到位绝世美女对他们勾了勾手，一个个就像脱缰的野狗般向外面跑去。 简直一点意志力都没有！ 结果呢？ 结果就是自己感觉......好舒服啊。 原本体内的胀痛感飞速消失，非但没什么痛楚，而且多余累赘被拔除的感觉，还让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精神奕奕。 于是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很销魂、很荡漾地闭上眼睛，满足地哼了一声：“啊......” 可就在他感觉无以伦比快乐时，紧紧缠绕身体的头发突然绷断，马聘婷也仿佛遭到什么无形的打击，整个人‘砰’的一下向后飞去，后背狠狠撞上墙壁。 还没等马子健伸手去拉，又‘吧唧’一下滑落到了地上...... 一脸呆滞看着狼狈女鬼的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好吸自己阳气的吗，怎么你先躺下了？ “那个......”想着上前问问情况，他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 没想到这个动作好像刺激到了马聘婷，整张脸立刻变得惊恐无比，拼命摆着手跟何润东版的步惊云一样大叫道：“你不要过来啊！......” “啊，这？.......”马子健吓了一跳，赶紧停步道：“你到底怎么了？” 谁知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马聘婷竟然又被刺激得不行，直接忍痛用尽全身力气起来，二话不说一个扎猛子就向窗户处跳了出去，接着连滚带飘地飞速离开这里，跑得比兔子快太多了。 “到底什么情况啊？......”看着把人家女鬼弄成那副模样，马子健整个人都是懵的。 可随即环顾下狼藉遍地的宿舍，他忽然又怒了：“玩儿完我就跑，也不知道负责，你这个渣女！” 这时候，他也不怕对方是什么女鬼了，打开电脑登录公墓管理系统：“马聘婷是吧，呵，只要你埋在了这儿，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很快，对方的信息就被检索出来，除却一些基本信息外，还有她的墓地位置，以及死因等等。 “病死的？......”但看着上面的死因，马子健却有些蹙眉：“那么凶的女鬼，应该都属于厉鬼的行列了吧，病死的哪会有那么大的怨气？” “不过，现在情况好像跟那些灵异电影不一样，不见得死因会决定鬼怪的性格。” 随即又想到今天自己身体的怪异，赶紧打开浏览器，开始仔细搜索起如今世界异变的信息。 可惜......啥都没有。 好在这种情况他早有心理准备，丝毫不气馁拿出以前找片源的劲头儿，孜孜不倦地又继续搜索起来。 终于，在一个私域网上他搜到了个贴吧，挂着羊头卖狗肉的那种。 里面的帖子讨论的，果然是这些年离奇的人物和事儿。还提到了什么功法、修炼、招安、榜单等一大堆看不懂的内容。 但凭借多年找片儿的经验，他确定那个贴吧就是要找的组织。 又可惜，贴吧里的那个组织居然是个微信群，入群前还需经管理员的验证。而验证的问题就是：你是我们中的一员吗？ 马子健的回答：是。 然后......就真的没有然后了。 随即他也反应过来，现在可是大半夜3点多，就算现在社会有很多夜猫子，但大部分人作息还是正常的。 只能等明天，再看看啥情况了。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怎么弄得跟网上某些从事不法行业的一样，这么谨慎麻烦的吗？” 随即关上电脑，又收拾了一番狼藉的宿舍，看看时间也快4点了，下半夜的巡逻马上又要开始。 简单又做了顿饭，吃饱后戴齐装备打算出门。 不过这一次看到桌面上的红布，却没有缠在腰间，而是得意地晃了晃自己的手，道：“相信这种虚幻的东西是没用的，幸福的生活还是要靠自己亲手创造。” “咦，怎么感觉这话怪怪的？”说完，就自嘲地摇了摇头，道：“果然单身太久了，连一句话都能想歪。” “不过话说回来，那女鬼小妞的手感，真心蛮不错的。要是......能再多揍几顿，肯定是极好的。” 这一刻，躲在自己墓地里的马聘婷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打了个哆嗦。 小心翼翼地左右四顾一番后，还是有些害怕：“我就在这里装死，他应该不会发现吧？不对......我本来就已经死了，怎么还能说是装死？” “哎呀，反正不管怎么说，我打死也不出去......他是公墓的管理员，难道还能把我的坟给刨了？” 可怜兮兮的她抓着头发，一脸的郁闷害怕，怎么看都像是大学毕业没多久、性格还有些甜美可爱的女孩子，哪有之前凶戾女鬼的模样？ 可当她一遍遍给自己打气鼓劲，终于觉得会没事儿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喂，那个跟我一个姓的，你给我出来！” “啊，妈妈......他来了，他真的来了，我好怕啊！”顿时，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在这一句话中轰然崩塌，女鬼忍不住一下哭了出来。 第5章 这世界怎么了？ “你这个渣女，玩弄了人家的身体，吸走了人家的阳气，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知道这样给我造成了多大的精神创伤？” “就算今晚跟我只是逢场作戏，好歹也该有些演员的职业素养吧？” “你看那些灵异题材的电视电影，不是聂小倩爱上的宁采臣，就是白娘子嫁给许仙报恩，你怎么不按剧情来演？” “......” 听着马子健在外面的叫嚷，马聘婷已经不哭了，而是气得浑身发抖：自己这是招惹了个什么牛马奇葩？ 什么叫玩弄了你的身体，伤害了你的感情，我还成了没有演员职业道德的渣女......简直欺人、不，欺鬼太甚！ 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抱着‘老娘给你拼了’的决心，冲出去跟那个混蛋同归于尽。 可一想到对方恐怖的实力，又极力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外面那个糟老男人坏滴狠，就是想骗自己这个柔弱的女鬼出去...... 幸运的是，马子健在外面叫嚷了足有一个钟头后，天也渐渐亮了。 而他从昨天又是来回赶公交相亲，又是大半夜跟鬼打架耽误午休，还有两次兢兢业业的巡逻，困累得不行。 最后撂下一句‘我还会回来的’狠话后，也就下班回宿舍休息了。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我一个女鬼为什么会被活人欺负成这样？......”留下墓地里的马聘婷，哆哆嗦嗦地如寒风中的一只小鹌鹑，哭都没地方哭：“妈妈，这个世界好可怕，我想回家。” 反倒心满意足的马子健，一觉睡得十分香甜，醒来时看到外面太阳刺眼，还不由伸了下懒腰。 然后想起昨晚的事儿，赶忙拿起枕头旁的手机，一看微信那里还是没动静。 “果然，自己还是草率了......这组织弄得如此谨慎，自己只空口白牙说是他们中的一员，谁会信啊？”想了想，他随即就点头道：“看来，这个验证问题也是一道考验。” 只不过，微信验证回复也就能写十几个字，怎么才能让对方相信？ “不过话又说回来，女鬼被自己打跑了，身体也没啥异样。加不加入那个组织，似乎、好像、看起来也没什么必要了吧？” 自言自语到这里，白班的一个同事就推门进来：“子健，食堂午饭已经好了，一起去？”说着看到他还没起，有些奇怪地道：“你平时这会儿，不是早起来了吗？” 果然，一听吃饭这俩字，马子健的眼神登时亮了起来，雀跃道：“刘哥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人都是人上人。 人生在世，抛开一切攀比虚荣啥的，说白了就是吃喝二字。更不要说像马子健这种真正挨过饿的孤儿，对干饭可是有着不一般的执念。 什么女鬼、神秘组织啥的，这会儿全抛在了脑后。飞速起来洗了把脸，迈着愉悦的步伐就向食堂小跑着走去。 是的，小跑着走去。 毕竟真跑起来不太好看，可慢悠悠走过去，自己心急...... 到食堂领了餐盘排队等打饭，就看到领班走了过来，道：“子健啊，那个......”说着，似乎又想起来什么，改口道：“还是等你吃完饭再说吧。” 公司每天都有汇报例会，不过领班张雪峰是个干实事的人，也挺照顾大家伙儿。 一般下午3点的例会，没啥重要事儿的话，他就趁午饭时间简单跟属下说了，下午一般也不强制要求夜班员工参加。 “张哥，到底是啥事儿啊，为啥还非要等到我吃完饭再说？” “因为全公司谁都知道你是个干饭人，吃完饭后心情就会很好，那时再跟你说当然要好一些。” 话音刚落，马子健的神情忽然就变得有些难看。 张雪峰以为他猜出自己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儿，心里正紧张。没想到，这家伙随即就不好意思地地挠了挠头：“全，全公司都知道啊，我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深呢......” “.......” 这一下，张雪峰直接无话可说。 尴尬片刻后，只能转移话题道：“其，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老吴头儿从此以后不来了。” “不，不来了？”马子健面色登时更难看了，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道：“也就是说，以后目前就我一个人巡逻？” “是，是这样的......” “我要投诉，我要去上级民政局抗议！.....”当下他就不干了，嚷嚷着道：“咱公司的制度上写着，夜班两个人巡逻，而且我还在试用期，就这样让我......” 可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张雪峰就已经抱起了胳膊，完全一副‘来，请开始你的表演’模样。 这姿态，反而让马子健有些不好意思了，软了口气道：“张哥，这事儿你干得确实有些不地道......” “老吴头儿申请了提前退休，死活都不来了，公司人手就这么些，我又能怎么样？” “你，你可以发扬领班的无私奉献精神，白天忙完公司的事儿后，晚上领着我这个新人上班......领班领班，就是要领着我们上班嘛。” “我！......”张雪峰当时脸就气白了，也懒得同他废话，道：“行了，直说吧，你啥条件？” “提前转正，涨工资！” 相亲时说一月六千的工资，马子健是没说谎，不过那是转正后的工资。现在他才来一个多月，拿得还是试用期四千的工资，这可相差两千块呢。 没想到，张雪峰脸上一副‘尽在我意料之中’的表情，爽快答应道：“成交！......明天吃完饭就来我办公室，转正申请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草，草率了......” 一看对方这么痛快，马子健立时不开心了：“张哥，你好歹装一下很为难嘛，这样让我的敲诈很没成就感。” “吃你的饭吧，还成就感，晚上......”张雪峰本来是笑着的，可说到这里，语气又凝重起来：“昨天晚上，咱公墓没啥异常情况吧？” “没有啊......”马子健一脸的疑惑：就是吓唬了一对儿小情侣，打哭了一只女鬼，能有啥异常情况？ 呃，好吧......这其实已经很异常了。 不过这两件事儿，他是打死不会告诉张雪峰的。毕竟第一件事儿可能害自己丢了工作，而第二件事儿......别人会当自己是个精神病儿。 “没，没有就好......”张雪峰倒是在他一脸疑惑的反应中，立马上当受骗了：“没事儿也别掉以轻心，喏.....我这里还有张从庙里求来的护身符，你晚上巡逻的时候记得戴上。” “张哥，是不是发生了啥事儿？”这一下，马子健也认真起来。 “也，也没啥......”张雪峰这会儿明显心虚，眼神儿也有些闪躲：“就是别的公墓那里，传出些不好的谣言。老吴头儿也是听了那些才死活要提前退休的，你提前转正能这么容易，也是......” “嗨，跟你说这些干啥，你可是考编进来的高素质人才，当然不会信这些。小伙子好好干吧，我很看好你......”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万万没想到，马子健这时又来了一句：“张哥，你到底看好我哪一点？” “我！......”也就是张雪峰脾气好，不端领班的架子，当时回头笑着大声道：“我就看好你这不要脸的劲儿，日后必成大器！” 顿时，食堂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同样也笑着的马子健，等众人不注意自己时，脸色渐渐就变得真心难看起来。 别的公墓也闹鬼了？ 看来，这个世界的确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啊...... 第6章 又是不得安宁的一天？ 狼吞虎咽地吃完餐盘里拌了肉汤的饭，最后又一口气将紫菜蛋花汤喝光，马子健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表情跟乡下吃饱的老母猪一样，舒服得差点都想哼哼出来。 “管他这个世界怎么样了，反正钱还是要赚，债还是要还，日子还是要过......”想起领班的叮嘱，他此时已坦然起来：“再说，自己现在好好的，瞎操那个心干啥？难道，还想着一天天跟昨晚一样？” 想通这些，将餐盘放回指定的回收处，就准备先回宿舍里休息下。 没想到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又跟张雪峰碰到了一块儿。两人因为刚才的事儿，都有些尴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居然有些冷场。 还好人家不愧是领班，当即又想起别的话题：“对了，我妈昨天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孩子怎么样？” “胸挺大的，至少是d杯......”马子健下意识回答，然后看到张雪峰的更加郁闷尴尬的脸色，赶紧道：“我是说人挺好的。” “哦，挺好就好......那你可要上点心，咱这个职业多少有些不吉利......” 没等张雪峰说完，马子健就苦笑着打断：“张哥，她人挺好，但拒绝得也挺干脆。我跟人家都没说两句话，连名字都不知道。” “名字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人家的胸是......咳咳。”张雪峰简直快要气疯了，实在拿自己这个活宝下属没办法。 可想了想也只能叹口气，道：“没办法，咱这行啥都好，就是这点不太好。没事儿，我回去跟妈说一声，咱再继续碰，总能碰到对眼的。” “张哥......”马子健这时神色就感动起来，语气也低沉了许多：“你知道我是孤儿，来单位后也一直挺照顾我，还让阿姨给我介绍对象，简直比亲哥还亲......” 一听这个，张雪峰非但没有感动，反而有些害怕，赶紧打断道：“你别这样，有事儿说事儿，我可不想再被你坑了。” “哥......” “不说我走了啊。” “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阿姨下次介绍时，能不能还是......”后面的话他没说，只是羞涩地在胸前，做了个托举的动作。 张雪峰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气得嘴都歪了，直接上手道：“我都快四十的人了，这话让我怎么跟我妈说，要说你自己说去！” “哎，张哥我错了，别动手......要不，c也行啊，我不怎么挑的。”说着，一溜烟儿跑得没影儿。 留下张雪峰看着他的背影，先是生气不已，然后......绷不住就笑了。 可随后，又忍不住深深一叹：“人是调皮了些，心眼却不坏，知道大多数女孩看不上自己，就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别操心了......唉。” ...... 回到宿舍的马子健，下午是睡不着的，一般是看会儿书或者打会儿游戏。不过今天打了五把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五连跪，气得差点想摔手机。 没事儿干的他，又去那个贴吧浏览了一下。 这才发现里面的信息也挺繁杂的，大多数是哪哪儿发生了诡异离奇的事儿，下面众说纷纭，也没个确切的结论。 反倒是那些提及功法、修炼、招安、榜单的帖子挺精简，但都是有权限的人才能留言，内容也很奇怪。 居然有人请教什么穴位经脉、筑基灵台、功法强弱的，弄得比那些网文里的修炼还专业，跟真的一样。 剩下就是如何被招安，走什么渠道，最近一期什么时候征选，还有榜单里又出现了黑马，谁谁挑战赢了败了...... “果然好奇心谁都遏制不住，明知这些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可还是忍不住看两眼。” 盯着屏幕的马子健这会儿托起下巴，思索着道：“依照我多年看网文的经验，这是在普通世界之外，还隐藏着另一个世界，就跟网络上的暗网一样？” “而那个女鬼从我身体里吸走的什么灵气，就是普通人与他们这些人的分界线？” 想到这点，他又拿起手机，找到之前未通过的好友申请，看着验证问题一栏发呆：“自己......这是不是在玩火？” 但随后，他还是忍不住手贱，填写验证答案：我用灵气把一个女鬼打哭了...... 而这次，居然秒通过。 那个微信名称为‘预备役观察员’的人，随后便发消息过来：“女鬼什么等级，是否属于恶鬼，你们交战时具体情况怎样？” “我？......”马子健直接愣住了：这么直接的吗，不寒暄一下互相认识，然后再进入正题？ 没想到，对面直接发来一份word文档，打开后马子健差点蹦了起来：那文档是自己的所有资料，非但有姓名、年龄、照片、职业，连在哪个孤儿院长大，又上了什么学校都十分详细！ “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这一下，他肠子都悔青了，脸色也凝重起来。 “你猜？” 我猜你个麻花妈卖批啊......这家伙，简直比自己还欠揍！ “国家队？......”不过他随后还是想了想，能这么快查出自己所有资料的，恐怕也只有国家队了。 但不知道为啥，隐隐就感觉对面那个家伙，对自己好像很没好感。 果然，这话打出去后，对面直接不回复了。 马子健又等了一会儿，才忍不住轻抽了自己一下嘴巴，道：“都啥情况啊，加个好友连隐私都泄露了，一天天的净破事儿！” “看来，为了美好健康的生活，还是远离网络比较好。”说着，关了电脑、将手机揣兜里，就出门散步了。 至于散步解闷的场所......是的，你没猜错，就是宿舍前的墓园。 毕竟抛开一座座墓碑不谈，这里的风景真的很不错，有山有水的，远离市中心的喧嚣嘈杂，绿柳成荫、鸟语花香...... 除了没设一些健身器材外，连亭台都不缺，简直比一些公园还环境优美。 一边散步健身，一边看着前来墓地悼念逝者的家属，还能顺便深切地思考下生命的意义，不比在网络上划水有意义多了？ 徜徉在墓园里的马子健，忽然就有些悟了，感觉此刻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可转过山脚后，又突然愣住了：只见今天悼念逝者的墓碑前，来了两拨奇怪的人：一拨那里其中一人很寻常，只是面色看起来很忧愁焦虑。 另一人却身着蓝布褂，头戴方巾帽，肩膀上还背着个黄色的挎包，上面绣着阴阳鱼和各种看不懂的符篆。 此时那道士打量着一处墓碑，一只手中还托着一只古朴的风水罗盘，似乎正在测算着什么。 而另一拨人是一对中年夫妇......嗯，他们打扮倒是不奇怪，富而不露的雍容低调。只不过，两人所在的墓碑，正是马聘婷的！ 马子健见状不由歪起了脑袋，不知为什么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今天这一天，恐怕又是不得安生的一天啊...... 第7章 你不按套路出牌！ 看看左边的道士，又看看右边马聘婷的墓碑，歪着脑袋的马子健很快做出了决定：先去凑右边的热闹。 毕竟，右边那事儿明显跟自己有关，而左边那个目前看来，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 想到这里，他慢慢向马聘婷的墓碑走去，看到中年男子不胖不瘦、身材挺拔，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很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旁白正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典雅端正，身材容貌保持得很好，根本看不出具体年龄。说是马聘婷的姐姐，马子健都会相信。 然而此时她一脸的悲伤，右手轻轻攥着男子的衣襟，明显看到马聘婷墓碑上的照片后睹物思人...... 正想着上去如何打开话题，没想到中年夫妇见他走近，男子反而主动开口：“这位年轻人，看你身上的衣服，是这公墓的工作人员吧？” “哦，我是的。”说着，马子健又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和眼前两人的相貌对照一番，猜测着道：“两位应该是她的父母吧？.......”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年纪轻轻就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让人唏嘘。两位也请多保重身体，不要太过悲伤了。” “谢谢。”美少妇闻言擦了擦眼泪，勉强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随即便道：“这位小哥，我们想向你打听位这里的工作人员。” “谁？” “嗯......马子健。” ‘嗯？......’一听这个，马子健就郁闷起来：果然，我就猜今天不会太平！ 但心里这么想，脸色却装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道：“子健啊......那个小伙子我认识，跟我一块儿考编进来的。” “他那人很好很热心，工作也兢兢业业，深得领班和同事的喜欢。这不，听说人家因表现优异，明天就要提前转正了，真是羡慕。” 说完，才一副反应过来的样子，道：“对了，你们找他有啥事儿？” “我，我们......”中年夫妇一听这话，男子神色不由变得诡异起来。最后，还是中年美妇小声道：“我们是来投诉他的......” “投诉？”马子健神色一愕：“你们认识他，他得罪你们了？” “没，没有......”中年美妇更加不好意思了，甚至还有些羞愧地道：“我们不认识他，但婷婷昨晚托梦给我，说那人无耻狠毒，骂她是没有职业道德的渣女，还把她给打哭了......我们家婷婷一向乖巧听话，那人怎么能这样欺负她？” “托，托梦？......”马子健当场就惊了，鼻子也快气歪了：好嘛，还真是温室里的花朵，打架输了就跑回家告状？ 而且，告的还是黑状：半夜突然出来吓我那段儿呢，还用头发把我捆起来玩sm，这事儿你可是一个字都没提啊！ 做鬼作到这份儿上，还说我无耻狠毒，你......你简直就是女鬼里败类！ 想到这里，他语气不由就硬了几分道：“大姐，现在可是新社会，不兴这封建迷信一套的。你们就算要投诉，也得有些正当理由吧？” “小伙子，我......”中年美妇本来就伤心，被马子健这么硬怼回去，一时也觉得不合适，神色更悲伤起来。 “小伙子，你说得很对，我们知道这样做很......不合适。”还是男人讲道理，中年男子这会儿主动承认了错误。 可就在马子健以为这事儿就要结束时，不料人家身形一震，一股说不出的气势就展露出来：“可看你的年纪，应该还没有成家，不懂得为人父母的心。” “我马文斌就这么一个女儿，就算昨晚的梦很荒唐，我也会为了完成她的心愿，把那个马子健从公墓里弄走的。” “马，马文斌，那个神龙集团？......” “不错，就是我。”男子淡然点头，神色没半分倨傲，反而还有些悲伤：“婷婷很小的时候，我就因工作繁忙对她疏于关爱。现在她走了，难得托个梦回来，我又怎么可能不去替她完成？” “我！......” 身为本市人，马子健当然知道神龙集团的董事长马文斌。 他的集团涉及很多领域行业，在全国也颇有名气。本人还多次因慈善事业荣登报纸刊物，捐赠建设了十几座希望小学。 尤其自女儿病逝后，更有一心投入慈善事业的意思，积极运用集团财富和人脉，参与偏远贫困山区的脱贫致富事业。 凭人家的影响力，想替女儿完成一个荒唐的愿望，简直不要太容易。 只是......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大半夜突然遇到个女鬼，得亏自己运气好，莫名其妙有了什么灵气才揍哭那家伙。结果这女鬼硬刚不行就耍阴招，居然喊爸爸过来！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网文里那些配角被揍了，不都是再喊个龙套给主角送人头和经验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居然玩起了曲线救国？ 说你没有职业道德，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 然而，吐槽解决不了问题，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稳住眼前这两位。 好在两人看起来挺通情达理，也没上来就动手，还主动向自己打听情况，说明他们心里其实也有些矛盾的。 “嗯......马董事、马夫人，你们的情况我知道了，心情也十分理解。不过两位还是稍安毋躁，再等上两天行不行？” 脑里快速组织着语言，面上却不疾不徐地道：“毕竟托梦这事儿也没个准儿，万一昨晚托梦是告状，今晚托梦又说别的呢？” 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心里想的是：两位大佬，就放弃马聘婷这个大号吧，这明显都练废了。 现在国家放开了三胎政策，马董您春秋鼎盛，马夫人也风韵犹存，完全可以再练个小号试试...... 好在他之前的判断不错，马文斌夫妇的确挺讲道理。 对视一眼后，马夫人便犹豫着先开口道：“要不我们就再等一天，我看这小伙子说的也有些道理......” “是我们关心则乱。”马文斌也点了点头，随即控制好情绪向马子健露出一个微笑，道：“多谢你这年轻人的指点，是我们唐突了。” “不客气。”看着这样两位通情达理的父母，也明白马聘婷为啥是那副傻白甜的性格了，肯定从小就被父母保护得很好，不由动情道：“实不相瞒，我是名孤儿，看到你们这么爱女儿，真心感到羡慕。你们女儿知道这些，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谢谢你的安慰。”马夫人又勉强笑了一下，随即下意识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而这时，马文斌看马子健的眼神，就有些疑惑了：“柔然，昨晚婷婷托梦，不是说那个欺负她的坏人也是个孤儿？” “好像是的......” 说完，两人质疑的眼神儿，齐刷刷地就向马子健看来。 而马子健这会儿，肺都要被气炸了：你们......还能不能给人一点隐私？一个莫名其妙的微信号知道我资料就算了，这女鬼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算啥，问题是......现在这瞎话我该怎么编？人家马文斌不愧是商界大佬，明显不好糊弄啊！ 也就是这时，左边一直拿着罗盘看什么的道士，忽然大声惊恐地道：“岁逢丁酉，妖星隐伏于紫微之侧，芒气直射港州之北，天象大异，这是有妖魔鬼物即将出世！” 第8章 高人，请留步！ 听道士信誓旦旦的一番话，马子健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些公墓管理人员因工作性质，接触最多的就是悼念亲属，所以在培训会上也是接受过严格礼仪训练的。无论遇到多好笑的事，都会忍着不笑出来。 除非......实在忍不住。 可这位道士危言耸听的一番话，加上之前装腔作势的姿态，太像某些招摇撞骗之徒。小点声忽悠人就算了，偏偏还这么大声说出来......马子健表示，刚才自己真的已经尽力了。 “小兄弟，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职业素养？”道士当即蹙了一下眉，神色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呃......这位大师，国家早就破除封建迷信了，你这样不太好吧？” 这话不是马子健故意找事儿，而是身为公墓管理人员，向人们普及唯物论世界观、提倡文明悼念，也是工作内容之一。 但这话出口后，他表情就先怪异起来：自己这算是多年教育下的条件反射？......昨晚非但亲眼看到了女鬼，还跟对方打了一架，这会儿又来劝说别人别相信这些，自己这是精神分裂了吧？ 而这会儿道士的脸色，比他还难看。 毕竟现在的年轻人素质都比较高，也不太爱管闲事儿。一般他怼过一句后，对方也就敷衍过去了，没想到今天遇到个较真儿的。 一时间，这里就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 道士托着罗盘站在原地，马子健站在墓碑前，两人大眼瞪小眼，尴尬的气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蔓延。 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就因某个人太没眼色。 “呵，这样也好......”好在很快道士就笑了起来，当然是轻蔑的那种笑，又看了眼身后的委托人，道：“敢问这位小兄弟，你如何才会相信我刚才说的话？” 马子健这会儿当然也看出来了，对方身后那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就是来请他作法的客户。而且大概率跟自己一样，也是不信鬼神的人。 现在自己不合时宜地拆了道士的台，道士若能借此来成功证明，也就侧面向客户展示了实力...... 啧啧啧，看来这年头啥行业都内卷，这道士就算不做风水堪舆、驱邪捉鬼，搞销售恐怕也是位好手，深谙推销的精髓。 “那你......就施展个术法让我们看看？”已隐约知晓这个世界不一样的马子健，听到这话也不由雀跃起来。 他很想知道，女鬼都出来了，那些神秘的道术是不是也会大放异彩？ “呵，这有何难？......”道士高傲地从挎包中抽出一张符篆，猛然掐动指诀，面色凝肃地念道：“天为象，地为相。化楼台，召狱将。立牢眼，变铁床。千斤锁，万斤杖。三茅追魂印，百邪不侵，定！” 话音落下，那张黄色的符纸立时燃烧起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偏偏那道士还十分自得的模样，道：“这是我们茅山派的定身符，若有鬼物上前便可将其困住。只需三息时间，本道便可让其魂飞魄散！” “该不会是用二硫化碳溶解白磷，然后涂在符纸上吧？这种把戏，网络上早就给解密了.......”马子健却直接呆住了：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也太短小精悍了吧？ “你！......”道士登时被气得脸色发紫，看向马子健的眼神也在喷火：你们这届年轻人，怎么都如此相信科学？ 呃......这当然是好事儿，可现在情况明明不一样了啊！ 偏偏他还无法解释，毕竟定身符只对鬼物有用，在普通人看来就是‘噗’一下烧没了。再想想自己学的捉鬼道术，也没哪个是技能华丽、狂炫酷帅的...... 有时候效果太实用了，似乎也不太好。 “那你说，我该怎么证明？”道士怒了，恶狠狠地瞪着马子健问道。 马子健再度懵逼，用一脸‘你在逗我玩’的表情回道：“我又不知道你们茅山派，都有什么样的道术......” “看来，今天必须给你捉个鬼物出来了！” 气怒上头的道士直接怒极反笑，猛然又掏出一张符纸，在双眼间一擦后双掌一合，结了一个手印道：“胎光爽灵幽精，三魂归空归真！” “天地真正气，再使汝成形。此是五行真造化，无藏无避无逃遁。一呼速至现真形，赐汝灵书归上清——急急如律令！” 马子健不懂茅山派的符语，但从内容上也听出这是让道士能看到鬼物的术法，当时......下意识地向马聘婷的坟墓挪了一步。 别人不清楚这墓园里有没有鬼物，他可真知道马聘婷的墓有问题。只是做完这个动作，神色又不禁奇怪起来：为何自己会下意识保护这女鬼？ 难道，是昨晚被她玩弄出爽感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可能有那种倾向，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而此时的马文斌也注意到马子健的动作，虽然神色疑惑，但也主动拉着妻子挡在了女儿的坟墓前。 道士符纸自燃过后，当即瞪大了眼睛四下环顾，可看了一圈儿似乎也没找到目标。 然后当看到马聘婷坟墓时，本就瞪得不小的眼睛，忽然又瞪大了两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马子健登时也心中一惊，却没如何表露出来，仍装作疑惑的模样，道：“什么怎么回事儿，道长是发现什么了吗？” 这时道士的表情就很......精彩。 先是震惊无比甚至骇然的模样，接着就是不敢置信，随即又陷入深深的思索，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这位小兄弟......不，这位高人，敢问这片墓园可是你的地盘？” “嗯？......”马子健一愣，这才发现道士的眼睛并不是看着马聘婷的坟墓，而是看着自己，连称呼都一下给升级了。 “我是这座公墓的管理员，这片墓园也算是我的地盘吧？” “那您......可是发现了什么？”道士了然点头，随后语气更奇怪了：“是有什么要指点在下的吗？” “指点？......”马子健能有啥指点，只能一脸懵逼地道：“我不是说过了，国家早就破除封建迷信，你这样......怎么说呢，这里面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到现在他也不清楚道士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在坑蒙拐骗。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说了这么一番政治正确的话。 原以为会惹得道士大怒，没想到这次道士的反应，居然还是很奇怪。 他又是一番仔细思索，接着就恍然大悟的样子，居然行了一个古礼道：“多谢高人及时点醒，贫道感激不尽。” 说完，便对身后西装革履的客户道：“陈老板，您也看到了，在下学艺不精，不能应下您的委托，深感抱歉。” 说完，直接收拾好罗盘等道具，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马子健，这会儿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感觉今天这事儿......挺莫名其妙的。 好在经历了这个插曲，也能顺利摆脱马文斌夫妇了，转身道：“两位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要忙，婷婷的事儿就等一两个晚上再决定吧。” 说完，转头就想离去。 婷婷的母亲见状就想阻拦再问一下，马文斌却轻轻拉住了她，小声道：“就按他说的办，这事儿好像没那么简单......” 说着，看向马子健背影的眼神，还变得复杂凝重起来。 马子健当然不知道这些，只想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但还没走两步，忽然听到背后那道士又喊道：“高人，请留步！......” 第9章 和女鬼唠唠 “你还有什么事儿？”不得已停下的马子健回头，神色已有些不耐烦。 倒不是单纯因为今天奇怪的事，而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又渐渐热了起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胀痛难受也跟着回来了。 这使得他确定，自己的身体肯定是出什么问题，并且经过昨晚马聘婷一顿吸后，没有彻底除根儿。 身体里的灵气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肿痛，又为什么能制服女鬼。还有之前只感觉身体有些暖意，为什么如今就肿痛难受了起来？ 身子是自己的，命只有一条，一肚子的问题和担忧找不到能解答的人，他哪还有心情搭理这奇怪的道士？ 想到这里，看向道士的眼神儿......忽然就亮了：“这位道长，你刚才是开天眼了吧，可否看出我身体有异状？” 这话不出口还好，一出口道士的脸色登时变得恭敬起来，还有些害怕的样子，道：“这位高人.....” “我叫马子健。” “哦，健仁......呃，阁下体内灵气充盈、如江河之水，贫道不过涓滴之潭，班门弄斧，已知人外有人了。” “......”马子健顿时一脸无语。 首先称呼上，他知道对方想敬称自己仁兄仁弟啥的，但配上自己的‘健’字，一下就不行了。 另外从他刚才的回答来看，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就是灵气太足了，看样子还羡慕得不行呢。 “你直接叫我子健，或者小兄弟就行。”说着，又吸了一口气忍住不耐道：“喊我到底有啥事儿？” 越是这样，道士的反应就越恭敬，好像他才有那啥倾向一样。 但马子健不知道，自从天现异象后，世界就变了。虽说某些都快要失传的术法，又有了用武之地，但做这一行大多凶多吉少、危险万分。 毕竟这一行已几百甚至上千年，都没同那些妖怪鬼物打过交道，很多人上来就是横死当场的后果。 而道士刚才堪舆坟墓，其实什么都没发现，却信口雌黄想要忽悠客户。这时候马子健出来拆台，在他看来无疑是救命之举，隐晦地在提醒自己不要去送死。 如此大恩，道士当然感恩在心。 再想到自己之前班门弄斧，马子健仍平心静气地努力暗示，丝毫没以实力压人的傲慢，离开两步后的道士觉得耳朵根都要被燥红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于是，此时他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恭敬地道：“嗯，子健高人莫恼，贫道是真的知道错了。这次拦您停下，是有一物赠予高人，聊表谢意。” 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封竹简，双手呈上道：“这是贫道在古玩市场里偶然淘到的，研究多年也不知其用法和作用，想来是修行不够。今日正好赠予高人，万望笑纳。” 说完，还一脸怕马子健不接受的忐忑。 然后......发现双手一轻，书简就被马子健拿走了。并且，对方似乎还很高兴的样子：“那我就不客气了......嗯，要不咱加个微信？” 竹简有啥用，马子健当然也不知道。但孤儿身份在社会摸爬滚打的经历，让我养成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毛病。 道士却当即大喜，但当扫过马子健的二维码后，喜滋滋的表情一下又变了：“子健高人，您这......真是性情中人啊。” 直到这时，马子健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微信名.......有些太直抒胸臆了。 他的微信名叫：最爱大波妹。 事到如今，也只能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人生在世，活得恣意率真便好，再说我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没有结婚，起这样的网名也正常吧？” “嗯......高人果然行事坦然，从心顺意，深合道法自然之妙。”道士又附和了一句，随即又拱手一礼道：“既如此，贫道就先告辞，不打扰了。” “嗯，有事多联系，互相交流。” 马子健也点点头，心中却还是想笑：这位微信名就是本名的章修明道长，果然是可以的，连道法自然这种马屁也拍得出来。 不去搞销售，真的入错行了。 好在不管怎么说，今天这离谱的事儿总算告一段落，回去准备下也该上班了。并且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那个马聘婷好好唠唠！ 想着这些，走向食堂的步伐不由欢快了许多。 又把自己吃成满足的老母猪后，回宿舍拿好装备，便开始了今晚的巡逻。等上半夜工作结束，径直便来到马聘婷的墓碑：“婷婷啊，我又来了......” 此时躲在墓里不敢露头的马聘婷，当时头发都被吓炸了：爸爸，你怎么还没把这煞星给弄走？ “别惦记你爸爸妈妈会来帮你了，要我说，这事儿你做得不很不地道。” 这时马子健的声音，又悠悠传来：“你也不想想，我是这座公墓管理人员的话，还不敢对你的坟墓怎么样，可你把我弄得丢了工作，咱这梁子不就真结下了？” “而我这人呢，心眼儿就很小。” “你害我丢了工作，我自然会来报复，到时候我熟门熟路地来你坟头儿上蹦迪玩儿，你不是更不得安生？” “无耻！......”坟墓里的马聘婷咬牙切齿，狠狠地吐出这两个字。 “我们都是有素质的年轻人，有什么事儿不能面对面地好好谈一谈？这样，为表示我的诚意，先给你献上一段音乐怎么样？” 听着外面的话，马聘婷就有些奇怪：好好的，怎么又扯到音乐上了？ 然后，就听到一阵熟悉的旋律，登时秀发受不了地无风自动：居然是《大悲咒》！......原来这一个月来，大半夜在墓园里放这曲子的家伙就是你！ 而且，这次还是完整版的。 “你，你居然舍得充钱买vip了？”忍无可忍的她，当即从坟墓中飘出来。毕竟这曲子虽然对她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没有，换了个别的软件，企鹅音乐太恶心了。”满意地看着女鬼现身，马子健这才关了手机，然后......就有些愣住了。 他发现，今晚的马聘婷......好美。 怎么说呢，原本她的底子就很不错，有点娇憨傻白甜的气质，惹人怜爱。 但昨晚她虽然也很漂亮，给人的感觉却总有那么几分死气，包括脸色苍白、眼眶发黑、气质病态阴沉，鬼气森森之类的。 可今晚明显就鲜活了许多，并且还有几分说不出的仙气，远离人间烟火又让人忍不住亲近的那种，有点像活死人墓里的小龙女。 当然，是李若彤那一版，不是贾玲的那一版。 最后，目光落到人家的胸前，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就算这样，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 马聘婷当时还不明白，可看到他目光的落点后，随即面色大变、凶相毕露：“你这个无耻的色鬼，我跟你拼了！” “真的吗？......”一听这个，马子健当时就精神了，活动下身体晃了晃拳头：“我今晚找你出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我！......”狰狞飞到半空的马聘婷，登时又停了下来：“要，要不这事儿......咱们待会儿再说？” 第10章 巧克力的味道 “也行，我一向很尊重女性的。”马子健闻言放下拳头，有些遗憾地扁了扁嘴，然后找了个干净的地儿，一屁股坐下来道：“那就捋一捋咱们之间的恩怨......我问你，昨晚大半夜的为啥来吓我？” 不提这个话题还好，一听这个马聘婷当时又想暴走。 可看到那家伙因没架打还很失望的模样，当时就清醒了，只能可怜巴巴地道：“还不是因为你吓跑了那两个人，害得我肚子好饿......” “肚子饿？......”马子健就听不懂了，蹙眉道：“你都成鬼了，也会感觉肚子饿？” “也不是肚子饿，就是身体很虚弱、很渴望某些东西的感觉。而且长期得不到那些东西，脾气就会变得凶戾暴躁，自己都控制不了.....” 马聘婷低着头回答，柔声柔气的，跟邻家柔弱可爱的小妹子一样：“我好讨厌自己那个样子，所以就......” “等等......”马子健这时听出些门道了，打断她道：“你说的那种东西，就是昨晚提到的灵气，从我身体里吸取的那些？” 听到这里，马聘婷当时打了个哆嗦，露出后怕的神情：“我知道错了，哥哥你就放过我吧，谁知道你原来是那么高的高手，居然还故意骗我。” “我也就真那么傻被你骗住了，逮住灵气一顿猛吸，结果被你直接用强大的灵气欺负，把我震得头晕脑胀、到现在浑身还疼呢......” “把你反震到受伤了？”马子健又不懂了，奇怪地问道：“你不是很需要那些灵气，怎么又会被震伤？” “你竟然不知道？......”马聘婷黑亮亮的眼珠奇怪地看向他，一脸的狐疑：“你是说自己刚觉醒，就拥有那么强大的灵气？” “应，应该是的吧？......”马子健哪知道这些，又把问题拉回正轨：“现在是我在向你问问题，别扯这些没用的。要是不服气，咱再打一架？” “你怎么这样，好好说着话就喊打喊杀的......” 遇到这种嘴上‘尊重女性’、行动上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家伙，心性单纯的马聘婷根本无计可施，委屈地扁扁嘴道：“不知道你们人类怎么样，反正我对灵气的需求，就跟吃饭一样。” “一直不吃的话，肯定就会饿得慌啊，脾气暴躁什么；而吃得正合适，就会跟现在一样，一点点地变漂亮，实力都会有所提升。” “可一旦吃撑了还要被迫吃，自然就......” 说着，又一次怕怕地看了马子健一眼，道：“幸亏昨晚我反应及时，要不被你的灵气灌满全身，直接就魂飞魄散了！” “魂，魂飞魄散？......”马子健听着不由用手做了个爆炸的动作，一脸惊恐地道：“就像这样，‘砰’的一下就炸没了？” “嗯！......”马聘婷很认真地点头。 “鬼，鬼会被这些灵气炸没，那人呢？......” “人？......”马聘婷的脸色就更奇怪了，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马子健：“我又不是人，哪里知道会怎样？” 正常情况下，看到这个憨憨女孩挤兑自己，马子健就该反唇相讥了。 可此时他仍一脸惊恐，丝毫没那个心情：鬼能被灵气撑爆，人应该也会的吧？这几天自己感觉身体发热、身体肿胀难受，不就是要被撑爆的前兆？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那些灵气不再增长？”想到这些，他赶紧又问道。 然而马聘婷却笑了，虽然很美很甜，但马子健还是想一拳揍过去：“哥哥你真是个憨憨，都已经说过了，我又不是人类，怎么会知道？” 这时候，马子健就烦躁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个不停。而且脸色还十分阴沉，眼珠子也滴溜溜乱转，看得马聘婷一阵心里发毛：“哥，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 马子健再度打断她，道：“你需要灵气就直说好了，我又不见得不会给，可你大半夜飞我床上，吓得我差点精神错乱，这些精神损失你怎么赔？” “我，我......”马聘婷连连后退，忽然有种直觉：这家伙忽然变脸，好像就是要故意找茬儿跟自己打架！ 简直无耻！...... 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说来说去，整件事就是个误会嘛。 “哥哥，我也不想那样的，是你先赶跑了我的粮食。而，而且......”说到这里，女鬼就有些羞赧的模样。 “而且什么？”马子健却步步紧逼。 “而且人家发现，吸取灵气前把人吓一吓，味道就会变得很好吃。单纯吸灵气就跟吃奶油面包、蟹汤包、炸酱面、红枣糯米饭、咖喱土豆卷饼一样。” “吓一吓后他们很害怕，味道就跟吃西班牙海鲜拌饭、佛跳墙、澳大利亚干酪鸡排、新加坡辣椒蟹、日本安康鱼肝、意大利帕尔玛火腿......” “停，停停停！”听到这里，马子健嘴角不争气地流出口水，再看向这小姑娘，怎么都下不去手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被你吸了灵气，怎么搞得跟你在做饭一样，那我是什么食材？” 不过，随后他大概也听出来了，猜测着道：“反正你的意思，就是不吓一下跟吃主食一样，吓一吓后就成了世界美食，对不对？” “没错，哥哥真懂我！”马聘婷小粉拳一攥，高兴极了。 “那......那什么西班牙海鲜拌饭、澳大利亚干酪鸡排、新加坡辣椒蟹、日本安康鱼肝、意大利帕尔玛火腿啥的，真的好吃吗？” “好吃极了！”女鬼当即好像找到知音，一点不害怕地飘了过来：“哥哥，等啥时候有空了你出国，我告诉你哪家餐厅最好吃正宗。” “我.....”马子健不由一叹气：出国，这种事儿自己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实现，更别说品尝世界美食了。 不过，话题到了这里，好像有些偏了啊。 自己明明想找茬儿跟她打一架，然后再让她吸一些灵气。毕竟现在找不到除根的法子，治疗自己身体的怪异，只能先用这种方式拖一阵子。 可现在怎么感觉，两人关系越来越亲近了？ 哎......算了算了，这么可爱的女鬼，也就别欺负人家了。 毕竟大家都是干饭人。 于是，他眼珠子转了转，道：“你光想过吓人家味道不错，有没有试过别人心情好的时候，味道是什么样的？” “没有哦......” “喏，现在就来试试吧，了解一点你之后，我感觉这会儿心情还是挺不错的。”马子健主动将眉心凑了过去。 “真的吗？”女鬼当时笑逐颜开，仿若最美的花突然开放。不等马子健反悔，又轻轻一口向他吸去...... 看到马子健一点没有反抗后，才大着胆子加大了一点力度。 三分钟后，她才满意地停了下来。 那种陶醉的感觉，甚至让她在空中忍不住转了一个圈儿：“太美味了，就跟比利时的吉利莲巧克力一样，丝滑馨香，回味无穷......” 可随后，又定定地看向马子健，忽然很温柔地问道：“可是哥哥心中，一定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从你巧克力的味道里，我还尝到了一丝丝的苦......” 第11章 你坏了我的清白！ 第二天中午，马子健满足地睁开眼睛，感觉昨晚睡得十分香甜。不由舒服得抻了下身子，想翻一个身。 然而，嘴巴毫无征兆地凑到一片柔软香甜的东西上，猛然睁开眼后，看到马聘婷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疑惑无辜地看向自己。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不再流逝。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嘴还对着嘴，全都陷入了呆滞...... “啊！！......” “啊！！......” 半分钟后，宿舍里响起一男一女的尖叫声。 无耻的马子健飞速将毛巾被扯在自己胸前，愤怒且委屈地质问道：“你这个渣女，昨晚又对我做了什么！” “我！我？......”同样愤怒不已的马聘婷面色刚有些狰狞，忽然就被问懵了，紧接着才又凶相毕露向马子健扑来：“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啊！.......欺负我这样柔弱的女鬼，你还是个人吗？” 可马子健毕竟是位“尊重女性”的好男人，看到那张恶心凶戾的脸向自己飞来，当时一只四十三寸的大脚就印在她的脸上：“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 “啊！！......”马聘婷立时被踹到床下，随即又发出一声痛苦不已的惨叫。紧接着赶紧爬到阳光照射不到的床角，浑身哆哆嗦嗦。 这时候马子健也发现了，女鬼原本凝实的身体变得有些虚幻起来。尤其刚才不小心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还在丝丝冒着白烟，仿佛冰块一下暴露在空气中。 “婷婷......”这下他才意识到闯祸了，赶紧下床安慰道：“你没事儿吧？” “我......你个坏人，大坏蛋，就会欺负我。昨晚还觉得你不错，刚给爸爸妈妈托了梦，让他们不用来找你麻烦了，结果你一醒来就打我，还让阳光烧我......呜呜呜，我再也不想见你了，我讨厌你！” 说着她就飘起身来，哭着向房门处飘去。 “婷婷！......”满心愧疚的马子健当即阻拦，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自己拽着马聘婷的手根本没怎么用力，女鬼那里却一副死去活来的模样：“你不要拦我，你这个坏人太可恶了，我以后永远都不想再见你，你放手，别拦着我啊！......” “可是......”马子健这会儿就双手抱胸，道：“我早就已经放手了啊......哎，人鬼殊途，我们之间注定是没有结果的，还不如放你自由。” “我......”马聘婷这会儿回头看向这家伙果然放开了的手，登时气得秀发飞舞，整个人都要炸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就没一点羞耻心吗？” “留不住的始终留不住，还不如就此相忘于江湖。” 马子健还是悲伤地摇摇头，还上前装作要开门的样子，道：“昨晚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咱们有缘再见。来，我送送你......” “你个混蛋，大混蛋！”这时候马聘婷哪里还看不出，这家伙已发现自己不敢大白天出去，暴露在阳光下。 当即秀发如长鞭一样飞来，狠狠捆住了马子健，然后张口就是一阵猛吸。 心虚的马子健自然没反抗。 当然，就算他想反抗，其实也反抗不了。 毕竟他只是灵气充足，除此之外就跟游戏里的白板角色一样啥都不会，尤其对于马聘婷可以随心操纵，还坚韧如牛皮的秀发更毫无办法。 也就是人家小姑娘心性单纯，被家人照顾得太好，昨晚他才能外强中干地一番忽悠，把人家给忽悠瘸了。 足有两分钟后，马聘婷才停了下来，发现自己整个人又快贴在对方身上，赶紧不好意思地下来：“我，那个......” “吃饱了，不生气了？......”马子健却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其实我跟你一样，饿的时候也会脾气暴躁。” 然后就看到马聘婷刚才被阳光灼烧的肩部，开始缓缓愈合起来，显然自己的灵气不但能提升女鬼的修为，还有治疗的作用。 只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上半夜讲和之后，不是让你给爸妈托梦去了，怎么又跑到了我的宿舍？”一觉睡得太舒服，他到现在脑子还有些空白。 马聘婷就怒了，道：“还有脸问我？......下半夜的时候，不是你骗我来宿舍的？” 经她这么一提醒，马子健也想起来了：没错，昨晚自己的确馋人家的身子，把她忽悠来了宿舍。 然后.....就让她在宿舍飘墙壁上，充当起了空调。 是的，自从发现女鬼自带寒气后，他就打起了人家的这个主意。毕竟公司虽然包吃包住，水电费却是不包的。 有天然的空调降暑，何必还花那个电费钱？ 想起这个，马子健更加愧疚了，可随后看向一脸心虚的马聘婷，又反应过来：“那我也只是让你到墙上，没让你来床上啊......” “我......”这一下，女鬼的脸就红了。 昨晚她在马子健一番软硬兼施、软磨硬泡下，的确答应当一晚上免费的空调，条件是能换来今天吸两口灵气。 可当这家伙睡着后，渐渐发现自己好像能闻到味道了。 然后鼻子一耸一耸的，才发现不是能闻到味道，而是这家伙身上的灵气散发着很香甜、很好闻的味道。不知不觉间，就凑到了他身旁。 随即看他睡得又那么甜，无所事事的马聘婷，渐渐也觉得一阵困意泛起...... “好嘛，说到底还是你贪图我的美色，先对我意图不轨的......” 这一下，小人得志的马子健又开始了，道：“我供你灵气吸取，你却坏了我的清白......你，你还是不是个鬼啊？” “我，我......”吵架狡辩技能根本就没点的马聘婷，遇到这种不要脸的无赖，稀里糊涂地就被绕晕了：“那，那大不了我赔你嘛......你，你想要什么？” “还没想好。”说着，他就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了什么，道：“不过可以先记账，到时候再还。” “哦，好的......” “那现在，该怎么把你送回去？” “用一些能让鬼物容身的法器，你灵气那么充足，应该修习了很久，这种法器会有的吧？” 然而马子健表示，这个......真没有。 他直到这会儿都不清楚自己怎么回事儿，唯一接触有可能懂这些的，就是昨天的章修明道士，以及一个莫名其妙的微信号。 “法器没有，不过你看这个行不行？......”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卷东西，又撕扯一片下来。 马聘婷当时就要炸：“你拿这种垃圾袋来装我？” “黑色的，遮光......” “我！.......试试吧。”她也好绝望，可没别的办法啊...... 随即身形一飘，整个人化作一团白色的气体，钻入垃圾袋中。马子健也赶紧将垃圾袋口封好，推开门来到外面道：“怎么样？” “疼，还是疼！......”马聘婷哼哼哭泣，委屈极了：“你今晚必须让我再狠狠吸一顿！” 呵，正求之不得呢。 想着这些，又将垃圾袋藏在t恤盖好，快步向坟墓那里跑去。然后再掏出来往墓碑上一放，道：“好了没？” “好了......”坟墓里传来马聘婷的回应，然后又有些期待地补充了一句：“晚上再见。” “嗯，晚上见。” 说完，一脸微笑的马子健便准备回去吃午饭，却忽然看到马文斌夫妇，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 第12章 你怎么来了？ “马董，马夫人......你们怎么来了？”看到马聘婷的父母，马子健赶紧将垃圾袋团了团，揣进自己的裤兜里。 “我们来看女儿......” 马夫人先开了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马子健，道：“那个......我姓柳，柳柔然，你也别称呼我马夫人了。不见外的话，称呼一声阿姨怎么样？” “哦哦......阿姨好。” 这会儿马子健的眼神也奇怪了，毕竟非亲非故的，对方又是有名的资本家，突然这么客气套近乎，肯定有啥事儿。 然后，马文斌也开口了：“子健小兄弟，我们今天......” “你，你们已经知道是我了？”马子健又郁闷了：明明感觉自己隐藏挺深的啊，怎么吃货本质和身份都逃不过别人的眼睛？ 看着他那震惊紧张的表情，马文斌一下笑了：“你昨天表现那么奇怪，谁会看不出有猫腻。何况昨晚婷婷又托梦了，告诉我们后说你......” “说我什么？” “说你其实人挺好的，之前就是一场误会，让我们不要找你的麻烦了。” “哦，那就好......”说完，他就准备离去。 毕竟，食堂那里快开饭了啊。 可随后看到两人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心软又停了下来，道：“叔叔阿姨，你们还有别的事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看到马文斌听到这话后，眼中似乎有喜色一闪而过，随后还同妻子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色，等再次转头看向自己时，脸色已变得恭敬起来。 “子健小兄弟，昨天你同那位道长说的那些，是不是......”听得出来，他此时遣词用句很谨慎，生怕那句话说得不对，犯了什么忌讳。 “子健啊，我们就是想知道......”身为母亲的柳柔然却忍不住了，直言道：“你是不是能跟婷婷沟通？” “呃，是的......”沉吟了片刻，在两人期待的眼神下，马子健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又赶紧说道：“不过也只能跟她交流，并不能让她现身或者什么的。” “够了，那就够了......”柳柔然的眼泪却一下出来了，情不自禁地握住马子健的手：“婷婷去世的一年里，我们茶饭不思，总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可前晚和昨晚的两次托梦，我们又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还是跟生前一样漂亮。那感觉......就跟婷婷还活着一样。” “是的，子健小兄弟，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马文斌这里也不禁动容，强忍着情绪道：“昨晚是我这一年多，睡得最安稳的一晚，天还没黑就躺床上等着女儿出现，然后她真的就来了......” “叔叔阿姨，婷婷也挺想你们的。” 马子健也听到了马聘婷的声音，随后神色就奇怪起来，小声对着墓碑问道：“你苏醒都半年多，怎么一直没给父母托梦？” 紧接着，似乎听到了答案，脸色一下变得......更奇怪起来。 “子健小兄弟，婷婷跟你说了啥？”马文斌夫妇却不管这些，急忙上前问道。 “呃......”马子健就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道：“她说要不是因为跟我打了一架，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还能托梦。” “嗯？......”夫妇两人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破涕而笑。 尤其马文斌还哭笑不得，拍着马子健的肩膀道：“照你这样说，我们还得感谢你欺负女儿了？” “呃......这个就不用了。”马子健却低着头，恨不得有条缝能钻进去。 公路旁一辆黑色豪车旁的司机、保镖看着这一幕，不由纷纷向马子健投来奇怪的眼神：这年轻人究竟什么来头，居然能让马董那般亲热？ 紧接着，就看到马文斌招了招手，女秘书赶紧小跑过去，听马文斌说道：“小兄弟，这是我的私人名片，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在咱这个市里乃至省里，我还是能说上一些话的。” 秘书闻言赶紧从胸前口袋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双手交给马子健。 “叔叔阿姨就放心吧，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办好的。”接过名片的马子健看了一眼，发现上面什么名衔都没有，只有一个姓名和电话。 很显然，这是对方已经将自己当成很重要的人了——虽然名片不是金钱或其他好处，但他也知道这比那些都值钱。 想到这里，他当即......加快了脚步向食堂走去。 马文斌的人情的确很值钱，却也填不饱肚子。跟他们聊了那么长时间，食堂里的饭可能都快要没了啊！ 好在事实证明，他想多了，食堂那里只是刚开始打饭。 然后就看到，张雪峰左顾右看的，似乎在等自己。然后就上来通知道：“下午2点半来我办公室填转正申请，3点的例会记得来参加一下。” “啥情况？”双眼死死盯着土豆鸡块的马子健，随口问了一句。 “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民政局那里调来个小姑娘，在我们这儿做下文书内勤类的工作。人家第一次来，总得见面认识一下，别太怠慢了。” “哦，好的......”马子健心不在焉的点头，随即就紧张道：“姐姐稳住，手别抖啊，鸡块儿都掉下去了。” 打饭的阿姨一听这称呼，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然而，又一勺子给马子健多舀了两块鸡翅。 呵，哪个女人不愿让人喊年轻些呢？ 又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地吃完，一脸满足的老母猪又向猪圈，呃.....不对，向宿舍里走去了。 到了宿舍也没心情玩手机，因为感觉早上刚被马聘婷吸走的灵气，现在又开始复苏，身体里那股暖意又来了。 思来想去，就向章修明道长发了条微信：“章道长，知道有啥能让人灵气全失的药物吗？” 没想到章修明这里秒回，道：“子健高人，可是有邪门歪道之徒毒害了你？......如此丧尽天良、歹毒狠辣的毒药，实乃我等修士之祸，我这就恳请各同仁前来救你！” ...... 马子健一下傻眼了，从这段话中他推知出了两点：第一，灵气这东西在别的修士那里，似乎很珍贵。 第二，就是章修明不知道有那种药...... 于是，赶紧回复道：“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 “哦.....那就好，吓贫道一跳。”章修明又是秒回，然后又发消息道：“对了，不知那竹简，子健高人可曾看出什么？” “哦，最近比较忙，还没顾上。” 另一面的章修明看着消息，神色顿时忐忑起来，有些后悔地道：“是啊，子健高人修为那么高，手中法器秘宝必然不少，又怎么会顾得上那竹简？” 马子健就瞟了一眼随手放在桌上的竹简，但毕竟担忧身体，然后......又打开一个对话框输入：“我感觉，你好像挺讨厌我的？” 预备役联络员这个微信号，就回复道：“恭喜你，猜对了。” 除了章修明，跟神秘修炼世界最近的，就是这微信号了。只不过，马子健怎么也不明白，对方为啥会这样。 “我俩又不认识，你怎么就讨厌我了？” “呵呵......”对面回复了一句，似乎就不想说话了。但两分钟后好像又忍不住，发来一条消息：“下午你就知道了！” “下午？......”马子健一愣，神色一动就猜出了什么：“我们公司新来的小姑娘？” 这下，对方彻底沉默了。 好在这会儿都一点多，等到3点也用不了多长时间。随便玩了几把游戏，又是五连跪后，时间也差不多2点半了。 到张雪峰那里办转正申请挺顺利的，又在会议厅等了一会儿，便看到张雪峰领着一个女人进来。 人还未至，白衬衣里的胸已先房门的遮挡进入视线。 马子健当时神色一变，看着那女人道：“是你？......王阿姨介绍的那位？” 是的，那胸他太有印象了，见一眼就忘不掉。 第13章 你猜？...... 看着前天跟自己相亲的女孩，马子健忽然就觉得......事情有些不正常起来。 现在，他隐约猜出来的信息，是那个‘预备役联络员’微信号的家伙，就是眼前这位女孩。 并且，对方讨厌自己的缘故也清楚了。 只要这女孩不是傻子，跑出咖啡厅后其实就会反应过来，自己相亲时故意装疯卖傻，就是为了拒绝她。 而像她这样长相和身体都很顶的女孩，心里多少是有些傲气的，又怎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是谁，怎么来这儿的，又要干什么？ 马子健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大概率不会是对方贪图自己的美貌，或她有那啥倾向...... “大家好，我叫叶轻舞，是从民政局那里调来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叶轻舞开始了自我介绍：“以后我会负责公司的一些文书内勤，以及同民政局沟通的工作。希望能得到各位的指点，一同把公墓的工作做好。” 说完，落落大方地向公墓员工轻鞠一下躬。柔亮的秀发自然垂落，那一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娇羞。 底下，顿时响起一阵掌声。 “嗯，今天这个例会，就是向大家介绍下新同事。”领班张雪峰上台，开始向叶轻舞介绍起公司的员工，以及墓园的主要工作等等。 最后，目光落在了马子健身上。 “嗯......子健啊，轻舞第一次来，还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你下午正好有空，带轻舞去熟悉熟悉。” 说完，还向马子健使了个眼色。 马子健当然知道那是啥意思，就是媒婆之心不死呗：自己相亲屡战屡败，好不容易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自投罗网，尤其那胸......也完美符合自己的要求。 可惜，张雪峰的好心注定白瞎了。 带着一肚子疑惑走出会议厅的马子健，哪还有那份心思，迫不及待就向叶轻舞问道：“你真是民政局的，又正巧调来了我们公司？” “你觉得呢？......”叶轻舞冷冷一笑，与刚才落落大方、亲切可人的形象大相径庭。 这时马子健也摊牌了、不装了，认真地道：“我觉得雁过留声、兽走留痕，无论你来这里想要干什么，天长日久总会露出端倪的。” 说完，又看向叶轻舞道：“另外，我们都是成年人，有些误会还是提前说开为好......上次相亲一事，并非我对你有什么不满意。” “只是我清楚自己的情况，又不好意思拂了王阿姨的好意，所以才用了那样的方式，在这里向你道歉了。” “呵，说得倒挺像那么回事儿......”谁知，叶轻舞对他的怨念似乎不是一般的深，道：“可惜，微信名早就暴露了你的为人。” “我的微信名？”马子健一愣，目光不自然地瞅了一眼叶轻舞的胸，随即却又明知故问道：“我的微信名怎么招惹你了？” 看这家伙肆无忌惮的模样，叶轻舞不由粉面生怒：“哼，像你这种不尊重女性的人，我懒得解释。” “不尊重女性？......”三番两次受人冷眼，马子健就算脾气再好，也不是泥捏的：“呵，你怎么知道我不尊重女性？就因为我在微信名上，挑明了自己喜欢某一类女生？” “另外，我尊重的是独立自强、勇敢生活的女性，是胸怀梦想、努力打拼的女性，是舍己为人、无私奉献的女性。” “那种用实力说话、证明自己丝毫不比男人差的女人，用一生的奉献化作光和热、精神照亮整个社会的女人，自然值得人们的尊重。” 说着又看向叶轻舞，不客气地道：“我从来不会尊重的，是某些只因为性别，就自觉站在了道德制高点，指责要求别人的人。” “你！......”叶轻舞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牙尖嘴利。可一时间，似乎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我什么我？......尊重可是双向的，你何时又尊重过男性？”马子健却丝毫不再留情面，道：“最后，尊重的反面是歧视。” “我在孤儿院的时候，认识一位双腿残疾的朋友。每次我想帮她一下的时候，你知道她会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 “她请求我别歧视她，因为她用不着我帮，更不需要我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的怜悯。说我用看正常人的目光看她，才是对她最大的尊重。而我之前的所谓好意，不过是满足自己好人心的歧视罢了。” “你......”叶轻舞顿时语噎，随即想了想，不得不承认道：“你说的貌似有些道理......不过，在微信上那样品评女性的身体，就觉得合适吗？” “是啊......”马子健却笑了，是那种说不出的苦笑：“相亲时几乎所有女人，都会毫不避讳、理直气壮地问男人有没有房、有没有车、存款多少、工作怎么样......” “而我，只在微信上表明自己喜欢胸大的女性，又未曾歧视胸小的那部分，某些人就觉得被冒犯了？” “这......”听到这里，叶轻舞的气焰当即被打压下去，还真无话可说。毕竟她也想起，相亲时自己问的就是这些。 女人要求男人有房有车，男人说出想要的女性类型，有啥不可以？ 她是个讲道理的人。 这种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哪怕自己觉得不对，可听到别人不同的意见时，也会独立思考、辩证地吸收。 “也就是说，你这种行为，就跟某些女人在微信上写明，我只喜欢有钱男人一样？”叶轻舞反应过来，道：“那不是拜金女吗？难道，你会喜欢那样的女人？” “我喜不喜欢，关你什么事？” 马子健笑着摇摇头，道：“不过你也总算说到重点了，重点就是......我不需要你的喜欢。同时，你也没指责我的资格。” “说到底，咱俩只是认识的关系。”说着，他已带着叶轻舞已走到了宿舍区，继续道：“既然你觉得我这人不怎么样，我又对你没什么图谋，那就江湖广大、各自安好，犯不着彼此纠缠。” 说完，推开宿舍区的一扇门，道：“好了，带你参观得差不多了，我也到宿舍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你！......”看着这家伙真走入宿舍，把自己晾在外面，叶轻舞情急下脱口而出道：“你还没告诉我，那女鬼究竟什么等级，现在墓园到底怎么样了？” “哦？......”马子健的眼睛就亮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原来，你还带着秘密任务来的。” 叶轻舞讨厌这家伙的无耻，却不能否认他的聪明。 被识破后，也便坦然承认道：“不错，我并非只是民政局的人那么简单，来这里其实是为了调查女鬼事件。” “哦，既然如此......”马子健点了点头，神色立刻认真了很多。 然后，就在叶轻舞都走进来，准备认真倾听的时候，才看到这家伙轻启朱唇，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你猜？......” “我猜？......”一时间，她还没反应过来，可随后便柳眉倒竖，粉面带煞。 然而，又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脸色，满腔的怒气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忍不住羞愧起来。 毕竟这个词，她实在太熟悉了。 当初马子健在微信上向她问事情的时候，自己就是回了这么两个字。 第14章 纳灵竹卷 叶轻舞人生中当然接触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其中大多数对她很友好和善，渐渐也就习以为常。 这一次，却遇到了个小心眼儿的男人。 但也正是这次的经历，使得她意识到，原来别人对自己好友和善、有求必应，并不是天经地义的。当别人用自己的方式对付自己时，感觉原来竟如此难受。 “我......”这一下，品尝到有求于人感觉的她，准备好好跟马子健解释一番。可说话间，明眸不经意瞟到桌上的那卷竹简。 神色不由一愣，随即掏出手机拨弄了两下，脸上便露出了然的表情：“原来，那女鬼已经被你收入这纳灵竹简当中......” “嗯？......”都准备端茶送客的马子健一听这话，神色不由感兴趣起来。可碍于两人此时关系的微妙，又不想拉下面子主动向叶轻舞请教。 于是眼珠转了转，故作高深地激了一句：“你就那么确定？” “我当然确定，这纳灵竹简的作用就是可供鬼物栖身。”叶轻舞便微微一笑，似乎洞破了他的秘密：“我来公司时向领班打听过了，墓园最近并未发生什么异常。” “显然是你发现女鬼并将其打哭后，又给收入了竹简中。也只有这种解释，一切才能说得通......” 说着，素手拿起那竹卷在马子健眼前一晃，得意地观瞧起来。 马子健也第一次仔细观察起那竹卷，只见十二条晶莹如琥珀一般材质的竹片，连成一篇竹卷，在阳光下显得流光溢彩，好似还有很多云彩在透明的湖水中流动。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随即竟还看到云彩似乎一下有了生命，渐渐要融合成一道道瑰丽的景物般。 “咦......”可就在他看得出神时，叶轻舞却娥眉轻蹙，奇怪地说道：“十二条竹简中，没有一条当中有鬼物栖身？” “竹卷的禁锢也没被打开......你根本没使用过？” 说着看向马子健，神色再度变得疑惑了：“那女鬼呢？......你既然没有收服，难道直接灭杀了？” “也说不定我们不打不相识，就此成为好朋友了呢？”马子健就笑了笑，拿过竹卷后开始轻推叶轻舞的肩膀。 叶轻舞被推着一步步挪动，嘴里还说道：“这怎么可能？......鬼物一般怨念极深、凶戾猛恶，还从未听说有人能会跟鬼物......唉，你老推我干什么？” 说完，才发现已被推出了宿舍门外。 门里那无耻的家伙，竟然还露出个人畜无害的微笑，道：“来公司第一天就赖在男孩子的宿舍，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太好......不用谢，我做好事儿一向不留名。” 说完，‘啪’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门外的叶轻舞直接都愣住了，还从未见过这样没绅士风度的男人！别人想方设法骗自己去他们的房间，自己都不肯去，他居然......这是在嫌弃自己？ “马子健，你说的......雁过留声、兽走留痕，无论你干了什么，天长日久我总会查出来的！”说完，还恨恨地踢了一下房门。 随即，又看到宿舍区其他员工误会的眼神，登时粉面一红，羞赧地快步跑走。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后，犹不解气地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字道：小心眼儿、记仇、没风度、牙尖嘴利、歪理一大堆...... 随即胸膛深深起伏几次，才渐渐平息下来，又客观写道：但也聪明敏锐、有自己的独立意志，至于实力方面......暂时未知。 不过，假如他没说谎，刚觉醒便可以用灵气将女鬼打哭，资质应该很不错。并且胆量气魄方面，看起来也很可以。 此时又一次隔着窗户，欣赏叶轻舞曼妙跑走身影的马子健，却不由啧啧评价道：“上次没怎么看清，这次才发现小腰儿竟还那么细，真怕跑着给扭断了......” 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那卷竹简道：“纳灵竹卷，专门儿供鬼物栖身？......这东西倒是有点用处，可该怎么解开禁锢呢？” 说着不由蹙起眉头，有些幽怨地道：“看来那小妞儿知道得不少，可惜就是傲娇了点。那种人越是对她客气恭维，越会上房揭瓦、看不起你......都怪如今社会上的舔狗太多，把这些女的给惯坏了。” 想到这里，渐渐也就有些烦了：“既然这东西能容纳鬼物，而我的灵气又是鬼物需要的，那它会不会也需要灵气来启动？” 说干就干，反正白捡来的东西，弄坏了也不心疼。 当下轻轻闭上眼睛，努力想象着调动身体里的暖流，很快就感觉......嗯，肚子好像又有些饿了。 至于那竹卷，啥反应也没有。 “不应该啊.....刚才还看到上面有异象，怎么现在用心感悟，反而什么都看不到了？”说着，使劲拿竹卷晃了晃，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郁闷的他，又忍不住卷起竹简朝自己额头拍两下：“实在不行，只能想办法去忽悠那个傲娇小妞儿......咦？” 刚说到这里，便感觉体内迟钝的暖流，又开始躁动了起来。马子健当即一愣，想起马聘婷吸自己灵气的时候，对准的就是眉心位置。 赶紧又将竹卷贴在眉心，果然发现体内的灵气再度化作被美女勾搭的老色胚，一股脑儿地向眉心位置涌去。竹卷也开始微微发热，眼前的一切变得虚幻起来。 那种感觉，就跟灵魂出窍走入一片空白的世界。飘飘荡荡的，也不知何处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 好在没飘多久，眼前便出现一座巨大古朴的门，隔绝了后面的一切景物。门上还刻有一道道繁复的符篆纹路，隐隐地散发着光。 歪头看着这座大门，马子健心中就有了明悟：这应该就是叶轻舞提到的禁锢吧？......要想竹卷供自己使用，还得先打开这门才行。 想着这些便飘上前，试着能不能直接推开。 手刚一放在大门上，便看到那些符篆纹路一道道地亮起来，慢慢地蔓延流转，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看来，得懂得符篆方面的知识才行......”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想拍下纹路图案，看看发给章修明会不会能有些眉目。 可手往兜里一摸，啥也没摸到。 这时才想起自己已不是实体，手机什么的也不会跟着过来。 “难道，就这样算了？”马子健当时有些郁闷，最烦这种眼看就差临门一脚，却怎么也进不去的感觉。 但就他在努力用脑子记下那些符篆纹路时，又看到手放在大门的位置，竟出现一道道的龟裂。 “豆腐渣工程？”随手又抓下一把大门的石料，感觉的确很不牢靠的样子，简直一捏就碎。 然后......眼睛就亮了。 身子向后退了有五六步的样子，随即一咬牙道：“我现在是虚体的状态，应该撞不疼的吧？” 紧接着闭上眼睛发步助跑，朝着那座大门冲了过去！ 等睁开眼时，还是啥感觉没有。 回头向后一看，巍峨高耸的大门上，却留下了一道人形的空洞...... “这应该......”一头雾水的马子健挠挠头，不确定地道：“也算解除了禁锢吧？......虽然方式看起来，有些暴力了点。” 第15章 努力缩短距离 “婷婷，快出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夜班一开工，马子健就兴奋地揣着竹卷，小跑着来到马聘婷墓前。 毕竟这些天发生的事儿，太魔幻不真实了，想想就......感觉很刺激。 哪怕不清楚这一件件的怪事，会将自己带入什么样的深渊。但也好过生活如一潭死水，天天宿舍、墓园巡逻、食堂吃饭这样，活着就跟死了没两样的日子。 “这么快就来送好吃的了？” 墓碑前也很快飘出马聘婷的身影，两只眼睛笑得如两轮新月，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谢谢了......哥哥。” 说着，猛然一阵阴风吹过，凶猛地便向马子健扑来。 这时，距离马子健三十步远躲在一座墓碑后的叶轻舞，身子却猛然绷直如猎豹，脸色也为之大变，马上就要跃出去的模样！ 随后，就感觉自己的眼珠，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只见马子健随意地一挥手，‘啪’的一巴掌将马聘婷呼扇下来，道：“急什么急，少不了你那一口吃的......来，先看看这个。” 看着女鬼毫无还手之力地趴在地上，听不清两人谈话内容的叶轻舞，当时就震惊了：“刚，刚才......他那是什么招式，不像是有什么传承的样子。” 但奇怪归奇怪，还是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态：毕竟，有过同鬼物交手经验的她，深知被激怒的鬼物会有多可怕！ 然而下一刻，真感觉眼珠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只见趴在地上的女鬼起身后，非但没对马子健展开报复，居然只摸了摸脑袋后很委屈的模样，还恨恨地在地上踢了一脚。 明摆着想跟马子健动手又不敢，又怂又可爱...... “这是......真降伏那女鬼了？”看着这一幕的叶轻舞，面部表情都不会控制了：“从女鬼凝实的状态来看，已经是黄阶中级的实力，居然不敢向他还手？” “这怎么可能！......”胸间情绪翻涌，感觉坚固的信念都有些崩塌：“从未听说有人一觉醒便可以达到这种程度，他难道......” “不对！......瞧他白天跟我说话的模样，对世界异变及自己身体的变化并没有什么恐慌和震惊，说明他应该.......” “好啊，居然被他骗住了......” “明明是觉醒了很久，慢慢熟悉身体变化并无师自通有了黄阶高级实力后，才开始在网络上寻找同类。” 想到这里，叶轻舞看向马子健的眼神，变得就......更加疑惑错乱起来：“也不对啊......他年纪轻轻的城府居然就这么深，这么能忍？” “突然得到莫名强大的力量后，心态居然一点都没膨胀，就这么继续任劳任怨地巡逻墓园？” “而且刚才那一掌，怎么看也都太随意了，根本不像有过任何格斗术经验，更别说古武方面的传承......”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儿？” 此时的马子健根本不知道，自己跟马聘婷一番很寻常的互动，给叶轻舞带来多大的心理冲击，只是随即说道：“走，去我的宿舍，那件东西在这里看不安全。” 说完，拉着马聘婷的小手儿一路飞奔，向自己的宿舍跑去。任凭飘在半空的马聘婷，在风中连衣裙飘飘，秀发凌乱。 “我不要去，你这个抠门的家伙，又想免费让我当空调......” 看到女鬼这么顺从地被他拉着，叶轻舞心中也没半分波澜了，毕竟今晚打破她认知的事件是在太多，已经麻木了。 然而，最终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当，当空调？......用女鬼自身所带的阴气来当空调？” “普通人在阴气的侵蚀下，一个小时就会生病，这家伙居然拿来当空调？” “你是多舍不得那点电费啊！” 马子健却不管这些，一路跑进宿舍后，才放开了女鬼的小手。 马聘婷则一脸的幽怨。 伸手理了因被拉扯着狂奔而从额角跳出来，散乱但又显得无限风情的长发，嗔道：“你这是干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还非要在这里才能看？” 马子健也不答话，探头向门外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将门关好锁上。 听到那门锁发出‘咔嗒’地一声轻响，马聘婷不由心中一跳。 紧接着，就看马子健刷地一声将窗帘也拉了起来。外面的人就不会透过灯光，看到屋里的情景了。 屋外的叶轻舞一阵咬牙切齿：这也......太鸡贼谨慎了吧？ 马子健却已知道，那竹卷绝对是宝贝，并且还是在渐渐异变世界里，会越来越增值的宝贝。 哪怕墓园宿舍按说已十分安全，但还是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马聘婷此时看到他诡异的举动，心中却不由一阵狂跳，略有些惊慌地低声说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马子健几步便走到了她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 看到对方明亮的眼睛，马聘婷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他春光大露的身材，还有早上醒来那尴尬却又难以忘怀的一幕。 一时间，不由感到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膛不住地起伏。同时还跟生前得了重感冒一样，头脑一阵阵地晕眩，体温也越来越高。 她勉强伸手按在马子健的胸膛上，颤声地说道：“哥哥，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马子健就拉过她的手，嘴里露出诡魅的笑意，道：“我想让你看看这个！......” 看着他无耻的笑容，马聘婷只觉心如鹿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生前还未谈过恋爱的她，怎么都没想到，死后居然迎接到如龙卷风般的爱情。 来得也太快、太凶猛了吧。 大脑都不会思考的她，只轻轻捏了下马子健递来的东西，发现硬硬的，似乎还有些发烫...... 顿时，她吓得惊呼了一声，闪电般缩回了手，颤声不已地道：“哥......哥......你想干什么？人鬼殊途，我们是不可以这样的......” 马子健就愣了一下，将那竹卷举到她面前，疑惑地道：“我这不是在努力缩短人与鬼的距离嘛。” “快......快拿开，我才不要看那种东西。” 马聘婷赶紧向后退去，可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又忍不住侧过俏脸，将眼睛悄悄地张开了一道缝，从长长的睫毛中间，快速地偷偷看了一眼。 下一刻，突然就瞪大了秀目，哭笑不得地道：“你就是想让我看这个东西？” 马子健理所当然地道：“是啊。这可是我阴差阳错才得到的宝贝，也就是觉得你这人......呃，你这女鬼还不错。” “别的什么鬼物，还舍不得给它们看呢。” “不然......”说到这里便顿了一下，看到羞得满脸通红的马聘婷，不由眨了眨眼睛，一脸纯洁地问道：“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或者说，你想要我干些什么吗？” 马聘婷顿时恼羞成怒，秀发无风自动、鬼气森森，猛然缠住马子健的身子，低声喝道：“可恶的人类，这是在玩火！......” 第16章 夜间巡逻不再寂寞 感受着体内的灵气，又一股脑儿地从眉心处被马聘婷抽取，马子健......忍不住地哼哼起来。 肿痛的难受感一点点减弱，身体也渐渐轻松了许多。 可随后，忍不住脸色又是微微一沉：要知道，今天早上就被马聘婷吸了一顿，下午的时候又用灵气暴力破解了竹卷。 但到了晚上的时候，身体又开始隐隐肿痛，明显体内的灵气越来越充沛了，自动恢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最主要的，他还不知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到何种程度，身体就会跟气球一样，‘砰’的一下炸没了。 就在胡思乱想这些的时候，突然又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马聘婷问道：“怎么不吸了？......” “吃饱了......”神采奕奕、心情也好了不少的马聘婷，松开捆缚着马子健的秀发，满足地道：“再多的话，就会被撑到了。” 随后，还担忧地看了马子健一眼，道：“而且感觉自己最近就要突破了，以后对灵气的需要会越来越多，哥哥你......” 一听这个，马子健当时......心中狂喜。 脸上却丝毫没表现出来，反而还一副经历了痛苦权衡的模样后，才道：“没关系的，相识就是缘分。” “而且你也说了，饿的时候就会脾气暴躁，甚至会控制不住情绪伤人。看你本性也不坏，我遇到了总不能不管吧？” “哥哥......”一下子，马聘婷神色感动起来，漂亮的眼睛都不敢看他，粉面微红。 “不说这些了，来看看这竹卷。”马子健又很大度地一挥手，再度拿出竹卷道：“它有容纳鬼物的作用，正好......以后你白天就不用回坟墓了，可以24小时给我当免费空调。” 满心感恩的马聘婷听到后半句，眼睛蓦然睁大了，忍不住吐槽一句：“你是对省电费有着多强的执念啊？......而且你对我这么好，就是为了这个？” “咋滴？......你还想跟我演绎一出儿人鬼情未了啊？” “要不满意的话，咱现在就吃个散伙饭。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马子健就很强势，一点也不虚。 果然，马聘婷随后扁扁嘴，搓着小手儿幽怨地道：“人家也没说要散伙......” 说完，便看到马子健将竹卷放在了眉心，示意她飘进来。 两人随即一同进入竹卷中，看着那大门上的人形窟窿，马聘婷当时有些傻眼：“哥哥，你就这样把竹卷的禁制给毁了？” “毁了？......”马子健敏锐听到她说的是‘毁了’，而不是‘破了’，这两个字的意思可不一样：“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马聘婷先摇摇头，随即又蹙起好看的眉头道：“不过我能感到这里很亲切舒服的样子，而且看到那大门上的符篆纹路，天然就有些害怕。” “直觉？” “嗯，就是直觉。”马聘婷点头，道：“假如它没有被破坏的话，应该是我进去后，就不能随意出来了，得由竹卷的主人打开这门才行。” ...... 听到这里，马子健算是彻底明白，自己真是将这件宝贝给毁了：很明显这座大门，也就是竹卷的禁锢，是用来约束鬼物、阻挡它们随意进出的。 正确的流程，是有人得到这竹卷后，拿着配套的钥匙打开大门，竹卷也就算有了新主人。其次就是懂得符篆纹路的知识，模拟出一把钥匙，也能顺利开启大门，相当于......怎么说呢，找了家开锁公司。 可自己这夯货，硬是一脚把房门给踹坏了。 屋子当然还是能用，鬼物也能容身，但鬼物的进出，就由不得他来掌控了...... “不过，好像......这也没啥大不了的。”思索一会儿后，马子健又觉无所谓了：“以后就让跟你差不多的好鬼进来呗，至于那些要害人的恶鬼，直接弄死得了，干啥还让它们进来？” “也是哦......”马聘婷随即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然后，便飘入人形窟窿后，对着眼前的一片空白，信手一挥！ 刹那间，马子健就感觉三观都有些崩：只见一座豪华洋气的现代小别墅，凭空出现在了眼前。 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小路的两旁是一排石凳，石凳上排列着形态各异的花木盆景，让人赏心悦目。 小路往左一拐，又是一扇月亮门，透过月亮门之后，就是别墅第一层的院子。 简约雅致的外立面、富人情味的结构、园林水系的和谐自然等要素，要是在现实世界里，一看就......值老些钱了。 “果然是这样，哥哥你太好了！......”马聘婷却突然高兴起来，惊喜地拉着马子健往别墅里走去。 “这该不会是？......”迷迷糊糊的马子健，还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 “这就是我生前的家啊。”马聘婷就开始叽叽喳喳个不停，道：“一进来我就感到一股奇怪的灵气，跟你身上的灵气一模一样。脑中也不知为何就想到用记忆创造这些，没想到居然还真行得通。” 话音刚落，打开别墅大门的她，脸色就变了。 马子健也看到里面一副土坯房的模样，顿时有些傻眼。同时，还发现别墅内部的深处，一处墙体正渐渐变得虚无。 “这难道？......”托着下巴想了想，他就有了醒悟：“还需要来灵气蕴养，你才能慢慢将记忆里的家完全变幻出来？还真是......” “太让哥哥费心了，婷婷不着急的。”神色一黯的马聘婷听到这话，当即又欣喜、又感动：“反正这里已经比之前的墓地好多了，那里黑乎乎的啥都没有，我一个人有时都会感到害怕。” 她却不知道，马子健此时心中已乐开花了：又多个耗费灵气的地方，自己的小命儿能多撑一段时间了。 可脸上，还是一副为难不已的样子，道：“婷婷，你也知道我们觉醒者，修炼这些灵气有多不容易......” 没想到，才认识他不过两天时间的马聘婷，此时神色就跟张雪峰一样，一副‘来，请开始你表演’的表情，道：“哥哥......别装了，啥条件直说吧。” “空调那事儿？” “以后我就一直是你的免费空调！” “呃......”看对方答应得这么干脆，马子健又开始加码：“我一个大男人，不拘小节的。你也看到了，宿舍里乱七八糟......” “我来帮你打扫！” “还有我天天工作那么辛苦，下班回来后多么希望有人能给捶捶肩、捏捏脚，准备好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 “那我用不用再变出一件女仆装，陪哥哥聊聊天，谈谈人生，或者干脆想办法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你太懂我了！.......”马子健惊喜回头，心中只觉这妹子太上道儿了，简直比亲妹妹还亲。 没想到，亲妹子此时已一脸的杀气凛然，鬼气凶戾。 “呃......要不找女朋友的事儿就算了，这个我自己就可以。” “哼，这还差不多......”说完，马聘婷表情又鲜活高兴起来，又主动挽住马子健的胳膊道：“这里也没别的事儿了，我们一起去巡逻吧.......以后这墓园可就是我的地盘，不能再让别的鬼物染指！” 说话间，丝毫不知道已签了不平等条约，将自己给贱卖了。 而半个小时后，躲在暗处双眼瞪得跟铜铃一样的叶轻舞，看着一人一鬼有说有笑地巡逻着墓园，根本不像是辛苦工作，反而更像一对情侣谈恋爱时，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低头看着手机上备忘录上记载的东西，脑子里一片空白：“女鬼进宿舍后好像很生气喝问了一句，然后就是那家伙舒服得哼哼唧唧，最后又手牵手一起出来巡逻虐狗？......” “这情况要是汇报上去，组织......会将我当成精神病的吧？嗯，肯定会的！” “这，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一人一鬼当然不知道这些，从此夜间巡逻再不寂寞。 然后，早上还在熟睡中的马子健，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微信上出现一条奇怪的消息：子健高人，我对不起你...... 第17章 闹的还是只色鬼...... 心满意足地一觉醒来，马子健舒服得伸了个懒腰，然后......整个人就愣住了。 只见自己之前有些凌乱的宿舍，已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整个屋子窗明几净，边边角角都规整不已，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心情美好。 看到他醒来，手里拿着抹布的马聘婷，居然还有些惭愧地道：“哥哥，做饭这事儿我真的不行，而且你宿舍也没有厨房......” “还有啊，屋子里该买些空气清新剂了，电脑桌上摆个好看的仙人掌应该不错，据说还能防辐射......” 说着，又在屋子里飘了一圈儿，将觉得需要装饰的地方，一一说了出来。浑然没看到，马子健此时已目瞪口呆。 终于等看到后，还以为对方在生气，赶紧低头改口道：“不过宿舍是哥哥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是一点建议，建议哈......” “好，我下午就去按你说的买。”就在马聘婷不敢看自己时，马子健突然开口答应道。 二十多年，从未有过这种被人照顾、关爱的感觉。而且女性天然的细腻和审美，让他觉得按照那样来，似乎......挺不错的。 这一刻，他深切感受到，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 “嗯，哥哥真好，那个......”说完，她丢掉抹布扭扭捏捏地上前，道：“那个我们说好的......你懂的。” 马子健当即也宠溺一笑，伸展双臂道：“来吧。” 欢呼一声的马聘婷，又是大快朵颐。 随后马子健还不满意，又拿起床边的竹卷道：“我再输送一些灵气进去，你今天就可以在里面好好装饰一番，好好休息了。” “嗯嗯......”女鬼好看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还感激地对他鞠了一躬：“哥哥你真好，除了爸爸妈妈，你是第三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了。” 马子健便看着这女鬼，忽然觉得她今天更好看可爱了。 输送灵气至感觉竹卷开始微微发热后，就停了下来，估摸着这种蕴养要慢慢来才行。 等马聘婷欢呼一声钻入竹卷中，他才起身打开窗帘，让阳光透入宿舍中。 心情美好地笑了一下，便看到手机上未读的消息：“搞什么啊......一个道士发这样的消息，没头没尾的，弄得跟他红杏出墙了一样。” 吐槽归吐槽，但还是回复了一句：“道长，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一向秒回的章修明，这次却没有立刻回复。 等了约一分钟后，才打来一行字：“此事.....贫道无颜向跟子健高人说。看时间，估摸着您马上就会知道了。” “还欲擒故纵？搞什么嘛......”马子健蹙眉看着手机上消息，不由抱怨了一句。 话音刚落，宿舍的门就被人推开。 看到屋里整洁干净的环境，张雪峰不由一愣：“卫生搞得不错啊，你小子怎么突然变勤了？” 说到这里，就想到昨天有人说叶轻舞进来他宿舍，还以为这小子是被美女嫌弃了后，知耻后勇呢。 没想到，还没等他提这事儿，就见马子健兴奋地站了起来：“食堂的饭点到了，张哥是叫我一起去？” “.......” 就这股干饭人的执念，还想瞒着全公司的人不知道？ 估计叶轻舞那样的小美妞，在他眼里都不如大盘鸡——有时候张雪峰真不知道，这小子聪明的小脑瓜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一看到我就想到吃，我是土豆炖牛肉，还是糖醋排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才道：“有人来我们墓园，指名道姓要找你......” “找我？......”马子健有些纳闷儿：自己一个孤儿，也没啥朋友，谁会突然来找自己？ 随后一想，忽然又兴奋了：这还用说嘛，一定是马聘婷昨晚又跟家人托梦，说自己对她如何如何好。马董就觉得只留一张名片实在太不够意思，终于又拎着一箱子金钱来感谢自己了。 原来那知恩图报、善解人意的女鬼富萝莉，早就看穿了自己的逞强，已经想着让自己卸下伪装，包了自己的往后余生...... 可兴冲冲来到待客室，发现根本没有马聘婷父母的身影，而是个看起来有些面熟的中年男人。 那长相......就跟自己第一次见章修明时，他身后站的客户一样。 意识到这点，马子健忽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天估计又会点来件破事儿吧？......章修明支支吾吾不肯说的事儿，是跟这人有关吧？ 果然，中年人一看到他，上前便拉住他的手，神色都有些祈求：“马高人，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公司啊。” “这位先生别这样，我就是一个公墓的管理员。您公司的事儿，我估摸着帮不上什么忙。”马子健赶紧将对方的手推开，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感觉实在别扭。 “不，章道长说了，这事儿整个东海市，恐怕就您能解决。”谁知对方硬是不撒手，生怕马子健跑了一样。 无奈的马子健心中默默一叹：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先说说怎么回事儿吧。”只能先引导着对方坐下谈，不过他还是提前打了预防针：“先说好，我只是听听，不是就应下这事儿了。” “我知道，知道的.....” 中年男人赶紧小鸡啄米般点头，然后脸上便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语气凝重地道：“马高人，我的公司不知怎么闹鬼了......” 马子健心中却古井无波，甚至还有点想笑：没闹鬼你会请道士？ 不过他也没催促，而是静静地听下去。 据这中年人讲述，他叫汪明成，是一家软件开发公司的老总。主要就是承接各互联网公司的业务，由公司的码农完成对方需要的软件。 半个月前，公司先是有很多程序员反应，每到晚上加班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人盯着自己。紧接着又有人发现，辛辛苦苦写好的代码，不知怎么被人篡改，导致公司好几单生意落空。 发展到他请章修明的时候，公司的女员工已病倒了好几个，身上的某些部位赫然出现了乌黑的手印！ 而且汪明成本人也渐渐闻不到任何气味，吃饭就如同嚼蜡...... “等等，你说女员工的身上某些部位？”听到这里，马子健忍不住打断问道：“究竟是那些部位？” 汪明成的神色，顿时就有些幽怨：人家吃饭没味道你一点不关心，居然专门儿折回来问这个问题...... 但他也只能如实回答道：“还能有啥部位，就是男人都想摸的部位呗。” “嗯？......”马子健神色立时也变得复杂起来，悠悠地说道：“假如我没猜错，这闹的应该还是只色鬼......” 第18章 谈生意就实在点儿 “高人，你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现在我公司女员工不敢来，男员工头发更秃了。没办法，只能暂时先停了业务......” “您也知道现在互联网行业竞争多激烈，半个多月一直没单子......”说到这里，汪明成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道：“这简直要了我的命啊！” “汪老板，您误会了，我可不是在说什么风凉话。而是鬼做什么事，都是有规律可循的，不弄清这个又如何对症下药？” 这话不是马子健胡说，而是认识马聘婷后，自然而然地跟这位富萝莉聊了些这方面的内容。毕竟身为一个大活人，谁会不对死后事感兴趣？ 刚才的知识点，也是马聘婷亲口告诉他的，绝对的第一手资料，来源可靠又可信。 解释完，又继续问道：“后来呢？” “后来的事儿，您应该都知道了吧？”汪明成便看着马子健，道：“我专门儿托人找到了章道长，却被您开口劝阻......” “然后呢？”马子健有些奇怪：劝阻了章修明，这事儿不该就没有然后了吗？ “不是这样的，在我再三请求下，章道长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结果跟那只鬼一阵斗法，却被打得口吐鲜血、浑身乌黑掌印。” “最后被鬼物丢出大门，昏迷前才说东海市恐怕只有您能对付那只厉鬼，还给您发了条微信......” 说完，又紧紧握住马子健的手，一脸哭求地道：“马高人，马大师......现在只有您能救我的公司了，请您务必出手相助啊！” 这一次，马子健却强硬地推开他的手，道：“汪老板，这事儿恐怕我爱莫能助，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别管章修明昏迷前是给自己失败找台阶，还是真误会自己是高人，马子健却知道这事儿真不行。 最多四天前，他还是一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一点战斗能力都没有。虽说独自一人降伏了只女鬼，那也完全是机缘巧合，真跟什么凶魂恶鬼打起来，百分之百就是个秒跪的选手。 最主要的是，他也不想太掺和那个神秘的世界。 他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也早过了怀揣着超级英雄梦想的热血年纪，若不是担忧自己的小命儿会一不小心玩完儿，连去网络上搜索那些消息都懒得弄。 生活本就很困难了，何必还要给自己增加难度，找这种一不小心人生就结束的刺激？ 不过，就在起身准备留下如丧考妣的汪明成时，还是忍不住嘴贱又问了一句：“话说，你是怎么再三请求章道长的？我觉得自己一番暗示，他应该听的进去才对......” 这事儿他是真的好奇。 毕竟想想章修明又是主动送礼，又在微信跟自己聊天那么小心翼翼的，明显真将自己当成了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的警示，他就那么不上心？ “哦......”失魂落魄的汪明成还没反应过来，随口便答道：“也没如何再三请求，就是我把之前的十万酬劳，提高到了二十万......” 话音落下，忽然便看到眼前人影一闪。 都已经走到门口的马子健，重新又坐回了沙发上：“嗯......汪老板，我觉得章道长和您既然如此信任，此事也的确乃我辈份内之事......咳咳。” 希望破灭的汪明成，这时一脸懵逼地缓缓抬头，脑子似乎都不会转了：“大师，您这是？......” “我只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马子健点头，一脸的和煦慈祥。 二十万...... 这个数目在某些影视剧里，可能只是一顿饭钱，更不到某星日薪的十分之一。但对于马子健来说，绝对是一笔令其心动的巨款。 毕业三年，省吃俭用银行卡里也才存了不到五万。二十万虽然不值得卖命，却值得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了。 “真是太好了！......”汪明成这才反应过来，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 只是随即脸上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很快又恢复至笑容满面的神情道：“有大师您出马，必然马到功成，我的公司算是有救了！” 哼，什么狗屁高人大师，在金钱的诱惑下，还不照样是条狗？ 想到这里，他神色就轻松许多，又一脸真诚地道：“马大师，您银行卡号是多少，我立刻安排人给您打两万的预付款，供您购买法器之类的。” 然后，脸色又渐渐为难起来，有些惭愧地道：“至于剩下的十八万，您也清楚我公司目前都停业半个多月了，做生意都是债转债，眼下手头儿上也不宽裕......” “不过您放心，等您驱除那恶鬼、公司起死回生后，我的资金就活了过来，立马给您结清尾款。”说着，还一副生怕马子健不相信的模样，道：“我们还可以签订一份劳务合同，来保障您的权益，这样您觉得可以吗？” 一听这话，马子健心中忍不住冷笑：可以啊......不愧是一家公司的老板，算计都到这份儿上了。 假如我不是从小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套路，说不定心一软还真被你忽悠住了。 说好了二十万驱鬼，拯救公司的死活。其实也就给了两万，后面的钱给不给，全看你的良心...... 还说什么签一份劳务合同？ 呵呵，骗鬼去吧！......这种驱鬼的劳务合同，上了法庭都是无效的！ 想到这里，看着貌似一脸期待的汪明成，他也不动声色——这会儿他当然不会起身就走，那是小孩子玩不起时才会做的。 而是微微笑了笑后，又轻轻摆了摆手，道：“钱的事儿先不着急说，我相信汪老板一定是位诚信之人。只是......” 说到这里，又突然顿了顿，吊足汪明成的胃口后才继续微笑道：“汪老板刚才也说了，闹鬼的是公司，遭罪的也是员工和您......那前天的时候，你为何会带着章道长到这片公墓里来呢？” 话音落下，汪明成的神色一下就变了，不敢直视马子健的眼睛：“那，那会儿不是还不知怎么回事儿，就请章道长来到处调查一下......” “汪老板......”这时马子健就拉长了声音，道：“停业的可是您的公司，不是这家墓园，就像您说的，如今互联网行业竞争很激烈......” “马大师，你这是？......”一下子，汪明成的神色就阴沉起来，之前的卑微讨好一扫而空：“这是在威胁我？” “没有没有......”马子健连连摆手，却已站起身来，道：“我跟你无怨无仇，怎么会威胁你呢？” 说着再度走到门口，道：“那个让你吃饭都没有味道的人，哦，不对......应该是您的一位前员工，现在就埋在这片公墓里的那只鬼吧？” “谁知道，它会不会这几天不想再戏耍你，而是直接要了你的命呢？” 说完拉开门，走出去。 只不过，在走廊的时候，心中就默数着：一、二、三...... 还没数到‘五’，就听屋子里的汪明成忽然大叫道：“大师，马大师......我错了，再也不敢在您面前耍心眼了，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这时候，就轮到马子健脸上露出一抹鄙夷的笑。 但随后，他也同样换上笑容满面的表情，重新走入待客室道：“汪老板，相信我们这下，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了......” 第19章 保持好状态！ 公墓管理员的工作，听起来的确有些不吉利。但就如马子健所说，福利待遇方面还是很不错的。 尤其工作时间也稳定，周六日或遇有事的情况还能调休，再加上遇到张雪峰那样的好领班，空闲时间是很宽裕的。 换句话说，就是他很闲...... 闲了自然会无聊，无聊了就会找事儿干.......所以那天见了章修明和汪明成后，回到宿舍他就用电脑查了下两人所站的墓。 然后便发现，死者竟然是汪明成公司的员工，而死亡原因是.......猝死！ 此时再算上汪明成刚才交代的情况，综合这一切马子健要还猜不出，公司那边儿闹鬼是怎么回事儿。那他二十多年社会摸爬滚打的经验，也算白混了。 “大师，我承认刚才的确隐瞒了一些信息，但这些好像驱鬼也没多大的关系......”汪明成眼神躲闪，明显还想掌握一点谈判的主动。 “哦？......”马子健却好似一愣，反问道：“这样听来，汪老板好像对驱鬼也有些心得？来，那您告诉我，什么才跟驱鬼有关系？” “我......”顿时，汪明成被羞愧得无地自容，随后只能缴械投降道：“那大师说该怎么办？” “首先，我要知道那名叫赵然的程序员，究竟是怎么猝死的？”说着，目光如刀地冷冷看向汪明成。 “就，就是在一次加班中，突然就......倒下了。” 汪明成明显心虚不已，不想再提及这事儿，然后又赶紧补充道：“不过，我已经给了他家属足够的赔偿，还托关系将他葬在了这座公墓。” 马子健闻言一叹：事情估计也就是程序员加班突然猝死，这种事儿也不算新鲜。 总不会是什么恶性大案，否则早被曝光出来了。最多汪明成这老板处事很干脆果断，第一时间取得了家属的谅解，将这事儿给压了下去...... “好......我暂且相信你说的。” 感叹完毕，他随即点点头，又突然冷硬无情地道：“剩下就是我们酬劳的问题了......五十万提前支付，不论我是否驱鬼成功！” “五十万！......”汪明成顿时叫了起来，脸色很是难看，却敢怒不敢言：“马大师，你这......” 马子健却不给他废话的机会，又加了一把火道：“汪老板是生意人，权衡利益得失方面比我更得心应手。假如觉得这笔生意不划算，可以另请高明。” 汪明成脸色变幻不已，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做事谈判竟如此老练狠辣。 自己的小聪明非但毫无作用，反而弄巧成拙惹得他反感，并被拿来反将了自己一军。也直接将自己，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最后，只能狠狠地一咬牙，道：“好，就按大师您说的办！” 说完，便彻底露出生意人的本来面目，再也不客气掩饰问道：“那大师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我公司那里实在拖不得。” “那鬼都是什么时候现身？” “晚上。”汪明成回答，又补充道：“一般十点以后。” “好，正好今天周六我休息。等钱款到帐，今晚就跟你过去看一趟。”马子健最后一次起身，打开待客室的门，示意道：“汪老板？......” “那大师准备一下，晚上九点前我来接大师。”汪明成也不再矫情，起身交代一句走出了房门。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后，才神色复杂地擦了下冷汗，随即又快步地离去。 回到宿舍的马子健，当即锁好房门以防被打扰，然后拿出锁在抽屉里的纳灵竹卷，面色凝重地进入其中。 “哥哥，你怎么来了？......”别墅二楼房间的马聘婷看到他身影，当即开心得......从窗户跳了出来。 心情有些沉重的马子健看到这一幕，神色不由就古怪起来：妹子，死了也就别想着复生啥的了。以你现在没事儿跳楼的习惯，就算活过来没几天，恐怕还会再度完蛋...... 马聘婷却没觉有什么不妥，还主动拉着他的手飘向二楼：“来看看我新装修的房间，快跟生前的一样了。” 这时马子健才发现，房间真跟请人装修了一样：白色的吊顶配合着淡黄色温馨的墙壁，明亮的暖色调让人一进来就觉得舒服。 豪华舒适的欧式大床上，还放着一堆可爱的毛绒玩具。只是床头柜、书桌、衣柜之类的家具，明显已没足够的灵气幻化，还是显得有些空荡荡。 但他这会儿没心情跟马聘婷聊装修的话题，而是面色又变得凝重起来：“婷婷，有件事儿需要你帮忙。” 听他语气与平时不一样，马聘婷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哥哥，是怎么回事呢？” “我接了一笔生意，去给别人的公司驱鬼，酬劳有五十万。”说着看向马聘婷，继续说道：“怕自己搞不定，所以想请你一起去。” 一番话毫无隐瞒，如实将情况告诉了马聘婷，半点没汪明成谈判时的心眼儿。 “五十万？......”谁知马聘婷的关注点好像有些偏，道：“哥哥很缺钱吗？如果是钱的问题，我可以托梦给爸爸妈妈......” “不，假如只是一个人生存，我并不算缺钱。” 不等她说完，马子健便开口打断，随后又苦笑一声，道：“不过要是我想生活美好一些，钱自然是越多越好。” 说完又看了对方一眼，有些无力地补充道：“你从来没穷过，也不知道能不能理解，我这种人对钱的渴望......” 说实话，也想过通过与富萝莉的关系，从马文斌那里弄一笔钱。不过，也仅仅只是想想。马文斌要真拿着一箱子钱过来，他恐怕会......很干脆地收下那笔钱。 毕竟出现那种情况，说明两人之间也只剩下钱的关系了。 现在马文斌这一家，明显将他当很重要、甚至是恩人来看待，那马子健就不会做出挟恩图报的事。 这该死的......还是甩不掉的骨气啊。 “好的，哥哥......”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对面马聘婷却已作出了决定：“虽然不知要对付什么样的恶鬼，但让哥哥这样的高手都有些忌惮......既然哥哥来找我，那我就会同哥哥一起去。” “嗯......”马子健也没想到，对方竟答应得如此干脆，赶紧又补充道：“你放心，我只是答应了那人去公司看看，并不保证一定要驱鬼成功。” “而且我这个人很惜命，自信反杀那种事儿，在我这里也是根本不存在的，打不过就跑才是王道......” “哥哥，不用多说了。” 马聘婷却笑了起来，给出自己的理由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已经死了......假如不是遇到了你，也不会再见到爸爸妈妈，还有这几天开心有趣的时光。” “所以，我们就不要这么见外了，好吗？” 说完，目光看向用灵气幻化好的生前大床，道：“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让我好好睡一觉，再狠狠吸些你的灵气，养足精神再去战斗。” 这一刻，看着眼前的女鬼，马子健忽然觉得她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傻白甜。她只是单纯到......很美好，有自己的处事标准。 但在一瞬的感动愣神儿后，他似乎有想起什么，为难地道：“呃......说起灵气一事，我打算一直到解决那鬼物前，都不给你吸了。” “为什么！.......”马聘婷登时双眼一瞪，又怒又委屈：打工人还给发工资呢，你这是想白嫖？ “当然不是白嫖。”马子健连连摆手，解释道：“主要给你吸灵气了，你就会很理智正常，一点也不暴躁凶悍。” “咱这是要去打架，当然得积攒点杀气和怒气值才行......对，就像你现在的这样子，一定要保持好状态！” “呵呵......”马聘婷就凶相毕露，秀发无风飞舞，把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 第20章 这是我助手 晚上8点55分，一辆红色minicooper停在神龙大厦的停车场，车内的叶轻舞正用蓝牙耳机在说着什么。 “知道了，这次的任务也只是简单地调查一下，不要轻举妄动......好的，我已经到目的地了，这就开始着手调查。” 说完挂掉电话，躺在座椅上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有些疲惫憔悴，但更多的是郁闷。 昨晚马子健跟女鬼那事儿，她想了一晚都不知该如何汇报，翻来覆去折腾到早上8点，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到了下午2点，又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告知有了新任务。同时组织还催了下，要她尽快将马子健的事件整理汇报上来。 “那个该死的家伙，害得我睡眠饮食都不规律了。要不赶紧结束他那档子事儿，恐怕就要未老先衰了......” “算了，还是赶紧完成今晚组织交代的任务，希望别再出什么岔子。”说完深吸一口气，抖擞下精神打开车门。 下一秒，她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很错愕，好看的面靥紧接着就是说不出的幽怨：“你怎么来了？......” 这一刻，刚从汪明成奔驰车上走下来的马子健，看到叶轻舞后神色也是一愣。 不过，他倒没像叶轻舞那么错愕，而是心思电转一番后，瞬间便明白了什么：这傲娇妞背后可是有组织的，今晚也出现在汪明成的公司楼下......来这里的目的，那还用猜吗？ 也就是此时，汪明成看到两人的模样，有些奇怪地问道：“马大师，这位是......你们认识？” 叶轻舞当时就要开口，马子健反应却比她还快，抢先道：“我们不只是认识，而是约好一起来的，她其实是我的助手......” “助手？......”叶轻舞不解。 没等她搞清怎么回事儿，就见这臭不要脸的，又一次推着自己肩膀来到车后，随即小声地说道：“你是为他公司闹鬼的事儿来的吧？” “你也是？......” 马子健没有回答，神色却有些郁闷：果然，一天天的净破事儿，挣点外快都不安稳......万一这小妞儿把那只鬼解决了，自己的五十万该怎么办？ 当然，五十万此时已划到来他的银行卡里。并且，他也不保证一定会驱鬼成功。 但这样一来，不就成了诈骗犯？ 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此时最佳的解决方法，就是把叶轻舞也拉到自己的贼船上。算是两人合作帮汪明成解决了麻烦，钱也收得不亏心。 “没错，我也是为了闹鬼一事而来，并且还受了当事人的委托。”说到这里，马子健就有些肉疼，随即又开口道：“既然我们目的相同，就一起合作好了。事成之后，我将五十万酬劳里的十万块分给你。” “十万？......”叶轻舞神色更疑惑了。 马子健还以为她嫌少，又一咬牙道：“十五万，不能再多了......我这里出的可是两份力，而且活儿也是我揽下的，拿大头是天经地义的。” “你这里出了两份力？”叶轻舞微微一想，随即便明白了：“你是说，那女鬼也跟着来了？” 说到这里，她看着马子健便忍不住笑起来，很有魅力的样子。 漂亮的眼睛里也流露出，好似抓到对方痛脚的得意，道：“我不要你的十五万，只要完完整整地将女鬼的情况告诉我，就陪你演好这场戏，怎么样？” “成交！”遇到这种连钱都不要的傻妞，马子健没理由不同意。 何况，他跟马聘婷之间，也没啥不能说的。 两人这边快速达成协议，那边汪明成就已经开始催促了：“大师，您看这时间？......” “知道了，带我们上去吧。”说着抬头才看到‘神龙大厦’四个大字，不由奇怪地问了一句：“你跟马董事还有些关系？” “我哪会跟人家那样的大人物有关系？”不知马子健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汪明成如实回答道：“整座大厦不过人家集团的一处产业，而我又不过在人家的大厦里，租了一层当公司而已。” “哦......”马子健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心中却着实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不亲眼见一下，真不知道自己跟有钱人的差距。 到了公司所在的层数，马子健率先走出电梯，又按了一楼的按键，向汪明成道：“汪老板还是在楼下等着吧，毕竟那只鬼恐怕对你......”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 汪明成脸色却惊恐了一瞬，诺诺地按下了关闭电梯门的按键。 推开玻璃大门，马子健和叶轻舞便看到这家软件公司，跟其他公司没两样。里面是几个单独的办公室，应该是人事、财务、以及各负责人的办公房间，剩下大厅便是独自的办公桌，上面的电脑屏幕都是漆黑一片。 然后......他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叶轻舞，看得人家都有些发毛：“干嘛？” “你是有组织的人，有没有啥检测设备，知道那鬼藏在什么地方？”马子健一点都不脸红害臊，问道：“或者念段儿咒语，扔张纸符出来让那鬼显形？” 听到这样的问题，叶轻舞的脸色......当时又惊又怒：“你不是专业的吗，怎么还会向我问这些？” “我......”这时候，马子健的语气就弱了：“我是为了那五十万，技术方面并不怎么精通。” “我也不是专门儿负责灵异这一块儿的，这次只是来调查一下。” 说着忍不住幽怨起来，道：“原以为跟你这位降伏了女鬼的高手过来，可以省很多的麻烦，没想到......” 两人就大眼瞪小眼，都觉得对方是个憨憨。 “喂，赵然你在吗？.......” 没办法，马子健又对着空旷的大厅喊了一声，道：“我把你老板汪明成带来了，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时候到了！” 声音很大，然而连续喊了三遍，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只能实施b计划了。”说着，又拿出纳灵竹卷，犹如召唤皮卡丘一样道：“婷婷，该你出场了！” 话音落下，叶轻舞面色瞬间凝重起来。 只觉一股阴寒的气息立时从竹卷中扩散出来，令她感觉遍体生寒。随即又看到一只白衣飘飘、秀发飞舞的女鬼，凭空出现在眼前。 她双目赤红，面色阴沉且凶戾。洁白的牙齿还紧紧咬着下嘴唇，明显在竭力压制着体内的杀气。 这一幕，让习惯了她软萌模样的马子健，也不由神色一变。 “对方在哪儿？......”马聘婷飘向半空，居高临下地向马子健问道，语气里是强烈难忍的杀戮欲望。 “我们也不知道......”马子健当时摆手。 “那这么早就将我召唤出来为什么？” “我，我们就是因为找不到那鬼，想着你俩毕竟是同类，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能不能嗅一嗅啥的，把那只鬼找出来，咱也好早点打完收工，然后还能一起吃个夜宵......”在马聘婷强大的压迫下，他连语言都来不及组织，直接将实话说了出来。 然后，叶轻舞这里......羞愧地一拍脑袋：这家伙，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马聘婷那里，气得直接‘嗷’的一嗓子尖叫起来。女鬼的声波瞬间传遍整个大厅，玻璃上都渐渐出现细密的裂纹...... 还嗅一嗅啥的，这是将自己当警犬了？ 第21章 我好空虚寂寞冷...... 随着马聘婷一声厉声尖叫，叶轻舞虽然感觉很无奈，遇到这么个没脑子的夯货。但也做好了战斗的姿态，时刻准备营救马子健。 只不过，胸膛还是因这股不忿的怒气，微微起伏着：一只鬼物本来就很对付了，现在可好，一下变成了两只！ 也就是这一刻，杀气凛然的马聘婷周身鬼气缭绕，凶戾狰狞，择人而噬的压迫感旦夕欲至。可她身下的马子健，却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急得叶轻舞也想揍他一顿！ 就在马聘婷突然有所动作，叶轻舞也后足猛然蹬地的一瞬，紧张肃杀的对峙......突然消失，让飞蹬而至的叶轻舞‘哎哟’一声，差点都扭了腰。 她以为马聘婷要发动攻击，却不知女鬼虽然动了，但只是身形突然变得鲜活明艳，一点不复之前鬼气森森的模样，甚至两只小手儿还在裙角边绞啊绞的，郁闷地道：“哥哥......这貌似没啥用啊。” “是啊......”马子健环顾一圈后也点点头，有些郁闷地道：“看来这位赵然程序员，比我们想的要聪明。” “你，你们......这是商量好的？” 捂着腰跟七八十岁老太太模样的叶轻舞，两眼震惊地来回看着一人一鬼，真切体会到了世界观崩塌的迷茫。 昨晚还只是怀疑，现在亲眼所见，感受无疑更真切：人跟鬼之间的关系，居然还能这样的吗？ 在幕后组织那里，她不是没有见过跟鬼物打交道的人。 可那些御鬼之人，不是用强大的实力压制，就是用玄妙的术法控制。即便如此，也只能跟进行一些简单的互动，让鬼物辅助战斗或完成一些指令。 最厉害的是一位僵尸道长，训练了一些僵尸当助手和保姆。可惜那些不言不语、机械又恐怖的僵尸，哪有眼前的马聘婷鲜活真实？ 这感觉，仿佛她就是一位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是以另一种生命模式存在......并且，这一人一鬼似乎都可以共谋了。 “我们当然是商量好的，真以为会跟你一样......呃，空着手就过来啊。”只接触过马聘婷一只鬼的马子健，对此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最可恨的是，说这番话时他还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叶轻舞的胸，明显后面的话是想说‘胸大无脑’，好在智商及时上线，才改口说‘空着手过来’...... 但这些对叶轻舞来说，都是一样的好吗？ “我说过了，上面给的任务只是来调查一番，并且还叮嘱我不要轻举妄动，要不是你突然进来瞎掺和......” 咬牙切齿的她刚说一半，就见马子健已挥着手不耐烦打断：“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找出那只鬼，不是推卸责任。” 说完，那可恶的眼神儿又看了下叶轻舞的胸，不由还双眼一亮的惊喜：“哎，你会写代码吗？” “我！......”好话赖话都让这不要脸的说了，而且......怎么又突然扯到了写代码？ “哦，你肯定不会。”这话说完，就在叶轻舞攥紧拳头时，又开口道：“那装作写代码总会吧？” “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叶轻舞真是被气疯了，连‘有屁快放’这种平时绝不会说的话也吼了出来。 并且还暗下决心，要是他接下来的话跟正事无关，就让知道没事儿老瞟别人胸的严重后果！ “汪明成跟我说过，赵然这色鬼对写代码的女程序员最感兴趣，你身材长相无疑就是他的致命诱惑......” 一番话入耳，叶轻舞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话非但跟正事有关，而且还把他刚才看胸的动机都解释了，真是......让人想揍他都没了借口。 “你的意思是......拿我来做诱饵？” 无奈之下的叶轻舞，也只好妥协。随便选了一处工作位后，还是不甘问道：“那你负责干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硬了，拳头又硬了！ 只见那家伙正悄眯眯地躲在大厅的休息区，还接了一杯饮料道：“我当然等着鱼儿上钩啊......” 那眼神儿，还一副‘这诱饵怎么傻乎乎’的疑惑。 这种男人......幸好没跟他相亲成功，否则自己绝对会减寿！ 气愤又无奈的她，只能打开座位前的电脑，装出写代码的模样。还恨恨地下定决心，自己绝不会再跟那气人的家伙说一句话！ 然而，打开python软件枯燥无趣地敲了几十行，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啥的字母符号后，叶轻舞抬头看向空荡荡的大厅，渐渐感觉四周安静得诡异。 尤其还要警惕一只鬼物，不知会从哪里猛然窜出....... 虽不至于害怕，但也一点都不平静坦然，就是很想......赶紧找个人说说话，打破这种诡异的不安。 最可恶的是，刚才跟话痨一样的那个家伙，这会儿还真沉得住气！ 然后，刚才暗下的决心，就被她此时作废了。 “那个......话说起来，我们之间貌似还挺有缘的。相过一次亲不说，你找到的联络员又是我。” “是啊，挺有缘的。”马子健也点头承认，随后就郁闷地补充道：“不过目前看来，你我网络一线牵的缘，大概率是段孽缘......” “.......” 一瞬间，叶轻舞就感觉......这话聊的效果针不戳呀。现在自己除了很想揍他之外，一点紧张不安都没了。 “呵......”她忍不住轻哼一声，又问道：“我倒很想知道，为何相亲时你非装作那副讨人嫌的样子。难道是觉得，我还配不上你吗？” 这番话，她是带着怒气问的——但凡有点自尊心的女孩子，对那样的相亲都会心怀不忿。 没想到，马子健的声音居然认真起来，叹口气道：“不是觉得你配不上我，而是我根本没那个自信。”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本来就会对突然出现的一段角色关系很排斥。” “更何况，你长相容貌都很不错，工作也很稳定......反倒像我这样没房没车、也没啥大志向的人，得有多大的自信，不，应该都可以说是自负了，才会自我感觉良好，认为你能看得上我？” “我......”听着那略带伤感的声音，叶轻舞就觉某处心弦被拨动了：生活在人类世界，她当然知道现在社会，对年轻男性多不友好。 至少，没听说过某个男生小时候的梦想，是用一辈子辛劳换一套房。 现实残酷的压力，就如一只无形的手，抽掉了男人的脊梁。脊梁都没了，谁还能意气风发、豪情满怀？ “所以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你还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是想等有了些物质基础，再去寻觅另一半？” 她没有回头，怕无意影响那个男人的自尊。 “可世上不是所有女孩，都在意那些的。有些人要的，就是很简单的包容、信任、鼓励，就是纯粹的感情。” 这番话出口，心中忽然就对这个男人，有了一丝说不出的好感。 随后，便感到马子健似乎被感动了，缓缓向自己走来：“或许你说得也对，不过那可能要花尽我大半生的运气......” “也不见得，说不定......”叶轻舞还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 可就在这时，她猛然身体紧绷、面色变得勃然大怒，羞恼不已：这个该死的无耻之徒，居然趁自己感性的时候，慢慢走过来袭胸！ 摸也就算了，居然还胆大包天将双手环过来，狠狠地摸了个结实！ “你简直......在找死！”身体蓦然闪烁出妖异的红光，转身一巴掌就向身后的家伙呼去：“去死吧！......” 巴掌到肉的感觉，十分真切。 可看清身后的景象，暴怒的她忽然又愣住了：只见那家伙正双眼死死盯着休息区柜台上的零食，一副很想拿又怕动静吵到鬼物的纠结。 那么远的距离，除非吃了橡胶果实，否则绝不可能摸到自己。 那刚才摸自己的...... 也就是此时，马子健才疑惑地看向这里：“发生了甚么事了，怎么你看起来，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我，我......”叶轻舞顿时感觉要疯了，冷哼一声道：“还能有什么事......该死的，你那可恶的计划成功了！” 话音落下，就见空荡大厅里的灯管瞬间炸裂，凭空出现的一团黑气正缓缓显形凝聚。 所有黑屏的电脑也同时开启，却不是正常的开机画面，而是缓缓流出一股股殷红的血：“好软啊，真不错......过来陪我吧，我好空虚寂寞冷。” 第22章 打架扯裙子？ “过来陪我吧，我好空虚寂寞冷......” 随着声音出现，瞬间爆裂的led灯管没了光亮，电脑显示屏一闪后也熄灭，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 挨着电脑桌的叶轻舞，却摸到了桌上一片黏湿的液体，随即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便扑鼻而至...... 密闭漆黑的环境本就最能引发人内心的恐惧，再加上恐怖飘渺、又仿佛无处不在的声音，以及莫名缓缓流淌、甚至快要没过膝盖、要将自己溺死其中的血液，更让人无法遏制内心深处的悸骇。 原本怒气勃发、只想着弄死这恶鬼的叶轻舞，一下失去目标后，心中的怒气也渐渐消褪，恐惧和不安渐渐开始占了上风...... “真没想到，公司竟然新来了一位你这样的程序员，简直太让人惊喜了......不过你可不要被那些该死的剥削者骗了，还是过来陪我吧。” 空气中又传来瘆人的声音，还伴随着桀桀的怪笑。 叶轻舞止虽然的确有跟鬼物作战的经历，但此时此景这种刻入基因的战栗，还是让感到毛骨悚然。 就在内心的恐惧快要将她淹没的时候，黑暗里忽然亮起一束光。 猛然循着光源看去，只见休息区那里的马子健，打开了巡逻时专用的大功率手电筒...... 下一瞬，她忽然就有些更害怕了。 借着手电筒的光源，分明看到自己正前方飘着一只鬼物：原本青白阴沉的脸色，在光源的照射下变得更加惨白。一双眼睛泛着赤红，周身鬼气森森缭绕...... 尤其他还伸着一只手，看样子还想摸一下自己。赤红的眼中除了说不出的凶戾，更还有强烈的邪淫和渴望...... 这一刻，叶轻舞差点直接尖叫出来！ 但只过了不到五秒钟，忽然就一点都不害怕了。 只见对面的马子健看到这只鬼物，刚开始神色也有些恐惧，但很快......居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这么紧张恐惧的气氛，那一声突然的笑，显得十分不合时宜。 可就是这样，叶轻舞蓦然感觉那家伙的笑声很有感染力，心情一下安定了不少：“你，你在笑什么？” 赵然也无比厌恶地转过身，死死盯着马子健：“有什么好笑的？......我这是鬼吓人，尊重一下我的身份好不好？” “不，不好意思啊，我本来也不想笑的......” 马子健赶紧一边努力憋住笑意，一边摆手示意自己不是故意的：“可，可你的出现，让我实在有些忍不住......” “你是说我很好笑？”赵然面色陡然更加凶戾，作势一副要攻击的模样。 马子健却浑然不觉，道：“是的......你真的太好笑了。” “网上都说程序员喜欢穿格子衬衫，我还不怎么相信。没想到你都成鬼了，身上那衣服居然就是格子衫......” 说到这里，他彻底憋不住了，表情痛苦地笑了两声后，才继续道：“最，最主要的是......你今年才三十二岁，居然真的都秃了啊！” 顺着他的描述，叶轻舞仔细看向赵然，发现除了阴森恐怖了一些外，衣着长相真跟马子健说得一模一样。 这就......比较尴尬了。 尴尬到，让她也忍不住想笑。 “你懂什么！......”看到自己愈加控不住场，渐渐被那可恶的家伙带偏了氛围，赵然恼羞成怒地道：“格子衫线条直长、条理分明、图案清晰，看起来井然有序，就如我敲出的代码一般充满美感！” 这话不说还好，一开口......叶轻舞也终于憋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随即，氛围就彻底变味儿。 “好吧，格子衫和秃顶我先不说，问题你的开场白也太恶俗了吧？”马子健忍不住继续吐槽，道：“你空虚寂寞冷，跟我们有啥关系？......” “冷了就捂床被子呗，实在不行，抱着一个点燃的煤气罐儿，估计能缓解一番。” “煤气罐儿，还是点燃的？......” 叶轻舞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神色一愣后，笑得更花枝乱颤：“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人居然这么有趣，比这无耻下流的色鬼强多了......” 这话一出口，马子健神色就变了，看着叶轻舞有些无语：你这傲娇妞怎么回事儿，我努力帮你消除恐惧，你却将灾祸往我这边儿引？ 果然，赵然瞬间面色狰狞，满脸的嫉妒和恨无法掩饰：“你居然觉得他比我强！......我这就先弄死他，再来让你永远地陪着我！” 说着阴风滚滚，整个人如同被激怒的野兽，猛然向马子健扑去！ “哼，好像你真能弄死我一样！”马子健当时冷哼一声，猛然双脚站定摆开架势，姿态可谓遇强则强，男儿无畏尽显无遗。 一瞬间，这动作让叶轻舞就有些心动。 可随后她就发现，那家伙扎好马步后，竟然.....猛地掏出纳灵竹卷，又跟召唤皮卡丘一样喊道：“出现吧，婷婷！” “啊！！.......” 刚一现身的马聘婷，冲着赵然就是一声女鬼尖叫。尖利的音波直刺对方耳中，令赵然顿时捂着耳朵痛苦翻滚起来。 下一瞬，一条黑色如瀑布的秀发瞬发而至！ 猛然将赵然死死捆住后，也不见马聘婷的脑袋有啥动作，暴长的秀发却猛然发力，狠狠将赵然甩向了半空。 “敢摸我的胸，你死定了！”这时候的叶轻舞也面色一凛，猛地......将包裹着优美臀部的裙子撕了下来！ 马子健当时......都愣住了好不！ 见过男人打架脱衣服光膀子的，这小妞扯裙子是怎么个意思？ 色诱吗？ 牺牲未免也太大了吧？ 更重要是，自己该不该把脑袋转一边儿啊？...... 不转的话，实在太说不过去；可转过去的话，自己是真的想看......啊呸，不对，是转过去就无法看到鬼物的攻击了啊。 好在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这里还纠结的时候，叶轻舞那里已完事儿了。马子健顿时......有些失望地看到，原来人家的包臀裙中，还穿着一条安全裤。 等会儿，她屁股后面一小截毛茸茸的东西是啥？ 不等他疑惑，便看到叶轻舞已身形极其敏捷地一蹬大厅里的梁柱，以正常人类不可能完成的动作，在空中翻转调整着身体。随即双腿准确无比地夹住赵然的脖子，接着细腰猛地一发力！ ‘砰’的一声！ 桌椅四散，半个月积攒的烟尘也弥漫起来。 单从脚下传来的震动，马子健蓦然就觉一阵肝儿颤：果然......不能随意招惹女人，尤其这种外在傲娇、实则暴力的女人。 随后，他又傻眼了。 只见落地后的叶轻舞原本盖住耳朵的短发那里，忽然......长出了两只白绒绒的长耳朵，而她的瞳孔也变了。 是红色。 但跟马聘婷那种透露这杀戮欲望的赤红不一样，她的瞳仁是那种清澈通红的颜色，仿如两颗瑰丽的红宝石。 这种瞳仁，让他瞬间想到了...... “兔，兔子？......”他完全愣住了，下意识地问道：“你是只兔子精？” “什么兔子精？”叶轻舞却很坦然的模样，甚至还有些疑惑，拢了一下短发道：“你灵气那么充沛，觉醒应该很久了吧，难道还没见过妖族？” 第23章 最喜欢看女人打架 “妖，妖族？......” 得益于影视剧和网文的强大，马子健就算没见过妖族，也一瞬间明白咋回事儿：就是......动物成精了嘛。 想想这也不奇怪，世界灵气复苏，连马聘婷这种灵异生物都出现了，人家动物觉醒灵智、化形为人什么的，似乎也挺正常。 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常识都已经崩得稀碎，这会儿再崩一下好像也无所谓。 尤其人家叶轻舞还一副很坦然的样子，自己要是显得大惊小怪，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嗯嗯......确实没见过，不过见了之后，感觉也还蛮不错的。” 是的，对方身材样貌本来就很顶，现在无装就cosplay了兔女郎的诱惑。说实话，他现在没流鼻血就很不错了。 妖精，果然是迷人的妖精。 “咳咳，呃......那个，这鬼物实力好像不怎么样啊。”好不容易将目光从叶轻舞的身材上移开，马子健才想起了正事。 看着被一鬼一妖组合技给摔在地上，差点都八瓣儿的赵然，他......一时又犯起了难：“呃......要不我先跟他唠唠，看看他会不会改过自新啥的？” 毕竟不是专业驱鬼人士，也不知道这会儿该是个啥流程。 不过想到赵然其实是个苦命人，并且也未造成啥人员伤亡，感觉直接将人打死也太不人道。 “你要跟它唠唠？......”叶轻舞的神色就疑惑起来，明显在专业驱鬼人士那里，也没见过这环节。 随即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马聘婷，便点头道：“哦哦，那就来试试吧，说不定能创造出奇迹......” “唠唠？.......我的一条命没了，最后只需你来唠唠？”谁知地上的赵然顽强地站了起来，身体明显虚幻了些，脸上的阴鸷和愤恨却有增无减。 尤其那一双眼睛，更充满几分癫狂和一丝决然。 有点不对！ 马子健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警兆。 假如说之前的赵然就是只普通的鬼物，此时遭受打击的它，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还要拉人垫背啥的。 一瞬间，他就......有些忍不住想吐槽：哥们儿，你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不就是被两个女人打了一顿，怎么看起来都急眼了？ 同时，他也明白这家伙为啥死后会成色鬼。 就这样的心理素质，生前正常跟女性、也不单是女性，就跟正常人接触时，他铁定会让人感觉不容易接近，更别提让人产生什么好感了。 然而，雄性追求雌性的本能依然存在。 生前得不到满足，死后的压抑就被彻底释放出来，开始肆无忌惮地调戏女性。 “哥们儿啊，你的事儿我基本知道了......”马子健就开始上前，打算先来一番谈话治疗，然后再心理疏导。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不讲武德！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赵然猛然身形一震，桀桀怪笑起来。同时，虚幻的身体中窜出三条黑雾，迅速地没入马子健、马聘婷、叶轻舞体内。 大意了，没有闪！ “桀桀桀......我想做什么自己清楚，用不着你这种家伙废话！现在我成了鬼，有了生前想不到的能力，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马子健当时心头一凉，虽然此时现在身体没啥异样，但人家如此舍命的一击，怎么看都像在燃血开大，威力岂能小觑？ “干什么？......”赵然果然狂狷大笑起来，声如夜枭：“我可是在帮你们，众生皆苦知道吗？” “活在这个世上，你这种男的就是煤块儿，送入大城市的熔炉里烧成渣后，连个葬身之地都留不下，干脆早点超生得了。” “那，那女的呢？......” “女的？......呵，从古至今，她们就如同牛羊珠宝一样的财物，有能力者得之。与其生前成为有钱人的玩物，还不如便宜了我！” “我......我只能‘卧槽’了。”马子健惊了，彻底惊了：原以为这哥们儿只是心里素质有些差，没想到思想已扭曲成这样了。 最，最可恶的是......自己一时好像还找不出反驳的话。 虽然，他想法不像赵然这般扭曲，却也不是什么乐观主义者。现实的压力同样压在身上，不由让他一时陷入了沉思。 “桀桀桀......看来，你也很认同我的说法嘛。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感谢我吧！” 说着，赵然猛然飘向大厅的天花板，似乎想以超然地姿态，俯瞰下面一人一鬼一妖的生前盛宴。 马子健不由有些慌，毕竟这会儿......他还是啥感觉都没有。 但人家赵然那么自信，总不会是在闹着玩儿吧？ 然后一回头，心就差点从嗓子眼儿飞出来：只见马聘婷不知什么时候，双眼已红得诡异，脸色浮肿狰狞，胸前身上一片片血肉模糊、白骨森森，恐怖到让人胆寒。 叶轻舞那里也差不多，身体一阵阵蠕动，白色的毛发起伏不定，看起来要现出原形。尤其好看如红宝石的眼睛，此时也跟马聘婷一样充满杀戮欲望！ “啊！！......” 紧接着，女鬼又是一声尖利的呼号，强大的音波将办公桌都推到一大片。音波中的马子健仿佛处在九级的大风中，身体都被推着后退。 下一瞬，就看到马聘婷疯狂大叫，向着他猛扑而来：“我要杀了你，欺负我当空调的坏蛋！” “你死定了，可恶的流氓、人渣！”同一时刻，叶轻舞也猛地双足蹬地，如飞驰的箭矢般向他冲来。狰狞的脸上，完全一副要咬死他的苦大仇深。 “就这点小事而，你们就要弄死我啊！......”马子健有苦说不出，此时也只能握紧了拳头，准备应对一鬼一妖的袭击。 可就在仓皇间亮出拳头时，忽然看到急速飘过来的马聘婷，身子明显哆嗦了一下。紧接着秀发猛然暴长，狠狠地抽在.......旁边冲来的叶轻舞身上。 ‘这是......还保存着一丝理智，还是上次跟我打架留下心理阴影了？’愣在原地的马子健，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你这个贱人！”攻击被打断的叶轻舞，明显也不是吃素的。挨了一击后当即调转枪头，也放弃了马子健这原本目标。 随即大厅又惨遭涂毒，一鬼一妖辗转腾挪间破坏无数。 她们一个变幻无踪，秀发如鞭，一个身形敏捷，攻击刁钻。飞来打去间，让马子健这里不由心惊肉跳。 可看了有两分钟后，渐渐感觉出两人水平半斤八两。 虽然打得挺欢实，也都有想致对方死地的凶狠。可真要分出生死、见胜负，估计得打到下半夜。 “桀桀桀......我的‘怨念丛生’果然厉害，无论心中多少小小的不忿，都会被百倍地放大出来，至死不休。”空中的赵然却满脸兴奋，身子都战栗起来：“而且，我最喜欢看的，就是女人打架！” “是啊......你看她们虽然一个是鬼，一个是妖，可好像跟普通女人打架也没啥区别，还是喜欢薅对方头发。”愣愣看着叶轻舞抓住马聘婷秀发，将其摔在地上时，马子健忍不住附和道。 “也别光薅头发啊，扒衣服才刺激！”赵然下意识回应，可反应过来脸色就变了：“你怎么没受影响？” 这时已费劲将办公桌垒起来，并爬上去能够到赵然的马子健，猛然一拳狠狠砸了过去，然后才无辜地说道：“谁知道呢......或许就跟你写的代码程序一样，出bug了呗。” 第24章 自作孽，不可活...... 一拳挥出，马子健又感到灵气迅猛流出的畅快，肿痛的身体也随之轻松了些。欣喜之下，爬下办公桌又一次饿狗扑食般冲上去，狠狠地给了赵然一顿老拳。 不趁这会儿虚弱的时候狠揍，一来报不了刚才它不讲武德偷袭的仇，二来它要是再飘到半空，马子健可没力气再来回垒办公桌椅了。 足有十来拳下去后，看着地上赵然的身形已越来越黯淡，明显连爬都爬不起来，马子健这才停了手：“快点让她们两人停下来，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没想到，赵然这会儿似乎被揍傻了，一脸的颓丧和不解。 直至眼神的焦点落在自己身上后，才有了一丝神采，却突然又暴怒起来：“bug？......我写的程序代码就不会有bug，你可以怀疑我作鬼的实力，却不能质疑我写代码的水平！” “我！......”