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请看看我。》 1 「盛文孜,外找。」 听到呼喊声,盛文孜从电脑画面中抬头,拉长了脖子往外看,看到门外站着的那一身笔挺西装的男子,张大了双眼,用力眨了眨,双眉不理解的皱起后又很快松开。 从位置上站起前,盛文孜整了整自己的头发跟领带,在走出去前又拨了拨身上因为同一动作有些起皱上衣,拉拉衣摆才走到男子面前。 「请问……是电脑有什么问题吗?」走到门外看着一身西装笔挺的男子,黑色的眼珠子瞟到他胸前的识别证,董事长特别助理?柳毅。 董事长特助找他干嘛?盛文孜觉得自己的背都麻了,脑也有点晕。 「你就是盛文孜?」柳毅上上下下将盛文孜打量了一圈,「二十二岁?」老实说,怎么看都是十六、七的高中生,那身衬衫领带在他身上跟学生制服一样。 「嘿……」手指搔搔脸颊,盛文孜一脸不好意思,另一手很习惯的将识别证拿起翻到背面,身份证影本就放在后面。「真的是二十二。」天生的娃娃脸也是很困扰的,有时还会被别的部门当工读生叫影印端茶。 「麻省理工毕业?」 放下识别正,双手纠在一起,「我也就念书好一点。」脸颊微微红,脸有点不好意思的往下垂。 柳毅看着头越拉越低,声音越来越小的盛文孜,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疼惜的微笑,抬起手摸摸眼前乌黑蓬松的脑袋。 果然像人资部讲一样,像个小动物一样,会让人忍不住心软想攒在手里好好疼爱,害他忍不住考虑彻销原来的打算。 但现在心软倒楣的是自己。这么一想,柳毅还是决定横下心,把人推进狼圈里,反正有他多少可以看着,真的不行再拎出来就好了。 「那表示你英文没有问题,那其它的?德文?法文?」 「啊、德文还可以,西班牙文跟法文会一些基本的。」 「文书跟速记?」 「过目不忘是我唯一可取的地方了。」讲到自己擅长的事,小动物总算抬起头,笑弯了一双圆圆的大眼,连讲话时露出的牙都洁白可爱。 柳毅看着那张脸,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同时斟酌着是不是把人私藏了算了时,眼前的小脸突然被隻大手给压了下去,盛文孜冷不防的唉了一声。 「欸,柳特助,您忙里抽空特别跑一趟我们资讯部,是来看看我们家的吉祥物吗?」 「从人资那里知道这一次招的新人里有一个履歷文件挺特别的,所以来看看。」 「不错吧,人见人爱我见犹怜的可爱小鲜肉。」边说,手更是用力拨弄盛文孜的头发。 「欸,学长你别闹……」用力拔掉黏上他脑袋就没移开的手,盛文孜抬头一脸不满的看着高出自己一颗头的唐萧雨。 「来多久了?」双手放到背后,柳毅笑问从唐萧雨手下好不容易跑开,正忙着整理变成鸟窝头的盛文孜。 「快三个月了吧。」抢在本人以前,唐萧雨回答。 「唐萧雨,我问的是盛文孜,不是你。」柳毅皱眉,脸上有几分的不愉快。 「差两周三个月。」仰起小脸盛文孜连忙补充。「请问……?」被问了半天却一直没有听到重点,不知道董事长特助找自己什么事。 「请你这礼拜把工作交接给……就给唐萧雨,下礼拜一上班就直接到十九楼找我。」 呃?盛文孜愣住,眨眼。 十九楼不是总经理办公室的位置吗? 「嘿,柳特助,这样不合规矩。」自家吉祥物就要被抢走,唐萧雨立刻跳出来把盛文孜推到身后,「就算董事长要人也该让人资部先行询问,部门主管评估确认、当事人也同意以后才进行调动的作业,你这样根本特权抢人,我不同意。」不只不同意,还大大的不同意,撇开小孜单纯到有点傻,但一个小孜的工作能力抵得上很多人,让他每天过得轻松愉快超级爽,是人都不会轻易放手。 「我就是特权抢人,不只抢人我还要教训人。」柳毅挑眉,鼻子冷哼出声,唇角翘得很欠揍,「有这样的人材居然优先安排到资讯部门,人资部的那些人真的是欠教训了。」 「欸,你这样说话不对,我们可是有寻正规管道向人事部提出申请,小孜肯定也是因为希望工作的第一志愿是资讯部门……原则说起来欠教训的明明是……」末了也不说了,只是唐萧雨看柳毅的眼神明明白白的让人知道现在无理的是这个董事长特助。 耸肩,柳毅一脸不在意,「刑总下礼拜回国,如果小孜没来报道我就把你提报上去。」柳毅话刚说完,唐萧雨立即啐了一声。 「干!柳毅,你敢!」死道友不死贫道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好日子才刚过三个月呢!人被抢走,他上哪去找第二个可以给他好日子过的小孜?「咱家现在还在水深火热,新系统开发的项目现在在小孜手上,下个月又有定期的大保养,我后面还有一个出差行程,部门人力不足,现在你把人从我这里抽走,到时系统有个万一导致公司系统运作有问题,就不要来资讯部靠腰!」 「排除这些问题,让员工维持正常作业,公司程序顺利运作,不就是您的工作吗?」柳毅向前一步,抬手拍拍唐萧雨的同时顺势用力把人推到一边露出后面还有些状况外的盛文孜。「小孜,下礼拜一,上十九楼直接说要找我就可以,知道吗?」对着那张懵懂的脸,黑白分明盛满单纯的双眼,柳毅的语气不自觉得放得很轻,像是怕吓跑盛文孜一样。「如果有什么问题或有人持续骚扰你,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帮你处理。」讲到「有人」时,柳毅的眼睛狠狠的瞪了唐萧雨一眼,回头塞名片到盛文孜手里的动作温柔得让唐萧雨在一边猛翻白眼。 离开前,柳毅再一次摸摸盛文孜蓬松的头发,柔软的发丝穿过五指,舒服得让人爱不释手,柳毅眼里有些忧虑,不过也只是稍纵即逝的那一瞬间而已,毕竟听说与实际是两回事,长得再讨人喜欢个性再好,工作能力跟不上还是没有用。 脚尖稍顿,回头,就看唐萧雨正两手夹着盛文孜的脸颊往外拉,被欺负了的小人也只是拍拍欺负人的手,在唐萧雨松手后张着委屈的眼看着唐萧雨,最后被勾着肩膀走回办公室里。 希望可以撑得住吧,撑不住……就到时再说了。 盛文孜回家后就在晚餐后上把工作调动的事情给习惯一起聚在客厅里看电视聊是非的兄弟姐妹说了,连柳毅给他的名片也乖乖递上桌子供大伙过目。 「从小it一下变总经理的助理,小孜,你二十二年的人生尽在跳跃,每一次还都是大跳跃。」坐在盛文孜旁边的小弟盛文君,将手上的橘子仔细的拨皮、去白丝,弄得乾乾净净的才送到盛文孜嘴边。 「咱家小孜头脑好又人见人爱咩。」坐在盛文孜另一边的老二盛文常捧过盛文孜嫩嫩的小脸,大大方方的亲亲他的小嘴,脸贴脸的抱紧了这个全家最招人疼的弟弟。 「不要勉强喔,要受气了要跟哥哥说。」有着跟盛文常一模模一样样的脸的老三盛文非,在起身要去厨房倒水时,刻意绕过盛文孜身后,拍拍他的脑袋,后才走进厨房。 「不要被吃掉喔。」毫无形象可言的瘫在沙发上,努力争取空间时间k漫画的大姐盛文华,推推掉在鼻尖的眼镜说着不知道是提醒还是搞笑的句子。 「姐,总经理又不是食人族,怎么会吃人啊。」盛文孜有些好笑的提醒盛文华,他觉得姐姐应该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姐姐,不想她担心。 怎么染都染不黑的弟弟认真的回应自己的话,盛文华转头把埋在漫画里的双眼移到盛文孜的小脸上,优美的唇扬起怪怪的弧,收起掛在沙发椅把上的脚,伸长了脖子探出上半身对着盛文孜说:「小孜,吃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是字面上吃东西的吃,还有另一种延伸的意思……」 「盛文华,你不要教小孜一些有的没的,自己没正经就不要害小孜走偏路。」 低沉严肃的声音远远拋来,戴着眼镜,身形挺拔的男子手上端着冒着烟的茶杯从厨房方向走来,后面跟着窃窃偷笑的娇小女子。 「哥,你不懂,我这也是在给小孜做教育。」 「把你手上的bl漫画收起来,脸上笑容不要那么猥褻,那我就信你。」摇摇头,盛文桀将手上托着茶杯的托盘放到桌面上后,回头接过娇小女子手上的水果放到桌面上才拥着女子坐下。 「大嫂~~」被挤到沙发的边边,盛文华双眼看着自家大嫂,「你没把大哥教育好!」 聂玉媚无奈的看看盛文华再看看盛文桀,后者挑眉看着自己的媳妇儿,聂玉媚笑了下后回头看着盛文华,「妹妹,总经理是长是短是圆是扁都不知道,这事要慢慢来。」 盛文桀沉默了,喝茶吃水果不吭声。 「孜孜,糖糖。」一个小不点突然窜出,动作熟稔迅速的挤上沙发霸佔盛文孜的大腿,粉嫩嫩的小脸闪闪发亮的笑着,张开一双小手,肉肉的小爪子上躺着两颗色彩繽纷的星星糖。 「好,灝灝吃糖。」挑起一颗糖放进自家小姪子红润润的小嘴里,看着他满足的笑弯了一双大眼睛。 「孜孜,吃。」灝灝拿起手上另一颗糖放到盛文孜嘴边,看着孜孜露出一脸惊喜,然后开开心心的吃掉糖果说谢谢,灝灝笑得露出了自己的小乳牙。 「灝灝,我呢?」把脸凑到灝灝面前,盛文君一脸哀怨。 「君君,讨厌,走开。」肉肉的小爪子推开盛文君的脸,呵呵笑着扑进盛文孜的怀里赖着,笑声透露出他的欢乐。 「嫂子,」盛文华拉拉聂玉媚的手,「你儿子……」 「呵呵,」聂玉媚明眸溜了圈与盛文华对看了眼。「有前途吧?」 「嫂子,您威武!」 「喔呵呵呵~~」 坐一旁的盛文桀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下,叹气,摇头,喝口茶,抬头,看到的就是那对双胞胎弟弟用着一模一样的脸摆出一模一样的表情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己。 周一一早,双胞胎兄弟就走进盛文孜的房里惯例的把人叫醒后给他梳装打扮,既然是要去总经理室报到,那就不能穿一般的衬衫长裤加休间外套打发,而是拿出较好的一套低调深色西装让盛文孜套上,再系上条纹领带,松软的头发只在前发用一点发胶做固定,不会遮去眼睛又可以显得精神,打扮完后下楼吃早餐,时间差不多就由顺路要到大学上课的盛文君开车载着到公司。 「哥,下班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来载你。」车子停在离盛文孜公司五十公尺外的路旁, 「今天这么乖啊?」从后座拿过肩包,盛文孜摸摸盛文君的头,又捏捏盛文君的脸,「是有想要什么东西吗?还是有特别想吃什么?还是有其他事情要哥哥帮忙?」 低下头伸出脖子,任盛文孜对自己的脸又摸又捏,盛文君想了下说:「我想念哥哥做的菜。」 唔,这确实有点困难,「我如果下班时间不太晚,我再打电话给你,我们一起去买菜。」弟弟难得的请求盛文孜不太想拒绝,如果可以帮到大嫂那更好。 下车前又被弟弟抓着例行性的提醒──不可以随便跟陌生人讲话,不可以接受陌生人的礼物,哪怕是一颗糖都不行,不可以随便搭不熟不认识的人的车,捷运跟公车例外,不可以太忙,不可以累到,加班要说,不可以一个人搭夜车回家,受气不可以忍等等等等,讲到盛文孜哭笑不得的抬手捏住弟弟那双喋喋不休的嘴,这才在盛文君依依不捨的目光下下车。 下车后,往后看,看盛文君还待在车上看着自己,盛文孜无奈的挥挥手让人快点上课去,盛文君才别别嘴,压下手煞车转动方向盘踩着油门转弯离开。 明明自己才是年长的那一个,但全家却总把他当老么看待,虽然事出有因,但大家真的是紧张过度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拽着就会被带走的小娃娃了。 拿出口袋里的识别证走进办公大楼刷过闸门后跟其它人一样掛在胸前,走到直通到高阶主管专用的电梯口,刚站定按下电梯钮后,旁边投来的视线让他好奇的转头看去,下一刻又连忙回头。 不知为什么,他有点不好意思…… 比起一般电梯,主管专用电梯很快就到达一楼,开门,盛文孜小脸微微低下,走进电梯后才松口气,按下十九楼的按钮,门缓缓关上后,电梯便迅速窜升,没多久就到达十九楼位置。 电梯门刚开,盛文孜连环境都还没能打量,耳朵就让争执的声音给抓住,看过去,是柳毅跟另一名男子正在对话,对话的内容八成不是愉快的事,因为柳毅双手抱胸仰看着对面比他略高半个头的高大男子,高大男子则是双手插腰,一双脚站成三七。 「你不要再给我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了,十个助理三个白痴,两个哭包,剩下的一个个全是可笑的花痴!」 「那些人的工作能力明明都很不错的,但是……」唉,该说他这个朋友魅力太大吗? 「哼,成天搔首弄姿,一个个自以为上了床就成凤凰。」 「那你还不是一个个全给吃下肚了。」叹气摇头,柳毅一脸头痛。 「吃了又怎样?都自己脱光了岔开腿等人上,不干白不干!」男子嗤哼,别开的脸不看也知道那张脸都是不屑。 「刑君平,讲话文雅点。」对于刑君平的粗言恶语,柳毅真是一点也不能适应,只能摇头。 简短的对话却让盛文孜听得整个人僵直呆愣,不知道自己应该就这样转身逃走,还是乖乖上前找柳毅报到。 姐,你也真是一语成讖,总经理真的会吃人啊! 「谁啊!」眼角瞥见站在一边不吭声的人,刑君平爆怒吼道:「你是谁?上来这里做什么?一脸鬼鬼祟祟的看屁啊!是不会出声吗?等人给你奉茶吗!fuck!」 「刑君平!」伸手推了高大男人一把,柳毅有些生气。「不要把你的脾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 被人用力推了一把,刑君平半点不受影响,双腿直直钉在地面上动也没动一下,但双眼却冷冷的看了盛文孜一眼后转头走进办公室,用力甩上木质大门。 木门被甩上时造成的巨响响彻整个层楼,盛文孜吓得不轻,一张小脸白得不像话,柳毅无可奈何的摇头,走到盛文孜身边露出抱歉的微笑。 「抱歉,小孜,吓到了吧?君平刚下飞机,八成是太累了所以在乱发脾气……」讲着,柳毅突然觉得自己底气不足。「算了,小孜你今天先跟着我,晚点我再跟君平谈谈看。」小朋友脸色惨白惨白,肯定是被刑君平那浑蛋吓的,看得柳毅觉得对盛文孜很抱歉,同时也担心这样难得的一个人会被就此吓跑。 「柳、柳特助……」 「嗯?」柳毅看着盛文孜的一双细白的手揪着手上肩背包的提带,一脸紧张,双眼更是怯生生的看着自己,心忍不住跟着柔软起来,想着就直接把人带身边算了,光摆着看着都开心。 「那、那个……」眼睛瞟向仍然紧闭着的厚木门,回头看看柳毅,「我还可以回原来部门吗?」 嗯~~。 柳毅双眉轻轻拧起,不是不行,但总觉得把这人放资讯部有些浪费,而且刑君平刚回国,他确确实实需要一个人帮他处理些文件跟杂七杂八的事务,至少也要盯着他吃饭休息,柳毅清楚自己应该是比较合适的那个人,但他也有自己的工作…… 「小孜,君平他或许脾气坏了点,但他绝对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刚刚那样只是一时情绪不好……你要不先试个一个礼拜?」以刑君平在助理使用的损耗量评估,一週就可以评可否了。 眨眨眼,头缓慢的点了点,「柳特助……」 「还有什么问题?」看了下腕錶,时间有点晚了,他还有工作,但还是耐心的看着盛文孜。 「总经理他……」吞了吞口水,压低了声音小声问:「真的会吃人吗?」 柳毅怔住,有点不能理解的皱起眉,他不觉得盛文孜跟那些想要攀附的人一个样,但他也不能保证盛文孜人的心思会跟外表一样看起来完全无害。「只要你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刑君平不会怎么样的。」对于盛文孜这样过份直白的问题,柳毅听了心理实在不怎么舒服。 盛文孜也没有多想,柳毅的回答让他松了口气,脸上的紧张也缓了许多,柳毅看的眉毛挑得老高。 「那就好,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解释上个班还会缺手缺脚的……」 柳毅怔了怔,突然爆笑出声。 确定了未来的上司不会吃人,盛文孜整个人就轻松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一早上就被柳毅带着认识自家主子的习惯与喜好。 总经理总是忙到三餐不订时,所以要替总经理准备中餐,如果工作晚了还要准备晚餐。 总经理习惯一早进办公室一定要先喝一杯咖啡,但咖啡一定要现煮的、热烫的,不糖不奶。 总经理有时会在办公室小歇一会,记得不要去吵到他,让他自然醒,因为总经理起床气重得会让人觉得被核弹炸到。 总经理晚上应酬尽量陪着,不一定要挡酒,但一定要在应酬结束后把人安全送回家,加班费或交通津贴什么的都可以报销。 总经理的访客一律不许过问,来了放人就是,除非总经理有交待,通通不需要奉茶,做好自己的事管好自己就好。 柳毅大概交待了一些事之后就待着盛文孜在办公室里绕一圈,认识一下东西摆放的位置后,接了一个电话便急急忙忙的要离开回到工作岗位。 离开前,柳毅有点不放心的多看了盛文孜两眼,交待了句,如果总经理到中午都还没出现,记得进办公室里看看,之后才匆匆离开。 柳毅离开以后,盛文孜自己又在办公室里绕一圈,他的位置就在总经理办公室大门外旁的一区,桌椅电脑等配备都比过去用的还要新还要好,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位置对面是一套黑色沙发,沙发旁有一个吧台区,里面柳毅有给他介绍过放了基本的咖啡豆跟茶包,还有整套的咖啡机、茶具可以自由使用,洗手间改成独立的卫浴设备,还有一个小更衣间这个是给助理掛衣服外套或放些私人物品用的,另外还有一套厨房,厨房里有个大冰箱,里面放了很多的水跟可乐还有运动饮料,佔去整个楼层最大空间的是一间毛玻璃划分出来的会议室,柳毅说基本上根本用不到,所以就被刑君平拿来当健身房使用。 坐到自己新的位置上开了电脑输入柳毅给他的登入码,登入成功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满版的行事历页面,有些日期已经被标註了当日行程,其次是电子邮箱的来件通知,通知内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但觉大部份都是几月几号要跟某某某在a餐厅用餐,几月几号是某某某生日宴会,甚至还有几月几号几点要派车到b地接xxx到a地买prada,诸如此类的行程通知。 盛文孜不确定之前的助理是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的,但总的来说应该把行程填到行事历上提醒总经理就对了。 一上午几乎没有人理他,中间接了两次电话,一次是柳毅,一次是来自资讯部的内线,是唐萧雨打的,通话内容全是在问盛文孜工作的情况跟工作的内容、有没有被欺负、想不想回资讯部之类的,不过很快就听到有人的呼唤,唐萧雨啐了一句后就掛了电话。 没事,只好左看看右翻翻,瀏览电脑里的信件及资料档案确认一下过去几任助理的工作内容,打了一半的合约书,错字连篇的连络信件,搞不清楚是涂鸦还是速记的笔记,漫画,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堆,连抽屉都还残留有指甲油跟女性内衣……还是鲜红色的。 盛文孜不懂这种女性贴身衣物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但也没有动它的打算,就把抽屉关上,当自己没有看到过这样东西。 离中午时间还有一点时间,盛文孜抓空整理起环境,还把咖啡机跟茶具洗了一遍后煮了一壶咖啡,等待时抬头看看时间,快十二点。 柳毅有说过要帮总经理准备中餐,但盛文孜不知道总经理到底喜欢吃些什么,就算空有个厨房没有材料,想做也没有办法,而且盛文孜并不觉得在办公室里他可以弄泡麵以外的东西。 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硬着脖子看看自家老闆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走到木门边,轻轻的敲了敲门,等待,没有反应,再用力一点敲门,等待,一样没有反应,盛文孜乾脆开了门走进办公室里,反正柳毅没说不可以。 走进办公室环顾了一圈,总经理室比他所以为的还要大上许多,一整面的窗子被窗帘遮去一半,办公室上的文件一堆一堆的没有整理,角落丢着摊开的旅行箱,里面杂物衣服乱七八糟,看得出刑君平真的是刚下飞机还没能好好休息就回到办公室。 转头,在办公里的沙发上看到被文件挡住的刑君平,应该是看文件看得累了就直接躺在沙发上休息了,走近了看,刑君平应该是睡得很不好,一双英挺的眉毛在眉心皱出个川字,眼睛下方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领带外套都掉在地面上,盛文孜想,应该是睡着的时候滑到地面上的。 悄声的走近了拾起地面上的外套及领带,把领带放到桌面上,摊开那有自己两倍大的外套弯腰要替刑君平盖上。 外套刚碰到刑君平的身体,原来还睡着的人突然睁眼,五指抓住就近的手腕,稍稍用力,手里那只细瘦的手腕抖了下,外套立刻落下再次滑到地面,双眼看到一张细白小脸,脸上那双眼睛因为疼痛而瞇起,喉咙发出难以忍受的闷吭。 花了一点时间回神,刑君平看清了眼前的人好像是早上站在一边鬼鬼祟祟的浑蛋,没客气,松手的同时还把人推到一边,翻身坐起,顶着一头凌乱瞪着带血丝的双眼打量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子。 「你是谁?谁准你进来的?柳毅呢?」 「柳特助调我来协助总经理……」摸摸疼痛的手腕,撩起袖子,手腕已经红了一圈。「已经中午了,想问问总经理习惯吃些什么或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没有!」烦躁的抓头,抬眼怒瞪面前这个碍眼的小白脸。「哪边凉快哪边去!不要在这里碍眼!」 「那就由我帮总经理自己决定可以吗?」刑君平的恶声恶气对盛文孜而言大概就跟大姐的起床气差不多,而且大姐可怕得多了。 「随便。」翻了一个大白眼,仰头倒回沙发座里,时差造成的失眠让刑君平头痛到不行,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但手上一堆零散的文件没有整理,等待审核的文件也堆积如山,下飞机以后也一堆书信没来的及看过,除了几个紧急的案子已经透过柳毅传给他第一优先处理以外,其他的事情他现在看到就烦。 本来那堆有的没的琐事刑君平可以丢给助理处理就好,但他就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只想好好工作、好好帮表哥把公司给经营好,但不论是请来的、调来的或是空降来的助理一个个不是草包就是花痴,最让人受不了的则是哭包。 做错事了,哭,打破东西了,哭,文件弄错了,哭,指假断了、睫毛掉了、皮鞋脏了通通都哭,哭多兇就有多爱跟他做深入了解,刑君平也没客气过的一个个的深入讨论彼此的不适合后便让他们全回去对着爹娘哭。 干,他真的只是要一个会做事的助理,是有没有那么难! 视线放在正弯腰捡拾散在地面上的文件的男子,全身上下都是稚气未脱的气息,看着就像不知又是哪家公子空降来白吃白喝的,看到这种人,刑君平就一肚子火。 一双通红的双眼显示着刑君平目前正处于高度疲累的状态,隐隐做疼的脑子及一肚子无处可喷的火气让他突然心里生出了一个想要刁难眼前这个碍眼男子的想法,念头刚出,长脚已经伸出,在盛文孜捡起地面上的文件站直起身体时,将桌面上的文件扫到地面。 啪的一声,所有文件在地面散开,盛文孜一脸意外,抬头看着刑君平的双眼有一点不能理解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样的双眼在刑君平的眼里却像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刻意挑衅。 刑君平眉毛挑高,伸手捡起掉地上的外套甩了甩,站起的同时套上。「明天一早,我要看到文件都分类整理好放在我桌上。」说完,便迈开步子跨过文件往外面走去,在离开前突然又折回头,拍拍桌面上的文件堆,「还有这些。」这回倒是没有把文件扫到地面,说完只是多看一眼低着头的盛文孜一眼,走过盛文孜的身边忍不住冷哼。 结果他已经知道了,但现在至少先让他回去睡上一个舒服的觉,晚上再回来想想怎么收拾吧。 2 木门被大力推开,刑君平臭着张脸离开了,对于盛文孜到底会不会收拾文件的问题彻底拋开,反正打从他那比大脑动得还快的那一脚伸出去后,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第二天将面对的是怎么样的惨剧,唯一庆幸的是,自己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的把桌上的那叠文件也给推翻,不然第二天该哭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走出办公大楼,拦了辆计程车报上住址就闭眼小歇,从公司到刑君平的住处起码一个小时的车程,等车子开到指定的大楼前,刑君平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大方的给了一张钞票丢了句不用找后就迈开长腿走下车子,在大门前的银色设备前输入密码后,玻璃门自动开啟,通过大门,接过门卫主动上前恭敬的递上累积了一段时间未读的信件,刑君平皱皱眉,但还是客客气气的收下,电梯门开啟,按下八楼的钮后便靠在一边随便翻看手上的纸张。 刑君平最不喜欢这种纸类了,所有的帐单全都电子化不说,还完全使用自动扣款,广告传单一律谢绝,偶尔几张漏网之鱼通常都来不及进他家门就被他扔进电梯外的垃圾桶里,剩下的就是或大或小的邀请函了,如果是公事的会直接送到公司,会用投递的大概就只有他那一帮老朋友了。 进了家门,将整叠信件丢桌上,看或不看都没有所谓,反正结婚的就安排大包礼金,丧事就是厚重的奠仪,酒会餐会什么的重要的自然会再打电话给他巡问,其它的一律无关紧要。 在外地巡回一个多月时间,屋子没有因为主人一个多月不在就积尘或空气里透着难闻霉味,那是因为柳毅懂的他的习惯与喜好,总是会把事情安排妥当,不会让他感觉到一丝不愉快。除了安排助理这件事情以外。 刑君平也不觉得自己要求的很过份,不过是希望能有一个像柳毅这样的人跟在他身边替他打点各种烦杂的事情,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说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柳毅不过,连养一个都办不到…… 乾脆去跟哥商量一下,暂时把柳毅借给他吧,如果能一借不还更好。 想扯掉领带松松领子,才发现领带早被他扯掉了,八成留在办公室里,在沙发上瘫一阵子后才勉强撑起身体走进浴室,在按摩浴缸里放满热水后躺进去闭眼休息。 一直到整个紧绷的精神都让热水给蒸得轻松了些,烦人的头痛也减缓了,刑君平这才想到那个被自己迁怒的可怜虫,掬起水打在脸上,双手往上爬过头发,最后停在脑后靠在浴缸边缘。 好吧,他承认自己就是迁怒,气不能出在柳毅身上就出在旁边的任何人身上都可以,那小子自己出现的时机不对是他倒霉,自己这小小刁难一下如果会哭着跑走也给自己省点力气发脾气。 硬要说什么可惜,大概就是那小子长得还不错,对他的味口,身型看起来偏瘦,但那腰带圈住的腰看着就是自己喜欢的尺寸,抱着感觉手感极佳且一掐就断,弯下的腰身不用摆弄就知道柔韧,一双腿也够长,就不知道勾在腰上会是什么味道…… shit! 双手重重打在水面上,双眼不可置信的瞠大。 他居然光是想想就起反应了! 瞪着水面下高高举起的男性特徵,刑君平咋舌。 嘖、现在回去安抚安抚那个看起来挺对他味口的小助理让他留下来,至少等他先尝过味道再开除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刑君平终究还是没有衝动的折回办公室去,而是电话叫来出国前认识的小零舒解许久不曾碰过的慾望,所谓性慾这种东西就是那么回事,需要的时候就会渴望得不了,当慾望获得缓解,理智回拢,可惜的情绪不再,丢了个对味的那就丢了,张大了双腿想求他上的绝色男女多了去,小助理弄丢了顶多被柳毅赏赏白眼不痛不痒。 一下午的荒唐之后就是一整晚的爆睡,一直到早上过了平时清醒的时候才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 前一天操人操的很爽,身心都获得了解放,但不代表堆积如山的工作就会跟着消失在他的桌面上,想起前一晚自己的衝动,刑君平头又开始痛了,瘫在床上拨了通电话给柳毅告诉他自己会晚点进办公室,让他帮个忙先到他的楼层看看,柳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叹口气后才说好。 好,当然好,不好还能怎么办?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柳毅也早有心理准备,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给柳毅打完电话以后,刑君平又在床上躺了点时间后才起身,走进浴室里梳洗,然后给自己在厨房做了一份丰盛的早餐好好的吃上一顿饭,换上工作的西装,喷上香水,把自己整理得顺眼满意帅气迷人之后,才拎着车钥匙开着间置了一个月的心爱的黑色法拉利出门绕上一大圈才往办公大楼方向去。 停好车,熄火,走下车的这一刻开始直到办公室为止,刑君平不断的在脑子里思考着,该怎么面对柳毅的质疑,该怎么面对小助理血泪的指控自己毫无人道,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处理那一地的文件,老实说,光分类整理应该就会耗到他大半天的时间,也许应该低声下气一点的请柳毅协助一下…… 电梯门在十九楼打开,一开门就可以隐约闻到温润的咖啡香,带着些许疑问往前走,穿过走道就看柳毅正端着咖啡跟那个小助里站在吧台边有说有笑。 这什么情况? 再往前走两步,轻咳出声,柳毅跟盛文孜同时会头看着刑君平。 「总经理,早。」盛文孜先出声招呼。 「我还以为你要到中午才会进办公室。」柳毅整个人倚在吧台边轻松笑道。 刑君平看看柳毅又看看盛文孜,勾唇冷笑,「办公室昨天乱成一团,我不整理谁整理?」说完甩头就走,全没当盛文孜一脸的呆愣是一回事。 柳毅也是愣了一下,看着刑君平走进办公室后转头看看盛文孜,盛文孜一双大眼睛盛满不解与不安,就知道刑总经理昨天真的又浑蛋了,放下手上的杯子,伸手摸摸盛文孜的小脑袋,又捏捏他嫩嫩的脸颊。 「没事,你再煮一杯咖啡端进来,我去看看刑总经理到底是又哪儿不顺了。」 看着盛文孜乖巧的点点头,没吭声,小脸红红的低下头拿出咖啡粉准备再冲杯咖啡,柳毅突然不愿意了,这种乖宝宝他真的是打着探照灯都恐怕再找不到第二个,如果刑君平不喜欢,柳毅打算等等就把人带回自己那层放着。 柳毅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就看刑君平靠在桌子边正翻阅着手里的文件,眉心随着翻阅的动作越皱越紧,看得柳毅都忍不住为盛文孜担心是否真的做了什么错的或是刑君平不满意的事情。 「君平,小孜他也才刚毕业,我看他学歷不错,在公司评价也好,所以让他来你这里暂时帮忙……他还小,要是做错什么教一下就是了……」 「你说他叫什么名字?」没有抬头,刑君平双眼看着手上文件问。 「盛文孜,刚二十二岁而已,学歷挺好的,是萧雨的学弟。」昨天还来不及介绍,但隔一天后向来不主动问过助理事情的刑君平会问起小孜的名字,那也许表示小孜其实做对了什么。 「二十二?」脱去那身西装,怎么看也只有十六、七岁。「唐萧雨的学弟?t大?」 「麻省理工。」双手背在身后,柳毅露出笑容,「工作能力跟效率都有唐萧雨背书,你不用我就带走了。」这可是他用特权跟唐萧雨硬抢来的,刑君平不懂用人,那就还他唄。 看着柳毅露出自信的笑容,刑君平哼了哼。「叫他进来。」回头拿了另一份文件翻阅。 柳毅有些看不清刑君平的意思,但至少初步应该是没有问题,回头推开办公室大门,就看盛文孜手上用托盘端着两杯咖啡,高举的手是刚要敲门的样子。 「小孜,来,正好,总经理找你。」接手盛文孜手上的托盘,看了眼托盘上心细的端了两杯咖啡,手扶着他的背往里带,手上的咖啡拿着转往一边的茶机放下。 咦~~?盛文孜双眼无助的看着柳毅,一脸的不安。「我?」声音小小的,吶吶的,充满疑惑的。 「盛文孜?」刑君平抬头皱眉,他习惯了黄鼠狼、习惯了狐狸,现在突然出现隻小白兔在眼前,老实说他真有些不习惯。 「是、是的。」肩膀收起,盛文孜一双圆滚滚、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刑君平。 「去把九月十五的资料找出来。」 「总经理,请问是要企划部提交的案子还是法务部提拟的合约?」 刑君平顿了下,说「法务部的。」停了一会儿后补道:「同样的一份合约应该有夹案例在里面,一起拿来。」 「有。」盛文孜点头,双脚没有迟疑的走到茶几前,从一叠文件里迅速准确的翻出刑君平要的资料送上。 「南区建案的规划书拿来……」 「好的。」 「这份资料拿去给秘书室让他们把歷史资料调出来。」 「好的。」 「还有这叠资料一样退回给秘书室重新看清楚再送过来,该签的没签、附加文件缺东缺西,报表错误一大堆……想死讲一声!」 「好的,会转述给秘书室改正。」 「中午就点员工餐厅的中餐,报我名字让他们送上来。」 「好的。」 「……两人份,你跟我一起吃。」 呃、「总经理……」犹豫的声音让刑君平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盛文孜,暂时丢下手上的笔,背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在结实的腹部,稍稍仰起下巴四十五度角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盛文孜。「我中午稍微……」 「跟谁约了?柳毅?唐萧雨?推掉!这堆东西今天最好能消化掉,不能消化掉你就给我住这里!」眉一拧,脱口而出的话连刑君平自己都差点想给自己一巴掌,就怕一时的口快与下意识的唯我独尊把这个难得还可以的小助理给吓跑了。 有点愣,但眼睛扫过眼前的文件,盛文孜没再多说什么的点点头,「知道了,那,总经理,我可以先给柳特助打个电话吗?」刚过十一点半,盛文孜想先给柳特助打个电话也告知对方无法赴约的事情。 「嗯。」点头,双眼从盛文孜脸上并没有看到什么不满的情绪,却在盛文孜要离开前又把人叫回。 「总经理还有什么事要交代?」抱着要转给秘书室的文件,盛文孜脸上的笑容一点破绽也没有的温和,声音也听不出半点虚偽或不情不愿。 「……咖啡,等等再煮一壶进来。」嘖、他在说什么。 「好的。」 眨眼,笑了下,走出办公室,给柳毅打完电话再打电话给公司附设的员工餐厅请他们十二点时送餐至十九楼,完毕后就到祕书室去,秘书室里的小姐们一个个一脸惊恐的不知如何是好,拉着盛文孜直问该怎么办、错误都错在哪里,盛文孜半点不耐烦的样子也没有,照样把秘书室的小姐们的问题都回答了,看时间差不多才赶回到十九楼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里,情绪被打断了,一时之间就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文件上面,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街景,刑君平所属的这个大楼并不是这区最高的,但却是这片区域里最稳定的,不论是建筑物本身或是建筑物内由眾人、不论是基层人员或是高阶主管等各式各样各种职位的人各司其职所搭建出来。 作为上位者都有喜欢那种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感觉,希望有竞争对手又希望自己是唯一强者的矛盾,刑君平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可以是个例外,拿起放在窗边的香菸盒抽出支菸放进嘴里夹着,点菸,吸气,然后呼口长气,白色烟雾由刑君平的唇瓣间缓缓吐出,最后成了一缕轻烟消失在空间之中,唯一可以证明这缕烟曾经存在的证据则是空间里渐浓的烟味。 盛文孜回办公室的时间有点晚,一直到餐点送上十九楼才匆匆回到办公室,看着刑君平已经指示把东西摆到会议室里的时候,盛文孜双颊微微泛红,一脸的不好意思。 「被秘书室那堆妖女给逮着了?」看着盛文孜一张稚气脸因为匆忙而泛红,刑君平就觉得心情挺好的。 「被总经理退件,大家都很紧张。」唇角扬起轻轻的笑,稍微松了松领带,散一散因快走而造成的体闷。 哼了声,「知道紧张那就该好好做事,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到人还以为我们公司还有酒店小姐业务。」拉开椅子让盛文孜坐到旁边位置。「坐,先吃饭,我顺便问你些事情。」现在开始才是他刑君平的面试时间,一个早上配合起来,刑君平对盛文孜的工作效率不是只有满意可以形容,他觉得这个小助理或许还有他可以发掘的地方。 光是唐萧雨跟柳毅两个人都肯为盛文孜背书这件事就已经很特别,昨天情绪太差一时没有注意,还好人没有就这样被吓跑。 刑君平的问题都很单纯,都是问些关于盛文孜个人的事情,家族的构成、所学的专业、平时的习惯与兴趣、怎么进公司之类的云云。 让刑君平意外的是,盛文孜真的是自己乖乖的投履歷表,接受人事部的层层面试进来的而不是透过介绍进入这个公司,是因为刑君平回国没有一个助理不行,柳毅才去人事把最近进公司的新人翻出来,并相中了盛文孜,怪不得他回来以后唐萧雨一直没上来蹭顿饭,肯定是在怨他了。 另外让刑君平意外的地方是盛文孜的学歷,柳毅只说了麻省理工毕业,但没说是硕士毕业,一个才刚二十二岁的年轻人确是麻省理工毕业,这不是单纯靠一点聪明或天才就可以得到的成就,刑君平目前为止的人生里也才出现两个这样的人,一个是自家表兄,另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盛文孜了。 「你整理文件的方式是谁教你的?」吃完饭,舒服的瘫在外头的沙发上,接过盛文孜递上来的热咖啡,闻一闻,喝一口,不急着马上开工,而是享受着盛文孜的服务。 「我大哥是会计师,大姐是律师,没事的时候都会去事务帮忙,忙起来的时候卷宗、档案连在家里都会堆得到处都是,不小心还会混在一起,那时光分文件大哥大姐都差点打起来。」说着,想起灝灝不小心把文件弄倒时,大哥跟大姐那一脸崩溃的样子就有点想笑。 「嗯~~我很能理解那种崩溃。」 当小蜜把重要合约夹在废纸里送进碎纸机时,当上过一次床就拿翘的助理在他面前泼洒把他一桌子刚整理好的文件扫落一地时,晚上加班到昏天暗地,兼职情人的助理拿着他做到一半的合约书自以为有情调的白目的问他「contract?me?orme?」时……最夸张的是送来要签名的文件下面居然夹着一张可笑的结婚申请书,被发现时还敢笑得自以为甜蜜的说开个玩笑。 干!真当他是瞎子还是白痴? 盛文孜轻轻的笑出声,顿了下,突然眨眼看着刑君平,圆滚滚的汪汪大眼满满的羞涩,脸颊也微微的泛起红晕,看得刑君平莫名其妙,差一点就以为这个小助理在勾引他。 盛小孜的话,他可完全没有问题。 「昨天我没有确认总经理的习惯,所以就照平时习惯的方式整理文件,所以就一直担心是不是会搞砸……」大哥大姐的习惯他当然知道,但不等于总经理的习惯会跟大哥大姐一样,幸好总经理早上看起来对于自己的整理方式没有意见。 搞砸?什么搞砸,根本做得太好了好吗?光是可以挑出急件并刷掉有问题的资料这点就已经超过他的预期了。「我没有特殊要求,只要在我需要时能找到东西,我都无所谓。」真的,他刑君平的要求不高,就这样,但还是让他的助理一个换过一个。 「好的,谢谢总经理。」盛文孜笑,笑得刑君平心都要融了。 心情大好,刑君平又拉着盛文孜多聊了一会儿,知道了盛文孜的感情空白得跟一张白纸一样没被任何人沾染过,也知道了盛文孜有个开明却对他异常保护的兄弟姐妹,只是当事人似乎没有一点自觉,盛文孜很单纯,但他并不蠢,不会将事情想得太深太杂,所以当刑君平趁着两人站得近些讨论工作时顺便卡点油,摸摸背、搂搂腰,盛文孜完全不像过去的那些助理一样至少还会拋个媚眼语带挑逗什么的,而是很正常的跟他说话,这让刑君平忍不住想,如果不是自己的魅力下滑了那就是盛文孜早就很习惯这样的接触了。 那不就表示盛文孜对他说的没谈过感情是对他的谎言?图什么? 但如果把感情与性慾分开来谈,那盛文孜也没有对他说谎,只是这样的解释让刑君平心里不太舒服,但表里不一的人刑君平平时也看多了去,这点小事也就没有直往心里去,异样的感觉一下就被工作给冲散了。 多花了一天时间把最后剩馀文件消化掉,之后的事情就交给盛文孜处理,自己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有盛文孜先註记过的合约书,日子舒服到让刑君平觉得自己或许开始大运了。 一早进办公室就有咖啡候着,中午小助理会变着花样替他安排参点,下午三点还有午茶可以享用,如果晚上还有小助理给他打点,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感受。 光想到盛文孜在自己家里穿着围裙为他打点晚餐的模样,刑君平猛的打了个颤,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的裤襠正突兀的凸出,十万分慾求不满的样子连刑君平自己都对自己感到无言。 这是第一次,刑君平希望盛文孜能有一点过去那些助理心里暗藏的小歪歪,稍微对他的接近雀跃一点,稍微对两人时不时的肢体接处露出一些曖昧,甚至是间聊时能透露些挑逗或是直白的勾引都好,但盛文孜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很好的做好了自己的工作,做好一个总经理特助的工作。 刑君平这时突然就觉得自己真是一把贱骨头,用了一堆看似有才有能的助理,却发现这堆人一个个都只把他当金饭碗,比努力工作还要更加卖力的全都只为能够爬上他的床而努力,现在有了一个真正有能有才的助理把他服侍的服服贴贴时,却犯贱的希望他至少可以在自己面前扭个腰摆个臀,给自己一个能够扑上去把人吃乾抹净的藉口,可那个人却单纯到连自己将手放在他的腰上臀上放到都知道他内裤穿什么尺寸了都没点表示。 刑总经理好挫败。 3 「欸,是你自己打电话说要到我这里来,还让我煮一桌好菜,结果吃完饭以后却什么也不做的只喝酒,是什么意思?」 艷红色的指甲,精緻淡妆,撩人的薄纱睡衣下除了搭配的性感网裤以外完全裸空,女性穠纤合度的胴体在刑君平面前摇晃了大半天,但刑君平别说碰一下,就连抬眼看一下也没有,真是太污辱人了! 「吶、薇薇,你说,我的魅力是下降了吗?」摇着手里的威士忌,刑君平视线平放在前方,没头没尾的突然开口。 「蛤?」薇薇狠狠愣住,「你被甩了?」真是大新闻,要真是这样她到底该趁隙而如还是大肆宣传的狠狠笑笑这个总是唯我独尊的刑总一顿? 「放屁。」抬眼,看着在眼前透着香气的诱人胴体,伸手抹抚摸细腻的腰,顺着腰线往上,虎口掐住丰满的乳房下缘用力往上提,掐不住的柔软手感让刑君平瞇起了眼。 比起男人,刑君平其实更喜欢女人,女人身段柔软,不泼洒的时候温驯得好比小猫,而且擅于撒娇,做爱的时候更是十足十的配合,柔软、湿润,不像男人总需要靠润滑剂,如果遇到处的那更是他妈的折磨人,根本无法尽兴,但女人的话,只要不闹人命都好说。 只是这晚,不论刑君平怎么折腾都好像有些不对劲,把薇薇搞得娇喘不断的直讨饶都没有觉得满足,倒是薇薇被高潮折磨到全身红的像隻虾还不断打颤,长腿更是勾着刑君平不断磨蹭。 像平时一样在薇薇身上解决了性慾的需求,睡了个好觉,早上薇薇会贴心的做一桌丰富的早餐,填满刑君平的胃,套上前一晚脱下的西装,在薇薇依依不捨的目送下离开。 薇薇是刑君平有过的床伴中最知情知趣的一个,她聪明的用距离维系着两人薄弱的关係,利用假象营造着两人是一对伴侣的感觉,试图让刑君平可以多看她几眼、在她的地方多驻足些时间。 刑君平不讨厌薇薇,甚至一度有考虑是否就这样跟薇薇定了也好,不时的会想,就让薇薇怀上他的孩子,到时就顺势把人娶进家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些都只是刑君平单方面的在思考而已,从没有真正对薇薇开过口,避孕措施也依然做得滴水不漏。 在感情方面刑君平其实有点洁癖,他不以为一个人的一生只能追求一段感情,但在谈一段感情的时候,他只能接受彼此是对方的唯一,如果有第三者介入,他肯定不要。 要把床伴升级为可以谈感情过日子的对象,那等于是要随时胆战心惊的防着自己是否哪天会变成绿光罩顶的傻蛋。 刑君平自认还不傻,而且他看得出来,薇薇在他不在的这一个多月应该还有别的男人。 想着,刑君平心情突然糟糕了起来,一早吃下肚的早餐也在胃里翻滚,让他直觉得噁心。 虽他挺喜欢薇薇的,但,也差不多了。 黑色法拉利闪过拥挤的车潮提早开进办公室停车场,停好车后搭电梯上楼至办公室,时间还不到八点,办公室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室内更是一片漆黑安静,明明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但此时刑君平却有点不习惯。 这段时间一直都被盛文孜照顾得好好的,进办公室就可以看到盛文孜已经在办公室里准备好热咖啡,用让人舒服的笑容迎接他,那画面闪过脑子,让走过吧台想煮杯咖啡想法的刑君平瞬间打消念头,打算等着晚些上班时间时看着盛文孜煮。 开了灯,走进办公室里,刑君平要做的第一件事拿着柜子里放着的备用衣物到外面的浴间把身上的女性甜腻的香水味冲掉,平时他明明全不在意这点事的,但现在他却没有办法忍耐身上沾染的味道。 简单的在浴间冲了个澡后,全身擦乾换了套衣服出来,外头的灯已经亮了,看了眼掛在手上的腕錶,八点半而已,但盛文孜已经来了?骤然响起的吸尘器运转的声音给了刑君平答案。 刑君平挑高了眉,走到办公室大门口靠在门框边看着里面一点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助理,盛文孜正拿着吸尘器低着头规律的来回走动,身上的衬衫领子不若记忆中总是中规中矩的,袖子被挽起推过肘部,领带掛在领口,总是碍手碍脚的一段甩在肩膀上,但整理的动作却是熟练而不马虎,刑君平双手抱胸靠在门上看着盛文孜,没多久,盛文孜突然抬头,看到刑君平正在在门边翘着唇角笑看着自己,盛文孜的脸突然爆红,收起吸尘器走到刑君平面前。 「总经理,你今天好早,我还没准备咖啡。」他们九点上班,总经理通常都九点半十点到办公室,现在才八点过半,差十五分九点,而他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好。 「你每天都这个时间来做打扫?总务应该有排清洁人员每天定时各楼层打扫整理不是?」 「总经理的办公室里有很多文件,不太方便,所以就我自己来,外面的话就还是清洁人员在打扫。」抬手勾勾脸颊,盛文孜笑道,「总经理喝咖啡要等我一下,我现在去准备。」说是这样说,但双眼却盯在刑君平的一头湿漉漉上面。 注意到盛文孜的视线,抓了下头发,笑道:「早上从别的地方直接过来,身上沾了点东西就洗了个澡。」 「噢,」盛文孜点点头,但双眼还是盯在刑君平的头上,「我第一次看总经理把头发放下来的样子……」平时刑君平都用发胶把头发固定,没了发胶的帮忙,刑君平的头发自然垂下,整个人也显得年轻,原来就很出色的五官更加吸引人,难怪女同事们对总经理的八卦那么注意。 「很奇怪吗?」手放在腰后,刑君平随口笑问,天晓得他心里莫名其妙的死命打鼓,为盛文孜会给的答案而忐忑。 「很好看。」盛文孜笑着说,手更是抬高了拨去掛在刑君平睫毛上的发丝。「难怪公司里的女同事都会问我总经理的事情,总经理很受欢迎呢。」 盛文孜细白的手从眼前划过的同时,刑君平同时闻到由盛文孜身上散出的香味,淡淡的,像是沐浴乳,很舒服,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柔温暖,让刑君平下意识追逐补捉即将远去的气息,回神时,盛文孜的手腕已经在自己的掌心里。 比起自己太过纤细,与女人的柔软截然不同的手腕,细緻的皮肤不若薇薇那般腻人,但却让他不捨得松手,甚至还想摸到更多更多。 「总经理?」 「嗯?」从手腕摸到细白的手上,刑君平不会错认这是男人的手,但这双手乾净柔软得比那些女人撩人的手更加容易拨动他的慾望。 「总经理……我的手……」被人握着把玩着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虽然家里的人也经常这样,但没有人给他的感觉像总经理给他的这般不自在。 「小孜,」刑君平把脸凑到盛文孜的面前,看着盛文孜张大了一双清彻的眼,扬起自己最性感的微笑。「我们今天翘班出去约会吧。」刑君平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的是好极了,怎么没有再早一点想到呢! 盛文孜眨眨眼,一脸无奈。「总经理,十点你要跟董事长开会呢。」他现在知道为什么总经理会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了,君君也常这样,有事找他时也常会对他乱放电。 「编个理由翘掉。」刑君平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被自己吓到。 「下午还有部门主管会议,晚上还要跟董事长一起出席餐会……」 「翘掉吧~~」性感的双眼染上些楚楚可怜的水光,刑君平的口气是前所未有的哀怨。 刑君平的撒娇似的语气让盛文孜愣了下,突然抽回自己被握住的手,在刑君平错愕的目光下抬起双手捧住刑君平的双颊,又摸摸刑君平的前额,皱眉。 「总经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盛文孜问,这下愣的换刑君平了,但盛文孜没发现刑君平的异样,拉着刑君平走进办公室里,让他坐进沙发座里。「不舒服就应该要回家休息,不要勉强自己进办公室。」抽起刑君平肩上的毛巾替他揉揉那头湿漉漉,语气一点也不赞成。 「但你也说了,等等要跟董事长开会,下午还有干部会议,晚上还有餐会……」整个身体放松的靠在沙发上,盛文孜就站在他的两腿之间,身体微微前倾,动作熟稔轻巧的帮刑君平擦拭那头湿发。 「我去帮你跟董事长请个假吧?你回去好好休息。」 「小孜,你真好。」仰起头,张开手,用力把盛文孜抱住,正大光明的把脸埋进盛文孜的胸口狠狠吸一大口来自盛文孜身上清雅的气息,然后叹口夸张的气,「但你说的对,等等还要跟董事长开会,就算跟董事长的会议可以请假,下午的干部会议也该出席,更别说晚上的餐会是很重要的情报交流……而且我就算回了家也只有一个人……」双臂圈起的腰身纤细刑君平早就知道,但抱紧了以后才知道这具身体比他所以为的还要纤细,手掌若有若无的抚摸过腰下的小屁股,才发现扁扁的身形下藏着一个结实的臀。 「总经理你一个人住?」被人整个搂抱住,擦拭的动作被迫停止,身体也因为被迫向前,受阻碍的脚只能屈起靠在沙发座的边缘,双手没地方可摆,只得轻轻的搭在刑君平肩上。「家里的人呢?」 「都住在海外。」这是事实。 「呃、那一个人回去可以吗?没问题吗?」双眉微微轻蹙,脸上很是担心。 「有问题,糟透了!」剧本不该是这样演的吧?赖在盛文孜怀里的刑总经理感觉很挫折。 这时的小助理不是应该顺水推舟的直接将亲爱的总经理大人扶起来,跟着总经理大人一起拋弃工作赶回家,使尽浑身解数、极尽所能的讨好总经理大人,藉机得到总经理临幸,完成许多人渴求的一步登天的慾望……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为什么第一时间提醒他还有工作?为什么问他可不可以一个人回去?为什么小助理看起来一脸的困扰跟犹豫? 「那我请柳特助帮个忙送您回去好吗?」 柳毅?叫他干嘛?「柳毅也有自己的工作……」不该是这样吧? 「嗯~~那我先送总经理回家休息,然后回公司工作,中午再去给你送午餐,下午会议前应该可以赶得回公司,下班把会议纪录拿给总经理,或是你想明天再看应该都可以,如何?晚餐的餐会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盛文孜认真的脸让刑君平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松开圈住盛文孜腰身的双手,身体顺着沙发椅背往下滑,一手撑着前额,想笑。 「总、总经理?」看刑君平整个人倒躺进沙发座里,盛文孜突然紧张起来。「头痛吗?要帮你叫车吗?还是要去医院检查看看?」整个人跳起来,蹲跪在沙发座旁看着一副好像很辛苦的样子的刑君平,盛文孜真的是慌了。 拿开手露出掩在手掌下的脸,看着盛文孜的眼睛有点无奈。 「那请你帮我跟柳毅说会议晚点进行,下午的干部会议照旧,现在先让我睡一下应该就好了。」刑总经理觉得自己很受伤,他需要时间消化眼前的状况,重整旗鼓。 「不要太勉强喔。」盛文孜点头,「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在外面。」笑了下,动作极其自然的摸了摸刑君平的前额后站起,视线范围没看到毯子,就拿起外套替代毯子给刑君平盖上,这才转身离开。 盛文孜走出办公室以前,还拉起了窗帘,让窗外的阳光不会直射进来,室内灯光稍微调暗了些后才轻手轻脚的拉上办公室大门离开。 盛文孜离开办公室,刑君平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躺了一阵子后突然歇斯底里的掩面大叫,不过大叫是叫在心里。 他到底在干些什么蠢事,是长期没有休假造成的身心失常?还是欲求不满的结果?敢情是自己天生犯贱,助理部招惹他惹怒他他就全身不舒服? 不,就算他全身贱骨头也没贱到自虐的程度。 手背搭在额头上,叹口长气,闭眼,想要沉淀一下自己浮躁的情绪,刚刚冷静了些,手机突然响起,刑君平皱眉,直觉这通电话只会让自己的情绪更彆扭,但不接肯定更糟。 任手机弃而不捨的有响了好一阵子,刑君平才总算接通电话,还没来的及出声,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他的头真的痛了起来。 「身体不舒服?不是吧?确定不是前一晚纵慾过度,精神涣散?」 「柳毅……」刑君平的声音有气无力,「只是没睡好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的生病?」 刑君平沉默着不说话。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病,还病的不轻,但他死也不会跟柳毅说自己有气无力的原因。 「好吧,我会跟桐生说,你早点回去休息休息,晚上的餐会也别去折腾了,没什么重要的人,剩下的我跟桐生会帮你打点好的。」 「嗯,麻烦你了,帮我跟桐哥说声不好意思。」 「呵,客气什么,弟弟为他劳心劳力的卖命,连休假都捨弃,现在好不容易生了病有机会逼弟弟休息,桐生高兴都来不及了。」就连柳毅都觉得,刑君平真的需要一点休间,不是晚上泡酒吧、泡女人玩男人的那种,是真正的放松散心。 「这听起来很像是在嫌我碍事。」扯扯嘴角,睡是睡不下了,躺也躺不住,乾脆坐起来。 「欸,我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不多说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有事交待小孜就好。」 「知道了。」 收线,切了通话,刑君平把手机拿在手上转来转去,坐了一阵子后从椅子上站起,手机收进裤袋里大步走出办公室,在盛文孜一脸紧张且欲言又止的表情下离开。 搭着电梯下楼时,刑君平重新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手机的待机画面心里有一丝的期待,只是他不能确定自己在期待些什么,直到电梯到达停车场,看着安静的手机,他都还是不能确定。 坐到驾驶座上,刑君平想打通电话,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能打给谁,他不想打给薇薇,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刚认识的小零给叫出来,回家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更不可能去医院,因为他根本没病只是心里不舒服而已,别了别嘴,总之先把车子开出去绕绕,醒醒脑再说。 刑君平怀疑自己真的是皮痒,欠抽,以前的助理一个个只会在他面前卖弄风骚,烦他烦的要死事情没一样做的好,只知道想吸引他的注意力,现在柳毅给他找了个助理来,认真做事,工作效率又好,几乎不出错,但他却嫌对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温柔是温柔,但那温柔不是只给自己,而是大家都一样,而且对自己的触碰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连刚刚,自己差点没整个人埋在盛文孜怀里了,但对方却认认真真的想要把他送回家休息,如果是在以前,他们只会视为大好机会,积极的想爬上他的床,惹他嫌,现在却…… 车子开到一半,停到路边,刑君平有些气闷,拿起电话掐下小零的号码,听到对方雀跃的声音,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白白还是个大学生,是刑君平在酒吧里,朋友介绍认识的,认识的时候白白正值青春洋溢、爱玩的二十岁,总是用着崇拜的目光看着刑君平,对于刑君平而言他只是乖巧有趣且得人疼的小弟弟,加上自己是白白的第一个男人,自然会对他多有照顾。 两个人也认识好一段时间,记得不久前白白有传简讯问过他,自己生日那天可不可以一起过,当时刑君平人在国外就没有回覆,回来那天找了白白到家里但也忘了这事,直到现在才想起。 等等带白白去吃大餐,挑礼物补偿他一下吧。 「刑大哥!」 想着,清朗的声音比人更快扑到眼前,抬头,刚好就接住白白扑来的身体,纤细且充满年轻的气息,身上没有一半点多馀的味道,是他喜欢的乾净。 「不好意思,临时打电话给你,没影响到你上课吧?」摸摸白白的头,又捏捏他的脸颊,羞涩模样看得刑君平心情大好,亲腻的动作就跟着多许多,让白白一张秀气小脸也跟着红润起来。 「不影响,刑大哥来找我,说什么都得把时间给刑大哥。」 「乖。」低头亲亲他的额头,手托着白白的腰,「先上车,刑大哥带你去吃些好吃的,然后买些礼物给你。」 「买礼物?为什么?」眨眨眼,看着刑君平的双眼闪闪发亮,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还是礼物本身,但那都没有所谓。 「你不是要生日了?之前忙得没有时间,回来找你那天我刚下飞机脑子一团乱,后来又忙……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双手软软的攀上刑君平的,整个人靠在刑君平的怀里,抬起头亲了亲刑君平的下巴。「刑大哥找我我就很高兴了,没想到刑大哥还记得我生日……」他真的,很高兴。 「走吧,先吃饭。」让白白在副驾驶座上坐好,替他系好安全带后关上门,才走回驾驶座,看着白白爱不释手的这里摸摸那里瞧瞧,唇角不由自主的翘起,系好安全带后发动车子,在白白的惊呼声中呼啸而去。 白白的黏腻与讨好满足了刑君平的虚荣心,这才是他熟悉的生活,被人捧着、景仰着、追逐着。 带着白白到法国餐听用了顿奢华的午餐,下午再到精品店里给白白订了套西装提前为他即将步入社会而准备,等待白白量身的时候手机响了两次,电话号码都是公司的,刑君平想那应是盛文孜打来的,想了下,都没有接,把手机放进兜里当没有看到。 量完了身,一次付清了所有费用,把取货单交给白白,手工订製的西装都要点时间製作,刑君平说怕自己没什么时间,就让白白接到通知后就自己过来拿,白白也坦然爽快的说好,谢谢。 订完了西装又带着白白走进饰品店,让店员拿出新款手錶一字排开让白白挑选,一隻隻五六个零掛在后面的手錶看得白白眼花撩乱,最后是刑君平指着一隻白色带鑽的手錶让白白试试,效果不错就直接结帐走人,让白白一路走得晕呼呼的。 末了两人免不了就要做爱,刑君平照例带着白白回到住处,一进到屋子里就将白白压在门板上狠狠亲吻,白白也比平时更为主动,勾起一双长腿磨蹭刑君平的腰,刑君平索性将人托着臀抱起,一路亲吻至卧室,将人放在床上,白白主动的跪在床面上,扯开刑君平的裤腰,张嘴将刑君平的勃起含进嘴里,卖力的讨好着刑君平。 手放在白白的头顶,低眼看着白白努力的吞吐自己的小兄弟,秀气的脸上因为吞嚥困难而浮现狼狈的红云,长长的睫毛更是掛起难受的泪珠,看着白白痛苦与欢愉交错的小脸,有一瞬间刑君平差些将白白错看成盛文孜,脸上闪过一抹狼狈,腰猛的往前挺,措手不及的刺入让白白痛苦的退开,趴在一旁猛咳。 「对、对不起。」及忙俯身将白白抱进怀里,手不忘轻拍白白的裸背。 「没事……没事……」吸吸鼻子,又轻咳两下,抬头露出微笑:「刑大哥,我技巧好吗?」 「好,很好。」 低头吻住白白红润的唇,再次撩拨起白白的情慾,听他在身下低低的嚶嚶低吟,手往白白身后探询,已然习惯被进入的器官早已迫不及待的绽放着自己的艳丽,期待刑君平将自己填满,刑君平完全不辜负白白的期待,分开白白的双腿,露出羞耻的蕊芯,扶着又大上一圈的傲慢,抵着白白柔软的穴口,刚想一口气进入时,白白突然抓住刑君平的手,双眼充满祈求的开口。 「刑、刑大哥,可不可以,不带套……」最后三个字,小声得几乎无法辨识,但刑君平还是听清楚了。 俯身亲吻那小口小口吐着烫人热气的唇,双眼温柔至极的看着白白,那一双充满期待的双眼让刑君平笑了下,说:「不行,白白,这是为了你好。」原则就是原则,就算面对的是男人,刑君平仍然坚持两人的性关係一定要做好保护措施,他再喜欢白白,也不会打破自己原则,这样对谁都好。 一个挺入将白白明显失望的表情给冲散,随后而来不断的摆动让白白只能攀紧了刑君平配合律动摆动腰身以外,不再提及任何刑君平不愿意的事情。 一场淋漓尽致的性爱让人身心都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搂着还有些缓不过气来的白白看着外面天色转暗,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刑君平挑眉,转头问还窝在怀里一身狼狈的白白是否一起吃晚餐,白白没有马上答应,眼珠子转了圈以后从刑君平的怀里爬起,一脸遗憾的说晚上还有打工,连刑君平说要送他去的提议都婉拒了,因为白白知道刑君平喜欢的其实是独立自主的人,太过黏腻反而会将彼此的距离拉远。 没有勉强,只是点头然后拍拍白白的后腰,看着白白晃着瘦白的纤细身型缓慢的走进浴室,刑君平套上睡袍点起香菸坐到客听查看手机讯息,在那之后柳毅拨过电话给他,然后是两个不认识的号码,以及一个薇薇传给他的简讯,内容无非就是问他什么时候再去她那里坐坐,刑君平还没点开看,白白就已经换了一身新买的乾净的衣服走出来,到刑君平身后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刑大哥要再打电话给我喔~~」甜腻腻的声音充满不捨,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要离开刑君平身边,但是刑君平不喜欢软烂的人,所以他必需要有自己的生活,毕业以后努力争取能追上刑君平的脚步。 「放心,会的。」 反手拍拍白白的脸,在白白离开前掏了几张钞票让白白拿着,让他不要太勉强,末了还揉了他的臀一把,暗示他们一下午的疯狂可能对白白造成的身体负担,让白白还是回去休息比较好。 没有矫情的推拒,刑君平给了白白就收,离开前还在门口依依不捨的缠着刑君平讨了个吻后才晕呼呼的离开。 白白离开以后,刑君平在客厅坐了好一阵子,抽着菸,开着电视,激烈运动之后身体感觉到飢饿,但却不知道吃些什么好,也不想下厨,手指夹着菸呆呆的楞着,抽完支菸后呼口气,抓抓头,刚决定先洗澡,洗掉一身性爱的痕跡以后再说,才站起,门铃声响起,脚步顿住,回头,刑君平挑眉眼露不解。 他这里基本上是不可能有访客的,除了柳毅跟表哥以外就没给过任何人大门密码,那两个人没事不会到他住的地方,最有可能就是白白忘了东西折回来拿了。 转动脚跟走到门边,想都没想就推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时,刑君平愣了下,一时还认不出来,一直到对方开口才确定站在门外的按响他家电铃的是盛文孜。 「总经理。」看到刑君平开门走出来,盛文孜松了口气,但看到刑君平的样子脸上满满的不认同。「穿这样会感冒喔。」 「小孜?」刑君平皱起眉,双眼盯在盛文孜身上,上上下下的看一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柳特助问的,虽然有打电话给总经理过……但总经理没接,所以……啊、柳特助没有跟我讲大门密码,是住户帮忙开的门,总经理不用担心。」 「这时间找我什么事?」双眼瞬也不瞬一下的看着盛文孜,刑君平觉得很新鲜,本来就一张娃娃脸,穿西装打领带勉强撑出一个成年的样子,但拿掉领带跟向来都固定得好好的头发正自然的垂下,将一张不大的脸称得更显小,彻彻底底地成了个高中生了。 「因为总经理离开公司时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我有点担心,所以擅自问了柳特助总经理家的地址……对不起!」弯腰鞠躬道歉,盛文孜觉得自己多事了,但不做又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没事,以前的助理也都知道我家在哪里,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双手抱胸,转头走回屋子里,刑君平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心跳前所未有的快速,理智上觉得那无所谓,但情感上却一点也不希望盛文孜知道不久前他刚在这房子里跟人做了一场疯狂的性爱,也不希望他遇到白白,就连在门口毫不知情的错身而过都不想。「不介意的话你随便坐,我洗个澡,很快。」 「我可以借一下厨房吗?」 「随便你。」没回头,摆摆手就往浴室走。 站在莲蓬头下,仰着头迎着热水冲洒,刑君平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刚结束性爱才看到盛文孜真是太好了,让他想兴奋都力不从心,从浴室走出来,换上居家服带着一身沐浴乳的香气走到客厅,左右张望,轻易的就在厨房找到那道纤细的身影。 刑君平不得不说那真是一个相当很好看的画面,就算跟薇薇在一起时都不觉得这样的画面会吸引他的视线,但盛文孜却让他有些沉迷了。 盛文孜并不算矮,但在他看来还是矮小的,两个人站一起盛文孜只到自己的下巴,他的身形纤细,但手脚都属于长的人,所以看着就会觉得他的身高很高,身材比例很好,就是肩膀不算宽,身型很单薄,这些在上午抱过盛文孜以后刑君平真的是再清楚不过,也知道他有一个娇俏的小屁股,如果可以的话刑君平真想知道盛文孜是什么样的味道,但他更清楚,盛文孜跟之前的那些助理或许真的不太一样,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时衝动就失去这个真正有才有能耐的助理,损失太大了。 尤其他这个助理还会煮饭,这真是装病后最意外的收穫。 