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者自救手册》 第1章 奇迹，或是灵异？ 霓虹，北海道某地。 今年已经75岁的佐藤先生身体依然很硬朗，即使在北海道逼近摄氏零度的气温下，也依然坚持每天晚饭后带着自己的爱犬“亚瑟”到町上的街道散步半小时。 佐藤先生虽然已经有些驼背，脚步却并不慢，不多时便来到了镇子的西北角，这里只有几栋孤零零的公寓楼，且在各种原因下只有一两户人家住在这里，平时很是冷清。 “哦，这不是佐藤先生吗？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一个戴着鸭舌帽，围着深灰色厚围巾的微胖老人从旁边一座车库中走出，瞥到了正在散步的佐藤先生，惊喜地叫了出来。 “哦哦哦，是福山先生啊，呀去年新年的时候就没看见你，听说是和儿子住在一起了吗？”佐藤先生先是愣了几秒，认出对面的人正是之前经常一起喝酒的酒友福山，不由得笑了起来。 亚瑟也叫了两声，对着福山先生摇了摇尾巴。 “是啊，之前和儿子儿媳一起住在四国，这次回来把房子的事情处理一下，就不会再回来了。”福山先生笑了笑，弯下身抚摸了一下亚瑟的头，脸上洋溢着寒冷和兴奋共同交织成的片片红晕，看来四国的气候十分养人，足以让一个在北海道生活了几十年，曾经雪天也照样单衣单裤的昭和男儿变得怕冷起来。 “啊真好啊，四国的天气。福山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呢。”佐藤先生半是客套半是真情实感地表达了自己的羡慕，他和太太只有一个女儿，远嫁到海外后就很少回家了。 “是啊，良好的父子关系可是有一个美妙晚年的秘诀呢。”福山先生又开怀地笑了起来，在霓虹如今这种泡沫经济崩溃，老龄化加剧，啃老族数量不断增长的社会条件下，能和自己的儿子和平地住在一起，有机会安度晚年，确实是一件值得自我夸耀的事情。 “爸爸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边上一栋公寓楼里突然发出了很大的吵闹声，裹挟着粗鲁和暴躁的怒吼一下子打破了佐藤和福山之间的友好气氛，使两人纷纷皱起了眉头，向那栋公寓楼看去。 “那一家……我记得是姓竹内吧，当建筑工人的父亲和读大学的儿子两人住在一起。”福山先生看着那栋公寓，努力在记忆里搜索相关的信息。 “是姓竹内没错。不过我听说，那家的儿子已经从大学退学了，也没有去找工作，一直在家里无所事事。”佐藤先生毕竟一直住在本镇没有离开过，明显了解的情况更多一点。 “啊，我知道，就是那个……尼特族是吧？又不工作又不学习，在家里依靠家人为生。唔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像话。”福山先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用着从媒体上新学来的词来彰显自己并未彻底脱离时代，成为无用的老头子。 “烦死了！老头子你什么都不懂！我出门了！”竹内家中又传来年轻人的大声叫嚷，房门被人怒气冲冲地推开，看来是这家的儿子受不了父亲的说教准备暂时离家出走。 听到这番话的福山先生和佐藤先生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霓虹语的粗鄙之语并不多，在父子对话的语境里，这番话是非常粗俗无礼的了。 “啊呀，现在的年轻人……” “轰！” 声音巨大且毫无征兆的爆炸声响起，打断了福山先生的感慨，也划破了这个小镇宁静的空气，一如在无声的考场中放错时间的收卷铃声，给人带来突然的惊吓和挥之不去的恶感。 “怎，怎么回事？”不仅仅是声音，爆炸带起的气浪直接将福山和佐藤两位老先生掀翻在地，亚瑟也被吓得夹起了尾巴，爆炸所裹挟着的还带着高温的碎石木片，也飞溅出去，在两位老先生的衣服上留下不少细碎的痕迹。 福山和佐藤虽然被掀翻在地，受的伤却不重，更多是被惊吓到了之后顺势扑倒。二人发愣了几秒，同时向爆炸的来源看去。 竹内宅，滚滚黑烟正从大开的门框和窗户中喷吐出来，木门和窗上的玻璃都已消失不见，公寓楼边上的围栏也被爆炸的威力撕裂，一半飞了出去，一半还留在墙上，却也已经严重变形，耷拉了下来。 不远处的地上，一个身穿居家服的高大男子正面朝下趴在地上，生死未卜。 “喂，难道爆炸的是，是竹内家吗？”佐藤先生眼睛睁得很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那，那个人是竹内家的孩子吗？竹内家的大人难道还在里面吗？”福山先生指了指那个趴在地上的人，那人体型不小，有些虚胖，穿的衣服像是年轻人穿的，应该就是竹内家的家里蹲儿子。 “福山先生，我去看看那个孩子的状况，请你赶紧去打119和110叫消防员和警察来好吗？你应该还记得电话亭的位置吧？”竹内家的儿子似乎还没有死掉，佐藤先生一边站起来，准备去看看那孩子的状况，另一边拜托着福山先生去报警。 “是，我这就去。佐藤先生，要小心啊。”福山先生体质明显要差一些，站起来之后踉踉跄跄的，向镇子里快步走去。 “喂，小伙子，你没事吧？小伙子？这，这是，血?”佐藤先生小跑着来到地上的人身边，本打算把他翻过来，却发现这个青年的身高怕是至少有190公分，身材足有他两个人那么大，在普遍不高的日本人里可以被归类为壮汉一类，现在又好像失去了意识，死猪一般，凭佐藤先生一个人根本搬不动，只好伸手去摇晃他的肩膀。 “呃……咳，咳……”青年猛地咳出一口鲜血，虽然证明了他尚且还未去到彼岸，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倒不如说气息更加微弱了，几乎察觉不到。 “喂喂，小伙子，撑住啊！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少年，少年！” “汪！汪汪！”本来老实跟在一边的亚瑟突然狂躁了起来，对着地上的青年龇牙咧嘴，如临大敌。 都市传说里，狗能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 …… 北海道，大广市立医院。 “不行了。”现年五十五岁，大广市立医院外科王牌医生，井野浦志叹息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电击器，摇了摇头。 “不行了吗？”站在一边，现年二十三岁，大广市立医院外科护士白井瞳看向急救台上躺着的高大青年，身体虽然有些肥胖，两只脚因为急救台不够长的缘故甚至不得不悬空放着，却还是能看出几分青涩来。 “医学的手段已经用到尽头，再下面就要看人的求生欲了，或许会有奇迹发生也说不定。不过……”井野浦志看了看急救台上已经彻底停止了心跳超过五分钟的青年，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叫警察过来吧，这名患者，已经可以叫作‘死者’了。” 从医这么多年，能被称为医学上的“奇迹”的案例井野浦志也见过一些，但这些奇迹和没有挽救回来，最终就那样死去的人比起来实在是太少了。说到底，医学是一门现实的学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奇迹”上。 “好可惜呢，这么年轻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这个青年，好像还不满二十一岁吧？”白井瞳感叹了一句，她刚做护士不久，对于生命的逝去还保留着一些敏感。 白井瞳看向急救室墙上的钟表，一个人在心脏停止后十秒到二十秒内便会开始出现意识障碍、抽搐，心脏停跳五分钟以上便会造成不可逆转的脑死亡，而霓虹正是将脑死亡作为人类死亡的标准。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那个青年都已经死去了。 “医生和护士们都辛苦了。我看看……患者，嗯，现在应该说是死者了，今年二十岁，与父亲生活在一起，名字应该是竹内……”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进入急救室向进行急救的医生护士们表示了感谢，在手中的材料翻找了一番，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回答白井瞳的问题。 而白井瞳并没有留意警察说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拉过白色床单盖住青年的面庞。 “凌平，竹内凌平。” “叫我吗（jiaowoma）？” 竹内凌平忽然翻身坐了起来，双目圆睁，直直地看向正站在他面前念出了他名字的警察。 “什么玩意？！”毫无心理准备的警察被吓得向后连连倒退，撞到了一辆担架车，连人带车翻了过去。 周围的医生护士们也吓得不轻，年纪较小的护士们更是哇哇乱叫，虽然心脏停跳后再恢复的人也有，但再怎样也不会前一秒心脏停跳已经被宣判死亡，后一秒就突然九十度坐起来说话的。 比起医学上的奇迹，这更像是灵异事件。 “霓虹语（にほんご）？怎么回事（zenmehuishi）？”竹内凌平没有在意大喊大叫失态的周围人，反而抬起右手按在嘴上，低声自言自语了起来。 “这位病人，您的身体状况还非常不好，请您赶快躺下，我们为您做接下来的治疗。”白井瞳似乎是最先恢复冷静的人，大胆上前轻声和竹内凌平商量了起来。 “我（ぼく）的身体（deshenti）……”竹内凌平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差点死掉，或者说已经死掉过的人，身上的骨折、内伤和挫伤都十分严重，脸上立刻露出了痛苦之色，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扭曲，配合上尚未擦去的血迹和灰尘，显得格外可怖。 “拜托了（頼む）。”竹内凌平咬牙说出这样一句话，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向后仰去。所幸白井瞳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没有再因为撞击收到二次伤害。 “好重……患者心跳逐渐恢复，但体温血压还处在危险状况，呼吸也很微弱。井野医生，请您开始主持抢救吧！”白井瞳差点没有扶住身材胖大的竹内凌平，她检查了一下竹内凌平的身体状况，面色凝重地回头看向井野医生。 “啊，我知道了，开始抢救！”井野医生愣了愣，正了正神色，接过仪器开始准备抢救。 “死人……复活了？”被吓到的警察仍然半瘫在地上，睁大眼睛喃喃自语道。 新人新书，请多多支持，有推荐票的话可以投一投鸭 第2章 他从那边来 今天上午刚刚醒来的竹内凌平，作为一个“灵异”般死而复生的人物在大广市立医院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甚至有外来的报社记者也想要来采访他，却都被白井瞳以“病人需要好好休息”的名义挡在了门外。 这也不能算是完全的谎话，竹内凌平的状况确实并不乐观。据医生和警察推测，他大概是刚刚打开房门准备外出，便被来自室内的爆炸冲击波直接掀飞，从三楼摔倒地面上。骨骼、脏器、皮肤受伤都很严重，而且大脑似乎也受到了损伤。 竹内凌平再次醒过来后就一直像在状况外一样，对医院里很多常见的东西都好像没见过一样，感到十分惊奇；有时又经常一个人咕咕哝哝说着些奇怪的，没有人能听懂的话；有时又会盯着什么东西出神。 北海道搜查一课的警察也来询问过竹内凌平对在家中发生的爆炸事件的印象，倒不如说在竹内凌平醒来的第一刻他们就赶来了。完全不顾白井瞳“病人还需要休息”的阻拦，直接对着还有些痴傻的竹内凌平发问。 然而竹内凌平的回答要么非常模糊，要么干脆说“不记得了”，要么一直盯着警察把警察盯得浑身不舒服。最后警察得到的有用的信息只有这样一条。 “我和…父亲吵了一架，我很生气，打算离家出走，刚打开门，爆炸就发生了。” 虽然很无奈也有些生气，但看在竹内凌平是个从彼岸爬回来的爆炸幸存者的份上，警察也没有难为他，只告诉他这次的事件经过警察和消防部门的联合调查大概可以确定为是意外事件，推测是厨房的煤气泄露导致的爆炸。 而竹内凌平的父亲竹内正孝，很不幸地处在离爆炸中心非常近的地方，当场去世，甚至没有留下完整的尸体。房屋内的物品也大多被爆炸所摧毁，仅仅留下很少的一部分，被警察撞在一个不大的手提袋中带了过来。 “对不起，请您节哀。”前来调查的两名警察说完这句话，站起来稍微行了个礼，把手提袋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抬起头来却吓得后退了一步，因为竹内凌平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奇怪。 “我的…父亲…死了？” 竹内凌平在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扭曲得几乎要跳出来，眉头的肌肉不自然地拧成一团，嘴唇上扬，露出惨白的牙齿。 简单来说，如同恶鬼一般，狰狞可怖，仿佛只要一看到就会身处无间地狱。加上竹内凌平人高马大，体格虽然说不上健硕至少也是敦实，即使是身经百战的两位警察都吓了一跳，差点就要伸手去摸枪。 据事后检查，大概是竹内凌平的某些面部神经受到了损害，失去了控制自己表情的能力。但失控成如此可怕的样子恐怕还要在竹内凌平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哭了？为什么呢？我明明不应该哭的，我又不是那个人的儿子，我…北海道…竹内凌平…竹内…我不应该在这里，我不应该这样的……” 竹内凌平用双手捂住脸，肩膀一耸一耸，嘴里说的话乱七八糟，到后面已经变成了低声的抽泣。 “那个……”警察有些尴尬，想要劝说些什么。 “滚！都给老子滚！你们这帮狗娘养的，都他妈的在骗老子！给老子出去！” 竹内凌平突然粗暴地吼了起来，连连挥舞手臂，病房内的护士和警察都吓了一跳。互相看了一看，一边摇头一边静静地退了出去。 “什么人嘛，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也不看是谁把他救回来的。”一名脸上长了些痘痘的护士撅起了嘴，有些不满。 “没办法吧，毕竟突然之间就失去了亲人，他的内心一定很痛苦。”白井瞳倒是替竹内凌平说了好话。 “也是呢，突然被告知这样的消息。”一名警察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又忽然想起来什么的样子。 “说起来，那个少年后面发火的时候说的是什么？外国语吗？好像不是日本语的样子。” “不知道呢，难道是大学里学的外国语吗？” “我看看”另一位警察翻了翻手中的资料，“竹内凌平，大学主修的科目是……啊，不是外国语，是医学哦。” “诶？骗人的吧？那样的人以后也会成为医生吗？”脸上有痘的护士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别这么说嘛，小春。”白井瞳在一边打着圆场，“说起来，那个少年说的话，好像和汉语差不多哦。” “诶？汉语吗？好像很难的样子，他是在大学社团里学到的吗？” “不知道呢，资料上没有写。” 竹内凌平静静躺在病床上，虽然爆炸让他的面部神经受损，但他的耳力却奇迹般地没有下降，反而更加出色了，外面护士和警察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汉语……这还用学吗？毕竟，我……”竹内凌平摇了摇头，自嘲般笑了一声。 竹内凌平，北海道本地生人，母亲早亡。一路平平无奇地上了大学，由于身材非常高大的原因虽然被同学隐形排挤，但没有遭遇过实质上的校园暴力。大学后因为自我放纵沉迷动画漫画一度退学，与父亲住在一起。这本应该是对竹内凌平来说再熟悉不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然而在现在的少年脑中，这只是一段属于“他人”的记忆，虽然数量很大，也有不少细节，但这并不是他自己所“认同”的身份和人生。 他真正觉得自己应该是的，是一个来自华夏，一路以中上的成绩从小学念到大学，偶尔打个架，家庭幸福美满的，叫作凌平的人。 凌平醒来时一度感觉自己的大脑变成了一团烂泥，迷茫了好久，确定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整蛊节目或者自己发了疯以后才终于找回一点自我。 “没想到二十一岁就要面对终极哲学问题之‘我是谁’……我这应该算穿越吗？那我原本的身体怎么样了呢……呢什么呢啊，思维也逐渐开始日式化了吗……”凌平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低声自言自语起来。 刚醒过来的时候，他脑中的日语和汉语完全杂糅在了一起，两个人的记忆也混在了一起，思维十分混乱，所以会说出类似“君（kimi）日本语（ribenyu）本当（hontou）上手（shangshou）”这样奇怪的，仿佛刚学日语两小时的句子来。 好在随着时间流逝，属于竹内凌平的记忆渐渐成为一种故事型的存在，凌平自己的记忆占据了上风。如果有灵魂的话，大概是竹内凌平的灵魂已经渐渐失去力量了。 “最后的记忆……时间大概是1月5号，宿舍，可能是6号了，毕竟在熬夜赶论文……嘶～怕不是赶论文熬夜猝死了？虽然之前确实有掉头发和心脏痛的现象，不会是真的吧？” 凌平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心脏部位，摸到的却是柔软的触感，大概有b杯。 “这人真胖…好像是叫竹内凌平是吧？takeuchi ryouhei……和原来的名字体型什么的完全不像啊…怎么就穿越到一个死肥宅身上了呢？”凌平掂了掂身上的肉，十分嫌弃的样子。 “糟糕……头又开始疼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两个灵魂不合的副作用吗？不，果然还是因为我骂了死肥宅吧……”凌平忽然把手按在太阳穴上，脸上又露出了痛苦而又可怖的表情。 “还是，先睡一会吧……”凌平慢慢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滴滴嗒嘀嗒……”白井瞳哼着不知名的轻快小调，捧着一个装着医疗用具的托盘，在医院走廊上不快不慢地走着。 “喂，小瞳姐姐，小瞳姐姐。”白井瞳刚走过一个楼梯口，似乎听到有人在后面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三个七八岁岁左右的孩子，正探头探脑像做贼一样扒在墙后叫她。 “怎么了？” “呐呐，小瞳姐姐，你这是…去给那个‘恶鬼体检吗？关于那个人的传说是真的吗？死去后被恶鬼附身活了过来什么的。”几个孩子睁大了眼睛，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一边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恶鬼？”白井瞳疑惑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是竹内先生啊，真是的，你们这样在背后说人很失礼呢，竹内先生是人类，人类知道吗？才不是恶鬼什么的。” “可是，听说他长得有两个人那么高，脸长得超～级凶，就像恶鬼一样，连警察都来抓他了。”几个孩子还是不信，说着不知道从哪听来的都市传说。 “真是的，竹内先生长得确实高了些，但日本也不是没有长得高大的人哦。竹内先生净身高195公分，还不到两米。有个叫作冈山恭崇的人身高足有230公分，那才是真正的巨人呢。”白井瞳又好气又好笑，只好以孩子们听得懂的方式给他们解释。 “至于脸的话，其实竹内先生的脸并不难看的，只是不幸受了伤才变得看起来凶凶的。” “但是，警察……” “那是因为竹内先生是一起爆炸事件，不，爆炸意外的受害者。”白井瞳见说了这么多这几个孩子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伸手抓住一个脸上长了些雀斑的小男孩的手臂，带着他就往病房里走。 “既然你们对竹内先生这么有兴趣的话，就自己去见一见他吧。” “诶诶诶？！”几个孩子都吓了一大跳，尤其是那个被抓住手臂的男孩更是被吓得小脸煞白，拼命想要挣脱。 然而七八岁的小孩又如何挣脱一个经常需要重体力劳动的护士呢？小孩被一路拖到一间病房的门口，吓得几乎要哭出来，仿佛进了门就会被恶鬼吃掉一样。 “我进来了哦～”白井瞳一边开门一边拖长了音说话，脸上还带着有些狡黠的笑容。 病房里并没有什么恶鬼，也没有什么怪物，安静得出奇，只有一个仰面躺在病床上，双脚被吊起来的体型出奇高大又有些肥胖的病人——其实他的腿并没有骨折，但床太短了放不开——他正双眼直直地看向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竹内先生，您醒了吗？这几个孩子都说想看看你哦。” 病床上的人稍微侧了侧头，几个孩子看见的是一张贴了不少绷带和胶布，面无表情的脸。脸上有些浮肿和伤痕，不过确实不是很可怕，几个孩子也冷静了下来。 “我？我有什么好看的。”竹内凌平又把头扭了回去，继续盯着天花板，“是来看‘复活的恶鬼’的吧？没有智能手机的时代，都市传说这种东西传播得倒是出奇地快。” 新人新书请多多支持鸭(??w??)?? 第3章 死亡与笔记 “智能手机？那是什么？” “不，没什么。”凌平随口糊弄了过去。 让凌平非常不适应的是，根据身体原主的记忆，他所属的时代应该还属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也就是1995年左右，此时的凌平甚至还没有出生。 “小朋友们。”凌平突然扯着长腔喊了一声。 “是！”几个小孩突然被点名，吓了一跳，立刻站直身子。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出去吧。” “是！非常抱歉，我们先告辞了！”几个小孩如同获了大赦一般，迅速鞠躬道谢扭头就跑出了病房。 “竹内先生你其实不用这样的，他们只是小孩子，又没有什么恶意的。”白井瞳在一边准备着体检的道具，随口和凌平聊起天来。 “啊，我知道，反正他们也一定是听了什么‘从地狱复活的恶鬼’之类的话吧。”凌平眨了眨眼，“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没说错，我确实不应该活着，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这么活着。” “啪嗒。”白井瞳手中的体温计掉在托盘里，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竹内先生……” “嘛，不过我不会自杀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虽然我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但既然我活了过来，那我就会作为竹内凌平活下去的。” “而且，活着还可以看到像白井小姐这么漂亮的姑娘，每天都有美女看，还会和自己亲密接触，有这样的好事谁会想着去死呢？啊，不如白井小姐去应聘世界拯救自杀者协会形象大使吧。话说有这样的协会吗……” “竹内先生。”白井瞳手里拿着一根体温计，站到凌平旁边，她背后就是窗子，光从后面照过来，显得白井瞳娇小的脸些微有些恐怖。 “嗯？” “抬一下屁股。” “嗯？？？” “刚才的体温计摔坏了，只好用备用的直肠温度计。” “？？？” …… 凌平躺在病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开始思考人生。 带着隐隐的疼痛。 “刚才白井瞳应该是生气了吧…日本女生生气是这样的吗？竹内这个肥宅也没怎么见过真人的女生，都是沉迷动画和漫画里的纸片人……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感觉完全不是我自己的风格，都快接近性骚扰了…被竹内这个死肥宅影响了？有可能，从记忆来看这人和我简直是两个极端…记忆也会影响人的性格吗？从道理上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别到时候两个灵魂融合得只剩缺点，想一想，一个又懒又馋还喜欢性骚扰的傻缺肥宅……这也太惨了。” 凌平本身的思维方式就属于自我抬杠自问自答式，现在脑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人的记忆，这种风格愈发明显了起来。 凌平狠狠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继续整理起混乱的的记忆。 …… “……铜制的杯子，但是已经被砸得变形了……一本相册，边缘已经被烧焦了……变形的糖果铁盒，里面是……哦，存折，大概还有八十万日元的样子……太好了总算有钱可以用。” 时间是凌平被送到医院的第二天下午四时左右，凌平正勉强坐直身子，从警察拿来的手提袋中一样一样地检查起来，看有没有些有价值的东西。 警察收拾遗物的时候也不是看见啥就往里装的，收进手提袋的东西要么是看起来很重要，要么是确实很重要，比如存折。 虽然身上的伤还是很痛，但如果不能从遗物里找到钱付自己的治疗费的话，估计之后就不只是疼这么简单了。尤其是自己现在住的是一人一间的加护病房，超贵。 “这个是……”凌平从袋子的底部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笔记本，和其他或变形或烧灼过的物品不同，这个棕黄色的皮面笔记本丝毫没有损坏的痕迹，入手有种厚实的冰凉质感，一看就很值钱的样子。 “是竹内父亲的随身笔记本吗？”凌平翻开笔记本，想找找有没有夹在里面的钞票保险单之类的，第一眼看到扉页上用黑色的笔写着这样一行字： “生きていきたいです。” “想要活下去……”凌平刚刚读出这句话来，便觉得手上的笔记本突然发烫了起来，像脑抽的时候用戴了手套的手打开烤箱的门而用另一只手去拿烤盘一样，吓得他直接一甩手将这本笔记本扔到地上。 “什么情况？”凌平看了看自己的手，按照常理来说接触了那么高温度的物体，自己的手就算不被烫伤起泡至少也应该发红才对。可现在两只手除了之前爆炸中造成的几处小擦伤之外简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拿去做卤猪蹄都不用洗的。 凌平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尖碰了碰地上的笔记本，丝毫没有感觉到什么热度，这才大着胆子把它重新捡了起来。 好在他住的是非常昂贵的单人病房，此时也没有护士在这里工作，不然绝对会觉得他脑子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的幻觉吗？”凌平把笔记本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完全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便以打开成绩单一般的龟速重新打开笔记本。 “新的字？”凌平刚打开第一页便敏锐地发现了不同，刚才打开笔记的时候，除了扉页上的那行字之外后面的几页都是空白才对。可现在上面却多出了一行短短的红色文字，而且字迹并不像是用笔写上的，反倒显得凝重滞涩，凌平甚至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血书？凌平的脑中飞快划过这样一个词语，马上低头辨认起文字写的内容。 “さいとうみさ……斋藤美沙……” 凌平正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发现自己似乎睁不开眼睛了。 不仅是眼睛，凌平惊恐地发现虽然感觉还在，但自己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任何部位，无论是手、脚、头，还是眼睛，嘴巴。哪怕动一动手指，眨一下眼都做不到。 但他的感官却依然存在，除了双眼紧闭让他看不清外面的世界，耳朵、鼻子、皮肤都依然发挥着作用，诚实地向凌平传递着它们所感受到的外界的信息。 “好几个男性在说话，有些吵，有机器运作的声音，好像说到了什么医学仪器，是在抢救我吗？难道我的病情又恶化了？在我看到那个笔记本的时候就已经晕了过去？ “身上还有衣物接触的质感，但胸口处……似乎感觉不到胸口的存在，是麻药吗？但如果是麻药的话我现在应该没有意识才对……” 凌平正尝试从身体的感觉上判断自己的情况，却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好像有点冷，是衣服穿的少了吗……不，这种感觉，这种体内温度一点一点流失的感觉，我很熟悉。耳朵逐渐听不清了，皮肤也感觉不到…思维也…变慢了…虽然步伐很小，但…完全无法阻挡，这是…我的…生命…力在…流失，这是…… “死亡……的感觉……” 凌平的意识飞速模糊，一瞬间便陷入死寂。 …… “轰隆！”一声雷鸣在上方响起，打雷的地方似乎离医院很近，闪电和雷声之间只有很短的间隔。 凌平猛地睁开眼睛，张嘴往肺中猛吸着空气，又急速吐出，喘得像刚被狗追，不，像刚追了狗一样。 而他身上的病号服不知何时已被汗水浸湿，此时穿在身上有丝丝凉意。 “竹内先生，我是护士白井，我进来了哦。竹内……竹内先生，你怎么了？！”白井瞳敲了敲门，走进病房来，却被凌平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询问。 凌平的头随着眼珠转向白井瞳，看着这张白里透红的少女面庞，忽然伸出手捧住白井瞳的脸。 “竹内先生？”白井瞳瞪大了本来就大的眼睛，脸上有些发热。 羞涩什么的自然会有，毕竟突然伸手捧住脸，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尺不到，如同偶像剧一样，怎么想都很暧昧。 当然，这种举动也可以被解读为性骚扰，所以白井瞳的右手正在暗暗蓄力，准备看凌平下一步的举动来决定是不是给他来一记清脆的巴掌。 然而凌平并没有下一步的举动，这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就像烂俗影视剧里男女主角要有亲密举动的时候一定要正放、倒放、重放，来回慢镜头放一样。 就在气氛马上要从暧昧转向尴尬，从晚间言情档转向午间法制节目的时候，凌平突然把手撒开，深深把头低下，朝着白井瞳鞠了个霓虹味满满的躬。 “谢谢，抱歉。” “竹内先生？” “抱歉，现在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凌平依然低垂着头，大有你不走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啊…好的，如果有情况记得按铃哦。”白井瞳满头问号，但还是暂且退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从门缝里看了一眼，凌平还在低着头。 “…怕是真的摔坏了脑子…”白井瞳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凌平此时仍然保持着低头鞠躬的姿势，颇有霓虹味。 直到他伸手扶住自己的腰，龇牙咧嘴地坐直了身子。 “…不应该坐着鞠躬的，腰给闪了……” 凌平一边高速揉着自己的腰，一边从棉被的夹层里摸出刚才藏起来的那本诡异的笔记本，打开一看刚才用血书写的人名已经消失不见。 他刚才做出那番奇怪的举动完全是因为从死里逃生之后所带来的那种不现实感，就像噩梦醒来后人们一般会掐自己一下一样，用现实中的感官刺激来印证自己还活在现实中。 但是自己掐自己有时候并不能说明什么，最好还是由别人给自己一点刺激，本来按凌平的估计，白井瞳会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的。 “刚才那种感觉好像真的是又死了一遍……但我还没死，那么死的不是我，但我确实死了一遍，不对，两遍……难道刚才死的是那个叫做斋藤美沙的人吗……写在这本笔记本上的人都会死？”凌平本身虽然不是资深冻鳗高手，但经典的死亡小本本还是看过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种猜测。 “不过，我为什么同时会感觉到死掉的感觉呢……灵魂附身？毕竟穿越也算是灵魂附身的一种，死掉的感觉可太难受了……还是活着的好。” 自言自语中，凌平又瞟到了那行字。 “想要活下去……这是你最后想告诉我的话吗？还是说，这是求救信号？” 新人新书请多多支持鸭～第一天连更三章，之后每天起步3000+，求票票～ 第4章 医疗事故 凌平握着那本奇怪的笔记本思考了好一会，但完全没有什么头绪。 “只有一次经历完全不能得出什么规律……等下一次笔记本上出现人名？或者我自己写上一个？” 凌平从床头柜摸来一支备用的原子笔，打开笔记本，却突然不知道该写什么。 如果真的是名字被写在这个笔记本上的人都会死的话，他该写谁呢？且不论他是否有杀人的权力，被写在这个笔记上的人又该不该死。就算他写了一个人，这个人也真的死了，他又怎么知道这个消息呢？ 而如果是另一种猜测，这个浮现出来的名字是求救信号呢？斋藤美沙当时说不定还没有死，而且还有那行字…… “看来要写自己认识的人，或者一死就会让连我这样的人都得到消息的人……”这一瞬间，凌平脑海里闪现过了几个非常容易404的名字。 “1995年左右，米国的总统是……话说这也不一定是我原先的那个世界啊，竹内凌平虽然没怎么学过历史但有些事也和我记忆里的对不上……”凌平想了想还是把笔放了回去。 至于他认识的人，就只有一个白井瞳，总不能一上来就杀妹证道。 “还是等下一次它出现名字吧。” “万一真的是求救信号的话……” …… 由于竹内凌平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加之医院的病房有些紧张，外加普通病房的价格只有加护病房的三分之一，在加护病房住了三天后，竹内凌平坚决地搬到了三人一间的普通病房。 “竹内先生恢复得真是很快呢。”白井瞳正在帮凌平收拾行李，说是行李，其实除了到医院后现买的换洗衣物就只有当初警察带来的手提袋罢了。 “可能是体质好吧，毕竟我长得也还算高大。”凌平客套了一句，伸手接过白井瞳帮忙收拾好的衣物，至于那个笔记本早就被他贴身放在病号服的上衣口袋里。 当然，为了防止它又一次发烫，凌平还垫了一张手帕。 “不过，竹内先生的脑袋……我是说头上的伤真的没问题吗？”白井瞳用最委婉的话说着最直白的话。 “啊，刚醒过来那几天还有些混乱，现在好多了。”凌平知道白井瞳是在指自己曾经做过的介于神经病和性骚扰之间的事，只好笑了笑，表示自己现在已经正常了。 “那真是太好了。竹内先生，你去普通病房以后就不是我负责照顾你了，这段时间真是非常感谢你配合我的工作。”白井瞳安心般出了一口气，脸色一正，对着竹内凌平深深鞠了一躬。 “哪里，是我应该对这段时间造成的麻烦道歉才是，辛苦您了。” “对了，竹内先生，你之前拜托我的事情，有结果了。”白井瞳抬起头来，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 “呃…是斋藤美沙的事情吗？” “是的。”白井瞳直视着凌平的眼睛，两人之间将近四十厘米的身高差让她的脸几乎是仰起来的，“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但斋藤美沙，曾经是我们医院里的病人。” “病人？曾经？”凌平心中忽然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是的，就在前天，她因为心力衰竭，去世了。” 11月2日傍晚，大广市立医院儿童心脏血管外科的云仙一彦主刀了一场心脏二尖瓣置换手术，患者是一名13岁的女童，由于先天原因需要进行手术，手术本身的风险并不高。 但在手术的过程中，帮助维持血液流动的人工心肺机突然发生了时长好几分钟的停止运作，患者失去了意识，再也没有醒过来，之后一直靠医学设备维持生命体征，直到第二日的凌晨因心力衰竭彻底宣布死亡。 换句话说，名为斋藤美沙的这位患者在当天傍晚就已经死去了，在这之后活着的只是一具肉体罢了。 “竹内先生？” “啊？嗯？到了吗？”凌平从沉思中惊醒，这才发现自己沉浸在斋藤美沙的故事中，不知不觉间已经跟着白井瞳走到了自己的新病房。 “是的，这就是你的新病房了，进门第一张床就是。按照你的恢复速度来看，再有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完全康复出院了。”白井瞳顿了顿，“斋藤美沙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还在查，医院里封锁了消息，我也是从别的护士那里听来的，竹内先生，你又是从哪里听到的呢？” “我…”凌平低头看向白井瞳，目光一瞥看到自己上衣口袋中的那本笔记本，喉头动了动，嘴角一弯，“或许是我曾经在哪里看过，或者听过这个名字吧，才13岁吗…” “是啊，13岁……”白井瞳低头沉默了片刻，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凌平，“那就这样了，竹内先生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也可以来找我，我先去工作了。” “啊，好的，麻烦了。”凌平接过东西，稍稍弯了弯腰，目送白井瞳离开，直到她转过走廊的转角。 “…机器停止运作…是偶然还是必然呢…”凌平默默想着，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是三人间，靠窗的和靠中间的病床已经有人在了，中间的病床上躺着一位老人，看起来六十岁左右，面相很和善。靠窗的那位侧对窗躺着，从背影来看大概三四十岁，身材中等。 “喔，小伙子长得很高大嘛。”那位老人看到凌平进来先是对他的身材惊讶了一下，紧接着便和蔼地开始说些寻常的打招呼话。 靠窗那位肩膀动了动，但并没有转过身来。 “哦，小哥姓竹内啊，家里人没有和你一起来吗？”老人见竹内是一个人带着东西来到病房，好奇地问道。 “我的家人……”凌平怔了一怔，强行弯起一边的嘴角，“他们……因为一些原因没办法到这里来，所以只有我一个人……” 他并不是很想将自己，或者说竹内凌平已经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这件事说出来。 “哦，这样啊，没关系，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而且身材还这么高大，自理能力肯定很棒的。其实没有人来也没什么关系，我刚住院的时候也有很多人来看我，现在连半个人都没有，哈哈……”老人没有看出凌平的真实感情，滔滔不绝地说着话，似乎是一个有些唠叨的老人。 凌平一边听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床铺，老人问的什么话也没仔细听，只胡乱应答着。 “…现在这些人啊，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工作啊做饭啊打扫卫生啊都很花时间的，反正在医院里又没有什么危险，来不来看都一样，是不是啊这位先生？”老人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话，见凌平没什么反应便转向了靠窗的那位。 那个病人肩膀一紧，向上提了提被子，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这位……”凌平抬起头来，看向那个人，毕竟要在这间病房住好几天，还是了解一下室友是什么样的人比较好。 “哦，他呀，是一周前被担架抬到医院来的，好像是出了车祸的样子。” “车祸……”凌平点了点头，正待随便找点话题结束老人无休止的唠叨，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哦，这不是若夫吗？真是稀客啊。”老人似乎认识来者的样子，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凌平扭头一看，进来的是一个看着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中分发型戴着一副有些古板的黑框眼镜，走路有些驼背，整个人显得有些懦弱的样子，尤其是他从凌平身边走过的时候那种对比。 “怎么样，爸爸？腰好一点了没有？”进来的叫若夫的人多看了几眼正在铺床的凌平，就直接看向了老人，原来他是这位老人的儿子。 “嗯差不多快好了，真是的只不过扭了个腰就让我住两个星期医院，真是丢死人了。” “有没有按时吃药啊？”若夫看了一眼老人床头的床头柜，上面还有用纸袋包着的药片和水杯，看样子老人并没有吃药。“真是的，你可是有糖尿病的，不好好吃药可不行。” 若夫摇了摇头，走到床边重新倒了杯水，正在铺床的凌平却从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似乎从手心放了一颗药片到水里，还用袖子挡着，不想让人看到的样子。 给自己老爹下药？迫不及待继承家产？凌平不自觉地想到了这一层上，看向若夫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 “对了，小弓人呢？她没有一起来吗？我还挺想她的。”老人并未察觉水杯有什么异样，从儿子手里接过水和药，边吃边问。 凌平明显察觉到若夫的全身猛地一紧，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次爆炸之后凌平发现自己的感官越来越好用了，之前三百度的近视也没有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小弓…她…她有事情，说要…和同学一起溜冰，就，就先不来了。”若夫的话说得磕磕绊绊，让凌平的怀疑愈发加深了。 “是吗，我还真是好久都没看到我那孙女的样子了呢，还真想她呀。” “没办法嘛，小弓这孩子就是爱玩。”若夫似乎已经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说话正常起来，他接过自己父亲手中的杯子，放回床头柜，眼神却飘向了窗边躺着的那个人。 可能是他的注视过于真情实感，窗边那人都觉察到了什么，翻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若夫，“看什么看啊？瞪什么眼睛啊？” 这人满脸横肉，脸上还带着些伤疤，样子十分凶悍。 “啊，抱歉，对不起。”若夫慌忙转过脸去，转头便看见由于伤疤的缘故样貌比那个人差不了多少，由于体型原因更为恐怖的竹内凌平，吓得差点没站稳。 “对了，那个抢匪抓到没有啊？”老人在若夫的背后忽然提问，若夫一时有些懵，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就是上个星期抢你工作的那家银行的劫匪啊。”老人解释道。 第5章 监视监听 “那次……没有，劫匪好像还在逃呢。” “是吗，哎呀这时候如果有一位名侦探在就好了，就像东京那边的毛利侦探一样……” 毛利?凌平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啊，是那个‘沉睡的小五郎’是吧？不过我那时候我很害怕，一直躲在桌子下面发抖罢了。”若夫道。 “那个…”凌平找到机会开口插话，“你们说的那个毛利侦探，全名是叫毛利小五郎吗？” “是啊，他最近解决了很多案子，很是出名呢。” “那…”凌平喉头动了动，很是紧张的样子，“他是不是住在米花町，身边是不是一直带着一个孩子？” “诶？好像是听说住在米花町的，有没有孩子这件事还真不知道呢。” 米花町，毛利小五郎……凌平感觉自己大脑有些木，难不成自己穿越到的是柯南世界？ “话说若夫啊，那帮劫匪好像从你们银行一次抢了一亿元是吧，银行损失很大呢。”老人见凌平陷入了沉默，又和自己的儿子说起话来。 “是啊，现在银行的运转很成问题。他们好像是提前把银行的保卫系统切断，一行人直接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冲进银行抢走了一亿元，还都带着枪。万幸的是没有人受伤就是了。”若夫似乎还是对当时的事心有余悸。 “啊这个时间…爸爸我先回去了，有空我会再来看你的。”若夫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转头对自己的父亲告别准备离开。 “下次再来的时候记得帮我带点零嘴啊。” “好的爸爸。” 若夫开门出去了，凌平依然沉浸在被自己所处的世界是柯南世界带来的震惊之中。 “不不不，仔细想想的话有米花町和毛利小五郎也不一定就是柯南世界，就算是柯南世界也不一定就是动画里的柯南世界……起码这里人的身材比例看起来都还正常。” 凌平一边在心里给自己解释说服自己，一边从手提袋里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床头柜上，却一个不小心把笔记本掉在了地上。 “算了，无非就是换了个小说分区，从穿越换到了同人……”凌平弯腰把笔记本捡起来，却发现床底下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地发着红光。平时看不出，但由于他的身材庞大，弯下腰来造成了很大一片阴影，这才能发现那点不明显的红光。 凌平挑着一边眉毛，侧头凑近这个奇怪的玩意：整体看起来像个电源线的适配器，但侧面又有着一个网格状的东西，像收音器一样。 “这个，怎么看都是窃听器吧…要不就是定时炸弹…不，还是窃听器好一点。”凌平在脑内吐槽着。 “窃听器…有人窃听…是针对我吗？不像，首先是没有什么窃听我的必要，我似乎没什么值得被监听的价值…而且在这种三人间病房里，单纯窃听我也做不到吧。 “从刚才这个老人的儿子那种不正常的言行来看，问题出在他身上的可能比较大…嗯？睡着了？”凌平刚站起身来边发现中间病床上的老人已经睡着了，看起来睡得很熟的样子。 “是安眠药吗…如果监听对象不是我，这个老人也睡着了，那就是靠窗的那个出车祸的人了……啧，搞不懂，看来我没什么当侦探的天赋。”凌平本以为是老人的儿子想要谋害自己的亲爹来夺取家产，但仔细一想那个儿子似乎还算孝顺，就算要谋害也没必要在医院动手，太容易暴露了。 “外面好像有人…”凌平的耳朵又动了动，听到门外似乎有复数的人在说话。 “你好，我们是警察方面的人，您是井口若夫是吧？” “啊，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想向您请教，关于在您父亲隔壁病床的那位因为车祸入院的病患，这几天来您有看到有什么人来看他，或者他有联络什么人吗？” “我，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人，所以…啊我还有些事，先走了，哈哈。” 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井口若夫，也就是老人的儿子慌忙离开的声音。 “…我这耳朵好到离谱了吧？按说经历了爆炸耳膜都应该被震破了才对，怎么还越来越好了……难道是把耳屎都震出来了？还是穿越自带的超能力？”凌平默默自我吐槽着，开始思考起刚才听到的事。 “警察…果然重点是靠窗的那个人……话说跟我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啊，我为什么要这么费脑子呢？穿越到柯南的世界里我也不是柯南啊。” 就在凌平准备放弃，当条懒狗的时候，忽然从胸口处涌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热。 “那本笔记本……”凌平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那本笔记本扔到床上，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去碰了碰，感到不那么烫了才翻开来。 “赤羽三郎…” 这次的人名是个男性，笔迹是普通的黑色原子笔，但在“赤”字上有一个不大的黑点，盖住了四分之一个汉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由于有窃听器的存在，凌平只是在内心读出了这个人名。但紧接着他便觉得眼前一黑。 “又来……”凌平刚想吐槽，却猛然发现自己还睁着眼，似乎并没有失去意识。 但是眼前的视角，为什么是侧躺的？刚才应该是站着的，而且这扇窗…… 凌平翻身坐起，扭脸一看，便看到睡在病床上的老人和半个身子趴在床上，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大坨的“竹内凌平”。 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绷带，浑身都疼，腿动不了，窗玻璃上一张满是横肉的凶脸。正是那个出了车祸入院的男子，如果姓名没错的话就是赤羽三郎了。 “……鬼上身？我身上的奇怪之处真是越来越多了……”凌平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穿越带外挂这个听说过，但为什么到自己身上净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所以，我为什么会上这个人的身呢？因为笔记本上出现了他的名字？那么笔记本上为什么会有他的名字呢？如果和斋藤美沙是一个原理的话，这人也快死了？” 凌平看了看自己现在这具身体，虽说受了不少伤，但也挺壮的，怎么看都不像马上要死的样子。 “如果不是病死…难道这人要被杀？”从今天一连串奇怪的事情之中不难嗅出阴谋的味道，而阴谋这玩意一般都需要人命来促成。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跑也跑不动，打？好像还不如让我用自己的身体，嗯应该是竹内的身体…换来换去都不知道该把哪个叫自己的身体了……”凌平正一边思考一边脑内吐槽，眼前又是一黑，再一回神，已经回到了竹内凌平的身体中。 “就不能给点提示吗……”凌平把脸从床上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刚才摔下去的时候基本是整张脸直接pia在床上的。 回头一看，赤羽三郎也是一脸迷惑，见凌平望过来，冷哼一声，可能是看凌平身材比他还要壮，没敢撂狠话，翻过身继续睡了。 “没死……可能是待会会死？”凌平也没去理他，翻开笔记本，上面赤羽三郎的名字依然存在，并没有消失，看起来只有人死了名字才会消失。 “所以…这个笔记本上的人名是提醒我这个人会死，让我救他？第一页上的那句话就是这个意思吧……”凌平又低头看向笔记本，对这玩意的作用大概有了个猜测。 “该怎么提醒这个人呢…报警的话警察也不会信，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怎么信…还是说我直接当个超级英雄救人于水火？我也没这本事啊……”凌平盯着那人的背影，又看看笔记本，很是头疼。 至于不管这个人，让他自生自灭这种选项一开始就不在凌平的选择之内。一来这人要是死了对自己也是个麻烦，二来作为一个自诩三观还算正的新时代青年，见死不救这种事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多少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当然，按照之前看过的一些网络小说里的设定，刚穿越过来人生地不熟，遇到危险应该选择明哲保身才是。但经历了两次，甚至可以说是三次死亡的凌平反而平生出了一股光棍气，大不了就是个死呗，又不是没死过。 老实说，他对竹内凌平的身份挺不满意的，如果死了能换一个也不是不行。 “如果有人想要动手杀这个人的话，要么潜入进来暗杀掉他一个人，要么把这个病房里的三个人都杀掉灭口…老人的儿子应该是他们的同伙，老人被下了安眠药，应该不是一次杀三个人，不然没有必要，而且老人如果被人发现下了安眠药的话，他的儿子嫌疑最大，应该不至于自己把自己送出去…这么一看我的出现是个意外，他们没有准备对付我的安眠药…… “那么他们要么把我引出去，要么趁机给我下药，要么一不做二不休把我一起做掉……前两种可能还比较大，看来要小心那些接近我的人……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凌平忽然有了个想法。 “啊，三点钟好像有我喜欢的歌手的节目，先到大堂去等着吧。”凌平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自言自语一样推门走出病房去。 一出门，凌平就敏锐地感觉到几道视线扫过自己，随即又挪开。凌平装作没有察觉，随意地看了看周围走廊上的人。 “三个人，分散站位，表情严肃，虽然不像正常来医院的人但身姿都很正…应该是刚才听到的警察吧？好像是在监视这个人，难道是什么重要的犯人？”凌平一边慢慢走着一边思考，不由得就想起之前老人说到的银行劫案。 没办法，他进医院以来就只听说过这一个事件。 “老人的儿子曾经在那家银行里工作，有里应外合的嫌疑，看不出来啊外表那么懦弱的家伙也会参与抢银行这种事……而且他进来以后也盯着那个人看了，难道那个人也是他们的同伙？发现同伙被警察监控之后就想杀人灭口……也确实像亡命徒干的事…… “不对。”凌平脚步猛地一滞，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那个叫若夫的男人进来盯着赤羽三郎看，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好像并不认识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说谎……毕竟那个若夫太容易被看出不对劲来了……难道事情还另有隐情？” 第6章 灭口计划 凌平找了个厕所隔间，坐在马桶上托着下巴思考着刚才的推理是不是有疏漏。 “现在的情报是，赤羽三郎会被杀这一结果基本上可以被确认了，而起因则是因为这人不知道为什么落入警察手里，强盗团伙内部要杀他灭口。” “那么，一起案件的动机和结果有了，还有什么呢……时间、地点、凶手、凶器、手法，都很重要。时间未知，不过应该很快了，无论是我上身赤羽三郎还是若夫给他父亲下安眠药，都可以看作案件将要发生的预兆。” “地点，很大的可能是在病房里面，也有可能找借口把他从病房带出去到隐秘的地方……但是警察就在门口监视，赤羽三郎受伤很重走不了，可能性不大。” “凶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井口若夫了，如果是强盗团伙的其他人根本不需要给老人下安眠药，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威胁。只有和他非常熟悉的井口若夫才会担心这件事…井口可能不是强盗团伙的正式成员，他的懦弱特征太明显了，是被胁迫了？小弓……但他们为什么要拖到赤羽入院一周后才行动呢？” “凶器…这个没法推测，手法…也没法推测…看来突破口只有井口若夫了，但如果他是被强盗团伙胁迫，就一定会被人监视。而如果他就是强盗团伙的成员，去找他无异于自寻死路……” 凌平正在厕所里沉思，忽然听到门口响动，一下子进来了好几个人的样子。 “所以，调查结果应该不会有错了吧？”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十分威严的感觉。 “没错，据我们调查，那群强盗团伙所开的车的轮胎和赤羽三郎所开的车的轮胎比对完全一致，强盗团伙里的其他人可能是以为赤羽已经在那场车祸中死掉了，这才扔下他独自逃跑。” 车祸？这么说那群强盗之前并不知道赤羽落到了警察手里，是这几天才知道……所以才着急动手，直接胁迫井口若夫来执行杀人这一步了吗…凌平听到外面的人说话，大概明白了一些之前想不通的事。 “对来往人员的监视呢？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监视的同事说今天来的人除了一名转病房的病人就是原先就在那间病房里的老人的儿子，此外没有陌生人。” 门口有些响动，似乎又有人进来了。 “好了，你们继续监视，我先回局里了。什么时候他的身体恢复到能接受询问就及时通知我。” “是，泉山警部。” 警部……换算成华夏的话应该相当于分局长或者大队长一类的职责吧，好在不是目暮警部，不然真的很出戏…… “那个，警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陌生在于厕所里的对话之前没有他的声音，熟悉在于这人就是刚才提到的井口若夫。 “嗯？”泉山警部回头看向井口若夫。 “那个…”井口若夫刚开了个头，就被生生打断。 “啊，有什么事吗？”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听起来是原先站在警察堆里的，也是个警察吗？ “是，其实……” “说话要小心哦。”警察的声音突然降低，如同耳语一般，但凌平凭借不知道哪来的超强听力也能听个大概。 “！” “我那些兄弟们应该跟你说过，你身边随时都有人监视着的，要是你敢轻举妄动，别怪我们无情啊……”这个警察竟然也是强盗团伙的一员。 “有什么事吗？”泉山警部问道。 “啊，没什么事，这个人说他有点不舒服，想问问我们有没有药。”身为警察的强盗对泉山警部笑了笑，一下子将事情化解。 “什么嘛，这里是医院，去找医生比找我们要方便得多吧，哈哈哈哈。”泉山警部似乎也没有在意，大笑着关门离开了。 “哈哈哈哈，是啊，找警察做什么呢？”身为警察的强盗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怎么听都是在嘲讽。 …… “有意思……”厕所里的人都走干净了，凌平才从厕所的隔间走出来，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既然警察里也有强盗团伙的人，那找警察帮忙这个选项基本上可以排除了，还能找谁呢…白井瞳？可她只是一个护士，能做什么呢……” 凌平一边思考着一边往楼下走，为了延长走路的时间所以选了最远也最偏的那个楼梯，刚走到楼梯的拐角便听见下面隐隐约约传来击打和人痛苦的呻吟声。 “你好像不是很听话啊……”一个陌生的男声，话头挺狠。 “对，对不起，请饶了我……”无巧不成书，竟然又是井口若夫这个倒霉的男人。 “我之前应该警告过你吧？如果不听我们的话你的女儿可就……” “我，我也没办法啊，那间病房里突然住进来一个棕熊一样强壮又凶巴巴的男人，胳膊比我的头都粗，而且外面到处都有警察在监视，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喂喂，棕熊什么的过分了啊，竹内凌平明明只是个身高195公分体重120公斤的人畜无害的少年罢了。凌平心里默默吐槽着。 “哼，你根本不用担心外面那些警察，我们早就安排好了。至于那头棕熊，在你三点半动手之前他就到楼下去看什么歌手节目去了，你完全碰不上他。” 果然，那个窃听器就是他们安装的…… “可是，要让我在我父亲面前做这种事……” “你不是已经用安眠药让他睡下了吗？放心好了。” “那，我的女儿，她现在没事吧？” “她现在好得很，啊，不如给你听听她的声音吧。” 这个男人似乎拿出了行动电话在拨号，这个年代的行动电话还是像砖头一样大的大哥大，打电话的时候也还有按键音。 “喂？爸爸？我在这里和一个很好的大姐姐玩呢，玩得很开心呢。你和医生叔叔说完话记得来接我哦。” “小弓……” 井口若夫话还未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 “怎么样？听到了吧，你的女儿现在还很安全。现在拿着这个点心盒，等三点半医院开始查房之前，你就趁着警方耳目混乱的时候溜进病房，然后用这个解决了他，放心，警察那边我们已经安排好了。” “这是…什！什么！我根本不会开枪啊！” 枪？凌平的眉头拧了起来，有枪的事件可不是小事件。 “笨蛋，小声点！你想把别人都招来吗？”抢匪似乎是捂住了井口若夫的嘴，小声说道，“放心，保险枪机什么的都打开了，你只需要把枪堵在那个人的脑袋上，然后打光里面的子弹就行了，很简单吧？” “可是……” “好了，不要再废话了。现在还有一点时间，你可以到处走走，也可以去一楼吃点东西，不管你走到哪里记住我们的人都在看着你就行了，呵呵呵……” “事情麻烦起来了啊……”凌平托下巴的手逐渐收紧，把原先好几层的下巴捏成了一团。 …… 下午三点十八分，大广市立医院一楼的休息厅内。 “三点十八分了，三点半是最后的期限，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做的话，小弓就会从那座大楼上，被他们……”井口若夫腿上放着一个马卡龙的点心盒，神色焦虑，不时在手表和窗外的百货大楼之间变幻着视线。 “没错，我得做，不然小弓就会……只要不被任何人发现就行了，那个人是强盗集团的一份子，杀了他也不会有人在意的。”井口若夫面色逐渐凝重，咬了咬牙，便要站起身来。 “井口若夫先生？”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若夫面前，吓了他一跳，差点把点心盒掉到地上。 “你，你是？”若夫抬起脸来，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看穿着应该是这所医院的护士，容貌十分俏丽。 “若夫先生，你手里的点心盒，里面装的应该是一把枪吧？”这名护士一开口就让若夫刚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还未等他震惊出声，护士便抢先把手指竖在嘴唇前，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不要紧张，装作和我正常聊天的样子，听我慢慢说，不然会引起他们注意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是谁？” “你的父亲有糖尿病，而你拿的马卡龙点心就算让正常人来吃都会感觉甜得过分了，我想你应该还不至于想要蓄意害自己的父亲病情加重。你离开病房说有事要做，却又拿着一个明显不是给你父亲的点心盒在医院逗留到现在，任谁都会觉得可疑吧？”护士一点一点说着话，若夫的眼睛却是越瞪越大，这个护士到底是谁？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你的女儿应该是被他们当作人质了吧？关押或者软禁的地点不算远，应该就在对面的百货大楼楼顶，因为你时不时地就往那边看，而且恰好早上有人看到你是和女儿一起来的。” “我，我是被陷害的，昨天有人打电话告诉我我的父亲病情有变化，要我和女儿到医院来，父亲要和我们说话。等我们来了之后，他们就…… “他们拿我的女儿作要挟，要我杀了和我父亲同一间病房的赤羽，还说什么‘要怪就怪和你父亲住一间病房的赤羽吧’……” “其实他们打算把你也杀掉的。”护士面色凝重道。 “什，什么？” “他们如果想放过你，让你从凶杀案发生之后的混乱局面里逃出来，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个叫赤羽的同伙救出来呢？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放弃那个同伙，又怎么会在乎你这个工…工具人。”护士说到最后的单词的时候似乎有些别扭，毕竟这个词之前从来没有人说过。 “那，小弓，我，现在，我应该怎么办？”井口若夫明显慌乱了起来，他肯去做这种杀人的勾当纯粹是因为还抱有一丝希望，现在这一丝希望也被人无情地打破，他整个人都失了方寸。 “冷静，井口先生，冷静下来。我既然会过来和你说这些话，就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护士柔声安慰着井口若夫，眼神却飘向了外面百货大楼的楼顶。 那里站着一个正在用望远镜向这边看的女人，而她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第7章 熊的力量！ 凌平现在正站在百货大楼楼顶，轻手轻脚地走向那个拿着望远镜监视的女人。 首先解决掉手里有人质的歹徒，这是凌平思考后得出的最优行动顺序。 目前这个年代通讯并不怎么发达，最好的通讯方式也就是在移动电话或者对讲机上加上个耳机，如果能一下子解决掉这个女人，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络。在医院里的歹徒们虽然会起疑，却不至于当场就开始杀人。 这座百货大楼只有四层，楼梯在外侧，解决掉这个女人再飞速赶回去的话应该还不至于出现危险。医院里的劫匪目前来看有两个人，一个伪装成警察或者本来就是警察内部的叛徒，一个给井口若夫枪，说不定另外还有在暗处的歹徒。 这两个人里面，警察队伍里的不会轻举妄动，不然很容易引起同事们的怀疑，另一个人的身材中等，不像有武器的样子，在一楼休息厅这也是他敢于让白井瞳去拖延时间的原因。自己如果凭借体型优势跟他们直接搏斗的话，优势还是很大的。 凌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身体原主竹内凌平虽然长了个大个子却没怎么打过架，尤其是现在还是受伤状态，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 不管那么多了，动手。凌平一咬牙，两条腿的肌肉猛地绷紧，整个人如同一头巨熊一般扑向那个女人。 那女人只觉得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风，还未等她回头看一眼，便感觉耳朵里的耳机被人生生拽了出去，后脖颈上被人重重给了一记，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这就没了？”凌平举着右手，似乎有点不知所措：一下就晕过去了？这也太快了吧？ 至于那个耳机，早被他一脚踩碎了，二百多斤的体重踩个耳机还是没问题的。移动电话虽然踩不碎，但也被他先挂掉再抡圆了胳膊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大哥哥？”旁边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似乎被吓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光是他，楼顶上的人都怔怔地看着他，似乎还有人准备报警。 “你是小弓吧？”凌平见整个楼顶上就她一个小女孩，断定这就是若夫的女儿小弓，也不多废话，“小弓，是你爸爸让我过来的，现在你在这里好好待着，除非你爸爸来找你，不然谁都不要跟他走，可以吗？” 未等小弓回答，凌平又转头看向旁边的人，“各位，事情很复杂一时说不清，总之这个女人涉嫌诱拐，请大家帮忙照看这个孩子并且报警，看我的病号服就应该知道我是那边医院的病人，大家有问题的话可以之后来找我。” 说完这番话，凌平也不管人们的反应，整个人像一架虎式坦克一样轰隆轰隆地下楼而去，直奔医院休息厅。 有多个人看着，小弓应该不会出什么事，除非这个团伙有十多个人，那我就只能认栽了……凌平一边狂奔一边想着，他的身体虽然恢复了一些，但伤还是不少，现在又开始疼了起来，每跑一步就多疼一分。 “可千万不要有事啊，白井瞳…欠个人情就够了，可千万不要再多了……” …… “怎么回事？”拿着一张报纸做伪装，耳中戴着耳机的男子正焦急地打着电话，可传来的永远是无法接通。 “难道是出事了？”男子看向百货大楼楼顶，那个拿着望远镜监视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倒是聚集过来了不少人。 “这个护士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都聊了这么久，时机都要过去了。”男子又看了一眼正和井口若夫说话的白井瞳，恨得牙痒痒。 拿报纸的男子向旁边警察队伍里的抢匪使了个眼色，那警察点了点头，正了正帽子，走向白井瞳。 “你好，护士小姐，我突然有点肚子痛，能不能拿点药给我啊？”这个警察装作腹痛的样子凑近白井瞳，并趁白井瞳站起来的时候用身体挡在了白井瞳和井口若夫之间。 “诶？肚子痛吗？”白井瞳看了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警察，又看了看井口若夫，发现他脸上明显显出惊恐的神色来。 “真抱歉，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做。肚子痛的话，您可以到那边服务台要一些止疼药，或者可以到二楼的肠胃诊室去看看哦。” “啊呀，护士小姐我现在肚子根本痛得走不动路，能不能拜托你去帮我拿一点药回来呢？”警察神色十分痛苦的样子，演技倒是不错，不愧是能在警察队伍里潜伏那么久的人。 “这……”白井瞳面露难色，一边是警察捂着肚子痛得都快趴在地上，一边是井口若夫满脸惊恐祈求她不要走的眼神。 “啊，不如这样吧，这位先生带了马卡龙，吃点甜食可以起一些止痛药的作用。怎么样这位先生，可以给这位警察吃一个吗？”白井瞳瞥见井口若夫手里的点心盒，突然开口说道。 “诶？”“诶？”警察和井口都是一愣，但二者的反应却是不同。 “啊，不，这个……”结结巴巴的这个是井口。 “啊，那也太不好意思了，还是护士小姐你帮我拿一点止痛药的好，而且我也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一边装一边推脱的这个是警察。 “没关系的，马卡龙这种东西吃一个没关系的，而且吃点甜食真的可以止痛的，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哦。”白井瞳依然在滔滔不绝地劝说警察吃个马卡龙。 “可恶，这个女人明显就是故意的。”警察恨不得直接杀掉这个碍事的护士，但他旁边还有很多人，警察同事也就在不远处的自动售货机买东西吃，自己动手的话这次的计划泡汤不说，还有可能把自己搭上。 “来嘛，吃一个就可以了，很好吃的哦。”白井瞳光是劝说还不够，甚至直接上手去拿井口若夫手里的点心盒。井口若夫一个恍惚间没有拿稳，盖子被撞得落在一旁，露出里面一把漆黑的手枪。 “啊！手枪！”白井瞳惊叫一声，引起了整个休息厅内人草注意。 “糟糕！”警察心中一紧，正待伸手去拿过那把枪再用来威胁人质，却感觉背上忽然传来一股极大的压力，一个没站稳竟直接趴在了地上。 “还好赶上了。”凌平以泰山压顶之势整个人坐到了警察身上，双手擒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碰到那把手枪。 不得不说，体型优势这种东西是十分可怕的，尽管这个警察也是身高一米七多，体重七十多公斤，但被凌平这一百二十公斤往身上一坐就直接丢了半条命。 “还有一个人是……是他吗？”凌平用泰山压顶解决了一个人之后也没有忘记周围此时还有人在监视，冷眼环视了一圈，一眼便发现了刚才欲上前抢夺手枪，现在却转身准备逃跑的拿着报纸的男子。 “给我站住！”凌平先是给了身下那个警察一记手刀，让他彻底晕了过去，随即起身大踏步去追那个男人。 好在凌平195公分的身高不是都长在上半身，他一步比别人至少多迈了二十公分，没跑几步就抓住了那个正在逃跑的男人，同样一记手刀劈在脖子上，让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许动，举起手来！”在自动贩卖机那边买东西的几个警察这才反应过来，举起手枪对着凌平大声呵斥道。 “没有其他人了吗？”凌平制服了这个人之后仍是四处环视了一圈，见没有形迹可疑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警察先生，比起我来，那边那把已经上了膛的手枪还是更危险一点吧？”凌平这句话是笑着说的，本以为警察会放松一点，没想到他们却更紧张了。 “不许动，趴在地上！把手放到头顶！” “呃，好吧。”凌平迟疑了一会，还是乖乖按照警察说的话做了。这时休息厅内的群众才开始乱哄哄地吵闹起来，入口处也有陆续赶来的警察开始维持秩序。 “太好了，我终于没有…小弓，小弓呢？”井口若夫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忽然又想起自己的女儿，慌忙抬头看向窗外。 百货大楼楼顶，一群围观群众中间，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趴在边缘，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下面医院的热闹，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兴奋地朝着他挥手，一双大眼笑成了月牙。 “太好了……” …… “真是的，太乱来了！以后有这种事情要先向警察报告知道吗！”泉山警部站在桌前，十分大声地训斥着。 桌子后面，身高一米五五的白井瞳和身高一米九五的竹内凌平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咳，嗯，当然，我们警察队伍里出了问题也是需要道歉的。而且你们也确实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这一点需要谢谢你们。”泉山警部哪能看不出他们的笑容是在笑什么，脸色微红，眼睛看向别处，不情不愿地表扬了他们两人。 “啊，没有啦，其实都是竹内先生教我说的那些话，他才是最厉害的那个，简直就像名侦探一样呢。”白井瞳摆了摆手，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凌平。 “不，并不是什么名侦探，我只是自己瞎想的罢了。主要还是靠白井护士拖延了时间我才能靠体重优势把那几个歹徒制服。”凌平也不想过于出风头，开始谦虚。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互相谦虚了，做得好就要表扬，这我还是知道的。”泉山警部打断了这两个人的互相谦虚，正色道。 “竹内凌平的推理能力很厉害，而且第一步先去解救人质，这一点做的很好，是现在难得一见的品质。但是你太冲动了，万一对方有枪怎么办？万一对方不管不顾，直接劫持人质威胁怎么办？而且再进一步，如果你被当作可疑人士被我们警方拦下，你怎么办？” “呃……”凌平一时有些语塞，他以为自己想的很多了，没想到还是有那么多纰漏。 “还有你，白井护士。”泉山警部对待女生的态度明显就柔和了许多，“用言语拖延时间是可以的，但是万一对方直接施暴呢？而且你用枪来试探那个人这一点实在实在是太危险了！那把枪可是上膛了的，随时可能走火的！” “是，我知道错了。”白井瞳低头认错。不知道为什么，凌平似乎感觉到白井在偷偷做鬼脸，低头一看只能看到一个头发还算茂密的头顶。 第8章 一波未平 “呼，泉山警部可真是能说啊。” 结束了时长接近一小时的唠叨，凌平和白井瞳才从临时的警方笔录室里出来，鉴于两人的表现以及凌平仍然需要住院这一点，警方特地到医院来为他们做笔录。 “是吗？比起某个老人来说他倒是还算话少的了。”凌平想起井口若夫的父亲那可以连续聊三个小时不间断的可怕聊天能力，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不过，看不出来竹内先生的推理能力这么强，从几句话和几个动作就能推理出整件案件的始末。我看比起那些出名的名侦探也丝毫不差。” “啊，其实那都是运气罢了，真的，我自己做的事其实很少的。”凌平这一点倒是没有说谎，如果没有那本笔记本让他确定了潜在的受害者是赤羽三郎，如果不是偶然进入的厕所正好听到了强盗团伙的关键情报，如果不是自己恰好有着压制性的体型，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还是未知数。 “啊，是井口先生。”白井瞳一眼看见对面带着一个女孩正往这边走的男人，正是这次事件的当事人井口若夫。 “这次的事情真是非常感谢二位！”井口若夫走近来，什么话都没说就是一个深深的鞠躬，白井瞳和凌平也连忙回礼。 “如果没有两位的帮忙，我现在大概已经，已经……”这个有些懦弱的男人望着自己的女儿，话语间有些哽咽，或许最差的结果就是父女两人只能在彼岸相见了吧。 “哪里，是您吉人自有天相，您家里人才能有惊无险地团圆。”白井瞳十分得体地回应道，凌平则是在一旁沉默，他还在思考这件案件里的纰漏。 凌平，这里指华夏学生凌平，有那么一点完美主义强迫症。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也足够让他沉浸在无尽的复盘中了。 “强盗团伙的人，您有听说怎么处理了吗？”白井瞳问道，刚才泉山警部一直絮絮叨叨地要他们注意安全，导致完全忘记问这伙劫匪的事了。 “啊，那个叫赤羽的好像被转移到单人病房严加看守了，剩下的那几个人也被送进了医院，，听说他们伤得不轻……”井口若夫说到这里语速渐渐变慢，有些尴尬地看向凌平。 “之后的话，大概会按照抢劫罪和杀人未遂罪重判吧，好在因为我是被他们胁迫，也没有真的动手，没有追究我的责任。” “当然，井口先生可是受害者，那些人收到惩罚是罪有应得的。” 三人又随意聊了聊，约定井口有空请二人吃顿饭，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凌平回到自己的病房，赤羽三郎已经被转移，只有井口父亲仍然因腰伤在住院。出于种种原因，这次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他。 “哦，竹内小哥又去散步了啊，真羡慕你们啊，还可以下地走走。” “哪里，相信您的伤很快会好的，到时候说不定比我还要健康。” “哈哈哈，竹内小哥可真会说话。” 和老人瞎聊了一会，凌平坐到床上，拿出那个笔记本，被他称为“死亡小本本”的那本诡异笔记本。 翻开一看，除了第一页上的那行字以外，赤羽三郎的名字也留在了笔记本上，只是原先在“赤”字上面的那个黑点消失了，似乎暗示原先应该出现在赤羽三郎头上的弹孔已经不存在了。 “这算是救下他了？就没点奖励吗？哪怕给个一万两万日元呢。”凌平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这个笔记本，默默吐槽着。 “干脆换个名字吧，叫死亡小本本有点不契合这玩意的功能……不如叫被害者自救手册？” 凌平正把玩着这本手册，忽然感觉它又一次开始发烫了。 不是吧？这么快？凌平顺手把手册往床上一扔，眼睁睁地看着手册空白的地方浮现出一个名字来。 “小川贵太…” 又是十分熟悉的眼前一黑，凌平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明显感觉适应了不少，这就是所谓的一回生二回熟吗？ “这次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凌平低头看了看自己，黄色毛衣，短裤，小皮鞋。心中忽然感觉有点不妙 再抬头瞄一眼，黄色小学生帽，而且周围的人和树似乎都有点过分高了……往旁边一瞅，一个身穿风衣头戴礼帽的“巨人”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怎么了，贵太，在想什么事情吗？” “啊，没，没有哦。”凌平强行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换成小孩子说话的腔调。既然被手册写上了名字，就代表这个孩子很可能有生命危险，目前来看他身边这个人的嫌疑最大，能不引起他的疑心是最好的。 “没想到这次是小孩子……而且这个视角……身高连一米都没有吧，刚上小学？或者还没上小学？”凌平努力适应着这个小小的身体，倒腾着小短腿努力跟上旁边这个人的步伐。说实话他刚穿越到一个一米九多的肥宅巨熊身上没几天，现在又附身到一个小孩子，感觉早晚得精神失常。 “有什么办法帮助这个孩子逃避被杀的命运呢……跑是肯定跑不掉的，大声喊叫？估计刚喊出第一声就被捂住嘴了，小孩子的身体果然不方便……” 凌平还在思考着如何以小孩子的身体自救，眼前一黑，意识又回到了一米九五的巨熊肥宅身上。 “真是……好歹给个倒计时啊，而且老是这么附身的话会思维混乱的。”凌平用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吐槽着，一边伸手蹬腿进行适应训练。 “嗯，先找白井问一下，看她认不认识这个叫小川贵太的孩子。如果不行的话就拜托泉山警部，只是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件事呢……” 凌平穿好外套，和同病房的老人打了个招呼便出门去了，在护士站很顺利地找到了白井瞳。 “小川贵太……这个名字我没有听说过，不过小川这个姓我倒是有印象，有个外科医生就姓小川。”白井瞳沉思了一会，给了凌平另一个情报。 “正好我这里有个送给他的包裹，你和我一起过去吧，顺便问一下。”白井瞳指了指护士台的地面，凌平这才注意到地上放着许多包裹，什么造型的都有，看来送到这家医院的包裹都是在护士台先暂时存放的。 “我看看…啊，找到了，是一盆牵牛花。”白井瞳在那一堆包裹里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寄给小川医生的包裹。 “喔，开得挺好嘛，今年冬天这么冷，恐怕是在温室里培育的花吧。”凌平伸手摸了一下牵牛花的叶子，还很厚实，颇有生命力的样子。 “是啊，应该是他的病人送花来感谢他的吧，在医院这种事很常见。”白井抱起牵牛花，示意凌平跟上，便去找小川医生。 “话说，上次的斋藤美沙也是，这次的小川贵太也是，竹内先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名字的呢？” “呃，你就当是我做梦梦见的吧。”凌平挠了挠头，随口说道。 “真是的，不想说就算了，想借口也想个好一点的嘛。”白井撇撇嘴，这种瞎话谁会信啊。 “小川医生，有你的包裹哦。”来到小川医生的办公室门前，因为白井双手抱着牵牛花，所以是凌平帮忙敲门并且推开的。 “哦，谢谢啊，今年果然又送来了呢。”小川医生脸有些长，平头，长相很憨厚的样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见到白井抱来的牵牛花惊讶了一下，随即便恍然大悟一般起身接下。 “今年？每年都会有花送来吗？” “是啊，从三年前开始，而且每年都是今天这一天，11月6日。不过别的时候也会有包裹寄来。”小川医生见到陌生的竹内凌平有些奇怪，但看他穿着病号服还跟在白井瞳身边，便猜测是来追求白井的病人，毕竟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对了，小川医生，不知道你有没有认识小川贵太这个人或者听说过这个名字呢？”白井放下牵牛花问道。 “贵太？他是我的儿子啊？你们怎么知道的？难道贵太他出事了？”小川医生非常惊讶，竟然从一个陌生人和一个不算太熟的护士口中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尤其是在医院这种地方，小川医生最先想到的就是儿子可能出事了。 “啊，您先稍微冷静一下，贵公子是不是年纪不大，大概还没有上小学或者刚上小学，身高这么高的样子。”凌平弯腰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见小川医生的脸色更加惊讶，心下已经有了结论。 “怎么回事？贵太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小川医生已经有些失态了，白井瞳也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凌平，等待着他的解释。 “解释起来比较麻烦，长话短说的话，贵公子现在可能有危险，您对此有什么头绪吗？”凌平倒是出奇的冷静，看向小川医生。 “贵太可能会有危险？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有头绪，我……”小川医生发狂一般挠着自己的头皮，忽然手上动作一停，望向二人。 “好像确实有些奇怪的事。” …… “所以，每个月都会有人给你寄这些玩具来，一直持续到上个月？”凌平看着满满一大箱儿童玩具，眉头又拧了起来。 “不止如此，每个月还会有钱一起送过来，平时是十万到二十万左右，可上星期竟然一下子寄来了两千五百万。” “两千五百万？？！”白井和凌平都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尽管日元的购买力相对比较低，两千五百万也绝对是个不小的数字了。 “是的，因为担心这些钱的来路，所以我一直没有敢花，而寄信人的地址和电话全都是假的，也没有办法送回去。不过，上次和钱一起寄来的倒是还有一封信。”小川医生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张白纸。 凌平接过纸来，正反看了一下，纸没有什么特别的，字也是用普通的墨水毛笔写的，在日本偶尔用毛笔写信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只是信的内容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两千五百万已经奉上，钱货两清，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今日两更～ 第9章 不，不是超能力者 “钱货两清……这句话如果单独来看的话确实很暧昧，说是在指什么都可以……”白井瞳在一边读了两遍这封信的内容，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作里这句用日语写的话确实非常含糊，没有语境的情况下根本不知道在指什么。） “其实结合今天和两年以来一直发生的事就很好理解了，如果把两年来定期寄花的人和寄玩具、寄钱的人看作是一个人，其实就是一个人吧。再加上一个关键的信息……”凌平在桌上摸了一枝原子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一个汉字。 “死…？” “没错，那些玩具有的已经很破旧，有的则是直接坏掉了，要送人的话怎么想都应该是送新买的，至少也该是完整的东西才对。送这些东西，倒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个词……” 凌平在“死”字后面添了几笔，组成了“死亡威胁”这个短语。 “而每年的11月6日都会送来花，送花这种事可以表达感谢，表达爱意，也有可能表达祭奠的哀思，鉴于今天发生的事以及各种迹象，就当是最后一种吧。那么这个日期就会是……” 凌平这次换在“死”字下面写字，组成了“死期”这个词。 “小川医生，麻烦你想一下11月6日到底发生过什么吧，鉴于你的职业特点，我想查之前的病历会比较快。”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小川医生完全被凌平这番举动震惊到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 “小川医生，昨天医院里引起轰动的那个制服银行劫匪的事件就是这位竹内先生通过推理猜出来的，而且也是他解决的。竹内先生似乎很有作为侦探的潜质，还是相信他吧。” “好，好吧，病历都放在柜子里，好在我来到这所医院只有五年，还不是很多。” “对了，查找的时候，注意关注那些年纪不大的人，更确切地说，关注小孩子。”凌平出声提醒，但目光仍然停留在那些旧玩具和信件上。 “小孩子？” “如果我的推理…不，我的想法没错的话，那个送东西的人送来的都是小孩子的玩具，他报复的对象也是小川医生的孩子……报复总要有起因，钱、情、人，毫无疑问，这次的事件里有一个潜在的……” 凌平在“死”字旁边又加了一个字，组成了“死者”这个词。 “找，找到了，11月6日，跟这天相关的病例有八人，有当天出院的，有治愈后再次复发的，而和小孩子相关的有……荻野智也，五岁，因盲肠炎而死。” “诶？盲肠炎也会死人吗？”原主竹内凌平原先也是上的医学院，虽然学得不怎么样吧但也知道盲肠炎应该不是致命的病症。 “如果送医的时间太晚也是有生命危险的，很不幸。但当时他的父亲情绪非常激动，一口咬定是因为我医术不精，好在后来经过调查才澄清了。”小川医生点了点头，盲肠炎如果耽误治疗扩散为广泛性腹膜炎，就很有可能引起败血症，造成生命危险。 “糟糕，出错了。”凌平忽然把手里的原子笔一扔，猛地一巴掌拍在脸上。 “诶？线索不是已经理清了吗？看起来都很合理啊。”白井瞳疑惑道。 “不是这个问题…光顾着推理，现在这个时间……幼稚园应该已经放学了吧？”凌平抬头看表，却并没有找到挂钟。 “我看看，现在，确实，幼稚园应该已经放学了，但平时都是内人去接正太，应该不会……”小川医生有些迟疑。 “不管怎么样，小川医生还是先打电话问一问幼稚园，贵公子可能已经被另外一个人接走了。如果消息确定的话顺便也报个警。”凌平摇了摇头，转身就要往外走，忽然又想起什么来。 “还有一件事，那家幼稚园在什么位置？” 小川医生说了一个地址，凌平点了点头，刚要往外走，又似乎想起了什么。 “还有一件事，你们知道哪里能借到自行车吗？” “啊，自行车的话我有，竹内先生是要自己去找那个犯人吗？”白井举起右手。 “是啊，关于去哪里找，我姑且还知道一点…一点……”凌平点了点头，接过白井瞳的车钥匙转身，却又转了回来。 “还有一件事？”白井瞳问道。 “不，我忽然想起我不认识路，白井能跟我一起吗？” “诶？” …… “竹内先生，你确定是在这附近吗？”白井瞳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抬头问道。 凌平此时正骑在白井瞳的女式自行车上，脖子上还围着白井借给他的粉色围巾，整体看起来颇有一种背上背着小猫的棕熊在骑独轮车的滑稽感。 “虽然视角不太一样，但看环境就是这里…白井，附近有什么比较偏僻，走路大概二十分钟…不，十分钟的地方吗？”凌平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没错，自己附身到小川贵太身上的时候那个男人刚刚把他从幼稚园接出不久，距离现在也就只有二十分钟，以小孩子的步伐也许只有十分钟的路程。 “我想想…啊，附近有一个儿童公园，因为附近的改造计划已经没有什么人去了……” “好，那就去哪里。”凌平没等白井瞳说完，一脚便蹬起了自行车，险些把这辆可怜的车车踩散架。 “那个，竹内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白井瞳在后面抱着凌平的腰，说实话因为太粗了抱不过来基本是抓着凌平外套才不至于掉下去。 “啊，是为什么呢？我也很想知道，你就姑且当作超能力吧……”凌平没有什么心情去想太复杂的借口，随口用超能力糊弄了过去。 他刚才过于沉浸在推理的氛围之中，全然忘记了小川贵太此时还有危险，就应该在知道小川贵太是小川医生儿子的时候直接让他报警，然后再根据附身时看到的场景提示地点。 “可恶，不要死啊贵太，都是我的错……”凌平咬牙切齿地嘟囔着，面部神经失控导致扭曲成一团。“明明就不是什么侦探，搞什么推理秀啊，玩具花信什么的之后再去推理就是了，反正又不会长腿跑。” “在那！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孩！”儿童乐园并不远，刚到附近白井瞳便发现了路边两个显眼的人影。 那个男子身穿风衣，头戴礼帽，正面目狰狞地从怀中掏出一把菜刀。而那小孩却毫不知情，蹲在地上捧着一个模型飞机玩得很开心。 “住手！”凌平一声暴吼，震得他身后的白井瞳都感到有些短暂的耳鸣。那个持刀的男子显然也被吓到了，把刀收回怀中四处张望。 “说你呢！把那个孩子放开！你以为你还能跑得掉吗？！”凌平一边怒吼一边跑向那个男子。 “不许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持刀男子也发现了凌平，紧张地蹲下身来控制住小川贵太，冲着凌平嘶吼道。 “可恶…你是姓荻野对吧？你的儿子并不是由于小川医生才死的，他……”凌平狠狠咬了咬牙，试图劝说那个男子。 “闭嘴！”持刀男子情绪更加激动，甚至再次从怀里把刀子拿了出来，“那明明就是因为小川那个混蛋…没错，就是因为你！因为你的手术失误才会…” 凌平一愣，侧脸过去，发现小川医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现场，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现在还气喘吁吁，双手扶着膝盖在调整呼吸。 “不是那样的，荻野先生，那并不是手术失误，贵公子一送到医院，就已经……” “闭嘴！我的儿子才刚满五岁就去世了，你们能理解我的心情吗！？能理解我这样一个父亲的心情吗？！”荻野先生的面容也因愤怒扭曲，但更多的却是痛苦。“从那以后我拥有的只是孩子的遗骨和两千五百万的保险金，可我要这些有什么用？我的儿子能复活过来吗？！ “所以，我把钱，和我儿子的遗物，还有他生前最喜爱的牵牛花全都送给你，带着我的怨恨送给你，这次我要让你尝一尝失去儿子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拜托，拜托你不要杀我的儿子，你要是还觉得怨恨的话，我来代替他，你杀了我吧！放过我的儿子！”小川医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水流下脸颊，而小川贵太却还懵懵懂懂，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啊，我知道了。”贵太突然转过身来，看向荻野先生，“送给我玩具的人就是叔叔你吧，谢谢叔叔，我都有好好地保护那些玩具哦。” “你…智也……”荻野先生怔怔地看着贵太天真无邪的笑容，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手中的菜刀忽然握不稳，掉在了地上。 “智也……”荻野先生双手按在地上，低头痛哭了起来。 “怎么了叔叔？是被刀子割到手了吗？”贵太看到菜刀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不，小朋友。”荻野先生抹了一把眼泪，看向贵太，苦笑道，“叔叔哭，是因为叔叔做了错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那并不是因为手术失误，只是我的心里无法承认，如果承认智也不是因为手术失误才死去的话，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生活下去……” “荻野先生。”小川医生慢慢挪到荻野先生的身边，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我懂的，虽然我是个医生，但我也是一名父亲，我懂得儿子对一个父亲来说是多么重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警察很快赶来，由于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双方也达成了和解，也算是皆大欢喜，荻野先生可能会被从轻处罚。 “结局真好呢，超能力者先生。”白井瞳走到正沉思着的凌平身边，开玩笑地叫了他一声。 “嗯？什么啊，我才不是超能力者。”凌平苦笑了一声，只是脸上的肌肉却不受控制，显得有些扭曲。“我要是超能力者的话，一开始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而且说到底要不是荻野先生突然醒悟，这件事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我要是能再早一点就好了……” 第10章 昨日与今日之日 “好啦，不要想那么多，这次是事情能解决还是多亏了你呢，要不然贵太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白井瞳出言安慰道。 “话虽如此，但这次事情里的偶然性太多了，就像泉山警部说的一样，有那么多的地方可能让事情出错，如果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让我再来一次，我还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凌平仍然一直捏着下巴，思考着这次事件处理中的行为。 “确实有道理。”白井瞳点了点头，却又开口道：“但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完美的吧？尽自己所能去做，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就算是最后的结果不太好也算是问心无愧了吧？” “尽自己所能吗？确实，我似乎有点过于完美主义了。”凌平叹了口气，摸出那本手册打开来，上面小川贵太的名字本来是带有一道红色的划痕，现在那到划痕消失了，变成简单的黑色原子笔字迹。在暖色的夕阳光照下显得十分柔和。 “就是说嘛，而且竹内先生为了营救别人所努力的样子我可都看在眼里了，嗯，稍微有点帅呢。” “只是稍微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特别帅。”凌平的心情也轻松起来，甚至开起了玩笑。 “好好好，竹内先生就是日本第一，不，世界第一的大帅哥，满意了吗帅哥先生？” “好了好了打住吧，我听着都觉得羞耻。所以我们是搭警察的顺风车回去还是再骑自行车回去呢？” “搭车吧，我的小车似乎承受了他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已经不能承担回去的负担了。”白井瞳背对凌平，朝着夕阳伸出双臂做出拥抱的动作，橘色的光芒镶嵌在她的轮廓上，让她整个人都带了一点浅浅的暖意，只是话却有点伤人。 “……那还真是抱歉。” ……… “恭喜你啊井口先生，提前好几天出院了，到家里要注意身体，保持健康啊。”凌平站在病床边上，面带笑容送自己的室友，井口若夫的父亲出院。 “竹内小哥明天应该也出院了吧？有空到我家里来玩啊。”老爷子腰好了以后更显精神，拒绝了儿子的搀扶执意要自己走。 “真是多谢您的照顾，如果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找我。”井口若夫也在一旁向凌平诚挚致谢。 送走了井口先生，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凌平坐在病床上发了会呆，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没错，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明天就要出院了，但问题是，出院以后能去哪里呢？ 家？已经被炸成一片废墟了，而且也没有什么亲人，竹内凌平的母亲早在他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其他的亲戚可以投奔。 工作的话，大学辍学，学习成绩又不怎么样的高中生找工作还是比较吃亏的，好在他还有体力优势，干点搬砖的活总可以，只是先要解决吃住问题…… 凌平有些头疼，存折里的八十万日元在付完住院费和这几天杂七杂八的费用后只剩下四十万左右，这点钱恐怕只能维持两三个月的生活。 “呦，在收拾东西呢。”病房的门被推开，凌平头也没回，只听声音就知道来的是絮叨狂魔泉山警部。 “泉山警部登门拜访有什么事吗？我这里也没有茶可以招待你。” “招待什么的就算了，是这样，你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也很同情，所以在警察局内部用自己的关系随手找了找看有没有能帮上你的地方。” “真是受宠若惊，谢谢泉山警部了。”凌平一愣，不过随即想到泉山警部爱絮叨爱指教年轻人的性格，他这么做也不奇怪。 “不知道是我的运气还是你的运气，总之查出了意外的结果。”泉山警部把左手夹着的一个档案袋递给凌平，“我们发现，你很有可能还有一个叔叔活在世上。” “诶？”凌平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一脸震惊地望向泉山警部。 “根据档案上的记载，你的爷爷一共有两个孩子，长子是你的父亲竹内正孝，还有一个次子竹内雄二，他们两人相差只有两岁。”泉山警部从档案袋里翻出一张已经发黄的新生儿登记表，表格的主人竹内雄二，而“父亲”那一栏正是竹内凌平爷爷的名字。 “但是，为什么我都不知道，父亲…也没有和我说过。”凌平有些结巴，颤抖着手接过那张表。 “嗯，非常不幸的是，你的叔叔竹内雄二似乎参加过暴力团伙，被你的爷爷所厌恶，赶出了家门，不允许家里人再提起他。而你的叔叔则改名换姓，消失了踪迹…毕竟是那个年代，户籍管理还是有些混乱的。 “你是你父亲老来得子，他三十六岁才和人结婚生下了你，而你叔叔十四岁就被赶出了家门……十四岁就参加暴力团伙了吗？真是可怕……所以如果你的叔叔现在还活在世上，他应该是五十五岁左右。”泉山警部又从档案袋里翻出一份卷宗的复印件，凌平粗略地看了看，是竹内雄二未成年暴力犯罪的记录。 “那，我应该去哪里……” “啊，虽然竹内雄二改名换姓了，但我拜托搜查四课的同事走访过当年和他一起参加暴力团伙的成员得到消息，他可能在东京，毕竟那里有无数的赚钱机会。”泉山警部似乎并不是只像他说的一样随手查了查，至少随手查是不会再去追究当年一个暴力团伙成员的朋友的。 “东京……”凌平面色复杂地抬起头来，东京可是日本第一大都市，人口一千多万，寸土寸金，在那里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当然，我也知道找起来会有麻烦，所以拜托了东京那边的同事帮忙。你到了东京就去打这个电话找目暮警部，他会帮你忙的。”泉山警部从随身的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凌平。 “目暮警部？！” “嗯？他是我在警校的同学，有什么问题吗？你认识他？” “啊，不，只是觉得这个姓比较少见罢了。”凌平心情复杂地接过那张纸，米花町，毛利小五郎，目暮警部，下一步岂不是要遇到柯南？别到时候被死神小学生给波及到。 “竹内啊，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帮你吗？”泉山警部把所有东西交给凌平，站直身子看着他，泉山身高也有一米八多，所以直视凌平并没有太大的困难。 “不，不知道。” “老实说，我很欣赏你。”泉山警部拍了拍凌平的肩膀，“单从这两次的事件里就可以看出来，你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而且还有不错的能力。” “您过誉了，正常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帮忙的。” “不，肯帮忙是一方面，但帮忙的方式是另一方面。”泉山警部摇摇头，“你的思维很严谨，起码在没有相关经验的初学者来说是这样的，更可贵的是你将重点放在了救人，而不是解决案件上。” “这…很奇怪吗？” “是的，现在这个社会，侦探的名誉和地位非常强大，甚至之前还有一些媒体把一个高中生侦探叫作什么‘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哼，他们懂什么？！” 呃，这怕不是在说工藤新一……凌平这样想着。 “在这群媒体眼里，警察就好像一帮废物，只能跟在侦探后面捡他们的成果。而侦探们也洋洋自得，每次一有案件就兴奋得像什么一样，完全没有对待生命的尊重。 “警察的任务不止是破案找出案件的真相，更重要的是防止事件的发生。那帮媒体只知道拿破案率说事情，却完全忽视了警察在日常巡逻、防止犯罪发生这方面做的事。 “而竹内你和那些侦探不一样，你是在阻止案件的发生，而不是在案件发生之后把案件当作展现自己的平台，这一点我很欣赏，我希望你将来能够进入警察队伍，所以我才会帮你。”泉山警部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他的话倒是充满激情，只是凌平听着却像在发牢骚。 “这位大叔看起来是坚定的警察主义者……对侦探的成见很深啊，但这是名侦探柯南的世界，所以抱歉大叔，估计你所抱怨的事情还是会继续发生的……”凌平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他对于警察和侦探什么的完全不关心，他只是想救下两个人。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希望能在附身阶段就直接控制着那个人跑到警察局待上一天，或者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宅几天，这样也不用费劲去找什么潜在的凶手了。 送走了激情满满且对侦探很有成见的泉山警部，白井瞳又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听说你明天就出院了？” “嗯，出院手续都差不多了，等明天一早就可以走了。” “那，想好之后去什么地方了吗？” “嗯，本来是没想好的，但刚才忽然有了去东京的目标。” “诶？东京？”白井瞳似乎很惊讶的样子，嘴唇瘪了瘪，才继续开口，“东京啊，也不错呢，毕竟是中心大都市……” “是啊……所以，你有什么事吗？”凌平看白井瞳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啊，没什么啦，之前听你说出院之后可能没地方去，我就拜托人帮忙打听了一下，觉得有个汉语兴趣班的教师应该还挺适合你的……不过现在没关系了，你什么时候去东京？我到时候去送你。” “……谢谢。” “没有必要谢啦，毕竟我也找不到什么太好的工作……”白井瞳低头小声说着。 凌平望着白井瞳的头顶——身高差太大了，一低头只能看见头顶——心情有些复杂，抬起头来看向窗外，今天的夕阳和前几天一样是橙色的暖调，只是不知为何看得人有些心烦意乱。 序幕内容基本结束了，下面就要进入正片阶段，柯南毛利小五郎等人也要开始出场了。不过前面其实还有一个伏笔没有回收哦(^_^) 第11章 哥斯拉与火海 身高一百九十五公分，体重一百二十公斤的凌平背着一个旅行包，低头从列车门口走出来，一路迎接着众人或好奇或羡慕或震惊的眼神走向东京出站口。 “好高。”“好胖。”“外国人吗？”“妈妈，那是哥斯拉吗？” 诸如此类的窃窃私语虽然声音很小，但在凌平不知道怎么来的如同怪物一般的听力下也是暴露无遗。 “切，好吵啊……” 凌平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的表情，毕竟他的面部神经失控，要是一不留神做出一个凶恶的表情怕是真的要变成哥斯拉了。 时间是上午11时11分，一个非常吉利的数字。在经历了无数次把头磕在门框上的长途列车后，凌平带着所有的行李来到了东京都，这个人口一千多万，寸土寸金的日本第一大城市。 当然，他也被人用视线的余光围观了一路，毕竟在平均身高一米六到一米七，崇尚纤细娇小的日本人中，他的出现就像在一群鹤堆里扔进了一只熊。 “……”凌平弯着腰查看东京的电车路线图，在工作人员诡异的目光里又一次撞到了头，进了电车找到地方坐下。 “真是的，就算是最劣质的喜剧也没有把一个撞头桥段用这么多次的吧？我的人生到底是被怎样的一个垃圾导演拍摄着的……” 凌平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那本被害者自救手册，找到夹在里面的那张写了目暮警部联系方式的纸片，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不打这个电话的话，他在东京可谓是彻底的走投无路，没钱没人脉没工作，要找工作的话也只能是服务员建筑工这种最底层次的工作，还不如回北海道去接受白井瞳给介绍的那个补习班教师的活。要是打了这个电话，保不齐就被卷入柯南的剧情，不是成为受害者就是成为嫌犯，而且估计会有很多人死吧，到时候又要整天被这本破手册拉去附身了…… 正这么想着，凌平忽然感到手上的手册又一次开始发烫，毫无疑问，他又要附身到某个人身上了。 “这还没见到柯南呢，就要死人……”凌平看了看周围，好吧自己长这么大不可能没人注意，只能硬着头皮打开笔记本，这次在赤羽三郎和小川贵太的名字下面又出现了一个名字，笔迹旁边有些焦糊。 “町田三郎……” 是个男的。凌平只来得及作出这个反应，便迎来了熟悉的眼前一黑。 “好烫！”凌平是被周围的高温烫醒的，还没等他说完一个词，灼热干燥的空气便呛进了他的喉咙，让他根本说不出话。 “怎么回事？”凌平只觉得如同置身于烈火之中，全身都在火辣辣地痛，而且脑后还有隐隐的胀痛。 他努力睁开眼睛，眼前除了橙红色的火光就是灰黑色的烟雾，看看脚下的楼梯，似乎是在一个狭窄的建筑物楼道内，大概率发生了火灾。 而且自己的身上好像还背着什么……凌平低头一看，身上绑着绳子，用来固定背后背着的昏迷过去的一个男子。 “是在救人吗…可恶，呼吸好困难……”凌平剧烈咳嗽了几下，没有多余的时间察看自身状况，对比了一下楼上楼下的火势，毅然向着火势较小的楼上艰难爬行。 来到楼梯的顶端，也不知道这是几楼，凌平用力打开门，整个人几乎是摔了进去，手忙脚乱地把门关上，防止火势蔓延和烟雾侵袭。 “可恶，这个人伤得很重，而且体力好像也耗尽了……这是，这么多人，难道都是这个人背上来的吗？有点牛啤啊……”凌平趴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还算干净的空气，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大概七八个人，却似乎都失去了意识。 “得想办法…逃出去……”凌平休息了一会，艰难站起身来，把身上的绳子解开，放下背后的人，却懒得继续把绳子从身上拿下来，反正也不碍事。 电话…没有吗？凌平先是在屋里找了找，没有发现电话，地上这几个人也不像有移动电话的样子。 窗户…可恶，为什么要封死啊！凌平用拳头锤了几下，被封死的窗户丝毫不动，他又找来一把椅子用力挥舞着向窗户砸去。 “可恶，可恶，给我开啊！开啊！”凌平一下一下地挥舞着椅子，每一次挥舞的间隔都越来越长，直至他彻底耗尽了体力，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可恶……”凌平大口大口喘着气，只是此时的空气中已经满是烟雾，每喘一口气都像吸入了一口尘土。他的视线渐渐模糊，但意识却十分清醒。 “被烧死…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吗……” “啊！”凌平猛地惊醒，连喘了好几口气，感受到清凉湿润的空气后才渐渐冷静下来，这才发现电车里的其他人都以奇怪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发生……”凌平自我催眠着，低头不去看其他人的反应。打开被害者自救手册察看町田三郎的情况。 “消失了……没有救回来吗……”凌平咬了咬下嘴唇，心中有些复杂。 斋藤美沙，还有这个町田三郎，都是我没有救回来的人…是因为他们的死已经注定了，所以我也感受到了他们的死亡吗？才不像另外两个人一样只附身了很短的时间……町田三郎救了那么多人，太可惜了…… 感叹之间，凌平似乎听到电车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警报声。 “麻麻，有烟。”一个小女孩指着凌平背后的窗户，奶声奶气地说道。 烟？凌平转过身来，趴在电车的窗户上向外望，果然看到一道浓浓的烟柱在远方升起，外面还有消防车的警报声。 “就是那里的火灾吗？希望不要有太多人遇害吧。”凌平慢慢坐回座位上，现在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稍微祈祷一下。 “这次是真的没有办法…无论我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有更优解……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吧。” …… “……是，是，好的，那真是多谢您了，我待会就到警视厅去，是，多谢您了，目暮警部。” 挂断电话，凌平走出公用电话厅，望着天叹了口气。 还是打了。 “也是，都穿越到柯南世界了，不和他产生点交集总感觉有点遗憾什么的……”凌平伸手摸了一下那本手册，苦笑一声，自我说服一般地说了一句话。 坐了一小时公交来到东京警视厅，在搜查一课凌平终于见到了这位名侦探柯南里赫赫有名的配角，万年警部目暮警官。 二次元和真人还是有不小的差别的，眼前的目暮警部虽然也穿着橙色的风衣和同色帽子，但体型明显没有动画里那么夸张，只是一个略微发福的和蔼中年人罢了。 “哦，你就是泉山老弟提到的竹内凌平是吧？啊呀，听他说了你长得很庞大没想到这么庞大呢……”还是惯例的感叹体型环节，凌平只能尴尬地赔笑，下定决心以后要减肥，起码要把形容词从“庞大”换成“健壮。” “嗯，你的事情我已经从泉山老弟那里听说了，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可能帮你寻找你的叔叔。至于你在东京的生活……啊，稍等一下。”目暮警部刚要安排一下凌平在东京的生活，就被移动电话的铃声打断了。 “是，我是目暮，什么？毛利老弟昏迷了？！怎么回事？！火灾？好，我知道了。”目暮警部接起电话，却突然大声喊了起来，吓了周围人一大跳。 “不好意思啊竹内老弟，有一个朋友突然进了医院，而且好像还和一件案件有关，我要马上赶过去。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让人带你参观一下警视厅消磨时间也可以。” 您家这消磨时间的方式还真特别…就不能请我先吃个饭吗…凌平在心中吐了个槽，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刚才听您说到毛利老弟，是那个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吗？” “哦，没想到你也知道他啊，没错就是他，他曾经是我的部下来着。” “哦，我仰慕毛利侦探很久了，是他的粉丝。如果目暮警部您方便的话我想和您一起去医院看望一下毛利侦探。”凌平说瞎话不眨眼，直接摇身一变成了毛利小五郎的粉丝。 “哦，这样啊……好吧，反正早晚都要见面的，早一点也没什么关系。”目暮警部考虑了一会，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见到毛利小五郎，离见到柯南应该也不远了……不知道这个死神小学生到底长什么样子呢……凌平心中竟隐约有点小激动，毕竟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柯南就相当于是看着他们长大，看着嘴里的称呼逐渐由小兰姐姐变成工藤老弟甚至将来变成毛利老弟的存在。 米花市立医院。 “病人是因为吸入了太多的烟雾缺氧导致昏迷，烧伤比较轻，大概明天就会醒过来，探望的人请不要过多逗留。” 护士冷着脸说完了注意事项便离开了，凌平和目暮等人点了点头，目送护士离开。 推门进入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戴着呼吸面罩，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身材比较瘦，但也还算健壮。这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沉睡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了。 而他身边坐着一个少女和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孩，少女容貌清丽，发型还算正常，没有突破天际的角，倒是让凌平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至于那个小孩，脑袋挺大，头发有几撮倔强地翘起，戴着一副老气的黑框眼镜。正是传说中的死神小学生、从平成一直熬到令和的福尔摩斯、身体变小脑袋却依旧很大的江户川柯南，变小了的工藤新一。 第12章 法医临时工 “怎么样，小兰，情况怎么样。”目暮警部向小兰打了个招呼问道。 “目暮警部，爸爸他今天说发现了一家氛围不错的小酒馆，中午之前就出门了，然后我就接到了警察和医院的电话……”小兰情绪不是很高，应该是在担心自己父亲的情况。 “现在事情是什么情况？”目暮警部向旁边的部下问道。 “是，目前得到的情报是，着火的地方是一座杂居大楼，火灾警报器和自动灭火器都没有启动。由于街道狭窄，消防车进入浪费了大量的时间，所以大楼完全被烧毁，旁边的空房也被烧毁了一部分。 “在大楼的二层发现遗体一具，四层发现遗体九具，起火地点是二楼的小酒馆，推测这些人是想要逃跑但被火势阻挡，只能到四楼暂时避难，但最后还是遭遇了不幸。 “这座大楼没有外设的停机楼梯，只有室内的楼梯。而四楼的窗户也被封死，这才导致了不幸。最初的起火点是在厨房对面的墙壁处，由于有纵火的嫌疑所以消防局和搜查一课的纵火犯罪搜查一系已经介入了调查。”一名肤色有些深的警察打开自己的警察手册，一五一十地将现在的情报汇报了出来。 “嗯，人为纵火的话就可能有他杀的尸体混在里面，毁尸灭迹什么的。那，毛利老弟是……”目暮警部问道。 “啊，据消防局的人说，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发现毛利先生倒在那座大楼的楼下户外，受了伤昏迷了过去，当时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但受伤较重，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也就是说，毛利先生是被人救出来或者自己逃出来的吗？”凌平接话道。 “可以这么认为，只是目前毛利先生和另外那位先生还在昏迷，现场也没有其他的目击证人，暂时还无法确定。”那位警官又看了看手册，确认了凌平的说法。 “目暮警部，这位叔叔是谁啊？”柯南在一边装可爱问道。 叔，叔叔？凌平嘴角有些抽搐，对柯南的好感度顿时下降了不少。这个该死的小鬼。 “啊，还没有和你们介绍，这位竹内凌平老弟是从北海道过来的，是我的一位老同学介绍来的人才。”目暮警官本来想拍凌平的肩膀，奈何海拔不够，只能使劲拍着凌平的背。 “诶，从北海道来的人才。难道是特别擅长格斗技的超强警官吗？”也不怪柯南有这种错误的猜测，以貌取人是人类的天性，尤其是喜欢根据人的外表来推理这人职业的侦探们。 明显超出正常人的身高和体重，冷峻的面容（面部神经失控只能尽量不做表情），和警察关系密切，怎么想都应该是一拳打死一个嫌疑人的那种超级警察。 “目暮警部说笑了，我哪里是什么人才，只不过是过来拜托目暮警官给我点事情做，不至于饿死罢了。”凌平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从一个求人混饭吃的辣鸡变成了北海道特别推荐人才。 “好了，既然毛利老弟没事我也不多打扰，事件也由消防局和搜查一课内部的人在联合调查，我先送竹内老弟去他工作的地方，毛利老弟醒了的话记得联系我。”目暮警部见毛利没什么大碍便告辞离开，凌平也跟了上去。 “目暮警部，我要去工作的地方到底是……” “啊，正好我也要顺便去一趟那里，就在路上说吧。”目暮警部拉开车门，示意凌平上车。 “那个……”凌平本想说不如先吃个饭，但目暮警官已经先上了车，也只好跟着上去。 “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叫作非自然死亡调查研究所，简称叫作udi lab。” “udi……是什么样的地方呢？听名字似乎是那种警察特殊部门一样的地方。” “啊，其实udi并不是警察部门，不过确实比较特殊，它是全国第一家经国家认证的专注于死因调查的研究所，用比较通俗的说法来解释，就是独立于警方之外的法医研究所。” “法医啊…大概明白了……”凌平这才恍然大悟，竹内凌平作为医科大学的学生，就算学习再怎么烂也是有些医学基础，被安排到这种地方工作倒也不奇怪，只是…… “只是…我这样的半吊子人士去这么专业的研究所工作真的没问题吗？法医学什么的我可没有选修过。” “啊没关系，这次你去担任的职务并不是专业的解剖医，而是记录助理，有医学知识基础，懂得医学术语就可以。研究所里还有另外一个记录助理，他也是医科大学的学生。这份工作比起技术型工作更像体力型工作。” “哦，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凌平这才送了一口气，法医学什么的他最多就是看过几集《法医秦明》，别的知识和普通人没两样。 “不过，咳。”目暮警部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时薪可能不是很高，但他们可以在研究所里给你提供住的地方作为补偿，竹内老弟觉得怎么样？” “完全没关系，帮大忙了，之前还担心是作为警队练习格斗技的陪练之类的工作。如果他们能管饭就更好了。”这话确实不错，在东京都这种地方租一间一居室的话大概需要十万日元左右，实在是一笔很庞大的开支，而鉴于凌平的体型和饭量，其实吃这方面的负担也不小，估计和租房齐平。 “啊这个，到时候我们会和研究所商量的。”目暮警部脸上有些冒汗，他也看出来像凌平这种体型的人吃饭肯定是个大问题。 “我们继续来说说udi吧，竹内老弟知道我国的非自然死亡解剖率是多少吗？” “这个……百分之五十？” “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换句话说，每年至少有八成以上的非自然死亡是被随意冠上了一个死因草草结束的，这在发达国家里面是最低。而这所udi研究所就是针对这一状况而设立的，目前拥有法医解剖医两名，接受来自警方和自治体的委托，每年对400具以上的遗体进行解剖，所内常驻各种检测公司……” “目暮警部。” “嗯？” “你是在对着那张宣传材料念吧，一边开车一边看字很危险的，不如我自己看吧。” “啊哈哈哈被发现了啊，其实我对这所udi也不是特别熟悉，毕竟他们在东京23区之外的西武藏野，有点偏僻。”目暮警部尬笑了两声，直接把手里的宣传材料递给凌平。 udi lab……凌平翻动着手里的宣传材料，这家研究所并不只是协助警方和政府机构解剖，也会面向社会和个人进行有偿解剖，费用的话因为没有参照不知道高低，总之凌平感觉自己要是死了估计没钱解剖。 不长时间，目暮警部就载着凌平来到了研究所的驻地，此时楼下已是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嗯，看来那起火灾中的尸体都送过来了，毕竟数量太大警察那边的法医实在忙不过来。”目暮警部下车看了看，对凌平解释道。 “我先带你去见所长，把你工作的事情谈好，然后看情况你就直接着手工作吧，想来十具尸体也不是短时间能完成解剖的。” “好，好的……”凌平抬头望着面前的这座大楼，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就要开始了吗？火灾中的尸体，难道会遇到刚才附身的那个人吗？这是什么诡异的缘分…… udi的所长叫作神仓保夫，是一个戴着圆眼镜，头发有些花白的小老头。在惯例的感叹体型环节之后他对凌平的到来表示很欢迎，因为突然来了十具尸体，十分缺少人手。 至于包吃包住这一点神仓所长也很痛快地接受了，按他的话说，都能在解剖尸体之后还正常吃饭，那管饭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研究所里也有休息用的休息室，收拾出一间来就可以。 “不过，我们这里好像没有比较适合你的制服…现在有的制服不知道你能不能穿得上…如果不行的话可能要下周才能买到合适的衣服了。”神仓所长看着凌平的体型有些为难。 “没关系，我可以试试，话说……算了，没什么。”凌平现在饿得很，他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 但在法医解剖室提出要东西吃怎么想都很奇怪，所以他就只能强忍着。 “那，跟我来更衣室吧，目暮警部如果想要了解消息的话可以去找三澄法医，您应该认识她吧？”神仓所长收拢了惊讶的表情，准备带凌平去更衣室试穿制服。 其实所谓的制服就是白大褂，塑料防护服和口罩手套。凌平这种接近于打杂的记录助理也用不到其他的专业设备。 “还好，勉强可以穿，等下周新的制服到了你就可以舒服一点了。”神仓所长帮着凌平穿上了制服，点了点头，确实还像个样。又询问了凌平会不会使用照相机，看到尸体会不会恐惧，得到答复后又交给了他一架相机。 “帮大忙了，之前都是久部一个人做记录助理，有时候根本忙不过来。好了，到解剖室来吧，是时候把你介绍给同事们了。” “是。”凌平看了看自己戴上手套的双手，又看了看穿衣镜，镜中的自己被白色的防护服包裹得很是严实，全身基本只露出口罩以上的半个鼻子和眼睛，倒是显得他耐看了不少。 “说起来，竹内凌平的底子也不差，减减肥好好收拾一下的话也可以称为帅哥，可惜……”凌平试着笑了笑，却依然无法控制扭曲的面部肌肉，只能轻轻叹了口气，跟着神仓所长来到解剖室。 “来，大家，因为接受了火灾现场的十具尸体的司法解剖，人手有些不足，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同事，记录助理竹内凌平君。” 第13章 很下饭 “请多指教。”凌平鞠了一躬，低头观察着未来的同事们，由于大家都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所以只能看出大致的体型和发型以及眼睛。 “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解剖医三澄美琴医生和中堂系医生。” 三澄美琴身高一米六左右，头发不长，为了方便工作在脑后短短地扎了一个辫子，眼睛很大，有种绮丽的神采。而中堂系比她高了半个头，头发蓬松，眼神看起来没什么活力的样子。 “这边是临床检验师东海林小姐和坂本先生。”神仓所长又介绍了另外一男一女，二人身高相仿，都散发着一种软乎乎的气质，应该是属于很普通的职业人士。 “最后这位是和你一样的记录助理，前不久才来兼职的久部六郎先生，你们年纪应该差不多吧？”神仓所长指向最后一个戴着眼镜，有些纤瘦的青年，他手里也拿着一个相机，和凌平手里的属于同款。 凌平和这些同事们互相打了招呼，算是正式入职了。 “好了，任务繁重，客套的话就之后再说，因为竹内君是新人的缘故，三澄医生，他就划入你们组，由你指导他适应工作吧。久部君暂时进入中堂医生的小组，过一会牙科法医教授也会过来，中堂医生负责协助，尤其是牙科数据采集部分。”神仓所长做了个总结，给大家分配了任务。 由于目前这个年代dna技术还不是很发达，而且日本有着特有的牙科数据采集惯例，在推断无法确定身份的尸体的时候往往会采用牙科数据对比的方式。 第一次参与法医解剖工作，凌平还是很忐忑的，虽然原主竹内凌平在医科大学里也上过人体解剖课，但那时候的大体老师多数都是很“正常”的，不像这次，一上来就要面对被烧焦的尸体。 而且里面说不定就有他刚才附身过的那个人，以及被他救过的人。 尸体被统一装在不同的墨绿色尸袋中，鼓鼓囊囊，凌平帮着把两具尸体搬到解剖台上，看着尸袋的拉链被缓慢打开，露出里面的尸体。 两张解剖台上各自躺了一具焦尸，若不是还大致能看出来有些人形，任谁也看不出这两团东西原来是个人，反倒是更像被烧焦了的人形木头，所有能看出来人类特征的部位几乎全被烧没了，有些碎片还在往下掉。 凌平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除了鼻端闻到的焦糊混杂着烧灼蛋白质那种难闻的气味之外，心理上竟没有什么太大的厌恶或者害怕的反应，更多的反倒是对于生命逝去的感叹。 也许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这些人还是活生生的，还在和人欢声笑语地喝酒聊天……死亡经历过好几次，尸体却是第一次见到，凌平有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感觉，喉头上下涌动，却还是没有说话。 “所有尸体的手脚都卷起来了，这是被烧死尸体的特征，由于肌肉的热燃造成硬直，用专业术语来说的话是‘拳斗状’，因为无法测量身高所以只能通过测量四肢的长度来推断……你没事吧？受不了的可以先退出……”三澄美琴对尸体的外观做了个大致的判断，忽然发现凌平的情绪似乎有些波动，担心地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有点感慨罢了。”凌平摇了摇头，坚持着继续工作。 尸体解剖工作正式开始了。 “一号尸体高度烧损，全身四级烧伤……” “二号尸体由于气管吸入了煤烟，非常混蛋地黑……” “血液中的一氧化碳血红蛋白浓度是百分之七十……” “四号尸体的骨盆前方呈狭小心形，应该是男性……” “竹内君，你把这些都整理出来写到黑板上吧。”三澄见凌平脸色铁青，让他暂时去记录缓一缓。 凌平点了点头，拿上油性笔在黑板上记录着。 解剖工作相当紧张，没有太多时间给他害怕或者恶心或者感慨，凌平只能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工作上，确保万无一失。 …… “好累啊，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凌平一屁股坐在接待厅的沙发上，虽然已经换过衣服洗过澡，但身上似乎还是沾着尸体特有的恶臭与烧焦的糊味。 “辛苦了，第一天就有这么多的工作，晚上好好吃一顿补偿回来吧。”换好衣服准备回家的三澄美琴走了过来，带着笑容勉励凌平。 摘下口罩散下头发的三澄美琴可以说是绝对的美女，五官除了嘴唇略厚以外都十分标致，但正是这样不普通的嘴唇反而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是，三澄医生不愧是前辈，完全看不出累来。” “习惯了而已，不过竹内君今天的表现还真不错呢，既不害怕也不会反胃，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接触尸体，你之前有过相关的工作经验吗？” “啊，没有。我只是觉得尸体没有什么可怕的，说到害怕的话，还是那些死去的人面对死亡的时候更害怕一些吧。”凌平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诶？这种想法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会去体会他人的痛苦，竹内君意外是个内心很细腻的人呢。”三澄美琴有些惊讶，转而夸奖起了凌平。 “哪里，只不过是……算了，不说这个了。三澄医生知道这里哪里有吃饭的地方吗？我有点饿了，现在估计能吃掉一头牛。”事实上他相当饿，除了早上在列车上吃了点东西以外一口饭都没吃，不是在赶路就是在干活，目暮警部也是，都不说一起吃个饭再过来…… “吃饭的话…那边有一家拉面店，再走远一点有一家铁板烧，附近的便利店里应该也有便当……不过我建议竹内君不要吃肉。” “诶？为什么？” “要说为什么的话…”三澄美琴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刚刚解剖了那么多尸体，还是被烧焦的，你真的确定……” “……好的我明白了。” “嗯那就没问题了，听所长说你也是要住在所里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三澄美琴似乎有些想笑，强忍着笑意说道：“那你应该不会孤单了，中堂医生也是住在所里的。只不过，嗯，不要被他吓到就好。” “诶？” “不，没什么，明天见。” “啊，明天见……”挥手和三澄美琴道别，凌平摸了摸下巴，人倒是个美女，就是性格有点奇怪……算了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我见诸君皆奇葩，料诸君，见我应如是。 按照三澄美琴的指路，凌平找到了还在营业的拉面店，西武藏野市这里不如东京那样豪华繁忙，白天车和行人就很少，到了晚上更显冷清，甚至有那么一点吓人。 思考了一会，凌平还是点了一份最普通的豚骨拉面套餐，特大份——神仓所长管饭的方式是每周报销凌平的饭钱，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把神户牛肉的发票交上去。 霓虹这边很有意思，吃拉面还要配米饭，所以现在摆在凌平面前的是一碗拉面，一碗米饭，一碟炸鸡块和小菜。 看着油汪汪的豚骨拉面和大块的叉烧，凌平举着筷子有些难以下手，脑子里总是回想起今天看到的在焦黑的皮肤下面，红色的肌肉组织和黄色的脂肪交错排列，颜色就跟这个叉烧差不多…… “呕——”凌平突然干呕了一声，避开拉面老板不善的目光，端起米饭使劲往嘴里扒着。 法医解剖这种事还真是很下饭，单纯的饭，一点肉都吃不了的那种。 …… 到了晚上，凌平总算明白三澄美琴话里的意思。 中堂医生和他打了个几乎不能算招呼的招呼之后，就拿着被子走进了解剖室，然后没有出来。 这人居然睡在解剖室？ “该不会有恋尸癖吧……噫，想想就一身鸡皮疙瘩。”凌平打了个寒战，“这边的人好像都不怎么正常…这就是柯南的世界吗？怕了怕了。” 天色已黑，凌平却没有什么睡意，而又没有智能手机可以玩，研究所里虽然有电脑，但凌平并不会用这个年代的系统。 人不能闲，一闲就容易胡思乱想，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都喜欢在厕所、浴室、以及早晚之间的卧室思考人生。凌平也不例外，他看着窗户外面的西武藏野市，零零星星的几点灯光，天上的星星倒是看得清楚——毕竟不是市中心，没有那么多污染。 “算算时间，穿越过来也就一周多一点……一周啊，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一起火灾，一起医疗事故，一起银行劫匪灭口未遂事件，一起诱拐杀害儿童未遂事件……”凌平在心里默默数着穿越过来之后的经历，颇有种一梦千年的感觉。 “名侦探柯南的世界…就是这样多灾多难吗？因为案件和意外发生得太多，警察显得很无能，而相对的，侦探的地位却非常高……” 这是凌平最近抽空看报纸和电视观察出的结论，也不知道是霓虹本就如此还是这个世界的特殊性，对于一些即使发生的案件媒体从不遮掩，甚至有现场直播，把遗体直接展现在全国观众面前的情况，有时候一份报纸有一半都是各种案件，抢劫盗窃杀人车祸…… 而另一半就是各地侦探大放异彩，仅凌平这两天看的报纸，上面就有“沉睡的小五郎”“关西高中生侦探”“硬汉侦探”“富豪侦探”“节能侦探”等等有着不同外号的侦探，好比明星一般。 “侦探啊，确实是个挺刺激的职业，既能维护公平正义，又能展现自己的个人魅力……”凌平摸了摸下巴，想起自己那本被害者自救手册，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也可以是名侦探，还是那种作弊式的，直接成为被害者的名侦探。 正想到这里，那本手册又一次开始发烫。 第14章 图书馆的战斗 “玉田和男……” 又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又是熟悉的眼前一黑，凌平再次清醒过来，却猛地发现对面不到半米的距离有一个人正在盯着他，吓得他一个后跳撞到了墙上。 “什么人…什么啊，是镜子。”凌平刚想对着对面的人影大声呵斥，却发现对面也后退了一步，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面镜子，自己是在一个洗手间里。 “这就是这次的玉田和男吗？挺普通的中年男人……”凌平对着镜子端详起了这次附身的人，长相上平平无奇，甚至都很难找出什么可以拿出来作容貌描写的部分。 “不像得了重病…那就是要被人杀了吗？看来还是要小心一点周围的人……”凌平原地蹦了蹦，确定玉田和男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推测这次大概又是一起尚未发生的凶杀案。 凌平在洗手间里找了找，只有一根塑料扫把可以勉强用来防身，再其他能拿在手里带出去的东西也就只有厕纸了。 “要不在厕所里沾点……俗话说扫把沾点奥利给，吕布下凡也白给……算了，太恶心了。”凌平甚至还托着下巴对着厕所隔间认真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否决了自己这个危险的想法。 提着扫把，凌平小心翼翼地推开洗手间的门，先把扫把伸出厕所探了探，确定没人在门口等着来一记开门大吉才敢走出来。 “有种玩恐怖游戏的感觉……”凌平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天已经黑了，这座建筑物里也没有开灯，只能勉强从窗户透进来的光可以看到许多书柜排成好几排，不是书店就是图书馆。 先找到楼梯吧……凌平背贴着墙，慢慢向外移动，虽然不知道楼梯口在哪里，但就算是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绕一圈也能绕回来。 找到了！没走几步凌平就找到了楼梯，心中一喜，转身刚要下楼，却被迎面照射来的光线晃了眼睛。 “谁！是谁？！”凌平拿着扫把退后两步，警惕地看着光线后的人。 “啊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玉田先生啊。”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黑暗中浮现出一张狗一样的面孔，尖嘴猴腮，在惨白的手电筒光芒下显得更加丑陋。 “…我也一样，没想到是你。”凌平不知道对面这个人是谁，只好装作熟悉的样子，冷笑一声。 “玉田先生这么晚了还在图书馆里，是在找什么东西吗？”狗脸男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声，凌平注意到这人是用左手拿着的手电筒，右则藏在身后。 “啊，其实我今天肚子有些不太舒服，一直在厕所里待到现在，你看，这扫把还是厕所里的呢。” “哦？一直待了两个多小时，玉田先生还是去医院看一看的好。”狗脸男皮笑肉不笑地凑过来，脚下没声，跟个鬼一样。 “嗯呵呵，确实，那我就先走了……”凌平也跟着皮笑肉不笑地凑过来，有意避开狗脸男向楼梯走去，两人之间似乎有一根无形的柱子，都在绕着走一样。 “这样啊，那玉田先生路上注意安全啊，呵呵……” “呵呵，我会的，谢谢你的关心……”凌平慢慢转过身去，向楼下迈出一步，却又猛地回身，一扫把向后挥去。 “啪！”塑料扫把应声而断，狗脸男手里竟拿着一根金属水管，正面色狰狞地看着凌平。 刚才那一击被挡了下来，狗脸男丝毫没有慌乱，迅速又举起了水管，横向抡来，似乎不置凌平，不，不置玉田和男于死地不罢休，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 凌平手里唯一的武器已经报废，手中剩下的不到二十公分长的塑料棍拿来打狗都不够，更别说面前这个狗脸男人了。他当机立断地扔下那一截塑料，不退反进，迎着狗脸男便冲了上去。 对付手拿长武器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贴他的身，让他武器的优势发挥不出来。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下面是没开灯的楼梯，逃跑的话一不小心踩空反而会把自己摔伤，到时候也就不用狗脸男动手了。 “哈！”凌平一招极其不标准的铁山靠，肩背一体撞在了狗脸男身上，但狗脸男手上的水管也打中了他的左臂。 狗脸男被凌平撞得退了两步，却并没有受什么伤的样子，反而是凌平的左臂被金属水管狠狠击中，伤得不轻。 “糟了，忘了自己现在不是棕熊了……”凌平捂着左臂半蹲了下来，呲牙咧嘴地吸着凉气，他还是不能很好地适应身体的突然转变，好不容易从正常体型过渡到了棕熊，现在突然又要适应回来，着实挺令人混乱。 “呵呵呵，竟然还有反抗的勇气啊，但这是没用的！没用没用没用没用！你发现了我藏在书里的海洛因，必须得死！”狗脸男脸上浮现出一种变态的兴奋来，高高举起手中的金属水管，兜头砸下。 凌平忍着疼痛就地一滚，堪堪躲过水管的攻击。但他并没有放弃反击，躲过攻击的同时躺在地上伸出双腿别住狗脸男的小腿，用力一别，狗脸男无法维持身体的平衡，一下子仰面摔倒在地，水管也脱手掉在一旁。 竹内凌平没有什么打架的经验，凌平却有，虽然只是十几岁的时候和一帮同样大小的孩子在野地里的斗殴，但此刻总是聊胜于无。 小孩子打架，尤其是十几岁的小孩，刚上初中那种，下手没轻没重，偏偏体力还很足，打架专门朝着最脆弱的地方打，一不留神就会出大事。 不过用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却是刚刚好，凌平把狗脸男放倒后顺势爬到他身上，用躯干压住狗脸男的身体，左臂疼痛无法使用，右手弯曲成爪，试图去抓狗脸男的一双狗眼。 狗脸男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疯狂摇晃脑袋不让凌平命中，双拳乱舞，疯狂击打着凌平的身体和手臂，两条腿也在乱蹬。凌平被狗脸男打得火起，估摸着位置差不多，一膝盖顶在狗脸男的裆部。 “嗷呜！！”狗脸男发出一声惨烈的狗叫，浑身不住地颤抖，击打凌平的双臂也停了下来。趁此机会，凌平挪了挪身子，用两条腿压住狗脸男的手臂，右手握拳，疯狂捶打着狗脸男的狗脸。 “打！打你马的！杀人！就！那么！有！意思！吗！草！泥！马！的！草！泥！马！……”如果给凌平一面镜子，他大概会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充血了，一片赤红。口中骂出的话也变成了汉语的粗口，这是一场毫无技术和美感的战斗，只不过是一场暴力的殴打罢了。 “草泥马的！老子！本来！过得！好好的！穿越！穿他！妈的！越！还！他妈！附身！附身！附身！就他妈！附身！死！就他妈！硬死！死两回！三回！好几回！”每一个感叹号都是落在狗脸男脸上的一拳，玉田和男没有受过什么格斗训练，用拳头去击打人身上最坚硬的头骨，此时拳面早已肿胀。更是被狗脸男的牙划破了皮肤，流了不少血，可凌平却浑然不知的样子。 他是在发泄，发泄从意外死亡穿越以来所压抑住的情感，有愤怒，有惊恐，有无助。 其实这种事情并不奇怪，霓虹人什么事情都喜欢忍着，把负面情绪藏在心里，表面相安无事风平浪静，动则大打出手杀人放火。这也是为什么霓虹容易出变态，极致的压抑就会导致极致的扭曲。穿越者凌平的情绪可以说是被原主竹内凌平的日式思维压抑住了，直到被暴力点燃了导火索，释放了穿越者凌平的积怨。 至于狗脸男，在发狂的凌平不要命一般的攻势下早已无力反抗，只能躺在地上被动挨打。 “呼，呼，呼……”不知打了多久，凌平才停了下来，深深呼吸着空气，玉田和男的身体素质本来也不是很高，被他这么一透支更是有种要死的感觉。 摸了摸狗脸男的脖子，还有脉搏，死不了。凌平强撑着站了起来，捡起一边的水管当作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下楼去，右手上的血迹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在空旷的图书馆内清晰可闻。 “救命啊……杀人啦……”来到图书馆外，外面的铁门却被锁上了，凌平，或者说玉田和男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去破开铁门了，只能扯着嗓子大喊，希望能引起路人或者附近住户的注意。 还未等到有人过来，凌平便眼前一黑，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凌平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感觉视线清明了不少，有种洗清心中浊气的感觉。他又看向自己的右手，又摸了摸左臂刚才受伤的地方，完全没有伤口，但是却有点隐隐的疼痛，可能是惯性？话说感觉这种东西也会有惯性吗？ “差点没打过，当场死在那个人手里。之前忽视了，有生命危险的人不一定是被暗杀或者蓄意谋杀，也有可能直接在比背后给你一闷棍…这个时候就需要一点正当防卫技能了。 “对待那个长了狗脸的家伙那样的人，虽然不至于杀了他，但做的好像确实有些过分……而且也不知道他的动机…我是不是有些过于冲动了？” 凌平并不是什么圣母类型的人物，他肯救那些被他附身的人一是因为正好赶上了，不帮忙救一救感觉不像那么回事，通俗的可以解释为“来都来了”。 二是因为他经历过几次死亡，知道这种感觉并不好受，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痛苦，凌平现在都不太愿意回想那时的感受。基于感同身受的原理，他也不太希望别人遭受死亡，总是想办法救下他们。 但这次的事给他提了个醒，让他思考起之前没有想过的问题。 第15章 毛利小五郎是嫌犯？ 这是一个经典的道德困境问题，如果非要杀一人，救一人。或者更极端一点，杀数人，救一人和杀一人，救数人，该怎么选？ 凌平目前还没有遇到过这种需要抉择的困境，但这次和狗脸男的搏斗让他认识到了这种场合存在的可能性。这次的狗脸男看起来是个疯狂的坏人，杀人的动机是私藏毒品被发现，万一失手打死了也不会有太大的负罪感。 不说别的，假如第二次附身赤羽三郎的时候，没有其他无辜群众遭到危险，仅仅是犯罪团体内部的互杀，自己还会救赤羽三郎吗？ 假如哪天自己附身到了一个罪大恶极的连环杀人犯身上，面对的是正要射杀自己的警察，该怎么办？ 假如附身到了正在对峙的互相有杀父之仇的两人中的一人，该怎么办？ 再丧心病狂一点，假如附身到了一群正在互杀的变态杀人犯中的一个，有一个活下来就会再造成至少十个无辜之人的死亡，该怎么办？ 多数情况下，自己并不知道被附身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见机行事，附身的时间也有长有短，毫无规律性。这样下去早晚会出现好心办错事的情形。 “唉，这本手册还真是个大麻烦……”凌平打开手册，玉田和男的名字没有消失，这就代表他至少现在还活着。 甩了甩脑袋，暂时不去想这些问题，有些问题不是想想就有答案的，不然这个问题也不会成为几千年来人们争吵的焦点，也不会有那么多文学作品通过这种矛盾冲突来引发话题，增加讨论度。 盖好有点短的被子，躺在有点短的床上，凌平叹了口气，闭眼入睡。 …… “诶？电车难题？为什么突然想问这个？” 正在做准备工作的三澄美琴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凌平。 “嘛，昨晚上没有什么事情做，就开始胡思乱想。稍微有点想知道作为一名成熟的法医学者的三澄医生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凌平随便找了个借口。 “这样啊…我的话，大概会想办法让两边都不要死吧。毕竟那会给我们又增加一次工作，稍微有点麻烦。”三澄半开玩笑地回答道。 “这样是…我懂了，谢谢你，三澄医生。”也不知道他到底懂了什么，反正凌平脸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了，今天也请多多指教，保持干劲哦。”三澄美琴右手握拳，给凌平打了打气。 解剖工作还在进行，毕竟十具尸体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任务。 “六号尸体头盖骨和硬膜之间有砖红色的燃烧血肿……” “八号尸体的心脏起搏器有识别编号mtur25j……” “七十睡以上……”这是牙齿掉了几颗发音含糊不清的老牙科法医。 “七十岁。”中堂医生面无表情地纠正着发音。 “七十睡。” “岁！” “睡！” …… “九号尸体脑后部的皮肤有挫伤，伤口宽三至四厘米，斜向长六厘米的下陷式骨折，还有延伸出来的龟裂骨折。” “血肿的颜色不是砖红色而是暗红色……这不是燃烧血肿，而是由于静脉窦破裂，导致急性硬膜外血肿……” 三澄医生的语气逐渐凝重，解剖室里的其他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这边。 “那也就是说……”凌平迟疑道。 “在被烧死之前，脑后部可能遭到了击打。” “也就是说，有谋杀案的可能。” 三澄美琴抬起头来，表情严肃地看着其他人。 凌平猛然想起昨天附身的町田三郎，那时他醒来的时候便觉得脑后肿痛，当时没有注意，现在想来，确实有可能是被人打的…… 他看着面前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难道在遭遇火灾的厄运之前，还有其他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吗？ “总之先通知警察过来吧，我们再继续检查这具尸体的其他部位。” 工作继续，凌平却总是控制不住地凝视町田三郎已经被烧焦面目全非的脸，总感觉他在盯着自己看，向自己呼救。 “我没有救下你，但我会想办法帮你查清事实真相，找出那个害你的人的。”凌平对着町田三郎的尸体，无声地许诺。 …… “可以确定，九号尸体脑后部的外伤应该是在死前被棒形钝器击打所形成的外伤，不过并不是致命伤，真正的死因还是火灾。”解剖结束，三澄美琴拿着所整理出的资料，将一张x光片的复印件贴在立式黑板上。 没错，毕竟这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当然也说不定那时候真正的町田三郎已经死了，我只是代管他的身体……凌平作为旁听人员坐在一边，右手边就是目暮警部和她的部下高木警官。 “不自然的地方还有一处，由于九号尸体面朝上躺着，所以包括脑后部在内，背部有一部分没有被完全烧掉，我们在腰部发现了线状的皮下出血。”三澄美琴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示意图。 “察看火灾现场拍摄的遗体照片后，发现了一条碳化了的类似绳子的东西。”临床检验师东海林拿出一张照片展示给在座的诸位看，上面虽然都是焦黑一片，但也能清晰地看出一条绳子存在过的痕迹。 “九号尸体应该是被绳子绑着的，而且绑得很紧，造成了皮下出血。”三澄美琴补充道。 “也就是说九号被谁绑起来殴打然后放火烧死了？这可就是完完全全的谋杀案了。”目暮警部沉声道。 “绳子的粗细直径为一厘米左右，不过只有一两道痕迹，可能绑得不是很结实。”三澄美琴又拿出了一张照片，这是九号尸体背后未被火烧焦的部分，残留着皮肤本来的颜色，可以看到只有几道红色的痕迹。 被绑起来吗……也有可能，毕竟不知道那条绳子是哪里来的，只绑了一两圈再殴打，町田三郎很可能中途苏醒再挣脱绳子。想要逃跑的时候发现下面火势太大，于是就地取材用绳子绑住昏迷的人逃到楼顶……硬汉啊。凌平托着下巴在一旁推理着，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出来，虽然应该有些用处，但问起消息来源的时候该怎么办……算了，暂且保密吧，如果搜查进行不下去了再找个合理的理由说出来。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会在哪呢？”久部指间夹着一支笔来回转动，似乎是和凌平摸下巴一样的习惯性动作。 “来不及逃跑一起被烧死了吗？之前倒是也有过这样的记录……”东海林也在一旁推理。 “其实，事件里有两名幸存者的。”目暮警部咳了一声，吸引在场众人的注意力。 “十一号男人和十二号男人，从发现地点和时间看应该就是从火灾现场逃出来的，十一号的衬衫上沾有血迹，但男人本身并没有明显外伤，也不知道是谁的血。”目暮警部示意高木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放在密封袋里的衬衫，上面果然沾着不少血迹。 “麻烦你们在烧死的尸体中找找，udi研究所里应该有最先进的dna对比仪器吧？实在不行对比一下血型也可以。” “如果上面的血迹和九号能对上的话，那十一号男人就是凶杀案的头号嫌疑人。”东海林面露喜色，似乎比警察更关心案件能否早日破解。 “十一号男人的身份目前还没有查清，他还在昏迷，身上没有证件，附近的人看了照片也表示不熟悉，将他定为嫌疑人还为时尚早……”高木警官补充道。 “那十二号男人呢？他没事吗？” “是，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补充的事情。”目暮警部脸色一正，看向周围的人。“这件事的性质比较特殊，所以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往外传。” “十二号男人，就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而且在他的外套上也发现了血迹。”高木警官拿出一件深蓝色西服，上面果然也沾了一些血迹，只是数量要少一些。 “诶？”“诶？”“假的吧？”惊讶之声同时响起，连凌平都十分惊讶。 “是的，但毛利侦探伤势不是很重，今天早上就已经醒来，我们询问他的时候他说他那天很早就去喝酒，醉得很快，睡着之后再醒来就是在医院里了。而在他睡着之前并没有发生火灾，也没有听说什么杀人案。”目暮警部拿着警察手册，将情况解释给众人。 “毛利先生说的…应该是真的吧？”凌平有些迟疑地问道，毛利小五郎作为柯南世界的主要配角、侦探、前警察，应该不会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来。 “目前很难查证，因为只有他一个苏醒过来的当事人，另一位十一号男人还在昏迷。”目暮警部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曾经的部下会是嫌疑犯。 “那，知道烧伤的程度吗？如果能和十名死者的烧伤程度进行对比的话，应该能成为了解现场情况的重要线索。”三澄美琴忽然开口，提出了另一种方法。 “啊，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所以去医院委托了协助调查，结果对方的医生说会直接来udi一趟。”目暮警部答道。 “诶？来这里？”几人惊讶的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就被打开来。 “这位是帝日大的久部教授。”神仓所长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人一身西装，身材中等，头上没什么头发，戴着眼镜，面容严肃，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久部……”在场众人都向久部六郎看去，发现这个青年此时也是一脸震惊。 “是久部君的父亲。”神仓所长解释了一句便没再说话，似乎也看出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不对付。 “犬子承蒙各位关照了。”久部教授略微行了个礼，抬眼扫视了一遍在场udi研究所的人，当然在扫到凌平的时候视线略微提高了一点。 …… 今天又是双更给自己看 第16章 父与子 “毛利侦探的烧伤并不严重，只有几处轻微的灼伤，呼吸道也很健康，昏迷只是吸入了太多烟雾和……醉酒。”久部教授说到毛利侦探的伤情时似乎有些尴尬，但转瞬便恢复了严肃。 “不知名的那位患者的呼吸道被轻度烧伤，背部也有大面积烧伤，现在是在镇静状态下进行集中治疗。一定程度愈合后才能停止镇静，所以目前还不能进行对话。” “发现时检查过胃部的食物残留吗？如果有和其他遗体一致的残留物的话，就能证明事发当时他们在同一家店，这对现场状况的分析和身份查证都有帮助。”三澄美琴问道，却发现久部教授的表情有点奇怪，颇有种…看傻子的眼神。 “您的意思是…要切开他的胃来确认吗？” “啊，那倒不是，我想是否可以通过某种…检测手段，把胃部的食物残留吸引出来，这样就能明确其中的成分了。” “在我们眼中，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具尸体。”久部教授冷下脸来，话语间十分不客气。凌平甚至能听到他发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轻蔑的鼻音。 在专门针对尸体进行工作的地方说这种话真的好吗……凌平心里嘀咕着，但自己人重言轻，也没说什么。 …… “辛苦您今天亲自跑一趟了，非常感谢。”三澄美琴和久部六郎一起送久部教授出门，出于没什么事干的心理，凌平也默默跟在后面，跟个沙和尚一样。 “不客气，我一直都想来拜访一下。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请解雇我的儿子。”久部教授的态度并不怎么客套，一上来就扔出了王炸。 “这种月薪低廉的兼职，谁都能……” “请您不要再说了。”久部六郎落在后面，眉头微皱，叫停了自己父亲的言论。 做的是月薪低廉的兼职还真是抱歉啊大叔……凌平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心里已经给这位教授打了负分，甚至想在他的光头上做奶油裱花。 “复读三年才考上三流的医科大学已经够上不得台面了，还擅自休学，跑来这里给解剖医生打杂…你不觉得丢脸吗？”久部教授转过身来，一边说话一边走向自己的儿子，可能是顾忌旁边比自己高了一个头面相“凶恶”的凌平，没有把更伤人的话说出来。 “赶紧回到医生的正规上来。”这话听起来更像是一道命令或者医嘱，丝毫不像父子间的对话。 “……法医学者也是优秀的医生……”六郎沉默了片刻，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国家的解剖率无法上升吗？因为没有人会把钱花在死人上。无论再怎么研究尸体，也无法让人死而复生。”久部教授冷哼一声，半是解释半是劝退地说道。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羔羊……不对，串词了。凌平在内心疯狂吐槽来抑制住自己想要在久部教授头顶做奶油裱花的冲动，你后面还有一个正式的法医学者呢，说话都不看气氛的吗？小心这话被中堂医生听见把你剩下的那点头发做成他的同款。 “要是由着这小子的个性胡闹，这小子根本成不了大器。我作为父亲，得对儿子的将来负责。”说完一番得罪天下法医的话，久部教授居然还笑着和三澄美琴打了个招呼，这才离开。 ……三澄美琴和久部六郎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一边的凌平，没有说什么。 “我们一家的男人都是医生，两个哥哥在大学医院当医生，爷爷经营着个人诊所，我迟早得去那里工作。”一家小酒馆内，六郎给三澄美琴和凌平倒上清酒，自己说着自己的家庭。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也得当医生。”听着六郎的自白，凌平端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被辣得呲牙咧嘴。前世他就不怎么喜欢酒这个东西，最多吃个啤酒鸭。 “大概是……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当时备考累到不行，然后就开玩笑地跟我爸爸说，‘我不当医生了’。然后，我爸就说……” “那你就不是我儿子。” “我只是开玩笑，但我爸是认真的。他真的是这么想的……我当时就觉得，原来我是为了继续当这个人的儿子所以才要成为医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学习……从那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很丢人吧？”六郎自嘲地一笑，端起酒来喝了一口。 “你爸这话可够气人的。”凌平吃了一口鸡肉串，看着还不到自己中指长的肉串叹了口气。 “是啊，够气人的。”三澄美琴点了点头，“怎么能那么说我们优秀的六郎呢？” 三澄美琴一巴掌拍在六郎的肩膀上，直接给六郎拍懵了。直到三澄美琴笑起来，又给自己倒上酒才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 “呦，是单恋的气味。”凌平撇了一眼久部六郎，他现在那种变态的超强感官已经快要进化到读出情绪了，似乎每附身一次都会增强一点。 “啊，说起来，竹内君之前也是读的医科大学吧，现在也在做法医工作，和六郎很像呢。你是怎么想的呢？”话题一转，来到了凌平身上。 “我？我家的话，他们对我的职业都没什么看法。我的爷爷是消防员，爸爸是建筑工人，我能读医科大学他们很支持，现在做法医工作他们如果知道的话也会支持吧……只要不当家里蹲就好了……可惜他们已经……”凌平忽然想起原主和父亲最后的一次对话，那时他正因为父亲没有给他录下昨晚的午夜动画而大发脾气，摔门而出。没想到那竟然成了父子二人的最后一次对话。 糟糕，一想起亲人的事情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竹内凌平这个肥宅还是有良心的啊……凌平吸了吸鼻子，喝了口酒掩盖自己情绪的波动。沉寂已久的竹内凌平的记忆忽然有些翻涌，似乎是触动了原主最后残留的那么一点情感。 “诶，抱歉，我不知道……”三澄美琴似乎有些愧疚，她之前虽然听神仓所长说凌平是从北海道来东京打拼的，但凌平的家庭情况还是不了解。 “不，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凌平咽下一大口清酒，咧嘴笑了笑，“六郎，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的爸爸只是想让你出人头地罢了，但是他的经历和眼界都被限制住了，被霓虹这种病态的世袭制限制住了，在他的认知里要想出人头地只有当医生这种方式，这是他的思维定势，你要做的就是在别的领域向你的父亲证明自己，证明你不会庸庸碌碌甚至自甘堕落地过一辈子。” “……这样吗？” “没错，竹内君说的很有道理。”三澄美琴也插话道，“用法医学获得你爸爸的认同吧，你爸爸的工作不是救活十一号的命吗，那么，关于在那栋大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份不明的十个人究竟是谁，和十一号男人有什么样的关系……” “九号又为什么被绑起来殴打，这些谜题都由我们来揭开。” “没错，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吧。”三澄美琴点了点头，举起酒杯来，示意两位男士碰一个。 “有一说一，我觉得这些应该是侦探或者警察的活……”凌平低声用汉语吐了个槽，也举起酒杯来。 …… 小酒馆告别后，三澄美琴和久部六郎各自回住的地方，凌平又打包了点吃的，也打算回研究所睡觉，只是在车站望着路线图看了良久，一转身上了一列反方向的电车。 凌平站在一幢被完全烧毁的大楼前，没有越过警方的隔离带，尽管火灾已经发生了两天，空气中却仍然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四周十分安静。 总是感觉放心不下，最后还是到这里来了…但是来了有什么用呢？我又不是什么名侦探，而且这楼烧得这么厉害，我这二百多斤一踩上去估计就塌了吧……而且还有警察在看守，根本不可能进去调查。 凌平绕着警戒线走了两步，今晚的天色不比昨天，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见，就算凌平拥有变态的感官也没什么用。 不，好像还是有点用的。凌平听见大楼里面隐约传来人的脚步声，听起来只有一个人。 告诉警察？不，总感觉我会先一步被当成可疑份子盘问……凌平看了一眼那个看守的警察，这位仁兄一直在警惕地看着他，就差把枪拔出来了。 算了，还是先找个地方监视吧，喝了那点酒好像有点亢奋…原来我是酒后兴奋型的吗？凌平四下看了看，找到一处角落蹲了下来，尽量让自己这二百多斤不是很显眼。 时间不长，从烧焦的大楼中溜出一个矮小的身影，轻手轻脚地贴着墙壁绕行，没有引起看守警卫的注意。 “这个体型……”凌平看见那个身影不禁有些失笑，这不是柯南吗？因为事情牵涉到毛利小五郎所以自己偷偷溜出来调查？ 要不要去和他见个面呢？吓唬柯南好像还是挺好玩的，去试试吧。 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突然发了疯，见柯南正悄悄向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凌平打定主意准备吓他一跳。 变小的名侦探，死神小学生江户川柯南同学还穿着他那身经典的蓝色小西服和大头运动鞋，也不知道这大晚上的这小子是如何从米花町跑到这边来。柯南同学走起路来鬼鬼祟祟，丝毫没有名侦探的模样，反倒是挺像晚上偷偷溜出去上网的网瘾少年。 没多久，柯南便来到了凌平躲藏的角落，离开了警察的视线，刚送了一口气，就听见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工藤新一～～” 第17章 互相分享秘密的朋友 “什，什么？！”柯南一听到工藤新一的名字顿时寒毛炸起，瞬间转过身来，满脸戒备地看着说话的人。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大坨人蹲在角落里，还用小酒馆里打包鸡肉串的纸包挡在脸前。 “嗯？没用麻醉枪吗？”凌平小心翼翼地从纸包后面露出半张脸来，却看到柯南耷拉着眼皮，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 没办法，任谁在深夜被叫破自己的秘密，转过头来准备决一生死的时候发现对面站着一个拿着小店外带鸡肉串的胖子，都会怀疑一下人生。 “什，什么麻醉枪啊，叔叔你在说什么啊？”见凌平望了过来，柯南也马上换上一张对成年人专用天真小孩脸，挠着脑袋无辜地笑着。 手上没有手表，是现在还没有得到还是什么原因没带吗？凌平看了看柯南的手腕，上面什么也没有，本打算站起来，但想了想还是继续蹲着。 “什么叔叔啊，我今年才二十一…说二十二也行，总之不是叔叔。”先是吐槽了一下柯南的称呼，紧接着笑眯眯地看着柯南，开口道：“你调查到了什么？能分享一下吗？” 两人似乎都忘记了了工藤新一的话题。 “什么调查啊，我只是一个小学生而已哦，调查什么的应该是毛利叔叔和目暮警部他们做的吧？”柯南一边尬笑着一边说着自己都不信的瞎话。 “哦？那么这位小学生为什么大半夜…”凌平看了看手表，“大半夜十点钟还在外面溜达，而且刚才还到那栋被烧坏的大楼里去……如果是离家出走的话，要不要到我那里去啊，我的房子还蛮大的……” 凌平一点一点挪向柯南，脸上带着路人一看就会报警的奇怪笑容——这时候他的面部神经倒是不失控了——柯南被他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真是的，其实我也没有发现什么，里面被烧得太彻底了。”柯南强撑了一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没关系，我这边应该会有一些独家的情报，我们可以互相探讨一下。”凌平忽然打开手里的纸包，从里面掏出一根鸡肉串，“要吃吗？” “…都凉了吧……” …… “谢谢。”柯南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接过凌平递来的从自动售货机买来的热咖啡。 “没办法，现在没什么地方能去，能去的地方你又去不了，多少喝点东西暖和一下吧。”凌平也拿着一罐咖啡，和刚才比起来似乎安静了不少，脸上的表情也从危险的笑容换成了面无表情。 “那个，从刚才我就想说了，你刚才难道是……”柯南喝了一口咖啡，望向站在一边铁塔一般的凌平，迟疑地问道。 “是，喝醉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酒量这么差。”凌平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咖啡，“很明显吗？” “是，身上有酒气，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而且说话拖长腔。”柯南一点没有隐藏，直接指出了他判断的依据。 “不过你醒酒的速度也挺快的，要是毛利叔叔的话大概要等天亮才能清醒过来。” “是吗？我是不是应该对此感到自豪。”凌平又喝了一口咖啡，“你是因为毛利侦探被卷入了事件才到这里来的吗？” “没错，至于你…听目暮警官说是法医部门的人？也是在调查相关的事件吗？”柯南问道。 “算是吧，不过还有点其他的原因……你就这么容易相信我了？不怕我是坏人吗？” “啊，虽然你一上来就揭穿了我的真实身份，但是现在知道我身份的除了阿笠博士和我父母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要说真的有的话，就只有那个组织里的人了。”柯南看向前方，自言自语一般。 “如果那个组织真的知道了，应该不会只派一个喝醉了酒的人来杀我，周围肯定埋伏着其他的杀手。而且刚才你去买咖啡的时候我已经电话联系过阿笠博士了，他现在很安全。” “很谨慎啊，不愧是名侦探。”凌平郁闷地吃了一根凉掉的鸡肉串，无论从推理能力还是行事的谨慎程度，他离名侦探都差得远，尤其是还在醉酒的状态下。 “啊，一般般吧。现在换我问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呢？难道是我父母委托你过来的吗？”柯南看向凌平，表情严肃。 “嗯……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之我确实不是真正的竹内凌平，但现在以这个身份生活，对某些事件掌握一些别人没有的情报……你就当我是镁国中情局驻嘤国军情六处特别专员吧。”凌平开始胡咧咧。 “喂喂……”柯南耷拉着眼皮，嘴角有些抽搐。 “好吧，专员什么的是在口胡，倒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这件事说起来很麻烦，而且你估计也不会信。”凌平没记错的话柯南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自己这种类似于鬼上身的附身能力他肯定不会信的。 “没关系，反正再荒谬也比不过你刚才说的什么中情局军情六处了……” 少年，你还是太年轻啊。 “那好吧，我就姑且说了。其实巴拉巴拉……” “……你真的当我是七岁小孩吗？”柯南还是耷拉着眼皮，嘴角抽搐的频率更高了。 “我就说你不会信，话说你都能接受自己从高中生变成小学生了，为什么还不能接受我的附身能力啊。”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嘛，一个是科学，一个是迷信……你不愿意说的话就算了，毕竟这次是你掌握了情报优势。”柯南在这个方面意外地固执，只当作是凌平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说了都是真的……算了，总之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坏人就行了。” “有自己说自己不是坏人的吗？” “……你好烦啊臭小鬼。” 两人进行了一番毫无意义的抬杠，最终被一阵吹来的冷风打断。 “继续之前的话题吧，你去那座大楼里有查到什么线索吗？”凌平问道。 “没有，这次的火灾确实很大，大楼几乎烧得只剩下墙和地面，根本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毛利叔叔又被排除在调查之外，我也得不到其他的线索。”柯南用手托住下巴，眉头紧皱。 “这样啊，那我把现在知道的情报告诉你，你帮我分析一下，我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凌平把今天参与解剖工作得到的情报详细地复述了一遍，当然也没忘了补充自己附身时候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最后这一段就是我从你说是迷信的附身能力中得到的情报，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信息有些多啊……”柯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拿着圆珠笔快速在上面写着什么。 “我们先假设你所说的一切和法医所调查出的结论都是真实的，都没有人为造假的痕迹，那么就会出现这么几个疑点。 “町田三郎被人绑住并且击打了头部，但没有致命，捆绑的绳子也只有很少的几道，这不像是蓄意杀人的做法。要是说起来的话，更像是在教训他。” “教训？黑帮那种吗？” “是啊，根据你们的尸检结果，町田三郎身高接近一百八十公分，体型也很壮，这样的人用直径一厘米的绳子绑两三圈应该很难保证他不会反抗吧？”柯南在町田三郎的体型数据下面画了一道线，又在“一两道绳子”下面划了一道线，在二者之间打了个叉。 “町田三郎的伤是被棒状钝器击打造成的，要说到棒状钝器的话就是球棒、铁棍一类的武器，黑帮最喜欢用这种东西了。” “也就是说……”凌平也托起了下巴，眉头微皱。 “啊，很有可能町田三郎是黑社会成员，被敌对的帮派或者自己帮派中的上司什么的绑起来教训，不过这不太好解释他为什么会背着人去楼上逃生，如果是黑帮的话应该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才是。 “这是第一个疑点，町田三郎的伤势。下面说第二个疑点，为什么只有毛利叔叔和那个十一号男人逃出了火灾现场，他们的身上又为什么沾着血。 “据毛利叔叔说他一开始就喝醉了，不省人事。那么他又是怎么逃出火灾现场的呢？十一号男人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是他带着毛利叔叔逃出来的，还是两人都是被别人救出来的呢？ “如果十一号男人就是杀害九号死者并且放火的凶手，他又何必把毛利叔叔救出来，遇到这种名侦探在场应该会直接把他杀掉防止自己计划败露吧？ “下面是第三个疑点，如果……算了，现在的线索还是太少，连作出推测都很难，疑点太多了。”柯南摇了摇头，合上笔记本。 “也是，现在死者的身份都没有调查清楚，就算是名侦探估计也很难从缺了90%的拼图里看出原来的样子。”凌平倒是没有什么想法，柯南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起码比他强，他就没有想到黑帮这一层上。 “总之，如果能给我更多的线索的话说不定我能推理出更多的内容，但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福尔摩斯都做不到…不，如果是福尔摩斯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毕竟在……”不愧是头号福尔摩斯迷，说着说着就开始亢奋起来。 颇有追星族的气质啊，不过灰原哀好像后来也追星来着…难道无论智商多高的人都会有追星的一面？看着眼中冒出小星星的柯南，凌平嘴角抽了抽，没去管他。 “总之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研究所那边一有进展我就联络你，相对的，你要负责把推理出的内容告诉我。”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自己解决案件呢？靠警察他们不是也能破案吗？” “是啊，为什么呢？大概是有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理由吧……” 第18章 来自哪里，又去向何方 由于时间太晚，柯南再怎么说看起来也是个小孩子，再加上小兰给柯南打来了夺命连环call，凌平只好带着柯南坐夜班车送他回去，名义上是柯南出去玩做错了列车碰巧遇到了出来吃夜宵的凌平，于是就把他送了回来。 当然，柯南自然是少不了挨小兰姐姐的一顿骂。凌平也在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 …… “竹内君，昨晚没睡好吗？”除了住在研究所里的凌平和中堂医生以外，每天到的最早的就是神仓所长了，七点刚过便来到了研究所。 “啊，稍微有点，昨天喝了点酒，结果我是那种亢奋型的，精力消耗得有些大。”凌平虚着眼睛回答道，喝酒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浪费在送柯南回去路上的时间太多了。 “这样啊，年轻人还是要加强锻炼。”神仓所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竹内君，你上午暂时不用工作了，我有点事情，你跟我来一下，帮个忙。” “好的。”凌平也没问什么事，反正神仓所长总不至于把他论斤称猪肉卖了。 神仓所长开着车载着凌平来到不远处的一座民宅，从外面远看还没有什么，但是一离近了就会发现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垃圾袋，甚至堆到了院墙外。 “这是……垃圾场？”凌平下车迟疑地看着这堆满垃圾的院子，托日本严苛的垃圾分类制度这些垃圾都是装在塑料袋里，而且被密封得很严实，没有散发出什么恶臭。 即使如此，这堆成山的垃圾也还是颇为震撼。 “呦，你来了啊。”垃圾大院的屋子内走出一个老人，没多少头发，但胡子却十分茂密，雪白一丛。 “是，我那些下属啊一个个的都个性超强，根本不听我的话，只有这个小伙子还算懂事。神仓所长拍了一下凌平的肩膀，笑着对那位老人说道。” “神仓所长，这位是……” “是教我下将棋的师傅，垃圾宅的屋敷大爷。”神仓所长小声说道，“找你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八点的时候收垃圾的车子就会过来，所以……” “…啊，我懂了……”凌平耷拉着眼皮，苦笑了一声。 …… “话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垃圾啊，到底攒了多久。”凌平每只手手提着四个大号垃圾袋往垃圾堆积点走去，尽量不让垃圾沾到自己身上。 “大概是一年半以前吧，这件事还要从我认识他开始说起。”神仓所长也提着两袋跟在后面，“研究所的仓库里不是存放着许多身份不明的骨灰吗，其中最里面那份就是屋敷大爷的老伴。虽然身份已经明确了，但大爷还是拒绝认领，已经一年半了。” “是因为不愿意相信吗？”凌平一下子想起了荻野智也的父亲，那个同样不愿相信自己儿子是死于疾病的男人。 “应该是吧，自那之后就……”神仓所长没有说下去，但凌平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 法医工作说慢也慢，说快也快，仅仅过了一天，十名死者的身份鉴定就有了很大的进展。 “二层的小酒馆、三楼的麻将店和占卜店，还有四楼的居酒屋的各位店主，通过年龄、性别、其他特征等辨认遗体，再进行血型检测对比，已经基本查明身份。接下来就是等待dna对比的报告来确认这一结果。” “然后，四号、七号、十号的胃部食物和六号麻将店的店主一样。所以这三个人应该是麻将店的客人。”三澄美琴把上面写着1到10数字的磁扣按照得出的结论放在画有示意图的白板上，对目暮警部说明着。 “那十一号男人和毛利侦探身上的血迹是谁的有结论了吗？” “分析后是九号的血液。” “也就是说，十一号男人在殴打九号的时候血液溅到了衣服上，当时毛利老弟可能也在场，如果按照他说的喝醉了以后就一直在睡觉的话，倒是确实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溅上血迹。”目暮警部分析道。 “不过给毛利老弟看了十一号男人的照片，他说根本想不起来这个人，只有种模糊的印象，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要是能确定九号的身份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从他的社会关系查起。” “九号的侧腹部有治疗后的内视镜手术痕迹，我们现在正通过udi的信息网联系全国的医科大学，查询是否有符合相关特征的病人。”三澄美琴在白板上夹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在皮肤上有一处凹陷的小洞，内视镜手术就会留下这样的伤痕。 “身份不明的五人所对应的牙科数据。”中堂医生从外面走进来，扬了扬手中的一摞纸。 “您是怎么查到的？”久部六郎好奇地问道。 “警方通过牙科医生协会，把尸检的相关资料发给了现场附近的牙科医院，然后逐个排查。” “还能这样啊……” “一般的司法解剖是不会特地收据牙齿数据的，udi则是原则上都会收集，这还是神仓所长的功劳，听说是被之前的什么事触动了。” 触动……凌平坐在一边记录着新的情报，余光瞥向正和律师以及殡仪馆的人谈着相关事情的神仓所长。 …… “……就是这样，剩下的几个身份不明的死者应该会在这两天内就得出结论，到时候再和你联系。” “嗯，我知道了，毛利叔叔这边也出院了，正在自己调查是不是有人想要借火灾杀死他，我还要上学所以没什么机会搜集情报。” “哈哈，小学生的身体果然很不方便啊。” “……巨人的身体也有很多麻烦吧。” “好了不说这个，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过图书馆或者书店发生过什么案件，应该和打架和或者毒品什么的有关。” “诶，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嘛，据说米花市图书馆的馆长和一名员工发生了冲突，两人都受伤不轻。事情的起因好像是员工发现了馆长偷偷藏在书里的海洛因，事情在我们这里闹得很大。” “这样啊……我好像想起来是哪一集了……”凌平立刻想起了堪称童年阴影的某一集柯南，如果自己没有附身玉田和男和馆长战斗的话，他应该就在图书馆的电梯上躺着了。 “嗯？什么哪一集？” “不，没什么……话说你听说过服部平次这个名字吗？” “服部平次我倒是知道，关西高中生侦探，长得和个黑炭头一样，前几天还来过毛利侦探事务所，托他的福我居然在短时间内变回了工藤新一……喂，你该不会是从他那里知道我的吧？” “你说是，那就是，不狡辩。”凌平回忆着之前看过的柯南剧情，现在距离柯南变小应该也就几十集，灰原哀还没有出场。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记得小哀的姐姐好像会被黑衣组织杀害…… “呵呵呵，你这么说我反倒是不信了…啊小兰回来了我先挂了。”没等凌平思考出个结果来，柯南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嘟——嘟——”听着电话的忙音，凌平沉默了片刻，轻轻挂上电话。 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救下了小哀的姐姐，或许就不会有灰原哀这个名字出现了……事情也会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走向一条从未设想的道路…… 摇了摇头，凌平继续拿起桌上摆着的一本书看了起来。这是他从三澄美琴那里借来的法医学教科书，既然要在这里工作，必要的常识还是需要补习的。 现在他看的正是各种伤痕的外观和判别部分，十分下饭。 ……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三天，十名死者中的九名已经查清了身份，凌平也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确认手段。像什么体内sc病毒检测、头骨模型复原之类的手段，长了不少知识。 但是，九号死者的身份依然没有查清。 “是吗…还没有查清，但让人头疼的是这次案件的关键就在他身上啊……”柯南在电话那头好像正吃着东西，说话咕噜咕噜的。 “是啊，我都在想要不要冒着被怀疑的风险把町田三郎这个名字告诉他们了，但是之后该怎么解释实在让人头疼…况且我也只知道个名字罢了。” “对九号的身份调查那么难吗？” “啊，由于烧得很严重，唯一的线索就是他侧腹部的那个内视镜手术疤痕，再加上50岁左右的年龄。今天上午虽然有电话说查到相符合的记录，但是那个人还活着……牙科数据虽然也采集了但是周边地区的牙科诊所都没有相应的记录，如果扩大到全国的话就太费时间了……” “诶，这样啊，吧唧吧唧。” “话说你能不能不要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我这里正在看法医伤痕图鉴，你这样吧唧吧唧的总让我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啊，抱歉抱歉，因为小兰买了好多橘子回来所以就多吃了几个…喂？竹内你还在听吗？” “啊，还在。我在想，会不会那个伤痕是由别的原因留下的，然后正好看到了一个图鉴…我等会再给你打过去。” “喂？什么……” 凌平挂掉了电话，拿着那本图鉴飞奔过去找到三澄美琴。 “三澄医生，你来看一看，九号尸体上的那个伤痕会不会是这个？” 三澄美琴接过手册，看向凌平指的那一页，表情由思索变为惊讶。 “有可能…但是这个伤痕在日本很少见，我也不敢确定…中堂医生，能跟我们来一下吗？。” …… “因为没有真实见过所以不敢确定……” “确实，如果伤疤化了的话，是很难区别，尤其还是在日本……” “果然……” udi研究所的仓库，俗称太平间的地方，解剖室的几位都聚在了这里，三澄和中堂蹲在九号死者的遗体旁边，研究着那处伤疤。 “是枪伤。” “枪伤啊……”凌平看了一眼图鉴上的图片，又瞄了一眼尸体上的伤疤，确实非常像。 “竹内君，这次真是多亏你了。”三澄一把拍在凌平的腰上，激得他肚子上的肥肉晃了两下。 …… 第19章 背后的真相 “在受过枪伤的人群里进行对比搜索，最后找到了。名字果然是町田三郎，有过暴力和伤人入狱的前科。把他在长野东监狱时的牙科治疗履历调过来对比，结果也很符合。”凌平又一次和柯南通着电话，这次柯南好歹没有在吃东西。 “原来是出狱的黑社会啊……这么看来我一开始的推理方向没错。” “是啊，警方现在已经去根据他的生前活动进行调查了，不过在调查他的家人的时候好像遇到了困难，他是一人独居，没有显示他有其他亲人的迹象。”凌平顿了顿，“再就是，有些媒体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在报纸上大肆攻击町田三郎，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影响也还是挺大的。” “诶，这样吗？不过，要说是黑社会的话也有这种可能，毕竟是日本社会……” “不过，如果町田三郎是黑社会的话，十一号男人应该就是与他结怨并且殴打他的人了吧。但是町田三郎从出狱后就金盆洗手不说，这两个人也怎么看都很奇怪……”凌平翻看着从监狱调来的相关资料。 “奇怪？” “嗯，町田三郎的长相，很凶恶，一看就不好惹的那种，身高也是接近一米八。但十一号男人身高只有一米六，而且怎么看也说不上强壮的样子……他能单独一个人把町田三郎绑起来还打他吗？”凌平在一本新买的空白的笔记本上写了“捆绑”“殴打”“火灾”“救人”“黑社会”几个词，前三个词之间互相用线连接，后两个词则独立存在。 “火灾现场的另外九名死者呢？或许里面有他的同伙。” “已经调查过了，都没有涉嫌黑社会的记录，除非他们跟你一样隐瞒了真实身份……”凌平说着说着话忽然沉默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喂喂，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我了，竹内？竹内？” “啊，没事，我只是在想，町田三郎如果曾经是黑社会，应该是很恶劣的人，他为什么要去救别人呢？”凌平用笔围绕着“救人”这个词画圈圈，很是想不通。 “或许是他的性格吧，黑社会什么的不是都很讲义气吗？而且说到底，他救人这件事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在说，有什么确实的证据吗？” “这怎么找证据啊，又不能让他们复活过来自己说话……不，好像确实可以。柯南，毛利先生的后背，是不是有被绳子勒过的或者摩擦过的痕迹？” “诶？我不知道，有机会我帮你看一下吧。” “那拜托了，我这边再从其他方向找一找。”凌平挂断电话，想了一想，又打通了目暮警部的电话。 “喂喂？我是目暮。啊是竹内老弟啊，我们现在正在那座大楼附近走访…什么？有新的线索要去医院？好的，我会和那边的警察说让他们配合你的工作的。” 挂掉电话，目暮警部又回到了现场调查的工作中。 “请问你认识这个人吗？他应该和町田三郎认识。”高木警官正拿着十一号男人的照片在町田三郎曾经工作过的工地挨个询问，但目前还一无所获。 “那，你们知道町田三郎之前最喜欢去那座大楼的哪家店吗？”旁边一位留着干练短发，颇有女强人气质的女警换了个问题，希望能从案发现场入手。 “啊，他倒是曾经说过小酒馆里可以看电影，所以经常去。” “不不不，他最常去的是麻将店。” “我听说他最喜欢去吃那边居酒屋里的炒乌冬。” “我想起来了，他说那家占卜店算得很准。” 答案众说纷纭，跟没问一样。 “那个，会不会町田三郎不是客人，而是去收保护费的。不是经常有这种事情吗？黑道之间的经济纠纷什么的。”高木警官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黑道？”目暮警部看了一眼十一号的照片，“就这种长相……也不是不可能。” …… “谢谢，麻烦您了。”凌平向久部教授鞠躬道谢，缓缓站直身体。 据医院的人描述，十一号的后背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痕迹，一字型从腋下穿过，是烧伤之后留下的痕迹……凌平在脑海中将九号和十一号身上的痕迹作了构想还原，两人身上的痕迹渐渐重合。 “背负运送结？” 竹内凌平的爷爷曾经是一名消防员，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曾经教过凌平打一些消防员专用的绳扣。学了总没坏处，用不到更好。这是竹内爷爷的原话。 凌平在脑内构想还原的绳结，正是背负运送结，是一种用来背负失去意识的人的绳结，俗称搬小猪。 “果然，这样一来‘捆绑’的要素就可能存在两种可能，以限制行动为动机的捆绑和以救人为动机的捆绑……”凌平托着下巴，在笔记本上将“捆绑”和“救人”之间画了一条线，快步向医院外走去。 …… “所以，你把我叫来就是这个原因？”时间是晚上六点多钟，柯南戴着一顶显大的安全帽，接过凌平递来的一瓶溶液。 “是，我查看过火灾现场的照片，既然肯用绳子背着他逃出来，町田三郎后脑的伤很可能不是被十一号击打造成，而是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毛利先生和十一号身上的血迹有可能就是在搬运的过程中沾上的。既然如此，那个撞到头的地方也肯定有血迹存留，所以我从研究所里带来了鲁米诺反应溶液，拜托你进去找一找吧。”凌平向柯南解释道。 “我明白了，既然伤痕是被类似于棍状物体击打的，那么只要找到外型相似的东西检测就好了。”柯南紧了紧安全帽的带子，“等我大概半小时吧。” 目送着柯南绕过警卫视线进了大楼，凌平长叹一口气，看向天空。 其实和目暮警部申请让他们去调查也不是不行，甚至更加合理合法。但不知为何，凌平总想让这件事情是在自己的手里完美结束，似乎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 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帮町田三郎找回清白呢……可能是看见那些人的反应不服气吧，在听说町田三郎之前曾经是黑社会，这次的案件也很可能和黑帮纠纷有关的时候，无论是研究所里还是警察队伍里都有面露厌恶表情的人存在。 虽然在日本黑道黑帮什么的是合法的存在，但也不能忽视这群人在社会上受到的歧视，开设银行账户、租房、聚餐都会受到限制和监视，普通民众对他们的态度也是厌恶和恐惧并存。 黑社会的自己死就是了，居然连累了九个人跟你一起去死，简直是遭了天谴，诸如此类的话虽然只在几个人之间小声交谈，但凌平却也听得清清楚楚。身边的人都如此，那些听了报道的群众又会发出怎样的评论呢？ 他不愿意相信一个面对随时可能致死的火灾还能救下将近十人的人是遭了天谴，纵使他曾经是黑社会，但现在也在认真生活努力工作。 “请问，这座大楼发生了什么事吗？”凌平的思绪被一声询问打断，低头一看，一位背着大大的行李包，头上戴着头巾的女性正望着他。 “是，这座大楼发生了很严重的火灾。请问您是？” “啊，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三岛绫美，之前曾经在这里的小酒馆当过服务员。” “诶？真的吗？”凌平一惊，居然凑巧遇到了可能的知情人。 “那，您认识这个人和这个人吗？”凌平从口袋里摸出町田三郎和十一号男人的照片。 “认识，这个是町田三郎，他是小酒馆的常客，也是这座楼上的其他店铺的常客。至于这一位…见过到是见过，只是不太熟，他好像是在什么房地产公司上班的样子……” “他和町田三郎的关系怎么样？” “这个…我不知道，他们应该不认识吧。那个男人很少来小酒馆，来了也是自己一个人喝闷酒。” “这样啊，我明白了。”凌平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把“黑社会”这个词画上了叉号。“能不能请您继续说一说关于町田三郎的事情呢？比如说……” …… udi研究所内，凌平的休息室。 “……没错，这样推理的话整个案情就很通顺了……无论是绳索、殴打还有血迹，都有解释了，只是最重要的一点还不知道，那就是火灾……”凌平面前摆着几张凌乱的草纸，上面杂乱地写着这次火灾事件的种种线索，那几个关键词也被写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捆绑”分出了上下两条线，上面的一条连接着“救人”，下面一条连接着“殴打”，只是“殴打”这个词已经被画上了叉号。“火灾”也连接了“救人”，“黑社会”则是直接被打了叉。 “确实，火灾的性质对案件有很大影响，纵火还是意外起火几乎可以决定我们这番推理的对错。如果是故意纵火的话，就还要查出纵火的人……”柯南也坐在一边，他和小兰扯了个谎说是在阿笠博士家玩游戏，实际上则是到udi研究所和凌平一起推理这次的案件。 二人正低头思考，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您好，这里是udi研究所…电视？” “…调查发现，saegusa的投影仪中存在不符合标准的零件，会导致电源线起火，制造商正在紧急召回这批产品。消防局也已公布，前日导致10人死亡的杂居大楼火灾事件也是因此类型号投影仪所导致……” “投影仪啊，这就对上了，之前警察调查说到小酒馆里可以看电影，应该就是用的这种投影仪，没想到居然是罪魁祸首……”凌平把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精疲力竭般说道。 “这下事情都清楚了，怎么样，要向警方报告吗？”柯南在一旁问道。 “是啊，毕竟只有在警方那边调查并写入报告，町田三郎才能真正恢复名誉。”凌平依然把头放在桌子上，懒得抬起来。“我明天会把他们叫到研究所这边，具体情况我会和他们说明的，毛利侦探也拜托你请他过来了。” “没问题。不过你还挺厉害的嘛，我都没有破解出这个事件的原委，没想到你只用了三天就查清楚了。” “啊，这个可能是因为我一开始就有先入为主的看法吧，如果我的看法是错的可能就不会这么快破解了。”凌平侧头看了一眼柯南，“再就是，这次的事件主要是要到处找蛛丝马迹，证据为主，推理的成分很少，你这副小学生的身体肯定不是很方便。” “行了，我好不容易夸你一次，就收下吧，不要搞得好像我很委屈的样子。” 第20章 造化弄人 次日一早，凌平把目暮警部、毛利侦探和消防局负责人叫到研究所，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展示了出来。 “也就是说，二楼的小酒馆首先着火，由于火势太大人们被困在里面没法出去，这时町田三郎先生恰好到来，他一开门，外面的氧气迅速涌入发生火灾的房间，造成的冲击波直接把他掀翻在地，撞到了楼梯的扶手。消防局也调查过，事发的时候确实发生了小规模的逆流现象。” 凌平把楼梯扶手的照片贴在白板上，并在楼房示意图上标明了位置。 “逆流现象？” “在高度封闭的室内发生火灾时，如果室内氧气全部消耗完，就会出现如同灭火一般的状态，这时大量氧气涌入就很容易形成爆炸。”在场的消防局负责人解释道。 “所以，后脑勺的骨折是意外，并不是殴打所致。”目暮警部恍然大悟一般说道。 “撞到扶手上之后，町田三郎发现了小酒馆内还有幸存者，于是就将他们运送出大楼外，毛利先生应该是第一个，第二个就是十一号男人，这一点可以从他们的烧伤程度来判断。” 凌平用两个假人为大家演示了背负运送结，消防局负责人也证实确实如此。 “也就是说，这个町田三郎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脸上还贴着膏药的毛利侦探看着町田三郎的照片，一时百感交集。 “大概可以这么说。想来町田三郎将毛利先生救出时火势还不大，但救出第二个人的时候前进就有些困难了，这一点也可以从烧伤程度上判断。” “町田三郎救下第二个人后，他又回到了大楼里。” “难道，町田先生还想继续救……”毛利兰用手捂住嘴巴，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昨天我遇到了一位曾经在这座大楼的小酒馆工作过的三岛绫美女士，她告诉我，对于町田三郎来说，这座大楼有着特殊的意义。”凌平望向被他邀请来的三岛绫美女士，不知为何嗓音有些波动。 “三郎从前说过，‘我从小离家出走，有了前科，已经很难回去了。但是，在那栋大楼里打麻将、喝酒，正月的时候和大家一起聚在这里，就像家一样……’”三岛绫美女士拿着几张照片，照片上是长得凶神恶煞的町田三郎正和其他人一起聚会喝酒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笑得很开心。 “我猜，三郎他一定是回去救剩下的人，但火势太大他已经没办法走出大楼，只能向上走……”三岛绫美女士情绪有些激动，用手帕捂住嘴，无声地流下泪来。 在场众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人说话。 “目暮警部，医院方面来消息说十一号男人醒来了，他说……额……”高木警官冒冒失失地冲进来报告，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话音逐渐变小。 “咳，没关系，继续说。”目暮警部示意高木继续报告。 “是，醒来的男人说他姓高濑，那天是普通地去喝酒，但是投影仪突然着火，火势蔓延得很快，他们逃不出去，就只能躲进里屋。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好像感觉到有人把他带出了大楼。”高木一五一十地报告了从医院那里得到的消息。 “果然是这样啊，和竹内老弟说的一点都不差。”目暮警部叹了一口气。 “町田三郎先生用背负运送结带着另外的人走到四楼，他的身上还有深陷入肉里的绳索痕迹，这是他来来回回运送失去意识的人的证据……到最后他已经没有体力了，周围的空气都像火浪一样，每呼吸一口就是在减少自己的生命……”凌平背对着众人，轻轻触碰着那本手册，吟诵一般低声说着话。“但他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希望，他的呼救声，他想要活下去的意志，我确实地感受到了……” “目暮警部。”凌平转过身来，深鞠一躬“我有一个请求，希望警方，还有各位，能在报纸上发表声明，恢复町田三郎的名誉。” “没问题。”目暮警部还没有说话，毛利小五郎已经站了起来，“町田三郎先生救了我的命，为他发表一个声明是理所应当的事，今天下午我就去找报社记者。” “我们也会尽力考虑的。”目暮警部和神仓所长、消防局负责人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多谢诸位。” …… “但是到最后，町田三郎的家人还是没有找到，他也只能留在研究所的仓库里了吗？” 午休时间，凌平、六郎、三澄和东海林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或从家里带来，或从外面买来的午餐。六郎忽然提起了町田三郎遗体的处理问题。 “大概是呢…这也没有办法，日本现在有越来越多的独居人士不声不响地死去，然后又找不到亲人来处理身后事……”三澄美琴扒了一口天妇罗盖饭，若有所思地说道。 “诶，竹内君你在看什么？”三澄看到凌平翻看着手中的几张纸，面色很凝重的样子。 “啊，没，没什么。”凌平被突然的发问从阅读中惊醒，随手把那几张纸放到口袋里，吃了两口饭团。 “啊，我忽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像我这样没有结婚又没有兄弟姐妹都人，如果父母先走了，那我的遗骨怎么办？”东海林平时似乎颇有搞笑艺人的天赋，故作担心的动作颇为滑稽。“啊，以后就是无人祭祀的灵魂～” “我妈就是担心这个才一直催我找男朋友……”三澄美琴低声说道。 “我爸妈每次见我都会问一句‘还没有孙子吗？’抱孙子之前还得先结婚……” “结婚之前还得先找男朋友。”六郎插话道，眼神稍微有些飘向三澄。 “你好烦啊。” “抱歉。” “我们最后会回到哪里呢……”三澄美琴低声貌似随意地说了一句，却引得在场几人都沉默起来。 回到哪里去吗…… …… “这里就是研究所的仓库，一些没有查明身份的以及家属不愿领取的遗骨都在这里了。” 神仓所长带着凌平来到一间放满了铁架子的仓库，铁架子上都是方形的纸盒，大约有电饭煲包装盒那么大，上面标记了序号。 “一号遗骨就是垃圾宅屋敷大爷的老伴美代子。”神仓所长指了指其中一个箱子，“她是走在路上突然跌倒去世的，除了手里的零钱包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当时为了查明身份整整花了三个月。 “但屋敷大爷并不想接受的样子，当时他说‘我才不认识那种骨头，你给我拿走，还真遭了天谴了’……” “天谴？” “出事当天，两人因为垃圾分类的问题在吵架，生气的美代子冲出了房门就再也没有回来，那间房子会变成垃圾宅也是那时开始的。‘只要不取回遗骨，就可以认为自己的老伴还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活着’他大概是这样想的吧。” “是吗……”凌平看着那个盒子，扑克一般的脸上似乎有些动容。 …… “小伙子年纪不大，倒是很懂事。”屋敷大爷在门口坐着，看凌平清理着院内再次多出来的垃圾。 “屋敷大爷，您……对于死亡是怎么认识的呢？” “哦，这么年轻就开始思考这种问题了。问别人之前，不如先说明自己的想法。”屋敷大爷笑了笑，似乎并不避讳谈到死亡这种事。 “我的看法吗……我觉得，死亡是人永远逃不过的一个结局，但是并没有人会期待它的发生，会想尽一切办法逃避它，摆脱死亡的命运。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求生欲’……求生欲是很伟大的，尤其是在直面死亡的时候，那种蓬勃迸发而出的，对生命的渴望……所以，我觉得我是不愿意接受死亡的。 “但是，求生欲有时候不能做到一切。或许是意外，或许是自身能力的限制，或许有其他原因，人们还是逃不掉死亡的宿命的……活着的人只是比他们更加幸运一些，能够更长久地体味生命的意义…… “所以我觉得，面对死亡时奋起挣扎，这是人类的本能，是值得称赞的事情。但当死亡确实已经来临，也没有必要忌讳，坦然地迎接，因为已经抗争过了，已经做到最好了。” 当然，故意杀人的这种行为除外，无论如何也不可饶恕。凌平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哦呵呵，倒是和你们所长说的话有些像。你们所长当时过来的时候，和我说‘已逝之人不分好坏，只不过不巧没了性命而已，而我们只是一时幸运活在这个世界上。碰巧活着的我们，是不应该忌讳死亡的。’”屋敷大爷陷入了回忆，凌平在一边默默听着，收拾着垃圾。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逞强，所以决定所长要是能在将棋上赢我一局，我就收下她的骨灰。可惜啊，你们所长的棋艺实在是太烂了，你说该怎么办呢小伙子。”屋敷大爷说到这里时竟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他并没有过于沉浸在于自己老伴的去世中。 “那，我来试试？”凌平本身虽然不知道将棋是个什么玩意，但竹内凌平还是稍微涉猎过一点的。 …… “我好像赢了？”凌平有些发愣地看着棋盘，按照他记忆里的规则，好像确实是赢了。 “啊呀，我还当你和你们所长是一个水平呢，也用了相当的水平对战，失策了失策了。”屋敷大爷虽然表面上有些生气输了棋，但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 神仓所长的棋艺未免烂得有些过分。 “好的，屋敷大爷，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会回去和神仓所长说明的。”凌平起身行礼告别，屋敷大爷目送着他离开。 …… “……事情就是这样，您现在可以把屋敷大爷老伴的骨灰送回去了。” “啊真是谢谢你了，你可真是我们研究所的福星啊竹内君……不过我的棋艺有那么烂吗？” “除此之外，我还想请求您一件事。町田三郎的骨灰，请由我认领。” “他是我的亲生叔叔，竹内雄二。” 第21章 回到不是我的家 其实自从查询不到町田三郎的父母家人，他之前近二十年的履历的时候，凌平就隐约有些预感。 而后来，小酒馆的三岛绫美女士所说的一些话更加深了他的怀疑。 “三郎有时候喝醉了，就会一个人念叨着些什么，说‘不知道爸爸妈妈和大哥他们怎么样了，好想回去啊，家乡的年糕最好吃了’这样的话。” 所以，他偷偷将自己的dna样本和町田三郎的进行了对比，结果在昨天出来了，两人基本上是二代以内的亲戚，排除亲爹的可能，就只能是叔叔。 阿笠博士那边也帮忙查到了，町田三郎是个假名。 一切都显得那么巧合，又莫名可笑。 町田三郎，原先的竹内雄二在东京有一所一居室的房子，很小，但是全款买下的，听说花了不少钱。 带着竹内叔叔的骨灰，凌平缓缓推开了居室的大门。 并不宽敞，但很整洁，各种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放好，只是太久没有人回来，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土。 “回家了……叔叔。” 凌平把竹内叔叔的骨灰轻轻放在桌上，轻轻说了一声。 这下子，竹内凌平真的没有任何亲人了，彻彻底底的孤身一人。 凌平坐在椅子上，眼睛看向空气，心中很是凌乱。 按道理来说，他是个穿越来的人，和竹内雄二更是见都没见过，现在竹内雄二没了，还给他留下了一座可以住的房子，他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但或许是名为亲情的东西在作怪，或许是吸收了竹内凌平的记忆，或许是身为穿越者举目无亲的同理心，他心中竟有一丝淡淡的悲伤。 “可恶啊，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凌平用手在桌面上轻轻捶着，越捶越是用力，最后一下更是直接将还算结实的木桌砸出一个大洞。 “爸，妈，我想你们了……” …… 由于凌平遭遇了那样的事，神仓所长特地给他放了个长假，告诉他什么时候觉得可以工作了再回来就行。 他确实没什么事可以做，又不怎么想上班，就闲在了竹内雄二的一居室，他现在的家里。但闲了一个上午就闲不下去了。 凌平身为一个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虽然有时候也能在宿舍一躺躺一天，但那时候有手机，有互联网，还有各种沙雕网友。现在这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世界，啥都没有，宅都没法宅。 “出去买点生活用品吧，还有那个桌子…顺便逛逛东京，无论是我还是竹内凌平都没怎么逛过，万一还能碰上个东京爱情故事……”凌平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穿上唯一一件合身的外套出门去。 “东京啊……” …… 有一说一，逛街这种事一个人做很容易无聊也很容易累，尤其是走在路上还有无数人向你投来好奇的目光。 “好烦…而且还买不到我这个尺码的衣服，能勉强合身的居然只有相扑运动员的衣服……”凌平找了一家快餐厅的角落坐下，随意点了点东西，目送服务员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离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在东京铁塔附近的大厦中被逮捕的意大利强盗集团的首领迪诺·卡巴纳到现在还不肯说一句话。而警方则是在追查潜逃中的卡巴纳同伙，但是至今仍然找不到任何线索。此外，被他们所抢走的一万五千个枫叶金币目前也下落不明……” “一万五千金币，谁要是拿到这个可是发了大财了……”凌平对这笔财宝没什么想法，毕竟就算拿到了也没有地方换成日元，拿出去肯定会被警察盯上。 “好了，就在这里吃点东西吧，你们肯定都饿了吧。”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凌平回头一看，正是死神小学生江户川柯南同学。 “诶，竹内……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柯南也是一进来就看见了体型如此庞大的凌平，不如说想要看不见反而是一件难事。 “放了个假，来东京逛一逛。你是和朋友们一起出来玩吗？”柯南身后还跟着三个小孩，一个三角头，块头大，看起来憨憨的男孩；一个瘦瘦的，脸上有雀斑的男孩；一个戴着发卡，有着可爱大眼睛的女孩。这三位应该就是少年侦探团的元太、光闫和步美了。 “喂，柯南，这位大哥哥是谁啊？”元太在一边小声问道，凌平的体型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大概一只手能拎起三个元太扔出去的那种。 “啊，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竹内凌平哥哥，他的推理很厉害哦，前几天火灾事件的真相就是竹内哥哥调查出来的。”柯南给三个熊孩子介绍了凌平，顺便给他戴了个高帽。 “哇，真的吗？好厉害！”三个熊孩子一下子变得满眼都是小星星，崇拜地看着凌平。 “呵呵，算是吧……你们好……”凌平勉强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他记得之前看柯南的时候经常恨不得把这三个小惹祸精绑在原地不让动，所以现在看到他们有那么点熊孩子ptsd。 “我叫小岛元太！”“我是圆谷光彦。”“人家叫吉田步美。”三个熊孩子依次做着自我介绍，尽管凌平早就知道了他们是谁。 “对了，柯南，竹内哥哥既然那么擅长推理，不如……”步美刚要让柯南告诉凌平什么，却被元太一把拉住。 “喂，步美，宝藏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才好，如果多一个人不就要多分一份吗？”元太小声和步美说着话，但是他的小声在凌平听来实在是清晰得如同对着原文听的四级听力。 “诶，可是，我们根本看不懂那个藏宝图，要是找不到宝藏的话，连宝藏都没有又去哪里分呢？”步美皱着眉头小声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诶……”元太用一根食指抵着脸，抬头思考了一会。 “这样吧，如果竹内哥哥请我们吃东西的话，我们就把藏宝图的秘密告诉你哦。”元太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处理方法，大声叫了起来。 “藏宝图的秘密？” “是，不过你要先请我们吃东西才能告诉你，而且找到宝藏了也要大家平分。”元太叉着并不存在的腰，好像吃了很大的亏一样说道。 “这样啊……那好吧。”凌平倒是不介意请这几个熊孩子吃饭，反正吃的再多都没有他自己多。至于藏宝图什么的，就当听个故事。 …… “好厉害。”“太强了。”“这就是大人的实力吗？”一人面前摆着一份儿童套餐的熊孩子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凌平一口一个汉堡，连着吃了十个还游刃有余的样子。 “我比较喜欢吃这种高蛋白高脂肪的食物，它们可以带给人和食做不到的饱腹感和满足感。好了，你们说的藏宝图是什么呢？”凌平腮帮下陷，一口吸掉半杯可乐，还很悠闲地看向几人。 “其实是这样的……” 柯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画了一些简笔图形，角落里还写了oro这三个字母。 “也就是说，你们在美术馆的时候发现了这张被风吹来的纸条，觉得上面的东西是什么暗号，所以就开始寻宝游戏了吗。” “是的，我们看到上面的图形，还以为是帽子、内衣、雨伞，是在指服饰店。所以在附近的服饰店里找了好久呢。”步美解释道。 服饰店……也只有小孩子会这么想吧。凌平嘴角抽了抽，看了看那张纸上的图形。 最上面是一个铁塔的简笔画和一个月牙，下面分别是一个长方形与半圆组成的不规则图形、一个倒三角、一把雨伞的简笔画、一个内部有五角星的圆圈、一个中间有一道横线的正方形，最下面则是一个鱼形的简笔画。 “图形我也看不出什么……这个oro是什么你们知道了吗？”暗号这种东西本就有很强的主观性，同样的一个暗号，镁国人和华夏人看来就有完全不同的暗示。 “我猜第一个o是很大（おおきい，读ookii）的意思，第二个r是rich的意思，第三个o则是财宝（お宝）的意思。合起来就是非常丰厚的宝藏的意思。”光彦在一边侃侃而谈，说着自己的想法。 “确实可以勉强解释，但总觉得说了和没说一样。”凌平毫不犹豫地给光彦泼了一盆冷水，“是什么英文单词吗？我的英语不太好，对这个单词没什么印象。” “我刚才去书店查过了，英文里没有oro这个单词，不过，意大利语里倒是有这个单词，意思是钱和黄金。”柯南补充道。 “意大利语啊……喂，该不会是刚才电视上说到的那个强盗集团留下的赃物吧？”因为刚刚听过相关的新闻，凌平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他们。 “不会那么巧吧……”柯南眼皮抽了抽，喝了一口可乐，“我又不是什么专门招麻烦的体质。” 这话谁都可以说就是你不能说……凌平无声地吐槽了一句，正要说话，旁边的步美忽然指着窗外叫了起来。 “啊你们看，那个东西是不是和纸上的图案一样。” 步美所指的是餐厅对面咖啡厅的招牌，看上去就和纸上的那个长方形和半圆组成的图案一模一样。 “难道说那些图案指的是店铺的招牌吗？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元太这个小孩行动力倒是很足，直接跳下椅子跑出门去，凌平几人也只好跟在后面。 “没错，就是这个形状。”元太指着那个招牌激动道，“而且这家店也正好在东京铁塔的附近，那些图案一定就是指店铺招牌的顺序，我们只要跟着走就可以了！” “问题是，我们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走呢？”光彦望了望四周，这家咖啡店正好在大街的中央，两边都有很多店铺，一眼望不到头。 “月见路。”柯南指向旁边的路牌，“你们看，纸条上的月亮可能就是指月见路，我们跟着这条路一直走看一看。” “好！” 凌平虽然内心隐约觉得用汉字写成的日本地名与意大利语写的暗号可能没什么关系，但他也没有想到更好的解释，便跟在这一群小孩后面，一方面是看孩子，另一方面他也注意到了刚才在餐厅的时候就能觉察到的目光。 第22章 又是熊的力量！ 凌平能感觉到自己和这群小孩身后不远的小巷子里有人在盯着他们，而且来者不善。 三个人，算是很健壮，不过如果被我从背后偷袭的话也就是一个屁股墩的事……不能老是屁股墩吧？抽时间得跟小兰讨教一下空手道技术……凌平抽空看了一眼跟踪的人，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实力，觉得解决他们不是太大的问题。 不过万一对方带着枪就不妙了，还是找机会和警察说一下吧。 “啊，第二个图案找到了！”步美指着一个倒着的三角形招牌兴奋地说道。看来这次的方向倒是没错。 “很好，这么下去的话……水族馆？”柯南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看向旁边的广告牌，米花水族馆正在附近，纸条上最后的那条鱼应该就是指水族馆了。 “这么说，那个所谓的‘宝藏’就在倒数第二个图案所指的地方了？”凌平还记得在oro这个单词的旁边还有个小箭头指向那个中间有一道横线的正方形。 “那我们马上出发吧，宝藏宝藏宝藏！”元太这个小胖子好像永远都是激情满满，刚歇了两步又跑了起来。 接下来，雨伞形状的招牌也找到了，五角星也找到了类似的，只是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个中间有一道横线的正方形标记。 “前面就是水族馆了……怎么会，难道是我们在路上漏下了什么吗？”柯南用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这么大的运动量对他这个小孩子来说似乎还是有点大。 这可不像后来剧场版里飞天遁地的你……算了，不去纠结这些。凌平抬头望了望天，此时的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山，月亮倒是早早地出现在了东方，东京都的街道也亮起了各种颜色和造型的霓虹灯。 “果然是霓虹啊……等等，霓虹？”凌平随口感叹了一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个，柯南啊。那张纸上的月亮会不会不是指月见路，而是代指晚上，所以下面的东西都是某些在晚上才能看见的东西，比如……。” “霓虹灯……”柯南望着通体散发着橘红色霓虹灯光芒的东京铁塔，若有所思道。“其实我早该想到了，会用‘oro’这个意大利语单词来表示财宝的人，会想到用月亮符号来表示‘月见路’也太难为他了。” “是啊，一开始把对面想象成不懂日文的人就好了。”凌平看了看累得直接坐倒在一边的三个熊孩子，“先把他们送回去吗？天太晚了他们的父母该担心了。” “呵呵，我觉得他们不会想回去的。”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柯南却深知这三个熊孩子的脾气，一旦玩起侦探游戏就停不下来。 “也是…算了，先回到东京铁塔那里吧，那里应该是真正的起点。” …… “果然，根据霓虹灯的话，也有一条很情绪的道路。”凌平和柯南跟在突然回复了活力的熊孩子身后，一路跟着和纸片上相同形状的霓虹灯走了过来。 起初几人找不到雨伞形状的霓虹灯，还是柯南推理出了雨伞是天气预报的天气图标，写纸条的那天的次日会下雨，所以会是雨伞标志。 “找到了，这是倒数第二个图案。”几人来到一座大楼下面，这座大楼一盏灯都没有亮起，只有外面的霓虹灯招牌在闪烁。 “一个人都没有的大楼，确实很适合拿来藏东西。只不过最后那个鱼的图案是什么意思呢？这附近好像没有鱼形状的霓虹灯。”凌平往四周看了看，这是一片没什么人的住宅区，一到晚上更是荒凉。 “要说到鱼的话那肯定是河边了，好，现在就去河边！”元太说着就要跑向河边，却感觉领子一紧，脚下一空，被凌平提着脖领子提溜了起来。 “河边太危险了，万一溺水可不是说着玩的。小孩子还是先在这里好好待着吧，我去河边替你们看一看。” “诶，可是你要是偷偷把宝藏藏起来了怎么办？”元太虚着眼睛看着凌平，一脸怀疑。 “那我就藏起来了，你也拿我没办法。”凌平面无表情，把元太放到地上，双手插兜，自己往河边走去。 “什么人嘛…仗着自己体型比较大，就只会欺负人……”元太气呼呼地坐在地上，抱怨着凌平。 怎么感觉你是在说你自己……柯南嘴角抽了抽，远远看向凌平离去的方向，河上的悬索桥也被安装上了霓虹灯，夜色中看起来就像是起伏的山峦。 …… “果然是这三个人在跟踪……柯南他们怎么进了大楼？难道已经找出宝藏藏的地方了……那三个人也跟着进去了，一个日本人，两个看起来是欧洲人的样子，那个人的后腰……糟了，是手枪，这群孩子还真是能惹事。” 凌平离开柯南的视线后并没有去河边，因为他记得那个oro的箭头是指向倒数第二个标志，鱼的图案与其说是真正的埋藏地址不如说是一种提醒。 再加上他一直惦记着那三个一直跟踪他们的人，所以绕了个弯，直接来到了那三个人身后观察他们，却发现他们跟着柯南进了大楼。 “没办法了。”凌平在附近看了看，也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大楼。 凌平轻手轻脚地踏进了大楼，不仅努力放轻自己的脚步声，甚至无师自通地连呼吸都尽力做到无声且悠长，避免因为粗重的呼吸声被发现。 就是不怎么舒服，跟戴了防雾霾口罩一样，呼吸有点费劲……凌平这样想着，不过这种呼吸方法倒是让他的脚步声几近于无，脚底接触地面的时候是柔和地接触，摩擦声也降到了最小。 毫无察觉地，凌平似乎掌握了一种特殊的呼吸法。 “…没错，这些金币就是我们在一年前从意大利的银行里抢来的，是我们的首领卡巴纳策划的。”大楼里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听口气应该是那三个跟踪者之一，凌平的神经骤然绷紧，移动到楼梯口的阴影处偷偷向说话声音传来的地方观察。 三个男人背对着他站着，他们面前则是被捆起来的四个孩子，柯南也在里面……这些人动作好快，无论是男人们还是孩子们。 “可惜我们的首领背叛了我们，自己一个人带着那些金币逃到了日本。好在我们前几天终于找到了他，可惜他死也不肯说出金币藏在了哪里，我们只好打电话让他被警察抓住。 “从他的抽屉里找到的暗号纸一不小心被你们捡到，结果你们居然帮我们找到了金币……好了，现在告诉我，金币在哪里？” 三人中的日本男子正拿着手枪威胁着孩子们，元太光彦和步美都吓得面色发白，不住颤抖，柯南则是一脸凝重，似乎在思考脱身的办法。 “我劝你们最好快点说出来，不然那个长得和熊一样的男人要是找过来的话，我就只能杀掉你们了。”持枪男人撂下狠话威胁道。 “好吧，我告诉你。”柯南突然开口道。“是鱼，窗户外面桥梁的夜景和纸上所画的鱼图形相同的地方就是藏匿金币的位置了，鱼的眼睛就是路灯。” “嗯，原来如此。”持枪男人看了看手里的纸条，恍然大悟般说道，立刻叫来另外两个人面对着窗户一步一步倒退，试图找到和图上画的鱼相同的角度。 好机会！凌平伏低身子，却被自己肥胖的肚子阻挡，暗自坚定了减肥的决心，保持着之前那种特殊的呼吸方法，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向三人背后移动着。 “啊…就是这个位置！”三人退到一个位置，同时叫出声来，紧接着便感觉到脑后传来一阵凉风。 “给我趴下吧！！”凌平一声怒吼，张开双臂把三人同时揽住，同时借自己的体重优势重重往地上一扑。 “呃……”在他身下的三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呻吟便昏了过去，甚至有两个连晚上吃的饭都吐出来了。 “竹内哥哥！”三个熊孩子惊喜地叫道，在他们眼里凌平就如同假面超人一般从天而降打倒了坏人，拯救了世界和平。 当然，这个假面超人可能胖了点。 “…好恶心。”凌平满脸厌恶地爬了起来，嫌弃地看了看自己沾上了三人呕吐物的外套袖子——这衣服估计不能要了。 “真是的，你来了就早点出现嘛，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柯南则半是抱怨半是感谢地说着话。 “你以为我是你的小兰姐姐吗？我可是半点格斗技都不会，只能指着体重来个一击必杀，当然要谨慎一点。”凌平把外套脱下来扔在地上，不过没忘了把钱包先拿出来。 至于那个好几天没有动静的手册，一直被他放在衬衣的上口袋里。 “好了都别动，我给你们把绳子解开，然后赶紧去找警察，我就在这里看着他们。”凌平一个一个地把几个熊孩子身上的绳子解开，好在这三个歹徒看在他们是小孩子的份上没有绑得太结实。 “谢谢……喂，你该不会想偷偷把金币自己藏起来吧？”元太还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凌平，气得凌平当场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这个熊孩子…… 强盗集团最终被逮捕，事情也圆满地解决了。那些意大利金币也被警察悉数回收，准备还给意大利方面。 “可惜了，据说那些金币换算成日元有六亿元呢。”熊孩子们耷拉着头，虽然得到了警察的表扬，但宝藏最后没有了还是让他们提不起兴致。 “还要啥自行车啊…也不看看是谁今天请你们吃了东西还搭进去一件外套。”凌平用汉语吐槽了一句，被动地担任起送熊孩子们回家的角色。 不过，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情……直到送完熊孩子们，来到自己家门口，凌平仍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 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大洞。 “……好像忘了买桌子了。” 第23章 女装尬演 次日，由于忘了买桌子，凌平再一次来到了东京商业街，第一时间来到了一家家具店选购桌子。 “折叠桌就行。”面对热情洋溢的推销员，凌平丝毫不为所动，如同拒绝美发店托尼老师一般拒绝了推销员的推荐，直接指出了需求。 “好的，那么折叠桌我们这里也有好几款，您可以看看这种，我们选择了加厚板材和钢架，非常适合您这种特殊体型的人士……”推销员脸上的笑容依旧，在有限范围内继续发挥着自己的推销才能。 早就在各种淘宝宣传页和各种层出不穷的推销手段下磨练出了选择性视觉和听觉的凌平权当没听见，观察着几张不同样式的折叠桌。 “咚咚咚。”凌平手攥成拳，在桌面上敲了三下。 “这位客人，您这是在？” “啊，没什么，个人习惯。”凌平随口应答着，“你去招待其他客人吧，放心我肯定会买一张桌子的，毕竟我确实很需要。” “诶…那好吧，客人您有需要请再叫我。”推销员一脸迷惑地走开，留下凌平一个人对着桌子瞎研究。 说实话，他也不怎么会挑桌子，完全就是在瞎玩，敲敲这里打打那里。 “感觉跟挑西瓜似的，虽然也听不出什么区别来反正先拍两下……”凌平用手按在桌面上，自言自语一般吐槽了一句。 不知不觉间，凌平又用上了昨晚偶然用处的那种呼吸法，只感觉从自己的体内传出一股无形的能量，随着呼吸如同潮汐一般传递到身体的各个角落，甚至传输到了折叠桌的内部。 “这边的木头纹理很乱，这边的螺丝拧歪了……什么玩意，我已经能感知到东西内部的情况了吗？”凌平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这双稍微显胖的手似乎拥有了些特殊的能力，越来越接近超能力者了。 还未等他继续探索研究一下自己的新能力，那许久没有动静的被害者自救手册又一次开始发烫了。 “怎么这个时候……万一晕倒了容易引起骚动啊……”凌平从衬衫口袋里用手指甲掐出那本手册，一边打开一边往旁边摆着的一张样本床上一躺。 “姬野弥生……” 熟悉的眼前一黑，凌平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一间厕所里，看一眼旁边的隔间就知道了。 “又是厕所啊…”话一出口凌平就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声音… 再往下一看，短裙、高跟鞋，旁边垂下来的一缕头发，这次居然附身到了一个女生身上。 不过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要说起来斋藤美沙也是个女孩子，只是那时候她应该处于麻醉状态，自己就算附身了也看不到什么。 还未等他继续想些什么，背后的厕所大门忽然有了响动，似乎是有人进来了。 凌平附身的女孩警惕地回头，毕竟能被他附身的人多数都是遭遇了生命危险，即使不是当场就死也是处在杀机之中。 进来的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多，体态健硕的男人，头上还戴了一顶墨绿色的毛线帽，他一进来便把厕所门锁了起来。 是他进错了厕所还是我进错了厕所？ “你还不肯放过我吗？弥生。”男人走进来，面对着凌平，沉声说道。 糟了，这俩人好像认识，我该说些什么……凌平的大脑高速运转，开始了尬演。 “哼，今天我不想谈这个，我们改天再谈吧。”凌平附身的女生冷哼一声，环抱双臂，经过那壮汉的身边，向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壮汉一把按住凌平的肩膀，手上力气之大让凌平动弹不得。 “我和你见面有多大的风险，你也不会不知道，现在我来了又和我说下次？你是在耍我吗？！”壮汉似乎有些发怒，不，是非常发怒，他的手掐得凌平肩膀生疼。 “你给我等一下……”凌平不自觉地就用了男性的说话语气，腔调还很粗鲁。 “你这家伙……”这种语气无疑惹怒了身后的壮汉，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绳子样的东西，勒在凌平的脖子上，竟是要直接把他勒死。 “唔……”附身的凌平显然没有准备，体力也远远不如壮汉，被勒得满脸通红，手脚在空中乱舞。 只要有一点呼吸……一点……凌平用手抓着勒在脖子上的绳子，使劲把它向外拽，试图能让它稍微松一点，哪怕能呼吸到一口空气都有反击的可能。 呼吸……成功了！奋力的挣扎中，可能是被附身的女孩子到处乱踩的脚踩到了壮汉，让他手上的力气稍微松了一点。凌平抓住这个机会，回想起昨晚所使用的那种呼吸法，将身体里残余的力量凝聚在右手手肘部位，用力向后打去。 “好痛……”被附身的女孩身高大概一米六多一点，她的手肘正好捣在了壮汉肋骨下方最软弱的部位，剧烈的疼痛让壮汉手上瞬间松了劲，捂着腹部蹲了下来。 借此机会，凌平猛地喘了两口气摄取氧气，跌跌撞撞地冲向厕所门。 “救命啊！！”打开厕所门，只来得及朝外看了一眼，凌平用尽这个身体的所有力量大喊了一声救命，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猛地睁眼，一张带着职业化假笑的女性面孔出现在凌平面前。 “先生，这边的床是不能用来睡觉的哦。” “抱歉。”凌平立刻翻身坐起，敏捷得一点也不像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紧接着便快步向外跑去，留下推销员在原地一脸迷惑。 “说好的买一张桌子呢？” 刚才失去意识前的那一眼他看到了厕所外的布置，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凌平认得那正是昨天晚上吃饭那家餐馆对面的咖啡厅。 从家具店到咖啡厅也不算远，跑步三分钟不到就到了，此时咖啡厅外已经聚集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人。 “对不起，让一让，谢谢。”凌平在赶来的途中就确认过手册，姬野弥生的名字并未消失，性命应该是保住了，就是不知道那个壮汉跑掉没有，所以他急着赶来咖啡厅确认一下。 一进入咖啡厅，凌平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怎么哪都有你……” “这话原封不动送还给你……” 柯南和凌平大眼瞪小眼，眼角同时抽搐了一下。 “所以，现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刚才有个女的突然从厕所里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冲出来，然后就晕倒了。之后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壮汉似乎是想要逃走，我本来想用手表型麻醉枪射他，不过有一位律师女士提前出手，一招过肩摔把他制服了。”柯南往厕所门口指了指，那边现在站了好多人，挡了个严严实实“现在那个男人和女人都在那里昏迷着，已经报警和通知救护车了。” “这样啊。”凌平点了点头，事情这样解决似乎挺好的，“可惜啊，你这个名侦探没派上什么用场。” “喂喂，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到哪里都会发生案件一样……”柯南虚着眼睛吐槽道。 “您还挺有自知之明……”凌平小声嘟囔了一句，就听见厕所那边的人堆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刀子，这个男人身上带着刀子！” “…看来这个女人如果没有侥幸得救的话，真的会发生一起案件。”凌平瞥了柯南一眼，后者似乎有些震惊，是震惊于自己的死神体质吗？ “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这件事说来话长。”柯南顿时换了一副表情，“小兰那家伙，居然说要在这里和工藤新一约会。” “哈？” “后来我不放心跟来，她才承认工藤新一只是个借口，她是要和另一个‘很重要的’人约会。”柯南说到“很重要的”这个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跟要吃人一样，你说这起未遂的案件是他弄出来的估计也有人信。 “现在他去买蛋糕想骗我走，殊不知我早就确定了那个和她约会的对象，就是那边那个梳着小辫子的男人……”柯南恨恨地看着一边一个长相不错，头发在脑后扎着小辫子的青年。“喂，竹内，待会你去帮忙吸引一下小兰的注意力，我要狠狠踢那个人一脚……” “喂喂这是犯罪了吧，冷静一点，万一是误会呢？” “误会不了的，刚才那个男人亲口说的要在这里和一个女孩子见面，还说什么只要花言巧语的话女孩子就会被迷得神魂颠倒乖乖上钩…这个人渣……” 凌平差点忘了柯南是个东亚小醋王，那个无辜的青年竟然不幸被死神小学生盯上了，只能默默给他点根蜡。 警察和救护车来得挺快，那个女人一直处在昏迷之中，倒是那个壮汉在被送上警车的时候又开始挣扎，甚至试图拿柯南作人质，还是凌平给了他一记凝聚了呼吸力量的老拳才被动安静了下来。 “好像是那名女士试图让这个男人与原本的妻子离婚和她结婚，两人脾气都不怎么好才一时冲动想要勒死那名女士……”凌平把从目暮警部那边得到的情报和柯南分享着。 “那个女人确实脾气很差，刚进咖啡店的时候就对服务员骂骂咧咧的……不过果然乱搞男女关系不会有好下场。” “啊，柯南抱歉我来晚了，蛋糕店那边的收银机突然坏了一直没法给我找零钱。”手里提着一袋蛋糕，完美错过了整个案件的毛利兰小姐姗姗来迟，对柯南说着抱歉。 “你是竹内先生对吧？我爸爸的事情实在是多谢了，有空请一定到敝宅作客。”说话间小兰也认出了竹内凌平，十分郑重地感谢了他。 “不，没什么的，有空会去做客的。” “喂，大哥哥，‘女人只要甜言蜜语就能手到擒来’是什么意思啊？”柯南突然对旁边那个小辫花花公子发难，一边揭别人的短一边卖萌装可爱，杀伤力巨大。 “诶？” 第24章 外勤工作 扎小辫的花花公子被柯南揭穿了自己曾经说过的作死的话，顿时有些慌乱，往四周看着有没有人注意到柯南，却好像对面前的小兰视若不见。 “诶？难道不是他吗？”柯南有些愣，看向同样一脸疑惑的小兰。 “柯南，他是谁啊？” “啊，这个……”柯南手脚乱摆，努力想着有没有合理的解释。 “喂，柯南，刚才他说的是真的吗？”一个蕴含着怒意的女声从众人身后响起。 茶色直发用黄色的发卡固定，露出光洁的额头，年纪和小兰相仿，打扮也十分有青春活力。正是铃木财团的二小姐铃木园子。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亏我还精心打扮了来见你，再见！”园子朝那个扎小辫的花花公子生气地扔下来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和小兰打个招呼都没打。 “那个，园子，你听我解释啊……”花花公子伸手作尔康状追了上去，顺便还不忘对刚才才看见的小兰露出微笑。 “那个就是铃木园子吗…她看男人的眼光可真差啊……”凌平嘴角抽了抽，没想到第一次见到铃木园子是在这种场合。 话说，她将来的男朋友京极真好像可以算是柯南世界的武力巅峰了，有机会得请教几招……以后再像这次一样附身到女人或者孩子身上也可以以巧破力。 “抱歉啊竹内先生，园子平时不是这样子的。”小兰在一边给园子解释着。 “没关系，话说我和你的年纪应该也差不了多少，直接叫我竹内就好了，先生什么的就不必了。”凌平摆了摆手，刚准备告辞，便看到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士向小兰走来。 “小兰，你看你又穿这么短的裙子，我不是说了吗穿这么短的裙子肚子容易着凉的。”这位女士戴着细边眼镜，头发在脑后挽成发髻，气质十分优雅，外貌也称得上美女。 “不要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嘛，妈。”小兰一脸无奈，她今天穿的衣服确实比平时漂亮了些。 “妈？！”柯南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在小兰和律师的脸之间来回转换视线。 呦，这位就是毛利小五郎的太太妃英理了，不愧是小兰的妈妈，话说这群人都是怎么找到这么好看的老婆的……凌平和妃英理打了个招呼，稍微闲聊了几句就以要去买桌子为由离开了。 他们家里人见面，自己一个外人就不掺和了。 …… “诶，竹内君这么早就回来工作吗？假期才过去三天而已吧？”神仓所长一大早赶来udi研究所，却被到得更早的凌平吓了一跳。 “啊，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出去旅游的话又没有钱。前两天出去购物，第三天没有钱了就在家睡了一天睡得腰酸背痛，不如来这里看看书。”凌平利用上班前的空闲时间翻看着法医图鉴，一边回答着神仓所长。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对工作充满着热情呢。” “我们这种职业最好还是盼着早点消失比较好吧？” “某种程度上你说的还真没错，但主动消失和被动消失还是有区别的……算了，总之今天暂时还没有什么解剖的工作，你要看书的话就尽管看吧。”神仓所长放弃了思考，嘱咐了凌平一句就去自己的办公室处理文件了。 研究所里很安静，陆续来上班的三澄美琴等人也做着自己的事，似乎是难得清闲的一天。屋子里只有凌平慢慢翻动书页的声音，伴随着时不时的干呕。 毕竟图鉴上的东西有时候确实挺下饭。 “叮铃铃～” “喂喂您好，这里是非自然死亡研究所～诶？司法解剖的外勤支援？” udi研究所除了接受社会和警方的解剖委托，在研究所内进行尸检之外，有时候也会代替忙不过来的警方法医出外勤，到案发现场进行初步的司法解剖。 “那么，有谁想去出外勤呢？地点在海边。”神仓所长拿着电话听筒，看向研究所里的众人。 “我去吧，上次是中堂医生出的外勤，这次也该轮到我了。”三澄美琴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来毛遂自荐。“东海林，竹内君，你们和我一起吧。” …… “喔，风景不错嘛。”凌平坐在面包车的后座向外张望，这边的海岸风景确实不错，有被开发为旅游胜地的潜力。 “是啊，这边的风景一直很不错，但是这样美丽的地方一天发现了三具尸体，可真是有点……”开车的当地警察接上凌平的话头，有些感慨地说道。 “三具？电话里不是说两具吗？” “啊，其实就在你们上车之前刚得道消息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更准确点说是一个头骨，事情有些复杂等到了现场你们应该就能清楚了。”开车的警察似乎语言表达能力不是太好，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恰当的描述。 “这样啊，前面那个有警车的地方就是了吧？” “是的，因为附近没什么人所以也没有拉警戒线，请诸位下车吧。” 案发现场在海岸堤的下方，一片松软的沙滩上，现在那里聚集了差不多十名警察，只不过更加令人注目的是穿着便服的一男一女。 “…所以都说了这是我的啦，我到底要强调多少遍你才会明白？”怀里抱着一个用外套包起来圆鼓鼓的东西的女子拔高了声调，和他对面的警察解释着。 “可是，按照你的说法这有可能是一起刑事案件。”她对面的警察一脸为难。 “啊，不过你们根本不可能找到犯人。” “怎么这么说…日本的警察可是……” “好像吵得很激烈啊…发生了什么事吗？”三澄美琴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啊，您是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法医吧，您好。”警察连忙和三澄打了个招呼，“其实是这样的，这位小姐发现了一个可能是被击打致死的人的头骨，但是她并不愿意把头骨交给我们警方进行调查，不光说我们警察查不出凶手，还说那是她的宝贝……” “诶？宝贝？”三澄和凌平闻言都吃了一惊，除了变态杀手之类的人，还很少会有人把人的头骨当宝贝看的，尤其是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变态杀手。 一头柔顺的黑长直，身材纤细，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男士衬衫和长裤，除了奇怪的举动以外可以说是个有教养的女孩子。 “你是法医？”少女上下打量了一下三澄美琴，突然把怀里的东西往她身前一递，“是法医的话，看了这个头骨应该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吧。” “诶？”莫名其妙接受了一个任务的三澄美琴有点懵，不过还是伸手接过了那个用外套包裹的头骨，“那我就看一看。” 慢慢打开包裹的外套，里面的东西也暴露出来：一颗已经完全白骨化了的头骨，在天灵盖的部位有一道边缘不规则的破损。 “真的是一具头骨啊。”凌平感叹道，看向黑长直女子的眼神也变了变。 “唔，头顶的骨折从形状来看是棍棒造成的，有可能是致命伤。 “从顶骨上圆润的倾斜可以看出是个女性…从骨缝的愈合程度来看年龄大约在25岁到30岁之间。 “这种u字形，比较浅的上颚牙齿排列是亚洲人常见的特征。顺便一提欧洲人的上颚牙齿排列呈v字形，牙齿排列更深……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这位小姐会这样说。”三澄美琴一边检查着手中的头骨一边说出得到的结论，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看向那个黑长直女子，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一种“你懂的”的笑容。 “诶？三澄医生你看出了什么吗？”凌平一脸迷惑，他的法医图鉴还只看到皮肉伤，白骨的鉴定还没有接触过。 “是牙齿。”三澄美琴用手一指那头骨上的牙齿，虽然已经掉得没有几颗了，但仍然可以看见一颗后槽牙的蛀牙痕迹。 “她的大臼齿上有非常明显的蛀牙痕迹，应该很疼吧，但是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这应该不是在现在医疗科技发达的现代会出现的事，就算是因为贫穷无法治疗，但至少最基本的拔牙还是可以做到的。而且她的年纪虽然很轻，但牙齿磨损的痕迹却很重。综合这两点证据，她应该至少是百年前的人物了。” “不愧是法医学者嘛。”黑长直女子轻轻鼓了两下掌，看向三澄美琴的眼神带有了赞许的意味。“我叫九条樱子，目前的职业是标本师，我的叔父叫作设乐真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啊，是法医学者设乐真理老师吗？他是很有名的法医呢。” 日本全国的法医只有不到两百人，互相认识也并不奇怪。 眼见两个女生就要聊起来，旁边的警察猛地咳嗽了一声，把三澄美琴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那个，三澄医生，我们是不是先看看这次主要的两具尸体……” “啊，抱歉，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工作吧。”三澄美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招呼凌平和东海林进入被警察围起的中间地区。 “哦，这位就是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三澄医生了吧，真是个大美人呢。其实这次本来没必要麻烦你们，两个人手拉手死在海里一看就是自杀嘛。是这边这个女人一直在说什么他杀……”胖胖的有些秃顶的警官带着笑容迎接了三澄美琴，嘴里却还在抱怨着九条樱子。 由于法医学者人与经费的双重稀缺和传统观念的作用，日本的解剖率是很低的。多数都是随便看一看就给安个死因。 “哼，是不是他杀让法医来鉴定一下就好了。”九条樱子冷漠地回了一句，态度和对待三澄美琴时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由于条件比较简陋，我就先做一个体表尸检。”三澄美琴没有参与两人的打嘴仗，蹲下身来检查着这次的目标。 “死者两人，一男一女，年龄大约都在30岁至40岁之间，有找到能证明死者身份的证件之类的东西吗？”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三澄美琴继续检查着尸体，“两人全身的衣物虽然很整齐，但都已湿透，身上的皮肤也有在水中泡过的迹象。 “男人的右手和女人的左手被用绳子绑在一起，很结实，这种绳结是……” “帆脚索。”凌平补充道。 第25章 绳结的方向 “竹内君对绳结很有研究呢。”三澄美琴一句很平常的话，倒是让几个旁边的警察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想到了什么。 “我的爷爷是消防员。”凌平冷冷地补充了一句，看向那几个警察的眼神有些不善。 “尸体的手脚由于被水泡的时间太长而发白，很干净，但指甲青紫色明显……” “尸体的耳膜未见出血，但眼睑内有明显出血点……” 凌平一边在旁边记录着，一边观察着尸体的外表，他总觉得这两具尸体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 “这两具尸体……”三澄美琴结束了体表尸检，扭头看着凌平，一脸凝重。 “是他杀？”秃头警官问道。 “具体内容还需要到研究所进行进一步的尸检，但应该不是自杀溺死，而是他杀导致的窒息而死。”三澄美琴非常谨慎，没有下绝对化的结论 “诶？”秃头警官面露难色，他杀就意味着要继续搜查、到处走访、无穷无尽的加班…… “看吧，就像我说的，这是一起他杀案件。”九条樱子在一旁斜眼看着秃头警官，颇有种胜利之感。 “九条小姐是怎么……” “三澄医生，先说你的结论吧。”九条樱子伸手让了让，示意让三澄美琴先说。 “好的。”三澄整理了一下语言，“首先，溺死的死者一般会有以下几种外在表现。一，由于水下和空气中存在着压力差，溺死的人一般都会存在眼部和耳部出血，这是压力过大所致。这次的尸体只有眼睑内出血，耳膜却没有。 “二，溺死是一种很痛苦的死法，所以死之前的人都会尽力去抓住一切可能抓到的东西，水草、泥沙、衣物的碎片，甚至于其他人的身体组织。所以手上尤其是指甲里一般会有杂物存留。 “三，溺死的人由于吸入了大量的水，肺部会分泌粘液，粘液与肺中的空气和水混合，会在口鼻边上形成白色泡沫。就算被水冲去了，也至少应该会留下一些痕迹。 “综合以上表象，这两人的真正死因应该是窒息而死，但并不是因为溺水而窒息，而是在窒息后被人扔到水里。”三澄美琴一口气把自己的结论说完，看着目瞪口呆的一众警察，稍微有点不自在。 “九条小姐，你的结论又是怎么得出的呢？也是通过体表尸检吗？” “有一部分原因，但我还有其他的证据。”九条樱子摇了摇头，蹲下身来指着那个男死者的手表。 “手表戴在左手，以及领带的打法都说明这个男人是右撇子。三澄医生你能帮我看看他两只手上的茧吗？我想惯用手上的茧应该更多更厚一点。” “没错，右手的中指上有一层茧，这是长期握笔造成的。” “如果这个男人是右撇子的话，他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左手把惯用手绑起来呢？一般人都会下意识地去绑平时不常用的手吧？” “说不定这个结是女士打的呢？从她的角度来看打结就很方便了。”三澄医生提出了另一种解释。 “也可以这样推测，只不过这个结绑得十分结实，一位女性用一只手来绑，一般很难做到这种程度。”九条樱子顿了顿，“当然这些都是猜测，也可能这位女士天生神力，最关键的一点其实是……” “绳结的方向。”凌平突然开口道。 “……没错，三澄医生，可以请你和我配合模拟一下这两人的绑手过程吗？就用帆脚索。”九条樱子侧过脸多看了几眼凌平，但没有多作例会。 “好的。”三澄美琴自然不会在意，两人各自伸出一只手，用一截绷带当作绳子模拟起了这一过程。 “啊！绳结的方向应该是反着的！”还未打完这个结，三澄美琴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就是这样。”九条樱子指了指两名死者手上的绳结，“就算再强行解释说这是个人癖好什么的，但要强行打出这个方向的结就不可能用很大的力，所以至少应该还有一个第三者帮他们打好了这个结，再根据之前三澄医生得出的窒息而死的结论，杀人凶手很可能就是这个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尸体就由你们进行司法解剖。我们警察这边也会协助调查的。”秃头警官无情打断了几人的对话，带着要加班的烦恼开始对几人下了逐客令。 “至于九条小姐，那个头骨…就算是百年前的头骨，至少也到警察局过个手续。” “好麻烦……”九条樱子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但为了她的宝贝头骨还是乖乖上了警车。 …… “详细的尸检结果出来了，真正的死因确实如三澄医生所说，是窒息死。不过死者的脖子和口鼻腔都没有看到损伤或者瘀血，犯人是怎样让他们窒息的呢？”东海林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过来，一般的他杀致人窒息死都是用手捂住口鼻或者掐住脖子，在这个过程中必然会造成相对应部位的损伤或者皮下出血。 “会不会是用什么东西垫着呢？比如枕头。”凌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之前好像在什么小说还是电视里看到过类似的剧情。 “我解剖死者的时候，在两个死者的胸口处都发现了一片不正常的苍白。”三澄美琴把两张照片贴在白板上。“打开之后，我发现这个区域的皮下毛细血管内没有一点血迹，甚至连下面的肌肉都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这说明……” “这说明这一部分的皮肤和皮下组织受到了挤压，毛细血管中的血液流淌到了一边。”三澄美琴挽起袖子，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捏了一下，“就像这样，我的手腕会出现一瞬间的苍白。由于我很快就松开了并且我的心脏也在不停地供血，所以这种苍白没有持续很久。” “也就是说，有什么重物压在了两个死者的胸口，再根据之前用枕头捂死的猜测……是有人用自己的身体压在枕头上，用重量把他们捂死的！” “没错，再结合这片苍白区域的面积，我们可以确定这个位置有可能是膝盖。竹内君过来配合我一下。”三澄美琴叫过来凌平，让他仰面躺在地上，自己则用一只腿的膝盖压在他的胸口，当然并没有用力。 “像这样既可以控制住死者，又能空出双手来压死他，一般来说单人作案或者体力比较差的人会使用这种方法。”三澄随手拿过一个枕头，在凌平的脸上摆了个样子。 虽然被枕头挡着脸，但凌平依然能感觉到两人的举动让在一旁看着的六郎稍微有点不自在。 你也是东亚小醋王？问题是你对三澄医生还只是单恋吧？凌平默默吐了个槽，从地上爬起来。 “此外尸体还有一点很奇怪的地方是，在男性死者的左腋下和女性死者的右腋下，那里的尸僵程度很奇怪，就好像在他们死后曾经被人刻意抬起左手和右手一样。” “诶，是什么有着变态嗜好的杀人凶手吗？”东海林抱住双臂装作害怕的样子打了个寒战，惹得众人一阵发笑。 “我在想，”凌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既然致死的原因已经查明了，那么他们腋下的古怪尸僵会不会是抛尸或者移动尸体的时候造成的呢？” “确实有这个可能。”三澄美琴点了点头，“我们设想一下，凶手在用刚才提到的方法杀掉这两个人之后，一定要想办法处理尸体对吧？ “处理尸体有一种说法叫作远抛近埋，抛尸一般是越远越好，但是在流动的水域中抛尸就又是另外一种情况，水流会带着尸体移动，所以这一点上没有办法判别，找到抛尸地点这条路走不通。 “再来想一想处理尸体的工具，这里的工具包括运输工具和处理工具两种……” 三澄美琴正在做着假设，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喂喂您好这里是非自然死亡研究所…啊目暮警部，什么？已经抓到犯人了？” …… 日本的警察在没有柯南出现的情况下似乎还是挺能干的，也不知道是柯南给他们上了降智光环还是啥的。 总之，警察在附近走访了以后已经调查清楚了死者的身份，然后根据死者的社会关系直接找到了正准备逃跑的嫌疑犯。 嫌疑犯非常痛快地招认了自己的罪行，并且根据他的说法，他根本没打算把这两个人伪装成跳海自杀，所谓的跳海自杀是当地警方做出的推断。 至于杀人动机应该是情感纠纷什么的，关系好像挺乱，似乎不仅有男女关系，还有男男关系，凌平就没怎么听。 “诶…还真是毫无戏剧性啊，这种感觉就像你在家里给父母做了一桌子菜然后他们回来以后告诉你他们已经在外边吃了法国料理还没带自己……”东海林无趣地把手里的资料扔到一旁，似乎对于自己没能参与案件的直接侦破有些失落。 “确实，不过生活就是这样不按照常理出牌。小说戏剧什么的这样写可能会被骂，说什么作者胡乱写啊，是不是想不出接下来的剧情了啊什么的。但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不讲理。”三澄美琴把东海林扔下的资料捡起来，微笑着开导众人。 “也是，我们又不是什么推理剧刑侦剧的主角，话说现在有以法医学者为主角的电视剧或者小说什么的吗？” “很遗憾，没有哦。”三澄美琴数着手指头，“法医可是有名的‘7k职业’。脏、累、险、臭、钱少、恶心……” “还有结不了婚！！”东海林往后一仰，大声发着牢骚。 