马子健打死没想到，人家居然如此敬业，不由感叹道：“汪明成没了你这位技术骨干，心里恐怕也是会很痛的吧？” 但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让她们两个停下来，咱们再讨论bug的事儿行不行？” “不行！......你怎么可能就会不受影响，我的‘怨念丛生’分明很完美！” “我让你完美！”一鬼一妖那里正打得天昏地暗，他可没时间和心情废话，直接又一拳揍在赵然脸上。 “你不告诉我，我死也不会解除这诅咒！” “那就看是你的身体硬，还是我拳头硬！” “我死也不会屈服！” “搞清楚，你已经死了！” “再死一次也不屈服！” “.......” 一番僵持，他都有些佩服这赵然了。 虽说这家伙心理承受能力差，思想也扭曲偏执，但不得不承认，这性格的另一面就是百折不挠，坚韧不拔。 这种人......不，这种鬼就算真打死了，恐怕也不会屈服。 没办法，最终他还是停了手，主动打破这份诡异的对峙：“那个......要不我们就略微讨论下bug的事儿？” 谁知，他这里退了一步，赵然那里反而还得寸进尺起来。 一张鬼脸色阴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仍喋喋不休地道：“这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会对我的术法没反应？” “或，或许是我心灵纯净无瑕，压根儿没什么不忿，所以就不会受影响？”马子健想了想，答案应该就是这个吧？ 记得小时候看《七龙珠》，孙悟空便有过这样的经历，就因为心无恶念、纯净如水晶，所以才没受一点影响。 “放屁！”谁知人家赵然根本不买账，讥讽道：“瞧你一身的地摊货，穷得连我都不如。房买了吗，车买了吗，媳妇你娶了吗，三胎生了吗？.......” “就你这样的家伙，早就被社会毒打到心灵千疮百孔了，还有脸说什么纯净无瑕？” “你！......”马子健气得当时又举起拳头，可想了想还是放下了：“你好像说得真没错，婷婷那样人纯净无瑕还差不多，我这种根本不沾边的。” 不过，论斗嘴他从来没怕过，也绝不会吃亏：“不过，从你这一番话中我就知道.....别管我以后能不能买房买车、娶媳妇生三胎，你反正哪怕重活一回，就算买了房和车，也只能跟自己的左手共度余生。” “你！......”赵然的心理素质明显比不过马子健，闻言当即恼羞成怒，比刚才挨了十几拳还怒不可遏：“我不信！.....世上有人能免疫我的‘怨念丛生’，你也只是挨了一下没反应，那我就再来一次！” 下一瞬，咬牙切齿地调动鬼气，又给马子健来了一下子：“想想房价吧！” “你又不讲武德！......” 马子健恼怒之余，一拳还没下去，就发现自己又中了招。明显这家伙早就憋着坏，说话前就准备动手了。 并且，不得不说这一击十分阴毒。 就算马子健没去过房产中介，没浏览过买房网站，也知道房价经历十几年的暴涨，已经到了如何恐怖的地步。甚至这话题在酒局上，直接能让男默女泪...... 但赵然从他的脸上，还是看不到任何愤怒仇恨之色。不过心中也没慌乱，毕竟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是对买房已经死心了吗？没关系，那再来试试这个。” 说着身体再度虚幻，又憋出一团黑雾道：“想想现在的女人吧！” 很明显，此时它的两次怨念冲袭，都已是特定的。比之前对付叶轻舞和马聘婷，要精准许多，也更凶险。 然后马子健就蹙了蹙眉，也知道现在网络上男女对立严重，尤其某博田园女权一经杀出，瞬间给毫无防备的男人一记重击，差点将男人踩到舆论最底端。 男人们一忍再忍后也开始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同样学会了打拳，非但防守得力还主动出击。结果......男女对立就起来了，甚至都成某些商家自媒体的财富密码。 可是，他仍没啥感觉。 时间是验证一切的最好良药，世上也正常人居多。就算网上乌烟瘴气、战火纷飞，现实中他还真没见过几个打拳的。 最主要又经历这两次‘怨念丛生’后，他大概知道自己为啥会免疫了：那团黑雾没入身体后，明显要冲入眉心的位置。 可那点微薄的鬼气在充沛的灵气下根本不值一提，就仿佛一个地痞流氓想去搞点事，结果拎着刀闯入了一间坐满荷枪实弹的特种兵作战室，连奋力一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迅速绞杀了。 “连，连女人都戒了吗？” 这时候，赵然反而有些害怕了：毕竟谁遇到了这样的佛系青年，都会有些心惊胆颤，尤其以那些要靠忽悠当代青年的资本家为最。 “就算你房子不买，女人不想娶，996加班能逃得过吗？” 马子健都懒得沉默了，主动回答道：“不好意思啊，我考上了事业编。大富大贵不可能，却也算逃过了996......” “孩子呢，不在世上留下血脉，对得起父母，对得起你祖宗吗？” “呃......我是个孤儿。”马子健就苦笑，道：“而且像你说的，我连女人都戒了，孩子又算个啥？” ...... 随着一道道犀利的问题出口，一团团黑雾进入马子健体内却毫无反应，赵然整张鬼脸都傻了：尼玛，你还是不是人，都无欲无求成圣了吧？ 五分钟后，它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身体基本已经虚幻得看不见了，双眼却一片赤红，鬼面狰狞，望向马子健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这让马子健看得都有些心疼了，“要不......你歇会儿再来？”。 “为......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没反应？！”它痛苦癫狂不已，似乎已完成失去理智：“难道，我的术法真的出bug了？” “别这样，其实......” 话音还未落，却见赵然直接放声尖叫了起来。同时眼中的偏执和愤恨无比刻骨，仿佛将一生的所有怨念，全都投向了马子健。 “去死吧！......就算‘怨念丛生’没用，我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这一声尖啸，可谓撕心裂肺、杜鹃啼血，再想到赵然两番强悍的精神术法，让一鬼一妖都着了道...... 不知究竟要如何拉着自己陪葬的马子健，内心当时升起一丝恐惧。 然后，他......面色就古怪起来。 只见赵然奋力挣脱束缚，猛然冲到自己眉心前，狠狠地吸起了灵气！ “这下，我是想留你性命都不行了......” 马子健任由它施为，嘴角却不由露出一丝苦笑，道：“毕竟天作孽、犹可恕，而你这完全属于自作孽，不可活啊......” 可与马聘婷吸取灵气不同，这次他忽然还感觉眼前一花。等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站在一座破旧的平房前。 第25章 赵然的一生 对于自己如何从汪明成公司大厅，来到这处破旧的平房前，马子健完全没任何印象。 反正，就挺突然的...... 这种平房他算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小时候孤儿院旁边，大多这种样式的平房，是村民在宅基地上自建的。除了结实耐用的优点外，几乎没任何美感。 陌生是因为随着经济的发展，这种房子在东海市已快看不到了，很有年代感。 眼前这房子则比他印象中的那些更有年代感，非但破旧还有些小，并且位置也比较偏僻，总之让人一看就很贫困的感觉。 好在有过进入纳灵竹卷的经历，虽然对眼前的状况有些懵，但也不至于不安恐惧，甚至还想进房子里面看看啥情况。 随即就发现自己居然没法控制双手双脚，这才心下不由一惊。 正想着，忽然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手里拿着一张纸飞奔跑入平房，对眼前的马子健视而不见。 不，确切来说，他是看不见一样。 随着那少年的跑动，马子健的视角也跟着移动起来。 这情况，就让他有些安心了：还是跟进入纳灵竹卷差不多呗，只不过假如说纳灵竹卷是全景的自探索开放场景，这里就只能算是过场动画了，自己只能观看，对剧情产生不了任何改变。 随着木门被推开，看到了屋里的景象。 里面的陈设果然很简陋，家具也是很有年代感硬木打造的，笨重难看。仅有的结实耐用优点，也在时间的摧残下，变得破败不堪。 在一架老式的缝纫机前，一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妇女，正在缝补着什么。她的手艺十分熟练，但仔细看去，才发现这妇女居然是个盲人！ 一个盲人操作那样的缝纫机......马子健心中顿时一紧，看向妇女两手的食指和拇指，果然发现很多被针扎透留下的伤疤。 “娘，你怎么又在做这个？......”看到妇女坐在缝纫机前，一脸高兴跑来的少年登时有些发怒：“是谁又给你穿的针、引的线？” “然然，你回来了，成绩下来了吗？”妇女听到这话，有些心虚地停下手上的活计问道。 “娘，我考上了，我考上咱东海市的最好的一中了！”听到这个问题，少年兴奋地回答道。 这时马子健也才看清，眼前十五六岁的少年，分明就是赵然。只不过这会儿他头发茂盛，才没一下认出来。 同时，再度疑惑地看向那妇女，算算赵然的年纪，以及前几十年人们普遍结婚早，她年纪最多三十六七，不应该四五十岁的样子。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生活的贫困，迅速榨光了她的青春容貌。 “我们家然然就是有出息！”赵然母亲闻言，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可随后就被掩饰不住的忧愁覆盖。 兴奋的赵然听到这个，也意识到什么，随即将手中的录取书一扔，道：“不过，我不想去他们那里上，我觉得上学没啥用！......刘二哥也是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现在听说在市里当学徒，一个月能有八百块钱。” “胡说！”妇女登时生气起来，摸起一根竹竿就向赵然抽去：“他那是没上学的脑子，只能当学徒。” “再说就你体弱多病、干活儿没本事的样儿，当学徒也干不好！......这学你必须给娘上，娘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 “娘，你别打了，我上，我上还不行吗？”赵然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挨打也站着不动，只是眼里噙着泪道：“我知道你又要向亲戚邻居借钱，你告诉他们，等我考上大学毕业后，加倍还给他们！” 这一幕场景到此便过去，下一刻马子健眼前又一黑，再睁眼时已是在一座高中学校的食堂里。 “你看他吃的菜，别说荤的了，连素的都没有，就两块豆腐乳.....” “穿的衣服是啥年代的啊，都洗成什么样儿了？” “每天大半夜在宿舍楼底下捡垃圾，听说刚开始还想去女生宿舍楼下捡，结果被误认为流氓，差点被全校通报！” “......” 东海市一中的确是全市最好的一中，但也因为如此，这里也汇聚了市里很多有钱人家的孩子。 在高中这种三观还未成形，学习压力又很大的地方，一撮人无聊八卦下他们眼中的异类，其实也算正常。 然而他们不知道，今天是他们在说，明天又是别人说。 赵然就此生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弱小无助的他，除了将头更低些，吃饭速度再快些，找的地方再角落些，完全没任何办法。 即便，学校领导给予了他一定的学费减免，食堂也让他来负责打饭免除伙食费......但穷病并不会因此而减轻，反而会给心理带来极大的创伤。 看着这一幕的马子健，情绪也不由剧烈起伏，一股无名的愤怒油然而起，却又不知该向谁发泄。 毕竟这样的场景，他也曾经历过。 与赵然唯一不同的一点，是除了他脸皮厚些外，还遇到了个极为照顾自己的班主任。又在班主任的带动下，班里同学也不如何排斥他，相反还打成了一片。 之后，场景继续变化...... 到了大学期间，赵然的处境才好了些，毕竟大学的课程比较宽松，学校对贫困生的照顾也更好一些。 只不过赵然的脸上依然没有笑容，有的是穷刻在他脸上的自卑、懦弱和孤僻，以及奔波在校外勤工俭学的疲惫。 令马子健没想到的是，赵然在大学期间居然还谈了恋爱。 不，严格来说，那都不算是恋爱。 一位同班女生家境不错，似乎就是看上了赵然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几番主动坐在他旁边。好几天还在赵然的座位抽屉里，买了牛奶和肉包。 细心的她发现，赵然为了省钱，是从来不吃早餐的。 可惜，大学这样美好的恋爱，却很快无疾而终：自卑又敏感的赵然，对于女生的好意完全不敢领情，甚至还故意冷落对方。 虽然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口拙又不敢袒露，加之完全没恋爱经验，换来的自然是女生的误解...... 接下来的场景，马子健就比较熟悉了。 大学毕业后，赵然在一些热心人的帮助下，也开始了相亲。然后听着某些女生明里暗里说的条件，他几乎目瞪口呆...... 一次次的相亲失败，就是一柄柄扎在他心里的刀，也让他误以为必须得有钱，才能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于是在连续不断的加班中，加之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结果那次离开电脑桌准备上卫生间时，忽然两眼一黑，就此猝死身亡...... 一幕幕的过场动画，几乎囊括了赵然的一生。 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感觉有些堵得慌，对死后化作怨鬼的赵然，也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同情。 假如自己的人生轨迹，哪怕稍微偏一点，何尝不会是另一个赵然？ 也就在赵然倒下的一刻，他的眼前也跟着一黑。 等再睁开眼，便发现已回到汪明成公司的大厅。眼前的赵然不再面目狰狞，也没吸自己的灵气，而是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大师，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第26章 解决了，也没彻底解决...... 随着赵然开口，之前身上萦绕着那股有如实质的不甘和怨恨，如水滴遇上烧红的烙铁一样消散开去。 脸上绽露的笑意说明，他已同自己和解了。 虽然身形已经虚幻到几乎看不见，但那张鬼脸却已由最初的狰狞嗜血，一点点变回到普通人的模样。说话间还朝着马子健点了点头，就似在感谢他一样。 “那就是你的一生吗？”经历了这一番，马子健也颇有感慨地问道。 “是的。”赵然再度点头，有些感伤：“一辈子看起来挺长，但能留下来的记忆，没想到也就几个片段......” 马子健也默然点头，回想自己的人生片段，不知会留下哪些？ 不过，他随即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道：“为什么你的记忆里，没有父亲的角色？” “大概是因为他死得太早吧？”赵然苦笑了一生，回道：“在我三四岁的时候，他就因病过世了......” 说完，又摇摇头道：“母亲一直教育我，做人要人穷志不穷，没想到我努力较劲了一辈子，还是个失败者。居然连死后，都变成这副模样......” “呃......”马子健也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道：“我不是对阿姨有所不敬，主要她的学识能力也就在哪儿，对你的教育实在有些......” “怎么说呢，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一味地逼迫而忽略人的承受极限，最终物极必反才是常态。” 赵然沉默思索了片刻，随即点头道：“大师果然看得透彻，我身在局中只感念母亲的不易，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我还是很敬佩，阿姨是位伟大坚韧的母亲，把你培养成一位高学历的大学生。而且你生前，也没做过什么恶事。”马子健又补充道，这番话句句真心实意。 “什么狗屁高学历大学生......” 赵然却又苦笑了一声，道：“我从事的工作，无非就是写些游戏代码。真正对社会的贡献根本谈不上，有些游戏反倒还会耽误小孩子学习。” “无所谓了，人生在世，谁还不是得先为温饱发愁？肚子都吃不饱，房子买不下，最基础的人生情感都得不到满足，还谈什么奉献社会？” 对此，马子健也有自己的看法，回答道：“让这些人去承担社会的义务，却让那些富得流油的资本家贪得无厌，错的就不是我们，而是这个社会。” 听到这里，赵然也不由长叹一声，明显解开了最后一个心结，看向马子健郑重地说道：“大师，遗憾生前没有结识你这样的朋友，否则我的人生恐怕就不是这副模样。” 说着还主动伸出手，道：“不过死后能遇到大师，也很不错了。” “若不是大师至此，我恐怕还是会继续钻牛角尖，抱怨社会、残害无辜的人。倘若如此，真不知要惹出多少的祸事来。” “客气了，客气了。”马子健也连忙伸出手，与赵然握了一下，“嗨，你这话说的.....我其实也是为了五十万酬劳才来的。” “五十万！......汪明成那个抠搜鬼，居然舍得出这么多钱？”赵然当时就惊了。 “呃......主要是我坑人的技术高。”马子健低头，看起来很羞愧，实则很骄傲。 这副模样，果然引得赵然忍不住笑起来，释然道：“哈哈哈......大师果然不愧人间真神，干得漂亮！” “何况我都死了，刚才还执着那些钱，反倒应该感到惭愧。” 说着又看向马子健，道：“感谢大师一番解救，让我能就此清明离去......这要是放在古代，便该称呼一声‘恩公’了。” “离去？......”马子健却敏锐抓住了这个字眼，道：“你是说要？......” “不错，我原本想着与大师同归于尽，不曾想大师灵气如此充沛。我非但没能得逞还遭到反噬，将最后的执念也暴露。” “好在得大师点化消解，此时不过是最后的意识残留罢了。” 也就是此时，马子健才发现那边打得天昏地暗的一鬼一妖，已经恢复清明停手，都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与赵然对话。 “鬼物不就是残留在人世间的意识？”马子健拿出纳灵竹卷，道：“这个难道也不能留下你吗？” 赵然却遗憾地摇了摇头，道：“若我不是执念太深，想着跟大师同归于尽，当然能留在大师身边。但......” “算了，母亲也前年便离世了，我更没什么挂念。彻底消散离开这个世界，其实也挺好的。” 说着，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又开口道：“大师，到时候了...... 马子健心下惋惜，但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于是点头道，“祝你一路走好。” 赵然起身，身形开始渐渐消散，但最后时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今日有缘得大师指点，大恩大德按说当报答一番。可惜自母亲离世后，我也绝了娶妻生子的念想，将生前钱财全捐了出去。” “死后唯有对鬼物操纵磁场、迷惑敌手有所心得，此技虽不适合人类修习，但可传予大师的鬼仆，也算一点心意。” 说完，身形彻底消失不见，留下一颗晶莹剔透的鬼珠。 马子健便疑惑地捡起来，捏了捏还感觉软软的，向马聘婷问道：“这玩意儿你是要吃下去，还是怎么个用法？” 谁知，马聘婷仍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半点没有回应。紧接着，渐渐又化作一团白雾，飘飘荡荡地钻入了纳灵竹卷中。 同一时刻，叶轻舞的身子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眼见后脑勺就要磕到办公桌角，马子健当即一个英雄救美，伸手......只来得及抓了一下她的脚踝。 ‘咚’的一声。 不管她之前昏没昏迷，反正听着这响声，这次是真昏了。 这会儿还摸着人家脚的马子健，只能双手一摊，露出个已经尽力的无奈表情。 随即望着大厅里的一片狼藉，再看看倒在地上的叶轻舞，不由轻叹一声：“总算完事儿了......” 随即捡起叶轻舞扯下来的包臀裙，笨拙地又给她套回去——好在她这会儿已恢复人形，否则出去见了汪明成，还真不知该怎么解释。 揣着纳灵竹卷和鬼珠，双手抱着叶轻舞还拎着手电筒进入电梯后，他神色又渐渐变得阴沉起来：“还不算彻底完事儿，该去解决最根本的问题了......” 等电梯门打开，果然看到一脸焦急又担忧的汪明成。 看到是自己出来后，对方急忙地上前问道：“大师，问题解决了吗？” “算是解决了。”马子健点点头，然后在汪明成连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就要进电梯里时，又突然开口道：“不过，也没彻底解决......” 第27章 有些喜欢这个新世界了...... “还没彻底解决？......” 这话一入耳，汪明成的脸色顿时恼怒起来，从电梯里走出来吼道：“拿了我五十万，又闹那么大的动静，居然还没解决？” 说起闹动静这事儿，马子健不由神色羞愧，低着头小声道：“那个......汪老板，你的办公大厅恐怕要重新装修一下了。” 毕竟，他跟赵然虽然没怎么造作。可马聘婷和叶轻舞那一鬼一妖，不是你秀发如鞭子般抽坏了一台电脑，就是她纤足一点就蹬坏一个办公桌......反正那办公大厅不重新装修，是真没法儿再用了。 “重新装修！.......”这一下，汪明成的脸都被气白了，指着马子健的鼻子骂道：“你这什么意思，信不信我告你一个非法闯入加盗抢！” “呵......”谁知马子健嘴角一挑，极其不屑地道：“汪老板是觉得雨停了、天晴了、自己又行了？” “先不说监控里显示的，是你为我们开的公司大门，就说才赵然一只怨鬼，便让你鸡飞狗跳，难道觉得我手上就没几只凶戾的鬼仆？” ‘鬼仆’这词儿是赵然说的，马子健听后觉得很挺带感，回去都想让马聘婷变幻出一身女仆装。 毕竟，叶轻舞的兔女郎诱惑，似乎一下打开了他的某种癖好。 不过，这会儿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要保持冷酷高人的形象：“是不是就真觉得人善可欺了，还不把你的臭手放下！” 也就是现在还抱着叶轻舞，否则真会按下那只臭手，然后一拳捶过去！ 好在这句话落下，汪明成的胆气立时怂了下来，手也赶紧哆嗦着放下：“你，你这可是威胁......”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那又怎么样？”马子健却瞟了他一眼，然后怒声喝道：“不服气啊，憋着！” “你，你......”这时候汪明成才算智商重新占领高地，明白眼前这年轻人，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存在。 从某方面来说，这样的人完全可以左右自己的生死，刚才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那样说话。 好在作为一位合格的生意人，最基本的不要脸和变脸能力，他还是很具备的。 想通这点后，立刻换上一副羞愧的神色：“大师，实在对不起，我刚才也是担忧公司，所以才......” 马子健却根本不吃这一套，没等他说完，一句话就噎了过去：“你公司跟我有屁关系？怎么，担心公司就要对我发火？” “想清楚找我来是干什么的，要是清洁除虫，我保证半点损失都没有。现在鬼物解决了，又怪我损害你公司财物了？” “没有没有，刚才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知道自己惹不起，汪明成也明显不想怎么打交道。 心中也知晓对方不会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后，只想着赶紧打发：“大师今晚也辛苦了，还有您的助手明显需要安顿......” 一听这话音儿，马子健就知道对方啥意思，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公司要是再有什么灵异事件，也别想着联系我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大师......”汪明成却不干了，赶紧又拉住他道：“您刚才那句话，到底是啥意思？” “没啥意思。”马子健看了他一眼，鄙夷道：“公司是怎么闹鬼的，心里没点数儿吗？......” “原本我还以为，你给了赵然家属足够的赔偿，才把事儿压下去。没想到人家母亲早就过世了，你草草将人往公墓里一埋，以为就没事儿了是吧？” “我......”汪明成顿时无话可说，但脸上也不见多少愧色。 “这次赵然的事，我是给你平了。可你要再这样剥削员工，导致员工猝死......是觉得请我花五十万很便宜？” “有这钱多雇点程序员，让员工们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少加点班，不比下次我收费一百万要强？” 这一番话，马子健并未冷嘲热讽，语气还十分真诚，可谓推心置腹。 没想到汪明成听后，神色竟厌烦起来：“年轻人，你是在教我如何做生意？......你知道这行业竞争有多激烈，这几年破产的软件公司又有多少？” “哼，现在社会都在恨我们这些人，谁知道那些破产后的老板又是什么样！” “再说，别的公司都这样，我要不是不这样就会被挤垮破产，真当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用承担生意的风险是不是！” 这番话，他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其实想想也正常，毕竟这半个月来汪明成食不知味、夜夜失眠，还真不是赵然弄的，纯粹是担忧公司的生意给愁的。 “马大师，您算是世外高人了，一晚上就能挣五十万，我是真羡慕嫉妒恨知道吗！......你以为按照你说的，我公司就能好起来？” “恰恰相反，在这个比烂内卷的社会里，我公司会率先因为成本过高而遭淘汰，继而破产倒闭！” “全社会都知道打工人惨，以为我们当老板的就不惨？” 这一刻，压抑在汪明成半个多月的怒火和抑郁，也忍不住突然爆发了，双眼通红地向马子健吼道。 一时间，马子健就忍不住......笑了。 “装啥大尾巴狼呀......听你的意思，是公司风险全你一个人担，最大的收益难道没落你手里？” “还谁来可怜破产的老板，合着这意思，是他们破产后连饭都吃不上了” “假如我大学经济学课程没记错的话，公司破产后也只追究有限责任，不兴古代那种连家都给你抄了，女眷为妓、男人为奴的无限追偿制度了吧？” “怎么着，就因为你们开了公司当老板，利益就该独享，风险还要分摊给社会，彻底成为人上人？” 说着，又极其不屑地瞥了汪明成一眼，道：“还羡慕我一晚上挣五十万，有本事儿，别让我挣这个钱呀！” “我！......”汪明成似乎没想到马子健会这样说，一时间愣住后，却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反倒仔细想了想，还蓦然感觉自己的确当局者迷，真的有些在欲望中迷失，成为了金钱的奴隶。 只可惜，这种人也绝不会因一两句话，就此改变自己：“马大师，我承认你说的有点道理，可社会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我总不能......” “没什么不能的，说到底不还是觉得自己吃亏了吗？”这时候马子健已有些不耐烦了，懒得同这种人废话：“更何况，你好像有些蠢啊......” “只要用脑子想想，就该知道现在这社会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的公司能因压榨员工而闹鬼，别的公司难道就逃得掉？” “并且，不是每个老板都运气好，都能找到我这样人的。” 说着，又轻轻拍了两下汪明成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言尽于此，汪老板仔细掂量掂量吧。” 随即，在他一脸疑惑错愕的目光下，抱着叶轻舞上了那辆minicooper，缓缓驶入夜色下川流不息的城市大街。 直到那辆红色的微型车开远，汪明成才反应过来，突然双眼一亮道：“大师，您说得对啊！......唉，大师您人呢？” 而此时一手拨弄着方向盘，一遍看着身旁昏迷的叶轻舞，以及这灯火阑珊的城市。行驶在路上的马子健不由打开车窗，任由夜风轻轻拂过自己的发梢。 然后嘴角处，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不得不说，开始有些喜欢上这个灵气复苏、鬼怪横行的新世界了呢......” 第28章 你更像狐狸精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 马文斌站在神龙大厦百层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庄园自酿的红酒。刚开完一场集团战略视频会议的他，回到办公室后心情很不错。 透过落地窗，整个东海市尽落眼底。下面宽阔的大街都有些模糊看不清，更别提那些街上往来如织的汽车。 前几年的时候，他很喜欢这样俯瞰东海市，感觉就仿佛站在了东海市的顶峰，高高凌驾在寻常人之上。 但自从女儿去世后，他的心态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愈加明白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什么，再想起曾经的狂妄，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收拢好思绪的马文斌，坐回宽大的办公桌前，看着打开门进来的秘书。 “马董，这是刚才视频会议的摘要，请您过目。”女秘书将ipad记录的文件发送过来，并熟练地将重要议题又讲述了一遍，其中还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和见解。 可惜，马文斌对此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略微点点头道：“嗯，就按会议的规划实施吧。” “好的，马董。”秘书有些失落，毕竟精心谋划的亮点没得到赏识。但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退回去准备工作。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迟疑道：“马董......” “还有什么事吗？” “不是集团的事，而是您让我关注的那个公墓管理员，昨晚干了一件有趣的事。” “哦？......”马文斌神当时有了兴趣，笑着问道：“是什么事呢？” 秘书有些奇怪，毕竟她也见过马子健，并未感觉有什么不凡。更没想到马文斌听到此人消息，居然会比影响集团未来两年发展的战略更有兴趣。 或许是太过思念亡女，才会对那个公墓管理员爱屋及乌？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大厦的十八层，不是租给了一家软件公司？” “这个......我不太清楚。”马文斌微微蹙眉。 整个神龙集团就算再大，所有的人员加起来也不可能占满百层，当然会租出去一些。但具体哪层租给了哪家公司，这种小事儿他哪能记得清楚？ 秘书见状，又赶紧说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传闻那家公司闹鬼......” “哦，荣盛软件公司啊。”马文斌就笑了，一副想起来的样子道：“大厦里的人闲聊时，我无意听到过......怎么了，这事跟子健小兄弟有什么关系？” 秘书敏锐地把握到马文斌对那公墓管理员的称呼，心中不由暗惊，神色却也随之笑了起来，道：“当然有关系。继上次一个道士驱鬼失败后，昨晚好像就是那位公墓管理员，将鬼给驱除了。” “真驱除了？”马文斌似乎还有些不信。 “应该是真的，今天我看到那个公司老板汪明成，已带着装修队入场了，应该是要重新装修开业。”秘书回道，又问了一句：“要不，我再去打听打听？” “不用了，都叫上装修队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马文斌又是笑着说道，一口喝干杯里的红酒后，还觉得意犹未尽，道：“麻烦再去给我倒一杯。” “好的。”女秘书上前弯腰接过杯子，不经意将自己傲人的胸部展露出来。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个无稽之谈的趣闻，能让马文斌如此开怀，但这份开心是与自己一起分享的，就觉得很满足。 并且，就在她要出去时，马文斌忽然又称赞道：“哦，对了，你今天很漂亮，年轻的感觉真是不错！” 多年的职场生涯，使女秘书的表情仍然维持着礼貌，淡淡地道了谢，就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 然后，却靠在门上急促地喘息起来，心跳得象是摇滚鼓手手下的架子鼓。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那深不见底的沟壑，决定明天换件衣服，领口再低一些。 ...... 此时的马子健正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跟烙饼一样，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他挺讨厌周六日的，因为这两天严重影响生物钟。 昨晚回来后，整个人还处在兴奋的余韵中，再加上生物钟的缘故，迷迷糊糊到四五点时，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早上这会儿十点多醒来，早餐时间已经过了，午餐时间又还没到，卡在这糟心的时间点，心情哪能愉快？ 想到这里，他猛然一起身，然后......拿起手机点开手机银行。 看着上面552783.28的余额，顿时发出一声犹如傻子般的嘿嘿笑声，差点连口水也流出来：“果然，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哥哥......”马聘婷却不知何时从纳灵竹卷里飘了出来，看到马子健这副模样，顿时有些疑惑地道：“假如我没记错的话，五十多万也就能付个首付吧，而且还得是三环以外的位置......” “不，你记错了。”马子健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面无表情地回道：“你说的是你死前的价格，现在连首付都付不起了。” “啊？......”富萝莉这会儿也不由蹙眉，抱怨道：“涨得也有点太吓人了。”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开始用马子健的角度来看问题了。 “是啊......”谁知马子健居然还看了她一眼后，道：“所以要是你不会说话，就安静地当个美女子好了。” “哼！”富萝莉顿时生气了，轻轻给了马子健一拳，歪过头不想理他。 这会儿马子健却有兴趣了，毕竟养这么只女鬼，可比养宠物可有趣省钱多了，不用负担饲料、住笼、医药啥的，还养眼可爱、软萌傲娇。 当下，便从兜里掏出昨晚赵然留给自己的鬼珠，在马聘婷眼前一晃：“想要吗？” 顿时，富萝莉双眼一亮，就跟小狗扑食一样向鬼珠扑去。 结果，当然没扑到。 然后富萝莉就佯装暴怒，马子健又逗弄两下，在她真要炸毛前将鬼珠给了她，道：“你天然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当然知道。”捧着那颗鬼珠爱不释手的马聘婷，观察一番后，神色突然更加欣喜，然后还有些娇羞地看了一眼马子健，道：“我拿回去修炼了，谢谢哥哥。” 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马子健，看着她飞快钻入纳灵竹卷，登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女人跟宠物有一点的确是很相似的。 就是......男人很难猜中他们的心思。 “吸了我一顿灵气后，这女鬼看起来已元气满满了，就是不知那只兔子精现在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宿舍的门被人推开，叶轻舞一脸愤怒加幽怨地看着他：“我是妖族一员，不是什么兔子精！” “是，你的确不像是什么兔子精。” 正拿着t恤准备往身上套的他，神色微微一变后，也有些无语：“更像是只专门儿诱惑，我这种未婚男子的狐狸精。” 说着，就在对方愈加愤怒的俏颜下，挥了挥手中的t恤，挑眉道：“怎么，还没看够啊？......” “呀！......”叶轻舞这才如梦方醒，脸颊绯红，快速地关了房门。 马子健却忍不住嘴角一翘，无耻地道：“呵，果然都是大猪蹄子，不论女鬼和女妖，都贪恋我这精壮的身子......” 第29章 神经病啊！ 凭借妖族敏锐的听觉，叶轻舞当然听到里面马子健的嘀咕，气得又想推门而入。可突然间，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昨晚的经历。 被赵然的‘怨念丛生’迷惑住后，她的记忆就很混沌错乱，但模糊间还是记得一些的：反正记得自己那时十分愤恨，忍不住要将马子健咬死的那种恨。 在幕后组织那里，她是接受过精神迷惑这类训练的，并且对此还很有自信——毕竟没有很强自制力的妖族，根本不会被幕后组织接纳。 偏偏昨晚她中招了。 可记忆当中，马子健却似乎一直保持着清醒，还很机智地利用赵然的狂妄出奇制胜。只不过，具体过程事后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了。 但在倒地之前，却依稀还看到他与赵然一番对谈，如古刹高僧耐心指点迷津。那时的他神秘高深不可测，完全不像此时一副无耻又跳脱的模样。 难道说......那个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不管怎么说，她也承认昨晚是对方救了自己。尤其早上慌乱醒来时，检查下身体后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可见那个看来好色的家伙，没趁自己昏迷时占什么便宜。 就是......后脑勺儿那里有些疼，估计是跟女鬼打架时导致的？ “但是，也不能说没被他占便宜吧？......毕竟裙子肯定是他给套上去，而且那蠢货还给套反了！” 想起这个，叶轻舞又忍不住双目喷火，简直羞愤欲死！ “而且，离开时也是那家伙抱着自己的吧？”再想起这些，便回忆起那家伙掌心传来的温度，以及两人的胸膛互相贴在一起...... 虽然她长相身材很受人追捧，但因工作缘故，为人做事也算低调，从未有过和异性靠得那般近的经历。 那种近，好似彼此的心跳，几乎都交叠在了一起——是她生平未尝过的奇妙体验。 想到这一幕，她整个人就都变得晕晕乎乎的。不知怎么就有些讨厌这个男人，可一会儿看不见又很想......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所以醒来做完必要的事儿后，第一时间就来找他，在门外听到说自己是兔子精时，更想都没想就推门进去。 “行了，进来吧......”就在她胡思乱想着这些的时候，门内传来马子健慵懒的声音。 再度推门而入，她差点......又要炸。 原来马子健t恤是穿好了，下面也穿了个大裤衩，但还是在床上一副葛优躺的模样，跟之前盖着毛巾被就没啥区别！ “你这穿与不穿，究竟有啥不同？”叶轻舞忍不住问了一句。 “穿了衣服一会儿就能去食堂打饭了，没穿的话总不能光着膀子出去吧？”马子健却白了她一眼，用看白痴的眼神儿回答到。 叶轻舞深吸一口气，才遏制住跟他拼了的冲动。随即也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掏出手机说道：“把你跟女鬼的事儿说说吧......” 说完，似乎又怕这家伙整什么幺蛾子，补充道：“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别想耍赖！” 这下，马子健看她的眼神儿，都带上点怜悯的味道了：“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儿，有啥好耍赖的？” 真不知道她那小脑瓜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随即也没隐瞒，一五一十地将跟马聘婷的孽缘说了出来。 他的语气很随意平常，没想到叶轻舞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中间还忍不住打断道：“等等，你说跟她打了一架后，她后来就没那么凶戾暴躁了？” “这不可能啊，还从来没听说过驱鬼之人击败鬼物后，鬼物就会性情大变，然后恢复清明的。” “哦......这事儿啊。”这事儿马子健还真知道，马聘婷跟他说过：“中间可能还因为，她吸了我一点灵气的缘故吧。” “吸了你一点灵气？”叶轻舞看起来还是不相信的模样。 在幕后组织那里，她也不是没见过御鬼之人，用灵气饲养鬼物的事。可结果，还是只能让鬼物听从简单的命令或辅助战斗，完全没有像马子健这样，令鬼物仿佛回到了活着时候的状态。 这种情况，马子健也不知道为啥。 毕竟说马聘婷吸了一点灵气，他感觉也就真只是一点。 实际上，灵气何其珍贵，大多数御鬼之人，能用灵气饲养鬼物都不错了。最多只敢供应能让鬼物不发疯的地步，哪能像他这样敞开供应都要撑到鬼物的程度？ 好比别人那里只给打工人微薄的工资，他这里给的工资却让打工人想都不敢想，两者的干劲儿能一样吗？ “也或许，你觉醒时还自带与鬼物亲近的神秘能力？”思来想去，叶轻舞只能望这方面归纳。 毕竟自从灵气复苏后，很多觉醒者的技能奇奇怪怪，根本都不知怎么划分，有的也不知有什么作用。 出马子健这样一个奇葩，也算正常。 谈话至此，两人之间的约定也就完成了。 但叶轻舞显然还不满足于此，又忍不住问道：“嗯......那你觉醒到底多长时间了，居然还能击败具有黄阶高级实力的赵然？” 这问题出口，显然引起了马子健的警惕。 只见他神色猛然一变，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叶轻舞，一句话都不肯说。 叶轻舞顿时也觉得有些唐突：虽说经历了昨晚一番事后，两人的关系明显有些缓和，但这种涉及对方修为的话题，比相亲时直接问对方工资还要过分。 尤其马子健在她心中，已被认定为很鸡贼的一个人。 “不好意思，是我越界了，这问题明显超过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假如你......嗯，你那眼神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啥啥意思啊？......”马子健却仍一脸的认真，怔怔看着她背后道：“你没发现，宿舍外有人在走动了吗？” 叶轻舞回头一看，情况果然如对方所说。 不过她也更诧异了，道：“我们都是成年人，而且还是同事。况且我的工作就是负责内勤和文书这一方面，来你宿舍说些事情也很正常吧？” 说着，忍不住还有些恼怒，道：“真正说到名声这方面，我一个女孩子总比你......” “什么名声不名声？”马子健却更加疑惑了，还直接站了起来，看了下手机道：“别人都去食堂打饭了，咱也得赶紧去啊，晚了就抢不到了！” 说着，抬腿就向门口走去。 好在他还有良心，到门口时又补充一句：“赶紧一起去啊......对了，那个什么黄阶中高级的事儿，我也想问你呢，咱到食堂再说。” 然后，就看到叶轻舞的脸色开始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深深吸了两口气，还做了个双手压气的动作，似乎才勉强恢复正常的神色。 甚至，还努力露出一个微笑，道：“好的呀，谢谢你的提醒啊......” 马子健就一副公交车老大爷看手机的jpg表情包，半天才说道：“食堂的饭其实是够的，稍微去晚点也没关系，你不用这样还专门儿运功调息，张牙舞爪地跟要去抢一样。” 顿时，叶轻舞脸色一僵，整个人如遭雷殛。 她再也保持不住平稳心态，忍不住起身吼道：“谁说我要去抢了，你才是个吃货，就知道吃！......” 马子健登时浑身一个哆嗦，打开门儿就一溜烟儿地跑了，嘴里还嘀咕道：“果然是妖怪，脾气就是暴躁，没由来地瞎发火......” “神经病啊她！” 第30章 白菜拱猪？ 食堂里。 排在马子健身后的叶轻舞，死死盯着前面那家伙背影，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 偏偏前面那家伙一点眼力见儿没有，遇到开饭时就高兴，嘴里还不停唠叨：“不知道你们民政局那里怎么样，不过咱这里的伙食儿是真不错，每天保证两荤三素，任凭挑选，还有一个汤。” “最主要是荤菜从不偷工减料，不像别的公司放点都看不到的猪肉，就敢称是荤菜，来看看咱这里今天的荤菜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卡壳了，神色也变得很古怪。 还在气头儿上的叶轻舞，原本都不想搭理他。可遇到这情况，也忍不住好奇起来，不知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然后，就听到打饭阿姨招呼马子健：“子健快来，今天的荤菜可是你最爱吃的红烧兔块儿！” ...... 空气一时似乎都有些凝固。 “姐，你别乱说，我也没怎么爱吃红烧兔块儿......”过了半分钟，马子健才心虚地狡辩了一句。 “我乱说？......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前天不是还问啥时候有红烧兔块儿？上次我看你吃得欢实样儿，连肉汤都不肯放过。”打饭阿姨说着，满满一勺子红烧兔肉就扣在他的餐盘上。 “姐，我真不怎么爱吃......”纠结一会儿，还是半推半就接下了，然后又下意识地来了句：“哎，再多来点儿。” 说完，才意识到这话不合适，赶紧眼睛四下瞅起来，忽然双眼一亮道：“姐，给咱新来的内勤员多打点炒胡萝卜，她最喜欢吃这个！” “我不喜欢吃！”叶轻舞这会儿脸色已不知该怎么形容，当着打饭阿姨的面儿，气得忍不住掐起这家伙腰间的软肉儿：“而且，我也不在乎你爱不爱吃红烧兔块儿！” 打饭阿姨当时看着两人的举动，神色......一下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赞许地看向马子健。 毕竟墓园的工作其实很枯燥，而两人相过亲这事儿，无疑是极为劲爆的八卦，一天时间足够传开了。 再加上昨天还听说叶轻舞主动进了马子健的宿舍，今天两人又一块儿来打饭，还如此亲密的模样...... 打饭阿姨当时又舀了一勺子胡萝卜，打到叶轻舞的餐盘里，笑着道：“小舞多吃点，不用跟阿姨客气，子健这孩子人挺好的，嘴甜也会照顾人......” 叶轻舞当时都无话可说，不明白这总能将自己噎个半死的家伙，在公司人缘儿怎么反而这么好。 恨恨端着餐盘来到他对面坐下，就开口道：“你不用想太多，我们妖......”说到这里，下意识就小了声音，继续道：“怎么说呢，我们跟那些兔子没太大的感情，就跟你们人类是猿猴进化来的，但你们会对猿猴有感情吗？” “哦......”正狼吞虎咽的马子健闻言，不由停下动作显得有些似懂非懂，明显不知该怎么接话茬儿：“那，那......这胡萝卜好吃吗？” 叶轻舞发誓，这会儿要不是在食堂，一堆员工们都看着，她直接想把餐盘扣对方脸上！ 再度努力压制住胸中的怒气，下定决心不跟这家伙扯些没用的后，才又道：“觉醒者的划分，是我们综合这些人的能力后，用‘天地玄黄’四阶划分出来的实力水平。” “其中每阶又分初中高和巅峰四级，像昨晚的赵然不仅能改变磁场，迷惑人类进入幻象，甚至还能操纵两至多人以上的心智，已然属于黄阶高级的范畴。” “哦......”又开始风卷残云的马子健，一心两用地道：“天地玄这三阶还不是我能接触的，那黄阶初级又是个什么标准。” “就是最普通的觉醒者，具有了一般人没有的能力。比如力气突然增大，可以操纵自然元素，或者修习出内力等等......” “内，内力？”一听这个，他就有些听不懂了：“那不是武侠小说中才有的东西？” “不错......”叶轻舞点头，看着他吃那么香，也忍不住边吃边说起来：“但自从灵气复苏以来，最先有所感应的，就是那些古武修行者。” “按照他们的说法，以前怎么都修炼不出的内力，可几年前突然间就有了气感。而且修行的方法和过程，也与修习的秘籍记载一模一样！” “这？......”听到这里，马子健也又写发怔，还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叶轻舞，道：“这样说来，古代的江湖武学和鬼怪志异，说不定都是真的？” “可能只是巧合，但也不排除那时的确也有过灵气复苏......”叶轻舞也有所感慨，道：“总之，世界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说完，看到又继续吃起来的马子健，顿时觉得......跟这家伙在一起，自己迟早会被气出心脏病啊！ “你这就问完了？” “可不就完了呗......你也都说是古代，是过去式了。除了当经验总结一下，好好地运用外，还能咋办？” 说着，又抬头瞟了一眼叶轻舞：“难道，要在一切不明朗前，推翻课本上的历史记载，自己再编写一本儿教材啊？” “我脑子有坑啊，弄那些干啥？......” 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他，叶轻舞干脆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了......向我打听了这么多，至少该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觉醒的吧？” “一个星期前吧。”马子健淡淡回道。 没想到叶轻舞差点把胡萝卜送鼻子里，猛然错愕失声道：“一个星期前？......就是差不多半夜你跟我发微信那会儿？” 声音有些大，全食堂的员工目光一下看了过来。 然后，那眼神还都一下变得跟打饭阿姨一样：半夜，微信？......这俩原来不仅相过亲，还大半夜聊过微信？ 男未婚、女未嫁的，大半夜不知都会聊些啥虎狼之词...... 领班张雪峰听到这里，看向马子健的目光中，就流露出乡下老农发现家养的猪，终于会拱水灵白菜的欣慰。 而被这么多人误解的叶轻舞，当即有些羞恼，可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没想到就在这会儿，马子健居然也急了，道：“原来那会儿你在线啊，还跟我玩儿什么高冷......真是！” 说完，一口气喝完不锈钢碗里的汤，起身收拾好餐具就向外走去。 顿时，张雪峰忍不住一拍脑门儿，眼神犀利如杀猪刀：这猪......看来是没救了，连哄着点儿小姑娘都不会。 没想到，接下来让他惊掉大牙的事儿就发生了。 只见那边叶轻舞看到马子健离去，先是气恼不已，可最终还是放不下的模样。 最后连女性的矜持都不要了，收拾着餐具就追上去喊道：“唉......你等等我，听我解释行不行，咱俩的事儿还没说完呢。” “哎呀，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不行，我还想知道你更多的事儿......” “我下午还有事儿，改天再问行不行？” “你能有什么事儿？......” “......” 看着两人跟恋爱后期的小情侣吵闹着离去，张雪峰这桌的人都惊了，其中一人不由说道：“猪拱白菜不少见，这白菜上赶着拱猪还是头一回......” “子健平时看着也不咋样儿啊，怎么勾搭小姑娘这么厉害？” “咳咳......人家年轻人的事儿，你们背地里讨论好意思吗？” 张雪峰咳嗽了两声，随后就忍不住装逼，道：“这些还不都是我教的，否则他以前相亲怎么不行，偏偏这回就行了？” 原以为，这话会收获属下们惊愕的目光，然后争相向自己讨教经验。 没想到员工们愣是愣了一会儿，随即却齐齐地‘嘁’了一声：“领班别装了，你怕老婆和子健是个吃货这事儿，在咱公司都可是公开的秘密！” 张雪峰顿时就傻眼了：“都，都知道啊......我还以为自己隐藏挺深的。” 食堂里，又一次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而这时的马子健，非但已摆脱叶轻舞的纠缠，还不要脸地借到了人家的车，道：“回来就把如何打败赵然的事儿告诉你，这总行了吧？......放心好了，昨晚都开过你车了，铁定不会开坏的。” “那你到底要去哪儿？” “呵......等你啥时候当了我女朋友，再管我也不迟。” 说完，汽车发动，流畅地沿着道路驶出公墓。 留下又怨又怒又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的叶轻舞，忍不住轻轻跺了一下脚，峰峦微颤：“想让我当你女朋友，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话还没说完，脸却不知为何就已经红了...... 第31章 章道长讲科学 看着自己的车被开走，还不知要去哪儿，叶轻舞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有一部分被那家伙开走了。 心绪不忿地回到宿舍，还是觉得意难平。 好在看到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神色才渐渐冷静下来：“差点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还是先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 说着打开电脑，又将手机备忘录里的信息发送过去。 可看到自己之前记录的‘小心眼儿、记仇、没风度、牙尖嘴利、歪理一大堆......’的评价后，脸色不禁又变得古怪郁闷。 想了想，就把‘牙尖嘴利’和‘歪理一大堆’两个评价删了，换为‘能言善辩、精于谈判’八个字。 这并非她对马子健有了好感后，随意主观篡改，而是基于客观事实的评价：早上醒来后，她其实就跟汪明成打了一通电话。 然后马子健如何将二十万变成五十万，便一清二楚。 想到这些，又在评价中继续写道：颇有心计的同时，还待人以诚，有自己独立的待人原则和标准。 毕竟那家伙昨晚请自己帮忙时，丝毫没隐瞒酬劳费用，还愿意拿出来分享，价码也算公道。 再连同之前的‘聪明敏锐’和‘有自己独立意志’，便汇总成对马子健的性格评价。 最后看到实力一栏，又改写为：刚觉醒便可用灵气将女鬼打哭，并收为鬼仆。且觉醒才不过一星期，又击败并点化黄阶高级怨鬼，资质极其优异。 胆量气魄不缺的同时，或还有天然亲近鬼物的能力。 写完这些，她又慎重地考虑了一会儿，才认真地加上一句：强烈推荐组织考虑，令其加入最后一批青训营！ 发送完毕，又打电话向上级汇报了报告的具体细节。 得到那边‘会慎重考虑’的答复后，才挂掉电话喃喃自语道：“能做的都帮你做了，也是你应得的。至于以后的事儿......就让时间来谱写好了。” ...... 这会儿的马子健，当然不知道叶轻舞干了什么。 将车停到东海市中心医院的停车场后，便走向大厅的前台：“请问章修明道长住在哪个病房？我是他的朋友，前来探望一下。” 说着，晃了晃手中买的水果和礼品。 医院前台小姐姐一听，当即一副了然的神色。毕竟医院里来了个道士，还是挺容易让人记住的：“外科306房......” 说完，忍不住又嘀咕一句：“你这当朋友的怎么才来啊？......要是来得再晚点，都见不到他人了。” 正准备道谢离开的马子健当时浑身一凉，有些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昨天还给我发过微信啊，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谁知，前台小姐姐又继续说道：“他刚办了出院手续，这会儿估计正在收拾呢.....” 马子健顿时一脸无语：感觉这小姐姐当前台绝对屈才了，参加个脱口秀节目，说不定会迎来职业的新春天。 来到外科306房，果然看到章修明正吊着胳膊在艰难地收拾东西，似乎还一脸忧愁的模样。 看到马子健进来，当时有些受宠若惊：“马大师，你怎么来了？” 随后又不待马子健开口，便一脸羞愧的模样：“大师，我......” “哦，那鬼物一事，我已经解决了，不用在多说。”马子健回了一句，将果篮礼品放在一旁，上来就帮忙整理东西。 “那么厉害的鬼物，大师这么快就......” “也是，大师您亲自出马，自然马到功成......无量天尊。”说着才看到马子健忙活，赶紧拦下来道：“大师，切莫折煞了贫道，这事儿我自己来就好......” “客气什么，你这不是不方便嘛。” 马子健又反过来将他拦住，随即注意到他郁郁寡欢的神色，奇怪道：“鬼物一事被解决了，难道道长还不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 章修明应付地笑了一下，随后却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悔不听大师警示，利令智昏。落得现在如此狼狈模样，真是羞愧难当。” “呃......”马子健就继续收拾东西，安慰道：“道长，胜败乃兵家常事，包羞忍耻是男儿。你也是方外之人，怎么如此看不开呢？” “因为......得挣钱啊。”正感伤郁闷的章修明一抬头，不由真情流露，一不小心将实话就给说了出来。 然后四目相对，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好在马子健如今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愣了一会儿后，点头道：“道长说得没错，就算方外之人，也跳不出这红尘柴米......说实话，我此番找你来，也是为了挣钱的事儿。” 然后，两位世外高人又对视一眼，忍不住深深一叹：钱这东西，可真是威力无边，让法力高强之人也逃不脱。 还是马子健又先反应过来，蹙眉道：“不过......想必道长驱魔除鬼也有段时日，就算没些积蓄，也不至于一下断了炊吧？” “这倒不是。”章修明摇摇头，推心置腹地道：“不瞒大师，自从这世界灵气复苏以来，贫道也挣了些闲钱。” “原本休息些时日是无妨的，只是正巧赶上开坛注灵一事，倘若我不去的话，牌子就会受影响......” “注灵，牌子？......”马子健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章修明就掏出手机，打开上面一个‘灵宝阁’的app，道：“大师请看，贫道说的就是这些。” 马子健疑惑地接过，发现这‘灵宝阁’，基本上就是个购物app。 但与某东、某猫、并夕夕那种包罗万象，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们不买的情况不同，灵宝阁里只买风水摆件。 随意拨弄了两下后，发现里面的风水摆件也可谓应有尽有：大到公司门口的汉白玉石狮，小到身上佩戴的转运挂件，琳琅满目。 从功能上划分，什么招财的、镇宅的、转运的、招桃花的、驱邪保平安的......也都一应俱全。 然后，马子健的脸色......就变得有些无语。 啥玩意儿啊，这是封建迷信好不好？一堆死物要能改变一个人的运势，还讲不讲科学了，谁还努力奋斗学习啊...... 只不过，碍于对方现在心情很低落，又是修道之人，这些话他没好意思说。 没想到他这里不开口，章修明那里反倒来劲了：“大师不必如此，看你神色也知道不信。不过严格来说，我们这些都是有科学依据的......” 这话一入耳，马子健就死死咬住下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可最后看章修明一脸认真的表情，还是......失败了。 “道，道长......我还是帮你收拾一下，然后送你回家吧。” “大师！......”谁知章修明就有些小恼怒，猛地站起身来道：“我们这些不是在骗钱，是真有科学依据的！” 随即神色就认真起来，然后说了句让马子健都愣住的话：“大师应该大学毕业，总该听说过‘墨菲定律’吧？” “嗯？......”这一下，马子健是真的傻了。 一个专业修习的道长，忽然说出这么一个心理学名词，怎么看都觉得......风牛马不相及的好不？ 就很荒诞的感觉。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第32章 高，实在是高！ 墨菲定律这个心理学效应，马子健当然知道，简单来说就是越怕出事，就越会出事。 这个定律当然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并且被广泛引用在与航天机械相关的领域，且已逐渐进入日常习语的范畴。 而用常理来解释，自然也能说得通。 比如一个人要去参加一场重要的面试，自然不想失败。可就因为他一直担忧这个问题，在面试时反而因紧张出现纰漏，结果惨遭失败。 但马子健怎么都想不通，这个心理学效应，又跟风水饰品摆件有啥关系。 “大师既然知道墨菲定律，是否想过它的相反一面？”章修明见状就笑了，开始循循诱导。 “相反的一面？......”马子健就想了想，试探地开口道：“爱笑的女孩儿，运气一般不会太差？” “不错，差不多就是这样。” 说着，章修明拿出一件水晶吊坠，道：“一个人假如每天出门都神清气爽、待人和善礼貌，让人感觉如春风般拂面。” “那他的心情和状态，自然会影响周围的人，别人当然也更因此与他亲近。而他要是从事销售行业的话，你说业绩会不会比其他人好一些？” “嗯？......”这番话入耳，马子健突然就觉得......真的好有道理，自己竟无言以对。 他当然也知道，社会人性就是这样的。 别说那人从事销售行业，就是不从事那种能直接变现的行业，也会在人际交往中受到青睐，从而得到意外的机会。 这也是近些年来，人们越来越重视情商的缘故。 而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运势也的确算变好了。 想到这里，马子健便接过章修明手里的水晶吊坠，道：“道长的意思是，这吊坠其实就可以......” 章修明含笑地看着他，道：“大师可以戴上试试。” 马子健当然不会客气，戴上后果然感觉心情莫名开朗起来，神清气爽，看外面的阳光似乎都灿烂了几分。 然后又赶紧摘下来，那股奇异的感觉顿时消失不见...... “这？......”虽然三观崩塌到已不能再崩，可遇到这种事儿，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没什么好奇怪的。”章修明又忍不住笑起来，小声说道：“大师莫要忘了，世界已变得跟以前不同了，灵气开始复苏。” “而灵气在我等看来，就是天地间的一种精神能量。既然是能量，只要有相应的应用规则，自然可加以应用。” “大师的意思是？.......”瞬间，中午跟叶轻舞谈论的一番话，就浮现在脑海：古代或许就有过灵气复苏。 也就是说，人家道家的一脉传承里，就有如何应用的灵气的记载！ “不错，看来大师已经猜到了。”章修明也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再度举起手中的水晶吊坠，道：“这吊坠其实与普通装饰没什么不同，最大的区别，便是上面镌刻了个‘清心宁静’的法阵。” “然后再经过开坛注入灵气，这款水晶吊坠便成了一件货真价实的转运饰品？”听到这里，马子健终于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这款水晶吊坠经过开光呗。 只不过以前的开光......呵呵，怎么说呢，信则有、不信则无吧。而现在的开坛注灵，却实打实地经过了加工。 比如想转运的，镌刻‘清心宁静’阵，让你每天满心笑容满面，元气满满；镇宅驱鬼的，道家也有震慑鬼物的法阵，鬼物自然难扰。 还有公司招财的，就弄个能让员工一进公司便干劲十足，效率翻倍的风水法阵摆件。洽谈业务的人进来也莫名开朗愉悦，这能不发财？ 至于招桃花的，就更简单了。 城市里单身狗多的原因是啥？就是大家都又穷又累嘛，那就‘清心宁静’加‘身体增益’的法阵全弄上，如此身体好、心情棒，还想出去浪，不招桃花才怪！ 当然，招到烂桃花后要反思自己的人品，别让法阵来背锅就行。 “那......大师刚才说的牌子，又是指什么？”理解了这些后，马子健又想到另个问题。 “牌子，就是品牌啊......”章修明又打开灵宝阁app，向马子健展示道：“大师你看，我们这上面可都是有专人认证的。哪家道长注灵的效果好，灵气足，生意自然就好，个人品牌也就形成了。” “有了这层保障，也体现了我们对客户负责。同时提高我们行业的门槛，将一些坑蒙拐骗的臭鱼烂虾剔除出去.......” 听到这里的马子健，果然看到每件风水饰品的介绍，都有注灵师的简历。甚至下面的评论里，都有消费者的反馈。 比如章修明道长这里，有跟一位顾客的聊天记录，上面就写着：亲，宝贝的效果怎么样？记得五星好评哟...... 看到这一切，他简直目瞪口呆：这行业明显都规范化、精细化、高品质化发展了啊......世界变化太快，自己这年轻人都有些跟不上。 也不对，跟不上就算了，怎么连听都没说过？ “呃......”章修明的神色就变得有些古怪，语气弱弱地道：“大师，我们灵宝阁的客户，都是城市里的高品质人群，通过引荐制才能注册的......” 哦，这下他就明白了：原来，是贫穷让我无知。 “其实我的主业就是这个，驱鬼辟邪才是副业。”说到这里，章修明又一脸的忧愁，跟祥林嫂一样唠叨道：“万没想到利令智昏，被那鬼物打得灵气耗尽，眼看就要耽误晚上的开坛注灵......” “耽误就耽误一次，下次再注呗。”马子健有些不理解。 “不是大师想得那么简单。”章修明神色有些羞赧，道：“您看我的排名，本来就很靠后了。” “而且之前还因灵气不足，售出的饰品没达到要求，已经被行会警告两次。这次要是再耽误开坛注灵，就要将我开除出去了。” “这......”马子健闻言又惊了：这也算新兴的行业吧，居然也开始卷起来了，还实行末位淘汰制？ 而且听你的意思，是因为灵气耗尽需要休养，才不能开坛注灵？ 话说，灵气这玩意儿......我充足得很呀！ 再想起今天来找章修明的目的，简直就像瞌睡了看到枕头，当即忍不住弱弱问道：“那个......道长看我行吗？” “大师，你？.......”章修明一愣，登时就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摆手道：“不行，不行的。” 马子健喜悦期待的笑容，顿时也凝固了：没错，自己只是灵气充足，也不会道家的法阵镌刻。 “倒不是此缘故。”章修明摇摇头，叹气解释道：“镌刻阵法一事贫道也不精通，那些风水饰品摆件送来，都是已镌刻好的。” “之所以不让大师来，是因行会有严格的监察制。” “若我被发现请大师代劳，便属于弄虚作假。那可就不止开除行会那么简单，严重的还会通告整个行业，让我再无立足之地！” “既然注灵一事如此重要，连镌刻法阵的道长，都舍得将饰品摆件奉献出来，那道长介绍我入会，就不能因此免除一次注灵？” 马子健便思索了片刻，忽然开口说道。 毕竟吃独食的生意才最赚钱，他自己要是又会镌刻法阵，又能注灵的话，肯定会闷声发大财。 但行会却将人员组织在一起，分别给灵器注灵，就表明生意实在太火爆，供不应求。同时还说明镌刻法阵都不是影响行业发展的关键，灵气才是！ 闻听这话的章修明当即一愣，随即便双眼一亮，欣喜不已：“大师，高，实在是高！......连这点都看出来了，我这就打电话去问问！” 第33章 我招谁惹谁了？ 再度开车行驶到路上的马子健，嘴角忍不住轻翘。而且又一次不开空调，打开了车窗，任由车速带起的风，撩动自己的发梢。 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次来找章修明，是经历赵然一事后，忽然发现灵气还能挣钱，让没房没车的他怎能不心动？ 何况今天一早醒来后，感觉灵气恢复的速度又开始加快了......被马聘婷吸了一顿，以及蕴养完纳灵竹卷，身体还是隐隐有些肿胀。 跑来找章修明，就是为了想办法消耗下灵气，附带着看看是否还能挣钱。没想到他这里的情况，完美的符合自己的预期。 而且，还不用像抓鬼一样有风险.......你说，这不是巧了吗？ 于是，嘴角的荡漾不由更风骚，看得副驾驶的章修明心里一阵发毛：“大师，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俩挺有缘的......”马子健还是笑，看了章修明一眼道：“道长，你说是吧？” “呃......是的吧？”章修明却不敢确定，隐隐感觉这可能是段孽缘。 很快，车就开到了郊外的栖鸿观。 这栖鸿观马子健也是知道的，据说历史比他供职的墓园还悠久。几十年前还比较冷清，但随着城市经济的发展，人们越来越向往自然，加之又被评为4a级的景区，游客们也开始络绎不绝起来。 甚至，停车场居然还要收费！ 好在，章修明道长也算这座观里的半个工作人员，刷了一下脸就不用支付了。 第一次来这里的马子健随后就发现，这座道观的风水......呃，景色！景色也真挺不错的。 依山傍水，绿树成荫，隐隐间还能听到鸟啼蝉鸣之声。加之其间建筑古香古色，与自然融为一体，瞬间让人感觉置身另一个时空。 当然，假如衣着时尚的游客再少点，一些小道长们手里也没拿着手机的话，就更完美了。 一路跟着章修明，穿过层层廊房，最终来到里面的一间大厅。门外还有几位小道长负责看守，门口也立了一块牌子：道观内部工作场所，谢绝参观。 又一次靠着刷章道长的脸进去，看到里面已坐满了不少道长。一个个道袍飘飘、峨冠博带，抬手投足都显得那么飘逸出尘。 连有些道长身边带的道童，都唇红齿白、聪明伶俐的模样。一身休闲装扮的马子健，瞬间感觉格格不入，也引来这些道长们疑惑的目光。 好在，他脸皮够厚！ 不管是谁看过来，都回以一个笑脸，对方也只能尴尬地陪笑——毕竟都新时代、新风貌了，道长中就算有些孤傲的，也不会因着装这种小事发难。 在这等高人荟萃的地方，他赶紧找了个角落坐下，准备聆听道长们的高论。 可真正听清前面谈论的内容后，心态......瞬间就放松了。 只见主席台上那位白须飘飘的道长，这会儿正一脸为难：“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啊......大家都乃修道之人，就不能平心静气地谈谈吗？” 与他谈话那些人，看起来就有些激动，有的还一副作势要走的样子：“元培道长，事情不是这样办的。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大不了不干了，可您老的一生声誉就算毁了吧？” “贫道当然知道，可这也是为了咱东海市的道业，诸位就多担待些......”元培道长看起来有些束手无策，只能婉言向众人求情。 章修明这会儿挤进去，开口道：“元培道长？” 周围几个道长看到他这副打着石膏的模样，脸色登时就更苦了：“修明道长，你该不会今天不能开坛注灵了吧？” “不错，前夜贫道与一怨念极深的恶鬼缠斗，伤了灵气。”章修明当即承认，但在众人要爆发的时候，才开口道：“不过那恶鬼已被贫道请来的高人收服，且今日还被贫道邀来开坛注灵。” “哦......此事贫道也接到了行会的通知，说是可以免除道长这次开坛注灵。不过需请那位高人先来实名登记，还要先检验一番成品。” 元培道长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一样，期待着问道：“敢问那位高人灵气是否充足，可否多灌注几件灵器？” 章修明没回答问题，反而还有些不高兴：“元培道长，贫道都降不了恶鬼，马大师顺手便给降伏了，还要检验他的成品？” 听到在说自己的事儿，马子健也不能干坐着，上前道：“道长不必如此，行会既然有规矩，咱就按规矩来。都是为了东海市的道业，为顾客着想嘛。” “这位......”元培道长看马子健这么年轻，神色就有些不自然：“这位就是章道长所说的高人？” “不敢不敢，是章道长高抬了。”马子健仍旧很客气。 刚才围攻元培道长的一些人里，此时就有人忍不住了，转而又围攻起章修明：“章道长，你这是在添什么乱！原本这次总行会那里发来的货品本就比平时多，你又找来个嘴上没毛的......” “我看呀，咱东海市道教行会的名头，这次恐怕要砸了！” “唉......无量天尊。” 着装和年轻这种事儿，道长们不会太计较，但涉及开坛注灵一事，就有了利益冲突。 原因是东海市道教行业成立后，也是雄心勃勃，一心想打出名气来。元培道长被推举为代理人后，综合考虑本地的道长人数，以及后续还会有道长入会，向总行会那里采购的货品，就略微超了一点点。 可头一年就发现开坛注灵没那么简单，所需的灵力耗费不是他们能承受的。然而牛皮都已经吹出去，也不好收回来，只能每年编些理由让总行会那里少寄些货品。 结果，今年总行会那里就不同意了。 毕竟灵宝阁的生意做起来后，涉及的环节流程都是不能随便更改的。像东海市这种情况，别的市也有。 总行会那里直接撕破脸也不好看，干脆今年就把各个市往年的积压全寄送过来，让各地行会主动坦白得了。 然而，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东海市的道长们当然不想被人瞧不起，但又没有足够的灵气完成指标，谁心里都有些怨气，矛盾也就出来了。 “行了！”听着各道长唉声叹气、轮番抱怨，元培道长被弄得心烦意乱，冷下脸呵斥道：“大家都先静一静！” “修明道长今日的确不能开坛注灵，也知邀一位来顶替。再说，有志也不在年高，万一这位小伙子能帮我们多注几件灵器呢？” 没人喜欢被人当众呵斥，那些道长闻言，纷纷感觉自己的面子被受到了伤害。其中围攻元培道长最积极的冲虚子，随即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马子健。 “元培道长既然都这么说了，想必已是胸有成竹。咱就静等这位新来的高人，帮咱们完成这月的注灵指标。” 元培道长刚才就是一番气话，也根本不知道马子健到底行不行。 别说他是个新人，毫无注灵经验。就算行会里修为精深的自己，灵气也只够灌注五件灵器，还得分上面镌刻的是什么法阵。 甚至他都怀疑，马子健连章修明今晚的三件份额都完成不了。 可现在已被逼上绝路，他也是要面子的好伐？只能硬撑着跟唱对台戏，道：“不管行不行，也比你们瞎抱怨强！” 马子健当时一阵无语，心中忍不住吐槽：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进来后，我可啥话也没说啊…… 第34章 这行业......就是正规！ 呵斥完那些道长，元培道长又看向马子健，突然说道：“来，笑一下......” 马子健当时......一副黑人问号脸。 随即就听到手机相机‘咔嚓’一声，接着元培道长又问道：“小伙子，身份证带了吗？” “驾照行吗？”谁也没出门随身带身份证的习惯，好在是开叶轻舞的车出来，他记得带上了自己的驾照。 “驾照也行。”元培道长又拍了一下驾照，一顿操作后，便在灵宝阁后台替他做好了实名认证。 马子健当时就肃然起敬：嗯，这行业......一看就正规！ 然后元培道长拿出一个快递包裹，交给马子健道：“静房就在一旁，玄融会领你进去。放心，他不会偷窥你施法，还有什么需要就向他吩咐。” “小伙子，那你......这就去注灵吧。”还没交代完毕，元培道长后半句话的气势先软了下来，显然也没对马子健抱多大的期望。 想着今晚把总行会的指标完成，还是得另想办法，所以他也没空搭理马子健，说完后挥了挥手便让马子健自便了。 “好。”马子健却也没管元培道长和其他道长的意气之争，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消耗灵气，顺便还想着挣些钱，听元培道长说完，就径直跟着玄融小道童走向旁边的静房。 倒是吊着胳膊的章修明，对马子健很有信心的样子，还向之前挑衅他们的道长们，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马子健进了静房还没两分钟，就施施然走出来了。这功夫儿......也就能拆个快递盒子吧？ 好在，章修明还不怎么慌，上前道：“大师，可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他这声称呼，又引来同行一阵鄙夷。 毕竟四十来岁的年纪，居然称呼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为大师，谁会不嫌给同行拉低了身份？ “没啥不清楚的。”马子健就拿着手中的玉石貔貅，道：“我已经注完灵了。” 话音落下，满厅皆惊。 所有道长道童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随即齐齐一副......看哗众取宠猴子的眼神儿。 章修明的脸这时就挂不住了，开始慌了：“大师切莫胡说，注灵一事何其困难，我等不是需焚香静心，就是念咒安神，通常没半个小时都是完不成的。” “否则，仪式为何要叫开坛注灵，便是因此事容不得一丝马虎。” 马子健果然就不自信了，小声问道：“不是输入灵气后，它们就会自动沿着法阵纹路运转？” “注灵成功当然是那样，可大师才进去多长时间？” 听章修明这样回答，他心中就淡定了，道：“跟时间没啥关系吧，按道长的说法，我的确已注灵成功了。” 正在一旁打电话，似乎要请人帮忙的元培道长，这会儿也忍不住蹙眉道：“小伙子，你是故意来拆我台的吧？” “道长言重了，我怎么会那样。”马子健赶紧摆手，道：“不是还有质检环节吗，道长检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嘁......自取其辱。”这时，原本有些看马子健还不错的道长们，也都转了立场：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太不要脸了！ “好，好！......”元培道长无奈，忍着怒气看了一眼马子健，几乎咬牙切齿地吩咐道：“玄融，将检验道具拿过来。” 马子健也想看这产品是如何检验的，就好奇地准备看热闹。 倒是一旁的章修明，急得有些不知所措：“大师你......唉，算了，大师对我有恩，这次赔尽老脸吧。一件玉石工艺品，也值不了几个钱。” 只有刚才那些跟元培道长唱反调的道长们，这会儿都懒得嘲讽了，眼神里反而还有一点失望。 毕竟赢得太轻松，也就没啥游戏体验。 唯一的感觉，就是：这小子来搞笑的吧？ 很快玄融小道童就搬来一件跟罗盘差不多的木盘，上面还有一圈圈的刻度。元培道长也懒得再浪费时间，直接将玉石貔貅往木盘上一放，看也没看道：“这下，你总算心服口服了吧？” 然而话音刚落，愕然发现马子健的神色没怎么变，其他人的神色却一下......变得极其诡异。 尤其章修明还直接张大了嘴，仿佛看到了什么鬼物。 忽然间，元培道长就意识到什么，目光机械地一点点向下看去。看到木盘的指针刻度后，嘴巴也忍不住渐渐张大：“灵气灌注度充足，融合度也极高，效用时间更是远超指标？” 一听这三项评断标准，马子健觉得这行业......就是正规！ 元培道长心中却一片骇然，这是什么恐怖的灵气和资质？！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反应过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小伙......大师，您还能再灌注几件吗？” “再来个十件？”马子健试探地说道。 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刚才不熟悉流程，已造成多大的震撼，更知道人要藏拙的道理。 只不过，还是没人告诉过他，到底灌注多少是个平均值。 刚才的灌注也就几秒钟，消耗的灵气还没纳灵竹卷平时的十分之一，身体的肿痛感更没减轻的迹象。 综合身体因素和以纳灵竹卷为参照物，他就先报了这个数儿。 元培道长望向马子健的目光，却发生了巨大变化，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要看出他究竟是什么妖怪一样。 以至于马子健这里就心虚了，改口道：“是不是太少了？......都要像这个的话，十五件也是没啥问题的。” “嗯嗯......马大师请稍等。”半天后元培道长才反应过来，先是又对着玉石貔貅和木盘拍了一张照，应该是发给了总行会。 然后，又拨通一个电话，一改刚才卑微的口气：“喂，你们别纠结了，也不用过来了，我这里已经解决了！” 说完，喜滋滋地看着马子健，笑容格外慈祥和煦：“大师注灵完毕，需不需要先休息一下？玄融，还不快去泡杯香茗？” 道家讲究大道无为，主张道法自然，按说当荣辱不惊，更不应对他人态度一下大转弯。毕竟这非但显得道心不稳，也会遭同行的鄙夷。 然而，在场的人却没人对元培道长的做法，提出任何异议。 红尘修道，人毕竟还在红尘中。 只要饮风啜露解决不了饥渴肚饿，天地为床被还是能被冻死或被蚊子咬，就不可能无欲无求。 更别提人本来就有七情六欲，真正斩断了情欲，又与草木何异？ “无量天尊，大师年纪轻轻便深藏不露，果然修为非凡。”这时，刚才一直未开口讥讽马子健的道长们，有人已转了口风。 哪怕刚才的眼神儿，还是很鄙夷不屑。 “最重要的是修为如此高深，却半分都不盛气凌人，实乃我等楷模。” “嗯.....连衣着也那么朴实无华，我等也太过沽名钓誉了啊。” “......” 至于刚才讥讽过马子健的道长们，有些自尊心强的当然不会立刻改弦易张，但也眼珠转着，明显在找什么转寰的契机。 倒是之前为首的那位道长，感觉实在下不来台，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道：“注灵又快又好算什么，没有牌子谁会认他的灵器？” 第35章 凉风习习，星光熠熠 闻听那道长的一番话，正笑得合不拢嘴的元培道长，脸色一下变了。 章修明更忍不住有些恼怒，怼了那人一句道：“大师的灵器质量这么高，怎么会没识货的人？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打出名气，你敢说日后也没人？” “呵，这可说不准。”谁知这道长竟然冷笑起来，道：“这年头儿可跟以前不一样，做啥的也不缺，酒香也怕巷子深。” “更何况章道长也清楚，咱这灵器售卖可不是一锤子买卖，只要卖出一件灵器，日后的灵气补充也会由原道长负责。” “除非马大师的灵器质量，确实比别人好太多，还得有人费心大力宣传，否则真不见得会有人买。” “你！……”章修明登时气怒，却也无话可说。 马子健也听明白了，大概就是自己这新人，在市场基本被瓜分完毕时才入场，明显有些晚了。 而且灵器还跟售卖者绑定，换成他是消费者，也不会轻易换别人。 毕竟现代的人要操心的事儿太多，干啥也想简单点儿，电脑手机软件用习惯了，还懒得换呢，更别提为这事儿换个人了。 “元培道长，这销售业绩的好坏，会不会影响我以后注灵的指标？”想了想，他便开口问道。 “这倒不影响，就是……”元培道长脸色有些羞愧，道：“假如大师的灵器一直寻不到有缘人，贫道这里只能提供基础的辛苦费。” “要是卖出去了呢？” “当然……有提成的啊！”元培道长的声音是笑吟吟的，但语气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庄重肃穆！ 这句话也如晨钟暮鼓般在马子健脑海回荡，令他心神巨震：谁不知这年头儿拿死工资的，就是最底层的打工人，只有拿到提成的，才算是给自己打工！ 而且灵器还只售卖给城市里的高端人群，可想而知也属于奢侈品行列，提成自然非常可观。 然而，虽然他也很期待，但这会儿也只能安慰自己：来这里就是消耗灵气保命，挣钱是次要的，做人不能太贪心。 更何况，元培道长这里也不是不给辛苦费。大不了，别人靠牌子吃饭，自己可以走量产嘛…… “哦，这些我都清楚了。那注完剩下的十四件灵器，剩下的……就麻烦元培道长了。”相通这些，他便也释然地笑道。 “好好好！”元培道长这次却是一连说了三个好，脸上的阴霾彻底一扫而空，望着马子健双眼放光，就像是饿狼看到了肉块儿一样：“那就辛苦大师了！” 修为高深，待人还如此平和低调，在自己危难时也不趁火打劫……这样的人，遇上了可得好好结交。 以至于随后等马子健完事儿，元培道长还将他唤入内室，亲切地说道：“大师，您的辛苦费已经到账，请查看一下。” “道长言重了，我还能信不过您吗？” 谁知元培道长笑了笑，坚持道：“还是看一眼为好。” 马子健有些愣，随即看了一眼银行短信，脸色就变得奇怪起来：“道长，是不是给多了？……不是说灌注一件灵器的辛苦费是1000，您怎么多给我打了5000块？” “没有错，大师此番可帮了贫道大忙，往大里说，也挽救了咱东海市道家的名声。”元培道长就笑了起来，道：“可惜咱这行会的经费也不怎么充裕，否则再多给大师些辛苦费，也是应该的。” 说着，不待马子健客气，又道：“而且贫道相信，凭大师的修为技艺，灵器很快会被慧眼之人寻到。贫道在此期间，也会帮大师多多宣传的。” 人家话说到这里，马子健再客气就显得疏远了，只能感激地点点头道：“那就谢过道长了。” “日后也得多拜托大师。”元培道长仍旧微笑，和煦可亲。 “哦哦，可以啊。”马子健答应得也很爽快，但随后又道：“不过先说好，我只有节假和周六日有空。若下次注灵赶在了工作日晚上，就有些麻烦。” 剩下的时间，他当然还要继续在公墓上班。 毕竟这活儿虽说挣得多，但公墓那边却是铁饭碗——底层的生活经历，让他清楚知道稳定才是大前提。 元培道长闻言也眉头微皱，不过随后便道：“无妨，大不了贫道跟总行会那里沟通下，以后尽量赶在周六日开坛注灵。” “如此就多谢道长了。” “大师客气。” 虽然看元培道长的样子，还想跟马子健再多聊聊，不过天色已晚，他也不好多留。加了微信后，就此送马子健离去。 而送章修明到家后，开车往墓园赶的马子健就忍不住哼起了小曲。毕竟这一天的经历，他还是很满意的。 当然，要是那些灵器能在灵宝阁里很快售卖一空，肯定会更高兴。 走之前他就看过上面的报价了，果然属于奢侈品的行列，就第一件那玉石转运貔貅，报价足有八万八！ 根据行会的规矩，他直接能拿一半的提成！剩下的十四件再加起来，就能有六十多万！ 想想心里就火热。 只不过，要是半年几个月也卖不出去，就只能干看着了。 但即便如此，日子也比以前有盼头儿多了。大不了，再去抓几只鬼嘛，还愁在东海市买不起房？ 想到这里，心情愉悦的他不仅在路边的加油站，给叶轻舞的车加满了油，还顺手买了些夜宵回去。 夜风习习，星光熠熠，便如某人的心情。 …… 而此时都准备睡觉的马文斌，手机却收到了一条消息：“马董，您让我关注的那位公墓管理员，今天又干了件有意思的事儿。” 马文斌一愣，随即回复问道：“什么事？” 当下，秘书唐晓便将灵宝阁上新上架的灵器，以及马子健的个人介绍发了过去。 没想到还不过两秒钟，马文斌直接连打字都不打了，发语音道：“全都买下来，只要是马大师的灵器，一件不剩全买下来！” 语气里，有喜悦和莞尔，但也一丝丝的急切。 唐晓还从未听过马文斌这样的语气，哪怕再大的商业规划，他的语气一直都是淡定从容的。 还没等她诧异，愕然发现马文斌又发来一声语音，道：“不，用我的名义全买下来显得太刻意了……嗯，这事儿交给你来办吧，相信你能办得很漂亮。” “好的，马董。”唐晓利索地回完消息，连睡前贴的面膜也撕了，当即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她明显感觉得出，马文斌对这事儿有多在意。而那个人在意的事，就是她的机会。 很快，她就有了思路。 先登录神龙集团的账号，将马子健灵器中最贵的一件拍了下来，随即又打开工作群，发消息道：“有灵宝阁账号的经理或主管，用你们的名义，去购买一件马子健大师的灵器，公司负责报销！” 做完这些，才向马文斌汇报道：“马董，这样您觉得怎么样？” 那边，马文斌没有秒回。 就在唐晓忐忑不安时，才听到手机传来的提示，迫不及待点开后，便听到对面马文斌满意的笑声：“既表达了情义，又没那么刻意，进退自如……唐秘书，这事儿你做得不错，非常不错！” 第36章 跟做梦一样 这一晚，唐晓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她到公司，在停车场时就收到了一条消息：“唐秘书，我昨晚上架的灵器，贵方怎么一件都没来请？” 看了一眼发消息的人，是冲虚道长。 当然，唐晓根本不知道，昨天就是这位道长，一直对马子健冷嘲热讽，还说对方的灵器卖不出去。 “不好意思，道长，我们公司这次请的灵器已经足够了。” “已经请了？”冲虚道长有些疑惑，毕竟这种请灵器一事，大多是认准牌子后就不变的。尤其神龙集团还请过他耗费大半年灵气，灌注的玉石流水幕壁，也一直是由他来续灵。 这种稳固的关系，更是不会轻易改弦易辙的。 然而，已知晓马文斌态度的唐晓，随后又发消息给冲虚道长：“另外，公司那玉石流水幕壁也已灌注了三年的灵气。从今年起，就不用再劳烦道长了。” “唐秘书，你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玉石流水幕壁似乎没什么效果，也该换一下了。”看对方喋喋不休地发来的消息，唐晓不由有些厌烦。 毕竟世人对修道之人的印象，是不太在意钱财之物的。 这冲虚道长来公司的时候，也都那样标榜。没想到这时候便原形毕露，实在让她有些不想搭理。 没想到，那边冲虚道长反而又来一句：“不知这次贵公司请的，是哪位道长上架的灵器？” “马子健大师！” “怎么会是他？” “马大师跟我们马董是朋友，他既然做起了灵器的生意，我们神龙集团又怎么可能不去捧场？”唐晓快速打出这行字，随即又道：“不好意思，我要工作了。” 对面客气回复一句后，终于再没发来消息。 但唐晓不知道，冲虚道长此时正两眼无神地看着，马子健那里售卖一空的灵器，满脸羞臊：“人家居然是马董的朋友？……有这样的人脉还那么低调，我昨天真是……唉！” …… 另一边，荣盛软件公司的老板汪明成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刺耳的装修声，正不耐地拨弄着手机页面。 公司重新开业，他打算请一件风水摆件来，好好扭转下霉运。 很快，目光就停住了。 看到上面熟悉的照片，他不由有些愣：“他不是个抓鬼的，什么时候又干起这个了？灌注的灵器，能有用吗？” 但很快，神色又愣住了：只见上架的十五件灵器，齐刷刷地都显示已被有缘人请走。 下面，还有不少人评论。 “这位大师看着挺年轻的，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是啊……该不会是骗子吧？说不定那十五件灵器都是刷出来的，想搞网购骗人那一套。” 看着这些评论，汪明成内心也有些纠结：说马子健没实力吧，人家搞定了一位道长都没搞定的恶鬼。可说他有实力吧，抓鬼和灵器能是一回事儿吗？ 然而，再看到往后的评论，他脸色又变了。 “哼，一群无知的家伙，看看大师的第一件灵器，是被谁请走的！” “还说搞网购骗人那一套，真是好笑。自己当初怎么求人找的邀请码，才能注册进来，心里没点数儿吗？” “说大师花那么大的代价自产自销骗人，你们的脑洞还真是可以。” “你们可以怀疑这位马大师，但不能怀疑神龙集团马董的眼光！人家那么大的产业，难道会跟你们一样傻？” 再往下的评论，就是一边风的倒。 汪明成这时也想起请马子健来时，问自己认不认识马文斌。当时自己还不知什么意思，没想到，原来是人家认识马文斌啊！ 一瞬间，他心里不由一阵火热。 毕竟，假如人家聊天的时候，马子健只要随便提一嘴自己的公司。神龙集团哪怕将一件小小的业务承包给自己，就是一块大腿肉啊！ 正巧，自己现在也确实需要一件风水摆件，这不就有了沟通的由头儿？ 至于到底管用不管用，他也倾向后面的评论：你可以将马子健当傻子，但绝不能把马文斌当傻子！ 再看上面已显示售罄的提示，汪明成心里一点都不慌，甚至还忍不住微微一笑：因为……他有马子健的微信。 淡定地打开，找到马子健的聊天框输入：“马大师？” 第三次，他的脸色就变了。 微信聊天框里，显示了一个无情的红色感叹号——马子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他给删了！ “看来，自己是真将高人给得罪了……我怎么就那么没眼光，那么蠢呢？”汪明成随即满心懊悔，觉得外面的装修声更刺耳了。 “嗯……一次有眼无珠就算了，大师的劝诫可不能再不听。”说着，又想了想后起身：“也不能再没脸没皮直接去找大师了，先有空多去打扫下赵然的墓，让大师看到我的改变再说……” …… 这时的马子健，还根本没醒来。似乎在梦里还梦到了什么好事儿，嘴角露出一丝嘿嘿的傻笑。 一直到11点多，他才悠悠醒来，挠了挠头皮后，习惯性拿起手机。 然后，整个人就傻了。 “婷婷，婷婷你快出来……”他当即喊了起来，对着一头雾水的马娉婷道：“来，抽我一耳光。” 马娉婷当时，就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但随后，又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哥哥，真的要我帮这个忙吗？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 “让你抽就抽，废什么话？” 马娉婷这下，反而觉得有诈了，问道：“你也有手，为何不自己来？” “自己动手怕疼，而且还像是个憨憨。” 这理由……就很诡异，但好想又很有道理，让马娉婷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反驳。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伸手一巴掌过去，但或许因为从来没干过这事儿，小手的力度轻轻的，就跟摸了一下差不多。 然而，马子健还是惊喜地叫了起来：“是真的，居然是真的！……我昨晚才新上架的十五件灵器，今天就已经卖光了！” “婷婷，咱以后有钱了！” “哈，真的吗？……”富萝莉虽然生前不缺钱，现在更不需要钱，但看到他这么高兴，也忍不住笑起来：“那哥哥是不是能买得起房子，不用每天再这么担惊受怕了？” 公墓宿舍的条件虽然不算差，毕竟不是自己的家。每天窗外员工来来往往的，马子健也怕哪天被人忽然推门而入。 倒不是怕别人发现他经常自言自语，被当成精神病儿，而是怕马娉婷被阳光照射到，遭受无妄之灾。 最主要的是，宿舍永远给人提供不了归属感。只有家那个地方，再加上家人的温暖，才会让人心底踏实。 于是，听到马娉婷这句话后，他的表情瞬间由喜悦变为郁闷：“首付是够了，但我不想背贷款……之前说过了，要是你不会说话，就安静地当个美女子。” “哼，臭哥哥，刚才求人家打脸那么客气，现在用完了就让人家闭嘴。呸，渣男！” 马子健的脸当时就黑了，道：“你是不趁我不在的时候，上网看什么短视频了？少学点那些没用的！” 第37章 胸无大志不好吗？ 两人随即又斗了一会儿嘴，接着喂饱这女鬼和纳灵竹卷。就在马子健觉得神清气爽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食堂快要开饭了，你去不去？” 这种问题对马子健来说，是从来不会有否定答案的好吧？不过让他好奇的是，今天不是男同事来喊自己，居然是叶轻舞。 而且，还知道敲门了。 并且，她的表情还挺怪异的，是那种‘我有事儿瞒着你不说，就是要急死你’的欠揍模样。 马子健当时就硬了，拳头就硬了。 软磨硬泡一直到了食堂，这傲娇小妞还是不肯说。随即马子健就发现，整个食堂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奇怪。 每个人都拿着手机，兴致勃勃地在讨论着什么。 “哎，你快看这个，这个更厉害，觉醒后居然全身冒火焰，跟拍电影一样！”一名同事拿着手机，上面的视频显示一个看不清相貌的男子，随手释放出巨大的火球，浑身还烈火熊熊…… “你那算什么？最多就是老外的科幻电影，来看看这个……”另一个同事有些不屑，点开另一个视频道：“你看，这都属于神魔电影的范畴了。而且这质量，比那些拍的烂片强太多了！” 马子健伸着脖子看过去，当时就惊住了：只见视频里是只巨大的兔子精，双目通红地在深山里跟一头老虎打架，还轻而易举地一脚将老虎踢死了！ 不知为何，看到那兔子先蹬腿运力，再踏树借力的迅猛一脚，他目光……下意识地就望向了身旁的叶轻舞。 叶轻舞却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对打饭阿姨道：“打一份胡萝卜，谢谢。” 那邪魅的一笑，算是默认了吧？ 一时间，马子健就感觉有些跟不上时代，脑子都是懵的。稀里糊涂打完饭后，与叶轻舞坐到角落的位置，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 “兔子精的事儿啊……啊，不，我是说灵气复苏、异能者觉醒的事儿，怎么一下人人都知道了？” “呵，那你觉得就该一直瞒着，让大家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吗？” 一下子，马子健又愣住了：是啊，这样好吗，这样不好…… 咱这里不管再怎么说，也是社会主义国家，是人民民主当政的。哪能跟漂亮国一样，尽搞些愚民煽动的破事儿，让人民一个赛一个地反智？ 可这么大的事儿，甚至可以说是颠覆三观的机密，就此曝光出来…… 而且看叶轻舞还早就知道的模样，国家……这是准备要干啥？ 叶轻舞看着这鸡贼的家伙，露出这种猜不透也想不出的痛苦表情，不知为何就觉得开心，答非所问地来了一句：“嗯，今天的炒胡萝卜真好吃。” 对方摆明一副吊自己胃口的样子，马子健当然不想让她得逞。第一次暂时放下吃饭这头等大事，向一旁的同事询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一直到昨天晚上，也没啥不一样的事儿发生。 但今早一醒来，他们就发现朋友圈里的内容一下变了。略微一打听，才知道网上蓦然冒出个神秘的网站。 里面各种异能者觉醒的视频，还有什么功法、修炼、榜单之类的内容…… 将网址发给马子健后，他脸色登时就有些哭笑不得：这不就是自己那天深夜，坚忍不拔、孜孜不倦、拿出找片源精神才辛辛苦苦找到的网站？ 现在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们眼前？ 也不对…… 国家假如真的一心想要隐瞒的话，之前这个网站其实就不会出现，即便它藏得很隐秘。 再仔细看今天的这网站，发现里面已分成了两个版块：其中一个版块还是只有内部人士才能发言，但另一个大众的版块，已是人人可以注册留言。 并且一上午的时间，上面出现最多的内容，就是哪哪儿又发现了疑似异能者觉醒的帖子。同时网站的置顶位置，还特别提醒网络造谣属于违法，会被依法追究责任…… 看到这里的马子健，哪还能猜不出什么。 当即回到叶轻舞的面前道：“国家这是先小范围地将这事儿曝光出来，试探下国民的反应？” “同时，还借助人性猎奇的心理，发动广大群众的力量，将那些还未被发现的异能者，纳入国家的视线之内？” 叶轻舞吃饭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马子健，道：“看来，我的评价一点都没错，你果然很聪明。” 说完，又忍不住一样问了句，道：“假如说现在，有个机会摆在眼前，让你可以光荣地为国家效力，你愿意吗？” “我？……”马子健突然一愣，随即摆手笑道：“别开玩笑了，像我这种胸无大志的人，从来不会去想这种不现实问题的。” “你……”叶轻舞似乎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很想再追问两句，但又怕过早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思索片刻后，就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道：“那你活着想要什么呢？” “先买一套房吧？” “然后呢？” “再买辆车吧，我的要求也不高，跟你那车的价位差不多就行。” 叶轻舞气得有些磨牙，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再然后呢？” “再然后……”马子健又一次停下了吃法，忍不住瞟了一眼叶轻舞的胸，道：“有房有车了，就会想娶个胸……凶一点也没啥关系的媳妇！” “嗯，我其实还比较凶一点女人的，毕竟凶点的人一般都不怎么记仇，还是很好相处的。” 后面这句话，明显欲盖弥彰。 结果破天荒的，叶轻舞这次居然没有生气，还在马子健低头躲闪她眼神儿的时候，嘴角轻翘了一下。 随即，又轻启朱唇道：“车房媳妇都有了，再然后呢？……” “再然后？……”谁知这家伙闻言，眼神居然更躲闪了，神色还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小声地自言自语：“再往后的内容，就少儿不宜了呢……” 叶轻舞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一下就红了。 不是害羞，纯粹是被气的！ “你对自己可真有准确的评价，还真是胸无大志啊……我问的是理想和人生规划，结果你就说些这样婆婆妈妈的小事儿？” 没想到这句话下去，马子健再一次停下吃饭，用一种很平静的眼神看向叶轻舞。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瘆人，竟好似有某种魔力。 “为什么你会觉得，胸无大志不好呢？” 马子健开口，淡淡地道：“像我这样的人，才是芸芸众生大部分人的样子啊。有些好逸恶劳、也有些贪财，偶尔还好个色……” “可我从来不触犯法律，甚至还可以说有些道德，不喜欢麻烦别人，当然也不喜欢被人麻烦。” “工作方面兢兢业业，待人接物也算有礼貌，没事儿就努力发掘生活的小美好，偶尔还能给人制造一点点快乐……”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摊手道：“像我这样的人，老老实实挣钱买房买车娶媳妇，然后平平淡淡地过完平凡一生，难道也不行吗？” “可是……”叶轻舞欲言又止。 马子健却点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说我也是个异能者嘛……但这些跟理想志向有什么关系，我这个人的本质还是没有变。” “就比如一个人生在富贵之家，难道他会放弃优渥的家庭条件，去工厂流水线上当一个普工？” “同样的道理，我无意觉醒了异能，连胸无大志的理想都实现不了，又怎么会一下忧国忧民？” 这话入耳，叶轻舞也一下觉得有些恍惚：时代真的变了啊……什么时候，每个都想腰悬三尺剑、阔步入长安的男儿，胸中的热血已经冷了。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变成了这样？ 她不知道。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张雪峰走了过来，开口道：“子健快点吃，外面有个女人找你……” “女人？”刚才还如哲人般感伤的马子健，瞬间原形毕露：“漂亮吗？” 张雪峰这个气啊！ 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居然问别的女人漂不漂亮？ “呃……还真挺漂亮的。” “哦，那我吃完了！”说着端起餐盘一顿风卷残云，连看都不看叶轻舞一眼，径直便走了。 留下尴尬的张雪峰，都不知该跟叶轻舞说些什么。 没想到，竟发现叶轻舞望着马子健的背影，似乎……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目光还有些痴。 这一下，张雪峰看着马子健的背影，眼神也有些震惊了。 第38章 又有生意上门 走向会客室的时候，马子健发现张雪峰真没骗自己：里面的那个女人，真的很漂亮。 脸颊上如羊脂玉的肌肤，足以秒杀百分之九十的网红。 还穿着一身黑色的ol制服，裙摆的长度刚好，露出纤细的小腿，而小腿是用黑丝包裹的，别有一番韵味。 虽然还未看到正面，将头发挽在一边的侧脸模样，透露着一股干练的味道，很有职场女人的风范。 现在，就剩一个问题了：这女人是谁，自己根本不认识啊…… “您就是马大师吧，我是瑜缘轩的老板，这是我的名片。”看到马子健进来，女人当即起身笑了一下，还微微躬身将名片递给他。 正有些纳闷的马子健，就见眼前一抹柔腻的白色闪过，顿时连话都有些不会说了：“哦哦，你，你好……我是马子健，公墓里的一名普通管理员。” 说完，就觉得有些庆幸。 毕竟，总算没说出‘啊，这名片好大好白’的丢人话。 可所有女人对男人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的眼神，都会敏锐察觉、心知肚明——这是几百万年进化，带给她们的本能。 刹那间的一闪，她心中已泛起一丝骄矜，脸上依旧笑容不减：“马大师说笑了，您可一点都不普通……一晚上的时间，便挣了六十二万。” 马子健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简直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人。一般职场上的女性，出自礼仪而笑笑，总会显得有些职业化。 她却不同，笑容格外甜美的样子，很有感染力，让人莫名觉得被吸引。 然而，他还是瞬间警惕起来：“这位……呃，余梦瑶老板，” 看了一眼名片，随即才继续说道：“我们好像不认识吧？你又是从哪里得知，我一晚上挣了六十二万？” “哦，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没解释清楚。”余梦瑶很懂分寸，看到马子健冷下来的表情，立时认真回道：“是这样的，您在珍宝阁上架的十五件灵器，是由我们瑜缘轩负责送到客户手中的。” “您昨晚去的栖鸿观，只负责给灵器注灵，并不负责运输和售后等方面。毕竟修道之地，不想跟俗世沾染太多。” “而我们瑜缘轩，负责的就是除注灵之外的所有。”说着又想了想，道：“可以说是总行会那里，指定的另类加盟店吧。” “哦……”这事儿他问过章修明，当然也清楚。自己又在珍宝阁那里实名认证，人家能找到自己也不奇怪。 “那余老板……” “哦，我这次来一是为了将您的款项结清，事实上，现在应该到账了。”说着，便看向马子健装手机的裤兜。 马子健疑惑地摸出总是容易没声音的手机，果然看到银行的短信提醒，面色忍不住欣喜起来：“那第二个目的呢？” “第二个目的，自然是来拜访一下您。” 说着，看了下手腕精致的女士表，道：“正好也到了午饭时间，不如边吃边谈，我已经在鼎泰酒楼订好了桌。” 谁知这话落下，居然看到马子健脸色都开始变幻：有错愕、遗憾、懊恼，甚至还有些生气。 最终，万千情绪化为一声惆怅：“我已经吃过了……” 鼎泰酒楼在东海市可是人人皆知的饭店，里面的特色菜在全国都有名气，很多外地人慕名而来。而且据说装修也雅致，环境更没得说。 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马子健还从没在那种饭店吃过饭，此时怎能不心如刀绞？ 而这样的表情，也让余梦瑶一时拿捏不准了，还以为哪里得罪了他，赶紧开口道：“马大师是我们瑜缘轩的重要合作伙伴，以后免不了打交道。要不，下次我来早点儿？” “好！”这不要脸的，当时点头回道。 弄得余梦瑶却感觉有些错乱：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说他没钱吧，一晚上挣六十二万，还跟东海市知名的富豪马文斌有交情。 可说他有钱吧，连一顿饭也要惦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看到马子健忽然笑了起来，居然还有些小魅力的那种：“余老板这次前来，不会真只为了送钱和请我吃饭吧？” “送钱的事儿你也看到了，一个短信就能解决。” “而所谓的拜访吃饭，态度不用这么殷勤……尤其在我露出为难之色后，还主动表示会下一次再请。” 说着，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道：“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只要你请客的承诺还在，我就会认真倾听。” “只说认真倾听，却没说会考虑一下，马大师还真是谨慎呢。”余梦瑶这下才认真地看了一眼马子健，发现这人并不跟自己想的一样。 既没有那些修道之人的迂腐和清高，也没有普通公墓管理员的浅薄直白，反而跟看惯世事、善于应酬的元培道长有些像。 可是，他才多大年纪啊，跟自己差不多。 却用了一番看似随意的言谈，便将自己看透，且还把自己逼到被动的位置。 好在，她也喜欢直来直去。 当下也不藏着掖着，道：“实不相瞒，来此之前我已跟章道长联系过。听说您昨晚灌注完十五件灵器后，还颇有余力的模样？” 马子健随即也眼神儿一亮，道：“你们那个店，也有灵器需要注灵？” “大师真是慧眼，一语中的。”说着，随即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在马子健眼前一晃：“只要大师还有余力帮助我们瑜缘轩，我们的分成给这个数儿！” 看着余梦瑶拇指和小指翘起，直接比栖鸿观那里多了一成，马子健顿时笑得更迷人了，伸出手道：“成交！” 余梦瑶看他的眼神也几乎是在发光了，笑容显得格外甜美，与马子健握了一下道：“成交！” 事情谈到这里，她随即便起身告辞了。剩下的一些合作细节，当然要在鼎泰酒楼里谈才合适。 只不过到走廊的时候，莫名感觉有双眼神扫在自己的臀部和腰肢上——她当然知道目光的来源是哪儿，非但没制止，反而还走得更摇曳了些。 通过一番接触，她并不反感马子健这个人。 到停车场的时候，还想了想掏出电话道：“喂，你好，我要取消今天中午的预订。不过明天的这个时候，需要一个包间。” 由大厅的桌到包间，重视度显然就不一样了。而封闭的包间，更适合说一些其他的话题。 毕竟一晚上挣六十二万，且还没结婚的年轻男人，不是满东海市随便能遇到的——余梦瑶不是那种蠢得会做梦的女人，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会儿的马子健手机却亮了一下，上面是章修明的消息：“大师，我好像又对不起你了……” “没什么对不起的，上次和这次都是好事儿。”马子健回了一句，心想这位道长反应也太迟了点。 “大师已经答应了？” 谁知章修明发了这消息后，随即又发来一句：“大师，瑜缘轩的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我们不涉足的缘故，除了灵气不足之外，最主要是……算了，也可能是我多虑了，大师想必是有把握的。” 马子健就愣了一下，然后歪头想了一下，才回复道：“多谢提醒，我知道了。” 第39章 以后的格局？ 第二天11点多的时候，马子健已好生打扮了一番。 当然，以他的品味，就是把t恤和大裤衩，换成了白衬衣和黑板裤，看起来……倒像个卖保险的。 没办法，这就是土鳖暴富后的通病，虽然收入一下提了上去，但品味却不会也随着提升。 好在与那些凭运气挣来钱、却凭实力败光的真正土鳖不同，马子健的心境一直保持得不错，清楚自己能吃几碗饭。 “嗯，最多吃三碗吧，毕竟是别人请客，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着，拿起装着纳灵竹卷的公文包，又问了一句：“你确定那几道特色菜很好吃？” “放心吧哥哥，鼎泰酒楼我去过很多次了，里面的特色菜我最清楚！”包里顿时传来马娉婷兴奋的声音，催促道：“时间差不多了吧，gogogo……” “别人请我吃饭，又不是请你，瞎激动个啥？” “你吃到好吃的就会很开心，灵气的味道也会变得很好。这样你吃完饭后，我再吸你灵气，不就相当于我也吃到好吃的了？” 正向门外走去马子健登时一愣：这丫头……啥时候逻辑学这么优秀了？ 刚打开宿舍的门，就接到了余梦瑶的电话，对方已在宿舍前的停车场等候。随即上了红色宝马车，就此驶出西郊公墓。 无意瞟了一眼后视镜，居然看到叶轻舞出门走向自己宿舍，似乎还很高兴的样子，像是要去喊自己吃饭。 他就发了个微信：“别敲门了，我今天出去吃。” 很快，对面就回复了：“那你早点回来，今天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看到消息的马子健脸色顿时有点苦，叶轻舞的事儿，他昨天其实就猜出了个大概。但为了不影响接下来吃美食的心情，随手回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很快到了酒楼，一路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便进了包间。 直至身在其中，才知鼎泰酒楼果然名不虚传。外貌和大厅里的环境不用说，便说包间里的布置，就显得……不像是一个饭店。 房间里的装修很复古，墙壁上还挂着梅兰松竹的国画。 桌上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时令的鲜花柔美地盛开，与周围的幽雅环境搭配得十分和谐。 窗户用帷幕遮住，挡下刺眼的阳光。 取而代之的，是华丽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使周围舒缓的音乐，都自然而然地融入鲜花的阵阵幽香当中，泛起丝丝涟漪。 “马大师，这里还行吧？”余梦瑶示意马子健入座，然后还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 “环境很好，就是还不知道菜品有没有那么惊艳。”此时吃货的心已激动、手都有些颤抖，情景跟情窦初开的毛孩子，第一次约见心爱的女孩一样，紧张又满怀期待。 余梦瑶见状却有些郁闷，敏锐察觉到马子健的心思全在吃上，实在想不通今天盛装打扮的自己，难道不秀色可餐？ 可对于真正的吃货来说，马子健只能遗憾表示：你真的想多了。菜吃到嘴里就是极致享受，你再漂亮有啥用，我又不能吃。 是的，他就是这么目光短浅。 而这时候，菜品也没上，两人就有些冷场。 此番说是谈些合作的细节，但做过生意的人都清楚，这只是个由头儿，一个加深彼此了解的过程罢了。 真正的细节都在合同里写着呢，且他们之间要谈的细节，其实也没多少。菜还没吃就说那些，岂不很扫兴？ 作为生意人，余梦瑶八面玲珑的优势就展露出来，主动找到话题道：“马大师，假如我猜得没错，您应该是最近才觉醒的那些异能者吧？” “嗯？……”这话果然勾起了马子健的兴趣，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梦瑶便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就是那个异能者网站：“灵宝阁注灵的人，我大多也知道，但像大师这么年轻，又最近突然出现……假如不是这个网站，我其实连猜都没个头绪。” “这网站现在已这么火了吗？” “当然，”余梦瑶点头，道，“这么大又离奇的事，谁会不关注？有些人甚至都开始认为，社会要因此动荡了，世界要经历一番新的洗牌了呢。” “呵呵……”对于这话，马子健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怎么，大师难道觉得不是？……”余梦瑶眉眼弯弯，身子不由向前倾了一下，认真地看向马子健：“比如大师这样的觉醒者，一晚上便能挣到普通人几乎一辈子的钱。” 男人都喜欢女人的崇拜，余梦瑶此时在做的，就是扮演倾听者的角色——这招她在很多男人身上都用过，可以说屡试不爽。 最主要的，这次她不是在逢场作戏，而是真想听听眼前这个男人的看法。 然后……她的脸就有些黑。 因为这时房门被人敲响，马子健跟那种听到响动的哈士奇一样，一下竖起了耳朵：“请进！” “先生，女士，你们的菜好了。”随着一位女服务员悦耳的声音，身后便进来四位服务员，依次将菜品摆上。 随着他们的动作，马子健的眼睛还越来越亮。 只见上面有时令的生果，鹅梨、西瓜、芒果、猕猴桃……还有干果龙眼、榛子、松子、开口笑、杏仁…….以及香药制成的甘草花、朱砂圆子、白术人参、橄榄花……还有雕花的菜品花笋、蜜冬瓜鱼儿，大段儿木瓜，雕花金橘等…… 一张很大的圆桌，转眼便被摆得满满当当。 但随即他的眉头就蹙了起来，感觉这些菜品的份量实在太小，好看是好看，却好像不经吃的样子。 “马大师？……”就在他发愣的时候，余梦瑶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道：“您刚才还没跟我说完呢。” “哦哦……” 不经吃就不经吃呗，说不定高档饭店就是爱整这些花里胡哨的。马子健便捏了一把干果，边嚼边说道：“我只是运气好，市场上也正好有这方面的需求” “换句话说，就跟那些高薪的程序员，或者稀里糊涂靠直播电商赚了大钱的人一样。除此之外，我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而往大的方面说，除非在极其落后的部落那里，拥有杀伤力的异能者才能称王称霸，改变部落的格局。或是在治安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国家，人们对国家也没认同感，异能者估计会兴风作浪，搅扰社会动荡。” “但只要在我国，情况便会完全不同，咱这里向来治安稳定，政府也强而有力。异能者最后也只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会造成多大的社会混乱。” 说到这里，他心里其实还是挺自豪的。毕竟华国可能有一点的小瑕疵，但比起其他国家来，还是好很多的。 尤其这方面的组织领导能力，更是冠绝整个世界。 异能者是今天才出现的吗？ 根本不是。 相反，华国高层早就开始部署了，并且明显已定好了基调，还在一步步地微调。以后离奇的事件，或许会因灵气复苏而增多，但整体社会秩序是不会大乱的。 而他能做出这样的判断，也并不是因为多聪明，而是身边就有个叶轻舞。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说完后就看到余梦瑶有些被惊到的样子，一双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然后马子健就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谦虚一点：“呃……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余老板不用太当真。” “不，不是的……”余梦瑶却摇了摇头。 “哎，余老板太客气了。”马子健当时有些脸红，心里却止不住飘飘然起来。 “不，真不是这样的。”没想到余梦瑶还是坚定摇头，指着桌上的那些菜品道：“马大师，这些都是看盘，只是让人看的……” 一瞬间，他脸上矜持的笑容，就此凝固了。 第40章 把我肚子搞大了！ “只是用来看的？”这下马子健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菜品的份量那么小了。 来时几番担忧、提前准备，就生怕在高档饭店丢了人。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还是暴露了土包子的本质。 “这，这些看的，难道就不能吃吗？”既然暴露了，也就没啥好装的了，马子健干脆开口问道。 “当然也是能吃的。” 余梦瑶笑了一下，不是那种讥讽的笑，有点像姐姐疼爱弟弟的味道：“不过一般没人吃，主要怕主菜上来后，肚子里没处塞就该后悔了。” “哦，那我还是别吃了……”一听这个，马子健当即从善如流，将手里的干果又放回盘中。 余梦瑶也不想因为这个，影响两人的谈话，就想着该如何缓和下。 没想到还没开口，就听马子健那里随即又补了一句：“等主菜上来后，把这些打包回去以后吃。” ‘噗嗤’一声，余梦瑶一下忍不住了，然后赶紧掩口道：“马大师，你可真是……嗯，率真直白。” “呵，有啥率真直白的，我就是个久穷乍富的俗人，装也装不像。” “大师不用谦虚，就凭您刚才一番见解，可见非池中之物。”这话余梦瑶没有笑着说，神色反而很认真。 同时看向马子健的眼神，也轻松自在了许多。 心理学上有个‘白璧微瑕效应’，意思是说太过完美的人，很容易导致别人的疏远。相反，一个才能出众并且有些缺陷的人，反而更有吸引力。 马子健留给余梦瑶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年轻、聪明且神秘，这些虽然算不上差，但不可避免地拉开了两人距离。 现在他坦然地表露出自己真实一面，并且刚才一番见解的确有理有据，鞭辟入里，余梦瑶不自觉就有些被撩到。 随即竟主动唤来服务员，然后向马子健问道：“喜欢什么样的酒？” “呃……”看对方兴致不错，马子健便开口道：“来一点果酒吧，口味酸酸甜甜的比较好喝，而且酒精度也不高。” 没错，他就是这么土鳖。 都被炒到事关面子大小的白酒、红酒，他一点没兴趣。啤酒显然不适合接下来的主菜，能想到的也只有果酒了。 没想到这个选择，反而让余梦瑶神色更满意，道：“那就来两瓶俏芽梅酒。”说着又看向满桌的看盘，道：“这些撤下去后打包。” “好的，女士。” 接下来又聊了些觉醒的话题，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马子健跟人不熟的时候，是真没什么话好说。可一旦混得熟了，段子笑话是一抓一大把，不时就把余梦瑶逗得咯咯直笑。 随后鼎泰酒楼的主菜，也的确也没让人失望，让他真正知道了什么叫食不厌精、烩不厌细！ 就拿第一道特色菜‘八宝鸭’来说，据说选用的鸭子都是海边滩涂地养的，吃的都是贝壳、小蟹、野草，没半点饲料。 杀鸭的刀，刀口如黄豆般大小，鸭血必须放干净，以保证皮色白净，取内脏而不影响鸭的外形，烫鸭拔毛，不伤一丁点儿鸭皮。 烧煮时，还得将鸭放进沸水中，拎上拎下，三起三落，目的是为了让鸭皮受热缩短、快速定型。冷却后，把带骨鸭开背，填入八宝配料后扣在大碗里，封以玻璃纸蒸熟。 成型后的鸭子丰腴饱满，原汁突出，出笼时再浇上用蒸鸭原卤调制的虾仁和青豆，周围衬托着菊瓣，玫瑰花，以及兰叶。整道菜漂亮的惊艳，令人都不忍破坏，亦不知从何下手。 这时余梦瑶还主动用筷子扒开鸭背，顿时一股鸭肉、虾仁与配料混杂的独特清香，便扑鼻而来。待热气一散，再看那鸭背内，八宝配料十分可爱，汤汁晶莹剔透。 然后才示意马子健用餐具里的汤匙，去舀里面的配料吃，还不忘嘱咐道：“吹一吹再吃，小心烫。” 一勺子下去的马子健，顿时体会到电影《食神》里，那位女裁判吃到黯然销魂饭的感觉：那叫一个香……更让人陶醉的是，这种鸭肉、虾仁、以及清淡配料色味交融的艺术气息，只有极少菜肴才会产生。 其他的主菜也都如这八宝鸭差不多，不仅味道绝美，而且摆盘也十分精致好看，个个如一道道艺术品。 随着一道道特色菜上来，他大快朵颐。忍不住吃得泪流满面，感觉以前自己吃的都是猪食。 “怪不得人人都想有钱，现在我是真明白了。”又一次吃完舒服得跟老母猪一样，忍不住要哼哼的马子健，不禁感慨道。 这时候的余梦瑶，也有些撑。 吃饭这事儿跟打哈欠一样，都是会传染的。看对方吃那么香，她的胃口自然也好。此时就摸着小肚子，郁闷道：“你都明白什么了？” “我这会儿才明白，原来有钱人的快乐，我以前根本想象不到！” “呵，马子健同志，你得有觉悟。严格来说，你现在也属于有钱人的行列了。”说着，还白了他一眼，道：“而且有钱人喜欢干的事儿，你现在也干了。” “有钱人都喜欢干什么事儿？”这下，他反而不懂了。 “有钱人喜欢搞大漂亮女人的肚子。”说着，风情万种地又看了马子健一眼，余梦瑶就起身露出自己略微有一点点弧度的肚子，道：“而你现在，就把我的肚子搞大了。” 这种话她都说得出口，可见刚才一顿饭的功夫，两人关系进展有多神速。 当然，合同的事儿也在饭后简单交流一下，也就签订了。主要余梦瑶这里也不贪，合同条款订得很宽泛，马子健实在没拒绝的理由。 出了酒楼后，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 原本想着打个车送余梦瑶回去，毕竟吃饭时两人都喝了些果酒，而‘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这个准则，马子健是铭记在心的。 没想到，余梦瑶却开口道：“别打车了，我家离这里不远，天气也不算太热。干脆一起走走消消食好了，省得几个月的减肥成果毁于一旦。” 就跟两人的合同一样，这次马子健依旧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他也不傻，已看出余梦瑶对自己有一些好感。 从车里拿出遮阳伞，两人就共举着一把伞走在路上。 东海市的绿化其实很不错，人行道上绿荫成行，各种树木长势盎然。路旁还有人工的小丘，草色清新。偶有微风吹过，虽然带着水汽的潮热，却也是自然的馈赠。 就这样，漫步在人工湖旁的道路上，偶尔说笑一下。从背后来看，谁都会认为这是一对儿情侣。 可走到一处小道，远处小区也遥遥在望时，忽然身后响起一阵轰鸣声。紧接着看到一辆跑车迅疾开来，猛地一下停在两人的小路旁。 跑车骤停的灰尘，一下迷荡开来。马子健反应迅速，当即将余梦瑶转到一侧，自己挡住了那些灰尘。 他不认识什么豪车，但看车前粪叉的标识，就知道这车很值钱。 里面坐在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还带着一副墨镜，正哈哈大笑道：“梦瑶，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你，捎你一程？” 话音落下，就看到后面又有两辆车跟来。然后下来几个长相凶横的家伙，身上的那些纹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混社会的一样。 一时间，马子健就看看远处的小区，以及周围没摄像的环境，脑子里不由回响起章修明的那句话：大师，瑜缘轩的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 第41章 别打脸啊！ 余梦瑶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根本懒得回答，转而替马子健拍起身上的灰尘：“怎么样，弄脏了吧？” 这时那些混社会的家伙也围了过来，那人更是神色不悦，摘下墨镜蹙眉道：“梦瑶，我在跟你说话听见没？” “知道你这几天比较烦心，生意不顺，店里的一些员工还有了歪心思，整天跟你作对。这不，我特意过来帮忙，商量着带些人去看看……” 听到这番话，余梦瑶还没什么反应，马子健倒是惊了：先不说他要带人去店里，却在小区前堵余梦瑶这个槽点，单说带一群混社会的家伙，去人家的店里镇场子这事儿…… 啥意思啊，嫌人家的瑜缘轩倒闭不够快吗？ 这都啥年代了，他脑子是有大病吧？对待员工的态度和看法，好像跟古代那些地主对待佃户差不多。 没成想，马子健还真猜对了。 就听这家伙随后又道：“梦瑶，你别以为这法子不行。告诉你，那些员工们就是贱，你对他们越好，他们越觉得你好欺负。” “小时候我爹在乡下开厂子，那些干活儿的不也爱闹事儿。叫了一些人去家教育一番后，不都变得老老实实的了？” “后来到这东海市里干水产，早期不也是跟那些渔帮们打来打去？最后不也是打赢了，才抢下这块市场？” 听到这里，马子健实在忍不住了，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什么学历？” “我？……”那人一副鄙夷的眼神看向马子健，神色十分矛盾。 就是眼睛里流露着‘你这种下等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的傲慢，又忍不住炫耀道：“呵，我可是国外留学归来的，懂得可比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多多了。” 马子健顿时恍然：不用说，用钱买的国外野鸡大学毕业证。真实的学历水平，估计在国内连小学五年级都达不到。 但现实也就这么魔幻，看着他的年纪，估摸下他爹发迹的年代，还真是‘清华北大、不如胆子大’的时候。 “多谢吴先生的好意，但我瑜缘轩的事儿，还是我自己处理为好。”余梦瑶明显对这人很反感，说完就想拉着马子健离去。 这位姓吴的家伙，却直接拦住了去路，笑道：“你跟我还客气什么，父母那里都见过面了，我爹妈对你也很满意，同意我们的婚事。” “既然如此，瑜缘轩也就是我的店，还说什么见外的话？” 此时余梦瑶秋水般的眼眸中，罕见地闪过一抹怒色。 然而看着这人身后那个混社会的壮汉，又看了一眼马子健，眼中的怒火最终化作了无奈，只是再度说道：“吴先生请你别想太多，我跟你只是相过一次亲。而且见你父母的事儿，还是你拿生意的理由骗我去的。” “我已经好几次明确说过了，我跟你没什么关系，也请你以后别来纠缠我！” 听到这里，马子健就觉得剧情越来越狗血了：显然这个姓吴的家伙，跟余梦瑶相过一次亲后，很是满意。 并且在他爹妈奇葩的观念影响下，还骗着余梦瑶见了一回他的父母。然后在他看来，这就算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种事儿放在古代，或是极其偏远穷困的乡村里，估计还能说得过去。可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东海市也是全国的二线城市……这种人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不过，再联系下他也就小学五年级的水平，一切好像又合情合理起来。 “我明白，这时代讲究男女平等，你也不想嫁到我家后没地位。”这吴先生居然还很有自己的道理，点头道：“不过你放心，我对你可是真心的，跟对那些夜店里的女人完全不同。那些骚货都只图我的钱，我也只是跟她们玩玩儿……” 说着目光不知怎么就看到了马子健身上，再瞅到余梦瑶还抓着他的手，当时脸色就难看了：“我可以容忍你一两次，但不能让你这么当着别人的面，心里还没点数儿。” 说完，就冲身后那群混社会的家伙使了个眼色，道：“都愣着干什么，不知道来这儿是做什么的吗？” 一瞬间，马子健就傻眼了：我就是馋嘴出来吃个饭，然后就躺枪了？……人家余梦瑶不喜欢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我也挺不喜欢你这种臭傻逼的。 可那些混社会的就要围住马子健，余梦瑶见状简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姓吴的家伙鼻子道，“吴雄飞，你是我见过最恶心、最蛮横、也最无耻的人！” “真以为我不知道这段时间，瑜缘轩那里总出岔子，背后究竟是谁再搞鬼？” “怎么，高价挖我的员工跳槽，威胁我的客户这些还嫌不够，这次是准备直接来硬的了吗？” “你好像猜对了。”马子健就指了下四周的环境，道：“你看四周没一个摄像头，且这条路还很偏，你不会以为他是专门儿为了揍我一顿，才突然出现的吧？” 说着松开余梦瑶的手，好似商量一样跟吴雄飞说道：“这位吴先生，这次的事儿我就是个打酱油的。要不，你该绑架就绑架，想真正生米煮成熟饭就去煮，我全当没看见、不知道行吗？” 这话落下，吴雄飞反倒一下心虚了，有些结巴地道：“你，你怎么随口污人清白，我是你说的那种人吗？” “难道不是吗？”马子健就反问了一句，道：“提前选好了路段儿，还带上了打手，再联系你对吴老板爱而不得的心态，以及你认为见过父母后，她就是你的女人观念……接下来会干什么，太容易猜出来的好不？” “不过还是得提前跟你说好，这事儿虽然高风险也高回报，但也很有技术含量的。现在的女性都崛起了，吴老板看起来也是个外柔内刚的烈性子。” “你做完后可别就掉以轻心，以为万事大吉了。还得慢慢地哄上一阵子，好好地对人家……只有这样，她才会就认定你。” “女人嘛，尤其是洁身自好的女人，都是这样心软的。”说完，还向吴雄飞眨了一下眼，妥妥名师益友的风范。 而这一刻，余梦瑶震惊看着两人，脸色煞白。 一来没想到吴雄飞这个家伙，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半点法律意识都没有，竟然想绑架强女干自己！ 二来也万万没想到，心里对其有些好感的马子健，居然是个如此无耻自私的人！为了不使他不受牵连，竟然为虎作伥，还向那种禽兽传授经验！ “卧槽，兄弟你真是……绝了！” 而吴雄飞这会儿也听傻了，一副遇到高人的激动，道：“我爹也是这样跟我交代的，你可真是厉害！” “呵呵……”马子健就笑了，随后脸色却突然一变，道：“你爹跟我说的一样，那不就是说，我其实也是你爹！” 然后不待吴雄飞反应，一记撩阴腿狠狠揣在他裆下，随即又一拳砸向身旁最近的壮汉，才向余梦瑶喊道：“还发什么愣，快跑啊！……往人多的地方跑，记得打电话报警救我！” 余梦瑶这才如梦方醒，愣了一下后猛然踢掉高跟鞋，发足就向前面的小区跑去，嘴里还大喊道：“救命啊，有人要绑架我！” 看着余梦瑶飞速跑走的背影，马子健欣慰地笑了一下：毕竟这妞儿的脑子还正常，不像某些脑残电视剧拍的一样，明明男主用命给争取到了机会，菜鸡女主还非要给浪费掉，还说是为了伟大的爱情…… 然后肚子就挨了一脚，他随后便笑不出来了。 无奈之下，只能使出当年横扫孤儿院的绝招，猛然……双手抱头，全身蜷缩，嘴里还喊道：“各位大哥先说好，不许打脸啊！” 第42章 要相信光 痛， 忍不住要喊出来的痛！ 蜷缩着倒在地上的马子健，忍受着狂风暴雨一般的毒打，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断了。虽然知道这样的姿势，是应对毒打的最好方式。问题是对方也知道，并且正在用最大的力气，以及狠毒刁钻的角度，试图打破这样的防御。 有些家伙甚至还故意跳起来，然后狠狠跺在马子健的腰眼、大腿等部位，下手丝毫不留余地，简直就是要置人残废。 死死咬紧牙关的他，在不停的毒打中感觉意识都要迷糊。可仍强撑着护住脑袋，护住这人体最重要的部位。 一旦脑袋暴露出来，这些不知轻重、做事根本不想后果的家伙们，必然会在脑子发热时狠狠踹上来。那样一来，小命儿都可能交代在这里。 “给我打！……往死里打！” 夹着腿跟只虾子一样的吴雄飞，此时更是没脑子地吼道：“打死了老子给赔，一条命不过几十万，老子赔得起！” 好几次，马子健都想站起来跟这些家伙拼了，但理智死死告诉他不能这样。 一个人打八个，开什么玩笑？ 还有什么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些，全都是狗屁——街头无赖这种角色，的确欺软怕硬没骨气，但也别怀疑他们的职业素养。 除非马子健现在手里有把刀，能瞬间给这些人造成震慑。否则要是胡乱反击，结局就是会迅速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打翻，进而把小命儿也交代。 ‘啪’的一声。 意识都要迷糊的他，忽然看到身上的公文包，在毒打中被这些无赖踢到路上，里面的纳灵竹卷也滚落出来。 “这什么玩意儿？……”一个满脸横肉的混混，上前就要一脚踩断。 下一刻，却发现脚上传来的感觉不对，低头一看，原来一直抱头忍受毒打的马子健，竟伸手死死护住了竹卷。 “啊！……” 这下，破防的马子健瞬间成了众矢之的，当即被打得惨不忍睹。 就在一个混混面露凶光，正要一脚狠狠踩向他脑袋的时候，竹卷上一阵黑气闪耀，一声凄厉凶悍女音猛然响起：“啊！……” 女鬼的嚎叫瞬间如魔音灌耳，刺得那些混混头痛欲裂。 巨大的音波扬起地面上的灰尘，在树叶的猛烈吹拂下，他们也被音波的势能推得东倒西歪。 没等反应过来，两道漆黑如墨的秀发又迅猛飞来，狠狠缠住两个混混的脚踝。接着在他们凄厉的惨嚎声中，重重被摔在人行道的便道砖上，砖面都下沉了两厘米，血也一下从嘴里吐出来。 “什么东西？……这怎么回事儿？”那些被灰尘迷住眼的混混，有的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惊恐乱叫。 “闹鬼了？大白天的怎么会……” 另一个混混还很冷静的样子，随后睁开眼一看，声音突然尖利得跟十四岁的小姑娘一样，头发都吓得竖了起来：“真的是鬼！” 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只双眼通红的女鬼。 长长的秀发四散飞扬，面目狰狞恐怖，身上还不停冒着森森的鬼气，气势阴沉而凶悍：“你们这些欺负哥哥的坏人，都该……去死！” 说着，秀发又突然发动。七条如黑鞭的秀发迅疾伸出，又如发动了攻击的黑蛇，猛然分别捆住在场的七个人。 连夹着腿、双手捂着裆部的吴雄飞也没能幸免。 可就在马娉婷即将发难，弄死这几个家伙时，马子健却突然一伸手，大喊开口道：“久都麻袋！……” 猛然，马娉婷回头不解地看向他，双眼中的红光闪烁，明显在压制着强盛炽烈的杀气。 被她这么一瞪的马子健，心里其实也发有些虚：毕竟从早上的时候，就没怎么喂饱马娉婷。 而且现在还是大白天，虽说五点左右的阳光已没那么毒辣，却仍看到她身后的鬼气被阳光一点点吞噬，她只能忍受着巨大的痛楚，消耗着鬼气来对付这些混混。 换句话说，马娉婷现在很暴躁，随时可能会失去理智！ 就算两人平时关系很好，他这会儿也不敢托大，只能快速说道：“这些蠢货没法律意识，可我有。要是他们死在这里，事情就闹大了。” “是啊是啊，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女鬼奶奶你也要讲法律啊……”吴雄飞这会儿倒是聪明起来，飞快地赞同了马子健的观点。 “没错，他说得对啊！” “大哥，我们错了，你就让女鬼奶奶当我们是个屁，把我们给放了吧。” “.…..” 剩下那些混混也都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求饶。 没等他们说完，缠在他们脖子上的秀发猛然收紧，脖颈上立马一片乌青。有个倒霉的家伙话刚要开口，一口气就被卡断，登时翻起了白眼。 幸运的是，死死咬着嘴唇的马娉婷，依旧没有失去理智，含混且阴森地道：“难道就这样放了他们？” 瞬间，吴雄飞和六个混混看向马子健的眼神，就充满了光，希望的光。 “那咋可能？……”马子健这种人又怎么可能圣母，当即表示道：“最起码，要让他们在病床上躺两个月啊！” 顿时，这七个人眼神里的光就熄灭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再相信光了…… 还没等他们抗议，脖子上的秀发骤然又开始发力。 然后马子健就张着嘴巴看到，此时的马娉婷仿佛章鱼怪一样，挥动着七条触手将那些家伙上轮下撞，撞完树后撞便道砖，时不时还两人互撞。 可怜的七个人惨叫不断，面容扭曲。 甚至吴雄飞和一个混混，还看看对面向自己撞来，脸色极度拒绝，最终还是嘴对嘴地亲在了一起…… 马娉婷则像一个坏脾气的熊孩子，将玩具折腾得快要散架时，才狠狠地往四周一扔。确认马子健没什么危险后，迅速钻入纳灵竹卷中。 再看那倒霉的七个家伙，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还有一个倒挂在树上，显然都晕了过去。 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模样，看来不先在医院好好养两个月，再在家里养一个多月的骨头，是不可能行动自如的。 狼狈不已的马子健这才捡起地上的纳灵竹卷，看了一眼这些晕倒的家伙，呸了一声慢慢离去。 而最早只被摔了一下，却一直装晕的那两个混混，直至脚步声消失后，才敢睁开眼。其中一个神色惊骇无比，结结巴巴地道：“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鬼，有鬼……那个家伙好像养了一只鬼！”另一个也脸色惨白，双眼无神地回答道。 接下来，两人就奇怪地听到一阵跑步声，还越来越近。 仔细一看，只见马子健不知从哪儿找来半截砖头跑来，照着他们的后脑勺儿依次狠狠地来了一下！ “嘁……我说怎么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说着看向这会儿真正晕倒的两人，满意地拍拍手道：“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你们这样偷奸耍滑好吗，非常不好，没义气！” 第43章 真正的妖精 走在去余梦瑶小区的路上，马子健的心情很阴翳。他猜到了跟瑜缘轩合作不会那么容易，却没想到是这么个不容易法。 原本以为，失去道教行会的庇护，亲自参与到灵器售卖的生意中来，所遭受的麻烦不过是商业竞争、同行诋毁之类的问题。 修道的人又都比较注重清誉，所以宁愿少挣点，也不愿掺和进来。而自己又没那方面顾忌，且余梦瑶给得也确实不算少……挣钱嘛，不寒碜。 万万没想到，瑜缘轩的麻烦居然这么大！ 赶到小区大门的时候，发现余梦瑶那里正慌张地拉着小区保安，看起来是想请他们来解救自己。 这一幕，让他阴翳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丝：毕竟说起来，余梦瑶也是受害者，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没事儿吧！……”看到自己出现，余梦瑶当即光着脚跑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马子健。看着他浑身脚印惨不忍睹的模样，忍不住又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马大师，是我害了你。” 这话一出口，马子健的气其实就消了。这会儿他其实也想明白了，自己一路上阴翳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不是怪余梦瑶，也不是怪瑜缘轩的生意，而是在怪自己无能和愚妄！ 早就清楚这世界不是美好和光明的，结果觉醒后阴差阳错收服和打败两只鬼，就开始飘了。忘了自己其实也只能跟鬼过两招，还得运气好才行。 想到这里，他就苦笑了一声，道：“是你害了我？……你怎么害我了，是贪恋我的美色，然后暗中串通那个吴雄飞，故意来绑架我？” “我？……”余梦瑶一下傻眼了，又气又乐地忍不住给了他一拳：“胡说什么呢，要是贪恋你的美色，我自己还勾引不来吗？” “哦？……”马子健就一挑眉，一副沉思的样子：“这么说来，你是承认对我有点意思了？” 这话出口，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暧昧。 而见他还能饶有兴致地说出这种话，想必身上除了一些皮外伤，是没什么大碍的。红着脸的余梦瑶，当即转移了话题：“先来我家再说吧，在小区门口像什么样子。” “哎呦，我腿疼……”这会儿他又开始卖惨。 没好气的余梦瑶白了他一眼，随后便将他的胳膊绕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他走进小区。 天可怜见，虽说马子健理论知识十分丰富。但在实践上，这可是第一次跟女人这么近距离接触。 感受着对方柔腻温暖的肌肤，那种柔弱无骨的娇躯果然跟男人不一样。还有身上传来阵阵好闻的香水味，不由心中有些荡漾。 不得不承认，天分阴阳、人有男女，果然是很有道理的。如此异性相吸的悸动，也就成了人生经历里的美好回忆。 尤其到了只有两人的电梯里，不但马子健沉默，余梦瑶的身子也微微有些发热。 这时候，自然就……该给她降降温了。 于是，马子健随即便对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报警电话打了吗？” 同样第一次与男子这么近距离接触的余梦瑶，感受着耳边突然吹来的热气，心神猛地一荡。可听清楚对方的话后，明眸瞬间睁大了：这么暧昧的时刻，你突然跟我说这个？ 马子健却心中冷笑：不然嘞……我真要是得寸进尺，你岂不是要翻脸？ 呵，你们女人啊，向来近之不逊远而怨。 要不是自己相亲失败经历够丰富，并且善于总结经验、学以致用，真贸然出击就全盘皆输了。 “报，报了……” “嗯，报的啥？”马子健就笑着看向有些窘迫的她，道：“除了说街边有人打架外，有没有说别的？” “没，没有……” “哦，那就好……”这时他就点点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会儿警方再来电话，你就说无意看到街边有人打架，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 听到这里，余梦瑶才认真起来，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毫无疑问，这个提议是很明智的：毕竟马子健能回来，明显是打赢了。再说什么绑架之类的，一来没有切实的证据，二来还可能会被对方反咬一口。 反倒什么都不说，对方也肯定不会多讲，事情也可以到此告一段落。 “不过你以后，可能要注意下人身安全了。但也不用太过担心，咱国家的治安还是很好的，今天只能说是意外。” 说到这里，马子健又笑了一下：“那家伙要是在病床上躺三个月，还有绑架你的心思，我也敬他是条汉子。” 说着，电梯门打开，余梦瑶扶着他进入房间。 “真正需要担心的，反而是瑜缘轩的生意。”被余梦瑶扶着坐在沙发上，马子健又蹙眉道：“瞧那一家子的行事作风，儿子被打了，老子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种蠢事儿他可能不会做，但生意上的手段就难说了。” “这些我也想到了。”倒了一杯水过来，余梦瑶也不藏着掖着，道：“要怪只能怪我运气不好，相亲遇到那么个人渣。” “事实上，那个吴雄飞已经在暗中捣鬼了，弄得瑜缘轩最近玉石珠宝的生意很差。”随即又抬头看向马子健，道：“也因为这样，我才想着另辟蹊径，走灵器销售的路子。而这样的生意，对方无论用什么压价竞争手段，都无法打压的。” “那你是怎么联系上这条路子的？”马子健就有些好奇，开口问道。 “不是我联系上的，是总行会那里给了爸爸东海市的名额。”说起这个，余梦瑶神色有些伤感，道：“道教总行会那里挺谨慎的，找加盟合作商很注重名声口碑，爸爸生前做生意向来诚信，所以才能被认可。” “哦……节哀顺变。”听到对方说‘生前’，马子健当然明白，开口安慰了一句。 “谢谢，爸爸已经过世一年多了，我也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余梦瑶说着拿出今天签订的合同，当着马子健的面撕了道：“不过今天既然发生这样的事儿，这份合同应该就不能做数了。” “呵……”马子健就笑了，还故意一擦鼻子，做出拽拽的样子道：“我是那种怂人吗？打了一架就不做这生意了？何况，我还打赢了。” 嗯，虽然是我的萝莉保镖打赢了，但按照逻辑推理下去，也就是我打赢了。 “不，你误会了。”余梦瑶却笑了，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你都被牵扯进来了，六成的分成就给得少了，要重新签一份合同。” 马子健闻言，不由双眼一亮，目光忍不住看向对方的峰峦，赞道：“真是大……大气！巾帼不让须眉。”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很有胸怀。 倒霉的事情发生，自己来讨要说法，她毫无隐瞒地就讲了。暴露底牌后，又主动加了价码，看似一步步失利，实则在兵行险招。 就是在赌马子健这人的人品。 而对于这种阳谋，马子健向来毫无抵抗之力：做生意，没人不希望合作方，是这样坦诚大气的人。 然而，他还是小瞧了余梦瑶。 没等他开口，对方这里就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峰峦，毫不隐瞒地拆穿道：“其实也不算大了，只有c杯。但假如你不介意的话，按照一般英雄救美的剧情，我就以身相许怎么样？” 说着，还主动站了起来，神色魅惑：“这样一来，新合同也不用签了，瑜缘轩都可以是你的……” 话音落下，她已俯身凑向了马子健，胸前的饱满毫不遮掩。那一抹滑腻映入眼中，让他不由有些口干舌燥。 “不，不用了……”事到临头，马子健却有些紧张起来，躲开余梦瑶的进逼道：“我，我晚上还要上班，就，就不多留了。嗯，你好好保重，再见……” 说着，慌里慌张走出房门，还差点摔了一跤。 余梦瑶却没有留，只是看着他狼狈关上房门，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哼，在小区门口装什么老司机？……撩人这种事，男人撩女人跟女人撩男人，能一样吗？我们天然就有优势！” “幸好你刚才经住了诱惑，证明跟吴雄飞那种人渣不一样，否则这杯子就砸你脑袋上了。” 一口喝干杯子里的水，丝毫不介意马子健刚才已喝了一口，她随即笑得更妖媚起来：“不过从现在起，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就变了。” “妖精！”到了电梯的马子健，却有些懊恼，道：“叶轻舞算什么妖精，那才是真正的妖精好不？” 第44章 你膨胀一点好不好？ “这件事你做得非常好！”就在马子健往公墓赶的时候，隔壁叶轻舞的宿舍里，一位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正笑着向叶轻舞赞许道：“如今世界变得不一样了，国家正需要这样有能力的人才，维护社会的有序稳定！” “局长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此时叶轻舞半分没有单位员工的模样，反而挺直了腰肢，立如劲松。 只不过，脸上还是闪过一抹担忧，但很快又掩饰下去。 男子并没有注意到这点，而是继续说道：“说起来，你加入我们部门也有三年时间了，期间表现优异。立场和道德方面，更是已毋庸置疑。” 说着停顿了片刻，才道：“只要这次你推荐的人，能成为青训营里的一员。那我就算豁出脸面，也要将你推荐进去。” “局长……”听到这里，叶轻舞神色明显有些激动，喜不自胜地道：“局长请放心，那人虽然有些小心眼儿、贫嘴，还没什么风度……” “呃，但他的能力绝对毋庸置疑，而且还十分聪明。