4 盛文孜专心的将带来的汤再加热,然后现煮了一小锅清粥,配上从大嫂帮他准备的三样小菜,关上炉火转身,刑君平正靠在餐桌边隔着餐檯双眼直直的看着自己,愣了下,第一次看到穿居家服的总经理,盛文孜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柳特助说总经理如果在家肯定懒得吃东西,所以我请大嫂帮忙先准备点热鸡汤跟小菜,白粥我刚刚煮的,如果总经理有想吃的再跟我说。」边说,把炉子上的汤与粥端上桌,小菜细心的摆盘呈上,都不是什么精緻的东西,但却让人感觉莫名舒服。 在餐桌旁坐下,盛文孜正将鸡汤与米粥分别装入两个碗里端正的摆放在刑君平面前,筷子汤匙就放在手边,屋子里漫开的气息是前所未有的温暖,持着筷子不知道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先喝点鸡汤,大嫂煮的鸡汤很好,可以暖暖身体。」盛文孜说,人手上抱着玻璃瓶走进厨房把东西放进冰箱里,里面装的是出门前榨的橙汁。 「你吃过了吗?」回头看着盛文孜,伸手,让盛文孜靠近。 「还没,总经理吃,我等总经理吃完收拾过回去再吃就可以。」 「你当我是恶鬼吗?」刑君平翻眼,「这堆东西我一人也吃不完,你拿碗过来一起吃。」 「好,谢谢总经理。」盛文孜脸颊微微红,点头笑着走进厨房一样拿了两个碗、汤匙及筷子,给自己装了汤跟米粥,在刑君平的手边坐下。 「你真容易脸红。」刑君平抬手摸摸盛文孜红红的耳朵,软软的耳垂让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爱不释手。 「总经理,你吃饭吧,别闹我了。」抬手轻轻拍掉在耳朵上作乱的手,没好气的瞪了刑君平一眼。 只是很普通的瞪眼,但刑君平却被瞪得全身酥麻,被拍开的手明明不痛,却好像被电到一样,总觉得自己如果不即时收回手,那他可能会把人勾进怀里狠狠的吻他一把。 刑君平肯定盛文孜半点诱惑他的意思也没有,但眼角的嫵媚却胜过白白、胜过薇薇许多,应该奄着没有力气的下半身有些蠢蠢欲动。 真是该死。 收回手,乾笑两声耸肩,端起汤碗就口,浓郁的鸡汤入口,清甜的口感让刑君平张大了眼,鸡汤入腹身体真的一下就暖了起来。 好喝。 「总经理喜欢的话,以后大嫂煮的时候我就请大嫂另外多准备一份。」刑君平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满意,盛文孜这才放心,脸上的笑容也大得多了,挟了一块醃萝卜放到刑君平的碗里。「这小菜也是我们自己醃製的,吃过的人都说味道很好。」 刑君平挑眉,用汤匙挖起一口粥,上面端着红通通的醃萝卜放进嘴里,有咸有辣还带了点酸味,合着煮得软烂的白米粥放进嘴里味道刚好,点点头,真的,好吃,很下饭,又试了另外两道菜,每一样都很好入口。 「你也会下厨吗?」让盛文孜替他添上第二碗粥,刑君平问。 「会,大哥结婚前,家里三餐都是我负责的。」做为研究员的父母长年都在海外居住,虽然请过保母、鐘点之累的,但都做不长久,如果想指望他的哥哥姐姐们,那他们一定三餐都靠泡麵跟微波食品跟快餐打发,还不如自力救济。 「现在不下厨了?」 「还是会啊,家里那么多张嘴巴等吃饭,只靠大嫂会忙不过来,所以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我会帮大嫂一起准备三餐。」不过因为大家开始工作以后基本上吃饭时间几乎打散,除了早餐一定在家吃,中餐各自打发,晚餐除了还在念书的盛文君以外大家回家时间都没个一定,真正需要准备到一家子的三餐的时候大概也只有周末的时候。 「总经理,你不要嫌我烦,你一个人住,至少三餐要好好吃,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刚刚借过刑君平的厨房,所以盛文孜可以看的出来,刑君平虽然不是不下厨,但应该都随便打发,冰箱里连基本的鸡蛋牛奶都没有,肯定都以外食为主,外食不是不好,但怎么样都没有比自己家里煮来的健康。 「但是我不懂下厨啊。」摊手耸肩,双眼直直的看着盛文孜,「不然你帮我做饭?」这次刑君平学乖,不去暗示也不去诱导盛文孜开口,想要的自己主动要比较不会吐血。 「我吗?」盛文孜愣住,收拾桌面的的动作也跟着顿住。 「不然呢?」 「每天到总经理家?」从家里到总经理家有点距离,这样他得几点出门啊?不能天天搭计程车吧? 「小孜,先纠正你一件事。」刑君平站起身体,板起脸,由上至下的看着盛文孜,语气慎重。 「是、总经理。」放下手上的碗,双手交叠在身前,面对刑君平时也是一脸认真。 「麻烦你把对我的称呼改掉,少爷我也是有名有姓的。」瞇起眼,刑君平笑着说。 欸?盛文孜整个呆,「总……」 「嗯?」挑眉,一脸就是再叫我一次总经理你试试看。 盛文孜一张嘴开开合合发不出一个音,看得刑君平心痒痒,舌尖舔过自己的唇瓣,双眼盯着那张让人很想亲吻那张粉嫩的唇,好半晌,盛文孜垮下肩膀,一脸无奈的看着刑君平,语气极度无奈。 「总经理,我不知道除了『总经理』以外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刑总?那跟总经理有什么差?刑君平?连名带姓的叫好像有点没礼貌,刑先生?刑大哥?君平?平哥?还是君哥?……最后一个他肯定不要,那好像在叫君君哥哥一样,而且君君也从不叫他哥哥,明明他才是哥哥。 「就叫我名字吧。」刑君平早就做好了决定。 「刑君平?」头偏了偏,感觉真怪。 「后面两个字。」瞇起眼,唇角勾起。」 「……君平……」两个字从唇瓣中轻轻吐出,下一刻,盛文孜觉得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尤其刑君平直直看着自己的双眼不像生气,却深得让人以为会被吞噬,让盛文孜整个人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刑君平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可以听起来那么顺耳,让他直想把盛文孜整个人抱起来狠狠亲吻,五指握了握,忍住了亲吻盛文孜的衝动,但没有阻止自己把盛文孜抱进怀里的想法。 刑君平认了,他喜欢这个小助理,喜欢这个一直很温柔的单纯的小助理。 既然确认了自己对盛文孜喜欢的心情,那就要思考怎么让盛文孜明白自己对于他的喜爱不是单纯的欣赏,还带了一点不纯的动机。 他这个小助理,什么都好,就是迟钝,迟钝到让人想咬他一口洩洩火都不知道怎么下口,让刑总经理真的很烦恼。 「总经理,你有在听吗?」盛文孜放下手上的ipad,停下匯报的工作,一脸无奈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双眼直直对着自己的脸但明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刑君平。 「有,你接着说。」只是闭了闭眼,刑君平扬唇笑道。 盛文孜说话的声音总是清清淡淡的,不会有过激的高亢,也不是那种闷闷听不清的小声,温柔但却不是娘气的那种,总是没什么脾气,不论刑君平做什么他最多就是无奈的叹叹气,哄小孩一样的对他妥协。 虽然他一样享受,但这不是刑君平要的。 「没有了。」将ipad用两手抱着,端正的站在刑君平办公桌前,「如果总经理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晚上一样到我家,可以吧?」打从盛文孜到他家简单的下过一次厨以后,刑君平就整个礼拜每天让盛文孜帮着到他家煮晚餐,一起吃完后再送盛文孜回去,早上也是盛文孜准备的,不过是到公司准备。 「好的。」笑了下,理所当然的答案,刑君平好像还没从盛文孜口中听过「不要」这个答案。「但是今天需要去一趟超市,昨天材料差不多都用完了。」 「那早点下班绕去超市好了。」双手放在脑后,刑君平说出平时不可能说出口的句子。 「那我下班后直接到总经理家。」盛文孜总是这样认真,撒娇一点的说「那我们可不可以顺便去ooo」或是「那我们要不要去xxx餐厅吃饭」这样的话都不曾讲过。 「笨蛋,当然我们一起去。」刑君平别别嘴,手托着下巴,靠在桌面上,仰起下巴,半瞇着眼看着盛文孜。「小孜,你可以不要总是那么认真,在办公室也叫叫我的名字怎么样?」 「总经理……」盛文孜哭笑不得,自从上次刑君平要求自己喊他名字以后,时不时的就会想要纠正他的称呼方式,对于称呼这件事道也不真的是因为盛文孜太过认真,固执地不肯改,而是不好意思。 第一次叫了刑君平的名字后,刑君平把他抱了好久,让自己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不说,心里还有种怪怪的、憋扭的感觉,但盛文孜把那种憋扭的感觉归类成不习惯,而且每次喊完刑君平的名字后,刑君平看人的眼光总是怪怪的,不会让人不舒服,但就是觉得怪怪的。 「就这样决定了,你必须要叫我的名字,在办公室里也一样,叫错一次我吻你一次。」眨眨眼,刑君平笑得实在天真无邪又无害,但盛文孜很知道他家这个最近一直很奇怪的总经理是认真的。 「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吗?」 「在公司的时候就两个人一起时,下班时间一到不管什么情况都只能喊我名字。」站起来走到桌子前、盛文孜面前,臀部靠在桌子边缘,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以防自己衝动的把盛文孜拉到面前来狠狠亲吻。 「知道了……总、君平。」差点脱口而出的总经理三个字,及时拐弯。 「太可惜了。」 「我可是男人喔,男人跟男人亲吻不奇怪吗?」盛文孜不懂,他看过大姊塞给他看的bl漫画,还是不懂。 漫画毕竟是漫画,现实归现实,男人跟男人接吻,能舒服吗?二哥常常亲他嘴,三哥跟小弟也常这样做,偶尔灝灝有样学样他也不觉得怎么样,但面对的是刑君平,盛文孜就有点不愿意了。 刑君平挑眉,「试试?」 皱皱鼻,吐吐舌,转头不理刑君平,走出办公室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没有完的工作。 盛文孜的小舌头红艳艳的,从那双粉色的唇瓣间吐出、收回,不过几秒时间,刑君平直觉得下腹翻滚,看着盛文孜的背影绕过外头的办公桌,最后停留在毛玻璃后,刑君平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唇,突然觉得这面墙真是碍眼。 刑君平很清楚自己这样不行,对盛文孜的渴望有点超乎自己的预想,他想,或许就是因为盛文孜跟过去在身边绕着那些人有些不太一样,他看起来对自己一点妄想也没有,反而是自己,跟个毛燥的小伙子一样,动不动就发情。 走在超市里,刑君平主动推着推车走在盛文孜身边,这一个礼拜的三餐伙食全是盛文孜为他打点的,但这是他第一次跟盛文孜一起上超市採买,看着盛文孜细心挑选的侧脸,刑君平突然很后悔第一次居然没有推掉无聊的餐会来陪小助理逛超市,害他白白折损一次亲近盛文孜的机会。 「总经理,晚上吃萝卜汤、炒青菜、青椒肉丝、洋葱炒蛋,好吗?」手里拿着青椒跟洋葱,盛文孜转头看着刑君平徵求意见。 刑君平瞇瞇眼,微笑,「不要洋葱。」那种味道重的东西会影响他亲吻盛文孜的感觉。 「那做蕃茄炒蛋?」 「好。」 看着盛文孜把手上的洋葱放下,另外挑了两颗番茄跟手上的青椒放进推车的篮子里,往前两步,站在一堆堆各式青菜的前方挑了两把青菜放进蓝子里,最后挑了两盒鲜肉,又在超市里绕了两圈却定没有需要的东西后,结帐,看盛文孜拿出皮夹,刑君平立刻压下盛文孜要掏钱的手指,拿出信用卡给柜台,回眸衝着盛文孜眨了眨眼。 「这么大的提款机在旁边,可轮不到你掏皮夹的时候。」 「一半一半?」盛文孜仰头眨眼,讨价还价。这里的东西他也有吃到,没道理让总经里全出。 「好,你拿一半我拿一半。」说完,将结完帐并装进袋子里的东西分出一袋最轻的放到盛文孜手上,留下迷人的笑脸给被电得七昏八竖的店员,手搭着盛文孜的腰离开。 「总经理,我不是这个意思。」仰着小脸一脸无奈,盛文孜小声低喊。 「噢,这样?」伸手拿过盛文孜手上的一小半食材,让盛文孜哭笑不得的打掉那伸来的手。 「总经理,这些菜我也吃了一半,应该付担一半的费用。」 「三次。」 没头没脑的两个字,盛文孜有听没有懂,整个人愣住,看着刑君平的双眼呆呆的。 走进停车场,刑君平停下脚布站在盛文孜面前,抬手,姆指轻压盛文孜的下唇,左右轻轻磨蹭。「你刚刚连续喊了我三次『总经理』,欠我三个吻。」下一刻,刑君平看着盛文孜的脸瞬间爆红,退了一大步,急忙忙的摇头。 「不、不算!」他已经很习惯喊刑君平「总经理」,也完全忘记刑君平说喊他一次总经理就要亲他一次的事,话说,他根本没想过刑君平下午说的话是认真的。「你没提醒我!」 「盛特助记事一直都让我很放心,我以为你有把这回事记着。」 「现在记着了。」盛文孜扁嘴,一脸不甘愿,水汪汪的大眼睛诚恳的看着刑君平。「所以可以原谅我这次吗?下不为例?君平?」双手合十,高高的举到鼻子前,「please~~」 掯,这个小助理也会来这套?刑君平觉得自己下半身有反应了。「来,先上车再说。」重重的吐口长气,瞇眼,伸手,用强大的意志力压制住想压倒盛文孜的衝动。 盛文孜眨巴眼,别别嘴,总经理果然跟哥哥姐姐们不一样,不是他装个可怜就可以放过他。 撒娇无效,盛文孜收起他做作的双手及可怜不自觉的娇酣,站好双脚,在刑君平好笑的目光下轻轻叹了口气,提脚走到刑君平的手臂范围,任刑君平的手揽着他的腰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先走到后车厢把手上的东西放进车子里,然后各别上车,在盛文孜坐上车、拉好安全带后,刑君平突然伸手捧住盛文孜的脸颊面向自己,低头咬住盛文孜的下唇,在他惊讶的时候堵住他的嘴,舌尖挤进盛文孜的齿间,挑逗盛文孜的小舌,逼他回应自己的亲吻,盛文孜双手紧握身上的安全带,全身紧绷,脸被刑君平强势的捧住无法闪躲,只能接受刑君平有些粗暴的侵袭。 哥哥们跟君君他们也会亲吻自己,但没有一个人会用这样的方式,哥哥跟君君的吻总是轻轻的、充满属于家人的体贴的,但刑君平的吻是他从没有经歷的,粗暴的、热列的,像是要把人给吞掉一样的。 盛文孜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掛着些水珠,小脸通红,看不出是憋的还是给吻的,刑君平贪婪的汲取着盛文孜的味道,双手捧着盛文孜的双颊强迫他仰起小脸接受自己的深吻,藏在整理的贝齿后的小舌被他搅得无处可藏,笨拙的想把他推开却被自己带着纠缠,其实刑君平不想放开这张笨拙且甜美的唇,但如果继续亲吻下去的话,他肯定会就这样把人放倒在车上将盛文孜拆吞入腹。 这不是刑君平原来的打算,盛文孜也不像是他可以随便对待的对像,他想要跟盛文孜有一个更加浪漫且两情相愿的一场性爱。 四片唇瓣分开,但彼此的距离还是近得像是随时可能吻上,两个人吐出的热气交缠,盛文孜的唇因为自己而红润,看得刑君平好有成就感,姆指抹去残留在盛文孜唇角上不知是谁的唾液,掌心爱怜的抚摸那张的含泪的红润小脸,那一脸不经人事的模样让刑君平忍不住在他的鼻尖上落一下溺爱的吻。 「还欠我两次。」 靠在椅背上喘着气,双眼泪光闪闪的看着刑君平还夹着点讶异,红润润的小嘴扁着有些委屈的模样,但刑君平一点也不吃他这一套,反而笑得有些坏坏的。 「我突然发现你就叫我总经理也不错,不如不要改了,我照样叫一次吻你一次。」 「才不会上你的当呢!」声音闷闷的,但仍旧那么的悦耳,有些低哑的声线更显感性。 刑君平舔了舔唇,双眼亮晶晶的,看的盛文孜身体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刑君平什么都没做,只是瞇了瞇眼,大手捏捏盛文孜的脸颊,坐回驾驶座拉上安全带。 「回去吧,我饿了。」发动车子,踩下油门快速离开停车场。 「饿死你,只炒青椒给你吃,不给你肉吃!」别开头看着窗外,盛文孜小小声的嘟嚷。 说归说,但盛文孜也没真的上一盘乾炒青椒喂刑君平,只是刑君平太过靠近自己时会开口让他退后一些,太近了他会紧张。 刑君平觉得有点好笑,又觉得这样战战兢兢的盛文孜很可爱,但未了不想让彼此的关係僵化,盛文孜让他退后点他就退到一个手臂外的距离,用餐的位置没有改变,但盛文孜不再轻易开口,看刑君平的碗里空了就主动站起替他挟菜添饭,动作跟态度一样温柔体贴,但是不开口就是不开口,但刑君平也不气不恼,只是笑看着盛文孜时不时的一脸气恼,猜想应该是为了可能会脱口而出的习惯性称呼而恼子。 看着那不时气鼓的小脸,刑君平不自觉的在餐桌上多吃了些。 饭后的咖啡一样美味,只是盛文孜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听刑君平的话挨着他坐在刑君平的身边,而是空出一个人的位置坐在离刑君平最远的地方。 「就算你怎么躲,也不会改变你还欠我两个吻的事实的,傻小孜。」 「但是可以减少我的犯错率。」转头扁嘴,盛文孜说。 「跟我接吻感觉有那么糟吗?」放下手上的杯子,转头看着盛文孜,刑君平一手搭在沙发椅背上,一双长腿交叠,双眼灼灼的看着盛文孜,「我自认自己接吻技术不差的说……」 「不是这个问题!」盛文孜一张小脸再次涨得通红,双眼别开不看刑君平,双手拍拍自己的脸,不让自己想起车上超出自己预期的亲吻,但越是不让自己想起舌尖就越是鲜明的记起刑君平给他的刺激。 盛文孜的火红的小脸给了刑君平最好的答案,刑君平唇角勾起,整个人摊在沙发倚背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盛文孜。 「那是什么问题?」刻意压低的声线性感撩人,震得盛文孜胸口颤动,几乎要呻吟出声。「你讨厌我?」 「我没有。」转头,看着刑君平的双眼委屈至极,眼框还含着点点水光。「总经理也这样欺负之前的助理吗?」难怪每一个都待不久。 刑君平突的沉下脸,扑向一脸惊恐的盛文孜,低头咬住那张微微开啟的嘴,不让他有合上的机会,手掐住他的下顎,舌头再次肆无忌惮的闯进盛文孜的口中,与他纠缠。 「看起来,你并不排斥我的吻。」刑君平在盛文孜喘不过气前放开他,舌头舔过自己的唇,一脸还想要更多的不满足。 整个人软软的瘫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盛文孜头一次想骂人但却骂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骂,他以为自己差点就要死掉,想挣扎却没有力气,全身麻麻的,腰也软软的使不上力,连动手推开还压在身上的刑君平的力气都还没有。 盛文孜只是单纯并不傻,天真但不是白目,到这个份儿上还感觉不出刑君平对待他的是什么样的态度,又是用什么样的目光看自己,那就太对不起大姐对他多年以来得薰陶了。 他不是没有收过谁的告白,只是在他去面对以前他的兄弟已经先把人都给赶走了,他也不是没有喜欢同性的朋友,只是怎么都不会把这个喜欢转嫁到他身上,他真的没有谈过什么恋爱,就连君君都曾经交过几个女朋友,甚至都有性经验了,自己还是没有经歷过,盛文孜的人生一直很单纯,感情也一直是片空白,生活里接触最多的只有家人,他也一直受家人的保护,他对于感情之类的没有特别的需求,没碰过情慾就根本不会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盛文孜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面对,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只会有女性的经验,但他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像天上掉下来一样强迫自己必需直对,他更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是公司的同事、直属长官、最高主管,而且是个男性。 哥哥,bl漫画有时真的很扯,也却没有画得那么唬烂…… 盛文孜一头柔软黑发散在沙发椅上,双眼迷迷濛濛的半闔,眼角还含了些水光,两颊红红的,嘴唇红润润的,唇上还沾了些水渍,将盛文孜整个人衬得美味极了。 「小孜,你做过吗?」手握着那只细腰缓慢磨蹭,刑君平哑着嗓子说。 盛文孜手搭在刑君平的肩膀上,撑起上身看着刑君平,一脸不解。「做什么?」一出声,盛文孜就抬手掩住自己的嘴,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怪怪的,不像自己的。 刑君平笑着轻轻以唇点了下盛文孜的,伏身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做爱。」 性感低沉的嗓音在盛文孜的耳边回盪,令盛文孜不住的缩脖子想闪避刑君平刻意的挑逗,但直白的两个字仍打得盛文孜耳朵嗡嗡作响,双眼瞠得大大的,脑袋用力的摇。 没有!也不想要有!就算有也不是现在想! 预期中的答案,刑君平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放低身体,头埋在盛文孜的小腹上,鼻子隔着衬衫衣料吸吮他的味道,舌尖由不经意敞开的衣襬间舔过掩在衣服下的皮肤。 盛文孜的双眼随着刑君平的动作越张越大,双手掩住口鼻不知是怕自己发出声音,但却不能让自己无法令呼吸变得急促,从没有过的体验让盛文孜不知如何事好,小说漫画里所形容及描绘的完全跟现实不同。 「那、自慰呢?」刑君平看着盛文孜不只一张小脸通红,连耳朵跟脖子都红透了。「也没有?」这下刑君平一脸的意外再也掩饰不住了。「真的假的……」他捞了隻濒临绝种的小处男? 「又没有需要……」知道怎么生小孩跟真的去生小孩是两件事,他只是没有需求又不是无知…… 「也不会好奇?」双手抱住盛文孜的髖部,ˋ窄小的臀部让他忍不住幻想起盛文孜体内的紧窒与热度。 「我……」真的没有想过这档事,也没遇到过会让他想起这档事的人。 「你……懂得怎么做吗?」直起身体与盛文孜平视,歪着头看着他。 「我又不是没有学过健康教育!」盛文孜红着脸低吼出声:「就算跟男人我也知道一点好不好!」姐姐的bl漫画他并没有少看! 刑君平挑眉,看着盛文孜的双眼闪烁让人害怕的光芒,盛文孜愣了下,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脑热脱口而出了些什么,急忙摇手,「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大手握住盛文孜摇得快断了的手腕,「小孜,你这是在诱惑我。」 「总经理……」脑子糊成一片,盛文孜完全束手无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语带哭腔的对面前已化身为巨型肉食动物的男人哀求,希望刑君平能看在彼此都是男人的份儿上打消念头。 不过刑君平不不这么理解,只是爱怜的亲了亲盛文孜的额头,再亲亲他的扁扁的唇,掌心安抚的上下抚摸着盛文孜的背,用自己都唾弃的、活像诱拐良家少男从了他的温柔口吻说:「不要担心,你是第一次,我不会做到最后的……」 5 盛文孜一直没有办法缓过神来,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到底怎么会这样,也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懒懒的趴在家里的沙发上,想睡又睡不着,刚放空脑子又会瞬间惊醒,因为只要他一闭上眼刑君平用什么表情又怎么样的将他自己除了洗澡以外都不曾这样放在手里的器官握在手里,用着他想都没有想过的方式抚摸,当他看着柔软的粉色软柱渐渐在刑君平手上抬起头,自己的身体也燥热难耐得不能自己,最后在刑君平的引导下体验了人生头一回射精,在刑君平曖昧的视线下看着他的手上属于自己的浊白色液体,盛文孜羞得抬不起头的直把自己埋在刑君平的怀中。 他从大姊的漫画里知道,除了一般男女之间的性关係以外,男人跟男人的性关係也可以很多变化,比如彼此抚慰彼此就是基础中的基础,但他没有想过当真正面对的时候会这么的难堪……或是该说不知所措。 闭上眼就可以感觉到刑君平一双热烫大手所留在他身上的触感,并想起刑君平最后也把自己的阳具从裤襠里露出,让盛文孜也学着自己的动作安抚摸自己,那笔直泰然的兴奋让盛文孜看着都傻了眼,脑子不自觉得想着这意的庞然大物要放进一个人的身体里,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男人毕竟跟女人不同,没有天生可以接纳的器官,所以男性之间的性爱通常会以肛门取代女性的……盛文孜有点闪神,脑子里的画面停在当自己靠在刑君平身上时,刑君平的手也正用着多色情的方式掐着自己的臀部,手指也多次尝试想进入自己的臀缝,盛文孜整个人突然烧了起来,脸红倒像要滴血。 最让盛文孜觉得羞耻的是,他除了害怕以外居然会有些好奇与期待。 唉~~ 「小孜,没事吧?」 盛文孜摀着脸正自我唾弃着,盛文君走来看盛文孜也些怪怪的,一脸担心的俯看着盛文孜。 「没、没事。」从手后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盛文孜看着盛文君说。 「真的?你的脸很红耶,发烧了吗?」手放在盛文孜的额前,另一手放在自己的额前,皱眉。「好像还好。」说着,从沙发旁站起,抱起伏在盛文孜身上睡得很香的灝灝。「还是回房间睡一下吧?」盛文孜从小就常生病,动不动就发烧,所以一家子对他都特别的照顾。 「我真的没事。」捧着脸颊坐起,拍了拍,散散热,随着盛文孜的动作从身上掉下的一本小书吸引了盛文君的注意。 两人的视线都在书本上停了几秒,是盛文君先回过神,把灝灝放到一边蜷着继续睡,弯腰把书捡起,不用翻页,看书皮就让盛文君一张漂亮的脸给皱了起来。 「盛文华那个妖女~~!」手翻动手里的漫画,越翻越火大,「都说几百次,这种东西不要随便丢!被灝灝拿起来看怎么办!」盛文君顿了下,转头,看着盛文孜的眼,问:「小孜,你是看这个才脸红的?」翻两页就脱光光,人物表情下流,性器更是画得露骨,盛文君瞇起明亮的眸子,成天看这种东西,难怪大姐嫁不掉。 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盛小孜乾笑两声:「我看是看了……」但脸红的原因不是因为里面赤裸裸又露骨的画面。 抿了抿嘴,盛文君看着小孜的双眼有些无奈,仰头瘫进沙发座里看着盛文孜,「小孜,交个女朋友如何?你想交女朋友吗?」这个问题问得盛文君直觉得牙酸,他这个小哥哥,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好好疼惜,等到他们发现时,他们已经把小孜的世界限制在他们的框框里,虽说现在开始导正他们这些兄弟的态度也还不算迟啦,但盛文君心里还是觉得就是捨不得把盛小孜让人。 看吧,就连明明睡着的灝灝都在离开小孜的怀里没多久就知道要回去找小孜,真的不能怪他们黏小孜黏得紧。 「女朋友啊……」真的没有想过,盛文孜皱皱眉,褪去红晕后的白皙小脸露出困扰的表情。 「不要啊!」看着盛文孜认真思考的脸,盛文君突然扑上去,比盛文孜高上一个头以上的身躯硬是缩成一团窝在盛文孜怀里,脑袋更是在盛文孜的颈子上猛蹭。「小孜你还是不要交女朋友了,也不要结婚,如果想结婚就嫁给我好了。」 「你又在耍什么白痴?」盛老大冷冷的声音从二楼的楼梯伴着卷宗在盛文君闹得最欢的时候丢下,准准的砸在盛文君的后脑,走下楼,无视失去动力的尸体看着盛文孜时便回復成好哥哥的模样。「小孜,可以帮我煮杯咖啡吗?」 「好。」拍拍死在自己身上的小弟让他坐起,把已经被吵醒的灝灝交给盛文君后便起身往厨房走。「君君也要吗?」挽起袖子,回头问盛文君。 「要,不糖多奶。」抱着灝灝重新倒在盛文孜原来躺的位置,语带哀怨。脑袋好疼,哥哥好兇。 「你是又在闹小孜什么?」从盛文君手上把灝灝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盛文桀一面替灝灝抹去嘴角的口水,一面问。 「小孜好像想交女朋友。」 「蛤?」盛文桀转头瞪眼,因为转头力度太大,差些把脸上的眼镜给甩出去。「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应该听错了。 「哥,小孜二十二了,想谈个恋爱、找个人交往,很正常吧?」坐起,双手放在两腿间,盛文君垂头丧气。 盛文桀沉默了好几秒,「这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在颓废些什么?」 「……我捨不得……」光想到小孜可能会专属于别人的,盛文君就一肚子火,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破坏小孜这次的恋情。 将脸上眼镜桥正了,盛文桀翻了个大白眼,不想理小弟发癲,抱着又开始昏昏欲睡的儿子重新看起刚刚被当凶器的卷宗。。 盛文君随口说的话盛文孜记着了,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日子还是照过,刑君平对他的骚扰更是没有断过,让盛文孜既困扰且无奈,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是好。 盛文孜并不讨厌刑君平对他的触碰,但刑君平的触碰又总让盛文孜觉得哪里怪怪的,浑身不对劲。 那个晚上以后,刑君平事实上也没有再对他做过搭肩勾背以外的行为,偶而曖昧的抚摸也只是点到为止,这让盛文孜除了一开始的战战兢兢以外,在确定刑君平不会再提起他欠下的两个吻、也隻字不提那晚的衝动后,对刑君平的态度也慢慢重新回復变得自然许多,但他还是谨记得在两人独处时不可以喊刑君平为总经理的规定。 刑君平并没有就此放过盛文孜的打算,在等到盛文孜对于自己的靠近不再战战兢兢以后,脑子里开始盘算该怎么品尝这可口的美食。 那一晚的盛文孜让他一直很难忘,緋红的双颊与迷茫的双眼,因喘息而一开一合的双唇在自己的撩拨下发出诱人的呻吟,包裹在深色的西装裤底下的一双腿白皙且细嫩,两腿间的性器在自己的手上瑟瑟的抖着,初尝情慾的身体更是楚楚可怜的缩在自己的怀里,让刑君平打从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优越感及佔有慾,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样才可以进行到下一步,让盛文孜彻底的成为他的。 手托着下巴,食指敲轻敲下唇,时而轻轻磨蹭,双眼看着桌面另一手拿着搭在腿上的文件,指尖在纸张尖角处来回滑动,眼睛显然不在腿上的文件上,一心想着的都是怎么让盛文孜对他敞开身心。 这实在是一件拿不出手来讲的事,他刑君平从没有对什么人真正上心过,也不曾为了谁多考虑,更别说明明已经咬到嘴边的肉他居然轻易的就放开了,甚至不敢轻率的再次品尝,刑君平还是第一次思考自己要怎么跟一个人维持一段稳定的关係。 他并不想失去盛文孜这样一个能力破表的助理,但他也无法真正的说服自己不要去招惹盛文孜,刑君平不确定自己想要跟盛文孜发展成什么样的关係,但就在他的世界里,一开始再单纯的人也会在嚐到各种甜头以后就开始对他予取予求。 刑君平希望盛文孜不会让他失望,但他也不敢真得抱持太多期待。 「君平,晚上的宴会,你是不是应该回家换套衣服再出门?」算好时间走进办公室里,晚上的这个生日宴会柳毅有特别打电话交代,因为是公司最大的合作对象、齐家大小姐的成年生日派对,所以要他一定要盯好刑君平,看着他出席宴会。 「为什么要?」不过是一个成年生日派对,就算是最大的合作对象也没有盛装出席的必要,但一看盛文孜出现在眼前,刑君平就忍不住伸出手想把人拉到身边。 「齐懂事长女儿的成年生日宴,是应该要盛重一点,柳毅也已经把要准备给齐小姐的礼物准备好了,放我这里了。」走到刑君平身边将自己的手放到刑君平伸出来的那隻手上,对于刑君平向来没什么道理的行为,盛文孜已经习惯了,顺着他就好。 「那你替我去?」刑君平半真半假的说:「开车去,你用我的名义把礼物送上去之后就离开,接下来连续两天假日,我们去哪里玩玩……山上泡温泉如何?」盛文孜的手纤细且柔软,不是女人那种软若无骨,但也没有男人的粗糙,握在手里大小也刚好。 「不行。」盛文孜无奈的笑了笑:「你有答应过齐董事长说会出席,而且齐董事长还有事情要你商量的样子,刚刚还有打电话来确认。」 嘖,别别嘴,刑君平一脸不耐烦,「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想顺便介绍他的女儿认识?这种事情我遇到的还少了?」 「但……」盛文孜被刑君平弄得满脸为难,想说这算是公事,但这样讲对齐家的小姐不太礼貌,但若是私人事务,刑君平不愿意他也没有办法。 「不论如何,你都得陪我去。」空着的手扯着盛文孜的领带往下拉,强迫他弯下腰面对自己,刑君平低声笑道。 两个人直对面的脸近得可以感觉到彼此吐出的气息热度,盛文孜对于刑君平提出的要求也只是眨了个眼,轻声说:「当然啊,柳特助交待了嘛。」说完还附上让人爱得生不了气的微笑。 刑君平双眼半瞇,手勾住盛文孜的脖子,仰头咬了一口那双气人的唇,他这个小助理什么都好,就是不解风情,刑君平不时的就会想,在盛文孜心里自己到底算是什么。 这个想法其实很可怕,那几乎可以证明自己对于盛文孜的在意已经超乎自己所预期的,刑君平认为这种情绪或许不该放任,因为这毫无道理,盛文孜再怎么优秀也只是自己的一个助理,再怎么甜美也只能是自己人生中的过客,在互利互惠以后,谁都还是得走回原来的人生道路上,刑君平是,盛文孜也是。 齐家的生日宴会安排的很盛大,大得让刑君平想笑,这不过是一场打着庆生的名义而举行的社交派对,与会的人基本上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随便都叫得出名字的社会人士,更多的是社会上有名的青年才俊、黄金单身汉,站在会场里,刑君平冷笑了下,这与其说是生日宴会,倒不是是齐家为自家宝千金安排的选秀大会。 也难怪了,齐董事长的这个女儿来得很晚,家中孩子也多男丁,只独得一个女孩儿,自然备受宠爱,想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找一个最好的归宿倒也合情合理。 顺手拿过侍者托盘上的粉红香檳,回头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盛文孜,刚好看他摇手拒绝侍者,并笑着解释自己现在公务中不方便,侍者也只是多看他一眼就走开。 「怎么不喝?这点酒精放不倒人的。」回头看着盛文孜,把手中的杯子递到他面前。「粉红香檳,喝过吗?」 「一次,」大哥大嫂结婚的时候喝过,将刑君平的手推回去,「等等我还要开车送你回去呢,不方便。」 「车子放着我们叫车回去,明天再找人来开就好。」说是这样说,但持着酒杯的手还是收回了,仰头将杯中酒精一饮而尽,放到路过的侍者托盘上后再拿一杯。 刑君平没有勉强盛文孜是因为他有自己的私心,他想盛文孜陪着他一起小酌,就算是喝啤酒都行,两人靠在一起不一定要天南地北的聊天,只要靠在一起坐在一起就算是安安静静也没有所谓,重点是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任何盛文孜可能会有的娇憨,哪怕是一点点脸红都不愿意让人看见。 这是当然的了,自己发现的宝自己都还没有好好享受,怎么可以就这样平白便宜了其他人? 站在会场边缘,和几个熟识的人打招呼、间聊,没花太多时间等待,在一阵骚动中主角出场了。 刑君平几乎是反射性的低声吹响了口哨,但快被身后的盛文孜拉拉袖子提醒这样不太礼貌,稍微伸长了点脖子往会场中央看去,盛文孜很能理解刑君平吹哨的理由,齐雅姿是由她三个兄长像个骑士一般的的护着走进会场,一身白色贴身的平口礼服将她的身材衬得匀称有致,微弯的长发简单的在脑后束成一束,随着步伐轻摆,也摆出她属于女人的风情,一双纤臂左右勾住两个哥哥的膀子,丰满上围也跟着脚步而一跳一跳的,跳的旁边的人眼睛都直了。 这算什么成年生日宴会,根本女王的欢乐派对,满满的风情与肉慾,完全没有那种小孩子刚成年的感觉。。 盛文孜双眉微微拧起,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刑君平,从盛文孜的角度只能看到刑君平的侧脸,他正一脸兴致昂然的看着中间忙着与大家打招呼、感谢的齐雅姿,偶尔举杯喝口酒,喉结滑动。 是男人都对这样的女人感兴趣,刑君平肯定也是,就算没有看到正面,但从刑君平的专注,盛文孜也看得出来他对齐家的小姐產生了兴趣,再次把视线放到场中间,盛文孜真的不得不感叹,齐雅姿真的是个万眾瞩目的美女。 悄悄的往后退两步,靠在墙上,手拍拍有些闷的胸口,吸一口气后缓慢吐出,或许是会场里的空气不太好,盛文孜觉得胸口有点闷。 「你还好吗?」 盛文孜的头微微下垂,视线放在鞋尖上头,前方的光源突然被遮去,陌生的声音让他抬头,显然也是受邀参与宴会的男子正一脸担心的站在自己面前。 「我没事。」急忙站直起身体,一脸窘迫且不好意思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只是一时喘不过气来……没事了,谢谢。」 习惯性的扬唇浅笑,身体稍稍前躬道谢,男子急忙阻止,摇摇手。「不用客气,我只是有点无聊,在旁边看你好像不太舒服所以职业病发作……如果有冒犯到你的地方,请你原谅。」 「什么冒犯……太夸张了。」盛文孜轻笑起来,笑容天然而不做作,双眼弯成两弯新月却不掩瞳孔里的光芒,顷刻间,男子看着盛文孜看得都呆了。 「请问找我的助理有什么事吗?」 挺着腰板,看着站在盛文孜面前的男人,再看着正仰望着自己的盛文孜,刑君平的唇角勾起。 男子愣了下,很快回神,站直起身体,盛文孜才发现对方居然几乎可以跟刑君平平视。「没事,我看他好像不太舒服所以来看看他需不需要帮忙。」顿一下,从内口袋里掏出名片盒,抽出两张名片,先递给刑君平后也递给盛文孜,「敝姓何,何凡,是齐先生雇的家庭医生。」这话是看着盛文孜说的。 听说盛文孜身体不舒服,刑君平没理会何凡在说什么,也没管手上的名片,转头瞪眼,一脸意外的看着盛文孜。「小孜?」他不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他说? 「没事,只是有点喘不过气来而已,我……已经好多了,没事了。」站直起身体,白皙的脸颊因为尷尬而泛红,眼睛看到手上还拿着要送齐大小姐的礼物,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走掉不太对。 刑君平把盛文孜手上拎着的,装着礼物的袋子拿到手上,另一手捧着盛文孜的脸颊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气色比起刚刚还差了些,姆指蹭了蹭盛文孜的脸庞,轻声的说:「不舒服就跟我说,不要忍着,知道吗?」说完,才恋恋不捨的收回手,转身对何凡点了点头,转身往会场中间、女主角所在的方向走去。 「刑总经理真是很懂的体恤下属,是吗?」看着人潮都无法掩埋的逐渐远去的刑君平的背影,何凡感叹。 「何先生认识总经理?」 「刑君平可是有名的人,你做为他的助理难道不知道吗?」何凡挑眉,脸上表情是不相信的。 「我应该知道吗?」盛文孜头偏了下,「总经理的能力很强,我负责协助他,我只要知道这样就够了。」 「包括那方面吗?」 「哪方面?」何凡笑,笑得盛文孜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你们……应该还没做过吧?」 「何先生,我不太懂你说的是什么。」盛文孜皱眉,「我跟总经理应该要做过些什么吗?」直觉得何凡不会说出什么好话,但盛文孜还是问了。 盛文孜的认真让何凡收起脸上的訕笑,再一次认认真真把盛文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最后看着他的双眼,黑白分明若星辰一般清澈的双眼没有一点虚偽。 收起原来轻浮的态度,伸出手,「是我太唐突了,抱歉。」 伸出手回握何凡,「没关係。」虽然他对何凡的话有听没有懂。 「再一次自我介绍,敝姓何,何凡,受雇于齐先生的家庭医生,也是个开业医师,如果身体上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找我。」 「盛文孜……抱歉,我没有名片……」 「没关係,我知道你们办公室大楼在哪里,有机会到那里时,请不要拒我于门外。」何凡眨眨眼,对盛文孜笑笑。「对了,方便给我你的连络方式吗?」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等着盛文孜,一副就是没打算让他拒绝的模样。 盛文孜没多想,直接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让何凡记下,何凡将手机号记下后就收起,刚好刑君平已经走回盛文孜所在的位置。 「走了。」拉起盛文孜的手,对何凡点点头,不等对方有所回应,拉着盛文孜,没给他道别的时间转头就走。 走出大门,等门卫把自己的车子开到大门前,接过车钥匙,就先把盛文孜塞进副驾座,自己则走上驾驶直接开车就走,途中盛文孜一下慌忙的想拉上安全带,又想到刑君平一样没有系上安全带而转头,看着他僵硬的侧脸,心唐突的抽跳了下,瞬间又想起刑君平喝过酒还驾车。 「君平、刑君平!」 车子突然煞车,作用力使两个人的身体往前衝,毫无防备的盛文孜甚至差点整个人滑到座椅下,幸好刑君平回头拉他一把才没有整个人掉下去。 反手捉着刑君平的手臂坐回椅子上,盛文孜没好气的抬眼看着刑君平,「你忘了你喝酒不能开车吗?」 没想过盛文孜难得用力的喊自己的名字只是因为酒后驾车,刑君平挑高了眉,「只是两杯香檳而已。」 「你喝了酒就是喝了,换我开车吧。」 盛文孜说着就要转身开门下车,刑君平伸长了手扯住他的衣领往回拉,盛文孜回头满面错愕时,刑君平已经整个人凑近了盛文孜,将他压在座椅上,以嘴覆盖住那双令他日思夜想的唇。 6 刑君平的舌头一下就探入盛文孜的口腔深处,强迫盛文孜张开嘴任他予取予求,虽然吓得不轻但随着刑君平的亲吻由强烈的掠夺逐渐转为煽情的挑逗,盛文孜胸口也被刑君平的挑逗煽动得有些焦躁,这种情绪他从来没有过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更不知道自己可以问谁,直觉的眼前这个人可以给他答案,但本能的却害怕向这个人寻求答案。 闭上眼,将肩膀尽可能放松了的接受刑君平的吻,尝试着动动嘴唇学着刑君平给他回应,因为刑君平带给他的这些感受盛文孜一点也不讨厌,甚至有那么一点想要更多一点的念头。 盛文孜的尝试着想要回吻自己的可爱举动让刑君平又惊又喜,双手捧着盛文孜的脸更加狂热的擷取盛文孜口中的香甜。 「小孜,」火热的气息喷洒在盛文孜的唇上,刑君平性感的声音响起:「想知道男人跟男人之间怎么高潮吗?」 盛文孜没有回应,只是瞠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发不出声音,也不知道该说想或不想,脑子闪过许多记忆中看到过的画面,曖昧的、煽情的、放荡的,但再怎么样下流的画面,那些用黑色线条勾勒出的情色画面都比不上眼前这个人光靠一个亲吻所带给他的感受。 刑君平不需要盛文孜的回应,因为他已经从盛文孜的双眼及努力的回应自己的小动作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坐回驾驶座重新发动车子,将油门踩到底令车子瞬间飞出,他需要这样的速度感来压抑自己满脑子想就这样在车子里把盛文孜办了的衝动,残存的理智不断提醒他,这是盛文孜的初体验,不能被草率带过,他想要给盛文孜一个难忘的记忆。 车子没有开去预定好的温泉会馆,而是一口气开回刑君平的住处,从头到尾两个人没有多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偶尔遇到红灯非停止移动不可时,刑君平就会握着盛文孜的手,亲亲他的手背,等到灯号转换再放掉,开车。 从地下停车场回到住处这段时间比在道路上奔驰感觉还要来得漫长,电梯到达八楼,开啟,开了门,将人推进屋里,反手关上门的声响让盛文孜整个人几乎跳了几来。 回头,刑君平已经把脖子上的领结扯开,双眼慑人的直盯着自己看,盛文孜胸口被看得直打鼓。 「那个……」盛文孜缩缩脖子,吞吞口水,刑君平看起来就一脸想咬人的样子,好吓人。 「小孜,我问你,你能接受男人吗?」刑君平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在这个节骨眼问这个问题,但他就是想从盛文孜嘴里得到答案。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并不讨厌你。」只是现在的刑君平看着都让人害怕。 「别人?」刑君平瞇眼,「我没打算让你有机会跟别人在一起。」脱下外套丢在沙发椅上,解开袖口扣子,接着是领口。 扯扯嘴角,对于刑君平的不断欺前,盛文孜再退两步,让刑君平忍不住笑出来,「我只遇过扑上来的,还是第一次遇到往后逃的,小孜,你害怕吗?是怕我还是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停顿了下,刑君平脑子歪歪的问:「你知道我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吗?」 比起正装的刑君平,眼前这个一脸邪婪的刑君平更加性感,盛文孜不安的眨眼,心跳得又狂又快,高高梳到脑后的头发让刑君平充满慾望的五官完全曝露,或者该说他压根没有要掩饰的打算。 盛文孜知道刑君平接下来可能会做的事情,但又有些不确定,盛文孜的生活基本上一直都只有家人,所有的知识都靠书本网路得来的,身边没有其他什么人可以挑起自己的情绪与反应,知道这可能是一种雏鸟心态,但却难以遏止自己的嚮往。 「我从没有经歷过这种感觉,明明知道很怪异但是却不自觉得会追逐你的身影,看到你时我心情很好,在你身边其实我很放心,看到你把目光放远了的时候我有时候会觉得不太舒服,那不应该,但我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让人感觉焦躁,我没有讨厌你的触碰也不觉得你的亲吻有任何不对,你的亲吻跟我家人对我的亲吻不同,你的碰触也跟任何人都不一样,我没有办法否认自己其实总是有点期待……总经理,我真的好奇怪,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盛文孜双眼直直的坦率的看着刑君平,黑白分明的大眼清澈不含杂质,连一点虚偽隐藏也没有,盛文孜很认真很认真的尝试把困扰着自己的感觉倾吐给眼前的这个男人希望他能给自己答案,只是男人比他还要惊讶,向来带点慵懒的双眼微微张大,胸口有些强烈的起伏,气息显得越发粗重,盛文孜总是能让人感觉到惊讶。 这是刑君平听过最可爱动听的告白了,以往的那些人总是用行动来表示自己对他的慾望,用索求来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但谁都没有曾经打动过刑君平,但他却被这个懵懂的孩子给打动了,同时却也忍不住想着,如果这一场动人的戏码是他的刻意营造,那刑君平真的也认了。 抬手磨蹭自己的下巴,另一手横过胸前架着弯曲的手肘,双眼打量着盛文孜,他似乎没有做了一番伟大的告白的自觉,双眼仍然直直的看着刑君平,但刑君平的沉默让他的双眼开始出现不安与紧张,那不是害怕假像被戳破的那种紧张,而是单纯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而造成刑君平的紧张。 「不、对不起,我好像真的问了很奇怪的问题,造成总经理的困扰我很抱歉……我、我回去了……」 黑色的瞳眸左右飘忽,盛文孜低下头,只留一双红通通的耳朵在外任由欣赏,手指捏了捏下襬打算先行离开这让他尷尬的空间,刚踏出去的脚步很快被高大的人影挡住。 盛文孜自认身高不算高,但也绝对不是小不点,一七三的身高算是全家最矮的,如果不跟家里唯二的两个女人以及灝灝比的话,但站在刑君平身边却显得自己相当渺小,他记得第一次看到刑君平时,他正跟柳毅两个人对话,盛文孜看柳毅都需要稍稍仰起头了,而柳毅跟刑君平讲话也需要抬头,那更别提自己了。 大部份的时候,刑君平多是坐着与盛文孜讲话,所以没有特别的感觉,偶尔走在一起仰视对方也顶多觉得这个男人真是高大,但这是头一回,盛文孜深刻的感受到刑君平真正的高大。 用身体拦去盛文孜的去路,看着他仰起的小脸红扑扑的,双眼好似带了点水光又充满了不能理解。 抬起手捧住盛文孜的脸颊轻轻抚摸,指尖抹过盛文孜的眼角放近嘴里,确实可以感觉到一些湿润、苦涩。 「你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吗?」刑君平的声音低哑而且沉重,看着盛文孜的双眼几乎冒火,语气更是严肃骇人。 盛文孜扯扯嘴角露出一抹刑君平从没看过的苦笑,向来耀眼的双眸此时竟有些黯淡,白皙的小脸上还带着尷尬的淡红色,粉色的唇瓣缓慢吐出声音让人有些心疼:「总经理,我想我最近可能有些不正常,脑子想些有的没的……我回去休息两天……您放心,我不会影响工作的。」 「我不担心工作,小孜,我担心你。」叹气,「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我已经搞不清楚了……」指尖划过盛文孜的眉,指腹感觉到长睫的扇动,「小孜,如果我能给你答案,那你能保证不背叛我对你的信任跟期待吗?」 盛文孜仰着头看着刑君平,一双大眼是困惑的,他不懂刑君平的意思,但对于刑君平要求的,保证自己不背叛他对自己的信任与期待,盛文孜几乎没有思考就点头,双眼重新找回光茫,等待刑君平给予自己回答。 小动物般单纯且充满好奇的眼神仰望着自己,面对这样纯粹的目光,刑君平很难没有罪恶感,手遮住那双闪闪发亮的双眼,在盛文孜的惊呼声中夺走他的双唇,舌尖在盛文孜的口腔中扫了一圈后用力吸吮他的闪躲不知怎么放的小舌头,手从盛文孜的背往下滑过凹陷的腰,用力捏紧微翘的小屁股往自己的方向用力挤压,不太容易才缓下的慾火再次燃起,以比先前还要强烈的火势,准备把怀里的人烧得体无完肤。 「盛文孜,你真的是爱惨我了……」热烫的气息夹着低哑性感的声音全部洒在盛文孜的唇上。 被大手遮去的双眼眨动,长长的睫毛扫过刑君平的掌心,身体因为刑君平的话而颤慄,但连盛文孜都分不清这是因为刑君平说的话还是他性感的声音,心跳越来越快,盛文孜吞了吞喉咙,双唇感觉热辣辣的,呼吸越发急促,他很紧张,但他更期待,他知道刑君平将会带给他些什么,但他不知道刑君平会给他什么。 遮双眼的大眼在再一次双唇被人给咬住时得到了自由,但刺眼的灯跟激烈的吻仍然让盛文孜张不开双眼,身体被人弯腰拥住,下一刻被粗暴的扛上肩膀,胃顶在刑君平的肩膀上,臀部高高翘起,怪异的姿势让盛文孜的脸红得像快滴血,看着客厅与自己渐行渐远,心跳强度也随着刑君平的脚步越来越强烈,直到刑君平停止前进,盛文孜的心跳已强烈得让他以为自己的心脏会从嘴里衝出。 刑君平站在床边,反手将肩上的盛文孜拋上床,不受控制的力道让盛文孜整个人深陷进床被里一阵胡乱挣扎后才喘嘘嘘的坐起,凌乱的头发及红润的面颊让盛文孜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仰看着自己的双眼有些畏惧,还有些期待,更多的是要命的好奇,那让刑君平忍不住唇角扬起。 盛文孜知道,男人跟女人上了床以后会做些什么,但他不知道男人跟男人之间是否也能一样,看着眼前的刑君平,盛文孜不只觉得自己渺小还觉得自己很无知,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时刻能做些什么,只能被动的张大了眼的看着刑君平一脸邪魅。 有一瞬间,盛文孜脑子闪过大姐的那句──不要被吃掉喔。 他突然理解大姐之后想跟他说的那个延伸的意思了,只是这个理解来得很适时却也太迟。 刑君平的舌性感且猥褻的舔过下唇,修长五指缓慢解开前排衣釦露出被遮蔽在衣服下练得结实的厚实胸肌,敞开的白色衬衫滑过刑君平的肩膀往后落在地面,让那身让男人看了都羡慕的健美身型完全露出,令盛文孜看了都有些心动又有些自卑。 盛文孜喉咙有些乾,下腹有些紧,呼吸很急,双眼有些直,一直到重物落地的刺耳声音传进耳里,盛文孜才回神发现刑君平已经把裤腰带扯掉丢在地面,双手解开裤口、拉下裤拉鍊,露出后面被撑得鼓鼓的黑色布料。 这不是盛文孜第一次看见让刑君平自豪的兄弟,但却是第一次这样张大了眼的认真看着,上一次彼此抚摸时他就已经知道刑君平的尺寸大得有些吓人,这一次这样与它平视,还没正式见面就已经可以感受到它带给它的威胁。 注意到盛文孜的视线,刑君平挑了挑眉,勾起唇角区起单膝跪在床面上,身体随着床面的下陷而往下沉了几分,盛文孜的视线不自觉得被带着走,用力眨眼,仰头,看着刑君平,身体不自觉得往后挪了几分。 「还……可以吗?」拇指差在内裤腰上往下拉扯,在露出的边缘停止,侧头询问张着大眼直直的看着自己的盛文孜。 居然问他可不可以……这…… 盛文孜觉得自己的体温在升高,整张脸都在发烫,眼睛像在打转,「总经理,我可以不回答吗?」不论哪种回答对身心好像都不太好…… 刑君平笑了笑,没说什么,曲起另一隻脚爬上床,手搭在盛文孜的身体两侧,以居高临下之姿看着盛文孜,低垂的眼,全身都正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贺尔蒙,盛文孜知道刑君平性感,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它还可以很妖孽,他一直以为妖孽这样的词应该放在美丽过头了的人身上,但现在用在一身掩不住男性魅力的刑君平身上一点也没有不协调。 「我是不是应该要做些什么才对?」一开口就让人看透了他的紧张,但盛文孜还是问了,因为如果不开口,他觉得自己会窒息在这张床上。 「盛特助,事实上,是的。但为了奖励你的积极以及好学的精神,我将会引导你体会从未有过的舒服与高潮,所以请你务必配合我。」 刑君平笑着,勾起的唇角一直没有放下来过,手指勾着盛文孜的领口用力拉,领带转眼就已经飘落在床边,盛文孜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被刑君平的手指带走,看着自己的领带被扯下丢到一旁,再回头,刑君平的手指熟捻且优雅的拧开了上衣釦子,敞开的衣襟露出底下白皙的胸膛,胸口的两枚莓果顏色是浅淡的粉色。 掌心贴上盛文孜的胸口,胸口下的心脏跳动强烈且快速,在往上移动几分将乳尖夹在两指之间慢慢转动,叹息的感受着手掌下的肌肤竟是迷人的细緻,双眼更是看着盛文孜一脸的尷尬与不知所措。 这是的盛文孜第一次,应该需要花点时间教他如何享受慾望在自己身下忘情地摆动腰身,刑君平也不段的压抑自身强烈的慾望付出耐心引导盛文孜,让他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由他领着进入情慾的世界而不受到伤害。 当刑君平把手放在盛文孜的裤腰时,盛文孜突然握住刑君平的手让刑君平抬起头来一脸不解地看着盛文孜。 「我自己来……」被动让人无措,在自己知道且可以控制的范畴,盛文孜还是希望能自己动手。 刑君平挑高了眉,将放在盛文孜腰上的手收起,放到一旁,身体没有移动,笑咪咪的近距离的看着盛文孜。「好。」 与刑君平对看,发现他一点也没有退开的意思,盛文孜抬手推了推刑君平的肩膀,「太近了,我不好动。」手刚碰上刑君平的肩膀,肌肤与肌肤的接触让盛文孜不太习惯的收手,下一刻又觉得新鲜的再次贴上,缓慢的来回抚摸。 「小孜,够了。」拉起肩膀的手在唇边亲吻一下,双眼炙热的看着盛文孜,不用开口就可以知道男人已经被欲望烧得够呛,一肚子的火等待发洩。 盛文孜握了握拳,收回手放在腰上,在解开腰带前有一瞬的犹豫,但他还是甩甩头,学着刑君平把腰带推到床下,然后解开裤头,在要褪下长裤的时候手被刑君平给握住,仰头看着刑君平,双手松动,裤子在刑君平手上被拋到地面。 「不用先洗澡吗?」看着裤子也躺在地面上,盛文孜突然想到似的张大眼看着刑君平说。 「盛文孜,你再多提一个问题就不要怪我干得你哭爹喊娘!」刑君平咬牙切齿的警告后,探头就咬住盛文孜的唇,激烈深吻。 盛文孜没有说错,当然要洗澡,而且是里里外外都得洗个乾净,但刑君平根本等不到盛文孜里里外外的洗过一遍,更何况最有可能的情况还得自己手把手的交他怎么清洁,现在的刑君平一点耐心也没有,不可能办到。 没有完全褪去的上衣还掛在盛文孜的手臂上,手在盛文孜腿间隔着深蓝色的布料蹂躪着他的小兄弟,直到盛文孜发出闷吭声,小兄弟也开始躁动,刑君平才感觉到成就感。 盛文孜脸颊泛红,双眼染上曖昧的水气,看着刑君平的双手勾着自己下身最后的一片遮蔽物缓慢下滑,直到下身完全赤裸,他的脸早已经红得几乎熟透,腿间的器具更是颤巍巍地抖着,少了布料的掩饰,正羞怯的缓慢抬头。 太刺眼了…… 刑君平分开盛文孜的双腿,双眼看着在他面前含羞带怯的半勃起,情不自禁的俯身亲吻了下那平坦的小腹、下腹,最后没有犹豫的吻上那生嫩的,这样的举动彻底将盛文孜给蒸熟了,双腿收了下,腰腹收紧,阳具漂亮的伸直了,就连刑君平自己也被自己的直接给吓到,但盛文孜乾净不带一点腥羶的味道却让他很快就欣然接受,在亲吻之后又抬眼看着盛文孜,发现对方抬头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时,伸出舌头狠狠舔过盛文孜的后张嘴直接将他一口含进嘴里。 「呃、啊!」盛文孜惊叫出声,双腿被一双手分开不能动弹,敏感的下身被刑君平含在嘴里舔弄,看着自己的性器在在刑君平唇间进出,腰更是不自觉的挺起。 从来没有帮过谁做过这样的事情,被服务的人从来都是自己看着谁伏在自己腿间用力的讨好,但今天自己居然成了那个讨好谁的对象时,刑君平突然有些想笑。 嘴里的东西不算大,刑君平的含舔吞吐更像是玩弄,舌尖在铃口上舔过绕一圈,听着盛文孜极度紧张的狂喊「不要」的声音开始带点哭腔后,才松口放过那将濒临崩溃的玉柱。 盛文孜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黑白分明的大眼此刻早已溢满了泪水,双唇因为及处的呼吸而开开合合,身上白皙皮肤不知是因为羞还是因为兴奋而呈现出粉红色,双腿狼狈的分开,两腿间的阳具沾满了刑君平的口水羞怯却挺拔的站立着。 拉开床头的柜子摸出润滑液及保险套,转头就看见盛文孜正看着自己,被泪水沾满的眼看起来实在可怜的不得了,但他越是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刑君平就越是兴奋,刑君平想知道盛文孜可以被自己逼到什么程度,他也想听盛文孜对他求饶的声音,那带着哭腔虚弱的声音软软的哀求自己,光是想,刑君平就已经兴奋得藏不住自己的慾望。 「我以为直接插进来就可以了。」 盛文孜的话让刑君平着实的愣住,看着盛文孜的双眼像是在看怪物。「就算你不怕痛得死去活来,我也怕我的命根会被你夹断。」刑君平摇着头,一边说一边把润滑液挤在手指前端。「翻过来,屁股抬高。」动手让盛文孜翻身,塞了枕头在他的下腹,又拍拍盛文孜的臀部让他撑高,害盛文孜原来已经很红的脸变得更红了。 忍耐已经是极限了,刑君平没有心思对盛文孜调笑,将润滑液在手上揉开以后分开盛文孜的臀瓣直接食指挤进盛文孜的股穴里。 怪怪的,但不至于不舒服,但不断在股穴里里磨蹭进出的手指让盛文孜皱起了眉,拇指在穴口周围画圈按摩试图让夹着刑君平手指的穴口不那么紧绷,在小穴熟悉自己的手指后,刑君平又挤了些润滑液,这次直接浇在盛文孜的股缝里,冰凉的感觉令盛文孜热烫的身体抖了下,盛文孜回头看着刑君平,刑君平则笑着将润滑液用两指拨进盛文孜开始收缩的穴口,没有留情的挤了进去。 窄小的通道虽然有润滑液的帮忙已经相当便于手指抽插的动作,但要接纳刑君平却还不够放松,两指在盛文孜的穴口不只是进出还不时的撑开两指将盛文孜的小穴撑大,只是在放进三指时仍然让盛文孜难受的闷哼出声。 所以刑君平才不喜欢未开苞的处男,在白白以后刑君平的对象几乎没有过处的,所需要的成本太大,回报太少,有些处子光是哭就哭倒了他满满的性慾,自己内伤不说还得冒着爆血管的风险安慰那些号称第一次的零号。 但盛文孜不同,除了偶尔小小的呜咽声以外就是偶尔几粒泪珠安静的滑过脸庞,刑君平很心疼但却更兴奋,因为他肯定这样的盛文孜绝对只有自己看过,没来由的根据,但刑君平确信。 「啊、啊!……那……那……啊……」 当三隻手指在盛文孜的体内转了转后,盛文孜的身体突然弹起,刑君平挑眉,又恶意的在同一个地方辗转,挤压。 「不、君平,不要再……呜、啊、啊……不、不不、啊!」没有预警,盛文孜在刑君平的恶意刺激下挺腰,射了。 乳白色的液体喷洒在枕头上,身体无力瘫软,还缓不过气来就可以感觉到刑君平的手指正用极缓慢的速度抽离身体,让盛文孜变得敏感的身体微微颤抖。 看着盛文孜的小穴跟着呼吸一开一合,刑君平咬牙拿起保险套撕开包装,在套上早已经按耐不住的傲慢上时犹豫了一下,最后仍是将保险套套上,又多倒了许多润滑液在自己与盛文孜的身上,手指在穴口画了个圈,扶着性器抵着穴口。 转头,泪湿的双眼看着身后的刑君平,盛文孜看不到,但他可以感觉到对方挺动腰身刺戳着他的,盛文孜很紧张,抿唇嚥下口水,身体自然的配合着刑君平的挺动,动作自然且理所当然。 「小孜,你的学习能力真让我意外。」双手捧着盛文孜的腰,固定住不让他乱动,身体往前挤压,是想把自己挤进那片温暖湿地,只是窄小的入口让刑君平有些辛苦吃力,想要一鼓作气又怕弄疼盛文孜,但这样不上不下的对谁都没有好处。 「小孜,放松点,会痛就叫出来。」 胸口贴上盛文孜的背,双手抱着盛文孜的身体,亲吻着他的后颈,腰部挺动,一下比一下重,直到头进了窄穴,刑君平才呼了口气。 「痛吗?」 「……不会……就是怪怪的……」盛文孜动动腰,皱眉,然后听到身后抽气的声音,想回头,但身体被抱得更紧了,身体里的巨物又往里面推了几分。 「小孜……」刑君平叹息,双手将盛文孜抱得更紧,一鼓作气地把自己往更深处推进,过程缓慢得让盛文孜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移动。 双手撑不住身体,只能反抱着刑君平搂着自己的双手,脸靠在床面上,高高翘起的臀部与刑君平的下身紧紧相贴,被塞满的充实感让盛文孜无法形容那种舒服的感觉,喉咙更是不由自主地发出黏腻的叹息,刚洩过的下身也再次站起,轻摆纤腰,让再次充血的下身可以透过布料的蹭得到微量的快感,却也不经意的让刑君平在身体里又大了一圈。 「君、君平?」盛文孜不能理解,男人勃起之后不只是变大了,还可以加大?「你……」 「小孜,你好棒……」刑君平长叹一声,在一刻的停顿后突然动起腰,用力往前顶撞,在盛文孜的惊呼声中抽出一些后再次用力把自己顶进深处,几次浅浅的抽送,渐渐地阻碍不在那么强烈,动作也越来越大。 盛文孜被刑君平紧紧抱住,双手找不到支撑点只能紧攀着刑君平的手臂,身体随着撞击白动,每一次的进出都有意无意的摩擦过敏感的点上,令盛文孜的身体不住打颤,在再次高潮前,下身的根部给人很快掐住。 「不要这样!」盛文孜哭出声,泪珠直直往下掉,「君平,放开……我要、我要……」要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直觉地喊出声体的渴望。 「要什么?嗯?」刑君平的腰没停,在盛文孜的身体里转了圈后又往里顶了两下,「还要什么?你说说看。」刑君平笑着,嘴唇在盛文孜的后颈上滑动到肩膀,在上面咬了一口。 「君平、我……我想出来……出来……」手摸向腿间,才刚碰到就被抓了开来。 「不行,你刚刚才射过,这次等我一起……」手摸向缺乏照顾的乳尖,轻轻抚摸、拉扯,早已成熟的果实变得更加的坚硬。 「呜……」咬咬牙,盛文孜不知怎么办,学着书里教的,收紧被撑得紧绷的小穴,听到刑君平的闷吭声,随后便是臀瓣上一阵的痛麻。 他被刑君平打了屁股! 「死小孩,欠揍,想害我早洩?」刑君平失笑的说。 「你早点出来,我就可以出来了。」含着泪回头,双眼控诉着刑君平的不人道。 这一眼看着刑君平的全身酥麻,在盛文孜身体里的性器抖了下,在盛文孜的目光下又涨了些。 这回盛文孜还来不及说什么,惊讶微张的嘴就被人封住,后穴也让人用力挤压,剧烈的摆动让盛文孜只能喘息,几次逼近高潮的尖叫都被刑君平狠狠掐住,盛文孜根本搞不清楚自己被压着做了多久,指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完全不像自己的,不断被用力捣弄的后穴连开合的动作都不能自主,在以为身体就要撑不住时刑君平好不容易才高潮,同时放开牵制着盛文孜的手,同时射出。 7 盛文孜趴在床面上喘息,意识有些恍惚,还压在身上的重量让他清楚刑君平的并没有离开他,在他身体里逞凶的兇器也还留在里面固执地不肯软化,很有一种想要在大干一场的趋势,但盛文孜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也不想管刑君平到底还想怎么样,闭上双眼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喘气,四肢动也不动。 看盛文孜一副虚弱疲惫的模样,刑君平心疼地亲吻他的脸颊,撑起身体,让自己滑出盛文孜的后穴,看着沾在保险套上透明的液体,稍稍的放心了,分开股瓣,看着被自己蹂躪过的小穴,一口一口的向是在对自己抗议,手指无意识的伸进那单指就可以轻松进出的穴口,里面湿润火热,随着手指的深入还可以感觉的内壁的收缩,舌头舔过嘴角,看着不断吞吐住自己手指的湿润小口双眼越发深沉,手指勾起,在颈口绕一圈,原来动也不动的的身体突然重重的抽了下,双腿踢动挣扎,让刑君平的手在他一脸的遗憾中滑出让人眷恋的火热湿润。 「还有力气吗?」褪下保险套,随手打了个节后丢一旁,刑君平重新伏趴在盛文孜的上方,俯瞰着身下满面未褪尽的潮红,双眼惨惨的沾满泪水,几道泪痕在脸上留下痕跡,下腹部开始收缩,腿间还未尽性的阳具正压在盛文孜的腿上,轻轻磨蹭。 低头亲吻着盛文孜的手臂,手在他的腰上来回蹭动,手握着盛文孜的股侧,让两人面对面,好笑的分开盛文孜遮住脸部的双手,意外看到下面那张再次被情慾染上的红色小脸,刑君平的新狠狠抽了下,压下身体,吻住盛文孜红肿的嘴,胸口相贴,五指交握,掌心贴紧,腰部摆动,坚硬的性器轻易在敞开的腿间找到让他思念的洞穴,在盛文孜的配合下挺腰直入湿热的后穴。 叹息声吐在盛文孜的口中,彼此皮肉相贴,少了一层隔膜的阻碍直接感受着盛文孜身体里的紧緻与火热,快感直衝脑门,双手握紧了盛文孜的腰就是猛烈挺动,剧烈的动作让盛文孜的双手在半空无助地挥舞,找不到任何支点可以支撑自己的身体,刑君平看到了,拉过盛文孜的双手攀在自己的肩膀上,重新抱着盛文孜的腰,脸贴在他的颈子上,曲起的膝盖将盛文孜已经无力的双腿更大幅度的撑开,低头,就可以看到自己在盛文孜的身体里进出。 每一次的抽离伴随的是下一次迫不及待的插入,感觉下身一整片潮湿,彼此身上都沾满彼此的津液,汗水交融在一起,唇齿交错,下身动物一样的忘情交媾,此刻个刑君平什么都顾不上,只能狼狈地向盛文孜索取,他要得很多很多,多道盛文孜以为自己就要被榨乾压扁了还是不能够满足刑君平的需要,双腿自然的勾起,让刑君平很好的进出他的小穴。 盛文孜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变得怎么样,只能努力敞开身体,抱紧眼前唯一让他安心的身体,满足总经理所有的需要。 