您到是可以和园子互相聊聊天，说不定还能成为知己……凌平从法医图鉴上抬了抬眼，心中吐槽道。 这个案子的重点其实是在知识的科普上，案件本身的复杂性不强。之后的案件里也会有一些专注于科普小知识而不怎么重视戏剧性的篇章。 第26章 美术馆怪谈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着，虽然日本是有名的低解剖率，缺少法医学者的国家，但与之相对的就是一旦忙起来那确实忙，有时候一天能有三四具尸体等待解剖。 当然，也是有清闲的时候，比如这个周五就没有什么解剖工作，几人在研究所的办公室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凌平到研究所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期间也被那本手册拉过去附身了三四个人，好在都救了下来，频率比起最初的时候低了不少。 由于时间间隔拉长了，凌平也逐渐发现自己那种超人般的感知和无师自通的呼吸法似乎是附身之后才得到的，来源似乎是因为人在面对死亡时常常能超出自己的极限，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凌平在经历了多次死里逃生之后，这种临场爆发般的能力就保留在了他的身体里。 也就是说，他无时无刻都处在临死之前的那种状态里。一开始还好，随着这种“超能力”的逐步增强，维持这种状态非常消耗体力和精力，他这一个多月以来瘦了接近二十公斤，回家也是倒头就睡。 目前他给自己定的任务就是控制住这种状态，从被动技能变成主动技能。 “话说，你们有听说过最近米花美术馆的怪谈吗？”开启话题的依然是大龄版园子东海林小姐，见有人理她，便兴奋地继续说了起来。 “听说在东京的米花美术馆里，每到午夜十分，就会有一个中世纪的幽灵附身到他生前所穿的铠甲，在美术馆里四处走动，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啊，我的公主，你在哪里？你的骑士要用我的剑保护你……’” “东海林小姐你演得太过了啦。”久部六郎忍不住吐槽道。 “好吧公主骑士什么的其实是我瞎编的，不过据说真的有中世纪的盔甲在美术馆里走动，是两个保全人员亲眼看到的，报纸上都报道了。” 日本的报纸还真是什么都报啊…搁国内这就得是张腾岳叔叔的活了，给您配个恐怖bgm来个上中下三集，最后得出结论是晚上闹耗子了…附身两字稍微引起了凌平的兴趣，一听是老套的都市怪谈他便失去了兴致，继续看着法医手册。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幽灵存在吗？” “那解剖室可真是幽灵校园祭了。”凌平随口吐了个槽，引起众人一阵哄笑。 “不过，好像一直有那种，说是在死后看见了自己的亲人什么的。是过于思念引起的幻觉吗？” “那种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 次日，周六，凌平休假。 “所以，你为什么要找我来一起逛美术馆呢？”穿着好不容易买到的又结实又合身的外套，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的凌平面无表情地看着走在他前面的柯南。 “你也听说了吧，最近的美术馆怪谈事件。这世界上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幽灵，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借此在准备什么案件，所以叫你一起来调查的…话说你能不能稍微低一下头，这么和你说话还不让别人听见真的很费劲。”柯南双手插兜走在前面，为自己怎么都控制不好的音量感到很烦恼。 “身高的问题我也没办法。那为什么看起来兴致最高的是你的小兰姐姐呢？”凌平稍微抬了抬头，看向前方兴致勃勃的小兰。 “我看，其实是小兰想来，你和毛利侦探都是被迫过来的，而你为了不那么无聊所以叫来我这个能稍微聊点东西的人……看你的表情我是猜对了。” “……你还真是厉害。” “哇，好多好漂亮的画哦。”与这边两个，不，加上毛利小五郎应该是三个兴致缺缺的男人不同，毛利兰一进美术馆就两眼放光，看着墙上展览的画连连赞叹。 “你对艺术作品没兴趣吗？”凌平低头问向柯南。 “作为知识还是了解一些的，但做不到像小兰这样狂热的爱…你呢？你对艺术作品有什么看法？” “…差不多，不过我连相关知识都没掌握多少，来这里就是走一圈然后回去。”凌平自知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对于一些传统艺术作品还能说句好看，对于那些稀奇古怪的现代后现代艺术只能敬而远之。 “哇你们看这副画，颜色真漂亮啊。”小兰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哦小姑娘，你也觉得这副画不错吗？”一位眉毛胡子一把抓但没什么头发的老人笑呵呵地从旁边走过来，“我也很喜欢这副画呢。不，应该是这里的所有作品我都很喜欢，它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真是可爱呢。” “那个，请问你是……” “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这的馆长，鄙姓落合，你好啊。”老人双手背在身后，笑呵呵地做了自我介绍。 “原来是馆长先生啊。” 馆长…落合…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应该在柯南的哪一集里出现过……可恶太久没看都记不清了，美术馆这里好像还真有一件案件发生来着，就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凌平听到馆长的名字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和蔼的老人有些不对劲。 “好了，你们继续参观吧，我就不打扰…啊，洼田！我不是警告过你接触艺术品要戴手套了吗！”落合馆长本来和气地和几人告别，突然对着旁边似乎是美术馆员工一个男子大声喊了起来，吓了几人一跳。 “啊，对…对不起……” “你不用做了，饭岛，你来接手。” 姓洼田的男人悻悻地放下艺术品离开了，在馆长看不到的地方脸上露出明显的厌恶神色。 “哦，和往常一样，人很少嘛。”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穿浅色西装的微胖中年人，一进来就在美术馆里四处打量。 “哦，真中老板，你来了啊。”落合馆长似乎和这个人认识。 “是啊，还有十天这里就关闭了，在这十天里就请你们好好照顾这些，生锈的破铜烂铁。”微胖中年人一脸阴损地撂了一句话，就和身旁的人走开了。 有种故意来气人的感觉。 “这间美术馆，就要关闭了吗？”小兰问道。 “是啊，前任老板因为公司倒闭只能把美术馆卖给现在的老板，就是刚才那位真中先生。” “前任老板本来是因为真中先生肯继续经营美术馆才卖的，可那个人买了之后没多久就要把这里改造成酒店……”员工饭岛先生补充道，似乎也很是愤愤不平。 “哦，还有你，是叫洼田吧，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要快点把钱张罗好哦，哈哈哈哈！”真中先生似乎是个性格很恶劣的人，走到洼田先生身边又嘲讽了一通，气得洼田先生用力把手上的一个骑士头盔扔到了地上。 肯定又要挨训了……凌平正默默给洼田点着蜡，却发现落合馆长和饭岛先生已经出了展厅，并未有预期的暴风骤雨。 “好奇怪啊，刚刚明明那么生气……”柯南望着落合馆长离开的方向，也是一脸疑惑。 …… 米花美术馆一共有四个展厅，天空之厅、大地之厅、海洋之厅以及一个奇奇怪怪的地狱之厅，凌平跟着柯南他们把前三个厅转了一圈，地狱之厅则是由于立着打扫中禁止入内的牌子所以没有进去。 …… “啊好累啊，小兰姐姐我们回去吧。” “就是啊，我想回去吃午饭。” 在美术馆内逛了几圈，太阳已经西斜，柯南和毛利小五郎背靠背坐在长椅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真是的，才转了几圈就不行了，你看看竹内，他就没有喊累。” “zzz……” “站着睡着了吗？好厉害啊……”柯南看着摇摇晃晃站在原地，眼睛微眯，鼻腔发出细微鼾声的凌平感叹道。 “你看，竹内哥哥都累成这样了，就回去吧，要不然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会也行。”柯南指着站着睡着的凌平说道。 “这样啊…看来他确实很累了，那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好了，米花美术馆闭馆的时间是六点，现在是四点半，我们就休息半个小时吧。”小兰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对毛利小五郎和柯南说道。 “还要逛一个小时吗？”柯南和毛利浑身一软，瘫得更软了。 “竹内，要不还是坐下来休息吧，站着睡着是休息不好的……”小兰伸手轻轻摇晃了一下凌平的肩膀，想把他叫醒，没想到他一下子朝后倒了下去，还是小兰眼疾手快还练过空手道，不然恐怕要把头摔出一个大窟窿。 “竹内君！”凌平此刻的状态不像是单纯的睡着，更像是昏迷，小兰见状焦急地叫了起来，一旁瘫软的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也挣扎着爬了起来查看情况。 “喂，竹内小子，你没事吧？糟糕了，小兰，叫救护……诶你醒了？”毛利摇晃了几下凌平没有反应，刚想让小兰去叫救护车，转眼就看见凌平瞪着大眼看他。 “低血糖，稍微休息一会就好了。”凌平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颗巧克力放到嘴里，摊开手活动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真是的，不要吓我们啊。话说你长得这么壮也会低血糖吗？”毛利没好气地锤了凌平一下。 “血糖的高低有时候和体重关系不大……好了，我已经恢复了。”凌平强行解释了两句，从地上站起来，蹦了两下。 “好了，既然这样那就快点回去吧，你也好好休息一下，今天的晚饭就我请好了……”毛利小五郎难得肯大出血一次。 “不，请等一下，这间美术馆不是还有一个展厅没有参观吗？” “可是那边不是禁止进入吗？而且你现在的状态……”小兰还是心地善良，仍然在担心凌平的身体状态。 “打扫卫生而已，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应该打扫完了吧。没关系，就去看一眼，来了一次不全部看一遍的话总觉得吃亏了。”凌平仍然在解释着自己要去看的理由，热情之高甚至让柯南都产生了一点怀疑。 最终几人还是去了地狱之厅，而那块打扫中的牌子也被人拿走了。 “好黑啊，果然是地狱之厅吗……” “而且还放了这么多吓人的东西…这种东西让小孩子看到真的好吗？”毛利小五郎看着旁边摆放的艺术品，无论怎么看都有些惊悚。 第27章 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喔，这副画……” 几人在一张巨大的油画之前停了下来，这张油画有一人多高，画的是一位银甲骑士用剑将恶魔钉死的场面。 “这副画的名字叫做天罚，是正义的骑士处决恶魔的主题，但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恐怖。”毛利小五郎看了看画下面的注释牌，评论了一下这副画。 “可能是因为在很多情况下，杀死恶魔的骑士最后也沉沦于权力与杀戮，成为了新的恶魔。就如同屠龙的少年终将成龙……”凌平瞥了一眼这副画就没有再看，而是转过头去看另一边。 “比起那幅画，我觉得还是这边是场景更加恐怖一些，报警吧毛利侦探。” “什，什么？”毛利小五郎还有些懵，但在凌平打开随身带着的手电筒后面色瞬间变为震惊。 “啊！！！” 之前性格很差，喜欢到处气人的真中先生被用一把剑穿过喉咙，钉在了美术馆的墙壁上，他身上还有好几道狰狞的伤痕，想必是被活活砍死的。 …… “死者是企业家真中浩介，目前来看是被人用剑在身上造成了多处伤痕，但真正致死的原因还是穿透喉咙的这把剑造成的大量失血与呼吸困难。两种可能都会造成人的死亡，目前无法判断哪一种更为优先。”凌平戴着法医专用的橡胶手套与口罩，临时充当起了法医的角色。 仅仅做个体表尸检，他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尤其是这次的死者死因相当明显。 “怎么又是你啊毛利老弟，还有竹内老弟，好像我每次见到你们都伴随着事件。”目暮警部在一旁吐槽着毛利和凌平，至于柯南现在因为表现比较少还没有进入目暮警部的视线。 “这是因为您是目暮警部，我是法医助理，毛利先生是侦探啊。”凌平站起来摘掉手套，“如果我们都是普通的公司职员，可能就每天在小酒馆里见面了。” “倒也是…不说这个了，你们有谁看到凶手或者疑似凶手的人了吗？”目暮警部向美术馆里的其他人问道。 “不，没有，不过我想那边的防盗摄影机应该会拍下些什么。”馆长指了指屋顶角落里的一个摄像头。 …… “好厉害…和恐怖电影一样……”监控摄像头拍下的案发现场极其刺激，又非常富有艺术性，在场的警察都把这玩意当成了电影。 “穿着中世纪骑士的盔甲，埋伏动手突袭真中老板，并且最后一击把他钉在墙上的画面，和那副画简直一模一样。”凌平眯着眼快速看着监控录像，口中喃喃自语。 “啊，警察先生，你能把视频倒放一下吗？就是这里。”柯南似乎发现了什么，爬上操作台对警察说道。 画面中真中老板受到第一击倒在地上之后并未坐以待毙，而是又站了起来和那个穿骑士铠甲的人搏斗，脸上的表情也和换了一个人一样显得很是冷静，丝毫不像一个只会气人的刻薄老板。 不过对面的骑士似乎更胜一筹，尤其是手里还拿着剑，两人之间你来我往过了几招，真中老板身上还是多了几道伤口，动作也迟缓了下来，被骑士抓住机会一手抓住头发，另一只手持剑刺穿脖子，一击毙命。 “这两个人的身手都不算差啊，真中先生那几下反抗的动作里有空手道的动作，铠甲骑士的动作也能看出是受过训练的，甚至可以说非常厉害……”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警察们当热闹看的监控录像，小兰却能从里面看出一些熟悉的套路。 “空手道？真中先生有练习过空手道吗？”目暮警部问向旁边跟着真中先生一起来的助理，由于真中先生要求自己一个人逛逛，所以并未跟随在他身旁。 “这个，至少我是没有听说过我们老板有练习空手道，而且他平时的身体好像表现得比普通人还要差劲……”老板已经死了，所以这位助理倒是没有必要纠结于敬语或者老板的隐私什么的，说话非常直白。 “通过地狱之厅门口的那块牌子来看，应该是犯人故意放在那里，以此避开游客的视线…小兰，那块牌子我们第一次去看的时候是几点？”毛利小五郎在一旁推理道。 “我想应该是四点左右，可能还不到。” “那样的话，犯人应该是对美术馆内部非常熟悉的人，既能找到那块牌子，又能轻易把它拿走藏起来。毕竟我们是在四点半过了一会就进入了展厅，而案发时间就在四点半整……这么说，犯人应该就在你们这几人里面了。”毛利小五郎看向包括落合馆长在内的几个美术馆员工，“你们里面，有谁会格斗技或者进行过相关训练吗？” “这个…我好像没有，你呢…？”“我也没有……” 员工们互相交头接耳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是相关人士。 “目暮警部，我们美术馆的工作人员多数都是喜欢文艺相关的工作的，格斗技什么的很难有兴趣啊……”落合馆长解释道。 “说得也是……” “目暮警部，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柯南趴在操作台上，指着屏幕上的一处大声说道。 “什么？”目暮警部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确实，真中先生第一次被击倒的地方旁边好像有一张纸和原子笔的样子…这有什么奇怪的吗？美术馆里不是经常有这种东西，好像是收集游客意见的笔记本之类的。” “但是，刚才在案发现场并没有看到这种东西哦。” “什么？”目暮警部大惊，立刻用随身的无线电通话器联络案发现场的鉴识人员。 “什么？真的没有吗？你们再好好找一找…找到沾血的盔甲了？好吧，我知道了。”目暮警部挂断通话，对毛利小五郎道：“鉴识人员在现场确实没有发现笔和纸，但是在仓库里找到了可能是犯人作案时使用的盔甲，我们到案发现场看一看吧。” “是，目暮警部，竹内小子…诶？竹内小子人呢？”凌平不知何时已经从监控室里出去了，问了警察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 “当时那张纸和笔就是放在这里……”柯南看着监控中发现的那个可疑位置陷入沉思，纸和笔会和这次的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上面写了犯罪计划之类的？不会有人蠢到把犯罪计划写在纸上还一直保存吧…… “目暮警部，这就是我们在仓库里发现的盔甲，不过好像并不是金属的盔甲。” “啊，这个其实是用来临时替换的复制品，真正的艺术品因为种种原因经常不能直接展出，这时候就需要用复制品先应付一下。”美术馆员工饭岛先生凑过来解释道。 “复制品啊…我记得当时在一个展厅里，洼田先生好像正在搬运这个东西吧？”毛利小五郎怀疑地看向洼田，“请问在案发的四点半左右，你在做什么呢？” “诶？我，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忙馆长交给我的事，至于那个复制品我送到仓库里就没有再管了……”洼田先生显得非常慌乱，说话结结巴巴，双手连摆，十分可疑。 “总之，现在你的嫌疑比较大，能请你到局里配合我们调查吗？”目暮警部明显也被洼田慌乱的举动引起了疑心，表情凝重地凑了过来。 “真、真的不是我啊，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呢？你们也帮我说句话啊。”洼田几乎要哭了出来，看向他的同事们。 “啊，说起来，你不是因为偷偷把美术馆里的东西偷出去卖而被要求赔巨额赔偿金吗？我记得真中先生之前还威胁或你……”洼田的人缘看起来真的不行，饭岛先生不仅没有帮他说话，反而又说出了一件会加深他嫌疑的事。 “哦？还有这种事，那我们更要让你到局里去一趟了……” “我，我才不会因为这个就杀人。要说嘲讽威胁的话，真中先生也嘲讽过落合馆长，你们怎么不怀疑他是凶手呢？” “落合馆长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好的身手。”目暮警部和几个警察都凑了过来，他们可没忘记刚才监控录像里的那位骑士敏捷狠辣的身手。 “束手就擒吧，洼田先生……” “嘭！” 一声闷响打断了目暮警部和警员的行动。循声望去，刚才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凌平突然出现在落合馆长身后，右手悬在他的脖颈处，却无法再进一步掐住他的脖子，因为那只右手已经被落合馆长的右手反转扭住，同时伸出左拳打向凌平的鼻梁，却被凌平用左掌挡住。 “落合馆长，你还说你不会武功？”凌平连手指带手掌在内长二十七公分的手慢慢攥住馆长的左拳，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却很是轻蔑。 “这，这是怎么回事？”在场众人都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场面震惊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还看不出来吗？”凌平把落合馆长的手慢慢放下，而落合馆长似乎也没有再抵抗，松开了对凌平右手的钳制。“落合馆长好像是个隐藏在尘世中的武林高手呢。” “高手什么的过誉了，老朽不过是练过几年空手道和合气道罢了。”落合馆长低声笑了笑，“只是这位小哥，刚才的出手带着浓浓的杀气，若是老朽没有出手反抗，难道你真的要在这里杀死我吗？” “我对我自己的控制力还是蛮有自信的，比起这个，落合馆长，不如讲讲你的作案手法？”所谓的杀气其实是凌平故意放出去的，可能是经历的死亡次数太多，有时候他可以通过在脑中专心回想那时的体验从而在身体周围产生一种危险的气场。 目前来说，小兰和柯南都对这种气场很敏感，几乎和猫炸了毛一样，警方和法医方面的人要稍微差一些，至于普通人则只会产生一丝没有来由的恐惧和悲伤。 “呵呵，被看穿了吗？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有这种觉悟的……” 既然是同人小说，那就肯定会有魔改剧情，不然大家还不如去看原作。不知道这次的魔改你们觉得怎么样呢？ 第28章 骑士与恶魔 “什，什么？难道真的是馆长你……”洼田和饭岛等一众员工都非常震惊，不相信平时和蔼可亲的馆长会是杀人凶手。 “没错，是我，是我亲手把真中杀死的，按照和那幅画里相同的方式，给予他天罚……”落合馆长一直弯着的腰挺了起来，只是手还背在背后，若不是那身西装怎么看都是影视剧里指导主角学会必杀技的那种老师类型的人物。 “这位小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凶手是我的。老朽虽然留下了不少破绽，只是那些破绽起码要等两三天才会被警方注意到才对……”馆长看向正甩着手腕的凌平问道。 我能怎么回答，我总不能说因为我附身了那个真中老板和你打了一架记住了你的声音和动作…以及我突然想起来我看过这一集…凌平一边甩着手腕一边在内心吐槽道，这个落合馆长还真是真人不露相，感觉比小兰还要厉害。 “疑点的话，主要有三点。”凌平回想着之前看过的大概剧情，“第一点就是对于艺术品的保护，除了那套盔甲是复制品之外，这个地狱之厅的其他艺术品都没有遭到一点破坏…搏斗过程中发生的损坏不算，就连把真中先生钉在墙上，你也是选择了一面没有展示画作的墙壁。这种对艺术品的保护举动，除了馆长你很少有人会做到这种程度吧？” “确实，这几乎已经成了老朽的习惯，以至于我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这是我的疏忽。” “第二点，就是那个消失的纸和笔。既然它出现在了案发现场，还被凶手拿走了，那么这张纸上就一定有很重要的信息。大家应该都看过推理小说，那么在案发现场出现了一张纸，上面最有可能有什么内容呢？” “死亡讯息！”柯南非常配合地举手回答道，脸上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了凌平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个熊孩子……凌平小小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不错，就是死亡讯息，而且一般都会直接指出凶手是谁。但在这次的案发现场来看，纸和笔的出现未免太过巧合，更何况最后还消失了。所以我推测，这张纸和笔是凶手自己准备的，目的是误导警方的判断，但是很可惜，没有用上，是吧落合馆长？” “一点没错。”落合馆长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揉成团的纸和笔，“本想把它处理掉的，没想到你和毛利侦探他们来得那么快，我只能把它带在身上……” “那么，现在能把那张纸和笔交给警察了吗？”目暮警部伸出手来。 “没问题。” 目暮警部小心地将那张纸打开，上面只写了一个姓氏：洼田。 “诶？”洼田先生一脸震惊。 “没错，本来是想嫁祸给洼田的，在我的设想里，真中被我击倒之后就会发现旁边的纸和笔，就算没有发现我也会出声提醒他，他发现那上面写的是洼田之后就会拿起原子笔，想要写下我的名字。但那支笔是没有办法写出字的，最后警方得到的就只有一张写了‘洼田’的纸条，最多上面有些划痕……只是没想到真中他居然不按照我的计划，直接冲上来和我搏斗……”落合馆长似乎已经看开了，将自己的作案计划合盘托出。 “落合馆长想必是一个艺术家型的性格吧？以这种血腥艺术般的手法杀人，又想出这种曲折离奇的嫁祸手法。但很可惜，世界上的人和事情并不都会遵循一个艺术家的设想，现实往往意外地残酷、直接，和……暴力。”凌平半是嘲讽，半是感慨地说道。 “是吗？或许你说得没错。”落合馆长抬起头来，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那时正穿着盔甲，等待着一个灵魂堕落污秽，已经无法拯救的人…为了这一刻我已经反复练习了许多次，甚至还有一次被美术馆的保全人员看到……” “啊，难道说美术馆里的幽灵就是馆长……” “或许你们会觉得很愚蠢吧，这一切都是为了除掉真中老板所做的，因为他太自私自利，想要破坏这个神圣的美术馆，因此我要除掉这个恶魔。我无法容忍这个人夺走像我的孩子一样宝贵的美术品…还有随意贩卖艺术品的洼田，我也要给你惩罚。” “确实，很愚蠢。”凌平丝毫不给这个老人留情面，“难道你以为这里是中世纪的战场吗？还是神话中的世界？仅仅是因为你的痛苦，就可以随意裁决别人的生死，还自诩为正义的骑士吗？” “不，其实我就像那幅画里一样。骑士虽然杀死了恶魔，却也被恶魔之血所洗礼，这就代表着他也受到了邪恶的污染……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杀人犯，也是一个恶魔的化身啊…恶魔与恶魔的厮杀，或许并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 “所以说，你自愿选择放弃了自己的人性吗？”凌平冷笑一声，把鸭舌帽的帽檐压低，转身走了出去。 “那个，竹内老弟，笔录……” “之后再通知我吧，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 …… 每天都要面对死亡，难免就会对死亡产生一些不同于他人的看法，尤其是拥有了这本烦人的手册，经常要被人拉过去附身救命的情况下……凌平趴在桥边的栏杆上思考着，由于栏杆太矮以至于他看起来像在撅着屁股。 有人说，杀人者就应该做好随时被杀的觉悟；有人说，无论什么情况下，杀人都是错误的；有人说，除了法律，没有谁有权决定别人的生死；有人说，关我屁事…… 面对死亡，站在不同的立场，有着不同经历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同样，面对杀人犯和受害者，有人主张一码归一码，有人主张杀人犯也有他的苦衷，为此而生的争论已经持续了几百上千年，谁也无法说服谁。 其实想想，连豆腐脑吃咸还是吃甜都有人吵来吵去，死亡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争论反而是奇怪的事情。 “对于那些杀人犯，或许我能了解他们动手的原因，也能一定程度上明白他们的心情，但却根本无法生出同理心……或许是我未曾经历过他们的痛苦，但他们又何尝明白死亡是种怎样的体验…仅仅是因为遭遇了痛苦，就有资格把更深的痛苦加诸于他人吗……但他们所遭受的痛苦也是确实存在的，天灾或者人祸，别人也无法替他们排除…… “对于一些杀人犯，最好还是让他们感受到被杀之人的痛苦，但是又不是真死，就像我感受到的一样，改天让别人拿着那本手册试一试…话说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三天两头就要被附身到那些人身上感受死亡啊…… “但也不否认，确实有那种天生反社会人格，或者杀人成瘾的变态存在，这种人就无法用常理看待了，能早点把他们解决是最好，必要的时候，使用一定的，不，对他们来说或许应该送他们一程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日本的死刑基本上是摆设……” 一边思考着很危险的内容一边喃喃自语，桥上经过的行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就差报警了。 …… “竹内君你可真是出了大风头啊，报纸上都报道了哦，美术馆杀人事件的真相竟然被你当场解开了，我看你搞不好更适合去当侦探哦。”东海林使劲拍着凌平的肩膀，活脱脱一副八卦老太太的样子。 “侦探什么的，这个世界已经够多了，还是法医学者比较适合我……至少不会发愁医患关系。”凌平坐如铜钟，丝毫没有被东海林的巴掌拍动，仍在看着那本厚厚的法医图鉴。 “哈哈哈哈医患关系，竹内君说不定还有搞笑艺人的才能哦。” “说起来，那家美术馆好像因为市民们的集体抗议所以还会继续经营下去。”六郎在一边说着自己得到的消息。 “诶，那也不错哦，毕竟是为数不多的文化设施……” “叮铃铃～” 电话响起，神仓所长接起电话，又是一次外勤任务，按照轮流顺序这次应该是中堂医生小组出动。 “叮铃铃～” “又是外勤吗？今天还真是忙啊……” 这次的事件发生在新宿区一栋高档公寓楼内，报案的是住在同一栋楼的一位老大爷，早上起床散步的时候发现楼下的门虚掩着，里面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老大爷叫了公寓的管理员一起进入这一户，便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男人，地上都是血迹，于是便报警了。 “死者的身份经过公寓管理员确认正是这一家的主人杉山平一，职业是附近一家健身中心的教练。虽然结婚了但是目前和妻子分居两地，据说夫妻关系相当一般。”目暮警部在楼下迎接着三澄美琴和凌平他们，在路上向他们介绍着这次事件的大致情况。 “这个案发现场还真是很…案发现场呢。”凌平一进门就被这个现场震惊了一下，不大的客厅里面满地都是血迹，无处下脚。墙壁上和门上也有不少血迹，整个房间看起来就像一间恐怖的鬼屋。 对死者的体表尸检进行得很快，头骨有粉碎性骨折，颈部也有一个很大的创口，几乎切开了整个脖子，只留下颈椎骨还连接着头和身体。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天晚上十一时左右，这一点也可以从死者手上戴着的摔坏了的手表处得到证明。 “剩下的详细尸检结果就需要回研究所进行了，预计今天下午就可以出一个大概的报告，明天会有详细的报告。” “辛苦了，三澄医生。” 第29章 事儿逼体质 杉山平一的死因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鉴定是颅脑损伤合并大出血而死。 法医在鉴定死因的时候往往并不会直接给出“捅死”“烧死”“电死”这种非常直接且单一的结论，而是有直接死因、主要死因、间接死因、联合死因等等。所谓的联合死因就是指两个以上致人死亡的原因，常见于暴力性致死事件，也有其他的情况。 举个例子，之前所鉴定的烧死的死者，他们的死因其实既有火焰、高温引起的高温损伤，也有因吸入大量一氧化碳、烟尘等引起的窒息或中毒，甚至还有在火灾现场被掉下的建筑物碎片砸死的。这些死因合并之后，就联合表达为烧死。 回到这次的案件，杉山平一头部遭遇了锤类钝器的多次猛烈打击，造成了广泛性皮下出血和多处挫伤，颅骨的粉碎性骨折、颅内出血、颅脑损伤程度都足以致死。但同时他颈部的创口出血量显示生活反应明显，是在死亡之前形成的，如此大量的出血也可以导致死亡，因此判定此次为联合死因。 三澄美琴观察着尸体颈部的创口，用手中的手术刀指向创口的末端：“竹内君，你觉得这种创伤表现说明了什么？” 创口的末端有明显的拖尾，创缘整齐，创角尖锐，很浅，只划伤了表皮。 “试切创？但是和这次事件的性质矛盾啊。”凌平皱了皱眉，作为自杀高发国的日本，每年都有大量由于各种原因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人存在，因此这种常见于割腕自杀的试切创凌平并不陌生。 “确实，从外表来看非常像试切创，但如果是在同一个创口多次切割，因为颈椎是一个接近圆形的面，着力点在中央，也会在两侧造成这种有多条皮瓣的创口。”三澄美琴用手中的手术刀切割着空气给凌平演示着。 “也就是说，凶手在击打了杉山平一，造成了足以致死的颅脑损伤之后还继续切割他的颈部，唯恐他不死？”凌平瞬间明白了三澄美琴的意思，并顺势推理了造成这种创伤的原因，即致死（损伤）方式。 所谓“致死方式”与“死因”其实是两个概念，举个例子，法医对死者a进行了尸检，发现了电流斑以及电击死的尸体征象，排除其他死因和附加损伤，可以下“电击死”的结论，这就是“死因”。 而刑警、法医、痕迹检验部门等人通过尸体检验、周边调查、现场勘察等手段明确死者不是死于他杀，但找不到漏电点，不知道是如何漏电而导致电击，这叫做致死（损伤）方式。 用大家听得懂的方式来比喻的话，死因可以类比凶手，致死方式可以类比作案手法，就是这样。 “没错，这种‘唯恐他不死’的情况有这么几种可能：一、熟人作案，一旦被认出来非常麻烦。二、初次动手，没有杀人经验，不能确定被害者有没有死。” “还有可能两种都是。”凌平在一旁补充道。“那么，关于凶器和犯罪人数这方面，三澄医生有什么看法吗？” “颅脑损伤应该是锤类钝器造成的，颈部这里则是菜刀一类的锐器。两种凶器的话，凶手可能是两个人，毕竟一个人作案很少有带两种凶器的。” “确实。”凌平点了点头，又检查了一下死者的衣物，“死者口袋里只装了自己的驾照和钱包，已经交给痕迹检验科的警察处理了。衣服内侧也没有血迹，基本可以排除击打后窃取财物的可能。 “至于身上的衣物，排除死后出的血浸染衣服的痕迹后，通过头部流下的血液痕迹可以判断死者在头部被击打后并未直接倒地，而是站立并且剧烈活动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被打倒在地或者体力不支倒地。” “好，那我们就把资料整理出来交给目暮警部吧。竹内君，要不要去当侦探破案试一试啊？”三澄美琴开了凌平一句玩笑。 “如果他们真的需要的话我也不介意帮个忙，不过我想在我提出这个要求之前目暮警部大概会把我踢出去。” 由于文件比较重要，而且有一些地方可能需要解释，神仓所长拜托凌平代表研究所坐车前往东京警视厅去送材料。 其实也正好顺路回家。 “哦，是竹内老弟啊，上次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目暮警部不仅没有把凌平踢出去，反而还相当欢迎他。 “哪里，不过是运气罢了。这次的资料我送过来了，有些地方有疑惑的话我可以说明一下……” “叮铃铃～”目暮警部的电话响了起来，对凌平说了声抱歉，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目暮警部有工作吗？那就去忙工作吧，我和其他负责的警官说明也是一样的。”见目暮警部打完电话面色有些凝重，凌平主动说道。 “啊，不用，就是刚才小兰打电话来，说柯南和他的几个同学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有些担心，所以拜托我去调查一下。”目暮警部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快七点了，目光落到了凌平身上。“不如这样，竹内老弟你和我一起过去，那份报告我在车上看，也正好可以随时问你。” “这样啊。”凌平想了一下，柯南和那几个熊孩子大概又被卷入了什么事件，自己去看看也是好的，便答应了下来。 …… “所以说，柯南他们下午说是要去百货大楼，结果在大楼应该关闭的六点之后还是没有回家，而且联络不上。”毛利侦探事务所内，目暮警部和凌平一起听小兰说明着情况。 “嗯，虽然说还不能确定柯南他们是不是真的被卷入了什么事件，但几个孩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确实有些令人担心。”目暮警部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放心吧，辖区之内我会做好安排，很快就会找到的，日本的治安还是不错的。那么我还有点急事要处理，就先走了，竹内老弟要顺带捎你一程吗？” “啊，不用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做，倒是想去柯南他们去的那个百货大楼看一看，如果没问题的话也就回去了。”凌平婉拒了目暮警部的邀请，他用拳头想都知道以柯南这种事儿逼体质绝对是又碰上事件了。 …… “sos，行吧，还真是碰上事了。”凌平来到那间百货大楼楼下，此时虽然天色已黑，但还是能明显看到大楼玻璃上用白油漆写的sos紧急求救信号。 用附近的公用电话通知了目暮警官，凌平看着一片漆黑的大楼，陷入了沉思。 按理说，大楼里应该有值夜的保安的。比起在大楼玻璃上写sos明显找保安更加方便一点，也就是挨一顿骂而已。再退一步说，里面至少也应该有电话可以打出来，以柯南的脑子，不至于都快要八点钟了还不打电话联络监护人…… 凌平叹了一口气，走到大楼入口处，此时大楼的入口已经被放下的电动卷帘门完全挡住，底下也上了锁，没有钥匙根本没法开启。 或许可以用蛮力硬抬起来。 深吸一口气，凌平蹲下身来，双手伸到卷帘门底部。 闭上眼睛，缓缓调整自己的呼吸，凌平感觉到自己的体内随着呼吸产生了一股股力量，这些力量来自身体的每一处，也奔涌在每一处，但并未消散，而是聚集起来，刺激着身体的每一处神经和肌肉。 “能不能抬起来啊…反正试试吧……” 聚集的力量瞬间爆发，凌平生生将降下的卷帘门抬了起来，甚至有些用力过头，本来打算抬起一个半米来高的口子就差不多了，没想到直接抬起了一个足够他低头进去的高度。 “这锁好像不怎么管用…劲使大了……”凌平看了一眼卷帘门下面的锁，揉了揉胳膊，抬起这个卷帘门意外地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困难，所以刚才有点用力过猛。 “也没有触发警报什么的…是大楼的安保系统有问题还是别的原因呢？”凌平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把袖珍手电筒照着明，本来就很袖珍的手电筒到他手里更是比一根手指大不了多少。 楼上好像有动静…是人在跑动的声音，似乎还混杂着些其他东西碰撞发出的响声……凌平动了动耳朵，夜深人静，尤其是在这种封闭的百货大楼里，一点轻微的声音都会十分明显。 好吧，上去看看，希望可能存在的歹徒不要带枪，话说日本应该也是个禁枪国家，不过柯南里面涉及到枪的还真不少……凌平大步向楼上跑去，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啪。”百货大楼里的灯突然都亮了起来，凌平心中一惊，就地一滚躲藏到一个货架之后，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周围的声音。 这一层似乎没有人……是把整座大楼的灯都打开了吗？看来事情起了变化…… 凌平正分析着局势，忽然听到电梯处传来一声响动，定睛一看，原本停止的电梯突然开始运作，楼层数则是显示的五楼。 “五楼吗？”凌平嘴角微微上扬，转头冲向楼梯，直奔五楼。 “喂！你是谁？给我站住，不许动！” 四楼通向五楼的楼梯拐角处，两个身穿古怪衣物的人正拦在那里，手上没有带武器，应该是发现了凌平所以来阻拦的。 “滚开吧！”凌平脚下不停，左右各击出一拳，那两个比起常人都显得瘦弱的男子哪里经得住一个身高一米九体重二百斤男人的攻击，扑地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一边，却好似开了个油酱铺…… 凌平甩甩脑袋，把自己从鲁提辖的形象中跳出来，拎起一个男子的衣领，逼问起了他们的情况。 存稿告急，之后大概会每天一更或者两天三更这样子，字数还是每章3000左右。 第30章 想死一次吗 “我们只是趁晚上百货大楼里没有人来偷点东西，我们两个只是跑腿的，饶了我们吧……” “小孩呢？应该有四个小孩也在这座百货大楼里的。”凌平对这群人在偷什么没有兴趣，他只关心孩子们的安危。 “他们往楼上跑了，我们没有抓住……” “好了，谢谢你。”凌平抓住这两个人的衣领，把他们面对面一碰，两个人同时晕了过去，被凌平扔在一边。 “我开始喜欢这个身体了。”凌平对空气挥了两拳，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凌平一路向楼上跑去，远远地便听到两个男人威胁的声音。 “喂，你们两个小鬼快说，另外的两个小鬼到哪里去了？！” 有人被抓住了？凌平心中一紧，放慢步伐，压低身子从楼梯的阴影里慢慢凑近。 被两个黑衣男子抓住的正是元太和光彦这两个小男孩，现在那两个男人正提着他们来到大楼内部的扶手边，逼问着剩下的柯南和步美的下落，大有不说就把他们从楼上扔下去的意思。 糟糕，他们手里有人质，附近也没有可以隐蔽自己的东西，没法突然靠近然后放倒他们……凌平的大脑飞速运转，却也一时半会想不出解救他们的办法。 “喂，你们听着，这座大楼已经被我们警察包围了，识相的话就把孩子放下，乖乖束手就擒！”目暮警部的声音突然从对面响起，凌平却眉头一皱：并没有听到有人上来的声音，难道是柯南在用变声器？ “什么？警察！”那两个黑衣男子却没有凌平这样好的感官，尤其是加上做贼心虚，一听有警察出现便吓了一跳，光彦和元太也趁两人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又抓又咬，逼迫两人松手逃开。 好机会！凌平心中一喜，从隐藏的地方纵跃而出，两个男子刚反应过来有人，便被凌平一人一记认真直拳打倒在地。 “啊，是竹内哥哥！”元太和光彦跑到一半见凌平冲了出来高兴得直跳，柯南和步美也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刚才所谓的警察正是柯南在使用变声器。 “好了，寒暄的话待会再说，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凌平伸手轻轻向下，压下了元太和光彦的欢呼，看向柯南。 “如果要简单一点来说的话，一伙伪装成假面超人演出团的强盗潜入了这座百货大楼，弄晕了保安，破坏或者说控制了安保系统。他们本来打算抢劫上一层的名贵珠宝，但是被我们看到了。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在百货公司里……”柯南简单说明了目前的情况，斜眼看向元太。 “是我的假面超人签名忘在了这家百货大楼的热狗店，想趁着打烊之前来取的，没想到……”元太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真是的，签名什么的第二天再来拿也是一样的嘛……好了，我在四楼那里解决了两个人，加上这里的两个人是四个了，他们还有其他成员吗？”凌平摇了摇头，继续问起了这伙犯人的事。 “他们还有一个穿着假面超人衣服的人，他手里有刀，没有枪。不过，我总觉得应该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成员才对。”柯南面色凝重道。 “潜伏在暗处？” “没错，这么大的一家百货公司，如果仅仅靠这五个人在白天假扮假面超人演出是很难摸清楚地形的，但他们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而且地下二层保安室的人也都没有反抗的样子，所以我怀疑那个暗处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这里的员工之一。”柯南一点一点地推理道。 “呵呵，小朋友还真是聪明啊。”一道阴险的女声从后面响起，众人都吃了一惊，扭头望去。 一位身穿浅紫色职业装的女性正手持一把手枪指着众人，她旁边则站着一个身穿假面超人戏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 “小朋友的推理还真是厉害，居然能猜出百货公司内部有我们的人。”女人面色狰狞，冷笑地看着柯南。“还有你这个大个子，居然一出手就打倒了我们四名成员，难道是警察吗？” “不，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法医助理罢了。”凌平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说他吓呆了也行，说他另有阴谋也行。 “哦？法医助理，那看起来很可惜，你要给自己解剖了，哦呵呵呵呵。”持枪女人做作地笑了几声，声音和夜枭没两样。 “下地狱去吧！”女子笑声戛然而止，手指一动，便要开枪。 “你想杀了我吗？”凌平突然开口道。 “那是自然，不过放心，我对自己的枪法还是挺有自信的，保证会让你死得没有多少痛苦。”持枪女人冷笑一声，似乎在嘲讽凌平。 “没有痛苦？你在开什么玩笑，死亡哪里会有没有痛苦的。” “哦？难道你这么勇武的人还会怕死吗？真是没想到身体这么大，却是个胆小鬼，哈哈哈哈！” “是吗？怕死……那么请问这位女士，你死过吗？”凌平突然问出一个傻乎乎的问题来。 “哈？你是在拖延时间吗？没有用的，就算警察在下一秒赶到我也会先打死你的。”持枪女人一边的眉毛挑起，她觉得凌平是在故意说胡话拖延时间。 “请回答我的问题，你死过吗？”凌平依然是面无表情，这样的脸在持枪女人看来反而是浓浓的嘲讽。 “混蛋，那么想死的话我就先杀了你！” “我懂了，看来你没有死过。”凌平竟慢慢闭上了眼睛，“那么想听我说说吗？死亡的感觉。” “哼，等我杀了你之后，到地狱去讲给我听吧。” “你知道失血而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吗？那种感觉就像你的全身被逐渐放到冷冻库，冷库里的冰冷的气顺着你的皮肤一点点渗透到你的肌肉，血管，骨骼。你的大脑虽然能感觉到它们，却无法控制它们，在冰冷的感觉覆盖全身之前你甚至还会感觉到一丝温热……” “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知道被烧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吗？那种时候，你每呼吸的一口空气都像在吞下一口烧红的炭，你全身的血管里的血液都在沸腾、蒸发，可你的皮肤却在一寸寸干裂，失去水分，仅仅是碰一下就会掉下去……” “够了！” “你知道窒息而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吗？ “你知道从高空坠落而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吗？ “你知道服毒而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吗？ “你知道被剑刺穿喉咙而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吗？”凌平越说语气越是古怪，甚至产生了一种古怪的魔力一般，回荡在人的心中，持枪女人甚至忘记了开枪。 “你每一种都不知道，毕竟你还活着，你又没有死过。 “既然这样，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杀人！ “先死一次试试看吧！” 凌平猛地睁开眼睛，他的眼中似乎隐藏着无间地狱，表情也扭曲地极为可怕，如同恶鬼的假面一般。 持枪女人震惊之间和他对视了一眼，突然全身呆滞，双眼失去了焦距。 “啊！！！！”惨绝人寰的叫声从她口中喊出，持枪女人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开始不停地抽搐。手枪落在一边，被她一抽一抽的身子直接弹到一边。 而且她的皮肤开始不正常地泛红，甚至有些地方莫名其妙地起了水泡，就像被火烧过一样。 凌平慢慢蹲下身来，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脸，似乎在无声地哭泣。 身穿假面超人戏服的男人完全看傻了，对面这个大个子只是说了一堆话又大喊了一声，自己持枪的同伴就直接倒在地上像发了羊癫疯一样。 是巫术吗？还是魔法？ “喂，你……”蹲在地上低着头的凌平稍微抬了抬头，五指分开，露出一只眼睛看向那个男人，“…你，想死一次吗？” “鬼啊！！！”持刀男人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为恐怖，最为痛苦的景象，手中的刀被他扔出去老远，直接瘫倒在地，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大有把自己掐死的趋势，屁股底下甚至流出一摊水迹。 但人类其实是不能掐死自己的，这算是为数不多的不能用在自己身上的杀人手法，就像人不能靠憋气把自己憋死一样。 整座百货大楼安静地很，只有女人时不时的抽搐拨动了旁边的东西发出的轻微声响和那个男人的呼吸声。 “…竹内…哥哥，你…还好吗？”柯南大着胆问道。 “啊，还好。”凌平伸手搓了搓脸，回过头来，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懒懒散散的脸。 “他们…是…怎么了？”柯南伸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刚才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科学。 “我也不知道。”凌平斜眼看了看那两人，“我刚才就是和他们说了会话，做了个鬼脸…可能是我长得太丑把他们吓晕了？” 其实他知道，但是“把自己经历过的死亡体验通过对视强行和别人分享”这种事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有人信的，还不如直接说他们是被吓的。 他刚才在面对那个手持手枪的女人时，大脑正在高速运转思考着脱身办法，胸口的那本手册却突然发热了。 凌平正暗骂手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正准备躺倒赴死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不受自己控制地开始说话，就像他自己经常做的附身别人一样。 但不同之处在于，他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他说出那段话之后，自己之前对付落合馆长时曾经用过的那种令人产生恐惧的气场突然增强，并被无形地聚拢起来，通过眼神接触直接怼向了那个持枪的女人。 然后，这个女人就获得了凌平经历过的种种死亡经历的体验卡，看起来效果拔群。 不由得让人想起那句名台词和名场面：我的痛苦在你之上！ “可他们…怎么好像见了鬼一样？”步美躲在柯南身后，小声问道。 “步美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哦。” …… 警察和救护车不久后便到了百货大楼，几个孩子和凌平没事让目暮警部大松了一口气，只是那几个犯人的状态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本来我对于在一个偏写实的世界观里写这种类似超能力的内容还是有点担心的，但后来想想柯南世界还有小泉红子这样货真价实的魔女存在，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第31章 简单的两种推测 “所以说，那个女的没有被火烧到，但体表却出现了被烧灼之后才会出现的体表征象，而那个男的则是有短暂窒息的经历，是吧？”凌平坐在目暮警部的办公桌对面，手里捧着一杯咖啡，不过没怎么喝——他更喜欢喝碳酸饮料。 “那么，目暮警部认为我有超能力，能从手里放出火来吗？” “啊，不，这当然不可能……” “那就是怀疑我的手可以像橡皮一样拉长，去掐住那个男人的脖子。”虽然那两个人身上的不正常现象确实是由他一手导致的，但凌平并不打算承认，或者就算他承认了也没人信。 “啊呀，竹内老弟，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不满，但没办法嘛，那两个人身上出现了奇怪的现象，我总要写进报告里去的。”目暮警部陪着笑脸，他也觉得这种事不像是凌平能做出来的，毕竟凌平虽然身高体型都很吓人，但总还是在正常人的范围之内。 “好吧，我也知道目暮警部你不容易。”凌平点了点头，“如果从我的看法出发的话，这种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解释。” 凌平把手里那杯咖啡放到桌子上，“人的大脑之所以会感觉到冷或者热，是因为人的皮肤以及其他感受器官接收到了外界的刺激，通过神经把它传导到大脑中，这时大脑就会产生‘冷’或者‘热’的感觉，再通过神经传导到我们的手上，从而指导我们把热的东西扔掉或者去找点暖和的东西。而手上出现的烫伤或者冻伤则是皮肤的性质状态受到外来影响，产生了不可逆的变化。二者似乎是没有关系的。 “但有科学家做过研究，如果将一个人的眼睛蒙上，浑身绑住，在他的大腿上用冰冷的铁片快速划过，同时在周围播放水滴落下的声音，再配合以适当的降低环境温度，给被实验者营造一种逐渐失血而体温降低的感觉……” 凌平忽然在目暮警部面前拍了一下巴掌，吓了他一跳。 “这时候科学家发现，被实验者的身上真的出现了只有大量失血才会出现的征象，非常神奇。推测是人的大脑由于自我催眠从而释放了一些激素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影响了人的身体状态。” “这么神奇的吗……”目暮警部似乎有些不信，这种说法出现在悬疑推理小说里倒还算是精彩，但这里毕竟是现实， “当然，真实的效果可能没有这么明显。但目暮警部想必听说过医学上的安慰剂疗法。”凌平打了个响指，“所谓安慰剂疗法，就是在对待一些身患绝症又不是很懂相关知识的病人时，给他们一些普通的止疼片或者维生素片，骗他们说是超级有效的特效药。而这批病人到最后居然比医学预计的时间活得还要长，甚至有人的绝症在不知不觉间治好了。这可是有医学论文可查的。” “听起来有点像催眠术啊。” “一定程度上可以这么说，所以，我怀疑这两个人可能是被我当时晓之以情喻之以理的劝说所打动了，以致于在我绘声绘色地描述死亡感受的时候也对自己产生了催眠……看来以后我还可以考虑去做一个催眠师。”凌平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呵呵……好吧，那竹内老弟，这次的事情就暂时先这样了，我已经拜托其他警员把孩子们送了回去，你也要搭个顺风车吗？”目暮警部脸上流下一大滴汗，催眠师什么的他更是半点都不信，只能当做是凌平在胡扯。 “不必了，目暮警部你们这里的咖啡效果可真好，我现在没有半点睡意，不如就在警视厅待一晚上……”凌平瞥了一眼桌上那杯咖啡，“话说今天白天发生的那起案件怎么样了，警方有调查到嫌疑人吗？” “啊，这个案子。因为死者的家里没有丢失什么财物，他和妻子的感情也不是很好，我们初步怀疑是仇杀，目前来说还在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中。”目暮警部今天一直在忙的就是这个案子，所以说起来也是很快。 “那么案发现场调查有发现什么线索或者奇怪的地方吗？”凌平问出话来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越界，“啊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我也不是太关心。” “哪里的话，我们警察和你们法医一直是共同努力的，一起分析案情完全没有问题。”目暮警部笑了笑，从旁边的文件袋里抽出一摞照片，“这个是案发现场的照片，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们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毕竟竹内老弟你的观察力可是很了不起的。” “哪里，您过誉了。”凌平谦虚了一下，接过照片看了起来。 死者的衣物很整齐，脚下穿着拖鞋，门口还放着他从健身房回来所带的换洗衣物，再结合他的下班时间是十点半钟，有理由怀疑凶手是一路尾随或者先行进入屋内藏起来，在杉山平一刚进门的时候就痛下杀手。 鉴识科的警察在拍摄案发现场照片时也是非常有经验的，连只有一点点血迹溅到的墙上也不放过，因为有许多案件正是靠这种不起眼的小细节才得以侦破的。 “目暮警部，这个血手印是……”凌平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给目暮警部看，那张照片上是半个印在墙上的血手印，只有手指部分，离地大约一米三四左右。这也是玄关处唯一一处可疑的地方，除此之外玄关没有任何异常，没有搏斗痕迹也没有翻找痕迹。 “哦，指纹经过鉴定是死者本人的，出现的位置则是在玄关的入口处，还没有彻底进屋的地方，旁边就是灯的开关。” “开关是关着的吗？上面有死者或者其他人的指纹吗？”凌平问道。 “开关是关着的，上面只有死者的指纹，没有沾血，没有被擦拭过的痕迹。” “看起来是死者打开灯换好拖鞋的那个时间点，他的脑后被砸了一下，死者用手去触摸头部的伤口所沾上的血，头部被击打后会有一种很明显的眩晕感，所以他去扶墙也不奇怪。 “但是奇怪的地方在于，凶手是如何在在不触碰开关的情况下关灯的，就算是用刀子或者锤子去戳开关，上面至少也会留下一点痕迹才对。” “目前的假设有两种，第一种可能，死者没有打开开关，那上面的指纹是格斗的时候不小心蹭上的，那么凶手就是在黑暗中继续对死者进行攻击，那种情况下还能完美地找到死者的头部进行攻击，要么这个人天赋异禀能在夜里看见东西，要么就是有其他的光源辅助。”案发现场外面的走廊凌平也看到过，没有窗户也没有走廊灯，基本不可能借助走廊的灯照明。 “其他光源……是手电筒吗？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凶器进行攻击。”目暮警官摆动了两下手，试着模仿那种犯罪情况。 “我觉得不会，先不说这个姿势很别扭，不太好用力，凶手一共使用了锤类钝器和菜刀类利器两种凶器，如果再多一个手电筒的话，光是携带就很麻烦。”凌平摇了摇头，“有一种更合理的猜想，凶手有两个，一个用锤击打死者的头部，另一个拿着手电筒照明，或许还拿了刀子。” “两个凶手啊，这也在我们的考虑之中……” “但是玄关那里并没有发现格斗的痕迹，所有的格斗痕迹都是在客厅，而且搏斗的时候正好按开了开关也确实太巧了一点……”凌平摇了摇头，暂且不去管这种可能。 “再来说说第二种可能，这也是今天百货大楼的案件提醒了我，死者按动了开关，但由于种种原因，灯泡没有亮起来。但由于是自己的家，死者对环境也很熟悉，就穿上拖鞋准备进屋，或许是准备看看电闸什么的。这时候，凶手在他背后发动了攻击，把他推进了客厅。两个人在黑暗里搏斗——也可能是三个人，最后杀死了死者。” “这么一说，确实可以解释那些奇怪的地方了啊。”目暮警官恍然大悟，“我们检查的时候没有检查过总电闸，说不定凶手是以某种方法关掉了电闸，死者进屋就会打不开灯，这时候就可以从黑暗里直接下手偷袭。” “会用这种方式在黑暗中偷袭，这一来说明死者的身体素质要强过凶手，不以这种方式没法取得优势。二来说明凶手对死者的家很熟悉，说不定还拥有着家门的钥匙。” “死者的妻子！” “抓人吧。”凌平摊了摊手。 “真是多谢你了竹内老弟，我马上就叫人去。”目暮警部猛地拍了拍凌平的肩膀，叫上几个人就往外跑去。 凌平目送目暮警部出了门，自己在转转椅上晃了晃，从旁边拿了一份卷宗自己翻看了起来。 “警察和法医是共同努力的关系……所以我看看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 案件迅速告破，凶手正是死者的妻子，以及和她有私情的一个同事，证据就是电闸那里一个清晰可见的血指纹。 据说动机是非常烂俗的妻子想和杉山平一离婚和同事结婚，杉山却趁机敲诈大笔金钱，最后送了性命的故事。 “啧啧啧，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凌平随口说了句中文，现在他正在之前那家百货大楼的一楼大厅，陪着那帮孩子们来参加大楼经营方对帮忙抓获强盗犯人的感谢大会上。 因为不想再上台接受众人看哥斯拉一般的眼神，凌平婉拒了上台的请求，仅在下面的观众席坐着。 不过兜里百货大楼赠送的十万日元的购物卡倒是明明白白放着的，与之一起的还有那本昨晚之后就没动静的手册，凌平怀疑昨晚上自己其实是被这个手册控制了才说出那些话，发动了奇怪的气场攻击，至少他自己试了试没能再发动一次……好吧它现在有动静了。 第32章 密室自救 这次的求救者姓名是……凌平见没人注意自己，偷偷翻开手册查看上面的名字。 “隐馆厄介……”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眼前一黑，凌平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一间看起来像是杂物室的房间里。 “这里是……算了是哪都无所谓，声音？”凌平迅速扭头看了看四周，这里堆的东西乱七八糟，地上还躺着一个穿水手服的女生，不知道死没死。 但最先引起他注意的是一旁发出的呲呲声，而这个声音是从四五个巨大的金属密封罐里发出的，金属罐上写的是…… “二氧化碳……” 凌平皱了皱眉头，伸手拽了拽门，丝毫没有反应，似乎是自动锁上了。再回头看看窗户，缝隙也被人用强力胶沾了起来，根本打不开。 “二氧化碳杀人法吗？还真是少见。”凌平蹲下身摸了摸那个女生的颈动脉，跳动还算有力，估计能活一会。 在密闭空间内释放大量二氧化碳，人会怎么死呢？按照正常的想法来说是会缺氧窒息慢慢憋死，但其实在这之前人就会因为二氧化碳中毒而先一步嗝屁，尽管此时空间内还有很多氧气。 在正常情况下，人体呼出的气体中二氧化碳含量约为4.2%，血液二氧化碳的分压高于肺泡中二氧化碳的分压，因此，血液中的二氧化碳能弥散于肺泡。但是，如果环境中的二氧化碳浓度增加，则肺泡内的浓度也增加，ph发生变化，由此刺激呼吸中枢，最终导致呼吸中枢麻痹，使机体发生缺氧窒息。突然进入高浓度二氧化碳环境中，大多数人可在几秒钟内，因呼吸中枢麻痹，突然倒地死亡。虽然在检验的时候都是窒息死，但一个是死于氧气耗尽，一个是属于有氧气呼吸不到，区别还是有的。 没时间想太多，凌平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只好用身上穿着的外套包在手里，来到窗边，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深吸了一口气。 一口二氧化碳不会马上致死，只要能把窗户打破，让空气流通……赌一把吧。 “砰！” 第一拳，没能打破。凌平冷静了一下，回想着自己一直在努力掌握的那种能在紧急关头激发身体潜能的呼吸法，再回想起小兰教过的空手道出拳发力的秘诀…… “砰！”包裹着外套的拳头猛地打在结实的双层玻璃上，顿时裂出了一个大洞，空气也产生了流动的感觉，凌平没敢多犹豫，转身扛起地上的那个女生，把她头朝前放在窗口处趴着，随即自己也眼前一黑，倒在窗口。 倒下之前，凌平似乎看到有一张纸躺在地上。 “呼~”凌平回到自己的身体喘了口气，打开手册瞄了一眼。隐馆厄介的名字仍然存在于上面，这次又成功营救了一条生命，或者是两条？ 那种呼吸法和空手道的发力秘诀实在是救命神器，不管附身到什么人身上都可以用得上。 “少年侦探队，大成功！”台上几个熊孩子的欢呼声打断了凌平的思绪，元太光彦和步美都一脸兴高采烈，只有柯南耷拉着眼皮，一副“我为什么要陪他们做这种傻事”的表情。 …… “不错嘛，少年侦探队。”感谢大会结束，凌平走过去和百货大楼的负责人打了个招呼，顺便也问候了一下熊孩子们。 “啊，竹内哥哥，这次的感谢会你怎么不上台啊？”步美扬起小脸问道。 “呵呵，我怕我要是上台了人们会把我当成被抓的强盗。”凌平随口开了个玩笑，转头看向柯南：“最近遇到了几件案件啊？” “喂喂，别把我说得像瘟神一样啊……” “啊，说起案件。”元太突然开口，“我听说最近我们学校里经常有古怪的声音传出来，而且一到半夜还有人骨标本在移动呢。”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是主任看到的是不是？” “好，那么少年侦探团今天晚上就去查清这件案件的真相吧，出发！”元太兴致满满地高举起右手，光彦和步美也举起手来应和着。 “竹内哥哥也一起去吗？” “我就算了吧。”凌平摇了摇头，他记得清楚的柯南剧情不多，唯独这一集印象挺深刻，因为电视台总是重播…最后的真相好像是在练习开家长会的小林老师和找假发的主任……那就没什么必要掺和了。 …… “变态跟踪狂男子强行与初中女生殉情……” “光天化日惨剧，自杀吗？殉情吗？” “魔爪伸向少女？曾经历多次案件的男子……” “强行与初中女生殉情吗？搜查方向转向学校男职员……” “这都是些啥啊？”凌平把手里乱七八糟的杂志丢到一旁，被这些杂志说得禽兽不如好像下一秒就会侵犯五十个女生的男人就是他之前附身过的隐馆厄介，虽然杂志没有直接把名字放出来，但上面描述的案情倒是和附身时完全一致。 当时的那名初中女生竟然是想要自杀，那张地上的纸是一封遗书。据被送到医院的这间女校的管理员隐馆厄介说，他是发现那间仓库有些不对劲，进去就发现有个女生倒在地上，旁边的二氧化碳瓶子还在一直往外喷射二氧化碳，然后迷迷糊糊地好像打破了窗户，这才得救的。 “这都是些八卦杂志的捕风捉影，他们认为第一发现者往往就是最可疑的。”东海林从那一堆杂志里随便拿了一本，“而且，这个人好像不是第一次被卷进案件里了，每次都被怀疑但最后被证明清白，所以才会有人怀疑他。” “那真是可惜，他要是当个侦探说不定就能成为名震东京的大侦探了。”凌平看了一眼杂志上打了码的照片，中等身材中等容貌，要说的话也就是名字比较奇怪，不过想想日本还有姓牛粪的，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哈哈哈说起来也是，毛利侦探他们好像总是能碰巧遇到各种案件，有时候也会怀疑是不是毛利侦探他们自己设下的双层谜团来给自己扬名呢……” “喂喂喂这种想法很危险哦，开玩笑说说也就罢了不要到外面去说哦。” “那个，请问竹内凌平先生在吗？”研究所的门口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了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正在向里面张望。 “是，我就是竹内凌平，请问您是……” “您好，我叫做逆濑坂美香子。”女人鞠了一躬，“长话短说，我希望您能帮忙调查我的女儿自杀未遂……不，有可能是谋杀未遂事件。” “诶？！” …… “所以说，这上面说的那个少女……就是您的女儿。而您无法接受她是想自杀这一点，所以想请我帮忙调查，查出杀人凶手……的嫌疑人。”凌平请逆濑坂美香子坐下，听她说完事情的始末，不禁有些为难。 “那个，暂且不说委托的事情，您为什么会来找我呢？这种事去找警方或者侦探什么的不是更好吗？”他一个法医助理，要说的话也就是身体强壮了点，一拳一个小歹徒，找他去打架倒还是差不多。 “其实我去找过警方，但他们说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是或者不是自杀事件，对那个凶手……潜在凶手，只能是监视处理。但是，目暮警部向我推荐了您，他说虽然您不是真正的侦探，但是有着超人一般的观察力，还有对生命的珍惜之情……您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呃……”凌平有些头疼，目暮警部怎么老是给他找事做，还是这种奇葩的事情。 “试试吧，我们的竹内大侦探。”三澄美琴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正好所里现在也没有什么工作，如果有工作的话久部一个人也可以当两个人用。” 久部：？ “拜托了。”逆濑坂美香子站起身来，对着凌平深深地鞠了一躬，而且没有起身，大有凌平不接受就不起身的作风。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凌平伸手扶起鞠躬的逆濑坂美香子，“但是这位太太，我需要先说明一点，我只负责去调查，但是能否调查出真相，以及，这个真相是不是你想要看到的，我不敢保证。” “我明白……这只是我作为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的一厢情愿罢了……” …… 神仓所长批了凌平三天的假期，让他有空就使劲查，查出真相为之。逆濑坂美香子也给了凌平一把钥匙，据她说由于某些原因女儿并不和他们住在一起，而是在外面租了一个单独的一居室。 “还真是…很荒凉的房间啊……” 用钥匙打开房门，直接看到的就是可以用空旷来形容的一居室，在日本这种寸土寸金，尤其是狭窄的一居室公寓里面能感觉到这种感觉，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一张床，一张圆桌，一个冰箱，一台电脑，一个书桌。这就是除了窗帘和地毯以外，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凌平这种体型的人站在里面都觉得自己仿佛也变成了一样家具，丝毫不占空间。 据警方那边的消息，自杀未遂的女孩所留下的遗书内容来自一个最近在中学生中非常流行的乐队的一首歌里面的歌词，好像是叫什么…… 凌平翻出自己准备的另一本笔记本，由于平时经常会遇到各种事情，他在自己的外套兜里装了各种东西，其中自然包括最常用的纸和笔。 “eliza head…伊丽莎的头？取自的歌曲则叫做世界的尽头…什么非主流的名字……” 虽然遗书的内容来自那个乐队的歌，但警方搜查遍了她的房间也没有找到相关的东西，不管是乐队的cd、海报、周边，还是随身听播放器之类的东西，都没有。貌似根本就没有听歌这一爱好。 “倒是让我想起之前为了装x到处去搜‘文艺伤感短句’的经历……”凌平暗暗吐槽了一句。 第33章 与白发侦探的第一次会面 “干净得过分的房间…忽然想起之前大学查卫生的那帮人，让他们看见这个房间岂不是要当场颁发优秀宿舍奖。垃圾桶里没垃圾，床上不住人，书柜没书……好吧还是有几本书的。”凌平用手指点了点书背，一个一个查看起书名。 书桌上还放着女孩的学生证，逆濑坂雅歌，一个稍微有点少见的名字。学生证的照片上少女有些缩着脖子，受惊的土拨鼠一样，似乎在自我保护。 “推理、爱情、地理、药学、航天、古文……小姑娘看书兴趣很杂啊。”凌平随手从里面抽出一本推理小说翻了两页，这本书叫做《不明确的罪恶过于深刻的罪行》，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日本的轻小说都喜欢起这么长的名字。 从书里掉出一张小票，上面写的是“无限二手书店，请把好书卖给我们”。 再看看书上的标签，挺厚一本小说只要200日元，果然是二手书店才有的价格。 在房间里又转了转，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凌平锁上门出去，准备去那家二手书店看一看。 …… “您好。”这家二手书店在一条不大的街道上，招牌设计得挺有意思，内部气氛也有种淡淡的温暖感觉。 “哦，欢迎光临。”书店老板正在看书，还是凌平出了声才意识到来了客人，这才笑着招呼起来。 “请问，您有见过这个女孩吗？我是她的堂哥，她离家出走，不知道去哪了，我正在找她。”凌平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逆濑坂雅歌的生活照给书店老板看了看，这是逆濑坂美香子给他的，拿出来也使刚才说的话更有可信度。 “诶？她失踪了吗？” “是，家里人都很担心。” “这样啊，难怪最近没有来……” “请问，她最后一次到这里来是什么时候？” “厄介说，她大概两周前来过这里。” “厄介？”凌平眉头一挑，难道就是那个被自己附身的隐馆厄介？ “是，叫隐馆厄介，之前在这里打工来着，不过已经辞职了。” “啊，这样啊……” …… 没想到逆濑坂雅歌和隐馆厄介的交集产生得更早，这倒是让人有些没想到…… 听说隐馆厄介现在是在一间女校里做管理员，而且正好是逆濑坂雅歌就读的学校。说是管理员其实就是清洁工仓库保管浇花之类什么事都做的打杂一类的活动，而且因为目前到底是自杀还是谋杀还在调查，所以并没有被辞退。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凌平觉得还是到这间学校调查一下比较好，一来调查隐馆厄介，二来从雅歌的同学那里也可以调查是不是真的有自杀的可能。 “私立五十岭学院。应该就是这里了，占地还真大啊……” 凌平站在五十岭学院的大门口，有些迟疑着要不要进去，无论怎么看他都和学院生活格格不入，总感觉会被盘问。 “喂喂，你站住，你是来干什么的？” 这么快就被麻烦找到了吗？凌平呲了呲牙，准备掏出研究所的工作证回头去解释，虽然法医助理出现在学院里还是很奇怪，但法医学者都是身家清白的人，这一点倒不会错。 “那个其实……”凌平刚转过身，却发现校园里巡逻的两个女警察似乎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追向了另外一边一个身材中等的男子。 同时，还有一个白色短头发的年轻女子正小步跑开，正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而来。 白发女子跑过凌平身前，打量了他一眼，没多做停留，凌平也在观察着她。 女子很年轻，大约也就二十二三岁左右，那一头白色的头发与其说是染的，倒更像是天生如此。脸蛋很漂亮，是不输三澄美琴和白井瞳的美女，不过风格不太一样就是了。 “学生？肯定不是，需要靠这种手段进来，大概也是来调查的吧？”凌平自言自语道，迈出步子跟在女子身后。 私立五十岭学院初中部，目前正是课间休息时间，初中女生们都三五成群地在操场上聊天。 “你们好~我是sg杂志的模特掟上今日子~”白发女生一下子蹦到一群初中女生面前，面带笑容地和她们打起了招呼。 “sg？”初中女生们面面相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杂志。 “时尚杂志啊，现在最受欢迎的，东京都内的高中女生都在看的那本杂志sg哦~” “……啊，sg啊，那个sg，超棒的，对吧？”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是追赶潮流的时尚女生，就算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女生们还是煞有介事地点头讨论起了sg杂志。 “那，那个男人，也是sg杂志的吗？”一个女生指了指掟上今日子的身后，一根身高一米九的柱子正杵在那里。 “您好，鄙人是今日子小姐的保镖。”凌平说瞎话丝毫不脸红，反正他的面部神经失控了。 “啊，是的，这位就是我的保镖……” “竹内凌平。” “…竹内凌平先生。”今日子站起身，拍了拍凌平的手臂，示意这人身板很结实。 三年d班。 “sg下月刊的特辑主题是「大家现在烦恼的事」。”今日子凭着可爱的面容和模特的身份，一下子就吸引了一群小女生围在身边。 “减肥！”“丰胸！”“考试！”“对，不愿意去想啊……” “听说这所学校最近发生了一起自杀未遂？”今日子睁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好像真的是从别的地方听说的一样。 由于性别原因，只能站在门口和门框比身高的保镖凌平先生没能参与到女子会中，但俗话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他即使不去刻意动用自己的感官也能听到女生们的说话声。 只是在谈到自杀未遂的时候，女生们都沉默了下来，好像都在避而不谈。 “那个孩子，在烦恼什么呢？”今日子问道。 “是我们班的人，坐在那个位子的。”“叫逆什么雅歌…”“名字很拗口。”“对惹。” “有和她很要好的同学吗？” “她总是独来独往。”“我说，摆个模特的pose看看。” “诶？”今日子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自己是个“模特”来着。 “那头发是天生的吗？” “是天生的，还有那孩子的…” “让我摸摸！”“我也要！”“这什么，好好笑！”“喂喂喂让我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围上来一大群女生，对今日子动手动脚的，今日子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完整过，就被淹没在了女孩子的大海里。 而保镖凌平同志，此时已经将自己化身为一根门柱，闭目塞听，专心数着门框上的灰尘。 啊，数灰尘真好玩呢…… …… “所以，保镖先生，刚才你在做什么呢？”今日子蹲在墙角，身上穿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学生制服，头发也被扎得奇形怪状，简直就像【满脸写着高兴.jpg】 “毕竟这里是女校，相对来说我觉得去营救你可能会冒更大的风险。”凌平也蹲在一边，这样会显得他不那么显眼。如果刚才真的去插手救今日子什么的，一不留神就会被判性骚扰然后抓进警察局，进局子事小，主要是丢脸。这就像三个国际通缉犯，罪名分别是走私核武器，偷渡边境和猥亵幼女，罪行本身不重要，但丢脸丢大发了。 “噫，真是个好理由。”今日子从好不容易没被拿走的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初次…算了客套话就不说了，我是置手纸侦探事务所的掟上今日子，这是我的名片，你也是侦探吧？” 置手纸侦探事务所？凌平接过名片，好奇地看了两眼。置手纸这个词翻译过来就是便利贴、便条一类的东西，会拿这个当侦探事务所的名字还是挺有趣的。 “不，我不是侦探，这次只不过是受人委托才临时上马的。”凌平往兜里掏了掏，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有名片这种东西，“我是竹内凌平，目前就职于西武藏野市的非自然死亡研究所，名片什么的很抱歉并没有。” “非自然死亡研究所……你是法医学者吗？” “不，只是记录助理罢了，有时候也兼职做苦力。” 两个人正闲聊着，之前那个被巡逻女警追的中等男人突然出现在走廊的转角，看见蹲着的今日子和凌平愣了愣。 “今日子你这是……” “请不要问了。” …… “所以，你就是隐馆厄介吗？”凌平打量着面前这个身高中等体型中等相貌中等但莫名其妙有股倒霉气息的男人，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当事人了。 “是，所以，你是被逆濑坂的妈妈拜托来调查事件真相的竹内凌平先生吗，请多指教了。” “指教谈不上，我想今日子小姐应该也是被你雇佣来调查事件的吧。”虽然隐馆厄介的年龄应该比凌平大一些，但那副样子怎么也让人提不起尊敬的意图，“我这里正好也调查到一些情报，不如我们互相分享一下。” “乐意之至……今日子，你没事吧？”隐馆厄介自然十分高兴，只是看到旁边脑袋上似乎飘着一团乌云的今日子，稍微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问题，睡一觉起来就会忘了。”今日子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啊，忘记说了，我是属于过了一天就会完全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的体质，所以今天以后关于二位的事情都会忘记，请不要介意，介意也没有办法。”今日子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转过身来对着两人解释道。 第34章 少女的心思 “诶？还有这种体质。”凌平闻言惊讶了一下，到也没有过多追问，毕竟这是一个高中生吃颗药就会变成小学生的世界，睡一觉就失忆比起这个来还稍微有那么一点合理性。 不过看旁边隐馆厄介的表情，他应该不是第一天认识今日子了。 “我去找教师要了那间器材室的钥匙，我们边走边说吧。”隐馆厄介扬了扬手里的钥匙，带着两人一起往事发的现场走去。 …… “你刚才说，那个女孩借书的时候都会把不同种类的书混在一起是吗？”今日子看向厄介。 “是的，这是什么原因呢？” “这就和男性借成人碟片一个道理。” “噗！”两个男性都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没想到今日子能说出如此劲爆的发言。 “为了打掩护，不让别人发现，会借一些不同的碟片吧？你们不是这样的吗？” “是的，其实我……”厄介顺嘴就接上了今日子的话头，说到一半却有些犹豫，求助般看向凌平。 “我家没有碟片机。” “…算了，不说这个，我们谈正事吧。” “好的。少女通过借不同种类的书籍，让人无法察觉自己的喜好。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书架的人，大有人在哦。” “确实是这样，自己的兴趣爱好，自己受到某种影响的事被人发现，会有人因此感到羞耻，这也是人之常情。”凌平补充道，他忽然想起来穿越前的那一帮舔狗舍友们，为了给某个女生送奶茶干脆给班里所有女生送奶茶，大概一个道理吧。 “话说，厄介君，你之前曾经在无限二手书店打过工吗？” “诶？确实，不过上周我已经辞职了，因为店里的老板娘发现我和那个当初骗得她团团转的初恋长得很像。” “……那人真不是你爸爸吗？” “已经确认过了，并不是。” “……算了，不谈这个。我在逆濑坂雅歌的家里，找到了无限二手书店的小票，你回忆一下是不是见过这个女孩。”凌平把那张小票给隐馆厄介和今日子看了看，又拿出雅歌的生活照，交给厄介辨认。 “这个女孩子……好像是有点眼熟，但是……让我再想想吧。啊，器材室到了。” 这间器材室就在一条走廊尽头的拐角，和拐角之间还有一个绘画教室。 “你那天为什么会来这里？”凌平站在窗边往楼下望了望，这间器材室可以说是很偏僻，一般都没什么人来。 “啊，有人把水倒在走廊上了，我就来擦，于是听到了里面气体泄漏的声音。” “有水？是谁故意洒的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事常用，东西倒了或者洒了就放着不管，认为负责卫生的人会来打扫。硬要说的话，是我的厄运引我到这里来的吧。”隐馆厄介摊了摊手，好像已经对此习以为常。 “话说……”凌平从器材室里走出来，现在他已经能熟练地低头躲避门框。“从刚才开始，就好像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诶？是谁是谁？幽灵吗？”今日子突然问道。 “幽灵不幽灵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现在就在那边走廊的拐角处，背靠着墙躲着我们。”凌平朝那个方向大步走了两步，一下子就来到了那个人身前。 “所以，你跟着我们做什么呢？小妹妹。” …… “啊，原来那个时候是你啊，难怪我总觉得那时候好像还有一个人在……”隐馆厄介恍然大悟般叫了起来，却在今日子的目光下又小声了下去。 这名初中生少女在案发的当天也曾经出现在现场，原因则是因为她有些不想让人看见的东西被逆濑坂雅歌看见了。从此以后她一直在担心某个时间她的秘密会被公之于众，所以一直注意着雅歌。案发的当天放学后，她注意到雅歌不打算回家，所以就悄悄跟在身后，目睹了雅歌往走廊上故意泼水的举动。因为无法理解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所以一直跟踪她到了器材室，看着她自己走了进去。在隐馆厄介拖着地走过来之后觉得偷窥的自己实在太丢脸就逃走了。 事发之后虽然她知道隐馆厄介是无辜的，却无法向别人说出这件事，所以今天才偷偷跟在他身后，想着或许能找机会制造个偶然说明什么。 “所以说，我把她直接指出来似乎有点伤害了她的感情……”凌平靠在窗上，自言自语道。 “是啊，初中女生的感情总是最细腻又最难捉摸的，有时候只有一个眼神说不定就会给人造成心理上的伤害，这也就是俗称的欺凌。”今日子道。 “…真麻烦呢，初中生……话说我本来还以为逆濑坂雅歌是因为在校园里遭受了欺凌才想着要自杀，现在看来完全是另一种方向了……”凌平把脑袋往窗上撞了一下，差点把玻璃撞下来。 “诶？不是因为欺凌吗？可我听今日子说雅歌平时在同学之中好像是被孤立的，孤立也是一种欺凌吧？”隐馆厄介似乎还在状况外。 “以她的同学的说法，与其说是被孤立，倒不如说是自我隔离。”穿着初中女生水手服的今日子走到窗边，和凌平背靠背站着。“别人问她一句她就答一句，但是涉及到她自己的事情就变得沉默了起来，而且也不会主动和别人聊天……久而久之，同学们也就自动适应了和她的交往方式，把她当作空气一样看待。” “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自我意识过剩，这种人的心理可以说是很坚强，也可以说是很脆弱。一旦她发现别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就会选择逃避，如果逃避不了的话……” “就会动手解决掉自己，或者解决掉别人。”今日子接上凌平的话，两个人虽然完全没有排练过，却意外地默契。 “解决掉别人？” “说得再直白一点，你。”凌平斜向下瞥了一眼满脸呆萌的隐馆厄介，“你之前在那家二手书店打工的时候，和雅歌说了什么关于她兴趣的事情吧？” “诶？！她要杀了我？！不过你要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当时店长要我把一本书留下，说看到一个钱包上绣着蜻蜓的女孩子来就推荐给他。” “那就没错了。”今日子转过头来，直视着隐馆厄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缘，扭曲的缘会形成怨恨，怨恨到了极致就会产生杀意。” “雅歌觉得你看破了她竭力隐藏的兴趣，殊不知那其实是阅书无数的店长的功劳。总之，在这之后她一次都没有去过那家二手书店，这就是一种逃避。”凌平张口在玻璃上哈着气。 “但是很不幸，你来到了这座她所就读的学校，或许对于你来说她只是万千学生中的一个，但在她看来，你会是个什么角色呢？”今日子伸手指向隐馆厄介。 “变态跟踪狂……”凌平用手指在窗上画着圈圈。 “…咳，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她只是担心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就像之前那一名少女一样。在发现无法躲避之后，她选择直接从源头上解决问题，那就是杀人，以自杀的代价杀人。” “不会吧，仅仅因为这样的事就杀人……”隐馆厄介有些不敢相信。 “你不信没关系，我们来倒推一下当时这里的情况。”凌平在玻璃上画了一头小猪，“目前警方怀疑少女是自杀的证据，主要就在于那封遗书以及当时这个既封闭又偏僻的环境，一个自杀的少女确实很有可能挑选这样一个地方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这里不容易被发现，也不会暴露自己的兴趣。但同时疑点也出在那封遗书上。” “警方调查过少女的住处，没有发现任何和音乐相关的东西，这说明那封遗书根本只是用来转移视线用的东西，如果把自己的真情实感写出来，说不定就会受人嘲笑，那样的话她自杀的意义就不存在了；而如果不留下遗书的话，有可能会在死后遭遇各种诸如校园欺凌恋爱问题之类的猜测，干脆随便找一个看起来很酷的理由去死吧。” “很酷的理由…去死……”这两个词放到一起无论怎么听都很奇怪。 “不论是什么年龄的人，都会产生‘啊生活好累，不如去死算了’这样的想法，该叫‘求死欲’吗？只不过在初中生和高中生这些完全对死亡没有认知的人看来，与社会做出叛逆、跟着自己最爱的小众歌手去死这种理由有时候很酷，罢了。”今日子解释道。“不过真正会去死的人很少，毕竟与求死欲相对的还有求生欲，在关键时刻，求生欲总是会战胜求死欲的。” “是啊，有时候人们自己都不知道求生欲旺盛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就好像被什么玩意附体了一样……”，某个玩意瞥了一眼被他附身的，某位求生欲旺盛的人。 “很可惜，逆濑坂雅歌的求死欲占了上风。”今日子遗憾地摇了摇头，“在走廊上洒水，破坏门锁，封死窗子，打开二氧化碳罐子的应该都是她自己，虽然我也没有确实的证据就是了。”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你把窗户打破了，密室杀人以及自杀的计划落空了。”凌平用手握成拳，在新换的玻璃上比划了两下，“这下就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不但没有达成目标，反而被自己想要杀掉的目标救了。于是少女就在想，干脆不要醒来了，一直沉睡着就好了。”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空。”今日子点点头。 “但是一直逃避就像是在玩俄罗斯方块的时候不去消除最后一行，只一味去等待那个大长条，总有爆炸的时候。”凌平终于从窗上离开，双手装在兜里向外走去。“我之前去看过逆濑坂雅歌吗，她其实是一直在装睡，或许让厄介去和她谈一谈会有些作用…… “以及，今日子，我想委托你一件事。” 第35章 和活人打交道太难了 “所以，你最后没有去和那位女士报告事情的原委吗？”一个周末的大清早，柯南反戴着棒球帽，站在凌平旁边跟他闲聊。 这个周末和圣诞节正好连着，所以柯南他们也放了三天的假。少年侦探团商量好了要和阿笠博士周末一起去郊游，回来正好开派对。但阿笠博士昨天做实验还是搞发明的又把自己炸了，就只好拜托和孩子们还算熟，又恰好周末很闲的凌平。 但是因为这个人没有驾照，他们就只好大清早起来赶电车。 “啊，毕竟我实在不想和这种预先在脑内想好了结局的人说话，她们那种事与愿违所产生的强烈的感情实在是让人没法应付……”凌平往自动售货机里投了几枚硬币，买了一瓶苹果汁。 “嗯，确实那种情况下除了请您保重以外也没法说什么……” “而且后来我也去见过今日子，她好像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完全是见陌生人的样子，还又给了我一张名片。”凌平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柯南，“这样的话知情人就只有四个人而已，对那个女生来说也勉强算是件好事。” “置手纸侦探事务所…那么年轻的女生做侦探还真是少见诶……”柯南看了看那张名片，想了想还是收在了口袋里。 “话说，那边那个人是在做什么？”凌平倚在售货机上，用手指了指街道对面。 街道对面，一个长头发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跟在一个背着小背包的女生后面，女生时不时回头看，脚步也很快，看起来十分慌张的样子。 “看起来似乎是痴汉呢…要去帮个忙吗？名侦探先生。”凌平低头看向柯南。 “呵呵，就算我不说你自己也打算去帮忙了吧，筋肉法医先生……”柯南虚着眼吐槽了一句，“我去找那个女生问一问，你尽量拖住那个男的。” “好，不要拖延太久，不然那群小孩又要唠叨了。”凌平把果汁喝完，罐子装到外套的口袋里，手再掏出来的时候已经拿出了一盒香烟。 “别那么看我，我不抽烟的，这个其实是香烟形状的pokey。”凌平从里面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抽出一根分给柯南。 “…你这口袋里还真是什么都有，你是哆啦a梦吗？”柯南接过那根pokey，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呦，你还知道哆啦a梦呢。”凌平随口扯了一句，迈步向那个长头发男人走去。 “喂，小哥，借个火吧？”长头发男人正拿着一个打火机鬼鬼祟祟地跟在那个女生后面，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根会说话的柱子。 “你……”男人刚想发怒，但他看清了凌平的体型和那副面无表情的凶脸后，气势一瞬间软了下来。 “是，是，请让我为您点烟……”男人双手攥着打火机举到凌平面前，怎么看怎么像给黑社会老大敬火的小弟。 “哦？你这个打火机倒是蛮精致的嘛。”凌平却丝毫不客气——他也没法客气，毕竟pokey没法点着。一把从男人的手里抢来那个金属外壳的打火机，在手里把玩着。 “那个，请您……”男人脸色大变，非常慌张，好像那个火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高科技呢。”凌平当着他的面把那个打火机下面的一处暗槽打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摄像头。 “这，这个是……” “我想里面拍的都是刚才那位小姐吧？”凌平伸着大拇指往后一指，原先在那里的那位女士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偷拍可是犯罪哦，如果我把这个东西交到警察那里去的话……” “请，请你不要这样做，我知道错了！” “这次就先原谅你，”凌平把打火机在自己手里转了一圈，收回了口袋。“但是作案工具没收，以及如果你下次再犯的话……” 凌平抽出了手，这次拿的是自己的工作证，“我在法医研究所工作，我十分期待和你再次见面…… “…作为研究素材的那种。” 好像话说得有点重了……凌平看着长发男子恐惧得几乎要当场跪下的表情，心里稍微有那么一点愧疚。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总不能收回。 摆出一脸冷酷的表情，凌平转身离开，双手插袋，谁也不爱。 “怎么样，事情问清楚了吗？”转了个弯，凌平就看见正和那个女生说着话的柯南。 “嗯，这个姐姐说那个男人已经跟踪她很久了，还曾经在她的公寓附近徘徊，她也报过警，但是因为对方并没有做出什么恶劣的行为来所以没法判罪。”柯南仅仅是和这个女生聊了一会就套出了这么多话，果然小孩子比较受女生欢迎吗？ “原来是这样，那警察确实也拿这种人没有办法，毕竟法律上缺乏对这种人的规定。”凌平点了点头，对那个女生说道：“不过我不是警察，所以我用了一些法律之外小手段，他最近可能会稍微收敛一点，如果他还是本性不改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 因为住的叔叔的房子里没有电话，凌平痛下决心买了一部又丑又大的移动电话，好在和他本人的体型比起来并不是太夸张。 “好的，谢谢你……”女生兴致好像不是很高，似乎还在担心着什么。 这一点凌平也没有办法，论迹不论心，法医工作更是一个十分追求客观性的工作，伤情鉴定都把心理伤害程度这种有主观性的伤害排除在外，凌平也只能没收那个人的作案工具来警告他一下。 “这种时候，像小兰那样会空手道的女生就很方便解决问题了…可又不能让所有女生都去练空手道…活人真是麻烦，还是和尸体打交道比较简单。”凌平叹了口气，说着非常危险的话，听得柯南一阵翻白眼。 “话说，你好像总是对救人这种事很有热情的样子，上次百货大楼也是，之前帮町田三郎挽回名誉也是一样的道理吧？”柯南道。 “热情？那就错了，我其实是个被动型的人。”凌平抬眼望了望天，“既没有恋爱的期望，也没有工作的目标，甚至有没有钱都无所谓。我也不会去做什么慈善，去做募捐。地球的另一边有人被杀了我也没什么想法…大概。不过就是事情找到我头上来了我会想着解决好罢了。 “有时候既然已经没法躲避了，砸到脸上了，就把事情做好，要真说热情的话大概是对‘真相’这种事有热情，顺便救两个人会让我开心一点，仅此而已。” “诶，某种角度来说咱们还挺像的，我指对于真相的态度那里……” 告别了这名女生，凌平跟柯南来到电车站，和等在这里的三个熊孩子们一起前往这次郊游的目的地，离米花町坐电车需要两个小时的一座无名山里。 “啦啦啦，啦啦啦，我们去郊游……” 三个熊孩子唱着儿歌，一步一甩手地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凌平和柯南一大一小两个则在后面面无表情地跟着他们。 “这几个孩子还真是有活力啊，爬这种山一点都不累，我现在只想倒在地上好好睡一觉。”凌平虽然一步可以跨他们的三步，但走了这么久的山路还是有点累，可能是体重原因。 说起来日本还真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既有寸土寸金楼上一杯水泼出去可以泼到二十个人的东京都，也有走半天都看不见人影的这种深山。 十分钟之前在路上还看到这座山下的一个大门，还美其名曰“绿地公园”，也不知道是谁管理的…… “哈哈，我看是你的耐力太差了，整天在解剖室里和尸体接触，偶尔也该走到天空下面晒点太阳，增加一点活力。”柯南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凌平一句。 “就算来晒太阳也不应该是在圣诞节之前的冬天，哪有这个时候出来爬山的……” “哦？你好像是……”一个有点熟悉女声忽然响起，凌平一愣，抬头向前望去。 男士衬衫和裤子，只不过换了一双登山鞋。柔顺的黑长直，二十来岁的年纪，姣好但有点冷淡的面容，正是之前曾经在海边见过的标本师九条樱子小姐。 “法医助理竹内先生？” “是，九条小姐，你好…你也来郊游吗？”凌平看了看九条樱子的样子，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个人会专门出来郊游。 “算是吧，不过我顺便也到这里来找一找有没有完整的动物骨头好做标本。”九条樱子稍微点了点头，“你呢？在当孩子王？” “啊，不，我的角色应该是靠谱的成年男性……”凌平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各个都是不省心的主。 也包括对面这个恋骨癖。 “竹内哥哥，这个大姐姐是谁啊？” “她叫做九条樱子，是之前工作认识的一位标本师。”凌平给几个熊孩子介绍了一下。 “啊，标本师，步美可喜欢看动物标本了。”步美两只大眼睛激动地看向九条樱子。 小朋友，你想的标本可能和九条樱子的标本不太一样…… “话说你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再往前可就是有野兽出没的小路了，大路的话往这边走才对。”凌平发现这几个熊孩子和九条樱子竟然要往更深的林子里走，连忙叫住了他们。 “可是，一般这种小路上都会有宝藏啊。” “我倒是正好想找找野兽的尸骨。” “九条小姐请不要说话，你们几个是探险小说看多了吧？哪里有那么多宝藏啊。要我说，按照日本这个国家的常态说不定里面会有……”凌平阴着脸，准备拿那里说不定会有死人来吓他们，却又顾虑到九条樱子这个恋骨癖，没敢说出来。 “死，死人啊！！” 一个头上戴着遮阳帽的女人从林子里冲出来，扶住树喘了几口气，看了凌平一行人一眼。 “林子里，有，骨头，死人的骨头。” 第36章 山中之骨 “你们几个，老老实实地待在那里，不准乱跑，听到了吗？”凌平警告着元太光彦步美三个熊孩子，自己则临时充当法医，准备做一个初步的体表尸检。 至于九条樱子，鉴于她好像确实有很强的专业能力，允许她协助，但是不准偷走骨头。 “…你为什么出门会带着橡胶手套。”凌平看着九条樱子从口袋里掏出手套，姿势优美地戴上，忍不住吐槽道。 “你不是也一样。”九条樱子瞥了一眼凌平，这人似乎对自己的行为完全没有正确的认识。 都是怪人……双手插兜的柯南嘴角抽了抽，站在他们身后旁观。 “啊，太美妙了，这才称得上是自然的神秘之处……”九条樱子凑近那具尸骨，还没上手检查，就已经如痴汉一般发出了危险的感慨。 “哈？”凌平右侧眉毛一挑，看了看地上的尸骨，怎么看也和美妙搭不上关系吧。 “你不知道吗？如果尸体暴露在野外，立刻会被苍蝇盯上，开始产卵孵化的蛆会吞噬腐肉，转眼间化为成虫。加上捕食苍蝇和蛆的各种昆虫和小动物聚集，这具尸体很快就将变成生命的乐园……”九条樱子转过头来，不知道是不是凌平的幻觉，这个恋骨癖的眼睛里似乎有小星星在闪啦闪。 “……”凌平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 “食物链这一巨大的生命之环，在肉体停止代谢，细胞崩解后，仍然环绕着我们……怎么，你心里没有感到一丝触动吗？”九条樱子似乎很疑惑，难道这种生命的循环还不够令人感动吗？ “…我忽然想起我们应该直接报警的，还是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吧。” “人长这么大，心眼这么小……” 发现这具尸骨的还有三个人，一对情侣和一个单身男人，他们和之前那个女性都是到这座山上来登山游玩的，此时都以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看着凌平和樱子两人。 “总之，还是先开始工作吧。”凌平戴上口罩，蹲下身来检查着那具尸骨。 “尸体大部分白骨化，腐烂程度明显。再结合尸体所穿的春秋季节的衣物，推测是夏天之前死亡的，时间大概是…三月到五月之间吧。” “根据尸体的牙齿情况判断，死者的年龄不小，应该是一个老年人。以及它的上位颈椎有骨折迹象，可能是从高处…”九条樱子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山崖，“…从高处跌落造成的，不过真正的死因应该是窒息。” “由于颈椎骨折，神经断裂，死者无法自主呼吸对吧…之前在研究所里曾经尸检过一个同样死因的。”凌平伸着脖子看了看死者的头骨，“因为不能打开尸体，所以仅仅从头骨的征象看应该是一位老年女性……” 尸检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元太几人本来想玩侦探游戏，自己偷偷去破案，还拉上了柯南。奈何这次柯南的死神体质似乎没有发挥作用，在场的四个登山者都和这具尸体毫无关系，周围也找不到任何可疑的死亡信息之类的东西。 目暮警部来到后，保护好了现场，凌平把初步的尸检结果报告了一番，就随着警车直接回到研究所开始加班了。 “诶，竹内哥哥这就要走了吗？”步美好像有些不舍，也不知道是不舍得凌平这个人还是因为凌平一走他们这些孩子就要被送回家里去了。 “对啊，像我这种人就是要随时做好加班的准备。”凌平摊了摊手，看向九条樱子。“你呢？还要继续找野生动物的骨头吗？” “很可惜，因为没有你这样的相关身份，我必须跟着警察去做笔录。”九条樱子冷着脸，她不像凌平由于沾了个法医助理的名头所以可以自由行动，身为目击者的她必须和另外四个登山者一起去做笔录。 “嗯，那九条小姐不如…算了，还是保持这样吧。”凌平本来想开个玩笑说让九条樱子也来做法医，后来想想这样就相当于把一只饿了三天的哈士奇扔进包子铺，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柯南把他们好好送回去吧，以及，下次这种事还是找阿笠博士来吧，我真的不适合看孩子。” “呵呵，同感……”柯南虚着眼点了点头，目送凌平离开。 …… 这次这具尸体的身份并不难确定，在把身高体重年龄性别以及所穿衣物和警察方面的失踪人员统计一对比，再对疑似家属做dna鉴定，就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松居澄子，年龄67岁，去年秋天一早离家后再无音讯，经过和她的女儿比对确认了身份，认领了尸骨。 警察方面的调查结果显示，松居澄子的丈夫，松居右卫门患有阿尔茨海默病，而又由于这个病摔坏了腿，长年卧病在床由松居澄子照顾。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这种要照顾瘫痪在床，心智有如儿童的老人，再好的感情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在日本这样离家出走甚至直接选择自杀的案例也并不少见。 但是有的人似乎并不这么想。 “所以，你是想委托我调查你奶奶的死因。”凌平坐在一家快餐店里，周围是少年侦探团的熊孩子们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女生。 圣诞节刚过孩子们身上都有些零花钱，所以没让凌平再请。 “是的，因为我不愿意相信，一向和爷爷感情那么好的奶奶会…说不定是有什么隐情，或许是意外也说不定……”女生低着头，两只手攥着自己的衣角，虽然不敢直视凌平却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女生名叫松居未可子，和柯南他们就读于同一小学，不过是四年级，正是这次事件中松居澄子的孙女。因为得知了少年侦探团们是第一发现者，所以委托他们调查这一事件，而柯南就顺便找上了凌平。 “这件事…有些难办啊……”凌平皱着眉头，咬了咬嘴里的可乐吸管。 “如，如果是委托费用的话，虽然不多，还请收下这个。”松居未可子捧起一个粉色的小猪存钱罐，看她手臂颤抖的样子里面的硬币应该存了很久。 “喂，竹内哥哥你怎么能收未可子姐姐的钱呢？这样做也太不讲义气了！”元太坐在一边生起气来。 “对啊，未可子姐姐那么可怜，竹内哥哥你就不要……”步美也在一边帮腔，同样是小孩子，存钱罐的意义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好了好了，我没打算要委托费什么的，毕竟我又不是侦探。”凌平伸长胳膊，扶住松居未可子因手臂颤抖而岌岌可危的存钱罐，把它轻轻放回桌面。 “我说的难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怎么和你们解释呢……”凌平想了想，“警方之所以会做出自杀认定，主要是根据当时的周边环境和松居澄子女士身上的痕迹综合来看，找不到他杀的可能，只能是自杀或者意外的一种。然后他们根据一般社会的‘常识’认为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就这样认定了。” “所以，还是有意外的可能性吗？”松居未可子眼中似乎有了一点期望。 “确实有，但问题也出在这里。”凌平点了点头，“既然被称作意外，那么就会有非常大的不确定因素，就算要找蛛丝马迹也很难找。就算找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因为可信性很低，警方那里也不会承认，更不会特意做什么说明，毕竟自杀和意外在他们的工作档案中没有什么区别，那应该是厚生劳动省的事情……” “没关系的，哪怕只有一点希望，只有一点线索，能让我知道奶奶还爱着爷爷，没有抛弃他就可以了……”松居未可子的声音小了下去，隐隐有了一点哭腔。 “我明白了。”凌平叹了口气，“那么方便让我们去你奶奶家里调查一下吗？毕竟要复盘她从家里到那座山中的过程就要从头开始查起，而且说不定家里会有什么线索。” “这个……好的，没问题。”松居未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但能看出她有些为难。 “没关系，柯南你带元太他们回家吧，毕竟四年级的小孩认识四个一年级的小孩有点奇怪。我的话就……”凌平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一米九五二百斤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 “所以，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玩这种侦探游戏？”九条樱子冷着脸看着凌平，她被凌平一个电话找来，来了之后才知道是要假扮小学老师到松居未可子的家里去。 “没错，我的身份是体育老师，九条小姐的身份是自然科学老师，我们去未可子家里是作为教师对学生的家庭意外表示慰问，这个理由很合理。”凌平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副平光眼镜递给九条樱子，樱子虽然嫌弃地撇了下嘴，还是接过戴上了。 “然后，我负责和未可子的家长交谈获取情报，九条小姐身为女性就可以陪着未可子到各个房间里查找有用的线索。很合理对吧？”凌平用手提了提自己的眼角，努力作出一种又严肃又体贴学生的样子来。 “…那么，我为什么要这样帮你呢？”戴上眼镜，瞬间显得知性了不少的九条樱子斜眼看了看凌平。 “说到底，我们两个是最初检查过未可子奶奶遗骸的人吧，有始有终总是比较好的。 “而且，最近听说研究所有个公开宣传日，可以允许外人参观的样子，如果有内部人员邀请说不定还有什么隐藏项目……” “…好吧，我明白了。” 体育教师竹内凌平和自然科学教师九条樱子，准备前往松居未可子的家中进行调查。 第37章 再看一眼当时的风景 “打扰了。”凌平小心翼翼地进了松居未可子的家门，主要是小心在门框上。这是一座独栋的二层建筑，在东京也算得上是昂贵的房屋了。 但屋内的摆设却显得有些杂乱，鞋柜外面还零零散散摆着两三双旧鞋子，旁边的柜子上还放着几份不同日期的报纸。 “爸爸妈妈好像不在的样子…妈妈应该是去日托所接爷爷了，爸爸…可能去打麻将了吧。”未可子看到玄关的柜子上留下的一张纸条，对众人解释道。 “这样啊…那看来我们的准备工作好像是白做了。”凌平的眼角瞬间垮了下来，九条樱子也摘掉了那副平光眼镜。 “抱歉，我去给你们泡茶，请稍微休息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凌平轻轻拉住松居未可子，“趁你父母还没有回来，还不会有多余的麻烦，我们先去你爷爷奶奶的房间看一看吧。” …… “这个房间很整洁啊。”几人一进入二楼这间卧室就有种明显的感觉，和外面稍显杂乱的家庭比起来，这里显得整齐了许多，但却落了一点灰尘。 “是的，因为我的奶奶是一个很喜欢整洁的人，她离开家那天晚上家里的灯还亮着，早报也放在信箱里，所以我不相信那样的奶奶会留下这些东西选择……”松居未可子小声说着。 “后来奶奶很久没有音讯，妈妈就把爷爷送到日托所照顾，晚上回来则是住在一楼的副卧室里，这边就没怎么再打扫……” “这边的画很有水平嘛。”九条樱子站在一副画前面，似乎对这副画很感兴趣。“这画上的马的肌肉画得十分正确美丽，应该是对着马进行了很细致的观察才画出来的吧。” “真希望这话能在爷爷还能听懂的时候被他听到……”松居未可子表情黯然，“自从爷爷得了病之后，就只有奶奶在欣赏这些画了。” “想不到你爷爷还是个画家。”凌平也观赏着墙上挂的几幅画，有诸如朝阳下的田野这样的风景画，也有像马或者兔子这样的动物写生。凌平没什么艺术细胞，只能凭借直觉评价画得还不错。 未可子说，她的爷爷年轻的时候非常喜欢画画，曾经到过日本的很多地方，也画过很多地方的风景，现在家里挂着的仅仅是一部分。 而且，据说她的爷爷奶奶也是因为画画这件事才结缘的。 在房间里调查了一会，没有什么额外的收获，唯一得到的情报就是松居澄子身体还不错，平时很喜欢整洁，松居爷爷则擅长画画。 “未可子！未可子！玄关这两双鞋是谁的？是不是有外人来咱们家了？”粗野的男人声音从一楼响起，松居未可子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好像是爸爸回来了，他可能喝了酒。” “既然来了，还是见见面吧。”几人下到一楼，就看见一个手里还提着一个酒瓶的醉汉正斜靠在墙上，整个人离烂泥就差一点了。 “您好，松居爸爸，我们是未可子学校的老师……”凌平努力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和蔼一些，至少不要一看就是来家里找茬的黑社会那样子。 “哦？美女耶！”凌平话未说完，醉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竟还伸手试图去抓站在后面的九条樱子的胳膊。“美女来陪我喝一杯……” 凌平皱了皱眉头，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喝醉酒调戏女生还不够，甚至还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这样做，未免也太过分了点。 伸手挡住醉汉的咸猪手，顺手揽住他的脖子，在他后颈上一掐。醉汉瞬间便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和小兰学的技巧，在正常对战的时候用不上，但对付这种人最为管用。 “非常抱歉！”松居未可子惶恐地道歉道，“爸爸他自从炒股赔了钱以后就一直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对家里也不上心……” “没关系。”九条樱子虽然一脸嫌弃，但还是安慰了松居未可子一句，“他的事情是他自己造成的，你不用替他道歉。” “非常抱歉！” …… 由于松居未可子要照顾喝醉了的爸爸，从松居家到坠崖发生地的路就由凌平和九条樱子两人走了，他们答应如果调查到什么事情的话就隔天再来找松居未可子。 “刚才的女孩，”九条樱子和凌平并肩走着，忽然开口说道，“她想证明自己的奶奶不是自杀，也有她父母的原因吧？” “应该是吧。”凌平叹了口气，“从她家里的情况，和她爸爸那种人的性格…她的父母之间应该有很深的矛盾，或许是在冷战。因为不相信奶奶会因为受够了照顾爷爷而选择自杀，同样也不希望相信父母的感情变坏…小孩子的心思有时候天真得让人心疼。” “没想到你还是个感性派。”九条樱子瞥了凌平一眼，“松居澄子并不是自杀，这一点你应该已经确定了吧？” “自杀的可能性的确很小，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她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凌平抬头看了看天，下午四点，虽然天还是蓝色的，但太阳应该没有多长时间就要落山了。“要不是警方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社会关系调查也没有异常，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蓄意谋杀了松居澄子。” “自杀的话，确实不会选择那种并不算太高的山崖，明明有更多的方式可以选择……”事发地点的那处山崖只有五六米高，下面还有柔软的泥土与杂草，想要一下子摔死自己确实不太容易。 “这话听起来还真是很残酷。”凌平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现在也只有到那个山崖上亲眼看一看了，或许能发现什么让松居澄子夜晚到那里去的很重要的东西。” …… 爬上那座不高的山崖，放眼望去能看到的是暮色中的田野与远处的建筑群，一块一块划得分明的田野被晚霞的余光照着，远处的建筑则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是一副让人有些安心的景象。 “背向太阳，所以站在这处山崖，面对的是东方，东方的话……”凌平判断了一下方向，忽然想起刚才不久看到的一幅画。 画上画的是暖红色阳光下的田野与远方的建筑群，正和现在站在此处看到的景象吻合。 “松居澄子，她想看的是画中的朝阳吗？”凌平扭头看向九条樱子。 “人类的大脑在受到朝阳照射的时候会分泌一种叫做5-羟色胺的物质，俗称‘幸福荷尔蒙’，能有使人心变得平和快乐的作用。”九条樱子并没有直接回答凌平的问题，而是看向远方，似乎也在回忆着什么。 “也就是说，松居澄子来到这里是为了看到当初自己丈夫曾经看到过的朝阳，是为了寻找到生活的动力，绝对不是因为想要自杀……”凌平若有所思地向脚下看了看，“杂草很多，如果是早上有露水的话确实可能失足滑落下去……” “松居澄子，她大概是想要再看一眼丈夫看过的风景吧……” …… “奶奶她经常说，她喜欢早早地起床到外面走一走，这样一整天都会有精神……原来是这样吗？奶奶她夜间离开家，不是因为厌倦了爷爷，不是讨厌爷爷，她是想要和爷爷一起活下去，她想要更有精神地陪在家人身边……” 松居未可子站在山崖上，看着渐渐升起的朝阳光辉洒满了田野，喃喃自语道。 凌平默默站在旁边，保护着松居未可子。 “我明白了。”未可子擦了擦眼泪，笑着看向凌平，“我明白了，我以后也会像奶奶一样，我要陪在家人身边，我要…更有精神。” …… 十二月三十一日，新年就要来了。 日本这个国家在著名的“黑船”来临事件后就一直在向西方世界接轨，原先的农历新年也在明治维新之后顺应西方历法变成了公元纪年的一月一日，原先的农历被称为旧历，除了琉球和一些偏远的农村以外很少再有使用的了。 但凌平还不是很习惯这种时间安排，日本人过年常用的那些装饰品一样都没买，贺年卡也是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才回寄给了几个熟人，比如远在北海道的白井瞳和泉山警部他们。 真正让他感受到“过年”这种气氛的，还是31号出去吃饭却发现几乎所有饭馆都关掉了的这种尴尬场面。 竹内凌平虽然是日本本地人，但之前过年都是宅在家里吃现成的，也没有这种独居采购物资的经验，这才打了凌平一个措手不及。 没办法，凌平只好去便利店买了一堆便当和原材料，叔叔留下的房子里虽然有个简易的小灶台，但他嫌麻烦从没用过，现在看来要自己折腾饭吃了…… 两手各提着一个巨大的塑料袋，凌平慢悠悠地走在没什么人的街道，享受着冬日午后温暖而不刺激的阳光。 下午就在家宅着看电视吧，晚上还有一年一度的红白歌会…新年初诣什么的明天再去吧…反正要是真有神明存在我估计也不会很受欢迎……凌平这样想着，一路走回了家里。 整理好买的东西，虽然没有什么过年的心思但还是把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做出一种迎接新年的形式来。 说到日本新年的形式，人们第一个想起的肯定是被炉和橘子，可惜凌平住的这间叔叔买的一居室实在是放不下被炉，就只能裹着被子窝在沙发里凑合一下。 “日本的新年节目，有时候也挺无聊的……”凌平托着腮，手中遥控器机械地换着台，到了新年的时候基本上各个电视台都在搞一些笑点很奇特的新年特别节目，实在是对不上他的胃口。 “这个人…毛利小五郎？” 第38章 一年中最后一起案件 这次电视上播放的好像是日卖电视台策划的一档叫做侦探局的节目，还是现场直播，坐在主持台后的除了一个戴着眼镜，面相有些阴沉的男人和一脸呆气的女性之外，就是那张非常有特色的小胡子脸，毛利小五郎。 “毛利被邀请来参加电视节目了啊…话说侦探这个题材未免也太火了点，都有专门的电视节目了。”凌平吐槽了一句，倒也放下遥控器看了起来，毕竟能从电视上看见熟人的经历也很少见。 “…这次我们为大家请来的嘉宾，就是著名的破案专家，让我们一起欢迎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一脸呆气的女主持人用十分做作的语气念了开场白，毕竟是为了节目效果，能忍。 “毛利先生，请问在您侦办的案子里，您觉得最困难的是哪一件呢？” “这个嘛，哈哈。老实说每次推理案件的时候我都会被一阵睡意所笼罩，所以……”毛利小五郎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毛利小五郎的发言引起了现场观众的一阵哄笑，大家都在说毛利小五郎风趣幽默，只有凌平眼角抽了抽，他确实是在睡觉，难怪什么都不记得…… 这之后的节目里，毛利小五郎更是尬得一匹，甚至拿着那个男主持人的手机就往自己常去是小酒馆里打电话，还以此警告电视机前想要搞外遇的或者想偷吃的人要小心……凌平都在怀疑这节目会不会被突然叫停。 “好了，接下来我们会播放一段时长为4分钟的vcr，讲述了一起案件的发生，看完之后，请您猜一猜谁才是真正的犯人呢？”女主持人带着笑容说完一段开场白，画面一转，已经切换到了一个怎么看怎么刻意的侦探小短片。 “就没个观众互动抽奖啥的吗？这节目的策划商业头脑不行啊……”凌平托着下巴冷眼看着这个演得一看就很刻意的小短片，随口吐槽了一句。 “嗯？手册又发烫了。”那本很久没有动静的笔记本突然发热了起来，凌平连忙打开手册，这次上面的名字是诹访道彦，应该是一个男人。 他名字的“诹”字上有一个小黑点，根据之前几次的经验，这应该是致死方式的一种抽象化表现，这个黑点表明这人很可能是被在脑袋上开了个洞。 没来得及多想，凌平眼前一黑，附身到了这个叫做诹访道彦的人身上。 “…已经太迟了。” 凌平还没有完全适应这具身体的感官，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句经过移动电话而显得有些失真的话语，精神猛地一震。 他现在附身的这个人，半边身子探出窗外，右手拿着移动电话，压在一扇从中间有个轴的翻动式窗户上，正抬头向上看去。 “砰！” 子弹来自上方，凌平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就感觉头部传来一阵剧痛。 凌平所附身的诹访道彦头顶瞬间多了一个血洞，洞的位置在他的双眼中间，如同给他开了第三只眼一般。 “卧槽！”凌平的意识回到自己的身体，坐在沙发上猛地抖了一抖。 之前虽然也不是没经历过被附身的人死亡，但也没有这次这么快的，一秒？两秒？若不是现在额头还有种隐约的疼痛，凌平差点以为刚才的事情是一场梦或者是他产生的幻觉。 这么看来，我应该是在诹访道彦即将被杀掉的前两三秒才附身到他身上，而这时候诹访道彦已经摆脱不了被射杀的命运，除非附身他的是个力速双a的白金之星，能空手接子弹…… 喘了两口气，打开手册，上面诹访道彦的名字毫不意外地消失了，毕竟被枪正中脑袋，谁也活不下来。 这么一想，那个杀手应该是早早就在楼上等着，拿枪瞄准着楼下那个窗口，等诹访道彦一探出头去就开枪打死他，那通电话可能就是引他探头的…… 凌平正思考着这次诹访道彦被杀的手法，忽然从电视里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而且这个似曾相识就在不到两分钟前。 “好了，那么大家认为凶手是谁呢？是死者的妻子，妹妹，还是管家呢？” 电视里，“侦探局”节目的男主持人松尾贵史正在说着短片结束后的惯例台词，尽管刚才附身时听到的声音只有半句，还被劣质移动电话的播放器搞得有些失真，但那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是这个人。 凌平的眉头慢慢皱起来，虽然自己直觉感觉是这个人杀害的诹访道彦，但完全没有证据。看松尾贵史还在一脸无事样地主持节目，应该是对自己精心设计好的杀人方式非常得意吧。 “不过有毛利小五郎在的地方应该就有柯南，或许就不用我多担心什么了……” 带着这种将信将疑的想法，凌平还是待在家里继续看起了电视，但越看松尾贵史那张脸越觉得刚才一眼闪过的那个开枪的人影和他慢慢重合了起来，尤其这人长得还丑，就越看越糟心。 “听说毛利侦探之前做警察时的枪法非常棒，几乎可以说是警视厅第一呢。”话题聊到了毛利小五郎身上，一脸呆样记不住名字的女主持人忽然提起了枪法这件事，一脸崇拜地看向毛利小五郎。 “啊哈哈哈，那都是过去的同事们高抬我了，其实我已经有差不多十年没有摸过枪了，现在能不能打得出子弹还不知道呢。”毛利小五郎在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反倒意外矜持，没有再吹自己的牛。 “哪里的话，说到枪法，松尾先生好像也非常擅长射击吧？之前听说你在射击训练场打破了记录呢。” “啊哪里哪里，我那点小伎俩哪敢拿到台面上来献丑哈哈哈。”松尾贵史也是谦虚着，但凌平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在心里暗爽。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当你觉得某个人不怎么地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错。 “这个家伙……”凌平两眼眯成一条缝，猛地从沙发上拔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出门去了。 之前的附身虽然时间有长有短，最长可以像图书馆那次打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短也有当初附身在小川医生儿子身上一样大概只有不到两分钟，但都多少对救下他们起了点作用，像这次一样只有两秒，什么都做不到还是第一次。 没能对诹访道彦的死做点什么，凌平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尤其是看着松尾贵史这个嫌疑犯还在电视上洋洋得意的样子，更是恨不得一拳打烂他的狗头。 日卖电视台楼下，凌平戴着黑色软帽，双手插在宽大的黑色风衣兜里，怎么看怎么像个危险分子，尤其他一边在楼底下来回转悠，一边又抬着头向上看，时不时还从兜里掏出一个像是微型相机一样的东西拍两下，更是引得几个保安握紧了手里的橡皮警棍，悄悄跟在他身后。 “那个，先生，请问你是在……” 一个被同事们推出来问话的保安硬着头皮走上前来，仰着头问道。 “不，没有什么事。”凌平瞥了他一眼，没多解释，“请问毛利小五郎现在还在电视台里面录制节目吗？我有些事想要找他。” “啊这个的话，其实我不是很清楚呢……”小保安咽了口唾沫，打量了一下凌平的体型，心想这人怕不是来找毛利侦探寻仇的，还是应付过去吧。 “这样吗。”凌平点了点头，“那么……” 凌平话还没有说出口，一声尖利的警笛声划破了尴尬的空气，随着几辆警车来到了日卖电视台大楼前，下车的正是老熟人目暮警部。 “竹内老弟？你怎么会在这里？”无论是谁估计第一眼都会看到凌平这根柱子，目暮警部也不例外，虽然是十二月冬季的天气脑袋上却冒了点汗。 “有些事要找毛利侦探，正好在电视上看到他做节目就过来等着。”凌平向目暮警部打了个招呼，“倒是目暮警部你，过来难道是因为……” “呵呵，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和毛利老弟身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日卖电视台又发生了一起命案……”目暮警部虚着眼看向凌平，这个家伙好像被死神附身了一样，一定要劝他去找个有名的神社好好祈祷一番。 “需要帮忙吗？”经常去附身别人的凌平丝毫没有自觉，甚至提出了帮忙。 …… 案件的大致情况是日卖电视台“侦探局”节目的策划诹访道彦被人发现死在大楼四楼的一间混音室中，头部中弹一击毙命，现场还遗留了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根据现场找到的几枚子弹壳和墙壁上的几个弹痕的对比，警方大致推断凶器就是这把手枪。 诹访道彦的尸体背靠着墙坐在地上，血迹从他身后的那扇旋转式窗户上一直蔓延到地上，表情惊恐中带着一点懵，似乎是处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状态就被杀掉了。 “那么从现场来看，房间只有一个入口，凶手一定是从门口突然闯进来，对着诹访先生用手枪一顿乱射，打死他之后就把手枪丢在现场逃跑了。” 刚刚结束节目录制的毛利小五郎此时也站在案发现场，自信满满地推理着。 如果单从现场来看还真是这样，但很可惜这次的案件凶手采用了一些掩盖的手法……临时对诹访道彦进行体表尸检的凌平一边听着毛利小五郎的推理一边想着。 但自己又不能直接把真相合盘托出，就像做数学题的时候不能直接跳过运算过程直接写个数字做答案。且不说可信度的问题，这样做第一个不便就是容易把怀疑的焦点弄到自己身上。 所以这次的推理和之前的任何推理都不同，是预先知道了结果但要从结果倒推过程的每一个细节的推理，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人起疑，要合理说服每个人…… 第39章 关于后续的更新 首先非常感谢这本书的读者们，八十多个收藏和一百多张推荐票都是我努力的回报（虽然里面有好几十张票都是我自己投的）。 然后，这两天我回头整理了一下目前的存稿，发现在十五万字的篇幅里已经写了十六个案件，而且里面既包括了小案件也有大案件，这个节奏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是觉得有点快。 所以我决定在发完目前这些每章3000+的存稿之后稍微改变一下更新方式，每章2000+，每天两次更新。这样算下来每天其实还多了1000字的更新量，读者是肯定不会吃亏的。 同样在剧情走向上，我会尝试着把进度稍微放慢一点，大概以一万字一个短篇案件，一万五千到两万字一个篇幅中等的案件，两万字以上大长篇（比如柯南剧场版）这样的安排来写。 最后就是，因为我是纯新人作者，现在才想起来好像还有推荐票收藏到一定数量加更的这个规矩……似乎错过了不少骗票的机会呢…… 不过后来又查了一下，这种规矩好像是上架之后才用？但为什么我看新书期的作者也有这样做的呢……搞不懂，暂且定一个每50推荐票和50收藏加一更吧，之前定的数字好像确实小了点，容易把我自己累死……这个规则暂时用到上架前吧，之后怎么样我……再查查（其实还不知道能不能上架……） 最后的最后，感谢读者们，请继续支持。 第40章 来自上空的恶意 十二月三十一日的下午，全国范围内的日卖电视台观众都发现本该在下午一点五十分结束的侦探局节目意外延长了，变成了现场直播节目，而直播节目的内容正是这个节目的制作人被杀事件。 这事一个人活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过一次，自然引起了观众的兴趣，这个本来收视率并不高的节目成绩一路上升，几乎达到了日卖电视台这个时段历史上的巅峰。 目前直播正进行到观众们最为喜闻乐见的揭秘环节，一间并不算宽大的混音室内站了七八个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中间那个高出旁边人一个头的大个子。 “很好，现在该来的人都来了。”凌平对这个节目现在的收视率浑然不知，自顾自地开始了案件揭秘。 “首先，请大家看这里，现在这个监视屏幕里转播的就是七楼那个仓库的即时画面。”凌平扳过那台监视器，屏幕里面正有一个******的死神小学生在挥着手打招呼。 “柯，柯南？他怎么会在那里？”毛利父女惊讶地看着屏幕里面的柯南。 “因为演示这个手法需要两个人，所以我拜托柯南帮了我一个忙。放心，没有危险，而且七楼也有工作人员陪着。”凌平对小兰解释道。 “那么现在开始解说案件的手法，其实这个手法的原理非常简单，就是利用时间和空间的差距制造了一种错觉。”凌平走到那扇旋转式窗户旁边，“犯人根本不需要从九楼跑到这里再进门开枪射杀诹访先生，因为这个房间还有一扇窗子。” “难道犯人是用绳子悬吊着降落下来吗？那样确实可以在四分钟之内就完成来回……”目暮警部一下子就想到了飞贼惯用的绳索破窗法，但随即又察觉到不对。“但是如果凶手在外面开枪的话，诹访先生的血迹应该是朝他面前喷溅，房子里面也会留下正对面的弹孔才对。” “目暮警部，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枪械岂是如此不便之物。”凌平耐心听完目暮警部的疑问，戴着一次性塑胶手套的手点了点那扇窗户。 “我们之所以会被犯人所误导，就是因为我们被这个房间的空间范围限制了，实际上真正的杀人行为发生在房间之外，也不远，就在这扇窗户打开之后的范围。”凌平说着便将窗户向外推开，“大家注意看七楼的柯南，目暮警部，能请你从这里看看柯南在做什么吗？” 众人闻言转头去看显示器，只见柯南手里拿着一把玩具水枪，给镜头展示了一下，紧接着走到窗边，将它向下伸去…… “噗。”一道水柱呲到了正向上看的目暮警部脸上，紧接着那把玩具枪也掉了下来，顺着目暮警部的身体滑落到了地上。 “原来是这样！”目暮警部恍然大悟，拿出手帕擦着自己脸上的水。“从七楼射击的话就只需要在七楼和九楼之间往返，而诹访先生被射杀后身体自然下坠，就会把这扇窗户带上。” “楼下这间房间的正下方，不出所料的话应该会有一个弹孔。”凌平指着楼下说道，其实他刚到日卖电视台的时候在楼下转悠就是为了找这个。 “高木老弟，快去看看。”目暮警部连忙吩咐高木去查看，“但是，怎么才能保证诹访先生一定会把头伸出窗外呢……” “办法可以有很多种，就像我刚才让目暮警部去看看七楼的柯南在做什么一样。我想这个问题还是让松尾先生自己解答吧。”凌平看向自从进了这个房间就一直在沉默的松尾贵史。 “我和他说，我马上就要自杀了。”松尾贵史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很多的样子，“我在电话里和他说，我要从大楼的顶楼跳楼自杀，让他把窗户打开，好好欣赏我的惨状…… “然后，他好像很焦急的样子，说换主持人的事情好商量……哦，其实这就是我的动机，侦探局这个节目本来是我们两个人想出来的，诹访他却独占了功劳，甚至还想把我从主持人的位子上换掉，让几个除了胸部和脸就一无是处的女人来主持……” 松尾贵史低声说着自己的心路历程，说到底，他杀人的动机无非还是为了利益而已。 “其实在做完这件事之后我忽然意识到好像自己做错了，我又想起之前节目还没有开播的时候我们在一起策划节目，喝酒聊天的场面。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呢……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悲剧已经发生了……” …… “竹内老弟真是太厉害了，我看你搞不好比毛利老弟都要出色啊。”目暮警部用力拍着凌平的后背，手劲之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报刚才被呲了一脸水的仇。 “哪里，我只是凑巧多了解了一些线索罢了。”凌平苦笑一声，因为时间太紧外加着急把松尾贵史的诡计揭穿，自己又一次亲自做了名侦探，本来应该让柯南麻醉毛利小五郎解开谜题的。 “不不不，光是能想到把头伸出窗外这种射击手法就很了不起了，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啊？” “这个的话，大概是我的体型原因吧。”凌平早就想好了解释的借口，“因为我的身高关系，平时看人总是能看到头顶，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从上空施加杀手这种手段……” “难怪啊……” “哦，这位就是竹内先生吗？你好你好。”凌平和目暮警部正聊着天，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中快步走了过来，带着满脸的笑容和凌平握起了手。 “你好，请问你是？”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日卖电视台的经理，鄙姓高山。”高山经理自我介绍了一下，之后又是一连串的日式客套，即敬语一堆就是不说正事的那种。 “…所以，我们想请您作为我们下一期侦探局节目的特邀嘉宾，您意下如何？”说到最后，高山经理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嘉宾？我就算了吧，这次的案件完全是靠运气解决的，再说我又不是什么侦探，没有什么资格参加这种节目的……”凌平本能地就想拒绝，毕竟自己这种靠附身提前知道结局的作弊式侦探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容易崩人设。 “您太谦虚了，刚才竹内先生破解案件的全国直播收视率达到了惊人的10%，这相当于全国每十个人里就有一个看了您的完美推理秀，您绝对有资格参加我们的节目，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您才让我们的节目如此受欢迎。”高山经理抛出了一个惊人的收视率数据，尽管什么每十个人里就有一个看是在夸张，毕竟日卖电视台并不是全国所有人都有观看，但至少在收看日卖电视台的观众群体里有十分之一认识了凌平。 “这……”凌平一时有些懵，他这才想起来刚才的直播似乎是面向全国直播的。自己一夜之间成了名人？不对，好像也就一小时之间…… 摇摇头驱散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凌平最后还是婉拒了电视台上节目出镜的邀请，但也答应做一些文字音频类的访谈，似乎只要不露脸人的接受能力就会大幅度增强。 “竹内先生，这里有一通找你的电话。”下午四点半，凌平刚准备离开日卖电视台回家宅着，忽然听到有找自己的电话。 “找我的？” “是，从北海道打来的，对面说她叫白井瞳。” 白井瞳…凌平听到这个名字稍微恍惚了一下，自从来到东京好像就没有再联系过她，主要是忘了留下电话号码，寄信的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只能趁着新年寄一张贺年卡聊表心意这样子。 “…喂？”接过电话，凌平想了半晌，还是用了最普通的方式。 不知道是不是电视台就连电话都质量贼好，凌平似乎能听到白井瞳略微有些加重的呼吸声。 “竹内…君？” “是竹内，不用刻意加君了…白井，你…” 凌平本想说一句既温情又幽默的开场白，但临到关头却满脑子空白，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我今天从电视上看到你了哦，竹内推理时的样子，稍微有点帅气呢。” “…仅仅是稍微吗？我觉得我瘦了不少应该更帅了才对。” “好好好，竹内是日本第一，不，世界第一的大帅哥，你满意了吗帅哥先生？” 两人都笑了起来，想起当初在儿童公园夕阳下的斗嘴，时间与空间造就的隔阂也渐渐融化了。 “真是的，你一去东京就完全没有消息，要不是今天收到了你寄的贺年卡又在电视上看到了你，我还以为你被人贩子卖掉了。” “没有人贩子会买我吧？我觉得肉类食品的经销商说不定会考虑一下。” “算了吧，现在大家都不喜欢吃脂肪含量那么高的肉了…话说你现在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哦，泉山警部帮了大忙，现在我在一家非自然死亡研究所做助理，其实就是法医助理啦。” “诶，法医啊，听起来有点酷，这么说我们也算是半个同行了耶。” “哈哈哈，要是这么说的话还真是……等一等，我把我的移动电话号码告诉你，拿着电视台里的电话打私人电话好像不太妙的样子。” “好啊，那我也把我的移动电话号码告诉你，虽然我上班的时候不准用，不过这几天正好在放年假，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为逝去的同胞们哀悼。 第41章 在日本的第一个新年 急忙赶回家，给刚刚才发现电池耗尽的移动电话充上电，白井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抱歉抱歉，出了电视台才发现自己的移动电话没有电了，没有充电宝果然还是不太适应…充电宝？你就当是备用电池吧……” 凌平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遇到的人里也只有柯南和白井瞳能多聊一聊，和柯南聊得来是因为对剧情的熟悉外加同为高智商人士的共鸣感，至少凌平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和柯南世界的大多数警察比起来，他确实可以算是个高智商人士。 而和白井瞳聊得来则是单纯的性格原因，两人之间完全没有什么额外的关系，但就是能接上话，即时听不懂也聊得很开心，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知己”吧。 两人虽然聊得很开心，但移动电话费用也是不便宜的，因此差不多也就互相道声新年快乐挂了，真正的好朋友倒是也不必非得在跨年的那一秒发送新年祝福，就跟凌平穿越前经常收到的qq微信轰炸一样。谁料白井瞳的电话刚挂，其他人的电话也接二连三地打了进来。 三澄美琴、东海林、泉山警部，甚至还有光彦步美这几个熊孩子，他们都是看了日卖电视台的直播特意打电话来调笑两句顺便说声新年快乐的，也不知道某些人是从哪里找到的自己的电话。 “呼，终于结束了。”挂掉阿笠博士的电话，凌平长出一口气，和人客套这种事实在是太难办了，比打架都累。但忙碌过去之后也会产生一种诡异的空虚感，让人不由得感叹人性本贱。 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凌平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笔记本，开始做年终总结玩，虽然这一年他真正过的也就只有不到两个月。 “自从十月三十一日穿越以来，到现在正好两个月。两个月啊…怎么感觉好像过了很久一样，果然是平时经历的事情太多。 “自从有了那本手册，一共附身了十二个人，其中救下的有： “赤羽三郎，医院劫持人质事件；小川贵太，儿童人质事件；玉田和男，图书馆杀人事件；姬野弥生，咖啡厅杀人事件；向井铃香，差点出车祸；长村健一，差点坠楼；柳下大辅，差点被呛死；隐馆厄介，学生自杀事件。 “没有救下来的有，斋藤美沙、竹内雄二、真中老板和诹访道彦，真中老板叫啥来着给忘了…… “十二个人，感觉完全没有什么规律可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意外事件也有杀人事件，总得来说还是救下的人多一点，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凌平叹了一口气，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这种附身后救人性命的事情从“来都来了”的态度转变成了一种近乎于责任的态度，虽然并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但他还是想尽可能救下每一个人。 甩甩头不去想这些事情，凌平继续总结着穿越以来的生活。 “认识了很多不错的人，尤其是美女的比例好像意外挺高，除了像小兰这样基本已经锁死了的官配成员，白井瞳、三澄美琴、九条樱子、掟上今日子似乎都是不同类型的美女。呀，挑花眼了呢，不如开后宫算了……”凌平自嘲一般开着自己的玩笑，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好像要开后宫一样，但这群女生没一个好应付的，还是老实打光棍等缘分吧。 “至于男生这边，熟悉的毛利小五郎柯南目暮警部他们就不说了，中堂医生虽然性格有点古怪但是业务能力很强，神仓所长是个滥好人，久部六郎好像有什么小秘密，其他人也都各有特色…在这种犯罪高发的世界里还能碰上这么一群人还真是走运了。” 凌平正随便写着给自己看的总结，忽然被外面闪烁的光亮吸引了注意。 “烟花？” 日本新年还会放烟花，这倒是凌平之前没有了解过的，在竹内凌平的记忆里似乎日本并没有这个传统，是地区性的节目吗？ 不过倒是很漂亮。 凌平趴在窗玻璃上，红色橙色黄色绿色的烟花在深蓝色的天空中炸开，光亮映照在大地上、玻璃上、瞳孔上，虽然烟花没有温度，却似乎能感受到一点点温暖。 “又想家了……”凌平低下头，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着。 哪个家呢？另一个世界的华夏里，属于凌平的父母双全的家，还是在这个世界里，属于竹内凌平的由他和父亲两人组成的家？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活的世界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住的房子是生前从未见过的叔叔的房子，连自己这个人都是一个身体两个灵魂的怪异产物……”凌平从窗玻璃的倒影中看着自己，努力笑了笑，却被自己扭曲的面容丑到了。 看了看表，时间是十一点三十五分，凌平倒也没心思看完整个红白歌会或者尝试在零点零分零秒跳起来以达成跨年时不在地球上成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可乐，举杯邀烟火，对影成四人。 “干杯，新年快乐。” …… 一月一日，元旦，日本的新年。 今天似乎比昨天要冷一些，凌平剧烈消耗的脂肪已经不能替他完全阻挡冷气，但好在在新年第一天出门到神社初诣的人实在不少，挤在人群里也还能忍受。 “喂喂喂？你到了吗？我也在现场，你在…算了你来找我吧，我在一个长得非常高的人旁边，总之就是很高啦，哦你看到了吗？太好了……” 只是被人当路标的感觉不怎么样……凌平斜眼瞥了一眼旁边打电话的年轻人，忍住了想把他拎起来的冲动。 路上还被几个看了昨天直播的人认了出来，聊了一会，因为并不是什么大明星所以没有狂热的粉丝来要签名什么的，倒是让凌平松了一口气。 参拜神社的流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从鸟居下面穿过，来到神社面前，先是稍微鞠一躬，然后摇响垂铃，和神灵表示你来了。 当然，也不用摇得太过用力，很舞龙一样就没必要了。 然后就是投香油钱，金额一般随便多少都可以，多数人选择的是投入五日元的硬币，因为在日语里“五円（ごえん）”的读音和“御缘(ごえん)”的读音是相同的，就像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大概十年后的华夏流行起来的“520”“521”一样……凌平一边回忆自己脑中竹内凌平的记忆一边默默吐槽着。 鞠躬两次，拍手两次，凌平学着周围的人双手合十祈祷，却一时不知道该祈祷些什么。 身体健康？财源广进？喜结良缘？好像都很俗的样子，说到底神社祈福什么的也就是个跟风，有他更好没他照样过……凌平翻着白眼想了想，最后还是玩梗一般许了个愿。 “希望今年也是和平的一年……” 当然这话也就是说着玩，有柯南在的世界，怎么想都和平不了，核平倒是有可能。 “啊，竹内…哥哥，你也来新年参拜吗？” 也不知道是言出法随还是怎么的，凌平刚刚许完愿，就听到了某个死神小学生的声音。 回头一看，柯南和毛利父女都穿着新年衣服站在前来参拜的人群里。柯南还戴了一顶上面有绒毛球的毛线帽，呆萌之气十足。旁边还有精心打扮了一番但仍然带着发卡露出大额头的铃木园子，看来也是和小兰他们一起来的。 “嗯…是啊，没想到又见到你们了……”凌平嘴角抽搐了一下，莫不是神社的大神看见自己心不诚，特地把柯南这一家子隔空搬运来的。 不过柯南看起来更像是死神，也不知道他到这个神社里来会不会和里面的神起冲突…… “啊，你就是小兰她说过的竹内凌平是吧？昨天的节目上你可是出了大风头呢。”虽说之前曾经见过一面，但那时候完全没来得及交谈，严格说起来今天才是凌平和铃木园子的初次会面。 “没什么，一点不值一提的推理罢了。”凌平谦虚了一句，“你就是铃木园子吧？我听小兰和柯南他们提起过，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客套了一下，园子仰着头看向凌平：“既然你是小兰的朋友的话，过几天的派对不如你也来参加吧？” “派对？” “没错，就是两天以后在我家的别墅里办的一个派对。其实这个派对本来是我姐姐铃木绫子大学电影社团成员的聚会，但是我真实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在充满自然气息的山中和优秀的男生来一场罗曼蒂克的约会……”园子说着说着就双手十指交叉，犯起花痴来，看得凌平眼皮狂跳。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 “哎呀没关系啦，你和小兰一起去的话正好可以给我的真实目的打掩护。”园子摆了摆手，双眼一眯，嘴角微微翘起，让凌平想起了之前经常用的滑稽表情包。“而且我老姐其实还是小姑独处，你也可以试一试哦～” “呵呵，到时候再说吧……” 凌平和柯南他们聊了一会，见来参拜的人太多便打了个招呼离开，路上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起了园子说的话。 铃木家可以说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大财团之一，几乎可以对比原先国内的马云。这样家庭的女儿，恐怕完全轮不到自己去争取…… 但是看园子这个样子…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第42章 提前死亡的死者 一月三日，虽然还在日本新年假期里，但不少店铺已经开了门，毕竟在这种大部分人都放假的时间里更需要消费场所来供他们花钱。 凌平也拿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存款出门逛街，主要是为了买两件看起来相对正经的衣服。 谁让他有着在日本那么少见的体型，平时买衣服就只能是特大号运动服和外套这样子……去参加铃木家的派对，怎么说也得穿得像个人样。 没错，他最后还是决定去铃木家别墅参加派对，原因也很简单，可以免费吃东西，外加一个人在家待着实在无聊。 绝对不是想去找未来富婆。 带着这样的想法，凌平走进一家服装店，因为这家店在搞特价的原因所以人很多。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衣服呢？” 笑容甜美的一米五店员仰着头接待了凌平，仰头的角度看得凌平有些担心她的脖子。 “我想买一些适合我这个体型的衣服，稍微正式一点的那种。” “好的，请您跟我来，特大码男装的话我们有…不好意思人有点多……” 女店员带着凌平在人挨人人挤人的店里艰难地寻找着可以走的路，但总是被来回转悠的人挡住，歉意地对凌平笑了笑。 可能是新年刚过大家都有闲钱和假期的原因，这家店里的人几乎要赶上高中下课时候的食堂。人多就容易手忙脚乱，凌平眼角余光就瞟到了一个端着十几个鞋盒的店员不小心摔到在地，各式各样的鞋子撒了一地。 不过这个店员有点眼熟的样子…… “啊！！！” 一声尖叫突兀地响起，凌平忍不住抖了一抖，每次尖叫声响起就意味着事件的发生，想来这次也不会例外。 “死，死人啊！”摔到在地上的店员指着试衣间里面，声音颤抖得厉害。 死人？凌平眉头一皱，双手用力推开身前挡着的人群，两步迈到试衣间门前。 掀开门帘，不大的空间里面斜躺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头部有血流出来，但现在已经干了的样子。旁边有一个木质的衣架，上面沾了血迹，可能是凶器。凌平伸手在她的脖子上探了探，确认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法医到现场进行尸检的第一步是什么呢？不是保护现场，也不是鉴定死因，而是先确定“死者”有没有真正死掉，万一“死者”还有一口气，却因为耽误治疗而死，那几乎是犯罪了。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凌平抓住那个第一发现者店员的手站了起来，目光冷冷地环视了服装店一圈。 “现在，谁身上有行动电话请打电话报警。在警察到来之前谁也不能离开这家店。” “你是谁啊？凭什么命令我们？”“就是啊…” 凌平的态度明显引起了客人们的不满，嘴上抱怨还算好的，已经有一个梳着飞机头的小混混准备挽袖子上来打架了。 “嗯？”凌平眼睛一眯，因为经历了多次死亡而自带的特殊气场释放开来，原本心中有所不满的众人都猛地升起一股恐惧感，顿时安静下来。 而那个小混混更是被特殊关照了一下，双腿发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现在还有人有话要说吗？” “竹内先生…您能，稍微松一松手吗……” “嗯？”凌平这才注意到一直被自己握着手腕的那个店员，低头一看，中等身材中等容貌以及一股莫名其妙的倒霉气质…… “隐馆厄介？” 这个倒霉的男人又一次牵扯进了一个案件，凌平不由得怀疑这人是不是和柯南有点什么关系。 …… “竹内老弟，怎么又是你啊……”目暮警部虚着眼，警察也是有新年假期的，没想到却被突如其来的杀人案件打破了，而且还又有竹内凌平的事…… “我也很好奇……”凌平随口糊弄了一句，“这家店里有监控摄像机，我刚才看了一下，虽然没能拍到这间更衣室的场景，但在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明显拍到了和这位死者穿着相同的人进店，整个上午有且只有这一位。” “穿着相同的人…难道不就是死者吗？”目暮警部注意到了凌平话语中的奇怪之处。 “这就是比较矛盾的地方。”凌平指了指身后死者被发现的试衣间，“根据我的初步检验，死者已经出现了轻度尸僵，身体下部也有少量石楠。这都说明被发现时大约已经死亡一小时以上了，而尸体是在十点四十分左右被发现的。，再怎么推算也该是九点四十分之前被杀死，这就和监控摄像机显示的情景冲突了。” “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是你什么地方搞错了？”目暮警部听完凌平的解释后更加迷惑，一个早就死掉的人又怎么从门外走进店内的呢？ “我也想过会不会是我的验尸技术并不熟练，毕竟我只是个记录助理。”凌平摊了摊手，“所以现在暂时只能当作一个疑点，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以及十点钟从门口走进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这些还需要目暮警部你们进行调查。 “还有一点比较奇怪的是，无论死者是十点钟死亡还是更早，她在更衣室里被杀害抛尸，居然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人发现吗？” …… 警方的调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凌平也在店里帮忙做了问话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好像不仅仅是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记录助理，好像还成了警方的义务警察以及社会的兼职侦探。 以后要收费才行……凌平这样想着，忽然瞟见外面有个白色的脑袋在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今日子？” “嗯？你认识我吗？”今日子还是一样一头白色的短发，大大的黑框眼镜，一身休闲套装。她好像并不认识凌平的样子，应该是因为她那种每天记忆都会重置的体质。 “要说认识的话也可以…你有什么事吗？这家店里发生了一起案件，所以今天应该是不会营业了。” “这个的话…请问你是隐馆厄介吗？” “不，那个，一脸倒霉相的那个是，你找他有事吗？” “其实是因为这个。”今日子拿出一张便条，上面写着“到xx服装店找隐馆厄介收取拖欠的委托费三万日元”。 “我今天早上在包里找到了这个，所以过来看一看。”今日子收起那张便条，“不知不觉都新年了，我也想着多买几件新衣服，所以就过来了。” 原来是要债的……凌平打量了一下今日子的穿着，虽然对服装品牌毫无研究但光看面料和做工应该是很精细的衣物，估计价格也不会低。每天记忆都会重置的话岂不是每天都觉得需要买新衣服……有点可怕…… “那我去把他叫过来，不好意思你还是在这边先等一下。”服装店外拉了警戒线，闲杂人等不许入内，所以凌平只能让今日子在外面等一等。 “这个先不着急，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案件吗？”今日子表示并不着急，反而询问起了案情。 “你还对这个有兴趣吗？” “毕竟我是一个侦探，对案件产生好奇是天性，而且我的记忆一天就会重置，听一听也没有问题吧…啊对了这是我的名片，我是置手纸侦探事务所的掟上今日子，请多指教。”今日子又从包里找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凌平。 “…竹内凌平，请多指教。我去和警官说一说吧，至少我们没必要站着说话，和探监一样，找个地方坐下也好……”凌平接过那张名片，无论从哪里看都和上次的一模一样。 和目暮警部说了一声，凌平和今日子找了旁边的一架咖啡店在角落坐了下来，至于隐馆厄介很不幸地被作为“有重大嫌疑的第一发现者”而被留下来各种问话。 “…监控摄像机在十点钟拍到了和死者穿同样衣服的人进入店内，而且店内的顾客也有人表示曾经看到这样穿着的人进入更衣室，有多人同时作证，基本可以肯定是事实。 “这之后的四十分钟内，没有这名穿着死者同样衣服的人从大门走出的记录，也就是说她在更衣室中待了四十分钟却没被发现。但据店员的说法，他们每到使用时间超过十分钟就会去催一催更衣室里的人，因为今天的客流量特别大。 “凶器是木质衣架，死因是被猛烈击打头部，但真正的杀人地点我怀疑并不是在更衣室内，因为那个更衣室太小了，像我这样的人进去都几乎转不动身子，基本不可能在里面举起衣架杀人。 “第一发现者隐馆厄介表示他当时正听店里的其他人吩咐从二楼仓库搬了一批鞋子下来，结果不知道谁在他身上粘了一张衣服的特价标签，有位店员想帮他拿掉却不小心用力过度把他推倒，他在收拾散落的鞋子的时候发现了尸体。” 凌平点了一杯红茶，小声把刚才发生的案件情况复述给今日子听。 “原来是这样。”今日子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死者确实应该在十点之前就已经被人杀死，因为在十点之后顾客非常密集，根本没法用举起衣架的方式杀人。 “也就是说，死者在被杀死之后有可能一直被藏在那间更衣室里，直到隐馆厄介在无意中发现了尸体，如果没有这种偶然的话说不定会一直藏匿下去……有点可怕呢。 “果然最大的问题还藏匿尸体的手法。能在更衣室内藏了至少一小时还没有被怀疑……会是什么方法呢？” “是啊，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只要能破解这个手法，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两人喝了一口茶，同时陷入沉思。 第43章 心理惯性 “我说你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咖啡杯已经放在这里一个小时了你都不知道把它收起来吗？”咖啡店的店长指着旁边一张桌子对店员埋怨道，引起了凌平和今日子的注意。 “对不起，因为这个座位上的包包一直放在那里，我以为那位客人只是暂时离开……” “真是的，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吗？如果一个座位上有东西但是超过半小时没有人来坐下就要收拾掉，东西暂时放在柜台。如果客人再回来我们有另一套处理办法，员工入职培训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店员是根据座位上的包包猜测还有人的。”凌平用金属小勺搅动着咖啡，“那么，服装店里的店员是根据什么来确定更衣室里有人的呢？毕竟不可能直接掀开帘子去看……” “一般来说是看更衣室外放着的客人的鞋子，如果一双鞋子在更衣室外放得太久，店员应该会在外面说话提醒……”今日子在咖啡桌下抬了抬穿着圆头皮鞋的脚，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么，如果有办法把更衣室门口的鞋子定时更换，就可以造成一种更衣室内有人的假象。这种推理成立的话，犯人就可以锁定在服装店的店员里了。”凌平摸着下巴，根据先前得出的结论推理道。 “服装店的店员确实可以很方便地拿出各种鞋子摆在更衣室前面，但这种举动好像有点容易引人注目。或许她采用的是更方便的办法，比如直接穿上鞋子到更衣室门口再偷偷脱掉。”今日子补充了几个细节。 “确实，这是一种很方便的方法。”凌平搅动咖啡的速度越来越快，“同样的道理，犯人说不定也可以通过穿上和死者相同的衣服进入店内来达到迷惑的效果…她的本意应该是混淆案发时间，从而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如果我推测的死亡时间没错的话，她是在这家店九点钟开店之前被杀害的，那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店里的人就很可疑了。” “而且之前你说，那些店员里有人表示曾经检查过更衣室，完全没有发现过问题。看来有问题的应该是这个人呢。”今日子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倒是和柯南解决案件时的笑容有些相似。 “我明白了。”凌平站起身来，“多谢你的提醒了今日子，现在我们去和目暮警部说明情况吧。” …… “所以，凶手就是这位负责检查更衣室的店员新田友利女士咯？”目暮警部听完凌平的推理，看向一边一位留着长卷发，容貌不错的女性。 “怎，怎么会呢？我和那个死者又不认识，为什么要杀了她啊。况且检查更衣室和确认店内情况这种工作都是我们三个店员轮流来做的，我怎么可能提前策划……”新田友利搓着双手，十分紧张的样子。 这家服装店除了她之外还有两名女性店员，分别叫做小宫有纱和香山美音。除此之外就是男性店长山本孝史和临时雇工隐馆厄介。 “不认识并不代表不能杀人，事实上在刑事案件中有不少是仅仅因为口角就发展到杀人事件的。”凌平低头看了她一眼。“九点钟开店之前，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是一个人在店里准备吗？” “没有…但是，这也不能证明我就是杀人凶手吧。证据，你有证据吗？”新田友利已经有些理屈词穷的感觉，抱着没有证据这根救命稻草试图临死挣扎。 “证据的话，就在你身上哦。”今日子突然从一边冒出来，带着微笑指向新田友利。 “什，什么？”新田友利浑身一震，脚下趔趄了一下。 “如果按照刚才这位大个子先生说的推理，你用不停地穿着鞋子到更衣室门口换下的方法来掩盖死者的真实案发时间，那么一双鞋子来回换肯定是不行的，你肯定需要换很多双鞋子。”今日子似乎不怎么喜欢叫凌平的名字，哪怕她的记忆力会在一天之后重置，但至少在一天之内的记忆还是很好的。 “既然需要换多双鞋子，那么你脚上的那双鞋，有没有来得及换回来呢？”今日子手指在空中晃了两圈，指向新田友利所穿的一双红色平底鞋上。 新田友利脚下动了动，往后退了一点，却没有说什么话。 “很抱歉，我在刚才从那些倒掉的鞋盒里面发现了和你脚上穿的鞋子一样的鞋盒，还有一双不属于任何一个鞋盒的女式鞋子。”今日子稍微弯了弯腰，似乎对于揭开了新田友利费心设计的心理骗局而感到有点抱歉……吗？ “啊，那时候让我去搬鞋子，说我身上有标签的也是新田小姐，你……”隐馆厄介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脸惊讶地看着新田友利。 “…是啊，我本来打算趁乱把自己的鞋子换回来，没想到这边的这位竹内先生一下子就镇住了店里的所有人，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新田友利似乎一下子撒了气一样，低声说了起来。 目暮警部扭头看了一眼凌平，嗯一身黑风衣，又高又壮面色冷峻，确实很容易镇住普通人。 “人确实是我杀的，不过…这都要怪店长！”新田友利抬头恶狠狠地望向男性店长山本孝史。 “诶？我，我……”山本孝史一惊，双手在空中乱摆，十分紧张的样子。 “没错，那个女人一进店来态度就非常差劲，甚至还说，孝史半年后就会和她结婚，她早晚都会是这家店的女主人，你这个打工的最好还是离我们家孝史远一点这样的话……”新田友利狠狠地盯着山本孝史，似乎要吃了他一样。 “而孝史…不，山本店长之前也和我说过一样的话。我被那个女人的态度气到失去理智，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现在想想我还是非常后悔，因为那个应该死掉的明明是这个男人才对……” “啧啧啧，原来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啊……”众人看向山本店长的眼神都带上了鄙视，这种人才是最恶心的那种。 “其实…”另一名店员小宫有纱低声开口，“那样的话，店长也和我说过……” “诶！！”众人都有些吃惊，还没等着消化这一信息，剩下的那名员工香山美音也捂着脸哭了起来。 “呜呜呜……” “美音也……” 三个女生互相揽着肩膀，同时用可以杀人的眼光看向正要逃跑的山本店长。 “你可真是个人渣……”凌平一伸手就提着山本的后脖领把他抓了回来，嫌弃地把他随手往地上一扔。 性格比较外向的新田友利冲上去狠狠踢了他一脚，在场的所有人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仿佛在看一坨被人踩烂的橡胶球。 …… “多谢你们，我才能又一次证明自己的清白。”案件破获，隐馆厄介也没有办法在这家服装店继续做临时工，自然也就没有钱去付清欠今日子的委托费，所以只能和她说声抱歉。 “没关系，其实只要警方结合法医鉴定结果和现场勘察，再走访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也照样可以查清案件真相的。”凌平倒是没有揽功，事实上多数案件的处理都是这样，需要痕迹检验、法医、社会调查多方面综合进行，能够在案发现场当场破案的还是少数。 只不过侦探们多数都喜欢采取后者的方式罢了，毕竟成就感更强些。 “就算是这样也还是非常感谢你们。以及，这次的事件就不用再额外算委托费了吧……”隐馆厄介看向今日子，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嗯，到底要不要算呢……”今日子故意卖着关子，话尾拖了老长，就是不肯说出来。 “好啦，不逗你了。这次的事件你又没有正式委托我，就算我出于兴趣帮你解决了案件吧。”今日子看隐馆厄介为难的样子笑了笑，最后还是没有额外收钱。 “真是太好了……啊荞麦面店打工的时间快到了，我先失陪了，再见竹内先生，再见今日子。”隐馆厄介长出了一口气，却突然看到了旁边的钟表，连忙向二人告辞，急急忙忙地跑向街道的另一边去了。 “这家伙好像很缺钱的样子…结合他那种倒霉的气质和轻车熟路的作风来看，怕不是钱全部都用来委托你帮他自证清白了。”凌平低头看向今日子。 “我可是‘松竹梅’里最高的‘梅’级侦探哦。”今日子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凌平的话。事实上她可能也真的不记得。 “不过，刚才为什么会对他网开一面减免委托费呢…我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才对…难道是感情原因…不不不，不可能的，应该是善良女性天生的慈悲心肠。嗯一定是这样的。”不过今日子似乎自己也很疑惑为什么会对隐馆厄介的态度有所不同，在一边自言自语起来。 “那个，今日子。我还要继续去买衣服，有兴趣一起吗……” “诶？难道这是约会的申请吗？但是对不起因为我的记忆一天之后就会重置所以并不需要恋爱这种东西请恕我拒绝。”今日子似乎被凌平的邀请吓了一跳，连珠炮般一边鞠躬一边说出了毫不客气的拒绝的话。 “……我只是客套一下而已……”凌平嘴角微微抽搐，有点想在这颗白色的脑袋上狠狠来一个脑瓜崩。 第44章 童年阴影之绷带怪人 一月四日，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阴沉的天气像被肥皂水浸透了的白纸，几点可怜的光亮就像纸片下面的气泡，反倒会让人觉得还不如直接全阴沉下来得好。 凌平对着镜子使劲勒了勒自己的肚子，最近这段时间因为练习控制那种激发身体潜能的“回光返照”状态有些成效，身体能量的消耗也得到了控制。 与之相对的后果，就是肥胖的体型又反弹了。 “不太妙啊…果然平时还是要注意一下饮食，不能因为消耗得快就一顿吃十个炸鸡汉堡……”凌平努力吸了吸气，让自己尽量从“肥胖”看起来像“强壮”。 穿好新买的稍显正式的特大号衬衫，想了想，凌平还是把那件外套穿在身上。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次是和柯南去别墅里开派对，还是深山中的别墅，凌平总感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件，外套的百宝口袋里的小道具还是带着的比较好。 来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和柯南小兰会合，三人一起坐电车前往目的地的山中，再以步行的方法走山路去园子家的别墅。 至于园子，作为东道主已经提前一天到别墅里做准备工作了。 “为什么有钱人会喜欢在这种深山里面建别墅呢？交通完全不方便啊……” 凌平一步一顿地走在山路上，他那件正式的衬衫勒得他有点呼吸困难。 “园子说这座别墅是他们家在秋天欣赏枫叶时候用的，这次会选在这里是因为离聚会的其他成员家都比较近。其实本来打算在他们春天赏樱的那座别墅举办派对的……” 小兰拿着一份地图，对凌平解释道。 赏枫叶赏樱花还特意建一座别墅，这就是有钱人的实力吗……凌平听得眼皮狂跳，再想想自己住的一居室…… “希望不要是那种只有一座吊桥连接着外界的暴风雪山庄式别墅……” …… 凌平望着眼前这一条数十米宽的峡谷和上面简单的木质吊桥，眼皮疯狂跳动。 “还真被我说中了…” 这是哪一集呢？柯南里面这种破吊桥出现的次数好像不少，比如那个什么绷带怪人还有魔术爱好者杀人事件好像都有…… 凌平瞥了一眼旁边的柯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仔细研究了一下吊桥上的绳索和木板，确定没有被人割过或者动过其他手脚的痕迹才稍微放下一点心。 “真是的，竹内，你未免也太过小心了一点吧。我们只不过是来参加派对，又不是来探险。”小兰看着凌平过度小心的样子，不由得失笑道。 “就是啊，这和你平时的风格一点也不一样。你不应该是那种一言不合就上去暴打歹徒的人设吗？”柯南耷拉着眼皮道。 “风格这种东西是会因为所处的环境而变的。”凌平又伸腿在吊桥的木板上踩了踩，“在有危险的时候当然要勇敢面对，但像现在这样危险还没有发生的情况更需要谨慎一点，能把危险消灭在萌芽里是最好的。” 凌平掏出行动电话看了看，电量满格，信号也微弱地有那么一点，做好保险工作总是没错的。 “我先趁着有信号去打个电话，你们先过去吧。” “诶，你该不会是怕我们一起上去会把吊桥弄坏吧……”柯南虚着眼看着凌平，开了个恶意的玩笑。 “…你很烦啊……” 凌平拿着行动电话在周围找了找信号，和毛利小五郎打了个电话，说如果明天中午他还没有再打一个电话报平安的话就请毛利小五郎报警来找他们。 “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说你们特意在这里等我？”凌平打完电话，回来却发现柯南和小兰依然待在原地。 “刚，刚才那边出现了一个脸上绑着绷带还穿着一身斗篷的怪人。”小兰脸色有些不太好，指着悬崖对面说道。 “绷带怪人？！” 凌平一听这个词就猛然想起了早已尘封在记忆里的童年阴影，那时候他家里还没有联网，全靠看电视上在每天下午六点半播放的国语版柯南。 也不知道是版权原因还是什么，那时候的柯南剧集都没怎么连着，零零碎碎的东一集西一集，而且大概到二百来集就没有后续。但就是这样七零八落的柯南，也给幼小的凌平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最出名的就是随着电梯慢慢出现的图书馆馆长，这个他已经在附身玉田和男的时候见过了，还揍了他一顿。其次就是阁楼门缝里突然出现的一只眼睛和这次的山庄绷带怪人事件。 凌平打了个寒战，刚想回忆一下这集的情况，争取在案件还没开始就结束它，却发现自己除了“山庄绷带怪人”和“童年阴影”这两个信息以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不是完全一点都想不起来的那种，仔细回忆一下还是能想起来“头”“分尸”“斧头”这几个关键词的，但谁是凶手谁是被害者作案手法是什么就完全记不起来了。严格来说，这也不是太奇怪，毕竟都是十多年前看的动画了，而且脑子里还凭空多出一个人的记忆，如果大脑有储存空间这种概念的话估计会自动把一些久远的记忆清除…… “有点麻烦啊……”凌平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来只能见机行事，遇事多问问柯南了。 …… “真是的，你们怎么到的这么慢啊，其他人可是早就到了哦。”按响门铃，园子有些抱怨地给他们开了门。 “抱歉抱歉，因为路上有些事耽误了……”凌平打了个哈哈，目光向屋内看去，里面只有一个年轻女性在收拾卫生的样子。 “好了快去把自己的行李放到房间里去吧，小兰的房间在二楼，竹内君和这个小鬼住在隔壁。”园子从后面推着几人往里走，“等你们下来了我再给你们介绍其他人。” 凌平三人上了二楼，面对着走廊两侧一排房间有些无语。 “园子这家伙好歹也要把那个房间告诉我们啊……”凌平左右看了看，二楼两侧各有四间房间，一共就是八间。 “啊抱歉抱歉。”凌平还没有回过神来，小兰已经自己先打开了一间房门，却正好看到一名体型健壮的男士在换上衣，双方都吓了一跳。小兰的脸色刷得一下变红，连声道歉火速关门。 “我说小兰啊……” “啊抱歉抱歉。” “真是非常抱歉。” 凌平半句话刚说出口，小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打开了两间房间，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每间房间里都有一个男子在换衣服。 “……你就不能先敲敲门吗……”凌平看着小兰已经涨成红灯一样的脸，也没多说什么，敲了敲门找到两间空房，放下行李就到下面客厅去了。 除了凌平小兰柯南一行三人以外，参加这次派对的其他人倒是早早就到了别墅里。除了园子和她目前正在读研究生的姐姐铃木绫子，一位总是轻轻眯着眼，看起来很温柔的女生以外，就是绫子大学时期社团的四名成员。 第45章 密布的死亡flag “从小兰旁边开始的话，这位是在大学话剧社担任主要工作的大田大哥。”园子向小兰和凌平他们介绍着这次派对的其他参与者，首先就是坐在小兰旁边的一个身材匀称，一头长发还带着一个发带，看起来有几分偶像感觉的男子。 “哟。”大田手指夹着一支香烟，向小兰打了个招呼，至于凌平似乎根本没有看见的样子。 “然后这位是专门负责摄影的角谷大哥。”园子指向旁边一个身材健壮，肤色有些黑的男子，这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举着一个手提dv在拍摄。 “接着是，负责大道具的高桥大哥。”这是一位身材大概宽大于高，矮矮胖胖的男子，带着一副圆框眼镜，看起来憨憨的样子。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小兰脸色微红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嗯？刚才有发生什么事吗？”园子疑惑地看了一眼小兰，没得到回答便继续介绍旁边两位女性。 “这位呢，就是负责演员化妆、服装工作，同时目前在物色结婚人选的我老姐。”园子介绍着自己的姐姐，尤其是对凌平一直在挤眉弄眼。 这家伙…明明是个高中生搞得和个八婆一样……话说八婆这个词还是从小时候看柯南学来的，好像就是形容园子的……凌平装作冷静地喝了口咖啡，脑中浮现出了一些奇怪的废话。 “最后这位呢，是导演兼剧本，同时也兼任社长的池田知佳子。”最后介绍的这位女士一头短发，化着比较成熟的妆容，但不知道是脸型还是妆容的原因看起来有些刻薄。 “请多指教。”知佳子淡淡地打了个招呼，既没有太热情也不至于过分冷淡。 “啊，知佳子小姐难道就是电视上正在上映的那部《青色王国》的剧本作家池田知佳子吗？”小兰一脸惊喜地叫了出来，凌平却是一脸懵，《青色王国》？听起来应该是自己不会看的八点档言情剧…… “没错哦，那的确是她在学生时代的作品，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公诸于世了。”铃木绫子在一边肯定了小兰的猜测。 “真是的，过去的事别提了好不好。”知佳子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但在凌平眼里却有种变相自夸的意味。 “好了，你们几位已经介绍过了，接下来给你们介绍我带来的朋友。”园子又开始介绍小兰他们。“这位是我的高中同学毛利兰，这是在她家暂住的小屁孩柯南，这位是最近刚刚在电视上火了一把的竹内凌平。 “本来我还邀请了几个朋友，可惜他们居然放了我鸽子，只有小兰你们过来了，果然是我真正的朋友。”园子叉起腰，一脸遗憾地说道。 “啊，在电视上的话……你就是新年前一天在电视上直播破案的那个人吧？简直就是一个名侦探啊。”手拿dv的角谷看着凌平，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他。 “呃，上电视的话确实只有那一次而已。”凌平勉强点了点头，没想到那档节目的观众那么多，连这里都有。 “嚯嚯嚯，那你将来可有可能是大名人呢，来来来看这里，我要好好保存这种珍贵的一手资料。”角谷搞怪地笑了几声，以一种小粉丝遇见大明星的态度开着玩笑。 “哦，也不能忘记这边的池田大师，请对你的影迷说两句话吧。”镜头怼着凌平的脸拍了几下，角谷又把dv转向知佳子，“听说你的下一部电影也在策划中哦。” “好啦好啦，你就别再开我的玩笑了角谷。”知佳子一脸无奈地对着镜头笑了一下。 “哈哈，角谷你对摄影的爱好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大田在一边微笑道。 “没办法嘛，工作没法找相关的至少在爱好这方面不能放下。”角谷又拿着dv拍了拍周围的几个人，“话说，高桥，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啊。” “啊，好像确实是。”胖胖的高桥似乎在想事情，被角谷叫到还愣了一愣，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大概有一百公斤了吧。” “哈哈，高桥你再这样下去镜头都要装不下你了，毕竟你不像这边这位小哥一样，长得高看起来就不是胖而是壮了。”角谷似乎是一个喜欢到处找话头的人，转了一圈又cue到了凌平。 “哈哈，和大家聚在一起又让人想起之前大学阶段的那些时光了……对了，还有敦子……”铃木绫子看着几人互相开着玩笑也十分开心，只是一说到“敦子”这个人名，情绪就瞬间低落了下去。“如果敦子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今天也会在这里了……” 气氛变了……凌平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抬眼看向周围的几个人。一说到“敦子”这个人名，原先属于同一社团里的几人脸上的笑意都瞬间消失了。 “不要再提敦子了行不行！”知佳子拍案而起，情绪似乎很激动。 见周围几人都怔怔地看着自己，知佳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重新坐下来，低声道：“我好不容易从百忙之中抽空到这里来散心，我可不想提一个两年前就已经死掉的人的事情……” “好啦好啦。”铃木绫子站起来打着圆场，“我现在去准备晚饭，我看你们就先休息一下吧，或者也可以玩一玩游戏……” “那我就去把那个坏掉的屋顶修一下，外面好像快要下雨了。”高桥也站起身来，自告奋勇地要去干活。 “果然只有原先负责道具的高桥才能做这种工作啊。”角谷目送高桥前往二楼的阳台，“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来玩扑克吧。” “我的话就算了。”池田知佳子站起身来，向屋外走去，“我去外面散散步。” “啊？可是刚才高桥不是说外面要下雨吗？”角谷一愣，转眼间池田知佳子已经走出了别墅大门。角谷似乎是担心出事，也跟着过去了。 另一边，本来是园子目标的帅哥大田却强行邀请了小兰去外面的小树林散步，吃醋的柯南和园子也偷偷跟在后面，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在监视。 “与世隔绝的深山别墅、几年前死掉一个人的小团体、不管不顾地自主行动而落单的人，这些事情怎么看起来都那么熟悉……啊，每一个都是悬疑恐怖影视剧里的必死flag。”凌平把手中的咖啡放下，摇了摇头，也跟着进了别墅外的那片树林。 第46章 事态起了变化 作为一个只记得零碎几个片段的几乎要被开除柯南观众籍的观众，凌平现在除了知道会有个人被分尸杀掉以外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按照柯南世界的套路来说的话，小兰和柯南不算，铃木绫子应该是不会被杀或者成为杀人凶手的，毕竟是完美的主角团。 那么有可能的受害者和凶手就只能是大学社团剩下的几个人之一了，角谷又高又壮应该不会被分尸，高桥……好像很难想象那么一个胖子被分尸的画面，八成也不是他。那就只能是剩下的臭屁脸帅哥大田和刻薄脸编剧池田知佳子了…… 凌平正在靠为数不多记得住的信息推理着可能发生的案件，突然看到前面草丛里蹲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手里还拿着两根树枝做伪装，虽然看起来毫无作用，毕竟他们还打着一把粉色的雨伞。 “你们……”凌平刚想出声打招呼，却被园子一把拉住一起蹲了下来，手劲之大让凌平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兰这个家伙，明明就已经有了新一……”园子咬牙切齿地看着前面的小路，帅哥大田和小兰正同撑一把伞，走在林间的小路上，看起来很是暧昧。 凌平瞥了一眼另一边的柯南，这小子眼睛里都快冒蓝火了，不愧是东亚小醋王。 “喂喂喂，他们……”园子的声音突然急了起来，凌平扭头一看，大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搂住了小兰的肩膀，两人间的姿势怎么看都是要亲一个…… 这算啥？大型ntr现场？凌平翻了个白眼，他倒是不怎么想干涉柯南和小兰的感情问题，这一对反正都是那种要急死人的时候就给你发点糖，等着吃糖的时候就使劲拖，管了也没什么用。 就在这时天空中响过连续不断的几声炸雷，位置相当近，几乎是在别墅头顶炸响的，惊得在场几人都愣了几秒。 也就是这个时刻，小兰趁机推开大田，向树林深处跑去。 呀，不太妙啊，这可是经典作死行为……凌平站起身来望着小兰跑去的方向，心中一下子闪过了之前看过的各种悬疑恐怖影视作品里的桥段。 不知道死神小学生和死亡flag谁能拼过谁，或许二者相辅相成？凌平看着园子也和柯南一起追了出去，摇摇头没多想。毕竟作为柯南的主要人物他们应该是不会死的…… …… “好像迷路了……”凌平站在一堆长得完全一样的树丛里，抬头望着天，眼角有些抽搐。 本来是过来找小兰的，没想到自己还是个路痴把自己走丢了…虽然之前上班经常坐反公交车已经有那么一点暗示了……大声呼救？感觉有点丢脸的样子，尤其是会被柯南那个家伙嘲笑，啊，已经能想象出那家伙一脸嘲讽的样子了…… 凌平正望着天胡思乱想，背后却猛地一阵发凉，来不及向后看，双手护头猛地向前一个滚翻。 “砰！”一把沉重的斧头劈在地上，凌平从地上爬起，一眼便看到了刚才用斧头攻击自己的人。 暗棕色的斗篷，一顶郁金香形状的帽子，露在外面的头和手都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一双露着凶光的眼睛和嘴巴。正是给无数人造成童年阴影的绷带怪人。 “绷带怪人！”凌平只觉得自己浑身从头到脚都起了一层起皮疙瘩，内脏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意料之外的情况，绷带怪人竟然会攻击自己这个原本没有出现在柯南世界的人……凌平的思维有些混乱，随即便反应过来——也没人规定原本的凶手不会攻击自己，毕竟自己的出现已经改变了不少柯南世界的剧情，也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吗。 绷带怪人却没有发愣，一击不中，怪人拾起地上的斧头转身就跑。而凌平由于仍处于混乱状态并没有追过去。 目视着绷带怪人消失在密林里，凌平这才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地上的泥土混杂着雨水与脸上的冷汗混合，冰冷的触感让他渐渐清醒了过来。 “我居然什么都没有做……” 凌平看着自己沾了泥土的右手，喃喃自语道。 仔细回想一下，上次面对面地应对歹徒已经是快一个月之前的事了，而且多数情况下都是自己仗着体型优势率先发动攻击，被突然袭击这种事好像确实没有遇到过，哪怕附身玉田和男的时候也是提前对图书馆馆长有了提防。 所以，这次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才会有点反应不过来，变得手足无措？幸亏这个绷带怪人没有继续攻击…… 而且，自己好像变得有点怕死了？凌平抬起头，任细密的雨丝落在自己脸上。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举目无亲，四周没有一个能稍微说说话的人，所以会轻视自己的生命，哪怕面对持枪歹徒也敢上去拼……但现在不一样了，有能畅所欲言的白井瞳、平时可以斗斗嘴的柯南、法医学的前辈三澄美琴、相处起来头疼却也很舒服的九条樱子，还有今日子、目暮警部、毛利小五郎这些熟人……不一样了。 此时此刻，被绷带怪人当作目标攻击了，凌平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现实中，都已经逐渐融入这个世界，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员，有了放不下的东西，自然而然地也产生了对死亡的恐惧。 当然，童年阴影的影响也是个很重要的原因，凌平小时候看完这集直接吓得一夜没合眼，贴着墙瞪着眼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房间看了一晚上。 …… “什么？！你被绷带怪人攻击了？”回到别墅，原先还在的人此时依然在，一个都没有少，看来绷带怪人并没有攻击其他的人。 “没错，手持斧头，浑身帮着绷带的人。”凌平正拿着毛巾擦拭身上的雨水痕迹，他穿的外套虽然沾上了不少泥土，显得有些狼狈，但他的眼神却和之前大有不同，不是被攻击后的慌张与无助，而是一种奇异的自信与坚定。 “喂喂，你该不会是在树林里迷了路还摔了一跤，才说出绷带怪人这种话来给自己找借口吧？”知佳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你们呢？刚才在树林里的有好几个人，没有看到的吗？”园子问向旁边几人。 “没有，我一直在树林里找小兰，根本没看见有这么个人。”大田回答道。 “我们也没看见吧？知佳子。”角谷和知佳子对视了一眼，也表示没有看见。 “我刚才一直在修理屋顶，倒是没看见那种人。”高桥说道，“但是我在来别墅的路上，曾经在吊桥上看见一个打扮非常奇怪的人” 第47章 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 “奇怪的人？” “嗯，一个头戴郁金香帽子，穿着斗篷的人，脸上有没有绑绷带我没有看清。”高桥一脸严肃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人的话，我来这里的时候好像也看到过。”大田怔怔地开口道：“就在别墅外面，我刚看到他的时候他就跑到树林里去了，还以为是住在附近的人……” “不可能的，因为离这里最近的人家也是在吊桥对面好几公里的地方，根本不会到这里来。而如果要从后山上来的话，起码要花一天的时间。”铃木绫子否定了大田的猜测。 “不，不会吧……”虽然武力值很高，但对于鬼怪幽灵之类东西却毫无抵抗力的小兰伸手搂住了园子的胳膊，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总之，还是先报警吧，如果真的有这种人的话真的可能会威胁到我们所有人的安全。”凌平提议道，众人都没有反对。 只是别墅内的固定电话的线路似乎出了问题，怎么打都打不通。凌平和同样带着行动电话的角谷见状也拿出行动电话来看了看，信号为零，可能是下雨又打雷的天气导致的。 “该，该不会是那个绷带怪人……他把电话线切断了吧？”高桥带着恐惧的目光看了一圈众人，忽然发疯一般向别墅外面跑去。“救命啊！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 “喂，高桥！”众人见状急忙追了出去，可来到那条峡谷旁边却发现上面的木质吊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掉，固定绳索用的木桩上满是被刀斧劈砍过的痕迹。 “一定，一定是那个绷带怪人做的，他是想把我们全部杀掉……”高桥瘫坐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着话。 “你有完没完啊！”知佳子朝着高桥吼了一句，满脸不屑的样子。“在树林里攻击那个傻大个，切断电话线，弄断吊桥，这全都是那个绷带怪人吓唬我们的办法罢了，如果我们害怕的话，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吗？” “你如果非要这么想我也不拦着你。”被称为傻大个的凌平从雨中慢步走来，雨水打湿了他本来就没干的头发，有几缕像海带一般贴在额头上，“只不过，在我看来，这怎么看都是一次精心策划，却模仿得十分拙劣的暴风雪山庄模式杀人事件。” “喂喂，你这家伙，说什么杀人事件，明明我们这里还没有人被杀掉啊。”知佳子皱着眉头，似乎对凌平的说法很是不满。“而且你那是什么态度，好像把别人当傻子看一样，只不过是上了一次电视节目而已，真当自己是名侦探了吗？” “我是不是名侦探另说，但看起来某人似乎很有成为被害者的潜质。” 刚才被绷带怪人攻击的那一下除了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还顺带让他又想起了一点关于这个案件的记忆，比如说那个被分尸的被害者…… 凌平瞥了一眼抱臂站在一旁的知佳子，在她发怒之前移开视线。“总之我建议我们还是先到别墅里面待着，最好大家都聚集在大厅里，等雨停了天亮了再联络警方或者从后山下去。” “切，只不过是个靠运气上过一次电视的家伙罢了……”知佳子等人虽然很不服气凌平那种面无表情又趾高气扬的态度，但也不能否认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在外面待着除了淋雨挨冻毫无作用。 回到别墅大厅，每个人脸色都有些沉重，铃木绫子为大家拿来了擦雨水的毛巾，想说些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口。 “知佳子，你要到哪里去啊？” “我有点累了，回房间去休息一下，晚饭就不吃了。呵，如果那个绷带怪人真的要杀人了，那就请这位‘大侦探’先生帮我们抓住歹徒吧。” 知佳子并没有听凌平说的聚在大厅的建议，嘲讽了他一句，自顾自地上楼了。 “随她去吧。”见铃木绫子想要追上去，凌平叫住了她。“既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想必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接受相应的后果。” “后果什么的，没有那么严重吧……”园子尴尬地出来打圆场，再怎么说凌平也是她邀请来的，会闹成这个样子是谁也没想到的。 “比起那边的情况，我更关心那个绷带怪人潜在的杀人动机。”凌平捋了捋自己显得有些长的头发，看向绫子，“根据一般暴风雪山庄模式影视剧的套路，几年前死掉的人往往都是诱发杀人案件的最大动因，我想可能就是那个你们都不愿意提起的，两年前去世的敦子小姐了吧……” 一提到敦子的名字，铃木绫子和大田、角谷、高桥都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绫子才幽幽地开口。 “绫子…其实本来也是我们社团的成员，她在写作方面也很有潜力…可是在两年前的一天，她却突然自杀了，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有在聚在一起过了……” “自杀？”凌平皱了皱眉，又是一个经典暴风雪山庄案件的构成要素，他几乎敢百分百肯定这次自杀的背后一定有着各种隐情。 他还待再问些细节，但看到铃木绫子的表情还是忍住了。 俗套归俗套，但那也确实是发生在她的身边，对她来说是再真实不过的现实…好友的自杀，想必应该是非常痛苦的回忆……凌平摇了摇头，不想强迫绫子去回忆不好的记忆。 “我先去修屋顶了，大概晚饭之前能修好吧……”高桥率先离开，角谷和大田也表示要去房间休息一下，剩下的几人聚集在大厅也没有什么意义，便也各自回了房。 “竹内，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难道是已经查到了什么？”刚一进房间，柯南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这次聚会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古怪，搞得他都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 “查到？没有，毕竟我只是上了一期侦探节目罢了，本质上并不是个侦探。”凌平从屋内拿起一把折叠伞，拉开伞柄在手上挥了挥，似乎是打算拿它作为棍棒使用。 但是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在面对绷带怪人的利斧时会不会有用，除非玩出什么独孤九剑之类的操作……凌平拿着折叠伞，学着之前电视里看的剑招耍了几下，差点把伞柄甩断。 “我只是一个热衷于让快要发生的案件不要发生，想办法多救几个潜在被害者的人罢了。”凌平收起折叠伞，回头望了一眼柯南，“虽然没有在案件发生之后层层推理解开真相的那种成就感，但把案件扼杀在萌芽中，让它一开始就不要出现，这样还是更好一点吧？” 第48章 再次偏离的剧情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有那个绷带怪人的线索吗？”柯南盘腿坐在床上，右手杵着下巴。 “绷带怪人的线索没有，但那个潜在的受害者倒是很清楚了，就是那个女编剧。具体怎么知道的不太好和你解释。”凌平把折叠伞收在外套的口袋里，伸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好让自己活动更自由一些。 “我知道我知道，又是你那个什么附身的手册是吧？不想说就算了……”柯南朝一旁吐了口气，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不，这次还真不是那种方法。”凌平翻了翻白眼，似乎在思考一种最恰当的解释方法。“人的大脑有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会在遭遇非常大的悲伤、恐惧、愤怒的时候自动屏蔽掉大脑中的记忆，简单来说就是屏蔽痛苦。但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这种记忆也是会被再次回忆起来的。” “这个理论我倒是知道，但和这次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说自己早就预知了未来但是现在才想起来吧……”柯南也听说过大脑的这种自我保护机制，毕竟在各种案件里经常会出现这种死里逃生后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 “嗯…虽然不那么准确不过你就这么理解吧。” 凌平又检查了一下外套口袋里的各种道具，拉开房门，回头看了一眼自动跟上来的柯南，“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就不要跟来了吧。” “笨蛋，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跟着。”柯南双手插兜，瞪着一双死鱼眼。“别忘了我还有手表型麻醉枪和脚力增强鞋，关键时刻自保还是可以的。” …… 池田知佳子轻轻打开房门，左右探头望了望，见走廊上没有人，蹑手蹑脚地从另一边的楼梯下楼，来到别墅的后门换鞋拿伞走了出去。 由于天空一直乌云密布，现在虽然只是下午五点左右，树林里的光线却格外昏暗，池田知佳子穿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林间小路上，不知道是出来做什么的。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这样跟踪啊，倒显得我们才是犯人一样。” 柯南和凌平一大一小两个人离着十米左右跟在知佳子身后，为了不引人注目没有打起雨伞，而是凌平用那件特大号防水外套盖在头上充当雨衣，以蹲姿的方式移动，柯南则藏在他脑袋下面，用凌平的头和外套撑起的空间猫着腰行走，如同企鹅带娃一般。 “没办法嘛，我的体型那么大，万一被犯人发现就没办法了。”凌平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双腿，尽管已经提前松开了扣子，但身上的肥肉还是被勒得很难受。 “可是我们都跟了这么远了，周围完全没有看到其他人的样子。”柯南伸头看了看身后，除了黑咕隆咚的一片树林完全没有活人活动的迹象。 “而且，她好像也是在找人。”柯南轻轻伸手隔空指了指前面的知佳子，现在她正在一片稍大的空地中四处张望，似乎没有发现跟在后面的凌平和柯南两人。 “难道是那个绷带怪人约她到这里来……”凌平调动起自己的感官，却因为周围这种阴雨天气又是树林的环境大受干扰，完全没法发挥出那种超常的效果，只能勉强比正常状态下看得更清楚一点，听得清晰一点。 夜色中只能勉强看清知佳子没有打伞的另一只手里似乎拿着一张纸，看样子是一封信，或许真的是那个绷带怪人把她约到这里来的。 那么不出意外的话，绷带怪人就会在前面的树林里埋伏着，毕竟从他们出来以后别墅里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出门。 “啊！！！” 别墅里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叫声，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性，而现在还在别墅里的女性，只能是小兰和铃木姐妹。 “什么！”凌平猛地回头看向别墅，柯南更是直接从凌平的外套下冒雨跑了出去。凌平暗自咬了咬牙，回头看了一眼同样被尖叫声吸引了注意力望过来的知佳子，也向别墅冲去。 大意了，既然绷带怪人会不按照原作剧情来攻击自己，接下来自然也不会乖乖按照剧情走。毕竟绷带怪人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作品中的虚构角色，而是有着自己的思维，会根据局势不同调整自己行为的人，和自己是同样的存在……凌平一边跑一边想着，虽然已经承认了自己逐渐融入这个世界，但是在处理一些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把他们当作npc来考虑…这一点有时候是很致命的。 毕竟有着身高优势，凌平的一步几乎等于柯南的三步，所以二人几乎是同时来到了别墅的后门。刚一打开就看到小兰和绫子两人互相抱在一起，靠着墙站着，绫子更是一脸惊恐的样子。 “发生什么了？小兰姐姐你没事吧？”柯南焦急地问道，凌平却敏锐地察觉到玄关的地板上多了一个不小的破洞，似乎是被暴力破坏造成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袖珍手电筒，点亮蹲下观察起来。 这时园子和另外三位男士也姗姗来迟，抽烟的大田用打火机提供了一点照明，这才让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 “是绷带怪人，我刚才想到这里找一找东西，但是电灯坏掉了，就让小兰和我一起壮壮胆。没想到在黑暗中那个绷带怪人突然用斧子攻击了我，还好小兰用空手道吓退了他。”铃木绫子解释道。 “真的吗？那小兰姐姐你有没有看到那个怪人的样子？”柯南追问道。 “因为实在是太黑了我完全没有看到，只是感觉背后好像有什么人举着凶器要攻击我，这才向旁边闪躲躲过了攻击，接着就踢出一脚踢到了他，只是……”小兰皱了皱眉，“只是那种感觉……我也说不好到底踢没踢到，好像踢到了棉花上一样……” “棉花？”柯南一愣，转头看向正蹲在地上研究那个破洞的凌平，恰好他也转头看了过来。 “棉花的事情先放一放，踢到他之后，绷带怪人应该是跑掉了吧？他是往哪里跑的呢？”凌平暗暗在心里记下了棉花这一关键信息，随即询问起绷带怪人的去向。 “这个……”小兰脸色微红，“我转过身踢他的时候被他吓到了，在原地愣着，只看到他是往别墅里面跑了…毕竟我拿鬼怪这些东西没办法嘛……” 小兰虽然拥有非常高的武力，却对鬼怪一类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可惜了这个大好的机会……不过人没受伤就好。凌平点了点头，眯着眼看向一片漆黑的别墅内部。 第49章 两年前的真相 “话说，你们看到知佳子了吗？”高桥出声问道，“现在别墅里的人好像只有她不在现场吧？” “高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说曹操曹操到，知佳子推开后门，抱着双臂，一脸不满地看着高桥。“难道是想说我才是那个绷带怪人吗？”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哼，就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也没关系，因为这边这个大个子和小鬼正好可以给我作证，他们当时应该是在跟踪我吧？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想对我干什么。”知佳子冷笑了一声，目光转向一脸严肃的凌平和柯南。 “诶？跟踪？”众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凌平，或许还产生了一点不好的联想。至于柯南则自动默认他是被凌平拐带着才去的，毕竟小屁孩懂什么呢。 “如果你要把那种行为叫做跟踪的话也可以。”凌平站起身来，一步跨到知佳子身前，头不动，眼神向下睥睨着一脸不爽的知佳子。“不过我想先问问你，说着要在房间里休息，结果却一个人偷偷从后门溜出去到森林里，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在等人。不知道池田小姐到底是在做什么。” “什，什么信啊，真是可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知佳子被凌平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双手一摊，“我身上可没有什么信，你们大可以检查。” “诶？好奇怪啊，这个姐姐的雨伞里为什么夹了一张纸啊？”柯南装可爱的声音突然在知佳子身后响起，转头看见柯南从折叠伞夹层里拿出的一张纸，知佳子原本自信的表情一点点破裂。 “态度很坚决，但是你藏东西的手法未免有些拙劣……”凌平嘴角微微一提，伸手推开知佳子，接过柯南手里的那张已经有点被雨水打湿的纸。“我可以看吗？池田小姐。” 池田知佳子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要吃人一般的眼神盯着凌平和柯南。 “那就当你默认了。”凌平装作没看见知佳子的表情，事实上就算知佳子表示拒绝他也会以“案件调查需要”的理由强行读信，反正在明面上这里数他最能打，知佳子要抢也抢不过。 展开信件，凌平快速阅读了一下，瞟了一眼表情已经快要崩溃的知佳子，毫无感情地念道：“致卑劣的抄袭者：如果想要赎罪的话，晚饭前到别墅后面树林的第一处空地来。为敦子复仇的苍色王国国民上。” “抄袭者…敦子……”电影社团的几位看向知佳子的眼神都变了，他们似乎都明白这是在指什么。 “哼，什么抄袭者，我看写这封信的人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知佳子面冷笑一声，“这个什么苍色王国我当然听说过，但那明明是敦子模仿我的作品写出来的。事实上她才是那个抄袭的人，我想她之所以会自杀，恐怕是看到我的作品得了奖而感到羞愧难当吧？” “知佳子……”铃木绫子等人看着知佳子，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你们会以为是我抄袭了敦子吗？别开玩笑了。”知佳子看了一圈周遭的人，面带嘲讽地说道：“如果真的要指证是我抄袭了敦子，那就拿出证据来啊！我的剧本原稿可是原原本本地留在家里，敦子呢？她的原稿呢？” “知佳子，不要再说了……”绫子伸手拉住知佳子，想制止她继续说这些伤人的话。 “如果没有证据的话，那这个寄信的人恐怕只是个对敦子有着不切实际幻想的人，竟然会觉得那种土里土气的女人……” “给我闭嘴啊混账女人！”高桥突然大吼一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直直冲向了知佳子，竟想要当众行凶。 好在，他和知佳子之间还隔着一个凌平，早有防备的他在高桥伸手从衣服里面掏匕首的时候就在暗暗蓄势。高桥还没有冲到知佳子面前就被凌平一脚踢在小腿的前侧，造成疼痛的同时也顺便绊倒了他，同时也迅速伸手去抢夺高桥手中的匕首，防止它飞出伤人。 只是此时愤怒的高桥力气大得出奇，反应也完全不像一个又矮又胖的大树桩，凌平虽然控制住了高桥前进行凶的动作，却没有夺下匕首，反而是被匕首划伤了手掌，鲜血一瞬间就涌了出来。 凌平没有在意。扳住高桥的手臂，单腿屈膝顶在他的背后，将他牢牢控制在地面上。 “高桥你……”在场众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高桥。 “要证据的话当然有啊！”被按在地上的高桥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敦子，敦子她在自杀的前一天就写信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当然还包括《苍色王国》的原稿，只是因为邮局递送的关系，在敦子死后我才得知了一切的真相，没来得及去救她……”高桥低声说着自己的经历，声音十分痛苦，他和敦子的关系应该相当不错，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从那之后，我就在想着为敦子复仇的事……对，就是用你的命来为敦子复仇！” 高桥带着深深仇恨的目光看向池田知佳子，后者被吓得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你知道我会用什么办法杀掉你吗？那封信是我写的，我本来的计划是等你到了树林里，我就用斧头直接把你的头砍下来，然后是两条手臂、两只小腿、大腿、最后是躯干…… “这之后，我会让绷带怪人带着你的头，从在场的其他人面前出现，让他们亲眼看见你这个无耻的抄袭者和杀人犯被杀死，被当成牲畜一样分解，这样的结局才配得上你…… “最后，我会带着你的头去敦子的坟墓前，用你的头当作祭品，而我也会死在那里，去天堂找敦子……” 高桥恐怖的计划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不寒而栗，尤其是胆子比较小的铃木姐妹更是吓得抱在了一起。 “所以你就是那个绷带怪人吗？”凌平没有被高桥的话吓到，怎么说呢，毕竟他说的东西凌平都已经见过并且留下心理阴影了，此时再重复一遍似乎有那么点脱敏治疗的意思。 “没错，绷带怪人的装扮现在就在我的衣服里面，那把斧子就在我的房间里床底下。”高桥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将事情和盘托出。 “大田先生，能麻烦你去高桥的房间确认一下吗？记住只需要看就可以了，不需要碰别的东西。”凌平扭头吩咐道，大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那么，你为什么要攻击我和小兰呢？”凌平继续问道，他和小兰完全是因为意外才出现在这个别墅里的，应该不在高桥的复仇计划上才对。 第50章 何为真正的正义（50推荐票的加更） “因为，这是因为……”高桥似乎有些犹豫。 “你不想说的话我来替你说吧，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凌平用膝盖点了点高桥的背，“你刚才在这里趁黑攻击的并不是铃木绫子，而是小兰。这是因为你用棉花一类的东西塞在衣服里，装作自己很胖的样子，其实是为了藏起自己那一身绷带怪人的装扮和行凶的工具。但是在我和小兰刚到别墅的时候，无意之中看见了你换衣服的场面，你以为自己的体型秘密暴露了，所以才要杀害我和小兰是吗？” 高桥没有作声，似乎是默认了凌平的说法。 “事实上我根本没有留意到你的体型有什么问题。仅仅因为这个存在几率很小的破绽，你就要杀了我们？”凌平歪了歪头，看向被压在下面的高桥。 “你懂什么？！”高桥突然又愤怒地大叫起来，“我早就做好了杀人之后就去死的准备，因为我早就知道自己为了复仇已经堕落了，我也早就打算去死了！知佳子是杀人犯，我也是个杀人犯，杀人犯和杀人犯之间的事情你们掺和进来本来就是错误！况且我不是没有杀掉你们吗！” “哈？”凌平眉头一挑，“原本以为你只是为了复仇冲昏了头脑，现在看来你的脑子本来就不正常。” “你说什……”高桥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凌平伸手掐住脸，强行扭向他的方向。 “你给我听好，杀人复仇什么的我不评价，这是法律和道德的冲突，我也没资格去评价。”凌平双眼似乎发出了诡异的光芒，透着一股令人恐惧的魔力。 “但你如果想要为敦子复仇，应该做的是把两年前的事实真相揭露出去，报社、电视台、甚至是其他和池田知佳子有竞争的编剧，可以选择的途径太多了。把事实的真相公之于众，这之后再要杀人或者自杀什么的都随你便。 “但你偏偏选择做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凶手，不敢正视自己的行为，处处隐藏自己的痕迹，甚至在行凶时还牵扯上无辜者的性命。或许你心里也认为自己的行为是见不得人的，是不正义的吧？这种敢做不敢当的行为，只配被叫做……” 凌平顿了顿，眼神向下看着高桥，慢慢吐出一个词。 “懦夫。” …… 高桥似乎被凌平说的话冲击到了内心，从那以后就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甚至到凌平用绳子捆住他的手脚关在房间里也没有表现出一点反抗。 “没想到事情到最后会闹成这样……”小兰从别墅里找出医药箱，用绷带给凌平包扎着手掌。 小兰和铃木姐妹精心准备的饭菜已经凉了，但在场的谁都没有心情去吃。 高桥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池田知佳子似乎没有脸见人，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听说《苍色王国》本来是敦子潜心准备了好几年的作品，社团里的其他几人都有所耳闻，而且在池田知佳子编剧的《青色王国》面世的时候他们也都有过怀疑。 大田借口抽烟去了阳台，角谷手中的摄像机也停止了拍摄。只有凌平柯南小兰和铃木姐妹坐在餐桌旁边，气氛有些低沉。 “其实这种情况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如果没有出现种种意外，现实可能会更加令人难以接受。”凌平任小兰给自己包扎，自己则是在笔记本上整理着这次案件的始末，好在伤的是左手，不妨碍其他工作。 “说得也是。”铃木绫子情绪有些低落，抬头看了看楼梯的方向，“这样一来，至少没有人被杀害…虽然大家的关系肯定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 “抱歉。”凌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有时候即使阻止了案件的发生，让被害者逃离了被杀的命运，早已决定的悲剧往往仍会上演，无非是换了一副面孔，不那么血腥，却仍伤透人心。 世界上的事情总不会尽如人意，这次将绷带怪人高桥的杀人计划提前中止，或许保住了被害者的生命。但换一个角度来说，在高桥看来，池田知佳子并没有接受到相应的惩罚，事实上连凌平都觉得知佳子或许确实应该对敦子的死负一些责任，但以现有的法律却也无法去追究她的责任。 正义就是这样一种可笑又可悲的东西。 …… 第二天，警方特地调用了直升机来接被困在别墅里的众人，当然这背后似乎也有铃木财团的参与。 “池田小姐。”直升机有两架，除绫子以外的社团成员乘坐一架，凌平小兰柯南与铃木姐妹乘坐一架，在上飞机前，凌平叫住了池田知佳子。 “嗯？你有事吗？”虽然对凌平的印象不好，但这人毕竟是让自己免于被杀的头号功臣，池田知佳子脸上还是强行挤出了一点笑容。 “我想说的是，我建议池田小姐能在这次事件结束后向公众说明真相，也包括《青色王国》的事情，归还敦子小姐应得的名誉。”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池田知佳子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摆摆手，“著作权和抄袭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你们这些外行人能理解的，这件事我自然会好好地处理它的，你就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我可以认为你的意思是并不承认抄袭了敦子小姐的作品吗？” “哼，就算高桥那里真的有原稿，认定文学作品之间的抄袭也是很困难的事……你说够了吗？可以请你离开吗？”池田知佳子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这样啊，我明白了。”凌平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他在穿越前对于相关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抄袭者赚得盆满钵盈，被抄袭者打官司耗时耗力，最后也是得不偿失，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那么，池田小姐，请收下这个。” “什么？”池田知佳子一愣，见凌平的手里并没有拿东西，抬头看向他的脸。 “唔！”池田知佳子突然捂住自己的脖子，脸色瞬间从白转红，甚至有些发紫，口中只能发出几道无意义的哼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了脖子一般。脚下乱踩，一下子跌坐在地，这才剧烈地咳嗽起来。 “喂，你没事吧？”周围的警察和其他人都吓了一跳，纷纷上前查看，只要凌平双手插兜，缓缓闭上眼睛，站在原地，任周围人焦急忙碌。 “窒息而死的体验，请收下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符合正义，但是他觉得应该这样做，人类是永远无法相互理解的，悲欢并不相通，但至少，自己可以以这种方式做一点事。 第51章 找不到凶手的案件 转眼间离绷带怪人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周，新年假期也早已结束，凌平回到了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继续做着法医助理的工作。 池田知佳子编剧的《青色王国》抄袭事件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事情显然没有像她原先打算的一样陷入长久的法律争论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是在文化圈子里被引爆了，只一天时间，半个日本的媒体都在争相报道这件事，什么“罪恶的抄袭者”“剽窃死者的恶女”“间接却恶意满满的凶手”之类的标题，大有把池田知佳子敲骨吸髓，榨干最后一滴利用价值的态势。 毕竟文化圈是话题为王，曝光量为王的领域，如果可以让报纸的销量翻上两番，恐怕大部分报社电视台的社长都不会介意把各种私人的隐私曝光在公众面前。 当然，这些隐私肯定不会是他们自己的。 凌平只在研究所的其他人讨论相关八卦的时候听了几句，再也没有多管，只是听说池田知佳子本人已经被各种记者围追堵截，生活压力很大，有不少人推测她有可能会选择自杀。 如果她真的自杀的话，我算是帮凶之一吗……凌平翻看着三澄美琴和中堂系之前的法医解剖报告，一边想着。 “竹内。”研究所里的另一名记录助理，名唤久部六郎的青年，跨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像是要密谋什么一般凑过头来。 “有事吗？”凌平从法医报告上抬起眼来，看向久部六郎。 同为研究所的记录助理兼苦力，又是同龄人，两人之间的关系勉强还算是可以，至少平时也会聊一些感兴趣的话题。 “那个，听说你恰好就是那起深山绷带怪人事件的破解者。”久部六郎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 “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凌平合上报告，一边眉毛一挑，因为他曾经特别嘱咐过目暮警部的关系，警方对外的说辞里并没有提到有他这么个人，只用了“男子t”这样的一个代号。 一旦牵扯到媒体，事情往往就不会按照当事人的设想发展，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抹除自己存在的痕迹。 “一个认识的人……放心，肯定不是什么违法的途径。”久部六郎似乎并不想说明自己的消息来源，顾左右而言他。 “那个，这起事件真的像那些杂志上说的一样，那么……”久部六郎伸手在空中虚抓了几下，“那么惊悚，或者说震惊吗？” “真要说的话，倒是没那么可怕。”或许是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的消息也说不定，毕竟当时在场的人一共有九个之多，说不定在私下里和人聊天的时候就透露出去了，凌平并没有多在意久部的消息来源，“杂志上说那些什么大学社团之间的爱恨情仇小三小四争风吃醋打胎什么的反正我是完全没有见到，对我来说只是一起可悲的杀人未遂事件罢了。” “这样吗……”久部似乎有些失望，正待继续问两句，神仓所长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各位，目暮警部来了。” 神仓所长带着老熟人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进来，几人寒暄了一下，目暮警部便开始说起此次的来意。 “其实是这样的，之前我们接手了一起案件，经过普通尸检和现场调查后确定为凶杀案，但是循着相关方向调查了一个月却把所有的嫌疑人都排除掉了，所以想请研究所的诸位对尸体进行二次尸检，看会不会有什么之前遗漏的地方。” 目暮警部简单说明了来意，从身后跟着的高木警官手里接过一个档案袋，将里面的资料分发给众人。 “这是这次案件的相关资料，尸检报告和现场照片都在里面了。” 凌平也接过一份，打开看了起来。因为这次案件已经调查了一个月的时间，信息量相当充足，阅读起来甚至能在脑中还原出相应的场景。 …… 一个月前，十二月初的一天，夜晚十一点半过后。 “你给我等着！我明天一定要杀了你！” “哈哈哈，就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去打扫卫生吧！” 随着一阵带着酒气的争吵，现年四十七岁的细谷一希从一家小酒馆里踉踉跄跄地退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 他似乎确实喝了不少酒，满脸都是不正常的潮红，两眼眯得只剩一条缝，领带还被当作头巾系在头上。 “什么嘛臭小子，不就是仗着年轻，才让佳美整天粘着你……佳美，佳美……佳美啊……” 细谷一希朝着小酒馆的门骂了几句，却又嚎啕大哭起来，在外人看来大概就是个神经病吧。 实际上他哭的原因是原先在这家小酒馆做女招待的本田佳美上周过马路的时候不幸出车祸去世了，而本田佳美在做女招待之外，其实也做一些枕营业的兼职，她的固定客户里就有细谷一希这个家伙。 细谷一希本来是想到这家小酒馆来怀念一下本田佳美，但很不巧地她的其他熟客也是这么想的，上到五六十下到十八九岁的男人都有，他们都在这家小酒馆里怀念本田佳美。 这种情况下，男人们如果没有身为同道中人的觉悟，就很容易因为不正常的占有欲而和别人发生矛盾，细谷一希就是这样一个人，本来他的酒量就不是很好，又因为种种琐事和好几个人发生了口角，势单力薄，以致于像现在这样被人从店里扔出来。 细谷一希坐在地上哭了一阵，没人理他，可能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丢人，便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晃晃荡荡地走回家了。 以上内容来源于当时同在小酒馆喝酒的几人的口供，经过与周围的监控录像对比以及口供之间的互相对比也确认属实。 细谷一希虽然是个单身汉，但是平时工作攒下的钱外加父母的遗产却不少，仅仅是因为性格恶劣外加长相不怎么样才单身。他的房子是一座独栋的二层小楼，还有院子，大概和工藤新一家那种差不多，在东京可以说是属于相当有钱的那一类了。 细谷一希摇摇晃晃地回家，用钥匙打开大门，随手把钥匙和香烟丢在桌子上，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就摇摇晃晃地起身准备上楼睡觉，甚至都不打算洗漱。这一点结论是从现场勘查发现的仍然处于叠起来状态的被子和洗手间里干燥的牙刷毛巾得出的。 这时，细谷一希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还是摇摇晃晃地重新走出屋门，往院子的角落走去。 第52章 对冲伤 细谷一希家的院子角落里有一个低矮的小屋，里面放了一些打扫卫生用的工具，比如簸箕、扫把一类，具体形象可以想象哆啦a梦里面大雄家的储藏室，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这间小屋四周的半个院子都是用水泥铺成，不像其他同款院子一样种点花花草草。当然，这一点也对警方调查案发现场的足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除了细谷一希拖拉着又歪歪扭扭的几点足迹外丝毫没有发现。 或许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地方脏了洁癖发作，或许是单纯地酒后糊涂发疯，或许是他在这里放了什么东西，总之细谷一希摇摇晃晃地走到小屋这里，想要从里面拿什么东西。 但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不知道是男是女，也不知道身材相貌如何，但这个人手里拿了一件凶器，凶器表面粗糙，块头不小，质地应该是比木头更加沉重，类似金属和石头一类的东西。 这个人趁细谷一希背朝着他，低头去小屋里拿工具的时候猛地向下挥动凶器，一击就击中了细谷一希的后脑。 沉重庞大的凶器击打了细谷一希的后脑，在他的枕部造成了一个宽且深的创口，创口底部还有碎裂的头骨碎片，这是颅骨粉碎性骨折的特征，而且粉碎性骨折的骨折线一直延伸，几乎覆盖了整个颅骨。同样，由于创口边缘的皮肤有擦伤，还可以判断出这件凶器的表面应该比较粗糙，至少不像棒球棍那样光滑。 紧接着。凶手一击不够，又在细谷一希的脑袋上补了一下，让骨折线出现了断裂，这就像你去摔一个本就裂开，有裂痕的碗，原本的裂痕势必会再次出现断裂。 人的头皮上并没有较大的动脉血管，因此并没有多少血液喷出，随着细谷一希倒地，凶手离去。血液逐渐从他头顶的创口淌出，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血泊。 直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多，一位牵着狗出门散步的大爷才因为狗的狂吠而发现了死去的细谷一希，随后报了警。 “因为细谷一希家里二楼的窗户和门都开着，但并没有被翻动的痕迹，所以我们把调查的重点放在了仇杀情杀这方面，尤其是重点调查了在小酒馆里和细谷一希发生口角的那几位。”目暮警部介绍道，事实上对这几个人的口供记录也是十分细致，几乎连当晚出小酒馆先迈的哪条腿都问了。 “嗯，这么看的话逻辑确实非常通畅，在小酒馆发生口角，心中一直憋着气，跟踪细谷先生到家里，本想趁机从二楼开着的窗户爬进去，结果细谷先生出了门，于是这个凶手就趁机杀死了他……” 东海林的推论也是警方的推论，但对于所有可能因为情杀或仇杀原因而犯罪的人。最后的调查结果都是没有嫌疑，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不在场证明简直完美得像故意设计好的一样。 “所以，我们才来委托udi，看会不会有什么我们在初次解剖的时候遗漏的东西或者判断失误的东西。”目暮警官正色道，“如果有必要的话，细谷一希的房屋现在还在警方的封锁中，也可以过去对现场进行二次验证。” “我明白了。”三澄美琴把手中的报告整理好，摆在桌子上，站起身来，“那么，准备开始解剖吧。” …… 因为细谷一希没有家人去认领尸体，且案件也没有侦破，因此他的尸体一直在冷库中冰冻了一个月，此时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和正常状态下相比略微有些异样，但并不影响绝大多数解剖的结果鉴定。 “死者的头部损伤判定结果与之前的报告基本一致，判定为颅骨粉碎性骨折……诶？额部为什么有脑出血？额部的头皮应该没有损伤才对。”三澄美琴按照法医解剖的一般术式首先检查了死者的头部，一上来就发现了异样。 “我看看……之前法医的报告上说，这可能是因为整个颅骨都被骨折所产生的裂痕也就是骨折线所覆盖，因此判定为颅底骨折的裂痕损伤了脑组织引起的出血……”神仓所长由于不是专业的法医师，所以只能在一旁作为协助。 “真蠢，居然连这个都能判断错，我看他干脆不要当法医算了。”中堂系用他低沉的嗓音冷笑了一声，“竹内，在你看来，这应该是什么造成的？” “我吗？”凌平没有准备地被cue到了，仔细端详了一下死者额部的创伤，再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看的法医学知识。 “我看的话……这有可能是对冲伤？” 对冲伤，是指头部在受到外力作用时于着力处的对侧部位的脑组织发生损伤，对冲伤多见于头颅撞击外界物体而致伤者，少见于打击致伤，也就是多见于减速运动中。 简单来说，脑袋自己去碰硬物容易出现对冲伤，比如从高处坠下或者原地摔倒。而被人用武器击打头部就比较少见这种创伤，原因在于人的大脑并不是一种特别结实的固体，也并不与颅骨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大脑与颅骨之间有一层硬脑膜，而硬脑膜中又有脑脊液，在这样的环境下，因为惯性所导致的滑动与撞击就会使脑组织产生损伤。 如果读者们想要自己做实验玩的话，可以用鸡蛋试一试，外有硬壳内有流质，和大脑的结构有那么几分像，千万不要真的去找一颗脑袋来做实验。 “真是的，连法医助理都能一眼看出的结论，当时那个法医到底在干什么啊？是喝醉了吗？”中堂系继续开着嘲讽，虽然凌平感觉自己好像也被波及到了。 “中堂医生不要那么说嘛，那位法医在后面有解释的。”神仓所长一脸为难的样子，毕竟中堂这样的人似乎并不在乎人际交往什么的，但他作为所长还是要和其他法医打好关系的。“那位法医的补充是‘如果头颅在静止状态而受到外力打击，这种情况下也会出现对冲伤。但死者的颅骨骨折线出现断裂，应是遭受复数次击打所致，这种情况下将该伤势判定为对冲伤不利于案件进一步开展调查，因此在报告书上没有标注。’” “切，多此一举，是他杀还是自杀还是意外这还轮不到法医自己说了算。” “好了中堂医生，不要纠结这个了，我们继续下面的解剖吧。”三澄美琴出言打圆场，总算是把中堂的吐槽压了下来，继续对细谷一希的尸体进行复检。 第53章 两声惨叫 “死者的枕部与额部的两处血肿独立，未见连接，且颅骨底部沿着骨折线的其他脑组织部分都没有见到出血……看来确实是对冲伤无疑了，如果这一块血肿不能被擦掉的话……”三澄美琴用镊子夹着纱布，轻轻擦拭着脑组织上的血肿。 “擦不掉……果然，这样就说明血肿是出现在脑组织内部的……”三澄美琴抬起头来，对着凌平解释道：“骨折形成的血肿一般都存在于脑组织外，这是因为致伤原因一般是骨折处的尖利的骨头边缘刺伤了脑组织，而对冲伤是脑组织自己撞击颅骨形成的内部损伤。” “看来之前鉴定的法医虽然考虑了这种创伤会有其他的成因，却显示想多了……可能是先入为主认为这个人是被人攻击了后脑吧。”凌平点了点头，其实按照资料上呈现出来的现场状况，任谁来看的第一印象都会觉得是一起凶杀案。 由于细谷一希的身体上并没有多余的创口，之前的法医也就没有对这些部位进行解剖，仅仅做了体表检查。但现在udi进行的是尸体的复检，必须要对尸体的每一处都进行检查才行。 “现在检查尸体的后背。”三澄美琴抬眼看了一下凌平，后者心领神会，发挥自己身强力壮的优势帮助几人把尸体的后背暴露出来，将尸体的后背肌肉逐层分开。 “有损伤！七根椎体棘突骨折，深层肌肉大片状出血……”三澄美琴首先发现了死者背后的创伤。 “作用力巨大，作用面积巨大，这种创伤一般都是在高坠伤重多见。”中堂系在一旁补充道。 “高坠伤……”在场的几人都若有所思，所谓的高坠伤说白了就是从高处掉下来造成的伤，一般见于意外事件和自杀，凶杀案倒是很少采用这种方式。 但凡事皆有例外，万一一个人把另一个打昏了扔下高楼，有时候也有这种表象，只不过那时候就需要从其他迹象上来判断是他杀还是自杀意外了。 “死者的手上也非常干净，除了指肚上有一部分擦伤之外并没有血迹……在案发当时也是这样的吧？”最后检查了一下尸体的手部，并没有在手背上发现类似抵抗伤的痕迹。一般来说如果人被从身后用凶器攻击后脑，一下就晕过去还好说，如果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多次击打，被击打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伸手去护住自己的头部，也就势必会在手上留下伤痕或者血迹。 “那么，依据尸体上的损伤，大概可以推翻之前对丝印的判断了。”解剖结束，三澄美琴拿着一份刚写好的报告递给目暮警部，“死者系从高处坠落，背部和枕部着地，导致死亡。” “坠落而死？”目暮警部接过报告书，一边听三澄美琴解释一边看着报告，不时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那么如果从这种角度出发，原本理不清的地方就可以说清了……”目暮警部放下报告，长出了一口气，“事实上这次的案件里有一些很奇怪的疑点，但是之前对案件并没有影响所以就没有写在报告里，现在来说的话就可以说得通了。” “首先就是当时死者被发现的时候，死者是头朝着院子里面，脚靠着外墙。根据我们的经验来说，一般被人从后面击倒在地要么会头朝前面朝地倒地要么头朝后面朝上倒地，这下就说得通了。” 在场几人在脑中模拟了一下现场的状况，纷纷点头表示肯定，如果是从高处坠落，这种死亡时的身体位置就可以解释了。 “其次就是当时死者死亡的地点旁边的墙上有几点喷溅状血迹，但血迹的高度只有二十厘米左右。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死者行凶后随手甩动凶器所沾染上的血迹，因为头部创口很小，可能没有在高处喷溅出血迹……” 目暮警部给众人展示了一张现场的照片，在水泥地和墙的夹缝处确实有几点被特地标注出来的血迹，不仔细看还挺不容易发现的。 “如果用高坠伤来解释的话，这一处的伤很有可能是死者倒地后从头部创口或者口中喷溅出的血液，那么位置这么低也就可以解释了。”三澄美琴补充道，“颅底骨折，颅内的脑脊液和血会通过颅底的骨折裂缝漏到口鼻腔内，这样在死者呼吸的同时就会被吸进气管，引起呕吐或者呛咳，这样旁边那一滩呕吐物也可以解释了。 “也就是说，原先推断死者是被殴打的可能被排除了，他杀的话一般也不会采用这种方式。但是仍然不能确定这起案件的性质到底是自杀还是意外。” “真是帮大忙了呀诸位。”目暮警部站起身来，对研究所的几位微微举了个躬，“我现在就回去吩咐手下对现场进行二次检查，尽量检查到导致死者高坠的原因。” 说到这里，目暮警部的眼皮却突然塌了下来，嘴角微抽：“刚在去世的相好的酒馆里喝了酒，难道会寻短见殉情？” “呃……”不知道是不是凌平的错觉，他总觉得研究所的众人头顶都像漫画一样冒出一堆黑线来。 “啊，说到这里我想起来还有一个疑点。”高木警官突然举手道：“在对附近的邻居进行调查时，有一户住在隔壁的人说他们在差不多十二点，也就是细谷一希死亡的时间听到过人的惨叫，只不过是两声。” “两声？” “是的，而且据那位邻居说是两声不同的惨叫，不像是一声叫完了又叫一声那种，更像是……”高木警官回忆了一下，“更像是两个人在惨叫一样，都非常有力。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凶手和死者分别叫了一声，在杀人的时候喊叫为自己加油也是很正常的吧？” 凌平微微皱起眉头，如果这个邻居没有说谎的话，两声惨叫未免有些奇怪，就算死者自己落地死亡的时候惨叫了一声，在弥留之际又惨叫一声，也该是逐渐微弱才对。 “难道是有人目击到了死者坠落的事情被吓到了？那这样的话这个人很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啊。”三澄美琴推测道，不过半夜十二点，会是什么人还没有睡觉在周围偷看一个男人的坠落呢…… “这样的话，改变调查方向，对这个两声惨叫涉及到的的相关人员进行重点调查。”目暮警部吩咐道，打了个招呼离开了研究所。 送走目暮警部，凌平仍在思考两声惨叫所代表的东西。 第54章 燃烧起来的头 两声惨叫……或许它们之间本来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巧合，说不定一个人做了噩梦另一个遇见了蟑螂，不约而同般地叫了起来，这种时候的叫声听起来也确实像是惨叫。 但真的会这么巧吗？在一个人坠落而死的时候正巧有两个人因为其他原因发出了惨叫……凌平宁愿相信这二者之间会有关系，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 难道是有人看见了细谷一希站在高处想吓吓他就大喊了一声，没想到这个人失足落下，自己也被吓得惨叫一声。 或许更极端一点，当时正好发生了另一件案件，被害者发出了惨叫，听到惨叫又恰巧站在高处的细谷一希吓得掉了下来…… 再套娃一次的话，或许又另外发生了两起凶杀案…… 凌平猛地摇了摇头，把无限套娃的猜想从脑子里甩出去，这种事还是让警察去麻烦吧，实在不行就去找柯南，他好像最擅长这种奇奇怪怪的案件。 时间继续流淌，工资继续不上涨，又过了一个星期，生活还是那么平淡如常，但细谷一希的案件调查好歹有了眉目。 在细谷一希家的院墙上找到了几处手脚摩擦的痕迹，俗称上墙留下的脚印，而在二楼的窗边也找到了细谷一希曾经用手扒过的痕迹。警察也自己尝试过，从那个放卫生工具的小屋在爬到院墙上，就很容易从二楼的窗户进到里面去。 此外，在对当时在小酒馆里喝酒的几人进行了又一番穷追猛打式的询问后，终于得到了细谷一希在小酒馆里吸的香烟和放在家里的香烟不是一个品牌的情报。 “所以我都说了，那家伙抽的是最劣质的‘千宝路’牌香烟，只在自动售货机里卖，那种恶心的味道直冲我的脸来，真是臭死了。” 以上是那个把细谷一希扔出小酒馆的暴走族，本田佳美的熟客之一，现年二十一岁的三村大我的口供，顺带一提，此人说话的时候一只脚翘在桌子上，嘴里还叼着一支燃着的香烟，满嘴卷舌音。 “也就是说，细谷一希可能并没有进门把钥匙和香烟放在桌上再出门，他很可能出门的时候就没带钥匙和香烟，不得已在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一包香烟抽。回家的时候发现没带钥匙，于是想要通过爬墙的手段进到屋里去，但没想到喝多了酒手脚不听使唤，不幸从墙上落了下来……”凌平把这次的案件经过写在笔记本上，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次的案件，好没成就感。 虽然大小也是条人命，不应该以这种态度去对待，但和之前经历的那些案件比起来，还是显得有点……无趣。 算了算了，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凌平摇了摇头，把笔记本合上，躺在沙发里看起了晚间档电视。 “欢迎收看本期的洋子四分钟料理，今天要给大家介绍的是……” 之前一直看柯南里面毛利大叔非常迷的女演员冲野洋子，由于动画表现能力的关系也没看出有多漂亮来，现在从电视上一看……唉，真香。 凌平正躺在被自己压得嘎吱嘎吱响的沙发上看着美女，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发烫，那本被害者自救手册又一次开始作用了。 “来看看这次的人是……”凌平拿烫手山芋一般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那本手册，翻开查看这次的被害者。 “三村大我……等等，这个人好像是……” 手册上浮现了一个名字，字迹边缘有些焦糊，和町田三郎那次有些相似，但这次的人名里那个“三”字焦糊得格外厉害，若不是笔画比较少几乎要看不清什么字。 凌平只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刚才才听过，还未来得及仔细回想，就突然眼前一黑，被附身了过去。 “嗯？”浑身猛地一抖，凌平的眼前重新浮现了现实中的景色，一片漆黑中有几盏路灯，周围有些凉意，头顶背后似乎有额外的光源打来，似乎是在大街上，至于到底是哪个街区凌平就不知道了。 “喂，大我，你刚才身体抖动了一下对吧？难道是刚才听凉介说他和那个女人的事情……自己解决了吗？”旁边一个头发染成茶色，留得齐肩长的青年过来揽住他的肩膀，一脸猥琐地伸手去掏凌平，不对，应该是三村大我的裤裆。 “喂喂喂干什么啊……”凌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连忙伸手挡住那个青年的咸猪手，一伸手才发现自己身上丁零当啷地有好几条链子，颇有杀马特风格。 不过按照年代来说的话现在这种打扮应该在杀马特之前吧…毕竟杀马特也是模仿日本视觉系风格的伪劣产品…凌平一边阻挡着茶发青年的咸猪手，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三村大我是个小混混，即他们自称的“暴走族”，这样的人社会关系十分差劲，但是应该不至于会有人想要杀了他才对……难道是意外或者说疾病？凌平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除了他自己和旁边的茶发青年以外还有三个人和三台摩托车，人都是打扮得非常那啥的风格，摩托车也是一看就知道噪音很大的那种。 简单来说，谁见谁烦，只有他们自己觉得很酷的那种打扮…… 突然，凌平瞪大了眼睛，他只感觉自己的后脑似乎传来一阵针扎一样的疼痛，疼痛深入脑髓，却又根本叫不出声来。 周围的几个暴走族青年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眼睁睁地看着一团火焰从他的头后面蹿了出来，火焰瞬间吞噬了三村大我的头部，然后沿着衣服烧到了他的全身。三村大我如同被烧焦的树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卧槽！！！” 凌平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动作之大让自己身下的那架沙发也顺势垮掉，年少夭折。 翻滚着从地上爬起来，凌平用右手按在后脑，不住地揉搓，双眼瞪得如同猫头鹰，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那种针扎般的疼痛虽然只是一瞬，却几乎已经破坏了三村大我的大脑，凌平的意识在那之后只保留了两秒，只来得及看到“自己”的头烧了起来。 “炎头队长？宇宙超人沙福林？那位大人？”凌平一边疯狂揉着自己的脑壳，一边在嘴里胡言乱语，可能是这次的死亡过于震撼，他一时半会没有反映过来。 毕竟，谁也没法想象一个人会因为自己的脑袋突然烧起来而死，这种死法更应该存在于科幻小说或者玄幻小说里，可这是柯南世界，应该是推理小说，不对，青春校园恋爱小说的世界才对啊…… 第55章 火焰子弹（加更） 写在前面：这个案件里关于解剖的内容都是我看各种百科瞎编的，别当真，也别较真，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专业是文到极致的文科生能做到写法医知识一点都不差。 ———————————————— 冷静下来之后，凌平扶起塌掉的沙发，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深吸了几口气，开始分析起这次的案件。 “人体自燃吗……不像，虽然之前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但那些都是有各种前兆和苛刻的条件……我看这好像更像是一起凶杀案，凶手用某种手法点燃了三村大我的头……” 凌平用手揉搓着下巴，仔细思考着自己附身时的体验，现在看来最大的疑点就是脑后那种针扎一般的疼痛，如果用烧红的铁钉或者铁丝扎到人的头里……嘶，想想都很疼，但是那样会燃烧起来吗？ 按照凌平印象中的常识来想，如果是用烧红的铁钉或者铁丝扎人的头，确实有可能造成那种疼痛……高温也可能让头发燃烧起来，虽然人的头发是蛋白质，但如果头发出油或者喷上定型的发胶之类的东西就会燃烧得很快。 如果真的是这种行凶方法的话，最有嫌疑的就是当时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个茶发青年……但自己时刻都在留意这那个人，和他打闹的时候也是双手同时阻拦的……难道他有第三只手不成？ 再或者，以远距离的方式引燃脑袋……这个措辞好奇怪啊……比如说燃烧弹之类的东西……完全不懂枪械啊，有空得找人问一问……凌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的知识储备还是太少，完全没法从现有的条件里推理出真相。 “明天去找目暮警部问一问吧，或者，那具尸体明天就有可能送到研究所来……”凌平自言自语了一句，低头看向塌掉的沙发。 “嗯……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这个……” …… 次日，目暮警官果真来到了研究所，并带来了一具死因奇特的尸体。 “这次的案件……非常奇怪。”目暮警官拿出一叠照片，向众人展示。 “首先我来解释一下这起案件在警察这方面的定性，我们将这起案件定性为‘意外火灾致人伤亡’事件，但是因为死者死亡的情形……非常奇怪，所以才来委托你们帮忙。”目暮警官话刚说出口凌平就有些微微皱眉，意外？如果说是意外的话未免也太意外了点…… “案发现场有一个装满了汽油的汽油桶，起火的东西就是这个，目前我们已经在着手调查它的来源了。这个汽油桶的突然爆炸和起火导致了五人伤亡，其中有一人不幸去世。但据另外几名伤者描述，这个死者因火死亡的时间甚至还在汽油桶爆炸之前……”目暮警官指向一个只剩部分残骸的塑料桶，凌平通过那一点点残骸和位置判断出来这玩意他昨晚确实见过，就在离那群暴走族青年不远的地方，只不过那时候这个桶是被报纸包裹着的，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形状。 这么说，在三村大我因为脑袋燃烧死亡之后，那个汽油桶也爆炸了，从而伤了另外几个人……凌平眉头微皱，目前还不好说汽油桶的爆炸和三村脑袋的燃烧是因果关系还是并列关系，但至少可以排除烧红的铁钉这种作案方式了。 “据另外几名伤者说，死者的头直接冒出火来，几秒钟内人就死掉了。在那之后，汽油桶才突然爆炸炸伤了他们。” “诶？人体自燃？”“不会吧？”“假的吧？”研究所里的众人都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纷纷表示惊讶。 这也不能怪他们，人体自燃这种事情虽然一直被当作都市传说在市井中流传，但至今为止都没有人能目击或者有影像记录到真实存在的人体自燃。目前那些所谓的自燃事件不如叫做人体燃烧事件，都是由外在的高温因素所导致的。这些是凌平今早刚刚查到的资料。 “总之，我把死者的尸体运了过来，拜托你们对它进行解剖。因为这次的事件实在是有些离奇，甚至连火妖作祟这种传言都已经开始流传了。”目暮警部站起身来，拜托众人进行解剖。 “我明白了。那么，准备开始解剖吧。”三澄美琴也站起来，和目暮警部互相鞠躬。 …… “这个头……烧得还真严重啊……” 尸体被抬上解剖台，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没办法，相比起身体的其他部位来说，这具尸体的头部几乎已经被烧成了一整块焦炭，这还是因为人的头部没有多少脂肪可供燃烧，不然恐怕甚至连骨头都剩不下。 顶着焦糊的味道和隐隐约约的一丝烤肉气味，凌平脸色不改地记录着解剖的结果，心中期盼着三澄美琴能早点发现尸体后脑的不寻常。 “尸体的后脑……咦？这里好像烧伤特别严重的样子……” 果然，身为一名称职的法医，三澄美琴并没有忽视死者后脑奇怪的部分，即使整颗脑袋都成了焦炭，后脑那里也是更焦一点的焦炭。 “…这个地方…似乎是一道贯通伤？”三澄美琴皱着眉头，伸手招呼着中堂医生，“中堂医生，你过来看一看，这个伤口我怎么觉得很奇怪的样子……” “什么？”中堂凑过来，本来不怎么大的眼睛也眯了起来，“感觉有烫伤和烧伤的痕迹……但是也确实像是贯通伤啊，头骨上都出现了一个洞……”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少见，甚至根本没有人见过的创口，既有烫伤的征象又有贯通伤的征象，虽然枪伤一类留下的创口在表层也会有类似的表现，但在深层的表现又完全不同。 结果直到解剖结束，几人仍没有看出这个创口到底是由什么工具以什么方式造成的，这在非自然死亡研究所成立不长的历史上还是头一次。 唯一能够得出的结论是，死者的死因是头部燃烧所造成的颅脑损伤，火焰的起火点大概就是后脑那一处奇怪的创伤，但致伤方式还是个谜。 凌平也提出了自己对于燃烧弹的猜测，得到了所谓的燃烧弹一般都是用在炮弹或导弹上，一个比脑袋还大的回答。 凌平印象中那种“可以灼烧的子弹”其实是各种游戏动画的虚构产物……现实中并不存在那种命中了就可以让目标嘭得一下子烧起来的子弹，至少没有那么小的。 看来还是要提高自己的科学素养，有空得去找阿笠博士讨教一下相关的知识……不过阿笠博士那里的东西好像都是黑科技一类的东西，和他请教真的不会把世界观搞砸吗…… 凌平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如果哪天柯南麻醉的人被送来解剖……比如毛利小五郎什么的，会不会从身体里找出奇怪的麻醉针来…… 第56章 汽油桶 解剖工作暂时结束，由于无法判定造成三村大我头部烧起来的原因是什么，只能暂时以“工具f”来代称。从致伤工具和尸体情况来追查案件似乎比较困难，因此案件的调查方向也转向了现场调查和人际关系走访上。 虽然案件的调查不再需要法医的参与，但非自然死亡研究所里的这几位都是那种闲不住的人，哪怕不需要他们调查，他们也会出于自己的好奇心与莫名其妙的社会责任感而进行着种种本不属于法医工作范围内的调查。 更不用说这次因为“工具f”导致的人体自燃，给三澄美琴的调查提供了再合理不过的依据。 至少在她自己心里是这么想的。 久部六郎虽然有一辆摩托车，但是一辆摩托车没有办法载三个人，尤其是还有一个凌平，于是三人只得步行前往案发现场。 凌平倒是也有点习惯这种工作，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有成为侦探的觉悟，保密原则什么的反而形同虚设。 “这里就是案发现场吗……” 案发现场是一处t形的路口，这里有一处公交站台，旁边还有为了方便等车人而设置的长椅和自动售货机，此时这一片区域已经被警方用封锁线隔离开来，经常还有三三两两路过的主妇在一边指着这里窃窃私语。 “看起来汽油桶的爆炸并不算太严重啊……附近的东西并没有被破坏得很严重……”三澄美琴并没有急着进去察看，反而是观察起警戒线之外的区域。当时的汽油桶恐怕装得并不算太满，火焰只烧到了售货机的一半，在地上留下的漆黑痕迹也不是很大，加上汽油桶碎片爆裂开来的范围，被警方围起来的区域大概只有四五平米的样子。 但这并不代表这片区域之外就不需要调查，有些汽油桶的碎片可以被爆炸产生的气浪击飞十几二十米，只是因为那样的话警方需要调查的范围就太大了，又会打扰到周围居民的正常生活，所以警方才没有把警戒线拉那么长。 “这个起火点……好像是在自动售货机的上方，汽油桶如果被放得这么高的话底下很可能放了用来垫高的物品……”三澄美琴把手放到自己头顶，比了比高度，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确实，当时那个桶子底下应该有几个纸箱子，只是不知道是实心还是空心……凌平回忆着昨天附身时见到的情景，点了点头。 “或许那个汽油桶的表面还包裹着其他东西来做伪装，毕竟一个汽油桶放在那里怎么想都很奇怪。”凌平用合理的理由把自己的见闻以推理的形式说了出来，希望能帮到三澄美琴。 “这么想的话确实是呢……燃烧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么包裹伪装用的东西很可能是易燃的纸或者布一类……” 三澄美琴点了点头，绕着警戒线看起了现场。 “根据当时几名伤者的描述，他们是开摩托开累了于是就在这里休息，顺便买饮料……话说半夜十点多了还在开摩托也太过分了吧，尤其是他们那种噪音非常大的改装摩托……” 几名伤者的伤势不轻，但也不至于说不出话，有两名伤者在经过初步治疗后接受的警方的询问，提供了部分案发当时的口供。 而对周围住户的调查仍在进行中，现在还可以看到有穿着制服的警察在附近出入。 “既然汽油桶放得那么高，想必也不会是暴走族少年们抽烟之后乱扔的烟头引起的火灾……那么这起事件就更像是被人故意设计好的，以某种我们未知的手段引燃汽油桶的杀人事件了……”久部六郎也在一旁推理着，他好像对于杀人事件什么的特别热衷，之前细谷一希的事件被确定为坠落意外他还显得十分失望的样子。 “也不能说没有可能哦，汽油是一种挥发性很强的燃料，如果条件合适，就会在储存的容器旁边形成密度比较大的悬浮着的汽油雾。而这时候如果那几个暴走族少年拿出了打火机准备吸烟的话，也是会引爆汽油桶的。”三澄美琴从理论方面解释了一下这种可能，“像在加油站里面一般都不允许吸烟和使用电子设备，这正是出于此种考虑。” “应该不会是这样，毕竟……如果真的有人拿出火机的话，这枚火机就会有很大的可能留在现场吧？但是警方对现场的调查并没有找到这种东西。”凌平本想当即用自己昨晚的经历反驳，随即意识到了不妥，改口从现场的痕迹提出质疑。 “这么说的话也确实是……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在汽油桶爆炸的时候还特地把火机装好放回自己的口袋里。不过，如果在爆炸发生的同时将火机脱手而出……久部，能麻烦你在周围找一找有没有类似飞出去的火机一类的东西吗？”三澄美琴沉思了一会，吩咐久部到周围进行搜查。 “啊？为什么是我……”久部小声抱怨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三澄美琴旁边的凌平，还是到周围的草丛里低头寻找了起来。 又在吃干醋……这孩子不太行啊。凌平怎会读不出久部的心情，只是他觉得没必要特地去做什么反应，缘分该到就会到，到不了的时候强求也没有用。 封锁线外的情况大致摸清了，穿好鞋套，三澄美琴跨过封锁线，开始进一步调查内部的情形。 “死者倒下的位置就在这里……坐在长椅上，面朝自动售货机吗？”地上有用粉笔画出的尸体轮廓，周围也有几处用粉笔画出的圆圈，上面标注着数字，分别是案发当时另外几名伤者所处的位置以及摩托车停放的位置。 死者倒下位置对面的自动售货机有一半都被燃烧的烟熏黑了，燃烧最为严重的部分大概在中上部，即当初那个汽油桶所处的位置。 “啊，这群暴走族青年好像还真的没有做什么好事呢……不光是墙上，连连自动售货机上都有香烟留下的烫痕……想必是经常在这里抽烟又随地乱扔烟头吧。”三澄美琴小声抱怨了一句，凌平伸头凑近看了看，确实在自动售货机和旁边的墙上都有几个小小的点，直径大约半厘米左右，有些焦黑，样子看起来就和用还烧着的烟头戳在墙上灭火所造成的一样。 “烟头的痕迹啊……不过，这个形态……”凌平眉头微微皱起，“这个形态很像死者头部的创伤啊……” 第57章 武道馆 “要是这么说的话……”三澄美琴被凌平提醒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脸色逐渐凝重，“确实很像啊……但是香烟会在人的头部造成那么可怕的伤口吗？” 燃烧着的烟头是属于那种就算戳在人身体上都不会造成太大损伤，只会非常疼的工具，而且若不及时处理还会留下非常明显的疤痕。正是基于以上原因，不少黑社会或者暴力分子经常采用把烟头按在敌人或者手下脸上这种方式来惩罚，不少影视剧里都有这种桥段。 不过这种伤痕还经常出现在一个地方，那就是被家庭暴力或者校园暴力的孩子身上。剧烈的疼痛、隐秘的伤疤、极强的羞辱性……这都使得这种伤疤常见于遭受了暴力的可怜孩子身上。 本来应该在这里呼吁如果见到身上有类似伤痕的人最好多多关心一下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伤害自己”这种行为也成了表现自己“有个性”的一种方法，不少无病呻吟的小青年也喜欢在身上弄各种破坏，像什么圆规刺青烟头烫手之类，就很难判断某人到底是受到了暴力还是纯粹自己脑子有问题。 扯远了，说回正题。 在凌平和三澄美琴对现场进行了一番调查，拍摄了不少照片之后，久部六郎也回到了现场表示没有找到类似打火机的东西。加上天色已晚，几人便决定今天的调查就暂时进行到这里，等警方对周围住户的询问结果出来之后再结合调查。 把照相机交给久部，据说他有办法快速把照片洗出来，凌平也没有再回研究所，打了个招呼便准备直接从这里步行回家，反正离得也不远。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次的案发现场离上一次细谷一希坠落事件的现场只有两条街之隔，上次那个诡异的“两声惨叫”还没有得出结论，难道会和这次的案件有关吗？ “香烟……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又长又细，还有极高的温度……”凌平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类似的凶器，但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有什么类似的东西既可以杀人于无形又可以引燃汽油桶…… “嗯？