相信经历一番锤炼磨砺，一定会成为栋梁之才的！” 看到叶轻舞这副模样，男人觉得还是有必要给她降降温，道：“轻舞啊，你也知道能力虽是一方面，但想要进入青训营，最重要的却是人品和信仰。” “自从灵气复苏之后，多少异能者忽然觉醒后心态失衡。” “平时越是那种老实懦弱的，反而变得更暴戾凶残……没有沉稳的心态和坚定的三观，越是聪明的人，造成的破坏反而越大啊。” 叶轻舞闻言不由点了点头，事实上她刚觉醒的时候，不也是在深林里称王称霸？ 要不是遇上这位局长带人来围捕，轻而易举将自己打败，又把自己当女儿一样接到人类世界，慢慢潜移默化的教导，谁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这情况其实就跟乞丐，忽然拿到巨额财富的感觉有点像，纯粹的暴发户心态，很难不让人膨胀。 好在，马子健似乎没那种情况。 但在三观和信仰方面……那个家伙完全胸无大志的好不！瞧他昨天跟自己说的一番话，只想着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 人不狂妄枉少年，他倒是多少膨胀一下啊！ “局，局长啊……”想到这里，也为了自己能顺利加入心心念念的青训营，叶轻舞就说道：“您也看过资料了，他是个孤儿，所以思想方面还是有些小偏激的……”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的人品绝对不差，你完全可以像以前对待我一样，多给他一点耐心。” “哦？……”男子闻言不由饶有兴致地看向叶轻舞，嘴角有笑意溢出：“我的小轻舞可是很骄傲的，怎么这次居然替别人说好话了？” “爸爸……”到了这会儿，两人之间的称呼就变了。叶轻舞罕见地撒起娇来，头上的兔耳朵也竖了起来。 “好了，看在我的户口本上写着你是我的养女，我这个当爸爸的，就对他多点耐心。”男子也拍了拍叶轻舞，随即看向外面的天色，蹙眉道：“不过，他怎么现在还没回来，你没跟他说今晚有事吗？” 说起这个，叶轻舞就有些郁闷。 但还未开口，就见头上的长耳朵晃动了两下，欣喜道：“他回来了，我这就去把他喊过来。” “耳朵！……”男子在后面赶紧提醒。 “哦哦……” 叶轻舞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把长耳朵恢复原状，才打开宿舍门。然后，她就傻眼了：“你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流年不利……但也不能说是坏事儿，反正跟人打了一架，又变成了好事儿。”马子健摆摆手，然后就问道：“食堂里还有饭没？” “先别惦记着吃了，我爸爸来了，你快来见一面！”说着，拉着马子健就要进自己的宿舍。 没想到一听这个，马子健忽然脸色大变，有些惊恐地连忙拒绝道：“不行不行！见了家长后我就是你的人了，然后咱俩还不熟悉，你又贪恋我的美貌却爱而不得，就会带人来绑架我……” 瞬间，叶轻舞就硬了，拳头真的硬了：他……这是发哪门子神经？只是见下家长，就脑补出这么多白痴的剧情？ 呸，什么见家长，都被你绕进去了！ 就在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宿舍里的叶振国却有些忍不住了，出门道：“还是去他的宿舍吧，你一个女孩子拉拉扯扯地往自己宿舍拽男人，像什么话！” 语气有些重，但原因不是叶轻舞，而是马子健。 事实上，叶振国对马子健的第一印象十分糟糕：浑身脚印、狼狈不已的模样，原来是跟人打架了！ 国家这么好的治安，这打架……都很难见到了好吧？ 而且还一副油嘴滑舌的模样，怎么都感觉很轻浮，这与他心目中新时代要扛起家国安全重任，在隐秘不为人知的地方维护社会安全秩序的形象，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随后也就没怎么理会马子健的招呼，到了他的宿舍后，开门见山问道：“你真的收服了一只黄阶中级的女鬼，还超度了一只高级的怨鬼？” “貌似是这样的吧？” 这话马子健其实是在谦虚，毕竟这一切他只是归结于自己运气好。但在叶振国耳中，这……这叫个什么话？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貌似是？ 他眉头微蹙，显然有些不满意。可就在开口前，发现叶轻舞却开始给自己揉起了肩…… 还能怎么办？ 只能忍了一口气，道：“嗯……小伙子知道民防部吧？” “挖防空洞的那个部门？”马子健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毕竟对于他这种普通百姓来讲，想到民防部也只能联系到防空洞了。 “那是人防部的工作！”叶振国显然又想发怒，可就在同时，叶轻舞的按摩力度也加大了一些。 无奈之下，只能叹口气继续解释道：“当然，我们民防部也负责空袭防御的一些事项，但更多的却是抢险救灾、应对社会突发事件、负责公共安全等方面的工作。” 说到这里，他随后的语气不自然略微低沉了两分，继续道：“不过新时代新环境下，我们的工作职责又多了一些。” “并且在权力方面，也比以前更大，更紧密地联系起民政、通信、警卫、军队等各大部门。当然，责任也随之越重……” 听到这里，马子健哪能还猜不出来：“您是说异能者觉醒这事儿，国家交给民防部负责了吧？” 直至这时，叶振国才回头看了一眼叶轻舞，明白女儿说他很聪明是什么意思了。 “不错，那我这次前来，你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说着，站起身来郑重地问道：“马子健同志，你愿意遴选借调到我们民防部，为国家和人民奉献自己的力量吗？” 但话说完后，这么大年纪的他，不知为何还觉得有些委屈：自己真要招募这么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吗？ 哎，算了，反正按照流程和标准，他也符合要求。而且现在只是招募，能不能顺利进去还两说呢。 就算进去了，青训营的培训也不是白给的。就算他是块废铁，出来后也能炼成精钢！ 想到这些，总算在心里说服了自己。 没想到自己这里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然后发现对方那里非但没有激动兴奋，反而还一副犹豫迟疑的模样，甚至还带着几分……不乐意？ 两人随后便大眼瞪小眼，气氛突然沉默了。 叶轻舞这会儿，明显就急得不行，随即眼珠一转道：“爸，我有事先回宿舍一趟，你们慢慢聊……” 第45章 这属于什么病？ 记得小时候孤儿院院长问自己有什么理想时，马子健曾骄傲地回答道：“我要守护世界的和平！” 这个答案遭到了孤儿院里大多孩童的嘲笑，只有老院长叹了一口气，道：“子健，先不要想那么多，长大后能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当时他还不理解为什么那些人会那样，人活着不就是要有理想吗？让世界变得和平，人人都幸福开心，难道不是个很美好的理想？ 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经历的事越来越多，渐渐开始明白当初的理想有多可笑。不，准确来说，理想这东西本身就很可笑。 因为从未有人告诉过你，这东西其实是个奢侈品，不是每个人都配拥有的。 一个快要饿死的乞丐，说他有很崇高的理想，你不觉得荒谬吗？ 所以，当他现在二十七岁没房没车、每月收入也饿不死、撑不着的时候，就将理想、无私、奉献之类的奢侈品给扔了。 毕竟这样一来，心里少了负担，还能过得轻松点。 当然，他也有决绝无畏、热血沸腾的时候，比如赵然迷惑女鬼女妖自相残杀，和今天吴雄飞要绑架余梦瑶事件——没有理想不代表没是非、没原则，人性这种东西，偶尔还是要发一下光的。 但叶振国的邀请，对于他来说就有些苛刻了。 于是在对方越来越失望的目光下，他便开口道：“这位叶领导，多谢你的赏识。但我这人并没有……” 说到这里，忽然感觉裤兜里传来一阵震动。 蹙眉掏出手机，看到微信上叶轻舞发来了一段话：“自灵气复苏后，国家对此类相当重视，民防部员工的待遇也随之水涨船高。记得对付赵然的时候，我为什么拒绝你给的十五万吗？” 这事儿马子健怎么也想不通，顾不上回复叶振国，当即打字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需要。”叶轻舞那里的回复很快，道：“住房方面我有优惠补贴，每月的公积金也足够还贷。除此之外每月工资一万，逢年过节有米面粮油，过年领年货，每个月有消费卡补贴……” 打完这段话，她似乎还觉得不保险，又补充一句道：“而且，我这还只是编外员工的福利。推荐你入的青训营，那是有正式行政编制的！” “非但福利待遇更好，还会有提成奖励，就算因公殉职了，也能入葬烈士陵园！” 看到这里，马子健都惊呆了，眼珠转了转后，才打字问道：“别的不说，就说提成奖励这事儿，这……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又没吃饱撑的，怎么会骗你？” 隔壁的叶轻舞嘴角不由翘了一下，胜券在握，然后才打字道：“你以为灵气复苏对国家来说，只是一场灾难，就没想过这也是一次大机遇？” “别的不说，单说古武复兴一事，就可强健国民的体质，其中潜藏的经济价值不用我多说吧？” “还有更多目前没有研究出来的异能，这可能是继工业和互联网革命后，人类科技停滞不前的又一轮时代变革。” “目前你只知道将灵气注入灵器中，会改变一个人的运势，可曾想过将灵气和科技结合，会有多大的经济效益……” 后面的话，马子健就没看了，也不想知道叶轻舞，是怎么知道自己鼓捣灵器一事的。现在他满脑子都在想一个问题：这样的福利待遇，怎么不提前说！ 这要是早说了的话，自己能这样吗？ 可叶轻舞这里也委屈，原本中午就打算跟他透个口风，结果马子健跑出去一下午没回来。终于回来时，爸爸已经在等着了…… 这会儿马子健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叶振国，表情已变得十分精彩：看人家的气度姿态，明显是身居高位的。看在叶轻舞的面子上才跟自己聊了这么多，而自己都干了什么？ 哼哼唧唧半天不说，最后还把人家晾在一旁玩手机！ “呃……”尴尬地收起手机想了想，随后才认真说道：“叶领导，我这个人其实没什么雄心壮志，也从没想过为国为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他依然坚持了刚才的说法，随后的话才有些转变：“但假如国家需要我贡献一点力量，我也想去试试。” 说完，坦然地看向叶振国，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叶轻舞说的那些的确很诱人，他当然也很心动。只不过刚才心思电转，又意识到对方可不是吴雄飞那样的蠢货，突然转了口风必然会引起怀疑。 怀疑当然不要紧，问题是拆穿后自己的形象就彻底完蛋了。他虽然贪财好色，但这些也都摆在明面，是不允许自己形象受到玷污的。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当然，要是猜错的话，机遇也可能就此从手边溜走。 但假如真那样，也只能说那里也不适合自己。 幸好，他赌对了。 叶振国居然真没甩袖离去，铁青的脸色反而变得颇有兴致，又坐了回去问道：“只是想试一试？” “是的，只想试试。” “那我很想知道，我女儿究竟跟你发了什么，才让你突然改变了主意？”叶振国笑吟吟地问道，也露出了一丝锋芒。 这会儿正好推门而入的叶轻舞闻言，当即……脸色就郁闷了：“爸，你都在乱说什么呀。” “难道不是吗？……”叶振国直接拆穿了她，道：“他之前明显不想加入的，看到几条消息就转了口风，且你偏偏这会儿避开了我。” “我是听说了民防部的福利待遇，才想着试一试的。” 事已至此，马子健也不想令叶轻舞为难，道：“我这人的本性，想必你们都已清楚，的确有些精致利己，但绝非大奸大恶或心理扭曲的人。” “假如入选青训营的首要条件，就是要有奉献精神，那我可能也不适合。” 说着看向叶振国，继续道：“另外就是我想澄清一下，今天跟别人打架也是为了解救一位无辜的女性，这点你们尽可以调查。” “哦，好的。”叶振国静静地听完，然后点了点头，随即便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径直拉开宿舍门，真的走了出去。 留下一头雾水的马子健，急忙送了一送后，才看向叶轻舞问道：“这是个啥情况，你爸爸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我怎么知道！”心里也记挂着自己能不能上青训营的叶轻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走进自己宿舍。 还关上了门。 这时候的马子健，表情就很郁闷，感觉今天一连串的事儿……真让人受不了。 没想到，此时身后又传来一句深沉的声音：“年轻人，原来你还是不懂啊……也罢，只能让我来教教你了。” 瞬间，马子健心神一震，然后机械地回头，看到领班张雪峰不知何时出现在宿舍走廊，还背着双手一副高人寂寞的模样。 “都见过家长了，事情也就基本成了。”说着，还过来拍了拍马子健的肩膀，又道：“也别傻乎乎地去问人家女孩子，她马上就要离开熟悉的家了，其中的缘故还是因为你，你说她能给你好脸色吗？” 又一瞬间，马子健感觉仿佛被雷劈中，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然后伸出大拇指，对着张雪峰道：“领班果然高，实在是高！……那啥，咱公墓旁边那个精神病院的电话是多少？” “你问那个干啥？”张雪峰有些不解。 “我就是想问问，一个领班酷爱脑补八卦，还无端操心并揣测员工的情感状态，这属于什么病症？” 第46章 奇葩一家人 当马子健郁闷地吃着泡面，心里还猜想着叶振国到底什么意思的时候，东海市中心医院这里，却在上演着一场肮脏的阴谋。 “是谁，究竟是谁，居然敢把我的宝贝儿子打成这样！”一间特护病房中，一个五十来岁、穿金戴玉却也遮盖不住泼辣的女人，正在里面嚷嚷着。 女人的颧骨有些高，显得脸型有些瘦削，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尤其此时满脸愤怒，更显得面目凶悍。 她的丈夫看起来倒是有些斯文，只是偶尔看人或别的事物时，总给人一种鹰视狼顾的感觉，颇有心机的味道。 此时他紧蹙着眉头，在病房里旁若无人地抽着烟，不耐道：“瞎嚷嚷什么，出了事儿还得解决，光嚷嚷有什么用！” 女人对外人泼辣，但对丈夫却敢怒不敢言，一句话被噎了回去，又向吴雄飞问道：“好儿子，告诉妈妈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此时全身绷带缠得跟木乃伊差不多，眼神惊恐茫然的吴雄飞，先被老爹的烟呛得光咳嗽，又看到老娘猛然凑上来，当时害怕地惊呼道：“鬼，有鬼啊！” 这下吴雄飞的老娘就忍不了了，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道：“乱叫个什么！看清楚，我是你妈！” “我知道……”此时的吴雄飞可没白天时的嚣张，委屈巴拉地道：“我是说那人养了一只鬼，就是那只鬼将我弄成这样的！” 说到这里，仿佛回想起什么恐怖的画面，神色惴惴不安，明显都留下了心理阴影。 以至于他现在对女人都有些抗拒，又忍不住说道：“妈，你离我远一点行吗，那长头发看得我害怕。” 然后……又是一巴掌上去。 别惊讶，能教出吴雄飞这样没点法律意识儿子的，他父母育儿手段肯定跟普通父母不太一样。 好在，这会儿连他爹都看不下去了，道：“别打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跟我说一说。” “哦……”在外狂如狼，在父母面前怂成狗的吴雄飞，老老实实将下午的遭遇讲了，最后还忍不住道：“爸，你相信我，我真的看到鬼了！那人实在邪门儿，被打时一点看不出来，居然养了一只女鬼！” “放屁，这世上哪会有鬼？”他妈还是不信，看样子还想再给吴雄飞来一下子，用物理方法治一治他的脑子。 “哼，头发长见识短……时代不一样了，知道吗？” 吴业坤却掏出手机，点开一个网址道：“现在消息早就传得满天飞，你还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 女人很想替自己辩解一下，可看吴业坤懒得搭理的模样，最终也没敢开口。 “这网址我也知道。”吴雄飞倒是一下有了点精神，神色疑惑地道：“爸，你的意思是？……” “没错，那人可能是个异能者，而且还是灵能类觉醒者！” “难道，我们儿子就这样让人白打了？”女人不懂这些，只知道儿子自己能打，别人打就是不行。 哪怕，他被打的原因是想绑架余梦瑶。 毕竟在她看来，能让自己的儿子看上，那女人不是修了八辈子的福？ 一看老妈给撑腰，吴雄飞的眼神儿也亮了起来。 之前没想到觉醒者这一层，现在猜到后反而不怕了。毕竟人们怕鬼的更多原因，还是无知。 随之而来的，就是心中那股邪火又冒了起来，还越烧越旺。 尤其想到自己几番真情追求，都换不来一个好脸色的余梦瑶，居然会给那个人拍衣服。亲昵的模样好像都要贴对方身上，他就恨不得弄死那个男的，再狠狠将余梦瑶教训一番，让她知道什么叫妇德！ 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此时他只觉得身为男人的尊严，都被那狗男女无情的践踏在了脚下，于是开口道：“爸，那人不仅打了我，还说他其实才是我爹，简直太狂妄了！” 马子健当时那句的话，根本没这意思。毕竟有这么个儿子，他估计能羞惭得跳井。 但对吴雄飞来说，管他什么意思，能让老爹出马就行。毕竟跟老爹身边二十多年，最清楚老爹在意的是什么。 果然，刚才情绪一直很稳定的吴业坤，脸色一下黑了：“他真这样说了？” 这时吴雄飞的老妈也拱火，道：“他什么意思？……雄飞要是他的儿子，那我就成什么了？” 此时正准备巡逻的马子健，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是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假如知道的话，一定会哭丧着脸说道：“阿姨，你真的想多了……就算你愿意，我还不乐意呢好不？” “好，很好……”吴业坤狞笑了一下，狠狠将烟头踩灭道：“时代不一样了，我也不太像以前那样打杀。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这么蹬鼻子上脸！” 这时候吴雄飞又小声起来，担忧地道：“可那人是觉醒者，还养了一只厉鬼，寻常人奈何不了他的。” 这叫以退为进，多年来潜心研究如何对付老爹，吴雄飞早已轻车熟路。 “哼，那就找些不一般的人。”吴业坤又点起一根烟，眼神也跟烟头儿一样忽明忽暗：“他不是爱养鬼吗，那就找人先收了他的鬼！” “还有那个余梦瑶，这件事儿全因她而起。”吴雄飞闻言大喜，趁机又提了要求。 “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吴业坤怒哼一声，鄙夷地看向自己儿子，嘲讽道：“用不用入洞房的时候，我来替你摁住她的手脚？” “瞎说什么混账话呢？”吴雄飞的老妈这会儿听不下去了，拍打了他一下道：“儿子年纪也不小了，难道你想着老吴家绝后？” 吴业坤也知自己刚才那番话，充分暴露了自己的修养水平。 但他也不会认错，只是来回踱步道：“她爹死一年多了，就给她留下个卖珠宝玉石的店铺。” “我之前给你指的路是对的，只要将她逼到山穷水尽，等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她自然还是会任由你摆布。” “谁知你这没出息的，事情才干了一半儿，就猴急得不行，果然出了岔子！” ‘那我想干之前，你不是也同意了？’吴雄飞心中嘀咕，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低着头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吴业坤随手将烟一弹，落在了病床上的供氧管上：“继续给她施压，先把她的生意搞垮，让她断了心中的念想！” 吴雄飞脸色当即一喜。 “同时，找人把那个男的女鬼收了，再把他弄到医院躺上几个月！” 吴业坤冷笑，道：“他俩不是挺亲吗，到时候让负债累累的余梦瑶来医院伺候两天，看她能不能挺得住！” 吴雄飞的眼神儿更亮了，似乎已看到了两人凄惨无助的情景。 “那个时候你也该出院了，只要会演点戏，帮余梦瑶解决了这些。你说她是愿意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是跟个瘫痪的男人当牛做马？” 吴雄飞更加激动了，甚至连全身都不觉得那么疼了，兴奋到双眼冒光：“爸，你果然姜是老的辣，真是太狠毒了！” 听到这里，得意洋洋的吴业坤脸色突然一黑，一巴掌抽在吴雄飞脸上：“你妈做得对，你就是欠收拾！” 说完，没好气地走出病房。 “儿子，妈也先回去了，一会儿再带好吃的来看你。”他妈也赶紧跟上，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让儿子尽情享受二手烟的毒害。 总共挨了三巴掌的吴雄飞，也不觉得吃亏，反而美滋滋的。只是眼睛无意一瞟，脸色忽然就变了。 只见他爹之前弹在供氧管道上的烟头儿，这会儿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眼见就要掉下来。 “别，别……不要，啊！……”躲无可躲的他惊恐大叫，偏偏那还燃着的烟头儿，正好掉在了他嘴里。 怎么说呢，他的出院时间，明显要延后几天了。 第47章 真需要精神病院的电话了 第二天上午11点多，马子健从床上醒来，想想昨天发生的一连串事儿，就感觉……做梦都没那么错乱。 又街头打架又神秘部门领导来访的，最后领班还装情圣。终于到了晚上，才想起有只女鬼宠物没投喂…… 好在那只女鬼在外很凶，对自己倒挺依赖。 狠吸了一顿后，又抱怨自己心情不美丽，导致灵气也没那么美味。最后答应好好回报她一次后，也就乖得跟只小猫一样。 “婷婷呀，要说之前你是怕我。”拿着纳灵竹卷抵在额头蕴养的他，此时还能一心二用地跟马娉婷聊着天。 “现在咱接触这么长时间了，你也看出我其实就是灵气充沛些，连地痞流氓都打不过。为啥你暴躁愤怒的时候，还是会听我的话？” “因为……”正在给盆栽浇水的马娉婷，就很奇怪地回头看向他，想了想道：“因为我不是傻子啊。” “这跟傻不傻有什么关系？” “我要是傻，跟你处不好关系，你就不会喂灵气给我吃。那我就会成为孤魂野鬼，得自己去找觉醒者吸取灵气。” “能不能打得过人家先不说，就说觉醒者又不是大白菜，难道我要天天饥一顿、饱一顿，跟个疯婆子一样？” 说着，又看向他手中的纳灵竹卷，道：“而且你还给了我房子住，又给了我一颗鬼珠提升修为……话说，我现在感觉自己又要突破了呢。” “又要突破？……”这会儿马子健就看向对方，的确感觉最近马娉婷又有了些变化。除了身体更加凝实之外，一双眼睛也有了略微的不同。 之前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透亮得十分好看。 现在非但像戴了美瞳一样，间或还会有一丝神采闪烁。让人盯得时间久了，感觉好像还会被吸进两颗深邃的瞳仁中。 还有就是人家刚才的一番话，也挺暖心的。 大多数人都抱怨自己得不到的，可死了已一无所有的她，却仍感恩拥有的，简直就是个宝藏女孩。 换成自己代入一下，马子健大概率觉得自己就算死了，也会是只唠叨生前没房没车没人爱的怨鬼…… 怎么说呢……愿全体国民的素养都提升吧，这样就算是大家都变成了鬼，估计也是一副人鬼共存的和谐社会。 “好了，哥哥也该去吃饭了。” 看了下天色，马娉婷便钻进纳灵竹卷，道：“今天应该可以装修爸爸的房间了，祝哥哥今天有个好胃口。” “嗯，认识你很荣幸。”马子健笑着点头，认真地向这只女鬼说道。 随即拉开窗帘，看着外面山清水秀的……呃，墓园。唉，别管什么地方，反正心情一下就好了许多。 连带着叶振国的事儿，也懒得去想了。 正想到这里，便听到外面的敲门声，神色顿时一喜，感觉自己已几乎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毕竟有什么事，比吃饭时还有人叫更美好呢？ 尤其，叫自己吃饭的还是位胸猛美女。 可就在他欢喜地打开宿舍门，看到门口竟然站着叶轻舞和余梦瑶两人！ 那感觉……怎么说呢，一个美女来喊自己吃饭，绝对是喜悦。可两个美女同时出现，非但不是喜悦加倍，而是有些头疼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头疼……但凭借男人的第六感，瞬间便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不对劲。 从她们的姿势来看，余梦瑶是径直走过来敲门的。而叶轻舞恰好也从隔壁出来，习惯性地也要敲门。 虽然，两人此时脸上都带着笑，还都是有礼貌、有修养的人。但那冷飕飕的气氛，比马娉婷牌空调还要让人透心凉。 “你，你们不用这样吧？……” 强颜欢笑的马子健努力让自己镇定，还开了个玩笑：“我就是吃个午饭，不用二位这样大驾迎接，哈，哈哈……” 两女都没有接话茬儿，让他瞬间觉得最后的笑，很尴尬、很像个傻子。 “也没有，我就是平时跟你一块儿吃饭习惯了。”好在叶轻舞随后先开口了，道：“毕竟看你吃那么香的样子，感觉很有胃口。” ‘习惯了’这三个字，不知为何她加重了一下语气。 然而没想到的是，余梦瑶只微微一愕后，便笑着说道：“子健，这是你的同事吧，长得真漂亮。” 说着，向叶轻舞伸出手，继续道：“我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今天来是要他请我吃顿饭，然后带他去店里熟悉下业务。” ‘同事’、‘请我吃饭’这两个字眼，余梦瑶也有意无意加重了语气。 “哦，原来是这样……”与余梦瑶握了一下手后，叶轻舞又看一眼马子健，道：“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反正也住他隔壁，天天见的。” “以后可能就会少一些了，毕竟我们的店也有工作餐的。”余梦瑶寸步不让，甚至可以说得寸进尺。 无声间，马子健便感受到女人之间战争的恐怖，真是字字带血，句句刀剑。只是这战争的代价承受者，最后还是男人。 他怎么也想不通，两人一番礼貌友好地唇枪舌剑后，目光为啥就齐齐落在自己身上？ 我想去哪儿吃饭，啥时候就碍着你俩的事儿了？ 可在两人强大的气场下，他鬼使神差地就开口道：“呃……要不中午我还是在这里吃？毕竟方便嘛。” 说着又看向余梦瑶，道：“你也没说店铺里还管饭啊，要不今晚就去尝尝，好吃的话以后晚饭就在你那里，正好也方便……” 两位女人听到这话沉默片刻，随即齐齐开口：“随你的便。” …… 你看，挺令人头疼的吧？ 并且更头疼的还在后面，到了食堂，一众公墓的员工看着自己带着余梦瑶和叶轻舞进来，眼神儿一个个简直都在放光，有的嘴巴都张大了，八卦之火是熊熊燃烧。 连打菜的阿姨也相当傻眼，有些搞不懂马子健的操作：“子健，这是……还给轻舞打份胡萝卜？那这位你的……” “这是我老板。” “哦哦，那给你这老板打份啥爱吃的？” 他顿时有苦难言：阿姨，您就别跟着添乱了，我哪儿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余梦瑶倒是显得很平静，淡淡地道：“随便来几样就行了，我不怎么挑的。” 端着盘子就要离开的叶轻舞，却突然又开口道：“就多打点马子健最爱吃的红烧兔块吧……” 马子健发誓，第一次，第一次吃饭感觉这么难受。好像这两个女人出现后，自己人生最大的快乐，忽然就被剥夺了。 以至于饭桌上余梦瑶后来又说了些店铺的规模啊、经营范围之类的，他是一句话都没听进，除了闷哼着点头，就是低头仔细地扒拉着饭…… 终于等两个女人吃完饭，他才算松了一口气，以为今天的尴尬总算要结束了。 没想到，三人还没走出食堂，忽然就听到里面传来那种压抑过后，忍不住爆发的窃窃私语。 “领班，这到底是啥情况？” “领班，子健最近是开挂了？……女朋友一个赛一个漂亮，也不对，好像咱轻舞更胜一筹。” “这不是重点好不？重点是现在谁是他女朋友！” “对啊，我也感觉那女的来这里，好像就是来宣示主权一样……” “正牌女友还是轻舞吧，昨晚子健都见过人家家长了……”张雪峰这里也拿不准，同时又火上浇油了一把。 于是食堂里的火焰，越烧越旺！ 一路向外走着的马子健，忽然就忍不住向余梦瑶说道：“一会儿路过旁边精神病院的时候，记得停一下，我去问问他们的电话号码……” 第48章 我也有点喜欢现在的自己 出了公墓后，余梦瑶的脸色明显有些冷，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跟马子健说。而马子健更搞不懂，今天到底是个啥情况…… 毕竟他只是理论经验丰富，实践方面……失败的教训其实更多些。而且女人这种生物，呵呵，人家是从来不会跟你玩理性，搞一诺千金这套的。 当然，特指感情方面。 尤其在情感的初期，想让人家主动坦白……怎么说呢，做梦吧，梦里啥都有。 两个便沉默了一路，来到市中心。 但到了停车的地方，马子健看到熟悉的四个大字，神色就有些奇怪：“你的店就在神龙商业广场里？” “有家分店倒是在里面，不过带你来这里，不是为了那个分店。” “那是为什么？” “跟着来就是了。”余梦瑶仔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随即向商场里走去。一头雾水的马子健跟在后面，像个……死缠着人家卖保险的。 进了商场后，余梦瑶很熟悉地来到卖男装的一楼，选了家专柜进去便挑选了两件休闲西装，以不容置疑地语气递给马子健道：“进去试一下。” 瞬间，马子健的表情就变得丰富多彩起来：这是……要包养我的节奏？ 余梦瑶就忍不住笑了，没好气地道：“你这小脑瓜子都在想些什么？……我也是为了咱店的形象。” 后面伤自尊的话，人家余梦瑶没说。 马子健却有些脸红，当然明白自己这卖保险的装束，品味和格调实在跟不上，赶紧进去试穿起衣服。 出来的时候，感觉还挺不错的。 毕竟那身廉价古板的白衬衫和黑板裤有些勒身，而余梦瑶选的这件休闲西装，兼顾了舒适修身，而且看起来还很时尚。 同时，他还发现余梦瑶看自己的眼神儿，也猛然一亮。 随后来到镜子前，果然感觉整个人的气质大不相同：之前卖保险的穷酸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很精神的帅气，整个人看起来既不失成熟，又懂得品味和潮流。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你的底子其实不错，就是平时太不注重这块了。” 绕着他看了两圈儿，余梦瑶随后又选了两件休闲的t恤和短裤，道：“一块儿拿进去试试。” 这时就连一旁的导购员，也忍不住夸赞道：“先生，您的女朋友眼光真好。” 这话马子健不知该怎么接，倒是看了一眼余梦瑶，发现对方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的意思，心中雄鹿顿时一通乱撞。 这就是被小姐姐无形胜有形撩到的感觉？ 怪不得很多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总喜欢被技艺精湛的渣男撩，这感觉……果然让人心花荡漾。 等试完最后一件衣服，出来就看到余梦瑶已经在结账了，急忙赶过去抢道：“不行，这不能让你掏钱，我其实……卡里还是有点钱的。” “有多少，六十二万吗？” 余梦瑶就又笑了，道：“我知道你最近挣了些钱，但这次是我聘请你成为合作伙伴的一点诚意。更不要说，昨天你都可以说救了我一命。” “不是六十二万。”马子健摇头，小声地道：“其实是一百多万，在你这里之前，我还挣了点儿……” 话音落下，余梦瑶看他的眼神儿就有些怪。 她很清楚马子健是支潜力股，但没想到这平时看起来像卖保险的，卡里居然有一百多万！ 一百万多吗？ 不算多，也就三环外付个首付的钱。 但一百万少吗？ 真的也不算少，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个数儿。 于是，默默收回了自己要刷的卡。毕竟人家不差钱，这点小恩小惠就没意义了，还会伤了男人的面子。 倒是收银的这位大姐，看马子健的眼神儿就震惊了：小伙子吃软饭这么厉害的吗？……从人家这里挣了六十多万不说，在此之前还挣了四十多万？ 没看出你有什么特别的啊…… 偏偏马子健也不解释，又在余梦瑶去看鞋子的时候，小声向大姐说了句：“这都是有技术含量的……学会之后，三句话就可以让女人给我花十八万，别说陪她逛街了。” 大姐就看着这位神人离去的背影，默默打开手机，找到一位精通人性女讲师的视频：“原来，网上说的都是真的啊……” 终于等选好鞋子，以及一些男士的配饰和护肤品后，马子健已有些不耐烦了：帅是帅多了，可这些能吃吗？ 但余梦瑶看了他一圈后，还是露出一番思索的样子：“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说着点了点脚尖，摸了一下他的头发道：“对，还有最重要的发型！” 原来马子健想提议就此离开的，被她这么一摸，突然感觉整个人被按下什么开关，鬼使神差就陶醉在她认真的神情中，脑子都有些不清醒。 唯一能记得的，就是：果然男人头、女人腰，不是很亲近的人，是不可以随便摸的。原来，竟然还有这层缘故。 于是等tony老师理完发后，他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看到对面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都有些不认识了。 余梦瑶说的没错，发型对男人果然很重要。 这位集才华和技术于一身的tony老师，很恰当地用发型修饰了自己的脸型。两颊的适当修剪，让侧脸更突出好看，额上的斜刘海则掩盖了长脸的一些瘦削，看起来更立体，整体就显得十分有气质，亲和力也增加了不少。 也就是这一刻，那个放在人堆里丝毫不起眼的公墓管理员，就此消失了，而是焕然一新成了位看起来事业有成、又懂品味时尚的男子。假如换在古代，都可以被人称作一声‘公子’了。 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走出神龙商业广场后，他发现街上的小姐姐们，居然开始偷偷打量自己了。当然，也有毫不掩饰就是盯着看的，还会突然眨下眼睛——这种情况，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 尤其余梦瑶看起来，更是很满意的模样，道：“现在可以了，去店里让员工们看看新来的合伙人吧。” 站在阳光下的马子健，不知为何微微有些蹙眉，突然说了句很奇怪的话：“梦瑶，我以前真的很差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你的人品就算再发光，可没有好的外表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就几乎等于没有。” “哦……”马子健点了点头，便没说什么。 事实上，他想说的话是：有钱之前，我感觉从未碰到过好女人。但当遇到娉婷后时来运转，一切似乎就变得都不一样了。 难道有钱后，生活就会这样？ “呵呵……当然会是这样！”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世界向来就是如此！ 于是，他随后又开口笑道：“老板，怎么能让你开车呢，换我来才对。” “真不知道你又在想什么。”余梦瑶蹙眉看了他一下，但还是很自然地将车钥匙交给他，又笑道：“不过，我现在有些喜欢现在的你了。” “是吗？……”马子健点头，扭头同样一笑：“我也有点喜欢现在的自己了。” 第49章 还缺点儿啥？ 到了余梦瑶的店，马子健又是一阵有点恍惚的感觉。 虽然他很清楚，眼前这位时尚漂亮的美女是位小富婆，但简单的认知和看到人家店后，那种切实冲击是真不一样的。 整个店就在繁华的商业街上，上下一共三层。第一层是些黄金珠宝之类的柜台，第三层便是些风水摆件、高档饰品的陈列。 第三层就不再是销售区，而是店的办公区。除却一间办公大厅外，还有各办公室，以及一个宽阔的会议大厅，还有个小讲台。 参观了一圈后，余梦瑶便向办公区工作的员工拍了拍手，道：“大家先把手头儿上的工作停一下，来会议厅我有事情要宣布。” 马子健还不知发生了甚么事，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谁知到了会议厅，余梦瑶登上讲台很自然大气地说道：“相信你们也都听说了，咱们的店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而我也改变了一些经营策略，以后会向灵器这一领域发展。” 说着看向马子健，伸手示意道：“由此，我特意聘请了马大师作为店铺的合伙人兼副总，请大家欢迎。” 顿时，一片掌声响起，让马子健终于明白……哦，原来是关于我的事啊。 只不过，我啥时候成店铺的合伙人和副总了？ 带着这些疑惑，他反而没那么紧张，在余梦瑶的示意下走向讲台，很流畅地说道：“大家好，我是马子健。承蒙余总的赏识，有幸加入咱店铺，希望以后能与诸位多多沟通合作，一起和店铺走出困境。” 底下的员工明显如余梦瑶所说，对今天他的到来都有预料，自然又是一片掌声响起。 其中马子健还敏锐发现，不少女员工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放光，但瞅了一眼余梦瑶后，又赶紧挪开了眼神。 一些男员工的眼神，就更有意思了。同样看了自己一眼又看向余梦瑶，很有几个眼神落寞的。 其中的缘故，他当然心知肚明。 不过，现在也没心思在意这个，又说了两句客气话后，简短的仪式就此结束。员工各回各位，继续着日常的工作。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余梦瑶又开口道：“马总，来看一下你的办公室吧。” “那个先不急。”马子健就有些蹙眉，开口问道：“我什么时候成瑜缘轩的合伙人兼副总了？” 听到这里，余梦瑶已径直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拿起桌上的一份合同道：“就是昨天的时候。我撕毁之前的合同后，又让法务部重拟了一份。” 马子健拿起快速地看了一眼，发现果然如余梦瑶所说，自己非但被聘任位瑜缘轩的副总，还占有三成的股份。从之前的打工人，一跃成为半个资本家。 “这合同？……” “怎么，嫌三成股份给得少了？” 马子健就用看地主家傻闺女的眼神看向她，道：“给得多了，这可是你爸爸留下来的产业，平白无故就让出了三成？” “不止三成，你看后面的条款，假如以后灵器售卖的销售额，能占店铺盈利的一半以上，以后你的股份就是四成。” 然后，马子健的眼神就变了。变得不是看地主家的傻闺女，而是跟看食堂里那些八卦员工，随后掏出张名片道：“这是咱来之前，我问的精神病院电话号码。你这病看起来已经很严重了，得尽快住院治疗。” “去你的……”余梦瑶被气笑了，挥手打掉他递来的名片后，脸色变得认真起来：“你别以为我是在胡闹。事实上就算爸爸在世，他也会同意我做法的。” “他之前就跟我说过，做事有舍才能有得，并且要诚信在先。” 说着又将桌上的一份报表拿出来，蹙眉道：“这是店铺半年来的盈利情况，从今年的三月份起，吴雄飞就阴招不断，导致店铺的生意连月下降。很多原料供应商和加工厂，甚至都被迫断绝了与我们的合作。” “尤其今天早上，我更接到了一连串合作商的电话，要取消跟我们的合作。这情况明显是你猜对了，吴雄飞的老爸应该已暗中动手。” “如今这种情况，我只有孤注一掷做灵器的生意。也只有以此为契机，才能打破吴业坤的封锁，重新盘活店铺。” 说着便看向马子健，道：“而现在能帮我的，就只有你这位新觉醒的马大师，你说我是要选择坐以待毙，还是这样孤注一掷？” 马子健忽然不说话了，目光却悠悠看向人家的峰峦，下意识地奇怪问道：“真的只有c吗？” 这话很不礼貌，甚至都可以说是语言骚扰。 换作一般的女性，必然就该翻脸了。没想到余梦瑶愣了一下，却突然笑了起来，道：“怎么，难道非要摸一下才肯信吗？” “不不……c其实已经不小了，我国女性的平均……啊呸，我不是这个意思。”马子健当即局促起来，摆手道：“对不起，我不该拿这些来调戏你，但就是觉得你这人怎么说呢……胸怀很大、做事很大气！” 余梦瑶闻言，脸上的笑意就更灿烂了，甚至还有些魅惑：“哼，给你机会了还不敢，那可就怪不到我了。” “咳咳……” 果然男女都一样，被撩时都耳红心跳、小鹿乱撞。 他艰难地平复下情绪，远离这句活色生香身躯的诱惑，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道：“既，既然这样，那我这副总现在要做些什么？” 然而，余梦瑶却又凑了上来，从侧面绕过他的脑袋打开电脑，几乎快要贴着他的脸说道：“你看我们的网站上，已经挂出你的宣传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今天的十五件灵器灌注好，让这些等候的顾客能够顺利购买。” 如此近的距离，马子健都能感受到余梦瑶说话时的热气，更别提她身上传来的香气，以及不经意间两人碰触的柔腻水嫩。 此时他只能僵住身子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才能不让思绪跑偏。 好在网页上的内容，也的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上面的一些评论回复，都是期待自己灌注灵器的。密密麻麻的足有几百条，看得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 “难道你都不关注灵宝阁？”余梦瑶又打开手机上的灵宝阁，道：“马大师，你已经火了！至少，在灵器的这个圈子，你已一战成名！” “这还是我们网站没大力宣传，也没从灵宝阁引流的结果，一旦这些都做了，都不敢相信会是怎样！” 这下马子健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下，才从最早的贴子上发现，原来之前卖出去的十五件灵器反馈评论，都是五星好评，有两人甚至还写了三百字左右的小作文，论述请了灵器后给自己带来的好运。 其中，还有神龙集团董事马文斌的评论：请了大师的灵器后，当天就签了份集团战略合作协议！马大师出品，必属精品！ 一股浓浓淘宝刷单评论的气息。 然而，因为实名制的缘故，这条评论的份量自不用多说。 “嗯……那什么，我们还等什么？”看到这里，马子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十五件灵器在哪儿？” “就在隔壁的静室。”余梦瑶伸手一指。 马子健这才发现，办公室里竟然还有个隔间。再看装修规格和配置，才真恍然意识到：自己真是家灵器珠宝店的副总了啊。 只是，怎么感觉还少了些什么？ 对了，秘书呢？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咳咳，好了，做人不能太飘。 “秘书，暂时还没招……”余梦瑶闻言，却又笑了：“不过，有我这位余总亲自给你当临时秘书，难道还不够吗？” 第50章 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神龙大厦马文斌的办公室。 此时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手机上异能者觉醒的网站，神色有些惊疑，更多的还是一丝恍然。 惊疑是没想到世界都已经变化成这样了，自己居然毫无察觉。虽然以前也听说国外传来些消息，却也没认真放在心上。 恍然是看到之后，才明白女儿为何会以另一种形式复生。 想到这里，他也越发感激起马子健。 假如不是马大师第一时间发现女儿，且还误打误撞成了朋友。女儿说不定刚复生，就会遭遇到什么不测，自己也就彻底见不到了。 于是神色微动的他，拿起桌上电话就要唤秘书进来。 就在这时，唐晓正好在外敲门。被允许进来后，拿着ipad向马文斌汇报到：“董事长，马大师最近又有新动作了。” 说着直接将显示着瑜缘轩网站的ipad递过去——她已知道，董事长绝不会拒绝这样的消息。 果然，马文斌笑着接过，扫了一眼后便展颜起来：“看来子健小兄弟是遇到了女伯乐，这宣传页上的照片，显得精神帅气多了。” 没错，到了瑜缘轩后马子健就被拍了张照片，还让店铺的文员小姐姐精修了一下后，才上传上来——人家余梦瑶给他买衣服、弄头型，说是为了店铺形象，可都是真的。 “既然马大师加盟这个瑜缘轩，我们怎能不去捧一下场？”将ipad递回给唐晓，马文斌笑着说道：“上次以集团名义给大厦里部门经理、主管们请来的灵器，不是说效果很好吗？” 说着，还摸了摸办公桌前那尊玉石貔貅。 虽然他对风水之说还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态度，但昨天也真的很顺利，签下与另一家集团的战略合作协议， “董事长眼光独到，马大师的灵器的确很灵。刘主管请来一只招桃花手串后，第二天就出了车祸……” “什么？” “董事长别担心，只是稍微剐蹭了一下，而且剐蹭他的车主还是位美女。一向有些急躁的刘主管，还说也不知为何昨天就思路格外清晰，非常有礼貌气度地解决了问题，还交换了微信，今天下班后两人还要一起去吃饭呢。” “真有这么灵？那今天可别给刘主管安排太多工作。” “有您这句话，他今天肯定不用加班。”唐晓忍不住笑了一下，又道：“这算不算灵器显灵呢？” “不管算不算，大家喜欢就好。” 马文斌明显心情更好，道：“七夕节也快到了，就将子健小兄弟这次的灵器也请来，送给其他产业的经理主管，还有优秀员工当做福利好了。” “我也想到过这点，毕竟集团里马大师灵器的事儿已经传开，其他经理主管和员工们也都盼着能收到这样的福利。” 说到这里，唐晓就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道：“可也因为如此，我们现在已拍不到马大师的灵器了。” “已经被人拍完了？” “是的。”唐晓又打开ipad，向马文斌展示一下后，略带委屈地道：“董事长，我得知消息后立马过来向您汇报，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发现马大师的灵器已被拍光了。” “没关系，这也怪不到你，我也没想到子健小兄弟这么快就声名鹊起。”马文斌思索了一下，随即又道：“这样……你在集团内发则调查通知，征询下节日礼品换成子健小兄弟灵器的意见。” “假如员工们都喜欢，以后的灵器你就直接负责采购。真抢不到的时候，我还可以提前给子健小兄弟说一声，这点忙他还是会给面子的……” “好的，董事长。” 看着唐晓转身离开，马文斌随后便拿起手机，给马子健发了个微信：“子健小兄弟，婷婷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好几天也没来给我们托梦了？” 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复：“马董，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婷婷最近正在忙着搞装修……” …… “她居然做起了灵器生意！……而且总价将近一百五十万的灵器，居然半个小时不到，就被抢购一空！” 另一处，东海市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吴业坤看着手机上的瑜缘轩网站，怒不可遏：“按这样的流水单量算下来，要比之前瑜缘轩的利润还高！” 身为商人的吴业坤，当然不会因儿子看上了余梦瑶，就大费周章地要将瑜缘轩抢下来。其中最重要的缘故，是他也想涉足这一行业。 毕竟如今已过了他当初草莽暴利的时代，随着行业的逐渐规范和监管的加强，以前那套无法无天的手段自然不能再用了。 像他这种水平的人，又完全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只能将目光瞄向利润空间大的行业。 而金饰珠宝，就属于这一行业。 现在的人们都被消费主义洗脑，虚荣到哪怕吃泡面也想彰显自己与众不同，金饰珠宝自然是奢侈品里的首选。 原价几千的东西，只要弄个品牌出来，再吹嘘一番什么设计、工艺，再做些宣传把这些跟光鲜高贵的生活挂钩，前来交智商税的人就趋之若鹜。 更难得的，现在可是女尊男卑的时代。 年轻男人想结婚除了有房有车外，又哪敢在金饰珠宝上缺一点？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是自己想宰多少，对方也得咬牙认下？ 更不要说，灵宝阁的生意他也关注很久了。瑜缘轩又是东海市灵宝阁的唯一加盟店，更让吴业坤眼馋不已。 “没想到这么个二十来岁的女人，还真有些手段和魄力！” 想着自己花了那么多的钱、时间和精力都打了水漂，却让瑜缘轩因此走上条更正确的路，吴业坤面色都开始狰狞。 “巴，巴巴……折哥仁窝认识。” 躺在床上的吴雄飞突然费力地说道，可惜上次烟头儿烫嘴，让他说出的话有股浓浓的陕西泡馍味儿：“塔，塔酒是搭上窝的仁！” “马子健？……”很费力地听清了儿子的话，吴业坤又仔细看了一眼网站宣传页的头像：“这个家伙，也正是让瑜缘轩起死回生的人！” 吴雄飞闻言，尽管此时身子痛、嘴也疼，却还是忍不住鄙夷地笑了：“怎么科能……塔奏是各买保险的。” 想起那天马子健寒酸的装扮，吴雄飞忍不住鄙夷一笑，不想又牵动了伤口，忍不住蹙下眉。 然后……就是‘啪’的一巴掌！ “人家网站都宣传出来了，你特么还在傻笑！”吴业坤正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蠢儿子的笑登时就成了导火索：“他现在都是瑜缘轩合伙人兼副总了，瑜缘轩的灵器生意也是人家给弄起来的！” 再想想自己以后就算抢下了瑜缘轩，拿到了东海市灵宝阁加盟的名额，马子健也不可能帮自己做灵器的生意，吴业坤心中又是一阵火起，左右开弓又是两耳光下去：“有眼无珠的东西，不该招惹的人也给招惹了！” “巴巴……”这会儿的吴雄飞真可怜巴巴不已，身体痛楚加心理创伤，让他差点都想哭出来：“呐窝门盖肿么办？” “还能怎么办！”吴业坤有些气急败坏，随即面色阴鸷地思索一下后，开口道：“得不到的，就只能赶紧毁掉……我另一边的准备，也差不多了。” 第51章 还想啥然后？ “哥哥，你怎么突然变得……”公墓静谧的晚上，马娉婷迫不及待地从纳灵竹卷中飘出来，然后眼神就有些呆。 倒不是因为马子健一下就帅得天崩地裂，事实上他就算底子不错，收拾一番形象气质提升了一大截，但也到不了让马娉婷眼珠子不转的地步。 她惊讶的主要原因，是……怎么说呢，就跟你早已习惯了某个朋友不修边幅，突然有天他油头粉面地出现在你面前一样。 “变帅了？”正在巡逻的马子健，也没多少的得意，只是淡淡回问了一句。 “是帅了一些、好看了不少。”马娉婷点头，随即看出他情绪不高，蹙眉道：“哥哥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 “我也不知道。”面对这只绕在自己身旁飘来飘去的富萝莉女鬼，马子健也不知为何会毫无防备，直接将心里话说出：“按说我应该高兴，不仅被别人带着收拾了一番，还引得路上很多女人偷看。” “而且，只一下午的时间，我就成为了一家经营珠宝玉石店的副总与合伙人。并且，才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挣了八十万……” 说完，他突然停下身：“这简直跟做梦一样，可越是如此，我就越觉得这衣服、鞋子、发型……反正哪儿都不对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迷茫的感觉。同时，感觉还有把火在烧。” 接着又定定地看向马娉婷，道：“婷婷，你可比我有钱多了，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哦……”马娉婷一副似懂非懂的神色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哥哥，这事儿我还真知道。” “怎么回事儿？” “简单来说……”她突然拉开了与马子健的距离，然后才忍不住笑着道：“你这种情况，就叫……贱人多矫情！外加男人有了钱，就想着要骚包！” “啥？……” “你副总和合伙人的身份，是威逼别人得到的吗？” “不是，是那人上赶着让我做的。” “八十万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 “我要有那胆子，还在这墓地巡逻吗？” “那不就结了……你一没偷、二没抢的，副总和合伙人又不是威逼别人，就是一下来得太快，适应不了身份的转变呗。” 马娉婷就抱着胳膊，一副小老师的模样，道：“记得十年前爸爸跟你一样，也是没由来地在家里走来走去。” “妈妈问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公司要破产了。结果爸爸说不是要破产了，而是产业迅猛发展成一个集团了。” “后，后来呢？……”马子健真没想到那位从容淡定的马文斌，原来也有过这阶段，当即忍不住追问起来。 “后来妈妈也是温言相劝，好生安抚说这是好事，结果越安慰爸爸越上劲，又是把我安排进贵族学校，又是买别墅啥的。最后……”说到这里，富萝莉突然就不说了，眉眼弯弯地望向马子健。 “最后怎么了？”马子健果然上当，道：“你是要急死我啊，我着急了灵气就不好吃，你难道想那样？” 马娉婷一愣，随即闭着眼睛惊恐地摇摇头。 她现在对灵气可挑了，赶紧就道：“后来，妈妈被烦得不行，一巴掌抽在爸爸脸上，说让他拿钱去花天酒地，去包养小三儿，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然，然后呢？……”马子健这会儿就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马董后来花天酒地、包养小三儿了没？” “当然没……”说到这里，马娉婷忍不住就笑了，道：“爸爸挨了那巴掌后，很生气地要打妈妈。可手刚举到半空，突然就狂笑起来。” “那时我才九岁，吓得还以为爸爸疯了，结果他随后抱着妈妈又啃又咬，两人打闹着就进了卧室……” 说起这个，马娉婷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郁闷、纠结，还猛地打了个哆嗦，咬牙切齿地道：“哥哥你不知道，那一幕，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 马子健也一下无语了：实心眼儿的孩子，这事儿咋也跟我说了？ 但也因为马娉婷的毫无心机，两人的关系一下就拉近了不少。相视一笑后，马娉婷又换上认真的脸色，道：“所以我说哥哥现在就处于矫情和骚包期，跟以前的爸爸一样。要么突然被人打醒，要么就……就出去浪一浪！” “浪一浪？”马子健顿时又惊了，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居然劝我去花天酒地、包养小三儿？” “嘁……”马娉婷就冷笑起来，道：“你才有几个大钱啊，就想着花天酒地、包养小三儿。” “不说别的，就算想找那种拜金的女人，首先得有辆两百万往上的跑车吧？” “嗯……”马子健点头，这事儿他一点不否认。不开辆跑车出去，怎么让别人知道你是冤大头？ “把人家约到车上才是第一步，第二步得有套房吧，难道你想在酒店开房？不说人家可能一眼识破，就说现在群众举报啥的，你心里能安稳？” “嗯？……”马子健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赶紧又问：“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呢啊，你现在卡上连两百万都没，跑车都买不起高档的，更别提高档小区的首付了，还想有啥然后？” 一番话落，登时如一桶冷水浇头，心中的一团火瞬间被浇得熄灭：“是啊，我真是在想peach……两百万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是一笔巨款，但真正跟有钱人比起来，我还依旧是个乞丐。” “也不见得，只要哥哥想，其实还是可以走低配版的。”马娉婷就笑了，很鸡贼的模样，倒有些像马子健：“跑车可以租，房子也可以租，最多中间就是吃顿饭、再搞些花里胡哨的，还是会有不少蠢女人上当。” 听到这里，马子健不知为何就想到吴雄飞开着粪叉车，却在余梦瑶眼里落个惹人厌的形象，登时兴致全无：“那有啥意义？除了害一些涉世未深、头脑简单的小女孩，简直跟头牲口一样。” “那就要问，哥哥心里到底想要啥了。” “我好像……就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有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有辆上班代步的车，然后有个漂亮胸大又贤惠的妻子。”说到这里，他渐渐就反应过来，看着空中笑脸盈盈的马娉婷，认真地道：“谢谢你，婷婷。” “原本我还以为自己心境不差，没想到……小心！”前面的话他还很感性，随即却脸色骤变，猛然向马娉婷扑去！ 随着马娉婷一声惊呼，只见五道燃着火的道符，擦着马子健的头皮、肩膀和双腿飞过，在空中炸出五道爆响！ 狼狈跌倒地上的他阴沉抬头，只见对面阴影处缓缓走来一人。 样貌看不清楚，但身负一柄桃木剑，一身道袍飘飘：“大胆妖人，竟敢饲养鬼物害人，今日贫道端得饶不了你！”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别提马娉婷还从来没害过人，就被人如此不讲武德偷袭，瞬间头发飞舞，双目赤红，鬼气森森的一副择人而噬姿态。 但就在此时，原本也怒气勃发的马子健，脸色却忽然变得奇怪起来，挥手向马娉婷示意道：“先等等……来人我好像认识。” 第52章 我没有，别瞎说，你放屁！ “冲虚道长？……”待来人走到月光下，马子健终于看清对方的面貌，神色既愤怒又疑惑。 “马大师？……”相比起马子健和愤怒和疑惑，冲虚道长这里就是疑惑加震惊。 然后，两人又同时开口：“怎么是你？” …… 瞬间，马娉婷的头发也不好再胡乱飞舞，煞气四溢，只是不解地看向两人。 两人也大眼瞪小眼一番后，冲虚道长这里先心虚了，道：“我，我从网上接到个委托，说是有妖人饲养鬼物，于大街上悍然打伤无辜百姓，致使他们全进了医院。” “本着红尘修行的原则，贫道便接下了这委托，不曾想……” 说实话，他对马子健的印象，可谓十分复杂。 一来当然有些恨这家伙，毕竟上来就抢了自己的生意，这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就算马子健是无意的，可给自己造成的伤害，已经实锤了。 可愤恨的同时，更多的还是忌惮。不仅忌惮马子健充沛莫名的灵气修为，更忌惮人家还跟东海市首富马文斌交情匪浅。 “什么悍然行凶，打伤无辜百姓，那吴雄飞和八个地痞也算无辜？” 听到这个，马子健当即就怒了，道：“吴雄飞雇佣那些地痞流氓，当街绑架瑜缘轩的老板余梦瑶，甚至还意图强女干人家，被我教训了一顿，他们竟然还敢颠倒黑白？” “竟，竟然是这样？……”冲虚道长也不是傻子，接受委托时也觉察出一些蛛丝马迹，当即拨通了电话。 墓园夜晚很静谧，冲虚道长的通话质量也很好。 然后，马子健就听到对面道：“道长，拿了我二十万信誓旦旦保证能弄死的那小子，这么快就搞定了？” “我没有，别瞎说，你放屁！”冲虚道长这叫一个羞惭满面，赶紧一套否认三连下去，但身子却很诚实地离马子健远了些。 很明显，这是在跟吴业坤核对了。 随后就听他语气越来越严厉，最后还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歉意地向马子健说道：“马大师，的确是贫道一时不察，被这奸人给蒙蔽了。” “当我再度质问他情况时，对方先是还想隐瞒狡辩，随后就吞吞吐吐的，显然是做贼心虚。” “那你刚才就白偷袭我了？……”马娉婷却不想就此了结，道：“看那五道符的威力，打在身上一定很疼的！” “对不起了姑娘，实在是……” 再怎么说也是修道之人，知错便认的担当还是有的。可话刚说到一半，他脸色就变了：“马，马大师……你的鬼仆居然说话了！” 马子健就一脸的懵，不懂对方为何这副反应：“难道她应该是个哑巴？” “当，当然也不是……是，是她怎么可能如此神志清醒，甚至形态都如此栩栩如生？”想到这里，冲虚道长脸色又悚然一变，颤声问道：“大师，你该不会一直是用自己的灵气，在喂养这鬼仆吧？” “不用自己的灵气喂养，难道还放任她去吸别人的灵气？”马子健仍旧一脸懵逼，完全不懂对方为啥要问这些。 可这话入耳，冲虚道长的心里已掀起万顷波浪：用灵气喂养鬼物至神志清明的程度，这得需要多少灵气啊！ 灵气可乃天地精纯之气，修道之人需寻一钟山灵秀之地，于早上初阳喷薄时吐纳调息，才能吸取一点点归于自身所用，极其珍贵难得。 高明的道士一般也就饲养个鬼婴，或不需太多灵气的僵尸，喂养至鬼物不随意暴虐伤人，能听从一些简单命令或辅助战斗就很不错了。 而你……除了把女鬼喂养成这样，居然还有多余灵气去灌注灵器？ 一时间，他看向马子健那懵逼的神色，完全便呆住了。假如之前只是觉得对方修为高深，现在已叹为观止、不敢想象…… 就在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是该继续向马子健诚恳道歉，还是直接丢掉节操跟对方攀下交情时，耳边忽然听到一阵车辆驶来的声音。 愕然回头，发现是一辆黑色高大的越野，和两辆警车驶入墓园。 马娉婷当时就准备钻回纳灵竹卷，可还未停稳的车中已传出声音：“不用躲着我们，这次也正好需要你的鬼仆在场。” 之后便看到一位器宇轩昂的中年人，带着几位穿着黑西装的男女下车。警车那里下来的，自然是穿着警服的警察…… “马大师，你这是还犯了什么案子？”冲虚道长皱起眉头，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情况：“怎么连警局的人也来了？” “不光是警局，是民防局在联合办案吧。”看到叶振国走来，马子健也没想到今晚会这么热闹。 不过随即他就有些想吐槽：话说民防部也是国家正经部门，怎么老大半夜的来找我啊。 叶振国好像看出了他的疑问，笑道：“不大半夜来，能看到你的鬼仆吗？” “有啥不能的？”冲虚道长不知为何就多嘴了，道：“他的鬼仆已强大到，大白天都能现身了。” “你咋那么多嘴呢，问你了吗？”马子健也不知为何，当即就把心里的话给怼了出来。 然后，两人就对视一眼，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 叶振国这里就笑了，指着身后一名扑克脸的年轻男子，道：“不用担心，是他的真言影响，使得你们会不自然想将心里话说出来。” “哦哦……”马子健也搞不懂情况，但看叶振国都向自己介绍人家了，也就上前伸手道：“我是马子健，很高兴认识你。” 谁知那扑克脸青年居然冷笑了一下，跟马子健握了下手后也不自报家门，而是问道：“有多高兴？” “就是客气一下呗，有啥高兴的？” 说完，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然后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这位扑克脸同志还是冷笑，很熟悉地向远处走去，道：“你们聊吧，我的异能还做不到收放自如，要是站在这儿，你们也别想愉快地聊天了。” 看着这人落寞的背影，马子健一瞬间就有些明白：为何这家伙一副扑克脸了。毕竟真话这东西……怎么说呢，可贵是可贵，但生活中要全是真话，那就不怎么美好了。 好死不死的，叶振国这里还补了一刀，道：“你们也别太怪莫言，自从三年前他觉醒了这异能，每次相亲都……哎！” 一听这个，马子健忍不住就脑补了一番。 这边是莫言看着相亲对象，冷漠地问道：“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女方在真言的影响下，脱口而出道：“我觉得你这人一副扑克脸，肯定不懂什么生活情趣，我现在就要编个借口离开了。” 怎么说呢……往好的方面想，这位莫言同志以后真结婚了，那找到的百分之百是真爱！ 这么个插曲过去，马子健也看出叶振国此番前来并无恶意，随即问道：“叶局长，您这次来是？……” “当然是为了推荐你入青训营一事！” 叶振国也开门见山，道：“上次延揽你时出了点意外，经核实后你的鬼仆伤人，的确是出于自卫。” “做事论迹不论心，你背景这方面现在绝对清白，实力也符合青训营的标准。按照流程，我这个局长是责无旁贷要推荐你的。” “叶局长，我……” “不用多说，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思想方面跟我们不一样了，不是用荣誉和信仰就能打动的。但我可以确信，入了青训营后你一定会重铸信仰和荣誉！” “青训营？……”一旁的冲虚道长却已目瞪口呆，道：“就是灵能网上说的那个，全国最有潜力觉醒者的训练营？” 第53章 无耻到光明磊落 冲虚道长当然也属于异能者，比马子健更早觉醒。并且关注灵能网的时间，也要比他早很多。 当马子健说民防部联合办案的时候，他没啥反应，毕竟灵能网上不会公开主管部门。可当叶振国说到青训营的时候，他一下就惊住了。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灵能网的背后，居然是国家队。而且眼前这位马大师，早就跟这个神秘的部门打上了交道，还要被推荐进青训营！ 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名额，是国家暗中挑选的未来异能者精英。不客气地说，他们就是国家在新形势下，依旧和谐稳定的幕后英雄！ 意识到这点，冲虚道长这会儿在心中，已经把吴业坤的八辈儿祖宗都恨上了：有眼无珠的东西，得罪谁不好，居然得罪了人家！ 连带着自己也鬼迷心窍，差点就要跟人家这位修为深厚、人脉强大的大师结下死仇，真是有眼无珠。 这会儿的马子健却有些懵，毕竟今晚的事儿有些多、有些乱，先把自己矫情骚包和冲虚道长的事儿放一边后，才开始捋叶振国这里的事儿：“叶局长，你上次啥也没说离去后，就是调查婷婷伤人一事了？” “当然，你以为这么大的事儿，能瞒得住我们的眼睛？”叶振国点头，随即也惊疑地看了一眼马娉婷，道：“毕竟我们那里，也曾发生过鬼仆失控的情况，当然要慎之又慎地调查一番。” 他早就从叶轻舞那里得知，马子健的鬼仆与别的鬼仆不太一样。 但此时看到马娉婷眼神灵活、乖巧甜萌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诧异了一丝：“你的父亲是马文斌吧，市里重大会议的时候，我曾有幸见过他几面，也算是认识。” “哦，伯伯您好。”马娉婷的家教自不用多说，当即恭敬又甜美地向叶振国问了一声好。 “可我没也报警，那个吴雄飞和地痞流氓们，难道会蠢到不打自招？……”马子健还在捋，刚说到半截儿，忽然就愣住了。 这时候，远处的莫言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没错，虽然当时没摄像头和路人，但凭市警局的办案能力，找出那天跟吴雄飞一块儿出现的地痞流氓，当然不会有什么难度。 至于审问环节则更简单，莫言这个扑克脸只要往他们身边一站，事情原委当即就会水落石出。 “可惜我们警局办案，必须要有充分切实的证据，只靠民防局同志提供的认罪口供，是无法给他们定罪的。” 这时候，叶振国身后一位穿警服的中年人就开口了：“不过马小兄弟也不用生气，那几个地痞流氓都是惯犯，我们已加强了对他们的监控。再有犯案的话，决不会轻饶。” “哦……”对于这点，马子健不置可否。 一来那些人也受到了教训，二来今天既然又发生了他们请冲虚道长除鬼的事儿，那梁子就结大了。 警方的力量虽然不错，但行事太过被动，他随后还是会用自己的方式报复。 “好了，事情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就等你一句话。只要你同意报考青训营，我随后就安排轻舞给你准备遴选借调的手续。就算考验不通过，你也会成功调入民防部，成为我们部门的正式人员。” 说着，叶振国笑着伸手向前，准备圆满结束今晚会谈。 一旁的冲虚道长看到这幕，激动得都有些打摆子，好像自己才是被选中推荐的那位。 没想到马子健这里……居然迟疑了！ 是的，就隔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他这里……已不怎么在乎民防部、青训营啥的了。 假如说之前叶轻舞提到的福利待遇，对他还很有吸引力的话，现在已是瑜缘轩的副总兼合伙人的他，真不太需要那些了。 不就是购房有优惠？自己现在手里的钱已够付首付了，还款方面毫无疑问也不是什么压力。 逢年过节米面粮食、消费补贴啥的，也完全可以自己买嘛。 以后就下午到瑜缘轩灌注下灵器，晚上回墓园巡逻，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平平淡淡。剩下有时间还要研究下自己身体到底啥情况，以及照顾好马娉婷这只富萝莉……呃，萝莉养成系列，想想都挺带感的。 “马大师，你还在犹豫什么！”可看马子健半天没反应，一旁的冲虚道长却皇帝不急太监急，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像我们这样的异能者，多少盼着能被收编还没门路，你这……” 说着急不可耐地走向马子健，看样子都想薅出他的手，赶紧跟叶振国握上，生怕对方生气反悔。 好在叶振国的涵养是真的好。 看到马子健迟疑的模样，当时就猜出了他的心思，叹口气将他拉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才小声说道：“是不是当了瑜缘轩的副总和合伙人后，有点看不上我们民防局了？” “呃……”马子健就绞了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主要我这人很懒，刚在公墓这里没干多长时间，又接了瑜缘轩的活儿。突然再换别的工作，肯定会不太适应……” “放屁！”叶振国罕见地爆了粗口，道：“像你这种精致利己的家伙，说的再好听也是一个意思！” 他这会儿是真被气到了，忍不住道：“我可告诉你，做人眼光要放长远。国家的确有能力维护住社会稳定，但你不要忘了，你的一切都是靠觉醒得来的。” “民防部现在可是专门应对这种情况的部门，里面收集了各种修炼法门，还有强大的科研团队，以及针对性的培养方案。要是过了这个村，可就再也没这个店儿了！” “各种修炼法门、强大的科研团队、以及针对性的培养方案？” 这些，无疑戳中了马子健的痒点：身体灵气老自动撑满的情况，如今什么头绪都没。借助国家队的力量，总比自己势单力薄摸黑着瞎弄要好吧？ “而且，你也不要以为加入民防部后，就会有一大堆的条例规章限制。” “国家现在对此格外重视，给出有能者绝对优渥的待遇。至少工作时间方面，绝对比你在这个墓园里要强！” “工作时间还自由？……”马子健的眼神儿就更亮了，小声道：“也就是说，不会耽误我在瑜缘轩的兼职？” “除了紧急重大任务你不能拒绝之外，其他时间完全可自由支配！”叶振国这时也开始笑了，话锋突然一转道：“不过，前提是你得通过青训营的考验。否则的话，你在民防部还是要干些其他工作的。” 话音刚落，忽然就感觉身旁的家伙气质变了，腰杆儿一下听得笔直，双眼炯炯放光，声音也中气十足：“叶局长，参加青训营的考核，是我们每个觉醒者的荣誉，我必当竭尽所能，不辜负您的推荐！” 说完，还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请局长这就安排我的遴选借调手续！” 接着眼神就望向了叶轻舞宿舍，看样子这会儿都想把人家从床上拖下来，当场给他办手续。 叶振国：“.…..” 冲虚道长：“.…..” 其他吃瓜异能者和警察：“.…..” 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无耻到这么光明磊落的！这小子……不得不说，有点东西啊！ 第54章 骚包的副总 “副总好。” “副总好。” 第二天中午，一进瑜缘轩的大门，一楼大厅里的柜员们，纷纷微笑着向马子健问好。他自然也微笑着一一回应，步履轻盈地上了电梯。 是的，哪怕瑜缘轩一共才三层，也要有电梯就不走楼梯。副总嘛，要的就是这么个派头儿。 好吧，说白了他就是懒。 到了三楼办公区，自然又是一阵问好。笑着回应走入办公室后，就一屁股坐在宽大舒适的办公椅上。 看到门外的余梦瑶要进来，还故意装作向人吩咐的样子，道：“去把你们的老总，给我叫过来。” 余梦瑶的脸当时就一黑。 进来后关上办公室的大门，神色疑惑地看向马子健，心中不知为何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今天的马子健明显与之前不同，变得……太猖狂了。 怎么说呢，她当然也不喜欢男人没一点气概，但今天这个男人身上的感觉，绝不是什么男子气概，而是……骚包。 对于这样的变化，她心中也是有所准备的。可没想到，这家伙的转变居然来得如此快，如此凶猛。 刚想到这里，就听马子健又开口了：“去给我倒杯咖啡过来，要卡布基诺。” “没有。”余梦瑶当然不能惯他这个毛病，虽然……她现在心中也不怎么有谱儿。 毕竟经历昨天一事后，谁都看得出以后灵器的销售，将是瑜缘轩起死回生的关键。而现在的马子健，可以说就是掌握瑜缘轩命脉的人。 马子健就忍不住笑了，道：“昨天某人不是还说要当我的临时秘书，难道今天就变卦了？” 看着对方这幅趾高气昂的模样，余梦瑶心头疑虑更甚：两人认识的时间当然不算长，但一起的经历却不浅。 她总感觉，对方不太像是这种手头儿刚有了俩钱儿，就狂得不知天南地北的人：“你，你今天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嘁……”马子健就瞟了她一眼，看到余梦瑶疑虑担忧的神色后，当即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当然……是跟你开玩笑的。” 说着走到她跟前，认真地道：“手里一共才有两百来万，跟真正的有钱人比起来，我连个乞丐都算不上，有啥张狂的资本。” 直到这时，余梦瑶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心头火起，忍不住就想给他一拳：“看把你能的，欺负我这个老总很有意思是吧？” 那一拳当然没捶到身上，马子健在半空就拦了下来：“你昨天还不是把我当儿子一样，拉出去商场又是买衣服又是弄头型的，弄得我都突然间感觉找到了缺失的母爱。” “母爱你个头啊！”这话一出口，余梦瑶女总的范儿就再也绷不住，另一只手也上去就要捶他。 但这一拳，还是没落在马子健身上。 相反，两只手都被这家伙抓住，怒气过去后的余梦瑶感受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几乎肌肤相亲，忍不住有些耳红心跳起来。 这一刻的马子健，与之前完全不同：既不狂妄，也没那种刻意掩饰的自卑，十分大气洒脱有魅力，真的无形间将她给撩住了！ 尤其这时候，马子健又认真地看向余梦瑶，语气诚恳地道：“真的谢谢你，梦瑶。假如那天不是你去公墓找我，我恐怕仍旧是那个唯唯诺诺、只想躲在自己小世界里的人。” “那，那你现在又是什么人？”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更快了，语气也止不住出现了些颤音。 “我现在……”马子健这会儿便放开了她的手，自然而然地道：“是认清了自己是什么人，也清楚想要什么，并且正在为之奋斗的普通人。” “那，那你想要什么？”双手失去了束缚的余梦瑶，突然又感觉有些空落落的，下意识地追问道。 “挣钱买房买车娶媳妇，在以后的生活里，用心发掘快乐和美好，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辈子。” “这，这些不就是你以前想要的？” “当然是。”马子健又笑了，道：“只不过以前的是奢望，现在就只是目标而已。而傍上你这样的富婆，实现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番话落，余梦瑶的脸就彻底红了。 毕竟她可听清楚了，马子健的人生规划里有娶媳妇这一项，而且后面的一句话，还提到了自己。 看着眼前都要迷住自己的家伙，她突然泛起争胜心，故意一叹道：“可惜，我们的灵器生意虽然开局良好，但也不见得就会一帆风顺。” “尤其那个吴业坤，我已经打听到他开始四处寻找能给灵器灌注的异能者。” “虽然他不是道教行会的加盟商，可总得说来，这门生意也不是道教行会的专利，别人自然也是能做的。” “更让人气愤的是，偏偏我们珠玉在前，还给他打开了局面，铺好了路。一旦他也开始涉足这行业，还指不定会怎么打压抹黑我们呢。” “哦，这事儿啊，我正要找你商量呢。”又一屁股坐回办公椅上，马子健侃侃而谈道：“这周五的时候我要出去，到神龙集团那里帮人家灌注一下幕壁。听说以后他们还会专门预订一批灵器，作为员工们的福利。” “神龙集团？……你真跟咱东海市的商业巨鳄有关系？” 余梦瑶当然也怀疑过他跟神龙集团有关系，毕竟这家伙第一次上架的灵器，就被马文斌拍走了。 并且，还特意留言好评——这做法对颇有名望的东海市首富来说，无疑是很罕见的。 只是见马子健两面后，就认为那只是个意外了：两人的身份地位，可以说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嗯，我跟他都姓马，五百年前是一家。他照顾着我一些，也是应该的……”对于这个问题，马子健明显不想说太多，随口打了个哈哈。 余梦瑶当然也不会信这种鬼话，随后看向马子健又开始骚包的表情，忽然神色一动，突然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们瑜缘轩的灵器要靠口碑和质量，抵挡吴业坤的下三滥的打压？” 神龙集团可是东海市的一面旗，瑜缘轩跟人家建立了合作关系，相当于对方在为其质量做背书，无疑彻底打响了名气。 即便吴业坤也找来了灵器，可没有这份信誉背书，想要打压自己……呵呵，先看他能不能做下去再说吧。 毕竟这种商品，绝对属于奢侈品行列。赢不来市场的认可，顾客们便不会买账，只能是一堆废品。 想到这里，余梦瑶不由心花怒放，连看马子健故作骚包的模样，都觉得有些可爱。 没想到，马子健这里却摆了摆手，道：“走质量和口碑，一直是我们瑜缘轩的原则。但这些跟对付吴业坤，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余梦瑶有些听不懂了。 “是的。”这时马子健就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道：“毕竟吴业坤的产业就要完蛋了，我们还要去在乎什么？被动防守这种事儿，在我看来远不如主动出击。” “吴业坤的产业就要完蛋了？你在说什么胡话？……”余梦瑶这下不仅听不懂，还觉得他大白天就开始做梦了：“那人的确不算什么商业天才，但前二十年靠着敢打敢拼，也在东海市站稳了脚跟。” “其中的水产、工程建筑、娱乐、还有新进军的金饰玉石行业，也在东海市小有名气。据说神龙大厦新的战略规划里一栋科研大厦，就是吴业坤的建筑公司承包的。” 然而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接着，就听到余梦瑶的秘书兴奋道：“余总，吴业坤的大发建筑公司出事儿了，神龙集团今天突然宣布取消了与大发建筑公司的合作，要重新对科研大厦进行招标！” 第55章 我明白了两点 不敢置信地接过秘书的手机，快速又仔细地看完这条商业动态后，余梦瑶便愣愣地看向马子健：“这，这些你早就知道了？……” “不能这么说，”马子健便想了想，道，“我也是刚知道。不过，比你知道更多一点的是，神龙集团以后会全面断绝吴业坤的合作。” “最先会动手的，就是目前与神龙集团有关的项目。” “哪怕要赔付违约金，神龙集团也会全面断绝。并且，以后还会全面打压，直至这个人在东海市再无立足之地。” “这，这怎么可能？……”余梦瑶还是不敢相信。 旁边的秘书却似乎已知道了些消息，迟疑着插话道，“余总，马总说的好像是真的……今天除了商闻资讯上说，神龙集团取消了与大发建筑公司的合作外。” “我还从一些朋友那里得知，神龙集团旗下的各酒店饭店，也终止了吴业坤那里的水产进货。他们一方面先从其他养殖场进货，另一方面听说还要自己创建养殖场，理由是为了整合下游资源，给客户提供更安全的饮食。” “给客户提供更安全的饮食？”听到这话，马子健忍不住就笑了：“这不是摆明了说，吴业坤的水产不安全卫生嘛。” 余梦瑶听到这条消息，理解就不同了：“还真是全面打压，神龙集团这种庞然大鳄，以前是懒得进军自己的不熟悉领域。这次突然进军水产业，明显就是给吴业坤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说完她挥了挥手，让秘书先出去。 然后，就上下奇怪地打量起马子健，道，“年龄方面差不多相符，又是同一个姓，并且你还是个孤儿……” 一听这口风，马子健哪能不知她在想什么，当即苦笑道，“别瞎猜了，我的确跟马董有些交情，但绝不是他的私生子。至于神龙集团为何突然如此，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只不过不是我的缘故。” “不是这个原因？”余梦瑶这下……还是不相信，道：“除此之外，我真想不出马董为什么会这样做。” 呵呵…… 马文斌这样做，当然是为了给孩子出气，但那是为了自己心爱且已离去的女儿。 昨天聊天的时候，他还提到马娉婷很久没给自己托梦了，很是想念。晚上在墓园巡逻，马子健当然将这个转告了。 没想到那会儿又发生了，吴业坤雇冲虚道长除掉自己鬼仆的事儿…… 怎么说呢，父女俩好久不见，肯定有很多话说。而女儿这里受了委屈，哪能忍住不向当爹的告状？ 于是，凌晨五点的时候，还没睡醒的唐晓就接到了马文斌怒气冲冲的电话：“我们神龙集团合作的人当中，有个叫吴业坤的吗？” “有的，但跟我合作的都是些小项目……” 还从来没在这个点接到过马文斌电话，更没听过董事长如此愤怒语气的唐晓，立刻打起了精神。 然后，电话里的内容就很简单：“以后，我不想在东海市见到这个人！” 至于为什么，唐晓没有问，也不用去问。 毕竟只是个小小的承包商，对神龙集团来说可有可无。就如一个人走路，不会在意踩死几只蚂蚁一样。 唐晓需要做的，就是早上的时候，拿出一套让马文斌满意的方案。至于马子健说的什么违约金，更是无稽之谈。 到了神龙集团这个体量，单靠影响力就可以轻松玩弄死吴业坤。甚至，还可以任由闻风而动的企业对其进行围剿，神龙集团再尽收渔翁之利。 商业，向来是这么无情、这么残酷。 于是短短一个上午，吴业坤便感受到了什么叫雷霆之势，什么又叫灭顶之灾。 正在病房里看儿子的他，完全是懵逼的。 此时正拿着电话，身子如虾子般卑微地躬着，语气复杂又讨好地说道：“唐秘书，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不是一直合作不错，怎么会……就算贵方有什么地方不满意，也提前跟我们说一下嘛。” 刚被马文斌夸赞做得很不错的唐晓，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语气还是一贯的平静：“不好意思吴老板，这是我们集团的决策，而且我们没任何违背商业法规，更没有向你们告知解释的义务。” “唐秘书……”缠磨了半天的吴业坤，始终也没得到答案，急得已有些口不择言：“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这样做……就算要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此时的唐晓，便一改在马文斌面前的恭敬，不耐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凌厉，道：“吴老板，万事皆有原因，若不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们神龙集团也犯不着同你较真儿。好了，我还有工作要忙，再见……哦，是再也不用见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她便看着瑜缘轩上马子健那张露着灿烂亲和笑容的照片，秀眉一蹙，忍不住嘀咕道：“两人都姓马，年纪方面也差不多相符，总不会因为他管理着马董女儿的墓园，就这样照顾吧？……” “喂喂，唐秘书……”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吴业坤忍不住气急败坏：“臭婊子，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此时还啥也不知道的吴雄飞，傻不愣登地就来了一句：“爹，发生甚么事了？” 可以听出来，他嘴里的烫伤已好了些，说话也清晰了不少。 但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吴雄飞嘴里直接吐出了血，说话又恢复到之前的含混，委屈极了：“泥打窝干甚么？” “还不是因为你个废物！” 事实证明，人生气的时候没理由也能编出理由，这点完全不分男女：“之前也安排你见过那个唐晓，就是在给你机会！” “可你倒好，除了特么会拿老子的钱，去玩儿那些贱女人，在人家面前就像坨扶不上墙的狗屎！” “余梦瑶是这样，唐晓也是这样……你却特么还以为自己很女人缘，真是心里没点数！除了会糟践老子的钱，你还有什么用，养条狗都比你强！” 说到这里，他似乎还把自己说服了。 好像今天发生的所有倒霉事儿，就是这个蠢儿子给惹出来的。不顾一旁老婆的阻拦，上去又是一顿父慈子孝耳光。 但严格来说，这顿父慈子孝耳光也没打错。 毕竟虽然他分析的方向错了，结果却是正确的，一系列的破事儿，还真是吴雄飞给惹出来的。 这时候的马子健，当然不知道中心医院这里的天伦之乐。现在他能享受的，只有男女之间暧昧的那点小爱，跟父子间的大爱就差了些意思。 此时的余梦瑶已一手端着咖啡，笑盈盈地从门口进来，还恭敬地躬身放在马子健的办公桌上，甜腻地道：“马总，这是您要的咖啡，是秘书我亲手磨的哦……” 说着不待对方挥手，来上一句‘闪开，我要开始装逼了’这话，她已经主动上前，替马子健捏起了肩膀：“马总，这个手法和力道可以吗？” 马子健当然就……苦笑起来：这手法和力道当然是不行的，她又不是专业的按摩技师，人家那行也是有技术含量的好不？ “好了，别闹了，有啥想说的，就直接说吧……” “马总的话，我这个秘书是不敢不听的，既然马总要我问……”说着，她便背靠办公桌，很严肃地弯下身看着马子健的眼睛：“不管你跟马董有啥交情，现在人家已出手帮我们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别的我不是很明白，但有两点我是很明白的。” 马子健就有些痴傻的样子，愣愣地道：“一点是吴业坤的什么水产、工程建筑、娱乐行业，咱瑜缘轩无能为力。另一点就是他的金饰珠宝行业，却会因此而受牵扯，必须得脱手回血……” 毕竟在商场打拼了几年，这番话余梦瑶当然懂，立即起身道：“好，我这就让财务查下店里还有多少资金，随时准备收购吴业坤的店！” 可人刚走到门口，忽然又疑惑地转过头：“你刚才是不是开车了？” “开什么车？”马子健当即摆手，一套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这会儿余梦瑶却已有些咬牙切齿：能用‘清楚’来表达的词儿，你是偏用‘明白’，尤其那个‘白’字，语气都不一样了。 还两点，你到底是明白了哪两点！ 可虽然已确信这家伙刚才开了车，但她就是没有证据！ 同时还不得不承认，如今一扫之前穷酸自卑的马子健，展露出的自信和有趣，撩得她都有些腿软！ 第56章 父爱如山 “我的手续还没弄好啊？……” 接下来的两天，马子健的生活风平浪静，让他都觉得有些无聊了。甚至，十分想知道吴业坤那里，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反正，肯定很刺激吧？ 正好今天又一块儿跟叶轻舞吃午饭，忍不住就问起了这事儿：“都三天了，咋还没个消息呢？” “现在开始上心了？”叶轻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再等等吧，最晚就是下星期的事儿。” “别以为这事儿简单，首先在保密方面，你的遴选借调手续就不能有一丝纰漏。得先把事业编遴选到民政局的行政编，然后才能借调到民防局。” “而且这还是你一人，再想想整个省还有其他人，走流程自然需要一段时间。” “哦……”马子健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道：“跟我说说青训营的考核项目是啥吧，不用太详细，稍微透露些就行。” 叶轻舞登时就抬起头，诧异地看向一脸鸡贼又期待的对方，随即脸色变得释然：没错，你这种无耻的家伙，的确是能做出偷后门儿的事。 不愧是你！ 但她很快就笑了，道：“这个别问我，就算我养父是东海市的民防局局长，我也不知道青训营的考验内容到底是什么。”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青训营的考验十分严格准确。历来选拔进去的精英，都是德才兼备、能力出众之人。” “德才兼备、能力出众？”马子健就蹙了蹙眉，道：“这标准也太模糊了吧？……就算是公务员考试，也只能评断出应试者的智商能力。至于品德方面，这玩意儿用什么来考验？” “我也不知道，但事实和结果就是如此。”叶轻舞也微微摇头，随即神色有些担忧：“也不知这样的考核，会不会对我们妖族不太友好……” “呵呵……”马子健没有安慰她，反而鄙夷地一笑：“人家考的是品德，品德知道吗？……真这样说来，我才是最不容易通过的，你瞎担心个啥？” “你……”叶轻舞就惊了，忍不住噗嗤一笑，担忧之色尽褪：“不得不说，你这人还真挺有自知之明的。” “哼……”囫囵扒完餐盘里的饭，马子健就起身道：“下午我要出去一趟，借你的车用用。” “你……”这时的叶轻舞已无力吐槽，毕竟槽点实在太多。 一来对方手里有多少钱她不清楚，但拿来买辆车是绰绰有余。车档次方面的确不同，可他也绝不会付不起。 二来，他现在穿着打扮人模狗样的，却开辆明显给女士设计的红色mincooper，出去就不嫌丢男人和他这副总的身份？ 可穷人一般都心里流着血装大方，富人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小气：“我平时也不怎么用车，乱花那个钱干啥，还不如留着买房子，那才是资产，车一到手就贬值。” “那你倒是买房啊？”叶轻舞还是想不通，道：“全款你的钱可能不够，首付总该有了吧？” “那不是我快要进民政局了，不是你说进去后买房有优惠政策吗？” “我！……”叶轻舞无话可说，气得峰峦一鼓一鼓的，拿出车钥匙道：“滚滚滚，记得加满油回来！” 马子健当时就笑了，可门口随即又出现了余梦瑶的身影，走到他跟前一副低眉顺眼小女人的样儿：“马总，您的秘书兼司机来了，车就在停车场恭候……” 整个食堂员工们的眼神，瞬间火热起来，一副坐等欣赏二女争夫的好戏。 然而，已经很了解马子健的叶轻舞，知道这次自己绝对赢不了：倒不是自己的车没余梦瑶的好，而是那么抠又好色的家伙，既不用加油还有美女相伴，能用自己的才怪！ 当下就收起车钥匙，笑道：“正好，省了糟蹋我的车了。” 一场龙争虎斗，瞬间消弭无形。周围假装吃饭的员工，目光中不乏失望。 随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尤其马子健还穿着一身余梦瑶给选的衣服，叶轻舞心头就觉有股火焰升起，还无处发泄，顿时没了食欲，忍不住暗暗咒骂了句：“狐狸精！……见了男人就装！” 话一出口，她忽然才有所警觉：自己，这是怎么了？ 也就是此时，端着吃完餐盘的张雪峰，从她身边经过时悠悠地来了句：“哎，好东西就得自己去抢、去争取，是等不来的啊……中午的红烧肉，一不留神就让子健那浑小子给抢光了！” “去抢、去争取？……”叶轻舞一时面色变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这边屁颠颠坐了红色宝马的马子健，还没系好安全带，就听驾驶位上的余梦瑶道：“说真的，你该买辆车了。” “我基本用不上……” “你是现在不怎么用，可以后这种类似的活动不会少，总不能我天天来接你吧？” “呃……”马子健想想也是，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等下个星期再说吧。” “为啥要下个星期？” “下个星期我可能就要借调到别的部门，购房有优惠。到时候先买了房，然后再买辆不丢公司形象的车。” 这下余梦瑶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随后感叹道：“看来，你这人还真是骚包不起来……嗯，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何止是好，不骚包就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以后结婚了也不用担心，这家伙没事儿给弄个小三儿、小四啥的，哪个女人心里会不满意？ 不过，又想到那个整天跟他一起吃饭、胸也大的漂亮女同事，她心里又担忧了：他是不骚包，但不代表别的女人不会抢，现在可不是古代，女人更不是傻子！ 想着这些，脸色不由就冷了下来。 马子健则瞅了她一眼，当时苦笑着摇摇头：女人啊，真是让人猜不透。刚才还夸自己挺好，现在好像又生气了……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到了神龙大厦。让余梦瑶没想到的是，门口竟然是马文斌的秘书，亲自来接马子健。 “马大师辛苦了，董事长就在楼上等着您呢。” 唐晓举着一顶遮阳伞上前，笑语盈盈：“要不是临时有个重要的会议，他都要亲自来接您。” “太客气了。”马子健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矮他半个头的唐晓打伞，当即伸手接过去：“唐秘书也辛苦了，不用这样专门来接我们的。” “马大师真有绅士风度。”这下，她看向马子健的眼神，明显跟第一次在墓园不同。 两人寒暄了两句，随即唐晓才将目光看向余梦瑶，道：“您应该就是瑜缘轩的余总吧，真是幸会。” “唐秘书辛苦了。” 两人淡淡握手，彼此的眼神却让马子健有些看不透。怎么说呢，感觉就跟叶轻舞和余梦瑶第一次见面一样。 好在，两人都也一放即收。 但就在马子健以为风平浪静，准备向大厦里走去时，门口那里却传来一阵喧闹。 一群保安架着一个人出来，那人还不停喊着：“让我进去，我要去见马董，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话音刚落，吴业坤也看到了马子健和唐晓，神色瞬间变得很错愕：“唐秘书，我不该得罪的人，居然就是他？” 唐晓却根本没有回答，脸色瞬间冷厉起来：“保安！” 瞬间，那些保安将吴业坤控制得更紧了些，同时又分出一部分，保护着马子健三人进入神龙大厦。 “竟然是这样！……”吴业坤则死死盯着马子健的背影，咬牙切齿道：“惹不起马文斌，我还弄不死你这小子？” 一时间，他也想起马子健是怎么发家的。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跟马文斌的交情那么深，居然能让马文斌动用神龙集团来打压自己，这种关爱…… “好呀，原来是这样！” 都有些魔怔了的吴业坤，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语气怨毒：“你的儿子让我儿子躺床上，那我也要让你尝尝当爹心疼的滋味儿！”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件事儿要办。 毕竟，当初冤枉了儿子还是一顿父慈子孝，现在发现事情还真是吴雄飞弄出来的，自然更要好好表达下父爱如山！ 此时刚调戏完医院小护士的吴雄飞，突然就觉得周围有些冷，哆嗦了一下道：“空调开得真凉快，我都有点不愿离开这儿了呢……” 第57章 红药和蓝药 神龙大厦的90到100层，都是集团员工的办公场所。每一层的面积，都要比瑜缘轩要大得多。 好在这段时间，马子健也算见了世面，对此除了略微有些惊叹外，已没太多的感觉。 “马总，余总，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到了100的会客室，唐晓客气地说道：“马董目前还在开视频会议，应该很快就会……” “子健小兄弟……”话音未落，会客室的大门被马文斌推开，手里还拎着一个银色的小保险箱，笑着走了进来。 看到余梦瑶也在时，脸色略微有些一愣，随即还是热情招呼道：“你应该就是子健小兄弟的贵人吧，余梦瑶余总？” “马董您好，冒昧不请自来，还望海涵。”说着起身将准备好的礼品盒递上，道：“多谢您这次出手相助，小小礼品，不成敬意。” “余总太客气了，这是我们集团做的一次小调整，没想到无心插柳，倒是让余总多想了。”说完又看向马子健，似乎奇怪了一下，蹙眉道：“怎么没看到子健小兄弟身上戴着灵器饰品，是医者不自医吗？” 这话有些跳，马子健一时没怎么反应过来。包括余梦瑶也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不待两人尴尬，马文斌随后又说道：“我就是奇怪，马大师没戴招桃花好运的灵器饰品，怎么就遇到了余总这样的伯乐？” “大概……”马子健有些害羞的样子，道：“我本身就是个大号行走的灵器吧？” 他这话还真不是开玩笑，每天灵气灌满身体的肿痛感，真感觉像是个自动生成灵气的容器。 不过这话回得幽默，引得马文斌当即一阵大笑：“这说法不错！” 余梦瑶当然陪笑了一下，也看出来马文斌兴致都在马子健身上，没什么心思跟自己敷衍，当下识趣道：“不好意思马董，我去趟洗手间。” “哦，我带您去……”身为秘书的唐晓，当然比她更识趣，也借这理由离开。 并且走到大门的时候，还贴心地给关上了。 有趣的是，两女随后同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待发现对方也是这动作后，又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看来两位在里面要谈一会儿，余总不如来我的办公室坐坐？” “好呀。” 两个女人一出去，里面的两个男人就放松多了。 马子健率先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苦笑道：“马董，你知道吗？……就因为你出手对付吴业坤一事，现在我老板一直怀疑我是你私生子。” “我那个秘书估计也开始怀疑了，只不过不敢在我面前表露出来。”马文斌当即也把身子往沙发里一扔，两人也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然后，马子健便打开了灯光，又将会客室的窗帘拉了起来。 “爸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马娉婷已从纳灵竹卷里出来，欢快地向马文斌飘去：“你以后可要多把哥哥叫过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多见几面了。咦，妈妈呢？” 马文斌明显有些错愕，看着身边的女儿：“子健小兄弟，这是？……原来，婷婷不只是可以托梦，还能这样？” “当然。”马子健就点点头，道：“现在阳光对她还是有些影响，不过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好像再升一级就不用怕了？” “什么升级，你当是打游戏啊？”马娉婷当即白了他一眼，随即就向马文斌说道：“爸爸，我的灵气房子快要建好了，就剩些细节方面记不清，啥时候邀请哥哥去我们家一趟？” “明天……不，一会儿就去。” 看着人家父女情深的模样，马子健当然知道自己呆在这里不合适，开口道：“那个……马董，我也去趟洗手间，今天食堂的汤不错，喝得有点多。” “.……” 马文斌一副很无语的模样：人家女人去洗手间可以是补妆，或者就是单纯离开的借口。我知道你也是这意思，但不用解释那么详细吧？ 这话让我怎么接？ 好在马子健也没蠢到家，意识到不妥后，直接灰溜溜地就出去了。然后……他就在那宽敞明亮的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发呆。 毕竟，他不可能跟余梦瑶一样，去找唐晓。 一来两人只见过两次面，不算很熟悉，二来打着跟马文斌见面的名义，却跑到人家女秘书的办公室，这叫什么事儿？ 好在当他洗了两遍脸，三遍手，正研究神龙集团卫生间厕所瓷砖是啥品牌时，门外走来一位男员工：“马大师，董事长找你……” 然后一出卫生间的门，就看到唐晓幽怨的眼神儿：您找理由出来一下没啥问题，问题是真躲男卫生间了啊？ 让我这个女秘书怎么进去叫你？ 没错，接到马文斌电话后，她差不多要将这一层走遍，还是找不到人。还是余梦瑶提醒，才想到这家伙有可能真在卫生间…… “子健小兄弟，周六日有空的话，来我家坐坐？” 再度进入会客室，马文斌笑着邀请，看起来这期间跟女儿聊得很开心：“我想给柔然个惊喜，她还不知道原来婷婷还可以这样。” 人家把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马子健当然不会拒绝：“那就明天吧，正好去见识下你们有钱人的伙食。” “对，一定要弄桌好饭。哥哥吃得开心，他的灵气味道就越好！”马娉婷也在一旁帮腔，道：“这样算一下，也就是我也吃到了妈妈做的菜。” “好，没问题！”马文斌又是畅快大笑，再度看向马子健时，才有些认真地摸向进来时拎着的保险箱：“原本这次请小兄弟前来，是想感谢对婷婷的照顾，没想到你把婷婷照顾得这么好。如此看来，我这份心意还显得有些薄了。” “唉，不薄不薄，我看着挺厚的。”马子健是一点没客气，半分客套的意思都没有。 又一下，弄得马文斌连准备好的词儿，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但同时，他心情也更好，关系不由又近了一层。 但当他打开保险箱时，马子健的脸色却有些失望：里面装的并不是钞票，而是……一红一蓝的两管试剂。 “这是我托关系从国外弄来的药剂，红色是用来强化身体的，据说可瞬间提升细胞活性，令战斗力翻倍，但药效过后会有虚弱的副作用。蓝色的是用来恢复精神力，哦，在咱这里应该叫做灵气。” 说着便看向马子健，道：“假如我猜得没错，子健小兄弟这样的觉醒者，应该用得上这些吧？” “呃……红药应该用得上，蓝药我觉得没啥必要。”听了马文斌对药剂的解释，打过游戏的马子健自然很轻松理解。 但蓝药那玩意儿，他是真的不需要。 虽然那玩意儿对别的觉醒者珍贵无比，但对于整天提心吊胆，生怕灵气把自己撑炸了的自己来说，那玩意儿跟氰化钾差不多。 随即，他又奇怪地看向马文斌，问道：“马董已经知道觉醒者的事了？” “不仅知道，而且还觉得这次世界异变，或许就是下一轮财富的洗牌契机。谁先进军这一领域，谁就可能是风口上的猪。” “那跟吴业坤签订的科研大厦项目？……”听到这里，马子健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不愧是东海市的首富，这战略眼光，这行动速度…… 马文斌也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婷婷说得没错，子健小兄弟的眼光和格局，绝非什么普通的公墓管理员那么简单的。我最近正在招募一批异能者，不知？……” “呃……”这话入耳，他神色当即纠结万分：你怎么不早点儿说！……毕竟不用问也知道，你开出的条件，肯定要比民防部那里优渥。 但再想想民防部后面毕竟是国家队，实力可比马文斌这样的私企强多了。自己要解决的身体问题，在那边明显更有希望。 主要之前也答应了叶振国，再反悔的话也太……无耻了点。 “马董，我其实已经答应了别人，所以……”他摊了摊手，也不想暴露太多，毕竟还不清楚民防部那里算不算国家机密。 没想到，马文斌却当即猜了出来：“民防部？” “呃……好像是他们的什么青训营。” 马文斌一愣，随即便忍不住笑了：“子健小兄弟果然已开始一飞冲天，不过据我所知，民防部那里好像不禁止异能者兼职吧？” “嗯？……”马子健不由双眼一亮：果然不愧是东海市首富，办事儿方法就是灵活！ 第58章 又一起灵异事件 周六晚上，正拎着一桶水的叶轻舞看到自己的mincpooer，缓缓停在宿舍前的停车场上。神色忽然一动，便将原本轻松扛起的桶装水放在地上，然后作出一副柔弱无力、捶腰犯愁的模样。 从马文斌家做客回来，下车后的马子健当即小跑着过来道：“扛不动？” “嗯……”叶轻舞点头，还在努力作出柔弱的模样。 “唉，这种粗活儿就得有男人帮你。虽说现在男女平等，很多地方女人都用不到男人，但偶尔一些方面，男人还是有些用处的。” 这话叶轻舞听得很顺耳，而且从马子健日常随和的性格来看，他也真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的人。 可就在想着这些，忽然感觉肩膀微微一沉，发现这挨千刀的根本没替自己扛起桶装水，而是帮忙放在了自己肩上！ 并且，还一副鼓励的模样，道：“加油，你能行的！……毕竟是妖族嘛，扛这点份量算个啥？” 叶轻舞这个怒啊，真想一桶装水拍死他！ 不过，她当然也看出来，对方这是看出自己在装了。胸中的怒气……当然更气了：“你就不能发扬下绅士风度？别管怎么说，我推荐你进青训营，车也借给你开，这点小忙难道你都不肯帮？” “哦哦……”马子健这才装作反应过来的样子，将水又扛在自己肩上：“原来想让我帮你扛水啊，那你早点说嘛。否则的话，万一我帮你扛了，你又来一句自己能行，说我瞧不起女人咋办？” “我！……”叶轻舞就有些想炸：给你制造个追求的机会，话咋就这么多？ 随后又想想，发现这事儿还真不能怪马子健：毕竟他说的那种情况，现实也不是没出现过。 没些社会经历的男人不知道，女人对男人态度永远是分开的。 当喜欢对方、有好感的时候，对方的帮助就是有爱心，值得托付；但当不喜欢甚至讨厌的时候，那样的殷勤就是骚扰。 最有意思的是，女人从来不会主动承认喜欢对方。于是无论男人做什么，评价主动权永远在她们这里。 最最有意思的，就是女人还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喜欢我就该猜到我的心思嘛，否则的话，我为什么要跟你谈恋爱？ 这就给讲究效率，喜欢有事明说、没事儿咱扯淡的男人们，造成了很多的困扰。他们苦心孤诣研究，终于拿出了终极解决方案：不谈恋爱，屁事儿没有。 就如马子健刚才所做的一样：我是馋你的身子，但也没说要跟你谈恋爱，更别提追你。馋你那是生物本能，不追求才是社会磨砺出的智慧。 “行了，把水扛到饮水机上，来我宿舍有事儿跟你说。”越想越气、又说不过对方的叶轻舞，推着对方就向自己宿舍走去。 “青训营的事儿？”到宿舍换好水后，他回头问道。 没想到叶轻舞这时脸色竟凝重起来，摇头道：“不是，我得到消息，西郊附近最近又出现灵异事件了。” 说着，将手机打开后递给马子健。 里面是一段视频，是公安部天眼监控拍下来的，画面很是不清晰。显示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正慢悠悠地走着。随后忽然身子怔了一下，然后……性情忽然大变，愤恨不已的模样，拼命捶打起路边的树木。 画面虽然很模糊，马子健却模糊看到那人不断击打，变化着各种姿势击打，手上鲜血淋漓后仍旧不停，直至木屑横飞后也不停，最后双手都折断了，仍在用脚踢打着树木…… 随后他似乎发现了这处监控，斜着头一笑。那张邪狷狰狞的一张脸，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 下一瞬，视频忽然一片漆黑。 “这……”对方猛然看向监控的一瞥，让马子健心头不由一冷，缓了一缓后才问道：“这人最后怎么了？” “死了……”叶轻舞的语气也很低沉。 “死了？” “不止这一个，还有很多人。”叶轻舞缓缓点头，道：“警方那里毫无头绪，几番调查也发现不了被害人的共同特征，作案者好像是随机杀人一样。” “更可恶的是，所有被害人都没留下线索，警方也只能按自杀处理。可调查每个人被害人背景后，发现他们几乎没一个有自杀倾向……” “这……”马子健神色渐渐疑惑起来。 叶轻舞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挥手道：“我知道，刚接到这消息时，我跟你一样震惊。你想说不是还有这段监控吗，是吧？” “不是……”马子健就开始摆手。 可已经进入状态的叶轻舞，也不知听到了没有，反正就是自顾自说道：“这是唯一的视频，其他被害人那里根本没有线索，监控都是提前就被黑了。” “唯一能将这个连环案关联起来的，就是每个被害人在临死前都会性情大变，且会出现视频里自残的情况……” “分析得有点道理，不过……”马子健先是点头认可，随即又想开口。 叶轻舞还是没给他机会，又继续分析道：“甚至我怀疑，这份视频可能是凶手进入东海市后的第一桩案件。” “因为还不太熟悉东海市的监控分布，所以才会留下这么一点线索。”然后又看向马子健，笑道：“至于说为什么是灵异事件，想必你最清楚了吧？” “我当然清楚，鬼物一出现会破坏周围的磁场，最先受影响的就是一些电子设备。幸亏第一次跟婷婷打架的时候，宿舍里没开啥电器，否则我就该哭了。”快速说完这一大堆，他随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不过，我还是有个很大的疑惑。” “什么疑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线索的叶轻舞，当即身子前倾，把胸前的峰峦在洁白的t恤领口处，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嗯……”马子健也蹙着眉点点头，一副沉思后才谨慎开口的模样：“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叶轻舞都要气炸了，忍不住上前揪住他的领子：“你以后就是负责这类案件的，你说有什么关系！” “那我不是现在还没办手续吗？” “我！……”话音落下，叶轻舞只能颓然地放开手，气得连连推走他：“滚滚滚，我现在都不知道，把你推荐到青训营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 “瞧嘛，本来就是条汉子，还装啥扛不动水，嘁……” …… 此时东海市二环外的金碧辉煌夜总会。 强烈的鼓点，喧嚷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子和年轻疯狂的男人，扭动着他们年轻的身体，嘈杂震耳的音乐似乎永不停歇。 即便是在角落，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笑。 然而，四楼的一间隐蔽暗室里，吴业坤的脸上却完全没那些放纵男女的欢笑，相反还十分阴鸷。 神龙集团只是透露出抛弃他的迹象，那些平时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家伙们，一下就全都变了脸。落井下石不说，有的还踩着自己想去攀附对方。 短短几天，自己的资金链便开始告急，尤其水产、工程建设、还有金饰珠宝这些投资大、周转慢的行业，瞬间陷入死局。 现在，他只剩下这点娱乐产业，在东海市里苟延残喘。 “目标的资料准备好了吗？”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响起一句诡异的声音：“另外，钱是提前支付的，先付一半，事成后再付另一半。” “一半儿？……”吴业坤有些怒，道：“什么都没有就给你五十万，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那你可以看看其他人的下场。” 吴业坤当即一凛，随即将准备好的现金箱子放在桌上，连同目标的资料也放在上面。 下一瞬，根本没看到人影，就见箱子和资料全都诡异地不见了！ 唯一留下的，就是马子健在瑜缘轩宣传页上的一张笑脸照片，被突然青色的火焰渐渐吞噬…… 第59章 我还以为啥大事儿呢 子时三刻，也就是半夜十二点半，乃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候。此时阳气尽褪，天空漆黑如墨。 公墓当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看不清容貌和身形，犹如厉鬼出没。 他闲庭信步又准确地走向员工宿舍，数了下房间方位后，背后的布囊中似乎有活物般开始隐隐颤动。随着他的靠近，颤动也愈发激烈。 这一刻，他嘴角忍不住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很喜欢这样的时辰和环境，可以说简直太完美了：阴时阴地，还能有比这更好适合鬼物出手的吗？ 尤其那鬼物还有折磨人的癖好，自己看着被害人死前一边痛苦哀嚎，一边却控制不了身体自残，更让自己享受到战栗般的快感。 想到这里，他轻轻地撬开门锁，要近距离、全方面、整时段儿地尽情欣赏一番，里面那个据说跟自己一样豢养着鬼仆年轻人的死前风景。 然而，当他带着极度愉悦的心情，轻手轻脚进入宿舍时，一转身……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住了。 只见宿舍里一人一女鬼，正眼神儿烁烁地盯着自己，那感觉……跟做贼被主人抓了个正着一样。 呸，比那个更尴尬好吗？ 两人一鬼就在漆黑的宿舍里，对视了足有半分钟，最后还是程虎这位不请自来的杀手开口道：“那个……还没睡呀？” “工作日都是夜班巡逻，周六日的生物钟就倒不过来，没那么早睡着……”马子健也很懵，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于是……气氛忽然变得更尴尬了。 随后，马子健又‘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就当程虎以为对方要暴起伤人时，却见马子健又紧张说道：“大哥，你劫财还是劫色啊？……劫财的话，咱都是打工人，打工人不为难打工人好不？” “要是劫色的话……”说到这里，神色就变得有些奇怪，突然小声地道：“你走错屋了，隔壁新搬来一个内勤小妹妹。哎呀，那长相、那身段儿，尤其是那胸……” 说到这里，他不知为何忽然就……兴奋起来了。 然后，便看到马娉婷正用愤怒的眼神盯着自己，当即伸手把她薅过来小声道：“别坏事儿，这种臭流氓，就该让那个女汉子给个教训！” 没想到对方愣了一下后，似乎才反应过来，冷冷地道：“我既不为劫财，也不为劫色，而是拿人钱财、要替人收了你的狗命！” 气氛，瞬间又变得紧张凶戾起来。 闻言后的马子健也一脸凝重，随即……迷茫地开口道：“可是……我也没养宠物狗啊，公司里有规定，宿舍里不可以养宠物。” “我！……”程虎当时暴怒，忍无可忍道：“我是说来杀了你，让我的鬼物狠狠将你折磨至死！” “哦……”马子健听到这里，神色就……放松多了，还慢悠悠地下床穿起了衣服，道：“还以为啥大事儿呢。这样说来，东海市最近那几件灵异案子，都是你下的手喽？” 程虎脸色当即矜骄起来，可不待他开口，就听马子健随后又道：“怪不得凶手跟疯狗一样，到处乱杀人，一点规律都没有，原来你是拿钱办事儿的啊。” “话说，那些人是怎么联系到你的？” “当然是靠熟人介绍和网络！”说完，程虎就懵了：自己跟他说这些干啥？ “哦……”马子健却在他又要动手前，轻轻摆了摆手，道：“注意点素质！大晚上的，我同事都睡觉了。而且你闹那么大动静，被更多人看到长相啥的，也显得不太专业吧？” “我！……”程虎胸中一口恶气没起来，随即就颓然道：“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但很快，他又露出凶戾的模样，道：“那你想怎么……” “当然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呗，也方便你毁尸灭迹啥的，是不？”马子健就轻轻打开门，还招手道：“快点呀，愣着干什么？” “哦哦，谢谢……”程虎随即点点头，然后还很有素质地替马子健关好了门。随后……他就有些炸了：我是如今暗网上人人谈之色变的‘夺命暗影’，刚才……是干了啥啊！ 可就在他懊恼的时候，转头一看，整个人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只见马子健轻轻敲着隔壁的门，道：“轻舞你快醒醒，有人来劫你的色了，说他觊觎你的长相、身段儿，尤其是那胸很久了，一定要把你先女干再杀，杀了再女干，不来个一百八十回都亏本儿……” 话音未落，就见隔壁的房门忽然被打开，叶轻舞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咬牙切齿地道：“别以为我刚才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一听这个，马子健瞬间也很紧张：“咱宿舍的隔音效果，就这么差？” 这……这是该讨论宿舍隔音的时候吗？ 程虎都快疯了：咱俩是生死搏杀，你居然还趁我不注意，当着面摇人儿？ “那可不咋滴？”谁知马子健一脸理所当然，道：“你可是要我的命啊，这么宝贵的东西，我不得摇个人儿守护？” “何况，她的工作就是抓你，我这属于积极提供线索情报……对了，这事儿民防部有悬赏奖金啥的没？” “你废什么话！”这一刻，叶轻舞和程虎两位，居然统一了战线，异口同声地小声厉喝起来。 郁闷的马子健随后只能带着两人一鬼，走到墓园那个当初吓跑刺激小情侣的半山脚，看看环境后，低头系着鞋带道：“就这里吧，离宿舍很远了，周六晚上也没人巡逻，应该……我去你大爷的！” 就在旁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假装系鞋带、实则捡了一块石头的他，猛然一下掀了程虎的前脸儿，随即又是一招恶狗扑食压上去：“婷婷！” 让叶轻舞没想到的是，马娉婷居然跟他配合得天衣无缝。 就在他话刚出口时，女鬼黑如瀑布的秀发已暴长而出，猛然钻入地上又死死缠住程虎的双臂和双腿，嘴上还喊着：“哥哥，快，大板砖狠狠呼他！” 这么清纯软萌的乖妹子，啥时候让这家伙给带歪了啊！…… 目瞪口呆看着被勒在地上，被马子健一石头接一石头照脸呼的程虎，叶轻舞突然有些替这个杀手心疼了：话说这位杀手同志，你招谁不行，怎么偏偏招惹他了？ 他是不会武功，但架不住阴险卑鄙啊！ 但同时她也有些奇怪，在东海市做下那么多凶残案子的家伙，就这样被马子健给收拾了？ 刚想到这里，忽然明眸一凛，惊恐开口道：“快闪开！”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马子健仿佛被什么无形的气场反震了一下，身子瞬间倒飞开去。接着又是一连串爆响，四条又黑又粗犹如浸了油牛皮绳一样的鬼发，也猛然被程虎绷裂开来！ 怪异站起身来的程虎，身子还诡异地扭动了两下，一脸凶戾狰狞，极其厌恶地开口道：“废物，身体还是这么脆弱，连我两成的鬼力都承受不住，简直废物！” 随后看也不看旋转扭身，轻易躲过叶轻舞的空中飞踢，身子顺势借力用力又微微甩动右臂，狠狠抽在叶轻舞的背部！ “这是……”马子健瞬间一惊，道：“被鬼附身了？” 第60章 该怕的应该是我 一段儿迅如毒蛇扑食的秀发，骤然又向程虎袭去。 此时已不再是程虎的程虎，又猛然伸手精确抓住。就在马子健担心自己的富萝莉会不会被制时，却见马娉婷飞速欺身而上，猛然一招‘女鬼厉嚎’！ 巨大的声波以她为圆心，成半圆形呼啸而来。首当其冲的程虎脸色微变，放弃抓着秀发的手架在面前，身子足足向后退了三步。 但被灰尘遮挡住视线的马子健，也看不到马娉婷采取了什么后招。 就在他准备给富萝莉加油时，忽然又听‘啊’的一声，便见富萝莉整个人从烟尘中被扔出，狠狠跌在地上。 “婷婷！……”马子健当即担忧无比，问道：“头发没被他薅秃吧？” 马娉婷当即忍不住翻起白眼，又气愤又委屈：“哥哥，你！……你的脑回路，能不能别这么清奇！” 听她说话逻辑还如此清晰，就知情况不算太糟。 随即又看了一眼右边躺着的叶轻舞，神色就变得悲伤起来：这是哪门子的鬼物啊，怎么这么厉害？ 也就两个回合吧，就把我们三个全撂趴下了。 “别看我，我对这鬼物的了解跟你差不多，也没什么详细资料。”叶轻舞尝试着爬起身来，道：“不过，附身是鬼物们很寻常的能力。” “而拥有这样能力的鬼物，通常本体都很弱。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将它从程虎的体内驱逐出来！” “那你会什么驱邪的咒法吗？”马子健又问道。 “不会。”叶轻舞摇了摇头，随即却又说道：“我有针对这种情况的符篆，但需要先将他打个半死，消磨一些鬼气。” “哥哥，我也有新技能，正好在它身上试一下。”马娉婷此时也稳稳飘在半空，双目开始泛红，神智依旧清醒。 “好！……”有了作战目标，马子健精神不由一震。看了一左一右的一妖一鬼两个女人，取出马文斌昨天交给他的强化药剂。 对于吃软饭这事儿，他是没什么心理障碍的。 毕竟现在已不再是古代靠力气吃饭的年代，优秀有能力的女人一抓一大把，能吃上软饭也是有技术含量的人才。 但搏命拼杀这事儿……尤其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还要躲在女人的身后，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狠狠将药剂管往屁股上一扎，随着药剂进入体内，顿觉一股热烫的能量开始在游走。 身体中的精力和潜力蓦然被点燃，熊熊燃烧起来，整个身子感觉一团火热。 当那团火热烧到脑子的时候，如同喝酒尽兴了一般，豪气顿生的同时又身轻如燕，感觉一拳就能打死一个小朋友。 “这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以前他从来不理解，古代为什么会有武痴。直到此时品尝到这种身体强化带来的膨胀，才明白这感觉竟如此令人痴迷！ “上啊！”大吼一声，右腿猛然发力，便感觉地面的泥土都为之一挫，身体也如飞驰的火车般向对面的程虎冲去！ 可人到半路，就有些郁闷：刚才一番众志成城，以为会一人一鬼一妖同时冲过来，来一番精彩的群殴。 没想到，后面的马娉婷和叶轻舞谁也没动！ 女人就是靠不住…… 不管这些，他随即还是将注意力全放在程虎身上，猛然一拳挥出，竟隐隐带出了破空之声。 凶戾暴躁的程虎见状一愣，双眼竟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借助那种药剂，居然有了明劲的实力？” 随后又不屑一笑，身体猛然转动起来，出拳如电：“可惜，你根本没练过武，这一拳处处都是破绽！” 话音刚落，马子健随即便觉眼前飞起一阵拳影，如骤雨般不断地落在胳膊、肩膀、前胸、腹部等各处。自己一拳过去只打了个空气，对方却将自己当人肉沙袋，狠狠揍了个遍！ 更可恶的是，对方除了出拳速度外，身形也不比自己快多少。只是靠脚步和身体配合，快速地挪动并收缩伸展，堪堪躲过自己的攻击范围，又迅速予以还击！ “哥哥，坚持住！……” 马娉婷突然开口，泛红的双眼缓缓变成一片雪白。下一瞬，地面上忽然窜出一条黑色的头发，猛然缠住程虎一脚踹出的右腿。 程虎身体当即失去平衡，右手一撑想要翻身摆脱。但就在这个时候，身体又猛然一僵，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给控制住。 就在此时，一只拳头猛然在眼前放大，躲无可躲的他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当即闷哼了一声，鼻骨喀嚓一下陷进去，整个人也飞了起来！ 嘴角吐血的马子健收回拳头，似乎对这一拳的效果不是很满意。随后便看到一道影子猛然冲来，接着就是叶轻舞的声音：“托我一把！” 他立即双手搭在胸腹，被叶轻舞猛然一点后，用力送了出去。 蓄力已久的叶轻舞，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回旋踢，修长笔直的美腿狠狠踢在程虎的腹部，直接将倒飞的程虎又送一程！跌入山脚的泥土碎石当中，身子都陷了进去。 “漂亮，默契！” 这时马子健也看出来，女鬼马娉婷刚才那一招应该是融合了赵然的能力。 刚才她与程虎相距很远，不可能直接将头发插土里再随心所欲操控。从地下窜出的头发，应该不是真的，只是马娉婷制造出来的幻象。 可惜，富萝莉虽然已可以跟赵然一样，影响周围的磁场。但应该没完全学会赵然的‘怨念丛生’，只能用上一记精神冲击，迷惑下对方的意志。 好在这让对方误以为身体已被缠住，连动作也迟滞僵硬起来，才让自己有了一拳命中的机会。 “趁他病、要他命！”想通这些，他强忍着身体疼痛又冲上去。 一把薅住程虎的右腿后，狠狠在地上抡砸起来。此时一百多斤的重量在手里，竟好似没什么感觉，就如拎了只二十来斤的麻袋。 来回左右不停地抡砸了好几下，还是哪儿有石碓就往哪儿砸，弄得一片石屑乱飞，血肉飞溅。 一般人这样被祸祸，早就一命呜呼。但程虎被恶鬼附身后，身体也变得坚硬如铁，砸了大概五分钟后，竟然还在喘着气。 看到叶轻舞又轻盈地窜上一棵树，马子健当即狠狠将程虎往天上一丢，对着她喊道：“看你的了！” 叶轻舞也随即飞起，空中一个翻转后，猛然伸出大长腿用力向下踢压。 半空中余力已尽的程虎又遭此重重一踹，直接如流星般坠在地上，浅浅砸出一个人形的坑。 “漂亮！……”对于这种是非不分、手上沾染了十几条、甚至可能上百条人命的家伙，马子健心中没有半分同情。 何况刚才也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而是你死我活的生死拼杀。就算失手打死了这程虎，他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这时，轻巧落地并摆了个跟黑寡妇一样造型的叶轻舞，胸前的峰峦也微微颤动。 随即又快速上前掏出一张符篆，贴在浑身是血的程虎额头，喝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敕！” 符篆落下，立时无火自燃。 程虎蓦然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痛吼，身上一道黑气的鬼气骤然冒出，缓缓消散在茫茫夜色中…… 直到这时，精神松懈下来的马子健，才感到浑身上下无处不疼。揉着胳膊扭头，向叶轻舞打趣道：“你刚才不是说，不会道家驱邪的咒语吗？” “我的确不会。刚才那句是净心咒，念出来纯粹为了应景。”叶轻舞则拍拍手，一脸认真地回道。 马子健顿时一阵无语。 但随后看向浑身是血、全身多处骨折都接不回来的程虎，忽然又眉头一皱，开口道：“不对呀，他杀人要是都靠鬼附身的话，跟监控里看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这种废物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人？” 夜色当中忽然响起森森的鬼叫声，随即一人一鬼一妖便看到，刚才缓缓消散的黑气又渐渐聚合起来！ “哥哥，我好怕……”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富萝莉当即飘向马子健，双手紧紧缠住他的胳膊，脸色煞白地说道。 “你都死过一次了，跟它一样是鬼，你怕个啥！”马子健就一脸苦笑，似乎也快要哭出来：“该怕的，明明是我才对啊！……” 第61章 我就是卖国贼！ 黑气渐渐聚拢成形，最终化为一位老者的模样。 身上一件样式极为老旧的衣服，马子健分不清那叫马褂还是什么，反正得是民国或清朝的装扮。并且还可以看出，他前额到脑袋中间的地方，的确是光的，但后面该留着鞭子的地方，也给剃了。 老人看起来并不强壮，甚至还有些躬腰驼背。可就这样简单漂浮在半空，伴随着周围鬼气森然缭绕，却给人泰山压顶之势。 但不知为什么，马子健总感觉那张脸本该慈眉善目的。可在鬼气的浸染下，此时却狰狞凶戾，似乎有说不出的愤恨难以发泄！ “废物，一群废物！……”老人并未上来暴怒伤人，还有些痛心疾首的模样：“老夫一生致力强国强种事业，以消解国人奴性，强健体魄卫国图强！想不到如今你们竟这般孱弱无力，真丢尽了老祖宗的脸！” 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但仔细听还是能听懂的。 想来老人生前应该是河北或山东人士，那里的人地方口音跟普通话多少有些相似。要是换成十里就不同音的某些南方地区，交流都成问题。 “老，老人家……你不能因我们不会武功，就要弄死我们吧？” 听到对方怒斥，马子健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而且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你怎么附身上去就把人家给弄死了？” “放屁！……”谁知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老人陡然怒发冲冠，嘶吼道：“那些汉奸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老夫只恨杀得太少！” “别跟他废话了。”叶轻舞这时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他现在显然不清醒，在被人蛊惑蒙骗着杀人。除非能消灭或降服，否则就是一方灾难！” 说完，还一脸期待地看向马子健。 马子健这里就疑惑了：“你看我干什么？” “降服鬼物，令其恢复清明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叶轻舞说着，还向马娉婷的方向努了努嘴。 马子健却有口难辩：自己跟马娉婷那就是机缘巧合，见识过赵然和这位老人后，才知道富萝莉其实是鬼物里的异类。人家这些一腔怨恨、神智错乱的才正常。 还降服，仨人都打不过，拿什么降服？ “放肆！……”就在他为难之时，老人眼中却突然凶光大作，呵斥道：“当着老夫的面还敢如此鬼鬼祟祟、交头接耳，定是在密谋如何出卖国家，老夫毙了你们！” 话音落下，一阵鬼风呼啸而来。 马子健还没啥反应，就感觉仿佛被一辆火车撞中，身体瞬间飞了起来。空中胸腹一阵翻江倒海，喉间一甜喷出一口血。 重重跌在地上后，看到叶轻舞倒是跟老人打得有来有回，两人身形不断变幻交错，似乎旗鼓相当。 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听老人边打边说道：“小姑娘倒是还不错，有些武学底子。可惜这糅合了西洋搏击、传统国术还有一点泰拳的花架子，根本不堪一击！” 言毕，双足猛然拉开，脚踏奇异的步法。 整个鬼影如同踩在水上一般，飘忽中就抢到了叶轻舞的侧面。随即一招提壶敬酒，轰地打在叶轻舞肩膀，兔子精立时痛呼一声，倒飞开去。 偏偏这还没完，老人身形摇摆，猛然一窜上前，左手一式抬掌又击打在叶轻舞的腹部。一套二连击让倒飞的叶轻舞，飞得更高更远…… 对方这一瞬间出手如电，起落间身形飘逸流畅，动作舒展自然。如不是来取自己狗命的鬼物，马子健看得都有些心醉神迷。 富萝莉马娉婷更是眼睁睁地看着，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才猛然一声女鬼厉嚎，紧接着双瞳再度泛白，地面骤然窜出四条长鞭秀发。 然而，有过经验的老人只是身形一晃，便避其锋锐，开始攻其暮归。 在音波后继无力时，骤然欺身上前。 一路他仿佛有感应般快速躲过地面不时窜起的秀发，随即以腰为弓，以拳为箭，一伏一起间，又从底下闪过马娉婷挥出真实的秀发长鞭。 接着脚下顺势一收，身形复起。 马娉婷只觉眼前一花，就见到漫天拳影。凶残暴戾的老人却丝毫没怜香惜玉的心思，出拳如虎如电，半息间已连出六拳…… 浪涛般的拳锋打出残影，嘭嘭嘭声音不绝于耳。 马子健便看到，富萝莉虽没吐血倒飞，可每中一拳，老人黑色的鬼气就将她体内的灵气击出侵蚀，身形渐渐虚幻起来！ “老杂毛儿！……”不顾全身骨头都断了的疼，他突然大吼一声：“有本事儿冲我来，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英雄好汉！” 话音落下，只见老人猛然一掌拍下。马娉婷已惨叫一声，如风筝般被打得倒飞而起，摔倒在地。 落地就是一阵抽搐，虚弱到连话都说不出：“哥哥……” 看向自己的这一眼，瞬间让马子健感觉心都被撕裂。再望向远处倒在树下生死不知的叶轻舞，胸中无名怒火腾腾泛起，一个胆大的想法也在脑中萌生。 “老杂毛儿果然眼光毒辣，老子就是汉奸卖国贼！你看我这尖嘴猴腮的模样，天生就是干这块的料儿！” “小畜生数典忘祖，你在找死！” 一听这个，老人勃然间须发皆张，花白胡子都如钢针一样扎起来，可见对其愤恨：“老夫今日就一掌毙了你！” “来呀，上我的身呀，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儿！” 他这一提醒，老人果然中计。狞笑一声身子急速旋转，随即化作一团滚滚的黑雾鬼风，冲着马子健的身子便钻了进去！ “哥哥！……” “子健！……” 被黑雾吞噬痛楚的马子健，强忍最后一丝清明，用力大叫道：“愣着干什么，快跑！……轻舞，叫支援，叫你们青训营里最厉害的人过来！” “出来前我就叫了支援，你再坚持十分钟，十分钟后他们应该就会到了……” “十分钟？”马子健气得都想骂娘，道：“就人家这高明诡异的功夫，十分钟够把你打死二十回了！算了，你先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 “哥哥……”马娉婷这富萝莉就不太行，眼见自己如今唯一的依靠身遭大难，用尽最大的力气飘过来：“不行，我不能走，你死了我也没地方可以去了。” “哦，这也是……”马子健就想了想，又向叶轻舞喊道：“拿上纳灵竹卷，带她去民防部或马董那里，他们会继续照顾你的。” “我不！……”眼泪汪汪的马娉婷却一下抱住他，哭喊道：“我不想走，不想离开你！” “听话，赶紧走，这又不是拍电视剧，整这么煽情有个屁用！…….我对你是不错，但跟你的命比起来，又算得了啥？” 随后，又看向叶轻舞急怒道：“快带上她走，还磨叽什么！……” “不，不是我磨叽……”叶轻舞却艰难地站了起来，又一脱力靠在树根儿，神色很是奇怪：“是你都废话老半天了，也没见黑化或性情大变啊……” 话音一落，马子健就……呆住了。 但就在他迟疑时，右手忽然不听使唤般，猛然向自己的脸拍去！ 啪…… 一声清脆至极的炸音，如同放了个鞭炮。 他眼神错愕地看着自己被一巴掌扇得侧飞而起，摔出足有三米来远，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愣了好一会，又摇摇晃晃地爬起来。 在一鬼一妖目瞪口呆的视线中，马子健又歪歪斜斜地开始走路，却笨拙得如婴儿刚丫丫学步一般。还没走两步，又一脑门栽倒在地。 “老杂毛儿，你在整什么幺蛾子？”摔了个狗啃屎的他，闷声闷气地道。 随后他又开口，声音却完全变了，一副老态龙钟的那种地方口音：“大后生，老夫这是怎么了？” 第62章 孙禄堂宗师 随着老人声音落下，躺在地上的马子健努力翻了个面儿，一脸的惊喜：“老人家，你恢复清醒了？” 紧接着，他脸色又一阵沧桑疑惑，道：“老夫……也不知怎么了，依稀记得自己死了，但好像又活了过来，却浑浑噩噩的。” “直至钻入你的体内，瞬间被充裕澎湃的灵气冲洗绞杀，才感觉清醒过来。只不过……”说到这里，老人的声音变得极其低沉，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老夫在那浑浑噩噩之时，是否做了很多残害无辜之事？” “这……”马子健一下无话可说，心中可谓悲喜交加。 喜的是自己的计划果然奏效了，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冒死诱骗这只鬼物附身，身体里的灵气果然旗开得胜。 悲的是老人家一清醒过来，就愧疚自己不清醒时做下的恶事，可见生前是位颇有担当、是非分明的人物。 就连浑噩时杀人的理由，也是认为对方是卖国求荣的罪人，才会出手…… “老人家不必自责，大部分鬼物都是浑浑噩噩，凶戾残暴的，毫无是非观念，只凭本能行事。更何况，您还被程虎那邪道蛊惑蒙蔽，罪并不在你。”虽然被揍得很惨，靠在树根儿的叶轻舞还是开口宽慰。 然而，老人却好一阵沉默不语，最终喟然一叹：“想不到我孙禄堂一世英名，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话音落下，树下的叶轻舞娇躯凛然一震，眼睛都不自觉睁大。 “老人家真不用这样。” 马子健就比较看得开，道：“这事儿真不怪你，谁家还没一把菜刀啊。有人用菜刀杀了人，难道负责的不该是人，还能怪到菜刀身上？” “菜，菜刀？……”叶轻舞的神色又一下变得怪异，看马子健目光像动物园里的黑猩猩：“你居然将虎头少保孙宗师，比作一把切菜刀？” “老人家，你很有名吗？”看着对面的震惊，马子健当然意识到了什么。 “有点名气吧……”这问题对老人来说，似乎不太好回答，沉默片刻后才说了这么一句。 “谦虚，您实在太谦虚了。”一听这个，便知道从老人口中问不出什么。 瞧人家的衣服款式，就知道思想观念跟现在一点不一样。那时候的国人都十分低调，当然从某一方面来说，也可以说奴性很重、暮气沉沉。 但不管怎么说，反正不像还没做出啥成绩、就一门心思想着炒作的现代人。 于是，又扭头看向叶轻舞，道：“你来说。” “我！……”叶轻舞看样子是实在因行动不便，否则真想上来揪马子健耳朵：“孙宗师你都……算了，国术方面你肯定也不知道，但至少知道精武门的霍元甲吧？” “迷踪拳的那位霍元甲？”这个马子健当然知道，回了一句：“就是徒弟陈真娶了日本媳妇的那位霍元甲师傅？” “是，呸！……”不得不说，他真的感谢孙禄堂将叶轻舞打得动不了，否则这会儿挨打的肯定是他：“你的关注点怎么那么偏！……我是说通过影视剧的宣传，世人都以为霍元甲乃民国第一高手。” “但事实上，当时的武学大家其实是孙禄堂孙宗师！并且，他的事迹还都有据可查、佐证人物也最多，绝非影视剧里的虚构。” “哦？……”一听这个，马子健的八卦之火也燃起来，拉着马娉婷一块儿问道：“你详细说说？” 叶轻舞这时表情就很纠结，一方面人家孙宗师都在眼前了，自己却还要普及人家的事迹。另一方面就是……不普及更丢人。 无奈下，只能捋了捋思路，才道：“孙宗师是清末民国时代的人，生于河北保定顺平县，所擅长的武功多而杂，先后师从李魁元，后从郭云深学形意拳；跟程廷华学八卦掌；拜郝为真学太极拳。” “年轻时孙宗师在保定、京津等地四处踢馆，连踢六七百家未曾落败。26岁时开始访少林、武当、峨嵋，凡逢高手必定较量，可以说打遍天下无敌手。” “26岁时就打遍天下无敌手？” 马子健瞬间就惊了，想想自己26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哦……想起来了，自己26岁的时候被孙宗师打趴在地，现在还被附着身呢。 “小姑娘太夸张了，当初老夫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后来才知真正的武学大师早已淡泊名利，无心江湖上的比斗争锋。”听到这里，孙宗师似乎有些羞赧，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一下。 叶轻舞却忍不住笑了，道：“这可不一定。” “就如学兼百家的您，后来把太极、形意、八卦三大内家拳融为一炉，自创孙氏太极，能做到打人如挂画，不是照样威震天下，被时人称为‘武圣’？” “浪得虚名，浪得虚名而已。”孙禄堂还在谦虚。 马子健这里就有些忍不住了，嘀咕道：“您老就别谦虚了，啥叫浪得虚名？随便浪一下就有那么大名气，要是不浪……等等，不浪的话好像就真没啥名气了哈。” 叶轻舞闻言，胸膛忍不住深深起伏了两次，才压制住心头的怒气。 但随后，她语气也变得冷冽起来：“马子健，我知道你这人平时有些轻浮，但请你至少在孙宗师面前保持尊重！孙宗师并非简单的武学大师，更是我们那个山河破碎、列强环伺时代的一针强心剂！” “你可知国力衰微时，列强们如何打击国人的自信？” “那时社会上普遍的一种说法，就是国人天生贱种，基因低劣，无论体力智力皆不如白种人，所以天生活该被侵略、被奴役！” 听到这里，马子健脸色瞬间肃然。 他虽然对眼下种种社会现状极为不满，却绝对没到叛种卖国的地步。相反，就是因为心中的爱之深，才会恨之切，对一些现状根本看不过眼，如鲠在喉。 “为消解国人的奴性和思想禁锢，当时不仅有新时代青年文笔如刀抨击，也有武学人士以命驳斥！” “就如年近半百的孙宗师在东北时，遇俄国格斗冠军，世界排名第五的彼得洛夫在沈阳设擂，当地人士再三邀请孙宗师前往，为民族争光。” “孙宗师慨然爽快答应，比武时，前十几个回合，孙宗师只躲不攻，如猫耍耗子。十几个回合摸清对方套路后，突然出手，仅一掌便击倒对手，让对方二十几秒没爬起。” 说完，又看一眼马子健，目光复杂也不知是敬佩还是生气，继续道：“1918年时，霓虹国已对我国虎视眈眈，天皇钦命的大武士板垣一雄闻听孙宗师大名，来华挑衅。” “是时孙宗师已年逾花甲，切磋中双腿被夹，双手也被制。” “板垣一雄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料孙宗师以柔克一发力，板垣一雄两臂便如遇重击受重击，全身被震，弹出数步以外。阪垣当即表示佩服，后来回日本，还数次提起孙宗师。” “哇，孙爷爷好厉害……”一旁马娉婷听得入迷，忍不住拍手道：“还有没？” “当然还有，孙宗师一腔爱国，也把自己锻成了一段传奇。” 叶轻舞此时也如追星的小迷妹，道：“后来孙宗师年已古稀，霓虹国又遣五名武士前来切磋，结果大败而归。” “第二天霓虹国使者说愿出二十万大洋，聘请孙宗师东渡教授拳术，被孙宗师婉言拒绝。随后霓虹国便奉孙宗师为文武两道三大雄，极大地振奋了国人信念。” 听到这里，马子健羞愧难当，道：“孙宗师对不起，我这个人不太正经……不对，是有些孟浪，还不学无术。不知您的这些光辉事迹，还请见谅。” “无妨……”孙禄堂何等胸怀，自不会计较这等小事儿，反倒还说：“小兄弟心性很不错，尤其聪颖又明辨是非，菜刀之说还真开解了一些老夫心结……” 话音未落，远处已响起一阵汽车疾驰声。 第63章 多了，想多了…… “叶局长……”看到叶振国从黑色的越野车上下来，马子健用力地挥了挥手。 其实不用他招呼，刚一下车的叶振国便神色紧张，快速向这里跑来。那关心急切的样子，绝对发自真心，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看到这一幕，马子健不由也有些感动。 找工作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你的兴趣爱好，公司提供的发展前景，还是最简单的薪资待遇？ 都不是。 最重要的是领导！ 一个器重你的领导，比上述那些重要多了。 最直接的例子，马子健找了余梦瑶这样的小富婆当领导，不是一下就混到了公司副总兼合伙人的位置？ 有个好领导提携，比个人单打独斗强多了，干起活儿来也有劲儿。 可就在他做好被叶振国扶起的准备后，却看到人家直接从身旁跑了过去，来到叶轻舞身旁急切问道：“轻舞，你没事儿吧？” “.……” 瞬间，马子健脸上充满感激的笑容就凝固了，嘴里忍不住嘀咕道：“多了，看来真的是多了……” “什么多了？”叶振国不解，回头问道。 “想多了呗，还能什么多了？”他当即白了对方一眼。 可随后似乎又想到什么，一下从地上爬起，双眼放光：“东海市新出的那个杀人狂魔，民防局那里有没有悬赏？” “当然有。”叶振国一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叶轻舞，一边开口道：“像那样穷凶极恶的罪犯，不仅民防部这里开出了悬赏，公安那里也发布了线索征集奖金。” “一共多少？” “二十二万。”叶振国回答，随即就意识到什么，惊愕地看向马子健问道：“你这里有线索？” “没有。”马子健就摇摇头：他是真没啥线索，只不过，一不小心把人给抓住了。 “就是这家伙？……”看着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程虎，叶振国怎么看怎么怀疑：“该不会是你小子恶意伤人后，还想骗国家的奖金吧？” 说完，忽然就愣住了：怎么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再看莫言已在马子健的招手示意下，走到了自己的五步内，神色当即有些羞恼：“莫言，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来我身边时记得先吭声！” 扑克脸莫言竟连局长都懒得搭理，饶有兴致地向马子健问道：“叫我来有什么事儿？……你可是第一个见过我之后，还主动打招呼的人。” “没啥，就是请你帮个小忙儿。”说着，拉着莫言来到半死不活的程虎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问道：“谁派你来杀我的？” “是，是……”可怜的程虎努力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用你废话了，我说对了眨眨眼就行。”马子健也懒得多问，开口道：“是吴业坤那家伙吧？”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谁知这一下，程虎倒吐字清晰流利。 马子健的脸一下就黑了：“你懂个屁，我就他一个仇人，除了他还有谁？而且，也不是我得罪了他，是他那种人就是不知死活！” 说这话时，他语气森森，杀气毫不掩饰。 事情最早的起因，就是吴业坤儿子胆大包天、践踏法律，没想到当爹的非但不教训，反而还助纣为虐。 非但一门心思想要搞垮瑜缘轩，毁了余梦瑶，还想弄死自己。 结果被马文斌随手一挥，导致身败名裂后，居然还不知悔改，竟又这样不死不休地继续报复！ 在社会上混过几年的马子健清楚，世上就是有这样的垃圾人，认为自己就该要啥有啥，一旦受挫就是世界错了，不管不顾地疯狂报复。 遇到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心存侥幸。 历练老成的叶振国，当即也察觉到他的意图，语气凝重道：“子健，你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主动出击，不会再这样被动防守。”马子健也毫不避讳：他打不过孙禄堂，但有富萝莉当帮手，对付个吴业坤还是没问题的。 “雇凶杀人？……”谁知这时候，孙禄堂也开口了，神色厌恶：“如此卑劣手段也用得出来，实在令人齿冷！” 这话出口，叶振国、莫言等一众人当即向后退了一步，面色惊愕地看向马子健。 然后便看到他跟川剧变脸一样，迅速又露出一副郁闷的神色，声音也恢复了原状：“孙宗师稍安勿躁，一会儿我再安置你。” 说完，又看向叶振国等人：“呃……这事儿解释起来比较麻烦。”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程虎邪道，不知怎么蛊惑懵逼了孙宗师，东海市的那些命案，也都是他在拿钱害人。” 然后又拍拍自己，道：“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孙宗师这里我会负责的。” “哦……”毕竟是专业人士，叶振国听后点了点头，也默许了他负责安置孙禄堂的建议。随后又将问题转回原点，道：“吴业坤那里你也稍安勿躁吧，我们会去处理的。” “民防部还管这个？”马子健就疑惑了：上次跟吴雄飞等一群混混们打架，不是没人管吗？ “那性质能一样？”叶振国神色认真起来，解释道：“你之前的那事儿，一来证据不充分，二来只能属于治安管理范畴，上升不到刑事范畴。” “可程虎一来是异能者，二来又案件重大，情节极其恶劣。”说着，还看起天色浓浓的夜色，才继续道：“自从世界异变后，国家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已批准我们联合公安部门，对异能者进行专项处置。” “像你这样的案件，吴业坤当然会被依法处置。只不过不公开审理，也暂时不向社会通报而已。”说完，又自言自语地感慨了一句，似乎是在告诫自己：“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啊……” “哦哦……既然是这样，那也挺好的。”马子健当然也表示认同，毕竟个人情仇假如凌驾于公权力之上，那社会不就乱套了？ 并且越是世界异变，人们对稳定的秩序越是需求。 最主要的是，现在他全身上下哪块儿都疼，至少得休养一个星期。强撑着去寻仇，身体肯定遭罪；休养好了再去，又怕吴业坤跑路了。 现在有国家队给主持公道，又哪会不乐意？ “行了，那剩下的事……就麻烦叶局了。”揉了揉感觉要摔成八瓣儿的屁股，他一瘸一拐地就向宿舍区走去。 别说，这里离宿舍还真挺远。闹了这么大的动静，那里还是一片静悄悄的。 “你要去哪儿？……”看着他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叶轻舞忍不住问了一句。 “回去睡觉啊，还能干啥？” “不打算先去看看伤？” “给报销吗？” 一听这个，叶氏父女的脸色就黑了。 尤其是叶振国，没好气地道：“当然给报销！……你帮我们破了这么大的案子，医药费这些我们当然负责。” “哦，那赶紧啊……” 说着，马子健就掉头回来，嘴里还嘀咕道：“顺便再做个全面的体检，上次的入职体检，做得一点都不全面……” 然后就往人家漂亮女护士的身上一搭，继续道：“你们是中心医院的吧，我记得你们医院有个会说段子的前台护士，可有意思了。” 最后进了救护车，还不忘叮嘱叶振国道：“我的银行卡号轻舞知道，奖金批下来直接打卡里就行，反正这事儿你们也不公开……对了，这是不是还要给颁个荣誉证书啥的？” 随着‘砰’的一声车门关闭，他的声音也终于被隔绝。 叶振国有些无语地看向叶轻舞，语气古怪：“乖女儿，你说我们是不是被他给骗了？