高潮来的时候,刑君平私心的没有退出盛文孜的身体,而是把盛文孜抱紧了,在他的身体深处洒下属于自己的东西,让盛文孜的身体充满自己的味道。 抱着已经累得不想睁眼的盛文孜拉起被单将两人包裹在一起,刑君平从来不留人在自己家里过夜,就算到薇薇那里时就算过夜也是一个人睡着,不会让薇薇留在他的身边,但这一次他却希望就这样抱着盛文孜、闻着他的味道、感受着他留在手臂上的体温及重量。 刑君平难得睡了个很沉很好的一觉,胸口很充实,鼻子里闻到的都是让他觉得心安的清雅气息,双手不自觉得把怀里的身体搂得更紧。 盛文孜是被电话的铃声吵醒的,大脑缓慢的发现那似乎是自己的手机铃声,但双眼睁不开,手也动不了,身体很重,腰跟腿好像都被压住动也不能动,喉咙很乾。 再次闭上眼,好阵子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刑君平的手机,身上的重量在刑君平嘖了一声后瞬间消失,接着是掀被子的声音以及有人下床的声音,冷空气从被掀开的被子里飘进,冻得盛文孜直打冷颤,但整个人倒是清醒不少。 身体缩了缩,布料与皮肤直接摩擦的触感让他缓慢张眼,不熟悉的环境让他呆了呆,随后听到的说话声让他身体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想坐起来,但痠痛及无力的四肢让他无力动弹。 「醒了?」刑君平的笑声从头顶上传来,转着僵硬的脖子看去,是现在接触到刑君平以及他仍然赤裸的上身,盛文孜呆住,脸颊一瞬间涨红。 张口想说话,可是乾哑的喉咙却让他力不从心,手摀着嘴,双眼用力的眨两下。 「等一下。」 刑君平也愣了下,转头赤脚就快步走出房间,没花多久时间回来手上多了两瓶水,一瓶放在床头边,一瓶拧开了,抱起盛文孜靠在自己身上,拿着一点一点让盛文孜喝下,直到盛文孜推开瓶口。 「不要了?」 「……够了。」声音还是一样怪怪的,但比刚刚好太多了。「那个……」仰起脸,看着刑君平一脸不好意思,这种感觉很怪,「我想洗澡……」 「好,」低头亲亲那双回復粉色的唇,刑君平心情很好,「我帮你。」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脸红红的,推开靠得太近的身体,靠自己的力气坐起,身体上的力气开始回復,除了腰还有些痠,软绵绵的感却倒褪去不少。 「确定?」刑君平挑眉,原来圈着盛文孜的手倒是松开了,人站到床边。 不懂刑君平是什么意思,盛文孜点点头,身体移动到床边,双脚踩在地板上,刚要站起却突然腰软无力,整个人往前扑去。 「还是我帮你吧。」早有准备的刑君平笑得有点欠人揍的过份开心,弯腰把人打横了抱起,在手上掂了掂。「之前我就这么觉得了,你就这点肉量,不吃胖一点可能满足不了我喔。」 双手攀着刑君平的肩膀看着前面,注意力被因走动而从股间流出的液体全数拉走,全身紧绷,脸上的红云不断加深,半点也降不下来。 走进浴室,让盛文孜坐在浴缸的边缘,刑君平忙着调水温,固定莲蓬头的位置,然后让盛文孜靠在自己身上站起,手指探向盛文孜的股间,从里面导出在里面停留了一晚的精液。 虽然有点对不起盛文孜,但刑君平相当满意自己的东西留在盛文孜身体里的感觉,甚至觉得就这样留在盛文孜的身体里最好,可是这一点也不现实,想到盛文孜甚至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深度内射,心理免不了有些罪恶感。 「等一下……」看着刑君平的手往自己身后探,自己看不到的位置可以感觉的到刑君平的手指毫不犹豫地进了后穴,而且还不断的深入再深入,感觉到身体里有东西在流动的感觉,在刑君平的手指抽出的同时,说不上来是什么的液体也混着沿着腿根流出。 「不把我的东西弄出来,你会很不舒服。」 现在已经很不舒服了…… 盛文孜脸埋在刑君平的胸口,任由刑君平的手指第二次的进入自己的股间捣弄,确定身体里没有残留了才抽手。 一个澡洗得两个人比谈个合作案还辛苦,靠在身上的软香温润的身体就这样白白放过,刑君平觉得自己不是男人,但是看盛文孜一身自己一手造成的痕跡以及仍然疲惫的脸,又忍不住心软,说服自己未来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与机会,他不用及在这时把人给啃得乾净。 不明白刑君平的心思,背着刑君平专心洗浴的盛文孜根本也没有发现那双在自己身上滑动的手夹带了多少邪恶的心思,还以为是刑君平好心在帮自己而笑着回头说没问题,自己来就可以,纯洁到该死的笑容害的刑君平差些当着盛文孜的面再次侵犯他,事实上他也真的这样做了,不过就是捧着盛文孜的脸压着他狠狠亲吻而已。 洗完澡,刑君平找了自己的衣服给盛文孜套上,让他坐在客厅里休息等待,自己则进房间收拾一蹋糊涂的床面枕头,以及散了一地的衣服,一面收拾一面哼歌,心情好得不得了,将床罩被单都换过成新的,被盛文孜的精液渗透的枕头则跟换下来的被单枕套及待洗的衣服等放到一起,想着晚点打电话到自己熟悉的店再订一整套枕被床套送来,其实他最想要的是跟盛文孜一起挑选,光是想到两个人一起挑选家具的画面,刑君平的胸口突然变得充实许多。 回到客厅时,原来捧着水坐在沙发上休息的人已经蜷着身体歪歪倒倒的躺在沙发,闭起的双眼在眼下形成一道漂亮的阴影,脸颊上的红晕已经褪去回復成原来的白皙,双唇紧闭,从细细的鼾声听得出他真的相当疲倦。 蹲在沙发旁,手背很小心不惊扰他的抚摸过那张细緻的脸,自然垂下的头发让盛文孜整个人变得相当年轻,说是高中生都不会有人怀疑,指尖压着盛文孜的下唇,指头扫过一排洁白的牙齿,越过齿间伸进盛文孜的口腔触碰正温驯沉睡着的舌头,想着下一次他要教盛文孜一些口爱的技巧,他猜学习力跟好奇心都一等一的盛文孜一定可以很快地掌握技术让彼此在床第间有更好的配合。 前一晚的美好经歷让刑君平根本食髓知味,如果不是考虑到盛文孜才第一次,自己当晚又缠着盛文孜狠做了两回,他真的很想这一天都拉着盛文孜在床上度过,他还有很多东西想要交给盛文孜,还想要更多的盛文孜,让他没有自己就不可以。 这种念头有点疯狂,但刑君平就是想这样做,想要一早醒来可以看到盛文孜再自己臂弯里醒来跟自己说早,想要下班后回到家看到盛文孜为他准备晚餐忙碌的样子,晚餐后靠再一起或看电视或各做各的事情也可以,在睡觉前他们可以一起泡在他那大得可以装下三个人的浴缸里,然后做爱。 刑君平从没有对谁有这样的幻想过,对他而言这样的想像一点也不实际,但他现在却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并想像自己跟盛文孜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甚至若有一天彼此都必须要面对婚姻的时候,刑君平也没有放手的打算。 亲了亲盛文孜的额,又亲吻了他的唇,拿起前一晚丢在沙发上的外套将盛文孜好好的裹起才起身,留了字条拿了车钥匙跟钱包出门。 刑君平车子开的有点快,去了他常去的服饰店挑了几套盛文孜的尺吋的衣服,里里外外连脚上的鞋袜都不缺,然后打电话订两套跟现在用的同款的新的枕被床包,最后把车子停在熟识的餐馆外让对方准备粥品小菜跟一些清淡的菜色,差点被老闆轰出去。 「这里是卖的是法国料理不是中华料理!下次再跑来乱我砍断你的脚!」有着武侠人物一般名字的老闆把东西一一装袋塞到刑君平的手上说:「滚!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被骂了也不在意,刑君平拿了东西随便在皮夹抽两张大钞塞给老闆转头就走,哼着怪腔怪调的小曲回到法拉利上开车回家。 刚进家门,就听到盛文孜说话的声音,走进客厅把手上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盛文孜同时抬头看着刑君平。 「没事,没关係……嗯,今天可能不会……我再问一下……好,大嫂,不好意思……」盛文孜切了电话后,吐口气,抬头看看刑君平,脸红红的。 盛文孜觉得自己最近脸红的次数好像有点多,每次还都是跟刑君平有关係。 「家里来催你回家吗?」在盛文孜对面坐下,拿出袋子里的餐盒一一排开。 「大哥的小孩基本上算是我带的,比较黏我,晚上无所谓,早上找不到人有时会闹一下。」仔细想想,他好像从没有在外面留宿过,六日也一定都会在家,像这样在别人家醒来的情况根本没有。 想到这是别人家,那个别人是眼前这个男人,而自己前一晚刚这个男人做过些什么,盛文孜的脸又红了,双腿併拢了,脚指捲了捲。 小小的动作刑君平没有漏掉,知道盛文孜对前一晚的事情是很在意的,就让他心情很好。 「先吃饭,你也应该饿坏了。」晚餐没吃又做了一个晚上的激烈运动,早餐被他们自然而然的睡过去,现在都已经快过中餐时间了,就算小孜不饿,少爷他也快饿死了。 都饿坏了的两个大男人很快把桌面上的东西吃空,收拾的时候刑君平没让盛文孜动手,但盛文孜还是在刑君平将餐盒拿到外头去丢的时候走到厨房给两个人煮咖啡,当刑君平回到屋子里时,正看着盛文孜赤着一双腿,身上罩着自己的衬衫盖过盛文孜的一半大腿,双手捧端着放了两杯咖啡的托盘走进客厅。 盛文孜不是第一个这样穿着自己的衣服在自己面前晃的人,穿得更曝露更煽情的更是大有人在,但刑君平却为盛文孜一个感觉心动,而他什么撩人的事情都没做,只单单帮他冲一杯咖啡而已,刑君平就觉得自己的下半身有些蠢蠢欲动。 在盛文孜将手上托盘放在桌上时,刑君平随即上前将人拦腰抱进怀里,脸整个埋在盛文孜的颈子上吸取他身上的味道,明明使用的是同样的沐浴乳,但盛文孜身上的味道就是好闻极了。 「君平?」想回头看看刑君平突然抱上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身后的人将自己抱得死紧,连回头的空隙都没有。「怎么了?刚刚没吃饱吗?」清粥青菜豆腐鱼,都是些清淡的东西,他自己本来就吃不多没有所谓,但平时餐餐都重肉的君平肯定不满足。 「小孜,你搬来跟我住吧!」话刚说出口,刑君平立刻被自己吓得不轻。 他这是哪根筋不对? 盛文孜也愣了下,在刑君平手松开时转身,仰头看着刑君平,从盛文孜的脸上刑君平突然有些读不懂他在想什么,事实上就连刑君平自己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突然且衝动的说出让他搬来跟自己住这种话,但说了就是说了,刑君平除了有些自己吓到自己以外,并不后悔。 「为什么?怎么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居然还自己怎么了吗?张着嘴,刑君平突然发出声音来,总觉得盛文孜是故意的,但是他的双眼又太过直率,让刑君平不得不思考他对于自己的要求真的没有想得太多,只是单纯觉得奇怪。 但盛文孜的反应还是很奇怪啊,耍他吗? 他都说喜欢他了,这样还问他为什么? 他们都上过床了,这样还问他为什么? 他们彼此喜欢而且都上过床了,一天超过十二个小时都在一起,三餐都是盛文孜替自己打点的,做到这样,对自己有其他心思的人听到自己的邀请都会巴不得马上搬进来,他居然还问自己为什么?这算是以退为进的手段吗? 刑君平突然整个人冷静下来,看着盛文孜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也没什么,这不是年末了?晚上的应酬会越来越多,所以搬过来方便一点,也就这两三个月而已,不过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摊手耸肩,刑君平一边说一边觉得气弱。 「这样……」盛文孜眨眨眼,「我知道了,那什么时候来比较好?」 「明天吧,我载你回家拿行李,顺便也跟你家人打声招呼,下礼拜开始就要忙了,真的忙起来我看你应该也没什么时间打点那些杂事。」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行程满是真的、忙碌是真的、应酬多是真的,没时间是扯的,但也有一半是真的,少爷他需要时间来了解盛文孜这个人,就算刑君平再怎么喜欢盛文孜,但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心思都被人牵着走。 「明天吗?好的。」盛文孜点点头,停了下,张嘴,好像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笑着转头拿起桌面上凉掉了的咖啡说:「我重新煮新的。」 小孜是想要讲什么吗?刑君平有些在意,但他不会去问,私心的希望跟盛文孜之间的关係可以再拉长一点的时间,毕竟他的工作能力真的人他很满意,虽然两个人在床上的契合度也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愉快,但一个人的贪心很难说,有些贪心的是物质上的,有些是心灵上的,贪心一点的则全都想要,不知道盛文孜会不会最后也跟那些人一样? 刑君平扯扯嘴角,摇头。 盛文孜的家庭环境跟刑君平所预想的一样,是一个生活不愁吃穿的少爷,一家子住在独栋的旧公寓,前面还有个小庭院,一进门就看到摇摇晃晃的小不点扑到盛文孜的脚上讨抱,然后是一对看起来就是一家之主男人开的门,女主人则在厨房忙碌,家庭人口应该就跟盛文孜讲过的那样共有五个兄弟姊妹,含他自己,父母一共有六个孩子,但此时刑君平看到的也只有三个,一男一女一个小鬼。 盛文孜家的人开明的让刑君平感觉有些异常,对于盛文孜要外宿的事情也只是简单的问了要准备些什么、并让盛文孜记得要好好照顾身体、不可以给人添麻烦之类的而已。 「你家里人好像对你个人的事情都不会过问?」实在受不住好奇,在拎着盛文孜的大嫂帮着整理的行李回到住处后,刑君平一边帮着盛文孜整理行李一面问。 「家里的小孩子太多了,而且大哥已经比平时多问很多了,平时小弟三天没回家大哥也没吭过一声。」倒是大嫂在帮他收拾行李的时候问了很多,连他对刑君平的看法、有没有乾柴烈火的感觉都问了,但盛文孜才不上当,要是讲了他跟刑君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绝对会被拷问到疯掉,他才不要。 「但看得出来你大哥对你很偏宠。」盛文桀趁着盛文孜不在场的时候确确实实的问了他不少问题,每一个问题都很直接尖锐,让刑君平不得不感叹盛文桀的敏锐,但每一个也都被刑君平轻描淡写的挡掉了,幸好盛文孜口中的律师姊姊不在场,不然刑君平真的会完全撑不住。 「大哥有时就是太过担心了。」他好逮也是二十二岁的成年人了,又是男性,在外面能吃什么亏?还好姐姐不在,不然她总是很口没遮拦的,真不知道她会不会突然说些什么没礼貌的事。 盛文孜轻轻叹气,刑君平在旁边看得直想笑,将盛文孜的简单行李连着自己买的东西一起收进衣橱里,看着原来装满属于自己的衣服的衣橱加上另一半属于盛文孜的,刑君平很是满意,倒是盛文孜看着自己的那些衣服皱了皱眉,一脸认真的思考着的同时嘴里小声的唸着:「奇怪,我有带那么多衣服来吗?」听得刑君平哈哈大笑,张手勾过盛文孜的脖子,在他额角上亲了下。 所有东西整理好后早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两个大男人一天只吃了一餐根本就热量不足,刑君平也没想让盛文孜忙下厨,乾脆带着人出门觅食。 要去的地方是附近的热炒店,所以刑君平也没有开车的必要,只领着盛文孜一起下楼慢慢走。 有些老旧的小店整理的很乾净,在门口翻锅炒菜的老闆一看到刑君平就大声招呼。 「刑老闆,好久没看到你了!」 「出差。」刑君平笑笑,「好不容易回来,就快来找老闆解解馋。」 「那边可爱的小朋友是……小弟弟吗?」两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抹了抹,从冰箱拿了两瓶台啤放到刑君平的那张桌子上。「小弟弟未成年齁?」 「我成年了,老闆。」 「喔喔、那先生喝果汁?」 「我一样喝啤酒,谢谢。」 老闆挑挑眉,看了眼一脸惊讶的刑君平,看刑君平点点头才笑着回:「好嘞!」 「原来你不是滴酒不沾。」看着盛文孜抽了两张桌上的卫生纸,替两人的餐具都擦拭过一回后端正的垫着纸张摆在桌面上,刑君平的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个新奇的玩具。 「别看我哥那样斯斯文文的样子,他可是千杯不醉的酒豪,还有一个酒鬼姐姐,又是男人多的家庭,如果大家能聚在一起时多少还是会喝,特殊节日更不用说了。」盛文孜一边说,双眼跟着笑得弯弯的。 嗯哼~~刑君平挑眉,「那意思是你酒量很好囉?」 黑白分明的双眼抬起,看着刑君平,清澈的双眼含了浓浓笑意。「可以试试。」 刑君平真的惊讶了,看着盛文孜越喝越清亮的星眸,整个人都兴奋不已。 他有过很多的男人女人,但每一个都会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腻在他身上一边撒娇一边用甜腻的声音说「刑总、我不行了」或者是「刑总、您真厉害」之类的,除了一些特定的死党朋友以外,没有一个人可以这样跟他放开心胸的喝个过癮。 盛文孜是少数的其中之一,而且是让他最意外的一个。 一桌子的菜,地面上摆着的酒瓶都差不多可以用篮子装了,在盛文孜的脸颊上开始泛起淡淡的粉色时刑君平叫来老闆结帐。 离开店面后走在回家的路途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手自然而然的握在一起,醉意在夜里的冷风吹拂下散去许多,但谁都没有开口的只是静静的并肩走在一起。 8 刑君平讲的忙碌也没有危言耸听,他只是把情况稍微夸张了一点点,但绝对没有想过一语成讖。 在享受了一整天盛文孜的服务,刑君平已经完全的被收买了,不论是身体、心灵、或是胃,整个人都被盛文孜照顾得暖暖的,想着趁势享受着这所谓的蜜月期,哪知周一一进办公室,不过盛文孜忙到椅子都难得沾一下,刑君平也大会小会开不完,好不容易大会小会开完了还得跟董事长来个晚餐约会,隔天周而復始,只是晚餐约会的对象从这个董事长换成那边那个董事长。 过去再忙也不曾这么忙过,这让刑君平差点以为这是自己欺骗小孜的现世报,但严格说起来他也没有欺骗小孜啊!这样对待他让他整天看不到盛文孜一眼、也吃步道盛文孜替他准备的餐点,这代价未免也太超额了吧? 如果不是回家以后有小孜准备好的醒酒茶跟小孜可以抱着暖暖身体、抚慰一下被一整天被蹂躪的疲惫身心,他真的要控诉他那个表兄虐待劳工了。 「洗完澡后我帮你按摩一下吧?」看着累瘫在沙发上连身上西装都懒得脱了的刑君平,盛文孜脸上有一些担心,手上捧着最近每天必备的醒酒茶站在一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靠近还是应该先让刑君平好好休息一下先。 「欸?你会按摩?」抬起盖住眼睛的手,刑君平声音低哑浑身酒味的笑着说:「小孜,真的是谁娶到你谁走运,我看你就直接跟了我吧?」 「你真的醉了,君平,先去床上睡了休息了好吗?」放弃手上的醒酒茶搁在桌面上,蹲在沙发旁看着比自己高大的刑君平窝在沙发上,显得沙发十分窄小。 「小孜,我讲真的,我挺喜欢你的,你乾脆嫁给我好了。」 「好好好,等你睡一觉清醒了我们在讨论,好吗?」很无奈,酒醉的人永远不要跟他争是非,那根本没道理可言。 帮刑君平脱去鞋袜外套,衬衫釦子解开两三个让他可以睡得舒服一点,再进浴室拧条热毛巾替刑君平擦擦脸跟脖子,让他可以睡得再舒服一点。 照顾人的事盛文孜做起来驾轻就熟,几个兄长刚入社会时就时常被抓的喝酒应酬,大哥如果不是喝58度纯高樑,他很怀疑大哥会不会有酒醉反应,但被大哥大姐剥削了喝酒本能的二哥跟三哥就惨了,只要有饭局那天,回家都醉得向烂泥一样,他都要花很大力气照顾这两个哥哥,有时他也会想,其实不是二哥三哥不擅喝酒,而是他们的这一块本能被一分为二。 但与其说是酒醉,刑君平的情况更像是疲劳的爆发,连着一整周从早忙到晚,屁股刚沾到椅子没多久就电话不绝访客不断,总算可以偷个挽起袖子坐在沙发上喘口气,手跟眼睛也离不开一份又一份的企画跟文件,偶尔让盛文孜准备餐点一起用餐,但说话的内容十句九句半离不开工作,这是当然的了,盛文孜也一如往常的完美的做好自己的工作,这才是他的本份。 蹲在床边,手托着脸颊靠在床面看着刑君平已经闭起双眼休息但眉心还是紧紧皱起一脸难过的样子,忍不住抬起手摸摸刑君平皱成川字型的眉心,跟挺拔的鼻尖,然后叹口气。 美男子盛文孜平时就见得多了,没什么了不起,但刑君平却让他印象深刻,或是第一次的见到时刑君平的粗鲁与暴力让他印象太过深刻,那样的举动是他二十二年人生里几乎不曾遇到的,老实说,盛文孜当时确实有些吓到,但他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受挫受打击。 在大哥跟大姐的办公室里多的是因压力而崩溃的人,特别是那些做律师的人,别人他不知道,至少大姐所在的事务所里,那些律师一个个都有与外表不符的恶魔一般的内在,歇斯底里起来摔摔文件不过是小事而已。 但工作不就是这样一回事嘛,把文件分类整理好,修正错误的文件报表不让总经理看着就烦,确认总经理的行程,提醒总经理时间,安排餐点,如果总经理要外出还要安排车子跟餐厅,偶尔还要准备一些礼金礼物安抚总经里的那些面子,跨部门沟通以免不正确的讯息造成总经理的工作困难,注意总经理的身体状况及精神状态……说穿了,他的总经理需要的是个全职保姆嘛。 「可惜我不是塞巴斯钦,不然就可以帮你更多了。」手指戳戳刑君平的脸颊,盛文孜的口气有些无奈。「我也是个男人啊,还是你助理呢,不会因为上过床就变女人了……再多利用我一点有什么关係?我领着薪水还被你特别照顾,就算我再怎么傻,自尊也会受到伤害的……我可没有真的那么天真无邪不懂人情事故……」又捏了捏刑君平的鼻子,看着好不容易拉平的眉心再次皱起,才轻笑着松开被自己欺负得红了的鼻子,站起身,走出卧室,没多久又回到卧室,将水跟解酒锭放在床头旁的柜子上,再次走出卧室,这次还静静的带上了门。 门刚闔上,室内重新恢復安静,原来躺床上闭着眼应该睡着的人突然睁开眼,双深色双眸直直看着天花板好一阵子后坐起,安在柜子脚边的夜灯让他可以看清楚柜子上的水以及解酒锭,伸手拿起解酒锭笑了下和着水吞下,背靠着床头看着门板外的灯光消失,心里猜想盛文孜如果不是睡客厅也只能窝在书房了。 直觉的,刑君平不以为盛文孜会擅自走进他的书房,除去书房里都是他工作上的东西以外,还有就是盛文孜从来都不是会随便捞过界的人。 盛文孜做事一直都很有分吋,就算彼此上过了床、住在一个屋子里也从不见他恃宠而骄,工作还是做得滴水不漏,而且越来越能懂得自己的喜好,回到家里也从不翻动家里的任何东西,除了房门跟冰箱门以外,刑君平真的没看过他自主开过这屋子里的哪扇门、过问一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 跟盛文孜在一起很舒服,完全没有压力,但刚刚他的那番自言自语又让刑君平不得不思考,真正让盛文孜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原因或许全都是因为自己是盛文孜的直接主管,单纯的盛文孜也只是单纯的他说什么做什么,工作也是、下厨也是,甚至做爱跟同居都是刑君平开的口,至于同居……在盛文孜的心里恐怕也不过为了工作方便而暂时性的住在一起吧,终究还是会离开的。 想到盛文孜终究还是会离开这个屋子的事实,刑君平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盛文孜说对了一个重点,他们之间最直接的还是僱佣关係,谁都可以轻易的转身就走,在那以前他们都可以彼此利用,只要盛文孜不綵他的底限,那他自然也会给予盛文孜应该得的。 这样想,刑君平的胸口总算才舒服许多,但又总觉得哪里还是有些不对,摇摇头做罢不愿再多想,却不自觉的在脑子里想像着盛文孜睡在沙发上的样子。 想像着盛文孜蜷在沙发上的样子,刑君平忍不住笑出声,还好他是个很享受的人,在物质生活上从不亏待自己,所以就算是刑君平不小心在沙发上睡上一晚也不会腰酸背疼,更何况比他娇小的盛文孜,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笑,笑盛文孜傻,平时两个人就已经睡在一张床上了,这时客气什么? 还是嫌他臭? 抬起手臂闻闻身上的衣服,除了自己身上的香水味以外就什么也闻不到,但这个念头起了以后要刑君平就这样继续睡觉就算没有洁癖他也没办法,掀被起身,走进浴室,在莲蓬头下将自己从头到脚彻底的冲洗一回,热水让酒气上升,刑君平有一瞬间感觉晕眩。 又冲了一阵子的水,刷过牙,把自己弄得乾乾净净的才裹上浴袍走出浴室,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房,果然没有看到盛文孜,绕回客廰,盛小孜果然就窝在沙发上,宽大的沙发椅装一个盛文孜绰绰有馀,但刑君平看了还是忍不住心软,走过去在沙发椅的边缘坐下,座椅下陷的动作让盛文孜转醒,翻身一脸迷迷糊糊的看着正上方的男人。 「欸?你醒了?」盛文孜整个人陷在沙发座里,抬手揉揉眼,打了个呵欠。 「怎么睡这里?」手背拂过盛文孜的脸颊,指尖抹过柔嫩的下唇,双眼瞇起。 「怕吵到你。」盛文孜被弄得痒痒的,酣酣的笑声压得低低的,手握住刑君的手。「别闹,会痒。」 不算清脆的笑声但听在刑君平耳里却他觉得十万分可爱,被触动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吻住盛文孜的唇。 盛文孜闭眼接下刑君平的吻,笨拙的回应着刑君平,舌头学着刑君平与他缠绕,最终不敌刑君平的侵入,被动的承受刑君平的挑逗,任由刑君平扫荡自己的口腔,吻得自己气喘吁吁。 黑暗中,彼此看着彼此的双眼尽是被点燃的欲望,刑君平的手摸着盛文孜虚掩在衣下的腰轻轻上下抚摸,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刑君平就是知道盛文孜的脸红了,吐出的气息也越来越沉重。 「小孜,明天是假日对吧?」 「嗯……」淡淡的应声,却让人分不出是低吟还是回应刑君平的问题。 「小孜,我们来做吧,好吗?」 「做……?」刑君平的手在盛文孜的衣服下抚摸着盛文孜的身体,指尖压在乳尖上轻轻转动,让盛文孜有些意识迷、双眼更是意乱情迷,喘息也越来越粗重,心跳越来越强烈。 刑君平双手滑近盛文孜的裤腰,双手捧着盛文孜的臀部,整个人伏在盛文孜身上,在盛文孜的耳边低声说:「当然是,做爱。」最后两个字几乎是舔着盛文孜的耳朵说的。 盛文孜全身打了个颤,手抵着刑君平的胸口,别开脸闪躲正含着咬着自己耳朵的嘴,「但、君平你明天还有约……唔!」肩膀被人咬了口,盛文孜痛得缩了下肩膀,抬起的双眼看着刑君平尽是不能理解。 「给我做吧?我现在有点兴奋。」边说,边拉着盛文孜的手,隔着浴袍放在自己的腿间。「我睡不着。」 盛文孜一下子双眼张得大大的,一脸的惊讶,手掌里,布料下,属于刑君平的男性象徵正站得直挺挺的,半点疲倦的样子也没有,盛文孜撑起身体,手下意识捏了捏,刑君平抽口气,压着盛文孜的手。 「不要动。」 刑君平的声音很低很低,吐在盛文孜颈子上的气息很重很重,盛文孜安分的停了下后,吞了吞喉咙,双眼看着黑暗中起伏很大的肩膀,听着刑君平粗重的喘气声,手再次缓慢的上下抚摸刑君平坚硬的男根,听着刑君平倒吸一口大气的声音,盛文孜的腰也抖了一下。 想着用手帮刑君平做一回,但却连开始都还没有就被人压倒在沙发上,手上坚硬的男根正贴着盛文孜的大腿内侧,缓慢的来回磨蹭。 「小孜,原来你也懂得使坏啊?嗯?」一腿介入盛文孜的两腿之间,曲起的膝盖轻轻的一下比一下重的推顶盛文孜腿间的囊,手推高了睡衣直到露出粉嫩的乳尖,看着它们在冷空气中瑟瑟的发抖,让人忍不住想将它纳入嘴里好好品味。 「我也是……成年的男人了……」胸口因为刑君平的舔弄不时的撑起,压在裤襠下的阳具早已经案耐不住的在盛文孜襠间撑起小小的帐篷,未曾尝过情慾滋味时,很多的事情都觉得很慢热,一旦品尝过情慾所带来的快乐时,就很容易知道进入状况的方式。 刑君平的手这回比上次更加直接的直探盛文孜的臀间,指尖在穴口附近压按,柔软的触感让盛文孜脸一下就红了,再更有力的压揉后,穴口开始受不住侵扰的,主动的迎合起刑君平的揉与压,渐渐地将指节一一吞下,一次一次,穴口越发柔软,透明的液体也慢慢的将刑君平的手指包裹。 「啊……」软软的声音在刑君平耳边喘息,腰不断的上前挺动,分不清是想闪躲还是想迎合刑君平的挑逗,双手攀紧了刑君平的肩膀,脸埋进刑君平的肩膀。 「小孜,坐上来。」 「坐?……哪里?」听着刑君平的声音,盛文孜有些恍恍惚惚,身体在刑君平的支撑下坐直起,双眼随着刑君平的手看着他拍拍自己的腿,一下子不太能理解,看看刑君平,对方笑得很温柔。 「坐上来,面对我坐我腿上。」 盛文孜看着前襟大敞,几乎全裸状态的刑君平,一张脸红透,连耳朵脖子都跟着红了,双眼扫过刑君平练得结实的胸口,平坦且腹肌清楚分明的切成六块,双腿自然敞开,修长小腿以及紧绷的大腿,全身一丝赘肉也没有,腿间的阳具目中无人的高高挺起,傲慢的尺寸让盛文孜想起那个晚上就是这个跟凶器一样的东西不断在自己身体里进出,而今天也将会是……盛文孜嚥了口口水,他很怀疑,这样的巨物真的从自己的肛门进到自己的身体了? 刑君平并不着急,任由盛文孜的双眼上上下下把自己看个精光,脑子想着怎么样诱导盛文孜主动扭着腰把自己吞进去。 光想着盛文孜双手分开自己的臀肉,弯着身体把他的性器一吋一吋的放进身体里,然后浪荡的摆动腰身高潮寻找敏感点直到高潮的样子,刑君平就觉得下腹更加火热难忍,想快点得到发洩。 「看完了满意了就过来。」手握着盛文孜的腰,刑君平忍得很辛苦,但语气仍然不疾不徐。 腰被人捏了下,恍惚的意识也被拉回,双眼在刑君平的拍着大腿的手停了下,吞口口水,抬头看着刑君平,在刑君平的注视下移动身体,从沙发上站起,刑君平一时之间楞着,一脸的不能理解。 看着盛文孜的双眼是充满疑问的,但在看到盛文孜站起,在自己面前缓慢的褪去长裤,然后底裤,刑君平双眼微微瞠大。 「我知道你想干嘛……」盛文孜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双腿左右分开缓慢且尽量放轻动作的坐到刑君平的腿上,两人的阳具因此互相摩擦。「嗯……」轻微的快感让顶端渗了些透明液体出来。 双膝跪在沙发椅上,挺起身体,胸口的乳尖刚好送进刑君平的嘴边,刑君平也顺势将盛文孜的乳头含进嘴里,用舌头在上面绕圈,轻咬,另一边则用手指揉捏,不时的拉扯,在舌头感觉到嘴里的乳尖坚硬且敏感后又换进轰另一边。 双手搭在刑君平的腰上,腰部摆动,臀部不时摩擦过刑君平的阳具,感受着他的热度与庞大,偶尔压下腰,让刑君平深入自己的臀缝后又离开,几次以后,刑君平不满的捧住盛文孜的腰,拿自己的阳具直直抵着盛文孜的身体。 「小孜,看不出来你原来也很色情。」喘着气,腿间的巨物彷彿又大了圈,抵着盛文孜穴口的顶端充满威胁性的将穴口压制住,几忽视只要将盛文孜的腰压下就可以一口气衝到底的状态。 「感觉……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瞎兴奋,所以……」 「所以你学会怎么挑逗人了。」手握着盛文孜的腰往下压,原来想让盛文孜自己来的念头暂时只能中断,他现在就想要进入盛文孜的身体,立刻! 腰被刑君平控制住,盛文滋仰着头大口呼吸,清楚的感觉着刑君平正缓慢的把自己推进盛文孜的身体,只做过一次的身体还是那么青涩,光是进门就很困难,少了润滑液的帮忙,刑君平如果想进去就有些困难,但他还是残忍的方分开盛文孜的臀肉,把自己用力推进盛文孜的身体。 紧密的小穴就算足够柔软但仍然经不住庞然大物的摧残,盛文孜养着脖子双手紧抱刑君平的脖子,腰背随着下压而拉直,感觉着穴口不断被撑大、进入,肠道被撑满,一直到深处不能再进入才停止。 「小孜……」轻轻的满足的叹息,刑君平双手圈着盛文孜的腰,脸埋在盛文孜的脖子上深深吸气,双唇一下一下的亲吻着盛文孜的颈子。「你好棒……」阳具被火热肠道包裹,箍着自己的穴口也跟自己紧密的贴合,稍稍移动互相摩擦就觉得快直奔高潮。 「君平……这样好……」好什么?好胀?好撑? 身体被填得满满,盛文孜很难形容自己的感觉,身体整个被填满,觉得很胀又有些疼痛,但他想要的却是更多的,腰部自然的扭摆,刑君平的性器因摩擦而更加兴奋,挺挺下身把自己在往往里面顶去,摩擦过盛文孜的前列腺时,盛文孜的身体颤动,肠道收缩,分泌出的液体让刑君平的挺动不再有些窒碍难行,而是越来越顺利,身体里的通道也越发湿润。 「等……不要动……等等……嗯……」刑君平的腰一下一下的挺,盛文孜的身体也跟着上下摆动,从原来小幅度的进出慢慢的动作越来越大,盛文孜潘着刑君平的双手也越来越紧。 双手扶着盛文孜的腰,双眼看着两人结合的地方,看着自己的阳具在盛文孜的身体里进出,上面沾满属于盛文孜的味道,刑君平下腹颤抖,翻身将盛文孜压进沙发垫里,抓起他的一脚掛在沙发椅背上,另一脚用力折起压在盛文孜的胸口,将盛文孜整个下身暴露在眼前,黑暗的空间刑君平可以明显看到盛文孜的穴口咬着自己贪婪的颤动,小口周边的肉随着自己的插入而内陷,抽出时又紧追自己不放,一下一下越来越快直到那张小嘴只能张得大大的任自己蹂躪,随着自己每一次的抽出都可以带出盈盈的透明液体,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湿润。 椅子被两人的大动作震得与地面產生难听的摩擦声,但打得火热的两人一点也没有注意,刑君平甚至觉得沙发椅背很碍事,索性将盛文孜的脚扛到肩上用力进出,直到盛文孜扛不住高潮的刺激射了刑君平一身,刑君平才在盛文孜身体与肠道收缩下全数发洩在盛文孜的身体里。 还停留在盛文孜的身体里但一点也没有满足的感觉,但也不想离开,手在盛文孜汗湿的身上游移,看着他通红的小脸及喘着气而微微张开的嘴,刑君平又开始有感觉了。 身体里好不容易消停的性器又再次胀大盛文孜感觉到了,一脸惊讶的看着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男人,下一秒无奈的说:「君平你,也太有精神了……明天我可能爬不起来了……」 「明天你就好好在家里休息。」边说,倾身亲吻盛文孜。 刑君平觉得自己有些疯狂,向来主张安全性行为的他却因为自己的慾望而从不在跟盛文孜坐的时候戴保险套,明知道盛文孜隔天身体会因为自己而不太舒服却坚持把自己的精液全射进在盛文孜的身体里,手指抚摸盛文孜湿黏黏的股间,里面夹杂着自己的精液与盛文孜自身分泌出的肠液,他应该要主动帮盛文孜做清理但他却喜欢盛文孜的身体里整晚留有自己的东西。 如果盛文孜可以生小孩的话…… 思绪突然堵住,刑君平被自己的想法惊到,甩甩头,低头看着靠在自已怀里睡得一脸香甜的盛文孜,勾起他的下巴亲吻他的唇,彼此唇齿磨蹭,磨着磨着,刑君平觉得自己的性致又来了。 刑君平苦笑了下,张手把盛文孜抱紧了,脸埋进他的胸口,叹息。 他不觉得这是爱情,但是他喜欢盛文孜是事实,他也喜欢把盛文孜留在身边的感觉,喜欢看着他为自己忙碌,刑君平没有问过盛文孜的感受,但他觉得盛文孜其实并不排斥自己,不然盛文孜不会一再而再的接受自己。 只是盛文孜的被动一直让他觉得不是很安心,一方面是他真的看不透盛文孜在想些什么,另一方面担心盛文孜只是单纯的被他牵着跑,对于自己想要的并不是很清楚,但平时盛文孜的表现得真的像个沉稳懂事的大人。 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这是最理想的,但刑君平就是忍不住胃纠结。 9 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这是最理想的,但刑君平就是忍不住胃纠结。 双腿交叠,双手交叉叠放在腿上,视线放在窗外的庭院上,脑子想着的是跟眼前状况完全不搭嘎的事情,对坐细微的声音吱吱喳喳的,讲的些什么完全进不了脑子里。 「欸,我们讲的你有没有听到啊?」 「嗯?当然,表姊跟齐小姐等等准备去哪里逛?我送你们。」回头,露出的绝对迷人的温柔微笑,看得齐雅姿一下就脸红了,纤细的手掩住用唇膏完美点缀的唇,轻声的咯咯笑着,但刑君平却听着刺耳。 小孜从来不这样子笑,小孜的笑容从来都是温柔的,很偶尔很偶尔,当两个人闹得欢的时候才会发出低低的笑声然后让他别闹。 想着一早,自己缠着小孜不肯离开,闹着小孜说如果不让他再做一回他就得支着帐篷出门了,让小孜又气又无奈的红着脸点头的模样,刑君平忍不住勾起唇角笑得更深了,想着今天小孜说他答应了要带他的小姪子出去玩得回家一趟,晚些打电话给他问问他们在哪,然后带着小孜跟他那小姪子一起去吃顿好的,不知道小孩子都喜欢吃些什么呢……等跟小孜碰面后再问问他。 「嘖,看你笑得那嘴脸,直说了你对雅姿有好感,要快点打发姐姐我回去好给你们两个留个独处的空间吧!」 不,这个误会大了,但刑君平还是维持着他的笑容,用绅士的语调说:「表姊,你说这话就不对了,齐小姐刚刚二十,正青春着呢,跟我这过两年就要步入大叔阶级的男人实在没啥话题,你们女人的话题我也不懂,我要只知道今天是来陪你们、充当司机的就行了。」 「你一口喊我表姊一口称自己老,是在暗示我已经是老太婆了是吗?」 「哪敢。」举双手投降,刑君平苦笑。 一直以来他都很习惯女人没来由的无理取闹及情绪上的多变,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的缺少了那些虚偽用的耐心,他喜欢的是再温和一点的,身上的味道也很温和的,穿着打扮再单纯一些不会总是那么花俏,讲话也不会那么咄咄逼人,声音还要更温柔温和…… 「嘖,如果不是雅姿拜託,老实讲,在我看来你真的配不上人家。」 那,千方百计的在休息日把我叫来是要干嘛? 「其实我也觉得你年纪差不多了,阿姨也多次催我们有机会帮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雅姿,你别介意我这样当你面说话,面对君平这个混蛋,话讲白了比较好。」 「我不在意,琳琳姐姐,这也是事实,对象是君平的话我是很乐意帮父亲这一点小忙的。」放下掩嘴的手,齐雅姿像个大家闺秀一样淡淡的笑着说出一个不应该是刚二十岁、还该追求着轰轰烈烈爱情的小女孩会说的话。「再说,单单是能跟君平这样优秀的男性结婚组成家庭,是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联姻也不过是顺手替娘家搭个手,让两家能更加的茁壮与强大,不是吗?」 刑君平挑高了眉,头一次正眼看着眼前这个该还是青涩的小女孩,才二十岁的年纪,却不像一般二十岁的小女孩一样,女人应有的风情一点不少,眼眉尽是风情,老实讲,这样的女人刑君平看过不少,眼前这个不过一般般而已,若不是身为齐家人,又是跟公司往来较频繁的齐董的小女儿、掌上明珠,虽然说一个齐氏企业,他不觉得表哥会有多在乎,但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个道理他很懂,而且齐氏在医药技术方面的发展较成熟,如果可以透过联姻合作发展,对公司的事业拓展也只有利无弊。 本来,这对刑君平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也是一个理所当然将会有的选项,但刑君平这时有点犹豫了。 「齐小姐才二十却有如此的见解,也对自己的未来做好的理性的安排,我真的是非常的佩服且欣赏……」 「雅姿,你看,我就说君平一定会喜欢你的,你根本不用担心!」 「但是,」无奈的抬高一点音量让表姊停下她那过度兴奋而高亢起来的声音,「我觉得齐小姐年纪还太小,现在也不急着考虑结婚的事情,大学毕业之后很多人会选择出国进修,如果到时齐小姐的心意一样不变,我们再坐下来讨论如何?」 「刑大哥,你这算是拒绝我吗?」齐雅姿沉吟了一下后,平静的问,只是这个问题拋出后惊讶机动的人却是旁边的沉琳琳。 「什么?君平!你要拒绝?」 「该怎么说呢……」表姊那一脸要吃人的样子,有点吓人,「齐小姐不还太年轻吗?大学都没毕业,谈婚姻太早了,我有罪恶感。」 「我可是十八就嫁给了现在的先生囉,女人嘛,婚姻是一辈子最终的归宿,如果能早点找到自己的理想丈夫,早点结婚又如何?喔?雅姿妹妹?」 齐雅姿看着沉琳琳笑了下,点头,「我很早就对刑大哥很崇拜了,是哥哥们坚持女孩子一定要成年以后才出嫁,不然我也想向琳琳姊姊这样,早点嫁个好先生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视线重新回到刑君平身上,「刑大哥,女人的一生就是这样而已,没求什么,只是,刑大哥那样说肯定有刑大哥的道理,妹妹我会乖乖地听刑大哥的话,至少把大学唸完后再来思考我们的婚事,好吗?」 好,怎么不好?当下刑君平也只能说好,不然他很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办法走出饭店大门。 之后两个女人又在那边自顾自的讨论起什么样的婚礼好,又该去那个地方举办婚宴,从奢华的宴会到海外豪华婚礼都讲了一圈,还认真的讨论起婚纱应该要去找哪位设计师买比较美等等等等,听得刑君平一个头两个大,根本没把他刚刚那一席话当一回事,索性别过头去继续看自己的风景,想想小孜现在在哪里,做什么。 跟在两个女人后面当个尽职的扛工,不时的站在一边配合的点头掏钱包,刷不爆的卡是表哥沉桐生赞助的,所以沉琳琳怎么买刑君平都不痛不痒,不过吃饭用餐就全是吃自己的了。 当女人在饰品店里对着那些晶光闪闪的高价位饰品嘰嘰喳喳的时候,刑君平眼睛全让一只男戒吸引,纯银的材质,简约的设计,让他一看就想起盛文孜那双乾净的手。 修长且白净,指甲也总是磨得漂漂亮亮的,从来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跡,手腕上的手錶很对盛文孜的味道,简单的设计却一眼就可以让人知道价值不斐,刑君平不觉得盛文孜会主动买这样高价位的饰品,曾经问过盛文孜哪里买的,没有意外得到的答案是哥哥买给他的就职贺礼,还有一双义大利手工鞋跟订製西装,就不知道他那些哥哥有没有跟他说过他那一身行头加起来是一个初入社会的新鲜人一整年的薪资。 视线又在旁边的錶上停留片刻,对比起盛文孜手上的prada,tiffany就显得弱了些,而且款式也不那么合适盛文孜,买手环又显得太女气,想想还是算了,敲敲玻璃檯面,让人把自己看上的戒指要了自己的尺吋试戴,看了半天,拿下,向店员又要了另一个较小尺吋的同款戒指,但现场没有货,反正刑君平也不急用,直接订下刷卡付清买了。 结完帐收回信用卡,抬头就看沉琳琳看着自己笑得曖曖眛眛,刑君平知道他这个八卦专门的表姐肯定误会了什么,但他无所谓。 又陪着两个女人逛了大半天,直到街灯都亮起了,齐雅姿说了晚餐与家人约好需要回家去用餐,这才分别把两人送回家门,先把齐雅姿先送到家后看着她走下车,后座的沉琳琳三番两次的暗示刑君平陪雅姿进门去向齐家两老打招呼,偏偏刑君平像是突然变笨了一样,沉琳琳透过后视镜瞪眼瞪到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只换来刑君平淡淡的一句气死人的「姐,你眼睛抽了吗?要不要看医生?」让沉琳琳气得一路上不肯再吭一声,下车时关车门都是用爆力甩上,巨响震得来迎门的老管家都傻眼的直看刑君平。 「没事,帮我跟桐哥说一声,姐姐我平安送回家了。」挥挥手,坐在车上就不下车了,刑君平现在只想早点回家,希望回家就能看到他那温暖人的小助理。 还没进家门,从微开的门缝就可以看到从里面透出的灯光,刑君平有些疑惑,但还是走进屋子里,人还没踏上玄关就听到盛文孜的声音,像是在讲电话。 关上门,脱了鞋放好,踩着室内鞋走进屋子里,轻易的就可以在客厅沙发边的室内话机旁看到站着接电话的盛文孜。 「是的,好……好……我知道的,我会确实转答……是……」讲到一半,感觉到有人靠近,回头,就看刑君平站在自己身后,一双大眼眨了眨,开口,就看刑君平在嘴巴上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用唇语让盛文孜不要提到自己。 站在一边双手抱胸,看着盛文孜很有耐心的听着话筒那头的叨叨絮絮,时不时的乖巧的点头应答,看着刑君平整个心情好得不得了,末了,对方似乎想起有什么不对,沉声质问盛文孜为什么会在刑君平家,盛文孜倒也老神在在,一样的淡生柔和的回应:「总经理让我来帮忙整理环境。」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接受了,但又有些不平衡似的,在电话那头又囉囉嗦嗦好半天,几乎把刑君平的耐心都耗尽差些上前抢话筒,才总算看盛文孜切段通话放下话筒。 「这也囉嗦得太久了吧,是想怎样?」盛文孜刚切断电话松口气,刑君平就忍不住发难。 「沉小姐也只是关心你。」转身抬头,看着刑君平的双眼满是无奈,「沉小姐说……」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就让刑君平给吞掉,轻轻的咬咬那双柔软的唇,唇齿间还透着淡淡甜甜的果香,让刑君平有些心神荡漾。 「不要讲那些让人烦的事,先安慰我,我今天被虐待得够惨的了。」刑君平声音委屈,脸整个埋在盛文孜的颈子里乱蹭,双手更是抱紧了盛文孜捨不得放。 「怎么了?」反手拍拍刑君平的背,又顺顺他后脑的头发,「是饿了吗?今天在家燉了些滷味带来,要试试味道吗?」 「你都不问我是在外面受了什么非人道的待遇吗?」从盛文孜的颈子里把头给抬起,双手没有放开盛文孜的腰,站直起身体的刑君平一脸不太满意。 「这个……」盛文孜苦笑,脸颊泛起微红:「沉小姐他打电话来找你,但发现接电话的人不是你时已经抱怨一回了。」所以他该知道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差不多知道了。 「所以你知道我今天是去见……」 「呃、」点点头,看着刑君平一脸严肃,盛文孜下意识的别开眼,「我有买一些啤酒回来,虽然明天要上班,但喝啤酒配滷味真很不错喔。」双手试着推开刑君平的手,想要离开去避开这个让他莫名尷尬的气氛,但腰上的手却动都不动。「君平?我得去把冰箱里的滷味拿出来加热才可以……」 「小孜……」你听到我今天的约会是去见了什么人、目的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一点反应也没有吗?还是因为沉琳琳说了什么让你放心的话所以才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在你心里我到底佔着什么样子的位置? 刑君平的双眉轻拧,看着盛文孜的双眼带了些质疑与不信,也对于自己短时间内居然对盛文孜居然如此沉迷感到讶异,刑君平从来不曾在一个人身上多留一分心,但他今天却为了盛文孜而做出了许多例外的事情。 双手松开盛文孜的身体,插腰站在盛文孜面前,面对盛文孜一脸的疑问与不解,刑君平笑着说:「那我先洗个澡,出来后再试试你做的滷味,当然还要冰啤酒。」 「好。」习惯性地扬起唇,看着刑君平绕过自己往房间方向走去,一直到人影消失在门板后面盛文孜才回头一手摀着胸口叹了口大气。 心脏跳得很快,还好刑君平一点也没有察觉,或许是自己太懂得掩饰,也或许刑君平发现了但一点也不在意,但不论哪一种都是自己的乡愿。 一开始或许很吓人,但盛文孜倒也很习惯,会吼人的主管多了去,大部份不是真的脾气不好而是工作的不顺利及疲倦造成,大哥会这样,大姐也会这样,打工帮忙时事务所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这样,他很习惯,所以一点的兇巴巴盛文孜不会害怕,他只怕主管咬人,他姐就真的是会咬人的那个主管,虽然只会回家咬他或君君。 所以,盛文孜听刑君平说吃人,他是真的以为刑君平也有这样的习性,虽然后来发现自己误会大了但也相去无几,一样都是难啟口的被吃掉了。 对于自己怎么跟刑君平变成这样的关係其实盛文孜一点概念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受姐姐的薰陶及大嫂的影响,他没有什么排斥的就接受了刑君平。 盛文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这个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思考过,生活中也从来没有出现除了家人以外让他觉得安心的人,更别说感兴趣的人更是一个都没有,但刑君平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这个新主管很奇怪,脾气很大,让柳特助很无奈,听学长说总经理换过很多任助理,每一认都不超过三个月,完全跟君君换女朋友的速度一样,一个换过一个。 「为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唐萧雨捏捏盛文孜的脸,左脸捏捏又捏捏右脸,然后一脸惋惜。 盛文孜不懂学长为什么一脸惋惜,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理解。 但盛文孜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好像不行,桌面上两套餐具,杯子跟两罐脾酒,隔热垫在桌面上等带着炉子上加热的滷味。 这是盛文孜每个月都会做一次的小菜,夏天的话就一个月做个两次,在家里时常是拿来当下酒菜,几个兄弟姐妹围在客厅或和室里,天气好就在门外的小庭院漫天胡地的瞎聊,一般铝罐脾酒他们几个人一人喝个十几二十罐没什么问题,就算喝个东倒西歪也无所谓,反正是在自己家,而且最后总会有两个人负责收拾,他跟大哥两个。 滷味里少不了豆乾海带鸡蛋跟甜不辣,但这一锅除了必要的东西以外,还有刑君平喜欢的牛肉牛肚跟牛腱,刑君平吃东西习惯挟了就吃,不会拿筷子翻找自己想要的食物,所以盛文孜也习惯了将所有菜都分类摆盘,最后再浇上汤汁,等刑君平走出来时,刚好上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盛文孜已经摸清了刑君平的习惯,瞭解了他的喜好,不只是柳特助的特别交待,但盛文孜就是不知不觉的全部记得清清楚楚,连刑君平总是洗完澡就一身溼淋淋的裹着浴袍到处走,嗜烟,任性,脾气不太好但却没真的对他发过脾气,不挑食但对味道很挑剔,吃一口只要不合口味就立即放下餐具不会再多吃一口,幸好对他的手艺物前为止都还没有挑剔过,除了第一次以外,刑君平跟他上床都不再使用保险套,这让盛文孜有点小困扰,不只因为刑君平总是喜欢把东西留在他的身体里,而是刑君平最近很乐衷于参与清理的工作,这让盛文孜总是尷尬不已又无法拒绝。 「我造成的由我自己来负责,不对吗?」刑君平总是这样义正词严的说,让盛文孜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反驳不了,最终只能接受与妥协,就算最后也总是擦枪走火,但也是自己纵容的。 而且他也觉得很舒服。 脑子不自觉的跳出姐姐的漫画里总是免不了的画面,受君张着大腿哭得一脸凄惨但嘴里却喊得「很爽、还要!」然后主动把攻君的ooxx全部吞下肚子……盛文孜打了个颤。 他、也是那个模样吗? 盛文孜的脸一下红起来一下白了去。 「你怎么了?」刚走出房间就看到盛文孜的变脸秀,看着盛文孜一下血色褪尽的小脸,刑君平的心狠狠揪了下,所有心里的疑惑全让紧张给取代。 盛文孜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刑君平敞着前襟,腰上只用一条绳带固定,下摆宽松,一双修长健美的长腿因为走路步伐较大而若隐若现,看着盛文孜的脸瞬间通红,让刑君平一下给吓傻了,没再靠近。 「到底怎么了?」 「没、没事。」摇头,双眼用力眨眨,看着再一步就站到自己面前的刑君平,盛文孜的两红得都快烧起来了。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到底怎么了?」确定盛文孜没有身体上的不舒服,刑君平双手搭在自己的髖骨上,看着盛文孜笑问:「是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真的。」双眼盯着太过靠近的身体,富有威胁性的凸起让他有点难以忽视,背过身体,拧了拧眉,抬手拍拍自己的脸。「你先吃,我……我洗澡。」说完就要绕开桌子往房间跑,脚刚跨出就被人伸手圈着腰捞回来。 「不陪我吃饭吗?」 「先洗澡再来吃。」背贴上刑君平的胸口,盛文孜眨眼。 「我帮你。」手稍稍施力,臂弯里的人双脚离地。 「那我先陪你吃饭!」盛文孜吓得惊呼,有些过大的反应让刑君平挑眉。 将人放下,让盛文孜面对自己,抬起他的下巴与自己对视,通红的双颊及小鹿一般怯生生水汪汪的大眼,微微开啟的双唇粉嫩粉嫩,让刑君平看的忍不住弯腰亲吻他的唇,这个亲吻以后突然就不想再轻易的放开了,唇齿辗转,直到盛文孜受不住的从鼻子发出曖昧的闷哼。 「吃饭前我有些事想先做……」鼻尖互相磨蹭,手指一点一点拉出盛文孜塞裤头里的衣襬。 「做什……呃……」臀肉被人隔着布料用力揉捏,连同跨间的敏感都遭袭,那么明显的行为表示,现在还不懂就显得太过矫情了。「等等、等等!你不是饿了?明天要上班……」盛文孜的双腿下意识收紧,手试着拨开刑君平的手,但怎么都不顺利,变得敏感的身体也整个靠在刑君平身上,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微张的嘴小口小口喘息。 「有我在,没什么好担心的,嗯?」手托着盛文孜的后脑,细细的抚摸着他的后颈,指间磨擦过他的耳后,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渐渐变得迷离,刑君平的身体也很快变得火热,下身的反应更是直接的直指着盛文孜。 就是因为有你才让人担心!盛文孜转眼想瞪刑君平,可溢满春水的迷濛双眼怎么瞪看在刑君平的眼里无非都只是勾引。 舌头邪魅的舔过上下唇,掌心托起盛文孜的下巴,姆指磨擦他的下唇,单手撑着盛文孜的腰,将他托起,两个的距离近得不分彼此,呼吸交错,在盛文孜以为刑君平要再次吻上来时,他突然停止靠近,用几乎四唇相贴的距离缓慢的说着让盛文孜双眼大张的句子。 「我们好像还没有试过站着做爱?还是你比较想先试试在餐桌上?嗯?」 10 柳毅的双眼打从走进办公室开始注意力就一直没有从盛文孜身上移开,但他还是尽职的把董事长交付的文件转送到总经理的桌上、将董事长交代的事情转述给总经理后走出办公室,看着脸色不太好的盛文孜站起来,立刻走过去把他压回椅子上。 「小孜,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咦?被人压回椅子上,仰头看着办蹲在自己面前一脸担心的柳毅,盛文孜乾笑两声,抬手摸了摸脸。「没事,有点想睡而已。」 「真的?」柳毅瞇眼,满脸不信。 「真的。」点头,不动还好,一动就有点眼花撩乱。「天气冷总是比较嗜睡,爬不起来。」盛文孜苦笑。 「不是君平那混蛋欺负人?」手很是心疼的摸摸盛文孜有些浮肿的眼皮,认认真真的看着那双向来黑白分明的双眼居然有血丝,而且恍惚。「你不要跟我客气,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看着柳毅一脸认定刑君平欺人太甚的愤慨,盛文孜愣了下后露出淡淡的微笑。 「真的没有,总经理对我很好,也教会我很多事情……」脸缓慢的红起来。「所以……」 眉毛挑高,柳毅头歪了歪,修长的眉毛拧起,下一刻又松开,手揉揉盛文孜蓬松的头发,叹气。「你说没事那就没事,累了的话也不要逞强,该休息时还是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好的,谢谢你,特、毅哥。」这是柳毅强迫盛文孜改的称呼,搞得唐萧雨都像是不服输的小鬼一样,要他改掉学长的称呼叫他雨哥哥,让他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勉强改口。 「乖,等这一波结算之后就可以轻松好一阵子了,到时再一起吃饭?」 「好。」 又瞎聊了一些其他的,看时间差不多柳毅才拿着资料离开,人才刚走进电梯,刑君平就已经走出办公室把盛文孜压在椅子上亲吻,直到盛文孜几乎喘不过气来才刚愿意放人。 「柳毅对你也太好了。」拉着被吻的气喘吁吁、双颊泛红的盛文孜坐到沙发上,让他坐在自己的两腿间,将人圈抱在怀里,下巴靠在盛文孜的肩膀上,刑君平的语气有些酸酸的。 「毅哥他也只是关心后辈,怕我给你扯后腿。」 「就你会讲话。」刑君平哼哼,咬了口盛文孜的脖子。 笑着缩了缩脖子,回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双唇瓣,仰起头主动亲了刑君平一口。「好了,别闹了,累了?帮你煮咖啡?」 「好。」但手没有放开盛文孜,反而抬手碰碰他的脸,指间摸过他有些浮肿的眼,以及染上淡淡黑影的下眼帘。 「君平?」眨眼,长长睫毛打在刑君平的指尖上,一下两下。「我的样子真的很糟糕?」刚刚柳毅也摸了他的脸,现在君平也摸了他的脸,两人看他的眼睛都是一模样的担心,盛文孜就知道自己看起来真的没有自己以为的好,但是他除了有点累以外,没有什么感觉啊! 「我太勉强你了。」 「嗯?」又眨了眨眼,不是很懂。「工作?还好啊。」几乎每天跟着总经理上下班,又不用加班,买菜还有总经理提,回到家总经理还忙文件他就在外面冲茶看书,哪里勉强?就是睡觉的时候有些烦人…… 想着,脸又悄悄红了,小屁股下意识收紧。 感觉到贴着自己大腿的臀部动了动,刑君平笑了笑,「你很清楚我在说的是哪方面。」指尖挑起盛文孜的下巴,亲了下那双粉色的唇,说:「刚刚你说还好?嗯?」 「我明明就说了工作还好。」盛文孜扁嘴。 「那表示回去以后其实还有很多体力可以陪我……」 「不不不不……你体力实在太好了,每天晚上还都要来个两三回,怎么都不会腻啊?」 「你希望我觉得腻?还是……你嫌我烦了?」刑君平瞇眼,最后几个字声音刻意压得低低的。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盛文孜很无奈,这个人老是让他感觉困扰,怎么说怎么做都困扰。 「好了,不逗你,到里面休息一下,你看起来真的是累坏了。」掌心像是黏着了一样的捧着盛文孜的小脸额头底着盛文孜的前额,双眼看进盛文孜的双眼,心疼那双大眼睛里竟然染上疲倦的气息。 「有助理可以在工作时间睡主管的办公室的吗?」盛文孜没好气的白了眼刑君平。 「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像对你一般走进我的生活。」真的,就算薇薇或白白,谁都没能住进他的房子里参与他的生活,但他却希望就这样跟盛文孜一直走下去。 把脸别开,刑君平的视线太过火热,这样直接对看让他受不了,「我真的没事,只要您晚上好好让我睡个觉就行了。」 「这……让我想想。」鼻子在盛文孜的脖子上嗅了嗅,刑君平露出了困扰的表情,双手倒是一点也不困扰的拉下盛文孜的领带,手指摸着衣领下的锁骨,亲吻盛文孜的颈子。 刑君平最近对盛文孜越来越依赖,两个人同住在一起一个月,并没有让刑君平对盛文孜產生任何不满,反而更喜欢两个人腻在一起的感觉,喜欢早上醒来看见盛文孜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喜欢盛文孜总是以自己为主做好所有事情,喜欢不管多晚回到家里都可以有盛文孜的一碗汤或一杯茶,他更喜欢的是盛文孜毫不保留的配合着他所有的要求,哪怕盛文孜早已经被自己折腾到筋疲力尽却还是愿意配合着自己的无理索求。 曾经以为盛文孜会像其他人一样终究还是贪图自己的财產与身家,或是做出一些恃宠而骄的事情,但一直到现在,除了不再排斥两人独处时的一些亲蜜动作以外,盛文孜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盛文孜,哪怕是偶尔骂骂人都还是那么软软甜甜的盛文孜。 「小孜,你圣诞跟元旦都要回家吗?」性事后,拿被单包裹住还紧紧相贴的两个人的身体,刑君平一面亲吻盛文孜的汗湿的肩头一面问。 「欸?」喘着气,盛文孜累得不太想睁开眼,刑君平的问题让他花了点时间想了想,「如果没有特别的事的话,二十四号我可以回家吗?二十五号我会直接从家里进办公室……」 「唔……」刑君平皱眉,但盛文孜现在看不到,虽然看不到却可以感觉到刑君平的不满意。 「有事的话我可以打电话回家说一声晚点回去。」 「一定要回去?」下巴靠在盛文孜的肩膀上,刑君平声音闷闷的。 「怎么了?」转头,盛文孜问。「你怪怪的。」 「小孜,你不觉得我们的第一个节日应该要特别一点吗?」以往他大部分都是在工作中度过所有的节日,偶尔心血来潮才会拎着久到微微那里或曰来白白一起去吃一顿特别的晚餐,然后在饭店的房间里缠绵疯狂到天亮,今年,他想跟盛文孜一起过,只是对方似乎把家人摆在他的前面。 这小子到底有没有他们其实算是情侣的自觉?脑子闪过的问号让刑君平自己都愣住,他好像从没有对盛文孜讲过任何「我们交往吧!」之类的话,他们的抚摸、亲吻、上床,都是自然而然的就做了,除了住在一起这件事算是刑君平的诱拐间耍赖以外,刑君平好像从没有对盛文孜表达过自己对他的喜爱。 但自己对盛文孜的宠爱还需要用言语来表达吗?两个人都是男人,而且连床都上过了不知道几次,如果盛文孜可以生孩子,早就怀了刑君平的小孩了,现在才回头去告白交往,未免也太过奇怪,还不如就这样傻里傻气的混下去,而且盛文孜也从没有要过类似名分的这种要求,甚至问他有没有特别想要什么,但盛文孜从来都是摇头,偶尔讲出口的也都是平时两人生活时所需要用到的日用品,这让刑君平有些安心又有些好笑。 特意买下的两枚戒指已经拿到手,但刑君平一直没有机会把戒指送出去,刑君平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像他会做的事情,付了钱以后转手送出明明是他已经做得很习惯的事情了,但同样的公式用在盛文孜身上好像一点也行不通。 「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盛文孜问。 「可以考虑,但我比较想跟你一起过。」刑君平亲亲盛文孜的鼻子,「两个人单独过。」下一刻,几乎没有意外地看到盛文孜红了一张小脸,刑君平笑了笑:「我们都已经坦诚相见到彼此对彼此身体都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你却总是为一句话而脸红,到现在还是不能习惯?」 「我也没有办法,」推推刑君平的胸口,拉开彼此的距离后坐起,「我就是一直不能习惯你讲的那些调戏人似的句子,你怎么有办法那么轻易地就说出口了?」 「那是因为我喜欢小孜。」刑君平跟着笑着坐起,双手圈着盛文孜的腰,下巴重新靠在盛文孜的肩膀上。「小孜呢?对我又是什么感觉?」。 「我……」盛文孜回头亲吻刑君平,「我也喜欢君平。」很喜欢,喜欢到自己有时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盛文孜简单的喜欢让刑君平听得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过去,有过许许多多的人对他说过喜欢说过爱,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两个字可以带给人这么大的愉悦,刑君平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双臂将盛文孜紧紧箍起,敏感也不住在盛文孜股间磨蹭。 「小孜……」身体不断的挤压,手握着盛文孜的手五指交错紧握,身体往前弯压,将自己再次挤进盛文孜仍然湿润的身体里,在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贴时发出长长的叹息声。「小孜,你搬过来吧,我想跟你在一起,就这样跟我在一起吧,好吗?」 「这时候讲这个?……」盛文孜哭笑不得,喉咙不断的被挤出断续的呻吟,手更是用抓紧了刑君平横在他身侧的腿,身体因为刑君平的侵入而拉直了背。 「就是这时候才讲这个。」手压着盛文孜的小腹让两人更加紧密的贴紧了,一手握住盛文孜的敏感不断挑逗。「不答应吗?」 「不、不要这样……啊、君平……」身体被用力前推,整个人伏在床面上,腰部被迫高高翘起,刑君平在盛文孜的上方,一手抚弄着盛文孜的敏感,一手抚摸他的胸口,不时拉扯被他舔弄得红肿难消的乳尖。 「答应我吧,小孜,你不答应我今晚一定不会放过你。」 「但是、明天还要上班……啊啊啊~~!」声音突然拔高尖叫,是刑君平突然戳刺他身体里敏感的那一点,握住腿间勃起的手残忍的紧握不让发洩,盛文孜的身体猛的颤抖抽动。 「小孜,想我就好,小孜,答应我……」腰部震动,一次一次每一次的抽插都刻意在盛文孜的敏感点上来回摩擦,另盛文孜的身体紧绷,头更是最大幅度的向后仰起,眼角泪珠低落陷入床单里。 「怎么可以这样……」这是威胁,硬生生的威胁! 「小孜,快答应我。」 「我……啊………」 「小孜……!」双手握紧盛文孜的腰,往更深处顶去。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无法发洩的痛苦让盛文孜惊叫出声:「我答应……我答应你!拜託你,不要这样……太深了……啊!」腰部挺起,反手攀住刑君平的肩膀,早已濒临崩溃的慾望在刑君平松开紧握住的手时瞬间爆发,喷溅了刑君平一手。 刑君平笑着搓搓手指,有些稀薄的体液让刑君平发出低低的笑声。「好稀,我真的太勉强你了?」 「……知道的话就少做一点……」整个人软软的趴在床面上,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对于还卡在身体里性致勃勃,盛文孜也不想管了。 「短时间内……很难。」说着,开始猛力的摆动腰部,疯狂盛文孜的身体,在盛文孜的急喘中高潮,精液一滴不漏的全喷洒在盛文孜的身体里。 双手抱紧盛文孜倒在床上,几个急促的呼吸后便拉过被子将两个人紧紧裹在一起,盛文孜在高潮过后枕着他的手臂疲倦的沉沉睡去,白皙的脸蛋上浮着情动过后的红晕,紧闭的双眼下是疲惫的黑影,刑君平心疼的亲吻他赤裸的肩膀,将人搂得更紧的靠在盛文孜的背上闭上双眼。 刑君平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仁君子,想要的他从来都是可以轻易地得到,也总是会让自己享受到最好的,不论是生活上或是感情上,甚至是工作上。 他一直以来对盛文孜的印象并不算差,那怕初见面的恶言恶语,他也从没否认过盛文孜的长相很对他的胃口,只是当他发现盛文孜不只是长相对他的胃口,连工作以及私下的模样都让他看着觉得舒服,享受着盛文孜的体贴及无微不至的照料,慢慢產生一种想将他据为己有的慾望,只是当他把人圈在自己的生活里以后,心里还是忍不住怀疑,想着哪一天盛文孜会不会露出跟那些贪图他拥有的所有的人一样的贪婪嘴脸。 但刑君平心里还是希望盛文孜跟那些人可以有所不同,或是说,他觉得自己对盛文孜的那种渴望已经危险到把自己卖了都无所谓。 不过那也只是自己想想的情况而已,真的该狠心割捨他还是不会轻易手软。 应该…… 「你就算这样看我,今晚的餐会我也不会跟你去的。」把要签的文件摊放在刑君平的面前,面对刑君平让人浑身发麻的视线,盛文孜说话口气相当无奈。 「真是过分,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男人?」手拖着下巴,看着站在手臂可勾搭以外的盛文孜,刑君平说。 「别装可爱,现在在办公室呢。」眨眨眼,脸颊觉得有些热热的。 「小孜对我真是残忍,这样对待恋人可是会把人家吓跑的喔。」眨眨眼,放下托着下巴的手,拿起笔开始认真翻阅摆放在面前的文件,也很快地就签好还给盛文孜。 