周围怎么这么多人？”走着走着，凌平突然感觉到周围的人变多了，而且多数都是一男一女成对的年轻人，有的手里还捧着鲜花。 “情人节？不对啊还有至少半个月……我走着走着又穿越了？”凌平抬手看了看手表，虽然这并不是可以显示日期的那种电子表，但他记日子应该还是没有记错的…… “啊，竹内你也在这里。” 小兰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凌平转身一看，果然是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穿着冬装走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 “小兰？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凌平没有记错的话这条路并不是毛利兰回家或者上学的必经之路。 “我们来看演唱会啊，就是武道馆举办的现场演唱会。” 园子向凌平身后指了指，那里有一座高大的建筑，正是经常作为演唱会或各种live演出场地，有名的日本武道馆。 “武道馆原来在这里啊……”身为一个没来过日本的华夏人和常年居住在北海道的平成肥宅，不管是凌平还是竹内凌平对于武道馆都是仅仅停留在听说过这个认知层面上，没想到居然就在这么近的地方。 在华夏，武道馆多数是在音乐领域被人们所认知的，但其实这座建筑的兴建是因为1964年的东京奥运会，作为日本传统运动项目柔道的比赛场地来使用的。大概可以参照华夏的国家体育场，即“鸟巢”。 1964年的奥运会可以说是日本战后实力恢复，国际地位恢复的一个标志性事件，再加上有日本传统运动项目柔道的加成，武道馆逐渐已经成了日本人的精神图腾一类的东西，当然，凌平这种除外。 由于种种原因，武道馆在日本人的心目中有着特殊的意义，能在武道馆开演唱会一定是有着相当程度的名气或者实力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歌手。 “啊，柯南，你怎么也在这里？”凌平正回头看着只存在于印象中的武道馆，突然听到小兰叫出了一个不祥的名字。 不会吧，怎么又是这个死神小学生……凌平慢慢扭过头来，只见一个身穿蓝色小西装******的大头小孩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右眼皮不由得抽了抽。 别问，肯定又有事件要发生了。 “小兰姐姐，你们拿的花是要送给谁的啊？”不愧是东亚小醋王，一上来就发现了重点。 “这个啊。”小兰稍微举了一下手里的花束，“因为live演唱会六点才会开始，我们就想早点来，也许可以看到他们两个啊。歌星在演唱会之前一般都会提前到场的，说不定就可以偶遇到了。” “他们两个？”柯南一脸迷惑，似乎对歌星完全不了解的样子。 “当然就是two-mix的那两个主唱，柯南你难道不知道吗？”小兰和园子一脸惊讶，转头又看向凌平，“竹内你呢？你应该知道吧？” “我只是大概知道是两个人……”凌平有些尴尬，轻轻咳了一声。 “不会吧？他们就是现在最受欢迎的高山美奈美和永夜椎菜啊。” “啊，就是那两个总是唱些舞曲的烂歌星啊……”柯南耷拉起眼皮，一脸不屑的样子。 当然，这种态度换来的就是园子的一记老拳。 “你说什么啊？那是你根本没有认真听他们的歌，回去把他们的歌给我听个一百遍啊！”园子握着拳头，怒气冲冲地对柯南吼道，这种气势让凌平回想起穿越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狂热追星族，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理他。 高山美奈美和永夜椎菜啊……好像曾经在电视节目上看到过，两个人都是打扮得比较中性，性格也很活泼的那种年轻歌星，只不过其实是一男一女来着……不知道现实中会是什么样子。凌平在一边闭口不言，眼睁睁看着柯南被疯狂的粉丝园子蹂躏。 “好啦好啦，柯南他只是个小孩子罢了，不懂这些的。”小兰在一边拉住园子，“而且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带他去卡拉ok的时候吗？那时候柯南……” “啊，对了，那时候这小子根本就是五音不全嘛。”园子似乎是想起来什么搞笑的经历，眯着眼看向柯南，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既然是和某个音痴一样的家伙，那也难怪欣赏不了她们歌曲的妙处。”园子一脸怜悯地看着柯南，颇有种看井里得到蛤蟆的感觉。 “呵呵……”柯南捂着头顶上的大包，苦笑了两声，抬头看看凌平，只见这货眼观鼻鼻观心，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不关我事”的气场。 第58章 当红歌星就这样？ “柯南，你在干什么啊？”“要玩就玩得认真一点嘛。”“就是啊。” 又是熟悉的声音，常见于各种案件……凌平转身，低头，果然看见了少年侦探团的三个熊孩子。 好了，柯南和这三个熊孩子都集齐了，就算本来没有案件也绝对会整出案件来…… “啊抱歉抱歉，小兰姐姐，我继续和他们去玩躲猫猫了哦。”柯南和几个熊孩子说了声抱歉，与小兰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过去和熊孩子们一起玩。 也是，武道馆的演唱会估计是需要门票的，没有门票柯南他们也进不去……看来应该不会是武道馆杀人事件什么的了……凌平这样想着，忽然感觉衣角被小兰拉了拉。 “竹内。”小兰面带歉意地说道：“能不能请你帮我照看一下柯南和那几个孩子啊，你也知道他们经常会卷入各种危险的事情里……之后请你吃饭好不好？我知道最近新开了一家味道不错的餐厅。” 凌平眼皮抽了抽，本想一走了之，但放着这几个孩子不管也不像那么回事，毕竟由于自己掺和进这个世界，谁也不知道剧情还会不会像原来一样发展，柯南和这群熊孩子会不会再次有惊无险…… “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做。”凌平叹了口气，“不过我饭量不小，你可要准备好钱包哦。” “真是太感谢你了。”小兰再次感谢了凌平，又叮嘱了柯南一句，这才和园子一起往武道馆方向走去。 “喂，柯南，小兰姐姐他们要去哪里啊？那里好像有很多人的样子。”元太望着离开的小兰和园子，问向柯南。 “她们是去看two-mix的演唱会啦，说不定还要献花给她们……” “啊！是那个two-mix吗？唱假面超人主题曲的那个，好羡慕哦。” 柯南话还没说完，三个小孩的眼中都冒出了小星星，一脸羡慕地看着柯南。 “啊，你们也知道吗……”柯南耷拉着眼皮，没想到two-mix的知名度这么高。 “步美也好想去看哦，说不定还能要到签名……”步美戳着手指，一脸羡慕的样子。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到武道馆那里去看一看吧，说不定还能碰到他们哦。”光彦一脸兴奋地提议道，立刻得到了步美和元太的赞同。 这群熊孩子…算了，仅仅在武道馆外面活动的话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凌平叹了口气，和柯南一起双手插袋跟在后面，观感上特别像牧羊人跟在三只小羊后面，旁边还有一只德牧。 “假面超人，假面超人……”几个熊孩子嘴里唱着奇怪的特摄剧主题曲，走在武道馆外面的路上。 说起来这里的人还真多啊，所谓的two-mix似乎真的很火爆的样子……凌平用余光看着几个孩子，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周围人的身上，毕竟有少年侦探团存在的情况下路边随便来个人都有可能是潜在的凶手或者被害人…… “哎呀！” 一个没留神，四个孩子同时被一个留着长发，戴着帽子和墨镜冒冒失失冲出来的人撞到，在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成一团。 竟然没有留意到……凌平猛地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地上那个长头发的人。他虽然没有把那种临死之前回光返照般的感知能力开启，但也不至于这么大个人冲过来却丝毫没有察觉…… “对不起啊小朋友们……”倒在地上的人倒吸着冷气从地上爬起来，倒是还挺有礼貌。 “你走路都不看前面的啊大哥哥……”几个被撞成一团的小孩也从地上爬起来，好像并没有受伤的样子。 “啊，你不是那个……” “two-mix的高山美奈……” 光彦和步美从地上爬起来，猛地发现对面这个人似乎非常眼熟，竟是马上要在武道馆举办演唱会的高山美奈美，惊喜地叫了出来。 疑似高山美奈美的家伙一把捂住步美的嘴，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很不幸，已经有不少人被吸引了注意力，也注意到了步美似乎还未曾喊出的那句高山美奈美。 “高山美奈美诶……”“真的吗？看起来有点像哦……”“要不要上去要签名啊……” “呃……啊哈哈哈，小朋友们，你们一定是饿了吧，让大哥哥来请你们吃东西吧，啊哈哈哈……”疑似高山美奈美的家伙故意压低了嗓子，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粗俗起来，努力把自己从知名女星伪装成诱拐孩童的可疑男人。 嗯，这个人好像有点意思……凌平看着努力伪装的疑似高山美奈美，感觉对这个two-mix组合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好感，那么就稍微帮帮她吧…… “呦，这不是太郎吗？好久不见啊。”凌平凑近过去，一把把高山美奈美从地上拔起来，像昨天那几个暴走族青年一般揽住她的肩膀，当然，并没有太用力。 “啊？啊…啊对啊，好久不见了，走走走我们去吃饭吧……”高山美奈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尬笑着和凌平互相搭起了肩，“孩子们也一起过来吧，今天随便吃啊哈哈哈……” “好像不是高山美奈美呢……”“美奈美应该不会和那种人认识的吧……”“看来是认错了，走吧走吧……” 两人的尬演成功迷惑了周围的路人。虽然凌平对其中某些言论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生气，但是就当做没有听见吧。 …… “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一家还不错的餐馆里，几个熊孩子面对着满桌的蛋糕点心汉堡之类的美食，脸上的笑容几乎要飞出去。 “真是的，居然光点这些贵的东西……”美奈美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三个一通狂吃的熊孩子，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钱包。 凌平和柯南两人好歹还有点眼力见，一人只点了杯饮料。 “话说美奈美姐姐你不吃吗？”步美从在吃的草莓蛋糕里拔出脸来，问向高山美奈美。 “啊哈哈，我不饿的，你们吃吧……”高山美奈美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努力摆出一副营业笑容来。 虽然身为时下最火爆的流行歌手，但她其实能够自己支配的金钱数量也不是太多，能够带在身上随时使用的就更少了。 顺带一提，这位当红歌星的声音和柯南的声音非常相似，若不是说话的语气和用词不同，凌平几乎要分不清这两人到底是谁在说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撞声优？听说元太和高木警官的声优也是一个人来着…… 第59章 疯狂的粉丝？ “话说，美奈美小姐不需要去武道馆里面进行排练什么的吗？现在距离六点开始似乎只有……”凌平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了。” “啊这个的话，其实我也很想去排练的，但是我的搭档到现在还没有来，打他的行动电话也没有回音，所以我才想要出来到几个地方找找看的。”虽然凌平是一个看起来比较奇怪的人，但好歹是能够正常交流的成年人，美奈美和他说话的时候反倒可以有话直说。 “那你现在再打一次电话试试呢？说不定之前他有事情在忙呢。”柯南提议道。 “我是想这么做的，可是我把我的行动电话放在办公室里了。而这家店里的电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那个人占用着。”高山美奈美看向店里的角落，那里从刚才开始就站着一个戴针织帽的男人，一直占用着店里的电话。 毕竟现在的行动电话还仅仅是行动电话，人们还没有离了手机活不下去的那种手机依赖症。连凌平都觉得自己的手机依赖症被治好了不少，比如说他现在就忘记带行动电话了。 “运气真不好呢……”步美扭头看了看那个一直在打电话的人，小声嘟囔了一声。 “是啊，运气真不好呢。”高山美奈美喝了一口咖啡，吐了一口气，“说起运气来，我也总觉得最近怪怪的……” “怪怪的？” “我们办公室储物柜的锁不知道被谁破坏了，而且公寓房门的锁也有被撬过的痕迹。每天还会接到恶作剧电话，每次都是个陌生的男人重复地说着‘不准唱！’这样的话……”高山美奈美表情严肃地说道。 “报警了吗？” “事务所那边已经报警了，但是因为没有实质性的损失所以并没有进行细致的调查。”高山美奈美叹了口气，“那个人好像真的只是恶作剧一样，但我还是很担心他会不会真的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所以打算过几天去找侦探帮忙的……” “如果要找侦探的话……”“就交给我们少年侦探队吧！”三个熊孩子似乎是嗅到了可以表现自己的机会，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自己的台词。 “啊哈哈哈，那这个费用就用这顿饭钱抵了吧……”美奈美尴尬地笑了笑，很明显，作为一个世界观还算正常的成年人她并不认为这几个熊孩子能帮到什么忙，反倒是旁边这个身强体壮不苟言笑的家伙更像是能派上用场的样子…… “那些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果然，这位身强体壮不苟言笑的家伙放下饮料，开口问道。 “这个嘛，是上星期天开始的吧。那时候我们正好上了一个live的广播节目……” “啊我知道那个，那期广播我有收听！”光彦举起手来，“我记得那次是你们自己编写的新歌的练习带对不对？” “你们知道的还真多诶。”美奈美笑了笑，从随身带的背包里神神秘秘地掏出一盒录音带，“恰好我带在了身上，看在你们都是我的忠实歌迷的份上就让你们提前听一听吧，这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还未曾发表的练习带哦。” 这个年代，主流的音乐储存介质还是磁带，像软盘硬盘储存卡之类的东西都是相当后期才会有的东西了。 沾了几个熊孩子的光，凌平也用耳机聆听了two-mix未曾发表的新歌，整体感觉是还不错的。 “真好听啊，无论是歌词还是曲子都是步美喜欢的那种。”步美摘下耳机，一脸满足地说道。 “你呢？从刚才开始你好像就一脸严肃的样子，还有这边这个小朋友也是……”美奈美面带笑容地接受了步美的夸奖，转头又看向两位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一脸凝重的男士。 “嗯，还不错，虽然不是我喜欢的风格但水准很高。”凌平摘下耳机说道，“以及，我的脸是因为一些原因无法做出表情，这边这个小鬼才是真正的一脸严肃。” “啊？没有啦，其实我刚才是在听录音带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会引起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注视，现在听起来都是些很正常的内容嘛……”柯南见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连忙摆手解释道。 “啊，我知道了！”光彦忽然用右手击打在左手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想啊，现在不是有那种非常狂热的追星族吗？他们热衷于发掘他们偶像的一切东西，甚至会有翻找偶像丢过的垃圾这样的变态行为。” “哇不会吧？好恐怖……” 光彦说的这种疯狂粉丝凌平倒是也有所耳闻，在他穿越前网上冲浪的时候似乎听说这种人叫“私生粉”来着，指的就是过度追求探求偶像的私生活，甚至有时候做出一些完全可以称之为违法行为的举动。 “嚯嚯，搞不好真的是那些人哦，这些人最近可是越来越过分了……”美奈美摊了摊手，似乎对这种事很有经验的样子。 “话说那个人到底要打电话到什么时候啊……”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占着电话的那个戴帽子男人现在还在打电话，估计得有半个小时了，虽然是店里的电话不需要付电话费也没有这么用的。 “这样的话，就用这个吧。”柯南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美奈美。 “嗯？这个是耳环吗？看着很别致啊。”美奈美接过那个东西，看起来是一只稍微有一点大的耳环，边上还垂直两根金属线，虽然不算多好看，设计倒是还挺别致的。 “这个其实是耳环型的行动电话，是我的一个朋友阿笠博士特地给我做的。”柯南解释道。 “诶，这个东西果然是挂在耳朵上的吗？”美奈美撩开头发，把那个耳环型移动电话带在耳朵上，其实说是耳环叫耳夹可能更合适一点，毕竟柯南也不会去打耳洞。 “啊，其实你还是用它来打电话吧……” “高山小姐？对不起请问一下这里有一位高山小姐吗？有您的电话。”不知什么时候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已经打完了电话，反而是有电话打进来找高山美奈美。 “啊，我就是高山。”美奈美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接起了电话，没意识到自己耳朵上还挂着柯南的耳环型移动电话。 “是一位叫做永夜椎菜的先生打来的。”店员把电话听筒递给美奈美。 奇怪，永夜椎菜怎么会知道高山美奈美在这家店里……凌平看着美奈美接电话的背影，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第60章 发生在面前的绑架案 同时，凌平也注意到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面包车，虽然车体破破烂烂，但车窗玻璃全部用崭新的神色贴纸贴住了，显得有些可疑。 “这个……”凌平沉吟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装作到柜台问事情的样子，走美奈美身边看看情况。 “……我现在已经到这家店门口了，就坐在一辆车上……” 凭借超人般的听力，凌平听到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只是不知道是电话的原因还是对面的人的原因，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店门口？”美奈美转过身看了一下，原先停在店门口的那辆车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正拿着电话，向美奈美露出一副尴尬的笑容。 流行歌手的手会这么粗糙吗……凌平眼睛一眯，拿电话的那只手粗糙丑陋，肤色也十分暗淡，怎么看都和那张脸对不起来。 “美奈美，那个……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哈？你在搞什么啊，现在这个时间了我们应该去排练才对吧？你赶紧给我下来。” “这个……” 不知道为什么，永夜椎菜好像显得十分为难的样子，透过窗玻璃甚至能看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啪嗒。” “美奈美！千万不要过来啊！” 一声细微的金属碰撞声从听筒里传来，紧接着就是永夜椎菜突然的一声大喊，电话随即被挂断。 “喂？喂？到底怎么回事啊？”美奈美对着电话听筒喊了两声，没有回应，只得挂上电话，准备去那辆车旁边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过去。”凌平伸手拦住她，表情凝重地盯着店外的那辆面包车。 “怎么了？” “刚才电话听筒里面传来了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如果我没有听错，那应该是手枪的保险被拉开的声音……”凌平凑近美奈美的耳朵，低声向他解释道。这种比较危险的话题不太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容易引起恐慌。 “哼哼，你的耳朵还真尖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猛地顶在了凌平的后腰上，凌平惊讶之余稍微侧头查看，只见刚才那个戴针织帽的男人正面露冷笑地看着他。 “不要轻举妄动，现在，你们两个都给我乖乖到外面那辆车前面去。”帽子男把手枪向前顶了顶，催促凌平和美奈美赶紧出去。 凌平双眼微眯，加上这个人手里的就一共有两把手枪了，外面的车里还有生死未卜的永夜椎菜，店里也坐了不少无辜的群众……还是暂时听他的吧。 凌平按着美奈美的肩膀，一步一步向外走去，柯南等几个小孩倒是也发现了不对劲，转头看了过来。 车门打开，一个同样戴着针织帽和墨镜的男人手持一把手枪面对着几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旁边躺着被绳子捆住双手，生死未卜地躺在车里的永夜椎菜。 “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车里的男人见多了一个一米九的大个子，沉声问道。 “怪他运气不好吧，居然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在凌平身后的男人冷笑了一声，“车里估计装不下他，怎么样，做掉吗？” “算了吧，不要额外生出事情来。”车里的男人狠狠瞪了一眼凌平，“把那个女人推上车来，快点！” 凌平面色沉重地把手从美奈美的肩膀上移开，但并没有把她推进车里，而是在脑中思索着如何解决这次的事。 用那种强行共情的能力让这个人体验死亡感觉吗？但是这种操作需要对视，他戴着墨镜不知道能不能行……而且万一他突然发狂开枪乱射怎么办，后面还有一个拿枪的人…… “你在拖延时间吗？”身后那人隔着凌平猛地推了一下美奈美，把她推进了车里，车里那人也顺势拉她进去，用手掐住她的脖子，手里的枪仍然对准着凌平。 无论怎么看，这个一米九还一脸处变不惊的家伙威胁都是更大。 “呵呵，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啊，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手里的枪会不会突然走火……”身后那人枪仍然抵在凌平身上，像绕着柱子一样慢慢从后面挪到前面来，倒退着进了车里。 “好了，现在赶紧去报警吧，哈哈哈哈……”直到车门关闭，枪口仍然从车窗对准了凌平，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凌平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辆面包车疾驰而去。 “没有车牌号……赃车吗？可恶，竟然在我的面前绑人，而我什么都做不到……”凌平咬了咬牙，回头看向已经追出来的柯南等人。 “柯南，马上去借店里的电话报警，顺便联络武道馆那边，让他们暂停演唱会……” …… 天公不作美，原本还算晴朗的天气瞬间阴沉了下来，还下起了小雨。 凌平和一众孩子此时都聚集在武道馆的办公室里，接到报警的目暮警部也在这里。 “这么说，高山美奈美小姐下午是一个人离开这里的，原因是一直联络不上自己的搭档。”目暮警部拿着一本笔记本记录着案情，“然后，她就在和竹内老弟你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被绑架了。” “嗯，当时店里有一个打来找她的电话，我当时还很奇怪，现在想来应该是原本就在店里的那个犯人先用电话通知了同伙，由同伙再打回电话来的。”凌平用手摩擦着下巴，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他们应该是提前就绑架了永夜椎菜，然后一路跟踪高山美奈美到那家店里开始实施犯罪的……” “那么，你有看到犯人的长相吗？” “嗯，虽然他们都戴着帽子和墨镜，但是脸的其他部分都看到了。”凌平点了点头，“一开始在店里的那个比较瘦和高，身材大概和毛利侦探差不多，只不过比他要高个五公分左右，散乱的长发，脸上有胡渣。在车里的那个稍微矮胖一些，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左右，发型和胡子没什么特色。” “以及，他们两个人都有手枪，并且既然绑架了人又主动让我去打电话，我怀疑他们根本不是想靠绑架来要什么赎金，一开始就冲着灭口去的……” “什么！”目暮警官大惊失色，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是一起简单的绑架案，而是有可能演变成杀人事件了。 “叮铃铃……” “警部，是犯人打来的电话！” “马上接起来，听他们的要求！技术组也准备好逆向追踪！” 第61章 又来一起？ “喂……是，对……” 武道馆的负责人捂住话筒，小声对目暮警部说道：“警部，那边说要和警方的负责人通话。” “好，我接，放扬声器。”目暮警官表情凝重地接过话筒，同时开启了扬声器，让周围人都能听见。 “喂，我是警视厅的目暮警部。” “啊，搜查一课的目暮警部啊，你竟然亲自出马，这可真是我的荣幸啊呵呵……” 电话那头的人使用了变声器，声音尖利扭曲，听感极差。 “那两个人呢？他们还安全吗？你的要求是什么？是要钱吗？” “呵呵，放心好了，他们都老老实实地睡着呢……至于说钱……我对那种东西根本就没有兴趣。 “我是大家所谓的那种恋物癖，只要是女人的东西我就很感兴趣，比如说……那个女的刚才落在店里的那个包包。” 包？凌平看了一眼柯南，高山美奈美的包现在是由他拿着。 “我懂了，现在马上就派人给你送过去……” “不不不，不要你们送。小鬼，让那些小鬼拿过来，就是那些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吃饭的小鬼。”劫匪冷笑了两声，提出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要求。 “哦对，当时还有那个大个子，他的话不行，只能由那四个小孩送过来哦。” “不行，我不能让孩子冒这么大的风险！你们也稍微考虑一下……” “没时间给你考虑了目暮警部，毕竟我们手里可是有两个人质，你要是觉得two-mix变成one-mix也没关系的话就尽管耗吧……”绑匪显然并不会考虑孩子们的安危，如果他们有正常人的思维就不会干出绑架这种事来了。 “让我们去吧，目暮警部。”赶在劫匪还没挂电话之前，柯南大声对目暮警官说道。 “对啊，two-mix既然被绑架了，我们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另外几个孩子也是一脸坚定的样子，毕竟喜欢的歌手在自己面前被绑架，是谁都会想要帮忙。 “呵呵，那就这样说定了。”绑匪也听到了孩子们的声音，阴笑了两声，“十分钟以后，你们赶到九段下车站的九段坡出口的那个电话亭以后，我再打过去。要是有一个人慢了的话，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电话挂断，目暮警部咬了咬牙，狠狠扣上了电话，问向一旁的技术人员：“怎么样？能确定是在哪里打的电话吗？” “目前只知道是在杯户町那一带，不过他们好像是在移动的车子里面用移动电话打的，所以再精确的位置就查不出来了。” “这样啊。”目暮警部点了点头，“立即和警视厅里联络，看看我最近负责的案子里面，凡是还没有落网的嫌犯都要筛查一遍。” “是，不过，这是为什么呢？”高木警官疑惑道。 “因为犯人早就知道我的名字，又用了变声器和种种伪装来掩盖自己的身份，所以我怀疑我会不会曾经审问过他”目暮警部解释了一下，又蹲下身来，双手按在柯南的肩膀上，一脸凝重地叮嘱道：“柯南，你要答应我绝对不可以做危险的举动，只要是认为有危险的话，你们就立刻跑。” “我知道。” “警部，我也和柯南他们一起去吧。”凌平主动站出来说道。 “啊，可是那边刚刚还说……” “就算他们那么说了，目暮警部难道会真的不派人跟着他们吗？”凌平低头看了一下几个孩子，“而且，我也算是这次事件的当事人，也想亲自了解它。” “我明白了……”目暮警部叹了口气，“但你一定要记住，尽量不要引起那两个歹徒的注意，必要的时候保护好几个孩子们。” …… 车站出口的电话亭，柯南一行人几乎是刚到这里，电话便响了起来，绑匪的时间掐得非常准。 “喂喂？”接起电话的是柯南，凌平也蹲在一边侧耳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声音。 “很好，现在坐都营新宿线列车到山手线13号月台的电话那里，十五分钟以后再说。”是绑架犯惯用的转移地点的方法，这次又把联络地点换在了山手线的月台。 “可是，我刚才不小心把那个包包掉到水沟里了诶。”柯南扯了个谎，目的是测试绑匪到底要的是那个包里的什么东西。 “喂，掉到水里的话那卷录音带会不会坏掉……笨蛋！坏了不是更好吗？……没关系，总之你们十五分钟后到那里就行了。”听筒另一端似乎是传来了两个绑匪的对话，凌平心中一动，捕捉到了录音带这个关键词。 “看来那两个绑匪的目的是这卷录音带……” 列车上凌平和柯南一人一边耳机再一次听起了那卷练习带，里面似乎并没有录进去什么奇怪的东西，那问题就出在歌词上了…… 这之后，绑匪又连续要求柯南他们跑了五个不同的地方，却始终不说在那里交付那个包包。 “看来他们也意识到会有警察和我跟在柯南他们身边……他们是在等一个这群孩子从警察视野中消失的机会……”凌平坐在柯南他们的对面，摩擦着自己的下巴沉思着。 三村大我着火的案子还没有眉头，细谷一希案子里的两声惨叫仍然是一个谜，现在又赶上这种绑架案……真是要么忙死要么闲死，前一阵闲到长蘑菇的时候就风平浪静，现在有案子要查的时候就接二连三出事…… “喂喂？……什么？让她一个人……好的，我知道了……” 柯南给凌平使了个眼色，几人一起往厕所走去。 “绑匪要步美一个人拿着录音带送过去？”凌平皱起眉头，绑匪果然还是采用了这种方法，让多数孩子吸引警方注意，再让最柔弱的步美一个人去送录音带。 “嗯，而且他们还说要我们把拿出录音带之后的包包从列车上扔下来，用这个吸引警察的注意……” “绑匪考虑得很周密啊……这下该怎么办呢……”凌平又一次摩擦起了下巴，如果劫匪是让柯南去送就还好，毕竟这个小孩根本不能用常理来考虑，但步美…… “话说，你们听那次two-mix新歌发布的广播节目的时候，他们还说过其他的东西吗？”柯南转移了突破口，准备从绑匪的动机上着手。 “这个的话，我记得他们好像是说这首歌是经过升圆寺的时候突然有了灵感才写出来的……” “升圆寺？”凌平本来在思考如何破解绑匪的计划，听到这个地名突然一愣，这个地名好像……是一起命案的发生地。 难道又是一起混杂进来的案件？ 第62章 是我柯南哒 所谓的“命案”其实与“杀人案”是不同的，二者虽然大部分可以重合，但总有些特殊的地方。比如说某法外狂徒张三拿着刀威胁一个女孩和他交往，但一不小心摔倒，刀子把自己戳死了。这就是一起命案，但并不是杀人案。 升圆寺的那起案件也是，就在去年，或者说前年除夕的时候，有个男的被一个持有手枪的精神病攻击，在他们争执的时候手枪刚好走火，那个神经病就这么死了。尸体运到研究所进行了解剖，除了死于枪伤和生前曾与人发生过打斗以外并没有其他的收获，精神病这一点也是根据死者以往的病例来判断的，毕竟没办法确定案发时他到底有没有犯病，本着从轻从宽的原则以正当防卫的名义释放了那个与他争斗的人。 凌平是前两天看法医报告的时候看到的这起案件，当时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了枪伤的特征上，其他信息倒是没怎么记住。 这次的绑架案会和升圆寺的事件有关吗……凌平想了想，忽然记起刚刚听过的那个练习带里的歌词。 “倒数计时的钟声响起了 在我转换心情跑出来之后 就听到了一声两声 好像不合季节的烟火燃放声 有什么人在某个地方开始宣告着……” 不合季节的烟火燃放声……如果说那个声音是枪声的话……凌平眉头慢慢皱起，看来得找目暮警官调查这起案件的资料才行。 “我忽然有个想法……”柯南的眼镜忽然闪过一道白光，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不用问，这小子又想出了什么走偏门的办法。 …… 几个孩子依然按照电话里的指示，在警察的监视下坐上了列车，但就在列车将要关门的一瞬间，穿着红色连帽外套的步美却自己掉下了车，吓得几个警察连忙凑上去，却被关闭的车门挡在了外面。 “啊，他们把包包扔到车窗外面了。”在车厢里的警察随即发现另一边的几个小孩正打开列车的窗子，将那个包包扔出外面，随即撒腿就跑，连忙一边报告一边追赶。 而凌平则是直接找到目暮警部，说明了想要调查案件资料的请求。 “竹内老弟啊，你先等一下，孩子们那里好像出了什么事……”目暮警部正忙着处理孩子们的事情，见凌平过来也只是摆摆手。 “如果是孩子们那边的话，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凌平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很难分辨出他的情绪。“绑匪打电话来要求步美一个人拿着里面的一盒录音带去他们指定的地点，因为柯南和步美体型差不多的原因他们就互换了衣服，由柯南代替步美去那里。” “什么？”目暮警部大惊失色，“那，如果发生危险该怎么办啊！” “不用担心，柯南身上有一个发信器，他的眼镜其实是高科技产物，可以时事追踪到他的位置。现在眼镜就在伪装成柯南的步美身上，等列车停下来你们拿到眼镜，就可以一路追踪到那个地方了。” “原来是这样……至于你刚才提到的升圆寺的案件，如果是那件案子的话正好是我经办的。”目暮警官说道，“但是那件案子和这次的绑架案会有关系吗？” “有几个疑点想要确定一下，如果我没猜错，这次的绑匪很有可能是当时那个所谓‘正当防卫’杀人的人。” “既然是这样的话……高木，你和竹内老弟一起回署里查相关的资料，我带其他人去追踪柯南，有事电话联络。” 目暮警部迅速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凌平也不多迁延，和高木警官打了个招呼，便坐着警察一路飞奔到了警政署。 “当事人的名字叫做宫本务史，死者则叫做仓田仁，曾经有躁狂症的病室，还曾经有过暴力伤人的前科……当时判定是仓田仁持枪伤人的依据主要是因为手枪在他手里，而且也在他的手上检测出了硝烟反应，手枪里面的弹壳也只有一发…… “在一人持枪，一人扭打反击的情况下，不慎碰到了扳机，擦枪走火，子弹打进了持枪人的心脏，在两个人的手上同时留下了硝烟反应……这很合理……” 翻看着当时的卷宗，凌平快速在脑中模拟着当时的场景。如果一切都如卷宗上写的那样的话，很合理，但如果two-mix的练习带里说的两声烟火其实是两声枪响的话…… 第一发子弹，其实是由宫本务史手里拿的枪发射的，正好打进了死者的心脏，但宫本务史又把枪放倒了死者手里，帮他按动了扳机……子弹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多带一发，弹壳随便找个地方扔掉或者让同伙带走就行，毕竟升圆寺是个非常偏僻又荒凉的小寺庙，他都不知道高山美奈美他们为什么会在除夕夜经过那里…… “竹内，不好了竹内。”高木警官莽莽撞撞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移动电话。“刚才警部打电话过来说，那几个孩子说他们的追踪眼镜没有电了！” “什么？” 大意了，完全低估了可能发生的意外……凌平把手上的卷宗一摔，跟着高木警官跑下楼去，开车疾驰向眼镜最后追踪到的地方。 …… “所以信号最后是在这里消失的吗……”凌平站在一片居民区中，望着周围毫无异常的环境不禁暗暗握紧了拳头。 “目暮警部，有一通电话打过来了，但是只响了一秒就挂掉了！” “打回去！说不定是柯南打来的求救电话！”目暮警部接过移动电话，按下回拨键，一阵忙音过后，对面传来的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哦？是目暮警部吧，那两个家伙和那个小孩我已经把他们都平安放回去了哦。” “喂喂……” 还未等目暮警部说句话，对面便挂断了电话，在场众人脸色都不好看。如果真的放了人，那他们应该第一时间和警方联系才对，现在这样只能说明…… “目暮警部，刚才在电话里似乎有一点燃烧的声音。”凌平突然对目暮警官说道，“绑匪很有可能要放火烧死他们，而且已经这么做了。” “什么？这是真的吗竹内老弟？”目暮警部大惊，他刚才完全没有听出什么燃烧的声音。 “绝对错不了，请马上通知消防局的人。”凌平往四周看了看，快速跑向附近最高的一座建筑物。既然是放火，就会有烟雾，站在高处说不定能看到起火的位置…… 第63章 视觉再强化 又是火……好像穿越过来之后就一直离不开火，不管是町田三郎的事件还是三村大我的事件，真就跟那个小品说的一样，“我从小与火结缘……” 凌平脑子里回荡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路呼通呼通地冲到旁边一栋大楼的楼顶，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深吸两口气，静下心来最大程度上调动起自己的感官，开始搜索周围的环境。 现在的雨势不算太大，但也不小。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放火烧死人质的话就必然不会在一个露天的场地，最大的可能是建筑物之中。 同样，如果要确定把人质烧死，就不能让火灾提早被发现，这个地点需要十分隐蔽，或者在一个附近都没有什么人的地方…… 是那个垃圾房吗？不，那里的二楼刚刚走出去一个人，不会在那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是那个屋顶裂开的废弃木屋吗？不，如果有燃烧的话里面会有烟雾冒出来的……是那个废旧大楼吗？里面好像有烟雾……可恶，雨下得太大根本看不清…… 凌平咬了咬牙，和绷带怪人那次一样，阴雨天气对他那种超人感官的发挥造成了极大的限制，可这种能力又不像游戏角色的技能一样，只需要按一下就可以释放出来，加两个点就可以升级。能够控制住这种状态，在需要的时候再开启就已经是凌平目前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再看清楚一点……再看清楚一点……”凌平使劲睁着眼，咬着牙，脸都憋成了红色，只希望能够再看得清楚一点。 猛然间，凌平忽然觉得自己正在盯着的那座房屋在自己眼前逐步放大，像是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朝自己砸过来，条件反射般伸手挡了一下。 而事实上自然不会有房屋撞过来的，凌平挡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再次看向那栋建筑，发现实际上是自己的视力又有了突破，虽然还没有达到像鹰的眼睛一样可以自动调整焦距，但也有种原本近视的人突然戴上了合适的眼镜的感觉。 稍微惊喜了一下，凌平立刻重新审视了一圈周围的建筑物，这次他可以更加清晰地判断出哪些建筑物有可疑迹象，哪些没有。 在心里计算着柯南信号消失的位置与时间，凌平环视着四周的建筑，在脑中快速列出一个个选项，又根据观察到的迹象一一排除。 “是那里！” 一处废弃的二层楼房，窗户外面有金属护栏，周围也没有什么活人行动的样子，但一楼的门口隐约可以看到涌出的烟雾，而二楼的窗户也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目暮警部，那边，大约两公里的位置！有一座着火的二层建筑，柯南他们很可能就被关在那里面！” 趴在建筑物顶楼边缘，凌平大声朝目暮警部喊道，还没等目暮警部反应过来，他便急匆匆跑向了楼梯，又一次如重型坦克一般下到地面。 “上车再说，竹内老弟。”目暮警部早已经做好了发动警车的准备，待凌平一坐上车就立即踩下油门。 待向目暮警部解释完自己判断的依据，凌平才觉得一股汹涌的困意袭上心来，连着掐了好几下肋下才勉强没有一头睡过去。 “原来是这样，不过……那个地方有两公里远吧？你的视力好像有点好到过分哦……” “用望远镜罢了，我的视力也不是那么好……”凌平强打着精神解释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隐瞒但还是先隐瞒了吧。 三公里的距离在人力的范围内是不短的，但如果坐警车到的却是很快。还没到那栋建筑物前，众人便闻到了浓重的烟味，原本不怎么明显的烟雾也清晰可见了。 “都听好，绑匪还很有可能潜藏在附近，而且手里有枪支。各位在行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开枪射击。”目暮警部也掏出了配枪，面容严肃地对手下一众警察叮嘱道。 凌平给自己脑袋上抹了半瓶特地买的进口风油精，顶着一脑门子凉风坐在警车里，看着警察们在二层小楼下方拿出手枪和灭火器，一群人都冲了上去，外面只有三四辆警车和他一个人在。 “希望不要出问题吧……”凌平轻轻吐出一口气，刚想回头找一找有没有纸巾来擦一擦脑门上的风油精，却发现身后的路口上似乎有什么人在暗中观察。 警方的人？不像啊……凌平眯起眼睛，轻轻推开警车的车门，试探着那个人的反应。 迅速躲开了……凌平紧紧盯着那个人消失的地方，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 “是宫本务史先生吧？”走到转角处，凌平并没有直接傻傻地转过弯去，而是停下脚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墙角对面传来了一声细微的金属撞击声，以及明显加重了的呼吸声……看来没有猜错。 “看来我没有猜错，去年在升圆寺犯下杀人罪行，现在又犯了绑架、纵火、故意杀人未遂罪行的宫本务史先生，你现在应该正拿枪准备射杀我吧？” “哼，你的话未免有些太多了。”宫本务史从墙角转出，可能是天色太暗的原因，他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三角眼。手中果然还拿着一把手枪，以凌平浅薄的枪械知识大概只能辨认出这不是沙漠之鹰和王八盒子，具体的型号啥都不知道。 “明明知道我手里有枪，还敢自己一个人跑过来。”宫本务史抬起手枪，让枪口对准凌平的脸。“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不要妄想做什么多余的事。” “警察现在就在不足二十米的那座建筑物里，你真的敢开枪吗？”凌平果然从口袋里把手拿了出来，还顺便看了一眼手表。“大概再有一两分钟他们就会出来了，我觉得你干脆去自首好了，完全不需要再负隅顽抗，说不定只会给你自己带来麻烦。” “哼，一分钟的时间杀掉你完全够了，这之后我只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再改变身份，就没有人能追查到我。”宫本务史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也是，不过你应该还有一个同伙吧？两个人行动好像不是很方便呢。” “哼，他早就被那个小鬼用不知道什么办法弄晕了，现在大概和那两个歌星和小鬼待在一起。”宫本务史冷哼了一声，他倒真是个冷酷绝情的人，同伙说扔下就扔下。 “这样啊，我明白了。”凌平微微点了点头，眼中突然闪现出一种异样的光芒。 “那么，请你死一下吧。” 第64章 聚光灯下 目暮警部带着被烟熏得够呛的two-mix和柯南从小楼里跑出来的时候，凌平也正好拖着昏死过去的宫本务史的领子，把他扔到警车的车前盖上。 “宫本务史，在一边偷看被我发现，制服了。手枪在那边的地上，我没有碰。”凌平指了指路口，弯腰从警车里找出一张纸巾，擦着自己身上的雨水。只不过这种行为在目暮警部等人眼里，就很有种武士杀了人用手帕擦拭武士刀上的血迹的感觉。 “制，制服了？”目暮警官瞪大眼睛看着躺在车前盖上的宫本务史，这人也算体型健壮，手里还有一把托卡列夫手枪，就算警方来对付都是个非常麻烦的存在。 “使用了一些……比较不普通的暴力手段。”凌平低头瞥了一眼口吐白沫，两眼上翻，时不时还和案板上的死鱼一般抽搐两下的宫本务史，这样解释道。 配上他那张脸和体型似乎很有说服力。 绑架案算是完美地解决了，高山美奈美和永夜椎菜也没有受到什么伤，便决定趁时间还来得及赶去武道馆把演唱会开完，这一点敬业精神倒是让凌平有点敬佩。 当然，作为感谢，柯南凌平和目暮警官他们也被邀请免费参加这次的演唱会，而且还是在后台的特别位置进行观看。 乘着警车来到武道馆，时间是六点半左右，观众们的情绪已经有些焦躁。也不知道管理方是怎么想的，按理说出现这种事情应该直接取消演唱会才对，可他们却只是一直在推迟…… “观众们的情绪很焦躁啊。”永夜椎菜从后台看了看已经大声吵起来的观众席，小声说了一句。 “看来我们得赶紧去换衣服才行……”高山美奈美嘟囔了一句，转头看向凌平，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竹内，可以这么叫你吧？我们两个要去换衣服，你待会带着柯南他们到舞台后面去好不好？” “诶？”脑袋上还吹着凉风的凌平一愣，“可以是可以，不过去那干什么？” “因为我想邀请你们一起‘参加’这次的演唱会嘛，你们可都答应了哦，不能反悔的。” “合着是这么个参加啊……”凌平嘴角抽了抽，本能地就想拒绝，但又看了看底下一群小孩满脸写着期待…… 算了，这次他们做得也不错，就当是奖励给他们的吧，只不过自己就免了吧，这副尊荣上去怕是会被误以为是保镖一类的人。 带着柯南和熊孩子们来到舞台后面，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各种眼花缭乱的仪器，如果不是亲身体验过的话还真无法想象一场演出背后会有如此多的设备支撑。 和这里的负责人打了个招呼，凌平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那种被压抑住的困意汹涌袭来，他只觉得两只眼皮像被人强行捏在了一起，可巧的是他自己也不愿意睁开，就这么低着头睡着了。 “啊嘞哇~~~” 一阵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恶魔之音穿透了凌平的耳膜，直接把他从深度睡眠中拽了出来。 什么情况，我睡了多久？凌平来回转着头，希望自己没有睡着睡着就附身了谁或者又穿越了。 举目所见，只有柯南一手举着麦克风，一手拿着一张歌词，表情十分认真，歌声杀伤力巨大地在唱着歌，可能是凭借声音和高山美奈美的相似性在暂时替他唱歌。武道馆内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看周围人的站位自己不过只睡了一两分钟而已。 一两分钟，就变成这样了？凌平的右眼皮疯狂跳动，也不知道是困的还是被这群人的操作震惊到了。 能把凌平从深睡中吵醒的歌声自然不会受到观众的欢迎，骂声在后台都听得见。 “你还是别唱了……” “我也不想的嘛……”柯南翻了个白眼，他也知道自己五音不全，这次只不过是赶鸭子上架，谁让元太不小心打开了音乐的播放按钮呢。 好在正版的高山美奈美及时赶到，拉着柯南一起上台唱歌，让观众们以为是什么特殊节目，这才让观众们的不满消了下去。 永夜椎菜也带着另外几个孩子上了台，还顺便把半梦半醒之间的凌平拖了上去，直到聚光灯那略有些炽热的光柱打到凌平脸上，他才如梦方醒地反应过来。 “我不会唱歌啊……”虽然手里被塞了个麦克风，但凌平完全没有尝试过在大庭广众面前唱歌，加上此时的身体状态不太好有种想直接晕过去的感觉。 “喏。”柯南绕道他身后，往他手里递了张纸，一看原来是现在正在唱的这首歌的歌词。 “加把劲啊。”柯南拍了拍凌平的大腿——身高问题，只能够到那——给他一个加油的眼神。 “呃……试试吧……”凌平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歌词，咽了口口水，跟上其他人唱的节奏唱了起来。 …… “好厉害啊竹内哥哥，简直就和专业歌手一样！……不过和two-mix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啦。”演唱会结束后，步美一脸激动地看着凌平，不过注意到旁边两位two-mix的成员，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确实啊竹内老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目暮警部他们因为身份的特殊性不能上台，在特别准备的观众席位看完了整场演唱会，此时也是等着接two-mix的成员去做笔录。 “我也觉得竹内在唱歌这方面真的很强，一开口真的震惊到我了。”高山美奈美半开玩笑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娱乐圈发展啊？” 不试不知道，凌平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肥宅竹内凌平的唱歌技能如此高超，几乎达到了专业的水准，一开口那种低沉沙哑略带磁性的嗓音就差点震惊全场，而且整首歌下来都没有半点走音。 当然，如果他不是一直保持着一张扑克脸，如果他不是念歌词都磕磕绊绊，如果他不是一直跟柱子一样杵在舞台上动都不动，说不定今天之后他都有粉丝了。 “算了吧，娱乐圈估计不会欢迎我这样一个面瘫的巨熊……”凌平嘴角抽了抽，他还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这次上台唱个歌都紧张得腿肚子转筋。 不过这次“参加”演唱会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得到了高山美奈美和永夜椎菜赠送的签名照片和下一次演唱会的门票。 以及，一条似乎可以成为之前三村大我自燃事件突破口的线索。 第65章 激光切割 演唱会结束，凌平柯南和two-mix的成员一起去警视厅做笔录，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结束。 “柯南，我们去阿笠博士家一趟可以吗？我有些问题想和他请教。” “啊，可以啦，我给小兰打个电话……” 坐着目暮警官派来送他们的警车来到米花町二番目22号，阿笠博士的小别墅，稍微寒暄了一下，凌平就直接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阿笠博士，我想问的问题是，如估计探照灯或者聚光灯一类的东西，在功率特别大，光束被压缩地特别细小的时候，能不能对人造成伤害。” “这个啊……”阿笠博士摸了摸自己的秃头，“演唱会上使用的那种激光叫做氮-氖激光，是一种无害的激光，最多会让人脸上觉得有些热罢了。不过，所谓光线伤人虽然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也不是不能做到的。 “比如说我们最常见到的太阳光，它其实是由多种不同频率的光线组成的，里面的红外线和紫外线长时间照射人体就会给人的身体传导大量的热，从而造成伤害。不过生活中最常见的光伤人事件还是因为激光。” “激光？是科幻电影里那种激光枪吗？”凌平问道。 “当然没有那么先进啦，电影里的激光枪只不过是为了艺术效果罢了。”阿笠博士笑了笑，“目前的科技水平来说还做不到用手枪那种大小的激光发射器。” “嗯……还是继续说激光的事情吧。”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浅薄的科技知识，凌平尴尬地笑了笑。 “激光技术其实在本世纪前期就已经被人们发现并且应用了，像激光制导导弹、激光dvd播放器之类的，甚至还有用激光来治疗近视的。”阿笠博士指了指屋里那台新买的dvd播放器，是东芝公司去年刚刚推出的。 “不过这些应用手段里能够直接伤人的不多，要说的话也就是用在激光切割技术上的那种二氧化碳激光。未及能够制造出输出功率较大的激光，必须让包含碳酸气在内的激光束以高速度输出，并且一定要保证高压放电能够平稳进行，所以所需要的装置自然就非常大。切割几毫米厚的钢板就需要用像拖拉机那么大的装置。” “这样啊……那，如果是那种用来切割钢板的激光，打中人的话，会不会让人的身体……燃烧起来？” “诶？应该……会的吧，是有什么案子发生了吗？”阿笠博士楞了一下，点头肯定了凌平的猜测。 “确实是发生了案件。”凌平把三村大我的案件简单和柯南与阿笠博士说了说，几人一起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凶手就是用某种方法将高杀伤力的激光发射到了三村大我的头上，同样也点燃了那个汽油桶……案发现场附近有类似的工厂什么的吗？”柯南问道。 “目前我还不知道相关的信息，还是要等警察那边的调查。”凌平摇了摇头，“但要用激光杀人的话，必须要有一个开阔的空间来确保激光不会被挡住吧……凶手真的能保证三村大我会在特定的时间地点出现在那个位置吗？” “说的也是啊。”柯南思考了一阵，也无法给出结论。“干脆这样，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现场调查一下，阿笠博士也一起去怎么样？” “我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阿笠博士点头道。 “那真是帮大忙了。” …… 次日，凌平带着柯南和阿笠博士与三澄美琴和久部六郎会合，一起来的还有警视厅派来协助他们的高木警官，凌平互相给他们介绍了一下。 “这位是阿笠博士，这位是法医学者三澄美琴，这位是和我一样担任法医助理的久部六郎。” “我都差点忘了你是个记录助理，还以为你是黑超特警组之类的呢……”柯南在一边小声吐槽了一句，当然头上也免不了挨一下凌平的脑瓜崩。 “这边这个是过来捣乱的小孩子柯南。” “你们好。”三澄美琴对阿笠博士稍微鞠了个躬，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柯南身上，“我记得你是……经常跟在毛利侦探旁边的那个小朋友吧？上次还来过研究所的。” “嘿嘿。”柯南挠了挠头，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如果按照竹内你的推理的话，死者头部燃烧起来是因为被高威力的激光击中，同时也点燃了放在那边的汽油桶……逻辑上确实说得通，但警方那边似乎有另外一种解释。”三澄美琴听完凌平对自己猜想的陈诉，稍微点了点头，提出了一点不同的想法。 “警方那边是用等离子理论来解释的，它是指在气象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伴随着强光高温，利用空气中的气态物质所产生的感应电流的流动，可以生成火球一般的等离子，媒体那边似乎采用了这种说法，正在大肆报道……阿笠博士有什么看法吗？” “等离子理论啊……”阿笠博士摸了摸头顶，“确实也可以用这种理论来解释凭空燃烧事件，但具体怎么样还是需要进行现场勘察之后才能得出结论，毕竟等离子现象出现的环境非常苛刻，也不太容易重现。” “既然这样，我们就对四周开始调查吧，重点在于有激光切割设备的工厂，对了高木警官，昨天对周围邻居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还没有。”高木警官翻开自己的警察手册，“目前能确定的信息是，这次案件里的五名受害者都不是居住在当地的，但他们每周四、五、六都会在这里聚集，好像是什么例行活动之类的。由于他们经常道凌晨两三点还在附近飚摩托，所以周边的居民都对他们非常不满，老实说想杀掉他们的人也有不少。” “风评这么差啊……那如果周围的邻居里有人想要惩罚他们也并不稀奇了，附近有在那种拥有激光切割设备的工厂工作的人吗？” “昨天进行询问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所以今天会再进行一轮询问，估计到傍晚就会有结论了吧。”高木警官抬手看了一看手表，现在是早上八点，在警方派出大量人手到附近询问的条件下估计一天之内就可以有结论。 “如果能确定附近有这样的人，有拥有激光切割机的工厂，那么起码在逻辑上就说得通了……接下来只需要找到证据，再做一些现场重现，验证我们的猜想是不是正确……”凌平嘴角微微翘起，双手插在口袋里，扭头朝着一个路口迈出脚步。 第66章 分头调查（之前欠下的加更） 六人分成四组，凌平带着柯南，高木警官则和久部一起，分别向这个区域的四个方向散开寻找。 “好像没有什么工厂，这里都是普通的住宅区的样子，可能是在另外的方向吧……”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建筑，凌平似乎没有发现可以成为目标的建筑。 “可能是，如果能有一份详细的地图就好了……啊，那边。”柯南在一边附和道，却突然发现前面有点令人在意。 一个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小女孩走在路上，脸却仰起来看着天，周围也没有大人，怎么看都非常危险。 “小朋友，你在看什么呢？”凌平迈了两步走到那个小女孩面前，尽量摆出一副和蔼的样子，但还是把小女孩吓得差点哭了出来。 “我有那么吓人吗……” “啊哈哈哈，你不用害怕他的哦，别看他长这个样子但其实是警察来着。”柯南利用同为小孩的优势连忙安慰着小女孩，这才没有让凌平变成一个在大街上恐吓小孩的痴汉先行犯。 “真，真的吗？”小女孩害怕地看了凌平一眼。 “真的哦。啊对了，我叫做江户川柯南，你呢？”不愧是社交小能手，一上来就问人家名字。 “花子……” “花子啊，那你能告诉我刚才你在找什么吗？” “我…我在找红色的线……”小女孩怯生生地看了凌平一眼，伸手向天上一指。 “红色的线？”凌平和柯南闻言一愣，抬头向上看去，天空一片晴朗，万里无云，别说红色的线了，白色的云都看不到。 “是什么样子的线呢？” “红色的，高高的，细细的。”小女孩伸出小胳膊指着天，又十分努力地在空中划了一道。 “你能摸到吗？” “没有，那条线好高的，花子够不到……” “方向呢？还记得是从哪里到哪里吗？” “大概是这样……”花子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她说的如果没错的话，这条线就是沿着马路延伸，有经过案发地点的可能。 “也就是沿着马路延伸吗？那，你是在什么时候看见红色的线的呢？” “晚上，嗯……前天的晚上，花子睡着睡着醒过来，就看到天上有一条红色的线，但妈妈一直说那是花子看错了……” 正说着，一位面带焦急的家庭妇女找了过来，她就是花子的妈妈。 “请问这位太太，关于您女儿说的‘红色的线’的事……” “我听到花子的叫喊就跑了过去，但确实没有看到类似的东西。”花子妈妈很是警惕地看了凌平一眼，把花子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小孩子说的话，很多时候都是分不清幻想与现实的胡话吧？” “才不是，花子真的看到了……”花子噘着嘴，举起小拳头抗议道。 “那么，请问您家的位置是……对不起，当我没问。”这条红色的线很可能就是激光，凌平刚想问问这家人住的位置，说不定就可以沿着激光的方向找到发射装置。但看花子妈妈一脸警惕就差大喊救命的样子，还是老实闭上了嘴。 …… “你想笑的话就笑吧。”送走花子母女，凌平低头瞥了一眼快要憋出内伤的柯南，幽幽说了一句。 “抱歉……”柯南连忙咳了一声，把笑意隐藏起来，“不过没想到你会被误会成奇怪的人……明明平时一副正义的伙伴的作风。” “正义的伙伴啊……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凌平虚着眼吐槽了一句，“有时候我也在考虑换个造型或者做个整容手术之类的…好像工藤新一的脸就挺受欢迎的样子……” “喂喂，你开玩笑的吧……”柯南嘴角抽了抽，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当然是开玩笑。” …… 虽然柯南和凌平没有找到能发射激光的设备，但好在阿笠博士那边有所收获。 “我们找到了一家叫做时田加工厂的小工厂，主要业务是生产一些小规模的金属零件，也就是对大公司来说盈利太少而都不怎么愿意去做的那一部分。因为工厂规模不大的关系所以老板和员工加起来也只有三个人，设备也是从大公司买来的快要退役的东西。”高木警官拿着手册说道。 “嗯，这样的小公司也不是很少见的那种。”凌平点了点头，他在穿越前的家里就开了这么一家小工厂，所以对类似的东西并不稀奇。 “然后，我们去调查的时候发现里面的老板和一名员工都请了假，工厂里只有一名员工算是在看门。”高木看了一眼阿笠博士，“只不过，这名员工稍微有点不一样，他是个……哑巴，但听觉却很灵敏。” “这样的人倒是比较少见……”三澄美琴感叹了一句，见周围几人都看向自己，便解释道：“一般来说，失去说话能力的人同时也会丧失听觉，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丧失了听觉才无法说话。这两种缺陷一般是先天并发出现的，出现单一缺失多数是由于后天的疾病或者伤害……” 确实如此，凌平穿越前就听说过一句话叫“十聋九哑”，但如果是后天原因导致无法说话的话，由于经常使用耳朵的关系说不定听觉会比其他人更加灵敏……会不会是他因为经常在半夜听到摩托车的轰鸣而起了杀心呢？ 凌平把这种猜测放在心里没有说出，继续听高木警官讲述他的调查经过。 “嘛，本着不打草惊蛇让潜在的犯人有所警惕的想法，我们并没有以警方的名义进去调查，而是由阿笠博士伪装成过来定制零件的企业老板这样的人设……后面他们说了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话，阿笠博士这里还是交给你吧。”高木警官挠了挠头，看向阿笠博士。 “那就由我来继续后面的说明。”阿笠博士轻咳了一声，“我们只在最外面的一个房间对那个不能说话的员工进行了询问，虽然没有看到激光切割设备，但是我在那里看到了储存二氧化碳、氢气和氮气的储气瓶，所以很有可能在其他房间里有类似的设备。 “于是我便假装说要加工一些零件，要他拿一些之前的成品来看，果然在其他零件上发现了激光切割过的痕迹。” “果然啊，看来这起案件是由激光作为作案工具的可能越来越大了……不过，从那家工厂的位置，有可能将激光发射到案发地点吗？”凌平点了点头，随即询问起了关键的位置问题，如果位置不对的话这种理论终究还停留在推测上。 第67章 朗读者 “那间工厂的位置大概在这里……”高木警官在地图上标注了相关的位置，“从案发现场旁边的一条小巷子左拐，走到底就是那间工厂了。” “唔……中间有很多阻挡的建筑物啊……话说激光也可以反射吗？如果用镜子一类的东西进行反射的话能不能成功？”凌平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忽然看到旁边的柯南眼镜反了一下光，立刻产生了一个利用镜子折射改变激光前进路径的想法。 “理论上来说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在那里安放了表面镀金的镜子一类的东西的话是可以完全反射激光的，因为金几乎能够百分百地折射激光。”阿笠博士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肯定的解释。 “作案方法基本成立，激光致伤的方法应该也和三村大我的创伤有因果联系……再加上案发当天曾经有目击者见到疑似激光的‘红色的线’……高木警官，凭现在的证据，能够对那家工厂和相关的人员进行搜查吗？”凌平问向旁边的高木警官。 “恐怕还不行，虽然已经有了一些证据，但还无法形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尤其是无法直接指证是工厂的员工进行的这一犯罪行为，万一是其他人偷偷溜进他们工厂进行犯罪的话……我们完全没有决定性的证据。”高木警官摇了摇头，虽然现有的证据确实可以形成刚才推测的那种犯罪方法，但却缺少决定性的证据。 “决定性的证据吗……” …… 午后十二点半钟，前田之一接起工厂里的固定电话，老板在电话里告诉他可以提前回家了，虽然老板的语气有些奇怪，但声音确实是他的没错，前田之一便没有多想，锁好公司的门便准备回家。 午饭是回家自己做还是去便利店买便当呢……即使不用说话，在便利店买便当也是很容易做到的事，只有去饭店点餐做不到……前田之一思考了一下，还是去便利店拿了一份普通的炸鸡排便当，送到收银台，交钱，拿货，不需要多余的话。 回家的时候经过了那个前几天刚刚发生起火事件的车站，前天之一往那边多看了两眼。 “呦，前田，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和他打招呼的是正住在他楼下同时也是一家公司同事的金森龙男，是为数不多不会以异样的眼光看他的人，大概可以称为朋友吧。此时他正从一楼的窗户向外看，见到前田便打了声招呼。 前田用手比划了一个电话的样子放在耳边，又指了指自己，用两根手指当作小人的腿一样在空中行走了几步。 “哦，社长那家伙居然肯放你的假啊？不过也好，反正工厂最近都没什么订单……” 前田用手指了指金森龙男，又摸了摸额头。 “我的感冒？早上还比较严重，不过现在已经吃过药了，没关系。”金森龙男比划了一下自己的二头肌，笑了笑。 “你好，我代表警方来这里，请问可以向你们询问一些事吗？”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前田和金森一起扭头，只见一个身高一米九多，体型庞大的男人正面对着他们，给他们展示了一下手里的警察手册。 “警察啊……昨天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金森龙男眉头微微皱起。 “今天是更加细致一点的调查，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些新的疑点。”凌平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凌平并没有冒充警察，毕竟他自己没有承认过是警察，就算将来被控告了，也可以用“我只是协助警察办案”来解释。 就算再退一万步来说，这种事柯南做得还少吗？凌平早就发现这个世界对于非法取证似乎并没有什么太过严厉的看法，甚至认为这是合理的。可能也正是如此，才产生了侦探的名声远远超过警察这种畸形的社会。 高木警官和阿笠博士已经以“下订单的商人”角色出现过了，自然不能再作为警察出现。警察带着柯南这种小孩子调查的话也很奇怪，而久部六郎，用三澄美琴的话说，“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学生的样子”，顺便一提，他本人似乎因此颇受打击。 这一点暂且不管，凌平这种长相凶恶又五大三粗的人如果不是犯罪者的话就只能是犯罪者的克星，比如警视厅就有类似长相的黑田兵卫和大和敢助等人。所以由他来充当警察再合适不过。 “啊，可以，请进吧……”金森龙男看了一眼前田，“前田也一起来吧，我正好可以帮你说说话。” 进到屋里，金森龙男给两人倒了杯茶，趁这工夫凌平也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这是间不大的一居室，甚至比凌平住的房子还要小些，只在前面有个小厨房。家具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架和一张餐桌，书架上没有多少书，反倒是杂物居多。总得来说，这是一间非常正常且典型的独居男士的住房。 “谢谢。”接过茶来道了声谢，凌平迅速开始今天的询问：“请问，在前天晚上那起火灾爆炸案发生的时候，你们两位分别在哪里？” “我在楼上前田的房间里录有声小说和口述版电影，就是那种为盲人们解说小说和电影内容，以类似广播剧的形式为他们提供文化产品的事情。”金森龙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是协会的志愿者。” “还有这样的协会啊……”凌平稍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不过为什么要在前田先生的房里呢？” “这是因为我只有一台比较专业的麦克风，而前田家里有非常高级的音响设备，在朗读小说的时候聆听反馈效果或者配上些符合气氛的音乐对那些视力有障碍的人来说会更好。”金森龙男解释道，而前田之一也点头证明了这一事实。 顺带一提，前田之一表示自己在案发当时正在睡觉。 “那么，你们在当时有没有听见或者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是人？”凌平看了看这间房子的窗户，如果从一楼的窗户伸出头去尽力向外看的话，也差不多能看到案发现场。 “唔……我当时正在朗读一本小说，您调查过也应该知道，那几个暴走族一直在凌晨在附近飚摩托，趁他们休息的那点时间抓紧录一段已经是我的习惯了……说实话我当时听到的只有他们的惨叫和爆炸声，然后因为害怕没有去看发生了什么……这一点已经和之前的警官报告过了。”金森龙一回答着凌平的问题，只是两只手却在餐桌下面来回搓动，显得很是紧张的样子。 凌平并没有戳破这一点，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最后还到楼上前田之一的房间看了看，果然是有着一套超豪华的音响设备，从二楼的窗户向外看倒是能比较清楚地看清案发现场。 “那个，警官，这次起火爆炸案件的原因……查清了吗？”金森龙男跟在凌平后面，有些紧张地问道。 “目前是以等离子现象作为突破口的。”凌平并没有把之前的调查结论告诉他，“等离子现象有种特性是会在同一个地点重复出现，但之前在案发地点并没有这种记录，所以如果那里再出现一次等离子现象导致的火灾的话我们就轻松了。” 第68章 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又称entrapment，即当事人原本没有违法意图，在执法人员的引诱之下，才从事了违法活动的行为。一般来说，钓鱼执法是不被允许的，采用钓鱼执法方式获取的证据通常也不会被采纳。 但这是在凌平穿越之前的世界观了，自从穿越之后，凌平发现在这个世界钓鱼执法只不过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连英美国家的法律都没有对这种行为多说什么。批判钓鱼执法的事情只存在于部分法学家和社会学家的论文里。 这个世界的法理观似乎格外畸形。 目前有嫌疑犯下这起杀人案与爆炸案的人有3+n个，三个分别是那间小公司的老板山口耀，两名员工金森龙男和前田之一，n则是有可能偷偷潜入工厂使用激光设备犯案的外人，这方面的侦查暂时交给高木警官以入室盗窃案的侦查方法去做了。 所谓的“等离子现象具有重复性”这种用来诱导犯人重复自己犯罪行为的话他只和前三个嫌疑人说过，如果他们之中有人忍不住了，就可以当场抓他个现行。 但在刚刚透露过相关消息的当天是不适合作案的，那会显得过于刻意，一般来说是等个两三天，在人们的注意力消退但还没有彻底转移的时候，这才会是犯罪者重复之前行为的时刻。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凌平“透露”完相关信息的第三天，在离案发现场不远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条红色的线，紧接着在那里放着的几袋垃圾便迅速燃烧起来，除了没有人受伤和汽油桶爆炸之外与一周前的那起案件一模一样。 目暮警部带着一群便衣警察在路口拐角处将前来趁乱取走镀金镜子的人围在当场，凌平也在其中。 “果然是你，金森龙男先生。” 金森脸庞上的肌肉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面对手铐老实地伸出双手。 …… “我的第一次尝试是在一个多月之前的十二月初，当时我只是想要点燃车站那边的垃圾吓他们一下，因为‘无名之火’这种东西本来就很吓人的不是吗？我希望借这种事情能让他们收敛一下…… “然而那天晚上我正在用氮-氖激光测试激光落点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惨叫，当时我也算在做亏心事，心中本来就很害怕，竟然也跟着一起叫了起来。在那之后我就听说了有人半夜死掉的传闻，我当时简直被吓破了胆，一个多月都没有再敢碰那台激光设备…… “但是，那群暴走族似乎越发放肆了，我正在准备一份给福利院里面看不见的孩子们朗读的童话磁带，因为白天要上班所以只能在夜间录音。可那群暴走族每天晚上都大吵大闹地飚摩托，听说是因为有个人死掉了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很开心……会有这种想法的人简直是渣滓，他们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想法…… “所以，我又开始测试那台激光设备，其实之前就在那里引起过一次着火事件，但那群暴走族似乎以为是自己乱扔的烟头导致的，除了不再在那里抽烟并没有收敛……我就想着用会爆炸的汽油桶试一试…… “汽油桶是从公司不用的桶中找到的，估计那个桶的寿命应该有十多年了吧……能弄到汽油的方法不多，所以我是从前田的摩托车里面偷到的一部分……是的，前田有一辆摩托车，只不过平时上下班不会骑，他只在休息日骑车去山里放松心情…… “那天我在前田的公寓里，听到那群暴走族又到了那个车站就开始行动……我提前把前田屋里的电话拨号与那台激光设备连接到了一起，只要拨出特定的号码激光设备就会启动……因为前田不会说话，所以他的电话只是用来接听的，根本不会向外打，你们如果去调查的话大概还可以发现…… “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杀人……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坐在那里，平时测试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到会这样……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以上，就是金森龙男的供述，其中所描述的部分内容已经被物证调查所证实，案情正在进一步处理中。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这是一起横跨四件案子的大事件。”凌平把卷宗放到桌上，长叹一口气。 “最开始是细谷一希的死，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令人不解的两声惨叫，而这两声惨叫中的后一声其实是金森龙男发出的……当时那个目击者所处的位置正好处于两起案件发生地的中线上，不得不说真是个没什么用的巧合…… “随后就是人体自燃案件，在这个过程中被动卷入了一起绑架案，而绑架案的起因又是去年的枪击案……该说真不愧是柯南世界吗？ “通过武道馆的经历得到了激光伤人的灵感，随即又深入调查，阴差阳错得解开了两声惨叫之谜……很好，一个还算完美的句号。” 凌平在自己的案情整理笔记本上划下一个句号，正式宣告这又臭又长的一系列案件的结束。有案件不可怕，可怕的是接踵而来，连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你看人家柯南好歹还算单元剧，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破案的…… 扔下手中的圆珠笔，凌平躺在新买的沙发上尽力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双手十指交叉向外，让自己的手臂肘部向上抬高超过胸部，让全身的大多数肌肉尤其是背阔肌、前锯肌、下后锯肌、腹外斜肌、竖脊肌等肌肉得到舒展，肺部扩张，吸入大量空气，将血管中的氧含量提高……以上内容虽然有这么多字，其实就是在伸懒腰。 “虽然只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却有种忙得要死的感觉……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放个假呢？正好研究所那边也轮到我休息了……”凌平这样想着，从外套里拿出自己的钱包，准备看看自己的预算够不够出去旅个行的。 钱包里安安稳稳地躺着一张一万日元的纸钞，以及加起来一共250日元的硬币。 凌平脸上一僵，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的存款已经被用来买新的沙发，以及新的桌子、新的椅子、新的灯泡、新的锅碗瓢盆等一系列被自己不小心弄坏的东西了。他这人是没什么理财意识的人，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是这样，曾经干出过请客吃饭兜里只有七毛钱的事。 “……财政危机啊……”凌平瘪了瘪嘴，神经失控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完好的苦笑。 第69章 财政危机 财政危机，一般是指国家财政因收不抵支而发生严重的混乱或动荡，但在绝大多数人那里，使用财政危机这个词的时候都是在哭穷，比如现在的凌平。 凌平从穿越过来后本来没有怎么太关心钱的事，那时候的他有父亲遗留的存款，再加上孤身一人并不需要花太多的钱，要么住医院要么住研究所。所以还从来没有出现付不起钱吃不起饭的窘境，但自从他搬进叔叔留下的房子里后，就要承担起在这所房子里居住的所有费用，钱就像流水，不，就像鸣门漩涡一样飞速离他而去。 再加上经常从附身状态醒来的时候条件性地无双乱舞，家里的东西被他弄坏了不少，这些东西都是需要重新买的。 研究所的兼职工资本来也不高，还要等下个月月初才发放，凌平目前也没有其他的来钱途径，饭量还大，一万零二百五十日元能撑到下个月吗？悬。 “嗯，看来要考虑一下来钱快的办法了……打电话问问别人吧。”凌平拿起移动电话，准备问问自己认识的人有什么解决财政危机的办法。 以下是各位受访者的回答。 柯南：诶？这种社会人的问题我不知道啊，毕竟我只是个小学生，吃住都靠毛利叔叔的，平时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靠小兰和我爸妈给我的零花钱完全够用……我帮你问一下毛利叔叔好了。 顺带一提，柯南的父亲工藤优作可以说是世界第一的畅销推理小说家，作品销量超过jk罗琳的哈利波特系列，估计年收入在亿元以上。 毛利小五郎（醉酒状态）：喂？啊，是竹内啊……什么？赚钱的方法？真是的，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至于大白天在这里喝酒了，我的赚钱方法不就是接委托嘛，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一件案子都没有……啊啊啊，好像去洋子小姐的演唱会啊……（之后是长达十分钟的醉酒絮叨时间） 顺带一提，这个家伙在东京有一栋完全产权的三层小楼，一楼每月有固定房租收入，前几天还收了工藤优作夫妇一千万日元的柯南抚养费。毛利小五郎的哭穷……全是他自己作的。 忍着尴尬听完毛利小五郎发酒疯，凌平想了想，又给三澄美琴打了个电话。 三澄美琴：赚钱啊……很抱歉我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或许可以试试打工？我听说久部君好像就在研究所的兼职之外还有一份工作的。 顺带一提，三澄美琴的妈妈算是日本有名的律师之一，处理的还是经济系案子，可以说相当有钱。而她本人作为研究所的正式法医学者工资也是不低的，而且还不用担心住房问题。 久部（似乎有点慌乱）：赚钱啊……这种事的话，嗯，我是在替一些杂志……不，报纸写一些小文章，靠这个偶尔赚点钱，虽然一次给的不算很多，但累计起来其实也不少。 顺带一提，这个家伙目前住在家里，依然不需要担心住房问题……至少现在不需要吧，久部总觉得自己的家庭情况有些危机的样子。 “给报社投稿吗……说起来倒是也可以做文抄公，只是我之前看过的那些东西真的会受日本人的欢迎吗？”凌平竟然真的认真在思考类似的事情，但作为文学欣赏方面和华夏有极大不同的日本，想要靠写文章出名恐怕很难。别的不说，光是烦死人的敬语就足以消磨许多原本很有趣的中文梗的内涵。 想了一阵，决定把这个选择作为备选方案，凌平又打给了白井瞳。 白井瞳：赚钱？原来竹内已经到了思考这种事情的境界了吗？总感觉我落后了呢……不过要是让我来考虑的话，果然还是去打工一类的吧，像便利店收银台或者送报纸一类的工作……唔，总感觉有些低层次呢，竹内应该不会去做这一类的工作吧？或许可以试一试在补习班工作？ 顺带一提，白井瞳是完完全全的工薪阶层，和父母住在一起，既不是太富有但一般来说也不会发愁用钱，她的赚钱经历完全来自中学时候为了买化妆品和少女漫画的打工生涯。 打工吗？或许也只能这样了……凌平想了想，决定如果再问不到什么好的赚钱思路就去打工。不过关于打工这件事，凌平倒是想起了一个人。这个相貌中等身材中等但倒霉一流的人在短短的二十四年的生活中一共有过不下一百份工作，但每次都因为卷入了各种倒霉的事情而被解雇，最长的工作做了一个月，最短的当天就被解雇，连凌平都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隐馆厄介：诶？竹内先生，你给我打电话是……啊，打工啊。果然我在这方面的经历已经出名到这种地步了吗（苦笑）……嗯，其实短时间打工的话并不能赚到多少钱，尤其是竹内先生你已经有一份基本可以算作全职的工作……而且说老实话，打工如果没有认识的人介绍或者搞好关系的话，做起来是非常难受的……如果竹内先生确实非常需要钱，考虑到你的能力，我倒是有一个推荐的方案…… 于是，兜里装着自己坐完车后仅剩的9960日元的凌平来到了这家集公寓、咖啡馆、侦探斡旋所于一身的公寓前。 “欢迎光临~”推门进去，随着清脆的铃铛响声，一个看起来十分轻浮的中年人在柜台后面一边擦拭着咖啡杯一边招呼着凌平。这个男人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戴着和久部差不多同款的窄框黑框眼镜，穿的衣服是那种有着像沙滩衬衣一样花纹的普通衬衣，也不知道他从哪里买到这种东西的。 “你好。”凌平稍微低了低头，避过有些矮的门框——他已经不会再撞到头了，以此制造出的烂俗的笑点也宣告破产——来到柜台前面，顺便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大厅是被改造成咖啡厅样子的大厅，除了吧台以外就是几张圆桌和椅子，旁边的书柜上放着不少书，一晃眼的功夫也没有看得多仔细，只能看到多数是侦探小说。 咖啡店里还有两个人，一个反戴着棒球帽的少年，正拿着扫把在一边打扫，应该是负责处理杂务的。此外就是一名二十多岁，穿着侍应生制服的女生，不过她的身体协调能力和步伐倒是让凌平多看了几眼，这名少女手上的功夫恐怕不会下于毛利兰。 “需要喝点什么吗？”吧台后的轻浮男人带着商业化的笑容问道。 “嗯……这里除了咖啡厅以外，还提供侦探的中介服务是吧？” “是的，请问您需要发布什么样的委托或者需要找什么样的侦探呢？”轻浮男拿出一本厚厚的类似电话簿的东西，等待着凌平接下来的话。 “其实……我是想在这里注册的，作为侦探的身份。” 第70章 兼职侦探 “诶？”轻浮男一愣，似乎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种展开。 “是隐馆厄介介绍我来的，他应该和你们说过我的名字……我叫竹内凌平。” 凌平有些尴尬地说道，他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本已经立志不做侦探，没想到最终还是逃不过一句真香。但私家侦探这种活委托费高，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和地点，恰恰适合平时有正经兼职工资却少得可怜的凌平。 隐馆厄介说，像凌平这种有着超强观察力和推理能力的人除了做警察之外做侦探是再合适不过了，但鉴于一个人没法开侦探事务所，也没有那么多渠道去接触委托，所以又给他推荐了这一家侦探斡旋所，通过给侦探们做中介介绍委托，并从委托费中收取少量提成作为主营业务，是与毛利侦探事务所那种私人侦探事务所处于走量和走质两个方向的侦探事务所。店主绊井法郎就是中介活动的主要经手人，本身并不是侦探，但手下有着许多私家侦探的资源，之前的白发侦探掟上今日子也是其中一员。 “哦哦哦！”店主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你啊，难怪厄介说只要记住‘很高’这个特点就行了，没想到真的这么高……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绊井法郎，厄介应该也说过了。” “那么，我需要手续或者证件什么的吗？”凌平问道，据他之前的了解，在这个世界里成为一名侦探似乎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的东西，也没有侦探职业协会或者侦探资格证书之类的东西，一切都靠破案的实力和风评说话。当然，这是指那些专门参与刑事案件或者恶性案件侦破的侦探，侦探这一行里更多的还是以外遇调查、找猫找狗为主的小侦探。 “并不需要，只需要提供一些你之前接手过的委托或者案子，这是用来给委托人展现你确实有作为侦探的能力。”绊井法郎拿出一叠新的白纸，“请问竹内先生曾经经手过哪些委托或者案件呢？” “嗯……如果是单人处理的案子的话，新年前夕发生在日卖电视台的杀人事件以及……再之前的意大利强盗集团应该也算，还有美术馆杀人事件。”凌平挑了几个有知名度但不至于给自己带来麻烦的案件说了。 “哦哦哦，原来这些案子都是竹内先生处理的啊，话说新年前夕的那次事件我也有听说过，只不过没有看到直播，没想到当事人现在就在这里啊……”绊井法郎性格似乎相当活泼，一边记录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颇有点滔滔不绝的样子。 “唔，不过竹内先生的这几起案件多数都是杀人案子啊，我们这里类似的案子可不多见。”绊井法郎顿了顿，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登记表，“在这张表上填一些必要的信息就可以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地方也可以不填。毕竟是侦探嘛，大家都理解。” 凌平接过那张表看了看，无非就是姓名年龄联系方式专长之类的，随手填了填就递了回去。 “好的，那么现在是这份合同。”绊井法郎又递过一份合同，“上面的内容如果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可以签字成为一名侦探了。” 合同还是稍微有些厚度的，凌平接过来大致翻了翻，抬眼问道：“我能坐下来看一看吗？” “当然，请。要喝点什么吗？按成为侦探后的价格给你九五折优惠。” “白水就好，谢谢。” “哇哦，是冷酷理性的白水喜好型侦探呢。” “……” 花了大概半个小时看完了合同，凌平提笔签上了字。毕竟侦探本就不是什么正式的职业，甚至不少侦探本身就在做可以称得上违法的事情，所以合同也只是规定了一下双方的权利和责任，以及委托费用的问题。侦探斡旋所每次会在成功解决的案子里抽取一成的委托费，如果委托失败则不收取任何费用，但相对的也不负担任何赔偿，颇有些光棍气。 “很好，欢迎你正式成为侦探斡旋所的一名在册侦探。”绊井法郎接过合同，和凌平热情地握了握手，“你的侦探推荐资料会在之后几天做好，如果有合适的委托我会打移动电话给你的，侦探和委托人是双向选择的机制，你随时可以拒绝。嗯……接下来是一点不那么正式的问题，可以帮我筛选一些适合你的委托。请问竹内侦探比较想接什么类型的案子呢？” “类型啊……”凌平想了想，“首先外遇调查找猫找狗商业间谍之类的我不想做，一方面是我不适合另一方面我的时间也不允许……对了，说到时间，我希望委托的案子是那种不限制时间，至少是那种在一段时间内随便挑一天都可以去解决的那种。” “好的，没问题。”绊井法郎在纸上写了写，记下了凌平的要求。 “然后……尽量不要太危险吧，保护类的委托也不太适合我……”这话倒确实不错，有那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附身的手册，万一在保护别人的时候突然断片，说不定连委托人带自己就都没了。 再退一步，就算一切正常，他也不太擅长保护别人，他更擅长直接把危险消灭在萌芽里……或者说，把会造成危险的人直接解决掉。 “嗯，很正常的要求。”绊井法郎点了点头，“那么，竹内侦探有没有什么‘卖点’呢？” “卖点？” “对，就是那种让委托人一看就会产生‘啊我要选他，他好棒’这种想法的特长一类的东西，类似于宣传语。比如今日子在我们这里的卖点就是‘神速！一天内解决委托’、‘绝对保密！记忆会重置的遗忘侦探’、‘拥有绮丽美貌与少见白发的美女侦探’这几个。顺便一提最后一个卖点对她本人是保密的。”绊井法郎以夸张的表情说着做作的台词，最后还带着些许猥琐的表情对凌平使了个眼色。 “呵呵……”凌平嘴角抽了抽，本能地就想拒绝。 “就算没有也不要紧，我们会秉持着最优的服务态度，为您想出绝佳的侦探卖点的。”绊井法郎伸出双手比成手枪形状，侧着头给了凌平一个wink，就像电视上少女组合经常做的那种一样。 “……请让我自己来想……”凌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婉拒了绊井的好意。 “那么，就……‘观察力惊人’、‘绝对珍视生命’……‘稳重’这一类的吧，我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优点……和法医和科学家比较熟算吗？” “科学家可以，法医就算了吧。总感觉怪怪的……一般来说委托侦探是不会希望见到法医的对吧……” 第71章 第一件侦探委托 总之经过了一番交涉，暂时确定以“观察力”和“稳重”作为主要的卖点，当然绊井法郎会不会再搞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就不知道了，想想今日子那个自己都被瞒着的卖点……嗯，还是不要抱什么太好的希望比较好。 商量完卖点的事情，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绊井法郎顺便给凌平介绍了一下侦探斡旋所的另外两名员工，那名打扫卫生的少年叫做也川涂，一般都叫他小涂，附着物帮助侦探们进行情报搜查，但不直接参与委托。那名侍应生少女叫做幕间真来，擅长武术，一般是解决一些需要暴力干涉的事件。 几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听凌平讲他之前参与的案子，店里的门铃响了起来。 “您好，有送到这里来的信件。” “信件？送到这里的？”绊井法郎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收下了那份信件。 “敬启：侦探斡旋所的主人与侦探先生 “贸然来信十分抱歉，不过，我还是开门见山地说了，因为我家现在突然发生了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所以非常希望您能够找到一位侦探帮我解决这件事。 “这里虽然说是我家没错，但是事实上却是我几天前去世的外公在临终之前转给我的。就在我几天前搬到别墅里之后，每天都会发生诡异的事情，到了最近我还有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偷窥我的样子。虽然我本身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侦探小说家，不过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到还有点认识。 “我搬到这里来都已经好几天了，但是还不知道厨房在什么地方。因为我一个人再怎么想也想不出头绪，所以才会写这样一封信给您。 “现在回想起来，我才想起外公在他临终的时候对我说过‘我送给你的别墅很特别哦’。这句话现在一直让我耿耿于怀，如果您能接手这件没头没尾的委托的话，请让侦探先生在上午十点半之前到下面这个地址写着的别墅来。我在此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中村操。” “是一封委托信啊，不过他为什么不打电话呢？明明电话号码我已经宣传出去了才对……”绊井法郎读完信件，总算是明白了这是一封委托信，只是对这种委托的方式有些不解。 “或许是家里没有安装电话或者更喜欢用信件这种方式吧。信里还说了什么吗？”凌平问道。 “除了写着地址的纸条就没有别的了……啊，还有十万日元的现金，应该是预付的委托费。” 十万日元啊……凌平捞了捞自己的口袋，摸到了里面的9960日元。 “这个委托我接手可以吗？” “哦？当然可以，你之前也曾经破解过意大利强盗集团的事件是吧？那对这种谜题类的委托应该也有能力解决的。”绊井法郎倒没有拒绝，直接把那封信递给了凌平，“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如果委托没有完成的话除了预付的委托费之外都是拿不到的，如果出了差错还要赔偿现金。你可要想好了哦。” “嗯，我懂。”凌平接过那封信看了看，字迹不错，看起来是个很有教养的人，这一点也可以从他自述的侦探小说作家身份看出来。 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信纸和信封，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只是信封上粘贴的邮票似乎有点翘起，凌平把它揭起来看了看，又重新放了回去。 “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上午十点半……看来只能等明天再去了。” …… 次日，上午九时许。 信件上所写的那个别墅所在的地点离凌平的住处颇有些距离，因此他是早早起来坐了两小时的电车才来到那所别墅。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侦探一点，他还穿上了那件百宝袋般黑色风衣和同色的鸭舌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一点。 和其他别墅一样，这所别墅远离人员密集的城区，但也没有深入到深山里去，而是在一处地广人稀的郊区，别的不说，空气倒是很清新，配合今天不错的阳光很让人心情舒畅。 “这个是……”来到这所别墅门前，凌平没有急着敲门，而是先观察了一下这座建筑。 二层复式，没有院子或者说周围的地方都可以算作院子……整体面积不算太大，至少比上次园子家的别墅小。 正屋外的两侧各有一排木制的围栏，在门口两侧则立了两根方柱，有些类似于华夏的石狮子。只是只有右手边的柱子上面有一只动物，还不是狮子而是老虎，左边的柱子上空空如也，下方还有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洞。 别墅的大门是双开的木门，上面还有两个狮头门环。 “扣扣。” “来了来了。” 观察完毕，凌平敲响了别墅的木门，里面很快传来了应答的声音，是个男的。 “你好……喔。”门被一个穿着绿色毛背心，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打开，这人身高不高，体型倒是比较壮硕，原本笑呵呵的脸一见到凌平硬是噎了一声。 “你好，我是侦探斡旋所派来的侦探，名叫空条承太郎。”凌平面色不动，睁眼说了句瞎话，随手拿一个身高也是195的家伙的名字来用了。 “啊…是空条侦探啊，你好你好，请进，请进。” “嗯，在那之前我需要先确定一下。”凌平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写这封信并且在里面放了委托费的人就是你吗？” “啊不，其实写这封信的人是我的弟弟，中村操。”小胡子男向旁边让了一步，屋里走出一个右手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的瘦男人，长得不怎样。 “原来是这样。”凌平点了点头，“根据侦探界的一般规矩，如果委托不能完成的话预付的委托费是不会返还的，这一点还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啊哈哈，没关系没关系，这点规矩我们还是懂的。”小胡子男人和瘦男人笑了笑，颇有种送了一口气的感觉。 “那么，请问你的右手是……”凌平看向那个瘦男人。 “搬运架子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其实只是扭伤而已，那个医生非要小题大做包成这样。” “这样啊。”凌平点了点头，“伤到右手的话，对于侦探小说作家应该很为难吧。” “是啊……啊，不要老在门外说话了，快进来吧。”瘦男人尴尬地笑了笑，把凌平邀请进别墅屋内。 …… “这个别墅里的钟表还真是多啊。”凌平站在别墅的客厅里抬头打量着四周，这间别墅的墙上柜子上都是各种各样的钟表，尤其是这间客厅。指针式的数字式的应有尽有，而且多数都是动物形状。虽然这些钟表单独看起来还是很可爱的，但如果整个房间里面充满了这样的钟表，几百个小动物形状的钟表同时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感觉上还是有些可怕的。 第72章 铃声为谁而鸣 “很多钟表啊……是你们外公的兴趣吗？” “是啊，这些动物造型的钟表都是我死去的外公的收藏品。‘比起贪婪不知满足的人类，还是这些为了维生才不得不狩猎的动物更可爱一点。’这是他的口头禅。至于为什么是钟表，因为我的外公他是个钟表匠人嘛。”留着小胡子，穿着绿色背心，身材相比弟弟比较胖的哥哥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对凌平解释道。 “钟表匠人……能多说说你的外公吗？” “好的。我的外公叫做出渊纹时郎，因为他做钟表的手艺实在是太巧了所以大家都称赞他，说他做的钟表能用一辈子什么的。”留着小胡子，身材相比弟弟比较胖的哥哥说道，“不过这个房子里的时钟只有指针型的，能上发条的是他亲手做的，那些数字型的时钟应该是他后来出于兴趣的收藏。” “这边这个上面应该有什么脱落的钟表，你们知道上面原来应该是什么吗？”凌平拿起旁边一个钟表，表的上面只有四块胶水粘过东西的痕迹，应该是什么四足动物由于各种原因掉了下来。 “不知道啊……不过我外公是一个很爱惜东西的人，不应该有这种东西掉下来的情况才对……”身材比较胖的哥哥说道。 “你们的外公就是这个人吗？”凌平指向桌上放着的一个相册，上面有一个面相慈祥的老人正拄着拐杖，旁边则是一个手拿高尔夫球杆的年轻女孩搀扶着他。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啊，确实是他，不过是很久之前的照片了……旁边的女生的话，应该是朋友的孙女之类的吧……啊哈哈，他之前经常带着我和弟弟去打高尔夫球的，你看这个球袋就是外公送给我的。”胖哥从旁边拿过一个高尔夫球袋，向凌平展示道。 “demon……”凌平眯起眼睛，看到那个球袋上写有这样的字母。 “啊，这个的话就是鬼的意思了。有那么种说法，就是在打高尔夫的时候打到一百杆以上的人就会被叫做‘三片木屐’或者‘躲猫猫的鬼’啊。”身材比较胖的哥哥解释道。 “唔……”凌平点了点头，未置可否。 “所以，你们说的诡异的地方就是这些钟表吗？虽然确实够诡异的，但也不至于……。”凌平转头看了看那哥俩。 “啊，其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不过我们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找侦探过来。”留着小胡子，身材相比弟弟比较胖的哥哥看了看手表，“诡异的事情，大概会在十点五十分在书房里发生，而现在是十点三十分，我们到那里去等待吧。” …… “今天的阳光不错，为什么不把窗帘拉开呢？”走进书房，凌平的第一感觉就是暗，原本硕大的落地窗被用厚厚的窗帘挡住，半点也不透光。 “啊，这个的话，我在信里应该说过了，总觉得有人在偷窥我，所以把窗帘拉上了。”右手绑着绷带，体型比较瘦的弟弟解释道。 “哦。”凌平嗯了一声，在书房里看了看，由于内部比较昏暗的原因，倒是在墙角处发现了一处透光的洞，听那哥俩说可能是房屋过于老旧的原因，但那个洞怎么看都像是用工具钻出来的。 除此之外，房间里的录影机似乎也被设定了定时开启，书桌上的镜子被固定住无法移动，这些都是比较可疑的地方。 “啊，十点五十分了。” 凌平闻言站在原地，神经紧绷，超人般的感官最大限度地开启，警惕着周围可能发生的事情。 “……” 四周一片安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所以？”凌平看向这哥俩。 “不应该啊，以前都是那个鸽子时钟……在哪来着……”瘦弟往房间里看了看，指向墙上的一个老式钟摆挂钟。 “这个钟，每次在不前不后的十点五十分的时候就会开始响，然后上面那个小窗口里会蹦出奇怪的东西。” “诶……介意我把它拿下来看看吗？”凌平抬头看了看，这个鸽子时钟是挂得最高的一个钟表了，不过凌平伸伸手也能够得到。 “那个……我想还是不要吧……外公把别墅留给我们的时候就说不要乱动东西什么的……”哥俩一脸尴尬的样子。 “那么，为什么今天我来了它就失灵了呢？难道钟表也会怕生？” “这个……” “叮铃铃……”“滴滴滴……”“滴滴答答……”“铃铃铃……” 钟表的指针指向十一点钟，整间书房里的钟表突然同时响起，各种各样的闹铃混杂在一起变成了几乎能让人吐出来的恐怖声音。 凌平与那哥俩同时站在原地，没人说话，只有钟表的铃声在整间别墅作响。 铃声只响了一分钟，随后便停了下来。只是这种恐怖的铃声仿佛仍然环绕在别墅中，或者人的耳道中，挥之不去，思之令人心悸。 “楼上好像有什么响动。”凌平望着天花板，忽然说道。 “啊，那应该是猫吧，阁楼上有一只很大的猫。”胖哥解释道。 “猫啊……”凌平点了点头，重新放平视线，“刚才的情况每天都会发生吗？” “是的，每天都会发生，那个鸽子时钟也确实是这样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只有十一点的铃声响了……”瘦弟点头道。 “唔，刚才有一件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凌平转移了话题，“刚才响铃的全都是数字时钟，而且时钟的表面上再分钟的两个数字之间都有一道划痕。” “诶？真，真的啊。”胖哥瘦弟闻言一怔，连忙拿起旁边的几个数字时钟确认，果真如凌平所说。 “十一点钟在数字时钟上表现为11：00，在分钟的两个数字之间有裂痕，说不定是指要把它们分别开来……是110吗？报警电话？”凌平自言自语地分析道。 胖哥瘦弟都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了，是警犬。”凌平忽然一拍手，“说道110的话就是警犬，那么‘狗’就是关键信息。你们两个，去把别墅里其他地方的有狗装饰的钟表都收集到客厅里去，里面说不定会有线索！” “啊……是！我明白了！”胖哥瘦弟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向别墅其他的房间跑去。 书房里只剩凌平一人。 “还真好骗……”凌平用中文轻轻说了一句，拿出移动电话，打给了一个号码。 “绊井先生吗？请让小涂帮我查一下有关于‘demon’的资料，尤其是和犯罪、团伙、财物相关的内容，查到后马上打给我，就这样。” 挂掉电话，凌平环视了一圈书房，从口袋中摸出一双一次性塑胶手套。 开始真正的搜查吧…… 第73章 其实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一点钟。 “空条侦探，我们已经把所有的带有狗狗装饰的钟表都拿在这里了，你有什么思路吗？”胖哥瘦弟抹了一把汗，把凌平叫到客厅里来，此时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狗狗造型的闹钟，哈士奇、柯基、博美、沙皮、柴犬什么的应有尽有。 化名为空条承太郎的凌平走到客厅的餐桌旁，随手扯了张椅子坐下，拿起一个哈士奇的钟表把玩了起来。 “说到狗呢，人们一般会想到什么呢？忠诚、勇敢、聪明，是这些没错吧？”凌平拿着那个哈士奇闹钟，像是在对哥俩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应该……是吧。”胖哥有些迟疑地回答道。 “那么与狗相对的动物一般就是猫了，说到猫人们会想起什么呢？慵懒、机警、轻盈……没错，轻盈。”凌平把手中的哈士奇放下，伸长手臂从旁边摸起一个加菲猫造型的钟表。 “尽管现在很多猫都快要胖成小猪了，人们也经常用又胖又圆的招财猫造型摆在店里做装饰。但作为动物的猫，就算再重，落地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和一个好几十公斤的人类发出的声音还是不同的。”凌平瞥了一眼有些紧张的胖哥瘦弟，“当然，我说这些话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闲话罢了。” “啊哈哈，哈哈，空条侦探，我们还是把重点放在正事上吧，这所别墅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胖哥尴尬地笑了笑，把话题转移到了这次委托本身。 “嗯，虽然还没有破解出来，但我想所谓的秘密应该是用某种暗号所传递的，关于某些东西的线索。”凌平顿了顿，扬了一下手里的闹钟，“结合你们外公生前的喜好和专长，线索应该就隐藏在这些钟表和动物里面。不过如果你们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完全可以把这座别墅从里到外搜查一遍，这就是不需要太开动脑筋的方法。” “可，可我们请空条侦探你来就是为了不用那么大动干戈啊……侦探的话，头脑应该很厉害吧？” “唔，首先我得纠正你的一个误区，有些头脑很好的人做了侦探，但不代表所有的侦探都是靠头脑吃饭。也有靠强壮的身体暴力解决委托，或者以敏锐的观察力，早早发现某间建筑的阁楼上被囚禁着一个人，还从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把人差点吓得滚到楼下去，这样的侦探都是有的。”凌平扶了一下鸭舌帽，让自己的双眼隐藏在帽檐的阴影里，显得有些神秘。 实际上他是又想起了一件童年阴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起原剧情都是要被吓，早晚得吓出心理阴影来。 “难道空条侦探你就是这种……”胖哥瘦弟欲言又止，瘦弟更是把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搭在了右手的绷带上，十分警惕的样子。 “是不是呢……谁知道呢。我们还是继续来说这些闹钟的事，虽然知道了一部分的线索，但总是缺少了一点内容……” 凌平话还未说完，一阵尖利刺耳的声音忽然在别墅内响起，听起来很像恐怖电影里怪物的叫声。 “是，是那个鸽子闹钟！”瘦弟最先反应过来，开始向书房跑去，胖哥紧随其后，凌平也站起身来向那里走去。 原本应该从表面上方的小窗子里蹦出一只鸽子的闹钟现在却蹦出了诡异的东西，具体造型不多描述，大概可以参考惊悚哥布林，只不过这里是三只，以蹲姿的造型聚成一团，分别朝向左右前三个方向，头顶上还从左到右画了“l、n、r”三个字母。那阵诡异的声音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哥布林啊……”凌平走上前去，眯起眼睛看着这个诡异的东西，丝毫不觉得害怕。 与之前的钟表一样，这次的哥布林也只叫了一分钟便缩回了钟表内部。凌平回头看了一眼胖哥瘦弟，他们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时间是……一点十分，可以写作13：10也可以写作01：10，在1、1、0这三个数字上和上午十一点是共通的，1、1、0……”凌平用手摸着下巴，思考起这三个数字到底代表什么意义。 “我大概明白了，所谓的别墅的秘密……”凌平叹了口气，说出了令两人精神一振的话。 “什么？你已经解开谜题了吗？”胖哥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首先是十一点整响起的闹铃。”凌平随手拿来一个数字时钟，指着上面的数字道：“十一点整在数字时钟上表现为11：00，再加上那道表示分割的裂痕，就可以把它拆解为110和0。关键在于这里的读法。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我对不同语言拼写之间的差异还挺在乎的。 “110应该读作一百一十（日语读作hyakujyuu）……以及后面的0，其实应该看作字母o（日语读作ou）……” “hyakujyuu……ou……百兽之王（日语读作hyakujyuunoou）？”胖哥试着读了读，果然读出了有意义的内容。 “日本人的观念里百兽之王应该是狮子吧？虽然我一般认为是老虎……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整座别墅里都没有狮子造型的钟表，除了一个地方……”凌平把手里的钟表放下，看向胖哥瘦弟二人。 “大门的门环！”瘦弟抢答道。 “对，就是那里。”凌平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挪动脚步去那里查看的意思。“同样，这个鸽子时钟在一点十分冒出那个东西，也是在指那个狮子门环。他们之中一定有一些关联，而这个关联就要用英语来解答了……” “英语？” “这里就不得不吐槽一下日本人的英语水平了，主要是lnr这三个字母……”凌平话说得好像他不是日本人一样，而事实上好像也确实不能完全算是。“门口的柱子上只有一边有一座老虎的造型，另一边却没有，如果把狮子门环的朝向认定是正面，那么没有雕像的那一边就是右边，right…… “有了右边的答案，l是不是代表左边left呢？很遗憾并不是，这样解解不通。鸽子时钟里三座哥布林的样子除了字母不同以外简直一模一样，那么大胆猜测，会不会这些一样的造型是在指字母后面的内容一样呢？这样就会组成三个词……” “light（灯光）、night（晚上）、right（右边）……”胖哥喃喃自语道。 “嗯，作为日本人你的英语果然不出所料，l和r根本分不出来。”凌平无情地嘲讽了他一句，“说白了，只要等到晚上，用灯光在右边的那个狮子造型上多做做试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其实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第74章 还是直接解决人比较快 “诶？你说不用那么麻烦，是……” “也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我之前碰到的案子也和光的折射有关……”凌平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袖珍手电筒，按开开关，在拉着窗帘，略显昏暗的房间里发射出一根十分明显的光柱。 “丁达尔效应明显，看来你们平时没怎么打扫过这个房间。”光柱里面有许多微小的灰尘在飞舞，有种雨后漫步在树林的感觉。 “既然说到光，而且这面镜子被固定在桌子上，在它的正下方又有一个小洞……这不就是利用光线的反射设计的机关吗？那么只要用光在这里多试一试……”凌平用手电筒怼在那个鸽子时钟上晃了晃，没多久，那鸽子时钟的小门再次打了开来，只是这次出现的已经不是那三个有些诡异的哥布林，而是一只正常的鸽子，正在咕嘎咕嘎地叫着，只是这鸽子的脖子上面还套了一只手表。 随便伸手一拿，把那个手表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下，“手表上镶嵌了很多珠宝啊……如果这些珠宝都是真的的话，恐怕价值要上亿了吧……” “这个，就是这个，这一定就是我的外公留给我的宝物！”胖哥瘦弟都急了起来，甚至想要直接伸手去拿那块手表。 “哦？”凌平瞥了他们一眼，嘴角微微扬起，竟把那块手表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这块手表可能确实是这间别墅的主人留给他的外孙的，但……他的外孙绝对不是你们这两个曾经在十年前犯下各种盗窃不义之财的所谓侠盗‘疾风哥布林’盗窃团伙的残党，毕竟你们曾经是同伙，居然会把自己降到孙子的辈分，你们还真是不容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胖哥瘦弟沉默了一会，并没有否认，而是直接反问了凌平。 “demon。”凌平冷笑一声，虽然只有声音没有表情，“这个单词除了你们之前说的那种解释，还是十年前那个盗窃团伙老大的代号，他们作案的典型标志就是会在现场留下一个哥布林模型……对，就和时钟里曾经出现过的那个一样。” “你的情报收集得还真不错。”胖哥瘦弟此时也撕下了伪善的面具，狞笑着看向凌平。“可惜，你未免太过自信，撞到了我们手里。” 瘦弟把缠在手上的绷带一点一点解开，竟然从里面露出一支手枪，而他的右手看起来根本半点损伤都没有。 “好了，现在乖乖把那块手表交出来，然后趴在地上双手抱头。不要觉得你个子大就能打过我们，难道你还能打的过手枪吗？”瘦弟狞笑着对凌平伸了伸手，示意他把手表交出来。 “唔……让我看看……”凌平在口袋里翻找了一下，却没有拿出手表，而是拿出了一封信，正是昨天寄来的委托信。 “这个信封的邮票背面粘了一点口红的印记，想来是在粘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凌平丝毫没有在意指着他脑袋的枪口，给胖哥瘦弟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信封，轻轻放在旁边的书桌上。 “而信里面有好几处说到‘我一个人’，还有‘经常感觉到有人在偷窥’。我想她所感觉到的偷窥目光就是你们吧？而且还是从书桌后面墙上的那个小洞里借助镜子的反射偷窥。也不知道是你被财宝冲昏了头脑还是天生就这么蠢，会把一点十分倒映在镜子里的影像看成十点五十，难道没吃午饭吗？” “喂你说够了没有！难道是在临死挣扎吗？”瘦弟被说中了自己的蠢事，恼羞成怒，挥舞着手里的手枪威胁着凌平。 “临死？呵。”凌平冷笑一声，向后一倒，直接坐到了书桌上。“刚开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门口其实有两个人在，胖哥先来开门，瘦弟则在门后埋伏。你用绷带来掩盖手枪确实是个挺好的选择，但真正受伤的人和装作受伤的人在行动时和静止时的姿态都是不同的，而是你的绷带未免绑得太过业余，哪个医生绑成这样是会被投诉的，嗯，或许兽医不用……” “喂你够了！不要想着拖延时间了，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难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开枪吗？！”瘦弟被戳到痛处气急败坏，扳下手中手枪的保险，竟然真的要开枪。 “拖延时间？抱歉，我从来不指望别人救我，一般都是反过来的。”凌平扶了一下鸭舌帽，让自己的眼睛与瘦弟直接对视。“你要开枪吗？你真的要用你手里的手枪，开枪杀掉我吗？” “烦死了！我这就杀给你看啊！！” “我明白了。”凌平点了点头，“要杀人的人，一般也请做好起诉的觉悟，不然事情发生得太过于突然可能会导致精神失常乃至大小便失禁等等现象……比如说，现在。” 凌平双眼忽然变得深邃起来，一股无形的光芒从他的眼中传入瘦弟的眼中。后者愣了一愣，瞳孔陡然放大，面色瞬间变紫。手中手枪离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双腿乱蹬。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秒之内。 “欧啦！” 胖哥甚至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一颗差不多有自己脑袋大小的拳头在眼前快速变大，脑中一声巨响，晕了过去。 “一下就倒啊，都没给我好好玩欧拉梗的机会……”凌平甩了甩自己的拳头，鄙视地看了一眼地上倒着的两个人。 果然比起解决问题，直接解决造成问题的人比较快。拿枪瞄准我的脑袋自然就会和我对视，和我对视又拿枪瞄准我的脑袋，就不要怪我让你体验一下窒息而死的感觉了……怎么有种燕双鹰的感觉？凌平摇了摇头，拿出移动电话，拨打了110开始报警。 …… “非常感谢你！竹内侦探！” 凌平报警后警方很快赶到，抓捕了涉嫌现行绑架、杀人未遂、非法持有枪支等罪名的两名前盗窃团伙成员，将被关在阁楼上的真正的中村操，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解救了出来。 现在中村操女士正在感谢凌平，当然，凌平用的是真名。 “不用客气，能够将潜在的被害者解救出来也是会让我自己高兴的事情。当然，委托费能稍微加一点就更好了。”凌平稍微开了个玩笑，中村操看起来也不是十分有钱的样子，那块手表虽然是她的外公送给她的礼物，上面的宝石价值连城，却也属于一件赃物。中村操还是决定把它交给警方处理，这可能就是写侦探小说的人所具有的朴实的正义感吧。 “委托费自然不是问题。”年轻美丽的中村操小姐也笑了笑，“除此之外，我想以竹内侦探作为我下一部侦探小说的原型，以此来表达我的感谢，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那我可真是荣幸之至。” 第75章 重返北海道 成为兼职侦探后的第一件委托圆满解决，中村操事后又送来了十万日元的委托费，去掉侦探斡旋所的一成抽成和路上的路费，凌平这一次委托净赚了将近二十万日元，不由得感叹一声当侦探真好赚钱，又感叹一声难怪隐馆厄介穷成那个样子。 不过，像这样价值高委托人又好说话的委托并不是很多见，凌平后来又接了两个委托，第一件委托人性格极其恶劣，凌平忍不住在他脸上进行了一次稍微有些用力的抚摸，不仅没拿到委托费，还赔偿了十五万日元的医药费。第二件委托中途被毛利大叔横插出来解决了，虽然背后完全是柯南在出力，但功劳是算在毛利小五郎头上的，自己只拿到了预付的两万日元委托费，还被斡旋所抽了一成。 因此凌平也放慢了自己接委托的速度，毕竟比起当侦探，活得舒服才是最重要的。当然，在做兼职侦探的同时凌平也没有忘记自己在研究所的正统工作，虽说也是兼职，但有难得的法医学习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叮铃铃……”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凌平正在更衣室里换衣服准备回家，路上顺便去熟悉的饭馆吃个饭，移动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喂……啊是白井啊……斋藤美沙？我记得，就是那个因为医疗事故不幸去世的小女孩……什么？这是真的吗？……好的，我知道了……泉山警部说……啊，那间房子是吧，我都快忘了……嗯，我懂了，会想办法抽出时间的。拜拜。” 挂掉电话，凌平的眉头微微皱起，握着移动电话沉默了一会，白井瞳的这一通电话不像之前两人通话只是闲聊，而是有两件比较重要的正事。 第一件就是泉山警部说竹内家那栋毁于爆炸事件的屋子可以出售了，虽然位于北海道的偏远地区，还是遭了灾难的破房子，但卖给房产商重新开发以后预计也能拿到几百万或者几千万日元，这笔钱目前在缴纳完各种费用之后就完全归凌平所有。 第二件事则是关于斋藤美沙的事情，或许已经有人不记得她了。这个小女孩是名字第一个出现在那本被害者自救手册上的人，也是凌平第一次附身，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感受生命流失的对象。死亡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哪里是那么容易忘记的，尤其是第一次体验那种痛苦。因此凌平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一直都记得很清楚，虽然只限于一个名字，但也曾经有过挑个时间去她的坟上看一看，献上一束鲜花。 白井瞳打来的电话却告诉了凌平一个消息，斋藤美沙的去世很可能不是因为医疗事故，而是另有原因。当初给斋藤美沙做手术的医生云仙一彦虽然在调查后确定了有造成医疗事故的嫌疑，但是有一位一直爱慕着他的护士白山美纪私下聘请了律师，似乎调查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两件事情撞在了一起，让凌平不得不考虑抽时间去一趟北海道，顺便也把叔叔的骨灰和家里人葬在一起，最好是最近这几天就去。 但是旅费这方面……凌平呲了呲牙，果然还是要拉下老脸和人去借钱吗？要说借钱的话，果然还是要找有钱人，比如园子这样的，但是好像和她也不是很熟的样子……其他人的话，好像也不熟……有谁能借钱呢？ 凌平想了想，拿起移动电话打给了一个号码。 ……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才要回一趟北海道……”电话那头，虽然头脑是高中生但身体还是小学生的柯南喝了一口果汁，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所以，你觉得我现在是小学生，平时根本用不到那么多钱，所以来向我借吗？虽然某种程度上你猜的很对，但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哪里话，咱俩不是很好的朋友吗？遇到困难自然要向朋友求助的。除非你看我到北海道以后只能睡公园翻垃圾桶找吃的会觉得很高兴，那我就没什么话说了。” “喂喂喂，说这种话就没意思了。”柯南嘴角抽了抽，“我的零花钱加上之前父母给的生活费，大概还攒着二十多万日元的样子，应该够你用的了……我明天带给你吧，记得省着点花哦。” “多谢啦，回头请你吃冰激凌。” “我又不是真的小学生……” 挂掉电话，凌平长出了一口气，他认识的人里能拉下脸去借钱而且目前有闲钱可借的，也就只有这个死神小学生了，不过不知道从他那里借钱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嗯，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所谓的死神小学生只不过是玩笑嘛…… …… 上午十一点十一分，又是这个吉利的时间，凌平拎着自己离开这里时拿的那个包。一样的时间，一样的行李，又一次搭上了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身为一根一米九五的柱子，哪怕凌平有意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踪都很难，等候在站台的白井瞳一眼就看到了他，冻得有些发红的小脸上一下子绽放出了阳光一般的笑容，一边招着手一边向他这边小跑过来。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到这个一米九五，脸上僵硬得和扑克牌一样的男生，以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个带着笑容向他跑来的女生。 “真好啊……是父女对吧？”“年龄上不太像呢，难道是兄妹？总不会是姐弟吧？”“这个可是有点惊人……”“诶？恋人？不可能啦，那样的家伙……” 无论什么时候，人们都喜欢对他人进行评头论足，并且大概率是往恶意的方向去思考评价其他的人和事，这或许是人类的天性，刻在dna里面，无法更改。只有少数人或许可以在道德与天真的加持下尽量避免做出类似的事情， 拜超人般的感官所赐，凌平能清楚地听到周围路人们的窃窃私语，甚至远在十几米之外的人小声交谈也听得很清楚。有时候这种事情不是你不想去听就能不听的，就像在社交网络上我们明知和杠精对话是白费力气，说不定只能惹得自己生一肚子气，但还是会忍不住去和他理论。既然不能戳聋自己的耳朵，凌平就只当作没听见，自动在脑内切换成中文操作系统，对输入的日语信息一概不予处理。 白井瞳迈着按理来说很短但看起来很长的腿一路小跑到凌平面前，猛地来了个急刹车，差点一头砸到地上去，还好扑腾了两下终于站稳了。 白井瞳仰起脸来，和凌平的眼睛直接对视，就像之前一样。 “你好像变瘦了呢。” “你好像变憨了……” “打你哦。” 第76章 医疗事故之谜 北海道位于日本最北边，是日本四十七个都道府县中唯一的道，也是最北端的行政区。多数北海道居民都住在札幌这样的大城市以及周边地区，乡下农村以及小城市一类的地方则是地广人稀，再加上冬季漫长的雪期留下的积雪，有种与传统印象中的日本完全不同的感觉。 按照传统的青春爱情电视剧套路，男生女生在车站见面，女生面带笑容一路小跑过来，下一步就是一个熊抱原地转圈再配上慢镜头和舒缓的音乐来几个大升格。就可以收获许多年轻女性的尖叫和眼泪以及部分大龄男性青年流下的柠檬泪。 但这些毕竟是艺术创作，爱情之火哪里抵得过北海道的寒风，更何况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俩人之间还没有爱情之火。 于是在车站简短地寒暄了一下，凌平与白井瞳便直奔主题，准备处理凌平这次来的种种任务。 第一件当然是去安置竹内雄二的骨灰，顺便祭扫一下自己，或者说竹内凌平的亲人们。 北海道冬季多雪，又被称为雪国，不过气温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低，虽然路边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但体感温度也就在零度左右，前提是不刮风。 大广市本就是北海道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城市，墓园这种地方就更是人烟稀少，今天这里的访客就只有凌平和白井瞳两人。 “……非常感谢您。” 和墓园的管理员道了声谢，凌平把用布包裹起来的，装着竹内雄二骨灰的罐子恭敬地交给他，自己仍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目送管理员走到后面进行后续的流程。 尽管自己与他素未谋面，但至少作为一个借用，或者说占据了原主身体的人，对逝去的亲人表示必要的敬意还是需要做的。 等两人从房产中介走出，天色已经半黑了下来，路边的路灯已经亮起了不少，橙黄的灯光照在道旁的雪堆和湿润的路面上，有种莫名让人安心的感觉。 房地产中介杀价杀得非常狠，原先心理预期在五百万到六百万日元之间的价格直接被砍成了三百万日元。据说这还是看在泉山警部的面子上，不然更低。 不过想想原先那栋房子已经被炸得摇摇欲坠，买下它的房产商恐怕也要直接推倒重建，那么这个价格倒也还算合理。 “已经这么晚了啊。”白井瞳望着路灯喃喃道。 “找个餐馆吃饭吗？好歹我现在也算有钱人。”凌平在安置完竹内雄二的骨灰后第一件事就是来卖房子，主要原因还是不太敢用柯南给的钱，那二十多万元他除了用来买车票和一些必要的东西外一分都没敢动。 “唔……不如这样吧，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家庭餐馆，正好把美纪也叫来。”白井瞳仰头看了一眼凌平，和他交换了一下眼神。“就是之前和你提到的，委托律师调查斋藤美沙事件的那个护士白山美纪。” “可以，都由你来安排吧。”凌平点了点头，虽然他对斋藤美沙的事情比较关心，但在完全不了解事情始末的情况下也不好直接插手干预。 …… “事实上，这件事情已经被媒体们抓住不放了。因为警方以医疗事故致人死亡的罪名逮捕了云仙医生，这种案例是很少见的……”年纪看起来比白井瞳大一些，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的护士白山美纪低声说道。 “而且由于院方不配合调查，警方认为有隐藏损毁证据的可能。最开始，院方甚至都不承认这是一起医疗事故。若不是死者的家属表示他们并不想要钱，只想讨回一个公道，想必关于这件事的报道已经席卷全日本了吧……” “那么，当事人，云仙医生他是怎么说的呢？”凌平拿出笔记本，虽然不知道自己来有没有用，但还是先记录一下案情比较好。 “我委托律师去问过云仙医生了……他说，医院内部的调查报告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 “是这样的。”白山美纪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来，“云仙医生是被医院内部的人向警方检举了才陷入这种境地，这之后由警方和医院内部分别进行调查，而这一份就是医院的调查报告。 “调查报告中，原定参与手术的临床工学技师，就是负责医疗设备操作的专业人员根本没有到场。操作人工心肺机的是实习医生赤城，当然，虽然不是专业人员但相关的知识还是学过的。 “其次就是，云仙医生并没有像报告里说的一样指示血液流量提高的明确数值。还有就是，这里的，血液流量突然上升到每分钟5升，这也不是云仙医生做出的指示。” 身为一个半吊子医科大学的学生，凌平大概也能看懂这份调查报告里所说的内容。如果一切都按云仙医生说的那样发展，那么问题很可能出在那个实习医生赤城身上。 “但是，云仙医生之后去察看过人工心肺机的状况，机器是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自己停止了运作。匆忙赶到的技师重新插了电才让机器重新运作，但那时候患者已经……不过最大的问题在于，之前所说的种种状况云仙医生之前已经和医院里的人都报告过了。但如果医院的这份调查报告被提交给了法院……”白山美纪声音低了下去，不用明说，一旦这份被伪造的报告被提交了，等待云仙医生的就是铁窗后的牢狱之灾。 “难道是医院里有人栽赃云仙医生吗？”凌平抬眼看了一下白山美纪和白井瞳，这两个人都是医院的护士，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因为在不同的部门，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律师们去询问的时候，所有的相关人员都统一了口径，说什么‘都已经说过了’‘现在很忙，不要再来烦我’之类的……” “啊，我倒是想到一个人。”白井瞳突然举起手来，“负责医院行政事务的磐梯副部长是云仙医生的同期生，而且院里主要负责这次事件的就是他。” “磐梯副部长……他和云仙医生的关系应该不错的……” “但是，磐梯副部长是走行政路线的，不是经常会有那种事吗？为了医院的利益而牺牲一个人什么的……”白井瞳小声说道。 “但是没有证据……” “是啊，没有证据。”凌平合上那份报告，“没有证据，就想办法找出证据来吧。” 第77章 黑川拓 虽然说着要找出证据，但是毕竟天色已晚，而且明天就是第一次开庭判决的时候。于是几人决定等第二天再和负责这次事件的律师会合，看第一次判决的结果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 北海道大广市裁判所，也就是法庭。 今天的天气与昨天相比十分差劲，阴沉不说气氛还闷闷的，气温虽然高了那么一点，但是空气却黏糊糊的，让人十分不自在。 “白山姐，你今天好像挺高兴的样子，是有什么好事吗？” 因为不熟悉路况，凌平和白井瞳到的时候白山美纪已经到了裁判所，不过状态倒是和昨天大有不同，脸上甚至有了一丝笑容。 “嗯，据说昨晚上实习医生赤城突然打电话给律师说要出庭作证，说大不了就换一家医院工作。有了他的证言，想必云仙医生的嫌疑就会被洗清了。”白山美纪解释道。 “诶？那还真是件好事，你说是不是啊竹内。”白井瞳也跟着高兴起来，见身旁的凌平还是一脸扑克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肚子。 “唔……没什么，只是……”凌平摸了摸下巴，没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打击这两个少女。事实上就算有一个实习医生的证言作证，但人工心肺机真正停止运作的原因还是没有查清，据说生产厂家那里也调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质量问题。 “啊，是黑川律师。”白山美纪看到外面进来了一个人，朝他招了招手，凌平和白井瞳也顺便转过身来。 “这位就是我委托的黑川律师，他可是有名的‘冤罪’律师，拥有多次把本已经看似板上钉钉的案子辩护成无罪的战绩。”白山美纪向凌平介绍道。 “你好，我是目前作为兼职侦探，纯粹出于兴趣参与到这起事件中来的竹内凌平。” “你好，我是年誉峰事务所的律师黑川拓。”身材消瘦，一头炸毛，看起来有些憨憨的年轻律师和凌平互相行礼，进行了简单的问候。 离开庭还有段时间，几人便坐下了聊了一下这次案情的进展。据黑川律师介绍，虽然在第一次开庭审判的时候并不会直接宣判最后的结果，但实习医生赤城的人证无疑给云仙医生带来了很大的转机，让几人不至于像之前一样被动，只能从人工心肺机方面做文章，还一直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来。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对人工心肺机的调查就不重要，虽然只是一个证据与两个证据的区别，但复数的证据往往更具有说服力。 随着开庭时间一点一点接近，在场等待的几人的心也慢慢提了起来。法官、检察官、记者、被告云仙医生、斋藤美沙的父母都一一现身在裁判所内，只有答应了出庭作证的实习医生赤城一直没有来。 “怎么回事……难道临时反悔了吗？电话也打不通……” 门外的公用电话亭，白山美纪脸上的笑容已经变成了焦急的皱眉，手里握着电话的听筒，一遍又一遍地打着赤城医生的电话。 凌平倒是注意到，有一个似乎之前在医院见过的人看了他们一眼，随即进了裁判所。 “那个人……你认识吗？”凌平弯下腰来，在白井瞳耳边低声说道。没办法，身高差距太大，说话都要刻意凑近才行。 “诶？……啊，那个好像就是磐梯副部长，他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赤城医生应该是被他以某种手段阻止了。”凌平眯起眼睛，注视着这个人的背影。之前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发生的那起劫匪绑架案，后来好像就是由他和警方交涉的。 结果直到开庭，赤城医生也没有到。黑川拓和白山美纪只能硬着头皮进了法庭，这一次审判的结果恐怕不会乐观。 白井瞳和凌平作为观众旁听了审理，果然不出所料，在没有切实的人证物证证明不是云仙医生的操作导致了斋藤美沙的死亡的情况下，法官虽然没有直接判决他有罪，但那种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可恶啊……都是那个磐梯副部长，他怎么这样……”庭审结束后，白井瞳嘟着嘴，一脸不爽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年人的世界……唔，应该说是和我们这些成年人不太一样的世界。”凌平平时和小兰柯南这些未成年人打交道太多，说话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一股长辈的味道。 虽然他今年才二十一。 黑川拓并没有气馁，他说下一步准备从事件发生当天医院的电力系统着手，如果机器本身没有坏，那很可能是供它持续运作的能源出了问题。 “说起来，事件是去年11月2号发生的吧，下午四五点钟……我记得那时候我也在那家医院里，那时候病房的灯好像闪了一下……还是外面的闪电呢？”凌平忽然想起自己住院时的经历，按时间推算，事发当时就是他第一次被那本手册附身到斋藤美沙身上之后不久，前后不会超过五分钟。 “真的吗？”黑川拓明显来了兴趣，“如果那天真的有电力供应不稳，或者雷电天气的话，就很有可能导致电力系统出问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或许，可以到气象台或者电视台一类的地方去查一查？”凌平不是太有把握，当时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本手册带来的附身经历上。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查。多谢你了竹内侦探。”黑川拓一脸兴奋的样子，看起来不像个律师，倒像是柯南那样的一有了线索就擅自行动的侦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世界的公检法方面，无论是法医、律师、检察官、法官，好像都有一颗成为名侦探的心……除了警察。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去和那位磐梯副部长聊一聊吧。”凌平目送着黑川拓颠颠地离开，自己打算去找那位隐瞒真相又陷害他人的磐梯算算账。他对云仙医生倒没什么特别的态度，只是出于对斋藤美沙的同情，同情这样一个不幸去世好几个月却仍死得不明不白，甚至被用来当做一些打着大义旗号的不义行为的工具的可怜的小女孩。 “你就不要跟着了吧？毕竟怎么说他也是你医院的上司……”凌平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跟来的白井瞳。 “现在已经晚了，自从我和白山姐一起参与到这件事里来，我就和医院请了无限期的不带薪假期。而且，有这样的上司，就算现在没问题，以后肯定也会被想办法找茬的。”白井瞳背着手，朝天微微叹了一口气。 “抱歉。” “不，和竹内你没有关系。”白井瞳转过脸，脸又抬得更高了一点，这样才能和凌平的眼神直接接触。“这完全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我也有了相当的准备。” 第78章 大龄中二 凌平看着白井瞳，这位个子小小的少女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可以称得上温柔的人，虽然有些时候会有些小聪明整蛊别人，但总得来说还是属于那种需要人保护的软妹形象，或许里面也有身高差的问题作祟。 现在凌平不得不对这种印象进行修订，能因为朋友的事情，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因为一个并不熟悉的医生而甘愿放弃稳定的工作，至少在日本，在日本的女生中，是绝对少见的人。 日本的职场可以说是一个非常畸形的地方，上司、前辈可以对手下、后辈进行几乎惨无人道的压迫和指使，而且由于就业机会的缺乏和日本“终生雇佣”的社会现实，多数人即使受到了职场霸凌也不敢做出反应，因为丢失了一次饭碗就几乎等于丢失了整个人生，想要再就业的难度完全不亚于千军万马高空边翻筋头边走钢丝。 “还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凌平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那跟进了，别跟不上走丢了。” “你以为我是小学生吗？” …… “不错，事情就是我做的。”现年三十五岁，年富力强，容貌也不错的磐梯副部长在医院的停车场和凌平与白井瞳见了面，一副十分坦诚的样子。 “什么事情，请具体说明白。”凌平冷脸看着这个人，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他的表情都没什么区别。 “呵，想用这个套我的话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随身带有录音笔什么的吧？”磐梯副部长一脸看破一切的表情。 “随你怎么想。”凌平也懒得解释，“所以，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就算到头来确定不是云仙医生的责任而是医院的责任，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吧？” “恰恰相反，毕竟我是走行政路的，你们这些人肯定不懂的。”磐梯副部长看了一眼旁边的白井瞳，“大广市立医院是这一带唯一一家综合性医院，但是无论在医疗人员、医疗设备还是别的方面，都有很多问题，这之外的就更不用说了。你是这家医院的护士，你应该也知道吧？” “所以，你是为了维护院方？” “不，恰恰相反，我是为了改变这家医院。”磐梯猛地站了起来，脖子伸长，下巴扬起。“我正是为了改变这家医院的现状才加入行政层的，而院方也答应我，只要我为医院摆脱了这次的麻烦，就给我提供人员保障和新设备的预算。在我看来，做出那些事只不过是为了实现更大的‘义’所必要付出的一些牺牲罢了。” “哈？就因为这个？”凌平生生被这番中二且无耻的发言给听成了大小眼，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陶醉于自己世界的磐梯。 “你懂什么？大广市立医院虽然是市立，但院长几乎是这家医院最有分量的管理者，他有权决定给哪个科室哪个医生分配更好的资源，更好的机会。你不在这个位子工作，你当然不会懂里面复杂的关系，要想改变这家医院的现状，就要一步一步来，这是一次难得的时机啊。”磐梯扬起脸来，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凌平。 “说来说去，无非是肮脏的权力交易，这就是我为什么宁愿和死人打交道…”凌平嫌恶地撇了撇嘴角，“那么，为了你所谓的时机，就可以把尚未明确的意外发生原因全部退给云仙医生吗？” “我只知道，事实是云仙医生确实没有把患者救回来，这在法律上将成为无法避开的一个地方。”磐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高高在上的怜悯，“我想他自己应该也很内疚吧？作为一个医生，患者却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没有能力救下她来，他应该也早就做好了坐牢的准备了吧？所以既然他有了这样的觉悟……” “闭嘴吧你这个大龄中二！。”凌平突然暴起，上前一步揪住他的领子，硬生生把他提起地面三十多公分。 “你给我听好了，面对生命的逝去，任何人都会产生内疚和怜惜的感情，尤其是这条生命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在自己手中被死神夺走的。”凌平脸上的肌肉抽动扭曲，正是因愤怒而失控的表现。“但是，这绝对不是人们利用这种心理来为自己谋取利益的理由。逝去的生命需要的是一个公道，一个大白于天下的真相，而不是被包装掩盖，用来做肮脏交易的筹码。” 凌平猛地把额头撞在磐梯的脑袋上，让自己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几乎只有一寸左右的距离。 “你不配，所有人都不配。” 磐梯被凌平重重地甩在地上，头脑似乎还有些恍惚。 “你根本不懂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凌平拉了拉鸭舌帽的帽檐，转身在停车场的保安过来之前离开，白井瞳紧随其后。 “死亡……”磐梯还愣愣地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自己的领口，原本整齐的领带已经被抓得不成样子。 刚才的一瞬间，他似乎有种身体内都血液一瞬间流干，心脏停止跳动的感觉。但现在又没事……是幻觉吗？这幻觉未免也太真实了一点。 “死亡……”磐梯抬起头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凌平的背影。 “磐梯副部长？” 黑川拓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磐梯一跳。 “黑川律师？” “刚才的事情我看到了。”黑川似乎并没有扶起磐梯的意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云仙医生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希望你能好好看一下，再见。” “等一等……不，没什么。”磐梯伸手叫住了黑川拓，一时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 “11月2日下午四时左右，即与案发时间几乎在同一时间，有证言表明当时医院内的洗衣机、台灯、电视机均出现了时间长短不一的停止运作。而在医疗器械中，也有部分出现了原因未知的故障，在重新插拔电源后恢复了正常。” 第二次审判，黑川拓向法官和陪审员展示了医院内的调查报告。这些情报都是这几天来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撬开的几个医护人员口中得到的。 “同样，在医院附近的居民中进行走访调查的结果，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内，至少有七十九家住户和商店发生了类似的电器故障。”黑川拓看了一眼旁听席上的凌平和白井瞳，这都是他们两个人到附近走访居民得到的情报，对于这次事件的解决无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那么，为什么方圆一公里范围内会同时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故障的电子设备在重新插拔电源后就恢复了正常，请看我们特别邀请的科学家对此作出的解释。”黑川拓拿出一盒录像带，放到放映机里面。 第79章 逆流 “大家好。” 荧幕上出现了一个戴着眼镜，地中海发型还头发花白的胖胖小老头，正是发明家阿笠博士。而联系他进行讲解的正是凌平，毕竟他也只认识这一个对科学方面比较擅长的人了。 “本次事件中出现的这种现象叫做‘逆流雷’现象，一般都发生在雷雨天气里。” “而11月2日下午，大广市立医院附近正好发生了一起短时间雷阵雨，因为是在雷雨少见的11月份，所以不少人应该都有印象才对。此外，气象局那边也保留了这次雷雨的资料。”黑川拓暂停了录像带，拿出一份从气象局复印来的文件，展示给大家看。 “所谓‘逆流雷’，就是在雷电击中高大的建筑，比如高架铁塔一类的东西上，导致电压急剧增高，电流由高压处流向低压处，因此会造成电线内的电流逆行。其结果就是那些通过电线连接的电器设备出现故障。当然，由于这种现象只会持续很短一段时间，在插拔电源之后，电路就基本回归了正常。”投影仪里的博士在旁边做了一个缩小了数百倍的模型，一边操作一边演示给众人看。 模拟雷电的强大的电流击中了一座模型信号塔，随着电流的逆行，原本插在电源上的电风扇和电视机都一瞬间停止了运作。而当阿笠博士把电器的插头重新插拔了一次，就又恢复如初。 “而大广市立医院里也安装了通常用来避免这种现象发生的‘避雷器’。但很可惜，避雷器是坏掉的，因此就发生了此次不幸的事件，所以责任应该由医院来承担，而不是一切都按照流程操作的云仙医生。”黑川拓在最后拿起一张医院坏掉的避雷器的照片补充道。 “异议！”检方律师一下子站了起来，“避雷器的损坏属于不可抗力，医院方面也无法提前预知。而相对的，被告人云仙并未严格按照流程操作，这一点在医院内部的调查报告书上已经写明。” “关于第二个问题我们之后会有解答，先来回答你的第一个异议。如果能够证明避雷器的损坏不是因为事件当天的雷雨，而是在此之前呢？”黑川拓问道。 “这……”辩方律师显然有些语塞，毕竟他虽然立场算是站在医院这一边，但了解到的情况却并不是很多。 “那么，你们可以证明避雷器坏掉是发生在这次事件之前还是之中呢？如果是之前的话，医院就不可避免地要承担管理不力的责任了。”法官颇为感兴趣地问向黑川拓。 “有的，我们去调查了负责大广市立医院电气设备维修的公司。”黑川拓拿出一份调查记录道，“对方表示，医院里虽然早就知道避雷器坏掉的事情，但由于更换维修的价格过于昂贵，而且出于雷雨少发的秋冬季节，因此他们并不着急更换。” “即使……即使如此，这也只能追究医院管理不力的责任。在意外发生之后，被告人云仙不符合医疗规范的行为举动则是造成没能救回患者的直接原因，这一点的责任是无法推卸的。”检方律师似乎无法在这一点上多做解释，转而以那份被伪造的医院内部调查报告作为武器，将攻击的矛头指向了云仙医生本人。 “这就是我想阐述的第二个问题。”黑川拓看了凌平一眼，见对方稍微对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关于对方律师提出的医院内部报告书的问题，我方请求让相关证人出面作证。” “请证人上前。” 坐在证人席的年轻人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被告席上的云仙医生，又看了一眼在观众里面，一直低着头的磐梯。 “我是大广市立医院的实习医生赤城，我在此证明，作为证据呈现的医院内部的调查报告……”赤城医生喉头耸动了一下，看了一眼仍在沉默中的磐梯，“是不真实的。” “什么？”“还有这事？”“居然这样。” 陪审团的成员以及下面的观众们都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检方的脸上有些难看，朝着院方代表磐梯使劲使眼色。可惜磐梯似乎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外界毫不关心。 随着赤城医生的阐述，法庭上的众人也大致明白了。意外发生时云仙医生的指示和操作都是符合流程与理性的，在这样的操作下还没能救回斋藤美沙，大概也只能归结于命运了。 事实上，医院并不仅仅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也是一个送别生命的地方。不是每一个人在被送到医院后都能转危为安，起死回生。虽然这是每个医疗工作者都想要竭力做到的，但有些时候，事情并不总是会朝着人们所期望的那个方向发展，这也是一种悲哀。 宣判时间。 “现在宣判。根据以上证据，判处被告……” 身披法袍的法官看了一眼站在被告席上的云仙医生，继续念下判决书。 “判处被告，无罪。” …… “太好了！”庭审结束后，黑川拓和凌平他们会合，白井瞳兴奋地锤了一下旁边的凌平，没有破防。 “喂……黑川律师……”一道不合时气氛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几人扭头一看，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黑川拓。刚才在法庭的观众席上也有她，正是不幸失去女儿的斋藤美沙的母亲。 “斋藤妈妈，您……” “所以，到底是谁害了我的女儿？是医院的责任吗？是云仙的责任吗？还是老天爷的责任？你告诉我啊！” 斋藤美沙的母亲情绪崩溃了一样，抓住黑川拓的领口，声嘶力竭地质问着。 “你告诉我啊！我们到底……该恨谁啊？现在好像没有人做错了事，难道是我错了吗？……回答我啊！求求你回答我！”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无论是刚刚获得了辩护胜利的黑川拓还是为友人洗脱冤屈而高兴的白井瞳，他们都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或许从纯粹理性的角度来说，给出一个答案并不困难，这就是一起“意外”。但现在斋藤妈妈并不是一个求知者，她只是一个失去了女儿，又失去了为女儿做最后一点事的能力的可怜人。 无论见过多少死亡，见过多少不把人的生命当回事的恶性案件。但还是会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或许只有时间倒流，海浪从沙滩退回大洋，雷电聚合返回天空，死者从彼岸倒退走回，才能满足世间的伤心人。 可惜，时间不能倒流，人的死亡同样不可以逆转。但，可以拯救。 凌平握紧了口袋里那本微微发烫的手册。 第80章 高中校园祭 解决了斋藤美沙的事件，抽空到她的墓地献了一束花，凌平来北海道的任务就算结束了。不过结束归结束，也并不代表着就要马上回东京，至少某人不太想让他回去的样子。 “校园祭的项目？” “对，是我高中时代的后辈。”白井瞳在电话那边点了点头，虽然隔着电话线完全看不到什么。“现在她是推理小说社的社长，目前正准备在下周的校园祭上推出一期以‘学园七大不可思议’为主题的社刊，还有一个推理主题的鬼屋。不过她们毕竟不是专业的人，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邀请你去做个顾问什么的，顺便也一起去逛个校园祭什么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现在高中生侦探满地都是了呢。” “哪有到那种程度啊，虽然大家都在说这里的高中生侦探那里的高中生侦探什么的，但实际上这种情况每一个都道府县连一个都不一定有的……所以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啊。” “唔……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做，而且既然你邀请了，那就去咯。” “那就说定啦，校园祭应该会在三天后正式开始，我们只要在明天去一次就好了。” …… 午后，北海道青山高中，因为过几天就要举办校园祭了，整座校园都没有什么学生在认真上课，而是到处跑来跑去，看起来很忙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或许这就是青春吧。 “唔，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到学校里来，但总还是觉得很奇怪……果然我的青春结束了吗……”凌平把鸭舌帽的帽檐压低，尽量不去理会周围的少年少女们投来的好奇的目光，跟在穿着一身高中制服的白井瞳身后。 “话说，你为什么要特意穿高中制服？” “到高中来嘛，当然要让自己显得符合这里的气氛。”白井瞳转了个圈，百褶裙的边缘如花瓣绽开，摆了个可爱的歪头姿势。“而且，我才毕业两年而已，还是有资格装一装可爱的吧？” “嗯……”凌平不予置评，其实他想说你不用装就已经很可爱这样的话，但说出来的话总觉得像是性骚扰，还是憋着的好。 毕竟在医院那次白井瞳的反击着实令他印象深刻。 “推理小说社好像是在后面的旧校舍里，我们直接过去吧。” 所谓的旧校舍，就是一座与整座青山高中风格极其不搭的木质二层小楼，由于年久失修的原因看上去有些阴森，不少地方甚至已经破掉了。 “推理小说部的社团活动室设在这种地方……真的不是恐怖小说部吗？”凌平挥手扫开蜘蛛网，拜身高所赐平时根本不会困扰到普通学生的蜘蛛网现在直接往他脸上糊。这座旧校舍里面的情况比外面更加不堪入目，昏暗潮湿还没有暖气。 “唔……说起来他们确实比较偏好灵异恐怖类的东西……”白井瞳自言自语道，转过一个转角，恰好迎面撞上一个抱着一摞资料的少女。 “好久不见，白井前辈。”抱着资料的少女扶了一下墙壁稳住身形，看清白井瞳的脸后惊喜地叫了出来。 “琉衣子酱！”白井瞳也认出了眼前这个少女，高兴地上去搂住她的脖子。少女的身高比白井瞳要高出一个头，所以几乎等于挂在了她身上。 “没想到两年过去你长高了这么多，记得我毕业的时候你还和我差不多高呢。”白井瞳从少女琉衣子身上下来，伸手在自己头顶比划着。 “前辈这样比较可爱嘛。”琉衣子和白井瞳笑着说了几句话，转头看向早就注意到但不好直接说的柱子凌平。“这位是？” “他叫竹内凌平，这个人就是我和你说的，我特地找来的推理方面的专家哦。”白井瞳拍了拍凌平的手臂，一脸自豪的样子。 “专家什么的算不上，只是参与解决过几个案子吧。”凌平把手按在白井瞳的脑袋上晃了晃，这倒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纯粹是觉得这个高度特别顺手。 “真的吗？太好了。”琉衣子十分高兴的样子，“我正打算开社团内部的研讨会呢，前辈你们也一起来吧。” “那就打扰了~” …… 推理小说部的活动室位于一楼的一个拐角处，整座旧校舍似乎就没有多少能够使用的房间，连这间活动室都透露着一股破败的气息。 除了担任社长的琉衣子之外，推理小说研究社还有几名成员： 留着短发，表情好像有谁欠了他五百万一样的眼镜女鹰岛友代，似乎有着不轻的洁癖，手上一直戴着一次性塑胶手套。 看起来毫无特色，一脸路人像的胖子尾上贵裕。 整天拿着手提式摄像机的男子佐木龙太。 一脸轻浮样子的自傲青年，曾经以高中生身份拿下推理小说大奖的真壁诚。这人似乎不仅轻浮，还很自恋，居然自己拿了自己得奖时的海报过来准备贴在墙上。 虽然态度有好有差，但凌平和白井瞳还是和这几个人打了个招呼，琉衣子也正式开始给两人介绍这次的社团刊物。 “这次校园祭期间发行的刊物的主题是‘学院七个不可思议’，白井前辈应该听说过一点吧？” “只是大概听说过有这么件事，具体内容就不清楚了。” “是吗，那就由我来讲解一下吧。”琉衣子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现在学校计划拆掉我们社团活动室所在的这座旧校舍，修建钢筋水泥的新教学楼。但是有个自称‘放学后的魔术师’的家伙寄来恐吓信，说如果拆掉教学楼，‘七个诅咒’就会降临。 “以此为契机，关于这座旧校舍的‘七个诅咒’又复活了。这七个诅咒里有‘打不开的生物教室’、‘印刷室满地乱爬的手’、‘吸血的井’、‘多了一级的台阶’…… “但是现在没有谁能知道全部的七个诅咒是什么，甚至有人说，如果知道了全部的七个诅咒，就会被‘放学后的魔术师’杀掉。因此，谁也不敢接近那些诅咒所涉及的地点，而且现在那些地方也多数都被封锁了。 “我们这期刊物的目标就是调查这个传言的真相，查明那个自称‘放学后的魔术师’，并寄出恐吓信的神秘人物。” 琉衣子讲故事的能力确实不错，本就有些恐怖的故事被她低沉的声音讲出来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白井瞳忍不住拉了拉衣服，让衣服把自己包裹得更紧一些。 “但是，作为顾问老师，暂且让我说两句。我不太赞成这次的企划。”说话的是担任社团顾问教师的的场勇一郎，是个头发已经花白的半老头。 第81章 死亡仪式 “怎么说呢，以前有个学生因为调查所谓的‘七大不可思议’而下落不明，要是你们出了什么事……” “这话可真不像是追求科学的物理老师能说出来的话。” “毕竟万一给别人添了麻烦也不好……你们两个应该是成年人了吧？也帮着劝劝他们。”的场老师又转而向凌平和白井瞳求援。 “作为外人，我不是很方便干预这件事。”凌平抬手扶了扶鸭舌帽，“而且，我也不相信有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最多相信有灵魂。” “那不是没什么区别嘛……” “总之，我们会注意安全的，而且我还特意邀请来了支援嘉宾。”琉衣子对的场老师摆了摆手。见事情如此的场老师也不便再说什么。 “竹内先生，这是部分‘七大不可思议’的简单归纳报告和我的计划，希望您能帮忙看一看。”琉衣子从桌上的资料中取出一份递给凌平，上面的字迹是印刷体，看来是用放在后面那张桌子上的电脑打出来的。 这么破的校舍居然还有一台电脑，真是格外地不搭。 凌平瞟了一眼那台电脑，估计也玩不了什么游戏，便专心看起手上的调查报告，白井瞳也把头凑了过来。 【在老教学楼一楼的尽头，有一间现在已经废弃的‘打不开的生物教室’。建校以后没多久，有天傍晚，老师让一个女生点着蜡烛，把生物室里坏了的灯泡换掉。可是，桌子失去了平衡……】 【老师来查看时，那个女生已经在烛光中断气了，脖子被用绳子吊在屋顶上，呈现出诡异的吊死状。】 【此后，奇怪的现象就开始发生，有天晚上停电了，留在生物教室值夜班的老师只好点燃了蜡烛。然后……】 【那具被吊起来的尸体在烛光中出现了。】 【当电灯再次亮起，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在那之后，谁都不允许再接近那间生物教室，不知从何时起那里就成了‘打不开的生物教室’……】 “好可怕……”白井瞳用手捂住眼睛，但手指缝完全张开，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挡什么。 “也就是说，所谓的‘打不开’只是没人去打开，要是想进去照样可以进去咯？”凌平看向琉衣子。 “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生物教室的门上了锁，钥匙也找不到了。”琉衣子点了点头，肯定了凌平的猜测。 “这样啊……”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琉衣子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凌平和白井瞳就没多做打扰，只是以自己的推理和经验对将来要发行的社团刊物做了一些指导。凌平更是用自己穿越前听说过的密室逃脱、剧本杀的设计给琉衣子的校园祭节目提供了不少灵感。 不过，作为一个靠观察力、法医解剖知识和外挂作为主要探案工具的兼职侦探，凌平在案件整体的合理性和艺术的表现力上都比那个“天才高中生推理小说家”要差一些，也引来了后者的不少冷嘲热讽。 可能这就是啥都不懂的少年吧。凌平望了一眼这个轻浮高中生的脸，又看了一眼自己和他的头差不多大的拳头，还是放弃了某些危险的想法。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凌平和白井瞳随便找了家餐馆吃饭，不得不北海道不愧是日本农牧渔业宝地，无论是蔬菜还是海鲜都是又新鲜又美味，可能美中不足在于日式做法的分量实在是太小了。 “少吃点，别又和以前那么胖，感觉你还是瘦一点好看。” “我已经吃得很少了，但你也要考虑一下体重基数……”凌平默默放下添饭的手。 “叮铃铃铃……” 白井瞳的移动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拿起电话，歉意地看了看凌平，走到旁边，白井瞳小声接起了电话。 “喂？什么？嗯，我知道了。” “是琉衣子打来的电话，他说真壁诚刚才打电话通知她说已经解开了七大不可思议……竹内？” 白井瞳刚放下电话走过来，和凌平说了两句话，却发现凌平的状态似乎不太对。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但眼睛却闭了起来，和他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的样子。 “睡着了？”白井瞳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戳凌平的手，毫无反应。 出于一个医疗工作者的本能，或者就是单纯犯轴了，白井瞳把手指轻轻放到凌平的鼻子下方，似乎是想要试试这人还有没有气。 “怎么好像感觉不到呼吸的样子……呃……你醒了啊。” 但这种事被人发现了就会很尴尬。 “发生了什么事？”凌平向下瞥了一眼伸到自己鼻子底下的那根手指，又抬起眼来看向白井瞳略显尴尬的脸。 “嗯……是琉衣子打来的电话，他说真壁诚刚才打电话通知她说已经解开了七大不可思议的谜题，问我们要不要现在过去一趟。” “真壁诚……还真是巧。”白井瞳只见凌平从口袋里翻开一个牛皮封面的手册看了一眼，随即又合上。 “所以……要过去吗？” “想不过去恐怕也不行了。”凌平把放在一边的鸭舌帽戴好，“真壁诚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诶？！” …… 晚九点，青山高中。 “学校的晚上原来这么可怕的吗？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白井瞳跟在凌平身后，因为夜晚气温骤降的原因身上穿着凌平的特大号外套，感官上就和披了一床棉被出门一样。 “其实学校里有人才是最可怕的，没人的时候什么事也没有。说到底，人类才是最可怕的东西……”凌平左手握着一支袖珍手电，右手则是一根之前买的甩棍。只是这根平时看起来很有威慑力的甩棍在他手里就显得像一根弱不禁风的小树枝。 “推理小说部……”凌平轻轻打开没有上锁的房门，里面没有开灯，但那台电脑倒是开着，黑夜中映照出有些诡异的光，再搭配上旁边那 “开启第七扇门者，将成为仪式之供品。吾乃，放学后的魔术师是也……” 电脑屏幕上打着这么一行字，不知是谁写下的，声称是在电话里解开了谜题的真壁诚也不见了踪影。 “不在这里……”凌平喃喃道，突然转身，将手电筒的光照向门口。 摄像机的镜头闪烁了一下，把光线折射了回来，令凌平眯起了眼睛。 “佐木龙太同学和……鹰岛友代同学，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应该是我们问你的问题，不过说了也没什么关系。”手拿摄像机的佐木龙太说道，“我们是被一个奇怪的电话叫来的，他说，‘10点在不开门的生物室举行死亡仪式’……” 第82章 七大不可思议（消失） “死亡仪式……”凌平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这句话代表的含义，就被从门口照进来的一束更大的手电筒的光迎面晃到了眼睛。 “喂，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强光手电筒后面的声音来自男性，听起来大概是处于中年到老年中间的那个年龄段。 “我们是被人邀请到这里来的。”凌平眯着眼睛回答道，“你应该是这所学校里的巡警先生吧？” …… “所以，你们都是被电话叫到这里来的，而且打电话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出现？”现年五十岁的青山高中巡警立花良造在自己的小屋里招待了大晚上跑来学校的这几个人。 “叫我们过来的应该是两个人，或者说两拨人。”凌平一个人就占据了两个的空间，让这间小屋更显狭窄。“我和白井是被樱树琉衣子的电话叫来的，而樱树又是接到了真壁诚的电话才通知的我们，这就是第一拨人。” “而据你们所说，打电话的是一个声音奇怪的男性，虽然听不出是谁但绝对不是真壁诚。那么这个神秘人就是第二拨人，他叫你们来的目的恐怕也和我们不同，社团活动室里电脑上的字应该也是他打出来的。” “确实应该是这样，那么，樱树同学、真壁同学和那个神秘人，现在应该在哪里呢？”没有任何特点的胖子尾上贵裕问道。 “如果琉衣子打电话给我们的时候是在家里，那她很可能现在还没有过来。”白井瞳举手道，“她家离这里还蛮远的。” “真壁诚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至于另外那个我就不知道了，他很可能就是所谓的‘放学后的魔术师’。”凌平道。 “不过，要凭现在这些事情就说真壁同学就遭遇了不测，是不是有些武断了……”胖子尾上贵裕小声道。 “嗯，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这只是我的……直觉。”凌平并不打算把自己能从那本手册上确定真壁诚已经被人杀害的事情说出来，而且估计说出来也没有人信。 很奇怪，这群人宁可去信什么七大不可思议也不会信所谓的被害者自救手册，一开始凌平还试着把这件事告诉过柯南白井瞳等比较熟悉的人，但没一个当回事的。时间长了他也就懒得解释了。 附身真壁诚的时候，他已经被人从后面用绳子勒住了脖子。哪怕凌平运用上从小兰那里学来的空手道技巧也没能把真壁诚救下来，这家伙的体质不是一般的差，而那个杀他的人身体应该相当不错，如果不是成年男性的话就是体力特别好的女性，而从那短暂的附身时感觉到的气息来说……凌平眯着眼睛看向巡警立花，这个人的嫌疑非常大。 “啊，时间到了，我得去巡逻了。”立花巡警看了一眼手表，从桌子下面拿出强光手电，“你们几个都好好在这个房间待着，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等我巡逻回来你们就要马上离开。” “我和你一起去吧。”凌平站起身来，毛遂自荐。 “嗯……可以。”巡警立花打量了一下凌平，没多说话。 …… 巡警的工作说起来也很简单，只要拿着手电筒在教学楼内巡视一遍，检查有没有像凌平这样可疑的人就行了。现在凌平和立花巡警两人正在新教学楼里面巡逻，这里面的气氛比起旧校舍就明显好了许多。虽然依然有点恐怖，但总比不上几乎可以和鬼屋媲美的旧校舍。 “立花先生，您听说过‘校园七大不可思议’吗？” 立花巡警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接着便满是鄙视地说道：“哼，什么七大不可思议，我看完全是想象力过于旺盛的少年少女们自己想出来骗自己的……也或许，是有什么混蛋故意散布的谣言……” “是吗……”凌平微微点了点头，正要继续提问，忽然却发现窗户外面的旧校舍那里似乎有光。 “那里是……”凌平拍了一下立花巡警的肩膀，朝那边一指，“我记得那扇窗户对着走廊，走廊的灯应该都关了吧？” “确实……”立花巡警也注意到了那诡异的光亮，脚下加快了步伐，准备到窗边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我记得那边走廊的尽头是‘打不开的生物教室’……那是什么？！” 凌平也跟着往那边走，边走边调动自己超人般的视觉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却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那，那是……”跑到窗边的立花巡警也看到了那里的东西，脸上露出了惊恐无比的表情。 原本应该一直锁着的“打不开的生物教室”此时大门已经打开，一个满头蓬松杂乱的灰色长发的家伙正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枝点燃的蜡烛。 而摇晃的烛光中，真壁诚的尸体正被吊起，悬吊在半空中。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这里，那手持蜡烛的怪人猛然转过头来，映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张没有鼻子，没有眼皮，没有眉毛，只有两只凸出的眼睛和裂开的嘴巴的面孔。 大门一下子关上，怪人和真壁诚的尸体也和烛光一起消失了，奇怪的是关门却似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按说如此快速的关门，怎么也该配个“砰”的拟声词。然而连凌平那种超人般的耳朵却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快，生物室。”凌平快速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正是晚上十点，朝立花巡警喊了一声，后者这才如梦初醒，跟着凌平拐弯下楼，一路跑到旧校舍里。 “是那个房间。”一跑进旧校舍的走廊，拐个弯，就能看到尽头的“打不开的生物教室”，此时这间教室大门紧闭，仿佛在忠实地扮演自己的角色。 “没有钥匙是吗……”来到门前，见大门紧闭，凌平吐出一口浊气，准备用暴力的方法破门。 “那个……发生什么事了？”一道女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正是围着围巾，额头满是汗珠的樱树琉衣子，看样子她应该是刚刚过来。 “暂时没时间解释，你在原地不要乱跑。”凌平看了她一眼，嘱咐了一声，随即一个回身踢重重踢在生物教室的大门上。 “砰！”烟尘四起，大门的锁被直接踢坏，“七大不可思议”之一的“打不开的生物教室”正式被展现在众人面前。 “没人……” 闻声先后赶来的的场老师、白井瞳、鹰岛友代、佐木龙太都目睹了这一场面。 “打不开的生物教室”内，除了乱飞的灰尘在手电筒的光照下形成的丁达尔效应，怪人、蜡烛、真壁诚的尸体都没有出现，什么也没有。 它们仿佛凭空消失了。 第83章 七大不可思议（再现） “怎么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巡警立花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使劲揉了揉眼睛。 “各位，怎么了？”姗姗来迟的胖子尾上贵裕此时才出现在生物教室门口，似乎还没有搞清发生了什么。 “你刚才去哪里了？”凌平反手将袖珍手电的光柱照在他的脸上，胖子连忙伸手挡了挡。 “我，我上了个厕所……所以到底怎么了？” “就在刚才，我和巡警先生都看见这间屋子里有一个打扮怪异的人，以及，真壁诚的尸体。”凌平眯着眼睛看了在场的人一圈，“但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不会吧？” “我们来的时候门是锁着的，而且……窗户也是锁上的，唯一和外界有联系的应该只有那边窗玻璃上的一个洞，但是能从那里出去的恐怕只有猫。”凌平用手电照在这间教室的窗户上，全都是是锁着的，而且还很完好，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难道是密室杀人案？”身为推理小说部唯一正常人的胖子立刻想到了经常在推理小说中出现的这个桥段，惊恐地叫出声来。 “与其说是密室杀人案，不如说是密室逃脱案。”凌平蹲下身来，用手电检查着地上的脚印。“地上除了我们进来时的脚印以外布满了灰尘，不像有人进来过的样子……” “难道是幽灵……”白井瞳捂住了嘴巴，小声说道。 “与其说是幽灵，我看更有可能是你们的幻觉。”一直拿着摄像机的佐木龙太开口道，“这里本就是那个‘打不开的生物教室’，你们整天想着这种事，会有相关的幻觉也很正常。” “幻觉吗……”凌平又用手电筒在这间生物教室转了一圈，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痕迹。 “不管是不是幻觉，先报警怎么样？” “那个……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发生了案件，再加上已经这么晚了，我看还是不要麻烦警察的比较好……”怕担责任的的场老师出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唔……现在能联系到真壁诚吗？”凌平问向樱树琉衣子，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或许，这就是真壁同学给我们搞的恶作剧呢……也许明天他就会一脸得意地出现在我们面前……”胖子也如此说道。 “我还是觉得报警比较好，出了什么事情责任由我承担。”凌平没有在乎这些人的想法，依然坚持要报警。 就算那个怪人用某种方法把尸体从这间房屋里移走了，在只有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也肯定不会转移得太远，只要把这里上上下下仔细搜索一遍，说不定就会找到线索。 “这……”的场老师等人互相看了看，似乎也没办法阻止凌平。 …… “什么？不能出警？现在可是有杀人案件啊？！” 凌平朝着电话焦急地吼着，但对面似乎完全没有当回事，哪怕凌平已经把事情的严重性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警方的接线员，可他们还是以没有明确的线索为由拒绝出警。 “可恶……”凌平狠狠地按下移动电话的挂机键，毕竟这里是北海道，不是自己的主场。如果是在东京的话，即使没有明确的线索，警方也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派个人过来调查。 这就是所谓名侦探的优势，哪怕不是侦探也是如此。 “既然这样的话，我看大家不如今天就先到这里，等明天天亮了我们再对这座旧校舍进行搜查……”的场老师见报警无效，又开始提议解散。 “我也这么觉得，现在太晚了，而且如果真的有犯人在的话也不安全。”立花巡警也表示赞同，见大家的意思都是这样，凌平也只能放弃自己的主张。 …… “尸体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呢……” 回到住的旅馆，凌平依然在思考这次的事件。之前他一直觉得所谓的‘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事件不过是都市传说罢了，没想到这次真的出现了人命案件。 是有人借鬼怪的传说实行杀人行为，还是这鬼怪的传说本就隐藏着什么信息…… …… 次日，思考了一整晚没睡的凌平仍然没法放下心来，和白井瞳会合后便直奔青山高中。 还未进门，凌平就注意到校园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虽然学生们仍然和昨天一样聚集在一起，但却少了许多笑声，大家都在窃窃私语，隐约能从里面听到什么“尸体”“旧校舍”之类的话。 走近旧校舍，已经有数辆警车停在了空地上，旧校舍外也拉上了警戒线。 “啊，白井前辈和竹内先生。”樱树琉衣子正在接受警方的询问，远远见到身高差巨大的两人便立刻招起手来。 “你们也是昨天晚上的当事人之一吗？”一位脸很长的警官走了过来，“我是北海道道警警部，鄙姓西川，想要询问你们一些问题。” “没问题。”凌平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昨天报警受挫而怨恨北海道警察，“不过我还是想先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既然你们是昨晚的当事人，那也不用保密什么了。”西川警部思考了一下，“昨晚上你们怀疑已经遭遇不测的真壁诚，他的尸体今早被人发现悬吊在生物教室里，脚下还有几支燃尽的蜡烛。” “……也就是昨天晚上看到的场面吗？凶手又把尸体挪了回来。”凌平闻言一怔，他以为警察是在其他地方搜索发现了真壁诚的尸体，没想到那个凶手在从生物教室把尸体移走后又重新移了回来。 “那么，可以和我具体说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吗？”西川警部问道。 “好的，事情是这样的……” 凌平把昨天午后开始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西川警部，只是隐去了自己通过附身得知真壁诚死掉的消息，转而用“侦探的直觉”代替，西川警部也没有多在意。 “嗯，事情我大概已经清楚了。”西川警部合上记录的笔记本，“听说你是个侦探，对于这次的案件有什么想法吗？” “唔……首先凶手肯定是人，而不是什么所谓的‘诅咒’或是‘鬼怪’，就算有什么‘放学后的魔术师’应该也只是一种伪装的称号，这一点应该毋庸置疑。” “这是当然的，我们警察可不会信什么幽灵鬼怪之类的蠢话。还有呢？” “再就是……或许犯罪的人就是这所学校内部的人也说不定，甚至很有可能就在昨天的那些人之中。” 凌平这一句话说出立刻引来许多道不同的目光，有怀疑、有震惊、有愤怒。 “哦？为什么会有这种结论呢？”西川警部倒是来了兴趣，准备听凌平说下去。 第84章 七大不可思议（十年） “首先，凶手昨晚大概是利用了真壁诚同学的移动电话分别给推理小说部的其他几人打了电话引他们过来。因为我听说真壁诚的移动电话并没有记录电话号码的功能，所以要打电话就必须要知道另外几人的号码才行。如果不是熟悉他们的人，至少也应该是有能力拿到这些号码的人，比如教职工什么的。”凌平竖起一根手指，将自己的推测讲述出来。 “确实是啊，如果是陌生人的话根本不会知道他们的电话号码……而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真壁同学应该还没有遇害……”樱树琉衣子喃喃道。 “其次，那就是死亡仪式的出现似乎有些过于刻意了。”凌平竖起第二根手指，“即使在推理小说部的电脑上留下了要在十点呈现死亡仪式，万一在这之前我们就已经到那里守着了怎么办？万一当时我们其实都已经回家了怎么办？那时的死亡仪式简直就像提前知道我们会留在学校里面，还能恰好把握住时间让我和立花先生看到……想来凶手的本来意图是想让巡逻的立花先生看到才对，我的出现是个意外。如果这样推算，凶手至少知道立花先生的巡逻时间和路线，才能恰好在十点钟上演这一出死亡仪式。” “有道理。”西川警部点了点头，转头问向巡警立花，“请问在这所学校里面，都有谁知道您的巡逻时间和路线呢？” “这个的话……”立花先生回忆了一下，“首先是教务处的那些人，因为时间本来就是他们安排的……再就是经常晚上留下来值班的教师和学生们，有时候我还会和他们打个招呼。” “很好，马上对这些人展开文化。”西川警部雷厉风行，立刻派自己的手下去进行问话，再看向凌平的眼神已经有了些赞许的意味。“你还有什么推理吗？都一起说出来吧。” “嗯，接下来这个只能算作猜测，毕竟没有实际的证据。”凌平将手指收起，“既然这次的‘死亡仪式’是模仿‘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中的一个，那或许对其他几个地方进行调查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可是……”樱树琉衣子小声道，“现在知道的七大不可思议只有六个，第七个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啊。” “现在已知的几个不可思议分别是‘打不开的生物教室’、‘印刷室满地乱爬的手’、‘流血的井’、‘多了一级的台阶’、‘上吊的大银杏树’、‘智慧女神’这六个。如果知道了全部的七个不可思议，据说就会被‘放学后的魔术师’杀掉……难道真壁同学就是因为发现了第七个不可思议才被杀掉的……”樱树琉衣子一个一个数出现在已知的六个不可思议，每一个都是听名字都很可怕的事情。 “如果那个所谓的魔术师真的因为这种事就杀人，”凌平冷哼一声，“那就让他来找我吧，我倒要看看是谁能杀掉谁……” “咳咳。”西川警部在一边轻轻咳了一声，示意这里还有警察，不要满嘴杀杀杀的。 “这方面的东西我们会作为参考的，现在请你们配合我们进行指纹和不在场证明的确定吧，放心，只是例行公事，不是说这就开始怀疑你们了。” …… 对这些人的调查还真的调查出了些有用的东西。 声称接到电话的几人中，除了樱树琉衣子是在有家人在的情况下接到了电话并且打给了白井瞳，另外的佐木龙太、尾上贵裕、鹰岛友代都没有能够证明他们接到过电话的证人，而可能被用来打电话的真壁诚的移动电话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巡警立花先生在八年前入职时提交的履历有造假的嫌疑，他在上面写的之前工作过的单位并没有过姓立花的人，不知道他伪造身份是否有什么目的。但因为事发时他与凌平在一起，嫌疑基本被排除了。 除此之外，推理小说部的顾问老师的场之所以会留在学校里据说是为了改卷子，但这件事是的场他自己提出的，是否别有用心现在还是未知。 以及，据一名老警员说，大约在十年前。青山高中发生过一起学生失踪案件，那时失踪的学生似乎也在调查学院不可思议事件。 校长从署名“放学后的魔术师”的人那里收到了新的恐吓信，威胁如果不停止拆除旧校舍的话诅咒仍将继续。 目前警方的调查重点放在了那封恐吓信上，试图从这上面找到寄信人的蛛丝马迹。 “有趣……” 调查结束后，凌平坐在青山高中的图书室里，翻阅着十年前的各种记录。拖社团活动制度的福，几乎每年每个社团都会发行一期社团内部刊物，这其中就有记录着十年前事情的内容。 “找到了。” 【十年前，一名名叫青山千裕的女生在放学后下落不明】 【当时她的父亲一个人在外工作，警方虽然竭力进行了搜查，但最终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名女生是推理小说部的成员……】 推理小说部……凌平眉头逐渐拧了起来，现在发生的种种都显示着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案件，或许可以追溯到十年前，或许更久……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 经过七扭八拐的关系，凌平终于是通过白井瞳联系到了曾经是十年前青山高中推理小说部的一人，三人在一家餐厅边吃晚餐边调查相关的事情。 “十年前的事情啊……”现年二十七岁，就职于一家冷冻鱼公司的辰巳壮一郎喝了一口咖啡，似乎想起了不愿想起的回忆。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青山千裕可以说是我们社团最聪明也最漂亮的女生，有好多人都想追她，可惜她总是不为所动，一心扑在案件和推理小说上。 “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也是校园祭之前，青山告诉我们她准备发行一期社团刊物，就以调查学院内的‘六大不可思议’为主题……” “等等，六大？”凌平伸手打断了陷入回忆的辰巳壮一郎，“我们听到的版本应该是七个才对。” “什么？还有这事？我记得是六个才对啊……”辰巳壮一郎扳着手指数了起来，“‘打不开的生物教室’、‘印刷室满地乱爬的手’、‘流血的井’、‘多了一级的台阶’、‘上吊的大银杏树’、‘智慧女神’……就是这六个没错啊。” “这六个的话，我们也确实听说过。但现在流行的版本里还有一个未知的第七个‘不可思议’……”凌平在笔记本上把这六个不可思议都写了下来，又在下面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不可思议，在十年间，增加了一个？” 第85章 七大不可思议（骸骨） 又过了一天，正当凌平还在思考去哪里获得第七个不可思议的信息时，警方打来了电话，请他过去一趟。 一夜之间，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这次是‘上吊的大银杏树’吗……”凌平捏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一株大银杏树上，推理小说部的胖子尾上贵裕正被绳子吊在那里。但死因鉴定后并不是吊死或勒死，而是被用铁锤一类的东西重击了头部而死。 尸体同样是早上被发现的，由于尸体也是按照“七个不可思议”里的传说死法，即吊死在大银杏树上而死。当时引起了大量学生的惶恐，校方紧急宣布了暂停旧校舍的拆除计划，学生也全部停课回家。 “尸体的发现场所是这里，那么案发地点呢？这里一点血迹也没有，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吧？”凌平问向西川警部。 “第一现场目前还不知道，通过他的同学和家人提供的信息，据说他昨晚上放学后没有回家，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这样子。再加上死亡时间鉴定是在昨晚九点左右，我们怀疑他可能发现了有关第一起杀人案的相关信息所以惨遭灭口。”西川警部回答道，两天之内接连发生两起命案，还牵扯上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不管是上司还是媒体那里的压力都很大。 “线索……”凌平眯起眼睛，看向尸体已经被移走的这棵银杏树。这里其实一共有两棵树，吊着尸体的是靠右手边的那一棵，但据说左边那棵才是真正的“上吊的大银杏树”。 上次的案件直接按照传说中的行为把尸体挂在了生物教室，现在却放在树的旁边……是慌忙之中搞错了？还是另有深意？ “警部先生。”樱树琉衣子虽然在两天内连续目睹了两次自己的同学被杀，却没有出现情绪崩溃什么的状态，该说不愧是能把社团活动室设在那座恐怖旧校舍的推理小说部社长吗。 “如果尾上同学是因为发现了什么线索才被杀的话，我可能知道线索在什么地方。” “哦？” “真壁同学在帮我调查‘七大不可思议’的时候，曾经把相关的资料输入到软盘里保存起来，他说用软盘保存更加方便一些……我想那些软盘现在应该还放在社团活动室里才对。” “软盘啊……”凌平摸了摸下巴，作为一个第一次接触电脑就用的xp系统的新时代穿越者，老实说他连软盘长什么样子都不认识。 “好！马上去社团活动室进行搜查。” …… 因为发生了命案的关系，昨天推理小说部并没有进行社团活动，即使警方只对发生案件的那间生物教室拉上了封锁线，也没有人再进入到这座旧校舍，如果说胖子尾上自己来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倒也说得通。 “软盘应该是……啊，在这里。”樱树琉衣子在储物柜里翻找了一番，果然找到了三张贴着“七大不可思议”标签的软盘。将它们一一放到电脑中检查，果然在最后一张软盘中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第七大不可思议……后恋身上暗生血的血的名和吸血贝上砂（のちこいみにくらみいきちののなとちすかいすな）……这是什么啊？感觉完全读不通顺的样子。”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颠三倒四的汉字，下面则是一串它的平假名。无论怎么解读都没法从里面读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 “这句话的话……”凌平凑上前来，眯起眼睛看了看这一串不明所以的文字，又低头看了一眼电脑的键盘。 日本的电脑键盘和华夏不同，上面除了字母和数字以外还有平假名，也就是相当于日语拼音的东西，每个平假名都代表了一个罗马音音节。在电脑上输入的时候可以选择平假名输入方式也可以选择字母输入方式，用字母的话就相当于把罗马音直接打了出来，但显示到电脑屏幕上最终还是日文汉字。 “我大概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作为一个变相熟练掌握了中文和日语，英语也还凑合的多语者，凌平对这种语言暗号还是有自己独到的理解之处的。 “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就解开了吗？”西川警部惊讶地看向这个大个子，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嗯，首先如果把这串奇怪的字符理解为暗号的话，就很符合真壁诚那种天才高中生推理作家的人设，毕竟他这种人应该很擅长在文字上做文章，又是个写推理小说的家伙。”凌平从口袋里掏出一副一次性塑胶手套，“接下来的解密大概会需要在电脑上打字，没问题吧西川警部？” “啊……可以，指纹采集什么的之前我们也做过了。” “嗯，那么就可以开始解密了。其实这个暗号的设计并不复杂，只是运用了日语键盘的特殊输入方式罢了，如果把平假名输入法切换成罗马音输入法，将上面这些字符在键盘上重新对应起来……” “举个例子，这句话最开始的两个平假名‘のち’如果用字母罗马音输入法的话就会变成‘k’和‘a’，也就是假名‘か（ka）’，那么整句话就会变成……” 毕竟对于这种日式键盘操作还不是很熟，凌平竖着两根手指，艰难地在键盘上戳出一行字来。 “kabeni……honegakakus……arateiru……” “墙壁里藏着骸骨？！”站在后面的西川警部等人都是一脸震惊，没想到这句看似摸不着头脑的话被解密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秘密。 把人封在墙里这种骇人听闻的作案手法之前最多只是在影视作品和都市传说中见过，现在却在现实中、在自己的身边发生了，很难令人不觉得头皮发麻。 “嗯，墙壁里有骸骨……如果写下这句话的真壁诚没有说谎，那骸骨就很有可能在这座旧校舍里，再缩小一下范围的话，可能就在这间屋子里……”凌平直起腰来，在这间不大的活动室里看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贴在墙上的真壁诚的海报。 因为这个人不幸去世的缘故，没有人去动这张可以算作他遗物的海报，但凌平觉得这张海报的位置似乎有一些细微的变化。 “西川警部，能请鉴识科的警察们把那张海报拿下来检查一下吗？” “难道……”西川警部和凌平对视了一眼，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当即便派鉴识科的警察取下那张海报。 “这……这是……” 海报后的墙壁上有一个硕大的缝隙，而缝隙中竟有一颗白骨骷髅被镶嵌在墙体里面，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朝向外面，似乎一直在注视着众人。 第86章 七大不可思议（土地） “看来真壁诚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杀人灭口的……不过，在张贴这张海报的时候后面就已经有骸骨露出来了吗？”西川警部喃喃道。 “不，这道缝隙看起来还很新，而且我记得在前天晚上这里似乎发生过一场小规模的地震……缝隙很有可能是那个时候被震出来的。”鉴识科的警察查看了一下那道裂缝，判断了大致的时间。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发现骸骨的秘密被人发现并且杀人灭口……看来嫌疑人的范围又一次缩小了……”凌平摸了摸下巴，如果排除一直有个身份不明的人居住在这座旧校舍里监视着所有发生的事，那么能迅速作案的嫌疑犯就只剩当时留在学校里的立花巡警和的场老师，以及不在场证明不充分的佐木龙太和鹰岛友代这两人……是一个道4+1的选择题。 “西川警部，关于这座旧校舍，有没有什么更加详细的资料？” “嗯，既然在墙壁里发现了骸骨，我也正好想要在这个方向继续调查……”西川警部思考了一会，“看来需要去找档案馆留下的资料了……” …… 事情要从数十年前说起。 二战时期，原先属于青山高中的这块土地是军方的研究所，研究所里有一名叫做神保博士的人，到底是他的名字就和阿笠博士一样叫做“博士”还是名字被隐去了也不知道。神保博士本是类似于科学家领军人物一般的存在，某日却突然传出他被某个特殊部门的人逮捕，之后下落不明。 在青山高中的都市传说里，这位神保博士当初是将送来医治的伤员分尸，准备用黑魔法吧他们复活，后来被抓捕的时候还一直叫嚣自己是“魔术师”，将来会回来复仇一类的话。 也不知道这种扯淡的都市传说是怎么流传这么广的。 战争结束之后，这片土地被一家叫做高畑制药的公司得到，但这家研究所也在三十年前突然关闭，转移了全部的人员和设备，甚至连当时正在新建的建筑也直接赠送给了青山高中，原因未明。 那所新建的建筑就是现在的旧校舍，当时被当做教学楼使用。 “三十年前……”暂住的旅馆里，凌平放下手里的资料，虽然查出了不少关于旧校舍的资料，但疑惑之处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 在墙壁里发现了尸骨，再结合三十年前高畑制药突然搬走这件事，人们很容易想到是不是当时的高畑制药杀了人，然后把尸体藏在正在建设中的这座建筑物里。但对那具骸骨的法医鉴定结果表明，这具尸体属于一位十年前死去的年轻女性，死因鉴定为颈椎骨折压迫呼吸道引起的窒息，与去年和九条樱子去山上时发现的那具尸体很相似。 目前警方正将这具尸体作为十年前失踪的青山千裕的疑似遗体进行调查，但不知为何，当年青山千裕的父亲已经失去联系了好几年，想要进行dna对比鉴定都很困难。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虽然警方也在调查三十年前高畑制药的相关人员，但一来年代久远，二来即使是现在，日本的户籍制度依然非常不完善，有不少人一直用假身份生活，调查难度非常大。 正在思索是否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凌平忽然感觉到怀里的被害者自救手册又热了起来，连忙拿出来翻开，上面慢慢浮现了一个名字。 “山崎瞬……不认识的名字呢……” 又是熟悉的眼前一黑，凌平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起来，虽然这次的潜在被害者的名字没有见过，但这个场景倒是很眼熟。 “旧校舍的……物理室？这是……山崎瞬是个警员啊。”凌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现在穿着一身警察制服，腰间还有一根塑胶警棍，应该是北海道道警中的一员，有可能白天在校园里和凌平本人见过，但不知道名字。 往旁边看了一眼，一个头发花白脸上仿佛写着懦弱两字的半大老头正伏在写字台上写着什么，时不时还抬起眼睛偷看一下山崎瞬。 “的场老师……”附身于山崎瞬的凌平眯起眼睛，作为有重大嫌疑却没有切实证据能证明是他犯罪的嫌疑人，的场被警方派了警员进行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是监视的行为。现在看来这名监视的警员就是山崎瞬了，既然他有生命危险，那…… “怎，怎么了吗？山崎警官？”可能是注意到山崎瞬的眼神，的场老师尴尬地抬起头来。 “不，没什么。”凌平摇了摇头，即使猜测的场很可能就是凶手，但现在也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更何况自己目前还处于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又失去意识的状态下。 “……”物理室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啪嗒。” 随着一声细不可闻的啪嗒声，物理室内的电灯突然熄灭，整个房间都被黑暗笼罩，只有从窗口透进来的一丝微不足道的月光。 “阿呀，似乎停电了呢。”的场老师看着灯泡说了一声，“山崎警官，能请你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蜡烛来吗？你应该有带着手电筒的吧？” 凌平往口袋里一摸，果然有一支手电筒，只是现在这个时间停电，未免太巧合了一点。 “手电筒是有的，不过……的场老师，我想你应该比较熟悉这里东西的摆放吧？我看还是我来照明你来找好了。”凌平打开手电筒，把光从自己的下巴往上打，显得十分恐怖。 “这个……呃，好吧。”出乎意料，的场老师并没有拒绝，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站起身来，走到凌平身后的那个储物柜前。 难道是我想多了？凌平注视着的场老师，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怀疑。 “唔……蜡烛……看不太清呢，山崎警官，能再把手电筒靠近一点吗？”的场老师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但可能是由于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光线的原因，柜子里面十分黑暗，根本找不到需要的蜡烛。 “好吧……”凌平警惕着往前靠了靠，把手电筒照到柜子里面。 柜子里面除了蜡烛以外，还放着一把铁锤，锤柄正被人握在手里，除了的场还能有谁呢？ “你！”凌平马上意识到不妙，瞬间后退，但早有预谋的的场的反应比他还要快，手握铁锤向后猛甩。 “唔！”虽然已经竭力躲闪格挡，但的场的铁锤还是重重地砸在了附身山崎瞬抬起来格挡的手臂上，凌平只感觉这条手臂一瞬间有种折断的感觉，紧接着便是伴随着肿胀的剧痛，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第87章 七大不可思议（抓捕） 疼痛，是指身体上官能性或实质性的感受，被美国疼痛学会定义为第五生命的体征，可以说正是因为人能够感受到疼痛，才能够称之为一个完整的人。不少伤痕文学反思文学就喜欢拿这种东西来说事，甚至还有不少人大放厥词说什么要感恩疼痛，感恩痛苦。 但有时候，人们会宁愿感觉不到疼痛。比如说现在的凌平。 附身的时候受伤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附身玉田和男和狗脸图书馆馆长打斗的时候就被他用水管打断了胳膊，而且比起死亡的恐怖体验，手臂骨折的疼痛似乎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内，但毕竟没人会真情实感地喜欢这玩意。 “哼！”凌平被的场用铁锤打断了手臂后并没有直接放弃抵抗，而是咬牙忍住疼痛，顺势抬腿踢向还没有缓过劲来的的场。 铁锤作为杀人工具虽然有着沉重力大的优势，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做到一击毙命，但也有其劣势，笨拙、缓慢，这些特点都让挥舞铁锤杀人的动作变慢，通俗来说就是暴击虽然高，但攻速太慢。 这种时候，如果对面能躲开攻击或者硬抗住一下攻击，就有很大的可能反杀。不过这种条件非常苛刻，讲求机缘，如果不是像凌平这样长了一副jojo的身体又经历过各种疼痛，跑路才是上佳之选。 从小兰那里学来的空手道本领初见成效，虽然胳膊处骨折的疼痛影响了一些身体的平衡，但山崎瞬毕竟是一名年轻力壮的警察，这一记侧踢正好命中了的场的下巴，把他整个人踢得踉跄了几步。 趁此机会，凌平用手电筒晃了晃的场的眼睛，让他没法立刻再次发动攻击，随即便扔掉手电，从腰间抽出那根橡皮警棍，抡圆了朝的场的头部砸去。 事到如此，也没有工夫去顾虑会不会下手过重造成防卫过当什么的了，先打了再说。 的场老师被手电筒晃到眼睛之后似乎就乱了方寸，手中的铁锤每次刚刚抬起来就被橡皮警棍打落，几次之后竟完全放弃了攻击，一边抱头一边大叫着冲出了物理室，凌平正准备追上去，却突然眼前一黑，再醒来时眼前已经是自己刚才看的几份资料。 “偏偏是这个时候……”随手翻开被害者自救手册，见山崎瞬的名字还好好地在上面，没多耽误，一手摘下旁边衣帽架上的帽子一手扯起外套，飞快走出旅馆向青山高中跑去。 不是不想更快地去，实在是这个地方过于偏僻，没有出租车可以打。凌平自己也没有车，甚至连自行车因为体型的原因都没法借来骑。 一路像虎式坦克一样咚咚咚地跑到青山高中，恰巧遇到巡警立花先生正在门口巡逻，他旁边也有一名名义上保护实际上监视的警员，见凌平如此匆忙地过来稍微惊讶了一下。 “竹内先生？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 “我……我有了新的想法，关于这次案件的谜题的，就马上过来了……呼呼……先别管这个，刚才有没有人从校园里跑出去？”凌平双手拄着膝盖，剧烈地喘了几口气，这话倒也不能说是完全的胡编。来的路上他已经解开了当时生物教室的死亡仪式之谜，虽然是通过知道了凶手倒推出来的。 “刚才没有人出去……不过你说解开了这次案件的谜题是？”巡警立花一愣，疑惑地问道。 “待会再说。”凌平从怀里掏出行动电话，递给立花先生，“请立花先生你马上报警，还有救护车也一起叫。这位警官，麻烦你和我一起去旧校舍那里看一看，那里很可能有人遭遇了危险？” “什么？” 凌平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警员来到旧校舍里，果然在物理室发现了已经晕过去的山崎瞬警员，而原本应该一起在这里的的场老师已经不知所踪。 “既然大门那里没有人跑出去，学校的围墙也很高，不像能爬出去的样子。的场就很有可能还藏在这所校园里……警员先生，我们先把山崎警官送出去吧。”凌平前几天来的时候就已经观察过这所高中，周围的围墙说高不高说矮不矮，至少不像的场能爬上去的样子。既然他有可能还藏在校园里，那就让明显更擅长这个的警察来找他吧。 事实上，警方在到来之后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就抓到了在旧校舍的一间屋内瑟瑟发抖的的场，将他抓捕归案。但他对于自己的罪行始终一言不发，被他攻击的山崎瞬警官在醒来后表示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迷迷糊糊地记得发生了一起打斗。 好不容易抓到了嫌疑犯，却完全没法从他嘴里撬出案件的细节，这就让西川警部非常烦恼，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又被揪掉了不少。 “叮铃铃~” “什么？你已经把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正在掉头发的西川警部接起了电话，竟然直接叫了出来。 “嗯，其实这次案件的诡计并不复杂，难点在于多年前的身份问题，如果不查清身份问题的话很多线索是没法联系起来的。”凌平看着手里的一份资料，对西川警部解释道。“我现在就去警察局，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直接和的场见一面，他是个非常胆小的人，现在这种情况只不过是在想办法减轻自己的罪名，如果和他当面对质，告诉他他的掩饰已经失败的话，他可能就会把事情和盘托出了。” “好，我马上安排。” …… 审讯室，昨天被逮捕的的场被警察押解着坐在椅子上，没精打采地低垂着头，似乎一句话都不想说的样子。 “进来吧。”审讯室的门被打开，西川警部第一个走了进来，紧接着进来那人将整个审讯室的门都挡了个差不多，室内的光线一下子变暗。 “好久不见，的场老师。”凌平拉开的场对面的椅子，坐下对他点了个头，的场眼皮微微抬了一下，见是他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还是说，我要称呼你为，高畑制药三十年前唯一留下来看守旧校舍秘密的研究员，十年间连续杀害三人外加谋杀警察未遂的，‘放学后的魔术师’的场勇一郎先生呢？” 凌平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张陈旧发黄的照片，在上面一个人的脸上画了鲜红的圆圈，的场只是看了一眼便浑身汗毛乍起，干裂的嘴唇微动，却又说不出话来。 “看来我猜对了。”凌平把照片压在桌子上向前推了推，让的场能够看得更清楚一些。“那么现在可以让我推理一下你的犯罪经历吗？‘放学后的魔术师先生’……” 第88章 七大不可思议（揭秘） 三十年前，高畑制药为了研发某种新药品，从一些濒临破产，生活无法继续下去的人那里得到了用他们做活体实验的权力，招募到了六名实验者。当然，这件事对外还是严格保密的。 研发新药的活动失败了，六名实验者全部死去，高畑制药的社长和员工们都陷入了恐慌，为了不让事情闹大，他们决定将这六名受试者的尸体全部融入正在新建的那栋建筑物以及周边的设施中，就像黑社会经常把人灌到水泥柱里沉入东京湾一样。 在处理完尸体后，高畑制药的所有人和设备都直接搬走，但为了不让那些尸体在意外的情况下被人发现，他们用非常民主的投票方式选出了一个人来看守这座隐藏着尸体的建筑，这个人就是三十年前进入青山高中教授物理的的场勇一郎。 让人不靠近某个地方的方法有很多，对于高中生来说最好的就是编造几个都市怪谈，利用高中生这种又猎奇又怯懦的心理让所谓的“校园不可思议”一传十十传百，以至于让人以为这是很久之前就有的，自然流传的怪谈。要破解这个技巧也很简单，去走访一些青山高中早年的毕业生，问问他们有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是从谁那里听说的就行了。 就像凌平在穿越前看的小说一般，“武林至尊，宝刀屠龙”一直被人以为传了几百年，实际上在活了一百多岁的张三丰看来，这只是几十年前才在江湖上流传开的顺口溜。 由的场散步出去的“六大不可思议”校园怪谈一直在校园里流传了二十年，倒还真的没有人发现问题。直到那个叫做青山千裕的女生出现。 青山千裕作为推理小说部的社长，拥有着对案件异常的敏感，在她的调查过程中，竟然发现了掩埋在“六大不可思议”之下的秘密。而当时主动担当推理小说社指导老师的的场自然也意识到了不妙，案情被揭发、锒铛入狱、人生完蛋的恐惧充斥着他的大脑，于是，他进行了第一次的杀人犯罪。 青山千裕死后，的场依样画葫芦地将她的尸体埋在了旧校舍的墙壁里，同时也开始散步第七个“不可思议”，试图让人们远离那里，但看起来效果并不好。流言在流行之初或许还会依据散布者的意思来，但当传播者多了以后，流言会演变成什么版本就没人能控制了，就像第七个不可思议竟然变成了“知道就会死”的情况，完全与的场的本意背道而驰。 凌平从青山高中前几届毕业的学生那里听说了第七个不可思议的内容，说是在旧校舍音乐室里曾经有个女生被碎掉的玻璃割破了喉咙，从那以后就经常有人在玻璃上看到有倒映出一个无头女生的影子什么的。 而那间音乐室其实就是现在推理小说部的活动室，也就是青山千裕的骸骨被埋藏的地方。不知为何的场老师就是和推理小说部过不去了，因此可以想象，在得知这一届的推理小说部又想继续调查七大不可思议的时候，的场会有多么震惊与恐惧。 “一次地震偶然间让真壁诚发现了海报后面墙壁里的骸骨，杀掉吧，当时是用绳子从他的后面勒住脖子，再把海报重新贴好。然后再利用一些手法，做成是“放学后的魔术师”恶灵杀人的样子，这样就没人会怀疑到我身上了。”凌平低声猜测着的场的心理活动，对面的的场双手握拳，紧咬嘴唇，身体不住发抖。 “你做得很漂亮，没有在多余的地方留下自己的指纹，而且因为你是社团的顾问老师，在活动室里留下自己的指纹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但你偏偏要多此一举搞什么‘幽灵杀人’，反而露出了破绽。” “那时候你有不在场证明，因为要从生物教室把蜡烛和尸体拿走至少需要五分钟的时间，而从我和立花先生看见那里出现异常到跑过去只用了不到一分钟……而且在两分钟以后你也过来了，托佐木龙太同学的福，他把当时发生的事情都拍了下来。” “但是，也不知道是我的运气太好还是过于巧合，这种诡计用到的道具正是我已经见过好几次的……镜子。”凌平从口袋里摸出一面方形的小镜子，又拿起袖珍手电筒。 “镜子这种东西实在是很有趣，不仅可以用来照自己的脸，也可以把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折射过来让别人看到。当时你其实是在物理室里进行的那所谓‘死亡仪式’，然后把洗手间里的那种大镜子拆下来，摆放到本就狭窄的走廊里，由于蜡烛的光线本来就十分昏暗，晚上看不清也是很正常的……” 的场老师身体颤抖的频率更高了，额头也冒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 “尾上同学的死也是你下手的，在社团活动室的电脑键盘缝隙里找到了微量的血液，想必是你杀害他的时候留下的，用的就是昨天用来攻击山崎警官的那把铁锤。听说当时从你的裤兜里还找到了一根绳子，可能是如果山崎警官不听你的建议自己去找蜡烛，就自己从后面勒死他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你要说出来！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杀人全都是被逼的啊！当年的知情人都已经死绝了，我只要再熬过去这几年，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如果他们不继续逼我的话，我就可以，我本可以……”的场的情绪一下子崩溃，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我吗？”凌平抬手扶了扶鸭舌帽，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这个因为胆小恐惧而连续犯罪的家伙，“我叫竹内凌平，没有什么正式的职业，但是……” “我想给每个被害者，无论是既成的还是潜在的，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我想为他们做一些我能做到的事，就是这样一个愚蠢的理由。” “什么愚蠢的理由啊！你以为自己是圣母吗！无耻！你那副嘴脸是在说什么啊！你既然要救赎他们的话为什么就不能救赎我？你难道就不能和我共情一下吗？我也是被害者！我也是受害人！如果当年他们不是都把我推出来当什么看守者，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的场的情绪更加激烈，不停质问着凌平。 突然，凌平伸手抓住了的场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 “你给我听好。”凌平的眼睛直视着这个家伙，“虽然广义上你和那些被你杀掉的人都可以称为被害者，但并不是每个被害者都值得同情，尤其是你，而我也不是那种只感动自己的圣母。” “比起共情这种又麻烦又无用的事情，我更喜欢的是，对等报复。” 凌平隐藏在鸭舌帽阴影下的眼睛似乎突然爆发出一阵光亮，投入的场的眼中。 “三人份的死亡体验，收好。”凌平以只有他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第89章 古典文学部 因为青山高中连续杀人案的嫌疑犯的场勇一郎突然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警局内一时间陷入了混乱，把的场勇一郎送去医院检查之后也没有发现任何外伤或中毒的迹象，只能推测是犯罪之后被人戳破，心理压力太大造成的身体机能失调。既然如此，那最大的“嫌犯”凌平也就自然不需要负什么责任。 “我说啊，听说那个犯人直接被你吓得晕了过去，真的吗？”案件圆满结束了，青山高中的校园祭也继续运作了起来，白井瞳硬是拉着他在最后一天来逛这个命途多舛的校园祭，只希望不要再发生什么案件。 “唔，也不能说是我吓得吧，应该算是他犯罪之后的咎由自取……”凌平想了想，用一个也不能说错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真厉害啊，能仅仅用言语就把人的心理防线戳穿，吓成那样……”白井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还有那么点羡慕的意味。可能是因为平时体型相貌都偏可爱没什么震慑力。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东西……要吃章鱼烧吗？” “要，谢谢。” …… “轻音部的演奏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哦~” “体验角色扮演的咖啡馆在二年二班的教室营业~” 经历多了要么死人要么马上要死人的不正常生活，偶尔像这样过一过平平淡淡酸酸甜甜的高中生活，吃个章鱼烧玩个鬼屋冒险也是不错的。 除了鬼屋那边扮鬼的小女生反而被凌平吓哭这件事以外，都很好。 “这边是……”凌平和白井瞳在校园里闲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个挤满了人的角落，屋子外面的牌子上写着古典文学部样的字眼，好像是在为自己的社刊做宣传。 “好像很多人的样子。”白井瞳探头往里看了看，里面现在站了不少学生，不过不像是在搞社团活动，一个个都板着脸，气氛很紧张的样子。 “请问……”白井瞳随便抓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男生，“这里是有什么活动吗？” “诶？你不知道吗？”青涩的男生被白井瞳一抓竟红了脸，“大家都在这里准备抓校园祭怪盗十文字呢。” “怪盗十文字？”凌平闻言愣了一下，说起怪盗他也并不陌生，柯南世界著名的怪盗1412号，也就是怪盗基德就一直很出名，在他穿越之前的某部剧场版好像又创造了新的票房记录。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什么怪盗三姐妹、怪盗鲁邦之类的，不过好像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怪盗十文字的。 听那个男生讲解了一番，两人才明白所谓的怪盗十文字是什么情况。 大概在校园祭的第二天开始，有不少社团就开始丢失东西，虽然都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但那个盗贼不止偷走了东西，还留下了可以称得上犯罪挑战书的纸条。 “料理部已经失去了勺子——十文字。” 诸如这样的纸条分别出现在了围棋社、占卜社、园艺社、魔术社、轻音部、板报部、合唱部、料理研究部里，并且都伴随着某样东西的丢失。据学生们的推理，这大概是模仿阿加莎克里斯蒂《abc谋杀案》的一种犯罪手法。因为这些被怪盗光顾的社团的名字和被偷走的东西开头读音分别是五十音的“a、i、u、e、o”和“ka、ki、ke”，其中“ku”不知为何被跳了过去，而古典文学部就是最后潜在的“ko”姓受害者。 因此，古典文学部部长在广播中请求大家一起到古典文学部来抓捕那个潜在的“怪盗十文字”。 “原来如此……”凌平听这个男生讲完事情的原委，大概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而且并没有想要掺一脚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件实在是太小了，甚至都完全配不上“案件”这个词，估计最多就是学生们之间的恶作剧吧。他这种整天和死人打交道的家伙还是不掺和青春活力旺盛得无处发泄的青少年们为好。 随便翻了翻手里的古典文学部社刊，还是稍微有那么点意思，凌平便准备离开这个有些拥挤，有他在内显得更加拥挤的古典文学部活动室。 “哔哔哔……” 一阵电子设备的响动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原来是放在门口柜子上的一个哔哔机响了起来。 说起哔哔机，也就是学名叫做传呼机的东西，穿越前的凌平只在自己很小的时候见自己爸爸用过，而且也没用几年。穿越后的竹内凌平见到这个东西的次数倒是多了不少，不过随着移动电话的普及，相信这玩意很快也会告别社会，变成博物馆里让当代人怀念下一代人迷惑的东西。 “啊，这个是我的传呼机啦。”一名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似乎也是这个古典文学部的成员之一。 “真是的，害我们白激动了一场……”几个高中生明显耷拉下了脸，他们还以为是怪盗十文字开始行动了。 “啊！那个！” 一声尖叫突然响起，在场众人纷纷转头，只见原先放在桌子上的古典文学部校对用文稿，也就是预计会被怪盗十文字偷走的“ko姓被害者”此时竟无端燃烧起来，火势极其凶猛，仅仅是眨眼的一瞬间便窜起了几十公分高的火苗。 “让开！”凌平一把推开堵在门口的学生，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快速扑打着着火的原稿。 不愧是花高价买来的防水防火大容量定制风衣，又能当雨衣又能当防火布，除了丑一点以外无论怎么看都是非常好的一件……衣服。 “呼……”好在可燃物不多，扑救也及时，除了古典文学部的校对原稿被烧毁以外没有其他的人或财物受损。除了在扑打的过程中从外套口袋里掉出的一次性塑胶手套甩棍胶带折叠伞钢丝绳螺丝刀之类各种神奇的东西让在场的学生看凌平的眼神有些怪异……不过他早就习惯了，再怪一点倒也没差。 “这个，这本社刊里面夹着的是……” 一名少年忽然发现地上多了一本古典文学部的社刊，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 “古典文学部失去了校对原稿——十文字。” “啊啊啊又被他得手了！” “真是的怎么这样啊……” 活动室里的学生都像泄了气的碳酸饮料一样，开始一边叹气一边往外吐酸水。 凌平却戴上了一次性塑胶手套，用镊子从被烧坏的还残留着余温的古典文学部校对原稿上夹起一点白色的粉末。 “这个是……” 第90章 折木奉太郎 “话说，这位先生，你是……” 那个传呼机响起来的男生似乎是这里的部员，看着凌平自顾自地对那堆被烧坏的原稿研究了起来，有些尴尬地出声问道。 “我吗？你就当我是个侦探好了。”凌平掏出一个小小的塑料物证袋，把那白色的粉末装了一点进去。 “啊，我好像见过你，学校里那个七大不可思议的谜题就是你破解的对不对？”周围似乎有人认出了凌平，此言一出更是引得周围的学生都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是侦探先生啊，你也是对怪盗十文字感兴趣才过来的吗？” “不，说实话我对这种高中生之间的恶作剧没什么兴趣。”凌平毫不留情地泼了一盆冷水，“只不过是碰巧遇到了火灾帮忙灭一下火罢了，现在也正准备离开。” “诶？恶作剧什么的未免有点过分……我们可是真的在尽心去抓怪盗十文字的啊……” “就是啊，就算有那么好的推理能力，也不能就这样嘲笑我们吧？” “什么嘛，一脸臭屁的样子……” 高中生是一个心态非常奇怪的群体，理论上来说他们已经算是半个成年人，是时候有进入社会的自觉了。但比较封闭又风格轻松的校园给他们带来了一种错觉，那就是谁都要让着他们，一切按照他们的想法来。这种情况下就非常容易出现校园霸凌，无论是言语上的还是行为上的。 “嗯……该说是一种幸运吗？”凌平看了一圈活动室里的学生，没去理他们的碎碎念，伸手点了两个人，“你，还有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被点到的两个人分别是古典文学部负责售卖社刊的少年和一个戴着眼镜梳着偏分的少年，这两人被点到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神色略显慌张。 “喂，你叫折木君和田名同学做什么？难道怀疑他们是怪盗十文字吗？”一个身高和白井瞳差不多，一头黑长直但不知为何透露着一股呆萌气质的女生质问道。 “当然不是，只不过刚才发生起火事件的时候他们两个好像最冷静，所以我想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什么线索。”凌平解释道，反正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说谎，“至于为什么要单独询问，难道你想重要的情报被现在不知道混在这里是谁的怪盗十文字听去吗？” “唔……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黑长直女孩似乎被说服了，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 “我就长话短说了。”凌平带着两个少年来到教学楼下方一个僻静的角落，直接开口。“所谓的‘怪盗十文字’，就算不是你们两个本人，你们也至少知道什么吧？” “啊，这个……”戴眼镜梳分头的少年慌乱的情绪更加明显了，一时不敢看凌平的眼神，转头看向旁边的那个头发蓬松，一副世界上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的样子的少年。 “没有哦，我们除了都是一心想把怪盗十文字抓捕以外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侦探先生你可不能随便冤枉人。” “是吗？”凌平从口袋里摸出那个装有白色粉末的物证袋，“那么，在传呼机响起的时候，这边这位戴眼镜的同学为什么要用手里的水枪去打那个校对原稿呢？” “什，什么？”戴眼镜的这位同学毕竟还只是高中生，心理素质不行，在能把连续杀人犯的场吓到大小便失禁的凌平面前根本藏不住秘密，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摸裤兜里的水枪。 “当你用水枪射击了那本原稿之后，原稿就开始燃烧了。”凌平扬了扬手里的物证袋，“一般来说，水都是可以灭火的，但也有些化学物质也有着遇水燃烧的特殊性质，比如一些活跃性很强的金属，像钠、钾一类的。而像这类的化学物质如果在空气中放的时间过长，就会发生氧化反应，形成碳酸盐……” “所以，如果我把这些东西拿去化验，你们猜是碳酸钠还是碳酸钾呢？” “……”戴眼镜的少年和头发蓬松的少年对视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好吧，既然计划被戳穿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愿赌服输也是一种优良的品质。”戴眼镜的少年叹了口气，默认了凌平的猜测。 “嗯，那么可以告诉我这次时间的原委了吗？” “其实……”戴眼镜的少年看了看旁边的同伴，“所谓的‘怪盗十文字’就是我，这是我设计的一个小小的暗号谜题，而折木同学是第一个解出我的谜题的人。” “你应该也听说过怪盗十文字在犯案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漏下了‘ku’开头的社团和物品吧？而且我在犯罪挑战书……应该这么叫吗？总之我在留下的纸条上用的词不是‘我得到了什么’而是‘某人失去了什么’这样的措辞，我的想法就是用这种方法提醒某个名字里有‘ku’的人，他失去了一样东西……” “东西？那为什么不能直接对他说呢？” “抱歉，是我的用词有些不恰当。”戴眼镜的少年扶了一下眼镜，“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某人已经离他而去了吧。” “诶……”“侦探先生。” 凌平正准备继续追问，一边说过一句话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少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就像你说的一样，这次的怪盗事件只不过是精力过于旺盛的高中生搞出的恶作剧罢了，没有涉及人命或者什么大规模的财产，只是想传达一些不便于直接表达的情感罢了……所以，能请你不要再继续追问了吗？就当是……我的请求。” “唔……说起来也确实是这样，毕竟只是高中生……”凌平点了点头，一般这种涉及到高中生不便直接传达的情感都是非常麻烦的，放到少女漫画里能直接堆上几十话的那种，确实没必要为了几个不认识的高中生费那么多精力…… “不过，我还是比较好奇，既然你解开了这个谜题，为什么又要配合他继续进行这件事呢？”凌平问向那个看起来就很慵懒的少年，“凭我的观察，你应该是不喜欢凑热闹，为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消耗自己精力的那种人。” “你观察得还蛮准的……理由的话，说起来稍微有些羞耻……” “还是我来说吧。”戴眼镜的少年笑了笑，“折木同学是古典文学部的部员，由于一些原因，他们的社刊足足印了二百本，还是挺难卖出去的。于是他就找上了作为校园祭总务委员会委员长的我，希望能以学生会的名义买下一批社刊，这样就不至于赔本。” “……你还蛮有商业头脑的……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凌平有些无奈，到头来居然是这种理由，不过这个慵懒少年的推理能力倒是不错。 “折木……折木奉太郎……” 第91章 偷来的遗体 折木奉太郎这个名字凌平倒也听过，似乎是作为在“节能侦探”而在学生群体中十分出名，不过和毛利小五郎这些动不动就遇上个杀人案件的侦探不同，折木似乎单纯是天生脑袋比较好，偶尔帮同学处理一些校园案件，不知怎的就被冠上了“节能侦探”的外号。 总之，既然知道了所谓的怪盗十文字事件不过是高中生别扭的情感所引发的一出闹剧，凌平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追查下去，除了告诫了折木一番关于安全用火的常识外也没多说什么，找到白井瞳继续逛完了一天的校园祭。 “啊，今天玩得可真开心。”白井瞳双手高高举起，伸了个懒腰，两只手堪堪伸到凌平面前。 “确实，高中生搞出的校园祭还是蛮有意思的……” “哦，对了。”白井瞳忽然转过身来，抬头看着凌平的脸。“你把眼睛闭上，我有样礼物给你。” “净整些花里胡哨的……”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凌平还是乖乖把眼睛闭了起来，毕竟是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礼物，谁能不有点微微的小期待呢？ 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凌平还是能听见白井瞳的动作，这个小姑娘似乎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在原地蹦了两下？ “唔……你稍微蹲一下。” 蹲一下？是够不到吗？难道礼物和头有关？凌平一边猜测一边蹲了下来，然后他就觉得头顶一凉，紧接着就是一层布料盖住了头，把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箍了起来。 “好了，睁开眼睛吧。” 虽然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白井瞳送的礼物是一顶帽子，凌平还是听话地睁开了眼，毕竟中日文化不同，万一白井瞳送的是一顶充满自然和生命气息的帽子就不太好了。 “唔……和我原先的帽子差不多啊……不过质量好多了。不错，我很满意，谢谢啦。” 白井瞳送的帽子和凌平之前戴的差不多，都是纯黑色的鸭舌帽，只不过凌平自己那顶是随便从路边的商店买的，大小不合适不说，还不怎么透气，剧烈活动之后一摘下帽子就是头顶冒白烟。 “嘻嘻。你喜欢就好。” “不过，为什么突然要送我礼物？”凌平摸了摸脸，自己这副长相也不像能让白井瞳倒追的样子。 “真是的，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吗？”白井瞳无奈地摇了摇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今天？二月四日，萨克斯管的发明人阿道夫萨克斯逝世，斯里兰卡国庆日，世界癌症日，东野圭吾的出生日……” “东野圭吾是谁？你难道连这个都记不住吗？”白井瞳很是无奈地伸手用力戳了戳凌平的肚子，“今天是你的生日啊笨蛋。” “啊，生日……” 说起来，竹内凌平的生日确实是二月四日来着，因为日期和凌平自己记忆里的生日不一样所以一直没有相应的认识。 “真是的，好不容易给你准备了生日惊喜礼物居然连当事人本人都忘了这回事，那这样生日礼物不就变成普通的礼物，没有特殊意义了嘛，太遗憾了……。” “怎么会。”凌平伸手抚摸了一下这顶鸭舌帽，“要说唯一遗憾的，应该是我无法做出表情来表现我内心的喜悦吧。” …… 二月十二日，凌平回到东京已经一周了，经历了北海道短暂的旅行之后，又回归了之前研究所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 虽然每天送来研究所解剖的尸体数量并没有减少，有时候也需要去出外勤，但最近的案子都是一些有了尸检结果就不需要多调查，没什么诡计设计的案件，倒着实让凌平轻松了不少，连带着那本被害者自救手册也已经一周没有动静了。 毕竟推理也需要耗费脑力，一不留神也是会秃头的。 不过倒也出了一件意外，那就是原先担任解剖助手的坂本先生突然辞职，据他自己说是因为受不了中堂医生的职场霸凌。 也就是中堂医生的口头禅“混蛋”，坂本先生甚至列出了一个表，上面详细记载了中堂医生每次说混蛋的时间和场合，真亏他能一直坚持下去。 少了一个人明显让解剖的效率降低了不少，神仓所长决定将两组法医进行合并，能少出外勤就少出外勤，接委托也以私人的调查委托作为优先选择。 比如今天这一具从青森远道而来的遗体，青森位于本州岛的最北端，和北海道隔海相望。 “好像是一个年轻人因为溺水而死，她的丈夫觉得她的死因有蹊跷，所以在警察判定为自杀的情况下又来找我们委托解剖。”东海林对众人说着这次解剖对象的大致情况。 “那，警察是为什么会判定为自杀呢？”久部问道。 “好像是说有目击者看到了死者自己跳下水中，而且搜查也没有发现他杀的痕迹……” “那要判定是他杀还是意外还是自杀还是很困难的啊，毕竟虽然入水的原因不同，但溺水死就死溺水死。” “是啊，我们法医学者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结论是不会变的，除非再花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进行搜查，但警方一般也不会这么做。”三澄美琴叹了口气，整理好解剖的装备。 “那么，准备开始解剖吧。” …… “尸体的肺部肿胀不是很明显，不过这并不是因为死因不是溺水，估计是因为离死亡已经过去5天了，在那期间水分脱离，肺部就因此缩小。周围还有胸腔积液对吧？”三澄美琴一边检查着死者的遗体状况，抬头向中堂医生询问道。 “你别都问我。”可能是因为合作的法医是女性，中堂医生少见地没有说出“混蛋”的口头禅。 “我这是在二次确认，难得你也在。”三澄美琴回呛了一句。 “下面采集胸腔液~” …… “能帮我查一下电解质浓度吗？” “没问题，用干燥检测法简单鉴定。” “啊，有两名解剖医果然效率就提高了不少呢，久部竹内你们也要抓紧成为正式法医学者哦。”三澄美琴抬头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表，效率比一个人解剖的时候快了将近三分之一，心情似乎也便好了。 “好的好的……”久部随口应答了一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兴致。凌平本身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成为法医学者就需要去医科大学进修，这对他来说反而是最大的问题。 解剖工作正有条不紊且效率加倍地进行着，神仓所长却突然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旁边还带着一个穿黑西装的人，他之前也来过，是殡仪馆的人，好像姓木林来着。 “等一下！……啊果然还是已经打开了啊……”神仓所长伸出手作尔康状，见尸体已经被打开，无奈地放下了手。 “那具尸体，是从我们殡仪馆偷走的……”穿黑西服的人一脸无奈道。 第92章 调查禁止 警视厅，目暮警部和三澄美琴等人面对面坐在一间办公室里，气氛十分尴尬。 严格来说，三澄美琴已经犯了损害尸体罪，但鉴于其本无恶意且不知情，就没有再追究。 “所以说，你们怎么会搞出这种事情来啊……”目暮警部一脸无奈地看着研究所的众人。 “这个……死者的名字叫铃木果步，委托人的名字叫做铃木巧，我真没想到他们不是夫妻……而且死亡诊断书和身份证明文件上都写着同一个地址……”神仓所长哭丧着脸解释道。 “实际上两人只是恰好同姓而已，而且姓铃木的也不少啊，像竹内老弟就认识吧……这次的两人关系则是还没有法律效力的男女朋友而已……”目暮警部看着手里的文件，也是一脸无奈。 毕竟有谁会想到有人偷遗体出来去解剖呢？更何况解剖费用还不少，铃木巧付钱的时候除了一千日元和一万日元的纸币以外，还有不少硬币零钱，一看就是抠光了自己身上的钱才凑出来的。 但这并不能让铃木巧免于损害尸体罪的既成犯，目前他已经被关在了警察的看守所里，等待进一步处理。 “那个，请问解剖到一半的遗体……” “已经联系中堂医生帮忙处理了。铃木果步的父母不希望自己女儿的遗体受到损伤，所以特别反对解剖，现在正在那里闹呢……”目暮警部托住一边的腮，在办公桌上滑了一下，十分没有刑警的形象。 “哪怕是放弃找出自己女儿真正死因的机会？”凌平突然不合时宜地插了句话，引得三澄美琴对他狂使眼色。 “嘛，这个，毕竟谋杀案件还是少数对吧……” “自杀的案件更是少数……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凌平摆摆手，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听起来有些刺耳，不过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蹊跷，或许是长期被附身到各种受害者身上带来的特殊敏感性？ …… “这次的事情真是好危险啊，差一点就要变成罪犯了。”回到研究所，三澄美琴长出一口气，对其他人讲述了这次的事件。 “真是危险啊……不过话说回来，看铃木先生对铃木小姐那么痴情的样子，解剖前还要再摸一下她的脸蛋……真想不到居然是偷出来的呢……”东海林道。 “其实铃木先生也挺可怜的，五天之前，巡警接到报警说一名独自走在青森码头上的女性跳进了海里，一小时后发现了遗体，尸体口鼻都有泡沫，因此判定为溺死。从携带物品里面找到了姓名和住址，警局的人去她家里时发现同居的铃木先生不在，于是从驾照上的原籍找到了她在东京的老家和父母。” “她的父母匆匆赶来，据他们说当初是铃木小姐不顾家庭私奔了出去，铃木先生晚上不在家一定是抛弃了她，所以她才会选择自杀。” “但实际上，铃木先生只是去工地干活太晚，就直接睡在工地里了而已。他回家后发现铃木小姐不见了，于是去她打工的地方找人，这才得知噩耗……” “不敢相信的铃木先生追到了铃木小姐的东京老家，她的父母似乎已经完全将铃木小姐的死归罪到他的身上，连见都不允许他见一面。” “原来如此啊……”久部又一边转笔一边思考着，“如果说，那个目击证人提供的证据是假的，铃木小姐本来是在淡水里被淹死的，后来才被扔到了海里，这不就有谋杀的可能性了吗？” “很可惜，心脏血的电解质浓度分析已经出来了，左心房的浓度比较高，说明导致溺死的水是海水。”三澄美琴把一份纸质报告放到桌上，上面清楚地写明了铃木小姐的死因。 “这样啊……”久部似乎很失望，他好像一直梦想着做侦探，但可惜能力不是很够的样子。 “如果……”凌平摸着下巴说道，“如果铃木小姐确实是在海水中溺死，但死亡时间和地点却是刻意营造出的假象，比如在其他地方溺死死者，利用某种手段让目击者看到了所谓的‘死者跳海自杀’……这种情况是不是就需要检查浮游生物了？” “好了好了好了，这具遗体是禁止解剖的。遗体编号是……啊啊啊666号，凶兆！凶兆！已经够了！”神仓所长打断了几人的脑内推理，禁止他们继续再想做什么超出法医职责范围的事情。 “真是的，明天还得去理事会说明，还要去保健局解释麻烦死了，为了类似事件不再发生一定要制定好对策。666号遗体就当没有存在过好了！空号，是空号！”神仓所长站起身来，“来来来，你们帮我整理一下资料，我明天还要用呢。” “诶那边好像很脏需要打扫呢~” “啊好像有人在叫我我先过去了~” “我忽然想起还有工作没有做完~” 一到干活，所有人都找了个借口瞬间逃脱，只有神仓所长在这里生着闷气。 “那个，中堂医生在吗？”研究所附属的检测中心的一名员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资料，要找中堂医生。 “中堂医生不在，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凌平替中堂医生回答道。 “是这个，昨天中堂医生给我一个样本拜托我做检测，不过上面没有编号，所以没法录入系统里。”检测员把一份报告递给凌平，“等中堂医生回来你和他说一声吧。” “没问题。”凌平把报告粗略看了一下，年龄24岁，女性，昨天送来的……看来中堂医生也觉得铃木小姐的事情有蹊跷啊…… 灵敏地听到了神仓所长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凌平直接把报告叠起来放到口袋里，转头去找三澄美琴，没给神仓所长询问的机会。 “这个是……”三澄美琴看着那份报告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拉着凌平就冲出研究所本部去找中堂医生。 “中堂医生……”三澄美琴小声凑近中堂，“这份报告，是铃木果步小姐的胸腔液检测报告吧？那具遗体你真的有好好还回去对吧？该不会有其他东西……” “啊说起来，我好像忘记把肺放进去了……”中堂翻了翻白眼，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三澄美琴的左手。 刚才拉着凌平出来的时候过于激动，以至于她现在还捏着凌平的手腕，就像在打电话的时候人手里总会不自觉地拿着一些东西一样。 “……”被中堂医生微妙的眼神看得有些发窘，凌平默默抽回了手，其实他到不是故意在占三澄的便宜，而是觉得自己主动把手抽出来会显得过于刻意，现在好了，更刻意了。 “啊抱歉竹内。” 第93章 我来接这个委托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三澄美琴似乎并没有把不小心抓住凌平的手当回事，该说是成年人特有的成熟还是法医职业的特殊性呢？或许两者都有。 “就是这个。” 中堂医生从检测标本的储藏室里拎出一个桶，上面的标号是666，正是这次尸体盗窃风波中铃木果步小姐的肺部。 “中堂医生，这可是盗窃啊……”三澄美琴瞪大眼睛看着中堂，自己刚刚逃脱了损害尸体的罪名，难道中堂又要因为盗窃进局子吗？现在的法医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警察只是要求我缝好遗体，但是又没有说要把取出来的肺给放回去。”中堂医生抱着胳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强词夺理……” “先不说和这个，浮游生物的检查结果怎么样？”中堂医生打断了三澄美琴的话，把重点转移到检测结果上来。 “虽然是海水没错，但有没有疑点还要对案发现场的海水做对比检查才能知道……” “嗯……明天我正好休假，就顺便过去看看吧。东京到青森的新干线只需要三小时的样子。”中堂医生想了想，低声说道，抬起头来却看见三澄美琴和凌平都用看妖怪的眼神看着他。 “中堂医生决定继续调查这件事吗？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不愿意过度深入某个案件的人……就和我之前遇到的一个家伙一样。”凌平小声吐槽了一下。 “中堂医生为什么这么执着，请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三澄美琴表情严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有想过吗？”中堂医生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看着三澄美琴。“一辈子在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中循环，如果现在不得出结论的话，就再也无法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死的了。” “要是现在不调查的话，就会陷入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中，一辈子反复追寻无法解脱……尽量减少这样的人的存在，不就是法医学者的工作吗……” 中堂医生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意外地严肃，搞得三澄美琴和凌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中堂先生背后应该也有故事啊……”凌平回到住处，找出笔记本把今天发生的事件记录下来，虽然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但习惯已经养成了，暂且就先记着吧。 “二月十二日……再过两天就是情人节了，说起来之前每到情人节就能在网上看到有人推荐柯南的什么情人节杀人事件之类的集数来煞风景，柯南的世界到底有过多少个情人节啊……不过有几个似乎都和我没关系，又没有情人……” 凌平叹了口气，虽然在平时的生活中他一直表现得像一个沉迷工作沉迷破案甚至沉迷武道的家伙，对女人丝毫没有兴趣的样子，但谁会不喜欢甜甜的恋爱呢？ 尤其是到了这种处处弥漫着粉红泡泡的时间点。 “只可惜，长了这副样子……”拿出镜子来看了看自己的脸，虽然不是十分丑陋，但因为受伤的缘故面部神经大部分失控，吃饭说话虽然不影响，但想要做出什么表情的话就非常困难了，基本不能指望眼睛以下的肌肉，只能靠眼神来隐晦地表达情绪。 “希望将来医学发达了能有办法治疗吧，不然女孩子一看到我的脸怕是就要被吓跑……总不至于真的和尸体混一辈子吧？” …… 次日，中堂医生去了青森进行私下的调查，凌平则和三澄美琴一起到看守所，见到了刚从里面出来的铃木巧。 “……果步的父母说不起诉我，但作为交换，不要再干涉他们的家事，也不要靠近他们重新举办的葬礼……” 一家咖啡馆里，铃木巧低声说着自己的事情，身上穿的还是当初他从青森一路跑来东京穿的衣服。 “……这是你的解剖委托费，一共35万日元，还给您。”三澄美琴把一个信封轻轻放在桌面上，往铃木巧那边推了推。“我们不能收违法解剖的钱，麻烦您签字确认收款。” “那，那个，死亡原因是什么？”铃木巧紧张地问道。 “虽然是溺水死亡，还知道是事故还是自杀……” “钱，钱不用还给我，请你们继续调查好吗？” 铃木巧连忙将装有现金的信封推了回去，期待地看向三澄。 “……抱歉。” 铃木巧闻言沉默了一会，忽然站起身来。 “拜托了……算我求求你们……” 土下座，双手双脚连带头部一起接触地面，在日本文化中表达最为深切的诚心请求之意的动作，就这样在凌平眼前发生了。 “拜托了，果步是跟着我出来的。我没上过大学，也没有可观的工资，可她还是喜欢上这样的我。所以我决定一定要一生守护她……拜托您了，我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 “可是，就算这样我们也……”三澄美琴想要把铃木巧扶起来，却怎么也做不到，一脸为难的样子。 “那不如就由我来接手吧。”凌平蹲下身来，朝铃木巧伸出一只手，“说来惭愧，我姑且也是个办过几件案子的侦探……虽然只是兼职的罢了。” “真，真的吗？”铃木巧像在海中将要溺死的人忽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紧紧握住凌平的手，“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 “好的，那么在这之前，你能不能先起来，和我说一说事件的细节呢。”无视一边的三澄一脸惊讶的样子，凌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名侦探。 “好，好……” …… 要判断一起命案是不是自杀事件其实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即使在环境物证、法医解剖、犯罪动机等等方面都有了可以说细致入微的证据，我们依然无法知道死者究竟是怎么想的。 可能是因为工作的压力，可能是因为情感不顺，甚至有不少那种在网络上看了一句话就“看哭了”的敏感到极致的家伙，尤其在日本这个国度，自杀实在不是一件很少见的事情，原因也是多种多样，不到事发的那一刻你都想象不到那个人会自杀。 但这也不代表完全无迹可寻，要是这样的话干脆把所有有人死掉的案件都算成自杀案好了，这根本不现实。因此实际操作中判断自杀主要还是靠排除，如果排除了他杀和意外，那么剩下的选项就只有是自杀。 “就在案发的前一天，铃木先生还给果步小姐买了一条项链作为结婚戒指的替代品，虽然只是廉价的仿制品但她依然很高兴，不可能隔了一晚上就想要自杀。这是疑点一。” “铃木果步被目击到跳海的位置是这里，港口的左侧……而一小时后发现遗体的位置在港口右边挺远的地方，即使是海流冲刷的作用，未免也显得太快了一点。这是疑点二。” 第94章 海胆幼体 “然后是，据和果步小姐在一个打工的地方打工的工友说，在案发当天的中午开始就一直没有见到果步小姐，直到傍晚……这段时间果步小姐去了哪里，是不是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这是疑点三。” “然后是……” 凌平正在研究所里面写着这次委托的内容，比起脑内推理他还是更喜欢把线索写在纸上形成可视化的线索阵，这可以让他的思维更清晰一点。 “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中堂系医生~中堂系医生，听到广播之后马上过来找我~事态非常紧急，重复一遍，事态非常紧急……” 神仓所长的声音突然从楼内广播中响起，对中堂医生发动了夺命连环call。 “怕是偷偷把果步小姐的肺留下来的事情被发现了……嗯，我看我今天就提早下班好了。” 身为违背神仓所长禁令偷偷调查小组成员之一的凌平也有点心虚，收拾了收拾东西就准备回家。 “三澄医生你看，666号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中堂医生他都做了什么啊！”凌平背后，神仓所长拿着一份调查报告给三澄看，三澄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从办公室里路过。 “诶？真的啊，那是什么啊，原来是这样啊……” 三澄用一串公式化的应答糊弄了过去，到沙发后面似乎拿了什么东西。 “我先走了~~” “三澄医生也偷偷溜走了吗？”凌平稍微放慢了一点脚步，保持和三澄美琴并肩而行。 “别说那么多了帮我挡一下……”三澄往凌平的身后躲了躲，让自己完全隐蔽在他的阴影里。 …… “这个箱子里是中堂医生到青森码头采集的水样，分别是果步小姐被看到跳海的那个位置和被发现的位置，这两个地方海域最大的不同就是有没有野生海胆。”三澄美琴一边下楼一边给凌平解释着。 “海胆？” “没错，在遗体被发现的那个区域有很多野生海胆，而落水那一侧则完全没有。因此可以通过对比检查果步小姐的胸腔液，观察其中有没有海胆幼体来判断是从那一侧入水的。” “还可以这样啊……所以三澄医生现在就是要偷偷去进行检测对比？” “不光是我。”三澄美琴抬头笑了笑，“你也要过来哦。” “诶？” …… “所以，用这些东西就能完成像在实验室里一样的检测？” 凌平拿着一份清单，看着三澄美琴和中堂系两人在百货商店里挑选着需要的东西。 “没办法嘛，神仓所长现在怒气冲冲的，估计又要写检讨了，没法在研究所内部进行检测分析。”三澄美琴在一边找着东西，顺便解答了凌平的疑问。 “检测海胆幼体不算是太麻烦，理论上用清单上的东西就可以。不过最大的问题是，基本上我们什么工具都没有。”中堂医生也在一边补充道。 “咖啡过滤杯、塑料袋、围裙、防水薄膜……”凌平看着自己手上的清单，怎么看怎么感觉是小学生去野餐带的东西，柯南他们前几天出去野餐还顺便叫上他来着。 …… “这边就是中堂医生的住处吗？” “是，门框不怎么高，小心一点。” 凌平弯着腰跟着中堂系和三澄美琴进了屋，属于中堂医生的这间房子不算小，但是因为没什么东西的原因显得格外空旷，而且中堂医生好像也不怎么住在这里的样子。 “中堂医生你是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的啊？看起来……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三澄美琴打量着这间没什么人气的屋子，发出了稍微有些伤人的评论。 “大概是一年前吧，也就是刚来研究所的时候……” 如果让三澄看到我住的地方大概会发出“这是被怪兽哥美拉袭击过了吗”这样的感叹吧……凌平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自己。 “糟了。”中堂医生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我们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 门铃一响，传来了久部的声音。 “中堂医生……我是久部，我把显微镜带来了，这玩意太沉了而且总感觉我是在做贼一样……” “久部你可算来了。” 久部抱着装有显微镜的箱子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身穿围裙，打扮得像家庭主妇一样的三澄美琴，瞳孔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那，那个，恭喜你们……” “诶？” 等到久部过了玄关，进了屋发现摆了一地的奇怪东西以及一边两个明明长相凶恶却穿着粉色小熊围裙的男人，心中虽然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奇怪的不协调感明显增加了。 …… “全是垃圾……混蛋……” “对啊，全是垃圾……” 摆好了显微镜，将水样制成样本开始检测，三澄美琴和中堂系同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垃圾？”久部看了一眼手拿着笔记本在坐在一旁思考的凌平，感觉好像就自己没有什么事做。 “是啊，海水里面的垃圾……看起来清澈的海水里面其实是有很多垃圾的，生物的尸体、生活垃圾的碎屑、漂浮的油脂之类的。”三澄美琴回答道。 “这样啊……那，三澄医生你们现在做的海胆幼体检测和其他的浮游生物检测有什么不同吗？” “嗯……一般采用破机法或酶消化法来检测，这是使用强酸或酶来溶解掉无关的物体，以此来检测出浮游生物的一般性方法。但这种方法只能检测出具有坚硬外壳的浮游生物，海胆幼体则主要是由蛋白质构成，非常柔软，就只能试着用弱酸来检测了。” “用弱酸处理样本，因此残留了很多碍事的垃圾，几乎什么也看不到。”三澄叹了口气，忍着烦躁继续在显微镜下寻找着海胆幼体。 “混蛋，耐下心来仔细找的话要花多少天啊……” “如果在研究所的话分分钟就搞定了……” “……” “我们叫外援吧。” …… “东海林~~” “你们还真是热爱工作啊……”下班后本打算去联谊钓男人的东海林看着这屋里的四个人，两个表情涣散地趴在显微镜前不知道在看什么，一个抱着笔记本蹲在墙角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在到处忙来忙去却不知道到底忙的什么。 “给，管道清洗剂，这里面含有大量到底氢氧化钠，可以在不破坏海胆幼体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去除里面的垃圾。” “不愧是临床化验师~~” “哼哼，不要奉承我，我可是翘掉了联谊才过来的。”