……得知被推荐进青训营后，他在我们面前是一点都不装了，彻底开始放飞自我了？” “应该是这样……”叶轻舞也只能苦笑，道：“怪我还是太年轻，以前光知道他牙尖嘴利，没想到还这么话痨。” 第64章 女人心计 第三天快中午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马子健拿着体检报告横竖看了几遍，嘴里忍不住奇怪嘟囔道：“不对啊，我怎么就没病呢？……” “每天灵气都自动涨满，这么违背生理常识的现象，怎么那些个高级的科学仪器，一点毛病都没检测出来？” 没错，在医院躺了一天半后，他就已经出院了。 其中的缘故，当然不是他良心发现，想给民防局省些经费，也不是嫌中心医院的小护士不够漂亮体贴，更不是因前台的护士妹子不会说段子了……而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那个福气。 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就已浑身胀痛到难以忍受。 本来身体各处就很疼了，又来这么一出儿……怎么说呢，感觉就是内外交困，跟恶心呕吐的同时又腹泻不止一样，双重折磨。 医院那里人来人往的，又不敢把富萝莉召唤出来。 无奈下，只好办了出院手续。 虽然身体各处还是有些疼，至少把富萝莉和孙宗师召唤出来一顿吸，体内的胀痛缓解了不少。 并且，还想起出院时叶振国看自己的眼神儿，莫名多了一丝丝的欣慰。类似于家长们那种‘这孩子虽然成绩很差，但好歹还有挽救希望’的庆幸眼神儿。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临走时前台护士妹子还给自己打了声招呼：“记得常来啊，我觉得你跟我们中心医院很有缘的。” “呸，什么有缘，你才跟医院有缘……正常人只要不是医生和护士，谁愿意跟那地方有缘？” 想起这话，他就浑身哆嗦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前台妹子说段子的能力，还是这么优秀啊。 就在此时，领班张雪峰推门进来了。话还没说，也是浑身一哆嗦：“好冷啊，你这房间怎么给人感觉阴气森森的？” “呃……”自从又收了一位鬼仆后，马子健也发现这宿舍温度是有些不正常。但目前也只能扯谎道：“刚关了空调，凉气儿还没散呢。” “你都受伤了，还开那么低温度的空调？别仗着自己年轻，到老得风湿关节炎就该后悔了。” “哦哦……”他不是不识好人心，只是这问题没法儿解释，赶紧转移话题道：“张哥，是帮我打饭的吧？” 受伤的原因，他当然不能如实汇报，只说跟叶轻舞一块儿出去开车兜风，结果不小心出了车祸。 公墓同事知道后，当即……看他的眼神儿就不对劲儿了：行啊，大半夜的带咱墓花出去兜风，挺会玩儿的啊？ 咋滴，是嫌咱墓园不够刺激，还要去别的地方野……呃，反正他们啥都没说，但眼神儿里已写满了故事。 不过玩笑归玩笑，同事们对他还是很不错的。这不回到宿舍后，昨天食堂的饭都是同事帮忙给捎回来的。 “呃，带饭没啥问题，就是……”听到这个，张雪峰迟疑了一下，有些为难道：“就是还有一个事儿，得通知你一下。” “啥事儿？” “我也不清楚，就是咱上级民政局那里，不知怎么听说了你这号人物，遴选抽调你去局里。”说着，奇怪地看了马子健一眼，才继续道：“换平时的话，这肯定是好事儿，毕竟你才来不到两个月，就由事业编遴选升为了行政编。只是……” “张哥有话就直说，不用这样的。” “只是你手续一调到民政局那里，这宿舍就……” 听到这里，马子健当时身子一怔：可不，忘了还有这事儿。自己马上不是公墓员工了，自然也不能住公墓里。民政局那边，也不知道给自己安排宿舍了没…… “张哥，你看我这情况，能不能跟组织说一下，宽限个几天啥的？” “废话，这情况我怎么会不上报？”张雪峰就笑了，然后语气又有些低沉：“不过，你也要做些准备。虽然咱这里还能让你住几天，但也不能太过分。” 说完，又换上一张笑脸，道：“行了，你知道这事儿就行，也不用太担心，我去给你打饭了……” “不用了张哥，我给他带饭来了。”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余梦瑶的声音。 张雪峰当即向马子健投来敬佩的眼神，可随后，脸色就有些慌张：“啊，那就好，你们聊，你们聊哈……” 说完，急匆匆地就离开了。 马子健还有些愣，不明白张雪峰为啥这反应。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都躺在了床上？”一进门，余梦瑶还没放下保温饭盒，就开口问道。 然后，又不自觉地摸了摸胳膊，打个了哆嗦道：“你这屋怎么这么冷，阴气森森的？” “我……”马子健顿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后一个问题还能扯谎圆过去，但前一个问题……自己跟公墓这边说的是，跟叶轻舞一起出了车祸，但这借口能跟余梦瑶说？ 他毕竟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虽然女人的追求都很隐晦，也绝不会挑明。但过程中的丝丝暧昧，是男人都能看出一点猫腻。 怪不得人家张雪峰立即就跑了，原来是早有预料。 “呃……我昨晚出了点车祸，不太严重，就是得休养几天。”想着谎还是不能太扯，马子健就删减掉叶轻舞的内容，然后立即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了？” “你家店铺的合伙人兼副总一天不见，不得赶紧去找啊？更别说，他现在还是店铺最要仰仗的人。” 说着，就坐在床边打开了保温饭盒，顿时里面一阵肉香飘溢，馋得马子健双眼放光：“哎呀，是萝卜炖排骨，正想吃这个呢。” “没错，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得好好补补。”余梦瑶点点头，拿起汤匙盛了一碗，又小心地吹凉后就要喂他吃。 那温柔的动作，是马子健从未体会过的，一时间竟有些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才赶紧伸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谁知余梦瑶强硬地拒绝了他，道：“受伤了就该有人照顾，你躺着就行。”说着已将汤匙送进了嘴里，又问道：“好吃吗？” “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这可是我炖了一上午才做出来的。”余梦瑶浅浅地笑了起来，贤惠的模样，真可谓以柔克刚，瞬间让马子健都有些入神。都开始想着两人的孩子以后该叫啥名，去哪里上小学…… 只不过一边吃着一边想，忽然就想到个奇怪的问题：“不对啊，你怎么准确地带了炖排骨，是提前就知道我出了车祸？” “呵呵……”这下余梦瑶又笑了，但已不是温柔浅浅的笑，而是驯兽师看向不听话动物的冷笑：“我当然知道，别忘了昨天你给我请假说出事，还提到住在了中心医院。” “结果我今早上跑过去，发现你已经出院了，只留下了跟你一起出车祸的那位女同事……” 然后还装作无意的样子，继续来了句：“据说，你俩还是半夜两点多被送过去的，都那么晚了，怎么就那么不小心？” “我……” 百密一疏啊！ 没想到，事情居然在这细节上出了岔子。 “梦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什么也没干……也不对，昨晚动静是闹得挺大，但不是那种大啊！” 而看着马子健慌张解释的样子，转身继续盛汤的余梦瑶，脸上便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再转过身来时，已面色平静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你不用解释的，就算你俩真发生了点啥，也用不着向我解释啊……” “我……”马子健一愣：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啊。 不过，怎么还是感觉跟自己出轨，被媳妇儿给抓了个正着一样心虚？ 也不对！ 瞧人家这么一路下来，先是佯装不知、又是温柔攻势，紧接着再敲山震虎……得亏她是活在了现代，要是活在古代，还不得一统后宫，母仪天下？ 就算是在《甄嬛传》里，凭这心思和手段，活到三十多集也没啥问题吧？ 第65章 住你家里？ 一番交锋过后，马子健完败，两人也不由沉默了起来。好在见他一副恹恹的样子，余梦瑶也未咄咄进逼，仍旧体贴地喂着汤。 “那个……”最终还是马子健先开口，道：“其实我虽然受伤了，但灵气并未受影响。灌注灵器的事，假如不嫌麻烦的话，送过来也是可以的。” 他仔细端详了余梦瑶一眼，忍不住又微微笑起来：这时候，他其实已有些确定，余梦瑶喜欢自己了。 而他对余梦瑶的感觉呢？ 当然也是很满意的。 客观来说，余梦瑶是很有些心机，但并不令人反感。毕竟人家的心机，也没用在损人利己上。 相反，他还很喜欢这样的人。 在他看来，男女结合就应该势均力敌，只有强强联合才能应对得起生活的风风雨雨，才能不会被生活给玩了，反而玩转生活、不愧世上走一遭。 更不要提余梦瑶还是位很奇特的女子，胸怀大气、做事光明磊落，颇有商场女强人的风范。 娶了这样的女人，可以预料在以后的生活中，里里外外她都是一把好手，会让男人省很多的心。 何况人家还年轻贤惠、条顺盘靓，又对自己一片真心……说实话，若不是灵气复苏、世界异变，这样的女人马子健以前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啊，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 听到这个，余梦瑶也理了理头发，道：“今天除了来看望你，还有就是店铺的一些发展规划，想要跟你这位副总谈谈。” “什么规划？” “就是你之前提到的，吴业坤那些金饰珠宝店。” “哦，怎么了？”马子健微微蹙眉，问道：“并购方面不太顺利？……是不是我们店铺账上的资金不够？” “是也不是。”余梦瑶就先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道：“我们账面上的确没什么资金了，但并购方面却很顺利。” “没钱还能并购顺利？”马子健有些不理解，但毕竟大学学的是金融，随即便猜到了：“有人向我们店铺注资了？” “是的，而且注资人你也应该能猜到。” “神龙集团？”马子健认识的有钱人只有一位马文斌，当然一猜一个准儿。 “没错，神龙集团非但向我们店铺注资，而且提出的条件非常优厚。尤其吴业坤一家珠宝店还是在神龙大厦里，简直就是白送。” 说起这些，余梦瑶兴致明显上来，道：“至于其他方面，神龙集团则需要我们再成立一家公司。” “虽然他们要求占六成的股份，但并不干涉我们的经营。只要求我们每月的灵器商品，必须有三分之二由这家新公司卖出，他们按股份拿分红。” “哦……”马子健思忖了片刻，随即就笑了：能让余梦瑶这么开心，想必神龙集团的注资金额一定不少。 同时，神龙集团那边也并不是施舍，而是同样看中了以后的灵器市场。 所以才会宁愿前期出重资，也要占股份的大头儿，并且要求瑜缘轩每月三分之二的灵器销售额。 这无疑是双赢的局面。 瑜缘轩这里得到了注资，产业规模瞬间夸张了三倍。神龙集团这里虽然前期投了钱，却买下了东海市道教总行会的唯一加盟商，相当于买了只下蛋的金鸡，什么都不用管，每年等着捡金蛋就好。 “剩下的四成股份，我想过了，就咱俩一人一半，你觉得怎么样？”就在马子健想着这些的时候，余梦瑶又笑着开口，同时还放下了饭碗从包里翻合同。 “我占两成？”马子健就惊了，道：“凭什么？” 余梦瑶愣了一下，随即就道：“那你占25％，我占15％？” “不是……” “最多你三成，我一成！”这时余梦瑶就寸步不让了，道：“我当然知道店铺以后要靠你的灵器，来打响品牌的知名度。” “但再怎么说，我也要负责整个公司的日常事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没良心的不能直接把我踢出局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两成也给多了。” 马子健当即就苦笑起来，道：“我啥也没干，凭空就多了三家珠宝玉石店的两成股份，这事儿……简直跟做梦一样。” 不，仔细想了想，这事儿不是跟做梦一样。 而是……相当于有人问给上一千万，敢不敢上街裸奔一圈儿。马子健的回答，一定会是：“用不用我再吃两坨屎，要不这一千万感觉拿得亏心。” 对，差不多就是这感觉，他确实觉得这钱拿得烫手。 “这你就不用谦虚了。”余梦瑶这才松了一口气，风情万种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昨天早上的新闻，吴业坤已因涉嫌买凶杀人、参与组织黑恶势力团伙、欺行霸市等罪行给刑拘了。假如我没猜错的话，其中一定有你的功劳吧？” “不是我，我没有，别瞎说！……” 马子健当即一套否认三连，毕竟这事儿涉及民防部。而他在住院期间问过叶振国，告诉别人这些算不算泄露国家机密。 叶振国的回答是，虽然目前国家正在小心地测试广大群众对灵气复苏的态度，但这事儿毕竟还没有公开，能不多说就尽量少说。 “好，就算这事儿没你的参与，但神龙集团肯给我们注资，不会是因为我年轻漂亮，马董看上我了吧？” “呃……这当然不可能。” 当初发迹的时候，马文斌夫人让他包小三儿他都懒得包，可见两人的感情十分牢固，马文斌就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说马董为什么会给出这么优厚的条件，向我们瑜缘轩注资？” “呃……”这事儿马子健就没法儿否认了，虽然注资后两家双赢，但明显瑜缘轩是很大的受益方。 而瑜缘轩能有这机遇，明显是因马文斌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所以这事儿是你出了人脉，以后还出灵器。我呢，就辛苦一些打理些日常的运营，咱俩各占一半股份，谁也不吃亏。” 说着，她忽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从包里非但掏出了合同，又掏出个车钥匙道：“同时，为庆祝我们瑜缘轩一下如此壮大，我还给你买了份礼物！” “宝马的？……”马子健看了一眼车钥匙的标，当即又向窗外望去。便看到正冲着自己窗户的位置处，停着一辆深蓝色的宝马x6运动跑车。 靓丽的外观、锃亮的车漆、霸气的前脸和刀形的轮毂，瞬间让他喜欢起来，恨不得现在就下床开上一圈儿。 但很快，就回过神儿来问道：“多少钱？” “整车下来一百万吧。” “这么贵？”马子健顿时更觉得亏心了，道：“浪费这个钱干啥，我其实也有钱的，还不如自己买。” “你买？”余梦瑶又忍不住笑了，道：“你是那种膨胀的人吗？……让你自己买的话，估计就会买个四五十万的中档车吧？” “呃……” 这点余梦瑶是真看错马子健了：让他买的话，最多会买个二十多万的mincooper，甚至买个五菱min都是有可能的。 “行了，你别多说了，这车是我这老板奖励给你的，不要白不要。” 余梦瑶一锤定音，随后又故作镇定地问道：“呃……另外来的时候，我听张哥说你快没地方住了？” “嗯？……”马子健一愣，看着眼神躲闪、脸也突然红了的余梦瑶，脱口而出道：“咋滴，还打算让我住你家啊？” “我，我……”余梦瑶这会儿是真想捶死这憨货：我当然有那个意思，否则也不会开口问了。 只是你这么直白说出来，让我怎么回答？ 也就是此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马大师，您在吗？” 第66章 美人计和连环计 门被推开，马子健略微有些诧异：来人竟然是马文斌的秘书唐晓。 当然，现在公司的叫法都是助理。 “马大师，我这里有份合同，需要你签一下字。”进门后唐晓一句多余的话没有，直接拿出一份合同出来。 “不用了，事儿余总已经跟我说了。而且公司的法人也依旧是余总，我没有必要签字的。”马子健就有些奇怪，虽然自己会占新公司两成的股份，但是没有决策权，有余梦瑶的签字就行了。 “这不是关于新公司的合同。”唐晓却有些愣，反问道：“马董难道还没跟你说？” “马董？……”马子健一愣，随即才拿起床上用了三年，早就因信息垃圾堵塞，微信都不提示的手机。 打开后，果然看到上面有一条马文斌发来的信息：子健小兄弟，麻烦你照顾婷婷这么久，无以回报。 听婷婷说你现在还没房子，很不方便。同时也作为你加盟我们神龙科研项目的外聘行动队长，我就送了份小心意，还望不要嫌弃。 看完这条信息，马子健瞬间出手如电，一把将唐晓手里的合同拿过，果然看到这是一份购房合同。 全款，户名是自己。 当然，这不算啥，重要的是房子小区居然是铭泰金尊府！ “铭泰地产？”看到合同上的信息，余梦瑶也有些傻：要知道，房子现在是多少年轻人心头的痛，但魔幻的现实世界，就是会给人一记重锤。 在全国大小地产公司都在快速跑马圈地，拼命加杠杆、无所不用其极地割广大国人韭菜时，铭泰地产却已另辟蹊径。 人家这家地产集团，打造起了豪宅系列。 他们以全国最富庶的一线城市经济区为根基，深耕二线城市的市场消费群，独具匠心地打造产品ip，将古时的大院儿、现在的别墅、还有民国时的公馆，以及园林系建筑这些豪宅作为卖点，兢兢业业地为富豪们服务。 铭泰地产名下的房产，从来不用万来作计量单位。 在一线城市那里，动辄就是几个小目标的价格。即便在东海市这样的二线城市，没有两个小目标的钱，根本别想住进人家的小区里。 当然，人家那个不叫小区，一般都是什么‘别院’、什么‘府’之类的。 这时候，马子健的手都有些颤。 是真的颤。 别说有人这时还古井无波啥的，那都是根本没见过钱的：一个小目标究竟什么概念？ 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155mm长，77mm宽，0.1mm厚。不考虑捆数之间的缝隙，以及旧钞票更厚一些的元素，一个小目标堆积在一起，差不多就是1.2立方米。 当然，这样的概念还是不太清晰。 更直观一些，就是一个小目标用旅行时的拉杆箱来装，要装32个左右的箱子；一个小目标铺开来，面积得有1.67个标准的足球场；要是将一个小目标单张垒起来，高度能达到33层的大厦！ 真正的亿万富豪，面对一个小目标都是慎之又慎，如马文斌一样：会用几个小目标买下女儿的后顾无忧，这笔买卖其实一点都不亏。 这一刻，余梦瑶看向他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一旁的唐晓虽面带笑容，但也掩饰不住内心的震撼。 两女随即还对视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这是……马董终于要认回这个儿子了吗？ 两个小目标的房产啊，只是一点小心意，说给就给了…… 好在马子健的手颤了一会儿后，渐渐也就稳定了，甚至脸上还露出了笑容，摇头道：“不好意思啊唐秘……哦，唐助理，这份心意我不能收。” “为什么？”唐晓当即一脸震惊，都有些破音。 马子健就伸手指向窗外的宝马车，道：“看到那辆车了吗？……这是余总今天刚奖励给我的。” “哦……”唐晓有些不明白，道：“然后呢？” “然后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吧……”整天跟着马文斌出席洽谈的唐晓，什么豪车没见过？要不是不知马子健什么意思，她估计都问……那破车有啥好看的？ “不怕唐秘书笑话，就这辆还行的车，都震惊到我头皮有些发麻。要是让我掏钱的话，撑死咬牙会买个mincpooer，还是二十万低配版的。”说着，又看向唐晓微微一笑，继续道，“唐助理觉得我开这车进出铭泰金尊府，合适吗？” “这？……”唐晓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不错，人家金尊府进出的车，还真没有这个级别的。 同时，她也明白了马子健的意思：圈子不同，硬融是要闹笑话的，谁都不舒服。 “可……这是马董的一点心意。”唐晓明显有些急，道：“马董说主要他就住在金尊府，住的近一些比较方便。” 马子健当然知道马文斌住在金尊府，他还去过一回呢。而且也明白人家是想离女儿近一些，才会这样做。 毕竟，等自己攒钱买金尊府的房产……呵呵，即便他现在是瑜缘轩和新公司的合伙人兼副总，也还是得早点睡，梦里啥都有。 不过，人家既然把女儿都抬出来了，这事儿就有些不好拒绝。 想了想，他还是折中了一下，道：“马董的这份心意太重了，我实在无法心安理得接受。这样吧，我买套离金尊府近一些的房子，如此也不算辜负马董的好意，怎么样？” “嗯……”看他坚决的样子，唐晓也没办法，只能点头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那么，大师就从这些里挑一套吧。” 说着，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购房合同，都是金尊府附近的小区。 马子健简直看傻了好吧。 这唐晓……明显是有备而来，不讲武德，先用金尊府偷袭，接着就是一个‘幸福苑’，又是一个‘春和小区’的，搞得自己一下大意了，没有闪。 然而，身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他怎么可能就如此认输？ 当下，他就要奉劝对方耗子尾汁，要以和为贵：“唐助理，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自己出钱买……” “马大师，是您误会了。这不仅是马董的一片心意，也是你入职我们集团的见面礼。”谁知唐晓这时已寸步不让，道：“大师入职这家公墓的时候，想必也有见面礼吧？” “嗯……公司给我发了一桶油，还有两袋大米。” “没错，对于我们神龙集团来说，一套房子就相当于一桶油、两袋大米，大师刚才都拒绝了铭泰金尊府，难道连这个也要让我为难吗？” “我……”马子健顿时发现人家的嘴皮子功夫，一点不比自己差，只能实话实说道：“其实我还不想买房，都是被你话赶话逼的……” “我现在手里的钱已够首付了，但不想背二十年、三十年的贷款，当一个房奴。我也知道马董是好意，但这好意实在太重了，无功不受禄，你就不要逼我了行吗？” “大师，我真没有逼您……” “不，你逼了……马董为啥没自己来，偏偏派你这个美女助理过来，还不是怕我拒绝，对我用上了美人计？” “那你也没中计啊……” 就在两人扯皮的时候，余梦瑶却拎起了一份合同，突然开口道：“子健，要不你就来这家小区吧。” “我知道这小区里有户人家移居海外，房子正降价出手。钱不够的话，你可以接受马董的一点心意，就当预支下工资总行吧？” 马子健就一愣，然后拿过合同一看：“东海湾小区，这不是你住的小区吗？” 你们这两个坏女人，怎么都在对我用计，还一套一套的。 唐晓这里先瞒天过海、声东击西，才图穷匕见。你这里更好，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还是随机应变的连环计？ 第67章 鬼物社区？ 最终，马子健还是买下了东海湾小区的那套房子。原因实在太简单：活在这个世上，谁特么不想有个自己的窝！ 大部分人是买不起，甚至在高昂的生活成本下，被现实打击到自闭，当了废宅、躺平一族、五抛青年。 就这样，还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质问现在年轻人都怎么了，连人类最简单、最纯粹的恋爱、结婚、生子，甚至于人际关系和购房这些都抛弃了。 搞得好像他们愿意抛弃，不抛弃还有别的办法一样。 一路开车到小区，绕过门口的喷泉水池，走过绿化面积还不错的通道，坐上电梯就来到了自己的新家。 “这里离金尊府只有十分钟的车程，虽然是市中心，但也不会怎么拥堵。想拜访马董的话，确实挺方便的。”电梯里一旁的余梦瑶，开口说道。 “嗯，主要离民防部也近，走着还不到五分钟……”马子健想了想，记得叶轻舞的家好像就在隔壁的小区，离民防部更近。 余梦瑶就有些奇怪，不懂他为啥会关注民防部。 好在主动爱上男人的女人，智商一般不怎么在线。这时就算马子健说电梯里贴的健身广告很有艺术性，她估计都会多看上两眼。 到了门口，余梦瑶便拿出钥匙递给他，道：“门锁已经找人换过了，来，亲自打开看一下吧。” 买房这种大事，马子健居然什么都没做，什么讨价还价、合同拟定、布置搬家等，全是余梦瑶在跑前跑后。 随着咔哒一声脆响，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推开房门。 入眼便是一片明亮的阳光，房门对面窗户很大很亮，采光特别好，让人感觉心情愉悦。然后就是整洁的木质地板，时尚简约的装修风格，以及各种齐全的家具家电。 “原房主是一对儿高学历的夫妻，丈夫先被派到了国外，新婚妻子不放心也在国外找了份工作，两人随后就移居在了海外。” 一边带马子健参观，余梦瑶一边说道：“所以这套房其实是婚房，无论装修还是家电，都是很不错的。” 走到卧室在宽大的床时，她直接坐了下去，又笑道：“最适合你这种搬家连个搬家公司都不用请的家伙，直接空着手进来入住就行。” 四处看了一圈儿后，马子健也十分满意。而且格局也是一厅三卧，既适合新婚夫妻养育儿女，也适合他这种单身狗。 用不着的卧室，可以先空出来，或者干脆把其中一个当成鬼屋。 然后，他也坐在宽大的床上，却一句话没说。 “怎么了？”余梦瑶便奇怪地看向他，道：“是嫌贵了吗？……三百二十万，已经是人家急于脱手，我砍了四次价的结果。当初人家要卖的时候，心理价位可是四百万呢。” “不是，房子和价格我都很满意。”马子健却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因为……”这时候，他就把房间钥匙和车钥匙摆在床上，笑道：“感觉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都有些不真实。” 听到是这样的回答，余梦瑶才笑着起身，道：“那就留你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呆习惯就觉得真实了。公司那里还有很多事儿，我得回去处理一下……” “梦瑶。”就在这时，马子健却喊了她一声：“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儿？” “谢谢你，这几天辛苦了。”说着，解下一把备用钥匙，交给她道：“这个你拿着，以后也方便些。” 看到他手上的备用钥匙，余梦瑶先愣了一下，紧接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便从精致俏丽的脸庞上绽放出来。 可很快，她又努力克制下来，明知故问地道：“跟你非亲非故的，送我一把钥匙算怎么回事儿？” “还用我说吗？”马子健也笑了。 起身走到卧室门口伸手抵住门框，身子也缓缓向前倾斜，看向余梦瑶的眼睛，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就有些邪魅起来。 退无可退的余梦瑶感受着充满男性气息的身体，不由得眼神开始躲闪，心中一阵狂跳，但还是努力稳住自己的气势，道：“你，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但说刚说完，看到对方明亮的眼睛，耳根儿不知为什么已烫了起来，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胸膛不住地起伏。感觉就好像得了重感冒一样，头脑一阵阵地晕眩，体温好像也越来越高…… 也就是这个时候，马子健才轻轻开口，道：“别忘了，我现在还是病号儿，给你钥匙当然方便来照顾我啊……” 一句话入耳，余梦瑶脸色瞬变。 惊讶地瞪向他后，眼里腾地就冒出了火：“做你的春秋大美梦吧，真把我这老板当你的秘书助理了？” 说完，拨开马子健的胳膊，蹬蹬蹬地离去了。 只不过关上门后，她一下捂着胸口就靠在了门上，心狂跳个不停，身子也有些站不起来，嘴上却鄙夷道：“这么拙劣的撩妹手段，可真是好笑。” 但话刚说到这里，脸色又有些生气和羞赧：“但是好可恶啊，这么拙劣也被他给撩到了！……原本想直接去公司的，现在都要先回家换件内衣了，幸好家就在隔壁单元。” 说完，又深深吸了两口气，才恢复了平时冷艳女总的风范，走入了电梯。 屋子里的马子健，却看着床上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备用钥匙，不由笑了起来：“女人啊，果然都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随即，骚包的他在屋子里一会儿打开电视，一会儿又摆弄下厨房用具，一会儿翻翻冰箱里的吃食。 折腾一个多小时后，买房的新鲜感和兴奋劲就渐渐过去了：“果然，叔本华说得一点没错，人生实如钟摆，在痛苦与倦怠中徘徊。” “没房没车的时候天天想，好像人生目标就是这些，可真正得到后，就一下觉得无聊起来。” 百无聊赖的他，扭头儿看到包里露出半截儿的纳灵竹卷，神色不由一喜：“也不知他们两个，最近在干些什么？” 随即盘腿坐在沙发上，放空大脑一头钻了进去。 轻车熟路地走过禁锢大门后，就看到前方一座现代的豪宅矗立眼前，园林点缀下显得气派典雅，跟铭泰金尊府里的马文斌豪宅一模一样。 而豪宅的旁边，却又多了一座建筑。歪头看着刚有个雏形的主体，马子健猜测道：“看起来是民国时的武馆？” 推门进去，果然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只见此时马娉婷不再是一身白色连衣裙，而是换上一身民国时的习武装，显得娇俏可爱，正蹲着马步一板一眼地出拳。 旁边孙禄堂宗师则一脸头疼的模样，背对着马娉婷问道：“徒儿，这怎么才能把灵气聚形，然后弄成心中想像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马子健顿时……就羡慕了：瞧瞧，人家鬼物过得都比自己有意思。一个习拳练武，一个垒房盖武馆的，生活多悠闲充实？ 怪不得这两位，几天都没从竹卷里出来，感情要搁这儿建鬼物社区呀。 第68章 老马识途？ “哥哥，你来了？……” 看到马子健，女鬼当即欢呼一声，看样子想起身跑向自己。但或许是因蹲马步时间长了，身子一趔趄，当时……就飘了起来。 没办法，身为鬼物就有这点好处，可以飘来飘去的，不至于跌个狗啃屎。 “马大师……”孙禄堂也放下手上的灵气砖头，客气地向他作了个揖。 “孙宗师不用这样，我们现在都不讲究这么客气。”马子健也赶紧有样学样地还了一礼，然后问道：“你们刚才都在做什么？” “练武啊……”这会儿已能站稳身形的马娉婷，亲昵地搂着他的胳膊，道：“哥哥也知道孙宗师多厉害，我好不容易才拜了他当师傅。以后再遇到别的坏人，我就不用怕了。” 这话倒提醒了马子健：目前马娉婷的能力，例如头发像鞭子一样挥来甩去，还有女鬼厉嚎，以及精神冲击和轻微改变周围磁场等，应该都属于那种法术类的攻击。 真正贴身打斗起来，她其实是很弱的。 也因为如此，两人第一次见面，他才能轻而易举地将富萝莉打哭，从而获得人生的第一桶金。 而孙宗师的能力，已知的就是附身和近身格斗。 虽然看起来能力没马娉婷多，招式也不酷炫。但在叶轻舞那里的评价体系中，富萝莉目前能算黄阶的中高级水平，人家孙宗师却已经是黄阶巅峰了。 “马姑娘高抬老夫了，我们就是互为师友，我教你一些功夫，你教我如何操控灵气，各有所得嘛。”孙禄堂一点不自矜，乐呵呵地说道。 然后，两人又同时看向马子健，虽然没开口，但明显都在问：你又来干什么了？ 马子健突然有些窘迫：咋滴，还嫌我这个房东碍事儿了？……我都没向你们收房租，还每天给你们灌输灵气盖房子，来逛逛都不行了？ 不过，鸡贼的他肯定不会这么说，而是开口道：“孙宗师过世很多年了，对现代不太了解，更不知我们国家如今多繁华强大，想着带孙宗师出去看看。” 会说话就是这样，能把自己无聊了说成给人送关怀，真的是……厚颜无耻！ 果然，孙宗师一听就意动起来，不敢置信又满怀期待地问道：“我们国家如今真的站起来了？” 马子健先是有些愣，毕竟国家强大这方面已不用多说，更觉得理所当然。可随后一想，就明白老人家为什么会这样。 想想老人的一生，刚记事的时候便是举世瞩目的圆明园被毁。 清政府先后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天津条约》和《北京条约》，继续加重了近代史半封建半殖民的屈辱进程。渐渐长大后，看到的又都是列强侵辱，国人麻木，政府腐朽无能。 熬到中老年，好不容易辛亥年一声枪响，革命的果实又被军阀们窃取。 随后山河破碎、军阀混战不休，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谁能想到华夏巨龙会浴血重生，再度傲立世界之巅？ 说句真实的，那时人们觉得华夏能不亡国灭种，都已是万幸，更不会多想其他。 “孙宗师不用怀疑，我口说无凭，今天咱们就一起出去看看，不就啥都清楚了？”感慨一番，马子健便笑着说道。 “可老夫又怎么出去？……” “您不是会附身吗？”马子健就笑了，道：“我们出去逛逛走走，轮流着使用这具身体，只要别太招摇，没人会看出来的。” “嗯？……”马娉婷一听这个，眼睛当时就睁大了：“师傅，我先暂停学武行不行，我也要上哥哥的身，出去看看。” 一听这个，马子健不由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扭着莲花步，妖娆地走进女性内衣店……或者，还会被一群女同胞从女厕所里赶出来，登时浑身打了个哆嗦。 “婷婷啊，附身这个还是别学了，赶紧修炼提升等级才是正道。等到了玄阶的时候，你自然能在大白天活动。” “哼！……”富萝莉当然不开心，感觉自己被遗弃了。 不过马子健也不担心，自己出去散散心，回来后灵气味道变好，让她饱餐一顿也就没事儿了。 地主家的傻闺女就这点好：好哄。 出电梯开了车，车玻璃也早就贴了防晒膜。 虽然前窗和后窗不能遮挡，但下午六点多的阳光也没那么毒辣。两只躲在后座的鬼物，忍着太阳的炙烤都忍不住出来了。 “师傅你看，这就是我家的神龙大厦，足足有一百层呢！” “师傅你看，这是东海市的海湾公园，里面环境可好了。” “还有这个，这个是鼎泰酒楼，里面的饭可好吃了；还有那个游乐场，也可好玩了，旁边是水族馆……” 一路上不用马子健说话，马娉婷这个本地通就兴致勃勃地向孙禄堂介绍着。 孙禄堂目瞪口呆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各种设施建筑——这些明显超出了他的认知，但还是不停地点头说好，甚至眼角都有些濡湿…… 就在马子健要劝慰一下老爷子时，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怎么自己开着开着，就把车开到西郊公墓了？ 这算是老马识途，还是把公墓当家了？ 想到这里，赶紧将车停到了一边。 然后看到一家大排档，心情又高兴起来：“正好，先去尝尝味道，明天再请张哥和同事们一起吃个饭。” 这会儿天色也开始擦黑，大排档老板打开一排的闪光灯。闪烁的灯光下桌椅齐备，居然还颇有几分情调。 马子健随便挑了个桌子坐下，夜晚夏风习习，视野开阔。再闻着烧烤的香味，又看到旁边一桌痛快饮下冰凉的啤酒，顿觉生活烟火气的美好。 “老板要吃点什么？” 郊外的人们不像市中心，服务虽然不周到，却十分热情。从称呼上不喊‘先生’而叫‘老板’这点，就可以看得出来。 “来五个流油的羊肉串儿、五个烤蹄筋，一小盘的烤鱼，再烤盘金针菇和韭菜。上两瓶冰啤酒，最后来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要不要辣？” “微辣就好。” “好嘞，老板稍等，马上就来。”老板娘兼服务员利索地记下，就去后面备菜。中间还听别人催啤酒，又应一声忙活起来。 等烧烤送上来时，马子健发现居然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应该是烧烤店两口子的女儿，放学后帮着来干活儿了。 “叔叔先喝点啤酒解暑，烤鱼和别的一会儿就来。”小女孩利索地起开啤酒盖，笑容很甜。 “不用急，我慢慢吃，嗯……再加个烤鸡腿儿和一小碗西红柿鸡蛋面。” “哥哥，你一个人吃得完吗？”夜幕下，马娉婷已可以自由活动了，但为了不吓到人，还是隐着身趴在马子健耳边小声问道。 “是给刚才小姑娘点的。”马子健美滋滋吃着烤串儿，解释道：“这种烧烤店一忙起来就到夜里一两点，生意好时是没工夫吃饭的。” “大人饿着点没关系，孩子却不能饿着。我点了鸡腿儿和面后再退掉，钱当然不会给退，但老板也不会扔掉，会让孩子抓紧时间吃了……” “原来是这样，哥哥你心真好。” “不止心细，还照顾了对方的自尊，马大师年纪虽轻，做事却如此妥帖，还真是少见。”孙禄堂也赞许地看了一眼，随即又忍不住问道：“只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嗨，我以前勤工俭学的时候干过这个，当然清楚。”马子健笑笑，然后看到小女孩欢快地端着烤鱼、金针菇和韭菜过来。 随后脸上笑容却忽然一变，吓得僵在原地，手里的托盘也掉在地上。 马子健一愣，还以为小女孩能看到富萝莉和孙宗师，但一回头，脸色也微变起来：只见一辆奔驰越野和一辆金杯面包飞速开来，猛地停在大排档摊前，下来一伙身上纹龙画虎的壮汉…… “虎威公司办事儿，闲杂人都滚开，别找不自在！”手持钢管的这些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顺手还砸了空着人的桌椅。 “虎威公司？”一听这个，马子健就觉得耳熟，随即便想起来了：吴雄飞当初劫余梦瑶带的那八个混混，好像就是这公司的…… 第69章 帅不过三秒 吴氏父子那里因买凶杀人等一系列肮脏事，已经进了局子，马子健暂时就忘了还想报复那些混混。 虽然说这仇当时就报了，但那是富萝莉出头儿——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干这种事儿呢？ 所以，还得亲自来一遍才行。 哪怕那几个混混还在医院躺着，由他们的同伙儿代劳也不是不行嘛。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在那群混混赶人的时候，坐着一动也不动。反正他的位置也比较偏，混混们也没怎么在意。 “刘老板，今儿挺生意兴隆啊……”待开头儿的几个混混清场后，白色的奔驰越野车上，又走下来一伙人。 为首一人留着平头，大晚上的还戴着墨镜，脖子上果然不辜负马子健的期待，挂着一条大金链子。 他手里没拿着钢管铁棍，居然是一个日记本和一个计算器，流里流气地道：“怎么，这日进斗金的，也不想着先还我们的钱？” 听到这么一番话，正喝啤酒看戏的马子健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那些混混这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个胆大的，上前用钢管敲着他的桌子，道：“小子，不想倒霉就赶紧滚蛋，咳什么咳！” 这时系着围裙、满头大汗的老板也出来了，见状搓着手赶紧小声先向马子健道：“小兄弟先走吧，这桌我给你免单。” “这怎么行呢，我都吃一半儿了……”马子健当然不依。 “嘿，你找事儿是不是？”那混混一看自己说话不好使，当即就想动手。可钢管刚举到半空，就被人拦下了。 不是别人，居然是那位平头大哥。 “彪子，我说过多少回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咱们要懂法守法。人家在这里吃得好好的，凭什么赶人家？” 混混闻言虽有些不情愿，但恨恨瞪了马子健一眼后，还是恭敬地向后退去。 “小兄弟胆量不错，这没你事儿，该吃吃、该喝喝哈。我们都是正经的公司员工，你该干啥就干啥。”平头大哥看起来挺平易近人的，还上前拍了拍马子健的肩膀安抚。 然后就微微变了脸，用满是烟酒熏出来的口臭，在他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不过我也跟彪子一样好奇，你刚才咳嗽什么？” “没啥，就是觉得大哥一开口用了两个成语，感觉挺像个文化人。”马子健身子微微后撤，躲开平头大哥的口腔化学攻击，一脸真诚的笑意。 “哟，识货！”谁知这话好像正搔到大哥的痒处，非但不生气，反而一下乐了：“行，小兄弟会说话，改天有空了多聊聊。” 说完，又看向烧烤摊的老板，道：“不过哥哥我今儿还有正事儿，得先办完刘老板的生意。” “嗯，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马子健也不见外，也笑呵呵地摆了摆手。 平头大哥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再说什么。 随后，他从日记本里取出一张条子，在烧烤摊老板面前一晃，道：“刘老板，这是你借我们公司的一笔贷款，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不会想赖账吧？” “不会不会……”烧烤摊老板摆摆手，一看就老实巴交的样子，随后就愁容满面地道：“武老板，账我是不会赖的，但那数目是不是？……” “是啊，我们不是想赖账，主要你们的利息也太离谱了，我们这都还了本金和一部分利息，怎么还来找我们要？”老板娘也在一旁帮腔，神色忧愁苦恼不已。 “哎……刘老板，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啊。”这位平头武大哥声音就大了起来，道，“当初借钱的时候你可是签了合同的，这事儿就是闹到法院也是我们占理。怎么，现在事儿解决了，你们就想不认账了？” 听到这里，马子健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忍不住插嘴道：“老板，你是借了这位大哥多少钱？” “四年前我妈住院，不得已借了人家二十万……” “哦，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付些利息也是应当的。”他便点了点头。 平头大哥一听这话，又乐了：“听听，刘老板，小兄弟是个明事理的。我们又不是搞慈善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借你钱吧？” 不过这次马子健没理他，而是继续问道：“你们约定的利率是多少？” “两分。” 几分利这些都是民间借贷的通俗叫法，意思就是百分之几。马子健一听这个，眉头不由就皱起来了，道：“月利率两分，这也不算高啊……” “啥月利率两分，刚开始我也以为这样，没想到他们后来跟我说是周利率两分！”刘老板说起这个，真是又想怒又想哭：“而且还说是利滚利。” “自从治好妈的病后，我四年多来起早贪黑，又送外卖又干这个摊的，已经还了他三十五万了，结果他们还向我要钱！” 听到这里，马子健就惊了，脱口而出道：“这位武大哥，你们也太缺德了吧？” “小子，你放什么狗屁！……” “活腻歪了是不是？” “想找死？！” 平哥大头还没说话，下面一帮小弟就先叫嚷起来，吓得烧烤摊老板赶紧搂住孩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平头大哥也不再那么和蔼可亲了，而是先摆摆手让小弟们别吵吵，然后又想进行口腔化学攻击。 马子健这次却直接挪了挪位子，道：“大哥有话就直说，别用这吓人的方式。说真的，以后有空多刷刷牙吧，否则根本分不清别人是怕你，还是嫌你口臭……” 平头大哥的脸一下就红了，手下意识地想摸啤酒瓶。 不过随后笑了笑，还是忍住了脾气，道：“兄弟，混哪条道儿的？” “这……”马子健有些回答不上来，试探地问道：“社会主义道路算不算？” “我特么！……”大哥又生气了，可越是看马子健这么吊儿郎当，反而越有些摸不准，又忍住脾气道：“小子，奉劝你一句，没事儿被找事儿啊。我们公司和刘老板签了借贷合同的，是有法律效力的！” 马子健就撇撇嘴，忍不住鄙夷地笑了下，道：“你们这些黑社……哦，不，我国已经没那种说法了，现在都叫黑恶势力团伙儿。” “就你们这些人还大言不惭讲法律，别开玩笑了行吗？”说着，他轻轻敲了敲桌子，道：“首先你们签订合同的时候，隐瞒了真实利率，这就属于欺诈，违背公平信用的原则，属无效合同。” “另外，国家对于民间借贷的利率早就做了规定，可以允许有利率，但最高不得超过24％，你这周利率两分，都超过规定的四倍了，而且还是利滚利。妥妥的高利贷，还具有法律效力，具有个大头鬼啊！” 话音刚落，平头大哥再也忍不了。 尤其马子健那鄙夷的眼神儿，看自己就好像看地沟里的蛆一样，让他感觉大哥的面子和威风受到极大的侮辱。 下一瞬，话也不说便狞笑一声，举起啤酒瓶就要给马子健开个瓢儿！ “当心！”烧烤摊夫妻俩当即变色。 “啊！……”小姑娘也吓得大叫起来。 然而酒瓶就要落在马子健头上时，只见他先是浑身一激灵，随即出手如电，空中手腕一转一抖就夺过了酒瓶，‘啪’的一下砸在平头大哥的脑袋上。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世上还是有你们这群害人精，真是欠收拾！” 声音苍老而愤怒，马子健阴沉着脸从椅子上起来，随即……‘啪叽’一下，跌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帅，不过三秒…… 第70章 我的拳头很大，你忍一下 “孙宗师，你这是肿么了？”趴在地上的马子健闷声闷气，很羞耻地问了一句。 谁知人家孙宗师那边也很郁闷，回了一句：“小伙子，你这身子太虚了……连我半成的功力也发挥不出来呀。” 一听这个，马子健当然也明白咋回事儿。 人家其实也就附身过他一次，还是在神智不清醒的状态下，对自己的身体根本不熟悉。 而这情况，就相当于在一辆五菱宏光的车上，装了台保时捷的发动机，不出问题摔两跤才怪。 但他随即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毕竟，自己赌对了。 像孙禄堂这种嫉恶如仇的武学宗师，哪怕性子再恬淡豁达，遇到这种事也会忍不住金刚怒目、仗义出手。 直接用鬼物的形态来打，无疑会造成很大的麻烦，最好的方式当然就是上自己的身。如此一来，自己不无形中也成了一位武林高手？ “孙宗师，您就担待一下，先凑合着用吧。” 想完这些，他继续小声回道：“如今的人虽然看着年轻，可大部分熬夜、生活不规律啥的，精神压力也大，身体方面普遍都虚。我这还不沾烟酒，在一般人中都属于身子骨不错的了……” 孙宗师还能说啥？ 只能一句话没说颤巍巍地努力站起来，可还没动两下，身子就跟触了电一样，冷不丁地哆嗦几下，跟抽羊角风一样。 “小子，你别装神弄鬼，整这些没用的啊……” 捂着脑袋的平头大哥这时也有些懵，但反应过来后就怒了，冲周围的马仔喊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 “干他丫的！……” 众马仔可都是……真没啥法律意识的人，否则也不会干这行。纷纷叫嚷一声，抄起家伙就冲了过来。 跑在最前的那个混混，还卯足力气一跳，抡起钢管朝马子健的肩膀砸去。同时，又伸出大长腿，做出飞踹的姿势。 这动作，让孙宗师都看迷糊了。毕竟这样的招式已不是全身都是破绽，而是都不能算正常的招式。 不信大家可以试一下，就知道这动作除看起来很凶狠外，落地连站都站不稳。 “小兄弟，当心！……”看到这一幕，烧烤摊老板也怒了，抄起椅子就想上来助阵，十分担忧他的处境。 马子健却仍如踩了电线一样，浑身胡乱哆嗦个不停。 那一棍子已带着沉闷的呼啸，眼看就要迅猛地砸在他的肩膀。其他的混混也蜂拥而至，随时都会将他撂倒在地。 就在老板高高举起椅子时，耳边忽然听到马子健说了一个字：“接！” 下一刻，身子快速怪异地一弹一扭，双手快速伸出，竟精确无比地接住了混混的钢管。同时嘴角浮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已初步适应了这具身体。 “化！......” 又是一声低喝，动作虽略显迟缓，如在未干透的混凝土中活动。可那缓慢的动作，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带动着混混离地的身子，随着他的手臂开始扭转。 “发！......” 最后马子健一声大吼，双足骤然踩定地面。随即臂、腰、腿的肌肉拧成一股绳，猛地转身甩手投掷。 最后一下，动作却快如星火！ 烧烤老板那里还未偷袭成功，就愕然看到马子健接住混混的钢管，诡异化掉混混迅猛的冲力，又借力打力将对方扔了出去！ ‘砰砰’一连串桌椅的声响，还有两个混混被砸中的惨叫。这样的效果，顿时让那些猛冲而来的混混呆住，齐齐地止住了脚步。 平头大哥也看傻了，怔怔地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孙宗师还未开口，马子健已紧急抢线登录，仍保持着帅气的动作，孤傲凛然地道：“这都没看出来？……分明就是前段时间很火，但你们就是不信的浑元形意太极功！” “马，马大师？……”显然这位平头大哥，平时也刷短视频的，居然认得‘接化发’神功。 而马子健凛然的神色，就开始变得古怪起来：一来，他还真的姓马…… 二来，想到叶轻舞说过，最早觉醒的一批人就是古武的传承者，谁知人家那位马大师现在是不是也觉醒了？ 就在他胡乱想的时候，平头大哥愣了下后又怒了：“小子你敢消遣我，谁不知道那家伙就被人一拳就干趴了？……再给我上，把他也揍趴下！” 看着四周混混卷土重来，马子健又赶忙急速下线：“孙宗师，看你的了……” “哼，不知死活！” 孙禄堂冷冷放出这句话，脚踩奇异的步伐，不退反进。 两只略有粗糙的纤长手掌，河中摸鱼般摸到两个混混的喉间。随即中指骨节一凸，猛然击在他们的喉结。 如此的短促发力，瞬间让两个混混呼吸停滞，身子僵了一下后，齐齐向后跌在地上。 这时，混混们才看到马子健已冲入他们零散的包围圈，身形一起一伏。整个人如同游鱼在水中活动，飘忽中又抢到了另外两个混混身前。 一招金雁横空，打在右边那人胸腹处，当即嘴里吐出一滩秽物，仰面跌倒。 身形摇摆，双腿化弓为箭，左手一式托掌又击打在左边混混的下巴，打得他下颌碎裂，身体倒飞而起。 其他冲过来的混混，也都连马子健的身子都没摸到，就被一招轻松撂倒。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烧烤摊前便躺下一堆混混，个个翻滚着哀嚎…… 平头大哥脸色这才渐渐凝重起来，嘀咕道：“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难怪敢这么嚣张。” 随即又看向身旁一人，小声问道：“看出他的路数了没？” “好像是习练古武的，但看不出是哪家门派。东海市这里也没听说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一号人物。”身旁壮汉狞笑一下，看起来跃跃欲试。 孙宗师这时的目光也看向壮汉这里，面色有些凝重：“后生，这里还有个厉害的家伙。” “比您还厉害？” “唉……反正比目前的咱俩厉害。”孙宗师则叹了口气，语气郁闷落寞。 马子健当即也有些羞愧，后悔自己平时不好好运动，强身健体。毕竟听孙宗师的口气，自己要是能带动人家一成的功力，也不至于这会儿犯愁了。 而这个时候，平头大哥也笑了一下，向身旁的壮汉道：“既然没什么后台，那你还怕什么？” 壮汉闻言一喜，捏着砂锅大的拳头就走了过来，道：“小子，我的拳头很大，你务必要忍一下……” 半路还一把扯了身上的t恤，露出满膀子的肌肉。尤其胸前的一撮护心毛，让整个人看起来更猛恶凶狠，跟一座铁塔似的。 “难道就没一点办法？”看着人家要跟捏小鸡崽一样，上来弄死自己，马子健赶紧又小声问道。 “看他这模样，应该有着一身横练的功夫。虽然功夫并不到家，破绽也不是没有……” “宗师，这时候就别分析了，有啥破绽咱就上去招呼啊！” “可那样……”孙宗师却还是为难，十分不情愿地道：“那样就太不讲武德了。” “我们现代人都不讲武德。再说，这也是为了锄恶扶弱、伸张正义……您快点啊。”看着壮汉突然加速，砂锅大的拳头带起猛恶的风，就要砸自己的脸上，马子健当即又说道：“最后，不讲武德的是我，算不到您头上啊！” “那好吧……”无奈回答一声，孙禄堂随即身形游动如电，躲过壮汉的拳头绕到背后。随即右腿猛然一发力，冲着壮汉的裤裆一记撩阴腿就狠狠踢了上去！ 那一刻，马子健仿佛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而那位一米九的壮汉，突然间双腿一内撇，面色痛苦扭曲地捂着裤裆。强忍巨大的疼艰难转身看向他后，道：“你，你！……” 还没说完，随即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第71章 别人的也很大，你忍一下 “啧啧啧……”看着晕死在地上的壮汉，马子健不屑地摇摇头：“还以为真有多大的呢，没想到就这？” 说罢，又看向那位平头大哥，一步步缓缓地走过去——这时候孙宗师已退居二线，完全是他在操纵着身体。 平头大哥却不可能知道这个，只看到对方刚才大展神威，还一招就干掉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当即吓得连连后退：“你，你不要过来……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打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马子健都忍不住笑了，又转身回到自己座位，拿起好像就一直放在桌上的手机，道：“所以动手之前，我把前因后果都录下来了。” “包括你们如何敲诈勒索烧烤摊老板，以及意图围殴我这位无辜群众，最终被我正当防卫的所有过程。” 说着打开手机录像，上面果然清清楚楚，一点遗漏都没有。 平头大哥目瞪口呆地看着视频，忽然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你啥时候录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被你知道了还能算证据？” 马子健冷笑，当然不会告诉平头大哥，自己刚才忙着打架也没工夫录，但身旁还有个隐形的女鬼帮忙。而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干仗上，谁又会注意到这手机？ 随即，便伸手拍向了平头大哥的肩膀，笑容十分和煦：“我知道你们这些黑恶势力团伙，现在做的也越来越隐蔽了。” “比如敲诈烧烤摊老板的事儿，一般还会弄个皮包的借贷公司。” “普通百姓不清楚这些门道儿，还真容易被你们哄住。要么就是被威逼恐吓，更别说留下你们犯罪证据的。” 说着，又将手机在平头大哥的眼前晃了晃，道：“但现在我有了这些，还有烧烤摊老板作证，你觉得这次还能逃得掉吗？等进了局子里后，会不会也有人跟你说‘我的很大，请忍一下’？” 平头大哥听后微微一愣，还不太明白马子健说什么。 反应过来后，身子猛然打了一个哆嗦，宁死不屈的气势顿时不在：“小兄弟，不，大哥我错了，这次认栽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马子健就继续笑，反问道：“我一个无辜群众能怎么办，遇到这种事儿当然要打电话报警啊……” “对了，手上正好有市公安局的电话，你说我是该打给治安队的刘队打呢，还是刑侦队的韩队，或者是综合科的耿队？” 当着平头大哥的面，把微信通讯录的市公安三个队的队长翻了一下，随即又佯装苦恼道：“算了，这些我也不太懂，还是直接给宋局打电话好了。” 这些通讯录当然不是假的，而是在住院期间，市公安的同志又来找他来了解情况。而他以后到了民防部，也少不了要跟这些人打交道，当然顺便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 平头大哥却看这些个队长、局长的联系方式，气势当即更萎了，跟耗子看到猫一样哭丧着脸道：“大哥，你这是走了我们的路，让我们无路可走啊。” “那可不咋滴。”随口回了一句，眼见就要拨通宋局的电话。 平头大哥赶紧摁住他的手，求饶一般道：“大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这次是真的错了。这样……我赔钱认错，赔钱认错还不成吗？” 说着连忙跑到奔驰越野车上，拎出一个皮箱来：“大哥，这里面有四十万。三十五万赔给刘老板，剩下的五万大哥拿着喝茶？” 听到这话，马子健不由又‘啧啧啧’地感叹了一番：果然，人家这黑恶势力团伙儿是专业的！ 见势不妙时就该认怂就认怂，该舍钱就舍钱，一点都不含糊。 他随即也不说话，‘啪’的一下打开皮箱后，向身后的烧烤摊老板问道：“刘老板，你是什么时候还够他公司二十万的？” “两年吧……” “两年啊……按照国家规定的最高贷款利率，一年的利息是四万八，两年就是九万六。”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一叠钞票，道：“也就是说人家连本带息还你三十万就够了，你该退人家五万。” “这期间你没少来找人家催债，耽误了人家生意不说，还给人家造成不小的精神损失。我拿出一万块作为补偿，不算过分吧？” “不算不算。”平头大哥赶紧摇头，随后反应过来，又把箱子推过来：“大哥，是我们做得不对，这些都是我向您赔罪的。” “狗屁！”马子健却一脚踩在他的手上，厉声道：“你们就是欺软怕硬，只敢欺负老实人。这次是遇到了我，下次还不知道会欺负谁！” “不敢不敢，我们真的不敢了……” 对于这话，他连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真不敢了？……你要是不敢了，背后的老板会放过你吗？” “这……”平头大哥一下不说话了。 马子健却松开了脚，冷笑道：“别说那些没用的，就把今天的事儿如实跟你们老板汇报。他要是识相，自然懂得该怎么做；要是想找回场子，我也随时奉陪！” 说完，就向平头大哥伸出手来。 平头大哥一愣，然后一脸疑惑地将箱子又递给马子健。 气得马子健一巴掌拍对方后脑勺上，骂道：“欠条跟合同啊，我要的是刘老板与你们公司的欠条儿合同！” “哦哦……”平头大哥这才如梦方醒，赶紧将欠条和合同奉上，然后又小心地试探问道：“大，大哥，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不走还等着我请你们吃烧烤呀？……” “哦，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平头大哥如蒙大赦，赶紧带着手下那些残兵败将钻上车，一溜烟儿地跑得没影儿。 “小兄弟，不，这位老板……” 直到那群混混离去，手里拿着六万块的烧烤摊刘老板，还一脸的不敢相信：“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不是，这钱我不能收啊。” “怎么？”马子健却扶起自己座位边的椅子，道：“刘大哥是嫌我拿的精神损失费少了？” “不是不是……”刘长贵明显是个嘴拙的人，憋了半天也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急得额上光冒汗。 还是她媳妇儿嘴皮子利索，虽然同样激动，却开口道：“小老板你误会了，我们是觉得这事儿跟做梦一样！” “四年多那些家伙时不时就来一趟，弄得我们提心吊胆的，每天都睡不好。没想到今天这事儿就这样解决了，简直跟做梦一样！” “四年多每天都睡不好？”马子健顿时一脸后悔，捏着下巴道：“这样说来，我拿的精神损失费还真是少了。” “不少不少……”这会儿刘长贵也反应过来了，一把将钱塞马子健怀里：“我们只求他们以后别来就行，这钱……就算我们给您的辛苦费！” 马子健当然推辞不收，还说了句让两口子奇怪的话：“辛苦费你们不是已经付过？”然后就指着桌上还剩一半的烧烤，道：“刘大哥刚才不是说了给我免单？” “免单？……”老板娘一愣，随即就明白了，眼泪也止不住一下流出来：“对，免单！只要小兄弟不嫌弃我们这里，这里就给你终身免单！” 说着又推自己的老公，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咱小兄弟多来点好吃的。玲儿，再去拿两瓶啤酒来……” “哎！”小姑娘也脆生生应了一声，连忙向后厨跑去。不过半路的时候，又突然止住脚步转身，向马子健深深一鞠躬：“谢谢叔叔！” 这时候，她脸上已不再是惊恐和害怕，而是绽放出一抹笑容，纯净又快乐。 第72章 虎威公司 东海市三环外一家看起来颇为气派豪华的公司里。 一个脖子上带着玉石观音，手里还盘着一串龙眼菩提佛珠的中年人，从二楼高档木质楼梯走下，蹙着眉道：“李经理，看出什么了没？” 与一身唐装的光头老板不同，李经理一身职业西装，太阳穴高高鼓起，手指关节也明显比普通人粗大。 检查了那些混混的伤后，面色有些凝重：“都是一招制服，显然是位练家子。而且从他偷袭我师弟的做法来看，这人……有些不太好评价。” “不太好评价？”光头老板面色疑惑，追问道：“什么意思？” “虽然他偷袭了我师弟，却也是一招制敌，可见对各路武学很熟稔。但这招毕竟不光彩，判断不出他是实力不济，还是就想快速解决战斗。” 光头老板闻言，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平头大哥：“青子，你跟他打过交道，觉得会是哪种情况？” “我……” 青子这里还未开口，那些挨揍的混混已忍不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虎哥，那小子看起来不是很能打，不靠偷袭根本赢不了冯队！” “虎哥，这事儿绝不能就这样算了，那小子分明没把咱虎威公司放在眼里。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以后那些欠债的都有样学样，咱还能在东海市混下去吗？” “没错，我们去办事儿，他反而狗拿耗子。打了我们就算了，还……还……” “还什么呀？”已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光头老板，继续面无表情地盘着佛珠，头也没回问道。 “我，我不敢说……” “别别别，我也很想知道咱东海市，啥时候又出这么一位青年俊杰。更想知道他对我们虎威公司，是个啥评价。” “那我们就说了啊，那小子说我们是黑恶势力团伙儿，欺软怕硬的怂包蛋，只敢欺负老实人。还骂您就是我们的代表，最怂最软蛋，以后见您一次就要打一次！” 盘着佛珠的手猛然一停，光头老板的脸一下变了，随即扭头看向平头的青子：“他是这么说的吗？” “是……”在光头虎哥锐利的眼神下，青子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虽没这么严重，意思是差不多的。” “嗯，不错……”虎哥就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脸使了一个眼色，道：“李经理？” 西装革履的李经理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随即毫无征兆地出手如电。只听咔嚓几声脆响，接着便是那几个混混尖利痛苦的惨嚎！ “我的手！” “我的腿啊！……” “哇，哇……”剩下这位没法乱喊，因为李经理打歪的是他下巴。 几个壮汉随即从外面进来，二话不说将这些惨叫的混混拖了出去。 光头虎哥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扭头看向已脸上冷汗直冒的青子，笑道：“下次编瞎话的时候，记得把口供都串好了。” “冯魁最近是跟你们混得很熟，但别忘了在李经理这个师哥面前，他是半点不敢说谎的！” “虎哥，虎哥我错了！”一听这个，青子双腿一软，当即跪在了地上。 “错了？”虎哥却笑了，微微转身的动作还真如头懒洋洋的卧虎：“哦，那说说自己错哪儿了？说好了，念你也跟了我不少年，还能留你在公司；但要是说不好，下场你是知道的……” “我错在不该回来乱说话，挑拨公司与那人的矛盾。” “嗯，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不该把虎哥当傻子，把您当枪使……”说到这里，青子更神色忐忑不安，看样子都想磕几个头。 “不错，自我检讨还行。”虎哥点点头，可就在青子刚松了一口气时，又开口道：“还有呢？” “还有……”青子这会儿努力想了想的样子，讨好笑道：“虎哥，还有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虎哥既然说有，那就一定有，我一定改正！” “啧啧啧……”虎哥这下却叹了口气，遗憾地看向青子：“青子，还是把我当傻子啊。我给过你机会了，可你就是把握不住啊！” 说完，瞟了一眼身旁的李经理。 “虎哥，虎哥我错了……啊！！”一声惨烈无比的叫声又在办公大厅响起，随即两个壮汉进来，像拖死狗一样将昏死的青子拖出去。 “烧烤摊刘长贵的款子，我已让人查了。合同上明明白白写着月利率两分，人家两年前也还清了。” 虎哥这时才猛然起身，扫视那些剩下噤若寒蝉的混混，真如猛虎下山一般，百兽皆惊：“你们可倒好，偷偷改了合同继续敲诈，钱收在自己手里让虎威公司来背锅。看来，你们才没把公司放在眼里啊！” “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儿还不算完！” “这几年你们到底背着我干了多少肮脏事，会一笔一笔地查清楚！念在你们还不敢乱嚼舌根的份儿上，今天就先不打断你们的手脚，都出去把事儿交代清楚，谁交代得晚了，下场也看到了！” “是，是，虎哥我们知道了……”一众混混如蒙大赦，赶紧出去坦白从宽。 虎哥这才有些烦闷地坐回沙发，还是忍不住骂了句：“一群扶不上墙的烂仔，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虎哥……”李经理上前，也不知该怎么宽慰。 好在虎哥随后就摆摆手，道：“不用多说什么。我也早就跟他们说过，咱干的这行相当于边线带球，究竟越不越线、违不违法，还是得裁判说了算。” “那人手机里存着市公安那么些队长、局长的号儿，他们居然蠢到没一个意识到事情严重的，可见平时都是些啥德行！” “虎哥的意思是，这次咱们就……”李经理似乎有些懂了。 但虎哥随后便让他知道，自己的差距有多大。 “咱们这次当然不能随便就认栽了，有局长队长的电话，也不代表他就跟裁判有多大关系。还是得知己知彼、才能对症下药。” 说着，便看向李经理又问道：“假如李经理跟他交手的话，胜负能有几成？” “不太好说……”李经理神色认真，道：“假如他是靠偷袭才能打败师弟，我倒是很有把握；但假如只是不想浪费时间，我恐怕只有一战之力。” “我更倾向是前者，毕竟他若真的很厉害，光明正大打败冯魁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大概率是没把握才会做的。” 李经理想了想，点头道：“虎哥说得有道理。” “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清他的底细。”虎哥又悠悠盘起了佛珠，眉头深皱：“他说自己叫什么来着？……灵能网上的武道排行榜上，有这号人物吗？” 李经理摇头，回道：“没有，我一直关注着灵能网的武道榜，没见过马子健这个名字。不过……” “不过什么？” “武道榜上没他的名字，但灵能榜上却有一人，据说还是位驭鬼师，豢养的鬼物已可在白日现身，至少是黄阶中级……” “驭鬼师？马子健？”一听这个，虎哥猛然想起了什么：“之前有个驭鬼师把我们手下打住院的，是不是也叫马子健？” “好像也是这个名字。”李经理一想，也蹙眉道：“要那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那驭鬼师好像还跟咱东海市首富有交情，吴业坤就是因为得罪了人家，马文斌便出手弄垮了他的公司……” 话刚说到这里，电话突然响起。李经理接了之后，脸色就有些凝重：“虎哥，那人还真就是瑜缘轩的副总马子健！” “冯魁跟之前的兄弟们住一个病房，刚相互说了说情况，他当即就从瑜缘轩的网站上认出了那人！” 光头虎哥闻言，手里盘着的佛珠忽然静止不动。片刻后，穿珠子的线也被捏坏，一堆佛珠哗啦啦地洒落一地。 李经理见状赶紧想去捡，却听虎哥猛然开口道：“别捡了，这可能是个预兆。” “什么预兆？” “这佛珠就是我从瑜缘轩那儿买的，马大师亲手灌注的灵器！”平头虎哥坐不住了，在大厅里踱来踱去，“驭鬼师、跟市里首富关系匪浅，手机里又存着市公安局长、队长的电话，最近还突然学会了武艺……” “幸好他这次出手，没打残打死我们手下，处置青子时也很讲道理，已经给咱虎威公司留足了面子……” 接着，又神色急切地向李经理问道：“马大师的住所、联系方式都有吗？” “这个……不太清楚。” “还不赶快去打听！礼尚往来懂不懂，事儿已经发生了，咱还想装不知道是不行的。”说完又忍不住催促起来，道，“赶紧去，咱东海市这是又出了尊大佛，别该烧香时候都找不到庙门！” 第73章 勇敢健健，不怕困难 “哥哥，为什么你让我录好了证据，最后也没报警啊……” 这时候正开车回家的马子健，丝毫不知道自己已在别人眼中成了一号人物，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婷婷，你父母真的把你照顾得太好了，让你遇到这种事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报警，相信法律。” “难道，这不对吗？” “当然是对的，并且我也很相信咱国家的法律。”马子健还是笑，道，“只是等你经历多了，就明白法律不是万能的。” “通常的情况下，它只能被动防守，或在你已经受到侵害后，帮你讨回公道。就比如刘老板这事，我当然可以报警将那些混混抓起来，但你想过后果没？” “什么后果？” “这伙人背后可是还有公司的，他们进去后同伙们会善罢甘休？而我们又没有他们同伙犯罪的证据，难道还能天天守在这儿？” “这……”马娉婷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马大师说得不错，只有一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孙禄堂也开口了，对马子健赞不绝口：“大师此番所为，思虑周到又极有分寸。既帮刘老板解决了问题，又有胆量把后患引到自己身上，使弱者再无后顾之忧。” “这才是真正的侠义之举，老夫深感佩服。” 一番话有感而发，他这会儿是真心看马子健很顺眼：早先的时候，他只是感谢马子健的解救和宽慰，又无处可去下才留在其身边。 但现在一番接触，发现这年轻人虽然看起来有些不靠谱儿，办事儿却是真的漂亮！ 烧烤摊老板这事儿，孙禄堂扪心自问换自己来，也不见得能办得如此周全。 并且对方还丝毫没因有了自己的帮助，就心生狂妄，心境也十分成熟，让他不禁有了交这个忘年友的想法。 于是，在车里还向马子健拱了拱手后，又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当然，要是身子再强健点，那就更好了……” 一句话瞬间将马子健心中升起的小骄傲给浇灭了，郁郁道：“孙宗师，我马上就要换工作了。以后早睡早起不玩手机，加强锻炼身体还不行吗？” “当然行。”孙禄堂也笑了，道：“不过要按我指导的法子来，老夫不才，但在强身健体这块儿，还是有些心得的。” “多谢宗师！”一听这话，马子健心情当即更美丽起来：虽然人家孙禄堂没明说，但这明摆着要传授自己武艺了。 要是放在古代，这不得先磕头拜师，再给师傅端茶倒水伺候三年？ 马娉婷这会儿就看着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的马子健，双眼也忍不住笑成了两轮月牙儿，十分可爱：哥哥开心，灵气味道就好，回去又能饱餐一顿了！ 然而等马子健走出电梯，她的心情突然不那么美丽了：只见叶轻舞正抱着胳膊，靠在门口等着。 看到这一幕，马子健还未开口，她先忍不住道：“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知道哥哥的住址？”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叶轻舞，马娉婷心里就有种危机感。尤其知道马子健就喜欢这种胸大的妹纸，心头的烦躁没由来便会升起。 甚至有时候还会在别墅里，摸摸自己不算小的峰峦，忍不住抱怨：“那么喜欢大的，哥哥是不是因为孤儿的缘故，从小缺少母爱啊？” “呵，他所有的资料我都一清二楚，知道住哪儿又算什么？”说着，又看向马子健：“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啥时候庆祝你的乔迁之喜？” 叶轻舞对马娉婷的态度也差不多，虽说面对共同外敌的时候，俩人还能彼此克制些，但平时的拌嘴却少不了。 “过两天周末的时候吧，把张哥和同事们一起叫过来。正好刚找到个不错的烧烤摊，老板还承诺给我终身免费呢。” 男人一般心糙，察觉不到女人间微妙的气场。马子健一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边乐呵呵地说道。 然后，糙心的他脸色也变了。 只见余梦瑶正拿着喷壶给新买的一颗盆栽浇水，客厅茶几上还放着带来的晚饭。听到门开的声音后，当即回头笑道：“回来了啊……怎么你一进来，就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能不凉快吗？ 身后还有两只鬼物正飘着，幸好你不是觉醒者，也没开天眼，否则都会吓得叫出来吧？…… 还没等他回话，就看到余梦瑶神色也有些冷，紧接着又是礼貌的微笑：“是轻舞来了啊，快坐，我去给你拿点饮料来。” 说着就向厨房的冰箱走去，这姿态，跟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 “哥哥，她怎么会在你的房子里？” 马娉婷当然认识余梦瑶，但在宿舍时她一直躲在纳灵竹卷，对两人的关系进展基本一无所知。 叶轻舞也用同样的眼神看向马子健。 “房子是人家帮着给买的，又是我的老板，就给了她一把备用钥匙，有事找我也方便些。”此时他只觉今天有些邪门儿，还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随口回道：“再说，我现在不还是病号嘛，得有人照顾下……” 听到这里，马娉婷和叶轻舞还没啥表示，一旁的孙禄堂就先叹了口气：“唉……那个，你们先聊，老夫有些乏了，回武馆去了。” 剩下马娉婷就忍不住了：“哥哥，树活要皮、人活要脸好不好？……你之前都打趴了十几个混混，生龙活虎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病号儿？” 一听这个，叶轻舞也急了：“青训营考核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节外生枝？” “我？……” 幸好这时候，端着三杯果汁的余梦瑶过来了：“什么考核，你的新工作到底是什么，怎么还需要考核？” “我！……”面对眼前的一人一鬼一妖，他这才察觉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三个女人一台戏，自己这是嫌生活不够刺激，在挑战高难度？ 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后悔是没用的。尤其生活这个小婊子，绝不会因你当了舔狗去舔，她就会给你一点好眼色。 唯一正确的方式，就是：勇敢健健，不怕困难！ 想到这里，先向余梦瑶道：“梦瑶，新工作的事儿我跟你说过了，有一定的保密性。所以，请原谅我不能透露太多。” “不过，你尽可以放心，这不会影响瑜缘轩的经营，更不可能会作奸犯科。之前我还是事业编，通过政审考核的。” “呵……”余梦瑶淡淡一笑，道：“瞧你说的，好像我给你那个胆儿，你就敢作奸犯科一样。” 说着起身拎起小坤包，道：“那你们聊，我先走了。饭有些凉了，你放微波炉热一下再吃。” “多谢余总，我送送你。” “不用，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送走余梦瑶，又向马娉婷说道：“婷婷，你今天不学武了？一会儿我跟轻舞谈完，再送饭给你吃好不？” “好，那我等你啊……”有吃的诱惑，地主家的傻闺女就百依百顺。 最后剩下叶轻舞一人，马子健也放松了起来，往沙发上一坐道：“什么时间，地址又在哪儿？” “明天上午九点，东郊防空基地。” “一起去？” “嗯，一起去吧。” “开你的车？” “你都有宝马了，还蹭我的mincpooer？” “哦，宝马那车太费油……” 第74章 生不能同房，死可能要同穴？ 坐在叶轻舞的mincpooer，看着道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鼻尖渐渐传来大海咸潮的气息。以及身旁女妖精好闻的香水味。 微风还偶尔撩起她的发梢，轻微划过自己胳膊，带来一阵阵如微电流般的战栗。 马子健便不禁想到：要是开了自己宽敞的宝马出来，舒适是舒适了，但两人能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随即思绪渐渐放飞，又想起自己不长却也不算很短的人生。 富萝莉出现以前的人生经历，实在太过普通乏味。好在世界异变后，不仅一下莫名觉醒，连运气也好了起来。 结识东海市的首富，因缘际会找到份灌注灵器的兼职，随后更一路跟开挂，车房也迅速有了，身边还人妖鬼美女环绕…… 中间除了被混混打过一次，一切似乎都在躺赢。 这使得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觉醒的不是灵气充裕的天赋，而应该是运气爆棚。所以今天考核的事，他也确信会在运气的加持下，顺利通关。 于是，看着女妖精还一路嘴角不自觉轻翘，显然心情很好时，便忍不住问道：“考核的内容你真不知道？” 叶轻舞闻言，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真不知道！别说我是叶局的养女，就算是他亲生女儿，这种重大的国家机密，他也是不可能透露给我的。” “好好好……我不问，不问了行吗？” 看到对方不耐，马子健赶紧安抚。毕竟这些天里，明里暗里都向对方打探过十几回了。 然而承诺了还不到半分钟，又忍不住小声鸡贼地道：“考试内容事关国家机密，考试形式你总该知道吧？” “呵……”叶轻舞握着方向盘的手隐隐凸起青筋，道：“考试形式不知道，但我现在就能让你跟考核无缘，你信不信？” “真的吗，我……信，我当然信！”本来还想皮一下，看到人家怒气值已叠满，识相地放弃了这次作死。 随即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又自言自语嘀咕道：“考核出来的人都能力与品德兼备，什么样的考核才能做到？真是让人好奇……” 说完脸色便开始郁闷起来：毕竟考核前，又得孙宗师这一大助力，再加上不离不弃的富萝莉女鬼，能力方面已不用太担心。 只是品德方面……怎么说呢，他觉得自己其实还行。 问题是……自己说了不算。 好在就算考核不成功，也能加入民防局，外加马文斌那里也开始砸钱搞灵能研究，不见得不能解决灵气爆满的隐忧。 何况现在也有消耗灵气的渠道，暂时还没性命之忧。 叶轻舞就看他先愁容满面，接着又笑得跟狐狸偷到鸡一样，她心情不知为何反而不美丽了。 明眸微微眨了一下后，似乎想到什么，嘴角才重新轻翘起来：“别想考核的事了，我觉得你该考虑的是，到了防空基地如何不挨揍。” “防空基地里有人要揍我？”马子健就面色奇怪，道：“那里不都是觉醒者吗，我好像没得罪过他们吧？” “那可说不准……”笑了一下，她故意不往下说。 随后秀眉微蹙，又看了下手上的坤表：“奇怪，这都开了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到防空基地？” 马子健本来还想问自己的事儿，听到后面的话后，也忍不住道：“你不说之前来过防空基地吗？” “的确来过两次，而且感觉路也没走错，两旁的风景都挺熟悉……” “是挺熟悉的。”马子健就点点头，赞同一样道：“反正那个路边的加油站，我已经看到过两回了。” “怎么可能？”叶轻舞这才认真起来，仔细观察了一番两旁的景物后，道：“好像是有些古怪。二十分钟前，那棵长得很像仙女棒的垂柳，怎么又出现了？” 说罢一脚刹车下去，将车停在路边。 再看周围空无一人的环境，心头忽然便升起一丝不安：“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同样蹙起眉头的马子健，一声不吭打开车载导航。没想到画面滋滋晃动两下后，直接黑屏，再摁几下后也丝毫没反应。 “你手机呢，里面有导航的软件吧？” “你手机里没有？” “四年前的手机，卡得要死，就没装多余的软件。” 叶轻舞闻言，忍不住开始吐槽：“你现在怎么说也是身价千万的富豪了，连个手机都舍不得换？” 谁知一听这个，马子健当即开始哭穷：“啥身价千万啊，我现在比你还穷。买房还欠人家马董的钱呢，老板送的车也加不起油……” 这姿态，像极了那些……越有钱越光明正大小气的富豪。 叶轻舞懒得搭理，打开手机导航后，忽然发现手机便黑屏了，然后脸色也黑了：“你是猜到了会这样，所以才要用我手机的吧？”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马子健当即一套否认三连，脸色还格外真诚惶恐，气得叶轻舞当场就想收拾他。 可看对方这会儿还有心情开玩笑，不知为何也就不怎么慌了，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已经猜出什么了？” “还用猜吗？” 马子健撇了撇嘴，道：“考核报道的时间，说好了是九点整吧？假如九点之前，有些学员到不了基地，算不算被淘汰了？” “你是说？……”叶轻舞瞬间明了，道：“考核其实已经开始了？” “应该是这样。否则无法解释为何之前的去基地的时候没事儿，偏偏这次去的时候遇到了鬼打墙。” “鬼打墙？”回忆刚才一直在路上转圈，叶轻舞也随即点头：“我们好像还真的是遇上了……” 然后，下意识地看向马子健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法子呗。” “什么法子？” “掉头回去，去刚才那个加油站里找人问问。” “哦哦，好的……”人一般不会怕困难，却会怕在困难前束手无策。虽然马子健的办法不见得行，但有了法子后，叶轻舞已经心绪大定。 再度启动车子时，还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这家伙平时挺不着调，但关键时似乎还有点用。” “省省吧……”这次他没顺杆儿爬，反而面色凝重：“假如真是青训营的考验，应该不会问个路就能解决。” 果然，到了本该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加油站，里面竟一个人都没有。 “这……”叶轻舞一下又犯了难，再度看向马子健：“你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有是有……”闲在路边丢石子的马子健想了想，然后转过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向叶轻舞，突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你的车买保险了没？” “买了啊，还是全险，怎么了？” “没事儿，就随便问问。”说着打开车门，系好安全带后又看了看天，继续问道：“安全气囊好使不？” “你到底想干什么？”坐在副驾驶的叶轻舞开始慌了，道：“你快下来，别开我的车！” 马子健非但不搭理，反而一脚油门下去，冲着前面的防护栏就开了过去：“咱都是民防部的员工吧？……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死了能入葬烈士陵园？” “你疯了！”感受着车子猛烈的推背感，以及飚起来的车速，叶轻舞红润的脸色瞬间煞白：“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嘿嘿……”谁知马子健却露出白牙一笑，神色还有些疯狂决绝：“记得咱俩相亲时，讨论过墓地的事吧？……现在坐稳了，生前不能夫妻同房，死后可能要同穴了！” 说罢，又是一脚油门踩死，冲着前方的防护栏狠狠撞了过去！ “啊！！！……你这个混蛋，就知道你图我的美色，图我的胸大！”叶轻舞当时就疯了，脱口将心中所想喊了出来！ 第75章 你到底喜欢哪样的女人？ “你要相信我，我的确贪图你的美色，贪图你的胸猛。但这些活着才有可能，死了啥都没了，我也不想这样的！” “你放屁！……”眼见防护栏已近在眼前，毫无办法的叶轻舞吓得直接闭上了眼：“你就是因爱生恨，才要拉着我陪葬！” 话音落下，她已被气疯了，叫道：“你喜欢我就好好追求，我也不见得不会同意。其实你这个人还不错，我也挺愿意跟你在一起的！可你现在……” 还没说完，耳边便听到马子健放肆的笑声：“哈哈哈……你这女妖怪内心戏可真多。我馋你的身子，那是雄性生物的本能，凭啥就以为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一听这话，叶轻舞当即连生死都置之度外，猛然睁开眼睛道：“你竟然不喜欢我？” 话音落下，才发现眼前竟是一条宽阔平坦的道路，想象中车翻人亡的惨烈事故并未发生。并且这时候，马子健把车速也降了下来。 到自己话音落下后，干脆直接停下了车。 “这，这究竟怎么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儿，闯出鬼打墙了呗。”马子健神色揶揄地看向惊魂未定、满脸潮红的叶轻舞，解释道：“鬼打墙听起来挺玄乎，但知晓其中原理后，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无非自我感知模糊、分辨不清方向，老是在原地方打转。只要破除了干扰，选择好正确的道路，自然而然就破局了。” “所以你的破局法子，就是开着我的车往防护栏下的山坡里撞？” “当然不是那样。”说着，他就指了指天上的太阳，道：“太阳每天东升西落，这个小学生都知道。夏天的时候会出来得早一些，现在是早上八点多，所以它的方位是在东偏南一些。” 叶轻舞也抬头看了看太阳，一头雾水地道：“然后呢？” “然后不管考核那边怎么模糊我们的感知，创造了这鬼打墙的幻境。但它只能影响磁场，无法改变天上太阳的方位。” “来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防空基地就在加油站岔口东面的位置。我通过太阳判断出方位后，自然不能再受鬼打墙的影响，踩足油门就往东开了。” “哦，原来是这样……”叶轻舞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 可随后又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防空基地在加油站岔口往东的位置是没错，可那时你只能分辨出东西南北，又怎么能准确地开到正确路口上？” “啧啧……”马子健闻言咂摸了一下嘴，发现这傲娇的兔子精，还真不是光长胸不长脑，只能遗憾地叹息一声：“没想到这也被你发现了。” “但你能发现这些，就没注意过我刚才在加油站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你之前……”叶轻舞回忆了一下，忽然神色一愣：“一直在扔石子儿玩？” “没错，我就是在投石问路。”这时他才毫无保留，道：“分辨出了东西南北，又知道正确的道路大概位置，剩下只需要扔一些石子探探路，看哪些石子不符合常理，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那发现石子不符合常理了没？” “当然发现了，以为我真不珍惜自己的小命儿啊？……”这时他才从口袋掏出几枚没扔完的石子，道：“扔石子的时候我就发现，其中几枚明明砸到了防护栏，却突然诡异地消失不见了。” “接着又多试了几下，确认好路口的宽度后，才敢开车冲过来。” 叶轻舞又仔细回忆一番两人在加油站的情景，只记得自己当时毫无头绪。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家伙，竟看似漫不经心、却心细如发地便把一切搞定了。 然后……她挺拔的峰峦不由深深起伏一下，瞬间就怒了：“所以你早就有了脱困的法子，偏偏什么都不说，还故意吓我？！” 一想到这可恶的家伙，居然逼自己表了白不说，竟然还说只是馋自己的身子——这简直让她羞愤不已，下意识一拳便挥了过来。 然后，她忽然就后悔了。 虽然这一拳并未用上妖力，可马子健这家伙是个战五渣啊。虽然他刚才的确很可恶，但充其量也就是开个玩笑，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表白。 这样一拳过去，岂不是比他还可恶？ 可下一刻，她眼睛忽然就睁大了：只见这含怒迅猛的一拳过去，马子健看也不看猛然伸手，轻而易举地挡住了自己的拳势。 一瞬间，他……似乎也傻了：“我，我什么时候会武功了？” “你什么时候会的，我哪里知道？”叶轻舞则心虚起来，就此缩回了手。 没想到，这家伙沉思了一会儿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居然又开口道：“来，你再打一拳？” “再打你一拳？”叶轻舞表示，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要求。 “没关系，这是我让你打的，绝不会怪……啊！” ‘砰’的一拳，不待他说完，叶轻舞已干了上去：毕竟心头的火还没消，这家伙还主动讨打，那还废话什么？ 然后，马子健便捂着鼻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你，你该不会被打傻了吧？” 叶轻舞开始担忧：毕竟她也是马子健的推荐人，过会儿要让青训营的长官们，看到自己推荐个精神病过来，一世英名都毁了！ “你才傻了呢，我这是因祸得福好不？”说着打开车门，示意换叶轻舞来开：鼻血都流出来了，仰头止血的时候可开不了车。 “你又明白什么了？”满心疑惑的叶轻舞，感觉越来越看不懂这家伙。 “那能告诉我，基地那里究竟是谁想揍我不？” “不能。” “哦……那我也不告诉你。”说完，还又忍不住地笑了一下，仿佛刚才挨的那一拳，简直赚翻了一样。 事实上，也真的赚到了。 因为那一拳让他明白，自己已经产生了肌肉记忆。就是一个人同种动作重复多次后，肌肉就会形成条件反射。 一般而言，人体肌肉获得记忆的速度是十分缓慢的。当然，一旦获得后，其遗忘的速度也十分缓慢。 但还有一些特殊的情况，会使人很快获得肌肉记忆。 就是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肾上腺急速分泌、神经元也比情绪平静时活跃得多。 就比如……打架。 之前孙禄堂附在他身上教训那群混混，他虽然可以说是旁观者，身体毕竟还是自己的。精神一连串高度紧张时，自然也获得了点肌肉记忆。 可惜，这点记忆仍十分浅薄。 在有叶轻舞会挥拳过来的意识准备后，头脑便占据着控制权，反而便被一拳打到。 不过，这也足以让他兴奋了。因为他那聪明的小脑瓜里，已想到一个快速让自己成为武林高手的法子。 美滋滋想着这些，前面防空基地的轮廓已经在望。 叶轻舞将车停到停车场后，他也暂停了幻想。打开车门就要下车时，又看到对方有些神思不属地问道：“你……真的不喜欢我？” “当然也不是了。” 他也没当回事儿，随口回答道：“你这人其实挺好的，通情达理、善良又有正义感，有原则还讲道义，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我挺荣幸的。” 说完，便向基地前的操场走去：“快走吧，别的学员已到不少了……” 叶轻舞则锁好车，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句：“原来，只是朋友间的那种喜欢？……” 然后，还低头看了看挺拔的峰峦，又蹙眉道：“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难道，真就是余梦瑶那种类型？” 第76章 我就是马子健 从停车场下来走到防空基地的大门，就看到两排荷枪实弹执勤的人民战士。非但仔细核查了一番身份证，还让军犬在身上嗅了一圈儿，才放他俩进去。 然后便是一座办公楼，以及一大片的广场。但除了感觉场地很大，甚至都有些荒凉之外，好像也并没什么特别的。 “别乱瞅了，四周只是些能让你看的，真正你想看的也别费劲找。除非这次成功入选青训营，否则也根本不可能找到。”看他鬼头鬼脑的模样，叶轻舞当然知道他心思，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也就是说，这里真有高射炮、对空导弹啥的？” “废话，当防空基地是白叫的啊，这些东西当然有。”随即又轻轻地跺了跺脚，神秘一笑道：“说不定，就在我们的脚下。” “哦……”马子健点点头，不明觉厉的样子。又看到办公楼的后方，道：“那两栋建筑楼，应该就是青训营的驻地吧？” 其中一座类似居民楼，一间间的公寓外还安装着空调，另一栋建筑有些类似教学楼。两栋建筑的中间，好像又是一大片操场。 “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建筑年份呗。”马子健就指着眼前的防空基地办公大楼，道：“这栋楼的建筑年数明显有二十多年，虽然也翻新了一下，但与后面两栋新楼还是能看出些区别。” “再算上灵气复苏，国家招募青训营成员也就两年时间左右，那两栋新建造的楼，不是给青训营学员用的，还能干啥用？” “果然是被青训营选中的人，观察力很敏锐。” 前方带路的战士闻言，忍不住回了一句，随即便在教学楼前停下来：“里面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祝考核顺利。” “谢您吉言。”马子健笑了一下，感觉咱们的战士也不是那么古板严苛。 进了教学楼后，一路上的好奇和小心翼翼也随之消失。 里面已有二百多人在那里等候，从衣着上判断都是来参加考核的。其中不乏彼此之间认识，还在一旁聊着天。 大厅当中，也未见有工作人员阻止。 “你们是本市的，还是外市的？”还没等他搞清楚情况，一对情侣走了过来。男的壮硕帅气，女的美貌苗条，宛如一对儿金童玉女。 “我们是本市的。”之前叶轻舞说过，这次考核是以省为单位，有别市的觉醒者前来也不奇怪。 他乐呵呵回答完，就看到一旁叶轻舞突然笑了，很诡异的样子。 “能来这里参加考核的，都是觉醒者里的人中龙凤。咱又都是一个市的，可得好好认识一下，也方便以后互相照顾。”男人似乎很健谈，当即掏出手机道：“我是康明集团的周博阳，咱加个微信？” “康明集团？……”一听这个，马子健神色微变，道：“就是我们市与神龙集团不相上下的那个集团？” 说着又看了这年轻人一眼，道：“康明集团的董事长姓周，难道你就是董事长的？……” “哦，家父的确是康明集团的董事长。”周博明笑了笑，并没什么富二代矜骄的臭毛病，反而谦虚地道：“我们可比不了神龙集团。” “人家是高新科研起家，比我们搞药业的强多了。这不连续三年，东海市的第一集团都是人家。不过前一段时间，倒是跟对方签订了一份战略合作协议。” “哦哦，原来是周公子，幸会幸会。”马子健也掏出手机，就要添加对方的微信。 倒不是他嫌贫爱富，而是多个朋友多条路。 并且马文斌还说过要建一座科研大厦，专攻灵气复苏后的产品研究。现在看来，这份战略研究中应该就包含着康明药业集团。 “你当真要加周公子的微信？”谁知就在这时候，叶轻舞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两人间的交流，就跟在看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好戏一样。 马子健就不明白了：人家周博明看起来，挺好的一小伙儿啊。没什么架子，也挺和善热情。 虽然这里有人要揍我，但我跟周博明素不相识，他总不会无缘无故打我吧？ 但很快，他脸色就变了。 加了微信后，周博明第一句话就是：“哥们儿贵姓啊，我备注一下，顺便向你打听本市的一个人。” “谁？” “叫马子健，在西郊公墓当管理员，也是位觉醒者，你认不认识？” “我……”马子健笑容一下凝固了，绞尽脑汁左思右想，怎么也不记得自己跟这位周公子有过交集：“那个，你找他有事儿？” “呃……”谁知这话出口，周博明的神色也有些躲闪，避而不谈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要揍他一顿出出气！” “揍，揍多狠？” “不清楚，得见到那人后再说。反正我跟他的仇大了去，就算以后成了同事，甚至可能会是并肩作战的队友，也得先把这笔恩怨了清！” 说到这里，他神色便冷厉起来，眼神晦暗不明。甚至拳头都忍不住攥了起来，显然对马子健有着刻骨铭心的恨。 同时，似乎还有些纠结。 “博明，那事儿也是我们有错在先。而且若不是他，我们也不可能顺利觉醒……”他身旁的女伴这时开口了，还温柔地拍了拍周博明的胳膊。 也就是这句有些熟悉的声音，让马子健端详了一眼周博明和女伴儿。 忽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神色怪异地向一旁的叶轻舞小声问道：“异能者一般都是怎么觉醒的？” “这我不太清楚，有些是忽然就觉醒了，比如你；有些是勤学苦练慢慢觉醒，比如那些古武者；有些据说受到极大刺激后，才一下觉醒的。” 这时轮到叶轻舞疑惑了：“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她知道周博明早就放出话来，要揍马子健一顿。现在这家伙非但不想办法解决，怎么还有心情问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周博明也慢慢平静下来，重新换上了一张笑脸道：“不好意思，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让你们见笑了。” 说着又看向马子健，道：“哥们儿到底叫啥名儿啊，我这里还等着备注呢。” “哦……”马子健就伸出手，脸上的笑意简直能碓出来一样，道：“我叫马子健，以前在西郊公墓当管理员。” 话音落下，周博明脸色剧变，手上当即笼起了火红的火焰，作势就向马子健拍去：“原来就是你！” 一旁的女伴见状，身上竟覆盖起一层薄冰，想阻拦道：“博明，不要！……” 叶轻舞也愣住了，没料到自己提前打了预防针，一向鸡贼的马子健，居然会蠢到自投罗网！ 就在她随即也准备阻止时，不料发现马子健竟不退反进，在周博明耳边快速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下一瞬，周博明的脸色就跟……吃了苍蝇般难看。 一双燃着火的手，却怎么也不敢再拍下去，羞恼不已地道：“你这家伙，居然如此卑鄙无耻？” “总好过让你揍我一顿吧？”马子健却有恃无恐起来，微微笑道：“而且，这次考核还很注重个人品德。你确定要在考核前，就给考官留下个当众打人的印象？” “我！……” “你什么你？……你女朋友说得对，该感谢我才是。没有我的帮忙，你俩能来这里参加青训营的考核？”说着，就厚颜无耻地得寸进尺：“快点，现在就向我道谢。” “你不要太过分啊！……”周博明咬牙切齿，怒眼圆睁，恨不得将马子健当炸知了嚼了一样。 “你说不说？”谁知马子健更强硬。 “我！……” “你们那里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大家都过来一下，准备开始考核了。”就在这时，叶振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马子健则看了下手机，正好九点整。 然后，叶轻舞这里满脸的疑惑加不解：这，这到底咋回事儿？…… 第77章 穿越了……个屁！ “你真的认识周博明？” 往大厅集合的时候，叶轻舞都不在乎考核了，忍不住小声问道：“他明明很想揍你一顿，你到底说了什么，反而跟捏住了他痛脚一样？” “什么叫跟捏住了他痛脚一样？”马子健这会儿就心情愉悦起来，笑道：“我就是捏住了他的痛脚啊。” 说完，又看向敢怒不敢言的周博明：“这下，我对加入青训营更有兴趣了。以后跟博阳以及他女朋友朝夕相处，一定会很有趣。” 没错，他已经记起周博明是谁了。 有意思的是，这位周公子还算上是他的福星。要不是那天他跟女朋友在公墓里找刺激，他也不会碰上女鬼富萝莉。 至于在周博明耳边说了什么话，就更呼之欲出：他女朋友刚才一个不小心，泄露了他们是在自己的帮助下，才觉醒的。 而马子健做了什么好事儿？ 就是在他们车里做好事儿的时候，弄了个塑料模特扮成女鬼的样子，吓得他们落荒而逃…… 所以，只要说上一句‘想让我公布你觉醒的秘密吗？’这句话，周博明瞬间便如遭雷殛、面色铁青，投鼠忌器。 唉，这事儿整体怎么评价呢？ 只能说……世界真小，生活充满了黑色幽默。 “恭喜各位，顺利通过我们第一轮考核，准时来到防空基地。”叶振国开口，随即还特意看向马子健和周博明，问道：“你们那里确实没事儿了？” “有事，我想揍他一顿，却不敢动手！”周博明下意识开口。 说完便发现所有人，齐刷刷看向自己，脸色瞬间就变了：怎么一不小心，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一旁的马子健都快笑出声儿了，但看着叶振国身旁的莫言，就是憋着死活不开口。 叶振国的脸色也黑了。 只是随口问一句，没想到还真出了岔子：“你们现在还不是青训营的学员，私人恩怨可以私下解决。不过奉劝你们一句，要解决就趁早，一旦成为青训营学员，就要受营中纪律的约束。” “现在，你们是想放弃考核，解决恩怨；还是暂时放下恩怨，接受考核？” “我选择后者。”马子健率先回答。 “我……也选择后者。”周博明思考了几秒，也开口回道。 但他毕竟不知道莫言的异能，又忍不住说道：“就算在青训营里不能揍他，出去后也饶不了他！” 这下，叶振国对他的印象分，一路跌到谷底。 没想到，马子健竟又开口道：“局长请放心，就算我们以后解决，也不会影响青训营的荣誉。” 这话当着莫言的面说出，当然是真心实意的——毕竟这档子事儿，他只觉得有趣，并不认为两人有啥深仇大恨。 而周博明的目光已看向莫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紧紧咬住牙关没吭声。可面部的表情，已充分表达出‘你装什么好人’的鄙夷。 叶振国也疑惑地看了马子健一眼，没想到这家伙能有这么高的觉悟。 随即便正了正脸色，言归正传：“很好，现在我们可以进行下一轮的考试了。工作人员会将你们各自带入一个房间，到时候后认真考试就可以。” 说完，一众黑西装的工作人员入内，有男有女。每位工作人员选择一位学员后，便向各个房间走去。 马子健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要去的地方，好像并不是专业的考核场所，更像是随便找个房间给塞进去。 有的被带入教学楼的教室，有的好像是训练室、实验室，连带入公寓楼宿舍的也有，甚至有些还被带入了餐厅、会议室…… “怎么感觉只是要将我们分开，而不是要去考试？”负责带他的工作人员恰好是莫言，他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恭喜你，猜对了一半。”莫言同学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那另一半，应该就是……这次考试的前提，就是要先把我们分开？”马子健秒懂，然后眼珠一转，奇怪地看向莫言道：“你的异能是让人忍不住说真话，自己本身是不是也不能说谎？” “是的。” “那能不能告诉我，这次考试内容是什么吗？” “哦……”莫言脸色就有些犹豫，似乎忍不住要吐露真话。可就在马子健期待不已时，他却走出了宿舍的门，笑道：“不能！” “你……”马子健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位莫言同志，居然还是外冷闷骚的性子。 随后打量起被带来的宿舍，发现跟寻常的宿舍没啥区别，就是普通的单人公寓。面积不算大，家具倒挺齐全，比公墓的宿舍条件稍好一些。 可看着看着，渐渐就觉得有些困。 而且意识到这点后，忽然就困得不行，好似三四天都没合过眼一样，忍不住向床上倒了过去。 但下一瞬，他忽然又明白过来：不对，这是考核要开始了，自己坚决不能睡！ 然而困意实在太重，完全不是那点意志力能抵挡的，很快就觉眼前一黑，快速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有感觉时，首先听到的是水流的声音。不是那种潺潺的小溪，而是江面水流拍打的声响。 紧接着，意识才开始渐渐苏醒，但困意还是难以抵挡，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但猛然间，又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死人了！” 随即便是一阵熙攘的喧闹，最后一阵脚步声清晰传来，越跑越近：“公子，不好了，船上出人命了！” 这声音实在太大，猛地将马子健惊醒。可看到周围的景象时，不由先是一怔。 此时的他居然在一间船舱中，床边一个年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少年，身穿着交领的长袍，还把下摆塞在腰带上，正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公子快醒醒，船上出事儿了！” 马子健倒是没怎么慌，只是有些懵：看少年的穿着打扮，根本不像现代，更像唐宋时代的装束。 再看看自己的装扮，一身对襟的长衫，袖子大大的，袖口、领口、衫角都镶有黑边。又摸了摸脑袋，是一顶方桶形的帽子，长长的头发也被束了起来。 紧接着又仔细扫视一番船舱的摆设：一张木质的八仙桌，上面放着一壶酒和几碟下酒菜。四周的灯笼里燃着蜡烛，四周全是古香古色，看不到半点现代的气息。 “这难道是……穿越了？”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喃喃自语。 少年也看着他，一脸的迷惑不解。 随即，那句话经典台词又来了：“来，你打我一下……” 没想到少年一听这话，当即吓得脸色煞白，双膝跪地道：“公子，阿福打死也没那个胆啊。要是阿福哪里做错了，公子就明说，该打该罚，阿福全都……” 话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 只见马子健一巴掌下去，自己给自己一耳光，随后咧着嘴抱怨道：“嘶，还真疼。看来，这下是真穿越了……个屁啊！” “我明明在参加青训营的考核，这应该是？……”说到这里他双眼一亮，道：“这应该是更高级的鬼打墙，让自己置身到一个幻境中！” 这考核，还真……挺别出心裁。 堪比穿越的真实，体验不同的一段人生，想想就觉得……挺刺激！ 第78章 这是哪个朝代？ “公子你怎么了，别吓着阿福啊……”看着马子健诡异的举动，这位阿福少年都快要哭了。 马子健却还是不着急，又条理清晰地问了三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儿，要去干什么？” “公子是今科的进士，授翰林院修撰一职，回乡祭祖后返京赴任，这会儿就在回京的船上啊。” “居然还是位进士？” 马子健就有些惊了，低声嘟囔：“要是穿越小说的话，自己这会儿也算走向了人生巅峰，至少得有三十万字左右的内容了吧？” “啧啧，而且这身份地位在古代很高，在日后的升迁中，要比其他途径进入仕途的人顺利得多。” “公子，您都在说些什么啊。”阿福却是真急了，打断他道：“外面的人，可还都等着您去主持大局呢。” “哦，好的……”现在正被考核，前面无疑就是考题了。 马子健当即起身，不经意又看到床头的纳灵竹卷，不由嘴角一翘：“正担心你们没跟着过来，现在我就更有信心了。” 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便看到一堆人围成圈子，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位头戴东坡巾，身穿栗色蝙蝠暗花氅衣的中年富商看到自己，急忙走上前来，作揖施礼道：“大人海涵，小人这船上不知怎么就出了命案，只能叨扰您来做主。” 说着就觉得晦气，一边暗骂一边命船工驱赶吃瓜群众，带着马子健走入事件中心。 然后就看到一人背躺在甲板上，毫无声息。身旁一男两女三个年轻人，男的面色悲痛、一言不发，女的正在哭哭啼啼。 还有一个女孩站在女人身旁，看衣着和神色应该是女人的丫鬟。 看到这一幕，他开口道：“把他们和其他人都带一边儿去，这是命案现场，哪怕亲属家人也不允许乱来，坏了第一时间的证据！”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一些粗浅的办案流程和要点，他还是知道的。 船老板一听，立即如迷路的羔羊找到了领头羊，吩咐那些船工们：“都愣着干什么，快按大人说的办！” 在古代有个官身就是不一样，虽然他这个编撰跟查案办案没半点关系，可一句话出口，那些刚才还不知怎么办的船工，似乎立时有了无形的权力，推搡着把吃瓜群众赶开。过程中没一个反抗的，连被害人的亲属也没提出异议。 马子健这才小心靠近死者，蹲下来开始仔细查看。 死者四十多岁，穿着与他一样同为读书人的长衫，身体表面并未有伤口，嘴角和地上却留有污秽，还有一个摔碎的茶碗，应该是中毒而亡。 “船上可有仵作……呃，可有郎中？”仵作在衙门里才有，一般不会碰巧在船上，但游方郎中就多了。 “王麻子你出来！”船老板应该记性很好，当即唤出个人。 “大人，小的冤枉啊，我根本不认识这人，就是起夜出来发现了这具尸体……”这位王麻子被船工揪过来时，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听他交代的内容，应该还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 “我也没说你是杀的，别怕。”马子健就拉着他过来，问道：“能看出他是中何毒身亡，以及死亡时间吗？” “呃……小人可以试试。”王麻子这才心神大定，仔细观察起死者，最后还掏出银针刺了刺死者的腹腔，才道：“大人，此人面色青黑，四肢逆冷，生前还曾剧烈呕吐，双手抱腹则表明腹痛如绞。” “小人用银针验了胃袋后发黑，应该是死于……”说到这里，他反倒不敢吭声了。 “砒霜中毒呗。”古代因为工艺的问题，砒霜都不怎么纯，与银针接触后会产生反应发黑，这点知识马子健也是知道的。 “毒发时间呢，你能看出来么？” “应该就是不久，尸体还温热呢……” 这话落下，马子健的目光不由看向刚才被带走的女子。起身来到她面前，问道：“你乃何人，与死者什么关系？” “奴家田荷珍，乃死者内人。” 女人抽抽噎噎的，神色很是悲痛，随即抬起头放声道：“大人，请务必为民妇做主，查出谋害夫君的真凶！” 马子健神色微变，眼前女人看模样只有二十多，天生丽质，姿色只比马娉婷、叶轻舞、余梦瑶那种美女略逊一筹。 看她刚才为死者哭丧，还以为是死者的女儿，没想到……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呃……这位夫人，可否详细说说你们此番渡船所为何故，死者可曾有什么仇人，或之前你们都做了什么，可有什么异样？”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想起什么都可以说，越详细越好。” “大人，奴家……”然而这小妇人突遭横祸，已心神大乱，哭哭啼啼地说了两句就泣不成声，根本交代不出什么。 还是她身旁的男子比较镇定，开口道：“大人，还是由在下来说吧。” “你又是谁，跟死者什么关系？” “在下崔浩，乃死者的管家。”说起这个身份，他还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才继续道：“也兼任仆役、伙夫、账房、书童……老爷生前好面子，在下的身份也就随机应变。” “明白。”马子健点了点头，刚才观察死者衣服时也发现，那件衣服已经有些旧了，可见死者家境并不算富裕。 “老爷姓吕讳亮，字儒德，河南颍川人士。此番入京乃是生前故友，为其谋了一王府教书之职，这才变卖了家产想在京城定居，不曾想……” 说到这里，崔浩停顿沉吟了片刻，才继续道：“至于适才有何异状，在下并未察觉，赶出来后才发现老爷被害了……”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替老爷整理一些书卷，方便到时教书用。” 马子健点点头：崔浩的回答条理清晰，不慌不乱，要么问心无愧，要么……早就打好了腹稿。 没错，这时候他已经开始怀疑崔浩。 他们都在一艘客船上，彼此间根本不认识，一个陌生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拿个茶碗毒死别人的。 不过，目前最有嫌疑的还不是崔浩，而是田荷珍。 一般而言，男性作案比较暴力直接，激情杀人的情况比较多。而女性由于天生力气比男性小，胆量也不怎么足，所以大多会采用毒杀或设计的方式。 “夫人之前在干什么？”他随即又问向田荷珍。 “奴家在舱中绣花，娇儿可为奴家作证。”田荷珍面色有些惶恐，看向了一旁的丫鬟娇儿。 娇儿神色有些躲闪，但随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很快就低下头，显然没怎么见过世面。 马子健一转头，却发现这丫鬟的姿色，居然不比田荷珍差。 虽说还有些青涩，可小家碧玉的气质中，带有一丝待人调教的媚。可以预料懂风情后，该会何等的迷人。 “十有八九，这是一场情杀……”心中嘟囔了一句，他转身就向船舱走去。 船老板见状当时就慌了，连忙问道：“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回去睡觉啊。” “可，可凶手呢？” “我哪儿知道，又不是我的职责。”马子健也疑惑了，道：“保护好现场，靠岸后别让船客跑了，也就没你什么事儿了，老缠着我干什么？” “可，可是……”老板搓着手，欲言又止。 这时马子健身旁的阿福就忍不住开口了，小声道：“公子，老爷就是刑部侍郎，这等人命案子最终还会送交老爷那里。况且，小姐还是声动京城的名捕，查案的事儿估计也少不了她！” 迟早都是家里的事儿，你不管谁管？ 马子健听后，却浑身一个激灵，忽然才意识到个很大的问题：“阿福，咱这是哪朝哪代啊？小姐还是声动京城的名捕……这女人能当捕快的吗？” 第79章 太快了也不好 “女人怎么不能当捕快？”阿福看着马子健的眼神，终于露出了怀疑：“公子，咱大商朝历来就有女子入仕的传统。别说是做捕快，就是入朝为官者也不少。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公子从小被小姐揍到大，平日里最怕她了，今天怎么感觉公子……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嘁……”马子健闻言嗤笑一声，然后面色肃然地道：“这是因为我被幽冥外界的一具魂魄夺舍了身子，所以才会记忆全失。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既是你家的公子，又是外界一具幽魂。” 说完，双目死死地看着阿福的反应。 阿福一下惊呆了。 夜色下看着马子健悠悠的眼神，仿若有无形的吸力，要将自己也吸进去一样。 随后他神色渐渐惊恐，最后……忍不住一下笑了起来：“公子，你果然还是这么爱说笑。刚才那认真的样子，差点都吓住我了。” 这时，马子健忽然……也笑了。 有时候遮遮掩掩，还不如把实话说出来。毕竟你说出来后就会发现，别人压根儿就不会信。 “知道在说笑还不配合着点儿？以后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别这么大惊小怪的。”随口回了阿福一句，便悠悠走来的船舷。 看着缓缓流淌的江水，他面色一时有些怃然：居然，还来到了个架空的朝代。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这只是考核，又不是真的穿越。 要是真穿越古代，女人还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很多女性学员过来，连门儿都出不了，还怎么考核她们的能力和品德？ 但不管怎么说，目前这朝代真的是……太好了！ 明摆了自己可以用唐诗宋词装逼，古人不是就好这一口儿吗？ 最最主要的，诗词最受欢迎的地方，就是那些勾栏妓院！ 要是把晏殊、李煜、柳永、纳兰性德的诗词搬出来，还不得风靡整个京师，成为各大花魁的座上宾？ 照这情况看，不提前准备些肾宝片，恐怕都不行。 想到这里，他美滋滋地又向船舱走去。至于命案的事儿……人都已经死了，还那么着急干啥？ 再说，就算是家里的事儿，也得等家里人来齐了再说。自己前提瞎鼓捣，谁知会是好是坏？ 毕竟有些事儿太快了，也不好…… 第二天一早，他又被一阵喧闹声吵醒，在阿福伺候下总算束好了头发，又穿好一层层长衫，便看到船已靠岸了。 “编撰大人，小的已经派人向刑部报了案，少时就该来人了。”船老板一脸哭丧地开口，眼袋有些黑，明显昨晚没睡好。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晦气不说，船估计不能随便离开码头了。而且古代人都迷信，对他以后的生意也有影响。 “不必太过担忧，此事我会跟父亲大人打声招呼，尽量早些放你的船出行。”都是打工人，他自然懂对方的心思，也很体谅。 “多谢编撰大人。”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随即便是有人在吆喝：“刑部查案，闲杂人等速速避退！” 抬头一看，只见二十余人身穿公服骑马而来。 领头一人竟然是位女子，马术精妙、英姿飒爽，赶到码头后下马上船，尚未查探案情，就拍向自己的肩膀大笑道：“小弟如今真是出息了，回乡祭祖就祭出一桩命案来，真是祖宗显灵！” “.……” 马子健面色当时有些扭曲，看向一旁的阿福小声道：“你昨晚只说我阿姐有些男人婆，可没说她脑子还……” 说着做了个嘴歪眼斜的动作，惹得还是少年心性的阿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皮又痒了是不是？”这位身量高挑的女捕快脸就黑了，斜了马子健一眼小声道：“回家再收拾你！” 随后忍不住兴奋地看向案发现场，招呼着捕快、仵作上前，还不耐烦地问道：“怎么死的？” “砒霜毒死的。”马子健插嘴。 “咦……有长进啊，之前你听闻命案就感叹人心不古什么的，这次居然连被害者怎么死的都调查了？” “哦，这个啊……我在船上被幽冥外界的一具幽魂夺舍，所以才性情大变。并且记忆还丢了一大块，不信你可以问阿福。” 京城名捕马若男闻言，就看了马子健一眼，随即神色凝重地道：“滚一边儿去。” 马子健这下开始感叹人心不古了：说句实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有人证没？”马若男又向船老板问道。 “没人证，昨晚这人出来透气，那时众人都在舱中休息。王麻子夜解的时发现了尸体，吓得估计都尿了裤子。”马子健又忍不住插嘴。 “马公子……”人群外的王麻子听到这话，神色幽怨极了。但他也没辩解，想必当时情况跟描述大差不差。 “这不对啊……”马若男柳眉蹙了起来，道：“砒霜发作后腹痛难忍，他必然会痛得大声喊叫，船上却没人听到声响？” “这我也想到了。”马子健这时便上前，指着死者脸颊已呈现出的青色手印道：“应该是凶手投毒之后，又用力堵住死者的嘴，才让他没喊叫出来。” “投毒后又堵住死者的嘴巴？”马若男神色更困惑了，道：“吃饱撑的啊……真正想杀人的话，大晚上一闷棍敲下去扔江里，神不知鬼不觉的，何必费这个劲？” “而且一般投毒是女子所用的手法，但能摁住毒发的死者令其不发出声响，凶手力气必定要比死者大得多，更像是男子所为……” 马子健这下认真看了自己一眼这便宜姐姐，发现人家还真有两把刷子，当即找出了命案的矛盾之处。 而且绕着死者观察思考的动作，还有那语气，明显就是位经验丰富的老刑侦。 “嗯……先不管这些了，问过他的家人没，为何来京城，近期可曾与人结过怨？”问这话的时候，她已下意识地看向马子健。 马子健就把崔浩的回答说了，并补充道：“崔管家说死者在老家时并未与人结过怨，昨晚我也让阿福打听了，死者虽然有些迂腐清高，但性子很和善，船上的人这些天也没跟他起过什么冲突。” 马若男开始两眼放光，又一巴掌拍向马子健的肩膀：“行啊小弟，看来跟阿姐这么多年，你也是学了些的。” “都是阿姐英明神武、办案如神，我耳濡目染自然懂了些皮毛。”马子健也一通彩虹屁拍过去，有些了解这位便宜姐姐性子了。 豪爽干练，这种人一般很喜欢别人的夸赞。 果然马若男这时就忘了回家还要收拾自己，反而开口道：“不错不错，回去阿姐亲自下厨犒劳犒劳你。” “多谢阿姐。” “不过……若你只有这点本事儿，那还不够看。”谁知她这会儿又好为人师起来，凑到马子健耳边小声问道：“命案最大的嫌疑人，你心中有人选了没？” 马子健便目光悠悠地看向田荷珍与崔浩，同样很小声地回道：“死者是亲口喝下毒药的，可见对凶手并没防备。而且老夫少妻，向来容易出事儿，身旁又有个年轻力壮且会来事儿的管家……” 这下，马若男笑得都有些妖娆了，还用食指挑起弟弟的下巴：“连老夫少妻容易出事儿都知道了，小弟你终于长大了……怎么样，要不要姐姐改天乔装一下，带你去逛逛窑子？” “不不不……”马子健闻言连连摆手，貌似一脸的拒绝。 但就在马若男以为大获全胜时，谁知又听他小声道：“要去也得去高档的青楼妓院啊，窑子那种地方多没品？” 第80章 穿越过来后干什么？ 从船上下来一路回到家中，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后，马子健对目前自己的身份和家庭情况，也知晓得差不多了。 母亲大家闺秀，礼部尚书之女，端庄贤淑。姐姐马若男就是在船上那副模样，豪爽女汉子，痴迷探案，据说武功还不低。 至于父亲马明启还没见到，工作忙到都没回来吃饭。 不过从与母亲的交谈中推测，这个父亲应该挺开明包容的，否则也不会把女儿养成那副性子。 总的来说，一家子在古代属于人上人了。只要他不作妖或遭天降横祸，锦衣玉食、潇洒快活一生是没问题的。 当然，这样的身份安排，也可能是为了方便考核。 “阿福，我以前都有啥兴趣爱好？”躺在陌生的自己房间，看着四周书桌书架上的书琳琅满目，马子健心中就有些慌。 果然，阿福随即回答道：“公子，您平时除了读书习字，吟诗作对之外，似乎就不干什么了。” “还真是个书呆子啊……”哀嚎一声，他又一骨碌从床上起来，贼兮兮地看着阿福：“阿福，那个……公子我以前醉心功名，现在已功成名就了，长久压抑的欲望需要得到释放，你懂吗？” 这话不是瞎说，翰林院编撰可是个清贵的职位，明面上的工作是掌制诰、史册、文翰，考议制度，详正文书，备皇帝顾问。 实际上就是修编下史册，一般三四年的时间，很清闲。等熬上一段时间的资历后，再分派到六部各司熟悉政务。 有种前世高考后上了大学的意思，这三四年里很是可以轻松放浪。 然而，阿福只是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神儿，摇摇头单纯地回道：“公子您在说啥，我真的不懂……” “算了，还得我自己来。”马子健就有些窝火，跟中了彩票不知该怎么花一样：“你对着京城总熟悉吧，带公子我出去转转。” “船上命案的事儿，公子不参与了？” “参与啊，当然要参与，那可是我的考核呢。”马子健就笑了，道：“不过，有阿姐那位神捕在，我也只参与下就好了嘛。” “反正考核的标准谁也不清楚，不见得干得多评价就好。有时候懂得放手，反而是一种智慧。” “哦哦……”也不知阿福听没听懂，反正喊人备马时脚步很轻快。毕竟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听说要出去玩儿，哪能不开心？ 望着他的背影，马子健便不由笑道：“果然口嫌体正直这个，跟朝代没关系，只跟人性有关。” 出了家门后，发现阿福对京城还真是熟悉，净找好玩的地方转。 大商朝的京城是金陵，也就是南京。一路上走来河上官船贾舶，舳舻相衔，帆樯林立，绵延不绝。 河岸两旁酒楼脚店，彩楼欢门，绣旆迎风，舍内则有相扑覆射、斗九翻牌、和尚讲经，舞棍踢球、唱说平话等等轮番上演，引得游人纷纷顿足。 街道上也是宝马香车，人头攒动，各种小食、玩具、占卦小摊也都撑起了青布大伞，将床凳堆垛，或卖力吆喝，或四处张望。 马子健就带着阿福哪儿热闹往哪儿凑，其间投琼买快、打赏游玩、喝彩欢笑，当真别有一番乐趣。 这可比一个人窝在宿舍打游戏强太多了，别的不说，至少真实畅快、流连忘返，不至于关了手机电脑后更加空虚。 待到了天色朦胧、夜晚将至，拿着一串炸知了的他，一口下去咯嘣脆、鸡肉味：“阿福，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 少年也被一下午的游玩带起了兴致，激动地回答道：“公子，我听说还有一处地方，可以一边喝酒，一边看美人，而且还是姿色上佳、懂得琴棋书画的美人……” 话音落下，就看到马子健脸色微变，似乎还有些恼怒：“你是说……秦淮河上的青楼楚馆？” “公，公子……”阿福面色顿变，连忙摇手否认：“小人也是听说，公子不想去就不去，小人知道错了。” “你是错了，真的大错特错！”这下就看出马子健是真的有些恼怒，问道：“知道错哪儿了吗？” “小人不该怂恿公子去那等地方，小人……”阿福胆战心惊，都要当街跪下来。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又听马子健义正严词地道：“刚出来的时候，我就问你知不知道这种地方，你居然还装傻充愣！” “小人……”阿福瞬间疑惑地看向他，然后见对方眼中的坚定和火热后，心情就大定起来：“公子你也没明说啊，再说那等地方……就得等这时光去才好，大白天的又有啥乐子？” “嗯？……”一听这个，马子健就笑了：这阿福屈才了啊，得亏是跟了自己，要是跟了朱厚照那样的皇帝，还不得成第二个刘瑾？ “不错不错，青楼啊……我还真没去过呢。”一句话，他说得都有些感慨，毕竟无论前世今生，是真没去过。 可他这里心里活络起来，阿福那里又开始担忧了：“公子，那里毕竟是败俗之地，要是被老爷夫人知晓……” “我不说，你不说，谁会知道？” 马子健却仿若密谋了多年的老手儿，又道：“再说咱去的是青楼楚馆，又不是烟花柳巷，两者可是有区别的。” 这话倒是真的。 青楼原本是豪华精致的雅舍，也指代豪门贵户，后来才特指欢场。但只有上档次的欢场， 才能够被称为青楼。 里面不是单纯有钱，就可以寻欢作乐的。艺伎们也诗词歌赋、书画琴舞样样精通，还大多标榜卖艺不卖身，跟现代的明星差不多。 所以文人士子、官员勋贵们才经常去，吟诗作对、畅谈国事什么的诸如此类，也算得上一桩雅事，更能很快结交人脉。 而烟花柳巷就不行了，档次比较低。 那里的从业人员也不能称妓，而是娼。她们没什么才艺，接待的也是贩夫走卒、商贾伙计这类的人。 马若男之前说的逛窑子，差不多就是指这些烟花柳巷。 看着此时还举棋不定的阿福，马子健干脆又来了一记必杀，邪魅笑道：“阿福你也年纪不少了，难道就不想进去涨涨见识？” 这话仿佛有无形的魔力，瞬间挑起阿福深藏在心底的那么一丝欲念，猛然攥拳坚定地道：“死就死了，公子，我这就带您去！” “这才对嘛……”他随即便掀起车帘，施施然地坐进去，嘴角止不住荡漾起一抹笑意：“好不容易来这世界一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去。不抓紧时间好好体验一番，不同时代的风土人情怎么行？” 很快，随着马车的行进，便发现周围的人流逐渐发生了变化。 方才街上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现在这条街上，就多以男性为主，有风度翩翩的贵家公子，有身穿绫罗绸缎的权贵人士，却几乎看不到什么年轻的女子。 可伴随着江渠上的徐徐微风，却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 马子健撩开窗帘深嗅一口，闻着沁人心脾的淡淡胭脂香，又看着前方两排灯笼高挂，巧笑争妍的歌伎们凭栏招邀，没来由感觉心中一阵莫名的激动。 “这才是……我想象中的穿越啊。” 第81章 还未行动就失败 青楼作为古代少数的娱乐场所之一，马子健觉得这大概是，古代唯一能完胜现代的地方了。 现代当然也有类似的地方，当然，那些地方都是不合法的。 对于这点他不想评价，愤慨的是现代那种地方，只能单纯解决下生理需求，可以说毫无乐趣。 最多就是换件衣服，美名其曰制服诱惑或角色扮演，偏偏从业者又没那个职业水平——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的老色胚，马子健嗤之以鼻。 相较而言，古代青楼真的高级太多了！ 人家这里的姑娘从小接受严格培训，琴棋书画茶样样精通，尤其在诗词歌赋的造诣上，一般的秀才举人，乃至是进士，还真不见得比人家强。 如果你是个初出茅庐的后辈，一个成名艺妓说她看过的诗比你认的字都多时，千万别以为人家在说笑。 最主要的是，这里姑娘还接受特别的礼仪教导和技能指导，素养极高又善解人衣，好评率和回头率在娱乐业里当属第一。 再加之古代是权力等级社会，导致青楼妓院，尤其是官办的教司坊里面，其中的姑娘有相当一部分是原来的大家小姐，因为家里犯了事儿被抄家，男的砍头流放，女眷便会被送入这等地方。 这样的身份，无疑又会给男人带来一层邪恶的心理快感。 总的来说，万恶的封建社会真的创造过一个男人的天堂——当然，这也是极其不公平和不对的。 将一部分人的快乐，建立在另一部分人的痛苦上，本身就是压迫。 对于这点，马子健也十分认同。 但假如这只是一场幻境，要还不体验一番的话，那他就是有病了：不能正视自己的欲念，这叫什么？ 叫虚伪！ 天色渐晚，青楼门口灯笼的暧昧灯火，也照亮了院子的内外。随便选了一家，马车刚停好就有专门的小厮前来招呼：“公子，请随我来……” 看马子健是生面孔，小厮挂着讨好的脸上，还不由多一份男人都懂的笑意。 马子健也笑了笑，随手弹了二两银子：“今晚可有哪位姑娘的茶围？” 银子在古代可是很值钱的，就刚才那二两银子，抵得上一个壮劳力一个多月的收入，小厮当即眉开眼笑：“是小的眼拙了，没看出来公子是别处的常客，怠慢怠慢。” 之所以误以为马子健是老司机，就是因为他刚才说了‘茶围’。 烟花柳巷的那种逛窑子，是有钱就行。青楼之所以高档，就是因为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人家姑娘睡了。 首先绕不开的，就是这‘打茶围’。 这规矩指你中意哪位姑娘，得先到她所在的小楼，交上一定数目的开桌费，然后喝酒闲聊、欣赏人家姑娘的才艺，同时呢，还要接受人家的考核。 一般就是考吟诗作对。 因为一首好的诗词，配上好的乐曲，往往能让艺伎名声大噪。就跟现代一首好歌，能捧红一个明星差不多。 所以青楼里的很多姑娘，宁愿对一位才子自荐枕席，甚至倒贴一笔润笔费，也不愿接受豪商富贾的砸钱。 那就俗了。 同时在打茶围的过程中，也算是一个初步的感情培养。彼此都看着中意后，才能被姑娘选为入幕之宾，纵享后半夜的限制级丝滑内容。 “今晚花魁诗妍姑娘有茶围，小的这就带公子进去。” “有劳了。” 就在马子健要成功蒙混过关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已经有些熟悉的声音：“咦，小弟你真的来了？” 马子健回头一看，就见一身黑红长袍、箭袖佩刀的马若男满脸错愕。他当时就有些心慌，但仍旧强装镇定道：“这位官爷，您恐怕认错人了。” 马若男便止不住开始冷笑，指着一旁的阿福道：“假如只是你一人，我还真会怀疑自己认错了，毕竟你从来不来这种地方。可阿福也跟着过来，难道你当我是傻子？” 这下马子健就有些想哭，道：“姐，我好不容易才来一次，不对，我这是第一次来，怎么就遇到了你们警察扫黄啊！” “警察扫黄？”马若男完全听不懂，“什么敬茶，又扫什么黄？” “也是啊，青楼在古代可是合法的。”他这才恍然大悟，又奇怪地看向马若男，问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白天的案子破了，又听你说过这青楼，就进来见识见识，乐呵乐呵呗……” “你一个女的进来乐呵个啥，这又不是白马会所。”他想到过这便宜姐姐脑子有些不正常，却没想到能不正常到这份儿上。 可随即听清后面的话后，又神色一变：“你说船上的命案，这才到晚上就给破了？” “当然，我可是京城的神捕，那点小案子算个啥？” 说着根本不忌讳什么男女之防，一把搂过马子健的肩膀，道：“青楼又不是光脱裤子磨豆浆那点事儿，还可以喝酒听曲儿、看舞解闷儿，我为啥就不能来？” 被挟持的马子健都听傻了，目光求助地看向小厮：“这你难道都不管管？” “公子，你说我敢管吗？” 是呀，马若男穿着捕快制服来的，而且肯定不是来表演制服诱惑的。这小厮除非不想混了，才敢去拦着。 只是他虽然理解小厮的难处，但心情依旧很悲伤：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说好的用唐诗宋词装逼，引得花魁自荐枕席、春宵一度，好好体验一番不同时空的风土人情呢？ 便宜姐姐都跟着来了，还怎么放开手脚？ 没想到，马若男这会儿还他耳边神秘说道：“小弟啊，没想到你真的长大了，姐姐我呢也帮不了你什么。据说男人第一次都很紧张，很快的……喏，这个给你。” 说着，从腰带里翻出一枚药丸，道：“这是我前两天在烟花柳巷里，抓一个采花贼时得到的。你进去后可得争气，打茶围时不能输别人了哈。” 马子健还能说什么？ 只能默默收了那枚蜡丸，表情纠结地表示：“我尽力吧……”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这次行动已经失败了，所以怎么来到的诗妍姑娘的小楼，他都没什么印象。 好在等酒菜都上来时，才觉眼前一亮。 随着一阵环佩声响，花魁诗妍已款款走来。眉黛如画，明眸善睐，绮彩风流，香姿五色，简直神韵天然。 单从容貌来说，完全属于那种走在街上，让男人惊艳、侧目的绝色美人。而且体态风流，增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气质方面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和文雅，又有不经意的勾魂摄魄，妩媚内敛。 最后穿着方面是婉约却诱惑，香肩半露，脖颈修长，裹胸罩着一层粉丝薄纱，沟壑若隐若现。 让阅女无数、并且觉醒后尽接触妍态各异美女的马子健，也有些被惊艳到了。 随即，就感觉身子被人推了两下，马若男又贼兮兮地凑过来道：“小弟，这妞儿不错啊，听过还是个淸倌人，你第一次给了她不亏！” 说着，还拍出一叠银票来，道：“今晚你务必将她拿下，别丢了咱老马家的脸。以后要是觉得还行，纳来当个侍妾暖床也不错……” 这一刻，他就看着眼前的便宜姐姐，忽然叹了口气：“阿姐，你内心其实一定很痛苦的吧？” “我痛苦个啥？” “明明是个老色胚的灵魂，却装在了一个女人体内，这难道还不痛苦？” 第82章 真是太不专心了 屋子里点着名贵的熏香，桌上的点心果盘酒水也算可口，环境布置得十分优雅。至于眼前的花魁，更是没得说。 但毕竟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是啥环节。正琢磨这些时，马子健忽然发现，屋内的灯光暗了下来。 一道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在屋内前方的小舞台上铺上一匹白绢，上头搁七个朱漆盘后，又依次离去。 紧接着灯光复燃，流水般的琴瑟声也响动起来——谁都看得出来，诗妍花魁这是要演舞助兴了。 毕竟，开桌费就花了十两银子。怎么也要表演一番才艺，不能让消费者们感觉当了冤大头吧？ 一想起这个，他不由心生敬佩：这可比现代的什么酒托、饭托有操守多了啊！而且相较而言，收费也十分合理。 毕竟一位花魁，在古代就相当于位明星，而现代人去看场明星演唱会得花多少？ 最主要的是，那些什么明星们会给你安排个vip雅座，还奉上果盘点心酒水，把你当上帝供着？ 所以他才会认为青楼是古代完胜现代的行业，根本不是说什么脱裤子磨豆浆的事儿，而是指的娱乐业。 珠帘后的琴声又猛然一扬，便看到诗妍已走上了白绢。她两脚分开，右脚踏上一只浅盘，身体后倾，摆开起舞姿势。 琴瑟管弦更轻快起来，如叮咚流水。 诗妍随乐而起，穿梭七个朱盘之间，高纵轻蹑，红鞋巧妙地踏在盘子边缘，与地面不时相磕，发出清脆的声音。 舞蹈这块马子健是一点不懂的，却也知道本质就是用身体的语言，表达出一种感官上的美。 毫无疑问，这位花魁不仅做到了，而且很成功。 犹如飞旋精灵的她穿梭七盘之上，准确地用脚踏盘叩地，叩出明快清脆之声，合于鼓点。踩踏之余，不忘长袖挥若流云，飘逸不停，恍如仙子下凡，妙艳无方。 并且穿的还是一身薄如蝉翼的纱衣，随着动作幅度的渐渐加大，裙袂纷飞，看得人目不暇接。飞旋的舞姿也在偏暗的灯光映射下，隐隐可见里面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 尤其当看到她微笑彷如春花绽放，亮晶晶的眸子，款款凝视了自己一眼后，马子健再也压抑不住渴求的欲望。 即便知道那一眼并非对自己情有独钟，而是对每个来此的客人都这样。但一曲终了，脑子里已尽是婀娜飞旋的迷人舞姿，以及夺魂摄魄的明眸。 “小弟！……”就在怅然若失的时候，马若男忽然激动地推了推他，都有些语无伦次：“刚才看到了吗？……啧啧，那水蛇般的腰儿，那柔韧的身子，简直就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宝贝。” “今晚你说啥也要把她拿下，阿姐在精神上完全支持你！” ‘你这不只是精神上支持，是要有男性那功能的话，肯定会亲自上的吧？’惊恐地看了马若男一眼，突然觉得这便宜姐姐有些可怕。 真的，她要是个男的，绝对会是天下第一的好兄长。可偏偏是个女的，所有感觉就变得怪怪的。 可这会儿诗妍姑娘下去换衣服了，屋子里也因多了马若男这个女人，一堆老色胚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交流心得。 无聊的他，只能向便宜姐姐换了个话题：“那个……案子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快就破了？” “嗨，小案子，没啥好说的。”马若男对弟弟突然转移话题有些不满，偏偏这话题又是自己喜爱的，便有些纠结地回道：“就是你说的，老夫少妻没啥感情，那个田荷珍与崔浩勾搭成奸，合力谋害了吕亮呗。” 说到这里，忽然脸色又诡秘起来，道：“唉……这男女之间啊，说白了就那么点事儿，至于最后闹出人命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吕亮也是心里没点数儿。哪头老牛都喜欢吃嫩草，但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牙口。” “田荷珍年纪轻轻的，要身段儿有身段儿，要胸有胸，啧啧，一点不比这勾栏里的女人差，而且又成婚数年，知晓了男女滋味后却总得不到满足，不出事儿才怪。” “是啊，田荷珍看起来二十七八的年岁，正是轻熟女的阶段，最懂床榻风情、滋味无限……咳咳，我的意思是阿姐慧眼如炬、断案如神。” 马子健先是感叹，说着才意识暴露本性了，赶紧又祭出转移话题大法：“只是，查案不单是动机就行的，还需要证据。” 马若男就忍不住笑一下，对他刚才的评价看破不说破。随后喝了一杯酒，才道：“证据我当然是有的，你以为这名捕的称号是白来的？” “首先物证方面，我们在田荷珍的搬家的箱子里，发现了没用完的砒霜。” “其次就是人证方面，田荷珍的婢女娇儿说出了，崔浩与田荷珍非但是早就认识的同乡，而且还算得上青梅竹马。让崔浩来吕亮家来做事，也是田荷珍一手给操办的。” “最后就是那个娇儿还交代，事发的夜里田荷珍说要去找船老板问下租房子的事，出去了一会儿。” “随即在打水的时候路过崔浩的房间，她又撞到从甲板回来的崔浩，神色还有些惊慌。而那个时间点，差不多就是王麻子发现尸体的半个时辰前！” “唔……”听到这里，马子健不由点了点头，道：“如此看来，倒是人证物证齐全，妥妥的铁案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给办的！” 但话音落下，并未看到马子健面色舒展，反而愈加眉头紧锁起来：“怎么，你觉得这案子还有遗漏？” “就是没有什么遗漏，才觉得有些不正常。”马子健摇摇头，道：“阿姐，你不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 “情杀、物证、口供、夫人和管家青梅竹马，只是一天的时间就迅速侦破……而且案子最大的不合理处，就是你们轻易搜出了田荷珍剩下的砒霜。” “她只是一介民女，哪知道砒霜多少份量才能药死人，假如下药的话，为确保万无一失，必然会把药全下到碗里去吧？” 说着忍不住轻叩起桌子，继续道：“就算她有些药学常识，知道砒霜该下多少份量。可那么重要的证据，当时随手就能扔江里，哪还会留着让你们给搜出来？” “嘁……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没办过案就是这样，疑神疑鬼的。”马若男却给了他一个白眼，道：“当那些凶手都算无遗策啊。” “你是没见过那些第一次杀人的家伙会有多蠢，有的都不用查，随便吓唬一下就扛不住压力招供了。” “这个我倒是承认。”马子健也不硬杠，而是实事求是认同一部分观点后，才提出自己的疑问：“那田荷珍和崔浩招了没？” “这……”马若男一下就有些羞恼，道：“那两个还真没招。哪怕用了点刑后，还是死活都不招，只是一味地喊冤枉。” “哦？……”马子健微微闭目，不再说话，心中却已有了思量：看来，这案子背后肯定有猫腻！ 表面上看，一切都顺理成章，尤其对那种亲自参与查案的学员来说，更会只认自己掌握的证据。 然而真那么简单的话，青训营的考核也就太儿戏了。极有可能，马若男发现的那些证据，其实都是干扰。 幸亏自己懒散，才没轻易栽进去…… 不过说起这个，他随手就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正在勾栏里狎妓呢，居然还分心想什么案子，真是太不专心了！ 也就是此时，换好衣服的诗妍又款款登场。 第83章 赢不了就加入 再度出来的诗妍姑娘看起来笑靥如花，内心却很失望。 适才跳舞的时候，她已仔细观察过了，此番前来打茶围虽说有穿锦衣的豪绅；也有国子监的学子，但这些人的身份嘛……只能说不高不低。 比起寻常百姓，他们当然称得人上人，但对于她这种花魁来说，明显还不太够资格。 尤其里面居然还有个怪人，竟带着一位女捕快来了！ 什么意思，故意来恶心自己的吗？ 烦闷的她已打定主意，今晚就随意找个看顺眼之人，然后陪他下下棋、聊聊天便打发回去。 至于留宿，那是不可能留宿的。 “承蒙诸位赏光，寒舍蓬荜生辉，诗妍感激不尽。”她缓缓施了一礼，随即美目盈盈地望向众人，曲意逢迎道：“不知今晚诸位可想玩什么雅令？” 所谓雅令，就是读书人喝酒时的助兴游戏。 现在人一般都玩个扑克、骰子啥的，古代也有类似的筹令和骰子令。但读书人自命清高，当然不会玩那些，便将对联、谜语、诗词等文字游戏，作为喝酒时的助兴和消遣，称作为雅令。 而这，也便是打茶围开始了。一般由姑娘充当令官，也就是裁判，品评前来众人的才学水平。 “小弟，你认真点，已经开始了！”马若男当即来了精神，又推了推马子健。 马子健却没啥兴致。 人都这样，脑子越告诉自己别干啥事儿，偏偏心里就越痒痒。这会儿他已止不住钻起牛角尖儿，想着命案的来龙去脉、蛛丝马迹。 无论马若男那里怎么着急，他都提不起精神。 以至于最后，只见诗妍那里盈盈起身，福了福身子柔声道：“小女子有些乏了，先行告退，几位慢饮。” 这场打茶围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如果诗妍花魁瞧中了某人，就会让婢子将其留下，引入后院儿的屋中。 如果没有，婢子就会送客，开启下一轮打茶围。 当然，一般都会选个人留下的，她们也不想落个矜骄傲慢的名头。但留下来也不代表就可以留宿，客人更别想着用强。 一旦被青楼打手丢出去，不仅会被列入整条青楼街的黑名单，还会成为地方上的笑柄。 众人这时既期待又忐忑地等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半柱香后，婢子走了过来，娇声道：“我家娘子有请国子监的赵公子进屋喝茶。” 客人们惋惜的摇头，唉声叹气，也有笑着恭喜赵公子。 赵公子面带微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马若男见状却不依了，一拍桌子道：“一个国子监的学子班门弄斧，竟然也被那眼瞎花魁相中了，真是好笑！” 赵公子脸上的笑容当即难看起来，道：“这位捕头，你若是对在下的才学不服，适才打茶围的时候便可展露锋芒。反倒现在诗妍姑娘定了人选，你又大吵大闹起来，未免太输不起了吧！” “输不起？……”马若男当即冷笑，一把拽起马子健道：“我小弟适才是有别的事，才耽误了打茶围。你一国子监学子，敢说比得上乙榜第七名进士、翰林院编撰？” 马子健就一脸的懵：这是躺着也中枪？ “乙榜进士第七，翰林院编撰？”这一下，赵公子脸色也变了：他虽是举监身份，乃各省选送的才行俱优生员，但说到底不过是个秀才。 进士是什么？ 不客气地说，进士就是秀才的爷爷，中间还隔着举人这个爹呢。 当然，赵公子也完全有可能顺利通过乡试、会试、殿试后也成为进士，被授予翰林院清贵身份，由孙子逆袭成爷爷。 只不过那概率……怎么说呢，漂亮国那里还说每个漂亮国的孩子，都可能会是未来的国家总统呢。 谁也清楚，那仅仅只是个‘可能’。 然而青楼睡花魁这种事儿，不仅关乎面子，更关乎性福。 哪怕明知自己没多大胜率，赵公子也强撑着架子道：“规矩就是规矩，就算你弟的才学比我好，可在打茶围时一言不发，事后又来反悔，这又算什么？” 这时诗妍也再度现身——出了这档子事，她当然需要出来调停一下。 不过，心头已很烦躁。 作为这条娱乐场所街上的花魁之一，她早已习惯争风吃醋的破事儿。事实上，这种事儿发生越多，对她的身价越有益处。 并且今天这事儿，还不算怎么奇葩，前段日子隔壁那家青楼调停的，还是一次……狗血的父子相争，都成了京城笑谈，那位花魁也由此身价倍增。 但这种事儿新鲜一次也就够了，何况这次争风吃醋之人的关系，也没那么戏剧性，只让她觉得无聊。 可当听到那个女捕头说自己弟弟是今科进士、翰林院编撰时，心中的烦闷一下随之纾解了不少，甚至还有些窃喜：“翰林院编撰的官职虽不算高，却是科举正途出身，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相比那个什么国子监的赵公子，自己还真是眼拙了。哪怕跟其他姐妹比起来，他这身份算不上什么，却也能交代了。” 想到这里，脚步不由轻快了几分。 “赵公子，打茶围不过是助兴之举，并非说过谁兴致高一些、多作几首诗词，便是什么赢家胜者，我们庭芳斋可没这种说法。” 先看似轻飘飘地给事件定了性，暗中偏袒了马子健。 随即又看向身旁的婢女，道：“此番小女子邀请赵公子留下，其实是小兰仰慕赵公子的才情。而小女子与小兰情同姐妹，便想遂了她的心愿。” 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将自己的婢女推出去侍寝，也算给足了赵公子面子。 然而她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种事儿当事人不掺和还好，一出来这样调停，更落了赵公子的面子。 “诗妍姑娘，《孟子》里有云，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打茶围向来就是赢者居之，若按你这种说法，我等以后也别费这个劲了，直接报身份官职便可。” 说罢鄙夷地瞟了马子健一眼，又看向其他客人，大声道：“若这位编撰大人在诗词上赢了，在下无话可说。” “假若不是如此，各位以后也别花冤枉钱了。没清贵的身份和官职，咱诗妍花魁非但看不上，还会出尔反尔的！” 诗妍闻言，俏颜陡变：好毒辣的言辞！这是明着嘲讽自己贪恋权势、爱慕虚荣，一旦这等恶名传出去，自己可就完了！ 得不到的，就要毁掉……这赵公子的心肠，不可谓不歹毒。要刚才真请了他喝茶，还不知会如何得寸进尺。 一时间她束手无策，求助的眼神不由看向马子健。 “在诗词上赢过你就行了吗？”周围这样吵来吵去的，马子健也不可能集中注意力想案情了，不耐烦道：“可否借诗妍姑娘这里笔墨一用？” “哦哦，小兰快去拿。” 很快笔墨齐备、宣纸铺好，他不客气直接剽窃，笔走龙蛇写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半阙落下，神色不由一亮：好强的肌肉记忆，这书法笔酣墨饱，如行云流水，力透纸背，已颇有一番意境。 当下再不迟疑，把下阙也一挥而就：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写完收笔，对已呆若木鸡的赵公子道：“怎么样，这词还可以吧？” 面色惨白的赵公子身子晃了晃，似乎这才回过神来。 然后眼珠又转了一下，忽然大声笑道：“马兄果然低调，若非在下适才激将，这等文采斐然、感人至深的好词，又怎会惊现于世？” 嗯？……这是知道赢不了自己，立马就叛变加入？ 这位赵公子可以哟，有点东西！ 第84章 此处省略三百字 “马公子，为何一直盯着奴家看，岂不知非礼勿视的圣人教诲？”说话间，花魁娘子周身似乎还散发出粉红色的氤氲雾气。 马子健这会儿面色涨红，呼吸也急促粗重：开什么玩笑，我要是能忍住不看，还是睾酮素分泌正常的男子吗？ 是谁一来到卧室，就把那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脱了，还说什么跳舞累了一身的汗，要沐浴一番再接待自己，请马公子自便云云…… 拜托，跳完舞的时候，你不是已换过一次衣服了？ 