「你又不把文件看仔细了就签。」从刑君平手上接过文件,盛文孜翻开卷宗又看了眼文件内容。 「这不就是我相信小孜的表现吗?事实上你也从没有出过任何的错误,我很放心。」 「这样才可怕吧……」虽然被全然的信任他很开心,但他也是普通人,不可能永远都不出错。 「没问题的,不是还有我在吗?不用担心。」甩甩手,刑君平一脸放松,低头又批了两份卷宗。 呼了口气,抬起手看看腕錶上的时间,将近下班时间,「餐会是七点半,你要回去换套衣服吗?」今天是要跟董事长的家人一起进餐,每个月一次的固定餐会,不过刑君平不时的就用忙、没时间赖掉,这一次是董事长亲自出面邀起的,当时他刚好在旁边,让刑君平想赖都不行。 「不用,只是家庭聚餐而已,其实去不去都没有差别。」去了也只是被追问有没有对象、什么时候结婚之类的,以往桐生都不会插手出面要求他出席的,这一次却反常的主动找他……刑君平直觉得这回的饭局根本是鸿门宴。 「不可以,董事长都主动来邀请你了,你就应该准时出席。」 「但是这种饭又不好吃。」这是真的,再好的食材食之无味,就算吃完了也只会变成胃积食,消化不良。 「怎么会呢,我记得是订在饭店里,那家餐厅相当有名……」过年时他们一家也到那里去用过餐,东西都很好吃啊。 「不、不是那种意思……」刑君平笑着说:「不过现在我除了小孜煮的东西以外都吃不习惯,再好的主厨也没有小孜替我煮的东西来的好吃。」 盛文孜愣了一秒,脸毫无意外的、迅速的红透了。 刑君平就喜欢这样的盛文孜,单纯,从来不多问跟自己没有关係的事情,情绪也很容易看透,不论对他或对工作都很认真,不会把私情夹在在公事中处理,以往跟他睡过的助理都会或多或少的自以为重要而在办公室里作威作福,但盛文孜却一点也没有,从柳毅对盛文孜的态度就可以明显知道这个人真的不图自己不该的,偶尔在大楼前看到盛文孜被其他部门的人缠住的样子,时不时可以收到秘书室送上来的点心饮料,就可以知道盛文孜的人缘真的很好。 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属于自己,刑君平就忍不住心情愉快,但想到这次的饭局不像可以轻易脱身,刑君平的好心情又往下直掉。 齐雅姿真像是甩不掉的牛皮糖,之前透过沉琳琳的介绍碰了一次面,之后虽然也接过她的几次电话,但刑君平一直都是敷衍的以忙碌的理由将人打发,现在,人居然坐上了沉家的餐桌边,跟沉琳琳还有桐生的母亲、他的阿姨三个人聊得如火如荼,话题还都是绕着他在转,完全不把他个在旁边的大活人放在眼里。 「看起来姐姐她是帮定齐雅姿了……不知道到底收了人家多少好处。」坐在刑君平旁边,摇着手上的酒杯听着杯子里的冰块与玻璃杯互相撞击的清脆声响,桐生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同情。 「她做她的,我做我的。」将餐盘里最后的牛肉嚥下吐,柔软又不失咬劲,再搭配上上好的红酒,这无庸置疑的是一场完美的餐会,但他却更想吃盛文孜替他做的滷牛肉配啤酒,之后再跟小孜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性爱,完美! 「你的决定我都赞同,但要做漂亮一点喔,不然善后很麻烦的。」对于表弟的癖好桐生是再清楚也不过,玩世不恭的表弟比谁都还期望能有纯粹的爱情与平凡的生活,偏偏女人就是不懂男人想要的这一点单纯的浪漫,最可怕的莫过于前后态度不一致,那真是遇到过一次就会让人一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次的经验。 「齐家虽然没有得罪不起,但是得罪了也很麻烦吧。」所以他才一直採用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只是齐大小姐似乎听不懂他的推託之词,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似乎非要到手不可。 「嗯,很麻烦。」 嘖。 「但如果是为了一点儿女情长的问题就撕破脸,那断绝往来只是刚好而已,我相信齐老还没老到是非不分。」转头,看着刑君平,沉桐生扬扬眉,笑着说:「大家兄弟一场,你做什么决定我绝对挺你,但有好吃的别忘了哥啊!比如滷牛肉什么的……嘖嘖嘖,小助理很好用齁?圈养没?」 刑君平愣了下,笑出来。「他养我还差不多。」提起盛文孜,刑君平的双眼都柔和起来,但柔和却带了点遗憾,「他很懂事,但就是太懂事了点,所以任何会伤害到他的事情都不希望他遇到。」 沉桐生挑眉,回头看了眼对座的三个女人,仰头将手上杯子里的酒喝乾后让人再上。 「君平,你这次栽了。」沉桐生笑了笑。 从别人的最里听到这样的话,刑君平愣了下,随后笑笑地拿起再次斟满的酒杯靠近唇边,他不否认也没有否认的必要,刑君平对自己的感觉与感情向来很坦率,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了,不喜欢的他是半点也不会放在心上,跟盛文孜在一起的时候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就算只是静静并肩坐着什么也不做都可以让他感觉到舒心,也不曾再想要出门泡吧喝酒找个顺眼的人过一晚之类的,在刑君平眼里已经在难容得下盛文孜以外的人了,这让他对于盛文孜以外的人的耐心几乎全无,特别是缠人的女人。 跟薇薇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彼此说好的只是供需关係,更因为薇薇是很识相聪明的女人,所以刑君平从没有在薇薇身上感觉到任何的压力,也或许是因为薇薇是个相当知道分寸及是非的女人,所以当刑君平只是在简单的电话联络之后会上一笔相当金额的分手费后,薇薇就乾脆地转身离开,但齐雅姿却没有那么好打发,她的慾望太过庞大且显着,那让刑君平觉得厌烦。 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那种欲望明显表露的男男女女,但彼此至多都是玩玩的关係,用金钱都可以轻易打发,可齐雅姿完全不行。 几乎是被强迫的在沉家人的注视下一起跟齐雅姿两个人搭上同一台车绕了一大圈的把齐雅姿送回家,下了车子让司机等着,护着齐雅姿一直走过大门站在家门口才停下。 「我就送你到这里,进去吧,早点休息。」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脸上的笑容是无懈可击的完美。 「刑大哥你真的不进来吗?喝杯茶也好,父亲会很高兴的。」仰着脸看着刑君平,齐雅姿的声音里满满的期待。 「不了,时间也不早了,车子还在外面等。」 「我可以请司机送你!哥哥们也都希望能跟你多接触,还有……还有我也……」说着,一张精緻的小脸垂了下去,双手揪着手上提包的手把,一副害羞的模样。 人就是这么奇怪,不久以前他看到这样的小女孩偶尔会有些兴致的逗逗她玩,看对方因为自己而脸红不止的样子便觉得很有趣,但最近刑君平想逗弄的对象就只剩那么一个,他想看他很多很多不同样子的表情,想要知道他不同的情绪,那怕是发怒,刑君平也想要独佔。 而且,齐雅姿太过分的作做让刑君平觉得不太舒服。 或许多数人对于齐雅姿的评价已经可以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等级了,但对刑君平而言那不过是一场虚偽的演技罢了。 清纯的点妆都是假象,刑君平确信自己在生日宴看到的那个一身白色却依然冶艳的女性才是齐雅姿的真正面貌,黑白分明的水润大眼部论怎么点妆都掩不住她内心里的真实慾望。 怪了,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在所有交往的人眼里他总是可以发现他们等待着被自己发现的慾望,但他从没在盛文孜的眼里看到过这些东西,唯一的时候就是在床上,当盛文孜含着眼泪的通红双眼看着自己时,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更多还是希望刑君平停止对自己更深的探索。 这样单纯的人自己居然浪费了时间去怀疑他,刑君平认真的觉得自己对人的信任真的是被搞崩了,幸好盛文孜最后还是属于他的,幸好。 「下次有机会再说吧,我还有事。」耸耸肩,刑君平只想快点回家抱抱盛文孜,用他的体温温暖自己。 「什么事?什么事会比我在一起更重要呢?」话一出,齐雅姿突然收手掩嘴,是为自己的衝动有些懊恼。「我自认是个优秀的女性,外在突出,更重要的是身为齐家的小女儿,我一直都洁身自爱……刑大哥我应该是最适合你的女性,不论是我自身或是我的背景,但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多注意我一点?」 刑君平挑眉,「齐小姐,你是优秀的女性这我不否认,但……我现在的心思还都在工作上,对于自身的事情还没有思考过,你何必……一定要我的注意?」其实刑君平比较想说的是,老子爱谁就爱谁,关你屁事?但这话一出他大概就没啥安静的日子可以过了。 「因为我喜欢刑大哥。」 「那是因为你还小,等你走入社会见多了人,自然会觉得我不怎么样了。」 「不,我确信,我注意刑大哥很久了,关于刑大哥的事情我从父亲那里听来很多,也从哥哥那里听到很多,大家都对你讚不绝口,所以我确认我的眼光没有错!刑大哥,我喜欢你,我爱你!」 爱啊……刑君平真想笑,一个小女孩,喜欢啊、爱的讲得那么容易,但他从很难从盛文孜的嘴里听到这两个词。「爱啊、喜欢啊,是这样容易可以说出的事情吗?」刑君平叹。 「当然不是!」齐雅姿扁嘴跺脚。「那是因为我想让刑大哥知道我的心情,我希望你正面对我的感情!不要躲避我!」 「……晚了,外面冷,进去吧,齐董会担心的。」勾唇笑了下,本想拿手拍拍齐雅姿,顿了下后打消了这个打算,转身离开,独留齐雅姿一个人站在大门口,不用回头就可以想像得到一个从没被拒绝过的大小姐脸上表情是如何的扭曲。 刑君平坐上车子关上车门后,双眼又往齐家门外站立的人看去,没有意外看到从里面推开的们走出来一名看起来是佣人的女子,马上被齐雅姿手上的包给砸了一下,随后出来的两名男子,一个一脸无奈的让人把齐雅姿的包给拿进屋子里去,另一个则扶着齐雅姿的腰往屋里走去。 这才是真实。 刑君平笑了下,回头。「开车吧。」 11 绕了大半个城市总算回到家,等待电梯时看了看时间,指针刚过十一点半,还好不算太晚,小孜总是习惯等到他回来才去睡,记得有一次他临时有个酒局,虽然事前已经告诉盛文孜会喝到很晚不需要等他,但一回家还是被窝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的盛小孜吓得不轻,但刑君平无法否认,看着盛文孜睡得迷迷糊糊地被自己的开门声惊醒,听他用憨憨的声音说「你回来了,要不要帮你煮醒酒茶?」刑君平听了觉得他整个人醉得更严重了。 他的小孜啊,就是那么的温柔,明明自己一开始是有些不怀好意的,但现在他根本完全被小孜的温柔给收买了。 刑君平完全不能想像如果哪一天自己发现盛文孜让他不能接受的丑陋的一面,那时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 打开大门,室内灯光依然明亮,脱了鞋整齐的放在一旁,踩着室内拖鞋走过玄关进到客厅,果然看到盛文孜正抱着抱枕拿着手机讲电话,柔和的五官及温柔的声音,带着孩子气的童言童语,这是最近每晚都会出现的场景。 「孜孜已经给灝灝说了一个故事了,我们约好了灝灝听完一个故事以后要乖乖睡觉去囉。」 「孜孜,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孩子气的声音有些委屈。 「孜孜答应灝灝了,圣诞节会陪灝灝,跟以前一样,也会给灝灝买好玩的玩具喔。」 「……孜孜,灝灝想你……」 「嗯,孜孜也想灝灝。」抬眼,看到刑君平走进客厅,盛文孜笑了下,比比厨房,想告诉他有热汤跟醒酒茶。「灝灝,总经理回来囉,孜孜要去帮总经理了,我们明天在讲电话好不好?」 「孜孜……」盛灝灝超级委屈,一直以来只属于自己的孜孜现在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孜孜,灝灝讨厌总经理,孜孜你不要帮总经理了,好不好?君君说可以养你,灝灝再长大一点也可以养孜孜,孜孜回来……灝灝想……」 盛文孜脸上的表情有些捨不得,抬起头看着端着茶杯走近身边坐下的的刑君平,听着灝灝又抱怨了两句后,电话换人了。 「大嫂……没事没事,是我不好意思……」盛文孜反射性地摇摇头,然后又听电话那头讲了两句,但刑君平只听到假日记得多回家走走,电话就断了线。 「如果你想要,可以让小鬼假日时来住两天,但你得负责照顾,我对那种小小软软的东西没有办法。」 「谢谢。」盛文孜放下手机对着刑君平笑了笑。 刑君平揉揉盛文孜的头发,闻着他身上的香味,「不要跟我客气,你不只是我工作上最好的帮手,也是我看上的人,这点小事宠你是应该的。」说着,低头在盛文孜的前额烙下一个吻。 「我!」盛文孜愣了下,突然推开刑军平,整个人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我去把厨房收拾一下,君平你累了就先洗澡睡了……晚、晚安!」说完,红着张脸从另一边绕过沙发往厨房快步走去,速度快得让刑君平有些措手不及,整个人愣在那里看着盛文孜整个人一头鑽进厨房里。 如果不是太了解盛文孜,刑君平真的会以为盛文孜其实是在闪躲自己。 无奈的瘫在沙发座里,听着厨房轻微的碰撞声,安静了一阵子后又传来了低低的哀号声,刑君平愣了愣,眨眼,掩着嘴低头无声的笑了。 他的小孜,是害羞了。 又坐了一会儿,起身一面解开身上的领带衣釦,走进房里后将一身累赘随便往地面的一角丢去,只留一件黑色三角底裤在身上走进浴室,里面香气瀰漫,那是盛文孜身上的味道,刑君平深吸了口气后才拧开热水站到莲蓬头下冲水。 现在的生活很好,他没有半点的不满意,盛文孜在工作上帮了他很大的忙,在生活上盛文孜彻底的摸透了他的喜好及习惯,让他生活上没有一点不方便,甚至改善了他的饮食习惯,在床第间他们身体契合得不可思议,盛文孜也没对刑君平说过一个不字,总是配合着刑君平的胡闹,他更从来不会过问任何刑君平的事情,虽说作为刑君平的助理,要掌握刑君平的行程与行为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但盛文孜从没有多插手管过刑君平任何的事情,该自己做的就做,不该自己问的绝对一声不吭。 这样的盛文孜让刑君平一点压力也没有,但相对的,也让刑君平觉得有些寂寞,希望至少有那么一句也好,他希望盛文孜可以对他耍些任性。 关了水,抹去一脸的水渍,仰着头吐了口长气,转身拿过架子上松软的浴巾,随便在身上抹了一回后将浴巾丢进回收篮里,重新拉过一条浴巾围在腰上走出浴室。 刚走出浴室,就看盛文孜已经把他脱下来的西装给一一整齐的平放在一边,手上将他随便放在上衣口袋的手机放到床头,回头,看着刑君平走出浴室时露出一脸我就知道的无奈表情,很快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浴巾上前盖在刑君平那颗湿透的脑袋上。 「坐着吧,我帮你擦一擦。」仰头看着刑君平被浴巾遮盖了一半的脸说。 刑君平没动,倒是双手攀上盛文孜的腰,将他抱进怀里,「小孜,你有没有试着想想我们两个的事?」刑君平突然问。 问题来得太突然,盛文孜愣了下,头往旁边歪了歪,皱眉,「我们两个?哪方面?」盛文孜不是很清楚。 被盛文孜反问,刑君平也呆了下,想了想,这个问题可能太突然了,勾唇浅笑,改口说:「小孜,明天我们出去走走如何?」仔细想想,他还没有跟小孜真正的约会逛街过,就算住在一起了却也还是每天公事忙碌,有点时间出门也都是为了家用品到超市走动,根本没有一起好好在外面逛过街,连电影都是看他收藏的碟片,这实在不是刑君平的风格。 「嗯,好啊,你是有想买什么东西吗?」 「没有,现在还没有。」刑君平低头,前额靠在盛文孜的额头上。「小孜,你可以把我对你的邀约理解成是恋人之间的邀约吗?这可是约会喔,你跟我两个。」 「恋人?我们吗?」盛文孜眨眼,一脸茫然。 「怎么?不然你以为?」刑君平挑高眉,但盛文孜的表情却让他的脸瞬间拉下,「小孜,我们吃住一起,睡一张床上,还摸过亲过上过好几次床,我也说过了我喜欢你,这难道还不构成恋人的条件?」 刑君平突然沉下脸的让盛文孜吓了一大跳,但更让他觉得讶异的是正面从刑君平听到「恋人」这个词,感觉很不真实。 这样就算是恋人了? 「小孜,对你而言的恋人是什么?我们彼此坦承相见也上床做爱了,结果都只是性慾的发洩没有任何意义?」 「不、不是这样……」上床做爱当然不是没有意义,只是……盛文孜被刑君平直接的词汇弄得双颊通红。 「那是怎么样?」对于盛文孜的迟疑刑君平相当不满意,一脸不说出一个可以让他接受的回答就会把人揍一顿的恶相,强烈的即视感让盛文孜想起他们头一次碰面的情景,刑君平也是这样一脸的恶狠狠,讲话难听又毫不客气。 仰头看刑君平一脸少见的难看,盛文孜有点想笑但也知道这个情况不对,眨了下眼,想了下,皱眉,他真的不太知道怎么形容现在心里的感觉。 高兴?他是高兴的没有错,毕竟就像刑君平说的,就算他是男人,在同吃同住又睡在一起且上过床有过许多次的性爱关係之后,心里总是会希望对方可以是一个对象,只是刑君平不说他也就不提,反正,作为一个成年男性,既没有怀孕的困扰也没有什么太过强烈的贞操的概念,在彼此都认可的情况下发生点什么,谁自然都不能用这个做为理由要求谁应该要付出些什么,而刑君平只是把他们的关係提升到不只是上下属的关係,还是更亲密的恋人关係,这让盛文孜除了高兴以外还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以后他要拿什么样的表情跟态度面对刑君平?跟平时一样?还是非有所改变不可?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盛文孜!」三个字,刑君平讲得咬牙切齿,这小子!沉默是什么意思?皱眉是什么意思? 「……君平,这……不会太不真实吗?」 「蛤?」刑君平双手抱胸,眉毛高高挑起,胸口因为怒气而上下剧烈起伏,他真的他妈的没这样火大过。「你他妈的是什么意思,少爷我都先表示喜欢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想怎么样就说啊!说清楚!」天下人都知道他刑大少身边从来都不缺追求者,他更不曾主动追求过什么人,现在他不择手段的把一个人留在身边,强迫他接受自己,甚至主动表述了自己对他的喜爱,他还能有什么他妈的不满意?敢情真要少爷他干到他怀孕才算是爱情? 脖子缩了下,一身火气的刑君平近看还真的是有些吓人,但盛文孜还是挺起胸膛,仰着脸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刑君平,轻声地说:「我、我是男人,我住进来或许一开始是因为工作,但后来所做的都是我愿意的,我、我们上床、上床做爱也是我愿意的,我不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你需要负起什么责任……我不是女人。」 「我很清楚你不是女人。」刑君平瞇眼,「你觉得我是出于责任所以才决定要跟你成为一对恋人?盛文孜,你也太看扁我了吧?」天晓得他向来只有炮友、情妇,从没有过任何的恋人。 「我没有我没有!」盛文孜急忙摇头又摇手,面对刑君平那一脸吃人样,双脚不自觉得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看盛文孜的脚步后退,刑君平脸上的不满加深。 「呃……」眨眼,「我只是觉得,我的感情我愿意,你不用觉得有责任……我、喜欢君平,我真的喜欢你,」盛文孜咬咬牙,吸口气,「但是,两个男人,真的……而且,我想你自己也希望能有一个正常的……」话没说完,整个人被揪着衣领给提了起来,脚跟离地,双眼下意识的闭起,没有以为会有的任何可能性的粗暴对待,反而是双唇被另一片柔软湿润吞噬。 「我操你的盛文孜,你居然这样吓我,今晚我一定要把你干到连求饶的声音都发出不来!」 「什么操不操的,我没有吓你,而且我话还没说完……」双推开靠得太近的脸,盛文孜很无奈,双颊的热度一直退不下来。 「不听,我只要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就够了,其他的,不听。」低头咬咬盛文孜的鼻子,双手圈住盛文孜的腰,听到想听的,一肚子火气瞬间消散了大半。「你一个小脑袋瓜里只要想着我的事情就好了,我以外的事情都不能想!」 「但……」 「盛小孜,你就不能他妈的再自我一点,再自私一点,多利用我一点吗?」 「我有啊……」吃跟住都是刑君平的,还领刑君平发的薪水,虽说他也是刑君平手下的员工之一,但总觉得这样的关係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君平你才是,我帮你做事也不是无酬的,你才应该多利用我一些,把不好的让我看,在外面就别随便开口闭口都又操又干还问候人家家长……很吓人的。」不管听几次他都没有办法习惯。「改掉。」 「好。」刑君平笑弯了眼,心情好得多了,只为了盛文孜对他提的第一个要求。「我听你的,但这是作为我的恋人的权力,你能懂吗?」 「我并不是真的那么不知人事……而且……没有感觉的话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跟一个自己没有感觉的人上床?」他只是,更重视现在彼此所拥有的时间而已。 「所以你要更依赖我一点,你不可以让我猜疑,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就是疑心病特别重,所以我情愿你依赖我、利用我,让我知道你的心思全都用在我身上,注意力也全集中都在我身上,这样我才能确定自己真的是被你重视着的。」 刑君平就是这种男人,真的被依赖被利用会不开心,但他却也相当懂得怎么苦中作乐,不然他早就被那一个接一个别有二心的又笨手笨脚的前几个助理给搞疯掉,所以真的不能怪他看到盛文孜的第一眼想到的只是盛文孜的长相跟身材和不和自己的喜好口味,事实上,不论是盛文孜的外表或身材甚至是个性与工作能力以及彼此床上的契合度,都超过他的预想以上,让刑君平很难不为盛文孜沉迷,甚至很多次刑君平都想,如果盛文孜再任性一点,工作上多出一点错,骄傲一点,自私一点,那或许他就不会这么样的耽溺在盛文孜的温柔里。 脸埋在盛文孜的颈子里,双手圈紧了盛文孜的赤裸身体,刑君平终究没有轻易放过盛文孜,真的将盛文孜压在床上操了一晚,让盛文孜连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绷着身体拉直了背脊接受刑君平近乎惩罚式的侵犯。 两指轻轻松松的就可以在盛文孜的穴口进出,拿着腿间的蓬勃推进完全绽放的溼热花径也没有半点困难,舌头舔过盛文孜的肩膀,亲吻他的后颈,解开绑着盛文孜性器的保险套,怀里的身体抽搐,细微的闷吭声之后就是热液流了刑君平一手。 又摸蹭了两下让盛文孜彻底发洩之后,刑君平也动起腰,拿自己的性器磨蹭来回进出盛文孜的后穴,在盛文孜的身体里最后一次发洩才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休息,身体放松,原来还埋在盛文孜身体里的凶器也软软的滑出盛文孜的甬道,结束这持续一整晚的性爱。 就算是冬季,但两个人的身体却因为激烈的情事而显得狼狈,但谁都没有力气也不想离开这个床面,特别是盛文孜,他现在只觉得全身无力,股间被不断进入刺激的后穴也好像不是自己的,就算收缩也没有感觉得让人担心,但这以前他还是比较想睡觉,一身的黏腻与身体里的湿滑感跟一晚上做爱的疲惫感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原来计画好的逛街看电影的约会就在睡眠中流标,但刑君平一点也不在意,傍晚时才醒来,抱着盛文孜做清理的工作后便帮盛文孜涂抹药膏,药膏清凉的感觉从不好说的地方开始蔓延,虽然怪异,但仍然有正常的感觉这点倒是让盛文孜安心不少。 帮盛文孜做完清洗,霸道的让盛文孜套上自己的上衣后便让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回到房里整理一屋子的凌乱,换上乾净的床包被单后回到客厅,盛文孜窝在沙发上继续睡。 他真的累得不轻。 但累归累,那只是身体上的疲倦,脑子还是清醒的打着转,想着晚上灝灝在打电话来时要讲的是哪个故事,想着自己累得一点也不想动这样实在不行,但刑君平却不知道哪来的体力,在折腾了别人一整个晚以后居然一点倦意也没有,想着刑君平的话,一直不能确定自己跟刑君平之间的恋人关係就这样定调了。 不过大姊的漫画里也总是这么走的,两个再怎么不合的人在上过床以后关係总会多少得到一些改善,就算第一次在怎么不愿意,但在接触的次数多了以后彼此的心境总是会有所改变,自然而然的就会走到一起。 而他跟刑君平算是哪一种呢? 他没有反抗过,也没有挣扎过,过程中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除了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开口以外,盛文孜真心觉得自己跟刑君平之间毫无阻碍得太过异常,连一般人该有的内心挣扎好像都没有。 他不知道刑君平怎么样,但至少盛文孜本身是半点挣扎也没有。 这样好像不对…… 「小孜,你脸色真的很差,而且看起来好像瘦了不少?」仔电梯口拦下刚跑完文件的盛文孜将人拉到一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双眉皱起。「我听萧雨说刑君平那傢伙用方便工作的名义让你住进他家,看你这样子他该不会连睡觉吃饭的时间都不捨得给你吧?年末忙我理解,但也没忙到这地步……等等我帮你去跟他沟通沟通。」眼看着被他拐来的盛文孜一天比一天憔悴,柳毅心疼得要死,但又无可奈何,怎么想都只能找事主谈谈。 「毅哥,总经理一直都对我很好,我只是对工作还有点不习惯而已,你别老误会总经理。」好笑的拉住难得性急的要去找人算帐的柳毅,盛文孜轻声解释。 「我才不会误会他呢,刑君平都是什么样的人你在公司里没听说过任何传闻?我跟你打包票,那些半点都不是传闻!」 「嗯,多少从学长那边听说过一些。」助理消耗量大、私生活散漫混乱,工作起来不榨乾人不罢休,但他都觉得还好啊,特别是私生活散漫混乱这一点,从第一次进刑君平家盛文孜就发现,其实刑君平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不懂生活,反而很懂得怎么样让自己过得好。 「那你知道他的助理为什么消耗量那么快?」 「第一天报到时,听毅哥跟总经理吵架的内容多少可以知道一点。」当时他没有理解他门口中的「吃」的意思,但在之后,较常能够在各部门间移动后就时常可以听到一些耳语,在想想的一天在抽屉里发现的红色女性内衣,把两个联想在一起,就算是盛文孜再怎么的单细胞也可以想得到刑君平换助理的速度那么快多半是因为什么,但他想那不过是原因之一,刑君平对工作的要求标准之高,就算是柳毅,在公事上面对刑君平时也难免有些战战兢兢。 「小孜,不是毅哥要多事吓人,但刑君平真的不是什么有节操的正仁君子,你……可不要傻傻地被啃得一乾二净了!」 柳毅的严正声明让盛文孜愣了吓,双颊在几秒后迅速涨红。 「呃?」盛文孜的反应让柳毅挑高了眉,语带怀疑的说:「小孜,你跟着刑君平做事也两个多月将近三个月,他没对你做什么吗?」 「要做什么?」侧头看着柳毅,盛文孜双眼张得大大的。 「……没什么……」盛文孜明显是刑君平的喜好类型,柳毅并不觉得刑君平可以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但盛文孜的工作能力是无庸置疑的,也许刑君平会在看这一点上对盛文孜手下留情?「没事,我自己在瞎想。」柳毅摆摆手,同时也挥掉脑子里那些异样的念头。「下午董事长跟总经理都不在,工作的事情就稍微放松一下,没事就早点下班回去休息了,知道吗?」 「好。」盛文孜点头。 下午老大们都不在,作为助理的工作自然轻松许多,将例行的工作做完以后又确认了几份合约,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将环境整理一下,到下班时间过半,确定刑君平不会再回办公室后才关灯离开。 走出办公大楼时正好遇上下班的巔峰时间,不是很喜欢人挤人的感觉的盛文孜稍微犹豫了一下,思考自己到底是直接搭捷运回刑君平的住处还是在附近解决晚餐等人潮稍退以后再回去时,车子的喇叭声让他转头看去,有个有点陌生又有些印象的脸从车窗内探出,对自己猛摇手。 「你好,我运气不错,居然真的可以遇到你。」 盛文孜瞇了瞇眼,又眨了眨眼,「何先生。」是齐大小姐生日会上帮过他的人,「你好,好久不见,上次真的多谢你的帮忙。」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何凡呵呵轻笑,「下班啦?要不要一起去个吃饭?」 「何先生是路过这里?」双脚没动,盛文孜弯腰看着从车窗探出头来的何凡问。 「是,也不算是。」坐回驾驶座,把手煞车拉起,熄火,拔钥匙,下车。「我刚结束外诊工作,要回去时想起你公司就在这里所以绕过来,想问你一起吃饭,怎么样?赏个脸?」 「但……我们应该没有熟到这样……」 「欸,吃完饭就熟了啊,而且你脸色不是很好喔,有三餐照常吃饭吗?休息呢?哇、刚刚看还没感觉,现在近看才发现你比上次看到瘦了不少,你们家老闆虐待你了?嘖嘖嘖、黑眼圈都出来了,可惜了你一张漂亮的小脸……」 「那个、那个……何先生……」左手右手忙着拨掉在脸上又捏又摸的手,盛文孜退上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后才总算能好好看着面前的人。「你是要来找总经理的吗?他这两天都有行程,不会整天在办公室,如果有事的话我帮你转达吧?或是我帮您安排时间好吗?」 「我就说我是来找你一起吃饭的,走吧,我知道有几间中菜馆适合你现在吃的。」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让盛文孜上车,但却看他动也不动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何凡笑了下,上前一步揽过盛文孜的肩膀往车子里推去。「走吧!我不会吃掉你的,你真的很需要好好吃一顿补一补,就当我职业病发作吧!而且上次你也说了不会拒绝我的,我可是认真的,没当客套在听喔!」不容拒绝的把人推上车,关上车门后很快跳上驾驶座坐定拉上安全带。 盛文孜一脸无奈,「那我就陪你吃一顿饭。」 「对嘛!你都不知道一个人吃饭有多难过,好多地方都不方便进去,就算进去了还被歧视……真是……单身又没有犯法……」何凡一边碎碎念一边把车子开出路边走进车流里。 下班时间难免遇到车阵,但没有花太多时间在堵车上,何凡熟门熟路的将车子开进巷弄间,车子停在路边的停车格里,下了车,何凡领着路走在前面带着盛文孜走进一间门面设计得相当中国风的中菜馆。 盛文孜跟在何凡后面左看看右看看,这里离他们公司并不太远,脑子考虑着如果菜色好的话或许可以问他们是否可以接受外送的服务…… 「小孜,这边。」 何凡的呼喊声让盛文孜回神,转头看何凡正对自己招手便抬步走去,跟在何凡身后,前面走的是身穿合身旗袍的领位员,他们的位置被安排在窗边,看出去的窗景正好把街道上来去的车灯营造出的美景尽收眼底,桌面上茶水及两道小菜早已经备妥,另外两本暗红色烫金封面的菜单端正的摆在两人的面前。 「照旧,辣味的只要留一份肠旺,其他都换掉,都改清淡的,加两盅鸡汤,一份滷排,烧肉,先这样,留一份菜单给我们有需要加点会再说。」菜单翻也没翻,何凡直接开口对领位员说。 「好的。」替两个人斟好热茶,领位员点头,在手上的平板上敲了敲,转头踩着婀娜多姿的脚步离开。 领位员走远了,何凡才回头对盛文孜说:「这里的餐点跟服务员的水准一样好,我常常来,我打包票你会喜欢。」 「看得出来你是常客。」 「这就是单身男子的喜与悲啊~~」端起茶杯喝口温热的茶饮,持起筷子夹起小菜盘里的醃黄瓜放进嘴里。「也不是所有单身的男人都可以像你们刑总经理那样,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想要的时候身边永远不缺美人相伴……嘖嘖。」 「何先生看起来也不差,如果真的不想要一个人,找一个就是了,不用羡慕别人。」持起桌面上平摆着的筷子,姿势漂亮端正的夹起面前的泡菜放进嘴里,酸甜入味且口感清脆,盛文孜一双漂亮的眼睛瞬间亮起,喜欢的表情不言而喻,何凡看着唇角也自然的扬起。 两个人坐没有很久,菜上得很快,炒时蔬、烘蛋、蒸鱼、烧肉、切片的滷排骨、两碗白饭,鸡汤跟肠旺最后上桌,一下子桌面就被摆得满满的,让人实在不知道从何下手。 「趁热吃,多吃一点。」夹了一片鱼放到盛文孜的碗哩,何凡笑着说。 「谢谢……我自己来可以。」愣了下,盛文孜脸颊不好意思的泛起淡淡的红,重新拿起放到一边的筷子夹起碗里看起来鲜嫩的鱼肉放进嘴里。「好吃。」双眼眨了眨,又夹了片鱼放嘴哩,双眼瞇起成了弯月。 盛文孜的笑脸让何凡看得都傻了眼,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脸上的笑意也深了许多,又夹了片烧肉跟滷排放到盛文孜的碗里。「慢慢吃,多吃点,你真的太瘦了,这样怎么经得起刑总的鞭策?」 「这个跟那个是两回事,而且我本来就不容易吃胖……应该说我们家人都不算是易胖的体质。」只是比起来他好像体质又比较差了一点……没办法,谁让前面两个哥哥都把营养给吃掉了呢。 「是呢,」何凡伸手握住盛文孜持筷的手腕捏了捏,摇摇头后松手,「但不管怎么说,太瘦就是事实,对健康也不好,你得想办法长点肉。」 盛文孜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被握过的手腕,看着何凡下意识的扁扁嘴,语气相当无奈的说:「天生的,怎么想办法啊?」就跟吉娃娃怎么养都不会变杜宾犬是差不多的意思。 何凡眼睛转一圈,嘴角翘起。「我帮你?」 「才不要,你笑得实在不怀好意……」盛文孜皱皱鼻子摇摇头,一秒否决何凡不真不假的提议。 「小孜弟弟,你这样讲就太伤我的心了,我何凡是个再认真也不过的男人了,只要点点头,我肯定帮你。」 「少来,你只是想从我这边跟总经理拉近关係而已吧?」垂着眼,喝口鸡汤,比大嫂的差了点,但口感一点也不坏。「没关係的,你不用这样拐弯抹角,我能理解,我会帮你安排会面就是。」 「小孜,吃饭时不要说那么煞风景的话嘛,真是的……」何凡顿了下后垂下肩膀,口气极度无奈,将最后一块烧肉夹起放嘴里用力咀嚼。「真是个傻孩子……」 「对、对不起!」何凡那一脸的无奈让盛文孜耳朵一下热起来,双颊羞红,放下手上的碗及筷子低头对何凡道歉。「我真的很不懂看气氛,胡乱讲话,真的很对不起!」 「没关係的,」何凡甩甩手,一脸不在意,「因为你虽然没有说错,但对象搞错了。」 盛文孜抬头,看何凡单手托着下巴,双眼直直看着自己,满脸的不能理解。「对象搞错了?」所以何凡不是要跟总经理拉关係,那是要跟谁?柳毅吗?还是董事长? 「小孜,你觉得我怎么样?」 「呃?满好的吧。」是开业医生,又受聘于齐董事长是齐家的专属家庭医师,长得也不不差,斯斯文文的,就是讲话给人感觉有点轻浮。「为什么这么问?」 「小孜,我对你很有兴趣,我们……试着交往怎么样?」 欸?「交往?」盛文孜眨眼。 「是的,交往,像一般的男女朋友那样。」何凡换一隻手托着下巴,双眼狐狸一样的笑得瞇起。 「但、我是男的啊。」 「男的又怎么了?你很可爱,我喜欢你,考虑一下?」 考虑一下?这……「对、对不起。」盛文孜垂下肩膀,「我不能接受你的……呃……追求。」 「为什么?」何凡挑高眉,脸上表情倒是一点也没有被拒绝的恼怒,仍然笑得像个狐狸一样的问。 「这……你问我为什么……」因为彼此都是男人?但何凡显然一点也不在意,那说因为自己现在是刑君平的恋人?这、能说吗? 「唔……」何凡坐直起身体,笑容稍稍收敛,双眼微瞇,「该不会……你有人了吧?」盛文孜的脸瞬间涨红,一下就被人看透了。「让我猜猜,你现在交往的对象是刑君平?」 「不、你不要瞎猜。」不只双颊泛红,连双眼也有些微红,盛文孜的反应让何凡有些怔愣,他不是刻意要话挑明了说,他也试想过盛文孜可能会有的反应,但不论哪一种都没有盛文孜现在的这个模样,让人觉得自己做了很错的事。 双眼通红,双颊更是红得让人觉得可以掐出血来,好像自己只要再多说一句话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可以掉下眼珠,何凡有点不懂了,跟刑君平再一起不应该是一件让人很得意的事情吗?不是应该要肆意宣传吗?但现在这个小傢伙那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是哪样?是当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敢情是被逼的? 不,他认识的刑君平绝对不是这种下三烂的男人。 那,为啥? 「请你不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破坏总经理的名誉,我只是总经理的助理,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都可以当没听见,请你不要再说第二次。」 「欸……」何凡真的愣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谢谢你的邀请,我先离开了。」拿起外套跟背包,随便从皮夹里掏出几张千元钞票丢在桌上后就起身直往外走,彻底的把何凡丢在身后。 「喂,你等等……」急急忙忙地跟着起身,抄起自己的东西及桌上的钞票,跟服务员打过招呼后就追上去。 盛文孜在前面走得很急,几乎要跑起来,在被何凡说出自己跟刑君平正在一起的事实的那一瞬间,盛文孜突然觉得有点被看穿的难堪,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感觉到难堪,是因为跟自己的主管勾搭在一起被看穿所以觉得难堪?还是不能言明自己跟刑君平在一起的事实而感觉难过? 盛文孜不知道也不能理解,他只是下意识的拚了命的想要掩饰,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掩饰自己跟主管混在一起的事实,还是他喜欢上同为男性的刑君平的事实,盛文孜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保护自己而选择否认或是想保护刑君平,但不论哪一种,在那一瞬间,盛文孜只觉得自己的自私让他觉得相当难堪。 他希望自己跟刑君平在一起的事实能够坦然而公开,但他又不希望自己跟刑君平在一起的事实被他们以外的人知道。 他希望自己可以跟刑君平像个普通的情侣一样走在街上,但他又觉得两个男人一起走在街上实在彆扭。 他有时也想大方承认自己是刑君平的而刑君平也愿意接受他,但这样的关係被旁人看破原来是那么样的让人难以接受。 为什么?盛文孜自己都不太能懂,他不觉得自己跟个男人在一起自己就会成了一个犯罪者,但他却一点也不想被人发现,特别是……特别是现在正是刑君平最重要的时刻。 是的,就算他从刑君平的嘴里听到他承认彼此是恋人的事实,但是刑君平终有一天也得娶一名合适的女性做为妻子也是事实,刑君平终究也该有一个家,而他也会有。 他真的不是傻,只是不去想,他也不觉得现在做的选择有什么错,他对刑君平是喜欢的,真心的喜欢,只是现实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他们没有长远的可能性,所以盛文孜也做着过一天是一天的打算。 没人提没人说没人看破,那就可以一直傻傻的把日子过下去,但是何凡猜到了,盛文孜不明白何凡的用意,但有第三个人猜到了,那…… 盛文孜的脑子转不动了,他想不下去了。 「嘿!」何凡气喘吁吁的抓住盛文孜的手臂阻止他继续往前,「你、你也太会跑了……我果然不该小看你瘦瘦小小的。」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人可能都跑过马路让他追都追不上。 盛文孜眉讲话,皱着眉看着自己被捉住的手臂,动动手想收回手臂却被握得更紧。「放开,很痛。」 「啊,抱歉。」讲是这样讲,但手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你突然是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有急事。」 「这个时间?」何凡訕笑,「不过是我看穿了你跟刑君平之间的关係,反应不用那么大吧?」 盛文孜因为何凡的话突然回头,双眼有些生气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情绪复杂的双眼看得何凡实在无可奈何,他作为医生看过无数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眼睛可以清澈得让他觉得光是被看就有满满的罪恶感。 何凡叹口气,松开抓着盛文孜手臂的手,双手投降道:「不管怎么样,你先把外套穿上,不然会感冒。」 手臂被松开,盛文孜往旁边移动两步,摸摸被抓疼的手臂,冷风吹来让他打了个冷颤。 「好了,快把外套穿上,不要在我这个医生面前生病。」伸手想扯过盛文孜的外套给他披上,但手刚碰上盛文孜的外套又被扯回去。 「我自己来就可以。」将手上肩包掛在手臂上,摊开外套套上后才把肩包背上肩膀。 双手无奈摊开,耸肩,小白兔也不是永远不咬人,何凡非常了解。 「抱歉,我没有意思要打探你的隐私,只是……好吧,我是觉得不太甘心,总觉得全世界的好事都让刑君平给佔去了,让人觉得很无力。」双手叉腰,何凡语气相当无奈。 「总经理只是用他的方式努力,他做对了所以赢了他应该得到的。」 「包括你的心吗?」 「跟你没有关係。」扁嘴,转头,一副又要暴走的模样,让何凡下意识的急忙上前,伸手将人勾住,盛文孜一时不察,重心不稳的整个人撞进何凡的怀里。 何凡一点也不介意,反而顺势将人圈抱得更紧,低低的声音再盛文孜耳边小声地说:「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还是我一点机会也没有了?」说完,在怀里的人挣扎前把双手松开,退后一步,双手放在上衣口袋里。「我送你回去吧,我把你带来就要负责把你送回去,而且一顿饭而已不用请一堆小朋友出门,这一顿我请客……当赔罪?虽说这样没什么诚意的感觉。」举起夹在指间的小朋友们摇了摇,然后塞进盛文孜的上衣口袋里。 「我不……」拉正外套,盛文孜想拒绝,但何凡没打算给机会。 「走吧,我不是为了为难你才找你吃饭的,我是真的想要追求你,只是似乎弄巧成拙了?……但我现在更希望你能认真的想一想,你跟刑君平是不可能有未来的,我才是那个对的选择。」 12 盛文孜真不知道何凡哪里来的自信,但他有一句话说得是对的,他跟刑君平的关係只会仅止于此,不可能走得更长,这并不需要问谁他就可以知道,作为总经理的助理,总经理所有的行程都握在他的手上,他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地点跟谁见面等等,都是他负责提醒刑君平,所以他很清楚刑君平到底有多忙又到底有多少的餐会饭局所要面对的大佬都忙着想要把自家女儿推销给刑君平,这是再理所当然也不过的事情,虽然刑君平嘴上总说烦,但他从没有真正的拒绝过任何一场约会,总是耐心的一一接待。 虽然刑君平到目前为止跟谁都没有深入的交往,但那并不表示什么,只可能是工作的忙碌耗去了他太多心思暂时还排不道情爱的事让他烦,也可能是婚姻这件事在刑君平的人生计划中并不是放在这一个阶段上执行,这让盛文孜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偷偷的在多独佔刑君平更长一点的时间。 如果自己这点心思如果被刑君平发现了,他应该就没办法继续待在刑君平身边做事了吧。 何凡最后没有坚持送盛文孜回家,但他替盛文孜叫了车子记下车号给了张大钞付清车钱送盛文孜回去。 坐进车子里听司机问目的地时,盛文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报了刑君平住家附近的地标,刻意让车子停得远些再慢慢步行走过一条街回到刑君平住的大楼。 在门口键入密码后大门自动开锁,走进大楼乘着电梯上楼,双脚踏进屋子里以后才总算能喘口气。 屋子里一片漆黑,才九点半多一点,还不到刑君平回到家的时间,每次饭局总是不会太早结束,盛文孜算了算,距离刑君平结束饭局回到到家至少还要两个多小时,盛文孜开了灯后左右看了下,最后还是先将手上的包包跟身上的外套脱下放在沙发椅上,挽起袖子走进厨房给刑君平准备的醒酒茶。 在等待的时间盛文孜的思绪有些飘移,其实他相当清楚何凡说的话都是对的,只是在自己想通以前透过别人的嘴巴去面对这件事情,在情绪上有点过不去,事后冷静下来,盛文孜也被自己过激的反应给吓到了。 他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就那么莫名其妙的突然激动起来,他不应该把自己的情绪与难堪发洩在不相关的人身上,叹口气,他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时间给何凡道歉,何凡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也没有说错什么,错的是自己,想藏在心里的事情被人揭露出来的恼羞成怒让他难看的将自己的羞愧迁怒到别人身上,这确实是不应该。 关上火,将醒酒茶倒进杯子里,再将锅子洗乾净后晾起,装了药材的茶包捞起拧乾后用小袋子装起封死后丢垃圾桶。 将醒酒茶放在显眼的餐桌上,盖上杯盖避免失温过快,到房里拿了换洗的衣物走进浴室里冲洗,在莲蓬头下脑袋放空的站了好一段时间后才关水离开浴室,走出浴室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张两个人共眠了许多日子的大床,盛文孜看了一会儿后转头,将毛巾罩在头顶上走出房间,回到客厅,电视的声音让他愣了一下,眨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手上端着他准备的茶慢慢地喝着,双眼直直看着电视上的外国新闻,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一样,整个人动也不动的靠在沙发椅背坐着,唯一可以确定男人没有睡着的是时不时将杯子拿起放下的动作。 刑君平将手上总算喝空得杯子放上桌面,在身体靠回沙发椅背上时顿了下,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盛文孜,没什么表情的脸缓慢的露出浅浅笑容,向后伸出手,轻声地喊道:「小孜。」 盛文孜再听到刑君平的呼喊,身体颤了颤,双脚近乎反射性地往前,手轻轻滑进在刑君平的手掌里。「你回来了。」 「是啊,进门没看到你,还我以为你跑回家去了,幸好看到你准备的茶,听到你在洗澡的声音,不然我就难过了。」握紧盛文孜的手贴上自己的脸,然后亲吻盛文孜的手背。 盛文孜轻轻地笑了,「你太夸张了。」 「真的,我现在已经很习惯回家就可以看到小孜,看不到小孜我就会觉得这里。」另一隻手指指自己的胸口,「感觉很空虚……」 「我只是刚好在洗澡而已……」 「小孜,我今天几乎整天都没看到你,害我在餐会上一直想,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记得吃饭,不知道我回到家都几点了,但还是想回到家的第一件事能抱抱你,最好我们可以一起洗个澡……可惜……」抬起头仰看着盛文孜,抓着盛文孜的手没放开的贴在脸颊上,双眼缓慢垂落,两颊贴着盛文孜的脸颊。 没看过刑君平的这个模样,盛文孜呆了呆,吞了吞喉咙,另一手拨开刑君平垂下的前发:「君平,你喝多了,醉了。」还醉得不轻。 「是喝不少,不过还没有意识不清。」刑君平抬起有些洪的眼,黑色的瞳眸直直看着盛文孜的双眼的说,「小孜,我最近不时的都在想,是不是乾脆把我们的关係给公开了?这样我就不用再面对那些无聊的相亲了,也不用应酬那些烦人的婆婆妈妈,小孜,我不想你觉得委屈,我也不想让你受到无谓的伤害,我想要的只有你一个,你知道吗?你可以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吗?」 盛文孜低头望着刑君平的双眼,那双黑色瞳孔明明很清醒,但盛文孜却感觉不到半点真实,刑君平像个孩子的笑脸让盛文孜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刑君平会讲很多的话,色情的、曖昧的、暴力的、粗俗的,但他几乎不曾用过这般撒娇的口吻那么直白的倾吐自己的爱意。 盛文孜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选择自己的心情,只能上前一步,弯身低头,主动以自己的唇亲吻住刑君平的,笨拙的舌头怯怯的舔过刑君平带着苦涩味道的唇,鼻子全是刑君平身上的味道,菸、酒、香水…… 对于盛文孜的主动刑君平有些惊讶,惊讶之馀是满腔的欢喜之情,张手捧住盛文孜的双颊反被动的亲咬盛文孜的唇,舌尖更是毫不留情地捲过盛文孜的舌,扫过盛文孜的上顎,霸道的在盛文孜的口里翻动,在盛文孜感觉到有些难过发出闷吭声时退出,重重的吸吮盛文孜的唇,当四片唇瓣分开时还发出轻轻的「啵」声。 「盛小孜,你现在是主动在挑逗我吗?」笑看着趴在沙发椅背上满面潮红喘不过气的盛文孜,刑君平指尖挑起盛文孜颊边的一小撮湿发在拇指与食指间摩擦。 「……嗯……」闭了闭眼,盛文孜有气无力地发出一个轻轻的单音。 刑君平摆弄着盛文孜的手顿了下,两指掐着盛文孜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看着盛文孜迷濛的双眼,刑君平瞇眼说:「盛文孜,讲清楚,你只吐了一个『嗯』字,我不懂。」 上齿轻咬下唇,盛文孜缓慢的闭上眼,再张眼,双手捧着刑君平的脸,倾身亲吻了下刑君平的唇,「是,我是在挑逗你,刑君平,我正在挑逗你,想让你……操死我……」最后三个字,清朗的声音不再,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刑君平耳边繚绕,尾音带了些颤抖。 「fuck!」 刑君平狠狠低咒了声,一身醉意瞬间褪去,人从沙发上站起,双手揪住盛文孜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提起,两人脸对着脸,距离近得几乎贴上彼此的双唇,在盛文孜以为刑君平就要咬上来的那一刻,刑君平突然停止,烫热的气息吐与圣文孜紧张急处的呼吸交错,紧抿的双唇露出有些恶劣的微笑。 「小孜,这是你自己送上来的。」舌尖扫过盛文孜的下唇,又顺过盛文孜的上唇,说话的声音低哑,让盛文孜听得双臂发冷,背脊一阵冷麻爬过,差些从喉咙发出难耐的呻吟。 「是……是我主动诱惑你、勾引你……我……」盛文孜双颊通红,双眼泛着水光,咬咬牙,「我想你,佔有我,填满我。」 刑君平挑眉,双眼瞇起,勾唇,揪着盛文孜的双手突然放松,少了刑君平的支撑盛文孜整个人完全脱力的坐倒在地。 手压着胸口,脑子晕呼呼的,盛文孜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瞳孔在收缩,心跳快得让他以为心脏快要从口中衝出,耳朵嗡嗡作响,但却可以清楚地听到男人的脚步声绕过沙发最后停在自己的面前,高大的阴影将自己完全笼罩,盛文孜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刑君平,吞了口口水。 就那么一瞬间,盛文孜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件傻得不能再傻的傻事。 刑君平低看着盛文孜坐在地面上,屈膝蹲下,双手挑起盛文孜扶在地面上的手,垂下双眼亲亲他的手背,抬眼,看着盛文孜的双演像是看到猎物的猛兽,看的盛文孜的心弱弱的颤抖着,全身更是因刑君平的睨视而无力瘫软。 「今晚,我会让你知道诱惑我的代价,我会用我的肉桿子干到你的小屁眼合都合不起来,让你的身体里塞满我的东西,最好是能干到你受精怀孕,让你一辈子没了我都活不下去!盛文孜,做好觉悟了吗?」 这是一场极度兇残的性爱,其兇残的程度让盛文孜一度赶到了后悔,但他并不是后悔自己主动邀请刑君平这件事,他后悔的是自己居然选在刑君平在酒后自制力不算强的情况之下诱惑他,根本的彻底的激发他的劣根性,让整场性爱开始还不到一半,盛文孜都有种想直接晕过去的衝动,可刑君平却总像是知道他的渴望一样,恰到好处的给予盛文孜想要的,让盛文孜的身体不段的游走在快感与痛苦边缘,意识也总在昏迷与清醒之间徘徊,直到盛文孜再也抬不起一声手指的陷入昏迷前,他都可以感觉到身体仍然剧烈震动,股间更是被人恣意的进出,甬道除了刑君平的热与形状以外再也感觉不到其他。 在最后的一次高潮后刑君平便直接伏在盛文孜的身上昏睡过去,醉意与多次的高潮让他睡得很沉很沉,但双手双脚始终没有忘记要将盛文孜紧紧抱在怀里,醒来,是在盛文孜的身体里醒来,湿濡的高温将他完全包裹,在舒服的叹息声之后便是瞬间清醒的冷颤。 刑君平翻身坐起,腿间阳具抽离温软湿地的瞬间所发出的清脆的水渍声让他想忽略都难,低头看着背着自己蜷在床面上的人儿,那一身的狼狈让刑君平自己都忍不住低声惊叹自己真的是禽兽不如。 前一晚的是情形刑君平记得的清清楚楚,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声哭喊及眼泪他都没有忘掉一点片段,刑君平知道自己做得很过分但他不能控制自己想要彻底的得到与占有盛文孜的慾望,而盛文孜的搧动也是助长刑君平兽性的元兇之一。 双眼盯着盛文孜一片狼藉的臀瓣,被掐得浮现青色的两块臀肉之间沾满了凝固了的混浊体,颤抖着手指网股间探去,刑君平可以很轻易地摸索到那火热湿滑的股穴,两指轻轻松松的就滑进了深处,进入的过程除了盛文孜的身体微微颤抖以外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在穴道里面像是浸在水里一样的湿润,转了圈,抽出手,带出更多的混浊,仔细看了看沾满体液的手,没见到刺眼的红色才总算松口气。 从股间视线缓慢的往上移动,顺着背脊往上可以看到几个细碎的红痕那明显是刑君平烙上的,肩膀靠近颈子的部位一手牙胤也是刑君平留下的,胸前不需要多想也可以想像得到那该有多狼狈,只是想像跟实际看到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红肿的乳尖、腹部左一片右一块青青紫紫,大腿内侧更是惨不忍睹,刑君平自己看着都不相信那全是自己的杰作,懊悔的情绪一下子就将他给淹没。 起身离开床面脚步有些虚浮的往浴室方向走去,先开了热水将自己给彻底清理一回后,将水注入浴缸哩,在确认过水温不应该部会太烫以后踏出浴室站到床边,看着床中间睡得不太好但完全没有甦醒跡象的盛文孜,刑君平垂下眼,连人带被的打横抱起一步一步缓慢不惊扰人的走进浴室。 让盛文孜靠在自己的怀里,解开的被单随便落到一边,双脚踩进浴缸里,抱着盛文孜缓缓坐进水里直到水线淹过彼此的胸口。 脸颊贴在盛文孜不正常泛红的脸颊上,双手圈着盛文孜让他靠在自己怀哩,不时掬起水浇在盛文孜的胸口及肩头,被水冲刷过后的身体呈现一片漂亮的粉红,但却让齿痕红痕更显刺眼。 没有泡很久的时间,手在水面下摸索着盛文孜的臀间,或着水的指头往盛文孜的体内深处探去,让热辣的小穴更加的不舒服,盛文孜皱起没来身体微微挣扎起来。 「没事的,小孜,没事的,是我,我需要帮你做清理,不然你会更不舒服……小孜,放松,小孜……」很轻很轻的声音在盛文孜耳边很有耐心的哄着哄着,直到盛文孜的身体完全放松,刑君平才再次勾动手指掏弄盛文孜的甬道,将盛文孜身体里的残留物一点一点的引出,直到刑君平觉得差不多乾净了才将人报离开浴缸,让人靠着自己,拿沐浴乳涂抹盛文孜的全身,最后拉过莲蓬头将彼此身上的泡沫冲乾净后拉过浴巾将人裹起后泡出浴室。 全程盛文孜醒醒睡睡,但他全身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任刑君平摆弄,盛文孜看不见刑君平的表情,就算想看眼皮也抬不起来,当全身被擦得乾乾净净弄得暖烘烘的再次备妥妥的放进已经整理得乾乾净净的床被里时,盛文孜再次沉沉睡去。 看着盛文孜脸上不正常的红潮一直没有褪去,前额不正常的温度更让刑君平感到有些束手无策的无助感,坐在床边看着盛文孜一脸难受,碰到的地方都烫手到让人烦躁,左右张望努力思考自己到底能怎么做好。 手烦躁的揪住头发,想着也许带盛文孜去看医生会比较好,但当视线一碰到到盛文孜胸口、锁骨、颈子上的吻痕他就没了这个念头,更何况那一看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才造成的不身体不适,刑君平自己脸皮厚没什么,但想到盛文孜的身体会被自己以外的人给看光、摸过,他就一肚子的火,去医院的这一个选项瞬间打消。 咬咬牙,总之先到厨房去帮盛文孜到了杯水,然后拿出记忆中盛文孜为了他而时常准备在冰箱里的橙汁,退烧药,全部放在一个托盘里端进房里,放到一边的柜子上时,应该在熟睡着的人正眨着眼睛看着自己。 「小孜。」弯腰,手摸摸盛文孜的脸颊,刑君平笑得心疼。「先喝一点水。」做到床边撑起盛文孜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拿过水杯,杯口靠着盛文孜有些乾燥的唇,将杯子里的水一点一点喂给盛文孜。 喝了两口润润沙哑难受的喉咙就不愿再喝,抬手推开杯子仰头看着刑君平用着有气无力的声音说:「你怎么还在家?公司呢?」 「你这时候还只想着公司?」刑君平简直哭笑不得,他居然有这么样一个为他一个人着想的员工兼情人!「公司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你应该多担心担心自己……你发烧了,知道吗?」 摇摇头,又点点头,盛文孜只知道自己全身都使不上力气,连讲话都吃力,然后全身很热很热……原来他发烧了……是感冒了? 「你现在的工作就是专心休息养病,快点好起来,公司的事情我在家也可以处理,也打过电话给柳毅了,不要担心。」大手拂过盛文孜的前额,拨开遮去他脸的前发,露出憔悴的脸,刑君平看得心一纠一纠的痛。 盛文孜点点头,再次闭上眼,靠在刑君平的胸口再次沉沉睡去,呼吸一样的不平稳,身体的温度也没降半点。 亲亲盛文孜的发顶,让他重新躺回被子里,刑君平脑子整个乱糟糟的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到想笑,拿起床边的手机站起走出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通电话给柳毅,简单的告诉他小孜病了,让他帮忙把这一天的行程都先取消,不能取消的就改期。 「小孜在你家还生病?」柳毅讲到最后声音上扬还带了点怀疑。 「他现在暂时住我家,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我还怀疑你把小孜吃乾抹净害他过劳!」 刑君平没承认也没否认,在电话这头挑高了眉,让柳毅在那头经过短暂沉默后突然大飆脏话。 「总之,在小孜恢復以前就麻烦你了。」刑君平叹气,手抓了抓脑袋。 「你、你他妈的……你真他妈的的不是人……连小孜……连小孜你都……」 「你把人带给我时难道没有想过会有这个情况?」刑君平靠在沙发椅背上看着半掩的房门表情温柔唇角勾起。 有,因为他对刑君平什么都有信心就是对他的下半身一点信心也没有,助理搔首弄姿一下就把人给吃了,虽说每个人都是出于自愿,他也没真的亏待过任何人,但是……那个小孜啊,他怎么可能搔首弄姿去勾引刑君平?而且就刑君平现在的态度,怎么想都是他硬把人家给啃了,要有什么事要他怎么跟人家家人交代?他知不知道盛文孜的姐姐是法律界出了名的母夜叉?就算没告倒他们也会让刑君平身败名裂啊! 「柳毅,以后的事情不说,但是小孜值得人疼我比谁都清楚,我打这通电话给你可不是为了跟你剖白私生活,是因为你是最照顾小孜的人所以才跟你说,这两天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帮你的话桐生不就会知道了?」 「桐生……我哥应该猜到了。」但他实在不知道沉桐生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柳毅不是一个会随便八卦说嘴的人,盛文孜跟作为董事长的沉桐生也没有什么交集,的送文件的工作大多都是柳毅再做的,就算盛文孜跑文件时会跟沉桐生对上几句话至多也是公事为主,刑君平并不以为盛文孜是一个多话的人,只能说他这哥哥比精怪还要可怕。 「你确定?」 「怎么了?」柳毅语气充满的怀疑与不确定,但刑君平觉得他的不确定里夹了些其他的暗示。 柳毅那边又陷入了沉默,半晌后才犹犹豫豫的斟酌开口:「从我嘴里讲出来的话太不负责任,但是你可能的话最好下午拨空来一趟办公室。」 「到底怎么了?小孜烧不退的话我不会走开的。」刑君平皱眉,「是有什么事吗?公司的?文件的话发到我信箱,或是找人送来……」 「不,文件什么的不要紧,是……沉大小姐跑来找董事长。」 蛤?「我姊?」沉玲玲?「她去公司干嘛?」 柳毅冷笑了一下。「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13 电话切断后,刑君平拿着手机静坐了一阵子,回到房里坐在床沿看着睡得不怎么舒服的盛文孜,双颊不正常的红,身上的温度也一直降不下来,愧疚的心情完全将他淹没,正在思考是不是真的叫自家的医生来一趟时,盛文孜的手机在柜子上震了震,让刑君平抬起头看了眼后,伸手拿过盛文孜的手机解锁确认内容。 本以为是公事或是盛文孜的家人或朋友传来的讯息,但画面上让他有点熟悉的名字却让刑君平皱了皱眉。 何凡接到盛文孜的来电时,心情根本就高兴得要飞起来了,只是在接通电话以后听到的声音让他高亢的情绪瞬间冷却,虽然很怀疑为何盛文孜的手机在这个时间会在刑君平手上,但他还是半信半疑的在刑君平的要求下到了指定的地址。 那真的是幢相当豪华的住宅大楼,虽说他何凡也不欠那几个钱,但却不会将金子砸在这种大楼里。 站在门口等待刑君平给自己开了大门,照指示搭着电梯上楼,出了电梯就可以看到敞开的大门,男人正站在门外抽菸。 不知道到底刑君平有什么事,何凡只是扬了扬眉就大步走到男人面前。 「刑总经理居然指名小的会面,不知道所为何事?」 刑君平只是抬眼看了何凡一眼,唇角翘了翘,头别向一边吐出一口轻烟。「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找你过来,但我想你做为齐家的家庭医生嘴巴应该够牢。」 「到底什么事?」收起一脸嘻皮笑脸,工作上的事何凡从不马虎,双眼更是在发现刑君平找他的目的以后是直接明白的责怪。「病人?你应该先在电话里跟我说清楚,我把工具全放车上了。」 瞬间变得一脸严肃的何凡让刑君平忍不住多看他两眼,拿下叼在嘴上的菸,转身将菸管压进手边的盆栽里。 「进来再说。」说完转头进屋。 何凡跟在刑君平身后进到屋子里,整理得乾乾净净的房子看得他忍不住吹了声低哨,眼睛在屋子里转了转,回头看着刑君平问:「人呢?不是你吧?」 「房里,那间。」指着半开的一扇门。 何凡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刑君平,拿出一直放在上衣口袋里的双手,起步走进房间,邢君平就走在何凡后面。 推开房门,床面上的隆起让何凡有些心跳加速,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让何凡回头多看了刑君平一眼,再往前,陷进枕被里的一张小脸让何凡瞠大了眼,回头用力瞪视刑君平。 「他……小孜发了烧,一上午都退不下来,麻烦你看一下……」 「为什么不立即送医院?」 面对何凡的质问刑君平只是垂下眼,看着裹在被子里脆弱着的人儿,不发一语。 深深吸一口气,眼睛狠狠刮过刑君平一眼,走到床边弯下腰,手贴在盛文孜的前额,视线掠过他裸着的肩头皱皱眉,眼角尖锐的在盛文孜的颈侧发现一串红色痕跡,手在刑君平出声阻止前掀开被子,眼前的景像让何凡不可置信的瞪眼,手上被子很快被抢下重新将盛文孜包起。 「你干什么!」将何凡挡开,刑君平站在床边不让何凡靠近。 踉蹌了下,何凡推推歪掉的眼睛,双手握拳,仰头与刑君平相互瞪视。「让开!」咬着牙,忍着想一拳挥倒眼前男人的慾望,压低声音的低吼,「不要妨碍我看诊!」 刑君平脸色也没有多好看,他不想让何凡随便碰盛文孜,但现在却是唯一可以帮盛文孜的人,权衡之下,才很不情愿的臭着脸往旁边移动。 看刑君平乖乖退到一边,何凡冷冷的哼了两声,往前一步,看着盛文孜的脸想了下,回头看着刑君平问:「你……强姦人家了?」 「我们是两情相悦!」最后四个字是傲慢的从牙缝中挤出。 「那就是纵慾过度了。」蹲在床边,掌心摸过盛文孜汗湿的额头,何凡无奈的叹气。「刑君平,你是个白痴,我真的想揍死你。」这世间所有的好都被他给佔去,连这样单纯的人都没能逃过,天理何在?「你是处的?还是第一次玩男人?知道从后面来对承受的那一方身体压力大,但你却把新手啃得骨头都不剩?」抬起眼,何凡觉得自己的眼睛瞪得好累,好想拿出来砸在刑君平身上。 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站在一旁,他当然知道自己做得过了,但他怎么可能可以拒绝得了小孜的诱惑,虽然不后悔自己的过火,但盛文孜的主动诱惑却让刑君平在这个时候觉得有些反常。 虽然到了床上以后小孜总是可以配合自己放得开,但害羞的小孜从来很少主动要求,昨晚喝了不少酒再加上小孜的主动让刑君平一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现在才觉得有些反常。 是怎么了吗? 刑君平皱起眉,满面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傻小孜,就算刑君平不确定盛文孜的想法,但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让小孜不安了。 垂放在身侧的手握了握,刑君平叹息。 「给小孜套上乾净的衣服吧,我要下去拿点东西,已经因为纵慾过度而倒下,你还想让他感冒吗?就这样给他裹着被子睡,你还有没有一点常识?在耍白痴浪漫以前先帮人乖乖把衣服穿上吧!」 站直身体站到刑君平面前,狠狠的瞪他一眼,想出手揍人但还是忍了下来,他是个专业的医疗人员,对于在他人身上製造伤害的事情本来就有违他的职业道德,但他真的很火大,想要狠狠揍刑君平一顿,但他更怕事后不知道怎么跟盛文孜解释。 转头叹口气,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开,每一脚都可以感觉到何凡的不悦,摸摸后颈刑君平回头看着睡得很不舒服的盛文孜,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了傻,从衣橱里挑出宽松的衬衫及底裤,走到床边坐下,尽量不看盛文孜的身体的很快帮他把衣服套上。 