东海林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不干活的人可是要和我一起喝个痛快才行。” “真的没问题吗……”久部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凌平，这个体型的人万一发起酒疯来…… “我不喝，谢谢。”凌平抱着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不少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东西。 第95章 上架感言 稀里糊涂地就上架了……连上架感言这玩意都是上架之后我才想起来要写，一般都是在上架前一天说对吧？ 虽然成绩非常差，收藏不到500，推荐票除了一位一直坚持的书友在每天凌晨会投10票以外都是零零碎碎的……甚至里面还有我自己投的大概二百票……即使作为一个新人作者来说，也是非常差非常差的成绩了，但就这么上架了，反正也不会更坏是吧？ 那么按照惯例，咱们先唠唠这本书……其实一开始我想的是主角在平行世界的每个“自己”身上穿越，帮助危险中的“自己”解决问题。但笔力不够，没啥灵感，就换了个题材来写“合法抄袭”的同人文了（笑）。 当然，同人写得好坏也是很看笔力的，我自己看同人文最多的时候大概是2010年左右混百度柯哀吧，那时候可真是看了不少辣眼睛的尬文……不过优秀的作品也是不少，其中的一部分也算是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比如一位大神的数理化三部曲，前几天还找出来看了。 写了大概两个月，回头来审视一下自己这本成绩吊差的书，大概也能察觉出一些问题，最明显的就是开头，节奏太慢，以及案件安排的顺序问题。第一个医院劫匪案件估计有很多人看柯南原作的时候都没什么印象，如果换成大家共同的童年阴影图书馆杀人事件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之后可能会略作修改。 然后是我自己的文笔，滥用省略号的问题估计已经有不少读者想吐槽我了……你看连上架感言里都一堆省略号，这玩意又不能吃。再就是总喜欢讲些有的没的冷笑话，笑点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出来的那种，颇有阿笠博士之风。 反正就，一边写一边学习吧，虽然成绩稀烂但应该不会太监，写完还是会写完的，最后的结局也不会是天降陨石之类的。 书的本身说完了，现在来聊聊书中的内容。主角的人设很不稳定，而且没什么性格上的个性，只能靠外形和外挂来体现出与其他人的不同，这一点我也很清楚，正在努力提升笔力，把他写得更像一个活人，而不是工具。 虽然没人问，姑且还是提一嘴关于被害者自救手册这个玩意。所谓的“自救”不一定是指挽救生命，也可以用来指“救赎”，即完成被害者没有完成的心愿，帮被害者洗脱冤屈，找到杀人凶手将他绳之以法，我想表达的是这种广义上的救赎。 关于这玩意的使用频率，确实很低，和拿它当书名的牌面有点不符，不过说实话总不能让所有的被害者都被救下来……这毕竟还是一本偏侦探向的同人小说，又不是金牌调解员……虽然我还是不会写原创案件，这里的不会是指能力不够不是意愿不够。 女主……我真的还没想好。 最后是上架爆更……没啥存稿，这几天一直被论文搞得焦头烂额，我就是一台学术垃圾生产机，早晚和书里的主角一样猝死。一万字的小说屁都不是，一万字的论文修改九次。 所以爆更也就最多更新四五章的样子，章节字数大概是2500左右，之后……看情况，读者人数稳定就后续补上（卑微）。 最后稍微提一句，小破站买了柯南，终于可以告别该死的某奇某了…… 第96章 干性溺水 该进行检测的进行检测，该喝酒的喝酒，该抱着笔记本在墙角发呆……不，该推理的也在推理。 目前来说，这起案件已知的情报严重不足，除了一个不知道真假的目击者证言和正在做的解剖结果以外，现场痕迹检验、死者的社会关系都没有可以拿来参考的情报，相关的内容不是在青森县警方那里就是在东京警方这里，但现在都十点多了也不好再特意去打扰…… 不过，好像还有个人可以问。 凌平把写满了的笔记本合上，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打了个电话。 “铃木先生吗？上次有些事情忘记问了，关于果步小姐的……” …… 这一通电话打了个把小时，再回到中堂医生屋内时东海林已经和久部一边喝酒一边说胡话了，三澄和中堂也暂时停下了工作稍微休息一下。 “竹内，刚才是去打电话了吗？” “嗯，关于这次的案件，稍微再向铃木先生了解了一些情况。”凌平点了点头，“海胆幼体的检测进行得怎么样？” “唔……虽然还没有全部检测完，但以目前检测的样本来看，果步小姐的肺内海胆幼体的数量明显更接近尸体被发现的那片区域……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是在那里溺死，又在那里当场被人发现。”三澄看了看旁边记录用的纸，虽然现在的样本数还比较少，不足以达到百分百的可信度，但也有一定的参考性。 “那么，目击证人要么做了伪证，要么是有什么误导了他……” “说谎的话应该不太可能，我和那个老人当面聊过。”中堂医生插嘴道。 “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果步小姐落水之后一直挣扎着没有死去，直到那个被发现的地点才彻底失去力气溺水而亡……”三澄美琴提出了一种不同的猜测。 “也是……不过在这之前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三澄医生你之前说果步小姐的肺是因为放置时间比较长脱水导致的对吧？那么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就是其实果步小姐本就没有吸入太多的水呢？” “诶？这么一说的话……”三澄美琴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仔细思考起来，“这么说的话，确实存在那种溺水的死法……是叫做干性溺水吧中堂医生？” “没错，普通的溺水是湿性溺水，与之相对的就是干性溺水，比如在炎热的夏季突然面部向下接触到冰冷的水，就有小概率发生脸部反射，也叫evec反射，产生类似休克的症状。” “在那之后，人的脉搏逐渐微弱，在昏迷状态下溺亡……难道你怀疑果步小姐是因为这种原因……”三澄美琴一脸惊讶的样子，她之前完全没意识到还有这种可能。 “不过那个老人说，他只看到一个女孩在码头上跑，然后直直地跳进了海里，面部反射是需要脸部直接接触水的吧？”中堂医生疑惑道。 “嗯，那就有矛盾的地方了。”凌平打开笔记本，在上面简单画了画青森港口的俯视图。 “果步小姐被目击到落水的地方在这里，暂且称之为地点a吧，发现尸体的地方则在这里，叫做地点b。两地之间的距离很远，即使是有海流的作用，一直挣扎着游泳到这里来也很难以想象……果步小姐是在地点b落水又直接溺亡的可能性无疑比较大吧？” “结合之前从铃木先生那里得到的情报，果步小姐在中午开始就不见人影，直到傍晚才被发现……如果目击者看到的那个果步小姐不是真正的果步小姐，而是其他人伪装的话，无论从时间上还是动机上都说得过去。” “那么，这个伪装果步小姐，制造虚假目击证言的人，会不会就是凶手呢？” 凌平在纸上写了一个“谜之人”，用笔重重地在他身上画了两圈。 “很有可能……不过，这些都还只是推测吧，现在又没有确实的证据……而且铃木父母肯定不会同意再次解剖的吧？”三澄美琴迟疑地说道。 “也是……”凌平刚刚燃起的热情又被浇灭了，好不容易从看过的法医档案里想起干性溺水这么一个突破口，但到最后也只是停留在理论上。就算三澄美琴他们今天通宵把海胆幼体的检测做出来，也只能证明果步小姐入水和溺死的地方不同，却没办法再证明其他东西。 “如果说……”中堂医生忽然开口，“如果尸体自从捞上来一直到送到我们研究所都没有解剖过，那青森县警方应该至少对遗体拍过ct，不然光凭口鼻有泡沫这一点来判定死亡实在是过于草率。” “也就是说青森县那边很可能有ct照片吗？我知道了……”凌平一下子明白过来中堂医生的意思，“现在天实在太晚了，明天我就给目暮警部打电话，委托他帮我们问一问青森那边。” “好，那我们的工作就是努力把这些样本全都检测完！”三澄美琴伸了个懒腰，重振精神开始继续检测样本里的海胆幼体。 看了看埋头苦干的三澄美琴和中堂系，再看看旁边已经喝得快睡过去了的久部和东海林，凌平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那个没什么事干的人，只好在中堂的这间屋子里来回转转，脚步也不敢放得太重。 “这是……绘本？” 凌平的目光忽然被角落里的一本画册吸引了，这本画册与周围各种生物类书籍格格不入，就像是在残酷的青年漫画里突然扔了一个搞笑漫画角色，大概可以参考哆啦a梦乱入魔法少女小圆。 “啊，那个啊，你想看的话就看吧。”中堂瞥了一眼凌平，没怎么在意。 “多谢。”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看生物医学类的书又有些看腻了，不如就看点给小朋友看的绘本，就当放松一下精神了。 每天都保持高强度用脑很容易秃顶的。 “茶色的小鸟……”这是一本书名叫做茶色小鸟的绘本，作者的名字叫做糀谷雪，没怎么听说过，应该是蛮小众的一个作者。 “这本画册应该没多少人见过。”中堂医生一边按着手中的按动计数器，一边和凌平说着话。“我也不知道这本画册是好还是坏，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是不是有这方面的才能……” 那家伙……中堂医生认识这本画册的作者吗？看名字这个作者应该是女性的样子，难道……凌平抬眼看了看中堂系，从他的表情上没法读出什么来。 “挺好的……很温暖的故事，估计我认识的那帮孩子们应该会喜欢……”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屋内一时很安静，只有三澄美琴和中堂系手中按动计数器的声音和凌平时不时翻动书页的声音，久部和东海林虽然嘴上说着要喝一晚上，但现在就已经睡得和死猪一样，还是凌平给他们找了两床毯子盖住才不至于着凉。 “虽说是请来的外援，但感觉根本没派上什么用场呢……” “就是说啊，是谁叫他们来的……哦是我们自己，那没事了……” 第97章 复仇的杀意（第二更） 后半夜，三澄美琴和中堂系还在对样本里的海胆幼体进行计数，凌平却先顶不住，在一边的角落靠着墙睡着了。 体型大，消耗的能量也多，再加上整天都要思考杀人案这种费脑子的事情，人就很容易累，哪怕用意志力强撑都很难撑下去。 痛苦可以靠顽强的意志力忍受，但困意是忍不了的，因为它给你带来的是温柔的梦境，这是一条已经被无数人在起床与赖床之间验证过的真理。 等凌平再醒过来，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窗玻璃照了进来，打到盖在自己身上的一件女式外套上，应该是三澄医生的。 抬头一看，这两个工作狂应该是忙了整个通宵，现在眼下都挂着不轻的黑眼圈，正一边喝咖啡一边休息。 “早上好……”三澄美琴和凌平打了个招呼，声音中的疲惫之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谢谢你的外套。”凌平把三澄的外套叠好放在一边，站起来活动了活动睡了一晚有些僵硬的身体，“三澄医生和中堂医生通宵了吗？还真是辛苦啊。” “嗯……以前在大学里做司法解剖的时候经常要熬夜，到研究所工作时间固定以后，熬夜的能力反而退化了。”三澄美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桌上的记录纸递给凌平。“海胆幼体都全部检测结果出来了，果步小姐果然就是在被发现遗体的那片区域溺死的，也就是说，竹内你的推理很可能成立。” “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去给目暮警部打电话。” “好的，我们……先把这里打扫一下吧。一股酒味，还有这些检测的工具……”三澄美琴看了看乱成一团的屋子，还有两个已经睡得七仰八叉的家伙，认命般叹了口气。 “加油……” …… “这就是果步小姐在遗体被发现时送往青森医大拍摄的ct影像，拍摄时间是在发现尸体的第二天，也就是二十四小时之内。能够较大程度上还原尸体当时的状况。” 凌平从研究所的传真机里接收了青森那边传来的影像，顺便揉了揉胳膊。睡得像死驴一样的久部和东海林还是他帮忙搬他们下的楼，打了出租车送回他们的住处。 “肺部呈磨砂状，这确实是溺亡会产生的现象，而且肺部比一般溺死的人要小……真的可能是干性溺水。”三澄美琴看着传来的ct图像微微皱眉，由于长时间放置后的脱水也会导致原本因溺水而肿大的肺部缩小，在最初解剖的时候就这样被误导了，如果能早一点看到这张ct影像，或许就能早一点发现不寻常。 “既然如此，干性溺水所要求的面部接触水面和目击者所看到的直直跳下水就产生冲突了……如果没有目击者的证言，说不定还能简单理解为一起意外，但现在可是转变成伪造现场的杀人案了……”凌平点了点头，“那么，现在去联络目暮警部，请求他让我们继续进行解剖？” “好的，麻烦你了。” …… “不行啊，那边似乎认定了果步小姐的死就是由于铃木先生的错误所导致的，现在还在气头上，我和他们解释了他们也不听……”目暮警部在电话里很是无奈，“而且啊，他们重新举办的葬礼就在今天，如果非要劝说他们做解剖的话总感觉很过意不去……” “我知道了，这也是没办法啊。”凌平叹了口气，“谢谢你了目暮警部，以后有事情再找你。” “啊哈哈其实我是希望没有什么事的……” 挂掉电话，凌平把目暮警部的说法和三澄美琴等人说了，这确实是个难解的问题，当事实真相与人的情感产生了冲突，到底该如何抉择呢？ “要不然……我们也去参加一下果步小姐的葬礼，就算不能劝说她的父母改变主意，至少也该努力一下吧？” “努力一下……”凌平总觉得就算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喂喂，铃木先生，关于果步小姐的事……什么？等一下，你……” “……”凌平看着直接被挂断的电话，沉默了一下，抬眼看向三澄美琴。“铃木先生说，他已经知道是谁害死果步小姐了，要去复仇。” “什么？复仇？”三澄大惊，“可是，我们不是还不知道谁是凶手吗？” “或许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细节，也或许他得到了什么人的帮助……中堂医生去哪了？” “中堂医生……不知道啊，他一直神出鬼没的，难道你是说？” “嗯，虽然很轻微，但我从电话里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大概就是中堂医生吧。”凌平走到衣帽架旁，拿下外套和鸭舌帽，“总之，不管中堂医生是不是真的和他透露了消息，铃木先生看起来真的是想要杀人的样子，在自己爱人葬礼的这一天手刃凶手，换任何人来都会想这么做的。” “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凶手现在还有可能装成果步小姐的朋友，正冠冕堂皇地参加着她的葬礼……” “不会吧……”三澄美琴快步跟了上去，一边掏出移动电话联络中堂，中堂虽然有移动电话，但他会不会带在身上是一个问题，接到了电话会不会直接挂掉又是一个问题，对于他这样一个怪人来说，干出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真是的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告诉铃木先生呢……要是铃木先生真的动手了的话，那可就是教唆杀人了啊……” 由于两人都没有车，也没有驾照，要想快速到达铃木家举办葬礼的地方就只有打出租车了，尽管日本的出租车贵得要死。 “怎么说呢，虽然这种做法是违反法律的，但也是人之常情，我甚至可以理解他。”凌平无视三澄美琴投来的怪异的目光，“当然，理解并不代表我也会这样去做，只是，复仇几乎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之一，尤其是涉及到自己最看重的人，古今中外，不，国内国外都有非常多以复仇作为主题的作品，而这些作品都非常受人欢迎……毕竟死去的人已经无法回来了是共识，而日本的死刑几乎又是个摆设，在多数人看来，一命换一命才叫做公道……” “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把自己变成一个杀人犯……如果这样的话，又和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呢……而且还会付出自己以后的整个人生，对于逝去的人来说，他们更希望活下来的人能幸福地生活下去吧……”送三澄似乎是不支持复仇的那一派，和柯南的理念倒是很接近。 “是吗，不知道呢……”凌平喃喃自语了一句，“杀人者就需要有被杀的觉悟，但是复仇者有没有必要为此付出以后的人生呢……或者说，当他已经完全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是不是就可以了呢……” “死者到底是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复仇，还是希望生者能够幸福地生活下去……” “幸福地生活下去……多么美妙又沉重的话题啊……”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直到出租车来了，除了报了一个地名，也再没有说话，毕竟这个话题实在是过于沉重，而且谁也无法说服谁。 “喂喂。” 三澄手里的移动电话其实是一直处在拨号中的，没料到中堂医生突然接起了电话，三澄和凌平对视一眼，立刻抓住机会开始询问。 “中堂医生，铃木先生是和你在一起吗？” “嗯，直到刚才为之是的。”中堂医生似乎摸了一下鼻子，“现在，他去葬礼上找凶手去了，铃木果步的葬礼。” 第98章 葬礼上的杀意（第三更） “什么？可是，难道铃木先生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吗？” “嗯，他说在果步小姐打工的地方看到过一个女的戴着和她女朋友一样的项链，当时还觉得只是巧合，但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顺便一提，这个女的今天也去参加葬礼了。” “什么！” “在找到果步小姐时发现的照片里也没有项链的痕迹，而且案发地点在傍晚时非常昏暗，只要差不多是个女的，再穿着一样的外套，就很容易瞒过目击者……” “等一等中堂医生！现在不是推理案情的时候！”三澄朝着手中的电话大声说道，“你为什么要把案件和铃木先生全都说出来啊！这样，这样的话铃木先生不就会去复仇，变成杀人凶手了吗？！” “杀人的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他们所带走的不仅仅是死者的生命，还有生者的幸福。”中堂医生撂下一句话便直接挂掉了电话，任三澄再怎么打也不再接起来。 “啊啊啊怎么这样……司机先生，能再开得快一点吗？拜托了拜托了。” 三澄是真情实感地在焦急，在为可能成为杀人犯，下半辈子在牢狱中度过的铃木先生而焦急，不得不说，虽然在某些价值层面上凌平不太认同三澄的想法，但绝对不能不承认她是个好人。 似乎莫名其妙地发了张好人卡……凌平心里吐槽了自己一句，准备稍微说些话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我觉得，中堂医生或许也有一些想让我们阻止铃木先生的想法……他会接起我们的电话，告诉我们铃木先生可能会去的地方，还告诉我们潜在的被害者……不，那个杀人凶手的特征，我想他也是隐约盼着我们去拦下铃木先生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告诉铃木先生这件事呢？如果从一开始就……难道是糀谷雪子的那件事……”三澄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糀谷雪子？” “嗯，就是你昨天看的那本画册的作者，其实，她曾经是中堂医生的恋人来着。”三澄美琴低声道，“只不过，后来雪子小姐似乎是被谁杀害了，而负责解剖她的人……就是中堂医生……” “还有这种事……那后来，凶手找到了吗？”凌平听得有些感慨，身为法医却解剖了自己最爱的人，想必应该是一种常人所无法体会的痛苦。 “没有……已经八年了，在案件开始的时候，中堂医生还一度被怀疑是杀人凶手，因为在理论上法医学者是可以抹除尸体上所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当然后来被无罪释放了，但……”三澄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凌平大概也明白那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所以，中堂医生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她对像铃木先生这种能够当场复仇的人抱有羡慕之情也是有可能的，但身为法医学者的道德感又在驱使着他告诉我们关键信息，希望我们能够阻止他……” 人类的情感虽然无法共通，无法体会那种切骨入髓的心痛，但有时候也不完全如此…… “到了哦。” 出租车司机提醒了一句，这才让沉浸在古怪氛围中的两人回过神来，付了一笔足够让人肉疼的车费之后，两人一路奔跑着前往铃木家举办葬礼的地点。 天空从刚才开始就在飘洒着细碎的雪花，落在地上却又一瞬即化，无法形成积雪。来参加葬礼的人们都穿着黑色的礼服，打着或透明或纯黑的雨伞，以防雪花融化后打湿衣物和头发。 “那是……中堂医生？” 中堂医生倚在路边的一辆面包车旁边，目送着从身前跑过的三澄和凌平，和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说一句话。 “灵堂就在前面了……” “啊！！” 来晚了吗？只要再转过一个转角就是灵堂了，人群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 “不好意思，让一下……” 拨开聚集的混乱人群，凌平把三澄护在身后靠蛮力前进，但借助超过周围人接近三十公分的身高，他一眼便看到了灵堂里发生了什么事。 铃木巧目光呆滞，身上穿的还是来东京时那件衣服，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些脏了。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沾血的匕首，正木偶般一步一步向地上的一个人走去。地上则躺着一个女人，穿着和周围其他人一样的黑色礼服，正捂着腹部在地上艰难地爬行。 “为什么……你为什么杀了她？问你呢……为什么？” 虽然和气氛不合，凌平总是觉得现在的铃木巧先生很像之前看过的动画里的某人，如果再配上一袋米要扛几楼的台词就更像了……不对不对，现在可是有杀人事件在发生，不是玩梗的时候。 “对，对不起……那是，那是一起意外来着……” 在地上爬行的女人话音都在颤抖，十分恐惧的样子，甚至都不敢直视铃木先生。 “意外？” “只不过，只不过是借她项链戴戴，她就在边上啰啰嗦嗦地让我快还给她，稍微推了她一把，她就掉海里了……” “是你推她下去的啊！”铃木巧突然向前走了两步，一把抓住女人的领子，“可她明明还能救回来……” “是她太得意了跟我炫耀！为什么她那样的人……会比我幸福……” “人渣……”凌平小声说了一句，虽然他的小声几乎能让周围的所有人都清楚听到。 “这，这就是你杀她的旅游吗？”铃木巧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不敢相信会有人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杀人。 “你太过分了！”趁铃木巧被这个扯淡的理由震惊到，手上的力量放松的机会，女凶手竟然还想要逃跑，被铃木巧反应过来一把按住。 “我没有错！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你，你……”铃木巧说不出什么话来，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停手啊铃木先生，现在停手还来得及！想想你的家人……”三澄美琴在一边焦急地劝道，又摇了摇旁边的凌平，“竹内你也说两句啊！” “来得及什么啊……”铃木巧嘴角朝外咧了咧，也分不清是向上还是向下，“果步已经死了……” 握刀的手还在颤抖。 “铃木先生……” 铃木巧的手似乎一下子稳定了下来，对准地上那女人的背直接捅了下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连空中的雪花都久久停留在空中，不愿落下。 “铃木先生！” 三澄美琴甩开手上的包，踉跄着冲了上去，对那个被刺的女人实行急救。警察也姗姗来迟，控制住了铃木巧。 雪下大了……凌平站在原地，伸手接了一片雪花，让它在自己的手心融化，感受着那些许的凉意。 …… 做完笔录，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凌平和三澄一起走出警局门口，白天下过的雪现在已经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就如同在白天发生的那起凶案一般，现在的灵堂空无一人，只有水泥地上擦不掉的几点血迹还记录着曾经发生过的事。 被铃木巧刺伤的凶手经过抢救后总算是保住了小命，却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那个，你穿我这件外套吧。”凌平把外套脱下，递给三澄，“你那件上面沾了血迹。” “……多谢。”三澄接过凌平的外套，却差一点被重量压得直接扔到了地上。 “你平时都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吗？”三澄伸手摸了摸这件外套的口袋，被里面装满了的可以被称为杀人工具的玩意震惊了一下。 “只是一些生活中可能会用到的小道具罢了……” 第99章 情人节的杀意（第四更） “怎么说呢，幸亏那个被刺伤的女人最后活了下来，不然udi可就要背上教唆杀人的罪名了。”最后把凌平口袋里的一堆小道具掏了出来，只穿着一件外套的三澄和凌平走在一起，随口闲聊着今天的事情。 “是啊，几乎都能想象神仓所长那副生气的样子了……不过中堂医生他，心里恐怕很复杂吧。” “是啊……我多少也能明白一点那种又想查明真相为看重的人复仇，又不得不遵循内心的道德准则的矛盾感情……竹内呢？你好像对这种事情有挺独到的看法。” “我吗……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遇到这种事情我会怎么去做呢……多数时候，为了预防这种事的发生我都是尽量去化解矛盾的，简直就像社区的金牌调节大妈一样。不过有时候也会产生‘这种人渣干脆死了算了’的想法，但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又会产生恻隐之情……我大概是很没有主见的那种人吧，很容易就被影响……”凌平也曾经不止一次地审视过自己的内心，他现在的性格无论是和原生本土人竹内凌平还是和穿越者凌平都不同，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 “不是哦，我觉得你这样与其说是没有主见，不如说是比较温柔，会为别人考虑，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大概是生活中两难全的事情太多了吧。” “温柔什么的听起来总感觉是没什么好夸的了拿出来的万能词语……不过还是谢谢了。” 说起来今天还是情人节来着，既没有和女孩子约会也没有收到巧克力，还因为一起杀人未遂在警局做了半天的笔录。好不容易和女生聊天还被发了好人卡，这可真是…… “等等，这个……” 凌平忽然感觉贴身口袋里的被害者自救手册又开始发烫，应该是又有一个人要成为潜在被害者了。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凌平往四周看了看，根本没有什么能稍微躲一下的地方，难道就要在三澄面前昏死过去？总感觉各种意义上都很不妙…… 没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凌平只觉得眼前一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三澄正一脸疑惑地向他看来。 希望倒下去的时候别砸到她…… 凌平的意识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一辆小轿车内。因为不是车辆发烧友所以也认不出这到底是辆什么车，只能从车里的装饰看出来车主大概是比较有钱的那种。 车里没有人……环境应该是在一处地下车库，在这种环境下成为潜在的被害者的话，难道是车里被人装了炸弹？凌平打量了一下车内和自己现在附身的这个人，衣服穿得比较正式，西装革履，不知道是回家还是约会还是谈生意，因为事发突然的原因他甚至没有时间打开手册看一下这次的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总之凌平决定先下车再说，待在车里说不定就真和柯南传统艺能一样被八个蛋连人带车炸没了。 “所以，危险会从那里来呢……”凌平附身在这个中年成功人士身上下了车，一边打量着这间地下车库一边朝出口移动。 “哦，这不是小笠原亘先生吗？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一个中年男人从暗处走出，带着明显浮夸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向他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张开双臂，似乎是要给他一个拥抱。 “你……”凌平眼睛一眯，躲开他的拥抱。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家伙就是这次的凶手，得和他保持距离才行，不过他好像没有拿什么凶器，是本身拳脚就很厉害吗？ “怎么？小笠先生已经忘了我了吗？真是让人伤心啊~”那个男子浮夸地表演了一番，“我是石坂航辉啊，和您太太一样在日卖电台工作，只不过我是负责技术维修那一类的就是了。” “哦，是你啊……”凌平点了点头，却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顺便在心里吐槽早晚有一天自己能写一本《顶级演员教你防身术》出来。 “哈哈哈，小笠先生是传统的那种日本人，对拥抱这种礼节应该不是很适应吧？其实这是我新年的时候去美国旅行学来的，怎么样？来试试吧。” “不，还是免了，我对美国没什么兴趣的……” “怎么会，听尊夫人说您对美国文化可是十分仰慕，连车子都是买的进口美国车。”石坂航辉笑了笑，依然强行要和凌平所附身的小笠拥抱，别有用心这四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不不不，还是……” “我说要抱就是要抱！” 凌平本来还在和他虚与委蛇，石坂却突然发火，冲上来就要伸手揽住小笠的脖子，尽管凌平已经时刻提防这这个家伙，却也还是躲闪不及，虽然没有被直接抱住，也被他的手碰到了脖子。 石坂的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凌平只觉得脖子被他的手接触的那根部位突然开始发烫，紧接着便是一股强烈的麻木感从脖子传到大脑以及全身。 强烈的冲击直接摧毁了大脑的神经，小笠一瞬间就死得不能再死。 “啊！”凌平从附身状态中猛然惊醒，直起身来，一下子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好痛……竹内你醒了？你怎么说着说着话就突然倒地不醒了啊？”三澄正捂着额头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 凌平看了看自己的位置，正躺在路边，头下枕着三澄医生的包包，大概是在失去意识倒地后被三澄搬成了平躺的姿势，然后正在察看自己的状况，毕竟法医也带了个医字，然后……就被垂死病中惊坐起的自己一头撞到了头上。话说自己的头好像也有点疼，刚才起得还真是够狠的。 “嗯，其实我一直有嗜睡症来着，不过发作的频率不是很高罢了。”为了应付这种不得不在人前附身从而失去意识的局面，凌平一早就想好了借口，在这个有人记忆会每天重置的世界里说自己有嗜睡症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尤其是发作频率还不高的情况，最多只是个小毛病罢了。 “嗜睡症啊……那你刚才是做噩梦了吗？突然大叫一声。” “嗯……算是吧，毕竟从事这个职业难免日思夜想……” “呼，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是触电了还是怎么的呢……说起来，毛利小五郎先生是不是也经常随时随地睡着，你难道是在模仿他所以才当的侦探吗？” “嗯，其实并不是这么一回事来着……不过你非要这么觉得的话……”凌平有些无奈，他一个好端端的壮汉型侦探怎么就和毛利小五郎扯上关系了。 “那个，要不你还是先起来吧，这样子总觉得怪怪的……”三澄看了看旁边的路人，多数都是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有的手里还捧着花，都对路边的这两人投以奇怪的目光。 “嗯……确实。”凌平虽然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被围观，但在这种特殊的时间和地点被围观还是有不同的体验……简单来说就是更加尴尬了。 “说起来，今天是情人节啊……”三澄看着往来的年轻男女感叹了一句，“我妈现在还在发愁我找男朋友的事情，好像怕我嫁不出去似的。说起来之前谈的男朋友因为没办法适应我的工作的关系也……有点惨呢，法医这个职业，难道真的要辞职作全职主妇吗……” “哪里话，三澄医生这么优秀，只能说是缘分还没到吧。”凌平拍了拍身上的土，把三澄的包递给她，“如果真的遇到了合适的人，我想他也不会在乎法医这份职业的。” 第100章 被拖行的尸体（第五更） 情人节的夜晚对某些人来说是和伴侣甜蜜的约会，对某些人来说是来自情敌的恶意，对某些人来说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简单的二月十四日的晚上。 凌平大概属于后一种，送三澄回家之后他也自己回了住处，掏出用来记录案件的笔记本把刚才的事情记了进去。 “凶手叫做石坂航辉，死者叫做小笠原亘，案发现场是一处地下停车场。难得的死者和凶手都十分明确的案子，不过这个杀人手法……我记得那个家伙只是用手碰了一下小笠的脖子，那么短时间的接触也会杀死人吗？难道是毒针？还是隐藏起来的毒液注射器……” 凌平思索了一番，但还是不知道答案。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杀人手法，法医学者能够做到的只是尽可能多地掌握罢了。 而且，也没有法医写过通过死亡经验来判断杀人手法……不，应该说这种东西就不可能存在吧。 没有头绪，凌平准备今天先休息为妙，明天再向目暮警官打听一下有没有相关的案件。以自己以往经历的案件尿性来说的话，说不定明天小笠的尸体就会摆在udi研究所的解剖台上了…… 凌平咧嘴无声地笑了笑，该说是巧合还是诅咒呢？看起来更像是某个蹩脚作者写不出剧情而设置的“强行合理”…… …… “死者的口袋里有驾照和钱包！”三澄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死者的裤子口袋中夹出一个皮夹。 “姓名是……小笠原亘。” 喂喂……凌平站在一边半塌着眼皮，昨天他明明只是随口说说的而已。 不过，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小笠……似乎也不能这么说，准确的说法是昨天遗体还很完整的小笠，会变成今天这幅样子呢？ 凌平看向解剖台上的遗体，这具遗体的状况异常恐怖，面部、胸腹部、会阴、四肢前侧的皮肤几乎都消失了，皮下组织和肌肉也有被高温烧焦的痕迹。尤其是那张脸，没有鼻子、没有眼睑，两个眼球只剩了一个，嘴唇焦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整体看起来就像被谁用手将脸部撕去了一样。 这具遗体是作为一起交通事故的死者送来作解剖的，本来日本警方对于这种交通事故产生的死者都是不作解剖的，但可能是这具遗体的外观过于惊悚，才送到udi研究所进行解剖。 遗体从尸袋里拿出来的时候是背面朝上，倒没给人太大的冲击，只是把遗体翻面的那一刻……反正久部和东海林直接冲出去干呕了起来，三澄美琴也是一脸膈应的表情。 “到底是什么样的损伤方式才会弄成这样啊……” “据警方说，这名死者是被挂在了一辆车的车底，然后跟着那辆车一路疾行，遗体就以车的速度高速和粗糙的马路摩擦，直到路边有人去拦车，司机才停了下来发现了这具遗体。”神仓所长直接背过身去，手里拿着警方给的资料念道。 “所以，是交通肇事吗？”三澄问道。 “目前还在调查，尸体是腰带挂在了车底的零件上，所以一直跑了很远才被发现。此外据司机所说，她否认自己撞了人。” “她？”凌平察觉到了神仓所长的用词，日语里第三人称的男女还是能一下子听出区别来的。 “是啊，而且估计你们也听说过她。”神仓所长点了点头，“她就是日卖电台的著名主持人冲野洋子。” “不会吧！！”在场几人都惊叫出声来，冲野洋子可以说是最近十分火爆的影视歌三栖明星，如果这起交通肇事案真的是她做的，无疑就宣告了她演艺事业的终结。 “是啊，就是冲野洋子，现在她还在警方那里，据说情绪很不稳定，正在做思想工作，她的经纪人也已经委托毛利侦探进行调查了。” “肇事车辆呢？上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据警方的技术人员说，没有明显碰撞的痕迹，轮胎上也没有明显的人体组织，花纹已经拓下来了，准备后续的对比。然后车辆的刹车系统和轮胎也没有紧急刹车的痕迹，警方询问冲野洋子的时候她也表示没有刹过车。” “一般来说无论是撞到人再拖拽还是压到人再拖拽，司机都会有一个下意识的刹车动作才对吧？”凌平提出疑问，虽然他没开过车，也没撞到过人什么的，但按照常理推测应该会是这样才对。 “关于这一点，冲野洋子表示自己的驾照只拿了不到半年，平时也只在日卖电视台和家之间开一开，所以不排除她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的可能。”神仓所长把手上的资料念完，“好了，听得越多越容易先入为主，你们还是先动手解剖吧，有什么问题等解剖完毕再说。” “好吧。”三澄收拾了一下解剖工具，“那么，准备开始解剖吧。” …… “死者会阴位置的擦伤明显比其他地方要轻，大概是因为对侧的腰带正好挂在车上，抬高了距离吧。” “皮肤摩擦的损伤是黄白色，没有生活反应，是死后形成的。” “胸腹部的皮肤残片也可以看出没有生活反应……” 对于法医来说，寻常的所谓“敏感部位”“隐私部位”不过只是检查的区域，一块肉，一个器官，完全不会带有什么奇怪的眼光去看。就像大多数医生一样，上课和工作中见怪不怪的东西，一般也就是感叹一句长得还挺好就完事了。 “没有生活反应的话，就应该不是冲野洋子开车撞死或者压死的了，就算立刻死亡然后被拖拽也是会有少量生活反应的才对，以此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与被拖拽时间至少相差了一个小时以上。”三澄美琴在心中估算了一下，给出了这个结论。 “也就是说，冲野洋子小姐可以摆脱交通肇事致人死亡的命运了，倒是件好事。”凌平随口嘟囔了一句，小笠怎么死的他比谁都清楚，可以说除了凶手就数他最了解死亡现场了，现在看来要么是有人故意嫁祸冲野洋子，要么是冲野洋子不小心挂到了死去的小笠，一路把他拖了出去。 “诶？难道竹内也是冲野洋子的粉丝吗？” “粉丝谈不上，周边演唱会一个都不沾，节目倒是多数会看的那种。”即所谓“白嫖党”，凌平在心里默默吐槽了自己一句。 “不要高兴得太早，死者后背的衣服上有一条轮胎印，和警方那边拓印的轮胎印比对完全一致。”中堂医生从检验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报告，“所以，还不能完全判断死者的死因不是因为汽车的撞击或者碾压。” “有道理。”三澄点了点头，“那我们接下来就检查死者的后背部位吧，为了避免实际受创的地方在身体前侧被磨去的位置，干脆全身都检查一遍好了。” 接下来，三澄和中堂检查了这具遗体的背部、肩部、胸腹腔、头部，甚至连四肢都解剖来看了看，却完全没有找到外伤的痕迹。 “没有生前外伤……那尸体的死因就非常难办了……”三澄皱了皱眉，对凌平解释道，“如果没有生前外伤的话，死因就只有可能是疾病或者中毒之类的了，比如死者突然发病倒在地上，然后恰巧被冲野洋子的车挂到了也说不定。” “三澄医生，死者的脖颈处也检查一下吧。”凌平指着死者尚显完好的脖子，“我总感觉这片区域有点奇怪的样子。” 第101章 大闹警察局的女人 “脖子这里？”三澄美琴凑近凌平指的那个位置，仔细看了看。 “嗯，边缘有些呈现黄褐色，比周围的皮肤稍微深了一点但是不是太明显，但是……这个伤是突出于皮肤表面的？大概一毫米左右……” “是的，我刚才无意中摸了一下这一处创伤，才发现它似乎有些突出。” “口小底大、中央凹陷、边缘隆起的火山口样创伤……这是电流斑的典型特征啊！”三澄在脑中回忆着类似的创伤描述，忽然想到了一个经常被忽略的创伤类型。 电流斑，是由于带电导体与皮肤接触，电流通过完整皮肤时，在接触处产生的焦耳热及电解作用所造成的一种特殊皮肤损伤。电流斑多数发生在电极接触面比较小的情况下，最小甚至可以只有针尖大小，所以在实际的解剖工作中往往被忽略。 “但是，电流斑一般是在手指、手掌、脚底等位置发现，这个居然会在脖颈处……而起还有两个”三澄很是费解地研究起了这个电流斑，中堂医生也凑过来研究。 “两处电流斑，一处是入口，一处是出口，电流在其中形成了一个通路。”中堂医生解释道，“由于颈部离大脑比较近，或许在电流产生的一瞬间他就因为神经系统的损坏而死掉了……” “电击死一般都是意外事故，但是像出现在这种位置的电流斑，我怀疑很可能是人为造成的。”凌平尽量让自己的信息听起来不是很突兀，“比如，有人拿着电极，同时接触了这个死者的脖子。” “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这种情况下，杀人的人本身也很有可能被电击，除非做好细致的防护。而且也不排除汽车底会有漏电的可能。”三澄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凌平的说法。 “神仓所长，能请你联络警方询问相关的事情吗？” …… “所以说啊，现在这里有点麻烦……”目暮警部捂着话筒，但凌平还是能从听筒里听到一个女人尖利刻薄的声音。 “……你们警察到底在干什么？冲野洋子明明就是凶手，大家都看到是她开车撞到的我老公，你们现在不把她抓起来，却还好好供着他，这就是你们警察的行事作风吗？！我要代表媒体曝光你们！我……” 似乎是个泼妇，听起来是死者的妻子？凌平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解剖台上的尸袋，由于遗体正面已经没有什么完整的皮肤，只能草草装到尸袋里，无法进行缝合。 连丈夫的遗体都不愿意见最后一面，却有精力到警察局大闹……几乎是把“有问题”这几个字写到脸上了。凌平又和目暮警部交代了几句，转头又打给了正在帮毛利小五郎调查这件事的柯南。 多方面下手才好办事。 …… 找对了方向，调查进行得非常顺利。警方在冲野洋子的车上没有发现类似裸露的电线或者可能漏电的金属之类的东西，也就基本排除了死者是在车底被电死的可能。 死者脖子上那两块电流斑损伤已经被取样进行病理学检验了，因为单凭肉眼观看其实很难看出一处创伤是否由电击造成，必须要对其进行分析才能给出科学的结论。 还有另一个好消息，被冲野洋子委托的毛利小五郎通过追寻死者在背拖拽过程中掉落的衣物碎块，成功找到了可以算是第一案发现场的位置，即日卖电视台的地下停车场。 “这里没有监控录像吗？如果有的话直接调取监控就好了。”三澄和中堂凌平等人一起来到了日卖电视台的这座地下停车场，涉案的人基本都在这里了，警察方面的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法医方面的他们几人，还有日卖电视台的冲野洋子、一位负责处理相关事件的经理、死者小笠原亘的妻子长野友恵。一行人把不大的地下停车场挤得满满当当。 即使是大白天站在这里依旧感觉很昏暗，照明设备似乎都是多年未曾维护的那种。 “因为是电视台内部的停车场，感觉没有什么必要装监控摄像头，所以就没有装。这里的照明设备也确实不行，一到晚上更是只能靠车灯和手电筒照明了。”旁边的日卖电视台经理小心翼翼地说道。 “行吧……所以通过追踪衣物碎片和血迹，最后把尸体的起始位置定位在了冲野小姐的车位吗？”凌平四处看了看，虽然昨天附身的时候这里十分昏暗，但大概也能记得小笠被杀死的时候所倒地的位置，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尸体的自然滚动是绝对做不到移动这么远的。 “没错，而且洋子小姐的车位在什么位置即使在电视台内部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如果是故意针对洋子小姐栽赃嫁祸的话，就只能是电视台内部的人干的了。”一旁穿着一身西装的毛利小五郎难得没有被柯南用麻醉针弄晕，而是靠自己的能力与柯南的协助找到了这个车位。 “要，要说是台内的人干的未免也……我们台应该和这次的死者没有什么关系才对……”一旁的日卖电视台经理额头微微出汗，如果事情真的是电视台里面的人干的，对电视台的声誉无疑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哼，什么嫁祸，我看完全是这个女人造假在装可怜，撞死了我的丈夫还想要逃脱罪名。”死者的妻子长野友恵，一位虽然长相也可以算是标致，但眼角上吊，显得有几分刻薄的女人不屑地说道。 “阿姨，听说你已经和你的丈夫分居好久了呢，没想到现在还这么爱他。”柯南在一边装可爱地阴阳怪气，看得凌平一阵恶寒。 “是啊，尤其是今天跑到警察局里大闹，一点不像感情不好的样子。”凌平略带嘲讽地说道。 “哼，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和我丈夫感情不太好是真，但这妨碍我为他讨回公道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他法律上的合法妻子。”长野友惠冷哼一声。 “当然不妨碍，不过能允许我稍微问一下，事发的当晚您在什么地方呢？” “哦？你这句话难道是在怀疑我是凶手吗？真不好意思，昨天我正好和几个好朋友在酒吧里面喝酒，我想应该是一直喝到了凌晨11点才对，那时候冲野洋子已经被发现交通肇事了吧？”长野友恵似乎早有准备，一脸得意地看着凌平。 “有不在场证明不代表没有犯罪动机，你完全可以让另一个人来替她完成犯罪，比如说，电视台里面负责机械设备维修之类的员工。”凌平装作是推理的样子，实则把自己开挂得到的情报说了出来。 “喂，注意你的话，我可是可以告你诽谤的！”长野友恵突然急了起来，甚至开始威胁凌平，这让众人看向她的眼神不免有些奇怪。 “事情是真是假目前只有真正作案的人才知道，比如说某个叫做……的人”凌平用口型比了“石坂航辉”的名字，长野友恵一下子犹如被雷电劈中，愣在当场。 “目暮警部，我想只是要相关的人员协助调查的话，应该不成问题吧？”凌平回头问向目暮警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这个……”日卖电视台经理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事态逐渐由交通肇事转变为蓄谋杀人又转变为合作杀人，他仿佛看见了日卖电视台收视率疯狂下降，股价一路下跌，工资发不出来，只能流浪路边的未来…… “那么，能不能请你们协助警方调查，把台里擅长机械设备维修，尤其是电气方面的人员集合过来呢？”在目暮警部严肃的目光中，经理只能乖乖合作。 第102章 特别节目 在证据和外挂带来的情报面前，长野友惠和石坂航辉的负隅顽抗没有任何作用，乖乖承认了罪行。 长野友恵杀死自己丈夫的理由非常简单，就是想合理地拿到所有财产并且摆脱这个男人，但小笠原亘一直在这方面刁难她，这种关系持续了将近五年，而事情出现转变的契机就是石坂航辉的出现， 石坂航辉是大学物理系毕业，之后选择了进电视台做技术设备类的工作，他和长野友恵是同一所大学不同专业的校友，十年前就认识。在发现昔日的同学感情出了问题后石坂趁虚而入，以甜言蜜语和百依百顺在三年前开始正式和长野友恵发生了不正当关系。 于是，二人顺理成章地想出了这样一个杀人计划……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帮人就是喜欢杀人，明明能有更合理的方式解决的。 具体的操作也不是很复杂，倒是挺专业。先由长野友恵借再次讨论离婚和财产分割的事情把他约到日卖电视台的地下车库来，再由石坂航辉装作偶遇的样子，用早就制作好的隐蔽电击装置直接将其电死。 警方从石坂航辉家中搜索出的电击装置完全是他自己做出来的，由于普通的蓄电池达不到一击毙命的效果，石坂还在上面添加了一个升压器，使电流最大可以达到数百伏特。 把这种装置固定在自己的身后，穿上宽松的外套挡住，再将导线从袖子里延伸到手上的肉色绝缘手套中，从手心露出金属线，一个电击杀人的装置就做好了。 据石坂说，小笠当时似乎已经发现了有些不对，一直在避免和他的身体接触，逼得他只好不管不顾直接动手。原本的计划是用一个拥抱的动作作伪装，这样即使有人看到了小笠到底也只会以为他是疾病发作之类的，不会怀疑到石坂身上。 至于尸体为什么会在冲野洋子的车位上，则是因为长野友恵一直和冲野洋子不合，她觉得台里更偏向年轻漂亮的冲野洋子而冷落了她这个年龄渐长，经验却更加充足的元老，因此拜托石坂将尸体塞到了冲野洋子的车底下，还将尸体的腰带挂在了车底，当然，一切都是在戴着手套的情况下进行的。 本来如果只做到电击杀人这一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小笠也会因为找不到死因而被简单归结为疾病发作，甚至都不会进行解剖。但正是她的这一份嫉妒心反而将遗体暴露在公众视野下，让udi研究所介入进行解剖，最终断送了自己的后半生。 不过，日卖电视台的总经理似乎并不愿意就把这件事这么放过，虽然凶手是台里的人，但被栽赃嫁祸的也是台里的人气明星冲野洋子，他们就准备以此为突破口，大肆渲染一番冲野洋子有多么可怜，凶手多么可恶，顺便把凶手与日卖电视台撇清关系。 作为在这次案件中立下大功的非自然死亡研究所自然也被邀请来到日卖电视台参加特别节目。 日卖电视台的大厅内。 “怎么样，竹内，我穿这身应该还可以吧？”三澄今天难得穿了一身可以说是正式的服装，平常她的穿衣风格都属于休闲类的，今天这副打扮颇让人眼前一亮。 “唔……要我说的话还是很不错的。”凌平本想说两句夸赞程度更多一些的话，但想了想总感觉有性骚扰的嫌疑，于是就压下了这种想法，随口糊弄了一句。 “真是的，为什么连我也要来参加这种无聊的事情啊……”一旁的中堂有些难受地拽了拽自己的领带，让平时散漫惯了的他来参加这种活动属实是难为他了。 “不是挺好的吗？还能顺便提升我们研究所的知名度，到时候就会有更多委托……不对，这种话似乎不应该说出来的……”与之相反，一旁的神仓所长倒是神采奕奕，甚至兴奋得有点发抖。为了这次电视节目，他还特地去把头发染成了黑色，让自己显得年轻一些。 “反正也不会有什么特别深入的采访，最多是问一问普通人最感兴趣的那些话题罢了。”凌平倒是非常无所谓，主要是他就算紧张怯场外人也看不出来，论咖位也轮不到他，面瘫在日本好像还是有那么点受欢迎的属性。 “啊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冲野洋子和日卖电视台的经理匆匆忙忙地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脸抱歉的样子。 “因为发生了那种事对汽车有了点心理阴影，所以是坐电车来的，害你们久等了真是抱歉。” “没什么，我们也才刚到一会，而且发生了那种事情冲野洋子小姐还能这么快振作起来着实是令我刮目相看啊。”专门负责对外交涉的神仓所长带着职业化的笑容流利地对答道。 “那么，大家一起去化妆室吧，特别节目大概会在一小时后开始直播，我们准备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足的。”冲野洋子带着笑容回应道，一点也看不出她前几天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 …… “这位先生的底子很不错哦。”扎着马尾的男性化妆师扳着凌平的脑袋，一脸欣赏的样子。 “不会吧，我都长成这幅样子了……” “不不不，虽然你的脸上确实有些多余的肥肉，但骨形很好，如果减减肥的话也是属于帅哥阵营里的。”化妆师又使劲按了按凌平的下巴，把多余的肥肉挡住。“只不过可能和现代审美不太一样，有点像昭和时代的帅哥……比如说，大宫十四郎先生那样的，冲野小姐，你觉得是不是呢？” “诶，好像真的是哦，如果把两侧的脸和下巴挡住的话……等下次见到大宫老师说不定可以和他说一说哦，有个年轻人长得很像你什么的。”冲野洋子也凑过来，一脸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 “说起来，大宫老师今天好像就在台里拍戏哦，等节目结束了去拜访他一下吧。怎么样，这位先生？”化妆师似乎和那个叫大宫的很熟的样子，擅作主张就决定了凌平接下来的行程。 “所以可以放开我的脸了吗……”被挤着两个腮帮的凌平无奈地说道。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 这帮娱乐事业从业者好像比一般的日本人要开放不少啊……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凌平活动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端详了一下镜子里的脸。 “似乎也不是一点都不像……” 他们说的那个大宫十四郎凌平倒是也曾经听说过，最近在日卖电视台播放的一部时代剧里担任主角的样子，似乎是叫什么天瞳武士。不过因为时代剧的发型过于令人难以接受，凌平也只是略微了解了一下，主要还是为了看这部时代剧之后的冲野洋子节目…… “好了好了，现在要正经开始化妆了，嗯……要不要就直接照着大宫先生的脸来画吧……” “……请您务必不要这样做。” “哈哈哈我知道，开个玩笑罢了，你还真好骗。”长发摄影师笑了两声，用食指在凌平脑袋上点了一下，姿态之小女儿让凌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103章 节目效果 “欢迎来到冲野洋子的特别节目！” “平时我们看到被报道出来的一些案件多数都只提到了警察或者侦探，其实法医也是案件侦破活动中重要的工作者呢。”冲野洋子和旁边的经理说着早就预演好的台词。 “是的，由于职业的特殊性，法医既不能和警察一样直接参与犯人的抓捕，也不能像侦探一样到处去走访调查。他们的角色定位是类似于后备支援一类的，也是因为这个，我们大家对法医这个职业就会感觉他很神秘。”经理接话道。 “没错，那么今天我们就为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揭秘神秘的法医工作到底和想象中有什么不同，人们印象中总是穿着白大褂不苟言笑的法医学者们在生活中又有哪些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呢？” “那我们来介绍一下今天的特别来宾，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法医学者和助理们~” 随着一阵轻松的音乐响起，本次特别节目就正式开始了直播，冲野洋子和旁边的副主持人随便说了几句闲话引出了这次事件，随后就请出了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众人。 摄像机一一扫过研究所的众人，这几个家伙表情各异，既有怯场如久部这样紧张得浑身发抖的，也有一脸生无可恋只想赶紧回家睡觉的中堂这样的，还有一脸兴奋嘴里默念着早就背好的台词的神仓所长这样的，以及一个面无表情的凌平，不过这种人估计只有他一个。 “首先，研究所的几位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鄙人神仓保夫，乃是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所长，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大家好，我是udi研究所的法医三澄美琴，请多关照。” “中堂系。” “我是临床检查技师东海林夕子，非常高兴来参加节目，请多关照。” “我，那个，我叫久部六郎，目前还是研究所的记录员，请，请多关照。” “竹内凌平，记录助理……请多关照。” “仅仅是自我介绍就能看出大家不同的个性呢，那么进入第一个环节提问环节，我们准备了一些大家想问的问题，当然其中也有我和洋子小姐个人的一点兴趣啦，有请诸位来帮我们回答一下。” 工作人员拉上一个道具，上面用纸板做了一个综艺节目中常见的提问板。 好像日本综艺都很喜欢用这种纸板道具。 “首先是第一个问题，各位是因为什么原因选择的这个职业呢？一般在人们的印象里，法医都可以算是一种很可怕的职业。这个问题就由三澄医生和中堂医生来回答吧。” “我的话……大概是出于，想要为逝者做些什么，为他们找出真相……为生者带来救赎，希望他们能继续幸福的活下去吧……”三澄似乎触动了什么记忆中的事情，声音略有些低沉。 “三澄医生原来有着这么温暖的想法啊，和普通人印象里的法医完全不同呢，那么中堂医生呢？您又是为什么才选择法医作为职业的呢？” “想做就做了，反正目前也没有被吊销资格。” “啊哈哈哈，真是冷酷又现实的回答呢……那么第二个问题，诸位在第一次进行法医解剖的时候，是抱有怎样的心情的呢？”经理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我的话，第一次解剖是在大学的教室里，对象是因病去世的一位女士，要说心情的话就是激动和害怕并存，不过激动可能还多一点。”三澄美琴回忆道，“如果是正式从事法医工作以后的第一次解剖，是一起杀人案的死法解剖，刀伤。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心情……” “我已经忘了那时候是什么心情了，不过当时的解剖结果倒是还记得。”中堂仰在椅子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头部被重物击打，粉碎性骨折……” “啊好了好了我们来看第三个问题，我们都知道法医在普通人看来是个有点吓人的职业，接触的也都是死者，那么几位在工作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可怕的事呢？这个问题……就由东海林小姐和久部先生来回答吧。”经理连忙挑了两个看起来最容易产生害怕这种情绪的人来问第三个问题。 “我的话，大概是看到一些死状很惨的尸体的时候吧……不过因为之前读的大学也是医科大学，所以倒也不会太害怕，只是一般程度的那种……”久部似乎有些紧张，回答的也是前轱辘跟不上后轱辘。 “最害怕的事情，嗯……说实话比起工作还是工作带来的影响最令人害怕，比如说基本找不到男朋友，男人只要一听说我的职业就会把伸出的手给收回去……” 很明显，这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完全不按照台本的套路走。 特别节目就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节目效果怎么样不知道，反正日卖电视台的收视率似乎又创了新高。 “哎呀，真是辛苦你们了，拍了这么久的节目。”节目结束后，冲野洋子对研究所的几位表达了歉意，因为要拍节目的关系这几人都推掉了今天的工作。 “没什么，能上节目对研究所来说也是一种宣传……”神仓所长依旧是滴水不漏地客套着，凌平却只想赶紧结束拍摄回家睡觉，电视台的聚光灯照得他有点头晕。 “诶？外面怎么吵吵闹闹的，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吗？”日卖电视台的经理打开摄影棚的门朝外望了望，走廊上来来回回有不少人在跑动，神色都十分紧张的样子。 “不好了！”一名工作人员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杀人，大宫十四郎那里发生杀人事件了！” “什么！” …… 一间专门用来拍摄时代剧的摄影棚，除了大量拍摄器材意外就是人工制作出来的假山和树木草地之类的布景，看起来还挺逼真的。 所谓的杀人事件据说是演员大宫十四郎在排练的时候失手砍死了对手戏的演员，本来应该使用的没有杀伤力的道具刀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真刀，一刀正好劈中了对手戏演员的颈动脉，当时的血柱喷得足有一米多高。 警方的人接到报案已经迅速来到了这里，只是目暮警部刚一进摄影棚，就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又是你们啊……而且还全都到齐了……” “巧合罢了，我们正好受邀过来参加一期特别节目。”客串了现场法医的三澄整理了一下手里的塑胶手套，站起身来。“死者确实是被武士刀劈中颈部砍断颈动脉而死的，直接死因应该是大出血。有没有中毒或者其他伤害的迹象就要等更细一步的解剖了。” “这就是凶器。”中堂拎起一把沾血的武士刀，由于现场保护得比较及时，刀上甚至还残留着血迹。“确实是开了刃的金属武士刀，绝对可以把人砍死。” “你们别自作主张就开始干警方的活啊……”目暮警部小声吐槽了一句，随即正色道：“听说，这次是因为拿错了道具刀和真刀所发生的意外？那么当时拿着这把刀的人在哪？” “是我，警部先生。” 第104章 以真换假 “你是……大宫十四郎先生吧？难道你正在拍戏？”目暮警部似乎也认识这位男演员，有些惊讶。 “是的。”身上仍然穿着拍戏时的武士服，头发尚且浓密，脸型端正的大宫十四郎点了点头，“这是为明天的一场打戏正在排练，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不幸……” “那么，当时的状况你可以说一下吗？” “可以。”大宫点了点头，拿起旁边的一卷海报当作武士刀。“当时的场景是我所扮演的武士正和敌人带来的几个恶徒混战，在我解决了几个手下之后与敌人的头领正面对决。” “原本设计的动作是，当我说出‘烦厌之寒月’这句台词的时候，和我搭戏的岸本俊哉就举刀冲上来，我和他对刀两下之后就趁机转过身来，从他的后面攻击，这时候他会一边向前跑动一边转身抵挡我的攻击。” “挡下我的一击之后，我会再向他的左手边斜劈一刀，这时候他会向右一跳，举刀格挡，而我则用刀背敲打他的刀，把刀打落在地。原本的动作是这样的。” “但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岸本没有向右跳，也没有举刀格挡，而是把身体转了过来，我的刀就正好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打斗动作是武术指导设计的还是你设计的呢？” “是我设计的，不过讲解的时候大家都在场。” “岸本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他平时是个对演戏很用心的人，虽然年轻但是却一丝不苟，对剧本的执行力非常强。虽然目前还不是很出名，不过听说他下一部戏就是担当男主角了，本来应该是很有前途的人。”大宫十四郎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惋惜这个后辈的离世。 “这么说的话，这起事件应该属于单纯的意外事故，毕竟是岸本先生自己没有按照原本预定的动作来排练，而武士刀则是意外拿错了。”目暮警部点头道，似乎这起事件可以以意外结案了。 “那个，我刚才就很好奇。”三澄插话道，“道具用的武士刀和真刀，真的分不出来吗？” “看来这位小姐是在怀疑我故意用真的刀来杀人了。”大宫十四郎笑了笑，伸手指向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这是我们这边专门负责道具的道具师，如果觉得我的证言不可信的话可以问他。” “其实，确实如大宫先生说的那样。”已经有些秃顶，看起来上了年纪的道具师说道，“为了能在荧幕上呈现更好的效果，大宫先生一直要求我们用足以媲美真刀外观的道具刀来拍戏的，这种习惯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了。” “以现在的技术，真的能做出那样的道具刀而且还没有真刀的杀伤力吗？” “其实是可以的，道具刀也是用金属制作的，只不过没有开刃，打到人身上会很痛。我们平时是会在贴有标签的抽屉里放好的，但如果道具刀和真刀混在了一起，要想分辨道具刀和真刀只能用什么东西轻轻在刀刃上尝试一下切割了。” “这场排练需要用到真刀吗？” “应该是不需要的……或许是什么时候疏忽了放进去的也不一定……大宫先生今天来的时候是自己拿的刀，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道具师有些紧张，负责这些道具整理的人可是他，如果真的因为疏忽放错了刀，他至少也要承担一半的责任。 “大宫先生没有拿错吗？” “哈，放刀的抽屉上可是明明白边地标清了刀的不同的，我虽然是个演员，但基本的识字还是没问题的。” “唔……看来事情就是这样了呢。”目暮警部走上前来，“现在就请你跟我到局里走一趟接受调查吧。” “请等一等，目暮警部。”凌平出声叫住目暮，“我觉得还是先把那把道具刀找出来对比一下吧，说不定上面会有什么特殊的线索。” “好像也有道理。”目暮警部闻言点了点头，反正到最后都是要作为物证调查那把道具刀的，现在就算暂时不把道具师送到局里去也耽误不了太多时间。 …… “还真的分辨不出来啊……”目暮警部拿着外表看起来和真刀一模一样的道具刀，试探性地往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下。 刀类的道具都是统一摆放在长条形的抽屉里，由于大宫十四郎是主角，所用的武士刀与别人的不同，所以只有他的刀是独自占用了两个抽屉的格子，一把放真刀，一把放道具，抽屉外面的标识也很清楚。 “虽然看起来完全是开了刃的锋利样子，但确实没有开刃，刀刃部分是钝的。”目暮警部看向旁边的道具师，“这是用某种特殊锻造手法制成的吗？” “不，其实是用了独特的上漆手法，这把刀的表面实际上是镀了一层特殊涂料，看起来就像开了刃一样。” “还有这种技术啊……” “目暮警部，能给我看一下吗？”凌平伸手接过那把道具刀，在昏暗的道具室中眯着眼观察起这把怎么看怎么像真货的玩意。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张脸和身体拿着这样的一把刀，周围的人都产生了他会不会突然原地来个旋风斩的想法……毕竟他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和庞大的体型，那把武士刀拿在手里就像是一件典型的杀人工具。 “道具师先生，这把道具刀和真刀，在光照下的反光有不同之处吗？” “诶？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呢。” “试一试吧。”凌平看向一边长相和自己略微有些相像的大宫十四郎，“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比如有谁曾经把两把刀调换了什么的。” …… 结果并没有显现出什么特别，道具刀和真刀在手电筒的强光直射下都是一样反射出银白色的光来，即使是在案发的摄影棚内依然如此，如果把二者并列在一起的话倒是有一点细微的差别，但非常不明显。 “看来是你猜错了呢，侦探先生。”大宫十四郎呵呵一笑，言下的嘲讽之意谁都能听得出来。“如果刀真的被调换了的话，我也只是受害者而已，毕竟我也分辨不出这把刀和道具刀的区别啊。” “是吗。”凌平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面前的两把武士刀，以及这个人工制作出古代月夜布景的摄影棚。 等等，月夜？ “我说竹内老弟差不多是不是可以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件命案都是杀人案的……”目暮警部在一边劝说道，再怎么说这次的案件也只是一起意外罢了。 “道具师先生。”凌平没有管目暮警部，转头问向道具师，“那个月亮，是一开始就在那个位置吗？” 凌平所指的月亮也是摄影棚背景的一个组成部分，整体看起来就像一个大了不少的电灯泡，为了特殊的氛围要求上门还蒙了一层浅黄色的纸皮。 只是这个月亮的位置却有些奇怪，凌平也不是没看过时代剧，一般有武士对决的情况下都会把月亮放得离人物非常近，甚至就在人物的背后，这样才能营造出那种月下挥刀的场面，这几乎是时代剧的标配。 但现在这个月亮却被高高吊起，吊到了摄像机看不到的高度。 “这个……好像不是在那里的，我记得是大宫先生让我把它升起来的，说排练的时候有可能会妨碍动作。” “妨碍动作？”凌平转头看向大宫，“既然排练的时候会妨碍动作，就算现在把月亮升起来，到正式演出的时候也是会妨碍动作的不是吗？” “这个……”大宫脸上微微有些出汗，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你刚才也说过，岸本先生是个对剧本执行力很强的人，我想他当时或许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吧？”凌平眯起眼睛，看着已经有些紧张的大宫，“岸本先生当时，真的是没有按照预定动作来的吗？” 第105章 又是感情问题 “道具师先生，那个月亮原来的位置，是不是就在死去的岸本先生的右边？” “你，你这么一说的话……”道具师似乎恍然大悟的样子，却又看向面色铁青的大宫，不敢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也就是说，原本应该设计往右边跳的岸本先生发现了动作设计的不对劲之处，想要和大宫先生你说明，这才停下了动作，没有进行格挡。” “本来在武打动作中突然停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就算不小心没有收住，被道具刀打了一下也最多是痛一下。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大宫先生直接用刀劈了下来，而且这把刀还是真正的，可以杀人的武士刀。” “哼，说得挺厉害，不过你应该没有切实的证据吧？”大宫十四郎冷哼一声，嘴角勉强提起一丝笑容，“而且，我对于拿错了刀这件事可是丝毫不知情。” “嗯，或许你是想说因为你是演员的缘故，所以在两把刀上都有你的指纹，但你似乎忘记了一点，在你把真刀从抽屉里拿出来替换道具刀的时候，所留下的在抽屉上的指纹。据道具师所说，你今天是第一次亲自来取刀吧？我想现在请鉴识科的人来对那些指纹作提取，应该是可以检测出指纹的。” “……居然在这里疏忽了吗……”大宫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长出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什么？原来真的是大宫老师……” “没错，是我。”大宫脸上带着一丝自嘲的笑容，“岸本确实是个非常敬业的演员，演员的天赋也不错，我本来也是很欣赏他的……直到我发现他和我的妻子有不正常的关系。” “诶？！” “我结婚比较晚，妻子小了我足足二十岁，反而和岸本是同龄人……也许最开始错的就是我吧，为了所谓的男人的自尊，我就用偷偷拿到的真刀直接砍死了他……” “冤枉你真是抱歉了，久保先生。明明一直兢兢业业做着自己的事情，却因为我而差点变成犯罪嫌疑人……抱歉。”大宫对着道具师深深鞠了一躬。 “您居然记得我的名字……” “那么，请你跟我走一趟吧。”目暮警部尴尬地走了出来，抓错人这种事对警察来说确实比较尴尬。 “又是感情纠纷啊……再这样下去我都不敢找男朋友了。”由于客场作战完全没派上用场的临床检验师东海林目送着大宫十四郎被目暮警部带走，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毕竟还是少数吧，也就是因为这种事情会比较令人印象深刻才会造成这种印象。”毕竟是从舆论风暴时代过来的人，凌平对此倒是看得很清。 “说的也是……唉，可惜了一个帅哥演员，那个叫岸本的长得明明还不错的样子。” 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想钓男人啊，改天真得介绍她和园子认识一下……凌平稍微摸了摸下巴，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 “哦？你说小兰在涉谷那里见到了工藤新一？”三月的一个休息日，凌平正在住处收拾自己的猪窝，突然被柯南打来的一个电话引起了兴趣。 “是啊，她还说看到那个‘工藤新一’旁边有个女孩子……可我明明没有去过涉谷，而且我也没有恢复成工藤新一啊……”柯南在电话那头似乎相当郁闷，因为小兰似乎把他当成了失踪去把妹的渣男。 “嗯……要我说的话，你以后还是多做一些这种准备比较好……” “哈？” “因为好像，在这个世界上长得像你，我是说像工藤新一的人好像并不在少数。”凌平回想了一下之前看过的网友吐槽，似乎至少有四五个人长了一张新一脸，最近还冒出个叫冲田什么的。 “不会吧，我哪里有那么大众脸？”柯南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不过你这么说的话，我本来想打算拜托你去调查现在看来也不用了。”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最近很火的那个在米花博物馆举办的国际珠宝展你有听说吗？” “略有耳闻，不过我对珠宝什么的没什么兴趣。”这个珠宝展最近总是在杂志和报纸上打广告，就算想不知道也难。 “其实呢，园子家里也拿出了他们的传家宝‘漆黑之星’来准备参加展览会，还委托了毛利叔叔负责保护这颗珍珠。园子的意思是能不能请你也过来客串一下保镖什么的，就当是在参观的时候顺便保护一下这样子。”柯南代替相对来说还不怎么熟悉的园子来委托凌平，毕竟这家伙也算是个侦探，而且据说还解决了不少跟宝藏有关的案件。 “为什么是我？”凌平倒是没有这种自知之明，他一直给自己定位成法医助理，最多胖了点。 “嗯，你自己应该也比较清楚，就是因为你的外表和战绩……”说到战绩这个词的时候柯南的眼皮耷拉了下来，据他所知除了警察帮忙抓捕的罪犯以外，所有和凌平有过正面冲突的罪犯下场都不是很好，大小便失禁都算轻的，据说有人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关着。 “……搞得我好像一个国际杀手一样，话说安保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警方和专业的安保集团来负责吗？找我和毛利侦探这样的外行人有什么用呢？” “这个的话，其实是园子那家伙的个人决定。”柯南在电话那头很是无奈地说道，“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了一个叫‘怪盗1412号’的家伙，据说这个怪盗经常在国际间游走，盗窃珍贵的珠宝宝石之类的东西，而且，据说长得很帅。” “这次的珠宝展览会这个怪盗就寄来了犯罪预告函一类的东西，扬言要偷走这颗漆黑之星，不过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没说。园子那个花痴的想法是，如果怪盗1412号被警察抓到了的话，就没法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是像大卫科波菲尔还是汤姆孙克鲁斯……喂，你笑什么？” “不，没什么……话说，那个怪盗1412号还有个绰号叫‘怪盗基德’吧？”凌平止住自己疯狂抽搐的面部肌肉，缓了了一下心里的爆笑情绪。 怪盗基德，老熟人了……不对，应该说自己很熟，基德认不认识自己还不一定。 “诶？你居然知道他，难道对他做过研究？” “不，只是……嗯，总之这个委托我可以接受，到时候……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有意在笑的。” “你的笑声总让我感觉里面有诈……” “哪里，不过到时候你也会过来吧？” “是啊，虽然一开始对这个小偷没什么兴趣，不过他送来的暗号倒是有点意思……喂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抱，抱歉，没有兴趣……噗嗤……” 第106章 排除法推理 “所以，那个暗号说的是什么呢？” “我看看啊……aprilfool，当月亮将两人分开时，我将风闻暗夜之星的大名，随着波浪的邀请前去受领它——怪盗基德。现在也只知道一个时间是四月一日而已……” “诶，这样啊……”凌平回忆了一下记忆里的柯南剧情，说实话像暗号这种东西没有几个人会费心去记忆，尤其他也不是柯南铁粉，只是有些兴趣罢了。 “抱歉，我暂时也不知道这个预告是什么意思，剩下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也是，我想了一整天都没有想出这个暗号是在说什么，那在米花博物馆见咯。” “嗯，拜拜。” 挂掉电话，凌平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怪盗基德啊，这么有名的家伙果然也已经出现了，不去见一面的话总感觉跟白来了柯南世界一样……” “我记得，基德的真实身份好像是个高中生，叫什么来着……什么快斗？好像和小兰他们不是一个学校，校服应该是偏黑色的来着……” 凌平努力在记忆里搜索着怪盗基德的相关信息，但最后记住的也不是很多，只模糊记得好像是在某所高中上学的高中生，有个青梅竹马，两人的长相基本就是新一和小兰洗完头没吹的样子…… “要不要找机会去拜访一下这个家伙呢……虽然感觉很有意思，不过万一被误会成敌人就不好了，就我这副长相的话……说不定连学校大门都进不去……” “而且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到基德帮忙的地方……算了，好像基德每次也没怎么偷过东西，就这样吧，随缘。” …… 三月三十一日，怪盗基德预告犯罪的前一天。 直升机轰鸣如蜂鸟盘旋在天空，警车排成麦田，探照灯犹如向日葵一样仰起头来，这就是米花博物馆周围的阵仗。 东京警视厅似乎为了抓捕这个怪盗1412号下了血本，几乎全东京手头没有工作的警力都聚集到了这里。 “毕竟是国际大盗啊……”凌平又穿着自己那身标志性的黑色长风衣和同色鸭舌帽，双手插袋，从米花博物馆的二楼向外看去。 “不过，搞成这样，原先打算的对外开放展览也很难继续进行下去了的样子……”柯南站在旁边，手里仍然拿着写有怪盗基德暗号的纸思索着。 “哈哈哈，这次只要有我毛利小五郎出场，就绝对没问题了。”有了柯南，自然就有名义上作为柯南监护人的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父女，毛利兰只是抽空过来看看，但毛利小五郎这个家伙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啊呀，大名鼎鼎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能够答应小女的无理请求来到这里，真是太感谢您了。”一个身材微胖，留着一缕一字胡，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带着铃木园子走了过来，想必这位就是铃木财团目前的话事人铃木史郎了。 “能够邀请您这样的名侦探到这里来，简直是让我们如虎添翼啊。哦，还有这边这位小哥，一看这威猛的体型和沉稳的打扮，想来也是不属于毛利侦探的人才了。今天就看你们二位的了。”不愧是大财团的一把手，奉承起人的时候既不会显得过于舔狗又不会显得是在赏赐，单是说话就很让人受用。 “放心好了，只不过是一个小毛贼，我毛利小五郎三下两下就把他解决了，哈哈哈哈。” 凌平用怜悯的目光看了毛利一眼，好在以他的海拔看人，基本所有的目光都可以被归类为怜悯，也就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真是的，明明暗号都还没解开……”柯南耷拉着眼皮在一边小声吐槽道。 “机会难得，就由我为几位介绍一下我们铃木财团的传家宝‘漆黑之星’吧。”铃木史郎热情地带着毛利凌平一行人来到了这一层楼的正中央，漆黑之星就放在中央的一个玻璃展示柜中。 “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黑珍珠‘漆黑之星’啊……”毛利小五郎凑近观看着这颗珍珠，口中啧啧称奇。 “是啊，自从我的祖父将这颗珍珠纳为收藏之后呢，我们铃木家的家运就开始平步青云了，所以说我们铃木家能有今天的成就还要感谢这颗珍珠呢。”铃木史郎笑着介绍道。 “不过，今天明明是三月的最后一天，离预告的时间还有一整天呢，有必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吗？”毛利小五郎看了一眼背后跑过的成队的全副武装的警察，嘴角撇了撇。 “是啊，所以我们才会从今晚开始针对他的恐吓进行严密的戒备，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会从什么方向，以什么方式出现……” “我刚才就说了，河边！河边！怪盗1412号根本就是打算从这个博物馆旁边流经的堤无津河入侵博物馆的！” 一位体型健硕，肤色有些黑的警官正对手下的警员进行训诫，似乎很有把握怪盗基德会从他说的那个方向来。 “没错！所谓的‘随着波浪的邀请’，就是顺着水波而来的意思，而这附近唯一的河流就是堤无津河了。” 警官见毛利小五郎等人向他这里看来，开口解释道。 “哈哈哈哈，什么水波啊。所谓的波浪就是海洋的海浪，提起海浪就会让人想到原野，而星星就是star。也就是明天会在这附近举办演唱会的冲野洋子小姐啊！” “而且，洋子小姐演唱的最后一首歌已经确定是《月亮女孩》了，刚好又和基德说的‘月亮将两人分开’吻合。” “所以，怪盗1412号很可能就是在明天洋子小姐演唱会结束后的九点，从演唱会所举办的米花公会堂现身！” 毛利小五郎笑得舌头都伸了出来，开始了他的排除法推理。 “好像，确实很有道理的样子……”黑皮肤警官竟然觉得毛利小五郎的说法有些道理，立即吩咐手下人前往米花公会堂部守。 真是的……柯南嘴角抽了抽，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这个满脑子只有爱豆的家伙身上还不如去找凌平……至少他除了脑子以外身体也是比较好用的。 “呐，竹内，你觉得那个怪盗会从什么地方来呢？”柯南找到凌平，拉了拉他的衣角让他弯下腰来，两人轻声讨论着怪盗基德的事情。 “嗯……具体什么地方不清楚，不过以他这样个性的人来说，我觉得会从天上过来。” 基德的滑翔翼可是柯南世界一绝，与神奇的足球、变声器、麻醉手枪等一起并称柯学世界的柯幻道具。 “天上？不可能吧？” “不是完全不可能哦，比如滑翔翼什么的就很有可能。” “说的也是……”柯南托住下巴思考了起来，“如果是滑翔翼的话，就需要在一个高度高于米花博物馆的地方起飞，附近符合条件的是……杯户饭店的楼顶，东京铁塔塔顶，四宫大厦的楼顶……可恶，符合条件的建筑好像也不少啊。” “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看你的了名侦探。匆忙赶到这里我还没吃饭，先去吃点东西了。”凌平拍了拍柯南的肩膀，费脑子还没有好处的事，让柯南去做就好了，反正看他也挺喜欢暗号解谜这件事的。 “喂喂，你好歹也是园子请来的侦探好不好……” 第107章 人设崩塌式发言 “现在还没吃饭，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啊，都两点了……”柯南目送凌平往楼梯那边走，无奈地看了一眼手表，准备继续推理基德留下的暗号。 “等等，两点……” 柯南似乎想到了什么，快步跑到米花博物馆的落地窗前，用手表对着太阳比划了起来。 “竹内！” “怎么了？” 凌平刚准备下楼去弄点吃的，就被柯南急匆匆地赶上了叫住了。 “我刚才忽然有了新的想法，你赶快给阿笠博士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查一查一些东西，看我的推理是不是正确。” “行吧。”一般柯南会这么说的时候，那就表示他离真相已经不远了，只不过是打个电话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喂喂，阿笠博士吗？” …… 三月三十一日晚，十一点五十分。 “你偷偷从侦探事务所跑出来真的没问题吗？要是小兰突然醒了找你怎么办？” 杯户饭店的楼顶上，凌平和柯南两人躲在避风的地方，一边等待怪盗基德的到来一边闲聊着天。 柯南这个家伙据说是从手表得到的灵感，推理出基德预告信里所说的“月亮将两人分开”是指月亮位于人工卫星和太阳之间，那么他所指的时间就是bs放送中断的深夜十二点半到四点的时间。 而bs放送也正好是漆黑之星“blackstar”的首字母缩写。 如果按照这个方向继续推理，“随着波浪的邀请”这句话里的波浪就是指放送电波，也就是说他会顺着bs电波播送的方向出现。 这种电波是从南向西四十五度发出，也会从水平线之上朝42.3度的方向向远方传送出去。再结合用滑翔机出现在高处这一点情报，就可以将位置直接确定在杯户饭店的楼顶。 “到时候我就说是你把我拉过来的……”柯南裹着凌平友情提供的一条围巾，没好气地回答道。 “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算了，也确实是我叫你不要告诉警察的。” “说起来，你既然已经相信了我的推理，为什么又不告诉警察，让他们布置警力来抓捕那个怪盗，而要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呢？”柯南问道，“难道是想要自己抓住他来出名？” “嗯……其实并不是，主要是……”凌平能怎么回答呢？他总不能说这家伙后续还有很多剧情，要是现在抓了鬼知道会引起什么奇怪的蝴蝶效应。 而且以基德的实力，自己确实不一定能抓住他，除非动用那种传递死亡体验的能力……但基德也没有做过什么伤人性命的事情，反而好像是有什么苦衷才会做怪盗的样子，对这种人用这种大杀器，实在犯不上。 “叮铃铃铃……” “啊，应该是博士打来的电话。”柯南从袖子里伸出手，接起电话。 “新一啊，我把你爸爸的档案跟最近这一阵子的报纸拿出来对比了一下，发现这个怪盗1412号还真是一个行踪成谜的人。” “他最早出现的记录是十八年前的巴黎，但在那之后的第十年却突然销声匿迹，甚至有人说他已经死了。” “直到八年后的现在，他似乎又复活归来，以日本作为主要的活动场所。” “十八年前……那他现在至少也该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叔了吧？”柯南疑惑道。 其实他有可能比你还小……凌平也不记得新一和基德到底谁出生得早一些了，反正不是大就是小，总不至于同年同月同日生吧？ “此外，外界对他的形容数不胜数，比如平成的鲁邦、月光下的魔术师，以及一个被人们熟悉的外号，据说是某个年轻的小说作家给他取的外号，把1412简化了之后，就变成了三个字母……” “kid，也正是因此，八年之前的人们都叫他……” “怪盗基德。”凌平站起身来，眯起眼睛逆着风看向正落在他们背后高台上的白色身影。 白色的礼帽，白色的西装，以及身后的白色披风。单片眼镜在月光下微微闪光，透着一股浓浓的神秘感。 “呦，看起来这次至少有一位侦探解开了我的暗号嘛。”基德轻轻笑了一声，跳下高台。 “……” 一跳下高台，几人之间的身高差就凸显了出来，排除掉小学生柯南不算。基德就算加上头顶的礼帽都没有凌平高，说话的时候还要仰视他。 但是再跳回去好像又很蠢，暂时就这样吧。 “不，暗号不是我解开的，而是这个家伙。”凌平朝旁边的柯南看了一眼，冒领功劳这种事他懒得做，也做不出来。 “哦？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呢，你这孩子应该不是一般的小学生吧。”基德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戒备的柯南。 “我叫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柯南一脸自信地说出了自己的决胜台词。 “哦~~那么，这位体型很吓人的先生就是负责武力抓捕我的人了？” “没错……”“并不是。” 无视柯南一脸问号的表情，凌平继续说道：“其实这次和你会面，我是有一些私人的请求的。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竹内凌平，目前是个兼职侦探。” “哦，原来也是位侦探先生啊。所谓的私人请求难道是想要签名照？抱歉如果是可爱的女孩子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不，自然不会是那么蠢的理由。”凌平看向基德的眼神有些炽烈，“我是想说，你的那些装备，是从哪里搞到的？”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沉默是杯户饭店的楼顶。 “你搞什么啊竹内！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要说呢！”柯南被雷倒之后重新站了起来，对凌平刚才说的那句既不符合气氛又不符合人物设定的话进行了疯狂吐槽。 “因为我有轻度的小道具收集癖……而且我还能怎么样呢？又不是园子那样的花痴，而且也抓不住他。” “所以说你为什么都不试试就说抓不住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计划原来只是为了满足你个人的癖好啊！” “哈哈哈哈哈……抱歉，看你们两个说话总感觉像在听相声。这位大侦探先生说我是抓不住的，我自己倒是并不这么觉得呢。” 怪盗基德被凌平和柯南的对话逗乐了，好不容易才收回了自己的笑意。 “比如说，这样说不定就能抓住我。” 基德从衣服里拿出一个警方的无线电对讲机，一点准备工作都没有，直接对着对讲机开始说话。 “啊，我是茶木警官，目前在杯户市立饭店的楼顶发现了怪盗基德的踪影。在米花和杯户町巡逻的所有巡逻车辆和直升机都注意了，现在立刻朝以上所说的现场集合。” 没有变声器，也没有做什么准备工作，基德直接对着对讲机说出了白天那位黑皮肤警官的声音。说完这番话后，基德并没有直接关掉对讲机，而是调了个频道。 “喂是我，我是中森警官，在杯户市立饭店里进行警戒的所有人注意了，基德就在屋顶上，所有人马上包围过去，这次一定要把他抓住！” 说完这番话，表演了瞬间切换声音的技巧，基德这才关掉了对讲机，看着目瞪口呆的柯南和面无表情的凌平。 第108章 海上邮轮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离得最近的一架警视厅直升机已经飞了过来，盘旋在杯户市立饭店楼顶上空，探照灯将这里照得宛如白昼。 “这样你就满意了吧？小侦探。” 基德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怎样，对柯南说了这么一句暧昧不明的话。 “不许动！基德，你被逮捕了！” 楼顶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留着一字胡的中年警官手持一把手枪，瞄准着基德。 “原来是中森警官，你好啊。” “哼，少打哈哈了，我们早就解开了你的暗号，在这里派了不少警力蹲守。一开始我们以为你会用钢丝绳什么的滑行到米花博物馆，不过没想到你会从东京铁塔采用迂回的方式到这里来……束手就擒吧基德！” 从中森警官身后又冒出了十多名全副武装的警员，对基德形成了包围之势。 “我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拜访各位，只是做过预习。因为我根本不打算偷那颗珍珠。” “什么！” “哦呀，我不是在那封通知函一开始就说明白了吗？”基德右手拿出一个小小的按钮，轻轻按了一下。 “四月一号愚人节……当然是假的了。” 基德的披风瞬间被撑开，变成了一架三角形的小型滑翔机。 “不要让他跑了！快抓起来！” “晚了哦……” 一阵强烈的闪光从基德脚下爆发而出，他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扔下了一枚闪光弹。 “一大一小两位侦探，告诉你吧。如果说怪盗是个技艺精湛盗取财宝，富有创造性的艺术家呢。侦探就是一个只会跟在怪盗后面吹毛求疵，充其量不过是个评论家的人物罢了。” “以及，如果想要道具的话，这个就送给你了。” 凌平也被强光闪到了眼睛，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扔到了自己身上，伸手接住后勉强摸出来是个小小的金属物体，还带着一张纸。 闪光持续了数秒，等众人恢复视力再向地上看去，哪里还能找到基德的影子呢？ “直升机！快在周围搜索，他一定还没有走远！”中森警官连忙在对讲机里指挥手下追踪基德。 “可是……除了我们几架直升机以外，这附近的空中并没有发现任何物体啊。” “什么！难道又被那个家伙给跑了……”中森警官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想大概是的。”凌平手里拿着那张基德留下的纸，“四月十九日，莎莉贝斯号将从横滨港出发，船上那颗货真价实的漆黑之星珍珠我要定了。怪盗基德参上……” “这，这是新的犯罪预告函……”中森警部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凌平。 “话说，你是谁啊。” “嗯……一个路过的侦探……” …… 总之，在好好和中森警官解释了事情的经过，用所谓的“对怪盗基德的道具感兴趣所以想深挖他背后的集团”这样的理由搪塞了过去为什么不抓基德的疑问。凌平作为曾经和基德有过一面之缘的特邀嘉宾也被邀请来参加了莎莉贝斯号举行的宴会。 本来中森警官是想直接取消这次宴会的，但由于与会人员都是在政界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没能成功。 不过转头想一想，既然是在海上航行的邮轮，那么基德也就无处可逃，滑翔翼又不是飞机，还是需要动能的。 “我们铃木财团目前已经进入了第六十年，本人在此诚挚地感谢各位对于本财团的支持与鼓励，希望大家今天就把那个什么大盗给忘了，在场的五百多位嘉宾能够在这里好好享受宴会。” 在邮轮举办的铃木财团成立六十周年庆祝宴会上，铃木史郎正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多数来宾也都认真地在听着。 除了两个家伙。 “喂，我说你难道之前都不知道自己会晕船吗？”柯南看着坐在一边脸色铁青，肌肉都快扭曲成抹布的凌平，半是担心半是吐槽地说道。 “我说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你信吗……”凌平捂着自己的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真没有这个毛病，晕船晕机什么的都是只存在于纸面上的知识。 难道是感官提升之后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力提升了？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晕地球自转…… “我从医务室那里拿来了一点晕船药，应该会起点作用。”穿着一身红色礼服的小兰从船舱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几片药片和一杯清水。 “多谢……”凌平伸手去接小兰要来的晕船药，可似乎脑袋晕晕乎乎地看不清距离，抓了好几次都没有抓到药片。 “真是的，已经这么严重了就好好休息吧。”小兰直接抓住凌平的手掌，把药片放到他手里。 “嗯……确实……” “你就别确实了，老老实实地躺在这吧……话说刚才铃木社长他们说的什么你也没要听清吧？”柯南嘴角抽了抽，回头看向主席台。 铃木史郎的妻子，也就是园子的母亲铃木朋子刚才上来发表了一通讲话，大概意思是上船时每个人分到的一个小盒子里面都装了一颗黑珍珠，外表看起来和铃木家的传家宝漆黑之星一样，不过是赝品。真品在谁身上则只有铃木朋子知道，这一次采用的是藏木于林的办法。 “话说园子你妈妈真不愧是铃木财团的女主人啊，居然能够想出这种办法来……诶？园子怎么了？”小兰也把自己的那颗黑珍珠别在了胸口，忽然看到旁边的园子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到处都看不见我老姐的身影啊，该不会是现在还待在家里吧……”园子摸出自己的最新款手机来给铃木绫子打起了电话。 “怎么会呢……”小兰笑道，会错过自己家邮轮出航这种事一般人都不会做的吧？ …… “什么！你说你和爸爸都在家里，因为有警察打电话跟你们说要延迟两个小时出航？”铃木园子一脸不敢置信地对着电话说道，“可是，爸爸刚才还在这里发表演讲啊……” “难道，刚才在台上讲话的铃木社长是基德假扮的？”柯南立刻意识到了问题，向铃木史郎刚刚出现的位置跑去。既然基德能模仿别人说话的声音，自然也能伪装别人的相貌。 …… “什么？你说你刚才在洗手间里看见了基德伪装我爸爸用的道具？” “没错，现在警察叔叔他们已经开始调查了。” 凌平由于晕船，在药效开始显现之前只能暂时退出这个版本，调查追捕基德的任务就落到了柯南头上。 “不过……小兰姐姐呢？”柯南四处望了望，原本应该在附近照顾晕船的凌平的小兰不见了踪影。 “因为你刚才突然就自己跑得不见了踪影，所以她跑出去找你了。”毛利小五郎罕见地没有在宴会上喝酒喝醉，而是拿着一杯清水在喝，“我还在担心她是不是被那个叫怪盗基德的给抓走了。” “这一点你暂时可以放心，基德的目标一直是珠宝和宝石，到没有什么伤害人的记录，最多是伪装成他们的样子。”中森警官走了过来，向铃木朋子汇报刚才搜查的结果。“在洗手间里发现的伪装道具确实应该是出自基德的手笔，在八年之前他也采用相同的手段伪装潜入过不少地方，不过真正的基德现在在哪里还不清楚。” 第109章 基德的惊喜小礼物 “啊，话虽如此……” “总之铃木夫人，您之前没有通知我们就把真正的漆黑之星混在五百多位宾客佩戴的同款黑珍珠里，这可很不利于我们警方保护啊。”中森警官十分无奈地向铃木朋子说道，毕竟是日本顶尖财团的女主人，就算警方也没办法强行要求他们听自己的。 “呵呵，制造得再怎么精良的仿造品终究也只是仿造品，仔细观察的话也能看出来的。比如这里面有的珍珠就像我戴的这颗一样不怎么光彩夺目，但也有像毛利先生身上这样光彩照人却不是什么太值钱作品的……” “可是，就算您这么说，我们毕竟不是珠宝方面的专家……”中森警官尴尬道。 “好吧，那就再给你们一个提示。”铃木朋子笑了笑，“这颗漆黑之星在六十年前被铃木家的先祖收入囊中，主要是看中了它的那种孔雀绿的光泽。” “所以我已经把它交给一位最适合它的人了。碰巧在这艘船上的五百人中，只有一人能真正配得上它。” “适合佩戴真品的应该是女性吧，毕竟是黑珍珠这样的珠宝……”中森警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垮下脸来，五百人的宾客数目，女性至少也有二百人之多，要在这里面找到一个“配得上漆黑之星”的人……难度似乎和直接把基德找出来差不多。 “话说小兰到底去哪里了啊……不过她一直就是个小路痴，会迷路也不是不可能……”园子看了一眼手表，离小兰出去找柯南已经过了快十五分钟了，按说也该回来了。 “你说谁是路痴啊园子。”园子话音刚落，小兰的声音就从后面响了起来。“虽然确实花了一点时间找回这里的路就是了” …… “呼，头晕的程度好像轻了一点……”凌平吃了药之后就在大厅角落拼起了五张椅子躺在上面，现在总算是感觉好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仿佛要直接死过去。 不过真说起来的话，死好歹只是一瞬间的事，晕船的难受可是持久的就像钝刀子拉肉一样，让人痛不欲生。 或许这就是很多人宁愿选择自杀来解决遇到的问题的原因……算了，扯远了。凌平晃晃脑袋，感觉原先那种脑子里被装了双皮奶的感觉已经消失了，重新打起精神准备对付怪盗基德。 “……因为怪盗基德拥有能完美伪装成任何一个人的能力，我在此建议，大家想一个只有两人之间才知道的暗号，这样就能分辨出基德是不是变装成另一个人了。” 台上正在说话的是之前曾经见过的黑皮肤警官茶木，他提出的建议倒是也比较实用，但仅限于基德还没有混进来的时候，而现在基德八成已经伪装成什么人了吧……伪装成谁了来着？想不起来了…… 凌平摸了摸下巴，因为晕船的关系原先能记起来的剧情也混混沌沌的，唯一能知道的大概是基德已经混了进来。 既然这样……就一定会有人被替换，那么可以先找到这个被替换的家伙，就能直接知道基德变装成谁了…… 凌平回头望了一眼还在讨论暗号的柯南等人，准备先到外面看一看，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个被基德弄晕藏在某处角落的某人…… 按照常理来说，一开始伪装铃木史郎把伪装道具扔在了洗手间里，第二次应该就不会做相同的事，所以不如从外面找起比较好。 …… “唔……外面没什么人呢。” 夜晚的海风还是蛮清凉的，吹在人脸上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由于基本所有在船上的来客都聚集在大厅，所以船舱外的甲板上基本没什么人。凌平眯起眼睛稍微让自己发热的头顶冷却了一下，就开始在外面找可能藏人的角落，无视了旁边飞行还打着巨大探照灯的的直升机和伴行的海景船。 莎莉贝斯号是一艘还挺大的邮轮，上下的船舱足有三层，要想藏人还是挺容易的。 “嗯……这里也没有……” 甲板上能藏人的地方比起船舱少得多，毕竟是专门为开阔活动所准备的场所。凌平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忽然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救生艇。 好像也能藏人……啊。 …… 船舱大厅内部。 “砰砰砰！” 趁着刚才一瞬间停电的时间出现在大厅屋顶，扬言已经偷到了漆黑之星的怪盗基德被三颗子弹击中，从高处落下，白色礼服随他的降落而扭曲翻滚，如同一只死掉的白鸽。 铃木朋子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的手枪，无视周围几百位宾客震惊的目光，轻轻吹了一下枪口的硝烟。 “啊！！！” 尖叫声从人群中响起，宾客们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杀人案，惊恐地想要逃离这里。 “喂，铃木夫人，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中森警官表情严肃地看向铃木朋子，即使是大财团的女主人也不是可以随便杀人的。 “放心吧中森警官，因为他现在根本就还没有死呢。” “什么？” 落在桌子上，本来已经“死去”的怪盗基德突然坐了起来，向他打了个招呼。 “好了，现在怪盗基德已经被我们铃木财团的安保抓住了，在我用这把模型枪把他打倒之后。”铃木朋子给中森警官看了看那把手枪，确实是塑料制成的模型枪，估计最多只能打打bb弹什么的。 “没错，这就是我为今天这场余兴节目所雇来的天才魔术师真田一三先生。各位来宾，为了感谢他为传说的怪盗基德演出了最后的下场，大家给他掌声鼓励好吗？” “原来是这样啊……”看着伪装成怪盗基德的真田一三卸掉伪装，露出了真正的脸，周围的宾客也都松了口气。不得不说铃木朋子这一手玩得还真是很大。 “好了，我和那个用魔术手法却做小偷工作的人可不一样，我是个标准的正统魔术师。”真田一三换上一身正式的礼服，上台准备给大家表演余兴魔术。“那么，就由我来给大家表演一下纸牌魔术好了，为了表明我没有做什么手脚，就请这几位先生和小姐来帮我洗牌吧。” 真田一三指的是正好站在台前的园子小兰他们，还有几个其他的男士。 “洗好了，给你。”小兰把牌递给真田一三。 “很好，为了答谢我就送你们一张牌好了，不过看牌之前，先让我用透视眼看透你们的内心吧。”真田一三以标准的魔术师姿态搞起了节目效果。 “唔……诶？”真田一三突然从手里变出一只鸽子，“鸽子？红心？我猜你们要抽的应该就是红心a了。” 鸽子和红心的发音在日语里差不多，所以这算是个谐音梗冷笑话。 “好了，小兰快抽吧快抽吧，就抽右边那张。”园子催促着小兰赶紧抽一张牌，自己则饶有兴致地看着。 “诶？” “我就像是被埃及艳后迷惑了的凯撒一样，已经来到了你的身边，怪盗基德上……” 被小兰抽出的扑克牌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怪盗基德的预告函。一时间周围的宾客又骚动了起来，这总不会又是余兴节目了吧？ “各位，安静一下，安静一下！请和周围的人确定暗号！”茶木警官从人群里走过，大声安抚着宾客们的情绪。 第110章 基德的女装退场 “嗯？怎么了？”凌平刚从船舱外面走进大厅，就看见船舱里面乱成一团，不少地方已经升起了小型的烟雾，原本衣冠楚楚的优雅男士女士们都一边尖叫一边向外冲去。 与他们相比，没穿外套只穿了一件运动衫的凌平反倒显得更像所谓的“上层人士”。 “那边那个小哥，帮忙拦住那些出去的人，怪盗基德已经出现了！”茶木警官被人群挤来挤去，只能尽量大声地请求凌平帮忙拦住那些慌乱而逃的人。 “就算基德出现了也没必要惊慌成这样吧……”虽然对这些慌乱的群众感到很迷惑，凌平倒是没多管他们，直接无视茶木警官的话，侧过身来放他们出去。 反正再怎么样也不会直接跳海吧？ “喂，你……”茶木警官脸色一僵，正要大声呵斥凌平，却听见铃木朋子在人群中发出了一声尖叫。 “基德，基德偷走了我的漆黑之星了！” “什么？这么说来铃木夫人身上戴的那个才是真正的漆黑之星吗？”中森警官闻言大惊，连忙召集埋伏在周围的警员从大厅门口追了出去，在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里已经有至少三四十人冲了出去。 “竹内哥哥，你来得正好，我们和小兰姐姐一起去抓基德吧！”柯南一手拉着小兰，一边对凌平挥着手。 “诶？竹内一个人去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我也……”小兰一脸疑惑的样子。 “因为竹内哥哥晕船了嘛，就需要靠小兰姐姐的空手道来抓住基德。”柯南回头对小兰笑道，“而且，基德还不知道竹内哥哥晕船这件事，说不定可以吓他一下……” …… “那个，柯南啊，不是说要去抓基德吗？”小兰被柯南带着来到了机房，不禁没什么人，连灯光都很暗淡。“你认为基德会在这个地方吗？” “竹内哥哥，你知道珠宝所代表的意义吗？”柯南没有直接回答小兰的问题，而是向跟在后面的凌平提了个问。 “我只知道钻石被人们强行赋予了坚贞不渝的爱情的意义，以及在华夏那边玉用来赞美人的品格……至于珍珠什么的，就不清楚了。”凌平稍微抬了一下自己的鸭舌帽，右手放在裤子口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 “那我来告诉你吧，珍珠有月亮和女性的含义，而在这艘船上的所有宾客里，只有铃木朋子女士的名字里才有一个‘月’字。所以，她身上的珍珠才是真正的漆黑之星。” “嗯……不过这也可以说是把真品放在自己身上更保险一点吧。”小兰若有所思地说道。 “也可以这么想，毕竟谁也不知道铃木夫人是不是随口想了个理由来糊弄……不过还有一点证据就是，虽然来访的宾客都戴着长相相似的黑珍珠，但有的是直接用手去触碰，有的则是戴了手套或用手帕垫着的。” “这是因为珍珠多数是由碳酸钙这样的成分构成的，而如果用手直接触碰珍珠，手上的油渍和汗液就会逐渐侵蚀珍珠的表面，让珍珠失去光泽。当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氧化作用，珍珠也会自然褪去光泽。” “但是铃木夫人即使是触碰自己戴的那颗已经褪色的黑珍珠也戴着手套，这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这和抓捕怪盗基德又有什么关系呢？”小兰点了点头，却还是不明白柯南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你还真能装啊……那封怪盗基德的预告函混在扑克牌里，从开始到结束也就只有你、三船先生、魔术师真田一三先生碰过，而在这些人里唯一近距离接触过铃木夫人又有机会偷走那颗漆黑之星的，就只有在铃木夫人跌倒时去扶起她的你了……怪盗基德。” 柯南转过脸来，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睁大双眼的“小兰”。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柯南，仅凭这几点的话……”小兰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似乎根本没有相信柯南的说法。 “你也察觉到了吧？竹内。你一进来就在找这个伪装成小兰的家伙……”柯南隔着女装基德看向凌平。 “察觉什么的倒是没有，毕竟我到外面溜了一圈，大厅里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凌平正了正鸭舌帽，“不过，我在甲板的救生船里发现了睡着的小兰，我想怪盗基德应该不会扮成别人却在一边睡大觉……顺带一提，把人这么扔在露天的海上很容易感冒的，所以我把外套留在了那里。” “真是百密一疏啊，我还以为没有人会去关心那个救生船……”伪装成小兰的基德摇了摇头，恢复了基德的声音。 “其实不止是这一点，虽然你的伪装技术确实不错，但想要彻底扮成女性似乎还是差点。”凌平在后面说道，“走路的姿态、说话的姿态、眼球的运动，这都是非常细微又很难学习到的东西。” “啊呀啊呀，小侦探，虽然我不是那种挑事的人但是这边这个大个子似乎对你的小兰姐姐很在意呢，会不会……”基德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伸手拽了拽自己穿的那件女装晚礼服的肩带。 “哼，这种把戏我看你还是收起来吧。”柯南冷笑一声，“这个家伙的观察力基本是怪物级别的，说他脑子里有一台精密摄像机我都信。这个我可是深有体会……” “哦？之前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呢，失敬失敬。”基德回头看了一眼不显山不露水的凌平，略微有些惊讶。 “不过，既然已经被你们识破了，那珍珠就还给你们吧。”基德从口袋里掏出用手帕包裹着的漆黑之星，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你们有两个人，我给谁比较好呢？” “谁都不需要，等警察来了之后直接交给警察就好了。”柯南冷笑一声，扬起自己的麻醉手表对准基德。“竹内，你赶紧用旁边的电话通知警察，他这次绝对跑不了！” “啊呀啊呀，可我并不想被警察抓住怎么办呢……诶，这是什么？”伪装成小兰的基德歪着头似乎很苦恼的样子，伸手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件粉色的…… “诶？” “机会！” 趁柯南看见某样衣服愣神的时候，基德猛地朝地下扔了一颗闪光弹，而且位置还是侧面，这样能让柯南和凌平都被光线闪到眼睛，趁光线猛然爆发的时候迅速溜走。 “站住！”柯南一个不留神被闪到了眼睛，再找回视野面前已经失去了人影，凌平和基德都不知去了哪里。 “嘿嘿，看来这次也成功逃跑了。”基德一路飞奔，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追上来，不由得暗自庆幸了一下。 原先准备搞出一点大动静来为怪盗基德的复活造个噱头，没想到差点把人折在了这里……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样一大一小两个侦探，看起来都不像正常人的样子…… “看来被他跑了啊……” 凌平虽然没怎么被晃到眼睛，跟在基德后面也追了出来，但由于自己的体型原因根本追不上敏捷的基德，哪怕基德穿的还是女装。 不过，这家伙的真实身份倒是想起来了。江古田高中，二年级，黑羽快斗…… 第111章 威胁包裹 “阿嚏！” 一头鸡窝的高中生黑羽快斗揉了揉鼻子，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从斑马线上走过。 “真是的，好好去看莎莉贝斯号，居然把自己掉进了海里，真是大笨蛋啊。”黑羽快斗的青梅竹马，高中生中森青子在一旁说道。 “你好烦啊，还不是那一大一小两个家伙……”黑羽快斗塌着眼瞥了一下旁边的报刊亭，今天的头版头条就是这两个家伙，“巨人与小学生共同阻止怪盗基德，保护漆黑之星”。 报纸的照片上，这俩人一个死鱼眼，一个扑克脸，看着到还挺搭…… “真是的……” …… “快斗，有你的包裹哦。” 江古田高中，中森青子从教室外面走进来，将一个饭盒大小的包裹放在快斗面前。 “包裹？知道是谁送来的吗？”快斗愣了一下，应该没有谁会给他寄包裹，还是寄到学校里来吧？ “不知道啊，寄件人只写了tl两个字母。”青子摇摇头，寄件人想要隐瞒自己身份的事情并不少见，所以就算不知道也不是什么古怪的事情。 “这样啊……会是谁呢？”快斗内心嘀咕了一下，两天前才发生的事件，应该不会有人查出怪盗基德就算自己吧？就算查到了也应该是直接来抓捕才对…… “这是……一个金属球和一封信……诶？快斗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中森青子正把注意力放在包裹里面，见没什么特别的稍微失望了一下。倒是快斗看见包裹里的东西脸色一变，立刻把盖子盖上。 “没，没什么啦，只不过是以前的朋友寄来的恶作剧包裹啦……”快斗尴尬地解释道，青子虽然有些怀疑，但如果有女生送情书的话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 一家很偏僻的咖啡厅。 “果然是你……”黑羽快斗放下手里的包裹，坐到凌平的对面。 包裹里的那个金属球正是基德当初在米花博物馆随着预告函一起扔给凌平的闪光弹壳，当时仅仅是作为给预告函增重的道具，没想到现在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而那封信就是简单约他到这家咖啡馆谈一谈，称呼是黑羽快斗，看来这个大个子并不是想直接把他怪盗基德的身份捅出去。 “当然，一开始就没想隐瞒。”凌平抿了一口咖啡，“这家店比较偏僻，也比较适合我们说这种事情。” “在那之前，我还是比较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的。我想我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才对。”快斗一脸警惕地看着这个家伙，仅仅过了两天他就直接查到了自己的身份，难道是自己有什么地方暴露了吗？暴露事小，万一被那些人知道了…… “放心，你的伪装还是比较不错的，虽然能被认出是伪装来，但把本体和日本一亿人中的一个对应起来还是比较难的，我也是用了某种堪称作弊的手段才确定你是你的。” “作弊的手段……是黑客吗？通过黑进警察或者什么地方的信息系统获得的情报……” “不，比那还要作弊一点，你大概可以理解为我从上帝那里偷来了这个世界的一点剧本。”凌平并不打算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言归正传吧，其实找你出来是为了拜托你一件事。” “用威胁的手段拜托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快斗对于凌平的成见似乎很深，一脸提防的样子。 “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问题，如果你不是1412号，而是一个普通的拥有一些奇妙小道具和敏捷身手的高中生，说不定我的摆脱会更礼貌些。”凌平没多管他，事实上他想了很多种和基德接近的办法，但每种感觉都会引起基德的警惕，那还不如直接摊牌，反正也不会更坏。 “我要拜托的事情也很简单，一共有两件。第一，你的易容技术这么强，能不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变一下装。” “哈？”快斗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凌平，“你要用易容后的样子去做什么我不知道……但你这个样子，确实不是很好易容。” “我也很清楚，所以并不会要求太多。”凌平点了点头，毕竟身高195再怎么变也还是那么引人注目，要变只能再继续往高了改，甚至直接改成欧美人那种。 “行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的话……” …… “呼，终于是把这个麻烦解决了。”送走了黑羽快斗，凌平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快斗的各种能力无疑能成为很大的助力，但如何取得他的帮助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在，凌平提出的要求并不是很过分，而且基德本身也是属于那种在法律的边缘游走的类型，没有义正言辞地拒绝。 “那么，剩下的时间去干点什么好呢……”看了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左右，如果直接回家睡觉的话稍显浪费，但到附近玩也没有什么可玩的…… “叮铃铃……” 每当凌平的移动电话响起的时候，不是有什么人死了就是他要开始忙了。 “喂喂？哦，绊井先生……有委托？委托人就在店里？这么晚了……好吧，我正好有空，那就过去一趟。” 挂掉电话，凌平直接坐公交车转到了绊井法郎的侦探斡旋所，自从上次帮忙处理一件委托结果那个委托人本身就是犯人，不光一分钱没拿到还因为把他搞得精神失常赔了一大笔钱之后，凌平就没怎么再去过那里。 钱勉强够花，研究所的工作也排的比较满，凌平去侦探斡旋所的动力就低了不少。不过听说这次的委托是有关于找人的，而且似乎并不涉及命案，所以参加一下也没关系。 “欢迎光临……啊，是巨熊侦探竹内啊。”门铃响动，绊井法郎一句欢迎光临还没说完，就看见一头巨熊从门口走了进来。 “什么巨熊侦探啊，那么难听……”凌平吐槽了一下，随意打量了打量一楼的咖啡厅，平时该在的人都在，而且还多了一个年轻的女性，想必就是委托人了。 “你好。”今日子见到凌平先是被这个人的体型小小地吓了一下，接着便站起来稍微打了个招呼，“听说你也是这里的侦探，那我应该不用做自我介绍了吧？” “是，我们都见过十多次了……不过我还是介绍一下我自己，竹内凌平，以观察力作为主要特点的侦探。”凌平第十好几次向今日子介绍了自己。 “然后这边这位就是这次的委托人了，她叫做新名香保里，是著名推理小说家新名任太郎的女儿。”今日子向凌平介绍了一下旁边的委托人。 “新名任太郎？是那个侦探左文字系列的作者吗？” 第112章 侦探小说家 “诶？你也知道这个系列吗？”今日子一脸惊奇的样子。 “不要用那种‘你竟然也会读书，难道不应该是沉迷格斗’的眼神看我，好歹侦探左文字系列我也是读过的……”凌平这句话说得倒也没错，竹内凌平在穿越前没读过几本推理小说，恰巧侦探左文字就是其中之一。 侦探左文字，手执木刀破案的名侦探，最大的特色是会在破案后以木刀指着犯人说一段训诫的话。 “不不不，只是觉得，侦探左文字系列是我脑内为数不多能记住的东西，而现在一个不认识的人说也知道这件事，稍微让人感觉有点奇怪呢。”今日子连忙解释道。 “你能记住侦探左文字？” “是的，在我的记忆里侦探十文字系列属于那种‘好看’级别的侦探小说，大部分内容我都记得，不过有些细节可能就不是记得很清楚。”今日子顿了顿，“不过要是永昼兵卫老师的小说的话，我全部都记得哦。” 永昼兵卫是另一名推理小说家，以高产著称，据说已经发布了将近一百本小说。 “不过，我记得侦探左文字系列不是应该早就完结了吗？” “其实，这正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新名香保里低声说道，“家父在一个多月之前就失踪了，但是父亲的新作却在文艺杂志上连载发表了出来……” “这个……既然有新作发表的话，说不定他们只是换了个清净的地方写作……”凌平喝了一口咖啡，虽然不是很喜欢这种饮料的味道，但用来提神和消磨时间还是不错的。 “不，因为家父家母是一起在家里不见的，大概就是在新连载开始前的一星期。他只留了一张‘我出去一下’的便条就出门了……当然，来这里之前我已经问过了所有的亲戚朋友，也试着联络过他们，但都没有结果……”新名香保里情绪有些低落，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这样的话……那新的连载又是怎么……” “我去出版社那里问过，他们说每个星期六一到零点就会有原稿传真过去，原稿的内容也都和家父之前写作的文风一样……” “那，传真上也没有地址或者联系电话之类的东西吗？” “是的，好像是对方特意设置的不显示……” “报警了吗？” “警方虽然也协助搜索了，但一直没有什么线索，而且因为出版社那边每周都有原稿过去，他们叫我不要太担心……” 事情看起来有些奇怪，如果说是新名任太郎先生单纯出去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写作，完全不必隐藏起行踪，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联系。 而如果说这背后有什么恶性案件，新名任太郎的原稿每周都会发到出版社，也没有伪造的迹象。话说回来就算伪造了恐怕也没有什么利益吧？ “新名小姐，你能不能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那种平时不会太在意，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凌平准备从细节入手，说不定在什么被忽视的地方就有着解开这次案件的关键线索。 “这个……啊，好像确实有一点。”新名香保里沉思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 “家父之前可以说是一个十分温和的人，在写作小说的时候也一直是秉持着谦虚的态度，可是这次在连载之前，他却对读者们发布了一条可以说是挑衅的公告。” “‘全国大大小小所有的名侦探注意了，你们如果想凌驾于我的头脑之上的话，就尽管将这个事件的谜底解开试试看吧！’这样的话。” “这样说的话确实是和老师的风格不符……”凌平摸了摸下巴，“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在提醒，说不定侦探十文字的故事里面除了文字所表现出的案件以外还有另一件隐情……对了，新作的名字叫什么？” “叫做《二分之一的顶点》，讲述的是侦探左文字复活归来的故事。” “二分之一的顶点……二分之一的顶点？” 过去的事情储存在人的脑中，这种储存往往不是单独存在，也不是绵延不断，而是像锁链一样，一个连着另一个，有时候想起其中一件可以接连不断地想起和它相关的一串事情，而有的事情则像断掉的链条，只会单独存在，与前后毫无联系。 二分之一的顶点这个词就像是一根锁链的一端，让凌平想起了之前曾经看过的那一集。当初因为看的是国语版但这一集的暗号都是日文内容所以看得云里雾里，到最后就只记得一句二分之一的顶点了。 但是隐约还能记得好像暗号的关键是拼字，把两个字拆开然后重新拼起来之类的…… “那个，新名小姐，请问你有这本小说的原稿吗？”凌平抬头问道，“或许在原稿的文字里会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是，我现在正好带在身上。”新名香保里从随身提包中拿出一摞原稿纸。“这是之前去出版社要来的复印版，现在一直到第五话。” “多谢。”凌平接过原稿，一行一行地仔细阅读起来。日本小说的排版还是从上到下从右到左的阅读顺序，读起来虽然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今日子也没有闲着，拿起了第二话的原稿看了起来。 “新名老师自己也出现在这一作里了？” 凌平作为一个曾经读过侦探左文字系列的老读者，没有读多久就敏锐地发现了这本新作和其他作品的不同。 新名任太郎这个一直把自己定位成单独的写作者的人这次居然把自己也写进了小说里，角色是一个旅居法国的滞销小说作家，偶尔会为侦探左文字提供一些灵感…… “有了，就在这些台词里……‘力’和‘目’组合起来大概可以当成‘助’，‘十’和‘1’是‘け’” ，‘c’加‘一’是‘て’……” “请快点救我……”凌平低声把解读出的暗号念了出来，这竟然是一条求救信息。 “什么？”新名香保里闻言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其实这个暗号不是太难……”凌平把手中的原稿翻转过来，让新名香保里能够看得方便。 “所谓的‘二分之一的顶点’就是提醒我们将两个字合成一个字来看。” “新名老师在小说中出现并说过的对话有些奇怪，你看，这里用了阿拉伯数字1，而这里则是汉字一，在编辑部校对的时候这些东西应该会被纠正才对，但是并没有被修改，那里面就很可能包括了什么信息。” 第113章 为时未晚 “把每一列的第一个字两两结合，最后就拼成了这样一句话，‘请快点救我’……” “这，这难道是我爸爸他发出的求救讯号？难道他现在正在危险中？！” 新名香保里明显慌乱了起来，无助地看向凌平和今日子。 “新名小姐，冷静一下，既然新名老师能够一直连载到第五话，那他现在应该暂时还是安全的才对。”凌平稍微安抚了一下新名香保里的情绪，扭头看向旁边正拿着第二话原稿的今日子。“怎么样，第二话里的暗号解读出了吗？” “不行啊，按照你那种方法，虽然第一话的暗号能比较合理地解开，但是第二话就会变成‘我、他、ke、i、he、今、居’和‘白、re、no、所、犯、人、wa’，完全凑不成一句话。” “这样嘛……看来还是有什么问题被我们忽视了……”凌平摸了摸下巴，第一话是用一种解法第二话就要用另一种了吗？还是落下了什么关键信息？ “那个，我能说一句吗？”绊井法郎端着一壶咖啡走了过来，“你们刚才讨论的事情我大概也听说了，刚才说到新名老师在小说里的设定是旅居法国的作家对吧？” “好像确实是……难道暗号和法国有什么关系吗？” “是这样的，我姑且对法国研究过那么一点。”绊井法郎微笑道，“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在法语里面，‘h’是不发音的。” “h不发音？”凌平闻言一怔，立刻回头去看第二话的原稿，“如果这样的话，日文五十音里ha行的字就可以省去了，就会得出……” “我目前在的地方是……” “很好，这样就能说得通了，而且解读里面的一处ha用wa来代替，应该就是为了避免被这种规则所波及。”凌平点了点头，看向剩下的三本原稿。 “我们一人一本，抓紧时间解读暗号。” “杯、户、市、立、饭、店……” “二、四、零、七、室……” “快、一、点、没、有、时、间、了……” “这，这是我爸爸的求救讯号！他被人关在了杯户市立饭店的2407号房！”新名香保里伸手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说道。 “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绊井先生麻烦你报警吧。”今日子长出一口气，扭头对绊井先生说道，“侦探的任务就到此结束了，剩下的事情让警察去做吧。” “我，我也要去杯户市立饭店……”新名香保里站了起来，准备直接打车去找自己的父亲。 “等一等。”凌平伸手制止了她，“你自己一个人实在太危险了，还是等警察……” “可，可我父亲都已经以这种方式求救了……”新名香保里的眼角已经挂上了泪珠。“等警察过来再去杯户市立饭店，说不定……” “嗯……这样吧，我和你一起过去，如果有危险我大概还能应付一下。”凌平思考了一下，决定自己跟着过去。 “诶？可是，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你让他去就好了。”今日子在一边合上原稿本，脸上带着一丝暧昧的笑容，“男孩子可都是喜欢在女生面前表现自己勇敢的哦。” “诶？” “你这家伙……”凌平用手刀在今日子白色的头发上轻轻砍了一下。 …… 杯户市立饭店。 “2407室就是这里了，这里的住户一直都只让我们把饭菜送到门口，从来没见他们出来过，已经快两个月了。”饭店的服务员带着凌平和新名香保里来到24楼，这里的房间都是那种大套间，仅仅是住一天的价格就非常昂贵。 凌平看了一眼手表，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左右，警察似乎还未赶到。 “要直接进去吗？还是等警察他们先来？” “我，我想可能还是，还是等警察……。”新名香保里不安地搓了搓手，现在到了房间门前，她才似乎意识到了不妥。 “都到这里来了，说不定下一秒他们就会推门出来。”凌平伸手敲了敲门，等待着门被打开。 “……” “请问，你是……香保里？”一位中年妇人出来开了门，抬头看到凌平稍微惊讶了一下，紧接着便看到后面的新名香保里，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震惊。 “妈？”新名香保里从凌平身后露出一个头，也惊讶地看着开门的妇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看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凌平大概往房间内瞥了一眼，只有一个躺在床上的老人和另一位站在一边，正弯腰查看他状况的中年秃顶男子，没有什么歹徒存在的迹象，便自动让开了门。 “我明白了，这位先生应该是侦探一类的人吧？看来老爷的心愿实现了……”中年妇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起进来吧，香保里，你父亲正想见你……和这位侦探先生呢。” “还有我的事？”凌平本来想直接离开，顺便给警察打电话解释一下不要让他们过来了。 “是的，其实是我家老爷的一个任性的玩笑……” 室内。 “是吗……是竹内侦探破解了这个谜题啊……”躺在床上的新名任太郎看了一眼凌平，虽然灯光正好打在他的头顶，背光效果导致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其实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侦探掟上今日子，绊井法郎，以及一位小侦探，江户川柯南……”凌平谦虚了一下，没忘记自己能破解这个暗号全是看过原作的功劳。 “但最终来到这里的还是你不是吗？呵呵，我写作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享受过这样一种幸福，就是读者在我说出谜底之前就将案件解开，然后到我面前来展现出那种自信又得意的表情……四十年了，即使是一次我也好，我一直想见到……” 新名任太郎其实已经身患绝症，最近病情更是恶化，几乎到了下不来床的程度。为了满足自己最后的愿望，瞒着家人、瞒着编辑、瞒着所有读者搞了这个可以说是恶作剧的暗号…… “就当是我最后一次的任性吧……”新名任太郎艰难地抬起手来，抚摸了一下蹲在床边哭泣的香保里。“真是非常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还有香保里……” “外面好像有人来了，我去开门。”凌平不想在接下来的家庭亲情剧里当电灯泡，正好听到门口有不少人走动的声音，推测是警察来了，便借故去开门。 “抱歉警察同志们……” 凌平刚一打开门，话还没说完，就被四五支手枪顶住了胸口——脑袋太高了，生生把没说完的话憋了回去。 “那个……” “不许动！你这个绑架犯歹徒！” “emmmm……” 第114章 大量出血 新名任太郎在暗号事件半个月后因病离世，走的时候很安详。他的女儿新名香保里在之后接起了“新名任太郎”的名字，继续创作侦探左文字系列，不过她在里面增加了一个体型巨大却意外温柔的侦探作为左文字的对手，人气意外地很高。 “这原型一看就知道是谁啊……还有之前中村操的小说也是，为什么都抓住体型这个特点……”凌平放下最新一期的侦探左文字连载，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从新年那次在日卖电视台直播了破案之后又连破大案，凌平意外获得了很高的知名度，不下于一些知名侦探。甚至已经有人慕名而来和他商讨一些衍生品的开发，也就是游戏漫画小说这一类的。 他倒不是反感出名，也不是那种迫切希望出名的，基本属于一种随缘的态度。不过他最反感的是给人打上一个固定的标签就框住了他的整个人，即所谓的造人设行为。比如说来和他讨论联名游戏的永远都把他设置成那种用武力解决案件的名侦探吕布人设…… 他还是喜欢通过自己的直观感受去评价别人，也希望他人能够不是仅仅凭着媒体或者小说的说辞就对自己产生什么什么印象。 “新的委托来了哦，准备工作吧大侦探。”三澄从他旁边走过，对他开了个玩笑。 “侦探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凌平摇摇头，跟上三澄美琴，“都快到下班时间了，这次的委托又是警方外勤吗？” “没错，一次疑似杀人案，嫌疑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但是现场疑点非常多，警方那边就要求我们去进行协助。”三澄整理好出外勤的工具箱，对神仓所长招了招手，“神仓所长，记得给我们加上加班补贴哦。” “知道啦知道啦，你们也别光找我，也向警方那边伸伸手嘛，申请个奖金什么的……” …… “死者是附近一所公寓里的住户，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一个孩子。”目暮警部给三澄和凌平介绍着这次的案情，“据邻居们说，今天下午四点左右，夫妻两人在家里爆发了强烈的争吵，断断续续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然后在五点的时候这家的女主人夏目佐枝子突然出门呼救，等邻居们进到他家里的时候发现男主人夏目阳生已经躺在地上胸口染血，等救护车到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然后呢？” “只有这么多内容。”目暮警部顿了一顿，“问题其实出在口供上，据夏目女士说，她的丈夫夏目先生怀疑她有了外遇，于是大吵了一架，甚至还拿出刀子来威胁要自杀。夏目小姐没有当真，准备跑出门去，但就在这时听到身后的丈夫发出了一声惨叫，刀子就扎在胸口。所以对于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还要请你们法医学者来做专业的判断。” “这样啊，现在只有嫌疑人自己的口供，证据不足。”三澄点了点头，“不是还有个孩子吗？孩子不在现场吗？” “小女孩只有四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直接被吓得连说话都说不出了。”目暮警部摇头叹了一口气，“现在男方的家里人情绪非常激动，要求我们警方直接把女方当作杀人犯来处理，不然就不如直接让他们带回去处理……” “处理起来很麻烦啊……嫌疑人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三澄点了点头，问起了嫌疑人的情况。 “一开始情绪非常激动，又哭又闹，现在在警局稍微冷静了下来。” “嗯……能通知那边的警察帮我对嫌疑人拍几张照片吗？重点是嫌疑人的衣服和衣服上的血迹。”三澄嘱托道，“血迹的分布对于判定自杀还是他杀有很重要的作用，请务必拍得清楚一些。” “好的，马上安排他们去做。” 一路说着这些事情，很快就到了事发的公寓。这里已经被当地警察用警戒线封锁了起来，除了一开始人们来抢救男主人的时候破坏了一点现场以外都保护得很好。 只不过这个“一点”着实有点大。公寓外面的楼道里杂乱分布着不少血迹和血足印，大概是从死者出的血上沾染来的。 “因为邻居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还不知道里面的夏目先生还有没有救，就把他从里面抬了出来，准备方便直接送到救护车上。”目暮警官指了一下地上的血迹，“死者原先是在室内的，从夏目佐枝子去邻居那里呼救到邻居们赶过来最多不过一分钟时间。” “出血量不小啊……”凌平摇头啧了两声，低头避过门框走进室内。 “……好挤啊。” 这是一间很小的公寓，如果只有一个人住的话大概还可以，但作为一个三口之家的住宅，无疑就显得过于狭窄，所谓的客厅在摆放了冰箱和电视后就剩下了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 而且还不是指的凌平这样的人。 “唔……看来竹内你只能先在外面了。”三澄光是拿着工具箱站在这里都觉得拥挤，更别提碰撞体积足有大概她两个大的凌平了。 “地上有非常大的一滩血迹，应该是夏目先生中刀的时候流淌出来的，不过这血液流量未免太大了一点……”三澄蹲下身来，检查着案发现场的情况。 “会不会是在杀人之后放置了一段时间才造成了这么大的一片血迹呢？”目暮警部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那把刺中死者胸口的刀正好扎破了心脏，但却没有立即导致心脏骤停，而是导致心脏破裂后未停止跳动，一直向外泵出血液，也是有可能流出这么多血的。”三澄美琴给出了另一种推测。 “这样啊……” “周围的高处都没有喷溅状血迹，比如冰箱门框上……而地面上的血泊有明显的喷溅痕迹……凶器确定了吗？” “是这把水果刀。”目暮警官提起一个证物袋，里面正是一把沾血的水果刀。 “嗯……现场勘察大概就是这样了……下一步去对尸体进行尸检吧，可以借用警视厅的解剖室吧？” “当然可以，不如说那就是为你们来所准备的。” 第115章 刀子有几种拿法 “尸体的衣服都在这里了，我负责检查这个吧。”凌平看了看在操作台上放着的染血的t恤衫和牛仔裤，自告奋勇地来检查这个。 “那就拜托了。”单独进行检查是成为正式法医的前提条件之一，虽然凌平目前没有执照，也没有经过系统的法医学学习，但单纯检查死者衣物还是能做到的。 “很普通的衣物，价格不是很贵，在身上大概穿了一到两天……”凌平戴着一次性塑胶手套将衣物铺平在操作台上，“没有裂口，要么是这一刀正好刺在了暴露在外的地方，要么是被刺的时候衣服被掀了起来或者根本就没有穿上衣。” “不过死者倒地后除了被搬动以外没有拖拽的痕迹，而且衣服只有前胸沾有血迹，如果是死后穿衣不会只有这么点血迹，所以只能是掀起了衣服。” “尸体的胸口中刀，从第四、第五根肋骨的间隙进入胸腔，扎破了左心室，出血量很大，看来果然没有心脏骤停的现象发生……”三澄则在警方的协助下对死者的遗体进行着解剖。 “创伤推测为单刃锐器形成，与在现场提取的水果刀基本一致。方向是外侧钝、内侧锐，创道的方向是基本水平略微向下一点点……” …… “嗯……根据这些结论，死者确实是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解剖工作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九点多钟，初步的报告也已经做了出来。三澄拿着报告思考了片刻，给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哦？已经可以这么肯定了吗？” “是的，首先是这处创伤。”三澄指向报告中对创伤的描述，“要造成这种创伤，只有右手握刀，刀刃朝向小鱼际，才可以比较自然地造成这样的创伤。” 小鱼际指的就是手掌内侧小指之下的那片区域。 三澄用手中的圆珠笔代替水果刀，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下，大概就是用刀猛戳自己胸口的动作。 “如果是他人刺伤，一般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虎口握刀，刀刃朝前，这样一般创伤会在腹部造成……”三澄抬眼看了一下旁边比自己高出一个多头的凌平，“当然，这是指双方的身高都在正常情况下的。不过总的来说这种握刀方式造成的创伤位置都会偏下，但创道路径反而会向上，这是用力的方向造成的。” 三澄同样演示了一下这种持刀方式，就是最常见的正手持刀，“攮”的动作的起手式。 “另外一种方式就是反握刀，刀刃更靠近小拇指这边。”三澄把圆珠笔在手里换了个方向，这个姿势和一般喝奶茶插吸管的动作很接近。“这种情况下，创道会向下，但角度会很大。” “要想以他杀的方式造成死者那样的创伤，除非是一个身高恰好比他矮一点点的人紧紧贴在他身后，手伸到前面抱住他，再用刀子刺击他的胸口。”三澄站在凌平身后，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由于身高差的关系她这一比划最多捅到凌平的肾。“或者在死者倒地后按住他用刀刺击胸部，这一个就不演示了。” “要这么说的话，不还是有他杀的可能吗？”目暮警部疑惑道。 “这就是接下来要说的一点了，也就是我要目暮警部你去拍照的原因。”三澄拿起旁边刚刚冲洗好的照片，“竹内，你能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血迹的方向。”凌平只是看了几眼便给出了答案，“夏目小姐身上的衣服只有背后有大片的喷溅血迹，前部虽然也有部分血迹，但能看出来是在搬动死者或者扶起死者时形成的，很杂乱而且被衣服褶皱所影响。” “没错，这就说明，死者胸口中刀，向外喷射血液的时候，夏目女士是背对着他的。”三澄赞许地点了点头，“如果是背对的姿势，那么他杀无论如何都不能造成那种创伤，除非这人有超能力什么的。” “原来是这样啊……”目暮警部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一下额头，“这次真是多谢你们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要调查多久。” “哪里，我们法医只不过是破案工作中的一环而已，你们的工作同样重要，只不过这次由我们先找到了关键点而已。” …… 次日。 “那个，三澄法医啊，昨天的案子忽然又有了变故……” 第二天一早，三澄刚到非自然研究所上班，目暮警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诶？是尸检结果有什么地方出现错误了吗？”三澄闻言一愣，法医的尸检报告出现错误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不，是另一方面的，就是……昨天和你说过的那个孩子，不是被吓到说不出话嘛……”目暮警部那边似乎也很为难的样子，说话声音都压得很低，“可是在今天的调查里，这个孩子和我们说，‘是妈妈杀死了爸爸’……” “诶？！”三澄眼睛睁得老大，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不会吧？从理论上来说确实不存在他杀的可能啊。” “我也是这么解释的，但家属他们不听啊……”目暮警部那边似乎一直吵吵闹闹的，或许就是前来闹事的家属。“他们一口咬定夏目小姐就是杀人凶手，而且还说什么‘小孩子是不可能说谎的’‘警察包庇杀人凶手’这样的话来威胁我们，还说要去找媒体曝光什么的……” “怎么会有这种事……”三澄皱了皱眉头，“这样吧，把死者的遗体送到研究所来，我再对死者的遗体做一次详细的检查，如果还是找不出问题的话……” “那就很可能是小女孩说谎了，或者，被谁教着说了谎……”凌平从旁边走过来，接过电话对目暮警部说道。拜超强耳力所赐，刚才的电话内容他正好也听到了。 “竹内？”三澄一脸懵地看着他。 “三澄医生在研究所这边做好解剖的工作吧，警方那里我去协助调查，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凌平压了压鸭舌帽，“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问，那个小孩昨晚是和谁在一起的呢？” “是她的爷爷奶奶，也就是死者的父亲母亲。夏目小姐的父母在群马县的乡下，没法这么快赶过来。”目暮警部回答道。 “这样啊，那孩子的证言很大程度上是被她的爷爷奶奶误导了……毕竟有时候人们为了发泄自己的悲伤与愤怒，往往不惜加祸与他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那么小的小孩应该不会说谎吧……” “或许孩子自己没有意识到这是说谎，但她完全有可能被爷爷有意识地误导记忆，四岁的孩子，有时候往往还分不清真实与虚假，现实与虚构……” 第116章 毛利小五郎的麻烦 警视厅，一身黑色风衣，戴着同款鸭舌帽的凌平坐在桌子的一侧，冷眼看着对面的人。 死者夏目先生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大哥、他的姐姐都在这里，脸上都带着悲伤与愤怒交织的情绪。四岁的孩子被奶奶抱在怀里，时不时偷看一眼在场的其他人。 “你是……” “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人，目前法医学者还在进行复检，所以由我来先和你们交流一下。”凌平没有直接把自己当作法医，他还没有这种权力，也没法承担相应的责任。 “哼，原来法医都是这种长得像黑社会一样的人吗？难怪会纵容杀人凶手……”夏目老爷子冷哼了一声，看向凌平的表情充满了厌恶。 “我没有心情和义务向您解释法医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工作，也不想向您科普以貌取人的不足。但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黑社会成员和其他恶人往往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评价他人，然后按照自己脑子的想法去做事，甚至不惜为害他人。” “你！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说我们是恶人吗？”夏目老爷子的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甚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闹得目暮警部拦也不是劝也不是。“这样做的是你们自己才对吧？明明花子已经看到了案件的真相，你们却包庇那个杀人犯，伪造真相颠倒黑白……” “伪造真相？”凌平冷哼一声，“科学之所以能够被称为科学，就是因为它能够被重复验证，能够被证伪。你如果说法医这边伪造了真相，就请拿出真凭实据的证据说话，而不是会被情绪与感情诱导的证词。” “你！你是在质疑我们教花子说谎吗？！”夏目老爷子的声音又提高了好几度，吓得那个小女孩又往奶奶的怀里钻了钻。 “我并没有这样说，只是相对于实打实的证据来说，证言的可信度无疑是要打一个折扣的。”凌平从带来的手提包中拿出一摞资料。“我知道在对孩子单独询问的时候必须有监护人在场，但鉴于你们的主张和现有证据冲突很大，就只能引入新的与监护人职责相似的人。不如这样，我们把小孩子的幼儿园老师请来，让她和幼儿园老师单独在一间房间里一起说话，警方则只放一架摄像机，怎么样？” “这……”夏目老爷子明显迟疑了一下，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孙女。 “当然，我也不会参与询问，只要警方向幼儿园老师普及一下需要询问的内容就好了。我个人会在这里就已有的证据解答你们的疑问，虽然不是专业的法医，通过结论倒退现场我还是能做到的。”凌平把资料在桌面上一字摊开，大有好好跟你们干一架的意思。 “夏目先生，我需要提醒你，如果你执意不肯配合询问，导致口供不具备反复验证的效力的话，我们是不可能根据一句话就判定这是一起杀人案的。”目暮警部也在一边提醒道，之前拿夏目这一家没有办法是因为体谅他们的心情，可如果他们一直坚持不配合询问，那就有妨碍调查制造伪证的嫌疑了。 “……好吧，我们接受……”夏目老爷子缓缓坐了下来，似乎失去了先前那股冲劲。 “那么，我就对法医根据现场的证据做出的推断进行解释了。”凌平看了一圈对面这几人，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这种气氛，基本上能够看出他们失去了信心，讲不讲都无所谓了。 不过话都放出来了…… …… 二十分钟后。 “询问的录像出来了，你们要看吗？”目暮警官拿着一盒新鲜出炉的录像带走进这间屋子，看向一直沉默着的夏目家众人以及一边转笔的凌平。 “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夏目老爷子站起身来，对凌平深深鞠了一躬，“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我大概……是被悲伤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吧。” “是我教花子对警察说‘是妈妈杀了爸爸’，也是我提出的到警视厅来闹……如果要怪罪的话，就全部算到我的头上来吧。” “虽然大体能明白一些你的心情，但这并不是你教导孩子说谎的理由。”凌平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自言自语般说道。“失去了父亲本就是一种莫大的痛苦，就不要再让她在长大后还要经历作为亲手诬陷了自己母亲的罪人而活了……” “真是非常抱歉……” …… 上次事件之后，凌平难得地过了一段清闲平淡的生活，既没有作案手法难到令人发指的奇葩凶手，也没有死状凄惨挑战人心理极限的遗体。既没有背后涉及复杂伦理关系的让人胃疼的案件，也没有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委托人……除了柯南那边好像经历了一次差点要命的爆炸案件以外，似乎这才是正常的生活状态才对。 直到他接到了柯南打来的电话。 “所以，毛利侦探现在因为被有钱的社长威胁遇到麻烦了？” “是啊，那个社长的儿子因为涉嫌杀人被警方拘留了起来，那个社长就委托小兰的妈妈做辩护。但那个公子哥本来就是个性格非常恶劣的家伙，甚至大学时代还因为强暴同学被起诉过，虽然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告成，但小兰的妈妈是肯定不会给这种人做辩护的。”柯南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郁闷，据他自己说目前这几天都只能住在阿笠博士家。 “所以，他们就找上了毛利侦探？” “是啊，而且用的手段还非常下作，先是假装有委托送了一百万日元的委托费过来，毛利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大概也清楚了，一拿到钱就去赌马，结果陪得底裤都快没有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找上门来要求毛利叔叔去向妃律师求情。没想到毛利叔叔宁可自己去帮他们做调查，说一定要调查出背后的真相什么的……”柯南挠了挠头，“结果就是搞得毛利侦探事务所天天鸡飞狗跳的，小兰都暂时到园子那里去住了，而我则到了阿笠博士这里，但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所以你想要找我帮忙？”凌平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一整块腹肌，“要教训那些人的话你自己不是更隐蔽更方便一点吗？要是推理方面的话我可能还比不上你。” “其实就是推理方面，这次的案件其实大多数情况我都已经跟着毛利叔叔暗中调查清楚了，只是有些地方……很矛盾，所以想着找你讨论一下看会不会有新的收获。” “嚯，你居然也会有解不开的案件，那可真是不容易。” “毕竟我也只是个高中生，虽然推理能力确实强于99%的人，但也总有一些超出我能力范围的案件嘛……” “我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你是在自夸还是在谦虚……” 第117章 音乐声的不在场证明 这次案件发生在一个多月前，案发地点在品川区，甚至还涉及了枪械。 嫌疑人名叫樽前裕也，是一家名叫樽前物产的大企业的公子哥，毕业于启进大学。据说从他所居住的别墅中找到了作案用的气枪和鞋子，弹道验证后也确认了正是这把枪射出的子弹杀死了受害者新岛彰。 法医推定新岛彰的死亡时间为当天下午两点到三点中间，死亡地点则是属于樽前物产名下的一所废弃仓库。而且经过社会关系调查，新岛彰与樽前裕也是大学同学，也属于那种狐朋狗友狼狈为奸式的朋友，据说当年的强暴案就有他们两个合伙的成分。 基于以上线索，樽前裕也被列为重点嫌疑人拘押了起来，但他本人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杀害中岛彰的理由。案发当天一直都待在房间里喝酒，顺便还创作了半首曲子。 没错，这家伙是个搞音乐的。 但是，以上来自樽前裕也的口供完全没有第三者可以为他证明，他是一个人居住在父亲给他买下的一栋别墅里，虽然日常生活有一位管家照料，但那天他正好被派出去买东西，从下午一点一直到傍晚五点都在外面。 “樽前裕也住的那所别墅没做什么隔音措施，所以在他日常练习音乐的时候声音都会传得很远，引起过邻居不少投诉。但恰恰是在案发当天邻居表示没有听到他的音乐声，顺便一提他擅长的乐器是贝斯。”柯南带着凌平来到了樽前家的这所别墅旁边，现在周围还有不少记者在蹲点，因为涉案的是有名企业家的关系，这些媒体都想搞出个大新闻来。 “确实，这一块周围还是挺安静的，要是有贝斯的声音每天响起，说扰民也不为过。”凌平点了点头，除了那一群吵吵嚷嚷的记者和施工的建筑队外，这边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宁静，颇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那个……请问你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身后响起，凌平与柯南回头一看，是一位扎着马尾，面相有些哀伤的女人。 “请问，你是被樽前社长委托来调查这件事的侦探吗？”女人看了一眼凌平旁边的柯南，迟疑地问道。 “大概算是吧，更确切地说我只是来帮忙的。”凌平微微点了点头，“请问，您是？” “是这样的，我是这次的受害者……中岛彰的母亲，我希望你们能够就此停手，不要再继续做为樽前裕也找脱罪的证据的调查了……” “……您的意思是？” “我儿子肯定是他杀死的……因为他们大学时期就在一起鬼混，干了不少坏事，貌似还以这个为把柄要挟过樽前……”中年女人犹豫着说道。 “所以，您的意思是樽前因为不堪忍受您儿子的勒索，才一气之下用枪杀死了他？”凌平挑了挑一边的眉毛，这样的话就完全演变成两个混蛋之间的相互残杀了。 “我想一定是这样的……所以，能请你们不要再为那个杀人犯找证据了吗？让法律来惩罚这个杀人犯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中年女人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感觉。 “尽管如此，但是……我们也有不得不调查的理由，如果最后的调查结果果真如您所说，那我们就算调查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但如果我们发现了这次事件有什么问题，那时候恐怕就……”凌平稍微往后退了半步，对于这种情绪波动非常强烈的人，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尤其是手头没有可以说服他们的证据的时候。 “可是……好吧，我明白了。”中年女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了一眼旁边的柯南，再次忍住了自己的情绪，“冒昧打扰真是失礼了，请你们继续调查吧……一定，要查清这次事件背后的真相……” “是，您慢走。” 目送中年女人慢慢走远，凌平眉头皱了一下，伸手点了点柯南的头：“你觉得……这个女人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目前还看不出来，新岛彰那边据说一直没联系到家人，好像是和家里关系很差的样子。但看这位阿姨的言行也不像有问题……尤其是眉眼中的悲伤情绪，如果这是装出来的，恐怕她早就变成名演员了……”柯南托着下巴说着自己的看法。 “是吗……”凌平点了点头，没有做什么评价。 …… “今天是四月十五号，那个白痴依然在制造噪音，听！” 紧接着便是一阵低沉的贝斯声，虽然偶尔有几个调比较悦耳，但多数都是那种杂乱无章的垃圾声音。 毛利侦探事务所，凌平和柯南正坐在堆满了啤酒罐子和各种资料的沙发上，看着录像机里播放的录像带。 这卷录像带是住在樽前别墅附近的一位大妈自己拍摄的，据说是要当作将来民事诉讼把樽前当作扰民的被告告上法庭时的证据。 不得不说这位大妈还挺闲的，相似的录像带足有十多盘，时间横跨好几个月，但唯独就是案发当天的四月十七号没有听见贝斯制造的噪音。 “母亲在他中学时候就死了，自此以后父亲几乎放任不管，也就造成了他这种恶劣的性格，据说这人之前还用气枪打过动物……可恶啊，我毛利小五郎为什么非要给这种人来回奔波啊！” 毛利小五郎现在已经胡子拉碴，头发也乱糟糟的犹如鸡窝，虽然这几天一直也在尽力调查，但除了已知的情报之外完全找不到能够证明樽前是无辜的证据，倒不如说越调查越觉得樽前确实罪大恶极。 “确实很棘手啊，就连我都觉得这人罪有应得……”凌平在沙发上往后靠了靠，却碰到了一地的空啤酒罐，丁零当啷地作响。 与此同时，凌平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哦，阿笠博士的电话。” 除了凌平之外，柯南还拜托了阿笠博士帮忙，因为阿笠博士比较擅长科技的原因所以让他负责帮忙分析了录像带的音频。 “阿笠博士说他对录像带的分析已经做出来了，电话里说不方便，要我们直接过去一趟。”凌平接听完电话，对柯南和小五郎说道。 “真是麻烦你了竹内。”毛利小五郎满是血丝的眼睛感激地看了一眼凌平，“明明是我自己闯下的祸，却连你也跑上跑下。” “没关系，毕竟我和柯南小兰也算是朋友。不过，毛利侦探你也是时候改一改你那种喜欢赌马的坏毛病了，不然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第118章 柯南被绑架了?（1000推荐票加更） “这是你们送来的那卷录像带的音频分析结果，里面的声音确实是贝斯没错，然后根据那所别墅和拍这卷录像带的人家的位置，大概是这样一种情况。” 阿笠博士在一张地图上标记了两个点，樽前别墅的位置处于正中，而拍摄录像带的那个人的家离这里大约有十米远，位置在地图的左下，即西南方向。 警方对西南方向的几户人家也做了调查，他们都表示没有听到贝斯声，为了防止当天因为风向或者什么原因导致的误导，对其他几个方向的住户也随机进行了调查，都没有任何人表示听到了贝斯声。 “不过，这种低音贝斯的声音能传播的范围还是挺广的，从这段录像带里音量的分贝来看，大概在离着三四十米的地方，如果周边环境安静的话都能隐约听到。”阿笠博士用圆规在地图上画了个圈，“不过在离着更近的地方都听不到声音的话，那应该是确实不存在贝斯声了。” “这样吗……”凌平对着地图上的标记若有所思，“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还是先到附近去看一看吧，柯南也一起。” “没问题。” …… “那么，我负责北面的这一半，柯南你就在南边这一半询问周围的住户和路人吧。”到了樽前别墅附近，凌平大致看了一下地图，给柯南和自己分了分工，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找要快一点。 “没问题，一个小时候就在这里集合吧。”柯南抱着自己的滑板朝南边走去，凌平则向北边开展着调查。 不管是十米范围内还是三十米范围内，多数住户都表示没有听到贝斯声，要么就是直接表示忘记了，调查非常不顺利。 “看来这边也没有什么成果啊……说不定真的只是两个恶人互杀罢了，杀人犯也是会给自己找各种理由脱罪的。” 凌平靠在路边的一堵围墙上暂时休息，忽然有一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小鸟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嗯？小鸟？” 凌平侧头看了一下这只小鸟，黄绿色的羽毛，头上还有一撮橘黄色的长长的翎羽，看起来有点像鹦鹉，但没有那样弯曲的喙。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倒是很可爱，而且似乎不怎么怕人，凌平轻轻伸手逗弄了一下它，小鸟也没有逃走的迹象。 “哦，小哥，你还挺受小鸟欢迎的嘛。” 旁边一户二层住宅上，一位看起来挺精神的老爷子从浓密的树叶中探出头来，对凌平笑呵呵地说了句话。 “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小鸟。”凌平对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忽然注意到老爷子手里拿着一台手持式摄像机。“老先生，您刚才是在拍这些鸟吗？” “是啊，这是我的业余爱好，我已经拍了好几年了。”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 “好几年……那，四月十七号下午两点到三点也有拍吗？”这个地方虽然离樽前别墅已经快有将近四十米了，但凌平还是惯例地问一问。 “诶？那个时间的话……好像确实拍了来着。”老爷子回忆了一下，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么，我能看一下那次的录像带吗？这可能和一起事件有关。”听到肯定的回答凌平一下子来了兴趣，说不定那时候的录像带曾经录下了贝斯声。 “诶？那没问题，应该就是那边那个公子哥的事件吧？”老爷子愣了一下，爽快地答应了，可能对于这种老人来说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好也是一种乐事。 …… “奇怪，都快两个小时了，柯南怎么还没过来……”凌平站在原先预定好的集合点，看了看手表，颇感奇怪。“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好了。” “滴——滴——”电话接通了。 “喂喂？柯南你在哪里啊？我已经找到关键性的……” “如果还想让这个孩子活命的话，就停止这次调查。”电话那头传来的并不是柯南的声音，而是一个明显捏着嗓子捏着鼻子又用布蒙住了电话话筒的人的声音。 “……” “我再说一遍，停止对这次事件的调查，不然我无法保证这个孩子的安全。”电话里的声音没有听到凌平的回应，又重复了一次之前的话。 “是绑架吗？”凌平冷声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调查我会暂停的，但希望你们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哼，你知道就好。” 电话挂断，凌平看着手里的行动电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太明显了，会有绑架柯南这种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人来要挟停止调查的人，也只有早上曾经过来要求停止调查的那位女士了。不过虽然是那个女人，但却不一定是中岛彰的母亲，那个女人的说辞很可疑。 别人借故绑架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怎么说都是这种可能大一些。虽然不知道那位女士住在什么地方，但拜托警察那边调查一下的话…… 不，或许根本用不着报警，既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罪犯，那或许靠柯南自己就能解决……大概吧…… “真是麻烦啊……”凌平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 …… “什么！柯南被绑架了！” 毛利小五郎从一堆资料中猛地把头拔了出来，一脸震惊地看着来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高木警官。 “没错，目暮警部已经派人去搜查了，重点放在这次事件的相关人员身上。”高木警官点了点头，“竹内他比较怀疑是当年那件强暴案件的受害者的父母，据说那次事件之后没过多久那个女孩就自杀了，那么她的亲人就很可能因此而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比如说威胁停止调查什么的。” “那，他们现在……” “啊，这个暂时不用担心，竹内已经跟着警部他们直接到当初那个被害者的家里去了。而且他还说已经找到了这次案件的逆转性证据，所以要我来直接请你过去。”高木警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自己好像只起到了一个传声筒的作用。 “哈？他已经找到了证据？”毛利脸上的震惊程度又加深了一层。 第119章 逆转性证据 “叩叩叩。” “你们是……被发现了啊……”开门的吉野江美子刚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带着樱花标记的警察手册，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松了口气一般，侧身让开了房门。 凌平跟在目暮警部和警察们身后，一眼就能看见坐在客厅里的柯南。 “啊，目暮警部，还有竹内……哥哥。”室内，正在看杂志的柯南抬起头来，和面无表情的凌平对视了一眼。 “你说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怎么还会被用这种方法绑架了呢？” “没办法嘛，这个阿姨突然从后面用沾了麻醉剂的手帕捂住我的嘴巴，我就算想反应也反应不过来。”柯南无奈地摊了摊手，“而且其实她也不能算是坏人，除了把我弄晕了以后带过来也没做什么。” “我也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对的。”吉野江美子面容憔悴地说道，“自己已经遭遇了不幸，就不应该把这种痛苦继续传递下去，我知道的，我只是想吓唬侦探一下，想让他们停止调查……” “非常抱歉，但是事实终究是事实，不会因为不调查就改变。”凌平扶了一下鸭舌帽，对这位女士说道。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已经犯了拐带儿童的现行罪，现在当场逮捕你。”目暮警部掏出手铐，面容严肃地对吉野江美子说道。 …… 警视厅，毛利小五郎、凌平、柯南，樽前裕也、他的管家川田智希，以及警视厅的警察们都聚集在一间会议室中，因为他们听说凌平找到了“逆转性的证据”，所以都聚集在这里。 “喂，那边那个侦探，有证据的话就抓紧时间拿出来证明我无罪啊，我爸爸的委托费可不是花出去做慈善的。” 樽前裕也的性格与传闻中一样恶劣，这个头发染得脏兮兮，一脸拽样的家伙即使在警视厅的警察面前也依然十分嚣张，丝毫没有一点点谦逊的态度。 “等一会，还有重要的实验验证道具没有运到这里来。以及，你的态度最好还是好一点。”凌平看了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九时左右，离柯南被绑架也就刚刚过去了一晚。 “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樽前裕也刚要发飙，凌平忽然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他面前，这个在室内依然戴着鸭舌帽的家伙的眼睛虽然隐藏在阴影中，但那股浓重的杀气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 “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可是警视厅……”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试一下我能不能以这种方式让你闭嘴。”凌平打断了他的哔哔，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阿笠博士正搬着一台音响样的机器站在外面。 “哦，竹内你居然猜到我现在就到了，我正准备敲门呢。”阿笠博士笑呵呵地把手里的机器放下，凌平帮忙把它安装好，插上电源。 “好了，现在开始讲解所谓的‘逆转性证据’。”凌平拿出两盒录像带，“这边这个二世祖之所以会被怀疑有杀人嫌疑，一是有动机，二是在他家里发现了作案的凶器，三是因为他没有不在场证明，无法证明不是他杀害了中岛彰。我们都知道证明某样东西有很容易，但证明没有却很难，这次的案件中主要是因为当时在他所居住的别墅周围没有人听到贝斯声，而据二世祖本人称，他那时候突然来了灵感，弹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贝斯。” “由于双方证言冲突，警方在采信时自然会相信不是案件相关人的邻居，所以这个二世祖的不在场证明被判定不成立。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在我手里的这卷录像带中，隐约录下了贝斯声，而且时间也与案发时间相吻合。” “什么？”目暮警部大吃一惊，“可是，周围的邻居我们都走访过了，就算有当时正在录像的人，他们的录像中也没有贝斯声啊。” “目暮警部你们走访的范围大约是那栋别墅周边十米左右的邻居，按照常理来想，十米的距离内没有人听到，那么更远的地方就更不会有人听到了。但我手中的这卷录像带恰恰是在距离那栋别墅三十米的位置拍摄的，虽然声音很小，但也隐约能听见。” 凌平将录像带放进早已准备好的录像机中，果然能够在几声鸟鸣中听到隐约的贝斯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在场众人都甚是迷惑，近了听不到，远了反而能听到，这是什么原理？ “下面由阿笠博士和我来为大家演示一下吧。”凌平从口袋中取出一只普通的口罩，戴在最上，看了一眼会议室中前后落座的众人，“现在，大家能听到我说话吗？听到的可以举手示意一下。”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凌平和阿笠博士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阿笠博士打开那台像音响一样的机器，从里面传出了像是装修机器发出的噪音。 “现在，能听到我说话的可以举手示意一下。”凌平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只有坐得离凌平最远的目暮警部和管家川田举起了手，离得更近的柯南毛利等人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表情。 “现在，请大家保持手的动作。”凌平向阿笠博士打了个手势，后者停止了机器。“前面的这几位，请回头看一看。”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毛利一扭头见目暮警部和管家川田都举着手，想必他们刚才都听到了凌平的声音，那为什么离得更近的自己却没听见呢？ “还是我来解释吧。”阿笠博士笑呵呵地说道，“这是一种由听觉特性引起的现象，人类的耳朵更容易听到高频率的声音。戴上口罩之后，竹内的声音频率变低，再加上后方扬声器发出的高频率声音，在高频率声音达不到的地方的目暮警部和川田管家也就能清晰地听见竹内的声音。而离得更近的你们这几位呢则因为高频率的声音盖住了低频率的说话声而听不到。” “在这次的案件中，同样有高频率噪音的作用。”凌平拿出一张别墅处的地图，“案发时，别墅南部大约二十米的距离处正在施工，使用了一款叫做柏油马路切割机的仪器，这玩意能发出高频率的噪音，就和刚才诸位听到的一样，这种声音的覆盖范围大概是四十米。” “而二世祖弹的贝斯的范围差不多是三十五米，到末端基本就很轻微了，被录像机录到的也就只有几个重音而已。二者范围重叠的区域内，当工程机器与贝斯同时响起，一般人类智能听到更高频率的机器噪音。” 第120章 罪与罚 “而这卷录像带的拍摄地在距离别墅三十米的区域，正好在贝斯声的覆盖范围以内而在工程机器的覆盖范围外，所以才会出现十米之内听不见贝斯声却在三十米外能听见的现象。”凌平按遥控器关闭了录影带的播放，“只是，这么一来就会有别的问题了。” “别的问题？”目暮警部一愣，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旁边的川田管家。 “没错，犯罪用的气枪和鞋子，既然二世祖没有出现在案发现场，那这些东西是怎么出现在别墅里的呢？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非常有限……”凌平缓缓走到川田管家身后，望向天花板，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们先来讲一个八年前的故事吧，八年前的启进大学，有一名叫做丸山幸的女生，因为某种原因选择了自杀。或许是承受不了打击，或许是想开始新的生活，或许是想要隐姓埋名复仇，，她的父母则选择了离婚，母亲改回了没有结婚时的本姓吉野，父亲则化名进入了一家大公司当管家，这家公司社长的儿子就是当年曾经参与过强暴事件，从而导致丸山幸小姐自杀的犯人之一。” 凌平站在川田管家背后，拿起第二卷录像带，“之前你说自己当时被二世祖派出去买东西了，通过你的购物小票和购物袋，我去了相应的商店进行调查。其中一家恰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在监控录像中，我并没有发现川田先生你的身影，反而是找到了一个让我很意外的人……” “请不要再说了……”川田管家低下头去，双手攥得很紧，“我认罪……是我杀了新岛彰……” “什么？你这家伙到底……”樽前裕也嘴巴歪了歪，刚要发火，突然被凌平伸出手直接握住了整张脸。“没到你说话的时候。” “……其实从女儿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就因为事业失败和妻子分居了，只是一直没有签离婚协议书罢了。直到那一天，女儿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听说她突然自杀了……”川田管家把脸埋在手掌里，缓缓说着自己的经历。 “我从妻子那里得知，女儿被同所大学的新岛彰和樽前裕也强暴了……她不堪其辱，最终选择了自杀。我实在无法原谅他们……所以，我……” “那天你借口外出购物，实则是偷了樽前家中的违规改装气枪去杀死了新岛彰，之后要买的东西则是委托了前妻，她对失去女儿的恨意完全不低于你……”凌平低声帮他说完了后面的话。“至于为什么会在那座废弃仓库，是因为那里当初是大学的社团休息室对吧？” 川田管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虽然打扰你现在的心情很抱歉，但是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一起将樽前裕也也杀掉吗？他们不都是当年的犯人吗？” “我在樽前家工作的时候，偶然间知道了主犯只有新岛，裕也只是对新岛彰言听计从的移动钱包罢了……所以，新岛彰需要以命抵命，这个家伙则尝尝牢狱之灾吧……”川田管家突然把头重重地按在桌子上，“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找出对他有利的证据……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巧合，邻居们没有听到贝斯的声音，还想着真是天助我也……是不是幸的灵魂也在冥冥中保佑着我……” 会议室内一时非常安静，只有川田管家撕心裂肺却竭力压低的哭声。 “很抱歉，即使是我也认为你虽然犯了罪，但在人情上是没有错的。”凌平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但是当你复仇杀人的时候，就应该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哪怕是再正义的复仇，再深重的痛苦，都不是脱罪的理由……” “人们心中的对错，往往和法律是无法严丝合缝对齐的……” 老生常谈的话题，但每次谈起都异常沉重。 “明明是他自己想要寻死的，居然牵扯到我……”樽前这个二世祖似乎是平时嚣张惯了，丝毫不懂得看气氛，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喂，你给我适可而止……竹内？”目暮警官和毛利等人正要发火，突然看见凌平用手抓着樽前的头顶，硬生生地把他从椅子上拔了起来。 “我能做的事情不是很多。”拔起樽前之后，凌平收回了自己的手，但用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樽前，眼神仿佛在看一坨垃圾，即使是死人都有他们的价值和存在意义，只有这货似乎从世界上消失也没关系。“但我至少可以让你体会一下，走投无路选择自杀的幸小姐的感受……” “你，你要做什……”樽前恐惧地看了他一眼，却瞬间在原地呆住，眼睛失去了焦距，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喂！樽前！你怎么了！喂！” …… “急性心梗，好在救回来了，不然你可能要成为极其少数的‘把人吓死’罪的犯人。” 医院外，目暮警部从抢救室那边走过来，对明显是被拉来，一脸不爽的凌平说道。 “急性心梗导致死亡一般都是建立在病人原先就有隐形的心脏疾病，由于惊吓所导致的急性心梗在法医学鉴定中是很难判定的，最多只能判定为情绪激动所导致，但是要说情绪激动的话，也就不一定是被我吓到的。”凌平拿着一罐从自动贩卖机买的橙汁喝了一口，说出了有些危险的话。 “而且由于我事先并不知道樽前有心脏疾病，所以即使最后真的把结论给成是我吓死的也没有关系。判定我是否属于故意杀人必须要有我的主观条件，也就是以惊吓方式致人死亡的这种想法。但很可惜我并没有这种想法，一般人也不会认为单纯靠吓就能把人吓死吧？无论放到世界上的哪个国家来看，都是疑罪从无的。” “当然，这种情况下对方可能会提出民事赔偿，这对我来说依然是个很大的问题。” 凌平这一通流利的自说自话把目暮警部说得有点懵，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睁着死鱼眼吐槽道：“我就是提醒你一句嘛……用得着连故意杀人案的判定都说出来吗……” “我反而觉得这很有必要哦。”一道女性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引得凌平和目暮警部同时扭过头去。 说话的人是小兰的妈妈，著名律师妃英理，由于凌平掺和进这件事怎么说也算是从她这里起的头，于情于理他都要过来看一看。 “竹内的话说得很好，对于某些总想钻法律空子的家伙，在法律层面提前为自己建造好碉堡才是上上之选。”妃英理用欣赏的目光看了看凌平，“放心，他要是向你提出民事赔偿的话我免费为你辩护，而且之后我还打算再次起诉他强暴女生和违反枪支管理法的行为。” “那真是多谢妃女士了。”会有这样的发展凌平倒是也没想到，他就是趁有空的时候研究了一下“吓死人”到底需不需要负法律责任，毕竟有些混蛋真的是很气人，秉持着对等报复的态度也要让他们体验一下死亡的感觉。 而万一一个不留神，遇到那种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的，把人给吓死了，这就不是很妙。 第121章 与黑皮侦探的第一次见面 “差点吓死人”的事件之后，凌平还没怎么休息，就被柯南拉着去参加一个什么奇怪的福尔摩斯迷旅行团，而且还是柯南擅自替他报名的，当时因为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都脱不开身，小孩子又需要一个至少是成年人的监护人来看着，柯南就自作主张地把他的名字写了上去。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山，跟一群陌生人挤在一辆面包车里。凌平缩着脖子，努力不让自己的脑袋顶穿车顶棚，一边听着旁边的乘客热情地讨论他们最爱的福尔摩斯。 “我最喜欢血字的研究！”坐在面包车三排座位最后的一排，梳着锅盖头的青年男子说道。 “哦哦哦，毕竟那是福尔摩斯的首次登场，最值得纪念的第一部作品。”坐在面包车中间一排，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说道。 “至于我的话，我最喜欢那本红发会了。”后排的一位大鼻子青年说道。 “我！我！我最喜欢四个签名！”柯南努力从前排座位上伸出手来，兴致高得离谱。 “哦，那本啊，那本的确是世界公认的名作呢。”大鼻子青年说道。 “小朋友你很棒哦，认得很多字嘛。”小胡子男有些惊讶地看着柯南。 “还好啦，嘿嘿……”柯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似乎只要一涉及他的偶像福尔摩斯，他就会变成一个失去了智商的普通小鬼。 “为什么我一定要来参加这种旅行团不可呢……”挤在面包车第二排，缩着脖子蜷缩着身体的凌平小声吐槽了一句，幽幽地看向柯南。 “就当是我拜托你帮忙的报酬嘛，嘿嘿。”柯南带着一脸欠打的笑容对凌平解释着他的行为。 “我看你就是单纯想过来参加这个福尔摩斯旅行团而已……” “请问，这位先生你最喜欢哪一部作品呢？”大鼻子青年好奇地看了看坐在他前面的凌平，这个巨人似乎是作为那个小孩子的监护人过来的，或许对福尔摩斯也不怎么感兴趣。 “嗯……sherlock（神探夏洛克）吧……” “诶？这也是和福尔摩斯有关的作品吗？”大鼻子青年一愣，似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一部作品。 “算是福尔摩斯系列的衍生品吧，欧洲那边的一部小众电视剧，你们可能都没听说过……”凌平随口糊弄了过去，反正现在这个年代网络还不发达，欧洲的电视剧日本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这样啊，原来你是喜欢衍生作品胜过原作的那种吗？”车里的几个死忠福尔摩斯迷看向凌平的眼神有些古怪，这种爱好虽然不能说有什么错，但总归是会被忠实的原作党所鄙视。 “差不多吧。”凌平倒也懒得说什么，他这次就是单纯出来陪柯南玩三天的，尽管可能玩得非常不开心。 “其实爱好这种东西都是很个人的嘛，不光是在座的这几位，我们家老板现在正载着另外一批人到旅店去呢。”正在开车的女佣笑着出来解围。 “还有好几个这样的人啊……”凌平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 夜，海边悬崖上的一座独栋酒店。 “欢迎大家光临麦车洛武旅店，我是为大家策划这趟旅程的旅店老板金谷裕之。”穿着福尔摩斯同款猎鹿帽和风衣的旅店老板笑呵呵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今天聚集在这里的都是经过我严格筛选的真正夏洛克迷。” “真的是严格筛选呢，毕竟还有那样的‘夏洛克’迷……”小胡子男低声发了句牢骚，眼角的余光瞥向正从窗口向外眺望的凌平。 除了原先那辆车里的几人外，旅店里还有一位中年胖妇人户田、一对年轻情侣户叶研人和大木绫子，以及…… “啊呀，我还以为那个前些阵子跟我推理比赛赢了的福尔摩斯迷会到这里来呢，看来是我又错过了呢。” 一名头戴棒球帽，肤色黝黑的少年从门口走了进来，话语间颇为遗憾的样子。 “服部平次？”柯南正和一众福尔摩斯迷聊得开心，看到这个许久未见的“推理对手”不禁愣了一下。 “你也是福尔摩斯迷吗？” “不是哦，我之所以会报名参加，是因为我以为会在这里遇到工藤新一。而且比起柯南道尔，我比较欣赏艾拉里昆恩来着……”服部正做着在别人的主场ky的事情，背后猛地传来一阵凉意，看了看一众福尔摩斯迷不善的眼神，赶紧补充道：“当然，还是道尔技高一筹了，哈哈哈……” “好了好了，各位。”旅店老板金谷拍了拍巴掌，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天色已经不早了，请大家回房休息吧，明天早上九点钟吃早餐，一点吃午餐，八点吃晚餐，接着晚餐之后呢就是重头戏——超高难度推理问答。然后然后，答对所有问题的人，就可以获得……” “当当当当，夏洛克福尔摩斯首次问世，柯南道尔的成名作《血字的研究》的第一版珍藏书！” 金谷老板给众人展示了一本一看就有些年头的精装书，不管它的特殊意义，单就文物价值来说就已经价值连城了，更何况这边聚集的一群福尔摩斯死忠粉呢？一个个都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抱着书啃的样子。 “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请大家先证明一下，自己是多么地崇拜福尔摩斯，这应该没有问题吧？” “证明？” “现在，女佣发给各位的就是福尔摩斯小测验一千问，交的期限是明天晚上之前。而且，只有总分在990分以上的人才可以参加晚宴之后的推理问答。为了慎重起见，我想请大家把行动电话以及相关的参考书暂时交给女佣保管。不过就算不交也没有关系啦，旅店里所到之处都装设了监视摄影机和窃听器，一旦作弊，后面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金谷老板一脸故意装出来的阴险表情，不得不说他还挺会搞节目效果的。 “又见面了小侦探。”众人散开后，服部却没有直接回房休息，而是笑眯眯地找上了柯南。“这次怎么没有和毛利侦探和你的那个姐姐一起啊？难道是一个人来的吗？” “当……不是啦，是竹内哥哥和我一起来的。”柯南一个不留神差点用高中生的语气说话，好在及时反应了过来，装作可爱的样子指向一边的凌平。 “哦？你就是那个有名的‘巨熊侦探’吗？我之前也听说过你。”服部平次抬头看了一眼高大的凌平，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场推理对决？” 第122章 你们都喜欢这样杀人吗 “不，没什么兴趣。”凌平看了一眼这个黑皮推理狂，这个时期的服部平次似乎还处在一个争强好胜喜欢和人进行推理胜负对决的阶段。“我对推理不怎么在行，比起理论推演我还是喜欢用物证说话。” “哦？是专业人士方面的答案呢……”服部稍微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凌平，“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发生了案件就把当事人全都揍一顿来找出犯人的类型呢。” 我又不是空条承太郎……凌平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和柯南打了个招呼就自己回房间了。 “福尔摩斯一千问……要是一百道题或者六十道题的话说不定我还会做一下，但这个数量实在是……”凌平坐在对于他来说略短的床上，随手翻看着手上的这本一千问。 “福尔摩斯最擅长什么……华生医生的太太叫什么名字……这都是些什么啊，粉籍测试题吗？” 凌平正一边翻着题目一边吐槽，忽然感觉胸口一热，沉寂了许久的那本手册又开始发挥作用了。 “难得啊，这都快有两个多月没出现了……”如今的凌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被拉过去附身时懵懂无知手足无措的家伙了，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放下格斗技方面的锻炼，即使让他附身在一个柔弱的女生身上他也有把握能把那个可能存在的男性犯罪者制服。 然后逃跑。 “这次的被害者是……金谷？” 翻开手册，凌平看到上面的名字稍微惊讶了一下，这次的受害者叫做金谷裕之，如果不是同名同姓的人的话，遇到刚认识的人就成被害者，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还没来得及细想，凌平眼前一黑，已经附身到了金谷老板的身上。 “唔！” 刚一附身到金谷老板身上，凌平就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充血，似乎是有什么人用绳子勒住了自己的脖子，而且还在不停用力，意图非常明显，就是想把他杀掉。 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凌平努力用手去抠勒在脖子上的绳子，只要有一丝空气，只要有一丝呼吸…… 一丝呼吸！ “喝！” 终于获得了一息喘息的机会，凌平控制着金谷裕之的身体猛地跳起，借住自己身体的重量带动肘部向后重击，凭感觉来说大概是击中了背后那个行凶者肋骨下方肚脐侧面胯骨之上的位置，简单地说就是肾。 “唔……”背后的行凶者突然遭遇了肾部暴击，手上用的力也停了下来。借此机会，凌平伸手抓住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绳子，用力挣脱了行凶者的控制，在一边剧烈地喘息起来。 这时凌平才有时间去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四周的陈设看起来很眼熟，应该就是在这家旅店里面，说不定就是金谷裕也自己的房间。 刚想回头看一下那个行凶者的相貌，那人却一下子推开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凌平本想追出去，但金谷裕也的身体由于刚才被勒住脖子的时候缺氧过多，现在浑身都在不住地发抖，完全没有再站起来追出去的力气。 “可恶，这时候就差不多了吧，该换成我自己的身体回去了……”凌平用金谷老板的身体猛烈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恢复着体力。毕竟金谷老板已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了，刚经历过死里逃生怕是没有个几天恢复不过来。 “怎么还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难道这个家伙还会接着被杀吗？”等了几秒，凌平依然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不由得怀疑起是不是那个行凶者现在仍然躲在房门外，等着再次行凶。 根据忘了从哪里看来的犯罪心理学理论，如果一个人犯罪没有成功的话，他既有可能从此罢手，也有可能一不做二不休继续作案。 毕竟能做出犯罪行为的人已经不能用一般人理论来理解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凌平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感。 “救！命！啊！” 由于过于用力而一下子破音了的声音一下子响彻整间旅馆，无论睡着的还是没睡着的都被这一嗓子喊了起来，凌平同样也醒了过来，以自己的身体。 “看来只要脱离了危险，附身就算结束……”凌平看了一眼手册，上面金谷裕之的名字依然好好地存在着，大概就是算把他救下了吧。 而柯南也被刚才的那一声尖叫惊醒，和凌平对视了一眼，立刻出门向着尖叫发出的地方，也就是金谷老板的房间冲去。 “怎么了怎么了？”旅店里的客人都乱哄哄地来到了金谷老板的房间门前，一马当先的自然是服部和柯南这两个家伙。 “喂，金谷老板！开门啊！你没事吧？”服部用力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刚想撞门却发现门压根就没锁。 “金谷老板！你没事吧！” 打开门，只见金谷老板倒在地上，双眼紧闭生死不知，柯南和服部连忙冲上前去探测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赶紧叫救护车！还有警察！”服部回头朝众人喊道，后面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去找自己的行动电话。 …… 救护车和警察姑且是通知了，但由于旅店的位置实在是过于偏远，估计要两个小时后才能到，目前只能让略懂医学知识的医科大学退学生，现任法医助理凌平来为金谷老板做最基本的医学救治，虽然每一个头衔看起来都会让金谷老板马上嗝屁的样子。 “大概不会有生命危险，能撑到救护车过来。只不过可能是被人勒住脖子的时间过长，力度过大，所以颈部软骨有骨折的危险，大脑缺氧也比较严重。”凌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对众人说道。 “你说被人勒住脖子，难道是……”大鼻子青年注意到了凌平的用词，迟疑地问道。 “嗯，就是那个意思，有人想要杀死金谷老板，但没有成功。”凌平双手插在外套口袋中，眯着眼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而嫌疑人，我想就在这家旅店的客人里。” “什、什么？”众人都是一脸震惊的表情，甚至有的人已经抱着怀疑的目光看向周围的人。 “说是旅店里的人……你有什么证据吗？不是也有可能是外人潜入作案吗？”小胡子中年男子有些不相信凌平的判断，怀疑地问道。 “房间内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门窗的锁也都很完好，行凶者应该是正常敲门进去的，然后再出其不意地行凶。”凌平用大拇指向后指了指旅馆的大门。“我想应该是用‘有必须要打的电话所以想暂时用一下行动电话’这样的理由吧。” “这……倒是确实可以这样解释，但也不能就这样说……” “总之，在现在这种午夜时分的山里十分不适合出去寻找那个存在概率很小的‘外来凶手’，就暂时把怀疑范围放在旅馆的旅客之中吧。”服部平次也出来为凌平说话，暂时把众人的不满压了下去。 “那么，在警察到来之前，我们先来做个调查吧，在座的诸位不都是福尔摩斯的铁粉吗？对这种从众人中选出凶手的推理现场应该都不会抵触吧？”服部把头上戴的棒球帽正了过来，一脸“我认真起来了”的表情。 第123章 消失的初版书 “首先是不在场证明，在金谷老板发出呼救声的时候，诸位都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人能证明呢？” “这个，我想那个时间的大家应该都在自己房里休息才对，应该也没有什么人能证明……话说这里不是有监视摄影机吗？看一看摄影机就知道了吧？”小胡子中年人忽然想到了这一点，连忙说道。 “那个，很抱歉，所有的监视摄像机其实都是假的，是模型来着……”店里的女佣小声说道，“因为大家基本也不会违规，所以即使是模型也没什么关系……” “哈？居然这样？那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岂不都成了可能被怀疑的对象了吗？”大学生情侣之一，戴眼镜的户叶一脸不爽地说道。 “不，至少我和柯南可以排除，旅客中的女性也基本可以排除。”凌平毫不留情地作出了自己的判断，“我和柯南因为住一间房的关系可以互相证明，至于女性旅客是因为相对于身形算得上肥胖的金谷老板来说，力量应该不足以做到差点杀死他的程度。” 事实上完全是因为自己被附身了，柯南是小孩，附身挣扎的时候后背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触感。这样。 “要是这样的理由的话未免也太牵强了……就算你的推理都正确好了，我们好像没有杀人动机才对吧？毕竟我们都是第一次见金谷老板。”大学生情侣中的另外一位，一脸刻薄样的大木绫子说道。 “动机的话，不就是现成的吗？”服部平次嘴角微微扬起，“那本福尔摩斯的初版书，价值想来应该超过一百万日元了吧。” “这么说来的话……”小胡子中年男人看向旅馆的女佣，“那本初版书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我想应该是在老板的房间里才对，老板对那本书一直非常宝贝，连我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的。”女佣回答道。 …… “不，不见了！那本初版书不见了！” 原本照理来说应该在金谷老板房中好好放着的，那本价值至少一百万日元的福尔摩斯第一部作品的初版书现在却消失了，在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无法发现。 “唔……这样看来案件大体就是这样了。”服部点了点头，“行凶者借故敲开金谷老板的房门，然后突然从后面袭击了他，行凶者以为把金谷老板杀死了，所以就偷走了初版书逃了出去。但他没想到金谷老板还有气，于是大声呼救把我们都聚集到了这里……” “即使金谷老板是靠挣扎脱离凶手的控制之后再喊的救命，那几秒钟的时间应该也足够行凶者拿走初版书离开了……如果那本书恰好摆在可以一眼看到的地方。”凌平稍微修正了一下服部的推理，不过前后其实没有什么差别，在自己附身的那段时间里也没有注意到那本初版书是不是还在。 “也是，只要他带着初版书跑出门，就完全有时间把它藏起来再混在人群中跑过来。”柯南托着下巴沉思了起来，“要在这么大的一座旅店里找到一本初版书，实在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啊……” “调查似乎陷入了瓶颈啊……不过只要金谷老板能醒过来，问他自己就能知道是谁想要杀了他吧？那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在警察和救护车来临前保护好他。”服部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金谷老板正躺在那里。 如果那个行凶者因为恐惧身份暴露而继续行凶的话，金谷老板就很可能继续遭遇危险。 …… 虽然旅店的位置比较偏远，救护车在两个小时以后也到了，而且金谷老板也还保持着活着的状态。医生在对金谷老板的身体做过检查后确定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因为缺氧导致的昏迷，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他拉到了医院去进行住院观察。 而由于这家旅馆所处的位置是神奈川县，所以来的警官也不是凌平熟悉的目暮警部，而是一位叫做横沟重悟，留着平头的警部。 “诶？你不是琦玉县的那个珊瑚头警官……”柯南似乎认识这个警官的样子。 “我想你说的应该是我的孪生哥哥横沟参悟，我们两个经常被认错。”平头警官看了一眼柯南，没什么表情地说道。“而且说别人是珊瑚头似乎是很失礼的事情，小孩子还是要对大人抱有起码的尊重才行。” 这个横沟警官似乎是个很严肃的人。 “那么，首先是第一个问题，你们这些人聚集在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呢？” “是这样的，我们大家都是福尔摩斯迷，这次也是参加了一场福尔摩斯主题的旅行才凑在一起的。”小胡子中年男解释道，“老板本来在明天晚上给我们准备了超难推理问答，还给我们发了作为入场券的福尔摩斯一千问问卷，只有答对了990道题以上才有机会参加，而最终的奖品就是福尔摩斯第一部作品的初版书，价值大概有好几百万日元吧。” “这样啊。”横沟警部点了点头，“那这本初版书就很有可能是犯罪的动机，这本书现在在哪里呢？” “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怀疑是被那个行凶者带走藏起来了，老板的房间和旅馆的其他公共区域都没有找到。” “各人的行李都搜查过了吗？” “这个还没有，因为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嫌疑人的关系……不过我想现在搜索应该也没有什么用了，在你们到来之前的两个小时这些人有充足的时间去转移那本初版书……” “唔……话说你又是什么人啊？”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主要活动在关西那边，我叫做服部平次。”服部扶了一下棒球帽，给横沟警部留下一个神秘的微笑。 “哦，那个关西的高中生侦探啊。”横沟警部似乎听说过这个家伙，但是印象不怎么样，“总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还是要检查一下你们的行李。” …… “好了，虽然没有搜查到那本初版书，但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带着这些东西呢？”横沟警部看着面前摆了一桌子的手套、甩棍、绳索、手电筒、刀片、螺丝刀套装，眯着眼看向这些东西的主人。 “一些日常生活用的小道具而已。”面无表情的凌平如此解释道，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件小道具。 第124章 连续两名被害者 总之由于凌平和柯南互相有不在场证明的关系，尽管他口袋里的东西非常可疑，每样都是能够当作杀人凶器，最终还是将他排除在了嫌疑人之外。 “这样就没什么线索了……虽然等金谷老板醒来后直接问出犯人是谁也可以，但我姑且还是问一下，在这段时间里你们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吗？”横沟警部继续询问道。 “这个，你要是这样问的话，实在是……” “要说奇怪的话，可能是老板本人吧。”微胖的中年女士，占星术爱好者户田忽然说道，“有传闻他每年策划这种福尔摩斯迷旅行团，但那本珍贵的初版书从来没送出过去，所以有人怀疑他只是为了炫耀拥有那本书这件事本身……” “这么说，被记恨杀人的可能也是存在的。”横沟警部若有所思地说道。 “而且，说是要在这里搞旅行团聚会，行程安排也只有在这家又小又破的旅馆里待着，虽然饭菜的味道还算可口，但就连送我们来的那辆车子走到半路就没有汽油了，连电瓶都没有电。”胖妇人继续抱怨着，看来她对这次旅行的怨念不是一般的大。 “没有汽油了？那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离着不算远，所以乘客们是步行过来的，之后那辆车被老板派女仆用另一辆车拖了过来。” “这样啊……”横沟警部点了点头，没多在意这件事，汽油不够这件事并不算少见，和发生的杀人未遂事件应该没什么关系。 “不管怎么样，为了防止可能存在的嫌疑人逃跑，在金谷老板醒过来之前你们就暂时留在这里比较好。”横沟警部也觉得似乎没有办法调查，或者说没有必要进行调查，把人看管好就行了。 “那个，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我们可以去睡觉吗？”大学生户叶看了看手表，又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旅馆的旅客们都被横沟警部要求留下来，但毕竟天色已经很晚，多数人还是从睡梦中被惊醒的，熬到了凌晨四点已经有许多人受不住了。 “嗯……确实一直待着也不是办法。这样吧，大家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锁好门窗，不要随意走动，我会在起居室留守的。”横沟警部也看了一眼手表，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 一夜无话。 不过说是一夜，其实也就是凌晨四点到早上九点而已，即使到了该吃早饭的早上九点也没有多少人到餐厅等着。 “金谷老板还没有醒过来吗？”服部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走了进来。 “还没有，医院那边说大概会在明天或者后天醒过来。” “这样啊……” 这一天是非常无趣的一天，由于横沟警部的限制众人只能在旅店内部活动，除了聊天和看书以外几乎无事可做。 “这种事件最无聊了，既没有谜题又没有陷阱，侦探完全派不上用场嘛……”吃完晚饭，服部用手托着腮，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算是件好事，起码没有人因为这个死掉。”吃完双份晚餐的凌平用纸巾擦了擦嘴，毫无感情地说道。 “切，你这人好没意思……”服部撇了撇嘴，看向一边。 …… “大木绫子……是那个大学生吗？” 凌晨四点钟左右，凌平突然被那本被害者自救手册烫醒，翻开来之后竟然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连续两个被害者，连续杀人事件吗……” 凌平在黑暗中眯了眯眼睛，看了一下旁边的柯南似乎并没有醒来，没有时间多想，眼前一黑，凌平又一次被强行附身了。 身体状况还挺正常，呼吸有点不畅，似乎是有点感冒……所处的环境似乎是一辆车的内部……大木绫子到车里来干什么？手里还拿着一个打火机？照明吗？还是抽烟？ 确认了车里没有其他人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凌平用大木绫子的身体慢慢打开车门，轻轻走了下来。 “滴答。” 水声？凌平听到从汽车底部似乎传来了一阵水声，刚想低头用手中的打火机照明，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汽油和火苗……我明白了，原来是想用这种手法吗……凌平慢慢直起腰来，把手中的火机重新收回口袋，刚想梅开二度再次大喊救命，却突然眼前一黑。 “……这也算吗？” 回到自己身体的凌平翻开手册看了一眼，大木绫子的名字还在上面，没有消失的迹象，不过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再一次脑抽点燃起打火机。 “喂，柯南，醒一醒。” “啊？怎么了？”柯南被凌平从睡梦中晃醒，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才我好像听到车库那边有什么动静，过去看一看吧。”凌平随口扯谎道，反正到时候被怀疑了就推给自己过人的观察力。 “哦？动静，那我们快过去吧。”一听说有动静，这个家伙就迅速清醒了过来，以光速穿好了衣服下床冲了出门。 “这家伙……有时候还挺好用。” …… “这里……好重的汽油味啊。”柯南和凌平刚一进车库，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汽油味。刚才附身大木绫子的时候因为感冒鼻子堵了所以没什么感觉。 “那边那个不是大木绫子小姐吗？”凌平把车库的大门开得更大些，装作偶然发现的样子朝里一指，刚才被附身的大木绫子现在正倒在那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被附身的人都有一大半的几率会原地昏倒，即使没有受什么伤或者中毒，凌平个人推测可能是……吓晕过去了。 “喂，你没事吧？”柯南连忙跑到大木绫子身边，先探了探鼻息，脸色猛地一变。“没有呼吸？” “判断人有没有死亡不能只靠鼻息，最可靠的办法是探测颈边血管的脉搏。”凌平出言提醒道，他总不能说因为这个家伙感冒了鼻子堵了所以可能是用嘴呼吸的。 “啊对，我差点忘了……”柯南连忙伸手去探测大木绫子的脉搏，确认这个家伙还活着，之后和凌平一起将她搬到了空旷的地方，顺便还叫醒了其他人。 …… “应该只是暂时的缺氧，或许是感冒了鼻子堵塞、或许是被人从后面用了迷药导致的，具体原因不知道……总之不像是被人打的，而且也没有生命危险，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醒过来了。”暂时充当医学担当的凌平给大木绫子做了个粗略的检查后，这样说道。 “那还真是万幸”横沟警部长出了一口气，有他监视的情况下要是再出人命，那可是极大的失职。 “不过，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车库里呢？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是杀人未遂。”凌平低声说道，“车库里充斥着挥发的汽油悬浮雾，车底也有故意泄露的汽油，恐怕是某人把她叫到那里去，想趁她打开打火机照明的一瞬间产生的火灾与爆炸杀死她吧。” “这，这样说的话……”一边的小胡子中年男一脸惊恐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我，我可能也会成为被杀的人……” “什么？”横沟警部一把拿过那张纸，查看起上面写的字。 “如果想拿到那本初版书的话，就在凌晨四点到车库里来，那本书就藏在后排车座下方……” 第125章 扯淡的杀人理由 “居然有这样的纸条……这张纸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横沟警部问道。 “在十点钟睡觉之前……不过我没把它当回事，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来着。现在想来，那个凶手很可能是想要连我也一起杀掉……”小胡子男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太阳穴。 “也就是说，这是连续三起杀人案件的未遂吗……性质很恶劣啊……”横沟警部摸了摸下巴，皱起了眉头。 “如果把这三起案件都看作一个人所做的话，之前所推断的因为那本初版书而犯罪的动机就不对了……你和另外两名被害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服部看向那个中年男人。 “这个……这位女生我是第一次见，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也顶多就是都抽烟……要说金谷老板的话，我之前曾经和他一起出版过书来着。” “书？” “是的，一本叫做《艾琳亚德拉的嘲笑》的书，算是福尔摩斯系列的衍生品来着……” “这样啊……”服部正托着下巴思考着这些事件之间的关联，还没等他继续发问，屋子里的灯突然同时熄灭。 现在的时间也就凌晨五点多钟的样子，加上从昨天开始天气就一直不好，灯光熄灭后的屋子里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停电了？” “难道是跳闸了？” “厨房这里好像刚才有电火花，应该是跳闸了，我马上去察看。”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女佣喊道。 “我来帮忙照明吧，我有打火机……呃，这里应该不会有汽油了吧？”小胡子男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打开了手里的火机，一点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同时也照亮了旁边一把正向他刺来的冰锥。 “诶诶诶！！”小胡子男吓了一跳，连忙向一边躲开，却发现那支冰锥并没有动弹，而是僵硬地悬在半空。 “果然是你。”黑暗中传来凌平的声音，这个家伙用左手掏出一支迷你手电，先照了一下自己那张有些恐怖的脸，又慢慢向下，照到了那只握着冰锥的手上。 这只手的手腕正被凌平的手稳稳钳制住，丝毫动弹不得。 手电筒的光慢慢上移，照亮了一张因为疼痛和惊恐而扭曲的脸庞，那副眼镜丝毫没有给他增添一点斯文的气质，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衣冠禽兽。 “户叶先生？你……怎么会……”小胡子男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手持凶器的戴眼镜大学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 “闭嘴吧！你这个混蛋！艾琳是夏洛克唯一认同的女性，怎么可能会嘲笑夏洛克！你根本不懂福尔摩斯！”眼镜男一脸狰狞地吼道，甚至还试图挣脱凌平的控制上前揪住胡子男，却被凌平提起来狠狠地往地下一摔，差点摔掉半条命。 此时灯光也恰好亮起。 “也就是说，你已经承认了自己的杀人动机吗？”横沟警部连忙上前抓住眼镜男，从口袋里掏出手铐。 “哼，反正绫子醒来以后我也会暴露的，干脆就说明白了吧。”眼镜男费力地从地上抬起头来看着胡子男，“金谷老板就是我勒的，绫子也是被我骗去车库的，谁让她居然发现了我偷偷写给这个混蛋的纸条……” “也就是说，那本初版书也是被你偷走的了？” “没错，那本书现在就在我房间那个模型监视器的后面……我想藏在那里应该没人会去找的，事实果然如此。”眼镜男冷笑一声，“只是可惜，连续三次杀人都没有成功，看来我果然没有什么杀人的天赋……” “杀人这种事情本来就不需要什么天赋，不过，你真的只是因为对福尔摩斯的理解不同就想杀人吗？甚至里面还包括了自己的女朋友。”凌平蹲下身来，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家伙，有点不敢相信会有人因为这么扯淡的理由杀人。 “你懂什么！你这个只会看衍生品的家伙！我才是真正的福尔摩斯粉丝！你根本不懂真正的粉丝对福尔摩斯的理解！你根本不懂……” “我确实不懂。”凌平伸手捏住这个家伙的嘴，“而且也不想懂，我只需要懂你是个杀人犯这件事就够了，为了如此可笑的理由不惜杀死三条人命……你也配读福尔摩斯？” “没错，福尔摩斯给人传达的根本不是杀人的恶意，而是教人们通过自己的努力解开谜团，惩治犯人。”一边的柯南也表情严肃地走过来，“如果你只是想着用杀人这种手段来清除与自己看法不同的人，那就只是一个可悲的活在自己世界的杀人犯而已。” “我，我……” …… 大木绫子在当天上午十点左右醒来，在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后表示确实就是自己在偶然间发现了户叶给小胡子男写的引诱信件，从而从他那里得到了那本初版书的位置。到了车库进到车里，但由于汽车的电瓶没有电的原因开不了灯，就准备用手上的打火机照明。 然后，她就没有知觉了。 不过她对那个眼镜男倒是没什么留恋的，在听说他竟然想要杀掉自己后顿时骂了十多分钟，一副从此绝交的样子。 好像原本就是有一个相同的兴趣爱好才处着试试的男女朋友，也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分了就分了吧。 下午两点左右，医院传来好消息，金谷老板醒了过来，而且意识也比较清醒，他的口供也证明了当初想要杀死他的人就是眼镜男户叶。 总之，这次的案件算是圆满解决了，服部平次似乎也没有怀疑柯南的身份，柯南和凌平两人坐电车回到了东京。 “结果就是在一家小旅馆里待了三天，还参与进了一起连续杀人未遂事件……连续杀人未遂怎么听都很奇怪的样子……”凌平托着腮，斜眼看着旁边的柯南。 “我知道啦，下次有机会去旅行绝对叫你一起作为补偿……我也没想到最后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嘛……”柯南一脸无奈地坐在旁边，许诺绝对会给凌平补偿一次正常的散心旅行。 “我对你的承诺保持怀疑态度……”凌平吐槽了一句，忽然感到那本手册突然又发起烫来。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避开柯南的目光，凌平从口袋中摸出手册，准备看看这次的被害者是谁，会不会又是认识的人。 “宫野……” 第126章 目暮警部是被害者？ 距离福尔摩斯迷聚会连续杀人未遂事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凌平也莫名其妙地收到了法院的通知，说是之前那个差点被他吓死的二世祖樽前真的打算上法庭告他，弄得他最近一直在忙这件事。 “早知道就直接把他弄死算了……”凌平在公交车上整理着妃律师位置自己整理的上法庭所需要的材料，用自己穿越前的家乡方言吐槽了一句，反正也没人听得懂，不怕路人报警。 好在由于之前的事，小兰的母亲妃英理律师对他的印象不错，愿意帮他做辩护，收费也基本上属于友情价的那种。有了这位被称为“律政界女王”的知名律师帮助，这次的诉讼最多也就是麻烦一点，到最后凌平很可能什么责任都不需要负。 其实除了走打官司这条路之外还可以私下和解，只是那个二世祖叫嚣要让凌平在大庭广众下下跪给他道歉才可以，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弄死他完事，反正日本也不缺这么一起杀人案…… “像这样的社会渣滓居然还活着，真是可悲……”凌平一边摇头一边收起手上的一堆材料，准备提前一站下车去买点吃的，他已经从便当和餐馆派变成了做饭派，没有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省钱。 虽然日本的便当可以说是物美价廉，但吃多了还是会腻的。而且除了新鲜蔬菜水果比较贵以外，不管是大米零食还是肉类的价格都很实惠，60日元就能买到一大包虾片，一边看法医图鉴一边吃能消磨掉一天的时间。 “嗯……今天就吃清炒卷心菜和可乐鸡翅好了。”凌平在为数不多的能吃得起的蔬菜里挑了挑，最终还是觉得拿上一颗卷心菜走人比较好，反正挑来挑去也就是那几样。 对于日本普通民众来说，卷心菜、青椒、葱就是最常吃的蔬菜了，而且做起来个顶个地难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然后……嗯？又开始了？”凌平本想继续去肉类区继续买点鸡翅，忽然感到胸口的被害者自救手册再次发烫。顾不上掏出来检查，凌平做的第一件事是找个地方装作肚子疼的样子蹲下。 总不能在超市里直接晕倒吧？ “这次的被害者是……目暮十三？这好像是目暮警部的名字来着……” 没来得及细想，凌平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一条小路上，看周围的环境似乎是附近的一个小公园。 “目暮警部今天休班啊……穿的是运动服，难道是在减肥？”凌平打量了一下目暮警部现在的身体状况，刚才应该还在剧烈地跑步，但由于附身的原因停了下来，所以有些呼吸不畅。 “所以，会是谁在这种情况下要杀害目暮警部呢？”凌平往周围看了看，公园里有几个过来散步或者运动的人，不过离自己都挺远的样子，不像是有人会搞突然袭击……难道是枪？目暮警部今天也没带枪，没法反击啊…… “嗡。”一声闷响突然从不远处的树丛中发出，还未等凌平反应过来，一支尖锐的箭矢已经破空而来，即使凌平已经尽力躲闪，依然被那支箭矢刺伤了腹部。 “唔！……弓？还是十字弩？”凌平捂住腹部，好在这支箭由于角度的原因没有命中要害，仅仅是从侧面刺穿了进去，还没有伤到重要的脏器。 “给我滚出来！”凌平朝着那一处树丛大声吼道，却没有冒失地直接上前，说不定那人手里还有其他凶器，不能不警惕。 树丛后猛地跳出一个头戴摩托头盔，身穿红色摩托服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支闪着寒光的十字弩。只是这人跳出来后并没有继续攻击目暮警部，而是跳上早已停在旁边的一辆摩托车飞驰而去。 “大家，帮我报警和叫救护……”凌平一句话还未说完，意识便离开了目暮警部的身体，回到了自己身上。 “……车。”眨了眨眼，确认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上，凌平把还没有说出口的最后一个字咽了回去。扭头看了看超市周围，很好，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目暮警部居然也被攻击了，是他之前抓过的犯人吗…… …… 绿台警察医院。 作为深受目暮警部照顾，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同时也帮他解决了不少麻烦的晚辈，凌平自然是要到医院来看望一下目暮警部的。 “哦，毛利老弟，还有竹内老弟你也来看我了啊。”躺在病床上的目暮警部仍然戴着他招牌的渔夫帽，见凌平跟着毛利小五郎等人从门口进来，不由得笑了笑。 “目暮警部，伤得怎么样了？”毛利小五郎关切地问道。 “这次还好，没有伤到什么要害，性命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要住院观察几天就是了。”一旁的白鸟警官代替目暮警部回答道。 “凶器应该是一种轻型的十字弓，我们已经顺着警部之前曾经抓捕过，最近又被释放的犯人这一方面去查了。另外犯人逃跑时骑的那辆摩托也拜托交通科的同事在查了。” “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危险啊，要是目暮警部你带着手枪的话说不定就能抓到那个犯人了。”跟着柯南一起过来的还有少年侦探团的三个熊孩子，元太就对没有抓到犯人这件事感到很在意。 “我是去跑步的嘛，当然不会带手枪了。”目暮警部笑着解释道，“而且，就算我带了手枪，枪法也不如毛利老弟那么准啦。” “诶？爸爸的枪法很准吗？”小兰一脸惊奇地看向毛利小五郎，在她的记忆里毛利小五郎好像没怎么提过这方面的事。 “当然了，毛利的枪法在我们那一届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准，只不过这个家伙有比赛恐惧症，一到比赛就发挥不出来了。”目暮警部笑道。 “另外，我们还从案发现场找到了这个东西，感觉很奇怪。”白鸟警官从旁边拿来一个物证袋，里面装着一把用纸板做的西洋剑，剑身上还有手工绘制的花纹。 “西洋剑……这是犯人留下的东西吗？看起来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柯南看着这样奇怪的物证，似乎想到了什么，偏偏就是话在嘴边说不出来。 “扑克牌。”凌平说道，“这是扑克牌里‘k’所拿的那把小剑。” “哦哦哦，你这么一说的话……”众人被他一提醒倒是也反应过来，如果把这个纸板做的西洋剑稍微缩小一点的话，和扑克牌上的那把剑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就算知道了这是扑克牌，也无法确定犯人的身份啊……” 第127章 妃英理是被害者? “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个思路，一般会在犯罪现场留下这种和作案没有直接关系物品的，往往都是犯人对于自身行为的一种标志性展现。”白鸟警官这样说道，“也就是说，犯人很有可能是在用扑克牌暗示什么，或许犯人自己就与扑克牌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白鸟老弟说的有道理，那就重点对我之前抓过的那些和赌博、魔术有关的人进行排查好了。”目暮警部点头道。 …… 离开警察医院，凌平又赶到了妃法律事务所，昨天那些材料里他有一些地方没弄懂，已经和妃律师预约好今天再过来讨论讨论。 “啊，是竹内先生啊，妃律师也刚刚到，就在办公室里面呢，我带你过去吧，正好我还要去把这个邮筒里的礼物带给她。”妃律师的秘书，栗山绿抬头看见凌平进来，先是稍微愣了一下，随后便带上笑容招呼起了他。 “多谢了。” “妃律师，之前预约好的竹内先生来了。以及，在门口的邮筒里有这个。”栗山绿带着凌平进到妃英理的办公室里，此时的妃英理正从手提包向外拿着文件，看样子确实是刚到事务所。 “哦，是竹内啊，你先稍等一下，等我处理完这些昨天累积下来的文件就和你讨论这次案件。”妃律师对凌平点了点头，看到栗山绿递来的东西稍微惊讶了一下。 “吉克巴巧克力？”栗山绿递过来的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上面用花体字母写着吉克巴字样。 “这不正是您最爱吃的瑞士巧克力吗？不过这上面都没有写送件人是谁呢。”栗山绿说道。 “不要紧，我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没想到他居然还知道送礼物过来道歉……”妃律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打开盒子，从里面挑出一颗准备送入口中。 “唔！” 妃律师刚将巧克力送入口中，突然面色一变，迅速从桌面的抽纸盒中抽了两张纸巾捂住嘴巴。 “水，给我水……” “律师？”栗山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还懵懵地站在原地，凌平已经迅速从随身的提包里拿出了一个保温杯。这玩意是他早就买了的，毕竟实在是不习惯到处都只提供冰水的日本。 “呼出的气体有大蒜味，是有机磷毒物，看样子似乎是中毒了，栗山小姐请马上叫救护车！”凌平扶住妃律师，让她把吃下的巧克力吐出，又猛灌温水催吐。 “啊……是！我马上去！” …… 东京大学医院。 “怎么样怎么样？我妈妈她没有危险吧？”见到医生从急救室出来，小兰连忙上前询问。 “嗯，好在误服的量不是很多，而且之前的催吐也很及时，并没有什么大碍，我们已经把她的胃洗干净了，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住院观察一阵子吧。”医生如此说道。 “那，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了吗？” “嗯，据这位先生说当时闻到了大蒜味，我想应该是有机磷农药之类的吧。” “这样啊……啊，妈妈，你没事吧？”小兰见妃英理躺在担架车上被推了出来，连忙凑上前去。 “小兰你来了啊……还有柯南……”妃英理此时摘下了眼镜，长发也散在脑后，看起来倒是有种柔弱又高贵的美感。 “英理……”毛利小五郎似乎也想上前和妃英理说话，但又有些瞻前顾后的。 “怎么，原来你也来了啊……哦，还有竹内，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没什么的，身为医学生懂一些必要的急救常识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妃律师你本来也没有吃多少那个巧克力。”站在一边的凌平点了点头，见妃律师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 “是巧合吗？先是目暮警部出事，然后又是妃律师……”白鸟警官也来到了医院。 “我想应该不是巧合，在导致妃律师中毒的那盒巧克力上面有一朵纸做的花，样子和扑克牌里‘q’手中拿的花非常像。”白鸟警官拿着被装在证物袋里的吉克巴巧克力说道。 “吉克巴巧克力……”毛利小五郎怔怔地看着那盒巧克力，似乎想起了什么。 …… “这样啊，妃律师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就是吉克巴巧克力，之前毛利侦探因为说错了话惹得妃律师生气，所以妃律师才以为那是毛利侦探向他道歉的礼物……如果是这样的话，犯人又是怎么知道妃律师喜欢吃吉克巴巧克力的呢？” 从医院出来，由于柯南要去阿笠博士那边修理自己的滑板，凌平也想去阿笠博士那边看能不能淘到有趣又有用的小道具，于是便一同去了。 他这人确实有一点小道具收集癖，阿笠博士给柯南做的小道具他都死皮赖脸地也要了一套，虽然基本都没怎么用过。 这其中既有像麻醉手表这样根本派不上用场，犯人见到凌平这个体型往往自己先软掉的自卫武器，也有像太阳能滑板这种因为体重原因直接没法使用的。 所以到头来，凌平也只从阿笠博士这里拿到了蝴蝶结变声器和追踪眼镜而已。 …… “好了，修好了。”阿笠博士把刚修好的滑板递给柯南，“这次我给它又加上了一块太阳能蓄电池，就算是太阳下山以后还能继续跑半个小时。” “谢啦博士。” “那个，博士啊，你能不能帮我也改造一下这根甩棍，加上类似于高压电击或者按一下按钮就能变形出一把刀子这样的……” “想想就不可能的吧！这已经是犯罪了！” “那，能不能做一把能发射纸牌的手枪……” “不行不行不行，这些东西我是不会做的……” “哐啷！”正在凌平和阿笠博士扯皮的时候，从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同时吸引了在场小中老三个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啊！是谁把我家的门给打碎了！”跑到门口，阿笠博士家的玻璃房门不知道被谁给打破了，地上满是玻璃渣，还有一块不算小的石头，气得阿笠博士马上就想打开门找外面的家伙理论。 但是，从被打碎的玻璃门中似乎可以看到一点外面的环境…… “等一等，博士！不可以打开门！” 第128章 阿笠博士是被害者? “诶？”柯南话音未落，阿笠博士已经打开了门。 “嗡。”一声低鸣，和目暮警部那时一样的箭矢破空而来，直指阿笠博士。 “危险！”好在凌平目标更大一点，扬起自己那件防水防火超结实风衣挡在前面。十字弓的箭矢刺穿了那件风衣，但去势大减，再加上凌平挥舞风衣本身也带有一定的速度，箭矢被直接甩到了一边，没有伤到任何人。 门口那人还是头戴头盔，身穿摩托车服，手拿十字弩骑在摩托车上。见一击没有伤到阿笠博士，调转摩托扭头便跑。 “柯南快追！”凌平甩下那件被箭矢刺穿的风衣，掏出甩棍往那个摩托骑手扔去，试图打到他，但没有成功。同时也没忘记让柯南用滑板去追，因为自己的体型完全无法使用那种太阳能滑板。 “好！”柯南把滑板向地上一扔，踩开开关便直接追了上去。 “阿笠博士，你没事吧？” “还好，只是腰有点扭到了……”被凌平刚才一下挤到地上的阿笠博士摸了摸自己的老腰，苦笑着说道。 …… “所以，阿笠博士是第三名被害者吗……犯人还留下了这样的东西……”白鸟警官拿着凌平从现场带来的纸板制成的标志性物品，和扑克牌的“j”做了对比。 “看来确实是同一个犯人没错了……不过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作案方式呢？” “我想应该是数字吧。”凌平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目暮警部的名字叫做目暮十三，十三就对应扑克牌里的k。妃律师的姓‘妃’就是英文queen的意思，对应扑克牌的q，至于阿笠博士……” “阿笠博士的名字就叫做阿笠博士，士字可以拆成一个十和一个一，我想这就是扑克牌的‘j’所对应的十一了。”柯南在一边补充道。 “阿笠博士的名字就叫阿笠博士吗？这我还是头一次知道……不过这么一想的话，所有的被害者似乎都和毛利侦探有些关系……”凌平看向站在一边的毛利小五郎，虽然严格说起来那个犯人也有可能针对的是他自己，但他穿越过来也就不到一年，要说可能会惹上什么仇家的话……也就只有那个叫樽前的二世祖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会是谁呢……”毛利闻言一愣，也开始思考起来。 “对于嫌疑人的排查我们也已经有头绪了。”目暮警部推门进来，正色道，“有个叫村上丈的家伙，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村上丈……会是那个家伙吗？”毛利脸色一凝，低声说道。 “村上丈是……” “是个单身汉，而且是个赌纸牌的庄家。十年前因为杀人入狱，一星期之前才因为刑满被释放出来。”目暮警部解释道。 “如果是他的话，那确实有理由恨我……十年之前就是我把他逮捕的。不过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呢？如果他真的恨我恨到入骨，就应该直接来找我才对啊……” “或许是某种强迫症，也许是想要更加深入地折磨你……不过现在的重点应该是下一个潜在的受害者吧？毛利侦探，你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名字里带‘十’字的呢？”白鸟警官问道。 “要说到十字的话……啊！十和子小姐！” …… 虽然也很想去帮毛利侦探他们解决案件，但凌平毕竟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做，这之前因为樽前那个二世祖的关系已经请了差不多一周的假，再继续旷工的话总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犯人很可能是根据名字里的数字顺序来杀人吗？先是目暮十三然后是妃律师的十二……喂，这么一看的话我和三澄医生也有可能成为被害人啊。”久部听说了发生在毛利身边的事情后突然脸色一变。 “你担心个什么啊，那个叫村上丈的犯人不是只针对毛利侦探身边的人吗？你和毛利侦探之间也只限于单方面认识吧。”东海林拿久部打趣道。 “不过要说起来，三澄医生和毛利侦探也算是互相认识的吧……不妙哦。喂你们两个男士可要保护好三澄医生知道吗？”东海林使劲拍了拍凌平和久部的肩膀，话语间颇为暧昧。 “什么嘛，搞得我好像下一秒就会遭到暗杀一样。”三澄美琴笑了笑，没把这当成什么太严重的事情。 “也不好说，据毛利侦探回忆，他所认识的人里名字中带有十到一数字的并不多，而且多数都是点头之交。比如推测可能是九号受害者的旭胜义就只是因为找猫才和毛利侦探认识而已，或许那个犯人完全是为了凑齐人头才找的那些人。”凌平摇了摇头，除了因为觉得要回来上班表现一下之外，怀疑三澄和久部会因为这起数字杀人案遭到牵连也是原因之一。 “目前来说，怀疑是‘十’的受害者叫做十和子，是毛利侦探常去的一家夜总会的妈妈桑。‘九’刚才说过了，‘八’是一个叫做泽木公平的酒保，‘公’字里就带有一个‘八’。‘七’‘四’‘二’目前还不知道是谁，‘五’的话是毛利侦探自己，‘一’可能是工藤新一，那剩下的‘六’和‘三’，就很有可能是你们两位了。” “不会吧……” “当然，这也只是个猜测。无论如何，平时小心一点还是比较好的。”凌平合上手中正在看的法医病理学书籍，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久部和将信将疑的三澄。 …… “所以都说不用你们送了……我家离这里又不远，坐电车之后只要走不到二十分钟就可以了。”三澄美琴走在路上，看着一旁执意要跟过来护送的久部和被久部拉过来的凌平，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能这么说，万一呢？现在只有抓到那个叫村上丈的或者有另一个名字里带有‘六’或者‘三’的人被害……不对，我好像说错话了……”久部小心地跟在凌平身后，不住地四处打量，好像马上就会有个杀手从黑暗中蹦出来一样。 “真是的……久部你未免有些谨慎得过分了……”三澄和凌平对视一眼，苦笑了一声。 “而且要我说的话……久部你这样看起来更像是可疑的人……” 第129章 三澄美琴是被害者? “好了，我家离这里也就五分钟了，这点距离完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今天多谢你们了，也是时候回家了。” 到一处天桥，走到正中央，三澄转身对久部和凌平微笑道，话语间的意思很明显，没必要再送了。 “那，注意安全……明天见。”久部有些不敢直视三澄，低着头小声说道。 “明天见。” “明天见。” 道过再见，凌平总算松了一口气，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转身离开，准备赶紧回家做点东西吃。 “抱歉啊竹内，让你陪我做这种傻傻的事情……”久部挠了挠头，对凌平说了声抱歉。 “没关系，我也大概明白一点你的心理，只不过……”凌平忽然停住了脚步，扭头向三澄离开的位置看去。 不知何时，天桥上突然出现了一辆摩托车。而摩托车上的人头戴头盔，身穿摩托服，正在尝试拧动油门，目标正是刚刚走下天桥楼梯的三澄。 “站住！” 凌平一声暴喝，声音之大让旁边的久部差一点被吓倒在地，稳住身形再看，凌平已经大步流星地飞奔出去，仅仅三两步便离那辆摩托车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再跨一步伸伸手就能抓到他。 但摩托车手也不是傻的，起先被凌平的暴喝吓得愣了一愣，随即便将油门发动到底，竟顺着天桥楼梯一路冲了下去。 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三澄还走在楼梯的最后一阶上，正扭头向后看。 “砰！” …… “也就是说，有人骑着摩托车准备撞向三澄医生，但是被竹内老弟及时发现，在最后的关头冲上去保护住三澄医生，结果被摩托车撞了……”目暮警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凌平，脸色很是沉重。 “目暮警部，表情没必要那么沉重，我皮糙肉厚的，只不过是一点扭伤而已。”凌平有些尴尬，他自己很清楚昨天晚上摩托车那一撞其实根本没有多大的威力，倒是自己从天桥上跳下去揽住三澄美琴往旁边滚去的时候因为脚底下有块石子没掌握好平衡扭到了腰……说起来还挺丢人的。 本来这点小事也没必要住院，但三澄坚持要让凌平在医院里待着，还说“很多伤势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必须要经过细致的检查才行，这一点你身为法医助理应该清楚”这样的话，无奈之下也只好充当病号了。 “如果说犯人依旧是村上丈的话，他为什么要跳过从十到四的数字，直接攻击三澄医生呢……难道不是村上丈干的？”毛利小五郎在一边百思不得其解，昨晚上他们一直待在十和子所在的夜总会中埋伏，却没有看见类似村上丈的人出现。 “或许，是其他那些数字所代表的人都已经遇害了？只是这些人和毛利侦探没有太近的关系所以我们不知道？” “不像啊，前三位被害者都是我认识甚至亲密的人，要说从下一个目标开始切换行动模式的话，有点说不过去的样子。”毛利小五郎摇摇头，这次的事件很明显是奔着他来的，要说之后的被害者都是他不认识的人的话很难令人信服。 众人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头绪，只得暂时搁置这件事，将重点依旧放在保护十和子小姐身上，但同时也对其他人进行提前调查保护。 …… 事实证明，这一系列案件的凶手根本没有停手，又有一名名字里带有“十”的人遭到了生命危险，而且正好是毛利小五郎所认识的人。 毛利小五郎对于“十”所代表的被害者的判断出了差错，真正成为犯人目标的不是夜总会的妈妈桑十和子，而是一个叫辻弘树的高尔夫球运动员。这个家伙除了高尔夫以外还喜欢开直升飞机，这次犯人就是利用他每次开飞机前要滴眼药水的习惯，将眼药水换成了让眼睛一看见光就受刺激睁不开的药水。要不是柯南这家伙在夏威夷学过开飞机，和弘树先生一起的毛利侦探和目暮警部都得没命。 和之前几次犯罪不同，如果说对目暮警部、妃英理和阿笠博士所下的手段还只能称得上故意伤害的话，犯人这次对辻弘树所做的举动已经足够定性为故意杀人了，因此警方也继续加大了对村上丈的搜索力度。 “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开飞机……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的吗？”凌平和柯南打电话询问了这次事件的经过，听到最后是由柯南控制着直升飞机迫降在帝丹小学的操场后不由得嘴角抽搐了几下，穿越前他就听说过柯南世界的“夏威夷技校”，没想到这次见到真的了。 “我爸爸教我的嘛，用他自己的话说，毕竟是个侦探小说家，什么都要会一点。”柯南倒是没把这当回事，觉得很稀松平常的样子。 “不过，辻弘树先生遭到了这种手段的杀害，犯人是会继续对下一个‘九’下手还是一直把弘树先生杀掉才算呢？毕竟这次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超之前的三次啊。”凌平正色道，这次那本被害者自救手册没有显示出辻弘树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毕竟他可不会开直升飞机。 “警方那边也怀疑这点，所以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在弘树先生住的医院周围派了警力把守，一方面也在联络可能的‘九’号被害者，也就是旭胜义先生，只是现在一直联络不到……所以毛利叔叔他们准备过会直接去他的饭店找他。”柯南看了一眼旁边的毛利小五郎，由于找不到旭胜义本人，他便先找到了‘八’的被害者泽木公平，一边保护他一边去寻找其他的人。 “这个旭胜义和泽木公平分别是个什么样的人？” “唔……旭胜义听毛利叔叔说是一个企业家，在东京拥有好几十家餐厅，最近还在东京湾那边搞了个水下餐厅，好像叫水晶晶娱乐中心什么的……泽木先生是个酒保，对酒很有研究的样子。好像之前在旭胜义手下工作，这次旭胜义还许诺把娱乐中心里的一家店让他经营。”柯南瞟了一眼正和毛利小五郎交谈的泽木公平，没多做评判。 “水晶晶娱乐中心这名字起得可真是……朴实无华……”凌平嘴角抽了抽，幽幽吐槽道。 “确实……话说你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三澄医生怎么样？”柯南也询问起了凌平这边的事情。 “三澄医生没什么问题，这两天她一直待在医院里，一半是看护我一半也是保护自己。而且既然‘十’的被害者已经出现了，我就给我认为有可能是被害者的标本师九条樱子打了个电话，结果被她骂了一通，说什么事都没有而且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再给她打电话了……” 第130章 所有人都是被害者？ “唔……该说你什么好呢？有一个大美人陪着还给别的女生打电话表示关心……算了，那九条小姐可能就不是这次的目标之一了，毕竟毛利叔叔和她完全没有交集来着……其他人呢？”柯南促狭的声音传来，挺得凌平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天地良心，他和九条樱子已经半年多没联系了，而且就算再退一步，他打电话和三澄也没什么关系……是的，没什么关系。 而且，什么时候轮到柯南这个情商白痴来教训自己了？稍微有点火大。 “我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久部六郎和三澄美琴的名字带着数字，再就是几个已经死掉的人……久部已经老老实实地住在研究所里面了，就是我之前住过的那个房间。目前还想不出有其他人可能成为被害者。”凌平顿了顿，“不过，不从受害者这边来看的话，单就犯人而言，我觉得犯人是村上丈的可能性越来越低了。” “你也这么觉得吗？从第一次案件发生以来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可是连村上丈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搞不好这次的犯人根本不是他，而是什么别的人。”柯南也对这个推论表示赞同，“而且这个犯人知道小兰的妈妈最喜欢吃吉克巴巧克力，还知道辻弘树先生的飞行日期，他可是昨天才提交飞行申请的。” “这么一看，犯人应该是一个能同时了解到这些信息并且有时间作案的人……而且我觉得攻击三澄的那个人和这个人应该不是一个。”凌平摸了摸自己扭伤的腰，“之前几次案件的现场都留下了代表扑克牌的物品，比如纸做的剑或者花之类的，辻弘树的事件也留下了一张黑桃10，但三澄医生的那次就没有留下任何标志性的东西……” “你是说，这很有可能是两起本来并不相关的案件因为巧合凑在了一起？” “这种可能性很大，但是我还不太敢确定，毕竟谁也无法推测一个连续杀人犯的想法是什么……以及，你刚才说一直没有联系上旭胜义先生？” “是的，从昨天辻弘树先生遭到危险之后开始，无论是警方还是私人电话都没法联系到他，所以目暮警部他们决定直接去那个娱乐中心……啊，他们已经要出发了，还带着泽木先生。” “嗯……小心一点，我怀疑旭胜义很可能也已经遭遇了不测……” 挂掉电话，凌平看了一眼趴在旁边病床上睡着的三澄，或许是出于感恩，或许是出于善良，三澄在医院里陪了凌平差不多两天，即使凌平一再表示自己已经完全好了，甚至能当场去大街上拎两个路人暴打一顿，三澄依然不让他出去。 “难道是对我有意思……嗯，我一定是在想桃子吃。” 凌平摇了摇头，轻手轻脚走下对他来说实在有点短的病床，穿上那件被戳了一个洞的外套，走出房门。 “一套扑克牌从k到a一共有十三个，也就是说你想杀十三个人吗，真是……那就让我来会会你……” …… 东京湾，水晶晶海上娱乐中心。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海底餐厅啊……”凌平从大门走进这座将于下周开业的海底餐厅，看着从旁边玻璃后游过的各种鱼类，稍微惊讶了一下。 不过为什么没有人呢？柯南他们应该是到这里来了才对，距离他们出发到自己搭车过来也就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离开吧…… 凌平正在大厅里面张望，忽然听到身后厚重的电子大门发出了一声低鸣。 “嗯？这是……打不开了？是有人在里面锁上了吗？”凌平查看了一下这扇电子大门，发现原本可以在内外两侧控制开启的大门居然被彻底锁死了，无论按什么地方的按钮都没有用，而这扇门的体量也无法仅凭人力把它弄开，除非动用炸药一类的东西。 “竹内老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目暮警部从大厅后面走出，见到凌平进来十分意外，因为他受伤了的原因，目暮警部他们到这里来也没有叫他，没想到他反倒是自己过来了。 “嗯……因为想和那个犯人面对面见一次，然后狠狠给他脸上来上一拳……开玩笑的啦。” “你那张脸说这种话可真不像是开玩笑……” “上面那句是开玩笑，接下来要说的就不是玩笑了。目暮警部，我们可能被犯人困在这里了。” “什么？！” …… “这么说，现在这里聚集了从‘八’到‘二’的所有人了，代表‘八’的泽木公平先生，代表‘七’的小山内奈奈小姐，代表‘六’的宍户永明先生，代表‘五’的毛利侦探，代表‘四’的彼得·福特先生，代表‘三’的白鸟任三郎警官，代表‘二’的仁科先生……”凌平在笔记本上写着在场所有人的名字，在脑中形成印象。 “以及一个没有到场的，代表‘一’的工藤新一……” “而且刚才泽木公平先生也在酒窖中受到了攻击，若不是偶然之间躲闪了过去，差一点就被十字弩射出的弩箭刺杀。当大家都回到大厅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大门被锁上了……” 凌平正低头整理着目前发生的事情，一声尖叫突然响起，打扮得很时髦的模特小山内奈奈一脸惊恐地指着旁边的玻璃。 那里面正飘着一具尸体，面带惊恐，左胸口袋里还别着一张黑桃九的纸牌。 “是旭胜义先生……他原来早就被杀死了吗？”毛利小五郎咬着牙说道，“而且我刚才去紧急出口那边看过了，门也被水泥堵死，这样的话，村上丈很可能是想在这里把我们全都杀死啊……” “怎么可以这样！这全都是你的错！”小山内奈奈情绪有些失控地朝毛利小五郎喊道，“都怪你！现在我们全都要被困在这里死掉了！” “全都死掉？我看不见得。”凌平收起笔记本，看了一眼已经有些疯癫的小山内奈奈，“如果你再这样不理智的话，别人会不会死我不知道，按顺序来你应该就是下一个被杀的人。” “你说什么！可我，可我根本和他无冤无仇啊？”小山内奈奈一脸不解地说道。 “可是大姐姐，你那时候也很担心的样子吧？”柯南忽然插话道，“就在你问起村上丈是在什么时候出狱的时候，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我……那是……”小山内奈奈犹豫了几秒，还是低头叹了口气。 “这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第131章 这次没有被害者 “两个月前，我正开着跑车在路上行驶，当时可能车速太快了，到了一个路口突然出来冲出来一辆摩托车，我没来得及刹车，就直接撞上了他，把他撞飞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死，我还看到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样子了，也是戴着头盔穿着摩托服……” “当时，我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没有停下来直接开车走了……这个人应该不是村上丈吧？两个月之前，他应该还在监狱里服刑才对。” 小山内奈奈说出了自己的一次交通肇事逃逸事件。 “如果说从摩托这一点来推测那次被撞的人就是这几次案件的凶手，那很有可能是村上丈之外的其他人，村上丈只是个幌子罢了，他真正想要杀死的人是小山内小姐……”毛利小五郎推理道。 “不，不会吧？可是在这种出口已经被封死的海底餐厅，他要怎么……” “我看这里很可能还有其他的出入口，或许有什么人藏在这里。目暮警部，我看我们还是先在整栋建筑里找找看，小兰柯南和奈奈小姐就先待在这里，竹内你也留下了保护他们。”毛利如此安排道，众人都没有表示异议。 …… “他们好慢啊……难道还没有找到出口吗？”小山内奈奈不安地看了一眼手表，情绪越发焦急起来。 “不用担心，他们要是找到出口的话一定会回来的。”小兰在一边安慰着小山内，一扭头却发现柯南又想偷偷溜走自己去调查，气得她双手叉腰想去把柯南抓回来。 “柯南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自己去调查，你的好奇心怎么老是那么大啊……” 小兰刚拉着柯南从旁边走过来，餐厅里的所有照明灯突然在一瞬间熄灭，整座建筑顿时陷入了黑暗，仅有的一点光亮还是来自于原本作景观用的海底，尤其是四周的玻璃中透露出的深紫色暗光，更是让人感到十分压抑。 不对，好像还有一处地方在发光。 “怎，怎么回事啊！难道是突然停电了吗？”小山内奈奈双手举在脸前，像是一只受惊的猫。而她的手指甲上则发着粉红色的光，似乎是之前涂上的指甲油有荧光效果。 “啊！”黑暗中一只高脚杯从小山内奈奈的脸庞飞过，撞在她身后的墙壁上，摔得粉碎，吓得小山内一下子尖叫起来，就要慌不择路地朝周围跑去。 “站着别动！”凌平一把将小山内拽了回来，同时将她两只布灵布灵发亮的手束在一起，用自己的外套挡住。 “诶？”小山内奈奈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凌平捂住了嘴，整个人也被提了起来，脚下悄无声息地向一边移动。 黑暗无光的空间内一时间静得可怕，甚至能听到回荡在大厅中的脚步声——这是去寻找出口的男士们迅速跑回来的声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白鸟警官拿着手电筒第一个跑了回来，不大的光束只能找到一个像神像般杵在地上的凌平，以及被他像拎暖壶一样拎起来的小山内奈奈。 “看来暂时安全了。”凌平见白鸟警官跑了过来，随手把小山内奈奈扔了下来，大厅内的照明也适时亮起，照亮了整座餐厅。 “扑克牌……”灯光一亮，凌平便敏锐地发现地上多了两样物品，是一张黑桃7的扑克牌和一张小王，黑桃七大概是指小山内奈奈，小王……是指自己吗？ “刚才，刚才有人要杀我！”被扔在地上的小山内奈奈这才如梦初醒，双手捂脸大声尖叫起来。 “什么！”毛利小五郎和目暮警部等人这时也跑了过来，闻言都是大惊失色。 “没错，刚才的停电想必是人为的，而小山内小姐的手上涂了能在黑暗中发出荧光的指甲油，犯人想必就是打算用这种方法找到小山内小姐在黑暗中的位置，然后杀害她。”凌平拣起地上的两张扑克，“但是因为有我这个一看就很麻烦的家伙在旁边，犯人先是扔了一个玻璃高脚杯准备让小山内小姐慌乱逃跑，但又被我打断了。所以他留下了两张扑克，把我当作小王吗？还真是看得起我……” “这，这么说，犯人现在还在这座地下餐厅里面了？”毛利小五郎神色紧张道。 “嗯，我猜应该是这样……毛利侦探你们没有找到出口吗？” “是啊，这里除了那道电子锁大门以外就只有后面的一个紧急出口，但那出口也被用水泥堵上了，只能打开很小的一条缝隙……”毛利小五郎恨恨道。 “等等，能打开一条缝隙？”凌平忽然打断了毛利小五郎，“也就是说，紧急出口的门并没有被水泥彻底粘死？” “啊……是的，水泥大概在门口的地上堆了半米高，是挡住了门的开启而不是直接把门封死，大门是铁制的所以没法用暴力破开……” “早说嘛，我还以为是黑社会把人埋到水泥柱子里那种。”凌平嘴角微微翘了翘，压了一下鸭舌帽。“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说不定可以试一试……” “诶？” …… “唔……确实比较结实，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凌平伸手推了推紧急出口的铁门，确实只能打开一道仅容手掌伸出去的缝隙，而门本身也很结实。 在场的众人出于安全考虑多数都留在了大厅里，只有凌平、目暮警部和毛利小五郎来到了紧急出口这边看能不能直接破开大门。 “喂喂喂，竹内老弟，你真的打算直接用暴力破开这扇门吗？虽然你确实长得很高大，但这种门怎么说也……”目暮警部在一边有些担心地说道，“尤其是你之前还受了伤……”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而且说实话我的伤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都是三澄医生关心则乱了，明明平时那么理性结果搞得像恋爱期的高中女生一样……”凌平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吐槽道，之前自然而然掌握的那种能极大激发身体潜能的呼吸方法被他顺理成章地玩梗命名成了波纹呼吸法，虽然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吸血鬼可以让他打就是了。 “你说谁是恋爱期的高中女生啊！” 凌平正小声吐槽着三澄的过分关心，却突然从紧急出口的对面传来了当事人的声音，呼吸一个没调整好反而把自己呛了一口，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怎么说，有时候现世报这种东西也不能不信的。 “三、三澄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先问你吧？你居然趁我睡着的时候自己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第132章 缺了点什么 “这个……因为我觉得我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才过来的……先不说这个了，三澄医生，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面了，请你马上联络警察到这里来支援好吗？”凌平有些尴尬地略过了话题，转而让三澄美琴去求援。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到这边来，当然是委托高木警官开车带我过来的。”三澄在门那边说道，话语间似乎还有点生气，“我们到了正门那里发现门被电子锁锁住了，我就拜托高木警官去找警视厅总部求援，而我则到这边来看看有没有可能碰到你们也在这边。” “你一直等在这里吗？” “怎么可能，我刚刚到这里来而已，然后就听到你们在对面说我的坏话。”三澄说道，“哦对了，目暮警部也在对吧？我刚才听到他和毛利侦探的声音了，对面还有什么人吗？” “嗯这边只有我们三个了，其他人都待在大厅里。” “这样的话就可以说了，不用怕被嫌疑人听到。”三澄顿了顿，“目暮警部，高木警官说在搜索嫌疑人村上丈的时候找到了一周前有他出现过的监控录像，就在毛利侦探家附近。而那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就是这次的‘八’号被害者，泽木公平。” “什么！！”毛利小五郎和目暮警部闻言十分震惊，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敢置信。 “还有，既然案件已经关系到了这个叫做泽木公平的人，我就拜托高木警官查了查他。”三澄继续补充道，“大概在一个多月前，他曾经被医生诊断出味觉障碍，也就是分辨不出食物的味道的一种症状。” “可，可刚才他还在我们面前展示了他的品酒技术啊……”目暮警部结结巴巴地说道，刚才凌平还没有到的时候泽木公平当场给他们展现了高超的品酒技巧，要说这样的人失去了味觉怎么都让人不太敢相信。 “我想他应该是运用的其他几种感官，比如视觉和嗅觉。对于他这种经验丰富的酒保来说这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凌平低头分析道，“而且如果他是一个月前被诊断出味觉障碍，就很有可能是被小山内小姐的那次交通肇事撞击所致。三澄医生，味觉障碍有可能因为头部遭受撞击而产生的吧？” “没错，不过你刚才说的小山内小姐的交通肇事是？” “现在没时间解释了，毛利侦探、目暮警部，请你们现在马上去控制住泽木公平！我怀疑他很有可能继续行凶！我在这里继续尝试开门。”凌平扭头朝毛利和目暮说道，自己则并不打算过去，而是继续待在这里研究破门。 “我知道了，竹内老弟你自己也小心一点。” 凌平目送目暮警部和毛利小五郎离开，转头对着那扇铁门活动了活动手臂，“三澄医生，你可以稍微离远一点吗？我想把这个门破坏掉。” “诶？啊好的。”三澄连忙找了个角落躲好，“不过，目暮警部和毛利侦探不是已经去抓泽木公平了吗？而且警视厅的支援过一段时间也会到的。” “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凌平双手按在铁门上试了试，长出了一口气，“像这种大案子，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缺了什么？” “我要动手了，躲远一点哦三澄医生。”凌平深吸一口气，运用波纹呼吸将力量遍布全身，又由全身聚集至双手，竖立成掌，两臂肌肉瞬间暴涨，带着强烈的威势猛地向铁门的上方推去。 “欧拉！！” “轰！！！” 那扇铁门的活页处直接断裂开来，整扇门重重地砸在门口的水泥堆上，在上方露出了一个足够成年人弯腰进出的口子。但随着铁门被破坏的声音响起的还有一声沉闷的爆炸，震得整座地下餐厅都摇晃了一下，细小的沙石扑簌扑簌地从天花板落下，照明灯也再次熄灭。 “怎么回事？警视厅的支援在正门用了炸弹？”心有余悸的三澄从倒下的铁门上方露出头来，和凌平互相对视了一眼，凌平已经拿出了一直准备着的袖珍手电筒，别在外套的肩膀上，这样就可以空出两只手来了。 “不像，刚才的爆炸似乎是发生在上方，八成是泽木公平提前安放的炸弹，他想和我们同归于尽……三澄医生你还是先进来吧，他有可能不止安放了一颗炸弹，待在外面有点危险。”凌平扶着三澄从铁门上方钻了进来，由于刚才的爆炸，紧急出口外面的屋顶已经岌岌可危，甚至有海水渗透进来，万一掉下来砸到人可不是什么休息两天就能好的轻伤。 “轰！！！”三澄刚刚落地站稳，第二声爆炸声便迅速响起，这次的爆炸点似乎比上一个更近，就在这座地下餐厅的旁边。 “这声音是……不好！”凌平耳朵微动，面色猛地一变，伸手将三澄拉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住，“三澄医生，深吸气！” 话音未落，裹挟着碎裂杂物的海水便从走廊汹涌而来，劲头之大直接将二百多斤的凌平卷得飞了起来，重重地撞上了铁门倒下后暴露出来的门框。 “唔！” 凌平的腰上结实地挨了一记，又触动了两天前刚刚扭到的旧伤，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向外猛吐了一口气，在水中生成了一连串气泡。 三澄在他身前虽然也被水波和后续的撞击波及到，但由于有这个二百多斤的肉盾作了缓冲，受到的影响明显比凌平轻了许多。她从凌平的怀里挣脱，鼓着腮帮憋着气，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让更多氧气外漏。同时向通向大厅的方向指了指，对凌平点了点头。 多谢凌平买的袖珍手电筒有防水功能，不然在一片漆黑的情况下凌平差点以为伸手捂住自己嘴的是什么想杀自己的家伙。顺着三澄指的方向看了看，又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水流，凌平对三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 这条走廊的屋顶比较矮，加之水流全都是从餐厅而来，奔涌流向紧急出口的门外，所以水流又大又急，但现在两面都在向内渗水，水压基本也持平了，所以最好的逃生方法就是从刚才爆炸破开的那个出口游到外面。而且大厅的天花板也比走廊高了不少，说不定会有残存的空气留下可以供中途换气。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需要多余的话语，事实上也说不出来，便一同顺着水流向外游去。 万幸穿越前和穿越后都会游泳，不至于被淹死…… 第133章 第十四个目标 “有光照？看来果然有剩下的空气。”凌平从那条走廊游到大厅，第一感觉便是眼前豁然开朗，虽然多数的灯光都在刚才的两次爆炸中自动关闭了，但在最顶端的应急照明灯反而还亮着。 “呼——空气的味道头一次这么好闻，大家都在这里吗？”凌平一手拉住三澄奋力向上游去，终于在体内氧气耗尽的前一秒浮到了水面，猛地呼吸了几大口，紧接着便观察起周围的人。 “哦大个子小哥你也在啊，这位女士是……”现在浮在水面上的还有聚在一起的随笔作家仁科先生，扶住他的摄影师永明先生，拽住屋顶吊灯的外国人福特先生和小山内奈奈，以及浮在另一边的目暮警部和白鸟警官，目暮警部现在正捂着肚子，扶住似乎是之前被十字弩射伤的伤口又一次裂开了。 “泽木公平从玻璃的破洞跑掉了！”目暮警部见凌平没事稍微放了一点心，紧接着便朝他大声喊道，似乎是希望他去追击泽木公平。 “跑掉了吗？”凌平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使劲眨了眨眼，“毛利侦探呢？还有小兰和柯南？” “小兰好像还在水下面没有上来，柯南和毛利又下水去找她了！”白鸟警部说道。 “偏偏这个时候……”凌平快速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找柯南他们，毕竟在这种海里，就算泽木公平跑得再快也跑不远，但小兰他们在水下待的时间长了可是真的会有危险的。 “目暮警部，麻烦你们跟着从那个洞口游出去，泽木公平逃出去之后很可能还会继续引爆炸弹，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凌平伸手把三澄粘在额头上的头发拨开一点，自己则又深吸了一口气潜入水中。 “找到了！”凌平在水下眯着眼四处看了看，没有费多少工夫便找到了在中央一辆作景观用的法拉利轿车，小兰似乎是被这辆车压到了腿，柯南和毛利小五郎都在旁边努力抬车，但效果不佳。 “果然长了这么一副体型就是要做这种累活……”凌平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快速游了下去，此时的小兰虽然在水底待的时间最长，但却并没有因为缺氧而晕过去，可能是旁边拿个空掉的矿泉水瓶里带了些空气以供呼吸。毛利小五郎和柯南都在努力抬车，但柯南似乎已经快要缺氧窒息了过去。 然后，毛利兰突然游到柯南旁边，嘴对嘴对他送了一口气。 “嗯……人工呼吸，没有什么问题，这是紧急情况……”凌平完全当作没看见，游到毛利小五郎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站到地上，双手扶住法拉利车的底盘，稍稍向外吐出一点空气，双臂肌肉瞬间暴涨，轻松将这辆价值不菲的法拉利抬起了几十公分。 “咕嘟嘟……”柯南从半昏迷中清醒过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凌平拽着一路上浮，浮到了水面上。 “咳咳，咳。”另一边，毛利小五郎也带着小兰浮到水面上，在小兰猛咳了几口水后也算暂时恢复了正常。 “看来目暮警部他们已经逃出去了，毛利侦探，我们也跟着出去吧。” …… “呼啊——终于是出来了……”凌平从海水中猛地探出头来，深吸了两口新鲜流动的空气，颇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即使体验过许多次死亡，真正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会有不同的体验，就像我们经常会对别人的爱情问题评论得头头是道，一到自己身上就变成了傻叉。 柯南和毛利父女也相继从水下浮了上来，几人看了看四周，在不远处的一处台阶上看到了目暮警部等人，便继续向那边游去。 “泽木先生，冷静一下！你现在就算逃跑也没有用的！” 台阶上，泽木公平正用匕首挟持着小山内奈奈与目暮警部等人对峙，似乎是早就埋伏好，准备临死挣扎一番。 “不许过来！我再说一遍你们不许过来！”泽木公平神情激动地喊道，面部肌肉也因为紧张和兴奋而有些扭曲。“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我就不可能让你们抓到我……我已经借旭胜义的名义提前呼叫了直升机，现在我就带着这个女人去杀掉弘树……” “泽木先生，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弘树先生已经受了伤躺在医院里了，有什么事情是非要杀人才能解决的呢？”目暮警部腹部的伤口似乎又在向外渗血，他现在正痛苦地半蹲在地上，却也没有放弃继续劝说泽木。 “闭嘴！你懂什么啊！我的人生就是被他们给毁掉的！”泽木公平狂怒地挥了挥手中的匕首，在小山内的脸上划出了道道血痕。“那天……我正骑着摩托车回家，却被这个女人撞飞了出去，而她竟然直接逃跑了……那之后我就被诊断出了味觉障碍，你们懂这种病对于一个品酒师来说有多么痛苦和致命吗？医生说这也有可能是压力导致的，于是我就开始策划这个计划，一个把给我压力的旭胜义、辻弘树、作家仁科和撞到我的这个女人全部杀掉的计划……” “什，什么？你连我也要杀……”刚从溺水中清醒过来的仁科先生一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泽木公平。 “没错，你整天就只会写一些乱七八糟的评论，可你根本不懂美食也不懂酒，传达的都是错误的知识，居然还妄称什么美食作家……至于辻弘树，那个混蛋居然侮辱我的职业……”泽木公平阴笑着看向仁科，后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这么说，村上丈应该也只是你的幌子吧？他人呢？”浑身湿透的毛利小五郎爬上阶梯，低声对泽木说道。 “不错，村上丈出狱的时候我正好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面前碰到他，于是就装作是毛利侦探的朋友，说要请他吃饭。没想到那个蠢货真就信了，哦对毛利先生，村上丈说他在刚被逮捕的时候是想找你报仇来着，不过真正出狱后反倒是想去感谢你，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呢……”泽木对毛利小五郎露出一副嘲讽的笑容，“当然，这全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人喝醉以后很容易就把真心话说出来，杀起来也容易” “可恶……难道永明先生和福特先生只是你找来凑够‘六’和‘四’的吗？还有目暮警部他们……”毛利小五郎咬牙切齿道。 “嗯，没错，我真正想杀掉的只有那四个人而已，另外的人只是为了满足扑克牌数字的顺序而已……不过，如果有人阻拦我的计划，我也不介意把他当作下一个目标……” 第134章 笑话般的杀人未遂 “下一个目标……”毛利小五郎看了看旁边一样浑身湿透的凌平，可能是体力消耗过度外加受伤的缘故，现在正半蹲在地上喘着粗气，即使已经上岸许久，他的身上依然在往下滴水。 “也就是说，当时在海底酒店内灯光一下子灭掉的时候，你是想连我也一起杀死吗？”海水将凌平的头发沾湿成几缕，紧紧贴在额头上，看起来有种奇特的威胁感。 “没错，只不过你的体型和我比起来实在太夸张了，我没什么信心连你也一起杀死……”泽木公平说道，“不过，再过一会这里崩塌掉，结果也是一样。” “崩塌？不好！”柯南本想借住自己体型比较小的优势悄悄接近泽木，再用麻醉枪放倒他，一听到他说到崩塌脸色猛地一变。 泽木有可能还准备了第三颗炸弹！ “轰！！！” 爆炸声响起，众人所站的海上平台瞬间开始剧烈地摇晃，地上也开始出现几道硕大的裂缝，竟是要马上崩坏坍塌。众人一时来不及反应，被摇晃的平台逼得四处躲避，泽木由于提前作了准备，在爆炸一开始的时候便向上跑去，目标是旁边同样建在海上的大楼顶楼，那里有能供直升机停靠的停机坪。 “快向上跑！”柯南避开地上的一条裂缝，朝着众人大声喊道。无需多言，毛利小五郎和白鸟警官已经冲了上去，紧紧追在泽木公平身后。 “我也……”凌平勉强站起身来，脱掉身上兜了许多水的外套，抽出新买的投掷用甩棍也准备跟上去。 “等一下。”三澄一把拉住了他，“你刚才被撞那一下不轻，现在还是先让白鸟警官他们去追吧。” “可是……”凌平话未说完，脚下的平台突然从中间裂开，直接像掉在地上的酥饼一般崩坏成数块，而三澄恰好就站在其中一条裂缝之上，若不是被凌平伸手环抱住，怕是会直接掉进水里。 “这里看来马上要崩塌了……大家，尽量抓住周围的木板或者塑料招牌什么的，离崩塌的建筑远一点！”凌平看了一眼柯南他们跑去的那座大楼，就在刚才犹豫的那段时间通往那里的路也已经崩塌掉，就算想去追击都不可能了。 这样的话，重点就在于从这场爆炸引发的大崩塌里活下来了。 “没想到刚从水里出来又要跳进去……”凌平望了一眼布满各种建筑垃圾的海面，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一边的三澄，忽然想玩个梗。 “三澄医生。” “嗯？” “youjump，ijump。” “诶？？” …… “没想到你还真的会开枪，你在夏威夷那边到底都学了多少东西啊？” 凌平躺在床上啃着柯南送来当作慰问品的苹果，一边吐槽着柯南在夏威夷技校学的东西。 泽木公平连续杀人案总算是结束了，最后他劫持着小山内奈奈到停机坪上和目暮警部他们对峙，由于有人质在手外加目暮和白鸟的枪法都不怎么样，怕误伤人质所以不敢直接射击他，甚至还被他威胁扔下手枪。 然后，柯南这家伙就捡起了手枪，一枪命中了……小山内奈奈的脚踝。 由于人质一下子受伤软成了一滩烂泥，泽木一下子陷入了慌乱中，被柯南用麻醉针一下子放倒，用直升机和目暮等人一起载着离开了即将崩塌的大楼。 “犯人挟持了人质的时候就要想办法让人质变成犯人的拖累，这时候射击人质的一些不致命的身体部位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就是很不错的选项。之前毛利叔叔好像也这么做过，就是在抓捕村上丈的时候来着。”柯南在一边杵着腮帮子说道。 “不过，你居然是因为着凉感冒倒下还真是让我有点意外……总感觉你这种好像金身罗汉一样的人不会被病毒所击倒呢。” “可能是体力消耗得太大外加把外套脱掉的原因吧，毕竟我那件外套里装的东西如果不扔掉的话估计我都浮不起来……”凌平揉了揉鼻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没错，凌平得病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是普通的感冒，听起来甚至有些离谱。 “毛利侦探他们呢？还好吗？”凌平不想再继续讨论自己的病情，转而问起了其他人。 “嗯，毛利叔叔和小兰姐姐都是有些轻微呛水外加体力消耗过度，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休息一天就好了。目暮警部服部的伤口泡了海水稍微有点麻烦，不过住院治疗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呛了水受了凉，小山内奈奈的枪伤不重，但是受到的惊吓不轻，治好之后还要继续迎接交通肇事罪的追责。至于泽木公平……”柯南眼皮稍微塌了塌，“他估计要被起诉十多次杀人未遂，一次杀人既遂外加爆炸罪了……” “十多次杀人未遂，听起来简直像是最劣质的冷笑话……这里面应该不包括三澄医生吧？” “嗯，交通科的警察通过调查那辆摩托车最后追踪到了那个叫樽前的二世祖的一个狐朋狗友那里，据说是樽前把事情和他说了以后他自作主张想要替他报仇，但是看到你的体型害怕了就退而求其次攻击了三澄医生……”柯南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把之前调查到的事情和凌平作了解释。 “这人脑子没问题吧……”凌平的嘴角抽了抽，会自愿给樽前那个人傻钱多的二世祖复仇？这话说出来也得有人信啊。 “谁知道呢？反正调查的结果是这样的，不知道是不是樽前那个家伙又动用了金钱关系……总之，因为又发生这样的事件，樽前已经暂时被警方监视起来了。”柯南似乎也对这个调查结果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但人的心理动机如何往往是最难揣测的，说不定这个狐朋狗友是比樽前还要傻一个等级的人呢？ “叮咚。” “门铃响了，是有人过来吗？”柯南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准备替凌平去开门。 “嗯……好像三澄医生说要过来探望来着。” “诶，三澄医生啊~”柯南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听得凌平又翻了个白眼。 “啊，柯南也来了啊。”房门打开，果然是三澄医生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慰问用的两大盒牛奶，大概是根据体型来买的相应大小。 “怎么样？感冒好些了吗？” “还好，只是太久没有感冒有点不太适应，估计过两天就好了。”凌平无视在后面斜着眼的柯南，“请随便坐吧，我住的地方不怎么整齐，也没有红茶咖啡什么的。” “没有，我觉得竹内是个挺会生活的人呢。”三澄打量了一下凌平住的这间一居室，“怎么说，很有‘人的气息’……尤其是和中堂医生的那个屋子一对比……” 第135章 三澄与柯南的购物之行 “不过，你这里都没有什么吃的吗？只有大米和水……难道竹内你一直都是酱油拌饭派？” “嗯……之前确实也是自己做饭吃来着，因为冰箱太小了装不下多少东西，做饭的话只能现买现做，然后这两天因为生病了都是拜托柯南帮忙去买便当一起吃的，毕竟小兰他们也在医院，没时间给柯南做饭。”对于凌平来说，那个单人用冰箱确实很小，起码得有一个小卖部里卖冰棍的那种大冰柜才能满足他的需求。 “唔……那还真是很不方便呢。”三澄美琴理解地点了点头，忽然双手一拍，“好，那这样的话就由我来给你们做吃的吧。” “诶？？”柯南和凌平都愣了一下，倒不是对这种行为有什么意见，只是…… “三澄医生，我记得在研究所里你也是一直吃便利店买的便当和饭团吧……” “那你们也想吃便当和饭团吗？” “不，那个……拜托了，请做些热的饭菜吧。” …… 于是，三澄就和柯南一起来到了附近的超市购物。由于差不多是晚餐时间，超市里有不少家庭主妇出门来购买晚饭的食材，三澄和柯南混在其中特别像带着刚放学的孩子来逛超市的年轻妈妈。 “说起来，柯南好像和竹内玩得很好呢，明明看起来是体型差距那么大的人。”三澄推着一辆购物车，一边挑选着周围的商品一边和跟在后面的柯南闲聊了起来。 “嗯……大概是我们都具有某种到哪里都会撞上案件的体质，不是经常说具有某种特质的人会互相吸引嘛……”柯南跟在后面吐槽道。 “诶，要是那么说的话我们这些法医学者恐怕也是一样……话说柯南以后想要继续当侦探吗？还是做警察什么的？”三澄似乎并没有把柯南当作一个完全的小孩子，而是以一种平等的态度在对待他。 “嘛，谁知道呢，说不定会转行去做足球运动员……”柯南倒是对自己的未来没什么想法，很有种活在当下的感觉。 “啊，这个，鸡蛋的价格很实惠啊……” …… “叮铃铃……”三澄美琴正在纠结选择鸡腿还是鸡胸肉的时候，自己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三澄美琴。” “三澄医生，你和柯南去的是附近的那个西森超市吗？”凌平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由于感冒的关系带着浓重的鼻音。 “是啊，怎么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附近食材比较齐全又比较大的超市也就是这家西森超市，所以三澄对凌平猜对了这一点并不怎么惊奇。 “不，其实……能不能请你到附近的停车场去看一看，刚才那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件……”凌平话语间似乎有些犹豫，“刚才从电视上看到的。” “诶？事件？”三澄一愣，和正好抬起头来的柯南对视了一眼，“难道是杀人事件？” 刚才开的玩笑还真就应验了，有柯南和凌平在的地方，就会有事件。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好像确实不太妙……算了，如果你不方便的话……” “我知道了，那晚饭就稍等一会吧。”三澄打断了凌平的话，对着电话话筒说道。 “柯南，麻烦你帮忙结账……柯南？” 这个小鬼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超市，不用想都知道是跑去刚才凌平在电话里说的停车场了。 …… 西森超市的停车场不是像日卖电视台那样的地下停车场，而是在超市旁边划出了一片区域，周围用矮栏杆围起来当作停车场，自然也没有专用的照明灯光，都是靠旁边道路上的路灯灯光来照明。现在这片停车场上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群众，都在对中央的一辆已经几乎被彻底烧毁的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好像是奔驰车呢……” “是好车啊……被烧掉太可惜了……” “里面好像还有个人呢……” “大家请不要围观好吗？请给我们警方留出调查的空间来，这起事件的后续我们会向大家通报的……”由于目暮警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现在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是佐藤美和子警部补和高木涉警官，此外还有不少支援的警察过来帮忙疏散周围的群众。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三澄美琴拎着两个购物袋，从人群中挤到前面来，“佐藤警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啊，这不是三澄医生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佐藤警官此时才发现一身便装打扮的三澄，不由得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碰巧来这里买东西而已……诶？那个是柯南吗？”三澄向佐藤点了点头，忽然看到被烧毁的车辆那边有个小小的人影在活动。 “嗯？啊！柯南你怎么能擅自进入案发现场呢？好了现在赶紧出去吧。” 柯南被佐藤拉着胳膊拽离了案发现场，三澄也把手中的购物袋交给他，嘱咐他不要乱跑，老老实实地等在这里，一会让警车把他送到凌平家里去。 再怎么用平等的态度对待，毕竟看起来也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学生而已。 “真是多谢你了三澄医生，警方的法医因为这次事件被堵在路上，一直来不了。”佐藤看着三澄从口袋里拿出一双一次性塑胶手套，熟练地戴上，又拿出皮筋把头发扎在脑后，最后又戴上口罩，嘴角不禁抽了抽。 “三澄医生，你们法医平时都会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吗……” “跟我的一个后辈学的，身上常备一些生活中可能用得到的小道具。”三澄张开手套摆了摆手，“好了，现在请佐藤警官你介绍一下案情吧。” “啊好的。”佐藤回过神来，拿出笔记道：“目前推测是人为的火灾事件，在车内有一名女士不幸被烧死，所以有故意杀人的嫌疑……” 佐藤看了看周围围观的群众，凑到三澄身边小声说道：“其实这次这位女士和我们警察还有些关系，他是警视厅对外关系科的副科长河上守的夫人……所以这起事件我们本来打算对外保密的。” “这样啊……那确实会有故意杀人的可能性……” “然后，这次的火灾其实是有一位目击证人的，是恰好买菜出门的一位大妈。据她描述最开始是在轿车内部有奇怪的红光闪现，然后火焰突然烧炸了车窗玻璃，最后将整辆车都吞没。”佐藤继续说道，“如果是汽车自燃的话，一般是从汽车的引擎盖开始着火，所以我们怀疑是人为纵火，现在车里的物证检查工作正在进行，对河上守和他夫人的社会关系也已经开始调查了。” “嗯……案情大概了解了，那现在去看死者的状况吧。” 第136章 淹没于火焰中的车子 被焚毁的奔驰轿车已经只剩下一个框架，车底则是一大片混合着灰黑的水，这是刚才围观群众和及时赶到的消防队进行灭火留下的水。车窗玻璃全部炸裂，车内也是一片焦黑，加上天色已晚，路灯照明又不怎么给力，几乎分辨不清尸体的位置。 “车门没锁吗？”三澄伸手拉了拉车门，很轻易地便将车漆已经完全烧化的车门打了开来，发出了一声干涩的吱呀声。 “这款奔驰点火自动落锁，熄火自动开锁，是很高级的设计。”佐藤在一边解释道，她对车子还是稍微有一点研究的。 “也就是说，车子是在熄火的状态下起火的……当时是这位女士一个人开车来的吗？” “不，是和她的丈夫一起，因为他的夫人河上小百合是一家大公司的千金，所以河上守算是入赘到他们家的，单纯购买食材这种等级的购物一般是河上守亲自去购买，他的夫人则在车里等他。”佐藤说明道，“顺便一提，河上守应该没有作案时间，这一点我们已经通过超市内部的监控录像确定过了，他是在火灾发生后才急匆匆赶来的，现在情绪崩溃已经暂时送到医院去了。” “情绪崩溃了，看来是真爱呢……”三澄打起高木刚才递过来的手电筒，总算是看清了尸体的位置。 “这个死者……姿势很古怪啊……” 这具遗体被烧得很厉害，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目，而是更像一片焦炭，和车辆的残骸混在一起很难区分。只是遗体的姿势非常古怪，既不是坐在副驾或者驾驶位，也不是坐在后排，而是上半身处于驾驶位和副驾之间，头部伸到了后排，相当于是整个人卡在了驾驶位和副驾的座椅中间的那个空间里。 “会不会是发现后排起火了想要探头去看？”一旁的高木警官提问道。 “不像，如果真的发现车子起火，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马上逃跑才对。而且就算是想要检查火灾情况，也不会用这么别扭的姿势……她的手没有伸到后排，而是在身前放着，这个姿势就更奇怪了……” 一番检查过后，三澄并没有得出什么突破性的结论，不过这也是必然的。如果所有的命案都是通过简简单单的体表尸检就能得出结论，那还要非自然死亡研究所做什么呢？ “体表检查的结果大概就是这样……这具遗体会送到udi去的吧？”三澄美琴站起身来，摘掉沾满黑灰的手套，扭了扭长时间弯腰而有些僵硬的腰。 “是的，车辆送到汽车修理厂进行遗体与车体分离的工作之后就会直接送过去，对车内剩余物品的细致检查也会继续进行。明天可就要辛苦三澄医生你们了。” …… “我们回来了~”晚上九点多，三澄和柯南终于提着两个购物袋从案发现场回来了，本来说好的晚餐生生变成了夜宵。 “总感觉我现在说一句欢迎回来有点不太对，不过你们回来可真是太好了。”凌平坐在餐桌旁边正看着书，见这两人回来颇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抱歉，因为正好碰上了又不能不管。”三澄把两个购物袋放到桌上，四处看了，“那么，围裙在哪里呢？” “围裙在我身上。”凌平合上书，站起来脱掉披在身上的毛毯，手上微微用力把三澄按在椅子上。“怎么能让刚刚工作完的客人做饭呢？还是我来吧，正好我的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你们吃得惯我的口味……” “嗯，怎么说呢，总感觉按你的口味来会是生肉配烈酒这样的……”柯南在一边耷拉着眼睛吐槽道。 “你很烦诶……”凌平翻了个白眼，打开购物袋查看了一下三澄和柯南买的食材，“番茄、青椒、猪肉、鸡腿、鸡蛋……还不错，正好给你们做中华料理。” “诶？可是这些东西只能做青椒肉丝吧？回锅肉麻婆豆腐什么的都没有食材啊。”三澄疑惑道，在她的认知里能在自己家里做的中华料理就只有这几种。 “所以说你们对中华料理的误解很深啊……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基本没有华夏人会把华夏菜叫做中华料理。”凌平顿了顿，“总之，我要做的是华夏本土的家常菜，不是流传到日本后根据日本人口味做的那种，你们应该能接受吧？” “我应该没问题。”“我也应该没问题。”柯南和三澄都点了点头，这样的食材再怎么做也做不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最多是可能难吃了一点。 “那就等着吧。哦对柯南，帮忙去蒸一锅米饭。”凌平提起购物袋走到厨房，其实说是厨房也仅仅是在一居室的侧面隔出来的一个空间，仅仅能放开一个燃气灶和菜板而已。 “你可真会使唤人……”柯南斜着眼看了一眼凌平，又看了一眼三澄，“而且还区别对待……” …… 一顿还算愉快的晚餐就这么结束了，三澄和柯南都对凌平做的“不正宗中华料理”评价还不错，表示下次有机会也会尝试一下。 为什么不详细写呢？因为你们不觉得上半章刚写了烧焦的遗体下半章就画风突变到美食文很奇怪吗？我自己反正觉得挺奇怪的，但字数已经写出来了，那就留着吧，只要不会变得更奇怪就行了。 饭后刷完顺便闲聊时间，出于礼貌，三澄和柯南都参与到了洗碗劳动中，凌平也顺便向三澄打听了一下今天傍晚发生在超市里的案件。 “这样啊，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而且是寻仇的可能性很大……”凌平一边洗碗一边点头，“不过我建议同时也要考虑一下图财的可能，死者既然是大公司的千金小姐，身上应该带了不少钱，而且就算没有现金，她应该也有带名牌包包一类的东西吧？” “图财吗？可是图财一般不会发展到杀人并且放火焚烧车辆的程度吧？更何况那里可是人来人往的超市停车场……”站在凳子上才能勉强够到水槽的柯南虽然也听了凌平的这个建议，但是似乎并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就算是人来人往的停车场，如果在开门的一瞬间就直接躲进车里进行犯案，在天色昏暗的情况下没有人注意到也是可能的。”三澄倒是替凌平说了一句，递给他一个盘子，“不过，我想警方应该还是把搜查的重点放在寻仇上面，在没有确实证据之前不会轻易改变调查方向的。” “倒也确实是这样。”凌平点了点头，拿起手里刷洗干净的盘子，上面能清晰地映照出他的脸庞。 第137章 真正的致死原因 “那么，开始准备解剖。” 戴着全套解剖装备的三澄看了一眼自己要求来复工的凌平，宣布正式开始对这具被烧焦的遗体进行解剖。 遗体的表面已经完全炭化了，但还有一些衣物的碎片粘附在皮肤上，这时候就需要用镊子一点一点地将这些衣物碎片剥离，说不定其中就有能够辅助破案的关键性证据。 “死者的颈部也有一些纤维碎片……这个季节，应该不会戴围巾吧？还是在车里。”三澄从遗体的颈部夹起一片细小的纤维，疑惑地问向旁边过来协助调查的高木警官。 “啊，这个，应该是没有的。河上守也表示她的妻子并没有戴围巾或者丝巾一类的东西。”高木警官说道。 “那这个碎片……有可能是安全带啊……” “安全带？可是，安全带怎么会出现在死者的颈部呢？”高木警官十分迷惑，一般来说安全带都是从肩膀上跨过，再怎么样也不会出现在颈部才对。 “或许是行凶者用安全带代替了绳索，用来勒住死者的脖子。”站在一边的凌平说道，由于戴着口罩外加感冒的关系声音听起来有些瓮瓮的。 “嗯，那下一步就是检查死者有没有窒息的征象了。”三澄美琴点了点头，用止血钳夹起死者烧焦的眼睑，“眼部没有明显的点状出血。” “尸体内脏也没有瘀血，都是苍白的，非常混蛋地缺血……”正在解剖躯干部位的中堂也报告了自己的观察。 “死者的颈部也没有肌肉出血，舌骨和甲状软骨都没有骨折……看来套在颈部的安全带只是起到了简单的约束作用，并不是直接致死的原因。但是颈部没有明显的裂口……中堂医生，遗体的躯干和内脏部位有缺口吗？” “没有，我也很好奇没有缺口是怎么造成这么大量的出血的……” 遗体体内无瘀血，内脏也是苍白的，这是明显的大量失血造成的征象。虽然在案发现场并没有找到大量的血迹，但在高温焚烧的案发现场血液都会变质，里面的水分也会蒸发，再加上用水灭火时混乱的场景，几乎无法从那种现场找到血迹。 “会不会是这里呢？”凌平用止血钳指着死者右侧大腿内侧的一处破口说道。经过半年多的自主学习和实践，他现在已经可以暂时由法医助理顶班成实习法医了，除了没有执照和缺少经验以外，几乎已经可以单独担当一些简单的尸检工作。 这一点上，仅仅是把这份工作当成兼职赚钱的临时工的久部就不如他了，现在还是在做着记录助理的工作，而且经常把自己当成侦探一样去猜测死亡背后的事实。 虽然基本没有几次猜对的就是了。 “这处裂口……好像确实有些不一样。”三澄拿起手术刀，对凌平指出的那处破口进行了局部解剖，“火灾中的遗体由于受高温作用经常会有焦黑、干裂，所以仅凭外表看起来的话很难分辨哪里是损伤，哪里是烧焦所致。” “所以，这时候就需要切开来检查。” “啊，果然。” 死者右腿的这个部位总共有三处创口，其中两处刺进了深层肌肉，但是有一处创口直接穿透肌肉，扎破了股动脉。 …… “死者气管内有少量烟灰，说明死者是在濒死的时候起火的，但在火势不大的时候她就已经死去了。”三澄又检查了一遍死者的呼吸道，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看起来果然是杀人案件，还是很恶性的那种。被刀刺伤、被安全带勒颈、被放火焚烧……”中堂冷笑一声，“恶意可真是掩饰不住地散发了出来呢。” “辛苦各位了。”高木警官对几位法医道了声谢，拿起手上的一份传真，“物证搜索那边也找出了一些线索，首先是在车内并没有找到死者的提包，据河上守回忆，死者的提包是法国著名奢侈品牌迪奥的一款包，上面有一个金属挂件，属于在火中不会被烧毁的。但我们并没有在车辆的残骸里找到类似的东西，只有一小块镜子的碎片，推测是化妆镜之类的东西碎裂后形成的。” “这么说也存在侵财的可能吗？” “目前还不好说到底是先谋财再杀人还是杀人的途中顺便拿走了提包，所以调查方向暂时还没有改变。”高木警官挠了挠头，“然后，对死者和死者丈夫的社会关系调查也陷入了僵局，河上守之前曾经在一线做过警察，处理的多数是小偷小摸的案件，说句不太合适的，真是得罪了不少社会垃圾……而河上小百合小姐由于父亲是大公司社长的关系，更是得罪了不少人。” “那这样不是完全没法查起了嘛……我觉得你们还是把重点放在因为侵财后来才杀人的方向比较好哦。”三澄说道。 “诶？可是……” “有证据哦，就是新鲜出炉的法医解剖报告。”三澄扬了扬手里的报告书，“死者虽然连续遭受了安全带勒颈、被利器刺伤、被火焰焚烧这几种创伤，但真正的致死原因是被用利器刺穿了股动脉。” “股动脉很隐蔽，在人体内的位置也很深，如果不是医生或者像我们这样的法医的话，刻意去刺击股动脉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中堂抱着手臂接话道，“所以，很可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以为往推上捅刀就不会弄死人，结果一下子刺到了股动脉。” “可是，仅仅依据这一点的话……”高木警官有些为难，他一个小小的巡查部长，没有足够重量的证据的话是没办法改变警方的调查方向的。 “当然不止这一点，还有就是死者的姿势。”三澄将手中的法医报告翻了一页，“死者的头部被控制在驾驶位和副驾之间，很明显是有人用安全带勒住了死者的脖子，又向后拖拽。但如果犯人在后面的话，又怎么越过座椅直接在前面刺伤她的大腿呢？” “所以……犯人可能是两个人？”高木警官恍然大悟道。 “没错，而且既然一个人控制住了死者，把她向后拉扯，那死者的胸腹部就相当于完全失去了防备，凶手大可以直接用刀子刺击更容易致死的心脏或者其他脏器，为什么要去捅深藏在大腿中的那条股动脉呢？” “此外，我想死者的手放在身体前侧，而不是去抓那条勒在自己颈部的安全带，应该也算有原因的，那就是她当时正在保护自己手里的提包。在闹市区的超市停车场，遇到两个胆大的抢匪，再加上自己的丈夫是个警察，我想河上百合子肯定不会甘于白白被抢走东西。” 第138章 吸烟有害健康……和人生 “这么说的话，犯人一开始是想要抢劫百合子小姐的手提包，而且是两个人同时作案，由于受到了反抗所以就用自己手上的刀子刺伤了百合子小姐的腿部，本来是想要用疼痛来让百合子小姐放弃抵抗，没想到她直接被杀死了……这之后他们才放的火吗？”高木警官把三澄和中堂给出的结论整合了一下，给这起案件得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可是。”高木警官脸色泛苦道，“要是按照这种条件去寻找犯人的话，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啊……” “总比从被害者的社会关系人里找嫌疑犯轻松多了吧？接下来你们可要努力了哦高木警官。”搜查犯人这种事就不是法医的职责范围了，尤其是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单纯靠堆人力排查的调查。 “饶了我吧……”高木垂头丧气地嘟囔了一声，刚准备出门，却被凌平叫住。 “高木警官。”凌平现在依然戴着口罩，“我倒是有个建议。” “诶？难道竹内你对嫌疑人是谁已经有眉目了吗？” “不，只是一些猜测……我之前看过一些犯罪心理学的书，首先，如果是侵财犯罪，而且带着刀，那么就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但是既然蓄谋已久，就不会选择在超市停车场这种人多的地方抢劫的，会这样做的一般都是些年轻气盛，因为缺钱而急不可耐的家伙。这些人很有可能会在车辆相对较少的停车场守株待兔，等到那些看起来就很值钱的车子进到停车场，就趁机上前抢劫或者盗窃。有种说法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凌平拉着高木警官来到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推理。“而且这种人说不定还有前科，抢劫盗窃之类的小犯罪什么的。” “年轻气盛又缺钱的人吗……这倒是有了一点眉目。”高木警官点了点头，这一点倒是可以给搜索犯罪嫌疑人提供不少帮助。 “此外就是，案发现场有发现香烟的烟头或者嚼剩的口香糖吗？”凌平继续问道。 “香烟……啊，确实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三十多个香烟的烟头，至于口香糖的痕迹倒是没有。我们当时还在讨论是现在的年轻人太不注意公德了还是清洁工偷懒了……”高木警官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报告。 “嗯，具体是怎么回事之后再讨论。高木警官，你拜托一下物证科的警察们把里面价格比较低，牌子相同，而且长短不一的烟头筛选一下送来做dna检测吧。”凌平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说了几种特征，倒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诶？为什么是这几种特征？” “会因为缺钱而选择抢劫的人大概率会有吸烟的习惯，而且因为缺钱抽的也不会是什么名贵的香烟，这是找价格比较低的香烟的原因。之前推测犯罪嫌疑人至少有两个，会穷到抢劫的话应该会同抽一盒烟，这是找牌子相同的香烟的原因。选择守株待兔这种作案方式，目标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进入视野，所以香烟很有可能也没有抽完。”凌平伸出三根手指，一条一条地将自己筛选的条件列了出来。“虽然没法用来追踪犯罪嫌疑人，但可以用在排除筛选上。” “真有你的啊竹内，居然还能想到这一层上！”高木兴奋地拍了拍凌平的肩膀，“我现在就去本部那里告诉他们。” …… 警方对案发现场附近的人员进行了一次摸排，重点就放在凌平推理出的年轻、穷、有前科这几条上，尤其是其中如果有两人最近联系很紧密又突然表现地像发了一笔财，更是会被列入重点调查对象。 经过两天的高强度排查，警方一共找出了十五个嫌疑人，只是每个都不肯承认是自己犯的罪，全都在大呼冤枉。 “这时候，就需要用到这个了。”凌平把警视厅送来的几十份材料的dna对比结果放到刚刚出院投入工作的目暮警部面前，“根据dna对比结果，这十五个人里面有四个曾经去过案发现场附近并且留下了烟头。而符合之前推测过的几个结论的，就只有二号和七号这两个了。” 隔着单向玻璃，凌平眯起眼睛看向后面站着的一排嫌疑人，即使不用dna检测技术，他也能清楚地认出当时杀害河上小百合的两个人。 本来当时被附身的时候，他完全有能力反抗，至少在这两个家伙没有必杀的想法的情况下……当时那个二号嫌疑人虽然拿着刀，手里却在发抖，刺人的时候也是闭着眼睛瞎刺，谁能想到事情那么巧，正好刺中了股动脉…… “一件可叹的悲剧啊……”凌平摸了摸胸口那本手册，上面又多了一个永远不会再次出现的名字。 …… 下雨了。 凌平不是很喜欢下雨天，因为下雨天阴暗的天气总会让他的部分感官发挥受限，但对于变化的气压又格外敏感，总之就是很难受。 但再难受，饭还是要恰的，对着漆黑湿润的天空望了一会，凌平还是叹了口气，拿上一把雨伞出门购买今天晚上的食材。 “灯红酒绿啊……” 雨夜的东京颇有一种奇特的意境，平日里那些棱角分明的灰色水泥建筑、无情地反射着现实的玻璃幕墙、行色匆匆却又各自孤立的路人被雨水与黑夜润湿，显得多了几分人情味。 或许也有平时压力过大，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滤镜在。 除了被夜晚和雨水软化的线条以外，东京的霓虹灯也是一大特色，不是经常能在各种日剧和动漫里看到那种男女主角或一前一后或并肩走在一起，背后一大片被虚化的五彩霓虹灯的画面吗？有一说一，还挺好看。 只是雨天也格外容易伤春悲秋，在这种光鲜亮丽的霓虹灯下，又掩盖了多少罪孽与痛苦呢？ 凌平正一边走一边犯文青病，忽然看到前面跌跌撞撞地走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第139章 你是变态吗 据忘了从哪里看来的研究，多数男性都会对于幼小、瘦弱的女性产生好感，即使是宣称自己喜欢小麦色健美肌肉女性的，内心深处也还是会对白幼瘦的女性产生些许的欲望。这是由于男性的生物本质所造成的，就像人天生喜爱吃高糖高油高盐的食物一样，很难改。 好在，既然有能控制住自己食欲的节食健身达人，自然也有能控制住这方面的人存在。凌平倒是不在乎女性是不是体型娇小，反正在他看来基本99%的女性都可以用娇小来形容，以致于他现在看到那种被人们称为“娇小可爱”的少女的时候会产生某种因为差距过大而带来的不适感，以及一种会不会不留神一脚踩死的危机感。 一米多一点的身高，带有波浪的茶色短发被雨水打湿，一身极其不合身的白大褂下摆已经被泥水沾成了黑色，拖在地上带出了一条不太明显的痕迹。女孩似乎除了这件白大褂就只穿了一件宽大的套头毛衫，两只小脚也是赤足踩在冰冷的路上，已经被磨破了好几道口子。 小女孩低着头，用手伏在墙上，跌跌撞撞地走着，似乎漫无目的，又似乎执着于某个心中的地点。 无需多言，只要多少看过柯南作品的人都能认出这是谁来，背叛组织的天才科学家，服用了自己研究的药而缩小的宫野志保。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吗？”凌平透过透明雨伞望了一眼天空，现在的日期是九月六日，距离他穿越过来已经快过去一年了，想想也差不多是发展到这个剧情的时间了。 稍微加快了步伐，凌平直接走到小女孩的面前，蹲下身来用手中的雨伞为她挡住雨水。 “黑色的衣服……你是！”女孩一直低垂的头慢慢抬起，看到凌平鸭舌帽下的脸时瞳孔突然缩紧，小小的身躯也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遗憾的是我并不是那个组织的人……嗯，该说幸运吗？”凌平凑近女孩的耳朵，轻声说道。 “你……组织……”女孩颤抖的幅度明显更大了，看来凌平的话不仅没能抚平她的不安，反倒令她更加恐惧了。 “好像起了反效果……总之，我先对你说声抱歉，是关于你姐姐的事情……”凌平的话在喉头闷了一下，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姐姐！你……”女孩的情绪更加激动，一句话刚要出口，却突然晕了过去。 好在凌平将她挡住，伸手一摸额头，烧得滚烫。 “大概是受凉了吧……好在我那里还有一些剩下的药……”凌平叹了口气，将女孩抱了起来，用外套裹住为她保暖，感官上看起来就像是抱了个小号的洋娃娃。 “那个，请问……”凌平刚刚站起身来，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上班族忽然过来搭话，却被突然站起来拔高到近两米的凌平吓了一跳。 “有事吗？”凌平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名上班族，看得他有些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请问，这个小女孩和您的关系是……”上班族看着被凌平抱在怀里的茶发女孩，犹犹豫豫地问道，右手放在背后，似乎在随时准备报警。 “我家的妹妹，因为当医生的父亲和她吵架所以赌气离家出走了。”凌平面不改色地扯着谎，他大概明白面前这个上班族是把他当成拐带儿童的变态了。 怎么说，虽然说社会上有这样热心的好人是好事，但是当这种事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就变成了麻烦…… “啊，是这样吗……我看她好像病得很严重呢，要不要去医院……”上班族并没有轻易被凌平的话说服，甚至不如说他从一开始就没信。 “不用了，我刚才说过了我家父亲就是医生，看病什么的自家人就可以。”凌平摸了一下女孩的额头，似乎烧得更厉害了，“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的长相有所怀疑，说实话我已经习惯了，不过现在我需要尽快带她回去，想必你也不想让她的病情更严重吧？” “啊，这个……当然，当然……”上班族后退了半步，注视着凌平离开。 …… 。 凌平把女孩已经被雨水浸湿的衣物换下，用热水沾湿毛巾擦拭了一下她身上的污渍，又盖上被子，让她暂时恢复一些体温。 至于隐私问题什么的……说实话作为一个半吊子医科学生以及凑数法医，在凌平眼中这个女孩和之前接触过的大体老师并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她还因为在雨中走了很久的关系浑身冰凉，只有额头是发烫的。 “好了，现在该怎么办呢？” 凌平坐在床边，看着呼吸渐渐平稳的女孩，一时间有些犯愁。 按说宫野志保变小后是会被阿笠博士在工藤新一家门口捡到的，现在却被自己带回来了……这样会对之后的剧情发展有影响吗？不过要说改变剧情的话，早就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改变世界线这方面的问题倒不是太担心，主要是担心了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还是给宫野志保准备一身合适的衣服……自己的衣服都过于大号，穿在身上说是衣服其实叫做被子比较合适……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拜托……不行，该怎么和三澄医生解释呢？” 凌平刚想打电话给三澄求援，忽然又觉得不太合适。关于宫野志保的身份，他一开始是想当作亲戚家的妹妹这样的人设来处理的，但他又想起当初就是因为找不到可以投靠的亲戚才来到研究所的，这样说就自相矛盾了。 说在路上捡到的？那为什么不去警察局报告反而带回家呢？还给她洗澡换衣服……这不就是完完全全的变态行为吗？！ 凌平甚至能想象到三澄一脸恶心地看着自己的画面。 那么说是之前接的侦探委托，结果委托人死掉了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于是只能自己来帮忙照顾？还是很奇怪，而且变态的程度反而更加加深了，趁人之危拐带少女什么的…… 退一步讲，就算是给宫野志保一个勉强能说得过去的身份，自己住的这个狭窄的一居室也完全没办法供两个人居住，买房子的话又没有钱…… “可恶……我当时到底怎么想的一时冲动就把她带回来了，到底怎么样才能合理地给出一个解释……这么一想阿笠博士他们还是很有钱的，能有那么大的别墅给人住……要不然还是干脆送到阿笠博士那边好了，让他说是他的远房亲戚什么的。” 凌平烦躁地挠了挠头，又看了一眼陷入熟睡的女孩，还略显湿润的茶色短发在枕头上散开，单就发质来说，比凌平的好多了…… 第140章 你的名字是…… “陌生的天花板……” 宫野志保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从未见过的天花板，不知道是环境的原因还是身体的原因，总觉得这个天花板比平时看到的要高一些。 “这里是……不像是监狱或者是病房……”宫野志保慢慢坐起身来，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了一件毛茸茸的小熊睡衣，被窝虽然看出来不是全新的，但也还算整洁，只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钢铁气味。 伸手在床垫下面摸了摸，志保从下面摸出一根金属甩棍……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还是放回去的好。 睡衣不知道是谁替自己换的，这件小熊睡衣看起来虽然有穿过的痕迹，但明显属于一位女性，如果是女性帮自己换的衣服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房间的话，除了一张显得大了不少的床和一个书桌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只有一扇不大的窗子，看起来依然还在东京，从窗户透过的阳光判断应该是早上七八点钟的样子。书桌上摆放的书有点奇怪，一部分是料理书籍一部分是法医学教材……搭配起来看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我的身体……对了，我吃下了那颗药然后身体变小了，走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他……他知道组织和姐姐的事情！”志保用右手撩起额前的碎发，回忆了一下在自己昏倒前的事情，突然面色一变。 昨天那个体型像山一样的身穿黑衣的家伙，知道组织和姐姐的事情……难道是警察吗？还是什么别的机关派到组织里的卧底？ 记得之前和姐姐聊天的时候说过，她和某个卧底在组织的人有交往过，是一个叫做诸星大的家伙……难道昨天那个人就是诸星大的伙伴吗？ 带着恐惧的心情，志保轻手轻脚地下床，踩在刚刚打扫过的地板上，慢慢打开房间的门。 “没有人吗……” 这是一间非常简单的一居室，一眼就能看过来，出了卧室就是集客厅厨房餐厅与一体的这个空间。 志保在这个客厅里看了看，感觉这是一间属于普通独身男性的居室，不像是什么卧底特工用的房间……只是比一般人印象里的独身男性居室还要干净不少。 “哗啦啦……”一间完整的房子，除了卧室和客厅之外当然还有一间小到不能再小的洗手间，现在从那里面传来的一阵抽水的声音。 顺便一提，因为浴缸只能容下他半条腿的原因凌平从来没有泡过浴缸，一直是淋浴……但是没人会对男主角是怎么洗澡感兴趣的吧？ “哦，你醒了啊。”凌平低着头，两只手举到胸前位置，从洗手间走出，和志保对视了一眼，用右脚把房门勾上。 “……你是医生？”志保疑惑地问道，凌平洗完手后抬起双手的动作正是医生常用的，在将双手消毒后准备下一步操作时保持无菌的动作。 “一半吧，这个姿势只是习惯洗完手后自然风干。”凌平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势，“我做了粥，要吃吗？” “……好。” …… “这个粥……是蔬菜肉粥吗？”志保用勺子舀着碗里的白粥，除了米粒以外还有一些肉末和蔬菜碎，以及一些灰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食材。 “差不多，加了皮蛋，所以应该叫皮蛋瘦肉粥。”凌平自己拿着一个足有志保脑袋那么大的碗，直接用汤勺在喝粥。 “皮蛋？那个东西不是中华料理中一般用来凉拌的食材吗？”志保舀起一勺粥，疑惑地看了一眼，送进口中。 “……味道还不错。” “皮蛋瘦肉粥算是比较本格的中华料理了，有很多日本人第一次吃都会吃不惯。” “你是华夏人？” “精神上比较偏向那边吧，证件身份上和基因上我还是日本人的，不过我这个人没法用简单的国籍标准来评价就是了。”凌平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我的名字是竹内凌平，我觉得你大概也清楚现在的情况了。那么，你的名字是？” “我……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的事情。”志保低下头，用勺子在粥里慢慢戳来戳去。 “确实有了解，只不过我仅仅了解一些浅层的东西。”凌平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口日式咸菜，“而且，我问的是你现在的名字，你难道还想用宫野志保这个名字生活下去吧？用这副小孩子的身体。为了躲避他们的视线，找个假名以新的身份生活比较好吧？” “那就……”志保想了一想，“灰原……灰原哀，这个名字可以吗？” “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呢？”凌平倒是还记得原作中灰原哀这个名字是她和阿笠博士讨论过之后用女侦探的名字取出来的，但在这条被改变的世界线里，她居然也选择了这个名字。 是宿命？世界意志的自我修正力？还是某个蹩脚作者又一次强行恢复了原世界的设定？ “灰……是代表我现在的颜色，虽然已经从那个组织里脱离了出来，但永远也不会变成纯粹的白色了，灰色，gray，很适合我……”灰原低着头，用呓语一般的声音说道，“至于哀，就是字面意义罢了……” “……挺好的，以后就用这个名字住在这里吧，我下班后给你弄一个小隔间出来。” “谢谢。” 凌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埋头喝粥。 灰原也没有多说，动作轻柔但很有效率地把自己的早餐吃完，自己将餐具收拾好，送到水槽清洗了起来。 出于某种“让这么小的孩子干活我简直是压榨劳动力的资本家”的想法，凌平也把自己的餐具拿到水槽旁边，自己清洗自己的餐具。 气氛一时间从谍战暗号接头变成了诡异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幼儿教育节目。 “……我待会要去工作，在床边的柜子里有差不多适合小学女生的衣服，是我的一位同事送来的，虽然旧了些不过之前都有好好洗过。”凌平从旁边的挂钩上拿下自己的外套与鸭舌帽，穿得像个黑衣组织杀手一样准备出门。“以及，你的身份我对外表达的是因为家里人出了意外的关系无处可去，于是拜托了之前曾经接手过侦探委托，认为品行值得信任的我……如果你能想出更好的说辞也可以告诉我。” “出门的话钥匙在餐桌旁边的第二个抽屉里，尽量做好伪装，路上注意安全。” “侦探，吗……”灰原稍微点了点头，“挺好的，就这样吧。” “那我出门了。” “嗯。” …… “所以她是把我当成某国潜伏在那个组织里的卧底或者卧底的同僚之类的人了吗，有这种身份的人会保护她倒也说得过去。说起来黑衣组织里不会真的有这样的人吧？那我演得到底像不像呢……” 坐在前往研究所的电车上，凌平捏着下巴，正在思考自己和灰原这短短一个早上的相处。怎么说，气氛还行，看来之前特地请三澄借来的可爱风格的睡衣以及早起煮成的皮蛋瘦肉粥是有作用的……至少起手好感度没有变成负的。 对于在原作里一直保持着高冷女王范的灰原，凌平真的没什么把握能取得她的信任……尤其是自己长成这个样子，脸上基本做不出和善表情的情况下。而且也没法和她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组织和她的事情的，总不能说你们都是漫画人物我早就知道你们接下来要干什么了哈哈哈哈，没人信。 所以，干脆就营造出这么一个冷面热心的特工人设来打好最开始的基础，之后怎么样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被揭穿了，反正这种人设也是建立在灰原自己脑补出来的基础上的，自己可从来没有承认过。 你自己脑补失误，可不能怪我隐瞒。这就是传说中的套娃精神，你以为我在第二层，其实我在第四层……嗯，今天晚饭就吃千层饼吧。 “怎么说呢，虽然出于某种微妙的责任感把她救了下来，但是总感觉像在家里养了个女儿……”要安排她上学，为她安排单独的床铺……房间暂时是不可能的，要不学哆啦a梦给她搞个壁橱？而且以后还要帮忙躲避黑衣组织的追踪……一想到之后一系列要处理的事情，凌平就感觉有些头大。 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141章 套娃关系 在凌平买了一张新的床铺，并且在卧室里搞出一个用布帘隔开的隔间之后，灰原就算是暂时在凌平的一居室住下了，没有真的搞成哆啦哀梦一样住在壁橱里面什么的，那个实在是有点鬼畜。 此外小学的入学手续也拜托阿笠博士去办了，有了柯南的前例，阿笠博士似乎对这种事情玩得非常顺手……至于伪造文件的事情算不算违法已经被双方默契地忽略了。 至于灰原和凌平的关系……基本处于一种“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猜我知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的逻辑套娃关系中。 凌平精心营造的人设似乎非常成功，灰原在平时除了生活琐事比如哪个东西本来放在哪里、做饭放多少水这样的话题以外几乎从来不主动询问凌平的身份，也对自己的事情缄口不提，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是被保护起来的污点证人一类的人物了，寄人篱下，处处小心行事，不敢多说一句。 这样做的好处是省下了去解释怎么得知灰原身份的一系列问题，但不好处就是，日常聊天都聊不动，毕竟没人会喜欢和一个高概率是派来半监视半保护自己的人闲聊的。 在这种套娃关系的日常中，灰原也迎来了去帝丹小学上学的日子。 “为了避免你被那些人认出来，我觉得你还是换个发型比较好。”上学前一天，凌平建议道。 动画和漫画原作里需要一直保持一个发型是为了增加角色的辨识度，避免一个人第一集出场了第二集就没人认识。但小说和现实中就不需要如此，小说是靠名字认人，现实中则……嗯，好吧也确实存在那种换了个发型就认不出人的现象存在。 “可以。”灰原点了点头，停下了手中翻阅着的凌平最近看的法医学教材，“换个什么样的发型好呢？” “嗯……”凌平端详了一下灰原的脸，如果搞个过于幼齿的发型就会和人物风格不符，太过个性的发型也不是很好，容易引人注目，最好还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改变一下就好了。 而且作为柯南原作的观众，灰原哀的路人粉，凌平私心也希望灰原能够和原来的形象不要差得太远。 “造型的话应该不需要修剪……扎个短马尾辫怎么样？扎马尾之后对于脸庞的样子也是会有些变化的，至于发色，既然你现在是小孩子的话染发就免了吧。” “可以。”灰原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完全是一种逆来顺受的感觉。 今天的聊天也失败了啊……凌平暗地里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才能正常化。 他希望看到的可绝对不是这样的灰原。 …… “有身穿黑衣的犯罪团伙？”正在超市选购今晚食材的凌平忽然接到了灰原打来的电话，据说又是柯南他们那个少年侦探团搞出来的，从一件失踪案一路追查到了一个涉嫌绑架和假钞的犯罪团伙。 “嗯……小心一点，他们手里很可能有枪……需要我过去一趟吗？”凌平回忆了一下剧情，别的记不住，总之似乎涉及枪支了，对于他们这些小学生，至少是表面小学生来说还是很危险的。 “你要是方便的话也可以过来一趟，地点是在……”灰原看了一下周围的位置，给凌平说了个地址。 挂掉电话，凌平没有直接赶去那个地点，而是在原地站了许久。 这一集……他还真有印象，毕竟是灰原出场那一集的名场面。只是，自己已经改变了灰原出场的不少剧情了，怎么到这里还是会按照原先的剧情来……所谓的世界自我修正力？但自己之前也做了不少改变剧情的事情……搞不懂。 如果真的是世界修正力一样的设定，那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早就被设定好结局的小丑戏剧，无论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徒劳，世界还是会朝他该发展的方向发展。 但是，毕竟有之前多次救下原本会死掉的被害者的经验……宿命吗？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更改的事情。 摇了摇头，凌平最后挑出两颗卷心菜，放到购物车里准备去结账，今天的购物就到这里结束了。 灰原告诉他的那个位置距离这里并不是很远，只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就算结账后再过去也只会耽误五分钟左右，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 “我说元太，柯南不是让我们待在这里吗？我们还是不要乱动的吧？”警察局旁边的一家报社中，元太正不顾步美的阻拦，非要上楼去，目的就是要在柯南之前找到那些犯罪团伙的证据，好立头功。 “你很烦诶，如果我们不找出证据的话，那些警察根本不会相信我们的。”元太生气地回头说了一句，虽然这家被怀疑有伪造假钞行为的报社就设在警察局旁边，但警察们一直没有多注意这里。 元太小心翼翼地打开报社的门，发现里面虽然亮着灯却空无一人，不知道是暂时出去了还是忘记关灯就走掉了。 “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伪钞嘛……”元太和光彦在报社的办公室里翻了翻，也没有找到类似假钞之类的东西。 “他们买了绘画用的颜料……来试用的吧？”灰原拿起一边桌上的颜料罐子，一般来说报社内部是不需要用到绘画颜料的，他们又不是以美术为主要卖点的报社。 “啊，你们看这个！”步美从一摞报纸中翻出一张来，这张纸虽然和普通报纸的大小相同，却是由许多张上面画着福泽谕吉的一万日元纸钞拼成的，想来通过切割分离，这张纸就会变成许多张一万元纸钞流通进市场了吧？ “好厉害啊！这个的话应该可以买多少份鳗鱼饭呢？一二三……”元太兴奋地扳着指头数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上面的福泽谕吉都没有点上左眼呢？”光彦疑惑道。 “这和达摩不倒翁一样，只有愿望实现的时候才能点上眼睛……”一道阴沉的女声从门口响起，手执手枪，一身黑衣黑猫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大汉以及一个被人用绳子捆起来的青年。 “哥哥！” 第142章 老千层饼了 “砰！” 一声巨大的枪响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包括柯南在内的众人全都愣愣地看着开枪的灰原，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灰，灰原……？” 柯南结结巴巴地说道，连他都不太能做到像刚才那样在混乱又紧张的局面里沉着冷静地开枪。 这个女孩……难道…… “好，好厉害啊灰原同学！” “好帅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枪！” “这下子，我们少年侦探团又一次破获了大案！” 灰原看了看一边想得太多被震惊的柯南和想得太少正在欢欣雀跃的少年侦探团，随手把手枪扔在一边的地板上，朝楼下看了一眼。 那个黑衣女子已经被吓破了胆，现在瘫坐在地上如同一只呆头鹅。 …… “竹内！！！” 凌平家的房门被柯南一把推开，正在切卷心菜的凌平伸头和他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懵逼。 “竹内你……” “啊等一等，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凌平举了举手，打断了柯南的话头，“是关于灰原的事情吧？她确实是住在我这里……”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柯南大喊了一声，“那个家伙，那个家伙是黑衣组织的人啊！就是她做出的那种把我缩小的药！” “诶？她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吗？按理来说不应该啊……”凌平倒是愣了一下，按说在他的人设和氛围营造下，灰原不说守口如瓶，至少也不应该如此轻易地和柯南泄露相关的信息才对。 毕竟是寄人篱下需要看别人脸色行事的角色……等等，角色？ “我回来了。”灰原此时也回到了凌平家，站在家门口和一脸震惊的柯南互相对视了一眼，“你不进去吗？” “……” …… “所以说你早就看出我是在刻意营造那种感觉来让你误导了吗……”凌平托着下巴，一头黑线地看着正随手翻阅着今天报纸的灰原。 “没错，对逆向思维的再逆向罢了，有名的大侦探连这个都没有推理出来吗？”灰原瞥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大侦探，这两个家伙现在满脸都写着不爽……好吧可能只有柯南脸上的比较明显。 “那么，你难道没什么要问我的吗？”凌平指了指自己。 “虽然组织对于敢于调查自己的人从来都不会放过，但他们也没法把所有人都杀掉……就我看来，你很有可能是通过某些渠道了解了组织和我的事情……或许就是从我姐姐那里，不然也不会这么照顾我，甚至在之前还特意跑到那家报社的楼底下。”灰原低声说道。 某种意义上，你说得没错……凌平不由得擦了一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对灰原的智力有了全新的认识。 “去了以后我发现警察局就在旁边，而且警察已经上去了，就直接回来准备做饭……” “你的姐姐？”柯南疑惑道。 “……你应该见过的，她叫做宫野明美，但是，为了组织里的任务，她化名成了……广田雅美。” “什！什么！广田雅美是你的姐姐！” “对，就是那个，被警方认定为畏罪自杀的广田雅美……而我和她都是组织的成员，只不过她只是组织的外围成员而已，而我则是罪孽深重，研制了杀人毒药的核心成员。在姐姐被杀后，我用停止药物的研究来表达我的反抗，可他们直接把我囚禁在毒气室中，于是我就想着吃下藏在身上的那颗aptx4869，反正最多也就是死掉，结果却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怎么样？要把我抓捕归案吗？毕竟我参与了药物的研制，而那种药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是个恶贯满盈的家伙。”灰原用玩味的眼神看向柯南，似乎是想要看看这个自诩正义的侦探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那倒不一定。”柯南瞪着一双死鱼眼说了一句，“要是你被那个组织找到的话，我的事情被发现也是迟早的问题……而且既然竹内这个家伙对你这么好，我要是强行把你赶出去他也不会答应。我看你就在这里当个小学生就挺不错，总比在外面乱晃强。” “哦，没想到你还真是意外地好心呢……”灰原眯起眼睛，戏谑地调侃了一句。 “切，只不过是出于利益的考虑罢了，还有就是对你的姐姐我也稍微有些愧疚之情……”柯南不知道是出于傲娇还是什么原因顶了一句，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我说，既然那个让我变小的药是你发明的，那你应该也有办法再做出解药来吧？” “药物的资料可不是能够简简单单地记在脑子里的，任何一种新药的诞生都需要用吨来计算的典籍和实验材料，我怎么可能记得住那么多东西……”灰原白了他一眼，“不信的话就问竹内，这方面的事情他应该懂一些。” “确实是这样，而且三天前有一家药品公司发生了火灾，里面大量的资料都被烧毁了，我想应该就是灰原之前待过的研究所吧。”终于等到说话机会的凌平点头道，“我看不如先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等一等，说到资料的话……”灰原忽然想起了什么，托起下巴皱眉思索道，“几年之前，我记得她把旅行的照片存在磁片里，寄了两三张磁片给我。我用研究所的电脑调出来看了一下，又寄回去了，只是……我似乎把一张记有药物资料的磁片混在里面寄过去了。” “什么！这么说，如果得到哪些资料的话……”柯南忽然兴奋了起来。 “嗯，说不定可以做出和那个药物相似的产物以及解药……不过，在姐姐被他们杀死之后，她之前租住的公寓就被彻底搜查了一遍，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东西剩下。”灰原毫不留情地给柯南浇了一盆冷水。 “嗯，有点可惜，那我们不如先吃……” “等等，我记得当年把照片存在磁片里面是她大学时一起去旅行的一位教授做的，说不定磁片又回到了他的手里。”灰原的一句话又把柯南被浇灭的希望之火重新点燃了起来。 “那，你还知道那位教授的名字吗？” “广田，南洋大学的广田正己。” 第143章 酒要人命 东京开往静冈的公路上，凌平、柯南、灰原三人挤在阿笠博士的小甲壳虫汽车里，正在前往南洋大学教授广田正己家的路上。 柯南这个急性子一听到可能有相关的资料就急得跟什么一样，死缠烂打地要当晚就赶去把磁片拿回来。 于是，凌平也就只能饿着肚子和灰原一起挤在阿笠博士的甲壳虫里。 “所以为什么就不能吃了饭再过来呢……”凌平叹了口气，半是自言自语半是意有所指地说道。 “既然那个组织的人会把灰原姐姐住的地方搜查个干净，那也就很有可能注意到这份磁片……好在我们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广田教授还活着，而且磁盘也在他手里，不过还是去得越快越好。”柯南坐在副驾驶分析道。 “不过……”阿笠博士从后视镜看了看一脸冷漠的灰原，“真不敢相信还有和新一一样变成小孩子的人啊……我说凌平啊，让她住在你那里真的安全吗？凌平？” 阿笠博士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扭头一看，这家伙竟然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睡着了。 “这样都能睡着啊……”阿笠博士嘟囔了一句，转头专心开车。 …… “喂，广田教授，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凌平从附身的短暂失神中回过神来，却发现脑子和身体一下子变得昏昏沉沉，像是喝酒喝醉了的感觉。 而且面前还有一个年轻人正焦急地对他说着什么话。 “嗯……啊？你刚才在说什么？” 努力摇晃了两下头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点，凌平这才看清这次附身的人所处的环境，看起来应该是一间书房，自己正坐在椅子上，对面正站着一个年轻人，从语气上来判断应该是有什么事要拜托。 从刚才这个年轻人的话来判断，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这次就是附身到了广田正己身上，由于甲壳虫里面过于狭窄和灰原在一边看着的关系他没来得及拿出手册确认。 既然会被附身，那说明广田教授很可能遭遇了危险，而且就算面前这个人引起的……可恶，酒醉之后虽然思维还是清醒的但很难控制身体啊。 凌平本身属于那种越喝越亢奋，最后有可能发酒疯的类型，所以对于这种喝酒会变得糊涂的体验很没有办法，想要反抗的话就凭现在这具身体根本打不过面前的年轻人……好在他看起来还没有想杀人的意思，暂时稳住他吧。 “我在说，能不能请教授您把我之前曾经男扮女装过的那张照片借给我。”年轻人似乎很是无奈地又重复了一遍，“您上次给我的那张照片……我总不能把自己整容之前的照片交给编辑部，毕竟我现在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模特……” “哦，这样啊……”凌平控制着广田教授点了点头，“没问题，既然你要求了……不过我把那张磁片放在哪里了来着？我得先找一找……” “麻烦您了……”年轻人见广田教授答应了他的要求，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对他连连鞠躬。 “我看看……这些磁片上怎么都没有个标签什么的啊……”凌平在电脑旁边的小柜子里翻到了一摞磁片，也就是俗称的软盘。凌平有幸见过这玩意的二次元形象——word文档上的保存图标。 在年轻人焦急的目光里，凌平只能硬着头皮一张一张地放到电脑里测试，终于在试了七八张之后找到了年轻人要的那张。 “给，应该就是这张了吧。” “真是太感谢您了，广田教授。”年轻人拿着磁片对广田教授鞠了个躬，高兴地离开了。 而凌平也在同一时间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你醒了啊。”灰原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让凌平还带着点醉酒感觉的脑子立刻清醒了过来。 “嗯，好像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所以在车上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凌平没有打开那本手册，毕竟那样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刻意。 …… 开车开了三个小时，总算是到了静冈县的广田教授家中，一路也没什么事情发生。 “啊，是阿笠先生是吧？我先生之前就和我说过你要来了。”广田教授的夫人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几人，不可避免地对凌平的身高惊讶了一下。 “老头子，之前打电话来的阿笠博士过来了……老头子，醒一醒啊。”和凌平附身时所看到的景观完全一致的书房内，广田教授仍趴在书桌上，旁边还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酒，怎么叫也叫不醒。 “真抱歉，我家老头子就是喜欢喝酒，有时候能从早喝到晚。”广田夫人歉意地对阿笠博士等人笑了笑，手上继续推着广田教授的肩膀，想叫醒他。 “等一下。”凌平越过阿笠博士走到前面来，在广田夫人讶异的目光里把手放在广田教授的脖子侧面试了试，眉头一下子紧皱起来。 “广田夫人，教授他……已经没有气息了。” “什么！！”广田夫人大吃一惊，连忙伸手到广田教授的鼻子下面探了探，一脸震惊地缓缓缩回了手。 “怎，怎么会……” “喂竹内，难道是他们……”柯南凑了过来，面容严肃地和凌平低语道。 “不，说起来挺让人难以相信的，但是……”凌平的神色有些复杂，眉头拧在了一起，“我怎么也想不到，广田教授的死并不是因为被什么人杀害，而是酒精中毒……” “诶？！酒精中毒？！” …… 为了防止判断失误，凌平还是让柯南打电话叫来了警察，警察们在对现场进行勘察后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提取了广田教授的血液送去化验，得出的结果是血液中乙醇含量高达444.4mg100ml，而酒精中毒死亡的血液浓度的数值也在400到500之间，正好符合这个数字。 而凌平对广田教授作了体表检查，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外伤或者骨折迹象。 综上结论，警方认为广田教授正是死于饮酒过量导致的急性酒精中毒，算是一件不幸的意外。 而那片磁片也被柯南他们顺利地拿到了手，事情似乎进行得有些过于顺利，甚至顺利得都戏剧化了。 “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柯南拿着那片磁片，皱着眉头说道。 “没错，组织里的人都是以酒作为代号，广田教授也恰好死于酒精中毒，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灰原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巧合吗……”凌平伸手在口袋里握住那本被害者自救手册，最新的一页上，广田教授的名字还在上面，只是却被一道红色的线划掉了。 第144章 暗夜男爵 磁片从广田教授家拿回来之后，柯南就迫不及待地去阿笠博士家里，用阿笠博士的电脑打开这张磁片，看他那副兴奋的样子似乎解药明天就能做出来一样。 “不过，这张磁片居然没有被广田教授怀疑过吗？”站在灰原后面，柯南一脸期待地看着电脑屏幕。 “如果不输入组织指定的密码，这张磁片只是一般的文书档案，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灰原熟练地在键盘上敲了一串密码，果然打开了一个更加深层的空间。 “怎么样？” “嗯，一部分比较重要的资料，还挺幸运的，有了这个大概就能短时间内做出差不多的……等，等等，这是……” 灰原刚刚打开其中的一个文档，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电脑屏幕便突然被从底部升起的一团黑色覆盖，只有短短的几秒钟，阿笠博士的这台电脑彻底宕机，再也无法操作。 “是病毒……暗夜男爵病毒……”灰原沉声道。 “什么？！” “我太大意了，只顾得密码的事情……这个磁片似乎是被设定成放入组织以外的其他电脑打开深层文件的话就会自动产生病毒，销毁一切数据，并且直接破坏电脑的储存系统……”灰原捏着下巴，盯着漆黑一片的屏幕眉头紧皱。 “等，等一下小哀，你刚才说暗夜男爵病毒？”阿笠博士似乎没空担心自己那台宝贝电脑，而是先提出了这个问题。 “是啊，怎么了吗？”灰原扭头问道，却发现柯南和阿笠博士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是这样的……” 阿笠博士之前因为沉迷于网上聊天而和几个人组成了叫做“伊豆旅行团”的小团体，本来打算是几人一起到伊豆的海滩酒店玩三天两夜，结果其中有一个阿笠博士的朋友因为孙女生病了没法前往，就把名额让给了柯南和毛利父女。 而这次旅行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旅行而已，其中则是包括了一个谜题，如果谁能将混在旅行团几人中的真正的“暗夜男爵”找出来，不仅酒店的住宿费全免，还能得到一份有着“暗夜男爵”病毒源文件的磁片…… 不过，直到最后这个“暗夜男爵”也没有出现，反倒是有人借暗夜男爵的名义制造了一起杀人事件。 “是这样吗……所谓的暗夜男爵病毒我也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仅仅只是知道他很多年前就被人发明出来，曾经给许多大企业造成了不计其数的损失……但这种病毒应该和组织的关系不大，要说有关系的话就是使用者和工具的关系，至少我没听说过暗夜男爵病毒是组织里的人发明的这种说法。” 听完柯南的讲述，灰原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对暗夜男爵病毒这么敏感。 “而且，我记得柯南你爸爸就有一部小说是以暗夜男爵为主人公的吧？如果这种病毒真的是那个组织的秘密的话，应该不会允许有人把它写成小说到处传播的，除非……”凌平低头看了一眼柯南，“除非你爸爸就是组织里的人。” “……我知道你是想举个例子不过你这个冷笑话未免也太冷了一些……”柯南耷拉着眼皮，嘴角抽了抽。 “现在看来，无论是药物还是组织的线索都断掉了……也只能这样了吗。” …… 几天后。 “是是是，我在听呢老妈……” “新一你说嘛，你爸爸优作今天又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了结果又是喝得个酩酊大醉，啊快气死了！” “这有什么办法，谁让老爸他是个畅销小说家呢，当然有很多应酬要去的咯。” “那你说有什么应酬会弄得衣服上还有女人的口红的！啊气死我了我也要去搞个外遇！” “喂喂老妈你冷静一点……” 本来是打电话想问一问老爹对于暗夜男爵是怎么样的想法，谁知道却成了老妈发泄的出气筒……柯南举着移动电话，一脸无奈地在凌平家晃来晃去。 还要接受灰原如同看喜剧电影一般的眼神。 老爸他满脑子都只想着推理的事情，才不会有出轨的能耐……话说老爸他到底是怎么把老妈追到手的？柯南一边敷衍着有希子的抱怨，一边在脑内吐槽道。 好不容易找借口挂掉了电话，柯南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喂，你爸妈那边真的没关系吗？” “嗯，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吵一架，几乎已经是传统艺能了，要是他们哪次没有吵才让我感到奇怪……”柯南耷拉着眼皮说道。 “啊呀，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吵架代表感情很好’吗？”一边看书的灰原打趣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种说法来着，话说柯南，你和小兰那边，怎么样了？”凌平也开始八卦了起来。 “还能怎么样呢，我又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也不能直接告诉她我的身份，也只能时不时用变声器给她打个电话……”柯南叹了一口气，“为了她的安全着想，知道那个组织相关事情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嗯，话虽如此，不过现在知道的人也不算少了。”凌平吐槽道。 “尽量少吧……尽量……话说你还不做饭吗？”柯南问道。 “因为今天要做的饭是炖肉，特别耗时间，所以我和小哀都是早早吃了东西垫肚子。”凌平朝锅那边努了努嘴，“你要是愿意等的话，大概再过个三小时就能吃了。” “呵呵，那我还是回侦探事务所那边吧……”柯南眼皮抽了抽，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凌平也不多挽留，炖肉少一个人吃他就能多吃一口。 “所以你也要跟着去那个委托人的住处吗？”凌平侧头看了一眼灰原。 由于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的关系，凌平不得已又跑到绊井法郎的侦探斡旋所那里让他重新把自己放进推荐侦探的列表里，然后当场就收到了一件很适合他的委托。 “委托人说‘希望能够委托到一位一看就不好惹的侦探，如果能够有超强的战斗力就更好了’。”绊井法郎笑眯眯地把委托人的联系方式递给凌平，“顺便，预付的委托费有二十万，如果成功解决了事件还会有后续的三十万。” 本来想拒绝的，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凌平捏了捏自己干瘪的钱包，毅然接下了这个委托。 “听说委托人会负责食宿，那我就没有自己去买东西做饭的必要了。”灰原头也不抬地说道，“而且正好明天开始我们有三天的连休，也不会耽误什么事情。” “那就这么说好了，今晚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 “原来是这么远的地方吗……” 第145章 伪装的家人 凌平带着灰原走在一条乡间小路上，周边望过去只有看不到边的田地。在钢铁丛林般的东京待久了，初次见到这种大片的农田还颇为新奇。 但是再多的新奇之心在连续走了将近一小时路后也会被磨灭殆尽，这还是在最近的公车站下车后的路程了。 “看来以后得想办法搞一个代步工具了……起码也要把驾照考出来……”凌平背着自己和灰原的背包，到没有觉得多累，只是走路走得很烦。 “摩托车也可以哦，像你这样的体型我推荐哈雷……”灰原穿着方便行动的外套和七分裤，戴着一顶棒球帽，头发收起来藏在帽子里，看起来倒像是个出来郊游的小学生。 “哈雷啊……没记错的话应该挺贵的……” …… “应该就是这里了，姓薮内的人家……”凌平拿着写有委托人联系方式的纸条和面前这座建筑的门牌对比了一下，“不过这家人的房子还真大，应该是地主一类的人家吧？” “请问有人吗？”大门是打开的，但出于礼貌凌平还是敲了敲门，在门口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请问您是……呃……”从院内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原本是带着笑容迎出来的，见到凌平的体型和打扮的时候笑容却突然僵在了脸上。 “请问你是……来找谁的？” “我是来找一位叫做薮内义房的先生的，是他委托我过来……”凌平话未说完，便看见从院子里走出来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怎么到哪都有你……”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柯南瞪着一双死鱼眼，站在工藤有希子旁边和凌平对视，竟无语凝噎。 ……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怀疑义房先生是假冒的，所以拜托了广美小姐的友人、童年时期曾经见过义房先生的柯南的妈妈……有希子小姐来帮忙辨认，刚才也是在找相关的证物。” 听柯南大概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凌平也算明白了这家子人的破事，简单来说就是薮内家原先的老主人突发疾病死了，他的遗嘱则要求如果公布的时候有不在场的人那么他连一分也拿不到。原本有遗产分配资格的只有薮内家的长女薮内广美、入赘女婿薮内秀和、长子薮内义行、儿媳薮内敬子和续弦的夫人薮内真知子这五人，可薮内家老主人的弟弟，几十年前去了巴西的薮内义房却在三天前突然回国。 说白了，就是怀疑这个薮内义房是假冒的，是来骗取遗产的。而薮内义房委托他的原因估计就是贴身保护什么的了吧？毕竟这几个人看起来都对那份遗产志在必得的样子……凌平看了看周围的薮内家五人，没多管他们。 “那你们继续忙，我先去找义房先生了。”凌平朝柯南和有希子点了点头，带着正被有希子单人围观的灰原直接进了屋内。 “呐呐，有希子，那个人是谁啊？好像很可怕的样子。”薮内广美找到了有希子，悄悄向她打听道。 “呃，这个，我听柯南说他好像是个侦探来着，别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有希子脸色尴尬地搪塞道。 “侦、侦探？”薮内广美一愣，“为什么会是义房叔父请侦探，他又没必要调查自己的身份吧？” “这个……可能是其他的事情？” …… “哦，你就是这次的竹内侦探啊，果然是如绊井先生所说拥有巨熊一般的体魄和修罗一般的面容……”薮内义房在和室内饶有兴趣地看着凌平，目光又转移到了灰原身上，“不过这个小朋友是……” “是我的妹妹，因为家里没有其他人照顾所以带来了。”凌平随口胡诌道。 “嗯……眼神很像啊，果然是亲兄妹。好了，既然你之前在院子里和他们见过面，想必也已经了解这次委托的原委了吧？”薮内义房看了看凌平和灰原同样没有感情的眼睛，似乎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大概就是遗产纠纷中的人身安全问题吧，不过……”凌平扭头看了一下站在旁边，身高体型不逊于自己的一个咖啡色皮肤外国青年，“我想这边这位小哥应该也是保镖一类的人物吧？到底是有多危险需要雇佣两位保镖？” “因为我收到了这样的恐吓信，还不止一封……”薮内义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贴着许多从报纸上剪下的方块字，凑在一起拼成了一封影视剧中最常见的恐吓信。 “我们没有遗产可以给你，要是想活命的话就别回来……”凌平眯着眼睛读出了那封恐吓信上的内容，没有开头也没有署名，但任谁一看都知道这是由日本的薮内家五人写给远在巴西的薮内义房的。 “卡尔洛斯虽然是我从巴西雇来的保镖，但是他对于破解谜题一类的事情并不在行，所以我才委托了侦探来帮忙，而不是再去找另一个保镖。”薮内义房看了一眼卡尔洛斯说道，“当然，委托侦探也有想要吓一吓他们，让他们收手的想法。毕竟又能打又能查出真相的人在身边，他们应该也不会轻举妄动。” “原来是这样……打心理战吗？”凌平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薮内义房的打算，他这个被委托来的侦探角色其实就相当于狐假虎威的“虎”，单纯起到一个声势威胁的作用。 这事他熟，因为体型的原因小学时候大家大家都爱带着他，什么都不干光是站在后面就够了，跟吉祥物或者说图腾的作用差不多。 “遗产公布的时间是明天晚上十点，你只需要保护我到那个时候就够了。”薮内义房说道，“不过，你要是喜欢调查这封恐吓信的话也随便，我听说你们侦探最喜欢做这种调查了不是吗？” “嗯……确实是有点兴趣，毕竟侦探和我的本职工作都是需要保持好奇心与怀疑的那种……”凌平接过那封恐吓信，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起来。 “恐吓信和遗产争执啊……” 第146章 意外的家人 那封恐吓信暂时没有入手调查的方向，凌平就准备换个思路，去问问薮内家的其他几人对薮内义房的身份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啊，竹内……哥哥，你出来了啊。”正好迎面遇见柯南，这家伙好不容易才把称呼改了过来，惹得灰原一直在捂嘴偷笑。 “嗯，调查一下有关恐吓信的事情……你们的调查又进行得怎么样呢？”凌平的眼神从薮内家的五人脸上一一扫过，被看到的人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个啊，我们刚刚在仓库里找到了义房叔叔年轻时候的一张照片，而且据说他的腿上还有一道伤疤，正要去看呢。”柯南无视薮内家众人震惊的眼神回答道。 “喂等等，你怎么能把重要的信息就这么轻易透露给别人，他可是……”儿媳薮内敬子脸色一变，就要上前打断柯南的话语。 “没关系的。”凌平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完全不关心你们家里的遗产纷争，薮内义房是真是假与我无关，不如说我更希望他是真的，这样才不会拖欠我的委托费。” “你！”薮内敬子被凌平噎住了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当然，我也不会阻止你们去调查他，只不过他委托给我的内容里有保护他的安全这一选项。”凌平扶了扶鸭舌帽，让自己的眼神在阴影里看起来更锐利些，“如果有谁害我的委托失败了，我会很不高兴的……” “……” 明目张胆的恶棍气质似乎把所有人都镇住了……除了早就熟悉他本性的柯南和表演大师工藤有希子。 这两个家伙一个瞪着死鱼眼，一个则是双眼放光，似乎找到了表演天才的样子。 “好了，我们也去那个仓库调查一下吧。”灰原背着手走在前面，侧眼瞟了一眼柯南，“毕竟也不排除某人进行的调查会有疏漏……” “喂喂……”柯南瞪着死鱼眼，我的观察能力有那么烂吗？ …… 仓库里的灰尘不少，看起来应该是很久没有人动过了，凌平自己戴好一直准备着的口罩和塑胶手套，看了一眼灰原。 “你也要一起找吗？” “不然我专门过来是为了呼吸灰尘的吗？” “那就戴上这个吧，我之前准备的。” 凌平从口袋里掏了掏，居然找出一个画着小熊图案的儿童口罩，灰原接过口罩，塌着眼皮抬头看了一眼凌平。 “所以，你为什么会准备这个，难道是早就想好了要压榨我的劳动力吗？” “是为了万一哪个电视台的外景节目组把你拍进了摄像机，而又恰好被那个组织里的人看到。”凌平同样瞪着死鱼眼和灰原对视，“组织应该不会认为一个戴小熊口罩的家伙就是他们找的背叛组织的雪莉吧？所以我才准备的这种花里胡哨的口罩，改变风格对于隐藏身份也是很有用的。” “不得不说，虽然你的行为稍微有点恶心但居然没什么错……”灰原认命一般戴上小熊口罩，开始帮凌平在仓库里翻找起来。 既然之前柯南和薮内家的众人都在这里仔细搜索过了，那么那些被检查过的地方就没什么必要细找，只需要大致看一遍就行。 重点是那些死角，比如…… “啊啦，这里好像有个暗门呢。”灰原在角落发现了一个暗门，从里面拿出了许多一看就有些年头的信件。 “这么多信，从上面的人名来看是薮内家老主人和薮内义房的互相通信，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藏起来呢……”凌平接过那些信件，快速阅读了起来。 “这是……原来是这样……哦，是这一集啊……” “怎么了？有发现什么线索吗？”灰原问道。 “嗯，与其说是线索，不如说整个事件都变得清晰了起来……”凌平把信件重新收好，放回原来的那个角落里。“现在我们先去找义房先生吧，把话摊开了说，事情就简单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就不能好好地坐下来喝杯茶聊聊天，明明只要把话说开了就没必要拖这么久……”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仿佛是一百多公斤的铁块，打不动也说不动……”灰原幽幽地吐槽道。 …… “这样啊，你们已经看过那些信件了……”薮内义房先生听完凌平的话，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 “不错，真正的义房先生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而卡尔洛斯就是他与一位巴西女子所生的孩子……”薮内义房看了一眼旁边的高大青年，“而我其实才是真正的保镖，我的名字叫做田中西克森，是巴西的二代日裔。” “因为薮内义房是自己到巴西打拼的，没有受过在日本的薮内本家的一点好处，所以过世的薮内家老主人想对卡尔洛斯这个侄子做出一点补偿，把他也列在了遗产继承人里，这也是在信中说过的。” 田中西克森先生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薮内家老主人也明白他的几个儿女都是不成器的那种人，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遗产会变少一定会大闹一通，更别提我还收到了不只一封恐吓信……所以才会做出由我冒充薮内义房的决定，正好他因为手部受伤的缘故所有的信都是由我代笔，我腿上也留下了和他差不多的伤疤，应该能骗过那几个不成器的家伙。刚才他们还故意过来确认过了，我想他们应该已经相信了我的身份了吧。”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我大概明白了……”凌平点了点头，“不过，我接下来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老夫好歹也是在国外打拼了那么多年的人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怕的。”田中先生微微一笑，坐得稳如泰山。 “想杀你的人，即使是现在，他们已经半认可你的身份的情况下，至少还有两个。” “……”田中先生脸上的笑容慢慢消退，他抿了抿嘴，继续问道：“那么，知道是谁了吗？” “虽然我大概已经确定是谁了，不过由于没有直接证据还不方便告诉你。”凌平摸了一下下巴，“不过他们肯定会挑你脱离大家视线的地方下手，比如自己洗澡或者上厕所的时候，到那时候最好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这样啊……我知道了，总之还是多谢你，我会注意的。”田中先生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哦，今天晚上吃火锅啊。” 转眼间便到了晚饭时间，薮内家的长女薮内广美给大家准备了日式火锅寿喜烧，顺带着也招待了作为客人的有希子柯南和凌平灰原他们。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母子在这边还让你们招待这么丰盛的一餐。”有希子笑眯眯地说道。 “这有什么的，吃火锅的时候就说要人多才更好吃啊。”薮内广美一边往锅里加着食材一边说道，“只要我们那个一直很吓人的舅舅不出现就好了……” “舅舅？” “是啊，我们的生母有个弟弟来着，在十五年前她因为意外去世的时候曾经来我们家大闹过一番，还说要让薮内家的人全都给妈妈陪葬……啊抱歉，这时候说起这种话。”薮内广美低声说道。 “这一家子可真是……” 第147章 虚假的家人 “叮铃铃……”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都这么晚了会是谁呢？”薮内广美疑惑地接起电话，从里面传来了薮内家续弦的妻子薮内真知子的声音。“啊，是二妈啊，你有什么事情吗？浴室的柴火？确实不多了，所以今天可能不方便洗澡……” “真知子，来喝一杯嘛！” 从电话听筒里突然传出一个男人酒醉的声音，听起来是在一个嘈杂的酒场，说话人和打电话的真知子的距离似乎相当近。 “真是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在打电话呢……那个，广美啊，柴火的话我已经提前买好放在仓库的旁边了，那就拜托你们了~” “好的，那……二妈好像又在那里交到新的男人了。”薮内广美挂掉电话，抱怨般说了一句。 “老爸才死了没多久，她还真有这个心情……”长子薮内义行也一脸不满地说道。 “那位太太好像也只有四十岁左右吧，不由得让人对她肯嫁入这个家庭的理由产生怀疑呢……”灰原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吃着火锅，说出的话却直白得连成年人都有些承受不住。 就算他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也不会就这么直接说出来，因为毕竟很尴尬……但灰原和凌平两人好像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这个女孩子，还真是……童言无忌啊……” …… 九点钟，到了饭后的洗澡时间，按照年龄和辈分的顺序是由所谓的薮内义房，也就是田中先生先去泡澡。 “叮铃铃……” “喂？是二妈啊。”薮内广美接起了电话，又是薮内真知子打来的。 “怎么样？找到浴室用的柴火了吗？” “找到了，刚才义房叔叔还去泡澡了呢。” “这样啊，我现在还在庆祝会场这里，估计回去的时候可能要超过十一点了，能不能帮我把热水保温呢？” “当然没问题。”薮内广美答应了这不算事的事，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现在才九点多一点……二妈到底要玩到多玩啊……” “哼，那个女人估计一拿到遗产就会直接跑出去找个男人跑了吧，我从一开始就怀疑她……”薮内义行冷哼了一声，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继母很是厌恶。 “看来真是矛盾重重又乱七八糟的家庭呢……”灰原和凌平以及柯南母子这四名客人正坐在隔壁的房间里喝茶，由于这种日式老屋的墙壁基本没有什么隔音效果，所以他们一家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一切都是为了金钱，金钱可以抹杀掉人天性中善良的部分，可以让人忽视重要的亲情，也可以令人失去对生命的敬畏……”凌平面前放着的茶并没有动，喝惯了碳酸饮料和白开水的他实在喝不惯日式冲泡抹茶。 “喂喂你们两个，不要在别人能听见的地方说这种话啊……”柯南塌着眼皮说道，面前这两个家伙都是那种完全不在乎他人目光，句句捅到人心的最深处的人，可他毕竟还有那么点社会处事经验。 “是吗，我倒觉得如果害怕听到这种话的话，最好一开始就不要这么做就好了。”凌平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义房先生已经去洗澡了对吧？” “是啊，还把他的保镖卡尔洛斯留在这里监视大家……”柯南朝外面看了一眼，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卡尔洛斯正像一个标准日本人一样正坐在榻榻米上，不过他好像听不懂日语的样子，对刚才大家说的话都没什么反应。 “你给我站住！” 院子里突然传来薮内义房的喊声，听起来似乎非常愤怒的样子，伴随着的还有一道女人的尖叫。 “什么？怎么回事？”薮内家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柯南和凌平已经站起身来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赶去，听起来就是在浴室旁边的院子里。 “你放开我啊！你这个老色鬼！” 刚才还打电话说要很晚回来的薮内真知子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浴室里，正被只在腰部围了一条毛巾的薮内义房反扭住双手按在地上，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把菜刀。 “哼，如果说我是老色鬼，那你就是更加可恶的杀人凶手，居然想要杀我，可你没想到我非常擅长柔道吧？”薮内义房冷哼一声，手上用的力气更大了，把按在地上的薮内真知子弄得惨叫连连。 “看起来潜在的杀人凶手之一已经出现了。”凌平走上前去，一把将薮内真知子提了起来重新摔在地上，柯南也跑到一边把那把菜刀用手帕拿起来走远。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薮内真知子被抓了个现行，却还在强行狡辩。 “二妈……你不是刚刚还在……”薮内家的其他人也赶到了现场，大家都不是傻子，发生了什么几乎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我想应该是这个磁带吧，把这个磁带用录音机放出来，然后在电话里当作背景音……”凌平从地上捡起一盒磁带，这是刚刚从真知子身上掉下来的。“总之，现在这个女人涉嫌杀人未遂，还是打电话叫警察来吧，让他们进行后续的调查。” “好，好的……” “不！不要叫警察！求求你们不要叫警察！义房先生，看在我们好歹也是一家人的份上，求求你不要叫警察，我给你下跪……”一提到要叫警察，薮内真知子明显慌了起来。由于薮内家老主人的遗嘱规定，在遗嘱公开时不在场的人自动丧失继承资格，而如果被警察带走的话必然会被留下来调查，薮内义房作为被害者倒是有可能提前被释放，可她就…… “哼，你现在想起来我们是一家人了，可要不是我提前做好了准备恐怕早就被你这个一家人杀死了。”薮内义房冷哼一声，丝毫不留情面，“现在就去报警，把这个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凌平看着几人把薮内真知子控制起来，回头望了一眼院子的后门，那里好像有什么人在看…… …… “所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位薮内真知子小姐伪造了电话的声音，趁这位老先生独自泡澡的时候拿着这把刀子进来杀人，没想到被早有防备而且是柔道高手的他直接擒住……怎么说呢，运气很差的样子……” 这次群马县派来的警官是一个刚入职没多久的菜鸟警官，叫做山村操，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不靠谱的气质。 “那么，容我问一句，你的杀人动机是……” “哼，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薮内真知子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反正已经失去了遗产继承的资格，颇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味。 “就算你不说大家也都明白，无非就是想杀掉我好让我大哥的遗产不分给我罢了。”薮内义房冷笑一声，以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看着薮内真知子。 “真是可怕的家庭关系啊……”山村操警官小声吐槽了一句，不过这次的案情非常清楚，犯人和幸免于难的被害者也都在这里，调查应该会进行得很快。 “好了，那么就请你们两位和我们去警局配合进行调查吧。”山村操对薮内义房和薮内真知子说道。 第148章 真正的家人， “什么？现在回不来？” 薮内广美接到了薮内义房从警察局打来的电话，据说因为山村操警官一不小心把警局的电脑搞坏了，档案无法录入，所以一时赶不回去参加在晚上十点召开的遗嘱发布会。 “可是，这样的话义房叔叔的遗产就……”薮内广美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弟弟和弟媳，虽然表情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每个人的心中都在暗自高兴。 “没关系，我已经委托竹内侦探和卡尔洛斯替我参加遗嘱发布会了，他们两个应该还在吧？” “这个……倒确实还在，可他们毕竟是外人……” “哼，既然接受了我的委托就是我的关系人了，他们可以全权代理我。啊我明白了，你也不想让我继承那份遗产吧？果然你们还是没有把我当成家人，无论是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是一样……” “不，怎么会……我知道了，到时候会让他们两个作为你的代理人的，”薮内广美有些尴尬，最后还是只好答应了下来。 …… “让我和卡尔洛斯担任代理人吗？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凌平看了一眼卡尔洛斯，又看了一眼柯南和有希子，“你们有谁会葡萄牙语吗？” “这个……”在场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作声，葡萄牙语虽然也是世界几大主流语言之一，但毕竟也只是个小语种，学的人不多。 “emseguida，vocêageconosco（接下来你和我们一起行动）。” 突然传来的葡萄牙语让众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原来是灰原正努力抬着头和卡尔洛斯交谈。 卡尔洛斯似乎也对能从灰原口中听到葡萄牙语十分惊讶，不过转瞬间就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 “bom，n?oesperavaquetambémfalasseportuguês（好的，没想到你也会说葡萄牙语）” “好了，现在已经告诉他和我们一起行动了。”灰原扭过头来，见众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之前曾经学过一点葡萄牙语……” “怎么说呢，各种方面都很厉害呢，这个小姑娘……” …… “这里就是晚上会公布遗嘱的佛堂吗？” 凌平带着灰原提前到这间佛堂查看，卡尔洛斯因为灰原的嘱咐所以也跟在旁边，一进来却正好撞到了薮内家的儿媳妇薮内敬子。 “敬子小姐是在打扫卫生吗？” “啊，是，是的。”薮内敬子面对着壁橱，似乎在动里面的什么东西，突然被凌平从背后叫住吓了一跳。 “那个壁橱里，有什么东西吗？”凌平居高临下地看着薮内敬子，后者脸上慢慢流下了紧张的汗珠。 “没，没有哦，只是有些灰尘而已，毕竟这里很久没有动过了嘛……”薮内敬子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壁橱。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只，只是一点灰尘而已，没必要吧……”薮内敬子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了，可以说是毫无演戏的天赋。 “只是一点灰尘而已，看了也没关系吧。”凌平并没有管她，上前一步直接拉开了壁橱的纸门。 “不要……” 薮内敬子双腿一软，缓缓坐到地上，看着凌平面无表情地从壁橱里拿出一架十字弩和一个定时装置。 “如果你告诉我这个东西不是你设置的，你觉得我会信吗？” “其，其实我只是想吓一吓义房叔叔罢了……我没有真的想要杀他……” “啊啦，可是壁橱对面的这面墙上有很多十字弓的箭矢痕迹哦，恐怕设置这个机关的人一直反复尝试了很多次吧。”灰原站在壁橱对面的墙角处，玩味般地又捅了一刀。 “我……” “不过既然义房先生不能过来了，再设置这种机关就没有意义了，于是你到这里来想要拆除机关，但是又被我们撞见……”凌平把十字弓的箭拿出来扔到一边，在手里把玩着这把十字弓。 “义房先生一点也没说错，你们这家人，无论是谁，都没有把他当作家人，眼中只有金钱……” “我……”薮内敬子似乎已经失去了给自己辩解的欲望，只是双目无神地瘫坐在那里。 “薮内真知子的行为算是杀人未遂，而你这种则可以归类为犯罪预备，虽然性质上没有那么恶劣，但也依旧可以被刑事处罚。”凌平看着瘫坐在地的薮内敬子，“所以，你准备怎么做呢？”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 最终薮内敬子的犯罪预备行为还是没有被报告给警方，只是通过电话得知此事的薮内义房，也就是田中先生再度叹了口气，或许也是在为薮内家老主人居然养出了这么几个孩子而感到不值。好在他为了保护卡尔洛斯一直没有告诉他有关遗产纠纷的问题，甚至连他的父亲和这里的人有关系都没有说。 或许将所有的真相掩藏，才是对现实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反倒是柯南这个家伙似乎对案件有超能力般的敏感，老是狐疑地看着凌平和灰原几人……不过在这次和凌平的人命争夺战中，他的死神光环似乎失效了。 到了遗嘱公布的时间，薮内家老主人所公布的遗产继承人中居然包括了卡尔洛斯这件事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只不过在凌平说出卡尔洛斯真实身份之前，倒是柯南这个家伙率先出了风头，用装小孩的方式点破了卡尔洛斯才是真正的薮内家人的事实。 而他做出这个推理的关键证据就是假义房先生的身手完全没必要再请一个语言不通的保镖，以及腿上的伤疤位置不对，真正的义房先生虽然和田中同样是左撇子，但他腿上的伤是打棒球的时候被人用钉鞋踩到了伸出垒外的腿，而一般左撇子的人会把左腿伸出，假义房先生却伤到了右腿，这就是证据之一。 相比较而言，由于找到了信件从而想起来剧情这种作弊式推理的凌平就显得不那么出彩了……不过他倒不是很在意这一点，委托费能拿到就行。 毕竟他的卖点也不是推理能力，而是巨熊侦探……呸，是观察力和稳重的性格，比如通过观察力早早发现的，某位一直待在后门和仓库里躲藏自己行迹，发现自己老婆离家出走一直追到这里来的的侦探小说家先生…… 不过这位侦探小说家先生似乎现在还没有露面的意思，也不知道他会选择怎样的方式挽回有希子呢？不过这两人好像一直都是那种感情特别好，吵架也只是生活中的一点情调而已的那种……凌平看了一眼现在依然躲在暗处的工藤优作，摇头叹了口气。 薮内家的人为了这次的遗产风波闹得鸡飞狗跳，薮内真知子更是锒铛入狱，不光一分钱也分不到还搭进去了自己的人生。即使是留下来分到遗产的几人估计日后也不会安分，毕竟他们这个所谓的一家人……灰原已经和卡尔洛斯沟通过了，没有告诉他这边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说田中先生马上就回回来带他离开，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比起薮内家有名无实的一家人，他和毫无血缘关系的田中先生反而更像是真正的家人。 第149章 旅行戏团 遗产纷争事件也算是表面上完美地解决了，除了薮内家少了一个成员又多了一个成员之外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有了田中先生给的五十万日元的委托费，凌平的钱包终于是增加了一点厚度，不再仅仅是两张皮了。但他本想在假日好好休息几天，却又被柯南拉着过来了米花剧院，据说是有一部戏剧会在这里上演，而那个旅行戏团的团长和小兰她们恰好是同学，叫做伊东玉之助。 “所以是来帮忙发传单的啊……你们真的觉得我这种样子的人来发传单不会把观众吓跑吗？”凌平看了一眼手上的传单，又抬头看了一眼米花剧院的牌子。“而且有你们几个不是已经足够了吗？” 凌平又看了一眼趴在米花剧院门口正往里偷瞄的少年侦探团成员，当然，对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兴趣的灰原根本没有过来，倒是某个东亚小醋王的兴致很高的样子…… “哼，园子那个花痴一听说那个伊东愿意让他们到后台参观就什么都不管地过来了，还带上了小兰……那我当然也要过来咯。”柯南在旁边臭着一张脸说道。 “你可真是……”凌平摇了摇头，直接推门进了米花剧院，今天没有什么演出，所以剧院里除了还在排练的伊东剧团以外就只有几个工作人员，根本没管大门这边。 “呼！哈！嘿！” 宽阔的舞台上正有几个身穿练功服的年轻男女在练习，他们腾挪纵跃，偶尔还来几个空翻，流畅敏捷的身手倒是让凌平有点羡慕……单论绝对速度的话他应该不会差，但灵活性实在是大大的短板。 “好厉害啊！” 台下的小兰和园子正在为他们热烈鼓掌，旁边一个看起来很清秀的少年应该就是这个旅行团的少年团长伊东玉之助了。 “是小兰啊，真是谢谢你们特地过来，还有你们。”玉之助对众人笑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什么都能演的花形演员村木龙一先生。” 一位看起来挺帅的男生抬手和众人打了个招呼。 “白井百合小姐，她演女主角。” 这是一位看起来很漂亮的女生，不止脸蛋好看身材也是一流。 “你们好，我们是来帮玉之助发传单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这边是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和……”园子也向剧团的成员介绍着他们自己，只是看到凌平的时候有点犹豫，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我算是这帮熊孩子的临时监护人吧。”凌平面无表情地说道，明明他长得一副罗刹恶鬼的模样，却偏偏总是做这种小孩保姆式的工作。 “你好。那大家加油哦，我先带他们去后台了。”伊东玉之助和凌平打了个招呼，准备带他们去后台参观，顺便去拿这次要发的传单。 “团长，剧本还没有送过来，你可要快点出来哦。”村木嘱咐了一句。 “好的，我马上就回来……” …… “真是不好意思，现在的剧本还没有完全写出来，让你们看笑话了。”走向后台的路上，伊东玉之助一脸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啦，不过你们后天就要开始公演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园子担心地说道。 “其实剧场工作很多时候没那么多时间练习，这种情况常有的，到时候就要靠临场发挥了……” “哥哥，我们这次为什么不演之前的那出戏码，反而要演新的版本呢？”一个看起来和柯南他们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突然推门出现，走到伊东玉之助身边，看了一眼即使站在后面也十分显眼的凌平，“难道是被这位黑社会大叔威胁了吗？” “啊，小惠，不要乱说话啊……抱歉，她是我的妹妹小惠，这是今天来帮忙的大家。”伊东玉之助愣了一下，连忙用介绍的话题糊弄了过去。 “因为哥哥他实在太靠不住了，我这个妹妹就得事事操心。我叫小惠，请多指教。”小惠叉着腰，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教训起了自己的哥哥，“总之，现在由于笨蛋哥哥的任性大家都很忙，没有给你和女孩子聊天的时间了，他们就由我负责招待，你就去处理剧本的问题吧。” “啊……好，那就让小惠带你们在后台看一看，我去工作了。”伊东玉之助一脸无奈地离开，小惠则是突然凑近了正一脸生无可恋的柯南。 “你是江户川柯南吧？没想到你也来到我们剧团了。” “等一等，你为什么会认识柯南啊！”步美一下子急了起来，上前一步把柯南拦在身后。 “因为柯南他和我哥哥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而我又恰好转学到你们隔壁班了嘛。”小惠一下子抱住柯南的胳膊，“我就先带你们去团长控制室那边看看吧，那里还有我哥哥小时候的照片哦。” “啊，等一等！”步美见小惠直接用拖的把柯南给拖走了，连忙追了上去。 “这个小鬼的人气还真旺……那么为什么我就会被认成是来找茬的黑社会呢？难道是儿子像叔叔这种奇妙的遗传定律……”凌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因为要和小哀的风格搭配，所以这几个月以来他已经尽量不穿得一眼就像黑社会，外套也换成了白色的四代承太郎同款……看来似乎没什么作用。 …… “你很烦啊！” 几人在见过剧团财务经理兼演员荻原系江后在道具室里玩了起来，突然听到一声粗鲁的男声，紧接着便是房门打开和某人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 “团长！你怎么了团长！” 众人赶过去的时候，正看见伊东玉之助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样子，刚从前台过来的村木正尝试着扶他起来。而另一边则是一个一脸挑衅样子的中年大叔正倚着门框站着，看来刚才就是他做的这番好事。 “哈？我们只是意见有点不同罢了，才没有什么事。” “哥哥，哥哥你没事吧？”小惠匆匆跑了过去，一脸担心地看着玉之助。 “没，我，没事……” “让我看一下。”凌平拨开众人来到玉之助身前，掀开他的上衣，用手在他的肋骨和腹部按了按，“还好，没有伤到骨骼和内脏，休息一会就好了。” “大哥哥，你，你是医生吗？”小惠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凌平，明明刚才这个大个子哥哥还像个黑社会一样。 “半个吧，我觉得你不会喜欢听我的真实职业……” “喂！近石，剧本到底怎么样了！”村木见玉之助没有什么大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向刚才那个一脸恶人相的家伙吼了起来。 “啊，那个啊，刚刚写完了，现在正要把它打印出来呢。”近石拿出烟斗往里装着烟丝，“这个小鬼竟然要我把结尾重写一遍，我才稍微吓唬他一下而已。人如果不能在年轻的时候了解这个社会的架构，成年以后是不可能出人头地的……没错吧？田岛先生？” 被他问到的田岛是站在一边的中年男性，此时正咬着牙狠狠盯着他，并没有说话。 “这样子呢，大家就都能过得舒适一点……啊，我的烟草已经抽完了，田岛先生去帮我买一袋吧。” “稍等一下。”凌平将玉之助交给村木扶着，自己则站起身来走进房间，居高临下地看着近石。“虽然按照社会常理来说，身为一个外人不好对你们剧团内部说什么，但恰恰我是一个不怎么在意社会常理的人。” “怎么？你想替那个小鬼教训我吗？”近石在凌平一米九五身高的压迫下额头有些冒汗，但仍兀自强撑着嘴硬。 “不，只是你虽然是个烂人，但‘人如果不能在年轻的时候了解这个世界成年后就很难做’句话说得还是有点道理的，我只是想补充一下。”凌平突然弯下腰来，双眼微眯和近石对视，“这个日本社会的犯罪率可是高得离谱，尤其是东京这个地方，居然达到了13.96，比米国的不少城市都要高……” “你，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只是一句忠告，希望你不要成为这些数字中的一个。”凌平的嘴角微微勾起，由于面部神经依然没治好的缘故露出了一副看起来十分惊悚的笑容，“顺便告诉你个秘密，我的职业是法医来着，我很期待看到你……以法医的身份。” 第150章 真让我说中了? “近石先生，你为什么不能照我的意思改写一遍呢？”伊东玉之助此时似乎已经缓过劲来，勉强忍着疼痛问向近石。 “哼，事实是事实，戏剧是戏剧，不能混为一谈的……可以请你先出去了吗？我要继续工作了。”被凌平吓了一顿后的近石先生似乎收敛了一点嚣张的气焰，一边操作着电脑和打印机打印着这次的剧本，一边不情愿地和凌平说道。 “伊太郎巡捕记之怪盗江户小子……”离开之前凌平瞥了两眼打印出的剧本，这个所谓的“江户小子”他倒是也听说过，是最近半年来闹得很凶的一个怪盗，据说身手十分敏捷，像江户时期时代剧一般从屋顶溜走，所以人们才这么称呼他。 “好的，近石先生，如果剧本打印出来请影印一份给我……我先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了……”玉之助在小惠的搀扶下扶着墙一点一点地走会自己的房间，凌平柯南等人见状也离开了近石的编剧专用房间。 “团长也是，为什么非要临时改用江户小子的剧本呢……明明我们之前还因为这个家伙被警方叫过去问话过。”白井百合也来到了后台，半是抱怨半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警方问话？” “是啊，因为我们剧团演员的身手都很好，所以也成为了怀疑的对象……之前怪盗基德事件也有警察来问过。”白井百合解释道。 “诶，这样啊……” …… “这几个小孩从来不肯好好做点事……”在一旁监督少年侦探团发传单的凌平目睹着柯南把一摞传单放到了书店的展示柜上，鬼鬼祟祟地朝米花剧场方向走去。而另外三个孩子则是把传单交给了一位路过的大妈，跟在柯南后面。 看了一眼还在认真发传单的小兰和园子，凌平叹了一口气，跟在几个熊孩子后面从米花剧院的后门进了后台。 “啊，是你们几个，还有医生大哥哥。”没想到刚一进后台就被已经穿上戏服，打扮得像江户时代女孩的小惠发现了，不得不说小孩子的好感来得是真的快，称呼都改了，从黑社会的变成了医生大哥哥。 “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想你们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呢。待会我也要去练习，大家要给我加油哦。”小惠转了一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戏服，一脸期待地看着几人。 “啊，这个……团长他怎么样了？” “我没事了，刚才真是多谢你了。”玉之助也穿着戏服从房间里出来，和凌平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不得不说他穿的一身江户时期的戏服倒是和他的气质很相配。 “我们还要一会才能开始练习，你们要不就到观众席那边先看着吧。” “好！”少年侦探团的几个熊孩子都一脸兴奋的样子，只有柯南和凌平两个家伙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 “哇，这里就是舞台吗？有好多房子，和真正的舞台剧一样呢！” 几个孩子从后台跑到舞台上，由于现在还没开始练习的关系所以并没有演员在台上，步美一脸兴奋的样子在舞台上转来转去。 “啊，危险！” 步美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脚下一空，被凌平直接提了起来。再往下一看才发现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大洞，如果失足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这个是……” “应该是叫做奈落吧。”凌平把步美放在一边，瞥了一眼那个大洞，“一般是用来在舞台上呈现那种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场景，底下应该有可以升降的平台吧。” “没错，就是这样。”刚才喊出危险的玉之助此时也走了过来，“这里的奈落可是很深的，一旦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正在说话，突然从奈落中升起一个头戴面罩的小偷，正是由村木先生所扮演的江户小子。 “啊，是小偷，好帅啊！”步美一脸花痴地看着升起的村木先生，这个小姑娘似乎对这种小偷类型的帅哥格外喜欢……也可能只是单纯喜欢帅哥罢了。 “一分四十秒，花的时间有点多啊……”村木先生看了看手里的秒表，有些担忧地说道。 “演员可以从舞台的下面利用这个到上面来，而且用的时间也会少很多，看起来又像是变魔术，效果最棒了！”小惠在一边自豪地说道。 “好了，马上要进行练习了，你们几个就到观众席上看吧。” …… 这次的剧本大概是由玉之助饰演的巡捕伊太郎和由妹妹小惠饰演的助手将行踪诡秘的小偷江户小子犯下的案件推理完之后就将嫌犯缩小到一个旅行剧团里的一个团员，没有想到这个江户小子根本另有其人，就是原先被认定为江户小子的那个人的哥哥…… 怎么说，这个剧本前期的暗示简直不要太明显，后期的转折又极其生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辛苦了！”当然，除了柯南这个家伙以外，另外几个熊孩子都觉得这部剧还不错，都在热烈鼓掌。 “你们能喜欢这部剧真是太好了。对了小惠，有些细节还需要润色，你能去后台把近石先生叫过来吗？”玉之助此时脸上也露出了松了口气的笑容，转头对小惠说道。 “好的。” “喂，你有没有觉得这出戏有点不对劲。”柯南把头凑过来小声说道。 “嗯，应该说是相当不对劲，我猜玉之助团长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想用戏剧的方式暗示出来，只是……”凌平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后台那里传来一声女孩的尖叫。 “小惠！小惠怎么了！”玉之助面色一变，马上就往后台跑去，凌平和柯南对视一眼，也紧跟在后面。 编剧室里，近石先生面朝下趴在榻榻米上，脑袋旁边有一个破碎的花瓶，俨然已经断了气。 “哥哥，近石，近石先生死掉了！呜呜呜呜……”小惠此时已经吓得哭了出来，手脚并用地爬到玉之助怀里躲着，身体还在瑟瑟发抖。怎么说，虽然这才是小孩看到死者的正常反应，但还是有些可怜。 “居然真的死了……”凌平眉头微皱，拦住想要上前的其他人，“现在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要靠近近石先生，也不能离开剧院，还有请尽快叫警察过来。” 凌平回头看了看剧团的成员，这几人的神色各异，有的紧张有的惊恐有的愤怒，但唯独玉之助的神色似乎十分不安，眼神一直在游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第151章 黑暗中的人影 “所以说，这次的死者就是这个剧团的剧本编写人，而死因则是被这个花瓶击中了后脑，死亡时间大致是一小时之前……话说为什么又是你啊竹内老弟。” 目暮警部看着刚刚摘下一次性塑胶手套的凌平，眼皮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凌平柯南小五郎，这三个家伙几乎是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案件，除了还是小孩子的柯南以外，现在已经有好事者说凌平和小五郎是死神与瘟神的组合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是我，其实我很想好好地过个休息日。”凌平和赶来出外勤的三澄美琴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都很希望能有个好好的休息日……那么根据死者的死亡时间来看，案件大约发生在一小时之前，在这个时间里你们都在做什么呢？”目暮警部也吐槽了一句，紧接着便开始询问不在场证明。 “如果是一个小时之前的话，我们应该都在舞台上排练新戏，因为戏剧的时长大概是两小时左右，正好在这个时间段里……他们应该可以证明的。”村木先生思考了一下，看向凌平和少年侦探团的成员们，他们都是在观众席上从头看到尾的。 “确实，舞台上每个人的行动都很清楚，而没上场的人也就站在舞台两侧，所以看得很清楚。他们唯一离开我们视线的时候，大概是在换衣服的过程中吧。”凌平解释道，又看向村木，“不过，那个奈落的使用过程应该也是一个人吧？” “倒确实是我一个人使用……但我没有杀人啊！”村木先生激动地辩解道。 “啊冷静一下嘛，只是例行调查而已……”目暮警部连忙安慰道，同时也白了凌平一眼。 “对了，近石先生用来储存剧本的那个磁片找到了吗？”柯南突然问道。 “磁片？” “对啊，我们之前看到的剧本都是储存在电脑里然后打印出来的，我想如果要储存的话应该也会使用磁片吧？”柯南用稚嫩的声线装可爱道。 “这个，我们在近石先生的房间里并没有找到，但是在团长室里倒是有一张已经被消除了所有资料的磁片。”一旁的鉴识科警察拿出一个封存在证物袋里的磁片，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团长伊东玉之助身上。 “难道，是因为之前的争执……”元太小声说道。 “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人……”玉之助慌忙为自己辩解道，只是或许是过于紧张的原因，原本在演戏时非常流利的口才现在却结结巴巴的，脸也涨得通红。 “不管你有没有杀人，总之请先到局里配合我们进行例行询问的调查。”目暮警部严肃地说道。 …… 伊东玉之助被带去了警局进行调查，剩下的几个团员同样如此，而且由于另外几人都拥有不错的身手，更有可能犯案，被留下的时间更长。 也正是如此，几人回到住处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凌平和柯南他们也早就回去了。 “那个，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我准备去剧院那边看着收拾一下……”在住宿的旅馆门口，伊东玉之助忽然提出要去米花剧院一趟。 “那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小惠拽着玉之助的衣角说道。 “不行哦小惠，现在已经很晚了，你需要赶紧去休息了。”玉之助摸了摸小惠的头发，“而且，我想应该会有人在那里等着我的……” “诶？” …… “好黑啊……是不是应该带手电筒过来的……”玉之助从米花剧院的后门进到里面，由于刚刚发生过命案的关系，后台现在是被警方封锁着的，伊之助只能在舞台和观众席这边走动。 “我劝你不要继续向前走了。”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吓了玉之助一跳，他刚刚抬起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是，是谁？” “这句话我想更适合问问你。”凌平把手电筒打开，让自己的脸出现在黑暗中，看起来显得更加渗人。“你在这里等谁呢？” “是你……我，我是在……”玉之助见到来的是凌平竟然松了一口气，开始闪烁其词。 “在你说话之前我建议你先向前走两步避开后面的奈落，那里用三合板盖住了，单从表面上看不出来。”凌平把手电筒的光束照向玉之助的身后，仔细看的话那里的地板颜色确实和舞台的地板不同。 “什么！这，这是怎么回事？”玉之助一脸惊讶地看着那块地方，后怕地向前走了两步。 “然后是这张纸条，虽然不是同一张纸，但上面的文字内容应该是没错的。”凌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看了玉之助一眼，念出上面的文字。 “itoe，我已经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凌晨零点我在舞台等你。” “这是什么意思呢？玉之助团长。”凌平直视着玉之助，眼睛似乎在暗中闪耀着锋利的光芒。 “……那张纸确实是我写的，因为我想要找出一个人，但是又没法确定是谁，所以给剧团里的每个人都发了一张纸条，当然也包括近石先生……”玉之助低声说道。 “江户小子？” “是的，只不过从近石先生被杀害来看，他应该不是江户小子，那张纸也是你们从他那里找到的吧……” “原来如此，这样就能说得通了，杀死近石先生的就是江户小子，而动机是被发现了身份……你给每个人都发了纸条，他却认为是你识破了他的身份，想要用奈落杀死你……这样的话，那个人就是……”凌平点了点头，突然抬起胳膊，把手中的手电筒朝观众席砸去。 “砰！”手电筒没有砸到人，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但同时却也惊起了一个一直隐藏在那里的人，这人的身手异常敏捷，躲过手电筒后连脸都没有露出来，身姿如同螳螂般飞速跑向舞台的另一端，消失在了后台。 “怎，怎么回事？”玉之助被吓了一跳，这才后知后觉地往身后看去。 “传说中的江户小子，刚才他应该是一直埋伏在这里准备等你掉进奈落再收回放在上面的木板……”失去了光源，凌平眯着眼睛看向那个人影消失的方向。“不过，我倒是有把握确定他是谁了……” 第152章 很柯学的身手 “什么？田岛先生是江户小子？” 从米花剧场出来后，凌平就直接带着还在震惊中的伊东玉之助来到了他们的住处，把剩下的剧团成员全部召集了起来。 听到凌平的推论后众人都显得十分震惊，当事人田岛更是直接开口辩解。 “喂，你说话可是要有点证据，虽然你曾经帮忙给团长解围，但也不能就这么胡乱冤枉别人！” “冤枉？”凌平双手插袋，看了一眼这个显得有些懦弱的中年男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村木先生和白井小姐的身手都是你教出来的吧？” “仅仅因为这一点就可以胡乱说了吗？虽然我们两个的身手是田岛先生教的没有错，但他的腰从三年前就会痛，没有办法做高难度的动作，所以已经很久没有上场表演高难度动作了。”村木出来为自己的师父辩护道。 “是吗？虽然说伪装成腰痛这种事也不是很难，但毕竟主观性太强，我就不从这方面来反驳了。”凌平看了一眼在场的三位身手不错的演员，“我们还是从近石先生被杀的事情说起吧，那时候有机会杀死他的只有你们这三位，由于剧团演员不够的关系，所以你们都有一人分饰两角，田岛先生和白井小姐是在后台换衣服的，而村木先生因为需要快速登场，是在一边跑向奈落的同时一边换衣服的。” “不过，因为米花剧场的奈落特别深，所以要做到一边跑一边换衣服的村木先生没有犯案的时间，这一点在你们被警方带去询问的时候我已经测试过了。而相对的，后台更衣室与近石先生的房间可以说是近在咫尺，要想趁机犯罪的话也很简单。” “仅凭这一点，你就能说我是犯人了吗？百合也有犯案的时间啊！”田岛先生激动地说道，他那种激动的态度让原本坚信他没有作案的几个团员都有点怀疑了。 “其他的证据吗？当然也有。”凌平嘴角略微上扬，从口袋里掏出手来，他的右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的墨囊。“米花剧场里没什么灯光，手电筒拿在我手里也看得不是很清楚，所以你并没有留意到，我其实早就在那支手电筒上涂满了墨水……虽然有点脏，不过用来标记犯人还是相当有用的。” “什，什么？不可能，我已经检查过衣服……”田岛大惊失色，一句话刚说出半句便猛地打住。“你在诈我？！” “不完全是，墨水是真的，有没有甩到你身上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凌平用另一只手拿出一张手帕，擦拭着手上沾着的墨水，“毕竟剧场里很黑，我又不是猫或者狼什么的。” “田岛先生，难道真的是……”众人都愣愣地看着刚才自爆身份的田岛，有些不知所措。 “……没错，江户小子就是我，而且近石也是我杀死的。”田岛先生松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所有一般说道。 “可是，为什么……” “我想团长应该早就察觉了吧？剧团里有怪盗江户小子这件事，所以才会要求近石写那样的剧本，我想他是想借此暗示我不要牵连到剧团吧……”田岛看向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玉之助，“不过想想也是，每次剧团到的城市或者周边都会发生怪盗小子的盗窃事件，任谁都会怀疑的……” “近石那个家伙也发现了我的身份，而且还以此作为把柄要挟我……我偷来的钱本来是为了给一个之前一起学艺的师弟治病的，他得的病几乎可以说是不治之症，每个月的治疗费就要上百万日元……” “一开始近石还只是要求十万二十万日元，虽然非常恶心他但也只能照做。但最近警方的防范越来越严，他又一下子提出了两百万日元的封口费，不然就要把我当身份曝光……所以我动手了……” “在那之后，我本以为就可以放心地过日子了，可是没想到团长又给每个人暗中发了那样的纸条，纸条上的‘itoe’其实就是‘伊太郎to江户小子’的意思，团长还是没有放过我，不如说他对我的逼迫更近了一步……所以我非常惶恐，想也没想地就去剧场里把奈落铺上了薄木板，想设置一个陷阱……” “不是这样的，田岛先生！”玉之助突然说道，“我的本意并不是想要赶你走，只是想让你能够正视自己的行为，不要再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深，最终无法回头……” “如果，如果我能够早一点说出这件事，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次的悲剧……”玉之助低下头来，声音宛如梦呓。 “事情已经发生了，虽然我也对此感到遗憾。”凌平毫不看气氛地出来打断了几人的感情戏，“所以，现在田岛先生你能去警局自首了吗？我想如果是自首的话你的罪责或许还能轻一些……” “不，我还不能……我还不能被逮捕！”原本情绪十分消极的田岛先生却猛地激动起来，一点一点后退道，“我的师弟……他如果不能得到后续的治疗的话，是会死的……我不会逃跑，只是在我的师弟治好之前，我还不能被警察逮捕！虽然这样很对不起玉之助，但我也没有办法……对不起！” 话音未落，田岛先生便猛地转身向外跑去，虽然他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但脚步之迅速丝毫不亚于年轻的村木和白井，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凌平便已经跟在他后面冲了出去。 如果说田岛先生像是一只敏捷的猿猴，凌平就像一头单纯靠力量横冲直撞的大马力巨熊，他脚下所踩的木地板都由于巨大的反作用力而出现了轻微的碎裂。 “不要追过来了！”田岛直接用身体撞开了这家小旅馆的纸窗，在空中灵活翻身，轻巧落地，一路远去。 而凌平虽然也从二楼的破洞跳了出来，但由于体型太大反冲力过强，直接被震得待在当场，只能捂着膝盖目视田岛离开。 “这种身手……未免也太不科学了……” 其实他对于把田岛抓捕归案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执念，只是要是什么都不做就让田岛跑掉的话未免有些丢脸……不过这副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这种身手简直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轻功一样，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还能跑那么快，到底是在哪里学到的……要是能学到这种功夫……算了，估计我这种体型也就适合练个空手道……” …… 事件最终以江户小子田岛先生的逃走而告终，对于他口中的那个得了重病的“师弟”警方也进行了调查，确有其人，得的是白血病，在现在这个时代基本属于绝症。而他的医药费每次都是由一个匿名账户汇过来的，应该是田岛每次偷盗的宝石通过黑市销售后得到的钱款。 顺带一提，凌平之所以能够知道那张纸条上写的字是因为他被手册附身到了剧团经理荻野小姐身上，不过这次不是一附身就面临危险的即死局，而是隔了一段时间的预警信息，这才让他看到了那张纸条上的字。 这之后凌平也去找过荻野，据说她曾经偷偷挪用剧团的资金，以为是自己被玉之助发现了才打算按照上面的字去赴约。但当天她突然莫名其妙地昏厥了一段时间，让她有点担心自己的身体所以早早休息了，恰好躲过了田岛设置的奈落陷阱。 剧团的剧目虽然由于处理这些事情推迟了几天，但最终也还是顺利上演了，由于柯南委托自己的父亲工藤优作对剧本做了一些润色，这个出了怪盗的旅行剧团不仅没有被舆论攻击，反而还收获了不少好评。 “听说警方好像并没有投入太多的人力在追查田岛先生上？”柯南和凌平也到医院来探望了一下这位师弟，隔着病房的探视玻璃，柯南这么对凌平问道。 “是啊，毕竟要追查这样一个身手敏捷的家伙非常困难，而且他偷窃的理由也情有可原……只不过到了判罪的时候恐怕要被重罚了，杀人盗窃外加逃逸……”凌平看着病房里那个已经剃光了头发，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的中年人，低声说道。 “也算是个可怜人……不过他的身手真的有那么吓人吗？能从二楼直接跳下去还毫发无伤地健步逃走。”柯南问道。 “也可能是我这个人特别受牛顿大神的眷顾，把他的棺材板压得死死的……”凌平幽幽地吐槽道。 第153章 凌平的修炼之路（一） 亚摩山，早九点。 “都十七年了，真的还会在这里吗……” 凌平和灰原正背着登山背包，手里拿着一张宛如儿童涂鸦一般的地图走在这座名不见经传的亚摩山中。 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不可能学会像田岛先生那样柯学的身手，但凌平内心里还是想试一试的，于是便挑了一个周末，从田岛先生的师弟那里要来了他们当初学艺的师父的居住地，希望能碰碰运气。 虽然得到了地址，但毕竟已经过去了十七年，这十七年里田岛先生和他的师弟都没有回来看过师父，不是不想，而是他们的师父直接禁止他们回来，甚至都禁止他和其他人提起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过田岛先生的师弟似乎是感觉到自己已经命不久矣，违抗师命告诉凌平师父的住处也有一种想让凌平替他看一看师父的想法。 “呼，先休息一下吧……”凌平在路边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别看他长得一副威武雄壮如同战神一般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刺客型英雄，一瞬间爆发很高但是不擅长耐力。 “这样可不行哦，在这么短时间就喊累了。”小哀在一边看了看表，离两人出发也就只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连她这个小学生身体都只是略微感觉累而已。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最近锻炼也没有落下，难道是体型太大消耗得也多吗？看来小哀你以后还是多买一点高热量的食物比较好……” “不，行。”灰原塌着眼皮，“你的体型本来就是偏肥胖的，需要精准控制摄入，每天吃的东西我都是计算过卡路里，完全足够你的日常消耗。” “可为什么我总觉得吃不饱呢……”凌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上面的肥肉颇有自己刚穿越来那时的程度……说起来自己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整年了，但柯南他们好像还在上一年级的样子…… 不对啊？凌平猛地反应过来。 日本的小学一般是四月升学的，而现在已经是十月。记得自己刚刚见到柯南的时候是十一月，那时他已经是小学一年级生了…… “那个，小哀。”凌平犹豫着问道，“你现在是在一年级吗？” “是啊，一年级，毕竟那个眼镜侦探也是在一年级嘛……”灰原用关怀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凌平，“不会吧，难道是体力消耗过度头脑也不清醒了？” “不，只是……”凌平怔了怔，本想把这件事和小哀一起讨论一下，却突然想到在柯南原作里他们似乎也才过了半年，但半年里却有好多个情人节七夕节……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有问题。 难道真正有问题的是我？凌平用手磕了磕自己的脑袋，里面并没有水声。 “回去查一下日记吧，好在我有记录的习惯，虽然只是每次案件发生的时候才记一次……”凌平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个日程，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错乱的时间。 …… “所以，他说的地方就在这里？” 凌平和灰原面对着一面长满藤蔓的峭壁不知所措，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地图上确实是从这里继续向前走……难道是要爬上去吗？”凌平抬头望了望这面悬崖，几乎可以说是九十度直直地削下来，上面虽然有可以攀爬的藤蔓，但以他的体型…… “看来我们要么是被骗了要么是那位师父已经搬走了。嘛，不过就当是出来郊游一番也还不错。”小哀在一边微笑道，只是那个笑容怎么看都有种戏谑的意味。 “也有可能是走错了路……”凌平不死心地在这片悬崖边上走了走，想找到暗门机关什么的。 事情就怕人做，还真就让凌平在悬崖的石壁上找到了一个暗号样的东西。 “玄武横卧阻道路，朱雀引航十三步。苍龙直上缠九木，三分自来辟通途……居然是七言诗？”凌平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刻在石壁上的这一串文字，相当令他意外的是这些字的写法都是汉字，而且是与日式汉字不同的中式汉字，也没有平假名与片假名掺和在里面。 也就是说，这首诗很可能是和他一样的华夏人写的，即使不是也一定对华夏文化比较了解，而写这首诗的人很可能就是田岛先生的师父…… “什么？”一旁的小哀倒是似懂非懂的，她虽然认识汉字，也知道一点汉语，但让她读诗无疑是难为她了，尤其是这样一首几乎可以说是打油诗的东西。 “一首诗，同时也是暗号，给我们指示了下一步的走法。”凌平拿出指南针看了看方位，“这块石壁是在我们的正面对吧？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有这么四大灵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它们每一个都代表了一个方位，代表‘后’的就是玄武，同样玄武也代表了山岳、大地、厚重等等意思。” “诶……没想到你对这方面的知识还挺了解嘛。” “只是一知半解罢了，据说对这四个动物还有很多种不同的解释，我所说的只是传播最广泛的那种……接下来看第二句，朱雀和玄武是出于相反的方位的，所以这时候就要按照诗上所说的向背对着石壁的方向走十三步……” 凌平一边念叨着那几句诗，一边转身向后走了十三步，抬头望望，周围似乎并没有出现什么建筑或者出入口，只有几棵看起来非常粗的松树长在旁边，三三排列，恰如一个九宫格。 “苍龙直上缠九木，应该就是这个了……但最后一句应该作何解释呢？三分自来辟通途……”凌平托着下巴绕着这几棵粗壮的松树边走边思索。 “这个是……” 绕着绕着，凌平忽然发现这些松树有些异样，树干底部被一人多高的杂草遮掩，而一般来说松树底下是不会有长势这么旺盛的草的……除非人为种植。 而如果是人为种植的话，就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凌平试着拨开中间那棵松树底下的杂草，果然在树干上发现了一个大约能容他勉强进出的树洞。 “天龙八部啊这是……是田岛那个师父有意弄成这样还是我们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暗号了呢……”凌平吐槽了一句，钻进树洞，在地上摸索了一番，果然找到一个能向外拉开的暗门。 “看来你还有当宝藏猎人的潜质呢。”小哀在一边微笑着说道。 “完全是凑巧而已，甚至感觉凑巧得都有些刻意了……我先进去，五分钟后如果我没有出来你也不要进来找我，直接报警就好了。”凌平卸下登山包，只随身带着手电筒，钻进了那个密道。 第154章 凌平的修炼之路（二） 暗门之下的通道是用石板砌成，三十多级之后左转，走了几步又开始向上，就凌平自己的感觉而言，大概是已经绕到了那座石壁的后面。 “好窄啊……建造这个暗道的那个人就不能考虑一下还有我这样特殊的人群需要吗……”这条暗道应该是给那些体型正常甚至有些瘦小的人使用的，对他来说基本就是完全靠挤才进去的…… “总让我想起来之前看过的一部忘了名字的电影，男主人公被卡在一条密道里前进也进不去后退也退不出，就这么活活饿死在那里……” 凌平一边自言自语地吐着槽，一边艰难地向前蠕动，好在他并没有像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悲惨男主角一样被饿死在密道里，没走几步便看到了光亮，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 “先是天龙八部然后又是桃花源记吗？有点意思……”凌平朝边上望了望，自己的背后正是那片陡峭的石壁，眼前则是一个类似小盆地的环境，边上有一处水潭，水潭旁边则是用木头盖起来的一座木屋，看不出有没有人住。 “先回去和小哀说一声吧……” “不用了，我已经过来了。” 小哀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凌平背后，对于凌平来说狭窄拥挤的暗道对小哀来说走起来毫无困难。 “不是和你说先在那边等着吗？如果我没有回信的话就打电话报警……” “是啊，刚才我都已经把手机拿出来了，可是这里没有信号。”小哀塌着眼皮把手机扔给凌平，“而且也没有听到你的惨叫或者呼救声什么的，我就跟着下来了。” “……我该说声谢谢吗？” “我并不介意哦。” …… 两人抬完杠，这才向那座小木屋走去。虽然已经过去了十七年，田岛先生的师父甚至连是否活着都不清楚，但总归要去看一看。 “啪。” 凌平和灰原还没有走近那座木屋十步，木屋的门便已经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你们，是什么人？” 老者的年纪从表面上看不出来，头发和胡子虽然都是一片雪白，但却浓密光亮，甚至比某些青年程序员的头发还要多。身形也是站得笔直，从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和脖子来看应该是个很强壮的人，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很像的人的话……徐锦江版的鳌拜，大概是这种感觉。 他身上穿的衣服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只能勉强分辨出带有不少纹理，而且质地也并不细腻。似乎是纯手工制作，而非商业流水线的产物。 “您好，我们并不是什么坏人。请问您认识川端春树先生吗？” 面对老年人，凌平还是保持着起码的礼貌，虽然什么话在他那副面无表情的脸上说出来都像是威胁和嘲讽。 “春树？原来是那个小子和你们说的吗？”老者眯着眼看了一眼凌平，又把视线转移到灰原身上，由于有浓密的胡子遮挡，看不清他的表情。 “回去吧！我已经是个远离世界的人了，之前就和他们说过当我死了就行。” “其实川端先生他……”凌平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川端春树就是田岛先生的师弟，他把师父的地址告诉凌平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这个盒子里是他最近的一些照片，他嘱咐凌平，如果找不到师父或者师父已经去世，就在他说的那个地方把照片烧掉好了。 …… “白血病啊……春树这孩子居然如此不幸……” 木屋内的陈设也非常简单，一张木床，一张矮木桌，唯一的金属物品大概是一个陈旧的火炉，上面架着的也不是锅而是一个瓦罐，瓦罐的造型也不甚好看，手工痕迹十分明显，八成是他自己做的。 老者抚摸着川端春树委托凌平他们带来的相片，似乎陷入了回忆。 凌平和灰原则沉默着坐在他面前。 “好吧，老夫独居山中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们的，不过这杯清水是从旁边的潭水底部取的，清凉可口，比起外面的冷饮也不遑多让。”老者从旁边的泥制水壶里到处两杯清水，递给凌平和灰原。 “多谢。” 水一入口，凌平便感觉一股凉意冲上头顶，霎时间变得清醒了许多，身上由于挤暗道所带来的不适感也消退了不少。 “老夫名叫原上徐行，姑且算是田岛和春树的授业师父，只是他们都没怎么学成。”老者也喝了一口清水，慢慢说道。 “我想你们应该不会这么好心地去帮春树送这些照片，这应该是一次交易……你们应该有什么要求吧？”原上徐行看着凌平，“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想学习我的功夫。” “说交易的话未免过于见外，毕竟我确实是想帮他完成心愿。”凌平摇了摇头，“不过，我想学习您的功夫这一点倒是真的。” “说来说去不还是那么一回事吗？”原上徐行站起身来，“老夫也不是那种舍不得的人，姑且教你几招，也算是替春树偿还你的劳务费。” “求之不得。”凌平也站了起来，跟在老者后面走了出去。 “这两个家伙某些地方还挺像呢……”一旁的小哀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着到了屋外。 “先说好，你能学会什么全凭你自己的天赋，我的教授绝对不会藏私。”原上徐行指了指旁边的一棵树，“现在先给我展示一下你原本所学，用你最大的力量打这棵树，让我看看你的基础。” 这棵树大约有两三米高，海碗粗细，即使是普通的小轿车撞在上面估计也不容易将树撞断，最多是撞得歪斜。 人力能对这棵树做到什么程度呢？ “好的。”凌平半句废话都不多说，走到那棵树面前，深吸一口气，运用起波纹呼吸法，将体内那种奇特的力量引到右手，肌肉瞬间暴涨，一拳击出甚至带有隐约的雷鸣之声。 “砰！” 那棵树的树干被凌平的一拳打得有些摇晃，底部的树根有几条被震出了泥土，顶端的树冠更是摇晃得厉害，树叶簌簌而落，还顺带掉了几只虫子。 “这样……”凌平刚刚收回有些隐隐作痛的拳头，想问问原上徐行的看法，却没料到原上徐行面色沉重地走了过来，将手按在他的右臂上。 “现在，按刚才那样，再打一拳。” “好。” 没问为什么，凌平照原上徐行的话又挥出了一拳。 “请问这次……” “你这个笨蛋！白痴！蠢货！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真是气死我了！”刚才还十分冷静的原上徐行突然暴躁起来，指着凌平的鼻子便骂了起来。但那种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因为凌平资质不好，而更像是一种……对于有人暴殄天物的惋惜？ 第155章 凌平的修炼之路（三） “原上先生，你这是……”凌平纵然是个铁打的佛像也有三分火气，被原上徐行劈头盖脸一番痛骂，脸色也相当不好看。 “你真是……哼，看好了。” 原上徐行喘了口气，瞪了凌平一眼，自己站到那棵树前。 “呼——喝！” 原上徐行深吸了一口气，也未见他的手臂有何变化，拳风也不甚浩荡，一拳击出竟将这棵两三米高的树直接打得倾斜了三十多度，底部的树根也断裂了好几根，露出里面白嫩的树芯。 “人力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吗……”凌平有些心惊，这一拳要是打在人身上最少也是个骨折，而且在法医判断死因的时候很可能不会认为是被拳头击打致死，而是被某种表面较软的圆头钝器击打…… 这种功夫，称之为人形杀器也不为过。 “你，过来站在这。”原上徐行指了指凌平，又指了指面前的地面，右手重新攥了攥拳，看架势竟是要直接将凌平当作沙袋。 “原上先生……” “害怕什么？我又不会用刚才那种力量来打到你身上，只是让你感受一下……这个。”原上徐行见凌平没有动弹的意思，便直接自己迈步来到凌平身前，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这……这是……” 凌平见原上徐行伸手过来，本想躲闪，谁料他手上动作比凌平的反应快了不知多少，只是一个晃神便被他按住了肩膀。 但原上徐行伸手过来后并未出手攻击，凌平反倒觉得从原上手掌中如同水中波浪一般源源不断地传来一股热流，这热流在凌平体内并不停留，而是直接沿身体向下，从脚底喷薄出去。 “嚓！” 凌平的身高猛地矮了一截，并不是他本人被按断了骨头或者弯下了腰，而是两只脚都深深地陷到了地里，在地上踩出了两个深及脚踝的坑。要知道现在凌平所踩的地面虽然不是用水泥或者沥青浇筑的现代马路，但也是被原上徐行天天走动踩得十分结实的一条土路，要想用脚在上面留下薄薄的一层脚印还好说，可这么深的坑就只能用神乎其技来形容了。 “竹内！”身后本来在抱着膀子当围观时代剧的小哀吓了一跳，就要上前察看凌平双腿的状况。 “不用担心。”凌平向小哀摇了摇手，自己把脚从坑里拔出来，由原地跳了两下，自我感觉毫无异常。 而更加诡异的是，凌平本人完全没有感觉到肩膀上有什么巨大的压力，就仿佛是一个朋友拍了拍肩膀的那种感觉。 “这是……”凌平明白这大概是原上徐行手中散发的那股热流的作用，倒是和他无师自通学会的“波纹呼吸法”在身体内产生的力量有些相似。 “这就是许多习武之人一生的追求，‘气功’！”原上徐行一脸严肃地说道，“而你刚才打出那一拳的时候，就在不知不觉间用到了气功。可你使用气的方式实在是……过于愚蠢，简直就像得到了一把菊十文字名刀却用它来切生鱼片一样……而且切得还特别厚！” “……气功？波纹气功还是龟派气功？”凌平看着自己的手掌，感觉画风一下子从jojo变成了龙珠的样子。 “没错，气来自呼吸，而呼吸和血液有关，因为氧气是通过血液传送到人体的各个部位的。”原上徐行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用最简单的说法来解释，如果掌握好呼吸的方法，让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具有充足的氧气供应，就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就像一些跑步运动员一样，你刚才打那一拳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样吧？我能看出来有一些空手道的痕迹。” “不错，难道这样做不对吗？”凌平疑问道。 “不能说不对，只是，我们习武之人所练习的气并不只有这么简单。寻常的呼吸方法只是用一瞬间的氧气供应换取一瞬间的爆发力，不能持续，而且到极限也就是那个样子。但如果掌握了这种非常特殊的呼吸方法，就像一颗石子扔到水里会荡漾起层层的水波一样，在体内产生持续不断又层层叠加的力量，这时候如果找到了正确的方法把它释放出去……”原上徐行又将手按在刚才被打歪的树上，手腕轻轻一抖，原本浓密的树叶瞬间如雨流狂落，纷纷落下的树叶却没有一片停留在原上徐行身上。 “会造成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效果，这就是习武之人的气功，由特殊的呼吸方法和特殊的发力方法共同组成。一般来说除非是在生死关头有极大的顿悟，寻常习武之人要从发力开始练习，一天不落要修炼二三十年才可以掌握一点呼吸方法的皮毛。”原上徐行深色复杂地看着凌平，低头叹了口气，“但你，年纪轻轻就无师自通了呼吸方法，却用着普通空手道的的发力方式，原本产生的是波浪状的四面八方的力量，你却用了单点爆发型的发力方式。这样简直就是用冲锋枪当烧火棍，不，用手榴弹当烧火棍用，不光效率低下，时间长了还会爆炸，反而损害自身……唉，真是……” “……原上先生。”凌平突然开口道。 “嗯？” “您听说过乔斯达一族吗？” “是什么奇怪的外国人吗？” “不，只是……那您听说过波纹气功吗？或者是齐贝林家族？”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原上徐行摇了摇头，继续正视着凌平，“总之，既然你已经掌握了这种呼吸法，我就只教授你一些发力的方法好了，这样也省得你每次走几步路就开始累，而且怎么吃都吃不饱。” “请您指教。” “首先跟我学，摆出这样的姿势……” …… 在一般的轻小说，或者放得更宽泛一点，在一般的通俗作品中，要想让作品不那么无聊，显得像流水账一样，就需要设置一些搞笑用的角色或者吐槽用的角色，比如柯南原作里的元太和jojo里的各种战场解说员，他们起的作用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差不多的。 但如果登场的角色都是那种沉默寡言，或者说性冷淡类型的角色，剧情就会变得非常无趣，曾经有好事者p了一张“全世界最安静的房间”，把各种无口型角色都放在了一间房里。恰好凌平小哀和原上徐行三人都是这种人，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基本从不主动进行闲聊，更不会刻意搞笑。 凌平还好一点，他不是无口，他只是懒得说话，偶尔也可以担任吐槽型角色，但吐槽角色必须要有能接得上梗的搭档才好吐槽，不然就会像凌平一样，学着原上徐行教的各种据说“对于伸展身体，强化细胞，锻炼平时锻炼不到的肌肉”的动作的时候大呼jojo立，旁边的两人却都不知所云，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好了，这些内容已经够你最近练习了，以后要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先不要自己瞎思考，如果我还没死的话就来问我。” 教授几个jojo立一样的动作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现在明明是中午的饭点，原上徐行却并不打算招呼凌平和小哀吃一顿午饭，而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或许他已经目测出了凌平的食量，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维持了十几年的自给自足循环圈断掉…… 第156章 凌平的修炼之路（四） 作为一个不辞放弃休息日拖着一脸不爽的小哀来到深山求艺的家伙，凌平自然不肯就这么回去，虽然原上徐行教的东西就只有那么几个像jojo立的姿势，但连着做了几套之后居然真的有种力量从身体内部涌现而出的感觉。 遇到有真本事的人，自然要多学一点，而且凌平一直眼馋的像田岛那样能从楼上跳下毫发无损还立刻像忍者般遁走的本事还没有学到。 “那种东西你自己去思考就好了！学会了呼吸法和发力窍门以后随你自己去怎么用，只要你能想得到做得到那就去做！这种事情还要问我吗？” 原上徐行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更加生气了，明明凌平学那几个动作学得都很快，一下子就能做得非常标准…… 由于主人都已经下了两次逐客令，凌平的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强行留下，带着灰原从进来的那个暗道重新走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学到的东西的缘故，这条暗道似乎没有来时那么拥挤狭窄了。 “说起来，原上先生的名字是读作harauejyoukou吧。”凌平一边在暗道里挪动一边随口说道。 “是啊，怎么了吗？”走在他前面的小哀扭头看了他一眼。 “上这个字还可以读成jyou，所以原上先生的名字可以读成harajyoujyoukou，名字里也有jojo的读音呢……”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小哀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呼，没想到树洞里竟然会有这么隐秘的暗道。”凌平从树洞里出来，重新回头观察起这个入口，说实话除了杂草有明显的人为痕迹外，这里的隐蔽性还是蛮好的，也不知道原上徐行为什么要把自己藏在这么隐秘的一个地方，难道是有仇人活在世上吗？可是以他的能力，什么仇人应该都奈何不了他吧…… “所以，我们现在是回去呢还是继续在这里被蚊子叮咬呢？”小哀抱着膀子站在一边，塌着眼皮说道。 “呃，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凌平一句话还未说完，忽然被从远处传来的两声尖叫声打断。 “刚才，是有人在尖叫吗？” “好像是哦，怎么，要去展示一下你新学习到的英雄形象吗？” “虽然这个情节的安排未免过于刻意，怎么看都像是某个作者为了赶稿而强行转折出来的，但万一有人真的遭遇了危险，见死不救可不行。”凌平一边从登山包里拿出甩棍，一边吐槽着这发生时间过于巧合的事件，早不尖叫晚不尖叫，偏偏等他从树洞中出来的时候再叫，简直就像是在等他。 …… “刚才就是你们两个在叫吗？” 走了不远，凌平和小哀便看见两个人正站在一处依山而生的灌木丛旁，一男一女，都穿着登山的装备，应该是专门来山里旅行的。 “啊？！是，是，是我们。”那个男子被突然出现的凌平吓了一跳，似乎十分紧张，手中正握着一部处于开机状态的手机，但屏幕上显示这里没有信号。旁边的女子则是一直抱着膝盖蹲在一旁，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发生什么事了吗？”凌平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人。 “那边，山洞，山洞里有死人，木乃伊……”男子结结巴巴地指着旁边的灌木丛，和之前松树下的密道一样，这里的灌木丛后面也有一个隐蔽的洞口，只是这次好像是纯天然生成的，没有人工的痕迹。 “死人？”凌平看了看那个洞口，又把目光转移到这两人身上，“所以，你们为什么会进到那里面去？” “我们，我们是来这座山里寻宝的，因为听说之前有个赫赫有名的大盗就隐居在这里……”男子咽了口唾沫，脸向下，眼朝上地看着凌平，“我们在山里找到了那个山洞，用手电筒往里照发现了有发亮的东西，以为是财宝就冲了上去，谁知道凑近了掀开盖在上面的布才知道是死人……” 寻宝？就这两人？凌平在这两人之间来回扫了几眼，胆小成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寻宝的，仔细观察一下……衣领有些不整齐，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还扣歪了，女生的头发也有些蓬乱，好吧，大概明白了。 凌平扭头看了一眼山洞，又看了一眼被吓破了胆的这两人，决定还是先把他们送下山区再去管那个死人的事情，顺便也得叫警察来。 …… “一具尸体？是什么样子的？” 负责亚摩山一片区域治安的警察叫做北条敦，个子不高，人如其名长得十分敦实。 “就是，像木乃伊，不臭，没有黑水，也没有蛆虫，但是还穿着衣服，还……”男子结结巴巴地描述着，但是他说的话任谁听起来都十分头疼。 “让我来问吧，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第一，你看到的尸体还穿着衣服，没有膨胀也没有完全变成骨头对吗？”凌平实在看不下去，打断男子的话头替他说起来话。 “对对对，没有膨胀也不是完全的骨头。” “第二，尸体表面上有一层皮肤，但是已经变成了灰褐色，紧紧地贴在骨头上，也没有蛆虫甲虫一类的虫子在尸体的周围对吗？” “对对对，就像木乃伊一样。” “那就很明显了。”凌平转身对北条敦警官说道，“遗体没有腐败巨人观，也没有白骨化，而是皮下组织干瘪，紧紧贴附在骨骼之上，这就是所谓的‘干尸’了。” “干尸……”北条敦警官有些发愣，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边的小哀又插话进来。 “所谓的干尸一般都是在沙漠或者缺水的地方出现，不过最近这一两个月里这附近好像都没有下雨，而且山体多数由石头组成，通风效果不错。死者死亡后身体里的水分迅速流逝，就会形成干尸状态……这对于法医的检验和解剖倒是件好事，毕竟损伤都会被保存下来。”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啊……”北条敦警官完全被这一大一小两个谈起干尸不眨眼的家伙静得愣住了。 “忘了自我介绍。”凌平从口袋里拿出研究所的工作正，“我叫竹内凌平，目前在东京的非自然死亡研究所工作，可以算是半个法医吧。” 第157章 凌平的修炼之路（五） “法医啊……” 北川敦警官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可真是巧了，能不能请你协助我去处理一下那具遗体呢？” “只有我们两个吗？”凌平眉头微微一皱，按说发现了遗体至少需要上报给警部级别的警察才对，而这里的北川敦还只是个巡查部长，和高木算是一个级别的。 “没办法啊，这个地区的人口本来就少，亚摩山警署的警察更是只有加上我在内的三个人而已。”北川敦摊了摊手，“另外两个人一个去负责附近小学的运动会治安，一个生了病请了病假，就只剩我一个有空的了。” “难道不能向上级请求支援吗？” “嗯，怎么说呢。”北川敦迟疑了一下，“虽然你们法医和我们警察经常合作，但有些地方可能你还不太了解……这边这座亚摩山里隔一阵子就会发现有死者，但是最后经过调查全都是自杀或者意外死亡，比如突发疾病或者被毒蛇咬伤什么的，你也知道日本的自杀率……” “所以才这样吗……不过，有一些情况也会导致谋杀案件看起来像是自杀甚至意外事件的。” “是啊，所以这时候你这位专业人士就需要派上用场了。”北川敦笑了一下，露出了健康的大板牙。 “……虽然我也不是不愿意帮这个忙，但我毕竟还只是个见习法医。” “没关系啦，至少比我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强。”北川敦摆了摆手，“你等我一下，我去后面把车子弄出来。” “亚摩山里应该没有能开车的道路吧？” “不，并不是那种车子……”北川敦摇了摇头，走到警察署后面，把车子……推了出来。 “所以，亚摩山警署的配车就是一台年龄起码有十年的自行车？”凌平看着被北川敦推出来，上面加了一个架子用来放置出警用品的自行车，造型有点像大金鹿，就是那种又大又笨重的自行车。 “有这样的自行车就不错了，毕竟亚摩山这里没有公路，车子也最多开到山脚下。”北川敦似乎也对这辆车子颇有微词，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等你这位法医帮忙检查完遗体的情况，我们还得用这玩意把遗体运下来呢。” “……基层还真是辛苦啊。” “谁说不是呢。” …… 这次再返回那个山洞，没有急着进去，凌平先开始对附近的环境进行大致的勘察，在灌木丛的另一侧发现了一个迷彩色的背包，背包上已经沾上了不少泥土，看起来已经在这里放了有段时间。 “很可能是这次的死者的背包，背包的扣带上有锁，锁没有被打开的痕迹。看起来应该可以大致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不过也不好说死。”凌平看了看北川敦，“要现在打开看看吗？” “还是先等一会吧，先把山洞里的死者检查完，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凌平点点头，用北川敦带来的干净的塑料袋装起了这个背包，因为实在太大了没有合适的证物袋，所以只能这样将就着。 打开手电筒进了山洞，这个山洞还算宽敞，至少北川敦走在里面是没有什么阻碍，脚下的地面也称得上干净，没有泥土或者动物的粪便，只有一层细碎的石子和沙子。 凌平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蜷缩在角落的一具遗体，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和运动裤，从款式上看是个男性。 “未出现腐败巨人观，也没有白骨化，而是组织脱水干燥形成了类似木乃伊的干尸……地面和这里面的空气也都很干燥，符合形成的条件。”凌平对死者进行了初步的检查，确定之前所做的推理并没有出错。 “干尸比较脆，虽然保留了生前的损伤痕迹，但是也容易在搬动的过程中出现额外的损伤……北川警官，能请你帮忙打着手电筒吗？我想在这里先把体表尸检做完。”凌平用戴着塑胶手套的手试探着触碰了一下遗体的表面，摇了摇头。 “啊？可是，用手电筒来检查……” “没关系，用我这个，强光聚焦手电，特别亮。”凌平用另一只手掏出一把手电筒扔给北川，这是他在上一只手电筒摔坏后特意购买的新品，除了灯光特别亮以外还额外附赠了加固外壳，打人特别疼。 按照尸检的顺序，凌平最先翻开了死者的眼睑，但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让他皱起了眉头。 死者的眼眶中并没有本该存在的眼睛，即使因为脱水干燥，眼球也应该是萎缩变形，但现在这具遗体的眼眶中只有一团黑乎乎的物质，但也不像是泥土。 “这是……难道是碎掉的眼球？？”凌平用有些犹豫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旁边站着的北川警官腿稍微抖了抖，没说什么。 “很有可能哦，社会上流传着一种都市传说，说死者的眼角膜上会留下死前最后一瞬间看到的影像，警方会根据这个来抓捕犯人，所以故意破坏死者眼球的这种行为并不算少见。”跟着过来的小哀倒是没有被吓到，反而饶有兴致地蹲在一旁看了起来。 “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一起杀人事件了……”凌平又端详了一下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毕竟如果是自己破坏自己的眼球，就算意志再坚定也还是会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皮，但死者的眼睑没有一点伤痕……北川警官，看来你又要忙起来了。”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北川警官尽量不去看死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既然有杀人事件的可能，那下一步就算检查一下致命伤……”凌平开始沿着死者的头部向下检查，从颈部到胸腹部，再到四肢，却并没有发现明显的致命伤，甚至连约束伤、威逼伤、抵抗伤都没有发现。 “没有机械性损伤，也没有导致机械性窒息的外力痕迹……”凌平低声说道，“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只有毒死病死或者是创伤非常小，难以发现的电击死之类……或者……” 凌平的话没有说完，以他的想法，或许使用波纹气功对人的头部进行攻击，也会造成这种鉴定不出损伤的情况……但，原上徐行…… 第158章 凌平的修炼之路（六） 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但凌平并没有把想法说出，毕竟现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进行的尸检肯定会有很多地方遗漏，外加自己的专业知识也远远未够班，不能因为查不出死因就觉得是被原上徐行用气功杀死的……而且他也完全没有理由来杀这么一个山中的旅行者，他又不是那种一旦被发现了住处就要置人于死地的家伙，自己和小哀不就还活得好好的吗？ “那个，法医啊，检查结束了吗？”北川敦举手电举得手都有些发酸，但也不敢擅自放下。 鬼知道这位看着跟职业摔跤运动员一样的法医会不会一个暴脾气发作把自己也送上解剖台…… “嗯，在这个环境里能进行的检查已经结束了，现在怀疑有杀人事件的可能。”凌平把一次性塑胶手套摘下，放到准备好的垃圾袋中，这些东西都是要分类放好再回收的，毕竟是从研究所里顺来的，数量不对的话神仓所长报销的时候会很头疼…… “杀人事件啊……真的能这么确定吗？”北川敦警官脸上原本的笑容已经消失，换上了一脸苦涩。他原本就是想来履行一下辖区警察的职责，把在山中自杀或者意外去世的人运回山下，然后给警察系统里上报一具尸体就结束了，谁知道竟然出现了命案…… “死者身上的冲锋衣之下只穿了一件很薄的长袖t恤，而在这种环境下形成一具干尸大概需要……一两个月吧，也就是在八月份左右死亡的，或许可以再向之前和之后推上一个月。”凌平看着死者的衣服和脱水情况，结合自己的知识作了这样的判断，不过也不敢说得太过详细。 “这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痕迹。”灰原在一边说道，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刚才凌平蹲下检查死者的位置后方半米处的地面上有一处黑灰色的痕迹，看起来像是点火燃烧后留下的灰烬。 “灰烬啊，会不会是这个死者在山洞里觉得冷所以点火取暖呢？”北川警官问道。 “从时间上来看不太像，而且要取暖的话，这个火焰的大小未免有些不够……”凌平用手电筒照着这一小片痕迹，地上的黑灰色痕迹只有吃饭用的碗那么大，要取暖的话还不如抱着自己多抖一抖。 “没有什么燃烧材料留下，能烧得这么干净的话一般是纸或者薄布、塑料之类……先保护住这里，等警方的鉴识科人员来了再进行调查吧。” …… “竹内老弟啊，我觉得你真的需要抽空去寺庙什么的地方拜一拜了，出来爬上都能给我找到一起命案，连毛利老弟都没有你这么邪乎……” 目暮警部虚着眼用力拍着凌平的肩膀，亚摩山虽然偏远，但也还算是东京地界，自然就由他这位搜查一课课长来接手调查。 “目暮警部你可真会开玩笑。”凌平和目暮警部打着哈哈，看着警员从山洞中小心翼翼地将死者的遗体包裹在尸袋中运出。 “这次的解剖也是由我们研究所接手吗？” “是啊，毕竟是解剖难度比较大的木乃伊化的干尸……话说你是不是故意在给你们研究所找业务啊？每次我们警方委托你们进行司法解剖可都是要花一部分钱的。该说你是灾星好呢还是招财猫好呢……”目暮警部虽然是在开玩笑，不过他这话倒确实没有说错，自从凌平来了研究所之后udi的业务量就一直在提升。 “您饶了我吧……对了，关于那个背包，有从里面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凌平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把话题转移到了这次案件上。 “嗯，那个背包里有一张驾照，还有一些登山的用品，驾照上的名字是原上康弘，我们正在尝试着联系他的家人和这具遗体做dna对比……你的脸色怎么了？”目暮警部正拿着部下送来的报告看着，一抬头却发现凌平的脸色有些古怪。 “不，没什么……” 原上？会和原上徐行有关系吗？同样在亚摩山中，两个姓原上的人，暂时查不出的死因……要说是巧合的话，未免也太过巧合了。这已经是那种如果结局揭示出是巧合会被读者痛骂的程度了…… 有警察在场的情况下也不适合去询问原上徐行，万一到时候不是，双方都会很尴尬……带着满腹疑惑，凌平带着小哀回到了住处，准备参与明天的解剖。 “还在想今天的案件吗？” 吃饭的时候小哀注意到凌平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他的表情永远都是那样，但进食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是啊，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在同样的地点出现两个姓原上的人，死者的眼睛被破坏，而且暂时查不出死因……每一条线索看起来都不像是巧合，但这个‘不像巧合’本身也有点过于巧合……”凌平端着碗低声道，虽然他对原上徐行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印象，但毕竟也算是他半个师父，除了人暴躁了一点以外也还勉强算得上是个好人。 “想那么多没有用的，先吃饭吧，不然一会你自己刷完哦。” “好……” …… “早上好竹内，听说今天的这份工作又是你给我们揽来的？” 次日，凌平一早便到了研究所，当然免不了被当做厄运招财猫开几个玩笑。 “那么，开始解剖吧。” 三澄美琴看了凌平一眼，面前这具遗体虽然经历了警员搬动和路途运输这一系列活动，但保存得还算完好，凌平的体表尸检基本没有破坏材料，而且还在那种恶劣的条件下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已经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活了。 “遗体的颈部皮肤已经紧紧贴合在骨骼上了，有非常多的褶皱……先把这一部分皮肤摊平吧。” “死者的内脏已经自溶得差不多了，病理分析感觉会很难做啊……” “胃容物已经完全干燥成小颗粒了，看起来他的死亡时间距离最后一餐已经有段时间了……不知道能不能检测出什么来，只能说试一试。” “死者的身体上没有电流斑之类的痕迹，也没有其他机械性创伤……颈部也没有被扼圧造成的软骨骨折……看来真的是毒杀或者意外死亡中的一项了。” 第159章 自相矛盾的案件 对这具深山中发现的干尸的详细尸检工作仍在进行，只是没完成一项工作，众人的心中就越是沉重一分。一项项可能的死因被排除，留给众人的选项已经不多了。 “各个地方都没有看到外伤，甚至在打开颅脑内部以后也没有看到出血的痕迹，排除了头部受到猛击一瞬间死亡的可能……那就只能是被毒死还有突发疾病这两种可能了……” 三澄美琴看着面前这具遗体也有些为难，像这种尸体虽然解剖难度不大，但却丝毫没有什么所得，就好像白费了力气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真的能确定他就是他杀吗？”一直没什么出场机会的久部疑惑道。 “嗯，虽然现场的地面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进行调查的足迹，但那边有一堆奇怪的火焰痕迹，据警方鉴识人员鉴定过那些剩余的灰烬是来自轻薄的纸张，有可能是纸条一类的东西。”凌平点点头，他之前已经和目暮警部了解过这次事件的调查进度，“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那个可能属于他的背包里其他的登山道具一应俱全，却唯独缺少了水壶。” “水壶？”众人闻言都是一愣，“难道是把毒物放在水壶里逼死者喝下去的吗？” “不像是，死者的口腔里并没有与水壶磕碰造成的损伤，如果是被逼迫着喝下有毒的水，那就会在嘴唇或者牙龈上出现抗拒伤。”三澄美琴解释道，“所以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死者被骗着喝下了加了毒物的水，然后为了消灭证据才把水壶带走的。” “这样啊……不过现在还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因为服毒而死，所以……诶对了，我忽然想到一点，死者会不会是被渴死的？他的水壶不是被拿走了，而是根本就没有带。”久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又说出了一个听起来就很离谱的想法。 “就算他没有带水壶，应该也不会傻到一直在那里直到渴死吧？”三澄哭笑不得地说道。 “也说不定，比如说外面有人拿枪逼着他什么的……” “这不还是他杀吗？” …… “病理检测出来了，死者确实死于毒物，大概是毒鼠药一类的无色无味稳定毒物，所以还能在遗体中检测出来。”东海林把刚刚出炉的检测报告给每个人发了一份，同样在场的还有警视厅的代表高木警官，“以及，dna检测的结果也做出来了，和背包里那个叫做原上康弘的父母比对结果一致，可以确定是本人。” “啊……果然是毒杀啊，那接下来这起投毒杀人事件的调查工作就拜托高木警官你们了。”三澄美琴拿着那份报告伸了个懒腰，颇有种拨开云雾见太阳的感觉。 “其实……”高木警官尴尬地咳了一声，拿出旁边的一份文件，“其实我们在找到原上康弘家里的时候，在他家中发现了一封，怎么说呢，类似于自杀遗书一类的东西……所以厅里把这起案件当作自杀来处理了，没有后续的调查了。” “什么？不会吧？”凌平和三澄都讶异地凑近了高木，在他手上拿的正是那张疑似遗书的信的复印件。 “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我要去地狱找那位魔术师……” 含混不清，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如果说是自杀前留下的遗书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可是，也不能仅仅凭这一点就判定自杀吧？明明还有那么多疑点，比如那个被烧掉的纸条，还有被破坏的眼球……”三澄美琴仍然坚持着他杀的想法，但有时候事情并不会如她所想。 “关于这个，警方这边认为这是自杀者在死前进行的个人行为，毕竟在死前做什么事的人都有……”高木警官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对众人解释道。 “可是，其他的现场证据……”三澄美琴还要继续争论，却被凌平轻轻按住肩膀，摇了摇头。 “其他的现场证据虽然也很可疑，但是警方认为这并不能直接证明现场有他杀的可能……”高木警官站起身来，向三澄微微鞠了个躬道歉，“总之这次的事情辛苦你们了，但是，就请到此为止吧。” …… “三澄医生。” 到了下班时间，别的员工都已经早早溜走，甚至还有像东海林这样以“这个月已经加班很多了所以就把时间顶上我要去参加联谊会了”的理由直接早退的，但三澄依然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翻看着这次的案件文档。 “还在怀疑这次的案件吗？” 凌平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三澄旁边。 “是啊，虽然这次的案件被警方判定为自杀了，但是我总觉得很奇怪……” 三澄美琴皱着眉头，把自己写好的一张纸递给凌平。 “你看，现在警方判定为自杀的原因主要是有这几点，第一是发现了疑似遗书的文件，但这封文件如果说是去某个地方找什么人也能说得过去……第二是死者的遗体上没有发现任何机械损伤和约束伤，案发现场也没有其他人出现的痕迹。” “第三则是在死者的背包里发现了他的钱包，里面有不少现金，所以警方排除了谋财的可能，而人际关系调查里也排除了他被情杀或者仇杀的可能……” “但是，我觉得从毒杀的死因和现场那个奇怪的火焰痕迹上，他是被他杀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而且警方这次的态度未免过于奇怪了……” 三澄把自己的疑点全部和凌平说了一遍，期待着凌平的回复。 “……确实很奇怪，而且还有另一件巧合……但是现在我们好像也没有什没办法，法医能做到的也仅限于此……” 凌平看着那些材料叹了一口气，他确实也觉得这次的案件有问题，但这次的问题不像之前一样，那些案件都是缺少线索，而这次的案件却是线索都自相矛盾，从两个方向都能解释，反而使案件的破解陷入了困境。 法医学和鉴识科能做到的几乎已经做到了极限，接下来如果还想继续调查，就必须借助警方的资源，进行大范围的排查或者资料的筛选。 这起案件，究竟是伪装成自杀的他杀，还是伪装成他杀的自杀呢？ 第160章 被指定的名侦探 “也是啊，我们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三澄的情绪低落了起来，双手机械地翻着自己整理的资料。 “呃……其实三澄医生你也……” 凌平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该安慰一句。 “算了，我们去吃点好吃的吧，我请客。” “诶？” “与其纠结于这些令人不快的事情，还不如好好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三澄站起身来伸了伸腰，“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烤肉自助，挺好蛮适合你的，带上你家那个小妹妹一起去吧。” “好……” …… “所以，这算是约会？” 小哀刚刚从学校放学，还背着书包就被凌平拖来了这家自助烤肉，眼神非常不善地看着凌平和一边的三澄。 “你见过有人约会来这种地方还带着小孩子的吗？”凌平轻轻敲了敲小哀的头，无奈地说道，“只是借助吃东西来排解一下压力罢了。” “嗯……姑且相信你吧……” 虽说是烤肉自助，不过毕竟是霓虹餐厅，店里卖的海鲜也是不少的，还算是一家挺上档次的餐厅。 “说到烤肉，我最推荐这里的m9干式熟成牛排，我来这里第一项点的就是这个。” 三澄给凌平和小哀推荐着自己喜欢的食物，精神状态似乎好了很多。 “干式熟成啊，这个东西其实就算是可控制的腐化，在严密的控制下会形成一种独特的风味……”凌平最近在看各种料理书籍，对干式熟成这种做法倒也不至于完全陌生。 “没错，还有这种m7和牛以及厚切肉眼也很不错哦，虽然比不上m9牛排，但是也是这家店的招牌菜之一了。” 三澄美琴虽然不是很擅长做菜，但对于吃这方面倒是非常了解的样子。 “是吗？那我可要多吃一点……” “这一块看起来应该是从t骨上分离出来的西冷部分，脂肪含量有点高，你要少吃哦。”小哀看了一眼凌平盘里的牛排，塌着眼盯着他。 “偶尔吃一点也没有关系的吧……” “你的一点可不是一般人的一点。” “小哀看起来倒有点像是你的妈妈呢。”三澄微笑着看着面前这一大一小两人斗嘴，开了句玩笑。 “呵呵，她就只有在吃东西这方面会这样罢了……”凌平尴尬地笑了笑，恋恋不舍地把原本准备再点上五份的牛肉取消了。 …… 亚摩山干尸的案件就这么暂时被搁置了下来，但并没有被彻底放弃。凌平这一天就打算再去找一次原上徐行，只是小哀说要收拾卫生，怎么也不肯去，凌平便只好去找了柯南。 凌平刚到毛利侦探事务所便感觉到里面好像有不少人在，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门铃。 “抱歉，现在有工作……哦，是竹内啊。” 小兰闻声来开了门，见到是凌平稍微有些惊讶。 “我找一下柯南，现在方便吗？” 凌平向里面看了看，小小的侦探事务所里现在挤了好几个人，坐在毛利侦探对面的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一副女强人造型的女性，旁边则站着一个像是助理或者秘书的男性，侧面的沙发上则是坐了两名女性，其中一位眼眶有些红肿，像是刚刚哭过。 柯南则是站在毛利小五郎旁边，正拿着一张纸皱着眉头思考。 “这个……可能……” 小兰有些纠结地向里看了看，最后还是让凌平先进来了。 …… “绑架案？” 凌平看着柯南之前拿着的那张纸条，眉头同样皱了起来。 这次来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委托人叫做镝木叶子，是一家经纪公司的社长，旗下有不少艺人，其中有一名目前最热门的少女偶像叫做速水玲香，而这次绑架案的受害者正是她。 “速水玲香……这个名字我也有所耳闻，好像是最近比较出名的高中生偶像是吧？被誉为冲野洋子第二什么的。”凌平抬起头来看着叶子社长。 速水玲香和冲野洋子不属于一家经纪公司，所以这种说法有点不那么顺耳。 “只是坊间的闲话而已……”秘书有些尴尬地解释。 这次速水玲香似乎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绑架的，绑匪今早中午在经纪公司的信箱里放了一封信，署名叫做小丑人偶，要求用一亿日元来赎回被绑架的速水玲香，以及和她一同被绑架的经纪人安冈。 “一亿日元……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毛利小五郎咬着牙说道，话语里似乎还带着点酸味。 “还有这么一张照片……从窗户玻璃的反光里倒真的能看到一个打扮成小丑的家伙……”凌平观察着被随信寄来的照片，年轻貌美的速水玲香和看起来被揍过的经纪人被反绑着双手关在一间小木屋里，窗外看起来漆黑一片，无法判断位置。 “发生这种事，不是应该报警吗？”凌平问道。 “虽然我们也很想报警，但对方在信件里威胁说一旦报警就把他们两个人都杀掉……”叶子社长的秘书为难地说道，“而且，对方还指定了运送赎金的人……” “没错，他们指定的人是我……”柯南接话道，表情十分严肃。 “虽然我和速水小姐也只是因为去园子家之前参与投资的一部戏的片场玩的时候见过一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歹徒会找上我……” “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听起来很过分，但，柯南小朋友，能请你帮帮忙救救我先生吗……”在一边眼睛有些红肿的女性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柯南，带着哭腔请求道。 “真奈美小姐是被绑架的安冈先生的妻子……”一旁的秘书解释道。 “保之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是我的外甥……而我最近也在考虑收养玲香作为养女，这两个人我一个都不能失去……”一直沉默着的叶子社长开口道。 “但是，让柯南这样的小孩子去负责运送赎金这么危险的事情……”毛利小五郎却并不愿意让柯南去冒这个险，再怎么样他看起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学生而已。 “没事的叔叔，让我去吧。”柯南却是自告奋勇，丝毫不推辞。“就让我去把这个自以为是的小丑绳之以法吧。”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去！” “叮铃铃铃……” 叶子社长秘书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喂？是你！你……好，好……绑匪要和柯南直接说话……” 秘书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脸色大变，捂住听筒，小声说道。 “我来接。”柯南拿过电话，直接按到免提，让所有人都能听到绑匪的要求。 “呵呵，江户川柯南是吗……” 第161章 被为难的名侦探 “我是江户川柯南。”柯南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成年人们，继续说道，“速水小姐现在怎么样？她还安全吗？” “呵呵呵，你放心，她现在……你在干什么！” 对面的绑匪声音本来是干涩沙哑的金属摩擦声，像是用了变声器，却又突然大吼了一声，让在场的众人都小小地吓了一跳。 “我不是说过了吗？如果想要逃走的话，我就宰了你！” “呀啊！” 绑匪似乎发现了速水玲香正要逃走，于是怒气冲冲地给她后脑勺来了一下，速水玲香只发出了一声惨叫便再没了声音。 “喂！你把速水小姐怎么样了？！”柯南焦急地问道。 “哼，放心，还死不了……”绑匪冷笑了一声，“不过，如果你们不按我说的做，那她恐怕就真的要死了……” “我知道了，现在把交付赎金的方法告诉我吧。”柯南咬牙道。 “很好，那你听仔细了……” …… 十月十二日，上午六时五十四分。 柯南正站在中原车站北边出入口旁边，这里有一部公用电话，绑匪要求他在这里等着，七点的时候会给他第二个指示。 这是绑架犯惯用的手段，通过不断变换位置和接头的方式来迷惑警方或者是想要逆向追踪的人，虽然很原始但却非常奏效。 “绑匪要我拿着蔷薇花等在这里，还特地要求是像鲜血一样红的蔷薇花，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柯南正站在那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皮箱旁边，因为一亿日元实在不是什么小数字，换算成纸钞的分量也不轻，为了便于运输他还特地委托阿笠博士在箱子下装了轮子。 当然，除了轮子以外，柯南还让阿笠博士在箱子和内部的钞票上都悄悄装上了贴纸型追踪器，就算没办法在中途抓到绑匪，也可以通过这个来确定他的位置。 “不过，没想到最后肯出这一亿元的居然不是叶子社长，而是女演员三田村圭子……她和速水玲香应该只是一起演了一部电视剧的关系吧？” 柯南正通过自己的耳环型电话进行通话，而通话的对象就是用报纸作掩护坐在不远处站台椅子上的凌平。 “我也很奇怪，按说速水玲香马上要成为叶子社长的养女，业务能力也很强，就算一亿日元现在看起来多了些，但长期来看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凌平也用同款耳环型电话和柯南说着话，谈起了昨天凑赎金时候的事，顺便看了看在街对面也举着一份报纸挡住脸的毛利小五郎。 这么危险的事情毛利小五郎肯定不会让柯南一个人去做，他虽然是个不怎么靠谱的侦探，但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能担起成年男性以及前刑警的责任的，甚至想直接代替柯南来运送赎金，柯南好说歹说才勉强答应和凌平一起在旁边监视。 “是啊，可是叶子社长的那个眼神……怎么说呢，我感觉那是完全没有把速水小姐放在心上的眼神，亏她之前还说速水小姐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对于某些人来说，可能钱比人更重要，你给他足够的钱，他甚至可以卖出勒死自己的绳子……还有一分钟就到七点了，你注意公用电话。” “好。”柯南应了一声，把和凌平之间的通讯单方面切断，让凌平能听到自己这边的声音但对面听不到这里的声音，专心等待起绑匪的电话。 “叮铃铃……” “喂喂！我是江户川柯南！下一个地点在哪里？” “哦，很准时嘛。不过不要那么急躁，现在让我们先来猜个谜语……”绑匪冷笑了一声，“‘亲’的旁边是‘人’，那么‘中’和‘小’之间又是什么呢……” “什么？中和小……喂！还有呢？还有什么提示？” “呵呵呵，这只不过是一道小小的谜题罢了，如果现在有人在偷听这部电话的内容，那我岂不是很遭殃……五分钟后，我们在那个地方见面……” “喂！你再说清楚一点啊！喂！” 电话被绑匪无情地挂断，只留下一句“中”和“小”之间的暗号。 “可恶啊！这个家伙居然算到了会有人窃听电话……”柯南重重地将电话听筒扣了回去，大脑开始疯狂运转起来。 “喂，柯南，中和小之间，而且还是五分钟之内能够赶到的地方应该不会很多，你要冷静地想一想。”凌平在电话中提醒道。 “啊我知道……中和小之间，中和小之间……有了！应该是那里！” “你已经解开谜题了吗？”凌平有些发愣，离绑匪说出那个暗号才过去了不到两分钟时间，自己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柯南却已经将谜题解开了？ “嗯，拇指又叫做‘亲指’，在它旁边的食指叫做‘人差指’，如果按这个规律去想的话，在中指和小指之间的就是无名指，而无名指的别称是……” “药指！” “没错，所以那个绑匪所指的地点就是五分钟路程之内的这家……药店。”柯南气喘吁吁地托着装钱的箱子来到了这家药店门口，因为箱子体积太大的缘故他连滑板都没带，是用跑的一路过来的。 “江户川柯南，这里有一位叫做江户川柯南的先生吗？收银台有您的电话。” 柯南的步伐毕竟还是比成年人稍小，即使紧赶慢赶也还是稍微迟到了一些，绑匪的电话已经打进了药店的收银台。 “我，我是江户川柯南……” “呵呵呵，你来晚了，下次我可就不会这么宽容地等待你了……”绑匪阴森森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那边传来，“你听好，你前面有一条马路，往北走3公里左右就会看到客运站，你到了那里就搭乘七点二十分的那一班开往宫泽高原的巴士，然后在车内向前进方向的右手边看去……” “哦对了，我建议你最好是用跑的或者打个出租车，毕竟小孩子想要在十五分钟内跑完三公里，恐怕有点难呢，呵呵呵……” “这个家伙！”柯南因为刚刚剧烈运动完的关系气喘得很厉害，一时间没有跟上绑匪的话头，被他直接挂掉了电话。 “这家伙明显就是在以为难我取乐……让小孩子跑三公里，这还是人吗……不对，好像绑匪本来就已经是丧失了人性的……” 柯南正在一边喘气恢复体力，却猛然被人从背后提了起来。 第162章 被保护的名侦探 “诶？竹，竹内？” 柯南被人从后面提起后吓了一跳，本能地想用手表型麻醉枪麻醉他，但手腕也被后面这人直接掐住，动弹不得。 不过在扭头看到一张熟悉的扑克脸后，柯南倒也放下心来，转而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周围有发现类似绑匪的人或者监视器什么的吗？” “我刚才已经侦查过了，从你跑出来的车站到这里，完全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至于监视器的话，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凌平一只手提起了柯南，另一只手则把那个装有一亿日元现金的箱子提了起来直接向外走去，举重若轻的样子仿佛去超市随便买了个菠萝。 “诶？竹内你也要跟着一起去吗？” “是啊，不然我怕你半路就会被累死，到时候一尸两命……不，三尸三命，研究所的那帮家伙又要说我是反向招财猫了……” …… 有了凌平的帮助，柯南很轻松地赶上了那辆开往宫泽高原的巴士，也按照那个绑匪说的一直盯着车窗外的右侧。 “话说，你最近是不是锻炼了？感觉你的速度比起之前来要快很多啊。”柯南一边盯着窗外一边和凌平闲聊。 “有吗？应该是你的错觉吧。” “不不不，车站离我们出发的那家药店虽然直线距离是三公里，但因为还有拐弯的关系实际距离绝对比这个要远，而你只花了十二分钟就到了，路上还提着那个箱子和我。”柯南在车窗玻璃上哈了口气，用手指在上面写着数字，“十二分钟三公里，也就是每公里你只花了四分钟，现代一千米世界纪录是两分十二秒，但他是用跑的，所以……” “所以我的步幅比较大，走一步等于别人走好几步。”凌平伸手擦去了柯南写在窗上的数字，“另外就是最近也抽空练习了一些气功，所以走路的速度可能稍微快了一点。” “气功啊……还有这种效果的吗？” “大概吧……等等，前面的路边围栏上！” 两人正在闲聊，凌平却猛地发现在前面的路边围栏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一行字。 “现在……立刻下车？” “可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柯南趴在车窗上看清了那一行飞快闪过的字，转身便扭头跑到车门那里准备下车。 “停车！我要立刻下车！” “诶？可是这里没有站牌……”乘务员有些懵，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快停车！现在有人被绑架了！”柯南焦急地喊道。 “诶？绑架……”乘务员依然一副一脸懵逼的样子。 “没时间解释了。”凌平一把拽过柯南和钱箱，另一只手直接掰开了行驶中巴士的车门。 “喂喂！你在干什么啊！”乘务员还没来得及阻止，只见凌平用外套裹住柯南和钱箱，纵身一跃，竟是直接跳下了行驶的巴士。 “砰！”加起来快要三百斤的重量带着惯性重重地砸在了公路上，甚至还在地上弹了两下，这才一路翻滚减速停在了一边。 “喂！竹内！你没……事吧？”柯南挣扎着从竹内的胳膊中钻出来，刚想察看他的伤势，却发现这个家伙像没事人一样看着他。 “好像确实是没什么事……”凌平站起身来，扑了扑身上的尘土，除了外套被刮破了不少口子以外倒还真的没有受什么伤的样子。 “看来是缓冲了下车时的冲击力……不愧是你……”柯南虚着眼看着凌平，“看来胖也有胖的好处。” “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凌平白了他一眼，事实上虽然确实有肥肉作为缓冲才减小了冲击力，但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他也尝试着使用波纹气功反弹到自己的身体与地面的接触面，刚才弹的那两下就是这个的作用。 “先不说这个了，刚才那个劫匪让我们立刻下车，很可能就是要到刚才写着字的那个地方去……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合理……”柯南皱着眉头说道。 “你也发现问题了吗？劫匪设置了这么多种阻碍，完全不像是一心想要拿到赎金的样子，恐怕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杀掉速水小姐和她的经纪人。”凌平点了点头，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助，柯南是肯定没有办法完成劫匪设下的一道道苛刻的挑战的，到时候赎金送不过去，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撕票。 “没错，这种程度的刁难已经不仅仅是想看人出丑的程度了，而是一开始就没有想让我完成……说起来，一开始会让一个小学生进行运送赎金这种事就很奇怪了。”柯南也加深着自己推理的可靠性，这次的案件似乎不仅仅是一起绑架案这么简单。 “我怀疑，就算我们继续按照绑匪的路线走，最后也肯定完不成目标，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悬崖或者断裂的吊桥……”凌平看了看旁边的山路，宫泽高原基本上算是很偏僻的地方了，公路两侧都是浓密的树林，除了没有那么多陡坡以外和深山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话说，日本不是寸土寸金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荒山野岭…… “所以，我们就不要按照绑匪设置的规则走了。”柯南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走出迷宫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迷宫的外面走，不是吗？” “诶，感觉和平常的你不太一样，你平时不是应该先把谜题推理一通再做别的事吗？”凌平吐槽道。 “喂喂，现在可是有人被绑架了面临生命危险，我也不是那么的推理白痴好吗……” “不过现在还真的需要你来推理了，先看看这张绑匪送来的照片……” …… 另一边，毛利侦探事务所。 “已经上午十一点了，柯南怎么还没有消息啊……” 叶子社长和她的秘书、经纪人安冈的妻子、为速水玲香付了一亿日元赎金的女演员三田村圭子都聚集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中，等待着柯南传来消息。 “我想他们应该还在路上吧，绑匪经常喜欢把路搞得七扭八扭的……” 在第二次转移目标的时候就跟丢了的毛利小五郎此时已经回到了事务所，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冷静，但他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头，谁都能看出来他的紧张。 “叮铃铃……” “电话！”毛利小五郎一把抓起电话听筒，“是柯南吗？有没有成功把赎金送到啊……竹内？什么？柯南从吊桥上落到水里去了！” “什么！！”在场众人闻言都是大惊失色，连一直不动如山的叶子社长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那一亿日元……什么！全都掉到水里了！” 第163章 被责怪的名侦探 医院，接到凌平电话的毛利小五郎和叶子社长一行人匆匆赶来，一下子便看到了坐在走廊旁边，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的凌平。 “柯南怎么样了？没事吧？从吊桥上掉到水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毛利小五郎焦急地问道。 “我们按照绑匪的指引一路去了宫泽高原的深处，按照他给我们画的地图上的指示，从一条很老旧的吊桥上经过的时候，那座桥就断掉了……” 凌平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手部交叉，盖住了嘴，让他的表情看不太分明，但仅从声音上来听是非常低落的。 “那，那一亿元赎金……”经纪人安冈的妻子，真奈美小姐颤声问道。 “箱子掉进水里，里面的钱全部被水冲走了……” “怎，怎么会……”真奈美向后跌跌撞撞地退了两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那，我的先生岂不是……” “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至少绑匪现在应该还没打电话来吧？我想如果趁现在凑齐一亿日元的话……” “开什么玩笑啊！”真奈美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冲上去伸手抓住凌平的衣领，“那可是一亿日元啊！仅仅是因为你这家伙体重太大踩坏了木板，就要让我们再拿出一亿日元来吗？！我看是你这个家伙私自吞下了那一亿日元吧！如果我先生被那个绑匪杀掉的话，你也是凶手之一！” “真奈美小姐……”毛利小五郎想要拉住已经有些疯癫的真奈美，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 “还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凌平不为所动地说道，“现在才只是中午十二点而已，绑匪如果还想要赎金的话，就会继续打电话过来……毕竟绑架犯的目的是钱，而不是人命对吗？真奈美小姐。” “我，我怎么会知道？总之如果我先生死了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真奈美被凌平的话噎了一下，只能靠撒泼来挽回颜面。 “十二点了，绑匪真的还会打来电话吗……”一旁的毛利小五郎喃喃自语道。 …… “情况怎么样？”见来探望的人都离开了，准备留下来照看的小兰也被柯南找理由打发走，凌平这才走进病房。 现在已经是当天下午三点，毛利父女和少年侦探团的成员都来探望了一下掉进水里的柯南，所幸据说他落水的时候有凌平这个肉盾作为缓冲，所以除了有点轻微擦伤和脑震荡外并没有大碍。 不过因为是小孩子的缘故，医生还是建议住院休息。 “还好，不过亏你能想得到这一招……”柯南长出了一口气，斜眼看着凌平。 “这叫合理推演，那座吊桥上的木板我已经检查过了，有很明显的人为破坏的痕迹。就算是你这样的小孩子上去都会断掉，更不用说我这样的家伙了。”凌平捋了捋自己还有些湿润的头发，“所以，我直接把吊桥破坏掉，伪装成真正落水的样子，才能看出到底谁是最可疑的那个。” “虽然我也觉得在那几个人里有共犯，因为当初我去那个剧组的时候，也就是这些人在场，能认识我并且牵涉进这起案子的只有这么四个人，叶子社长、经纪人的妻子安冈真奈美、演员三田村圭子……那个秘书好像是个新面孔，之前没有见过。”柯南低头思考道。 “就我的观察，除了真实损失了一亿日元的三田村圭子以外的三个人都很可疑，叶子社长显得过于冷漠，真奈美则是相反，过于激动，明明还没有任何消息就急着要我给他丈夫偿命……至于那个秘书，虽然他的表现很正常，但我总感觉他有点不对劲……”凌平分析了一波有嫌疑的四个人，把自己的怀疑向柯南讲明。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你采用这么冒险的手段，真的不担心速水小姐和安冈先生的安全吗？”柯南问道，这种引蛇出洞的手法可以说是相当危险，一个搞不好就会既没有抓到犯人，又让人质遇难。 “这个的话暂时不用担心，我已经偷偷在他们身上放了你那个贴纸型追踪器，现在只要用你的这个追踪眼镜就能追查到他们的位置。”凌平从口袋里掏出柯南同款的眼镜，按下上面的一个按钮，镜片上顿时出现了被抽象成网格的地图。 “从距离和方位判断，叶子社长和她的秘书应该是回经纪公司了，三田村小姐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但离得也不是很远，真奈美小姐大概是回家了吧，一直没有动……等等，有状况了。” 凌平低头和柯南对视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这次的案件还真是轻松呢。” “呵呵，对我来说可一点都没有觉得……” …… 山梨县，河口湖附近。 安冈真奈美从医院回家后又开着租来的车悄悄溜了出来，一路行驶到了这座山中，随后又弃车步行，一路向深山中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真奈美并没有拿手电筒之类的工具照明，而是一路借助不怎么亮的月色，跌跌撞撞地一路深入，最终走到一座小木屋旁边。 “应该没有人跟来……”真奈美向身后看了看，稍微松了口气，趴在小木屋的窗户向里看了看。 “很好，看起来还在睡……” 真奈美犹豫了一下，从口袋中摸出一把钥匙，轻轻插入木屋门上的锁孔，进到里面去。 木屋里，速水玲香和经纪人安冈都被用绳子捆了起来，倒在一旁的地上，看起来都已经睡熟了。 “……老公，老公。” 真奈美推了推自己的丈夫，轻轻呼唤着他。 “嗯？……是真奈美啊，怎么样？事情进行得顺利吗？”被晃醒的安冈先是懵懂了一会，待看清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妻子后，竟直接将绳子从自己身上褪下，用双手按住真奈美的肩膀。 他根本就没有被绳子绑住！ “一亿日元掉到了水里，我之前也去那边看过，吊桥确实断掉了。”真奈美低声道，“明天就是时候和他们打电话通知交易失败了。” “太好了，不愧是我的老婆，竟然能想出这么精妙的计划！就是有点可惜了那一亿日元……”安冈脸上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凑近真奈美，想要和她亲热亲热。 “别……速水还在那边睡着呢，万一把她吵醒了，计划不久暴露了吗？”真奈美抗拒地扭过脸去，却被安冈一把扣住。 “没关系的，我给她下了一整天分量的安眠药，她要到明天中午才能醒来……”安冈把脸凑在真奈美的脸上，非常油腻地摩擦着，“嘿嘿，我的胡子也得刮一刮，不然恐怕会被看出来……” “是啊……”真奈美低声说道，阴影中她的表情宛如一个死人。 第164章 被愚弄的名侦探 十三日，下午一时，毛利侦探事务所。 演员三田村圭子在一亿日元丢失之后仍然和叶子社长来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表示自己可以再凑出五千万日元来，希望叶子社长能够出剩下的五千万来赎回速水玲香。 而真奈美似乎是因为已经认定自己的丈夫死定了，所以没有到场。 “叮铃铃……” 叶子社长的移动电话果然响了起来，毛利小五郎表情凝重地看了看周围的几人，接起了电话。 “呵呵，你们的赎金没有送到呢……” “那只是一起意外，你要是还想要赎金的话我们马上就能凑齐……”毛利小五郎焦急地说道。 “呵呵呵，很遗憾，已经没有机会了。”电话那头传来机械摩擦般难听的笑声，同样还有一些轻微的响动。 “作为回报，我已经把那两个家伙杀死了，一个扔在湖里，一个扔在桥下……这就是对你们不守信用的惩罚，如今这两个家伙一个成为野狗的食物，另一个只能沉尸与阴暗潮湿的水底……” “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毛利小五郎十分震惊，不敢置信地对着电话听筒大声质问道。 “呵呵呵，我要说的已经——什么人！” 电话那头的绑匪刚阴笑了两声，却似乎突然被什么人所打断，从电话听筒里只能听到什么厚重的物体撞击落地的声音。 “这，这是怎么回事……” “喂？是毛利侦探吗？”响动过后，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了人的声音，只是这次不再是劫匪变声后如同金属般刺耳的声音，而是凌平的声音！ “竹，竹内！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啊！”毛利小五郎今天被震惊到的次数大概顶的上一年的分量，难道竹内才是绑架犯？ “嗯……长话短说的话，所谓的‘小丑人偶’已经被制服了，人质速水小姐也没有被杀……速水小姐请忍一下，我现在要撕掉你嘴上的胶带，可能有些痛……” 电话这边，凌平正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去撕速水玲香嘴上粘着的胶带，速水玲香此刻已经醒了过来，正用惊恐与好奇的眼神看着凌平。 而在他身后，一个身穿小丑服装的人正倒在一边，生死不知，一把已经上膛的左轮手枪也被远远地踢开了。 旁边同样被胶带封嘴，绳索捆绑起来的经纪人安冈也用恐惧和好奇并存的眼神看着凌平，时不时还看一眼他身后的那个小丑。 “唔……疼……”速水玲香的嘴巴周围因为被贴了太长时间的胶带略微有些红肿，而且因为长时间没有摄入水分的原因有些干裂。顺带一提，这胶带粘得似乎非常结实，连唇毛都粘下来不少。 是的，女生的唇部也是有唇毛的，其实就是普通的汗毛而已，正常的女生或多或少都会有那么一点，尤其是生活不规律压力大内分泌失调的时候……嗯扯远了。 “请问，你是……”速水玲香刚刚被解放了说话的能力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询问凌平的身份，谁知一句话只说了一半便失去了声音，剩下的话仿佛被人生生掐断了音响一般，只有口型在动却没有声音。 “这是缺水导致的失语，先喝点水吧，把水含在口中少量多次咽下，暂时先不要说话。”凌平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保温杯——没错就是一个保温杯，他把这玩意装在了口袋里——打开盖子，送到速水玲香口边，让她先猛灌了几口温水。 “我接着说了毛利侦探，正如你刚才听到的，速水玲香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有些脱水外加疲劳，估计需要静养几天才能恢复。另一边的安冈先生……看起来倒是精神不错，一点都不像被断绝食物和饮水关了两天的样子。”凌平一边给速水玲香喂水，一边斜眼看向了旁边的经纪人安冈，后者似乎被他看得有些尴尬，扭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 “至于‘小丑人偶’，其中的一个已经被我放倒了，就是手段可能有些暴力，希望警方到时候不要追究我的责任。”凌平往后瞥了一眼穿着小丑装的真奈美，他刚才是直接用波纹气功把门砸烂冲进来的，顺便也一记手刀把真奈美打晕了，下手的力度可能稍微重了一点…… 希望人没事。 “等一等等一等，竹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电话那头的毛利小五郎已经完全被搞糊涂了，连忙打断凌平的话头。 “嗯，具体是怎么回事的话……” “让我来替竹内哥哥解释吧。”柯南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笑眯眯地对毛利小五郎和众人说道。 “首先，这起绑架案一开始就不是想要赎金，因为绑匪提出的交付赎金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我一个小孩子根本做不到嘛。”柯南从沙发后面拖出一个皮箱，正是昨天装有一亿日元现金的那个。 “这是……” “没错，我……和竹内哥哥发现了这一个疑点以后，就准备将计就计，在绑匪设计好的下一个困难处伪装成我们落了水，实际上那座吊桥是竹内哥哥自己破坏掉的，我们完全没有踩上去。”柯南笑得露出了洁白的大牙，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然后，在得知这件事之后，有嫌疑的你们几位就被我重点关注了，通过某些手段观察你们的反应之后，我锁定了在天黑后又开车出门，一路来到山梨县的安冈真奈美小姐，并且一路跟着她来到了这里……虽然我描述起来显得我有点像痴汉，但其实我自己认为是警察来着。”凌平也在电话里和柯南一起解释着这起案件，顺便还开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 “真奈美小姐？难道她就是这次的绑匪小丑人偶吗？”三田村小姐惊讶道。 “应该说，她是其中之一。”凌平掏出小刀将速水玲香身上的绳子割断，让她自己喝水。转身看向另外一个被绑起来的家伙，“策划这起案件并且帮助实施的，还有另外一个家伙。” “速水小姐的经纪人，安冈” 第165章 被赞扬的名侦探 凌平伸手撕下了经纪人安冈保之嘴上的胶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因为性别的原因还是什么其他因素的影响，凌平撕下安冈嘴上胶带的动作十分干净利落，当然对安冈本人来说就代表着……非常疼痛。 “你，你在开玩笑吧……我可是绑架案的受害者啊……” 安冈先生尴尬地笑道，眼神躲躲闪闪，演技实在是差劲。 “不要继续装蒜了，你们的计划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看穿。”凌平伸手拍了拍这个家伙的脸，“虽然是绑架，却设置了那么多关卡，摆明了不想要赎金，而是对被绑架的人有所图谋。那么就只有速水玲香和安冈先生你们之间有什么隐藏的矛盾……当然，我指的不是男女关系上的，而是金钱关系。” “叶子社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如果你顺利收养了速水小姐的话，她也会成为你的遗产继承人对吧？”凌平在电话中问道。 “……没错，在法律上确实是这样的。”叶子社长沉默了片刻，低声答道。 “那事情就再清楚不过了，财产纠纷，通过绑架速水小姐的方式来达到独占遗产的目的，然后你再伪装成侥幸没有被杀的样子活了下来……”凌平看着安冈，眼神中流露出十分明显的鄙夷色彩。 “你未免也太过贪心了一点，叶子社长遗产的合法继承人就只有速水小姐和你两个而已，镝木经纪公司可是有几十亿日元身价的大公司，哪怕一半也足够受用终身了，没想到你居然会因此想要杀人……” “不，根本不是这样！”安冈先生突然大声叫了起来，“我没有想要杀人……我只是想让速水玲香看清楚那个人的真面目！那个连一亿日元都不肯为她出的女人的真面目！” “什么？”一旁的速水玲香还处于懵懂的状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我想他说的应该是叶子社长一开始并没有想真正付出一亿日元来救你这件事，她一开始准备的钱只有表面一层是真正的现金，其他都是由报纸裁出来伪装的钞票……最后那一亿日元现金是三田村小姐为你出的。”凌平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速水玲香。 “怎，怎么回……难道……”速水玲香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一个把钱看得比生命都重要的人！你如果被她收作养女，只会被她像工具一样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然后丢弃！”安冈似乎还没有放弃让速水玲香不再成为叶子社长的养女这件事，毕竟他犯的案子并没有闹出人命，不会被判死刑，等他出狱以后叶子社长的遗产依旧是他的。 “保之，请你适可而止吧！一年前你试图通过肮脏的金融手段把镝木经纪公司转到自己名下的事情我还没有和你算账呢。”叶子社长冷声说道，“就算你现在蛊惑玲香让她放弃成为我的养女，我的遗产也会全部捐出去，你一分也拿不到。” “你！你这个混账老太婆！”安冈先生愤怒地朝着凌平手中的电话听筒吼道，差点要一头撞上去，却被凌平一手按在脸上直接放倒在地。 他自己则是转身站起，一脚踢开小丑人偶努力想要去够的那把左轮手枪，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 “看来这身衣服不止有伪装的作用，也可以当做防御装备来用。” 凌平居高临下地看着穿着小丑人偶服的真奈美，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哼，现在反正是你占尽了优势，你说什么都可以。” 小丑人偶冷哼一声，捂着刚才差点被踢到的右手保持着沉默。 “说实话，看到你这样的人居然能不动声色地拿枪准备杀人还着实让我有一点意外……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想杀的不是速水小姐，而是你的丈夫安冈先生吧？”凌平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既柔弱又冷血的女人，不知作何评价。 “什么？！”现在轮到安冈震惊了，这几章的内容简直就是uc震惊部搞特价批发，新鲜的震惊十块钱三斤，人人有份。 “你居然能猜到这一点……连我自己都是深深把这个念头藏在心里的，我是露出了什么破绽吗？”小丑头套下的真奈美冷笑一声，并没有否认。 “首先是你刚才打电话时的用词，你说‘昨天’就把他们杀掉了，那时候速水小姐还没有醒。”凌平慢慢伸出一根手指。 （写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剧情上有点bug，所以把上一章稍微做了一点修改） “其次是安冈先生身上的绳子，作为一个演戏的共犯而言未免绑得有些紧。而且安冈先生即使是在演戏也不忘刮胡子和吃东西，也没有挨打，想来并不会做出这种仿佛受虐狂的行为，应该是你给他绑的绳子，为的就是在杀他的时候不会遭到反抗。” “至于第三点，其实和第一点是前后的关系……速水小姐，我能问一下，你认为今天是几号了呢？” “诶？这个……”速水玲香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应该是十三号吧……我早上被打昏以后就一直昏迷到了现在……” “很遗憾，现在已经是十四号的下午了，你整整昏睡了一整天外加几个小时，这也是为什么你的身体状况会格外差。”凌平摇了摇手指，“既然速水小姐有这样的认知错误，在你原先一切进行顺利的计划里，只要她还活着，那么安冈先生的死就发生在十三号中午，而那时候你恰好有不在场证明。” “呵，真是分毫不差，没错，虽然这个假绑架计划是他想出来的，但我却将计就计利用这个计划想要杀掉他……至于动机吗，在七年前我还是镝木公司的一名歌手，他那时候非常狂热地在追求我，而我没有答应……” 真奈美开始自说自话般陈述起自己的犯罪动机，凌平稍微皱了皱眉，不过也不打算打断她。 “但正在我事业马上要起飞的那个时间点，我被三名陌生的男子强暴了……这种事被杂志报道后，我的事业和人生一下子都完蛋了，我当时想要一死了之来着，是安冈保之这个家伙说什么‘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脆弱时期的女人总是容易被哄骗，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和他结了婚……但就在半年前，我无意中偷听到他和另外几个人的谈话，原来当初强暴我的那几个人就是他雇来的，只是为了让他扮演一个治愈人心的角色……” “你可真是个人渣。”凌平扭头看了躺在地上的安冈保之一眼，这个家伙此时满头虚汗，根本不敢直视凌平和真奈美。 “这之后，由于某个契机，我便准备趁这次机会杀了他……没想到这种计划也被你识破了，真不愧是有名的‘罗刹侦探’，那个人说得没错……” 我什么时候又有了这么一个外号……还有‘那个人’是谁啊……凌平在心里吐槽着，抬起手中的电话。 “毛利侦探，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一起绑架案中穿插着的杀人未遂案，能请你报警到这个地方来接我们一下吗？毕竟……”凌平看了看地上或倒或瘫或坐的三个人，“毕竟我一个人也扛不动这三个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人” 第166章 被激怒的名侦探 这座小木屋在山梨县的位置也算偏僻，不是警察一时半会能赶到的，因此在凌平把真奈美与安冈重新绑好扔在一边，那把左轮手枪也卸掉子弹放在一边之后，他便陷入了一种无事可做的局面。 “那个，侦探先生，请问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 高中生偶像速水玲香在喝完温水后精神状态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说话声音还是有些虚弱，但至少不会当场晕过去了。 “竹内凌平，是个实习法医，也是侦探。” 凌平随口回了一句，自己的外号从巨熊侦探变成反向招财猫，现在又变成罗刹侦探，怎么说呢，感觉一点都不高大上，和柯南的“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比起来就像是出场一回的工具人龙套…… “竹内先生啊……那个，我们能聊聊天吗……” 速水玲香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凌平，毕竟这个家伙的外形摆在这里，外加一副冷面杀手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害怕。 “好啊，聊点什么？” “嗯……关于这次的事情，老实说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速水玲香低着头喃喃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叶子社长要收养我？按说收养的话应该是在孩子很小的时候才合适对吧？” “……你这么一说，倒确实是有些奇怪。” “其实我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大概在我两岁之前吧……那之后我就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可能是托天国的妈妈飞福，我居然以高中生偶像的身份出道了，当然那时候签的并不是镝木公司……”速水玲香低声说道。 “去年冬天的时候，我和父亲一起住在北海道的塔罗山庄里面，那座山庄实在是花了不少钱……当时一起在山庄里的还有原先那家公司的社长、经纪人、两名记者，以及跟随记者过来的一个狂热粉丝，和一名叫做时津润哉的高中生侦探……” “经常有人说，有侦探的地方就有案件发生，那个时津润哉似乎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侦探，他果然给塔罗山庄带来了灾难……” “最先出事的是两名记者中的一个，他的尸体被放到了山庄旁边一个叫做风车山的山上，和风力发电的风车绑在了一起，摆成了塔罗牌中‘命运之轮’的造型。那个侦探推理出杀害他的人就在当时的那些人之中，我们本来想报警，但是电话线和下山的缆车都被不知道谁给破坏掉了，我们就被困在了那里。” “暴风雪山庄模式啊……”凌平低声道。 “是的……这之后，原先那家公司的社长想要以职务为要挟对我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被我拒绝了……然后，晚上他的尸体就被发现倒在浴室里，是被落在浴缸里的吹风机电死的，旁边还放了一张‘落雷之塔’的塔罗牌。” “连续杀人案？” “那个侦探也是这么说的，而且还怀疑起了我的父亲，我本来是不愿意相信的，因为那个社长做的事情我没有和父亲说过……可是，可是到了后半夜，我的父亲居然在自己的房间里上吊自杀了……”速水玲香说着说着一下子用手捂住了脸，低声抽泣起来。 “……”凌平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 “因为在他身边发现了塔罗牌里的‘吊死者’，所以那个侦探觉得是我的父亲杀死了另外两人后畏罪自杀……我不肯相信，直接冲出了山庄，却遇到了雪崩，当时我的经纪人小城卓也为了救我而死，甚至都没留下一句话……”速水玲香声如蚊蚋般说道，“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工作，叶子社长又肯收我做养女，却又发生了这种事……这么多的人因我而死，我是不是天生的灾星呢，到哪里都会给人带来不幸……” “不，给人带来不幸的是那些杀人凶手和潜在的杀人凶手，与你无关。”凌平只能这样去安慰速水玲香，毕竟他也没见过身世这么惨的人。 “可是，可是……” “哼，我看你就是一个标准的灾星！害得我这么惨！”被绑在一边的安冈先生突然说道，“啊，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大概也就两三个月前，社长的医生偷偷告诉我们，社长她得了癌症，最多只有半年的寿命啦！” “喂！”凌平一把拎起安冈的领子，对他怒目而视。 “我有说错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于这个女人！我劝你最好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不然——” 安冈一句话没有说完，便被凌平用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狠狠锤在脸上，顿时哑了声。 “呵，果然他的本性就是这么烂。玲香，这个混蛋说的话一句都不要听，他只会把自己的无能和恶意全部归结到别人的身上，你如果听了他的话，最后就会落得像我一样的下场……”一旁的真奈美嘲讽地笑了一声，对速水玲香说道。 “我……”速水玲香犹豫道。 “没错，这种人渣的话半点都别往心里去。”凌平把被打得满脸油盐酱醋的安冈往地下重重一扔，“与其想那些事想那么多，不如思考一下之后吃点什么好吃的。” 他从三澄美琴那边学来的排解压力的办法，此时现学现用也不知道能不能起效。 “好吃的吗……”速水玲香似乎真的没有再去想那些事情，转而思考起了美食，或许也有被饿了两天的功劳。 …… 速水玲香绑架案后的一星期，东京警视厅。 “在看守所内被毒杀了？！” 凌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目暮警部递给他的一份报告，侧头和柯南对视了一眼，从他眼中同样看到了震惊。 “没错，速水玲香诱拐事件的嫌犯安冈夫妇在同一天被毒杀了，毒物是氰化物，而我们怀疑并不是服毒自尽的理由则是因为这个。”目暮警部把装在密封袋里的一张纸推到柯南和凌平面前，“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个犯人是有目的地向你们两个进行挑衅。” “喜欢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吗？伪劣的‘小丑人偶’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我替你们清理掉了它。但来自地狱的魔术还远远没有结束，goodluck，罗刹侦探与小小侦探……地狱傀儡师。” 凌平慢慢读出这封可以称之为挑战状的信件，目光转移到了这封信的最下方。 那里画着一双有些诡异的眼睛，但却被人用黑色的笔涂花，眼睛下方则是一条弧线形成的嘴部，似乎在无声地嘲笑凌平与柯南。 “无眼干尸的案件……看来那起案件与这个所谓的‘地狱傀儡师’也有关系……” 凌平的眼睛眯了起来，信件被他捏住的地方形成了一层深深的褶皱。 第167章 地狱傀儡师 地狱傀儡师送来的这封挑战信虽然言语上十分嚣张，让人忍不住想当场把他拉出来猛锤一顿，但调查起来的难度非常大，警方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查到犯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在看守严密的看守所里将安冈夫妇毒杀的。 “关于这个‘地狱傀儡师’我们会进一步调查的，但你们应该也看出来这件事的难度……所以短期内可能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另外就是既然他对你们两个发出了这种挑战状，那很可能会继续犯案然后引你们去调查，这一点也希望你们配合，主要是竹内老弟你，毕竟柯南还只是个小学生。” 目暮警部面容严肃地向凌平和柯南解释道，这种会将自己暴露在警方视野下还明目张胆进行挑衅的连环杀人犯一般都是有些反社会人格的，他们会为了自己心中的目标铤而走险，进行仪式般的连续杀人。而且从这次毒杀安冈夫妇来看他的行动能力和智力都不弱，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我明白，目暮警部……警方之前的卷宗里会有和这个地狱傀儡师累死的事件吗？”凌平问道。 “之前的卷宗啊……地狱傀儡师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说过，是在今年的四月份，那时候他给警视厅寄来了一个关节扭曲的人偶，还有一封邀请函，说是要在开往北海道死骨原的列车上表演一场死亡魔术，然后他就真的杀掉了三个人，并且事后我们也没有找到他……” 目暮警官脸色有些不好，这起案件属于那种直接向警视厅挑衅的恶性案件，而且最后还没有侦破，对警视厅的名誉是很大的打击。 “四月……应该是我们还在处理怪盗基德事件的时候吧？警视厅是对这起案件保密了吗？”凌平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应该和柯南在处理怪盗基德和漆黑之星的案件，所以没有关注到这起案件……等等，四月？时间上好像…… “没错，这件事情虽然也在一些杂志上被报道过，但在一些处理之下被压下去了……如果想要看当时的卷宗的话，高木老弟，你来带他们去档案室吧。”目暮警部叫来一旁的高木警官，“这两天杯户町那边由出了一起银行抢劫案，劫匪光天化日之下抢走了两亿日元的现金……唉，什么时候东京才能和平一点啊……” “您辛苦了……”凌平目送着目暮警部出门处理其他的案件，不由得叹了口气。 在这个世界里，东京的犯罪率几乎可以和漂亮国的贫民区相比……目暮警部估计直到退休都清闲不了了。 “警部他也真是不容易啊。”高木警官也感叹了一句，转身对凌平和柯南说道，“那，现在我带你们去档案室吧，那起案件的档案现在应该还保存着才对。” “麻烦了。” “高木警官，你袖口的扣子快掉了哦。”走在去往档案室的路上，柯南眼尖地发现了高木衬衫的一处破损。 “啊，还真是……最近太忙了都没什么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了……”高木警官抬起手来看了一下，挠了挠头，“不过我也不会缝补啊……” “衬衫的领口也脏了，而且还皱皱巴巴的……高木警官你该不会没有女朋友吧？” 柯南踏着眼皮突然捅了一刀，深深把高木警官的心扎了个透心凉。 “啊，这……” “按说高木警官你属于警察里的职业组，前途应该很不错吧，可能是由于工作的原因没有认识什么女孩子……要不要我把研究所里的东海林医生介绍给你啊，她除了年纪大了一点以外各种条件都挺好的……” 凌平自己虽然也是个单身狗，但却丝毫没有这种自觉，甚至还当起了媒婆。 “不，不用了……其实那个，我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 高木嘴角微微抽搐，婉拒了凌平的介绍。 “诶高木警官，你怎么在这里。” 走过一个转角，凌平几人迎面碰上了走来的佐藤警官，后者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个，是警部委托我带竹内和柯南去档案室看一些档案来着……”一见到佐藤，高木警官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即使是他那副不逊于服部平次的黑皮都挡不住。 凌平和柯南对视了一眼，反应得这么明显，高木涉之心路人皆知啊。 “档案啊……说起来今天警视厅里的人都出去了，也确实没人能带他们去看……”佐藤点了点头，由于警视厅最近的案件太多，警员几乎是倾巢而出，本部里除了几个后勤人员以外显得空空荡荡。 “是啊，所以警部才让我带他们过去，毕竟那些档案还是有些机密性的……话说佐藤警官你不是应该和目暮警部一起去调查那起银行抢劫案吗？” “是啊，就是为了这起案件我才回来的，那个被抢的银行行长增尾桂造昨天特地打电话过来，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今天过来和我说。”佐藤警官解释道。 “这样啊……不过那个行长的妻子昨天也跟我说有些事情要告诉我，约在五点到警视厅来的……他们不一起吗？”高木警官疑惑道。 “关于这一点，他说因为担心歹徒还会对他妻子不利，所以准备趁天还亮的时候过来，毕竟当时案件发生的时候那个劫匪直接用枪顶住了他妻子的额头，差点丢了性命。”佐藤思考了一下，这样说道。 “佐藤警官，东都银行杯户分行的行长到了。” 正说话间，原本在警视厅门口站岗的警员带着一位有些臃肿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警视厅缺人已经缺到要让站岗的警员来带路了。 “哦哦，我知道了，辛苦了。” “呼，终于是被我赶上了啊……”到访的中年男子增尾桂造看了看手表，长出了一口气。 “您夫人没有和您一起来吗？”高木警官问道。 “她说有些事要到银行去一趟，所以我们说好到这里会合……她还没有来吗？”增尾桂造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自己妻子的身影，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都这个点了，难道她还在睡觉吗？” “那个，你们有带着移动电话吗？我想借来给她打个电话。” “可以，用我的吧。”佐藤把手机递给增尾，后者接过来谢了一句，用佐藤的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 “我稍微去个厕所。”凌平说了一句，转身离开，脚步似乎有些急促。 “三次了……”柯南眯起眼睛看着打电话的增尾桂造，仅仅是这短短的一分钟内他就看了三次手表，有点可疑啊…… 第168章 沉睡破案也会人传人？ （章节已修改完毕，加载不出的可以清除缓存重新加载一遍） “喂喂，是我，我现在在警视厅里……” 增尾桂造打电话还是稍微等了一会才接通的，但电话虽然接通了，对面却并没有人说话。 “喂喂？你在听吗？”增尾桂造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又问了一遍。 “在。”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十分冷淡的女声。 “啊好……那个，我让警视厅的警察和你说。”增尾桂造松了口气，把手机递给高木。 “夫人你好，这里是搜查一课，我是昨天和你联系过的高木警官。”高木接过电话，为了方便佐藤警官他们也能听到所以开了免提。 “高木警官啊。”电话那头的增尾加代似乎在地上走动了几步，“虽然现在说这种话可能有些突兀，不过能请你把……把增尾桂造当场逮捕吗？” “诶诶诶！你，你刚才说什么？”高木警官听到这话一脸懵逼，连同佐藤警官也是有些惊讶，但被指名的增尾桂造却是脸色大变，手脚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我说，请高木警官你们立刻将增尾桂造逮捕，罪名是杀人未遂，受害者就是我自己……详细的情形我稍后会解释的。” 电话那头的增尾加代十分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有种赶时间的感觉。 “啊，这个……”高木和佐藤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增尾桂造，“增尾先生，既然您夫人这么说了，我想你还是先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当然，这并不是逮捕，只是想请你先跟我们到室内坐下了先聊一聊。” “我，我……”增尾桂造脸上又一次冒出了汗，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佐藤与高木，这更加重了二人的疑心。 “增尾先生？”佐藤面容严肃地上前一步，似乎如果增尾不配合就要直接动用武力了。 “好，好……我配合……” “嗯，趁现在还有时间我来和你们讲一下他的犯罪计划。”电话里增尾加代的声音再次响起，“简单来说，他在我运动用的固定式脚踏车的踏板上绑了一根钢琴线，连接到我背后的书架上，然后在书架的顶端用胶带和书籍固定住了一把刀子……” “夫，夫人？”高木有些尴尬，这种一上来就自我陈述案情的发展是怎么回事？而且如果电话里增尾加代说的都是真的的话，她未免也太过冷静了，就好像…… 就好像某个一米九五的面瘫一样…… “我想他的计划应该是趁我骑脚踏车的时候打电话过来分散我的注意力，让不断收紧的钢琴线把书架拉倒，刀子就正好刺中我的后背……” 电话那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应该是增尾加代自己弄倒了书架。 “位置真是丝毫不差，而且书架下方的书也被拿出来方便倒下，如果不是被我发现了的话还真是一项完美的远距离杀人……” “扑通！” 增尾桂造瘫坐在了地上，一副世界已经完蛋，人生宣告终结的样子。 “动机什么的你们自己问他就行了，如果需要证据的话可以直接到家里来，好了我先挂了。”增尾加代语速极快地说完这句话，一下子挂掉了电话。 “增尾先生，解释一下？”佐藤警官摇着手里的电话对增尾桂造说道，案情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没，没错，一切都和加代说的一样……是我想利用倒下的书架杀掉她，至于动机，是保险金，我为我妻子投了一笔很大的保险金……” 增尾桂造咽了一口口水，抬头看了一眼高木与佐藤。 “……其实是因为银行劫案，那起案件是我和我的大学同学一起策划的，本来准备得天衣无缝，谁知道加代却恰巧在那天去了银行，我的同学也被她听到了声音。” “监守自盗，这么说来，你是为了灭口才准备杀害自己的妻子……”佐藤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那么，增尾桂造先生，你由于涉嫌抢劫罪和杀人未遂被逮捕了。” “是……我认罪……” “呦。” 正当佐藤警官掏出手铐给增尾桂造拷上的时候，刚才去上厕所的凌平也走了过来，似乎对于这个人被逮捕丝毫不意外的样子。 “竹内啊，你看到这个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高木看了一眼这个一米九五的面瘫，刚才增尾加代的说话语气和他真是十分相像…… “想说的？并没有。”凌平目送着佐藤把增尾桂造带走，“在现在这个社会里，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罪犯，任何人也都有可能成为被害者……当然，这两个身份会发生替换或者重叠也是很正常的。” “呃……这个……”高木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某种意义上他说的还真没错。 “所以，现在可以去带我们看卷宗档案了吗？” 柯南虚着眼睛站在一边，双手插袋，这次的案件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实在让他有点提不起兴趣。 “啊抱歉抱歉，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 警方对于地狱傀儡师的第一件案件记录得可以说是非常详细，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突破口的小细节，所以卷宗的数量也非常多，凌平和柯南两个人看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看完。 “什么嘛，居然记载了当时列车上一百多人的口供，这样子要看到猴年马月去啊……”柯南伸直了胳膊放松了一下身上的肌肉，然后一下子趴在桌子上不想动弹。 “虽然能看出警察们破案的决心，但大量的无效信息反而干扰了真正要用的线索……”凌平也把自己手上正在看的一个文件袋扔在一旁，仰面瘫在椅子上。 “呦，两位辛苦了。”高木警官带着两杯果汁走了进来，“因为银行劫案一下子告破，所以目暮警部还挺高兴的，想请你们吃饭呢。” “我们？这次的案件是被害者自己发现然后自救的吧？” “是啊，警部的原话是‘没想到这两个一出现就会给我们增加工作量小灾星有时候也能起到正面作用’……呃，总之反正是目暮警部做东，不如一起去吧。”高木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搪塞了过去。 “而且，被害者增尾加代女士现在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说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书架倒了还吓了一跳，就和毛利侦探每次在沉睡中破案，醒了却什么都记不得了一样。现在同事们都在说这会不会是一种叫做沉睡破案的怪病开始传染了……” “呵呵……那可真是……”柯南和凌平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由得为警视厅这些想象力丰富的警官们点了根蜡。 要是警察都像这样去想问题，恐怕东京永远都和平不了…… 第169章 被害者自己来破案 “喂喂，是我，我现在在警视厅里……” 增尾桂造打电话还是稍微等了一会才接通的，但电话虽然接通了，对面却并没有人说话。 “喂喂？你在听吗？”增尾桂造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又问了一遍。 “在。”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十分冷淡的女声。 “啊好……那个，我让警视厅的警察和你说。”增尾桂造松了口气，把手机递给高木。 “夫人你好，这里是搜查一课，我是昨天和你联系过的高木警官。”高木接过电话，为了方便佐藤警官他们也能听到所以开了免提。 “高木警官啊。”电话那头的增尾加代似乎在地上走动了几步，“虽然现在说这种话可能有些突兀，不过能请你把……把增尾桂造当场逮捕吗？” “诶诶诶！你，你刚才说什么？”高木警官听到这话一脸懵逼，连同佐藤警官也是有些惊讶，但被指名的增尾桂造却是脸色大变，手脚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我说，请高木警官你们立刻将增尾桂造逮捕，罪名是杀人未遂，受害者就是我自己……详细的情形我稍后会解释的。” 电话那头的增尾加代十分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有种赶时间的感觉。 “啊，这个……”高木和佐藤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增尾桂造，“增尾先生，既然您夫人这么说了，我想你还是先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当然，这并不是逮捕，只是想请你先跟我们到室内坐下了先聊一聊。” “我，我……”增尾桂造脸上又一次冒出了汗，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佐藤与高木，这更加重了二人的疑心。 “增尾先生？”佐藤面容严肃地上前一步，似乎如果增尾不配合就要直接动用武力了。 “好，好……我配合……” “嗯，趁现在还有时间我来和你们讲一下他的犯罪计划。”电话里增尾加代的声音再次响起，“简单来说，他在我运动用的固定式脚踏车的踏板上绑了一根钢琴线，连接到我背后的书架上，然后在书架的顶端用胶带和书籍固定住了一把刀子……” “夫，夫人？”高木有些尴尬，这种一上来就自我陈述案情的发展是怎么回事？而且如果电话里增尾加代说的都是真的的话，她未免也太过冷静了，就好像…… 就好像某个一米九五的面瘫一样…… “我想他的计划应该是趁我骑脚踏车的时候打电话过来分散我的注意力，让不断收紧的钢琴线把书架拉倒，刀子就正好刺中我的后背……” 电话那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应该是增尾加代自己弄倒了书架。 “位置真是丝毫不差，而且书架下方的书也被拿出来方便倒下，如果不是被我发现了的话还真是一项完美的远距离杀人……” “扑通！” 增尾桂造瘫坐在了地上，一副世界已经完蛋，人生宣告终结的样子。 “动机什么的你们自己问他就行了，如果需要证据的话可以直接到家里来，好了我先挂了。”增尾加代语速极快地说完这句话，一下子挂掉了电话。 “增尾先生，解释一下？”佐藤警官摇着手里的电话对增尾桂造说道，案情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没，没错，一切都和加代说的一样……是我想利用倒下的书架杀掉她，至于动机，是保险金，我为我妻子投了一笔很大的保险金……” 增尾桂造咽了一口口水，抬头看了一眼高木与佐藤。 “……其实是因为银行劫案，那起案件是我和我的大学同学一起策划的，本来准备得天衣无缝，谁知道加代却恰巧在那天去了银行，我的同学也被她听到了声音。” “监守自盗，这么说来，你是为了灭口才准备杀害自己的妻子……”佐藤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那么，增尾桂造先生，你由于涉嫌抢劫罪和杀人未遂被逮捕了。” “是……我认罪……” “呦。” 正当佐藤警官掏出手铐给增尾桂造拷上的时候，刚才去上厕所的凌平也走了过来，似乎对于这个人被逮捕丝毫不意外的样子。 “竹内啊，你看到这个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高木看了一眼这个一米九五的面瘫，刚才增尾加代的说话语气和他真是十分相像…… “想说的？并没有。”凌平目送着佐藤把增尾桂造带走，“在现在这个社会里，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罪犯，任何人也都有可能成为被害者……当然，这两个身份会发生替换或者重叠也是很正常的。” “呃……这个……”高木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某种意义上他说的还真没错。 “所以，现在可以去带我们看卷宗档案了吗？” 柯南虚着眼睛站在一边，双手插袋，这次的案件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实在让他有点提不起兴趣。 “啊抱歉抱歉，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 警方对于地狱傀儡师的第一件案件记录得可以说是非常详细，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突破口的小细节，所以卷宗的数量也非常多，凌平和柯南两个人看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看完。 “什么嘛，居然记载了当时列车上一百多人的口供，这样子要看到猴年马月去啊……”柯南伸直了胳膊放松了一下身上的肌肉，然后一下子趴在桌子上不想动弹。 “虽然能看出警察们破案的决心，但大量的无效信息反而干扰了真正要用的线索……”凌平也把自己手上正在看的一个文件袋扔在一旁，仰面瘫在椅子上。 “呦，两位辛苦了。”高木警官带着两杯果汁走了进来，“因为银行劫案一下子告破，所以目暮警部还挺高兴的，想请你们吃饭呢。” “我们？这次的案件是被害者自己发现然后自救的吧？” “是啊，警部的原话是‘没想到这两个一出现就会给我们增加工作量小灾星有时候也能起到正面作用’……呃，总之反正是目暮警部做东，不如一起去吧。”高木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搪塞了过去。 “而且，被害者增尾加代女士现在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说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书架倒了还吓了一跳，就和毛利侦探每次在沉睡中破案，醒了却什么都记不得了一样。现在同事们都在说这会不会是一种叫做沉睡破案的怪病开始传染了……” “呵呵……那可真是……”柯南和凌平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由得为警视厅这些想象力丰富的警官们点了根蜡。 要是警察都像这样去想问题，恐怕东京永远都和平不了…… 第170章 三方对峙 “在事故现场没有发现刹车痕迹，我们推测是死者当时过于疲劳，意识已经进入了模糊状态，而且据死者的妻子称他每个月都加班140个小时以上，我们之前建议他住院治疗也被他以要工作没有办法请假为由拒绝了，因此，我们认为这是工厂的责任。” 医院方面的代表，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医生木下耀眯着眼睛说道，目光非常不善地看向对面的工厂代表徳田真斗。 “不存在过劳，我们工厂的加班都控制在国家规定以内，不信的话就请看看出勤表。而且我们公司是不允许员工骑摩托上下班的，这应该怪到死者自己身上吧！如果不是他非要骑摩托的话！” 圆脸的蛋糕工厂厂长对医院代表怒目而视，情绪十分激动地说道。 “这么说你是认为是我的责任咯？可是顾客骑摩托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而且他当时来修摩托的时候我已经给他修好了！即使现在摩托因为着火损毁了无法检查刹车的状况，但也绝对不是因为摩托的缘故才导致死者死亡！” 摩托车铺店主石坂僚也丝毫不肯示弱，总这三个人就是想要撇清责任，不想支付高达数千万日元的赔偿金。 “没想到他们在这里也依然在吵啊……我看那些人拿来的伴手礼里面搞不好还放了一摞摞的钞票。” 另一边，凌平和三澄等人正在准备解剖工作，透过透明的玻璃墙能看到这三方正在面红耳赤地争吵，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钞票？不会吧？”很久没有戏份的久部惊讶道。 “谁又敢说呢？毕竟比起支付几千万的赔偿金，还是花个一百万收买法医来得容易吧。”东海林给他一个邪恶的笑容，开了个有点危险的玩笑。 “按说遗体是谁在哪里解剖的都应该保密的……”神仓所长一脸仿佛谁欠了他钱的样子站在一边，由于这次解剖关系重大所以他也参与了进来。 “是因为有可能不满鉴定结果反而怨恨法医吗？”久部问道。 “原因之一吧，如果法医被威胁按照他人意志来写鉴定书的话就麻烦了……不过竹内以后可能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倒是让人有一点羡慕。”神仓所长看向一旁穿着特大号防护服和口罩的凌平，有这一尊大神在，一般不会有不开眼的家伙出来找麻烦。 “吼吼，如果法医学者自己是杀人犯的话就能完美地隐藏自己犯罪的证据了，竹内你可要小心一点哦~”东海林凑过来开了句危险的玩笑，她好像特别喜欢这种一不小心就会带来大麻烦的玩笑话。 “不要说得我好像是个黑社会组织成员好吗？”凌平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想过一个正常人一般平静的生活而已。 “这话可不能乱说，法医学者和警察职员一样全都是身份清白的人。”神仓所长连忙纠正东海林的说法，这话让别人听到了可不好。 “现在开始解剖。” 三澄美琴打断众人的闲聊，开始这次的正式解剖工作。 …… “体表有多处损伤，毛发长6厘米，左侧头部有凹陷性骨折，耳廓有出血……” “从血液中没有检测出包括安眠药在内的药物……” “第26处损伤，左肩擦伤，5厘米乘3厘米。第27处损伤，左肘擦伤，5厘米乘3.5厘米，这处擦伤之下还有已经结痂的擦伤……” “说起来我在意那玩意很久了，你们没注意到吗？”凌平朝身后一指，“那玩意，应该不是你们贴的吧？” “诶？”被凌平提醒了的众人这才发现，在他身后的记录板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贴了一张纸，用打印机打印出了这样一行字。 “你的所作所为不会消失，接受制裁吧……” “哇这是什么啊？恐吓信吗？”东海林凑近那张纸，“这在侦探小说里可就是杀人预告了。” “前天还没有，应该是昨天参观期间贴上去的，那时候我们并没有对外开放解剖室的参观，不过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溜进来也是可能的。”凌平换了一双塑胶手套，把那张纸小心地从记录板上拿下来，“既然不是你们贴的的话，我就先拿去警方那边了，毕竟我之前还刚刚被一个叫地狱傀儡师的家伙寄了挑战书……” “啊……好的……不过，这个‘你’也不一定是指竹内你吧？也有可能是……”东海林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几人。 身为法医，任谁都会有被憎恨的理由…… …… “头部侧面有因碰撞引起的伤口和出血，大脑底部有大量出血，死因是蛛网膜下腔出血，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三澄把一张示意图摆在这次事件的潜在责任三方代表面前，用红色笔在上面标记了位置。 “如果是事故引起了蛛网膜下腔出血的话就是事故死，如果是事故之前就发生了蛛网膜下腔出血的话就是病死。只有看了组织检查的结果才能作出判断，而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五天……” “如果通过检查发现是病死的话，那就是医院的过失了吧？”蛋糕厂厂长斜眼看向旁边的医院代表。 “ct结果没有异常，我们没有赔偿的责任。” “厂长先生，即使最后是死因是病死，如果致使蛛网膜下腔出血的原因是过劳的话，工厂这边也难逃其咎。”三澄妈妈坐在三方代表的对面，态度和昨天努力想把女儿推销出去时那种有点脱线的感觉完全不同，甚至有点像妃英理。 “我都说了我们公司没有过劳，公司也不允许员工骑摩托上下班！” “可是，那你们为什么要让他工作到末班车停运以后呢！也不给打车费，大家没办法只能骑摩托车……”佐野祐斗的妻子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是要对公司恩将仇报吗？你丈夫被裁员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雇佣了他，难道你忘了吗？”厂长站起身来，试图用所谓的“恩情”来给她施压。 在霓虹这种终身工作的氛围下，被裁员几乎相当于半步破产，因此如果公司肯雇佣这样的人的话，在霓虹社会的人看来也是一种恩情，一种福报…… “即使公司对他有恩，但员工付出劳动，获得工钱也是理所当然的，据佐野太太所说，公司拖欠了每个月140小时的加班费……” “没有加班！他在说谎！” “没有说谎！每天一大早出门，直到半夜才回家，自从那个蛋糕上了电视节目火爆以来，生产线就停不下来了，大家也不能正常休息！” “他是不是谎称加班，在外面搞外遇呢？” “厂长先生，请注意你的发言。”刚从警察那里回来的凌平推门进来，向旁边指了一下，“这里还有孩子在。” 佐野祐斗今年十岁的儿子正坐在研究所的招待室里，刚从这群人的争吵能听得一清二楚。 “无论怎么样，工厂绝对没有过劳这种事！” “摩托车绝对没有问题！” “医院方面也绝对没有过错。” “……” 凌平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孩，他的头深深埋在臂弯里，看不清眼睛。 第171章 三十天前的死因 三方的争吵最终以谁也说服不了谁而结束，三方都决定等法医的组织检查报告出来后再决定责任的归属，各自离开了。 “那封恐吓信一样的玩意警方鉴定过了，没有指纹，从纸张和打印机上也找不出任何线索。”凌平把送去警察那里的那张纸带了回来，扔在桌子上。 “不过能确定的是，这张纸和‘地狱傀儡师’用的是两种不同的纸，而且从内容上看应该也不是针对我的，所以目暮警部让我把这玩意带回来，看你们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这个……我怎么感觉这封信是针对我的呢……”东海林小声说道，“那时候我还在监察医务局工作，和一个相关行业的人士交往过，但他，其实，已婚了。” “诶？你做小三了。” “被那么大声……”东海林连忙拉住凌平，缩头缩脑地朝周围看了一眼。 嗯，大家虽然没有表现在明面上，但都竖起了听八卦的小耳朵。 “那时候我是被骗了，我一直以为他还单身……但其实仔细想想，他也没提过自己是单身还是已婚，他很正常地追我我就很正常地和他交往……一直持续了五年。” “五年！” 一旁装作喝水其实是在听八卦的久部和神仓所长一口水差点喷到对方脸上，都被这个时间吓到了。 “对啊五年，浪费了我的青春超级恶心的，我简直都想让他还我那1825天！……如果加上闰年的话应该是1827天。”东海林愤愤地说道。 “不，那个，一般来说也没人会因为这个寄恐吓信来吧？” “不是那个男的，是他的老婆……他老婆后来直接找到了我工作的地方，说什么‘你做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下地狱去吧！’还朝我扔了鸡蛋……” “呃……怎么说呢，虽然这件事情确实不怎么样，但也确实有点可疑。”凌平感觉自己额头上仿佛冒出了几根黑线，虽然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是决定抽空去调查一下。 “那个……其实我对写这个的人也有点头绪，我在厚劳省期间的对头最后被外调了，他因此怨恨了我很久，有段时间一直往我家里打无声电话……”神仓所长的脸稍微有些抽搐，拿过那封恐吓信讷讷地说道。 “不，我想大概是写给我的吧……毕竟身为法医学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记恨……”三澄美琴低声说道。 “总之，大家最近都小心一点吧。” …… “你们来看，这是我把死者的脊椎骨动脉组织也制作成组织切片后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到的影像。” 东海林把影印出来的图片展示给众人看。 “动脉……裂开了？”三澄凑近观察了一下，低声说道。 “没错，说明他是外伤致死的，那就是事故撞击引起的蛛网膜下腔出血……”凌平也在一边补充道。 “话虽如此，但是外伤形成的时间不对。” “时间？” “是的，这一处的外伤形成时间是三十天前的旧伤。” “怎么会这样……” …… “是，外伤性椎骨动脉剥离，这次的死者是这种死因，你听说过吗？” 从研究所下班的路上，凌平为了购物选择了步行，所以回家会稍微晚一点，正在和小哀打电话报备。 “印象中好像是见过这个名词，椎骨什么的我倒是也懂，不过我的专长又不是这个……话说，这个死因解释得更清楚一点是怎么回事呢？” “嗯……简单来说就是椎骨部位的动脉受到了很负担时才会引发，也就是后脑往下的那一处脖子部位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或者损伤，但这一处伤并不是事故当天形成的，从周围组织的恢复情况来看，这是三十天之前形成的。” “也就是说，死者在三十天前就受到了足以致死的伤害，但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当场死亡，被损坏的动脉勉强连上，一直到几天前的那次事故里再次触发……” “对，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情况……而且我想动脉破裂应该是在事故发生之前，大量出血直接导致他的意识模糊，这才直接冲到了桥下……因为ct影像上看不出这一点，所以并不能向医院追责，和摩托车铺也没有关系，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一处损伤是否是佐野先生在骑车上下班的时候因为疲劳驾驶造成的，不过就算是这种情况，想要打赢官司也很难。”凌平忽然发现自己面前正是一家幸福蛋糕直营店，现在看到它的招牌似乎有种十分辛辣的讽刺感。 “怎么说呢，有些悲哀呢……”小哀在电话那头低声说道。 “是啊……等一等，前面那是……” “嗯？怎么了吗？” “抱歉小哀，我先挂掉五分钟。” 凌平挂掉电话，猛地向前冲去，一把握住一个小孩子的手。 这只手里正握着一块石头，想要向幸福蛋糕的玻璃橱窗砸去。 “小祐……” 佐野祐斗的儿子小祐，正抬眼看着凌平，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委屈，这些完全不应该在孩子身上出现的感情。 “爸爸在出事之前，还说现在是工厂的关键时期，即使再难熬，也要拼命坚持下去……可他们，他们根本不在乎爸爸，还……爸爸就是个笨蛋，工厂的人全都是坏人！” 凌平听着小祐的话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抱歉，小祐……” …… “在去世的佐野祐斗先生的手机里，我们发现了这样一封匿名邮件，举报说工厂实际上存在在下班打卡时间过后又再次返回工位无偿加班的情况。厂长先生，这个您作何解释呢？” 三澄妈妈拿出从佐野祐斗手机中导出的一封匿名短讯，展示给厂长。由于昨天小祐的事情，凌平也专程来到这里陪同，想要问问这个厂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这应该是谁的恶作剧吧……” “这是内部举报，应该是工厂内部的人为了揭开这次事件的真相才发来的，请您为死去的佐野先生和他的妻子儿女考虑一下吧，保护自己的员工不应该是厂长的责任吗？” “保护？我光是保护自己的家人就已经拼尽全力了！你还让我怎……” 厂长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一句话没说完却突然双眼涣散，向侧面倒下。 “怎么回事？” 好在凌平眼疾手快扶住了厂长，才没有让他的头直接撞到地面，凌平稍微对厂长做了个检查，发现他的状况似乎不容乐观。 “三澄女士，麻烦你叫救护车过来。” “好，好的……” 第172章 绝非生来如此 据说加班最厉害的还是厂长本人，虽然名义上是个厂长，但终究还是个受雇给社长干活的雇员，别人加班的时候他也要加班，别人不加班的时候他也在加班。 “因为订单量的暴增，工厂要么选择定额销售，要么选择减少制作蛋糕的工序。这一点厂长也和社长交涉过，但对方两方面都不答应，还拿什么‘责任感’‘消费者会伤心的’‘大家多一点进取心’之类的话来搪塞，甚至到最后直接说出了‘要是不想干的话欢迎随时辞职’这样的话……” 病房外，三澄妈妈正和急匆匆赶来的三澄说着这次得到的情报。 “这也太过分了吧……”三澄美琴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那个社长还说什么这都是员工们自愿加班的，而且还绕着圈子威胁员工，让他们不准对外提起佐野先生的事情……” “唉……可是，因为这个就在小祐面前说出那样的话，对事实视而不见，让孩子面对这么残酷的现实……”三澄低声说道。 “说起来，竹内呢？他应该是和妈妈你一起过来的吧？” “那个小伙子啊，他把厂长送上救护车以后听我说了刚才的话就自己离开了，说要自己去调查一下……他不会直接去用暴力的手段去找那个社长了吧？”三澄妈妈一脸担忧地说道。 以凌平的外表和性格，说他在外套下面藏着一把手枪准备去执行正义私刑也说得过去。 “应该不会吧？虽然他看起来确实有做这种事的可能……我给他打个电话。” 三澄有些怀疑地掏出手机，打给了凌平。 “嘟——嘟——” “喂？”电话那头传来凌平如同无风水面一般的声音。 “竹内吗？那个……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三澄小心翼翼地问道。 “佐野先生的家里，向他们了解一些事情……你该不会以为我去找那个混蛋社长了吧？” “啊，不，那个……麻烦替我们向佐野太太慰问一下……” “好的，那我先挂了。” “好……” 凌平挂掉电话，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留着油亮的分头，一脸轻佻样子的蛋糕公司社长。 “当着本人的面说别人是混蛋，这就是你的行事作风吗？” 社长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看向对面的凌平，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实际上他的右手已经藏在身后，随时准备按下警报叫人过来救他。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这个人不太擅长说谎……至少面对混蛋的时候，我不擅长说谎。” 凌平双手摆在椅子两侧，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十分伤人的话语。 “又说了一遍啊……所以，你到这里来应该不止是来骂我两句混蛋的吧？” 社长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地看着凌平。 “这只是附带品。”凌平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来，摆在社长面前，“大概一个月前，你曾经在自己的别墅里开了派对，还直接从工厂里叫了一箱蛋糕对吧？” “已经那么久的事情了，我完全记不住。”社长用失忆大法回应道。 “你记不住没关系，既然要开派对就不可能只吃蛋糕，酒水饮料肉类快餐什么的都需要订，只需要到时候去走访一下送货的商店和配送员就好了。”凌平面无表情地说道，“记录在纸面上的账本可比你这种金鱼一般的脑子可信多了，到了法庭上法官也会取信。”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难道在自己的别墅开个派对也违法吗？” “当然不违法，但这世界上有的是那种虽然不违法却令人恶心的事情。”见社长没有刊的意思，凌平从桌子上收回那张纸，重新折叠放入口袋，“社长先生，这个世界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地位、甚至生死都不是生来如此。我姑且给你一句忠告，这是一句华夏谚语……”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凌平用中文说完这一句话，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你听懂听不懂都无所谓，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良心，就好好对待自己手下的员工，不管是活着的还是不幸去世的……” “哼，我自己该做什么不需要你这个毛头小子来指教！” “是吗。”凌平叹了口气，头也没回地走出了社长办公室，“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以一种你不希望看到的方式……” “可恶……是在威胁我吗？给我等着……” 社长看着凌平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拿起藏在身后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 蛋糕厂厂长徳田真斗站在工厂的操作间前，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还在忙碌的身影，他们之中有一半以上都连续工作了三周以上没有休息，几乎百分之九十的人这周的加班时间超过了四十小时…… 徳田真斗回想了自己躺在病床时三澄母女说过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脚步坚定地走进了车间。 “厂长，你身体恢复了吗？” “厂长你……” 徳田真斗没有理这些和他打招呼的工人，直接走到车间流水线的总开关旁边，狠狠按下了停止按钮。 “所有人都回去休息！今天明天都休息！有人连续工作三天以上的都回家睡觉，但是，我在这里有一个请求……是关于佐野先生的，如果有想为他做点事情的，就跟我一起来！” …… “找到了当时事故的发生地和监控录像？” 三澄拿着凌平递过来的一份文件，有些惊讶。离事件发生才过去没几天，凌平居然已经把后续的工作都做完了。 “是，从那天在工厂和佐野先生一起加班的员工那里得知，社长那天在自己的别墅里开派对，打电话让人从工厂直接送一箱蛋糕过去，而去运送的人就是佐野祐斗。” 凌平指了指最上面的一张纸，那上面有工厂员工提供的匿名口供。 “然后，我从其他外卖配送员那里了解到了当时那个社长开派对的地址，这样从工厂到别墅的骑摩托路线就只有这么几条了。” “但是，在这些路上找到一个月前的事故发生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三澄依然十分惊讶，仔细翻看着手里的文件。 “嗯，这一点就要感谢工厂的厂长和员工了……有位伟人说得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第173章 每逢露营必出事 “你是说，厂长和员工们都放弃了工作出来帮忙寻找当时的事故现场？” 三澄有些惊讶地说道，“可是，那个社长应该不会允许的吧？” “那个社长？”凌平的嘴角微微翘起，眼睛略微眯了一下，“我想他现在应该自顾不暇吧。” “诶？” “不说那个，总之，我调查过那辆出事时的摩托车，在上面找到了一个比较明显，可以作为标志物的彩色划痕，那个摩托车铺的店主恰好是这方面的爱好者，认出了是西武藏野市特有的彩色窖井盖。”凌平指了指文件里的一张照片，“这些窖井盖的颜色都是不同的，所以只要针对性地发动起群众来，就能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短时间内把事故现场找出来。” “那，现在已经……” “没错，就是这个。”凌平举起一卷录像带，“事发现场正好有一家便利店，他们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当时的画面……即使没有这个画面，通过当时参与派对的人的口供称蛋糕有的被摔坏了，所以都没怎么吃这一点也可以判断出是在送货过程中发生的事故。” “这样就可以鉴定为工伤向蛋糕公司索赔了……真是太感谢你了竹内，要是没有你的调查的话根本不会这么顺利。” 三澄有些激动地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而已……” …… “我可都听说了哦，那个蛋糕公司的社长被人发现浑身抽搐大小便失禁地倒在家里，据说送到医院以后检查出精神方面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是你干的吧？” 又是一个休息日，凌平有准备和柯南继续调查有关地狱傀儡师的事情，不过却半道被少年侦探团那帮熊孩子带着去露营，因为据他们说“每次和竹内哥哥一起出去就会有刺激的案件发生”。 由于小哀也被他们拉着一起，所以凌平只好答应了下来，和阿笠博士两个胖子挤在他的甲壳虫里一路开到了山里，稍微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可能是他自己做多了亏心事才犯病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凌平好不容易到了露营地，正在伸展着甲壳虫里憋得有些难受的身体，听见柯南的问题也只是搪塞了过去。 “呵呵，自从你这家伙出现以后，各种案件里就经常出现似乎是被惊吓过度以致于精神失常的家伙……我倒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上次差点被起诉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不要再把事情搞得那么麻烦了。” 没有穿自己那一身小西装，而是换了一身毛衣，戴着毛线帽的柯南塌着眼皮幽幽说道，这次的案件他倒是也多少听说过一点，对于那个混蛋社长也没有什么好感。 “哎呀，我好像……忘记带露营的帐篷了……” 阿笠博士突然说道，尴尬地面对着众人投来的目光。 “喂喂，难道我们要在山里露天睡觉吗……”柯南眼皮塌得更厉害了，甚至还有点微微抽动，“这个天气的情况，看起来很可能下雨诶，而且还这么冷……” “呃……看来只有原路返回了……” 一小时后。 “我说阿笠博士啊……”凌平费劲地从后座抬起头来，“你不要告诉我你迷路了……再这样下去我的脖子会断的……” “呵呵，看样子今晚上你还就得以这个姿势在车里过夜了……为你的脖子默哀。”柯南抱着膀子吐槽道。 “不会吧？我想这附近应该有什么旅馆或者山中人居住的小屋，说不定有能看见湖面的城堡哦。”步美小声说道。 “前两个还好说，城堡什么的，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阿拉，那倒也不是不可能哦。”小哀朝窗外一努嘴。 车窗外，一座西式尖顶城堡正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看起来就在前面不远处。 “不会吧……” “蓝色的古堡……”凌平眯起眼睛看着这逐渐露出全貌的庞然大物，似乎想起了什么。 …… 到了城堡前，在和里面的园丁和老爷间宫满交流过之后顺利得到了留宿的许可，众人也被带进去顺便参观参观这深山中蓝色的古堡。 “哇，这里还有马诶。” 走进院子，步美一下子就看见了在院中摆放的像是放大了数百倍的西洋棋棋子一样的摆件，兴奋地凑上前去。 “嚯，不仅仅是西洋棋棋子，连下面的草皮都被铺成了棋盘的样子……这里的主人很喜欢西洋棋吗？”柯南问向带他们参观的园丁大叔。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按照已经去世的老爷的吩咐把这里的样子尽量保留下来而已。我听说这里是已经死去十五年的大老爷贞昭先生死去时的遗言。”园丁大叔说道。 “刚才你说过去的老爷，那刚才招呼我们进来的是……” “哦，他是太太第二个丈夫阿满老爷，是在六年前大老爷去世之后入赘到间宫家的，不过太太本人也在四年前的火灾里死去了……” “火灾？” “对，你们看那边那座被烧焦的塔，那里以前就是太太的寝室，那年太太为了替大太太，也就是她的母亲庆祝生日才特别回到这个已经阔别许久的城堡来，结果当天就发生了火灾，他带回来的仆人和朋友也都一同死在了那场火灾里……” “感觉这家里人的关系有些乱呢……” “初次听说肯定是会这么觉得的，不过其实时间长了也就能理清楚了。”园丁大叔拉开房门，指着正对大门的一副画像说道，“你看，那就是大老爷的画像，他和太太的独生子现在也住在别墅里。旁边则是大太太的丈夫贞昭老爷和太太本人的画像。” “嗯……应该是这个或者这个……”凌平眯起眼睛看着这几幅画像，口中低声说道。 “诶？竹内你在说什么……啊！”柯南没有听清凌平在说什么，正想扭头去看，却迎面看到一个满脸皱纹和老人斑的老妇人正坐着轮椅过来。 “这几个人是谁啊？”老妇人眯着眼睛，看向凌平等人。 “啊，大太太……他们是阿满老爷的朋友，这次是来玩的，听说这位阿笠先生还是一位科学家呢。” “哦，这样啊……”老妇人打量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尤其是在阿笠博士的脸上停留了一会，“既然这样那可太好了，还要请你们帮我解开这座古堡里的谜团呢……” “谜团？”柯南眉头一挑，似乎来了兴趣。 “是这样的，在大老爷临死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只要能把这个城堡之谜解开的人，他就将他最珍贵的宝物给他’。”园丁大叔解释道。 “对了，我女儿还没回来啊？明明说好了要回来庆祝我的生日，她要是来了就让她到我的房间来找我。”老妇人转动着轮椅离开了，园丁大叔本想说什么，却也没来得及说出来。 “自从火灾之后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想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吧……” “是吗……呵呵……”凌平望着老妇人远去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这一集几乎可以说是所有柯南观众都印象深刻的一集，连他这种仅仅是儿时看过几集的家伙都对这集的内容记得清清楚楚，什么老妇人，什么大太太，这家伙动起手来估计能把在场的放倒一片。 然后被自己放倒。 第174章 口吐芬芳 “这里就是能够看到院子里那些棋子的房间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再来叫我就好了。” 园丁大叔受柯南要求，带他们来到这个三楼的房间里，从窗口向下就能直接看到院子里的西洋棋棋子。 “这个排列的顺序，还有黑白棋子……会有什么意义吗？” 柯南在小本子上画了楼下棋盘的简略图，倚着墙思考着。 “一个箭头。” “箭头？”柯南抬头一看，凌平正站在墙边，用手在墙体上轻轻敲着，如同挑西瓜一样。 “对，箭头表示转动的方向，要转动的东西就是大厅里的那几幅肖像画中的一个。”凌平在墙体上拍了拍，从墙体中发出了空空的声音。 “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柯南把小本子收起来，跟着凌平沿着墙转到隔壁的房间。 “嗯……一些不太好明说的情报来源。不说那个，这面墙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凌平来到旁边的房间，元太和光彦现在正在这间房子里探险。 “墙……确实，刚才那边的门是紧贴着门开的，这边的也是，但中间却留下了足够两个人并行的空间……”柯南经凌平一提醒倒也发现了这个疑点，有些疑惑地打量起这面墙。 “里面大概是有个暗道……要是能把墙拆了看看就好了。” “喂喂，你稍微也收敛一下吧……我看那个钟搞不好就是什么进门的机关。” “钟？”凌平抬头看了看旁边的一个老式挂钟，这个钟不知为何已经停止了走动，停留在十一点十一分的时间点。 “那个，诸位，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哦。” 凌平正想去看看这个挂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先前的园丁大叔又走了过来，招呼着众人去餐厅吃晚饭。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先去吃饭吧。”凌平顿了顿，“正好我也饿了。” “诶？可是这个机关……”柯南愣了一下，不知道凌平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得如此之快。 “机关又不会跑掉，而且这次的事件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事情我大概都已经清楚了。” “诶诶诶！！这才多久啊你就搞清楚了整个事件？” “靠了一点作弊的手段……不过确实是这样。” …… “真的吗竹内先生？你说你已经解开了这座城堡的谜题？” 餐厅的餐桌是那种在电视剧里经常能见到的长条形桌子，两侧各能坐十多个人那种，餐桌上的食物也是非常丰盛，成年男性们还开了红酒喝，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上流。 间宫家的老爷和少爷听说凌平已经解开了城堡的谜题，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我们可是在这座城堡里生活了五六年都没有发现呢，竹内先生你真的确定吗？” “你们那么久没发现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凌平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多汁的牛排，“当然，这也并不代表我比你们聪明多少，只是获得消息和情报的方法有些不同罢了。” “消息和情报……”间宫家的老爷和少爷对视了一眼，对凌平的这种回复稍微有些迷惑。 “总之，吃晚饭我会直接给大家展示所谓的谜题是什么的，到时候请所有人都过来看，包括那位坐轮椅的女士。” “连岳母大人也要来吗？可是她……” “哼，没关系，我倒是也很好奇我那个死去的老头子到底留下了什么东西……” 老妇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吓了众人一跳。 “如你所愿，只希望你到时不要过于激动直接追随着死去的老爷去了。”凌平喝了一口自己带来的保温杯里的红茶，没去动那杯看起来就很贵的红酒。 “喂，竹内，这样说话未免有些……”阿笠博士有些尴尬地说道。 “是吗？我觉得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完全没必要去搞得弯弯绕绕，就像死去的大老爷一样，留下这么一句模模糊糊的谜题，搞得这么多人都为之烦心。” “呃……” 晚餐就在这样一种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除了阿笠博士和少年侦探团的几人外，间宫家的众人都用不善的眼光看着他。 “竹内先生，现在可以解密了吧？说说看你是怎么破解我那个留下模模糊糊的谜题搞得那么多人都为之烦心的父亲留下的谜题……” 间宫家老爷面色阴沉地看着他，大有如果凌平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就直接把他们扔出城堡的意思。 “当然可以，不过暂时稍等我三十分钟，让我去做个准备。”凌平看了看手表，“如果你们不放心，认为我会逃跑或者偷东西什么的，大可以找个人跟我一起，当然，人尽量不要太多。” “那，我……”间宫家少爷刚刚站起身来，就被旁边的他父亲按了下去。 “……园丁先生，就麻烦你过去和他看一下吧。” “诶？哦，好，好的。”园丁先生突然被叫到，稍微愣了一下，也点头答应了。 “柯南和小哀也和我一起来吧，有些事还要麻烦你们。” …… “那个，老爷……” 距离凌平离开还没有半小时，园丁先生便推开了餐厅的大门，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哦？怎么了，那个家伙已经解开谜题了吗？” “是……不过，老爷，还是请你亲自去看一看吧，还有少爷和……老夫人……” 园丁看向几人的眼神有些古怪，更加让间宫父子产生了疑惑。 “那位竹内先生说，庭院里的西洋棋子从上方看的话，黑色棋子就组成了一个向右旋转的标志。而向右旋转的东西，就是正门对面的几幅肖像中的一个，也就是大老爷的肖像。” 园丁带着众人来到了大厅，指着原先挂在那里的大老爷的肖像画，现在这副肖像画已经被移到一边，露出一个不小的通道入口，有数级金属扶手镶嵌在墙壁上，向上不知通向何处。 “这，难道是密道的入口吗？”间宫父子惊讶地看着那个入口。 “是的，因为入口对于那位竹内先生来说有点小所以他让我爬上去检查了一番……” “那，上面有宝藏吗？是珠宝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间宫老爷有些焦急地问道，甚至口中的唾沫都喷到了园丁的脸上，可以说有点失态。 “这个……总之还是请老爷您亲自上去看一看吧……”园丁迟疑了片刻，最后也没正面回答老爷的问题，而是让在一边，空处通道前的空间。 “这……贵人，你的年纪比较轻，伸手也比我好，不如就由你先上去吧，我在后面帮你看着……”间宫满老爷话头一转，看向了自己的儿子间宫贵人。 第175章 索然无味 间宫少爷看了看园丁，又看了看这黑漆漆不知通往何处的通道，咽了口唾沫，将手搭在了上面。 “贵人他没事吧……” 间宫老爷望着自己儿子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有些担忧地说道。 “没关系，就算会有什么事，最多也只是失望地叹气罢了。” 刚才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凌平和小哀突然从众人身后出现，尤其是凌平的身上似乎还多了一些灰尘。 “竹内先生？你刚才是……喂，等一等，你……” 间宫老爷本想和凌平搭话，谁知这个身高一米九五的家伙直接来到老妇人坐的轮椅旁边，猛地一伸手将她所乘坐的轮椅掀飞，惊得间宫少爷连忙向前跑去扑在地上，想接住自己双腿残疾的岳母。 但他却接了个空，因为这本应双腿残废的老妇人却灵巧地在地上一滚，一瞬间站了起来，手里还将处在懵懂状态的步美掳了过去，夹在怀中，用不知道哪里得到的一把小刀顶在她的脸上。 “你果然猜到了，不过我也不是会坐以待毙的……” “啊！！” 老妇人原本就有些丑陋的脸庞变得更加狰狞，阴森森地对凌平说道。而被她当作人质的步美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大声尖叫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间宫老爷趴在地上，有些搞不懂状况。 “还不明白吗？这个所谓的老太太是假冒的，真正的老太太早就被人杀死了。”小哀叹了一口气，似乎对这位老爷的智商感到有些无语。 “是啊，我们在这座城堡的密道里发现了一句骨骸，判定是属于一位老年女性的，而且她的腿骨比正常情况显得更加细小，应该是长期坐轮椅的老太太……”凌平甩了一下手里的火机型微型相机，这玩意还是当初从那个色狼那里敲诈，呸，没收来的，关键时刻拍拍证物还是蛮有用的。 “原来是那个……我早应该把它扔出去的……”伪装的老太太眯了眯眼，把小刀朝步美的脸上凑的更近了一点。“虽然身份暴露了，财宝也没有得到的可能了，不过你们是不可能抓住我的……现在如果不想让这个孩子死掉的话就给我让开！” “是吗？你真的觉得自己能逃得掉吗？”凌平的情绪丝毫没有波动，“难道你没有察觉到，我离开的时候带了两个孩子，现在只出现了一个吗？” “什么？！” 伪装的老妇人吃了一惊，连忙转头察看自己的背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立刻反应过来是被诈了一记。 但，反应得太晚了。 “砰！” 凌平右脚在地上猛地一踏，生生踩裂了半块地砖。庞大的身体瞬间化作一条幻影，冲到伪装的老妇人身前，平平无奇地挥出一记直拳，拳速不快，没有特效，也没有爆气，这仅仅是一记重重的直拳罢了。 躲不开的直拳。 老妇人最后看到的是一双在黑暗中闪耀着死亡般光芒的眼睛，平平无奇又令人毛骨悚然。 “！……” 甚至都没有机会发出声音，伪装成老妇人的这个家伙浑身便像烂泥一般瘫软了下来，怀中抱着的步美也顺势被凌平接走揽在怀中，没让她看见这家伙被暴击后的样子。 “怎，怎么了吗竹内哥哥？”步美有些害怕地问道。 “没事了，我已经把歹徒制服了，现在和小哀一起去休息吧。”凌平瞥了一眼地上软软瘫成一团烂泥的歹徒，把步美放在地上，让小哀扶住她。 “这，竹内先生，您……”目睹了全程的间宫老爷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甚至不自觉地用上了敬语。 “放心，她还没有死，至少在警方来之前是不会死的。”凌平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至于另外一个孩子，其实他就在这个通道的上面，我想间宫少爷应该已经见到他了。” …… “我愿意将这座城堡和这一幕景色送给第一个找到这里的人……” 次日清晨，间宫老爷看着通道顶端小窗户上刻着的字，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不过倒也不至于失望透顶的那种。 “不知道那个把自己伪装成老太太的家伙看到所谓的宝藏其实是这种东西会有什么感想，她好像是直接把自己的脸给整形成老妇人的样子，真可谓是下了血本……不过那也要等她醒来之后了，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准备离开的柯南和凌平正聊着这次的蓝色古堡案件，说实话由于有凌平这个几乎是开外挂走完全程的家伙，推理的过程变得索然无味，几乎所有人都变成了工具人。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少年侦探团的这几个熊孩子能够开心地玩一次，在蓝色古堡里进行一次没什么危险的探险活动了。 “有吗？我这还是稍微收敛了一些力道防止伤到步美了。”凌平看了看自己的拳头，“那个家伙之前放火烧死了包括间宫太太在内的十多个人，只是这样的一拳我甚至都觉得轻了。” “虽然感情上是这样没错啦，不过我们好歹也要尊重一下法律……”柯南随口嘟囔道，他作为一个经常用足球把犯人踢到昏厥或者下巴脱臼的家伙，似乎并没有什么资格说这种事。 …… 回到东京后又是一段时间的相对和平，这些案件似乎总是在一段时间内集中爆发，然后又消停一段时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案件和犯罪的相对减少，迎来的就是娱乐活动的相对增多，凌平就收到了来自园子的邀请，请他去参加一个魔术爱好者的聚会。 “魔术爱好者的聚会为什么非要叫我去呢？” 凌平坐在毛利小五郎租来的面包车里，正在往深山的一座别墅中开去。时间已经进入了十一月，东京也下过了雪，虽然时间上似乎有些问题，但凌平总之记不得去好好思考这一问题，就像被什么未知的存在禁止思考这方面的事情一样。 凌平有些无奈地看着最后排聊得火热的园子和小兰，以及坐在自己旁边，茶色波浪短发已经变成稍微有些长的马尾的小哀。因为家里没有其他人可以照顾小哀，外加也确实想带小哀出来换换环境，所以这次他把小哀也带了出来。 当然，也少不了某个四眼小侦探，这家伙听说什么魔术爱好者协会里可能有年轻有才的男青年就非要跟过来。 “嘿嘿，因为我在网上用的身份就是一个身高一米九五的二十五岁男性，叫竹内你出来是为了迷惑他们的视线，到时候他们都以为你是那个魔术爱好者的时候我再亮明身份……”园子洋洋自得地笑道。 “我看他们搞不好早就从说话的语气上看出你的身份了……” 第176章 是男是女都在演 “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等要回去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 来到一座峡谷吊桥旁边，由于面包车没有办法开在这种桥上，所以几人只能选择下车步行，毛利小五郎则开车准备返回。 这个魔术爱好者的聚会是在同一个网上聊天室里认识的，在网上聊了一阵子以后就决定大家在线下见个面。至于园子这个铃木财团的大小姐为什么会参加这种网上交友，据说是因为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土井塔克树的家伙，然后，就又犯花痴了。 “土井塔克树……这名字可真是有点奇怪。” 凌平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两遍这个名字，怎么听都很奇怪。 “如果把罗马音的位置换一下，可就是怪盗基德了呢。” 小哀在一边轻轻说道。 “诶？基德大人？难道土井塔其实就是那位神秘又帅气的基德大人……啊怎么办我心跳得好厉害。” 园子则又是犯起了花痴，看得柯南和凌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不太可能吧，很难想象那个怪盗基德会在网上用假名和人讨论魔术，还跑过来线下聚会……”戴着口罩的柯南瓮声瓮气地说道，这家伙前几天不幸着了凉，虽说得的感冒不是很严重但一样不好受。 “是吗？土井塔克树的网络id叫做红色鲱鱼……这个名字会和怪盗基德有什么关系吗？顺便一提我的id叫做魔术师的徒弟。”园子疑惑道。 “红色鲱鱼……是那个逻辑学上的著名谬误吗？简单来说就是脱离本来的话题去讨论其他的主题，要说这个会和怪盗基德有联系的话……”凌平正一边低头思索着一边在吊桥上走，忽然停住了脚步，鼻子动了动。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 “气味？”小兰动了动鼻子，“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啊。” “阿嚏！”柯南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以他现在的状况基本什么都闻不到。 “应该是你的错觉吧？” “是吗……”凌平不置可否地往四周看了看，尤其是在吊桥的绳索和木板上多停留了一会目光。 …… “叮咚。” “来了……哦，你就是魔术师的徒弟对吧？”园子按下门铃，出来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一见到园子便叫出了她的网络id。 “诶？你，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魔术师的徒弟？”园子一脸懵逼。 “你说话的语气和用词一下子就能看出是装作男人说话的小女生了，而且还特地说自己身高有一米九五……我想你应该就是以后面那位小哥作为蓝本的吧？”中年男子笑着说道，眼神看向后面目标非常明显的凌平。 “你们也是这样吧？”中年男子回头看向另外两个聚会的成员。 “是啊，我还经常在屏幕后面暗笑呢，真要伪装的话，就应该像田中装得那么好才行。”一位看起来年轻一些的男士看向旁边的女伴，半开玩笑地说道。 “啊呀，我可不是故意要装成男人的口气说话的。倒是我一直以为‘消失的巴尼’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来着。”下巴上有一颗美人痣，容貌精致的女士笑了笑，用同样的手段回击了过去。 “是吗？我倒是没有在刻意模糊，说不定我真的很可爱来着哈哈哈。” “噫，明明就是你自己在装，我甚至还把这个家伙当成女士，和他在网上聊内衣的事情呢。”另外一位戴着眼镜，梳着马尾的女生有些羞恼地看着这个男子，而后者则是一直摆出一副我好无辜的样子。 “最初的网络聊天时代都是这样喜欢搞马甲的吗……”凌平看着这帮家伙互相爆出对方的身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无论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似乎大家都对于伪装成异性聊天情有独钟。不过对于凌平这种后网络时代的网民来说，这都是玩腻了的东西，没有什么新意。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这所度假小屋的所有人荒义则。这位伪装成男士的女士叫做田中喜久惠，伪装少女的这个家伙叫做浜野利也，而这边这位被他骗到的小姐叫做黑田直。”一开始来开门的中年男性介绍了一下这里的众人，以及一个刚刚走过来，顶着蘑菇头的年轻人，“至于他是我雇来打工的须镰清日吕。” “你们好……那个，土井塔克树……不，红色鲱鱼他还没有来吗？”园子朝屋内探了探头。 “哦，他早就到了，现在应该在二楼……哦，他已经下来了。” “是魔术师的徒弟到了吗？”从楼上走下一个胖乎乎的男青年，虽然说不上英俊，但是笑容倒是很和善。“啊我知道了，一定就是这位可爱的小姐吧？聊天的时候我就猜到你是个女孩子了……” “呵……啊……谢谢啊……”园子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是被自己梦想中那个温柔风趣又知识渊博的帅哥形象与真人带来的巨大反差所击倒，脸上做不出别的表情。 “你好，我是被她带来的竹内凌平，这位是毛利兰，然后这两个是因为没人照看所以只能带来的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凌平直接主动做了自我介绍，“外面有点冷，能让我们进去说话吗？” “啊抱歉抱歉，请进请进……” …… “那么，现在还没到这里的就只有聊天室室长‘逃生大王’和‘影法师’了。”众人进屋落座后，田中小姐拿出了这次聚会的名单检查起了这次的到场人员。 “影法师我倒是联系过他，但没有人接……应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吧？大家还是先在这里玩一会，我和须镰去准备晚饭。”义则先生解释道。 “既然这样，我们就来聊聊天吧，大家都是魔术爱好者，不如来聊一聊最喜欢的魔术师吧。”黑田小姐提议道。 “最喜欢的魔术师吗？我喜欢的应该算是黑羽盗一了，他的舞台表演可以说是出神入化。”正准备去做完饭的义则先生临走时这么说了一句。 “是吗？我也最喜欢他了。”这是胖胖的土井塔克树。 “我的话，应该是20岁就集所有头衔于一身的木之下吉郎吧。”田中小姐这样说道。 “我的话应该是九十九元康，虽然他前不久已经去世了……”浜野先生这样说道，九十九元康是被人谋杀的，听说案件的解决还有柯南和毛利小五郎的一份功劳。 “怎么回事啊大家喜欢的都是已经去世的人，要是我的话，应该算是最近很红的魔术师真田一三了吧，他也是九十九元康的弟子来着。”黑田小姐这样说道，又看向和她年纪相仿的园子，“铃木小姐你呢？你最喜欢的魔术师是谁？” “那当然是最帅气的怪盗基德了！”花痴园子立刻答道，丝毫没有思考。 “可是，他不是个盗贼吗？虽然听说他也用过魔术的手法……” “无论是谁都无法比得上怪盗基德。”园子依然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那么你们呢？虽然不是魔术爱好者，但应该也有喜欢的魔术师吧？”义则先生又看向旁边的凌平和柯南小哀。 “我的话……只能说印象深刻吧，我对怪盗基德那个家伙还挺感兴趣的。”柯南挠了挠头说道，只不过他的这种兴趣和园子的兴趣应该是两回事就是了。 第177章 魔术?是气功哒！ “嗯？看不出你这个小鬼对基德大人倒是态度也不错嘛，以后就跟着我混咯。”园子有些意外地看着柯南，但似乎会错了意。 “我的话，是马克·威尔逊吧，虽然我本来对魔术关注的也不是很多。”小哀淡淡地说道。 “喔，是著名的美国电视魔术师呢，看不出来小姑娘你年纪轻轻对魔术的欣赏倒是很老派。”浜野先生有些惊讶地看着小哀。 “我的话，应该也是真田一三先生吧，毕竟曾经和他见过两次面……”小兰有些尴尬地说道，她本来就是被园子拉过来凑数的，对魔术的了解还真不是很多。 “没想到小兰你也喜欢真田先生。”黑田小姐一副找到了知己的样子，看向最后还没有发言的凌平，“这位先生，你最喜欢的魔术师又是谁呢？” “……大卫·科波菲尔。”凌平托着腮帮子，幽幽地说道。 “这个名字……是外国的魔术师吗？”在场的众人似乎有些懵，他们并没有听说过叫这个名字的魔术师。 “一个美国的魔术师，现在不怎么出名……”凌平叹了口气，他之前也查过，许多他原先世界中非常出名的人在这个世界中都没有名字，大卫也是其中之一。 “看来竹内先生对魔术的追求意外地比我们都深呢……那么下一个环节，大家来表演一个魔术，至于顺序的话就从刚才最后一个发言的人倒着来吧。”田中小姐稍微做了下总结，又开始让大家表演魔术，确实身为魔术爱好者的聚会，要是没有个魔术表演反而不成体统。 “魔术……我不会啊……”凌平嘴角抽了抽，没说过来蹭饭还表演啊？自己能表演什么？三口一头猪？还是波纹气功？ “没关系嘛，不会魔术的话表演一个绝活或者讲个笑话也可以的，反正是大家聚在一起玩，也没必要那么正经。” “绝活啊……”凌平望了望天花板，忽然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须镰，“请问可以帮我拿两块木柴过来吗？大概三四十公分长的那种就可以。” “好的。”须镰点了点头，转身去厨房后面取木柴。 “哦？是要表演空手道劈木头吗？虽然和魔术没什么关系不过也很好看啊。”浜野先生捧场道。 “不，空手道这种事情，这里有一位专家。”凌平看了一眼小兰，“我要表演的姑且也能算是个魔术吧，至少，在外人看起来和魔术一样不可思议就是了。” …… “好了，现在这里有一根干燥的木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结实程度也还足够，至少普通人不费点力气是弄不断的，中间也没有事先锯好或者什么的。” 凌平拿着一根木柴让众人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请一位女士……黑田小姐，请你过来用双手捧住这根木柴的两端，对，就这样手心朝上，中间留出一段距离。” 凌平让黑田小姐拿好木柴，又把柯南拎了起来，放在一把椅子上。 “现在，柯南手心朝下，把手放在那块木柴的中央。”凌平吩咐道，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不过柯南相信他不会害自己，按照他的话把手放了上去。 “喂喂，你该不会是要隔着这个小孩的手把木柴劈断吧？这样很危险的哦。”黑田小姐看着凌平把手五指张开，按在柯南的手背上，有些担心地说道。 “放心，柯南的手不会受伤，甚至都不会向下移动……”凌平盯着自己的手掌慢慢说道，忽然手腕一抖，那块木柴猛地发出了噼啪的声音。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没有抬手蓄力，没有用工具切割，仅仅是把手放在上面，黑田小姐手里的那块木柴便从中间断裂开来，落在地上。 “这，这是……”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土井塔克树更是直接凑过来拿起那被分成两半的木柴。 “中间的痕迹并不整齐，但也不是乱糟糟的，像是被人直接掰开的百奇饼干……好厉害，这是怎么做到的？”他又看了看柯南的手，除了手心沾上一点木柴上的灰尘以外丝毫没有异常，简直神奇得有些难以解释。 “魔术归根结底是一种技巧，而我这个其实也是一种技巧……只不过方向不同罢了。”凌平双手按在土井塔克树手中的木柴上，慢慢抬起。那两块木头就好像被胶水粘在了他的掌心，他双手一摆，两块木头便从空中落了下来。 “这个倒是魔术里常见的手法……不过我竟然没有看出来你是怎么做到的，真是神奇啊……”土井塔克树十分惊讶地看着凌平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在凌平之后，剩下的几个人也一一表演了魔术，还顺便用魔术解决了今晚负责想余兴节目、代理室长以及烧洗澡水的人员。分别是浜野、黑田和田中。 不过，浜野被抽到负责余兴节目的时候似乎有些懵，似乎是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好了，成年人们要进行熬夜的娱乐活动，小孩子们就乖乖睡觉吧。”凌平把还感着冒的柯南送回房间，因为对魔术不怎么感兴趣的小哀也回房准备直接休息了。 “切，什么成年人，你明明也就比我大了三岁而已……”柯南嘟囔着，盖好被子，吃过凌平一直准备在百宝袋里的感冒药，准备睡觉了。 “对了，你那个魔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能感觉到我的手上似乎传来一股热热的感觉，然后那段木头就在我手下断掉了……” “这个嘛……”凌平顿了顿，用手按在柯南的额头上，“一种使用身体能力的技巧，有时候也可以叫做气功。” “气功啊……”柯南感觉到额头传来一股热热的能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还挺好用……”凌平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是他最近正在锻炼的关于气功的使用方法，之前隔着柯南的手掌弄断木柴是隔山打牛，也就是能量的传导；用手吸附木头则是能量的逆向传输，相当于吸星大法；至于最后这个用来让人快速睡着的功能，反倒是气功的本质，即传输富有生命律动气息的能量，让人的身体状况变得更好。 “好了，现在去下面吃点东西……等等，这个气味……” 凌平猛地向窗外看去，在漆黑一片的夜幕中，似乎隐隐散发着红光。 而那沉寂了许久，久到都快让凌平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件东西的被害者自救手册，也在此时突然发烫。 “居然偏偏在这个时候……浜野利也？这不就是那个……” 第178章 我就是喜欢作弊 等凌平回过神来，已经被附身到了浜野先生身上，这个家伙现在正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面前则摆着两本摊开的笔记，大致瞥了一眼应该是一些魔术的手法技巧，可能是在为接下来的余兴节目做准备。 “所以，这个家伙接下来会被杀吗？” 凌平看了看这个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以外没有什么别的布置。而那个柜子也不像能藏人的样子。 看来危险应该来自门外或者窗外了。 窗户是被窗帘挡住的落地窗，看不清外面的环境，凌平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后背贴着墙，慢慢移动到窗户旁边。 还未等他拉开窗帘，窗户的插销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有人从外面用某种手段打开了窗户，从两片窗帘中间伸出一个尖锐的箭头来，若不是仔细观察并且早有防备，一般人还真的没法察觉。 “十字弩……”附身在浜野先生身上的凌平眼睛一眯，这个东西他也见过两三次，没想到这次的凶手竟然会用这种杀器来杀害浜野…… 十字弩的箭头探出窗帘缝隙后并没有直接发射，可能是通过缝隙发现了要杀的对象并不在视野内，正在迟疑是不是要继续进屋。 而附身在浜野身上的凌平则一直屏着呼吸，和窗外的凶手僵持着。 “咔哒。” 十字弩被收了回去，窗户也被人从外面带上，这次的对峙似乎以凶手的暂时退步而告终，凌平也几乎在同一瞬间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浜野暂时是安全了……不过总感觉他会继续被谋杀，会用到十字弩来杀人应该不是那种简简单单的临时起意……对了，还有窗外的红光，这也是一个疑点……” 凌平翻开手册看了一眼，浜野的名字还好好地存在于那一页上。 “总之，先随便找个理由把大家都召集起来吧……” …… “浜野先生昏倒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外面还有奇怪的红光……”众人听完凌平的话，又在浜野的房间里发现了昏过去的他，同时别墅的电话也打不通，似乎是被谁剪断，也渐渐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妙。 “总之，现在还没有来的‘逃生大王’和‘影法师’都没法联络上，我很怀疑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做了这些事情……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还请诸位不要单独行动。”凌平看着周围聚集来的众人，面色严肃地说道。 “然后，请义则先生和须镰先生去吊桥那边查看一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才想起来白天曾经在那座吊桥上闻到的味道是什么，那很可能是被人事先涂在吊桥上的汽油……” “汽，汽油？”众人闻言都有些惊恐，“如果吊桥被烧掉了的话，我们不就是被困在这里了吗？” “这个，其实后山有一条可以下山的小路，只不过在这种深夜下山可能会很危险……”义则先生解释道，“所以就算是要下山找人帮忙或报警，应该也得等到明天早上了。” “嗯……那大家尽量在客厅待着吧，为了安全起见，如果很困的话可以在沙发上将就一会。” …… 现在的时间是深夜十二点，由于发生了之前诡异的事情外加义则先生回来确定吊桥确实已经被烧掉，众人都没有什么困意，有些沉默地聚集在客厅里。 “那个，大家不要这么沉闷嘛，毕竟现在还只是在怀疑而已……这样吧，我去酒窖拿瓶酒过来，大家稍微喝一点也能暖暖身子。” 义则先生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提议大家一起喝点酒。 “最好找个人和你一起去。” “那我和义则先生一起吧，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学过一点功夫的。”胖胖的土井塔克树自告奋勇地站起来，也并没有人表示反对。 “这个人……” 凌平眯着眼看着土井塔克树离开的背影，似乎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 …… “土井塔。” 趁土井塔克树自称要去上厕所的时候，凌平找机会在厕所门口堵住了他，两个加起来估计有四五百斤的家伙把狭窄的走廊堵得严严实实。 “啊，那个，竹内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土井塔克树摸了摸脸，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凌平没有说话，突然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手上微微一用力，土井塔克树的肩膀竟生生被按下去了一块，看起来十分恐怖。 “怪盗基德？” “……你居然认出我了啊……”土井塔克树沉默了片刻，终于是松了口气，说话的声线瞬间变换，正是之前曾经在游轮上和凌平有过一面之缘的怪盗基德。 “如果你想伪装成胖子的话，最好还是多观察一下胖子的走路姿态。”凌平嘴角微微上挑，“所以，怪盗基德来到这个魔术爱好者的聚会是做什么的呢？总不会是来听人吹捧自己的父亲吧？” “你这家伙……”基德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我对这次的案件稍微有点眉目，简单来说，一开始我发现了这次的与会者里面有人用了假身份聊天，那个身份的本来所有者应该已经去世了才对。所以我怀疑他有可能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在刚才浜野先生遇到危险之后，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是吗？那就简单地说说就行了，那个潜在的犯人是谁？”凌平面无表情地看着基德，手上微微用力。 “哎呀哎呀，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有趣，难道这种事情不应该经过缜密的推理最后由你自己得出结论吗？直接从我这里问人名感觉很作弊呢。”基德尴尬地笑着，一边伸手想把凌平的手从肩膀上拿开——再按下去就真的要按到他真正的身体了。 “我这个人就喜欢作弊。好了，我倒数三个数，不然就把你抓住送到警方那边，三……”凌平的手仿佛是被钢铁浇筑的一般，丝毫不动。 “啊好了好了我投降，其实那个使用已经过世的人的id的就是那位下巴上有美人痣的田中小姐，那个id本来是她的外公，在一次魔术表演中出了意外。而浜野先生和那个叫做逃生大王的人曾经在网络聊天的时候发表过一些不怎么尊重的言论，我想后者很可能已经遇害了吧……” 基德只能迅速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告诉了凌平，还顺便推理了一下。 “好，我知道了。”凌平把手从基德的肩膀上拿了下来，“既然知道了犯人是谁，再去找证据就很容易了。” “你这还真是作弊啊……”基德在自己的衣服底下按了一下，被凌平弄塌的肩膀瞬间复原，像是充气的一般。 “比起推理，我还是更在乎能不能救下人来。”凌平顿了顿，“毕竟，我可不想再增加工作量了。” 第179章 刻骨之言 “什么？你已经知道这次事件的真相了？” 在凌平独自出门大约半小时后，他回到别墅客厅，对众人宣布已经查清了这次事情的真相，除了土井塔克树之外的众人都是一脸震惊。 “是的，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凌平点了点头，拿出自己的笔记本，“首先从浜野先生的事情说起吧，那时候的他应该是被谁从窗外准备进行谋害，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成功。” “我之前也和大家问过了那段时间的不在场证明，除了聚集在客厅里和厨房里能够互相证明的几人以外，就只有在浴室烧热水的田中小姐、去酒窖拿酒的义则先生和被害的浜野先生没有不在场证明而已。” 凌平的目光看向正在一边抱着胳膊的田中小姐。 “哼，难道你想说是我犯的罪吗？但是很抱歉，我在柴房里烧洗澡水少说也烧了有十分钟，期间还去浴室里查看了几次热水的温度，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木柴放好再把水烧热本来就很紧张了，哪里会有时间去作案呢？” 田中小姐冷哼一声，用时间差给出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确实，虽然从柴房的屋顶可以直接爬到二楼顶端的走廊窗户上，但义则先生也可以趁机爬到上面去，而且他拿了两次酒也很可疑，而你反而会因为烧水而获得不在场证明……”凌平倒没有直接反驳田中小姐的说辞，“不过，如果你提前就把洗澡水烧好，那就有充足的时间犯罪了。” “呵，无稽之谈，烧洗澡水这种事情可是因为变魔术的时候才碰巧分到我的。”田中小姐冷笑一声。 “是吗？我还记得那个魔术，恰好是由浜野先生主导的吧？”凌平看了一眼正躺在一旁沙发上昏睡着的浜野。“当时他要你们在一些纸条上写上在场众人的名字，再由蒙起眼睛的园子在里面选出三个人，他再负责用魔术的手段猜出这几个人是谁……虽然我对魔术没什么太深的研究，但是你应该就是所谓的‘托’吧？” “托？啊，难道是……”在场的众人对魔术也都有了解，经过凌平这么一点破倒也意识到了魔术的基本原理。 “没错，园子因为被蒙起了眼睛，所以根本没有看到自己是不是在纸条上做了记号，那时候你曾经交给她一支笔，那支笔据我猜测应该是根本写不出字的吧？”凌平看向田中，“然后你再和早就商量好这个魔术的浜野在众人面前表演了这个魔术，为的就是把自己分到烧洗澡水的位置上，这一点等浜野先生醒来以后直接和他确认就好了。” “哼，就算我确实用这种手法把自己安排在了烧洗澡水的位置上，但你单凭这个就能说我是犯人吗？”田中小姐见无法在这方面辩驳，只能承认了下来，却依然不肯承认自己是犯人。 “是吗？那我们就来聊聊犯罪动机吧。” 凌平在田中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眼直视着这个女人。 “一个月前去世的魔术师春井风传，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吧？” “……没想到你已经了解到了这个地步。”田中小姐在听到这这个名字后明显愣了一下神，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放弃了抵抗。 “‘欺骗童子’，这个你在聊天室里使用的id，之前应该是由他使用的吧？” “没错，他是我的外公……我也是之前收拾他的遗物的时候才发现他为那次交谈所记录的内容，那时候大家在网络聊天室里聊到了逃脱魔术，我外公他就想着是在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后给大家表演一场完美的逃脱魔术，然后再公布自己的身份，说‘你们期待的魔术上演了哦，不知道有没有大吃一惊呢？欺骗童子与春井风传上’让你们这些平时一起聊天的朋友大吃一惊……”田中小姐似乎陷入了回忆。 “当然，最后那场表演出了意外，我的外公也不幸去世……我也知道，这次的意外和你们没有关系，完全是外公他老人家的一时任性，但是，我无法饶恕那两个在我外公去世后说风凉话的家伙……对，就是浜野和那个逃生大王，叫做西山的家伙……” “所以，你就想要杀掉他们？”凌平问道。 “是的，不止是想，逃生大王那个家伙已经被我杀掉了，现在尸体应该已经被发现了吧……”田中小姐看了一眼天花板，叹了口气。 “我本来是想杀掉浜野之后，用一些手法把他的尸体扔到雪地里，制造一起如同魔术般的不可能杀人事件，但没想到我去他房间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他的人，然后，就再也没找到机会下手……对了，浜野可不是我打昏的，我甚至都没有看到过他的人。” “什，什么？难道说还有第二个犯人吗？”众人闻言都是吃了一惊，只有知道事情原委的凌平没什么反应，准备把这事糊弄过去。 不得不说，这本破手册对于查案的副作用还是挺明显的，如果是不知内情的人来调查的话很可能就被带沟里了，毕竟谁也想不到这人是因为被附身才晕了过去。 …… 次日清晨，凌平和伪装成土井塔克树的怪盗基德从后山的小路下山找到了警察报警，下午警视厅的直升机就过来把困在别墅里的人都接下了山，田中小姐也被警察以谋杀“逃生大王”西山内的罪名逮捕。 而浜野先生醒来后迷迷糊糊的，对自己昏过去这段时间的事情一问三不知，在了解了自己差点因为在网上胡乱说话被杀掉后似乎沉默了不少，希望他之后能改一改。 而感冒中的柯南……还在感冒，而且这次的案件基本是在他睡觉的时候被破解的，所以他半点都没参与到，看向凌平的眼神十分不善。 至于怪盗基德……鉴于这次他单纯是好奇为什么本已经死去的“欺骗童子”会再次出现而特意过来查看，也没做什么坏事，凌平就当没有看见他，让他作为土井塔克树离开了。 “不过这个家伙的伪装技巧还真是厉害，如果我不是通过细微的脚步姿势察觉到他其实是伪装成那副体型的话，估计就要被他骗过去了……改天得和他学一学，不过之前向他提的两次条件已经用掉了，该用什么借口呢……” “嗯？这是什么？” 凌平回到家中，正在整理自己口袋的时候，却在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基德留下的卡片。 “在宣告世纪末的钟声敲响之时，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喜欢作弊的名侦探先生……” 第180章 侦探小说家都喜欢这么玩吗？ “找到被推理小说作家藏起来的原稿？” 从魔术爱好者聚会回来之后，凌平又回归了那种较为平静的生活，不仅自己去的地方没有发生什么命案，连非自然死亡研究所接到工作的频率都减少了，这种有些奇怪的犯罪频率就仿佛女性的生理期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当然，之前的“地狱傀儡师”案件他也没有放弃继续调查，警视厅关于他的那一起案件的档案已经被他和柯南看完，锁定了一个叫做高远遥一的家伙，认为他具有非常大的嫌疑。但关于他的资料非常难调查，凭柯南和凌平也只能查到他之前似乎在国外留过学，柯南通过他父亲的关系找国际刑警调查了一些情报，希望国际刑警那边能给力一些。 在这之后的一天，凌平接到了久违的侦探委托，只是在凌平听到委托的内容后不由得露出了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是的，虽然听起来比较离谱，但这确实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电话那头是之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作创社编辑绀藤先生，他曾经是《侦探左文字》系列，也就是凌平之前曾经接过相关委托的侦探小说作家新名香保里的责任编辑。 不得不说这位编辑的名字起得特别好，一看就让人肝疼。 “事情是这样的，最近《侦探左文字》系列由于一些工作的调动被分配到了我的一个同年同事那里，而我就接手了另一位侦探小说家须永老师的相关作品，你应该听说过他吧？” “嗯，确实听说过，须永是笔名，他的真名叫做永昼兵卫对吧？”这个侦探小说家是忘却侦探掟上今日子最喜欢的侦探小说家，经常到侦探斡旋所去的凌平对这个名字也比较熟悉。 “是的，就是永昼兵卫老师，但是老师这个人……怎么说呢，老师年纪大了，但人总感觉还充满了活力，甚至……有点可以称得上是童趣了。”对面的绀藤编辑欲言又止，最后找了这么一个还算褒义的词来形容永昼兵卫。 “童趣？” “总之就是……不马上把写好的小说交到我们编辑手里，而是搞一些像谜题一样的测验来让编辑自己找出藏起来的原稿……” “……侦探小说家们都这么任性吗？”凌平有些无语，之前的新名任太郎是这样，这次的永昼兵卫也是这样，难道这就是侦探小说家的怪癖？不知道柯南他爹是不是也这样…… “难度倒也不是很大，像是游戏一样，而且也会给足够的提示……不过在前几年也发生过因为编辑迟迟没有找到原稿，最后让别的出版社抢到了原稿的事情。” “还可以这样？” “毕竟是有名的老师嘛，他想要任性也是允许的，听说之前还曾经包下整座游乐园或者赌场作为游戏的场所……做得最狠的一次是让各个出版社在赌场里找到被分散成五百份的原稿，当时各个出版社的编辑们都杀红了眼，差点演变成暴力战争……” “……永昼兵卫老师真的不是姓铃木吗？”凌平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诶？什么？” “不，没什么……那么，你的委托就是拜托我去找出被永昼兵卫老师藏起来的原稿吗？不过我不是很擅长找东西的那种寻宝侦探啊……” “没关系的，竹内侦探的名头我可是听说过的，据说是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细节，就像作弊一样……”对面的绀藤先生却是十分热情的样子，丝毫没有留给凌平拒绝的空间。 “话虽如此，但在构思谜团或者诡计，尤其是这种人为痕迹非常明显的藏东西相关的谜题里，侦探小说家可比我这种业余侦探内行多了，真的没问题吗？”凌平也明白自己的专长在什么地方，如果说是通过观察力和身手阻止还未发生的杀人案或者用暴力逼犯人说出自己的计划还是可以的，但是在暗号解密和找东西这方面着实比不上专业的侦探。 “事情就是这样的，虽说是类似于游戏的事情，但是如果竹内侦探肯赏脸帮忙的话，我们这边也会准备一些酬劳……” “好的，这个委托我接了。” 凌平看了看自己日渐干瘪的钱包，当即便接下了这个委托。 养家难啊…… “永昼兵卫……我记得掟上今日子挺喜欢这个小说家的，打电话问一下这个小说家喜欢用什么诡计设计方式吧……”凌平从杂物箱里找出七八张掟上今日子的名片之一，按照上面的名字给她打了个电话。 …… “所以，这是约会吧？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三澄医生的哦。” 小哀穿着一身粉色的毛衣，瞪着死鱼眼看着和她一起出来的凌平。 “什么约会啊，我只是没想到今日子对永昼兵卫的痴迷程度这么强大，居然直接要求和我一起过来……再说了，这和三澄医生又有什么关系……”凌平一脸无奈地看了看手表，一周前他和今日子打电话聊起这件事的时候对面的态度简直让他怀疑今日子是不是被谁掉包了，那种前所未有的欢快嗓音简直就像一个追星的饭圈女孩。 “放心，一周后的星期天是吧？我已经在手臂上用油性笔写上了，到时候绝对不会忘记了……啊啊啊每天都能确认一遍能见到须永老师的事情，我也太幸福了……” 但是，小哀似乎误会了什么，也要跟着一起来，好在绀藤先生表示凌平和今日子都可以当作特邀嘉宾，至于小哀因为太小了所以基本可以忽视。 而且打电话的时候凌平大概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他似乎很高兴掟上今日子能过来，毕竟能够花一份钱请到两个侦探，谁会不愿意呢？ “你好，你就是竹内凌平先生对吧？初次见面，我是掟上今日子，今天还请多多关照。” 虽然快要半年没有见面，不过今日子的变化并不大，依然是一头有些少见的白发，圆圆的眼镜，穿的衣服也是之前的那种沉稳又可爱的风格。 “你好，其实并不是初次见面了……这是我带来的灰原哀，她今天会和我们一起去。”说实话，凌平有些不太擅长和今日子这种每次见面都会忘记自己的人交往，所以只能是例行打了个招呼，把小哀和她介绍了一下。 “你好，你也喜欢须永老师的作品吗？真是难得呢，会有这样可爱的小读者，须永老师想必也会很高兴的。” 和不知为什么似乎抱有敌意的小哀不同，今日子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今天的行程所分散，一点也没有察觉出小哀的情绪来。 第181章 给她最好的一天 三人一同坐上了前往须永先生别墅的电车，因为这三个家伙都不是那种擅长交流的性格，所以丝毫不意外地冷场了，今日子在兴致勃勃地看着须永老师出版的作品，标题是《兄弟的货币学》，是完全猜不到书的内容的那种标题。 而凌平和小哀也各自拿着感兴趣的书在看，整个氛围好像是高中的读书社团一样。 “叮铃铃……” 凌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人，为了不打扰她们的读书进度，凌平走到车厢中央没什么人的地方才接起了电话。 “喂？是竹内侦探吗？那个……有个不太好的消息……” “不太好的消息，难道是须永老师出事了？”身为研究所逆向招财猫的凌平首先想到的就是这种问题，毕竟之前已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和平日子，也是时候出点事了……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是的，须永老师在昨天晚上去世了……啊，不过并不是什么案件，据说检查之后是死于睡梦中的心力衰竭，也就是自然死亡，毕竟须永老师的年纪也很大了，所以这应该很正常……” “这样啊……”听说不是命案，凌平倒是有些茫然，他刚才已经做好了进行一番调查然后抓捕凶手的准备了。 “不过，这也带来了一些问题，就是我们本来要去找的那份原稿现在变成了老师的遗作，但因为老师突然离世，本来应该给我们提示的他也不在了，我们就根本找不到他的原稿……” “所以，现在的任务还是找到原稿，只是难度突然增加了是吗？”凌平大概明白了绀藤先生的意思，回头看了一眼正面带微笑，兴致勃勃地阅读小说的掟上今日子，“只不过，这个消息对某个须永老师的铁杆粉丝还真是不幸……” “啊，关于这个……”绀藤先生在那边顿了顿，“因为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须永老师离世的消息暂时还不会被公布出来，这对那位须永老师的粉丝侦探来说应该也算是件不幸中的万幸吧？毕竟我听说她的记忆好像在第二天就会被重置，能够把今天好好地度过应该也是不错的吧……” “没想到绀藤先生你对她还很了解啊。” “哪里，其实是这次和我一起过来处理这件事情的后辈在听说了今日子小姐会参与这次的活动后特意告诉我的，他的名字叫做隐馆厄介，听说你们也认识。” “原来是那个倒霉蛋啊……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小小地帮他这个忙，不过如果今日子自己察觉到了的话我就没办法了。”凌平有些恍然，隐馆厄介对今日子有非分之想这件事几乎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为了能让她有尽可能快乐的一天，他会拜托绀藤先生也不足为奇。 “没关系，毕竟要想瞒过侦探实在是有些困难，哦对了，厄介应该已经提前到须永老师的别墅里去了，剩下的细节你们那边讨论吧。” 挂掉电话，凌平叹了一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今日子。 “厄介君，你选择的目标可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呢……” …… “这是别墅的平面图，然后在背后是四条提示，是须永老师一开始就准备好的。” 到了别墅，穿着一身正式职业装的隐馆厄介接待了三人，故意装作和今日子并不熟悉的样子，把一张图递给了凌平。 “提示一，作品大约在一百二十分钟即可读完。提示二，藏在比较脆弱的地方，找的时候请格外小心。提示三，请找出没有的东西，而不是既有的东西……” 第四条提示被用修正带涂掉了，凌平将它拿起背对着光，念出上面的字。 “可能需要铅笔……这条提示被抹去了，是过于明显还是过于隐晦了呢？” 光看提示看不出什么，三人便决定分头寻找，由今日子在一楼调查，凌平在二楼调查，小哀则在庭院里闲逛——她似乎对找出什么原稿并没有兴趣。 “那个，竹内先生……” 隐馆厄介跟在凌平身后，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事情我大概也清楚。”凌平回头看了一眼，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看这个家伙居然发现他长得有点像黄晓明。“尽量在今天把须永老师去世的消息隐瞒住，给今日子一个最好的今天对吧？” “是的……就算是我的一个私心请求吧。”隐馆厄介低声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觉得难度应该挺大的。”凌平叹了口气，“我刚进这座别墅就能感觉到一些奇怪的地方，或许是心理作用，或许是所谓的侦探的直觉，总之我觉得我们可能瞒不了多久。” “哪怕能多一分钟也好，看到今日子脸上那种纯真的笑容，我实在不忍心在她这么开心的时候告诉她这种噩耗……” “真是老亚撒西了……”凌平低声用中文吐槽了一句，随即便正色道，“不过，作为一个侦探吧，我觉得我得给你一点建议。” “诶？” “要想追到今日子这样的女生，光是靠在日常生活中展现点点滴滴的温柔是没有用的。”凌平双手按在隐馆厄介的肩膀上，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毕竟今日子的记忆每天都在重置，你就算这样做几十年也只能是在她每天醒来后认识的一个好人罢了，就像在沙滩上写下的字永远都会被海浪冲走，你需要的是一些更加强烈的刺激。” “强烈的，刺，刺激？”隐馆厄介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眼神一下子飘忽起来。 “你在想些什么啊。”凌平拍了拍这个家伙的脸，“我的意思是，尽可能做出一些能展现出你对她非常在意又非常可靠形象的事，不是有那么一种心理理论吗？叫做潜意识效应什么的，只要你在她心里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就像直接在沙滩上扔下一块一吨重的石头，那样即使是被海浪冲刷，也不会在一天之内就消灭掉所有的痕迹。” “这……好像有点道理……”隐馆厄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喂，你们两个，有找到什么线索吗？”今日子从楼梯走上来，看见这两个人古怪的姿势，又慢慢退了回去。 “不好意思，打扰了，祝福你们……” “不不不不是那样的！” 第182章 今日子最开心的今日 “嗯，所以一楼并没有什么可以藏起原稿的地方，重点还是在这里的二楼吗？” 总之经过一番解释，今日子对凌平和隐馆厄介的误会总算是消除了，开始正经地进行寻找原稿的工作。 “不过说是寻找原稿，我们现在对原稿究竟是什么形式还不清楚吧？在现在这个时代里，用电脑储存在磁片里也是一种储存原稿的方式，而且还更方便藏起来不是吗？”凌平首先开启了话题。 “根据奥卡姆剃刀理论，当两个理论的解释力相同时，应该选择比较简单的那个，也就是说须永老师应该不会把原稿藏在太难找到的地方，毕竟这也算是须永老师和大家玩的一场游戏，答案揭晓的时候应该会让人发出‘原来藏在这里啊’的感叹而不是‘藏在那种地方鬼才能找得到’的抱怨。”今日子也一脸严肃地推理道。 “不过，提示里面的那句‘一百二十分钟’不觉得怪怪的吗？我们看书的速度应该是不一样的吧？如果是我的话，大概只能看一百页左右。”隐馆厄介挠了挠头，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说的也是，一百二十分钟这种描述更像是用在电影或者音乐上，难道这次的原稿是那种用录音录下来再请别人写出来的类型吗？”凌平倒是想起了之前经手过的新名任太郎的案子。 “一百二十分钟的口述稿不会太多的，这样最多也只是一篇短篇小说，还不够凑成须永老师的一本书……”今日子从篇幅的角度否定了这一猜测。 “不过如果把第四条提示放进来思考的话，倒是也可以指向录音带这一类的东西，调整录音带的时候不是经常会那样做吗？用铅笔插进录音带的那个孔里旋转……”凌平用手在空中比划着。 “诶？你们还没有找放有录音带的视听室吗？”今日子一脸错愕的表情看着凌平，“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搜查完了那边才过来的。” “嗯……由于我们一直在聊天，所以其实一直都没开始正式的搜查……” “你们在搞什么啊……把四个提示放在一起看，须永老师很明显是在暗示放有磁带的视听室啊。”今日子说完，还没等凌平和隐馆厄介反应过来便走进视听室。 “视听室……磁带……啊，原来是这样。”凌平在原地思索了几秒，同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在后面跟上了今日子。 “什么？怎么回事？”这是依然一脸懵逼的隐馆厄介。 …… 须永老师家的视听室硬件软件一应俱全，房间的四堵墙都装上了架子，而上面井然有序地陈列着唱片、录音带、cd等等，令人目不暇接。 “须永老师也有收藏家的一面啊……” “找到了。” 虽然凌平是在今日子之后进入到这间视听室内，找到东西的速度反而在她之前。 他手上正拿着一卷录音带，本体和盒子上都没有任何标签。 “太好了！”今日子一下子蹦了起来，几乎是用抢的从凌平手中拿到那卷录音带，左右看了看，又跑回书房，来到电脑前将录音带放了进去。 “诶？录音带可以放到电脑里吗？”隐馆厄介睁大了眼睛看着今日子的操作，虽然个人电脑这种东西面世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但在现在的日本社会还远远算不上普及。 “没错，现在这种电脑，还有可以读取录音带的程序，虽然多数情况下录音带还是发挥着它的本职功能在记录声音，但如果用文字的方式打开的话，里面大概可以储存500kb左右的文字量……不过真正的操作我还是第一次见。”凌平也凑到电脑旁边，看着这种他只是听说过却没见过的操作。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录音带这玩意一般是小学英语课发下来就会变成玩具的东西，更别提用电脑打开录音带这种操作了，这还是他不久前听阿笠博士聊天的时候才知道的冷知识。 “亏你还是侦探，不多多掌握一些知识怎么行呢？”今日子随口说了一句。 “嗯……要说起来的话我倒是对未来科技有所了解，啊，打开了。”凌平也随口回了一句。 “也就是说，第二个提示‘脆弱的东西’就是指磁带吗？确实一不小心就会弄坏。而提示三的‘找出没有的东西’是在指没有用来播放录音带的播放器吗？”经过两人的解释隐馆厄介也明白了须永老师的提示是在指什么。 “不止如此，用‘一百二十分钟’而不是‘两小时’的说法，是因为录音带有不同种类的型号，而它们之间的区分就是以分钟来区别的。”今日子解释道，随着电脑的运转，屏幕上也逐渐浮现出了文字的内容。 “没……” “猜……” “中。” 屏幕上逐渐出现了这三个字，让三人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逗你玩的。” “……” 须永老师还真是充满童趣。 在最开头的恶作剧后，屏幕上出现的就是须永老师真正的原稿了。 “这就是须永老师未发表的原稿，第一百部作品，最新也是最后的一部……” “最后的一部……”隐馆厄介有些发愣地重复了这个词。 “啊。”今日子此时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掩住嘴巴。 …… 须永老师的别墅位于一座还不算太偏僻的山上，从山顶没有树的位置能直接看到美丽的落日，稍显朦胧的暮光为山脚下的东京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橙色滤镜。 “真美啊……也算是完美的一天了。” 今日子抱着膝盖坐在山边的石块上，望着夕阳喃喃自语。 “那个，今日子，你今天是怎么注意到的，须永老师已经去世的这件事。”隐馆厄介陪在她身边，至于凌平，因为别墅里没什么吃的所以老早就和小哀一起离开去吃饭了，临走时还给隐馆厄介竖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大拇指。 “大概是你们聊天时总是时不时地用过去式来说到须永老师的事情吧，另外就是，当我冷静下来之后，也能隐约感觉而出这个别墅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以说是侦探的直觉吗……”今日子把嘴巴埋在臂弯里，说话的声音稍微有些模糊，但听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啊对，还没有感谢你，为我策划了这么美好的一天……” “不，那个，其实……好吧，是我。”隐馆厄介本想推脱，最后还是承认了下来，毕竟凌平那副样子也不像是能费心做这种事的人。 “须永老师的原稿我已经带在身上了，预计出版时间是明年的二月，到时候我买来送你做礼物好不好……抱歉，你应该是不会在屋子里放书的吧？” “是的，也不写日记……不过，你可以放到侦探斡旋所那边的书架上，这样我每次去那里的时候就会看到须永老师全新的作品，一整天都会高兴起来。”今日子侧头微笑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得知自己喜欢的作家已经离世的消息，不会感觉难过吗？” “那时候就要靠你咯，如果我因为发现这本书是须永老师的遗作而情绪低落的话，请你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我吧，告诉我，我曾经度过了这么开心的一天…… 第183章 案件时间到 “在米花电影院发生了一起命案，初步怀疑是杀人案，所以麻烦你们过来一下了。” 凌平挂掉打给目暮警部的电话，无奈地看了看面前的这一具尸体，以及身后正一边害怕一边又兴致勃勃的少年侦探团…… 明明只是陪小哀来看电影，结果竟然遇到了命案……看来自己那种动不动就遇到事件的体质又一次恢复了。 …… 事情还要说回到今天早上，小哀和柯南他们由于帝丹小学的校庆获得了三天的连休假期，恰好凌平在超市购物的时候参与抽奖活动中了电影全场免费看的优惠券，一切都巧合得像被人安排好的一样……不过一个笑话说三次就不好笑了，这里我就不再自嘲三流作家了。 于是，凌平作为监护人就带着这一群熊孩子来米花电影院看电影。 “来电影院当然就要看哥美拉咯，不然柯南你想看什么啊？”一群熊孩子们聚集在电影院前台，正在讨论看什么电影。 “可是，我们是少年侦探团不是吗？既然这样更应该看恶鬼号传说杀人事件不是吗？对吧竹内哥哥？”柯南摆了摆手，仿佛求助一般看向凌平，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这个大人应该有比较大的决断权。 “我的话其实都无所谓的，小哀想看哪个？” “这个嘛，要是我的话，应该会选爱因斯坦的荣耀与苦恼的岁月，你们觉得怎么样？”小哀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用举手表决来决定吧！” 于是，在元太光彦步美三人的“多数人暴政”下，一大五小六人坐在了没什么人的哥美拉播映厅里。 “唉，这部电影我小学的时候就看过了，没想到现在又要看一遍……而且为什么你也看得这么起劲？”柯南耷拉着眼皮，十分无奈地看着旁边手舞足蹈的少年侦探团三人以及虽然没表现得那么明显，但兴致也很高的凌平。 “我其实没怎么看过哥美拉特摄系列，所以现在看起来还蛮有新鲜感的，之前没和你说过吗？”凌平侧头看了坐在他右手边的柯南和小哀，“小哀不是也看得很认真吗？” “是啊，我觉得这部电影还挺有意思的，这就是愚蠢的人类沉溺于科学的末路……你不觉得毛骨悚然吗？”小哀轻笑着看向柯南，后者回了他一个白眼。 “话说，你们从刚才开始没有闻到一股烟味吗？这里好像是禁止吸烟的来着。”步美动了动小鼻子，皱起眉头来。 “应该是后面的那个家伙吧，从刚才开始那里就有点吵……”凌平回头看了看，这间放映厅的人并不是很多，除了他们几人以外只有一个老人，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一个在电影院里抽烟的看起来像是混混的家伙，以及坐在这个混混前面的一对情侣。 那个混混正将脚踩在前排座椅的后背上，十分没有素质。 “我去告诫他一下……”凌平站起身来，因为人少的关系倒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块头会挡住后面人的视线，径直走到那个混混面前。 “这位先生，可以请你不要抽烟吗？前面还有小孩子在。” “哈？你算哪根葱啊？出来多管闲事？快滚开！不然有你好看的！”似乎是因为电影院内的光线太暗，这个家伙面对能把小孩吓哭的凌平居然一副十分嚣张的样子，还朝他脸上喷了一口烟。 “……”凌平眼角抽搐了一下，猛地伸手掐住这个家伙的脖子，把他的脖子压到座椅上。 “你说想给我点颜色看看？看来你认识一些社会上的混蛋啊。”凌平把脸凑近这个混混，用剩下的那只手掐灭他的烟头。“不过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人有时候不要太嚣张，溺死的人多数都会游泳，你很容易死都不知道在哪死的……” 凌平伸手捏住这个家伙的下颌，让他的嘴被动张开，把手中的烟头塞到他嘴里，再重重地合上，转身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吗？”小哀见凌平回来，问了一句。 “没什么，稍微和他讲了一点道理……” 但是，可能是前几天都没什么命案发生让他产生了懈怠，凌平丝毫没意识到和柯南这个自带死神光环的家伙混在一起会引起什么化学反应，这间昏暗又到处放着架子和绳索的电影院又是一个多么好的犯罪场所。 果不其然，正在除了柯南之外的大家都在饶有兴致地看着大怪兽哥美拉的影片的时候，屏幕突然一花，紧接着便是一个被悬吊起来左右摇摆的影子出现在了屏幕上，意识到问题的凌平猛然回头，在昏暗的电影院中隐约能看到一个吊在电影放映窗口的人。 “这个人，不就是之前那个抽烟的家伙……” 凌平瞬间意识到不妙，冲到后面这个人的旁边，只见他整个人都被用绳索套在脖子上，吊在旁边的一个架子上，而且他的头部还正好堵在了放映机投影出电影的那个窗口上，这才在刚才的电影画面上出现了那样诡异的景象。用手触碰一下他的脖子，已经没有了脉搏，死得透透的了。 “怎么了吗？”旁边的观察口凑过来一个中年男性的脸，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马上停止放映，这里发生命案了。” “诶？” …… “死者的名字叫做张田政次，是房产中介的社长，最近经常来到这间电影院，因为从明天开始这家电影院就要被拆除，而接手的正是张田。”凌平正在对电影院的相关人员进行问话，以便进行后续的调查。 而电影院里除了凌平与柯南一行六人外，就只有电影院的院长老先生、前台服务员百合子小姐、放映员古桥先生以及一个特地最后一天来纪念观影的男青年井手先生这四个人。 “那个……这起事件怎么看都是死者自己上吊而死的吧？要把这样一个大男人吊起来，老人和女性应该做不到，这边这位看起来就很瘦的小哥也做不到……”放映员古桥先生说道，“那么剩下的嫌疑人就是我和你这两个可以说是健壮的成年男性，你和孩子们在一起，我人在放映室里，这是百合子可以证明的，这不就没有嫌疑人了吗？” “古桥先生，判定一起案件是自杀还是他杀并不是这么简单地看看不在场证明就行的。”凌平蹲下身来，指着刚才被放到地面的张田的遗体，“虽然死者不能开口，但却可以通过另一种形式和我们对话，告诉我们死亡的真相……” 第184章 无标题章节 （忙中出错，这一章忘写标题了，应该是“182缢死与勒死”不知道还能不能改） “用另一种形式说话……”古桥先生有些愣神，不知道凌平的话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我一直都很奇怪，明明这个社会的大家都对侦探那么狂热，却缺少一些基本的犯罪刑侦学素养……”凌平吐槽了一句，抬手指了指死者张田的脖子，那里有一条被绳子勒出来的明显的痕迹。 “这个叫做索沟，是由于着力较重的部位被绳索施加了作用力后形成的，而且因为人已经死了，所以这个痕迹也不会消失。一般出现在缢死和勒死的死者身上，判断起来也不是很难。” “缢死，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上吊死，因为作用力主要来自死者的自身重量，靠体重把自己搞到机械性窒息死亡，而勒死则是利用外界的作用力，用绳索交叉在脖子上，压迫颈部从而导致机械性窒息。二者的区别在于缢死的情况下头部较低位置的颈部着力较重，也就是下颌部位，那里的索沟一般会很深，而与之相对的背面就会较浅甚至消失，勒死的情况下脖子各个方向的索沟深浅都是一致的。”凌平给大家做了个基本的科普。 “原来是这样……不过，会不会有那种伪装出来的情况呢？比如那种用膝盖顶着死者的背部，然后用绳子在前面勒死死者的情况。” “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不过那种情况下被害者势必会反抗，也就会在手上或者其他地方留下抵抗伤，背部也会有被顶住的损伤。经过我的初步检查，死者身上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凌平点了点头，“当然，如果犯人是个身高三米以上的巨人，也是可以像提起塑料袋一样直接将自己当成支架勒死受害者的，不过我想现在这里应该没有那样的人才对。” “照，照你这么说，张田应该是被人杀害的吗？那嫌疑人不就只能是我了……”古桥先生额头上微微冒汗，“可是电影屏幕上出现画面的时候，我正在放映室里面，放映室的窗口也是完全封闭的，我根本没有作案的可能啊……” “是吗？”凌平侧头看了他一眼，没多做评价，“现在一切还不好说，等警方到了之后，对现场进行一番调查，我想应该就能解释这个案件了。” 与其说这是一道推理题，不如说是一道证明题，证明古桥是如何在放映室中将有墙壁阻挡的张田杀死的…… …… “话说回来，这间放映室还真是乱啊，桌子上都是吃剩的便当盒，镜子碎掉了也不换一面……” 目暮警部到来后，对现场的环境进行了调查，重点调查的是嫌疑人古桥先生在遗体影像出现时所处的放映室。 “因为这家电影院明天就要被拆除了嘛，所以我们也没有什么心情去打扫……”百合子小姐解释道。 “明天就要被拆除？难怪电影院里没什么人，而且还放了那么多的杂物和工具……”柯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也怀疑这次的案件就是那个古桥先生所为，但苦于没有证据。 至于动机的话倒是很充分，毕竟这家电影院被拆除后古桥先生就会失去工作，这种动机是很容易让人犯下杀人罪行的。 “这间放映室里有两台放映机啊……”凌平在放映室里看了看，“那么会不会是把一卷带子分成两半，前半用第一部机子放映，在杀死张田先生后把他吊在第二部机子的放映窗口，再切换到另一个机子，后半用第二个窗口放映，这样就能掩饰时间上的差异了不是吗？” “这……确实有的电影院是这样做的，不过我们可不会那样，带子都是完好的一盘，如果你想检查的话随时都可以。”古桥解释道，“而且当时这两台机子也只开启了一台，这一点恰好过来给我送茶水的百合子可以作证。就算我在放映机上做了什么手脚让百合子小姐认为错了，但如果按你说的那样的话，张田吊死的窗口应该是另一个才对。” “这样吗？”凌平点了点头，继续研究着那两台放映机，忽然在其中没有被开启的那一台的放映镜头上发现了一点奇怪的痕迹。， “这好像是胶带的痕迹……胶带……” 凌平忽然扭头看向放映室那面破碎的镜子，这面镜子左下角有巴掌大小的一块碎掉了，是用胶带和整体粘合起来的。 “又是光学手法啊……感觉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成为这方面的专家了……”凌平低声嘟囔了两句。 “目暮警部，我想已经不需要继续调查了。”凌平转身对正在对电影院里的几人问话的目暮警部说道，“我已经大概知道古桥先生是怎么杀死张田，再利用放映机切换放映窗口伪造出不在场证明的了。” “诶？？”目暮警部一脸懵逼地看着凌平，自己这边的调查才刚刚开始，就告诉他已经查明真相了？ “等，等一等啊这位先生，我刚才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放映机只开启了一台……”古桥先生刚想要解释，却被凌平抬手打断。 “是的，只利用了一台放映机，但同样可以做到切换放映窗口的手法，只需要一块小小的镜子就可以了。”凌平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拜之前曾经处理过的好多起和镜子相关的案件所赐，我对这种光影诡计方面的事情还蛮敏感的。” “镜子？”目暮警官有些疑惑地看着凌平手上的镜子。 “没错，虽然只开了一台放映机，但如果用镜子粘在两台放映机的放映口，再调整好合适的角度，就可以改变电影画面出现的位置了。”凌平走到放映机前，用自己的镜子模拟了一下操作，“这样一来，就能做到虽然开着的是a放映机，却在b放映机的窗口看见电影画面了。” “可是，我记得你们看到那个遗体出现的时候还在左右摇晃对吧？如果是提前把张田的遗体挂在那里，怎么说也不会自己动起来啊！”古桥先生争辩道，“我刚才也已经说过了，放映室的窗口是完全封死的，在放映室里面的人完全没办法碰到外面的东西，难道死掉的人还能自己再动起来吗？” 第185章 拿棍子等谁呢弟弟？ （我傻了，章节标题又错了，应该是183，因为上一章没写对就传染到这边了……给各位读者磕头了咚咚咚） “是空调吧。”柯南忽然从放映室的后门走了过来，微笑着看着古桥先生。 “在电影荧幕上出现那个画面的时候，我刚好觉得空调的风开得有些大，因为后面正在抽烟的张田先生的烟味都飘到了我们所在的靠前的位置，不过因为是冬天的缘故，空调热风开得大一点也没有人会去管。”柯南望着古桥脸上越冒越多的汗，慢慢说道，“但是，空调的送风口也正巧处在张田先生被吊起来的那片区域，只要风力开得大一些，把吊着的遗体吹得左右摇摆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可是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而已，证据，证据呢？”一般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就是犯人已经找不到可以为自己开脱的借口，而进行的最后的垂死挣扎。 “如果要证据的话，那边的那位小哥应该会有。”凌平看向一边那位戴着眼镜的男青年，他似乎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cue到，还处在迷茫中。 “井手先生？难道他也是这次案件的共犯？”目暮警部面色不善地看着青年。 “不，我指的是他手里的那个照相机。虽然在电影院里一般是禁止拍摄的，但一来哥美拉是已经放映过无数次的经典影片，二来这家电影院明天就会关闭，而且当时电影院的院长正巧和他坐在一起也没有阻止，我想应该是得到允许了吧？”凌平指了指青年手里拿的相机，从电影开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个一直在拍摄的青年。 “是的，因为井手先生是我们电影院的常客，也是特摄迷，所以这次特地允许他拍照纪念……难道他拍的照片里有什么重要的内容吗？”院长先生解释道。 “难道是……”井手似乎也反应了过来，马上低头查看自己数码相机里的照片。 “难道是这个吗？在暧昧拉出现劝说哥美拉的那个场景，也就是张田的遗体影子出现在画面上的时候……” 目暮警部好奇地凑过去查看，只见那时的屏幕上正播放到小精灵艾美拉出场劝说失去理智的哥美拉，由于这一幕可以算是哥美拉系列里非常经典的片段，所以井手用数码相机连拍了数张，而张田的遗体和绳索也正在这时出现。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张田先生的遗体出现的那一瞬间前后，荧幕上的画面应该会出现一定程度的模糊和抖动，而如果观众席能被拍得很清楚的话，就只能是放映机这边出了问题。”凌平并没有到井手旁边看那些照片，即使这个证据不足以确定古桥的犯罪事实，他还有其他的准备。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进放映室的时候曾经碰了一下放映机，会不会……”百合子小姐还想为古桥辩解，却被他抬手拦下了。 “没有必要再说了，百合子……看这位先生的表情，想必他还握有其他的证据。”古桥先生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古桥，难道真的是你……”院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是的，闹出这么大的事情非常抱歉……我只是实在不能忍受张田这个家伙。说实话，我最喜欢的就是透过放映室的观测窗看电影观众们的反应，每次看到他们为电影的剧情而高兴、愤怒、悲伤，我就会十分高兴……但就是因为张田那个家伙，为了收购电影院，每次都来闹事，还雇佣小混混来和观众起冲突……昨天明明是星期天，客人却只有他一个。我就是想让他感受一下，这种凄凉寂寥的景色……” 古桥先生把脸凑在观测窗上，声音低沉地诉说着自己的犯罪动机。 “真是非常抱歉，院长先生……” “不，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其实在张田过来闹事之前我们的客人就在渐渐减少了，我想随着电视和录像机的普及，或许电影院也会就这么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也说不定……”院长感叹地说道。 “我想并不会，即使有了电视和录像机，未来还会有手机，但人们对于电影这种艺术形式的追求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凌平插话道，“至少，三十年内，电影依然会是人们喜爱的艺术。” “是吗……” …… “那个放映员叔叔好可怜哦，明明是那个抽烟的家伙不对……”虽然案件得到了解决，影院也为孩子们继续放映了哥美拉的电影，只是步美他们兴致并不是很高的样子。 “要是竹内哥哥没有破案就好了……” “即使有着再正义的理由，也不能因此去做罪恶的事情，不然就远远称不上正义了哦。”面对这些小孩子还真没办法讲什么深刻的道理，凌平只能尽量给他们传输一些普世的观念。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觉得那个叔叔好可怜哦……” 那我也没办法啊……凌平叹了口气，挠了挠头。 …… 不知道是上次在电影院看电影的时间太久还是心情低落导致的免疫力下降，步美从电影院回来后就感冒了，今天也没有上学而是请假在家。 “所以为什么是我去代表你们探望步美呢……我还有工作要做呢。”凌平一脸无奈地接起柯南打来的电话，据说是元太和光彦点名要求他代表少年侦探团去探望步美。先不说他什么时候成了少年侦探团的一员，为什么他这个还在工作的社畜要去探望小孩子呢？ “因为都是竹内哥哥你把电影院的案子破了才让步美不高兴的，步美不高兴了就会生病，你可要负起责任来。”电话的另一边，元太以成年人无法理解的脑回路说着他们的理由。 “喂喂喂注意一点用词啊，对一个小学女生负起责任来什么的这话听起来可是很危险的……”凌平看了一眼正在忙别的事情的三澄，捂着电话听筒小声说道。 “总之今天你一定要去探望步美啦！记得给步美带草莓牛奶，她喜欢喝这个。”还没来得及回话，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只留下凌平一个人在发愣。 算了，就当做是替小哀探望一下吧…… …… “喂喂？竹内！你现在在步美家附近吗？” 买了草莓牛奶，刚刚走到步美家公寓楼下的凌平忽然接到了柯南的电话，语气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是啊，就在楼下，有事吗？”凌平抬头看了一眼这座大楼，步美家住在这栋高级公寓的顶层，据说要几千万日元。 “太好了……没时间多解释，总之现在步美家里很可能已经闯入了强盗犯，她很可能有危险，我刚才已经用你的生意打电话到步美家里去谎称要带五百万日元过去，你找准机会把那个歹徒制服可以吗？” “歹徒啊……”凌平看了看自己手里拎着的价值五百万日元的两盒草莓牛奶，“人数多少？有枪吗？步美还安全吗？” “应该只有一个人，这个歹徒是去闯空门的那种，所以可能带着刀子什么的但应该没有枪，步美现在可能还没事，但总之快一点！” “我知道了。”凌平挂掉电话，快步走进公寓，乘上电梯直接来到步美家门前。 “叮咚。”“是我，我带好东西来了。” 凌平侧身藏在猫眼看不到的地方，生怕里面的强盗万一看到自己的体型不敢开门。 “咔哒。” 门被从里面打开了，只不过还挂着防盗链，从里面冒出一个头戴摩托车头盔，手持甩棍的人，或许是没有想到凌平会有这么高，他的视线本来是朝下看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壮阔的胸大肌。 还没等他抬头看看这胸大肌的主人，手中的甩棍便被人连手掌一起抓住，猛地扯到一边，捏得嘎吱作响。那扇厚重的精装木门也被粗暴地拉开，金属制成的防盗链如同虚设，裂成数片。 “拿根破棍子等谁呢？弟弟。” 凌平朝门内看了看，步美正被绳子绑住手脚，嘴巴也被胶带封住，万幸的是似乎并没有受伤。 “你……” 戴头盔的犯人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被凌平重重的一拳打到肚子上，接着又迅速一拳打在他的脖子下方，防止他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最近凌平的修炼进度不错，已经能做到一拳下去打得人痛不欲生却不至于被判定成故意伤害的程度，或许这就是辍学医学生兼法医实习生兼波纹使者的好处吧…… 没有姓名的歹徒软软地滑到在地，扭成一只蜗牛般的造型，再起不能。 “好了步美，现在安全了。” 凌平拍了拍手，解开步美身上的绳索和胶带。虽然被歹徒绑了起来，不过步美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而且因为凌平这种从天而降把歹徒打成蜗牛的英雄行为似乎看起来还很高兴。 “对了，听说你感冒了，情况还好吗？”凌平伸手摸了摸步美的额头，并没有什么发烫的感觉，见步美朝自己的嗓子指了指，又掏出随身带着的手电看了看她的喉咙。 “嗯，扁桃体肿得蛮厉害的……不过问题不大，吃点药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凌平从口袋里摸出一板没有糖衣，光是看到就让人舌根泛苦的白色药片，“这个药可能会苦一点，不过吃了会好得更快，先吃一粒吧。” 步美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第186章 与黑衣组织的再会（一） （章节数没错，上一章是183） “这场游戏结束了。” 金发黑衣的男人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慢慢抬起手中的手枪…… “好了，你也该从梦中惊醒，庆祝我们再度重逢了，就用你最爱的那种玫瑰的鲜红的颜色来庆祝吧……雪莉。” 灰原哀猛地从梦中惊醒，急促地喘息了几下。 抬头看看四周，还是那个用布帘隔开的一居室，某个身高一米九五的家伙特地把自己睡的大号双人床卖掉换成了地铺，为的是给卧室腾出空间放一张单人床。 但是最后搞得自己每天起床都会喊腰疼……小哀用手抓着头发，无声地笑了笑。 “又做噩梦了吗？”某个一米九五隔着布帘问道。 “没有，只是……”小哀顿了顿，没有把自己做的梦的内容说出来。 “如果是担心那个组织里的人的话，暂时还不需要太过担心，你已经换了造型，又缩小成小学生的样子，他们应该认不出来的。” “是吗……”小哀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现在她的头发正处于一个半长不短的长度，披散下来刚刚过肩，正好能扎起一个短短的辫子。 “而且，就算他们来了，我倒也想和他们较量一下……” …… “这里不是我该留下来的地方。如果不想把他们都牵扯进来的话，势必得快点从这里消失才行……你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小学放学后，柯南和小哀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对她说出了这样的话，而原因则是小哀白天到学校后说出了类似“这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会马上消失”这样的话。 “放心吧，被人下了药然后身体缩小什么的根本没有人会信的，你不想曝光的话，只要把你这个小鬼头的身份扮演好就行了。一切就等到时候再说……而且，你身边不是有那个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强者气息的家伙吗？我看那个组织搞不好都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这不是还有我吗？” 柯南一脸自信地边颠球边说道，只是小哀的脸色并没有变好。 “他们可不是你能轻易应付得来的对手，就算是凌平那样满脸写着无敌的人，对付组织里的那些杀手也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没命，组织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此时，这位满脸写着无敌的家伙正在研究所里进行大扫除，目的是迎接厚生劳动省不久后的检查……没想到穿越之后依然逃脱不了这种在领导检查之前一起大规模大扫除的活动。 “竹内，麻烦你把这张办公桌挪到这边来~” “竹内，麻烦帮忙把梯子搬过来~” “竹内，这箱文档要搬到另外的房间去，辛苦了~” “明明我们只是一家法医学研究所而已，为什么还需要对档案室的卫生抓得这么严格……”凌平放下最后一箱档案，长出了一口气。 “没办法，毕竟是整体性的检查，而且法医学研究所也被算作医学设施，所以全都要按照和医院差不多的标准来处理……”三澄也在一边忙得要死，好容易才坐下喘口气。 “但是我们这边总归不是真正的医院……算了，说这些也没有用。” 无论是做什么工作，哪怕是当学生，人们终究都逃脱不了这种无论是检查人和被检查人都知道是假的，但双方都在装作不知道地进行演戏的行为。 …… “很好，现在就用这个眼镜追踪琴酒的车子，说不定就能找到他们的巢穴了……” 柯南坐在阿笠博士的甲壳虫副驾驶上，打开追踪眼镜上的gps定位，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就在刚才，小哀在路边看到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356a，据说这是琴酒的座驾……柯南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悄悄打开了车门，在上面用口香糖粘了一个发信器与窃听器，准备顺藤摸瓜抓捕黑衣组织的所有成员。 “没用的，就算你找到了他们的巢穴，一样是无济于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简直是自寻死路……” “不要吵，好像有电话打进来了……”柯南打断了小哀的话，凝神听着从窃听器中传来的声音。 “六点整……杯户饭店……追思会……皮斯克？”柯南一边听一边重复着听到的关键词。 “皮斯克？这个代号我在组织里的时候曾经听说过，不过没见到真人。”小哀提醒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他们大概是派了这个叫皮斯克的去杯户饭店做什么事，而且很有可能是杀人……等等，被发现了？！”柯南正低头自言自语，忽然面色一变，摘下了眼镜。 “怎么？被发现了吗？”小哀焦急地问道。 “大概是吧……而且，他们应该也意识到了你的存在……”柯南面色凝重地看着坐在后座的小哀。 “那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放弃追踪了呢？如果被他们发现阿笠博士的甲壳虫的话，你我和博士都会小命不保的。”小哀抱住双臂，看着柯南。 “嗯，虽然口香糖被留在了那里，不过没有有意识地找到我的dna样本进行对比的话应该找不到我身上……但是我还是得去杯户饭店一趟，毕竟那个皮斯克很有可能正准备暗杀某人，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真是富有正义感呢，就和某个大个子一样……”小哀调侃般说道。 “大概吧，不过我必须去的理由还有一个。”柯南微微一笑，“刚才的电话里，琴酒提起了‘那种药物’，我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 “这都是些什么药物啊，写的标签别人都看不懂，东海林医生，这些都是你的你要负责处理哦。”凌平正检查着研究所的药物储备，却发现容器的标签上都没有写上全名而是各种各样的代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某个总是在工作上偷懒的临床检验师做的。 “老天，我都忘了还有这回事……所长，那些标签不改也可以的吧？毕竟也只有我一个人使用。”正整理自己文件忙得焦头烂额的东海林一巴掌糊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向神仓所长哀求道。 “只要你能和来检查的厚劳省官员说明为什么鲁米诺试剂会被你标上‘10法国’的字样，并且得到他的认可我就同意。”神仓所长明显不想答应东海林的不合理要求。 “因为这个东西是从法国进口的，成本是之前用的那种鲁米诺试剂的十倍……算了，我看我今天还是老老实实留下了加班好了……”东海林试图解释一句，最后还是明智地放弃了辩解，投入了把极具个人特色的标签改正的工作中。 “现在已经六点了啊……”凌平看了一眼手表，“不知道小哀有没有回家，今天晚饭的材料还没准备呢……” 第187章 与黑衣组织的再会（二） “叮铃铃……” 终于结束了无偿加班的凌平正准备前往超市买今天的晚餐食材，忽然接到了柯南的电话。 “喂？是我……什么？小哀不见了？你等一等，把事情仔细和我说一遍。” 就在凌平依然在研究所做着苦力的时候，柯南和小哀为了阻止皮斯克的暗杀以及取回那种把他们身体变小的aptx4869药物，偷偷潜入了在杯户饭店举行的名导演追思会。 被暗杀的目标他们已经找到了，就是最近陷入贪腐风波的吞口议员，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柯南还用变声器叫来了目暮警部，警方在明，他们在暗地保护吞口议员。 但即使是这样的保护，却也还是没能阻止皮斯克的暗杀。在大厅内灯光变暗，主持人在投影仪上给大家展示这位追思会主角的导演生前遗留的影像的时候，吞口议员被从天花板上掉下的沉重吊灯砸中，当场毙命。 由于这种死法被认为是意外的可能性非常大，外加与会者都是政界、商界、文艺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目暮警部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敢留他们太久。于是在警方对现场的封锁解开的那一瞬间，巨大的人流量冲散了柯南与小哀，而虽然之前为了稍微伪装一下小哀的容貌柯南把自己的追踪眼镜给了她，但很可惜这种眼镜只能单向追踪，无法找到小哀的位置，柯南推测很可能是被混在人群中的皮斯克抓到带走了。 在此之前，柯南曾经在命案现场捡到了一条紫色手帕，推测就是暗杀吞口议员的皮斯克所掉落的。查出皮斯克很重要，但营救小哀也是很重要的事情，柯南一个人总不能掰成两个用，情急之下，柯南便打电话呼叫了凌平。 “你也太冲动了，发现了和黑衣组织相关的案件难道不应该先告诉警方吗？为什么要自己去追踪啊！你现在还只是个小学生！”凌平有些生气地训斥道，明明昨天晚上还和小哀说不用担心……柯南这个家伙，一遇到案件的线索就冲动得没边，这一点得让他好好改改才行。 “我也意识到不妥了，不过训斥的话还是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在阿笠博士的车里用车载麦克风呼叫着灰原，脱不开身，所以吞口议员被杀的案件就拜托你了，我现在掌握了两条线索，另外我已经拜托目暮警部留下了与会的所有被分到紫色纪念手帕的人，用工藤新一的名义……我想那个皮斯克应该还在那几个人之中，如果他还没来得及向同伙报告灰原的事，灰原应该就不会有危险……”柯南声音低沉地向凌平说道，小哀突然失踪他心中也很焦急，被凌平训斥也只能认下来。 犯了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好的，容我做一点准备……”凌平顿了顿，“一定要保护好小哀啊。” 挂掉电话，凌平先深呼吸了两下稳定情绪，紧接着便开始思考这次的事件。 这次的事件和之前遇到的情况都不同，有柯南世界里那个一直被人开玩笑但实际上依然很可怕的黑衣组织参与。据凌平那点微薄的柯南知识来看，被黑衣组织盯上的人除了因为各种手段隐藏了身份的柯南和各国卧底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够幸免。 而且他隐约记得黑衣组织里有一个特别擅长易容的人来着，说不定就会伪装成什么人出现在犯罪现场，像自己这样外形特征极其明显的人一旦被发现和柯南与小哀有关，后果会极其严重。 “好在之前和怪盗基德学了点易容的手段，虽然我这种体型会有很多限制，不过……”凌平看了一眼手表，也懒得去继续购物，把手上的购物篮往旁边一扔，快速向自己的住处赶去。 …… “竹内那个家伙好慢啊，我打完电话已经十五分钟了，就算是从研究所刚下班再坐车过来也应该到了……”柯南坐在阿笠博士的甲壳虫里，一边坚持着用车载麦克风呼叫灰原戴着的追踪眼镜，一边有些焦急地看着手表。 “可能是去做准备了吧，毕竟这次的对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阿笠博士倒是为凌平解释着，但也依旧担心地看着杯户饭店的门口。 尽管让目暮警部暂时留下了那几个人，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留住他们太久，不然恐怕会被他们动用各种社会关系来制造压力……单凭工藤新一的面子，恐怕还没有大到能承担起这种责任。 “扣扣。” 阿笠博士的车窗被敲响，两人侧头看去，之前窗外是一个身材高大，欧美面孔的男子，高鼻深目，紫红色短发，容貌看起来十分陌生。 “请问你是……”阿笠博士有些警惕地降下一半车窗，将柯南藏在身后。 “是我，竹内。”外国人面孔的男子一张嘴便是两人都熟悉的声音，让这一老一小都愣了愣神。 “因为我自己的形象太明显了，所以做了一点伪装。由于身材基数的问题只能继续往更高大的方向改变，干脆就搞成了外国人……”凌平眼睛看着别处，低声对阿笠博士和柯南说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英国的法律系大学研究生，名字的话大概是乔瑟夫·乔斯达，是工藤新一去国外旅行认识的人，对侦探比较感兴趣。如果事后有人问起来记得不要穿帮。” “啊……好的，好的。”阿笠博士有些愣愣地看着伪装成乔瑟夫的凌平，他现在的身高大概有两米以上，衣服也是有些花里胡哨的那种，如果他不是自己主动表示出身份的话还真难看出这是同一个人。 “那么，关于那个暗杀的事情，有什么线索吗？”凌平问道。 “有一张当时所有有嫌疑的人的站位图，还有这个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吊灯碎片，上面似乎有类似荧光涂料的东西。”柯南用手帕包裹着吊灯的碎片交给凌平，“我还在继续呼叫灰原，不过她现在应该还没有事，不然那些黑衣的家伙早就顺着信号来找我和你了，另外这是备用的联络眼镜，你带上一副。” “我明白。”凌平伸手接过手帕和眼镜，在鼻梁上架好，往杯户市立饭店的门口看了看，“接下来我会处理里面的事情，尽量不让那个叫皮斯克的人走掉，你还得用工藤新一的身份给目暮警部打个电话让我进去才行。” “我明白了，工藤新一在国外旅行的时候认识的朋友对吧？” …… “你就是工藤老弟说的那个乔瑟夫先生吗？”目暮警部有些费力地仰头看着伪装后的凌平，因为要突出伪装前后身份的不同，凌平直接把自己垫高了二十厘米，走进饭店大门的时候都差点撞到大门。 “yes，sir.i'mjosephjosda.”凌平一张嘴就是一口有别于日式英语的流利英文，伪装成外国人的效果还是不错的。“现在开始介绍一下案情吧，我对于这种事情还是蛮在行的。” “是……ok，ok……”目暮警部有些结巴地回了半句英语，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微不可见的汗，有一个竹内已经够累脖子了，现在更是直接来了一个篮球运动员一样的家伙，还真是对他的颈椎产生了一项极大的考验…… 第188章 与黑衣组织的再会（三） “这次本来是在这家酒店里为一位著名导演开追悼会，与会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目暮警部在一个角落为英国法律系大学生，工藤新一的好友乔瑟夫·乔斯达解释着案情，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的工藤新一因为抽不开身，便委托他这位正好在附近的朋友来协助警方办案。 “oh，追思会上的命案，看来这个会场可以重复利用了……”化名为乔瑟夫乔斯达的凌平尽力用自己了解的欧美人思维来说话，以求和原来的自己的形象有区分。 “呃……” “okok，只是一个玩笑……我从工藤那里听说了嫌疑人的事情，不过只知道名字，能请您再为我介绍一下他们吗？”“乔瑟夫”说道。 “好吧……据工藤老弟所说，被分到紫色手帕的人都非常有嫌疑，他们分别是这几位……” 一位******，发型未作染烫的女性作家南条女士。 头发有些像海草，在吊灯落下时险些也被砸中的大学教授表先生。 戴着墨镜，留着长发的音乐制作人樽见先生。 光头大胡子的投资人三瓶先生。 产经界巨头，年纪看起来已经不小的枡山宪三先生。 美国著名电影明星，一头波浪金发的克丽丝·温亚德女士。 以及这次追思会的主持人……他的嫌疑倒是基本可以排除，因为案发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根本没有动手脚的可能。 “然后，案发的时候他们的站位大概是这样的，克丽丝小姐和表教授差不多处在吊灯下方，南条女士和樽见女士一起站在吊灯左边差不多三米远的位置，枡山先生站在右边两米的位置，三瓶先生则是在前方两米的位置。” 目暮警部在纸上标出了六个嫌疑人当时所处的位置，和柯南给自己的那份站位图倒是差不多。 “不过，虽然怀疑这是一件有预谋的谋杀案，但是我们完全没有证据证明，毕竟在碎掉的吊灯上我们根本没有检查出有类似定时断裂或者遥控断裂的装置……” “这一点倒不是什么问题。”“乔瑟夫”本想摸一摸下巴，手伸到半空却稍微一滞，五指岔开在脸前摆了一个有些奇怪的姿势，有点像是什么中二的标志性的pose。 “鉴识人员在调查吊灯碎片的时候，都是在有光源的情况下检查的吧？”“乔瑟夫”手叉在脸前，无视目暮警部古怪的目光，“如果换一种思路，在黑暗中查看它呢？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哦。” “黑暗中……”目暮警部闻言一愣，立刻吩咐一边的鉴识人员去找吊环的碎片来检查。 “竹内，竹内……” 凌平的眼镜耳机上忽然传来柯南的声音，“乔瑟夫”和目暮警官说了一声，径直走到旁边的厕所里。 “怎么样？小哀有消息了吗？” “嗯，刚才联系上她了，她应该是被关在了一个类似酒窖的地方，好消息是周围没有那个组织的人，但坏消息是她也出不去，而且那个皮斯克似乎已经掌握了她就是变小的雪莉这件事。” “什么？怎么会这样……”凌平眉头微皱，小哀的真实身份是组织里的雪莉这件事可以说是他们之间最大的秘密，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人知道了？ “确实很糟糕，不过现在唯一一点值得庆幸的是我让灰原喝下了白干酒，恰好她也有点感冒，我想这样她就可以恢复成原先大人的身体然后从那个酒窖的壁炉里出来了……似乎那个皮斯克还没来得及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那几个嫌疑人应该还在接受问讯对吧？”柯南问道。 “嗯，现在看来最有嫌疑的应该是枡山先生、三瓶先生、南条女士和樽见先生中的一位，我下一步准备看看他们手里有没有能把吊环弄断的东西，我初步怀疑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这样他们的身上应该会留下硝烟反应……”凌平低声对柯南说着自己的想法。 “消音手枪吗？确实我那时候好像听到了类似的声音……总之一定要先控制住那几个人，不能让灰原在得救之前被发现。”柯南低声道。 “好，那我现在就去……” “等一等！”柯南突然打断凌平的话，“明天早报的内容已经在网上率先公布出来了，正好是有关于这次追思会的内容，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南条小姐和樽见先生抱在一起的场面，我想起来了，在吊灯落下来之前曾经有闪光灯闪了一下，我还以为是在拍幻灯片……” “这样的话，南条小姐和樽见先生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等等……” “没错，我给你的那片吊灯的碎片其实是从三瓶先生吃的食物里被他吐出来的，这样一来他的嫌疑也被排除了。而且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运气，照片的角落里正好拍到了枡山先生手举手枪对准吊灯的画面，这下子他可就百口莫辩了……竹内？竹内？竹内你在听吗？喂！竹内！回答我啊！” 杯户饭店的洗手间里，伪装成乔瑟夫乔斯达的凌平头低垂在胸前，坐在隔间里失去了意识。 不用问，又是那本该死的手册发威，而这次凌平翻开手册只看了一眼，便直接挂掉了柯南的通讯，完全愿意被附身。 手册上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宫野志保”四个字。 “呼……这里是，楼顶吗？” 凌平再回过神来已经附身于变大后的宫野志保身上，周围的环境似乎是某个建筑物的屋顶。附身过来之后第一感觉是冷，第二感觉是热，第三感觉是冷热交替还伴随着身体与头部的极度痛苦。 冷是因为现在的天气，户外甚至已经下起了雪，气温大约只有零度左右，而志保身上只穿了一层单薄的清洁工制服，赤脚踩在雪地里，要是时间长了身体绝对会出问题。 热是因为她刚刚喝了几乎半瓶老白干，酒精会导致血流增加，使人产生温暖感，而实际上酒精只会加速热量的流失，所谓的“喝酒暖暖身子”只是在透支身体内储存的热量而已。 而痛苦则是因为感冒与白干的双重作用，让她从一个七岁小孩的身体一下子变成了成年人，这个违反能量守恒定律的过程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凌平不清楚，但十分痛苦这一点倒是感受到了。 “小哀？小哀能听见我说话吗？柯南刚才急匆匆地跑到杯户饭店里面去了，他说事情出了变化，要直接去接你。” 志保的脸上还戴着柯南的追踪眼镜，阿笠博士正通过眼镜上的微型电话和她联络。 “我知道了……博士你先不要说话……”附身于宫野志保的凌平抱着头缓了缓，总算是稍微适应了志保这副承受着不少痛苦的身体。 “不过，既然被附身过来了，就应该会有生命危险，而危险的来源……” 凌平猛地喘息了几下，呼入几口冰冷的空气，试图让自己的精神清醒一些，接着他浑身猛地一抖，想也不想地直接向旁边倒去。 “砰。” 一发手枪子弹擦着志保的手臂而过，打在了天台的墙壁上，溅起一点火花。 “我想死你了，雪莉……” 第189章 与黑衣组织的再会（四） “滴答，滴答。” 即使尽力躲避了，从手枪中打出的子弹依然擦破了志保的胳膊，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滴落，附身于志保的凌平用左手捂住右肩，转过身来看着开枪的人。 黑色的长风衣与同色的礼帽，金色的长发盖住了一只眼睛，叼着烟的嘴角正向上挑起，似乎是在为这一幕血腥与痛苦的画面而感到高兴。 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略显粗矮的男子，也是同样黑衣黑帽，还戴了一副黑色的墨镜，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要出席葬礼的一样。 “这就是琴酒吗……” 凌平捂住肩膀上的伤口，慢慢转过身体。 “你看到了吗？真是太美了，黑暗中迎风飞舞的白雪配上滴落在上面的鲜血……”琴酒举着手枪，狞笑着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发出了痴汉一般的发言。 “呵，就跟草莓刨冰一样是吗？”凌平冷哼一声，回敬了他一句。 “没想到你脱离组织以后还学会说冷笑话了……虽然你为了掩饰自己而戴上的眼镜和那身清洁工的衣服实在是有点难看，不过这里确实是适合送一个叛徒下黄泉的……”琴酒丝毫没有在意，依然用枪指着被凌平附身的志保。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而不是在酒窖里就把我杀掉……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死在雪中吗？你还真是病态呢……” “哼，在酒窖的壁炉旁边我找到了一根茶色的头发。你是被皮斯克抓过去的还是趁他不在的时候溜进去的我不知道，但刚才我清楚地听到你从壁炉传出的恐惧的呼吸声……我本来是想在那边就解决掉你的，但反正你又跑不掉，还不如弄得漂亮一点……”琴酒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细的头发，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甚至都看不出他手里拿着东西。 “呵，那我是不是还得说一声谢谢你……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喜欢听的吧？”凌平努力抬起嘴角，对琴酒露出一副嘲讽的笑容，心中却是越来越沉。 螚凭这么一根头发就断定是志保，琴酒这家伙要么是具有极其变态的观察力，要么本身是个极度变态的痴汉……不过他刚才说不知道小哀是被皮斯克抓去还是自己溜进去的，那他可能还不知道志保能够变小这件事…… 凌平顶着头部和身体上强烈的痛楚，在脑中默默分析着琴酒的话，思考着是不是会有转机，附身情况下基本没有办法使用波纹气功，更别提志保现在的身体不仅虚弱还受了伤。远距离手段的话，自己那种将死亡体验传导的能力还不知道在附身的情况下能不能用，不过刚才阿笠博士说柯南已经冲过来了，希望他不要再那么冲动，在暗处用变声器吸引一下琴酒的注意力就好…… “趁着你现在的嘴还能动，我姑且问你一句，你当初是用什么办法从组织的毒气室里消失的……” 老痴汉琴酒正了正手枪的位置，开始了刑讯逼供。 “怎么？担心以后出现的叛徒也会像我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吗？”凌平轻蔑地笑了一声，既然琴酒会问问题，那至少在得到答案或者失去耐心之前还不会动手杀人…… “砰。” 一颗子弹从凌平的脸旁掠过，带出一道血痕。 “我看你是还没有认清自己的立场……雪莉。”琴酒手中的手枪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硝烟，“虽然我比较擅长直接把人杀死，但我也知道很多让人痛苦却不至于死掉的方式……” “好了好了，不要那么激动……”凌平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笑容，“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逃出那间毒气室的吗？其实很简单，既然有我们这样的组织，就自然会有和我们组织对抗的人存在……” “fbi和cia什么的吗？”琴酒眯了眯眼，“如果是他们的话，确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弄走……所以你现在是在他们的保护之下吗？” “不，谁说组织的对手只能是那些部门了。”被凌平附身的志保稍微低了低头，让雪地在眼镜片上反射出一片白光。“和犯罪组织竞争最激烈的，只能是另一个组织……比如说意大利的黑手党……” “意大利的黑手党？”琴酒明显对这个答案疑惑了一下，“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能和组织抗衡的黑手党……在我看来，他们不过是一群拿着枪打闹的孩子罢了。” “或许这帮人有些不一样……他们确实有一些过人的本事。”凌平继续扯着瞎话，“他们掌握了至少不是这个时代所拥有的人体再生能力和空间能力，就连我看了都是大开眼界……” “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首领是谁？”琴酒没兴趣听这些科技方面的内容，直截了当地问起了下一个执行暗杀的目标。 “名字吗……呵，组织的名字叫做‘热情’，他们的首领是个日本与意大利的混血儿，名字叫做……”凌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乔鲁诺·乔巴拿……” “乔鲁诺·乔巴拿……不对，你那个笑容，你敢骗我？！”琴酒起初还对这个名字咀嚼了一番，却猛地看见被凌平附身的志保嘴角那掩饰不住的嘲讽的笑容，瞬间意识到自己是被骗了。 “你这家伙……”琴酒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一下子睁大，抬起手枪对着志保便要开枪。 “唔……” 琴酒开枪的动作停了下来，望向自己的手肘，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扎上了一根短短的针，刺透了厚厚的黑色风衣，扎进了肌肉中。 “麻醉针……”琴酒只觉得自己持枪的手臂开始渐渐不听自己使唤，连带着半个身子都有些酥麻，不由得半蹲下身来，神经更是紧绷，提防着那个在暗处发射麻醉枪的家伙。 “大哥……”一旁的伏特加似乎还有些懵，不明所以地蹲在琴酒身旁。 “烟筒！把她丢进烟筒里去！” 从楼顶的楼梯处忽然传来了伏特加的声音，引得伏特加一愣，手中的手枪突然被琴酒夺走，朝那个方向连开数枪——他自己那只拿枪的手已经麻木到无法抬起，只能用伏特加的手枪来射击。 “扑通。” 两人同时向后看去，之见刚从烟筒里爬出来的宫野志保再次跳了进去，而且因为身上受的伤也不是很严重，想必跳下去之后也能轻松逃生。 “大哥，怎么办？”伏特加追了两步便放弃了追赶，毕竟他那种体型应该也没法从烟筒下去，转头看向琴酒。 此时的琴酒正用伏特加的手枪抵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咬牙猛地按下扳机。 血柱飞溅而出，连带着血液中的麻醉剂成分，琴酒竟用这种方式来强制让自己保持清醒。 “先解决楼梯那边的那个人……然后再去追那个叛徒……” 琴酒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目光中充斥着杀意。 …… “糟糕，这种感觉……难道是……” 另一边，附身于宫野志保的凌平刚用手撑着墙壁从烟筒中缓缓下落，却感觉心脏猛地一抽，手脚失去了力量，重重地摔在壁炉的地面上。 “难道是恢复身体的白干……药效时间到了吗……可恶……”凌平刚想站起身来，额头却被一个冷冰冰的金属物品顶住。 “真是不可思议啊……一个大人居然能变成七岁的孩童……” 第190章 与黑衣组织的再会（五） “……你就是，皮斯克？” 凌平控制着已经逐渐变小的志保身体慢慢扭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位产经界巨头，年纪一大把，胡子头发都已经花白的枡山宪三，不知道目暮警部为什么没有把他留住，反而是让他溜了出来。 “你居然认识我啊，这可真是难得……说起来我曾经也见过你，那时候你还在襁褓里面，不过你那对科学家父母跟我可是交情匪浅哦。”嘴角叼着香烟的皮斯克慢慢蹲下身来，像是欣赏艺术品一般看着志保逐渐变小，最终停留在小学生的模样。 “那种药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吗？你父母的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了一定很欣慰……但是命令终究还是命令，我也是情非得已啊志保……”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做……枡山宪三先生，你真的以外自己做的事情没有破绽吗……”突然由大人的身体缩成了小孩，意识却依然停留在上个版本，凌平现在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只能强打精神看着面前的皮斯克。 “哦，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那就更不能留下你了……虽然这次的行动稍微出了一点疏漏，但是好在警方那边已经被骗了过去，在某人的帮助下，他们认为我没有嫌疑……所以今天之后，这个世界上只会消失掉一个小学女生和她的朋友们，而产经界巨头枡山宪三依然会活在这个世界上。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让他们尽量死得没有痛苦……”枡山宪三似乎是感觉胜券在握，所以还有时间和面前这个缩小的志保说说闲话，却没注意到这个小女孩的眼睛逐渐幽深。 “是吗……那容我说最后一句话……”志保把一直低垂的头费力地抬起来，用闪耀着黑色光芒的冰蓝色双眸紧盯着枡山宪三的眼睛。 “这一点只有经历了的人才知道，死亡是不可能不痛苦的……你，要死一次试试吗？” “我？”枡山宪三还没反应过来志保的话是什么意思，忽然看见志保眼中的黑色光芒猛地向自己冲来，透过瞳孔直接进入脑中。 “唔……嗬……呕……” 枡山宪三的瞳孔猛然放大，浑身如同被冲击钻顶在后腰发动最大马力冲击一般颤抖起来，双手在空中乱抓，似乎想要伸手到自己的喉咙里去抓什么，又像想抓住空中的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抱歉，但……”凌平控制着小哀的身体勉强站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皮斯克，他刚才在不断涌来的身体与精神的痛苦之中试着使用了那种传递死亡体验的能力，现在看起来效果还行，甚至说或许剂量有些太大，已经达到致死量了。 像皮斯克这样的情况，就是不被直接吓死估计也会精神失常，留下无法恢复的后遗症。 但凌平不敢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估计”上，柯南还不知道能拖住琴酒多久，万一琴酒进来拦住自己活着事后再来调查就糟了，现在只能…… “酒窖……” 凌平费劲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走到酒窖的酒柜旁，从里面抽出一瓶无色的酒来，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沥青中行走一般滞涩。 “spirytusrektyfikowany生命之水……有着高达96%的酒精浓度……”凌平单手拎着一瓶这种酒，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还在地上抽搐，但频率已经渐渐缓慢，不如说连气息都渐渐消失的皮斯克，那支点燃了一半的香烟还掉落在他的脸旁。 “灰原！”柯南刚刚从楼上跑下，来到这间酒窖的门口，只见身上只穿着一件染血的清洁工制服上衣的灰原正从酒窖内跌跌撞撞地走出。 “灰原！你怎么样了？他们呢？”柯南上前扶住灰原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里面着火了，皮斯克也在……琴酒没来……我……” “……我杀人了。”凌平在洗手间的隔间中醒来，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 最终还是不得不做出这样的事情吗？哪怕杀死的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杀手，哪怕他真正的死因其实是自我的身体机能被大脑产生的幻觉破坏……但这都是借口，杀人就是杀人，或许因为理由的不同人们心中的罪恶感会有轻重，但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凌平从口袋里掏出那本手册，上面宫野志保的名字也好好地留在上面，之前附身的时候多数都是直接置身于危险的情况下，而且还多数都是些不认识的人，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最多也就是把行凶者打退，像这样把凶手直接杀掉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 “这本手册，如果用不好的话会变成毫无痕迹的杀人凶器啊……”凌平皱着眉头看向自己手里的这本平平无奇的小册子，之前一直被这玩意带来的麻烦所困扰，现在才第一次意识到这玩意的可怕之处。 同样，还有自己那种传递死亡体验的能力和波纹气功……现在想想全都是可以用于无声无痕犯罪上面的绝好利器。 “我现在就和那个笑话里手拿着火箭筒的小屁孩一样，社会的安定只能期望于我自己的道德感了吗？想想还真是可怕……” 凌平叹了口气，从头上摘下乔瑟夫乔斯达的伪装头套，把自己的体型还原。这个英国来的侦探爱好者这次基本上没起到什么作用，不过好处是也没被人发现，以后说不定还可以用这个身份…… “喂喂？柯南吗？小哀怎么样了？” …… “真是的，都让你过去帮忙了，为什么还是让那个皮斯克溜了出来啊……” 阿笠博士的甲壳虫上，恢复原来容貌的凌平与柯南和阿笠博士顺利会合，同时也见到了正躺在后座，身上盖着柯南外套的小哀。 “出了一点意外……当时的我没法行动。”凌平伸手探了探小哀的额头，有些发烫，应该是感冒还没好，至于身上被琴酒的手枪击伤的几个地方也已经由阿笠博士进行了初步的包扎，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好在灰原的身份没有暴露，组织里也不知道她现在其实是变小的状态……但宫野志保会在附近活动的事情还是被他们发现了，这一点要是处理不好的话还是会很危险……”柯南坐在前排低头分析道，“而且，他们为什么那么确定灰原会到那个会场里去呢？一般人仅凭一根头发谁能确定那是谁啊……” “那可不是一般人，说他是个心理扭曲的痴汉也不为过……”凌平幽幽吐槽道。 “那个家伙只是个对杀人有着病态般偏执的偏执狂而已……尤其是对我这种本该死在他手里却没有死的人……”小哀忽然开口道。 第191章 与黑衣组织的再会（终） “哦，你醒了啊。”柯南稍微侧了侧头，从前排驾驶座的缝隙里看了一眼灰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很抱歉我和那个家伙可没有什么关系。”小哀别过头去，“那个家伙，根本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好感……无论什么人，在他眼里都只是猎物或者工具……” “是吗……不说这个，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呢？”柯南没做评价地说了一句，转而谈起了另一个话题。 “你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留在这里只会增加被他们发现的风险罢了……” “不，我想没有那个必要。”凌平伸手按住小哀的额头，“既然你会这样想，他肯定也想到你会这样想，这样逆向思考的话，你留在这里反而是比较好的选择……” “不过，造型上可以稍微做一点变化……” …… 另一边，飞驰的黑色保时捷356a上，伏特加正开着车离开杯户町。 “大哥，我们真的不用留在这个地方吗？可是那个女人还没找到，而且皮斯克也被他们杀死了……” “我这人向来不喜欢白费力气，她不会傻到留在这里，现在八成已经跟那个救她离开的男人跑掉了，还顺手杀掉了皮斯克……不过也没关系，反正boss已经决定要除掉他了，完不成任务的工具就只是一件废品，亏他以组织的力量爬得那么高，有别人来帮忙处理掉正好省下了我的工夫……”琴酒虽然胳膊上中了一记麻醉针外加被自己补了一枪，但却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依然叼着一根烟在吸。 “呵呵，没想到你对那个小女孩那么着迷，对组织的老员工却那么冷血呢……”后座上传来一声女人的轻笑，言语间带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哼，贝尔摩德，这次也不知道是谁叫我来支援那个老匹夫，最后还差点把自己栽进去……这样的老员工，只能称之为累赘。”琴酒冷哼了一声，没多理后座的这个女人。 “还有那个营救他的男人……我倒是很好奇，能和她混在一起，还让她的性格变了那么多，这样的人在死之前会露出什么惊恐的表情……” “说到皮斯克，幸亏我在条子来之前就把紫色手帕分给他，这才没有被条子直接揪出来，不过这次条子的行动倒是让我有点意外，或许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好像有一个身高两米以上的英国人曾经和他们混在一起。”贝尔摩德点起一支女士香烟，朝空气中喷了一口烟雾。 “英国？军情六处的那帮人吗？”琴酒低声念叨了两句，“看来是时候敲打敲打他们了……” “那个，你之后要回美国吗？”伏特加看了一眼后座的贝尔摩德，小心地问道。 “不，我这一段时间不想再演戏了，我想留在日本享享清福，弄清楚我一直担心的事情……”路灯的灯光从车外一闪而过，照亮了贝尔摩德的脸，正是之前在杯户饭店的美国女明星克丽丝温亚德。 …… “枡山宪三所居住的房屋于昨日失火，被害的吞口议员的家人也全部消失，警方现在还在调查中……” 凌平关掉电视，面色有些沉重。 组织的手段有些超出他的想象，让一个议员的家人人间蒸发，警方重点监视的犯人的家“意外”失火，尽管之前在另一件事的时候已经大致了解过一点组织的手段，但真正经历过还是让人有些震惊。 对付这个组织，除非有能将他们连根拔起的把握，不然一旦暴露了身份，他们就会像蟑螂一样，只要发现了一只就代表你的周围会有无数只蟑螂藏在暗处……而且还是要人命的蟑螂。 所以，小哀和柯南的身份，以及……这都是必须要保密的事情，绝对不能被那个组织里的人知道。 “竹内。” 小哀推开卧室房门，看着凌平。 “怎么了吗？”凌平扭头看向她，小哀现在脸上和身上还缠着几个绷带，神色也有些疲乏。 “我在从烟囱爬到天台之后，就失去了意识。”小哀直视着凌平的眼睛，看得后者心里有些发虚，“我问过工藤了，那时候正好是他联系不上你的时间。” “所以……”凌平心中暗道不好，附身在小哀这种聪明人身上她很快就能发现记忆的问题，尤其是自己失去意识的时间还那么巧合。 “工藤说，你之前曾经和他解释过你那些别人都不知道的情报来源，是因为一本手册把你附身到了一些会遇到危险的人身上。”小哀向前迈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凌平，“这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当时是我在编故事骗柯南而已……你作为一个能研究出那种药的科学家，更不应该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吧？”凌平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不，如果以科学来解释的话说不定也可以解释得通……”小哀依然不屈不挠，“有种学说认为人的意识就是一种脑电波，如果脑电波的频率足够接近，再满足一些条件，人们的意识就可以相通……或许在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的大脑高度紧张，使脑电波达到了一种特殊的频率，然后再被你那本很可能是特殊材料制作的手册所作用，就会出现所谓的附身现象……其实那只是你的脑电波与他同频率了而已……” “呃……”凌平双手摆在胸前，有些无辜地摊了摊，“你说那么多，我也没听懂。” “不然你就解释一下为什么那段时间失去了联系，都做了什么……或者……把那本手册拿出来让我看一看。”小哀说到后来已经有些急躁，甚至可以说是哀求，伸手抓住了凌平的衣襟。 “……”凌平沉默地看着小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棕色封皮的手册。 小哀一下子拿过那本手册，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这本手册上每一页都写了两三个名字，有些小哀曾经听说过，有些则十分陌生。 町田三郎、诹访道彦、三村大我、真壁诚…… “没有，没有，没有……” 手册上的名字到第十几页便没有了，后面是一片空白，小哀翻了一遍，又翻了一遍，声音越来越小。 “这上面的只是我经历的一些案件中的人物，有的是已经被害的，有的还活着……我知道你想找谁，但是她并没有出现在这本手册上。”凌平伸手揽住小哀的肩膀，低声说道，“如果我真的有那种附身的能力，我一定会救下她的……一定会的……” “姐姐……她果然……” “对不起……” 第192章 消失的金条 “死者名叫野平加世子，年龄七十五岁，死因是被人用绳索勒住颈部所造成的的机械性窒息……根据遗体的腐烂程度来判断，死亡时间应该在两天之前的下午到深夜之间。” 又是一具被警方委托进行司法解剖的遗体，三澄美琴等人结束了解剖工作后一边念着上面的内容，一边把报告递给前来对接的佐藤和高木。 “辛苦你们了，那，在死者的遗体上有没有找到犯人留下的痕迹，比如说头发或者皮肤碎片什么的吗？”佐藤接过报告道了声谢，继续追问道。 “很遗憾，犯人似乎很小心，都是做好了防护准备才动手的，而且因为死者年纪比较大，又是一位比较瘦弱的女性，所以也没有什么抵抗伤。”三澄美琴摇了摇头。 “这可就麻烦了……目前我们警方是以入室盗窃杀人来为这起案件定性的，如果犯人是那种流窜作案的人的话，调查的难度可就太大了……”佐藤警官眉头皱起，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额角。 “能把案件的大致情况和我们说一下吗？说说不定我们可以发现什么突破口。”久部凑过头来，依然没有放弃当侦探。 “嗯……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你们之前也帮忙破过不少案子……”佐藤警官看了一眼久部，目光停留在后面正搓着脸的凌平，说起来他好像还是个兼职侦探来着。 死者是被死者的家人发现的，野平家算是个小富豪那样的家庭，在东京有一栋独门独户的大宅子。 一周前，野平老太太的家人们一起去夏威夷旅行，直到昨天才回来。据说死者的儿子最后一次和自己的母亲通话是三天前的早上十点左右，两天后的晚上再打电话就已经打不通了，家人们开始有些担心，回日本后果然就在一楼的日式房间里发现了老太太的遗体。 而警方之所以会将这起案件定性为入室盗窃杀人案，则是因为日式房间的衣柜和佛坛都有被翻动的痕迹，衣柜里的存折、宝石、贵金属一类的物品已经被洗劫一空，而藏在佛坛抽屉暗格里的金条也被偷走了。 “在佛坛里藏金条？这还真是不多见。”东海林说道。 “据说是被害人的丈夫留下的遗产，说把钱全部存在银行里不安全，还是黄金比较保值，于是就在佛坛的抽屉里找人定制了一个暗格，放了十公斤黄金。”佐藤警官解释道。 “十、十公斤黄金？！那得有多少钱啊！”正在喝水的久部一下子呛了一口。 “一克黄金的市值是三千多日元，十公斤的话大概是三千万以上吧。”高木拿出自己的手册看了看，对众人解释道。 “这十公斤黄金是以十根一公斤重的金条的形式储存的，那个抽屉的构造很精巧，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还有暗格，如果不是知情人的话很难知道。”佐藤警官补充道。 “是熟人作案吗？不过一些有经验的小偷也不是不可能……比如怪盗基德那样子的。”久部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嘴上的水，这样说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疑点。被害人的家里本来养了一条黑色的看门狗，据说平时很凶，一有人从家门口经过就会狂吠不止，但在那家人回去之后发现狗不见了。”佐藤警官继续说道。 “是自己跑掉了吗？还是被犯人带走了？”久部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却也没法得出结论。 “我想应该是被犯人带走了，而且这个犯人身上或许还有被这条狗咬伤的痕迹。”一直没有开口的凌平突然说话，“自己跑掉这一点和之前听到的狗的性格不太一样。而如果犯人选择用麻药或者毒药将狗毒晕后再进去犯案，那完全没必要把狗带走……那条狗的体型怎么样？” “是一条大型犬，体重据说有十二公斤。”高木警官说道。 “这么大的体型，想要带走也不容易，更何况犯人应该还带着十公斤的金条和其他偷来的东西，所以犯人应该是出于某种理由不得不把狗带走。狗不会说话，没法提供目击情报，但它如果咬了犯人，牙齿上就很有可能留下血液或者衣物纤维一类的东西……我想这就是狗被带走的原因吧。”凌平推理道。 “确实有道理，如果仅仅是入室盗窃再溜走，只需要把死掉的狗扔在当地就好了……而且能够带走二十多公斤的东西，犯人很可能开着车或者其他的交通工具。”佐藤警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找到了两条线索。 …… 次日，警方在对周围邻居走访的过程中找到了一条目击线索：在推定的案发日，有人曾经看到过一个像是推销员一样，穿着西服的中年女性曾经出现在野平家附近，还隔着围墙向里面伸头窥视过。 说到推销员，一般来说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买保险的，而警方也同样这样想，以死者的保险单作为突破口，找到了一个叫做真濑贵美子的女人，她正是负责为野平加世子，也就是这次的被害者提供保险服务的推销员，而目击证人表示哪天看到的也正是这个人。 只是，对真濑贵美子的询问和初步搜查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结果，她是个单身女人，丈夫因为欠债自杀后就带着独生女儿一起勉强生活，家中可以说是非常贫穷，连用到最后从中间断成两节的肥皂都要用泡沫塑料网兜兜起来继续使用。 她那天是去和野平老太太商量保险的业务，并且在当天的下午四点前离开，至少在那个时间点被害者和那条消失的狗都还好好地活着，至于为什么会从围墙向里张望，据她说是因为害怕拴在正门那里的狗，所以想着从围墙那里先确认一下有没有人在家。 虽然在她的家中并没有搜出被盗窃的金条，但是因为真濑贵美子表示自己确实知道那个藏在佛坛下的金条，所以目前依然是嫌疑最大的嫌疑人，警方对她进行着暗中的监视，当然也包括她的女儿，正在上初中的真濑叶月。 “监视这种事情，有警方出马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你还要特地过来呢？” 又是遇到案件就一定要掺和进去的柯南，又是被柯南拉出来掺和案件的凌平，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坐在一家汉堡店的二楼，隔着玻璃窗监视着真濑贵美子和真濑叶月住的一居室公寓。 “因为小兰似乎恰好认识那个女孩子，对她还很关心的样子。据说是之前曾经有高中的小混混去骚扰她，恰好被路过的小兰救下，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柯南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可乐，“据说这个女孩子有点神神叨叨的，好像在研究占卜……” 第193章 占卜破案 “占卜？初高中的小女生会迷信这个也是很正常的吧？我记得我之前还在上学的时候就经常有人去搞什么通过出生日期算两个人是不是会成为一对这样的恋爱脑占卜……” 凌平没有点碳酸饮料，要了一杯冰水。毕竟最近小哀受了伤，不少人来探望的时候都带了甜品，而小哀又不怎么喜欢吃……所以，他的体重又开始有点不受控制了，减肥这种事情还是不能落下的。 “不过听说不是那种塔罗牌啦纸牌啦之类的占卜，而是一种叫做‘探矿术’的东西……”柯南刚想继续说下去，忽然看见一个穿着牛仔外套和牛仔裤的初中女生从公寓楼中走出，一边下楼还一边向四周张望。 “跟上去吧。”柯南从座椅上跳下，一溜小跑地下了楼，在大路的转角隐藏好自己的身形，看着叶月准备去哪里。 凌平也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像他这样体型的人其实并不适合跟踪监视，毕竟目标太明显了，所以只能尽力把自己伪装地像是一个恰好路过的大个子。 真濑叶月下楼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路旁蹲了下来，没过多久便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地走开了。 “她在做什么……”柯南有些疑惑地跟在后面，看着路另一边的凌平，他似乎也没有看清真濑叶月蹲下之后做了什么。 在第一次蹲下身之后，真濑叶月又连续十几次这样做，都是走了几十米就停下了，在路边蹲一会，然后又继续前进，因为离得太远的关系根本看不清她做了什么，不过从频率上看应该不是捡东西或者系鞋带什么的。 “难道就是那个所谓的‘探矿术’占卜……”柯南和凌平一路跟着真濑叶月走了一个小时，逐渐走到了东京郊外，来到一处十分僻静的地方，这里都没有什么人居住，旁边的建筑物也都破破烂烂，似乎是废弃的仓库一类，路边还堆积着不少非法丢弃的家用电器。 叶月在这些家用电器中徘徊了片刻，目光忽然停留在了一台废旧的洗衣机上，突然大步向后退，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跟在后面的凌平和柯南对视一眼，也不再遮掩，直接露面上前，柯南去留下真濑叶月，凌平则直接去看那台废旧的洗衣机。 “你们……等一下。” 叶月先是被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吓了一跳，见凌平要上前查看那台洗衣机，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怎么了吗？”凌平扭头看向她。 “你还是别看的好……”叶月双手握拳，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抬眼看着凌平。 “就算你这么说，闻到这个味道我大概也猜出里面是什么了……”凌平叹了口气，自从他刚才到这里来之后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而这周围肉眼可见的垃圾就只有废弃的电器…… “果然……” 凌平只是上前在那个立式滚筒洗衣机上看了一眼，便已经知道了里面是什么，掏出手机开始给高木警官打电话。 “喂喂？是高木警官吗？有一个不算是好消息的好消息，那条失踪的狗找到了，但是，可能会有些味道……” …… 虽然已经腐烂了不少，但在看过外表和狗脖子上戴着的项圈后，野平家的人确定这正是他们丢失的那一只叫做“小黑”的黑狗。 “虽然失踪的狗找到了，就可以针对它死亡的原因和牙齿上的血迹定向进行侦查，但是找到这条狗的方式实在是……” 高木警官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真濑叶月。 “我再确认一遍，你是说，你通过这个戴在手上的坠子，一路向它……占卜，才找到的这个地方？” 真濑叶月点了点头，抬起手来，只见她的手腕上系着一条挂着白水晶的链子，水晶个头不大，只有拇指大小，末端很尖，也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每次到了岔路口，我就会停下来问问吊坠，要找到那条狗该往哪里走，往左还是往右，往南还是往北……坠子会通过转动的方向告诉我真相的。” “啊这……”高木警官额头上微微冒汗，“可是，这种证据来源根本没法写成报告啊……通过小女孩的占卜找到了关键的证物什么的……” “我倒是听说过这种手法，好像是叫‘探矿术’对吧？”佐藤警官在一边若有所思，“不过一般用的是两根弯曲成l形的金属棒，这种用吊坠摆动的办法好像也有，是欧美那边比较常用……” “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也不能说是完全的不靠谱。虽然现在还是没有查出这种手法的科学原理，还有文章将其称为伪科学，但是也有一些科学家表示虽然目前的实验没法证明什么，但也有可能是试验方法不对，从而无法判定这件事到底是科学还是伪科学……”柯南又发挥起了他的“不知道从哪听来的知识”小百科的功能，给在场的众人科普了一番。 “这还真是麻烦啊……”高木警官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是好。 …… 对狗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是死于农药之类的有机毒物，同样也在它的嘴里发现了一些似乎是人类血迹的样本，目前正在做dna分析。 “对真濑叶月的同班同学进行调查之后，也表示她平时确实会用‘探矿术’，不，应该叫‘灵摆法’进行占卜，据说她虽然很少当着别人的面施展，但也有几个人亲眼见过，而且还很灵验。” 佐藤警官把一份调查报告放在凌平和柯南面前。 “我们也考虑过她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条狗就在那里，假装以灵摆占卜的方式找到再告诉警方，以此来洗脱自己和妈妈的嫌疑。只是她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根本不需要费那么大劲用灵摆占卜……她只需要给警方写一封匿名信就行了，而事实上我们问过她，她也确实想在用占卜找到狗之后就给警方写匿名信的……” “从单纯的逻辑上来看，确实只有她以灵摆占卜找到了狗的这种可能。但是有时候并不是人本身说了谎，而是人的大脑被自己所欺骗，或者说，麻醉。”凌平手里也拿着一个从路边摊买来的吊坠，悬在空中摆弄着。 “被自己所欺骗？难道你说的是幻觉吗？”佐藤看向凌平。 “也不能说是幻觉吧，怎么说呢……”凌平把吊坠朝天上扔起，再用手接住，“有句话叫做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占卜这种东西说白了也就是一种心理暗示，或许有些比较有脑子的人” 第194章 竹内凌平的询问记录 （这一章的写法稍微玩了点花活，参照了一下scp档案的写法，整点不一样的，当然也只是参考） 询问时间：12月2日。 询问地点：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的波洛咖啡厅。 询问人：灰原哀（以下简称“哀”）。 被询问人：真濑叶月（以下简称“叶月”）。 偷听（划掉）旁观者：竹内凌平（以下简称“凌平”）。 询问原因：被询问人表示自己拥有一个可以用来占卜的吊坠，并且还通过这个吊坠的占卜成功找到了一起盗窃杀人案中失踪的看门狗。针对这种明显不符合科学常识的现象，凌平委托同样是女生，说不定更好进行询问的询问人对被询问人进行伪装成占卜的询问，探究其真相。 询问经费：咖啡厅饮料与点心共花费2656日元，付给被询问人叶月的所谓“占卜费”3000日元，承诺给小哀的实验设备一套，价格未定。（旁观者凌平在此备注，“似乎是之前在杯户饭店的时候偶然得到了部分aptx4869的资料，所以想要参照上面的内容研制出解药，看来得去找阿笠博士商量商量。”） 以下为询问内容。 叶月：“一块蛋糕就要850日元，这就是咖啡店的物价吗……” 哀：“没关系的，这里的店长是我认识的姐姐，所以实际价格会比这个便宜。而且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蛋糕可是十分美味的哦。” 叶月：“这样啊……那个，请问能给我一个塑料袋或者打包盒吗？我想给妈妈带回去一点……” 哀：“既然这样的话，干脆再点一块就好了，反正是由我来付钱。” 叶月：“不用麻烦了……”（注：此时灰原哀依然多点了一份蛋糕） 叶月：“真好啊……小哀的家哥哥一定是能挣到很多钱的那种吧，应该是大学毕业后直接做的警察吧？” 哀：“那个家伙吗？虽然上过大学，不过他可不是那种‘职业组’的天选之人，现在的工作说到底也只是兼职。” 叶月：“是吗，现在的警察应该大多数都是大学毕业生吧，我记得之前看过新闻……” 哀：“也有一些是高中毕业的，只不过最近精英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了，非职业组的警察在晋升和薪资方面无论是现状还是潜力都比不上职业组的警官……” 叶月：“……小哀好厉害，虽然你只是一个小学女生但我总有种在和前辈说话的感觉。” 哀：“啊……哪里啦，人家也只是看着电视上的节目这么说的而已。”（此处有旁观者凌平小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好好笑还是该说好可爱。） 叶月：“虽然现在大学生的身份好像都成了一个必备品一样，但我可不想去念什么大学，就算大学毕业也还是会有很多什么都不是的家伙……我打算等一高中毕业就直接去工作，绝对不会输给那些大学毕业生。” 哀：“啊……有这股干劲的话，应该会成功的吧……那个，我们可以开始占卜了吗？” 叶月：“啊好的，我都忘了……你想要问的事情，是‘应不应该继续躲避’，很模棱两可的问题呢，就没有更准确一点的描述吗？” 哀：“嗯，这个的话……这个水晶的样子很漂亮诶，你是从哪里买到的吗？” 叶月：“是奶奶在我五岁的时候给我的，听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只不过那个时候奶奶并不叫它‘灵摆’或者‘探矿术’，而是叫它‘水神大人’。” 哀：“水神大人啊……我明白了，对于种地的农民而言，水是比一切东西都重要的，这时候人们就会在水源地进行祭祀活动，或许之前曾经有人用这种吊坠占卜的方法找过水源地，所以才称之为水神大人吧。” 叶月：“是，是吗，我都不知道……” 哀：“还是继续说占卜的事情吧。你刚才说我的问题太过模糊，像这样的问题是没法占卜的吗？” 叶月：“是的，而且一定要对坠子给出的答案深信不疑才行，如果心里怀疑坠子的话，它就不会给出答案……这可是我亲自测试过的。” 哀：“这么厉害啊……那只要问题清楚还对其深信不疑的话，是不是就能知道任何问题的答案呢？比如说考试的考试题。” 叶月：“奶奶和我说过，这枚坠子不能用在个人的私利上，比如用它赌马或者买彩票之类的肯定不行……不过说实话，我之前也问过一次彩票的问题，但是它拒绝了我……” 哀：“拒绝？” 叶月：“是的，在使用坠子的时候，必须从第一步开始，就是首先要问它自己准备做的事情是否正确。比方说‘我想知道今天要买的这张彩票会不会中奖，这样对吗？’这样的问题，当时坠子给我的答案是不对，以后我就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 哀：“那你昨天在找那条狗的遗体的时候，也是先问的对不对吗？” 叶月：“是的，当时坠子给出了‘对’的答案，我才继续去找的……” 哀：“那当时你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呢？” 叶月：“就是先在脑海中想象那条狗的样子，然后再离开家，沿路询问坠子前进……等等，我们好像不是在聊这个吧？” 哀：“啊抱歉抱歉，因为哥哥这两天一直在为这个案子发愁我就情不自禁地也问了出来……我想想，占卜的问题就改成‘我该不该继续作为灰原哀活下去’吧……” 叶月：“诶？这，难道小哀你……不行不行，这种问题怎么能问出来呢？连想都不该想。” 哀：“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啦，其实是……嗯，我最近想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比如换个发型之类的，作为一个‘全新的灰原哀’出现。” 叶月：“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问题的话倒是没有关系，不瞒你说我之前还曾经占卜过要不要和一个跟我告白的学长交往，然后吊坠给出的答案是‘最好不要答应’，之后果然发现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我想他应该就是想找个人玩玩，幸好没有答应他。” 哀：“这么厉害啊，那能够摆脱那种渣男，这个吊坠确实功不可没。” 叶月：“就是啊，吊坠是不会错的。那我就来给小哀你占卜了……好了，吊坠的转动方向是顺时针，这代表‘yes’，小哀你试着换一下形象，作为‘全新的灰原哀’出现说不定会比较好哦。” 哀：“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询问后记：有价值的询问内容到此结束，之后是两位女生在讨论发型和衣服的问题，旁观者竹内凌平表示完全听不懂，也不想懂，但案件的大致情况倒是摸清了。 第195章 十年前的巧合案件？ “嗯，所以你和小哀昨天和那个女孩聊了一会……但是这样就能得出什么结论吗？”佐藤摸着下巴，在脑中回忆着凌平刚才复述的，昨天的询问记录。 “其实事件本身并不复杂，只是我们都被一些说法误导了。”凌平说道，“真濑叶月所说的那个寻找狗的过程中，有好几处语言陷阱是我提前吩咐小哀问的。” “语言陷阱？” “没错，第一处就是在问到找那条狗的时候，我让小哀刻意用了‘寻找那条狗的遗体’这样的说法，如果叶月不是一开始就知道那条狗已经死掉的话，应该会对这个说法表现出一点点的疑惑。”凌平伸出右手食指，比了个一。 “不过，也许是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顺着话头就接下去了呢？”佐藤警官疑问道，“毕竟之后见到那条狗的时候它也确实变成了遗体。” “不错，这一点只能说是比较可疑，还不能完全说明问题。但是之后小哀问她出门的过程，是直接下楼出门，向坠子问了方向就开始前进了。我们暂且把找到狗这一事情忘记，把自己置身于和当时的真濑叶月一样的场景，你们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凌平伸出第二个手指。 “啊，原来是这样……”柯南恍然大悟般抬起头来，和凌平对视了一眼。 “有什么地方不对吗？”佐藤和高木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事实上，这个问题对于成年人来说确实不是很好发现，因为成年人可以驾驶交通工具，有能力去很远的地方，还可以没什么顾忌地在外面住宿，但是对于一个家境不是很好的初中女生来说，她如果要出门寻找一只不知道在哪里的狗，首先要确定的是这条狗大概在什么位置，是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徒步到达的。”凌平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不把自己放在叶月的立场上还真难想到这个问题。”佐藤和高木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只是转眼便再次表达了疑惑，“可是，那她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工夫呢？当时她确实在路边蹲下然后进行占卜，这是你们自己看到的吧？” “有关这一点，我认为占卜是占卜，只是询问的问题或许并不是路线……”凌平把双手放到自己的下巴下面撑着，“她之前和小哀聊天的时候说过，在向坠子提问之前要先问提这个问题本身是不是正确的，所以我想她说不定是在询问要不要继续往前走，继续去把那条狗找出来。” “也就是说，她很犹豫。虽然以某种手段得知了狗的遗体所在的位置，但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直接告诉警察，就决定自己先去看看……这种情况下，一般只有认识那个真凶才会做出这种反常的事情。”柯南也在一旁摆出同款姿势推理道。 “还是昨天她们聊天的时候，叶月表示她的妈妈最近和公司里的一位男性上司走得很近，甚至有再婚的可能……当然，这件事情是在我离开之后她和小哀单独说的，应该是害怕我知道。”凌平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利用小女孩天真的信任感来获取情报，总是让人有一种内疚的感觉。” “关于这个，其实我们也做了相应的调查。”高木警官说道，“是真濑贵美子的上司，叫做碓井俊和。据说真濑贵美子的工作就是他介绍的，从她刚到事务所上班的时候就一直在关照她，最近更是走得十分亲密，就差同居了……” “这不是很有嫌疑吗？既然关系这么亲密，从真濑贵美子那边偶然得知了在野平家的佛坛里有金条……”柯南看向佐藤警官，一脸“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把他抓过来问话”的表情。 “其实我们已经派了警员在跟踪他，也在调查他的车子是不是曾经在案发那天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但是因为他和死者毕竟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所以没有采取更严格的调查手段……” “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想应该可以请他过来配合警方调查了，比如说采集一下dna样本，或者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被狗咬过的痕迹之类的。”凌平道。 “我明白了，这就去安排。”佐藤警官点了点头，带着高木走出房间，留下柯南和凌平待在这间屋里。 反正都是老熟人了，就算不那么尽心招待也没关系……话说回来，也没人会期望在警视厅得到多么热情的招待吧？ “竹内，关于上次提到的那个‘地狱傀儡师’的案子，我托爸爸那边弄来了一点新的线索。”柯南从兜里掏出一叠纸，递给竹内。 “黑魔术杀人事件……这是将近十年前的案件了啊。”凌平接过那叠纸看了看，对这个标题皱起了眉头。 “嗯，十年前四国的一所高中之内，发生了像是黑魔术一般的犯罪事件，虽然那时候我爸爸也对这个案件有些兴趣，但因为缺少线索也没法调查出真相来。”柯南点头道，“当时的高中魔术社里面总共有五个人，分别姓藤枝、黑江、荒木、雾岛和高远。” “高远？难道就是高远遥一？”凌平眉头一挑。 “据唯一幸存下来的那个社员荒木和指导老师姬野表示，那个人确实叫高远遥一，据说当年以五科第一的成绩考入了那所高中，但是平时的作风怎么说，非常的消极，感觉像是对人生没有什么热情的那种。” “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都是那个高远遥一没错啊……这起案件的细节都在里面了吗？”听到“唯一幸存”的字眼，凌平皱了皱眉，仔细查看起了手里的这份资料。 大约十年前的某日，秀央高中的魔术社团成员同时接到了社长藤枝的电话，要他们晚上到学校去一趟，要给他们表演一场死亡魔术。 其余四人赶到后发现社团活动室的门被反锁，透过锁孔向内窥视，只见藤枝的头被放在桌子上，俨然已经死去多时。但当众人慌慌张张找来钥匙再次开门时，却发现活动室内什么都没有，没有血迹也没有头颅，当时的众人似乎以为这是一起恶作剧，所以便都打道回府了。 然而就在次日清晨，藤枝的头颅被人发现放在社团活动室的桌子上，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 “嗯？”凌平轻咦一声，这个剧情，似乎有点眼熟啊…… “怎么了吗？”柯南问道。 “不，只是……这个手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那次的事件应该和这个没什么关系才对……”凌平摇了摇头，继续看下去。 那起校园七大不可思议杀人事件是发生在北海道，而且那次的犯人也已经找到了…… 第196章 汪汪喵喵立大功 在藤枝死后，魔术社团的成员都对此十分震惊，警方认为是犯罪的凶手在社团成员跑去拿钥匙的那五分钟里打开门，带着藤枝的头逃走。据说当时高远遥一还提出了反驳的意见，说那间教室的窗户已经生锈很久了，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打开。 不过，当时的高远遥一态度似乎十分不好，说出的话也让人捉摸不透，比如什么“这正是自称死亡魔术师的人以恶魔的意图向我们展示的死亡魔术”这一类听起来中二满满的话。 死亡魔术并没有结束，没过几天，第二位受害人出现了，这次的受害者是魔术社团里的雾岛同学，手法还是一样，一个孤零零的头颅被放在桌子上，只是这次众人想要进那间房间察看时，那间房子突然开始着火，瞬间烧毁了整个房间。 紧接着，第三个受害者黑江也以同样的手法被杀害，头颅摆放在社团的桌子上。 警方对一直神神叨叨说什么“死亡魔术师”“这是给我的挑战”的高远遥一抱以深深的怀疑，不过那时的高远遥一以“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根本不会这么高调，我会扮演更加温顺的羔羊”这样的话暂时洗脱了自己的嫌疑，还参与了案件的调查，就像后来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一样。 高远遥一给警方提供了这么几个疑点： 第一，在藤枝被杀的案件中，凶手曾经移动过那间房间内的沙发，似乎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第二，凶手为了在杀死藤枝之前不让她流太多血液，应该是选择了勒死的手法。 第三，凶手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简直可以用“华丽”来形容，但第二和第三起杀人却越来越粗糙，像是凑数的一般。 然而，高远遥一虽然提出了疑点，却并没有解决案件，而是在一年之后转学去了国外。警方对案件的调查也没有查出什么问题来，藤枝和黑江的躯体，以及雾岛的整个遗体到最后也没有被发现，这起死亡魔术连续杀人案也就不了了之，成了一桩悬案。 “虽然和我之前经手过的一起案子有些像，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不太一样的……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想法吗？”凌平看完这起十年前案件的文档，询问了柯南的意见。 “我觉得最大的疑点就是里面的第二个被害者，那个叫做雾岛的，别的死者都是至少找到了头颅，但是只有他是被突发的火灾烧得不见踪影……与其说是死亡，不如说是失踪来的恰当些。”柯南指了指那几张纸里的照片，雾岛是个看起来没什么特点的普通高中男生，而之前的藤枝则是一个还算漂亮的短发女生，黑江则是有些文雅的眼镜男。 “是啊，如果说他其实才是真正的凶手，第二起杀人事件其实是幌子，以火灾作为掩护，让自己顺理成章地成为一个‘死人’，那就很容易洗脱嫌疑了……当时的警察没有想到这一点吗？”凌平问道。 “据说我爸爸也提出了这种疑问，但是警方沿着这种思路调查下去也没有结果。如果他真的用那种方法假死的话，必然会留下一些痕迹，比如烧掉自己住的房子之类的……但是警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唯一可以说是不对劲的只有在雾岛的房子里找到了大量可以用‘变态’来形容的书刊和资料，都是一些非常血腥暴力的内容……”柯南解释道，“他的存折也放在家里，里面的钱足有三百多万日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来的，但是这笔钱并没有被动过，如果雾岛真的是杀人犯，伪装死亡开启新的人生，至少应该把这些钱拿来做启动资金的。” “三百万啊……那确实不是小数目，如果说是留下作为障眼法那代价未免也太大了……高远遥一呢？会不会他才是那个真正的犯人，用了逆反逆反心理来掩饰自己的罪行。”凌平问道。 “这之后警方也对他进行了调查，但是完全找不到证据。甚至不如说，第一个死掉的藤枝和高远遥一互有好感，两人的感情很不错。而雾岛和黑江也都还算关系不错的同学那种。”柯南挠了挠头，“而且他在前几次杀人事件发生的时候都和其他人在一起，没有犯罪时间。” “那还真是有点难办……”凌平也对这起案件感觉有些束手无策，毕竟是连工藤优作都没有解决的案件，难度可想而知，又加上了某个基本可以断定是和那个“地狱傀儡师”是同一人的高远遥一…… …… 高远遥一十年前的案子只能说是调查地狱傀儡师的过程中出现的一点小波澜，除了更加加深了这个人身上的迷雾以外并没有什么作用。但之前野平家老太太被杀的事件倒是有了解决。 警方在对真濑贵美子的上司兼恋人碓井俊和进行调查的时候发现他的右脚小腿处有一处被动物咬伤的伤痕，于是立刻对其进行了齿痕比对。同样，也采集了他的dna与来自小黑口中的人类血样dna进行对比鉴定。 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碓井俊和便瘫软在地，向警方供认了自己的罪行。 案件的起因并不复杂，碓井俊和挪用了公司的公款进行赌博，结果赔的血本无归，恰好想起之前曾经听真濑贵美子说起过有这么一个客户的家中藏着十公斤金条，于是就产生了邪念，在确认野平家除了老太太以外的人都出去旅行后，便准备了农药和绳索进行犯罪。 他是在真濑贵美子拜访过野平老太太之后以“我家的员工给您添麻烦了”的理由去的她家，趁其不备在她背后用绳索勒死了这位瘦小的老太太。只是这时他还没有急着去找金条，而是先在狗食中投了农药，让看门狗小黑失去战斗力，再回去开自己的车在半夜出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推定的案件发生时间没有车辆的目击证词。 半夜开车到了野平家，碓井俊和先是费了点工夫在佛坛里找到了金条，又把衣柜里的珠宝首饰洗劫一空，带出去准备装车。 谁知那条看门狗小黑虽然中了毒奄奄一息，却还是在碓井俊和准备出门的时候狠狠咬了他一口，把他咬得不轻。只是在这一击之后小黑最终也无法再维持生命，就这样死掉了。 之后的剧情就如同之前凌平所推理的一样，碓井俊和害怕自己的血迹会在小黑的口中被鉴定出来，于是带着狗的遗体一起离开了，至于那个抛尸地点据说是以前载着真濑叶月兜风时不小心撞死了一只野猫，把遗体扔到那边去了来着。 “这次的案件能够破获，猫和狗的功劳很大啊……”凌平叹了口气，合上记录这次案情的笔记本。 第197章 圣诞快乐 （写多了案件，来点温馨搞笑的日常篇） 圣诞节，本来是为了纪念某位的诞生而设立的节日，现在已经逐渐演化成一个集购物、娱乐、气死单身狗为一体的全民狂欢型节日……就连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这几位都是一样。 “好啦！各位，今天可是圣诞节，我们一起去嗨一嗨怎么样？” 下班时间刚到，东海林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抬着手臂向周围的人招呼道。 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回应她。 “圣诞节狂欢什么的已经不是我这种老头子能去参与的了，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自己解决吧。啊……该怎么把圣诞礼物给女儿呢……”这是神仓所长。 “没兴趣。”这是中堂系。 “虽说是圣诞节，但是我家里还有个麻烦的孩子要照顾，今天他们好像会在阿笠博士那里开派对，还把我给叫去了。”这是凌平。 “圣诞节的话，我一般是在家里和妈妈弟弟一起过的……所以抱歉啦，东海林。”这是三澄美琴。 “那个，我也得回家和家里人一起过节……我家里人还蛮重视的……”这个是久部。 “喂喂，骗人的吧？你们才多大啊？难道不应该趁着年轻尽情释放自己的青春吗？现在可不是把自己束缚在名为家庭的牢笼中的时候啊。”东海林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抱歉啊，我们的心态都已经是老头老太太了。” “啊啊啊真是的，还指望你们能在今天的派对上给我打援助呢……”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啊？” …… “圣诞节啊……” 去阿笠博士家的路上，凌平正不紧不慢地走着，手里还提了一袋饮料。因为他的力气比较大的关系所以重量很大的饮料就拜托他买了，其他的食物则是由阿笠博士和熊孩子们准备。 这次圣诞派对的主意是少年侦探团的三个熊孩子想出来的，理由是“只有阿笠博士一个人过圣诞太寂寞了，所以我们要一起来陪博士过节，小哀和竹内哥哥也要来”。 虽然有点强行，但心是好的，凌平也就顺了他们的意，不然他的圣诞节也只是自己在家看书或者看电视而已……或许还有最近在练习的jojo立。 “打扰了~” “竹内哥哥你来啦！圣诞快乐！”阿笠博士家的大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上了一棵圣诞树，上面还装饰了五颜六色的彩灯和装饰物，步美元太光彦也都戴着红色的尖顶圣诞帽，似乎正在玩电视游戏。 “嗯，圣诞快乐。”凌平努力摆出一副亲切和蔼的样子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博士和小哀柯南呢？在厨房吗？” “博士和小哀在厨房里准备吃的，柯南刚才急匆匆地跑去厕所了。”步美回答道。 “急匆匆地去厕所……嗯，我知道了。” 不用问，肯定是毛利兰又打电话来问工藤新一了，柯南这个家伙也是命苦…… 随便和三个熊孩子说了几句话，叮嘱他们不要喝太多饮料，凌平便来到了厨房，一眼就看到穿着一身圣诞老人衣服，戴着长长的假胡子，正弄得满脸漆黑的阿笠博士和站在板凳上，一脸无奈的小哀。 “你终于来了啊，快来帮忙，真不知道阿笠博士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小哀见凌平走了进来，立刻把他抓成壮丁，让刚刚把锅里的奶油浓汤弄成焦炭的阿笠博士轰出了厨房。 不得不说，阿笠博士这个满脸漆黑的造型，还挺像从烟囱里钻进屋中的圣诞老人。 …… 吃完由小哀和凌平准备的集华夏料理与究极营养学套餐于一身的圣诞节晚餐后，就迎来了熊孩子们最喜欢的交换礼物时间。 所谓的交换礼物，就是每个人都带一件礼物到聚会里来，不做标记，不指定接收人，全凭运气看谁能拿到什么样的礼物，在日本的青少年聚会中很常见。 当然，有时候某些人也会准备额外的礼物，以防那个想让他收到自己礼物的人没有收到自己的礼物，这样就可以偷偷地给他自己想要他收到的自己的礼物……有点绕嘴，不过其实就是那么回事。 “这样，大家就用抽签的方法来决定拿礼物的顺序吧！不过还有一个要求，在座的各位既然是少年侦探团，拿到礼物之后就要猜猜是谁送的哦。”阿笠博士拿出一把用一次性筷子做的签，笑眯眯地递给在场的大家。 “嘿嘿，我一定会拿到步美的礼物……”光彦和元太搓了搓手，小声说出了一样的话，瞬间察觉，用死鱼眼互瞪了起来。 而被他们cue到的步美，则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柯南。 这么小就开始修罗场了……凌平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伸手抽了第一支签，打开了第一个礼物。 “是小猫图案的杯子！好可爱！”礼物包装刚刚打开，步美便羡慕地叫了起来。 “这个……”凌平一脸黑线地看向小哀，“这个是你昨天带着我去买的那个吧，还是我付的钱……” “怎么，不喜欢的话可以不要。”小哀抱着胳膊，塌着眼皮看着凌平。 “不，没那回事……”凌平重新把杯子放好，虽然用的是他的钱，但也算是小哀送他的礼物，谁会不要呢？ “接下来是柯南。”阿笠博士把签递给柯南，让他抽了一根，选了一个礼物。 “这是……手帕，图案不错嘛。”柯南打开包装，对这件礼物还算满意。 “手帕的话属于万能型礼物，而且颜色也是特意挑选的男女均可的那种……我猜是竹内哥哥送的对吗？” “确实。”凌平点头道，手帕是他能想到的最万能的礼物，其次是小型毛绒玩具或者钥匙链。 “啊呀，这不是某人昨天特意在特价专栏买的手帕吗？”小哀斜眼看着凌平，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容。 “喂喂……” “然后是步美。”阿笠博士又转向了步美。 “这个是……福尔摩斯的帽子？会把这个当礼物的一定是柯南啦！”步美高兴地把福尔摩斯同款猎鹿帽戴在头上，因为这种帽子的款式比较特殊大人小孩都能戴，所以就算是凌平或者阿笠博士抽到了也没关系。 “你还真是一眼就能看穿啊……”凌平吐槽道。 “送特价手帕的人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吧……”柯南回敬道。 “鳗鱼造型的摆件……” “独角仙造型的摆件……” 元太和光彦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礼物，不知该作何感想。 “我看也不用推理了……剩下的那个就是博士的咯。”小哀伸手拿了最后一个礼物盒，慢慢打开，“不过以阿笠博士的个性，总觉得这个礼物会有些……” 一个阿笠博士本人造型的闹钟，到了报时的点就会摆动双手做出傻傻的造型，还有阿笠博士自己的配音。 “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小哀额头冒出一滴大大的汗，在阿笠博士期待的目光中勉强夸了一句。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会喜欢的，其实我还给你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样的闹钟哦！”阿笠博士哈哈大笑起来，一下子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五个一样造型的闹钟，都在摆动双手做出傻傻的造型。 “……” 第198章 北斗星三号列车 “虽然这张车票是托园子帮忙买票好不容易买到的，但这个包厢实在是有点小啊……” “我看这是你自己的问题吧？这种普通车厢只是为一般体型的人准备的，像你这样的少数群体只能忍着点咯。” 直到新年前夕，凌平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回北海道的老家看一看，给自己那个并未见过面的父亲扫扫墓，献个花。 但是临近新年，无论是车票还是机票都很难买，无奈之下他只好托铃木财团的大小姐铃木园子帮忙，竟然弄到了一张有名的豪华列车北斗星三号的包厢票，12月28日下午出发，29日到北海道，30日返程，正好能赶在新年的最后一天回到住处。 当然，因为预订票的时间实在太晚，豪华皇室包厢实在是买不到，只能买到普通包厢，列车上的普通车厢相对于凌平这样的巨汉来说无疑还是小了点，凌平和小哀正一边抱怨一边闲聊。 “不过原来你是北海道人啊，之前都没怎么听你说过。”小哀一边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一边问道。 “虽然出生地和之前二十年的生活都在那里，但说实话北海道并没有什么令我留恋的地方。”凌平正摆弄着一台收音机，这玩意他还真不是很会操作，“过去的竹内凌平和现在的竹内凌平是两个人，唯一的联系大概只有那个名为父亲的坟墓了。” “两个人吗……”小哀低声念叨了一遍，继续向外看着风景。 “滋滋……”凌平手中的收音机发出了一阵杂音，接着便传来一个访谈节目的声音。 “欢迎收听这次的侦探电台新年预热特别节目，大家新年打算怎么过呢？是和家人一起吃丰盛的年夜饭，和还是和恋人共度甜蜜的一夜呢？不过我想新年的时候大概没有人会听我们的侦探电台吧？毕竟谁也不想在新年的时候再看到不吉利的案件。” “哈哈哈说的是呢，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我记得去年的新年前夕有家电视台就直播了一起案件，那时候的收视率可是超级高的哦。” “没错，不知道大家对这起案件还有没有印象呢？就让我们一起来回顾一下这起电视台杀人案——” “小哀要去吃晚餐吗？听说这列北斗星三号的晚餐提供的是全套的法国料理。” 凌平面无表情地把收音机关上，转头看向小哀，邀请她一起去吃饭。 “法国料理吗？那确实可以试一试，不过你应该得多吃几个面包才会饱吧。” 小哀倒也没多在意收音机的事情，点点头答应了凌平去吃饭的邀请。 刚一出门，凌平便被低着头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了一下，这人戴着棕色鸭舌帽和同色墨镜，脸上戴着口罩，看不清容貌。 “你这混蛋，怎么看路的……” 这人被凌平撞了个趔趄，抬起头来刚要破口大骂，在看到凌平的脸和体型后生生止住了话头，低头弯腰向后溜走了。 “欺软怕硬的家伙啊……”凌平朝那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看，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多了，他也懒得管，因为要管的话实在是太麻烦了。 只是当他扭过头想去餐车的时候，却在走廊里看到了熟悉的三个人…… …… “几位，对我们列车今晚提供的晚餐以及整体的服务有什么评价吗？”几人用餐完毕后一位服务员右手背在伸手，微微弯腰 “很好吃哦，能在列车上吃到全套的法国料理真是难得的体验，是吧柯南？”毛利兰对服务员微笑着回答道。 “是的，很好吃。”柯南也装出小孩子的样子说道。 “不但晚餐好吃，包厢也非常豪华，还真是没得挑剔呢。”毛利小五郎喝了一口红茶说道。 “……面包无限量供应这一点好评。”凌平有些无奈地撑着腮帮看着同桌的这三人，不知道是孽缘还是什么，毛利父女和柯南三人也坐上了这趟北斗星三号列车，听说是之前曾经破解过的一起案子里的富家女送给他们的票，邀请他们到北海道玩，顺便度过新年。 “真是多谢各位的评价了。”服务员微笑着收下了几人的评价，看向另一边正小口喝着咖啡的小哀，“那么，这位小小姐，您有什么评价呢？” “面包不错，足够碾压大多数的烘焙房，佛卡夏很正宗，核桃葡萄农夫很出彩，值得多吃几个。煎帆立贝里的贝类天妇罗配菜也不错，汁水很充盈，可以看出厨师的炸制技巧很熟练。主菜里的西冷牛排怎么说呢，很有法国特色。”小哀随意给出了一点评价，倒是让那个服务员愣了一下，毕竟他根本没想到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能够给出这种比较专业的评价。 “那，那是当然的了，我们的主厨可是在法国学艺了将近十年，做法国料理绝对正宗。” “啊啦，其实法国人并不怎么擅长做牛排，他们更擅长做红酒炖牛肉这种炖菜，法国人的现代牛排料理手段其实是和英国人学的，但也多数用在小牛肉的烹饪上。多数法国餐厅里的牛排甚至还不如我们从超市买来速冻牛排做了之后的水平……”小哀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目瞪口呆的服务员。 “呃，这个……感谢您的评价，我们会告诉主厨的……” “好，好厉害啊小哀，居然对法国料理了解这么多。”小兰在一边看得有些发愣，她就只能做出个“好吃”的评价而已，根本说不出这么多道道。 “咳咳，应该是从电视上看到的吧？我记得之前曾经有过关于法国料理的纪录片。”凌平连忙帮着掩饰了一下，给小哀翻了一个白眼。 “是啊，我都是学着电视上的评价说的，所以服务员叔叔不要当真哦。” “呃……好的，话说叔叔什么的……”年仅二十几岁的服务员小哥似乎被面前这个态度瞬间变换的小女孩搞得有些怀疑人生，讷讷地离开了。 “什么嘛，原来是按照电视上的内容说的，我觉得那个牛排还不错的样子，还以为是我不会欣赏呢……”毛利小五郎塌着眼皮喝了口红茶，似乎重新对自己的品味找回了自信。 “搞什么啊！那个小包厢又晃又吵，我不是要你给我订皇家包厢的吗？” 从旁边的一张餐桌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男人的怒骂声，几人扭头看去，只见一位老板模样的男士正一脸不爽地训斥着面前站着的一位戴眼镜的男士，似乎是在抱怨包厢的事情。 “抱歉，可您是三天前才跟我说要搭乘这趟列车，恰逢新年，能订到这么受欢迎的北斗星三号的单人包厢已经很幸运了……”眼镜男士解释道。 “哼，我一个大老板居然和你住一个等级的包厢，真是太有失身份了。我老婆怕别人看到都宁可躲在包厢里了！” “所以我就建议您坐飞机了……” “少啰嗦！我就是想坐这班列车去参加明天的拍卖会不行吗？” 还是不够有钱，你看人家铃木财团就能在列车发动前一天买到双人包厢……凌平面无表情地喝了口清水，不打算搭理这两人。 “那个，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们二位啊，总感觉很眼熟的样子。” 但毛利小五郎似乎并不这么想，甚至主动和这两人搭起了话。 第199章 隧道中的枪击案 “啊，我想应该是在电视上吧，因为我们的珠宝店前一阵子才遭到抢劫，所以新闻上应该会有报道。”戴眼镜的青年见毛利提问，有礼貌地回答道。 “哦，原来你就是那位一个人赶走抢匪的老板啊。”毛利小五郎似乎恍然大悟一般看着那个老板，甚至还有点见到名人的惊喜。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我一声令下我的职员按下了报警器，那个劫匪就夹着尾巴跑了。”老板似乎并没有把这当回事，语气很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是镇上的人都对老板的勇气感到十分钦佩啊，这也算是个好事呢。”戴眼镜的男人说道。 “这点小事而已……” “呵呵，虽然只是这种事，但还是达到了宣传效果啊。”旁边忽然传来一阵话里有话的男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很精神的中老年男士从旁边路过，看着那位老板说了这么一句话。 “刚好给你接下来竞选市长做宣传，可真有你的啊出云老板。” “石锤市长？你怎么在这里？”出云老板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人。 “怎么，都新年了我难得有个假期，难道就不能到北海道来休息几天吗？”石锤市长瞥了一眼出云老板，丝毫不在意地说道，“毕竟我可不会为自己的市长竞选做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出云老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就要站起身来和石锤市长理论。但似乎又察觉自己有点失态，悻悻地坐了下来。 “我先回去了，刚才面包好像吃得有点多……”凌平已经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无非是两个人为了市长竞选在互相阴阳怪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还有人说那起抢劫事件是出云的自导自演……这种事他才懒得掺和。 “我也去休息了。”小哀跟在凌平后面，背着手也离开了餐车。 在走廊上，凌平和一位在室内也戴着帽子和墨镜的身材娇好的女士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着那位女士的背影微微皱眉。 “怎么，又看上一个漂亮的女生？”小哀在背后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他，“我会和三澄医生报告的哦。” “别说得我好像是什么见一个爱一个的痴汉一样……我只是觉得这位女士有些奇怪……”凌平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包厢。 …… “不！……” 小哀猛地从床上坐起，急促地呼吸着，身体微微颤抖，额头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又做噩梦了吗？”凌平在旁边那张明显又短又窄的床上坐起——虽然他本来就是半坐着睡着的——关切地看着小哀。 “……是，还是琴酒，这次梦到的是他们直接把列车炸掉，连同无数无辜的乘客……”小哀喃喃说道。 “四点……现在应该是在青函隧道里，他们如果真的引爆炸弹的话会直接把隧道炸塌，引起极大的波澜，这和他们凶残但隐秘的作风是矛盾的，所以你就放心吧。”凌平向外面看了一眼，入眼只见一片漆黑，不见天色，再结合时间来看应该是到了由青森到函馆的隧道里。 “……”小哀没有说话，不知道是默认还是以沉默来表示反对。 凌平也没有办法，只能下来倒了杯水递给小哀，再拿出手帕轻轻擦着小哀额头上的汗珠。 “不把汗尽快擦掉的话很容易感冒的……等等，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凌平的手忽然停了下来，眉头一皱，微微侧起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声音，只是在列车轮子压在铁轨上发出的隆隆声中几乎很难听到别的声音，更何况为了防止噪音这边的包厢都是做了隔音处理的。 “啊！！！” “是尖叫声。”凌平这下听得清楚，脸色微变，把手帕交给小哀，叮嘱道：“暂时不要出包厢门，有别人来也不要打开门，我出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好。”小哀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目送凌平开门的眼神中似乎有些复杂的情绪。 “发生了什么？”凌平刚打开包厢门便看到有一个身穿风衣，头戴帽子和口罩的家伙正从餐车向这边跑来，如同野兽一般迅速穿越了黑暗的通道，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把手枪。 “抓住他！他刚才杀人了！” 餐车那边传来乘务员高声的呼喊，只是没人敢上前来，毕竟他手里还有一把手枪，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把自己也杀掉。 在这个男人和餐车之间是毛利小五郎一家的包厢，此时他们也已经打开门，探出头来观察发现了什么。 那持枪的男人见前后均有人，猛地拉开一间包厢的门，朝里面连开两枪，又分别朝毛利和凌平这边开了两枪，趁两边人藏身进自己的包厢躲避的时候隐去了踪影。 “可恶，是逃进那个包厢了吗？”毛利小五郎从包厢中出来，见那个包厢的门才刚刚关上，愤怒地冲到那间刚才持枪男子消失的包厢门口，一把打开大门。 “空，空的？” 眼前的包厢中只有一扇玻璃碎裂的窗户和地上扔着的一把手枪，除此之外便只有从外面呼呼灌进来的冷风，再无他物。 “那个人……跳窗了吗？”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喃喃道。 “不一定，这旁边就是通往二层的楼梯，他很可能是逃到楼上去了，或者趁机躲进了旁边的其他车厢，毕竟那时候我们都为了躲避子弹而藏到了自己的包厢里面，没有看到犯人真的进入这间包厢不是吗？”另一边的凌平也走了过来，向那包厢中看了一眼，立刻做出了判断。 “毛利侦探，麻烦你和我一起对这周围的几间包厢进行调查可以吗？” “啊？可是这扇门不是在我们到这边来之前的一秒中才关上的吗？人的动作会有这么快吗？”毛利小五郎似乎还有些不信，依然坚持着自己认为那人是跳车逃跑了。 “先别管那个了，就算是那样子，对周围的包厢进行调查也没有坏处。”凌平没多管毛利小五郎，率先敲了敲那间窗户破掉的包厢的隔壁包厢。 这个包厢里似乎没有人的样子，凌平连续敲了好几下都没有人出来开门。 “没人吗？那就直接进去吧……”凌平刚刚握住把手想要用暴力破门，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面色不善的大婶。 “你在做什么啊！我刚才正在熟睡，吵醒人睡觉可是很不礼貌的啊！” “是吗？那我先祝贺一下你。”凌平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刚才你旁边的包厢发生了一起枪击案，你都没有听到，想来以后你遇到这种不礼貌情况的机会不是很多” “诶？枪，枪击案？”刚要发火的中年大婶闻言一愣，忽然整个身体向侧面一倒。 凌平与毛利等人也是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方倾斜了一下，这是惯性造成的不平衡现象，刚才还在高速行驶的列车应该已经紧急制动了。 “好了，现在省下麻烦了……”凌平扶住旁边的毛利小五郎，看着由于列车紧急制动而纷纷出门张望的旁边几个包厢的旅客们。 第200章 区别对待 列车紧急停止后，北海道警方也到了现场进行调查，那个不知去向的枪手在餐车用手枪杀死了一个人，而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被害者正是之前曾经和凌平等人有一面之缘的出云老板。 “你就是那个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北海道警官长岛刚志打量了一下毛利小五郎，态度似乎不怎么好，“真是的，为什么总能在案发现场发现你们这些擅自插手搜查的侦探的身影呢……” “啊，那个……”毛利小五郎似乎想辩解两句，“会出现在案发现场是因为我们恰好住在隔壁，而且这次在你们警方来之前进行搜索的其实不是我，而是这位……” “哦？”长岛刚志扭过头去打量了一下凌平，忽然把眼睛睁得大了一些，“你是不是叫做竹内凌平，也是北海道人？” “是我，您听说过我吗？”凌平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听泉山警部提起过你。”长岛刚志笑道，“他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当警察的话一定会有大作为的。” “泉山警部真是捧杀我了。” “哪里，看到你的真人我才发现原来他说的一点没错……嗯，闲聊时间就先到这里，听说在警方到这里之前你已经进行的先一步的搜查，都得到什么样的信息了？” “大概有这些……” 毛利小五郎在一边看着这两人聊得火热，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难道这就是侦探的主客场之分吗？说起来自己在北海道的名气好像还真的不是很大…… 在警方到来之前，凌平便对这节车厢连同毛利小五郎和自己在内的一共八个包厢以及里面的乘客进行了初步的侦查。这节车厢上下有两层，前后又分了两半，只是二层的包厢只有楼梯侧面的两个而已。 按照从前往后的顺序，分别是毛利一家住的一号包厢、玻璃破裂，疑似是枪手逃走通道的二号包厢，出云老板的夫人所居住的三号包厢，然后是沿着楼梯向上，对门的两个包厢，一个属于出云老板的秘书，那位戴眼镜的青年加越利则，一个则是这次的被害者出云老板自己的。 后半段车厢的三个包厢则分别属于之前见过的石锤市长、一位叫做青叶彻的青年，以及凌平和小哀。 “除了当时正好与那个犯人打了照面的我和毛利侦探可以排除嫌疑外，其他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那个犯人，或者是他的同伙。值得怀疑的是，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带了有点奇怪的东西……也就是高尔夫球具、钓具、剑道用具和练习飞盘射击用的散弹枪吗？” 长岛警官听凌平说完前期调查的结果，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话说为什么连散弹枪这种东西都能带到列车上来啊……这样我们的安全不是根本得不到保障吗？”一旁站着的石锤市长说道，他似乎是喝了酒，说话呼呼噜噜的。 “因为这种枪是只有到了射击场馆才会提供子弹的，现在我带到列车上的就只有一支空枪而已……”出云老板的妻子解释道。 “除此之外，餐车那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长岛警官问向列车长。 “我想起来了，在这次案件发生之前，好像有个可疑的女人一直在餐车附近徘徊。”列车上想了一下说道。 “可疑的女人？” “是的，在餐车那边有个戴着墨镜和帽子的女人，好像还一直偷偷在看那个被杀的人……” “说的应该是我吧。”那个曾经被凌平投注了目光的女士站在众人身后说道，“那时候我会一直注视着那个人是因为他抽的雪茄味道实在是太冲了，让我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这样啊，那能让我们检查一下你的包厢吗？” “没问题。” 这位叫做明智千代的女士并没有带多少行李，她的行李只有一个手提包而已，据说是去北海道骑马的。 “警官！”一名警员匆匆跑来，“我们在隧道里发现了一具男性的遗体。” “哦？”长岛警官眉头一挑，难道那个枪手真的跳窗逃跑，结果摔死了不成？ …… “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这副墨镜和大衣都很像我们在列车走廊里看到的那个人啊……”因为北海道本来就没有什么法医，所以还是由凌平临时充当了验尸官的这个角色，对在青函隧道里发现的这具遗体进行鉴定。 “看样子他是死于头部的重击，一定是跳窗的时候没有跳好……”长岛警官摇了摇头，似乎对他很是鄙夷的样子。 “现场的条件不是很好，只能简单做一下体表尸检了……等等，这个胡子和头发……”凌平伸手试着撕了撕这人脸上的胡子，竟然一下子扯下一整条，原来是贴上去伪装用的假胡子，而头上的头发也同样是假的。 “连眉毛都没有，简直像一颗卤蛋……”凌平把帽子墨镜假发和假胡子一下子去掉，终于是展现出了这名死者的本来面貌。 “这，这不是浅间安志吗？就是前一阵子闯进东京珠宝店却什么都没有偷就逃走的那个劫匪……被杀的那个人正好是被抢的珠宝店店主吧？看来这起案件背后还有些复杂……”长岛警官和毛利小五郎痛死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颅骨骨折得很厉害，用手都能感觉到裂掉的颅骨……看来直接致死原因应该就是这个了，但具体的致死方式还需要继续调查。”凌平伸手摸了一下死者的后脑，摇了摇头，又检查起死者身上的衣物。 “大衣的表面有比较新鲜的磨损，应该是从高速行驶的列车上掉下来时因为惯性在地面上摩擦所致，腰带没有松脱……这是胶带？” 凌平在死者的腰带后方找到了一点类似胶带碎屑的东西，仔细观察了一番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便把这个交给鉴识科警察装袋，继续进行检查。 “手上和小臂处有多处擦伤，伤口中有细小的沙粒和尘土……但是似乎没有生活反应，难道是死后形成的？”凌平眉头微微一皱，所说的话引起了长岛警官的注意。 “怎么？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了吗？” 第201章 生活反应 “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长岛警官你知道生活反应吗？” 凌平抬起头来问道。 “生活反应……是指人活着的时候如果受伤，身体就会做出一些反应，而死后就没有这些现象对吧？” “是的，当暴力作用于活体时，损伤局部及全身皆可出现一定的组织反应，也就是我们说的生活反应。人死后收到的伤叫做死后伤，是没有生活反应的，这也是我们鉴定这种伤是生前还是死后形成的重要依据。” 凌平向周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众人解释了一遍，众人听后也明白了凌平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浅间安志是在死掉以后才掉到这个隧道里的？” 长岛警部眉头紧皱，如果是这样的话，这起案件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虽然没有做解剖，不敢百分百确定，但有很多迹象都表明有这种可能。”凌平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浅间安志，“首先是出血，由于人死后心脏停止跳动，所以血管破损后的出血不会像生前一般喷涌而出，出血的量会少很多，就像现在这样。其次是创口组织没有收缩的迹象，组织收缩是活体手受伤断裂后的固有反应，这里却没有。” “等等等等，你说那么多我们也不是很懂，总之就是他在落下火车之前就已经死了？那那个朝我们开枪的人是谁啊？”毛利小五郎打断了凌平的话，说出来自己的疑惑。 “嗯，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做的，比如说在把真正的这个浅间安志杀掉之后伪装成他开枪杀死出云老板，然后再用某种手段让他的尸体落到列车外，自己则隐藏起身份……”凌平想了想，给出这么一个回答。 “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总之，死者的遗体请委托法医进行司法解剖，重点在于生前伤和死后伤的鉴定以及头部有没有对冲伤。列车一直停在隧道里也不行，现在只能把那几个嫌疑人控制起来，等到终点站再继续调查了……” …… “竹内。”列车上，柯南拉了拉凌平的衣角，示意他到角落里说话。 “怎么，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吗？”凌平问道。 “这件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敢保证这一切都是我的真实经历……”柯南面色严肃，低声说道，“这次发生的案件，和我爸爸当年写过的一篇小说的内容简直一模一样……” “小说？”凌平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枪声和悲鸣被隧道内的隆隆巨响淹没了……那个男的就像一只饥饿的野兽一般迅速穿越了黑暗的通道……风声与列车声这时奏起了喧闹的旋律……这都是我爸爸当年写下来但是没有发表的一篇小说里的原话，在那篇小说里面也有一个半途而废的抢匪，一个乘坐列车出行的店老板，一个漆黑吵闹的隧道……” 柯南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凌平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确定不是巧合吗？” “不是，而且最先发现问题的其实是我爸妈，他们发现那起珠宝店抢劫案和那篇小说的情节惊人地相似后就直接打电话到那家珠宝店，发现他们真的就要按小说里那样乘坐列车进行长途旅行，于是就悄悄搭乘了北斗星三号列车，想要阻止案件的发生……但是很可惜没有成功。”柯南摇头道。 “你父母？他们也来了吗？” “那个明智千代就是我老妈假扮的，我爸爸的话则是搭乘之前的一班北斗星三号列车，因为小说里面案件是发生在夜里，就只有这两列车是在夜间穿过隧道。”柯南说道。 “看来这次的犯人应该是那种模仿犯了，以小说为蓝本，自己一步一步将小说里的剧情呈现到现实中……那犯案手法和真正的犯人呢？你现在应该知道是谁了吧？”凌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这种按照小说或者影视剧里的剧情来犯罪的情况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一般发生在那些非常自以为是，实际上却什么都不是的家伙身上。 “这个……我爸爸他说，他……忘了。”柯南一脸尴尬地说道。 “哈？？？” “因为那篇小说是他十年前写的，而且那篇小说实际上只写到一半就因为编辑带着原稿到银行存款的时候被银行抢匪一块抢走了，所以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结局……” “银行抢匪？难道是……” “没错，就是浅间安志之前所在的盗贼团伙，当时一共有三个人，听说差不多在一年前死了一个，那起珠宝店抢劫案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了。”柯南解释道。 “消失的同伙……这起案件，恐怕没那么简单啊……”凌平皱眉道， “是啊，不过我其实已经知道谁是真正的犯人了。” “嗯……嗯？你已经知道了？那你还不赶紧和长岛警官报告？就用你最好用的毛利工具郎。”凌平一愣，既然你已经解开了谜题，那还来找我干什么？ “虽然知道是谁，但是还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而且在我爸爸的小说里，还有一个戴着眼镜以侦探自居的青年，他也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指证凶手，结果却被凶手杀掉了……” “哦，所以你是来让我保护你的吗？”凌平伸手挼了挼柯南的头。 “笨蛋，我又不会相信小说里写的东西……只不过这个小说的剧情让我有了一点灵感，所以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柯南瞪着死鱼眼躲开凌平的咸猪手，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来意。 “演戏？” …… “亲爱的旅客们，本次北斗星三号列车已到达终点站札幌，感谢您的乘坐，我们下次再见。” “呀，到站了呢，那我们就以后再见咯诸位，以及，某个利用道具伪造出这一系列案件的某人。” 明智千代，也就是工藤新一的老妈工藤有希子带着自己的手提包，先一步下车，却在下车前朝车厢里的众人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她在做什么啊……”长岛警官不明所以地嘟囔了一句，刚想找凌平和他一起喝两杯，却发现四处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随着扩音器中温柔的女声，北斗星三号列车停靠在北海道札幌站台，凌平一走出列车的车厢便能感到一阵清冷的风扑面而来，是北海道的味道没错了。 “小哀以前来过北海道吗？” “工作的原因来过一次，不过那时候也是匆匆就回去了……你又在盯着那个女人看了，我真的要告诉三澄医生哦。” “嗯，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总之我们先过去抓犯人吧。” “诶？” 第202章 姜还是老的辣 札幌站台，工藤有希子伪装成的明智千代正站在月台旁边的人群里，带着自己的手提包，向轨道对面的月台张望着，似乎在找什么人。 “唔……小新一怎么还在那边的月台呢，明明说好要保护我这个老妈的啊……” “七号月台即将进入的是开往新千岁机场的快速空中码头102班车……” 随着站台语音播报响起，在临下车的时候扮演了一把名侦探的工藤有希子看着自己的手表嘟囔着，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后有一个身影正在慢慢接近。 “这名犯人此时无声无息地接近这名少年侦探的身后，用他沾满鲜血的双手轻轻地推了一下这个毫无防备的肩膀，月台立刻渐满了鲜血……”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上面的文字一样发展，那双伸向有希子肩膀的手停在了空中，再也不能向前进一点，进而直接抬高了一尺，在空中疯狂乱抓起来。 “诶？”有希子这时才反应过来，猛地回过头，只见之前那个戴眼镜的加越先生被凌平拎着后脖领子悬空提了起来，就像提了一只小鸡子。 “虽然这样有点不尽兴，但是我想写到这里就搁笔吧，再继续写下去可能就变成美式硬汉推理小说了。”同样戴着眼镜，气质却和被拎起来的加越先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工藤优作也逆着上车的人流走了过来，面带微笑地看着凌平和有希子。 “你好。”凌平和工藤优作打了个招呼，提着加越先生的手半点都没有摇晃。 “我想现在你也应该明白发生了什么，是你自己承认罪行呢？还是让我们替你说出来呢？加越先生。”工藤优作和凌平点点头，看向被他提起来的加越先生，面容严肃道。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被凌平拎着的加越先生结结巴巴地做着无力的辩解，听得凌平和工藤优作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先来解释手法的问题吧，你首先杀死了浅间安志，再利用坚韧的钓鱼线从他长裤皮带上的小孔中穿过，将玻璃打破把尸体挂在车窗外，再将那条钓鱼线的两端拉到你的房间，线的一端随便绑在什么地方，另外一边用卷轮加以固定，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此时月台上的乘客基本都已经坐上了列车，工藤优作看向在后面放着的加越先生的钓具，解释着犯案手法。 “接下来，你就伪装成浅间安志，在休息室用手枪杀死了出云老板，立刻跑到浅间的车厢，对着窗户方向开枪，接着再对两边追出来的我和毛利侦探开枪，趁我们躲到自己包厢的时候躲到楼梯上，将钓鱼线弄断，这样真正浅间安志的遗体就会直接掉到隧道里，而你成功拥有了不在场证明。”提着加越的凌平也把他随手扔到地下下，甩了甩胳膊，被扔的加越只感觉浑身像被一座大山撞了一下，瘫坐在地上竟然无法站起。 “啊咧咧，这位叔叔的包里居然会有那个大坏蛋的衣服和墨镜诶，这是怎么回事啊？”几人背后，柯南不知何时也到了这里，还打开了加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好几样物证。 “这种犯罪手法有几个很大的漏洞，一是没法在列车上处理伪装的道具，如果扔进隧道的话肯定会被警察找到。此外，刚才我已经从北海道警方那边得到了尸检的结果，浅间安志的遗体是在死后才掉落到隧道里去的，而且这之间还隔了不算短的时间……毕竟是我十年前写的侦探小说，当时对于法医学还不是很了解的我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你却拿它来进行犯罪，这也算是一种合理的报应吧……”工藤优作看着加越先生说道。 “你写的小说，难道……”原本还在强词夺理的加越突然停下了动作，直愣愣地看着工藤优作。 “啊呀，好像忘记做自我介绍了。”工藤优作整理了一下衬衣的领子，“鄙人工藤优作，那篇不值钱的小说正是在下所写。” “您，原来您就是……”加越先生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为惊喜，又从惊喜变为羞愧，还混杂了些许的恼怒和紧张，总之十分精彩，就像被自己的爱豆发现自己正在做坏事的粉丝一样。 “加越先生，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想你的动机应该是为之前你们那个三人犯罪团伙里的一个人报仇吧？”工藤优作走到他面前，伸手把他拉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土，“据我所知，那名女性是死于滥用药物，而出云老板暗中就在做走私违禁药物的勾当……至于浅间安志，他本身就有毒瘾，应该是他唆使那名女性踏出了这迈入深渊的第一步吧？” “……不愧是您，说的一点都不错。”加越先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承认了工藤优作的说法，“那个老板借着珠宝店的幌子贩卖毒、品，浅间之前也是从他这里拿货的，可没想到苗子她也……我本来想着能用我最喜欢的小说作家的未完成作品来惩罚他们，谁知道……” “加越先生，如果你真的曾经被我写的作品所感动过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向警方自首。因为我在那篇小说的最后本就打算让犯人去向警方自首的。” “……好的。” “不愧是世界一流的推理小说作家，人不在现场都能把案件的来龙去脉都查清……”加越先生去自首后，凌平看着正和柯南与有希子聊天的工藤优作，服气地叹了口气。 犯案手法可以说是因为自己写的小说自己熟悉所以一下子就能破解，但是案件相关人员的背后关系却不是摆在明面上的，工藤优作连动机都能推理出来，实在是……有点厉害。 “哦，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之前在薮内家的时候我倒是曾经见过你，不过没有正式见面。”工藤优作走过来和凌平握了握手，“之前就听新一说起过你了，不过见到真人还真是让我有点小小的吃惊呢。” “哪里，我对您也是久仰了，您的推理能力可真是高超。”这句话倒不是客套，凌平是真的认为工藤优作的推理水平很强，起码比自己这种多数情况下都靠作弊来解决事件的人强得多。 “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诡计罢了，听说这次是你首先发现了遗体的受伤时间的问题，法医学还真是不容小觑呢，以后我还要多向你讨教。”工藤优作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话，笑着回答道。 “要是真有这种机会我可是乐意之至，只是恐怕到时候是您来教导我了。” 第203章 停滞不前又奔流不息的时间 “对了，我听新一说，有一个和他一样吃了那个药变小的女生也跟着你来了……”客套了几句，工藤优作问起了小哀的事情。 “是的，她现在叫灰原哀，我刚才让她到休息室等我了。”凌平没有提小哀之前是那个黑衣组织的成员，虽然柯南可能早就告诉过他们了。 “这样啊，我倒还挺想问问那个药的事情的……” “哎呀，你看你这副样子摆着一张臭脸，还不把那个小姑娘吓到吗？”有希子走过来揪了揪工藤优作的脸，开玩笑道，“我听新一说那孩子是个混血儿，长得很漂亮呢，好想见一见……” “呃……”凌平一时有些语塞，看着面前这一对性格差异简直像喜马拉雅山一般的夫妻，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管他们，他们从以前就是这样了……”柯南瞪着死鱼眼走过来，“话说你来北海道是来探亲的吗？我爸妈好像要在这里直接过新年了，要是有时间的话不如一起在北海道玩一玩？” “你就是想找个北海道本地人当免费的导游吧……也不是不行，等我先问问小哀……不对，你不是和毛利侦探他们一起来的吗？就这么和你爸妈一起走了？” “啊，这个啊，其实我对他们说我准备接下来的几天都和你一块的，而他们也就放心地让我过来了……” “你这家伙，这是先斩后奏啊……” …… “所以，那个女人其实是那个推理狂的妈妈，在破解了案件之后就邀请你和他们一家人一起玩吗……搞得像家庭旅行一样，怎么想都很奇怪。”小哀抱着胳膊，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凌平。 “毕竟是新年嘛，而且我们祭拜完我的父母后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做……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拒绝好了。” “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感觉我不会很适合这种融洽的气氛……”小哀低声道，“这种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度过新年，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吃东西说说笑笑的生活……我之前都没有经历过。而且毕竟是我研制出了那种药，害他们的儿子变成了小孩，还陷入了危险中……” “之前在阿笠博士家过圣诞派对的时候你不是也玩得很好吗？放心吧，虽然工藤的父母和你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想以他们两个的性格应该能和你相处的不错的。”凌平安慰小哀道，“至于那个药的事情，你也只是被逼迫的被害者而已，难道法院在判决一起用刀子杀人的罪行的时候还会追究刀子的制作者的责任吗？这一点你就放心吧……” “……是吗……”小哀看起来仍然没有被说服，只是勉强答应了等祭扫完后和工藤一家一起玩两天。 …… “离上次来北海道已经快过去一年了，记得上次还是和白井一起，还莫名其妙地掺和进了一起校园连环杀人事件……” 坐在前往公墓的巴士上，凌平右手托住腮，肘部杵在巴士车窗的边缘，看着外面的雪景，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白井瞳在这一年里也和他保持着联系，不过因为两人的工作都很忙外加长途电话毕竟很贵，总的来说也没有太过亲密，就只是普通的密友关系。 “除了校园七大不可思议连续杀人事件之外，还有只见过一面的黑川律师参与过的斋藤美沙意外死亡事件，那还是我第一次经历死亡……嗯？不对啊。” 凌平正沉浸在回忆中，忽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自己当初穿越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十一月，斋藤美沙的案件也是发生在那时候，后来黑川律师参与这件事情应该是在次年的二月，自己的鸭舌帽还是白井那时候送的……然后现在是十二月，自己当时在十一月份看到柯南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年级了，现在怎么说都应该升了一级了吧…… “小哀，你现在和柯南读的是一年级吗？”凌平问道。 “是啊，帝丹小学一年b班，怎么了吗？”小哀扭头回答道。 “我记得，我在一年前的十一月第一次见到柯南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年级了……他留级了吗？”凌平心中的别扭感越来越强，似乎有什么东西出了差错。 “没有吧，要是他留级的话除非所有人都一起留级，应该是你记错了吧？”小哀道。 “不……等我捋一捋……小哀，你之前说在工藤新一被灌下那种药后你还去搜查过他的房子，你还记得那是什么时间吗？”凌平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上了几个时间点。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记得他被灌下那种药是在十月初左右，之后我们调查了两次，最后一次是在十二月底。” “从那之后直到你逃出来的九月，你都一直在组织工作，然后你来我这里又待了三个月……”凌平的声音逐渐降低，小哀的眉头也满满皱了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说的是啊，柯南刚被灌下药之后就在读一年级，日本小学的升学季是在四月份……怎么回事？时间对不上。” “而且我记得我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个时间的问题，之前想到过这件事，却转眼就忘记了……”凌平眯起眼睛，看着笔记本上整理出的时间线，“我们的时间，发生了循环？没有前进？” “但是今年却举办了去年没有举办的世界杯……时间如果循环的话，世界杯应该每年都举办一次才对……”小哀否定了凌平的猜测，但却无法解释这种诡异的现象。 “年份……等等，基德是不是曾经寄过来一封预告函，说在世纪末的钟声敲响时，他会再次出现来着……”凌平忽然想起了基德的预告函，抬起头来在巴士上看了看，问向旁边的一个老大爷。 “老爷爷你好，我能问一下，您知道明年是哪一年吗？” “诶？青年你想过新年过糊涂了吗？”老爷爷闻言一愣，随后笑道，“明年当然就是平成十一年，也就是公历的1999年了，马上就是本世纪的最后一年了哦。” “1999年，那今年就是1998，我出生了……谢谢您老爷爷。”凌平若有所思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自己刚穿越过来那时候也没有了解具体的年份，只是根据周围的设备发展程度推断大概是20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后来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年份这件事……哪怕在日常生活中看到了年份，也会下意识地忽略，根本不会仔细去想，只有在这种明显发现了时间悖论的时候才会意识到问题……怎么回事，难道是所谓柯南世界的特性？但这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一点…… “等等，我忽然想到，之前好像听组织里的人说起过……”小哀忽然扯了扯凌平的袖子，凑近凌平的耳边。 第204章 吸血鬼城堡 “什么？”凌平侧过头看，刚想听小哀所说的话，整个身体却忽然不受控制地向侧面倒去。 不止是他，整辆巴士里的人都在向一边倒去，似乎是巴士司机来了个急转弯，巴士又没有安全带，才导致了这种情况。 “砰！”巴士似乎撞到了路边的护栏，猛地停了下来，车厢里的人都被甩到了地上，只有系着安全带的司机和吨位比较大的凌平以及被他抱住的小哀还能保持稳定。 “怎么回事啊？”巴士前方，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爆炸头的混混模样的家伙正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揪着司机的衣领质问道。 “你，你自己看……”司机没有看他，向前指着道路的中央。 原本平坦的道路中央却突然出现了一快塌陷，几乎占据了整条马路的深度大概有半米左右。如果车子开到上面一定会出意外。由于这段路算是一个小小的上下坡，在上坡的过程中是没办法看到下坡的路上发生了什么的，因此司机应该是在发现这个塌陷的时候为了躲避才紧急刹车，再加上刚刚还在下雪，路面很滑，这才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不过相对来说，比直接一头栽到塌陷的陷坑里好不少。 “什么嘛，为什么路中间会突然塌下去啊？”车内的乘客此时也发现了路上的情况，纷纷凑到车窗前看热闹，嘴里还在抱怨。 “路面突然塌陷了……按说北海道不应该出现这种现象啊……”凌平也凑在窗口，好在他的身高比较高，所以不需要和其他乘客挤就能看见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下可麻烦了，我们要去的那个公墓离这里应该还有四五公里吧？要带着一堆行李走过去吗？”小哀看了看路面，这种程度的塌陷至少也要抢修个一两天才能修好，就算现在改乘其他车也没法继续前进了。 “确实麻烦，现在就看相关部门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了……等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凌平一边看着窗外的路面一边点了点头，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没想起什么，皱起了眉头。 “忘了什么事……好像是啊，我也记得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小哀闻言一愣，也微微皱起眉头，却怎么也想不出之前要做什么。 思维似乎被什么存在强行封印住了。 …… 结果一直到当地警察派车来把这辆巴士的乘客全部接回市区，凌平和小哀也没有想起来到底是忘记了什么事，甚至到了第二天30号租了自行车去公墓祭拜结束后都没有想起。 30号下午，凌平与小哀搭上了工藤优作租来的车，先到工藤优作要去拜访的人所住的别墅去一趟。 “我们跟着去真的没关系吗？事先也没有打招呼……”凌平坐在应该是特意租来的外国大车厢轿车中问道。 “没关系，反正也只是去走一趟见个面而已，有件事情我想要和他确认一下……”工藤优作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我们这次要去的是一个叫做虎仓大介的小说作家在北海道的别墅，他可以算是日本恐怖小说界最有名的作家了，所写的作品多数都是以吸血鬼为主角，他本人对吸血鬼文化也是十分痴迷，甚至把自己的别墅都建造成了吸血鬼城堡的式样。”有希子在一边给凌平和小哀解释道。 “不过他这几年开始写英雄冒险类的小说了，也因此收获了不少女粉。哦，你们看，前面山上那个建筑物就是了。”工藤优作向前指了指。 凌平循着工藤优作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基调为灰黑色的石制城堡矗立在一座不算高的山顶，在今天阴沉沉的天气下看着着实有些恐怖。 “这座城堡……真的能住人吗？”小哀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虽然外面看起来是这样，不过听说里面还是普通别墅的样子。” …… “您好，请问您是……”车子刚刚开进别墅的院子，一名正拿着园艺修剪剪刀的男青年便迎上前来，礼貌地询问，只是在工藤优作摇下车窗露出脸庞时却一下子停下了话头，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您，您就是老师说过的工藤优作老师对吧？真是久仰您的大名了。” “哦，看你的年纪，应该就是虎仓说过的那个跟着他学习写作的学生田所俊哉了吧？”工藤优作看着这个青年笑道。 “您，您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请跟我来，车停在这里就好，我带您去见老师。”田所先生似乎对于工藤优作知道他名字这件事似乎十分惊喜，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麻烦你了，这位是我的妻子有希子，这三位则是我的远方亲戚竹内凌平、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工藤优作向他点了点头，介绍了一下自己带来的几人，除了有希子这个众所周知的前明星老婆外都变成了“远方亲戚” “那边那位是老师的妻子虎仓悦子小姐，平时的爱好是画油画。”停好车子，田所带着工藤优作等人走进城堡，在庭院里还有一个正在画板前构思绘画的年轻女士，看起来只有二三十岁的样子。 “虎仓还真是娶了个年轻的妻子啊……”工藤优作的目光在悦子小姐的身上只停留了一秒便移开了，有希子对此表示十分满意。 走进别墅，里面的陈设果然与外面那种吸血鬼城堡式的外观不同，是非常常见的日式别墅装修风格，会客室中正有一胖一瘦两名男士在聊天。 “这两位是……” “您，您就是工藤优作老师对吧！”还没等田所介绍，那两名男士中体型较胖，年龄较大的一位率先站了起来，满脸惊喜地和工藤优作握手，“真是久仰您的大名了，鄙人土井文男，是大学馆恐怖时报月刊总编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向工藤老师您约稿呢……” “原来是编辑先生啊，虽然推理小说和恐怖小说在某些情况下很像，但很不幸我的作品实在是达不到贵社的要求。”工藤优作不愧是社会老油条，一句话既婉拒了这位编辑的请求，又不至于伤了面子。 “怎么会呢，只要是工藤老师的作品，无论是什么题材的都……抱歉，我失言了，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机会合作。”土井编辑本还想继续说话，却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如果继续请求的话，只能让自己和杂志社显得是那种单纯追求作家名气而忽视内容的拜金杂志，而这恰恰是工藤优作最厌恶的。 “您好，我是北关东大学民俗研究的学者羽村秀一，也久仰您的大名了。”另一位戴着小眼镜的男士也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和工藤优作打了招呼。 第205章 有个性的一家人 “虎仓老师现在应该在自己的书房里，我现在就去叫他。”田所先生说道。 “不必了，我自己去找他就好。书房的位置，我想就是那边那个单独分离出来像是塔一样的建筑吧？”工藤优作笑了笑，婉拒了田所的好意，在没有来过这里的情况下直接猜出了书房的位置。 “这，没错，确实是那里，这您都能推理出来……不愧是工藤优作老师，世界一流的推理小说作家。”田所一愣，点了点头，对于工藤优作的推理能力再次有了新的认识。 “哈哈，其实是之前虎仓和我聊天的时候说过来着，推理小说作家毕竟也不是神仙。”工藤优作笑了两声，无视在后面目瞪口呆的田所先生，自己走向了那个独立出来的像是塔一样的书房。 “工藤老师，还真是……很有个性啊……”田所先生喃喃自语道，忽然反应过来，回头看着有希子和凌平等人，“工藤老师和虎仓老师应该要聊一会，不知道你们对这座城堡模样的别墅有没有兴趣，我可以带你们参观一下。” “那真是多谢了。” …… “虎仓老师对吸血鬼文化还真是爱好啊……居然在收藏室里放了这么多和吸血鬼有关的东西。”几人来到了别墅中专门存放虎仓大介收集的吸血鬼相关物品，也就是“手办”的收藏室里，这里放了各种类似十字架、木钉、银色枪弹之类的东西，还有吸血鬼人头模型，吸血鬼爪子一类的电影道具。 “确实，虎仓老师对于吸血鬼文化的爱好已经到了让我们敬佩的程度了，他平时写作吸血鬼主题小说的时候都是在自己的书房里穿着吸血鬼斗篷，用电影放映机播放着经典的吸血鬼电影来写作，据他说这样特别有灵感。”田所介绍道。 “体验派啊，那幸亏他不是写侦探小说的，不然他可能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监狱推理小说作家了。”凌平搓了搓鼻子，他老是能闻到一股油画颜料的味道，但四下也没有找到油画一类的东西。 “啊，这个……呵呵，您可真会开玩笑……”田所有些尴尬地说道，四下看了看，指着一个上面沾了血迹的木钉道：“啊来看这个吧，这个木钉是电影《鲜血之宴》里用过的原本道具哦，就是最后一幕的时候吸血鬼被用木钉钉到胸口里时用到的道具，而老师的书房里还有当时使用过的十字架。” “《鲜血之宴》？那好像是好几十年前的英国老电影了吧，当时吸血鬼电影就像病毒一样在世界范围内流行呢……”小哀吐槽道。 “诶？小姑娘你对吸血鬼电影也有了解吗？”田所一脸惊奇地看向小哀。 “不，只是从电视上看到的……”小哀抬头看了一眼凌平，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添了一句，“真的是看电视看到的，上个星期三晚上日卖电视台的电影鉴赏节目……” “外面好像下雪了……而且下得还挺大啊。”柯南趴在收藏室的窗上向外看去。 “田所！田所！”走廊忽然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收藏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吸血鬼斗篷，看起来大概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老师。”田所立刻转过身来面向他站好，似乎很是害怕他的样子。 “给我准备酒和菜，我今天要和工藤好好地喝一杯。”进来的虎仓大介没有多看柯南与凌平等人，直接对田所先生下了命令，好像田所先生不是学生而是仆人一样。 “喝一杯？可是我们……”有希子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却被虎仓大介打断。 “没关系的，外面的雪下得这么大，山路一定不好走，听说昨天附近还发生了路面塌陷的事情。