而且这会儿浴室与卧房之间，虽说隔了一件屏风，可那屏风却是半透明的好不？那曼妙诱人的剪影投在上面，于昏暗暧昧的烛火下更增情调好不！ 更更可恶的是，浴室里难道没搭衣服的衣架？ 你把那一件件脱下来的纱裙、肚兜、亵衣都搭在上面，这……这都跟浪莎的广告一样了好不。 不只是吸引，简直是勾引！ 还问自己为何非礼勿视，呵呵……圣人鲁迅说得对：女人就是口是心非，一点都不让男人省心。 他当即便用忧愁的声音，回答道：“我只是在冥思苦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洗澡得需要有人搓背吧？你那婢女陪赵公子去了，谁来服侍呢？” 呵……还真以为自己是啥都不懂的童子鸡？这等撩骚调情的事儿，我……我前世虽然实践不足，但理论经验丰富好不？ 就差此时的用武之地了。 果然这话落下，屏风后顿时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接着便是水波翻动的声音：“那小女子便斗胆，劳烦马公子代劳了。”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马子健当然知道该怎么办。怀着激动的心情绕过屏风，身子猛然便僵住了，眼睛也不由瞪大。 只见花魁娘子这会儿不是背对着自己，竟然是靠在浴桶中笑盈盈地直面自己。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高峰山峦，小溪流水，好一幅美妙的田园风光。 当然，由于不可抗力的原因，此处省略了三百字左右的描写，诸位看官请自行意会。毕竟，你们也都懂的。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花魁娘子的俏颜，坦然中还带着三分妖媚，两分娇羞，一分渴望，简直就如世间最……呃，保险起见，这里也省略十几个字吧。 反正，真的很赞！ 马子健缓缓竖起大拇指，心潮澎湃不已。 “还愣着干什么呢？”水波荡漾，春色盎然下，花魁娘子又缓缓转过身，露出一段儿光洁柔腻的香背：“不是说要给奴家搓背吗？” “嗯嗯……” 毕竟只是理论经验丰富，真正实践起来他发现手都有些抖。看着这肌肤白皙、身材曼妙的背影，脑中却还是刚才的田园风光：“好大，好白……” “公子你快些，奴家还等着呢……” 说话间，花魁娘子周身粉红色的雾气也越来越浓郁，即便灯光昏暗、热气氤氲，也足以令人察觉。 然而，马子健这时候似乎眼瞎，只是用手轻轻地在花魁娘子的酥肩上揉搓。甚至后面有所察觉，还狠狠地吸了一口，疑惑道：“什么味道，好香啊……” “公子，都这时候了还分心？”诗妍花魁又转过身来，神色有些羞怯，又有些嗔怨：“难道，奴家不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 “净会说些好听的哄骗奴家，公子明明是瞧不上我的。”说着，神色更加幽怨，竟主动抓过马子健的手，覆在峰峦之上：“若真的好看，公子怎么还会在意其他？” “哦，专心，这次会很专心的。”柔腻丰盈的触感传来，他这会儿哪能会不心驰神荡。 “那今晚公子会不会在此留宿？” “当然会。” “也不知公子是否婚配，今晚春宵一度后，可愿给奴家一个名分？” “当然会。” 感谢万恶的封建社会，给了男人极大的特权。 他如今可是士大夫，光明正大拥有一妻一妾的资格。花魁娘子也没说要正妻名分，而他又还有现代的思想，当然也不会玩过人家后，还让她呆在这种地方。 “那公子会不会对奴家言听计从，以后无论家中琐事，还是朝堂政务，都会告知奴家且听凭奴家的吩咐？” “嗯？……”听到这里，马子健的眼神儿就不对了：怎么个意思？……你这要求可有些过分了啊。 先不说这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就算是现代社会，和谐稳定的家庭也是有事商量着来，哪能一方说什么、另一方就按着来？ 看着马子健迟疑，花魁娘子也不以为意，只是周身散发的粉红色雾气更加浓郁。 同时又媚眼如丝，身子前倾，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对方身上，樱唇轻张，吐气如兰地道：“夫君，就依了奴家嘛。” 也就是此时，马子健忽然感到体内隐隐开始肿痛的灵气，又有了动作。 一股股的灵气沿着奇妙脉络汇入双眼，瞬间的刺痛后，忽然感觉有什么遮挡被冲破开来，眼前的世界一片清明。 穿过浓郁的粉红色雾气，非但又清晰看到花魁娘子的曼妙风光，同时还看到了……一截尾巴。 一条白色细长的尾巴，正在浴桶里摇来摇去。并且花魁娘子的耳朵，也变成了毛茸茸的兽耳。 瞬间，他神色大变。 幸好这会儿花魁娘子已搂住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只是觉得面前的男子身子一震，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娘，娘子……那要是我不依呢？” “夫君好坏哟，这时候还调皮？”想着大功即将告成，花魁娘子也懒得隐瞒，道：“要是夫君不依的话，奴家适才的法术就会反噬到自身。届时夫君说什么，奴家可就要言听计从……夫君舍得这样吗？” “我当然……”马子健就叹了一口气，认真地回道：“舍得啊。毕竟是你这狐狸精先勾引我的，都舍得把我弄成一具傀儡，我又为何舍不得？” 话音落下，弥漫在整个屋子的粉红色雾气骤然卷动，犹如暴雨前阴云翻滚。随即迅速涌入花魁娘子体内，令惊惧不已又不敢置信的她，骤然发出一声凄厉喊声。 紧接着雾气徐徐不断，又让她的呻吟绵绵不绝、如泣如诉。 声音传到外面，让正慢慢喝酒吃菜的马若男都悚然一惊，蹙眉道：“小弟也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吧？不过……干得真是漂亮！” 一旁的阿福眼珠转了转，弱弱开口道：“小姐，会不会是那药丸的作用，您那里还有没有？” “当然有……”说着就装出一副掏药的动作，待阿福凑上来时又一巴掌拍过去：“有你个大头鬼，小小年纪不学好！” 直至屋内所有的粉红雾气，全都涌入诗妍体内。香汗淋漓、仿若大病初愈的她，才震惊地看向马子健：“你，你竟然是位修士？” “算不上吧，最多是他们的同行？” 马子健也神色震惊，回答完后又喃喃自语：“不是说好的架空历史题材吗，怎么一下又变成仙侠文了？” 这青训营的考核，到底怎么回事儿？ 第85章 先办正经事 “你这可恶的修士，居然用这等卑鄙的手段坏我修为，我要杀了你！” 震惊在被反噬中的花魁娘子，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丝毫不顾及自己不着片缕，猛然从浴桶中一跃而起。 人在空中，一双白皙柔腻、还涂着豆蔻指甲油的小手儿，指甲突然暴涨。灯光照耀在指甲油的一瞬，整只手看起来已坚逾金铁。 那样的利爪一旦抓到皮肉，可想而知该是怎样的血肉模糊。 最主要的是，此时的马子健还在神游天际，根本没反应过来。 面对骤然袭来的利爪，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孔由疑惑变为惊恐，尖声大叫道：“雅蠛蝶，久斗麻袋！……” 隔壁正跟婢女进行生命大和谐的赵公子，当时就受不了了：“还有完没完，女的喊完男的又叫，你们是在打架吗？” 然而，婢女的神色却不由充满无限向往。又看了一眼孱弱的赵公子，忍不住满怀遗憾地发出一声幽幽叹息。 瞬间，赵公子就蔫了，再也愤怒不起来。匆忙穿戴好衣服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想必，以后也不会再来这家青楼了。 马子健根本不知道，自己无意间便拯救了一具堕落的灵魂。为大商朝的未来，输送了一位不近女色的栋梁之才。 此时的他，正望着近在咫尺、似乎下一秒就能刺穿双眼的利爪，以及那张虽愤怒到至极、却也不显狰狞可恶，反而还有别样风情的俏颜。 下一刻，便疑惑且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弱弱地建议道：“诗妍姑娘，要不你先穿上衣裳？” “我！……”诗妍闻言更怒，猛然便爪一甩，明摆着要抓烂他的脸。 可利爪迅猛割开空气，又一次停在离脸颊两寸的地方。无论她如何用力，怎么也挥不下去。 终于，试了七八次都未成功的她，面色逐渐变得颓丧，进而绝望。 最后便是一副决然无比的神情，束手待毙地闭上眼道：“来吧，动手杀了我吧……反正任务失败，始祖也不会放过我的。” “不至于，两口子意见不合最多就是吵个架，还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不用这样分个你死我活吧？”马子健却闹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感觉这花魁娘子的脑回路，跟正常人有些不一样。 “你……”这话落下，诗妍的神色也变了，警惕又奇怪地看着他道：“你们这些修士不是一向喊着要斩妖降魔，除恶务尽的吗？” “或许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马子健就摇摇头，道：“不过我跟他们最多算是同行，呃……这么说吧，我其实是来自幽冥外界的一具灵魂，附在这人的身上，你能理解吗？” “附身？……”诗妍更听不懂了，轻摇臻首道：“我倒是知道鬼怪附身，可如你这样活灵活现的，却还从来没见过。” “你们这世界还有鬼怪？” “你连鬼怪也没见过吗？” 两人这时差不多已是鸡同鸭讲，谁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好在也因如此，适才的杀气和敌意，也神奇地消弭不见。 再三确认对方不会杀自己后，花魁娘子这才披上刚才的纱衣，满心不解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假如不是修士的话，为何不会被我的妖术魅惑？” “别问了这个了，我也解释不清，你先回答我的疑问好不好？” “好。”诗妍摇了摇头，嘴里却同意了。 马子健看着有些奇怪，但也没怎么在意，又道：“能详细跟我说一下，你的来历和目的吗？” “不能。”诗妍这次嘴上不同意，却点了点头。 这时候他已看明白了，忍不住笑道：“这就是妖术被反噬的后果吧，哪怕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也会对我言听计从。” “刚才之所以杀不了我，也是这个原因吧？” 瞒也瞒不住，诗妍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道：“没错，这就是我们涂山青丘国狐妖的悲哀，不能对男人动真情。” “否则一旦被反噬，就会成为他的奴隶，连亲手杀了他都不能，只能想办法借刀杀人，或干脆同归于尽。” 说完不待马子健回复，又在妖术的作用下讲起自己的来历：“我刚才也说了，自己是涂山狐妖的一员。我们的始祖乃传说中的九尾白狐，功参天地，不入三界，不堕轮回，是真正意义上得大成的妖仙。” “只不过，千年前的那场封神大战，始祖也牵涉其中。没想到事成之后，非但未位列仙班，反而还被始作俑者派下凡的人，一剑斩下了首级！” “千年前封神大战，九尾狐，被人一剑斩下了脑袋？”这些信息听入耳中，马子健顿时神色惊疑起来：“你们的那个始祖，不会是叫苏妲己吧？” “不错，千年前她的确叫这个名字。”诗妍悲戚地点了点头。 马子健如今已知道，这大商朝虽是架空的朝代，但汉以前的历史却跟他那个世界一样。一直到三国的时候，东汉王朝竟再度神奇一统。 尤其那位汉献帝的所作所为，怎么听都像是现代人穿越过去的。 由此，如今这复名大商的朝代也有《封神演义》，内容也同他那个世界差不多。而他在看《封神演义》的时候，便发现一个挺奇怪的地方。 《封神演义》的起因，说的是商纣王看到女娲的雕像后，写了一首诗调戏。女娲得知震怒，派了一位使者来人间色诱商纣王，令其亡国。 这位使者，正是九尾狐。 她在人间色诱商纣王酒池肉林、发明炮烙之刑，挖比干的心，还让周文王吃自己儿子伯邑考的肉等等。 在一系列邪恶又荒诞的操作下，商纣王终于被周文王的另一位儿子周武王推翻暴政，九尾狐也完美地完成了女娲的任务。 但在最后的封神中，无论是以商纣王、申公豹为首的截教，还是以周武王、姜子牙为代表的阐教，无论好人坏人，最后统统封神。 唯独姜子牙和九尾狐没有被封神。 非但如此，九尾狐还是这场封神大战后，被处决的一位——不要忘了，她可是女娲派下人间的使者！ 这明显不符合逻辑。 只是上古时期太过久远，人们根本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无从考究。 现在看来，事情似乎还有玄机？ “我们始祖早已不堕轮回，历经千年后终于复生。可惜之前遭受重创，且身受始作俑者的三件神器镇压，以至于后人们竟一代不如一代。” “众所周知，我们狐妖以尾巴数量来判定修为境界的高低。始祖在世时，族中有多位八尾天狐，其下七尾六尾不计其数。” “然而千年之后，族中最强的长老便只剩下三尾的修为，大多数族人都只有天生一尾，连修习族中秘书神通都做不到……” 诗妍越说越多、越说越悲戚，但这些已跟马子健想知道的内容无关。见她已陷入郁郁的情绪，眼珠一转便揽住她的纤腰道：“说了这么多，你渴不渴？” “呃……是有点渴。”在妖术的反噬下，她说不了慌。 然而没等她前去倒水，便已面红耳赤、明眸一下瞪大：那个臭不要脸的，这时居然亲了过来！ 偷袭，不讲武德！ 诗妍一下如遭雷殛，还不知道发生什么，随即就被这家伙攻城略地，瞬间毫无招架之力。 终于深吸一口气后，身子却已火热滚烫起来。偏偏那家伙还邪魅一笑，捧着她的脸问道：“这样还渴不渴了？” “更，更渴了……” “那就先别管什么狐族人类、命案考核啥的，咱们专心一点，把这正经事儿办了再说！” 接着，就是一声猝不及防的尖叫。 以及马子健禽兽般的浪笑：“这次看来又躺赢了，那就按躺赢的方式……你上来，自己动！” 第86章 这简直是乱来嘛 一夜旖旎风光无限，雄鸡一唱天下白。 睁开眼的马子健，看着身旁略显憔悴的花魁娘子，只见她此时也醒了过来。一双明眸像林间小鹿一样黑亮湿润，白皙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昨夜惊心动魄的桃红，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红绸缎被下，还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肌肤，风情无限美好。 “夫君醒了？”说着，她就要起身服侍更衣。然而身子刚动了下，娥眉便不由一蹙，轻哼了一声。 马子健见状不由一笑，伸手按住她道：“躺着歇息吧，我回去后还要办点别的事儿，等事情办完过几天就来接你。” “接我？” “是啊……”他一边穿衣服，一边笑道：“总不能玩完了就不娶吧，那样也太没品了。”说着想到什么，又笑道：“不过你知道，比玩完不娶更渣的是什么？” “是什么？” “是某些家伙把人娶了回来，竟然又不玩了！” 这种话要是寻常人乱说，无疑有歧视女性的嫌疑，但作为夫妻间的玩笑话，却可以增几分情趣。 花魁娘子听后，疑惑的神色果然一下娇羞恼怒起来，轻捶了他两拳：“夫君怎么这么讨厌，明知人家不能笑，还这样逗人家！” 嘴上这样说着，却又固执地忍着身子不适，侍候马子健穿好了衣服。 在他再度阻止时，花魁娘子却一脸认真地道：“夫君既然承诺给一个名分，那就让奴家安心，把这等妻子该做的事做了。” 他还能说啥？ 只能说万恶的封建社会，对男人实在太美好了。 又在屋中用完早膳，出门时还看到诗妍娘子还在门口倚望，神色依恋又满怀担忧。 想了想，又特意折返回来将身上的玉佩扯下，塞到她手中道：“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但我确实有点事要先处理下，这是给你的定情信物。等忙完那件命案后，就会来接你。” “奴家相信夫君。”诗妍紧紧握住那枚玉佩，努力绽露出一抹微笑，道：“夫君也敬请放心，从今往后庭芳斋便闭门谢客，只待夫君再来。” 两人又腻歪一阵子，才依依告别。 随后走出院子，便看到陆陆续续有人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各小院儿走出。 众人看到他是从庭芳斋的院子走出时，不由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让马子健感觉很是春风得意。 等出了青楼大门口，阿福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那眼神不仅羡慕，简直已是崇拜了，明显很有很多想问的。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终只汇成一句话：“公子，咱这就回去？” “还能在这里住下啊？”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又问：“阿姐呢？” “小姐昨晚听公子……呃，小姐前半夜的时候，就已经回去了。” “那咱也赶紧回家，我找她还有事儿。” 马车缓缓启动，坐在车厢里的他便歪起了脑袋，思忖起这几天的经历：青训营的考核，看起来不只一件命案那么简单啊…… 剧本题材换了不说，连九尾狐都扯了进来，越来越让人看不懂。 “没办法，只有赶紧从头儿捋一下，顺藤摸瓜或许才能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打定主意，又忍不住露头催了阿福一声。 …… 与此同时，防空基地办公楼里的一处房间。里面一大片的液晶显示屏，密密麻麻，总控台前坐着一位年轻女子，正悠悠喝着杯奶茶。 叶振国带着一众人推门而入，开口问道：“这期考核的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有呢，局长。”身穿粉红色t恤，碎花短裙的女生便转过身，三条尾巴在椅子上划过好看的弧线。 她耳朵毛茸茸的，跟狐狸的三角耳一模一样。一头飘逸柔顺的银发，完全是天生的色泽，并非追求时尚才染白的。 毫无疑问，她是只三尾狐妖。 叶振国等人对此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随即还笑了笑，道：“没有就好，从幻境中出来得越早，越说明他们不行。” 说罢，又向三尾狐妖问道：“这三天已淘汰多少人了？” “二十三人，都是上来错认了命案凶手，更别提触发命案背后的主线了。”狐妖有些郁闷地摇摇头，随即又自言自语般安慰道：“不过还好了，跟往期的淘汰率也差不多。而且这期的考核题目，是历届最难的一道。” “嗯……如今各地异状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国家不可能一直瞒着，而是会转入下一阶段的应对措施。作为最后一批的青训营学员，这次考核的题目自然要难上一些，才能优中选优。” 叶振国也蹙眉感叹一句，随即看到众人神色有些凝重，又笑着道：“不过现在看来，这批学员的水平还真算不错。你们说不定还能从中选出几个好苗子，为国家重点培养出栋梁之才。” “嗯？……”听到这里，莫言当即来了兴趣，问道：“局长有比较看好的人选吗？” “当然是咱局长的女儿喽。”没等叶振国开口，三尾狐妖已抢答道：“轻舞本身已是黄阶中级的实力，在局长的教导下三观又正，本身还心细如发、坚韧果敢。” 说着，故意吊众人胃口一样停顿了下，才继续道：“而且这次她已经，快要查出命案的真凶了。” “哎……轻舞的确不错，但我相信还是有人比她更优秀的。”叶振国一边谦虚摆手，一边又忍不住露出骄傲的微笑，像极了那些被老师称赞的好学生家长：“康明集团的周博明，突然觉醒后不也是黄阶中级嘛，还是罕见的元素系觉醒？” 虽然他对周博明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但这会儿嘛……拉这家伙出来凑凑数儿，也未尝不可。 没想到，对面狐妖竟认可地点了点头，道：“周博明也挺不错，他这种富人家的孩子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性格优势被提前发掘培养，的确要比普通人家的孩子优秀些。” “虽然他还没查到命案的真凶，但已在朝堂崭露头角了，这对以后的主线剧情推进有很大的帮助。” “还有他的女朋友夏洛钥，虽然实力比周博明差了些，但性情温淑可人，跟幻境中便宜姐姐的关系很好，已成功引导那位名捕继续追查，相信很快也会触发主线剧情的。” 这狐妖明显是个活泼的性子，随即又说了不少优秀学员的情况。 最后见众人都有些麻木，才眯了眯眼口风一转：“不过，这些人虽然很厉害，但有个家伙却是我见过最奇葩的。他竟然直接越过命案，已触发了主线剧情！” “还有这情况？”果然，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又被调动起来。 唯独叶振国眼珠转了转，忽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忍不住问道：“那个家伙的名字，不会是叫马子健吧？” “嗯？……局长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猜的……”叶振国当时心中哀叹一声，但还抱有几分侥幸：“他是怎么越过命案，触发到主线剧情的？” “他把案件交给便宜姐姐调查后，就去逛青楼了啊。青楼那里就是主线的重要节点，而他竟然还把一位花魁给睡服了，自然直接触发了主线内容……” “逛青楼，把花魁给睡服了？”叶振国这会儿都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觉说话都有些磕巴：“这，这种情况……” 狐妖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当即回道：“这情况不仅是咱市的第一例，好像还是全国的第一例！” 说着，还一脸的洋洋得意：“我跟别市的考核员聊过了，他们那里也有吊儿郎当逛青楼的。但一进去就被妖术迷惑了神智，直接淘汰出局。唯独咱这一位，居然成功地把那狐妖给反噬了！” 叶振国当时懊恼地一拍脑门儿，感觉头都大了：“这，这简直就是乱来，就算有了结果，也……根本不好评定啊。” “而且，夭夭你也属于狐妖一族，怎么听到这情况一点不生气，反而还很兴奋的样子？” “我当然兴奋呀，第一次遇到这样有趣的学员。以后的培训日子，肯定不会那么无趣。” 说着，她便忍不住舔了舔娇艳欲滴的嘴唇，明眸里升起一丝争胜的光：不知那家伙，能不能反噬我这三尾狐妖的魅惑？ 第87章 复查命案 “小弟，你回来了？……”刚回到家中，还没等马子健去找便宜姐姐，就见马若男已主动迎了上来。 接着又是一记兰臂轻舒，勾搂住他的肩膀。 还用右手撞了撞他胸膛后，才满脸促狭猥琐地小声道：“怎么样，那花魁娘子的滋味不错吧？” 马子健顿时一脸无语，看着这老色胚姐姐，由衷感谢老天给了她一副女人的身子。否则，就这泰迪一样的性子，还不知要祸祸多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 于是他嘿嘿笑了两声，故意带着几分痞气道：“阿姐，这种滋味我形容不好。要不改天你给我找个姐夫，然后好好跟我讲讲？” 谁知彪悍的马若男啥话都敢说，当即认真地想了想，道：“那得找个精壮的，否则老娘还没品出滋味，他就四大皆空了，该多扫兴？” 话题进行到这儿，马子健直接败退，赶紧说正事儿：“阿姐你今天忙不？” “不算忙，怎么了？” “带我去顺天府看看那田荷珍和崔浩？” “你这是还在怀疑我的办案能力？”她脸色当即有些不好看。 “哪能呢，我就是想跟阿姐学学，多涨涨见识。”马子健赶紧陪笑，还尽量摆出无辜的神色，拿姐弟亲情来迷惑对方：“毕竟那案子都看似铁证如山了，阿姐却仍不放过每个细节，专业精神让人钦佩。” “那是，我们办案子就要这样，毕竟每个案子都人命关天啊，千万可马虎不得。”说着直接掉头，拎着马子健就往外走：“既然你今天这么勤学好问，阿姐就勉为其难不吝赐教一回。” 一直等走到大门口，她才反应过来：“不对，我啥时候不放过那案子细节了，你刚才是不是又在晃点我？” “没有没有，阿姐聪颖神慧，我又怎么敢班门弄斧？”马子健打死不承认。 “嗯……还别说，让你这么一折腾，我也有些觉得那案子蹊跷了。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姐弟就再去看看。” “阿姐英明。” 到了顺天府快班，马若男先是翻出了案子的卷宗，扔给马子健道：“情况都在里面写着，你先看看，有啥想问的就说。” 说完，就将腿翘在椅子上，还有个机灵的白役给奉上一杯香茶。 马子健瞅了一眼，当即明白自家老姐在衙门里，应该混得挺如鱼得水。毕竟要能力有能力，要背景有背景，性子又那么彪悍…… 不管怎么说，有这样一位地头蛇，很方便自己查案子。 随即翻起案子卷宗，只见上面写着：死者吕亮，字儒德，河南颍川人士，今年四十七岁，在颍川有良田三顷，雇人耕种。发妻早亡，续弦一位比自己小二十岁的良家田荷珍，膝下无子女，只有一位管家和一位丫鬟。 这些基本情况他已知晓，又翻到案情部分：四日前，吕亮应故友相邀，举家至京城担任王府西席一职。 当夜据其妻田氏交代，吕亮出船舱散步透气，期间未有异常。待游方郎中王麻子起夜时发现，已中毒身亡。 紧接着就是案件的调查，与马若男说的一样：捕快们从田荷珍的行李中，搜出半包砒霜，丫鬟娇儿交代田荷珍与崔浩乃同乡旧识，疑两人有奸情。 娇儿还交代当夜撞见鬼鬼祟祟的崔浩，以及田荷珍借故离开过船舱，时间与被害人毒发时相符…… 在科学并不昌明的古代，案件调查成这样，已然算板上钉钉了。就算交到刑部审核也会顺利通过，只待秋后开刀问斩。 不过，他就是来鸡蛋里挑骨头的，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还真找出一个疑点：“阿姐，仵作的验尸报告里说，吕亮的嘴里发现一根灰色毛发，这是怎么回事儿？” “哦，那个呀……”马若男悠哉地喝着茶，漫不经心道：“仵作老陈的确发现了一根毛，应该是狸猫之类的，估摸着是船上有人带了只狸猫？” “绝对没有。”马子健摇头，道：“我跟你阿福就在船上，可以确定船上没任何人养狸猫。” “或许是移尸的时候，不小心沾染到的？” “也不太可能。”马子健还是摇头，道：“卷宗上写着是从嘴里发现的，而不是嘴边。假如只是无意沾染上，最多会是嘴边，又怎么可能到嘴里边？” “这……”马若男被弄得不耐烦了，反问道：“这又能说明什么？难道他临死前，咬了一只狸猫？” “我不知道。”马子健摇摇头，神色不由凝重起来，道：“阿姐，能不能让我去见见田荷珍与崔浩？” “没问题。男牢女监的头儿我都认识，不过也别呆太长时间。” “知道的。” “那先去见田荷珍，还是崔浩？”马若男又问。 “田荷珍吧。”马子健思忖片刻，道：“她一介民女，性子柔弱没主见，比崔浩容易攻破些。” “行，我让牢头儿给安排间安静的禁室。” 果然，有这样一位地头蛇，办事儿就是方便。很快就跟着马若男进了女监，推开禁室的房门。 昏暗的房中不见天日，只有一盏灯火隐约照亮视线。 田荷珍此时同船上相比，憔悴了很多，手上还留有夹棍的伤，惶恐不安如一只落单的小兽。 “还认得我吗？”马子健将灯笼挂在一旁，才使得禁室的光线亮了些。随即又掏出一瓶药膏，道：“这是安仁堂的跌打膏，拿着疗伤吧。” 田荷珍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情愫十分复杂，有愤怒、有害怕、更多的还是不解，最后化为一抹麻木，也未接药膏便道：“谢过大人了。” 马子健仔细看了她一眼，忽然神色大变，呵斥道：“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这不守妇道的贱人，勾引野男人谋害亲夫，还敢在我面前甩脸子？” 一同前来的马若男毫无防备，不知弟弟突然发什么疯。 就在要出口阻止时，却看到马子健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她当即明白什么，暗暗咽下了这口气。 田荷珍先被吓了一跳，随后便忍无可忍地崩溃反击：“你这无能狗官，查不出谋害我夫君凶手便也罢了，还为了你的前程污蔑我与崔浩通奸，坏我等的名声。我就是死后变成厉鬼，也会找你索命的！” 一番驳斥如杜鹃啼血，声声带泪，令马若男神色不由悚然一变。 马子健却好似冷血的禽兽，见状非但不羞愧，反而还冷笑道：“死到临头了还装？……实话告诉你，你那相好的刚才已经招供了，说是你水性杨花勾引了他，一心盼着与他双宿双飞。” “那夜以为你只是找他出来偷情，在江上来点刺激的，没想到你竟道出毒杀亲夫的计谋。他见吕亮已喝下毒药，惧怕你俩奸情暴露，才不得已上前帮忙制住痛苦不堪的死者……你这毒妇当真蛇蝎心肠，该当众凌迟给剐了！” 话音落下，田荷珍如遭雷殛，娇弱的身子颤抖个不停，面色煞白无比。 就在马子健以为攻破她心防时，却见她猛然狂笑起来，尖利的笑声犹如夜枭：“哈哈哈！……好一个狗官，果然耐不住性子就屈打成招，逼得崔浩这般污蔑我。” “好，好呀……反正在这监牢里，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介弱女子无依无靠，干脆就死在你们面前，也好了结你这狗官心愿！” 言罢，猛然起身竟向一旁的石壁撞去！ 第88章 悬疑版聊斋志异 “哎呦……撞死我了！” 禁室中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痛苦的惨叫：“吕夫人，我现在相信你了。” 自作自受的马子健揉着左边的胸膛，表情扭曲：“这力道分明奔着一命呜呼去的，差点没把我的肋骨撞断……” 刚才眼见田荷珍就要撞在石壁上，眼疾手快的他当即抢将上去。然后，就是现在这副幽怨的模样。 可没等他抱怨完，田荷珍二话不说，错开他身子又一次狠狠撞了过去！ 结果，当然还是没成功。 马子健这次又揉着右边的胸膛，满脸苦丧：“吕夫人可以了啊，两边已够均匀，再撞我可不拦着了。” “狗官，你不就是想用我的命，了结这桩案子吗？”田荷珍愤恨不已，作势还要再撞。 一旁的马若男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要上前阻拦。可身形还未动，便看到马子健还说到做到，这次真不阻拦了。 田荷珍也有些错愕，脑袋距离石壁两寸的时候，犹豫了一瞬便停住身形…… 气氛，一时很有些尴尬。 “狗，狗大人，你真不拦了？” “我姓马，不姓狗……”马子健则摆摆手，坐回椅子上道：“寻死这种事儿也需要胆气的，适才你一时激愤，热血上涌，是真的不管不顾。但第三次时开口说了话，胆气也就随之泄了，自然用不着再拦。” 田荷珍一时无言，脸色变幻几下，崩溃大哭道：“可我真不是谋害亲夫的娼妇，更没做过对不起老爷的事！” “我相信你……”马子健便点点头，认真道：“若你真是凶手，适才就不会一心寻死，反而会胡乱攀咬。不过你也要冷静些，我们办案只能看证据，眼下……” 话还没说完，就觉一具身子扑入自己身上。 田荷珍的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流淌在脸上，嘴里含混不清地道：“大人，您一定要为民妇做主，民妇真没有谋害亲夫。” 这些天她遭受了太大的不公，在牢中担惊受怕、受尽委屈，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凶手，满心的冤屈无处诉说。 终于等到有人相信自己，哪怕这人刚才还对自己大声呵斥。可就如溺水之人一样，她连一根稻草都不会放过。 “好了好了，知道你受尽了委屈，要怪只能怪陷害你们的凶手太过狡诈。”马子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慢慢安抚着。 待她身子没那么颤抖时，才继续问道：“现在你仔细想想，可曾得罪过什么人，要致你于死地的那种。” 心情平复的田荷珍这才恢复思考能力，先为自己的失礼福下了身子，随后才摇头道：“民妇谨守妇德，很少与人为难，实在想不出得罪了何人。” 马子健便蹙起眉头，手指不自觉轻叩起桌子：若有人贪恋田氏的美貌，恨而不得，作案之人当是相识。可满船的陌生人，就算有人见色起意，也会想办法对田氏下手，不会先毒死吕亮。 “那你夫君生前死后，可有任何异状？” 不甘心的他又转变方向，道：“哪怕是最微小的细节，也可能是破案的关键。你仔细想想，这可能是你们洗刷冤屈的唯一机会了。” “民妇，民妇真的……”田荷珍也知此事有多重要，可这凶案仿佛天降横祸，她完全措手不及。 好在人的精神高度紧张时，还真能激发潜能。 话刚说到一半儿，她就转口道：“苟大人……不，马大人，民妇只想到一点异常，但似乎跟案件无关。” “说啊，都这时候了，还废话个啥？” “老爷生前会佩戴一块勾玉，平时从不离身。可那天他毒发身亡，民妇却记得未看到过。” “一枚勾玉？” “没错。”田荷珍仔细想了想，才回答道：“也不见如何名贵，但老爷说那是祖上一直传下来的。还说他颍川吕氏的先祖，一直能追溯到周朝的姜子牙……” “姜子牙？”这下马子健眉头蹙得更紧了：他当然知道姜子牙后人的姓氏有姜、吕、齐、丁、壬等，吕亮还真有可能是其后人。 问题是，正因为有这可能，才让案子愈加扑朔迷离。 所有人都知道，姜子牙一剑斩了九尾狐，而这个城中又真的有狐妖，且吕亮死前嘴里还有一根动物毛发。 果然，案子已由普通的命案，升级为了……悬疑版的聊斋志异。 “嗯……这条线索很有用，以后若再想起什么，随时记得唤人来告诉我。”说着，他又看向一旁的便宜老姐。 马若男彪悍是彪悍，但同样聪慧心细，立马接口道：“嗯，我会跟牢头儿打声招呼，日后衣食起居也会让她多照应下。” 两人又宽慰了田荷珍一阵，随后马子健才郁郁不欢地走出禁室。 一出去，马若男当即双眼放光，明显被自家弟弟的一系列骚操作折服：“好小子，还真有一套，这么一诈唬，比用刑还有用。我就说嘛，这案子肯定有蹊跷！” 这时候，她已改口说是自己发现的案子不对劲了。 马子健也不戳穿，反而还点点头拍了下马屁：“那是，阿姐慧眼如炬、心细如发，岂能被那凶手迷惑？” 马若男就浑身飘飘然，感觉自己这弟弟：懂事儿。 甚至还感觉适才他的表演，为自己的职业生涯打开了全新的大门。可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激荡的情绪后，又感觉……好像啥也没学会。 郁闷的她，随后只能问道：“呃……小弟，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回去睡觉呗，还能做什么？”马子健却一脸不解，还反问了一句。 “案，案子不查了？”马若男就摸不着头脑，道：“还有那个崔浩呢，你不打算去见见了？” “一个田荷珍就够了，阿姐若是有兴趣，可以去诈唬试试。”他就摇摇头，郁闷道：“不过我可提前说好，你要做好没啥收获的心理准备。” “那，那勾玉呢，你不是说勾玉的线索很重要吗？” 看马子健头也不回地走出监牢，真打算回家睡觉的模样，马若男有些生气了：你这是把老娘的火给勾起来，却不管灭了？ 这比快男还让人窝心好不？ “当然重要，按田荷珍的说法，凶手可能不是因为情杀，而是为了那枚勾玉杀的人。如今那勾玉在谁手中，谁就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 “那你还不赶紧去查？” “查什么查啊，船上的人早天南海北不知去哪儿了。最主要的是……”说到这里，他突然转身诡秘地看向马若男，道：“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后，剩下的那个家伙，就如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萤火虫？”马若男疑惑地看着他，道：“这又跟萤火虫有什么关系？” “关系……嗯，可大了。”马子健先一脸嫌弃，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色非但诡秘，且还变得邪魅起来：“阿姐，你大不大？” “还行吧……”马若男彻底被他弄懵了，摸了摸自己的胸道：“应该够用。怎么，你想要让我色诱那凶手？” “不是！……”面对这脑回路不正常的便宜姐姐，他都被气笑了：“我是问你胆子大不大，怕不怕鬼啊、妖啥的？” “嘁……”马若男就冷笑一声，鄙夷道：“无稽之谈，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就算有，老娘也能一刀剁了它们！” “好，壮哉！”马子健当即竖起大拇指，再度称赞了一声。 但不知为何，这次马若男却没有高兴。反而觉得他笑容怪怪的，似乎在憋着什么坏…… 第89章 你淡定点，她严肃点 头七，一种丧殡习俗。 人们认为死者在去世后的第七日，魂魄会返回家中。家人应该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必须回避。 当然，这是对正常死者而言。 对于被人谋害的死者，民间还有一种说法：鬼魂会于这天想方设法骗过鬼差，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吕亮头七的这天晚上，夜色格外浓郁。京城里黑沉沉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脚店中的娇儿洗漱完毕，环顾四周无人，从床头拿出一方木匣。仔细滑动上面的鲁班锁，随即听到听咔哒一声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勾形的玉玦，通体碧绿，在灯火的照耀下发出莹莹的光芒。 望着那枚看似平平无奇曲玉的娇儿，此时神色很复杂：既有得之不易的骄傲，又有一抹恨之入骨的怨毒。 最终嘴角微微一笑，恋恋不舍地合住匣子。 “明天，只需等到明日天明，就可将这八尺琼曲玉交给始祖，解开我狐妖一族的诅咒！”说着又仔细藏好木匣，低声呢喃道：“虽然只是三件神器中的一件，但也总算开了个好头儿……” 说完她褪下外衣，想就此度过寻常的一夜。 然而，或许因心情太激动，躺床上两炷香后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不仅如此，随即心中又莫名升起一丝烦闷和担忧。 “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心神不宁？”娇儿忍不住起身，点燃桌上的蜡烛，昏暗的灯光悠悠照亮这间房。 可下一瞬，她陡然变色！ 耳朵化为了兽耳，身后的两条尾巴悚然窜出，一双手也变成森寒的铁爪，厉声喝道：“什么人！” 同时猛然挥爪向后扫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眼睛中瞳仁已变为凶戾的竖瞳，脸型也更趋向狐狸的她，警惕又疑惑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角落，神色满是不解：“刚才明明觉得有人的……” 话音落下，便感觉四周的空气渐渐变得压抑，屋子里的温度也渐渐降低。 更诡异的是，耳边还听到了水声。 仔细一看，屋顶上不知怎么开始滴落起水珠。起初只是一滴一滴的窸窸窣窣，接着便如下雨般渐渐急骤起来…… “到底是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娇儿微微蹙眉，丝毫再没小户丫鬟的胆怯，周身萦绕起淡淡的妖气，冷厉地环顾起四周。 可房间里除了不停滴落的水声，便再无半点回音。 就在她渐渐感到有些恐慌时，墙壁上隐隐浮现出一张诡异的脸。整张脸十分浮肿，好似在水里泡了很多天：“我死得好冤啊……” 鬼脸的嘴巴一张一合，含混不清地说出这番话。 娇儿却已身形如电，骤然扑向墙壁，右爪迅猛在墙上划过，留下五道深深的爪印。 鬼脸却又消失不见。 娇儿这下非但没任何放松，反而更忌惮起来，胸膛微微起伏，脸色也有些苍白。 屋中的水并未停止，落在地上后已变成了血一样的颜色，正缓缓漫过鞋底，似乎要将她吞噬。 忽然，一缕阴风吹过，蜡烛陡然熄灭，空气似乎也变得越发阴冷。 这一刻，娇儿终于有些承受不住，面色惨白地再度向四周质问道：“究竟是谁，在此这般装神弄鬼！” “娇儿，我平时待你不薄，为何要害我？” 黑暗里响起含混的男声，这次她听清楚了，嗓音还有些苍老。 “老爷？……” 声音并未承认，只是继续说道：“害了我便也罢了，为何又要嫁祸夫人和管家？……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这狐妖到底要做什么！” 声音到了最后，几乎就是在怒吼。 随着这苍老声音的语气愈加愤怒，墙壁似乎也变得更加潮湿，滴落在地淡红色的水滴，愈加像流淌的血液…… 恐惧，绝望。 两种情绪侵蚀着娇儿的心房，让她此时语不成声：“不可能的……你竟然化成了厉鬼，这世上怎么会有鬼？” 话音落下，窗外的马娉婷忍不住笑了一下，嘀咕道：“这世上都有狐妖了，再多出一只鬼又有啥稀奇的？” “可，可你们不是一只，分明是两只啊……”一旁马若男眼睛已瞪得死死的，脸色煞白无比，看向马子健结巴道：“小，小弟……你什么时候弄来了这两只鬼，不，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弟弟，你究竟把我弟弟怎么了？” “阿姐，不是说不怕妖魔鬼怪的吗？淡定点，拿出三天前的气势好不？”说完，马子健又瞪了一眼马娉婷，道：“你这里严肃点，咱正装神弄鬼呢，继续操纵鬼力制造幻境，帮孙宗师套出她的口供。” “哼，你不说我刚才也听到了。原来这枚勾玉就是八尺琼曲玉，是与草薙剑、八咫镜合称的三大降妖神器，就是用来镇压你们狐妖一族，避免尔等祸乱苍生！” 说完，孙宗师鬼魂现形，一挥手打开房门道：“不用套她口供那么麻烦了，这八尺琼曲玉的来历老夫听说过。” “传闻三件神器乃女娲赐予姜子牙封印九尾狐所用，其中草薙剑正是当年斩杀九尾狐的神兵利器，八咫镜则有令狐妖现形的能力。” 这话入耳，马子健不由回忆一番《封神演义》的内容。 依稀记得最后九尾狐被斩杀时，在刑场施展起魅惑妖术，众将士见她貌若天仙又楚楚可怜，不由军心开始动摇。 就在此时，姜子牙与二郎神赶到。 先是二郎神用第三只眼令九尾狐现形，接着就是姜子牙手起剑落，一剑斩下苏妲己的首级。 “听孙宗师这样说，电视剧又乱改剧情了，原来让苏妲己现形没二郎神的事儿，应该是八咫镜的功效。” 他撇撇嘴，似乎很烦那些制片人导演胡编乱改，随即又想起正事儿，问道：“那这八尺琼曲玉又有什么作用？” “据说这勾玉封印着狐妖一族的妖术，一旦令九尾狐得到，恐怕就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话音刚落，一道杀气，或者准确点说是妖气，突然笼罩了整个房间！ 孙宗师和马娉婷立时有所感应，马子健随即便感觉肚子被什么东西缠住，身子猛然飞起。 也就是这一瞬，便看到一道灰色的狐狸身影，凶狠地挥舞着锋利爪子在眼前划过。紧接着，又顺势向一旁的马若男袭去！ 若非富萝莉女鬼眼疾手快，用头发分别将他和马若男拉扯退开，适才娇儿估计已两个人头到手，一举完成双杀成就。 不，自己死后纳灵竹卷没人注灵，富萝莉和孙宗师便会变成孤魂野鬼……这基本上，算是直接拿下了四杀。 可惜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孙禄堂此时已欺身而上，趁狐妖落地未稳之际，以逸待劳，双拳如锤般直闯她中宫。 没了马子健孱弱身子的束缚，他出拳如闪电，劲力更调用自如，招招如疾风骤雨击打在狐妖身上。 只见一团鬼影飞速围绕在狐妖周围，瞬息间已抢攻几十招。最后曲拳如弓，猛然反弹至狐妖脖颈，打得狐妖口吐鲜血，当即倒地一命呜呼。 “死了？” 事情发生太快，马子健都没反应过来，更别提混上一个助攻。 孙宗师却蹙了下眉，道：“老夫还未同狐妖交过手，也不知这足以致人死上几十回的硬击，究竟……” 话音未落，脸色忽然大变：“闪开，她是在诈死！” 第90章 我怎么舍得离开？ “诈死？” 一听这话，马子健身体瞬间向后退去，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反应：毕竟，对自己战力有明确的认知。 混助攻啥的，嘴上说说就算了，他又不是满级辅助。甚至，连个推塔的普通小兵儿都算不上。 一旁正准备救护的马娉婷见状，看他惊跳的样子，当时就有些无语：哥哥，你是有多怕死啊……动作这么熟练迅速，比我心随意动的头发还快。 巧的是，随即她便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机集中在马子健身上。可由于这家伙猛然一退，杀机立时无法锁定，功败垂成。 还真是……错有错招，瞎猫碰上死耗子。 紧接着便是地上的娇儿飞身纵起，怨恨又郁闷无比地扫了马子健一眼后，体内猛然爆出一团灰色的迷雾。 猝不及防的众人当即中招，视线受阻、咳嗽连连。 马子健更是嫌弃无比地捂鼻呼扇，忍不住吐槽：“这味儿简直辣眼睛……娇儿，你是狐狸精，不是臭鼬成精，有点节操好不好？” 本来就对他恨之入骨的娇儿，听到这话更恼羞成怒：“闭嘴！……坏我狐妖一族好事的狗贼，改日必取你狗命！” 说着，迅速拿出藏在床头的木匣，便要跳窗而逃。 可就在即将逃之夭夭时，忽觉一侧劲风袭来。她下意识挥手一挡，才发现是个花瓶。 原来是被熏得快要睁不开眼的马子健，竟还一直死死盯着自己，关键时刻抄起手边的花瓶便砸了过来。 “抢下她手里的匣子！”偷袭得手，他又大声呼喊。 下一瞬，娇儿仿佛遭受什么无形的攻击，身子猛然怔了一下，差点从窗子跌下。一条黑色秀发蓦然又从灰雾中迅疾袭来，狠狠抽在她的手腕，将手中的木匣打落在地。 “不！……”娇儿猛然回头，可看到马娉婷那里又是一条秀发挥来，孙禄堂也已欺身而上。 此时若再迟疑，别说匣子抢不回来，连命都会一同丢在这里！ 再来不及迟疑，她纵身跳出窗外。 等马子健再反应过来时，发现孙宗师也从灰雾中消失了。空荡荡的窗子那里，只剩两片窗板来回晃动。 忍着刺激呛人的气味冲到前面，只见远处大街上两条影子迅疾交错，快得让人眼睛应接不暇……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他瞬间傻眼，适才的那一幕，以为只会出现在动漫的特效中。 而且还是很贵的动画特效，绝非五毛钱的那种。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孙宗师便从门外回来了，脸色还略微有些阴沉，道：“惭愧，老夫武艺不精，让她给跑了。” 马子健这会儿哪儿还在乎那个，当即问道：“孙宗师，刚才你俩施展的，莫非是传说中的轻功？” 说起这个，猛然又想起，人家孙宗师好像真的会轻功。 从叶轻舞得知孙宗师的大名后，他便查了些孙禄堂的事迹，其中就有人家47岁时，被当时的东三省总督徐世昌招为幕宾。恰逢徐世昌作寿，为了助兴，酒席间有人特请孙禄堂现场露手儿技艺。 孙宗师不好拒绝，于是来至墙壁前，身子一蹲，腾空而起，窜起一丈余高。随后双臂伸展，背贴告示墙壁上10秒后才跳下，当时满座皆惊。 后来江苏国术馆成立，典礼上聚会的百位国术馆师父及武林弟子，又热情邀请孙禄堂先生做个表演。 孙宗师热情难却，提出站在大厅里，让全部人来抓，如果碰到他的衣服，就算自己输了。 当众人把他围在中间，猛然发动时，他忽然一个旱地拔葱，已跃众跳出了圈外，令在场众人啧啧称奇。 没想到，此时的孙禄堂却摇了摇头，道：“那狐妖用的的确是一种轻功，但我的却算不上，只能说是一种取巧。” “取巧？” “不错，我不过是外家功练到一定程度后，可猛提一口气令身轻如燕。加之如今乃无形无体的鬼影，才勉强看起来像轻功。” 听到这里，马子健不由回忆了一下，感觉之前孙宗师追那狐妖的时候，身影的确有些……怎么说呢，就跟看动画时老掉帧一样。而娇儿的身影便仿佛用了顶级的显卡，刷新率十分流畅。 “那孙宗师是说，这世上真有轻功存在？” “至少这个世界有。”孙禄堂认真地点点头，随即又道：“你所在的那个世界应该也有，而我那个时代灵气稀薄，没有人练出古籍中的内力，自然也习不成轻功。” “内力？”再度听到这个词，他不由想起与叶轻舞的一番交流：最早觉醒的异能者，就是一些古武者…… 换句话说，他们觉醒的其实就是内力？ 想想也是，假如武侠小说里的那些大侠们横空出世，一个个九阳神功、内力鼓荡的，基本上就是个人型坦克。要是有人再会个降龙十八掌外加武当梯云纵啥的，可不就是个弱化版的超人？ 那都不叫异能者，啥还叫异能？ 可想通这点，他反而越听就越觉得糊涂，忍不住继续问道：“孙宗师，灵气跟内力又是什么关系？” “这也是老夫最近在思索的。” 孙禄堂没武断地盖棺定论，而是以平等的姿态同他探讨：“按照老夫的理解，灵气便是天地间的一种能量。”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灵气应当便是那‘气’，作用于天地间万物。” “当灵气充裕的时候，人们就可以采用特殊的修炼法门，炼化至自身所用。而当这种灵气经人体经脉流转发挥出来时，便被先人称作是内力。” 说到这里，孙宗师便露出思索的模样，继续道：“只不过，之前的灵气或许太过于单一，也或许还是稀薄，只出现了那种拥有内力的武林高手。” “如今灵气便异常浓郁多样，以至于无需修炼便作用于人体。使得一些体质特殊的人，不需要修炼就已能展露出不同……这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异能觉醒。” “也就是说，灵气才是真正的能量，内力只是人体使用灵气的一种方式和呈现形式？”马子健秒懂，总结问道。 “嗯，大师说得很简练精辟，老夫认为大概就是如此了。” 孙禄堂点了点头，随后又秉着严谨的态度，补充道：“不过这只是我一家之言，究竟对不对，日后还需仔细验证。” “哦……”马子健也点点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毕竟，他只是觉得好奇，现在得到了解释，也就随之释然了。 反正人嘛，就这么矛盾：不明白的时候想搞懂，甚至会钻牛角尖，感觉憋得慌。等真正要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去验证，又会觉得无聊枯燥…… 只有天才和疯子，才会舍弃一生去固执钻研。大部分的人，只要能有个能自圆其说的解释，好奇心得到满足，也就过去了。 生活那么多姿多彩，何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马子健就清楚知道自己是个俗人，所以对此很是听之任之。 随即捡起娇儿掉落在地上的匣子，心思回到案情上，神色又愁眉苦脸起来：“这真凶倒是查到了，案子却变得更扑朔迷离。” 说着悠悠看向窗外漆黑不见星光的夜色，还不自觉地将手托在下巴，似乎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看来，这考核才刚开始。我们还要在这幻境里，多呆些日子了。” “哥哥，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只是……” 飘到他身旁的马娉婷，就仔细蹙眉看着他的神色，疑惑道：“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因为，我是真的高兴啊……” 夹不住尾巴的他，这会儿忍不住原形毕露，还张开双臂仿佛拥抱幸福：“这让男人如此幸福的幻境，我怎么舍得太早离开嘛！” 第91章 不一样…… 大商京城青楼一条街的雅香楼里，庭芳斋内的诗妍正坐在床边，手持刺绣认真地绣着上面的一对儿鸳鸯，神色异常认真。 此时她青丝垂地、不施粉黛，衣着也穿得极为保守。若非身在这个地方，谁都会以为这是位贤惠的良家女子。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伺候的婢女愁眉苦脸地走来。撩起薄纱般的帘幕后走入内室，看着翻天覆地变化的花魁娘子，不由悠悠叹了口气。 “小兰，你来了？”看到她进来，诗妍倒是很高兴：“快来看看我绣的这对鸳鸯，好不好看？” 小兰脸色顿时更愁苦起来，只因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对于青楼的花魁来说，能被权贵们纳为妾室，真的可以算翻身跳出火坑了，是这些吃青春饭女子最好的归宿。 但对于权贵们来说，妾不过就是个玩物，与娶妻完全不同。一般情况下，都是趁着天黑，偷偷从侧门抬入家中便算了事。 而这，还算是有良心的。 大多权贵纳青楼女子为妾，只会派个跑腿儿的前来支应一声，让其收拾好，天黑时自己跑来家中…… 至于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以及庄重喜庆的婚礼，想都不要想。 然而，哪个女人不想在嫁人的那天身披吉服，与心爱的男人结发同心，喝一口用葫芦瓢盛着的合卺酒？ 而此时诗妍手中的刺绣，正是大红吉服上的装饰——虽然她知道马子健不会大张旗鼓来接自己，但到了那一日，总该有件吉服穿吧？ “小姐……”小兰没有去看那方刺绣，而是咬了咬嘴唇，才鼓起勇气道：“二楼翠香斋的刘姑娘，昨晚接待了宋主事。” “哦？……”诗妍抬了抬娥眉，似乎听不懂小兰在暗示什么。 “宋主事本来是想来小姐这里打茶围的，可小姐已七日都未曾迎客，宋主事无奈才去了二楼的翠香斋。”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这才停下针线，眉目微凝地看向小兰。 “小姐，那刘姑娘还没您一半漂亮，才艺修养更不及您三成。可您老这样闭门谢客，咱雅香楼的生意都冷清了许多，我怕鸨母那里……” “你不用怕。”诗妍摆摆手，一双明眸突然变得锐利，红艳的嘴唇还撇出一丝不屑：“假如没猜错的话，这番话就是她授意你来说的吧？” “我，我……” “你不用多说，鸨母那里是不敢催我的，否则也不会偷偷摸摸让你来带话了。”说完，又自顾自地继续刺绣起来。 “不是的。”谁知这时小兰忽然扬起头，目光有些急切，脱口而出道：“小姐，你不要再这样傻下去了！” “你说什么？”她的手骤然一僵，一滴鲜红的血滴落在鸳鸯的眼上，明知故问又眼含一丝祈求。 小兰却已忍无可忍，直接撕破她的幻想。 “小姐，风月场里的情话听听就算了，你怎么还能当真？这都多少天了，倘若他真的有心，早就该派人来了！” “不，你不懂，我跟他之间是不一样的……”诗妍的身子开始有些颤抖，低垂起臻首，不想接受这样血淋淋的现实。 “有什么不一样？”小兰爱之深、责之切，道：“以前还是您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对这些来欢场的男人动情。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反而泥足深陷了？” 说着，又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夺过诗妍手里的刺绣：“小姐待我不薄，今天我就是被你打死，也要让你清醒过来！” “你想干什么？”诗妍赶紧死死护在怀中，任由针扎在身上。 按说身为一只狐妖，她只要微微用力就能抢过小兰。可刺绣代表着她的祈盼，心慌意乱下不敢用力，竟被小兰抢了过去。 “我要毁了它！”小兰随即又拿过案上的剪刀，道：“也只有毁了它，小姐才会清醒过来！” “不！……”看着就要被剪下去的刺绣，诗妍瞳仁陡然泛红。情急之下，妖力不受抑制地飘溢出来。 就在此时，窗外忽然响起一阵鼓乐吹打声，格外喜庆的样子。屋内两人闻声，登时被吸引过去。 “这是……娶亲的鼓乐吹打声？”小兰率先疑惑起来，道：“是谁娶亲路过了此地？可听这鼓乐声，怎么像停在了门口一样？” 一时间，诗妍似乎意识到什么，满心欢喜又异常忐忑，生怕自己猜错了。 房门下一瞬就被人推开，是鸨母带着一群姐妹莺莺燕燕进来。见到诗妍后，她摇着红手绢道：“哎呀，诗妍……你日日想、夜夜盼的情郎真的来了！” “非但来了，还带了一队吹弹乐手、一顶红轿，还有好几箱的聘礼！”笑着说着，眼泪不知为何就流了下来，又道：“我在这楼里四十多年，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这样大操大办地来迎娶姑娘的。” 不待诗妍反应过来，又赶紧擦擦眼泪，道：“哎呀，瞧我这失态的模样，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都还愣着干什么，快给诗妍打扮起来，马公子还在楼下等着呢。” “可，可是我的吉服还未绣好……” “吉服？”一听这个，老鸨就笑了，道：“咱青楼里还会缺这个，哪个姑娘没被男人骗过，又有哪个没偷偷绣好了压在箱底？” 说着便转向身后的姑娘，道：“你们还不快去拿出来？吉服没了还可以再绣，咱诗妍今天出了这个门儿，你们可就沾不到这喜气了。” 一听这个，姑娘们全都反应过来：没错，吉服是自己的心血和念想。可要是诗妍穿着自己的吉服嫁出去，喜气会不会也到了自己身上？ “诗妍妹妹，你一定要穿我那件，我那件可是偷偷请了京城巧手织的。” “诗妍妹妹，她那件不名贵，我的可用了上好金丝线。” “诗妍妹妹，你身段儿跟我相似，穿我的正合适！” “不，还是穿我的……” “你们别添乱了，都快些着点儿。少时惹恼了马公子，耽误了诗妍出阁，咱可就好心办了坏事儿。”还是老鸨知轻重，打断了众女的争抢。 就在此时，马子健带着阿福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听到她们谈论的内容，大声道：“不急，让诗妍慢慢试、慢慢选，她都等了我七日，难道我连一会儿都等不得吗？” “哎呦，马公子真贴心疼人儿，可把我们这些苦命之人都弄哭了。” 老鸨这会儿眼眶又有些湿润，随即想到什么，又赶紧将马子健往外推：“这还未拜堂成亲，新郎官是不能见新娘子的，不吉利……” 马子健从善如流，只是在离开房门的时候，还故意向诗妍眨了下眼。 诗妍这时完全懵了，根本不知怎么就被众女们推到了梳妆台，被她们服侍着铺两鬓、点朱唇、将画眉、贴面花。大红吉服穿起来，一对金环坠耳下；金银珠翠插满头，宝石金步身边挂…… 她本就是花魁大美人，盛装之下，更是国色天香，让周遭各有春秋的姑娘都有些黯然失色。 “好，好……”看着明艳动人的诗妍，鸨母似乎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动容道：“要是马公子不嫌弃，咱雅香楼今晚就不开门了，好好热闹地举办一桩婚礼，也遂了你们这些人的念想。” 众姑娘都不由红了眼眶。 只有小兰还愣愣地拿着剪刀和刺绣，看了大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那个马公子，还真是不一样啊……” 第92章 丧门星 “新娘子来了……”随着老鸨一声喜庆的开嗓，马子健便看到许多艺伎，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诗妍走来。 此时她穿了一身绣有精细花鸟虫鱼的崭新红裙，华丽的裙服外还罩着一件纱制背子，腰间扎着一条蜀锦彩带。 大红色的吉服在火红的蜡烛下，更增喜庆之色，莲步轻摇下，是一双漂亮的尖尖红绣鞋。 不得不感慨古代巧手们设计的吉服，既展露了女性的柔美，又显得端庄典雅，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他当即起身，要走出房门迎接新娘子，一旁喜婆赶紧拦下：“公子就坐着等吧，既然是为了遂诗妍娘子的心愿，这时就不能去接。” “哦哦……第一次成亲，没啥经验。”入乡随俗，他又一次从善如流，有些讪讪地坐回原位。 随后便看到鸨母端了一碗饭过去，来到诗妍面前笑道：“小娘子，开口接饭了。” 门外的诗妍则掀开盖头一角，羞羞地被鸨母喂了一口。 一旁的喜婆见马子健不解，解释道：“公子，这是表示新人入门，从此吃夫家饭，成夫家人了。” 一些拿着盛五谷、豆钱、彩果花斗的婢女又上前，在门首和铺好红毡毯的路上撒去，楼里的小丫鬟、小仆役们争着捡拾。 喜婆又解释，这是为了压青羊、乌鸡、青牛‘三煞’。 此时的习俗认为，三煞在门，新人不能入，若入则会损尊长及无子。撒谷豆，三煞则自避，新人方可进门。 等诗妍进了雅香楼的大门，还要跨过放在地上的马鞍，寓意为‘平安’。 直到这时候，喜婆才开口道：“公子，我们能上前去接了。”说着，将手中槐树木所制的木筒递给他，上面牵着彩绦编制而成的同心结。 随即引领着马子健，将同心结的一端交到诗妍手中后，悄然退到一旁。再由马子健牵着新娘子进了大门，直入雅香楼大厅。 此时大厅已被布置一新，虽然有些仓促，但鸨母和各位姑娘还是竭尽所能，令其看起来像个喜堂。 四周挂上了大红灯笼，各廊柱也缠上红绸。还有那个供姑娘们展露才艺的舞台，也摆上了香案，供新人拜天地用。 新人缓缓走向舞台时，姑娘们又开始燃烛，焚香，鸣爆竹，奏乐，整个青楼里顿时好不热闹。 待新人在舞台站定，鸨母先示意乐止，随即大声诵唱道：“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这就是要拜堂了。 等过了这环节，上半场才算完成，然后进入下半场闹洞房的环节。 可就在新人就位，准备拜天地时，大门口处突然传来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吵闹声：“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这青楼楚馆的，夜色又刚好，哪有不开门做生意，还把人往外赶的道理？” 马子健脸上的笑就有些凝固，抬眼看向那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只见他一身粗布麻衣，胡子邋遢的模样，好似风尘仆仆赶了很久的路。但仔细看又见天庭饱满，眼中精光奕奕，还有股说不出的浩然正气。 身后坠着的是一件短披风，胸口则绑着一面刻满繁复咒文的铜镜……整体装扮有点像《大话西游》里的山贼至尊宝。 闯入大厅后，他恍若无人般看了一眼，大笑道：“原来这里面是在办喜事儿啊，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好来讨杯喜酒喝。” 鸨母神色极其不悦和嫌弃，但看在今天是姑娘出阁的份上，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掏出一个红包道：“这位客官实在对不住，我们雅香楼今日不营业。这里有一两银子，烦请客官上别处喝酒。” 这人伸手接过红包，还捏了捏里面的份量，随即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脸。 可就在鸨母以为能将他打发走时，他忽然又挑眉道：“妈妈这是看不起我呀，才一两银子，能在这条街上喝什么花酒？” 说着，还抬眼看了一下马子健，随即又搓搓手暗示鸨母道：“要想打发我离开……得加钱！” 鸨母真是被气乐了。 但毕竟干的是服务行业，向来讲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强忍着厌恶又掏出张十两的银票，道：“这总行了吧？十两银子别说喝花酒，就是去打茶围都够了！” “哦？……”那人接了银子，又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多谢妈妈提醒，我都忘了青楼还有打茶围。”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别处不如此处。喏，这打茶围的钱，我可是交了啊。”说着，将从鸨母手里接过的银票，猛然向舞台这里投来。 银票这种轻飘飘的纸张，按说极难被掷出太远。 没想到这红包不但飞过了大厅，而且居然不疾不徐到了舞台上，且一路都没任何下坠之势。 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下面拖着它一样，稳稳地停在诗妍的面前。 这一手露出，鸨母瞬间有些傻眼。 诗妍也察觉出大厅中的异样，胸中怒火翻涌，妖力忍不住飘溢，就要伸手揭下盖头教训这捣乱的家伙。 不过手刚到半空，就被马子健止住了：“还未入洞房就揭盖头，可是很不吉利的。再说，你家男人还没开口，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夫君……”一句话，立时让狐妖安静下来，还娇羞地低下头搓起衣角。 马子健又拍拍她手背安抚一下，徐徐走下舞台，向这不速之客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又有何贵干？” “在下高遇秋，就是个街头相面买把式的，可没公子高贵。” 高遇秋随和地回道，又仔细端瞧了马子健的面相，一副惊讶之色：“哎呀，我看公子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近日必有大灾啊。不如让在下施法，破了这劫难如何？” “哪里来的疯癫无赖，在此胡言乱语！公子不必跟他废话，让我们将他打将出去，别耽误了您的良辰吉日。”阿福看不下去了，与几个龟公手持木棍恶狠狠地瞪向高遇秋，只待马子健一声令下。 “可别，这位高仙师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体健神清、眼中有光，一看就是仙人转世。”马子健赶紧摆手制止。 “公子，他像哪门子的仙人啊？”阿福都有些急了。 “丧门星啊……”谁知他这会儿就笑着开口，道：“咱都说了今天不营业，他非硬闯进来多管闲事，又神神叨叨地令人生厌。除了丧门星之外，还能是哪路神仙？” 话音落下，哄堂大笑。 原本众人都兴高采烈举办婚礼，却被这家伙搅了局，心中自然憋着火。此时马子健风骚的反击一上去，他们顿觉痛快无比，自然笑声满堂。 高遇秋被如此讥讽，竟也一点不恼，反而用一抹怜悯的神色看向马子健，道：“可怜你这愚昧痴傻之人……不过我也不怪你，毕竟被狐狸精迷了心智的家伙，都这么一副不识好人心的德行。” “说谁狐狸精呢！……”老鸨此时再也听不下去了，气恼地吩咐龟公们道：“给我狠狠地打将出去，真是晦气！” 高遇秋丝毫不怕，当即也摆好了架势，准备再度展露下自己的本事儿，给这些人一点教训。 没想到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拍在了他肩上。 马子健慢慢凑向他，语气格外认真地道：“这位丧门星，说话可要注意点儿……不就是涂山青丘国的狐妖一族嘛，瞎说什么狐狸精，害了楼里这些姑娘的心情？” 然后，又重重拍了一下他肩头，告诫道：“你这样，很没修养的知不知道？” “你，你竟然知道新娘子的真实身份？”高遇秋这才神色大变，惊异莫名地看向马子健：这，这剧情好像有些不对啊…… 第93章 我这是为你好 “你，你既然知道她乃狐妖，怎还会与其成亲？”听闻马子健的一番话，高遇秋只觉世界观都开始崩塌。 自古人妖不两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他怎么能这么干？ “可能因为，我是个负责的好男人吧……”马子健却微微甩了下头，神色还颇为骄傲地回了这么一句。 高遇秋都听糊涂了：“这，这跟你是什么样的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说来话长，而且咱俩也不熟，没必要详细告诉你具体内容。”他这时看起来就有些扭捏，还掩饰地一摆手：“总之就是我们的相识相知十分戏剧，虽不是一见钟情，却也最终彼此爱慕。” 然后，便看向高遇秋，认真地问道：“这叫什么，你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 “这就是爱情啊！……爱情不见得就是白头到老、海枯石烂，有时也可以是天雷勾动地火，王八看到绿豆，就是那么猛烈炽热，让你无法抗拒、深陷其中。” “可，可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俩不是一见钟情的吗？” “所以我们的那一夜，比得上寻常人的两三年啊。而且那一夜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我总不能玩完人家就玩失踪吧？” “你，这……”高遇秋再度傻眼，突然很想来一句：大兄弟，这里可是青楼，提起裤子玩失踪是正常的，像你这样负责任的反而不正常好不？ 非但不正常，而且还很不道德！ 毕竟这种行为属于公车私用，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青楼娱乐业还怎么长久繁华昌盛下去？ 呸，不对，都被你绕进去了！ “你，你难道不知人妖不同族，但凡像你这样被迷惑的，最终结果都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我还没娶妻生子，怎么会妻离子散？”马子健就疑惑开口，道：“照你这样的说法，她想弄得我妻离子散，还得先给我生个孩子呗。” “这……”正准备一鼓作气继续劝诫的高遇秋，突然又卡壳了：“我，我的意思是说……她不是真心爱你，是会害你的！” “你咋知道？”马子健更不解了，问道：“难道你俩还是同伙，你这是突然良心发现，跑来揭发她了？” “我乃昆仑修士，与妖族势不两立，又怎么可能与她同流合污！” “既然不是她的同伙儿，也不认识她，那你凭啥说她不爱我？这样不仅侮辱我家娘子的人品，更侮辱我的智商好不？” “我怎么又侮辱你智商了？” “因为是我与她整整交往了一晚，身体和灵魂充分交融后，才做出成亲的决定。而你却跑来横加阻拦，难道还不是在质疑我的决定，侮辱我的智商？” “我，你！……”高遇秋彻底傻了，呆住了，双眼无神。在他四十年的除妖生涯里，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 偏偏对方一番话下来，好像还都挺有道理的样子，竟让自己无言以对。 “我，我这是为了你好……”最后，他弱弱说出这句华夏父母的通用语，希望可以挣扎一下。 马子健就不屑地笑了，又跟《鲁豫有约》一样道：“真的吗？我不信。” “啥叫你这是为了我好，分明是咱俩之间的观点不一样了，但你也说服不了我，又懒得同我讨论，就搬出这么一句话。” “意思就是强迫让我听你的呗，你是没错的——这哪里是为了我好，是你很自私地不站在我的角度，然后还替我作决定好吗？” 说着，他还举了个例子，道：“连青楼里都有规矩，不许客人违背姑娘的意愿，使用暴力手段发生那种事儿。” “大家都知道，那叫做强暴。” 然后就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可你这样违背我的意愿，强行压制我的观点，算不算是对我思想的一种强暴？” “我，我是个男的，你也是个男的，怎么就强暴你了？”高遇秋疯了，赶紧极力辩解。虽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辩解什么。 同时，还觉得自己很委屈：今天看到雅香楼里有妖气，特意赶来要救人一命，明明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儿……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反而还成了连男人都不放过的恶魔？ 他很迷茫，也很生气，认为自己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好了，我也没说你强暴我，就是打个比方嘛。” 马子健这会儿，就再一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看，现在事情说清楚了，你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 “我，我该坐下来好好喝杯喜酒，祝你们百年好合？”高遇秋愣愣回道。 “对嘛。”马子健就笑了，道：“这才是为了我好。一会儿记得多喝两杯，我还要去拜堂，就不招呼你了。” “自便哈，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眼见必不可免的一场争斗，就这样兵不血刃瓦解。大厅里的老鸨、阿福，还有姑娘丫鬟小厮们全都看呆了。 他们当然没听清两人刚才小声争辩的内容，却听到了最后马子健放开声音的叮嘱，明白两人已化干戈为玉帛。 而这，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就连诗妍也忍不住，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但鸨母此时已等不及，高声诵唱道：“新人好合，一拜天地！” 心中再有疑惑，也抵不住拜堂的诱惑。当下她便转到大门的方向，深深施礼拜下。 中间因男女双方高堂都不在，自然只能免了‘二拜高堂’。 不过夫妻对拜时，高遇秋则深深看了一眼，见两人情意款款的模样，看上去十分和谐恩爱。 他便真的喝了一杯酒，小声嘀咕道：“我好像这次真有些狗拿耗子……哎，算了，又不是我儿子，瞎操心个啥？” 说完，想起自己除妖卫道四十年，至今仍孤寡一人。 再看这红烛摇曳、满厅喜庆，顿时又觉有些破防：“自己大半辈子这是都干了啥，怎么感觉还没那小子活得通透？”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没法在这里呆下去了，生怕坏了道心。 马子健和诗妍则向众人谢礼后，便在喜婆的引领下，走入由庭芳斋改造的洞房，进行婚礼的下半场。 等喜婆们用盘盛着金银钱、杂果，在房中撒掷，寄寓祝愿得子、长命富贵吉祥后，便得了喜钱退下。 马子健也终于揭开诗妍的盖头，灯下看美人，不由觉得越看越美，别有一番风情。 于是，娇羞的诗妍便……猛然拿起了剪刀。 然后铰下自己一绺头发，又与马子健的绾在一起，完成了合髻礼，意味着生死相随、白头偕老。 最后当然还有合卺酒，将手酿甘甜的酒，倒入两瓣苦涩的葫芦瓢中，交杯喝下，寓意着夫妻二人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还有什么仪式吗？”晕晕乎乎如提线木偶完成这些，还被诗妍一剪子吓了一跳，马子健觉得头都有些大了。 “按说还有个闹洞房的环节，不过一般都是男方亲友来的……” 诗妍开口说道，但想着马子健没带亲友，又道：“不过奴家不喜那环节，没人来吵扰也挺好。” “呵……”马子健就冷笑一声，道：“这是你想免，就能免得了的？” 说着，又大声道：“阿姐别藏着了，知道你在偷听墙角儿。不过我这人很务实，一般都是办了再说，你确定不怕看了长针眼？” 说完，就开始脱身上的吉服。 正趴屋顶上偷看的马若男，没想到弟弟如此生猛，只能恨恨回了句：“算你狠！” 但毕竟心有不甘，走时就磨磨蹭蹭的。然后一不小心，还真听到了两人间一番模糊的对话。 “娘子，今晚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些放不开？” “嫁了人，当然不能跟在青楼里一样了。” “那可不行，若不能独享你的荡漾风情，人生该有多遗憾……乖，快点坐过来，还是自己动。” 第94章 弄出了人命？ 第二日天明，醒来的马子健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拥有着不可思议曲线，以及洁白细腻肌肤的身体，嘴角忍不住露出荡漾的微笑。 此时诗妍的头发有些凌乱，少许还粘在明媚动人的脸上，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样的一只妖精，完全可以让任何男人变成落井下石的禽兽。 他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有些想不通，自己都这么龙精虎猛了，孙宗师怎么还嫌自己身体虚？假如这还算虚，不虚的时候又该怎样？ 或许是感受到这只禽兽的凝视，诗妍微微睁开了眼。 看到对方眼中的炽热贪婪，神色不由一惊：“夫君，奴家这会儿真的不行了，你也可否稍微节制下？” “那你夫君要是就想恣意痛快，尽情享乐呢？”马子健当然不会为难，但见对方如受惊小兔一样的反应，却忍不住想逗一逗。 没想到，诗妍的脸色一下变得严肃，第一次反对道：“夫君切不可如此，奴家毕竟是妖，哪怕真心爱着夫君。但每次交合时，还是会吸取走一些阳气。” “假如夫君稍加节制，再勤于锻炼，阳气自然会恢复，于身体并无大碍。若旦旦而伐，天长地久下便不美了。” 马子健闻言，豁然开朗：怪不得两次跟这妖精过夜，醒来后都那么精神奕奕，膨胀的灵气也没那么肿痛。 原来，这妖精天生就会对自己采阳补阴啊。 这不是巧了嘛……自己正愁灵气，哦，也就是诗妍口中的阳气太过炽盛，如此双修岂非各得其所、相得益彰？ 正想着这些，这只妖精已主动依偎了过来。 看着他沉思的模样，还以为不高兴了，滑腻的小手儿轻轻摩挲着他胸膛安慰道：“夫君，我们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也不必非急于这一时半刻……我们就这样聊聊天，难道不好吗？” “好倒是好，就是你得先离我远点儿。反正我这会儿是搞不懂，你现在到底是在劝诫，还是在撩拨……” “夫君你讨厌，难道奴家在你眼里，就是一具玩物不成？” 一听这话音儿，便知道她这是在怪自己耽误了七天才来，当下捋着她的秀发解释道：“我前几天是真有事儿，忙着一桩命案。说起来也巧，凶手竟然也是只狐妖，并且案子还越来越云诡波谲了……” 接下来，他便事无巨细，将吕亮的命案讲了。 最后忍不住一声叹息，道：“自从那娇儿跑了后，案子也就此成了悬案。我跟阿姐都知道田荷珍和崔浩不是凶手，但迟迟抓不到人，也无法替他们洗刷冤屈。” 说着，下意识地向诗妍问道：“你能打探到，那个娇儿的消息吗？” 他就是随口一问。 没想到此时诗妍的神色，已十分凝重。抬头看向马子健，问了一句奇怪的话：“夫君，你莫非可以驭鬼，还是一老一少的两只？” “你怎么知道？”马子健当即也奇怪起来：刚才讲述的时候，只说自己打跑了娇儿，根本没说是如何打跑的。 “原来，我们狐妖一族要追杀的那个人，竟然就是夫君？”诗妍也悚然一惊，不顾春光大泄从他身上起来，为难道：“这可怎么是好？” 马子健也惊了：别人家两口子聊聊情话，一般都会你侬我侬、情不自禁，然后不小心弄出了人命。 而自己这里聊聊天，就真真切切弄出了人命？ 还是自己的命？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 “夫君，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你打伤了我族的人，抢了事关狐妖一族崛起的神器，我们又岂会善罢甘休？” “就是这东西？”他当即从吉服里一顿翻找，拿出八尺琼曲玉道：“这玩意儿我也研究了两天，没看出什么不同，怎么就跟你们狐妖一族崛起有关了？” “琼曲玉在你我手中当然无用，但对始祖来说，便是至关重要的宝物。”诗妍接过端详了一番，看神色应该也未见过。 随即，又交还给马子健后继续道：“夫君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始祖自前周被人斩杀后，狐妖一族便一代不如一代吗？” “嗯……” “我们狐族一直有个传言，只要将这八尺琼曲玉交给始祖，便可解开封印千年的诅咒！若将三件神器集齐，更可傲视世间、天下莫敌！” “哦……”听到这里，马子健非但不慌了，反而托起下巴似乎明白什么：“原来，船上的命案只是个引子，真正的主线剧情，竟然是青丘狐妖的复仇？” “按这样的尿性推下去，接下来就该是我大显身手，斩妖除魔。阻止你们青丘狐妖的崛起，还这个大商朝一个朗朗乾坤、清平世界！” 说着，忽然扳正诗妍的肩膀，看着她的明眸认真问道：“娘子，这好像也考验到你身上了。是打算跟我一起对付狐妖一族，还是跟她们一起弄死我？” “我……”诗妍顿时纠结为难起来，但在马子健面前又说不了谎，只能反问道：“夫君，必须让我做出一个抉择吗？” 她双手紧攥起红绸被单，臻首低垂，怎么都没想到新婚的第二天，就要遭遇如此残酷的选择。 一边是下定决心托付终生的男人，一边又是自己的家族血亲……还说这是夫君的什么考核，究竟考核他什么还没看出来，倒先给自己来个痛苦抉择啊！ “呃……这事儿好像也不急，你先慢慢想。” 谁知就在她六神无主、痛苦纠结的时候，马子健这里又不痛不痒、不咸不淡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夫，夫君你……”诗妍更傻眼了，感觉自己找的这个男人，脑子好像有些不正常。 没想到，马子健却神色自然、目光清明地道：“除妖卫道什么的，只是一般的套路。像我这么不一般的人物，又怎么会做那么俗套的事儿？” “夫君说这事俗套？……” “没错，我就是觉得来大商朝这么多天，也没见你们狐妖如何祸害世间，十恶不赦。按你的说法，就是在青楼里当个花魁，最多再吸些男人的阳气嘛。” “而爱逛青楼的男人，精神萎靡、体虚无力一点不是很正常？否则，都会让那些守身如玉、专一钟情的男人，心里不平衡的。” 他真这样认为。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清楚感觉到青训营的幻境的考验，绝不是那种普通的推理闯关游戏。 身边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和妖，有独立的思想和行为模式，跟那些僵硬角色化的npc完全不一样。 比如说眼前的狐妖诗妍。 按照设定，她应该只是狐妖里的一员。可由于自己乱入，两人居然还阴差阳错成了夫妻——这真跟穿越了，来到另一个真实世界一模一样。 既然剧情如此自由开放，结局当然也不必非要‘邪不胜正’那么俗套。 “那，那夫君打算怎么改写这结局？……”听到这里，似懂非懂的诗妍，都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我得先好好捋一捋，看情况才能知道该如何应对……”此时这家伙又托起了下巴，眼珠还滴溜溜转起来，明显又在想着什么骚操作。 第95章 精通男性的女妖精 “唔……现在已知的情况，是我在船上遇到了一件命案。调查一番后，发现凶手竟是只狐妖。” “而她杀死吕亮又故意嫁祸田荷珍与崔浩的原因，是为了能不引人注意，天衣无缝地得到这枚八尺琼曲玉。” 婚床之上，马子健这会儿跟诗妍坦诚相见……嗯，是真正意义上的坦诚相见，开始复盘起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 说着又捏起那枚勾玉，继续道：“狐妖一族得到这枚勾玉后，便可以交给你们的始祖，打破千年前的诅咒，使得你们可以顺利修炼，实力提升。” 然后，便看向诗妍。 诗妍则点点头，道：“没错，我这里知道的消息，基本也是这样。” “听说是我们中的一员，好不容易设计一场完美的谋杀，得到了八尺琼曲玉。正准备交给始祖，却被一个古怪的修士瞧出端倪，功亏一篑。” “然后呢？……”马子健开口问道。 “什么然后？”诗妍不解。 “就是你们打算如何对付我，还有你们口中的始祖在哪儿，跟这条青楼街上的狐妖一族如何联系？” “我们要做的，首先就是查明夫君的身份，然后夺回八尺琼曲玉。而且……” 说到这里，诗妍抬头看了一眼马子健，神色担忧：“而且这两天，夫君的身份应该快要暴露了。” “怎么可能？”马子健却不信：毕竟他类似于魂穿过来，虽然占了这个“马子健”的身子，所作所为却完全不一样。 谁能想到曾经的一个书呆子，忽然就有了驭鬼的能力？ “夫君，这点真不用怀疑。毕竟我们涂山狐妖一族的消息，可是最灵通的。甚至可以说整个大商朝，也在我们的操纵之下。” “真是越说越玄乎。”马子健当然更不信，摆手道：“要真是这样，你们还会呆在这青楼一条街，习得琴棋书画取悦男人？” “正因为我们在这青楼，所以才能无所不知，成为大商朝幕后之人。” 诗妍神色异常认真，看向马子健回答问道：“夫君可曾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识时，你差点中了我的妖术魅惑？” “当然记得，你不是还被我反噬了？”说起这个，马子健就觉挺有意思。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靠着灵气充裕的金手指躺赢了。 然而话刚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凝固起来：“你的意思是说……除了我之外，不少男人已经被你们涂山狐妖一族给迷住了？” “是的。”诗妍便缓缓点头，然后道：“并且，来青楼的这些男人，夫君想必也是知道的。” 听到这里，他都猛然打了一个哆嗦：卧槽，这也太恐怖了…… 可事实上，自家娘子说的还一点没错，能来得起青楼的客人，都是哪几类？ 一类，是豪绅巨贾。 平日他们社会地位低下，对睡那些高高在上的花魁有着狂热的执着。类似于后世的某些土鳖暴发户，有钱了就想睡女明星。 第二类便属于官员。 青楼对他们来说，基本就是下班后喝茶聚会的地方，只要有应酬，就喜欢往青楼里走。 第三类属于读书人。 这类人大多身份不凡，而且又有才学，并且大多是热血方刚的年纪。读书考功名之余，来青楼陶冶下情操太正常了。 偏偏第一类人有钱，而钱能干什么，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 第二类手里有权，属于王朝的中流砥柱。 第三类看似比不上上述两类，但他们非但是官员的后备役，还多多少少也有钱。更重要的是，封建社会的舆论风向就在这些读书人的口中。 狐妖一族掌握了这三类人，真别说查清自己身份这点小事儿，就是把持朝政、改朝换代也不是啥难事。 “这些布局……是你们那始祖弄出来的吧？”想到这里，不由记起当初苏妲己祸祸那个周朝，就是这样玩儿的。 这次故技重施，手段还更高明、更隐蔽了。 随即看到诗妍点头，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句：“你们始祖可真是位精通男性的女妖精，我想，她对一句话肯定有着很深刻的理解。” “什么话？” “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则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夫君这番话……”诗妍细细品味一番，深深点头道：“当真乃真知灼见，令人回味不已。” 说完，又担忧地看向马子健：“可事到如今，夫君又当如何应对？” “还能咋应对？”他这会儿头都大了，摊手道：“你家始祖都是一朝皇后了，弄死我这个小小的编撰，不是跟捏死只蚂蚁一样？” “皇后？……”诗妍一愣，道：“谁说我们始祖乃当朝的皇后？” “难道不是？……”马子健一喜，抱有一丝期望道：“按照这样的剧情走向，你们的始祖不该迷惑住这王朝最有权势的人，成为当朝的皇后吗？” “千年之前，她又不是没这样干过。” 没想到，诗妍还真摇了摇头，道：“我们始祖并非当朝皇后。” “真不是啊？……”他不由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不是皇后就好，那咱就还有一丝机会。” “呃……”谁知她随即又摇了摇头，神色很古怪的样子：“始祖虽不是皇后，却是宫中的苏贵妃。” “就是那个独得后宫专宠，皇帝还想废后另立的那位？” 马子健顿时如丧考妣，苦着脸道：“这跟皇后有啥区别？……按照她千年前的玩法儿，拿下皇后之位不只是时间问题？” “不是这样的。”诗妍再度摇头，道：“这次与千年前那次不同。一来始祖尚未恢复实力，二来上次废后一事，也引得满朝官员汹汹反对。” “毕竟当今皇后并无过错，而始祖的来历又太过神秘。”说到这里，她又神色复杂地看了马子健一眼，小声道：“并非世上所有有权有势之人，都会来青楼的，尤其是那些有心无力的老男人们。” “另外这大商朝也有除妖卫道的修士，我等也不敢做得太过明目张胆，引得他们注目……” 一番话落，马子健也想起苏贵妃的来历了。 传闻当今圣上能结识她，是在一场秋狩活动中，被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吸引，误入森林深处。追赶过程中，胯下那匹向来温顺的御马还突然受惊，狂奔不已。 等众侍卫终于寻到圣上时，发现圣上已被一猎户相救，老猎户的女儿正笨拙地给他包扎伤口。 老猎户还解释，女儿天生手不能张。 圣上便握住猎户女儿双手，轻轻一掰，少女的手便被分开，手掌心里还各有一枚勾玉的胎记。 随行的钦天监当即卜算，言此乃大吉之兆。圣上龙颜大悦，当即将这位姿容甚美的民女带入宫中。 不久，又赐予贵妃身份。 “来历这么神秘，眼下又没诞下皇子……并且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分明就是抄袭人家钩弋夫人，难怪满朝大臣们一眼就看出端倪，对她没一点好感。” 想到这，心情跟过山车一样的他，此时觉得又要起飞了：“要是这样的话，我感觉咱就有辗转腾挪的空间了，就是嘛……感觉还差那么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能将我跟你们始祖勾搭上，呃……不对，是联系上的一个契机。”他又深深蹙眉，思索起来。 也就是这时，房门忽然被人‘咣咣咣’敲响。 阿福在外急速地道：“公子你醒了没？外面出大事儿了。昨晚那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在隔壁杏花楼降服了一只狐妖！” “而且，那只狐妖据说还是杀害吕亮的凶手，小姐接到消息正飞速赶来呢。” “嗯？……”马子健忽然双眼一亮，一拍大腿道：“诗妍，咱的契机来了！” 诗妍瞬间俏脸痛苦，气不打一处来：“夫君，你激动归激动，就是这大腿……能不能拍自己的！” 第96章 两鱼同吃还是轮吃？ 走出雅香楼大门的时候，马子健迎头便看到远处一队捕快纵马而来，当前一员英姿飒爽的女捕头，不是自家阿姐又是谁？ 不得不说，大商朝对捕快的福利待遇还是很不错的，每名刑警居然还都给配上了车。跟真实历史上把捕快们当贱役的朝代，一点都不一样。 路过雅香楼的马若男，也瞅到了自家弟弟，当即招手道：“小弟，同去？” “同去同去。”他屁颠颠地应声，跟要参加革命的阿q一样，欢快地小跑过去。 没走两步就是杏花楼，训练有素的捕快们，当即吆喝驱赶起看热闹的人群，留出一条供马家姐弟进来的通道。 迈着六亲不认嚣张步伐的马若男，嘴里还叼着根牙签，痞里痞气地道：“是谁报的案呀，听说还抓了个顺天府通缉的要犯？” 话没说完，猛地就跟兔子见了狼一样向后一个大跳，花容失色道：“怎么是只狐狸！……”说着又看向马子健，小声道：“这该不会……是那个娇儿现了原形吧？” 马子健则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高遇秋，才向便宜姐姐点头道：“应该是的……只不过，怎么还有个人挡在这狐妖身前？” “官爷，可要为民女做主！”没想到，那小娘子这会儿还喊起冤来：“这人半夜来我们杏花楼，一个人喝闷酒。” “我见他可怜，好心好意请他入屋。谁知早上他不知发什么疯，竟打伤了我养的这只宠物，还污蔑奴家是什么狐妖！” “胡说八道！”高遇秋当即怒不可遏，声若洪钟呵斥道：“大胆妖孽，我昨晚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原想着，没作恶也就算了。谁知早上竟发现这孽畜在吸我的阳气，又岂能轻饶了你们！” 说完，目光不自觉地看向马子健。 马子健都有些懵：都看我干啥啊……哦，也对，自己昨晚娶狐妖的操作，肯定大大震惊了这位高修士。 自己又有官职在身，且估计他还认为自己会站在狐妖这一边，当然会有所忌惮嘛。 想到这里，当即走到高遇秋身旁，小声问道：“高修士，你是昨晚就进了这姑娘的屋，然后早上才发现她伙同狐妖吸你的阳气？” “没错。”高遇秋疑惑回道，不知这跟案件有啥关系。 “没啥关系。”马子健很干脆地摆了摆手，又小声道：“那你是昨晚就跟这俩狐妖睡一块儿呢，还是晚上睡了一个，早上又睡了一个？” 一听这个，马若男眼神儿当时就亮了，也不害怕了，悄咪咪地凑过来偷听。 “马，马大人，这好像跟案情也没什么关系吧？”高遇秋脸色一下涨红，支支吾吾起来。 “不，很有关系。”不等马子健开口，马若男就来劲了：“要是你昨晚两人一起睡，那她俩就是共犯；若晚上先睡了一个，早上又睡一个，有可能人家姑娘也被狐妖迷惑，根本不知情嘛。” “怎么可能，她分明也是只狐妖，只是还未现出原形！”高遇秋当下就急了，又向马子健道：“你难道看不出来？” 马子健是真看不出来，只能尴尬道：“呃……那个，咱俩修行的术法不太一样。” 还没等他说完，马若男又强行把话题扳回来：“先别管这个。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昨晚到底是两鱼同吃，还是两鱼轮吃？” 马子健当即羞愧地捂住额头：阿姐，啥叫两鱼同吃，还是两鱼轮吃啊？……还说人家狐妖的事儿不是重点，你这才不是重点好不？ 然后，便在高遇秋怀疑和羞于启齿的目光下，他……认真地点了点头：“阿姐说的没错。高修士，咱得弄清重点，一步步地来……” “昨，昨晚看你成亲，想到自己将近不惑之年，形单影只，大半辈子不知都干了啥，心情就很苦闷。” 在无良的俩姐弟逼问下，无奈的高遇秋只能声若蚊鸣地开始叙述。没想到刚到这儿，俩姐弟又不耐烦催促。 “别整这些没用的……” “铺垫不用这么长，直接说重点！” “重，重点是……”高遇秋更尴尬了，跟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我昨晚喝太多，事情有些记不清了。也不知昨晚到底是她们一起，还是轮流着来的……” “咦……”马子健就一脸鄙夷，道：“裤子都脱了，你就跟我讲这个？这事儿闹的，都不知是你睡女人，还是让她们把你给睡了。” “唉……”马若男就一脸惋惜和失望，道：“这种事儿都记不清，你说多吃亏呀，以后可得注意点。” “是是，两位大人说的是。” “两位大人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杏花楼的狐妖花魁，这时反倒不耐烦了：“他在我们杏花楼大闹，打伤我宠物不说还血口喷人，你们就这样袖手旁观？” “这……”一下子，马若男为难起来。 毕竟眼下看来，人家花魁娘子这里占着理：现场就一只受伤的狐狸，正常人谁会认为是狐妖？ 真把只狐狸带回去复命，不说顺天府尹会臭骂一顿，传出去她恐怕直接社会性死亡。 而且这会儿众目睽睽的，就算明知花魁娘子是狐妖，也不可能让高遇秋当场把人家打出原形吧？ “除了把她打至重伤，自动露出原形外，你还有没有自证清白的方法？”马子健倒是眼珠一转，在高遇秋耳边小声问了一句。 高遇秋一愣，似乎没想到他这次又会站在自己这边，迟疑片刻后才道：“办法倒是有，不过……算了，此时也容不得我藏拙了。” 说着，手不自觉地拍了拍胸前的铜镜。 马子健敏锐地看到这动作，目光不由一凝：难道，这铜镜便是…… 刚想到这里，花魁娘子也神色紧张起来：“大人，我不告他了。左右不过一只宠物，他也并未打死，奴家撤案了还不行？” “不行！”马若男当即一挥手，吩咐手下捕快立时将她围困起来——这便宜阿姐浪归浪，但该决断的时候，魄力却一点不输男子。 “赫赫阳阳，日出东方，遇咒有死，遇咒者亡。吾奉北帝，立斩不祥，一切鬼怪，皆离吾榜！妖孽，还不速速显形！” 高遇秋猛然摘下胸前铜镜，口中念念有词，步法奇异。 随着他的咒语念动，铜镜上繁复的咒文也一一点亮金光，最终如太阳般耀眼，令人无法直视！ “不！……”以手遮挡的花魁娘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当铜镜的光芒照向她时，更是痛苦凄惨地挣扎起来。 金光闪耀中，她的体型慢慢变幻，最终蜷缩成只红色的狐狸。 “这，这……” “竟然真的是只狐狸！” “世上居然有妖怪？！” 围观的捕快、姑娘、老鸨仆役们纷纷惊诧不已，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也就是此时，见势不妙的狐妖怨毒地看了一眼高遇秋。当即舍下重伤的灰色狐狸，飞速攀上窗沿，眼看就要逃之夭夭。 “妖孽哪里跑！”马若男见状兴奋起来，抽出腰刀就要上前。 谁知身形未动，就被马子健拽了回来，还递给了她一块浸了水的丝巾。正当她不解其意的时候，已看到众多围上去的捕快，突然纷纷捂鼻咳嗽起来。 “这是什么味儿，辣眼睛！” “好臭，这到底是狐狸精，还是黄鼠狼精？” “这妖精太不讲武德了！” “.……” 看着已悠悠用浸水湿巾捂好口鼻的马子健，马若男赶紧有样学样地操作起来，还不忘给他竖了下大拇指。 随后，又忍不住担心起来：让那狐妖跑了咋办？ 就在此时，高遇秋又是一声凛威大喝：“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破！” 话音落下，身形如电还带风，猛地冲入刺鼻的烟雾中。紧接着就见一阵劲风刮起，将眼前烟雾吹散无形，露出擒着狐狸脖子的他。 “高人！”马若男当即大赞一声，道：“没想到你床上功夫不行，除妖卫道的本事儿倒不赖嘛！” 正淡淡笑着、享受众人崇拜的高遇秋，脸色瞬间扭曲起来：啥叫我床上功夫不行，我只是记不清、记不清了好不！ 马若男却不管这些，兴奋地就要带他和两只狐狸打道回府。 没想到，这时马子健又一次拦住：“阿姐，我看还是不要回顺天府了，咱直接去刑部吧。” “刑部是复审，为何要去那里？” “因为父亲大人在那儿啊……”他忍不住就笑了，高深莫测地道：“而且我记得父亲不止一次抱怨苏贵妃牝鸡司晨，乃妖孽化身。早就想着跟朝中一班老臣们上书，劝诫陛下远美色、近贤臣。” “可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没证据，毫无进展。”说着又转身看向高遇秋，用眉色向马若男示意：这位，不正是老天送来的助力？ 第97章 预判了我的预判 大商朝，后宫御花园。 一位衣着华丽的宫装少妇，缓缓行走在廻廊当中。她刚从圣上那里出来，正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一路上的太监宫女，都很尊敬地向她行礼请安，苏贵妃也柔和地一一回应，令人如沐春风。 这些太监宫女们都看得出来，苏贵妃眼中的笑意透着真诚，并不是那种身居上位之人，为炫耀修养而刻意表露出的客套。 “贵妃真是位温柔良善的人啊。”一位刚入宫的小太监，见苏贵妃走远，忍不住小声地感叹了一句。 “那可不，贵妃是跟咱们一样出身贫苦的人，当然跟别的主子不一样。”另一位有年岁的太监闻言，非但没生气，反而还附和了一声。 说完，望着苏贵妃的背影又蹙起眉头，道：“可就是如此温柔良善之人，竟被外面那些大臣说是妖祟，真不知他们是不是眼瞎了！” 此时已快到寝宫的苏贵妃，看到一位老太监在门口徘徊。 她先愣了一下，随即向身后的宫娥太监们说道：“本宫有些乏了，想一个人静静休息下，你们都退下吧。” “是，娘娘。” 随从们依命退下，包括门口的那位老太监。 走入寝宫的她先褪下那身华美的宫装，除去脸上的脂粉，又将插在头发上的名贵钗饰一一清除，随意丢在梳妆台上。然后独自斜倚香床上，对着面前的巨大铜镜自览。 卸下雍容华贵的她，光洁娇嫩的肌肤上似乎带着些不健康的苍白，在一点青灯映照下若隐若现，又显出不应属于皇家的妖异感。 “发生了什么事？”她轻声开口，仿佛对着空气自语。 适才明明已退下的老太监，又慢慢地在床前现出身形，神色凝重：“娇儿和杏花楼的听香出事了。” 此时的苏贵妃只穿了件绯色的花绫薄衫，下系着红纱裤儿，成熟曼妙的身子凹凸有致，曲线玲珑，如同一幅跌宕起伏的美丽山水。 老太监说话时，目光不由落在高耸浑圆的双峰上，悄悄吞了口唾沫，又赶紧垂下头去。 “都自愿净身随我入了宫，还除不掉那点欲念么？”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苏贵妃妖媚地笑了一下，随即才问道：“她俩究竟出了什么事？……” “娇儿不是前些日子还送来消息，说有了八尺琼曲玉的线索，怎么如今又跟听香一起出事了？” “娇儿……本来已寻到了八尺琼曲玉，前些时日还打算交予老奴。”老太监迟疑了一会儿，随即单膝跪地，深深垂首地恭谨自责道：“可老奴无能，出宫去与其接洽时，却只听到了她被人打伤的消息！” “她已经寻到了八尺琼曲玉！”苏贵妃的双腿突然绷直了，纤巧的金莲绷得笔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太监很熟悉苏贵妃的习惯性动作，知道始祖这是在忍耐。 不管是激动还是愤怒，她都会如此忍耐——早在一千多年前的那个周朝，他就知道始祖这习惯性的动作。 “丢了也不打紧，八尺琼曲玉虽然重要，但只要知晓它的下落就行。” 她随后的声音依然温柔，让人丝毫听不出内心真实的情感：“我相信你的能力，会很快再找到它的，对不对？” 老太监的头垂得更深了：“始祖，恐怕没那么简单，中间还出了很大的岔子。” “什么岔子？”苏贵妃慢慢坐直身体，眼睛盯着老太监的脑袋，渐渐有些动气：“窝囊苟活了一千多年后，难道连话怎么说完整都不会了？” “是老奴无能……” “说这种无用的话有意思吗？”此时她声音已听不出半分温柔，冷冷地再度问道：“究竟是什么岔子？” “八尺琼曲玉被一个翰林院编撰给夺走了，娇儿负伤逃至杏花楼，又被那人带来的一个修士重伤，连听香也受到了牵连……” 老太监当即将发生的事，一一告知。而这时距马若男带走娇儿和听香，不过才一个多时辰。 “你是说，八尺琼曲玉和八尺镜都出现了？” 苏贵妃听完猛地站了起来，绝美的面容竟带着极度的兴奋：“我复生后用了三年时间，才混入这宫中，取得内帑无人知晓的草雉剑。” “此后便暗中在京城布局，打探另两件神器的消息，始终一无所获。”说罢又看向跪地的老太监，妩媚笑道：“没想到今日那两件神器，竟突然双双现世！” 老太监闻言有些惊愕，原以为会因办事不力受到惩罚，没想到苏贵妃竟是这样的反应：“始祖，你……” “我没事，只是一时激动。”说着她又坐回床边，思忖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应该还有别的情况吧，否则只是如此，你该比我更高兴才是。” “打伤听香的那人来自昆仑，修为极高……不，他其实只有玄阶中期的实力，若老奴有千年一半的实力，他根本不值一提。” “玄阶中期？”苏贵妃美目微眨，道：“我现在也只有玄阶高级的实力，他的修为在这世间已经很高了。” 说完，又想了想问道：“那个翰林院的编撰呢，他又是什么来头？” “很神秘，也很诡异。”老太监深深蹙眉，似乎怎么也想不通一般，道：“之前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官宦子弟，突然间就有了修为。” “据娇儿传来的情报，他似乎能操纵两只鬼物，一只有黄阶巅峰的实力，另一只应该也有黄阶高级的实力。” 说到这里，老太监思索了片刻，才推测着道：“再加上他应该还有别的神通，综合实力至少是玄阶初期吧……” “一个玄阶中期，一个初期？”苏贵妃脸色凝重起来，喃喃自语道：“往常连一个黄阶的修士都碰不上，这次竟一下出了两位玄阶的人物？怪不得，连你也都觉得事情有些难办……” 可随后，她又风情万种地笑了起来，慵懒地倚靠在床沿：“不过你不是说，八尺琼曲玉不是说就在那编撰的手上么？” “是的。” “那就好……”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脸颊，她缓缓地道：“既然不能让你们用实力击败他，就该换一种方式了。” “始祖，你是说？……” “呵，我这个贵妃的身份，可不是白当的。他既然有官职在身，就可以用世俗朝堂的手段来对付。” “到时取了八尺琼曲玉，我的实力至少可以恢复至地阶中期，你的实力应该也会恢复至地阶初期。再去对付一个玄阶初期的昆仑修士，还不是易如反掌？” “始祖圣明！”听到这里，老太监神色不由也激动起来。 随即一抬头，又看到苏贵妃山水如画的身姿。即使隔着薄薄的春衫，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强大的诱惑力。 突然间，难遏心中的渴欲。 可下面木有之后，这股渴望只能在体内乱窜，令他又恼又怨、如百爪挠心。 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跑来。 也不敢推门，只是在外面说道：“娘娘……京城里忽然有传闻，言你是九尾狐转世，闹得满城风雨。那些大臣们还说请来了位昆仑仙人，能令你现出原形！” 这话落下，苏贵妃那里还不见如何反应。老太监却觉如兜头一盆凉水浇下，瞬间不燥热了…… “那编撰……”苏贵妃这次豁然从床上坐起，美目惊怒又有些错愕：“他，他居然先发制人，把我想的先一步想到了？” 第98章 林间相会 “穿越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到要见分晓的时候了……” 从床上醒来睁开眼的马子健，又一次贪恋地看着身旁那具美好的身体，似乎想把她的每一细节都印在眼里，上传到大脑的硬盘。 “夫君，你这次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诗妍也悠悠醒来，很自然地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肚兜儿，又浑若无人地迈着光洁修长的双腿，走到梳妆台前打理秀发。 此时她下身只有一件渎裤，大片美好的香背全都暴露在马子健眼中。 男女往往就是这样，第一回的时候难如登天，第二回的时候就轻车熟路，等到了第三回心中再无一丝防线，女人就会什么都变得无所顾忌起来。 反正这几天，他就没听到这狐狸精说什么节制的话题，甚至连欲拒还迎、半推半就都懒得演了。 “没什么，就是这些天让阿福办的事儿差不多了，也该跟你们那位始祖见上一面了。” 上次带高遇秋到刑部后，便宜老爹马启明就跟他独处一屋，整整谈了一个时辰。那热乎劲儿，简直比跟老娘在一块儿时还要命。 紧接着就是老爹安排高遇秋住到了自家，期间一堆朝堂又络绎不绝，简直跟来求亲的一样。 马子健这会儿又趁热打铁，给老爹出了馊主意，让马若男和阿福等人大肆在京城里造势，倒逼苏贵妃。 直到现在，苏贵妃应该已弄清楚了自己的底细，自己也把对方情况摸了个通透，到了该坦诚相见的时候…… 不过，说到‘坦诚相见’…… 他又看了看眼前的狐狸精，嘴角渐渐浮起一丝坏笑：“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得先把正事办一办……” 说着挪了挪身子，还用手在床沿边拍了拍。 果然，这次诗妍又没说什么节制的话题，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后，主动解下了肚兜上的细线…… 第二日夜里，京城郊外的一座深山。 马子健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一位老人的引领下走着，嘴里忍不住抱怨：“这位公公，到底还有多远？” 老太监此时一身农夫装扮，但光洁的下巴和跟少女一样的皮肤，还是出卖了他的身份。闻听马子健话后，忽然站定身形：“到了。” 说着，还伸手向前方一指。 下一刻，马子健就感觉被一幅绝美的画卷迷住。 皎洁的月光下，不远处的山顶上盈盈立着一位宫装长裙的丽人，年纪约莫三十岁上下，眉目如画，容色绝美，嘴角还带着极其温柔的浅笑。 一身淡粉色烟笼拖地百褶裙，领口处缀着月牙白色的锦缎宽边，山峦便在月白锦缎之下高高耸起，现出上方大片雪白的肌肤。 一条与领口缀边一致的月牙白锦缎腰带，系出窄而窈窕的腰身，仅堪一握的细腰愈发显得胸前惊人雄伟。 外罩着一件绣金氅衣，纹有海棠盛放。乌黑的青丝盘成流云髻，斜插一只精致的孔雀金步摇，典雅端庄。 他第一次不是隔着屏幕见到宫装的华美雍容，这种惊心动魄的美与月色、与山峰融为一体，让人根本联想不到什么勾引人的狐狸精。 真正的勾引，往往便是这种极致的吸引。 相较而言，诗妍那种花魁……怎么说呢，容貌上并不比这位苏贵妃差多少，气质上却天差地别。对比得她只能是一位小家的妾室，而眼前这位却风华绝代、母仪天下。 此时的苏贵妃，也看到了他。 白皙脸庞上的明眸带着温柔，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婉约的笑意。 莲步款款之间，波涛汹涌的峰峦微微摇晃着，让马子健根本挪不开眼。 “本宫好看吗？”她上来并未动怒，也未表露出一丝敌意。甚至还故意微微侧了下身子，烟视媚行。 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是情侣在幽会。 “来之前就想过你很漂亮，毕竟是千年前迷倒一位君王的美人。只是没想到，你的美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期。” 马子健很诚实，还微微夹了夹腿。 苏贵妃却并未如何高兴，神色一如既往平静：“那在你看来，我这等祸国殃民的狐妖，当诛之而后快了？” 他摇摇头，撇嘴道：“把一个王朝灭亡的祸源，扣在一个女人身上，得是多脑残家伙才会干出来的事儿？” “更可笑的是，就这种不靠谱儿的说法，居然还流传了上千年，也有人信。” 苏贵妃这才有些动容，略带惊异地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我当然是这样想的。”他点头，继续道：“只要有点常识的人就知道，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上一任朝代的历史，到了下一朝就会成为篡改的私史。” “就算没有政治愚民的因素，历史真如周人说的那般，是你想方设法迷惑了纣王。那商朝覆灭的主要根源，也该是在纣王帝辛，而非是你这只九尾狐。充其量，你最多就是个从犯……” “那你……”苏贵妃一下被打乱了节奏，似乎没料到来人会如此不按套路出牌：“那你不是还联络了朝中大臣，以及一位来自昆仑的修士，欲置我于死地？” 谁知马子健竟一摆手，理所当然地道：“大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啊……反过来说，你今夜把我约到这荒郊野岭的，难道没存着杀人越货的心思？” “那还不是你拿了我狐妖一族的宝物，还打伤了我的子孙？” “源头还不是你子孙滥杀无辜、嫁祸无辜之人？”马子健不跟她争这些，不待苏贵妃继续开口，便挥手打断：“总之，咱俩尚未见面，注定了是敌非友。” “你难道会什么自保的准备都不做，便傻乎乎地跑来赴约？” “你的意思是……做那些只是为了自保？”苏贵妃微微蹙起好看的娥眉，从未遇到过这样奇怪之人。 “差不多吧，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尊严只在剑锋之上。没有制敌的能力，空有道德正义又有何用？” 说着还是忍不住撇撇嘴，道：“我完全可以先弄死弱小的正义，再用强权扭曲事实、抹黑当事人，如此我就是正义。” “那，那你今晚前来赴约，究竟意欲何为？” 一代千年狐妖，也自觉很精通男性。可看着眼前的男子，苏贵妃觉得他仿佛化外之人，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是真的看不懂这家伙。 甚至，连话都有些听不懂：什么大炮、射程的，跟真理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马子健便忍不住笑了，自言自语般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考核的标准答案是什么。却知道，自己想要的结局是怎样的。” “所以，接下来的结局，其实完全取决你到底怎么想，会怎么做……”说完，还堂而皇之地拍了拍手。 清脆的拍掌声，在林中很突兀响亮，传出很远。 随着掌声落下，手持八尺镜的高遇秋，便从黑暗中缓缓现出身形：“自从遇到你，我才意识到原来除妖卫道，还有另一种方式。而且，我好像也挺认可你的方式。” “所以……今夜，某家便听凭你驱策！” 第99章 剧情不太对啊 “马公子，这还是打算要对本宫用强？”看到高遇秋现身，苏贵妃原本缓和不少的脸色，又渐渐开始阴鸷。 只是她容貌过于艳丽，即便阴鸷也给人一种清冷绝美之感。 “真不是，你别误会。”马子健便摇头，道：“我适才说过了，最终结局到底会怎样，取决于你的抉择。” “只不过我这人一来不喜欢阴谋诡计，喜欢把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二来便是由于这原因，总得给自己一层保障。” 说着看了一眼高遇秋，才道：“就好比一个人行夜路，可以刀在鞘中不拔出来，却不可以连把刀都不带。” “此番邀高兄一起前来，便是知八尺镜对你们狐妖一族，有特殊的压制作用。如此即便打不过二位，至少也有逃命的机会。” 随即，微笑着看向苏贵妃，道：“这其实既是对我自己负责，也是对你的一种坦诚和尊重。” 苏贵妃闻言点了点头，道：“比起伪君子来，本宫还是更喜欢真小人。马公子此番做派虽说有要挟之嫌，却也光明磊落，可见胸怀坦荡。” “娘娘过奖了，我只不过想让谈判进行得顺利一些罢了。勾心斗角只是权宜之计，却非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 “哦？……”苏贵妃浅浅一笑，道：“不知马公子，究竟要如何解决你我之间的恩怨？” “娘娘，我已经说过了，这取决你到底想怎么样。” “马公子可否再细致些？” “比方说……”马子健想了想，才开口道：“娘娘苦心孤诣潜入宫中，究竟意欲何为？” “自然是……”苏贵妃仍旧浅浅微笑，却不知从何处骤然变幻出一柄华美的长剑。 随即身形飞向半空，雍容宫装骤然破碎，身后三条狐尾也随风飘荡。利剑出鞘之时，月华也随之闪耀！ 强大的妖气瞬间扑面而来，林中一片妖风猎猎，吹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紧接着，马子健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妖力席卷而来，如波涛裂浪。 那股妖力在他眉眼间疯狂流窜，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四周的空气正在逐渐凝固，将自己紧紧包裹几近窒息！ 冷汗瞬间从后背冒起，内心的惊恐更难以言喻：仿佛在苏贵妃的这一剑之下，自己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丝毫无反抗之力。 也就是此时，腰间的纳灵竹卷猛然颤动，马娉婷和孙宗师随即现身。 秀发飞舞的富萝莉，面色凶戾，口中‘女鬼厉嚎’随时便要发出。孙宗师鬼影飘忽，半空中化拳为掌，眼见就要迎上苏贵妃的剑锋！ 同一时间，身后的高遇秋也有了动作，手持八尺镜猛然上前，便要放诵咒术。 就在这一瞬，马子健却大声喝止：“都别轻举妄动，娘娘没有恶意！” 一人两鬼愕然不解，也失去了最好的出手时机。下一瞬，便看到那柄草雉剑稳稳搭在马子健的脖颈侧，只需轻轻一划，便会尸首分离。 苏贵妃脸上还是带着盈盈的笑意，但任谁都看得出她眼中冰冷的杀机：“马公子怎知本宫不会杀了你呢？” “娘娘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 “哦？……”苏贵妃似乎不赞同他这种说法，道：“万一你看走眼了呢？要知道，女人做事可是不怎么爱讲道理的。” “道理可以不讲，但事关狐妖一族的命运，不信娘娘会不在意。”说着，他还用手拨开脖颈处的剑锋：“否则的话，娘娘今晚也不会在此赴约了。” “马公子可否再详细些？” “就是那枚八尺琼曲玉呗。”这时他便指了指草雉剑，道：“据说唯有此剑，才能伤得了娘娘。” 然后，又指了指高遇秋手中的八尺镜：“那枚镜子可令狐妖显形，压制你们的妖力。” “可唯独能打破你们狐妖千年诅咒，令其恢复实力的八尺琼曲玉，对你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最后，一摊手道：“偏偏那枚八尺琼曲玉，在我的手中。” “那本宫杀了你，再取走勾玉不行吗？” “当然不行。”马子健就摆手，道：“像我这么鸡贼的人，来之前肯定将那枚勾玉藏好了啊。而且我敢保证，娘娘若是杀了我，世上便再无人知晓勾玉的下落。即便寻到天涯海角，也休想再找到。” 这话落下，苏贵妃还未开口，一旁的老太监已忍不住笑了：“马公子，你或许忘了我们狐妖一族，可最善迷惑人的心智。” “哦，对了这事儿忘了跟你们说，我这人没啥本事儿，就是不怕被人迷惑。你们的那位诗妍花魁不就试过一次，结果现在还在家中牵肠挂肚等着我回去呢。” “你！……”老太监当即恼羞成怒，道：“那我等便刑讯逼供，不信你这种人骨头有多硬！” “这倒是个好法子！”马子健当即拍手赞同，随后又忍不住笑起来：“只不过我刚才都说了啊，这种情况也做好了应对。有高修士的八尺镜，我估计着打不过也能逃得掉嘛……” “然后再弄几桩离奇的案子，故意把线索往你们狐妖一族身上引。届时满朝大臣上书建言，咱那位圣上就算再宠爱苏贵妃，也得顾忌下朝野的舆论吧？” “你这狗贼……”听到这里，老太监已气急败坏，又束手无策：“简直卑鄙阴险，狡诈无耻！” “我倒觉得这叫算无遗策，滴水不漏……”他忍不住笑了，随即看向苏贵妃：“娘娘，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心了吗？” “不……”苏贵妃摇头，收起手中的草雉剑，美目凝望着马子健：“公子这一番筹谋妙策，莫说与臣妾谈谈心，都有些偷到臣妾的心了。” 适才，她不是自称‘本宫’，便是‘我’，现在却变成了‘臣妾’——这样微妙的称呼变化，有些耐人寻味。 马子健就认真地看向她，然后……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自从觉醒后，越来越有魅力了。” “哈哈哈……马公子果然是位有趣的人呢。” 苏贵妃先是一愣，随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伸出一只纤纤玉手道：“既如此，我等寻个无人的地方，好生谈一谈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他微笑点头，随即握住那只小手。 柔软温润，握着便是心动神驰。 苏贵妃也不挣脱，任他握着手臂，缓缓向山林深处走去。 “娘娘，你……”老太监都看傻眼了，怎么都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发展。 “哥哥，你……”富萝莉也看不懂了。 “马公子，这……”高遇秋则更弄不明白：刚才的剧情，怎么看都该一番生死拼杀，正邪不两立。怎么道妖决战还未开始，就变得风花雪月、甚至还诡异地暧昧起来？ 唯独见多识广的孙宗师，则悠悠看着马子健，叮嘱了一声：“大师务必节制着点，你身子骨儿本来就虚……” 正觉已走上人生巅峰的马子健，忽然一个趔趄，忍不住回头幽怨地看了一眼孙禄堂：“宗师，这就不烦您费心了。” 这一刻，苏贵妃又忍不住轻柔地笑了起来。 只是与之前那种盈盈淡淡的伪装相比，这次清浅盈盈的笑意好似发自内心，自然又美不胜收。 倾城，绝世。 第100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行至山顶后处，一人一妖寻了块石碓。马子健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尘土，看向苏贵妃道：“娘娘，请……” 苏贵妃却望着天上的明月，似乎回忆起遥远的往事：“记得千年之前，我跟他也一起看过这样的月色。” “那时他还说，要不要也点燃烽火引四方诸侯前来，换我的真心一笑。可惜，直至王朝覆灭，我都不曾对他真心过。一切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能超脱妖道。” 一听这话音儿，马子健就有些头疼。 他当然听出这是关于爱情。 但正因为如此……呵呵，啥狗屁爱情啊，听你的意思纣王帝辛不过是只舔狗呗，结果舔到最后，还真一无所有。 并且，留下了千古丑名。 只是人家正在感伤，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打断，便装模作样地感慨了一句：“嗯……今人不见古时月，明月何曾照古人？” “娘娘不必过分哀伤，过去的终究已过去，未来才是我等该在意的。” “马公子对情爱一事，似乎没什么兴趣？”苏贵妃敏锐察觉出他语气中的敷衍，随即神色有些哀伤：“也是……如公子这般洒脱自如、游戏人间的人物，自不会在意这等世俗之事。” “这只是你认为，我可没这么说。” 他摆摆手，道：“我只是觉得情爱这种事儿，就该发乎自然、相互吸引，等错过了成追忆再伤春悲秋……说实话，挺矫情的。” 说着，又满含深意地看了苏贵妃一眼：“何况，即便现在帝辛复生，与你再续前缘。那你就保证，会真正爱上他吗？” “我……”苏贵妃一怔，不由单手捂胸，仿佛被利剑刺中。 随即望着马子健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公子说得不错，即便再来一次，我可能也只会感激，并不会真正爱上她。” “或许我们狐妖，本就是无情狡诈的一族。也难怪当初处心积虑完成了上人的交代，还是不被她认同，反而将我斩杀在凡间。” “嘁……娘娘有空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你这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症。” “死得了哥？……” “哦，这是一种受害者有罪论。具体的临床表现，就是当受害者与施害者双方处于非常不平等的地位，受害者被完全支配的时候。” “只要施害者随便给他们一点小好处，他们的恐惧就会先转化为感激，继而变成一种崇拜，最终对施害者感恩戴德，乃至死心塌地。” 说着看苏贵妃一眼，道：“你这倒好，上面那位还没给什么好处呢，你就主动找理由为她开脱了。” 说着，还伸出中指向夜空竖了一下。 “公子，你竟然不敬天尊？……” “天尊？”马子健很怀疑，问道：“这世上有那玩意儿吗？……就算有，那家伙的做法也堪称可恶，有什么可值得尊敬的？” 这句话落，苏贵妃的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体内仿佛有束流窜的电流，令他洁白柔腻的皮肤上，都激起一大片鸡皮疙瘩，双腿发软。 无论千年前还是现在，她从未听到过这等旋转乾坤的说法。眼前这人非但想法极其新奇，魄力竟也如此豪迈，气冲霄汉！ 一句话，便将她隐藏在心底深处的不忿、恐惧，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那种畅快和愉悦感，令她仿佛找到了知音！ 这么一瞬，她就呆立在原地，胸中小鹿乱撞、身体也开始发热——她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会让自己产生如此奇怪的反应。 并且，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毕竟，她可是位精通男性的女妖精。见多了男人类似的反应，推人及己，便明白自己这是对眼前的男人动心了。 于是再看向天上的明月，果然觉得格外皎洁明亮。连山林里的蝉鸣虫叫，似乎也变得悦耳起来。 千年前被深深伤到甚至已死掉的心，竟再度开始复苏…… “嗯，天尊……在我那个时代的确是存在的。只不过封神大战后，两界彻底绝地天通、人神永不相扰，也就再无天门之路了。” 稀里糊涂说着这些，事实上她大脑已有些迷糊。 “哦……这样说来，天界彻底关闭了对人间的招聘渠道呗。你就算得到了草雉剑、八尺镜和八尺琼曲玉，也不能上那里报道去了。” 说着，马子健又奇怪地望向苏贵妃：“那你又有什么打算？……这问题，我今晚好像都问了三次了。” “臣，臣妾也不知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感觉心跳不那么快：“复生之后，臣妾一心只想着先恢复实力。得知草雉剑在皇宫当中后，便故技重施潜入了宫中。” “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臣妾当真还没什么打算。毕竟复仇是不可能复仇了，统御这个大商朝，臣妾也没什么兴趣……” “哦，大概你的人设就是如此。”马子健还未察觉她的反常，只是托腮思索道：“没人招惹的时候，你其实也不知做什么。但有人要是不分青红皂白逼一把的话，你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然后，就又会是正邪对决的烂俗桥段。” 说着又看了一眼苏贵妃，笑道：“但他们都未想过，这种烂俗的桥段其实是可以提前就避免的。” “臣妾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她是真的听不懂，但不妨碍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若是可以，臣妾也想品尝下凡间女子一生的滋味。” “品尝她们一生的滋味？” “是的，找个懂自己心的男人，放肆地爱一回，听他说些自己不太懂的话，也会倾慕他的智谋和魄力。” 说到这里，脸色还不由红了起来，语音儿都有些发颤：“然后再生几个孩子，看看究竟是如他一般气宇轩昂，还是如臣妾般风华绝代？” “嗯？……”马子健一怔，看苏贵妃的眼神有点变了：娘娘，你这是在勾引我？ 见他沉吟不语，苏贵妃干脆慢慢挨了过来，清香袭人，软语呢喃：“马公子，臣妾难道说得还不够直白吗？” “够是够了，就是……”马子健还是有些怔，没反应过来剧情的走向，怎么忽然就……跟孙宗师说的一样了？ 然而不待他开口，决心已定的苏贵妃忍不住又笑了，附在他耳边轻轻道：“公子莫非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臣妾用强吗？” “用强？……”肩膀和后背感受着狐狸精身上的幽香，更重要的是紧紧挤压在后背那两团弹力惊人的柔软，马子健脑中不由快速浮现起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忍不住露出一丝痴笑：“你别这样啊，我这人可是宁死不屈的，你可千万别这样！……” “公子，嘴上这样说，可身体却出卖了你。” 这下，苏贵妃更是整个人都缠在了他身上，在耳边呼出一口热气道：“难道夫君真以为奴家不知道，你把那枚九尺琼曲玉藏在了哪里？” “嗯？……”马子健一愣，疑惑道：“不，不是说用强的事儿嘛，怎么突然又说起了那个？” “呵，既然夫君不想给奴家，奴家也认定你了，那夫君就自己留着吧！”说着，她神色忽变，纤细洁白的玉手如电，竟生生刺入了马子健的腹中！ 猝不及防的他愕然睁大眼睛，看到的最后画面，是苏贵妃极其温柔的一吻…… “冤家，可不要负了奴家……” 依稀听完这句话，他随即眼前一黑，仰面倒在了地上…… 第101章 我成了人妖？ “不好！……这究竟怎么回事儿？” 防空基地监控室中，银发狐妖夭夭拿着杯奶茶悠闲地走入，打算看看今天又会淘汰几个人。 然而没想到一推门，便看到监控室的一块显示屏上红光大作，刺耳的警报声连绵不绝。 她飞速跑到监控台前，仔细将昨晚的监控看了一遍。等影像倒回至苏贵妃深情亲吻马子健的时候，神色不由变得古怪起来。 “始祖残留的一缕神念，居然对一个凡人动心了，还耗费了本元为他……”说到这里，她又猛然飞奔出监控室，身影几个窜跳便来到马子健所在的宿舍。 此时的他，仍旧静静躺在床上，呼吸均匀，跟睡着了一样，看不出半分异常。 然而夭夭伸手一摸，便从他脸上摸下一层如黑色油漆的分泌物。放在鼻尖一闻，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真的是这样……”她随即打开水龙头清洗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三年来还从未发生这样的事儿，这家伙的所作所为，居然真的惊动了始祖残留的神念。” 想到这里，她蹙眉看向马子健，神色纠结复杂。最后似乎终于下定决心，猛然伸手将马子健拎了起来！ 马子健并不算重。 但身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他也有一百四十斤。可在夭夭的手中，轻的仿佛就如一杯奶茶。 然后，她便……犹如玩换装芭比娃娃一样，三下五除二将对方扒了个精光！ 然后来到洗浴室，打开花洒拿出屠夫给猪褪毛的气势，迅速地将马子健清洗了一遍。一大滩黑色的分泌物，随着水流入下水道消失不见。 在此期间，马子健仍如睡着了一般，丝毫没有反应。 最后给他穿衣服前，夭夭又仔细看了下他的重点部位，咬了下嘴唇评价道：“发育得还不错，应该会是杆让女孩子喜欢的好枪……” 等夭夭离开宿舍后，马子健又如之前一样穿戴整齐地躺在床上。假如不是很认真看的话，便不会发现他的肤质晶莹细腻一些。 回到监控室的夭夭随即按下停止报警的按钮，又将之前的影像记录删除。 刚做完这些，房门便被人推开。 叶振国带着一众人进来，问道：“今天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骨碌碌喝着奶茶的夭夭，连头都没回，抱怨道：“能有啥特殊情况？……一天天的，好无聊啊。” …… 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马子健感觉自己的身体很是不对劲。仿佛下腹脐三寸的位置那里，平白多出了什么东西。 那形状和质感……就跟九尺琼曲玉一样！ 然后，那枚勾玉还仿佛活了一样，慢慢散溢出比发丝还细小的血丝，缓缓融入体内的每一寸细胞。 血气在体内生长、融化，似在滋养也似在侵蚀着血肉。 在这过程中，他感觉体内全部的血液都被激活翻涌，心脏开始强劲有力地脉动，血流的速度增加了数倍！ 随即灵气似乎也不甘寂寞，也自行向着心脏涌去，被心脏吸入。转眼间又喷涂出一缕缕颜色鲜亮的鲜血，流向全身各处。 随着这种特殊的鲜血涌向全身，马子健只觉得身体里就像有数万只蚂蚁活了过来，不断地爬动，又痛又痒，说不出的难受。仿佛身体里的血液、肌肉、骨骼，都在不断地生长、改变着结构。 猛然之间，被这股痛痒刺激得睁开眼，他顿时眼睛开始流泪。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明亮的阳光变得刺目，让他一时都适应不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又不是久居阴暗的山洞里突然见到阳光，怎么会被刺激得流泪？”他百思不得其解，擦干眼泪后慢慢再次看向太阳，才觉没那么刺目。 随后又向阳光下看去，便看到一棵香樟树。 树皮棱角分明，枝桠上还有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蜘蛛，在清晨中勤劳地编制着蛛网。繁茂的枝叶中，几只麻雀吱吱喳喳地吵闹追逐着。 他脸色变得越来越古怪，因为此时距离那棵香樟树足有七八米远，却能清晰看到麻雀身上的许多细节：短小的喙、圆溜溜的脑袋、毛绒绒的脖子…… 甚至能看清楚看到，麻雀振翅起飞和落地的模样——并非麻雀的速度变慢了，而是他就能清晰无比捕捉到。 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超级视觉体验。 除了视力外，听力似乎也变得异乎寻常。麻雀吱吱喳喳的叫声，简直如同在耳边聒噪。甚至连微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半山腰下一条小溪的潺潺流水声，甚至连人轻微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等会儿……人的呼吸声？ 意识到这点，他猛然扭头看向身后，便见脸色有些苍白的苏贵妃，对自己露出一抹微笑，还是那么温柔：“你醒了？” 声音很轻，却令马子健猛然捂住了耳朵。 “哦，倒是忘了还有这事儿。”苏贵妃伸手将他双手拿开，再度放缓了声音道：“现在还觉得吵吗？” “还，还行……”马子健感受了一下，发现的确比刚才好了些，却又不想失去刚才的超级听觉。 “不必担心，你只要凝神静听，依旧可以感受得到。” 听到这番话，他屏住呼吸凝神试了下，果然又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及心跳声。然后，远处树上麻雀的鸣叫，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究竟怎么回事儿？” “嗯，怎么说呢，假如夫君不嫌弃妖族的话。这些就可以算作是奴家，送予夫君的嫁妆。”说着，她便忍不住笑起来，道：“毕竟夫君的鬼仆也说了，你身子骨虚了点儿……” “我身子骨儿虚吗？”他看看自己的手中，感觉好像没什么异常，也不理解身子骨儿跟视觉听觉强化有啥关系。 可就在准备起身时，却猛然觉得身体很奇怪，好像好像中枢神经和肢体间隔了很远，有种无法身随意动的感觉。 这感觉，跟被孙宗师附身了还不太一样。 被鬼附身时身体便被接管了，除了理智仍旧清醒，以及都感受身体传来的触觉，动作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但此时他清楚感觉到身体还是自己的，就是大脑的动作指令跟身子根本不协调。突然一个重心不稳，伸手摸向了一旁的石碓。 只听‘咯’的一声，石碓上一块凸起被推断，露出青灰色的断岔。而且从质地上判断，那可不是轻易能被人推断的土石块。 “夫君小心点，先不要这么毛躁……”苏贵妃赶紧扶住，才避免了他脑袋也磕在石块儿上。 不过照他现在的身体强度来看，就算真磕上了，估计也不会是头破血流的结果，很可能会再度将石块砸个窟窿。 “你现在还没完全适应妖力，慢慢来，很快就会收放自如的。”此时的她就如位贤惠的妻子，在照顾大病初愈的丈夫。 而马子健也真如在进行肢体康复训练一样，被她扶着走了一段后，身体的失控感才慢慢消失。 随即来到一棵碗口粗的槐树下，示意苏贵妃先松开自己。 然后……一拳狠狠砸在树上！ 果然，槐树应声而断。 不敢置信的他，随即又一脚横扫过去，一截槐树桩随即被扫断飞起。落到草地上后还骨碌碌滚了几圈，似乎在咒骂自己今天是倒了什么八辈子的血霉…… 人家就安静地长在这座不知名的小山上，只想当槐树中的一棵美男子。没想到一觉醒来还没进行光合作用，就被这挨千刀的一拳砸断、一脚踹飞。 流年不利、命犯灾星。 “这力量……我还是个人吗？”马子健先是惊喜不已，随后又有些不知所措，看向苏贵妃道：“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苏贵妃就笑了笑，道：“就是夫君不想将那枚勾玉还给奴家，奴家便让它永远留在了夫君体内，顺便还用本元妖力激活了它。” “众所周知，你们人族练的是灵气，以气入道。而我们妖族炼的却是气血，奴家将那枚妖玉留在夫君体内，夫君身子骨儿自然会精壮些。” 说完，她还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道：“夫君不会怪奴家吧？” “不会！……”马子健大咧咧地一摆手，道：“我还正愁回去后，是该吃点香蕉呢，还是喝点香油。既然你都发现了，也不用费那个劲了。” 说着，他又蹙起眉头，沉思着问道：“就是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本来是人，然后算是被你用妖力改造了？这样的话，我应该就是半人半妖，或者可以简称为……人妖？” 第102章 送我回去，我不想离开！ 三日后，便宜老爹马启明，带着高遇秋秘密入了一趟皇宫。 他们到底跟皇帝老儿汇报了什么，马子健不得而知。但知道的情况是，回来后两人神色都很激动，浑身洋溢着一种热情的干劲儿。 从这反应推断，肯定是皇帝老板给了他们什么勉励。 那天之后，高遇秋便开始招揽起四方的修士，不时秘密地出入皇宫。没过多久，朝廷就传来的一个消息，言钦天监新设了一个神秘的司，主事便是高遇秋。 但这个司具体负责什么，却没人能说得出来，只知他们直接向圣上汇报。 很快，这点小小的朝廷机构变动，又被其他朝事淹没。至于京城的百姓，对此更浑然不知，仍旧过着琐碎又平凡安静的生活。 又过一天，顺天府男监女牢的两位牢头儿，分别打开田荷珍与崔浩的牢门，道：“你可以出去了，记得回去烧掉这身衣裳，再用柳叶水洗洗晦气。” 面对突如其来的自由，田荷珍显然有些愕然疑惑：“我这是……清白了？” “我哪儿知道？”牢头儿又打开她身上的锁链，道：“大老爷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怎么，还舍不得走啊？” “不是，不是……民女就是想知道，这案子了结了？” “应该是结了吧，反正听说宫里都派人来顺天府传旨了，然后大老爷就传命让我放了你。” “可知是何人解救了奴家？” “这我哪儿能知道？”牢头儿有些不耐烦了，道：“不过马捕头和她那个弟弟，是跟着一块儿来的，大概跟这事儿有关吧？” “马公子？……”田荷珍不由想起那个有些浮浪，却极其理智聪明的年轻人，顿时惊喜交加又感恩不已：“一定是他，他果然说到做到了！” “老天有眼，若非让马公子遇到了这案子，奴家就该在秋后成了刀下一缕冤魂。” “这我可不清楚。”提起马子健，牢头儿猛然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对了，他还派了个小厮来接你们。” “说你跟那个崔浩在京城里无亲无故，若愿意的话，可先到他们的府上住些时日。住得习惯，直接留府上谋个差事也可。” 说完，又感叹地看向田荷珍：“你们啊，还真是命好。看管这牢房二十年，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出了这牢门后，不是向着刑场那地儿去的。” 田荷珍久久无言，眼泪随即默默流了下来，喃喃不停地念叨起一个名字：“马公子，救命恩人马公子……” …… 又三日，便宜老爹按捺不住又开始想搞事了。 联络了朝中大佬们那么久，他们还是决定一起上书，劝谏圣上远美色、亲贤臣，把身心和精力都放在建设美好和谐大商朝的事业上来，别整天跟那个苏贵妃勾勾搭搭的。 可惜，等他们终于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准备第二日上书时，当晚皇宫里便传出噩耗，言苏贵妃这段时日病体迁延，药石难进，今晚……香消玉殒了。 消息传出，满朝臣工皆松了一口气。 宫中的那些太监、宫女们，却不由神伤黯然：贵妃娘娘真是命薄啊，那么良善温柔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也因为这事儿，马府的一场婚礼生生推迟了一个月——毕竟谁也不想在这时候，触皇帝老儿的霉头。 到了婚礼那一天，马子健便看着便宜姐夫高遇秋，悄悄拉到一旁：“姐夫，我这里有颗好东西给你。” 是的，这场婚礼的主角就是马若男和高遇秋！ 说起这事儿，他也有些意外，是真没发现这俩家伙什么时候搞到一块儿的……不过再仔细看看，两人还挺合适的。 俩人的本事儿都不错，尤其性格方面非常互补。 马若男大大咧咧、百无禁忌，就需要一个心细的人来互相商量帮衬着；高遇秋做事虽然也有魄力，平时就有些闷骚、很被动，也需要一个能闹腾的人，给他带来些生活的激情、幸福的烦恼。 不过说到这里，他就十分有理由怀疑，两人这次能搞到一块儿，绝对是自家便宜姐姐先动的手。 “是什么好东西？” 大红吉服穿在身上的高遇秋，今日看起来格外精神。尤其看到马子健，更把对方当成贵人。 “就是这个……”他便把第一次去雅香楼时，马若男给自己的那枚龙精虎猛丸，悄悄掏了出来。 “这，这……我用不着！” 高遇秋先是脸色发红，随即就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道：“我等修炼之人，难道还用得着这个？” “姐夫，这可说不定哟……”马子健还是笑，诱惑着说道：“你可不要忘了，姐姐今年芳龄都三十多了，妥妥已进入熟女的阶段。” “而且还亲口跟我说过，将来要嫁的人一定要龙精虎猛，否则那后果……哎，她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后面的话，他便没有再说。 高遇秋也没有再说，只是默默收下了那枚龙精虎猛丸。 当天晚上，偷听墙角的马子健便发现，洞房里的战况十分激烈。比降妖除魔还激烈，且整整持续了前半个晚上！ 第二日，两人双双没起来床…… “哎，所以说人不能憋太久，否则就会出事儿的……哈哈哈。”无良的某家伙，事后忍不住笑着发表了评价。 又过了一个月，马府举行了第二场婚礼。 新郎这次换成了马子健，新娘的来历却有些神秘。 前来的宾客只知道女方身世清白，是个京城小户家的女子。 按说男方这清贵的身份，老爹和姐夫又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儿，娶得正室怎么也该是位官宦之女。 然而没想到，马子健跟王八吃秤砣一样，铁了心非那女人不娶。 此事自然也遭到了家人的反对，可令便宜父母没想到的是，马若男和高遇秋却坚定地站在儿子一方。 尤其高遇秋还有直接向皇帝老板汇报的权力，官职虽然不高，说话份量却不低。 并且，他对劝岳父母一事很上心，比马子健还上心。搞得便宜父母都不知是自家儿子娶妻，还是女婿想再娶一个…… 好在，两人也是见过世面的。 毕竟能把自家闺女留家中三十多岁，在这个封建社会还真不是一般的父母，心脏承受能力极强。 最后折中了一下，婚前两人见了那位苏明月一面。 发现对方虽小户出身，可无论相貌、才学、气质都乃上上之选，尤其端庄典雅的气质，说是大家闺秀没人会不信。 只不过，便宜老爹临走前，忍不住多看了未来儿媳妇一眼：总觉得这位未来儿媳妇盈盈的浅笑，好像跟某位贵妃一样！ 结果，疑惑还未开口，就被马子健便宜老娘揪住了耳朵，骂了一句：老不正经的，是不是也想纳个妾啊？…… 于是，这场婚礼再一次宾主尽欢，圆满美好。 而入了洞房的马子健，确认四周没人听墙角后，看向新婚床上的苏贵妃和诗妍，忍不住发出禽兽般的笑声：“红浪被翻，两鱼通吃……只在梦里想过的人生梦想，居然在这幻境里实现了！” “更重要的是，你们夫君如今的身子骨儿，可一点都不虚了！”说着急不可耐，脱起身上的大红吉袍。 可就在床上两只狐狸精又羞又喜、欲拒还迎的时候，一个大鹏展翅扑过来的马子健，身子却好似僵了一下。 然后猛然睁开眼的他，看到都有些陌生的防空基地宿舍楼，登时……发出了一声惨厉的哀嚎：“搞什么啊，那么关键的时刻，考核就结束了？” “不，你们送我回去，送我回去啊！……” 第103章 叶轻舞的成绩 叶轻舞猛然从床上醒来，下意识地做出格挡动作。随即才看清四周的环境，感觉整个人都错乱了起来。 明明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在大商朝的山林中，与一位老太监狐妖生死拼杀，结果实力不济被狐妖一招掏心。 下一瞬猛然惊醒，便回到了现实中。 她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被锐利如金铁的爪子刺破的地方，并没半分创伤的痕迹。接着又检查了下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口，竟也奇迹般地消失不见。 “你醒了，小舞？”叶振国此时推门而入，满眼的关切之色：“精神上没什么事儿吧，不少学员第一次出来，多多少少都会适应不过来……” “爸爸……”看到熟悉信任的人出现，她的心神也从先前紧张的大战中，渐渐平息了下来。 然后，才看到叶振国身后的一众人。 其中一位银发兽耳的少女，在那些人中格外显眼，手里还端着一台ipad，看自己眼神儿颇有兴致的样子。 “叶轻舞，兔妖一族，黄阶中级实力。年纪……哟，今年才7岁啊，居然还是个小屁孩儿。” 说着又自言自语地点点头，道：“也对，兔子的平均寿命是8年左右，若非3年前灵气复苏，你偶然觉醒为妖，今年就该是兔子里的老太婆了……” “夭夭。”叶振国略有些羞恼地打断，道：“不用说这些没用的。” “哈……”夭夭便瞅了叶振国一眼，神色有些复杂：“局长对这干女儿可真上心。也是，若非局长悉心教导，就算她成妖后学习能力很强，也不可能在两年多的时间里，这么快融入人类社会……” “什么干女儿，那叫养女！”叶振国赶紧纠正：毕竟这社会，干爸爸和干女儿这两个美好的词，都变得不纯洁了。 但随后他又笑了，反问道：“我对你难道就不好吗？之前不是也想把你登记为养女，你怎么还不同意？” “我怎么同意啊？……”夭夭的神色就郁闷起来，道：“我今年都672岁了，局长您今年贵庚？” “我……”斗嘴方面，叶振国显然技能点不足。 “爸爸，我这考核……”叶轻舞这会儿也缓和过来了，神色却开始担忧：在幻境当中，她上来差点就被命案蒙蔽。 幸好天性谨慎，才在马若男的帮助下，一步步追查到是狐妖幕后作祟。然而查到这里，她就迷茫起来，怎么也想不通娇儿为什么要对吕亮下手。 正寻着线索去了青楼一条街时，便被一只老狐妖引到了郊外山林，随即又被一爪掏心，被幻境游戏强制踢下了线。 毫无疑问，她没查清整个案情。 “考核的事你不用太担心，先稳定下心神，跟夭夭对下大致情况。”叶振国的神色倒很放松，并未因她功败垂成而沮丧。 夭夭又有些不满地嘀咕了一声，估计还是吐槽叶振国偏心啥的。 随后才看了眼ipad，道：“你的考核成绩还不错，已追查到宫中狐妖这里，跟上午醒来的周博明和夏洛玥进度差不多。” “尤其在山林中的时候，老狐妖用同为妖族的说法来离间，你仍坚守本心、不为所动，誓为田荷珍和崔浩洗刷冤屈……仅凭这一点，品德考核的方面你就已经过关了。” “过关了？”叶轻舞一脸疑惑，道：“没查清来龙去脉也算过关？” “当然算过关了，你难道没看出这次的考核有多难？”夭夭反怼了一句，道：“别说是你们这些考核的学员，就是从青训营里合格毕业的那些家伙，遇到这道考核题也没几个能通关的。” “唔……”叶轻舞这才松了口气，道：“这次考核的确太难了，一环连着一环，环环相扣，稍有不慎线索就断了。” 然后又蹙起眉头：“我至今也想不通，吕亮也待娇儿不薄。” “就算自古人妖不两立，可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无缘无故的恨。娇儿不会没有任何动机便杀死吕亮，并嫁祸田荷珍和崔浩的。” 说完，她似乎又想到什么：“还有……我进入的幻境到底是什么，怎么感觉如此真实，完全不像什么虚拟游戏，或是什么简单的鬼打墙。” “幻境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看着养女这会儿又有些要钻牛角尖，叶振国便开口道：“你只需知道这是民防部的秘密，方便我们考验及训练学员便可。” “里面发生的一切，也都是假的，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说着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当做了个漫长的梦就好。” 叶轻舞愣愣听他说完这番话，感觉自己好像理解了，但似乎又没完全理解，仍旧有些茫然。 好在叶振国早有应对这样反应的经验，又笑了笑道：“这些你真不用太在意，等以后训练多进入几次自然会习惯，现在先让夭夭公布下你的考核成绩……” “成绩？……对，我的成绩到底怎么样？”这个让她关心的话题一出来，她注意力当时便转移了，紧张地看向夭夭。 “你的考核成绩还行。”这次夭夭没为难她，快速说道：“能力方面是合格，品德方面是良好，综合成绩可以评个‘合格’。” “合格？”在民政局待过一段时间的她，当然清楚这样的成绩代表什么：“也就是说，我通过青训营考核了？” “当然是通过了！”叶振国这才开心地笑起来，道：“这次考核的题的确难，上面还放宽了标准，达到‘基本合格’成绩的，就可以酌情考虑吸纳入青训营。而你的成绩是合格，毫无疑问已通过了！” “哼，你也别太高兴。”夭夭这时便冷冷开口，又给叶轻舞浇了一盆冷水：“虽然你品性方面没什么问题，能力方面却不怎么样！” 这话落下，房间里的气氛立刻变得尴尬起来。 可夭夭的声音还在继续，且越来越严厉：“船上的命案你并非真切有怀疑点，只是凭直觉和坚持，才追查了下去。” “到青楼那里的时候，又明目张胆地吵闹着女人要自强自立，不能自甘堕落成为男人的玩物。结果当即暴露了身份，引来了老狐妖的追杀！” “这点我问心无愧！”叶轻舞忍不住争辩起来，道：“而且，我也是为了争取她们，才能继续追查下去。” “哼，敌我不明之前便贸然行事，说是鲁莽都不为过。” 夭夭却毫不让步，道：“而且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跟青楼女子说什么自强自立，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她们不是马若男，生来衣食无忧，还有父母的荫庇。” “她们中的有些人离开青楼，在那个社会连谋生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有些还是被朝廷充入教司坊的犯官女眷。” “跟她们说那样，反而会觉得你在害她们！” 说着，便将ipad的一副画面展现给叶轻舞，道：“瞧瞧是谁泄露了你的行踪吧，就是你苦口婆心规劝的那个诗妍！” “竟然是她？她明明……”叶轻舞瞬间哑口无言，感受到了人心的险恶。 “汝之蜜糖、彼之毒药的道理都不懂，到了一方世界却融不进去，应变能力实在差得可以！” “夭夭……”叶振国就有些心疼干闺女，打圆场道：“考核已经结束了，而且以后你也会是他们的教官，再多针对性地训练一下不就好了嘛。” “正因为我以后会是他们的总教官，所以才会说这些。”夭夭则白了他一眼，并没有一般下属对领导的恭敬。 但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又笑着道：“局长不是常说，对待学员就要跟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嘛。慈父的好人角色被你占了，剩下严母的这角色可不得我来？” 叶轻舞瞬间听懂她是在占自己便宜，可一想到人家的高龄，以及刚才犀利的点评，顿时又没硬怼回去的勇气。 眼珠转了两轮后，便弱弱地问道：“那，那这次考核有人完美通关吗？” “倒还真有一个……”提起这个，夭夭的神色便兴致盎然起来，道：“那家伙跟你一块儿来的，昨天就进入了收尾阶段，估摸着也快要醒来了吧？” 话音刚落，整个宿舍里的人，都听到了两声不甘的抱怨。 “搞什么啊，那么关键的时刻，考核就结束了？” “不，你们送我回去，送我回去啊！……” 第104章 love and peace “是那个家伙醒了么？”没等叶轻舞反应过来，房门又被人推开。进来的，居然是周博明和夏洛玥等一行人。 “你们……”看着迎面的两人，叶轻舞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周博明跟马子健还有些恩怨，不自觉地开始戒备起来：“找他有什么事？” “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要找他寻仇……”夏洛玥赶紧解释，随即还看向周博明问道：“是不是，博明？” “是吧……”周博明则咬了咬牙，才面色复杂地说出这句话。