中途盛文孜迷迷糊糊的醒来一回,很快又迷迷糊糊的睡去,虚弱的样子看的刑君平心疼到不行,但如果下次还遇到类似的情况,刑君平肯定自己仍然会选择干翻盛文孜,绝对不给自己留一点后悔。 何凡的来去很快,重新出现在刑君平家门外时手上还提了个很大的手提箱,里面装的全是何凡的吃饭工具,不招呼,直直往盛文孜的床边走去,动作利落的重新量体温,拉开衣领看了两眼身上的痕跡,摇摇头,回头看一直站在身后的刑君平说:「我要确认患处。」 话一出,刑君平挑高眉,脸色难看。 他是医生他最大,何凡并没打算等刑君平同意,只是义务性的交代一下而已,回头动手让盛文孜改侧卧,手套上消毒手套,褪下盛文孜刚套上的底裤,分开臀瓣,露出红肿的穴口,何凡皱了皱眉。 「看够没?」受不了自己的人的私密处被另一个男人盯着看,刑君平忍无可忍的上前扳开何凡,一手拉过被子将外洩的春光全数断去。 「没有受伤,就是红肿得厉害,下次再怎么样还是麻烦用点润滑液保险套,对谁都好。」从地面上站起,脱下手套往刑君平身上丢,转身蹲在自己的工作箱旁在里面翻找。 何凡说的刑君平怎么会不知道,他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他有过的男人女人,每一个上他的床他都会做好全套让彼此都有一个美好的性体验,别人他管不着,但他自己也会定期去做检查确定自己的身体健康无碍,只是面对盛文孜时就是另一种标准了。 除了第一次以外,刑君平跟盛文孜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不使用保险套,也不太需要润滑液,盛文孜的体质很好,总是可以很容易的就接受了他,就好似他们天生就该是一对的一样。 何凡在工具箱里拿出一管药膏恶狠狠的丢给刑君平,「先帮小孜上药,你知道怎么用吧?需要我示范吗?」 「我知道。」挥开何凡伸来要拿药膏的手,刑君平皱着眉说。 「最近吃东西清淡些,晚上注意一下,消肿了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但以后麻烦请多注意!不要想着以后擦枪走火就找我,我告诉你,我对小孜是很有兴趣的,我想追求他。」最后两句,何凡摆明着是说出来刺激人的。 「你不会有机会的。」刑君平瞇起双眼,拨开何凡伸来的手,笑了下。 「难说。」何凡冷笑了下,转身收拾工具箱。 「……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有点犹豫,但刑君平还是开了口。「我有点事,下午不得不离开,要请你帮我照顾小孜一个下午。」 「啥?」何凡张大了嘴,「你有没有搞错,我是你的情敌,还是你看不起我?」说到最后,表情有些不以为然。 「就因为这样所以才要麻烦你,你是医生,任何状况都可以处理,因为想追求小孜所以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他不喜欢的事情,不是吗?所以,我想相信你,可以吗?」 跟何凡做了些约定,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何凡以后进到办公室也已经下午两点近三点,办公室的灯已经被打开,属于他的办公室大门是紧闭着的,盛文孜的位置上理所当然不会有人,其实把盛文孜留给何凡照顾还是让刑君平很不放心,但那之后又跟柳毅通过一次电话之后,刑君平被逼得就算再不情不愿他也非得要跑这一趟不可。 进了办公室理所当然看到一叠文件在等着他,但文件并不是当务之急要做的事情,在进办公室前他给柳毅打过电话通知已经进了办公室,相信他很快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把一切说明。 没有咖啡、没有点心也没有小孜,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这也不是头一次,但刑君平一下子却不太能适应,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笔跟文件,但心思却半点也不在上面,脑子想的尽是他出门前还昏睡着的盛文孜,心里掛着的也是盛文孜,想着晚点把事情瞭解一遍后就快快回家,把小孜跟何凡放在一起他怎么样也不能安心。 坐不到十分,就沉不住气的放下纸笔站起来走到桌子边拉开抽屉摸出里面的菸盒及打火机站到窗边看着外面街景点菸。 才吸吐两回,就感觉到有人在外面走动,而且不只一人,刑君平皱眉回头看着门口,手上的菸并没有收起来的意思,放着任它在指间燃烧。 「嘖、怎么一股菸味!」一踏进门就皱起一张脸,沉琳琳嫌弃的啐声。 「柳毅,这是怎么回事?」瞇眼看过沉琳琳及跟在后面以为露出一个自以为温柔嫻熟的微笑,刑君平直接点名柳毅。「我不记得我的办公室变观光景点了。」 「欸,君平你怎么这样讲话?我们这不是来看看你吗?而且雅姿放假时也会来这里帮你,顺便来看看环境嘛,喔?」最后一声是对的齐雅姿说的。 「不过我们没跟刑大哥打过招呼就来可能打扰到刑大哥了,我们等等就离开了。」齐雅姿一脸靦腆,但刑君平看着只觉得好笑。 既然之到打扰,那一开始就不应该过来,不是? 「我来看我的弟弟们哪有那么多不方便?」瞪大眼,沉琳琳完全不以为然,转头,看刑君平还站在窗边叼着菸,皱皱眉,说:「君平,不要再抽了,臭死了,对女人身体不好。」 「不好意思,这是我舒压的方式。」没有理会的打算,给自己点上一支新的香菸,转头不看身后的人,继续看自己的窗景。 不需要柳毅解释了,刑君平已经相当清楚沉琳琳到公司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把麻烦塞给他嘛! 沉琳琳摇摇头,回头拉起齐雅姿的双手,「君平就是这样爱装模作样,以后啊,你就得花时间好好教教他!」 「姐姐,以后的事情以后说吧。」齐雅姿笑瞇了双眼,语带笑意的回。 「以后说就来不及了,我看以后你下课或没课有空就过来吧,看看君平工作的样子,管管他的生活,这小子,真的谁都管不住。」 「姐姐,我会的,我一定尽量抽空过来,也不会给刑大哥添乱。」说着,含羞带怯的眼往刑君平身上飘去再飘回来。 看着两个女人一搭一唱,又一直往他的沙发椅方向走去,大有那种坐下来点个咖啡再大聊特聊的趋势,刑君平瞪了眼柳毅,看着他也是一脸无奈的耸肩,刑君平翻了个大白眼,拧熄手上的菸,回头,双手抱胸的看着已经坐到沙发上的两个女人。 「沉大姐,如果要聊天的话,楼下的咖啡厅挺好的,报我的名字,免费。」这话说完,眼角发现柳毅突然背过身去,肩膀微微抽动。 「你不要跟桐生讲一样的话,我就坐一下能佔你多少时间空间?」 「那你慢慢坐,我有事要先离开。」拿起外套跟车钥匙,菸盒跟打火机随便往抽屉里丢,长腿迈开两步就要往外走,连柳毅都吓了跳。 「站住!」沉琳琳站起,缓了缓,说:「我带雅姿来找你的。」 在门口边停下脚步,回头,挑眉。 沉琳琳看自家表弟没有要坐下来的打算,感觉没有被尊重而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些命令的味道。 「雅姿以后就来这里做你的助理了,你准备一个位置给她。」 「大姐,我不缺人。」刑君平扯扯嘴皮,「你要不要问桐生那里看看?」 「关桐生什么事?雅姿就是要来这里看着你的!」沉琳琳翻个白眼,直接挑明了说:「她大学毕业就要嫁进刑家给你做媳妇,现在让她在你身边学着点,将来对你也有帮助。」 刑君平挑眉,回头看了眼柳毅,柳毅只是对他眨眨眼,再回头看着沉琳琳,「董事长怎么说?」 「桐生说要问你。」 说到这个沉琳琳就一肚子火,她就是要桐生拿董事长的威吓力帮忙把雅姿直接安插在刑君平身边,但桐生不松口就是不松口,只是笑得跟狐狸一样的东一句问总经理,西一句公司有规章要走,死活不肯帮她这个姐姐一个忙,这公司不是她弟弟的吗?董事长是她的弟弟,总经理也是她的表弟,干什么还问来问去?公司规章是死的,但董事长一句话有什么不行? 「我不欠助理。」 「谁管你欠不欠,雅姿就是来跟你认识认识,培养培养感情的,你怎么就是不开窍!」讲到最后沉琳琳是气得跺脚。 跟他有什么关係?刑君平失笑。「姐,这里是公司可不是婚友中心,想交朋友培养感情无所谓,但地点不对吧?」 「有什么关係?」沉琳琳张大了眼,音量也提高了许多,「又不是真的想进公司里做事,只是想了解你的工作跟工作环境嘛!哪有那么复杂?」 「琳琳姊……」一直在一边不作声的齐雅姿发现沉琳琳的话说得过了,刑君平的脸色也越发沉重,急忙站起想要阻止沉琳琳继续讲下去,拉拉沉琳琳的手,张嘴想告诉沉琳琳说得过分了,就已经听到刑君平令人头皮发麻的冷笑。 两个女人往刑君平方向看去,脸色随刑君平冷冰冰的语气与内容越发难看,连在一边的柳毅都忍不住背过身去拿手掩住自己的脸。 「你他妈的最好先想想自己花的用的享受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再来跟我讨论这件事,你们这些大小姐这辈子只被别人捧在掌心里,从来没有真正辛苦过不会知道很多人辛劳的付出只为一顿温饱而不是玩过家家,如果只是满脑子的花痴想找人打发时间那你们真的找错人了,老子忙得,没空也不屑把时间用在你们身上,就算我有时间,我情愿去外面随便找个人干一砲爽一晚都来得值回票价,别人还懂得讨好我,你们呢?连口交都部会跟我放个什么狗屁粉红泡泡!回家去当个漂亮娃娃吧!」 说完就走,完全不管后续是否会有后遗症,那些彷彿跟他一点关係也没有,离开前拍拍柳毅的背,衝着柳毅那一脸哭丧说了句:「走了,记得收拾乾净。」完全不管总算消化完他的话气得一脸扭曲、举着手指着他「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的沉琳琳,齐雅姿的脸更是看都没多看一下,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只有盛文孜。 「你站住!」追在刑君平后面,沉琳琳气得全身发抖。「你给我回来!刑君平!我……」追出去,只看到电梯门稳稳闔上。「柳毅,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回头,美目化为恶魔之眼瞪着从头到尾都没吭过一声的柳毅,「沉桐生到底有没有好好管管他?他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那样跟我讲话!」 「这……」柳毅实在不敢说,他觉得刑君平讲得很好,把他们的心声都给讲出来了,虽然粗暴了些。 「我一定要跟我父亲说……不对,我一定要让姑姑教训一下那个臭小子!」回头看着齐雅姿一脸抱歉,「不好意思喔,雅姿,君平那浑蛋不知道吃错什么药,居然那么说话……我一定找时间压着他给你赔罪。」 「没事的,」齐雅姿脸上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微笑,脸色也没多好看。「刑大哥应该是最近压力大,工作又不太顺而已……我懂……」 「是吗?」沉琳琳尷尬的笑了笑,「你会这样想最好了,你一直都是懂事的孩子,对君平又一心一意,君平一定会感受到你的好,姐姐也一定会帮你的,不要担心。」 「谢谢沉姐姐。」 那边两个女人又开始兀自编织自我的美好遗忘所谓现实,柳毅抬手看看腕上的錶,他整天工作没作只能陪着两个女人这边走走那边看看,听着她们不切实际的妄想与规划他就直想摇头叹气。 「喂!」 嗯?现在自己思绪里一时回不了神的柳毅眨眨眼,抬头看着声音来源,那个喂是在叫他?「什么事?」除了他还有谁呢? 「我跟雅姿现在要到东区喝下午茶,你载我们去。」 蛤?柳毅那一刻差点飆脏话,但一秒忍住了。「好。」好、好、好……反正我会跟你弟算的。 14 刚驾着车子离开公司地下停车场没有多久,手机就在座架上响了起来,瞟一眼,是沉桐生的私人手机号码,刑君平别别嘴,开扩音接通了电话,也还好刑君平开的是扩音,刚接通就从那头传来夸张的爆笑声,被放大的音量让刑君平都觉得耳膜痛了。 「君平,你闯大祸了。」讲是这样讲,但声音半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说话的声音似乎还因为笑得有些喘不过气而有些短促。 「哥……」刑君平语气很无奈,「我先说我不会答应的。」 「我什么都没说。」 「但你把人赶到我那边。」 「我没让她们去,她们自己跑去的。」 「但你也没阻止。」 「你不是把人气跑了吗?」沉桐生呵呵笑。 「拜託,沉琳琳什么大小姐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我看好你,表弟,加油。」沉桐生电话那头讲得云淡风轻,刑君平这边白眼翻得要背过后脑去,如果不是正在驾车,刑君平连摔方向盘的心都有了。 「总之,于公于私,我都不需要再多一个人给我添堵,现在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却给我来个死蔡鸟,我可不干。」而且那两个女人摆明了只想玩办公室恋情,根本无心在工作上面,这让他更觉得烦。 「呵呵。」轻笑两声,「那,听说盛文孜也是新进公司的菜鸟,他就不堵你了?」 「……他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刚进公司三个月就调到你身边,公司的事务应该都还跑不上手,一样是菜鸟,多教一个有什么差别?」 「不,小孜不一样。」刑君平扬起唇角微笑,「他不是那种认知上的菜鸟。」 「喔?」 「关于这件事,我还真的得好好谢谢柳毅,他这次给我找了一个各方面来说都无可挑剔的助理,实在应该要请他好好吃一顿饭才行。」就不知道这该算媒人饭还是什么了。 「喔齁,那我真的得找时间好好跟盛文孜聊一聊才行。」 「聊聊可以,但挖角就算了,不要随便给我添麻烦,人给我了就是我的了,谁要都不让。」停下车子,切断通话,走进店里,拿了预先点好的几道小菜跟清粥,回到车上就直直往回家的路线前进。 途中又接了通柳毅的电话,简单的说明沉大小姐预想中的不死心以及为他耳朵所受的摧残抱怨两句之后掛掉电话,但不论哪一项,现在的刑君平都没放在心上,只想快快回家看看他的小孜。 一进到家门就看到何凡让刑君平有些雀跃情绪瞬间降下许多,但再看到一身宽松便衣靠在沙发上抱着冒着热气的马克杯,还有些苍白的脸颊正泛着淡淡的红晕跟何凡有一句没一句的有说有笑。 「小孜。」拎着提袋进到屋子里,先将提袋放到桌面上后才走到客厅。「你醒了?饿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缩缩脖子,原来才泛着淡红的在刑君平走到身边后顏色又加深了不少。「不好意思,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越说,双颊越红,连耳朵都是红的。 「没事就好。」手掌贴着盛文孜的前额,确认他身上的高温降下,「下次,不要再轻易的挑逗我了,知道吗?」 「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小头还说什么大话耍什么帅?哪边凉快哪边去,少碰小孜一点!」被挡住整个视线的的何凡一脸不爽的在刑君平身后说。 回头,看着身后还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下巴一脸不爽的何凡,刑君平挑高了眉毛,「这里没你的事了,快点离开吧,小孜我照顾就可以了。」 过河拆桥也不过如此,何凡一点意外也没有的翻了个大白眼,人倒是真的从沙发上站起,拿过一边的外套穿上。 「啊、何凡,君平只是开玩笑的,你留下来一起吃晚餐吧?」看何凡臭着一张脸站起来穿外套,盛文孜以为何凡因为刑君平的话生气才要离开,急忙出声。 整整衣领,低头看着想站起来又没啥体力的盛文孜,何凡笑了笑,一把推开刑君平凑到盛文孜面前摸摸他的头,「没事的,小孜,谁理那个笨蛋,是我晚上还有预约,不离开不行,不过你要是捨不得我离开,我可以带你一起回去没有问题喔!」 「滚吧你!」挡下何凡摸着盛文孜的头的手,「没你的事了,快点离开不要在这里妨碍小孜休息。」 「你这个人真是……」摸摸自己被打到的手背,何凡摇摇头,「佔有慾太强烈,小心反而什么都抓不住。」 「真是囉嗦。」刑君平冷哼,「帐单,你开给我,我会给你匯过去。」该给的刑君平也从来不小气。 「好喔,谢谢惠顾。」何凡转头,拎起工具包甩甩手,「不过,普通的诊疗我是很欢迎再度光临的,但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再有下一次。」手指指指桌上的药膏,「一个礼拜,一日三回,记得了。」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大声补充:「还有,两个礼拜里不要有性行为!」说完就走,留下屋子里傻愣着的两个人。 「他、他怎……」何凡他也讲得太直白了!盛文孜一张小脸红得像要烧起来一样,捧着杯子的双手也跟着收紧。 「真是口无遮拦。」摇摇头,拿起盛文孜手上的杯子放到桌面上,「先吃点东西好吗?你饿了吗?」 「饿。」转头看着刑君平点点头,真的饿,超级饿,经过一个晚上的激烈运动又整天没吃,不饿才怪。 「多吃一点,我买了不少。」抬手摸摸盛文孜的头,亲亲他的额角,拉过桌面上的袋子,拿出一个个仍然温热着的小菜及清粥,「今天时间比较晚一点,所以用买的,明天我自己下厨煮给你吃。」将纸碗的盖子掀开,熬煮得细棉的白粥伴着厚重的热气衝出,白米香味让盛文孜看得双眼亮晶晶的,肚子也发出小小的抗议声。 声音不大,但再安静的空间里还是可以听得见,盛文孜的眨眨眼,转头对上刑君平看过来的双眼,呵呵的露出洁白齿贝可爱的笑了笑,刑君平双眼闪了闪,张手揽过盛文孜的后脑,探身直接吻住那张一直诱惑着自己的唇,亲吻的没有很深,只再短再满足自己的慾望以后就断然的放开盛文孜,手指抹去沾上他双唇的水渍,笑看着双颊桃红气喘吁吁的盛文孜。 「不要随便挑逗我,小孜,代价很大的。」 「我没有。」别开脸,没好气地瞪了眼刑君平,伸长了手的把刑君平推开,只是没啥作用,还让人有种还迎欲拒的感觉。 「好,你没有,是我定力太差了。」又探过头去亲亲盛文孜的唇角,才在他手上塞进餐具。「吃饭吧,吃完饭后我帮你上药,然后早点休息。」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一双耳朵整个通红通红,盛文孜满脸的尷尬。 盛文孜完全的无法解释自己前一晚的行为是怎么回事,他就是突然满脑子的空白,一股劲的希望刑君平可以只看自己,全身都叫嚣的想要刑君平,急切的希望刑君平在自己身上留下点什么,那怕是短暂就会失去的吻痕都没有所谓。 在跟何凡间聊的时候,盛文孜满脑子也尽是这些事情,他想着不知道昨天的主动挑逗不知道给刑君平留下什么印象,光想到自己真的像大姐那些漫画里的小受一样,主动的张开腿,像个饥渴难耐的人一样索求着刑君平,盛文孜就背脊发冷头皮发麻。 他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但他却一点也没有后悔的情绪,反而觉得有种被强烈需要的满足。 双手捧着脸颊,盛文孜觉得自己的脸又要烧起来了,咀嚼的嘴停了下来,半晌,又快速的动了起来,嚥下嘴里的青菜后伸手挟起眼前的酱菜混着白粥一起吞下肚。 坐在盛文孜身边,不时的挟菜放进盛文孜的碗里,看着盛文孜努力的吃饭填肚子,脸上一直红扑扑的,偶尔会突然停住动作,又突然很快的扒了两口粥,虽然不是很清楚盛文孜的小脑袋里是想到了些什么,但又好像可以很轻易的从盛文孜的表情上看出他正在想些什么。 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在盛文孜身边时他总是觉得很轻松,也总是很容易让心情好到整天看着盛文孜傻笑都不奇怪,如果盛文孜不觉得他这样显得很蠢的话,刑君平真会想这样做,这是刑君平头一次觉得抱着一个人悠悠哉哉在沙发上瘫上一整天也是一种幸福的事情。 饭后的收拾工作最后还是盛文孜做的,原来刑君平坚持让盛文孜必需要休息,但才刚把桌面收拾起来手机就响个没完没了,实在受不了,刑君平才拿起手机,一接通就转身进了书房。 盛文孜在刑君平进了书房后又坐了一会儿才缓慢的站起,将才收一半的外食参盒全部打包起,拎着进了厨房放进垃圾桶里后又拧了条抹布回到客厅将桌面擦乾净。 用过餐后身上有力气了许多,只是步行时股间的异样感让盛文孜不太自在,何凡说他一早发烧得有些狠了,但退得快,应该单纯是疲劳引起的,多休息就好了,之后又灌输了他一堆男男之间的性教育,再三的强调如果不是天赋异稟,不然男人跟男人之间保险套跟润滑剂最好不要少,盛文孜虽然受教,但那种太直白的性教育真是让他听着有些承受不住,但又忍不住想,他跟刑君平在做的时候好像总是不太用这些东西,盛文孜并不觉得自己是何凡口中的那种天生小受,但却仍然可以很轻易的在刑君平身下得到快感与高潮,但刑君平有没有一样的感觉他就不知道了。 ……有的吧? 开了咖啡机后站在一边发起了愣,看着咖啡机开始冒起蒸气,染成褐色的水珠迅速下滑铺满壶底,一个闪神之后盛文孜真的很想掐死自己,手在头顶上挥一挥,好像这样就可以挥掉满脑子的桃色泡泡。 走出厨房,看了看没有动静的书房门板后直接走进卧室,走到床边坐下,视线放在搁到矮柜上的药膏,盛文孜想起何凡叮嘱过必须要擦药,一日三次,拿起有挤压痕跡在上头的药膏,想着他必须用手指沾上药膏然后涂抹在那个其实现在还有些肿肿热热且些许刺痛感的后穴里,说不抗拒是骗人的,盛文真的很想装死,将药膏放回原位,起身走进浴室里打算冲个澡,再做打算。 没有解开衣服不会知道,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或轻或浅的吻痕,看着倒映在镜面上的自己的身体,盛文孜惊讶的张大了嘴,双眼更是瞪得大大的。 「这也太夸张了……这……还好现在是冬天……」脸往镜子上贴去,皱眉看看脖子上的吻痕,叹口气,摇摇头,转身踏进莲蓬头下拧开水。 热水打在皮肤上有些疼痛,但却很舒服,在水花下站了一阵子后才开始清洗,没有花很久时间就完成洗漱,裹着浴袍走出浴室,双脚刚踏出门槛整个人就差些撞进一堵墙里,抬头,刑君平正双手抱胸的等在浴室门口,嘴唇翘的角度实在让人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你怎么……」视线移到刑君平手上有节奏的轻拍着手臂的管状物品,盛文孜沉默了下,直接伸手。 「呵,别抢,我会帮你。」 「就是不想你帮我才抢的。」再次伸手,但身高差让盛文孜怎么都勾不到刑君平的手,反倒整个人都要贴到刑君平的身上去了。 「但我倒觉得你比较像是在勾引我喔。」拿着药管的手高高举起,另一口勾住盛文孜的腰,瞇眼看着盛文孜身上的浴袍因为过大的动作而前襟松开,胸口显而易见的点点红痕全是他刻意的杰作,看着就心情大好。 刑君平的话一出,盛文孜立即停止前扑的行为,皱着脸,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没有。」他真的没那个意思,但是好像不论他怎么做,在刑君平演里全成了生生的勾引,这样的话会让他觉得困扰。「我只是……」 「我知道,我开玩笑的。」笑着拍拍盛文孜还湿漉漉的头,拉起他的手走到床边,「但是我要帮你擦药是认真的,转过去吧。」边说,手已经转开盖子。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再次是着伸手拿药膏,但还是被刑君平闪过。「君平!」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刑君平天外飞来这样一句把盛文孜给说愣了,「不过帮你上药是我的工作,你再怎么可爱我都不会把这个工作拱手让人的。」 「你在讲些什么……」刑君平前文不接后续的说话让盛文孜无奈失笑,「君平,真的,我自己来就可以,在别人面前撅着屁股这件事,真的……很让人觉得难堪……」这可不是很久以前小孩子翘着屁股让护士小姐把温度计插进肛门里那回事,而是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更糟糕的事情。 「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还留下了痕跡,有甚么好难堪的?」刑君平相当不以为然,伸出的手指挑开松松的衣襟,指尖抹过那片白皙胸口上的一串红色印子。「再说,上午帮你擦药的也是我,造成你不舒服的原因也在我,我不做你打算让谁做?」 「就说了我自己可以的。」拉拉衣襟,盛文孜很无奈。 「我不放心,横竖我还是会检查一次,就乾脆我来吧,嗯?」 「我……」 「小孜,拜託,我只是想降低些心里的罪恶感。」 「可……」 「让我做,拜託你,小孜。」 刑君平一双深邃双眼直直看着盛文孜,低声下气肩带着强势的态度让盛文孜招架不住,脑子还来不及选择及反应就被刑君平拉着跨坐到大腿上,宽敞的下襬给了刑君平百分两百的方便,在盛文孜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时在手指上挤出药膏,直接果断的摸索进了盛文孜的股间,靠着感觉在穴口周边打转,一点一点把药膏揉进盛文孜的后庭中,包裹着指手指的温度很高,感觉得出来盛文孜还有些肿,但比上午真的已经好得太多,看不到实际情况没关係,之后多的是机会偷看与确认。 替盛文孜上药这件事是既快乐又痛苦的一件事,但刑君平真的一点也不想让别人做这件事,那怕是盛文孜自己来他也不肯让。 很辛苦的将药认真的抹尽盛文孜的股间,缓慢的认真的将药膏细心且一寸不少的涂抹在溼热的甬道,羞到抬不起脸来的盛文孜整张脸埋在刑君平的肩膀里,双手捉着刑君平的肩膀,腰臀随着刑君平的食指转动进出而颤抖,时而拔高,最后甚至起了反应让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是刑君平帮盛着文孜高潮,并将疲倦的人儿的衣襟拉拢了,放进被子里后拿被子把人包紧了,一点风都不透。 「睡觉,我把事情处理完后就回来陪你。」手盖着盛文孜的双眼,语带命令的说。 「君平,」拉开刑君平的手,张着眼仰看着刑君平,「我在你身边,给你添麻烦了吧?」 「不会,你从不会是麻烦。」这是真的,于公于私,盛文孜都帮到他很多。 「那,跟我在一起你觉得快乐吗?」停了下,继续说:「跟我做……那个,有舒服到吗?」盛文孜,其实很在意,他可感觉到刑君平对他的需要,他也可以感觉到刑君平在他身上可以得到高潮,但,他真的喜欢跟自己做,还是单纯的只是发洩? 「舒服,非常舒服。」刑君平愣了下,但还是笑瞇了眼的回道,身体更是往前弯腰直到亲吻上盛文孜的前额,「我算是头一回做爱做到有些失控,所以才会让你这么难受,但我发誓不会再勉强你了,虽然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但是我还是喜欢你跟在我身边精神奕奕的样子……小孜,早点回来吧,我需要你。」 「你太夸张了,」盛文孜拉起被子遮去半张脸,笑声全被被子掩去,「我明天就可以正常上班了。」他也只是过度性爱的疲倦引起发烧,除了屁股还有些怪怪的感觉以外,盛文孜觉得自己好了,没事了。 「不只是工作,我这里,」拉着盛文孜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还有这里,」贴在胃上,「特别是这里,都需要你。」最后把盛文孜的手压在自己的下腹,跨间的紧绷让他瞠眼眨眼。「所以你得快点恢復过来,不然我就惨了。」刑君平一脸可怜的眨眨眼。 「你真的是……」盛文孜一脸无奈。 「睡吧。」将盛文孜的手塞进被子里,弯身亲吻他的前额,然后眼皮,鼻尖,最后吻上他爱极了的唇。「趁现在多睡一点,下个假日,我会让你求我给你睡觉。」 不能拥抱盛文孜,一日三次的上药时间变成刑君平的每天最大的安慰,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指进出那让他日思夜想的紧緻,却也成了他每天最大的折磨,若不是他的意志力够强,恐怕早就抓着盛文孜一日三次配着药膏做个没完了。 「君平,够了,真的,不用在上药了。」红着脸跳离刑君平的怀抱,手忙脚乱的拉上裤子扣上皮带,在办公室里这样那样,盛文孜的心脏承受力还是不够,每回都紧张得差些以为心脏要从嘴里跳出来。 要是有谁突然走进来怎么办?要怎么解释?盛文孜这样问刑君平,只得到刑君平不痛不痒的回道:「不过是办公室恋情公开罢了,担心什么。」 刑总经理果然霸气,但盛特助真的消受不起。 三摧四请的把赖皮的刑总经理从沙发上拉起,替他整理好衣服头发后又在刑君平的的要求下掂脚给了刑总经理一个亲吻,只是刑君平实在太高,最后还是刑君平弯腰把人压在怀里吻了个彻底后才依依不捨的放人。 刑君平离开办公室后盛文孜才总算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工作,整理一半的报表,会议记录的整理,合约书检越,下午秘书室送来文件时顺便也给他带了点心,盛文孜很快的煮了咖啡做为回礼。 临近下班时间接了通电话,是刑君平打来的,声音有点无耐的让小孜下了班就自己先回去,不用等他了,之后又接了通电话是盛文非打来问小孜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去吃饭喝酒,兄弟的邀约盛文孜从来都不会拒绝,加上刑君平已经事前告知晚归,盛文孜更是答应得乾脆。 让盛文孜等他电话,盛文非会到盛文孜公司接他以后一起到订好的餐馆,结束通话后确认了下时间,不论盛文非是从家里或研讨究室到公司都要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盛文孜便开始收拾周遭环境。 把整理好的文件分类堆规档进桌边的卷宗里,秘书室送来的文件将看过的放一堆,待确认的夹起来放一堆,修改过后的合约则拿进总经理办公室里端正的摆在桌面上等待刑君平隔天一早进办公室过目。 再将环境整理过后,时间差不多,盛文非传简讯告知再五分鐘就到盛文孜公司门口,盛文孜也整理得差不多了,站在桌子前做最后确认时听到电梯门开啟的声音,抬头看去,一名打扮艳丽的女子踩着高傲的步伐走进办公区域,后面跟着的是人事部的主管。 盛文孜看了眼唯唯懦懦的人事主管,又看了看站到眼前昂着下巴打量自己的女子,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他没有明显的表示在脸上,只是眨了眨眼,客客气气的问:「请问您是来找总经理的?他下午不在办公室,有什么事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转达。」 「我知道他不在。」女子开口,声音有些尖锐且让人不太舒服,「其实在不在都没有差别,结果都是一样的。」转头,看着人事主管,又看看盛文孜。 「什么事?」转头看着一脸尷尬的人事主管,人事主管欲言又止,十分为难。 「沉小姐,这件事情我们真的无法做主,一定要经过总经理……」 「总经理能大过我?」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眼珠子微微凸出,看着就很吓人。 「对不起!」人事主管实在扛不住压力,直接弯腰行大礼说抱歉,「没有总经理或董事长的签名,我们真的无法负起这个责任!」而且有盛文孜在以后,他们已经很久没被总经理洗过脸,如果盛文孜不在,他们真不敢想日子要怎么过。 「嘖。」漂亮的女人咂嘴还是漂亮,沉琳琳上上下下将盛文孜看了一圈,突然扬唇微笑道:「你就做到今天,明天开始君平的未婚妻会来报道,所以把东西收得乾净一点,不该留的就别留了。」 咦?盛文孜愣住,眨眼,黑白分明的双眼看向人事主管,但对方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在一边猛道歉。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呵,我是你们董事长的姐姐,也是你们总经理的表姐,我说的话等于他们的指令,懂吗?」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骄傲的扬起下巴对着在一边一脸苦瓜的人事主管说:「你看着他把东西收乾净了离开,然后派人来把这张丑不拉嘰的桌子给换了,电脑也换个漂亮点的,然后……」眼睛在办公室里绕一圈,「摆个两盆花吧,这楼死气沉沉的,闷死了。」说完,拍拍他的肩膀,「今晚要全部弄好,知道吗?」最后又笑了笑,然后转身就离开。 沉琳琳像颶风一样来了随便乱刮一阵就走,留下愣着的盛文孜及满头大汗的人事主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厉害的女人,完全视旁人于无物,说完自己想说的就走了,虽然被点名滚蛋,但盛文孜不恼不急也不气,只是平静的转头看着一脸焦急的人事主管。 「她是……?」 「唉,她就是董事长的亲姐姐,也是刑总的亲戚,」叹口大气,转头确定沉琳琳已经离开,才开口:「我们也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但以往虽然还是这样霸道的佔位,但至少董事长都还是安排他们正式的透过申请报到,然后以分发的方式到各单位去,像这样强势还是第一次……小孜,真的很不好意思,这个我真的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柳毅在基本上也没有用,更别说董事长跟总经理两人又都刚好不在,沉大小姐根本完全找喳来的。 「没关係,我记得总经理助理也算由柳特助挑选管理?你就按正常的报道分发程序发个讯息给柳特助连络这件事,总经理那边柳特助应该会去说明跟连络。」 「小孜,那你呢?真的要办离职?」他是千百个不愿意,光是回想起总经理拿文件扫人的样子,他就头皮发麻。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耸耸肩,盛文孜温和浅笑,低头看看腕錶后说:「不好意思,我有约了,要先离开。」 「好、好,不好意思,担误你时间了,我先打电话找柳特助去,你……唉,没事,我再想想怎么办。」拍拍盛文孜的肩膀,人事主管转身就快步离开,一边走还一边拿出手机翻找。 沉琳琳突然出现指着盛文孜的鼻子让他滚蛋的事情并没有给盛文孜带来任何的困扰,不属于他该烦恼的事他从来都不会太过掛心,比起沉琳琳带来的讯息,他更在意自己让盛老三等久了的这件事情。 确认没有任何遗漏的东西,灯及空调也都正确关闭后,提着提包站在走廊等待电梯,踏进电梯往下,有一种空虚的感觉突然在胸口中发酵。 这是盛文孜的第一份正式的工作,他经过投歷、笔试、面试一层一层的通关进到这间公司,运气不错的分发到第一志愿的资讯部门遇到学校的学长,在学长的护航下他在公司里没有受到可能会有的新人排挤的待遇,也没有在工作上遭到什么刁难,没有多久又被柳毅点名,成为总经理的特别助理,老实说这是他最不安的时期。 第一天报到就遇到总经理脾气不好甚至掉头就走,虽然没有特别的害怕的情绪,但又忍不住思考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真的是少根筋所以才会比别人慢半拍,甚至不懂得什么叫害怕, 跟在总经理身边工作基本上也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至少对盛文孜而言,工作方面的事情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当沉琳琳让他不用在来了的时候,一时之间盛文孜还没有特别的感受,甚至找总经理诉苦哭诉的想法一点也没有,但盛文孜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如果沉琳琳说的是真的,那表示他就必须要办理离职了? 但这算是公司开除他吧?所以他应该要等新人来交接后办理离职还是等公司正式通告? 或许他应该把看一半的文件看完在离开才对,还有刑君平家的钥匙也得要还他吧? 失去上下属的关係,他跟刑君平两个人可以算什么呢?情侣? 不,沉琳琳说了,要来接替自己位置的人是刑君平的未婚妻。 原来刑君平要结婚了啊…… 电梯门打开,盛文孜那一瞬间突然感觉到茫然。 虽然,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天,但盛文孜没有想过真正面对的时候胸口会突然向空了一大块一样,让人不知所措。 有些木然地走出电梯,偶尔错身而过的同事对自己打招呼、道别,盛文孜都可以很好的应对,他不确定自己脸上的表情是不是还是自然的,但总觉得自己的唇角好像有些僵硬,但是那些人的表情没有什么不对,所以他脸上的表情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在走出公司大门,看到等在路边怎么看怎么醒目的盛三哥以后,盛文孜却莫名其妙的觉得双眼灼热,双脚忍不住的快步往盛文非站的方向跑去。 正在站路边等着心爱的弟弟边抽菸打发时间的盛文非听到快速靠近自己的脚步声,转头,刚好张手将盛文孜收进怀里,喜孜孜地紧紧抱着好久不见的弟弟,原来没啥表情的脸瞬间变成傻哥哥的模样。 「呵呵,小孜,好久不见,怎么了那么热情?哥哥好高兴。」 「三哥……」脸刚刚好埋在盛文非的胸口,盛文孜头一次觉得原来个子不高也有点好处。 「嗯?工作不顺利吗?受委屈了?什么事都可以跟三哥说,三哥帮你出气。」嘴上咬着菸,双手温柔的圈着盛文孜,一手一下一下清清顺着盛文孜那让他想念万分的蓬松的发丝。 「三哥……」双手将盛文非抱得紧了点,然后松手,靠在盛文非的怀里仰起头,皱眉,声音闷闷的说:「你身上都是菸味。」 「咦?」盛文非愣住,嘴上的菸一时间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乾脆拿下来夹在手指间,另一手又抱抱盛文孜,「上车吧,常跟君君已经等着了。」手揽着盛文孜的肩膀走到车子旁边拉开车门。 让盛文孜先坐上车后关上门后才把夹在指尖的菸给拧熄在随身的菸灰缸里,回头凝视了眼前方的大楼,扬起的唇角冷笑了下,转身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开车离开。 15 「小孜心里有事闷着不讲,我去接他的时候精神不太好。」包厢餐桌上,盛文非抓盛文孜离席去洗手间的空档直接开口。 「工作不顺利?被同事排挤?……怎么可能!」一秒甩手否决这些说法,小孜的好脾气是公认的,再说连盛文华她们事务所里出了名的四十岁超难搞独身虎姑婆都没靠杯过小孜半句,这样的小孜会被同事排挤?盛文君打死都不相信。 「应该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小孜或许在反应上跟一般性的思考上较一般人还要迟钝一些,甚至有些不知人事的感觉,但他的工作能力及情绪管理方面肯定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是恋爱了吧?」手伸常常夹了一筷子烧肉放进嘴里,盛文常口齿不清的说。 「什么!」 「欸欸,阿常,你可别瞎猜。」 「我怎么瞎猜了?」盛文常抬起眼白了眼前的小弟跟他的双胞胎弟弟一眼,「不然你觉得小孜还能为什么事连吃饭都分神?」 「我去接他的时候就看他怪怪的……办公室恋情?」盛文非 「不是吧,他不是总经理特助吗?那个总经理是男的耶。」盛文君皱起脸,他不是排斥男人跟男人,他只是不能接受小孜真要被抢走的事实。 「大嫂不是也有提过,那个总经理看起来就不像是把小孜当下属看?」仔细想想,也是,哪个主管吃饱撑着回家还想看到助理在家里晃荡?又不是钢铁人跟小辣椒,再说,小辣椒也没跟钢铁人住一起啊! 「掯,不是盛文华的诅咒吧?」盛文君一脸惊恐的直起身体,大眼睛左右在两个哥哥脸上滑动,但两个人都只是看着他,没做声。「喂,你们这时应该要吐我巢吧!」哥哥们的沉默好可怕! 站在包厢外,盛文孜一脸无奈,里面的八卦让他不知道该推门走进去还是继续在外面罚站,但钢铁人与小辣椒的形容盛文孜觉得完全不对。 刑君平是钢铁人,但他却不会是小辣椒。 回去也是盛文非开的车,但盛文孜并没有回到家里,而是回到刑君平的住处,这让盛文非忍不住抱怨。 「小孜,工作适可而止就好,不要把自己身体搞坏了,我们家并不需要你这样不分公私的工作赚钱,我甚至觉得哥哥们赚的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如果想工作,去文华或是大哥的事务所就好了,不然到我跟阿常的实验室也可以,没必要这么辛苦。」 「三哥,没道理大家都在工作赚钱,只有我一个在家当米虫吧?连君君都有专栏连载的工作呢。」 「你是你,君君是君君,你可以做一桌好菜照顾我们的生活,也可以照顾好灝灝替大嫂分担工作,回到家里看到你把家里打点得稳稳妥妥乾乾净净我们再怎么辛苦都值得了,更别说大哥大姐忙的时候你还能帮上许多忙……小孜,你真的太看轻你自己了,我们都很需要你。」 盛文非讲得很认真,盛文孜听得像一脸看到鬼。「三哥,你造神?」 「我弟控。」 盛文孜瞪眼看着自己的三哥一脸不可思议,哪有人可以把自己弟控讲得那么理直气壮正大光明深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三哥……」 「小孜,你老实告诉哥哥,你是不是……」 「三哥,先不要问。」盛文孜出声打断盛文非的声音,黑暗的车厢里水亮的双眼闪烁着水光看着自家哥哥,「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是,但其他的可不可以不要问?」 「不行。」盛文非觉得自己的额角抽得有点要飞起来,「小孜,三哥不是要反对你或阻止你,三哥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三哥,我很好,只是……我需要想一想……」垂下眼扁着嘴,声音吶吶小小的。 「有什么事是一个人想比两个人想还要好?」趴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盛文孜,盛文非的双眼充满兄长的忧虑,天晓得他温柔的声音根本从牙缝挤出来的。 盛文非真想要咆哮,但他不能,他想把那个让他亲爱可爱的小孜露出烦恼表情的人给揪起来埋了!不,扭断脖子好了……不,还是碎尸万断吧!不碾碎了洒水沟他实在不能解气!他不能,阿常也不会能,他们一家子都不能解气! 「吶,小孜,你长那么大没有过恋爱经验,」虽然都是他们兄弟一手造成的,「正式走进社会开始工作,离开我们的看护哥哥们难免担心,你又不像君君的个性那样,我们几个虽然一直没有过问,但其实大家都很替你担心,特别这段时间你都是外宿,真有什么事情,你要哥哥们跟君君怎么办?」看着盛文孜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粉色的唇瓣不明显的微微开啟又闭上,盛文非瞇眼,补枪道:「还是三哥不值得小孜信任?」 「才没有这回事!」盛文孜猛的抬头,左右摇晃。「我只是……不好说,总觉得很……」很羞耻…… 「嗯?三哥发誓绝对不会笑你。」坐直起身体,双手抱胸,盛文非正经八百的说。 盛文孜有点无奈,一遍想着或许跟三哥倾诉或许是对的,但又有一丝犹豫,垂下双眼思考了片刻,再次怯怯地抬起双眼,双颊红透,看得盛文非挑高了眉,一缕不安及不爽在心头缠绕。 「那个……三哥,其实我现在……」 「嗯?」 「我现在好像正跟一个男性交往!」 「蛤?」what?好像?盛文非一双好看的眉拧成了麻花。 盛文孜尽可能语带保留的跟盛文非说了下自己跟刑君平之间的关係,理所当然所有的亲蜜行为全被盛文孜给保留起来一字不提,就算不相信一个正常男人对喜欢的人一点慾望也没有,但盛文非也还是一声不吭的听着盛文孜断断续续的叙述。 盛文非的脸上表情一直都很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额角跟嘴角已经抽跳得快要抽筋,完美平静的好哥哥表像也快要崩溃,但还是努力再努力的撑着。 盛文孜只说了刑君平对他的好以及自己的犹豫,没提造成他的迟疑与犹豫的爆发是因为从别人嘴里听说刑君平有未婚妻这回事,也隻字不提沉琳琳对他说过的话以及那所有经他手提醒给刑君平的满满的餐会行程。 总经理的助理以外还要兼任情人,真是不太好拿捏。盛文孜笑,但却笑得有点寂寞,笑得盛三哥看得心痛到想杀人。 他就知道外面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对,小孜应该要跟乖巧可人的小资女在一起才对不是男人! 但哪个女人可以配得上小孜?所以还是要哥哥来保护才对! 啊啊啊~~!但是小孜的心都被外面的野男人勾走了啊! 他的小孜、他的小孜……这分明就是被吃乾抹净了一心向外的闺女心思啊!他天真的小孜怎么会以为不说不提他这个当哥哥的就感觉不出来? 早知道……早知道……他、他就……不对,这样他会被大哥砍死……那……不对,他在想什么,兄弟乱轮啊!但是他的小孜真的很可口…… 幸好他家小孜的初吻早被他们兄弟先拿下了,哼! 「小孜,」盛三哥张手把小孜弟弟抱进怀里,亲亲他的额头,「同性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很难有稳定,三哥不会勉强你选择放弃,因为那个姓刑的听起来也不是对你不用心,」这是他用硕果仅存的理智分析出来的,也是没让他当下爆走的因素之一。「我们让你离家工作也是不想把你只绑在我们的世界里,但是也不想你太受挫折……小孜,你懂哥哥们的心思吗?」 「懂,三哥,」盛文孜笑了笑,「但你也别忘了我至少已经是成年男子了,有些事情也该学习自己面对。」敛下眼,反手抱抱盛文非,轻轻吐口气,「哥,有讲出来真的太好了,一直憋在心里好难受。」 真的,一直憋着不知道该怎么样好也一直不能跟谁说,更不能跟当事人说,盛文孜不想平时已经相当忙碌的刑君平还为她那点微不足道的事情烦,因为他自己也相当清楚,他跟刑君平不可能一如他们所以为的那样平顺。 元旦过后接着为农历新年忙碌,在农历年前刑君平的忙碌根本是倍数成长,沉琳琳的事情很自然地被拋到脑后,但谁也没忘过还有这么样一个麻烦的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衝进办公室对大家发作,所以人事主管只能非常不好意思的让盛文孜尽量把工作做收尾,让后面来的人可以承接,盛文孜也没有什么意见的点头说好。 这件事情柳毅没有多说,盛文孜也没有打算多问,至于刑君平知道不知道盛文孜更不可能问过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问,反正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对了。 简单的把桌面收拾一下,其实他没有带任何多馀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报表也做好了,合约都看过了纸等刑君平做最后审核完后做正式的就好。 手摸摸桌面,这个位置他做没有很久就要离开,跟上一回的相比,这次盛文孜确实的感觉到寂寞的情绪。 「小孜,怎么了?」 现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刑君平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盛文孜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一跳,抬头,刑君平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 「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了?」手放到盛文孜的额前,皱眉,「最近一直都忙得没有时间陪你,真的很抱歉,你等我一下,今天我们可以一起下班。」确定盛文孜身体没有不舒服才收手。 「好的。」盛文孜笑了笑,双眼盯着刑君平看,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刚要离开盛文孜的位置,但太直白的视线让他忍不住佇足回头,「有事?」小孜有点怪,但刑君平说不上哪里怪,是自己太冷落他让他生气了?不,小孜才不是这种人。 盛文孜果然摇摇头,「没事,我可能累了,在发楞。」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我动作快一点,看可不可以早点离开……好久没有吃到小孜做的东西了,今天一定要请你做些好吃的。」 「好,没问题。」他跟刑君平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一定要做好吃的让刑君平吃的开心。 只是好像存心跟他们过不去一样,两个人开心的对话着,硬是有个高跟鞋的声音打断两个人热烈的对谈,盛文孜转过头去,一张小脸瞬间僵住,变得有点尷尬无奈。 「你怎么还在?」一看到盛文孜,沉琳琳皱眉,一脸嫌。 「他在这里很正常,你又为什么随便跑来?」刑君平一秒拉下脸,双手抱胸,低头俯视沉琳琳。 「蛤?」沉琳琳瞪眼,「难道没人跟你说?还是这个人死皮赖脸不肯走?」转头对着盛文孜吼道:「我那天不是让你滚了!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我……收拾善后。」眨眨双眼,盛文孜看了眼刑君平,小小的斟酌了下自己回话的用词,沉琳琳美是很美,但兇起来却像恶鬼看不见理性,跟自家姐姐那种火爆不同,比起来,盛文孜比较怕沉琳琳。 刑君平皱眉,低头看了盛文孜一眼,「你讲什么?」抬眼瞪着沉琳琳,「你让谁滚?小孜?你他妈的以为你现在在讲什么?」 「我跟你说过了,雅姿放假会到公司帮你忙,我只是提前来帮雅姿看位置,我没有忘了你说助理够用了,那我就让雅姿来替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没人知会我,我也不同意,你现在出去。」挥挥手,顾不得有外人在场,伸手拉过盛文孜的手腕就要往办公室里走去,他不过忙个几天而已,所有人都当他是死了?把盛文孜换掉这么大的事情没人跟他说?柳毅在搞什么! 「你!」张手就抓,扯住就近的手臂,尖尖的指甲隔着衬衫扎进肉里,疼痛让盛文孜下意识抽手,甩开沉琳琳的手,沉琳琳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看着盛文孜的双眼瞪得比核桃大,歇斯底里的咆哮:「你这个混蛋!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乾笑着握着自己还隐隐痛着的的手腕,带点歉意的看着沉琳琳,他也不是要那么大动作把她的手甩掉,而是她的指甲扎进手臂的肉里了,很痛。 「不用道歉。」把盛文孜拨到身后,拿身体挡在沉琳琳跟盛文孜中间,「沉琳琳,你这次做得过份了。」双手抱胸,一张脸又硬又臭,「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公司人事上有插手,看在彼此亲戚关係的份上,那些职务也不会影响太大就一直睁一眼闭一眼,现在动到我的地盘上来我不可能置之不理。」 「刑小弟,你现在这样讲话好像都是我不理性,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而且这本来就该是你人生的计划,现在我把人送到你面前了,但你却因一个小助理跟我大声?君平,你确定要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跟姊姊反目?」视线落在刑君平身后的盛文孜,嘴角不屑的翘起,「反正是早晚都甩掉的床伴,趁现在甩掉认认真真的跟雅姿结婚生子,不只对你好对公司也有帮助,我说的哪里有错?」 「你错在你的自以为是。」刑君平瞇起眼,冷冰冰的声音从薄唇里吐出,「我的归化是由我决定的不是你,我要娶谁或跟谁生活也是决定在我的手上不是你,工作上你除了一点亲戚关係以外什么都称不上,凭什么过问公司的事情?董事?股东?那出资人也不是你,掛名的人也不是你,就算是,你也只是掛个好看的名字而已,凭什么对公司的事情指来说去?没有把你安排的那堆废物按规定赶出去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你最好不要在我这里得吋进尺!」 沉琳琳被双得面色铁青,抱臂的双手掐紧了手臂上的衣服,化了精緻妆容的脸扭曲,让盛文孜觉得有种面具要崩解的感觉,可刑君平没打算就这样收手,冷笑两声后继续补枪。 「不要以为表哥不说你那点事就没人知道,姐夫外遇让你很没面子,想要介由安插人脉这样的举动证明你不是一无四处的,是吗?你以为拉拢齐雅姿然后硬塞给我,等到两家联姻以后你的地位就可以因为有两个大靠山而更稳固?沉琳琳,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头脑简单还是单纯,姐夫的外遇单纯是你自身的问题,怎么你到现在都不肯承认?还是到现在还找不出问题在哪里?也是,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怎么可能发现得到自己的问题?」 刑君平讲得很痛快,盛文孜在后面听得满头大汗,想出声阻止刑君平的口没遮拦,但又又没有立场,更唯恐自己多做多说什么会触怒沉琳琳,但沉琳琳又青又黑又白的脸色不断变化,一眼既知的爆炸濒临让人觉得就算一根针掉到地面上都可能会引发大规模爆炸,事实上也爆了。 刑君平刚把想说的痛快的全部吐出,换来的是沉琳琳把手上价值百万的铂金包营着刑君平的面用力甩上,刑君平没有闪,毕竟身后还站着盛文孜,而是抬手打飞朝着脸甩来的包包,不知节制的力道将包一巴掌拍飞出去,沉琳琳也露出意外的表情。 「刑君平,你这是什么意思?」 刑君平看了眼被自己拍飞的包,回头看着沉琳琳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连讲话的语气都同样的平淡,「姊,我还有工作,你坐着休息一下吧,等等我打电话让人接你回去。」说完,转身抓起盛文孜的手臂,「你进来,我们好好谈谈。」 扯着盛文孜的手臂走进办公室后用力把厚木门甩上,上锁,先走到沙发前把盛文孜推进沙发座里后,再走到办公桌前拨了通电话给沉桐生让他来把他姐姐接走,掛断电话以后回到沙发椅前,刑君平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抱胸,沉着脸,双眼低垂着站在盛文孜的面前却不看他,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但更像是在把一肚子怒气想办法压下不至于全洒在盛文孜身上的感觉。 静静的坐着,仰起下巴睁着双眼直直看着刑君平,不只刑君平在想,盛文孜也在想,想着自己应该要怎么样解释眼前的这个糟糕的情况,毕竟,刑君平才是他的直属主管,任何的异动都要经过主管同意,更别说是离职这样的事情,自己没主动提出也没呈交文件给主管批核,就这样自以为是的默默收拾默默地自行这件事情作定案,不论于情于理都是吃亏的事情。 不,或许一开始他就下意识的已难以啟口做为藉口不断的拖延时间,期望的是这一天的来临……自己的潜意识或许一直藏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可怕怪物,或许哪一天就会做出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可怕的事? 再抬眼就看盛文孜就看他一脸若有所思,脸色有些不太好,刑君平以为自己刚刚吓到他了,一肚子的怨气一瞬间消了大半放下抱胸的双手放在腰上,调整了下站姿,又想了想,才尽可能不让声音显得生硬冷淡。 「小孜,你是不是应该有什么事应该要跟我说?」 听到刑君平的声音,盛文孜抬起头,「我……对不起。」双眼仰望着刑君平半晌,再次垂下头,种种的三个字从那粉色唇瓣间吐出。 「对不起什么?」刑君平瞇眼,试图用冷淡的口气掩盖眼里对盛文孜的心疼。 「很多……」双手交叠一起放在平放的双腿上,指尖交错互掐,不安的情绪一览无遗。「我很抱歉自己没有沉小姐这件事告诉你就擅自以为自己这样的选择是对的。」 「意思是如果今天沉琳琳没有来这一遭,你就打算什么都不说,自顾自地离开,然后让我像傻子一样的看着齐雅姿坐在你的位置的时候才发现你被顶替了?还是你会好心一点在早上出门的时候知会我一声?嗯?」 「我……我没这样想过……」 「还是你也跟那些人一样,觉得傍上了我这么个大金库就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慾望?还是觉得我对你好,好像非你不可了所以就自以为是起来,做事也不需要用大脑思考了?」话刚说完,盛文孜一脸愕然让刑君平有点后悔自己刚刚说的,但说出口的话也收不回,刑君平所幸别开脸,抬手爬两下自己的头发,一脸烦躁。 「我并没……」盛文孜白着一张小脸看着刑君平,他有些错愕,因为刑君平讲的每个字明明并不是真的那么的重,但却全部砸在他的心上与身上,砸的他有些无所适从,刚想否认,但无法反驳刑君平的话。 他也是有慾望的,很多时候他会希望刑君平能多关注自己一点。 他不是刻意的,但认真想一想,无意识地自以为是比刻意而为的更加可怕。 他没有想傍着谁换取富足的生活,事实上,就算他只是在家里负起照顾每个人的口腹,兄姊们的收入要多养一个两个小孜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不管怎么样,盛文孜理亏是事实,他没做好自己的工作,甚至给自己的主管带来了意料之外的麻烦,更甚的,他差点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而造成刑君平极大的麻烦,这让盛文孜感到很挫败。 「或许真的像君……总经理讲的那样,我已经分不清什么应该什么不该,我或许……真的并不适任。」盛文孜在刑君平错愕的目光下站起,抬起的双眼静静的看了行军平半晌,然后弯腰。「总经理,我会照沉小姐说的那样办理离职,这段时间以来谢谢您的照顾。」 「喂……」扳起盛文孜的身体,双手握紧他的双臂,刑君平的声音里有些不可置信的紧张,「我不过是抱怨两句,你没必要这样。」 「我是认真的。」黑白分明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刑君平的双眼,「君平,你会准的,对不对?」 盛文孜的双眼对看,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半点迟疑也没有,那怕是一点点的犹豫,刑君平都没有看到,皱起双眉,握着盛文孜的双手紧紧握着一双瘦弱手臂,过大的力道全施加在盛文孜身上,如果他再多加些力气可能就可以折断他的双手,但他却在盛文孜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惨白石松了力气,双手一推,人重新倒回沙发上。 「盛文孜,你现在在讲什么?」 「我判断自己已经把太多个人情绪带进公司里,会影响整个工作效率,所以希望能在造成不能挽回的错误以前自请离开。」 「如果你会担心这个问题应该早在我干完你以后就马上离职!」刑君平低吼完后自己也愣住,甚至感到有些后悔,因为他看着盛文孜一张脸瞬间褪得没有血色,心也跟着纠疼,但他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冷静。 别开脸,长长的吐口气后沉沉的声音说:「盛文孜,你从一开始就在耍我?」 没有,盛文孜摇头。 「那你现在是在跟我拿翘?你真的以为我捨不得你?」 盛文孜低着头,肩膀一愣,缓慢的抬起头看着刑君平,嘴角扯出一个看着就不太舒服的笑,说:「君平你捨得吗?」 盛文孜的笑让刑君平皱眉,那一句「捨得吗?」更让刑君平整个人不舒服到了极点,唇角不屑的勾起,冷哼两声,「你不用这样试我,老子没什么捨不得的,你就到此为止,明天开始不用再来了。」 曾经讲过无数次的台词在这次却让他的胸口有些抽痛,看着盛文孜双眼瞳口收缩,刑君平想,如果盛文孜再这个时候如果说他是开玩笑的或是低声下气的求他,那他可以为自己的粗言道歉,可以为他的语气不好赔罪,他也可以把那一句「不用来了」当作没这回事,他们今天一早还在被窝里磨蹭,一天的忙碌虽然让他见不到盛文孜几次,但是他好不容易忙到一个段落有些时间,没多久以前还愉快的聊着晚餐的菜色,到底是为什么,不过一瞬间,他们就变成这样的彼此针对? 盛文孜垂下眼,一声不吭的模样让他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手在身体两侧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刑君平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不然他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拳打过去,看可不可以把那张不该出现的虚偽面具打掉,但想归想,真的让他做却怎么也狠不下心,难受的情绪一涌而上。 「小孜,我问你,你对我是不是认真的?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 「……你是一个需要婚姻也将会步入婚姻的人,谈未来,有什么意义?」 沉默的空气一下在两人之间扩散让人很难喘上一口气,刑君平昂起下巴吐口长气,闭上眼决定不看盛文孜转头就走。 他需要去外面兜一兜,他需要冷静,他应该相信盛文孜跟过去那些人都不一样,但是他又没有办法拒绝耳边的那道声音不断的告诉自己或许这才是盛文孜真正的样子,他不应该觉得太过经讶,因为所有人都是同一个样子,只不是盛文孜也没能例外而已。 在感觉到一直站在眼前的人转身,盛文孜才缓慢的抬起头,看着刑君平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离开他的视线范围的同时,木门重重闔上,盛文孜的身体震了下,下一秒泪珠无声无息的滑过脸颊陷入脚下的地毯中。 盛文孜在沙发上坐了一阵子,冷静下自己的情绪以后抬起双手拍拍自己的脸,眼前没有镜子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也不想看,深深的吸气吐气以后,重新站起,一如往常的整理好环境后静静离开办公室。 16 小孜回来了,但他看起来有点怪怪的,看着小孜走进家门的盛文君是这样说的。 「他现在在房间里吗?」盛文常一边喝汤一边问,双眼在一口热汤入喉后露出怀念与满足的表情,这是小孜做的汤,好久没喝了。 「嗯,吃完饭就进房里了,说想睡。」但他才不相信呢,因为小孜的眼睛红红的。 盛文常沉默着喝着碗里的汤,见底了就起身到厨房里的炉子上再添上一碗,刚端着碗坐到沙发上,就看见自己的另一张脸从外面走进屋子里。 「嗯?好香,大嫂回来了?」不是跟着大姐公司员旅?是什么时候回来着?忘了,今天? 「是小孜回来了。」端起碗,双眼笑瞇瞇的,「这是他煮的。」 「真的?」盛文非双眼亮起,脑袋左右转动,「那他人咧?」 「房间里,睡觉吧。」盛文君瞄了瞄二哥手上的碗,虽然吃过了但闻着香味在飘也坐不住的起身往厨房走。 「君君,顺便帮我弄一碗!」脱下外套掛在衣架上,盛文非放声喊道,耳朵自动屏蔽从厨房方向传来的抱怨声,长腿两步迈进沙发座里,「所以小孜这是忙完搬回来了?」 「不知道,他没说,但看起来很没有精神。」用托盘端着两碗汤走进客厅放到桌面上,盛文君一屁股坐在沙发椅上指指自己的眼睛,「而且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端起自己的碗喝了一口汤。 嗯~~盛文非没有讲什么,端起汤碗拿起筷子喝口汤,夹起泡在汤里的肉片放进嘴里,突然抬头与对座的双胞胎兄弟对看,一秒就知道自己心里想的都被这个兄弟给看透了。 眼睛左右转了转,放下喝掉一大半的汤碗,筷子在碗里拌了拌,「等等上去看一下。」 「小孜都睡了吧?」 「做哥哥的去看一下弟弟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踢被子哪有什么问题?」 「……没有……」盛文君嘴角抽了下,埋头喝汤,眼角瞥见掩嘴闷笑的盛二哥,「二哥,你的另一半你管管?」 「为啥?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阿非比我嘴巴快。」 「你们这对腹黑兄弟……」 「小君君如果希望你睡着以后哥哥也去探望你就说唄,你是咱们盛家的老么,多疼你一点是应该的。」 「不了,谢谢。」盛文君想都不用想就一秒拒绝,这两个哥哥对他跟对小孜的疼爱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对小孜就好得像宝贝一样,对自己就……不提也罢,但是小孜确实值得人疼爱,连自己都忍不住对小孜疼爱有加咧。 又在客厅坐了一下,盛文非才缓缓地爬上二楼,走到盛文孜的房间门外,手握着门把没有犹豫迟疑的跟往常依样直接开了门就进到房间里。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留一面窗子透着光,挑眉看着坐在床上半身盖着被子视线放在窗外的人,盛文非很难忍着不叹气。 「小孜,」沉溺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没有发现有人进到他的房间里,盛文非只得出声,「怎么还坐着发呆?身体不舒服吗?」 肩膀动了动,转头,盛文孜看着盛文非乾笑两声,「三哥,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反手把背后的门关上,「我是很想这样讲,但是你的表情不像是荣誉返家的感觉啊……」坐到床边,抬手摸摸盛文孜的头发,「三哥不是说了有事就找三哥吗?」 「嗯。」瞇起眼,任由盛文非的大手在他的头上蹂躪,「不过已经没事了,哥,谢谢你。」 「谢什么啊,我是你哥哥,你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弟弟的烦恼哥哥来听,弟弟如果被人欺负了哥哥一定帮你打回去。」张开手把盛文孜整个抱进怀里,「小孜,任何事情都不要自己闷着不说,知道吗?哥哥姊姊们会担心的。」 「好,以后不会了。」 靠在盛文非的怀里,盛文孜闭上眼,扯扯嘴角却笑不出声,脸整个埋在盛文非的胸口,没多久盛文非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被沾湿的感觉。 脸上闪过几分错愕,双手把小孜抱得更紧,从来不会无故掉泪的小孜现在正在他的怀里静静的掉眼泪,每一滴眼泪都让盛文非的情绪往下掉几分。 耳尖的听到房门被开啟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盛文常跟盛文君站在门外,他们都没有再走进房间里,但是谁的心情都不见轻松,特别是盛文君,从没看过盛文孜这样,整个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在衝进房间里钱让盛文常给揪住领子拉到走廊上。 