正好这座别墅还有多余的客房，我看你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吧。”虎仓大介虽然看起来是个大龄中二病，对待自己学生的态度也不算好，但还算好客，直接就让凌平等人在这里留宿了。 只是……在这种像吸血鬼城堡一样的地方留宿始终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 “哈哈哈，真是聊得尽兴啊，不过我还要把明年一月的稿子写出来，土井编辑就是为这事来找我的，我先去书房了。工藤你就随便看看，要是想休息的话就让田所带你去客房，这几位也是一样。对了田所，待会记得把酒和电影送到我书房里来。”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酒足饭饱，虎仓大介说是还有稿子要写，和众人说了一声便回到书房去了，临走时还吩咐了田所帮他拿东西。 “好的老师……” “田所先生你还真是辛苦啊，又要当学生又要负责家事。”羽村先生喝了一口茶，看着田所先生说道。 “哪里，能够跟着老师学习写作是我的荣幸，老师也给了我很多机会，让我有了展示自己的机会……”田所强行笑了一下，转身准备去收藏室取电影，“对了这位先生，能请你帮忙检查一下这座别墅的窗户有没有关严实吗？今晚的风雪可能会挺大的，但是因为我的身高问题可能看不到窗户的上面。” “……”凌平和田所对视了几秒，看得后者背后有些发毛，这才轻轻点了点头，从餐桌旁站起身来去走廊查看窗户。 “这位先生……可真是有个性呢……”田所的额头不由得又冒出了一点汗，怎么这次来的几个人全都是很难应对的那种…… 挂钟敲响了九下，凌平已经检查完窗户，和田所先生一起推着上面放有红酒和电影的小推车从收藏室出来，准备把东西送进虎仓大介的书房。 “田所先生。”工藤优作突然叫住了他，“能和你聊聊吗？我刚才看了你的作品，有些事情想和你确认一下。” “诶？我的作品……”田所闻言一愣，看了看工藤优作的表情不像开玩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的，不过，我先把东西给老师送过去……” “尽快，我希望我能在两分钟内看到你坐在我对面和我畅聊文学。”工藤优作的眼镜反射着会客厅中有些昏暗的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我不希望会有其他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我知道了。”田所先生怔了怔，点点头，有些恍惚地推着手推车进了那条通往虎仓大介的书房。 从收藏室出来的凌平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站在会客室中，眯着眼睛看着田所离开的背影，看着他走进那间摆放着各种吸血鬼道具的书房，把门关上，身形彻底不见。 凌平扭头看向工藤优作，和他对视了一眼，后者对他微微点头，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第206章 无法消弭的杀意 田所先生送了酒和电影到虎仓的书房里去，过了三分钟便走了出来，眼神低垂，肩膀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 “……坐吧。”工藤优作端详了一下他的脸，叹了口气，指了指面前的沙发，“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我看了你练笔的小说，无论是文笔还是结构上都非常接近虎仓在杂志上发表的那些英雄幻想小说……” “这是因为……”田所先生话刚说出一半，便被旁边的土井编辑打断。 “啊，这个，我想那是因为这两人是师徒关系吧？当初还是我认为田所先生有天赋这才介绍他给虎仓老师的……”一旁的大学馆编辑土井连忙解释道，然而工藤优作并没有直接相信他的说法。 “土井编辑，两篇相似的文章到底是谁先谁后这一点我还是能判别出来的。”工藤优作摇了摇头，“而且我之前也了解过，有这样的说法，说是‘新人作者投稿到恐怖时报的文章都没有被刊载，反而在之后的几周就见到了虎仓大介写的无论在结构还是内容上都与自己投稿的文章十分相似的小说’……” “这，这是因为……”土井编辑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地似乎想说出什么来解释。 “而且，虎仓本人的作品我也算是从十几年前就一直在看的，说句不好听的，大概在六七年前他就已经江郎才尽，那时候的小说简直就像勉强拼凑出来的工业合成品一般……但就在五年前，他的作品忽然开始以复活般的姿态出现，甚至还开始写了他之前完全不会接触的英雄幻想类小说……”工藤优作似乎根本不在意说出这种话会不会得罪人，和他之前的形象大相径庭。 “这，这可能是……”土井编辑依然想辩解一番，却被田所伸手打断。 “不用解释了土井编辑，在世界一流推理作家工藤优作面前，一切的伪装都是徒劳……”田所先生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认命般的笑容，“没错，虎仓老师……虎仓那家伙的英雄幻想小说全部都是由我代笔的，而那些正统的恐怖小说里有一大半都是剽窃的恐怖时报新人投稿……因为对方是日本第一的恐怖小说作家，说出来也没有用。” “虽然和我的推理结果很接近，但我还是要额外问一句，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内容吗？”工藤优作点了点头，推理就是一个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过程，虽然在假设的时候可以进行各种假设，甚至某些时候和瞎猜没什么区别，但要真正确定一件事却需要切实可靠的证据。 “有的，之前的稿件，写有完成日期的稿件我都好好地保存着。”田所先生点头道。 “还有更加可靠的证据吗？你应该也知道，用笔写在纸上的日期的法律效力一般是很弱的。”工藤优作继续追问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在纸上写的日期可以随时更改，你大可以在一篇一月一日写成的文章上写下九月九日的日期，甚至直接写个一百年后或者一百年前的日期都可以。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写上写作当时发生的社会事件，或者与有当天日期的报纸合影。 “其他的证据……有的，是一段录音……是五年前，虎仓威胁我做他的幕后枪手的录音。”田所沉吟片刻，给出了更加劲爆的证据。 “威胁？” “是的，因为我的妹妹香织生了重病，每天的医疗费都是一笔巨额费用，虎仓就用出资为我妹妹治病为把柄，威胁我如果不为他写作，或者把这件事捅出去的话就停掉我妹妹的治疗费……”田所先生低声道。 “那你现在这样做了，你妹妹她……” “我妹妹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因为虎仓那家伙并没有给我的妹妹做完整的治疗，他用钱收买了主治医师，完全不顾她的病情好坏，只给她做最低限度的治疗而已，就是为了延长香织住院的时间，以此来更长时间地要挟我……但是却因此出现了反效果，我妹妹的病情恶化，在一年前就去世了……”田所用手捂住脸，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我是在一个月之前才知道这件事的，因为虎仓一直隐瞒，还骗我说他已经把我妹妹转到更好的医院，而我也被他一直半软禁地关在这里，既像是仆人又像是囚犯……还是之前曾经照顾过香织的那位护士偷偷过来，隔着大门递给我一封信我才知道这件事，她说我妹妹死前都还一直在呼唤着我的名字……” 客厅中的众人都沉默不语，有希子和虎仓悦子两位女士更是已经悄悄流下了眼泪，虎仓悦子甚至还依偎在了北关东大学研究员羽田秀一的怀中。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就杀死了他吗？”工藤优作叹了口气，轻轻说道。 “是的……这个利用吸血鬼而出名，获得了自己财富与地位的家伙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吸血鬼，我就用那根吸血鬼电影中用来钉死吸血鬼的木钉钉进了他的胸口，把他悬挂在书房里那个十字架上……”田所先生放下捂在脸上的手，脸上的表情只有悲伤，却没有对于犯下杀人罪行的愧疚。 或许在他心中，早已将虎仓列入了死人的名列，杀死这样一个人丝毫没有心理的负担，而且能在工藤优作这样的推理小说家面前杀人，应该也是做好了觉悟。 “……我之前就已经看出了一点端倪，包括那个在收藏室里用石膏做的假木钉，本来想劝住你，阻止一场杀人案，但是现在看来……”工藤优作摇了摇头，“田所先生，自首吧，我想法官也会体谅你的情况，酌情轻判的。” “好的，其实工藤老师，不瞒您说，如果没有我妹妹的病情和虎仓的横插一脚，我其实是想要拜您为师，写出带有推理元素的英雄幻想小说的……”田所先生点点头，对工藤优作深深鞠了一躬。 “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即使没有我或者其他人的教导，也能写出精彩的小说。”工藤优作也正起身形，严肃地对田所说道。 …… 由于雪天路滑，所以警方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来将田所带走。在这期间土井编辑和虎仓悦子也爆出了虎仓曾经威胁过他们的事情，据说土井是因为股票投资失败欠了一屁股债，虎仓以帮他还债作为要挟让他把投稿的新人文章全都扣下来，再由他以自己的方式重写一遍。 而虎仓悦子则是因为父亲的公司经营不善，虎仓以提供资金支持的理由来要挟他把女儿嫁给他，悦子小姐也就因此被从青梅竹马羽田秀一身边带走，成了虎仓大介的少妻，羽田秀一为了能够和悦子见面，便转变了原先的研究方向去研究吸血鬼，以此换来进入这座别墅，与悦子见面的机会。 顺带一提，据说悦子父亲公司经营不善就是虎仓大介搞的鬼，但是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姑且当作一个谣言吧…… “还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吸血鬼啊……”离开时，天色一下子放晴，众人扭头看去，只见这座阴森森的城堡在雪后的阳光照耀下，似乎失去了原先阴沉邪恶的感觉。 第207章 对十年前案件的推测 “嗯，嗯，就是这样，因为虎仓那个家伙的行为实在是过于恶劣，而且田所先生还有自首行为，所以他应该不会被判太重的罪行。” 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凌平站在工藤优作专门租来度过新年的别墅阳台，一边抬头望天一边打着电话。 “这样啊……虽然我当时把这件事告诉田所先生的时候也想过他会不会就因此而杀人，但总觉得不管他会不会这样做，他至少应该知道这件事……唉，希望田所先生能在监狱里好好表现，听说现在在监狱里也有文化活动，他如果能一直写作的话也不错……”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之前田所先生说起的那个偷偷跑到别墅来告诉他她妹妹香织事情的护士正是白井瞳，凌平得知了这一消息后也十分惊讶，不过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所以，在这个新年前的一天下午，凌平特意打电话给她，一是拜年，二是也和白井瞳说一说这次的事情。 “不过真是没想到你会在北海道过新年呢……你要是早点告诉我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吃个饭。” “抱歉抱歉，因为这次本来就是意料之外的行程，之前本来是打算祭拜完我的父母就直接回东京的，所以也没想着打扰你。” “不过，虽然暂时见不到面，不过我们都能看到同一片天空，这样也挺好。只要不下雪，北海道的天空总是像这样透明又干净呢。” “是啊……总是看惯了灰暗的人性与血腥的案件，偶尔抬头看看天也不错。” “你又在和那个北海道的女生聊天了吗？”小哀围着围裙，瞪着死鱼眼站在凌平身后说道，“然后就让我们几个负责做饭，自己却在一边偷懒……” “只是稍微打个电话罢了……算了，那我先去帮忙做饭了，之后再聊吧白井。”凌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挂掉电话和小哀一起去厨房准备今晚的晚餐。 …… “新年快乐，这还是我们头一次和其他人一起过新年呢。”工藤优作举起酒杯，笑着对有希子说道。 “是啊，本来以为和其他人一起过新年会是新一娶了小兰之后的事情……”有希子笑眯眯地看着柯南，反正现在在场的五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就算直接说出来柯南的身份也没关系。 “老妈！你干嘛要这时候说这个啊……再说我现在还是小孩子的身体呢，说这件事还为时太早了吧。”柯南反倒是闹了个大红脸，一脸无奈地摆手。 “这件事看起来还得着落到小哀身上，之前不是已经和阿笠博士商量好了要在他家的地下室里做药物的实验吗？”凌平看了看小哀。 “嗯，之前白干的事情让我稍微有了点灵感，不过我想研究应该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毕竟缺少的资料实在是太多了。”小哀的兴致似乎并不是很高，尤其是在谈起药的时候，似乎还在为自己制造出这种药才害得柯南如此的事情耿耿于怀。 “没关系啦，其实小新一这个样子倒也很可爱，而且看着这么小的新一总让我感觉又年轻了不少呢。”有希子一把抱过柯南，伸手捏着柯南的脸，完全无视一脸生无可恋的柯南本人。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你制造的那种药，说不定新一当时就会被那个歹徒用其他的方式杀死。如果从这个层面来考虑，你反而是新一的救命恩人呢。”工藤优作也出言宽慰着小哀。 “是吗……总之，我会努力试着制作那种药的……”小哀勉强打起精神，举起手中的果汁和众人干杯。 “新年请多指教……” …… 晚餐过后，凌平和工藤优作讨教了一下推理知识，尤其是对于那起十年前高远遥一参与其中的魔术杀人案件，在经历过北斗星三号的那种犯人杀死了原本看起来像是犯人的人以此摆脱自己嫌疑的手法后，凌平又有了新的推测。 “也就是说，你怀疑真正制造了那三起案件的人是在其中第二件案件里消失了踪迹的雾岛，他本来想以火灾为幌子制造自己已经死亡的假象逃走，但是却被当时的高远遥一发现，反而被他杀掉……”工藤新一抚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沉吟片刻。 “是的，如果这个高远遥一就是之前对我和柯南下挑战书的那个‘地狱的傀儡师’的话，以他的智力和性格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并不奇怪。”凌平说道。 “确实，如果单纯从逻辑的角度分析是很合理的，高远遥一发现了雾岛制造的假象，去找他对质的时候被雾岛发现而想要杀掉，但高智商且具有犯罪行动力的高远遥一反而杀死了想要杀他的雾岛……不过虽然推理成立，却没有可以证明的证据啊。”工藤优作说道。 “确实，这起案件已经是十年之前发生的了，就算当时还有什么证据留下，到现在估计也已经泯灭于时间了，除非找到那个高远遥一……”凌平和柯南对视了一眼，现在摆在他们两人面前的敌人除了那个黑衣组织外就是“地狱傀儡师”高远遥一了，只不过一个是组织在暗他们也在暗，一个是高远在暗他们在明……希望高远遥一别跟那个组织的人掺和在一起才是。 …… 新年后，东京。 凌平等人已经从北海道回了东京，工藤优作和有希子夫妇也已经飞回美国，这次的北海道之行似乎只是一件小小的插曲。 “新年参拜这种事我已经在北海道做过了，为什么回到东京还要去啊……”凌平被少年侦探团的熊孩子们强行拉出了家门，带到了神社进行参拜。 “你在说什么啊竹内哥哥，你住的地方不还是东京吗？既然这样，那就一定要在东京本地的神社参拜才行，不然就会像之前那样整天碰到案件了。”穿着新年和服的步美一脸确信地说道。 “我觉得整天碰到案件似乎并不是我的原因……”凌平斜眼看向一边的柯南，后者也同样斜眼看回了他。 “不要看我啊……” “总之，我看你们两个还是乖乖听吉田同学的话，好好去神社参拜一下吧。”小哀背着手走在两人之前，回头轻轻笑道，“新年可是小孩子的特权时间。” “好好好……那就快去快回吧，下午还要去看今天举办的天皇杯决赛呢……”柯南一脸无奈地说道。 “无论是神社还是足球我都不是很感兴趣啊……新年就不能在家好好睡觉吗？”凌平歪了歪脖子，认命般叹了口气。 第208章 足球场枪击事件 天皇杯的比赛一般都是在元旦首日举行的，今年不知为何改到了一月二日，据说是时隔数十年的一次特例。 “嗯？官方也没有说明这次推迟比赛的原因吗？”参拜完神社，凌平和柯南等一众小孩来到了国立竞技场，却听说就连官方也没有公布这次改变时间的原因。 “是的，只是在通告中说是因为‘安全原因’，虽然这么突然的消息打乱了不少人的安排，但鉴于只推迟了一天所以也就没有引起多大的社会舆论，而且对于想要退票的人也做了补偿……”柯南抬头望了一眼这个几乎坐满了人的体育场，“不过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选择退票，倒不如说因为改到了第二天让原先在元旦纠结于看比赛和其他活动的人下定了决心，这次的观众数目反而创了新高。” “还有这回事啊……”凌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对足球比赛实在不怎么感兴趣，甚至连足球比赛每个队有几个人上场都不太清楚。 “好耶！！” 旁边的观众席上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原来是东京灵魂队的赤木英雄球员一记漂亮的头球为队伍取得一分，现在观众席上的众人正在欢呼。 “真不愧是英雄，听说他要是没有受伤的话去年本来可以确定进入日本代表队参加世界杯的来着。”光彦也兴奋地说道。 “世界杯啊，不知道那些大人为什么会如此热衷于世界杯。”元太挠了挠头，对于小学生来说，踢球看球也只是停留在看个热闹的程度，对于世界杯的重要性还是懵懵懂懂的。 “是啊，我爸爸也说日本队这次在世界杯的征战很是不容易，都快要看哭了呢。”步美也补充道。 “笨蛋，世界杯是世界上的国家为了自己在体育界的威信而努力的最大活动，当然会在国内造成话题啊。虽然我们一场比赛都没有赢是有点沮丧，但是世界杯的比赛还是让大家很感兴趣的。”柯南用手托着腮，一副“你们怎么这都不懂”的样子斜眼看着三个熊孩子。 “你在那里装什么酷啊。”元太光彦步美一脸不爽地看着柯南，“上次在博士家看完电视转播，最不能接受输球的不就是你自己吗？还在阿笠博士家的桌子上一直哭闹呢。” “啊这……”柯南一脸尴尬，努力想说句话来挽回自己的形象。 “真有意思，名侦探一提到足球就变成了小孩子……”坐在后排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本时尚杂志在翻阅的小哀轻轻笑道，引得柯南虚着眼回头望了过来。 “有什么好笑的啊，话说你到底还要不要看比赛，带着墨镜又拿着杂志……” “我只是到这里来陪你们的，毕竟那些家伙早就知道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子，要是电视台的摄影机拍到我的脸再播放出去的话，他们肯定会找上门来的。就算我现在改变了发型还戴了墨镜，但必要的提防还是要有的……”小哀现在的头发已经长过了肩膀，分出两股在脑后扎成麻花辫，倒是和她日常的形象区别挺大。 “真是的，能在现场看足球赛可是难得的体验，你居然就这么浪费掉了……竹内你说是不是啊。”柯南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小哀颇有种为她暴殄天物而惋惜的心情。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足球……”凌平托着下巴，不置可否地回答道，其实他也算是被拉过来陪这群孩子的，对足球既不了解也没有兴趣，真就和段子说的一样“不就是一群人追着球跑吗”，心情上倒是有点能理解小哀，甚至想借她那本时尚杂志来看看。 “真是的，正常人看到这么精彩的足球赛应该会像这边这几个一样吧……”柯南望了一眼旁边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球赛吸引，一脸兴奋的元太光彦和步美，“难道真就没什么东西能让你们两个兴奋起来吗？平时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只是面部神经永久性损伤而已，其实平时我的感情是很丰富的……”凌平用最扑克的扑克脸和淡得像水煮鸡胸肉一样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丝毫没有可信度。 “我的话其实倒是也有感兴趣的东西哦，比如说观察某些恋爱白痴的恋爱经历……” “恋爱白痴？是说谁啊？”柯南和凌平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心里点了点头，嗯，一定就是对面这个家伙。 一阵风吹过，将柯南的帽子吹落到护栏之外的足球场内，凌平伸手去抓却也没抓住，便探身向下张望。 柯南的蓝色棒球帽慢慢落到足球场的草坪上，恰好此时那颗足球也被踢出界外，滚到了这里。 “嗯？”凌平眉头猛地一皱，眼睁睁看着那颗足球突然漏气瘪掉，而且以他的超常感官，能看到是什么东西猛地打进了那个足球里才导致它漏气的。 “难道是枪？”凌平迅速相互伸手揽过小哀，将身子尽力压低，刚想把柯南也顺手按下，却发现这人已经擅自跳下栏杆，落到了足球场里。 “怎么了？”刚才还在看杂志的小哀一下子被凌平揽到怀中，差点抬手给他一记小粉拳。 “先别动，似乎有危险……柯南这家伙，也太冲动了吧……”凌平眯了眯眼，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发生，这才抬起头来。 “小弟弟，你在做什么啊！”栏杆下方的足球场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凌平探身望去，只见一个应该是足球场工作人员的男性正把柯南从地上提起，而柯南的手里则捏着一枚纽扣模样的东西。 “快报警！”柯南对把自己拎起来的工作人员说道，“这是7.62毫米手枪弹，刚才这枚子弹不知道从哪里射来，把足球打破了……这是一起枪击案！” “诶！！” …… “听说这里发生了枪击案，那么被害者有没有事啊？” 接到报警电话紧急赶来的目暮警部一行人找到了今天在此负责转播比赛的日卖电视台导演金子先生，目前这座竞技场都是由日卖电视台的人在负责。 “不，那个，其实被害者……应该说被害者吗？被枪击中的是一颗足球。”金子导演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毕竟发生了枪击案却只“杀害”了一只足球，这事听起来怎么听怎么像开玩笑。 “一个足球？”目暮警部显然也是一脸懵逼。 “有个人打来电话，让我们找到当时在观众席最前排的一个带着四个小孩的巨熊一般的男子的时候，在屏幕上刚好看到那颗足球掉在那里，那时候球一下子弹了一下就泄了气……”金子导演解释道。 第209章 五万六千名嫌疑人 “虽说足球漏了气，但那也可能是谁用空气枪做的恶作剧或者碰巧扎到了什么东西吧……不过你刚才说带着四个小孩子的巨熊一样的男子，难道是……”目暮警部虚着眼看向金子导演，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错，就是我这个家伙……”凌平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出现在目暮警部身后，旁边还跟着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 “果然是你啊……”目暮警部额头冒出斗大的一滴汗，“感觉你最近遇到案件的频率比毛利老弟都要高……” “我确实有好好去神社参拜过，不过看起来起了反效果……”凌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物证袋，里面装着一颗已经变形的弹头，“这就是在那枚足球被打中漏气的地面上挖出的子弹头，看规格应该是7.62毫米手枪弹，我想应该是某些大口径手枪造成的。” “我看看……这枚子弹好像还是俄国制的，难道是大量走私到日本的托卡列夫手枪吗……”目暮警部接过那枚子弹端详了一会，猜测了一下这枚子弹的来源。 “托卡列夫……之前听说过，应该是一种比较强力的手枪吧？”凌平对手枪没有什么了解，向目暮警部问道。 “嗯，其实也算不上多么强，托卡列夫手枪的本名其实是叫做苏制tt33手枪，由于结构简单所以被大量仿制，要说他有什么优点的话就是比较便宜，而且黑市上比较容易买到……”目暮警部说道，“不过就算是这样的手枪，要想杀死人还是轻而易举的。我看今天的天皇杯必须终止了，马上让观众们疏散避难。” “可，可是……电话里那个人还说，要是让他看到我们停止比赛让观众避难的话，他就不管是谁，开始在足球场里面胡乱开枪……”金子导演一脸纠结地说道。 “什么？那，歹徒的要求呢？他应该不会仅仅是为了打一通电话来威胁你们吧？”目暮警部问道。 “比赛进行到中场的时候，要准备好五千万日元装到一个袋子里面，放钱的地方他会再和我们联络……” “是谋财吗……而且会打给日卖电视台，歹徒应该是和日卖电视台有所恩怨的人，或者是不管不顾的那种反社会恐怖分子……”目暮警部摸着下巴思考道，“你们准备好钱了吗？” “公司已经把钱送来了。” “好，那现在所有的警员全部换成便衣分散到观众席中，只要中场休息的时候有人在使用电话，就把他带过来。”目暮警部吩咐道。 “等一等目暮警部。”凌平伸手打断了目暮警部的安排，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孩子们，“那个劫匪在电话里说的是‘带着四个孩子的巨熊一样的人’对吧？但是当时在一起的孩子其实有五个，只不过小哀坐在我的后面被挡住了。” “嗯……是这样，那又怎么了吗？”目暮警部不明白凌平想要说什么。 “当时那颗足球是在我们的正下方被射击的，手枪的有效射程应该只有几十米吧？” “对啊，一般的手枪射程大概在五十米左右，但如果想要瞄得准的话，一般要接近到十几米的距离才行。”目暮警部点头道。 “那就是说，那个枪手当时是在距离我们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开枪射击的，但是因为我们是坐在观众席最靠近栏杆的一排，前面就是足球场，而且观众席是阶梯式，在后面无法射击到低于视线的足球。所以他只能在我们的侧面进行射击……但是那样的话，他应该能很轻易地看到我的身后其实还有一个小哀，不会说出‘带着四个孩子’而是‘带着五个孩子’这样的话。” “你这么一说的话……”目暮警部似乎明白了过来，托着下巴思考道，“也就是说，那个打电话指示导演们转移镜头的人的位置应该是在你们的正前方，这样才会看不到被竹内老弟挡住的小哀，但是射击的枪手另有人在……是团伙作案吗？可恶，这样一来就很难进行搜查和抓捕了啊……” “这次天皇杯决赛的观众足有五万六千人之多，要从这么多人里面找出两个或者更多个枪手，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柯南也皱起眉头，补充道，“我想那个打电话的犯人既然是在我们的正面，那他应该还至少拿着一件可以看到我们的道具，比如双筒望远镜、手持式摄影机、剧场眼镜之类的道具，不然他应该很难看到我们这边是一个大人带着小孩，还正好看到足球落在我们下方的……” “说的也是，所有人注意，犯人至少有两人，其中至少有一人持有手枪，另一人很可能配备了望远设备与通信设备，但是一旦发现了类似的人一定不要轻举妄动，先报告给我再说。”目暮警部整理了一下得到的情报，重新分配了警员的任务。 …… “叮铃铃……” “电话来了！很有可能是歹徒，全体密切注意观众席中正在使用电话的人！”目暮警部见金子导演的电话响了起来，立刻通过对讲机吩咐分散到观众席中的便衣警察，“金子先生，请你尽量拖延打电话的时间。” “我知道了……”金子导演咽了一口唾沫，接起了电话。 “喂？喂？”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你是不是和警方联络了？” “不，不，我没有……” “算了，钱准备好了吗？准备好的话就利用中场暂停的时间放到18号球门出口，你可千万别弄错了……” 还未等金子导演回答，电话对面的歹徒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各组有没有发现正在打电话的人？”目暮警部用无线电呼叫着便衣警察们，似乎没有时间来管凌平和孩子们，而他们也确实没有在这里继续待着，而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几个孩子好像听说只要给售票员看一半的票根就能再次入场，高兴地直接进去了……他们应该不会掺和进这起事件吧？”小哀跟在走向足球场内部的凌平身后问道。 “恰恰相反，我觉得他们肯定会以各种方式掺和进去，给我制造各种麻烦……”凌平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半截票根递给售票员，“他们的父母也是，为什么就这么放心让几个一年级的小孩子跟着我这样的陌生人出来呢……” “大概是你看起来比较可靠吧，之前不是还从强盗手中救下过步美吗？”小哀抬头看了一眼凌平，相处的时间长了，哪怕是扑克脸也能从上面读出表情，比如这次的“纠结”“思考”，看起来凌平依然在为这次枪击事件而烦恼。 “这次的枪击事件我想还是让警方来解决吧，毕竟在五万六千人中找出一个歹徒，这种难度已经不是侦探能够解决的了……” 第210章 被忽视的嫌疑人 “话说那几个孩子呢？他们不会又开始充当义警，在观众席里找歹徒了吧？”恰好是中场休息时间，走进足球场，凌平往他们之前坐的位置那里看了一眼，并没有找到光彦元太步美三个孩子。 “我刚才已经用侦探徽章联络过他们了，他们说什么也不肯乖乖回去，我只能告诉他们就算见到可疑的人物也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先联络警察……”柯南跟在后面十分憋屈地说道，“往好处想的话，犯人对小孩子应该不会有警觉，只要他们不要自作聪明去抓……” “我觉得他们一定会这么做的……”凌平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对这几个孩子的行动力一点都不怀疑。 “等等，警方那里好像已经在布置抓捕了……”柯南捂住耳朵上的麦克风，仔细倾听着，另一只手还招呼着凌平让他也过来听。 “你又在警方那边安装窃听器了吗……早晚你得因为这事被抓进去……”凌平摇了摇头，却很是老实地直接凑过来拿起一边的耳机听了起来。 “……手枪！快找他的手枪！” “警部，没有找到手枪。” “不准动！你们全都不准动我的搭档，不然我就要对观众开枪了。” “电话！这个人的身上有电话！” “哼，警方果然也牵扯进来了……日卖电视台的金子先生，这和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吧？既然你们这样做的话，我就找一个人来杀鸡儆猴好了。” “请，请等一下！我们再商量……” “哼哼，我看看要杀什么人好呢……现在目标的选择权可是在你的手中了，哼哼哼哼……” “请，请不要这样做，无论你们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会答应的。” “我们警方也愿意收手，只要没有无辜的平民牺牲的话。” “那好，这也可以，那就给你们一个弥补的机会。那就……十亿日元吧，在比赛结束的时候把装有十亿日元的袋子放在这个出口。” “再，再怎么说十亿元也太多了，你这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 “哼，你们不愿意出我的那份吗？” “喂，你们锁定的观众席中那些可疑的分子有没有正在打电话的……”目暮警部的声音忽然小了下来，应该是在用小型对讲机和观众席中分散的便衣警察联络。 “没有啊警部，之前被我们锁定的那些或者拿着望远镜或者拿着电话的人现在都没有在使用电话……” “哼哼，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力气，把观众席上的便衣警察都撤回来吧。我看看，看台正面最上方那里在走道上面正在抽烟的那个男的、坐在看台正面中央下面数第二排用报纸遮住脸的女人，她的左前方把胳膊放在护栏上的那两个男的，还有看台右边第二排的那个胖子……” “可恶，他怎么会知道……” “哼哼，如果不想让足球场里的五万六千名人质死掉的话，劝你们把所有的条子都撤回去，不要妄想能留下一两个不被我发现……也不要想着跟踪我的搭档，不然我也会直接开枪射击……” “可恶……” “诶？没声音了？应该是电池没有电了，阿笠博士做的东西就是这样……”柯南忽然听不到目暮警部那边的声音，愤愤地吐槽了一句。 “十亿元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够拿走的分量，我想剩下那个歹徒应该并不是真的想要那个钱，而是单纯做个幌子……”凌平分析道，十亿日元纸钞的分量就算全部用一万日元的纸钞也需要十万张，一张纸币的重量大约是一克左右，换算出来十亿日元就算一百公斤。 “警方那边也没有找到嫌疑人，而且他说出的那几个犯人都是在正面看台……”柯南左右望了望观众席，中场休息时间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观众也都坐了下来继续看球。 “犯人很可能是在正面看台对面的那个方向，但是警方在观众席里没有找到用望远镜和电话的人……”凌平瞥了一眼柯南，忽然被他耳朵上戴着的耳机吸引了注意。 “等等，那个人会不会是用耳机在打电话？” “耳机？确实，只要在行动电话上面连着耳机的话……但也没有使用望远镜的人啊……”柯南也托着下巴在思考，忽然看到旁边的小哀为了躲避电视台的镜头，背过身去不让自己的脸被镜头拍到。 “摄像机！”柯南和凌平异口同声地说道。 “没错，如果犯人一开始就是戴着耳机，而且使用摄像机的电视台内部摄影师的话，把注意力放在观众席上寻找的警察根本不会注意到……”柯南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确定到底是哪一个摄影师了……在正面看台对面的摄影机只有那一架……”凌平扶了一下鸭舌帽，眼睛微眯，隔着足球场遥遥看向那边的摄影机。 …… “什么？你们说犯人很可能是我们电视台内部的摄影师？” 在导播室里的金子导演和目暮警部闻言一愣，似乎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的，而且为了不打草惊蛇，竹内哥哥已经自己过去解决他了。”柯南点了点头，“因为那边的环境相当空旷，如果警方去抓捕的话很容易被歹徒察觉。” “可是，竹内老弟他一个人去不是更危险吗？就算他的格斗技巧很厉害，可那个犯人的手里很可能有枪啊！难道他还能躲过子弹吗？！”目暮警部焦急道。 “啊。关于这个，竹内哥哥说暂时不用担心，因为他有非常棒的解决方法……”柯南对着目暮警部笑道，搞得众警察都是一脸懵逼。 …… 另一边，正面看台对面的观众席下方，足球场外只有一台摄影机和一个摄影师站在那里，四周除了广告牌之外再无一物。 凌平远远地站在观众席下方的出口处，这里离那个摄影师至少还有三十米的距离。手里拿着一颗足球，向空中抛了两下试了试手感。 “虽然没踢过足球，不过怎么想都知道我这种用手扔的方式是犯规的，要是棒球或者铅球什么的说不定……”凌平眯起一只眼睛瞄了瞄准，右脚向后踏出半步，拿着足球的右手皮肤之下猛地掀起一股奇妙的律动。 “就命名为波纹气功·犯规式吧。” 足球猛地脱手而出，带着强裂的划破空气的风声，在空中划出一道并不优美但非常笔直的直线。 那个注意力正全身灌注放在摄像机镜头后的摄影师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刚想扭头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只看见一颗在面前越来越大的足球。 第211章 隐馆厄介棘手的委托 “不行，不能让竹内老弟一个人去面对持枪的歹徒，你们几个赶紧去那个摄影师所在的位置抓捕他……”导播室中，目暮警部正在紧张地安排手下的警员去支援凌平，却听到后面的导播们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这，这是……” 目暮警部循声望去，只见大屏幕上原本应该是被分成十几个小屏幕，展示各个摄影机所拍到的画面的监视屏幕上不知为何出现了凌平的身影，只见他脚下如同安装了弹簧火箭炮一般，一个踏步便跃出将近五六米，步幅大的同时速度还快得惊人，只两个眨眼间便冲到了摄影机前，接着众人只能看见他的脚，以及一声令人不由自主打个寒战的拳头击打在人身体上的声音。 “这，这是怎么回事？”目暮警部目瞪口呆地问道，哪怕是警视厅里的格斗健将都没办法跑得这么快，而且还带着强烈的威势。 “这个，这台摄影机就是被怀疑是犯人的那个织田所负责的摄影机，刚才这台机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倒在了地上，然后我们就看到了这个画面……”导播也是目瞪口呆的样子，这应该是直播画面，而不是什么特摄电影对吧？ “嗯？摄影机？”画面里传来凌平的声音，导播室里的众人只见画面一阵晃动，接着便出现了凌平那张犹如冷面杀手的脸。 “这个摄影师确实就是那个打电话威胁的犯人，在他身上还找到了这把手枪。”凌平用手帕包裹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放在摄影机前，给导播室里的众人展示了一下，“然后，警察如果来的话最好顺便叫一下救护车，我刚才下手似乎用力用得有点大……” “……你是怪物吗？” …… 天皇杯的决赛最终圆满落下帷幕，获胜的是东京灵魂队，据说他们的外援拉姆斯在这次比赛中做出了很不错的表现。 警方也顺利抓到了之前那个带着五千万日元逃走的犯人，据说这次犯人的犯罪动机是这个犯罪团伙之前策划的银行抢劫案却被日卖电视台策划的一个娱乐活动直播搅了场子，因此便记恨上了日卖电视台……不得不说是个很扯淡的动机。 整个天皇杯的决赛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被凌平一记手球打出脑震荡的犯人之外没有人受伤，也没有损失什么财物，每个人都很高兴。 除了从头到尾也没有找到机会参与破案的少年侦探团这三个小孩子。 “早知道多看点比赛就好了……” “也不知道歹徒什么时候就被抓到了……” “做少年侦探团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群家伙还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面对持枪的歹徒能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了……”柯南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向凌平。 “不过没想到你会用足球直接打他的头，要是这样的话干脆让我一起就是了，这样好歹足球也还是用踢的。” “你也很符合你刚才说的话啊……”凌平吐槽了一句，“要是让你去的话，估计又要在犯人面前先一点一点把案件的原委说一遍才会动手吧？抓捕这种事就是要出其不意，像你那样的话他早就会有防备了……” “不过像你这样直接把人打成脑震荡的出其不意未免也太出其不意了一点……” …… 天皇杯足球赛后的新年假期总算是如了凌平的愿，没有莫名其妙的熊孩子团建、没有法医学解剖委托、没有搞到最后委托人变成犯人的不挣钱的侦探委托，让他好好在家休息了几天。 不过新年假期刚过，某个麻烦的家伙便找上了门。 “所以说，当时曾经参加过须永老师原稿找寻活动的人就只有我们三个……和这位小姑娘，我是个什么水平您也清楚，今日子她的记忆每过一天就会重置，所以也不适合这项工作……拜托了，竹内大人！” “就算你这么说……”凌平挠了挠头，有些头疼地看了看面前一脸诚恳的某个倒霉蛋隐馆厄介，以及另一边堆成小山的，须永昼兵卫这一生中出版的九十九本小说。 据说是因为上个月去世的须永老师的死因突然又多了一种自杀的可能，因为药物检查的时候检查出了他使用了过量的安眠药。如果真的是自杀而死，像这种有名的侦探小说的死势必会成为一桩轰动社会的大新闻，甚至在出版社内部都有想法用“须永昼兵卫自杀前最后的一部作品！谜一样的问题作品”这样的噱头来宣传。 但是无论是须永老师的责编绀藤先生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被炒掉的隐馆厄介都不认为须永老师会选择自杀，因此隐馆厄介就想到要委托侦探通过对遗作中可能存在的线索进行调查，如果须永老师真的会选择自杀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必然会在作品中留下一定的痕迹。 “所以说，是要从作品中找到痕迹，来证明须永老师‘不是自杀’对吗？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证有易，证无难’？” “大概听说过，好像是什么卡尔萨根的龙之类的理论对吧？” “没错，假如我说现在就在我旁边坐着一只会吐火的龙，但是谁都看不见它，也无法用其他手段观测到它的存在，但是它就是存在。这样的话你是没办法说我说谎的，毕竟证明某样东西存在很容易，只要拿出例子或者观测的结果，证明它不存在却要耗费百倍以上的精力……尤其对于文学作品来说，谁都可以作出自己的解读，哪怕我就指着其中某个字硬说这就是须永老师选择自杀的证据，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反驳。” “您所言极是。”隐馆厄介点头道，“但是，我之前也稍微去问过今日子。她说须永老师似乎对于‘自杀’这件事格外痛恨，甚至提都不愿意提，在他的作品里不仅没有自杀的情况，甚至连举例子一般的提起都没出现过……而且之前我们在那座别墅里面寻找他的遗作的时候，他还在那卷磁带里和我们开玩笑……我不觉得这样的须永老师会选择自杀……” “虽然从情感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凌平拿起面前的须永老师的遗作原稿，由于还没有下印厂的缘故原稿现在还是用夹子夹起来的零碎纸张。 “如果是想要说服出版社的人不要使用‘须永老师自杀前的作品’这样的噱头来宣传的话，我觉得比起委托我来破解这种事，不如委托我去打他一顿……” “请您不要说出这种会进警察局的危险的话……” 第212章 不同的调查角度 “而且既然是关于须永老师书籍内容的委托，去委托须永老师的铁粉今日子不是更好吗？”凌平问道。 “其实之前也找过，今日子的兴致也非常高昂……但是今日子说，要从单本作品中找到足以支撑为证据的东西来证明须永老师不是自杀是很难的，她需要把须永老师所有的小说，包括在她的记忆发生重置之前和之后出版的那些书全部重新读一遍。但那些书加起来足有九十九本，就算今日子能够在一小时内读完一本，也需要将近一百个小时，也就是四天以上……她是打算连续四天不睡觉来破解这件谜题，但……” “好了，我懂了。因为你不想让她透支自己的身体，所以找上了我这个不需要在一次睡眠之间看完所有内容的人……”凌平打断了隐馆厄介的话，一副“我已经看透了你的想法”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我对文字的敏感度真的不是很强……如果是那种短篇的暗号的话说不定还可以，但对于这种长篇小说，我一般都是看过就算完的……”凌平用手指按住原稿册的边缘，快速翻阅着里面的内容，“之前说直接去揍出版社的人一顿是在开玩笑，不过我的调查方向确实不应该放在这里，从法医学角度或者犯罪学角度来调查反而更适合我……” “犯，犯罪学？” “是啊，你拿过来的资料里不是写着，须永老师没有留下遗书，也没有留下纸质的或者是口头的遗嘱，他的家属现在还在为遗产争吵……所以他杀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吧？故意增加了须永老师日常服用的安眠药量，或者在药上动了手脚之类的……”凌平摸了摸下巴，“须永老师的遗体是委托医科大学的法医学解剖室进行解剖的吧？” “是的，在东都医大那里。” “不是很熟啊……看来得委托三澄医生帮忙引荐一下了，另外我也会对须永老师的家庭关系和人际关系进行调查……当然，书还是会看的，只是你就不要对我能从这方面调查出什么东西抱有什么期望了……” “这样吗……我明白了，多多麻烦您了，至于报酬的话……” “嗯，报酬什么的就不用提了，毕竟我又没有绝对的信心能够解决这个委托……” …… 东都医大。 “没想到坂本先生因为不满中堂医生的职场霸凌转到这边来了……话说之前听说他还要把中堂医生告上法庭，那件事最后怎么样了？” 凌平和三澄坐在东都医大对外开放的餐厅里，正等待着之前曾经在非自然死亡研究所工作过的坂本先生，好巧不巧，推理小说家须永老师的病理解剖正是由坂本先生经手过的。 “嗯……说了不少好话，最后还是所长亲自出马拉下老脸介绍了东都医大的工作才让坂本先生放弃了诉讼，不过能够和中堂医生搭档三个月已经很了不起了，之前和中堂医生搭档的人甚至有三天就离职的记录……”三澄医生喝了一口咖啡，对凌平解释道，“不过久部已经创下了新的和中堂医生搭档的记录，足足快要有一年了……” “一年……诶？”凌平咀嚼这这个词，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刚想和三澄医生说话，戴着眼镜，走路姿势有些娘娘腔的坂本先生便走了过来。 “哎呀，真想不到你们还会特意过来看我……虽然只做了很短一段时间的同事，看起来我给你们留下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嘛。”坂本先生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毛绒玩具走了过来，那个小玩具看起来像是极其卡通化了的河马，这玩意好像是叫“姆明”来着。 “是呢，之前多多承您照顾了，那个，其实我们有一事相求……” “什么嘛，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特意过来看我。”听三澄和凌平说完来意，坂本先生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姆明玩偶，“虽然那个推理小说家确实是由我在的小组进行临床检验的，但是检验报告怎么说也是隐私文件，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的话，我可不能把这些内容告诉别人……” “一宗可能存在的杀人案难道还不能成为合理的理由吗？” “唔……虽然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如果每一次解剖都被人以‘可能会有杀人案的嫌疑’来插手调取资料的话，我们也会很烦恼的……” “可是……”凌平还想据理力争，却被三澄在桌子下面稍微扯了一下手，用眼神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那个，坂本先生啊，我们这次来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瞎猜，你应该也知道竹内他最近经常帮助警方破掉一些案子，所以他的直觉某种程度上还是可信的。而且这起事件的资料我也看过一些，确实十分可疑……”三澄医生悄悄从放在旁边的手提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从桌子下面慢慢探出，就像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一样。 三澄手里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个大号的姆明玩偶，或许可以称之为，坂本诱捕器。 “而且，我们也考虑到了坂本先生你的难处，所以……” “姆明！”坂本先生的眼睛猛地一亮，就要伸手去拿三澄医生手中的那个大号玩偶，却被三澄灵活地躲开。 “呃，咳，既然你们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坂本先生在座椅上扭了两下，看得凌平一阵恶寒。 他也不是钢铁直男癌的那种，如果毛绒玩具比较可爱手感又很好的话他也比较喜欢，但怎么也做不出像坂本先生这样在座椅上扭来扭曲的动作，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个性，一方面也是顾虑到他人的目光。 毕竟一个一米九多的壮汉扭来扭曲的画面想想就很恐怖。 “……小说家须永的死因虽然是心肌梗塞，但到底是不是因为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还很难说。一方面虽然须永的身体算是比较健康的那一类，但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平时就有吃安眠药助眠的习惯……当然，虽然服用了过多的量，但那个量并不至于导致人死亡，经过数据对比还原之后，从药瓶里往外倒药片的时候不小心多倒了两片的可能反而更大……但事情也没法说得太死，毕竟他年纪那么大，而且服药过量也是千真万确的。” “也就是说，单纯从安眠药这方面很难判断致死方式吗？不过从药的过量程度并不大这一点来说，应该不会是故意杀人，故意杀人没有使用这么不稳定的方式的……” 第213章 今日子的危机 “好了，这就是关于推理小说作家须永先生的人际关系调查报告，敬惠三万日元。”绊井法郎面带笑容地把一摞资料递给凌平，另一只手则摊开伸到他面前，要钱笑面虎的嘴脸暴露无遗。 “多谢……不过三万日元的这个价格是不是……”凌平看着绊井法郎的笑脸和伸出的手，有些犹豫。 三万日元基本上是他大半个星期的工资了，尤其是最近还没什么侦探委托，入账的钱很少…… “因为这次的委托并不是从我们侦探斡旋所处得到，所以要是雇佣小涂进行情报调查的话费用是单独另算的，不过要是竹内侦探您愿意让我们多为您接一点委托的话，这个价格还可以商量。” “……” …… 最终，凌平以一万五千日元的价格拿到了这份调查报告，同时也答应了绊井法郎以巨熊侦探之类的名头去接侦探委托。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还是先把眼下的这次事件解决了吧。”凌平喝了口绊井法郎送来的价值五百日元的咖啡，翻开手上这几页薄薄的调查报告。 因为涉及须永昼兵卫本人的名誉问题，不方便直接告诉侦探斡旋所的这些人调查的目的，所以凌平也就没有指定对须永昼兵卫的什么方向进行调查，调查了三天，小涂也只能交出这样一份仿佛网站介绍页面般大而空的调查报告。 还是因为网络不怎么发达，要是时间换到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随便上网找找就能找到这样的情报了……凌平看了看自己的手，从来没有如此怀念过智能手机。 “推理小说作家须永昼兵卫，去年年底去世，不算最后那本未发表的作品，共出版了长篇小说八十二本，短篇小说集十七本，而除此之外的对谈录、散文集、同人志以及衍生作品和参与制作的脚本更是数不胜数。” “须永昼兵卫本人在三十岁时以本格推理作品《水底杀人》出道，此后的四十五年中可以称得上是笔耕不辍，除了因父亲与母亲的离世各停笔三年外，几乎每年都有新作品问世。” “须永昼兵卫的作品主要由《名侦探芽衣子》系列、《求爱的虚荣》系列、《兄长的潜逃》系列、《肚子上面是胸部》系列等等共二十二个系列作品以及六部不属于任何一个系列的单独作品构成。” …… “……关于须永昼兵卫的情感经历，据说他在早期接受采访的时候自述曾经在高中时和某位女生私定了终生，但最后却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能够与她结婚，而是在四十岁时与当时的责编结婚并组成家庭，在日常生活中也没有听说过有男女方面的绯闻。” “嗯？”凌平的注意力忽然集中了起来，这个“某位女生”的出现让他似乎找到了某种线索。 不过这份调查报告上的资料实在太少了，要想找到更多资料的话，恐怕还是得拜托专业人士。 凌平扭头看向绊井法郎，只见他依然一副笑面虎的样子站在柜台后面，凌平看着他总觉得他的眼镜后面都在闪烁着金钱的光芒…… “还是打电话给隐馆厄介让他问一问绀藤先生吧……” “叮铃铃……” 打给隐馆厄介的电话并没有很快地被接起来，而是足足等了两三分钟，才从电话那边听到隐馆厄介昏昏沉沉的声音。 “喂？请问是哪位……” “是我，竹内。你的声音怎么这么疲惫？”电话话筒里传来的隐馆厄介的声音就像一个熬了三天写论文的秃头毕业党大学生，感觉下一秒就要猝死的那种。 “啊，是竹内侦探啊，我现在在今日子的事务所里，她已经连续看了四天的书了，今天应该是第五天……等等，今日子人呢？糟了，我刚才好像一下子睡了一个钟头……”隐馆厄介似乎最后还是去找了今日子，执行那个“一百小时不睡觉看完一百本书”的计划，看起来他应该是在从凌平那里回去之后就直接去找今日子了…… “浴室！今日子她说要去浴室来着，已经一个小时了……”隐馆厄介的声音听起来突然清醒了不少，“今日子不会在浴室里晕倒了吧？！” “冷静一下厄介，现在马上去浴室察看……” “好的，好的。”隐馆厄介似乎是从地上费力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浴室，好在他还拿着电话，凌平还能通过电话听到那边发生了什么。 “今日子小姐！！” “怎么了？” “今日子小姐，昏倒在浴室里了，而且还是冷水，她的皮肤已经惨白甚至发青了！”隐馆厄介焦急地说道，凌平甚至能听到他踩在水上发出的声音。 “先把水龙头关闭，然后测试一下今日子的颈部脉搏，确认她的情况！”前医科大学学生，被动资深自救专家凌平在电话里指导着隐馆厄介对今日子实施急救。 “好的……今日子还有脉搏，只是我也不知道算快还算慢，不过她好像只是单纯的睡着了。”隐馆厄介回答道。 “总之现在先把她从冷水的环境中带出来，擦干她的身体为她恢复体温。”凌平指挥道。 “可，可是今日子现在是……是没穿衣服的样子，让我来擦干……”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顾忌那个！人的生命更重要好吗？！”凌平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引得绊井法郎和在一边扫地的小涂都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是！我明白了！”隐馆厄介似乎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按照凌平的指导用毛巾擦干今日子身上的水。 “被冷水冲刷一小时对人的体能是一项很大的消耗，人的体温会因此而下降，尤其是对今日子这样比较瘦小的女性来说……我看还是叫救护车来比较稳妥。”凌平低声自言自语道。 “不，请不要叫救护车……我想，让今日子盖上被子再打开电热毯，应该就能让她的体能恢复了吧？”隐馆厄介的反应却相当激烈，直接打断了凌平的话，拒绝了他叫救护车的提议。 “哈？你在想些什么啊？难道你对今日子做了什么不轨的事情？” “才没有那回事……只是，我想今日子如果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看着完全陌生的人，说不定对她不太好……她之前和我说过万一她睡着了，就把她放到卧室里去，我想她应该是早就在卧室里做好了准备……” “这样吗，一个小时的话确实也不是非叫救护车不可，但是……告诉我今日子的地址，我过去帮忙看看今日子的情况，如果她的情况真的坏到要叫救护车送医院的程度，那就算她对环境感到陌生也没办法了。” “好……地址是xxxxxx……” 第214章 犯罪天才隐馆厄介？ “今日子居然住在这种地方……比起来我住的地方简直是……” 凌平按照隐馆厄介给的地址来到了一栋高档公寓楼，据说今日子在这里面拥有一整套复式公寓，两层不知道几居室，而且似乎还不用付房租……真是令人羡慕的生活。 “叩叩。” “啊，是竹内侦探吗？快进来。” 凌平敲响了房门，隐馆厄介从门后探出头来，像做贼一样四下看了看，这才打开门把凌平放了进来。 “你怎么好像做贼一样……”凌平看了一眼隐馆厄介，这个家伙的头发乱糟糟的，似乎是好几天都没有洗，衣服也皱皱巴巴，两个眼睛下面挂着两轮熊猫一般的黑眼圈，感觉下一秒就会死掉一样。 “没办法嘛，我刚才把今日子抱到床上去给她穿好睡衣和盖上被子，希望她不要醒过来……喂，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可没有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哦。”隐馆厄介一抬头便看见凌平正眯着眼看他，立刻紧张地辩解起来。 “我的眼神很正常，只是感觉你好像下一秒就会死掉一样……不说闲话了，今日子的情况怎么样？我去看一下。”凌平眯着眼睛看了看隐馆厄介，看得他脸从发际线红到双下巴。 “在她的卧室里，我之前看她的情况应该还算平稳……”隐馆厄介带着凌平到了今日子的卧室，这是一间非常简单，整理得很干净的房间。加大的双人床，一台电视机，可以听唱片的音响设备，年代久远的衣柜以及地毯……不过如果现在走进来的两个直男有那么一点欣赏的品味，就会发现这间屋子是一个可以称得上低调奢华，非常有品味的房间。 今日子躺在那张加大的双人床上，穿着粉色的睡衣，正躺在大大的羽毛枕上，看起来十分安详……这个词似乎不是很好，总之就是睡得很熟，脸色看起来也不是惨白一片，而是带着一些红晕。 “看起来状况还不错……”凌平走到床边，伸手在今日子的额头上探了探，又摸了摸今日子露在外面的手臂，因为怕惊醒她所以没有再多作检查。 “体温相对来说比较正常……你之前说你们已经连续四天没有睡觉了？都在看须永老师的作品吗？”凌平问道。 “是的，不过看书都是今日子做的，我则是负责给她做点吃的以及时刻提醒她不要睡着……但后来我们两个都撑不住了，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隐馆厄介解释道。 “那么，事情有结果了吗？” “没有，今日子在看到第七十本左右的时候就已经无法继续读下去了，所以那时候她就想去洗个冷水澡清醒一下……不过她在腿上用油性笔写了‘玉米梗的出版日期是？’这样的字样。” “玉米梗？” “是今日子小姐为须永老师最后的那部作品取的名字，我也不懂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但是，竹内侦探，我想让今日子退出这项委托……” “……是吗，我大概也明白你的心情。如果让今日子继续调查下去，恐怕还会重复这种极度损害自己身体健康的过程。让她不必再为此精疲力尽也是一件好事……”凌平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今日子，“不过，她作为一个侦探，恐怕醒来之后也会根据各种蛛丝马迹调查，最后还是会查到你身上。”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做好了准备。”隐馆厄介睁着熊猫眼说道，“我把今日子用油性笔写在身上的字擦掉了，只留下了写在手上提醒身份的一行字，而且说句不太好听的话，我和今日子关于这件调查所留下的证据，已经全部被我消灭了。” “消灭证据？” “是的，厨房做菜的痕迹、会客室地板上的毛发、浴室里的水迹，这些我全都收拾好了——说起来，竹内侦探你离开的时候也要注意把自己的痕迹消除。但是还有我带来的须永昼兵卫的九十九本著作，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一次性拿走……”隐馆厄介说道。 “……你在犯罪这方面倒是蛮有天赋的哦。”凌平吐槽道。 “或许是经常被警方误认为是犯人，久而久之自己也不自觉地学会了这些东西……话说竹内侦探，能请你帮我一起搬走那些书籍吗？虽说我是稍微睡了一会，但一小时的睡眠完全无法抵御四天熬夜的疲劳……”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凌平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不，没什么，书在哪里？我家离这里比较近，先搬到我住的地方吧，看你这幅样子最好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 “真是麻烦你了……” …… 送走隐馆厄介，凌平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须永老师的99+1部作品上，今日子倒下了，那就该换成自己来了。 “《玉米梗》的预定出版日期……出版日期上会有什么问题吗？这部作品应该不属于系列作，而是和之前那几本一样是单独作品……”凌平翻看着那几本单独作品，这几本作品的风评并不是太好，在读者群中一直猜测这些作品是须永老师在各种系列作品之间的玩票性质的作品。 既然是出版日期，那就要看书籍的版权信息页。一般的读者是不怎么会看这一页的，甚至连看都不看。会注意这一页的除了那些通过看出版日期以及出版社信息挑书的老书虫，就只有同为书籍出版行业的编辑……当然，他们一般都抱有一种“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婊砸抢在我们之前出版了这本书”的心态。 “二月……二月……还是二月，这些单独作品的出版日期都是二月份，是巧合吗？”凌平又花了点时间把剩下的九十多本系列作的出版信息看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什么规律性的东西。 “二月份……还有之前提到的那个女孩子……还是打电话给绀藤先生问一下吧。” …… “虽然拖了将近一周，但是这次事件。或者应该称之为委托吗？这次的委托结果已经调查出来了。” 出版社的餐厅内，凌平和隐馆厄介以及绀藤先生坐在一起，旁边放着他拿来归还的九十九本书——这些书都是隐馆厄介从出版社里借来的，他也没那么多钱去买。 “所以，须永老师到底是自杀、意外还是……他杀？” 绀藤编辑十分紧张地看着凌平的嘴巴，希望从里面说出的话是自己希望听到的。 “虽然不是当事人，没有办法给出准确无误的结论。但是从我调查过的法医临床检验记录和须永老师之前的人际关系，以及一些可能主观成分比较大的推理……须永老师的死，应该是不小心服用了过量安眠药的意外。” 第215章 活在书中的那个人 “是意外吗……太好了……”绀藤先生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虽然对于作家来说自杀算不上什么太过羞耻的事情，甚至某种程度上说得上光荣……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须永老师会是自杀。” “那么，竹内侦探，你是根据什么证据得到的这项结论呢？” “首先是法医的临床检验报告，里面提到了所谓‘过量服用’的安眠药，经过推算数量上应该也只多了三四片而已。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不会使用这种把握不大的方式。”凌平把一份报告放在绀藤先生和隐馆厄介面前，为了避免他们看不懂还特意在关键的数据上用红笔标注。 “其次是有关于出版日期的问题。须永老师在系列作品之外的几部单独作品都是在二月出版，而这一部新作的预定出版日期也是二月没错吧？”凌平拿出一份清单，这是他拜托绀藤先生列出的有关须永老师九十九部作品的书名、系列以及出版日期的表格，方便查找。“须永老师之前提到过，在他的高中时代曾经与某个女同学私定了终生，但因为某种原因没能走到最后。我拜托认识的人去调查过这件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个女生是在十七岁的时候自杀的，二月则是她的出生日期。” “难，难道说……” “嗯，接下来就是主观性很强的个人看法了，这些非系列作品应该是对那位女生的纪念，或者说生日赠礼。这几本非系列作在我看来虽然主题和手法都有不同，但读起来都会给人一种……”凌平的手在空中摆动了一下，似乎想找出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一种对生命的重视感，须永老师在面对生命这个议题的时候都非常认真，非常珍视生命的价值……或许是我自己的原因，所以会有这种理解。” “是这样吗？倒是也有不少读者做出过类似的评价……”绀藤先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如果是作为生日赠礼的话，须永老师会不会是因为已经完成了这一愿望，所以了无遗憾地选择自杀呢……啊，并不是我这么想的，只是须永老师的家属，他们一直坚持要用‘自杀前的最后一作’这样的噱头来宣传……”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须永老师至少也该给这部作品起个名字，而且从文学角度上……虽然我不是专业人士，不过这一部作品应该还远远达不到‘完美’的程度，甚至连前面的几作都有点比不上，怎么也没法说这会是令须永老师‘了无遗憾’的作品……” “是的，虽然我也是须永老师的粉丝，不过也需要承认这一点呢。” 今日子的声音忽然从旁边响起，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昨天还因为熬夜晕倒的今日子今天已经重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身职业套装，看起来精神不错。 “今日子小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隐馆厄介慌慌张张地问道，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昨天处理痕迹的时候留下了什么破绽。 “因为我是侦探嘛，伪装成相关人士潜入调查什么的也是我的拿手好戏，其实我一开始是想找绀藤先生的，不过他不在所以我就先找了其他的编辑，要到了这份原稿。虽然以我这个粉丝的角度来说是令人惊艳的原稿，但如果客观来讲确实不如须永老师之前的作品……”今日子解释道，不过她解释的问题似乎有点不对。 “不，不是那个问题……算了。今日子小姐你会来这里是因为……” “没错，关于须永老师之死……虽然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我是很震惊的，不过经过调查之后，我得出了和这边这位……侦探一样的结论。”今日子看着凌平，礼貌地笑了笑。 “一样的结论？今日子你也不认为须永老师是自杀吗？” “是的，而且证据和刚才这位侦探说的差不多，只不过我把那几部单独的作品重新阅读了一遍。”今日子点点头，“在那几本作品的第一部《水底杀人》中，出现了一位主角妹妹班上的少女，形式是m开头。” “在之后的作品里，也有类似的人物出现，她们的年龄一点点变老，姓氏也发生了改变，但名字依然叫做朝美……” “接着便是这本原稿中，有一位农家老婆婆，把玉米分给了主角一家。” “难道说，她们其实都是一个人……”绀藤和隐馆厄介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个女生的名字就叫做桃田朝美，在中间改姓应该是结婚后改夫姓，所以之后的作品都以名字来称呼……”凌平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隐藏了数十年的秘密，“也就是说，须永老师在自己的书中，让自己的初恋桃田朝美继续活了下去，结婚生子，慢慢老去，过着平静的生活……” 在推理小说中塑造一个不会参与进主要情节的配角，让她过完平凡且天经地义的一生，虽然没有主角团那样惊心动魄的遭遇，也没有侦探破解谜团时被万众瞩目的荣耀感，但……谁又能说这样不好呢？ “在最后的这部作品里，那位老婆婆还精神矍铄，老当益壮，如果须永老师想将这部作品作为终结篇，起码应该给她一个结局。” “原来是这样吗……” …… 经过凌平和今日子的双重推理，绀藤先生似乎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去和须永老师的家属们交涉。留下凌平今日子和隐馆厄介三人在餐厅里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嗯，那接下来就要聊一些大人之间的话题了……”今日子扭头看向凌平和隐馆厄介，一脸商业化的笑容。 “其实你早就醒了吧？”凌平托着腮问道，反正他只是去搬了个书外加看了一下今日子的情况，真正有危险的应该是看了今日子的身体又抹杀了犯罪证据的隐馆厄介…… 危，隐馆厄介，危。 “准确来说，在隐馆先生冲到浴室把我抱起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不过当时我的记忆已经重置，所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就继续装睡了。”今日子微笑道。 “所以，那之后的事情，你全都……”隐馆厄介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的，直到你们离开的全部。”今日子的笑容在厄介看来总像是带着杀气，“不过后来你们之间的对话证明了你们两个应该不是什么坏人，至于身体被看光什么的，反正睡一觉起来就会忘记。尤其是这位体型很大的先生，似乎还是个医生？” “非常对不起！！！”隐馆厄介猛地低头对今日子鞠了一躬，就差土下座了。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我的真实职业比较好……”打了个酱油的凌平吐槽了一句。 “好的，不过我今天要跟你们说的其实是另一件事。”今日子顿了顿，“我卧室的天花板，你们看到了吧。” “这个……确实。”隐馆厄介和凌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那上面的东西，请绝对不要对其他人提起。一个侦探是因为那种事情才成为侦探的事如果曝光，会影响事务所声誉的。”今日子表情严肃道，虽然在场的两人都知道这只是幌子罢了。 今日子的卧室屋顶，被不知道是谁的人用黑色油漆写上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掟上今日子。请以侦探的身份活下去”这样的字样。 字迹很潦草，并不是今日子自己写的。也就是说，写下这些字的人或许与今日子那会重置的记忆，以及她谜一般的身份有关。 …… “会让人记忆重置的药？” 小哀从凌平那里听到这个问题，疑惑地放下手里的时尚杂志。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你怀疑那个白发侦探会和组织有关？” “是的，既然会有让人的身体从大人变成小孩的药，那如果制造出会让人的记忆每天重置的药应该也不奇怪吧……你在组织的时候有听过类似的情报吗？”凌平问道。 “就我所知的话，反正我是没有研究过类似的药物，但除我之外组织的其他研究人员会不会研究这种东西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也只是接手了父母的研究成果……”小哀想了想这样回答道，“不过但从这种药物的奇特效果来说，倒是挺像组织会倾注注意力的东西……” 第216章 情人节也还是在工作 “明明是情人节，我们却要在研究所里面面对冰冷发臭的遗体……啊，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呢……” 又是一年二月十四日，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诸位依然没有获得和常人一样过节的权利，而是继续做着又脏又累又不被世人理解的法医解剖，东海林也还是和之前一样地在抱怨。 “没办法嘛，毕竟我们除了这个工作就没有别的专长，而恰恰法医工作是最难认识优秀的男士的……我是指活着的那种。” 三澄依然在开着不冷不热甚至还有点危险的玩笑，顺便还瞥了凌平一眼。 “当然，我们研究所里的几位男士也是非常优秀的……” “hoho，但是非常遗憾我正是那种对熟人不想下手的性格。”东海林怪笑了两声，没有接着三澄的话接着说，而是换了个话题，“说起来，这次的死者身上的陈旧伤还真多呢……而且看起来致伤工具还都是不同的东西。” “是呢，这边这个中央发白，两侧有铁轨状平行出血带的应该是被比较细的管状物击打所致，有可能是扫把的杆……这边这个圆形的钝器伤，可能是拳头打出来的吧……”三澄一边检查着死者身上的伤痕一边摇头，“这名死者生前应该是遭遇了很严重的家庭暴力啊……” “据说死者的丈夫是个喜欢酗酒的家伙，还嗜赌成性，每次回家只要一言不合就对自己的妻子拳打脚踢，这次依然是因为妻子没有给他准备好晚饭想吃的鱼就大打出手……”神仓所长在一边念着警方的报告一边摇头，“然后打着打着发现妻子似乎没了呼吸，慌慌张张地从家里跑掉了，还是邻居报的警。” “简直就是人渣嘛……情人节前夕发生这种事情，真是让人忽然就失去了谈恋爱的兴趣。”东海林吐槽道，“而且还是活活把妻子打死……噫，真是恶心。” “是啊，对无辜者和亲近的人使用暴力实在是无法原谅的行为……”带着口罩挡住小半张脸的凌平低声说道，“暴力这种东西，对罪犯和混蛋使用才是最好的。” “……你这句话颇有中堂医生的风采。” …… “这名死者的死因应该是由于长期遭受家庭暴力所导致的挤压综合征。” 三澄美琴把一份报告书交给一直等在这里的高木警官。 “挤压……综合征？” “简单来说，死者每次遭受家庭暴力，身上被她的丈夫击打的时候，她的肌肉等软组织挫伤，血浆渗出，身体内部的血液循环发生异常。对于这种损伤我们一般会检查死者的尿液、血色素、血肌红蛋白等等数值……”三澄医生解释了几句，但看高木警官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只好换成了更加通俗的话来描述，“也就是说，每次被她的丈夫施加家庭暴力之后，死者的体内就会有一定程度的内伤，当这个内伤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会致人死亡……”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这么一说我就完全搞懂了。”高木警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拿着报告书谢过众人便离开了。 “诶，用内伤这样不专业的说法真的可以吗？听起来就像是武术家会使用的词语呢。”东海林端着一杯热巧克力过来，斜眼看向三澄。 “嘛，如果需要用到严谨用词的时候他们直接去看报告书就好了。毕竟不能要求他们了解我们的法医学术语，能够支持我们的工作就已经很不错了……”三澄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啊，情人节的上午已经过去了，希望下午不要再有新的死者送来了，让我能够提前下班去联谊会……”东海林单手竖在胸前，向天空拜了两拜，态度完全看不出一点虔诚。 或许也正是因为东海林如此不虔诚的态度，也或许是因为情人节这天本来就容易出问题，这一天的下午不仅送来了新的死者，还是三个。 “据说这三位死者都是在一家饭店里死亡的，而且他们之间似乎还发生过争吵和打斗……但是据当时的目击者说当时的事情极为蹊跷，三个人都像是突然被死神抽走了灵魂一样死掉，所以才送来让我们鉴定。” 神仓所长念着警方发来的初步报告，看着装在裹尸袋里的三具遗体，死者是两男一女，听说是有什么感情纠纷…… 研究所的众人一起将三具遗体搬到解剖室，因为只有两名解剖医和两个解剖台的缘故，只能先分别解剖两具，再合起来解剖剩下的一具。 “嗯……死者的身份还在调查，那就暂且命名为男士a、男士b和女士c吧……中堂医生，我们先解剖两位男性可以吗？这样我们结束工作的时间应该也会比较接近……”三澄看了一眼这三具遗体，试探着向中堂医生提出建议。 “随便，我怎样都行。” 于是，非自然死亡研究所针对男士a与男士b的解剖工作便开始了。 “那什么，在你们工作的时候我顺便也提一句，虽然警方现在依然在对这起三人死亡的命案进行调查，不过当时案发现场的餐厅里其实是有不少目击者看到了整件案件发生的过程。而且比较幸运的是，我们有一位愿意到这里来协助我们进行现场还原的目击者先生……”神仓所长伸手向外一指，引进来一位大家都非常熟悉的人物。 “大家下午好，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墨蓝色西装，平头，小胡子，正是日本有名的名侦探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先生。 “真的假的？毛利侦探是这起案件的目击者？”三澄和东海林都有些惊讶地看着毛利小五郎，中堂或许是因为没有什么兴趣，而凌平则是因为很了解毛利小五郎的死神体质，所以仅仅是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没错，那天我正好在那家餐厅吃饭，结果就目睹了这次命案发生的全过程……嘛，虽然作为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应该当场就把案件破解的，但因为没有鉴定出我推理中应该存在的氰化钾毒物，所以想着还是送来进行更进一步的检验比较好。” “毛利先生怀疑是氰化钾中毒吗？”三澄看了看解剖台上的死者男士a，虽然还没有动刀，但单从体表来看并没有任何明显的创伤，因为死亡时间很短的缘故尸斑和皮下静脉也并不是太明显，体腔内也没有氰化物死亡该有的苦杏仁味。 “是的，因为当时的事件发生得过于突然，我以为是某种致命的毒物比如氰化钾之类，因为其他的致死原因很难做到像那时那样迅速又诡异地，在一分钟内夺走三个人的性命……” 第217章 一分钟内死亡的三人 “一分钟内……这三个人都死掉了吗？” “是的，前后发生在一分钟之内，因为那时我正好看了看手表……当时的场景是这样的……” …… 米花大饭店。 “真是的，挑这个日子把我叫出来，还到这种饭店里来……你该不会是又把你妈叫出来了吧？” 毛利小五郎穿着自己经典的蓝黑色西服，虚着眼看向旁边打扮得和平时完全不同，可以用华丽来形容的小兰。 “哪，哪有啊，人家只不过是想和爸爸好好吃顿饭来着……”小兰用一眼就能被看出来的拙劣演技掩饰着自己的目的，虽然就连旁边的柯南都能看出来她在强行解释…… “琉璃子！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要在今天和我在这里见面吗？” 一阵愤怒的男声从毛利等人背后传来，毛利小五郎循声扭头望去，只见一个戴着古板的方框眼镜，身材瘦弱的男青年正捧着一束花，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 “怎么？你是耳朵坏了吗？我昨天可没有和你说是单独见面……”浓妆艳抹的女人轻笑了一声，单手托住下巴，怜悯地看着这个瘦弱青年，“我找你过来就是让你看看，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比你优秀不知道多少倍的男人，你就不要再像个跟踪狂一样整天跟在我身后了好吗？” “你，你……” “哼，没听到琉璃子说什么吗？看你的穿着还真是又土又穷，应该是从乡下来东京的吧？”琉璃子找到的“优秀”男人，一个梳着油头，穿着名贵白西装的男子也抬起下巴，轻蔑地对那个瘦弱青年说道。 “琉璃子，虽然我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职员，但我真的很爱你，我……”瘦弱青年还想努力用言语挽回琉璃子的心，一句话说道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双目圆睁，嘴唇开始微微颤抖。 在他面前，琉璃子直接与油头男士抱在一起吻了起来，还是那种法式深吻。琉璃子一边吻还一边睁开眼睛，挑衅般地看着瘦弱青年。 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想要开始吟唱“你还没有和琉璃子亲吻过吧？但是很可惜，琉璃子的初吻对象不是你，而是我油头男哒！”这样的名台词…… “啊！！！”瘦弱男子痛苦地瘫坐在地，双手捂脸发出败犬的悲鸣，甚至还引来了餐厅的服务员劝他不要发出怪声打扰其他客人。 “现在的年轻人都搞得这么过火吗……”毛利小五郎托着下巴幽幽吐槽道，而小兰则早就红着脸把柯南的眼睛捂住了。 琉璃子和油头男即使把瘦弱男打击得再起不能，也依然没有停止亲吻，甚至还把亲吻的位置从嘴唇转移到了脸颊、下巴、脖子…… “琉璃子，琉璃子……琉璃子？琉璃子！” 油头男一开始也十分享受和琉璃子的亲吻，甚至还一边亲吻一边低声叫着她的名字，但他渐渐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对，叫出琉璃子名字的声音也从甜腻的爱称变成了有些惊恐和慌张的呼叫。 “琉璃子？琉璃子怎么了？你对琉璃子做了什么？！” 原本瘫坐在地的瘦弱青年听见油头男的声音也抬起头来，却发现原本满脸风情和蔑视的琉璃子如今却大张着嘴，眼睛瞪得像鹌鹑蛋一般，双手无力地垂在身边……似乎是没有呼吸了。 “我，我……”油头男惊恐地将刚才还在与自己深吻，现在却已经停止呼吸的琉璃子推开站起来，还不停拍打着自己的西服，就像是推开一个发臭的垃圾袋。 琉璃子的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除了因为身体固有的弹性而弹了一下外丝毫没有动弹。 “你，你杀了琉璃子！！！”瘦弱青年发出一声如同烧开水一般的悲鸣，从地上猛地弹起，拳头高高扬起，猛地打到了油头男的腹部。 “唔！你！唔……” 油头男完全没有预料到一脸败犬样的瘦弱男子会突然袭击自己，被他一拳结结实实地打中了腹部，随即便张着嘴，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倒在了地上，在琉璃子的身旁停止了抽搐。 “……” 目睹了全程的毛利小五郎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柯南率先从小兰的手中挣脱，跑向那个怔在原地的瘦弱男子。 “我，我杀人了，我，琉璃子，我……”瘦弱男子一拳打出之后似乎消耗了不少体力，在原地喘着粗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倒着的两个人，忽然又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整个人像一块木板一般向后倒去。 “砰！” 一分钟之内，三人连续倒地，当场死亡。 …… “老天……” 听毛利小五郎解说案情的众人已经听懵了，甚至都停下了手上解剖遗体的动作。 “也就是说，死者女士c是在亲吻的过程中死亡的，比较壮的死者b是因为被死者a打了一拳，死者a则是捂住胸口当场倒地……”三澄歪了歪头，尽量把自己的思维转移回法医解剖工作上来。 “没错，而且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得非常快，我都没有机会去阻止，后来因为担心是氰化物中毒也没有敢作人工呼吸……”毛利小五郎解释道。 “确实，单从刚才的描述来看，能在一分钟之内将三人全部杀死，就只能是某些剧毒的毒物，更何况死者的体表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三澄美琴顿了顿，“不过，氰化物中毒的死者如果是迅速死亡，那他们的尸斑应该是紫红色，口唇和肺呈鲜红色，体腔内有苦杏仁味……” “但这两具遗体，单就从外表观察到的现象，虽然少量已经形成的尸斑是紫红色没错，但却没有最关键的苦杏仁味……东海林，记得把三名死者的血样都做毒理检测。” “好的，收到。”东海林点点头，看着躺在解剖台上的死者b，“长得还算可以的嘛，而且也算有钱……为什么这样的好男人会突然死掉呢……” “总之，虽然没有苦杏仁味，但在毒理检测结果出来之前还是不能排除毒杀的可能，大家注意做好保护。”三澄美琴对众人嘱咐了一句。 “那么，解剖工作现在开始。” 第218章 “极大的精神波动” “死者头部枕部见皮下片状出血，角膜混浊，眼睑下有极微量血液流出，鼻腔口腔内亦有极少量出血，以上特征推测为倒地时头部撞击地面所致……” “死者心包腔内有红色液体，总量约为五十毫升……心质量三百七十克，后室间沟与冠状沟交汇处见结节状突起，质地坚韧……” “冠状动脉左前降支全程见散在孤立性粥样硬化斑块，右冠状动脉开口处后管腔呈瘤样扩张，至后室间沟及冠状沟交点出膨大，形成冠状动脉瘤……死者a原来有冠心病啊……” 三澄和凌平互相配合，有条不紊地对死者a，也就是那名瘦弱青年的遗体进行着检查，这名死者的死因似乎是十分少见的猝死。 猝死，是指原本健康或者看起来健康的人因为疾病发作或恶化而发生的急骤死亡。由于猝死的死者生前都是表现出一副非常健康的样子，甚至有不少都还是运动员或者体育健将一类的人物，所以是非常不被人们相信的一种死因。 “死者b腹部左侧有皮下出血，腹腔内出了非常混蛋多的血，推测是由于外力导致的脏器破裂，具体是什么脏器还需要清理掉腔内出血才能检查……” “毒理检验的结果是，并没有在两名死者体内检验出氰化物等有毒物质的存在，其他可能导致中毒的物质也只有在死者b的体内检测出的少量酒精，应该是喝过酒……” “死者b的脾脏肥大，超出了肋骨的保护范围，上面有明显的裂痕……这应该就是直接死因了，而且也能和皮下出血的外伤痕迹对应上。” 两人分组解剖的进度似乎非常顺利，死因虽然乍一看比较离奇，但只要进行过解剖就能看出死因。 但是在二人合力解剖女性死者c的时候，众人却遇到了麻烦。 “死者c的全身都没有明显外伤，脏器也十分健康……毒理检验也只检验出了喝过酒导致的酒精而已，怎么看都是一个很健康的人啊……” “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口红印，刚才那个死者b的脸上也是吧，难道是沾上去之后又沾了回来？噫……” “身上也没有机械性损伤，未见机械性窒息征象，烧死、冻死、电击死也一一pass……也就只有猝死和中毒死这两种可能了。” “但是死者虽然应该是死于心脏骤停，但她的心脏和肺脏都非常健康，脑部也没有异常出血，消化系统也是正常人水平……难道要下一个模棱两可的‘青壮年猝死综合征’吗？” “青壮年猝死综合征”，即“suds”，主要是某些死者的猝死即使经过全面的尸体检查，仍找不到足以解释猝死的原因，死亡机制不明。这时候就一般会用这个词来称呼他们的死因。 …… “也就是说，两名男性死者的死因已经基本查清，并不是我们之前推测的毒杀吗？” 初步调查后赶到研究所的目暮警部听完三澄初步的讲述，微微点了点头。 “是的，死者b，也就是那位被打的死者是因为正巧被击中了脾脏，而他的脾脏本就比较脆弱，体积还比较大，才会导致这种急促的死亡……”三澄解释道。 “但是，我们警察在格斗的时候有时候也会打到犯罪嫌疑人的腹部……之前为什么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呢？”跟在目暮警部身边的高木警官问道。 “一般情况下，我们的腹部遭受外力攻击的时候肌肉会发生反射性收缩，收缩的肌肉比较坚硬，所以保护腹腔还是不成问题的……竹内过来帮我做个演示。”三澄往旁边的凌平肚子上轻轻锤了一下，拳头在陷入一点点距离后便停了下来。 “但是，在人喝了酒或者精神状态不佳的时候，腹部肌肉来不及收缩，这时候外力的攻击就有很大可能伤害到脏器了。我想这位死者b应该是在见到自己的女伴突然倒地，那时候精神处于极度的震惊中，对死者a的那一拳没有来得及反应吧，再加上他还喝了酒……”三澄解释道。 “原来如此，这种说法在逻辑上也是比较合理的，既然是外伤引起的内脏破裂的话，原本那个施暴者是应该负法律责任的，但是……”目暮警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种三人自产自销式命案是最难办的，无论是家属还是法院和检察院都会各种找茬，而警方偏偏也没什么证据…… “至于死者a，虽然这种几率比较小，但我认为他很有可能是死于情绪激动导致的心源性猝死。” “猝死？！”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 “是的，首先是死者a本身就有冠心病，冠状动脉粥样硬化的现象比较严重。此外根据毛利侦探的说法，他在死前经历了情感上的大起大落，而这种情况很容易引起心律不齐，从而引发心脏骤停……” “喜欢的女人当面告诉自己有了别的男人，还在自己面前法式深吻，然后这个女人又突然死掉，自己也似乎犯下了杀人罪……我觉得只要碰到其中一条就足以让人产生情绪上的大起大落了……”凌平在一边幽幽吐槽道。 “啊这……”目暮警官尬笑了两声，似乎无法对这个悲惨的男人做出评价。 “虽然心源性猝死这种死因可能不会被死者的家属所接受，不过这次的死者是一个独居的单身汉，父母也已经去世了……虽然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但某种程度上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幸运……” “以上是对两名男士死者死因的说明，接下来，那位女士死者……很抱歉，我们暂时还没有明确的结果，怀疑是某种还不知名的毒物，所以已经将死者的脏器切片做更进一步的毒理检验了。” “更进一步的毒理检验？难道还存在那种一上来查不出的毒物吗？” “是的，所谓的毒物其实是层出不穷的，在最远古的时代人们采用植物的汁液或者矿物作为毒物用于自卫或者狩猎，后来人们又发现了大量的自然毒物以及人工合成的有机毒物，另外也有一些一般情况下无毒，但在特定条件下会变为毒物的物质……目前来说已知的毒物种类其实是每年都在增加的。”三澄解释道，“简易毒物检测只能检测出有限的几种毒物，但对解剖的肝脏进行再次检查的话，就能检验出至少二百种毒物。” “但也不是每种毒物都能检验出来的，比如说河豚毒素就检测不出来。如果有证据表明死者死前吃过河豚的话倒是会单独检查……” 第219章 巧合中的巧合 “这个应该不用，死者死前曾经吃的食物里没有河豚，另外那些食物我们也送去检测了，暂时也没有检测出什么毒物。”目暮警部翻看着自己的警察手册说道。 “嗯……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死者是因为某种还没有被发现的毒物毒杀，因为所谓的毒物检测其实都是把样品和现有毒物的成分进行对比，也就是说没有人能检测出完全未知成分的新毒物。”三澄有些担心地说道。 “那就是说，要是能制造出这种不会被检测出的毒物，就能悄无声息地杀人了吗……”高木警官额头上冒了点汗，有些后怕地说道。 “从法医毒理学的角度来说是这样的，不过不是还有你们警察吗？可以从别的方向入手调查的。”三澄微笑着看着目暮和高木，突然给他们戴了一顶高帽。 “说的也是……好，高木老弟，回去以后马上对那位女性死者琉璃子小姐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着重调查那些知道她行踪还对他有杀意的人！”目暮警部被三澄一捧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立刻吩咐高木去干活。 不会被检测出的毒物……我记得aptx4869也是号称不会被检测出来的，难道这次还有组织里的事情？凌平在一边思考着，决定回去问问小哀。 …… “又是一年情人节啊……我记得去年的情人节我们还因为一次杀人未遂去派出所做了半天的笔录，那时候你的外套还是黑色的，口袋里装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小道具……” 下班之后，研究所门口，凌平和三澄凑巧碰到了一起，便一边走一边聊起了天。 “是吗，已经过了一年了啊……” 凌平有些恍然，自己来到研究所已经一年有余了啊，这一年里事情还真是发生了不少，比如……等等？柯南还是一年级？再等等，这个想法之前已经出现过不止一次了吧……凌平的记忆似乎被打开了一个隐秘的开关，里面的记忆一下子涌现出来。 世界杯四年举行一次，铁达尼号上映后引发热议，克隆牛诞生……社会还在发展，时间也在推进，但似乎只有自己身边的人和事件的时间被施了魔法，像是衔尾蛇一般周而复始，始终困死在“今年”里，柯南还在读小学一年级，自己的年龄也永远是二十岁…… 就像是在时间洪流中被困死在河滩的衔尾蛇，任世界向前，自己依然原地踏步…… “是啊，如果不是那时候竹内你指出了遗体上的电流斑痕迹，恐怕那件案件会很难侦破的……说起来你对今天那具不明死因的遗体有什么想法吗？”三澄看向凌平，忽然发现他的表情有些阴沉，情绪似乎不是很高。 虽然他是个面瘫，但工作中相处了一年多，三澄还是大致能看出他的情绪和兴致的。 “很抱歉，暂时还没有。”凌平把aptx4869的信息咽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毕竟这件事如果真的是那个黑衣组织所为，插手其中负责解剖的研究所的诸位都会有危险。而且这个诅咒一般的时间循环…… “这样啊……我一直觉得竹内是一个非常有法医天分的人，之前好几次也是，发现了我和中堂医生都没有发现的细节……”三澄微笑着看了看凌平，“而且虽然体型很大，却有着一颗温柔的心，对小孩子也不错……所以，请不要灰心，继续努力吧。” “好的……”凌平有些怔怔地看着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离开的三澄，伸手从口袋里摸出几样东西，这是刚才三澄趁他不注意放进去的。 “巧克力球？” …… “如果说不会被检测出来的话，aptx4869确实可以做到，事实上组织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选择这种未完成的药来做毒药的，原本它应该是另一种药才对。” 小哀依然在看时尚杂志，只是这次的杂志似乎换成了情人节特刊……小哀也会想过情人节吗？ “这样啊……那你觉得，这次的事件会是他们做的吗？” “我觉得不太可能，第一他们一般不会选择在大庭广众下用毒杀的方法……他们一般是在大庭广众下枪杀或者在小空间里毒杀。第二就是，如果这次的事情真的是他们做的，那和那个女人相关的那两个男人就不会以那么自然的方式死去了，大概会死于枪杀或者爆炸。”小哀说道，“嘛，不过我离开组织也有一段时间了，说不定这段时间他们改变了行事作风之类的。” “似乎确实是……但是这次的事件未免过于巧合，一个死于小几率的脾脏破裂，一个死于更小几率的心源性猝死，另一个更是连死因都不知道，就在亲吻中死去……”凌平托着下巴，这种巧合中的巧合总是让他不由自主地多想。 “等等，你刚才说那个女人是在亲吻中死去的？” 小哀放下时尚杂志，从后面露出脸来。 “那，当时的目击者有没有看到他们亲吻的是什么部位，有没有吻到脖子？” “脖子？应该是有的，我们在死者和那个与他亲吻的死者的脸上脖子上都发现了口红印，当时东海林还吐槽说这口红着色能力可真强，沾到男人的嘴上还能再沾回来……”凌平回忆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明天去把那两个死者脖子上的口红印洗掉，而且不要用太大的力。”小哀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女人很可能是死于一种更加巧合的死法，而且还和情人节很配……” “更巧合一点的死法，和情人节很配……难道你说的是……” “抑制死。”小哀和凌平同时说道。 抑制死，一种发生概率比猝死还要小的死法，发生的时候一般会上各种地摊新闻和都市传说，最常见的版本就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在热吻的时候女生却离奇死亡”这类的说法，也就是传说中的“亲吻死”。 抑制死的死亡机制其实是由于身体某些部位受到轻微的，常理来说不会致人死亡的刺激或外伤，但对于死者而言却恰好刺激到了某些支配心脏活动的迷走神经，致使心血管活动突然被抑制而发生心搏骤停，从而导致死亡。在所谓的“亲吻死”案例中，一般是由于颈部两侧受到的压力触及到动脉窦时，动脉窦内血压迅速升高，引起压力感受器强烈兴奋，从而导致心脏骤停。 “对啊，如果是抑制死的话，就很有可能在颈部留下痕迹，但是却被沾染了两次的口红盖住……”凌平似乎有些恍然，“但是这么一来，这次的事件就会是三个小概率事件凑到一起的三连巧合命案了……真的会有这么巧合吗？” “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问题了，不过‘既然一件小概率事件出现了，那么再来几件小概率事件也不奇怪’这样的想法也是有的……”小哀说道。 “当发生了一件小概率事件后，再发生另一件小概率事件的概率反而增加吗……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倒也没错……”凌平挠了挠头，“但我总觉得实在是有点不对劲……” “嗯，谁知道呢，说不定这背后其实都是某人的阴谋呢？比如故意骗人吃下会加剧心脏病发病概率的药，又故意把人叫到面前当面刺激什么的……”小哀重新拿起时尚杂志，仿佛在说玩笑话一般说道。 “嗯……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凌平想了想，还是决定明天再继续探讨这些话题。 “那个，小哀，我还有一个问题。”凌平伸手到口袋里摸着那三颗巧克力球，“如果一个女生突然对另一个男生说了什么‘你有着温柔的心，对小孩子也不错，所以不要灰心继续加油’这类的话，还给他送了巧克力……这是什么意思？” 第220章 以巧合收尾 “嗯？”小哀猛地抬起头来，凝视着凌平那即使是扑克脸也能看出吞吞吐吐和无中生友的表情，“今天可是情人节，说这样的话还送巧克力，是什么意思你大概也懂吧？” “虽然我也这么想过，但总觉得我不会有这样的福气……”凌平有些迟疑地说道，现在的女生应该还是喜欢那种阳光少年型的帅哥或者成熟稳重的大叔，自己这样又面瘫又暴力的巨熊…… “说什么呢，你可是不多见的优秀男士呢。嘛，不过有时候迟钝了一点就是了……” “迟钝了一点吗……而且虽然我对情人节巧克力文化什么的不是很了解……要表达那个意思，送的巧克力应该是更加花哨一点的吧……” “唔，以她的个性我倒是感觉她不会选择送花哨的巧克力……那送的巧克力是什么样的呢？店里随手买的那种吗？”小哀虽然常年在海外留学，但对于日本的巧克力文化却也略知一二。情人节如果真的要表达爱慕之情，最好的选择是手作心型巧克力，没有条件的话买那些商店里卖的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也不是不行。 “是这个……” 小哀看着凌平手里的巧克力球，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像是正在追甜甜的恋爱向电视剧的时候突然转到了老中医卖药的频道，十分精彩。 “……看来三澄医生和你真是很像。” “诶？” “虽然是个温柔的好人，但也只是个温柔的好人……” “等等等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小哀你不要走啊！” …… “果然……把口红印洗掉的话，颈部的痕迹就暴露出来了，毒理检测也没有检验出其他的可疑物质，排除种种可能性之后，就只有抑制死这种极其少见的死因了。” “不过，这样一来就是三起小概率死亡事件了……真的会这么巧吗？” 听过凌平的意见，三澄和中堂一起重新对死者c的颈部做了检查，果然找到了一处殷红的红斑，用情侣间常用的说法来说，就是“种草莓”。 每个人在经历了这样的事件后都会发出这样的疑问，太巧了，巧得就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一样，可又找不出任何能证明这一点的证据。 “这一点我们警方也感到很可疑，对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之后，倒是有了一些可以称之为线索的东西。”目暮警部示意高木给研究所的众人看了警方的调查结果。 “死者c，三桥琉璃子，本身职业是模特，之前与死者a益田圭太是高中的同班同学，据说那时候益田就一直在追求她了。”高木介绍道，“而死者b叫做高柳太郎，是一家医院的药剂师，同时也是那家医院社长的公子哥……” “此外关于益田的冠心病史，我们也进行了调查，发现他的病应该是属于先天性的心脏病，从很早就开始吃药治疗了，而且高中时期也因为这个原因身体比较瘦弱，个性也很沉闷……” “此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益田最近拿药的医院正好是高柳太郎所在的那家医院，但两人之间是不是曾经见过或者有矛盾，这些都不得而知。” “也就是说，高柳太郎本身很有可能给益田圭太用了可能导致心脏病发作几率增大的药物，然后找琉璃子一起来配合着想用这种方法把益田气到心脏病发……”东海林托着下巴思考道。 “不管怎么说用这种方法杀人也太扯了吧……”三澄一脸尴尬地说道。 “是啊，但是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证可以提供证言，也没有任何能够证明的物证……自产自销型的案子麻烦就麻烦在这里。”目暮警部有些头疼地摸了摸胡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次案件才好。 如果这次的三重巧合案件被媒体知道的话，一定会各种炒作，到时候再给警方安一个调查不力冤枉死者的罪名……媒体可不在乎真相，他们只关注销量。 “益田家里没有吃剩的药什么的吗？”凌平问道。 “没有，似乎昨天正好是他那份药吃完的一天，在他的备忘录里还有明天去高柳医生那里拿药的日程安排，我想他在这之前应该还不清楚高柳和琉璃子混在一起的事情。”高木警官回答道。 “嗯……确实很难办啊……”凌平也皱起了眉头，以他的想法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之前东海林推理出的那个结论。 “所以这起案件最后就只能以三起意外死亡结案了吗？” “我想也只能这样了，毕竟没有其他证据……”目暮警部叹气道。 “有的哦，其他的证据。” “诶？！柯南？！你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全被似乎是突然冒出来的柯南吓了一跳，只见这个小孩依然穿着他那身经典的蓝色小西服，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型录音机 “嘿嘿，我是来找竹内哥哥商量下个周末去露营的事情的。”柯南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脸来。 “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先不管这个，你刚才说有其他的证据？是这次三重巧合事件的证据吗？”目暮警部问道。 “嗯，因为昨天我也和小兰姐姐和毛利叔叔他们一起在那家餐厅吃饭，中途上厕所的时候我因为听到餐厅放了一首不错的歌，所以打开了录音机在路歌曲。路过那两个正坐在一起吃饭的人，也就是高柳先生和三桥琉璃子小姐的时候他们在讨论一些事情，而我正好录下了他们的声音……” “哈？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目暮警部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了什么，这岂不又是一件巧合？ “嗯，虽然我也觉得有点巧合，不过这次的巧合可是货真价实地录下来了哦。”柯南笑了笑，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 “……怎么样？你有和他说我们的事情吗？” “……放心，我昨天可是吊足了他的胃口，他那副高兴的样子好像真的在期待着什么……哼哼，区区癞蛤蟆，还想找上我……” “哈哈，不过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就是一直追求你的那个‘四眼君’，你对他居然恨到这种地步吗？还要我偷偷换掉……” “嘘，不要在这里说这种话，这个秘密只有你我知道……”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柯南按下录音机的停止键，微笑着看着众人。 “嗯……虽然还算很巧合，但这次好歹有了真实的证据，总算可以以此结案了。”目暮警部长出一口气，“高柳太郎和三桥琉璃子合谋利用偷换药物的方式谋害益田圭太，三桥琉璃子却在表演亲吻的过程中不幸因抑制死而死，而高柳太郎也因为被愤怒的益田圭太打中脾脏而死，这之后，益田圭太也如了他们的愿，因心脏病发而猝死……” “某种程度上说，是恶有恶报吗？” 第221章 新一绿了? “所以，你来找我应该不只是单纯为了露营的事情吧？” 下班之后，凌平在自动贩卖机请柯南喝了一瓶最便宜的果汁，当然自己也买了一瓶，像拿口服液一样拿在手里，和他聊起了天。 “嗯……虽然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奇怪，但是……我总觉得小兰最近有点奇怪。”柯南接过果汁，犹豫了一下说道。 “小兰？” “其实我刚才说我在录餐厅里的音乐是在说谎，那个录音的采集器其实是放在小兰身上的……毕竟是情人节嘛。”柯南小声说道。 “喂喂，你这样可是犯罪了哦？”凌平伸手搓了搓柯南的大头。 “那时候有点昏头了，所以我后来马上就把那个采集器拿回来了嘛，只不过在检查的时候正好听到那两个人在讨论犯罪的事情，我就把录音拿过来了，顺便也来和你商量一点事情……”柯南抬手摆开了凌平的魔爪，有些烦恼地说道。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之前我和小兰打电话的时候，她总是埋怨我总是见不到人，又总是先挂掉电话。但是上一次，也就是前天我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好像很冷淡，也不像之前那样新一新一地叫我，尤其是她居然率先挂掉了我的电话……” “哈？就因为这个？你未免也有点太……” “当然不止是这件事啦，还有其他的原因。最奇怪的是这阵子她每天都在傍晚出门晚上才回来，虽然她自己说是参加空手道的加强集训，不过她那么高兴，里面一定有鬼……”柯南表情凝重地思考着，没有注意到凌平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所以，你是怀疑你自己……绿了？” “绿？什么意思？” “一种华夏那边的说法，简单来说就是……有第三者插足了。” “怎，怎么会啊，我和小兰又不是……不过是担心她会不会被社会上的人渣欺骗而已。”柯南连忙解释道，不过很快便在凌平那种“我早就看透你了”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是的……” “真是的，我没记错的话你作为工藤新一的身份似乎还没对小兰表白过吧？你要抓紧时间啊……”凌平无奈地喝了口手里的果汁口服液，他记得在他穿越前上网冲浪的时候偶尔刷到过柯南原作的剧情，好像新一和小兰正式表白才过去没几年，按照自己现在所在的1999年时间线来说，还早着呢。 “我也想啊，但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柯南叹了一口气，“而且我现在还是这副身体，要想告白的话只能通过电话，但那样实在是不太正式……” “嗯，说到底还是能不能恢复原来的身体的问题。不过放心，这个世界上能够撼动小兰和你的感情的东西应该不会存在，不管是从感情意义上还是物理意义上……”凌平怜悯地看了一眼柯南，不过这个家伙虽然现在很难受的样子，基本盘却很稳。 “说得也是，昨天是情人节，小兰似乎也没有去见什么人……啊，说起来今天毛利叔叔好像要去医院见医生一趟，他之前的体检结果好像出来了，那个医生还特意嘱咐要他的家人也一起去来着，小兰应该也在……” “情况有那么严重吗？还需要家里人一起去……”凌平皱了皱眉，昨天见到毛利小五郎的时候感觉他还算是比较健康的。 “谁知道呢，我觉得他是因为喝酒喝得太多……” “我倒觉得他是被你用麻醉针射了太多次……”凌平斜眼看向柯南。 “喂喂……” …… 因为柯南始终还是对小兰的行踪有些担心，所以拜托凌平和他一起来到了毛利小五郎就诊的这家医院，美其名曰借用凌平出众的观察力观察小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了他们，实则是借用他超大的视线占用度为自己隐蔽地去打探小兰做了什么作掩护……因为顺路的关系，凌平也答应了柯南的这一无理要求。 “什么嘛，搞了半天叔叔你只是喝酒喝太多出现酒精肝的初步症状了啊……”柯南耷拉着眼睛，无奈地看着正和医生相谈正欢的毛利小五郎。 “哼，之前我说了那么多次他都不听，这次有医生的话看他还怎么说。”小兰不怀好意地看着毛利小五郎的背影，让凌平不由得为他在心里点上一支蜡。 不过酒少喝点也是好的。 “啊呀，真没想到您就是那位鼎鼎有名的侦探毛利小五郎啊，一开始看到名字我还以为仅仅是同名同姓而已，我可是久仰您的推理事迹了。您可真是会装，居然装得对医学一无所知的样子，我完全被您唬住了。” 新出医院是一家中型的私人医院，院长新出义辉医生竟然是毛利小五郎的假粉丝，和毛利小五郎相见恨晚地聊起了天。 “我看不如这样吧，今晚在这吃个便饭，我们可以针对医学好好切磋切磋……哦？那位难道是最近声名鹊起的法医侦探竹内凌平？没想到你会和毛利侦探一起到这里来，请务必留下了吃顿饭。”新出义辉医生似乎意外地是个侦探迷，在和毛利小五郎聊天的时候还能看到站在门边的凌平……不过话说回来，像他这样的体型，想不被看到都难…… “啊？不，不行啦，我还有功课要做，小兰姐姐她也要去练习空手道，竹内哥哥还要回家给灰原做饭对吧？”柯南慌忙替小兰和毛利小五郎拒绝。 “有什么关系嘛，恭敬不如从命。空手道的练习漏下个一次也没关系的。”小兰似乎对留下来的兴趣很高，让柯南十分意外。 “那就这样定了，竹内侦探家里还有家人在等着吗？那不如一起叫来吃吧，也省得再做饭麻烦了。”新出义辉的邀请十分热情，倒让凌平有点不好意思拒绝。 “我先给她打个电话，先谢过您的好意……”凌平和柯南对视一眼，给了他一个眼神，把他叫到门外。 “小兰果然有问题，之前一直借口是空手道社的集训，现在却说什么空手道练习落下一次两次也没关系……”柯南表情严肃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发生了杀人案件，“而且这家医院的少爷好像还是个年轻的帅哥……” “新出……医院……年轻的帅哥……”凌平慢慢咀嚼着这几个词，总觉得有点熟悉，似乎是柯南里出现过的重要角色，但自己却完全记不住他是谁或者他做过什么。 早知道穿越之前先把柯南看一遍了……不过这种事谁又能说准呢？凌平摇了摇头，没理柯南，掏出手机给小哀打了个电话。 第222章 黑暗中的死角 “哦？智明少爷是东都医大第一名的毕业生啊，这可真是了不得。” 最后小哀还是被凌平拉了过来蹭饭，毕竟不吃白不吃。 女主人新出阳子和女佣小光正在厨房收拾着用餐的餐具，而毛利小五郎则是和新出义辉的儿子，同样也是医生的新出智明聊起了天。 “纯粹是运气罢了，其实还是有不少比我优秀的同学的。”新出智明戴着一副窄边眼镜，穿着一件宽松的深绿色毛衣，文质彬彬的样子。 “我看这样吧，你干脆就娶我的女儿好了。”毛利小五郎见才心喜，指着自己的女儿就要开始包办婚姻，完全无视旁边的柯南黑成锅底一般的脸色。 “哦呦，我看他们两个倒是蛮般配的哦。”新出义辉的太太，阳子女士也在旁边跟着起哄，闹得小兰的脸从脖子红到了发际线。 “爸爸你不要乱说嘛，净拿我开玩笑。”小兰抬手锤了毛利小五郎一下。 看来毛利小五郎对工藤新一这个准女婿很不看好啊……不过这都与我无关。凌平坐在一边单手托着下巴，斜眼看着旁边的小哀，数着她今天编的麻花辫的节数。 “好了阿姨，你今天晚上不是要商量同学会的事情吗？现在再不去打电话的话待会就要开始吃饭了。”新出智明连忙出来打圆场，对阳子女士说道。 “对哦，我还得打电话给昌江。”阳子女士恍然大悟的样子，打开厨房的推拉门出去了。 “智明少爷啊，不开玩笑的说，你要是有这个意思的话欢迎随时来找我。侦探和医生联手，就好比福尔摩斯跟华生，不管什么案子都会迎刃而解的。”毛利小五郎似乎依然对新出智明很感兴趣。 “您别挖苦我了，老实说，我从来都不认为侦探和医生会是合适的搭档。我们做医生的本职工作，并不是查验尸体揪出真凶是谁，而应该是拯救被害者的生命。您说是吧？”新出智明微笑道，“而且，您刚才说的那个和侦探搭档最好的选择应该是法医，这位竹内侦探似乎就既是法医也是侦探呢。” “嗯……其实法医是负责协助警方工作的，适合和侦探搭档的应该是一个走到哪哪里就发生案件的惹祸精……”被cue到的凌平随口回答道，顺便瞟了一眼某个东亚小醋王。 “哈哈，他们说的好有意思哦小兰姐姐。”某东亚小醋王尬笑两声，抬头看向小兰，却发现小兰似乎在直勾勾地看着什么。 循着小兰的视线望去，她的视线终点是……新出智明？ 危，新一，危。 “令尊是不是有事耽误了？怎么现在还不见他过来，现在应该已经过了门诊的时间了吧？”毛利小五郎看了看手表，这次家宴的主人新出义辉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他在洗澡，那个家伙有个习惯，在吃晚饭之前先去洗澡。他就是喜欢抢在别人前面把水弄脏。” 厨房的推拉门被打开，走进了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妇人。 “外婆，你怎么又这么说啊。”新出智明无奈地看了一眼老妇人。 “哼，一个入赘的女婿，脸皮真是厚的可以。”老妇人冷哼一声，似乎十分看不起新出义辉的样子，“在这个家里，现在唯一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也就只有你这个外孙了，可是连你这个孩子，下个月都要离开这个家了，你是在逼死我不成啊？” “外婆……” “哼。”老妇人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厨房，似乎就是专门过来发泄一通负能量的。 “婆婆，不吃晚饭了啊？”厨房外正在打电话的阳子女士看见老妇人走出来问了一句。 “我不吃！你们几个外人自己吃吧。” “外婆……”新出智明追出厨房门外，却也没有继续去追，而是站在原地摇了摇头。 “你们不要在意啊，下个月我就要去青森那边的医院上班了，外婆她可能是因为我之前没有和她商量过这件事在闹脾气……”新出智明向厨房内的几人解释道。 “这样啊，老人家确实也容易因为这样的事情发脾气……” “啪嗒。” 厨房内突然一片漆黑，电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熄灭了。 “停电了？”新出智明扭头看了看窗外，“但是旁边的邻居家里灯还亮着，是跳闸了吗？” “哐啷。”一声瓷器掉在地上的声音，应该是谁把餐具碰到了地上。 “怎么了？你们没事吧？”厨房门打开，还拿着电话听筒的阳子女士探头进来询问道。 “应该没事……对了，我记得手电筒好像是在那边的抽屉里……诶？”新出智明刚想去找手电筒，眼前突然一花，凌平手里已经握着一把打开的袖珍手电，照亮了大半间厨房。 “应该是跳闸了，去总开关那里看看吧。”凌平把手电筒递给新出智明，却被女佣小光中途接过。 “这种小事我来就可以了……”借着手电筒细小的光柱，凌平注意到女佣小光的左臂弯里似乎夹着什么。 “没问题吗？”“没问题的。” 女佣小光拿着凌平的手电筒去察看总开关，阳子女士也从厨房离开，继续打着电话。留下毛利父女凌平柯南小哀和新出智明在厨房里等待。 厨房里又恢复了原先漆黑一片的情况，众人都站在原地没有动，等着小光察看完总开关那里的情况，静得可怕。 据科学研究，人的某一种感官在被限制的时候，另外的感官就会相应得到补偿性的增强。就像盲人的听觉触觉总是很强，而这一点应用在凌平这个本事就具有超强感官的人身上，就直接像是开了作弊器一般。 “厨房外右侧走廊的脚步声应该是女佣的，位置正在向向上移动……总开关在二楼吗？” “左后方的温度稍微有点提高，是热水洒在了地上吗？或者是刚从锅里拿出来的什么东西……” “奶油炖菜的香味很香……” “小哀的头发很柔顺，和柯南那小子硬的和刺猬一样的头发一点都不一样……她的心跳有点加快了，是怕黑吗？应该还是以前的心理阴影吧……” “左侧走廊传来对话声，应该是正在打电话的阳子女士，她为什么越走越远了……等等，为什么又传来了按键声？她打开了一扇门，声音听不清了……” “窗外很早就传来水滴落下的声音，现在更大了，是下雨了吗？不过似乎并没有别人走进来……” “好像下雨了耶。”小兰说道。 “真的，这下伤脑筋了，我没有带雨伞啊……” “咔哒。” 厨房飞白炽灯闪了一下，恢复了光亮。 “来电了……”柯南喃喃说道，扭头一看，嗓子却突然像被什么噎住了一样。 小兰不知为何正揽住新出智明的胳膊，就像情侣一样。 “啊啦，看来某人遇到危机了呢。”小哀戏谑地调侃了一句。 “啊，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我爸爸来着……”小兰红着脸一下子撒开了新出智明的胳膊，连忙解释道。 这种解释倒也算合理，毕竟小兰是那种怕鬼的女孩子，在黑暗中会不自觉地挽住旁边的人也是很正常的……而凌平的胳膊只要碰一下就知道是他，是不会认错的。 第223章 致命的延长线 “这是怎么回事啊？” “啊，婆婆，你来啦。” 新出智明的外婆也重新来到了厨房门前，和仍在打电话的阳子女士说了句话，女佣小光也匆匆跑来。 “那个，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爸爸他怎么样了，突然停电他一定很生气，不知道他的心脏有没有怎么样。”新出智明说道。 “好，我这就去看看。”“我和你一起去。”阳子女士和小光一起往浴室那边走去，凌平从厨房走出来，左右看了看这条走廊。 “新出医生，总开关是在右边的二楼吗？” “啊？不是，是在右边的一楼，走到最后面的那个房间里……怎么了吗？” “没有，只是……”凌平又看了看刚才阳子女士打的电话，这是一台带有无绳电话机的子母分机式固定电话，也就是可以拿着分机到处走的那种。 “啊！！！” 从浴室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对此经验十分丰富的毛利小五郎、凌平和柯南三人脸色一变，一齐向浴室那边跑去。 浴室门口阳子女士已经半瘫坐在地上，女佣小光也是一脸惊恐地看着浴室里面。 凌平三人向内看去，只见新出义辉整个人斜着躺在浴缸中，双眼圆睁，肢体僵硬。而浴缸的水中还沉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电器，电线从水中伸出，终点是墙上的一个插座。 “爸！”跟在三人身后赶来的新出智明惊叫一声，就要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等一等。”凌平伸手拦住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把墙上插座上插着的插头拔掉，“在查看他的情况之前，先把这边的电源断掉，不然待会倒下的就是你们两个了。” “电源？”毛利小五郎也掏出手帕，慢慢从水中沿着电线把那个水底的电器抬出，“是刮胡刀……在原本的电线上额外加长了吗？” “不管怎样，我先对爸爸进行心肺复苏。阿姨，去准备注射用的强心剂，小光去叫救护车，快啊！”新出智明把新出义辉从浴缸中抱出，语气焦急地吩咐着其他人。 “小兰也顺便去报警。”毛利小五郎说道。 凌平把那个插头放在一边，从毛利小五郎手里接过那个刮胡刀，这个刮胡刀还是处于关闭的状态，但链接在外的电线却依然可以令人触电身亡…… “看来这次又是一起杀人案……可惜没有能提前意识到加以阻止……”凌平抬头看了看正在对自己父亲实施急救的新出智明，虽然心肺复苏他多少也会一点，但这种事还是让这名东都医大第一名的毕业生来做吧…… 凌平在旁边蹲下，用自己的身体作遮掩，将手掌贴在新出义辉的脚底，向他传导着波纹气功所产生的能量。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但总归要试一试。 …… “很抱歉，新出义辉先生，他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警方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的，医生只是大致看了看便知道新出义辉没救了，而且已经死亡有一段时间。换句话说，新出医生是对已经死去的新出义辉做了许久的心肺复苏。 “怎么会这样……”女佣小光不敢置信地捂住脸抽泣起来，新出智明也是牙关紧咬，把头侧向一边。 “他的心脏原本就有点问题……”阳子女士低头说道。 “所以，你们能大致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目暮警部对毛利小五郎说道。 “好的，在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是头朝着镜子这边，也就是和墙上的插座正好处于对面的角度倒下的，我想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把剃须刀的电线延长吧，不然很难够到。”毛利小五郎给目暮警部指了指。 “不过，会有人一边泡澡一边用刮胡刀吗？而且还是在晚餐之前……” “那是我先生的个人习惯，他说做医生最重要的就是清洁，所以会在晚餐之前泡澡顺便刮胡子……虽然使用延长线这件事很危险，我已经提醒过他很多次了，但因为他习惯了的关系所以一直没有改……”阳子女士解释道。 “哼，他从一开始就不听千晶的话，我看这完全是他自作自受。”新出智明的外婆冷声说道，似乎对自己女婿的死一点都不感到惋惜。 “千晶？” “是我的生母，她在四年前的一场车祸中意外去世了……阳子阿姨是我父亲两年前娶的继室，同样也是我母亲的好友……”新出智明解释道。 “这么看来，新出义辉先生应该是站在浴缸里对着镜子刮胡子的时候碰巧把延长线落到了浴缸的水里，就因此触电而死了……停电的时候你们都在什么地方呢？”目暮警部看向新出家中的众人。 “那时候我们都待在厨房，至于我婆婆当时正要回房，正在爬走廊另一端的楼梯，这一点我可以作证。”阳子女士说道。 “那看起来，这应该是一起意外了……” “啊嘞嘞，好奇怪哦。” 柯南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引得众人都看向了他。 “要是对着镜子刮胡子的话，倒下的时候头应该正对着门才对吧。可这位叔叔在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是脚对着门，好奇怪哦。”柯南装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挠着头说道，眼神还在不断给毛利小五郎暗示。 “真是的，那他肯定是在触电的一瞬间转身了嘛。”毛利小五郎丝毫没有接收到凌平的信号，作出了排除法推理。 “可是，在我们发现这个刮胡刀的时候它是关着的才对吧？我记得竹内哥哥也说过这个……竹内哥哥呢？”柯南依然没有放弃点醒毛利小五郎，这次又换了一个细节。 “关着的……这倒是很奇怪啊。” “啊，会不会是有人在不引起新出义辉先生注意的情况下，把这个带着延长线的刮胡刀放到水里去了？”高木警官说道。 “可是那样的话，再怎么样也会被发现。而且停电的时候这里的每一位都有不在场证明啊？”目暮警部疑问道。 “我记得那时候电灯好像是先亮了一下又灭掉，然后才亮起来的对吧？”柯南看向女佣小光。 “啊，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好像把开关弄错了，打开总开关的时候右边的另一个开关又自动关掉了，我把另一个开关扳起来，后来才把总开关打开。”女佣小光解释道。 “目暮警部，第二个开关应该是漏电阻断器，难不成是有人……”毛利小五郎小声对目暮警部说道。 “总之，我们还是要重新确定一下诸位的不在场证明，这并不是在怀疑诸位是杀人凶手，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第224章 借手杀人（加更求票） “那时候我正在厨房的外面打电话，跟我的一个叫做昌江的朋友聊天。我们当时正在商量同学会的事情……哦，中间还有一通插拨电话，不过我接起来对方没有出声，我马上就挂掉了。”这是阳子女士的不在场证明，目暮警部也派人去向那位叫做昌江的人询问了。 “我在停电之后本来打算找手电筒，但是因为竹内侦探率先拿出了一只手电筒，我就在厨房待着没有出去过了。”新出智明这样说道。 “有谁能够证明吗？” “这个……我想当时在厨房里的诸位应该都可以，不过那时候厨房里漆黑一片，他们可能看不到我……”新出智明迟疑道。 “嗯……这时候要是竹内老弟在就好了，他的眼睛耳朵都好用得离谱，就算是一片漆黑估计他也能看见……说起来他跑到哪里去了啊？”目暮警部向旁边的警员问道。 “这个，我们鉴识科的同事在总开关那里看到了他，不过马上就被他拉去不知道做什么了。”高木警官有些尴尬地说道。 “一个个的都在乱来……算了，接下来是老太太。” “电灯熄掉的时候，我正好在上楼梯想回我的房间去。后来我就只好摸索着回我二楼的房间了。”新出智明的外婆这样说道。 “可是后来来电的时候，你怎么又下楼走到厨房外面呢？” “因为我可以感觉到，在我刚进房门想要睡觉的时候，屋外似乎有什么人……于是我就一路追到厨房，最后发现……”老妇人低声神神秘秘地说道。 “难道还有其他人进到了这个家里吗？”目暮警部立刻打起了精神，如果有其他人存在的可能的话，这次的案件调查方向就要改变了。 “不，我最后发现那大概是雨声罢了……” “……那下一个是女佣小光。” “是……那个时候我到总开关那里去开启电源，不过因为我是刚到这个家不久，对于地形不是很熟悉，所以中间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女佣小光把左手藏在身后，低声回答着目暮警部的问题。 “等等，小光。”新出智明站起身来，握着小光的左手，把她的衣袖挽了上去。在小光的左臂上，有很大的一片殷红的烫伤。 “真是的，又是这样，我刚才就注意到你一直压着手腕。你为什么老是爱把伤口隐藏起来呢？”新出智明摇头道，“目暮警部，我去诊疗室帮她治疗一下应该没有关系吧？反正就在走廊的那一端。” “那个，稍等一下，你在今天的五点到七点之间为什么独自外出了呢？” “那是因为我在帝丹高中担任兼职的篮球教练，我有一个在帝丹高中做篮球教练的朋友正好骨折了，于是就拜托我暂时去顶替一下，这一点你们和帝丹高中的人联络一下就知道了。”新出智明说道，“那我现在可以去诊疗室了吗？还有外婆，你也跟我到诊疗室来一下吧，虽然你没说，但你走路的时候脚就很奇怪。” “这个啊，是因为下楼的时候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所以好像受了一点伤……” “那，警官，我也可以去诊疗室帮忙治疗吗？”阳子女士问道。 “帮忙治疗的话让小兰和小哀一起去就可以了。”从刚才开始一直不见踪影的凌平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阳子女士还请先稍微留一下，我有点问题想要问你。” “竹内老弟？你刚才到哪里去了啊？”目暮警部见到凌平如同见到了定心丸，但因为他出现得太晚，所以语气有些不满地问道。 “哪也没去，就在这间屋子里稍微调查了一下……新出医生，再不去治疗的话这两位的伤口可能会恶化哦。”凌平还是一副天大地大我是老大的样子，似乎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一般是把别人的头顶放在眼里。 待新出智明带着女佣小光和小兰小哀离开后，这间厨房内的新出家人就只剩了阳子女士一个。 “我就长话短说了。”凌平从身后把一个装在大型物证袋里的装置摆到桌面上，“阳子女士，你最好还是直接承认自己的罪行比较好。” “诶诶诶？！”目暮警部和毛利小五郎都是大惊，一般破案不是应该先列出种种可疑之处，摆出种种证据，甚至还要设下圈套钓鱼执法，最后才指出犯人身份的吗？像凌平这样直接把物证甩到嫌疑人面前的极致莽夫行为一点都不符合推理作品的基调。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阳子女士先是被震惊了一下，随后便开始辩解。 “时间不多，就不和你玩证据攻防战那一套了。”凌平看了看厨房的门，继续说道，“这件东西是在你房间的插座上找到的，鉴识人员说这应该是某种可以定时使电路发生短路的装置，虽然上面没有指纹，但这种东西只要调查一下来源就能发现是谁买的。” “其次是这个，电话公司的通话记录调查表，是拜托他们传真过来的。”凌平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纸，“虽然插播到固定电话上的电话没有办法查到来源，但我拜托他们对你的移动电话进行了调查，发现你在刚才停电的时间给这个家里的固定电话打了一通电话，应该就是你口供中说到的那通没有说话的电话吧。” “然后是这个，这是在女佣小光二楼的房间里发现的瓷碗的碎片。当时停电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我想应该是小光小姐不小心打碎了它，再利用去查看开关的机会，把碎片用毛巾包裹，再把它藏在自己的房间里的。所以从厨房到开关本来只需要花四十秒左右，她却花了一分半钟才让开关打开，是因为她先到自己的房间去了一趟，这一点上可以排除她的作案可能。” “老太太脚上的伤应该就是踩到从毛巾里掉出来的瓷碗碎片才伤到的，二楼的楼梯转角就有碎片存在。而且以老太太的行动能力自然也不存在作案的可能，所以她的嫌疑也被排除了。” “新出智明医生当时一直在厨房里，后来还被小兰揽住了胳膊，所以依然没有作案的可能。同样的道理，我和毛利侦探也排除了作案的嫌疑，浴室外的窗户和地面同样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凌平顿了顿，望着目瞪口呆的阳子，“我想你应该是趁停电的时候装作打电话，实则用移动电话往固定电话里打了一通，用这通电话掩饰你进入浴室把剃须刀放进浴池的动作，那时候你应该说了什么话使新出义辉先生放松了警惕。然后小光拉下电闸的时候，延长线上便自然带电，将新出义辉先生电死……虽然小光拉下电闸的时间比你预期的晚了一些，但可怜的新出医生依然没有发现端倪，死于电击……” “你预计这是借刀杀人，你利用小光对此事的毫不知情，让她成为了表面上的杀人凶手。”凌平直视着阳子女士的眼睛，“虽然在法律上小光小姐并没有主观恶意，也没有应该预见这一后果的责任所以不需要承担责任，但这件事对于一个天真内向到会把伤痛全部隐藏起来的女孩子来说实在是难以承受，她说不定会因此自责一辈子……” “你不用再说了。”阳子女士叹了口气，低下头来，“小光虽然是个好孩子，但是实在是有些天真，就算把碗藏了起来，到时候一检查数目还是会发现的……警官先生，这次就算是我单独完成了整件案子，小光她自始至终都于此无关，可以吗？” “这……”目暮警部似乎还没从凌平的证据连击中缓过劲来，好半天才点了点头，“我们警察调查虽然是为了查明真相，但更多的也是为了保护市民的健康和安全。犯案手法不会影响到其他因素，小光小姐本身也确实是无辜的……小光拉下电闸这件事我们会在调查报告中隐去的，但新出医生的儿子那里，我们还是有责任告知，这一点希望你们理解……” “是吗，没关系，智明是个好孩子……”阳子女士点了点头，“四年前千晶去世的那天曾经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好好照顾智明，让他不要变得和他父亲一样……当时我还搞不清楚他话里的意思，直到后来我发现了千晶的日记，才明白那个人只是个见到女人就会想办法弄到手的男人。千晶又不是傻子，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就把千晶灌醉，让她死于一场设计好的交通意外……” 在场众人都沉默了下来，无法评判这次的案件。确实，阳子女士设下陷阱杀害了新出医生，但她这样做却是为了替好友复仇，杀死的是一个人渣……虽然在法律上她确实犯了杀人的罪行，但在情理上却令人同情。而且她还肯隐瞒下这次案件的细节，让小光能够不至于自责。 厨房门拉开，新出医生带着去治疗的众人返回了厨房，却被厨房内的气氛搞得有些发愣。 “对不起，智明……”阳子女士站起来，对新出智明深深鞠了一躬。 第225章 案件之后吃点好的 “没想到你还会特意为了小光考虑，趁他们去治疗的时候才进来说破案情。” 阳子女士被警方带走后，凌平和柯南在走廊转角说着话。 “就算他们没有去治疗，我也会想一个别的方法……对我来说，查清真相和保护活着的人不受无妄之灾是同等重要的，在不影响原则的前提下，偶尔做点假也不是不行。” 凌平倚在墙上，看着正在和小兰说话的新出智明，柯南这个小鬼找他聊天是假，借机过来打探小兰的话才是真。 “诶……不过你要是这么想的话，去做个医生不是更好吗？就像那个家伙说的，医生的天职才是救死扶伤，你这个法医离这个目标好像差得有点远。”柯南问道。 “嗯……首先我已经从医科大学退学了，其次我会选择这个职业也是完全被逼无奈。”凌平翻了个白眼，当初是目暮警部给他介绍的这面一个工作，他也不是那种很有野心的人，随遇而安，有工作就干下去了。 虽然也有想往专业的法医学者发展的想法，但成为法医学者的首要条件就是医科大学毕业……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估计只能重新高考，然后再在柯南世界这个时间几乎停止的世界里读好几年大学……总感觉是中了黄金体验镇魂曲，永远达不到下一年的真实。 “再者说，当了法医也不一定就没办法救人于危难。通过对死者的遗体进行解剖，破解案件的话，说不定可以避免受害者的再次增加。”凌平顿了顿，没提自己那个已经很久没起作用的手册。 “也是，阻止另一件惨剧的发生本身就是一种救赎……诶？小兰她为什么脸红了？”柯南朝走廊拐角后瞄了一眼，却发现小兰正脸色微红地抬头看着新出智明。 “那个，虽然我知道现在时候不对。但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柯南差点就要直接冲出去给新出智明来一记爱的麻醉针了，好在凌平从后面拎起他的后脖领制止了他。 “……你这件手织的毛衣，不知道可不可以借我几天？”小兰终于把那句话说完，一句平平无奇的话却让三个或大或小的男士都愣在原地。 “毛衣？” “是的，我最近在学着织毛衣，准备送给别人。我觉得新出医生你的体型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这件毛衣的花色又很棒，所以想……”小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没问题，一件毛衣而已。”新出智明笑道。 “像她认识的一个人哦~”凌平拎着柯南，眯起眼睛对他做了个滑稽的眼神，后者脸色微红，扭过头去不看凌平。 …… “把我大老远地叫过来蹭饭，结果却发生了案件，后来大家也没心情吃东西了。”小哀抱着胳膊，斜眼看向凌平。 “抱歉抱歉，不过这个时间超市应该也关掉了，去便利店买便当吗……”凌平低头看了一眼小哀不善的眼神，立刻改口，“便当什么的实在是太没有营养了，我看还是去找家还开着的店吃点东西好了。” “现在这个时间，开着的应该只有拉面馆这类的小吃店和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酒吧了吧？”小哀说道，“所以，你准备用什么当作晚餐呢？” “嗯，酒吧是肯定要pass的，至于小吃店……我记得我好像在那边看到过一家中华料理店，不知道它现在还开不开。”凌平思考了一下说道。 “中华料理啊……也不错，那就去看看吧。” …… “欢迎光临。” “晚上好。”凌平稍微低了低头，避过对他来说有点矮的门框，带着小哀进了这家店，万幸它还开门。 这是一家主打粤菜的中华料理餐馆，店面不大，上下两层，一楼是典型的吧台式设计，厨师就在吧台后面进行操作，顾客可以一边吃一边看到厨师的操作，既是一种消遣也是一种传统。 这家店凌平之前也只是从外面路过的时候看到过，没有来吃过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和其他所谓的中华料理店一样的饺子炒饭天津饭外加加了糖的青椒肉丝……不过他们家摆在外面的招牌上写着的粤菜看着倒还蛮正宗的样子，各种煲仔饭和面的图片看着也挺诱人。 “请随便坐吧，这些位子都可以。”店内一层并没有其他的客人，老板娘和老板原先似乎正在一边聊天一边吃着零食，吧台上还放着一小盘鱿鱼丝。 “是带着女儿来吃晚饭吗？”看起来三四十岁左右的老板娘笑着客套道。 “其实是我妹妹来着……”凌平有些无奈地和小哀对视了一眼，只见她正用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自己。 “啊，抱歉抱歉，因为您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很成熟……请喝水。”凌平和小哀随便找了两个位置坐下后，老板娘一边道歉端来了两杯冰水——在霓虹大家都喜欢喝冰水，哪怕是冬天也一样。 “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凌平把菜单递给小哀。 “唔……我不太懂中华料理呢，你有什么推荐的吗？”小哀拿过菜单看了两眼，抬头问向老板娘。 “好的，这位小朋友的话我推荐鲜虾云吞面，这边这位先生……煲仔饭或者炒饭怎么样？”老板娘微笑道。 “那就……一份鲜虾云吞面，我的话就选腊肠腊肉瑶柱煲仔饭和盐焗鸡好了，不够再点。”凌平看了看墙上的菜单，上面的内容和纸质菜单是一样的，随便选了几样对老板娘说道，最后一句“不够再点”是用中文说的，字正腔圆。 “好的……诶？先生您会说中文啊？”老板娘一脸惊奇地看着凌平。 “是的，会一些。请问您……”凌平点头道。 “我的话其实是霓虹人，中文也只会说几句很简单的‘你好’‘谢谢’和一些菜名，不过我丈夫是来自港城的华夏人，这家店也是他一手开起来的。”老板娘解释道。 “这样啊。”凌平对吧台后面的老板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老板似乎只会粤语和少量的几句普通话，再加上毕竟不是原先所在的世界，身份也不同了，所以凌平也没怎么跟他聊天，平静地吃完了这一餐饭，还余外又要了一份排骨饭。 凌平也稍微尝了一口小哀的鲜虾云吞面，云吞的口感不错，也能吃到整个的虾仁，而且穿越前他是北方人，一直也没去过粤省，对云吞的口感倒是觉得比较新鲜，和馄饨很像但略有不同。 至于煲仔饭……嗯，很正常的大学食堂水平。 不过在霓虹能吃到这种味道还是不错的。 “敬惠4600日元，欢迎下次再来。” 第226章 拖人下水熟练度MAX的柯南 新出医生事件之后大约一周，柯南给凌平打来电话，说有事情要拜托他，让他在星期天到工藤新一的那座房子里去一趟。 “你说的有事拜托，原来就是让我过来替你打扫房间啊……”凌平戴着口罩和套袖，给柯南翻了个硕大的白眼。 到了这里以后，柯南才告诉他这次是小兰提出的要帮他这个“失踪”已久的家伙打扫房间，还顺便拉上了园子和他。 “嘿嘿，抱歉抱歉，因为有些高的地方实在是打扫不到，这边要是太久不打扫的话就真的变成鬼屋了。而且小兰不是还给你准备了手织的毛衣吗？”柯南一脸不好意思地站在一边，双手合十向凌平求饶。 “看在小兰的面子上暂且不和你计较……不过你也真是的，让女生替你来打扫房间，明明你们连恋爱关系都没有确定，却好像提前了几十年变成任劳任怨的贤内助一样……”凌平翻了个白眼，小兰确实给他准备了手织的毛衣，不过是和阿笠博士毛利小五郎园子等人的放在一起送出的，应该是她之前说的织毛衣的练习产物。她的真正目的估计还是给某个一直只在电话里露面的推理狂送上自己亲手织的毛衣…… 真是越想越让人觉得生气。 “你这家伙真不知道是攒了几辈子的运气。”凌平幽幽地说道。 “啊真是的，为什么我铃木园子要花费这么一个大好的时光在这里打扫这间鬼屋呢……”园子扛着一把扫帚，从外面一边抱怨一边走进来。凌平和柯南对视一眼，识趣地停下了话题。 “园子，你要扫地之前要先把高处的灰尘掸下来哦。”小兰从外面伸过头来说道。 “啊？” “对啊，打扫都是要从上面开始的。还有扫地的话要顺着瓷砖的纹理才行。”小兰笑道。 “真是的，小兰你好像一个老太婆哦。”园子塌着眼皮说道，“新时代的女孩子应该学会自己走出去，在优秀的男人中寻找适合自己的初恋对象才行。而我却为了那个推理狂来扫地，真是丢人……” “话说，为什么不能请家政公司来打扫呢？”凌平看了看手上的抹布和工藤新一这座壕不留情的大别墅，“光凭我们几个的话，恐怕要在这里打扫一整天……还不一定能打扫完。” “对啊小兰，我看我干脆打电话一下子叫来十个小时工，不一会就能把这里打扫干净了。”园子似乎也被这句话点醒，兴冲冲地拿出移动电话来准备打电话。 “这样不太好吧园子，明明我是主动提出要来打扫的，要是再叫家政公司的话……”小兰想要拦下园子，却又似乎找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 “嗯？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利用这次打扫的机会表现出你的女子力，想以自己的力量为那个推理狂做点事情吧？毕竟你的初恋对象应该就是新一那家伙……”园子眯起眼睛，一脸滑稽地看着小兰。 “你，你不要乱说啊，我和新一只是从小一起长大而已……”小兰涨红了脸，双手连摆地解释道。 “ho~可我看新一那小子对你可是很上心呢，搞不好他的初恋对象也是你哦。” “园子你不要闹啦！” “hoho，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难道是我猜对了？” 园子小兰两人在那里吵闹，凌平斜眼看了看柯南，只见这个家伙也满脸通红，低着头不住地在想些什么。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凌平幽幽自我吐槽道。 “啊，说起来，竹内你的初恋对象是谁呢？是高中时候的同学还是什么人？不会是三澄医生吧？”正和小兰打闹的园子突然调转枪头，一记利落的穿心攻击扎到了凌平身上。 “为什么我躺着也会中枪……”凌平虚着眼睛看向园子，“我觉得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家政公司的事情吧。” “切，没意思……柯南呢？柯南你在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凌平毕竟大了园子和小兰三四岁，算是前辈，开玩笑也不好太过分，园子便把八卦的火焰烧到了柯南这边。 “啊？这，我……”柯南正沉浸在小兰刚才说到的初恋对象的话题中，被园子这么一猛cue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慌张地看向小兰。 “柯南他在学校好像还是蛮受欢迎的，我想应该是哪个女同学对吧？”小兰似乎错误地将柯南的视线理解为向她求救，于是过来替柯南解围，谁知柯南的脸色却更红了一些。 “柯南你是生病了吗？” “不，没那回事……” 说到学校，柯南他好像……凌平似乎又双叒想起了什么，刚要展开思索。 “叮咚。”门铃在适当的时刻响了起来，打断了屋内几人乱糟糟的状况。 “你们……是工藤的朋友吗？” 按响门铃的是一位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既有成熟女性的沉稳与知性，又有青春少女的活力感，是一位十分漂亮的女生。 “我们是他的同学……啊，你不是曾经担任过帝丹高中学生会长的麻美学姐吗？”园子一下子认出了来者的身份，惊讶地叫了出来。 …… “原来是这样啊，工藤他因为查案子去了国外，难怪我之前来的时候都没有人在……” 麻美的全名叫做内田麻美，听完小兰等人的讲述，这才明白在工藤新一身上发生了什么。 “其实下周的周日，我在大学推理研究会的朋友想要借用别墅为我庆祝生日，所以我才在想希望能请新一过来。毕竟他是个名侦探，又是我们帝丹高中足球社里的学弟嘛。我之前已经寄过信到这边来了，他在走之前没有和你们说什么吗？”内田麻美问道。 又是推理研究社，又是别墅，又是柯南……我为什么又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凌平斜眼看了看柯南，只见这个家伙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 “新一走之前什么都没说过……” “这样啊，我想他大概早就忘了四年前的那一段告白了吧……”内田麻美叹了口气，“毕竟人的初恋都像这样，总有一天会褪色的……” “啊，那个，那个。”柯南慌忙蹦了起来，双手在空中乱摆，“要是新一哥哥来不了的话，不如让别的人去好不好？这位竹内哥哥就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大侦探哦。” “……”凌平目光不善地盯着柯南，把他盯得直发毛。 “竹内……还有这个体型，难道你就是人们最近一直在聊的‘罗刹侦探’竹内凌平先生吗？”内田麻美似乎听说过凌平，叫出了他的又一个奇怪绰号。 第227章 修罗场预警 “罗刹侦探……我有那么恐怖吗？”凌平摸了摸自己的脸，虽说是面部神经坏死没法做表情，但最近瘦下来以后也稍微有点浓眉大眼宽下巴的昭和年代帅哥那意思了…… “啊，不，其实这个形容并不是针对您的容貌，而是对于您的行事作风。听说您曾经把不止一个犯人吓到精神失常……”内田麻美连忙解释道，但总有种越解释越黑的感觉。 “……” “啊，不过刚才这位小弟弟说的也有道理，要是竹内侦探能够来参加我们这次的聚会的话我想另外的人应该也会很高兴……”内田麻美识趣地转移了话题，并邀请凌平去参加聚会。 在这个扭曲的世界中，侦探就如同明星一般，更何况是凌平这种非常具有个人特色又经手过几起非常出名的案件的侦探。事实上就连毛利小五郎也经常收到各种宴会或者活动的邀请，一方面是借侦探的名气推广自己的活动，二来也是一种对自己人脉能力的炫耀，就和现在不少人喜欢邀请网红明星一样的道理。 “……我先提前问一句，你们这个推理研究会里没有什么奇怪的校园不可思议传说吧？”凌平虚着眼睛看向内田麻美，什么情况下会发生什么样的案件还是有一定的规律的，像大学和高中的推理研究会这样的杀手培训中心就很容易发生案件。 “校园不可思议传说……应该没有吧？至少我是没有听说过的。” “那，你们的研究会里有没有那种，几年前突然有成员自杀或者死于意外，然后大家对他都缄口不提的情况？” “据我所知好像也没有，我们研究会本来人也不多，老成员毕业退社后大家都是互相认识的，年级也都是这一两届。” “那，成员里有没有那种喜欢把侦探手法应用到现实中，有点病态艺术追求的人呢？” “应该也没有这种情况……竹内侦探您说的是侦探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桥段吧？在现实中这种事的发生概率是很小的。”内田麻美笑道。 概率很小吗？我自己就经历了三件……凌平低头看了一眼满脸尴尬的柯南，而且还有这个家伙在…… “不过要是邀请我的话，这边的这几位你应该也会邀请吧？”凌平看向一边的小兰园子和柯南，毕竟小兰和园子是帝丹高中的学生，而柯南是小兰的跟屁虫。 “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的，如果女孩子来的话，那几个男生应该也会很开心。”内田麻美笑道，眼神看向一眼就能看出日常都在犯花痴的铃木园子。 “对啊，而且要是我们去的话，我想那个推理狂也一定会来的。毕竟他那个小气的家伙可不能接受自己的青梅竹马和别的男人搭讪，小兰你要是把你要去见好几个优秀的东都大学的男生这件事告诉他，我想他一定会醋意大发直接扔下手里的案子过来的。”园子一脸阴谋得逞的样子，弯起眼睛怂恿小兰道。 “可是，之前都是新一他主动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小兰低头说道。 “原来你就是工藤说过的那个女孩啊……”内田麻美听到小兰和园子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小兰的眼神有些奇怪。 “诶？新一他和学姐提起过我吗？”小兰一怔，又想起了麻美刚才说过的“初恋”的话题。 “嗯，他说有一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女孩子，我想应该就是你了吧。” “那，新一他，他是怎么评价我的呢？”小兰有些紧张地说道。 “唔……我想想，他说那个女孩个性很强，又很任性，动不动就会掉眼泪……不过今天我看到你感觉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嘛，难怪他会……”麻美回忆了一下，这样说道，只是一句话没说完便被园子气冲冲的声音打断了。 “什么嘛，新一那个家伙居然这样说小兰，等他回来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你说是不是啊小兰……小兰？”园子气呼呼地说道，却发现小兰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新一他……原来是这么看我的啊……” “啊，那个……”柯南又蹦了起来，想要转移话题，却被园子一把拎起，随手一甩，把他扔给了凌平。 “小孩子就不要来添乱了！小兰你不要伤心嘛，等到下周末聚会的时候，你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好钓到一个优秀的男生，不要管那个推理狂了！” “工藤他那时候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在他心里很重要的……” 园子斗志满满地劝说着小兰，麻美也在一边开解，只留下凌平和他手里拎着的柯南大眼瞪小眼。 …… 打扫完新一家的别墅，柯南和凌平借口要在阿笠博士家玩一会游戏，让园子和小兰先离开了。 “……你这个渣男。”凌平望着小兰和园子离去的背影，伸手搓了搓柯南的大头。看起来小兰似乎并没有被这件事打击到，情绪还是很正常的。 “所以说都不是那么一回事啦……”柯南叹了口气，“怎么说呢，虽然这话要是从我嘴里说出来会有点怪怪的，但那个麻美学姐以前其实是对我表白过的……” “ho~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不要再用那种奇怪的腔调说话了喂！”柯南抓狂道，“当时我就已经拒绝她了。还说我其实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就是刚才麻美说过的那些话，只不过在最后加了一句‘即使是这样的她，我也很喜欢’……” “……” “我想麻美学姐一开始可能只是不服输，故意想用说出一半的话来气一气小兰。却没想到会对她造成那么大的打击，再想把话说回来就已经晚了……”柯南挠了挠头，“那次失败的表白之后麻美学姐还在学校里放出过传言，说是我率先向她告白的，从这一点看她应该是那种非常不愿意服输的性格，让她亲口对小兰说出‘她喜欢的人其实是你’这种话对她自己来说难度实在太大了……” “这种性格一旦没说对话就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在故意挑事，误会有时候就是这么产生的……喂，你不想个办法吗？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搞成惨烈的修罗场哦。”凌平托着下巴说道。 这种剧情，之前在胃疼向恋爱动画里实在是看了不少。败犬利用信息的不对等，让男主角对女主角的表白变成似乎是另有欢心一般，以此营造出误会，让接下来的剧情能够再水个好几集……但恋爱动画最多也就是哭一哭，说两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的台词，但在柯南世界里，还真有可能变成名副其实的修罗场…… 第228章 怪盗基德的暗号 “我也在想办法啊，但现在这种情况似乎除了我自己出现解释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工藤新一现在并不存在，只有我这个小学生江户川柯南……”柯南犯愁道，“总不能凭空变出一个工藤新一来吧？” 倒也不是不行……凌平在心里说道，这种事只要去委托那个拥有变装能力，外加本身长得也和工藤新一一模一样的怪盗基德就好了。但是让怪盗基德变装成工藤新一去对小兰说“我喜欢的其实是你”……怎么都感觉很奇怪。 那个家伙好像很骚包的样子，对女性的吸引力简直就像柯南对案件的吸引力一样，让他去做这种事情无异于用小面包去打迪奥…… “看来还是只能和之前一样用变声器变成工藤新一的声音给小兰打电话解释了……”柯南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只能用这种老方法。 …… “诶？你说你昨天见到怪盗基德了！” 帝丹小学放学后，少年侦探团的诸位孩子们又一次聚在一起放学，却从步美那里听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是啊是啊，他好酷呢。就在昨天晚上我看电影看到很晚，刚要上床睡觉的时候就感觉外面好像有人，出去看时候就看到怪盗基德穿着白色的斗篷站在阳台上，我还问他‘你是吸血鬼先生吗？’，他居然从阳台上跳下来，凑近我和我说他只是飞累了停下了休息一会，这只是魔法而已……然后，然后他就飞走了……”步美小脸通红，望着袭击的手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看得元太和光彦一脸嫉妒。 “真不愧是平成年代的鲁邦啊……”这句夸赞怎么听怎么都带着点酸味，或许春天就是一个酸了吧唧的季节。 “喂，你这个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打算怎么办呢？” 小哀微微一笑，侧头看向柯南，打趣地问道。 “切，我当然会让他束手就擒的……不过话说回来，你的那个药的研制程度怎么样了？”柯南昨天刚给小兰打了电话，但还是不太敢把自己的心意和小兰说明，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了一下小兰不要把内田麻美的话太当真。 “药物的研制哪有那么容易，现在仅仅是连试作品都算不上的化学物质混合体而已，不光没有药效吃下去说不定还会死……嘛，不过你要是想提前尝尝味道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呵呵，我看还是算了。” “不过听说这次基德重新出现，又给警方那边送了一张写满了暗号的预告函，你已经解开那个暗号了？” “那个预告函我倒是也从毛利叔叔那边看到了……”柯南掏出自己的小笔记本，“摇曳于阿芙洛狄忒与厄洛斯的中间，没有秒针的时钟走到了第二天的五点，从光亮的天空楼阁降临，收下回忆之卵……” “阿芙洛狄忒和厄洛斯其实就是希腊神话版本的维纳斯和丘比特，这句话用到了‘摇曳’这个词，那应该就是指他们母子用缎带绑住脚，入水化身双鱼的故事了。第一句是在指日期，也就是双鱼座所代表的二月十九日到三月二十日的中间，也就是三月五日这个时间。” “第二句没有秒针的时钟什么的……应该是指具体的时间点，但到底怎么解读我还没有想出来。”柯南挠了挠头，“肯定不会就像字面说得那么简单是在五点……” “那个的话，有可能是指在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基础上再加上五个小时，变成二十九点。”小哀说道，“平假名的第二十九个字母是‘へ’，看起来正像没有秒针只有时针和分针的钟表不是么。” “倒也是一种解释，不过为什么总感觉很绕呢……” “这是我家那位想出来的解读方法，你也知道那个家伙的想法一向很怪……” “诶？竹内也知道这个暗号的内容吗？”柯南一愣。 “是啊，据说昨晚警方那边收到怪盗基德的预告函的时候就给他打电话了，现在他和毛利侦探应该都在警视厅那里开‘对基德作战特别会议’。”小哀看了看在一边踢足球的元太等人，“据说是之前在漆黑之星的案件和其他案件中的表现让铃木财团注意到了他这个人，所以邀请他去对付基德。” “这样啊……我记得这次基德预告要偷的那个东西好像是在大阪那边，这样的话，说不定那个人也会参与进来……” …… “……怪盗1412号，通称怪盗基德，总犯案134件，其中15件在海外的米国、髪国、得国等，足迹遍布十二个国家。” “盗取的宝石总共152件，窃盗总额高达387亿2500万日元。不过最近他复出后在霓虹境内的盗窃并未得手。” 警视厅的会议室中，凌平正坐在最后排，看着前面密密麻麻坐着的警察们讨论关于怪盗基德的事情。 三百多亿日元，这数目还真不小……不过应该都是基德的爸爸，第一代怪盗基德偷的吧？记得当时看的时候这一代怪盗基德，也就是黑羽快斗偷宝石只是为了找出一颗特定的宝石，所以会把其他的宝石都还回去……凌平抱着胳膊在后面看着，一边这样想。 待会联系一下那个家伙，让他不要搞得动静太大…… “……关于暗号的内容，我们请对付怪盗基德的专家，搜查二课的中森警部来为我们解读。”上次基德事件中曾经和凌平有过一面之缘的茶木警视一伸手，请另一位老熟人上台发言。 “诸位，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基德这家伙每次偷盗前都会发表这样一封预告函一样的东西，如果仔细解读的话就能解读出他行动的时间地点和现身位置，我认为这是对警方的一种挑衅。第一句是在暗示基德活动的日期，也就是希腊神话中的美神与爱神化为双鱼座的双鱼座的最中间那天，也就是三月五日。”中森警部就着投影仪为在场的警察们解读着基德的暗号，“第二句应该是在暗示那天的具体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我还没有解读出来，但只要我们全天都保持高度戒备就没有关系。最后从光亮的天空楼阁降临，我想应该指的就是天守阁，也就是大阪城。这就是怪盗基德现身的地点。”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从会议室中响起，凌平倚着椅背，冷眼旁观这一群兴致高昂的警察。 他没把自己对第二句暗号的解读说出来，一来是确实没什么把握，二来……对基德放放水，卖他个人情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229章 大阪之行 “所以我们把怪盗基德的预告函解读之后，得出的版本就是‘在三月五日或者六日这一天，我会从大阪的天守阁出现，偷走回忆之卵。世纪末的魔术师，怪盗基德。’”茶木警视做了个总结，“怪盗基德提到的那个回忆之卵，上个月在铃木财团的宝库中被发现，这是饿国沙皇的秘宝，也就是皇帝复活节之卵。” “这个皇帝复活节之卵的宝物是复活节饿国末代皇帝送给皇后的，由宝石制作家法贝鲁杰所制作。从1885年到1916年之间，总共只有50个，而这次发现的这个则是第五十一个。” 投影仪上显示出了之前所发现的五十个复活节之卵的图片，以及这次在铃木财团宝库中发现的第五十一个。整体看上去就是镶嵌了不少宝石的蛋，凌平自认为没有什么艺术欣赏能力，除了能看出这玩意挺值钱以外看不出什么别的来。 “这个复活节之卵将于三月五日起在大阪城公园内即将开幕的铃木美术馆内展出，因此我们这次的搜查将与大阪府警察一同进行，并且在铃木先生的要求下，特别邀请了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茶木警视解说了一番回忆之卵的来历，向观众席的最后一指，引得在场警察都向后看去。 毛利小五郎被这一群凶神恶煞的警察吓了一跳，连忙装出一副和善脸来。 “大家好，大家好……” 警察和侦探之间的矛盾一直是普遍存在的，就算有对侦探观感不错的警察比如目暮警部这样的人存在，同样也有像北海道的泉山警部这样对侦探视如仇寇的警察。 “……还有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法医兼侦探的竹内凌平参与进这次行动。”茶木警视又朝另一个方向一指，众警察就像被指挥棒指挥着的鸭子一般转过去向凌平的方向看去。 凌平稍微抬了一下头，从鸭舌帽帽檐的阴影下给众位警察回应了一个冷漠的眼神。 “唔……好厉害的眼神……”“这就是见惯了死人的眼神吗……”“我看他更像是个黑社会……”“说不定有案底……”“回去查查他……” 警察们与凌平眼神的接触一触即退，私下的议论声却此起彼伏，被耳力早就超出常人的凌平尽收耳底，不过凌平也没有在意他们，反正被误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现在再特意做出什么反应反而显得自己很心虚。 “咳咳，这一次我们联合办案的目的就是要死守宝物，就算是让犯人给逃走了，也要保证宝物的安全……”茶木警视轻咳了两下，把周围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刚说了没几句，话筒一下子被中森警官抢走。 “诸位！我们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放过他呢？！宝物摆在第二位，各位了解了没有？赌上我们警察的威信与骄傲，一定要让那个小偷被关进监狱！！不然我们警察可就威严扫地了！！！” “嗷！！！” 中森警官的一番话一下子点燃了在场众位警察的斗志，他们纷纷站起身来，一边高喊着口号一边挥舞拳头。凌平丝毫不怀疑现在怪盗基德要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话能被他们给用刺身的方式活吃了，芥末酱油都不用沾的那种，直接追着啃。 看来这次你们又要重新颜面扫地一次了……霓虹的警察还真是不容易。凌平托着腮看着这一群斗志满满的警察，默默为他们这次的行动点了根蜡。 …… “毛利侦探。”对基德作战特别会议结束后，凌平在走廊上叫住了毛利小五郎，“你对基德后面的那几句暗号有什么想法吗？” “啊这……其实说老实话话我觉得那些东西真是写得让我一头雾水，除了天守阁比较好猜以外另外的暗号都七扭八拐的。”毛利小五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着。 “是啊，我也觉得这些暗号什么的说白了就是不说人话。怪盗基德这个家伙要是真的对自己的本领那么自信，就应该把时间地点全都写好告诉警察，在这种情况下偷盗宝石才算真正的怪盗。”凌平点了点头，“他现在这种做法，简直就像一个迫不及待向周围人炫耀自己小聪明的毛孩子……” “啊？是这样吗？看不出来你对怪盗基德的成见还挺深啊。”毛利小五郎有些惊讶，他以为凌平会是那种喜欢破解暗号的类型，就和某个侦探小子一样。 “谈不上对他有成见吧，我只是单纯不喜欢暗号这种东西。模棱两可又故弄玄虚，有时候明明能好好说的话都被搞得谁都听不懂……或许是我的职业原因？法医学领域最烦那种既可以解释为a又可以解释为b的东西了。”凌平说道，“而且暗号和法医学知识又不一样，不到事件发生的时候或者直接询问写暗号的人，谁也不知道暗号的解读对不对，不像法医学可以有严密的物证与逻辑链来证明……” “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暗号什么的要是解读人不知道出题人的文化背景或者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就会完全解读出错误的结果来。”许久不见的白鸟警官也走了过来，虽然这次基德预告的犯罪地点是大阪，但这个会议是在东京警视厅开的。白鸟警官作为警视厅的警官，以东道主的身份也参与了这次的会议。 “喔，是白鸟警官啊，最近还好吗？”毛利小五郎和白鸟警官打了个招呼，凌平也对他点头致意。 “我还好，最近的案子发生频率有明显的下降，等把手头案件的笔录处理完之后我就可以去休假一段时间了。”白鸟警官笑道，“有时候也挺羡慕你们这种可以自由处理工作与休闲时间的职业。” 毛利小五郎是私家侦探，工作时间完全是自己说了算。凌平虽然是在非自然死亡研究所工作，但那也只是个临时的兼职，领日薪的那种，随时可以请假。比如这次来开会他就是请假来的，估计这周剩下的几天也还需要继续请假，毕竟铃木会长特意花了重金聘请他来对付基德，总得有点表现。 “各有各的难处嘛，那我就提前祝白鸟警官你休假愉快了。”毛利小五郎笑道。 “我也祝你们对付基德的行动能够顺利。” …… 三月四日，新大阪车站。 因为铃木财团的铃木美术馆是坐落在大阪的缘故，凌平作为被邀请来的“宝物守护者”自然也要到大阪来。说起来无论是前身还是他自己都没有来过大阪，对这里的环境还是感到蛮新奇的，除了…… “我是兼职工作可以随时请假，不过我记得现在离春假应该还有段日子吧？你们都不需要上学的吗？”凌平看向身边的毛利兰和柯南，这两个人也跟着自己和毛利侦探来到了大阪。小哀则说不想冒万一被电视台摄像机拍到的风险，这次没有跟来。 “因为园子姐姐非要邀请我们来嘛，而且最近的课程比较简单，稍微请几天假也是可以的。”柯南解释道。 “……”凌平翻了个白眼，倒也没多去追究。毕竟在柯南世界这个循环不停的情况下，念书念得怎么样完全没有关系，反正永远都是那一个年级…… “园子说她提前到了大阪，会找车过来接我们，我想现在应该就在附近了吧。”小兰在新大阪车站内四处张望，寻找园子的踪迹。 第230章 黑色高级车 “小兰，柯南，竹内，往这边走~” 园子在站台边向众人挥手，她作为铃木财团的大小姐，早就到了大阪准备后续的各种事情。这次到新大阪车站接毛利与凌平等人去见铃木财团的会长，商量保护宝物的具体事宜也是由她来负责。 “来，车就在站外，我们先上车再说吧。”园子拉起小兰的手，示意众人跟上。 到了车站外，铃木财团派来接他们的车子是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牌子凌平不清楚，只知道这辆车和在电视里见到的那种看着拐弯都费劲的加长轿车简直一模一样。 “不愧是铃木财团啊，居然用这么高档的车子来接我们……”毛利小五郎坐在车内四处打量着，不住地赞叹。 这辆车的内部空间着实不小，像凌平这样体型的人坐进来都丝毫不觉得拥挤。旁边还配备有车载小冰箱，里面有不少可乐啤酒之类的饮料。 “其实这种车我们平时自己也很少使用的，主要是因为今天的日子比较特别嘛。”园子笑道，“今天可是要见到梦想中的怪盗基德，不搞得隆重一点怎么行呢。” “梦想中的怪盗基德什么的未免有点……”小兰有些尴尬地说道，自从上次她得知怪盗基德仿照她的装扮穿了女装，还差点从铃木夫人那里偷到黑珍珠之后就一直对怪盗基德有种怪怪的印象。 梦想中的怪盗基德，不管是胖胖的土井塔克树还是长了一张工藤新一脸的黑羽快斗，我觉得你见到哪个都会幻灭……凌平在心里吐槽道。 “对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开车的是我爸爸的秘书西野真人先生。”园子扭过头去，给大家介绍了一下在驾驶座上开车的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和善的青年。 “请多指教。”西野先生稍微扭了扭头，不过视线并没有离开前面的路面，对众人打了个招呼。 “他一直旅居世界各地，所以他的英文、法文还有德文都非常流利哦。”园子介绍道。 西野真人……如果作为对联的话对个什么好呢？东郭先生？凌平脑中回荡着奇怪的观点，他这次来参加什么宝物守护活动完全就是来划水的，反正基德本身也没有想偷走宝物，就随便陪他玩一玩，还有钱拿，谁会不喜欢这种工作呢？ “说起来，我从以前就在好奇了，不知道西野先生能不能解答我的疑惑。”毛利小五郎开口道，“像这辆车这样的超长型轿车，在转弯的时候都是怎么转弯的呢？” “哈哈，是很常见的问题呢。”西野先生笑了笑，“其实这辆车本身并不是很长，虽然相比一般的轿车类型的车来说无疑是加长了，但其实还达不到一些巴士公交车的长度。像那样的车子在道路上都能任意转弯，我们这样的轿车自然也可以，只是开这种加长型轿车本身需要拥有大客车级别的驾照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都没有想到公交车这一点上。”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道。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一般人看到我们这辆车都会以轿车的标准来看它，自然会觉得他和一般的轿车不同。但如果把它放在其他的环境中去对比，就很容易发现问题的所在。”西野先生说道。 “喔，你这句话很有哲理嘛。” “哪里哪里，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生活经验罢了。” …… 大阪是霓虹的第二大城市，也是关西地区最大的城市。虽然都是霓虹的城市，但大阪的风格却和东京有着很大的不同。如果说快节奏、现代化的东京就是霓虹人对世界展示出的商业用脸庞，那大阪就很大程度上代表了霓虹人居家或者对待亲友时的精气神，更有“霓虹味”一点。 大阪人在东京人看来往往都会和“粗鲁”“粗野”一类的词分不开，东京人认为大阪人穿衣服花里胡哨、说话吵吵闹闹还怪腔怪调，一点都不“高级”。但这些说辞在大阪人来看却是自己的优点，开朗、活泼、放松，活得“真实”，关西腔也是他们引以为豪的一种方言，单就这一方面来说，两边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这种差异汇聚起来，表现在城市的整体氛围上，就会让大阪看起来更加有人情味一点，在东京看够了钢筋水泥丛林，过够了快节奏生活，到大阪来看看通天阁天守阁，吃点好吃的还是种不错的体验。 不过可惜的是车上的众人都不是大阪本地人，对大阪的建筑风景什么的也就只能走马观花式的看一看，偶尔有几个他们曾经了解过一些的建筑从窗外掠过便会引得他们的一番讨论，比如，大阪府警察本部…… 这种时候要是有服部平次那个家伙在就好了……凌平看着窗外的风景想道。 一路行驶，加长版黑色高级轿车行驶进了还未正式对外开放的铃木近现代美术馆。美术馆外围站着好几队手持防爆盾，穿着全套防护装备的保卫人员，近处更是站满了佩戴有无线电通话器和警棍的警察，几乎可以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天上还有直升机在飞行。 “还真是戒备森严啊……”毛利小五郎感叹道。 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选择人手最为薄弱的这里作为突破点……不过怪盗基德那家伙有滑翔翼，根本不用从地面上突进进去。凌平四处看了看，这个美术馆周围倒是比较空旷，视野很开阔，算是一个优点，当然这一点对怪盗基德也是同样的。 “这种程度的保护是必须的，毕竟对手是基德大人嘛，他可是……” “神出鬼没，自由变化的怪盗绅士。再严密的戒备，再完善的金库，它都能奇迹似的快速破解，甚至连外形、声音他都能够模仿，可以说是一位变装高手……”戴着头盔，骑在摩托机车上的少年语气轻佻地说道，“这次还真是碰上棘手的对手了啊。” 还真是念叨谁谁就来啊……那我现在念叨个美女行吗？凌平瞥了一眼正摘下头盔的服部平次，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一不用认真工作，感觉整个人的思维都发散了不少，甚至都有点混乱…… “呦，我们又见面了工藤，还有大个子先生。”服部平次一上来就聊爆了柯南的身份，看来他不适合玩狼人杀。 “真是的，他是柯南啦，你为什么总叫他工藤呢？”小兰疑惑道。 “啊抱歉抱歉，因为这个小家伙的眼神很像工藤嘛，不自觉地就这么叫了。”服部连忙找了个借口。 “像个白痴一样，今天一大早就喊着工藤要来工藤要来，我看你最好到医院去给医生看看比较好。”坐在平次摩托车后座的一位扎着马尾的年轻女生揶揄了平次两句，两人间颇有点欢喜冤家的感觉。 “和叶你很烦诶……哦对了，你和大个子先生还不认识对吧？这个人叫做远山和叶，算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家伙，这位是竹内凌平，目前应该是……你应该是侦探吧？” “兼职侦探，同时也是兼职法医。”凌平和远山和叶点头致意了一下，之前看柯南的时候也稍微了解过，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一样，也是有着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不过好像也是一直都没有把话摊开了说…… 这群人怎么回事？都是有意的是吧？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第231章 八亿元啊八亿元 铃木美术馆的会客厅。 “真是感谢您能大老远赶来啊毛利侦探，还有竹内侦探也是。这两位年轻人是……”铃木园子的父亲铃木史郎很是热情地招待了到来的众人，包括之前并没有见过的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 “这边这位是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和他的朋友远山和叶，他在关西可是相当有名的。”园子介绍道。 “那真是太好了，这次也要多多拜托你们了。”铃木史郎笑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吧，这位是饿国大使馆一等书记官，西鲁欧夫·钦尼科夫。” “请多指教。” 铃木史郎指向一位看起来身材不逊于凌平的白种人壮汉，后者站起身来对众人点了点头，虽然一副满脸写着无敌的样子，但是日语说得还挺不错，态度也还称得上礼貌。 “这位是美术商乾将一先生和罗曼诺夫王朝研究专家浦思青兰小姐。” 乾将一是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身材瘦小形容猥琐的男性，对众人微微点了点头。浦思青兰则是一位银发的年轻女性，穿着一袭蓝色的旗袍，无论身材和样貌都十分出众。 “你好。”浦思青兰微微鞠躬，用外国人听起来很标准的中文对众人打了个招呼。 噫，这一嘴大佐味的中文是怎么回事……一个研究沙俄历史的日本人和人打招呼会用中文吗？凌平听得浑身一哆嗦，原本放飞的思绪一下子被吓清醒了，不由得对这位年轻的女士多看了几眼。 虽然是个美女，但总觉得怪怪的…… “另外这位是申请来取材拍摄宝物的自由摄影师寒川龙先生。”这是一位举着摄像机一直在拍摄的男子。 “都是和那个皇帝复活节之卵相关的人士啊，我听说那个宝物现在还没有经过价值鉴定，铃木会长是打算在展览完之后将那个回忆之卵卖掉吗？”毛利小五郎问道。 “如果铃木会长愿意卖的话，我愿意出八亿日元来购买。当然，这个价格也不是不可以再谈。”美术商乾将一一张嘴就是八亿日元，把在场的众人都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铃木会长，皇帝复活节之卵是饿国的宝物，与其卖给这种没有眼光的黑市商人，还不如寄赠给我们，由我们饿国美术馆来保存，我想我们国家也会非常感谢铃木会长的。”钦尼科夫书记官立刻接上了乾将一的话，还顺带贬低了他一番。 “吼吼，拍人可比拍宝物有趣多了。”摄影师寒川先生在摄像机后面怪笑了两声，把镜头转向那位像是把多国元素缝合出来的浦思青兰小姐，“看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身为罗曼诺夫王朝的研究专家，你也很想把这个独一无二的宝物收入囊中吧？” “虽然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我给不出超过八亿日元的价格，也没有国家层面的人脉……” “说得也是，就连我也就能勉强凑出两亿日元而已……”寒川先生抓了抓头发叹气道。 八亿日元，还有国家层面的人脉……这颗蛋的来头不小啊，搞不好现在琴酒突然蹦出来拿着枪把周围人全杀了把蛋抢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凌平摸了摸兜里总共装了五万日元和几枚硬币的钱包，感觉这些事情离他都太远了。 “咳，诸位，关于宝物最终去向的问题我们以后再谈。我们现在要讨论关于防止怪盗基德盗窃这件宝物的事情了。”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几位对那颗回忆之卵有意思的访客走后，铃木史郎让秘书西野先生把那个宝物从仓库里拿出供众人观赏。 “从外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传说中那么值钱的东西嘛……” 毛利小五郎凑近了那颗回忆之卵，虽然看不懂也努力装出一副看得懂的样子。 价值高达八亿日元，引得包括基德在内的无数人为之行动的皇帝复活节之卵，从外表看上去也仅仅是一个大小和鸵鸟蛋差不多，表面为浅绿色，还用银装点了一些花朵与流云花纹的摆饰品而已。 “外表看起来确实不怎么样啦，我记得我小时候还拿它当玩具玩呢，而且还是可以打开的形式。”铃木财团的大小姐发表了壕无人性的后浪发言。 将复活节之卵打开后，里面便出现了一座用黄金雕刻而成的小雕像，是一位白人中年夫妇正坐在椅上读着一本类似书的东西，周围则围了四五个孩子。 “这里面是尼古拉皇帝家族的模型，全部都是由黄金打造，而且还有一个小小的机关……”铃木史郎掏出一把钥匙，从复活节之卵的底部的锁孔插进去，稍微一转，那一座小型黄金雕像便从“蛋壳”的底部升起，那名男子手里的书也逐页翻开，整座雕像看起来变得有些不同了。 “还真是有意思的设计啊。”服部平次感叹道。 “在相关的文献里，我们找到了这颗蛋的记载，在记载里它就被翻译成回忆之卵。不过那时候据说饿国陷入了财政危机，所以这颗蛋上那些闪闪发亮的看上去是宝石，其实只是普通的玻璃而已……” “诶？那它为什么能值八亿日元那么多啊？”远山和叶惊讶道。 “因为除了制作这颗蛋本身的原料价值外，更重要的是他所蕴含的文化价值和历史价值。作为饿国历史上最后一位皇帝，和他有关的一切东西都会被赋予极大的研究价值和收藏价值，可以算是物凭主贵吧。”铃木史郎解释道。 “怪盗基德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吗……不过对于基德寄来的那个暗号，我始终觉得有点想不通。”服部平次用手托住下巴思考道，“那个模棱两可的时间暂且不说，发光的天空阁楼，为什么大阪城会发光呢？” “傻瓜，建造大阪城的太阁先生，他认为大阪的发展就像大阪之光一样，这你都不懂吗？”和叶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服部。 “没错，基德会在大阪城的天守阁出现，这点是绝对没错的。但在具体时间上我们还是一头雾水。”茶木警视带着中森警官走了进来，虽说铃木史郎雇佣了毛利小五郎和凌平，但警方无疑才是这次对基德作战的主力军。 “没有秒针的时钟走到了第二天的五点……是指三月六日的五点吗？”和叶问道。 “你是笨蛋吗？基德肯定不会就这么把自己的行动日期就这么告诉大家的，要是这么简单的话他干脆直接绑起双手自己到警视厅自首算了。”服部回嘲了和叶一句，颇有种小学生吵架一定要找回场子把架吵赢的感觉。 第232章 暗号的三种解读方法 “基德肯定不会出这么简单的暗号，我的想法是，他会不会是利用了日本的‘三十小时制度’来暗示。三十小时制度就是天文和电视播报经常用到的，将小时的计数延展到次日，举例来说凌晨一点就是二十五点，凌晨两点就是二十六点，凑满三十小时为止，三十点就是早上六点，新的一天便从六点开始。这样一来三十小时制的第二天起点就变成了二十四小时制的早上六点，在这个基础上加五，就是二十四小时制的上午十一点钟，也就是六日的上午十一点。”中森警部如此说道。 “原来如此，不愧是专门抓捕基德的中森警部。要是这么一想的话，确实是基德会采用的那种故弄玄虚又运用了冷门知识的暗号类型呢。”铃木史郎恍然大悟的样子，为中森警部的推理鼓起掌来。 “不过三十小时制这种东西也未免过于冷门了点，一般人会想到利用这个来破解暗号啊？”毛利小五郎虚着眼，显然不是很认同中森警部的推理。 “哼，上次基德不就是利用了冷门到几乎谁都不知道的知识制作的暗号吗？什么月亮将两人分开是指月亮位于人工卫星和太阳之间，随着波浪的邀请这句话里的波浪就是指放送电波，电波是从南向西四十五度发出，也会从水平线之上朝42.3度的方向向远方传送出去，这种知识如果不是专门去问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的话谁都不会知道啊，所以这次我是专门请教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才做出的这种推理。”中森警部冷哼一声，对于驳自己面子的毛利小五郎很是看不惯。 “难道你会有更好的推理吗？” “哼哼，正如你所说。”毛利小五郎闭上眼睛，很是得意地哼了两声，“我对暗号的解读根本不需要用到什么三十小时制，仅凭基德的字面意义我就能解读出他的意思来。” “哦哦哦，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要开始推理了吗？”铃木史郎兴致勃勃地鼓掌道。 “首先，‘第二天的五点（翌日の5時）’写成假名就是‘よくじつのごじ’，‘第二天（よくじつ）’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假名单独拿出来看，就是‘第四’这个序数词的读法‘よつ’，剩下的两个假名就可以看作是9時的读法（くじ）。” 毛利小五郎在一张纸上写下了自己的推理过程。 “什么嘛，照你这么一来的话，基德的这句话可以拆分为一个藏在‘第四’里面的‘9時’和一个单独的‘5時’，这岂不是更麻烦了吗？”中森警部忍不住吐槽道。 “哼哼，这时候就要看到基德前面那句‘没有秒针的时钟’了，没有秒针那就是只有时针和分针。诸位，在指针式的钟表盘上，九时的时候时针和分针会摆成什么样子呢？提示是把它和‘第四’联合起来思考。”毛利自信满满地向周围人发问。 “九时……时针指在9的位置，分针指在12，再加上第四的话……”众人闻言都低头看起了手表，在表盘上模拟思考着毛利提到的九点。 “啊，如果把表盘分成四份的话，九时的时候时针和分针组合成的区域正好是第四份呢。”小兰惊喜地叫了出来。 “没错，藏在‘第四’中的‘9時’意思就是把时间分成四份之后的最后一份。而把这种思路应用到‘第二天的五点’上，就是把5時拆分成四份，基德会在最后四分之一到来的那个时刻出现，也就是……呃……”毛利小五郎精神满满地说出了自己推理的内容，但偏偏在算数这一环节卡了壳。 “凌晨3時45分，应该是这个时间点没错。”铃木史郎说道，不愧是商业巨头，在算数这方面就是快，“不愧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真是了不起！” “哪里哪里，哈哈哈哈哈……”毛利小五郎谦虚了没几秒，便笑出了他的舌头伸出老长式招牌笑容。 “没错，凌晨三点四十五分的话还在晚上，也便于基德作案。”茶木警视点了点头，似乎很是认可毛利小五郎的推理。 “等着吧，怪盗基德……” …… 难波布袋神社。 因为基德的预计作案时间是在三月五日或者六日的凌晨三点，离现在还有段时间，无所事事的众人便在平次和和叶这一对大阪本地人的带领下开始参观附近的景点，这间难波布袋神社就是目的地之一，众人在此参拜后还顺便求了个签。 “啊，我抽到了大吉。‘等待的人会和恋人相逢’……”小兰展开自己的签，惊喜地说道。 “这应该指的是新一吧，难道是上次你要去麻美学姐那边聚会的事情被他知道所以吃醋过来找你了？”园子一脸看破奸情的表情。 “真的假的？那这次可一定要让我看看工藤到底长什么样子。”和叶也一脸“磕到了磕到了”的表情，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工藤新一本人。 我就在这啊……柯南嘴角微微抽搐，看着正聚在一起讨论的闺蜜组，不由得再次为自己的命运叹了口气。 “现在才是四号的下午两点，不管是凌晨三点四十五分还是上午十一点，离基德预告的时间都还很长……这段时间该怎么打发呢？”服部抬头望着天自言自语道，一扭头却发现凌平和柯南两个一大一小的家伙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装在兜里沉思。 “和叶，你就带她们两个在附近到处转转吧，我负责招呼他们两个。”服部对和叶说道，“男生和男生在一起行动比较好对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你和柯南的关系还真是要好呢……” “那是当然的啦，毕竟他是工、工、恭恭敬敬跟着我学习侦探的柯南嘛，啊哈哈哈……”服部强行把差点说出口的工藤咽回嘴里，揽着柯南的肩膀亲切地说道。 “那我们先走了哦。” “真是的，既然他们把我们丢下的话，我们就去找一些酷酷的男生让他们请我们吃东西吧。”园子叉着腰看着远去的三位男生，重新燃起了斗志。 …… “你们两个应该还在思考那个暗号的问题吧？就是那个第二天的五点。”走出神社的路上，服部问向旁边这一大一小两个人。 “是啊，虽然毛利叔叔和中森警部的推理都能勉强说得过去，但我觉得两种解释都有种很牵强的感觉。尤其是毛利叔叔那种拆字冷笑话式的解读，总感觉是阿笠博士会干出来的事……”柯南边走边说道，“竹内不是也推理出了一种解读吗？我反而觉得你推理出的那种解读有点技术性，我记得是二十四加上五变成二十九，再带入到五十音图中，你刚才应该也是在思考这个暗号吧” “啊？我吗？”凌平此时才回过神来，“我解读出的时间是七点二十分，因为五十音图第二十九个是‘へ’，看起来就像没有秒针的时针和分针组成的图案，日期的话应该是在第二天的三月六日。不过我刚才其实是在想给小哀卖点什么伴手礼带回去……” 第233章 基德，你在杀人 “说起来，基德这次为什么用上了他之前从来没有用过的‘世纪末的魔术师’这种署名呢？而且盗窃的对象也不是他一直偷的宝石……” “是啊，我记得这个家伙在八年前一直都是只偷宝石，现在复出以后也还是一样，不过他现在会把偷到的东西还回去，搞不好是换了一个人。现在的基德是原先那个基德的徒弟或者儿子什么的。”服部平次说道。 平次和柯南被凌平的态度搞得无语了片刻，迅速又恢复了状态开始讨论这次的事件。 你好像猜对了……不过猜对是一码事，能不能抓到那个家伙，或者去不去抓就是另一回事了……凌平在心里吐槽道。 对于他来说，基德既没有杀人也没有害人，最多就是个喜欢搞神秘的表演欲旺盛的小鬼罢了……而且在柯南原作里他好像也算个正派人物，抓不抓的都无所谓。 他又没有侦探癖。 “话说，你们刚才抽到的签都是什么啊？能不能告诉我？”服部突然又转变了话题，让柯南和凌平都有些佩服他的脑回路。 “那个啊，我都还没看呢……”“我不信这个。” “别这样嘛，这家神社挺灵的哦，那可是和基德对决的结果。” “真是服了你……”柯南只好从裤兜里摸出刚才求到的签，打开一看上面只是一个“小吉”。 一般神社的签分为大凶、小凶、凶、吉、小吉、大吉这几种，除此之外下面还有对于爱情、工作、金钱等的解说语。 “什么嘛，小吉不就相当于基本没什么结果。竹内你的签也稍微看一下嘛，毕竟拿到了。”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耐不住服部的劝说，凌平也把自己兜里那张签纸拿出来看了看，上面却赫然是一个“大凶”。 “啊，这，超级不妙的啊。走走走，我们马上回神社去把这个钱绑上，这样就把厄运留在神社里了。”服部夸张地叫了出来，却看见凌平丝毫不在意，像是收起一张擦过嘴的纸巾一样把签纸搓成一团重新装回兜里。 “喂……” “在华夏有这么一句话，叫做‘信则有，不信则无’，用一个不太准确的语言哲学理论来说的话，这指的就是一种社会性实体所具备的观察者相关性。也就是说，像山川自然、化学式、人体结构这类的东西都属于自然性实体，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但像货币、婚姻、足球比赛这类东西，如果人们不去相信它，它就确实不会存在，人的意志对此会有很大的影响。”凌平慢悠悠地说道。 “虽然这个理论一般是用社会学领域，比如货币和法律法规的效用之类的。但在某种程度上，和基德的对决也是一种社会实体，人的意志在里面也会起到很大的作用。如果一开始就相信自己会失败，那么就会给自己一种‘就算失败了也是命运在作祟’的感觉，人的斗志本身就会降低，如此一来恶性循环，就会……” “啊我懂了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越是想着失败就越容易真的失败，所以你才不会相信这种东西对吧？”服部平次摆摆手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说起来你有什么好的伴手礼店铺推荐吗？” “这个嘛，你要是想买甜品类的伴手礼的话我倒是听和叶说起过在地下街那边有一家卖抹茶大福的很不错，每天限量一百个让我自己推荐的话我比较推荐大阪的纸糊工艺品和锡器……” …… 三月五日凌晨三点四十五分，基德并没有出现。柯南和服部白白熬了夜，凌平在铃木集团提供的住处睡得很香。 三月五日上午十一点，回忆之卵放在铃木美术馆进行展出，旁边的安保力量十分强大，但基德依然没有出现，柯南和服部补完觉之后在美术馆里埋伏了一天，丝毫没有发现。同样的时间，凌平在大阪街头挑选着给小哀的伴手礼，对自己虚弱的钱包和不知道小哀的喜好这件事很是感到头疼。 铃木美术馆的开放时间持续到下午五点，五点之后是闭馆时间。在这期间，负责保卫宝物的中森警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题，他们之前一直把宝物乖乖放在基德的眼皮底下，所以决定这次把宝物藏在一个秘密的地点，只有中森警部和两名助手知道的地点，因此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凌平以及服部一下子没了什么事做，只能由铃木史郎在高档酒店请他们吃了一顿饭……用只能这个词可真是讽刺。 晚饭后，毛利小五郎和铃木史郎还要继续喝酒，没到喝酒年龄以及不喜欢喝酒的三位便到街上散步。 “搞什么嘛那位警部大人，说什么不能让无关人员知道宝物的存放地点，连我们也不告诉，害我们现在只能在大街上闲逛……”服部平次抱怨道。 “好啦好啦，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去大阪城去蹲守怪盗基德嘛，马上就要到竹内推测出别的七点二十分了吗不是？”柯南安慰他道。 “可恶，这次我一定要把那个自作聪明的小偷抓到手。” “大阪城那边好像也已经有茶木警视派去的人在蹲守了，所以估计你们过去也没有用。”提不起劲的凌平打了个哈欠，不是很想跟着这两个推理狂一起行动。 白天看到一家自助烧烤似乎还不错…… “啊啊啊，真是烦人，天守阁现在也被警察把守住了……”服部烦躁地面朝天挠了挠头，忽然用脸接到了从天上落下的一滴雨水。 “等等！光亮的天空楼阁的话说不定不是指的天守阁而是通天阁，通天阁的意思就是通往天空的高耸建筑物，而顶端也正好是发光的。”服部平次兴奋地说道。 “对啊！那我们现在马上去通天阁吧，竹内你……呃，你随意吧……”柯南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对服部飞推理表示了赞同，本来打算让凌平和他们一起去抓捕基德，但一看到他那张提不起劲的脸…… “加油。”凌平面无表情地说道。 “咻！咻！咻！”凌平话音刚落，几人身后的大阪城附近的天空突然升起了数枚烟花，在空中炸开五彩斑斓的花火，引得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而且后续越来越多，颇有种烟花大会的感觉。 “烟花……糟糕！这肯定是基德设置的机关，目的就是把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天守阁那边去，从而让我们忽视没有烟花的通天阁方向。但为什么会是通天阁呢……”柯南百思不得其解道。 “唰。” 大阪城和铃木美术馆所在的一大片区域似乎被谁突然扳下了电闸，无论是建筑物、路灯、广告牌还是警用探照灯，纷纷在一瞬间失去了光亮，陷入了一片漆黑。 “大停电？我知道了！他是想用断电的方式找出宝物存放的真正地点，因为现在除了医院之类的地方以外只有真正藏有宝物的地方才会配备紧急发电设备，这样他就可以轻松判断出宝物藏在什么地方了……竹内？你怎么了？表情这么可怕？”看着漆黑一片的城市，柯南迅速明白了基德的意图，只是扭头准备叫服部和凌平一起去抓基德的时候却发现凌平的表情十分吓人。 “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基德这个家伙居然如此不顾后果吗？他知不知道现代城市里一旦停电会造成多少损失，尤其是手术设备突然停电的医院和交通信号灯失效的道路，这可是会死人的。”凌平眯着眼睛，看向因为城市暗下来而显得清朗了不少的天空，“基德，你这是在杀人……” 第234章 基德被杀了？ “总之，基德现在一定是站在通天阁的高处往下观察，找出那些最快恢复供电的地方。从这里到通天阁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就去中森警部藏起宝物的地方先等待这吧。”服部说道。 “法圆坂三门医院、堂岛世纪饭店、天满急救医疗中心……是那边，那座不起眼大楼的顶楼，只有那一个房间亮起！”柯南打开追踪眼镜的望远功能，在周围搜索着符合条件的建筑，果然发现了一处可疑地点。 “我先用太阳能滑板去那个地方，你们也想办法去制止基德！”柯南从包里掏出阿笠博士发明的太阳能滑板，由于柯南经常抱怨这玩意一到天黑就用不了，所以阿笠博士最近给它装上了电池，即使是在夜晚也可以行驶差不多一小时。 “既然这样的话，我的摩托就停在附近……竹内！你该不会是打算用跑的……”服部从兜里掏出摩托车钥匙，想招呼他一起坐摩托车赶过去，却发现凌平早就迈开双腿，大步追着柯南跑去。 “你的摩托应该载不动我。” 凌平撂下这一句话，尽力让呼吸平稳，将波纹气功的能量导向全身，以不亚于柯南滑板的速度追在后面，看得服部平次直接愣在原地，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这人是怪物吗……” …… 此刻这位人形怪物正在由于信号灯熄灭而产生大堵车的马路……旁的人行道飞奔，因为身形的缘故，柯南可以从车辆之间的缝隙中游刃有余地穿过，而他就只能在人行道上一边挤开拥挤的人群一边追赶，很快便被柯南落在了后面。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恶人的救世主，不能直接横冲直撞过去，万一弄出什么踩踏事件，自己反而会变成罪魁祸首。 “可恶啊……”跑到一个十字路口，凌平停下来喘了两口气，抬头已经看不见柯南的身影了。 “现在怎么办呢？去通天阁？还是直接去刚才那个被发现的藏宝地点……”凌平抬头打量了一下，现在离刚才发现的那个藏宝地点大概还有一公里远，但距离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问题在于这一塌糊涂的交通状况…… 大阪人民的脾气本来就相对暴躁，现在被这突如其来的停电搞得大家都失去了方向，外加各种因为停电导致的小意外，吵架声此起彼伏，十字路口这里更是堵得水泄不通，几辆车的车主从车窗伸出头来，扯着脖子喷着唾沫吵架。 不过不得不说，霓虹人在骂人这方面的词汇是真的少。 “算了，凭我自己的腿去追的话肯定是追不到的，不如先思考一下基德会从什么地方降落……他肯定会选择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降落，再考虑到现在的风向，基德的滑翔翼是没有办法自动飞行的，所以他应该会选择顺着风的方向，那么就会是……大阪湾！” 凌平闭上眼在脑中回想了一下白天逛街的时候看到的地图，迅速敲定了一个基德的可能落点，扭头向那个方向跑去。 …… “大阪湾的人就少多了，城市内的电力也逐渐恢复，终于是在基德来之前赶上了……”凌平一路狂奔来到大阪湾附近，站在海边的景观道路上，抬头正好能看见基德白色的滑翔翼在夜空中向这个方向靠近。 凌平低头看了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掂量了一下，又重新放了回去。 “石块波纹疾走什么的还是算了，万一控制不好把他打到海里去，或者直接打死什么的……” 凌平抬起头看向基德，这个飞在天上的家伙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一手抱着一个木盒子，另一只手摆了摆，跟他打了个招呼。 也不知道基德能不能看见，凌平对他挥了挥拳头，意思大概是“有你好看的”。但基德似乎毫无反应，反而是微微扭头，一脸惊讶地看向侧面。 凌平刚沿着他的视线看去，便听见一声细微的响动，漆黑一片的夜空被一道以常人视力极难看到的线条划破，这是手枪击出后所划出的一闪而过的弹道。 “啪。”正在天空飞行的基德忽然翻了个个，滑翔翼乱作一团，直挺挺地向下坠落。 “枪手？”凌平眯起眼睛，调动起自己那已经有些超出人类限度的视力，只见在后方一座高架桥上有一个黑影正在收起手中的枪械离开。天色太黑外加距离略远，凌平只能看清这个人的身材很是纤细，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左右，戴着那种只漏出眼睛的恐怖分子标配面罩和黑色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是谁。 再回头时，基德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但是在不远处的步行道上还能看见一只倒地的鸽子和碎裂的木盒。 “回忆之卵？”凌平快步走上前去，先抱起那只还在扑腾翅膀的鸽子，这只鸽子的翅膀上有不少血迹，应该是受伤了。凌平把手掌轻轻按在鸽子的背上，将波纹气功的能量传输给它。 波纹气功的能量来自人体的生命力，对于鸽子应该也会有一点用……大概。 “回忆之卵的盒子虽然裂开了，但是因为底部有厚厚的绒垫保护，看起来没有多大的损坏……这是基德的单片眼镜？从中间碎掉了，难道他是被击中了眼睛？”凌平一手托住鸽子，另一只手拿起了那枚回忆之卵，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损坏的痕迹。 “竹内！”滑着滑板的柯南也来到了附近，跳下滑板一路跑到凌平身边，“刚才在那边的高架桥上有人在狙击基德！” “我知道，我也看到了那个人。”凌平点了点头，把鸽子递给柯南，让他把鸽子抱在怀里。“基德应该确实是被击中了，这里有他碎掉的单片眼镜和偷到手的回忆之卵……但我想他应该还没有死，枪手用的枪械应该是手枪，速度并不是特别快。说不定基德他只是受伤落入了海里，然后想办法逃开……” 凌平走到栏杆边上向海面望去，一片平静，只有少许海洋生物游动引起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波澜。 “这个枪手到底是……”柯南望着海面喃喃道。 “或许是针对基德本人，或许是想抢夺这颗回忆之卵。”凌平把基德的单片眼镜装在透明证物袋里放入口袋，重新捧起那颗回忆之卵。“如果是前者的话，这是基德和他之间的私事，如果是后者的话，恐怕我们现在也正在被不知道在哪里的那个枪手瞄准着……” …… 当天晚上，警方出动了海警船和直升机在大阪湾的海面上进行了细致的搜索，但仍然无法确定基德的生死。既没有见到基德本人，也没有见到他的尸体…… 顺便一提，基德制造的大停电虽然给大阪带来了很大的混乱，但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人死亡，只有少数几人受了伤。当然，经济上面损失的数字就无法估量了。 服部据说是在骑摩托带着柯南追击基德的时候出了小小的车祸，腿部受伤，只能住院疗养。 凌平和柯南把回忆之卵带回了铃木美术馆，铃木史郎对此表示非常感谢，但毕竟这玩意是价值八亿元的东西，表面上看上去没有损坏说不定内部会出什么差错，因此决定在次日乘坐铃木家的游轮返回东京，找专人进行鉴定。 海上运输总比陆路运输或者空运要安全一点，铃木史郎是这样说的。但凌平一点也不这样觉得，尤其是那几个对回忆之卵虎视眈眈的书记官、美术商、摄影师之类的家伙也上了这艘船…… 除此之外，这艘船说那个还有一位之前并没有见到的乘客，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叫做香阪夏美。据说她是在宣传册上看到了这次回忆之卵展出的消息特地来找铃木会长的，要谈的事情似乎和这枚回忆之卵的来历有关。 第235章 不听话的柯南 “我的曾祖父叫做喜一，曾经在法贝鲁杰的工房担任工人，并且在当地和饿国女性结婚。他们回到霓虹后生下一名女婴，那就是我的祖母。我的父母不幸早亡，我是由祖母一手抚养长大的。” “但老夫人上个月也因病去世了，这次是夏美小姐回国来收拾老夫人的遗物，才在里面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铃木家的游轮上，除了船员以外的所有乘客都聚集到了会客室中，听香阪夏美讲述着她的事情，尤其是那几个对回忆之卵一直虎视眈眈的书记官美术商什么的。 香阪夏美的家境似乎相当不错，虽然达不到像铃木家这样日本前几名的大财团，但也至少是中上阶层的大小姐，不仅打扮谈吐都非常有气质，还配备有一名看起来就很专业的管家伺候在一旁。 “我原本是在巴黎那边做烘焙行业，回来收拾我祖母的遗物的时候，恰巧发现了应该是我曾祖父画过的图纸。”香阪夏美从提包中拿出两张纸放在桌上，“上面画的应该就是回忆之卵，只是图的中间有点破损了。” 众人探头望去，只见那两张纸一张只有左下角，一张只有右下角，中央有着似乎是被火焰烧灼过的痕迹，图上各画了一部分的回忆之卵的图像，左下角还用英文写出了“回忆”的字样。 “这上面的回忆之卵还有宝石啊……难道是后来掉了吗？”毛利小五郎小声嘀咕道。 “不，我想这应该是因为图上画的本来是两个蛋的关系。”柯南伸手指道，“你们看，这两个各有一部分的蛋的图像根本就没法重合起来嘛，一个大一个小，而且花纹也和这边这颗实物上不一样。” “真的诶……”铃木史郎等人对着那张图纸和正品的回忆之卵对比了一下，果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说到饿国的话，应该就会想到俄罗斯套娃了，会不会是这枚回忆之卵本身只是套娃的一部分……啊。”凌平伸手将那颗回忆之卵拿起，放在那张左下角的图纸上比对了一下，谁料从这颗回忆之卵的底部却掉出一小片镜子一样的东西。 “……” 没记错的话这颗回忆之卵的估价应该是在八亿日元左右。 空气一时间变得很安静，毛利小五郎和柯南都怔怔地看着凌平，似乎在思考要不要马上和他脱离关系。 “……这应该是从怪盗基德手中落下的时候坏掉的吧？”凌平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脸上毫无表情地问道，实际上内心里已经在思考要不要把这里的人全都打昏再跳海逃生带着小哀马上跑路。 “啊这个镜子没关系啦，我小时候玩的时候就经常掉下来。我想这么容易拆卸的东西的话应该是后来才装进去的。”后浪园子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殊不知她这一句话在某种程度上拯救了这一个房间的人。 “原来是这样。”凌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拿起那片小镜子，他的手指干燥而有力，就是稍微有点抖。 “喂喂，你该不会是被吓到手抖了吧？”柯南在一边小声揶揄着，平时都是这个家伙摆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来各种挖苦自己，现在难得找到一个机会反杀，不好好利用怎么行。 “这是一种特殊的观察手法，在手持镜子这种反光物体的时候让手腕以高频率低幅度进行抖动，这样可以让照射在镜子上的光产生偏移，这样可以检查镜子上有没有什么问题……。”凌平正在以一副信我没问题的表情信口胡说，却似乎真的在那片小镜子上找到了什么问题，慢慢止住了话头。 “什么？镜子上有东西吗？”柯南马上凑近想一起观察，镜子却被凌平举高到自己眼前仔细观察，柯南只能在下面乱蹦。 “不，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的黑眼圈有点重，看来是昨晚上没睡好的问题。”凌平把手放下，并没有把镜片交给柯南，而是直接装回了那枚回忆之卵。 昨晚那个狙击基德的枪手现在说不定就在这些人之中，如果那个家伙的目的不是针对基德，而是针对这枚回忆之卵，那以柯南这家伙的表现欲，他知道了这个镜片上的秘密后肯定会在众人面前直接说出，到时候只能将自己等人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这个镜片上的秘密没有被柯南说出去，那个枪手的目标如果真的是这枚回忆之卵的话，恐怕现在这艘船上的众人都是处在危险中的……现在看起来如果那名枪手就在这些人之中的话，从体型上看最有可能的就是一嘴大佐味中文的浦思青兰、秘书西野先生和摄影师寒川龙这三个人了。但那个饿国书记官虽然体型不符，但他完全可以找其他人来做杀手的活。美术商也是一样…… “啊，这枚镜子上好像有图案诶。”凌平正环视着房间里的众人，他视线之下的柯南却又悄悄从回忆之卵上拆下了那片小镜子，一脸惊讶地叫道。 “西野先生，麻烦你把灯关一下好吗？还有窗帘也拉一下。”柯南无视凌平恶狠狠的眼神，直接对秘书西野先生说道。待房间暗下来，他便用手表上的手电筒打在那片小镜子上，光线折射后在墙上竟然浮现出了一座山中别墅的图像。 “这是……魔镜？”浦思青兰一脸讶异地说道。 “原来如此，在华夏和霓虹有这样的传说，据说镜子经过特殊处理之后就会在上面浮现出图案。听说战乱时期霓虹有些躲藏的天主教徒就用这种方法把十字架映在墙上祈祷……”美术商乾将一一副恍然的样子。 “这座城堡，难道是横须贺的那座吗？”香阪夏美扭头向自己的管家询问道，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这座城堡是我曾祖父一手创建的，是我祖母在管理。”香阪夏美说道。 “难道，第二颗回忆之卵就藏在那座城堡里吗？镶有宝石还是两件一体的复活节之卵，这起码要值十亿，不，十五亿啊……”乾将一等人的脸色都变了，怎么看怎么像正在垂涎一块肥美牛肉的豺狼。如果不是现在还有很多人，外加凌平一直眯着眼睛盯着他们，估计他们直接上手抢都有可能。 “我也不是很清楚，曾祖父留下的就只有这两张图和一把很旧很旧的钥匙而已。”香阪夏美从提包里拿出一把样式非常古老的铜钥匙来，“难道是藏在了什么地方吗？” “香阪小姐，我想这两颗蛋应该都是由你的曾祖父制作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文献里都没有记载第五十一颗复活节之卵的缘故。他们在回到霓虹之后，用其中一颗，也就是我们面前这一颗上的宝石变卖，换到钱财修建了那座城堡，把另一颗蛋藏在里面，但并没有放弃让两颗蛋重新合而为一的想法，因此用魔镜的手法把这座城堡的信息放在了这枚蛋中，期待有一天能有人重新把两枚蛋再次合而为一。”毛利小五郎总结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知道在回东京以后毛利侦探，还有这位小弟弟能不能陪我去一趟这座城堡。”香阪夏美请求道。 “当然没问题。”“请务必让我也一同随行。”“我也想一起去拍摄。”“我也……” 不仅是毛利小五郎，其他几人也都争先恐后地向香阪夏美提出请求。不知是天真还是蠢萌的香阪夏美也高兴地答应了他们，只有一个一直板着脸的凌平站在一旁旁观。 山中别墅、宝物、一伙用心不良的家伙……感觉这已经不像是名侦探柯南的片场，倒像是什么冒险寻宝剧……凌平眯着眼睛看向这一群家伙，目光尤其在那个饿国书记官和浦思青兰的身上停留了比较长的时间。 第236章 君中国语本当上手 关于回忆之卵的讨论会结束后就是午饭时间，吃完午饭，凌平本来打算去找柯南和他说说自己的担忧，却在房间门口恰好撞见了准备来玩的园子、西野先生和香阪夏美。 “竹内也是来找柯南玩的吗？可惜服部的脚扭伤了，不然你们三个侦探又可以聚在一起了。”小兰笑道，凌平低头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柯南，伸手搓了搓他的大头。 “嗯，没错，毕竟柯南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嘛，在推理方面也很厉害……” 房门打开，被凌平和柯南救下的那只基德的鸽子现在正由小兰代为照顾。或许是怕生，也或许是应激反应，园子等一众人进来后便扑腾起了翅膀，带起数片羽毛。 “啊，这……我看我还是先算了吧……”西野先生一见到那只鸽子便和见了鬼一样，捂住脸扭头跑了出去，引得小兰和园子都好奇地望了过去。 “西野先生是怎么了……啊，我想一定是看到我们这三个美女在这里害羞了，真是的明明这里还有竹内和柯南两个男生在嘛……”园子丝毫没有自知之明地叉腰说道。 “我想应该是羽毛过敏或者心理恐鸟症吧。”凌平走进房内伸手抚摸了一下那只鸽子，顺便在手掌中凝聚了一点点博文能量，原本不安分的鸽子一下子便平静了下来，亲昵地蹭了蹭凌平的手掌。 “羽毛过敏？” “是的，会引发过敏症的物品有很多，常见的花粉、油漆或者药物过敏都是。但有时候也会因人而异而对一些看起来很奇怪的东西过敏，比如羽毛、西红柿，甚至阳光、蛋白质、水分。刚才西野先生跑出去的时候是捂着嘴巴和鼻子的，应该就是接触到羽毛就会打喷嚏或者咳嗽之类的过敏症吧。”凌平解释道。 “诶诶诶？水分也会过敏吗？”园子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虽然听起来很矛盾，但确实存在这种病例。专家猜测可能是对水中的某些离子过敏，但现在还没有切实的研究能够证明。”凌平说道。 “不愧是在udi研究所工作过的人，知道这么多冷门的知识。”小兰说道。 “这还真是长见识了呢……啊，说起来既然我们这里已经有了三位美女了，不然再去把另一位美女叫上。”园子拉上柯南，直接把他拖出了房门。 “她大概说的是青兰小姐吧，听说她是华夏人，平时都会穿很漂亮的旗袍呢。”小兰对凌平和香阪夏美说道。 “诶？真的吗？旗袍那么漂亮的衣服我也想穿穿看呢。”香阪夏美说道。 华夏人……凌平的眼皮抽了抽，没有说话。毕竟旗袍丸子头功夫娘的刻板人设已经深入人心了，他现在说话也没法改变什么。浦思青兰好歹还只穿了个旗袍，没把丸子头和“的说”口癖加上，已经算是很不刻板印象了。 而且，正好趁这个机会探探口风…… …… “……夏美姐姐的瞳孔颜色是灰色的诶。”柯南抱着一杯饮料坐在小板凳上，小兰、园子、香阪夏美和浦思青兰四人则坐在沙发上，凌平则是一手托着鸽子坐在一边和鸽子玩。 “是啊，我母亲和祖母也是这个颜色。我想应该是遗传自我曾祖母的饿国血统吧。”香阪夏美一对柯南眨了两下眼睛说道。 “说起来，青兰小姐的瞳孔也是灰色的呢，华夏人的瞳孔都是灰色的吗？”园子一脸好奇地问道。 华夏人和你们霓虹人都是东亚的黄种人，瞳色大部分是棕色的，只有动漫里才会有各种五彩斑斓的颜色……话说柯南原本就是动漫来着，倒是小哀她因为母亲是英国人的缘故瞳孔似乎是蓝绿色，稍微符合那么一点现实……凌平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浦思青兰，他现在对这个女人的怀疑程度更加加大了。 “青兰小姐的名字是青色兰花，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兰字，中文和日语的兰都是一样的吗？”小兰问道。 “你刚才念的都是日语发音（seilan），用中文来说的话应该是青兰（qinglan）。”浦思青兰说道，“我的姓是浦思，念作pusi，所以我的名字用中文发音的话就是pusiqinglan。” “兰的发音都是一样的诶。”小兰惊喜地说道。 不，其实那是因为你们霓虹人分不清l和r，ran和lan在你们听起来都很像而已，就像樱花既可以说成成撒库拉又可以说成撒库挼一样……为了掌握浦思青兰更多的破绽，凌平强忍住吐槽的欲望，继续和那只鸽子大眼瞪小眼。 “是的，你的名字用中文发音的话就是maolilan，而铃木小姐的名字则是念作铃木鱼丸子（lingmuyuwanzi）。” “噗。”凌平实在没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对于外国人来说弄明白“yuan”这种拼音里的“u”其实是“u”还是太难了吗…… “怎么啦？难道你对我的名字有意见吗？”园子一脸不满地回头瞪着凌平，“青兰小姐，这个家伙的名字用中文怎么说？” “竹内先生既然对我的发音有意见的话，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再说了的好。”浦思青兰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凌平，似乎颇为警惕。 其实她不说是一种明智的选择，虽然zhuneilingping几个音霓虹人发起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容易把“zhu”发成类似“juyu”的音，听起来有点像jo，凌平之前自己也玩过这个。 “不，我只是突然想到了高兴的事情……”凌平努力隐藏起笑意，把自己的面瘫脸展现给众人看，“我之前学过一句中文，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请浦思小姐帮我听一下呢？” “哦？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其实我的中文也已经好久没有用过了，说得不是很标准。” “没关系，反正我这句中文也是怪怪的。”凌平直视着浦思青兰的灰色眼珠，嘴角微微扬起，学着刚学中文没几天的霓虹人口音说道，“君中国语本当上手（junzhongguoyubendsngshangshou），这句话不知道浦斯小姐能不能听懂……” “很抱歉，你说的这句话我没听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浦思青兰微微摇头，看向凌平的眼神有些危险。 …… “诶？你觉得青蓝小姐就是那个狙击基德的枪手？”找了个借口，凌平带着柯南走出了房间，在走廊上商量起了事情。 “没错，就算她不是枪手，也一定造假了身份。在回忆之卵这档子事上正好遇到一个制造假身份的人，你不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吗？” “真要说假身份的话其实我也是……你怀疑青兰小姐是那个枪手，是因为她的中文不对劲吗？”柯南问道。 “这是其一，其实作为外国人的标准来看她的中文已经还算不错，已经到了可以去打着‘懂中文’招牌做生意的地步了。但是她偏偏要装成华夏人，那她那一嘴大佐味的中文就成了明显的短板。” “其二，她的瞳孔颜色是浅灰色的，和香阪夏美小姐的一样，这应该是南欧或者东欧那一带人的特征，结合她罗曼诺夫王朝研究者的身份，我想她应该有饿国血统。” “其三就是她的身形，虽然昨晚上那名枪手做了伪装，但从体态上来看和她很像。再加上她的双腿明显有经过高强度锻炼的痕迹……”凌平说到这里的时候注意到了柯南那副有点古怪的表情，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疼疼疼……不过虽然有了这些线索，却没有能够证明她就是凶手的证据啊。”柯南捂着脑袋说道。 “是啊，都是些间接的推测，如果她非要强行解释的话也能解释得通……不过现在有一点好处就是她应该不会在船上动手杀人什么的，毕竟她还要等着香阪夏美带她去那座可能放有第二颗回忆之卵的城堡……” 第237章 他是个好人呢 虽然理论上这名枪手不会再在这艘邮轮抵达目的地之前犯案，但凌平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将全船人的生命安全寄托在犯罪者的自律上，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枪手的嫌疑人除了浦思青兰以外还有俄罗斯大使馆的那位名字很难记的书记官钦尼科夫，凌平也怀疑是他雇佣了杀手狙击基德，所以和柯南商量了一下，两人分工，由柯南去跟踪监视浦思青兰，凌平则找上和自己体型差不多的俄罗斯书记官钦尼科夫套话。 “下午好，钦尼科夫先生。”虽然是自己选择的套话对象，但面对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差不多壮的饿国人，凌平还真有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搭话比较好，就只能先打个招呼。 “你好，你是竹内先生吧？感谢你保护了那枚回忆之卵。”钦尼科夫对凌平点了点头，似乎因为他把回忆之卵带了回来而对他有那么一点好感。 “哪里，只是运气而已，基德被枪手射击之后便把那个装有回忆之卵的盒子掉到了地上，又恰恰被我捡到了而已。”凌平谦虚道，“不过那个枪手倒也真是厉害，居然能早早知道基德的飞行路线，在那里等着他。” “确实，而且那个家伙居然会选择直接狙击基德的这种方式，万一把回忆之卵摔坏了怎么办。真是个不顾后果的家伙。”钦尼科夫谈起这件事似乎非常气愤，毕竟在他的心目中回忆之卵应该是饿国的国宝，受到一点损坏都会变成他的责任。 “您对那个回忆之卵还真是十分上心啊。不过那个枪手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很厉害，能在夜晚用手枪狙击命中基德，当时那个距离起码也要有将近二百米。”凌平故意说出自己对于枪手的推断，观察着钦尼科夫的反应。 事实上那名枪手射击的位置距离基德大概只有一百米左右。 “那还真是个很专业的枪手，我记得一般手枪的有效射程都在五十米到一百米这个范围，而且还是晚上的移动目标，这个枪手的狙击能力搞不好是国家级别的那种……”钦尼科夫的反应似乎没有什么异常，非常合理地对这名枪手的能力表示了惊讶，以凌平那点浅薄的微表情知识也看不出他是不是有意在装。 这之后两人又聊了一点别的话题，意外地在身高和体型这方面很是聊得来，钦尼科夫表示自己在饿国其实也能算是身材高大的那种，毕竟饿国人的平均身高虽然很高，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一米九两米的壮汉。而在到霓虹的使馆来担任书记官之后，每次出们都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观察。 “对对对，就是那种又害怕又有点羡慕甚至还莫名其妙有点恨意的眼神，每次我出门的时候都会被用那种眼神看着。” “每次进给霓虹本地人设计的地铁、饭店、小卖部都会撞到头，后来我干脆直接见到门就先鞠躬了哈哈哈。” “小学的时候因为身高太突出，站方队的时候经常被老师说‘干脆你就到一边休息吧’这样的话。” “每次都会被问打不打篮球。” “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他们总是说听不见，但一大声又嫌吵。” “上学的时候总是吸引老师的视线，被点名起来回答问题。” …… “竹内，你对钦尼科夫的套话怎么样了？”柯南悄悄凑过来问道。 “嗯……他是个好人。”凌平想了想，这样说道。 “？？？”柯南一脸懵逼，没明白凌平是在说什么，但还是自己说起了自己的结果，“我这边的话，在甲板上一边欣赏夕阳一边喝酒的时候那个摄影师寒川龙展示了一个疑似是末代皇帝的小女儿所佩戴的戒指，青兰小姐似乎对那个东西很感兴趣。” “罗曼诺夫王朝的研究家，这么做并不意外，不管她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那个寒川龙就这么把戒指展现在她面前真的没问题吗？万一浦思青兰真的就是个枪手，而且对罗曼诺夫王朝的文物非常痴迷……”凌平摸了摸下巴，带着极强的个人偏见做出了这样的推论。 “就算她真的是枪手应该也不会做到这个程度吧……前面转过去就是寒山龙的房间了，我们不妨去看一看，就用……嗯，就用请教摄影技术的借口吧。”柯南有些无奈地说道，指了指前面的拐角，凌平倒也不反对。 来到寒川龙的房间门前，柯南刚要抬手敲门，却被凌平把手按住，对他摇了摇头，口中无声地做了几个口型。 “里面有人，是浦思青兰。” 柯南闻言一怔，虽然不知道凌平是怎么隔着一扇隔音效果非常好的门听到里面有人声，还能听到是谁的，但也学凌平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到里面人的对话。 “……所以寒川先生，我都说了，只要让我看一下那枚戒指就可以了，我只是想知道它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是浦思青兰的声音。 “我都说了，那枚戒指现在找不到了，我正烦着呢。而且不管那枚戒指是真是假我都不会卖掉它的，我暂时还不是很缺钱。”这是寒川龙的声音，那枚戒指丢了？凌平和柯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现在离他从甲板上欣赏完夕阳回来也就只有半个小时吧？ “可是寒川先生……” “我都说了，我现在正急着找戒指，你就不要再来烦我了。虽然有你这样的美人在我的房间里我是很高兴，但现在不是时候……”寒川龙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不耐烦。 “是吗……”浦思青兰的声音低了下去，但并没有听到她挪动脚步的声音，她还站在原地想做什么吗？柯南和凌平听得更仔细了一些，整个人几乎趴在了门框上。 “喂，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啊。” 园子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吓了两人一跳，连忙从门上离开，柯南的脚还踢了一下寒川房间的门。 “我们……准备找寒川先生讨教一点摄影方面的技巧，对不对啊竹内哥哥？”柯南装作可爱的样子对凌平说道，好在这边的门都是陷入墙壁一段距离的，从外面看大概只能看到他们两个离门很近，看不到正贴在门上偷听的动作。 “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园子塌着眼皮看了看柯南，又抬头看向凌平，“不过那个家伙的性格怪怪的，还喜欢故意敲门来拍摄别人开门的时候一脸吃惊的样子，你可不要让柯南跟着他学坏了哦。” “不会的不会的……哟，寒川先生。”凌平胡乱答应着，只见房门被人打开，寒川一脸烦躁地出现在了门口，浦思青兰拿着手提包站在他身后。 “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寒川问道。 “我们是想找你讨教一点摄影的技巧……你现在不方便吗？”凌平装模作样地向屋内看去，和浦思青兰的眼神接触了一下，随即便移向一边。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倒是挺乐意教教你们的……但我的那枚戒指现在找不到了，正忙着找戒指呢。”寒川龙向身后一指，“这位大美女就是来找我要那枚戒指看的，要不你们也来帮忙找一下？” “是枚什么样的戒指呢？”园子好奇地问道。 “一个银色的戒指，上面镶了一枚很小的粉色宝石，戒指内侧用俄文写了‘玛丽’的字样。用一条铜链子挂住，我是当项链戴的。”寒川龙说道。 “你确定是在这间房里吗？万一是掉在甲板上了什么的。”柯南问道。 “啊，因为我从甲板上回来以后正好洗了个澡，我就把那个戒指摘下来塞到枕头底下了。后来我刚洗完澡换了衣服，这位美女就过来让我给她看看那枚戒指，结果就找不到了。”寒川解释道，“如果不是丢在这个房间的什么地方了的话，那就有可能是被什么人偷走了也说不定……” 第238章 互相不在场的盗窃 “啊，这个……”园子从寒川龙的床铺底下摸出一支圆珠笔，惊讶地叫道。 由于寒川龙的邀请，凌平柯南和园子都参与到了在他的房间寻找丢失的戒指的行动，而浦思青兰则以穿着旗袍不太方便为由先离开一步。 说是寻找，其实这间房间本来也不算太大，只有一个卧室和洗手间。而据寒川先生说，他的戒指应该是丢在卧室，也就是床边，只要在床边找一找就会找到线索……不过没想到园子找到的居然是一支圆珠笔。 “这支圆珠笔，m……西野，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姓西野的家伙的吧？他的圆珠笔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难道说……”寒川龙接过那支圆珠笔看了看，恍然大悟般说道，随即便站起身来冲出房间，看样子是准备找西野先生算账。柯南和凌平也马上追了出去。 由于身高原因，凌平在出门的时候低了低头，注意到寒川龙房间的门框上方挂了一个印第安风格的装饰品，用各色羽毛扎制而成。 “那支圆珠笔是西野先生的，难道……”柯南小声问道。 “不清楚，但寒川本身的行为也十分可疑。那支圆珠笔就在床下，他要找的话一下子就能发现，感觉像是故意找人帮他找出这东西一样……”凌平低声回答道，“不过现在还是先找西野先生看看吧。” …… 寒川粗暴地打开房门时，西野先生正在房间里看书，一脸茫然地看着冲进来的寒川龙。 “西野！你这个小偷，赶紧把我的戒指交出来，那可是价值好几千万的戒指！”寒川龙猛地把西野先生从椅子上拎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 “什？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西野先生有些懵，不知道寒川在说什么。 “他说你偷走了他放在房间里的一枚戒指。”随后赶到的凌平说道。 “没有！我没有偷寒川先生的戒指，我甚至都没有去过他的房间！”西野先生慌忙为自己辩解道。 “哼，那你倒是解释一下，既然你没有去过我的房间，这支笔又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我的戒指又是怎么不见的啊！”寒川先生用手指点着西野先生的胸部，把他逼到墙边，从口袋里拿出他那支圆珠笔。 “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真的没有去过你的房间啊！”西野先生的辩解十分无力，简直就像走到穷途末路的犯人一般。 “好了，你们两个都冷静一点。”凌平走上前来，一手一个把他们两个人分开，“不管怎么说，这支圆珠笔确实是属于西野先生你的，它出现在寒川先生的房里也是我们所有人一起看见的。所以我现在可以稍微问一下，在……”凌平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六点二十五分，刨去我们刚才找戒指的时间，从五点四十五到六点十五分这段时间里你都在哪？做了什么？” “我……阿嚏！五点四十分的时候我正好从甲板上回来，觉得身上有点潮湿就洗了个澡，大概洗了十五到二十分钟吧，之后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阿嚏！我真的没有去过寒川先生的房间啊。”西野先生解释道，解释的时候还打了几个喷嚏。。 “哈哈，你这不就根本是自己的一套说辞，完全没有不在场证明吗！？”寒川得意地说道。 “寒川先生，我能顺便问一下你这半小时都在做什么吗？时间最好具体一点。”凌平扭头对寒川说道。 “我？我也是在五点四十分左右的时候从甲板上回来，也洗了个澡……大概洗到六点到六点十分这个时间吧，之后浦思青兰小姐就过来找我了。”寒川龙一愣，还是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在据称的那段‘案发时间’里都在洗澡，而且没有其他人能证明。”凌平眯起眼睛看向这两个人，他心中其实已经大致有了一点判断。 “啊，在西野先生的床下找到了一枚戒指诶。”柯南的声音忽然从低处传来，众人扭头一看，柯南正趴在西野先生房间的地板上，从床底下拿出一枚用铜链子挂着的戒指。 “对对对，就是这枚戒指，这下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西野！”寒川龙兴奋道，却被凌平一下子按住了肩膀。 “不管你是发自真心还是演技出众，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一副嘴脸。”凌平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案件的真相还没有揭开呢。” “什么啊，明明就是他偷了我枕头底下的戒指藏到了自己的床底下……”寒川龙还想说什么，却生生被凌平恐怖的眼神压了回去。 “我还需要做一些调查，西野先生，你跟我来一下。”凌平对西野先生招了招手，顺便给柯南使了个眼色，让他把那枚戒指直接交到自己手里，“这枚戒指作为物证暂时由我保管，放心，我不会私吞，也不会弄丢。” “好的……阿嚏！” …… “阿嚏，阿嚏。” 没过五分钟，凌平便带着依然喷嚏不断的西野先生回到了这间房子，由于这次的事情关联很大，所以园子把铃木史郎和毛利小五郎都叫了过来。 “喂，大个子，你刚才去调查有没有调查出什么东西啊？可不要告诉我你给他用了胡椒喷雾逼供。”寒川龙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毛利小五郎和铃木史郎则是十分关切地看着凌平和西野。 “竹内侦探，这是真的吗？西野他……” “竹内，遇到这种事情你应该先和我说啊。” “大家可以先静一下，听我说完这次的案件。能让人打喷嚏的东西除了胡椒喷雾还有很多，比如会导致过敏的过敏原。”凌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物证袋，里面只有一片小小的白色羽毛。 “过敏原？”毛利小五郎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反倒是铃木父女都是一脸恍然的样子。 “寒川先生，你说你在去洗澡之前是把项链塞到枕头底下了对吧？但你的枕头内部填充的是羽毛，房间的门口还有一个羽毛制成的印第安风格的摆饰，对羽毛过敏的西野先生不要说去偷戒指了，仅仅是靠近你的房间都会浑身不适。”凌平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喷嚏不断的西野先生，“刚才我只是用这根小羽毛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他就打喷嚏打成这样，而且因为我在下午曾经抚摸过一只鸽子，连带着只要靠近我，西野先生都会打喷嚏。而且身为一个读过医科大学的人，我想我对他的过敏症状是不是装出来的还是能判断得出来的。” “可，可这也不能证明他没有偷项链，万一他戴着手套面罩或者用晾衣杆什么的拨开枕头……”寒川龙依然想要强词夺理。 “可是，如果西野先生真的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他把圆珠笔落在寒川先生的房间里未免就太粗心了吧。”柯南也适时地送上助攻，直接给寒川龙打出了个沉默。 “而且就算他真的是个既知道做好防护并且用工具盗窃却又把自己的圆珠笔落在房间里的矛盾集合体，一个大张旗鼓做成那样子的人你居然会半点都没有察觉？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凌平继续补充道。 “而且，阿嚏！”西野先生抽空说了句话，“我才想起来我之前曾经，阿嚏！见过你。五年前你在中东的战乱地区拍摄一个，阿嚏！一个刚刚失去了家的小女孩，我让你不要再拍了，你反而直接把镜头凑到那个女孩的脸上。后来我就，阿嚏！直接冲上去打了你一拳。” “你之前说西野先生是趁你洗澡的时候溜进去偷走了戒指，但这种手法反过来一样可以使用。你趁着西野先生洗澡的时候偷走了他的圆珠笔，再把戒指藏在他的床底。这样一来就可以完美嫁祸被你记恨在心的西野先生了……”凌平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239章 是什么让我们互相吸引 “不过，为什么有你在的地方总是会发生案件呢？”三澄走到案发现场的寒川房间，这间不大的房间已经被前来调查的鉴识科警察挤满，几乎没有能够让凌平进去的空间。 “大概是因为替身使者总会互相吸引吧……”凌平吐槽道。 “什么？什么替身？”三澄没有听清，扭头好奇地询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说我们做法医这个职业的似乎都对案件有着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凌平随口转移话题道。 “诶，是这样吗……”三澄不置可否地说道。 其实三澄这次过来出外勤，真正针对遗体进行鉴定，给出执业法医师的鉴定结果还是其次，主要是来看一看这个经常请假一请假还就会弄出事件的家伙。毕竟寒川龙的死因应该就是简单的枪伤，再细致一些的鉴定结果，比如死者生前是否中了毒、是否有先天疾病、是否有旧伤之类的就只能将遗体运到研究所进行解剖才知道了。 …… “因为枪伤在霓虹算是比较少见的创伤，我也没有鉴定过太多，所以只能给出比较初步的结论。”结束了体表尸检，三澄对目暮警部汇报着自己的结果。 “首先是死因应该就是由于枪弹射击头部导致颅脑机械性损伤而死。枪弹射入的位置是死者的右眼。虽然因为这个原因眼球整个被破坏，无法检验枪械射击所产生的射入口，但从看不到火药烟晕这一点来推测，射击的时候手枪应该不是紧贴着面部，而是隔着至少五十厘米左右。” 火药烟晕是燃烧不完全的火药颗粒和随弹头飞射的金属粉末嵌在皮肤和创道口组织中所形成的一种特殊现象。射击距离越近，烟晕的范围越小，颜色也越浓。但是在超过五十厘米以上的距离射击就不会产生这种痕迹。 “因为射入口是没有头骨保护的眼部，所以射入时并没有导致前方头骨的碎裂，后方颅骨则是呈漏斗状断面，外板缺损大，内板缺损小。子弹直接破坏了眼球和脑组织，并从后脑射出，具体的枪械口径和射击角度等等信息还需要对射创管做进一步的检测。” “死亡时间大致是六小时以上到十二小时之间，因为昨晚六点半钟的时候还有对于死者的目击记录，所以死亡时间可以断定是昨天晚上六点半到九点之间。” “其他内容的话，目前没有发现有约束伤或者搏斗伤，现场……现场乱成这样也看不出有没有搏斗的痕迹。但我想应该不会有人和持枪的犯人搏斗的……”三澄看了一眼旁边的凌平，“毕竟死者的身材看起来很一般，也不像练过格斗技的样子。我想他应该是被出其不意地攻击或者直接用枪逼迫着做什么事最后被灭口的吧。” 为什么这都能cue到我……凌平翻了个白眼，无视目暮警部投来的奇怪的眼神。 “这样啊，辛苦了。”目暮警部点头道，“鉴识科的同事们并没有在现场找到类似弹头的东西，怀疑是被枪手射击之后又带走了。毕竟他能有把这里翻得一团乱的时间，自然也会有时间把弹头回收……” “警部，我们根据其他人提供的线索对死者的物品进行了调查，发现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还在。但录影机里的带子和一枚据说价值不菲的戒指都不见了。” “这么说，这有可能是一起盗窃杀人案了……”目暮警部托着下巴思考道，“时间是昨天晚上六点半到九点之间，那时候这艘船还行驶在大海上。也就是说是这艘船上的某个人做的吗？” “警部。我们在调查这艘船本身的时候，发现船上的一艘救生艇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而且在附近的海域并没有见到。”鉴识科警官补充道。 “什么？还有这种事。那看起来也不能排除有人潜伏到这艘船上杀人后再逃跑的可能了……总之，先对这次的乘客中有嫌疑的人进行询问，顺便搜查他们的房间吧。”目暮警部最终做了部署。 …… “在所有人的物品里都没有搜查到手枪或者录像带和戒指一类的东西吗？”听到负责调查的警察汇报的结论，目暮警部明显有些头疼。 “是的，无论是他们随身的行李还是房间里，都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而且因为这些人里面有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搜身也很不方便……”汇报的警官也很尴尬，“不过我们发现有一个人带了非常多很可疑的东西，比如胶带绳索刀片之类的……” “那还不赶紧把他带过来调查！等等，这些东西……” “那个人就是我。”凌平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身后跟着正在偷笑的三澄，“目暮警部你应该也很熟悉我了吧，这些道具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啊这……虽然我是能理解你啦，但请你以后还是少做一点这种很可疑的事情好吗？”目暮警部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尽量……”凌平耸了耸肩，“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没法确定到底谁才是枪手了吧？” “是啊，目前只能当做他已经乘坐救生艇逃走了，让海警配合搜索……” …… 由于对案件的调查花费了不少时间，等警方表示众人可以离开时已经到了下午一点。而从这里到横须贺的城堡至少需要开三小时的车，因此众人决定将计划向后推迟一天，等到明天的星期六再进行城堡探索。 同时，为了防止那个枪手也跟踪到城堡里继续作案，白鸟警官自告奋勇地提出要和香阪夏美等人一起去横须贺的城堡，顺便也监视一下这些可能是嫌疑人的家伙，目暮警部也准许了。 “白鸟警官，稍等一下。”凌平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白鸟警官，眯着眼睛看向他的脸。 “怎，怎么了吗？”白鸟警官问道。 “一点小事……”凌平凑近白鸟警官，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便低头在白鸟警部的耳边轻轻说道。 “真正的白鸟警官是对目暮警部称呼系长的，扮演之前还是要好好了解一下才行。” “诶？你……”“白鸟警官”浑身猛地绷紧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了下来，有些无奈地看着凌平，“你这家伙是魔鬼吗？每次都一下子认出我来……” “或许这就是优秀的人总会互相吸引……不说那么多了，差不多把你知道的事情跟我说一说吧。”凌平伸手揽住假白鸟警官，真怪盗基德的肩膀，趁众人不注意溜到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这人真是……好吧好吧，你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内容都会告诉你的。”怪盗基德摇了摇头，对这个脸上仿佛就写着“爷要作弊”几个字而且还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家伙毫无办法。 第240章 难逃一死的家伙 （章节发布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这一章被放在238之后了） “胡说！这都是你们的瞎猜罢了！证据，证据呢？！”寒川似乎还想作拼死一搏。 “虽然在逻辑链上这已经是个闭环，不是很需要证据。但你非要证据的话也很简单，既然你们两个都宣称自己在案发的时候洗了澡，那么只需要调查一下浴室的用水量就可以。”凌平慢悠悠地说道，“在这种邮轮上，淡水资源是很珍贵的，尤其是加热后的淡水，使用了多少热水都是可以查出来的，就是稍微麻烦了一点。” “如果你想要用你洗澡用的水比较少这一点来搪塞，我们可以再去调查指纹。虽然估计你在偷西野先生的圆珠笔和把自己的戒指放到西野先生床下的时候都戴了手套或者用手帕隔着，在推门的时候想必也是如此，但你在打开自己的房门时应该是不会再继续用手套或者手帕了。这样一来只需要逆向调查，在你的房门把手上没有用布擦过的痕迹，也没有西野先生的指纹，就可以证明他根本没有到过你的房间。” “既然他没有到过你的房间，那他的圆珠笔就只能是被人带到你的房间去的。我实在想不出这艘船上还有什么人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专门嫁祸别人的事情……”凌平看向寒川龙。 “不，那个，我其实只是想做个恶作剧……请原谅我吧西野先生，我愿意赔偿你的精神损失……”凌平华还未说完，寒川龙便已光速转变了态度，投降速度堪比二战时期的髪国。 众人对他这种作风倒也感到十分无语，西野先生毕竟还是善良，只是严重警告了一番寒川便放过了他。但也说要是他之后再发现寒川做出那种不人道的事情就要追究这次的事情，算是一种限制。 闹剧过后就是晚餐时间，这艘邮轮抵达东京的时间是明天早上八点钟，晚饭则安排在了七点，吃完后正好睡一觉再吃个早餐就到东京了。 “西野先生还真是善良，居然就这么原谅了寒川那个家伙，要是换成我的话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晚饭后八点钟，铃木园子气呼呼地走在走廊上，似乎还在为西野先生被诬赖的事情生气。 “好啦园子，正是因为西野先生这么善良才会有好报的，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小兰一脸无奈地在一旁劝解，这件事真要追究责任的话也很难办，最多只能定一个诽谤的罪名，到时候只要寒川龙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想做个恶作剧，再找个好律师运作，基本上担不了什么责任。 当然，这是建立在铃木家没有动用财团力量的前提下的…… “诶？前面怎么聚了那么多人，而且又是在寒川先生的房间门口。”转过走廊的转角，园子忽然看到三四个船员聚在寒川的房间门口，很是伤脑筋的样子。 “怎么了？” “啊，是园子小姐啊。是这样的，这位先生说不想和大家一起吃晚饭，要我们随便做一点，在八点钟给他送到房间里来，可是我们送来以后怎么敲门里面也没有人回应……”一名船上的服务生这样说道，他身后还有两名推着餐车的服务员。 “我想大概是已经睡着了吧，这个家伙今天刚做了坏事，应该没有脸起来吃东西吧。”园子讽刺道，“不用管他，让他饿一晚上吧。” “可是……”几个服务员还有点犹豫，便已经被园子推着离开了寒川的房门口。 而寒川龙依然没有打开门说什么。 …… 一夜无话，除了园子和小兰把原先给寒川龙准备的晚餐吃掉导致有点消化不良以外，几乎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安宁祥和的夜晚。凌平甚至在晚饭后顺便到甲板上散了个步吹了吹海风，度过了难得的海上游览之夜。 当然，有他和柯南毛利这三尊死神在，不发生什么案件反而是怪事。 “啊！！！” 时间是上午九点，邮轮顺利抵达了东京的港口。凌平和柯南等人正收拾着东西准备下船，忽然听到一声尖叫从船舱内部传来。 “怎么了！？”凌平柯南和毛利三人沿着声音的方向一路跑过去，只见一位应该是来打扫卫生的服务员正捂着嘴巴，一脸惊恐地看着房间之内。而这间房间正是之前寒川龙所居住的房间。 “这位，这位先生他……”服务员用颤抖的手指了指房间里面，凌平三人向里一看，只见房间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抽屉全部被拉出来，柜子倒在地上，床铺也被整个翻了起来。而寒川龙正仰面躺在地上，头部旁边有一摊已经凝固的血迹，看样子是早已死去多时。 “这……寒川先生他被杀了？这是杀人事件！快去报警！”三人都是一愣，紧接着便立刻进入调查状态，对那名还处在震惊状态的服务员说道。 “竹内，你来辅助我进行初步的现场调查吧。”毛利小五郎对凌平说道，凌平点了点头，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火机造型的迷你照相机，拍摄了一下现场凌乱的状况，避免因为自己三人的调查而搞错了重要的现场物证。 这个火机型照相机还是当初从一个跟踪狂那里没收来的，除了内存比较小，拍不了几张照片就会储存不下以外还算好用。 “死者应该是右眼被枪械击中，直接破坏了脑部导致脑死亡……右眼？我记得基德的单片眼镜也是戴在右眼上的……”凌平作为见习法医，自然负责起了对死者进行初步尸检的任务，而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则在房间里搜查其他的线索。 如果说当初那个枪手是直接瞄准的基德的右眼进行射击，那现在杀死寒川龙的这个有可能也是他……是某种强迫症？还是标志性的杀人痕迹？凌平在心里思考着，手上也没有停，继续检查着寒川龙的遗体。 “还完好的左眼角膜上有白色小点出现，尸斑已经融合为片状并逐渐扩大，全身关节都开始出现僵硬，尸僵发展到全身，但并没有到达高峰。这样推断死亡至少有六七小时以上了，也就是昨晚八九点之前……晚饭的时候寒川龙就没有出现，死亡时间就在六点半到九点之间吗？”凌平结合寒川龙的尸僵情况以及其他特征简单对死亡时间做了推论。 因为条件有限，凌平只能做出这样比较笼统的推断，详细的情况恐怕还要等进一步细致的尸检才能看出来。 “房间被翻得一团乱，那枚戒指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毛利小五郎结束了对房间的搜索，这样说道。不过因为房间实在太乱，怕破坏现场的他也没有做太细致的调查，只能在表面上看一看。 “毛利侦探，你知道有没有那种专门瞄准人的右眼射击的犯人或者枪手什么的吗？”凌平问道。 “不知道啊，难道这次的案件会和那种人有关系吗？”毛利小五郎问道。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杀死寒川龙的和狙击怪盗基德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凌平低声说道。 …… 由于事发突然，原本打算在靠岸后直接去横须贺的香阪家城堡的众人只好取消了行程，等待警方调查出结果。 前来调查的警方人员又是大家最熟悉的目暮警部、白鸟警官和高木警官，以及非自然死亡研究所派来出外勤的三澄美琴。 “这么远都来出外勤啊。”凌平接过三澄手里的工具箱，非常自觉地担任起了助手的角色。 “因为听说是你卷入其中的案件，所以所长说什么都要派我来看看。”三澄对凌平微微一笑，一边走一边把头发扎起来，“而且铃木财团最近其实也在出资赞助我们研究所，这种程度的重视也是当然的吧。” “铃木财团居然还赞助了我们研究所？”这一消息凌平倒是头一回听说。 “是啊，据说是因为你之前几次亮眼的表现所以铃木财团也把目光放在了这里，赞助了超过一亿元的资金用于购买器材和日常维护。”三澄把戴好一次性塑胶手套，“竹内你果然不愧是我们的招财猫呢，这下不仅仅是逆向招来解剖委托，也正向招来货真价实的资金了呢。” “呃……”凌平有些尴尬地翻了个白眼，“并不是很想被当作这么一种存在……我怎么就不能被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呢……” 第241章 有强迫症的国际通缉犯 “第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要偷这颗蛋。”凌平问道，“据我所知，你之前的目标都是宝石或者珍珠之类的，总之没有过这种艺术品类型的。” “唔……你了解的还真清楚，我的真正目的，当然就是为美丽的女士送上珍贵的珠宝……疼疼疼疼，好啦好啦，我本来打算是把那颗回忆之卵偷出来再还给夏美小姐的，谁知道她会直接找上铃木财团，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用费这么大工夫掺和进来，还差点被人用枪打死了……”基德本来还想再耍宝，却被凌平用无情铁拳按在脑袋上来回旋转，只好老实招认。 “你费这么大劲只是为了把宝物物归原主？”凌平一脸怀疑地看着基德，“虽然香阪小姐确实是个连我看了都会心动的美女，但她甚至都不认识你……你该不会是个舔狗吧？” “什么啊，这是因为有个我认识的人委托的而已。”基德无奈地说道，“那个认识的人在欧洲旅行的时候认识了香阪夏美小姐，出于兴趣就稍微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她是个身份不得了的女人……” “姑且相信你吧。”凌平不置可否地说道，不过基德这个家伙倒确实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讨女孩子欢心的人，记得他好像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女生，长得和小兰没吹头的样子差不多……说起来小兰最近的头发总有点向外突出，颇有演变成角的趋势…… “第二个问题，你对那个枪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狙击我的时候我忙着躲闪去了，没有注意到那个人的脸……而且也不像是那伙人……”基德此时倒是安静了下来，毕竟是一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动手杀人的枪手。 “那伙人？” “跟我作对，或者说跟‘怪盗基德’作对的一伙人……啊，不是指的警察。”基德随意解释道，“不过这个枪手不像是那伙人，他们没有能力培养出枪法这么准的枪手。” “也就是说枪手的身份还是不明……那么第三个问题。”凌平眯着眼睛看向基德，“居然把大阪城的好几个区都搞得停电了将近半小时，你知不知道这一下子足够你牢底坐穿了？万幸的是没有人因此而死。” “啊这……抱歉抱歉，我本来只想搞点小破坏，让他们停电一分钟左右的，结果没想到负责维修的那群人效率那么慢……”怪盗基德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以后我会注意的。” “你明天还是会去香阪家城堡对吧？那就多帮忙注意一下那个叫浦思青兰的女人，我现在怀疑她就是那个枪手，你这家伙既然本事那么大，就帮忙让她少杀几个人。”凌平拍了拍基德的肩膀，“另外就是后天的周末，有点事要稍微拜托你一下……就当是不把你交给警方的回报吧。” “你可真是会压榨人的价值啊……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基德尬笑着说道。 “走吧，顺便问一句真正的白鸟警官呢？” “他还在轻井泽的别墅里度假呢，而且还拿着一张女警察的照片在唉声叹气……”基德笑道，“对了，最后再给你个提示，‘世纪末的魔术师’这个称呼，好好调查一下的话会有意外惊喜哦。” “世纪末的魔术师？” …… “终于回来了啊，明明说好的只工作到六号，结果却直接拖到今天。” “抱歉抱歉，事发突然……给你带了好吃的抹茶大福作为赔礼。” 回到东京的住处，把给小哀带的抹茶大福伴手礼给她，却丝毫看不出小哀有一点高兴的样子……选错伴手礼了吗？ “抹茶大福……我就姑且收下了，不过你在电话里说的明天还要再出去一趟是怎么回事？”小哀看了一眼抹茶大福，随手放在一边，抱着胳膊向凌平问道。 “因为一些比较复杂的事情，总之现在是要去横须贺的一座城堡寻找第二枚回忆之卵，以及……”凌平顿了顿，“找出一个枪手，防止他继续作案。” “简单来说就是又遇到危险的事情了吧。”小哀叹了口气，“而且还是和枪械有关的，就算你的身手和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上很多，但面对枪械未免还是有些危险……” “也不仅仅是我，某个引发了大阪大停电的小偷也会在暗中协助我……而且我又不会去和那个枪手面对面对峙，我对自己还处于人类这个范畴还是有比较清醒的认知的。”凌平伸出手掌攥了攥拳，虽然修炼了名为波纹气功看起来也像是波纹气功的东西，但这里毕竟是柯南世界而不是jojo世界，自己也没有替身，只能算是一个武术家…… 不过传递死亡体验的能力倒还真有点替身内味了，替身名为“死亡一游[visittodeath]”？听起来倒是有点酷炫…… “叮铃铃……”正当凌平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 “竹内吗？我是三澄。关于那个死者寒川的解剖，在弹道这方面我调查出了一点东西，觉得有必要和你讨论一下。”这通电话是三澄打来的，凌平看了一眼小哀，这个女孩把桌上的抹茶大福拿走，回到自己的房间，似乎是准备在房间里吃。 这应该是傲娇了吧？其实她很喜欢抹茶大福的对吧？ “首先是根据死者头部的创道，我们推测射击他的那把枪应该是一把手枪，安装了消音器。子弹口径应该是9*18口径的马卡洛夫手枪弹，一般用于前苏联研制的手枪或者冲锋枪中。” “前苏联啊……正好这次的案件和饿国有关，如果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只能说是过于巧合了。” “再就是死因，因为用枪射击右眼这种方式十分少见，而且你之前也说基德可能也是被同一个枪手所瞄准。所以我在各国关于枪杀的案件，尤其是射击眼部的案件文献里翻找了一下，果然被我发现了端倪。”三澄说道，“在最近的七年之间，一直有一名性别年龄国际不明的枪手在用手枪射击犯人的眼部来杀人，同时他也是盗窃沙皇时代宝物的强盗犯，目前正被国际刑警组织通缉，他的代号是……” “史考兵（scorpion），蝎子。” “史考兵……”凌平咀嚼着这个名字，总有种隐约触碰到了什么的感觉。 “我查阅了那些案件里对枪械的调查，有几次在杀人现场留下了弹头和弹壳，那时候所用的子弹也是马卡洛夫手枪弹，对枪械的分析结果是pm马卡洛夫手枪，这也是一种俄制的手枪，这种枪械制作数量不小，而且在黑市中也有很大的市场，所以基本没办法从枪械这方面调查出史考兵的身份。”三澄顿了顿，“我个人非常怀疑这次案件里的枪手也是这个史考兵，不管是枪械子弹还是沙皇时期的宝物都佐证着这一点。” “原来是这样……我大概懂了，多谢你三澄医生。”凌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三澄道了声谢。 “没关系，毕竟都是为了破案。哦对了，说到饿国沙皇时期，我记得之前在看书的时候看到过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三澄忽然转换了话题，“据说这个人被称为‘世界上最难杀死的人’，简直就像妖怪一样……” 第242章 最难杀死的人 拉斯普钦，一个饿国历史上颇具传奇色彩的家伙，既是祸国妖僧，又是世界上最难杀死的人。这个家伙的死亡过程简直可以写出半本法医学教材。 先是吃下馋了氰化钾的蛋糕，喝了掺了氰化钾的酒。氰化钾是一种剧毒的氰化物，一般口服50到100毫克便会致死。其毒理作用是在体内释放氰离子，氰离子可以抑制体内40多种酶，其中尤以细胞色素氧化酶最为敏感。氰离子阻断细胞色素氧化酶在生物氧化过程中的电子传递，使组织细胞不能利用氧而造成内窒息。由于中枢神经系统对缺氧最为敏感，因此脑组织会最先受损。 虽然不知道拉斯普钦摄入了多少量的氰化钾，但想要杀死他的那些人应该会使劲往多里放，就算氰化钾本身的气味十分刺鼻，放在蛋糕和酒里也能掩盖不少。 但拉斯普钦毫无反应，于是有人又用手枪朝他开了一枪，打中了胸部。 胸部损伤最常见的类型就是心脏损伤、大血管损伤与肺损伤，手枪子弹射入人的胸部后首先容易造成穿透性心脏损伤，弹头或弹片穿破胸壁进入心脏，心脏完整性破坏。