并且说完之后，神色并没解脱，反而更纠结郁闷起来。 这样的反应，看得在场众人一头雾水。 尤其叶振国这里，明显更头疼起来，道：“周同学，你跟马子健的私人恩怨尽快解决。否则入了青训营，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出什么问题！” “哎呦……”谁知总教官夭夭这时又开口了，似乎很乐意看到学员间有矛盾：“小孩子之间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嘛，我们大人不要瞎掺和……” 说着，又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更何况，那家伙到底能不能入青训营，还谁也说不准呢。是不是，局长？” “是吧……”这下，轮到叶振国郁闷纠结了，道：“他的问题……哎！” “他不是这次唯一破解了所有迷案，顺利通关的人吗？”闻听这话，周博明反而替马子健打抱不平起来了：“我虽然跟他有些恩怨，但他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难道这都会不合格？” “局长，这次考核的评价标准到底是什么？”夏洛玥也表示不理解。 唯独叶轻舞似乎对那家伙很了解，轻叹一句道：“应该是品德方面拉了分吧？” “那也说不过去吧？”又一人开口了，道：“以后出任务，我宁愿跟一位能力强悍、道德有瑕疵的人做队友，也不会选择一个品行良好、却能力平平的累赘！” 这话似乎说到了众人的心坎儿上，马上又有人开口：“没错，我们以后是要用生命捍卫百姓安危、社会稳定，应对的敌人不是妖魔鬼物、就是异化觉醒的怪物，我也不想被一个老好人拖后腿。” “呵，到时候我们就跟战场上的士兵一样。只要队友能带躺、完成任务，我管他为人如何？” “别说以后战斗了，就算是玩游戏，谁也不想上分的时候匹配到个坑货吧？” “他品德到底怎么了，虽然没有过接触，但第一印象感觉还行啊……” 众人议论纷纷，风向却一边倒。 叶振国在一旁反而听得更头疼，毕竟他是听出来了：如今的年轻人十分崇尚实力，价值观跟他们老一辈完全不一样。 “行了，这事不是你们能决定，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他挥手打断众人，道：“他的考核内容已经上报了，具体结果还需讨论了才知道。” 说着转身向外走去，道：“既然他已经醒了，先去看看怎么样了……” “我也要去！”叶轻舞当即开口。 “我也要去！”周博明紧随其后。 “我们也要去！”其他人也异口同声：他们虽然都通过了考核，却没一个通关的，当然想见识下那位奇人。 夭夭则看着这些人的背影，将ipad划到马子健的资料，看着那张嘴角隐约带着一丝坏笑的照片，小声道：“希望你不会是个傻子，透露了幻境里的秘密。” 说完，也大步走出了房间。 等一众人乌泱泱地来到马子健所在的宿舍，就看到这位奇人正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欲哭无泪的模样。 “你醒了？”叶振国开口还是这句话。只不过那语气，跟问向干闺女的温柔一点不一样，带着几分嫌弃。 马子健却置若罔闻，那气质还跟心死了一样，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忧伤。 随即起身打开宿舍里的电脑，点开网易云音乐后，才道：“有些人醒着，却不如睡着，而有些人睡着，则曾拥有过全世界。” “假如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沉睡在幻境中，永不醒来……”伴随着伤感的音乐，仿若哀伤哲人的他淡淡回道。 老网抑云了。 一旁叶振国听得嘴角直抽抽儿，恨不得上前给他两耳刮子：你在幻境里干了啥不想醒来，以为我们不知道？ 可他知道，同行的学员却不知道，且大部分还都是被狐妖杀死的，多多少少带了点心理阴影。 于是看向马子健的眼神儿，当时就不一样了：果然是神人，那么烧脑凶险的幻境，居然觉得不过瘾，还不想醒来？ 周博明率先忍不住了，问道：“命案幕后的最终真凶到底是谁，你能告诉我们吗？” “哪有什么真凶？……无论现实还是幻境，也不管是人还是妖，都不是为了欲望而活、而错？” 马子健摇摇头，似乎对此早已索然无味，叹息一声道：“小了，你们都格局小了啊……” “这场幻境考验，考核的也从不是什么幕后黑手，而是人性、欲望、堕落与升华、love and peace……” 叶振国这下不仅嘴抽抽儿，脸也开始黑了。一双白净的大手时而化掌，时而握拳，似乎在想着该用怎样的方式，拍死这无耻之徒。 然而，身为东海市民防局局长，又肩负着未来重大责任的他，不能这样做——第一次，他对这充满荣誉的身份，有了一丝丝的幽怨。 幸好，现场有人能，而且不是一个。 莫言先动身关了电脑，叶轻舞则黑着脸上前，揪起他的耳朵道：“你还嘚瑟？……这次考核都不知道通过了没，还在这里嘚瑟？” “啥！……”一听这个，马子健瞬间精神了，也不抑郁了：“开什么玩笑，我那么完美地完成了考核，居然没有通过？” “呵……”夭夭这里就笑了，看着ipad上面的资料，念道：“马子健，26岁，人类异能者，东海市孤儿，实力……暂且不明。” 话刚说到这里，周博明便忍不住了：“什么叫实力不明？……我们醒来后，你都道出了实力等级，怎么到他这里就不说了。” “因为……我们目前真的还不清楚，他到底什么实力。” 夭夭就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笑了，语气甚至还有些怂恿：“你跟他不是有点私人恩怨吗？” “身为你们以后的总教官，我还是有点权力的。现在就可以批准你跟他打一架，验证出他的真实实力，怎么样？” “咦？……”直到这时候，马子健才发现人群中的夭夭。神色疑惑地来到她身边，跟狗一样仔细嗅了嗅气味：“你？……” “我怎么了？……”夭夭当然知道他发现了自己狐妖的身份，但就是明知故问。 于是现在的情况：马子健以为自己知道了夭夭的秘密，夭夭也知道他知道自己的秘密，且还知道他的一个秘密。 而马子健这会儿便看着眼前身材相貌，都跟二十岁少年一样的狐妖，心中嘀咕着：她怎么好像知道我知道她的秘密，表现得跟还知道我有什么秘密一样？ 然后，就在叶振国、叶轻舞、以及周博明两位等一众人，都奇怪地看向他俩时，他便意味深长地慢慢笑起来，道：“你这头银发可真酷，是哪个tony老师给染的？改天，介绍我认识一下？” 第105章 我牺牲了色相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了马子健、周博明、夭夭三人一番鬼扯，叶轻舞开始恨铁不成钢：“考核成绩！……考核成绩你都不管了，还惦记什么tony老师？” “哦，对，tony老师……呸呸，不对，是考核成绩！” 马子健这才如梦方醒，再不管什么秘密不秘密，随即就撒起泼来：“凭什么不让我通过考核，是我没通关，还是结局收得不完美？” 说起结局完不完美，他忽然更生气了：“我兵不血刃地解决了大商朝狐妖作祟危机，可谓不战而胜！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我牺牲了多少，你们知道么？” “你，你都牺牲了什么？”看着如此义愤填膺、饱受委屈的呐喊，叶轻舞忍不住有些心疼。 周博明和其他学员闻言，也都心有戚戚然：都从那个幻境里出来的，他们真切清楚考核有多烧脑凶险。 命案凶杀、美色诱惑、道义抉择、政治纷争、千年迷案……随便一个单独拿出来，都够人喝一壶，更别提这些还纠缠不清、纷沓而至。 目光不由齐齐望向马子健，充满了同情、怜悯，感同身受。 然后，便见这家伙摸着自己的脸，满腔悲愤地呼喊道：“美色，我出卖了自己的美色啊！……为了得到狐妖的消息，不得已含泪收了那花魁狐妖。” “又为了大商朝的安全稳定、江山社稷，再度向九尾狐奉献了身体和灵魂。这些痛苦，你们能了解吗？” “卧槽！……”一个脾气爆的学员反应过来，当时就忍不住了。 “太特么不要脸了！”另一个人紧随其后。 尤其一些女性学员，更是忍不住咬牙跺脚、双目喷火，不同脸上却相同的愤慨和鄙夷，都在表达着同一个意思：从未见过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唯独叶振国这时，却忍不住有些要笑出来：现在，你们感受到我面对这家伙时的郁闷和愤怒了吧？ 人性啊，果然看到别人跟自己一样遭殃，心理就平衡了许多。 但还是同样的原因，局长的身份让他不能说，也不能表露出一丝。只能赶紧压制住这股情绪，咳嗽一声道：“那个……我们也从来没说你能力不过关，处理的结局不圆满。” “甚至，还可以告诉你，你是这批考核学员中，唯一一个圆满通关的人。” “并且，你还是所有青训营学员中，第一次以如此别出心裁方式，解决这场狐妖乱朝考核的人。”夭夭哪能放弃这热闹，火上浇油地补充了一句。 “那为什么不让我加入青训营。” “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儿吗？”夭夭就笑了，故意拱火道：“客船命案还没结束，也没什么线索，你就跑到了雅香楼……可别告诉我，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儿。” 这换一般人被当场揭了老底儿，恐怕就无地自容了。 没想到人家马子健就是不一般，理直气壮地道：“到一个新世界、新环境，为了能更好地融入，我考察体验一下风土人情怎么了？” “尤其这还更得打破思想禁锢、突破自我，越是啥地方陌生不了解，就越得亲自去感受感受。” “不曾想，我还就在那里误打误撞，得到了狐妖的线索。” 说着，他语气还微微上扬了起来，反问道：“你敢说不是这次考察体验，让我明白那不是一个架空历史世界，而是个修真玄幻世界？” “更不要说，我在那里还将花魁娘子化敌为友，拉拢到自己阵营。这叫什么，这就叫因缘际会、运气好啊……你们说说，运气难道不是实力的一部分？” “运气怎么就是实力的一部分了？”叶轻舞就对他这话不赞同。 马子健随即就撇了一眼周博明，道：“有人生来就是富二代，有人注定要搬砖，你说这不是运气，难道要靠实力？” “我……”叶轻舞顿时哑口无言。 听到这里，夭夭也知道目的达到了，故意又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道：“我承认你说的有一些歪理。这能力部分是由我来给评分的，而我给出的是……” 说着，把ipad亮给马子健看，上面能力部分的评价：优秀！ 已哭笑不得的叶振国，这时不得不主动摊手交代：“品德方面按说，的确是该由我来打分，而你在幻境里的表现……” “怎么？” “呃……”叶振国仔细想了想，斟酌着用词道：“贪图享乐、眷恋女色这两点，你总不会否认吧？” “人性就是没啥想啥、缺啥补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说起这个，他倒是很坦然。 不过，内心其实也有些小怨怼了：自从成瑜缘轩副总和合伙人，又得到了马文斌的招揽后，他已不怎么渴望加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青训营了。 还是叶振国三番两次前来，十分认真又严谨地抛出橄榄枝。同时，自己也是希望借助国家的力量，找到解决身体问题的办法…… 结果考核的结果竟这样，就让人觉得很窝心。 可就在他有些不耐和心灰意冷时，便听叶振国又道：“但你能力真的很强，处置考核的结果也很完美。所以我便将情况上报了组织，等开一个简短的视频会议后，再决定你的综合成绩。” “也就是说，我也不见得没通过考核？” “是的。”叶振国点点头，道：“从始至终，我没说过你被淘汰。” 听到这里，马子健才如释重负：虽然不怎么渴望加入青训营，但加入后……也没啥坏处嘛。 然后，才听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他后知后觉地摸向肚皮：“怎么突然感觉这么饿，我这是昏迷了几天？” “五天。”夭夭开口，还解释道：“现实中的一天，差不多相当于幻境里的一个月，这也是你为什么会强制醒来的原因。毕竟要再昏迷下去，身体机能都要受到影响。” 马子健倒不在乎这些，问道：“咱这里应该有食堂……管饭吗？” 对于这白痴问题，叶振国都懒得回答。倒是沉默寡言的莫言，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管饱。” “太好了！”说着，就请示叶振国道：“局长，你看这？……” “小舞，带他和其他醒来没多久的学员去食堂。”总算安抚下这刺儿头，叶振国摆摆手便要走出宿舍。 没想到，兴冲冲也要出门儿的马子健，半路上忽然又停下了脚步，脸色还猛地一变：“叶局长……” “还有什么事儿？” 他就鬼鬼祟祟地伸手，拉着人家叶振国的衣角远离人群：“你刚才说，要将我的情况上报？” “没错。”叶振国嫌弃地拨开他的手。 “就是我在幻境里的那些表现？” “废话！”他渐渐有些烦了，好在周围也没别人，也不怎么维持局长不怒而威的形象。 没想到看到自己生气，马子健还是期期艾艾、扭扭捏捏的模样，半天后才小声问道：“包，包括我出卖色相的片段？” “出卖色……”叶振国刚开始还没听懂，随后脸就黑成了锅底，胸中气血逆流，强大的威压骤然冲袭，刮得马子健的头发都要离家出走。 可是！ 他不能动手！ 只能深深吸了三轮空气后，才露出勉强的笑容，平和地伸出手替马子健整理了下t恤：“放心吧，你把我们这些人都想成啥了？再说，幻境本来就有自动屏蔽的功能，我们就算想看……” 话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压不住火。 哪怕这小子啥话也没说，但看着他那又担忧、又怀疑、还无辜的眼神儿，自己也气不打一处来：“我们不想看！……反正这事，你完全可以放心！”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马子健这才点点头，然后在叶振国的眼神儿示意下，乖乖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可半路上，还是不放心地回了一眼。 叶振国则下了楼后，径直来到灵能训练室。锁住房门后，猛然一拳向测力器上砸去，威势惊人！ 等待打饭的马子健就微微蹙眉，向一旁的叶轻舞说道：“咋感觉楼有些晃呢，防空基地的建筑质量这么差吗？” 第106章 我这里很急啊…… 防空基地的食堂跟公墓的食堂比起来，明显要上档次。不是说装修多豪华，而是体现在菜品的丰富和质量上。 机关事业单位就是雇位厨师、几个帮厨，到饭点儿时弄出几份菜来。吃来吃去总是那几样儿，虽不至于吃腻，但也绝称不上丰盛。 假如你觉得不合胃口，想吃个小炒啥的……抱歉，没有。 这里的食堂就不一样了，单面食这一块儿，马子健便看到除日常的馒头、春卷、手抓饼、锅盔外，还有各式的点心、各种馅蒸包，连稀粥都有好几种…… 还看到有两到三位的专业炊事员，专门儿满足学员们小炒需求。 他屁颠颠地走上前道：“师傅，炒个红烧兔块儿！” 一旁的叶轻舞闻言，当时脸就黑了：“你成心的吧？” “没有，真没那个意思……”他解释一句，然后就打算付钱。 没想到，炊事员大厨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们这里不收钱。” “免费的？”这句话对马子健来说，简直比任何情话都动听，心都要化了：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像天堂吗？ 当然，主要因为现代没青楼一条街，否则还真说不好。 可惜，大厨又摇了摇头，道：“算是免费，但也不是……假如你是青训营的优秀学员，我们可以免费提供；假如不是，那就不要多想了。” “优秀学员？” “不错。”看到他吃瘪，叶轻舞忍不住抿嘴轻笑，道：“钱在这里不好使的，就是为了避免社会的那些不良习气污染青训营。在这里唯一能通行的货币，是荣誉。” “荣誉？” “不错。优秀学员就是一种荣誉，拥有这项荣誉，你非但可以享受单独的小炒，还可以提升情报权限，甚至可以在特殊情况下，对青训营拥有一定的管理权。” “就是积分上岗制呗。”这个马子健当然明白，随即问道：“那怎样才能获得积分……呃，获得荣誉？” “对于毕业的学员来说，当然主要是功勋了。对于还在进修的学员，无非就是训练成绩优异，或其他方面格外突出，以及对青训营有什么重要贡献之类的。” 说着便悠悠看向马子健，神色遗憾：“比如你这次完美通关最难的‘狐妖乱朝’考核，假如不是品德分太拉胯，应该也会成为优秀学员……” “哼……”说起这个，马子健喉咙里就发出郁闷的声响：“还不是你爸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 “又想损失最小来解决问题，又不让人用非常规的手段。典型的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 “那我给你吃好不好？”就在这时，身边传来天籁之音，夭夭教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开口向大厨道：“给他炒份儿红烧兔块儿。” 炊事员大厨闻言，当时义正严词道：“总教官，这是在强迫我违反规定，他并没有享受小炒的资格！” 夭夭一愣，好看的眉峰蹙了起来。 还没等她开口，又听大厨继续道：“不过，您是有享受小炒资格的，我也会用心去做。至于做好后您给谁，就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了。” 夭夭的眉头这才重新舒展，甜美地笑了下，夸赞道：“越来越懂事儿了，改天给你介绍对象。” “谢总教官！”炊事员大厨当时一个军礼，神色格外认真。 马子健则见杆儿就爬，道：“要大份的，少放辣，要快！” 大厨瞟了他一眼，理都没搭理。不过炝锅的时候，把抓在手里的一把辣椒，又放回了一半儿。 这时马子健餐盘里已盛了不少饭菜，向夭夭道了谢准备跟叶轻舞一块儿吃时，却听夭夭又向叶轻舞说道：“你去一边儿吃！” 不是商量的口气，而是命令。 叶轻舞愣了一下，随后看着夭夭姣好甜美面容上，那双不容置疑的双眸，犹豫一下便起身道：“是，教官。” 散漫的马子健见状，则……挪了挪自己的餐盘，好像生怕夭夭再来句‘把你的饭菜给我’的命令。 那护食的表情，都把夭夭看乐了：“打了这么多饭菜，还有一大盘红烧兔块儿，你吃得完吗？” “应该能吧？”马子健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感觉身体状况还算不差，可就是饿得厉害。闻到饭菜的香味后，更忍不住抄起筷子就往嘴里扒。 还没等夭夭这里说什么事儿，眨眼间一大盘子的饭菜就都下了肚，可谓风卷残云，连碗里的汤也喝了个干干净净。 而他却一点没感觉到饱，看夭夭也不像有啥要紧事儿，又起身打了一盘。 渐渐地，他就觉得奇怪起来：长四十多、宽二十多公分的餐盘，来来回回满满打了三盘，中间还吃了一大盆的红烧兔块儿，仍没吃饱的感觉。 反倒是这一通胡吃海塞，引来了食堂一些人的注意，都悄咪咪地围观起他这位干饭人。 尤其周博明那家伙，先很惊讶的样子，随后竟还打开了手机拍摄：“这要是传到网上，也算一场吃播表演了吧？” 马子健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正犹豫要不要继续吃的时候，一直看着他没开口的夭夭，挥手赶走了那些围观的学员。 然后，隔着餐桌凑过来小声道：“吃吧，别委屈了自己的肚子。妖力主修气血，不吃饱怎么能行呢？” 他闻言身体猛然一怔，随即摸了摸自己小腹。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会儿还真感觉一股暖意开始升腾。令他的脸色，一下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这种感觉，他不是没经历过：最早开始觉醒时就是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热着热着就胀痛起来。 再想到孙宗师的说法，不管是灵气、妖力、还是内力，其实都是能量的一种——也就是说，九尾狐以为给了自己好处，实际上自己最不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好处！ 能量越多，自己爆得越快啊！ 想到这里，他当即望向夭夭：“教官，你知道我的秘密？” “呵……”夭夭不由笑了一下：自己果然没看错人，这家伙压根儿没打算，上报身体被强化的秘密。 “我不仅知道你的秘密，而且还清楚你身体……” 说着，目光便很奇怪地扫视了马子健一眼。眼神就如锋利的手术刀，仿佛割开了他的皮肉，看到了骨骼经络一般。 尤其，在双腿间的部位停留了片刻后，才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嗯，你的身体挺不错。” 马子健就看着她语无伦次的样子，感觉这教官……脑子不太好使吧？ 可现在又毫无办法，只能抱着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的原则，继续问道：“那我这种情况，该怎么挽救？” “挽救？”夭夭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用上这样的词儿：“有了妖力的加持，你以后修炼起内力，要比寻常人快上好几倍，还挽救什么？” “内力？……灵气能转化为内力，这妖力也能转化？” “当然！”夭夭笑得便更迷人了，怎么看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就是小心别让两者冲突，否则一旦走火入魔，就一命呜呼了。” “那，那我到底该先转化灵气，还是妖力？”他这时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是不是转化成功，就会没事儿了？” “想啥呢？你现在连气感都没有，离练出内力还早着呢。”夭夭便白了他一眼，敲打道：“欲速则不达，懂不懂？” “懂是懂……问题是，我这里真的很急啊！” 第107章 就图个效率吗？ “孙宗师，上次您跟我解释了灵气和内力，那练出了内力，对身体到底有啥好处或作用？” 开车回市里的路上，马子健有些心神不宁地向副驾驶的孙禄堂问道。 车，当然还是叶轻舞的mincpooer。 孙禄堂此时还不得不缩起身子，尽量躲避着窗外的阳光——即便他实力比马娉婷强一些，但还是不能直面正中午的阳光。 然而，马子健也没办法。 这会儿已感觉身体暖洋洋、轻盈有力量了，再等到第二天灵气自动补满，说不定身子‘砰’的一声就没了！ “内力修炼出来，自然可以强筋健骨、随心调用，杀敌御外。” 孙禄堂想了想，回道：“《奇经八脉考》中便有对内力的论述，言体内之气如泉之流，如日月之行，不得休息。” “若大师能感应这股气，并在丹田处修为内力，再辅以奇经八脉流通运转，便可转相灌溉，内温脏腑，外濡腠理。” 说罢，他又开始谦虚：“当然，这只是我一家之言，浅薄之见……” 马子健却等不及他谦虚完，打断道：“就是说我可以先把灵气存起来，运转全身不让它们乱窜，就会对身体有好处？” “嗯……大师果然悟性过人，言简意赅。” “这您就别夸我了，有空您也多看看网文。那些家伙虽没一个是武林高手，可为了写好小说，早把这些研究透了，一个个都是理论专家。” 听到这里后，他就心轻了些。 按照孙宗师和夭夭教官的说法，修炼内力就是转化灵气和妖力的良方。只要自己成为武侠小说里的那些高手，就能在身体里给这些能量，找个专门儿的地方，不用再担心早上醒来被炸成烟花。 只不过……远水还是解不了近渴！ 成为一位有内力的武林高手，那得看天赋。有的主角三五天就可以无敌天下，可一些配角喽啰们练了几十年，还只是外家高手，没一点内力…… 想到这里，他忽然眼神狐疑地看向孙禄堂：好像，孙宗师到了武侠小说中，实力方面……就是配角喽啰啊。 恰好，这会儿孙禄堂也向他看来。 马子健赶紧心虚地移开眼神，神色尴尬。 好在人家已猜出了他心思，道：“大师不必忌讳，老夫的水平不过暗劲巅峰，确实未入化劲段。” “暗劲、化劲？”突然有多出两个实力等级，马子健明显有些懵：“之前跟那个程虎打架，我用了马董的红药后，他就说我有了明劲的实力。” “后来又跟那个虎威公司的马仔打架，您附在我身上，那人也说我有了明劲实力。”说着就看向孙禄堂，问道：“那明劲又是什么实力阶段？” “招熟而渐悟懂劲，而劲就是指肌肉筋骨的承力发力。练武至明劲段后，一招一式都比那些身强体壮之人，还要强上几倍。” “至于暗劲，便是招式已舒展而不拘，运用圆通活泼而不滞。比之明劲段的人更不可捉摸，战之能胜。” 说到这里，孙宗师便笑了一下，继续道：“而到了化劲阶段，则周身四肢动转，起落进退皆不着力，专以神意内气运用之。” “到了这个阶段，应该就触摸到了气感，进而便可炼出内力。” “哦……”马子健似乎有些懂了，但好像又没完全懂，便问道：“那现在的我，能是什么阶段？” “大师你？……”这下还真把孙禄堂问住了，蹙眉半天后才道：“这个真不好说，毕竟划分标准不一样。” “经由妖力滋养后，大师的身体无论强度、反应、还是配合方面，应当比明劲段还要强。可你又一点武艺都不懂，真遇到了明劲段高手……” 这时候，马子健脑子里便想到普通人打漂亮国队长的场景：普通人应该根本破不了防，而自己只要一拳上去，对方就会趴下。 前提是，得人家站着不躲……但对手既然有明劲段的实力，肯定会活蹦乱跳。 那样的结果，就可能是……要么自己耍赖抱住对方，再一拳揍趴；要么就是对方累得气喘吁吁，被自己一拳揍趴。 还好，虽然效率慢了些，但结果都是对方被揍趴。 “那，那要是对方跟哥哥一样无耻，一脚踢你那里怎么办？”这时候，马娉婷也忍不住出来了。 马子健的脸色顿时就一僵，心虚地看向孙宗师问道：“大部分武林中人，应该都挺讲武德的吧？” “大师不用顾忌这些……”孙禄堂忍不住摆手笑了下，道：“听那夭夭教官的意思，青训营以后的训练，当是会以练气为主。” “至于武学招式这些，无外乎勤能补拙，熟能生巧。就算那里不怎么教、或教得不好，老夫不才，也可指点一二。” “嗯嗯，不错……”马子健连连点头，道：“假如说内力是发动机，武学招式就是车轮，只有两者结合起来，才算一名真正的化劲段高手。” 别人都是从小勤学苦练十几年，才能到明劲段，还得有悟性才能达到暗劲段。并且，困囿时代灵气的原因，还会一辈子无缘化劲段。 自己则直接从化劲段起步，这感觉……就跟一位富二代，直接有资金、有人脉能创业，普通人就得先打工个十几年，攒够资金和人脉才能起步一样。 两个字：舒坦！ 就在畅想着以后自己会成为萧峰、段誉、张无忌那样的武林高手时，富萝莉却幽幽地皱起好看的眉，道：“但哥哥现在的情况，是明劲段的招式都不会，气感啥的也不懂。明早灵气自动补满，说不定就炸了……” 这时候，马子健则一脚踩下刹车，潇洒地停好后，才指着窗外说道：“所以，我才会急匆匆地赶回来！” 富萝莉却怯怯地露出脑袋，看了一眼窗外。只见这时候，车已经停在了瑜缘轩的门口。 “哥哥，你该不会是想？……” “不错，既然知道明早灵气和妖力会一并发作，那我就先透支了灵气。这样到了明早，就算妖力微微增长，灵气也不会补满。” 简单的小学数学题。 至于有没有效，得看结果才知道。 说完，便让两只鬼物回到纳灵竹卷，他大步地向瑜缘轩走入，直接乘电梯上了三楼。 到三楼后凭着记忆又径直来到余梦瑶的办公室，推门道：“余总？……” “余总？”今天穿了一身粗花呢两件套，显得格外时尚精致的余梦瑶，将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向马子健，疑惑地道：“你回来了？……不是，为什么会这样称呼我。” “呃……梦瑶？” 马子健试探地又喊了一声，但肢体语气还是显得有些生疏：毕竟，对方只是五天没见他，而他却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没见过余梦瑶了。 更不要说，两人的关系…… 怎么说呢，友情之上、恋爱未满，还处在朦胧脆弱的暧昧期。如此再将近半年时间没联系，生疏是不可避免的。 “我们店里还有没有灵器？……记得我去参加考核时，不是正好订了一大批货？” “灵器当然有，还不少。” 余梦瑶却从办公椅上站起来，绕着马子健走了两圈儿，奇怪地看着他道：“就是怎么感觉你回来后，好像变了个人？” 说着，手抚在他的肩膀上，还感觉到马子健身子不自觉地轻微一怔，下意识想躲开的样子。 女人的第六感，立刻让她意识到危机：“你有别的女人了？” “没，没有……”马子健赶紧解释，道：“我一共才出去了五天，能有什么女人？” “哼，你不是跟那个叶轻舞一起去的？”余梦瑶更警惕了，冷笑道：“别说五天，有的男人五分钟都够了！” “那么快的吗？……”这下马子健倒是惊了，疑惑道：“都那样了还不赶紧养养，图个啥，就图个效率吗？” 第108章 如何掩饰尴尬 第二天醒来，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马子健有些恍然：明明是自己的房子，却感觉不属于这里一样。 这卧室虽然比幻境里的房间时尚舒适，可身旁却少了不小的情趣。 “唉，总算明白为啥有人喜欢看穿越小说了。现实这么无趣，当然喜欢找个喜欢的地方逃避。哪怕，明知那里是假的……” 随即，他又想到什么，赶紧感受起身体：还好还好，虽然仍隐隐胀痛，但显然还没被炸成烟花。 可见昨天下午消耗了那么多灵气，还是有些……等等，似乎没啥效果啊。 非但没效果，反而还有些问题。 以前身体发胀的时候，也就全身隐隐作痛。可这次全身肿痛的同时，下腹部却明显比其他各处疼得厉害。 就是脐下三寸的位置——根据从网文小说那里得来的知识，那就是丹田的所在。同时，也是九尺琼曲玉所在的位置。 “也就是说，无论我消耗多少灵气，第二天都会自动补满。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妖力的增长并不属于我的异能觉醒，且增长恢复速度也远不如灵气……” 说着，他就托起下巴思索着道：“也就是说，只要把妖力修炼成内力，就能回到从前的状态。” “也不对，最好能将灵气和妖力一同修炼成内力。这样非但没了被撑炸的隐患，还会从中受益……” “大师，你有些想多了……” 枕头边纳灵竹卷里的孙禄堂现身，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马子健：“灵气和妖力虽毫无疑问都是能量，但明显是不同的，甚至还可能相互冲突。” “假如真那么容易相互转化、或融为一体，怎么没听说过人类修成了妖，或妖修炼成了人？” “呃……小说里不是写了很多狐狸精的故事？还有白娘子传奇，不就是蛇修成了人的例子？”马子健却不想放弃这美好的幻想，狡辩道：“至于人修成妖的事儿，泰国那里好像遍地都是……” 对于这样的回答，孙禄堂连搭理的兴趣都没。单是一个鄙夷的眼神儿，就让他乖乖闭上了嘴。 但对于他这种话痨来说，闭嘴也是一时的，随即又怏怏地道：“那，那就先试着练呗。别管哪种能量能修成，修成一种算一种，总比现在好些。” 这话还算客观，孙禄堂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富萝莉也出来了：“哥哥，我觉得你还是想多了……” “我怎么就又想多了？”他隐隐已有些窝火。 “想修成内力，得先成为青训营的学员。可你现在的考核成绩，还不知道合格不合格呢……” “呃……”顿时，他脸色就黑了。 然后眼珠一转，悠悠地看向富萝莉道：“婷婷啊，我开心灵气味道就好，不开心味道就不好……来吧，现在该让你吃早餐了。” “哥哥，你……”女鬼顿时满脸懊恼，品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苦果。 随后，又古怪地望着马子健看了一会儿，黑如曜石的眼珠还骨碌碌地转了一圈。 就在马子健不知她要干什么的时候，忽然欺身上前，在他脸上如蜻蜓点水般飞快啄了一下：“这样的话，哥哥的心情会不会好起来？” 一旁的孙禄堂都看傻了，他那个年代可受不了这个。马子健这无耻的老色胚，却忍不住露出惊喜的笑容…… 喂饱两只鬼物，感觉身体也轻快不少后，他便起身出了门去吃早餐：家里就一个光棍儿汉子，实在懒得开火。 路上的时候，摸着手里那微信老不提醒、再怎么清理也没用的手机，又想着顺便再去逛一下手机店。 考核成绩还没有出来，用不着去防空基地报道。同时瑜缘轩那里，只要定期负责灌注下灵器，其余时间他想干嘛干嘛。 刚走出小区门口，便看到一辆白色的奔驰车旁，站在四个黑西装壮汉。 看到自己出来，登时围了上来，领头一位中年男子道：“马子健先生？” “是我，你们是？……” “我们虎威公司的虎哥，邀请您过去一趟，不知是否有空？” “虎威公司？”马子健回忆了一会儿，才记起这档子事儿，冷笑着哼了一声道：“怎么，想替那个敲诈勒索烧烤摊的手下找回场子？” 李经理神色瞬间忌惮起来，客气回道：“马先生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友好地邀请您吃顿饭。至于您说的那个青子，已经被我们虎威公司开除了。” “开除了？” “是的。”看他敌意减轻，李经理才放松了些：“敲诈勒索烧烤摊一事，我们老板虎哥并不知情。非但开除了他，还将他勒索别处的钱款，都还给了人家。” “也正是为了感谢马先生仗义出手，替我们揪出公司里的蛀虫。虎哥才特意派我们来，想感谢您一番。” 说着，还伸出了手，表示就此言和。 “感谢？……”马子健仍没完全放弃警惕，甚至还冷笑一声：“呵，真要感谢的话，你们似乎没什么诚意。” “马先生……”这下李经理不知该怎么接了，没明白他的意思。 “要真想感谢我的话，得中午时候请吃饭才对，早上能有什么好吃的？” “.……” 李经理直接无语，看他的眼神儿都有些怪：该不会是个傻子吧，真以为我们就是请你吃顿饭？ 可是，他好像又看出了，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会面…… 就在胡思乱想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 他猛然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加大了力道——由于之前估摸着对方的实力，与自己不相伯仲，所以此番出手便用了全力，毫无保留。 马子健随即眉头一皱。 很快，李经理就后悔了：明劲段巅峰的他，全力出手可以将石块捏成粉末。可对方的手仿佛坚逾钢铁，纹丝未变。 接着，又看到对方微微一笑。 瞬间，右手仿佛被液压钳捏住，掌骨和指骨便如脆弱的竹片，登时被狠狠捏断！ 同时，马子健又伸出左手，看似友善地拍了拍他手腕，直接将腕骨也捏断：“李经理，那咱这就走吧？” 他依旧笑容满面。 痛不欲生的李经理，冷汗已冒了出来，却强忍着没呼一声痛。只是点头打开车门，掩饰道：“马先生，您请。” 马子健则歪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上车道：“先去趟医院吧。” “不用，等送到了马先生，我自己去就行。”旁人又不是瞎子，在同伴同情的目光下，李成峰干脆地承认了技不如人。 “嗯，是条好汉子，骨头很硬。”马子健这时真心赞许一句，习惯性地想拍下他的肩膀予以鼓励。 李成峰却猛然一躲，眼里尽是对那轻飘飘一掌的畏惧。 尴尬的马子健，只能顺势用半空的手整理了下头发，战术掩饰并转移话题：“咳咳，你们公司的早餐丰盛吗？……老实说，我这人挺能吃的。” “能吃挺好，能吃其实挺好的……” 一路就此无话，车里尽是挥散不掉的尴尬。 第109章 不能让他太舒服！ 防空基地，会议室。 房间里只有叶振国和夭夭两人，连一向跟在局长身后的莫言，都没有出现。以至于那张空荡荡的环形会议桌，显得很是巨大和突兀。 叶振国看了看手表，向夭夭点了点头：“时间到了，可以开始了。” 夭夭则点了下桌面的液晶按钮，会议桌位置上的投影仪随之启动。 各市民防局局长的影像齐齐出现在座位上，栩栩如生。任谁此时进来，都会以为两人正在跟真人开会。 坐在会议桌上首的，是位面相严肃的老人，两鬓已有些斑白，但精神矍铄。一身严整英挺军装，左胸前缀满勋章，整个人不怒而威。 “东海市这次考核的影像，我们都已经看过了。” 老人率先开口，眉峰不自觉地微蹙一瞬，才继续道：“这种处理方式在我们历年考核中，还从未出现过，你们可以就此畅所欲言。” “部长，我认为这位候选人的处理方式很不好！” 一位局长率先发言，道：“他身上哪有半点青训营成员的样子，到了幻境首先想到的就是吃喝玩乐，还特意去了那种地方。” “要是让他成为青训营的成员，我们在群众眼中会是什么样子，哪还有国家工作人员的形象可言！” “我也赞同刘局长的意见。” 另一位局长随即也开口，道：“这并非只关乎国家工作人员的形象，还是个政治觉悟的问题。” “从他种种表现来看，一心只想着享受，根本没什么家国情怀。人命关天的案子，也是想查就查，不想查就抛诸脑后，丝毫没为人民服务的觉悟。” “不错，这样的人能力越大，危害也越大。”刚才那位局长还未说完，另一位局长已忧心忡忡开口。 “青训营的学员都是从社会上吸纳而来的，政治觉悟本来就不高。若让他也成为其中一员，怕是对其他学员的政治思想都有影响。” 三位局长说完，又同其他局长交流了下眼神，大部分都点头赞同。 对于这些老一辈深怀责任心的干部而言，马子健在他们眼中实在太另类了，很难被认同接受。 “我倒是觉得，他挺有想法儿的。” 想不到叶振国此时居然开口，道：“三年来，他还是第一个在考核阶段，就通关‘狐妖乱朝’考验的。” 说着，又看向其他局长道：“而且，从各市的考核结果上看，他的方式也是很值得研究的。” “整场考核下来，一位无辜人员死亡都未出现，甚至连误伤都没有。这一点，就算毕业的学员也做不到。” 最后看向坐在正首的部长，总结道：“论迹不论心的话，我觉得他的成绩堪称完美，甚至可以说是个天才。” 这话客观公正，引得了部长和其他几位局长点头。 “那完全可以将他吸纳为编外人员，没必要非招入青训营！” 最早开口的刘局长不同意了，道：“青训营可是国家应对这场环境剧变，特别成立的一支部队，我们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哪怕只是有一点可能性，也要慎之又慎、防微杜渐，不能因此辜负了国家和人民的期望！” 这话也不无道理，一些刚被叶振国说得动心的局长们，又陷入了犹豫中。 老部长此时倒神色玩味起来，看向夭夭道：“你以后可能会是他的教官，对此没什么想说的？” 夭夭这时倒收敛了些，但毕竟跟这些人格格不入，一开口还是显得散漫：“我？……我赞同刘局长的意见啊。” 叶振国当即神色古怪地看向她，一脸不解：看你的样子，应该对那家伙挺有兴趣的，怎么忽然转了性子？ 随后又看到她穿着帆布板鞋的脚，在桌下不安分地踮来踮去，忽然就明白了，嘴角不禁莞尔。 “那种家伙一看就是很难管的主儿，招他进来我不知道该多头疼。干脆就给个编外人员的身份，也省了我很多的事儿。” 说着，似乎嘴说秃噜了一样，继续道：“就算他以后被什么邪魔外道给拐了，也不会是我的责任。” “到时候他无恶不作、作恶多端，给社会造成极大的损失，我们再派人收拾就好了。要是别人收拾不了就让我来，反正我已经两年没出任务，在基地里呆得都嫌无聊……” “桃夭夭！”刘局长当即听出了她的含沙射影，反驳道：“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曲解胡说！” “那刘局长是什么意思？”夭夭就一脸奇怪的样子，道：“明知他脑子活、有本事儿，还拼命往外撵。” “外面能学到什么好啊，我们不争取，自然会有识货的人去争取。真等他思想滑坡成了什么魔头，不赶紧弄死难道还留着过年？” “哦，不行，这样还不行……” 说到这里她又连连摆手，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道：“我们现在已看出他心术不正了，就该早些防患于未然。” “趁他还没变坏就干掉，省得以后还要费那么大的力气。”说完，又看向刘局长火上浇油：“是不是啊，刘局长？” “胡闹！你凭什么在他还未犯错前，就要害他的性命？” “那你凭什么就认定他心术不正，不会为人民服务？”这话正中夭夭的下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道：“就因为他没事儿，逛了一趟青楼？” “年轻人嘛，向来精力旺盛。而且你们人类社会也不知怎么搞的，明明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结果一个个的都不谈恋爱。” “好不容易有个正常的，你们又视之为洪水猛兽，搞得他好像十恶不赦一样……” “你！……”眼见夭夭火力全开，刘局长根本不是对手。 “我怎么了，我还觉得你们人类奇怪呢。明明你们的老祖宗早就说过了，食色性也，那点事儿就是最普通最基本的欲望，跟人饿了想吃饭一样，非搞得好像有害有罪一样。” 已经有些上头的夭夭，忍不住讥笑了下，才继续道：“再说，好色就能说明他不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纯粹的人？” “照这样说的话，我还是妖族呢。就该跟大部分妖族站一块儿，吸你们的灵气，吃你们的血肉，为何要吃力不讨好地教导你们那些学员？” “你这是在胡搅蛮缠！”刘局长虽然嘴拙，但思维格外清晰，没被夭夭绕进去：“我也从来没说过，好色是什么很严重的缺点。” “只是对于青训营而言，他的政治觉悟还达不到，会有一定的隐患！” “有隐患就提前消除啊，难道还要放任自流、养虎为患？”说着，夭夭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部长，下命令吧，我这就去做了他！” 不怒而威的老部长，此时也被夭夭弄得没脾气，有些哭笑不得：“行了，你不必用这样的方式维护那小子，你的观点我们也听明……” 话还没说完，便向身后望了一下。 但会议室后除了墙壁，什么都没有——众人这才意识到，部长是现实环境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果然，随后便见他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思忖片刻再转过脸时，神色已很是严肃，道：“我觉得夭夭教官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璞玉不雕不成器，更不能视而不见任由他人瞎雕。” “那个马子健，可以准许他加入东海市的青训营！” “成绩呢？”叶振国脸色一喜，又请示道。 “既然他表现那么优秀，成绩当然也该如实记录。”老部长又道，当时引得刘局长一些人张口欲言。 他随即伸手打断，又向叶振国和夭夭道：“不过这一切，都是有附加条件的，要是他做不到，你们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条件？” 这一下，叶振国和夭夭同时问道。神色也一模一样，都带着那么一点隐藏极深的……幸灾乐祸 没错，不能让那小子太舒服了！ 第110章 社会不一样了 “早间新闻播报，中华路与富强路交叉口的春和小区，发生一起特殊案件。有关部门已派人前去调查处理，请市民们保持安定，非必要情况尽量远离小区，以防给工作人员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尴尬无言的路上，马子健实在无聊，让司机打开了车载导航，听到了这条新闻。 “事件相关的后续报道，我台会随时跟进，敬请广大市民放心。” “接下来是来自民防部的消息，今年我市已陆续登记了976名异能觉醒人士，并有259人通过测验，顺利进入各公共部门任职……” “现在的新闻都是这些了？” 五天与世隔绝后，马子健突然感觉都有些不认识这个世界：“以前车上的新闻，不都是些流量明星犯案，谁谁又因啥破事儿上了热搜吗？” “嗨，现在谁还在意那些恶心人的玩意儿？”憋了一路的司机大哥，还是没忍住‘司机爱聊’的真香定律，道：“现在最火的就是异能觉醒了，连我妈也整天拿着手机，看那个灵能网。” 说着，他还回头一笑，道：“我媳妇儿就很粉你，老念叨着买一件您的灵器转运。就是您的灵器太抢手，价钱还贼高，媳妇秒杀了好几回都没抢到。” “没错，我爸以前老唠叨我儿子，让他好好读书。现在不一样了，开始想着到时候送他去武校，听说练武可促进觉醒……” “可不是，最近我家老太太也念叨着，要不要找个风水大师给看看，等把她埋了换来子孙觉醒，那就好了。” “对了，马先生还不知道吧，您曾经工作过的那个西郊公墓，价钱都翻了三倍了！” “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就记得要请以前同事吃顿饭，结果中间有事儿耽搁了。今天还没联系他们，你们又来了……” 话题一打开，马子健已轻松完美融入，道：“等会儿回去，我就给他们打电话，地方都选好了，就在你们那个青子敲诈的烧烤摊儿……” “大师，您那灵器我能不能预订一件，我想送给媳妇当生日礼物。” “大师，您真是在西郊公墓觉醒的，那里真是一片风水宝地？” “大师，您之前还在灵能网上有排名呢，怎么六天前忽然就没了。还有其他一些人，也莫名其妙从榜单上消失了……” 听着这些家伙们莫名其妙的问题，马子健忽然有些理解明星们的痛苦了：这都啥问题啊，我该怎么回答？ 要不要，以后也请个经纪人？ 最重要的是，为啥人家明显的粉丝都是青春美貌、活力四射的女学生，自己的第一批粉丝就是这些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黑恶团伙成员？ 在三人一脸期待看向他时，忽然就觉得……尴尬些有时也挺好的。 然后微微一笑，望向李成峰经理道：“李经理，你功夫这么好，明劲段巅峰了吧，在灵能网上榜了没？” 这挑事儿的话，一下有了作用。 物防极强的李成峰也没忍住这种精神打击，恼羞成怒地向手下呵斥道：“都瞎问什么，安心开车！” 很快，到了虎威公司前的停车场。 下车后还看到广场那边一位过气流量明显在卖力蹦跳，台下却没啥观众，跟以前那种时不时造成交通瘫痪的盛况大相径庭。 向公司走去的时候，还听俩小姑娘在嘀咕：“啥偶像明星啊，他有啥才艺，不就是以前资本炒作出来的玩物？” “是啊，又没觉醒，长得好看能当饭吃？” “还是那些神秘的觉醒异能人士帅，前些天我就在网上看到了章道长，一身道袍飘飘的模样，真帅！” “是啊是啊，听说人家现在不仅是华夏道教的优秀会员，还在文化局挂了名。最主要是接地气，昨天还开了直播，给我们宣讲道义呢。” “哎呀你个死丫头，是不是犯花痴了？” “你不是也迷那个觉醒后一身筋肉，和一个舌头很长很灵活的家伙？真不知道那些人有啥好关注的。” “嘁，你年纪还小，等以后就知道了……” 一番虎狼之词，听得马子健后背都冒冷汗，赶紧低头向虎威公司大门走去，生怕被这两人认出来。 没想到，又想多了。 凭着超级听力，随后就听人家道：“刚才那家伙有毛病吧，躲躲闪闪的，以为自己是谁呀？” “就是，除了长得好看点，一无是处……” 气得马子健当时就想追上去，告诉她自己已不是处……等等，那只是在幻境，现实情况中，好像的确还一无是处。 连初吻都在。 早上富萝莉亲的是脸颊，不是嘴…… 但不得不说，经过一轮舆论放开后，整个社会风气短短五六天就有了很大的改变。 从刚才两件事就可以看出，百姓们对异能觉醒这事儿，非但已轻松接受还有些习以为常，生活秩序方面也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就，挺好…… 可见国家那里是有高人的，这招阳谋的时机把握非常好，潜移默化间便更新了大众的观念。 想着这些，人已在李经理的引领下，来到一间餐厅。里面一个身穿唐装的光头中年人，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看到马子健进来，宋炳虎赶紧放下筷子起身，一脸热情地伸出手道：“马大师，终于请到您了，真是蓬荜生……呃。” 他本来是想跟马子健握手的，可看到李成峰扭曲的右手时，立马吓得缩了回去，改为邀请的手势：“您还没吃吧，坐下来一块儿吃点，咱边吃边谈？” 马子健就嘿嘿一笑，大咧咧地拉着张椅子坐下：“有事赶紧说事儿，一会儿我还要去买手机呢。” 一听这个，宋炳虎当即向手下使了个眼色。 再与李成峰对视一眼，深深忌惮地看向马子健背影，才换上热情的笑容道：“大师，您不知道我找你有多难，连续三天在您门口等候，可怎么也找不到您。” “打您电话也是关机，实在没办法才留他们……” “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址和电话的？”马子健已吃了两笼虾饺，喝光了一碗粥：“从哪儿再来一碗？” “呃……清雅，给大师再盛碗粥。” “别麻烦了。”马子健便放下碗，顿了一下才开口：“直接把锅端来吧……” 那位一看就精通男性的女公关闻言，当时被噎得笑容僵住。 宋炳虎则惊讶看着他饿死鬼投胎的吃相，反应过来后慌忙向助理吩咐道：“把锅端过来呀，还有这些早点也再来两份，不，三份！” 说完才咽了咽唾沫，继续刚才的话题道：“呃……大师，干我们这行的，消息灵通是首要的。” 见马子健没啥异样，才又小心翼翼地陪笑道：“现代人以为互联网打通了一切，让消息更全面了。” “实际上他们都错了，互联网只是让消息更快捷。一些真正的消息，反而更隐蔽了，只有我们这些时刻在意的人，才有方法……” “哦……”不待他说完，马子健便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宋炳虎：“虎哥，你刚才说干的是哪一行来着？” 第111章 月薪5万已看不上 “我，我们就是做些娱乐、信息、金融方面的业务……”宋炳虎额头都开始冒汗，不敢跟马子健对视。 两句话，就让他不敢轻视对方。 毕竟这两句话都一针见血，可见马子健不是那种能随意糊弄的小年轻儿。 更主要的是，那谈笑自若、胡吃海塞……呃，用这个词儿好像有些不合适，但事实上他就是这么造的。 反正，这种该吃吃、该喝喝的气场，弄得公司好像是马子健的一样，他宋炳虎反倒成了客人。 “哦……娱乐、信息、金融这些啊。”马子健便举着筷子停了一会儿，在宋炳虎开始擦汗时，才忽然又笑起来：“嗯，挺好。” 说完，米粥锅和新的早点也被端了上来，继续甩开膀子往嘴里塞。 这下宋炳虎的更忌惮了，同李成峰又交流了下眼神，看到他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何这么大饭量后，语气都有些结巴：“大，大师，这次请你前来，主要是之前多有冒犯，想给您赔个不是。” “那个青子敲诈勒索商贩的事儿，我是真不知道，多亏有您……” 不待他说完，马子健已摆手含混地道：“这事儿李经理在路上都跟我说了……咦，李经理你怎么还不上医院？” “用不用我给找个人，她在中心医院那里当前台，说话可有意思了。” 冒着冷汗的李经理，这才看向宋炳虎。 宋炳虎又看着马子健，见他神色不像是在说笑，才点了点头道：“多谢大师大人大量，不计较我们这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说着，赶紧吩咐手下道：“还愣着干什么，把李经理送医院，一个个的没眼力见儿！”然后，又想起什么一样，向清雅招了招手。 很快李经理和手下离开了，清雅拿了一个箱子放桌子上后，也扭着腰肢款款离去，关餐厅的门时还向马子健抛了个媚眼。 马子健却浑若不觉，仍胡吃海塞。 宋炳虎笑着打开皮箱，露出里面满满诱人的钞票，陪着小心道：“马大师的灵器实在难求，我准备了一些现金，不知能否预订一件？” 马子健这才停下筷子，瞅了一眼那皮箱，笑道：“我的灵器是值钱，但再值钱也到不了……呃，你这箱子能装297万吧？” “假如确实想买的话，我可以把瑜缘轩销售经理的电话给你，犯不着这样明明在送礼，还打着买东西的旗号。” 说着，他就奇怪起来，反问道：“而且，我就是一普通的老百姓，你给我送礼能有什么用？” “马大师这会儿是老百姓，可谁知哪天就不是了呢？”宋炳虎便笑起来，道：“到时候我再跑您庙上烧香，您还会认我吗？” “哦……原来是在投资我的未来呀，你可真调皮。”这下他就笑了，还用手点着宋炳虎，一副封建贪官的模样：“你呀，你真是的……” 宋炳虎则赶紧把皮箱往前一推，道：“时代不一样了，谁都知道异能者前途无限，更何况我们还得罪过您……” 就在他以为要大功告成的时候，马子健脸色又忽然一变，啪的一下扣上皮箱的盖子：“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就更不能收了！” “这叫什么，你这叫腐蚀国家未来干部懂不懂？” “我，我……”这喜怒无常的，弄得宋炳虎直接反应不过来：“马大师，您别玩儿我了行吗，我真是一片诚心。” “知道你一片诚心，但真没这个必要。”他随即又缓和了语气，道：“无功不受禄，这钱我不能收。” “做人变通一点嘛，钱你不能收，来我公司当个经理怎么样？”宋炳虎又换了花样，掏出了一份雇佣合同。 马子健拿来扫了两眼，看着待遇一栏念道：“持有虎威公司5％的股权，每月工资5万，五险一金，工作时间自由？” 说着将合同放在一边儿，道：“那我具体负责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挂个名就行。” “呵……”这下他又忍不住笑了，随即叹口气，道：“虎哥，你这人其实挺有气魄的，舍得下这样的血本儿拉拢我。” “要是早一个月我看到这样的合同，能给你公司加班到猝死，但现在……” “现在怎么了？” “现在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已没什么吸引力了。” 他不是在吹牛逼，而是实话实说：虎威公司的规模如何，他并不清楚，却清楚5万月薪已可有可无。 先不说民防部会给的待遇，单说给瑜缘轩灌注下灵器，月薪就不止5万。 除此之外，他还有瑜缘轩和新公司遥见轩的股权。借着灵气复苏的这股春风，单今上半年的分红，就不会少于两千万。 而他又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犯不上为一点蝇头小利，跟虎威公司这种挂羊头卖狗肉，还带点黑恶性质的公司牵连不清。 “马大师，您这？……”宋炳虎彻底黔驴技穷，为难道：“这叫我怎么安心，毕竟我们不长眼，得罪了您。” “这不是请我吃饭了吗？”马子健便笑了一下，起身道：“行了，谈得也差不多了，我该去买手机了。” “大师，您这不是打我脸嘛，手机还用得着您去买？”宋炳虎赶紧拍手，门口的小弟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手机盒子。 马子健却还是摇头，道：“虎哥，这就是你在打我脸了……” “自从有钱后，我发现生活其实也挺无聊的。好不容易能有个事儿干，您还给办了，那我该干什么？” 说着，抬步而去。 “大师，大师……”宋炳虎赶紧在后面追，道：“至少让我加个微信啊。” “哦，这个倒可以有。”说着便拿出那台老手机，半天才打开微信，扫了一下宋炳虎的二维码。 然后，等人都走到大门口了，宋炳虎手机上才出现提示：最爱大波妹添加你为好友。 一瞬间，他脸色就变了，一把将一个小弟薅过来：“你是怎么搞的，连这么重要的情况居然都没打探出来！” “什，什么情况啊……” “看看大师的微信名！”宋炳虎就气不打一处来，道：“怪不得送钱、送股权，人家都看不上眼，原来是不对口味啊！” “虎，虎哥，这事儿真不怪我，我从未查到大师出入过夜总会、ktv……再说人家那身份，能是这样的人吗？” “什么样的身份他也个男人，还是个气血方刚的男人！哎……其实也怪我，怎么就没发现他看清雅的眼神儿，色眯眯的？” 这会儿马子健已离开了，要是在的话，一定会喊冤：“我哪儿色眯眯了，就是在等米粥的锅好不？” “虎哥，那要不让我？……”清雅这会儿也上来开口。 宋炳虎这会儿却冷静起来，仔细思索了片刻，摆手道：“先别轻举妄动，今天这会面咱已经搞砸了。再急功近利的话，反而不美。” “从大师的言谈来看，他对我们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如何厌恶。反正联系方式也有了，以后就好好地敬着。” “这种人一般吃软不吃硬，真心结交总不会错。很快，人家就跟咱不是一个世界了，这会儿能结个善缘，已是不错的了。” 说完这些，虎哥才长舒一口气，坐下来准备好好吃完早餐。 可看清桌面上早已空空如也，脸色又变了，哭笑不得地道：“马大师……呃，这胃口可真好。” 这会儿已换了新手机的马子健，正哼着歌感受流畅的运行速度，以及清晰的《大悲咒》旋律时，微信忽然传来一声提示音。 他随即点开，看到是叶振国写道：“会议结果出来了，你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青训营考核，明天来基地里报道！” “嗯，刚换了新手机，就有好消息……”他高兴地摸了摸小腹，感觉似乎连胀痛也没那么疼了。 第112章 向天再借五百年 第二天一大早，马子健满足地从床上醒来：昨晚跟公墓的同事一顿小烧烤，很是尽兴。随后还去了一趟ktv，一群大老爷们在里面鬼哭狼嚎，比尽兴更尽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结账时大厅经理给打了六折的优惠。 按说，这是好事儿。 毕竟他虽然有钱了，但之前抠门的习惯可是印入骨髓的，遇到这事儿肯定高兴。 可经理大哥打完折后，就一脸为难地来了句：“兄弟，下次去别的地方行吗？ktv的生意本来就不太好做了，你们还唱得跟狼来了一样，吓跑我们不少顾客……” “净说大实话，你们生意能好才怪！”随即起床准备到卫生间刷牙洗脸，脸色却忽然一变：有人在自己房子里！ 这并非是视觉、听觉或嗅觉传来的确切情报，而是眼耳鼻舌身五识增强后，连带着意识也随之增强。 虽然看不到也闻不到，但就是知道客厅里多了一个人。 他谨慎地打开主卧门，猛然就向沙发的位置扑去：打架方面他仍不会什么招式，但身体素质已很强，只要偷袭成功就有信心制服对方。 哪怕对方是暗劲段的高手。 事实上，昨天李成峰就犯了这样的错误。 假如他直接跟马子健交手，至少能大战两百回合，偏偏选用了握手的方式，结果轻松被反杀，还误以为对方是化劲段的人物。 可刚冲到半截儿，马子健就傻眼了：沙发上躺着的并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余梦瑶！ 也就是此时才想起，自己之前跟人家暧昧，给过她房间的钥匙。 现在刹车也来不及，只能猛然一推沙发靠背，直接将沙发推翻过去。睡梦中的余梦瑶当时被惊醒，俏颜惊恐地发出一声惊叫：“啊！……” 好在马子健还算有良心，跌倒前拦腰将余梦瑶护住，让她倒在自己身上。惊是受惊了，伤倒是没受伤…… “你神经病啊，大早起这么吓人！” 反应过来的她，气得当时一顿粉拳过去，没两下又觉得手疼：“你身子怎么这么硬？” “硬难道不好吗？”这老色胚当时就想歪了。 也不怪他，一男一女都贴在一块儿了。余梦瑶年轻富有诱惑力的温热身子，给他身体敏锐的触觉带来极大的刺激。还有近在咫尺的面容，沁人心扉的香气……这时候他要还没想歪，那才不正常。 随后余梦瑶又‘啊’的大叫一声，急忙从他身上挣脱下来，心慌意乱、粉面通红：“你，你刚才……” “哦……”马子健淡然看了一眼，道：“雄性生物的本能，不用大惊小怪，你没学过生理课吗？” 这种事儿往往就是比谁脸皮厚，马子健要是也心慌，一百张嘴都说不清，还显得虚伪下流。反倒这样自己不觉得尴尬，对方也会随之放松下来。 果然，余梦瑶便上当了：“我怎么没学过，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这时她已忘了指责对方，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主动转移话题道：“你怎么还不去防空基地报道？” “我还想问你呢，大清早怎么跑到了我房间？” “我昨晚好心来帮你收拾下行李，谁知一进门就发现你睡得比猪还死，嘴里还唱着什么《向天再借五百年》。”说着，忍不住白他一眼：“要真借给你五百年，那老天可真是瞎了眼。” “帮我收拾行李？基地那里有宿舍，还用什么行李？” “就知道你会这样……有宿舍就不用行李了？别的不说，内衣袜子总要备一些吧，牙膏牙刷洗面奶一类的日用品，宿舍里也会给你备好？” 马子健就张了张嘴，很想说自己开车过去，缺啥寻附近超市买就行。 可看着余梦瑶打开放置整齐的行李箱，到嘴边的话就变成：“还是你们女人心细，男人就得娶个老婆，要不过得一点生活品质都没有。” “你这哪是娶老婆，娶个保姆还差不多……”嘴上又怼了一句，转头时便笑了起来，继续道：“这次培训得多长时间？” “半年多吧？”马子健回道，随即补充道：“不过一周就会放一次假，开车两个小时就能回来了。公司灵器灌注的事儿也不用担心，我回来一次就囤一周的货，不会影响咱店的生意。” “不错，还知道你有两家店，以为你昨天潇洒一天都给忘了。” 一番斗嘴，马子健不由找回了两人暧昧的感觉。 可世事往往就这么让人讨厌，感觉刚上来，客厅的电子钟就报时了，再不出门恐怕都会迟到。 “那我这就走了，下周再回来……”说着，看余梦瑶不舍的模样，自然而然地上前抱了一下。 就在余梦瑶惊慌失措的时候，脸也慢慢地凑近，再凑近…… 余梦瑶当然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下意识挣脱一下未果后，便闭上了眼睛。 然后……房门就响了：“几点了，你还走不走？” 叶轻舞的声音传来，瞬间将屋内的气氛破坏殆尽。马子健当时有些恼羞成怒，回头喊道：“不就是拿着你车的钥匙吗，催什么催！” “你还有脸说？”叶轻舞也炸了，喊道：“昨天让你把车送回来，你说自己喝酒了。让你今天直接开我车过去，你又说要开自己的，老开我的车不太好，非得让我从基地特意回来一趟是不是！” “那，那……你不得回来收拾行李？”马上理屈词穷的马子健，忽然看到身旁的行李箱，立时又有了借口。 而门外，还真的没了声音。 又趁余梦瑶也开始催的时候，一口狠狠亲上去，才在她又羞又怒又惊、还不敢尖叫出来的一顿小粉拳中，拉起行李箱扬长而去。 开玩笑，到嘴的鸭子能让她飞了？ 隔这儿拍脑残电视剧呢，别人一打扰就不亲了？这难道还得酝酿大半天情绪，亲一嘴又能费多长时间咋滴？ 然后电梯里的叶轻舞，看着他风骚的笑容，就觉得有些害怕：“你这是怎么了，好像跟偷了鸡的狐狸一样？” “又没偷你，管得着吗？” “也没说不让偷，你倒是有点行动啊……”到了楼下打开车门进去的叶轻舞，才轻轻嘀咕了一句，随即恨恨地一踩油门儿：“搞得好像要老娘倒追一样！”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入川流不息的市中心大道，很快再也寻不见。 楼上的余梦瑶这才舔了舔娇艳的嘴唇，悠闲地在马子健整理好的沙发上一坐，两条玉腿交叉着一放：“呵，是他同事又如何，想跟我抢男人，道行还差得远呢。” 随即又想到跟那家伙贴一块儿的旖旎，洁白的脸颊不由泛起红晕：“平时没看出来，他身材居然还挺有料儿。不愧是以前巡逻墓园的管理员，比那些整天对着手机电脑的男人强多了。” 想着想着，双腿就慢慢地夹紧，神色也懊恼起来。随后干脆脱了衣服，在浴室里洗了个澡。 然后，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女士内衣，以及一件针织亚麻上衣和一条黑色长筒裙换上。 怎么说呢，越来越像这个房子的女主人了。 出门前，又惋惜地看一眼脱下来的那套粉色内衣，摇摇头道：“哎……这种蠢男人，昨晚都打算给你机会了，结果你不中用啊。” “还向天再借五百年，借你点心眼儿才差不多！” 第113章 心里没点数儿吗？ 防空基地，马子健仿佛又找到当初大学报道的时光。 先是登记信息、领取通行证和纪律守则，然后分配宿舍，弄完了这一切，就去教学楼那里熟悉教室和教官。 “嗨，没想到咱俩被分配成了邻居啊……”放行李的时候，正好看到周博明出来，他还打了声招呼。 人家周博明一愣，随即便向楼下走去。 “你干啥去啊，一起呗……” “要求换宿舍，你来不？” “.…..” 这时候，他就看向自己的另一位邻居叶轻舞，吐槽道：“怎么回事儿啊……你不是说，我醒来时成绩有争论，他还替我说好话来着？” “的确说了啊。不过现在看来，人家估计就是觉得评判不公平。”叶轻舞白了他一眼，道：“至于为啥对你这样，难道心里没点数吗？” “我跟他是有些恩怨，但也不至于这样吧？”马子健就挠挠头，有些想不通：吓他是不对，但他不是也因祸得福了？ 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心眼儿这么小…… 无奈摇摇头，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毕竟不受人待见这事儿，他早就习惯了。没有人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再厉害的喜剧大师也不行。 “对不起啊，博明对别人不是这样的，你们也看到他平时的性格了，就是……”夏洛玥这时倒走了过来，向马子健解释了一句。 只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夏洛玥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地幽怨郁闷，就好像……自己偷了她很重要东西一样。 “没关系，宿舍是随机分配的，没特殊情况不会给调换，他这次大概率会白跑一趟。”搞不懂两人对自己为啥这样，马子健也就客套了一下：“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能消除误会的。” 果然，将行李的东西放好后，就看到周博明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马子健就在门口，又伸手打了声招呼：“嗨……” 气得人家周博明当时攥紧了拳头，然后还是忍了下来，‘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显然不想多看他一眼。 接着，叶轻舞就纳闷了：“人家的意思都很明确了，你还站这里干啥？该去教学楼那里报道了。” “是啊，该去教学楼那里报道了。”马子健便重复了这句话，然后悠悠地看向周博明的房门。 果然，房门又被打开，一脸郁闷无比的周博明走了出来。他就再度挥了挥手，笑道：“嗨……” 周博明血压一下就上来了：见过讨人厌的，还没见过这样讨厌的啊！ 夏洛玥和叶轻舞两人，就赶紧上前彼此拉住自己的男人，连拖带拽、连哄带骗地，总算阻止了一场冲突爆发。 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叶轻舞便忍不住小声埋怨：“你咋那么讨贱呢，就不能稍微忍忍？” “那生活多没意思？”马子健便笑了，还扯出了一套人生歪理：“这就跟玩王者农药一样，你胜利的快乐，必定会建立在对手失败的痛苦上。” “我俩这情况，短期内明显是不能好了。与其两个人都窝心憋火，还不如让一个人开心快乐，你说对吧？” “我！……”叶轻舞顿时后悔，道：“我忘了，狡辩方面根本不是你对手。” 到了教学大厅，叶振国等一行人已经在等在那里，看着这批新入学的学员，脸上不由露出和煦满意的笑容。 只不过，看到马子健的时候，笑容瞬间僵了下。 但随后笑容又灿烂起来，非但是他，连夭夭和莫言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马子健的第六感顿时发作，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各位，欢迎成为东海市青训营第三批学员，情况你们了解得都差不多了，现在介绍下教官。” 叶振国说着引夭夭上前，道：“她以后会是你们的总教官，理论和体能方面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找她。” 夭夭便浅浅一笑，温柔地道：“各位学员，我这人很随和的，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希望我们在接下来的训练中……”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忽然换了口气冷森森地道：“你们可得乖一些！否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话音落下，各个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学员们，登时笑不出来了。 叶振国似乎也没料到这样，赶紧把夭夭推回去，又引出莫言道：“咳咳……嗯，这位是莫言，以后负责你们生活纪律上的一些问题。” 看到这里，马子健不由笑了：让莫言来当生活老师，的确挺合适的。以后谁跟谁闹矛盾了，他不用多问就能清楚事情到底咋回事儿，绝对公平公正，效率贼高。 莫言也的确挺认真的，看到夭夭的发言给大家造成了一些心理阴影，便道：“嗯……那个，营地的医疗室和心理疏导室，你们知道地方吗？” “第一批学员来的时候，我们只准备了医疗室，后来才发现心理疏导室也很重要。所以说，你们都很幸运……” 这话落下，学员们不再是脸上没笑容，而是都担忧了起来：以后到底要过啥样的日子，怎么医疗室和心理疏导室都用上了呢？ 这两位出场后，叶振国也不敢再介绍了，赶紧打圆场：“各位不用担心，两位教官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 “嗯，大致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了，还有什么细节上不清楚的地方，现在大家可以自由提问。” 话音落下，叶轻舞便开口道：“局长，我们的课程安排到底是怎样的？” “报道书上只说了上午是理论课，下午体能课。体能课我还能理解，理论课到底都教什么？” “哦，这个啊……理论课顾名思义，就是教授一些理论知识，包括修行的原理要点、各种技能功法、目前已知的妖物鬼物特征……” “等你们可以选修的时候，还会有心理学、犯罪学、分析学、枪械知识等等，都是理论课教授的内容。同时思想品德的培训，也会在理论课上学习，并且还是必修课，会被记入考核分。” 说完，又望向在场的五十多位学员，道：“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众人彼此看看，都摇了摇头。 “那好，现在已经到饭点了，各位可以就此解散。吃过午饭后，下午便开始进行体能课的训练！” “是！”众学员齐齐立定，嗓音洪亮。 可就在这时候，周博明却忽然举手道：“局长，我再次强烈申请调换宿舍！” “为什么？” “我跟他有些恩怨，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他一伸手，指向了马子健。 “哦，忘了告诉你，你跟他会成为邻居，是我们特意安排的。”夭夭这时便开口了，道：“你也知道青训营是什么组织，以后会干什么。难道想以后并肩作战时，跟战友间还有矛盾？” 说着，她就笑了起来：“所以，你们就先住一块儿，试着尿一尿。” “要是就尿不到一块儿呢？”马子健嘴贱，忍不住来了一句。 “那就……尿裤子呗。”夭夭笑得更妖娆了，但随后的话却十分认真：“反正，我们宁愿少一个学员，也不能给日后留下隐患！” “这……”马子健跟周博明就彼此对视一眼，齐齐哼了一声，谁也不惯着谁。 然后，扭头儿向外走去。 没想到，叶振国又开口了：“马子健，你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儿？” “早上上四十分钟的思想品德课，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啊……” “哦，你得多上一节。并且在考核时，还会增加党史教育、政治觉悟、国家公务人员行为准则等内容……” “为，为什么啊！” “自己心里没点数儿吗？”忍不住笑着说出来，叶振国潇洒地拍拍手，就感觉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第114章 心情不好 食堂中，看着叶轻舞吃着饭，马子健嘴角留下了不争气的口水。尤其看那慢条斯理的样儿，都想替她吃了一样。 叶轻舞被他看得发毛，奇怪地看着他餐盘里的一丁点素菜，道：“你这是怎么了？以往见了饭菜跟狗抢食一样，尤其肉菜荤菜不断，今天难道是要减肥？” “我，我没什么胃口……”他就叹口气，放下了筷子。 叶轻舞当场毫不留情戳穿，道：“没胃口都看我的饭冒绿光，要有胃口是不是得连我也一块儿吃了？” “我……”马子健便很悲伤，逆流成河的那种。 今天早上醒来，已经感觉到下腹的隐痛开始明显。并且发现隐痛加重的原因，跟时间无关，反而跟吃饭有关。 昨天心情高兴，放开肚皮吃了虎威公司的一顿早饭，出来后下腹部的暖流就增强了一点。午饭和晚饭没敢放肆，暖流便没有增强。 而今天醒来后，腹部的隐痛便维持在了跟昨天差不多的水平。 由此得出的结论便是：灵气是不管自己如何挥霍，第二天总会自动补满。而妖力就跟爱胖之人的体重似的，只要一不控制饭量，那体重……不对，妖力就会蹭蹭上涨。 所以今早出来的时候，他就没敢吃早餐，到这会儿也只打了点青菜……于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就出现了。 他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好，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那种。 可肚子、不，几乎整个身体的细胞都跟疯了一样，拼命给大脑传递需要能量的信号，让大脑又给身体下达吃饭的命令。 比如此时他的嗅觉便异常灵敏，闻到食堂四处飘来的饭菜香，开始疯狂分泌起唾液，肚子也咕咕乱叫…… 这对曾经的一个吃货来说，简直就是酷刑折磨！ 理智却还死死告诉他：不能吃，你千万别吃……现在还没学会炼化身体里灵气妖力的法子，要再不自律控制的话，就可能‘砰’的一声没了！ “我是真的没胃口……”虽然身体已经很诚实，嘴上却还得说着‘不要’。 并且，他还得转移话题道：“你知道吗，我虽然以考核第一名的成绩，成为这批青训营里的第一位优秀学员。可组织却加大了对我思想教育的考察，你说，他们这是不是不信任我？” ‘噗嗤’一声，叶轻舞忍不住笑了：“都这么明显了，还用得着怀疑？组织明显就是对你的思想品德、政治觉悟不放心，否则怎么不对我们严加要求？” “哎……”马子健叹口气，夹了根青菜放嘴里，细细地咀嚼了一遍又一遍，表情跟在吃最上等的菲力牛排一样。 最后留恋无限地咽进肚子里，才又恢复郁闷的模样：“这个其实我也能忍受，问题是还有件不顺心的事儿。” “是周博明？”叶轻舞用眼神扫了一旁正跟夏洛玥吃饭的周博明，然后便发现，夏洛玥的眼神也正在扫马子健。 她对面的周博明，还一脸苦大仇深、咬牙切齿的模样。就跟此时马子健的脸色，不能说很相似吧，只能说……一模一样。 “没错，就是那个周博明……”万分不舍地夹起盘子里最后一根青菜，又充分品味一番咽进肚子里后，他才继续道：“听夭夭教官的意思，是让我们私下尽快解决好矛盾。否则的话，就会把我们两个都开除。” “不会吧？”叶轻舞不信，道：“我听说不是只开除一个？” “你傻啊，她那种喜怒无常家伙的性子，你敢听什么就信什么？”马子健就压低了声音，道：“青训营是什么团体你最清楚了，这种团体能容得下耍手段将对手弄走的学员？” 叶轻舞微微一思忖，登时明白过来，道：“所以，她看似给出了解决方案，但其实是道送命题？” “肯定是的。”马子健便悠悠看了周博明一眼，神色更郁闷了：“我天资聪颖，识破了教官的诡计，就怕那傻蛋中计，导致两人都出局。” 也就是此时，周博明担忧的眼神，正好向他看来。两人目光空中一对视，都明白了彼此的担忧。 目光一交错，那是既欣慰又尴尬。 欣慰是对方不是猪队友，尴尬嘛……自不用多说。于是又飞快移开目光，还都傲娇地‘哼’了一声。 这一幕，看得叶轻舞和夏洛玥都有些头疼：你们都二十多快三十的成年人了，别搞得跟三岁小孩一样行不？ “说起来也奇怪，不就一个玩笑嘛，他也因祸得福了，怎么怨念还这么大呢？”马子健是真心想不通，毕竟周博明看起来，也不像那种小心眼儿的人。 总之，灵气叠加妖力的隐患，以及跟周博明矛盾的事儿，让他在入训的第一天，过得很不顺心。 “走吧，吃完回宿舍休息一下，下午就要参加体能训练了。”怏怏收了餐盘，迫不及待就想逃出这既是天堂又是地狱的食堂。 没想到走到小炒区的时候，炊事员大厨却开口了：“马同学，你已经是优秀学员了，今天不来盘红烧兔块的吃播表演？” “我不需要，你不是还省力气了吗？” “可我把你前天的视频传网上后，到今天都有几十万的播放量了，观众们都等着下一场呢。” 一句话，瞬间让他差点哭出来，只能强忍着泪水点头道：“过两天，过两天再说吧，今天心情不好、胃口也不好……” 回到宿舍躺了一会儿，他愁得当然没有睡着，满心想着两件问题该怎么解决。并且，还按轻重缓急排了顺序。 很显然，解决灵气与妖力叠加的问题，是目前的头等大事。 这不仅事关小命儿，还关系着幸福：不能跟余梦瑶撩骚，连美食都不能享受，活着还有意义吗？ 相较而言，周博明的事儿就显得不太紧迫和重要了，稍微往后拖一拖也没什么关系。 “最好下午体能课的时候，就教我们内力的修炼方法……”嘀咕着这些，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短促的哨声。 马子健一愣，随即打开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楼下冲去。 很快，就第一个出现在操场的中央，看到一身迷彩服的夭夭教官，已经英姿飒爽地等在那里。 手里，还拿着一团坚韧的黑色长鞭。 此时的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目光正看在那些慢悠悠打开房门，跟上班一样磨蹭向操场走来的学员，眼神里尽是戏谑。 等看清刮来的一道风是马子健后，嘴角的笑意就明显了，上前用皮鞭柄挑起他的下颌，轻佻地道：“小可爱，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报告教官，我什么都不知道！”马子健双手背在身后，双腿微微岔开，学着那些电视上的特种兵回道。 “很好，我很喜欢这样会装傻的聪明人，果然没看错。” 说着，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秒表摁下。 那些仍毫无察觉的学员最终集合完毕，杂乱无章地站成了一群。她又自言自语般，小声地道：“那就一起来看好戏吧。” 再度看向这些纯洁如无辜小鸡仔的学员时，这只几百年的狐妖，便露出妩媚又满意的笑容：“学员们，下午好啊……” “教官好！”第一天训练的学员，精气神儿还是不错的。 更不要说，夭夭本身就是位美女，英挺凛然的迷彩军服又勾勒出窈窕玲珑的身姿，很是给男学员们动力。 但下一秒，他们脸上轻松的笑容就凝固了。 这喜怒无常的教官忽然又变了脸色，冷冷地道：“不，我不好，至少心情很不好！” 第115章 害人的小妖精 “上午见面的时候，就跟你们说过了，要乖一些。但你们中的某些人，可一点都不乖哟……”夭夭掂着手中的皮鞭，来回环视着操场上的学员。 随后，猛然一鞭子挥下去，空中立时响起尖锐的破空声。学员们下意识躲避，随后却看到鞭子并未抽到任何人。 只是，将队伍分成了两半。 随后她收回鞭子，又对右边的学员说道：“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谁能出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让我心情变得不好了？” 右边的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一头雾水。有意思的是，左边的学员却好似都猜到了答案，一个个露出庆幸的神色。 “是，是我们集合得太慢了？”还是有聪明学员的，这时试探着回道，但紧接着又抱怨道：“可教官事先也没通知我们啊……” “嗯，这事好像是我错了。”谁知夭夭好像没生气，还点点头一副认同的模样：“不过既然如此，你也就此退出青训营吧。” “为什么！” “因为那些妖物鬼物，也不会在攻击的时候，提前通知你啊……”夭夭脸色瞬间又变，一鞭子狠狠抽过去：“就比如这样！” ‘啪’的一声，衣料伴随着皮开肉绽，痛得那些学员当即趴在地上，脸上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你竟然打我？” “怎么，是要报警，还是要向局长投诉？” 夭夭浑不在意地瞟了他一眼，道：“报警的号码你知道，找局长的话三楼左转第二个办公室。” “我，我……”这人并不傻，已看出夭夭有恃无恐。并清楚自己一旦任性的话，必然会被踢出青训营。 这可是灵气复苏以来，国家成立的特殊组织。提供优渥的待遇和社会地位，最顶级的训练条件，以及不可限量的未来。 谁都清楚，在这样剧烈大变动的世界里，提前一步获得这些意味着什么。仅为了一时气愤丢掉美好的未来，显然不是高质量生物会做的选择。 随着他这里偃旗息鼓，其他学员们也意识到了什么，一个个神色不由凝沉起来。 “很好，看来你们总算有些觉悟了。”夭夭这才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撇了撇嘴，似乎因炎炎夏日已过、太阳没那么毒辣而遗憾，道：“现在，集合时长超过一分钟的家伙，全都给我绕着操场跑五圈儿！” “是，教官！”迟到的学员齐齐回应，连带着那位挨了一鞭子的学员，也忍痛加入跑圈儿的队伍。 “至于你们！……”看着他们乖乖听话，夭夭又看向剩下的这一边，道：“你们看起来要比他们聪明很多。那有没有人告诉我，在青训营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服从命令！”一人抢先回答。 “很好！……”夭夭当即赞许，然后在他不自禁露出笑意时，又道：“现在，你也去跑圈儿！” “为什么？” “因为你很聪明，聪明到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夭夭冷哼，手中的鞭子猛然抬高一瞬，但还是忍住了。 倒不是不敢，而是……不屑。 “服从命令的确是一项美德，至少在军队中是绝对的美德。问题是，你这家伙根本不是军人！” “否则的话，你刚才根本不会质疑我的命令，而是会直接去跑圈儿！”说着，凛然看向那人：“现在，你还有什么异议？” “没，没有……”这人当即哑口无言，也加入跑圈的队伍。 “还有人吗？”夭夭在只剩下三十多人的队伍里踱步，看着每个人神态反应，笑道：“也别以为，不说不做就可以不错。” “青训营要的是品德和能力都出众的学员，是日后能应对妖魔鬼怪，维护百姓生命安全的战士，可不是一群奸猾的老油条和废物！” 然而，前两拨出头鸟敲打得实在太狠，学员们此时面面相觑，仍没一个人开口。 无奈之下，她只能点将道：“马子健，你是考核的第一名，也是目前的优秀学员，你来说！” “教官，我觉得……”顾不上幽怨，马子健想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仅是在青训营，在生活中最重要的就是能力！” “没能力一切都是空谈，有了强大的能力，其他的美德才都是加分项。” “比如呢？” “比如刚才那位学员说到的服从命令。若有能力又服从组织的命令，便是组织手中的利剑。假如没能力……呵，除了服从命令外，还能有别的选择？” “很好！”夭夭随即笑了，轻佻地道：“不错，借用一句网络上的用语，你很有大帝之姿、枭雄风范啊！” 一句话落，马子健立刻感觉周围投来的目光中，多了许多的敌意。尤其周博明那里，敌意更为明显。 然而，他的心却沉了下去。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直觉告诉自己：这只让人猜不透的狐狸精，绝不会轻易让人过关。 果然，随后便听她轻轻说道：“看在你这么勇的份儿上，也去跑一圈吧。” 只是一圈儿，明显比之前的五圈儿要好很多。 “是！”想到这点，他半点质疑都没有，直接立定身形转身，加入跑圈儿的队伍。 “还有没有人了？”夭夭又问。 “报告教官！”周博明忍不住开口，道：“虽然我很讨厌那个家伙，但认为他说的答案没错！” “你也认为能力是最重要的？” “是的！”周博明再度大声回答。 没想到，这次夭夭却冷着脸来了一句：“你也配说这句话吗？” “我？……”周博明一愣，明显被这句话给噎住了。 可没等他反应过来，忽然便看到夭夭一鞭子抽来，来势极快，大有直接将他破相的意味。 情急之下，周博明身上猛然燃起红色的火焰，双手虚托向皮鞭的方向，看样子想要烧毁那截袭来的皮鞭。 “花里胡哨！”夭夭冷哼一声，手腕诡异地抖动了两下，空中的皮鞭瞬间如活过来的长蛇，轻捷地绕过喷吐而来的火舌。 接下来她再度翻抖手腕，尖利的呼啸声传来，狠狠抽在周博明腰间！ 正在跑步的马子健眼神一凝，清晰看到皮鞭在接触周博明皮肉的一瞬，强大的劲力直接吹歪了对方身上的火焰，实打实地抽在皮肉之上！ 强大的异能，在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招下，就此被破解。 随后夭夭更猛然欺身而上，一掌向周博明拍去。 这下所有人都看到，那纤细的一掌竟带起一股强大的掌风，瞬间将周博明身上的火焰吹灭！ 吃痛的周博明反应不及，一声惨叫下被拍到胸膛，仰面跌飞出去。 内力！ 毫无疑问，刚才的一鞭一掌，就是内力的运用。老一辈的武侠小说作家看到，必然会写出一段精彩的描述！ “火焰元素觉醒者，黄阶中级实力，听起来是挺有能力。可考核中还不是连九尾狐都没见到，便被那只老狐妖给暗杀了？” 夭夭这时才迈着大长腿，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博明，道：“就这样的能力，跟完美通关且至少是黄阶巅峰的第一名比起来，还敢说答案是一样的？” “黄，黄阶巅峰？”周博明神色大变，但关注点似乎有些歪：“他之前不是还实力不明，怎么现在又成了黄阶巅峰？” “嘁，你脑子不行，耳朵也不太好使啊。” 夭夭便抬头看了马子健一眼，道：“我说的是至少黄阶巅峰，难道没听清吗？就你这样的家伙，也配与他有恩怨？” 跑步中的马子健一听这话，顿时想揍这个害人的小妖精：挑事儿，这分明就是在挑事儿！ 果然，周博明随后看向自己的眼神，非但没有畏惧怯懦，敌意反而更浓了…… 第116章 你怎么不去足球队？ “起来，去跑两圈儿！”成功挑起周博明对自己的敌意后，夭夭又挥挥手将其打发。 有心人也听出来了：马子健是一圈儿，周博明挨了打后是两圈儿……这样看来，答案似乎就是能力。 而这位有心人，便学着周博明装起硬汉。 结果，夭夭笑得花枝乱颤，一顿老拳将他揍得差点爬不起来。然后才冷冷开口，道：“起来，去跑五圈儿！比起迟到的家伙，我更讨厌你这种蠢货！” 接着夏洛玥回答了‘宽容’，认为在青训营里最重要的品质是宽容，才能团结学员，守护百姓安全。夭夭则嘲讽了她在考核中的妇人之仁，导致娇儿逃走，轻易联络到老狐妖将其反杀。 但这次，她没有再动手，而是让夏洛玥跑三圈儿。 事情发展到这里，只要智商不低于80，就知道问题其实根本没有标准答案：这个毒舌的教官就是在借题发挥，针对各学员的弱点，给上一点教训。 同时，无形间树立起自己的绝对权威。 后来叶轻舞又回答了‘信念’，说坚守信念，才能无愧人生。但不知什么原因，她反而挨了一顿胖揍。 按夭夭的说法：没能力坚守个屁的信念，要是信念有用的话，中学课本干脆都别学辩证唯物论，改学唯心论就好了。 剩下的一些学员答案是什么，马子健已不关心，转而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体上。 跑了300多米，待双腿开始有些酸痛的时候，忽然发觉下腹部的隐痛竟开始慢慢减轻。并且还有股若有若无的暖流流转到腿上，让身子似乎渐渐变得轻盈起来…… 但就在这时候，一圈儿已跑完了。 “教官？……”摸不着头脑的他，主动举手道：“我申请再跑一圈儿。” “为什么？” “呃……中午吃多了，撑的。” “滚！再去跑三圈儿！” 喘了一口气，再跑前面一百米时，便没什么感觉。等到后来双腿开始酸痛时，那股热流又自动出现，且还越跑越快，越跑越有精神。 感觉就跟腿上装了台无形的发动机一样，甚至让他都产生一种错觉：只要动力再足些，整个人都可以飞起来！ 沉浸在这美妙的状态，有那么一瞬，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好在随后神奇地发现，三圈儿跑完后，下腹部的隐痛真减轻了一些…… 有了这样新奇的发现，再回到夭夭面前，他就老实了。 “不跑了？” “嗯，没那么撑了……” “哦，那就休息一下，等这些废物结束后，就开始今天的授课。” 看她这会儿的心情好像不错，又壮着胆子问了句：“是不是要教我们，如何修炼内力和武功？” “嗯？……”夭夭挑眉看了他一眼，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 “是你上次在食堂里跟我说什么气感、内力啥的，而且我也看出来了，异能虽然看起来很神秘强大，但也要学会如何操纵。” “而修炼内力和武功，应该就是驾驭并操纵异能的方法！” 说着，他就嘴嗨了，继续道：“而且之前我也跟鬼物打过架，发现传统的道术啥的，虽然也有用，但会内力和武功也很重要。” “尤其对付那些攻击性很强的鬼物，不会内力和武功，简直就是上去送菜，更别提对付主修气血的妖物了。” “很好，有悟性，不愧是优秀学员！” 夭夭当即大喜，随后小皮鞭一指那些还在跑圈儿的学员，道：“既然这么聪明，就奖励你再跑两圈儿！” “我……是，教官！”马子健有些想哭，感觉自己被这个狐狸精pua了，还反抗不了。 不过想着很快就能学到传说中的内力，心情又忍不住激动起来。而且有妖力的加持，跑两圈儿下来也不怎么累，还能减轻下腹部的胀痛。 终于等他再度跑完，之前那些学员也稀稀拉拉地归位。 可一个个都气喘吁吁、双腿发软，有的还直接趴在地上干呕起来，明显没什么力气继续下面的授课。 反倒是同样跑了五圈儿的他，除了流了点汗外，还神采奕奕。睁着明亮的眼睛，如饥似渴地等着夭夭授课。 “果然，马同学说得一点都没错，你们这些家伙简直弱爆了。是不是以为觉醒了异能，就可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马子健当即一愣：我啥时候说这话了？ 瞬间，四周学员们看向他的眼神，已不再是敌意，而是带上了仇恨的味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本来他就是考核的第一名，优秀学员——这虽然是荣誉，但也无形中与学员们拉开了距离。 假如他们没什么利益冲突，还能愉快地训练下去。 可现在夭夭三番两次地捧一踩一，就在学员的心里扎下了钉子，让他们想不嫉妒都不可能。 这使得他不由怀疑，自己跟这教官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现在我就告诉你们，不会身法格斗，不懂得如何修炼内力驾驭体内的异能，你们就只是些马戏团里的小丑！” 说着，皮鞭一指操场中间的木桩，命令道：“全都给我站上去！双脚开步与肩宽，两膝微曲，两臂抱于胸前，两手距离约十厘米，十指相对。” 这时一个个累得如狗般的学员，敢怒不敢言，又全都勉强遵循要求站在木桩上。 “头放正，下颌内收！低着头看自己裤裆干什么？”夭夭则拿着小皮鞭，跟乡下的老农巡视自家麦田一样，一一指点起来。 “双肩同高，两髋同宽……你这姿势，是准备向我撒尿还是干什么？”皮鞭随意一扒拉，这名学员当即栽倒下来。 “精神集中，气沉丹田，目视前方，看前面女学员的屁股干什么！”这下夭夭更生气了，直接一鞭子将对方从木桩上抽下来。 “身体放松，你绷那么紧，是嫌身子累得不够快么？”话还没说完，就听‘哎呦’一声，那人已从桩上跌了下来。 剩下的大部分人，还没等巡视过来，就已双腿发颤从装上掉下来，灰头土脸地道：“教官，这实在太难了……” “就是……”另一位学员也抱怨，道：“不是说教我们如何修炼内力嘛，怎么光让我站这桩子？” 夭夭已懒得解释，道：“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还有，这到底有什么难的，你看看人家马同学，照样跑了五圈儿，现在不是站得稳稳的？” 这话落下，全体学员的眼神，怎么可能不落在他身上。 而此时的马子健，又感觉到了那股玄妙状态，下腹部里涌来丝丝的暖流传入双腿、腰胯、肩背……整个身子自然而然心静体松，仿若身子里有张无形的大弓，自己随时都可能离弦而发。 忽然听到这句话，又看到周围的目光已带上了火焰。 他眼珠一转，当即‘哎呀’一声，从木桩上掉了下来，浮夸地说道：“好难啊，这站桩实在太难了……” 夭夭则夹着皮鞭来到他身上，微微弯下腰问道：“你会踢足球吗？” “不会。” “真是可惜了，毕竟刚才的假摔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去踢足球肯定能为国争光……”说完，皮鞭猛然举起：“给老娘好好站回去，再敢假摔小心你的腿！” 第117章 还是没忽悠瘸你们 一下午的体能训练，就在学员们一个个从木桩上栽倒，再双腿打颤地站回去，接着再摔倒中度过。 当然，中间免不了的，还有夭夭的毒舌和小皮鞭。 各位生活在繁华大都市学员，入训前抱着的那美好愿景，在这一下午中轰然破碎，真切感受到现实的残酷。 培训半年出来就身怀绝技，拥有高薪工作和自由时间，还会享受不低的社会地位……呵，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至于说内力？ 呵呵…… 第二天早上一开门，马子健便看到学员们都撇着八字，面色痛苦地走向食堂。 反倒是他，喂饱两只鬼物和蕴养一番纳灵竹卷后，非但身子没那么胀痛，连下腹的隐痛都减轻了很多。 那副精神饱满的状态，跟这些面色扭曲的学员们，构成了鲜明的对比。 学员们看他的眼神儿，也不再掩饰嫉妒和敌意——没办法，都是夭夭那个害人妖精故意挑拨的结果，也不知她到底出于啥心理。 反正，马子健清晰觉察到，自己已被疏远隔离起来。连带着跟他走得近的叶轻舞，似乎也受到了一些排斥。 “你说，那教官是不是心理变态，为什么要那么折腾我们一下午？” 翻了翻餐盘里的胡萝卜丝，此时身在食堂的叶轻舞神色郁闷，道：“而且，我觉得她对我们似乎很有敌意。” “我觉得不是那样。”这次放开顾忌的马子健，狼吞虎咽地扒拉着饭菜，吃得满嘴冒油还不忘摇头道：“那个夭夭教官毒舌傲娇、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典型更年期的症状嘛。她不仅看我们不顺眼，估计看谁都一样！” 吐槽一番后，才继续道：“但青训营毕竟是国家项目，她若真的只是乱来，你爸那边恐怕都不会同意。” 听到他这话，本来没啥胃口的叶轻舞，忍不住一下笑起来。 又看他吃得那么香的模样，忍不住也食指大动，开始边吃边聊：“那你是说，昨天下午她那么折腾我们，还会有什么深意？” “深不深意的我不清楚，总归不会有啥坏处。” 不是他不肯将昨天下午的发现与叶轻舞分享，而是现在身体到底是个啥状况，他自己还搞不清楚。 “吃完就去上课吧，今天不是有武学基础课，说不定在那里能得到答案。” 马子健起身想着，开始收拾餐盘。 “哎，你等等我！” 看着自己还剩下大半盘的饭菜，叶轻舞搞不懂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将自己当一个漂亮的、有吸引力的异性。 说喜欢自己吧，每次他都这样想干嘛干嘛，从来不迁就自己；可说不喜欢吧，他又只要有机会，眼睛就跟刀子一样，贪婪地扫视自己身子。 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叶轻舞都有点抓狂。 上课铃声还未响，学员们都已早早到了教堂，明显被夭夭昨天的一番震慑给吓怕了。没想到理论课的风格，跟体能课一点都不一样。 上课铃声响过一分钟后，老师才姗姗来迟。看到满堂的学员后，还愣了一下：“你们都来这么早啊？” 学员们这里，则更愣了一下。 因为这位老师，跟他们印象中的老师一点都不一样，居然是位身披僧袍、脑门儿还发光的和尚！ 而且，还是很接地气的那种。 捧着ipad扫了一眼后，便道：“看大家来这么齐，也不用着点名了。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说着拿起讲台上的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五个字：武学的奥义 “各位学员以后都会是国家的英雄，免不了要跟妖魔鬼怪战斗的。而经过国家两年多的研究，发现无论是武力系异能，还是元素系异能，或者神秘系异能，都需要有一定的武艺傍身才行。” “掌握了内力武学，不仅可以让武力系异能的学员更厉害，也会让元素系和神秘系的异能者，多上一份保障。并且，还能更好地掌控体内的觉醒力量。” 马子健静静听着，不时还认真做笔记。发现这位大师讲的东西，虽然与孙禄堂的有所不同，大致意思却是想通的。 甚至两者相互印证着学，还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令他受益匪浅。 “异能就是体内觉醒的力量，内力便是操控这些力量的钥匙，再辅以华夏传承下来的内功运行心法，以及武功招式，各位学员就会成为武侠小说中的武学高手。” 很快，这位大师已将内力和异能的关系讲解完毕。喝了一口水后，又在黑板上写道：内力如何修炼。 “首先，修炼内力必然需要一具充满活力的身体，只有身体生机盎然、气血充足，才会感受到体内的气息流转。” “而那股玄妙的气息，就是你们体内的异能之力。” 听到这里，叶轻舞神色不由一愣，看向认真记笔记的马子健：还真让你这家伙说对了，夭夭那变态昨天那么折腾我们，原来是为了让我们气血翻涌！ “异能之力你们平时感受不到，只有在运用的时候，才会突然出现，甚至有时候还会觉得不稳定……这是为什么呢？” 大师自问自答着继续讲述，声音洋洋盈耳。 “这就是因为你们没有将异能之力修炼为内力，没能与体内的力量沟通，自然便会觉得操纵起来迟滞生涩。” “而要想随心顺意地操纵内力，首要的便是站桩。” 这一下，马子健双眼都亮了，全神贯注地听着大师后面的每一个字。 “站桩虽然只是武学的入门，却又是所有武学的基础。只有学员们在气血翻涌充沛时，调整精神，放松周身，方可内视自醒。再配合呼吸吐纳之法，便可气沉丹田，炼化出丹田内力……” “大师，那吐纳之法又是什么？”听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当即开口问道。 “哦？……”大师很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丝毫不恼：“这位学员不用急，贫僧接下来讲的就是这些。” 说着，又在黑板上写下‘吐纳练气’四个字，继续讲道：“吐纳一词听起来玄妙，实际上不过就是呼吸练气之法。” “通过这呼吸练气之法，引导着体内的气感……嗯，也就是你们体内的异能之力，汇入丹田中后，内力自然便成。” “而这，也算是最基础的内功心法。” “不过待内力充盈后，你们还要学会运转之法，这就要根据各位体内异能之力的不同、以及要修炼的武学，专门来配备一门适合的心法。” 紧接着，大师又将吐纳练气的要诀、注意事项一一向学员讲述。 并且，还带着众人练习了一番，才道：“有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些都只是理论知识，真正修炼出内力还要靠各位学员的造化，阿弥陀佛。” 话音刚落，下课铃声随之响起。 大师似乎很满意自己没有拖堂，关闭了ipad上的讲义，道：“武学奥义的基础，贫僧就算讲完了。下堂课会针对各位学员修炼中的各种难题，专门做一番讲解。” “希望明天的这个时候，有学员已可以察觉到气感，祝各位好运。”说完，他飘飘然便要离去。 马子健却认真看着笔记，猛然像想到什么重要的问题，当即起身道：“老师，您怎么从始至终都没介绍自己的名字，呃……不对，应该是法号。” 大师忽然脚步一凝，面上也不再那么平和淡然，而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唉，果然还是没忽悠瘸你们。” “好吧，贫僧法号圆通……” 说着，看到马子健已掏出手机，当即又道：“贫僧是不会给你们留号码的，省得你们收发快递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误拨给我！” 第118章 教官，我有了！ 有了圆通大师的快递，哦不……是理论指导，下午学员们再参加体能训练，神色已变得有些跃跃欲试。 没等夭夭这里发威，有个学员便主动举手：“教官，我早上起来没顾得上洗脸，影响了青训营的形象，申请自罚跑三圈！” “教官，我集合时好像迟到了两秒，申请自罚两圈儿！” “教官，我眼珠子还是不自觉想看女学员的胸和屁股，我下贱，申请自罚三圈儿！” “教官，我跟叶轻舞同学早上吃饭的时候，说您脾气暴躁、喜怒无常，跟到了更年期一样，我自罚跑……嗯，跑个六圈儿吧。” 这话一落，所有学员的目光齐齐看向他，再没了敌意和嫉妒，而是震惊和崇拜：兄弟，你很勇啊，居然把我们想说的理由给说出来了！ 而双目喷火的叶轻舞，却恨不得一拳捶死这混蛋：你自己找死就算了，为啥还要拉上我？ “哟呵，你们今天看来都挺积极嘛……” 夭夭先是脸一黑，随即便笑了：“不过要是你们想跑几圈就几圈，那我这个总教官岂不是很没面子？” “全体都有，向右转，跑五圈儿！”说着皮鞭凌空一挥，随即指向了操场，潇洒的气势像极了赶羊的牧羊人。 然后，又冷笑着补充了一句：“马子健同学，你先等一下。” “什么事？” “就这么回事儿！”说着，一鞭子已狠狠抽来：“既然你很想气血翻涌，那我就好好帮一下……咦，你居然躲得开？” “敢说我是更年期，真是皮痒了！” “给我站住！” “教官，我不是有意要躲的……”这话是真的，有过被孙禄堂附身经历，他虽然不会什么武技招数，但肌肉反应却是有的。 “另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这症状根本不是更年期，分明是躁郁症！赶紧去治疗，这病拖不得……啊！” 体能课的第一环节，就这样开始了。 当学员们又一次跟死狗般跑完，马子健和夭夭这里却仍生龙活虎。 可惜最后的结果，还是他被摁在地上狠捶了一顿。 “老娘昨天好不容易才树立起的威信，就这样被你给毁了，纳命来吧！”半空中，夭夭伸出只纤细的手掌，随即又化掌为爪，带着凌厉的劲力狠狠向下掏去！ “嗷！……”哪怕马子健的身子被妖力淬炼过，仍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教，教官你放心，这下学员们对你的威信，绝对已毋庸置疑。” 夭夭这才回头看向一眼学员，发现他们全都面露惊恐，两股战战，登时……更怒了：“老娘要的威信，不是这种凶残给他们留下的畏惧！” “想要微信早点说嘛，又不是不会给你，用不着这样……啊！” 总之这一波，马子健生动了用生命诠释了，什么叫‘不作就不会死’。 学员们开始纷纷用疑惑、震惊、嘲讽的眼神看向他，最终在夭夭的毒手摧残下，又统一变成了怜悯。 人之常情。 他们是嫉妒，是心里有些不平衡。但看到马子健已这么惨，除非是铁石心肠、心理变态之人，一般都会生出恻隐之心的。 也就是此时，夭夭才神色一愣，恍然大悟：“你这是不是将计就计？……” “昨天我好不容易挑起学员们对你这第一名的敌意，今天你就故意激怒我，利用他们的同情心化解对你的敌意，同时还将矛头转向了我？” “教官，你说的这些逻辑也太九曲连环了吧？像我这样的人，能想出如此缜密的计谋？” “是的！”夭夭再度伸手至半空。可随即看到学员们都齐齐被吓一跳，又只能愤愤不平地住了手。 毕竟已明知是计，还要一头扎进去，也太蠢了点。 “你给我等着，咱俩不算完！” 说着又看向那些学员，没好气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站桩去！” 而这时的马子健，便露出了诡计得逞的笑容。 学员们都以为他在第一层，夭夭却看到了第二层，但实际上，他这波是在大气层。 除了刚才夭夭猜出的原因外，他故意激怒这害人精，还有另一个目的：试验下自己挨揍时，下腹部的暖流会不会也有反应。 结果，跟他猜的一样。 当夭夭饱含内力的鞭子第一次抽下来时，暖流丝毫没有反应。但很快，下腹部那里就自动流向挨揍的部位，开始蕴养起创伤。 等第二鞭和拳爪下来时，暖流已开始流转全身，主动防御着外部的攻击。 这种情况，已跟武侠小说里那些有内力护体的高手一样。 唯独不同的，人家那内力高手可以主动防御，而他只能被动。还因缺少相应内功心法，防御和蕴养方面应该也差上很多。 不过，有了实践上得出的这些真知，此时站在木桩上的他，已迫不及待试验起圆通大师教导的吐纳练气之法，想要炼化出内力。 先双手抱胸，周身中正，似松非松，似展未展，体备长弓…… 然后便是吃气、揉气、抻气、拉气，等感应到体内之气后，再聚气、敛气、混气、化气，最终沉入丹田。 心中默念着这些口诀，慢慢地呼吸练气，便感觉身体暖洋洋的，然后越来越舒服，越来越放松。 最后头一点地，才恍然惊醒，一脸诧异：这到底是练气，还是在治疗失眠？ 那个圆通大师，不会真是在忽悠学员吧？ 可就在此时，一旁周博明忽然睁开眼，一脸的欣喜激动：“教官，有了，我有了！” “你是个男人，能有个屁啊！”悠闲躺在操场角落边，不知在看什么小说的夭夭，当即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周博明却猛然伸手，一团火焰便在手上成型。 所有人都惊异看到，火焰明显比昨天那团明亮了许多。并且脱离他的手掌后，还在掌旁旋转了两圈，似乎手心与火球间有条无形的线一般。 很快，他眉头一蹙，火球便脱离了操纵。 周博明身子也踉跄了一下，从木桩上跌落。失控的火球飞向一旁的学员，骇得那人猛然双手捂脸，胳膊上浮现出鱼鳞般的角质片。 ‘砰’的一声，火球四碎分裂。 不是被那名学员挡下，而是被夭夭一鞭子抽碎。 “刚炼出丁点内力就敢胡来，看来刚才给你们留下的凶残印象还不够！”收起鞭子的夭夭，对周博明露出残忍的笑意。 下一瞬的场景，可想而知。 马子健便蹙眉看着大长腿飞踹的夭夭，忍不住小声嘀咕道：“网上某些学姐跟这位比起来，简直弱爆了啊。” “瞧人家这凶悍土匪的架势，还用六个人一齐出场，再主动交代要记清自己的脸吗？”说着看向那些目光惊恐的学员们，继续道：“我们这些人昨天就将教官的脸，深深地印入脑海了。” 只是吐槽归吐槽，他这会儿心里其实也有些小郁闷：这样看来，圆通大师教导的方法是没错的。 只不过，自己实力不是至少黄阶巅峰嘛，怎么黄阶中级的周博明反倒先练出了内力，而自己这里只觉得……会对睡眠质量很有帮助？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第119章 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呢？” 三天后的中午，躺在宿舍床上的马子健，望着天花板一脸的忧愁：“为啥别人都有了，自己这里只是睡得更香了？” 没错，他修炼遇到瓶颈了。 严格来说，都不能算是瓶颈，瓶颈可没一开始就来的。他这种情况，基本上应该被称作：事故。 这三天时间里，学员们一个个陆续修炼出内力，他这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不能说没动静，就是内力怎么也修炼不成。 理论知识这块儿他一点不比别人差，吐纳时也严格按照圆通大师的教导，甚至也能感受到体内的气。 可就是到了最后气沉丹田炼化的关键时候，那股气就如脱缰的野狗，一不留神儿便跑得没边没影儿。 三天的时间，他炼化了已有百十来次，每次结果都一样，关键的时刻就不行。 “要是下周再练不出内力，我都跟不上课程了……” 想起这点，他就神色郁闷：“还有那个夭夭教官，这两天也不挑拨我跟学员们之间的关系，反而挑拨周博明了。” “哥哥，你不是三天前还抱怨那个教官心里有大病。怎么现在她不针对，你反倒还怀念起来？”富萝莉悠悠从纳灵竹卷里出来，看马子健的眼神儿，就跟看一个精神有大病的家伙一样。 马子健撇撇嘴，没接她这个话茬儿，而是向随之飘出来的孙禄堂问道：“孙宗师，你是暗劲段巅峰，差一步就是化劲，也就是内功高手的境界，对这种情况有所了解吗？” “大师……”孙禄堂思索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不解的神色：“我也觉得很奇怪，按说大师既然能感觉到体内的暖流，那必然就是灵气或妖力了。” “其他学员都可按照吐纳之法，将异能之力炼化至丹田，没道理到了大师这里就行不通。” “而且大师也说了，只要痛快大吃一顿，腹部脐下三寸那里便会有暖意升腾，很显然是妖力在转化食物的能量。如此说来，大师不仅应该很快找到气感，还会迅速练至丹田内力鼓荡的境界……” “可事实上，我一点内力也没修炼出来，反而丹田还很肿胀。”说起这个，马子健就挺无语，道：“丹田里内力空空，怎么还会胀痛呢？” 这话说完，富萝莉便看到这一老一少的一人一鬼，齐齐地叹了口气。那惆怅的架势，仿佛叹出了男人某些时刻有心无力的悲伤。 “算了，一会儿就是体能课，我找那个夭夭教官问问。她一来是内功高手，二来也是妖族，想必对此应该有所了解。” “也只能这样了。” 孙禄堂拍了拍他肩膀，随即又想到什么，道：“对了，大师这些天可否别向竹卷里灌注灵气了？” “怎么了？”这些天他没有灵器灌注，又要保持身体的平衡，多余的灵气除了喂养两只鬼物外，自然只能统统灌入纳灵竹卷。 “里面的灵气太多了呗，我跟师父的房屋都盖好了，多余的灵气还弄出了一条河及一片山林。” “这不挺好的吗？” “不好！”富萝莉当时鼻子就皱了起来，推着他的手撒娇道：“你真是什么都不懂……我们鬼物是需要灵气蕴养，可灵气太多了也会感觉胀得慌。” “本来每天就从你这里吃得饱饱的，又住在灵气那么浓郁的地方，迟早会被撑死的！” “胀得慌啊……”马子健对此就特别有感触，当即点头道：“也行，那我想办法尽快练出内力，消耗一部分体内的灵气。” “否则，就只能向叶局长请示，让梦瑶天天送灵器过来了。” “但防空基地本来就是军事重地，又是青训营所在，叶局长为了保密，大概率是不会同意的。” 说完，便看向孙禄堂和富萝莉，摊手道：“说来说去，问题还是回到了原点，就是我得赶紧修炼出内力……” 这一下，一人两鬼便齐齐一叹，神态口气几乎一模一样。 很快到了体能课，别的学员都开始学习格斗技能了，只有他一个人还郁闷地站在木桩上。再度试验了三次，还是没成功后，他主动向躺在懒人椅上的夭夭走去。 “怎么，还是不行？”没等他开口，放下果汁杯子的夭夭已先开口了，一副懒洋洋的口吻。 “是的……”马子健点头，将这些天炼化气感的情况讲述了一番。 夭夭听后神色罕见地认真起来，向他招了招手道：“过来一点，把上衣脱掉，让我先检查一下。” 马子健当即照办，露出健康富有活力的上半身，夭夭则连起身都懒得起，直接在椅子上身子前倾，双手按在他腰部。 顿时，正练着格斗技能的学员们，一个个‘哎呦’惨叫起来。 从他们的角度看去，两人好像在进行什么和谐运动的前奏。这么一惊诧，不扭个胳膊崴个腿都很难。 夭夭则瞥了一眼，都懒得去搭理，甚至还有些鄙夷：“真是虚伪的生物，明明很正常的欲望，偏偏要极度地压抑起来。” “听说国外的观念要好一些。”对于这点，马子健倒是很赞同，也挺反感国内的某些风气观念。 一味压制，畏之如虎，连正常的生理教育都避之不及。看到安全措施的广告都觉得下流，结果导致人流医院遍地都是…… 但很快，他的心思就顾不上这些。 夭夭纤细微凉的小手，开始在身上细细揉按抚摸，检查着他还不懂的经络。随后指尖还有丝丝缕缕的热力升出，汇入自己的体内。 感受到这股外来的妖力，体内的灵气瞬间如全副武装的士兵，发现了鬼鬼祟祟的窃贼，迅速向妖力的位置涌了过去。 刚探入的一点妖力，瞬间被绞杀殆尽，连一点反馈都没传递出来。 “咦？……”她脸色开始变得更凝重，身子更前倾起来。 百无聊赖的马子健也有所察觉，目光向下看去。无意扫到夭夭垂落下来的t恤领口，顿时身子一怔。 从这个斜上的角度看过去，视线瞬间被一片雪腻占据，给他极强的视觉冲击。他也从来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跟十几岁少女一样的狐狸精，身材居然会这么有料儿。 但很快，眉头不禁蹙了起来：不应该啊，自己怎么会对这个毒舌傲娇、喜怒无常的狐狸精有兴趣？ 难道，就因为她长得很漂亮，身材很好？ 答案是：没错！ 身为一只雄性动物，除非修炼成仙、斩断七情六欲，否则便无法抗拒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好在，理智完全可以控制。 只是瞟到了一眼后，他便自觉移开了目光——倒不是他品格有多高尚，而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夭夭这时却突然抬头，凭借女人的第六感似乎已发现了什么。猛然握指成拳，狠狠向他的腹部砸来！ 并且，还命令道：“别躲！” 猝不及防的马子健，当时就惊了：有没有搞错，不看也要挨揍，还不许躲？……你也太霸道了吧？ 肚子猛然一痛，疼得他当时蹲在了地上。夭夭又迅速起身拨开他捂着肚子的手，将自己的手贴上去。 马子健随即便感到丹田开始微微灼热起来，一股内力从中流出，汇入挨打的腹部温养。同时灵气也被激活，在身体里无序流转。 “奇怪，你体内怎么会有两股气息，而且一个比一个活跃？” 夭夭这时便蹙眉看向他，跟看一只怪物般，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九尺琼曲玉乃我们青丘狐妖的至宝。按说早该吞噬融合你本身低微的异能灵气。” “怎么现在的情况，反而还被死死压制住了？” 第120章 违背祖宗的决定 “教官，我这到底是什么问题？” 见夭夭神色古怪，马子健也止不住有些der颤：毕竟关系自己的身家小命，世上没啥比这更重要了。 “不太清楚……两股气息同时存在，假如你已炼出内力，就该因内力相互冲突走火入魔了。” “也就是说，我没炼出内力，反而还是件好事儿了？” 看着一脸惊愕又郁闷，还有些翻白眼的马子健，夭夭再没傲气凌人，而是蹙眉思索着道：“你这种情况比较特殊，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就目前看来，普通的吐纳练气之法，不能将你体内的灵气，炼化至九尺琼曲玉所在的丹田。” “嗯，两股力量不兼容，硬凑一块儿就该走火入魔了……你刚才都说过了。” 这话他当然听得懂，迫不及待地打断问道：“那有没有别的办法，让我先炼化其中一股，这样不就行了？”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可行的。炼化其中的一股后，此消彼长，另一股最终会被吞噬融合掉，那样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那，那……”听到这里，马子健的眼神忽然升起渴望，甚至还露出谄媚的笑意：“教官你能不能作出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将妖族的修炼方法传授给我这个人类？” 这事儿他以前就考虑过了，假如两股气能选择的话，最好就是炼化妖力。毕竟灵气这里一来他已找到消耗的途径，二来也是发家致富的根本。 至于这后来的妖力，目前看来没啥用。 虽然给自己带来了好胃口，但吃得越多丹田也越胀，加剧体内气息的不稳定，还是炼化了比较保险。 “违背祖宗的决定？……你当我是那些招摇撞骗不要脸的人啊。” 夭夭瞬间被气笑了，道：“别做梦了，我们妖族最早出现是在商朝，继而是后唐。再往后一直没遇到过灵气复苏，修炼功法早就失传了。” “那你不是明明炼化出了内力？” “没错，可我也是按照你们人类修行的法子练的。否则的话，你们叶局长怎么敢放心让我这妖族，来当你们的总教官？” “你们妖族都能按照人类的法子练出内力，我这个人类现在却不能炼化妖力……凭什么啊？” 原以为山穷水尽后会柳暗花明，没想到现实从来都是一坑过后又是大坑。 这一刻，马子健被打击得都有些自闭了。 看他沮丧的模样，夭夭也觉确实挺惨的，安慰道：“你也别太灰心了，就算练不出内力，也能修炼别的术法。” “你好歹还有优秀学员的荣誉，第一轮淘汰的时候，不会因这个就把你踢出去的……” “啥？”谁知，马子健却听到了不一样的信息，更加哭丧着脸道：“不都是通过考核了吗，怎么还要被淘汰啊？” “谁跟你说通过考核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可是青训营，是培养你们以后捍卫社会安全的地方。明知你们不适合还硬留下，不是在害你们吗？” “我？……”马子健一愣，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呃……放宽心，明天不就放假了嘛，回去该吃吃、该喝喝，好好玩两天，别把这事儿往心里搁。我呢，也趁周六日联系下别省市的教官，跟他们好好探讨探讨。” “教官，我怎么听着像是在交代癌症晚期的病人？” “我！……”夭夭登时就想作怒，但毕竟有些心虚，又好声好气地道：“反正，先过了这周再说。” 说着便挥了挥手，然后拿起电话拨打起来。 这时体能课结束铃声也响起，那些准备会市区的学员们，也都向停车场走去。看到垂头丧气的马子健，不由目露复杂惋惜之色。 凭借出色的听力，他还听到学员们的窃窃私语。 “哎，真是可怜，刚入学的时候是优秀学员、天之骄子，长得还有些小帅。没想到入门的第一阶段课程，就开始不行了。” “是啊，圆通大师说像我们这样的觉醒者，快则三两次、慢则两三日便能寻到气感，练出丹田之力。结果他这都四天了，还是普通的觉醒者。” “之前他还说内力武功对妖魔鬼怪多重要，现在可好，自己却是毫无内力之人。看来最终也会跟那些编外人员一样，不知胡乱练成啥半吊子……” “哎，别说了，当心被他听见。” “怕什么，他又没练出内力，六识还未强化，哪能听到我们说什么？” 听完这些，坐进了宝马车的马子健，内心悲喜交加：喜的是，学员们对自己的嫉恨明显消除了不少；悲的是，人家不再嫉恨自己，是因为自己太弱了…… 想到这里，正准备打火回去，忽然看到副驾驶的车门被人拉开。 叶轻舞大长腿一迈便坐了进来，拉过安全带系在挺拔饱满的胸前，完美地示范了如何将安全带变成修身的装饰品。 “你怎么来了？” “蹭你的车回去呀，总不能你老蹭我的车，我连你的宝马都没坐过吧？”她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道。 马子健就看了她一眼，忽然有些感动：这兔子精，原来还有温柔细心的一面。 并且，随后她还小心翼翼地道：“你内力修炼一事，我也跟爸爸说了，他也会帮着问问的……” 看马子健神色没什么变化，才又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故作洒脱地道：“大不了，就近战能力差点呗，以后咱俩组队，我罩着你还不行？” “谢谢你的宽慰，可是……我还是觉得心情很低落。”被搂着的马子健，发出一声含混的回答。 叶轻舞还没反应过来，继续劝慰道：“有啥好低落的，回去我再陪你喝点小酒。第二天醒来，又是好汉一条！男人大丈夫，矫情个屁啊！” “嗯嗯……都听你的。” 这下叶轻舞就觉得不对劲了：“今天你倒是挺乖的，一点都不皮了……” 说着低头看向他，顿时便怒了：只见这家伙安逸地把脸贴在自己胸前，享受不已的陶醉神色，哪有什么心情低落的模样！ 刚才故意装可怜拖时间，分明就是在吃自己的豆腐！ “给我死开，你个老色胚！下车，让我也开开你的宝马！” “车让你开没问题，但我觉得还缺一个温暖的怀抱……” “回去抱你的余总去！” 一路说笑吵闹着，宝马很快驶入市中心灯火璀璨的街道。等到了小区时，已是晚上九点多。 至于一起再喝个酒，已升起戒备之心的叶轻舞，当然不会羊入虎口。 进了房门，马子健顺势就躺在了卧室的大床。 拿起手机给余梦瑶发了条微信，沟通好明天灌注灵器的事儿后，又百无聊赖起来，蹙眉嘀咕着道：“妖族的修炼心法？……这年头儿，上哪儿找妖族的心法？” 翻着手机上的灵能网，忽然就被一条帖子吸引：论人类与妖族鬼物修炼的不同。 帖子在众多帖子里毫不显眼，而且他看了两眼便发现，发帖人应该只是位对异能觉醒的爱好者，本身并没有觉醒。里面的一些东西，说得并不太准确。 但是，内容还是吸引了他。 按照对方的说法，人类是练气为主，以气驭力，将体内的觉醒之气释放出来。而妖族和鬼物则是以力为主，大多妖力鬼力的来源都是通过攫取别人获得，修炼速度极快。 要是有源源不断的灵气供应，再辅以人类的修炼之法。这样的修炼方式，才是修炼中最强大稳妥、速度又最快的。 通篇看完，马子健得出结论：看了个寂寞。 灵气他有、妖力也不缺，人类的修炼方法也知道……但最后的结果，是灵气跟妖力会相互冲突，根本练不出一点内力。 这篇文章，完全就是胡想瞎说。 就在他准备回复的时候，忽然脑子又灵光一闪，喃喃自语地道：“要是让鬼物附身，代替自己修炼，是不是就把所有要素集合全了？” 第121章 我就是那精神病儿！ 自从知道身体里存着隐患，马子健虽然表现还算淡定，并积极找到了延缓的办法，但终究治标不治本。 没事儿的时候，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甚至还很开朗乐天。 但当心情空虚的时候，这股阴云就会悄然无息地袭来，令他感到异常消沉、抑郁、焦躁不安…… 人的承受力都是有极限的。 现在这股阴云在缓慢地蚕食着承受力，他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突然撑不住。 “干了，与其每天这样忧心忡忡，不如就试试！”比起被钝刀子割肉般折磨，还不如放手一搏。 这个出身社会底层的孤儿，关键时刻总会升起一股偏执的决断力。 将想法跟孙禄堂说了下，对方也跃跃欲试：生在灵气稀薄的时代，终其一生都未踏入武学大道，是孙禄堂一生的遗憾。 但思索片刻，孙禄堂还是有些迟疑：“大师，这种办法谁都没试过……” “没关系，您总不会害我。且浸淫武道多年，理论经验也比我丰富得多。事实上，我之前瞎练一通，风险反而更大。” 拿定主意后，马子健便不会更改，道：“孙宗师，您就来试试呗。” “好吧……” 一番话很有道理，孙禄堂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当即身形化为丝丝雾气，轻车熟路地钻入他体内。 随后调息静坐，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很快进入心随意动的状态。 同时配合着吐纳练气之法，舌抵上腭，上承督脉之龈交、下接任脉之承浆，沟通起任督二脉运行的气血。 而藏于体内幕后仍可感受到身体变化的马子健，心情渐渐紧张起来：到底行不行，就看接下来的反应了。 很快，孙禄堂便牵引起体内一股气息。 马子健的心，却瞬间悬了起来：这牵引起来的气，根本不是自己平时调动的灵气，而是潜藏在下腹部的妖力！ 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往常这些妖力藏在下腹部，是从来不敢乱跑的。除非有别的外力侵袭到下腹，它才会有所反应外，别的时候根本不敢乱跑半步。 按照他的推测，妖力跟体内的灵气比起来，还是很弱小的。而两者又不兼容，一旦出去就会有被灵气绞杀的危险。 果然，随着孙禄堂牵引着妖力出了丹田，体内的灵气瞬间开始躁动。那种感觉，就好似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一样。 这下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毕竟两股气息在自己体内相撞，用脚后跟儿想也知道倒霉会是自己。 且按照武侠小说的说法，最容易造成的结果就是气息紊乱、经脉受损，严重点便是走火入魔，七窍流血…… 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在孙禄堂也料了这点，迅速停止牵引，才让体内那些躁动的灵气平息下来。 “师父，这么快就完了？”富萝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迷糊地问道：“帮哥哥练出了内力了没？” “大师……”孙禄堂为难起来，打起了退堂鼓：“你这气息状况，实在与寻常人不同，我不敢再轻举妄动。” “不，再试试！”马子健却有不同意见，道：“我之前一直牵引的是灵气，它们怎么都不愿往丹田里去。这次好不容易牵引到了妖力，或许是好事。” “可一旦气息相撞……” “撞一下试试呗，又不是尽数将妖力牵引了出来。实在不行的话，咱再收手另想办法。” 事主都发话了，孙禄堂也不由豪气顿生：“大师心智坚毅，老夫佩服！” 说着再度平心静气，慢慢又牵引出一丝妖力，小心翼翼地按照经脉开始运行。而体内的灵气再度躁动，瞬间便有一股围了上来。 这下，孙禄堂的呼吸都有些紊乱了，带动着妖力也微微向上一冲！ “嗷”的一声，马子健忍不住惨叫起来：两股气息一接触，便感到针扎似的强烈痛楚，还是烧红的针，猛然在体内来一下的那种！ 瞬间，后背上冷汗也冒了出来。 可就在他以为万事皆休，两股气息要将自己的身体经脉当战场，展开一场大厮杀时，突然发现灵气并未对妖力动手。 相反，它们还欢快地融入妖力中，一同沿着经脉运行起来。 随着灵气越来越多，妖力的运行也越来越快，很快过十二重楼完成一小周天的运转，再度回到了丹田。 在这过程中，马子健一直疼得跟坐在电刑椅一样。一周天下来，身子仿佛从水里捞出来，连肌肉都在不自然地颤动着。 “生，生出来了吗？”等孙禄堂退出身体的掌控后，他虚弱地问道。 “什么生出来没？”富萝莉满脸担忧，拿着毛巾细心给他擦汗，就是这话有些听不懂：“哥哥又不是女人，能生什么出来？” “刚，刚才那半个小时，疼得我真感觉要生孩子一样……”说完，他又神色一变，感觉下腹部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没那么胀了。 而且，丹田里似乎多了一些气息，自己可以轻易感受得到。 盘膝运气后，那股暖洋洋的气息当即随心意的操控，沿经脉运行起来。所过之处也变得暖洋洋的，痛感一寸寸消弭。 “这难道就是？……”瞬间，他意识到了什么，激动得都有些想哭。 “不错，这应该就是内力！”孙禄堂也喜不自胜，毕竟这股内力可是他给修炼出来的，也算圆了他前世的武学梦。 “终于练出内力了！”块垒尽消的他，当即翻身而起。随即摆好一个架势，似乎想试下内力的威力。 可看着前方的墙，一下又清醒了：自己不用内力，恐怕都能打坏这堵墙，万一用上内力给打塌了，不是在作死？ 而且这还是楼，会连累整栋住户的！ “要不，等明天灌注完灵器后，去别的地方再试验？”想了一下，脑子里不自觉浮现起西郊公墓的那座山。 果然，人跟动物差不多，受惊或有啥需求时，上来就会想到自己熟悉的地方。 “嗯……下腹部还是有些胀。孙宗师，咱要不今晚再炼化点？”压下激动的心情，马子健检视一番身体，开口提议道。 “大师忍得住吗？” “忍不住也得忍啊……”马子健顿时满脸郁闷，看向富萝莉道：“婷婷，这次给个毛巾让我咬住。” 富萝莉却有些担忧，弱弱地道：“哥哥，生一个就行了，非要生个双胞胎吗？” “免不了的事儿，长痛不如短痛……”说着，他抓紧了床单，一副悲壮不已的神色向孙禄堂道：“孙宗师，来吧！” “呜呜呜……啊啊啊！” 又是一轮痛苦不已，刚开始毛巾还管事儿，后来就被他咬破了，忍不住呜哇乱叫。 完事儿后，汗水都打湿了头发的他，真心感觉自己要坐个月子：“不过仔细回味一下，这还真跟生孩子一样，第二次好像就没那么疼了。” “是吗？”富萝莉心疼地问道，“那，那还继续生吗？” “生！” 第三轮、第四轮……虽然的确感觉一轮比一轮轻，但马子健还是觉得，自己恐怕有受虐倾向，都把自己给虐麻了。 等他准备来第七轮的时候，忽然看到手机响了。 是余梦瑶打来的。 “咱小区里是不是有个精神病儿？大半夜的不睡觉嗷嗷乱叫，邻居都准备要报警了……” “拦住他，那人马上就不叫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那精神病儿！” 第122章 百公里就不省油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灵气又自动复满，下腹部的胀痛却已消失。将孙禄堂和富萝莉从纳灵竹卷里呼唤出来喂饱后，身体便没那么胀痛。 一般这时候，他还会把多余的灵气蕴养纳灵竹卷。但现在，已有了更好的解决方案。 “哥哥，能不能让我来试试？”没等他向孙禄堂开口，富萝莉已毛遂自荐起来：“看起来不是很难的样子，我也尝尝修炼内力是什么感觉。” “婷婷，不许胡闹，这可关乎大师的身体，不可胡来。”孙禄堂当即拒绝，作为一名武学宗师，他对此态度当然十分谨慎。 “没关系，就让婷婷试试呗，反正吐纳练气之法她也都知道。昨晚还旁观了半夜，注意事项了解得不比我们少。”马子健却不以为意，或许是心情大好的缘故，对啥事儿都格外宽容。 “那，那我来帮大师护法？” “护法？……”这词儿在武侠小说听过不少，却还不知具体是个咋回事儿：“孙宗师，怎么护啊？” “就是婷婷万一出什么疏漏时，我及时出手制止。” “哦……”听起来挺正确的，但还是不够细节：“究竟是怎么个护法儿，是不是大师还要用鬼力，帮着引导气息运行啥的？” “不用，又不是修炼什么高深的内功心法。一旦有啥不对劲，一巴掌抽过去气息自然回流，也就没事儿了。” 说完，看着马子健猛然幽怨起的眼神儿，又弱弱地补充道：“嗯……大师放心，老夫下手会轻点儿的。” 好在，富萝莉资质悟性都很不错。 除了刚开始牵引妖力有些快，疼得他忍不住又要吱哇乱叫，不得不咬住自己的手外，后来的运行就平顺轻缓了许多。 一周天运行下来，痛感还是比昨晚六轮要轻一些。看来用不了几天，说不定就会……疼得不那么明显吧？ 至于说无痛，他还没那么贪心。 毕竟在用人体炼化妖力，没经脉尽断、七窍流血嗝屁儿都不错了，哪还敢奢求一点代价都不付？ 不过，等富萝莉感觉都有些上瘾，准备来第二轮时，他还是主动叫停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先到这里吧，留些灵气还要去店里灌注灵器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醒了没，给你带了早餐过来。” 看到马子健打开卧室门，余梦瑶将早餐放在餐桌上后，便神色不解地问道：“你昨晚怎么了，叫得跟被杀的猪一样？” “我……”像他这样老实忠厚的人，一向不屑于编瞎话，当即道：“昨晚我在修炼内力，方式有些特殊，导致身体痛楚无比，忍不住就叫了起来。” “修炼内力，还方式特殊导致身体剧痛？” 余梦瑶看他认真的神情，先愣了一会儿，随即忍不住摆手笑道：“你咋不说是遇到了妖魔，打得难解难分才叫的？” “我修炼好内力，就是为了日后对付妖魔鬼怪啊……” “得了吧，赶紧吃早餐，一会儿都该凉了。” 马子健就有些无语，总觉得这世界哪儿错了：说点实话，怎么就没人信呢？幻境时老实告诉身份没人信，现在说炼化内力还是没人信。 算了，反正错的是这个世界，不是自己。 接着看到她带来的早餐，神色更加郁闷起来。余梦瑶看了一眼，道：“怎么了，不合胃口？” “不是，太少了……” “买了两人份的量，还不够你吃的？”她有些不信，道：“要不，把我也一块儿吃了？” 说着，神情便妩媚起来。 可这挨千刀的此时满脑子都想着，一会儿就去祸祸西郊公墓的荒山，丝毫没听出余梦瑶的弦外之音，打开早餐便胡吃海塞起来。 余梦瑶不由幽怨地轻叹一口气，觉着这家伙以前挺色的啊，怎么现在好像转性了？ 好在马子健也没那么蠢，吃完早餐后搂着她的小纤腰便亲了一口，以示给自己带早餐的谢意。 这次余梦瑶就不怎么挣扎了，只佯装不满他满嘴是油啥的。随后跑去卫生间补妆，嘴角却忍不住笑起来。 两人随后一同驱车到了店里，灌注了半周的灵器。 剩下的另一半，他留着明天再灌注。等余梦瑶想找他谈谈两家店的状况时，发现这家伙又不知跑哪儿了。 而这会儿已赶在去西郊公墓路上的马子健，内心已忍不住有些躁动。 他这一代的年轻人，虽说只抓住武侠辉煌的最后一抹余韵，但小时候的单纯愿景，往往又是最真挚的。 现在真能和电视剧里的武林高手一样，身怀内力逍遥江湖，哪能不乐开花来？ 到了西郊公墓，也没打动单位的同事，悄咪咪地便上了山。 这山之前说过，是座没人管的荒山。 中间有公司承包想搞景色开发，但因为乱葬岗的缘故也没搞成。直至公墓建成，便沦为了公墓的背景。 平时不会有什么人来，最适合搞点实验什么的，尤其是像他这样破坏有点大、不方便见人的实验。 还没两步，又突发奇想：之前被夭夭揍时，灵气流到腿上后跑得飞快，不知这会儿能不能？…… 想到就干，反正来这儿就是为了搞实验。 可惜连孙禄堂都不会轻功，他更是啥都不会，只能简单粗暴地运气将内力灌注到双腿上，然后学起《功夫》里周星星被包租婆追赶的姿势，迈开双腿向山上冲跑起来。 健步如飞！ 身后泥土滚滚，全力奔跑估摸着速度能有三十迈——这还是在上山，放平地上的话，估计能有四十迈。 最主要的是，正常人全力冲刺个百米后就后继无力，他在内力的加持下，双腿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酸痛，整个身子轻盈无比。 往常奔跑时会出现的呼吸急促、肺部干辣情况，也未曾出现。 只觉刮在脸上的风无比清凉，身旁的树木山石飞快倒退，不由升起一股天地任我行的畅快豪情！ 往常人至少需要两小时才能爬上的山，他不喘气儿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便飞奔到顶。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这方式有点费发型。 虽然看不到，但顶着大风跑这么久，回去后免不了要找tony老师定一下型。 好在，脚上鞋的质量是真不错，这么糟蹋也没见冒烟儿…… 不过兴奋劲儿过去，又感觉有些生不逢时：虽然速度很不错了，比两轮的电动车还快。可真正在生活中，貌似也没啥用。 速度再快也没快过汽车，更别提出远门儿还有高铁飞机。 要是全靠双腿跑，先不说身子吃不吃得消，单说一路下来要吃饭补充妖力，然后再炼化成内力…… 再想百公里省油，也不是这么个省法儿。 “不管怎么说，这体能明显已突破人体的极限。只要是个人都会羡慕嫉妒，别再贪心不足想着要自行车儿了……” 终究是美梦成真，说不定以后学了轻功还会更酷炫，郁闷一会儿后他又喜笑颜开。 然后扫向山顶上各式各样的树木，勾起歪嘴龙王的造型，捏了捏拳头道：“现在，该从哪个倒霉鬼下手呢？” 话音落下，山风萧瑟，树叶婆娑。 可惜树木们不会说话，否则这会儿一定会惊恐齐声大喊：“你不要过来啊！……遇到你，我们才倒霉！” 第123章 傲娇的孙禄堂 和上次在幻境里的荒山一样，这里多的是草木和树，鸟雀与虫。哪怕已是初秋季节，仍一片生机盎然的自然风光。 马子健扫视一圈，目光最终锁定在樟树上。 原因无他：这树够硬！ 又来回走了一圈，选了棵胸径大概半米的落叶松，猛然一拳干上去。 木屑纷飞，落叶簌簌！ 树皮被打出一片深两公分的破损面，甚至感觉整棵树都晃了一下。 马子健却捂住了拳头，嘶嘶吹起：“呼呼……疼！这树果然够硬，比石头还硬，怪不得会被用于工程建筑、桥梁、造船、铁轨枕木啥的。” 随即调用内力，先温养了下手背。然后凝神静气、站稳马步，让内力再度缓缓运行至手部后，又猛然一拳砸出！ ‘咔嚓’一声，树干遭受重击的声音当即传入耳中。愕然发现自己的半个拳头，居然都打进了树干当中！ 并且，手上并未传来疼痛的感觉。 “这么强？”惊喜莫名的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拳头，又看了看那处明显比之前严重多的破损面，三观都受到了挑战：“武侠小说里的那些，竟然都是真的？” “大师，内力不是这样用的……”这时，纳灵竹卷里的孙禄堂却开口了。 此时他没现身出来，而在竹卷的禁锢后。不仅可以避免受阳光的侵害，还能看到外面的情景。 听着这苦笑的语气，马子健便能想象出他此时摇头的神色，问道：“那该怎么用呢？” “有了内力后，一般都要辅以心法来运行，并非这样简单调动至某一处。大师这样的用法，完全将内力当作工具，而非身体的一部分。” “嗯……”马子健当即点头，承认人家说得没错：自己刚才那一拳，不就相当于拿内力当锤子，捶在树上一样嘛。 “可是，我不会任何心法。基地那里还没教，倒是先让学员们学起了格斗术。” “这就是我要跟大师说的第二点。” 孙禄堂似乎早有所料，道：“基地里教授顺序是没错的，有了内力的确还需先熟悉一段时日，才懂得如何随心所欲调动。” “有了这样的基础后，再修炼心法方能事半功倍。” “宗师的意思是，格斗技法什么的，还会影响内力的发挥？用得熟了，修习起运行心法才会更顺利？” “不错，大师当真好悟性。” “宗师您又谬赞了。”马子健顿时不好意思起来，然后……就半天没继续往下说。 等孙禄堂都觉得奇怪时，一旁的马娉婷便神情郁闷地推了推他，小声地道：“师父，他在等你多夸两句呢……” 孙禄堂瞬间无语：你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至于这么傲娇吗？ “咳咳……大师，刚才的一拳，老夫其实有些小小的指点。”他才不会惯马子健这臭毛病，继续说正事道：“大师的马步还有些样子，下盘基本算稳。但发力出拳、内力调用这方面，却可以有所改进。” 有这种好事儿，马子健当然不会磨叽。 当即听孙禄堂的指点，先再度扎好马步，静气凝神的同时调动内力由腰至臂、再由臂至肘，拧腰提气后一拳轰出！ 下一瞬，便见自己拳头尽数没入树干，感觉跟砸入一团松脆的泡沫般。饱受摧残的这种樟树也摇摇欲坠，发出令人牙酸的木屑破碎声。 “这，这是开了挂吧？……” 马子健当即目瞪口呆，随即看到樟树已开始倾倒向自己砸来，又心随意动地将内力流转至双腿，猛然一个大跳躲闪。 瞬间，人飞起有两米高！ “卧槽，这又是外挂吧！……”空中的他猝不及防，忍不住惊叫起来。 毕竟他又不懂轻功身法，起来容易落下难，直接来了个平沙秋雁落地，啃了一嘴的泥。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他皮糙肉厚，摔得倒是不疼。 最后起身的时候，便发现内力在经脉中运行一圈，又缩回了丹田中。消耗的量微乎其微，也就跟多吃个馒头修炼转化的差不多…… 有了这经历，他当即更加兴奋起来：“大师，这样看来我接下来要学习的，就是武学格斗这方面了？” 而一提起这个，由不得他不激动：这爽点，都憋了大半年了。 是的，算上幻境里的时间，确实是这个数儿。 孙禄堂何许人也？ 民国的一代武学宗师，融合八卦，太极、形意三大拳种，取长补短，除旧革新，独创孙氏太极拳，武学造诣十分高深。 当时便有人称能集拳术之大成而独造其极者，唯孙禄堂先生一人。于动静之中，将《易》之奥蕴体用无遗。 静之，若幽谷深渊而不可测；动之，则玲珑透体不见形影。 世人评价他的拳术随机应变，出神入化，随心所欲，无一定法。单从外家武学来论，他的武学已从容天理，拳合于道，中和极致，有如一气与天地并立。 基地那里虽然也教授格斗，却只是军体拳、自由搏击、防身术、冷兵器使用等武学基础外功。 虽然不排除以后会根据学员的个性和能力，再专门传授高深的外家武学。但怎么也比不上，上来便有位一代宗师指点。 并且，还不是手把手地教。 必要的时候，孙禄堂还可以附身上来，切切实实地演示指点！ 这种差距，就好像普通学生都在公立学校学习统一的教材，而他已聘请了清北名师，进行一对一的全程辅导。 “大师这话不必多说，自大师解救老夫后，老夫便思索着如何图报。此番有用得着的地方，老夫自会竭心尽力。” 听得出来，孙禄堂现在心情很不错。 可随后，脸色就变了。 “竭心尽力就不必了，我就是想着让大师多上几次身，尽快练出肌肉记忆和内力记忆来。这样一来，我既不用受练武的苦，也能成一代高手！” 听完这话，孙禄堂嘴角直抽抽儿。 富萝莉也不禁掩面，忍不住小声嘀咕：“我活了二十二年，还从未见过哥哥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孙禄堂是深吸了两口气，才忍住冲出纳灵竹卷教训他一番的冲动，耐着性子道：“大师，练武一途没有捷径，须知纸上得来终觉浅……” 话还没说完，马子健就狡辩道：“大师，现在我们一人二鬼三位一体。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也是你的？” “既然你本身已是一代武学大家，我为何还要再辛辛苦苦浪费时间？并非，最后结果还不如你直接附身？” 狡辩，分明就是狡辩！ 可孙禄堂和富萝莉对视一眼，忽然发现这番狡辩，居然还真有几分歪理，他们一时竟无话可说。 除非极端的情况，就是孙禄堂上来被人给灭了。 不过真要出现了这种情况，马子健也就别想着战斗，还是想想怎么死会舒服一些、有尊严一点比较好。 否则的话，还真如这臭不要脸说的，完全可以让适合的人做擅长的事，他只需将精力用在武学之外的修炼便好。 “宗师别忘了，我现在不仅身强体壮，还有了内力。这样一副精壮的身子，难道真不想没事儿上两圈儿，看看您的武学加上内力，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见孙禄堂还有些犹豫迟疑，马子健随即又抛出了一枚诱饵，笑容如引诱人类堕落的魔鬼。 孙宗师权衡再三、左右思量…… 最终，微微点了一下头，道：“大师非但悟性极高，这偷奸耍滑的本事儿也不差。” 马子健听后，便笑得更邪魅：还说我傲娇，大师您这才叫傲娇好嘛…… 第124章 万人迷和窦娥冤 欢乐的时光总是太短暂，眨眼又是周一。 昨天灌注完一周灵器的马子健，在家跟余梦瑶又腻歪一番后，当天下午便赶回了防空基地。 早饭他已可以敞开肚皮吃，直接将食堂里的面点、稀粥、牛奶面包、油条豆浆吃了个遍，那叫一个中西合璧、荤素不忌。 胃口好，心情当然更好。 美中不足的是，这次已看不到学员们惊奇的目光，众人似乎都有些习以为常。即便偶尔有些看来的目光，也是一抹复杂惋惜的神色。 好像在说：“内力都练不出来，咋还这么没心没肺，吃得这么欢呢？” 随后，就有人似乎恍然明白：“也是，连内力都练不出来，就算不这样胡吃海塞，又还能咋滴？” “爸爸说，已联系到了几位高人，应该会有办法的。” 叶轻舞的眼神这时都不是惋惜，而是怜悯了：“就算练不出内力，也没什么关系。现在国家对觉醒者的能力仍不曾尽知，你虽然不会内力武学，但灵气充裕。等以后习得术法，未尝不能扭转这一劣势。” “术法？”马子健本来想告诉她，不用担心自己内力的事儿了，但听到这词儿，顿时来了兴趣：“我以为会了武学内功，变成现实中的武侠小超人，就已经很厉害了。怎么听你的意思，这还只是起步？” “当然还有威力更大、招式更玄妙的术法，不过这些都是玄阶以上的内容了。事实上，划分黄阶与玄阶的分水岭，就是看某位觉醒者有无内力武学。” “怎么个说法儿？” “哪有什么说法，你不是都已亲身经历过了？”叶轻舞白了他一眼，道：“身具内力武学与否，战斗力是不一样的。比如当初你跟那个赵然打斗，会轻功的话一拳就可降服，用得着费半天劲垒桌子？” 马子健想想的确如此。 灵气复苏后出现的鬼物，虽然本领多种多样，但不会武功的它们，确实有可能被拥有内力的觉醒者一招干趴下。 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那位千金富萝莉马娉婷，不就是这么得来的？ 相反，孙禄堂除了武学外便没别的异能，但一身鬼力外加高超的造诣，当时的实力便是黄阶高级。 “这么听下来的话，感觉你不是在安慰，反而是在打击我啊？”马子健这就糊涂了：内力武学这么重要，都是分水岭了，怎么还说没有也没关系？ “到了玄阶后，内力武学的作用就没那么重要了。那时的觉醒者比拼更多的是术法，内力、身法、武学招式这些，就会成为战斗的一些辅助。” 说着叶轻舞拿起手机，翻到一个视频道：“比如国外这个觉醒者，他并不懂得华夏的武学内力，但你觉得黄阶巅峰的觉醒者，有可能赢过他吗？” 马子健接过手机一看，见视频里是一个外形都异化了的白种人，身上尽是土黄色的肌肉块，十分狰狞怪异。 可一通机枪子弹扫过去，居然毫发无伤！ 并且一挥手，周围的泥土沙块瞬间凝聚成密实的土枪。再一挥手，土枪便如发射的炮弹猝然而至！ 视频到这里便结束了，马子健却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即便隔着屏幕，也感受到那根土枪的威力无穷！ 别说血肉之躯，就是装甲坦克恐怕也能掀翻。 “这绝对是变种人吧？”他这时才意识到，灵气复苏可不只是华夏的事儿，整个世界都一样。 也不知是漂亮国的特效大片预见了未来，还是有人觉醒后就按这片演化了。 总之，假如视频里的那人不是用特效拍摄的，去一个黄阶巅峰的觉醒者，还真不够人家挥手的。 “别管是不是变种人，我的意思是你真不必过分担忧不会内力武学。只要突破了玄阶，就有后来居上的可能。” “哦……其实，”他就准备告诉叶轻舞，自己歪打正着有了内力。 恰好夏洛玥收拾好餐盘从旁走过，道：“一起去吧，今天的理论课听说有枪械讲解，下午还会有一堂枪械射击的实操。” “哦，好……”叶轻舞答应一声，起身一同离去。 马子健也不知俩人啥时候好上的，但此时也顾不上这个，看着一旁的周博明顿觉尴尬：“那个……要不咱也一起？” 周博明便看着前方两个女人手挽着手亲昵的模样，神色不由有些恼怒，厌恶道：“我可没那个爱好！” “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啊……” 马子健就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另外还真有些想不通：为啥有些事儿女生一块儿挺正常，男人做就显得很基情？ 比如，喂彼此吃口饭了，一块儿上个厕所，坐电动车抱住对方的腰了等等…… “咦……什么叫显得很基情，分明就是基情！”脑中浮过这些画面后，尴尬的他顿时打了个冷战，差点用脚在食堂抠出三室两厅。 上午的枪械理论课，果然如期而至。 不过对众多学员来说，这节课无疑隔靴搔痒：枪是练出来的，而不是背会什么原理、射速、威力啥就能行的。 反倒是一个学员的问题，让他来了点精神。 “老师，我们从青训营毕业后，会给配枪吗？” “当然。”讲解的老师便笑了，在众多学员都激动起来时，又悠悠地道：“毕竟你们以后对付的敌人，枪械已没多大用了，配了总比不配好……” 瞬间，学员们脸色有些发青。 不过，大部分男学员恐慌一下后，还是对接下来的打靶课十分期待：枪这种杀伤性的武器嘛，对雄性生物就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唯独马子健有些闷闷不乐。 别的这时学员已经可以回去了，他还要再上一堂思想教育课。而且不用心听都不行，还得记好笔记…… 终于到了下午的打靶课，凭借加强的目力，他上手还不错，直接一枪打了个九环。没一枪十环的原因，是没考虑到枪的后坐力。 稍微修正一下，枪枪十环。 倒是他身旁的周博明，对打靶不太在行，最好的一次成绩才七环，其他都只是五六环。 “不错。”偏偏这个时候，老师走了过来，拍了拍马子健的肩膀道：“很有潜力，就算修炼不出内力，凭这成绩可以精研下枪法。” “可老师您不是说，以后的敌人不是枪械能对付了的？” 马子健就有些不解，感觉今天自己好像有点万人迷：“另外，枪法再好也会受子弹的影响吧，子弹打完了我不就惨了？” “我的确这样说过，不过那是用普通枪械的时候，等换上灵能枪，谁还会小觑一位灵枪手？” “灵能枪？”马子健第一次听到这名词，随即就有所明白：纳灵竹卷都出来了，灵能枪出现也不奇怪。 原理大概跟竹卷一样，都是提前镌刻好了符文法阵，靠灵气驱动的吧？ 可惜，这位教授枪械的武烨老师并没多说的意思，看了一眼周博明的成绩后，微微蹙了下眉，一句话没说便离去。 伤害性不大，可在马子健的映衬下，侮辱性就很强了。 “哼，你不要太得意……”周博明忍不住看了一眼马子健。 他顿时又窦娥冤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只是心里想想也有错？ 枪械课后，又是夭夭的体能课。 还没等他开口，夭夭便主动道：“这两天我问过一些人了，他们目前也没什么好的法子。不过就算修炼不出内力也没关系的，等到了玄阶……” 还没说完，马子健更加觉得不对劲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轻舞、然后又是武老师，最后又是教官你……为什么都在提修炼内力的事？” “因为……”正在吐纳练气的周博明，嘴角这才露出一丝笑意：“他们在可怜你，明天民防部的领导会莅临基地，考察的就是学员内力修炼情况！” “并且，我听说部里的很多人，对你能进入青训营很不满意。假如得知你现在还没练出内力，优秀学员的荣誉也不见得能保住你不被淘汰！” 第125章 我很悲伤……不，我装的！ “啥，啥玩意儿？……”刚才还觉得自己万人迷，这会儿精神世界忽然一片电闪雷鸣。 马子健感觉周围都响起《一剪梅》的bgm，悲伤到不能自已：“教官，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夭夭的神色犹豫为难了一下，却还是点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我也没想到上面领导会突然来视察，往年从没这种情况。” “而且，招纳你入青训营一事，也如他所说。厅里有些领导的确表示了反对，是我和叶局长据理力争，你才会被破格吸纳。” 话说到这里，学员们已纷纷竖起耳朵，积极参与到这场八卦中。毕竟，训练的生活虽不至于枯燥，可哪有八卦来得劲爆？ 而且，还是第一次见傲娇教官这么温声细语，又事关考核成绩第一和第二的恩怨纷争——这已不仅仅是劲爆了好不？ “也就是说，我这优秀学员的身份，只是市局里认，中央和省厅的领导们都不认，所以也无法争取到一点机会？” 看到这些人如此兴致盎然，马子健也开始配合表演。 “是，是这样的……”看他神色愈加悲伤，夭夭有些不忍：“不过就如我刚才所说，就算你练不出内力，其实也没太大关系。” “刚才武烨还跟我说，他对你很感兴趣。并且我也跟叶局长沟通过了，这次视察考核，我们会为你多说些好话……” “为，为什么？”这下，马子健是真有些疑惑了，道：“怎么我感觉，叶局长跟教官你，看我都挺不顺眼的？” 难道，是自己男人的第六出了差错？ 叶振国和夭夭并没有看自己不顺眼，相反还很喜欢自己，他们只是一直深深隐藏着不说？ 这一刻，他突然都有些要感动了。 没想到，夭夭随即便击碎了他的幻想：“啊，这个呀……我还好一些，就是觉得你有些烦，但叶局长的确看你挺不顺眼的。” “.……” 感觉真听到了梦想破碎的马子健，只能说：那声音还挺清脆的。 谁知，夭夭还在雪上加霜：“你这家伙奸滑好色、贪图享乐、轻浮不稳重，跟以往那些优秀学员根本不是一个类型，更不受老一辈儿刚正严谨领导的喜欢。” “教官……” “哦哦，不好意思……”意犹未尽的教官这才反应过来，道：“我们之所以会替你说情，是觉得你同时也有优点，聪明、有眼色、会来事儿……” “两批青训营学员都差不多，偶尔多你这样一个家伙，应该也挺不错。” “那教官觉得你俩的说情，能有多大作用？”