「等……等等……二哥,别拉啊!」 「不拉着你你就要衝进去了吧?」走到楼梯口,盛文常才放手,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盛文君。 「那当然啊,小孜看起来哭了耶!那个在学校被欺负受伤跌倒都不吭一声的小孜哭了耶!那是要受多大委屈才会哭成那样?」 「在学校被欺负?」眉一挑,眼一扫,「你说在学校被欺负是怎么回事?」 「呃……」 他们几个兄弟姐妹,就小孜跟盛文君两人年龄相近,腻一起的时间也比较其他人多,就算如此,对彼此的事情也绝对不可能有漠不关心的情况,但小孜在学校时被欺负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是第一次听说。 「君君。」漂亮狭长的眼瞇起,黑白分明的双眸盯得盛文君背脊发冷。 「哎~~」盛文君长长唉了声,「就高中的时候咩,二哥你也知道小孜就长得那样……漂漂亮亮,喜欢他的很喜欢,不喜欢他的就……也不是霸凌他,就是调戏……高中生啊,还是有些人像小鬼一样喜欢他就欺负他,有几次做得过份了,体育课时衝撞他了下,把人撞飞还受了伤……吶,都那么久以前的事了,我事后知道也去把人给狠揍了顿,还被老师训一顿记一笔大过……就算了吧?」 盛文常再次挑挑眉,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这小子高一就闹了件打人的大事,回家发现君君被大姊好笑又好气的罚闭门还苛扣了一个月的粮餉,因为打人就打人,还在光天化日之下把高三学长堂堂正正的打趴在地上,至于打人的原因大姐说问君君,但君君怎么都不肯透露,问小孜也只得到君君很傻,现在盛文常总算知道原因了。 这个白痴小弟。 之后,盛文常拎着盛文君回到一楼客厅,正好遇到大哥走进家门,但当他们跟大哥说小孜今天回家了,大哥有些意外的挑高了眉,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走进厨房盛起还温热的汤在餐桌旁坐下,盛文常跟盛小君对看了下,耸肩,也跟着盛文桀在桌边坐下,刚坐下盛文君刚被指挥去冰箱拿啤酒,盛文非也从二楼走下楼。 「小孜呢?」盛大哥问。 「睡了。」伸手捞过盛小弟放到桌面上的啤酒开罐就口,豪迈的动作跟那张偶像系的美脸完全没有违和感。 点点头,大哥没问其他人也没有再多嘴,四个兄弟围着餐桌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鬼扯,关心关心盛小弟的未来,将近凌晨才各自回房休息。 隔天一早,所有人几乎是闻到香喷喷的热米饭香而醒的,久违了的和式早餐,几个兄弟差点没有被逼哭。 平时虽然都是大嫂在打点眾人的早餐,间时大哥也会帮忙,但总是麵包咖啡牛奶三明治之类的打发,毕竟大嫂也有自己的工作,而且一家人厨艺最好的大概就盛文孜一个,在家的远距离教学也让他有大把时间可以张罗一家子包括盛文孜自己跟灝灝八张嘴,所以盛文孜开始工作后除了假日以外就没有人有多馀的时间可以张罗一桌子丰盛早餐,更别提盛文孜被他那总经理给绑架以后,盛家人被养刁的舌头跟胃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享受过一顿大餐了。 自动在餐桌边坐定,煮得饱满圆润的米饭,煎得焦黄的鮭鱼片,黄金黄金玉子烧配上新鲜的萝卜泥,大嫂做的醃萝卜,嫩豆腐洒上一点葱花在淋上柴鱼酱油,最后是热腾腾的味噌汤上桌,什么情绪什么担心都先拋在脑后,大男人的胃饿不得,特别是都二十了却还长个子的盛文君,一下子半碗饭就没了。 「好久没吃了!」嘴里咬着被煎得香脆的鮭鱼,盛文君口齿不清的说:「小孜,不要出去工作了,转行作家管吧?我养你。」最近那个什么什么娇妻不是很流行吗?小孜合适极了。 「短时间的话。」小孜笑了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你们可别笑,我现在可是失业状态,在找到下个工作以前就在家里跟以前一样帮大家准备三餐。」 咦?正吃得很开心的盛文君愣住,不只是盛文君,连其他三个兄长也愣住。 「小孜……」 「我赞成你留在家里,想工作的话就别去外面瞎找了,到我事务所来帮忙吧?最近人手吃紧。」放下碗筷,抬手摸摸盛文孜的脑袋,盛文桀说。 「这可不行,但是如果大哥你真的有需要帮忙尽管说就是,我一定帮忙的。」盛文孜眨眼笑道。 「小孜,你是被欺负了吗?」盛文君实在忍不住,直接开口问。「你是被谁欺负了所以不做了?还是那个姓刑的欺负人?」 「白痴,你懂什么。」盛文长大手一挥,直接一掌巴在盛文君的后脑上,「吃你的饭吧!然后去上课!」 「我今天下午的课!」不服气的转头看着盛文常,双眼还含着剧烈疼痛產生出来的泪珠。「干嘛?不能问?我关心我家小哥哥不行?小孜那么单纯,被欺负了恐怕也不知道反击,我一定要问清楚然后帮小孜出气!」 「盛君君,你不要以为上了大学就不怕被记大过处分,你要是闹出什么事情来是直接进警局的,到时你看大姊保你不保你!」 「那、那、那就看小孜被欺负还不能吭声?」这他大爷的怎么可以! 「小孜说了自己被欺负了?」冷冷的瞟盛文君一眼,盛文桀淡淡开口。 「……没有。」盛文君一秒奄下去,乖乖在椅子上坐正了。 「那小孜又说是被那个姓刑的给欺负?」盛文桀挑挑眉,淡声道,眼睛也稍稍往盛文孜的方向漂去看着他的反应。 「……也没有……」盛文君头低低的,都快埋进饭碗里了,「但是……」抬起头来,试图想做垂死的挣扎。「那个总经理之前用工作忙需要就近贴身提高工作效率的名义把小孜带走个把月的时间,一副就是没要还人的模样,现在将近年末,小孜说离职就离职,难道不是利用完了就甩掉?这样不算欺负?」 「君君,你不要瞎猜。」一直默默听着的盛文孜忍不住叹气开口:「我失业不是因为被欺负,事实上大家对我都很好,也不是……不是总经理的问题,问题是我能力不足,所以评估过后决定把我裁撤掉,这也是很正当的事情。」 盛文孜讲得合情合理,但是在座的人谁也不信,尤其盛文非,他根本一个字也不相信。 小孜从头到尾没有说,但不代表盛文非猜想不到,小孜的失业多半是因为刑君平,只是他不是很确定刑君平到底是做了什么或小孜做了什么,居然会就这样突然的一拍两散。 当然了,对盛家人而言,小孜能够回家是一件再好也不过的事情了,不只可以分担调大嫂的家务,还能帮盛文桀、盛文华两个人把工作做一个梳理的动作让事务可以更好的往前推展,这一点,盛文华的办公室里有个虎姑婆,四十岁了还是单身,每天兇巴巴的看着这个世界,这样的人都对小孜讚不绝口心心念念,为他的工作能力掛保证,让谁都无法想像这样好耐心的盛文孜居然会遭开除,除了私事的影响以外,谁都没办法解释这样的事情。 太长时间没有在家真的不是一件好事,连亲爱的弟弟身上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自己都能有头绪,盛文非非常的不爽。 那边盛老三一肚子不爽,这边柳毅根本气到疯掉,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刑君平吊起来抽三顿。 「柳毅,你反应太大了。」坐在沙发上,单肘靠着椅把,刑君平懒懒的看着报表,有气无力的说。 「我反应大?」柳毅瞪眼,「那是因为您老不知道自己有多难搞,这助理你都换过几个了?盛文孜不都做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柳毅绝对不信盛文孜会是那种不说一声擅离职守的人。 「走了就走了,囉嗦那么多?过去哪个助理离职你反应有这样大过?看上他了不成?」刑君平不耐烦的抬头瞪眼,满脸的不悦。 被刑君平反呛,柳毅瞇眼,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俯视刑君平,「君平,你自己老实说,你出手了吧?」 「吃乾抹净就丢了。」眉抬都没有抬一下,双眼重新回到手中报表。 「刑君平!」 「这不是你要听的?」再次抬眼,刑君平拧眉,「没事的话就回董事长那边去吧?还是你要留下来帮忙?」 「外面那个呢?」下巴往外点了点,柳毅说:「你改变主意了?决定乖乖接受沉大姐的建议?」 「放屁。」烦躁的合上文件,往桌面上丢,手掐着额头,「这还不是你跟我哥两个人纵容的结果?」 「蛤?」柳毅瞪大眼,翻文件的动作瞬间停止,「拜託,我要是纵容我不会把小孜签离而是调到我家好吗!」 「不是你们?就算跟你没有关係,桐生肯定脱离不了关係。」刑君平抬头瞇眼看着柳毅。 「虽然不能说完全跟桐生一点关係都没有,但沉大小姐什么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刻意推託,肯定是沉大小姐在家里又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人给桐生加压力了吧?不想破坏家里的关係哪次不是让你出面把事情给解决?怎么?这次过不去了?还是……」柳毅停了停,突然正色问:「你真的把小孜吃了结果腻口了就想找藉口甩了?」 利目突然扫来,刑君平咬牙切齿道:「干你妈的你再废话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 「嘖嘖嘖,真兇。」扯扯嘴皮,柳毅冷笑了下,「光在那边兇有个屁用,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那鬼样子,什么英俊瀟洒都闪边去了,就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难怪小孜会想离开,蠢材。」柳毅发誓自己双眼视力就算不是顶好,但刑君平双眼底出现的那一抹动摇他绝对不会看错。 柳毅叹口气,转身从刑君平桌上抽出人事部递上的小孜的离职,甩了甩,「这东西我就先拿走了,你想清楚了再决定该怎么处理。」说完转身就走,手上的单子随便的对着在对折后,走出办公室前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 走出刑君平的办公室后没忘把门拉上,习惯应的视线扫过一边的办公桌,那里应该有的人却不在位置上,声音从沙发区传来,转头看去,大小姐自己已经摆开了一桌子茶点泡了壶好茶,一边端视自己的水晶指甲一边讲着电话。 柳毅想摇头但忍住了,他没有忘记坐在那里的人是谁又跟谁有莫名的密切联系,事实上,柳毅怀疑齐雅姿这么样一个大小姐甘愿屈尊降贵的跑来给刑君平当助理目的并不是单纯的想要争取在进水的楼台拔得月亮的先机,但从过去的经歷,柳毅又说不上来做刑君平的助理还能有什么好处。 擷取内线交易情报?不可能不可能,他们说穿了只是一般有点名气的大型公司,是沉桐生一手打造出来的小王国,就算有上市上柜的资本与条件却不曾听说沉桐生要把公司再往上一步推进的计画,再说,过惯自由自在我行我素日子的沉桐生会被框框条条绑住这一点,柳毅完全无法想像。 柳毅离开以后,刑君平整个人打横了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老实说他承认柳毅说的,蠢材,他真的是一个蠢到极点的白痴。 其实当时刑君平重话一出他自己就后悔了,只是说出的话怎么都不可能回收,只能就此将错就错,只是自己这次似乎真的错得太过离谱。 那天丢下人离开以后,刑君平就一直在想,盛文孜对自己而言到底是什么。 他第一次容许一个人住进他的家里踏进他的生活,也是第一次对一个人的背叛感觉到那么样的生气且无力,说到头来,盛文孜到底算不算是一种背叛还值得商确,更何况他并不喜欢公私不分的感觉,更不喜欢他底下的人仗着他的名字在外面拿翘,但盛文孜从没有这样子做过,反而是自己希望盛文孜至少能为跟他交往这件事表示的骄傲一些。 或许该说,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刑君平希望盛文孜可以再任性一点,傲慢一点,而不是默默的接受,对他隻字不提。 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要的盛文孜让人反而不知所措,反而那些可以轻易用物质或金钱打发的男男女女好懂得多,但如果盛文孜跟那些男男女女是同一种人,那自己也不会在把人赶走以后还一直掛心着他并为他的事情感觉烦躁。 话说,他明明是说不用来上班了对吧?但连家也不回是怎么回事?这是真的要跟自己彻底分手的意思?如果真想要分手,那他家的钥匙也该还他吧?……不对,小孜还他了,而且还他妈的端端正正的摆在他的桌面上! 狠狠的把烧到底了的菸从唇间拿开,用力往地面上甩去后抬脚拿鞋底将菸头踩熄,再次拿出新的一管白色菸捲放进唇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后吐气,抬头看着盛文孜家的大门。 一幢幢独立建筑在大都市的边缘自成一个独立社区,道路的铺设及周边生活机能的发展并没有破坏整个社区给人的寧静感觉,但往来的人并不算多,或许这也是这一片住宅地寧静的因素之一,第一次到这个区域来时,刑君平就对这个环境很有好感,可惜却没能在这个区域询到任何愿意出让的卖家。 又在车门外站了会儿,觉得有些冷了才将手上的菸丢掉坐上车子,刚坐上车子关上车门,刑君平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也真的忍不住低头暗暗的呵呵两声乾笑。 这实在不是他的做风,再喜欢的情人床伴一旦走入分手一途那就是分开,从来不会这样留恋,甚至像个跟踪狂一样的还追着对方的踪跡在对方家门前蹲点,却不知道自己见到了人的话到底想怎么样。 再谈谈?不,他刑君平从来不是这种做事不决断的人。 把公私分开来谈?就算因为工作的事情让彼此不愉快,但不代表他们就必需要形同陌路不是吗? 那不就表示自己得低声下气的慰留他?值得吗?其实沉琳琳也没有讲错,他自己原来的计画就是在适当的时期选择一个合适的女人结婚成家生子完成自己应尽的责任与义务,至于齐雅姿本身就不会是他的选择,一个两眼装满慾望的女人决对不会是他所认定的合适人选,但如果那个人是盛文孜的话…… 身体往后躺,整个人瘫在驾驶座上,后脑靠在头垫上,下巴上扬,哼哼又是低笑两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闭眼躺了一会儿,再次睁眼是因为外头有人敲响车窗,转头往车窗外看去,原来懒懒的双眼瞬间清醒,整个人也坐直起身体,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车门下车,但手碰上手把的时候整个人突然顿了下,转而按下车窗的按钮降下从外看着里面是一片黑的车窗。 「您……没事吧?」弯着腰,侧着头,双眼有些担心又有些尷尬的看着车窗内。 「为什么这么问?」尽量不让声音感觉雀跃,刑君平板着脸,双眼贪婪的看着两天不见的盛文孜,不知是否他太过敏感,小孜居然消瘦且憔悴了些。 「因为我……」 「小孜,这个人看起来好极了而且没事,我们可以走了。」在后面拉了小孜一把,盛文非一脸不高兴。 大老远的看到这辆车小孜就走不动了,本来是想绕掉的,但小孜一看到车子里的人整个身体瘫进驾驶座里闭上眼后就甩下他的手说还是应该要看看,如果车子里的人身体不舒服怎么办?现在看到了,车子里的人也好得不能再好,只是如果不尽快离开,盛文非怀疑自己会不小心把拳头飞砸过去图一个痛快,所以直接伸手拉过盛文孜不想让他跟车子里的人再有什么接触。 这个男人他第一次见,但从小孜的态度盛文非很轻易的就可以知道他就是让小孜难过整天还掉眼泪的该死的男人,居然真的是个男人! 「咦?这样吗?」手被盛文非扯子站直了身体,「那……」视线放在还坐在车子里的刑君平说:「没事的话,那我该走了。」 「走啦!我累了!」边说,一边把盛文孜拉离车子,手圈着他的腰强迫他离开那辆高级的要命但怎么看怎么碍眼的黑色轿车。 17 「小孜!」在眼前的人消失在眼前以前,刑君平连忙出声喊住盛文孜,然后迅速的推开车门下车,双眼看着盛文孜的腰被另一个男人的手臂圈着,不悦的情绪直线上升。 「什么事?」反射性地停下脚步,回头,双眼对上刑君平的视线时盛文孜愣了下,「请问……是我之前有什么东西做错了吗?」不然……刑君平怎么可能跑到一个已经开除掉的小助理家附近? 「不、不是。」刑君平呆了下,反射性的否定,下一秒立刻后悔,他应该说是,然后就可以找机会让彼此有独立的对话空间,没有人打扰,至少不要那个男人在一边打扰。 对于盛文孜身边那个一手佔有慾十足的霸着盛文孜的腰不放的男人,刑君平虽然想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个男人不能真正对自己產生甚么攻击或威胁,但或许彼此都在彼此眼底看到相同的东西,刑君平看那男人一点都不顺眼。 「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现在?」盛文孜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盛文非再看着刑君平,「什么事?」老实说,他不太想谈,但又好像不能拒绝。 「你让我在这里跟你谈吗?」刑君平挑眉,脸上露出一抹不悦的情绪,但这抹不悦是因为盛文孜脸上有些不知所措以及不愿意,但他的不愿意刑君平判断不出是不愿意跟他谈论任何事或是其他的,可如果真的不愿意面对他的话,小孜又怎么会靠近自己?这样的想法让刑君平又好像有些底气。 「那……去我家吗?」盛文孜又瞟了眼盛文非,他三哥好像快发作了,但他也不能把刑君平就这样丢着。 「没有别的选择吗?」露出无奈苦笑,就算刑君平已经预想过或许盛文孜会对自己开始產生排斥,但他没想过真的看到盛文孜那为难的样子自己居然会感觉到胸闷。 「选择个屁!你是没看到我们家小孜满脸不情愿?」看不下去,盛文非上前一步把小孜拉到身后。「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离我们家小孜远一点!不要说盛家大门,就是路边公园我都不会让小孜跟你去!」盛文非一点也没把刑君平那个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的个子放在眼里,仰起头朝着刑君平的脸不客气的狂喷口水,看得盛文孜哭笑不得的忙着在后面拉住盛文非,免得他衝上去动手动脚。 「请问你是……」退一步,上上下下把盛文非打量一遍,刑君平皱起眉,「我跟小孜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不相关的人在旁边指手画脚,他也是一个堂堂的成年人了,你没有权力指使他任何事。」 「我是他家男人,我没有权力难道你有?」扯着嘴皮爽快的看着刑君平一秒变脸。 「小孜?」沉下脸,目光放在盛文孜身上,刑君平声音充满不信与疑惑。「或许你愿意帮我介绍一下?」 「不需要,我不想认识你,我想你对我也没兴趣。」盛文非再次挡下盛文孜,完全无视盛文孜满脸的无可奈何,抢白道:「没事不要随便来招惹我家的人,再烦小孜我就告你!」说完,从鼻子喷了两口气,强势的圈着盛文孜离开。 走没两步,盛文孜就被人扯住手臂,盛文孜愣了下,身体随着拉扯的方向颠了下,抬头,刑君平恼怒与难过交错的复杂表情让盛文孜看的愣了。 他第一次看到刑君平这种表情,有恼怒有疼痛有难过也有……眷恋? 怎么可能。 盛文孜双眼微微低下,轻轻叹口气,回头对盛文非说:「三哥,你先帮我把东西拿回家好吗?我跟刑总经理讲一下,可能是公司上的事情,没事,很快。」 公司上的事?很快?对于盛文孜的用词刑君平相当不以为然的抿紧了唇,但握着盛文孜手臂的手并没有放。 双眼瞪着刑君平抓着盛文孜的那只手,盛文非说:「我在这里等你,东西我让阿常出来接回去。」说完,真的把两手的东西全落在一手上拎着,从上衣口袋拿出手机。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跟小孜讲讲话,敢情您连这点体谅的度量都没有?」刑君平声音带点讽刺,语调相当的不悦。 「没有。」翘起嘴角冷哼两声,「老子对于来路不明的人从来都没有肚量这种东西可以给。」说完,双眼狠狠直瞪着刑君平一直抓着盛文孜手臂的手,满脸不爽的低吼:「你那臭爪子是想抓着我们家小孜抓到什么时候!欠揍!」 「三哥,你别闹了。」盛文孜哭笑不得,想往前,但手臂被刑君平握住让身体刚前进一点又被拉回,眨了眨眼,回头,扬起下巴有些为难的看着刑君平,「放手好吗?我又不会跑掉。」 刑君平愣了下,双眼看着自己仍握着盛文孜手臂的手,迟疑了会儿后才缓缓地把手松开,让盛文孜收回自己的手臂。 盛文孜手握着被握得有些发疼且还残留着刑君平体温的手臂,长长的睫毛垂下,再抬起,看着刑君平一眼后转头看着自家盛三哥,那别开的视线让刑君平心又是一揪,垂在身侧的手五指动了动,又有种想把人拉回身边的衝动,但刑君平忍下了。 看着盛文孜背对着自己对着另一个男人轻声细语,偶尔无奈轻笑,最后看着男人弯腰拿走盛文孜手上的东西,弯腰在盛文孜的前额上亲吻后站直身体,狭长的眼睛往自己方向狠狠扫来,刑君平也不甘示弱的冷笑着瞪回去,但怎么样也只是没有底气的装腔作势而已。 看着盛文孜跟那个他嘴里称为『三哥』的男人态度亲密,讲起话来也没有跟自己说话时的那种说不上来的距离感,刑君平心里感觉真的很不平衡,来找盛文孜的目的也不知不觉的变得有些模糊且不确定。 他到底在做什么?他到底来找盛文孜是为了什么? 他希望盛文孜回到他的身边,因为身边少了这个人好像有些事情都变得有些不对劲,但看着盛文孜跟自己以外的人互动,那种希望又变得好像不是那么强烈,只是,有一个念头,那念头让他不肯轻易的放过这个人,不论什么样的情况之下,刑君平都想身边有盛文孜的存在。 好不容易把盛文非哄着不情不愿的拎着两手的生鲜食品先拿回家里放,转身走到刑君平面前抬头,双眼缓慢的眨了下,转头看着另一头说:「前面有个小公园,还是你要在咖啡厅之类的……」盛文孜嘴巴一开一合,声音平稳清淡,只是话没能讲完脸就让一双手给捧住打住了后面未尽的声音。 刑君平双手捧着盛文孜的双颊,双眼直直看着他的双眼,向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带了些血丝与疲倦,手掌下的脸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不过一天两天不见,这个人居然就瘦了?那他是不是可以认为盛文孜对自己并没有那么的不在意? 想着,低头,情不自禁的吻上那双感觉很久很久都没有触碰过的唇,想着在这以前他每天早晚都必需要亲吻着这双唇才能入眠,再次触碰让刑君平觉得自制力有些受到挑战。 突然被刑君平吻住,盛文孜先是整个人愣住,然后闭上眼被动的承受着刑君平忽轻忽重吻,直到两道尖叫声打断两人的曖昧。 刑君平反应最快,立刻将盛文孜的脸压进怀里,另一隻手拉起外套将他包进自己的臂弯里,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是走没两步就停脚回头的盛三哥,他那一脸吃人的样子让刑君平将盛文孜更往怀里压紧,另一道声音有些高,看去是两个女人,一个他看过,是之前拜访盛家时看到的女性,女性后应站着的男人他认得,是盛文孜的大哥,先前带盛文孜回家拿行李时聊过一阵子,所以他面前的女性是盛文桀的太太?那旁边那个眼眉与盛文孜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母夜叉盛文华了。 「你浑蛋!你对我家小孜做什么!」 先反应过来的是盛文非,但人往前衝没两步,就看刑君平把盛文孜往车子后座塞,自己很快跳上驾驶座,开车走人。 「喂!」两手重物让盛文非反应不及的只能目送车尾离开,转头狠狠瞪着一脸惊讶的大哥大姐与大嫂,语气不善的说:「你们就这样愣着?还不报警?小孜被莫名其妙的人带走了!」 「小孜成年了,有行能力,报案不受理的。」放下捧着两颊的双手,盛文华改双手插腰,一双美目瞪着盛文非,「再说,人家小俩口谈情说爱兼私奔,你插个什么花?」 「你那隻眼睛看到他们谈情说爱兼私奔了?根本是当街掳人兼强暴!」 「靠!盛文非,你看到小孜挣扎了吗?」 「掯!盛文华,你脑子除了bl还能不能有点别的?咱们家小弟被欺负哭得唏哩哗啦,兇手就是那个绑架小孜的王八蛋!」盛文非想做一个搥地的动作,但两手掛满了东西,抬起的手也只能象徵性地顿一下后放下。 「蛤?」盛文华眨眨眼,「真的假的?你怎么没说?」 「你家小弟当街被男人强吻摆明了是被欺负,这还要我说?」 「啊?不是吧?我听大嫂说小孜有个很不错的追求找啊!」视线看向站身边的大嫂,对方耸耸肩,「而且小孜前阵子虽然几乎不住家里,但每次回家都一脸幸福又快乐,搞不好人家只是小俩口吵架而已,你会不会管太多?」两手一摊,「小孜也是成年人了,个性也不是真的跟外表一样总是那样柔柔软软的,而且他是弟弟不是妹妹,你恋弟也要有个限度啊!」推着行李往前走,走过盛文非身边抬手拍拍他的脑袋,「但是,小孜哭的事情你可得给我讲清楚了,不然我剥对方皮以前我先剥了你的皮!」 耳朵被盛文华不清不重的捏了下,就算是一家人,但对于盛文华的情绪切换就算是盛文非、盛文常两兄弟也跟不上。 「回去再说。」自动替弟弟手上明显很重的袋子分担了一部分,另一手还推着两个女人的战利品,盛文桀走在前面,「等等先给小孜打个电话看看,小孜手机带身上吧?」 「嗯嗯,带着带着。」往前小跑两步跟在大哥身边,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被推上车子,盛文孜很是错愕,有些手忙脚乱地从椅垫上坐起时车子已经发动快速开走,看着盛文非气急败坏的样子,盛文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转身趴在驾驶座的椅背上,手几乎反射性的就往刑君平的脑袋打下去。 「你干什么!停车!」 「痛!」刑君平没想到盛文孜会突然来这样一下,整个人被打得有点愣,但几秒后又哈哈大笑,笑得盛文孜还以为自己把刑君平给打傻了。 「笑什么?」 「你从来没这样对过我。」印象中,小孜总是温温顺顺,就算有不高兴也顶多一脸无奈,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明显得对他表达出情绪,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小孜这么直接的情绪性攻击,虽然听起来很变态,但刑君平真的觉得有些高兴。 「我、我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刚刚伸出去打人的手,表情有点沮丧,「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急……」 「为什么要对不起?」透过后视镜看着盛文孜低下的头,刑君平再把车子开出两条街以后找了个位置停靠在路边,拉起手煞车,说:「小孜,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因为我……打人?」不论原因,他动了手就是不对的。 「我不在意这个,小孜。」倘靠在驾驶座上,刑君平呵呵笑,伸手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这里。」 「刑总经理说有事找我,请问是什么事?」当没听到,小孜别过头,不看那双透过后视镜与自己对视的双眼。 「你不来?那只好我过去了。」说完就开门下车,坐进后座位置上车落锁。 「到底你想说什么?」盛文孜皱眉,看着刑君平的表情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刑君平想了下,笑道:「来接你回家。」对,他来,有一个目的是想接盛文孜回家。 「什么……啥?你到底在讲什么……」盛文孜眨眨眼,身体往后移了移,拉开跟刑君平之间的距离。「我刚刚是要回家没错,是你……」 「不是那个家,是我们的家。」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盛文孜摇摇头,「如果你没事那我要回去了……」车子没有开很远,两条街的距离走一下就到了。 「小孜,我们只是工作上的不合,是有些争执,但并不会因此改变我们之间的关係啊!」刑君平抬起手,指尖扫过盛文孜的脸颊,再往前一点,抚摸过他的眼角,「我们是情侣的事实并不会因为这点争执而改变,对不对?」 「不对,」抬手拨开刑君平的手,「我不想自己成为那个傍上了大款就骄傲得忘了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想要……」盛文孜停顿了下,咬咬牙,「不想要再品尝到一次用张开大腿低贱的付出身体之后换来的羞辱。」盛文孜的声音很轻,但说出来的一个字一个字全重得让人难以接受。 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后就是一脸的后悔,自己当时的口不折言再次听在耳里,刑君平没有办法形容自己该有多后悔。 收回手,拉直了身体,深深吸口气后重重的吐气:「我没这样想过。」 「但是……我忍不住会这样想……」说着,大大的眼睛里掉下眼泪,刑君平愣了下,手下意识的去接。 「小孜……」 「我是喜欢你才接受你的,我没有想要你一定要给我什么,但是就是忍不住,越来越贪心,想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君平,你以后一定会跟一个合适的女子相遇,然后结婚成家,我……我自己还不知道,但是……但是……」越说,盛文孜的眼泪掉得越兇,红红的眼睛跟红红的鼻子衬得他白皙的小脸脆弱又可怜,让人想抱紧他好好疼惜又觉得这孩子让人心疼的紧。 掉在掌心里的泪珠又沉又烫手,伸长了手臂把人圈进怀里,用力量的优势将挣扎着的人硬留在怀里,任由盛文孜的眼泪湿自己胸口的衣料。 刑君平想,他或许真的错的离谱,小孜并不是没有在想,而是想过了想透了,是自己从来没有去问过或是留意过盛文孜的想法,单方面的认定盛文孜不会拒绝自己,单方面的觉得就算自己成了家还可以握着盛文孜的所有权,在不知不觉中,刑君平将盛文孜与那些一昧攀附他的人画成了一圈,但心里又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小孜是不一样的。 跟小孜在一起一直让他觉得轻松又自在,他没有想要跟盛文孜分开的打算,甚至自私的想着就算终有一天自己有了婚姻、家庭,他都没有想要跟盛文孜分手的打算,一点都没有。 但盛文孜的剖白让刑君平突然发现自己真的自私到完全没有考虑过任何人的心情,不论是过去的薇薇或白白,一直到现在的小孜,他一直都是很享受很容易拥有的人,大家合则来不合则去,那些人或许会逼着他给与他们一些或许物质或许名份,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盛文孜一样让自己毫无顾忌但也让他忘了小孜再温柔也会有属于他的脾气与执着。 但小孜的话与眼泪却让刑君平有些怀疑,怀疑自己真的需要强迫自己找一个还可以的女人组一个家庭生一个两个小孩给家里一个交代,之后继续自己的事业,外面的情人大概也不会断,但跟小孜在一起时他从来不考虑这些事,外面的花花草草也从没让他多看过一眼,就算小孜不知道不过问,他也很自然的希望可以跟小孜两人单单纯纯的过。 ……他或许比他自己所以为的还在乎小孜。 「小孜,我是很认真的,请你陪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我想跟你在一起。」 刑君平没能得到盛文孜的回答,外面传来轻敲车门的声音把两个人的注意力给带了过去,转头,车门外站了两个人,以为是佔用路边道路所以被人关切,刑君平万般不愿的放开怀里停了眼泪的盛文孜,皱着眉转身降下车窗,看到的是两张刚刚看过的脸,盛文桀跟那个小孜喊他为三哥的人。 「我们家小孜似乎打扰你了,我来带他回去。」盛文桀语气不轻不重的说。 刑君平双眉皱起,有些不能理解两个人怎么样可以找到他的车,但还是说:「是我找小孜有事要谈,没有什么打扰的问题。」 「那,谈完了吗?」 「谈、谈完了。」盛文孜吸吸鼻子,声音闷闷的说。 「小孜,晚上我们叫了点外卖,现在要去买酒跟滷味,一起去吗?」盛文常站在盛文桀身后弯腰看着车里的盛文孜轻声问道。 「要……好。」双手拍拍脸,在刑君平无奈的表情下揉揉脸,仍然红红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刑君平,又低下眼,「我……会想想的。」 「……好。」手掌抹过红红的脸颊,「但下礼拜可以请你回来上班吗?」 「呃?」盛文孜看着刑君平眨眼。 「我不同意。」站在车门外的盛文桀插口说:「小孜离职肯定是有他能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再回到原来的地方也只会犯同样的错误而已。」 「这件事,原因出在我。」说着,推开车门走下车,对着盛文桀语带歉意的说:「是我……情绪用事,所以才造成小孜的困扰,我会负起责任,不让一样的事情再发生。」 盛文桀双手抱胸,挑眉,转眼看向缓缓滑下车子的盛文孜。「小孜,你怎么说?」 「咦?」双脚刚踏地就被点名,盛文孜抬起还有点狼狈的小脸,眨眨还红着的双眼,愣住。 「小孜,我也不同意你回去,但是哥哥们尊重你的选择。」盛文常拉过盛文孜,拿袖子抹抹小孜那张稀里哗啦的脸,轻笑着说。 有着同样的脸蛋个性截然不同的盛家双胞兄弟看在不知情的刑君平眼里,感觉像是看到精神分裂的两个人一样,满脸的莫名,不懂为何刚刚强烈反对的人现在却降温许多,是对小孜的爱盛过自己的意见或是在短时间里经过什么思想改造? 「至少,」不知道小孜最后会是什么样的决定,但刑君平还是想赌一赌小孜的心软,就算说他根本是利用也无所谓,「在这一季结束前再帮帮我,当作是给我的机会,好吗?」 18 不好,他觉得自己应该听哥哥的话拒绝刑君平,但盛文孜喊不出口,张了张嘴后还是低下头,叹口气。 让我想想。 终究还是没能断然的拒绝,而是选择退一步给出个不上不下的答案。 刑君平微愣之后失落的淡笑一直像针一样扎着盛文孜的胸口,扎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可以让两个人都痛快。 其实说不怨那绝对是自欺欺人的,盛文孜自己当然知道自己对刑君平还是有点怨的,只是他更清楚自己的怨有些不明不白,连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为何要对刑君平的选择及一言一语如此怨懟。 原来他是个超级妒夫吗? 唉。 「希望不是这桌子菜色太难吃才让你叹那么大的气。」 正前方传来的笑语让盛文孜回神,愣了一秒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跟何凡的饭桌上走神了不说居然还超没礼貌的叹了一大口气,盛文孜的双颊瞬间爆红,一直红到耳根后,低下头放下筷子一脸抱歉。 「对不起,我居然走神了。」说着,不自觉的又是无奈的一叹。 何凡挑眉,虽说他并不在意盛文孜的走神,毕竟小孜恍神的样子也是挺可爱的,但好奇心让他无法说服自己不问小孜在餐桌上频频走神的原因,就算他多少猜到了些,但还是需要一点凭证证明自己的推想。 「要不要跟哥说一下什么事可以让小孜这么失魂落魄?」 「失魂落魄?」盛文孜愣了下,「我吗?」他看起来失魂落魄? 「可不是?」拿起茶壶给盛文孜斟满茶杯,又拣了块糖醋肉放进盛文孜的碗里,「如果我看错了的话你给我说说我刚刚讲了些什么。」 「不就是下午看诊的病人一堆问题,一直拿网路偏方来烦你吗?」笑着端起茶杯浅尝一口香茶,挟起何凡放在他碗里的肉放进嘴里,酸甜适中又不腻,肉块多汁软嫩又有咬劲,让他的双眼亮了亮,忍不住多挟一块肉。 「对!」轻弹双指,何凡唉了声,「医生,我脸上的痘痘为什么一直长;医生,我晚睡是不是有影响;医生,我的痘痘只长下巴是不是生病了……干啊,我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内科也不是皮肤科,这掛错号了吧!」虽说他都可以处理,但看病人脸上油光满面,先把饮食习惯跟清洁习惯做好吧!不要以为他带口罩不会闻到炸鸡的味道,更别以为他戴眼镜就看不到那藏污纳垢的指甲!重点是,生活作息不正常的人是想要跟他谈啥?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他真想把人给赶出去。 「女孩子嘛,好皮肤好脸色总是很重要的。」女孩子爱漂亮就是天性,像他的大姐跟大嫂就是这样,出了粉刺长了痘就喊天地无良,如果遇到夏天晒黑晒伤那就是世界末日了。 「公的。」 「蛤?」 「我说的那个客人是公的。」何凡笑笑,「还说你有在听。」 「但内容没错吧?」 「没错啊。」 盛文孜又想了下,「你有说过客人是男性吗?」 「没有啊。」何凡皮笑。 盛文孜愣了下,没好气的白了何凡一眼,「那你还说!」居然拐他! 「这不是哥哥我关心你唄。」持筷伸长手挟了一筷子的青菜放进碗里,「但你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是真的,怎么?小俩口吵架?」 盛文孜抿着双唇淡笑不语。 「你应该知道齐家大小姐最近成了刑总的助理……」 「我知道。」点点头,挟起一块嫩笋放进嘴里,他当然知道。 「但刑总的助理不是你吗?」拿起茶壶再为两人的茶杯斟满茶水,然后招手让人来把空壶收走换上一壶新茶,「之前想找你吃个饭都被你拿没空给拒绝了,现在我是不是得感谢齐大小姐分担了你的工作,才能赏点脸面时间跟我好好吃一顿好饭?」 盛文孜脸红了红,扁嘴,「讲这样……我是真的走不开身,而且现在……」垂下眼,淡笑着说:「我也已经不是刑总经理的助理了。」 人跟人之间的距离真的可以用一句话拉近拉远,何凡却也是在此时此刻才有明显的感触。 「是离职了还是被开除?」端起茶杯在眼前摇两下,「因为对象是刑君平刑总经理,所以这也不是太让人意外的事情,但是,是为什么?你做错事了?」虽然他大概知道原因,而且原因八成不全是小孜的问题,但八卦总是人的本性,尤其当事人又在他的面前,不听一下当事人的说法实在说不过去。 「嗯,做错了事,惹了总经理生气。」 「然后就被开除了?」 「是我自己发现自己能力不足所以提离职的。」抬眼奇怪的看何凡一眼,「你是想问什么吗?」 「没啊,」被发现自己的目的何凡也不在乎,仰起身体靠在椅背上,两手交放在交叠在一起的腿上,「因为小孜看起来真的没什么精神,而你每次状况不好的时候通通都是为了刑总经理,我们第一次碰面你身体不舒服也是因为他,后来生病发烧也是因为他,现在离职了有时间一脸不健康的跟我坐在这里吃饭,难道不是也是因为他吗?」 盛文孜脸颊微微红起,小声说:「除了你来看我那次可能是因为他的关係,但每次状态不好都是我自己的问题,跟别人没有关係。」 「你真是很可爱,到现在还坦护刑君平?骂他两句又不会怎么样。」伸长了手拿起茶杯喝茶,「刑君平是个有能力的人,但他的品性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当然啦,他身边尽是些想攀炎附势的小人在不得志时恶意的给他乱上标签早就他在外界的评价高低不定也不是不可能,但事实上他那吃完就甩的负面评价绝对不可能凭空而来,难道你不也算是个例子?不过,分手应该也不会太亏就是,我记得刑君平向来对被他甩掉的男人女人都很大方……」何凡看着盛文孜的脸色尽褪成惨白,立刻停了口,白别开眼睛抬手抓抓脑袋,他只是八卦,但不是故意要踩在人家的伤口上洒盐兼踩踏蹂躪。 「那个……」何凡对盛文孜的印象一直都很好,虽然对于他的选择不以为然,但是再怎么样也不会想要看到盛文孜这样为一个人白了脸碎了心,刑君平不懂,但不代表旁边的人会看不见盛文孜的好。「小孜,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不是玩笑话,考虑一下我吧?我天生喜欢男人,没有结婚的困扰也没有家族负担,有一份稳定工作,虽然像刑总那种挥霍肯定不行,但每年出国蜜月两次的额度还是有的。」手撑着下巴靠,手肘靠在桌面上,衝着盛文孜眨眨眼。 盛文孜愣了下,露出无奈淡笑,轻轻摇头。 「不要摇头啊,小孜,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追求你耶,考虑考虑?我不会像刑君平那么混蛋,我是医生,也绝对不会弄伤你让你难受,如果生病了我还可以给你最好的照顾,怎么想都划算。」脸往前推,何凡笑脸咧得更大了,「怎么样?接受我吧?」 「我才不要呢。」实在忍不住,盛文孜皱眉推开何凡靠得太近的大脸,呵呵低笑,「别闹了。」 「我才没有闹呢!」何凡扁嘴,做出一脸生气的样子,两颊滑稽的气鼓鼓的胀着。 「你别这样,超级奇怪。」把脸别到一边不何凡,但被刺到的笑点怎么都压不下去,让盛文孜不停呵呵直笑。 「何医师,真巧。」 高亢女声打断两人的对话,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声音来源,表情一下都变得有些阴晴不明。 「我带君平来你介绍的店试试味道,没想到会遇到你,你可要帮我推荐几个好菜喔。」 「那当然。」何凡扯扯嘴皮挑挑眉,怪声怪气的笑了下,「我一定会好好给吃不垮的刑总经理介绍些好菜。」 「谢谢你!」也不知无心还是刻意,齐雅姿双手紧抱着刑君平的手,双眼不时的往低下头安静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盛文孜瞟去,「那位是……盛特助吧?好久不见了呢,原来你跟何医师认识,是情侣关係吗?」 「我希望是,」从椅子上站起,挡掉齐雅姿那让人不舒服的视线,「别站在这里挡着道,服务员已经在等着了,我给你们介绍几个招牌吧。」 「好喔,君平,走吧。」 拉了拉刑君平,但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竟然当着何凡的面皱眉,把被人抱住的手收起,完全无视齐雅姿错愕的脸,长腿两步迈到盛文孜身边。 「小孜。」带点讨好的声音听得何凡双眼差些瞪破眼镜镜片,「你一起坐过来好吗?」 咦?盛文孜愣了下,抬头,满脸的不能理解。这是要他认清事实的意思吗? 「年末的小聚,桐生晚点就到,柳毅去停车,唐萧雨也有来,跟柳毅一起,我们有试着给你打电话但你没接,在这里遇到你真的太好了。」虽然烦到不行,但妥协那女人来到这间餐厅真是太好了。 「但是我……」眼睛有些飘忽,求救地看着刑君平身后的何凡。 「当然,何医生也一起吧,之前你了我不少忙。」 「我就不用了,」举起手表示投降,「这一桌子几乎都是我吃的,要再吃真的没有办法,小孜呢?」偏头看着盛文孜,「我差不多时间该离开了,你呢?」 「我也……」急急忙忙站起,他现在实在…… 「小孜,你留下吧,柳毅他们马上就到了。」伸手拉住盛文孜的手臂,刑君平的语气有种他自己也说不上的紧张。「吃个饭而已,吃完我就送你回去……再不柳毅开车,我让他送你也行。」 「总经理,我已经不是公司的人了,这样不太妥当。」 「没有,我没有签。」刑君平笑了下,「这不是我独断的结果,是柳毅跟桐生最后决定的,因为在工作上你的表现一直都相当可圈可点,所以董事长决定保留你的职务,如果有疑问,等等让柳毅对你说明。」停顿了会儿,眼角瞟了眼双手紧握在一起站在一旁的齐雅姿,「在私人事务上,我很抱歉我居然没有发现自己一直做着伤害你的事情还恣意的享受着你带给我的温暖……小孜,我真的很抱歉。」 瞠着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盛文孜有些茫然,刑君平的抱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果是姐姐的漫画,小受这时肯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对小功投怀送抱,最后再来个lovelove的和好h,结局皆大欢喜皆大欢喜,但现实上,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盛文孜没有感觉到大喜或是大悲,更没有那种错误被平反的解脱感,他甚至无法判断自己对刑君平的感觉现在是落在哪一个阶段,盛文孜没有讨厌过刑君平,一点也没有,那怕最后他们不欢而散他也只是泰然的接受而已。 对于刑君平的慰留及挽回,盛文孜再感动以前先感觉到的是害怕,因为他不知道同样的争吵会不会再发生,他再清楚不过语言的东西可以很好也可以很伤人,甚至厉害一点的人可以靠着语言的力量致人于死地。 盛文孜完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承受力,但他知道如果同样的争执再起,那他们终究还是只有分开一途,既然终究分别,那努力是为了什么? 在心里无力轻笑,也许他想得太多,他大可以选择享受,但就是忍不住会想着那些不好的部分。 从来没有过这样负面的情绪,一下子让盛文孜自己都无所适从,从来不用太过思考的真与假、是与非下子混乱了,跟着情绪走的事情是不对的,但做对的选择却让自己感觉难受,难怪没有任何一本书一则研究是关于感情方面的选择,怎么样对怎么样错,都找不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同性相恋自古以来多是不被允许,既然不被允许那怎么还会有那种情绪及情感產生? 烦,无法形容的烦躁一直压着盛文孜直让他喘不过气,那是一种学生时期被欺负时还要不能理解的烦躁,那时还有君君可以帮忙,但现在呢?成年了的自己怎么可以还老是依赖谁。 刑君平说他的表现可圈可点,说不想跟自己分开,那部过是还没有看到他这般难堪软弱的模样,如果他刑君平知道他其实是这种优柔寡断的人,肯定会失望至极的。 ……原来,他真正害怕担心的其实是被刑君平发现真实自己吗?那个善妒、小心眼又优柔寡断的自己。 「原来……那么简单的事……」 「什么事?」唐萧雨从驾驶座出声问,「小孜,差没几天就过年,你乾脆年后復职吧?我这部门你那位置还空着呢。」 「你讲甚么傻话,小孜就算復职也是到我那边,这回谁跟我抢人我跟谁翻脸。」一直没吭声的坐在副驾驶座的柳毅磨着牙说。 「我才要跟你翻脸咧,把我的小孜抢走没说还没照顾好他让他被人欺负,人跑了才哭着来问怎么办!干,我才想哭咧,小孜一直是我很宝贝的学弟,现在被个莫名其妙的人禽兽给吃了……我怎么会忘了刑君平那个小头强过大脑的白痴是个没道德水准的自私智障,啊~~啊啊啊~~!」 「学长……注意安全驾驶……」坐在后座,脸上有点尷尬但又觉得有点好笑,幸好车厢里灯光昏暗让前座的两人看不清盛文孜脸上的表情,同时,盛文孜是心的希望前面两位在吵嘴之馀可以想想后座乘客的小命。 「小孜,你也别等年后了,直接回来上班吧,我这边忙死,真的要人帮忙。」不想搭里唐萧雨,柳毅转头对盛文孜说,有人是越近过年就越清间,他则是跟一般人相反,事情做不完还得陪老大走些餐会酒会,早就想要一个人来帮忙了。 「毅哥,可我真的……」 「小孜,不是雨哥要这样逼你,但如果你真的觉得连办公大楼都踏不进去,一进去就痛苦的站不直,那雨哥绝对不会勉强你,但事实上呢?小孜你的心情只有你自己最知道。」唐萧雨停了下,抬眼瞄了下后照镜,盛文孜的头低低的,让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低落的样子实在让他忍不住心软说:「小孜,柳毅怎么盘算的我不知道,但雨哥只是觉得再遇到你很高兴,你离开大学后就没声没息,如果不是还可以从盛文君那里听说你的事我还真的以为你人间蒸发了,所以私心的就希望你能待在雨哥身边,最起码是雨哥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小孜,你再考虑考虑?」 「小孜,当毅哥拜託你了,其实往年都这样也没什么,只是齐大小姐真的半点忙都帮不上还帮倒忙,刑总经理不好说她,最近又都无心在工作上……短时间也好,帮帮毅哥吧?」这半点没有虚构,他忙到八不得会分身术有大半原因也都是因为齐大小姐的因素……真的不能炒掉她吗?除了坐在那边修指甲喝茶聊天,她半点忙也顶不上,还会指使其它部门的人给她买三条桥外的蛋糕回来给她当下午茶,被点到的秘书实在受不了,歪着张漂亮的脸来找他申诉的崩溃样子实在应该拍下来给小孜看看,现在大家过得有多惨,甚至有不少人来问他,小孜真的不做了吗,或问小孜到底去哪了,甚至人资都忍不住偷偷问小孜现在怎么处理。 现在才问不嫌太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蠢货! 不过他也不对,想着刑君平会把事情处理好就放着不管,等人都被气走了才知道原来事态把他所以为的还要糟糕,现在就算小孜讨厌死刑君平,他跟唐萧雨肯定也会帮着吐刑大笨蛋口水。 唐萧雨跟柳毅一左一右把盛文孜夹在中间一人一篇演讲讲得盛文孜再觉得彆扭也会为自己的固执不好意思,最后只能点头给了个不上不下的回应。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简单的四个字没有拒绝也没有正面答应,但柳毅直接当盛文孜同意了,立刻说下周上班会去接他,反正顺路,不论盛文孜怎么说没有需要都充耳不闻,反正没有拒绝就是同意了。 看着远去的车尾灯,盛文孜有点想笑,摇摇头,回头往家大门迈出两步,突然觉得被后毛毛的,转头,整个人差点被站在路边的高大男子吓死。 「吓!」盛文孜抽口大气,心脏剧烈跳动,大大的眼睛用力眨了眨,看着微弱街灯下的刑君平那一脸无奈苦笑。「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站多久了?你在这里有什么事?你不是应该陪齐小姐回家吗?好多的问号想问,但一个你字以后却半句都几不出来。 「晚安,抱歉,我忍不住跑来了。」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往前跨两步走到盛文孜面前,在离他一个人的距离下停脚。「我只是想看看你。」 「你可以出个声,不要这样吓人。」拍拍胸口,瞪刑君平一眼,盛文孜没好气的说。 刑君平耸耸肩,「我没想要吓你,捰想看看你,没想到你会发现我在这里。」 「这么一大个人想不发现都难吧。」盛文孜掩嘴轻笑,脸上尽是无奈,「看到了,刚刚也在餐厅里看了整晚,总经理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 「刚刚柳毅说,周一来接你去公司?」当没听到盛文孜的驱客令,刑君平偏头问,「你决定要回来了吗?」 就算背着光,盛文孜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刑君平灼灼的目光,让他忍不住别开眼,不看刑君平,「只是去帮忙而已,毅哥说有些文件我经手的,后续一直没有完成,资料也不清楚,所以让我要把那部份做完。」 「你说谎。」刑君平轻笑道:「你的工作我全都直接确认过,一如既往的不需要我多费心,」说着,轻叹口气,「是要请你帮忙收拾齐大小姐弄出来的混乱吧?老实说,我也被她搞得很烦。」提到齐雅姿,刑君平垂下双肩,整个人瞬间被疲倦包围。「她只是坐在那边无所事事就算了,合约乱批,文件乱退乱送,我不在时还跟秘书室的人起衝突,只因为对方不肯帮她到三条桥外的甜品屋买她要的点心,甚至摆架子要对方隔天不用来上班了,不开会不做记录也就算了,还开会突中随便插嘴开口表示意见,让她安静不要插嘴又傲慢的表示这早晚也是她產业的一部份,为何不能表示意见……」说着忍不住又叹口长气,「幸好她没白目到在桐生面前讲这种话,这真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又是一口长叹。 盛文孜听得一愣一愣,他从没听刑君平真正的抱怨过任何人或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刑君平这样明确的在抱怨一个人,盛文孜不需要确认刑君平话中的真偽,因为柳毅在车上时也为了一样的人一样的情况抱怨了一通,盛文孜想,这实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又觉得,这实在也怪不了齐雅姿太多,因为她所站立的位置与出发点就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齐雅姿是以总经理夫人的身份用了解公司内部事务运作为名踏进公司待在刑君平身边只为能跟刑君平更加互相了解,只是似乎方式错了,让刑君平跟周边人更加不服而已。 突然,什么怨什么气通通消散了,看着眼前显少在外面表露出疲惫的男人此时正一脸的烦与倦,盛文孜深深希了口大气后缓缓吐出,仰着头看着刑君平一脸担心。 「你……还好吗?」温温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担忧,盛文孜轻声问。 双眼直直直的看着盛文孜,刑君平露出浅浅的笑,「小孜,你还会担心我,我很高兴。」 「那、」盛文孜缩缩脖子,「那是因为……」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跟弃犬一样,让人实在不知道该狠心把你赶走还是同情你,这话盛文孜想归想,还知道不能轻易说出口。「总之,我只是答应毅哥回去帮他的忙,短时间而已,我会尽量不造成你的困扰,你也……」 「小孜!」出声打断盛文孜讲出又要他离开的话,刑君平抢道:「我这些天一直都睡不太好,满脑子想的都是你的事情,虽然我现在说什么可能都晚了,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从来没想过其他的,我只想跟你一直这样过下去。」 缓缓地眨眼,看着刑君平再往前一步站到自己面前,那双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骗人,事实上刑君平也从没有欺骗过谁,甚至是自己,他只是一直很忠于自己的把事实讲得清清楚楚,半点掩藏也没有,只是那些一字一句的真实听在耳里难免感觉到受伤,或者是思考起他话里所夹带的意思。 「我不否认我的人生计划里到了这个年纪是应该准备结婚、为家里留下至少一子一女,我也有过很多的情人,男男女女……我很抱歉我这样说,但我承认我一开始确实是把你当成是这些男男女女的其中一个,我以为你跟那些人一样,但……小孜,你真的很不一样……」抬手想触摸盛文孜的脸,但到一半就被盛文孜给压下了。 「我可以说这真是我听过最糟糕的一段告白吗?」 「真的,烂死了,如果你接着还要讲而且内容也一样烂的话,劝你还是趁早滚回去洗洗睡了,不然老娘告死你!」 不用回头就可以感受到浓厚的杀气,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头发盘起,手拎着皮包掛在肩膀上,一身严厉正式的工作裤装硬是被穿得活像是黑社会大姐大要去谈判的模样的盛文华正一脸不爽的瞪着刑君平,那样子就不像是刚到,而是待了好一会儿了。 「姐……」 垂下肩膀,盛文孜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松口气还是感觉紧张,看着盛文华视线落在刑君平身上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后回到盛文孜身上,原来的满面不爽不屑立刻成了满满的心疼又无奈的伸手捏捏小弟瘦了不少的脸。 「小孜,你什么不好学学你姐看男人没眼光?人家情人随随便便外面就一把,你就别凑热闹了,你的属性又不在那边,要多少好男人姐都给你介绍……不对,我看男人不行,我让文非文常给你介绍,上次大哥提到他们公司里还有个会计师。对你念念不忘呢,我让大哥去验验货。」手臂勾上盛文孜的手臂,「走了走了,外面冷死了,我肚子也饿死了,帮我煮碗麵。」说着,直接把人往大门里拉。 「等、等等,小孜!」看盛文孜就要被带进屋子里,刑君平情急下伸手拉住盛文孜的另一隻手,「我还……」 「还什么?放手!」 绕过盛文孜的面前,五指併拢成手掌成刀一掌往刑君平的手腕劈去,以为他会闪,却没想到手狠狠且准确的砸在刑君平的手腕上,强列的痠痛及无力感让刑君平显些脱手却忍住了,反而是盛文华被刑君平下得赶紧收回手,瞪着刑君平手腕那快迅速转黑的部位,反倒是受伤的人好像无知无觉一样,双眼看着的好像只有盛文孜一个。 「姐!」盛文孜反应不及,愣了下,转头瞪了自家大姐一眼,急忙把刑君平的手捧起,左捏右碰的,小心翼翼的检查,确定刑君平只是皮肉伤才松口气,转头对着盛文华没好气的说:「大姐,你又衝动!你做为一个律师怎么老是那么不冷静!如果对象不是君平,你是打算让我找谁帮你打官司?」 「……打一下黑青一小小块,连警局都不用去,和解就好了……」鼓着双颊嘟着嘴,眨眨跟盛文孜相似的漂亮大眼,盛文华一面觉得委屈一面又觉得有趣,这还是第一次小孜为了一个人教训自家姐姐,华姐姐有点想拍下来跟其他人炫耀炫耀。 「你还说!」 「好,我不说我不说。」 盛文华抿起嘴,眼珠子转一大圈瞪了刑君平一眼后,又看看盛小孜,前者目光根本不在她的身上,后者在训完她以后回头,执起刑君平的手重新再检视一次,让盛文华满肚子不平衡也吐不出嘴,目光在刑君平身上逗留片刻,发现自己根本超级大灯炮以后,别别嘴,双手背在身后转身。 「你们慢慢讲,但是不要太晚啊。」一边说一边往屋子里走,走到大门口把几个好奇的脑袋给推进屋子里关上门板。「进去进去,大嫂在吗?有吃的没有?我好饿!」可恶,她好高兴,但又好难过,家有待嫁女儿的心情就是这样吗? 19 看着大门门板打开后再闔起,门板后几个人影晃动后全部再被大门门板隔离,街道重新恢復安静。 再次确认刑君平的手只有一块黑青后,盛文孜才松口气,松开捧着的大手,刚松手,就被那只大手反握住。 「小孜,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我只是怕我大姐衝动惹事。」抽回手,别开头不看刑君平。「已经很晚了,我要帮大姐煮麵,你回去吧。」 「那你……」 「留在冰箱里的东西都吃完了吧?」 本来不死心想追问盛文孜到底怎么看待自己的,又到底是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却让盛文孜没由来的问题给问愣了,一脸不解的看着盛文孜,不明白他突然的在说些什么。 「还是都放臭了?」盛文孜皱皱眉后又叹口气,「算了,无所谓,我做新的。」 「小孜,你愿意回来了?」对刑君平而言,小孜肯回来与否才是问题的重点。 「才不要,」皱鼻,抬头瞪眼,盛文孜哼哼的说:「是学长想吃所以顺便问问而已,谁让我大姐刚刚打伤你了,当……赔罪。」还有,听柳毅抱怨刑君平又回到三餐不正常的状态,这让盛文孜难免担心。 「哇,那盛律师刚刚没打断我的手真是太可惜了。」刑君平笑道,如果打一下就可以换来小孜的一顿饭跟一点关心,那真的打断手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得到小孜全部的关切与贴身的照顾? 「胡说八道……」说完转头就走,不看也不让刑君平再有阻止他离开的机会,急急忙忙的一头往屋子里鑽,碰的一声关上大门。 有些失落,但不至于让刑君平感觉到丧气,因为在盛文华一手劈上他手腕时,盛文孜脸上的错愕及担心都是真实且不虚假的,还有盛文孜小心翼翼捧着自己的手,仔细的确认着伤处只有一点红跟一点黑青以外的皮肉伤没有其他问题后,才放下心松口气的模样,让刑君平一度想出声告诉盛文孜自己一点也不痛,但又有些贪恋盛文孜的小心翼翼,私心的希望盛文孜能多担心他一点。 站在盛家的大门外,看着盛文孜的身影消失在门板后,刑君平深吸口气后吐出长长的叹息。 人啊,真的是很犯贱的生物,他不是不爱,也不是不想珍惜,只是太自信且太理所当然的认为盛文孜可以理解且接受而忽略了不论是谁都会因为一句话或一个无心的动作而受到伤害,更何况向来不多说多问的盛文孜,他的乖巧几乎让刑君平他没有脾气没有意见也不会有意见,甚至直到盛文孜对他有所反抗时刑君平都不觉得那是真的,还反而还有种欺骗的感觉而暴怒,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刑君平很后悔,于公于私他都不想盛文孜离开,这是头一次,刑君平觉得盛文孜如果懂得恃宠而骄那该有多好,这样很多事情或许都会简单许多,偏偏他不是也不会。 话说回来,如果盛文孜是这样的个性,他也不可能对这样一个人如此上心。 手握着上衣外套里,一直被遗忘在床头柜里的精緻绒毛盒,掀开盒盖,里面躺着两只精緻的的银色戒指,素面的戒指上只镶嵌了一颗鑽,光芒闪烁得有些刺眼。 当初在店里买下以后就一直收着没有交给盛文孜,一方面是忙得忘了,另一方面或许是在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确定,毕竟这样的一对戒指交出去,就算是对刑君平这样风花雪月惯了的人,也是一种有特殊意义的负责与承诺,而刑君平本身就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承诺的人,所以衝动买下的对戒在拿到之后刑君平也只是静静的收着。 刑君平非常相信日久见人心这句话,或只该说,一个人的本性经过时间的淬鍊以后,最后看到的最纯的真实将会决定一个人的价值。 刑君平不傻,谁都想要给想要追求的对像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当得到一个人的宠爱以后更免不了骄傲一番,但过度骄傲的结过就很容易变成恃宠而骄、自以为是的怪物。 刑君平身边已经有太多这样的人了,哪怕是跟了他最久的白白以及薇薇,都难免在外有些傲气,挥霍着自己给的疼爱,他不是给不起更多,只是在忙录以后,需要一点温度让自己可以得到安慰与休息时,那些嘮嘮叨叨可以用一张支票及一件高档货打发,那意义不用言明就可以清清楚楚。 不是怨,反而这样的交易让他感觉轻松许多,他拿走他需要的,对方也得到想要的,但再想要更多的其他就想都别想。 柳毅没有冤枉他,他就是个烂人,但如果那些围绕在他身边努力想博取他全部注意力的助理则是造成他烂名声的因素,那他们勾引、挑逗他的耐心,这些都是造成他过度的怀疑及不信任的结果。 刑君平没有想推脱,他自己的行为他为自己负责,但那也是原因,是事实,只有盛文孜,每当他问谁需要什么,不论是认真还是玩笑话,他能得到的答案总是c牌的錶,d牌的衣服,甚至是p牌的包或是h牌的限定品,几乎没有一个人认认真真的偏头想了一想以后回答他,他需要一个电子锅,不然不好煮饭,或是问他下帮能不能帮把手,因为冰箱空了,要补的东西太多,一个人恐怕拿不来,结帐也从不会默默站在一边等待,而是把提款机晾在一边想自己掏钱。 想到盛文孜站在柜外等到他拎着东西走出来时,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说让他付一半吧,因为他也会使用时的表情,刑君平就忍不住想笑。 对他而言,盛文孜很特别,那种特别刑君平形容不上来,他真心的想对盛文孜好,也觉得盛文孜值得他倾注全部的对他好,只是他还是多少会怯步,担心这些都可能是假象,美梦可能会在他承诺的那一刻崩毁。 电梯门打开,在走进电梯以前收起手上的绒布盒放进上衣口袋里,站在电梯里等待电梯上楼,一样的时间走进办公室,但却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再出现让人感觉舒服的咖啡香,就连灯光也仍然昏暗。 这已经是近期既定的模式,做为助理,齐大小姐永远比老闆晚进办公室,比任何人都早离开,中午一定会到外面的餐听用餐,每次用餐时间两小时,不含进出的各半小时路程,沉琳琳到这区办公室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个女人在外面嘰嘰呱呱的瞎聊但刑君平从来不在呼他们在聊些什么,盛文孜的工作一下回倒在他的身上,虽然不是不曾经歷,但是在过惯好日子以后要再回到苦行的生活,一时之间刑君平真有些不习惯,也更加的想念盛文孜及盛文孜在他身边的日子。 开了灯,越过助理桌前开锁走进办公室,向来不锁办公室大门的刑君平最近开始锁起办公室,也不让柳毅、唐萧雨等以外的人随便进出他的办公室,连齐雅姿都不能进去,虽然沉琳琳完全不能谅解,擅自认为齐雅姿就要跟刑君平结婚了,他不该对未婚妻有这么多限制。 去他的结婚,去他的未婚妻,全部都只是沉琳琳单方面的在一头热、齐雅姿的一厢情愿,如果不是沉琳琳自我燃烧得太过投入让他觉得很可疑,不然他早把人给轰出这栋大楼。 停在办公室旁随手翻动桌面上由各人事室及秘书室退回的文件,以及柳毅扣压拿回的卷宗,指腹扫过纸张边缘,一张张的纸由刑君平的指腹落下,每一张都可以灌上一点罪责,或大或小。 刑君平一直就觉得沉琳琳的态度很怪,她从来不会用那么强硬且粗糙的方式试图将谁家的女孩塞给她,但这一次一而再而三的带着齐雅姿挑战他的底限,盛文孜本身的特殊性不说,光是带着人踢走他的助理,之后间接试图造成公司人事开销大增、异常支出款项增加这一点就足以判定两个人的侵佔及偽造文书。 真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到底是高估了自己还是太轻看了这间公司。 如果他在这种时候还听傻不愣登的大开办公室大门任两个女人进出他的办公室,那公司机密啟不被卖光光? 从桌面拿起从小孜离开后就没离开过视线的烟盒,燃起一支香菸叼在嘴里整个人靠在窗边看着窗外,一支菸见底,外面才传来有人活动的声音。 摇摇头,再摸出一支菸放进嘴里,刚点上菸就传来敲门的声音,刑君平挑眉,好奇的着门板,齐雅姿进办他办公室从来不敲门的,他也没听说有任何部门的人要来找他,十点半的例行性会议应该让所有人忙着准备报表报告而没时间到他这里拜访。 「进来。」 站到桌子旁,嘴上还叼着菸,低头翻看桌上文件,听着门板被推开的声音,却没听到应该会有的高亢女声也没有呛人的香水味,抬头,看到盛文孜拿着一个白色提袋,另一手抱着一小叠文件走进办公室。 刑君平愣了下,嘴里叼着的菸险些掉在桌面的文件上,急忙拿掉压在桌面的烟灰缸里,皱眉看着桌上被菸屁股挤满的烟灰缸,有些尷尬的抬头看着盛文孜,手在面前挥了挥有胜于无的把白烟挥掉。 「你怎么会……」怎么会来?真是笨问题,上礼拜不就说了会来帮柳毅的吗? 「来送文件跟早餐。」举了举手上的袋子,把文件交给刑君平后便转身走沙发前的茶几旁将白纸袋放在桌面上,放下前,盛文孜多看了一眼桌面,灰白灰白的,烟灰缸里也满满的。「不过总经里好像吃过了?」 「不,还没有。」抱着文件站在盛文孜身边,刑君平双眼看着盛文孜从袋子里拿出的白色纸餐盒,以及一个保温瓶,直觉里面装的应该是咖啡。「你做的?」 「毅哥一早就到我家等门,碎碎念着单身男子生活品质怎么样的不好,饮食不均衡……」抬头看了看刑君平,「所以只是顺便而已,我也有帮学长跟董事长准备,所以……」 「原来是我独享的特权眼睁睁看着被人瓜分,真让人不甘心。」 在沙发上坐下,手上文件放到桌面上,伸手拿起纸盒里的三明治放进嘴里,麵包香软,作为夹料的肉片蛋是再普通也不过的食材,但经过盛文孜的调理不知为何总是让他觉得特别好吃。 掀开后的保温瓶里飘盪出来的香气让他确定里面装的果然是手冲咖啡,没有直接把保温瓶递给他,而是走出办公室另外准备了一个杯子将咖啡倒进杯子里后递到他的面前,这就是他的小孜,明明就还是或许有气或许有怨,但从部会轻率地对待一个人。 但换个说法,是不是代表自己对小孜而言果然还是特别的? 他还是会担心自己,还是会为自己付出耐心,就算双眼看着的人已不全然只有自己,或许他的心里还是很多怀疑与抗拒,那又怎么样呢?只要小孜不拒绝自己的接近那就是一件好事。 「那个……齐小姐……?」其实盛文孜对于到总经理室还是有些抗拒,比起刑君平让他的不知所措,面对齐雅姿才真正让他感到有些无地自容的尷尬。 跟大姊大嫂看人的目光不一样,齐雅姿跟沉玲玲看人时总让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彷彿无时无刻都在计算些什么一样,讲话也总是让人感觉夹枪带棒,或是隐藏了太多的暗示、挑拨,这些都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所以当他发现齐雅姿居然不在办公室时,除了有些意外,还松了一大口气。 「她啊……」吃完一个三明治又拿起第二个,一边摊开文件阅读,叹口气,没多什么,谢过盛文孜递上的咖啡。 站在一边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刚打算安静的离开办公室,就被刑君平叫住,回头,就看刑君平对着他招招手,又指指旁边的沙发。 「坐一下,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顿了下,没得到回答,抬头看着盛文孜笑道:「文件,有需要补充的地方,你也跟以前一样给些意见吧?」 「喔、好。」眨眼,愣了愣,盛文孜点头,连忙绕过茶几坐到刑君平手边,从口袋里拿出笔一边听刑君平的说明一边做註记,或是在有不能理解的时候提供问题,刑君平反问时更是思考过后或多或少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是刑君平最引以为傲的助理,也是他理想的情人,是他选择要过一辈子的伴侣。 「小孜,」 盛文孜将要修改的文件叠起,抬头,清澈的双眼没有防备的直直看着刑君平。「怎么了?还有哪里要修改或补充?」 我希望你能回来。就这样一句话,刑君平刚要说出口,眼角就瞥见门边探头探脑的人影,声音打住,坐直起身体板起脸,连带着盛文孜都跟着挺起腰板坐直了,双眼顺着刑君平的视线看去。 齐雅姿站在门边身影若隐若现,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一直到刑君平出声才慢慢拎着一个黑色烫金的纸袋笑得温柔婉约的走进办公室。 看到齐雅姿站在门边一声不吭,刑君平就皱眉,他不知道齐雅姿这次又站在那里多久时间、听到了多少的事情,他相当不喜欢齐雅姿那种偷偷摸摸的行为,但每一次被发现她又总是泰然的拿着她准备好的藉口敷衍他。 刑君平不觉得自己的智商会高过自家表兄,但也绝对不是脑残白痴,几个待标的合作案在讨论阶段就收到来自沉琳琳夫家那边或是齐家那边的关切,想也知道做怪洩密的人是谁。 有过一次二次的经验以后,他们再傻也懂得该学乖,许多重点项目沉桐生跟刑君平两人收回来自己进行,就算是柳毅也无法知道全部内容,但柳毅一点也不在意,反倒是清间得让人看了很刺眼。 只是齐雅姿似乎还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已经遭人起疑并提高了防备,甚至因为他们的默不作声而更大动作,几个她们以为应该到位的人员被挡在大楼门外,几笔应该被转走的採购项目一直看不到影子,还有以刑君平名义出让的案子,如果不是这种作派完全不是刑君平的风格让合作对象起疑给他打了电话进行确认,他真的不知道这些人可以大胆成这样。 到底是沉琳琳想架空公司?还是齐家雄想藉此打压他们公司的市值在低点时进行收购? 不,齐董不是那种瞻前不顾后的人,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都不会用的手段打击合作公司,更何况齐董已经间接退休,不管事,公司大多数的决策权也多转移到他的长子手上,所以会干这类蠢事的是齐董的大少爷?齐董在商场上也算是只老狐狸,没想到儿子居然没得真传,实在可惜。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每次看齐雅姿都越让人觉得这个女人一点也不真实,就算她再怎么努力的想表现出自己大家闺秀的一面,但那双眼睛里反射出的贪婪及强烈的控制慾却无法掩饰得另人厌恶。 如果是过去,刑君平一点也不在意跟她过上两招,但现在,他真心的看到齐雅姿就觉得不举。 干,他现在才发现,齐大小姐居然可以一出现就把他想把小孜压在沙发里好好疼爱的欲望给驱得一乾二净,如果她再多待一段时间那他还能给小孜性福吗! 越想,刑君平越气,说话的口气也越发的不好:「我从来不记得允许过你随便窥探总经理办公室。」 被刑君平挑明了指责道,就算是齐雅姿也免不了让脸上的笑在一瞬间僵住,但下一刻随即回復婉约的态度,将手上的提袋放在桌面上,挤开盛文孜面前的文件,如果不是盛文孜手快,文件就得撒一地。 这女人故意的,刑君平皱眉看盛文孜双手将文件移到腿上,回头就看齐雅姿正慢条斯理的把袋子里的黑色餐盒那出来放到刑君平面前,动作时双臂没忘挤弄一下几乎绷出衣襟的胸部,刑君平挑眉,盛文孜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视线移到别的地方去。 「我就是看门开着觉得奇怪,所以进来看看,结果看到君平你在跟谁开会不好意思打扰……吶,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早餐,趁热吃吧。」 「我们还在开会。」一边说,一边刻意拿起桌边的咖啡就口,暗示自己并不需要。 「但我看盛……特助?先生?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盛先生是来跟总经理开会谈生意?还是……?」 呃。这该怎么回?他是来帮忙的?来交接的?收尾?盛文孜下意识看了眼刑君平,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让刑君平又好笑又心疼。 「小孜出个差回来位置就被佔了,只好暂时在董事长办公室处理业务,请问齐大小姐你有什么问题?」抢在刑君平以前,唐萧雨的声音又呛又辣又难听的从大门口往前丢。「你到底是来上班还是来钓男人的?你以为现在几点了?刑君平,我要他妈的知道你助理这么好干,都十点了还可以在这边吃早餐,就自己上来不让小孜给你折腾了。」走到沙发座旁弯腰看着一桌子的餐点,唐萧雨嘖嘖的叹息。 「你管好你的嘴就好了还管到别人家去?」随后进来的柳毅手上文件没客气的拍在唐萧雨的后脑上,转头对着刑君平说:「送个文件而已你是要耽误小孜多少时间?他很忙的好吗?」 「顺便把文件内容讨论过一次不是比较有效率?」从沙发椅上站起,抬手看看手腕上的錶,「你是来催开会的吧?那唐萧雨你呢?」 「上来给小孜送电脑。」一边说一边举起手上银白色轻薄笔电。 「你怎么知道他在我这里?」 「中途遇到柳毅,跟他走就对了。」死也不会说他是听说小孜送餐到总经理室,所以嘴馋来蹭口饭的。 没好气的瞪了唐萧雨一眼,转头对着柳毅说:「你们先去,我一会儿到。」说完,转头看着佇在身后的齐雅姿,叹口大气,「你出去,做自己的事去。」说完,绕过人走到办公桌旁下意识想拿菸,刚拿起就看到被夹在柳毅跟唐萧雨中间的盛文孜,默默将菸丢进抽屉里,双眼看着被唐萧雨勾着脖子走出办公室的盛文孜的背影。 「十分鐘后例会,准时,记得。」走出办公室以前,柳毅回头提醒。 甩甩手,「知道。」 转眼一时间有些吵闹的办公室回復安静,但那股刺鼻的香水味却一直没能消散,抬头看着齐雅姿还站在自己的面前,刑君平反手合上卷宗封面站直身体问:「有事?」 「君平,那个……」 「如果不是公司里的事情,那就出去工作了。」拿起手机及卷宗,却看齐雅姿还站着不动,扯扯嘴皮,「如果你是想问盛文孜的事情,那也不关你的事情,现在,出去。」 「盛文孜早就已经离职了,为什么他可以自由进出你的办公室,而身为未婚妻兼助理的我却不行?刑君平,这一点也不合理。」 「你跟我讲合理?」刑君平挑眉冷笑,双手交放在胸前,「你要跟我讲合理以前先搞清楚自己的立场,还有,我从来不知道我有未婚妻,请问你是不是搞错人了?」 「刑君平,这事没得商量,我已经跟我父亲讲了我们的事,我父亲相当高兴,你没有退路的。」昂起下巴,收起那些温柔娩约,瞇起双眼看着刑君平,满脸的势在必得,「或许你并不介意我把你跟男人混在一起的事情公开给媒体?就不知道那个小白脸男人会怎么想……也许我可以多送媒体一点标题?比如……盛姓男助理勾搭刑总经理如何?再加上一些照片,媒体应该很喜欢这类的报导,再加上点腥羶照片效果更好。」齐雅姿若有所思的讲着,脸上那毫不掩饰的不怀好意看得刑君平直想笑。 「你以为这种威胁我会妥协?」真的当他第一天出来混的? 「你无所谓,但你怎么知道盛文孜跟他的家人会怎么想?」红唇勾起,笑得欢快,手背在腰后转身,好像有什么好事一样的一跳一跳离开办公室。 忍着衝上去搧齐雅姿两巴掌的欲望,刑君平深深的吸口气后吐出,对着消失在门板后的身影扯扯嘴皮冷笑。 本性毕露了,这也是好事,虽然早知道盛文孜重新在办公室里现身身多少会刺激到齐大小姐,但他不知道效果那么好。 也许下午就会有人来找他摊牌了。 拿着手机及卷宗迈步走出办公室,齐雅姿不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只在刑君平走出办公室时看他一眼然后继续玩自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移,半点乖巧婉约的样子也没剩,一翻两瞪眼也不过如此。 不在意,这样更好,刑君平办点掩饰也没有的当着齐雅姿的面将办公室的大门锁上,看也不看齐雅姿的转身离开。 说实在的,他很想在此时指着齐雅姿的鼻子说「youarefired!」但现在不行,他现在必需忍耐,就算齐雅姿认为他对于她的威胁感到畏惧也没有关係,因为她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例会在轻松愉快的心情下进行着,大敞的董事长室大门只有盛文孜一个人不时的进出穿梭,拿的备的不是卷宗文件或笔电,而是忙着备餐上茶接电话,因为董事长室里的人开会开到办起餐会。 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配备的小厨房,挽起袖子用现有的材料准备一些简单的餐点,唐萧雨站在一边不时伸手偷吃,柳毅在另一边打下手兼防偷吃。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自己的工作都不用做?」再一次抢救失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萧雨将香喷喷的肉片丢进嘴里,柳毅恨得咬牙切齿。 「年底啊,该结的都结了,剩下等过年回来再说吧。」舔舔手指,眼睛不安份的左右瞟了瞟,很快的再次伸手,可惜这次阵亡在盛文孜的防守之下。 轻轻将唐萧雨的手给拍开,盛文孜没好气的说:「学长,你吃很多了,这些是董事长跟总经理的,你吃不够的话再等等。」将盘子放在托盘上递给柳毅端出去。 「小孜,只要准备我们要吃的部份就好,不要理这个胖子。」走到门口回头吐舌,柳毅皱脸嫌弃的说,说完马上快步离开。 对着匆匆去的背影做了个大鬼脸,唐萧雨回头就拉开冰箱上上下下看着里头的囤货想着应该要让盛文孜给他弄些甚么填胃解馋。 20 「小孜,我怎么都想不透,你怎么会选择刑君平,那傢伙就只有那个皮囊可以看以外,其它的根本不值得一提。」关上冰箱门手里拎了罐气泡水,「还是他床上的表现真的所向披靡万夫莫敌?」 「如果他真的只是草包,那就不会被董事长一直信赖着了。」左手沙拉盅,右手特製总匯三明治塞到唐萧雨的手里,「学长也在这里泡大半天了,你都没事了吗?」 「所以刑君平床上功夫异于常人?」接过三明治及沙拉,唐萧雨不死心,继续问。 「三明治还我。」不回答,伸手就要把盘子抢回来,唐萧雨后退一步拿沙拉盅挡在前面皮笑。 「你也不用害羞,都成年了,而且我也不是没有看过刑君平在办公室上人的样子,虽说那是意外,但那场面真是………嘖嘖嘖。」唐萧雨摇头连叹三声,但看盛文孜转过头不说话的样子,又忍不住叹口气,放下两手的东西在流理台上,拉着盛文孜,两手捧着盛文孜的脸对着自己,「小孜,跟刑君平在一起真的会很辛苦,你看看你们现在,难道你以为这一关过了后面就风平雨顺?」 「当然不觉得,」无奈的把捧着自己脸的一双手给拉下,伸手拿起三明治塞进唐萧雨嘴里,「没有什么人在一起会完全没有磨擦与争执,我跟家里兄弟也会有意见不合的时候,冷静下来沟通过后基本上就没事了。」 「那你跟刑君平难道从没有好好的讲过话吗?」 盛文孜垂下眼,「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总觉得看别人、看书看漫画里的,很多事都很容易被解决,但自己遇上时,事情就容易变得复杂。」 噘起嘴,鼻子喷了口气,张手就把小孜揽进怀里,抱着只及自己胸口的盛文孜,大手揉着他柔软的发丝,他很喜欢这个小学弟,这个刚踏进大学院门没多久就连续跳级进入研究所的小学弟,在他的霸道之下,他们曾经有很多独处的时间,但他始终无法打动这个让他一直想好好疼爱的小学弟。 捨不得为难只能希望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但如果他早知道对手会是快手快脚的刑君平,唐萧雨真的想过或许他当初就该稍微施加一点手段及压力把盛文孜圈在自己的臂弯里独佔,可是,不论唐萧雨怎么想怎么做,他跟盛文孜总是走不到那一步。 贪婪的抱着盛文孜,下巴枕在盛文孜的头顶,大手拍拍他的背又揉揉他的脑袋,有点捨不得放,但耳朵在敏锐的抓到外面的糟杂声后仍然压不住好奇心的抬起头,松开搂着盛文孜的手转头往外看去。 「怎么了?」 盛文孜跟着探头想看看外面情况,却被唐萧雨挡住视线往小厨房里边推。 「你待在里面就好,我去看看。」 唐萧雨那脸的幸灾乐祸看就知道外面大概会是什么事,盛文孜也不坚持要去凑热闹,安份的在厨房里站定了,檯面上的东西也不收了,就怕製造出什么声响引起外面的人注意。 「乖。」 摸摸盛文孜的脑袋,拎起喝一半的气泡水走出厨房,唐萧雨一点意外也没有的看到沉琳琳带着齐雅姿,两个女人泼妇样儿的在办公室里大小声。 嗯,这种说法也不对,实际上只有沉琳琳一个人在喷,齐雅姿一脸委屈又无奈的模样站在沉琳琳后面,说话的只有沉琳琳一个,但她也不敢太大声,但态度上的傲慢看起来已经是改不了的习惯了。 「桐生,君平乱来你也应该管一管,堂堂一间公司总经理做事乱七八糟,说出去连你的名声也会受影响的。」双手抱胸,沉琳琳对着沉桐生发难。 沉桐生慢条斯里的拿插子吃水果,一口咬个二十下后才吞进肚子里再咬一口,点点头,「好甜。」边说,一边把腿上文件翻页。 「沉桐生,我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听啦,但我实在听不懂你的重点在哪。」耸耸肩,相较起沉琳琳的气势凌人,沉桐生显得太过置身事外。 看沉桐生一副就没有想要搭理的意思,沉琳琳转头把砲口对着刑君平,「雅姿说你要她走人,是因为她惹你不开心?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一点小事用的着这样对待她吗?」 「未过门的妻子?」刑君平挑眉冷笑,「老子未过门的妻子多了去,还有多少女友跟床伴我自己都不太确定,就不知道这个未过门的妻子是买哪个媒体准备爆的料?」 掯,这个贱男人。站一边跟躲墙边的柳毅及唐萧雨,差点喷笑出声,唐萧雨更是一口水都喷了出去,如果不是蹲在不起眼的墙边肯定引起骚动。 「刑君平,雅姿跟你那些外面的鶯鶯燕燕不一样,她是经过父母认可的刑家媳妇,也会是你邢君平的妻子,如果你外面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事,趁早断一断。」 「除了这一件以外,我没有认何杂七杂八的事情,这还是你挑的事,不如你早点替我断一断?」低眼喝着盛文孜冲的茶,如果不这样刑君平怀疑自己早就跳起来跟沉琳琳对骂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深吸口气,忍住几乎要衝口而出的漫骂,沉琳琳说:「听说盛文孜又回来了是吧?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回来干什么?」 「沉琳琳,盛文孜是我特聘的,说话以前请用脑子想一想。」在刑君平发难以前,沉桐生抬头严厉语气的指正道。 「桐生!你疯啦?」沉琳琳瞠眼,「你这样跟你姐讲话?」 「姐,这里是我的公司,我一手建立打造出来的公司,不属于爷爷、也不是父亲的,是我名下的產业,我的公司我要怎么经营用哪些人,我不需要向你报备也不需要你的同意。」沉桐生将文件转手递给柳毅,伸长双腿站起,向来带笑的唇角抿起,眼尾上扬的桃花眼半瞇,双手随意掛在裤子两侧口袋,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家姐姐,语气少见的强势。 有一瞬间,沉琳琳有些后悔,难得清醒的发现自己似乎淌错了浑水,她或许不应该轻易的听信齐家兄弟的怂恿,她或许也不该天真的以为沉桐生会看在血亲的份上对她选择软弱妥协,她并没有忘记只是刻意选择忽略,桐生怎么跟爷爷及父亲谈判那着自己筹措的资金离开家族的羽翼,在短时间里将一间默默无闻的小公司用最短时间里推上国际,又在成功之后怎么面对及对待那些如豺如秃鹰一般跟随利益汹涌而来的庞大家族,她怎么可以忘记当初自己在家人反对之下主动向桐生寻求协助,并在桐生的助力之下才能嫁给现在的先生在对方的家中站有一席之地并能保有原来的生活。 只是步子踏出了就收不回了,她夸了口她可以,只为了让自己的地位不受动摇,但爷爷不理,父亲也对她摇头,对母亲哭诉也只能让母亲抱着她一起哭泣而已,她不得已,所以只好找桐生,但又开不了口,她开不了口要桐生让出土地,开不了口夫家想要多点股份红利,她也知道不合理,但架子摆出来了,她下不了台,所以轻易的就被齐雅姿给煽动了。 「我只是想帮你……」说是这样说,但沉琳琳却一点底气也没有。 「我在筹资的时候你没有帮过我,但在我把公司做大以后你带着你夫家人跑来跟我要糖要股要红利,到底是谁在帮谁?」沉桐生失笑道:「姐,我有能力,我可以负担我就尽可能的承担,反正我赚钱赚得越多就越来劲,你跟我多拿那点零头我可以无所谓,放些无关紧要的人在我公司里我也可以睁一眼闭一眼,但是,你现在做的事说的话我已经不能再当没这回事。」停了几秒,吐口气,「你是不是打算背着我把公司卖了再来跟我说全是为了我?」 「我没有!」她真的没有这种想法!「我只是……我……」回头看了看齐雅姿,满脸的惊慌,不知如何是好。「我承认裕仁他那边确实出了点问题,需要点帮忙,但……但那我都已经……」 「董事长,你真的误会姐姐了,姐姐她绝对不会做不利于你的任何事,她真的一直都很为你、为君平着想,姐姐其实相当关心你们。」站在沉琳琳手边拉着沉琳琳的手,一脸悲伤的模样用着极伤心的口吻带上哭腔说道。 刑君平挑眉,看着沉桐生,沉桐生也一副同意的模样点头,「确实,我姐真的很关心我跟君平的动向,最近尤其是,除了有事以外,我从没有看她来这公司那么频繁过。」转眼,把目光放在齐雅姿身上,「就不知道你们准备放进我公司来的人有没有机会踏进来。」 似乎是想都没想到会被发现的事情被人挑明了讲出来,齐雅姿脸突然僵住,悲伤的样子荡然无存,连沉琳琳都忍不住低下头,试图闪躲沉桐生的目光。 「姐,姐夫是不是催你很多次了?问那个阿猫阿狗怎么到了公司大门却进不来,报了名字但被说没收到通知而被赶出去?」看着齐雅姿,「请问齐董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女儿会干出偽造文书、侵佔他人财物的蠢事吗?」 「不可能!」齐雅孜白着脸,低吼,吼完后愣了下,急忙补道:「我从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事!」 「那是还没被发现的情况下的自欺欺人。」双手抱胸站在角落位置放冷箭,唐萧雨却一脸没事人一样,完全没把谁的惊恐神情放在眼里。 刑君平沉默了下,拿起桌面上另一叠用纸袋装起的文件,往前推到桌面边缘离两个女人最近的距离。 「你们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今天一早送进办公室的急件,需要再看一下吗?还是有什么话想说的?」 沉琳琳一脸的慌张且不解,彷彿真的不知道纸袋里的东西是什么,但也可能是因为太多可能性了,她不知道哪一个杀伤力比较大,相较起沉琳琳的此地无银,齐雅姿就显得沉着许多,因为太过沉着了,反而更加凸显了她才是那一个问题的根源。 「怎么?都这个份儿上了反而没人敢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刑君平冷哼,看着沉琳琳的眼跟看着齐雅姿的眼神是一样的不屑。 原来他们是没打算那么早掀牌的,毕竟顾及对方即对方背后家族的顏面,刑君平跟沉桐生才刚达成共识,尽量不要挑杀伤力太大但又可以给两个女人一个彻底难忘的回忆,再不敢造次就好,这样既不伤家人之间的和气也不至于坏了跟齐家之间的合作,但两个女人高调的衝进董事长办公室兴师问罪以前,一份特急文件经专人送到沉桐生的办公桌上,对方没有说什么,但在打开信封袋以后,别说柳毅,就连沉桐生跟刑君平都感到意外。 信封里装的是两纸授权书,内容是齐氏要求他们的厂商将刚与刑君平签下的案子做转移,最后授权人还是刑君平漂亮的英文草书签名,收到这两纸授权书对方立刻将两张纸连同信封封装进空白大信封里请专人送到沉桐生的办公室指名交给本人,并在确认当事人收到信封后拨了通电话,告知他们对收到这样毫无预警的通知感到很意外,但只要跟沉桐生或刑君平合作过的人都知道他们从不会做这种草率的事情,所以合作会继续下去不会影响,不过为了必免未来不必要的误会,还是让刑君平跟沉桐生注意一下身边的用人比较好。 末了居然还问,盛文孜是到哪里去了?如果是他在才不会有这种事,听得沉桐生都忍不住在通话以后揶揄刑君平自己小心点,竞争对手增加了。 对着摊在眼前的信封袋,谁都没有勇气打开它,不论里面装的是什么,拿出来都是让人顏面无光的事情,就算沉琳琳盲目不知,但齐雅姿肯定是清楚的那一个,不为什么,只为全公司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在面对各种大小合约,除了面对的是海外客人,刑君平从来都是以中文正楷签署合约,那种龙飞凤舞的草书全是签核内部文件时用的,而能就近拿到刑君平签名又有胆子做这种自伤的事,全公司大概也只能找出那么一个。 倒吸口气,沉琳琳转身就离开,看沉琳琳离开,齐雅姿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把自己脸上的狼狈给收拾过来,转身跟着离开,在越过唐萧雨前时突然停脚,转头狠狠瞪了唐萧雨一眼,视线突然越过唐萧雨往后看,瞇了瞇眼,冷哼一声后甩头离开。 「这可真有大家闺秀的教养……刑君平,幸好你没对她出手。」唐萧雨嘖嘖的说。 没好气的瞪着唐萧雨,刑君平一口气堵在胸口,想说那女人根本不在他的选择对象里也不对,想说因为他一心都扑在小孜身上了对旁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好像也不太对,只好用鼻子喷喷气,不理唐萧雨。 「没事了?」站在唐萧雨后面探头,盛文孜一双大眼左右转转,小声问。 「暂时应该没事了。」张手侧身搂住盛文孜的肩膀,转头就要往外走去,摆明了看完戏了要闪人,「走吧走吧,小孜,我们去吃饭了,我好饿。」 盛文孜一脸看到怪物一样的表情抬头瞪着唐萧雨,「学长,你刚刚明明吃了不少东西。」起司蛋肉片火腿,刚刚外面闹得正欢时又把那盘三明治跟沙拉都吞进肚子里,现在却跟他说肚子饿?东西都吃哪去了? 「喂!」刑君平第一时间衝上前去扳住唐萧雨的肩膀,另一手把小孜圈进自己的臂弯里,「要吃东西你自己去,小孜不能带走。」 五指空抓了下放开又抓了下,看着空无一人的手臂弯,唐萧雨回头双手插腰看着盛文孜,「小孜?」不用多说,让他选择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萧雨,你就别闹了,饿了你就先下去,吃饭通通记我帐上,也顺便让餐厅准备一点简单的饭菜晚点送上来。」两个笨蛋在争风吃醋他可以不管,但为难到小孜那就不行,董事长即时开口不让小孜被两个人捲进去。「小孜,麻烦你帮忙再冲壶茶,我跟君平还有些事情要讨论,柳毅那边也有些文件需要你帮忙进行查核,柳毅,你帮小孜一下。」 「好。」忍着笑,柳毅把手上文件放到桌面上,拿起桌上的茶壶走到盛文孜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将他往厨房方向推。「小孜,来,我也跟你学学怎么冲茶。」 看着小孜被人带走,唐萧雨别别嘴,满脸没好气的说:「董事长,护短护得太明显了。」 「有意见的话我们可以私下讨论。」沉桐生轻声低笑。 「行啊,我等你,我们该好好沟通沟通!」唐萧雨最后四个字完全是咬着牙齿吐出来的。 沉桐生跟唐萧雨之间的对话夹杂了说不清的曖昧,但刑君平无暇去里琢磨与理会,想跟在盛文孜后面到厨房去,但却被沉桐生给叫住。 「你要去哪?过来。」声音带笑的看着刑君平一脸不耐烦说:「把这边文件处理一下,他们忙他们的,我们把工作做完才能空出桌子等等好放些好吃的吧?」早上简单的早餐已经让他期待起中午了,可惜唐萧雨不留下来,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以为你是在帮我製造机会。」无奈的看了眼厨房方向传来的说笑声,刑君平手放在后颈上捏了捏,脑袋左右动了动,乖乖回到椅子上坐下。 「我这样还不够帮你吗?」端起有些凉掉的茶喝了一口,低眼继续翻看看到一半的文件。 「如果一开始就……」如果再沉琳琳一开始来找碴的时候就断然的插手的话,那他跟小孜哪会经歷这番莫名的争吵与危机? 「虽说我也没想过沉琳琳会被煽动到这个程度,但说到底,难道不是因为你的言行有问题才会造成你跟盛文孜两人之间的隔阂吗?」抬起眼,沉桐生看着刑君平的眼神大有那种如果到这个程度还没发现自己的问题那不如让盛文孜自由的跟了别人比较好的感觉。 不过他相信他这个情商零蛋的表弟再怎么蠢顿也该想明白了。 刑君平明白,他当然明白,就算还有什么不明白那都该建立在盛文孜不离开他的前提之下,如果盛文孜最终选择离开,那他再怎么思索与反省也于事无补。 中午过后,再不情愿刑君平也得乖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唯一让他欣慰的大概就是董事长的特赦,让盛文孜回到总经理办公室帮忙处理那些齐雅姿残留下来的事务,其实项目并不多,大多数都让刑君平给揽起来自行处理了,剩下的不过是一些表格的审查与确认,但既然盛文孜回来了,那多数的文件就会在近程序时自动的转道盛文孜的手上。 不再紧闭的办公室大门,一样的位置坐着自己一直掛在心上的人,很奇怪,只要一抬头可以知道盛文孜就在那个方向,只要自己一踏出这个办公室就可以看到,这让刑君平的心安定许多。 相较起刑君平的安定,盛文孜看起来就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平静,好不容易耐着性子把文件一一整理好摆放到刑君平的桌上等待签名,但刑君平却只是一手托着下巴呆子一样的靠在桌面上仰头四十五度看着自己。 呆子。 瞇了瞇眼,尽可能地无视刑君平那过于灼热的双眼,盛文孜觉得自己实在应该拿一面镜子给刑君平照照他现在的模样,哪有一点刑总经理应该有的精明干练?这模样要是让学长或柳毅看到,肯定笑他三年不止。 掩嘴轻咳,是想唤回刑君平不知道飞往何方的灵魂,结果却换来刑君平紧张且惊愕的眼神,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扑到盛文孜面前,双手捧住盛文孜的双颊,声音紧张的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感冒?」 「不是!」吓了跳,反手用力把太过靠近自己的脸给推开。「我只是要提醒你看文件不要看我而已!」 呜咽一声,鼻子被盛文孜一掌给撞上,皱眉,但捧人的手没放改搭在盛文孜肩膀上,整一大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也因为鼻樑受到衝击而一时站不直身体,疼得弯起腰,把脸埋在盛文孜的肩膀上。 「喂……你怎么了?刚刚撞到你了?对不起……」双手反射性的扶着刑君平,盛文孜又无奈又担心但又看不到刑君平的脸,整个人被刑君平给罩住,动不了更闪不开,只能呆呆站着任刑君平靠在自己身上。 这实在是一刚光想像就让盛文孜觉得有些好笑的画面,那么一大个人趴在比他瘦小的人身上,不知道等一下要是有人进来看到会怎么想。 「很痛吗?我看看?」很尷尬,但又不知道怎办,盛文孜眨着眼侧头问。 挣扎了下才缓慢从盛文孜的肩膀上抬起头,站直起身体,「还好……好多了。」他死也不会老实说自己因为闻到盛文孜身上的味道而兴奋得一时直不起身,「不过你手劲真的很大,我鼻子还痛着呢。」 「你活该,谁让你突然扑上来吓人。」无奈的看着刑君平,高挺的鼻子还红红的,让他看起来有些好笑但又有些可怜。 「你知道,我一直都很紧张你。」 「少来了,如果真会紧张的话就麻烦早点把文件看完,没问题的话签名我好往上送。」 「工作上的事情我当然不会耽误,只是……」指尖挑起一缕黏在盛文孜嘴颊边的发丝塞至耳后,掌心顺势轻轻抚摸让人怀念的脸庞,「希望你能多给我一些属于你自己的时间。」像以往一样。 「但我想您可能连自己的时间都不会有喔。」 拨开刑君平停在脸颊上的大手,笑着指指一旁,视线往旁边飘,无奈地看着柳毅双手抱胸站在门口,腋下还夹着卷宗,满脸促狭地看着两个人,让盛文孜脸上浮起些许的尷尬,刑君平则反射性地挡住盛文孜脸上的表情不让人窥探,看着柳毅的脸更是带上些许埋怨与不满。 「这都几点了,还有什么事?」一整天进进出出进进出出的,就不能把他的空间跟小孜的时间留给他吗? 「就是这个点了,所以下来提醒你,晚上的餐会不要偷跑,你必须要跟董事长一起出门,小孜,你帮忙看着他。」拿起夹着的卷宗交给小孜,「还有这个,麻烦你了。」 「好。」小孜点头,拿起卷宗,「这个我马上看,」指指刑君平,「这个我也会看着不会跑掉。」 「哈,麻烦你了,晚点见。」转头就走,一点时间也不耽误。 「好了,你的时间没有了,快点把急件看完了,我去帮你准备衣服。」拍拍刑君平的手,笑了下,往前就要走出办公室。 「小孜。」男人突的上前张手将盛文孜整个圈抱进怀里,抢在盛文孜闪躲以前低声的开口说:「拜託,就这样让我抱一下。」 僵住的身体在微微的愕愣之后缓缓放松,沉默的叹了口很轻很轻的气,身体往后靠,整个人陷进刑君平的怀里,盛文孜的主动靠近让刑君平又惊又喜,双臂将人抱得更紧,巴不得将盛文孜整个人给融在自己的身体里。 「人心真是奇怪,越是不行的东西越是嚮往,我想了很多很久,我实在想不出两个男人在一起到底能產生些什么,法律上不承认、走到外面也容易引起侧目,生不出小孩也留不下什么,这个社会对于同性交往这件事根本当成是一种病在看待,但为什么作为一个理智且能辨是非、能思考的成年人却还是会做出许多反常且不合理的决定呢?」 「所以,小孜,你是想对我说什么吗?」下巴靠在盛文孜的头顶上,身体向后靠在办公桌面上,双臂将盛文孜整个包住不放,询问的声音有些紧张,他好像知道盛文孜想表达的意思了,但又怕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自以为。 低下头,脸埋在刑君平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里,双手紧抱住怀里的文件,深深吸一口气后吐出,烫人的气息全喷洒在刑君平的手臂上,但刑君平甘愿,并想像着那双唇瓣间的温度、想念着盛文孜的味道。 刑君平很意外自己居然会如此的渴望一个人到不能自己,过去他曾经笑过自己的朋友为一个人而放弃大把的利益,但他现在懂了,懂了那种情不自禁。 是的,就是情不自禁。 整个人埋在刑君平的臂弯哩,被刑君平的体温完全包裹,放心却又让人忍不住火大,盛文孜皱起脸扁着嘴,突然抬手抓下刑君平圈着自己的手臂站直起身体,拿文件的手往上推开刑君平的下巴走出刑君平的怀抱,在刑君平不解又依依不捨的注视下回头看着双手摊着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男人,突然的,莫名的,盛文孜的心情变得好了些。 「嗯~~我想说什么呢……我也不太知道呢。」说完,侧头笑了下,转身就往外走去,刑君平想拦都没来得及拦人。 有点遗憾,但又觉得没有关係,小孜没有拒绝自己的拥抱就是最大的进步,而且小孜的那席话根本暗示着小孜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了感觉,更何况他们的分开本就是出于突发,并不是他们之间有过什么难以挽回的争执或错过,但刑君平确确实实差点错过这样一个能占有自己所有感觉的人,幸好…… 21 那一瞬间的接触与温度的传递,盛文孜突然明白了,其实并不需要去追求些什么未来或是什么能从彼此的关係里得到什么或留下什么,贪恋的感觉在彼此接触的那一剎那让那些矛盾与固执着的现实都变得不是真的那么的重要。 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处理着跟往常一般无异的事务,除了秘书室跟人事室的人到总经理室的楼层走动稍嫌频繁了一些以外,所有的一切应该跟他熟悉的日常没有太多的差异,但盛文孜总觉得有种说不上的不自在在空气中漫延。 双手离开工作的键盘,整个人往后靠在椅背上,自双唇间缓慢吐出一口长气,双眼瞬间被疲倦染上,在倦意爬满全身以前离开椅子站起身,举高了双手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后放下双手,走到吧檯边看了看,动手煮起咖啡。 看着被染成深褐色的水珠不断往下掉落,视线焦点随时间晃动有些恍惚,脑子盘算着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下班时间,手上的工作也差不多一个段落了,或许可以提早周边整理好然后准时下班离开,虽然跟刑君平约好了晚上会到他家准备晚餐,钥匙也在刑君平的强势下塞进自己的手里,但让现在让盛文孜再次进到刑君平的住处里他实在很难撇开彆扭两个字不理。 也不知道刑君平下午的会议要花多久时间,会不会延续到晚上变成餐会,更不知道刑君平家的冰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不过自己住进刑君平家以前他也是一直这样一个人过过来的,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离开就把家里搞得一团乱。 在咖啡香溢满整个空间后,听着水被机器抽乾的声音才回将双眼聚焦起来,站直了身体,拿起装满咖啡的玻璃壶往杯子里注入香味扑鼻的咖啡,看着杯子被褐色的液体注满后放下玻璃壶端起杯子靠在吧檯边捧着杯子靠近鼻子嗅着咖啡香,让人舒服的香味与扑面的香气,深深吸一口后吐出长长的气,整个人感觉舒服了不少也精神了很多。 喝了一大口杯子里的咖啡,拿起玻璃壶将杯子再次斟满后端着杯子慢慢走回自己的位子上,不急着坐下而是站在桌面旁端着咖啡一边慢慢喝一边翻看桌面上的纸张文件。 中途接了两通电话,都是些无关痛想的询问,简单的回答以后室内又回復安静,重新坐下处理剩下的文件跟报表,一一确认分类后放到总经理的办公桌上等待总经理做最后的确认及审核,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将桌面东西整理好确认没有额外的急件需要处理,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盛文孜再位子上又呆坐了一会儿以后才起身做例行性的整理。 离开办公室时已经六点过半,中途还接了通刑君平打到他手机上的电话,有点心急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确认盛文孜一定会到他家,而且也一定会等到他回家才有些不情不愿的掛掉电话。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 在超市里兜了一圈,拿了一点新鲜蔬菜跟水果再一瓶牛奶一排鸡蛋就结帐走出超市,这是离刑君平家最近的超市,他们很常两个人一起步行到这里採买日常所需要的东西,或许是刑君平太过出色,也或许是两个男人一起到超市採买太过突兀,店员总是可以很轻易的就认出盛文孜,在他一个人时问着「另一个帅哥怎么没有一起」这样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总是让盛文孜笑了笑,简单的回答加班,但这是第一次他认真的思考起在他人的眼里,跟刑君平走在一起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当他们走在一起、一同进入一个场所做着同样的一件事情或讨论着日常的话题时,其他人又是怎么样子看到他们以及他们的行为。 这些,盛文孜在这以前从没有认真的思考过,在他的思考哩,他们只是做着所有人都会做的事情,他们要工作也需要生活,他们住在一起理所当然的会有基本生活应该会有的需求,他们一起讨论一起上超市或卖场,但刑君平似乎更喜欢一通电话就让人把所有需要的家电用品送到家里,但唯独每天吃的用的,刑君平很享受跟盛文孜两人一起站在超市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挑着鱼肉青菜这种生活的对话,盛文孜也是。 他们工作在一起,生活也在一起,虽然最早刑君平是打着需要贴身照顾所以让盛文孜搬进自己的住处开始两人的生活,但盛文孜一点也不排斥,反而有点享受。 那种被需要的感觉跟在家里被家人需要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喜欢听刑君平称讚他的时候的声音,喜欢看刑君平吃着他准备的餐点那满足的样子,虽然有时会觉得烦,但盛文孜一点也不觉得刑君平的黏腻是件讨厌的事情,他的身体也完全接受了刑君平。 老实说,盛文孜并不觉得自己在未来,在与刑君平分开以后找到另一个跟他一般让自己如此依赖的人。 那跟性别没有太大的关係,盛文孜自己非常的清楚,他就是被这样一个强悍的人给吸引了,被这样的人野蛮的捕捉住了,他逃不开也不想逃开甚至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样才可以逃开这一个人,因为在他们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只要空间下来,盛文孜的脑子就会忍不住的一直出现那个人的身影,耳朵也总是不断的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键入密码,大楼的大门开啟,门后的警卫看到盛文孜立刻露出笑容,笑着说:「好久没看到你了,出差吗?」 「是啊,我回来了。」 真的就这样回来了吗?站在电梯前等候时,盛文孜忍不住这样询问自己。 踏进电梯到达刑君平的住处所在的楼层停止,踏出电梯是再熟悉不过的长廊,走过长廊的那道门就是刑君平的家门,低头看着已经握在手上的钥匙,开了门,屋子里一片光亮让盛文孜愣了下,眼睛很快就捕捉到匆匆从沙发上站起跑到玄关处的刑君平。 「你怎么……」看着跑到眼前的男人,盛文孜眨眼,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 「会议比预期的还要早结束,一结束我就直接回来了。」伸手接过盛文孜手上的提袋跟背包,转头往屋子里走,袋子放到餐桌桌面上,盛文孜的背包则放到沙发上。 「餐会呢?」鞋子脱下后整齐摆好,外套在走进屋子里后脱下掛在玄关处的衣架上,解开袖口扣子,眼珠子不自觉得左右张望。 一样的摆设,空气一样瀰漫着属于刑君平的气息还夹杂了淡淡的烟味,是陷落在客厅桌面上的烟灰缸上,那是他在这里的时候没有出现过在客厅的东西。 「想到小孜你要回来煮吃的,我怎么可能还会再跟着去吃那种难以消化的餐点,全丢给桐生去处理了。」 「这样可以吗?」盛文孜愣了下,脸上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你可别给董事长惹麻烦喔,毅哥会生气的。」 「才不会呢,那种场合我只是个小陪衬,桐生才是真正的主角。」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排在桌面上,牛奶拿到厨房放进冰箱里,「而且我整天几乎没吃到什么东西,三明治饼乾那种小东西根本不能满足我的胃。」边说一边用手可怜兮兮的揉着自己的胃。 「不是吧,所以中午过后你就都没吃东西了?连中餐都没吃吗?」盛文孜一脸意外,双手倒是已经开始做准备的动作。「你还可以等吗?不过不等也不行就是了,饿得受不了就冰箱里拿东西吃?」话说冰箱里还有吃的吗? 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一看里面的东西盛文孜就愣了,水、啤酒跟刚刚买的牛奶,没了。 「我等等就好了,会议中途有提供三明治跟咖啡,所以还没有真的那么饿。」 「那难道不是饿过头的结果吗?」回头瞪刑君平一眼,扁扁嘴,关上冰箱门前抽出被塞在角落的一小包米,捲起袖子后将米到进锅子里,「还好我有先买些东西过来,不然再跑一趟你就只能吃宵夜了。」 「宵夜听起来也不坏,这样你是不是就会顺势住下来了?」 「不,这是两件事。」他专心得摘菜洗菜热锅,但不表示他的脑子停止运转。「我答应了灝灝要回去给他说睡前故事,早上也会帮他做早餐。」 「那我呢?」 「我……」我明天会准备好送进办公室,这话刚要脱口而出,才想到隔天是周末,休息。 「嗯?」刑君平挑眉,等着盛文孜接下来的句子。 「我真觉得你是一个相当恶劣的人。」抿起嘴,低下头,青菜一把丢进煮开的水里。 「为什么?我怎么了吗?」刑君平愣了下,无奈的笑问,可等半天却没等到盛文孜的回应,只能远远的看着厨房里的人似乎正鼓着腮帮子。「不然我明天一早去你家接你,我们带灝灝到游乐园?」这话倒是让盛文孜抬起了头看着刑君平。 盛文孜想了一会儿,没有点头,而是低下头将煮起来的麵汤青菜盛装进碗里,「我小弟讨厌你讨厌得不得了,说了见你一次就要揍你一次,三哥跟二哥没说话,但对于我回到办公室的事情显然也很不满意……」碗麵端到餐桌上端正放到刑君平的面前,头歪歪的看着他问:「你确定在这种情况下我家人还会允许你带着我跟灝灝一起出门?」 「你总是要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啊。」拉过盛文孜的手握在掌心里,低头看着他细白的手对比起自己的手,显得纤细了许多。 「赎罪?」怎么说? 「是啊,我这些天总是在想,或许在我不知觉得时候其实已经让你受到伤害,我讲话不经思考只讲自己觉得对的事情,而却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也一直没有问过你的心情而强制把你绑在身边……小孜,跟我在一起的那些时间,你真的……」 「你现在在讲的才是真正伤害人的话,刑君平。」垂下眼,被刑君平握着的手反握住刑君平,盛文孜垂下双睫遮去双眼,「你觉得一个我自愿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只是为了好玩?还是图些什么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刑君平,你真的是个容易让人生气的男人。」捉着刑君平的那只手用的握了下刑君平的手后缓缓放开。 「小孜,」再次用力握住盛文孜的手,「不论我做错或说错了什么你都可以生我的气无所谓,但可不可以不要放开我的手?」坐在椅子上仰视着低着头一语不发的盛文孜,刑君平满脸的慎重与紧张。「我没有想伤害你的想法,我只是……突然没有了自信……小孜,你也不视对我没有想法、没有感觉的,不是吗?我也只是想要更确定一点……小孜,就算是我也会有缺乏自信的时候啊。」刑君平拉过盛文孜的双手,仰头看盛文孜,苦笑。 稍稍抬起脸看着刑君平及他的一双深邃的双眼,盛文孜没有多说什么的只是轻抿双唇,双手微微挣扎是试图想要睁开刑君平的禁錮却换来更强烈的束缚。 「小孜?」刑君平不想放手他也不能放手,他自以为懂得盛文孜的心思但其实他一点也不懂,盛文孜的温柔及贴心跟把他完全宠坏,等他总算醒悟并知道自己在盛文孜的面前讲过多少让他心碎且不安的话语,刑君平一点也不想再重新让好不容易愿意接受他的盛文孜再次转身,他真的无法忍受,更无法忍受盛文孜的双眼离开自己专注在别人身上,就算只是一种可能性,刑君平也无法接受。 刑君平知道自己这样专制又无理,但只要想到盛文孜其实可能想挣脱自己,他就觉得不安且烦躁。 那不是他的特色与习惯,但他已经为盛文孜打破了许多自己过去的不可能,那又岂会在乎多那么几条? 手腕轻轻转动,微微的痠疼让盛文孜眉心轻拧,抬起的双眼看着男人直直望着自己的双眸以及那一脸的紧张与无措,哪还有半点商场上那出了名的冷酷决断的样子。 盛文孜也不是生气,他就是彆扭,他大可以若无其事的接受所有刑君平的呵护疼宠,他也相信刑君平会给他更多不论他需要或不需要的,但盛文孜并不需要这种不对等的关係,他感觉到受伤但他并不希望刑君平因此而对他低声下气,他喜欢那个在他面前任性又有些自信过度的刑君平,虽然他曾经说过一些让他觉得有些气闷的话,但盛文孜的理智告诉他,刑君平真的没有说错任何的事情,只是那些话听在当事人之一的他耳里让他感觉到气馁罢了。 「君平,」盛文孜叹了口气,垂下的双手任由刑君平紧握,「我没有说过你错,也没有想要怪罪你的意思……我觉得,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再次垂下眼瞼遮去双眼的光芒。「其实,真正自私、伤害人的那个人,是我,对不起。」 22 对不起三个字让刑君平整个人身体僵直,一股凉意从从大脑沿着脊髓扩散到全身直达四肢,下一秒反射性的从椅子上弹起,过大的动作让椅子发出巨响,身体撞到了桌子边缘让桌面上的汤碗洒出了些热汤,但还好没有洒到人的身上。 盛文孜的视线被桌上晃动了下的碗吸引了些注意力,下一秒回神时双臂就被刑君平给握住,双眼眨了眨,看着刑君平太过靠近的脸以及那张脸上几乎没有看过的疼痛,心口有些抽疼,呼吸也有些停滞,双眼瞪得大大的一脸不能理解为什么刑君平会突然情绪变得激动。 「你为什么说对不起?这明明应该是我对你说的话,为什么你要对我说!」 「那是……」刑君平的表情有些吓人,但盛文孜的脑子稍稍有些停顿,「你别这样……我只是……」 「只是什么?」 刑君平深色的瞳孔渐渐变得更加的深不见底,握住盛文孜的双手更是顾不得力道,全部的心神都让盛文孜那让他心神不定的「对不起」三个字给吸引过去。 他不知道为何盛文孜对他说对不起,但他并不想也不觉得应该从盛文孜的嘴里听到这三个对他吐露的字,这不是盛文孜该跟他说的,从盛文孜嘴里听得让他总有不好的感觉。 「我不要听到你说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小孜?」单脚挤进盛文孜的腿间,双手搭在盛文孜身后的墙面上,将他整个覆盖在自己高大的身躯下,「小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又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 「我怎么看待……就……」眼睛左右飘移,表情明显的有些慌乱,注意力因刑君平给予的压力而有些分散,「你可以不要这样吗?让我把话说完……」双手下意识的抬起,推推那太过欺近的身体。 反手拉起推在肩头的那只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咬了下,有些沉重又有些疼痛,在咬的地方伸出舌头轻轻慢慢地扫过,双眼灼灼的直视着盛文孜的双眼,看得盛文孜有些心慌意乱,黑色的眼珠子不自觉得往旁边飘去想闪躲刑君平太过逼人的视线。 「看着我,小孜,你想说什么?看着我说。」手轻抚过盛文孜的脸,拇指轻轻磨蹭盛文孜的下唇,微微张开的唇瓣让刑君平忍不住吞嚥在喉间发酵的渴望。 「我……」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仰起的下巴下连着纤细的脖子,属于男性专有的喉结隐隐约约的在喉间上下滑动,长长的睫毛缓慢煽动,让一双清澈的瞳孔漾着水光,看在刑君平眼里尽是诱惑。 「小孜,你讨厌我吗?」指尖沿着颈子滑过盛文孜的胸口,「我这样做……你会感到排斥吗?」长腿屈起向上,轻轻抵着盛文孜的腿间。 瞪大双眼倒抽一口气,低头看着两腿间包裹在西装长裤里的腿正一下一下的顶着自己的腿间,盛文孜一张小脸一下就红透了,双手急忙想挡住不断上提的膝盖,可刑君平不让,揪着盛文孜的手臂将人提起,将头贴近盛文孜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不喜欢吗?不喜欢就推开我,揍我都可以。」一边说,唇瓣不时的擦过盛文孜的耳廓,沉沉的声音更让盛文孜忍不住全身软麻。 「你、不要太过分……」盛文孜吸气,咬牙,声音是有些动气,双手反揪着刑君平的衣袖,别开脸试着想闪过刑君平的骚扰,但别开脸所露出的大片脖子的皮肤只是更方便刑君平的骚扰。 顺势低头亲吻盛文孜的脖子,膝盖在往上顶一些盛文孜就再跑不掉,刑君平觉得自己这样的索求一个人根本病态,但当鼻息里全是盛文孜的气息时又无法自制的疯狂地想要怀里的这个人。 胸口唐突且不规矩的跳动着,双手抵着刑君平欺上来的身体,习惯了刑君平触碰的身体很快便有了反应,这让盛文孜感觉有些烦躁,衣襟半敞,衣襬也被胡乱扯出裤头,身体因为刑君平的挑逗而不时轻颤,双腿因刑君平卡在中间的腿而无法收起。 刑君平的吻从脖子走到锁骨最后在盛文孜的抗议声中吞噬掉那双让他渴望很久的唇,当四片唇瓣贴上时,当属于盛文孜的气息充满刑君平的呼吸时,刑君平更加深切的了解到自己对盛文孜的需要比自己所以为的还要疯狂。 那不只是身体上的契合而已,在生活上、工作上,对刑君平而言盛文孜的存在就像是镇定剂,他对盛文孜就是没有理由的信任,而盛文孜也值得他为他付出自己的感情,虽然曾经赌气说了那些不怎么好听的话,但刑君平从来没有真正的想过要跟盛文孜分开的事情,在盛文孜不在的这段期间,刑君平真的有点难以想像自己过去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当他看到盛文孜跟别人在一起时他就妒忌得不得了但又无法当场发作,他不希望盛文孜对自己感觉厌烦,这是刑君平头一次这样的在意一个人到自己都觉得危险的地步。 但刑君平真的不想再品尝一回失去盛文孜的日子了,现在回想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那几个失去盛文孜的日子是怎么过过来的。 脸埋进盛文孜的胸口,深深的吸气,双手捧着盛文孜衣服下的腰身,几乎可以被他两手所包围的腰让刑君平忍不住皱眉,在指尖拉扯着盛文孜的腰头时,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他毫无预警的愣住,停下所有动作,在脑子搞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才感觉到来自双颊热辣辣的疼痛,不信不解地仰起头,对上的是盛文孜那一脸的无奈。 「听我说好吗?」双手啪的一声用力打在刑君平的双颊上,犯行的双手就这样捧着刑君平的脸,看着刑君平茫然且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神,盛文孜好笑好气又无奈,弯腰低头,前额与刑君平的相触,「突然的这是怎么了?冷静一点,好吗?」 「如果你是准备要跟我分开的话那我不听,我情愿就这样把你绑在身边那里也不让你去。」拉起脸颊上的手握在手里,直起身体从地面上站起,低头看着罩在自己阴影下的盛文孜说:「我知道这样很奇怪,但不论是被你讨厌,被你怨恨我都无所谓,只要能留住你……」 「真听不懂你说什么。」盛文孜拉拉衣服站直起还有些无力的双腿,两颊酡红是情慾未退的痕跡,仰头看着将自己覆盖在他的阴影之下的刑君平,「我一点也不想被人关起来,但是你不听完我说的话我也很困扰。」 「好,你说。」皱皱眉,抿起嘴转身重新坐进椅子里。「我听着。」 刑君平最上这样说,但脸上的表情却跟讲的完全是两个回事,盛文孜看着有些哭笑不得,深深吸口气后重重吐出,看着自己的双手居然有些颤抖,他不懂,他没有感觉到不悦或是害怕,为何双手会抖成这样,双手紧握成拳后放松,双眼垂下后在张起,对上的是刑君平一脸欲言又止但又夹杂了些负责的不满情绪。 盛文孜双手垂放在身侧,一手仍然近乎下意识的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肘处,彷彿这样才可以让自己冷静。 「我只是觉得应该好好表达自己的意思,我的对不起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只想到自己的事情。」停顿了下,看着刑君平满脸的不能理解,盛文孜深深吸口气后继续说:「我……一开始只觉得也许两个人能够相处只求现在就已经很足够,在跟君平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也觉得很平静,我没觉得如果选择跟一个男性在一起会有什么问题或不对,但是,当我意识到原来两个人在一起是要对彼此人生负责的时候,是看到你跟齐小姐站在一起的时候……」 「我?跟齐雅姿?」什么时候?刑君平双眉拧起。 「嗯,」双手摸摸皱起的衣服下襬,「君平,你的人生计划是什么呢?」刑君平没有出声,盛文孜也没有意外地继续说:「一般男人应该都会像我大哥那样,可能会有一个适合交往的女性,并会在两人都觉得适当的时候选择走入家庭,生一两个小鬼,我想,君平你也应该是一样的。」 「我不否认,但那是在遇到你之前……」 「那,以后呢?」盛文孜头往旁边偏,张大的双眼让那张秀气的脸显得天真,「我试着想过,或许我们能交往就继续这样糊里糊涂的交往下去,可能君平找到一个合适的女性以后就停止这样的关係,或是我如果能遇到一个能接受这样的我的人就终止这样的关係,但我又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我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我以为我想得太多,但那天君平的姐姐跟君平讲的话让我意识到,或许错的那个人或许从头到尾只有我。」 「小孜,我还是听不懂,」伸手拉住盛文孜紧揪着衣下襬的手,握在双手掌间,「你是想说,跟我再一起是不对的,我们应该要遵循道德规范走回所谓的证道?」看着盛文孜变得有些恍惚的双眼,刑君平叹口气,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拉扯,让盛文孜站到自己的双腿间,「那你有没有是想要问我,我的真心是怎么想的?或是你自己的真心呢?真的觉得这样是好的?背离自己的心意?」 「我……」有点迟疑,有点犹豫,盛文孜到口的答案突然怎么也说不出口,一瞬间的停顿让彼此间的气氛顿时显得更加尷尬。 「我送你回去。」在等待的同时刑君平也突然感觉到害怕,他害怕从盛文孜嘴里听到他不想听的答案,索性站起,松开握着盛文孜两手的双手,拍拍盛文孜的背,转头就要越过盛文孜去拿外套及车钥匙。 「什……」愣了下,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刑君平已经越过自己往客厅方向走,少去带有刑君平气息的温度,清凉的空气重新将盛文孜包围,但盛文孜却一点轻松及呼吸顺畅的感觉也没有。「君平?」 「我先送你回去,还要给小鬼讲床边故事不是?」 「是没错,但是……」他还有话想说,他想跟刑君平说清楚,但刑君平的表情明显的不愿意听他说的话了。 「抱歉,小孜,我现在不想听你说的话……正确来说,是不想听到你说的任何一句打算拒绝我的话,」垂下双肩,抬起头一脸无奈地看着盛文孜,刑君平的双眼尽都是狼狈的悲伤,「你觉得我疯了也没关係,但对于可能会失去你这件事,我真的想都不敢去想,光想我就要抓狂了,如果真的从你嘴里听到,我真的很难不让自己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你不听我说完怎么知道我想讲的事情你一定不能接受?」 「难道我要等你讲完以后发现原来事情不如预想然后笑着跟你说谢谢指教?」烦躁的抬手爬梳过头发,刑君平极度烦躁的低吼。 「难道我就得闷不吭声的跟着你糊里糊涂地过了日子,等到哪天你突然想起自己的责任跑去结婚,我还得在旁边给你陪笑然后祝你幸福?」 「我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刑君平转头瞪眼,「就算过去我确实有这样的计画跟打算,但在遇到你以后这些早被我忘得一乾二净,你现在跟我提是什么意思?还是是你有这个想法了?盛文孜,你他妈最好给我讲清楚。」 「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盛文孜缩了缩脖子,瞠着不服输的双眼,「你……一个男人的责任跟义务,甚至可以说是梦想,不是吗?」 「蛤?」刑君平这一声叫的超级大声,让盛文孜忍不住整个人往后退一步。「你到底在讲些什么?老子现在想做的事只有把你压在床上干到你脑子想不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两脚快速往前,将反应不及想退后的盛文孜的领子提起来,在盛文孜紧张闭眼的时候吻住那双紧抿的双唇,没有恶狠狠的挑开那唇瓣,而是在亲吻辗转后把人放开,接着再次将盛文孜抱进怀里,紧紧搂住。「你个小王八蛋脑子到底都装了啥?你是想气死我吗?」 「我才没有!」双手用力拔,但怎么都无法将巴在自己身上的八爪章鱼给拔开,「明明是你莫名其妙的就生起气来不听人说话!」拔不动身上的人只得放弃垂下双手,声音充满了无奈。 刑君平没有声音,只是沉默着,双手紧紧抱着盛文孜不动。 是,是他莫名其妙,是他莫名其妙的慌了手脚,是他擅自的认定盛文孜最后还是会选择离开,他不想面对所有的否定句所以他仔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省文孜面对面的好好沟通。 认真想起来,刑君平才发现自己一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正式的跟盛文孜开口说希望他能成为自己伴侣的这件事,然后才想起自己很失败的把特意买下的戒指还没有拿出来位盛文孜套上,难怪盛文孜老是感觉不安,而且在盛文孜回到他身边以后他好像也一直没有什么表示……不对啊,他明明有很清楚地跟盛文孜说了自己对他的需要与依赖吧?没有吗?有吧?还是他表达的不够清楚?那他该怎么做才能让盛文孜放心的接受他?……这样说也不对,结论上来说好像还是因为他一直没有好好的面对盛文孜的情绪,在他面前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又从不对他好好的解释所以……一切都是他的自作自受…… 「小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刑君平把脸埋进盛文孜的颈肩里,鼻子靠近他的脖子用力的吸了口气。「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你的情绪……」 「什……」整个人陷在刑君平的怀抱里,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炸的他的脑子都成了糊,搞不清楚刑君平的转变是怎么回事。 「小孜,不要走,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要你回去,我想你一直在我身边,跟你在一起以后我从没有再想过要其他人也不想跟其他人在一起,我不想说这是命中注定是因为这种说法连我自己都会想嘲笑我自己,但是我没有办法不去相信它。」 「君平你信命?」这真不像是刑君平的风格。 「不信。」缓缓的松开手臂站直起身体,双手还握着盛文孜的手臂,「但是遇到你以后想要不相信都不行。」看着盛文孜满脸的困惑,刑君平笑了下,双手抬起捧住盛文孜的脸,「我想要你,我想要跟你生活,小孜,我爱你,嫁给我?」 23 话一出,不只是盛文孜,刑君平自己也微微了愣了下,但很快就找回自己的意识,双眼认真的看着盛文孜,没有半点玩笑。 盛文孜双唇因为过于惊讶而有些开开合合,长睫煽动的次数也多了许多,脸上慢慢浮上的是惊吓而不是惊喜,身体挣开刑君平的双手往后退上一大步撞上身后的墙面,连后脑都喀在了墙上发出好大的声响,但盛文孜却浑然无觉。 「你在说什……」 「小孜,我说真的,很认真。」心疼又无奈,虽然很想上前替盛文孜揉揉撞到的地方,但又看盛文孜满脸的慌乱,只得忍住双手站在原地不动。「嫁给我吧,小孜,你可以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但我没有放弃的打算。」 「你、你、」闪过刑君平的视线整个人绕过桌子跑到客厅方向,「我是男的啊,讲什么嫁不嫁的,你傻了吗?」 「小孜,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开玩笑,也不是犯傻或衝动你可以考虑,你可以再多观察我、考验我,我都没有所谓,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想你希望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的生活。」 「那当然是……」 「小孜,」走到盛文孜面前,弯腰,双眼与盛文孜平行对视,「我不要你急着回答我,我希望你认真的,不要逃避的,好好的想一想以后在确定自己内心里真正的感受以后再回答我。」手指指着盛文孜的胸口,「用这里,好好的想一想。」说着,探身在盛文孜的唇上亲亲点了下,然后站直起身体转头。「走吧,我送你回去。」 愣了下,双手反射性的掩住被亲吻的唇,接着整张脸都埋进自己的手里,脑子乱成一团糊无法正常的运作。 跟着刑君平走出刑君平的家门,搭着电梯到停车场,上车后一路无语盛文孜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刑君平则是不想给盛文孜感觉到压力,只是静静地开着车子将盛文孜送到家门前。 车子停下,刑君平拉起手煞车,盛文孜从沉默中回神,一直到下了车站到了家门前,刑君平没有主动再说些什么,盛文孜也没有开口,这样不太对,但盛文孜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刑君平的那一句「嫁给我」完全搞乱了他的脑子,总觉得不论说什么都不对,但什么都不说就这样默默的分开好像也不对,站在大门口前,手握着钥匙却没有急着想要进到屋子里躲掉两人间的尷尬气氛。 盛文孜没有办法回应刑君平的要求,但他也想不到拒绝的理由,男人跟男人之间的不合法并无法说服刑君平,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服,但他们彼此都生存在一个传统的社会,盛文孜自己姑且不说,刑君平根本完全无法像他一样的没那么多的顾忌与自由,比起自己,刑君平才是真正的那个容易被世俗目光注视的人,盛文孜真的一点也不希望刑君平因为这种无谓的事情给綑绑,更不希望刑君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社会地位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受到动摇。 啊、原来自己不是真的不愿意也不是真的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是异常的事情,而是被刑君平的请求吓到,也真心的不希望刑君平因为这样的事情受到任何的影响与责备,但其实,他最害怕的是日后刑君平的后悔。 盛文孜愣了下,垂下双手落在身体的两侧,双眼用力眨了眨。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吗?对他而言,最让他觉得害怕的是或许刑君平有一天会觉得后悔这件事。 回头,看着走下驾驶座靠在车门边看着自己的刑君平,盛文孜真心的庆幸这个社区的街灯的设置不足,不然自己脸上的表情可能就会让刑君平给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了?」本想看着盛文孜走进屋子里后再离开却看到他突然回头看着自己,刑君平站直了原来靠着车门的身体,不太能理解的看着盛文孜。 「君平,我………」 「嗯?」刑君平挑眉,看着盛文孜一脸的欲言又止,浅笑道:「如果不想进去的话,我很乐意就这样把你拐回家的喔!」 「你又胡说八道……」盛文孜的脸红了红,没好气地瞪了刑君平一眼。 「小孜,我发现我一点也不喜欢看你的背影,特别是你准备要离我而去的背影,」刑君平身体重新靠在车门上,声音低低的说:「我刚刚就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方式才能留住你让你再也离不开我,但不论我怎么想,任何方式都可能会伤害到你,甚至让你觉得不舒服、不开心,那是我最不乐见的情况但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刑君平停了停,叹口气,「小孜,我现在想要你想得其实快要疯了,我满脑子全是应该怎么把你压在身体下面好好疼爱,我需要你需要得不得了,小孜,说真的,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最好断然的拒绝我,虽然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爽快的选择放弃,但就我对自己的了解,只要有一点希望我就会不择手段地去得到我想要的。」 不择手段四个字让盛文孜的胸口抽跳了下,心跳在刑君平慑人的目光下不断加速,呼吸有点窒碍,抿着的嘴小小的吐息后吸气,在转身以前盛文孜已经先先低下双眼,再转身背对刑君平以后重新拿起钥匙,「这样听起来真是可怕了,但如果你犯罪的话小心我姊姊会告死你。」 「是呢,我当然也不希望变成那样,所以我会耐心的等你给我一个答案,如果……」刑君平停了下,摇摇头,「我相信你,小孜,我也相信我自己可以得到你肯定的答案。」 回头,看着刑君平,那脸没自信的样子让盛文孜的心又跟着揪了一下,这回是捨不得的情绪不断在胸腔漫延,手抓住胸口的衣料五指收紧,「我会认真的想一想,你……」 「我会等的,虽然我巴不得你现在就给我答案,而且是肯定的答案,不然我应该会马上不顾一切的就把你给绑走。」说着,刑君平自己都忍不住轻笑起来,「对了,」突然站直起身体,回头开车门在车上翻了一通后鑽出车子,走到盛文孜面前,拉过盛文孜的手将一个蓝绿色的方盒放到盛文孜的手上。