马子健看起来还是闷闷不乐，相反似乎还更悲伤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 夭夭却看起来，并不是很有信心的样子。 幸亏她是个女的，否则这话出口，肯定要被扣上个钢铁直男的帽子。 就不知道哄哄人家，到底有没有点情商？ 这时，一旁的周博明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倒算不上幸灾乐祸，只能说是人之常情：毕竟跟马子健有矛盾，假如对方因这事被踢出青训营，他当然会感觉轻松顺心许多。 呃，好吧，这好像就是幸灾乐祸。 顿时，马子健的神色就更不好了，语气落寞地道：“教官，我想申请休息一堂课，希望您能批准。” “哦哦，那先回去吧……” 虽然情商不咋样，但夭夭还是有同情心的，批准了请假后，还不忘安慰了一句：“别想太多，明天不见得你就会被淘汰。” “谢谢教官。” 背影落寞，马子健的步伐看起来颇为沉重，引得其他学员一时也有些兔死狐悲：毕竟谁能说得准，下下轮的淘汰不会是自己呢？ 但很快，他们就没这心情了。 目送马子健离去后，夭夭的脸随即冷了下来，看向这些学员们道：“都很闲是吗，觉得自己不会被淘汰，高枕无忧了？一会儿我来考核你们的军体拳，谁要是没练熟，今晚别想着吃饭！” 说完，便握了握拳头，活动着脖子向周博明走来：“周同学，消息挺灵通啊，我昨天刚接到通知，没想到你也知道了。” “而且我跟他说话，你还忍不住插嘴，是觉得我这教官教导无方，你想取而代之吗？来，让我先考察考察你的水平！” 说完，身形迅捷如电，脚下沙石翻飞间，人已如离弦之箭袭上周博明！ 刚走到宿舍楼拐角的马子健，便听到了周博明的惨叫。 脸上忧愁悲伤的神色忽然一变，随即笑了起来：“哎呀，不好意思，什么悲伤逆流成河，都是我装的！另外周同学也太年轻了啊，咋就那么沉不住气呢？” 说完，步伐也轻快起来，甚至忍不住想哼两声小曲儿。 到了宿舍后更是往床上一躺，美滋滋地道：“教官对我的评价还是不全面啊，除了奸猾好色、贪图享乐、轻浮不稳重外，我最大的缺点明明是好逸恶劳好不。” “之前还拿不准你的脾气，真以为青训营是魔鬼训练营，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嘛……” 倒是悠悠飘出来的富萝莉，还是有些担忧：“哥哥，虽然你已经有内力了，但确定这次就不会被淘汰？” “嗯？……”马子健一愣，当即也有些蹙眉：是啊，这次领导们来考核内力修炼情况，没内力的铁定会被淘汰，可假如都有内力，应当就会是内力最少的被淘汰吧？ 那些学员们上周就练出内力了，尤其资质好的比如周博明，更是上周二就有了气感，进程足足比自己快四天！ 四天的时间，可是不小的差距了。 想到这里，他当即开口：“那事不宜迟，咱临阵再磨一下枪？反正，今天吃得不算少，妖力还很充沛。” “好！”富萝莉也笑出了月牙眼：这两天帮马子健修炼内力，她也大受裨益，体内的鬼力渐渐凝实流转，似乎有了生命一般。 虽然目前还看不出什么好处，但她却感觉‘女鬼厉嚎’的威力有了增强，操纵秀发也更随心所欲不少…… “啊，啊，啊！……” 很快，宿舍楼里传来他痛苦不已的惨叫，似是痛不欲生，又似乎在发泄满腔悲愤，声声泣血、犹如杜鹃啼鸣。 操场上正习练军体拳的学员们，当然误以为是第二种情况，动作不由停了下来，再度面露悲伤：瞧瞧，这打击对人家来说多大！ 也是，一周前还是天之骄子，以第一名的身份进入国家灵能部门最顶级的训练营。结果马上就要面临淘汰，换谁能不痛心？ 谁说男儿一定要坚强，打落牙齿和血咽肚里也不能吭？ 男人的确需要些阳刚气，但男人也是人，也有扛不住的时候，难道连发泄的权利都没有吗？ 难道只有女生是小仙女、小公主，男生就不是小王子、小仙尊了？ 一想到这些，本来揍周博明都准备停手的夭夭，又忍不住怒从心头起，一个凌空转身飞踹袭来：“看你把人家都弄成啥样了？……精神打击有时比肉体伤害更狠毒，知不知道！” “啊！……”周博明再度惨叫！ “啊！……”宿舍里的马子健，紧随其后…… 第126章 食物是无辜的！ 第二天上午，数辆明显改造加固过的商务车和越野车，护卫着一辆中巴客车，驶来东海市防空基地。 车辆刚刚停稳，叶振国便带着一众人上前迎接：“周部长，一路辛苦了。” “一路乘飞机坐车，有什么好辛苦的？”两鬓斑白、不怒而威的老人，当即摆了摆手道：“通知学员了吗？” “都通知到了。”叶振国回答，随即忍不住问道：“周部长，今年怎么？……” “形势越来越严峻了。”周部长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眉峰微蹙道：“咱华夏还好一些，国外早就乱翻天了。不过近段时日发生的一些现象，也表明咱这里形势会不太乐观。” “是发生了什么大规模的恶性事件？” “是的，你们东海市的状况还算稳定，这得益于你早先提倡的，多部门秘密联合执法建议啊。”周部长点了点头，先夸赞了一番叶振国。 随即话锋一转，道：“但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比大规模恶性事件更令人担忧的事，已经在国外发生了。” “比大规模恶性事件还严重？”叶振国神色一凛，问道：“那会是什么？” “幻境！” “幻境？……”叶振国神色一凝，担忧地问道：“难道是跟三年前一样的那种?……”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完，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夭夭。 “不错，就是跟三年前一样的九尾狐事件。并且从今年的征兆来看，情况似乎要严重得多。” 周部长倒是没有讳言，而是继续道：“根据部里的科研人员研究，三年应该就是灵气潮涌的时间节点。而且灵气复苏也不是三年前，很多年前就已发生，只是不太明显，才被所有人都忽略了。” “所以今年我们有权限地放开一些信息，让百姓们慢慢了解这个正在改变的世界。同时，务必要严格培训出一批精英骨干，增强国家应对这次危机与机遇并存的挑战能力！” 说到这里，周部长已有些迫不及待，抬步向前走去：“先去食堂吃饭，跟学员们简单见上一面，随后就开始考核。” 然后，又忍不住停顿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补充道：“这不仅是对国家负责，也是对那些学员们的关爱。能通过我们的考核，说明都是品德高尚的好孩子，一心要为家国奉献，咱也不能害了人家。” 一番话不由让叶振国的心情也沉重起来，赞同地点了点头。 好在夭夭还记得马子健的事儿，道：“部长，要是品德不怎么高尚，能力却不算差的家伙呢？” “品德不怎么……”周部长先是一愣，随即才想起来，忍不住笑道：“那个考核进去就逛青楼的学员？……嗯，那小子能力和运气真不错。” 但很快，他的笑意就敛起来，道：“不过夭夭教官，你刚才的话很不合适。我们之前已讨论过了，不能因为他考核中如此，便区别对待。” “这次考核，我们更注重的应该是能力。” “假如他的确很优秀，说明你们慧眼识人。但要是能力平平的话，也当保护好他，这是他身为我国公民应有的权利！” “是，部长！”夭夭闻言，当即挺身行了个军礼。 随后，同叶振国对视一眼，脸上均泛起一丝纠结和为难：考核目的并不是惩罚，而是提前对学员们的保护。要是执意将马子健留下来，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两人同时想着，紧随众人去向食堂。 然后，脸就黑了。 接到领导来视察消息后，所有学员吃饭时不说正襟危坐，至少吃相十分斯文。有的还主动起身，对领导们友善招呼。 尤其康明药业的二公子周博明，气质谈吐十分不凡，简单跟周部长聊了下青训营里的生活，场面话十分拿捏到位，令一众领导不住颔首点头。 唯独背对着食堂门口的马子健，餐盘里的食物碓老高，一旁还放了一盆冒着热气的炒肝儿，周围三个大碗，里面分别是小米粥、皮蛋瘦肉粥和豆浆…… 最主要的是，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仿佛饿死鬼投胎。 正对着他的叶轻舞看到领导们过来，赶紧轻轻踢了他一脚：“你从小没吃过饭啊，快别吃了。” “为啥不吃？……” 昨晚将体内所有妖力炼化完毕的他，丹田里的内力能有大多半了，早上醒来却饿得厉害，急需食物来填补空虚的胃。 “食堂的饭多好吃啊，而且过了今天后，说不定我就要被淘汰了。这时还不吃饱点，以后就没机会了！” 这可是他的真心话，一点都不掺假。气得看到领导们已好奇走来的叶轻舞，忍不住狠狠踩了他一脚。 马子健正要生气，身体六识却有所触动。 转身向后看去，登时就有些傻眼：“领，领导们好……一，一起吃点儿？” “不用了，我们跟叶局长一块儿吃。”周部长微笑着点了点头，忍不住蹙眉问道：“这么多的食物，你吃得完吗？” 话音落下，另一位神色不悦的人也开口了，道：“同学，你是觉得自己会被淘汰，所以打算临走前这样报复性糟蹋青训营的食物？” “领导们误会了。”马子健赶紧解释，道：“我是很担心今天的考核，不过跟眼前的食物无关。” 说着忍不住望了一眼，嘴角还吸了一下口水：“毕竟，它们可是无辜的！” 看着他这贪吃的小动作，周部长就算再心智坚韧，也不禁会心一笑：看来这孩子，还真是个饭……不对，现在年轻人都怎么说来着，对，吃货。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虽说也没怎么饿过肚子，却比那些富裕家庭的孩子，更真切知道粮食的宝贵。” “我自从觉醒后，饭量就一天比一天大，这些都是我平时的饭量，绝没有什么报复性浪费的心思。” 马子健说完，又觉得一番话不太准确，弱弱补充道：“不，这些其实还不够我吃，要再打两盘才勉强够……” “再来两盘，才勉强够？” 周部长闻言扫视一圈，见炊事员和其他学员都一副习惯的神色，当即知道对方没有撒谎，不由笑道：“不是恶意浪费就行。能吃也没事儿，咱青训营肯定管饱！这也说明，东海市这里的伙食弄得很不错嘛。” 这话一出口，叶振国当即感觉面上有光，后厨的炊事员听到也露出笑脸，腰杆儿都挺直了几分。 唯独刚才谈笑风生的周博明，一下有些傻眼：自己昨晚精心准备好的说词，还特意演练了几遍，就是为了今早能给领导留下好印象。 怎么到最后，反而还不如这饭桶？ 果然，随后就见用餐中的周部长一行人，与叶振国交谈不时看向胡吃海塞的马子健，显然对他很感兴趣。 ‘哼，就先让他得意一会儿，反正今日考核的是内力。现在表现越扎眼，待会儿摔得就会越惨！’ 周博明从不觉得自己是小肚鸡肠之人，可自从遇到马子健，就觉得事事不顺心。心中自然而然，也会升起些怨气。 而吃着青训营最后一顿早餐的马子健，心情当然也不美丽。百无聊赖间想感伤一下，便看到周博明正用一副复杂的眼神看向自己。 于是，两人又同时移开视线，嘴里都轻轻地道：“哼！……” 第127章 圆通大师买梳子 早餐完毕，理论课取消，便开始了今天的考核测试。 站在操场上集合完毕的马子健，不由向叶轻舞眨了两下眼，意思是在问：会是怎么个测试法儿？ 叶轻舞看到，当时用看白痴的眼神瞪了他一眼：这时候向我抛什么媚眼儿，也不看看啥场合？ 但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毕竟这根蠢木头总算开窍儿了，大概是怕他被淘汰后，不能跟自己朝夕相处了？ 于是，轻轻地向他回以一笑。 马子健见状，眼神儿也变了：这小妞怎么突然胸大无脑了，笑个屁啊，难道测试会看谁的笑容甜美？ “马子健，叶轻舞，你俩干什么呢！” 总教官夭夭见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顾忌主席台那里领导们坐镇，肯定五圈儿起步，外加一人一个凌空飞踹。 见两人老实下来，才背着双手踱步道：“今天很荣幸接待民防部的领导，莅临营里视察你们修炼的进展。” “既是对我们东海市青训营工作的考察，也是对你们的关爱。” 说着挥了挥手，便见四名工作人员抬着一台机器过来：“你们呢，也不用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马子健看到那台机器，有些像游乐场里测力器。中间一个黑色的球摆，显示屏那里是数显条，就是没看到电线在哪儿。 估计，是用的特殊动力供应。 比如灵气异能啥的…… “现在，点谁名字就上来，击打这台测力器。” 拍了拍那黑色的球摆，夭夭还忍不住开起玩笑：“玩命儿打，使出吃奶的劲儿来，有什么异能用什么异能，不用担心打坏了赔不起。” 说着微微一笑，道：“毕竟，你们不见得能打得动……张旭远，你先来！” “是！” 那名曾经差点被周博明误伤，双臂露出鱼鳞角质的学员当即上前，深吸两口气后猛然大喝，一拳击在球摆上。 924公斤！ “嗯，化劲一重，初步懂得运用内力，还算不错。”夭夭点头简单评价一句，再度点名：“刘菲！” 马子健听到这里，内心却愈加发慌起来：924公斤还只是不错？ 只对着樟树耍过威风的他，并不能估算出自己一拳能打出多少公斤。却知道正常强壮男人的一拳，大约是150公斤，受过专业训练的重量级职业拳手，一拳大概能达到200至300公斤。 按照他与孙禄堂的交流，这级别已属于明劲段了。 而像世界顶级的重量拳手，如泰森那样的家伙，爆发力勉强能达到800公斤。一拳可以击杀一头健壮的公牛，击穿8毫米的钢板，属于暗劲段的巅峰。 刚才张旭远一拳924公斤，而且身材明显精瘦，竟比世界级拳王巅峰时还高，但结果只能算不错？ 可很快，他双眼就瞪直了。 只见那位女学员上去，稍微热了下身，一拳下去936公斤！ “这……”他已直接无话可说。 接下来的学员上去，就没一个低过800公斤的，各个世界级顶级拳王的力量。主席台上的周部长等人看后，也频频点头，显然对东海市学员的体能和内力训练很满意。 “夏洛玥！”这时，夭夭继续点名。 夏洛玥上去之后，尚未出拳手上已凝聚起一团冰霜。娇喝一声后挥拳砸出，直接1097公斤！ “不错不错……”看得出来夭夭这下是真心满意，道：“第一个突破一千公斤，还带有冰元素伤害，快有内力三重的实力了。” 随后看一眼点名表，道：“叶轻舞！” “教官，只能出拳攻击吗，我并不太擅长拳击。”上前的叶轻舞并未出拳，而是先请示了一句。 “脚、膝盖、腿，甚至脑袋都可以，只要你没事儿就行，不用担心这台机器。”夭夭此时倒像一名推销员，极力夸耀着机器的质量：“它的极限承力是两吨，凭你们这些内力还未圆满的小菜鸟，根本坏不了一丝一毫！” 叶轻舞听后，向后退了足有三米。 猛然一个加速，空中漂亮的一个侧翻，修长的大长腿迅捷踢出，准确踢中球摆后，完美落地。 还不耽误摆造型，又飒又酷。而且成绩1123公斤，比夏洛玥还高一些。 主席台上的叶振国，顿时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周部长等一众人看到，神色同样欣喜无比。 凭借超强的听力，马子健便听到周部长说了句：“这一届的青训营学员，都是好苗子啊，比往常两届要强。” “周博明！” 点名仍在继续。 周博明施施然上前，然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忍不住看了眼马子健。连带着其他学员，也不由燃起熊熊八卦之火。 马子健就郁闷了：显摆个屁啊！ 随后他就更郁闷了，只见周博明一拳下去，拳锋处火焰熊熊，似乎烧尽了空气，映亮了学员们惊愕的眼：1548公斤！ 足足比成绩最好的叶轻舞，高出了400多公斤！ 而且，还附带火焰异能伤害！ 这一下，主席台上的一些见过大世面的领导，都不由激动地站了起来。连一向古波不惊的周部长，神色也愕然一瞬，才缓缓平静下来。 “振国，这名学员叫什么名字来着？” “周博明。” “唔……就是你们市考核的第二名，来自全国都有名气药业集团的那个年轻人？” “是的。” “家境如此优渥，还选择了来青训营报效国家，周家的家风看起来很是不错。”周部长点了点头，道：“第二名便有这样的成绩，真不知那个能吃的第一名会怎样。” “呃……”脸上都笑出一朵菊花的叶振国，当时仿佛遇到了寒霜骤然侵袭，菊花一下凋零。 然而，该来的迟早会来，夭夭这时也神色复杂地喊道：“马子健！” 无奈的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磨磨蹭蹭地来到面前，根本不敢出拳，而是小声问道：“教官，说情了没？” “说了……” “咋样儿？” “嗯……你知道圆通大师吧？” “知道啊，教我们武学理论课的。”马子健闻言顿时一喜，道：“他也跟领导们说情了，能有用？” “不是……”夭夭就摇摇头，道：“他买了把梳子。” “梳子？”马子健顿时愣住了，反问道：“他一个和尚买梳子干啥？” “所以说，没用啊……” “没，没用？”马子健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吐槽道：“你直接说求情没用呗，扯人家圆通大师干啥？” “别废话了，用点劲儿打吧，早打早完事儿。” “哦……”郁闷的他没办法，只能拿出在公墓荒山打樟树的心得。 先缓缓调动内力流转，随即扎稳马步，驱动内力由腰部的经络至肩、再由肩的经络至肘，最后才是拳头狠狠挥出！ 看着他这么努力调动内力，周博明忍不住都有些想笑，仿佛在看一个小丑卖力表演。其他学员的目光，也很是复杂。 有幸灾乐祸的、有关心担忧的、有事不关己的、更多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而叶轻舞这时，似乎都想表明心迹：没关系，你就算只打出100公斤，我也不会用异样眼神看你。每周铁定回一趟小区，风雨无阻！ 主席台上周部长等一众领导，倒是全神贯注观看。毕竟这位饭……呃，吃货学员，是全国都争议极大的考核第一名。 有周博明第二名的珠玉成绩在前，怎么可能对他这第一名不期待？ 当然，除了提前掩面羞愧的叶振国。 ‘轰’的一声巨响！ 闭着眼睛的马子健只觉打到了球摆，触觉却有些不对劲：很轻的感觉，仿佛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然后睁开眼，便看到操场上烟尘滚滚，眼前的测力器已经不见了。一条迷荡的烟尘缓缓散去后，才见那台测力器已被砸入主席台下的水泥墙里！ 至于多少公斤？ 他当然不知道，只是迷茫地看向目瞪口呆的夭夭教官，讷讷地问道：“教，教官……不，不用赔的是吧？” 第128章 你骗鬼呢？ 周博明嘴角的笑，一下凝固了。看向马子健的眼神，再不像看一个小丑，而是脑子里突然浮现一句话：小丑竟是我自己？ 其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员，发现事情原来这么大后，整个人也都不好了。虽不至于觉得自己是小丑，却也觉得是魔术台下很蠢的观众。 叶轻舞这里的心理活动，就比较丰富：周，周六日还是一起回小区吧……另外，你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我吧？ 不对，你不是没有内力吗，怎么突然又这么厉害？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最辛苦的还是主席台上的领导，刚震惊完周博明那波坐回去，身子猛地又忍不住站起来，眼睛都快瞪圆了！ 连周部长的屁股也微微抬起一瞬，随即才稳住心神坐回去，向一旁还捂着脸的叶振国问道：“这个马子健……这，这第一名与第二名的差距居然这么多？” “可不是，差得都不是一星半点，唉！”叶振国还以为马子健搞砸了，闷闷地回答道。 “唔……原来竟是这样，怪不得之前你和夭夭，执意要将他留下来。” “嗯？……”他这才放下手，等看清场上的情况后，整个人也傻了：“这台测力器是他给打坏的？” “你不是知道吗？”周部长也疑惑了。 “我，我……当然知道他很厉害，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幸亏局长的位子不是白干的，叶振国马上反应过来，一副略带羞愧的模样道：“特意选了承受力两吨的测力器，结果还是被他打坏了，是我考虑不周啊……” “人才难得，一个测力器又算得了什么？” 周部长当即不在意地回了一句，看向叶振国道：“你和夭夭这次干得真是不错，慧眼识才！若不是你俩力保，我们险些损失这么一位天才！” “部长谬赞了，都是为了祖国的安康稳定。” 场上唯一还没反应过来的人，不对，是还没反应过来的妖，就是夭夭教官了：“应，应该是不用赔的……呸，现在哪儿是赔不赔的事儿，你怎么突然有了如此浑厚的内力？” “让别人给练的……” “别人给练的，你骗鬼呢！”夭夭止不住冷笑，一脸的不信。 “就是骗了两只鬼，帮我练出来的啊……” “两只鬼帮你练的，你骗……等等，你是说那两只鬼仆？”夭夭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又愣住了：“用主修鬼力的鬼仆，炼化我们狐妖一族九尺琼曲玉滋养出的妖力？” 然后，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儿看向马子健：“这种离奇又没人试过的法子，你也能想得出来？……脑洞也开得太大了吧？” “不是我脑洞大，是互联网上的人才多，我是从灵能网上一篇帖子里看到的。” “他瞎写你也敢瞎练，就不怕有个三长两短，直接躺棺材板？” “不练就会被淘汰，现在看来，不是也挺好的吗？”马子健摊摊手，看似胆大还云淡风轻，实际上……要不是怕身子被灵气和妖力撑爆，他比谁都在乎自己的小命儿。 然后又怕夭夭这里没完没了，便指着前面抠都抠不出来的测力器道：“现在咋办，还测不测了？” “领导们都等着数据呢，你说测不测了？”夭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当即招招手喊来一名工作人员。 很快，一台比刚才大了一号的测力器，被八名大汉抬了过来。 这次夭夭的话音儿，也随之变了：“这可是台承受力四吨的测力器，是咱测试厅里唯一的一台，你可要悠着点儿……” 马子健却有些拿不准，毕竟刚才那台砸上去，感觉轻飘飘的。自己到底能打出多少公斤的力道，心里也没谱儿：“那，那正常人该是多少？” “呵呵……”夭夭冷笑一声，根本懒得回答。 他随即也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的确够白痴：刚才学员都试过了，正常刚有内力的人，力道是800到1000公斤。像夏洛玥、叶轻舞这样的，已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周博明便属于例外。 至于自己……怎么说呢，纯属意外，根本就不正常。 “那我先试一下，别到时候赔不起……”说着拧腰提气，放出一半的力道挥拳砸去。测力器果然没事儿，显示了个1748公斤的数字。 主席台上的领导和学员们看到，都一副不解的表情。 随即看到马子健向夭夭点了点头后，夭夭才大声说道：“刚才只是试验，现在正式……卧槽，你特么给我轻点儿！” 话刚说一半儿，就见马子健又是一拳上去。 这下用尽全力的他，让整台测力器都猛然晃了两下，差点没一拳砸翻，心疼得夭夭当即不顾形象大骂。 3765公斤！ “呼！……”周部长与一众领导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蹙眉问向叶振国：“这个马子健……可是跟古武派那些人有什么渊源？” 古武派便是指少林、武当、峨眉这些，很早便流传下来的门派。虽几经战乱洗礼，但它们仍保留着不少武学内功、练气养生的秘籍。 至灵气复苏时，最先觉醒的便是它们门下传人。 事实上，青训营武学内功课程聘请的老师，比如说那位很容易跟快递员搞混的圆通大师，就是古武派当中的人。 假如马子健是古武派俗家弟子，或有这方面的源源，能有这始料未及的成绩，至少……不会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叶振国听后却摇摇头，一脸茫然地道：“应该不会……” “每个青训营学员的背景我们都仔细调查过，他只是一名孤儿，生活中从未与古武派有什么交集。” “那这……只能用天赋异禀来解释了。”周部长点点头，随即才释然一笑，道：“反正自灵气复苏后，让我们看不懂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反倒是他这样的看不懂，对我们来说却是好事。” “对，对，是好事儿，好事儿……” 叶振国也连连点头附和，仿佛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事实也的确如此，他这会儿还震惊马子健到底磕了什么药呢，哪还有心思跟周部长舌绽莲花？ “教官，测试这就算完了吧？”得知自己全力一击后数据的马子健，这时美滋滋地向夭夭问道。 毕竟这成绩，妥妥还是第一名，优秀学员的称号也跑不了。以后到了食堂，还是顿顿能加俩小炒儿！ 是的，这吃货只把优秀学员称号，跟食堂小炒挂钩。丝毫不觉得这是多么高的荣誉，也不拿这称号开放其他权限什么的。 “对别人来说，还有一项要测试，但对于来说，估计没那个必要。”夭夭便想了想，随口问道：“跑步你能有多快？” 一听这个，马子健便忍不住笑了，右脚一点一点地踩着地面，双手还打起拍子慢慢地唱道：“速度四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希望终点是爱琴海，全力奔跑，梦在彼岸……啊！ “岸岸岸你个头啊！” 夭夭当时就一脚踹过去，直接让他仰面飞到水泥墙彼岸，叉着腰道：“老娘问清楚能跑多快和多远，后面一项测验应该就免了，你唱哪门子的歌啊！” 可还没等她话说完，主席台上已一片哗然。 周部长都忍不住起身，恼喝道：“夭夭教官，你这是在干什么，竟然如此粗暴对待我们的优秀学员！” “就是，简直太不像话了！”叶振国一听，当即开口附和。然后还赶紧跑下来，从水泥墙里抠马子健…… 第129章 都会用美人计了 健步如飞、身轻如燕！ 奔跑在防空基地外的大路上，马子健心情真的很自由自在，开口向身旁的叶轻舞说道：“刚才省厅的郭厅长都给我留电话了，说那个夭夭要是再粗暴对待我，你爸爸管不了，他亲自来管！” 气息不匀、口干舌燥，最主要感觉胸太累赘的叶轻舞，根本没心思回复。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说不出幽怨：你走吧，快走吧好不？ 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内力雄厚，跑这点路不费内力的啊？而且，现在可是测试，测试你懂不懂！ “刚训练的时候，我还真以为那夭夭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这次周部长和郭厅长一下来，她立刻就怂了……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话马子健没瞎说，夭夭的确实力不凡，是东海市青训营特聘来的总教官。但从另一方面说，她既然愿意成为营里的总教官，自然也是有所图的。 所以，周部长和郭厅长一众大佬的训斥下来，也只能老老实实听着。并保证以后一定会端正态度，严谨教学…… 当然，这些基本都是场面话，夭夭说过也就忘了。 不过谁也清楚，她是真不能随意将马子健，跟其他学员一样对待了：人家郭厅长特意留了电话，那不是没用意的！ 看他喋喋不休的模样，叶轻舞气得眼珠子都要红了。 但她真不是胸大无脑的女人，看到前面的周博明后，忽然双眼一亮。虽仍没力气说话，却用嘴努了努示意。 马子健看了一眼，随即……双眼也亮了：“你嫌我烦了是不，让我去骚扰那个周博明？” 叶轻舞点头。 然后，就感觉身旁一阵风刮过，马子健这货当即消失不见，来到周博明的身旁：“周同学，你累不累呀……” “不，不累！……” “哦，不累就好。”马子健便点头，然后当周博明以为他不会说话时，又突然开口道：“那你渴不渴？” “我！……”忍无可忍的周博明，看向一旁的夭夭，道：“教，教官，我投诉他骚扰学员，影响我们的测试成绩！” “马子健，你注意点儿！”夭夭当即开口训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刚被一众大佬交代过的她，哪还敢多嘴？ 好在就是这时，马子健忽然发现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喂？……” “马同学，你注意着点！……这是考核学员们真实内力的测验，不是让你聊天交朋友的，认真对待！” “是，部长！”一听那声音，马子健当时一惊。然后奔跑途中，还不忘存好号码，才猛然一个加速，一溜烟儿甩开其他学员一大截！ 放下手机的周部长，看着监控室里传来的实时画面，也不由苦笑起来：“这小子还真是……” “挺让人头疼，恨不得想揍两拳？”叶振国忍不住接口，然后，便看到周部长差点下意识地点头。 好在人家足够稳重，及时反应过来：“咳咳，也不能这么说嘛。” “有本事儿的人总是会有些怪脾气，我们应该做的是善加引导鼓励，而不是一味地批评惩罚。” “部长言之有理，我记下了。” “走吧，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又看了一眼根本找不到马子健的屏幕，周部长摆手道：“按他那个速度，我们到主席台时，他就该跑回来了。” “刚才夭夭的那一脚可不轻，他却跟没事儿人一样，立刻能参加这一轮的速度和耐力的测试。可见他的内力不仅雄厚，还已能自动护身温养。”郭厅长就边走边说了一句。 “嗯。”周部长也认同地点点头，然后看向叶振国道：“要是每个基地都有这样一位天才，我们哪还用担忧未来社会动荡？振国，你这次干得不错，很不错啊！” 要知道，领导一般都是惜字如金的，尤其在称赞下属方面。能让领导说出‘很不错’这样的话，可见他已经非常满意高兴了。 叶振国听后谦虚地笑了笑，内心却一阵庆幸：毕竟当初要招这家伙，他还差点不同意，要不是女儿帮着说情，就让马子健连第一关推荐都过不了了。 等一众人到了主席台，果然便看到马子健已经等在操场。气息没见怎么散乱，面色红润，甚至连汗都没出几滴。 过了大概五分钟后，才看到浑身火焰熊熊的周博明跑来。有意思的是，他根本没敢在操场停留，而是直接跑上了宿舍。 就当马子健还不明白咋回事儿后，又看到周博明换了身衣服下来。 顿时，他忍不住笑起来：得亏你是个富家公子哥，否则这火焰异能，一场测验或战斗就要烧坏一身衣服……代价可着实不小。 周博明见状脸色也有些窘迫，站他旁边轻哼了一声。 马子健能惯他这毛病，当即哼了回去。 谁知，周博明又哼一声。 马子健再继续。 …… 这时就连主席台上的领导们，也看出事情不对劲儿了：“振国，他俩这是？……” 谁知叶振国立刻活学活用，一副为难头疼的样子，道：“部长，有本事儿的人总会有些脾气。他们两个没加入青训营前，好像就有些矛盾。” “这可不行啊……”周部长当时便蹙起眉头：虽然马子健是天才，但周博明的表现也足够亮眼，毫无争议的第二名。 一个营里第一名和第二名有矛盾，毫无疑问会影响以后的并肩作战。 往小了说事关两人的性命，往大了说更关乎以后东海，乃至整个省甚至国家，应对这次灵气复苏挑战的综合能力！ 于是不用周部长多说，叶振国已小声道：“部长放心，我已经有安排了。” “什么安排。” 正巧此时，叶轻舞和夏洛玥也赶回了操场，叶振国用眼神儿示意一下后，道：“我女儿跟这个马子健关系很好，那个夏洛玥是周博明的女朋友，而我女儿又跟夏洛玥的关系也很好……” “哦？……”周部长一听，神色顿时变得有趣起来，忍不住开怀一笑：“都说女人是红颜祸水，我却很反感这论调。” “天生阴阳、各占一半，男儿阳刚、女人温柔，只有阴阳交融，方能和谐美妙。”说到这里，周部长意味深长：“振国，这次做得也很好嘛，都懂得用美人计了。” “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一会儿就让我，也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又过了十来分钟，学员们陆陆续续都回来了，成绩也一一登记在案。众领导商量片刻后，便由叶振国发言，表示东海市这一周的训练成绩斐然，学员们都达到了考核标准，暂时不会淘汰任何人。 然后，就当所有人以为今天考核结束时，周部长却起身说道：“学员们，你们的努力和辛勤，国家和人民都会记在心里！” “我也没想到考核的第一站，便会如此顺利，甚至还有大大的惊喜。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会吝啬奖励！” 说完，目光便看向马子健，道：“马子健！” “到！” “有没有想要的奖励？” “我？……” 还有这好事儿？ 马子健一愣，当即喜笑颜开。 然后……看了一眼周博明后，问道：“部长，是只给我一人奖励，还是前三名都有？” “是给你和周博明，你俩的表现很出乎我们意料。” “哦……”他随即点头。 然后……嘿嘿一笑后开口道：“那我请求让他先说！” “很好，懂得谦让和团结队友，很不错！”周部长当即答应，而且也笑了起来：这番话……明显意有所指。 马子健就愣了，当然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心中忍不住吐槽：部长你误会了，我是不知道该要啥而已。 让他先说，也好有个标准是不？ 最主要的是，这家伙吃过也见过，要的东西肯定不会差啊！ 第130章 我是那样的人吗？ 周博明……恨恨地瞪了马子健一眼，人家吃过也见过，这点小心思哪能看不出来？ 不过，他真还有需要的东西，也顾不上跟马子健傲娇，上前开口道：“周部长，我们青训营有一些提升学员潜力的药剂？” 话音一落，别的学员倒是没什么反应，主席台上的一众大佬，脸色纷纷变得凝重起来，叶振国更是当即开口，道：“周同学，你这样的要求未免有些出格！” “别说你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到接受药剂的时候。就算到了那时，也该清楚青训营的严格规定！” 假如马子健不认识马文斌，对周博明这话也会没啥感觉。但这时，不由想起曾经在马文斌那里，见过一红一蓝两瓶药剂。 效果，还挺不错的，就是用的时候扎屁股挺疼…… 呸！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周博明什么人？ 康明药业集团的二公子，再联想到他们的公司，最近跟神龙集团正好有个战略合作的项目…… 可想而知，青训营这种国家最高精尖机构研究出的药剂，流入两大集团的战略合作项目后，会产生多大的利益。 毫不夸张地说，还会是社会财富的一轮大变革，产业结构的新调整！ 由此，叶振国才会连局长的风度都顾不上，当着全体学员的面开口斥责——没办法，周博明还是有些年轻，太急躁了些。 这索要的奖励，也实在太敏感了。 不过……这就不是自己让别人先趟雷的好处吗？否则上来不知轻重地乱要，这会儿挨骂的不就是自己？ “周同学，青训营的药剂事关国家机密，太过重大。就算是我，也得严格按照流程来办，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逾矩。”紧紧蹙眉的周部长，倒是说了软话，但谁也听出人家这是软中带硬。 好在，随后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这些也并不是不会改变，国家自然也希望每个百姓身体康健，这些就需要社会各方面的努力。” “我想到那个时候，就不会是像你这样要一瓶药剂，而是会有别人来走正规的流程。” 一番话听在不相关的人耳中，当然云里雾里，但对于马子健来说，已经很清楚明白了：绵里藏针，好一番语言艺术！ 真是不着痕迹间，便将这事料理妥帖。 翻译一下，人家周部长就是隐晦在说：第一，药剂目前不会给你的，那是国之重器，事关重大。 第二，以后不见得没可能。 比如国家军用技艺成熟后，可能会走民用路线，用以强健整个国民的体魄。到那个时候，就用得上你们这些药业集团了。 第三，即便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康明集团也得老老实实按流程来。但不管怎么说，有今天这么一档子事，我已经清楚你们康明药业的嗅觉敏锐，开始积极布局了，也算个不错的优势…… 周博明当然也听出了这番话的意思，惭愧惶恐之余又有些激动，道：“多谢周部长和各位领导，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一番话卖给康明药业集团一个人情后，周部长随即又看向马子健，道：“马同学，现在该你了，你又想要什么奖励？” “我……”马子健想了想，还真有些犯难：毫无疑问，人家的奖励是附带条件的，就是希望自己跟周博明不要再搞窝里斗。 这不算什么问题。 至少，他觉得两人之间没啥大矛盾。 彼此看不顺眼，就是周博明太小家子气嘛。大不了到时候哄哄，喝顿酒一起去红浪漫……咳咳，反正只要肯用心，在友谊的小船上一起荡起双桨，应该不太难。 难的是，自己目前好像啥也不缺。 灵气爆体的问题在良好解决的路上，车、房、女人、财富这些都有了。 虽然房子不是铭泰金尊府，车子也不是几百万的豪车，但多少是个够呀……最主要的是，自己最想要个一夫多妻的特权，周部长也给不了啊。 但人家部长级的大佬既然已给了面子，自己不接着就太不懂事儿了？主要顺带着也去解决下周博明的事儿，一举两得嘛。 于是视线来回扫动，看到老师队伍里的武烨后，眼神儿一下就亮了：“周部长，我能提前申请把灵能枪吗？” 那玩意儿应该跟纳灵竹卷差不多，就算拿给一些集团公司也山寨不出来。最主要的是，在华夏这个国度，它们有那个胆儿？ 自己的枪法好像还不错，多件武器防身也挺不错的。 “灵能枪？” 然而没想到，周部长随后还是蹙起了眉：“你为什么会想要这个？” 男孩子喜欢玩枪，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马子健又仔细想了想，这玩意儿的确不犯忌讳，当即疑惑道：“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而是你们毕业后都有资格配发的，选择灵能枪根本不算什么奖励。”周部长笑了起来，回道：“而像你这样的人，不觉得吃亏吗？” 我，我这种喜欢贪小便宜的人，就这么容易被你们一眼看穿吗？ 马子健有些郁闷。 但话既然都说到这儿了，有便宜不占肯定是傻蛋：“那就给我配备一把性能更好、更优良的灵能枪呗。比以后毕业时制式的灵能枪要好，不就算是奖励了？” 谁知这话落下，主席台上的大佬们又忍不住笑了。尤其叶振国笑得更是欢畅，好像自己越吃亏，他就越高兴一样。 最后还是郭厅长看他可怜，解释道：“马同学，训练中有过三次‘优秀学员’的称号，毕业后分配到的装备，本来就会比普通学员高级。” “而你算上这次蝉联的‘优秀学员’，只剩一次考核就可以达成要求，真的只要一把质量更好的灵能枪吗？” 我，我以为自己够贪心了，没想到居然还是胆子太小？ 这青训营的福利，未免也太好了吧？ 想了想，他终于胆子大了些：“那，那要不就把这次奖励攒起来……周部长，各位领导，我真不觉得自己有啥好缺的。” “好！”周部长听后明显很是满意，道：“无欲则刚，哪里贪得无厌、品德不好了，我看这才是我们的好学员嘛。” “但我的话刚才已说出去了，也不能食言而肥。一把品质更好的灵能枪，先预配给你，奖励也攒着。” “等你想起要什么的时候，直接向叶局长申请。只要不逾矩，到时候就补给你，怎么样？” 这还能怎么样？ 简直太赞了，好吗？ “多谢周部长和各位领导的青睐，我一定继续努力训练，成为真正优秀的学员，以后为祖国安康稳定贡献一份力量！” “嗯，不要忘了一名优秀的学员，可不只是个人优秀，还会带动整个学营优秀。”周部长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周博明暗示了一波，便向主席台下走去。 “部长，您这是？……”叶振国当即开口问道。 “还有别的市要视察，振国你简单收拾一下，咱这就动身吧。” “我也要去？” “当然，你的青训营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怎么能不一起去？让其他市好好看看，也算一种激励嘛。” “是，部长！”说完，还看了下马子健，眼神儿和煦慈祥多了。 等一众大佬们离去，夭夭也宣布了解散。 这时，武烨便向马子健走来，道：“走吧，跟我一起去枪械库看看，你适合哪种款式的灵能枪……” 第131章 啸天虎 输入两次密码、验证过三次视网膜和指纹，穿过重重坚不可摧的金属大门后，武烨才带着马子健进入青训营的枪械室。 准确来说，这已不是什么枪械室，而是一座军火库。 一排排的墙架上，琳琅满目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枪械，粗略估计一下，足有上千款之多。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款式的作战服、护目镜、以及看起来就很具有科技感的手雷、军用物资等。 “假如你只是需要一把灵能枪防身的话，我建议你选择手枪。” 走到一排架子前的武烨，向左右乱看的马子健道：“毕竟你只上过一堂打靶课，还不太适合灵能机枪或狙击枪。” 视线这才放在眼前的架子前，但马子健还是感觉有些头晕：眼前十几排的枪架上，密密麻麻都是灵能手枪，款式大概能上百，数量更是直接上千！ “老师，这些我还不懂，能帮忙介绍一下吗？”伸手摸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支枪，他神色有些疑惑。 粗看起来，这枪与普通的枪械没什么区别。但只要仔细扫上一眼，就会发现它居然没有弹匣。 弹匣的那个部位是固定的，并不需要拆卸下来更换。但没有弹匣的枪，究竟怎么发射子弹？ 或者该问，它发射的是什么样的子弹？ 也不对……灵能枪顾名思义，发射的子弹应该就是灵气。所以应该问，它是如何将灵气能量，转化成子弹的？ “很简单，灵能枪都镌刻了微型符文，只需灌注灵气便可将其能量压缩，再凝结成灵气弹发射。” 说着，武烨拿过那支枪，向马子健展示了下那通体复杂流畅、又很富有美感的花纹。又微微调用灵气，整支枪身居然发出白色的光纹！ 马子健这才有些吃惊，毕竟之前还以为那些花纹只是装饰。没想到灌注了灵气后，居然这么酷炫。 “那，那这些符文的原理又是什么，它们是怎样将灵气转化并压缩为灵气弹的？”好奇地从枪架上又拿下一支仔细观瞧，他再度开口问道。 武烨老师仍云淡风轻，道：“很简单，等你上了符文构建和镌刻这门课程后，自然就会知道。” “那您现在不能简单地跟我解释下？” “哦……”武烨老师点了点头，然后就在他已准备好认真听讲时，微微一笑道：“不能。” “为，为什么？” “因为……”武烨便一摊手，道：“我也不知道。” 说着，还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我是教你们怎么开枪的，又不管教你们造枪，哪里会知道这些？” “我，你……”马子健当时就无语了：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行了，别废话那么多了。” 武烨却随即领着他来到另一排货架，道：“你我手上的这支枪，就是以后毕业后会配备的制式灵能枪，威力一般，但胜在稳定好操控。” 说着，又指向面前的这排枪架：“这排上的枪，都属于特殊类型。你有什么需求就跟我说，我可以帮着选上一支。” 马子健这时也发现，手上这款的枪数量最多。而眼前枪架上的枪，款式却各不相同，数量也都十分少。 “我对灵能枪还没多少概念……”他闻言还是有些为难，道：“老师，能不能试上两枪再说？” “嗯……可以。”武烨想了想，随手就从枪架上又挑了几支下来，便带着马子健向前走去。 又打开一道金属门，来到室内的一处靶场。 一言不发，抬手便用刚才注能完毕的制式灵能枪，向枪靶打去。只看到枪身白光迅速一闪，冰冷的枪口喷射出一道光点。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没有很响的声音，没有冒起的青烟，也没有浓烈的火药味。除了那道白色的光点消失不见外，什么动静都没。 说句不太恰当的，动静还不如有人放个闷屁…… “这就没了？……”他忍不住问道。 “那你想怎样？” “效果呢？……”马子健就觉一肚子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枪的威力咋样，射速如何，精准度怎么样之类的。” “射速你也看到了，比普通的火药子弹快上一倍；精准度这个，更多还是在人，跟枪没多大关系。” 武烨淡笑了一下，有问必答：“至于说威力嘛……只能告诉你，普通靶场墙壁用的是橡胶砖。而这间靶场的墙壁，用的是二十公分的钢板。” “钢板？”马子健这才色变，一路小跑着到靶场对面，果然发现墙壁表皮坑坑洼洼一片，露出了里面内衬的钢板。 再比对一下刚才武烨开枪的位置，赫然看到钢板被打出一道深约三公分的小坑！而普通子弹在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射来，最多能在钢板上留下几毫米的痕迹吧？ “老师，我能不能试一下？”又一路小跑着回来，此时他内心有些小火热。 “随便。”武烨也笑了起来，道：“只要你灵气足够就行。”说着，便将灌注灵气的注意事项说了一遍。 天天蕴养纳灵竹卷和向灵器注灵的马子健，对这种事儿太熟了，心随意动下便见枪身青光一遍遍地闪耀。 体内灵气丝丝流出，身体的胀热难受也随之消减，马子健不由猛然睁开眼：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没错，需要灵气灌注转化子弹，可不就是在消耗灵气？ 这时武烨却又悠悠开口，道：“年轻人要懂得节制一点。” “就算你内力雄厚，可刚才毕竟经过了两轮测试，而灵能枪需要的灵气又不少。像你这样灌注下去，自然会感觉仿佛身体被掏空。” “身，身体被掏空？” 马子健一愣，随即又明白过来：不错，看到灌注枪身的光芒突然熄灭，自己又一副愕然的模样，武烨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这时内力消耗过度、后继无力了。 想了一下后，他突然又问了个问题：“老师，这灵能枪一次最多能灌注多少灵能弹？” “这种制式的吗？”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还一副激动的模样，但武烨仍如实回道：“最多容纳十二发子弹，跟普通手枪差不多。” “那容量最大、威力也最大的是哪款？” 这下武烨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拿起一支型号巨大，犹如一台小型手炮的枪支道：“不要不自量力，你现在连灌注一支制式灵能枪都做不到，根本使用不了这台‘啸天虎’！” “啸天虎？……好霸道的名字！”马子健却看向那支大得不像话的灵能枪，一脸的激动：“那我就要它了！” “你！……”看他不知好歹地接过啸天虎，武烨终于有些动气。 正准备训斥两句，却惊愕看到啸天虎巨大的枪身上突然光华闪耀，灵气正被快速灌注着，而马子健也丝毫没内力枯竭的模样！ 终于，等整个枪身流光溢彩之时，马子健也随即狠狠地叩动扳机！ ‘轰’的一声！ 震耳欲聋的声响回荡在封闭的室内靶场，令武烨下意识捂住了耳朵。紧接着，便看到马子健整个人都倒飞起来，耳边隐约还听到了一声惊叹。 “卧槽，这后座力！……” 第132章 冷战的两口子 阳光缓缓照在地下灵能枪靶场的天窗，如流水般漫过一处凹陷如拳头大、四周还伴有溅射小坑洞的钢板上。 随着太阳继续升高，又照在马子健宿舍的窗户。 他带着笑意翻动了一下身子，随即猛然睁开眼。看到枕边放着的那支‘啸天虎’后，才松了一口气，满足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哥哥，自从昨天得到这支枪后，你就一直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它到底有什么好？”看着他这模样，富萝莉忍不住撅起了小嘴。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支枪除了威力巨大外，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帮马子健消耗身体里的灵气。 尤其，在纳灵竹卷不能再吸纳更多灵气的情况下。 但看到他连睡觉都想抱着这支枪，也不怕出什么意外的样子，不知为何就忍不住抱怨起来：“纳灵竹卷不能再吸纳灵气，是里面需要灵气的鬼物少了，哥哥再去抓只鬼回来不就行了？” “婷婷，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替纳灵竹卷，跟啸天虎争风吃醋？”向枪里灌注好今日份的灵气，马子健笑着回头，拍了拍富萝莉可爱的脑袋。 还忍不住在她光滑的秀发上，轻轻揉了两下后道：“放心好了，枪再好也是死物，哪里比得上我们婷婷活泼可爱又美丽？” “哎呀，讨厌，又弄乱人家的头发……” 富萝莉当即一溜烟儿跑回纳灵竹卷，整理头发时又忍不住甜甜地笑了一下：“哼，还算你有眼光。” 哄好富萝莉的马子健，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啸天虎上：经过昨天的了解，知道这支枪可以储存五颗灵气弹。 每天灌注一颗的话，正好可以让他消耗完周一到周五的灵气，暂时完美地替代了纳灵竹卷。 并且他还发现，这枪在自己手上居然有两种模式。 一种直接灌注灵气，打出来的灵气弹是青色的；另一种可以灌注由妖力炼化的内力，打出来的灵气弹是红色的。 根据武烨的分析，青色的灵气弹应该贯穿性更好一些，而红色的妖力弹则具有爆炸溅射的属性。 “看来，加入青训营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喂饱两只鬼物后，他随即翻身而起，看向房门默数道：“三、二、一……” 话音刚落下，便见房门被人推开，叶轻舞言简意赅地开口：“饭？” “走！” 习惯和懒惰是很奇妙的事物，当两者组合在一起，就会导致今天这模样：最早在公墓的时候，叶轻舞为了调查他，养成了喊他吃饭的习惯。 到了防空基地，她的喊话就开始慢慢缩短。刚开始是‘一起吃饭？’，后来就变成‘一起？’，然后就是今天简单的一个字。 估计用不了几天，连这个字也会懒得说了，直接一个眼神儿示意。 就跟生活久了的两口子一样，拍拍屁股就知道该换……咳咳，反正就是心有灵犀、很有默契就是了。 到了食堂打好饭，马子健很快沉浸在食物美妙的享受中。但随即也察觉出叶轻舞今天状态不太对：眼神儿总是瞅瞅自己，又看向一旁。 顺着她眼神儿的方向看去，便看到周博明和夏洛玥，不由有些奇怪：“你老看我和他们干什么？” “啊，我……”叶轻舞快速低头，赶紧假装在正常吃饭：“那个，我就是觉得周博明那人，其实还是不错的。” “是挺不错的，身材高大、帅气多金，还没那些脑残富二代的骄矜狂妄……”马子健下意识回复，可随后又抬头看向叶轻舞，愣道：“可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啊。你这样，是不是有些……” “胡说什么！”叶轻舞当即白他一眼，赶紧解释道：“我是觉得你们两个……” “我们两个？”马子健更惊。 “当然就是你们两个啊。”叶轻舞却一副理所应当的口气，道：“你们两个也该想办法化解一下矛盾了吧？” 说着还环顾食堂，道：“整个营就你俩有矛盾，现在还闹得连上面的部长厅长都知道了……” 刚说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恨不得拿餐盘扣马子健脑袋上，羞恼道：“你那肮脏的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化，化解矛盾啊……”马子健顿时有些神色讪讪，吃饭的速度也减缓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道：“也的确该把这事儿给办办了。” 不过，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暗算……呃，吓了周博明和夏洛玥一回，可他们也因祸得福，觉醒成了异能者。 就算心中有点怨气，说开了感觉也没啥大不了的嘛。而且从平时的为人处世来看，两人都不像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 尤其人家夏洛玥，对自己的敌意就不怎么深。只是……每次看到自己，眼神儿总不对劲儿，满腔幽怨无处诉说的感觉。 “算了，想也解决不了问题。” 他当即起身走向周博明一桌，道：“周同学，我之前对你做了一次不好的恶作剧，现在想想挺愧疚的，真心向你道歉。” 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站稳。 就算之前公墓那里老有一些家伙来捣乱，包括周博明和夏洛玥也是。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做法是过分了一点。 现在闹得周部长和郭厅长都特意来说合，就不能再死撑着面子耗下去了。 毕竟面子这东西……身为孤儿，他早就知道那是要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一个人越是百无一用，就越会执念一些无足轻重的底线，处处要表现自己强大的自尊心。因为除了自尊心，他一无所有。 “事情已经过去了，其实我们也有不对的……”夏洛玥闻言开口回复， 刚说到一半，就见周博明停下了筷子，打断自己的女朋友道：“是不想让周部长和郭厅长为难吧？” “呃……这只是个动机，却不是原因。” 马子健也不狡辩，道：“真正的原因，是我的确觉得自己做得不恰当，给你们带来了一些伤害。” “只是一些！……”周博明却豁然起身，怒不可遏。 好在当众学员的目光纷纷看过来时，他还是极力压制住了情绪，冷淡地道：“行了，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周部长和郭厅长那边，我也不想他们为难。” 想了想，他又开口道：“以后再来视察的时候，我可以跟你虚以为蛇一番。至于说平时，我们最好不要有太多的交集。” 说完端起餐盘起身，对着马子健冷冷地说道：“我吃完了，请让一下！” “周同学……”听着他这么不客气的话，马子健心中当然也有火。 就在叶轻舞和夏洛玥两人，又准备一人拦住一个时，他忽然又诡魅地笑了起来：“我怎么感觉咱俩……” “怎么？”周博明一挑眉，敌意十分明显。 “跟吵了架后，谁也不让着谁的两口子一样？”这时马子健脸色就古怪起来，道：“你看自己刚才的表现，像不像那种说也说不过我，又没办法离婚，只能耍小性子闹冷战的妻子？” 这话一落，满食堂皆惊。 尤其叶轻舞和夏洛玥对视一眼，再回想下周博明的表现，还真挺那么回事儿！…… “马子健！……”周博明先是一愣，浑身火焰熊熊燃起：“你找死！” 见势不妙的他，撒腿就往外跑。 但没跑出食堂大门之前，还不忘挖苦：“冷静，周同学你千万要冷静！衣服要是烧没了，你就是在对全体女学员进行骚扰啊！” 第133章 三局两胜！ 一拳击出，嗡的一声犹如巨锤挥舞，发出破空的声响。随即身形一扭，又如游鱼在水，灵活多变…… 训练场当中，马子健的身形辗转腾挪。如灵狐、似猛虎，拳风呼啸生威，厉风如割；踢脚如飞鞭挥笞，无所遁形。 偏偏，他的身法又好似很慢，整套武术动作下来，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韵味。无法看透，更别提上前与之对敌。 然而整个宿舍楼的学员都不知道，此时正在练武的这人，根本不能算马子健。 他们只是想不通，为啥一天的课程后，尤其下午明明已进行了一下午的体能训练，这个人还大半夜的在操场上练习？ “难道，这就是第一名的觉悟？”一名学员活动了下腰酸背痛的身子，很想鼓起斗志下去与马子健一样努力。 可试了一下后，觉得……还是看看就好。 “果然是优秀学员，这心志、身体素质和行动力，就是跟我们不一样。”另一名学员也同样感慨，道：“天才，的确就是让人仰望的。” “哇……好帅！” 一名女学员看得眼睛都瞪直了，炽烈的眼神儿，仿佛就算马子健穿着衣服，馋涎欲滴的火热都能给烧化了。 说着还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叶轻舞，试探地道：“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关系，不是男女朋友吧？” 叶轻舞这时正看得明眸喷火，因为她最清楚：这家伙明明让孙禄堂附在了身上，代替他在打拳！ 真是懒到家，又……聪明到家了！ “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找这样的男朋友！”下意识地，她开口回道。 “太好了，那我得赶紧下手。” 那名女学员喜出望外，道：“你不知道，咱营里的那些骚狐狸，早就在打他的主意了。都是顾忌着你，才不敢有所行动……” 一听这个，叶轻舞登时神色一变，赶紧又道：“我不是他女朋友，但他却是有女朋友的。而且，还是个小富婆儿！” “只是有钱？……”以为刚才一番话能止住女学员的蠢蠢欲动，没想到人家根本不以为意，道：“进了青训营后，普通钱财又算什么？” “听你的意思，他的女朋友只是个普通人喽。” “你怎么还没意识到，只要再过两三年，世界就不一样了，普通人又怎么可能会跟我们觉醒者一样？” “你？……”叶轻舞一愣，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道：“你的意思是？……” “现在普通人结婚，都知道门当户对才最合适，而我们觉醒者已超脱普通人的范畴。就算是组队去战斗，都不想带一个累赘，更别提往后一辈子的生活了。” 这名女学员侃侃而谈，道：“就算他们现在如胶似漆、感情深厚，但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迟早会渐行渐远，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手快有、手慢无，我现在就提前下手，总好过等他俩分手后再行动好得多吧？”她微微一笑，很满意自己的提前布局。 “不，我觉得你还是别轻举妄动比较好。”谁知，叶轻舞却冷冷警告了一声。 “为什么？” “因为……”她迈着大长腿走向那名女学员，目光直视对方的眼睛，忽然一笑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你，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很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对他下手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似乎还十分站得住脚。”叶轻舞嘴角莞尔，目光却坚定不移。 “你，你……哼！”在她犀利的眼神下，那女学员很是恼怒。可最终也只恨恨哼了一声，回了自己的宿舍。 马子健这边，根本不知道宿舍这里已爆发了一场女人的战争。此时他任由孙禄堂操纵着自己的身子，还分心想着别的事儿。 当然是周博明的事儿。 原以为就是男人间面子的问题，自己主动道歉示好，给对方一个台阶儿下。然后找个机会一起喝个酒，出去红浪漫一把，就轻松愉快地解决了。 没想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并且，看周博明死咬着不放的样子，似乎这事儿背后……还有什么隐情？ 刚想到这里，忽然感觉一道劲风袭来，来势十分凶猛。正在转身的他感觉肌肤都被劲风侵袭，肌肤紧紧陷入，一时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下意识地调整身法，双腿猛然变动，环腰一拧躲过来人的飞踹。 又趁对方招式用老之际，反手抓住那人的肩胛，猛然一个借力打力的铁山靠，狠狠将对方撞飞开去。 没想到对方经验十足，攻击时竟留了几分余力。 身形随劲力一扭，又是一套连环腿踢出，招招狠辣。马子健则不断飞速后退，翻手如电，噼里啪啦地将对方的攻击尽数挡下！ 回合过后，马子健迅速立定身形，对方也一个后空翻落地：“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身功夫？” 看着夭夭一脸的不解，马子健对此早就打好了腹稿：“我说是做梦梦到的，无师自通，教官会不会相信？” “你当我是傻子？” 夭夭闻言冷冷一笑，道：“也别说我欺负你，单纯只用招式与你对敌。若能赢得过我，以后就体能课就随你折腾，我绝不干涉！” 说完，不待马子健回复，双足一蹬，又如离弦之箭向马子健扑去。 马子健却忍不住……笑了：只是比拼招式吗？教官，这方面你恐怕还真不是孙宗师的对手！ 瞬间，两人缠斗在一起。拳脚纷飞、身法穿梭，整个宿舍楼瞬间沸腾起来：“加油，马同学！” 刚开始还是一两个人激动下喊出来，随后就汇成一片鼓劲之声，没一个支持夭夭的——也好理解，体能课上他们可没少被夭夭折腾。 至于马子健，呵……当他以碾压成绩再度取得第一名时，学员们的心态渐渐也就变了：当一个人觉得别人只比自己强一点时，会不满、会嫉妒，挑拨离间很管用；可当发现别人是自己完全无法企及时，不满和嫉妒便会变成崇拜或畏惧。 “教官，你似乎很不得人心啊……”手上招式不停，马子健不忘发动嘲讽技能。 而这，也的确很管用。 像夭夭这样骄傲之人，确实受不得激。当下攻势猛变，纤细小手化为虎爪左右划开，带动着迷彩服也猎猎作响，身形腾空而起：“先赢了我再说吧！” “不，我已经赢了！……”马子健则微微一笑，感受着她双爪中蕴含的劲风，力沉腰胯，猛然一个双手托举。 正袭他脑袋的夭夭立时失去了目标，身体腾空难以变幻。 马子健却稳稳托住她的双手，身子一个后仰倒地，右腿猛然上挑如弹簧抽动，直捣夭夭的小腹。 “兔子蹬鹰！”宿舍楼上的学员，顿时惊叫起来。 瞬间，夭夭被踢翻在地，连打了几个滚才堪堪止住冲势，狼狈不已。随即身形一顿，又猛然要向马子健冲来。 “停停停！……”马子健却已不想跟她纠缠，连连后退伸手阻止道：“教官，你说话不算数儿！” “三局两胜！” 话音未落，就见马子健突然也顿住身形。在夭夭还未反应过来前，身子一滑如泥鳅钻洞，一个扫荡腿又将她扫倒在地：“三局两胜我也赢了！” “不行，五局三胜才算！” 一看这架势，马子健当即转身往回跑。同时拿起手机拨打电话，道：“喂，郭厅长吗？夭夭教官挟私报复，全体学员都可以为我作证，你快来救我啊！” 正在追赶的夭夭身形一停，突然冷静下来：“你，你赢了还不行，赶紧挂了电话！” “我根本就没开机，挂什么挂啊……”马子健却微微一笑，在夭夭眼前晃了一下黑屏的手机。 第134章 夜闯女生宿舍 “怎么样？”当马子健完全跑回宿舍，整栋楼也完全安静下来后，武烨悄悄出现在了夭夭的身后。 “很强，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夭夭认真地点了点头，丝毫没平时的散漫，道：“有八卦、形意和太极的影子，但又不完全是，而是取长补短、融为一体，武学造诣非同一般。” “最主要的是，这套武学招式由外到内，把身体练成了一个整体，对于带动内力流转有着极大的好处。” “若是一般人，没个十年功夫看不出成效，他却已炉火纯青。只要再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去选择适合的内功心法了。” “但那并不是他自己，不是吗？” 武烨眉头蹙了一下，道：“是投机取巧，让鬼仆帮自己淬炼身体。他真正强大的地方，还是在于灵气充裕无比。” “所以呢？……”夭夭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向武烨。 “我觉得还是将他的训练重心，放在枪械课上比较好。一个灵气充裕又有枪法天赋的人，无疑是一名神枪手的好苗子。”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夭夭闻言不由笑了起来，道：“每位匠人都会以打造一件名品为荣，每位老师也都想教出一位天才徒弟。” “连你自己也说了，他最强大的地方是在于灵气无比充裕，可灵气充裕难道只对灵能枪有帮助？” 她眼神烁烁，仿佛看透了这位平时话不多的老师：“更何况，鬼仆替他淬炼了身体，身体就不是他的了？” 武烨顿时气势一沮，道：“我并没有先下手为强的意思，只是觉得他是个人才，应该尝试些别的选择。” “没错。”夭夭这下却点了点头，但随即又道：“但那得等他体验过别的课程，由我给出建议后，他自己来做出选择。” 说完，抬头看向武烨：“你说呢，武烨老师……” “嗯，我知道了。”武烨有些了然地点点头，又重新隐匿回黑暗中，消失不见。 夭夭则看着静籁的宿舍楼，神色满是兴致盎然。随后似乎又想到什么，自言自语地羞恼道：“就是这臭小子，越来越不好调教了！……” 说完，恨恨离去。 而黑着灯躲在窗户后的马子健，等了十分钟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走过叶轻舞和周博明的宿舍，然后……伸手敲响了夏洛玥房门：“夏同学，睡了吗？” “谁！……”夏洛玥的声音明显很意外。 “我，马子健。” 半分钟后，宿舍门才被打开，一脸疑惑的夏洛玥奇怪问道：“有什么事吗？” 谁知这臭不要脸的，‘蹭’的一下展开身法便滑入的房间，随即还快速又轻轻地关上了门。 夏洛玥当时紧张起来，手上寒冰泛起：大半夜的，夜闯女生宿舍……这要是让别人看到，自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好在马子健随后的一句话，就让她……更担心了：“你别害怕，我没别的意思……” 嗯……犯罪分子统一的开场白。而且没别的意思，就是只剩下那意思了？ “请你出去！” “我还不能出去，毕竟这事儿挺重要，也挺不好意思的……” 看他还厚颜无耻、死缠烂打的模样，夏洛玥当即就要一掌挥过去，并大声呼叫。 好在，后面的话也在这关键时刻说了出来：“毕竟，这事儿关乎着周同学，我不能让他知道啊。” “跟，跟博明有关？”夏洛玥这才一愣，手停了下来。 “是啊，除了跟他有关，我还能有啥事儿来找你……”低着头蹙眉不解的他，语气郁闷无比：“我就是怎么也想不通，他对我成见怎么那么深，一点和解的机会都不给。看他平时对别人，也不像那种心胸狭隘之人啊。” “原，原来是这事儿……”听到这里，夏洛玥的神色随即也变得很奇怪。 接了杯水给马子健后，才沉吟道：“这，这事儿挺私密的，你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不仅你俩关系再难以和解，我们都会分手。” “这么严重？”一听这个，马子健当时……更兴奋了，连水都没喝就迫不及待地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我……”还未开口，夏洛玥的脸就先红了起来。 “哎呀，你快说呀……你看这事儿不仅弄得满营皆知，连上面领导都惊动了。而且康明药业以后要想有良好的发展，周博明这里能不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忽悠人马子健是绝对有一套的，招招往夏洛玥的软肋上招呼：“看得出来，你是很爱周同学的，难道不想他真正与我握手言和，一同奋进？” “毕竟，我们以后很可能还会组队。到那时就不再是意气之争，稍有疏忽还会导致性命危险！” 听到这里，夏洛玥明显被说动了，咬了下嘴唇说了句很奇怪的话：“你，你应该知道，博明幻境考核的成绩，是全营第二吧？” “是啊，怎么了？” “他之所以能取得这个成绩，就是在雅香楼的时候，同你一样抵御住了那个诗妍狐妖的魅惑。” “嗯……”马子健愣愣点头，还是不明白这跟两人恩怨有啥关系。 同时也挺好奇：自己靠着灵气充裕并自动反弹魅惑，才能抵御成功，周博明又是如何做到的？ “他，他其实应该抵御不了的……” 说到这里，夏洛玥脸越来越红、声音也越来越如蚊鸣：“可，可却有心无力，狐妖的魅惑对他自然没有作用……” “有，有心无力？”马子健先是一愣，随即悚然一惊：“你说的是……那种有心无力？” “嗯……”夏洛玥轻轻点头，目光都不敢与马子健对视。 当然，羞愧不已的马子健，也不敢跟她对视：“是，是我那次给……给吓的？” “嗯……” 仿若天空一道雷劈下来，马子健瞬间感觉自己十恶不赦、罪该万死！ 老天爷，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啊！ 这种事儿……设身处地想一想，人家周博明只想着找到自己，然后狠狠痛扁一顿，实在已太仁慈、太善良了啊！ 换到自己身上，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难消心头之恨！ 而且，人家现在还没结婚，也没听说有私生子……这事儿往大了来说，让人家断子绝孙了都！ “那，那……”一时间千言万语，他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找，找医生看过了吗？” 夏洛玥直接白了他一眼，道：“康明集团那里，最不缺的就是医生。” “医生怎么说？” “就是……心理疾病，药物没多大作用。” “哦哦……”马子健也开始头疼：自己只是大学时兼修过心理学，算不上专家，对这种事儿完全没个头绪。 可就在准备起身回去，打算好好想想办法如何弥补时，房门被人推开了：“洛玥，我的手机是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两个？！……” “我，我……”这下马子健简直都欲哭无泪，感觉老天就是在玩儿自己，端起夏洛玥倒的那杯水道：“我说自己就是口渴了，单纯来这里讨杯水喝，你信吗？” “你当我是傻子！……” 下一瞬，火焰照亮了夏洛玥黑灯瞎火的房间。 然后便是马子健身如游鱼，从房门夺路而逃，直接跳下了宿舍楼：“周同学，你要相信我，我跟夏同学之间是清白的！” 话音落下，宁静黑沉的宿舍楼，瞬间变得明亮热闹起来。 所有学员全都跑了出来，有的只穿了内衣，就看向操场上的火影穿梭，八卦不已：“原来他们俩的矛盾根源，是在这里啊……” “胡说，第一天报道的时候难道你不在？马同学跟夏同学分明不认识，我看啊，就是为了报复周同学，才横刀夺爱的。” “不对啊，叶同学不是他的女朋友吗？哦……多吃多占、脚踏两只船啊。” “好像不是这样，听说马同学在外面还有个女朋友……” “哇，那也太劲爆了吧？” “呸，渣男！” 第135章 不打针、不吃药 “他这情况，好像都不属于心理疾病，倒是跟应激性障碍挺像啊……” 宿舍中，马子健趴在床上，埋头啃着一本《心理学与生活》，旁边还放着《个人形成论》、《社会性动物》等心理学方面的书籍，眉头紧蹙。 “按照人家夏同学强忍羞耻描述的情况，周同学并不是彻底没了男性本能，只是在即将进入亲密的时刻，忽然就会浑身发抖、神色恐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刚嘀咕到这里，房门被人推开。 叶轻舞拎着一大堆食物，看他正悠哉悠哉地趴在床上，顿时神色有些羞恼：“你好意思吗，自己不去食堂却让我给带饭回来？” “我，我这不是因为前天夜闯夏同学宿舍的事，已经社会性死亡了嘛。只要一进食堂，所有人的目光唰唰唰地就会看过来……” “我呸！”叶轻舞才不听他狡辩，道：“你脸皮薄，难道我脸皮就厚了？知不知道，全营的人都以为我是女朋友，他们看我的眼神更诡异！” “另外，你去食堂怕人都看你，上课和训练的时候，怎么就不害羞了？” “那，那不一样……上课和训练的时候，他们最多就是看看我，一切尽在不言中。可食堂那里允许自由交谈，你想想那情景……” “哎，怪不得人家周同学得心理疾病了，连我这种厚脸皮的人一想到那情景，也感觉受不住。” 听他提到正事儿，叶轻舞神色也缓和了些，道：“这两天一直研究心理学，研究出什么来没？” “有点眉目，但又不算完全有。” 马子健打开食盒，开始狼吞虎咽，声音也随之变得含糊：“他那种情况，还真是心病得需心药医。” “什么意思？” “就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这是一种常见的精神疾病，是在发生在严重的创伤事件后，病人会反复体验创伤事件比如噩梦、闪回及痛苦的想法之类，努力回避与创伤事件相关的唤起线索。” 说起这个，他不由老脸一红，弱弱地道：“比如我是在他正血脉喷张、热血上涌的时候，猛然惊吓了他。” “所以当他后来再血脉喷张、热血上涌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晚恐怖的经历，进而反应过度……” “反应过度？”叶轻舞这时也感觉脸皮发烫，毕竟跟一个男人讨论这种事儿，总觉得怪怪的。 “就是一下成了快乐男生了嘛，迅速回避这种事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听到这里，叶轻舞不由眨了一下眼。明白过来后叹了一口气，评价道：“造孽啊……你说你这干的什么事儿！” 自知理亏的马子健，当然无话可说。 “那现在该怎么办？”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叶轻舞也不好过多责备，又将话题转到了事件上。 “根据书上的说法，治疗这种精神疾病就是不打针、不吃药、坐着就是跟他唠，简称话聊。”说完，又看到叶轻舞目带杀气，赶紧补充道：“当然，也不能是瞎聊，而是要基于认知行为的疗法。” “基于认知行为，还话聊？” 叶轻舞又白了他一眼，道：“你有那专业水平吗？而且，他现在都想杀了你，还怎么谈话治疗？” “是有些难度……”马子健也不否认，而是厚颜无耻地道：“所以昨天我又偷偷约了夏同学，将这些情况和自己的分析都跟她说了，让她有针对性地多开导一下周博明。” “让人家去开导，你脸怎么那么大啊！”叶轻舞这下是真无语了，道：“你可别忘了，人家夏洛玥也是受害者，还让人家去开导周博明，然后你这个罪魁祸首就躲在宿舍里啥都不干？” “谁说我啥也不干？”吃饱喝足的他，拿起车钥匙开门，向外走去。 “你这是去哪儿，下午的训练不参加了？” “呵……这就是优秀学员的好处，我跟夭夭教官请了假，提前回一趟市区。”说着，还忍不住嘿嘿一笑，道：“反正武学这门课，她已经答应不会干涉我。” “回市区干什么？” “联系了一些朋友，要有针对性地对周博明，进行一场更生动的认知治疗！” “你啥时候认识心理学家的朋友了？” “不是心理学家，是一个道士。” 叶轻舞顿时一副黑人问号脸，搞不懂道士怎么就能治疗心理精神疾病了。没等她追上去继续问清楚，马子健的人影已看不到。 随即，又看着对方吃完剩下的垃圾，气不打一处来：“都身价千万的人了，回市区前还蹭食堂的饭，还不收拾！” “真不知道营里的那些女人怎么想的，居然会看上他这么个贵物！”嘴上说着，可手上还是替他收拾了起来。 已经在车上的马子健，当然听不到叶轻舞的吐槽。 开车两个小时后便到了一处小区门口，然后看到章修明正拿着自拍杆，对着手机说道：“各位道友，今日的课程就到此……咦，你们等候的马大师来了，有要预订灵器的，赶紧留言啊。” 说着，拿着自拍杆来到马子健面前：“大师，跟贫道直播间的朋友打声招呼？” 毕竟是旧友，而且这次也是来找人家帮忙的，马子健当然不会拂这个面子，当即笑容满面地向手机挥了挥手：“大家好，我是马子健，瑜缘轩的副总兼合伙人，也是修明道长的朋友。” 话音未落，就见直播间里火箭嗖嗖乱飞，满屏的留言滚动变幻，快得让人应接不暇。 “哇，真的是马大师！” “道长果然没有说谎，他真的跟马大师是朋友！” “大师，我抢购你的灵器都十一回了，一次都没抢上，能不能在这里预订一件？” “大师好年轻好帅……” “大师你有没有女朋友？” 看到这情况，章修明笑得老脸菊花绽放，又将手机摄像头对准自己，道：“各位道友真是不好意思，今日贫道跟马大师有事要忙，明天这个时候，我们直播间准时再见！” “道长，这？……” “唉，要顺应时代发展嘛，现在是直播短视频的时代了，我们也不能落后啊。” “我知道……”马子健还是不解，道：“我是说……貌似我现在已经是个名人了？” “那可不！”一提起这个，章修明便来了兴致，道：“大师你不知道，现在什么明星、小鲜肉早都过气儿了。最让观众们喜闻乐见的，就是觉醒者。而你的灵器口碑那么好，不火都不可能！” “更不要说，你之前还上过灵能网的黑马榜，又突然消失不见，只留下跟瑜缘轩有关的普通资料，有心人早就猜出您已进入国家部门了。” “哦……”马子健闻言点了点头，顿时有些明白：“怪不得上周梦瑶问我，能不能当瑜缘轩灵器的代言人……” 说完，又将话题放在正事上，问道：“请大师帮忙的事有眉目了吧，符合我说的那些要求吗？” 随即又打开车门，道：“那地方远不远，咱现在就去？” “应该是符合的，不过大师也知道，这事儿只能亲眼见了才知道。” 章修明似乎也不太确定，道：“地方嘛，倒是有点远。开车大概要两个半钟头，在东郊防空基地那一片儿。” “哪儿？” “东郊防空基地。”他还以为马子健不认识路，道：“没关系，有导航，那边儿的人已经给我发了定位。” “不用导航，那地方我熟……”马子健不由嘴角莞尔，笑容有些诡秘，看得章修明莫名其妙。 很快车辆启动，又顺着原路向防空基地开去…… 第136章 你会保护贫道的吧？ 遥遥看到前方的防空基地时，按照章修明提供的定位，马子健驱车拐入了另一条道路，继续向东开去。 不过半个小时功夫，耳边已隐约传来海浪的声音，空气也逐渐变得潮湿腥咸，大海近在眼前。 “目的地是个渔村？”继续沿着导航行驶，他开口问道。 “看来是这样子的……”章修明看着外面的环境，微微有些蹙眉：“路倒是修得宽阔笔直，两边村里却一片破败，又是这么一副让人感叹的景象。” 马子健闻言，不由向两边看了一眼。 道路两旁的尽是低矮的砖瓦房，甚至还有彩钢瓦搭建的简陋住所。除几个还开着门的水产门市，连三层往上的建筑都很少见。 从小在市区长大的他，对此当然比不过走南闯北的章修明，道：“道长，这是怎么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儿，经济发展太快，一些乡镇村落跟不上掉队了呗。” 章修明便指着那些还开着的水产门市，道：“这些村落的经济来源除了水产外，明显没别的门路。但渔民们小作坊的产业，怎么能跟大集团大公司竞争？” “门市还开着的，应该有些小渠道在硬撑着，满足当地或周边一些零星需求。其他撑不下去的，早就关门了。” “当大集团大公司的水产业，以规模优势击败这些作坊后，村落里的年轻人要么去厂里上班，要么就去市区里讨生活。” “渐渐地，村里就没了年轻人，年轻人没了也就没经济活力。这些乡镇村落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了下去。” “哦……”马子健此时便清楚看到，一位坐在逼仄小卖铺前的老人。 随着车辆的行进，老人毫无生气的坐姿和简陋的小卖部，渐渐成为后视镜里的一幅残影，最终模糊消失…… “应该快到了吧……” 内心有些堵得慌，但这些不是他能改变的，只好将心思放在自己的事上：“看来我们得快点儿，待会儿天黑后，恐怕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快到了，趟过前面一段泥路，应该就是找我们的那家。”章修明看着导航指路，手不由握住副驾驶上的把手。 路实在难走，泥泞颠簸得厉害。 好在二十多分钟后，车停到一处二层的砖混房前，章修明也拿出手机拨打起号码。 马子健就看着这座自建的砖混房微微蹙眉，跟村落其他都是一层的砖瓦房比起来，这座房子算得上气派了。想来房子主人在村里，应该属于那种有本事儿的人。 对方的普通话带着些许口音，好在还能听懂。 没多久，房子的大门便被人打开，一个四十来岁男人向他们走来：“大师，您真的来了？……” 说着，伸手向章修明握去，没怎么招呼马子健。 在他看来，这年轻人应该只是大师的司机，或徒弟一类的。章修明打算开口解释，马子健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没那个必要。 “大师您不知道，那只女鬼已骚扰我大半年了，我是每天吃不好、睡不香，精神都要崩溃了。” 说着引章修明往里面走，继续道：“我也想办法去请过高人，可人家一看我发的定位，询问过酬劳后，根本理都不理。” “没想到今天，终于盼到您这位真正斩妖除魔、救苦救难的高人。果然是好人有好报，老天都看在眼里呢，难怪您都开上了宝马，还用着司机……” 一番话听得章修明微微蹙眉，感觉这人太能说、也太有心计了：上来一顶高帽给戴上，又暗示他这里的酬劳不会高…… 好话赖话两头儿堵，让自己都没法儿开口。 好在这次不是为了钱，正主儿也不是自己，便替马子健问道：“你说的那女鬼，确定是身穿白衣裙，头发乌黑遮面？” “是，我敢保证！”男人当时信誓旦旦，道：“她每晚都会出现在我床上半空，直勾勾地看着我。那双眼睛血红瘆人，我都要受不了了。” 说着猛然又攥住章修明的手，涕泪横流地道：“道长，你一定要救救我！” 还没等章修明反应过来，竟又当场跪了下来：“道长，我求求你了，求你救我一命吧！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 “快起来，你快起来……” 就算章修明走南闯北，也被这阵势给搞懵了：类似情况他当然也见过，可像这么一个大男人鼻涕一把泪一把、说跪就跪的，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你不用这样，我们专程赶到这里，就是来替你排忧解难的。” 章修明赶紧拉起他，又问道：“照你的说法，那个女鬼今天晚上还会出现，就在你的房间里？” “没错，道长你今晚就出手吧，我家正好二楼有空房，住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男人急不可耐，随即又道：“道长还没吃饭吧，我一个光棍汉子也不会做，去街上买些熟食回来好了！” 不待章修明拒绝，起身就往外走。 一直没吭声的马子健，突然蹙眉开口道：“你跟那个女鬼认识？” 男人脚步一停，回过头脸色就有些牵强：“不，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什么女鬼呢……也不知这半年遭了什么霉运，就被她给缠上了。” “哦……”马子健闻言点点头，随即又道：“多买点儿。” “啥？” “多买些饭菜，我比较能吃。” “哦哦……小师傅放心，肯定管饱！”说完，转身离去。 等他走出大门，章修明这也听出些问题了，疑惑道：“大师，刚才你？……” “这家伙不老实。” 马子健冷笑一声，道：“我跟鬼物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未听说它们会无缘无故缠上一个人。除非他身上有灵气波动，属于潜在的觉醒者。” “但据我的观察，他根本不属于这种情况，没道理会吸引鬼物纠缠。并且，还是一缠大半年。” 章修明这才惊醒，道：“的确是这样……都怪他太能说了，让人都分不开心思考。” “没错，他每句话都透着小聪明，让人心中生厌。我看别的道长不见得因路途远、酬劳低不肯来，估计从与他的联系上，就看出了些端倪，不想自找麻烦。” “那我们该怎么办？”章修明点头，开口问道。 “先按兵不动，等晚上看看情况再说。”马子健摆了摆手，这会儿已艺高人胆大：“反正，他和那个女鬼应该都奈何不了我们，没什么好怕的。” 章修明一听，顿时八卦之火燃起：“大师，这么说来，你真的已进入青训营学了一身本事儿？” “你也知道青训营？” “圈里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至于大师被招募一事，我是听冲虚道长说的。” 然后，又仿佛想到什么一样，赶紧补充道：“不过大师放心，对旁人或直播间啥的，我可是一个字没提。毕竟，那是国家机密。” “很快就不是了。”身为局里的人，他要比章修明清楚国家的后续安排，道：“先吃饭吧，然后随意眯一会儿，晚上还有大活儿等着咱呢。” “好。”章修明回答得也很干脆豪迈。可惜，随后还是没绷住，不放心地问道：“大师，你今晚会保护贫道的吧？” “我？……”马子健顿时感觉有些被噎住：保护你没问题，可你这副讪讪柔弱的模样算怎么回事儿？ 满脸褶子还努力楚楚可怜，比女鬼还吓人的好不…… 第137章 女鬼？你好弱耶…… 用过晚饭，马子健和章修明两人，被这个叫冯三才的男人引入卧室。随意看了两眼，他眉头不由又蹙了起来。 “这个冯三才，简直拿我们当傻子糊弄！” 指着卧室里那张梳妆台的马子健，又一次冷笑：“说自己是个老光棍，可哪个老光棍用得着这个？” “没错……”章修明看着卧室的家具，也蹙起眉头：“这衣柜明显是两人用的，更别提这床分明就是张双人床。” “这样看来，那女鬼跟他的关系很不一般。说不定，我们还无意牵扯到了一桩刑事案件。” “大师……”章修明脸色又要楚楚可怜，道：“你可别吓我啊。” “哎呀，有啥好怕的？”马子健不自觉有些嫌弃，道：“道长啊，你以前不也是招摇撞骗，哦不，是降妖除魔的吗。怎么感觉自从遇到我之后，胆子就越来越小了？” “以前是不知道灵气复苏，现在知道怎么回事儿，也见过赵然那样的鬼物后，贫道就清楚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真的有些后怕。” 章修明就还挺委屈的样子，道：“而且自从开了直播，我的收入比以前稳定多了，所以就……” “果然，金钱会腐蚀人的斗志……” 马子健也无话可说，只好安慰他道：“放心好了，刑事案件我有市刑侦队的电话，至于女鬼嘛……他有我也有，谁怕谁？” 说完，躺床上拉了条薄毯，开始闭目养神。 章修明见他这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神神叨叨地掐指算了算，嘴里还嘀咕着：“嗯，八月初九，宜祭祀，烧香，诸事不忌” “日子倒是个好日子。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说着，又将一些符纸贴在墙壁、门口，床头上还摆了个八卦镜后，才躺在床上。 只是，怎么也睡不着。 回头望望马子健，也不敢去打扰，无奈下开始默默数羊。 当数到第241只羊的时候，外面的天已完全黑沉下来。 黯淡还有些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外面的庭院里，树影婆娑。非但没什么诗情画意，反而让人心底隐隐有些发慌。 就在这时，马子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猛然睁开双眼，看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灯光很亮，却什么都没有。 然而很快，窗外月色下的黑色阴云缓缓压来，一股阴暗、冰冷、腐朽的气息侵入房间，瞬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大师，她是不是来了？”章修明当即向马子健靠去，看样子还想抱住他：“我怎么感觉浑身好冷？” 马子健没有回答，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推这个章鱼怪。 “砰”的一声，天花板上的吊灯忽然炸裂。 伴随着这声炸裂的，还有一声犹如婴儿尖锐啼哭的声响，仿佛响彻在人的耳朵中：“还我的命来！” 马子健才终于忍不住开口：“冯三才，可真有你的！……这屋明显是女鬼常来光顾的地方，自己不当诱饵，居然让我们来？” “大师……”章修明随即开口，声音里都带着哭腔：“这会儿就别计较那些了，她到底进来了没有？” “来没来不会自己看吗？”神色一动，马子健的表情突然狡黠起来。 “灯都熄了啊……” “手机不是都有手电筒吗，打开照一下就知道了。” “哦哦……”章修明赶紧摸出手机，可光束刚一亮起，顿时发出一声比刚才还尖利的声响：“鬼啊！……” 此时就在他的正上方，一个女鬼的身影缓缓飘动，乌黑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大半个脸庞。勉强露出来的地方惨白无比，还泛着一丝青色。 两只眼眶下各自滴落着一道血痕，凶戾恐怖！ 听到章修明刺耳的尖叫后，她似乎有些不满，微微蹙了蹙眉后，面无表情地将目光转向马子健。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年轻人表现与刚才那人丝毫不同。 既没有手忙脚乱，也没面色骇然扭曲，更没发出破喉刺耳的惨叫，反而用手托着下巴，仔细打量一番自己后，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造型跟那次我吓周博明的差不多，标准的女鬼形象。” 说完，又认真看向女鬼道：“我知道你此时神智不清醒，完全凭本能行事。不过……哎，还说动手就动手，不是，你这根本连说都没说！” 话音未落，他已经一个拧身旋转，躲开了女鬼从空中径直扑下来的袭击。女鬼锋利的双手直接刺破床单床垫，掏出时一片碎布飞舞。 而章修明这会儿，魂儿都要吓出来了！ 女鬼此时距离他不到二十公分，都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上冰冷的鬼气。当即浑身一个激灵，从床上滚下来：“我的符纸、八卦镜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没用？”马子健便一指那些符纸，道：“上面的朱砂不都亮起来了嘛，显然是有作用的。至于八卦镜，光芒更是明亮，否则大师怎么能看得这么清楚？” 经他一提醒，章修明急忙看去，果然见符纸上的朱砂泛着红光。八卦镜更是如大功率手电筒般，将整个屋子照得纤毫毕现。 “这作用不对啊……这些符纸应该能阻止她进来，八卦镜更该削弱她的鬼力才对！” “啊！……”的一声呼啸，马子健又躲过女鬼的袭击后，云淡风轻地回道：“应该是灵气不够的缘故吧。” “一根木制的长枪能捅死人，可换成牙签捅人，只会让人感到羞辱。道长难道没发现，自从这些符纸、八卦镜生效后，她脾气就越来越暴躁了吗？” 说着在女鬼第三次袭来时，看也不看一个旋身后踢。 灵巧又迅捷的腿如鞭子，狠狠抽在女鬼腰眼上，直接将她踢飞到墙上：“不过目前看来，这只女鬼好像很弱，攻击方式也挺单一……” “大师，我们这是在抓鬼，不是市场上挑西瓜，我不负责包熟啊。” 话音刚落，女鬼已然从墙壁上飘了起来。 眼眶中的血越流越长，嘴里还发出嘶嘶声响。随着周身鬼气越来越浓郁，马子健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忽然之间，她猛然抬手，两道鬼气犹如箭矢般袭来。 鬼气森森，速度奇快！ 马子健瞳仁不由为之一缩，在章修明惊骇的目光中，猛然侧身躲避。可还是‘啊’的一声痛呼，整个人向后仰面跌下。 躲过了一道鬼气，却没躲过另一道。 女鬼脸上丝毫没得胜的喜气，只是目光陡然更加凶悍一分，迅疾向他跌倒的方向扑去！ “休要猖狂！……” 关键时刻，一直擎着桃木剑伺机而动的章修明，竟摆脱恐怖大叫了一声，猛然飞身向女鬼身后斩去！ 然后，一脚被女鬼踹飞。 无论反应还是速度，他跟女鬼比起来都远远不如。并且，女鬼的力气也比他大得多，一脚便让他撞在墙壁，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桃木剑也随之掉落。 “完了！……”章修明顿时面色惨然，后悔不已：“以后没机会跟大师，一起直播涨流量了。” 可就在女鬼苍白锋利的双爪，即将刺破马子健胸膛时，捂着肩胛痛苦不已的他，却忽然神色一变，对着女鬼诡异地嘿嘿一笑。 下一瞬，女鬼愕然发现双手被人死死擒住。对方两只胳膊仿佛有千斤之力，根本挣脱不得，当时发出一阵凄厉不甘的厉嚎！ “黄级中阶的水平而已，神智还不清楚，大招也平平无奇，还不如赵然呢……”说着，马子健已换为一只手控住女鬼，狠狠将其甩在地面！ 然后，举起另一只手攥成拳头，邪魅地笑道：“我的力气很大，你忍一下……” ‘砰’的一拳！ 女鬼的惨叫顿时响彻整个村落，连村里的家狗野犬，也跟着叫唤起来…… 第138章 只要自己不尴尬 “80，再来一个80，最后给一个40……”辣手摧鬼的马子健，拎起拳头一锤锤砸下，场面凶残无比。 章修明一边都看傻了，一边又表示不太理解：“大师，你嘴里念念叨叨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大锤80，小锤40啊，我看一个游戏主播玩钟无艳时喊的，还挺应景。”说着，又一把拎起地上的女鬼，清晰看到她眼中的胆寒和畏惧后，笑道：“行了，今晚辛苦你了，明晚咱再继续……” 说完，手微微一松，女鬼就此脱离束缚。 然后，女鬼也傻了……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马子健见状则晃了晃拳头，道：“难道，刚才被揍得还上瘾了不成？” 一看到那拳头，女鬼神色悚然一惊，随即头也不回地冲出窗外，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章修明更傻眼了：“大，大师，你怎么把她给放了？” “我本来就打算揍一顿，试试她的实力，然后给放了啊。”马子健却理所应当地回答，还反问道：“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你，你是不是吃饱撑……” 章修明当时气不打一处来，随即想到马子健晚饭足足吃了三人多的量，还真有可能是吃饱了撑得慌。 “好了，这事我另有安排。况且目前来看，那冯三才跟这女鬼之间，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马子健这时就认真起来。 上前扶起章修明，解释道：“咱虽说要除魔卫道，但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反正我知道，比鬼物更可怕的，往往是人心。” 说完，又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还给章修明道：“假如事情顺利的话，周六或周日我都有时间，咱一起来场直播？” “嗯？……”一听这个，章修明心中的幽怨不忿，瞬间烟消云散：“周六或周日都行，到时候我给大师打电话。” “嗯，地点就订在瑜缘轩的新店吧，我跟梦瑶说一下，也算道长帮我们店做宣传。顺便，让她再给准备几件灵器，等大师抽选幸运观众的时候送出去。” “太好了，太有牌面了！……” 富豪们托人抢购都不见得买到的灵器，自己一下就能拿出五件送人。那场直播后，自己的人气还不蹭蹭上涨？ 这样的好处，别说马子健把女鬼放跑了，就是想干点丧尽天良的事儿，章修明恐怕都会考虑，要不要帮他摁住女鬼的手脚…… 第二天一早，两人还在呼呼大睡，房门就被冯三才推开，上来就问道：“道长，那个女鬼降服了没有？” “呵……”兴奋到半夜才刚睡着，现在又被吵醒的章修明，当然没好脸色：“你也知道昨晚那女鬼来了，还是这个房间？” “我，我……” “昨晚房间里那么大的动静，你可一点都没反应。一直等到天亮女鬼不敢现身后，才急不可耐地跑来询问？” “大师，我……”冯三才再度哑口无言，气势一下被打压下来：“你，你们是专业的，我来不是添乱？” “所以，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就该为了你那5000块酬劳，被当成傻子戏弄？”回想昨晚被踹的那一脚，章修明越说越气。 马子健这会儿也醒了，瞥了冯三才一眼没说话。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又看向章修明眨了两下眼示意。 章修明秒懂，随即切换了语气，稍微放缓一些道：“从昨晚的打斗中我们发现，女鬼的怨气很重啊，目标也很明确……” 然后看向冯三才，道：“你当真不认识她？” “不，不认识！”冯三才当即否认，还有些气急败坏：“道长，我找你们来是除鬼的，这么问东问西的干什么！” 说完，再度追问道：“还有，那女鬼到底解决了没有？” “我！……”章修明这个火气当时就上来了，傻子都看得出，这家伙当着他们的面还在撒谎。 “道长不生气，咱不生气……”马子健这才赶紧出来打圆场。 先拦住章修明，又向冯三才道：“这位冯先生，你昨晚也听到了，那女鬼十分难对付，单凭我们两人确实有些困难。” “所以我们今天合计着，再去找几个帮手来。今晚务必帮你解决好此事，怎么样？” “再找几个人来？”冯三才一听，神色顿时为难起来，说了句让马子健差点吐血的话：“那，那我酬劳可是不会多给的！” “我！……”这下连他也差点被气得原地爆炸，好在办这事儿本来也不是图钱，才深深吸了两口气，换上笑容道：“这个你放心，我们讲究的是信誉，到时候冯先生多给宣传宣传就行。” “嗯，这还差不多……”说完，他就关门离去，也没说招待早饭啥的。 “大师，你瞧那舍命不舍钱的样儿！” 章修明实在气不过，道：“什么东西！……我以前也替别人办过这种事儿，哪家不是客客气气的？” “依我看啊，那女鬼说不定就是被他谋财害命了，才会夜夜缠着他！” “嗯，不排除这可能。”马子健点头，道：“不过，目前我们对这个冯三才还一无所知，道长不若就趁白天出去逛一圈，去村里打探下消息。我呢，就开车出去一趟，找几个帮手过来。” “市公安局的？” “不是，防空基地的。” 章修明这会儿看他的眼神儿，就跟昨天叶轻舞看他时一样：防空基地里的是人民部队吧，你能调得动？……而且，人家也不管犯罪调查啊。 但马子健的反应，也跟昨天一样，起身直接出去了。 一路开车到防空基地，正好赶上早饭的时间，无缝衔接地打了份饭，又看到姗姗来迟的叶轻舞。 “周博明和夏洛玥人呢？” “他们哪像你脸皮这么厚啊，才过了三天不到，就大摇大摆来食堂了……”叶轻舞不想吐槽，可这家伙的问题实在太白痴。 谁知马子健环顾一眼四周，这时一点不害羞、不觉得压力大了：“吃自己的饭，让他们看呗。人生嘛，无非就是笑笑别人，再让别人笑笑，有啥大不了的？” “我……”叶轻舞又想吐槽，可话到嘴边又一想：这家伙说的……还真有几分歪理，别人真心关心这事儿吗？ 当然不关心，就是当个八卦呗。 然后……只要当事人不尴尬，尴尬的可不就是别人？ “哎，那两人就是脸皮薄，心理承受能力差，还得我昨天那么费劲给他们找办法治疗。”这时，马子健又摇了摇头，看似无意地嘀咕了一句。 “你找到办法了？” “嗯。” “啥办法，我能不能一起去？” “呃……今天周五，明天就放假。你要是没事儿，跟着来也行。”马子健看似为难了一下，然后点头道。 “我没事儿，下午训练完就一起去？” “好。” 埋头胡吃海塞的马子健，便忍不住笑了一下：第一个帮手，搞定！ 第139章 soul请给代言费 早上理论课的时候，马子健在教室门口等了半天，才看到周博明和夏洛玥踩着铃声过来。还没等他开口，莫言已走了过来：“站门口干什么，进去上课。” “哦……”跟圆通大师好说话不一样，莫言的教学风格，跟夭夭差不多。 虽然没那么作妖，但人狠话不多的特点，还是很鲜明的。 也由此，他上课时想搞些小动作都不行，只能打算等中午午休的时候，再找周博明和夏洛玥谈谈。 毕竟别人下课就回去了，他还要多上一节思想课，下课的时间凑不上。午饭的时候，周博明和夏洛玥又不会出现在食堂。 可终于上完莫言的已知灵气复苏怪物分类概况和政治觉悟课，在食堂里吃完午饭准备找两人时，又被武烨抓了个正着：“走，跟我一起去靶场。” “干啥？” “练习枪法！” “别人不需要去吗？”马子健有些愣，问道：“没接到通知说要补课啊，而且国家都提倡双减了，老师你怎么还顶风作案？” “呵呵……”对于他这样的耍嘴皮子，武烨只回了一句：“你就说去不去吧？……不去的话，万一以后使用啸天虎炸膛的话，可别怪我没提醒。” “炸，炸膛？……”自从体内灵气多到没处消耗，马子健对‘炸’、‘撑’、‘爆’之类的词儿特别敏感。 想着下午体能课结束后，也不是见不到那两人。眼下还是自己小命儿要紧，当即乖乖跟武烨走了。 而武烨也真是实诚，一直拉着他练枪并讲述灵气灌注使用要点，直到下午体能课开始前，才放马子健回去。 由此导致，他……只能回宿舍补了个回笼觉。 体能课嘛，早就不用去了：虽然白天孙禄堂也能附身，但也要忍受阳光的毒害，还是晚上偷偷练比较好。 可迷迷糊糊醒来时，却是被叶轻舞喊醒的：“体能课都结束了，大家也都准备回去，你到底有什么法子帮助周博明和夏洛玥？” “啥？……”马子健赶紧一看手机，果然发现都下午5点半了，急忙翻到周博明的微信，打了一行字：先别回去，我有事儿找你！ 然而他这里发了一个感叹号，表示事情很重要。人家周博明那里，却自动回复了一下红色的感叹号。 “删，删除我好友了，啥时候的事儿？” 这还真不好说，自从两人在防空基地见面加好友后，一直都没有用微信联系过。有可能周博明昨天才删除，但也有可能，知道他身份后当时就删了。 好在，他不怕！ 又一个微信电话打过去，对面很快接通：“有什么事儿吗？” “我找到了治好周博明心理疾病的办法，夏同学，你们现在在哪儿？” “停车场。” “我马上到，你先拦住他！” 说完拉上叶轻舞，就向停车场赶去。到了后才发现夏洛玥果然给力，好歹将周博明给劝住了。 “周同学，拉黑和删除都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成年人的世界里，不开心的时候早就不再用换头像，改签名，发动态来发泄情绪了。” “如果不开心了，很多人都选择用soul社交app。在这里，没有熟人的顾虑，你可以勇敢地做自己。” 话刚说完，马子健就愣住了：本来只打算说下删除自己的事儿，怎么一下说了这么些个广告词儿？ soul又没给自己代言费。 只能怪，这广告文案太魔性洗脑了，让人想忘掉都难。 叶轻舞和夏洛玥两人听后，也都傻了眼。 唯独周博明的表现还好些，他只是硬了，拳头变硬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我这里还忙着呢，没时间废话！” “再忙的事儿，有治疗你的心理疾病还重要？”反应过来，马子健倒是不慌不忙，甚至还有些反客为主。 不像是请周博明原谅，反倒是来施舍的一样。 瞬间，叶轻舞和夏洛玥紧张起来，生怕周博明控制不住情绪，两人就此干起仗来。 没想到，马子健也好似算准了一样。 只见周博明虽然猛地怒气上涌，可狠狠咬牙平息一会儿后，竟然又开口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马子健也认真起来，道：“错误是我造成的，自然应该由我来弥补。这些天我读了很多心理学的著作，发现你的心理疾病更像是ptsd……” 说着，便把之前的研究向周博明说了一番，才继续道：“治疗你这样的病症，重塑认知才是关键。昨天下午我专门儿请了假，已经找好了相应的治疗办法。” 听他说得这么专业，跟自己找来的那些心理学家所言都大致不差，周博明不由信了几分：“到底是什么方法？” “这个当然不能提前告知，否则你有了心理预防，自然会影响治疗效果。” 马子健还在一本正经，听得纳灵竹卷里的富萝莉，都忍不住想跳出来：“周博明哥哥，别上当，他这是在坑你！” 是的，马娉婷是认识周博明的。 他俩才是一个世界的人，父辈间也有交集和合作。 可惜她是个女孩子，永远不会懂男人对这方面多么在意。连古代皇宫里的老太监，死前都要求同命根子一起埋葬…… 嗯，听听，命根子，很能说明重要性了。 一旁的夏洛玥，这时也发动了助攻：“博明，就相信马同学一次吧。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跳脱，但人品还是不坏的。” “这点我可以作证。” 叶轻舞也开口了，道：“我也觉得他平时挺不着调，但推荐入青训营前，跟他很是有过几次合作。在生死关键的重大问题上，他还是挺让人放心的。” 叶轻舞说的是实话，赵然和程虎两次事件，马子健的确没掉链子。相反，还算救过她的命。 也正是因为话发自肺腑，周博明犹豫了片刻，道：“好，那我就信你一回。不过若是你这次搞砸了，我们俩以后不说是不死不休，却也水火不容了！” 马子健便慎重地在脑中复盘一下计划，感觉没什么遗漏后，点头答应道：“好，一言为定！” 然而他并不知道，世上的大多数事儿，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 只有变化，才是唯一不变的。 当一行人驱车赶赴渔村的时候，冯三才却扛着一柄铁锹，拎了一个小皮箱，来到渔村南边的一处荒山乱葬岗。 细细寻找一番后，在一处长满荒草的土堆前停步。 面色复杂不安的他，又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喂，按照你的交代，真的可以永远摆脱女鬼的纠缠？” 一阵风吹过，刮起这些很多年没人祭拜坟墓上的野草，沙沙作响，也盖住了电话那面的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棵枯树上乌鸦呱呱乱叫了两声，随即振翅飞走，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冯三才听完电话对方的一番话后，神色明显激动起来，握着铁锹的手都微微泛白，最后还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白酒，狠狠灌了两口。 “干了！……静美，你不要怪我，我也只是想好好地活着。” 说完，拎起铁锹用力铲下，开始一锹锹挖起那座土堆…… 第140章 鬼片都不敢这么演 挖了没几锹，冯三才便感觉碰到了什么硬物。神色一变，又小心翼翼地清理出旁边的土，渐渐露出一副无色的薄板棺材。 众所周知，一般老人寿终正寝，都会用红色厚重的棺材，叫做喜丧。就算凶死之人，家里也会给准备一副黑漆棺材。 只有极少没人管的丧事，才会用无色简陋的薄板棺材——原因也很简单，这种棺材最便宜。 看到这副棺材，冯三才神色明显有些怕。 又掏出那小瓶酒灌了一口，才自言自语地道：“头大脚小，撬棺要从小头那边撬，不能惊扰了里面……” 说完鼓足勇气，将锹刃一把扎入棺材盖的缝隙，缓缓用力来撬。可毕竟心中害怕，一时竟没有撬起来。 也就是此时，一阵风无端刮来，在空旷的乱葬岗上呜呜作响。很快刮到冯三才这里，顺着坟头打转，仿佛有什么人在坟里呜咽。 “静美，是你么？”冯三才当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惨淡的月色下，什么光源都没有，更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 突然，一只巨大的老鼠从坟里钻出，慌不择路下向着冯三才袭来。本就惊骇的他只见黑影一闪，当时吓得大叫一声，仰面跌倒在地！ 等看清是只老鼠后，又突然气急败坏起来：“你这臭婊子，生前不让人快活，死了也敢这样戏弄老子！” “电话里那人说了，鬼也怕恶人，老子生前能把你弄死，就能让你再死一回！”说着抓起撬在半空的铁锹，猛然一用力：“还得让你给老子挣一笔钱来！” ‘砰’的一声，棺材板被猛然撬开。 说也奇怪，刚才还呜呜刮个不停的风，此时就突然停止。四周一下变得很是安静，听不到任何声响。 “果然是个贱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冯三才就有些得意。 随即伸头向棺材里看去，顿时惊骇莫名，吓得又是踉跄两步，一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大，大半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 这时月亮旁的乌云缓缓移开，让夜色变得稍微明亮几分。清冷的月光下，棺材里躺着一位年轻的女人尸体。 乌黑的秀发，白色的连衣裙，双手护在小腹之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看起来就跟睡着了一样，尸身半点没腐烂的迹象！ 甚至仔细看的话，女人秀气文静，很有小家碧玉的那种温柔气质。尤其嘴角还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仿佛在做着不愿醒来的美梦。 然而，她还是被吵醒了。 眼皮微微跳动两下，两道血痕便从眼眶中流出，随即双眼猛然睁开，却是一双充满了愤恨、怨怒、凶戾的血红之色！ ‘唰’的一下，她猛然起身。 又摸了摸平坦的腹部，平静的面容猛然大变，仰天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如杜鹃啼血，悲鸣不绝！ “静，静美……你不要叫，不要杀我！”冯三才顿时被吓得尿都出来了，慌忙不已地往后退。 可他不动还好，一动正好吸引了女鬼静美的注意力。眼中红光一闪，猛然就要向冯三才扑来！ 就算她只有黄阶中级的实力，但对付一个普通人，尤其还是在黑夜的环境，完全就如杀鸡般简单。 乱葬岗上又没别人，冯三才看起来毫无生机。 关键时刻，他慌乱退到了之前放置在一旁的小皮箱旁，赶紧举起冲着女鬼叫道：“静美，我把你孩子带过来了，来让你们母子团聚的！” 话音落下，女鬼呼啸着要杀死他的冲势，突然停止了。 双眼仿佛被施了什么咒语般，死死盯着那只皮箱，嘴里也喃喃低语：“孩子，我的孩子……” “对，对，里面就是你未出世的孩子，我把他给带来了。”冯三才脸色一喜，小心翼翼地将皮箱又放在地上。 看女鬼并没有暴起的迹象，注意力全在皮箱上后，才缓缓地打开：“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孩子？” 下一刻，他忽然面色大变，忍不住捂着嘴巴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大半年没打开的皮箱，里面还是足月婴儿的尸体，不说到底什么景象，单是味道便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他直接连黄胆汁都吐出来了，好不容易才能踹口气，可壮着胆子回头一看，头发又竖了起来，浑身血都凉了下来！ 黑夜中，他看得并不清楚，只见女鬼静美抚摸着皮箱半天后，里面蹒跚着爬出一个婴儿的身影。 接下来，女鬼并未抱起婴儿安哄，反而猛然一把将双手插入了自己的肚子，再缓缓地扒开！ 婴儿的鬼影便发出一声愉悦的叫声，欢快地爬入女鬼的腹中。随着女鬼双手松开，肚皮又缓缓合拢，原本平坦的小腹变得大腹便便…… 黑夜，乱葬岗，女鬼婴尸，外加刚才瘆人诡异一幕，让冯三才直接头皮发麻，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鬼片都不敢这么演！ 太尼玛挑战三观和认知了，要是再配些阴冷凄惨低沉的背景音，简直效果炸裂，完全能把轻微脑淤血的病人直接送走！ 反正等冯三才渐渐清醒过来时，感觉刚才的时间仿佛停止了，自己的记忆无缘无故被掐掉了一段儿。 他不知道这是大脑自发的保护机制，只知刚才还见女鬼在一棵树前，现在不知怎么已回到了坟墓中。 看着她就要带着幸福的微笑躺下，冯三才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赶紧起身叫了一声：“等等，我还有事相求！” 女鬼脸上的笑一下凝固，回头看向了冯三才。 这一下，她眼中不再血光闪烁，而是黑白分明与常人无异，倒是给了冯三才一点胆气：“静美，你看我帮忙把你孩子挖出来了，让你们母子在此团聚，你是不是也该稍微……那个，回报我一下？” 女鬼仍看着他，一脸不解，似乎他说的是某种外国语言一般。 “那，那你要是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啊……”也不知是为了啥，这时候他居然还敢往前凑。 哆哆嗦嗦地拿出一支打火机，点燃后颤颤巍巍地托在女鬼的下巴。 女鬼静美仍一脸不解，却也一动没动。 冯三才见状大喜，随即掏出一个玻璃瓶接在打火机下面。便见女鬼的脸，在火焰的炙烤下，滴落出一缕缕的液体。 液体的味道并不难闻，甚至还有股淡淡甜腻的香味。并且无论火焰如何炙烤，她的脸也没一丝一毫损伤。 很快，玻璃瓶里就装了一半多。 冯三才也感觉火机发烫，正准备再来一次，却见女鬼神色渐渐不耐烦起来，眼中有丝丝血光泛动。 “啊，好好，我不接了，不接了……” 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收手，看着大半瓶的液体露出贪婪的目光，仿佛在看什么液体黄金：“你也好好休息吧，咱俩的债从此两清，以后也别来缠着我了。” 女鬼也不知听没听懂，反正随即便安详地躺在了棺材中。也不见如何动作，撬开的棺材板猛然飞动，严丝合缝地又盖了起来。 接下来阴风大作，无数的泥土、沙石、草叶滚滚翻动，连带着冯三才带来的铁锹，也都埋入了坟墓中。 倘若没人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这里被翻动过。 撒腿狂奔才没被卷入坟中的冯三才，直到这时才松了一口气。将拧好瓶盖的玻璃瓶揣入怀中，又看了看天上的月色。 可惜，他这种没文化的家伙，憋半天也憋不出啥感慨的词儿，最后只来了一句：“真他娘的刺激！” 第141章 今夜你会不会来？ “哥哥，你实在太坏了，博明哥哥人挺好的。” 飘在马子健身旁的富萝莉，手指绞来绞去，担忧地道：“你之前已经吓过他一次了，这次再这样吓人家，不怕让他病上加病？” “那你有别的办法吗？”马子健也没反驳，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瑟瑟发抖的章修明，安慰道：“不用害怕，他俩是自己人。” 章修明就瞥了瞥飘在半空背着手，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孙禄堂，回应了一个也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不怕，不怕，我一点都不害怕……” “哪怕他们两个周身鬼气森森，凝而不散，明显都是黄阶高级以上的鬼物，我也一点都不怕。” “鬼物？”孙禄堂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问了一句：“道长，你降服多少鬼物了，它们与我等可否有所不同？” “它，它们哪有你们恐怖啊！……” 章修明都要哭出来了，直接说了真话：“我是降服过一些鬼物，可都是些黄阶低级的，哪能跟你们比啊。” 说着又忍不住起身，向马子健道：“大师，我还是去换个房间吧。” “去哪儿？”马子健就愣了，道：“隔壁是叶轻舞和夏洛玥两个女孩子的房间，道长去不合适吧？” “我，我去那个周博明的房间还不成？” “.……” 马子健顿时无语：周博明那个卧房，可是女鬼出没的房间啊。你宁愿今晚再跟女鬼会面，也不愿跟我呆一块儿？ 不过再想想，人家的选择好像也没错：那女鬼也就黄阶中级的水平，自己这里的富萝莉都黄阶高级了，孙禄堂更是已黄阶巅峰…… 不过说到这里，看了看表又觉得有些奇怪：“昨晚这时候，女鬼都已经来了，怎么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昨晚大师都把她打成那样，怎么可能还敢再来？”章修明都忍不住，开始替女鬼说话了。 “跟那个没关系，大师你好歹也抓过鬼，应该清楚它们意识没清醒之前，只会凭本能的怨气行事。” 随着遇到的鬼越多，他对鬼物也越了解：大部分鬼物就如所说那样，反倒富萝莉这种苏醒后就神志清醒无公害的，才属于异类。 “再说，我昨晚也没把她怎么样吧？真要是下死手的话，她连一拳都接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真心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凶残之辈。 “没关系的，哥哥。今晚要是那女鬼不来，就让我去好了……” 富萝莉忽然眼珠一转，然后又有些幽怨地道：“其实我也想不通，明明已经有我了，为啥还要再找一个女鬼？” “当然你比她可爱，我舍不得啊……”马子健很自然地说出这番话，道：“找这只女鬼是为了给周博明治病，首先就是她越凶越好，另外……周博明现在已经是觉醒者了，下手肯定不会留情的。” “哥哥……”一句话落下，富萝莉当即霞飞双颊，害羞地捂着脸道：“你真好。” 但马子健说到这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一样，看向章修明道：“对了，道长白天打探到什么消息了没？” “万一那女鬼真的有冤情，我们也得提前做好准备，别让周博明一不小心把人家给轰杀了。” “冯三才一定有问题！”说起这个，章修明就来劲了，道：“白天我在小摊儿上吃早点的时候，就打听到那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村里纠集了一群无赖地痞，横行霸道，村民都敢怒不敢言。” “据说他前些年的时候南下，在广深市混过黑社会，还跟国外一些诈骗犯有来往。后来不知是广深市那里严打，还是他犯了什么事儿，才带着一些无赖逃回了村里，盖起了这二层小楼……” “.……”看章修明这八卦的劲儿，马子健赶紧踩刹车：“女鬼，那个女鬼跟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章修明顿时有些郁闷，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不过根据他对门和邻居的说法，大半年前的时候，这个房子里的确有过一个女人。” “但没人说得清女人具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两人什么关系。反正那女人经常不出来，村里人也不敢向冯三才打听。” “后来有天深夜，邻居们听到这屋里有些动静，等第二天就看不到那女人了。渐渐地，也就不在意这些事……” “这样看来，冯三才很可能在这房子里绑架囚禁了一个女人，并且还杀害了她！”马子健托着下巴，神色凝重起来。 话音刚落，大门那里传来动静。 伸出窗户一看，发现是冯三才一脸愉悦地回来。看到自己后他明显一愣，不满道：“你们怎么还没走？” 说着向二楼走来，推开门后又道：“招摇撞骗的家伙，赶紧滚，我这里不需要你了！咦……这屋子怎么突然这么冷？” “冷？……”马子健就笑了，意有所指地道：“是不是跟每次女鬼来时，感觉一样的那种冷？” 冯三才当然看不到富萝莉和孙禄堂，但有鬼和没鬼的区别，还是能感觉得到。 “你，你……”他当时神色紧张起来，随即强撑架势，蛮横道：“少在这里吓人了，那女鬼今晚不会来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你们两个骗人的江湖神棍，赶紧滚出我的房子！” “女鬼不会来了？”听到这里，马子健才重视起来，向前逼近冯三才道：“你到底背着我们干了什么？” “我，我……”在他锐利隐怒的眼神下，冯三才更加心虚，下意识地摸向胸前装玻璃瓶的口袋。 但随后，还是梗起脖子道：“老子干了什么，关你们什么事！没用的东西，骗吃骗喝还骗钱，再赖着不走，小心老子揍你们！” 说着，还撸起袖子，准备向马子健动粗。 这里的吵闹，当然也惊动了隔壁的两个卧室。叶轻舞、夏洛玥当即打开房门，向马子健问道：“出什么事儿了，这人是谁？” 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周博明的屋子里，猛然传来一声高亢凄厉的男中音：“鬼，鬼啊！……” 下一瞬，整间房子瞬间火焰熊熊。 哪怕隔着房门和墙壁，所有人都感觉得到烈火，猛然爆发的灼热和冲击！ 马子健、叶轻舞、夏洛玥三人神色一变，当即就要向周博明所在的卧室冲去。可还没等有所动作，房门又‘砰’的一下被炸得粉碎。 周博明燃着火焰的身子猛然向外飞出，重重砸在墙上。强大的力道，让整栋房子似乎都晃了一晃。 好在，他意识还清醒，看向马子健眼中尽是怒火：“这就是你说的重塑认知疗法？……上次弄了个假鬼吓我，这次居然弄了个真的！” 此时他脸色扭曲狰狞，明显被吓懵后又怒到了极致：“我告诉你，咱俩之间完了，彻底完了！……从此以后，有你没我，不死不休！！” 马子健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一股黑色鬼气如龙卷风般袭来，猝不及防的他直接被掀飞，跌倒在墙上滑落在周博明身旁。 “别什么不死不休了，计划出了岔子，现在咱们能保证不死，再说以后吧……”捂着胸口的他说完，抬起头便看到从浓浓黑色鬼气中飘来的白衣女鬼。 又看了一眼旁边双腿发颤、却怎么也尿不出来的冯三才，讽刺道：“这就是你说的，她永远不会再来了？” 第142章 你怎么这么强？ 面无人色、都不用女鬼出手就已瘫坐在墙边的冯三才，满脸的不可置信：“静，静美，我不是把孩子都还给你了，恩怨已经两清，你怎么还来？” 女鬼脸上却毫无波动，环顾四周一大堆的人，阴冷无比地道：“你们都得死！”说着，目光还特意看向马子健，补充道：“尤其是你！” “哼！”马子健当然也不是什么怂人，当即舒展身体向前冲去，握掌为拳化作重锤向女鬼袭去：“看来，昨天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当心！……”人在半空，孙禄堂已厉声开口：“你不是她对手！” 话音未落，便看到女鬼身后，蓦然伸出一条黑色粗壮的鬼气，半空中迅疾化作一只巨大手臂。 还未反应过来，马子健便感觉拳头被死死攥住。 沉腰下马的他拼命调动内力涌入手臂，发现竟动摇不了那黑色的手臂半分！ “只是一晚不见，你怎么强了这么多！”他抬头看向女鬼，神色倒不害怕，更像是在真心请教。 女鬼哪管他语气怎样，又是一道鬼气凌空窜起。在空中形成一道黑色的利刃后，飞速向他的腰际袭来，明显要将他一分为二！ “不！……”富萝莉也随即现身，黑色秀发无风自舞。同时一条秀发蓦然从地底窜出，似乎要扯住鬼气利刃。 可坚韧如牛皮鞭的秀发刚一触碰利刃，瞬间被割为两截儿，吹毛断发般的凌厉。被钳住的马子健眼中一片惊骇，赶紧拼命挣扎起来，丝毫无济于事。 幸好就是这么一瞬的阻挡，孙禄堂已冲了上来。 空中旋转伸脚踢向利刃的边缘，蓦然一用力，利刃的飞行轨迹当即转变，向着控制马子健的鬼气手臂切割而去！ ‘噗嗤’一声。 仿佛刀砍入西瓜，鬼力手臂当即一分为二，黑气缭绕四散。重获自由的马子健，翻身后撤之余，猛然掏出啸天虎对着女鬼就是一枪！ ‘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让屋子所有人，感觉耳朵都嗡嗡作响。 枪身上的符篆纹路骤然点亮后，随即就是枪口吐出一团红色的光，喷在女鬼所在的位置，震耳欲聋。 耀眼的红光让所有人眼睛一晃，纷纷下意识地躲避那团光源。 强劲的气浪吹得人头发衣服飞舞，连带着女鬼身后浓郁的鬼气，似乎也被吹荡开来。 红光前方，是女鬼一脸奇怪不解的脸。 她似乎没有想到，这个人类居然还有如此强力的武器，也不明白他昨天为什么没直接这样杀了自己？ 下意识地，伸手挡在面前后，身形蓦然一闪。 随后，马子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太过刺眼的红光，他也无法直视，只能赶紧调整好身形，避免被后座力冲击成重伤。 ‘砰’的一下，再度撞在房子的承重墙上，墙面都出现了蛛网般的凹陷和裂痕。 “结，结束了？” 周博明愣愣看着面前空无一鬼的卧室，以及坚硬红砖和混凝土垒制的墙壁上，凭空多了个碗口大的洞，周围的钢筋和墙柱水泥块被都波及破坏。 透过洞口，还能看到院外，树枝都打碎的枇杷树…… “这就是周部长奖励给你的灵能枪？”叶轻舞也看呆了，她和周博明、夏洛玥一样，都知道骂自家有一支灵能枪。 但没接触过的他们，以为灵能枪威力就比普通手枪大一些。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可以相当于一座小型手炮！ 这样的覆盖面和威力，任何鬼物被击中，都没有生还的道理。 马子健却摇了摇头，苦笑道：“按常理来说，我当然也希望事情就此结束。可按正常情节推断，交手才一回合，怎么都不像是会结束的样子……” “什么狗屁情节，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叶轻舞当时就忍不住吐槽，感觉这戏精想象力太过丰富。 然而话音刚落，便看到刚才已消散不见的黑色鬼气，又缓缓在卧室里汇聚。 强大、阴冷、愤怒的气息卷土重来，让她心下瞬间一寒：“还，还真是跟拍电影一样……你到底找了个什么实力的女鬼啊！” “我说她昨晚才黄阶中级，不，严格来说只有黄阶中下级，你们信吗？”虽然明知这些人不会信，但马子健还是想努力一下。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周博明还算冷静，道：“这里明显不够我们施展，得先把女鬼引到一处空旷的地方。” 众人一听，当即点头：狭窄的房间的确不适合他们围殴，最重要的是，刚才的动静已严重扰邻了。 要是再一个处理不当，殃及无辜罪过就大了！ “一直往南跑，那里有个乱葬岗！”章修明反应也很快，当即将白天打听到的这个信息喊了出来。 “你们先撤，我来负责将她引过去！” 马子健随即猛然起身，对着黑气中再度出现的女鬼晃了晃拳头，发动嘲讽技能道：“还记得它的滋味吗，有本事儿就跟过来！” 说着看也不看，又是一枪轰过去，撒丫子就跑。 果然，女鬼的脸色这次终于恼怒起来，猛然变幻身形再度躲过妖力弹后，施展身形便向四人追去。 至于屋里的章修明和冯三才，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 叶轻舞、夏洛玥、周博明和马子健四人，虽然都不会轻功身法。但有内力的加持，速度各个堪比世界短跑冠军，关键耐力还持久。 外加马娉婷时不时一个‘精神冲击’，以及他也时不时抽冷子放一枪，还真牵制了女鬼的速度，顺利抵达乱葬岗。 “现在我们怎么办？”停下脚步，夏洛玥当即问向周博明。 “还能怎么办？”慌忙跑来的马子健，赶在周博明之前抢答道：“跟她拼了啊，要么我们将她制服，要么她将我们全打死，还有啥好商量的？” 周博明似乎很烦他抢话，但反应过来还是点头道：“他说的没错。现在联系教官已来不及，只能靠我们自己！” 话音落下，身上只剩些焦黑布料的他也没办法，当即调动内力令火焰复起：“先收拾了这女鬼，咱俩的账再慢慢算！” “希望如此吧……”听了这话，马子健居然苦笑一下。随即看向孙禄堂，振作精神道：“孙宗师，有劳了！” 滚滚黑气猛然涌入他体内，在周博明冲过去后，他也身如离弦之箭，向着女鬼的方向奔去。 人在半路，居然发现借力一蹬枯树的叶轻舞，后发先至：“帮我一把！” 秒懂的他立时揽住小蛮腰，空中转了一圈后猛然向前扔去，还不忘调侃：“咱俩这配合，像不像王者农药还未改版时，干将莫邪的大招？” “啥？”没玩过王者农药的叶轻舞，当然听不懂。 “扔老婆啊……算了，这个梗你不懂。”说着面色一凝，继续与周博明一左一右向着女鬼包夹而去。 夏洛玥双手也蓄出了寒霜，紧随在三人之后冲来。 一旁的富萝莉，则大眼睛死死盯着双方距离，在女鬼堪堪赶来还未有所反应时，猛然弓起身子一声‘女鬼厉嚎’发动！ 第143章 会不会打团！ 四人两鬼虽是第一次打团，但在配合方面无疑很有默契。追上来的女鬼还立足未稳，就被富萝莉一声厉嚎冲击，更加立足不稳。 随即是叶轻舞空中华丽有力的一踢，猛然袭向她面部。吃痛之余，身子向右倒去时，周博明又已大喝一声，燃着火焰的一拳狠狠砸在她的腰肋！ “啊！……”接连遭此连击，女鬼已双眼泛红，怒气上涌。可就在准备反击时，又看到马子健冲她嘿嘿笑了一下：“接着走你！” 话音落下，原地扎稳马步的他，拧腰带动双手如拨水般划动，直接将女鬼的身子盘成一条游鱼。待女鬼被转得七晕八素时，又振臂猛然一挥：“交给你了！” ‘扑’的一连串不停的声响，是女鬼在地上被扔出一道浅沟。途中的碎石、落叶、泥土全都被犁开，可见这一击的力道有多强悍。 “你们死！……”怒气勃发的女鬼痛苦不已，挣扎两下后就要起身。 话还未说完，就见一条大长腿狠狠向自己的脸上踩来。夏洛玥似乎也被唤醒的恐惧刺激，厉声大喝道：“去死吧，你这吓人的女鬼！” 不同于别的女人一脚接一脚地踩，她一脚踩下去后便不动了。 但脚上的力气，却一分没有减轻，还可以看到脚底渗出一丝丝的寒气，令女鬼身上结起薄薄的冰层，明显要将她冻成一座冰雕。 “婷婷！”这时的马子健，又向富萝莉喊了一声。 两人早已默契无比，一个眼神儿就知对方什么意思。富萝莉当即飘到夏洛玥身旁，道：“我来帮夏姐姐一把。” “娉婷？”身为周博明的女朋友，夏洛玥当然也是认识马娉婷的，当时不由一愣。 “别分心，先控住他再说！”富萝莉说着，猛然激发体内的鬼力，四条黑色秀发蓦然从地底窜起，从四个方向狠狠缠住女鬼的身子。 同时，反应过来的夏洛玥也拼命调动内力，死死踩住挣扎不已的女鬼。随着冰层的覆盖和秀发的缠绕，女鬼的行动也渐渐迟缓无力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上啊！”马子健又是第一个冲来，道：“没玩过游戏啊，敌人都被控住了，输出一定要跟上！” 嘴上喊得欢，可冲到半路时身子却猛然一个后仰，拦住周博明和叶轻舞。同时声音也变得苍老，向夏洛玥和马娉婷提醒道：“快闪开，这女鬼有古怪！” 也就是此时，远处一条光秃秃山脊上，已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武烨，轻轻松开了即将要叩动的扳机。 此时在他的手上，是一柄造型格外酷炫的狙击枪。华丽繁复的符咒纹路刻满枪身，发出幽暗冰冷的微光。 “那小子果然不错……不，应该说他的那只鬼仆很厉害，很有洞察力和战斗经验。”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口，武烨向着身旁的夭夭说道。 “那只鬼仆属于他，鬼仆的能力自然也就是他的能力，用分得那么清吗？” 夭夭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向身旁一个将全身包裹在黑衣的家伙道：“喂，老鬼头，你觉得他驭鬼的能力跟你比起来，谁更厉害？” “若说让鬼物如膂臂使、舍生忘死，他不如我。但若说让鬼物自由发挥，配合默契，我不及他十分之一……” 黑衣人的声音很古怪，仿佛鬼物在喃喃自语：“并且我很羡慕他，他让鬼物渐渐觉醒为人，我却为了操纵鬼物，让自己快变成了鬼……” “行了，你俩别一个感慨、一个放松了，他们四个可是咱营里的宝。不声不响弄出这么一档子事儿，还是先暗中保护好再说。”说着，夭夭一口唾沫吐过去，正好熄了武烨手中的烟。 乱葬岗这里，惊怒下的夏洛玥还没反应过来，富萝莉的动作倒很快。 收了鬼力又看也不看，拽起夏洛玥就向一旁跑去，嘴上还不忘喊道：“师父都害怕，肯定很古怪！”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地上猛然黑雾缭绕，一团小小的鬼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先撞向了夏洛玥和富萝莉。又在空中一个拐弯，向着马子健三人冲来。 周博明还想一拳砸回去，没想到黑影比他出拳的速度快多了。 黑雾中猛然现出一个狰狞的婴儿鬼脸后，它一个闪身绕在了周博明的手臂旁，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一旁叶轻舞见状，伸手就想抓过鬼影婴儿往后拉，马子健见状气得大叫：“拉什么拉，有空玩点王者农药行不行！” “他现在相当于被东皇咬住，你越拉那个鬼孩子，鬼孩子吃痛咬得就越疼，非要撕掉周同学一层肉才罢休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叶轻舞也急了，回头向他吼了一声。 “老鬼头，你说他们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夭夭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子母鬼煞……”老鬼头含混地说了一句，道：“要想制服子煞，当然就得先控制住母煞，分而击之。” 马子健这里虽然不懂什么子母鬼煞，却也回答道：“婴儿鬼是从女鬼体内炸出来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护女鬼，围魏救赵懂不懂？” 说着向前冲去，一脚踢中正挣扎着准备起身的女鬼。随后翻身一扭，双腿卡住女鬼的腰腹，待女鬼反应不及时，双臂又猛然一用力！ ‘咔嚓’一声，女鬼的脖子被扭了一百八十度！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拦住那婴儿鬼，别让它过来捣乱！”说着，双臂加双腿死死锁住挣扎不断的女鬼，嘴里还在嘀咕着：“快点，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对我恨之入骨，还想要去救孩子，快点吸干我的灵气啊……” 吸觉醒者灵气对任何鬼物来说，都是最有效也最无赖的一种做法。就跟武林高手打得天昏地暗，最后还是要比拼内力一样。 只不过这一般有个前提，就是鬼物已将对手制服。或者它已毫无办法，只能拼死一搏——道理就跟斗地主时，要扔炸弹的情况一样。 “他疯了？……”夭夭、武烨还有那位驭鬼师，却还未见过这样羊入虎口的打法，神色齐齐大变。 尤其武烨这里，更是食指一颤，差点又要将叩动扳机。 “先等等！”还是夭夭比较冷静，阻止道：“那小子可不会这么蠢，没有七八分的把握，他是不会这么干的。” “就算他疯了，我们瞬间也能冲上去，先看看情况再说！” “可是……”驭鬼师这里似乎还是很担忧，道：“这子母鬼煞，已经有了玄阶的实力，他的灵气能撑得住吗？” 马子健认为能的。 在他与鬼的对战经历中，还从来没有一只鬼能抵御得住自己澎湃的灵气。当女鬼不出所料张嘴狂吸灵气的时候，他神色还是蓦然一喜。 但渐渐地，脸色就开始不对劲起来：对方的吸力太猛了！ 假如说孙禄堂和富萝莉吸取灵气时，如同打开水龙头，女鬼的吸力就如大功率的柴油抽水泵。体内灵气猛然沿着经脉迅速被抽走，似乎远没有尽头，让他第一次感受到灵气空虚的恐慌。 甚至到了后来，丹田处的内力也仿佛遇到了磁铁的碎铁屑，一点点地被抽取。连带着一些未被炼化的妖力，都没能躲得掉…… ‘灵气之后是内力，然后是妖力，等体内啥都没有的时候，就该是阳气了吧？’想到影视剧里那些被吸成人干儿的骷髅，他觉得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 他想呼喊，想求救。 可看着那些个被一只婴儿鬼，咬得上蹿下跳、呜哇乱叫的队友，忽然就觉得……还是算了吧，那些猪队友明显帮不上啥忙。 第144章 来呀，继续造作啊！ 体内的妖力都顺着经脉喷涌而出，以额头为桥梁源源不断汇入女鬼体内，无悲无喜的马子健平静地回忆起过往的人生。 挺平凡，貌似没啥好回忆的。 孤儿院长大，千辛万苦上了大学，工作后屡屡碰壁，遭受现实铁拳的毒打。终于渐渐有些亮色时，就是在公墓里遇到了富萝莉。 之后的回忆想起就很甜美梦幻，虽说有些短暂，却也算幸运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似乎此时已看淡尘世的一切，打算微笑着与它告别。 但随后微微蹙眉，似乎又想到什么，一下就没那么安之若素了：凭啥啊！……凭啥自己就该这样安详地死去，二十六年了，就算是条狗，也到了该配种的年纪哇！ 以前看影视的时候，每当看到一些年轻的战士临死前，说自己还没摸过女人的手，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不想死之类的，他都没啥感觉，甚至还有些想笑。 真轮到自己时，才发现这是多么不甘的怨！ 人活一场，若乱世就不说了，命都不见得保下。可生逢盛世，死前居然还是清白之身，这是多么大的痛！ 讽刺的是，唯一的经历，还是在幻境里的异世界……那能算数儿吗？ 更更讽刺的是，以前他是真心没机会。现在转机已经来了，女朋友都有，却还没来得及去做……这是多么痛心疾首的愤怒！ 也就是此时，远处的夭夭等人也觉得不对劲。 武烨焦躁地颤了颤手指，道：“该动手了吧，我看那小子摇摇欲坠的样儿，明显要撑不住了！” “嗯，你负责狙击那个婴儿鬼，我上去将他们分开！” 黑衣男说话间鬼气森森，身后蓦然十几道虚影闪现。其中一些体型很大怪异的影子，明显不是人类模样。 “别，那家伙好像……又雄起了！”夭夭也准备好上前，可就在临飞身前一瞬，又看到事情峰回路转。 愤怒不甘的马子健，他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只觉刚怒到要跟那女鬼同归于尽，体内的灵气蓦然又充沛起来。 并且恢复的速度，比女鬼抽取的速度还快，量也贼大！仿佛自己这一汪将近干涸的池塘，在遭受抽水泵荼毒的时候，突然又逢天降暴雨。 疑惑之间，他无意抬头看向天上，便见一处旋涡云在缓缓旋转，诡异的空洞似乎在喷涂着什么。 这种天生异象自灵气复苏以来，大家已司空见惯，他平时也没怎么在意。但今天不同，看到漩涡云外加体内灵气迅猛恢复，忽然明白了什么。 自己体内灵气每晚自动恢复，来源应该就是那些漩涡云！ 灵气复苏后，自己觉醒的应该是体质，跟灵气十分契合的体质。而昼夜交替便是灵气泛滥之时，独特的体质自然而然将散溢的灵气吸入体内…… 女鬼的脸色这时也发生了变化，开始渐渐恐慌起来：灵气抽取一旦开始，结束就不再是自己能控制的，而是两个人的事儿。 非要强行停止，遭到反噬的必然是先动手的一方。 而她，现在想不停也不行。 原以为吸干这个家伙的灵气，不过几秒时间，没想到他体内的灵气竟仿佛无穷无尽，犹如汪洋大海。并且，灵气汹涌冲入自己体内后，开始疯狂地蚕食起体内的鬼力，冲刷着自己的鬼体。 再这样下去，自己非要被撑爆了不可！ 想到这里，命悬一线的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当即厉嚎一声调动体力已紊乱的鬼力，拼命挣脱起马子健的束缚。 ‘砰’的一声爆炸声响，一人一鬼瞬间被强大的冲击力推着倒飞分开。 马子健被冲入一座荒坟中，生死不知。女鬼却轻飘飘地跌落在地上，看起来情况要好很多。 然而，下一刻马子健就生龙活虎地从坟墓里冲出来，大叫着喊道：“那女鬼呢，来呀，继续造作啊！” 女鬼这里一点反应都没，身上鬼气尽数消散。 惨白的脸庞也变得有生气起来，跟富萝莉和孙禄堂倒有些像，看来已被灵气洗刷一遍，鬼体都发生了改变。 “嘶！……” 没等马子健上前，一直将富萝莉、周博明、夏洛玥、叶轻舞压着打的婴儿鬼，却猛然窜过来，张牙舞爪地挡在女鬼身前。 “这……”看着黑气缭绕、面容狰狞凶戾的婴儿，马子健当然不是怕，而是内心隐隐有所触动：它这明显是在保护自己的妈妈。 看到这一幕，连浑身尽是咬伤、还丝丝冒着阴寒鬼气的叶轻舞，也忍不住开口了：“我们还是先别动手，看看情况再说？” “嗯，都先退远一点，别再激怒了它……”众人都没这方面经验，出于人性，马子健说出了内心的选择。 婴儿鬼看到这些人不再围逼过来，便将注意力放在女鬼身上。嘴里发出呜呜含混的声音，似乎努力想唤醒晕倒的女鬼。 可它在女鬼身旁来回爬了一圈儿，发现无论怎样都不行后，忽然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是，一口狠狠咬在了女鬼的额头！ “它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想吃了这女鬼吧？”周博明大惊：他被婴儿鬼咬得最深，现在好像都有心理阴影了。 “好像是在替它妈妈疗伤？……” 正面看着婴儿鬼的马子健，却看到它表情的痛苦，身边鬼气也在渐渐减弱转变：“应该是这样，它是要替女鬼吸出体内过多的灵气。” 说着，又看向富萝莉道：“这结果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啊……”富萝莉对此也毫无经验，但还是猜测着道：“应该会变得跟我和师父一样吧，自从吸了哥哥的灵气后，我们明显跟别的鬼物不一样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众人惊奇地看到被浓浓鬼气缠绕的婴儿鬼，渐渐露出了真容。 身边的鬼气不见了，青白瘆人的肤色也变了，最后竟变成一个粉雕玉砌、可爱爆表的小女婴…… 并且，她的性情似乎也变了。 在吸了女鬼身上不少灵气，仍没发现女鬼醒来后，居然可怜巴巴地看向马子健等人，嘴巴一扁就要哭起来。 这一动作，让在场所有人如临大敌，老父亲爆棚的马子健和周博明，赶紧翻起自己的衣服，看有啥能逗婴儿笑的。 叶轻舞、夏洛玥和富萝莉这一人一妖一鬼，也都母爱泛滥，上去想抱起女婴安哄。 也就在这时，一只纤细洁白的手，温柔地摸向了女婴的脑袋。女鬼缓缓地睁开了眼，道：“若曦不哭，妈妈好着呢。” 顿时，一人一妖一鬼三个女性就有些怅然若失。马子健和周博明则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看到女鬼醒来的女婴，立时化悲为喜，拍手眉开眼笑起来。 女鬼温柔地抱起她后，看向马子健和周围的人，深深一躬道：“谢谢你们，让我恢复了神智……” 而她怀中的女婴，也很高兴的样子，对马子健露出甜甜的笑意，还伸出双手似乎想要他来抱。 这让生死关头都能逼出混不吝狠气的马子健，老脸一下笑出了菊花状，连连摆手道：“客气了，客气了……不过是我一直秉承了独特的除魔卫道精神。” “什么精神？”女鬼静美不懂。 抱过这个名叫若曦女婴的马子健，开始做起鬼脸逗她，边逗边说道：“万物一视同仁呗。管它是妖是鬼，反正只要开了神识、有了情感，我就觉得跟人没啥两样。” 说着，脸色渐渐就阴狠起来，道：“比如某些恶人，连鬼都不如，可得好好教训一番才行！” 若曦女婴对人的情绪似乎很敏锐，一看他神色变冷，当时害怕地扁嘴要哭，气得一旁叶轻舞赶紧接过，道：“说话就好好说，别吓着孩子……若曦乖，他不是不喜欢你，是说一个叫冯三才的家伙。” “嗯嗯，就是那个冯三才……你把若曦还我，让我再抱会儿？” “不行，我也想抱。”富萝莉也凑了过来。 “博明，你看她对我笑了……”夏洛玥当然也不例外。 “嗯嗯，不过她这么小，又不是人，那该吃些什么啊？……”周博明的关注点，好像就有些偏。 “嘁……一堆没生过孩子的家伙，都在那里干什么？” 夭夭这里就看不下去了，转头往回走去，还不忘拉上黑衣人和武烨：“看什么看，这里没咱的事儿了。” “我们……想再看看。”两次关键时刻都听令行事的武烨和黑衣人，这次竟齐齐地表示了反对。 第145章 无赖就是无赖 “你，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冯三才家中，章修明此时的状况不太好。面对那些流里流气围上来的家伙，他有些势单力薄。 自从马子健几人出去跟女鬼厮杀，他忍不住质问起冯三才，想从对方口中得知一些关于女鬼的消息，希望能帮到马子健。 没想到冯三才一听这问题，当即凶相毕露。同时还打了几个电话，唤来眼前这些地痞流氓。 “干什么？……我们想干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冯三才懒得再装，露出无赖的嘴脸：“你们这几个家伙，跑我家骗吃骗喝，还弄坏了我的房子，不赔个五十万休想走！” “还想讹我们的钱！”章修明简直被气笑了，道：“刚才那女鬼，你又不是没亲眼看到！……你，你做人怎么敢恩将仇报？” “哈哈，女鬼？……”一众无赖哄堂大笑，道：“女鬼在哪儿，我们怎么没看到？” “说我们恩将仇报，你这种骗吃骗喝的家伙，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糟蹋了我大哥的房子，今天不给说法儿，就别想离开这个地儿！” “.……” 一群地痞当时咋呼起来，为他们的大哥撑腰。可喧闹一阵，发现冯三才的脸色却十分阴鸷难看，竟一句话没说。 低着头想了想后，他似乎有了决断。 猛然揪住章修明的衣领，继续威胁道：“别跟老子提什么女鬼！今天你们要不给个说法，咱们就没完！” “你，你？……”章修明眼睛一惊，怎么都没想通，冯三才这到底是个什么操作。 “还能是什么操作，就是想讹了咱们后，赶紧远走高飞呗。”楼梯口传来马子健的声音，无视那些虾兵蟹将上前，拍着冯三才的肩膀道：“你以为离了这个村子，就可以彻底远离那件事儿了？” “小子，你谁呀，在这里充什么大尾巴狼？”一个虾兵蟹将当时不满了，伸手想要拨弄马子健。 可他如今对付这种小喽啰，根本连还手都不用。 肩膀只是微微一抖，无形的内力气劲立时反弹，震得那家伙连连后退了五步，惊骇无比地看向这里。 如挥手赶走一只蚊子的他，看也不看那家伙，继续向冯三才道：“冤有头、债有主，真以为做了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儿，拍拍屁股就能一跑了之？”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冯三才忽然大怒，猛地躲开马子健的手。 随后愣了一下，看了看众人的身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你们没有证据，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我，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这无耻的狗东西！”夏洛玥闻言，气得浑身发抖。 性格温柔的她一般不发脾气，但怒到极致比普通人还气愤：“自己对梁静美做了什么，难道心里不清楚！” “梁，梁静美是谁呀？”一旁的地痞无赖面面相觑，看样子都不知情。 倒是有个年轻的混混，嘀咕道：“这名字有些熟啊……大哥以前在南方的时候，说认识了个学历高、长相好、有气质，还是什么美术学院毕业的小少妇，是不是就这名字？” “放屁！”冯三才却如被踩了尾巴的猫，气得差点跳起来，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脸上：“老子叫你们来干什么了，还不快把他们轰走！” 这时候，也不提什么给个说法儿了。 一直隐忍着没吭声的周博明，却忍不住了，警告那些跃跃欲试的地痞流氓道：“你们可都想清楚，这可涉及一桩恶性刑事案件，不想惹祸上身的，赶紧识相点离开！” “你特么又是谁！……” 地痞流氓最大的特点，一是没脑子，刚才那家伙被气劲弹开，他们都不清楚双方的武力值差距有多大。 二就是还受不得激，嚣张道：“你们是警察吗，私闯民宅还这么狂，还不快给我们滚出去！” 周博明闻言神色一凛，拳头开始慢慢变红。 可就在这时，叶轻舞却摇了摇头，看向打算以暴制暴的他，道：“我们……不能跟这些人动手。” “为什么？” “我们只是青训营的学员，还没有执法权。就算以后会有，也不能这样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粗暴地对待嫌疑人。” “轻舞！”不待周博明开口，夏洛玥便急了：“你是不是学那些法律课学傻了，静美跟我们讲述的遭遇，难道还不能算证据？” “当然……不能算。”叶轻舞低着头，不甘愿地说出这个回答。虽然她也认为，事情不该这样。 “按照你的说法，以后我们出生入死、浴血拼杀，守护好一方的安宁。结果不是让普通人过得更安全，而是让这些人渣败类继续逍遥自在？”本来最害怕厌恶女鬼的周博明，这时候却更加激愤起来。 在乱葬岗听完梁静美讲述完可怜的遭遇，他便深切感到有些人比鬼可恶十倍！现在来替梁静美讨要公道，结果还毫无办法？ 而他们这么一乱，那些地痞流氓反倒又上劲了，纷纷叫嚷起来：“没错，没证据就赶紧滚，以为自己是谁呀？” “警察也不能私闯民宅，你们再不走，信不信我们报警？” “赶紧滚，再不滚当心我们不客气！” “男的可以走，两个女的要是想留下，我们倒没意见……” 看着这一幕，周博明气得眼珠子都开始发红。 以往都跟些彬彬有礼的商务人士尔虞我诈，就算再无耻，彼此也会裹上斯文的外衣，他还真没接触过这种赤裸裸的恶。 “你，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畜生都干了什么！” 勃然大怒的他越听越受不了，胸中怒火仿佛都要烧穿出来：“是非不分、为虎作伥，你们还有没有点良知！” “良知？……”马子健听后却忍不住笑了，道：“那玩意儿对他们来说，还不如一百块钱有用。他们本来就是作恶的人，挨打没到自己身上，怎么可能会悔改？” “另外轻舞说的没错，咱们可没执法权，又没有什么证据。继续呆这里一点用都没有，赶紧回去歇着吧。” 说着，转身就向楼下走去。 “你，你就这样算了？……”周博明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的背影，大声质问。 “肯定不能啊。”马子健就头也不回，摆摆手道：“只是像你们这样下去，非但于事无补，反而可能会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而我的法子，要等明天才管用。” 说着，才转过身笑了一下，道：“所以，我先回去养精神了。想跟我一起回去的，十分欢迎。” “等下我。”叶轻舞第一个响应，道：“像你这种小心眼儿，还奸诈狠毒的家伙，是决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的。我跟你回去，看看你到底又有什么馊主意。” 章修明就紧随其后，道：“哎，大师等等我……咱还得商量下直播的事儿，看这情况要推到周日了？” “博明，我觉得……他说的好像没错。” 夏洛玥也开始迟疑了，向周博明劝说起来：“这些家伙蛮不讲理，咱们又不能动手，留在这里确实没啥用。” “哼！……”周博明嘴上不服气，身体却很诚实，拉着夏洛玥也向外走去：“找女鬼吓我的馊主意他都能想出来，对付这些地痞无赖肯定更在行。要是做得不到位，我绝对跟他没完！” 第146章 一夜无话 “哥哥，你到底打算怎么对付那群无赖？”防空基地马子健宿舍中，富萝莉在他眼前飘来飘去。 说到这里，还忍不住握起拳头，恨恨地道：“尤其那个冯三才，丧尽天良，决不能轻饶了他！” “放心吧，我保证明天他不会好过的。”听了都好多遍的他，耳朵快长茧了：“我得赶紧睡了，明天还有很多事儿要忙……” “好好，那你早点睡，早点睡……”看他有些不耐烦，富萝莉赶紧轻言好语安哄，还贴心地给他盖好薄被。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叶轻舞开口就是：“你是不是要让女鬼静美，今晚去对付冯三才？” “唉……”长叹一声，今晚看来是不能安心睡了，马子健干脆翻身而起，道：“静美今晚刚恢复神智，我敢把她放出去吗？” 说着，拍了拍纳灵竹卷问道：“我敢放你去，你愿意去吗？” “我，我……”纳灵竹卷微微闪烁，怀抱若曦的静美从中现身，神色纠结地摇头道：“我不知道……” “为什么？”叶轻舞神色顿时诧异起来，道：“就算你昨晚遭受重创，实力有所损伤。可再差也有黄阶巅峰的实力，对付一群地痞无赖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而且……”说到这里，她神色犹豫了一下，才道：“我这次支持他的做法，可以装作完全不知道。” “对啊！……”富萝莉这时又忍不住了，道：“你们这些青训营学员不可以出手，我们可算不上青训营的人吧？