「我应该早点给你才对,但现在也不算晚,」双手包着盛文孜的手与那个小方盒,弯腰亲吻盛文孜的手,「小孜,我把我的未来押在你身上了,我等你的答案。」 「这是什么?」收回手看着手上的小盒子,盛文孜隐隐约约好像知道那是什么,但又不那么确定,询问的同时刚想打开盒子看看,却被刑君平一手压住。「不能开?」 「不是,」手掩着嘴,脸别向一边,微弱灯光下可以看得出刑君平一脸难得的羞涩,「等我离开再看。」 「好。」像是受到刑君平的影响,盛文孜觉得自己的脸颊也跟着烧了起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回盛文孜没有再停留,拿着钥匙开了门就走进屋子哩,将刑君平那恋恋不捨的目光给挡在门外,一直到走进屋子里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抖得厉害,心脏也悸动得相当厉害。 「孜孜,你回来了!」 人刚走进客厅,迎面扑来的小小孩差些把还有些恍神的盛文孜扑倒。 「灝灝,」双脚往后踉蹌了下,手上小方盒顺手塞进外套口袋哩,盛文孜弯腰将扑抱在他腿上的小小孩给抱起。「我有遵守跟灝灝的约定早早回来要给灝灝说床边故事囉,明天也会陪灝灝做灝灝想做的事情。」一边说,一边抱着有点沉的小小孩往客厅里走。 「真的?」灝灝的眼睛亮了下,但很快又失去光芒,「可是君君说孜孜明天会没空陪我。」 「为什么?」盛文孜惊讶的瞪大了眼,看着从厨房拖着拖鞋走进客厅的盛文君,「君君,你怎么跟灝灝说的?」答应小朋友的事情没做到,很容易会失去小朋友的信任的。 「我跟他说孜孜明天得跟总经理约会,灝灝是乖小孩就不可以妨碍孜孜谈恋爱。」热茶一杯放到盛文孜面前,一杯捧在手上,整个人盘腿坐在沙发上。 「你随便乱讲的吧?」盛文孜有点被被小小的吓到,因为盛文君说的虽然没有百发之百的全部说中,但却也被盛文君随口胡兜出个七七八八。 「不约会吗?」盛文君挑眉,「总经理看起来像是没有你会死的样子。」 「胡说八道,」让灝灝做到自己的旁边,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我用我完美的1.5视力从二楼房间里看到的。」说着,盛文君还比了个胜利的v字手势,「本来以为你今天大概是回不来了正准备哄灝灝睡了,但刚刚才给小鬼盖上被子就听到门外车子的声音,你也知道灝灝对车子的声音敏感,马上跳起来说孜孜回来了,然后我就往窗外看,然后就看到了,嗯,你知道的。」 「总经理说晚了所以送我回来,这并不代表什么。」 「他不是拿了东西给你?」看着盛文孜瞪过来的双眼,盛文君呵呵贼笑两声,「我只是看到总经理爬回车子里好像拿了什么东西出来,那应该是要给你的,后面我就不知道了,因为灝灝急急忙忙要下楼找孜孜。」 「孜孜回来了所以灝灝想跟孜孜睡睡。」肉肉软软的小身体趴在盛文孜的腿上,仰着粉嫩嫩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盛文孜。 「好喔,不过灝灝要等孜孜先洗香香喔,可以等吗?」 「好,灝灝等。」 「哇喔,这种对话被总经理听到了,他肯定会忌妒到咬手帕的。」 「你不要胡说八道就不会。」扁起嘴,盛文孜没好气地抱起灝灝从沙发上站起,「走囉,孜孜先抱灝灝去房间好吗?」 「灝灝不能跟孜孜一起洗吗?」一双肉呼呼的小手抱着盛文孜的脖子,歪着一张小脸张着一双天真的大眼,可怜兮兮的问着自家孜孜小叔叔。 「灝灝,你已经洗过了,够香了,忘了吗?」盛文君放下杯子从沙发上站起,从盛文孜身上把灝灝剥下来,「让君君先陪你,让孜孜洗香香后再来陪你睡睡喔。」 「啊啊~~」挥空的小手有点不情愿离开孜孜的怀抱,五指抓呀抓的却什么都抓不到,只能掛在盛文君的手臂上依依不捨的看着盛文孜,「那、孜孜快来喔。」 「小鬼,小孜只是去洗个澡,你演个什么十八相送!」盛文君翻了个大白眼,转头就把灝灝抱上楼,不时的还可以听到灝灝不甘心的用软软的嗓子跟盛文君你一句我一句的回着。 无奈的看着叔姪两个吵吵闹闹的回到二楼房间,盛文孜这才把身上外套脱下,拿起随手搁在地上的包包也往二楼房间走去,房间总是一层不染,除了几本书跟平板留在床边的柜子上外,每样东西都规规矩矩地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外套掛在衣架上,背包就搁在书桌上,转头拉开衣柜,里面的衣服虽然少了大半,常用常穿的衣服仍然还是有的,盛文孜当时带出门的那些衣物都还留在刑君平的家里没有动过,当然他也没有想过要去问过或清点过那些东西是否还存在,毕竟家里该有的东西也还是有,缺少的东西再买就有,物质方面盛文孜向来很看得开,没有特别的需求。 拿了换洗的衣物走出房间来到浴室,熟悉的环境总是让人比较容易放松,视线在浴缸上停留了会儿以后便移开,不能让灝灝等太久的想法让盛文孜很快的将自己从头到尾彻底清理过后,走回浴室把头发快速吹乾后赶往灝灝的房间,人扛走到门口要伸手开门,门板便被从房里推开,盛文君从里面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滑出后又轻轻关上门。 「灝灝?睡了?」 「小孩子嘛,」盛文君咧嘴低笑,「闹一下等一下就捱不住睡意了。」手鉤上盛文孜的脖子,指指楼下,「走吧?兄弟密谈?」 「喝酒就喝酒,讲那么好听。」嘴上虽然有些小抱怨,但还是脚步还是跟着盛文君往一楼走动。 「八卦八卦嘛,讲讲你跟总经理的事情来听听怎么样?」 「才不要,又什么好讲的。」 「可是他不是一直追着你跑吗?难道你们真的都没发生过点什么?亲吻?上床?嗯~~你应该是受没错。」 「你是在讲什么有的没的,」抬手掐住盛文君的脸颊用力扭,「你什么时候跟大姊依样变成了腐派了我都不知道!」 「唉唉唉,我没腐我没腐,我只是好奇大姐那些书里内容的真实性……唉唉唉,轻一点轻一点,小孜小孜,痛痛痛………」 盛文孜实在无奈,但又觉得待在这些家人身边感觉很安心,他们不会盲目的否定但也不会无条件的选择支持,开明且包容着彼此的选择,会将利弊清楚的分析出来,也会作为彼此的保护人为彼此的的生活把关,但比起其他人来,家里人对他的保护其实有些过度,盛文孜不是没有感觉,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对于社交这件事的不擅长,而且跟其他人比较起来,自己对于自己的生活圈确实太过不注意且迟钝,一直以来在外面也都是盛文君在照顾他这个不称职的小哥哥比较多。 但面对到刑君平的事情他就无法完全听从家里人的保护,选择一条对自己绝对有保障的道路。 刑君平说让他问问自己的本心到底是怎么想的,盛文孜其实有些似懂非懂,或是说是明知道答案在哪里却不敢去正视,因为盛文孜不确定自己做的这个选到底是否正确,对刑君平而言又是否是一个好的选择。 盛文君没有明讲,但向来鬼头鬼脑的小弟一直以来都有着比他还要成熟的表现,对事情的见解也很有自己的一套,这样的小弟似乎也比盛文孜还要了解他自己,居然学着大哥的方式摸着他的头一脸感慨的说「盛家孜孜初长成」,完全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他只是迟钝又不是无知!而且他跟刑君平该做的基本上一件不落的都做了,这话讲出去不知道那些兄弟会有什么反应。 其实他们多少也都有感觉了吧?也是吶,他也是成人了,刑君平的行为表现也一直都没有特别掩饰的意思,他那些比鬼还要精的兄嫂姊弟肯定比他所以为的还要早有感觉了吧?特别是大姊,这些日子只要有几天特别晚归,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特别让人毛骨悚然…… 唉。 「唷?怎么每次跟我吃饭你都会叹气?」明显的长叹让坐在对坐的何凡挑没调笑,「那么不情愿跟我吃饭就不要那么勉强了唄?」 盛文孜愣了下,看着何凡那一脸的调侃,一张净白的小脸瞬间胀红。「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吃饭中还走神真的很抱歉。」低垂着长长睫毛,看起来似乎有点沮丧。 「啊、我没有抱怨的意思,」一看盛文孜情绪低落的样子何凡就觉得慌手慌脚又无奈,「只是啊,每次我约你吃饭都是你情绪不好的时候,不知道该说是我好运还是不好运呢。」 「巧合而已。」伸手夹起热腾的青菜,放进自己的碗里,「下次不会了。」 「不错呢,小孜主动约我下次约会。」 「那是因为你帮了我很多次了,不然才不跟你这种可疑人物吃饭呢。」盛文孜哼哼。 「居然说我是可疑人物,真是知恩不图报啊。」假装抹抹眼角眼泪,何凡一脸伤心。 「知恩不图报?什么意思?」不懂,他只听过知恩图报。 「不重要,我也不是间着约你吃饭。」甩甩手后拿着筷子夹了一大块肉放到盛文孜的碗里,「最近跟刑君平处得还好?」 「跟着总经理做事,有什么好或不好的?」 「嘖、才短短时间就学会打官腔?」何凡一脸受到打击的表情,手掩着嘴,脸别到一边去哽噎道:「小孜学坏了,哥哥好伤心啊。」 何凡夸张的表情真的每次都让盛文孜大开眼界,盛文孜双眼眨眨,极度无奈地垂下肩膀,摇头笑道:「我怎么学也学不会你这种夸张的演技的。」 「居然把我得真心说成是演技?小孜,你真的跟刑君平学坏了。」回头,一脸愤慨,何凡相当的不以为然。 摇摇头,随他去,盛小孜吃菜吃菜。 看盛文孜没打算再跟他搭腔,何凡也不再自讨没趣的继续玩下去,双手摊开,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餐桌上,夹起一片红烧肉放进嘴里咀嚼吞下后开口:「小孜,我是认真的在问你,你跟刑君平再一起,好吗?」 盛文孜的手微微的顿了下,沉默了会儿,抬起头无奈苦笑:「这个问题很重要?」 「不算什么重要的问题,就是想知道一下……」停了下后,何凡又摇头浅笑着说:「不对,抱歉,这样的说法实在没有礼貌,我不该用这样的方式……真的很抱歉。」 「听不懂你到底在讲什么,有什么话直接讲会比较好?」放下碗筷拿起茶杯,「如果你有什么是是希望我理解的,太拐弯抹角我真的会听不懂或误解。」 「是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太难啟口的事,就是啊……」表情瞬间变得凝重,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但确保盛文孜可以听到他在讲什么的音量,「你这段时间最好还是跟在刑君平身边比较好,嗯,对,就算现在不像以前一样住在一起,短时间搬过去在他那边也好过自己通勤……吶,之前你们住在一起时无论如何刑君平都会先把你送回家的吧?」 「没有这回事。」被人挑白了讲他跟刑君平之间的事情,就算最了解情况的何凡开口也让人觉得不自在,两颊不自觉的泛起红云。「我……」 「哎呀哎呀,在我面前就不需要那些不必要的掩饰了。」挥挥手,何凡一脸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 「我……」 「但我讲真的,你这段时间最好跟紧刑君平比较好,不只是为刑君平好也为你自己好。」 何凡突然变得沉重的表情让盛文孜忍不住打直了背脊,与何凡对视的双眼也因为惊讶而撑得大大的。 「齐家的大小姐不只是被宠坏的娇娇女而已,她可是相当有心机的,对于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这次刑君平当着她的面给她难堪,听说回家后她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连她那几个兄长都给吓得不轻,虽说因为家族因素她不会至于会对刑君平做什么不乾净,但你就不一样了。」说着,吐了一口长气,「小孜,齐雅姿的外表跟内心其实很两极,还有那几个愚蠢的兄长盲目的在给她撑腰,再多的我就不说了,也不太合适,你自己一定要多注意周知的情况,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24 何凡讲得很耸动,听得盛文孜很没有真实但又觉得有点害怕,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这种小人物可以入得了齐大小姐的脸引起她不必要的关注,但却又不自觉的一直想起齐雅姿瞪视他的那个眼神,实在不像是一般大家小姐会有的凶狠,让盛文孜忍不住打起冷颤。 「小孜?」 「呃、嗯。」点头,继续手上因自己一时走神而停顿的工作。 「真的?身体没有不舒服?」大手贴在盛文孜的前额上,确定他没有发烧才稍稍放心。「太累的话就去休息一下吧。」 「没事,我只是有点走神而已。」低头不让人看他脸上泛起的红,将脸埋进文件里。 「不要太勉强喔。」没好气地收回手站直身体,刑君平看着盛文孜一脸心疼,「工作的事情怎么样都可以,你要是累到的话我会很捨不得的。」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的话就乖乖的回办公室,别在外面乱晃。」看到刑君平就会想到他问自己的问题,虽然刑君平在那之后就没有再提起,但每每看着盛文孜的双眼都炙热得让他可以明显感受到刑君平的急迫。 「我这不是把工作做完了才出来吗?」耸肩,手上文件随手放到桌角,「这个放着就好,等等柳毅会来拿。」说完,又在盛文孜的桌子前面站了会儿,看他低头工作的模样,太过直接的视线让盛文孜实在无法当没这个人的抬起头看着刑君平。 「还有事?」 「嗯,」刑君平笑了下,「晚上一起吃饭?」 盛文孜眨眨眼,「好是好但我记得……」转头开啟电脑里的行事历确认刑君平的行程。 「啊、偶尔不要管行程了吧,把事情推掉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跟小孜一起吃饭了。」 「我听到了,混帐东西!」冷冰冰的声音从电梯方向传来,转过头去就看柳毅双手抱胸一脸不爽的站在出入口的位置,「你今天晚上要跟董事长一起出席慈善音乐会,不要跟我说你忘了。」 「我没忘。」扁嘴,转头,单手撑在桌面上一脸不满的看着走到眼前的柳毅,「但是啊,这种场合你跟桐生去不就可以了吗?小孜回来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跟他一起吃过一顿晚餐了。」 「中午不是都在一起的吗?」手上卷宗不客气地拍在刑君平的脸上,因疲倦及压力的积压而被消磨的耐心完全把柳毅隐个性里的黑暗面给暴露出来,「这已经是最后的最后了,还请总经理务必乖乖出席!」 「亏你还记得我是总经理。」拿起被不客气拍在自己前额差些打扁自己鼻子的卷宗,靠在桌子边缘翻看。 「从没好好记得自己身分的人是你,刑总经理!」拿起搁在盛文孜桌子边边要给自己的文件,转头,看着盛文孜时立刻变成了好哥哥的温文模样,「小孜,晚上一起吃饭吧,唐萧雨也会一起。」 盛文孜愣了下,掩嘴轻笑,「好。」 扁着嘴,看着盛文孜轻轻笑着的样子,可爱的让刑君平想要把人给藏起来,同时也有淡淡的怨气,有种原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孜要被人抢走了感觉,让他相当的不以为然。 「我有种被排挤的感觉……」突如其来的,刑君平委委屈屈的在柳毅与盛文孜的对话间插上这么一句。 两个人愣了下,同时转头看向刑君平,就看刑君平把半张脸都遮挡在卷宗后半张脸,向来充满自信且炯炯有神的双眼竟看着有些可怜,可怜到竟让盛文孜觉得有些嫵媚。 当嫵媚两个字闪过盛文孜脑子里的时候,一双大眼忍不住多眨了几下。 是呢,相较起自己,刑君平实在太过高大,而且作风向来强势,让他几乎忘记其实刑君平也是个相当好看的人,虽然有着双浓眉大眼,但仔细看清楚后其实不难发现他有双勾人的桃花眼,难怪那么容易招人喜欢,如果他肯在办公室里多施捨点笑脸给下面的员工,应该会有很多人自愿帮他拋肝卖命吧? 不过在他还没有进总经理室工作,就常听到其他女同事有机会就争着想上楼,或是只要有听说总经理在楼层出没的消息就会一窝蜂的女同事往那边挤,只想要得到总经理的青睞,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对他……情有独钟?这、要说出去,就算是柳毅也不会相信的吧? 「如果晚上你敢翘头或半路溜走,我会彻底让你了解什么是真正被排挤的感觉。」柳毅凶狠的着刑君平咬牙切齿的说完后,回头对着盛文孜又成了好兄长的模样摸摸小孜的头,拨开他有些遮去视线的前发。「那就先这样,等我电话。」 「好。」皱皱鼻子,双眼因为柳毅的蹂躪而微微微瞇起。 「嘖、这傢伙是压力太大提早更年?」确定柳毅走远进了电梯不会突然回头后,刑君平这才在后面一面做鬼脸一面恶评道。 「是上次吧,总经理没跟董事长打声招呼就擅自逃掉晚上的餐会,让董事长一个人面对一群人的围攻,不得已只好把柳毅急召到会场作陪,听说有不少小姐对毅哥很有兴趣喔,一直缠着毅哥要联络方式。」听说毅哥防线守得很好一个号码都没有漏出去,但大家小姐就是大家小姐,也不管别人方便不方便,直接打电话到公司找人,打代表号也就算了,一个个都是跟公司有往来的客户家的大小姐,所以打的也都是专线电话,搞得柳毅一把火又不能拿那些大小姐怎么样,只能不断抱怨希望那些爱女心切的大老闆能有点职业道德。 「这不是好事吗?柳毅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找个伴侣了。」 「既然是好是的话你干嘛翘掉?」几乎是反射性的脱口而出,话刚讲出,盛文孜这才意识到这话讲得好像有些不太对,抬起头看着没有回话的刑君平,果然刑君平正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呃,我……」 「小孜,或许我之前真的做了很多自己不自觉但让你觉得受伤害或不能全心信任我的事情,但就算是现在才开始也好,我希望你能从新评估跟我之间的关係,我没有开玩笑,我一直都是认真的,小孜,我要的就只有你一个,在遇到你以后到现在这份心意没有变过。」 刑君平的目光跟坚定的语气都让盛文孜的心跳变得很容易失序,被打断的情绪与节奏让下午后半的工作很难再有进展,幸好并没有甚么大事急件要处理,乾脆就开始整理文件归档顺便也把自己的心情与情绪做整理与归档。 他并不是常常都在想这件事但每次想起他都会觉得心神不寧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浮躁回到冷静,刑君平出了一个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遇到的难题给他而盛文孜却无法从任何人身上取得答案,这个答案需要盛文孜自己去思考之后得出。 本来这个问题可以很简单的用世俗两个字来定义是非,但这两个字对刑君平来说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而会认真陷入烦恼并思考的自己其实也根本不是个会为世俗二字所以困得人? 也是,如果这么在意所谓世俗,那他们就不该也不能会有开始,对吧? 用餐途中接了刑君平的电话,讲了点间事,听了点刑君平的抱怨,糊里糊涂的答应了刑君平今晚会到他家一定是酒精的错。 唐萧雨自愿载盛文孜到刑君平家但却又一路碎念,一下子超时工作一下子又要他小心过劳,一下子背起劳动基准法一下子又大骂起刑君平说他是性骚扰惯犯,不情不愿的倒也把人好好的带到了目的地。 「真的在这边就好?」唐萧雨皱眉,看着已经不太明亮且人烟稀疏的街道,「我送你到门口就好了,我记得刑君平家还要在里面。」 「嗯,我想走一下。」解开安全带,转身拿过放在后座的包包,「刚刚喝得有点多……」平时他在外面不太喝酒,但这次实在熬不住学长跟柳毅的要求多喝了点。「顺便到超市买点东西,我想总经理晚餐应该不会有机会填饱肚子的。」说着,打了一个小呵欠,醉意带起了些许睡意。 「刑君平那么一大个人自己可以搞定自己肚子饿的问题,倒是你,想睡了吧?我还是载你回家吧?刑君平什么的麻烦死了,让他哪边凉快哪边去。」 「学长,你这样不太好喔,而且我也答应总经理了。」 「那傢伙根本是趁乱磨着你强迫你答应的,理他干吗?」趴在方向盘上,唐萧雨扁着嘴声音闷闷的,满脸的不爽连车门安全锁都不想开的不爽。 「说不能这样说……」伸手拉拉车门,发现车门根本打不开,「学长?」 「小孜啊,你喜欢刑君平吗?」 「咦?」愣了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喜欢的吧?发自内心的那一种。」停了下,看小孜一脸为难,唐萧雨叹了口长气,把脑袋拿离开方向盘坐直起身体。「那种人到底哪里好?不如选我。」 「学长,你又开玩笑了。」无奈的看了眼唐萧雨,盛文孜说:「我也不知道,就是不知不觉就一直注意这个人了……很……奇怪?」 「不是奇怪,是非常奇怪。」唐萧雨吐舌,做了个怪表情,「而且我有点不爽,凭什么那种人可以吸引你的注意但我不行?」真的,超级不爽。 「我也觉得奇怪,总经理平时身边有很多各式各样的美人我也没有少见,但怎么偏偏……」偏偏就特别看上了他呢?后面这话自己说起来太可耻了,盛文孜说不出口。 唐萧雨偏过头,懒懒的双眼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小学弟,半晌后将手放到小学弟的头上轻轻的拍了拍,然后又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走吧,我跟你一起去买东西,然后把你送到门口。」 「咦?不用啦!」看着唐萧雨开门下车,盛文孜急忙跟着抱着包包跳下车。「学长不是也很累了吗?早点回去吧?」 「不差那点时间,反正我也想买点喝的回去,这边买买省事。」 「学长要买什么?」小跑步到唐萧雨身边,仰头看着看着他问。 「啤酒。」伸手拿过盛文孜手上的包掛在肩上,手指向推车方向说:「你拿手推车。」 「还喝?」盛文孜眨眨眼,一脸受不了,转头跑取拉了一台推车跟在唐萧雨后面。 「有什么关係,明天休假啊。」 「学长,我知道你酒量超级海,可是最近酒驾抓很兇,你等等回去自己可要小心点啊……」其实他还是希望学长乖乖的搭计程车回去,他可以明天再把车开去学长家或下个工作日开去公司比较保险,但铁齿学长怎么说就是讲不听。 「行了行了,」大手拍拍盛文孜的背,「我会注意的。」边说,手拿了灌冰水丢进推车里。 看着走到酒柜前又丢了两手啤酒近跟两瓶两公升可乐进推车里的唐萧雨,盛文孜摇摇头。 两人在超市绕了圈买了该买的不该买的走出超市时各自手上都提了一袋,确实把人送到刑君平住处的大门前后唐萧雨才放盛文孜一个人下车,看着盛文孜下车后也没有立刻把车子开走,反而左看看右看看打量大楼。 「学长你确定不把车子留着搭计程车回去?」站在驾驶座旁看着拉下车窗打量着大楼的唐萧雨,盛文孜还是不怎么放心的再次确认。 「不用,」唐萧雨摇头,「我又没有醉,等等喝水洗洗嘴巴就是了,你进去吧,我看你进去。」 「看什么啊,又不是女孩子。」盛文孜几乎想翻白眼了,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到底还记不记得他其实是个成年男性? 「欸,话说,这都几点了,刑君平应该在家了吧?」唐萧雨回头看看车子面板上的时间,「都十点多了快十一点,你买那堆东西真要给他做宵夜?我能搭伙吗?」 「学长也饿了?」 「反正你不是一直不想我现在开车回去吗?而且你又没有答应刑君平会过夜,给他弄完吃的以后我顺便载你回家去,就这样,等我。」说着,自己还边点头,真的回头关上车窗把车子往停车格移动去,一点给盛文孜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瞪着眼看着唐萧雨把车子往后退准备停到就近的停车格里,盛文孜叹口气,从身上摸出手机要打电话至少先跟刑君平说一声时,突然觉得有人站到他的身边,盛文孜没有在意,只是抬起头看了下旁边的人,发现对方跟自己站得太过靠近,反射性的移动脚步往旁边移动。 「盛文孜?」低低的声音,有点熟悉又很陌生,但被点名的人还是抬起头看像喊出他全名的人。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盛文孜没印象自己认识的人里有这样的一个人。「你哪位?」 「嗯哼,看你乾乾净净的,真没想到……」那人扯扯嘴皮,看着盛文孜的双眼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被人用打量且蔑视的目光看着,盛文孜再迟钝也知道对方是彻底的不怀好意,转头立刻离开视线不佳的街边往大楼大门方向走去。 「嘿、别跑!」那人直接伸手揪住盛文孜的衣服,向旁边吆喝道:「是他,人到手了!」 蛤?盛文孜愣了下,脚步也因为拉扯而踉蹌,站稳后抬头,五六七八个人陆续从暗处走出来将他团团围住,让他有些傻眼。 这是什么情况? 「不好意思,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想扯回自己的衣服但衣服被人死死紧纠不放,被扯着吊着的感觉让盛文孜觉得很不舒服。「可以先放开我的衣服吗?」 「可以啊,反正你看你那副乾巴巴的蠢样,怎么也跑不掉。」说着,松了手,连带推他一把。 「喂喂喂,你们是什么人,闹事的话我马上报警!」远远的看到盛文孜被一群人给围起,唐萧雨急忙拔了钥匙跳下车,摇着手上的手机要把人给拉走,只是他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几个人给挡在最外面。 「这位大哥哥,这边没你的事,你还是离开比较好喔。」挡在唐萧雨面前的看起来就是未成年,只是那副逞兇斗狠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一群被煽动利用的白痴。 「小朋友,大哥哥良心建议你们没脑的事情不要做,不然会受伤的喔。」长脚一迈,闪过路障三人,甩甩手,拿手机的手已经点开要紧急电话。 被围在人群中间的盛文孜脸上明显带着困扰的表情,身上的手机也闹腾着,但将他围起逼到墙角的一群人一点也不想理会他的困扰,倒不如说,根本就是为了让他困扰而来的。 这样类似的事情基本上从中学以后他就再也没有遭遇到过,没想到成年以后还会有机会遇到,盛文孜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感到怀念还是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招人厌的事情,只是最近的事情怎么样都只有那么一件而已。 但,都是大家闺秀的小姐,怎么想都不太可能会做这种实在不长脸的事。 「请问……我真的不认识你们,你们到底找我什么事……」问也该是白问,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大眼睛左右转了转,眼角瞥见远远被缠着脱不了身的唐萧雨,他认了,这些人是有备而来找麻烦的。 「吶,像你说的一样我们也不认识你,只是收了人家的一点好处受人所託,所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拍个影片让我们交差就行了,不会花你太多时间的。」 「那麻烦你们透过正常的方式来邀约,我可能还会考虑一下。」提了下肩膀上的背包,外套里闹腾很久的手机也总算稍停。 「唉,不要讲那么不近人情的话嘛,就一下下而已……」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皱眉,转头,想抓空往人群外鑽,但对方却粗暴的将盛文孜给扯住,拉回,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将他压在墙面上,撞击与疼痛让盛文孜有些上火,「你们干什么!」 「唉唷,好兇,我好害怕。」领头人用小指尖掏掏耳朵,「你不配合就不要怪我们要稍微粗鲁一点了。」说着,打了手势让压着盛文孜的两个人把人架起。 个子不怎么高的盛文孜轻易的就被人架起。 远远的看到盛文孜被人抓住,唐萧雨皱眉,反手抓住死缠着他不放的小混混的手压着对方的背令对方不能动弹,语调冷淡的说:「我不知道你们打哪里来又要做什么,但我劝你们最好收手滚回去。」 「你说什么!混蛋!」被压制的人动弹不能只能叫骂,唐萧雨松手也不是,就这样把人压着也不对,正考虑把这人放掉去帮盛文孜一把时,旁边伸来一隻手拍拍他的肩膀,回头看去,刑君平正一脸烦的看着他。 「在别人家大门前干什么?」看了眼被唐萧雨压着的人,刑君平瞇眼,「闹事?报警就好了,你什么时候那么有正义感过了?」 「不是……」唐萧雨想解释,视线往盛文孜的方向看去,刑君平发现了也跟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去,但只看一群人围堵着一个人,但刑君平莫名的心跳加速。 「你应该是送小孜来的吧?小孜呢?」 「他……」唐萧雨苦笑,后续的话还没接上,刑君平就已经大甩开唐萧雨v步往前,脸色难看无比。 「应该不会吧」的想法无法停留在脑子里,刑君平大步往前的同时听到重物落的声音心也跟着仅仅吊起,用身高的优势也无法看清内围的清况,不耐烦的拨开人群往里看去,正好看到里头两人一横一竖的倒在地上,还有一个刚被一个身材瘦小的人用俐落的过肩摔狠摔出去。 「阿啦啦,我就说了嘛,乖乖收手回去是最好的选择,就不听。」唐萧雨单手压在刑君平肩膀上掩嘴坏笑的自言自语。 听到唐萧雨的声音,盛文孜抬头看到刑君平愣了下,然后看到旁边对他挥手的唐萧雨后露出放心的样子,从地面上站起。「学长,还好你没被捲进去。」 「我没事我没事,」手指指刑君平,「但总经理看起来事吓傻了。」说着,指尖戳戳刑君平的脸颊,不过下一刻就被用力拍掉。 刑君平双眼直直的看着有些侷促的盛文孜,转眼扫过两旁看起来就是一伙的人,大多数一看就知道事出来混、只知道逞兇斗狠的闹事分子,但比起追究这些人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住的大楼前又为什么会围上盛文孜,他更想确定盛文孜的毫发无伤。 推开挡在前面挡路的人,一把把盛文孜揽进怀里,双眼扫过所有人连同倒在地上吱吱哼哼爬不起来的三个人,刑君平勾唇冷笑。 「唐萧雨,这一个个的全都不要让跑了,全送警局,我要看看到底是谁要跟我过不去。」 「就知道,早就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马……噢,来了。」这里真是个好地段,他也不过报案五分鐘左右人就已经到了,真有效率。 刑君平点点头,手紧圈着盛文孜就往大楼方向走,或许是刑君平的表情太吓人也或许是因为警车及警察的到达,让一眾闹事的人急急忙忙的只想要脱离现场,连地上的同伙也顾不上的四处窜逃。 「被丢下了呢……」唐萧雨蹲在被摆平在路肩的三人旁边,双手托着双颊瞇眼笑看一脸倒楣相的三个人,「有些话要讲要趁早,尤其是趁我现在还有兴趣的时候,你觉得呢?」 刑君平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盛文孜,进了大门等待电梯的时候,站电梯里等待上楼,一直到两个人都踏进的屋子里以后,刑君平才向松了口气一样,整个人弯腰覆住盛文孜的身体,双手将他整个人紧紧抱进怀里。 「怎、怎么了?」盛文孜吓了一大跳,双手因为刑君平扑来而不知道该放在里而举起,之后因为刑君平把自己抱得死紧,才把双手转而反抱住刑君平,五指顺着行军皮的头发,声音很轻很轻的说:「没事没事。」 「没事才怪!」刑君平站直起身体,手掩着自己的脸转身面向一旁,「你知道我看到一群人围着你时有多担心吗?为什么遇到有人找麻烦却不赶紧逃跑?你以为他们有几个人?」 「我有试着要离开,但是……」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不对,我打了电话给你,为什么你不接?」 「那种情况怎么接?」盛文孜皱起眉,觉得刑君平的话有些没有道理,「如果我有时间跟机会可以接电话,那我不如逃掉省事,再不,报警也比较有效率,不是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刑君平整个人靠在沙发椅背上,吐了口长气,「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依赖我一点啊……」放下一双掩面的手,刑君平无奈的说:「我希望你能在危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起我,我想要你能多多依赖我,小孜,你不知道当我以为你被一群人团团围着欺负时心里有多害怕,当我知道你没事的时候我整个人几乎要虚脱了,如果不是有意志力撑着,我早就难看的跪倒在路边了你知道吗?」 「对、对不起,但当时是真的……有点……我想我也学过一点防身术,喝止那些人应该还可以……啊、当然,我稍微注意安全……」当时两个人架着他就要离开,如果他不动作的话谁知道会怎么样?虽然他是男人……但不好的事情谁都不希望发生。 「是要确保自己的安全!如果对方有武器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傻子!」 「……呃、对不起……」大眼眨了眨,盛文孜有些被吓到。 伸手拉过盛文孜的手握在掌心里,刑君平看着那双手,细白修长,学过武的样子也没有,明明看起来就那么弱不经风的样子,怎么可以做出那么帅气的举动,把人给摔出去?「原来你学过防身术?」 「是父亲的兴趣,后来大家间着没事就跟着父亲比划,在后来因为大姊工作的关係所以才开始认真学了一阵子,现在大概已经快变成像家训一般的存在了,所以我们家除了大嫂以外,大家会一点。」不过最厉害还是二哥跟三哥,剑道都可以打出国际级水准,可惜志不在此,不然早就上国际舞台了。 「但你真的让我吓出一身冷汗。」抬起双眼直直看进盛文孜的双眼,「我没有办法想像如果你受伤或有什么意外万一的话,我应该怎么办。」 「太夸张了……」盛文孜乾笑两声,但刑君平那一脸凝重实在让他心情怎么也无法轻松得起来。 「你没事就好……」将盛文孜拉到到身前,张手将人用力抱进怀里,脸埋进盛文孜的脖子里用力吸取盛文孜身上的气息让自己冷静。 「也不能说没事啊,」盛文孜的语气有点无奈,「我买的那些东西都摔了,你如果肚子饿了就只能看你的冰箱里还剩些什么了吧。」 「不,我不需要那些东西,我只想要你。」 直接的表述与直接掐上他窄小臀部的双手让盛文孜的脸一下红透了,放在刑君平肩膀上的双手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看着刑君平抬起头仰看着自己,双眼满满的尽是渴求。 「小孜……」 「但是我……」双颊因为刑君平的触碰而红通通的,看着刑君平的双眼也有些犹豫,他并不是对刑君平没有渴望,但这样真的好吗? 「我们,很久没做过了……」把脸埋进盛文孜的胸口,「你不想我吗?」 想,但是…… 「至少让我碰碰你,不做到最后也可以……」刑君平垂下眼,叹口气,「或就这样,让我抱着你一下,一下下就好……」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样,」盛文孜吐口气,双手反抱住刑君平埋在自己身上的脑袋,五指穿过他比起自己更加钢硬的毛发,「装可怜不像是总经理的作风。」 「不然你希望我怎么做?」抬起头,扯扯嘴角,他也不想这样,但面对盛文孜他就是无法让自己以强硬的方式去逼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盛文孜低头,迟疑了会儿后用自己的唇贴上刑君平的前额,「做你自己就好了?」 刑君平微微愣,下一刻拉住盛文孜的领子,仰头吻上那双柔软的双唇。「小孜,这意思是你答应我了是吗?」 「我只是觉得憋久了伤身。」眨着漾着水气的双眼,盛文孜小声地说,下一刻小小的惊呼声响起,刑君平托着盛文孜的臀部将他扛上肩,大步往卧室方向走去。 「小孜,这是你挑逗我的,事后可别说你后悔,就算后悔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刑君平扛着盛文孜走进卧房,将人甩上床面后随即覆盖在盛文孜身上,迅速的捕捉上他让他一直不敢太过奢望的唇,贪婪的汲取着盛文孜的味道,舌尖在盛文孜的口中要他与自己激烈共舞,当他的手覆盖上盛文孜的腿间时,裤襠间的凸起让刑君平惊喜的发现原来盛文孜对自己并不是毫无感觉的,他对自己也是有所求的。 「你、可不要做得太过分……」盛文孜一张脸早已红透,抬起手遮去自己的脸部让刑君平看着自己。 「小孜,你真的是太可爱了,我想我会很难控制自己……」五指熟练地解开盛文孜的裤头,拉下绑住他慾望的裤襠拉鍊,单薄布料下的慾望正颤崴崴的昂着小头,在刑君平的目光下逐渐笔直。 刑君平指尖碰了碰盛文孜腿间笔直秀气的小可爱,在盛文孜惊讶的喘息声里将它含进嘴里,盛文孜腰身震动,撑起半身看着身下的情况后又用双手掩着脸倒回床面上,喉咙不自觉得发出急促的粗喘声。 「君平,够、够了,不要再……啊!」 在刑君平有些恶意的吸吮下,盛文孜毫无预警的解放连造成这个情况的刑君平都忍不住惊讶,盛起身体在盛文孜含泪的眼光下吐出含在嘴里属于盛文孜的东西,嘴角还带着不明的液体让盛文孜看得简直不敢相信刑君平看起来居然那么色情。 「小孜,你对我那么敏感真让我高兴。」将吐出的乳白色液体抹上盛文孜解放过一次后仍然呈现半昂扬的下身上,指尖不时摩擦过股间紧闭的穴口。「但为了不让你受伤,我们还是慢慢来……」 25 (完) 一早醒来,盛文孜第一的感觉到的是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腰又算又痛,至于腰部以下,他已经无法形容了。 半瞇着眼趴在床面上,身上身下都是乾净柔软的床被,身边早已经没有半个人,但隐隐约约的还是可以感觉到有人在外面走动说话。 重新闭上眼,疲倦感一直散不去,但盛文孜分不清楚到底是昨天那群人造成的还是刑君平造成的,后者的比重应该完全压过前者。 缓慢的翻身,腰部的痠疼跟无力的双腿还有那股间说不上来的异物感合在一起的不舒服让盛文孜皱起一张小脸,但他没有后悔,仰躺着看着天花板休息,脑子想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刑君平居然比他还要早起,身体虽然不怎么舒服却没有黏腻的感觉肯定是刑君平帮他清理过了,脑子里想像着刑君平抱着自己帮自己擦拭身体的样子以及将手伸进他的后穴里掏弄的样子,盛文孜的下腹部又有些骚动。 呜、冷静!不要动!双腿夹紧了,双手抱着下腹,整个人蜷起在被子里无声地喊着,努力的将莫名烧起来的慾望给压下去。 真是太糟糕了,原来自己真的有小受体质,不做则矣,做了……真有点上癮。 盛小孜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深切的自我反省。 「小孜?醒了吗?」 小脸从被子里探出,就看刑君平端着水杯坐到床边。「醒了。」出声,才发现喉咙乾哑得厉害。 「起得来吗?先喝点水。」 「没问题。」脸红红的从被子里蹭了蹭后缓慢的坐起,过程中扯痛了腰及股间,让盛文孜的小脸又皱了起来。 「轻一点,小心一点。」拉起被子替盛文孜掩掩裸露的胸口,上面一点一点的红印全是刑君平的杰作,让刑君平看着瞇了瞇眼。 「你以为谁害的……」小嘴都囔囔的小声抱怨,双手捧着刑君平的上来的水杯小口小口喝水,喉咙这才感觉比较舒服。 「慢点喝,等等吃点东西。」手顺着盛文孜睡乱了的头发,语气又轻又缓又温柔,「昨晚消耗不少体力,你应该饿坏了,我叫了些外卖,等等就送到。」 「其实你可以把我叫醒就好。」盛文孜这才想到昨天买的东西好像丢路边了,背包好像也不知道有没有拿着,里面的钱包什么的也就算了,刑君平交给他的盒子他也放在包包里,想到这里,盛文孜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 看着盛文孜的脸色突然由红转白,刑君平整个人紧张了起来。「怎么了?脸色突然变那么糟,身体不舒服?」 「昨天我买的那些东西跟我的包……」 「那些都放在客厅,早上管理员送上来的,应该是唐萧雨帮你捡回来的。」 「我可以看一下吗?」盛文孜左看右看,怎么都找不到可以穿的衣服。 「可以,我拿进来,你坐好不要乱跑。」失笑的摸摸盛文孜的投,亲亲他的脸颊后才站起,没多久就回到房间里,手上提着的是盛文孜的包。「你里面有放什么重要的东西?确认一下,掉了的话我会找元兇理赔的。」说到元兇,刑君平就忍不住勾唇冷笑,撒钱的人大概死也没想到用钱收买的人口风那么不牢靠。 「元兇?」盛文孜挑眉,一脸的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没多说什么,只是打开包包确认里面的东西都没有遗失,包含刑君平暂留在他手上的小方盒。 拿出小方盒,在刑君平惊讶的目光上拉过刑君平的手,将盒子放到刑君平的手上。 「小孜?」刑君平抬起头看着盛文孜,声音与脸上表情明显的不安与惊慌,「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刑君平想问,但又有些问不出口。 「里面的东西,我还没有打开看过,一个人看总觉得怪怪的,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刑君平有点犹豫,语气有些不太肯定的问:「你……的意思是想要跟我一起打开?」 大眼睛瞟了刑君平一眼,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但是,」被子下的脚不安的踢了踢,「我只是单纯好奇,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给你回覆。」话说完以后,盛文孜才突然觉得自己坐在前一晚两人翻覆的床上,全身赤裸只裹着一张被子讲着这种话的自己实在很没有说服力,忍不住又把被子往上拉了些,试着把自己全身覆盖起来。 看着盛文孜的小动作,刑君平挑眉,唇角微微勾起,踢开脚上的拖鞋爬上了床,在盛文孜惊呼声中掀开被子跟着鑽进被子哩,把盛文孜整个人抱在怀里,让他的背靠在自己的胸口,小盒子就托在两人的眼前。 「这样看感觉比较好。」刑君平低声轻笑,胸口微微震动,一手圈着盛文孜的腰让他更贴近自己,下巴靠在盛文孜的肩膀上说:「打开吧。」 「用这种姿势?」盛文孜苦笑,「这样好奇怪。」总觉得静不下心,身体挪了挪,却听到身后人用力抽气的声音。 「亲爱的,你别乱动。」圈着盛文孜的手臂突然收紧,「其实我现在还有点……」刑君平尷尬的笑了下,「打开吧?」 「……还是不要了,我后悔了。」脸红得几乎烧起来,双手抱着被子,身体僵硬得不敢动是因为身后人腿间抵着自己的凸起。 抿了抿嘴,直接把小盒子举到两人面前用拇指推开盒子,在盛文孜瞪大双眼前秀出两枚银色戒指,戒指的设计很简单,不明显的碎鑽嵌在戒指表面上,不注意看其实不会很明显,戒指一大一小都是同样的款式,盛文孜眨眨眼,转头,想说什么但也还来不及说什么,双唇就让刑君平给牢牢捕获,刑君平顺势翻身将人压进身下,狠狠的亲吻着盛文孜,只到盛文孜差些喘不过气才放开。 「你突然的,做什么……」喘着气,眼角掛着有些狼狈的泪珠,眼珠随着刑君平的动作转动,看着他拉过自己的手托在手心里,低头轻轻亲吻自己的无名指后拿出盒子里的戒指缓慢的将无名指套死,然后看着他亲手给自己带上的戒指,笑了下,再次低头亲吻带着戒指的手指。 「小孜,我爱你。」拉着盛文孜的手贴在脸颊上,双眼明亮的看着盛文孜,「我发誓,我这辈子只对你好,绝对不会在让你感到不安,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不论生老病死……小孜,告诉我,你愿意,好不好?」 「你这样太……」 「太怎么样?」刑君平挑眉,「太阴险?太下流?还是太强迫?」刑君平伏在盛文孜身上,把脸贴在盛文孜的胸口,一点也不在意的笑道:「我发誓,我一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给你最好的,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不再让你感觉到不安或难过,我这辈子也只会看着你爱着你,我愿意起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话,我……」 「不要随便发誓!」双手拍拍刑君平的脑袋,盛文孜有些没好气:「你不用讲成这样,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真的。」 「小孜,我真的真的是认真的。」摸摸被打痛的痛后脑,刑君平仰头看着盛文孜,「你真的相信我?」 「真的真的。」脸上的热度一直下不去,刑君平压在盛文孜的身上让他很难坐起,只能撑起上半身靠在枕头上,任刑君平的脸挨在他的胸口,盛文孜叹气,「我相信你,你那么死缠烂打,一点形象都没有了,我怎么不相信你?」五指顺过刑君平乱掉的头发,看着刑君平的双眼是无奈、是温柔的。「君平,我只是很怀疑,你这样的选择真的可以吗?我……可以吗?」盛文孜想了想,继续说:「我的家庭接受我跟我的选择,他们也理解我为何要做这个决定也支持我的决定,但是那并不表示你家也有做出同样的支持……再讲得现实又直接一点,君平你在外面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未来会有许多人想要介绍给你许多的机会,也会有许多人问起你的伴侣与你的家庭,到时你又该怎么回答?就算不说其他人,你的家人你又该如何让他们接受?」指尖挑起刑君平眉用发胶固定而垂在前额的发丝,笑了笑,「我想得很清楚了,就现在这样没有关係,没有承诺没有未来也没有关係,我……」 「你这种说法我可开心不起来。」低头咬了口盛文孜的胸口,又舔了下他没有防备的乳尖,「总之,我知道你对我不是没有感情这样就够了,未来的事情我会在未来的日子证明给你看。」从盒子里拿出另一枚较大的戒指,一样套在盛文孜的无名指上,「现在,我把我的未来寄放在你这里,我等你哪天主动替我戴上。」 盛文孜完全不明白刑君平哪来的勇气一口气讲出那么多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肉麻话,但事后仔细想想,自己讲的那些也根本就是答应刑君平的要求,事后被刑君平压在床上做个大半天直不起腰来也是自作自受。 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上的银色戒指,那种束缚感与沉重感莫名的让他感觉放心,抬起头看着端着冒着甜腻气息的两个杯子走近的刑君平,手上戴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戒指,这才突然有种「啊、原来这就是情侣了」的感觉,但他们终究是两个男人,能走多远谁也不知道。 姐姐的漫画里没有任何一本真正的画过两个男人在一起生活以后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从姐姐接过的案子里他或多或少有听说过那些伤害那些背叛还有一些是虽然彼此用有了彼此的人生,但在谁的离开以后却在谁的家人逼迫下失去了所有的回忆而难受痛哭。 不知道他跟君平会属于哪一种? 但盛文孜很确定,他的家人绝对不会让他受到委屈,君平……也不会吧?对吧?他该相信他,他也相信他。 「小孜,关于昨天那些人,你有什么想法吗?」 「咦?」抬眼,看着刑君平,同时接过地道眼前的马克杯,香香甜甜的热可可让他闻着就觉得全身舒服许多。 「就……昨天那些混混,虽然跑了一两个,但其他人都被抓起来了,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捧着杯子看着不断冒着蒸气的杯口,盛文孜皱皱眉,「不能就这样算了?」 「不能。」刑君平断然的说:「背后指使的人已经确定是齐家的人了,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也足够我拿来当谈判的筹码了,如果你没有意见我就照我的方式做了。」单手勾着盛文孜的腰,倾身亲亲盛文孜的额角。 「你不能当没这回事?」想到齐雅姿,虽然她的眼神与举动总是让他不舒服,但盛文孜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如果指使人真的是她或她的关係人的话,他会怎么选择处理的方式,老实说,可以的话大家老死不相往来是最好的。 「不能。」刑君平瞇眼,笑道:「我要一次让齐家还有我表姊知道,在我背后做手脚伤害我的人、惹毛我的下场跟结果会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盛文孜觉得刑君平的重点在最后一句,他要让那些插手他私人生活的人知道惹火他的结果会是什么。 老实说,盛文孜用半天不能下床彻底理解了,刑君平的脾气真的不是普通的大,他也不否认刑君平坚持要帮他出气的态度确实让他觉得有些痛快。 果然,他也不是个好人呢。 比起齐家的事,刑君平还是把盛文孜的事摆在优先顺位,当天晚上就准备好再次到盛文孜家拜访,比起上次,这次更为正式,搞得盛文孜实在很不好意思,就算两个人都站在了家门口了也踏不进家门里。 「君平,你真的要跟我家人坦白?」 「当然。」整了整领带,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确定没有皱褶脏污才吐口气,「不过我现在真的紧张了,谈几千万的合约都没有现在紧张。」 「回去吧?」轻轻的拉着刑君平的袖子,盛文孜仰着小脸一脸担心的说。 「不行,这事我决定对你负责的第一步,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选择离开我的身边。」反手握住盛文孜的手,高高举起,弯身亲吻他的手与指间的戒指,「绝对不允许。」 盛文孜睁着眼,说不清的情绪还没能在胸口发酵,「碰」的开门声让他下了跳,整个人反射性往刑君平身边靠。 「进来不进来快选一个,不过让老娘站出来开门你大概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双手插腰,一头长发盘起只留几缕发丝遗漏在脸颊旁,身上轻便的休间服,素净后与盛文孜有几分相似的脸显得清秀许多,脸上的粗框眼镜更让她比实际年龄更显年轻,偏偏就是那一身不怒自威的煞气,光站着就足以把一般人吓退三百里。 可刑君平不是一般人,大手拍拍盛文孜的背,张手牵起盛文孜的手,完美的笑容掛上脸,对着盛文华客客气气礼礼貌貌的打个招呼:「盛律师。」 盛文华双眼盯着两人五指交握的手挑了挑眉,唇角翘起,哼了哼,「我下班了,叫我大姊。」 刑君平听了愣了下,下一刻又恢復成客客气气的礼貌笑脸,「大姊。」 「嘖,噁心死了,进来。」盛文华啐了声,转头就往屋子里走去。 看盛文华走进屋里,刑君平问盛文孜,「我这算是过了一关吗?」 盛文孜耸耸肩,老实说,他也不知道,但刑君平的运气真的不算差,家里只有大哥大嫂跟大姊在,老二老三外宿,老么君君才刚带灝灝出门散步买零食,不过他们刚进屋里时就听到大嫂正拿着手机用扩音跟盛文君在讲话,是在交代要多买些东西回来,晚餐用的,顺便还补充了一句小孜跟总经理一起回来了,问问阿常阿非要不要回来。 刑君平一下子就掌握了状况,握着盛文孜的手收得更紧了,盛文孜的家人用最直白简单的方式让他了解了他们的理解与接受,这让他浑身上下的备战状态显得有些傻气,低头看着盛文孜露出了笑容说:「你有一群真心为你着想的家人。」很让人羡慕,真的。 「其实你的家人也很为你着想啊。」紧紧回握刑君平的手,笑了笑。 这是刑君平吃过最热闹的一顿晚餐,弟弟被抢走的怨恨一直到盛文非盛文常两兄弟一起踏进家门后才正式爆发,但也不是吵吵闹闹这样的爆炸,反而比较像是入门试炼,一人拿着一瓶酒,一个臭脸一个笑脸的坐在刑君平左右两边,目的为何一目了然,比起一开始就一脸不友善的的盛文非,盛文常的那一脸友善反而让刑君平觉得毛骨悚然。 「抢走别人家呵护多年的宝贝,这程度的报復也不过是刚好刚好而已。」帮着盛文孜把被灌得有些茫的刑君平开车搬回家的盛文君看着像酱菜一样被丢在沙发上应该是很英俊瀟洒,被捧着尊称总经理的男人,从鼻子喷出两声坏笑,他做的话会被大哥碎碎念,但如果是二哥三哥的话连大姊都拦不了,更何况今天不说大姊,连大哥都好像没有阻止的意思,早知道就多灌他一些,撑死他!偷人家的宝贝,死好! 一边想,越想越火,忍不住对着刑君平做了个大鬼脸。 盛文孜没说什么,只是帮着刑君平把外套脱下,松了松领口的领带及釦子后,走进房间里抱了条毯子走出来,刚好看到盛文君正对着刑君平做鬼脸,无奈的摇摇头,把毯子给刑君平盖上后转身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君君要住下吗?已经很晚了。」 「才不要咧!」吐吐舌,跟在盛文孜屁股后面走进厨房,「敌人的阵营怎么待都不舒服。」 「你也觉得我这样的决定不对?」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果汁,一杯的给盛文君,盛文孜问。 「什么『也』?根本没有人觉得你的决定不对,小孜,你明明知道大家只在乎会不会有人欺负你,你又是不是可以过得很好。」接过杯子喝了口果汁,一张漂亮的脸立即皱起,但还是把杯子里的果汁喝完。「小孜,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家的宝贝,在外面如果受气受欺负了,只管回家来,我们一定帮你把他给收拾得让他连救命都叫不出来!」 「那我真的得先谢谢你了。」杯子贴在唇边,盛文孜声音很轻很轻的笑了。 「小孜,」盛文君张开手,盛文孜看了眨眨眼,放下手上的杯子走进盛文君让盛文君把自己抱住。「欸,小孜,嫁女儿是不是就这种心情啊?」 盛文君的问题让盛文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嫁一次试试,我感悟一下再跟你说。」 「那小哥哥娶我吗?」 「去你的。」 盛文君回去了,屋子里只留下盛文孜以及还昏睡着的刑君平,盛文孜站在厨房煮了杯解酒茶回到客厅,原来躺在沙发上的人已经坐起,毯子被推到一边,胸前釦子全开,脖子往后仰躺在沙发椅背上,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 「君平,喝点茶,好吗?」轻手轻脚的走到刑君平身边坐下,首里端着的茶放在桌面上,手贴在刑君平的额头上想确认他没有不舒服,但手刚放上额前就他给握住了手。 「好,我没事。」 但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喝点茶会舒服一点。」空着的手拿起杯子,确定刑君平拿稳了才松手,刑君平拿着杯子坐直起身体,嗅了嗅杯子里的柠檬香后先尝了一小口,确认杯子里的水温后又喝上一大口,然后呼口气,对着盛文孜微笑。 「我今天很高兴。」 「就算被二哥三哥欺负了?」 「那不就是他们接受了我作为你的另一半的存在的事实吗?」 盛文孜偏头想了想,好像是,但又不太像,但他们确实是接受了他选择刑君平作为另一半一起生活的决定,低头看着两人手上的戒指,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现在开始就算是一般人口中的同居生活?还是应该算婚姻生活? 「小孜,」刑君平手托起盛文孜的下巴,在盛文孜抬起双眼的时候低头亲吻他的唇,缓慢的,一点一点深入的,挑逗着盛文孜嘴里的敏感,品着盛文孜仍然有些笨拙的回应,「我想要你。」手挑起盛文孜的毛衣下摆,摸上那细緻滑手的肌肤。「给我……」轻咬着盛文孜下唇的嘴往下滑动,沿着下顎啃食上他的侧颈。 「现在?在这里?」 「这里,现在。」笑着将盛文孜放倒在沙发上,推高他的衣服露出埋藏在底下的红色果实,以及白皙肌肤上的些许红色痕跡,那全是刑君平的杰作。 没有阻止,盛文孜红着脸看着感觉着刑君平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褪去下身的障碍,看着刑君平满脸色情的用舌头舔过自己的唇,扯开身上的束缚露出高昂的性慾,两人的身体互相摩擦,感觉着彼此的温度逐渐上升,盛文孜也难耐的抬起腿用大腿内侧轻轻磨蹭刑君平的腰,泛红的肌肤及含泪的双眼,完全是理智被情慾吞噬掉的样子,让刑君平看得心痒难耐,捧起盛文孜的腰,手扶着自己早就按耐不住的男根一鼓作气的衝进柔软的甬道里,在盛文孜湿润温暖的包裹下发出满足的叹息。 从沙发滚到地毯上,又抱着盛文孜一路走回房间,在床上又做了一回后到浴室休息泡澡中途又没能忍住的将自己推进盛文孜的身体里,从背后狠狠干了他一回,五指交错,指尖戒指相互呼应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更激起刑君平的慾望,恨不得两人就这样融在一起。 最后盛文孜实在不敌疲倦与睡意的直接靠在刑君平的身上昏沉沉的睡去,看着累坏的盛文孜,轻抚着他红润的脸颊,指尖抹过红透的双唇,在替盛文孜轻里过身里后抱着人回到卧室里,拉起被单将两人紧紧裹住,被单下两人的身体寸缕未着,肌肤完全接触的感觉让刑君平的胸口满满的满足感满到他直想大笑尖叫,让搂着盛文孜的双手忍不住又抱得更紧了些。 「嗯?」有些喘不过气,盛文孜睁开惺忪睡眼。 「没事,睡吧。」在盛文孜的前额上亲了亲,又挪了下身体的位置让他可以睡得更舒服些。 盛文孜真的累了,点点头,靠在刑君平的胸口再次沉沉的睡去。 听着盛文孜平缓规律的呼吸,刑君平笑着闭上眼,这种温暖的幸福看似唾手可得却也有可能一世难求,既然他能把这样的幸福握在手里就不会再轻易放手,或许盛文孜的心里还有些疑惑,但那都没关係他会用行动与时间来证明自己对小孜的真心。 亲爱的,我爱你,我会用一辈子向你证明我对你的感情,一辈子不够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爱你,我会让你的目光永远离不开我。 小孜的小小烦恼 盛文孜跟刑君平结婚了,实质意义上的结婚。 两个人在盛文华的促使配合刑君平超强的行动力,在盛文华、盛大嫂、沉桐生及沉桐生在地生活的朋友,还有凑热闹的柳毅跟唐萧雨几个人的见证下在荷兰登记结婚了。 虽然盛文孜一直说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并不需要,但大姊却很坚持,她说就律师的立场来观察,不论男男、女女或男女,有一份合法的婚姻很重要,特别是单一方面特别有权有势的情况之下,就当是买一份保单多一分保障,这样心里也会踏实一点。 看着原来的银色戒指换成了稍微华丽一点的镶金带鑽的戒指,说实在的,盛文孜自己也承认,虽然不多,在亲朋好友的见证及认同下公开坦白他跟刑君平的关係并祝福,真的让心理感觉踏实许多,也不再会老觉得患得患失。 只是就算是这样,盛文孜还是有些烦心的事情老缠着他不放。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盛文孜两颊红透,双手推拒着一直往自己身上缠的刑君平。「现在还在办公室……」 「有什么关係?」双手推高被拉出裤头的衬衫下摆,露出平坦的小腹及细腰,刑君平的唇直接贴上盛文孜平坦的下腹,牙齿直接拉扯他的裤腰,「我们的关係基本上就是公开的了不是吗?」 「话虽然是这样说没错,但现在是在办公室里,你等等还得……呜!」话没说完,盛文孜倒抽口气,整个人几乎趴倒在刑君平的身上。 刑君平的牙隔着单薄的底裤布料轻咬盛文孜布料下的敏感,令盛文孜的身体因往上直衝的快感无力瘫软,两个人结婚以后,刑君平的行为就更加的肆无忌惮,想拚生孩子的夫妇可能都没他那么勤劳。 「开会的事情就先放一边去,我现在需要补充小孜能量。」 「什么小孜能量……」盛文孜哭笑不得,「早上因为你……我们已经晚进办公室了,你这样我不能工作……」 「那就放着。」双手托起盛文孜的臀部,让他跨坐到自己的身上。「我们还没在这张椅子做过吧?」 「做没做过不重要吧!」双手捏捏刑君平的面皮,盛文孜的脸已经红到不能再红了,「你不要闹了,让我去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我帮你?」边说,手已经摸进底裤里探入盛文孜的股间,轻易的摸索进入那让人着迷的花径,缓慢的磨蹭着窄小的穴口,让早就因为习惯刑君平的触碰而变得敏感的盛文孜身体微微颤抖,喘息声也越来越急促。 「呜……嗯……」身体整个往前倾倒,脸埋在刑君平的肩膀里,翘起的臀让刑君平的动作更为方便,推开碍事的裤子论到膝盖处,露出窄小臀部,手指在已经湿润的甬道进出,间或可以听到色情的水声啵啵在耳边荡漾。 「这个姿势,要是等等有不长眼的衝进来我可损失惨重了。」刑君平轻笑着,但手上的动作只重不轻,手指也从一指增为两指,还刻意的在盛文孜的身体里收放转动,不时的擦过盛文孜体内的那一处敏感的突起。 「啊……那就不要……嗯……」 「不要什么?」增加至第三指,盛文孜的腰忍不住摇了摇,让人搞不清楚是想甩掉刑君平的骚扰还是渴望更多,是后者吧,因为小孜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也拒绝不了。「不过我也不想让人看到小孜这个样子呢,我应该会受不住打击而把那个人痛扁一顿。」 「那你就不要这样……」双手扯着刑君平的手但却怎么都直不起身体,腰部轻轻摇摆,兴奋直起的腿间不时的摩擦在刑君平身上的衣料上,留下一点一点的体液但刑君平一点也不在意。 「这样是哪样?」手压着盛文孜的脖子低下头让自己可以轻易地捕捉到那吐着热气的红唇,汲取那双红唇间的甘露。 椅子转动背对着紧闭的大门,把作乱的手从让人捨不得的穴道中抽出,在从椅子上站起的同时一手架着盛文孜的腿另一手托着他的臀部将人押在玻璃上,突如起来的举动吓得盛文孜双手紧抱住刑君平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当背部隔着衬衫贴上冰凉的玻璃时,整个人打了个冷颤,含着水气的双眼不解且有些紧张却不失期待的看着刑君平。 「你不喜欢我把桌上的文件弄乱对吧?刚好,我也从没有这样跟你做过,揹着天空做爱的感觉如何?其实我比较想在空旷的地方……」一边亲吻盛文孜的胸口,一边把自己早已紧绷的性器从裤襠间解放,对准那早已难耐不以的小走用力挺进。 惊呼声在身体被进入的同时毫无防备的吐出,强烈的震动让盛文孜之后的喘息与呻吟全细细碎碎的不时尤唇齿间溢出,双手更是攀紧了刑君平的肩膀,身体随着刑君平的律动上下起伏,一次比一次强烈,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每一次每一下总是确确实实的打过擦过他身体里最无法忍耐的区块,令盛文孜根本无法招架,很快地就弃械投降瘫软在刑君平的身上无力喘气,比起埋在自己身体里不断庞大亢奋的男人,盛文孜真的完全的比不上。 盛文孜认认真真的怀疑刑君平真的想彻底执行他所说的──要在他们共有的所有地方留下属于他们的痕跡与记忆。 一想到刑君平说这话时那一脸的情色与认真,盛文孜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小孜?你会冷吗?」开会时坐在旁边的柳毅注意到盛文孜突然打了颤,有些担心的压低声音轻声问。 「没、没事,我只是有点走神。」无奈的苦笑,脑子里想到的事当然不能跟柳毅说,只好浅笑带过。 「你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我知道你跟刑君平刚新婚,但也不可以什么事情都顺着他,知道吗?」 「我、我知道,我会注意……谢谢……」盛文孜的脸都红透了,巴不得把自己夹进眼前的笔记里。 看盛文孜那副要把自己埋起来的样子,柳毅虽然觉得可爱但也有些同情,工作地方的主管也是结婚的对象,新婚的两个人因为工作关係无法新婚旅行,刑君平又是那种随性而来随兴而做的人,如果把他过去不小心撞见过的画面套在盛文孜身上,柳毅真的想不同情都不行,但又没办法直说,他怀疑自己说了的话小孜应该打死都不会再走进这幢大楼了。 下了班,两人一起到超市採买晚餐要用的材料后回家,进了家门第一件事情不是把手上的东西做整理而是在门口来一场热吻,这是刑君平新订的规矩,只是在结婚以后这个规矩好像不知不觉有了进化版,进门站在玄关处的亲吻开始增加了些肢体动作,比如说爱抚之类的。 「等、等一下!」盛文孜抓住刑君平急不可待的揉捏着他的臀部的手,说:「不可以了,下午我们已经做过了。」 「但是小孜好好闻,我想要……」手不受牵制的往盛文孜的臀缝里挤,勾起的腿更是在盛文孜的腿间轻轻磨蹭。 盛文孜惊喘,双唇被人挑起下巴后迅速捕获,宽松的西裤在裤头被挑开后自动自发的自然落地,底裤也在拉扯间失守,身体再次被人轻易的填满,双手无奈却也只能紧抱刑君平的脖子,身体更是在习惯也不过的随着刑君平的上下抽挺摆动,让彼此在大门玄关迎来又一次的让人羞耻的高潮。 「你真的太夸张了。」坐在沙发上盛文孜看着刑君平忙进忙出的准备晚餐,真的想气都气不起来了,「你再努力我也生不出小孩的。」 「要小孩子干嘛?碍事,一天不抱你我可受不了。」 「你一天抱的次数可以抵未来的好几年了!」张口吞下刑君平用筷子夹到嘴边作为讨好他的红烧肉。「至少……在办公室里不要……呃,做到最后?」虽然也都会做清理,但股间的异物感及性事过后残留的馀韵总会让他不能专心。 「但我有了小孜的加持后工作总是可以顺利很多耶!」刑君平没有夸张,他讲的都是真的,在重要会议前他总是容易特别兴奋,只要从小孜身上得到满足感,他就可以再会谈里有很稳重稳定的表现。 「什么东西啊……」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盛文孜苦笑,「我是你发洩过度亢奋情绪的娃娃吗?」敢说是的话他就……他就……他就今晚睡沙发! 「你是可以让我心灵充实得到沉淀的伴侣。」说着,探头在盛文孜的唇上亲一下。「亲爱的,今晚要来点酒吗?」看着盛文孜在他的亲吻下逐渐转红的小脸,刑君平手托着腮帮子,甜甜的笑道。 「……好……」有时突来的轻吻真的会比满在慾望的深吻来得让人害羞,现在,盛文资深有感受,那种感受让他脸上的红蔓延到耳根去,暂时有些抬不起头。 盛文孜最近真的很烦恼,牵着他的手与他宣示结为伴侣的男人在结婚后变得比婚前更加缠人,总是不分时地的找到机会就想要以行动来宣告主权,总是不吝嗇的想让他享受到他最至极的宠爱,床第间从来不马虎,总是让他断了思绪的彻底与他交融在高潮中难分彼此,生活上更是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每天早上醒来看到的闻到的也一定是他的脸他的气息,然后他会照他所谓的惯例给自己一个深深的早安吻后用高潮与呻吟做敲响一天的开始的闹铃。 盛文孜承认这样几乎夜夜笙歌的日子很累人,但他不捨得打断刑君平对他的索求与需要,他想,他们能在一起的日子不知道能有多少,能这样彼此交融在一起的次数也不知会有多少,如果人生充满意外,那他不希望他们最后的一句话或最后的一个动作全是后悔没有给彼此更多或再多。 缩起身体鑽进刑君平的怀里,那双手臂下意识的将自己抱得更紧,然后在自己的头顶烙下一吻,盛文孜闭上其实已经相当酸涩疲倦的眼,将脸贴上刑君平的胸口,耳朵倾听他沉稳的心跳做为摇篮曲。 为了陪伴这个精力过剩的伴侣,盛文孜得好好休息,或许他得考虑健身,因为他想陪伴刑君平走得更久更长,或许他可以拉刑君平一起,但……算了,明天再说,而且似乎因为陪伴他的爱侣夜夜笙歌又天天做着许多高难度的动作,其实他的体力反而好了许多……健身的事情,还是先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