冯三才那么可恶，让静美姐姐去教训他一下，实在太应该了。” “呵……”马子健嗤笑一声，才道：“就因为冯三才那么可恶，静美才不愿意去。” “为什么！”富萝莉都急了，直接在空中做了个跺脚的动作。 “因为……”马子健的声音这时变得阴冷起来，道：“冯三才可是亲手杀死静美，断送她一生幸福的凶手！那样恨之入骨的仇人站在眼前，别管恢没恢复神智，都会忍不住要将他千刀万剐！” “尤其如刚才轻舞所说，静美现在完全有那个能力！” 说着，神色也变得沉凝起来，感慨道：“身怀利刃，杀心自起……静美好不容易才恢复神智，同意将冯三才交给我们处置。” “假如今晚放任她去寻仇，岂不是又会勾起仇恨的记忆？万一再有什么闪失，昨晚的一番拼死苦战，岂非要功亏一篑？” “这……”富萝莉看向一脸痛苦的静美，赶紧道：“对不起啊静美姐姐，我只想着让那个冯三才恶有恶报，忘了还会对你造成二次伤害。” “没关系的，我也知道你们在关心我。”然后，又看向马子健道：“尤其大师还好意收留，否则我跟若曦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马子健便摆了摆手，表示这点小事儿不必在意。况且有了她的加入，纳灵竹卷又可以继续蕴养。 妖力他现在可以修炼为内力，灵气却还是没解决。多一处能消耗的地方，当然大有裨益，双方可谓是双赢。 而这时候叶轻舞看向他的眼神儿，也有些欣赏起来，小声道：“没想到你这个大男人，心倒是还挺细的……” “那是，现在干啥不得细点，就算是打游戏，操作也得细节。” 一听这个，她不由将‘游戏’两字记在了心里。毕竟之前生死拼杀，马子健也是用游戏的思路来沟通协调，效果似乎还很不错。 但看到他这副嘚瑟模样，心里又有些小不忿，道：“那你明天到底要怎么对付冯三才，赶紧告诉我们不就好了？” “我知道！……” 谁知富萝莉又又忍不住了，自作聪明道：“静美姐姐不能去，就让我去呗。我虽然也很讨厌那个冯三才，但跟他没什么深仇大恨。” “到时候吓唬教训他一番，拿到他杀害静美姐姐的证据，不就一切完美？” “你想去啊……”马子健却翻了个身，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嗯嗯……” 然后，就在富萝莉一脸期待时，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断然道：“不行！” “为什么呀！”这下富萝莉都不跺脚了，直接飘过来想掐他的胳膊。 马子健却撩开她，认真地道：“你们这些鬼物一个都不能去，别忘了那个冯三才还从静美身上炼制了尸油。” “这，这能说明什么？”富萝莉一脸的不解，问道：“难道有了尸油后，他就能打得过我了？” “当然不是。事实上，我连尸油具体能干什么都不清楚……” 马子健先摇了摇头，随后却又话锋一转，道：“但我清楚那种邪门的东西，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想到的，可见他背后已有邪道之人指点。” “万一你去的时候不赶巧，正好遇到他跟邪道之人在一起，说不定就连你也搭进去了。就算没有遇到什么邪道之人，但谁能说得准冯三才没什么后手？” “这，这样说来，哥哥你还是在关心我？……”谁知富萝莉听完，脸居然开始红了，神色也又羞又喜的。 “那当然，你可是我的吉祥物，人生发迹的第一桶金就由你开始，我不宠着你宠着谁？”马子健顺嘴回道，心思还是在正题上：“阳间的事儿，还是用阳间的手段解决最好，你们这些阴间人物，老想着瞎掺和个啥？” 叶轻舞见状，不知为何心里就酸溜溜的，忍不住略带暴躁地道：“那你就把计划说出来啊，老这么吊着我们的胃口干什么？” “因为……”谁知，马子健却忍不住笑了，还是很欠揍的那种笑，道：“我就是想吊你们的胃口啊。” “人生本就枯燥无趣，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不给你们找些别扭，我又该从哪儿获得快乐？” “你！……”叶轻舞当即气得咬牙切齿，道：“你这种人，迟早会被现实的铁拳，狠狠毒打一顿！” “呵……正因为现实的铁拳每天毒打在身，才更该苦中作乐。哎……你这就走了啊，不再坐会儿？” “还坐什么坐，大半夜的，都该躺下了。” “不嫌挤的话，躺这里也可以啊。” “想得美！”叶轻舞忽然也脸红起来，心中有些怒，但也不是十分厌恶，更多的还是不忿：“找你的余总一块儿去挤吧！” “这下，终于清净了。”心满意足地躺好，马子健觉得，总该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静美正奇怪地看着他，问道：“大师，你跟这位叶同事，不是男女朋友？” “不是啊……”马子健摇头，又觉得不够详细，补充道：“之前跟她相过亲，不过那时候她是为了应付，我也是随便应付一下。” “哦……”静美点点头，眼神明显一副不信的样子。不过毕竟刚刚认识，怕交浅言深引起误会，她也没再说什么。 一夜无话。 唯独有点变化的是，等马子健宿舍这里终于安静后，周博明却轻轻敲响了夏洛玥的门：“玥玥，车钥匙是不是在你那里？”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咱还是到车里说吧，在宿舍里不方便。” “宿舍里不方便，非要去？……”话刚说一半，夏洛玥脸一下就红了，羞羞怯怯地道：“你，你难道？……” “不清楚，所以才来找你。” 一夜无话，这次是真的再没有对话。 唯有周博明的那辆保时捷卡宴，开始晃动个不停。终于从压抑中走出的夏洛玥，一只手还情不自禁地拍在了车窗玻璃上，又缓缓落下…… 第147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二天一早，马子健和叶轻舞在食堂与周博明夏洛玥相遇。彼此一对眼，神色都有些诧异。 这方面，还是女的比男性敏锐很多。 叶轻舞一个错愕，夏洛玥就已害羞地低了下头，双方不用言语便说了很多话。 而马子健这才看向昂首阔步、神采奕奕，脸都要笑出一朵花的周博明，随后向他挤了挤眼睛。 罕见的，周博明没再厌恶反感回复，而是笑着点点头回应。男人间的默契，一笑泯恩仇，在此也展露得淋漓尽致。 一顿饭，四人吃得尽在不言中。 唯独叶轻舞吃着吃着就感觉有些郁闷：人家两人昨晚得偿所愿，枷锁尽除；马子健这家伙也成竹在胸，吊着自己胃口。 合着算下来，昨晚就自己睡得不踏实呗？ 想到这里，她不由抬头郁闷地看向马子健，问道：“这都天明了，你到底有什么法子对付冯三才？” 话音出口，周博明和夏洛玥也停下了吃饭，齐齐看向马子健。 马子健则看了看食堂的挂钟，道：“赶紧吃，吃完咱去防空基地外面接人，估摸着他们也该来了。” “他们？……”叶轻舞不甘心，又追问一句：“他们是谁，市公安局的人？” “不是，是见了市公安局就要跑的人。”马子健嘿嘿一笑：哪怕就这几分钟，也不提前告知答案。 气得叶轻舞这顿饭，把胡萝卜嚼得咯嘣响，双眼还直直地看向马子健。 终于吃过早饭，周博明和夏洛玥先去了基地外两公里的一个小招待所，将章修明接到基地外。 毕竟基地这地方，外人是不可以随便进的，他们昨晚只能将章修明安排在别处。 等章修明到时，叶轻舞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没等她第七次开口，宽阔的国道上又驶来三辆越野车和一辆商务车。停好车后，走出一群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地痞无赖。 不少人身上还绣着纹身，就算没纹的，脖子上也挂着大金链子，看样子就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良民。 这些人一出场，就给普通人一个强烈的信号：离他们远点儿！ 奇怪的是，领头的一人居然西装革履，见到马子健后伸出手道：“马总，没想到这么又见面了……” 马子健也伸手上前，没想到还没碰到李经理的手，人家猛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将手又缩回去。 然后，颇为尴尬地向手下道：“那，那个……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马总问好啊！” “马总好！”三四十名大汉齐声呼喊，声音洪亮整齐，当真有股说不出的气势。 看着这一幕，周博明、夏洛玥、叶轻舞和章修明都惊呆了：这又是个什么剧情展开的节奏？ 马子健却也懒得向他们解释，向李经理笑了笑道：“虎哥都跟你们交代清楚了没？……这事儿你们能办不？” “马总放心。”看到马子健并未在意自己缩手的事儿，李经理神色明显轻松了些，自信地道：“对付那些家伙，我们是专业的。” “马总您请前面带路，待会儿我们就让他们见识下，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说着一挥手，三四十名大汉又回到了车里，整装待发。 “那就辛苦各位兄弟了。”马子健点点头，拉着叶轻舞和章修明上了自己的宝马，向冯三才所在的渔村开去。 路上的时候，叶轻舞忍不住开口：“这就是你想到的法子？……用地痞无赖去对付地痞无赖？” “不然咧？……你有啥更好的法子，是没证据的情况下找警察，还是如实向你爸爸汇报？” “我……”叶轻舞一下被噎住：“我的意思是，他们这些人行吗？” “放心吧，就跟男人最懂男人，女人最清楚女人一样。地痞无赖最怕什么，他们心里门儿清，比我们专业多了。” “希望如此吧……”从未有过类似经历的叶轻舞，还是觉得不太靠谱儿。 就在她忐忑之际，渔村已近在眼前。 三辆越野、一辆商务，外加马子健的宝马和周博明的保时捷，将冯三才房子前的小路堵了起来。 一些在外面晒太阳的老年人，原本还兴致勃勃地打算看热闹，可看到车里下来的人后，瞬间神色大变。非但立马返回自家，还不忘关紧房门。 “就是这家吗？”下了车的李经理，向车里的马子健问了一句。 “就是这家。” “行，马总在车里稍等片刻，我们大概半个小时就能搞定。”说完挥挥手，一众地痞无赖当即拎起棒球棍子、钢管等物，气势汹汹地冲入冯三才的家。 “你，你们是谁，私闯民宅要干什么？”屋子里还有几个留下来的混混，一看到这情况，当即大叫起来。 李经理手下的打手可不会回答，上前就是一棍子撂倒，随后三四人围着一顿痛扁。其他人继续往里闯，进去又是一通打砸。 一直到了二楼，冯三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揍得哭爹喊娘。 七八个壮汉将他三个小弟拎到一边，就剩一个冯三才可怜兮兮地坐在床头，怒气冲冲地吼问道：“你们谁呀，怎么闯我家里来闹事儿？”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狠狠扇过来，打得冯三才直接口吐鲜血：“让你说话了吗？” “你！……” “啪”的又是一声，冯魁……嗯，就是李经理师弟，最早在烧烤摊上被马子健偷袭的那位，薅住冯三才的头发又是一巴掌，狞笑道：“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呜……”吐出一颗被扇飞的牙，冯三才已敢怒不敢言。 李经理这才慢慢走上二楼，与冯魁对视一眼，确认是冯三才后，问道：“知道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儿么？” “不，不知道……” 话音未落，冯魁当时一脚下去，直接踹断了冯三才的一条腿。 凄厉的惨叫顿时响彻整个房子，满头冷汗的冯三才趴在地上，捂着腿来回打滚：“你们……到底什么人，我哪里得罪你们了。”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儿能不能解决。”李经理对此熟视无睹，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抽出一根烟放嘴里，等冯魁主动给点燃后，才吸了一口喷在冯三才的脸上：“你还有一条腿、两条胳膊能让我们祸祸，希望在此之前，能猜出我们到底是为啥来了。” 看着李经理脸上漆黑的墨镜，胆寒心凉的冯三才终于怕了：“你，你们是那个巴颂派来的吧。钱我不要了，东西就在床头柜的地板砖下。” 李经理闻言，神色当时有些不解，向一旁的手下示意。 手下很快挪了床头柜，撬开地板砖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将那瓶装着尸油的玻璃瓶，递给了李金成。 李金成经理疑惑地看了一眼玻璃瓶，还打开瓶塞闻了闻，微微蹙了下眉。 显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冯三才却还以为他在验货，道：“没骗你们，昨晚只接了这大半瓶。拿了东西后你们就走吧，我不要那十万美金了……” “哦……”李金成不置可否。 就在冯三才以为事情要结束时，冯魁上去又是狠狠一脚，将他的另一只腿也踩断：“抱歉，我们来找你，不是为了这破玻璃瓶子！”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不仅响彻房子，还传到了房外的宝马车里。 马子健便悠悠打开车载音乐，满意地道：“李经理的办事儿效率，果然不错。” 第148章 不好意思，手滑了…… “让那些人瞎胡闹，你也不怕出什么岔子？”看马子健一副悠哉的模样，叶轻舞又开始担忧了，感觉有些不太认识身边这个人。 “妇人之仁。”马子健却撇了撇嘴，随即认真地看向她道：“世上有些恶就是纯粹的恶，你无法从善的角度来推论。” “漂亮国有过一项调研，监狱里无论怎样穷凶极恶的罪人，都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当时做下那等丧心病狂的事，他们有多么不得已，完全不是自己的错。” “皮鞭不落在自己身上，那些人是永远不知道疼的。” 说着，语气不禁阴冷低沉起来，道：“别以为冯三才现在惨，当初他拐骗囚禁梁静美的时候，可不是温言软语，也是在用惨无人道的暴力！” “而且，还是长达整整两个月的时间。犹如对待猪狗般用铁链将一个孕妇，锁在二楼的卧室，用来发泄他的兽欲！” “甚至在梁静美忍无可忍反抗的时候，他还因害怕事情暴露，残忍地杀害了对方，一尸两命……这样的畜生，你还觉得他算是个人吗？” “……” 听到这里，叶轻舞神色也渐渐阴鸷起来。随后，她便看向马子健，道：“嗯，这首歌真不错，挺带劲的，哪个乐队的作品？” “哦……芬兰的nightwish乐队，这首歌的名字叫《she is my sin》，翻译过来她是我的罪业。” 马子健便信口回答，道：“这首歌也是《反恐精英》的主题曲，不过有所改编，更加的紧凑急促，我还是喜欢原唱这种古典黑暗系的曲调。” 叶轻舞便闭起眼睛倾听起来，果然如马子健所说，原唱独特的嗓音与强劲的节奏混在一起，恰到好处地演绎了房间里被追逐的罪恶。 于是，她又开口道：“你挺有品味的。” “谢谢。” “尸油也给你们了，我屋子里真的没值钱东西了。”此时痛得都没翻身力气的冯三才，可没有听音乐的心思。 他胆寒又痛苦不已地看向李金成，悲愤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不记得得罪过你们啊！” 李金成却摇了摇头，似乎为冯三才的愚蠢感到遗憾。 下一刻冯魁再度上前，吓得冯三才连连用手向后爬去，嘴上苦苦哀求，却一点用都没有。一把薅住他一只胳膊的冯魁，猛然一用力！ “啊！！……”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外面的邻居能听到自己的惨叫，然后给打上一个报警电话。 可惜，他忘了大半年前的时候，自己曾带着一群地痞无赖，将周围的邻居全都威胁了一遍，生怕他们会帮梁静美。 导致的结果，便是现在无论他叫得有多惨，都不会再有人理会。 “大，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管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全照做，都照做还不行吗？”走投无路的他，这会儿真正体会到了梁静美曾经的绝望。 李金成却没有开口，只是向手下使了一眼色。 两名面无表情的手下当即如拖死狗般，将冯三才扔在一张椅子上，并找了些废弃的电线捆绑起来。 李金成从手下那里又接过一把尖嘴钳，摁住冯三才唯一完好的一只胳膊，钳住上面的拇指指甲，道：“你机会浪费太多了，所以现在我再给你五次。答错一次，后果你知道的。” “嗯嗯……”心理防线彻底被攻破的冯三才，如惊弓之鸟般，赶紧老老实实点头。 “梁静美你认识吧？”李金成问道。 “是她？……”冯三才一愣，眼睛里忽然闪过惊惧无比的光，显然他知道这个问题代表着什么：“我，我不认识，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李金成才不会跟他废话，握着尖嘴钳的手猛一用力。 冯三才顿时如触电般扑腾了一下，整张脸疯狂而愤怒：“我操你们这些狗日的！……你们这是刑讯逼供，诬陷好人，老子就是以后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金成眉头一蹙，右手又是猛然一用力！ “啊！！……”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冯三才猛地怔了一下，随即双眼一闭，脑袋歪了下去。 李金成却十分淡定，摸了摸他的鼻息后，便有一个手下已拿了一桶水上来，猛地泼在冯三才脸上。 悠悠转醒的冯三才，发现眼前一切不是噩梦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各位大哥，梁静美的事儿我不能说，不能说啊！……一旦交代了，我就活不了！” 话音落下，便惊惧看到李金成和他手下居然都笑了，笑得十分诡异。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会在乎你的死活呢？” 李金成便蹲下来，继续用尖嘴钳钳住他第三只指甲，道：“我们只是要办好老板交代的事，你死不死跟我们可没一点关系。” “就算一不小心弄死了，大不了跟你处理梁静美一样，趁夜买口薄皮棺材偷偷埋乱葬岗呗。这穷凶僻壤的地方，死一两个人难道还是什么大事儿？” “你，你们……不是人！” 彻底崩溃的冯三才，鼻涕眼泪全都出来了，哭嚷着道：“好，我说……我全都说还不行吗？” “梁静美认识吗？” “认识。”果然，这下他老实多了，道：“以前在深州一家ktv当领班的时候，她跟一群朋友来唱歌。有个服务员不小心把酒撒她身上了，我出面去处理时认识的。” “后来呢？……” “后来我提出的解决建议，就是赔她一件衣服，她死活都不同意。软磨硬泡下，我要到了她微信。” “那时她还没结婚，有时会跟朋友同事来唱歌，我就用领班的一点权力，要么多给她们送些酒水，要么多打一些折，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是我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她，她也有个男朋友，只能想方设法地多看她几眼，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可心中的渴望却越来越深，深到我最后不能自已。”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就该结束了。那时深州开始严打，我一没学历二没能力的，只能先回这个老家。” “偏偏她那时又考了研究生，需要找个地方写生，主动联系了我。我一时歹心大起，就想着把她哄骗回来……” 再之后的事，不用冯三才交代，马子健等人也都知道。 “杀害梁静美的凶器怎么处理的，还有其他证据呢？”李金成默默听完，语气似乎没一丝变化。 “杀害她的刀子我扔到了村外的一处废弃的枯井，至于她当时穿的衣服，我不敢拿去烧掉，听说会引来鬼缠身，就一并扔到了枯井里。” “没想到，她后来还是一直缠着我。” 说到这里，冯三才脸色还是一阵后怕，道：“我就从网上联系到一个叫巴颂的人，他告诉我将母婴分开安葬，结果还是不行。” “直到今天查了些资料，才知道他其实在利用我炼取尸油……啊！！” 正交代着，冯三才猛然又是一阵钻心裂肺的疼，随即看到李金成手里的尖嘴钳，哭嚷道：“我都交代了，为什么还拔！……” “不好意思，手滑了……”李金成则吹了吹尖嘴钳，混不在意地解释了一句。 第149章 你嘴穿了反伤甲？ “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呢？”防空基地宿舍里，马子健倚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拎着一瓶尸油。 就是李金成从冯三才家里搜出来的那瓶。 想不通下，他又对着太阳晃了晃，发现这尸油晶莹透亮，还真跟高温精炼的食用油差不多。 并且，味道似乎还更好闻。 “喂！……”一旁的叶轻舞就看不下去了，道：“你明知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还要再闻一闻？” “这不是好奇嘛。”马子健也觉得有些不合适，赶紧收起来转移话题道：“对了，警局的那个电话，是不是你在暗中帮忙？” 上午李金成收拾完冯三才后，马子健便打了市公安局的电话：物证方面冯三才都交代了，打捞后化验就行。 至于人证和口供，交给莫言就行。 值得一提的是，对付冯三才其实直接找莫言也行。但听了梁静美的遭遇后，他当即就决定找宋炳虎的虎威公司，不去劳烦莫言。 倒不是不见得请不动，主要是……不想轻易饶了那人渣。 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在警察局配合调查的时候，口供方面不知怎么编：毕竟冯三才身上的伤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而且冯三才的邻居也不是瞎子，大早起那么多的车和人，他们可都看见了。 说起来，还是年轻，做事不够缜密。 但他一点不后悔。 然后当警察同志问到这里的时候，电话就打了过来。警察同志听了一会儿后，便直接跳过了这一节…… 但他们不知道，马子健眼神儿可比苍鹰还敏锐，只是那么一瞬，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叶振国的。 并且，他耳朵也跟蝙蝠一样，清楚听到电话那头儿，居然是郭厅长的声音。 再联想到叶轻舞的干爸是叶振国，叶振国这会儿又在跟周部长、郭厅长们，在别的市视察青训营…… “不是我打电话帮忙，难道还是你那位余总？” 叶轻舞也不藏着掖着，直接点头承认：自从那天晚上听了女学员的理论后，她的心渐渐就荡起一丝涟漪。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件能压过余梦瑶的事儿，哪还能忍得住？ “哼，真以为一个电话就完事儿了？”就在这时，房门却被人推开，夭夭和莫言两人走了进来。 并且，夭夭上来就是一伸手，向马子健道：“东西呢？” “什么？” “尸油！” “我凭本事儿抢来的，为啥要给你？”马子健脱口而出，随后就忍不住捂住了嘴，郁闷地看向一旁的莫言。 一般情况他当然不会这样直话直说的，但有莫言的光环在，想说点违心的话都不行。 可随后他就不郁闷了，因为夭夭冷笑了一下后，道：“就因为你没我强，现在我也要凭本事儿抢，你给不给？” “给，我给还不行嘛……” 大丈夫要审时度势、能屈能伸，从枕头底下翻出那瓶尸油，递给夭夭时又忍不住问道：“这玩意儿有啥用啊？” “对我们来说没用，但对于某个国家的家伙来说，用处却大了。” “某个国家？” “嗯，就是盛产人妖的那个国家。”夭夭点头，道：“你们应该都知道，那个国家养小鬼儿很出名吧？” “小鬼儿，尸油？” 马子健这才猛然想起，那个国家的文化很是极端，佛教和鬼文化并行，什么干尸降头、婴灵复仇等，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没错，尸油就是浸养小鬼很重要的一种材料。” 说起这些，夭夭忍不住上前走来，步步紧逼道：“而养了小鬼儿……哦，他们的叫法是古曼童。” “有了那童子后，非但可以保佑自己的运气利益不被侵害，还可以提升事业运和桃花运，你说这样的小鬼儿，多少人会请，又会花多少钱呢？” “这……”这种事儿，马子健实在太清楚不过了好不？ 身为瑜缘轩的副总兼合伙人，他可太知道不单两家灵器店的生意火爆，甚至还诞生了专门负责抢购的业务，以及私下交易的黑市，还有假冒的产品等等……可见人们对这些东西，是何等的痴迷。 至于泰国的古曼童到底灵不灵，换以前他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可在这灵气复苏的背景下…… “除此之外，尸油经过特殊的炼制，还会有其他的用处。” 莫言这时也忍不住开口，道：“那边听说直接涂抹秘法炼制的尸油，也可以起到提升事业运和桃花运的效果。” “直接涂抹？……”一听这个，马子健顿时感觉生理不适，道：“他们咋不直接拿来炒菜呢？” “呕……” 原本叶轻舞还能忍着，一听这话直接脸色煞白，捂着嘴巴向卫生间跑去。进去前还不忘，狠狠瞪了他一眼。 夭夭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她只想吓唬一下马子健，没想到这家伙会来这么一手，忍不住吐槽道：“你这家伙的嘴……是穿了反伤铠甲是不？” 莫言对此却没多大的反应，仍继续科普道：“不过，尸油最大的用处，还不是这些。泰国那边人的脑回路，你根本无法想象。” “怎，怎么个回事儿？” “他们……会用这些尸油为材料，炼制成特殊的颜料来刺符。” “刺符？” “就是我们这里所说的纹身，但并不是普通的纹身。比如首先纹身的人很有讲究，其次便是纹身前还有仪式。” “纹那玩意儿……也能提升事业运和桃花运？”他这下都惊叹了，感觉那个国家真是啥正事儿不干，不正常的事儿倒是能玩出花儿来。 “看你纹什么图案了，其中当然有招财、招人缘、挡险避灾、转运之类的。但能找到刺符的人，通常不会纹这些简单的图案。” “那他们纹什么？” “哈努曼。” “哈努曼？”又是一个没听过的词儿，马子健一脸懵。 “是他们国家信奉的一位神灵，据说面如红宝石，毛色金黄，身躯高大，尾奇长，吼声如雷，力大无比，可移动山岳，捕捉行云…..呃，你可以理解为是泰国版的孙悟空、斗战神。” 夭夭解释了一下，道：“纹了这个后，可以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令一个完全不懂修炼的人，直接成为黄阶中级的修者。” 说完，又拿出尸油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道：“现在可知道，这次你们到底捅了什么篓子？” “冯三才背后那人？……”马子健立马反应过来。 然后，神色突然又变得谄媚起来，一把抓住夭夭的手：“教官，出了这么大的事，说不定还要牵扯到国际争端……青训营会为我们作主的吧？” “当然。”夭夭也不反感他这样出手偷袭，反而娇躯一震，凛然道：“不过，这可扯不到什么国际争端，就是一些私贩子来我国作死，弄死也就算了！” 这么霸气的话一入耳，马子健顿时被震撼，一股暖流从胸膛升起，令他感受到从未体验过的……父爱。 是的。 虽然对方是个女妖精，但这豪情和霸气，仍旧让他想到了父爱如山。 “也因此，我们才联络了公安局，将这桩案情作保密处理。同时，尸油交给我们保管，作为诱捕那些家伙的诱饵。” 莫言接着开口，道：“至于你要做的，就是从这件事里学点教训，以后嘴巴闭紧一点，做事低调一些。” “请组织放心，我一定会谨记遵守！” 平白多了一只，不，是两只鬼仆，让纳灵竹卷又多开辟了槽位，还跟周博明解决了恩怨……得了这些好处，还有人给擦屁股，他哪能还不满足？ 但就在他以前事情已结束时，夭夭忽然又转身，轻轻摸了一把他的脸，吐气如兰：“还有哦……以后对付人渣，狠一点的同时，也要聪明点，不能每次都惊动领导来给擦屁股，懂吗？” “嗯？……” 这话入耳，马子健不由会心笑了起来，只觉胜无数思想教育课，瞬间对青训营有了归属感。 第150章 货啦啦事件 开车行驶在回市区的路上，马子健感到有些无聊。原因嘛，就是叶轻舞那小妞，没跟着一起回来。 冯三才的事儿，占了周六大半天时间，回去在家躺一晚接着来防空基地，那不是……妥妥的嫌油价便宜？ 反正，叶轻舞表示她没钱那样烧，就算马子健许诺免费接送，也懒得跑。按照她的话就是：“回去也没事儿做，还不如在基地里多练练武。” 反倒是马子健不得不回去：一来得送章修明，安排跟人家一起直播。二来，还得给瑜缘轩的灵器灌注灵气。 再有时间的话，去一趟虎威公司也是应该的。 冯三才那事儿他打算出钱解决，但宋炳虎怎么都不要，连转账过去都给退了回来。 既然不图钱，就是图人了。 礼尚往来嘛，马子健也不会拒绝。而且经过这事儿，也看出虎威公司在某些方面，是很有用的。 最主要的是，宋炳虎这人有底线、也很识时务。知道啥事儿能做，啥事儿不能做，惹不上什么麻烦。 两个大男人在车里，当然挺枯燥。就在他准备随便跟章修明聊点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连通汽车的蓝牙后，发现是余梦瑶打来的：“你到市区了吗？” “快了，有什么事儿吗？” “来店里接我一下吧，我车送去保养了。原本想打个网约车回去，没想到半天都没一个接单的。”余梦瑶的语气，明显有些烦躁。 马子健却觉得不可思议，道：“不可能吧，偌大的市区那么多网约车，怎么可能都打不到？” “还不是因为我是个女的？” “女的怎么了？” “都是那些恶心的女拳给闹的……你先别问了，见面再说。” “行。” 挂了电话，马子健还是一头雾水，向章修明问道：“女拳最近又怎么了？……不是说什么男拳女拳也就在网上吵得欢，现实中大家都是正常人吗？” “哎……”别看人家章修明年纪比他大，但网络上的消息可比他灵通：“大师，有风就会起浪。网上男女对立那么严重，怎么可能会不影响到现实？” “并且出了那两档子事儿后，贫道觉得网约车拒载都只是开始，以后社会恐怕方方面面都会被影响。” “两档子事儿？”马子健更一头雾水了，问道：“哪两档子事儿？” “这……快到我小区了，大师还是跟余总聊这事儿吧。” 谁知章修明脸色居然为难起来，道：“毕竟大师是有女朋友的人，贫道若是说得多了，有挑拨你们关系之嫌。” “这么严重的吗？”马子健更加好奇疑惑，感觉自己跟这个世界都有些格格不入。 等目送章修明回了小区，当即驱车向瑜缘轩赶去。不一会儿果然看到余梦瑶站在门口，身影都有些凄凉。 并且一路上缓缓开来，也陆续看到几位拿着手机的女性站在路旁，明显同样打不到车。 “幸好还有你，否则我这次说不定，就要坐地铁或者挤公交呢。”看到马子健过来，上了车的余梦瑶才高兴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我见男的打网约车一点事儿没有，司机们只拒载女性？”开车回家的途中，马子健又刻意观察了下，发现事情还真挺古怪。 网约车还是遍地，男的打车一点影响都没。或者一男一女打车，也没见有啥事儿。 只有女性单独打车时，都是司机打电话过来，听声音知道是女人后，便以车辆有问题为由，取消了订单。 还有一个现象，让他看了不知该哭还是笑。 那还是在章修明小区门口，一个男的叫了辆网约车，送他女朋友坐了进去。结果司机见状，居然来了一句：“小伙子，你不一起走啊？” 说话间，他似乎看到了司机眼中的恐惧。 小伙子极力解释，自己女朋友如何通情达理，结果司机死活就是不同意，说大晚上的不安全，怎么都不肯接这单。 “先回家吧，到了家我再跟你说，整件事儿真是……哎！”余梦瑶闻言秀眉就蹙了起来，可见对这事儿多么烦心。 于是，马子健只能安心开车，心头很是郁闷：这次回来，他其实是有点小坏心思的。 昨晚跟梁静美战斗，他可亲身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以及那不甘的遗憾。 原本想着跟余梦瑶的关系也水到渠成了，该进行下生命大和谐，别让自己的人生留有莫大遗憾。 没想到又遇到这事儿，心情一下全没了。 到了家后，从冰箱里拿出些水果和点心，又给余梦瑶倒了杯红酒，才坐在沙发上问道：“女拳又怎么作妖了，怎么闹得网约车司机都战战兢兢的？” “整件事儿说起来很头疼。”余梦瑶捏了捏鼻梁骨，很反感的模样，然后才道：“你知道前些时日，货啦啦女孩事件吧？” “知道。”马子健点头：那件事当初极为轰动，整个社交媒体全都吵翻了，完全称得上是网上男女对立的一个标志事件。 事件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女孩深夜搬家，叫了一辆啦啦货车。接到订单的司机可以挣51元，由平台补贴12元，女孩支付39元。 女孩拒绝了司机建议的付费搬运服务，分15次才搬运完行李，用时较长，耽误司机赚钱时间。司机多次催促，但女孩不理睬，两人因此心里都不痛快。 只想开车养家糊口的司机，在行车过程中又问女孩到了地方后，需不需要付费搬行李，女孩再次拒绝。 知道从女孩这里挣不到什么钱，又被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司机为了节省时间，便选择了一条近路。 结果不知怎么就触动了这位需要深夜搬家女孩的警惕，看到红绿灯变少、路灯也变少后，质问司机为何偏移路线。 司机由于之前女孩‘涉嫌超时，又拒绝一起搬货的建议’心有怨气，对女孩的质问未予理会。 然后女孩要求停车，司机也没有理会。最终在距离公安局六百米的路上，女孩从车窗意外坠落身亡。 “货啦啦女孩事件，跟如今网约车司机拒载有什么关系？” 马子健还是不解，非但不解，反而更疑惑：“一个是拉货的，一个是拉人的，怎么就联系上了？” “因为昨天这件备受大家关注的案子，判决下来了。” “怎么样？” “简直狗屁不通！”余梦瑶忍不住一口将红酒喝干，才道：“判决书逻辑牵强附会，程序更令人气愤，简直就是我国司法史上的一次耻辱。” “这次的判决，比十多年前那场‘不是你撞的为什么要扶’案件还恶劣。那场案件也就让我国百姓的道德滑坡十几年，但这次判决恐怕会引起现实中男女对立……不，严格来说，恶果现在已经呈现了。” 第151章 魔幻的现实 “你先别激动，判决到底咋样儿啊，我还都不知道……”看着余梦瑶激动的样子，马子健先赶紧安抚，然后翻起手机搜索一下判决结果。 看着看着，他也突然一口喝干红酒，气得破口大骂：“判一缓一，过失致人死亡罪，羁押了大半年然后释放，连累三代政审……这算个什么狗屁判决！” “而且羁押大半年的时间，还拒绝家属请的代理律师抗辩，只能允许检察院的指派律师出庭？” 只看到这里，他就已经忍不住了，道：“公安机关调查的时候，已证明了货车司机无罪，车内没打斗的痕迹，受害人衣裤完整，身上没有任何搏斗抵挡的伤痕，指甲、衣服上也没有司机的dna……” “合着这判决的结果，就是说作为一个司机，态度不好，然后受害人意外死亡，也要担上刑事责任？”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现实往往更魔幻。判决给广大市民们传递的信息，就是这个意思。” 余梦瑶又分别给自己和马子健倒了些红酒，才道：“以前那个‘你为什么要扶’的案子，把‘疑罪从无’的原则打得稀烂。以至于现在，就算有人想做好事儿扶老人，也得先拍视频自证清白。” “现在可好，直接无罪也要承担刑事责任，连累三代不能过政审。”她晃了晃红酒的杯子，似乎觉得有些苦涩，没继续喝下去。 “也不对啊……”听到这里，马子健稍微冷静了下，道：“那什么女孩跳的是货车，最多也就会让货车司机警惕，不让女人跟车，怎么连网约车也拒载女性了？” “因为有个女拳神经病，在货啦啦事件后，于厚薄上发了一篇‘女孩请带刀’的小作文，说整个社会男人都是潜在的强女干犯，只有带刀才能保护好自己。并且还在文中详细写了，如何用刀杀司机……” 余梦瑶翻了下手机，然后递给马子健道：“现在她已经删了那篇小作文，不过网络是有记忆的，有人已截图保存了下来。” 马子健接过来看了一眼，只觉血压都有些升高。 不过他现在还理智，道：“这种危言耸听的狗屁话，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相信的吧？” “不，那篇文章收获了很多的点赞，然而……”余梦瑶又将手机拿回，查找了一下后郁闷道：“你自己看吧。” 马子健再度蹙眉看起来，视频画面里是一男一女在高速行驶的车中。女的还主动递了司机一根烟，看样子好像是让司机提提精神。 然后司机一边抽烟，一边开车，画面平平无奇，甚至都有些枯燥。 可随后，他神色就变了：视频中的女孩，居然拿出了一把刀，左顾右盼了几次，明显在给自己打气。 可怜的司机还在专心致志开车，对副驾驶上的异样毫无察觉。 这一刻，马子健的心不由揪了起来，隐隐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果然，随后女孩猛然暴起，接连十几刀狠狠刺向司机的脖颈，血当时一下流了出来。 惊愕痛楚不已的司机，连忙踩下刹车，护好了方向盘之后，才来得及伸手反抗，血却已经流了一身…… “这特么可是在高速！”马子健感觉脑子一下炸了，浑身冷气四冒：“她想死别连累他人，这，这特么是脑子有病？！” “可别说她脑子有病，你看她行凶前左顾右盼，行凶后还试图脚踹行车记录仪，哪是精神病能想到的？” 余梦瑶此时脸色已很难看，语气里有种压抑不住的愤怒：“这要是精神病的话，说不定就逃脱法律责任了呢。” “有完整视频，难道她还能洗脱得清？……这明显就是故意杀人，不，在高速上这样做，都可以算作恐怖袭击了。” “呵……你可别这样笃定，目前这女的家属已提起了精神病鉴定。并且最后的结果，说不定还要奖励她呢。” “奖励，你疯了？” “我倒希望自己疯了……”余梦瑶再度搜索了一下，又将手机递过去，道：“这可是有先例的。” 这次，手机上是一篇新闻。 马子健看后，整个人都傻了，就感觉现实太魔幻，让他三观都崩塌不已：新闻上说的是几个女孩坐网约车，是的，还是网约车。 坐车途中一个女孩昏昏欲睡，就认为自己被司机下了迷药，当时拿出携带的匕首，划伤了司机的脖颈。 然后，魔幻的流程就展开了。 接到报案后，当地警方迅速出动，非但没拘捕那位女孩，竟然还贴心安慰起来，并让司机给女孩道了歉！ 是的，司机向女孩道了歉。 原因是他没有让乘客有安全感，没解释坐车久了，就容易昏昏欲睡这一正常现象。 就在马子健以为这该完了的时候，更惊到他下巴的操作员来了。 由于这场事故，导致女孩没有坐上返校的飞机，贴心的民警同志便自讨1500块腰包儿， 并用警车护送女孩去机场赶飞机…… 整篇新闻报道都盛赞民警同志办案贴心人性化，关爱弱者，弘扬了社会美德云云。 “这，这不是真的吧？”看完新闻，端起酒杯的他忽然也觉得嗓间很苦涩，无奈又放了 下去。 “都上新闻了，还能是假的？” “照这样看，那高速女的连刺了十几刀，应该能脱贫致富了吧？”他苦笑，当真明白了 笑为什么也会苦。 “差不多吧……”余梦瑶又拿回手机，道：“觉得梦幻吧，别急，还有呢。”说着搜索一下，再度将手机递过去。 这下马子健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看，也不知道现实究竟还能多魔幻。 然而，还是太低估了现实的能力。 这次也是一场案件。与货啦啦女孩不同，跳车的是个男人，而司机是个女的。 并且，女司机可不是态度不好或偏移了导航，而是直接将车往陌生的方向开，路上还跟别人诉说着她跟乘客的矛盾。 男乘客惊慌不已，以为女司机要找人修理自己，为了保住小命选择了跳车。 这场事件的判决，是男乘客身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意识到跳车的后果。女司机虽然不对，有明显责任，但只需赔偿两万元，不用承担刑事责任…… “这件事，也是这两天发生的？”看完之后，他已懒得评价，只觉浑身发凉、心如死灰。 “不是，那1500和这男乘客跳车事件，分别是前年和九年前。只不过货啦啦女孩判决 和高速袭击案发生后，网友们分别又将这两桩案子翻了出来。” “通过这些案例对比，男人们深刻意识到在司法层面，他们全线溃败且处于劣势。” “即便现实中也有网约车杀害女乘客的案例，但男司机无一逃脱得了法律制裁。相反，只要性别一换，女性却很少承担责任，甚至会出现1500那样的现实魔幻。” “所以……”马子健这时有些明白，章修明小区门口那位司机的恐惧了：“没有办法的他们，哪怕很想靠此养家糊口，但在巨大不确定的风险前，只能用脚来投票，拒载女乘客保平安？” “没错。”余梦瑶这时便攀上他的身子，猛然揪起了他的衣领道：“你现在该知道，情 况有多糟糕了吧？” “然后呢？……” 温香软玉一下袭来，马子健当时有些措手不及。尤其余梦瑶这会儿一副霸道女总裁的风范，又飒又欲，让他瞬间毫无抵抗力。 “然后你就该知道，少在外面拈花惹草。别以为自己很厉害，在某些女人的眼中，你就是只上好的猎物！” “哦？……”看着她慢慢逼近自己，口中还带着淡淡的红酒味，他已忍不住想尝一口：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呢？” 没想到关键时刻，余梦瑶却伸手推开，道：“先把你那讨厌的微信名改了！……怎么， 嫌我的不如那个叶轻舞的大吗？” 说完拎起小坤包，向着房门走去。 马子健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我微信起名的时候，还不认识你啊……不对，你的也不小……也不对，就真这样走了啊？……” 然而余梦瑶只是回头，给了他一个飞吻后，继续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直到上了电梯，嘴角才翘起一丝微笑：“别的男女怎么对立我不管，你可是要管一辈子 的……还有就是，今晚不诱惑一下，你都不知道该干啥！” 可惜她真不知道，今晚马子健原本是有想法儿的。 现在，只能看着关闭的房门，无奈地走向卫生间冲凉：“搞什么嘛，说了一大堆，结果就这？……” 第152章 精致男孩、女拳不配 “大师，您实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还让您这样破费。” 鼎泰酒楼中，虎威公司老板宋炳虎，举着酒杯向马子健笑呵呵地道：“能帮上大师这点忙，为社会除去那样一个渣滓，我们该感到荣幸才对。” 早上灌注完灵器，又与章修明联袂结束后，马子健又马不停蹄地赶来这里，酬谢虎威公司的相助。 此时他当然也举杯回敬，神色却有些犹豫：“虎哥，兄弟们前天的事儿办得很漂亮，但你别嫌我这人讨厌，还是有句话想问一下。” “大师有什么话尽管说。” “公司是不管谁的委托，都会办得这么……呃，专业吗？” 宋炳虎一听，非但没恼怒，反而神色认真起来：“大师，说实话我还真怕你不问这话。否则，咱今天也就吃吃喝喝，混个认识过去了。” “怎么个说法儿？”马子健一听，也来了兴致。 先一口喝干杯里的酒，宋炳虎坐下来回忆起了以前：“我出来混的时候，那些个家伙都是这样干的。” “原以为见得多了，慢慢也会习惯。没想到却是见得越多，越是看不惯。后来正好赶上国家大力整顿这些，我也就暗中出了一点力。” “你还出了点力？”这就让马子健惊讶了，道：“你又不是卧底，咱国家也不兴漂亮国线人那一套，能有你什么事儿？” 宋炳虎却依旧淡然，摆手道：“大师太小瞧咱国家了，咱这里虽然不兴线人模式，那是因为没必要。” “但你要主动举报，也是会有奖励的。尤其对一些特别重要的人员，还会给予特勤的身份，只不过不是终身的。” 然后，看向马子健笑道：“说回冯三才那事儿，大师不会真以为我们前期什么都没做，上去就对他一顿刑讯逼供吧？” “难，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宋炳虎摇摇头，道：“大师打电话过来后，我们就联系到深州的人，打听到大半年前那里，的确有一桩人口失踪的案子。” “又通过道上的关系，得知那个梁静美生前的确在夜梦ktv，确实跟冯三才有过来往。而且她失踪的日子，正好与冯三才回乡时间吻合。” “有了这些情报后，再加上我们对大师的信任，才会采用那种道上的手段。一般情况下，我们就是正经的金融贷款和提供安保的公司。” “虎哥审时度势、谋定后动，令人佩服。” 马子健听后便放心了，对宋炳虎的为人有了更深了解，举杯道：“这杯酒，算是我向虎哥和各位兄弟赔罪了。” “大师客气。” 接下来的气氛，就比之前友好多了。 同宋炳虎这位灰道大哥聊聊人生，与李金成谈谈武学，再同冯魁拼几杯酒……就是搞不懂这次聚会，把那个清雅带过来干啥。 而且，好像还一直在对自己暗送秋波。 但很快他就发现，酒场上有没有这位清雅姑娘，还真不一样。毕竟人家胸大有脑、曲线玲珑，堪称尤物。 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美食万千也不及胸脯二两。 谈笑间，她那件开放又不失庄重的黑色吊带间，雪白的峰峦微微荡漾。能开得起玩笑、接得住话，就算冯魁那憨货无意把天聊死了，也能海底捞月。 该喝酒的时候酒量不差，该聊天的时候勇于自嘲，说话滴水不漏。笑声恰到好处的同时，又不过分熟练，言谈举止间，又有一些青涩与业余。 那感觉，就同看上去没肉、摸上去有肉一样，最是难让人将息。何况还有酒精的刺激，渐渐马子健就有些蠢蠢欲动。 也就是此时，宋炳虎起身接了个电话，回来后有些歉意地道：“大师，真不好意思，公司里有些事需要处理。嗯，清雅不需要回去，就让她留下替我表达下歉意。” 说完，还没等马子健反应，就带着李金成和冯魁离去。 包间里瞬间就剩下孤男寡女两人，清雅举起酒杯后微微一笑，气氛不知不觉变得暧昧起来：“大师，我看您有些醉了，不如去房间休息下？” 酒是色的媒，马子健也不是啥圣人。 鼎泰酒楼当然有住房提供，人家清雅话又说到这儿了……最主要的是，人家明显还很上道儿，你情我愿就是一场欢愉，何乐而不为？ 大家都懂的。 于是，他当即点了点头，道：“也好，我真的需要休息一会儿。” 然后，大厅下的宋炳虎等人便看到，清雅扶着马子健向后面房间走去：“大师，这次我们算投其所好了吧？” 然而在外面车里等了一个小时后，就看到清雅衣着整齐地出来了，神色还极其郁闷。 进了车后，宋炳虎当即问道：“怎么了，你俩有没有那个？……” 清雅闻言有些恼怒，问道：“老板是想问，我俩刚才有没有深入研究一下，人体的生理结构？” “对对，就是这个……”宋炳虎听完就有些佩服：瞧瞧人家的用词儿，多含蓄。 没想到，清雅的神色更难看了，道：“研究了，而且很深刻。我现在不但知道人体骨头有206块，还知道它们分为颅骨、躯干骨和四肢骨三个大部分。其中，有颅骨29块、躯干骨51块、四肢骨126块。” “除此之外，我也知道了人体内经脉有十二经脉，奇经八脉，十二经络都连结着什么脏器，如何周天运转。以及，这些经络上有多少个穴位，哪些是奇穴，哪些又不是……”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听到这些，宋炳虎当即傻眼，道：“你们进去一个多钟头，研究的就这些？” “不研究这些，还能研究哪些？” 说起这个，清雅就一肚子气，道：“进了房间后，我以为一切会很顺利。没想到，他居然拉着我就讲起了这些！” “而且，别管我使出任何招数，他都千方百计给圆回去，简直……” 这时，清雅已郁闷到极致，道：“老板，你不是说他贪恋美色，我怎么感觉不是那样？还是说，我长得还不够美？” “不应该啊，哪只猫儿不偷腥，何况他微信名都……”说到这里，宋炳虎便拿起手机，然后脸色就变了：“他，他啥时候改名儿了？” 李金成一听，果然发现马子健以前彦祖的头像，换成了卡通人物。昵称也由‘最爱大波妹’，变成了‘精致男孩，女拳不配’…… “大师这是……戒色了？”李金成不懂，异能者黄阶巅峰的境界，他这个暗劲段、黄阶低级的武者，真心猜不懂。 就在此时，宋炳虎的微信响了，是马子健发过来的：“虎哥，今天没尽兴，有空再继续。对了，下次别把清雅单独留下了，我怕……” “李经理，他这是啥意思？”虎哥懵了，彻底懵了。 李金成也懵，倒是冯魁开口道：“或许，是被这几天女拳事儿给闹的？你看他的名字，不是都说了吗？” “嗯，有可能……毕竟他异能者又如何，咱是没害人之心。否则让清雅在厚薄上发篇小作文，再把两人进房间的监控曝光，他还能说得清？” 此时房间里的马子健，也在后悔，道：“喝多了大意啊，我是真心想休息，怎么就忘了避嫌，让她稀里糊涂给送房间里了？” “幸好是有交情认识的人，否则一不小心就社会性死亡了。” 说完一头栽倒，后怕道：“赶紧睡一觉，下午让梦瑶送我回基地。这社会太可怕了，还是基地里安全些。” 第153章 有内味儿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回到防空基地上完理论课后的马子健，吃饭时翻着手机看了两眼，当场感觉生理不适：“这些人快成了邪教吧，脑子里装的跟大肠一样东西？” “脑子，大肠……”一想到这两种器官外形的确有些像，可装的东西又完全不一样的叶轻舞，当即也没食欲了：“你怎么这么会恶心人？” “不是我在恶心人，而是这些东西实在恶心。” 马子健就把手机递给叶轻舞，道：“看看上面的词儿吧，我都不知道她们怎么造出来的，仓颉都没她们能造。” 叶轻舞接过手机一看，脸色也跟吃了苍蝇还难看，差点吐出来：满屏的辱骂词汇，什么小吊子、吊癌、蝈蝻、普信男、天生强女干犯……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叶轻舞赶紧把手机递回去，疑惑地道：“这些人都魔怔了吧……等会儿，你怎么突然关注起这些了？” 马子健叹口气，把回市区的所见所闻说了，然后道：“我也不想关注，但这些目前都影响到现实生活，想不关注也不行。”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叶轻舞还是有些不以为然，道：“我看大家现实中都挺正常的，没几个像网上那样戾气十足。估计是现在生活压力太大了，都在网上抱怨一番，没什么大不……” 话音未落，忽然听到食堂里一阵吵闹，周博明双目喷火地瞪向一名女学员，道：“向她道歉，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啊……打人了，仗着自己实力比我们强，居然无故欺凌女同学。” 这位女学员也不是善茬，当即打开手机录像，道：“现在就把你威胁我的画面拍下来，让你这位周公子社会性死亡！” 周博明见状更怒，伸手就要抢夺那女学员的手机，但早有防备的女学员当即一躲。 同时，又大叫道：“大家都看到了，他不仅威胁我，还要动手打我！……男人，果然是浑身暴力基因的生物，真该从这个世界灭绝！” “嗯？……”一听后面那话，马子健当时一个激灵：有内味儿了，这女学员……居然暴露了。 叶轻舞赶紧去拦周博明，马子健还不忘吃口了鸡肉，才赶到夏洛玥身边问道：“怎么回事儿，博明突然发什么疯？” “是她挑衅在先！”夏洛玥眸里也有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道：“我跟博明刚才在安静吃饭，那女的就在一旁偷拍，还小声说我‘娇妻’、‘大婆’、‘媚男’。” “本来不想搭理她，谁知她放餐盘的时候，又故意踩了我一脚，博明忍无可忍才要求她道歉。” “嘁……果然是娇妻，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真给我们女人丢脸！”谁知就在这时，又一位女学员开口讥讽。 而周博明那里的形势，明显也不太乐观。 “这可是公共场所，居然还要打女人，简直太不像话了。”另一位女学员上前助威，不分青红皂白怒斥。 “没错，打女人的家伙，算什么男人？” “不管是什么事儿，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以后要跟这样的人一起出任务，想想就可怕……” “.…..” 陷入舆论漩涡的周博明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憋着气。偏偏胸中怒火无法发泄，那种郁闷愤懑如火山般炽烈和沉重，让他越想越气：“你们！……” 话音未落，就见马子健拍了拍他肩膀，道：“跟她们讲什么道理啊，对付这种人……我在行啊。” “你？……”周博明简直都被气笑了，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不信？……”他云淡风轻地撸起袖子，缓缓向当事女学员走去：“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向他们两人道歉。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蝈蝻，语气满满的油腻爹味，简直让人作呕！” 女学员却一点不怕，反而趾高气扬地迎上前道：“来啊，你动手啊……这么多手机拍着呢，信不信我不仅让你社死，还让你的灵器一件都卖不出去，公司也跟着倒闭！” “好，这可是你逼我的……”道理讲不通，就准备放大招。 身子刚一动，女学员当即吓得往后一跳：毕竟，这家伙一拳将测力器都打墙里抠不出来，打在人身上，用脚后跟儿想都知道后果很严重…… 马子健见状，不由嗤笑一声。 没等那女学员恼羞成怒，又继续面沉如水、沉腰下马，猛然摆出一个标准的出拳姿势，然后……对着食堂二楼的方向高声叫起来：“来人啊，出事了！教官你快来啊，咱们青训营出叛徒了！” 正屏气凝神看着他的叶轻舞、周博明、夏洛玥三人，刚才还担心他冲动坏事儿。现在都不由羞愧地捂住脸，表示不想认识这货：这就是你在行？…… 跟小孩儿一样，打不过就叫大人……等等，他不是打不过，而是不能动手。 这样的情况下，请外援好像，就是最正确的做法了。 “吵什么吵！……”二楼的教官和老师，当然也听到了下面的吵闹。只不过当局长不在时，他们便要以总教官夭夭为首。 而夭夭嘛……又 这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刚才莫言都想下去劝阻，她还给拦住了呢。 现在马子健一喊，她就不能再装死了。 毕竟，这会儿马子健又掏出了手机，准备拨打号码：“哎呀，这点小事儿还得劳烦郭厅长，真给咱东海市青训营丢脸……” “你给我放下！” 一跃从楼上跳下来，夭夭眼里迸出愤怒的火花，有料儿的胸脯也一起一伏的：“你到底拨过去了没有？” “当然没有。”马子健就老实承认，嘿嘿一笑露出白牙。 这无疑让夭夭更怒火中烧，带着强劲的威压走到事发中央，冷冷环顾那些学员一圈，道：“看来，食堂的伙食真的太好了，让你们都吃得太饱，没事儿找事儿是不是？” “教官……”作妖的王馨霞率先开口，道：“他们第一名和第二名两个男的，合起伙儿来欺辱我。” “这分明是对我们女性学员的挑衅，今天敢这样公然威胁，明天就可能做出更过分的事儿。生活在这样没有安全感的营里，我们又怎么能安心训练……” “你给我闭嘴！” 夭夭当即不耐烦打断，冷笑道：“当这里是语文课，让你写作文啊？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少整这些矫揉造作的词儿，听着费劲！” “周博明无故威胁，还要殴打我，那个马子健出来拉偏架……”被夭夭一瞪，王馨霞又快速叙述了一遍。 “哟，能煽情的时候煽情，该简练的时候简练，果然厉害。”马子健却一点不虚，讥讽了一句。 就在王馨霞又要装可怜时，脸色却又忽然一变，道：“但你脑子里是真装了大肠的屎吗？……莫老师的异能整个青训营谁不知道，以你那连黄阶中级都不到的实力，能抵挡屏蔽得住？” 一瞬间，王馨霞面色惨白。 惊恐地看向二楼缓缓走下来的莫言，不受控制地道：“我，我就是看不惯夏洛玥那种女人，凭什么她能勾搭到周博明？” “果，然跟网上说的那些婚驴一样，看着让我觉得恶心！” “所以你就嫉妒偷拍，想把她放到网上进行荡妇羞辱？”从网上学习了一番后，马子健已深谙女拳的拳法套路：“集美，你可真是太蒂了。” “没，没错……”王馨霞死死捂着嘴不敢说话，脑袋却还是点了一下。随着莫言渐渐逼近，又无法控制地放下手说道。 第154章 女拳遇到铁拳 听完王馨霞的自白，夭夭忍不住用一种，看地沟里蛆虫的眼光看向她，道：“你脑子里真装了屎？” “他俩在好好地吃饭，你因嫉妒就要羞辱挑拨，破坏营内同学的关系氛围？别人维护自己的权益，又搬出一堆莫名其妙理论，把自己弄成了受害者？” 说着步步紧逼，神色无比鄙夷和疑惑：“这种操作，我都不能说你到底是蠢，还是纯粹的坏。” “最主要的是，就算计划成功了，周博明和夏洛玥社死，同时马子健的公司也一并倒闭，你又有什么好处？” “好，好处暂时看不到，但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我们女人可以将这些男人，死死地踩住脚下奴役……” “等整个社会氛围都是这样后，就是我们伟大的胜利！那样的世界，教官你难道不期待吗？” 在莫言的异能压迫下，王馨霞不想开口，但嘴巴还是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夭夭简直感觉匪夷所思，又向刚才几个助威的女学员问道：“你们几个也是这样想的？” “她，她说的没错啊……男人压迫了我们女人几千年，现在不该是偿还的时候？” “只是在一旁助助威，又不费多大劲。等男人真被我们踩在脚底，那我也是女人啊，同样可以享受到好处……” “他们体力本来就比我们有优势，让渡给我一些特权又怎么了？” 听着这种回答，夭夭当时被气笑了：“男人压迫了女人几千年，压迫的是现在的你？用前朝的剑，斩当朝的官，你可真是能言善辩，咋不去参加《奇葩说》？” “生产力和文明达不到，女人不让渡一些换来生存的机会，哪里能有今天？” “你要不服气，就去那个时代倡导个男女平等试试，看看那些在农业父权社会庇护的女人，会不会先撕了你！” 转身又看向那个说自己弱的女学员，道：“你一拳能打出900多公斤，无论短跑冲刺还是长跑耐力，还有身体的协调性和敏捷方面，都比普通男人强上好几倍！” “这时候面对营里的第一名和第二名的男人，就说自己体力不行？” “照你这样的说法，我也别当这个总教官了，直接将位置让给你们中最弱的一个家伙，是不是就让渡特权、照顾弱者了？” 至于第二条谬论，她更直接气得猛然一拳砸在饭桌上。 桌子底下钢制的支架，立时发出牙酸的弯曲声：“现在我就明确告诉你们，青训营里就是强者居上，弱者淘汰！” “自己觉得不行的，立马给老娘滚蛋，青训营里从来不养废物！” “有这种可怜弱者心态的，也立马办理退学手续！别举什么‘我弱我有理’的狗屁道德大旗，污染整个营的精神！” “别忘了青训营是干什么的，是为了培养出打击异能鬼怪，维护社会安定的精英，不是让一群废物来享受特权的！” 话音落下，满堂人噤若寒蝉。 几个道出心声的女学员，顿时羞愧地低下了脑袋，不敢跟夭夭愤怒锐利的眼神对视。 处理到这里，她已有些烦闷，招手向莫言说道：“这几个参与闹事的家伙，全都记小过一次。你们也清楚，三小过为一大过，两次大过直接开除！” “至于你，王馨霞……”随即又看向始作俑者，表情已掩饰不住厌恶，道：“记大过有些重，记小过又太便宜。” 想了一下，便做出了裁断：“向周博明和夏洛玥道歉，记两次小过。” 然后又瞟一眼马子健，道：“另外跟他一样，多加一节思想教育课，下午体能课也多训练半个小时，撑不住就趁早滚蛋！” 一听这样的裁断，马子健当时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不是因为夭夭裁断公正痛快，让他出了一口恶气。而是…… 终于有人陪自己一起上思想教育课了啊！ 要知道，偌大的课堂就一个学员，台上老师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别说搞些啥小动作了，就连开小差也会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现在，痛苦终于有了别人分担，简直……太美好了。 毕竟分享幸福，不见得两人都会高兴。但同担痛苦，却绝对会有一个人开心快乐。 幸灾乐祸嘛，人性嘛，大家都懂的。 “对，对不起周同学、夏同学……”仔细思量了下青训营会带给自己的好处，王馨霞当即很识时务地道了歉。 “没，没关系。”虽然心中明显还有气，但看到这样的裁断，周博明和夏洛玥还是选择了接受。 同时，也向马子健投来感激的目光：适才他们身为当事人，的确有些冲动，要不是马子健及时出现，后果铁定不会是这样。 马子健则看了一眼王馨霞，发现她也正以恶毒怨恨的目光看自己。 显然刚才的道歉，只是权衡利益得失后迫不得已，并非真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或者说，所谓的道歉，也是在极度利己思维下做出的正确选择。 她现在的恨意，已不在周博明和夏洛玥那里，反而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嗯……想想也是，要不是自己插手，说不定她就成功了呢。 只可惜，她太不了解自己了。 就在夭夭以为解决了这些破事，准备回二楼继续吃饭时，马子健悠悠开口了：“教官，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郭厅长打个电话，毕竟你的管理裁断能力有些欠缺。” 刚转过身的夭夭猛然一回头，眸中好不容易平熄的怒火，瞬间死灰复燃，且比之前还要炽烈：“你是在挑衅我的底线？” 全食堂的学员也瞬间惊愕起来，目光齐刷刷看向马子健：兄弟，你这是活腻了？ “子健，你在胡说什么？……”叶轻舞赶紧上前，向他说道：“教官的裁断，已经很公正了。” “是啊，我们也都认可。”周博明和夏洛玥也随之担忧开口，劝阻马子健别玩火自焚。 然而他却笑了一下，指着那些还未放下的手机，道：“教官别忘了，她们刚才想让我和周博明社会的方式，就是发厚薄上挑起舆论争端。” “先不说这种小作文操纵舆论的方法，是否会影响社会公正秩序。单说我们这里可是青训营，是国家的一支秘密异能力量！” “虽说我们也能猜测得到，国家以后是想让我们出现在人们眼前，给予百姓们安全感的。但具体的流程、步骤、注意事项还在研究中，正式文件更从未下达。” “仅从目前的情况来说，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保密的！” 说着，便望向橱窗后的炊事员大厨，道：“教官不要忘了，上次他拍了我一段吃播的视频，发到网上后立马遭到信息部截获，还给予了记小过的处分。” 然后又看向那些拿着手机的学员，道：“刚才的一幕要是发出去，非但可能会暴露我们青训营的位置，更连我们的伙食、人员规模、身份信息都会一并泄露。” “最最可恶的，这是将我们青训营的内部矛盾公诸于众，更妄图用外部的舆论来左右事态发展……” 听到这里，夭夭已遍体生寒，看向马子健的眼神不仅有忌惮，还有一丝感激：没错，这么重要的安全保密问题，自己居然疏忽了！ 一旦这些人对自己的处置不满，偷偷发到了网上，那这个总教官的位子，就别想再坐下去了。 害怕恐惧有多深，反应过来的愤怒就有多强。 想到这里，她当即同莫言对视一眼，命令道：“把手机里的视频全给我删了，云盘里的也要删除！谁要敢发布到网上，后果自负！” “刚才拍摄视频的，全都找莫老师验证。只是记录情况的不予追究，有发布到网上心思的，全都记小过一次！” 说着，又恼怒不已地看向王馨霞，道：“至于你就不用验证了，直接由两个小过改为一个大过！” 最后，才看向马子健，道：“这下，还有什么疏忽的地方没？” “没倒是没了，就是……” “什么？” “我能有刚才的觉悟，完全是思想政治老师教导的功劳，教官您看？……” “对，刚才这些想发网上的学员，全都跟马子健一样，加一节的思想政治课，好好提升下觉悟！” 嗯……不错，这下替自己分担痛苦的同学，越来越多了呢。 第155章 幕后之人 东海市某机关部门，一位身穿工作制服，脚上却随意踩着不符合着装要求白色板鞋的年轻女子，此时看着厚博上关于当地一辆公交车上，一位女子被群众赶下车、导致衣着暴露的报道，嘴角不由露出笑意，熟练地在下面评论起来。 “有些旁观者总是滥用同情心，站在所谓‘清醒和换位思考’的高度，让羞辱女性的犯罪行为合理化。殊不知这种廉价的辩解行为，正是对整个社会恶意的纵容！” “一个社会文明的倒退，便是从‘身体羞辱’开始！” “这个毫无温情社会的社会，对我们整个女性群体，缺少一句道歉。一个不知道尊重女性身体的社会，是丑陋而野蛮的！” 凭借这小作文的功底，她的号在厚博已小有名气。评论一发出来，当即便有人追评：“姐姐说得太对了！” “没错，这样没有温情的社会，让我们太没有安全感。” “那些可恶的蝈蝻，一边馋我们的身子，一边又要羞辱我们，简直就是压迫！” “看到那段视频都哭了，哪怕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当时女孩绝望的心情，真是令人目不忍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类似的评论瞬间一大堆，厚薄女孩的情绪一下被点燃，纷纷在帖子下晒出自己类似被欺压的遭遇。 终于，有个不和谐的评论出来：“一个人妨碍公共出行，扰乱社会秩序，被你们说成了这样？” “女的在车里因个人私事乱吵乱叫，拒不配合驾驶员指挥。乘客们都要求下车解决，她仍旧赖在车上耽误交通，你们说该怎么办？” 看到这样的评论，这位女工作人员顿时兴奋起来，在下面回复了一句：“难道你所谓的集体利益，就可以凌驾所有女性的尊严上，难道就不给给予那么一丝温情和理解？” 下一刻，回复更加汹涌起来，全是针对那条评论的。 “真不明白为什么在21世纪，在已经高度发展的文明社会里，仍出现这种对女生堂而皇之的侮辱和尊严践踏，不知道还以为在野蛮的原始社会呢。” “在公共场所扒光妇女衣服，涉嫌侮辱罪，依法应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你这个人懂不懂法？” “你这种恶心的蝈蝻就该死，毫无共情能力、同情心，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没错，哪天你母亲和女儿出门乘坐公共交通，也被扒了内衣赶下车，就知道现在说的话有多恶心了！” “我在跟你们讨论事情真相，以及如何界定执法权和规定，你们难道只会歪曲话题，煽动情绪说什么‘扒衣服’？” 那条回复人似乎忍无可忍，口气也重了些：“另外我的母亲和女儿都会讲道理、就事论事，不像你们这些没脑子的泼妇！” 这样的评论也不是没人支持，底下便有回应道：“哥们儿，别跟她们讲道理，她们是不会听的。” “只有哪天她们出行被耽搁时间迟到，损害到她们的利益时，才会明白社会规则、集体利益的重要。” 这样的评论一出，下面的评论顿时更炸了，无数恶毒的咒骂接踵而至。 “你们这些蝈蝻都该死！” “人肉他们！” “努力挣钱买车，就是怕遇到这种恶心的蝈蝻！” “气抖冷，我们女孩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看到这些汹涌的评论，始作俑者朱新绿舒服地眯上了眼睛：“愚蠢的人类，果然这么轻易就被挑拨。” 仔细感受着从各处飘来的戾气，缓缓地汇入体内，令她不禁感觉陶陶然。再睁开眼时，一道道微小的红光似在眼中闪过，令她舒服地差点要哼出来。 “每时每刻都能吸收到这些怨念戾气，实在太美妙了。可惜，都是些没有灵气的普通人，数量再多也很难助我修行突破。” “不过，只要男女对立的环境不变，那些异能者也不可能脱离生活，迟早会引发到他们身上……” 想到这里，她又拿起手机打开一个论坛，将自己的百万多存款、以及家里四套房的消息发了出去，并配文道：觉得自己的赚钱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她很清楚，炫富也会勾动某些人的敏感的神经，然后挑起另一波的男女对立。 毕竟现在不少满脑子毒鸡汤的女人，会自发拿这些来当整个女性独立的例子，抬升女人的价值以疯狂打压男人。 像这样的修炼密码，她已经掌握得很纯熟了。就在这个论坛上，她就货啦啦事件已发表了不少锐评，收获一大波戾气。 就在她陶醉在身居幕后操纵的睿智时，忽然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体内吸收到一大股不同于普通戾气的气息。 那股丰沛又纯净的气息，令她整个精神一震，犹如大冬天吃到一口热乎乎烤地瓜，幸福到眼泪快要流下来：“是灵气！……是觉醒者们的气息，他们终于也被影响了！” “还不是一两个觉醒者的气息，而是很多！并且来源的方向也一样，这，这绝不会是什么巧合！” “什么气息、影响的，新绿你在说些什么？”身旁的一位同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没，没事儿……不，我家里有些事要出去一下，帮我请个假！”说着，拎起桌上的坤宝，她急匆匆地走出办公室。 一路驱车顺着气息的来源赶去，开了两个多小时后才来到防空基地。看着警戒森严的大门，思索片刻后她一打方向盘，继续将车开到一处偏僻的草地。 下车后又仔细观察一番，确认四周没人，竟一件件脱下了衣服，连内衣都整整齐齐放在车内。 活动了下曲线玲珑的身子，然后她仿佛做什么奇怪的瑜伽动作，将四肢趴伏在地上，脖子微微扬起，眼中的红光也在微微泛动。 下一刻，光洁细腻的皮肤渐渐长出桔黄色的毛发，脸型也开始变化，嘴巴渐渐伸长变为狼吻一样的形状，身子也在慢慢缩小……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一位妙龄女性竟变成了一只狐狸！ 不，只是很形似狐狸。 假如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它背上还生有一道鳍，跟鱼十分相似。只不过那道鳍长在毛发中，轻易不会被发现。 又观察了一下环境，它快速奔跳着向防空基地而去。等基地门口的战士，猛然拿枪对准它的时候，才故意从草丛中露出身形。 看清是只狐狸后，警戒战士不由松了口气，向通讯机的另一方说道：“不用向青训营汇报，是只野生的狐狸，警报解除。” 草丛中佯装信步游荡的朱新绿，闻言脚步瞬间一停，双足起立看向防空基地：‘青训营，原来那支神秘的异能者部队，基地居然在这里？’ 也就是此时，忽然感到基地里传来的气息，减弱了起来。似乎里面的争执得到处理，戾气和怨念开始有所消散。 这让她瞬间失望，脸上也流露出人性化不甘的表情。 也就是这时，转身向二楼走去的夭夭，忍不住回头向马子健道：“你给我上来，有事跟你说！” 马子健摊摊手，当然知道自己又一次当众落了总教官的面子，肯定会有小鞋穿的。 好在，他不怕。 但他不知道，向二楼走去的时候，大厅里被处罚的王馨霞和一众女学员，看向他的目光已变得更加怨毒不甘。 基地外的朱新绿，蓦然又感到一股比之前更强的怨念和戾气，源源不断地传来，舒服满足不已。 漆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下，它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基地，回到车前化为人身后，喃喃自语道：“看来，我要请个长假了……” 第156章 枯燥训练中的小插曲 “人妖国那事儿，我们昨天给解决了。”到了二楼教师餐厅，夭夭开口说道。 原以为要给自己穿小鞋，没想到会听到这消息的马子健，当即坐下来关心问道：“结果怎么样？” 不关心不行，乱子是自己惹来的。万一让那些人知道是自己截胡了尸油，派人来报复怎么办？ 万一派来的还是位美女，把自己迷得五魂三道。结果等自己动了情后，那美女再说他其实是个人妖…… 只是想想，这报复也太惨烈了！ “又在瞎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看他忽然还打了个激灵，夭夭就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拳，随即叹气道：“别提了，对方也不是傻子，只派来个小喽啰来收货。擒住后交给莫言审问，发现那小喽啰也不知背后人的情况。” “然，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呗。”夭夭就狡黠地看向他，早猜出了他那点花花肠子，道：“反正从昨天起，这事儿就由青训营正式接下了，只要你跟周博明他们不大嘴巴乱说，就没你们什么事儿。” “太好了，组织威武，教官霸气！”马子健当时松了一大口气：这种有大腿抱的感觉，实在太温暖、太有安全感了。 怪不得女人找对象，都想找有安全感的男人。且现在越来越多帅气漂亮的男生，也喜欢被阿姨宠…… 然后，就看到夭夭笑眯眯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白如嫩葱段儿的两只手指，还故意在眼前一搓一搓的。 这个动作，他太明白啥意思了：人家替自己擦了屁股，怎么不得回报一下？ “教官，瑜缘轩的灵器你看上了哪件儿，我明天就给送来。” “嘁……”夭夭一下就笑了，道：“就那些镌刻些道家凝神静心符纹，再灌注点灵气的东西，青训营想弄多少有多少，还用得着你送？” 没错，灵能枪的符纹技术含量，比灵器高多了。青训营想要弄出些增运灵器，不说分分钟，至少绝不会是啥难事儿。 “那，那我以后体能课不再乱请假？” “随便请呗，习武只是为了让你们熟练调用内力，打通内力流转的经络。而你修习那鬼仆的武学，刚柔兼备、混元自如，比营里传授的格斗技强多了。” “那，那教官就给点提示嘛……” 换成一般耿直的家伙，这会儿说不定就生气了。但对马子健这种不要脸的人来说，都是小事儿。 非但不生气，还厚着脸皮摸向了夭夭的肩膀。 看似在按摩讨好，其实又抓又揉光占便宜了：“我又没莫老师的能力，怎么能猜出你的心思？要是能猜出来，不觉得比偷窥还可怕？” 夭夭一愣，脑中蓦然想到自己被偷窥看光的场景，当时就不想傲娇了。 当即拨开马子健的爪子，咬牙切齿道：“全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能威胁我，而我还是你们的总教官，你觉得这样好吗？” “不好！”一听这个，他当即站稳身形，认真回道：“很不好！” “嗯……”看到这态度，夭夭还算满意，口气也软了些：“不过从今天这件事儿来看，你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说着又反应过来，猛然改口道：“但是！……这不能成为你以下犯上的理由。” “教官说得对！”马子健又一次声音洪亮回道，然后又笑起来，小声提议道：“那以后再有事儿，我就以维护教官的威严为先，然后咱私下再商量？” 夭夭明显有点不太情愿，但想到今天若没马子健的提醒，还是有点后怕，微微点头道：“嗯……” “那没什么事儿，我先去吃饭了？” “嗯……” “多谢教官训示，我以后一定注意！”他又双腿一并，故意声音洪亮地让大厅的学员都听到。 然后，才转身离去。 看着这家伙背影，夭夭嘴角不由浮起满意的弧线，道：“嗯，懂事儿……没白费我冒那么大风险，替你隐瞒取得九尺琼曲内丹碎片一事。” “可惜，完整的内丹碎片仍在幻境中，不知有没有机会……” “算了，进入幻境的人那么多，也只有他得到内丹碎片——这本就是天大的幸运，还奢求什么呢？” 也就是此时，莫言回来了，看到她这副怅然的模样，不由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同等实力下，没人能抵挡得住他的异能。 夭夭见状当时脸色一僵，只能实话实说道：“我，我在想……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 接下来的一周训练时间，马子健以为又会是朴实无华且枯燥。没想到，中间还是有些小插曲。 第一个插曲，就是体能课虽然不用上了，但时间却没闲下来。武烨总是会找些理由，拉着他去练灵能枪。 练就练吧，偏偏练习途中他还老说些什么，枪是杀戮的艺术，假如要用最快、最优雅的方式结束战斗，枪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浓浓的自卖自夸口吻，让马子健都恍然以为来到了带货直播间。 另一个插曲，就是一位叫夜枭的老师，大白天都裹着面巾、穿一身黑衣服，大半夜突然找到自己。 那天他刚刚练完拳躺下，就感觉四周的温度忽然凉了好几度。 刚开始也没在意，还以为是富萝莉、孙禄堂、梁静美三位闲得没事儿，出来遛弯儿了。 待感觉到气息与三只鬼物完全不同时，就看到那位夜枭老师站在床头前，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那一刻他承认，不怕鬼还养鬼的自己，差点要被吓尿了！ 幸好夜枭虽然沉默寡言，却不是哑巴，在他还未跟受惊的小姑娘发出尖叫前，提前自我介绍道：“我叫夜枭，是青训营神秘系的老师。假如你想知道如何更好豢养鬼物，可以来找我。” 说完，转身就走了。 然后，马子健的尖叫……当然不会憋回去，而是疑惑了一会儿后，突然才大叫道：“神经病啊！”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他当然没去搭理夜枭。 到了第四天晚上，夜枭居然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床头，换了说法道：“嗯……我承认你豢养鬼物的方法，与我不太一样，甚至可能更胜一筹。” “不过，假如你想多懂一些如何同鬼物配合，提升自己和它们实力的技巧，我觉得还是有些心得可以传授的。” 这样的说法，当然让马子健感兴趣，但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为什么会主动教导我？” 夜枭就很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又一次默不作声地离去。 那眼神儿，还跟看白痴一样。 然后他就找夭夭打听了下，才知道那位夜枭老师在梁静美事件中观察过自己。同时，修行方式也是通过豢养鬼物来增强自身实力，跟自己这边有些类似。 “这位夜枭老师，应该是摩羯座的吧？” “摩羯座？”夭夭不懂这些，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闷骚又喜欢让别人猜自己的心思，妥妥的摩羯座特征……”马子健一捂额头，道：“跟这样的人学习，一定很痛苦。” “可你要是不同意跟他学习，以我对他的了解，三天后还会出现在你的床头……” “也就是说，我现在上午理论课加思想教育，下午被武烨和夜枭老师轮流着教枪法和控鬼，晚上还要上一节晚自习练武？” “是的，加油吧，我的优秀学员。” 看到他这么辛苦倒霉，夭夭就忍不住开心起来：“过段时间，咱省各营和其他组织，还要举行一场切磋交流，你可得为咱东海市争光啊！” “……”马子健顿时更加郁闷，道：“明天就是周六，我还是先回市区偷个懒吧。” 他俩不知道，此时就在返回市区的路上，一辆奔驰大g似乎技术不太熟练，蹭到了正专心开车的王馨霞的车身。 “你怎么回事儿！”这周挨了处分，还要天天跟马子健上思想教育课的王馨霞，停车后口气难免有些冲。 “真是对不起，是我的责任，我会赔偿给你的。” 奔驰大g的车门打开，手挎gucci女包，戴着墨镜，一身碎花复古女秋装，看起来富贵精致逼人的朱新绿，有些慌乱地向王馨霞道歉。 只是墨镜后，眼中忍不住闪出兴奋的红光…… 第157章 坚守男德 看着朱新绿贵气的装扮，王馨霞瞬间感觉一股名媛气息扑面而来，觉得对方就连慌忙道歉，都有种说不出的从容高贵。 不知为何，她的气势就弱了下去。 出生在普通家庭的王馨霞，人生轨迹很普通，或者说很平庸。父母很听信‘男孩要穷养，女孩要富养’的说法，从小对她很是娇惯，百依百顺。结果上学时都不肯用功，连大学都没有考上。 偏偏她的身材相貌又不算差，一直享受着周围的追捧，她也以为自己总会一飞冲天，过上貌美如花、岁月静好的生活。 抱着这样的想法，处于婚姻红利期的她在相亲时挑挑拣拣，眼高于顶，总想找个家世很好、脾气相貌也与自己般配，还会宠自己爱自己一辈子的人。 结果，现实跟她想得有些不一样。 那些男人好像不知道，华夏男性数量比女性多三千多万，一个个都很佛系。偶尔有些想法的，还没等她展开考验，就没有下文了。 假如没有无意间的觉醒，她就是普通剩女中平平无奇的一员。 可当看到朱新绿的这一刻，忽然感觉看到了自己该有的生活。一时间，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不，不要紧的，其实我开车技术也不好。” “不不不……是我的责任，一定要赔偿的。” 朱新绿这时摘下墨镜，仍旧很客气地坚持道：“我的车是全险，打个电话让保险公司过来就行。” 然后，开始拨打手机。 看到这一幕，王馨霞心中已无半点怨气，反倒觉得人家此时的从容大度，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 她有些羡慕。 就在此时，打完电话的朱新绿又开口道：“事情已经说清楚了，我们在这里等着保险公司的人来就行。” 然后，又自然而然地道：“这条路上没什么人，我们还是坐车里等吧，顺便可以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朋友？” “没错，现在打网约车都不会有人来。真不知道那些窝囊的蝈蝻最近在干什么，欺负起我们时反而有骨气了。” 说着，她打开车门，笑道：“girls help girls，我们女同胞要互相帮助才行。” 一听这话，王馨霞当即仿佛找到了知音，抱怨道：“没错，那些蝈蝻真是可恶，还有些大婆更恶心。非但不像你一样有觉悟，居然还媚男欺压我们。” 说完，忽然看到朱新绿的眼中泛起几丝妖异的红。但再仔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是自己眼花了。 但就算有，那如血丝般瑰丽纯净的眼瞳，也很美啊…… 紧接着，在车上等保险公司过来的交谈中，她似乎又看到了几次对方眼中妖异的红。但听着句句说到自己心坎儿上的话语，她已不在乎了。 等保险公司的人终于过来时，两人已相谈甚欢、亲如姐妹。当然，彼此的联系方式也添加了，还约好了周六日的时候，一起在市区逛街。 等保险人员们取证完后，一人便奇怪地看向王馨霞道：“女士，您的眼睛怎么有些红，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看着这男性保险人员脸上的疑惑，王馨霞取出手机调出镜子功能，发现一切如常后，鄙夷道：“你这搭讪的水平，真不怎么样……” 说完，打开车门向市区驶去。 留下那位男性保险人员，一脸的懵逼：“大姐，我22岁，刚大学毕业，您年纪怎么都30多，咱俩到底是谁想多了？” “没办法，现在这些普信女太多了，越是这种年纪越大越穷的女人，越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幻想症。”朱新绿这时又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似乎很替这位保险小哥鸣不平。 “您说得真对！”保险小哥当即也仿佛找到了知音，道：“要是这世上的女人，都跟您一样优雅温柔就好了。” 说着，他并不知道，自己眼中也微微有血丝泛动…… 朱新绿见状，谦虚地道了谢。然后戴上墨镜，满意地坐回车里。 看着保险公司的调查车离去后，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可惜只能蹭一辆，报险太多就会引起怀疑……算了，再记下几个异能者身份，慢慢来吧。” 再透过车窗看向远处的防空基地，嘴角渐渐浮起笑意：“反正，只要有了开始，你们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也就是此时，一辆红色的mincooper渐渐驶来，正准备打火离去的她似有所感，神色蓦然震惊：“好浓郁的灵气波动！……跟那些如烛火的王馨霞比起来，这辆车里那人的灵气，简直就是太阳！” 瞬间，她停下打火的动作，快速下车跑到道路旁招手：“停一下，请停一下！” 正美滋滋开着车、带着叶轻舞小妞的马子健，一脚刹车下去。然后放下车窗，疑惑地看向朱新绿：“有什么事儿吗？” “我的车刚才跟人撞了，现在打不着火，请问你们是要回市区吗？” “是的。” “那能捎我一程吗？”朱新绿的表情很到位，将请求的忐忑和麻烦别人的不好意思都演绎了出来，道：“这路上也没什么人，我急着回市区还有事要办……” 马子健就看了下副驾驶的叶轻舞，见车主人点头后，便开口道：“那你上来吧。” “谢谢，实在太感谢了。” “不，你谢早了……”谁知刚打开后车门，马子健就又道：“前面两公里有个维修厂，我把你送那里，你再让维修师傅回来修你的车。” “……” 这下，不但朱新绿愣住，连叶轻舞也愣住了：“你，你不能直接送她回市区吗？” “咱又不是网约车。” “我可以给钱的。”朱新绿赶紧道。 “成交！” 一下子，叶轻舞就有些炸，道：“这可是我的车！” 上周马子健喝了酒不能开车，是让余梦瑶送过来的。理所应当地，车也让余梦瑶开回了市区，这周自然只能坐叶轻舞的车回来。 “那我这不是替你赚来油钱了吗？” “你一个千万富翁，还在乎这点油钱？” “你不在乎？”马子健就白了她一眼，道：“不在乎路上还说要我请吃饭，可真是有意思。” 叶轻舞都要疯了：让你请吃饭，啥意思你不懂？ 这时候，知心姐姐朱新绿就登场了，柔声道：“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女孩子让你请她吃饭，就是在给你机会呀。” 马子健就回头，道：“什么机会，让我红杏出墙的机会？……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顿时，朱新绿无话可说：你俩，这到底是啥关系？女的主动追求男的，男的还坚守男德，忠贞不二？ 好像不太对啊！ “抱歉，我不知道这些，真是不好意思。”不管怎样，回市区的路还长，她打算先以退为进，剩下时间有的是机会。 没想到，马子健居然真点了点头，道：“坐别人的车就有点自觉，不关你的事儿少插嘴。还有，你是得了红眼病吗，眼睛怎么那么红？” “算了，你还是下车吧，红眼病是会传染的，为了你那点油钱，不值当……” 一瞬间，朱新绿就硬了，拳头硬了。 她凭借姣好的外貌和讨巧的话术，从来没在男人面前吃过这样的亏。每个男的都会因为自己是美女，说话又好听，巴不得多聊两句。 可这个家伙？…… 他是灵魂里有钢板儿啊，比钢铁直男还硬！ “没，没事儿的，可能是昨夜熬了夜。师傅你开车吧，我路上不会多说的……”忍了忍，她还是笑着回应。 马子健这才重新上路，不过透过车里的后视镜，朱新绿就看到他神色，还是将信将疑的…… 第158章 关你屁事 接下来的路程，车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由于多了外人，马子健跟叶轻舞不能聊训练的事儿；很想说话的朱新绿，又因为刚才出师不利，也不敢随意开口。 “打开收音机听下时事新闻吧，挺无聊的。”叶轻舞也不知马子健今天怎么回事儿，对一个美女那么防备，开口提议一句。 没想到，顺手打开车载的收音机频道，里面播放的正是昨天群众，将闹事女子从公交车赶下去的新闻。 看到被打了马赛克的女子画面，她不由开口道：“这也太不文明了，怎么可以如此粗暴对待一位女性？” 一听这个，朱新绿神色不由一动，等待着马子健的回复。 她很清楚，这个话题只要男女坐一块儿谈论，就没有不吵架的。而他俩一旦争论，自己就有了挑拨蛊惑的机会。 果然，马子健瞟了一眼后就蹙起眉，似乎很不满意叶轻舞的说法。 朱新绿暗暗心喜。 没想到，随后就见这家伙点头道：“就是，太不文明了……车上人耽误的只是时间，受害丢掉的可是尊严啊！” 老阴阳怪气了。 但这就让朱新绿，瞬间头疼起来：无论马子健旗帜鲜明地反驳，还是附和叶轻舞，她都可以相机行事，用话术侵入他们的思想，施展妖术。 可这阴阳怪气是个啥意思，谁知你下一句到底又会是啥话？ 于是，只能咽了咽唾沫，静候事态继续发展。 好在叶轻舞可没那顾虑，当即扭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简单评价一句啊……”马子健不解地看向叶轻舞，反问道：“难道车上的人没耽搁时间，坏了心情？那所谓的受害女人，没被当众扯下尊严，社会性死亡？” “你……”叶轻舞一下无话可说：结果的确两败俱伤，马子健一点都没说错。 但对这家伙已有一定了解后，她可不觉得事情会如此简单：“那你觉得这件事，到底是谁对谁错？” 一听自己想问的话，被叶轻舞说了出来，朱新绿当即双眼放光，死死地盯向马子健：这，就是机会！ 万万没想到，灵魂里仿佛夹了钢板儿的家伙，这时居然一点都不耿直，淡淡开口道：“其实这世上的所有事儿，都可以用两句话来解决。” “什么话？” “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 “关你屁事？……你前几天不是还在看男女对立的新闻，怎么现在又不在乎了？” “看个热闹呗。”马子健摇摇头，道：“看完热闹、看清本质后便觉得索然无味，当然就懒得在意了。” “可我刚被挑起兴趣，还没觉得开始，你这里就结束了？”叶轻舞突然有点怒，毕竟她说的是真的。 这几天上完课训练完体能，她还抽出时间玩王者农药，看厚博和道乎，感觉付出了很大的精力。 结果，就这？ 万万没想到，马子健神色居然愣了一下，然后才诡秘地笑道：“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没有证据……对了，你知道刚才那两句万能用语，在什么情况下会失效？” “什么情况？” “就是一个女的，对一个男的说‘我怀孕了’。” “啥意思？”叶轻舞一愣，随即代入场景自言自语道：“怀孕了，关我屁……不对，关你屁……咦，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是吧，好玩吧？” 听着话题渐渐跑偏，两人越聊越欢，朱新绿这时都心忧如焚：这么好的切入话题，你们怎么不聊下去了？ 没办法，顾不上惹马子健反感，道：“事情发生了总要解决吧，如果人人都如此冷漠，迟早会反噬日常生活。这样的结果，最终也会影响到所有的人。” 一番话没有任何倾向，又将话题转回了原点，进可攻、退可守。朱新绿说完，很满意自己的话术又精进了。 果然话音落下，叶轻舞也转头看向马子健。 “这事儿不是在厚博和道乎上，已发酵起来了吗？”马子健却还是很淡然，还反问了一句。 朱新绿趁虚而入，继续道：“是的，我也看到了……可现在厚博上女性一面倒地声援女乘客，辱骂那些乘客野蛮粗暴。” “道乎上同样是一片义愤填膺，对那女乘客的蛮不讲理、妨碍公共出行进行谴责，双方各有道理，互不相让，大有再度挑起男女对立的架势。” “嗯……”马子健就点点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朱新绿心里却快急疯了：你这人……怎么一点不上当啊！ 是爷们儿你就讲道理，驳斥厚博女孩情绪化、无理取闹；是舔狗就讨好女性，攻击道乎上那些男人不会共情，钢铁直男……你光‘嗯’一声，是个什么意思？ 毫无办法下，只能再进一步，干脆问道：“那你支持那边儿？” “关你屁事……”话音落下，马子健还一脚刹车下去，语气讨厌地道：“你眼睛怎么越来越红了？” “旁边就是修车厂，赶紧下去找师傅修好车，然后去医院看看吧。”说完，拿出手机道：“路程一共两公里，按照网约车价格，你给扫十块钱吧……” “我……”朱新绿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咆哮，怎么都想不通这家伙为何如此防备针对自己，不由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叶轻舞：“我回市区还有事，车不急着修……” 叶轻舞也感到奇怪，但看了马子健一眼，还是拒绝了朱新绿：“抱歉，我们没有义务送你回去。” “那，那……”车主都这样说了，朱新绿也没脸再待下去。扫码付了十块钱后，心里憋屈，却还要保持风度：“谢谢你们的帮助。” 马子健点点头，然后一脚油门离去。 然后，叶轻舞就受不了了，道：“你怎么回事儿，平时看我的眼神儿恨不得能透视，怎么这次有了机会，反而还故意针对？” “你没觉得她不正常？”马子健这时脸色认真起来，道：“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女人，在人烟僻静的路上主动搭车……现在男女对立这么严重，你不觉得她有些心大？” “但这也不是没可能吧？” “是有可能，可一路上又有意无意挑拨，眼睛时不时发红光，这还不值得你警惕？” “她眼睛有时是会泛些血丝，但也不是说不过去……” 听到这里，马子健也忍不住了，道：“你到底是不是兔子精啊，为啥我都感觉她身上气息跟夭夭教官有些相似，你这只真正的妖族反而一点没察觉？” “夭夭教官？……”叶轻舞一下有些傻眼，道：“你说她也是？……” “我不知道啊，但你们给我的感觉，就是跟人类不一样……”马子健很想摊手表示无奈，可惜现在双手握着方向盘，只能郁闷地道：“反正经历冯三才那事儿后，我是不想再惹什么麻烦。” “干脆让她早点下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喽。” “那你还收她的钱？” “不收她钱，万一她真有问题，我们怎么追查？”说着，又看向叶轻舞道：“别忘了，咱青训营的网络调查部，可是跟公安部联网的。有了这转账记录，追查起来也方便。” “你……”叶轻舞这才有些恍然，自然而然地说了句游戏用语：“你可真细。” “嗯？……”马子健一愣，神色就郁闷了：“你指哪方面？……我怎么现在有些搞不懂，到底是我在开车，还是你在开？” 叶轻舞闻言就忍不住一笑：以前，她很讨厌这家伙口无遮拦，感觉挺冒犯的。但现在不知不觉，觉得这样斗斗嘴，还能压他一头反而很有趣。 于是扯开这个话题，又道：“那现在该告诉我，男女对立那事儿，你到底啥想法了吧？” 第159章 男女对立的推演 “男女对立这事儿啊……”马子健就思考了一下，然后在叶轻舞认真期待的眼神中，忽然一笑：“闹呗，多有趣啊。” ”有趣？……”叶轻舞就愣住了，没好气地斜着眼看他：“你好像有那个大病……这事儿还觉得有趣，都影响正常的社会生活了好不？” “也就是个阵痛期。”马子健摇摇头，得意道：“最主要我是个男的，现在也有了女朋友，吃不了什么亏。” “凭什么说你是个男的，就吃不了亏？” 叶轻舞就不服气了，道：“难道我们女的，一定会吃亏？现在这舆论环境，你们男的可是节节败退啊。” “我知道，但那没啥用。世界上的任何一种战争，最后都是会拼硬实力的，光吵得凶又有啥用？”说着看叶轻舞一眼，道：“就比如现在网约车拒载一事。” “表面上女拳是打得凶，可只要网约车从业的司机，男性仍占九成以上，最后倒霉的还是女性，而且是全体女性。” “为什么？”叶轻舞还是不服气，道：“你怎么这么笃定？” “你要懂人性好不好，人性就是趋利避害的。人家网约车司机辛辛苦苦挣俩钱，是为了养家糊口。而货啦啦和高速刺客那事儿一发酵，消息最灵通的司机师傅们，哪能还得不到消息？” “再加上网友将相对应的案例搬了出来，清清楚楚地告诉司机师傅们，只要是个男的，出了事儿在司法上就是吃亏。” “人家司机师傅也判断不出哪个女的正常，哪个不正常。为了挣个十块二十块的，再把自己弄牢里或直接搭上小命儿——这种赔到姥姥家的买卖，谁还敢去做啊？” “那，那不是还有女性网约车司机吗？”这话听起来有道理，但叶轻舞的语气已不由自主弱了下来。 因为话一出口，她已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对。 果然，就见马子健笑了起来，道：“人家女性司机不是人啊……遇到那些胡搅蛮缠，跑一趟还会让自己赔钱的乘客，她们也不想拉的好不？” “所以，她们也会同男性司机一样，拒载女性乘客？” “没办法的啊，现在某些女拳闹得，就是让别人觉得女性事多儿、不好伺候、只想要特权。偏偏大家又不能一眼分辨出来，只能一刀切拒载呗。” 说着，神色才渐渐认真起来，道：“至于男女对立这事儿，不单我们这里，欧美和隔壁的霓虹和棒子国那里，都已经搞过了。” “说白了，就是随着生产力和科技的发展，体力劳动在社会分工中越来越不重要，智力才是硬实力。” “加之社会文明程度越来越高，咱国家又尊重女性，就使得女性们越来越多地参与到社会分工中来，获取财富的能力已不弱于男人。” “然，然后呢……”叶轻舞也想过这问题，但没料到马子健的认知已这么深刻，忍不住催促起来。 “然后某一部分女的，就开始作妖了呗。她们不知从哪儿搞一些歪理邪说，开始不余遗力地打压男性，抬升女性地位，妄图通过这种方式将男性踩在脚下，进而享受特权。” 马子健就层层递进，理论联系实际道：“你仔细想想，前几年最早的舆论风潮，是不是女人如何如何优秀，什么独立自主、精致高贵之类的，还暗搓搓地拿男性对比，有意无意地踩上一脚。” “到了后来，就变成了什么‘中国男人配不上中国女人’、‘男人不怎么样，就是不爱你’……” “等到男性忍无可忍开始在网上反击时，干脆就直接撕破了脸，什么侮辱性的词汇都出来了，摆明了就是要将对方踩在脚底。” 叶轻舞一愣，默默回忆了一下道：“这进程，好像就是跟你说的一样。” “什么叫好像，分明就是。” 马子健仍旧笑了笑，道：“舆论风潮将男人逼到了悬崖边上，就是图穷匕见，到了要选边站队、拼硬实力的时候了。” “假如说女性在社会生产中，已在各行各业将男性取代，那就随便折腾、随便踩，赢面至少五五开嘛。” “实际情况却是，大部分的生产劳作还是男性占优势，就算是智力方面，男性他也只是跟女性水平一样，并不是就比女性弱。” “同时由于生理构造，男性天生就是比女性皮实耐用。大量基础性重要的岗位，还是以男性居多，比如建筑工程、物流运输、安防保卫、能源开采等等之类的。”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同意了。” 叶轻舞也不是抬杠，只是实事求是道：“女性在一些基础服务岗位上，也是有不少的，如保洁保姆、幼师护理、中介前台等等。” “嗯，没错。”马子健点头赞同，一点都不含糊。 然后，就在她开始得意时，道：“可人家也是人啊，也不愿意招惹那些事多难缠、没事儿找事儿，不遵守规则就要享受特权的家伙。其中的逻辑，可以参照之前说的网约车拒载一事。” “真等到退无可退的男性反抗时，她们就会被逼着站队。因为大家都知道，战争一旦爆发，最先被干掉的就是中立派。” “而破坏掉男工和谐分工的合作基础后，男性反抗造成的后果，完全是女性不能承受的。” “不用等什么全体男性摆烂，单是网约车拒载，已让很多没车的女性焦头烂额。再来个快递小哥拒送啥的，那些幻想享受特权的渣滓，还有心情在网上打拳？” 说着，马子健忍不住又笑了下，道：“事实上，连等到真正男女对立都不用。现在只是有这个苗头儿，就已经有很多苦恼的女性，在网上抱怨现在男人越来越佛系，不主动追求她们了。” “男人只是将收回了一点付出，无伤根本，就已经让女性觉得不适应。真等开战的时候，全体正常男女更会团结起来，那些打拳的可怜虫下场，只能是稀碎。” “你的意思是说，男女对立这事儿其实不用管，相反越加速越好？” 叶轻舞总结了一下，道：“等到一个临界点时，大部分正常男女就会将那些妄想讨要特权的渣滓，打得一败涂地？” “没错，权利和义务对等，是人类公认的社会准则。想要享受特权，就要承担相应的义务。”说着，他拿起手机晃了晃，道：“单凭一张嘴掀起舆论声势，在网上喊几嗓子就想靠性别获得特权，那不是玩儿吗？” “所以啊，我还很期待男女对立呢。” 越说越欢快，连油门都不禁踩得深一些：“不想娶老婆的男人已经躺平了，抛开道德枷锁后也不会惯着别的女性。” “而想娶老婆的，比如我，就守护好自己女朋友，笑看那些小丑卖力表演呗。” 说着还放下车窗，让夜风吹拂秀发：“反正生活这么无趣，打拳也的确有用，那就打呗、闹呗……加速，加速毁灭吧，累了！” “加你个大头鬼的速啊，这条路限速70，超了你给我交罚款啊！” 看着他嘚瑟的模样，叶轻舞忍不住一顿王八拳招呼上去：“好气，你这家伙虽然说得对，但就是欠揍！” “哎哎，你注意着点，这要是被人拍了传网上，你说不定就成另一位蛮不讲理的女拳分子了！” 叶轻舞一想：还真是！ 但……这就更气了！ 搞尼玛的男女对立，现实里要多惨、没男人爱的怨妇，才会这么恶臭！还有那些靠这些恰烂钱的家伙，也不怕天打雷劈？ 第160章 男性的凝视 在公墓当管理员的时候，马子健不曾一次想过，有钱人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毕竟，他可饱尝过没钱的烦恼，甚至可以说痛苦。 可当真正有钱后，才发现网上的一些段子，好像还真不是段子。 昨天上午去了趟金尊府马文斌的家，同周博明、夏洛玥一同在那里蹭了顿饭。下午的时候，又到4a级的景区栖鸿观游玩一番，顺便灌注了些灵器。 虽说他现在已以瑜缘轩这边的生意为主，但栖鸿观毕竟是幸福的发源地，且道观的人脉也不能丢嘛。 今天早上的时候，又去虎威公司逛了一圈儿，同宋炳虎聊聊人生感悟，与李金成交流了一下武学。 下午的时候，想想能去的地儿只有西郊公墓了。但那地方一来有些远，二来去了后同事们在工作，自己却无所事事瞎逛，想想就挺碍眼的。 没办法，这才来了瑜缘轩。 “哎……有钱人的生活，果然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看着隔壁忙来忙去的余梦瑶，坐在老板椅上转了一圈的他，不由感慨了一句。 没办法，时来运转后，老天就是这样送异能又送软饭。自己不稳稳接住，显得有些不识抬举。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周余梦瑶很忙，没心思跟自己撩骚。导致人生遗憾那事儿，得稍微往后拖拖了。 正百无聊赖，手机上的微信响起。掏出来一看，眉头也不由蹙了起来：只见他们青训营的群，已吵成了一锅粥。 耐着性子往上翻了翻，才弄清事情的原委，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昨天晚上的时候，王馨霞在群里转了一篇小作文，题目是《男性凝视下的社会》，内容说在男权社会下，女性是被看的第二性，男性则通过各种媒介和渠道享受窥视愉悦，成为观看和凝视的第一性。 尤其在华夏传统的权力模式和分工模式中，女性都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男性则坐拥名、利、权，用一种审视的自上而下的视角“凝视”女性，是一种性别上的不平等。 这篇作文发布后，群里也没什么大风波。大部分女性留言点赞后，男性均表示……没啥兴趣，不关注。 结果到了今天早上，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那篇小作文的启发，一位女性成员在群里@莫言，说青训营的宿舍楼居然是男女混住，完全将女性的隐私暴露在男性凝视下，给她们带来了一些生理和心理上的不便，要求重新分配宿舍。 并且，秉着照顾女性的原则，要一二楼归女性居住，三四楼归男性。毕竟宿舍楼没电梯，这样在上课、列队等方面，女性会比较方便。 莫言也不知在执行任务还是修炼，反正没搭理那位女学员。 然后就有男学员反驳，说上两届青训学员都是男女混住，且现在宿舍已住了一个月，没必要重新分配。 事情的导火索，就是王馨霞来了一句：“你们当然不想重新分配，明明是既得利益者，享受着凝视我们的权利，又怎么肯轻易放弃？” 这话怎么可能不炸锅，当时就有看王馨霞不顺眼的男学员，讽刺了回去。 另外几个女学员就更厉害了，讽刺什么‘想不重新分配也行，先把自己煽了！’‘承认自己肾虚也可以’…… 这不，拳就打起来了。 整个群里男女分成两派炒作一团，最惨的就是叶轻舞和夏洛玥，本着客观公正的角度，说了句宿舍的确没必要分配，大家以后都是队友，不要坏了和气之类的。 结果，几个女学员立马骂她们是‘娇妻’、‘媚男的大婆’。而在男性这里，她们也没落好，被嘲讽为理客中，女拳温和派…… 叶轻舞估计是被骂傻了，@了几下莫言和夭夭没反应后，就又@了他。 毕竟在青训营的制度中，他这位两届的优秀学员，已有一定辅导员的权力，应当管理下这场纷争。 马子健就想了想，嘴角忍不住一翘，贱兮兮地回了一句：“我觉得王同学说得对！……我是个孤儿，从小就敏感脆弱，特别受不了别人异样的注视，总感觉他们在讨论我，让我精神备受煎熬。” 这话一出，群里顿时安静了：这阴阳怪气的，到底想说什么？ 等了一会儿，就见马子健后面的话又出来了：“鉴于刘同学的提议，我觉得不仅要将宿舍分开，连课堂和训练场也要分开。” “最好呢，可以让老师教官们一对一辅导，这样就只用承受老师一个人的凝视了。” “当然，老师之间也要是同性。否则私密空间的凝视，会更严重。” 打完这些字，还觉得不过瘾，又补充道：“另外以后出任务什么的，也要分性别。” “比如对付女妖怪、女罪犯啥的，一定要让女学员上。我们男性学员可能会不太方便，万一不小心侵害人家权益就不好了。” “要是罪犯是团伙儿、有男有女的话，就提前跟他们商量一下，分批次来让我们对付，这样才会显得男女平等……” 群里一阵安静。 过了能有半分钟后，才有男学员回复道：“马同学，这波反向教学可以啊，我坚决支持你的提议。” “没错，赶紧分开比较好。早看那些神经病碍眼了，搞得我们老是要贪图她们什么似的。也不看看自己在营里的实力垫底，净拖后腿还作妖。” “是的，营里不能只卫生间分男女，以后最好饭菜也分男女。还有得在公路的旁边，修上一条母路，这样才公平！” “让你来是调解纷争，不是来当火箭助推器的。”这是叶轻舞的回复，显然她已彻底傻眼。 马子健却嘿嘿一笑，回复道：“我这不解决了吗？……女学员还有啥不满意的，都可以找我汇报，我把这些全都上报给局长。” “局长要是不同意，我就给郭厅长打电话，再不行就给周部长反应。” “怎么能让影响女性权益的事件，在我们营里发生，这简直就是文明的倒退，是我们东海市青训营的耻辱！” 还没等到那几位女学员回复，也不知是莫言和夭夭是有空了，还是被吵得不耐烦了，齐齐回复了一句。 莫言那里@了一下马子健，言简意赅地回了三个字：“滚犊子！” 夭夭估计心情不太好，回复的话里也笑里藏刀：“别那么麻烦，直接申请退出青训营，想怎么平等就怎么平等，我绝不拦着。” 最后连叶振国都被惊动了，回了句很官方、却很严厉的话：“不要在群里挑起无端的对立，再有此类事件发生，以违法营规接受调查，记过处分！” “嘁……还没打上两拳，就结束了。”意犹未尽的马子健，转身走入余梦瑶的办公室。然后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看着她。 等余梦瑶稍微不忙后，抬头看向他：“有事快说，有屁就放！” 没办法，熟悉暧昧久了，说话就容易直接。 马子健也不在意，就认真地问了句：“刚才，感受到来自我身为男性的凝视了吗？……” “男性的凝视？”余梦瑶一愣，随即就怒了：“滚犊子，没事儿干多灌注两件灵器去，否则信不信我用女性的凝视瞪死你？” 看，这才叫男女平等。 用事实证明完毕后，他心满意足地退出办公室。 然而在走廊无意看向大厅时，不由停了下来：二楼的大厅中，居然看到了王馨霞和朱新绿。 两人似乎是来闲逛的，只不过王馨霞这里明显没什么心情，恨恨地装好手机后，向一旁的朱新绿抱怨了几句。 朱新绿则劝慰了两句，随后似乎有所察觉般，目光缓缓地上扬，看向了站在开放走廊边的马子健。 嘴角淡淡一笑，不知墨镜后的眼睛，是否泛起了红光…… 第161章 朱新绿是谁？ “你有没有感觉，最近我们营里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又是美妙的用餐时间，在食堂里吃着午饭的马子健，抬头向叶轻舞问了一句。 叶轻舞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白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现在咱营也被那些恶臭的男女对立影响了，就连吃饭的坐位都泾渭分明。” 马子健当然也发现了：以前学员用餐的时候，都是以小团体为单位，有男有女。现在完全以性别划分，男学员坐一边，女学员坐另一边。 当然，也有少数不男不女的。 倒不是说性别，而是里面的男学员，似乎不觉得问题还不大。尤其几个有心思的家伙，更不想将自己旗帜分明地划入男拳阵营。 青训营可没有规定，学员不许谈恋爱。众所周知，生活在同一环境的人，又很容易走到一块儿。 男人嘛，雄性动物，这属于求偶本能。再加上如今这个形势，生活压力又那么大还没地方解压……他表示也能理解。 当然，得多说一句的就是：舔狗不属于被理解的行列，哄抬那啥价的就是这些玩意儿，不得好死！ 女性学员这一边的中立派，态度就很暧昧了。 既没有跟王馨霞那伙人坐特别近，同时呢，也没跟那些中立派坐一块儿。当然，更不会坐男性阵营这边儿。 似乎，想自成一派。 不过，这纯属一厢情愿了：无论男拳和女拳两派，都不会拿正眼瞧他们，同时他们又没个鲜明理念。一旦战争爆发，就会迅速被两派围剿。 总之，现在青训营隐隐已分成四大派：以王馨霞一派的女拳派，男性中立派和女性中立派，剩下的一派，就是以马子健和周博明为首的男拳派。 没错，虽然很被动，是被人默认的，但他现在已是男拳派的头子了。 “以前咱营可不是这样的，最近就变得越来越奇怪，还有加速的趋势。”正胡吃海塞着，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一抬头道：“哎，你知道昨天下午我见到谁了吗？” “谁？” “王馨霞和那个朱新绿。” “哪个朱新绿？” “就是上周五，硬要搭我们车回去的那位。”马子健回道，然后又神秘兮兮地凑近叶轻舞，道：“并且，你知道我还查出来什么？” “啥？” “上周五不是她车别人撞了，而是王馨霞撞了她的车。紧接着昨天，她俩又一块儿出现在瑜缘轩。” “你这些消息是从哪儿知道的？” “情报科啊。”马子健就有些自豪，道：“别忘了我可是优秀学员，调查信息的权限比你们高，这些情报随便一查就清楚了。” “你查这些干什么？” “男人的第六感。”马子健又微微一笑，装神弄鬼地道：“我总觉得那个王新绿有问题，昨天咱群里吵架的时候，她就在王馨霞的旁边……” “你在怀疑……她挑拨我们青训营男女对立？”叶轻舞也认真起来，但很快就摇了摇头：“没凭没据的，你这男人的第六感也玄乎了吧？” “搭车的时候，你不觉得她还想挑拨咱俩？” 叶轻舞这下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以后啊，少在网上看些乱七八糟的。还男人的第六感，你咋不说又觉醒了神秘预知异能？” 马子健还想争辩，二楼那里忽然响起一阵拍手声：“都停一下，临时接到通知，省内的交流赛提前到了下周三，我们是东道主。” 夭夭一副君临天下的姿态，对着大厅的学员道：“为了能在交流赛中取得好成绩，我们现在就要准备了。下午体能课的时候，选出十名参赛人员。” 说完，也不等学员们反应，就想回去继续吃饭。 不料还没转身，似乎又想起什么看向马子健：“你下午就不用参加了，直接入选。假如闲得慌，可以跟武烨和夜枭商量下，如何分配以后的训练时间。” “教官，凭什么他可以不参加选拔？” 话音刚落，没等马子健这里有所反应，王馨霞反倒提出了质疑：“这算不算一种特权，是对我们的不尊重？” 夭夭神色顿时奇怪起来，蔑视道：“我不让他参加，恰恰是对你们的尊重。假如你不服气，我可以安排下午的第一场，就由你来迎战他！” 说着，又看向马子健，道：“超过三个回合，就算你输！” “三个回合？”马子健的脸色就有些不可思议，然后缓缓地、淡淡地、波澜不惊地道：“一个回合就够了吧？” 真不是他吹牛。 力量、耐力、速度等方面，他是王馨霞的三倍还多。单一项在战斗中就是碾压性的优势，更别提三项综合起来，真就是一个回合的事儿。 这话落下，食堂顿时安静了有半分钟，随即才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虽然青训营的学员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遇到多么好笑的事都不会笑，但此时……他们真的忍不住。 羞恼不已的王馨霞面红耳赤，却还不忘道：“教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既然是男女同时参赛，那人数自然应该是五五开。假如他不参加选拔的话，那我们这里是不是也该有个特许名额？” “谁告诉你人数是五五开？”夭夭这下眼神已不是奇怪，而是用看白痴一样看向她：“你最近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可是省内的交流赛，是各市青训营为本市争光的，你以为是在举行运动会？” “要是真有志气，就在下午的选拔里脱颖而出，为女人好好长长脸。别整天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模样，跟我谈什么特权和尊重！” 说完，转身又要离去，继续自己的午饭。 没想到，王馨霞这次却突然硬气起来，道：“教官！……不公平就是不公平，我请你收回刚才侮辱我的话！” 说完，不待夭夭有所反应，又看向马子健道：“下午的选拔，你必须参加。我会让你好好看看，我是怎么打败你的！” 一瞬间，夭夭的脸色变了。 马子健的脸色，也变了：“你是认真的？” “当然。”王馨霞神色自若，还带有一分骄矜，又看向夭夭道：“假如我下午击败了他，你要当众道歉！” 夭夭扶着二楼栏杆的手，猛然一紧，在钢制的栏杆上留下浅浅的手印。随后胸膛深深起伏了一下，才认真地点点头，道：“你的提议很合理，我接受。” 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马子健一眼。并未说什么，转身离去。 马子健则走向王馨霞，奇怪地打量她一眼，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王馨霞则神色厌恶地挑衅道：“不要用那恶心的男性凝视眼神看我，最忍受不了你这样的男人，莫名其妙散发着令人作呕的优越感！” “说得不错！”话音落下，她身旁的女学员当即起身，彷如看向敌人般扫视那些男学员，道：“还有你们更恶心，普通又自信！” 没等男学员们反应过来，又一位站起来道：“等下午选拔时，会让你们好好看清我们的实力！” 她们义愤填膺，语气刻薄，说出的内容也很狂妄。但马子健敏锐察觉到，她们不是在虚张声势，分明有着什么底牌。 想了一下，他突然轻蔑地开口道：“看来那个朱新绿，给了你们不少勇气啊……” “呵……选拔时再见。” 没人否认。 她们有的愤怒、有的不屑、有的厌恶，偏偏没一个女学员说上一句‘什么朱新绿，你在说谁？’…… 这就很有意思了。 第162章 菜鸡互啄？ 下午两点，青训营操场。 夭夭背着手在队列前慢慢踱步，扫视学员们一眼后，看向王馨霞道：“马子健虽然参与选拔，但毕竟上次考核成绩第一。让他层层晋级的话，对一些学员来说很不公平。” “可以让他先晋级前十名额，等有人也晋级前十后，再向他挑战，这样的安排你觉得怎么样？” 这话不是偏袒，而是照顾。 选拔采取抽签晋级模式，直接让第一名参与选拔，那在第一轮就遇到第二名周博明，无论结果是谁淘汰了谁，都会复赛一路再打上来，纯属浪费时间。 “没问题。”王馨霞这次也没再抬杠，莫名自信道：“反正最后都是凭实力入选，我倒很想看看，他被我们打出前十名后，会是怎么个模样？” “应该会跑到宿舍捂着被子哭吧……” 马子健也懒得跟她杠，笑了一下道：“也可能会打开微信，找一个刚认识的朋友诉苦，大骂这个世界不公平，只会欺负我这个柔弱的小仙尊。” 众学员听到这回答，都忍俊不禁，有的差点憋不住要笑出来：毕竟谁都听得出来，他说的是反话，在嘲讽王馨霞失败后会怎样。 “哼，你这种男人也只会逞嘴皮子能耐。” “哼，明明是有的人实力比你强，嘴皮子还比你利索。” 还未开打，火药味就十分浓。 夭夭听着已有些烦，挥手道：“行了，都赶紧去抽签，靠嘴皮子有用，一个个都去德云社上班得了。” 留下一个不用抽签的马子健，凑近小声在耳边说了句：“多留心些，这个王馨霞和她那团体的人，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马子健一愣，随即便笑了：还以为会威胁自己输了怎么样，没想到这位平时看起来不着调的教官，居然也粗中有细。 “知道了。”他也快速回了一句，道：“而且已经有怀疑人选了。” 很快，抽签完毕。 操场很大，马子健专门找到了与王馨霞对战的地方，打算瞅瞅对方到底有什么底牌。 但没想到，平平无奇，完全就是菜鸡互啄。 武学招数用的就是营里教授的军体格斗术，至于力量和敏捷方面，估摸着王馨霞也就是自己的三分之一。 就这样的实力，真不知道她怎么有勇气，说出能击败自己的话。 好在跟她对战的男学员，水平更次一筹。看王馨霞身法灵活，居然还急躁冲动起来，脚下一个箭步跨出，便是个双峰贯耳轰去。 声势倒是有些惊人，也力沉威猛。可惜下盘未稳便出拳，目的太过明显，弱点也轻易暴露出来。 加之这一击未留余力，能发而不能收，最容易被抓住机会反打。 果然王馨霞随即身形一矮，猛然斜跨一步，化掌为拳，狠狠捣向那男学员胸腹。同时脚下不停，又迅疾一旋！ 双管齐下。 还没看到结果，马子健已一捂额头，知道这男学员落败了。 随后一声惨叫传来，只见这男学员胸腹挨了一拳后又被扫飞，身子都荡在了半空，败局已定。 就在此时，马子健眼神却猛然一凝：只见王馨霞身形一收之后，空中猛然一个出腿力压，直直向男学员的背部狠狠击去！ 力大势沉，丝毫不留余力。 这种打法，根本不像是学员间的切磋，更像是在对付敌人——那一脚若是压实了，虽说没残废的风险，但至少会躺床上一个月下不来！ “你疯了！……”情急下来不及多想，脚尖一点抄起操场上一块石子，当即向王馨霞踢去。 石子快如流星、迅如星火，瞬间击在王馨霞的曲泉穴。 王馨霞小腿一痛，力道尽数消解，愤怒不已地看向马子健：“你凭什么出手扰乱比赛秩序？” 话音未落，就看到操场上一道人影如迅雷闪电。 穿梭操场上的夭夭，又瞬间掀翻两名女学员，怒不可遏地道：“都疯了是不是！……学员之间切磋选拔，居然敢下那么重的手，是不是没将我这个教官放在眼里！” “教官，我们一时情急，来不及收力……”一名倒地的女学员委屈道。 “是比斗出招，下手不知不觉就重了些……”另一名女学员也随即说道，看似道歉，实则在找借口。 王馨霞这里也要开口，夭夭却凛然一瞪，将她的话堵了回去：“在我的面前，还想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是？……” 说着，环顾周围那些眼中隐隐升起怒火的男学员，忽然又笑了起来：“你们想闹是不是？……好呀，那就成全你们。” “这一场，就算你们赢了，准备下一场的比赛吧。”说完，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向操场外走去：“其他学员，继续比赛。” 马子健闻言，不由饶有兴致地看向夭夭，对这位奇女子升起莫名的好感：哎呦，不错哦……居然跟我一样，看热闹不怕事大，都想着加速后大破大立。 下一瞬，操场上的比赛，果然加速了起来。 眼见这三位女学员下手如此狠毒，男学员们再不敢有一丝掉以轻心，攻击眼见地凶狠凌厉了许多，几个赛场迅速分出胜负。 整个青训营一共才六十多人，经过一轮的淘汰后，有三十多人晋级。 休息期间，一名男学员凑到马子健身旁，道：“那个王馨霞太不像话了，要好好给她个教训！” 马子健一看，这人他熟啊。 就是那个身体能长出鳞片的学员，而他下一场对战的人，就是王馨霞。 “不打女人是我们的修养，却不是枷锁。现在她们率先蹬鼻子上脸，就没必要给她们留脸了。”他这位男拳头子此时果然很有领袖气质，拍了拍这位男学员的肩膀，微笑道：“加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好！” 说着，休息完毕的他露出个自信笑脸，走向场地向王馨霞道：“想跟马同学过招，先打败我再说！” 话音落下，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猛然一个挺胸拔背。 瞬间，上身的衣衫尽数爆裂，整个人的身形居然陡涨了一圈。青灰色的鳞片覆在手臂和前胸，连脸上也覆盖了一半多，看起来犹如变异人。 王馨霞神色凝重起来，猛然一个箭步前冲，途中曲臂发力，一拳狠狠砸向这人前胸。 男学员却浑若未见，连躲都不躲，直接硬接了这一拳后，面色只微微一黯。随即笑了一下猛然伸手，想要擒住王馨霞的手腕！ 大惊失色的她猛然一个铁板桥后跳，右腿又狠狠踢在男学员的下颌。然而，男学员又只是身形顿了顿，仍留有余力。 马子健的眼珠也不由转了两圈，看出这位男学员认真起来后，虽然力量敏捷等方面远逊自己，但防御力应该差不多了。 王馨霞假如只有上一场表现出的实力，根本无法破开他的防御，耗也会被耗到精疲力竭，最终一败涂地。 于是，他便微微笑了起来，激将道：“王同学，看来你连下一轮都难晋级，根本没机会与我交手啊！” 翻身落地的王馨霞脸色一恼，眼中便有一丝红光，微微泛起。 第163章 我把握得住 看到那微弱的红光一闪而逝，马子健不由越发怀疑起朱新绿：当初搭车的时候，就觉得那人的眼睛不对劲儿，现在看来…… 真的就类似红眼病嘛，还带传染的。 当然，吐槽归吐槽，他也意识到王馨霞应该有什么大招了，当即向那男学员提醒道：“小心些，她认真起来了。” “放心，破不了我的防，再认真又有……”男学员说着，瞳仁却忽然收缩，神色也瞬间认真起来。 只见王馨霞又猛然冲了过来，一招黑虎掏心再度袭向他的前胸。 纤细的一掌拍出，竟带出撕裂空气的沉啸声，威势远比之前一掌强过太多！令这位男学员听到后，心头不由一紧。 他不敢怠慢，随即也沉腰下马，调动内力护住前胸。雄壮严谨的姿势，看起来如一座坚不可摧的石雕。 ‘轰’的一声响动。 王馨霞的手掌再度拍在男学员的前胸，不像是肌肉拍打的声音，更像沉重的钝器击打在石头上。 男学员的脸色立马显露出痛苦，整片前胸也微微塌陷。随即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猛地向后倒飞而起，眼见就要重重跌倒在沙石地上。 眼疾手快的马子健，立刻飞身上前，想也不想伸出手臂将他抱住。随即身形急速旋转后退，才卸掉王馨霞那一掌的劲力。 这刻，他眉头不由一蹙：这一掌的力量，分明比之前大了三倍，差不多与自己齐平。而且她刚才的攻击速度，也明显快了三倍左右…… 有古怪，果然有古怪。 正想着这些，又听到手臂上那男学员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身子猛地一颤，就此吐出一口淤血来。 可见，这一击他伤得不轻。 “你没事儿吧？……”看到这幕，马子健当即开口询问。 然后，就有些疑惑了。 只见脸上都覆盖了青灰色鳞片的男学员，突然娇羞起来，脸上正常皮肉那里也微微涨红：“我，我没事……” 马子健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他双手接着这人的膝和背，这人双手搭在自己的肩……完全就是最标准的公主抱啊！ 而且，自己还那么担忧地问人家有没有事…… 看到这一幕的叶轻舞，不知为何心头就有一股醋意之火升起。正好她的对手一招攻来，一直保留着实力的她，突然控制不住情绪，猛地一拳狠狠对轰过去，将对方砸飞后还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好在，大家都在忙着打架，也顾不上看她。 “嗯，王馨霞、叶轻舞胜。”负责选拔的夭夭，声音也传了过来。然后走到马子健身旁，看了一眼那男学员道：“能不能自己去医疗室？” “能……” “能还不赶紧去看看？”夭夭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怎么，还舍不得下来是不是？” ‘就是，两个大男人抱一会儿就行了，居然还舍不得放手了。’听到夭夭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叶轻舞才觉心情好一些。 但随后，脸色又变了。 只见那位男学员走后，夭夭竟然又凑向了马子健耳旁，不知说了什么。马子健也很自然的模样，同样凑到夭夭耳旁，回复了一句。 过程很短，模样却很亲昵暧昧。 当下，她就有些头疼了：咋滴，都看不住你了，还男女通吃？ 越想越气，待夭夭走后她忍不住过来，问道：“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说红眼病的事儿。” “红眼病？” “嗯，”马子健就点点头，也没多解释，又道，“还有就是下轮我要登场了，她直接给我安排与王馨霞对战。” 听到这里，叶轻舞心中不由又一忧，道：“她刚才那一击我也看到了，威力比平时强了三倍有余，你有把握吗？” “哈……”马子健悠悠一笑，道：“她又不是直播带货水很深，我怎么会把握不住？” 说完，活动下筋骨向操场走去。 “连战了两场，要不要多休息下，免得说我胜之不武。”看到王馨霞后，他还挺绅士，也很自信。 但王馨霞的反应就有些奇怪，似乎有些急不可耐，催促道：“别废话了，赶紧开始吧！” 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上来，脚下的劲风令沙石都为之飞扬。一拳袭来又快逾星火，势如重锤，带动着空气都发出沉闷的呼啸。 马子健脚尖一点，身形一旋堪堪躲过。 想趁她收势不急时，使用太极手法粘缠滚打。没想到她这一招还有后手，腰肢猛然一倾，后腿已高高翘起，直击自己的右脸。 无奈的马子健只能伸手抵挡，身子再退。王馨霞却如跗骨之蛆般又缠过来，招法凌厉，步步紧逼。 一旁观战的叶轻舞，感觉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两人无论力量、速度，都已远超于她，单是看下来就已觉眼花缭乱。 更别提他们动作之间，还带起飞沙走石，随着攻势越来越急，竟要卷起一场小型的沙尘暴。 反倒是坐不住的夭夭，也过来看热闹，神色轻松：“哼，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短时间激发自身的潜力，真是愚蠢到家了！” “倒是马子健挺有意思，应该已看出了她不能持久，故意用太极手法与其对战，避其锋芒、借力打力……嗯，我倒要看看，她这妖法能持续个几分钟。” “几分钟？”叶轻舞一愣：高手过招，一念便是生死，何况是几分钟。 “放心好了，你心上人不会有事的。”夭夭则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道：“就凭他的武学造诣，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儿。” “不是说不会有事吗，怎么又说就是几分钟的事儿？”不知不觉，她已默认喜欢马子健了。 “你当真以为他不会反击啊……” 话音落下，就听场中‘砰’的一声，便见王馨霞的身形倒飞出来。迷荡的沙石中，马子健动作混元自如，身形看似缓慢，却缓缓将沙石聚拢在一团。 待沙石已成直径一米的圆球后，猛然身子一挺一震，信手一挥擦向沙石球的边缘。滚滚沙石球便以碾压的态势，向王馨霞飞来！ 倒地的王馨霞见状，作势便要躲开。 可身子刚刚一动，动作又猛然凝滞起来，直接被沙石球滚脸击中，呜呼一声再度后仰摔倒。 好在，那沙石球的威力不大，击中她后顷刻破散，将她弄了个灰头土脸。打完的马子健缓缓收功，一副大师风范。 也就是此时，夭夭看了看腕表，撇撇嘴道：“嘁……才两分钟，真是浪费感情。” 随后，又看向王馨霞那个团体的其他女学员，道：“都仔细看看，她这么一胡闹，至少三个月内力精气白费。以后的修炼进程也跟不上，被淘汰是迟早的事。” “你们有谁不服气，还想继续打拳的，都尽管可以来试试。”说着，双手抱着胸冷冽地道：“反正我是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不中用！” 话音落下，那些被她扫到的女学员，一个个先是惊愕，随后不解。最后如斗败了的公鸡，骄狂之势尽去，再不发一言。 “这么容易就被人当了枪使，靠虚张声势、胡搅蛮缠讨要特权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靠硬实力说话？” 说完摆摆手，夭夭又向所有学员道：“以后谁要是还敢在我面前，搞什么男女对立，休怪我放任不管，让你们自讨苦吃！” “是，教官！” 这次，学员们齐齐应诺，声音整齐响亮——她那摇摇欲坠的总教官威仪，也总算捡了回来。 “不过这事儿，还不算完啊……”缓缓归队的马子健，目光却看向了基地外：那里，还有罪魁祸首没解决。 第164章 我就是在诈骗啊 “这怎么回事儿？”正在家中的朱新绿神色一惊，面色惊异起来：“为什么防空基地那里的灵气，突然中断了？” 她慌忙拿起桌上的手机，想要跟王馨霞发消息。 可打开微信后又停了一下，谨慎地收回去：虽说现在情况不明，但可以确定的是，那边必然出事了。 自己马上就发条消息过去，很容易暴露。 一直到现在，她还认为自己很安全。 毕竟挑拨男女对立这事，她一直深居幕后。虽说这次贪恋灵气，做得稍微激进了一些，却也没留下任何证据能关联到自己。 想到这里，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打算过上一天后，再去防空基地那里看看。 就在此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微信显示有人添加自己为好友：是一个叫‘精致男孩、女拳不配’的家伙。 往常看到这种卡通头像和奇怪网名的陌生微信号，朱新绿根本不会搭理的。毕竟，她还要维持名媛的人设，而名媛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加些奇怪的人。 可这个微信，却让她迟疑了起来：因为对方在备注上写了，是上周五载他的那个人。 那个灵气浓郁到无以复加，自己还特意搜索查询到的瑜缘轩副总，马子健。 点击同意为好友后，她率先发了条消息：“有什么事吗？” “没啥大事，就是上周五载了你一程，感觉要十块钱油费有些少……”对面很快回复过来，随后还发了个‘害羞’的表情。 朱新绿瞬间感觉怒气冲顶，很想立刻将这家伙删除：一个千万富翁，怎么就跟几块钱油费较上劲了？ 终究还是贪恋这家伙身上的灵气，深吸了一口气后，她简短地回复道：“那你还想要多少，我转给你。” “见面再谈吧，毕竟不是个小数目。” 看到这条回复，朱新绿的火苗蹭蹭又往头上顶：已经给了十块钱，最多再给个十块，还不够自己的一脚油钱。 这家伙……神经病吧？ 当下，懒得再搭理马子健。哪怕，这家伙身上的灵气十分浓郁。 毕竟，她获取灵气的方式，也不是直接吸取。 没想到，马子健随后又发来一句话：“你故意挑拨我们基地里学员男女对立，进而从中渔利，这笔账不见面谈未免太没诚意了。” 看到这行字，朱新绿瞬间心中一惊，才意识到人家原来说的，根本不是油钱的事儿。 更可怕的是，她完全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追查到了自己身上，简直……都不太像是真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手指有些颤抖地回道：“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不知道吗？”对面发了这么一句话后，停顿了片刻，随即又发来了一张word文档。 朱新绿打开一看，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那份文档上记录的，居然是自己所有的生平资料，包括自己如今的任职单位！ 也就是这时，马子健的消息又发了过来：“暗中破坏青训营学员训练进程，蓄意挑起学员内斗，阻挠国家维稳方针……你既然敢这么做，想必也清楚我们属于国家机密部门，难道还想不给我们一个交代？” 看到这么一段话，朱新绿瞬间有种被猛兽盯住的感觉，遍体生寒。下意识地她就想逃，逃得越快越远越好。 只不过很快又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混入人类当中，就这样逃了未免太可惜。 最主要的是，对面给人感觉无所不知、势力极为强大，就算自己想逃，能否逃得掉还是问题…… 这时再回看他之前的信息，感觉就不同了：虽然语气有些轻佻，但青训营也不是传统的国家部门，里面的人这样……恐怕就是想如猫戏老鼠一样，给予自己震慑吧？ 就在她六神无主时，对面的消息又适时而至：“朱女士，奉劝你最好不要心存侥幸，给我们这次调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这次我们只是口头通知，是在给予你争取宽大处理、改过自新的机会，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看到这句话，朱新绿非但没有觉得恐慌，反而还升起一丝希望：没错，青训营也属于国家部门，国家对于犯罪嫌疑人都是这样的，至少会给个自首认罪的机会…… 可惜她却不知道，马子健这边已快被富萝莉掐肿了：“哥哥，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并且无凭无据的，你怎么确定就是她，还知道她挑拨学员对立，就是为了从中渔利？” “别掐，别掐了……婷婷，你永远要相信人性好不？” 马子健就推开富萝莉，道：“要是做这种事儿，她从中得不到好处，你以为她跟我一样是吃饱撑的啊？” 说完，又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我目前并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渔利的……” “就算哥哥说得有些歪理，可你后面这一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富萝莉又指着他的屏幕，嫌弃地道：“什么叫‘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哪像是正经国家部门的用词？” “那它像什么？” “像诈骗！” 一听这个，马子健忍不住就笑了：“没错，我就是在诈骗！” 也就是此时，微信上便跳出一行字，是朱新绿的回复：“那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面？” 然后，马子健又笑了，拿手机得意地在富萝莉眼前一晃，道：“我这个诈骗犯，当得还可以吧？” 气得富萝莉小嘴一撅，扭头不理他了。 马子健也没在意，又故作高深地回复：“明天下午六点半，至于地点，想必你应该知道是哪里。” “防空基地？” “没错。” “可，可是我能进得去吗？……” 看到这句话，马子健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表面上朱新绿是在问这个，实际上，她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有来无回、自投罗网。 这时候，语气就该松一松了。 他便回复道：“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出去接应。这次调查也不会大张旗鼓，毕竟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需要保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朱新绿心虚胆战地回复完，随后似乎还觉不妥，又补充一句：“到时候我一定到。” “搞定！”躺在床上的马子健，这才满意地一关手机，看向身旁的三只鬼物道：“早点休息，明天晚上咱们又有活儿了。” “大师……”梁静美就奇怪地看向他，问道：“明天真的是我们，去对付这个朱新绿吗？” “刚才的诈骗过程，你不都看到了吗？”马子健同样不解地看向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静美便摇了摇头，然后道：“我是说这事明明可以上报那个夭夭教官，为什么你还要单独行动？” 说完，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富萝莉和孙禄堂，担忧道：“万一……我们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呢？” “这没办法。”马子健就摊了摊手，道：“富贵险中求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就算到时候我们打不过，也有援兵嘛。” “援兵？”梁静美更奇怪了：从头到尾，没见马子健请过什么外援。 而马子健也看了一眼富萝莉和孙禄堂，一人两鬼不由露出诡秘的笑容：上次的援兵，差点就出手对付你了好不？ 而且，你到现在也没发现，足以证明那支援军的实力很强悍嘛。 第165章 大惊小怪 周二下午六点半，朱新绿准时来到距离防空基地不远处的一家饭店。这里装修简陋，卫生条件也有些差，来往的顾客都是跑长途大车的司机。 好在，有单间。 独自坐在单间的朱新绿，心绪有些不宁，拿出手机发送一段消息，等待着回复。 还没看到提示声响起，马子健已推门而入，坐在朱新绿的对面，很熟络一样问道：“点菜了吗？” “点，点菜？” “你来人家饭店不点菜？”马子健却反问了一句，随即不待她反应，招手喊道：“服务员，点菜！” “要点啥？” “一盘大骨头，再来一盘红烧兔块儿，嗯，麻辣水煮鱼也来一盆，再加个排骨玉米汤，要清淡些。”说着将菜谱递回给服务员，道：“还有一桶米饭，上菜快点儿哈。” “先生，你们几个人？”服务员当时就愣了：虽然店里来往的顾客都是大肚汉，但两人点这么多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就我们两人，不过放心好了，不会浪费的。”马子健笑了笑，在这过程中始终没在意朱新绿的反应。 而朱新绿此时看着他，神色渐渐狐疑起来。 并且，还有点讨厌：那些菜一个赛一个油腻、嘌呤高到离谱，向来不喜欢吃肉的她，对此很是反感。 而且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像一位国家工作人员，更不像是来调查自己的。 “怎么，是不是感觉被骗了？”谁知等上菜的功夫，马子健似乎已看出她的心思，一边用开心烫洗着餐具，一边问道。 甚至，还很有绅士风度地将她那份餐具给洗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朱新绿脸色凝重，警惕地问道。这副模样与马子健的轻松写意比起来，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东海市青训营第三届优秀学员，同时也是瑜缘轩的合伙人，挂了个副总的职。” 马子健便看向她，反问道：“那你呢，朱新绿女士？……不，严格来说，我该问你属于妖族的哪一类吧？” 朱新绿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不是代表青训营调查我的？” “我们总教官已经知道你了，不过就这点小事儿，她懒得亲自动手。同时局长在外出差，她也不愿意搅扰。所以我就毛遂自荐，把这事儿给揽下了。” “你，你私自给揽下了？”朱新绿有些傻眼：我又不是什么建筑工程或鱼塘山林，你说承包就给承包了？ “怎么，觉得我不够资格？”马子健笑了笑，然后就住了嘴。 朱新绿还不知怎么回事儿，没等开口询问，就见房门被人推开，两个服务员将菜一一上齐。 看到这一幕，她才有所明悟，待服务员重新关好门后，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你什么意思，我都不在乎。”开始盛饭的马子健，却已经进入干饭人模式，含混地道：“反正，你的结局是注定的。” “配合着点还能留条性命，要是想乱来的话，最好想想成青训营通缉犯会是啥后果。” 说话间，他已吃完了一碗饭，继续添饭时看到朱新绿神色凝沉，不由笑道：“现在，你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妖族了吧？” “我不属于妖族……” 朱新绿摇了摇头，看来已打算坦白从宽。但同时神色也变得诡异起来，道：“严格来说，我属于精怪。” “精怪？” “不错，就是拥有着特殊异能的生物。在上古时候，我们也曾出现过。” “哦……”马子健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干饭：武侠高手有了，异能术法也有，妖族鬼物更不缺，再来个什么精怪，又有啥大惊小怪？ “那你又有什么异能？” “我的异能就是蛊惑他人后，挑拨起戾气，便可以吸收修炼。对方的不满和戾气越重，我的修炼速度也越快。” “这金手指倒是不错，跟我的比起来都不差。” 马子健听后，忍不住评价道：“而且，生逢男女对立这么严重的时代，你又敏锐地掌握了修炼密码……” “看来，要不是发现得早，你迟早会成为一方boss。” 朱新绿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问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青训营那里，究竟打算怎么处置我？” 问这话的时候，她语气有些颤。 毕竟青训营也属于国家部门，而自己不仅挑拨青训营学员对立，更处心积虑在网上煽动人们情绪，造成的后果根本无法估量。 假如真要追究，破坏社会稳定和谐的帽子扣下来，她也觉得戴得不冤。 很多人就是轻易听信了网上的说法，导致家庭破裂。整个社会道德水平比起二十年前，更直接滑坡了一大截。 而且，这种破坏还是无形的，很难弥补。 没想到，马子健这里的回答，却云淡风轻：“我不是说过了嘛，青训营那里懒得管……至于你说的什么煽动男女对立，破坏社会稳定啥的，那是时代和社会的缘故，真当自己有多大能耐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没事儿了？”朱新绿却不在乎这些，更关心自己。 也难怪，能做出那种没底线的事儿。 “当然。”马子健一口喝干排骨汤，露出洁白的牙齿，嘿嘿一笑道：“当然……是不可能的。” “国家和青训营懒得管，但我很眼馋，你那个能让人战力瞬间增长三倍的术法。” “你想从我这里取得这种术法？” “差不多。”他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纠正道：“是想取得后上交给青训营，看看能否改良什么的。” 脸上虽然还是笑，但神色已认真起来：“这样我得了好处，你也算戴罪立功，事情基本上就可以揭过去了。” 朱新绿闻言沉思，随后点头道：“你的提议很好，对我来说很宽容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你得先被我蛊惑，然后再打败我才行。” 朱新绿第一次同他对视，认真地道：“不被蛊惑，你就无法被妖术侵蚀；不打败我，又无法摆脱我的控制。” “两个条件必须都满足吗？” “是的。” “哦……”马子健就点点头，然后道：“这听起来很简单嘛。” “怎么简单了？”说起这个，朱新绿怒气就往上涌，道：“上次搭车的时候，你想尽办法挑拨，你不是一点都没上当？” “那你别捡我不爱听的说，捡我认可的理论说不就行了？” “嗯？……”朱新绿一愣，随即就脸色奇怪地道：“你是让我蛊惑你，要大胆追寻爱情、财富、创造自己的生命意义，活得充实而快乐，不负人生一场？” “是的。”马子健便笑起来，道：“人生难道不该如此？” 说着，他又招手让朱新绿凑近，道：“而且，现在人们戾气那么中，对立那么严重，你咋就不能当个好的视频博主，教导大家人生的意义……难道不觉得，这样获得的戾气，会比挑拨更多吗？” “嗯？……” 朱新绿再度一愣，忽然就觉眼前打开一扇新的大门：这家伙，脑洞居然如此清奇，说得好有道理！ 第166章 感谢观看 “果然，你说的方法行得通……”僻静国道的一处荒地，朱新绿看着马子健眼中流动的红光，满意地点了点头。 马子健却拨开她的手，有些厌烦：“别废话了，赶紧动手吧。被你蛊惑后再听什么男拳女拳、消费主义什么的，我的戾气已饥不可耐了。” “还有我们！”话音落下，富萝莉、孙禄堂和梁静美齐齐从纳灵竹卷中飘出，阴风阵阵、鬼气森森。 看到这三只鬼物，朱新绿心神一震：怪不得他说击败自己，并非什么难事……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位驭鬼师。 这三只鬼物的实力，竟都在黄阶高级以上。其中那位温柔娴静的女子，更似乎有玄阶的实力。 “好，那我也不能让你小瞧了。”面对这一人三鬼，朱新绿也升起战意，双目蓦然变得通红，身形也慢慢发生了改变。 很快，毛茸茸的狐狸身子，和鱼鳍一样的背鳍展露在一人三鬼面前。只不过，这次她的身形不再是正常狐狸大小，而是足有一辆越野车那么大！ 獠牙森森，形色狰狞。 “这形态……”看到这个，马子健那些乱七八糟的知识发生了作用，道：“跟《山海经》里记载的朱獳一样啊，还说有它出现的地方，百姓便会恐慌惊戾……原来，根源竟是这样。” “不错，所以我说自己是精怪，上古时期也曾出现。” 朱新绿已是兽身，却仍能吐人言，随即一跃而起，道：“说这些没用了，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富萝莉最先反应过来，秀发飞舞。朱獳冲向马子健的途中蓦然钻出两条秀发，想要捆缚住它的前肢。 朱新绿脸上泛起谨慎之色，调整身形躲避。可那秀发竟如有生命般，如影随形，令它的攻势顿时受挫。 还未想好如何摆脱那纠缠的秀发，孙禄堂已欺身而至。身负内力的他出拳，已不可同日而语，鬼力内敛，威力更增。 而招式，仍如以前般灵活纯熟。看似简单的一拳挥出，却有天人合一的味道。 正心烦秀发不知如何破解的朱獳，陡然又遭此巧妙时机的攻击，差点被结结实实击中面门。可慌乱闪躲之余，拳风还是擦着它的额头，劲风如刀带下几许毛发。 进攻两番受阻，朱新绿不由有些心浮气躁。 随即化攻为守，屈身后尾一个横扫，毛茸茸的大尾巴却如劲力十足的狼牙棒，卷住了富萝莉的秀发，逼得孙禄堂不得不抽身后退。 “哥哥，救我！……” 被卷住秀发狠狠拖拽的一瞬，空中富萝莉的身子也被无形的手抓住般，猛然向地面扑去。朱新绿这才明白两者彼此相连，当即力道更大了些。 “小心了！……”马子健当即掏出啸天虎，一发青色灵气子弹发射，人也如子弹般飞速向朱新绿冲去。 “大师，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梁静美第一次参加团战，并没富萝莉和孙禄堂一般与马子健配合默契。 但经过夜枭的指点，马子健在纳灵竹卷中也同三鬼演练过。虽说阵法什么的还不会，但梁静美在出手时机和配合上，也不会拖后腿。 相反，实力最高的她，出手就是王炸。 就在朱新绿无奈躲开灵气弹，又仓促伸出前爪与马子健对轰时，它的身后已黑雾重重，一支鬼手蓦然从中伸出，狠狠抓住了它的尾巴。 “铛”的一下，用尽全力的马子健轰向兽爪，竟发出金铁交鸣的撞击声，身子也被震飞回去。 “真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一个地送！”远处观战的夜枭，恨铁不成钢。 “开枪在于一击必杀，他居然只用来打掩护，真是糟践杀戮的艺术！”武烨也一脸不满意，摇头叹息。 只有夭夭看得津津有味，听到两人的评价，开口杠了一句：“你们刚入青训营一个多月时，能给这种玄阶的精怪对打吗？” 顿时，夜枭和武烨对视一眼，再不说话。 这时的朱新绿却焦头烂额，状况比马子健惨多了：尾巴上的那只鬼手力道极大，它一时竟挣脱不开。 非但如此，竭力调动鬼气的梁静美随即一声大喝，鬼手竟遽然抓紧，狠狠向上一挥！ ‘砰’的一声。 越野车大小的朱獳被抛飞三米后，重重砸向地面，震得朱新绿筋骨松散，头晕耳鸣。 “干得漂亮！”马子健当即大喜，又是一枪轰出。 当然，因为目的不是为了取朱新绿性命，他这一枪冲准了肉多的屁股。 “嗷！……”的一声惨叫。 这次朱獳无法躲闪，坚逾金铁的皮肤顿时被打破一个血洞，红色的血液沿着伤口汩汩流淌。 这还不算完，孙禄堂已又飞身而至。 一个正仰出腿，正中朱獳的鼻头——这地方就如人的下阴弱点，无论全身如何坚硬，这里也很是敏感柔软。 一击之下，朱新绿的反应瞬间如很多动物一样，前肢猛然护住鼻子，嘴里发出凄厉的哼叫，还不忘骂道：“你们！……太无耻了！” “兵不厌诈，咱现在可是在打架。” 同样已飞身而至的马子健，则冲向了朱新绿的腋窝，也不如何重击，只是在那里轻柔地打起了太极。 身形如风，撩动得朱獳腋窝发痒，前肢自然而然缩回抵挡。 然后，孙禄堂故技重施，又一脚重重踢去。 “嗷”的一声，朱新绿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可嘴角却还是笑着的，已被折磨到快要疯癫。 富萝莉也唯恐天下不乱，不仅精神冲击用上，两根秀发也聚成粗壮的一股，挠向朱新绿的另一处腋窝。 梁静美操纵的那只鬼手，还死死压住尾巴，逃无可逃。 屁股流着血的它，只能又哭又笑，在极致的痛苦和情不自禁下，加速血液循环，血越流越多。 “够了，停手，快停手你们！” 挨了四次重踢的朱新绿，快速地向马子健说道：“可以了，我们之间的术法已被自动解除，你已尽得术法的好处，还不会受我的蛊惑操纵。” 意犹未尽的马子健收手，神色似乎还……挺怀念。 以至于恢复人身的朱新绿，神色幽怨到了极致：此时的她不着片缕，一只手横挡在胸前，一只手委屈地捂着屁股。 精致的面容上，鼻头却通红无比，而且还有些肿，基本上相当于毁容了。 “早知代价如此惨重，我还不如直接找青训营投案自首！”说着，蜷曲在地上的她愤怒看向马子健，道：“看什么看，还不转过身去，让我换衣服！” 马子健这才反应过来，转身感受着灵台内忽然多出的一股气息，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看来，下周的交流赛也稳了。” 富萝莉闻言，似乎有些忧心忡忡，道：“可是……哥哥，这本书现在就完结了啊。” “嗯？……”马子健一愣，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儿？……我这才刚有感觉，准备参加交流赛取得高级内功心法，然后毕业与妖魔横行的世界交流交流，怎么突然就要完本了？” 孙禄堂也飘了过来，叹息一声道：“为啥要完本，你心里没点数吗？” 这话落下，马子健顿时黯然神伤，道：“是的，都怪那个作者水平不行，书名和内容调性都不符，都属于跑题。而且开头儿那么慢，一点节奏都没有，谁会看得下去？” “那我们该怎么办？”梁静美神态凄凉，楚楚动人：“我才刚刚出场，还没如何着墨就没戏了。” “无妨。”还是主角此时能扛事儿，道：“江湖不老，清水长流，相信那作者会卷土重来的。” “等他写好一本能吃饭不愁后，就会记起这份遗憾。” 说完，看向富萝莉、孙禄堂、梁静美，以及换好衣服的朱新绿，齐齐向着虚空深鞠一躬，真挚道：“感谢观看。” “感谢观看。” 远处的夭夭、武烨、夜枭，以及防空基地里的叶轻舞、周博明、夏洛玥，还有灯火辉煌小区里的余梦瑶，也齐声摆手说道。 “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