手枪子弹射入同样也有可能造成开放型大血管破裂或者肺部的穿入穿透型损伤。出现这些损伤后便会引起呼吸和循环功能障碍，随即大几率导致死亡。 但拉斯普钦还是没死，不仅没死，还跳起来掐住了想杀他的人之一的咽喉，随即跳窗逃走，又被人连开三枪，其中一枪正中头部。 人的头部是非常脆弱的，脑部受损不仅会影响人的神经系统，也会连带影响循环系统、呼吸系统等，因此人的头骨才是人身上最坚硬的部位。机器猫也是。 就像大家所猜测的一样，拉斯普钦又双叒没有死，再次苏醒后被人用哑铃重击太阳穴，扔到水里。最后法医的鉴定结果认定拉斯普钦的真正死因是溺水，至少在水下存活了超过八分钟，因为他的肺部已经被水所充斥，出现水性肺气肿现象。如果人是死后入水，则根本不会出现。 “就是这个拉斯普钦，据说他死后也被人挖掉了右眼，但这只是一个传说，不知道会不会和这次的事情有关系。”三澄这样说道。 “嗯，拉斯普钦，拉斯普钦，lasipuqin……pusi……原来是这样吗？”凌平反复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忽然从中察觉到了什么。 “多谢了三澄医生，多亏你提起拉斯普钦这个人，我现在已经差不多搞懂了这个案件的始末……” “诶？这么快？仅仅靠一个名字？”三澄本人倒是十分惊讶，她只是觉得拉斯普钦这个人出现在这个案件中有些巧合而已，没想到就被凌平给直接当成破案的关键点了。 “嗯，虽然有一些细节还有待明天的现场证明，但应该和我设想的差不了太多……”凌平嘴角微微上扬，现在只要再查一下基德说的“世纪末的魔术师”就行了…… “啊，真好啊，一下子就能解开案件。有时候我也想尝试一下这种体验……话说既然你已经解开了案件，那我也跟着去一趟横须贺的城堡应该没问题吧？”三澄忽然提出了一个令凌平始料未及的请求。 “诶？可是，那个枪手应该也在横须贺城堡……” “你不是说你已经解开了案件的真相吗？那枪手应该就不成问题了吧。难得的休假我也想去那个城堡看一看啊，毕竟是经常在电视广告里出现的德国天鹅堡式的城堡……”三澄的语气有些幽怨，“毕竟托某位招财猫的福，工作又多人手又少我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有好好休假了……” “啊这……工作增多这并不是我的责任吧……”凌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而且要度假的话不是有更好的选择吗？露营或者游乐园什么的……” “那些是你平时带着孩子们去的地方吧？而且横须贺城堡可是被称为霓虹最具有童话气息的德式城堡。每个人都会想去的好吧？”三澄说道。 “……先不说带着孩子们去这一点，总觉得童话气息这个词从三澄医生你嘴里说出来怪怪的呢……”凌平忍不住吐槽道。 “什么啊，我就不能有点浪漫情怀了吗？”三澄发出不满的声音，“好吧，其实还有一点原因是想要确认你说的对案件的解读。毕竟是自己经手的死者，我也想实地确认一下……不行的话就算了，毕竟确实很危险嘛……” “呃……其实也不是不行……” …… 三月八日，众人约定去横须贺城堡的日子。铃木史郎由于本身还有财团的事情要处理，因此全权委托了毛利小五郎和凌平替他处理这次调查会发生的事情。 基德伪装的白鸟警官、浦思青兰、香阪夏美和她的管家共乘一辆车，而且还是由基德开车。 话说日本考驾照的年龄应该是18岁起才对，基德今年满十八岁了吗？不过反正他都已经犯下了牢底坐穿的一系列罪行，似乎也不在乎再多一个无证驾驶或者伪造驾照了…… 后面的一辆车上坐着饿国书记官钦尼科夫、毛利父女和柯南，是由钦尼科夫打的一辆出租车，反正到时候大使馆也会报销，所以根本不在乎日本那高到离谱的打车费。 再后面，则是蜷缩在阿笠博士黄色甲壳虫里的凌平，坐在旁边看着窗外风景的小哀，就寻找美食餐厅这一点和被拉来开车的工具人阿笠博士相谈甚欢的三澄。 元太步美光彦这三个熊孩子还想混进甲壳虫的后备箱里跟着阿笠博士去“探险”，结果被感知力max的凌平直接拎出来，交还给各自的父母。小哀也以名义上是看热闹实际上不知道要做什么总之说话的时候眼神很奇怪的理由跟了过来，顺带一提凌平今天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那一盒抹茶大福已经全部吃完了。 “这次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去考个驾照……”被车顶棚压得头顶隐隐作痛的凌平幽怨地说道。 “哈哈，要是凌平你考驾照的话我觉得最好去买那些非常宽敞的进口车或者小货车，不然一般的小轿车恐怕都会顶到头。”阿笠博士笑道，“其实考个摩托车驾照也不错，除了雨天稍微麻烦一点而且载人需要年限以外，还蛮适合你这种与小轿车相性不合的人的。” “摩托车啊。”凌平低声念叨着，“摩托车也不是不行，那种大型摩托车的话，我骑上去应该不会像马戏团的狗熊在骑独轮车吧……” “嗯，如果不是那种超大型摩托的话，我觉得看上去的观感更可能像是一个人在骑哈士奇。”小哀斜眼看向凌平，嘴角微微上翘。 “你干脆说我是在欺负车就是了……” 第243章 娶了俄国人的日本人建造的德式城堡 “喔，这就是有名的那座城堡啊……” “靠近看真是了不得啊……” “光是这座城堡就已经价值十几亿元了吧……” 三辆汽车沿着盘山公路缓缓爬上山顶，在气势恢宏的这座城堡门口停下，众人下车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对这座城堡发出赞叹。 这座城堡的造型与得国的新天鹅堡十分相似，也被誉为“日本的新天鹅堡”，算是在亚洲地区比较有名的一座建筑。真正的新天鹅堡是得国的象征，也是底十尼动画里不少城堡的原型，原本是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二世的行宫之一，几乎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旅游景点之一。 据说得国的那座新天鹅堡足足耗费了超过六百二十万马克，如果算上当时的金钱价值变动与长达十七年的建造时间，更是难以计算这座城堡的价值。横须贺的这座德式城堡虽然没有原本新天鹅堡那么宏伟，但花费的钱财仍然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过，香阪小姐的曾祖母是饿国人吧？为什么她的曾祖父会选择建造一座德式城堡呢？”柯南小声嘟囔道。 “欧洲历史上各个国家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错综复杂，既有能把脑浆子打出来的时候也有亲密得像好兄弟一样的时候，所以选择什么样式的建筑倒是都不奇怪。”凌平随口说道，“尤其是欧洲的皇室，简直就是超级版一家亲……” “话说，你怎么把她们都带来了，这次不是说会有一个国际通缉犯史考兵也混在里面吗……”柯南看着后面正观赏着这座城堡的三澄和小哀，小声说道。 “她们非要跟着来……而且那个史考兵你其实可以不用担心，我基本上已经确定那个人是谁了，而且我还找了一个帮手……”因为要调查和准备的事情太多，凌平只把史考兵的事和柯南说了，而后续调查到的结果并没有告诉柯南。再退一步说，从之前种种经历来看，什么事情一旦被柯南知道了，那他肯定会在众人面前把它说出来，搞得失去先机，还不如就瞒着他…… 凌平眯着眼睛看向众人，浦思青兰这个女人今天换上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裤装，还带了一个黑色的挎包，不知道放了什么。钦尼科夫则是带着一个手提箱，基德版白鸟警官也带了一个不小的斜挎包。 这次来探索古堡几乎所有人都带了挎包或者背包一类的东西，连凌平的两个口袋看起来都比平常要鼓了一些，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帮手？难道你是说三澄医生？”柯南疑惑道，“虽然三澄医生在法医这方面是很专业啦，但面对那样的枪手……” “给，可乐。”柯南话未说完，凌平便伸手递给他一瓶瓶装的可乐。 “啊谢谢……不对啊？你来城堡为什么要带可乐？你不会把这当成郊游吧？”柯南刚懵懵懂懂地接过可乐，忽然反应过来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连忙吐槽道。 “我觉得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抱着郊游的心态来的……你看那边那个乾将一先生，背的包快赶上他半个人大了。”凌平朝旁边一指，美术商乾将一正从自己开着的车上下来，背上背着一个看起来很夸张的旅行包。 “搞什么啊你们这是……”柯南无奈地摇摇头，跟着众人走入城堡。 香阪夏美的管家带着众人在城堡内游览，这座城堡虽然很大，装修也很豪华，家具和地面上也没有多少灰尘，但给人的感觉却非常不舒服，用华夏的俗话来说，因为太久不住人，没有什么人气儿。 与得国的那座新天鹅堡不同，这座城堡并不对外开放，最多只是开放外围的部分给一些电视节目或者广告的拍摄提供场地，属于完完全全的私人住所。 听说香阪夏美的祖母晚年便是一个人居住在这座城堡中，凌平虽然也有独居的日子，性格也算是喜静，却没法想象那种生活是什么样的。尽管这所城堡堪称豪华，也有完备的各种设施，但那种孤独感确却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这样一对比，自己住的十几平米一居室即使是独居也有那么点人味，至少平时能听见邻居们的吵闹声…… “这里是贵妇人房间，老夫人常常在这里度过一天，因为她说这个房间最为舒适。”管家介绍道。 这间房子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油画与水彩画，多数都是些风景与静物作品。凌平没什么美术欣赏力，只能勉强从画框来判断这些画作大概都价值不菲。 这就是后浪吗……不对，夏美小姐的祖母应该算是前浪中的前浪了……凌平一边在心里嘀咕着，眼角注意到那个美术商人乾将一似乎对画作本身不感兴趣，反而在研究画作背后的墙壁。 接下来是一个摆满了浮雕的皇帝房间，这座城堡的房间似乎都是以称号来命名的，之前还有一个摆满了中世纪骑士盔甲的骑士房间，不过这些东西的艺术含量都过于超标，凌平看了最多能表扬一句人物雕刻的生理结构还原得不错。 像这样的房间据说还有十二个，要从数量如此庞大的艺术品里找到第二枚回忆之卵的线索属实不太容易。 “那个，我想去一趟厕所……”乾将一说道。 “厕所在走廊的右边。”管家答道。 厕所……这不是柯南最常用的借口吗？凌平和柯南对视一眼，朝他使了个眼色，柯南立刻领会，跟在乾将一的后面出了门。 乾将一虽然表现得很可疑，但并不是枪手史考兵，真正的史考兵……凌平从口袋里摸出一瓶可乐握在手里，但并没有打开。 这玩意并不是用来喝的，而是在没有持枪许可的情况下，凌平能想到的动作既小不会引起警惕又有一点远程杀伤力还比较好搞到的最优选择了……通过对可乐瓶的高速摇晃，让碳酸饮料里的碳酸还原为二氧化碳，利用越来越大的气压把瓶盖发射出去，打人还是比较痛的。 其实凌平也用过硬币，像发射电磁炮一样发射出去，但威力有点大到过头，一不小心容易把人弄死，所以就换了更加温柔一些的可乐。 “哐啷哐啷。” 隔壁的贵妇人房间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响声，众人赶到时，只见乾将一正瘫坐在一副油画旁边，这副画本身被挪开，露出了一个壁橱式样的保险柜，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乾将一的一只手正伸到里面，但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柯南则站在一边，一脸看戏的表情。 因为在他头顶不到两公分的地方，正悬挂着十余把明晃晃的利刃，利刃上方的天花板则开了一个洞，应该是一种触发式的机关。而他伸在珠宝中的手则是被锁扣死死扣住，若不是他身材比较矮，此时早就已经被插成了刺猬。 “乾先生，八十年前喜一老爷在这座城堡做了不少防盗机关，您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管家从手里拿的一大串钥匙中跳出一支，走过去打开锁扣。乾将一心有余悸地收回了手，盘腿坐在地上。 “也就是说，包括乾先生你在内的我们大家都跟着管家先生行动比较好，至于这些东西……”基德版白鸟打开乾将一放在一旁的背包，从里面拿出各种刀子锤子锯子以及叫不出名的工具，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乾将一为了来“寻宝”，或者说“盗窃”所准备的。估计从这座城堡出去之后他就要被逮捕了。 “你只需要一个手电筒就够了。”基德版白鸟把一支手电筒扔给乾将一，剩下的工具则全部丢在一边。在众人的围观下，乾将一也不好说什么。 “香阪小姐的曾祖父在这座城堡里设计了这种机关啊，那那第二枚回忆之卵是不是也被机关所保护着？”毛利小五郎问道，“比如说机关控制室之类的地方？” 第244章 世纪末的魔术师 “应该是没有机关控制室这种地方存在的，老爷之前也只是告诉我了一些防盗机关的所在……”管家想了想，“不过，我想在老爷的书房里可能会有线索也说不定。” “那我们就到书房去吧。” …… 去书房的路上，凌平悄悄把三澄拉到后面来。 “有事吗？” “三澄医生你带手机了吗？我的手机没带。”凌平问道。 “带来啊，怎么你要打电话吗？”三澄从包里拿出一台比大哥大小了不少的手机，虽说自己身边的时间一直在循环，但电子设备的进步倒是与社会一致的。 “打电话报一下警，刚才乾将一的行为基本上已经算是盗窃未遂了，而且既然他手法这么熟练，应该不是第一次作案，叫警察来总是没错的。”凌平说道，“而且也不用打110，直接打目暮警部的电话就好，我记得他的号码。” “诶？可是目暮警部不是搜查一课的吗？盗窃犯应该是搜查三课的管辖范围吧？”三澄疑问道。 霓虹警方下属的部门不少，分为总务、警务、交通、警备、刑事等多个部门，这其中警视厅刑事部下属有九个课，其中最受重视的就是搜查一课到四课。 搜查一课专门负责重大刑事事件，分为暴力犯罪搜查系、抢劫犯罪搜查系、纵火犯罪搜查系以及特殊犯罪搜查系等，目暮警部就是暴力犯罪搜查系中的三系系长。 而盗窃罪属于搜查三课的管辖范围，如果一个案件中出现了职责交叉的情况，有时候是多部门联合办案，有时候则是统一归某一个部门办理。 顺带一提，负责追捕基德的中森警部是隶属于搜查二课的，搜查二课本身属于追查高科技犯罪、欺诈、企业犯罪等“智能型犯罪”的部门。但由于怪盗基德这家伙整天飞来飞去，还搞预告函预告犯罪弄得人心惶惶，这种家伙的作案手段已经属于“高科技犯罪”了，所以并不是由负责盗窃的搜查三课进行追捕。 “叫目暮警部来自然是因为要他顺便把那个国际通缉犯史考兵也抓起来，现在她和我们一样都不清楚第二枚回忆之卵在哪里，所以不会暴露行踪。但如果找到机关的话，史考兵估计就会露出马脚动手了。”凌平顿了顿，“而且警察到这里来至少也要开好几个小时的车，早点打电话也方便他们早一点到。” “那，白鸟警官不也是警察嘛……” “只有白鸟警官一个人不太够吧？连法医鉴定都需要至少两个人以上。”凌平总不能告诉她这个白鸟警官实际上是怪盗基德。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三澄点点头，把手机递给凌平，看着他给目暮警部打了个电话说明了原因，目暮警部那边也是满口答应了下来，甚至还告诫凌平不要下手太重，到时候治疗犯人会比较麻烦。 他在目暮警部心里到底是种什么形象啊？ 香阪夏美曾祖父的书房位于一楼，是一间没什么装饰的普通书房。书架上摆放的书籍既有日文的，也有俄文的和德文的。种类很杂，涉及历史物理文学等等，很难据此判断屋主人的特征。 “墙壁上都是老爷的照片和一些摄影作品，大家可以随意观赏。”管家说道。 照片是黑白的，上面的喜一先生留着浓密的胡子，容貌很是周正，有一种知识分子与匠人所特有的气质。难怪能生下香阪夏美这样容貌精致的后代…… “不过，为什么都没有你曾祖母的照片呢？”凌平问道。 “没有呢，不知道为什么我家的相册里都没有我曾祖母的照片。所以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的曾祖母到底长什么样子。”香阪夏美说道。 “喔，这里还有拉斯普钦的照片呢，还有他的签名。”书记官钦尼科夫看到一张照片，有些惊讶地说道。 “拉斯普钦？居然还有他的照片吗？”三澄好奇地凑过来察看，拉斯普钦的时代虽然已经有了照相机，也留下了不少照片，但能在霓虹的这座别墅中看到他的照片却是十分意外的事情。 照片上的拉斯普钦神色阴鸷，蓄着一副大胡子，眼神有些可怕，即使隔着照片和近百年的时光看来依然让人浑身发冷。 “拉斯普钦啊……这个人可是据说连续遭遇了四五种杀人方法却仍然没有死的人，可惜没机会实际动手解剖一下他遗体，不然那可是一生都难得的经验……”三澄看着拉斯普钦的照片，颇有些遗憾地说道。 “呃……”再在场众人对三澄的这番发言纷纷表示无语凝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嘿嘿，据说拉斯普钦可是有着非常宏伟的那玩意，而且现在还被作为标本保存在饿国的一家博物馆里……”乾将一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试图用黄段子让三澄尴尬起来，然而对于一个见得多了的法医来说，大多数黄段子甚至还没有教科书给力。医学生和医生也是一样。 “大家，这里的地下好像有风冒出来！”还是两耳不闻男女事一心只读夏洛克的柯南率先打破了尴尬，趴在地上大声说道。 “有风？难道是地下室或者密道什么的？”众人闻言来了兴趣，都聚在柯南身边，看着他从地上掀起一块木板，露出一个密码盘一样的东西。 “是俄文字母，书记官先生你来按吧。”凌平蹲下身来看了看，扭头叫钦尼科夫过来。 虽然在场的人说不定也有其他懂俄文的，但谁能比一个俄国人还要懂俄文呢？又不是某川姓懂王。 “密码的话，试试‘世纪末的魔术师’的俄文。”凌平对钦尼科夫说道。 “诶？世纪末的魔术师？”钦尼科夫闻言一愣，不过还是在俄文键盘上输入了这个词。 “世纪末的魔术师……这是基德在预告函里的署名吧？你为什么觉得密码会是这个啊？”毛利小五郎问道。 “事实上这个词并不是基德的署名，而是一种……致敬？应该可以这么说吧。夏美小姐的曾祖父喜一先生在十六岁时曾经参加过1900年的万博会，那时候他拿去参展的物品受到了广泛的欢迎，被人称为世纪末的魔术师。” 凌平看着机关启动后缓慢开启的地下密道入口说道。 “真的打开了……” “难道基德一开始就知道铃木财团的那颗回忆之卵是香阪家的吗？”毛利小五郎疑惑道。 “我想应该只是巧合而已吧……”白鸟警官尬笑一声，先用打火机试探了一下密道里的氧气程度，随即便换成手电筒，带头走了进去，众人也跟在后面。 第245章 你的下一句话是（4000+） 地下通道内非常昏暗，好在众人基本都带了手电筒或者打火机一类的装备，还不至于迷失方向。从书房向下延伸的走廊是一条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螺旋式阶梯，以手电筒的光芒根本不知道它通向何处。 走在最前面的是基德版白鸟和毛利父女，紧接着是柯南、香阪夏美和她的管家，在后面就是乾将一、钦尼科夫、阿笠博士、三澄和小哀，浦思青兰本想走在最后，但凌平借口自己因为体型比较大的关系只能靠后走，让她走在自己前面，自己断后。 “这条走廊好长啊……”小兰小声感叹道。 “毕竟是建造在山上的密道，向下几乎可以延伸几百米。”基德版白鸟说道，“从我的感觉来看，我们现在大概是处在地下垂直三四十米的位置，水平的话就很难把握了……” 经过了狭长的螺旋走廊，众人终于走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地下空间，终于能够并排行动，只是向前望去依然是漆黑一片，不知道到底通往何处。 “这边还有好几条岔路，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基德版白鸟用手电筒向周围照了照，“我觉得在情况不明的时候我们还是不要分头行动，一直跟着主干道走好了。” “我也这么想。”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带着众人沿着这条最宽阔的走廊继续向前行走。 昏暗的地下空间内，手电筒和火机只能照亮自己面前的一小片范围，这种时候如果轻手轻脚地慢慢放慢走路的速度，脱离队伍且不被发现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就像现在，除了已经被提前告知了行动计划的一位成年女性以及一位理论上成年的女性之外，谁都没有发现队伍里已经少了两个人。 “你不担心吗？”故意走在最后的小哀轻轻问向三澄，“那个家伙一个人去面对国际通缉犯史考兵。” “既然他作出了这样的决定，那我相信竹内的能力。”三澄轻轻笑道，“虽然稍微有点冒险，但这正是他这个人的优点，不声不响地把事件解决，不波及到其他人……” “是啊，还让我们两个来替他照顾这个根本没有发现少了两个人的队伍……”小哀看了一眼前面走着的几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 另一边，地下通道的某条分支。 浦思青兰正从自己的挎包夹层里掏出几样零件，以极快的手速组装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 “把手枪放在手提包里带来，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 “是谁！” 浦思青兰眉头一紧，将组装完带有消音器和红点瞄准器的手枪指向声音传来的那个拐角。 一个身高一百九十五公分，在地底仍然戴着鸭舌帽的壮汉一手拿着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另一只手则握着一瓶可乐，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不到三米。 “马卡洛夫？”凌平望着黑洞洞的枪口不为所动道。 “原本是另一支马卡洛夫的，可惜在游轮上警察搜索的时候被我扔到了海里。”浦思青兰嘴角微微扬起，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一边后退一边瞄准着凌平的右眼。 无论是谁，看到一个一米九五的壮汉出现在你面前，都会下意识地后退，更何况浦思青兰这位身材纤细的枪手，在过近的距离下，手枪的威胁力是随着距离的减少而大幅度下降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有个问题。”右眼上出现了一个红点的凌平不为所动，向前迈了一步，“寒川龙的那个戒指和录像带，你又是藏在了哪里？” “和那支马卡洛夫一样，都沉在东京湾的海底了。”浦思青兰冷笑一声，“什么玛利亚的戒指，根本只是个赝品罢了，只配沉在海底。” “原来如此……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凌平微微点了点头，手上以几乎看不出来的动作旋转着可乐瓶，还想要再向前迈进一步，却被浦思青兰厉声喝住。 “不要再往前了。哼，我可不是那些会因为说些场面话最后被反杀的三流小说反派。”浦思青兰冷笑一声，“虽然现在离那些人还很近，消音器的作用或许不那么明显，但我大可以把他们全都杀掉，这处地下密道简直就是为你们量身定做的天然墓地。” “呀嘞呀嘞，但我却很想来一场把真相全部说出之后的推理秀呢，能稍微满足我这个愿望吗？”凌平歪了歪头，“毕竟我现在两只手都拿着毫无杀伤力的东西，根本对你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吧？” “哼，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去地狱里说吧！”浦思青兰冷笑一声，手指微微一动，便要开枪射击。 “砰！” 一声响动，一道闪光。 响动，来源于凌平手中的那瓶可乐瓶的突然膨胀，凌平催动波纹能量刺激着可乐内碳酸的快速还原，又对瓶子本身的形变进行强行压制。如此一来，瓶盖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被二氧化碳气体推动着飞出，一下子砸中了浦思青兰手中的马卡洛夫手枪，这个瓶盖的威力诡异地大，竟然直接将她手中的手枪打得枪口朝天。 凌平将这一招命名为可乐波纹疾走，没错，就是照搬的原作设定，他这人就没什么原创的能力。 闪光，是凌平手中原本指向自己脸的手电筒忽然指向了浦思青兰，亮度也瞬间放大。原本正在聚精会神瞄准的浦思青兰忽然被强光闪到了眼睛，瞳孔本能收缩，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人的眼睛在突然被强光照射后会本能地闭眼或者眯眼，这是一种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砰！”“啪！” 一声枪响，一声炸响。 枪响，是浦思青兰在刚刚被光线闪到眼睛后便迅速开出的一枪，然而由于可乐瓶盖击中枪口所发生的偏移外加强光照射后产生的视觉后象效应影响，她这一枪并没有命中凌平。加之凌平此时已经压低身位，蓄势待发。瞄准一个身高一百九十五公分的家伙的眼睛，枪口无疑要抬得很高，这时候从较低的位置反击无疑是最优解。 炸响，是凌平脚下猛然发力踩碎了地上铺的青石板，巨大的力量带来的是极高的速度，他整个人像炮弹一般向前冲去。人快，拳更快，他原先便比普通人长出一截的拳头犹如脱臼一般再次向前延伸，仅仅半秒便已经伸到了浦思青兰的身前，浦思青兰之前用枪指着他后退所制造的距离优势在一瞬间消失。 “咚！”“唔！” 两声闷响。 第一声闷响，是凌平充斥着波纹能量的拳头在一瞬间变拳为掌，直接命中了浦思青兰的胸腹连接处，也就是横膈膜，发出了如同打碎沙袋一般的声音。 第二声闷响，是本想继续按下扳机再次射击的浦思青兰突然被凌平击中，肺部气体一下子被动排出所发出的闷响。马卡洛夫手枪属于半自动手枪，它的射速不算低，身为史考兵的浦思青兰自然也是使用枪械的高手然而这样的人这样的枪却只能在凌平面前扣下一次扳机，紧接着便因为窒息而脱力，手上的手枪脱手而出，落到了地上。 被凌平扔到地上的手电筒此时刚刚落地，光柱映照出了这两个几乎静止的人。浦思青兰整个人被打成了一个c字形，头和脚在一条线上，胸腹部却向后突出。原本可以称之为冷美人的一张脸此时却像是在一张红色的布上画了五个圆圈，眼睛、鼻孔、嘴巴都张成o字。持枪的手无力地松开，另一只手则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身边。凌平则是脚踏弓步，单拳击出，另一只手上还握着刚刚开瓶的可乐，碳酸泡沫沿着他冲出来的路线在地上留下了一道甜腻的痕迹，此时还在劈啪作响。 “我击中了你的横膈膜，肺部空气的大量排出会让你一时间难以呼吸。”凌平收回手掌，踢开掉在地上的那把手枪，看着慢慢瘫倒在地，脸色因为窒息而变得有些发紫的浦思青兰，“当然，这并不会致命，过一会就可以恢复过来，所以我得把你控制起来，避免你再突然反击……喔，还有一把呢。” 凌平从浦思青兰的外套口袋里又摸出一把左轮手枪，这把枪非常小巧，即使是女性使用都有些拿不住，应该是紧急时刻防身用的，像凌平这样的大手就更是直接没法开枪，除非用指甲抠扳机。 “你现在应该心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我可以比子弹还快。”凌平把那把小手枪同样扔在一边，远离浦思青兰手指的位置，“你是一个以精准狙击著称的罪犯，用手枪在夜里狙击飞行中的基德，这种技术可以说是独一无二。但一般情况下，精度越高，射速也就越低，毕竟只要射击够准，就不需要第二发子弹了。” “半自动手枪的连射需要手动扣两次扳机，就算是以射速著称的射击高手最多也就是一秒四五发，而到你这里，姑且计算为每秒三发吧。” “此外我用强光手电筒影响了你的视觉，同样，你在手枪的枪口被打歪之后还需要花时间调整，这样一来你的两次射击之间的间隔就差不多有一秒钟了。而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五米，这点距离，对武者来说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当然我并不算什么武者，我只是修炼了一点气功而已……” “其实你要是能让我说完我的推理，说不定你还能退得更远，有更多的机会。距离超过六米，我就要使用另外一种手段了，虽然那种手段对我自己也是一种折磨……这也算是你自找的吧。” 凌平并没有使用那种如同替身使者一般作弊的“传递死亡体验”能力，因为每次使用这种能力的时候都需要自己先体验一遍种种死亡过程，对于人的心理健康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之前每次使用过后，凌平都会有一种生无可恋死了算求的感觉，好在他的控制力比较强，这才没让自己顺势沉沦。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凌平总感觉最近使用这种能力的时候那种对精神和心理的侵蚀越来越强了，所以如果是体术能解决的情况，他还是更愿意选择体术。 “因为没有手铐，所以只能用绳子捆住你了。”凌平从口袋里掏出绳索和胶带，这玩意是他一直随身带着的，要他本人来说的话，这玩意比手铐都好用。 “我猜你的下一句话是，‘你是怪物吗’……”看着浦思青兰的气息逐渐恢复，凌平嘴角微微上扬，戏谑地说道。 “你是……怪物吗……”浦思青兰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来，看向凌平的眼神除了愤怒之外，还带上了深深的畏惧。 “事实上，我还是手下留情了，没有用到更简洁但是有可能会把你搞成精神病的手段。”凌平的眼中闪过一点黑色的光芒，“毕竟我还是有些问题想问的。你的下一句话是，‘你尽管问，反正我不会回答的’。” “哼……”浦思青兰冷哼一声，并没有说出凌平预测的那句话。 “……果然现实就是现实啊，梗不能玩两次。”凌平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好在他是一张面瘫脸看不出尴尬来，“我先说说我的推测吧，你就是国际通缉犯，专门射击人的右眼，盗窃沙俄时期宝物的‘史考兵’。并且，你不是华夏人，毕竟你的中文说得实在是太烂了。你也不叫浦思青兰。你其实有着饿国血统，或许还是拉斯普钦的后代，毕竟拉斯普钦这几个音节重新组合一下，听起来就和浦思青兰差不多，狙击人的时候也喜欢打右眼。” 浦思青兰没有说话，扭过头去不看凌平，后者倒也不在乎，她越是这样，越说明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 “推断的依据除了你的名字以外还有你的态度，三澄医生说想要解剖一下拉斯普钦的遗体的时候，你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死人，其实我本来想等你再露出一点马脚当场戳穿你的，不过人命还是第一位……”凌平说道。 “看来你很在意那个女法医啊，可惜了，早知道我就应该把她先杀掉……”浦思青兰冷哼一声。 “你没有这种机会了，最后一个问题。”凌平打开浦思青兰的挎包，里面除了装手枪的盒子以及数个弹夹外，还有备用的消音器与匕首之类的道具，甚至还有两枚手榴弹，“据国际刑警那边的资料显示，你盗窃宝物的时候似乎并不在乎那些宝物的品相，哪怕摔得稀巴烂你也不在乎，甚至有时候为了方便携带还会故意损坏那些东西……你盗窃难道不是为了卖钱吗？” 第246章 真正宝贵的回忆 “哼，拉斯普钦……他才应该是罗曼诺夫王朝的真正掌控者，罗曼诺夫王朝的财宝……都应该，属于拉斯普钦，我的祖先……”浦思青兰断断续续地说道。 “……”凌平一时间有些无语，就这？就因为这？未免也太扯了点。 “也就是说，这是所谓的‘血统崇拜’？还是说‘身份认同’？”凌平用宛如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着浦思青兰，且不说拉斯普钦是不是罗曼诺夫王朝的真正掌控者，所谓的真正掌控者是否就拥有对于宝物的所有权吧，罗曼诺夫王朝都灭亡快一百年了，除了下落不明的黄处阿列克谢和玛利亚以外这一家子基本上也一个都不剩了。 就像那个表情包说的一样，朕的带清都亡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哼，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血统与祖先的荣光，也不懂什么叫做信仰和传承……”浦思青兰冷笑道，那种态度看得凌平一股无名火起，梦回网络时代和网络上的杠精对线时对牛弹琴的体验。 “我在这里建议你除了了解诺曼诺夫王朝断代史和你自己祖先那点破事以外，再多学习一点宇宙史，或者地质史。”凌平看着浦思青兰说道，“退一步说，人类史或者语言学史也行，当你跳出几代人的血缘与财产纠葛，把视野放宽到一个国家、整个人类，甚至整个地球与宇宙的视角来看，你就会发现自己那种观念有多么可笑。” “哼，空洞又无聊的东西……” 果然还是不能理解罪犯的想法，尤其是这个罪犯还是个神经病的情况下……凌平摇了摇头，一拳把浦思青兰打晕，把她往肩膀上一放，另一只手喝掉可乐，提起那个装有手枪和手榴弹的背包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因为提前把史考兵搞定了，所以接到报警的警察大概还没有过来，去和柯南他们会合的话估计又得解释一通，还是到地面上的城堡里去吧。 …… 另一边，三澄和小哀“照顾”着众人前进，在破解了几道机关后，来到了一座空间非常庞大的房间。也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凌平和浦思青兰不见了。 “什么？青兰小姐就是史考兵？竹内一个人去找她摊牌了？！”毛利小五郎听三澄和小哀说出事件原委后十分惊讶，差点三观崩塌。 “不过，如果是他的话，对付史考兵应该没关系吧。”基德版白鸟说道，“我甚至觉得对付他的话需要用上狙击枪和冲锋枪才行。” 不过毛利小五郎好像不是在担心凌平的样子，倒好像是在为浦思青兰居然是史考兵而伤心。 “没有那么夸张吧？竹内他毕竟还只是个正常人类。”小兰还是有些担心，“虽然新一说练习格斗技到一定程度确实能够在理论上躲开子弹，但竹内他本身的目标也比较大……我们要不还是过去看看吧？” “哔哔哔。”一阵哔哔哔的声音忽然响起，柯南和小哀同时伸手进口袋，拿出来侦探团徽章。 “我想你们现在八成已经在担心我了。”凌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如果没有的话当我没说，总之史考兵已经被我制服了，现在正在城堡里等警察来，你们那边呢？” “你猜的还真准……”小哀瞟了一眼三澄，“我们这边刚刚找到一间应该是大厅一类的房间，房间中央是……” “棺木。”柯南说道。“房间中央的台子上安置着一个巨大的棺木，上面还用铜锁锁住了。” “夏美小姐，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有一把旧钥匙对吧？那个说不定就是这个棺木上锁的钥匙。”毛利小五郎说道，“能打开吗？” “可以……”香阪夏美从手提包中取出钥匙来，“我的曾祖父是埋葬在家族墓地的，但是曾祖母似乎因为是外国人的关系并没有合葬。我想这具棺木里，可能就是我的曾祖母吧……” 打开棺木上的锁，众人合力将棺盖挪开，里面是一具已经白骨化的老年女性遗体，应该就是夏美小姐的曾祖母。 这具遗体的怀中还有一颗红色的回忆之卵，大小和铃木会长的那颗相比要打了一圈。 “白鸟警官，你已经和铃木社长‘借来’了那第一颗回忆之卵了吧？现在就请你按照大小的顺序把他们放好。”凌平通过侦探徽章指挥着基德，后者只能无奈地从挎包中取出第一枚回忆之卵。 “确实能够以俄罗斯套娃的方式嵌进去……”基德说道，“但外面这枚回忆之卵上也没有宝石，仅仅是玻璃而已，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大费周章地放在这个地下墓穴中呢？” “我明白了！”柯南在听到上面的宝石是玻璃的时候忽然明白了过来，把手电筒的光源调小，放在中央的一个台子上，再让基德版白鸟把回忆之卵放在那个台子上。 “卵……变得透明了？”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手电筒的光束从双层回忆之卵的底部射入，在多次折射后竟让整个蛋壳变得半透明了起来。里面那座黄金制作的尼古拉一家人的雕像也慢慢升起，手中那本书册一样的东西打开，光线照射在上面又通过外面那枚卵上镶嵌的玻璃投射到大厅的四壁上。 “这，这是……照片？”钦尼科夫讶异道。 四壁上投影出的竟然是一张张黑白照片，有一家人聚在一起的全家福，有单独为女孩拍摄的艺术照，有夫妻两人甜蜜的合照…… “是尼古拉二世一家的照片……原来如此，所谓的‘回忆’是指看相册吗？如果他们没有因为时代的原因而死去的话，这确实是最美好的回忆……”三澄抬头看着映照在四壁上的照片，虽然因为材质的关系照片的清晰度不如如今的数码照片，但却依然能看出尼古拉二世一家人的容貌。 “那一张是……曾祖父？”香阪夏美忽然在其中一张照片上找到了自己曾祖父喜一的脸，“那，她旁边的那位女性就是……” “和夏美小姐长得很像呢。” 在尼古拉二世一家的照片中，唯独只有这一张的背景不同，似乎正是地上那座城堡的书房。喜一先生的旁边坐着一位白人女性，面带微笑，神态平和，倒是和香阪夏美有八分相像。 “这张照片应该是在霓虹拍的，或许是喜一老爷后来加上去的吧。”管家在旁边说道。 “原来这就是我的曾祖母……这就是他们留给我的，回忆……” 凌平通过侦探徽章静静听着地下墓**发生的事，斜眼看了一眼旁边的浦思青兰。 “这些美好而又给人带来幸福才是真正需要保护和传承的东西，而不是你那种病态的血统狂热……” “哼。” 第247章 竹内凌平想要休息 “夏美小姐的曾祖母，和那张尼古拉二世全家福上的那个人……”柯南忽然发现了一个似乎是巧合的疑点，视线在两者之间来回转移着对比。 “尼古拉二世的子嗣里，似乎只有王储和小女儿玛利亚下落不明……难道……”柯南抬头看了一眼香阪夏美的脸，再扭头看了看尼古拉二世的全家福。 是巧合吗？还是…… …… 两小时后，目暮警部带着警察来到横须贺城堡，把已经捆得五花大绑的史考兵带走。毛利等人也从地下墓穴中出来，据说饿国方面已经做主放弃对回忆之卵所有权的争夺，将它作为宝贵的回忆留给香阪夏美。 毛利小五郎也表示会和铃木史郎去交涉，尽量让回忆之卵留在香阪夏美手中。 整件事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了，除了在游轮上不幸被暗杀的寒川龙以外并没有人死亡，该进监狱的人也都进了监狱……基德除外。这个家伙在目暮警部带队过来的时候就悄悄溜走了，还把白鸟的车给开走了。 “这家伙跑得倒挺快……算了，好歹又捞到一次可以让基德帮我做事的机会。希望他能够多多发一点预告函，搞一点盗窃犯罪，这样我就可以继续薅羊毛……不像，这种想法太罪恶了。”凌平脑中忽然浮现出这样一个可以无限薅基德羊毛的机会，但再想想的话这简直就是在鼓励基德犯罪，万万要不得。 “啊对了，明天就是星期天了。”小兰看了一眼手表忽然想到，“麻美学姐的生日派对好像也是在明天来着，竹内我记得你也要去的对吧？” “喔，我差点都忘了这回事……”凌平也是如梦初醒，回忆之卵的事情让他脑子里暂时装不下其他的东西，当初内田麻美似乎确实邀请他去参加生日派对，同样还有小兰园子柯南他们，作为不知所踪的工藤新一的代替…… 但是，好不容易结束了一个为期一周的案子，还要再继续出去……凌平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哀，后者正用审视犯人，或者说更像是审视着用出差为借口出去搞外遇的渣男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谁的生日派对？” “呃，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吧……”凌平看了一眼在和目暮警部聊天的三澄，又抬头看了一眼天，“制服史考兵有点耗费体力，我想先休息一阵子，替我向麻美小姐说声抱歉吧。” “这样啊，那好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 由于凌平的缺席，小兰和园子拉上了毛利小五郎这个家伙作为监护人，本来毛利小五郎对这种小辈的生日派对是没什么兴趣的，但在听说内田麻美是曾经获得过东都小姐称号的大美人后立刻改变了态度，因为浦思青兰是史考兵而受伤的心瞬间愈合，并且活力满满。 虽然已经提前和柯南说过要他注意这次的生日派对，毕竟基本上柯南到哪里去哪里就会发生事件，柯南也一脸无奈地答应了，但凌平总是觉得有种隐隐的不安。 柯南这个家伙，推理能力是有的，行动力也是有的，但就是过于冲动，不会静观其变。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好事，可以救下一些还没死的人，但多数情况下这都会把自己和他人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柯南似乎还是没有从工藤新一的角色中转变过来，依然把自己当成能和成年犯罪分子正面对决的高中生。 “你拒绝了那边的邀请，我还以为你会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的小哀抬头看了一眼虽然捧着法医学书籍，思绪却明显游离的凌平，塌着眼皮吐槽道。 “摄入知识确实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你说的有意义的事情，难道是指……” “我可没说是什么，你自己觉得呢。” “呃，适当的休息其实也是有意义的……”凌平刚想解释点什么，忽然从胸口处涌现出一股久违的热流，那本几乎失去了存在感，被他当成护心镜来用的那本手册再次启动了。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凌平看了一眼小哀，在她面前直接掏出手册查看这次的人名无疑是很不妙的行为，不过这个时间点，应该就是柯南那边出事了…… 凌平闭上眼睛，装作休息的样子，神志一阵恍惚，再清醒来的时候，身体上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头好晕……” 凌平试着睁开眼睛头，只觉得眼皮仿佛被挂上了两只比脑袋还大的西瓜，沉重得很。 不正常的困意……是安眠药吗？或者是处在濒死的状态……凌平强行用意志拖动着这具身体的手，在这具身体的脸上用指甲狠狠掐了一下。 人在意识模糊的时候反而会比失去意识的时候更加无力，毕竟模糊的意识仍然对自己的身体有那么一点掌控能力，失去意识的时候，原本僵硬的肌肉反而会保持原有的状态。让自己清醒过来比起自己打自己或者用手指掐，还是指甲这种硬质的物体效果比较好。 脸上的疼痛让凌平的意识更加清醒了一点，对这具身体的掌控也增强了一些。他这才有余力去看看自己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环境。 普通的木质地板，上面有一股混杂着不同布料、少许啤酒、一点奶油以及人的体味混合后气味，俗称臭味…… 旁边有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些吃剩下的食物，还有喝完或者没喝完的酒和饮料。一张暗红色的布面长沙发和两张同款单人沙发……看房间摆设的话应该是一间普通的民居，从房屋结构来看不是传统日式建筑，有可能是公寓或者别墅…… 自己这具身体的眼前有长发垂下，上身也有沉坠感，似乎是个女性。 “火？”凌平感到身后传来一股热气，扭头看时，只见桌上摆着一台传真机，这玩意凌平穿越前基本没怎么见过，这两年倒是见得不少。 着火的东西正是从传真机里掉出的一张纸，恰好落在传真机下方一个蜡烛仍在燃烧的蛋糕上，火焰现在燃烧得还不是很厉害，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就会直接烧毁传真机，烧到旁边的窗帘，再进一步将火势蔓延到整间房屋。 凌平托着这具昏昏沉沉的身体费力地想从地上爬起来，但两条胳膊软绵绵的如同棉花糖，两条腿则干脆只能在地上摆动，根本站不起来，应该是服用了大量安眠药的副作用。 “真是……好累啊……”凌平用两只棉花糖一样的胳膊托着这一具身体一点一点向前爬行，“心理和物理，头脑和身体的多重意义上的好累啊……” 第248章 丝毫没有安全意识 “太慢了……看来还是得承受一点痛苦……”凌平在地上向前爬动了两步，便发现以自己这种速度去灭火，恐怕等自己爬到了火已经可以把自己烧死了。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地板，深吸一口气，突然放松支撑住上半身的手臂，让这具身体的脸直挺挺地糊在地面上。 大家应该都有过那种昏昏沉沉，意识模糊的经历。或许是被外界因素从睡眠中强行叫醒，或许是熬了许久的夜只要身体出现水平状态就能立刻睡着，总之应该都体会过那种连手机都拿不稳，仰面玩手机的时候直接pia在脸上一瞬间清醒的感觉吧？虽然很疼，但是对于让自己清醒过来这一点确实十分有效，此时凌平运用的便是换了个方向的版本。 “砰！” “嘶~”剧烈的疼痛从鼻骨和上牙龈传导到大脑，让中枢神经产生了危险的感觉，发出指令，一瞬间刺激了全身的神经，让凌平控制的这具身体不由得抽搐了两下，倒吸一口凉气。 最原始的清醒方法与麻醉方法都是物理打击，而且都很有效。至少凌平觉得自己这具身体的双腿已经可以动了，甚至还能站起来走动几步。 “应该早点这样的，意识混沌的情况下思考能力也会下降……好在不至于再体会一遍那种感觉了……”凌平用旁边桌上喝剩的矿泉水把火焰浇灭，同时也把外壳已经有些融化的传真机放到地板上。 被火烧死是他最厌恶的一种死法了，不是因为痛苦或者容易在人身上出现没法解释的烧伤征象，单纯是因为这会让他想起自己那个素未谋面却同生共死过的叔叔。所以他在使用那种传递死亡体验的能力的时候也是尽量避免去回想那次的事情，而是选择窒息死这一类的死亡体验…… “蛋糕会放在这里，非常不自然，应该是什么人故意的……故意杀人？还是自杀？”凌平看着那个插着蜡烛的蛋糕，上面的奶油裱花和传真纸已经被水火之灾彻底破坏掉了，只剩黑色的焦炭与白色的奶油混在一起，几根蜡烛也已经烧得只剩个底。只要是个长脑子的人就不会把仍然燃烧着蜡烛的蛋糕放在传真机下面，还特意垫了个小板凳生怕传真机里出来的传真烧不着。 单从蛋糕上看不出什么，凌平把视线转向了这个房间，希望能发现点什么别的线索。他试着推了推窗，发现窗户并没有锁上，外面就是一片草地，这座建筑物似乎是建在山顶上的独栋别墅。 在长条沙发上有一张写了字的纸条吸引了凌平的注意力。 “麻美，我们和毛利侦探他们先去ktv唱歌了，你要是醒了的话就先吃点东西等我们回来。泽井留……” “原来这具身体是内田麻美的吗？这次的被害人居然会是她……把睡着的独身女性自己留在房子里，窗户还没有锁，可真有安全意识，难怪会出现那么多案件。”凌平看完字条便明白了柯南这家伙又一次搞出了案件，只不过被害者是内田麻美确实是他没想到的。在他的印象里，这种聚会如果发生案件的话，死者应该是那种一脸蛮横态度嚣张的家伙，比如之前绷带怪人事件里的池田知佳子…… 而内田麻美，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性格的人，难道会是外人作案？但他们大可不必采用传真机这种费劲的方式。 “难道说另有隐情……”凌平还没来得及思考，眼前一黑，意识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睁开眼睛，对面的小哀依然在看着手上的时尚杂志，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发生了什么。自己手上的书依然是被拉过去附身之前的那一页，手册也没有被动过的感觉，正符合之前所说的人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反而会出现有力握持的现象。 “我去买晚饭的材料。”凌平抬头看了一眼时钟，现在是下午三点半钟，虽然去买晚饭食材确实有些突兀，但也不是不行。 小哀只是瞟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既然是利用传真机传真过去纸张作案，那只要问一下柯南就能知道有没有人去用过传真机了……”凌平掏出电话准备给柯南打个电话，却突然卡住，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让他调查。 自己可是在几十公里之外的地方，又是怎么知道内田麻美出事的呢？之前那些已经发生的案件的其他信息还可以用“我有特殊的情报来源”搪塞，但这次这个只有当事人参与的案件，又怎么去解释呢？和第一次一样摊牌说就是这本诡异手册的作用？ 凌平挠了挠头，最终想了个差不多凑合的借口，按下了拨号键。 “喂？有事吗？”电话那头，柯南正小声说道。 “嗯，只是想来问候一下和自己的初恋情人以及地下初恋情人相处的感觉如何。”凌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一个在挖苦柯南的损友。 “……你很烦诶，我挂了。” “等等等等，之前和你说的注意案件，有没有可疑的事情发生？周围的人呢？”凌平连忙切入了正题。 “目前为止还没什么可疑的事情，大家看起来也都很和睦的样子……哦对，我们现在都在ktv里面唱歌，麻美学姐则是在租来的别墅里睡觉。”柯南回答道。 “睡觉？”凌平装作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的样子，“你们把一个睡着的年轻女性一个人放在别墅里？也没有个人陪着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我们走之前已经锁上了门，而且那里也比较偏僻，应该不会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柯南小声说道，“如果说是这边的人作案的话，他们也没有时间，虽然中途有出去抽烟上厕所的，但也只有五分钟，来回别墅就算开车也要十五分钟。” “锁上了门，那窗户检查过吗？远程作案或者强盗闯空门这种事情并不少见……我建议你们现在马上找个人回去看一看她的情况，最好带上小兰，她不是会空手道吗？也能稍微保险一点。”凌平说道，“顺便，一起来参加聚会的人，他们对待内田麻美的态度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或者有没有人可能对她有怨恨？” “这……”柯南愣了一下，“感觉麻美学姐还是挺受欢迎的……啊，东都大学推理社的社长据说以前曾经追求过她，但是被拒绝了，这难道会是……” “不好说，总之还是先回去看一下内田麻美的情况吧，顺便也看住那个社长。”凌平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知道了，现在马上就和小兰说。”柯南冲动的性格在这里反倒变成了一件好事，一遇到有人的生命可能遭到威胁就开始行动，倒是省去了凌平解释的工夫。 “东都大学推理社的社长……仅仅是被拒绝了，也没必要杀人吧？还是用烧死这种手段……”挂掉电话，凌平开始思考柯南提到的情报，按照常理来说，表白被拒绝是常有的事情，犯不上为此杀人。 但柯南世界里的人好像大部分都不是正常人…… 第249章 吊桥效应 凌平的电话挂断没多久，柯南的回应便打来了。 “真的被你说中了竹内，小兰说他们一进别墅就发现麻美学姐晕倒在地上，旁边还有被用水浇灭的蛋糕蜡烛与传真机，似乎是从里面传出的纸张被点燃引起的小型火灾，但被扑灭了。”柯南在电话里说道，“应该是麻美学姐她自己在睡着的时候醒过来把火灭掉，然后又晕了过去……但别墅一楼的窗户没有锁，或许有人曾经进来也说不定，他们正在排查留在别墅里的财物有没有丢失。” “这个问题待会再说，会用传真这种方式引起火灾，我想应该不是简单的意外吧？在出门之前就算你们再没有安全意识也该把蜡烛熄灭吧？”凌平引导着柯南思考道。 “没错，虽然我们本来打算点起蜡烛让麻美学姐吹灭，但她在那之前就睡着了……现在想想入睡得这么快或许是服用了安眠药，我们把她放在沙发上之后就出门去ktv了，因为是之前定好的……” “等一等，你说你们把内田麻美放在了沙发上？”听到了不一样的信息，凌平连忙打断柯南的话头。 “是啊，放在沙发上，还给她盖了毯子，不过她好像是后来醒过来自己离开了沙发，我们是在餐桌旁边发现昏过去的麻美的。”柯南说道，“毯子则是在沙发上堆成一团。” 凌平的眉头微微皱起，这和他刚被拉过去附身时的情况并不一样，内天麻美是在地板上醒来的……难道是有其他人闯入了这座别墅？或者是那个放火的人故意为之？那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对了，你之前让我关注那个推理研究会的会长，他果然有点不对劲。”柯南说道，“其他几个人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都是惊讶和关心，但他似乎有种害怕什么东西暴露的感觉，没有说话……” “也就是说，很可能是这个家伙搞得鬼吗？”凌平说道。 “目前还不好说，仅仅只是觉得他很可疑罢了……”柯南顿了顿，“不过如果真的想要调查的话，问一问附近便利店的老板就行了，他刚才借口出去买香烟所以出去了五分钟，传输过传真的话都是会有记录的。” “那这就拜托你了，另外我还是建议把内田麻美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外行人使用安眠药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地往多里用，这样很容易对人体造成伤害，虽然不至于死亡，但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凌平叮嘱道。 “我知道了，事件有下一步的进展我再通知你。”柯南点点头，挂掉了电话。 算是又解决了一起案件……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那个推理研究社的社长做的的话，他大概已经犯下杀人未遂罪和纵火未遂罪了……但他为什么要把内田麻美放到地板上呢？要是蓄意想要杀死她的话，放在沙发上不是更容易引燃吗？ 凌平摇了摇头，不想继续揣测犯罪者的思维，想多了容易自己也被污染。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情，自己要做的只是救下那些本不应该下地狱的人，以及将地狱的体验送给那些混蛋…… …… “想要自己制造一起火灾然后英雄救美？！！” 凌平不可思议地喊出声来，引得超市里的人纷纷侧目。 既然借口要出来买东西，那就必须要买点东西回来。 “你不要说得那么大声啊，其实我对这件事也感觉很无语。”柯南在电话那头揉了揉耳朵，“虽然他一直在狡辩，说什么只是传真传错了号码，只是给朋友传真的时候不小心传到了那座别墅里，这只是一起意外。但还是被我抓到了马脚。”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凌平换了个地方，小声对着电话说道。 “虽然传真的号码有可能是被打错的，但传输的文件是作不了假的，只要确定他所传输的文件并不是他朋友所要的东西，就可以证明他不是按错了号码，而是有意为之。”柯南说道。“便利店店主说那个家伙去使用传真机的时候是从自己的口袋里带来的纸，上面还沾着奶油。” “奶油？” “我猜他在做这种事情之前一定是先做过实验，用之前他们大学里老师传真来的一张祝福麻美学姐生日快乐的传真使用了传真机的影印功能，当纸落到蛋糕上就代表它能够被蜡烛点燃，但同时这个时候就在纸上沾了奶油。”柯南说道，“说来也很巧，他们都没有带其他的纸，所以就只能用这张纸来传真而他恰恰还没有把那张纸扔掉，这应该是出于害怕被谁捡到的心态……不过就算他把纸扔掉了也没关系，只要调查一下传真机上面残留的奶油与被烧毁的奶油成分是不是一致，就足以证明他传真的文件并不是临时想到要给朋友的了。” “原来如此，虽然不算太直接的证据，但综合其他因素来看也足以确定嫌疑人了。”凌平点了点头，“那所谓的英雄救美又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就有点让人无语了，他自己说因为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人长得帅成绩又好……当然这是他自己说的，这样的他上个月和麻美学姐表白却被拒绝了，他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想要临时制造一场小火灾，再扮作英雄冲入火场英雄救美，利用吊桥效应让麻美学姐喜欢上他……” 吊桥效应，是指人在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而这个时候如果恰好碰到另一个人，就会错把心跳加快的生理反应理解为自己对对方心动了。吊桥效应最后有转为真爱的吗？确实有，所以不能将其一概否认。 但像这次这种自己制造吊桥效应，将对方置于危险之中的行为，简直就是人渣。 “原来是这样一个人渣……那他现在应该被逮捕了吧？也算是罪有应得。”凌平撇了撇嘴，这种人渣属实应该进监狱被再教育一下。 “啊，这……其实因为麻美学姐醒过来之后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决定不追究……而且因为他确实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公方也不会起诉……”柯南小声说道。 “哈？！”凌平的声音再次提高，引得似乎还是刚才那拨人再一次侧目而视。 “你不要这么大声嘛……”柯南再次揉了揉耳朵，“对方似乎在政界很有势力，他的父亲是县议员，麻美学姐应该也是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虽然我也很看不起这个家伙，但你也要为了麻美学姐着想，她不像你是个风雨不动的山岳啊……” 第250章 成为职业法医的目标 柯南的话让凌平有些沉默，内田麻美虽然是东都大学的高材生，但那也只是和大多数人相比。她的家庭条件还只是比较普通的那一类，完全无法和县议员的儿子这样的家庭抗衡，甚至他们都不需要用一些肮脏的手段，完全可以将一些行为都局限在合理合法却又十分恶心人的范围内，光明正大恶心人的阳谋，这种事情凌平在平时的工作里见得并不少。 一切都在法律与社会规则的容许范围之内。 “对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柯南见凌平那边许久没有回应，出言提醒道，“我知道你对于那些犯罪者都非常看不起，甚至不惜动用暴力。但这次是麻美学姐先放弃了追究，你要是去做什么的话只会被判定为故意滋事……” “嗯，我知道。”凌平深呼吸了一下，淡淡说道，“我又不像你，那么冲动又不顾虑后果。” “我好心劝你你居然还转过头来阴阳怪气我……”柯南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行了，就这么回事，一定不要做什么会搞出问题的事啊。” “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凌平挂掉电话，用眼神逼退周围对他侧目而视的超市顾客，长叹一声。 “风雨不动的山岳……我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 四月一日，小哀已经去上学了，凌平正在收拾自己这间十几平米的一居室，包括自己为了成为正式法医而购买的大量书籍。 凌平是一个非常随遇而安的人，没什么野心和生活目标，这一点单指日常生活环境，而不包括各种奇奇怪怪的恶意。在非自然死亡研究所工作或者是兼职侦探在他看来都是还不错的工作，在霓虹这种终生雇佣制的社会风气下，他也没有什么换工作的想法，主要是没有单位肯要。 所以他现在也只有一个勉强称得上计划的想法，一是赚够足够的钱，换一套至少有两个卧室的房子，总是和小哀这个心理年龄实际上十八岁的人睡一间屋实在是有点奇怪。 二就是把“法医临时工”的身份变成职业法医，虽然这个工作一开始是目暮警部看在他曾经上过医科大学的经历上给他直接安排的，但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工作和相处之后，他觉得这份工作挺好，比正常的医生也差不到哪里去，社会地位和薪资暂且不说，也不提发现真相告慰死者亡灵的成就感，单就医患矛盾比较和谐这一点就很不错。 虽然就算他当了医生也不会害怕什么医患矛盾…… 因此凌平最近在一边攒钱为复读医学院做准备，一边也在自学法医学知识，争取尽快取得法医资格。 “四月一日，愚人节了啊……不过小哀应该不会跟我开玩笑，要开的话也只是恶意的嘲讽罢了……”凌平看了看墙上的日历，上面还是三月三十一日，便伸手揭掉上面的那一页，自言自语的话头却突然止住。 “今年小哀还是一年级吗？来自1998年……” 字迹是自己的字迹，写在日历的背面，一翻页就会看到。这个日历是在1998年就买好的，所以日期也没差……凌平看着这两行字，忽然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 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自己第四次还是第五次发现时间问题了，但平时的生活里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小哀今年是一年级，而且还是开学典礼，但他穿越前的记忆里小哀和柯南明明都是转学生才对。 “时间再次开始循环了，节点就是四月一号吗？毕竟之前小哀和柯南他们还说放完春假就要变成二年级学生，以变小的身份长大了一岁……”凌平慢慢坐下，手中拿着那张写着自己留下的讯号的日历纸，眼睛忽然失去了焦距。 时间是循环的，那自己的努力有什么用呢？ 在日本成为职业法医，首先要通过法医学会的资格考试，而参加资格考试又需要满足以下六点要求，而这六点要求里起码有三条在柯南世界这个时间线被锁死的世界里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一，必须要有医师的职业资格。法医也是医，虽然面对的客体略有不同，但总的来说也属于医师范围内。这一点要求，如果凌平之前没有从医科大学退学的话多熬两年大概也能考出来……原先的竹内凌平并不笨，能考上医科大学就是一种能力的体现，只不过他有点自暴自弃了。 如果重新去考大学入学考试，再从大学开始读起，日本的医科大学学制为六年，凌平没把握自己能不能在有生之年过完六年，毕竟柯南已经在一年级停留了三四年，而且根据自己穿越前了解的剧情，他这一年级上了二十多年。 第二，必须在大学的法医学系或者监察医事务所待四年以上，完成法医学课程的同时还要经手二百例以上的尸体检验。 虽然非自然死亡研究所也被算作监察医事务所的一个变种，之前也咨询过确实可以被算作这四年之中，但四年的时间限制无疑让凌平再次有种看不到头的感觉。 第三，必须加入日本法医学会三年以上。又是时间问题。 除了这些有着硬性时间规定的问题之外，剩下的几点要求倒不算太难。第四是需要有解剖资格，这一点其实凌平已经拿到了；第五是发表五篇以上的法医学论文，凌平经手的案件那么多，随便写一写就可以达到要求；第六是有法医学教授或者监察医所长的推荐信，这一点三澄就可以直接代劳。 但是问题就出在了这个倒霉的时间问题上，而且据凌平的观察，似乎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时间出现了错误，甚至就连他自己如果不是被自己留下的线索提醒都完全意识不到。 这几乎断绝了他脱离兼职工作，成为一名职业法医的道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只能让循环的时间恢复正常，或者另寻其他方法成为职业法医。 “这里是柯南世界，所以破局的关键点应该还是在柯南身上……”凌平低声自语道，“按照之前的见识，至少要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吗……” 二十年，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长生不老……像被冷冻在冰箱中一样的长生不老。 凌平叹了口气，自己似乎真的做不了什么，不是柯南粉的他关于那个黑衣组织他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有几个卧底，还是之前跟着同学一起去电影院看柯南剧场版的时候临时了解到的。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我记得fbi有个叫赤井秀一的，还有一个黑皮肤的人……好像叫阿姆罗？说到黑皮肤还有个能打过基德的空手道男来着……” 第251章 前后两小时的差异 “赤井秀一……这人应该在美国吧？倒是那个叫阿姆罗的似乎是日本公安的卧底？或许可以从这上面做些突破……” 凌平努力回忆着自己穿越前被柯南迷同学拉着去看剧场版看到的剧情，但毕竟已经过了好几年，当时吃的是什么东西都比电影剧情记得清楚。他现在能记住的内容就只有…… “爆炸，爆炸还是爆炸……根本想不起有用的内容……” 凌平烦躁地挠了挠头，要说柯南世界最主要的矛盾的话就是柯南和黑衣组织之间的矛盾，但要是想要接触到他们就必须等他们主动出现才行，毕竟那个组织的实力似乎非常恐怖，连fbi和日本公安都需要卧底进去，无论柯南还是小哀都是要躲着组织里的人…… 如果自己是个骨灰级柯南迷，说不定能从其他方式找到那个组织的蛛丝马迹，但可惜的是自己只是一般观众，只能被剧情追赶着跑。 “糟糕，快迟到了……”再思考下去也没有什么破局的办法，凌平看了一眼手表，决定还是先去上班的好。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在日历的背面把自己留下的提示信息重新写了一遍，今天想不出来不代表之后想不出来，万一今天上班的时候正好就碰到一个主线剧情相关的人物呢？ …… 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日常工作自然是处理非自然死亡的遗体，今天这一具据说是早上起来散步的老人在路边绿化带中发现的男子。 “从死者身上的学生证来看，死者的名字叫做泽井学，是东都大学文学部的学生，今年24岁。”凌平等人正将遗体从尸袋中取出搬到解剖台上，神仓所长则在旁边念着警方给的初步调查报告，“最早发现遗体的是在附近散步的一位老人，他说在草丛里躺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想要凑近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是人，遗体的发现时间是今天早上六点钟左右。” “东都大学文学部……泽井？”凌平多看了一眼这名死者，分头白净脸，看起来应该是挺养尊处优的那种公子哥类型，似乎上个月内田麻美事件里那个家伙也姓泽井来着…… 不会这么巧吧？ “嗯，遗体表面很干净啊，没什么污泥或者血迹的。”三澄大概看了一下这名死者，除了因为搬运时的碰撞导致衣服出现了褶皱以外，这名死者的身上可以说是很干净，连头发也很干净，上面还沾着一些水迹，就像刚刚洗过澡一样。 “死者身上有水迹，是露水吗？” “是的，据负责将遗体搬运到这里的警官说，因为昨天晚上下了一阵小雨，绿化带那里很是潮湿，他们搬运的时候裤脚都被打湿了。”神仓所长说道。 “但是他的衣服并没有全部被浸湿……昨晚的小雨是什么时候下的？我想这名死者至少应该是在雨后才出现在那里的，不然身上的衣服不可能这么干燥。”三澄对神仓所长说道，“请所长你通知警方调查一下吧，这说不定能成为判定死亡时间的证据。” “尸僵已经完全形成，全身关节僵硬，达到高峰。”正负责将死者的衣物褪下的凌平试着动了一下死者的手指关节，不用力去掰的话完全无法扳动，“从这一点来看，死亡时间应该至少在十二小时以上。” “十二小时以上，那就是……昨晚的九点。”解剖时为了防止污染所以是不能戴手表的，三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推测了一下死亡时间。 “九点钟如果没有下雨的话，就有移尸的可能了。” “难道是杀人抛尸？”久部又发挥起了自己那点并不算优秀的推力才能。 “虽然几率确实比较大，但也不是绝对的。”三澄解释道，“大阪那边前几天就有这样一起案子，一个到风俗店去消费那种服务的老年人心脏病发猝死，风俗店怕担责任就把死者的遗体抛到河里，当时警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出原委。” “而且这名死者，身上似乎并没有明显的外伤，没有明显的窒息征象，不能排除猝死的可能……”三澄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在解剖前不能带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不然就很容易忽略一些细节。” “现在，开始解剖。” 在将死者身上的衣物尽可能保持原状地褪下后，凌平为这名死者测量了尸温，显示为26度。 “春秋季节遗体的体温一般是前十小时每小时下降一度，后续每小时下降零点五度，一直到与室温齐平。”三澄看了一眼温度计，“现在的室温是17度，所以死者的死亡时间还在可以计算的范围内，以正常成年男性37度的体温来计算的话，大概是……” “十二小时，和尸僵表现的特征基本符合。”凌平说道，“但是尸僵程度似乎更深一些，或许可以把时间再向前推进一到两小时。” “还没有计算昨天下的雨，虽然这具遗体似乎并没有在雨中被雨水淋到，但下雨时的气温一般要低于正常情况，尸温下降得反而会快一些，也就是在十小时到十二小时中间。那这样的话，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晚上九点以及之后的两个小时……”三澄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认为死亡时间应该在九点之后。 “但是尸僵现象在潮湿的环境下是会发生得比较缓慢的，也就是说这具遗体如果真的暴露在下过雨的环境中，那尸僵反而会发生得较为缓慢，在推测死亡时间时还需要进一步向前推测。”凌平说道，“我觉得死亡时间在九点之前的两个小时比较合适。” “出现矛盾了吗……”三澄有些烦恼地歪了歪头，“总之暂时把死亡时间定在昨晚九点前后两小时之间吧，死亡时间判定这种事情本身也是很模糊的。” 法医学中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一件非常重要但又很玄学的事情，多数情况下会采用组织化学dna变化、胃肠排空情况、尸体现象以及周边环境这几种方法来判定。但，这几种方法都有很大的缺陷或者说不确定性。 首先是尸体现象法，这就是法医一般使用的通过尸温变化、遗体的超生现象、尸僵与尸斑等死后发生的变化来判断死亡时间。这种判定方法的好处是比较直观易得，但缺点就是经常会被环境影响，比如环境温度的高低和致死方式都是会影响以上提到的种种现象的。 在环境影响因素不明显的情况下，通过这种方法判定的死亡时间大致会有两三个小时的误差，看似很大，但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第252章 水火之灾的现世报？ 通过尸体现象来推断死亡时间是最常用也是最简单的方法，除此之外的几种方法都有一定的复杂性。 通过组织化学变化判断死亡时间属于法医病理学一个很大的研究方向，比如利用细胞核中dna含量变化的测定来判断时间。不过这种技术在二十世纪末的日本实在是属于……想用都没什么机会用的那种。 根据胃肠内容物判断死亡时间主要是根据死者最后一餐所吃下的食物的消化程度来判断。这一种方法在知道了死者最后一餐的进食时间的情况下比较好用，但如果这个人是个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或者作息不规律的家伙，这种方法就不太好用了。 而最后的所谓“环境因素”，大多数时候是指的一种小动物，也就是苍蝇的幼虫……根据蛆虫的数量以及变态发育的程度，再结合季节就能判断出死亡的时间。 但这几种方法在这次的案件里都不好用，所以凌平和三澄只能暂时把关于死亡时间的争议搁置，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解剖。 “没有机械性损伤的征象……” “没有机械性窒息的征象……” “死者的手指指尖均有损伤，创口泛白，左手食指和中指以及右手中指无名指的指甲脱落，露出甲床……”凌平说道。 “这种创伤……很少见啊，是用手抓过什么泡了水的东西吗？”三澄歪了歪头，却也想不出应该用什么来解释这处创伤。 “没有烧死、冻死以及电击死的征象……” “死者双脚有长时间被水浸泡导致的褶皱与泛白现象，是曾经在水中或者潮湿的环境中待过吗？”凌平又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 “心肺功能与大脑也都很正常……” “这就有点奇怪了。”三澄皱起眉头，微微吸了一口气，“人的死亡无外乎六种可能。疾病或者衰老、中毒、窒息、外伤、电击死、高低温……虽然还没有进行进一步的鉴定，但这具遗体从表面上看几乎一个都不符合。” “如果用排除法来排除的话。”凌平回忆着自己看过的种种案例与知识，“排除掉征象明显的死因，就只剩下不知名且致死机制很不明显的毒物、肉眼无法观察到的疾病，或者……高温死。” “高温死？”三澄想了想，“高温死主要有两种类型，一是日射病，二是热射病。最近的太阳光都不算强烈，死者皮肤的毛孔张开，日射致死的可能性不大，那就是热射病了。” 热射病致死，只要是一个人在高温高湿的环境下待的时间太久，身体周围的环境温度过高，身体的体温调节中枢时常，丧失大量的水分和电解质，导致体内的电解质紊乱而死的一种致死机制。 “我检查死者衣物的时候，发现死者双脚都没有穿袜子，衬衫在裤子中塞得非常凌乱，皮鞋的内部略有些潮湿，除了外衣上有部分被露水和雨水沾湿的部分外，在死者的短裤腰间也有沾湿的痕迹，绕着腰间围绕了一圈。死者的衣服应该是后来才穿上的，这种水迹应该是在为全身湿润沾上水的死者穿上衣服的时候沾上了死者身上的水迹。”久部意外地发挥了作用，提出了令众人都耳目一新的看法。 “也就是说，死者很可能是在一个需要脱掉衣服，又热又潮湿的环境下死掉。被人穿上衣服后抛尸的……比如说桑拿房或者密封的浴室之类的吗？”凌平思索道。 “如果是热死的话，倒是能解释死者死亡时间上出现的矛盾。在高温高湿的环境下死亡，遗体的尸温降低速度也会变慢，甚至在一些极端高温的情况下还会升温，但要鉴定的话，就只能取内脏进行毒理检测和法医组织病理学检测了。”三澄点点头，“东海林，看来这次主要是你的任务了。” “啊饶了我吧，鉴定热射死要做的检测可不是一个两个的……”东海林仰着头吐了一口气，很是头疼的样子。 …… “辛苦了，也就是说现在虽然推定为在闷热的环境下高温致死，但是否属实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检测才能知道死因是吗？”前来对接的高木警官听三澄说完解剖的情况，理解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这边也向诸位报告一下警方调查到的情报。首先是发现死者的位置，是在东都大学附近的一个居民区里，据我们调查离死者所租住的公寓开车只有大概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 “开车……死者有车吗？” “是的，据说是一辆高级轿车，死者是一位县议员的儿子，家里也比较有钱，所以能够在校外租住比较高级的公寓以及买车。”高木警官说道，“死者的家属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那个，我姑且一问。”凌平打断了高木的话头，“这个死者，叫泽井学的，他是不是东都大学推理研究社的社长？” “诶？你是怎么知道的？”高木警官惊讶道，“我们在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的时候发现他在上个月和社团里的人似乎发生过矛盾，所以正在调查那些人。” “之前偶然间和其中一个人接触过，居然真的这么巧吗……”凌平有些难以置信地皱起了眉头，刚刚和社团里的人产生过矛盾，紧接着就被杀掉，要说内田麻美这些人没有嫌疑他自己都不信。 “当然，同社团里的那些人只是作为相关人员调查，还没有办法确定他们就是嫌疑人。”高木警官说道，递过一个文件袋，“然后这是死者被发现时的照片，希望能够帮助到你们。” “多谢，我想你们的调查方向也可以试着转向一些类似桑拿房的地方。”三澄接过文件袋说道，“虽然现在还不敢确定，但死者如果真的是死于高温的话，那就一定不会选择人多眼杂的公共浴室或者桑拿房，针对有嫌疑的人调查他们是不是有私人桑拿房或者密封性非常好的浴室会比较好。” “啊这……”高木有些尴尬，“浴室的话应该是每个人家里都会有的，而且如果仅仅是有嫌疑的话，私人浴室和桑拿房这种东西我们也不是很好搜查……” “那就用鲁米诺溶液吧。”三澄指了指旁边的一瓶溶液，“死者如果真的是被困在桑拿房或者浴室中无法逃脱，就自然会用手指去砸门或者扒门。我们在死者的指尖发现了损伤，而且还有出血的痕迹出现，甚至连指甲都扒掉了，那就必然会在门边或者把手上留下血迹。就算凶手事后清洗过血迹，也只是表面的血，只要他不是直接把门换掉，那就能鉴定出血迹的存在。” 第253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 “顺带一提，既然死者很可能是被关在里面死亡的，那就着重要调查那些门可以锁上或者堵上的浴室以及桑拿房。”凌平提醒高木警官道，“以及之前拜托警方调查的，下雨的时间有结果了吗？” “啊这个……”高木警官连忙翻看起了自己的手册，“我们去气象局调查了，在发现死者的那片区域里在凌晨两点到四点半下过雨，之前和之后都只是阴天。” “也就是时候，死者是被人在四点半之后才抛尸到那个位置的。侦查学理论里有个‘远抛近埋’的说法，犯人很可能有车，并且在四点半前后驾车离开……”凌平思索道。 “我明白了，交通工具和四点半左右的不在场证明也是需要着重调查的一点。”高木警官点点头，对三澄和凌平敬了个礼，“我们会抓紧时间调查的，如果有结果了还要麻烦你们协助进行取证。” “那是自然。” …… 下午四时许。 “那个东都大学推理研究社的社长居然就这么死掉了，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上心。”放学后的柯南给凌平打来了电话，据说他也因为当时在内田麻美的生日派对上而被警方问了几个问题，小兰和毛利小五郎也是一样。 “你觉得会是那次参加派对的人作的案吗？或者说，内田麻美……”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主要是致死方式的问题。”柯南说道，“把人关在浴室或者桑拿房里活活热死这种杀人方式需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死者本身并不会怀疑这个人想要杀他，而且还能毫无顾忌地脱掉衣服进去洗澡。” “而内田麻美之前刚刚差点被他制造的火灾烧死，所以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些和泽井学关系比较亲密的其他人倒是有可能。”凌平思索道，“但是，既然是亲密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来杀死他呢？这种手段是一时半会不会见效的，会采用这种方式要么是蓄谋已久，要么是发生了意外，比如不小心把锁锁上离开了回来之后却发现同伴死掉……”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出于恐惧而抛尸也是一般人常有的心理……”柯南想了想，“对一起去参加那个派对的人调查有没有什么结果？” “因为最近是开学季，那几个之前参加派对的人据警方说多数都是住在家里，凌晨四点半都在家中熟睡，没有家人以外的人可以提供不在场证明……顺带警方也怀疑是他人利用了泽井学本人所租住的公寓进行作案，但对那间浴室进行鲁米诺反应测试后并没有找到血迹，公寓管理员也表示泽井学在昨天中午出门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凌平说道，“目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他去了哪，也就是说他从三月三十一日的中午十二点后到估计的死亡时间九点钟前后都处于一种失联状态，警方正在对周围的一大片区域的便利店和餐馆进行排查。” “这种情况下除了加大调查力度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就只能希望警方可以发现一些其他的线索了吧……” …… 次日，警方的调查依然在进行中，非自然死亡研究所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令郎的遗容很安详。” 老远赶来的县议员泽井林先生和他的夫人泽井小百合执意要将自己的独生子泽井学的遗体带回去，但警方还需要对这件事进行调查，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还不能领走遗体。双方交涉后决定先由三澄和凌平带着这一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夫妇看一看自己儿子的遗容。 从冷库中拖出的泽井学双目紧闭，脸色一片惨白。泽井小百合悲鸣一声，无力的倒在自己丈夫的怀中，埋头抽泣起来。 “阿学……阿学他才24岁……” “病理检验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死因是高温致死，怀疑是被关在密封的桑拿房或者浴室中死去的。”凌平话语间不带丝毫感情，他对泽井学这个会想用人为制造灾难来获取女孩芳心的家伙并没有丝毫好感，对人不对事，对这一对夫妻也没有什么好感。 “被关在那种地方……”虽然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但因为保养得不错而看起来年轻了不少的泽井林咬牙切齿道，“是谁？凶手找到了吗？” “关于这个，警方也一直在努力。”旁边的高木警官小心翼翼的地说道，他现在几乎已经变成负责警视厅和udi研究所交接的专员了，“虽然时间和场合不太对，但我们还是想请教您二位，令郎有没有什么关系好到能够一起去洗桑拿或者在他人家中洗澡的朋友呢？” “阿学他一般都不和我们说起这方面的事情的……我记得他好像交过几个女朋友，但都没有带回来给我们看过，上个月还说又看中了一个女生……”泽井小百合说道。 “男性友人的话，我倒是叮嘱过他在东都大学里多多结识那些优秀的同学，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泽井林面色阴沉地说道，“我平时都忙着工作，对他的关心太少了……” “这样啊……抱歉……” 调查依然毫无进展，泽井夫妻互相搀扶着离开了研究所，秘书正在门口等他们，因为距离比较远，泽井议员并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让秘书租了一辆车来，车子也是很普通的车型。 “算我拜托你们，请尽快查明真相，找出凶手。”泽井林对三澄凌平和高木深鞠一躬，三人连忙还礼。有着县议员这样的地位依然没有用权力去压人，而是以这样一种谦卑的姿态来请求众人，看来这位议员并不是想象中那么蛮横无理……凌平心里这样想着。 汽车发动，凌平三人目送着车辆远去，便转身准备回去做事。 “高木警官你们的压力很重啊……”三澄和高木闲聊道。 “是啊，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还得去跟侦查组那边排查周围的便利店……”高木有些头疼地笑道。 “等等，那辆车……”凌平忽然叫住了三人，向那辆车子的方向指去。 原本缓慢平稳行驶的车子忽然在马路上七扭八拐地摇摆了起来，似乎是车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车辆摇摆得没有那么厉害，凌平说不定会认为这是泽井小百合在对自己丈夫发脾气而导致的，但这辆车眼见着就撞向了路边的电线杆，且丝毫没有减速。 “砰！” 巨响令三澄和高木都缩了缩脖子，凌平则是已经大步向那边跑去。 “是意外吗？不，那也太巧合了……”高木回过神来喃喃道，跟着三澄一起跑向那辆撞在路边电线杆上的车。 撞击的力度还不是很大，如果及时救助的话应该不会出现命案…… 第254章 氢氟酸与伊达航 （本章里关于氢氟酸的内容完全是我照着百度和我自己初中水平的化学知识一边编一边凑出来的，千万别当真。） “不要过来！！” 率先跑到车辆旁边的凌平突然大喝一声，制止住了三澄和高木继续向这边跑来，自己也迅速后退，伸手到口袋里翻找着什么。 “怎么了？会发生爆炸吗？”高木疑惑道。 “有刺激性气味和淡黄色烟雾，很可能是强酸之类的有毒气体。”凌平从口袋里翻出一次性塑胶手套迅速戴上，又掏出几个透明塑料袋戴在手上，最后留了一个直接套在头上，看起来有些可笑，但谁也笑不出来。 “三澄和高木你们先叫救护车，再从研究所里拿一些防护用具来！”凌平的声音在塑料袋里回响，听起来有些模糊。但三澄立刻领会了凌平的意思，拽着高木便向研究所跑去。 强酸一般都会对皮肤、布料、金属造成很强的腐蚀作用，其蒸发后的酸蒸汽一旦吸入呼吸道也有中毒的可能。如果是通常情况下只能靠穿戴着专业防护设备的人士对其进行处理，但现在事态紧急，撞到电线杆上的汽车更是随时有爆炸的风险，凌平就只能勉强使用这种非常不专业，防护效果聊胜于无的防护装备来实施救援。 与强酸接触时本来需佩戴专业的防护材质手套与防护面具，在一些酸液容易飞溅的场合中更是应该做到全身防护，防护衣、防护靴、护目镜或者全面式面罩都是必须的。 酸性蒸汽接触到皮肤的话也会导致一定程度的中毒，好在现在是春天，气温不算太高，暴露在外的皮肤不多……记得以前看武侠小说经常有内力充盈的大侠直接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气场，即使是行走在暴雨中也不会沾湿身体。内力和波纹气功应该差不多，不知道波纹气功能不能管用…… 稍微做好防备，凌平先用蛮力打开了汽车的后备箱，找到了里面放着的干粉灭火器，上下摇动、拔出铅封、拉出保险销，左手同时捏住喷管和握把，对着车辆狂喷了起来。 汽车里一般准备的都是干粉灭火器，而这种灭火器在对付疑似泄露的强酸时也能起到一点点作用。 严格来说手持喷管和压下压把的手应该是不同的，但事态紧急，凌平也只能仗着自己的手劲比较大这样操作，右手则伸向后排车门，将它拉开。 “啊！！” 车门打开，惨叫着的泽井小百合便从里面滚了出来，双手在脸上乱抓，整个人也在地上乱滚，还冒着丝丝白烟，简直像见了鬼一般。凌平也没有工夫细看，抓起她的胳膊便是一甩，顺势将她扔出去五六米，像摔一匹破布一般摔到了地上。 凌平有控制力度，虽然看起来摔得很惨，但最多也就是疼一疼，不会骨折。而且看她那副样子，就算再疼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车厢的后排还坐着泽井议员，前面的驾驶座则是开车的秘书，泽井议员一直在捂着自己的嘴巴，只能发出肺部漏了洞一般的“嗬”“嗬”声，他的秘书则在前排疯狂抓着自己的头和脸，惨叫连连，几乎无法自己行动。 车厢内弥漫着刺激性的气味，车底还斜斜倒着一个矿泉水瓶子，从里面流出的液体侵染在车内的地毯上，发出阵阵令人汗毛倒竖的响声。 绝对是强酸……硫酸？氢氟酸？还是什么别的类型…… 凌平将两人拽了出来，同样扔出好几米远，让他们暂时到安全的地方去。同时自己也连连后退，扯下手上头上的塑料袋扔在一边，身上穿着的特大号外套也被他扔到一边。 “呼……”凌平试着像之前看过的武侠小说一样将催动波纹能量发散到全身，凝而不发，再在一瞬间猛地向外迸发，竟然在周身形成了一圈淡淡的烟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虎躯一震，引得小弟纷纷来投”？凌平听着后面急匆匆赶来的三澄和高木，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想到了这句话。 我还真是很擅长破坏气氛啊…… …… “是氢氟酸。” 送泽井议员等人与凌平来到医院后，三澄美琴和问讯赶来探望的目暮警部以及毛利小五郎等人说道。 “氢氟酸？我记得这应该是一种很危险的化学物质吧？”目暮警部神情严肃地说道。 “是的，氢氟酸是一种强酸，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对于衣物、眼睛、皮肤、呼吸道粘膜都有很大的伤害，人摄入大约1.5g氢氟酸就会导致立即死亡。”三澄美琴点头道，“不仅是接触到氢氟酸溶液，仅只是呼吸到氢氟酸蒸汽都会引发支气管炎和肺水肿，甚至人的皮肤吸收了之后也会中毒。” “天哪……”小兰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那，竹内他……” “竹内他还好，一来没有直接接触到高浓度氢氟酸溶液，只是在氢氟酸蒸汽环境中暴露了一段时间；二来也做了一些防护，所以没有明显的伤……不过我还是让他去做检查了，万一有个后遗症就不好了。”三澄叹了口气，“只是在车里的泽井议员夫妇和他的秘书似乎情况不容乐观，竹内说很可能是有人误服了装在矿泉水瓶里的氢氟酸，感到不适后又把酸液喷了出来，然后就在车内造成了混乱……” “是啊，那个家伙……总是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救人或者抓人，完全不在乎自己。”小哀叹了口气，“虽然每次他都意外地没出什么事，但还是让人担心……” “是啊，万一……”毛利小五郎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竹内这种作风，感觉很像伊达前辈啊……”高木喃喃道。 “伊达……是伊达航吗？确实很像呢……”目暮警部闻言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个，你们说的这个‘伊达’……”三澄小声问道。 “伊达航前辈是在我刚入职做警察的时候负责带我的前辈，身材高大武艺惊人，无论是什么样的犯人都能轻松打倒，而且在侦查破案这方面也丝毫不弱……”高木陷入了回忆，眼中似乎闪动着光彩，“只是……他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 “诶？”三澄一愣，条件反射般扭头看了一眼凌平现在所在的检查室。 “伊达在警校里的成绩非常优秀，同事们也都评价他是‘怎么也杀不死的硬汉’……”目暮警部面容严肃道，“我们已经失去伊达了，不能让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三澄医生，拜托你之后好好劝一劝竹内老弟，虽然他勇于救人的精神就像黄金一般珍贵，但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 “我明白……”三澄点点头，望着检查室，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255章 接手调查的部门 （章节名又错了，应该是253） “非常健康，甚至医生都在怀孕我到底有没有接触过氢氟酸。”凌平做完各种检查出来，把检验单展示给众人看，但这群家伙还是不放心地直接上手这里捏那里瞧，凌平一时间有种自己是被拉到市场上供人挑选的牲口的感觉。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替你去买点葡萄糖酸钙软膏涂一涂。”三澄看了看凌平的身上，除了那件外套因为沾染了氢氟酸蒸汽直接被丢掉，裤子和鞋也有轻微腐蚀之外，竟然看不出半点沾染了氢氟酸的迹象。 “对了，另外的几个人怎么样了？”目送着三澄下楼，凌平转而向目暮警部问道。 “情况很不妙。”目暮警部摇了摇头，“从那辆车里剩下的氢氟酸鉴定来看，是非常高浓度的氢氟酸水溶液，泽井议员至少喝下了超过致死量好几倍的氢氟酸……” “泽井议员的妻子和秘书因为是被溶液喷溅到，而且数量也比较少，所以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也免不了受罪。” “氢氟酸是一种腐蚀性很强的酸，并不是简单腐蚀皮肤表面，而是氟离子不算解离渗透到深层组织，直接溶解细胞……”凌平回忆着之前偶尔接触过的氢氟酸化学性质，“从细胞开始坏死，一直到表皮、真皮、皮下组织乃至肌层液化坏死，那种剧痛是常人根本难以想象的。” “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你呢能够把他们救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不然他们恐怕只能被关在那辆车里死掉。”毛利小五郎打断了凌平的话，“反正接下来的调查已经有别人接手了，我看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几天，也省得我们替你担心。” “有别人接手了？”凌平一愣，看向目暮警部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案件按说目暮警部应该去查案才对，而不是在这里探望自己。 “嗯，因为这次的事件牵扯到了县议员，所以怀疑是不是有恐怖组织或者在政治上有偏向的那些团体所为，负责处理这方面的部门是……”目暮警部刚要说完这句话，却被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警视厅公安总务课，这件案子现在由我们负责调查。”一名戴着眼镜，短发倔强地指向天空，看起来像淋了雨的刺猬一般的男青年走了过来，身后还带着两名部下。 “我记得你是……” “风见裕也，目前是公安总务科行动小组的代理组长，职位是警部补。”风见裕也和目暮警部敬了个礼，态度似乎非常严肃，一副说一不二的作风。 日本公安，这个概念一般指的是内阁府警察厅下与传统意义上包含刑警、交警、鉴识警察在内的警察部门并列的公安警察部门，虽然法务省之下也有名为公安调查厅的部门，但那个部门只有侦查权，设备又落后，已经逐渐变成又菜又穷还搞不到情报的极其丢脸的情报部门了。 现在一般提起公安警察，指的都是虽然隶属于警察厅之下，行动权力和管辖范围却比传统警察高了许多的专门调查一些不便为外人了解的犯罪活动的部门，虽然名为警察，但他们实际做的却大多数是情报部门与国家安全的工作，基本可以对标米国fbi或者嘤国的军情六处。 “公安课……”凌平眯着眼看了看这位公安警察，他在和警视厅打交道的时候也稍微了解了一点，据说公安警察和普通警察的关系不怎么样，总是横插出来把案件的调查权揽为己有，最后的结果也不和普通警察们通报…… “正如目暮警部所说，因为遇害的是泽井议员，所以这次案件由我们接手调查。”风见裕也说道，“以及，我希望诸位不要对外传播这次案件的事情，最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不是请求，而是要求。” “我知道了，不过……” “此外，我们需要向当时在场的你们几位询问事发时的状况。”风见裕也打断了凌平的话，面无表情地说道，“这间医院的院长室已经暂时借给我们了，请到那里谈话吧。” “……”凌平的眼皮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 “……所以说，从他们到达研究所到上车离开一共花了一个半小时，而在这段时间里秘书其实是在研究所楼下的会客室休息，并没有一直带在车上。” 风见裕也整理了一下几人提供的情报，托着下巴思考道。 “这样一来，就存在外来的人偷偷打开车门，把装有氢氟酸的矿泉水瓶放到车里，装作是原本就在里面的水……”风见裕也说道。 “不过也不能排除秘书本人利用职务的便利调换了车里的水，或者是租车的人故意在车内放的水瓶的可能。”凌平补充道，“重点还是查清那个矿泉水瓶的来源，如果找到购买者的话，说不定就知道是在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嗯……” “此外，我觉得有必要把泽井议员造袭这起案件与之前他儿子的死结合起来看，如果说之前他的儿子被用关在高温环境中热死还有意外的可能的话，联合起这次的强酸袭击事件，恐怕就不是简单的巧合了。” “呃……” “此外矿泉水塑料瓶是不会被强酸侵蚀的，上面如果有指纹的话，应该不会被酸液腐蚀掉……但犯人会想到利用强酸，估计也会戴着手套或者以其他措施避免留下指纹的。” “这位先生。”风见裕也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 “你在教公安警察做事吗？” “啊，不，只是……”凌平一愣，他只是习惯了把自己的推理说出来，平时无论是毛利小五郎还是柯南目暮警部都没有说什么，以致于他几乎把这当做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了。 “或许这是你作为兼职侦探的职业病，但在这里请尽量收敛一些。”风见裕也干咳了一声，“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调查这种事，我们自然会做。” “喔，抱歉。”凌平毫无歉意地道歉道。 …… “没想到这次的案件闹得这么大，居然连公安警察都出动了……”结束了询问，三澄和凌平一起走出院长室，低声嘟囔道。 “毕竟被害的是县议员，而且他还算是比较有地位的那一派。”高木解释道，“不过这么一来，我倒是可以不用再去那些便利店排查了……” “对哦，你们还去排查过便利店，有排查出什么结果吗？”凌平问道。 “虽然还算没有找到案发现场，不过我们找到了泽井学中午吃饭的那家餐馆。他在那里待到了将近两点钟，出门后就又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高木警官说道，“那家店的监控录像也只录到了他进门和出门时候几秒钟的情况而已。” 第256章 暗中观察的男人 “那，对店里工作人员的询问有什么结果吗？”凌平问道。 “因为当时是很忙的饭点，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有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情……哦对了，泽井学点的一人份套餐并没有吃完，但是要了两瓶啤酒都喝完了这一点算吗？”高木警官回忆道。 “他喝酒了吗？尸检结果好像没提到……不过中午十二点喝的两瓶啤酒的话，到七八点钟确实应该已经分解得差不多了。”三澄思索道。 一般来说人体分解酒精的能力有高有低，既要看个人体质又要看喝的酒的数量与种类。啤酒本身就属于酒精含量比较低的那种，如果喝下两瓶外加这人的酒精分解能力比较好的话，大约只需要六到十小时左右就能完全分解，在血液中无法查出。 “喝了两瓶啤酒，那他就是以一个半醉不醉的状态下出的门，这种情况下……想不出来，醉酒后人的行为方式太难推测了。”凌平摇了摇头，“那间饭店在什么地方？我想稍微去看一下。” “诶？可是这起案件不是已经……” “他们接手的是泽井议员夫妇被氢氟酸伤害的案件，但刚才询问的时候，他们似乎还并没有决定把泽井学的案件也收入手中吧？”凌平一脸无辜地看着高木警官，“就算他们之后找上来，我们也只是去饭店吃个饭而已。” “这完全是强词夺理吧……”高木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对凌平这种行为有些无语。 “你又想自己一个人查案了吗？万一又遇到危险怎么办？”三澄似乎不太想让凌平去调查，但态度却不是很坚决，犹犹豫豫的样子。 “三澄医生你自己不也是经常自己去调查一些警方不让调查的案件吗？比如上次干性溺水的案件……”凌平挑了挑眉，要说劝阻别人不要擅自去查案，柯南算第一个没资格的，三澄美琴就算第二个。 这位姐姐也属于那种外冷内热，虽然看起来很冷静很遗世独立，但对别人的事情尤其是别人的不幸很关心。当然，对别人关心也是有不同的表现形式的，三澄身为法医所具备的冷静理智性格就决定了她不会像一些热血上头的青春期小孩子一样闷着头往上冲，而是会以更柔和或者更冷静的方式。 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的人似乎全都喜欢自己查案或者委托侦探之类的人查案，也不知道是警方一直以来低迷的独立破案率导致了这种社会现状还是因为这种社会现状造就了警方低迷的独立破案率…… “……”三澄努力想说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来阻拦凌平，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就瞬间失去了底气，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是去看一看，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毕竟警方已经去过了……” …… “喔，这家店看起来不错啊。” 因为毛利小五郎等人为了探望自己来到了医院，总不能直接把他们扔下，何况小哀也在……于是凌平就借口大家不如一起吃个饭，把毛利父女和柯南小哀叫到了这间中华料理餐厅，三澄因为不放心自然也跟来了。 高木因为之前来过这家店排查，所以借口加班溜走……不过看目暮警部到处找他的样子似乎不仅仅是借口这么简单。 这间中华料理餐厅就属于日本很常见的那种，专卖“日本人印象里的中华料理”的餐厅，包括但不限于加了糖的青椒肉丝、和天津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天津饭、当配菜吃并且只有煎这种做法的饺子等等。 连店里的装饰都是不伦不类，像中华小当家与清宫戏缝合出来的刻板印象装修。 “欢迎光临~~六位吗？这边请。”穿着旗袍和丸子头的服务员凑上来迎接这六人，其刻板印象浓度高到足以令真正的华夏人产生ptsd并当场发病。 既然是来暗中调查，那就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凌平就像单纯是个来吃饭的人一样入座点菜，因为有两个小孩子在，凌平和三澄因为种种原因也不喝酒的缘故，毛利只能自己要了两罐啤酒。 “自己一个人喝酒总是让人感觉有点落魄呢……”毛利小五郎嘟囔道。 “那你就少喝一点嘛爸爸，我记得你明天还有预约的工作对吧？”小兰劝阻道。 “成年人有时候确实会想着喝点酒排解一下，我想来这间饭店的人应该也有不少这样的吧？”凌平自以为不着痕迹其实宛如司马昭之心一般地转移着话题。 “是啊，自己一个人出来喝闷酒，饭也不吃完反而把酒喝得干净之类的……” “其实这样的人并不多哦，那种人多数都去拉面馆或者小酒馆了吧。”旁边路过的服务员说道，“最近这样的客人，应该只有一位而已。” “喔，真的有这种人吗？我平时不怎么喝酒所以不清楚呢。”凌平很配合地演戏道，“那样的人，应该会自己一个人在靠窗的小座位上慢慢喝酒吧？” “那倒没错，就是那边的位子。”服务员朝凌平身后一指，“那个客人在那里坐了好久，却只喝了两罐啤酒，是个稍微有点奇怪的人呢。” “这样啊……”凌平微微扭头，朝那个位子多看了几眼。 那个位子上现在正坐着一个穿着休闲西装外套的青年，因为是背对着众人的缘故，只能看到他的发色是金色的，身材算是很匀称的那种，用筷子的手是右手。 似乎是感受到了凌平的目光，那个青年稍微侧了侧头，但不明显，凌平只能从他漏在外面的耳朵看到他的肤色似乎有些偏黑，当然比服部平次要差一点。 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凌平自然地挪开目光，想从桌上的蒸笼里夹一个小笼包，却发现他身旁的小哀双目圆睁，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的样子。 “小哀……”凌平眉头微微一皱，还没来得及开口，小哀便将食指竖在嘴边，示意他噤声，拉过他的手，在手掌心中写着字。 “有……组……织……的……人……”凌平感受着小哀在手心写的字，心头猛地一震。小哀口中的“组织”，那就只有琴酒和伏特加他们在的那个黑衣组织了，难道那个黑皮金发的男青年是…… “小哀好像不太舒服，我带她出去一下。”凌平拉起小哀卫衣的帽子，将她抱在怀里，又用自己墙壁一般的身体把小哀挡了个严严实实，别人最多只能看到一双脚，这样向店外走去。 “怎么回事？”凌平小声问道。 “是组织里的人的气息……刚才的餐厅大堂里，有组织里的人存在……” 第257章 骑士飞踢 黑皮，金发，还是组织成员。这样的人凌平只能想起来一个，那就是被柯南迷同学拉去看的一部爆炸混合着飙车戏里面的公安卧底男二号，开着一辆白色跑车的名字好像是叫阿姆罗的家伙。 记得在电影院里播到这家伙一脸帅气地发表了一句名言的时候，全场都响起了杠铃一般的笑声……但他的出场应该比较晚吧？现在好像连fbi的人都还没有出现，是巧合？还是单纯认错人了？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凌平轻声对小哀说道。 走到店外，小哀那种如同战后创伤应激反应一般的状态才逐渐平复。 “不然你就先回去吧，这里离家也不远，实在不行，我让三澄过去陪着你。”凌平左右看了看，这边距离他住的位置坐公车大概只需要不到半小时，而小哀只是坐半小时公交车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你呢？你不会要去找那个人吧？”小哀一脸担心地说道，“不要去了，把剩下的人也叫出来，离开这里，组织的危险程度可远远不是那些寻常的杀人犯能够比得上的……” “一般来说，遇到危险的正确选择确实是躲得越远越好，但有一些情况下，越是逃避，越容易被危险反过来追赶。”凌平伸手摸了摸小哀的头，将温暖的波纹能量慢慢传导到她身上，抚平她的情绪，“一味地躲避、逃跑并不能解决问题。比起等待着危险找上门来，不如提前把危险消灭掉……这是我的一贯作风，你应该也很熟悉了。” “……”小哀没有说话，只是稍微别过头去。 “还是让三澄送你回去吧，路上也稍微安全一点。”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小哀拒绝了凌平的建议，自己向公交车站走去，却忽然扭头，面色严肃地对凌平说道，“回来的时候，记得买明天的食材。” “嗯，咖喱饭如何？偶尔也想吃一点辣的。” …… “小哀没关系吗？”回到饭店，小兰关切地问道。 “嗯，应该只是感觉这里有点闷，她自己坐公交车回去了。”凌平坐下的时候用余光瞟了一下那个坐在座位上吃饭的男青年，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小哀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这里离我的住处也不远。” “真的没关系吗……”小兰欲言又止，不过想想小哀平时的作风，似乎确实是不需要别人照顾的那种…… 接下来就是很正常的吃饭时间，那名男青年吃得并不快，几乎是和凌平等人前后吃完的。 “您好，结账。”黑皮金发的年轻人招手叫来服务员，准备结账离开。 “盛惠1850日元~啊，小弟弟，小心一点哦。”服务员刚刚走过来，就与突然跑过来的柯南差点撞上，柯南一下子跌倒，好在那个男青年扶了他一下。 “小心一点哦小朋友。”凌平这时候才看清男青年的脸，肤色果然有些偏黑，但是与金发结合起来看倒是有种异域风情，或许是混血儿也说不定。穿着打扮很整齐，态度也很礼貌，看起来是个有教养的人。 “抱歉啊大哥哥，因为我的圆珠笔突然掉在地上了。”柯南一脸无辜地从地上捡起一支圆珠笔，对男青年笑了笑。 “真是的，柯南你怎么净给人添麻烦……” 只是凌平注意到，那个男青年在伸手扶柯南之前似乎把一张纸条一样的东西从手里塞到了袖子中……并不是收据或者优惠券什么的，在他还没吃完饭的时候手里就已经拿着那张纸条了，而且那种东西也不需要收在袖子里。 “那张桌子底下有胶带粘过的痕迹，应该是粘了什么东西。”结账的时候，柯南在凌平身边小声说道，“我看到那个人的手里似乎拿了一张纸条，以极快的速度收到了袖子里，或许桌子底下原本沾着的就是那张纸条，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打扫卫生的员工发现……” “要说和这次的案件没关系我是不信的……我去找那个人问问看，可能有危险你就不要跟来了。” “说什么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做……”柯南白了他一眼，“而且他现在已经走远了吧？还好我在他扶我的时候在他衣服上沾了追踪器……” “……你将来不做侦探了去做间谍绝对也是一把好手。” “那估计到时候就要去监听像你这样的巨型凶汉了。” …… 找了个借口离开众人的大部队，柯南和凌平跟着追踪眼镜上的信号兜兜转转，最终走到了一条几乎没什么人来的小巷子里。 “那个人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感觉有点奇怪啊……”柯南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地上的垃圾，这条小巷里垃圾遍地，还有不少流浪狗和流浪猫留下的排泄物，和东京那光鲜亮丽的表面一点也不搭。 “我总感觉不太对……这种破地方，随便从哪个墙角伸出一支手枪来就能把我们两个全都杀了。”凌平眯着眼睛审视着四周，这条小巷两边的建筑物都是那种已经荒废了许久的写字楼，不少招牌已经盖满了灰尘，窗户上的玻璃也碎掉了。 “信号在前面停住了，大概是五米……也就是那个……” “喵~” 一只黑色的野猫从垃圾桶中探出头来，额头上还贴着一个白色的贴纸，看起来就像美少女战士里的那只黑猫一般，正是柯南贴在那名青年身上的贴纸型追踪器。 “追踪器被发现了，那他……”柯南脸色一变，立刻意识到了这是那人发现了追踪器，故意把追踪器放在野猫身上用来引诱他们走到这里。 “他就会反过来利用这个追踪器，找出追踪者……” 凌平话音未落，旁边废旧写字楼三楼旁边悬挂的招牌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人影，以骑士踢的姿势伸直右腿向凌平踢来，他刚才竟是一直以悬挂的方式躲在那里，找准时机利用高处的重力发动攻击。 “砰！” 黑皮金发青年的一记骑士飞踢被凌平伸出双臂架成十字挡住，二百多斤的身体岿然不动。青年见攻击没有奏效，顺势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落在地上，没让凌平找到机会用另一只手去抓住他的腿，来个绿巨人式疯狂乱摔。 “竹内……” “我没事，别过来。”凌平甩了甩胳膊，右拳在前左拳在后，后背微弓，做好了攻击的架势。这家伙的力气不小，外加从高处落下的借势，这一下子竟把凌平的胳膊踢得隐隐作痛，“这个家伙……很强，很危险。” 第258章 三流侦探安室透 “啊，请稍等一下。” 见凌平整个人似乎都在由内而外地向外散发一股不祥的气息，似乎下一秒就要黑皮金发青年连忙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想继续攻击。 “我只是看到那个设计精巧的追踪器感到有点意外，想确认一下跟踪我的人是什么人罢了。毕竟作为和你们有着一样身份的人，经常会遇到这样的危险，所以刚才只是出于试探性的攻击而已，先给你们道个歉。” “和我们一样的身份？”凌平歪了歪头，手上的架势依然没有放下，随时准备给这人来一记狠的。 虽然这个黑皮金发的青年和他印象里的那个叫阿姆罗的公安卧底很是接近，但也没法确定就是那个人，万一就真的是一个根正苗黑的组织成员呢？ “对啊，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对于案件、谜题以及可疑的人非常有兴趣的那种人。”青年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我叫做安室透，是和你们一样出于兴趣的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凌平保持着警惕接过那张名片，上面只有“私家侦探安室透。联系方式xxxx”两行字，并没有类似于侦探事务所地址或者什么别的内容。 “因为目前我还只是个只能接接调查外遇和找猫这种事件的独立侦探，所以没有固定的侦探事务所和网址之类的，名片上也只有两行字。”安室透笑着解释道。 “这一点姑且不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我们是侦探的？而且就算我们是侦探，你也没有必要停下攻击吧？说不定我也是被雇佣来攻击你的。”凌平眯着眼睛审视着安室透，虽然这个名字终于让他想起那部剧场版里的男二号不是叫阿姆罗而是读音相同的安室透，但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嘛，原因有三个。”安室透伸出了右手的一根食指，“第一，如果你真的是被雇佣来攻击我或者绑架我之类的，就不会带着小孩子一起了，而且之前在饭店里我也见到你照顾了另一个小孩子。” “第二，或许你自己还不知道，但在侦探这一行里，‘有着巨熊般体型与修罗般手段的高大侦探’的名号可是已经很响亮了。不过，我还听说这位侦探是那种和外形一点都不像，只接受被动找上门型案件的和平主义人士，想来也不会对我发起主动攻击。” “第三，其实是因为我在那家饭店的餐桌下面发现了一张纸，上面所描述的人应该就是你们两个才对。”安室透从上衣口袋中又摸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递给凌平。 “描述的是我们两个？”凌平接过纸条，上面还有胶带的痕迹，似乎是被粘得很牢，一时半会拿不下来。 “法医侦探与小学生侦探，不知水中之火与火中之水的刑罚是否令你们耳目一新。地狱傀儡师敬上……” “咔。” 凌平手上使力，将捏着的一张又薄又软的纸条硬生生像捏饼干一般捏碎，让对面的安室透眼神猛地一跳。 “上面的法医侦探和小学生侦探我想应该就是你们两位了，后面的内容……是什么意思能够告诉我吗？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安室透问道，表现得好奇心并不是那么强的样子。 “是一个反社会的疯子和他所制造的两起案件……”凌平喃喃自语道，难怪这次的案件会如此巧合又诡异，还找不到可用的线索，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吗？高远遥一…… 水中之火与火中之水应该指的就是高温热射死与氢氟酸重伤这两种杀人方法，虽然泽井议员现在还在抢救中，但饮用下那么多氢氟酸基本已经宣告死亡了……火中之水就是在潮湿多水的浴室桑拿房被高温如同烤火一般热死，水中之火则是虽然表现为液体，但却具有极强的腐蚀性会烧伤人体的氢氟酸吗？ 开头指的是法医侦探，是针对我所以特地选择了这种非常少见残忍的杀人手法？是对我的挑衅吗？ “反社会的疯子，是指那个‘地狱傀儡师’吗？”安室透问道。 “是，但是更多的细节不能和你说了，因为涉及一些机密性的东西……”凌平扬了扬那张纸，“这张纸就暂时由我带走交给警方了，因为上面很可能会有什么线索……说起来安室先生，这张纸上应该已经留下你的指纹了吧？你要是方便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去警方那边留一下指纹，也好避免将来出麻烦。” “啊，其实我之后还有别的安排的，取指纹应该需要一段时间……这样吧，你刚才不是已经拿到了我的名片吗，干脆就把那个交给警方好了。作为一个守法公民，如果警方打电话叫我去协助调查的话我一定不会推辞的。” “哦？这样啊……”凌平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看手里的纸片，下意识地往口袋里掏，却掏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的外套因为沾染了氢氟酸已经丢掉了，里面的种种零碎也都交由相关部门的人在确认无害后才能拿回来。 “那么，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我先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有缘再见。”安室透和凌平与柯南稍微行了个礼，扭头离开了，似乎就是很平常的遇到误会并且解除误会。 “喂，竹内。”一直没有说话的柯南开口道，“你觉得这个人，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吗？” “嗯……侦探的身份应该不是杜撰的，毕竟名片这种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伪造好的。”凌平看了看另一只手里的名片，“但是，侦探这个身份或许也只是他的一层伪装而已……你看出了什么吗？” “看不出，他这个人的穿着和气味都很正常，也没有什么习惯性的动作，没法判断他的身份。”柯南摇摇头。 “是吗？我倒是能稍微看出来一点，这家伙另外的身份……”凌平眯着眼睛看向安室透离开的方向，“或许你看不到他的手，但我能看出他的食指到小指这四根手指的近掌指节背面有很厚的茧……其实就是握拳时的拳面，拳面有茧代表经常用拳面打人。此外他虽然攻击我的时候用的是腿，力道比较大，但技巧性并不是很足。反而是他落地时调整站位时小步挪动的那几下很有拳击的感觉。他落地的那一瞬间身体出于自我保护的机制会有一个重心下移的动作，这个动作又和自由搏击比较像。” “所以这个叫安室透的，至少应该练过拳击或者自由搏击，而且还是个中翘楚。”凌平并没有把安室透公安卧底以及黑衣组织成员的身份暴露出来，事实上面对这种具有多重身份的人，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反而是一种优势，可以提前推测出安室透为了符合自己身份而下一步要做的行为，以及他的行动底线，从而有针对性性地玩计中计，制造出一种“你以为我在第二层，其实我在第五层”的效果。 “拳击……作为一个侦探，掌握一定的格斗技也不是太大的问题，福尔摩斯就很擅长拳击。但我总觉得他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得这么简单……”柯南思索道。 “这个人暂且先放在一边，眼下的重点，应该还是这个地狱傀儡师，高远遥一。”凌平把手中的纸条递给柯南，“没想到沉寂了许久，他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还真是个‘惊喜’啊。” “如果这两起案件都是高远遥一所为的话，从作案动机和嫌疑人这一点来侦破案情就没什么必要了，重点反而是抓捕他……”柯南也立刻转换了思维，开始思考这两起水火之案。 “我觉得或许案件里有他的参与，但他不像是第一执行人，更像是和速水玲香案件那样，以一个幕后军师的形象出现。”凌平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重点还是在泽井学的死，我想高远遥一这个陌生人应该不至于让他放下戒心从而能够单独在浴室里洗澡或者蒸桑拿。” 第259章 两个部门之间的较量 因为天色已晚，凌平与柯南把高远遥一的纸条交到警视厅手中后就回家了，次日再到警视厅去的时候却被告知那张纸条已经不在了。 “什么？我们刚把纸条交过来还不到两分钟就被公安那边的人抢走了？” “是的，简直就像是一直在盯着一样，我们还没来得及把纸条送过去检验指纹就被公安的人直接拿走，几乎可以说是抢……”高木警官愤愤地说道，“明明已经和他们说过这起案子应该是那个‘地狱傀儡师’所为，和政治争斗没什么关系，但他们根本不听……” “公安那边还是固执己见吗……不过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这张纸条的事情？”柯南疑惑道，“难道是警察里面有公安的人在监视？” “或许他们有其他的方式了解这一点……”凌平摇了摇头，他本来是怀疑安室透和负责这起案件的公安警察通过气，但这张纸条本就是安室透给他们的，完全没必要再用这种方式拿回去，那只会增加对他的怀疑…… “其实公安那边对我们的工作插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高木警官叹了口气，“由于出发的立场就很特殊，所以他们的权力比我们这些警察要大很多，只要他们要求的话，我们必须随时向他们提供情报以及各种支持，但要反过来，要他们向我们提供哪怕一点情报都很困难。” “一般警察和公安警察的内部斗争啊……不过这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范畴。”凌平不太想掺和进这种掺杂了意气与权力的明争暗斗，“重点现在还是放在案件本身比较好，以高远遥一行事的风格，我想那张纸条上应该也不会留下指纹之类的东西，这一点暂且不管……之前你们不是说过要调查矿泉水瓶的来源来着吗？有结果了吗？” “关于这个，因为那瓶矿泉水本身已经被抹去了生产日期，调查其他标签之类的东西也无法查明来源。我们只能从三个地方找到了嫌疑人……或许不能称之为嫌疑人，只能说是有关系的三个人。”高木从文件袋里拿出三张照片，“租车行的业务员山岸佑介，泽井议员租的车就是由他经手的，他有提前将水放在车里的嫌疑。” “加油站便利店的店员木下智仁，监控录像发现泽井议员在租车后就直接来到了研究所，但似乎是租车行的疏忽，车辆的汽油所剩不多，泽井议员的秘书在加油站加油时为了补充体力买了些饭团和饮料之类的食物，当时的店员就是这位木下智仁。” “最后就是泽井议员的秘书细田悠辉本人，虽然他现在也因为氢氟酸烧伤在医院里治疗，本不应该怀疑他，但他拥有最大的作案机会，在泽井学死亡的时间他也没有不在场证明，但因为从泽井议员所在的山口县到东京的这边就算坐飞机来回也要四五个小时，所以从这一点上又能洗脱他的嫌疑。顺带一提，泽井议员本人因为伤势过重，已经在今天凌晨不幸去世了。” “除此之外是否还有人有嫌疑，我们也在进行调查。” “也就是说目前是一个三+n选一的局面吗？如果让我来想的话也确实是那个秘书的嫌疑最大……对他调查过吗？”凌平看着高木拿出的三张照片，这三个人都是三十岁左右的青中年，看起来没什么特点的那种。 “细田是从十年前开始担任泽井议员的秘书的，在那之前的履历也很清白，普通地上大学入职公务员。”高木警官说道，“平时工作上也表现得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几乎可以说是泽井议员的亲信吧，两人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嫌隙。但是因为公安那边打过招呼，所以现在他是由公安的人贴身看护，连我们也不能过去讯问。” “虽然有句话是越不可能是犯人的人越可疑，但就这么无凭无据地下论断也不好……”凌平皱了皱眉，“这起案子简直就像是一个无底的迷宫，尤其是还有公安那边在插手……” “是啊，根本找不到新的线索，已有的线索也查不到什么……”高木警官也是一脸犯愁的样子，“如果有什么新的线索就好了……” …… “有新的线索了？” 当日下午，凌平正在研究所中干着搬运东西的杂活，忽然被告知查到了新的线索，于是马不停蹄地再次来到了警视厅。 “是的，不过这次线索得来的非常巧合，一开始我们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发现线索。”高木把一卷录像带放到放映机里，目暮警部和佐藤警官也在这间会议室中，同样在的还有扛着滑板走进来的柯南，以及一位留着披肩长发，看起来很漂亮的女警官。 “柯南恰好遇到了一起连环交通肇事案，记下了车牌号，交通课的同事在调取路上的监控时柯南也在旁边，意外发现了监控里出现的泽井学以及一个和他在一起的女人。”目暮警官介绍道。 “女人？”凌平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柯南，又看了一下旁边那位女警，想来这位应该就是交通课的女警了。 “是的，就在三月三十一日晚七点钟，泽井学的和一个女人从监控的角落里出现了几秒，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我想应该是便利店的购物袋吧。”高木解释道，指了指屏幕。 画面左上角显示了这段录像的时间，是三月三十一日晚上六点五十四分，监控摄像头的清晰度不是很高，加之时间是在夜晚，只能大致看清画面里的人物。 画面的主体部分是马路的十字路口，在左下角走过两个人影，一高一矮，高的那个是男性，矮的是女性。高木将画面放大后虽然稍显模糊，但也能隐约看出那名男性正是高温热射死的泽井学，正将旁边的那名女性挽在怀中，看起来似乎兴致很高的样子。 女性的容貌虽然略有些失真，但依然能看出容貌不俗，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泽井学中午一点多的时候还在一个人喝闷酒，晚上七点就变成了浪荡花公子……美女谁不爱呢？ “看来这个女人是个很关键的人物啊……而且六点五十四分，离预计的死亡时间也很接近。目暮警部，对这段录像发现地点周围的监控录像进行搜索了吗？”凌平在心里稍微计算了一下泽井学的死亡时间，如果把他因为热射死导致的体温上升这一点也计算进去，那死亡时间就在七点钟前后，最多不会超过八点钟。 也就是说，当泽井学出现在这段监控画面中时，他就只剩一个小时左右的生命了。 第260章 安能辨我 “事实上，在由美给我们说过监控录像的事情之后我们就已经在着手调查了，这次叫你们过来也是想让你看一看，对这名女士有没有什么印象。”目暮警部说道，“毕竟是和‘地狱傀儡师’相关的案件，而这个家伙的目标基本上就是你们两个……” “我是没有见过这个女的，不知道竹内哥哥有没有见过？”柯南说道。 “这个女人……有办法让影像更加清晰一些吗？”凌平眯起眼睛，凑近那个屏幕，想要再看清楚一点。 “技术部门那边还在努力，但因为摄像头的质量就这样，所以就算画质能提高也不会提高太多。”目暮警部摇头道，“如果没有见过的话就没有见过吧，毕竟我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才问你的。” “不，其实我已经有了差不多的人选……但是说出来或许有些惊人。画面里这个女人，很可能是一个男人假扮的。”凌平忽然抛出一个劲爆的看法。 “诶诶诶？！！” “不，不会吧？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女人啊……”目暮警部也把脸凑到屏幕旁边，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里那个“女人”。 “因为监控录像的画面不清晰，所以一些细节没法看出来。”凌平指着画面中的那个人影，“一个男人或许可以在身形上天生如女人般纤细，也可以用化妆与伪声的方式掩盖表面上的男性特征，但如果他的这番作为并不是发自内心，而是为了作案而顶着恶心学习掌握表演出来的，那他天生所养成的一些男性习惯还是难以改变的。” “男性习惯？”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在一条狭窄的路上，你正在向一个方向走，对面迎面走来一个人，一般人都会侧身躲避对吧？”凌平看向在场众人。 “是啊……” “那么，你们在侧身躲避的时候，是将前胸对着那个人，还是把后背对着那个人？” “这……”在场的众人都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模拟了一下那种情景，瞬间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没错，虽然没有比较权威科学的数据论证，但从生活常识经验上来说，女更倾向于将胸部保护起来，以后背正对这迎面走来的人。”凌平说道，“这也算是我这种就连在普通走廊和人迎面走过时都要侧身的人总结出的为数不多的经验了……” “照这么说的话，这个‘女人’确实很可能是由男性假扮的……但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他早就准备好了要用这种手段杀死泽井学吗？”高木喃喃道。 “高木警官，你之前给我看的那三个嫌疑人的照片，能再给我看一下吗？”凌平问道。 “啊，好的……” 凌平拿着那三张照片放在显示器旁边对比着，虽然图像十分模糊，但众人也渐渐将屏幕上的这个人与那张照片上的一个人对应了起来。 “就算现在还没有证据，也先把他找来问话吧，比如三月三十一日下午到晚上的不在场证明，以及，利用这个时间搜查一下他家中有没有关于女装的东西……”凌平指了指那张照片上的人，表情稍微有点奇怪。 …… “这就是那个家伙的住处……门锁看起来很陈旧，试试直接暴力破门的话应该可以打开。”凌平和柯南看了看手中记载着地址的纸条，和眼前这座有些老旧的日式房屋比对了一番。 “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询问不在场证明只是个借口，毕竟警方是把除了泽井议员的秘书之外的两个人同时叫去的……”柯南爬到旁边的窗户上朝里面看了看，即使是大白天这里也装着窗帘，什么也看不到。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我们这次的搜查是秘密进行的，要尽量隐秘和不留下痕迹，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开门……”高木警官一脸无奈地把柯南抱下来，刚要探讨一下如何进入住宅的事情，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啪。” 凌平推开大门，朝里面张望了一下，见柯南和高木正在看他，耸了耸肩。 “门是开着的，我只是简单扭了一下把手而已。” “……感觉你早晚都会被作为犯罪分子盯上的……” 进到屋内，这间屋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简单”，甚至简单到有些可怜的程度，没有任何的装饰或者摆设，鞋柜里也没有放着鞋子，屋内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硫磺皂的味道。 “我们这算是非法入侵住宅了吧？”柯南给自己的大头运动鞋套上鞋套，这样可以避免在木地板上留下足迹。 “有高木警官在，入侵可以算，非法就不一定了。”凌平也给高木拿了一双鞋套，“我们只是看这间屋子的大门打开屋内又没有人，担心遭了罪犯才进来帮忙高木警官查看的良好市民……” “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再挖苦我了。”高木几乎被这两人弄得没了脾气，“还是抓紧时间调查一下有没有和犯罪相关的证物或者什么证据吧。” “会住在这样一个无趣房间里的人……如果他真的做了那些事情的话，不是把证据彻底丢掉，就是藏在一个非常隐蔽但规整的地方……”凌平看了看这间屋子的构造，径直向侧面的一间房间走去。 “啪。”老式木门门被打开，房间内沉闷的空气随着气压作用向外涌出。这间房子内的气味与整间屋子都显得格格不入，是现下很时髦的女性用香水和柚子味洗发水的味道。 “女士的房间……或者说，伪装成女士的房间。” 凌平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两张相片上，一张的画面是一个大约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两人头和头相触，开心地笑着，样子十分亲密，但却并不是情侣之间那种男女关系的亲密，两人长相有些接近，更像是亲人，或许就是兄妹之间的关系。 另一张照片则是一张拼接照，左半部分似乎是从第一张照片上直接截下来的，是笑得很开心的女孩；有半部分的人与女孩有九分相像，长发披肩，眼神却异常冰冷，妆容也稍显浓艳，最大的特点是他喉部的凸起——那是喉结，这是一个男人假扮成的女人，扮演者就是第一张照片上的那名男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难以相信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可以通过假发、化妆、配饰而彻底改变成一个女人，一个和他自己有八分相像，与他关系最为亲密，几乎可以说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的女人。 “木下真奈……” 第261章 带来杀机的爱意 照片上写着木下真奈的名字，这个名字虽然并不少见，也不会引起人的特别注意，但当它出现在这座属于加油站便利店店员木下智仁的房子里时，或许就意味着案件已经离真相不远了。 “如果不是妹妹的话应该也是表妹什么的，或许这就是他的犯罪动机。”凌平拿起那第二张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下上面的那个女扮男装的人，与木下智仁的照片做了对比。虽然化妆与假发配饰等遮掩了不少原本的面容特征，但还是可以看出几分相似的。 “衣柜里都是女装……啊，这一件好像就是监控摄像头里拍到的那个人穿的衣服。”柯南打开了衣柜，一眼便注意到一件蓝白横条纹薄毛衣，监控中拍到的那个人也是穿着这样的毛衣。 “高木警官，把这些衣物检查一下，我去看一下浴室。”凌平从随身带的提包里拿出一瓶鲁米诺试剂——因为试剂瓶太大，装不到口袋里——向房屋内部走去。 木下家的浴室还是那种老式的木门，插销比较古怪，是安在外面的。凌平仔细观察了一下，还能从插销的螺丝孔上看到一些新鲜的木屑，似乎是刚刚装上去不久。 “看来就是这里了……”凌平用鲁米诺试剂在门的边缘喷洒了几下，用黑布把自己的头和被喷洒了试剂的地方盖住，凝神观察了起来。 “蓝色光芒……很好，有血迹，痕迹大约是分布在门框边缘，应该是用手指去砸门时造成的。” “浴室内的排气窗被堵上了，应该也是为了致死所为……剩下的就是提取这里的微量血迹进行dna鉴定了，如果和泽井学的dna能比对上，基本就可以确定这起案件的凶手了。” …… “他并不承认。” 负责审讯的佐藤警官带上门出来，对凌平等人微微摇了摇头。 “就算在他的家中查到了女装和血迹他也不承认吗？”凌平皱了皱眉头。 “是的，他说女装只是他的个人选择，他只是因为太过怀念两年前因为交通意外身亡的妹妹木下真奈，所以才穿上她的衣服扮成她，假装她还活着……”佐藤警官低声说道，“虽然这种做法有些异常，但如果他说的属实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据我们调查，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父母就因为卷入一起爆炸事件不幸去世，他妹妹是他一手抚养长大的，这种情况下也确实会因为思念之情而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喻的事情……” “那起交通事故，有什么可疑之处吗？”柯南问道。 “嗯……一开始我们也怀疑是不是和泽井议员或者他的儿子有关，但是并没有调查出什么异常来。”佐藤警官看向一边的交通课警察宫本由美。 “两年前的那起案件正好是由我负责的，但是与泽井议员没有什么关系，那起交通事故仅仅是因为司机酒后驾驶没能及时躲开当时走在马路上的木下真奈小姐……不过有目击证词说，那时候木下小姐的神志似乎有些恍惚，以致于没有听到路人的呼喊警告声。”宫本由美说道。 “神志恍惚……” “顺带一提，虽然因为是交通事故死亡的死者所以没有进行解剖，但姑且还是进行过表面尸检和毒物检测，并没有发现酒精或者影响神志的药物一类的东西。”宫本由美补充道。 “那就是精神方面受过什么打击，或者正在想什么事情……等等，难道会和那个泽井学有关吗？被他甩了之后神志恍惚才被车撞什么的。”高木警官也在一边推理道。 “很遗憾，据我们对泽井学的大学同学调查结果来看，他虽然是个滥情种，大学里交过许多个女朋友，但其中并不包括木下真奈……说起来木下真奈一开始就没有考上东都大学，而是去了一所女子大学。啊，不过两人倒是在同一所高中来着，但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关系了。”佐藤警官说道。 “高中校友……对了，你们在木下真奈的房间里有发现日记一类的东西吗？”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在木下智仁的房间里倒是发现了几本笔记一类的东西，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调查。” “这样的话，或许调查一下那些笔记就能找出案件的原委……”凌平说道，“事件的真相或许比我们想象得还要令人无言以对……” …… 木下智仁安静地坐在名为会客室，实际上却是侦讯室的房间中，手上没有手铐，毕竟他也只是个嫌疑人，而不是货真价实的罪犯。 “咔哒。”房门打开，佐藤和高木拿着一本笔记本出现在门口，和负责监视的警员点了点头，在木下智仁的对面坐下。 “事情是从更早的四年前开始的，那时候你一天连打三份工，供妹妹上了附近最好的高中，希望她能考上好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没想到的是，你的妹妹木下真奈在高中看到了学长泽井学，从此陷入了魔障之中。” 佐藤警官把笔记本摊开放到木下智仁的面前，这一页上面满满地都以娟秀的字体写满了泽井学的名字，乍一看甚至有些恐怖。 木下智仁轻蔑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嘲笑警方？嘲笑泽井学？嘲笑自己的妹妹？还是嘲笑自己…… “但是你的妹妹自知身份无法与泽井学匹配，而且当时的泽井学已经有了女朋友，于是只能将这种心情藏在心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佐藤警官低声说道，“就这样一直到两年前，泽井学考上了东大，你妹妹也在一年后上了女子大学，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但就在两年前，你妹妹在咖啡店打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和女朋友一起来约会的泽井学，尘封的记忆再次被提起，当时她的状态就不是很好……这一点已经和当时的咖啡店店长证实过了，据说当时的木下真奈小姐险些晕倒……” “此外，咖啡店店长还提供了一个信息，除了我们警方之外，还有一个人曾经问过木下真奈的事，那个人……” “没错，就是那个叫‘地狱傀儡师’的家伙。”木下智仁轻笑一声，“因为真奈遇到了那个家伙就一直恍恍惚惚的，过马路的时候也才被酒驾的司机撞死……我本来以为这只是一起因为我妹妹的恍惚而造成的意外，直到那个人过来找我……” “他把从咖啡店那里问到的情报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还告诉了我关于泽井学这个人渣的其他事情……原来他一直把钓女人当作一项乐趣，几乎一个月就换一个女友，我为我妹妹会因为这种人渣而死感到不值……真奈不应该死，死的应该是那个人渣才对！” 第262章 癫狂上头的追随者 “地狱傀儡师简直是个天才，他教会了我各种伪装的技巧、如何躲避监控摄像头、如何获得氢氟酸、如何掩盖自己的痕迹、还有那两种诡异又奇妙的杀人手法……”木下智仁冷笑一声，眼中却充满着狂热，“于是等我打听到那个人渣居然被别人甩了一次之后，就化妆成真奈的样子去引诱他，没想到他那么容易就上钩了……只不过他要求去买套子是我没有计划到的，所以绕了个路。” “……”佐藤和高木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已经近乎于病态的家伙。 “到了家里，我假装让他先去洗澡，然后把门锁上，排气孔也提前堵死，把浴室内的温度升到最高……听到他在里面惊恐、哀求、愤怒、绝望的声音可真是让我太高兴了……不，应该是让真奈太高兴了……”木下智仁的声音突然变得又尖又细，如果不是他情绪过于激动以致有些破音，应该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女声才对。 “在等了四个小时，确定他死了之后我就打开浴室的门，把他拉了出来……他的身体太丑了，我就又给他穿上了衣服，然后放上车子随便找个地方丢了，顺带一提寻找赃车这种事也是那位傀儡师教我的……” “就算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针对他的父母……”佐藤警官开口道。 “哼，能教出那样的儿子，他的父母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木下智仁冷笑一声，“地狱傀儡师提前判断了他们的行程，然后告诉了我，于是我就顺水推舟……” “……” “所以，你现在是承认罪行了吗？”佐藤握紧拳头，强行忍住给这人脸上来一记老拳的冲动。 或许向泽井学复仇还能稍微解释一下，无非是将自己妹妹的罪行全部归罪于一个对此一无所知的诱因。人们总喜欢将自己的错误或者失败向外归因，只要找到了一个看似能解释的原因，就能缓解因为自己的无能而产生的的羞耻感与自卑感。 “不是我的问题，是世界时辰体质……的错！”这样的话谁都应该说过那么几次，听到的次数就更多了，但把这个当真，并且还为此实施了犯罪行为，伤害了无辜之人的……都是人渣。 “不，不是我，是真奈。是真奈从地狱归来，把泽井学这个人渣一起带回了地狱，而她自己，也就是我，则会升上天堂……”木下智仁，或者说以为自己是木下真奈的这人的表情越来越癫狂，几乎就要原地蹦起来跳一段大神。好在佐藤警官一记手刀切在了他的后颈，让他安静了下来。 “真是……癫狂……” …… “这起案件原来是这样的啊……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次日，午餐时间，凌平、久部和三澄一起到附近的一家拉面馆里吃午餐，顺便也聊起了这起案件。 这家拉面馆是附近比较出名的一家拉面馆，招牌是豚骨拉面和酱油拉面，但最近又出了一种新品超辣拉面，引得不少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年轻人过来品尝，甚至店主还搞了个“吃辣英雄榜”，能够吃下八倍辣度并且把连汤在内的拉面全部吃光的人就可以面单，并且把名字挂在店内的一块招牌榜上，吃下四倍辣的人也可以直接减免一半的饭钱。 就凌平这段时间的认知而言，日本人虽然总体上属于非常不能吃辣的人群，但也不排除有一部分人天赋异禀，能面不改色地吃下辣度高达一百五十六万单位的卡罗莱纳死神辣椒，他们属于那种不能吃的一点都不能吃，能吃的贼能吃，两极分化很严重。 对于那些“贼能吃辣”人群来说，或许他们没有吃过华夏的香辣、麻辣、川辣、酸辣等等口味，但他们可以吃纯辣，也就是辣椒粉和水做成的辣椒糊糊，除了辣味以外别的味道一点都没有的那种……不知道他们怎么吃下去的。 三澄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这个活动很有兴趣，于是就拉着凌平和久部到这里来尝试辣味拉面。三澄点了一份四倍辣拉面，久部也跟风点了一碗，凌平由于早就对日本的“辣”是个什么德行有了很清晰的认知，所以只点了一份青海苔乌冬拉面双拼外加炒饭和煎饺，碳水爆炸的一餐。 “嗯，不过那个教唆犯一直是用电话通知指教木下智仁，所以没法查到他到底在什么地方，也没法抓他。”凌平点点头，因为高远遥一是作为警视厅的机密来秘密调查的，所以对外只能说是某位不知名的教唆犯。 这个对外自然也包括了三澄美琴等人，不如说除了柯南与凌平和警视厅的警察之外的所有人都属于这个“对外”。 “这样啊……不过，仅仅通过电话教导就能把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化妆成女性，这个家伙的天赋还真是很强啊。”久部点点头，以他的认知，还是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看不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伪装成的女生。 “在这方面的天赋确实不错，不过可惜他用错了地方……”凌平摇了摇头，“错误地把自己妹妹的死归结于一个无辜的人，虽然他在某种程度上确实间接导致了她的精神状态失常。但一没有主观恶意，二来最重要的犯罪行为也不是他亲自执行的。说到底，要是真的想要复仇的话，第一对象应该是那个酒驾的司机才对。” “说，说的也是呢……但最好还是不要有犯罪发生才好。”久部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您好，您的两份四倍辣超辣拉面来了，请慢用。青海苔拉面套餐还需要稍微等一会。”店员端来两碗拉面打断了几人的谈话，拉面碗只是凑近桌子便传来一阵呛人的辣味，让凌平的鼻端不住抽动，差点就要打出巨大的喷嚏来。 “哇哦，还真是……一看就很辣呢。” 拉面被端上桌，众人也得以看清这碗拉面的容貌，与其说这是一碗拉面，不如说这是一碗加了几根面条的辣椒浆糊。面的表面几乎都被红色的辣椒碎与辣椒粉盖满，只有几根作为点缀的韭菜和作为配菜的鸡蛋稍微有点不同的颜色。 拉面碗的边缘甚至都看不见汤，只有一层层的辣椒与一点点油花……这玩意只是看着就让人感觉胃和屁股在隐隐作痛。 “看起来很可怕啊……那个，三澄医生，要不我们还是换一个……”没错，久部怂了，甚至都不敢用筷子去搅动拉面，生怕一筷子下去夹起的不是面而是一根根的辣椒。但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轻易说怂？久部本打算先从三澄处发起进攻，自己再顺势而下，换一碗不辣的拉面，谁知…… “我开动了~~”三澄伸出筷子在拉面中搅了一下，原本被压制在油花表面的辣味瞬间爆发出来，久部甚至感觉自己面前浮起了一股红色的辣雾。 “吸溜~~”在日本吃拉面时发出声音算是一种礼仪，表示店主做的拉面很好吃，因此像三澄这样的美女也丝毫不顾及形象地直接吸溜起了超辣的面条，久部和凌平在旁边看着，有种看在眼中辣在心里的感觉，几乎同时端起桌上的凉水喝了一口。 第263章 比抓捕十个犯人都累 “呼~~好辣！不过好好吃！” 三澄咽下一口混杂着辣椒糊糊的面条，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竟然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真，真的吗？”久部狐疑地看着面前这碗面，用微微颤抖的手夹起一筷子送入口中。 “唔……唔！嗬！咳！……” 仅仅是入口还没什么，开始咀嚼之后久部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奇怪，脸色也满满开始变红，直到咽下这一口面的时候这口辣椒的威力才突然爆发，搞得久部一边掐着自己的脖子一边仰头猛灌凉水。 “很好吃吧？虽然有点辣。”三澄一脸期待地看着久部。 “很……很好吃……”久部勉强说出这么句话来，嗓音甚至都有些沙哑。 “你看，我就说这种超辣拉面很好吃的，竹内你不点真是可惜了。”三澄转过头看着凌平，一脸可惜地说道。 “嗯，很抱歉我不喜欢吃辣。”凌平随口应付两声，从服务员那里接过自己的青海苔拉面乌冬套餐，稍微搅了搅面汤，慢慢地喝下一口。 汤头很鲜，略有些咸味，但这种味道却恰恰能够很好地刺激味蕾，给接下来的进食开一个好头。 凌平瞥了一眼旁边的两人，三澄看来是真的能吃辣，一半面条一半辣椒糊就那么往嘴里送，甚至还不用喝水。但久部就有点悲惨了，或许是为了和三澄吃一样的东西来达成什么只有他自己在意的成就，即使是被辣成红壳螃蟹也依然坚挺地吃着碗里的超辣拉面，没吃两口就得仰着脖子往嘴里灌水。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抱，抱歉，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三澄医生，麻烦你帮我结一下账，回头给你……”吃到一半，久部实在是受不了这碗辣椒里掺面的拉面，捂着肚子弓着腰溜出了拉面店。 “诶？他要不要紧啊？我还以为他很喜欢吃这种拉面的。”三澄一脸懵地看着久部溜走，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倒觉得，比起拉面本身，他或许是喜欢拉面之外的什么东西。”凌平悠悠吐槽道。 “哈？你该不会是说久部因为我点了这个拉面所以就非要和我点一样的吧？”三澄又不是那种恋爱喜剧里常见的情感白痴，哪能不明白凌平的意思，“不会吧？都是成年人了，这种桥段应该是高中生才会用的吧？” “严格来说，久部现在也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而已，他不是大学休学了么？”凌平以抬杠的方式指出三澄话语间的纰漏。 “不会吧？真的有这种事……”三澄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我以为这种‘想和有好感的人点一样的东西’的奇妙自我满足感只会存在于二十岁之下的学生群体中……难道久部一直没有恋爱经验吗？” “嗯……这个谁又知道呢？不过你会喜欢这种超辣拉面倒是让我稍微对三澄的印象有点改变了，甚至有点不想把这张票拿出来……”凌平慢悠悠搅动着碗里的拉面，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票来。 “诶？这是……”三澄好奇地拿过那张票。 “多罗碧加游乐园年票，原本是十人团体票，五个成人五个儿童，来自一场足有十万人参加却只有一人中奖的电视抽奖节目。”凌平把自己的票也亮了一下，“抽到的人你也认识，就是毛利侦探的女儿毛利兰，真不知道她的运气是怎么做到这么好的……” “五张成人票五张儿童票……小孩也就是柯南和小哀那五个小孩吗？五个成人难道没有足够的人选吗？”三澄在心里数了数，觉得以柯南和小兰的人脉凑够五个成人应该不难。 “小兰自己算一个，她的闺蜜园子算一个……虽然她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顺便因为小哀在的关系我也在内，因为孩子们的家长没有空所以阿笠博士负责照顾另外几个孩子。然后毛利侦探表示对游乐园什么的根本没有兴趣，但是对于除了我和阿笠博士以外都没有成年的其他人不放心，于是他们就让我把票给你，邀请你这位亲切稳重的成年女性一起去游乐园玩。”凌平吸溜了一口拉面，“虽然各自去玩也不是不行，但毕竟抽到的是团体票，所以还是想让大家一起玩一天。时间是下周六，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下周六啊，正好没什么安排……”三澄看着手里的票，多罗碧加游乐园除了面向小孩子以外，对于年轻人也具有不小的吸引力，几乎没有人能拒绝游乐园。 “不过，你刚才说看了我点超辣拉面不想把这张票拿出来是什么意思？”三澄好奇地问道。 “嗯……因为到时候说不定孩子们会有样学样模仿你吃超辣食物，连带着我们几个也得吃……”凌平随口糊弄道，毕竟这句话本身就是他为了强行扭转话题而找出的借口。 “对哦，你也不喜欢吃辣的，而且小孩子的话也确实会干出这种事来……不过如果是元太那个小胖子的话，应该会叫着要吃鳗鱼饭吧？” “这倒也是……” …… “我回来了……” 凌平提着一袋蔬菜和肉，推开门回了屋。 “你回来了，怎么样？票有送出去吗？”小哀正坐在桌前写着家庭作业——没错，就算是十八岁就读完博士的高材生如她也是需要做小学阶段的家庭作业的，这种作业毫无技术含量，几乎就是重复性练习，任谁都会觉得无趣，但小哀却似乎做得津津有味。 “嗯，送出去了……”凌平长出了一口气，“说实话做这种事比起抓捕十个犯人都费劲……” “啊啦，面对犯人时轻描淡写就能制服，战斗力超强的竹内先生，面对喜欢的女生也会陷入如此窘境呢。”小哀头也没抬地开了句玩笑。 “并不是那个意思……” “是吗？我对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蛮自信的，没想到会在你这里出错。”小哀话里话外的意思谁都能听得出来。 “就这张如同死掉一样的脸，我觉得任谁都会出错的……”凌平扯了扯自己的脸，试了试依然没法让自己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来。 “放心吧，科技发展得这么快，自然也会有相应的医疗手段出现，说不定等到明年你的面瘫就有治了。”小哀扭过头来，静静看着凌平，“成年人吃了药变成小学生的事情都会发生，那还有什么不会发生的呢？” “而且套用你说过的话，一味地躲避、逃跑并不能解决问题。比起等待着问题找上门来，不如提前把事情解决掉。主动出击这不一直都是你的作风吗？” “不要因为自身的一点小缺憾就畏首畏尾，而且……”小哀嘴角微微翘起，“你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有点小帅的。” 第264章 引发PTSD的游乐园 周六，多罗碧加游乐园。 “游！乐！园！” 元太光彦步美欢呼三声，如同脱缰的野狗一般冲了出去，却被凌平一手一个一手拎了回来。 “不能到处乱跑，活动的时候周围至少有一个成年人在……或者和柯南小哀在一起，明白吗？”凌平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这三个熊孩子，心里疯狂在翻白眼。 小兰一开始就把这个团体年票送给这几个小孩和他们的父母就是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不负责任的父母能放心让自己的小孩整天跟着一群奇怪的家伙混……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不过自己确实配得上“奇怪”这个名头。 “好……”三个小孩垂头丧气地答应着。 “好啦好啦凌平，小孩子们总是喜欢玩的嘛，我看干脆就由我带着他们去想玩的娱乐项目吧。”老好人阿笠博士出来打圆场，这个小老头是真的喜欢孩子，之前也经常带他们出去露营什么的。 “要是他们有柯南和小哀这么令人省心就好了……柯南你怎么了？”凌平把三个熊孩子放下，朝旁边的柯南看了一眼，却发现这个家伙似乎有些不在状态，显得愣愣的。 “啊？啊……没什么，我只是昨天晚上熬夜看漫画有点没睡好……”柯南被凌平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连忙摆着手解释道，甚至还装着打了个哈欠。 “这样啊，那看来有刺激性的游乐项目你最好还是先放一放，比如云霄飞车和跳楼机什么的……”一身休闲打扮的三澄说道，她今天穿得十分阳光活力，看起来比小兰园子她们也大不了几岁。 “没问题，其实我本来也不怎么喜欢那些项目的……”柯南顺坡下驴解释道。 “说到云霄飞车……”小兰有些伤感地回忆道，“当时和新一来多罗碧加游乐园的时候恰好在云霄飞车遇到了一起案子，在那之后……新一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只出现过一次……” “小兰……”园子关切地揽住小兰的胳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凌平闻言一愣，再次看向柯南，只见他的神情也有些阴郁，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愿回忆的事情。 原来这里就是柯南解决了云霄飞车杀人案，又被灌下aptx4869变成小孩子的地方……那柯南没被搞得ptsd当场发作就不错了。 “不用担心哦，那个大侦探。”小哀抱着胳膊说道，“我想应该过不了多少时间，你们就会再见到一次……” “诶？”“诶？” 柯南和小兰同时轻咦了一声，看向小哀。 “小哀，你刚才说的……”小兰欲言又止道。 “嘛，我说的也只是我的直觉罢了。”小哀闭上眼睛，不去看柯南震惊的目光，“只是试一试的话，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好啦好啦，今天还是大家一起好好地玩比较重要。”园子打圆场道，“小兰，我们今天就不要管那个推理狂了，今天就由我园子大小姐来代替那个男人，为你提供温暖的臂弯……” “呃……” 虽然园子的话稍微有那么点雷人，不过效果还是有的。阿笠博士带着三个熊孩子去找不怎么需要排队的游乐项目，小兰被园子拉着到一边找合适的男生，柯南本想跟着过去，却被园子给扔了回来，只能和小哀一起行动——毕竟他对儿童游乐项目也没什么兴趣，凌平那边也是有点不当电灯泡的自知之明的。 “喂，灰原，你刚才说‘只是试一试的话，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的意思是？”柯南小声问道。 “字面意义，我参照白干和上次事件里得到的一点资料所研究的aptx4869的解药试作品快要做好了，大概还需要一个月多一点就能服用下去而不至于立刻暴毙。”小哀背着手看着游乐园里的立牌式地图，没给柯南正脸。 “那，是不是代表着我能恢复工藤新一的身体，然后……”柯南焦急地说道。 “恐怕还不行。我已经说过那个解药只是试作品，效果据我估计也就能维持最多24到48小时。而且……”小哀扭头看着柯南，“在组织的名单上，你已经是服用了aptx4869死掉的人了，如果你再次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会有什么结果想必不用我直说吧？” “小兰……还有工藤新一身边的人都会遭到危险……”柯南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所以，在查清楚组织的全貌，有把组织一网打尽的保证之前，就算你要恢复成工藤新一的样子，也只能在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面前出现，而且还要告诉她不能对外传……”小哀也点了点头，低声叮嘱道。 “说起来。”小哀忽然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玩味地看着柯南，“听说你当年就是在这里变成小孩子的，要不要故地重游一次啊？” “你以为那是什么动画里的名场地吗还圣地巡礼……” …… 另一边，三澄和凌平组合。 “嗯……首先去哪里呢？”凌平端着游乐园地图小册子，犯了选择困难症。 这是摆在两人面前的一个很致命的问题，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凌平基本都没怎么去过游乐园，对于游乐园的印象也就只有过山车摩天轮和穿着布偶服装逗小孩子们开心的工作人员和……东西又贵还不让自带饮食的霸王条款。 基于以上的原因，来到游乐园之后凌平完全不知道该先去什么地方，更何况带着女生了。 “我看……离这里比较近的是鬼屋？要不要去玩一玩？”三澄凑了过来，在地图册子上指了指，“听说这边的鬼屋还挺出名的。” “鬼屋？”凌平在心里模拟了一下自己和三澄进到鬼屋之后的情景，一个解剖数高达1500例的法医，和一个身高一米九五，常有把人吓出精神病威名的壮汉去鬼屋…… 好像还有点意思。 “欢迎光临~请尽情享受惊险刺激的鬼屋之行哦。” 鬼屋门口站着两位穿着扮鬼装饰的工作人员，一个扮成白衣长发的贞子，一个扮成衣服上沾满血迹，脸色苍白的女护士僵尸。不过在鬼屋门外看起来还不怎么吓人，一对年轻的情侣正一边棒读着“哇好可怕”一边笑着被她们送入鬼屋入口。 “欢迎光……诶？”两名扮鬼的工作人员扭过头来准备迎接下面的顾客，却被凌平的体型和面无表情的木头脸吓了一跳，这还是凌平今天尽量挑了一件米白色套头卫衣，上面还有西瓜印花的结果。 “欢，欢迎光临，请尽情享受惊险刺激的鬼屋之行……”工作人员愣了一下，还是继续说完了欢迎辞，只是顿了一下后又补充了一句，“那个，请不要殴打里面扮鬼的工作人员……” 第265章 砸场子二人组 “我看起来，很像那种会对工作人员使用暴力的人吗？”凌平一脸不爽地朝旁边的三澄问道。 “嗯……刚才还不像，但是现在皱起眉头来就有点那个意思了。”三澄努力忍住笑，掀开鬼屋入口的破布门帘。 “这门帘上的血迹喷溅痕迹也太假了……” 鬼屋一般有两种，一是在密闭狭小昏暗的房间里放进大量一看就很吓人的道具，顺便再找工作人员扮鬼出来吓人，但鬼怪的数目和主题一般是不固定的，也没什么剧情，就是单纯的吓人。另一种则是近几年比较流行的密室逃脱类型，有着明确或者比较明确的主题，需要破解一些谜题才能进入下一个空间。鬼怪的数目不多，但主题固定，有幽灵校园或者山中荒村之类的设定。 凌平和三澄这次来的鬼屋是属于第一种类型，在路上可能会见到包括但不限于僵尸、丧尸、吸血鬼、女鬼、骷髅等等的鬼怪，旁边还有音响在放着一些诡异的背景音乐营造气氛。 “哇！！” 一只眼珠掉出眼眶，脸色苍白，指甲尖尖的女鬼猛地从旁边的窗口中冒出头来，朝着三澄和凌平鬼叫。 “喔，是女鬼呢。”三澄就像在陈述昨天吃了什么一样这样说道，“不过……眼球如果真的掉出眼眶的话，单凭这么一根线是连接不住的吧？” “嗯，连接眼球和间脑的视神经不会这么细，这一看就是一根细铁丝。再就是指甲，人死了之后哪里会长出这么长的指甲啊。”凌平也对这只女鬼开始评头论足。 “喂，我可是女鬼啊！人死后指甲当然会长长的吧？”这只女鬼似乎有些不满地抗议道。 “事实上，无论是头发的生长还是指甲的生长都依赖于人体的新陈代谢，人死了之后新陈代谢停止，头发和指甲自然也会停止生长。所谓的人死之后指甲还会长长，只是因为人的组织脱水，软组织干瘪了下去，导致指甲看起来相对于手指变长了。”凌平把自己的手伸到这只女鬼面前，“就像我的手指甲一样，因为我剪得比较短，所以看起来也不长。但因为我的手比较大，所以实际上它可能比一般人留长指甲后的长度还要长。” “原来是这样啊……”女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对，“不对啊？我不应该是出来吓你们的吗？你们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唔……我们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害怕一点好？”凌平扭头看向三澄，两人点了点头，同时棒读式开口。 “啊，好可怕。” “……算了算了你们继续走吧，我下班后和主管提提意见看能不能改造一下道具……”女鬼摆了摆手，十分无力地说道。 接下来，砸场子二人组的砸场子行为还在继续。 “一般会从嘴里吐出舌头的死者都是死于勒死或者缢死，原因是绳索位于颌下的舌骨之下，把舌头顶了出来。不过一般人的舌头最多也就十几公分长，这条垂到膝盖的舌头做工好差哦。”三澄端详了一下面前这只吊死鬼的舌头，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这么长的舌头，它的口腔也盛不下啊……难道平时就伸出来吗？那样会不会流得满地口水？还有就是脖子上也没有索沟，我觉得这只鬼的死因很可能是舌面接触了什么地面上被人洒了的毒物而死。” “在舌头上戴着这个东西很累的，你们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的劳动？”长舌吊死鬼摘下道具舌头，一脸不爽地说道。 “抱歉抱歉，那……啊，好可怕。” …… “这个伤口是刺创？不，应该是砍创吧？创口制作得没什么辨识度不太好认呢。旁边这把刀子是凶器？如果仅从器具形态来说的话砍创就有点浅了……” “这个断肢……创面完全是用泡沫塑料和卫生纸做成的啊，一晃还往下掉渣。” “被斧头砍中颅骨居然只有一道斧痕而没有放射性骨折，道具制作确实不是很用心呢。” “那个，两位。”凌平和三澄正在对鬼屋里的道具评头论足时，一个扮成吸血鬼的工作人员凑上前来，“我们毕竟还是在营业中，能不能请你们……稍微照顾一下我们工作人员的面子。” “啊，抱歉抱歉。”三澄笑了笑，“因为职业习惯，不自觉地就开始挑刺了，其实鬼屋的气氛还有环境设计还挺不错的。” “多谢夸奖，另外两位对这些道具这么了解，不知道能不能请您二位在空闲时间指导一下我们改进道具？”吸血鬼深深鞠了一躬，并且顺带提出了请求。 “啊这……”三澄和凌平对视一眼，“还是算了吧，让我们来的话，恐怕鬼屋就不能叫鬼屋，得改名叫标本室了。” …… 最终两人还是被吸血鬼工作人员很礼貌地直接请出了鬼屋，毕竟再在那里待下去也只是继续挑刺、引得扮鬼的工作人员吐槽、棒读好可怕啊的循环。 “接下来……喔，那边好像有气球射击场呢。”三澄抬头四处看了看，指着一个射击棚说道，“怎么样？面对过持枪歹徒的格斗高手，要不要试试自己的射击技术？” “射击？”凌平看了一眼那个射击场，就是很普通的用气枪打出bb弹，固定涉及次数内打破几个气球就能获得奖励的那种。围在射击场周围的多数都是年轻的男生，或许射击这种运动总是男人非常向往的，与之相同的还有开车和玩球，看极品飞车使命召唤nbafifa之类的游戏卖得有多火就行了。 “说实话我之前没摸过枪……不对，摸过是摸过，但是开枪……好像只有水枪，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打得好。”凌平想了想，自己摸过的枪倒还真是不少，但动手开枪却只有一次玩水枪的经历。 “没关系，试一试嘛，反正年票也是免费。” “行。” 来到射击场前，普通的单日票是需要额外花钱买射击次数的，1000日元10发，倒不是很贵，但想要靠射击拿到奖励的目标数就稍微有点高了。 作为射击靶的气球并不是那种巴掌大小的薄皮小气球，而是可以吹到比人头都大两倍的厚实气球，想用威力极小的bb弹打破气球必须每一发都打在气球最薄处，10次射击里命中4发及以上才有奖励，可以在各种大小的毛绒玩具和小模型里自选一个，每多一发可以上升一个大小档位，十发全部命中的话不仅可以获得超大毛绒玩具和模型，还可以将自己的名字挂在英雄榜上，和之前的吃辣英雄榜倒是很像。另外如果多次体验也只能每次分开计算，警察、自卫队员和射击运动员等特种人员就算命中10发也只能拿走等价于7发的奖励。 7发奖励的玩偶市场售价大约在1000日元左右，算上大批量进货的优惠价与玩具枪气球之类的花费，正好属于不亏不赚的价格区间。 此外，如果能在十发射击次数的限制内超越极限，打破十二个气球，就可以获得神秘的隐藏奖励。至于神秘奖励是什么就暂未可知了。 第266章 三澄的惊人天赋 常言道，你想干啥之前最好先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做完了之后有什么结果，然后再动手去操作，也就是传说中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虽然在一些具有开创性的东西上这样做可能会错失机会，但游乐场射击游戏这种地方就完全不必要担心，凌平和三澄就在旁边看着一堆年轻的大学生情侣在尝试射击。 “看好了哦，是时候展现我詹姆斯邦德一般的技术了。”头发倔强翘起的男生端着一把长得宛如三八大盖的栓式步枪，正对旁边的女朋友炫耀道。 凌平对枪械的了解很少，只能认出几种非常有特色的枪，比如圆弹鼓枪口有孔的波波沙，在各类影片里都是反派必备老枪的ak47，以及在他手里显得比鸡子大不了多少的乌兹，就这还得是它们的本体，变种如ak74pm84之类的他照样不认识。其他的自动步枪一律认成ma，栓式步枪一律看心情认成三八大盖和98k。 “啪。啪。” 男生每开一枪就要调整一下开枪的姿势，顺便也调整着瞄准的方向，作为靶子的气球接连爆裂，看来他的枪法不错。 “命中7发！恭喜您！这已经是特种职业人士的平均水平了。”工作人员检查过背板上的气球后鼓掌道，并按照男生女朋友的要求把一个松鼠玩偶送给他们。 “看起来不是很难……不过这枪……”凌平随手拿起一把不知道是三八大盖还是98k，实际上是李恩菲尔德的步枪拿在手里晃了晃，“拿在我手里怎么感觉像拿了根山药。” “可能是你体型太大了，要不要试试别的枪？”三澄建议道。 “手枪的话估计握把都不够我握的……话说。”凌平从一排玩具步枪里随便挑了一把ak47样子的，看起来稍微大一点的枪，在手里适应着感觉，“最后我如果把枪扔出去打爆了两个气球的话，能不能也算作我的成绩？” “这个是不行的哦先生。”工作人员有些尴尬地说道，“而且看您的样子，难道是警察或者自卫队成员吗？那样的话是只能拿到命中七发的奖励哦。” “并不是警察，我之前也只尝试射击过一次，还是用的水枪。”凌平把玩具步枪举到身前，闭上左眼试着瞄准了一下，“那次还是从上往下射击，和自由落体没什么差别，所以基本上等于零射击经验。” “不过，那次射击的对象稍微有点不一样就是了。” “诶？” “那次的射击，打中的是一位警视厅的警部。” 工作人员一愣，随即便发现凌平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散发着一股令人有些战栗的寒意，几位负责看靶子的工作人员都觉得双腿有些发抖，似乎遇到了什么魔神一般。 “biubiubiubiu……” 十发bb弹瞬间倾泻而出，在作为背板的木板上打出了雨打芭蕉一般的声音。一众工作人员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也随着子弹的声音一同搏动，几乎要跳出嗓子。 “命，命中……”工作人员从那股奇怪的战栗中回过神来，看了看作为靶子的气球。 “命中两发！”工作人员大声喊出了凌平的战绩。 “没脸见人了……”凌平一巴掌糊在脸上，扭头不想再看自己那丢人的战绩。 丢人，太丢人了，搞得那么隆重，说出了羞耻的台词，甚至还调用起了自己那已经很久没有使用的超级感官，哪怕命中四发呢？拿个低保钥匙链玩偶也行啊。 “没关系啦竹内，你这么大的体型，用这种玩具枪应该很不习惯吧。”三澄强忍住笑意宽慰着凌平，自己也拿起一把手枪造型的玩具枪准备试一试。 年票有一次免费射击的机会，之后购买次数也有九折。 三澄双手握枪，左脚略微向前，双膝微曲，身体挺直，持枪的右手向前完全伸直，左手臂向下弯曲，辅助右手持枪，瞄准线与右手臂成一条直线，竟是标准的韦法式射击姿势。 “啪，啪……” “命中……十发！十发全中！请问您是警察或者射击运动员之类的特种职业吗？”工作人员在看到三澄那标准的射击姿势时便有所怀疑了，见她更是直接命中了十发，这种怀疑便更加深了一点。 “唔……特种职业的话，法医算吗？”三澄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工作证给射击场的工作人员看了看，工作人员也是有点懵。毕竟全日本的法医也就不到二百人，在日常生活中遇到一个的几率几乎是五十万分之一，比小兰抽中团体年票的几率还要小五倍。 “这个……法医平时应该不是和枪械接触得多吧……那恭喜您可以拿到最大的大奖，请问您是想要毛绒玩具还是模型呢？还有是不是需要把名字写在英雄榜上？”工作人员讨论了一下，觉得法医应该算不上之前提到的那一些特殊职业，毕竟就算是给法医安排一个远程输出能力，扔手术刀反而看起来更合理那么一点。 “感觉现在是双份的丢人了。”凌平背上背着三澄选择的和他差不多高的白色毛绒熊，加上他今天穿的白色套头衫，看起来就像是一前一后两只熊在移动。 “哪有，我觉得很可爱呢。”三澄努力忍住笑意。 “话说，你的射击技术为什么那么好，在夏威夷技校学过吗？”凌平问道。 手枪几乎可以说是所有枪械中最难瞄准与射击的一种，因为这种枪械体积小，重量轻，受后坐力影响大。事实上初学者如果技术不过关，是很有可能直接把子弹打到自己脚上的。 像三澄这种用玩具枪十发全中的水平几乎可以去参加射击比赛了。 “其实是之前警视厅搞了一个活动，针对我们这些与警视厅有密切合作的职员做过培训……或者说是体验生活一类的活动，教过我们一些基本的格斗技术和射击技术，还有橡胶弹试射的机会。我记得那次五发子弹我是打了48环来着，或许是平时手术刀拿多了手比较稳吧。只不过因为我的射击天赋似乎挺高，警视厅那边甚至想直接把我留在那里，当时小田切部长还说让我做鉴识课特别顾问或者直接给我建立一个什么既可以尸检又可以查案的部门都可以……不过我没去。”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所以为什么没去呢？是因为非职业组没法晋升吗？” “不，我对在官僚行列继续上升没什么兴趣，只是……”三澄顿了顿，“虽然小田切部长给出的条件很是优越，但我还是更想在普通的法医学者这条路上走下去……而且说实话要是我真的去了警视厅，估计也没什么助手，到时候就得我一个人没日没夜地加班了。” “也是，毕竟鉴识课下的验尸系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法医部门，没什么专业人士。”凌平点点头，背上的巨大毛绒玩具也在随之晃动。 “不过我觉得，这种机会倒是很适合竹内你。”三澄开玩笑道，“我的射击天赋虽然很好但那也只是练习解剖的副产物，竹内你可是货真价实的格斗高手，等你读完大学拿到法医资格，说不定就真的可以让小田切部长给你设立一个专门的部门。” 第267章 和平的游乐场 “专门的部门？我？”凌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虽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警视厅鉴识课那惨淡的人员配置似乎就能理解一点了。 警视厅里和法医沾点边的也就是刑事部下的鉴识科下属的验尸一系到三系，而由于全日本连同已经退休的法医、医科大学里的教授、辞职做侦探的验尸官在内加起来也只有一百四十名左右的法医，鉴识科下的验尸二系和三系其实只有一个名头，验尸一系也没有实际的法医，只有一些经验老道，接受过法医学知识培训的老刑警而已。 而唯一有活人的验尸一系，也只有三名老刑警，平均年龄52岁，和阿笠博士差不多……他们主要负责的也就是去一些案发现场初步判断死者是不是非自然死亡，需不需要进一步叫监察医或者udi研究所来出外勤这样子。 也就是说，如果时间能够正常流逝，凌平在读完六年医学专业的课程，拿到法医资格之后，如果有参加公务员考试进入警视厅做事的意愿，求才若渴的刑事部部长小田切应该不会介意特招他，再给他特别设立一个和鉴识课平级的部门，实习一段时间后直接从警部补或者警部做起。 不过，在没解决柯南这种扭曲循环的时间线问题之前，还是不要考虑花费时间需要在一年以上的活动了。 但是反过来想想，说到循环的时间，自己的法医学知识和技术倒是越来越熟练了，三年的练习量只算一年的时间，安室透和小兰他们的空手道是不是就这么在一年内有了二十年的修为，所以看起来像赛亚人一样……凌平这样胡思乱想着，摇头说道： “就算我这种人可以让小田切部长给我单独设立一个部门……不还是我自己一个光杆司令吗？没有人员的现状根本没有改变啊。” “不是还有久部嘛，等你读完医科大学，他应该也能完成法医课程的学习了，到时候你们一联手……”三澄拍了拍毛绒熊，“难道还会有什么案件破不了吗？” “……你是打算把udi研究所开到警视厅去啊，那我到时候一定以权谋私把你也拉过来加班。” “要是真的有那一天，加班夜宵我要吃饭团。” …… 另一边，柯南与灰原，这俩心理年龄都在17、18岁但身体却只有七岁的家伙完全没有找到什么想玩又能玩的项目，小学生的身体基本就与多数比较刺激的项目绝缘，而一些一看就很低幼的项目他们又不是很想去。 最后，这俩人就只能在游乐园的餐馆里点了两杯饮料闲坐。 “好无聊啊……”柯南摘下眼镜，伸长胳膊趴在桌子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这不是挺好吗？好不容易没有发生什么案件，能够安静又祥和地度过一天。”小哀戴着一顶大大的遮阳帽和太阳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头发藏在帽子里，还用黑色的假发编了一根麻花辫接在后面。 这都是凌平为了隐藏身份特地给她搞得变装，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至少不摘下帽子和眼镜的话是看不出她就是宫野志保小时候的样子的。 “别说得好像我是带来灾难的死神一样……诶？那个人的神情，好像在发愁什么。”柯南把脸从桌面上翻出来，瞪着死鱼眼看着小哀，却忽然发现后面桌子上坐着一个男生，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不停在挠头，好像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一样。 “你又要多管闲事了吗？”小哀扭头看了一眼，虚着眼同样看了回来。 “怎么叫多管闲事……帮助有困难的人不是人的优良品质嘛。”柯南呲牙笑了笑，跳下椅子过去找那个看起来一脸愁容，穿着格子衬衫的男生了。 “真是……和那个家伙一样，但推理狂的程度可比他严重多了……”小哀无奈地摇了摇头，拿着饮料也跟了过去。 穿格子衬衫的男生叫做成须修夫，是附近一所大学计算机系的学生，也就是未来的程序员。今天是和同一大学文学系的学妹宫川千寻一起来游乐园玩，宫川千寻暂时去上厕所了。 而困扰成须修夫的，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宫川千寻告白，对方却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而是在纸上写了一串类似暗号的东西，告诉他如果能解开暗号的内容就能看到她的真正答复了。 没错，宫川千寻是个推理迷，喜欢搞这种奇奇怪怪的暗号什么的。而作为未来程序员的成须修夫，则非常，非常，非常不擅长破解暗号，所以现在搞得一头雾水。 “原来是这样，那能不能让我们也看一看那个暗号呢？我平时还挺喜欢看推理小说的。”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柯南也不掩饰了，直接要来那张暗号纸准备帮助成须修夫破解暗号。 “h、s、i、w、c、6-1、9-1、7-1、5-1、9-1、9-1……” 暗号纸上只有这一串意味不明的字母与数字，除此之外没有一点提示。 “宫川千寻小姐没有给你提示什么的吗？”柯南问道。 “啊，这个……”成须修夫回忆了一下，“她说，这个暗号分成前后两部分，一部分有三层，一部分只有一层。破解的关键和我自己有关……然后就没了。” “诶……这样啊，是分成两部分的暗号，再联系上成修哥哥你自己，那这个解起来就容易多了。”柯南脸上露出了自信的表情，“现在就由我来破解这个暗号吧。” “诶诶诶？！就，就只看了一眼就解开了吗？这还没有一分钟吧？！”成须修夫不敢相信地说道。 “嗯，其实这个暗号如果成修哥哥你自己回到家里应该也是能解开的。提示一下，你的大学专业需要用到什么呢？” “计，计算机……” “计算机又有什么很重要的搭配道具，是由很多个部分组成的呢？”柯南继续提示道。 “唔……是键盘。啊，难道把这些字符在键盘上打出来就可以了吗？难道是一个网址？”成须修夫惊喜道。 “我想应该不是，首先这一串暗号看起来就不像是网址，再就是你向宫川小姐表白是今天刚刚发生过的对吧？那她应该不会提前做好准备建造一个网址来回应你，更像是临时想出来的一个暗号。”柯南否定了成须修夫的这种想法。 “再给你一个提示，有三层隐藏的是前半部分的字母，一层隐藏的是后半部分的数字组合。把这个提示和键盘联系起来，你会想到什么呢？”柯南继续引导着成须修夫进行思考。 第268章 精准面板一定不是E “三层的字母……一层的数字……”成须修夫一脸难色地思考着，右手挠着他的头发，这时候柯南和小哀才发现这人年纪轻轻似乎就有秃顶的迹象了…… “我想不出来，还是请你告诉我吧。”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思考，一脸诚恳地看向柯南。 “好吧，那我们先来破解后半部分的一层加密，键盘上也有从1到9的数字对吧，如果把数字和它们下面的字母键盘按照从左边开始倾斜着对应，例如1可以对应q、a、z三个字母，那么从1到7都可以统领三个字母，而8、9、0则分别统领两个、两个和一个字母。”柯南在笔记本上简单画了画自己的想法，倒是不难看懂。 “这样，把那几个数字组合和字母一一对应，就会得到youtoo这六个字母。”柯南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六个字母，“而前面的五个字母，其实也和键盘上的字母有关，现在的电脑键盘多数都采用以qwe三个字母起售的排序方式，和字母表中的顺序不一样。所以这个暗号的解法就是先把字母转化成字母表中对应的序数，然后再带入到qwe乱序排序的键盘上去。” “这样一来，我想成须哥哥你就已经大概猜出来前面是什么内容了吧。”柯南抬起头，对着成须修夫微小道。 “确，确实……”成须修夫一脸激动地说道，“h代表8，在键盘上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就是i，剩下的s、i、w、c也可以转化成19、9、23、3，也就是……” “iloveyoutoo。” 一道轻柔的女声从众人身后响起，柯南和小哀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梳着波波头短发，容貌甜美的女生正微笑着看着成须修夫，想来她就是宫川千寻了。 “啊，千寻，你……”成须修夫的脸一下子涨红，手舞足蹈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过，虽然修夫你解开了我的暗号，但也依靠了其他人的帮助吧。”宫川千寻歪了歪头，“这可是作弊呢，明明我是看中你比较憨厚善良的性格才想要和你交往，没想到你却是这样的人。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一下……” “不，那个，千寻，我，他，我们……”成须修夫似乎有着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眼看表白的女朋友就要瞬间离开，现在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一下暗号的难度，等你能独自解开以后，我再正式承认这是我对你的回应。”宫川千寻脸上忽然绽放出笑容，拉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涨得和红头虾一样的成须修夫走开，还对柯南和小哀来了个wink。 “呵呵，我看他根本就不需要解开什么暗号……”柯南虚着眼看着这一对情侣慢慢走开。 “是啊，女生在被表白之后会给男生一串乱七八糟的暗号而不是直接拒绝，其实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不少……”小哀也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不知道正在这座游乐园的什么地方闲逛的凌平。 希望他在感情方面不要和这个程序员一样迟钝就好了…… …… 游戏，对于多数人来说，都是通过主体的互动来获得快乐的一种体验。在这个20世纪末的日本，多数游戏还都保持着原来“带给人快乐”的初心，没有什么氪金抽卡战力榜，也没有后续几年里出现的各种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游戏怪象，在后世已经衰落的街机游戏厅在这个时代则是绝对的游戏主流，年龄段从小到大，几乎都有在街机游戏厅里玩过几次的经验。 格斗游戏、竞速游戏、力量游戏、手速游戏、乃至单纯靠运气，带有些许赌性质的游戏，在街机游戏厅里都可以找到。 而凌平来的主要目的是练习射击，没错，他一直对在游乐场只命中了两发这件事耿耿于怀，觉得肯定不是自己的精准度只有e，毕竟平时用手术刀和投掷物波纹疾走的时候准头还是不错的。他认为自己射击命中率低是自己缺少训练外加枪械不合手的锅，毕竟多数枪械都是按照正常体型的人体工学来设计的，到他手里必然会别扭，只要好好练习，再挑选称手的兵器，就算达不到三澄那种枪枪命中，打个七八发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说起来他之前还用投掷物波纹疾走的方式测试过，自己的准头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十米内百发百中，三十米内九成概率，可惜当天游乐场里没有飞镖或者套圈项目，不然他还能稍微挽回一点颜面。 于是，他挑选了在游戏厅里玩射击游戏的训练方式，在没有实弹的情况下这是他能找到的最省钱的法子了。 “游戏厅里的枪都这么大的吗？”凌平拿起一把外观一看就很科幻的玩具枪，这个游戏的设定是未来世界僵尸危机爆发，主角需要一路杀僵尸直到攻破邪恶科学家的实验室拿到血清，这种枪为了营造出科幻感所以做得比一般的步枪要大上不少，拿在他手里倒是刚刚好合适。 “gamestart！” 投入硬币，开始游戏，两只像素风的僵尸便直接向他扑来。 “哒哒哒哒！” “gameover！” 一梭子子弹打完，两只僵尸没有半点伤，反倒是他们的背后被子弹打出了一个完整的轮廓，任谁看了都得称赞一声人体描边大画家，除了僵尸。 于是僵尸毫不客气地把凌平控制的枪手撕成了碎片，留下脸色黑得像服部平次一样的他站在原地。 “那个，这位客人，也许是我们的机器突然失灵了……”一旁一个长得像王祖蓝的店员小声说道，眼前这位一米九五的客人看起来比游戏里那个筋肉男主角还要壮，万一恼羞成怒直接砸了机器，自己可没法向店主交代……不过万一他直接暴打自己，似乎也不是很好…… “hey，comeon！” 正在店员一边担心机器的安危一边担心自己的安危时，旁边机器上一位金色短发的白人女性也一边用英语放了两句狠话一边开始了她的游戏。 “砰砰砰砰！” 这位白人女性拿的是一把小型的手枪，几乎是一发子弹消灭一个僵尸，再加上她的穿着也是十分惹火，宏伟的事业线和健美的大腿几乎都露在衣服之外，引得游戏厅里的客人都过来围观，至于具体是看游戏还是看人就不知道了。 女子的枪法十分精准，几乎不需要额外的瞄准与调整时间，每当她扣下扳机便会有一只僵尸爆头而亡，虽然手枪和步枪只有外观的不同，没有杀伤力之分，但也只有每一发子弹都打到头上才能将它们瞬间消灭。 “唰！”游戏很快进行到了这一关的关底，只剩下了一个站在远处的僵尸，白人女子将手中的体感手枪朝空中一抛，自己向后转了一圈，看都不看将枪稳稳接住，一发子弹送那最后一个僵尸归西。 “perfect！”街机屏幕上显现出了女子这一局的战绩，由于通关速度极快，一枪未失，枪枪爆头，竟是直接打了个历史最高分。 “好厉害！”“太强了！”“是外国人吗？”围观群众窃窃私语道，女子似乎浑然不在意，把体感枪放回插槽，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准备去玩下一个项目。 “诶？” 第269章 拳力的游戏 “oh，这不是毛利同学和铃木同学吗？”被称为朱蒂老师的女子扭过头来，只见穿着帝丹高中制服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正站在人群外侧，旁边还跟着到哪里哪出事的柯南…… “老师？那好像是帝丹高中的校服，难道……”听到小兰话语的路人窃窃私语起来，日本对于教师职业的印象还是非常刻板的，而且教师职业下班后依然会被人以教师的标准要求，不知道身份还好，一知道了身份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指指点点。 关于这种事，其实我国的医生同志们应该深有体会。 “呦，医生还吃饭呢。” “呦，医生还玩手机呢。” “呦，医生还上厕所呢。” 诸如此类一听就让人想打人的话，在日本这个几乎可以说是半封建的社会里更是随处可见，所以朱蒂来游戏厅打游戏这件事如果没人在意还好，要是被某些有心人留着参上一状，那这教师可就当不好了。 “oh，no，我想你们只是认错人了对吧？”朱蒂老师连忙摆手解释，拉着小兰和园子走到一边，离开了围观群众的视线。 有点东西……凌平目送着三人离开，和柯南对视了一眼，没有跟上去。 记得这个朱蒂似乎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好像也是什么卧底之类的……白人的话应该是fbi？或者cia？凌平本身也不是对柯南原作剧情很熟悉的那种，想不起来那确实是想不起来，只好作罢。 接下来是继续练习射击，还是去玩点别的呢？凌平看了看周围的围观群众，朱蒂离开后他们似乎也没有兴趣继续看一个大个子人体描边，纷纷散开各自去玩各自的游戏了。 虽然看不如自己的人打游戏出丑也是一种乐趣，但如果这个家伙是个可以一拳打爆狗头的人，那最好还是离他远点。 “那个，这位先生，你要不要试一下我们这边的拳力游戏机？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能直接打出一个最高分来。”一旁那个长得像王祖蓝的店员小声说道。 “拳力游戏机啊……”凌平的目光转向店员所指的那台游戏机，就是一台机器上挂了一个沙袋一样的东西，用力击打之后就会根据你的力量显示出得分的数字来。 “也不是不行……”凌平放下手中的体感枪，扭动了一下手腕，有些跃跃欲试，“不过，我要是一拳把那个拳力游戏机打坏了，需要我赔吗？” “不需要，拳力游戏机是我们这里唯一一台坏到不需要赔偿而且还有奖励的游戏机，不过想要破坏这台游戏一般人可做不到。”长得像王祖蓝的店员微笑道，“虽然我来这家店工作的时间不长，但那台机器据说已经将近十年没有能被打破记录了。” “那我倒还真想试一试。”凌平在店员的带领下来到这台机器前面，此时正好有一个穿着背心，染着黄毛，一看就是个混混模样的人在玩，凌平也顺便在旁边看了起来。 “看招！第三拳！”那混混模样的人正摆着十分不标准，一看就是从电视上学来的拳击姿势蓄势，猛地击出右拳，重重地击打在机器下悬挂的靶子上。 “嘟嘟嘟……500点！您真厉害！” 机械合成的女声发出了毫无感情的赞美，但那个混混似乎还非常受用的样子。 游戏厅里的拳力游戏机也仅是一台游戏机而已，这个500的数字既不是磅也不是公斤更不是吨，它仅仅就是一个数字。从这个混混的体型来看，500这个数字大概相当于体型正常的成年男性的“用力一拳”，根据被打中的目标不同会产生“饶了我”和“你今天死定了”等不同反馈的那种。 “嘿嘿，热身结束，接下来就该是本大爷的虚拟实战游戏时间了。”混混得意地笑了笑，扭头刚准备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就被站在他身后比他高了一头多的凌平吓了一跳，嘚瑟之情小了不少。 “那就轮到我试一下了……一枚硬币可以打三次对吧？”凌平投入一枚硬币，向旁边的店员问道。 “没错，总共可以打三次，但每次的分数是单独计算的，不会累计。”店员点头道。 “这样啊，那就……嗯，先来一拳试一试好了。”凌平甩动了一下胳膊，眯起眼睛瞄准了一下那个靶子，猛地一拳击出，重重地打在那个靶子上。 “砰！” 剧烈的响声让旁边的店员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心里估算着自己能不能挨下这一拳。 “嘟嘟嘟……750点！您真厉害！” 没有用任何发力技巧和波纹气功的一拳是750点，也就是普通人认真一拳的1.5倍……凌平暗暗点了个头，摆好架势对着那个靶子又是一拳。 “砰！！” 这一声响动比前面一拳还要大，甚至连整台机器都有些微微摇晃，引得周围的顾客纷纷侧目。 “嘟嘟嘟……1250点！您太厉害了！” 这是用上了那些如同jojo立一般的发力技巧之后的拳力，也就相当于空手道高手或者其他格斗技巧的高手一拳……如果再用上波纹气功呢？ “你们这个机器，上限是多少？”凌平向那个店员问道。 “啊这……虽然我也不知道上限是多少，但我曾经见过的最高成绩是1500点，我想上限应该比这个还要高吧……”店员这样解释道。 “1500点啊……”凌平点了点头，缓缓吐出肺中浊气，抬手便是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拳，在他旁边的那名店员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拳的。 “砰！！” “叮铃铃铃……” 一声响彻整个游戏厅的巨响过后，那台拳力游戏机上本来可以摇晃的靶子直接被打断，嵌进了本来应该显示分数的屏幕里。机器警铃大作，引得整个游戏厅的人都往这边看来。 “这，这位先生……”店员结结巴巴地看着还处在出拳姿势的凌平，生怕他杀性大起把自己也给做掉。 自己的脖子说不定还没有那个靶子结实。 “刚才是你说的，打坏了机器不需要赔偿还有奖励的对吧？”凌平慢慢收回拳头，看了一眼这个快要被吓破胆的店员。 “是，是的，我马上去联系店长……”店员吓得一激灵，连忙跑去店内的后台找人去了。 凌平斜斜看了周围的围观群众一眼，众人分分作鸟兽散。虽说现在是文明社会，暴力行为也有法律来制裁，但法律的惩罚与保护毕竟不能在暴力降临之前落下，该挨的拳头还是得挨，该疼的还是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个，这位大哥，在下叫做志水高保，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但似乎就有那种偏偏不信邪的人。 第270章 我本想拒绝的 “我姓竹内……有事吗？”凌平看着这个凑上来主动搭话的男子，留着偏分头，穿着休闲西装，面容介于猥琐与清秀之间。 “是这样的，刚才我在那边看到了您惊人的拳力，再加上您的造型……”志水高保看了看周围的顾客，悄悄凑近凌平，“您是‘那边’的人吧？我懂的。” “那边？你说清楚一点。”凌平眉头一挑，他最烦这种有话不好好说的家伙。 “就是……”志水高保又看了看周围，“您是黑道成员吧？我想请您帮我教训一个人……当然价钱好说。” “黑道？”凌平眉头一皱，他对黑道可没什么好感，尤其是自己的叔叔混黑道以后就与家人再没有练习，再见已是阴阳两隔。 “抱歉，我并不是黑道成员，有麻烦的话建议你报警解决，或者我帮你报警。”凌平十分不客气地拒绝了这位偏分头青年的请求，也不管他，直接和店员叫来的店长攀谈起了关于那台拳力游戏机的事情。 “切，不行吗……” 志水高保暗地里呸了一声，走到一边。 另一边，小兰在朱蒂的引导下也到一台看起来就很科幻的机器上玩起了游戏，但因为确实没什么经验，一开始被程序控制的对手打得很惨，后来好不容易才拼着丝血把对方干掉。 这台机器单从外观上看起来很有种刑具的感觉，头盔、胸部护甲、四肢都有的固定控制杆，玩家就是坐在座位上通过操纵手脚带动控制杆，让游戏里的人物做出相应的动作来击败对手的，属于半体感游戏。当然，在被对手击中之后控制杆和头盔护甲也会相应产生反馈，给玩家施加压力，造成一种被打的错觉。 “呼，这游戏，好难啊……”小兰坐在座椅上轻轻出了口气，这位关东地区空手道大赛冠军额头竟然有些微微出汗。 “没关系小兰，再来一把，这次提前有了准备我们一定可以打过……诶？有挑战者进来了？”园子正为小兰加油鼓劲，却发现在还未退出的游戏界面上突然冒出了一个挑战者。 这个游戏既可以联机又可以单机，如果在单机情况下被另一位联机玩家发起挑战了，那就不需要再额外投币。 “iwillkillyou！”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一脸“我很吊”样子的男***人物，朱蒂和园子向后看去，只见在这台游戏机器背面的机器上已经坐了一名男子，黄毛背心，一副混混的样子。 “小兰你要小心哦，这样的人，一般都很厉害的。”朱蒂面容严肃地凑近小兰说道。 “好……”小兰现在也只是会操作着这台机器挥拳出腿而已，心里还有些打鼓。 “gamestart！” “呼！哈！黑！哼……” 游戏刚一开始，对面那人便发动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除了最基本的出拳和踢腿，他还施展出了格挡、闪避、投技、跳跃等等高端操作，把只会出拳踢腿的小兰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再加上小兰此时依然是以打空手道比赛的心态去打，对于操作杆产生的负反馈仍然以条件反射般地去抵触它，挡住他，直接自己把自己打出了硬直状态。 “youlose！”游戏提示音响起，小兰一脸不甘地看着屏幕上的提示，她的真实实力一点都没有发挥出来。 “好了小姑娘，既然你已经输了，那就把位子让出来吧。那个位子可是老子我专用的指定座位。”黄毛混混从游戏机上站起身来，一脸轻佻地说道。 “什么嘛，态度那么嚣张，以为这里是你家啊？”园子一脸气愤地说道，“小兰，不要管他，你就坐在这个位子上把他打败为之！” “没用的，那个家伙不仅会使用操作杆，还会使用操作杆上的按钮打出连招，已经在这个游戏厅称霸这个游戏一年多了。你第一天玩这个，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打过他的。”长得像王祖蓝的店员和凌平结束了和店长的对话，也走了过来。 “连招？”小兰从座椅上退出来，一脸懵地说道。 “就是利用按键和动作的顺序来打出一些正常情况下做不到的技巧……啊，你……”店员正蹲下来在回收游戏机投币仓里的硬币，却被急着坐在这个座位上的混混在屁股上踢了一脚。 “你在磨蹭什么啊？赶紧把事情做完走开啊！”这个混混似乎还是看着旁边的凌平有点打怵，没做出更进一步的恶行。 “切，什么人嘛……”小兰和园子一脸不满地看着这个混混坐下穿戴好装备，一脸嫌弃地走到一边。 “那个家伙仗着游戏打得不错，有个什么绰号叫做‘米花町的凯撒大帝’，其实只不过是个小混混，敲诈勒索坑蒙拐骗偷鸡摸狗几乎什么都做，听说还一直在吃女人的软饭……”旁边一位在打麻将的大叔幽幽地说道。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我们这些游戏爱好者才会被误解。”之前的偏分头青年志水高保也走了过来，“虽然我也被人称为‘杯户町的卢卡斯’，但实在是羞于被人和这个家伙同时提起。” “你这家伙无聊的话可真多，赶紧来和我打一盘！”黄毛小混混背对着他摆了摆手，似乎和志水高保非常熟悉的样子。 “着什么急嘛，我先抽根烟……呃，这位大哥，你……”志水高保从上衣的内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却忽然被凌平凑上前来握住了右手。 “你刚才说的委托，我可以稍微考虑一下。”凌平眯起眼睛看着他拿烟的手，“不如我们先去讨论一下委托的细节。” “啊，这……这……”志水高保一愣，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等他的黄毛混混，又看了一眼和自己小腿差不多粗的凌平的手臂，勉强答应了下来。 “喂，不是说好要来打……”黄毛混混不满地扭过头来，却被凌平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这位先生暂时要和我讨论一下侦探委托的事情，你就自己先打着吧。”凌平抛下这句话，像牵驴一样把志水高保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那个……大哥，你……”志水高保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关于你之前说的事情，我本来是想拒绝的。毕竟我只是一个接手被动调查型案件的兼职侦探，而且作为与警察有合作关系的职员，遇到你这种想雇佣黑道成员教训别人的人应该直接报警才对。”凌平打断了他的话头，“但我发现如果我继续对此事坐视不理，说不定会造成一些不可挽留的后果，比如……” 凌平一把攥住志水高保伸向自己上衣内口袋的手，慢慢向回拉，在他的手里握着一个已经被微微捏扁的香烟盒，在烟盒的开口处一枝香烟突兀地露出头来，上面还有一根闪烁着诡异光芒的银针。 “一件杀人案。” 第271章 杀手大哥饶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上面应该是某种毒素，可以一下子置人于死地的那种，如果仅仅是想用针扎人一下犯不上做到这种程度。”凌平按着烟盒的底部，把那支插着毒针的烟头慢慢从烟盒中顶出，这支烟头竟是一根已经被人抽了一半的废弃烟头，滤嘴上还有不知道是谁的齿痕，后半部分还用已经被咀嚼过的口香糖粘了起来。 “刚才我就留意的到了，你在那边的烟灰缸里翻找了一下，我想应该找的就是这支烟头和被嚼过的口香糖吧？你倒是也不嫌脏。”凌平一脸嫌恶地看了看那既恶心又恐怖的杀人毒针，“如果仅仅是要制作杀人装置，只要用自己的烟和口香糖就可以了。你会故意选用别人吃剩的口香糖和烟头，说明你一开始就是想无声无息地杀掉那个黄毛混混吧？” “把毒针藏在烟盒里，只要轻轻扎一下就足够杀死算是被半限制在那台格斗机器里的黄毛混混了，然后再将烟头粘在口香糖上，随便扔在地上让一个路人踩在脚底……至于这个不幸的路人会不会被毒针上的毒顺便杀死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对吧？”凌平拿过拿过烟盒，将毒针朝墙上一撞，塞入烟盒中，再用自己带着的物证袋装了起来。 天热了起来，自从那件承太郎同款外套被氢氟酸污染以后他就不怎么再穿了，随身带的东西也少了不少。当然，物证袋塑胶手套手电筒这老三样是不能丢的。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对杀人手法这么熟练……”志水高保一脸计划暴露的败者表情，这也难怪，对于一般人来说，能想出一个称得上“不错”的杀人手法就已经很费劲了，指望他们像那种天生反社会人才或者连续杀人魔一般拥有强大的犯罪心态实在是过于奢求。 多数犯罪者即使在案件一开始的时候还能镇定自如地扮演着无辜的角色，甚至还有自己杀害自己的亲人后演得悲痛欲绝，我见犹怜的那种演技高手。但只要证据逐渐浮出水面，犯罪计划暴露，这种人的心理便会不攻自破，自己露出马脚。 “和杀人与死人有点关系。”凌平懒得和这人解释太多，干脆用这句话来直接吓吓他，顺便也算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熟练，“所以，你是准备就此停手，还是再找个机会杀他？” “我……你不把我交给警方吗？”志水高保一愣，按说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凌平把他抓了个现行之后就扭送警方才对，怎么听他的意思是打算放过自己？ 或者说，他并不打算放过自己，而是以一种警察之外的方式…… “嗯……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杀人这种事，很烦，而且还会给我们增加工作量，虽然我的薪水某种程度上是和死人的数目直接挂钩的……”凌平一脸无所谓地说着危险的话，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所说的话会让人把他当成杀人杀到厌烦的职业杀手一类。 似乎在他正对面的志水高保就产生了这种误会，看向凌平的眼神中恐惧再次增多了几分。 “如果单纯靠警方抓人，有时候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犯罪未遂行为，说不定关不到一年就出来了，到时候你还是会继续进行杀人行为……”凌平往衣服口袋里摸了摸，这个动作看在志水高保眼里就是在找什么武器想要直接做掉他。 “所以……”凌平的手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似乎拿住了什么东西。 所以你就直接死一死吧，要怪就要怪你在我面前展示了蹩脚的杀人手法，玷污了杀人的艺术……志水高保在脑中脑补出了凌平的这一句话，甚至还脑部了他掏出一把消音手枪直接把自己崩了，然后顺势扶住放在一边的座位上装作沉思，自己则潇洒离去的画面…… “求，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和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妹妹需要照顾！真的非常对不起！” 凌平还没有把手掏出来，志水高保却突然来了一招猛虎落地式，五体投地土下座在凌平面前大声哭喊起来。 “诶？”凌平一愣，随即便感受到了周围人不善的目光，似乎把他当成了什么在威胁别人要钱的黑道成员，甚至还有的拿出了手机准备报警。 “oh，whathappened？”朱蒂和小兰柯南等人也循声望了过来，只见一个看起来就很弱的青年正跪在地上，对着一个一看就很凶神恶煞的家伙大声哭嚎。 “oh，这就是日本的黑帮吗？原来他们是这样勒索的吗？”朱蒂十分夸张地说道。 凌平满头黑线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 “我只是想听他说一下事情的原委……” …… “对，对不起，我还以为您是职业杀手什么的……”咖啡店中，解除了误会的志水高保和凌平等人坐在一起，尴尬地笑着。 “我明明已经尽量穿得不怎么像黑社会了……”凌平叹了一口气，“所以继续说吧，你的……苦恼。” 由于小兰园子和朱蒂也跟来了，所以不太好用“杀人动机”这个词，其实小兰园子都还好，毕竟因为死神柯南的原因都见过好几次凶案现场，只是要稍微照顾一下朱蒂……但她似乎也是什么组织的卧底来着，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遵命。其实，这还要从我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妹妹说起了……” 志水高保的妹妹据他自己说，脑子确实不怎么好使，属于傻白甜的那种，高中打工时认识了一个叫尾藤贤吾的家伙，就是之前在游戏厅里的那个黄毛混混。 “不知道那个家伙用了什么鬼手段，明明只是个不务正业的混混，整天做些会让周围人看不起的事情。居然让我妹妹对他死心塌地，言听计从，甚至为了那个家伙家人决裂，搬出去住……”志水高保恨恨道。 “如果他仅仅是不务正业不思进取也就罢了，毕竟我自己也是一个喜欢打游戏的家伙，没什么资格说他，顶多是心理上觉得恶心……可那个家伙不仅打游戏，还去赌，赌的还都是大额，几万十几万的那种……他那种人也就是仗着身体素质和一点小聪明才能打一打格斗游戏，那点小聪明哪里是老赌棍们的对手，每次去都会输个几万十几万……” “这个混蛋赌输了之后根本不知道悔改，他自己没有钱还赌债，就让我妹妹帮他还……我妹妹和家里决裂了，又拉不下脸和家里要钱，就只能自己拼命打工来替尾藤还债……” 第272章 解决问题与解决人 “让你妹妹打工去还？”凌平眉头皱起，虽然之前也大概对于尾藤是个什么样的人渣有了那么一点心理预期，但这人能渣成这样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没错，据说我妹妹为了打工给他还债甚至自己都不怎么吃东西，上个月还因为营养不良直接晕倒住院，医生说她差一点就要失明了……”志水高保握紧拳头，在桌面上沉重又浅浅地锤了两下。 “这件事还是她打工地方的同事告诉我的，真是难以想象，这个年代还会有人因为营养不良而晕倒……” “你没有劝过你妹妹吗？”小兰一脸担忧地问道。 “我当然劝过他，还不止一次。但我妹妹简直就像是被什么人给洗脑了，一直在说没法做让尾藤满意的女朋友是她的错，是她做的不够好……我当时都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甚至怀疑这个妹妹是不是还是我原来的妹妹，就算她脑子不好使，也不会蠢到这种程度……”志水高保摇了摇头，似乎依然不相信自己妹妹会做出这种事来。 “虽然我也去找过那个人渣让他离开我妹妹，但他说既然我也喜欢打游戏的话就在那个游戏机上赢过他一次，只要我能赢过他他就会离开我妹妹。为此我拼命练习，在一个月内从完全的新手练习到最后在杯户町赢下了一个‘杯户的卢卡斯’的称号，但总也打不过他……而且我从妹妹的同事那里了解到，我妹妹在医院根本没待几天就继续回去打工了，为的还是给这个人渣偿还赌资……” “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了，如果继续练习的话我说不定可以在游戏里打败他，但到那时候，我妹妹的身体可能已经彻底不行了……所以，我才会在一开始说出那样的话……” 志水高保低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在周围当听众的凌平等人也陷入了沉默。 “还真是很难做什么事……”小兰和园子对视了一眼，她们毕竟只是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面对这种感情纠纷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我大概明白该怎么做了。”凌平合上笔记本，看了一眼志水高保，“不过我只能解决尾藤这边的事情，你妹妹那边还是需要你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或者什么的，她或许已经产生了某种心理上的障碍……” “诶？你难道打算去练习那个游戏打败尾藤吗？可你应该也只是初次接触那个游戏吧？”志水高保一愣，他倒是也见过凌平打游戏，虽然成绩很高高到把店长都给惊动了，但那毕竟只是一台拳力游戏……等等，难道？ “喂喂，你该不会是想用暴力直接把尾藤打到服软吧？这可不太好……”志水高保劝道。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吗？”凌平的一句反问瞬间让他哑火，不过一旁的柯南和小兰倒是也反应过来，纷纷劝说他不要选择暴力这种手段。 “你们实在是把我想得太过暴力了一点。”凌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我长得是一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样子，但我内心其实是拒绝暴力的……这样吧，我保证不会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全程只动嘴好吧？” “可是，我记得你好像之前也有把人差点吓死的经历……”柯南在一旁小声吐槽道。 “那只能怪对方的心理素质太差，事实上在单纯的理论角度来讲，每个人都有走着走着路就死掉的可能，而我只是恰好遇到了这种极其小概率的事件……”凌平眼睛微眯，嘴角微翘，“而且说到小概率事件，你自己遇到的不是比我的更离奇一点吗？” “oh？离奇的事件？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朱蒂老师突然插嘴，似乎对柯南的事情很感兴趣的样子。 “啊这……没什么啦，只是因为一次遇到了很巧合的案件。那次的三名死者恰好都遇到了非常小概率的死亡事件，比如心脏病猝死、内脏破裂导致猝死之类的……”柯南知道凌平指的是自己被灌下aptx4869变小的小概率事件，从小哀那里他知道被灌下这种药物的人里也只有他和小哀是勉强活下来的，其他人都死掉了。但这种事又怎么能告诉朱蒂呢？于是连忙找了个之前插手过的案件糊弄过去。 “oh，原来还有这种案件。可是柯南你不是小孩子吗？为什么会遇到这种案件呢？而且还有这边的这位先生……”朱蒂惊讶地问道。 “啊，这是因为我那天刚好从案发现场经过，而竹内哥哥在法医解剖的研究室工作关系啊。”柯南装作可爱地回答道，完美把锅甩给了凌平。 “oh！法医！forensicmedicine！”朱蒂双手捧住脸，十分夸张地叫了起来，“我听说法医这个职业可是超酷的，没想到居然能在现实中见到，请务必让我和你握握手。” “哈？”凌平眉头一挑，虽然不知道朱蒂的用意是什么，但看在她演得很卖力的份上还是勉强伸出手去和她握了一下。 “手掌内侧有茧，食指指肚也有……她说她是英文老师，教师职业的茧会长在这个部位吗？”朱蒂的手干燥而柔软，但凌平却能从上面感受到一些不明显的茧子。 “wow，居然和法医握手了！”朱蒂的握手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只是很正常的握手，之后还捧着自己的右手高兴了一番。 “那么，我就先去找那个人渣了，不过这件事是一个双方的事情，你们作为女性也可以帮志水先生的妹妹想想办法，劝劝她。”凌平端起桌子上的果汁一饮而尽，贯彻节约的美好习惯。 “柯南跟我来一下。” “诶？”柯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凌平拎着带了出去。 …… “所以，你其实还是打算把那个人吓出精神病来对吧？”游戏厅外，柯南拿着手机，嘴角抽了抽。 凌平叫他过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单纯让他担任一个打120的工具人，到时候万一尾藤心理素质不佳直接被吓死还能作为目击证人证明他无罪。 “毕竟我是个兼职法医与兼职侦探，又不是什么金牌调解员和心理医生……比起解决问题来说，直接解决人可要来得方便多了。” “呵呵，我看你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日本会专门针对吓死人这件事出一条法律……”柯南虚着眼吐槽道，本来他也是不怎么赞成以暴制暴这种手段的，但在一些常规手段作用很小，对象又确实是个人渣的时候，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还是会先和他谈谈的，万一不行再把他吓死……再说也不一定会死，作为一个前医学生我还是记得心肺复苏的基本操作的。” 第273章 渣男是怎样练成的 “尾藤贤吾？” 凌平走进游戏厅，黄毛混混尾藤贤吾依然在打那台虚拟格斗游戏机，一边打还一边大呼小叫，丝毫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也没有听到凌平叫他的声音。 “尾藤贤吾！” “嗯？”尾藤贤吾被凌平厉声叫了一声名字，这才从游戏中分出神来，一扭头便看到一个铁塔一般的家伙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你有事吗？” “我想和你聊一聊有关……”凌平刚想说出志水高保妹妹的名字，却忽然意识到自己一时大意，居然没问名字就跑了过来。 不过，问题不大。 “我想和你聊一聊有关……怎样把女孩子说教得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事情。”凌平睁眼说着瞎话，不过这样一来倒也能拉近和人渣之间的距离，降低他的警惕，从他嘴里得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嗯？啊哈，原来是这件事啊……”混混尾藤脸上露出了一副猥琐的笑容，“原来本大爷的名气已经到了可以让人拜师的程度了吗？这可真是件好事……” “不过，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嗯……”尾藤打量了一下凌平的体型，似乎也有些顾忌而不敢做得太过分，“这样吧，你先帮我买一瓶啤酒，之后我再告诉你后面的事。” 怎么有种玩某些劣质游戏时做rpg任务的感觉……凌平在心里吐槽道。 众所周知，rpg游戏里你想找npc干点什么事永远不能直接做到，而是要进行一串兜兜转转，美其名曰增加游戏时长和可玩性的任务，这个流程有时候会久到让你忘了一开始是准备干什么。 打个比方，你刚出新手村的家门，想去饭馆随便吃点饭。饭店小二告诉你我们家没食材了，你先去菜农老王那里拔两颗青菜。你去了老王那里他告诉你你得先给菜浇水，但浇水的桶拿去木匠老刘那里去修了。去了木匠家里发现他得了急病，需要到大夫老赵那里去拿点药。去了老赵那里发现他的药丸子还没搓好，你得先帮他搓丸子。按照顺序倒回去把菜交给饭店小二以后，小二告诉你要不再去屠户老张那里要点猪肉…… 一般来说，玩到这里还没删游戏的，要么是真爱，要么是游戏时长超过两小时没法退款了。 “好吧”为了获得更多的情报，凌平就只能忍着想直接用那种如同替身能力的死亡体验把面前这个混混搞成神经病的想法，买了一罐啤酒递给尾藤。所幸游戏厅内的客人因为经常有想喝酒的，所以在隔壁的便利店就有啤酒卖，不需要跑得太远。而一罐啤酒的价格也不是很贵，从店长那里拿到的打爆拳力游戏机的奖励还有剩。 但他暗自在心里想着，要是这个家伙之后又变本加厉再要求他买这买那当小弟的话，就直接把他弄成神经病。 “给，赶紧喝。”凌平把啤酒直接扔给了他，态度也十分不爽。 “你的态度……算了，就这样吧。”尾藤似乎对凌平的态度很不爽，但看了一眼凌平那比自己小腿还粗的胳膊，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或许这家伙一直都是以这种类似于暴力的方式和人来往的吧，也就是因此才没有女朋友，才想找我请教……嗯，就当是收了个态度非常差的弟子好了。尾藤这样想道。 “我听说，你让一个女孩对你死心塌地，甚至和家人都闹僵了。”凌平也不多废话，直接切入正题，“我对这一点倒是很感兴趣，你是怎么做到的。按说以你的条件，远不至于让女生对你如此死心塌地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哼，别看老子我现在好像混得很差的样子，但在女生中间，我可是赫赫有名的白马王子。”尾藤用鼻子喷了一口气，似乎对于凌平的“以你的条件”这种说辞十分不满，还十分自恋地抹了一把头发。 “白马王子？”凌平翘起一边的眉头，没把潜台词“就这？就这？”说出口，但那种态度却是让尾藤十分不爽。 “哼，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附近的高中问一问，我在高中女生的群体里可是很出名的。”尾藤似乎非常得意于自己的“战绩”，甚至和凌平炫耀了起来。 “这么说，你不是只和一个女生在交往？” “哼，那有什么意思，趁着年轻，自然要和多多的女生交往……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嗯……多多的女生吗？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你交往过那么多女生，风评难道不应该很差吗？” “嘿嘿，这就是我的不传之秘了。我既能让女生对我死心塌地，还能在需要的时间把她们直接甩掉，让她们认为是她们自己的错……”尾藤神秘兮兮地伸出一根手指，“我就先教你其中一招好了，那就是如何引起女生的兴趣。看你的样子，应该没有女朋友吧？” “……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毕竟是事实。 “那就很简单了，首先记住一个要点，那就是你必须要引起女生的好奇心，只要她们对你产生了好奇，那后面的事情难度就不大了。那些没有对你产生好奇心的人你也不用在意，她们根本就不是你的目标，直接把她们排除在外就好了。” “目标”这个用词让凌平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而至于如何引起女生的好奇心，方法可就多了，比如说讲一些离奇的故事，或者给自己编排一个神秘的身份，让女生产生一种‘他到底是什么人呢’的想法。有了好奇心就会自然而然地靠近你，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尾藤详细地给凌平解说了如何通过话术引起女生的兴趣，其实说白了就是故意给自己制造神秘感，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行，比如动不动就长叹一口气凝望远方，似乎想到了多年前战死的战友之类的做作举动。当然，仅仅如此还是不够的，尾藤还教了如何让女生逐渐放下防备，最后彻底沉沦的方法。 “如果女生对你感兴趣，想要你的电话或者联系方式什么的，你就不要直接给她，而是稍微刁难她一下。”尾藤一脸猥琐地说道，“比如说‘你给我唱一首歌我就告诉你’‘你帮我买一瓶水我就告诉你’之类的话。这种要求既不会超过女生的承受极限，又能让她放下防备，从此开始对你沉沦……” “好了，免费的教学就到此为止了。我把我的这种搭讪秘技称为‘pickupgirl’，简称‘pug’，想学的话就拿出更多的诚意来吧。” 第274章 善心渡不了恶魔 “pug……” 凌平在心里咀嚼着这个词，倒是想到了在穿越前听说过的一种叫做“pua”的东西，因为有几次pua的事情在网络上闹出了很大的舆论，所以即使是他也被动看过一点相关的新闻，似乎是一群用言语摧毁女生的信心与独立性，以此骗财骗色的活动…… 不过那时候的凌平认为这玩意或许是更倾向于骗女生，他在大学里就有一个同学因为看到了相关的新闻去特意找了pua网课的卖家，结果被骗了好几千块，因为要是把原因说出去的话说不定会社会性死亡所以没有报警，也没对别人说过。 但谁让那个同学是向他借的钱呢？所以这件事唯独只有他知道…… 不过结合现在的事情看来，说不定在这个没有出现正统“pua”的世界线中，已经有一些先行一步的渣男开发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渣男绝技，眼前这个尾藤就是一个。 之前还以为他是使用暴力才让志水高保的妹妹对他死心塌地，现在看来反而就像那个pua的传说里一样，妹妹已经被精神施虐丧失了自我的独立性，变成了尾藤的附属品。这样即使把尾藤弄成神经病恐怕也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志水高保的妹妹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去照顾变成神经病的尾藤。 寻求法律帮助的话，志水高保的妹妹根本不认为自己是受害人，法律也帮不上什么忙。像尾藤这种已经变成彻彻底底人渣的混混，用言语劝说肯定也是没有用的…… 当所有非暴力的手段以及极端暴力的手段都不能真正解决问题时，就需要一些……恰当的暴力，需要一些恰当的，既能让人长记性又不至于犯重罪的暴力来解决问题。 “原来是这样啊，你的把妹技巧还真是很厉害，为知识付钱也不是不可以……”凌平装作对尾藤的pug技巧很是动心的样子，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不过，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谈交易有点危险啊，我们不如找一个安静一点的角落……再讨论一下福泽谕吉的事情。” 凌平从口袋里露出几张福泽谕吉的一角，展示给尾藤看，又迅速收回口袋中。 “啊，这……好吧，看在你诚心诚意地求学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教给你……”尾藤一见到福泽谕吉便失去了警惕，连忙答应了下来，跟着凌平走出了游戏厅。 柯南看到凌平朝他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暂时离开。但他毕竟放心不下，悄悄落下一段距离跟在后面，转进一条没什么人来的小巷后又转了个弯，便看到了正在“友好交涉”的凌平和尾藤。 狭窄的小巷中，凌平直接擒住尾藤的右手，转着圈顺势一推，把他重重摔倒墙上，自己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到他的对面。 “你好像对你的pug技巧很得意啊。” “你不想活了吗混蛋！”尾藤本想着能从凌平这里敲诈到一点钱，谁知却被他先发制人，愤怒地叫出声来，另一边却将手摸向身后。 “你在找这个吗？”凌平右手夹起一把匕首，只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匕首的刃，轻轻一振，也未见他怎么使力，匕首的刀刃便从中间断开，间断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这是刚刚从你的衣服里拿到的，随身带着这种东西，你是想杀人吗？” “你……你到底是谁？”尾藤不敢置信地看着凌平，双腿也有些发软。 开玩笑的吧？如果是单纯把匕首弄断的话只要有东西辅助或者掌握了技巧的话也能做到，但只用两根手指？他是怪物吗？ “当你做出那些人渣行为的时候，就应该对此有了预想。”凌平把手上的半截匕首随手向后一扔，那除了刀柄之外只剩短短几厘米的匕首却像捅豆腐一般直接插进了墙里，还发出了嗡嗡的轻响。 “你还记得……四条真妃吗？” 既然不知道志水高保的妹妹叫什么，也不好暴露自己找上尾藤是和他们相关，凌平便胡乱找了个名字，装作自己是为这个叫源静香的女孩来讨回公道。 “四条真妃……我不认识她啊……” “咔嚓。” 凌平伸脚踩了一下地上的半把刀刃，再移开时，那片刀刃已经碎成了数片。 “也是，像你这样的家伙，估计早就忘了四条小姐，那个被你抛弃的可怜人……”凌平继续睁着眼说瞎话，面部神经坏死在这种时候还是很有作用的。 对不起四条真妃，希望你不要介意……话说这个名字是谁来着？脑子一懵就想到了这个名字，结果就被我拿来迫害了……凌平在心里默默向忘了是谁的四条真妃道歉。 “对，对不起……”尾藤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道歉。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凌平用手指拔出了插在墙里的那半截匕首，“第一，我把你的那个玩意割掉，这样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虽然这把匕首不怎么锋利，割起来绝对能把人疼死，而且说不定还会割到什么别的东西，但反正也不需要照顾你疼不疼……” “不，不要，求求你……” “那么，第二个选择。”凌平提出这第一个选择本身就是拿来吓唬他的，也没打算切实实行，“第二个选择，你从此洗心革面，如果现在没有正在交往的女孩就保持下去，如果有正在交往的女生，就自己把所有的事情和她讲清楚，然后滚蛋。” “好，好，我选择这个选项，我一定会洗心革面……”尾藤连连点头，就差直接签订卖身契来证明自己会照做。话还未说完，便被凌平再次拎着头发杵在了墙上。 “你这种人渣说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凌平把手里夹着的匕首扔掉，从口袋里摸出一粒胶囊，用手捏住尾藤的下巴，强行把胶囊扔到了他嘴里，再在他脖子上迅速敲打了一下，让他条件反射般咽了下去。 “这种毒药的名字叫做……12dora，是一种慢性毒药，吸收很快，发作却需要十天。”凌平继续睁眼说瞎话，随手把自己看过的武侠小说套路拿来用了，“在刚吸收的瞬间，你会感觉呼吸困难，似乎被谁掐住脖子一样……” 凌平说完这话便慢慢后退，尾藤条件反射般抬头看着他的脸，却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忽然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脸色一瞬间青紫，一副被人掐住脖子的样子。 而凌平就站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没有碰到他。 “接下来，你会感到额头上有一股针扎一般的疼痛，疼痛会直达你的大脑。” 凌平的声音宛如魔鬼的低吟，尾藤的手一下子从自己的脖子转移到了额头，瘫坐在地痛苦地哀嚎起来。 “这两种反应过去以后，你会稍微恢复正常，但如果一周内不吃下我手里的解毒剂。”凌平扬了扬手中握着的另一枚胶囊，“你就会死，就这么简单。” “对不起，饶了我……我……” “一周后，你再到这间游戏厅来找我，我会调查你是不是按照我刚才说的做了。”凌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给他下了通牒。 “以及，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是不是在演，也不要试图找茬，这既无用，又愚蠢。” 凌平说完这一串宛如大反派一般的台词，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只留下几乎吓到脱力的尾藤还瘫坐在原地。 “你这家伙……这简直就是在犯罪嘛。” 走过转角，柯南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药只是普通的感冒药，我稍微用了一点心理暗示的手段。”凌平把感冒药的盒子从口袋里抽出来给柯南看了看，“善心渡不了恶魔，有时候还是要靠暴力……而且我不是也没对他动手吗？” “总感觉你现在越来越往危险的道路上走了……” 第275章 集体假期 “嗯，虽然中间有点插曲，不过已经接触到目标了……” 一间普普通通的公寓中，身穿红色丝质睡衣，堪堪挡住躯干的朱蒂正用脸和肩膀夹着电话，手上则是开了一瓶葡萄酒，倒在杯中，浮起一层白沫。 瓶身上写着“finosherry”，即菲诺雪莉酒，是一种干型的雪莉酒。这种酒在发酵过程中酒液表面会漂浮着一层酒花flor，能防止酒液氧化，并且赋予它新鲜的风味。 “你说得没错，曰本就像一个三明治，死板压抑又丑陋的内核被包裹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再往里面探寻的话，说不定会发现一些扭曲而深邃的东西……很有趣。” “目标？现在看来目标还没有发现我，改换了模样，每天还到学校去……那种人居然会安分地待在学校里，装得一副无害的样子，你要是见到恐怕会笑出来。” “另外几个目标也接触到了，怎么说呢……都是很有意思的人，而且肯定都隐藏着什么秘密，如果好好利用的话，说不定可以事半功倍……当然，我知道，现在的重点不是那个……” “题外话，之前让你帮忙调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 六月。 “……之后我也稍微和志水先生了解过她的情况，据说她一开始很不能理解那个混混为什么要和她分手，差点就要自寻短见。不过好在被小兰他们劝了下来，过了几天以后就有点回过神来了……” 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午餐时间，全研究所的人难得都一起坐在餐桌旁，就连中堂这个家伙都买了炒面面包在一边啃。众人一边吃着廉价的午餐一边闲聊了起来，闲聊的内容就包括一个多月前pua混混尾藤的事情。 “诶，那还挺好，至少最后还清醒了过来，没有彻底被那个人渣毁掉。”三澄咬了一口手里的梅子饭团感叹一道，“不过，那些之前被他纠缠过的女孩子们可就有点不幸了……” “是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凌平点了点头，扒了一口自己带的特大份炸猪排便当，体型大饭量也大，尽管他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进食，但和16开笔记本差不多大小的便当盒还是让他看起来十分显眼，“那个人渣自己都记不清自己用那种办法祸害过多少个女生了，小兰她们倒是热心在周围做过调查，但一来这种事情对于女生来说是有些羞于启齿的，二来说不定还有女生仍然沉浸在尾藤编造的谎言中……” “真是头疼啊，这种人渣我看最好哪天走在路上心脏病发死掉算了。”东海林一脸鄙夷地咧了咧嘴，喝了一口蔬菜汁。 日本的蔬菜价格较为昂贵，便宜的几种又经常吃都快吃吐了，所以他们就想出了这种将蔬菜榨汁喝的点子……虽然凌平喝完以后觉得还不如从地上拔一把草来嚼的好。 太难喝了。 “万一走在路上心脏病发的话，说不定还要我们来帮他解剖，反而是给我们增加了工作量呢。”三澄慢悠悠地说道，“我看他最好是能孤独一生，到老自然死亡才好。” “美琴你就是太善良了，要是让我遇到这种家伙，哼哼……”东海林哼了几声，虽然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大家都懂。 “哦，大家都在啊。” 几人正在闲聊，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神仓所长忽然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摞不知道是什么的文件。 “既然都在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之前你们入职的时候不是说过会有统一的福利假期的组团旅游嘛，虽然因为每天都有遗体送来的关系一直拖拖拖没有兑现，不过你们辛苦了这么久，总该好好放松一下。” “神仓所长你就别卖关子啦，赶紧告诉我们假期的时间，对了，假期带薪吗？”东海林直接打断了神仓所长罗里吧嗦的问题，点出了正题。 “当然没有薪水，想什么呢你……好了，这次的假期是去伊豆的海滩旅行，时间三天两夜，初步定在下个月的中旬，具体时间到时候再说。”神仓所长无奈的摇摇头，把计划简单地说了一遍。 “伊豆海滩啊，七月正好是好时间……很好，到时候就买一套必胜泳装，在海滩上钓男人！”东海林一副斗志满满的样子。 “你不是刚才还在批判那些玩弄女孩感情的渣男吗？会在海滩上和女生搭讪的可多数不是什么优质男生。”三澄无奈地吐槽道。 “海滩……泳装……”久部似乎陷入了什么奇怪的妄想，一直低着头，眼神时不时飘向三澄。 看来这家伙虽然已经没那么狂热了，但还是贼心不改。 “我不去。”中堂一如既往地担当着扫兴角色，“海边有什么可去的，还不如在研究所里看书。” “哎呀中堂医生你不要这样嘛，难得的一次大家都聚在一起放松一下……” “那我到时候就待在旅店里好了。”中堂似乎不想和神仓所长争论什么，摆摆手算是退了一步。 “那个……”凌平举了一下手，“我这种临时工就不用去了吧？” “那怎么行呢？竹内你可是我们研究所的招财熊呢。”神仓所长似乎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说辞，连忙捂着嘴，但凌平的眼皮已经塌了下来。 “总之，难得的放松机会嘛，你就一起来好了，在我印象里你好像除了工作就是一直在忙着其他的委托吧？偶尔也需要休息一下。”神仓所长顿了顿，“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一个小学女生对吧？干脆一起带着来好了，小学生的旅费我姑且还是能出得起的。” “呃……倒不是旅费的问题……”凌平有些迟疑，他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拒绝，而是小哀确实不适合到人多的地方去，万一被谁在照片里拍下来再偶然被黑衣组织看到，那就十分不妙了。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小哀如果天天都被局限在东京这块地上躲躲藏藏，似乎对她也是一种残忍。 “我回去再考虑一下吧。”凌平只能先给出这么个不确定的答案。 …… “伊豆的海边？”小哀闻言从料理台上转过头来，看着正从冰箱里找冷饮喝的凌平。 “嗯，研究所提供的福利假期旅游，特别允许我带你过去，要考虑一下吗？”凌平在冰箱里上下找了一番也没有看到想喝的可乐，只有冰水与苏打水。 “可乐已经被我换掉了，高糖的碳酸饮料还是少喝吧。”小哀伸手戳了一下凌平的肚子，“不然到海边之后你的肚腩可是会被嘲笑的哦。” “我吸吸气也是有腹肌的好吗？”凌平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肚子。 第276章 超级赛亚人的旅馆 不过，小哀的话倒是也提醒了凌平，如果到海边去玩的时候顶着硕大的肚腩，再加上他这身高，看起来就很油腻，像是又胖又蠢的那种绿皮兽人，再和小哀站到一起的话他丝毫不怀疑路人会直接报警。 好在波纹气功这种东西如果加大练习量的话是可以迅速消耗掉体内多余的脂肪的，而且自己那种回光返照式的超级感官也是能量消耗大户。 减肥吧。 七月底，伊豆的海边。 研究所的业务远比想象得要多得多，尽管神仓所长已经尽量把解剖委托安排得紧密了一些，也还是直到七月底才有空兑现说好的三天两夜假期。不少放假早的学校甚至已经放起了暑假，沙滩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伊豆，位于静冈县东部的伊豆半岛以及东京都的伊豆诸岛。以美丽的风景和著名的“伊豆舞女”而闻名，其中热海、白滨、九十滨海滩作为夏季休闲度假的胜地更是闻名。 对于研究所的几位来说，一年到头基本都是泡在恒温的解剖室中，与冰冷的遗体和解剖台为伍，很少能有机会接触到海边的阳光。所以对于这次福利旅行，他们的兴致还是非常高的，尤其是东海林女士…… “她是怎么做到能在摇晃的大巴上上换了一种妆容的……” 神仓所长和久部凑在一起，十分好奇地研究着东海林的妆容，这位一心找到优秀男士的大龄单身女青年因为嫌自己化的妆不够“易搭讪”，居然在大巴上直接就换了一种妆容。 “总感觉我们这个团队奇奇怪怪的……”凌平朝后看了一眼，小哀今天的打扮是米白色遮阳帽和墨镜，浅绿色休闲短连衣裙和凉鞋，因为是到海边玩的关系并没有接假发辫，而是在两边梳出两根短短的马尾辫来。 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符合小学女生的风格的，但坐在大巴里的时候她一直都坐在座位上看着医学杂志，与整辆车欢乐的气氛不怎么搭，反倒是和同样窝在座位上看书的中堂在气质上很接近。 话虽如此，其实他自己的气质和这个团队也不怎么搭，减肥的时候一不小心用力过度，现在他的体重数据是108公斤，体脂率大概是百分之十五，看起来就是那种东方仗助以上，空条承太郎以下的健壮身材。 “好了，这就是我们要住两天的旅店了，旅费已经提前支付了，不过要是弄坏了店里的东西要赔哦。”大巴车在一间旅店的门口停了下来，旅馆旁边的牌子写着“瓦屋旅馆”，整体有些老旧，不过倒也可以用“古香古色”来形容，门口站着一中年一青年两人，应该是旅店的工作人员。 “好了诸位，把行李拿到旅店去之后就可以去海边玩了，都是成年人了应该也不会忘记回到旅馆时间吧？”神仓所长拍了拍手，给众人交待了一下要注意的事情，正式宣布了这次假期的开始。 “麻烦了。”一开始等在旅店门口的两人中比较年轻的那位主动上前来替众人拿一些大件的行李，众人也对他礼貌地道谢。 “诶？”凌平倒是婉拒了这名青年的帮手，毕竟对他来说拿点行李半点都不费力。只是在看到这名青年容貌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 被太阳晒成小麦色的皮肤、健壮的身材、眼镜、额角上的创可贴…… “我姑且问一下。”凌平低声问道，“你……你的名字是京极真吗？” “我确实叫京极真。”小麦色皮肤的男士抬起头来，看着凌平，“这位客人你认识我吗？” “呃……我想应该是在什么格斗比赛或者空手道比赛上见过吧。”凌平有些迟疑地解释道，他总不能说我穿越前刚看了一部电影，里面那个和超级赛亚人一样的家伙就是面前这个家伙。 “那应该没错了，我确实有练习空手道，也参加过一些比赛。”京极真打量了一下凌平，“客人您……也是吗？” “唔，不，我只是学了一些自保用的防身技巧罢了。”凌平刚才似乎从京极真的眼神中看到了战意，他难道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格斗高手了？天地良心，自己只是练了一些强身健体的气功和奇怪的姿势罢了，空手道造诣基本等同于初学者。以这样的实力和京极真这样的超级赛亚人战斗的话…… 似乎也不是不行。 “防身技巧，是警用格斗术或者cqc吗？这些格斗技巧其实也有它的妙处。”京极真似乎对此很感兴趣的样子，但又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聊多了，我先把行李给你们带到房间里去。” 神仓所长这次给众人定的房间一共两间，男女各一间，屋子挺大，即使放上了行李也够住。旅店前面不远就是海滩，所以直接在旅店里换泳衣就可以。 “中堂医生你真的不去海边玩一玩吗？”久部换上了一身看起来挺朴素的泳装，竖条纹短袖衬衫和黑色大泳裤。 “我没兴趣，你们玩吧。”中堂似乎确实没什么兴趣，似乎连泳衣都没带，从自己的行李包里翻出一本书就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看了起来。 “那，竹内你呢？”神仓所长因为年纪大了，穿的衣服也相对老成一点，而且他似乎对在海边游玩没什么兴趣，反倒是提前准备好了到附近的餐馆找好吃的东西。 “我是要去海边的，说实话除了之前出过一次外勤以外我还真没怎么来过海边。”凌平准备的泳装是那种不贴身的宽松泳装，而且还特意带了一个装有种种道具的包。 有点像救生员。 男士们换泳装的速度永远是比女生快的，而在等待女士们换完泳装的这个时间里，无聊的男士们就会进行一种叫做“猜泳装”的既无聊又有趣的游戏。 “竹内，你猜，她们会穿什么类型的泳装？会不会是那种……比基尼，或者什么别的类型的泳装……”久部低声凑近凌平问道，虽然这个家伙平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对凡事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只要是个男的，没有人会对此没有兴趣。 “小哀的泳衣是我带她去买的连体式儿童泳衣，这个不用猜。三澄医生的话……”凌平思考了一下，“结合她平时的作风和年龄职业等因素，我想她应该也会选择连体泳衣之类比较保守的类型，颜色应该是黑色或者墨蓝色之类的深色，或许为了搭配还会在外面加上一件浅色的外搭。但她这个人也会有突发奇想做出不符合我们刻板印象的事情，所以也不能排除她突然穿着性感泳装出现的可能……” “至于东海林……她不是说想钓男人吗？那应该就是性感类型的泳装。但再结合她说过的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易搭讪’，或许会选择看起来更加青春活力一点，让自己看起来比较低龄的泳衣……但这样和她的实际不搭，容易产生反效果，所以我认为这种几率并不大……” 久部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凌平一本正经地分析，这家伙似乎是真的在以分析案件的思维去分析泳装，该说他是过于严肃以致于讨论起泳装话题还一本正经吗？ 第277章 来到海边应该做些什么 “看不出来，竹内你对泳装还蛮有研究的哦……” “不，其实说起来，上次和小哀一起去买泳衣才算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泳衣……我在北海道读的高中恰好没有游泳课，之前因为是个宅男的关系也没怎么去海边……”凌平摇了摇头，“你没发现我的用词都是那种大而空的吗？” “啊这……” “久等了！”房间的推拉门一下子打开，久部和凌平一下子被迎面而来仿佛带有圣光一般的泳装画面闪到了眼睛。 “……喔。” “怎么样？”东海林叉着腰，很是得意地在两人面前扭了扭腰，“果然这种程度对于你们这种小鬼来说还是太刺激了吧。” 小哀的泳衣是连体式儿童泳衣，深蓝色，与其说是到泳装不如说是装备，看起来像是要去参加游泳比赛的那种，没什么好说的。 三澄在泳装外套了一件粉白色的外搭罩衣，下摆长到大腿中部，虽然挡住了大部分泳衣，但这件罩衣本身就是带点镂空的薄外搭，还是能隐约看到里面黑色带小碎花的连体式泳衣。虽然是比较寻常甚至有些保守的搭配，但和平时的三澄风格还是差别不小，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东海林的泳装是上下分体式，整体色调是偏浅的红色，在腰间还围了一块不知道学名叫什么的布，虽然露的少但看起来反而更加好看。作为一个马上要步入三十代但仍然是独身的女性来说，这身打扮还算比较合适，既性感又不失清纯……钓男人应该挺好用。 “你是在变相说自己老吗？”凌平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气得东海林差点上来手撕了他。 “好啦好啦，竹内你就不要再刺激东海林了，说不定今天她真的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呢。”三澄笑着上来打了个圆场，从旅店里租了遮阳伞和沙滩椅，众人便到沙滩去玩了。 “大海啊……”凌平站在沙滩上，感受着从海中阵阵涌上来的小小波浪，忽然产生了一点奇妙的想法。 在jojo第一部里，他隐约记得可以通过把波纹能量凝聚在脚底而直接在水面行走，不知道自己学的盗版波纹气功能不能行……不过现在海滩上人不少，还是先不要做得那么引人注目。 凌平弯下腰来，凝聚起波纹气功汇集在手掌上，慢慢弯下腰按到海面上。 “阻挡感……理论上真的可以？”凌平精神一振，他手上凝聚着波纹能量按在水面上时能感觉到有一种和按在非牛顿流体上差不多的手感，如果把波纹能量换在脚上，步伐再快一点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做到水上行走这种奇妙的事情。 “你在干什么呢？”小哀站在水里扭头看着这个家伙摆出了奇怪的姿势，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啊，没什么……话说，到海边一般该玩什么？”凌平随口糊弄过去，转移了个话题。 “不知道，我也没有到海边玩的经历。”小哀看了看旁边正一边踩水一边互相泼水，玩得像高中生一样的三澄和东海林，以及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久部，“或许是和她们一样互相把水往身上泼，也或许是像那边的家伙一样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好。” “虽然我没怎么到海边玩过，但后一种选择应该不是什么正常的行为……要不要游泳试试？据说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生物最早就是来自于海中，现在再回到海里游泳说不定有故地重游的感觉。”凌平看了看天，今天的天气很晴朗，如果只是站在沙滩上或者浅水中，说不定会被晒到中暑。 “来自大海吗……”小哀捧起清澈的海水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算了，偶尔游游泳也不错。” …… 虽说到海边来玩水游泳基本是必选项，但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尤其是像小哀这样现在只有小学女生程度的体力，稍微游了一会便回到沙滩上在遮阳伞底下休息了，三澄和东海林等人也玩得有些累，回到伞下稍微补充一点水分，擦点防晒油。 “喔，几位美丽的小姐，不知道能不能赏个脸和我们一起去玩玩呢？” 就像各种烂俗文艺作品中表现的一样，凡是漂亮的女士独处或者身边的男士看起来不怎么强时，就会有一群不开眼的炮灰上前搭讪，最后被横空出现的主角一顿教训，扮猪吃虎疯狂打脸，读者们大呼过瘾。 但这次的剧情似乎并不是那样发展。 三澄瞥了一眼前来搭讪的几个人，一共三名男士，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混混模样，一个黄毛一个红毛一个蓝毛，简直就是一个三原色。这样的人，连东海林都不会看得上眼。 “去玩啊，也不是不行，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考考你们。”东海林露出一脸无害的笑容，“答对了我提出的问题，我才考虑和你们一起玩。问题是关于人的身体的。” “哦？有意思。”红毛挑了挑眉，“那这位美丽的小姐就快快提问吧，不管是男性的身体还是女性的身体我都是很擅长的哦哈哈哈哈。” 无视自以为说了极妙的荤段子而哈哈大笑的三名混混，东海林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那么，第一个问题，在人死后的七十二小时内，他的身体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呃……这什么鬼问题啊，我怎么会知道。”红毛混混的笑声戛然而止，愣在原地。 “是吗，那我来告诉你正确答案吧。”东海林笑了笑，只是这次的笑容似乎带上了一点不怀好意的感觉，“人死后首先会出现肌肉的松弛，表现为瞳孔放大，眼睛圆睁，面部表情消失和大小便失禁，所以死掉的人一般都会表现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来，而且经常伴随着臭味。” “喂……” “其次就是尸僵，人死后各个肌群发生僵硬，将关节固定而使遗体变得僵硬。遗体僵硬的姿势会根据生前所在的环境和姿势产生变化，有的时候会把双手直直地向前伸出，看起来就好像要掐死他对面的人一样。” “你们……” “再次就是尸冷，人死后由于新陈代谢停止，不再产生新的热量，身体内的热量与外界进行交换而逐渐变冷。一般来说我们接触到的遗体温度都和室温差不多，而室温在多数情况下都是低于我们人体的温度的。”东海林用手指在自己的胳膊上慢慢划下，“所以在用手接触到遗体的时候，总是会感觉非常冰冷，让人再次认清楚‘啊，无论眼前这具遗体看起来多么像是活人，但它仍然是死者呢’……” “对，对不起！我们错了！不会再来骚扰您了！” 第278章 我怀疑你有问题 另一边，凌平自己游到了远离游客的一片深水区中，这里没有超过海滩的游客活动区域，但因为有些偏远所以并没有多少游客来。 “嗯，在这里应该就可以试试了。”凌平游到一片礁石后，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波纹能量凝聚在脚底，竟然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了水中。而海面也以他为中心向外散发了几道形状奇异的波纹，或许这就是波纹能量在水中的直接体现。 “这样应该只能算浮着吧，腰以下还在水里……”思索了一下，凌平在水中抬起腿，踩到了自己前面一点的水里，猛地一用力。他整个人站在水里的高度一下子变高了一截，就像踩在了无形的透明砖块上。 紧接着，他缓慢而又稳定地迈出了好几步，一直把自己的全身都露出海面，让双脚稳稳地踏在水中。那几道波纹就从他脚底向外散发，与海面上的波浪相互抵消，没有传播出太远引起他人的注意。 “仅仅是站立的话并不需要太多的波纹能量，但是在水面行走哪怕一步，要消耗的控制力都是难以计算的……或许也有海面并不是一潭死水的原因，但是要控制住行走在水中的平衡果然还是困难了些，在实战中恐怕没什么用……” “而且恐怕也不能用在墙壁上做出垂直行走的成龙行为，毕竟这种波纹能量的使用方法更像是利用传导出的波纹扩大受力面积，而不是直接产生吸力……” “扑通！” 凌平听到好像有什么人游了过来，直接解除了脚下的波纹能量，以一个猫和老鼠中“我意识到了我掉下去我才会掉下去”的姿势直接砸进了水里，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呀！”游过来的是一对年轻的女生，刚刚转过礁石便被凌平溅起的巨大水花吓了一跳，随即便看到了水花中出现的一个魁梧的身影。 “抱歉，我刚才在练习跳水，吓到你们了吗？”凌平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因为没什么直挺挺落水的经验，右眼有点被水溅到了，只睁了一只左眼看着这两个女生。 “没，没有……” “那你们随意，我先走了。”凌平甩了甩头发，脚下一蹬水便准备离开，“对了，那位短发姑娘，你的脸色有些发红，可能是被太阳晒得太久有些中暑，建议你还是先到沙滩上休息一下，不要继续游泳了。” “啊，好……好的……”两个女生愣愣地答应下来，看着凌平游走的背影，差点忘了踩水。 “他好帅啊……” …… “不是吧？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你居然就这么走了？还提醒她们不要中暑？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几人并不打算去餐厅或者旅馆吃饭，而是决定就在海滩上随便买点饭团便当饮料之类的当做午餐，凌平作为最强劳力自然是购物的不二人选，东海林则是因为凉鞋坏了要买一双新的凉鞋也跟着来了，听凌平说了他在深水区遇到的两个女生的事之后，差点没把手上的袋子扔到凌平脸上。 “机会？你该不会是说趁机搭讪吧？”凌平摇了摇头，“先不说我这副样子会不会招女生喜欢，我个人对于搭讪这种事还是挺抵触的。” “哈？你是不是在针对我。” “绝无此意，只不过，可能是我的思维比较传统吧，对于新鲜事物不太能接受……”凌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对劲，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个从二十多年后穿越来的家伙，要说对新鲜事物的了解，排除掉那些aptx4869之类非人类的柯学发明，他论第一没人能论第二。 不过能不能接受新鲜事物和能不能接受搭讪完全是两个概念，搭讪是新鲜事物吗？当然不是，这种人自古都有。搭讪代表了先进的风潮吗？似乎也不是，从概率上讲搭讪搭成的数量远远小于其他途径成的数量。这么一看，能不能接受搭讪似乎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选择问题，就像有人爱吃香菜有人一见到香菜就反胃一样。 “我们回来了……诶？他们人呢？” 买完食物回到沙滩上，却只有小哀自己待在阳伞下面。 “听说附近发生了一起命案，三澄医生直接过去察看情况，那个小眼镜去旅馆找另一个法医了。” “命案？”眉头一皱，出来旅个行都会遇到命案，简直就是一种诅咒……就算自己已经差不多适应了这种“到哪里哪里死人”的生活，好好的假期被命案打扰也着实让人恼火。 毕竟他不是柯南，那种一遇到案件就开始兴奋的家伙绝对是个怪胎。 恼火归恼火，该去看的还是得去看，毕竟三澄已经过去了。安排东海林照顾一下小哀，凌平拎起自己那个装了各种小道具的提包向路人所指的那个案发现场走去。 案发现场是附近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那里现在已经围了不少围观群众，警方的警车也到了现场。然而，仅仅是刚靠近那个案发现场，凌平就发现了两大一小一共三个让他眼角狂跳不已的身影 “小兰，园子，还有……柯南。”凌平在这三人的背后几乎是咬着牙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诶？是竹内？刚才三澄医生也过来了，你们是一起到这里来玩的吗？好巧诶。”小兰她们似乎也是到海边来玩的，身上还穿着泳衣和凉鞋，只不过在泳衣之外又添了件外套，毕竟这边已经不是沙滩，再穿泳衣活动稍微有些不适合。 “是啊，确实很巧，我们研究所的人一起来进行假期旅游……话说帝丹高中这么早就放假了吗？”凌平强忍着吐槽的意愿，瞪了一眼到哪哪出事的柯南，和小兰她们寒暄了一声。 “是啊，三天前就放假了，园子就带我们到伊豆这边来玩，昨天晚上还看了烟火大会呢。”小兰解释道，“刚才我们在那边听说发生了命案，柯南就直接跑过来，我们也就跟过来了。” “这样啊……”凌平点了点头，和负责封锁现场的警员说了一声，出示了研究所的证件进入了搜查现场。三澄把海边玩时湿掉的罩衣换了下来，穿了一件轻便的外套，正在帮助当地警方进行验尸工作。旁边则是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这名警察也是凌平的老熟人了，静冈县的县警，发型像珊瑚的的横沟警部。 死者是一名年轻的女性，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茶色波浪短发，即使是已经死去多时依然能看出生前的靓丽。凌平来到现场时，三澄已经基本结束了对死者的体表尸检。 “目前来看，死者是死于腹部多次被利器刺击而造成的脏器损坏与大出血，死者的手腕上有约束痕迹，但身上没有太多搏斗痕迹……犯人的力量应该远大于这名死者。” “死亡时间呢？能大致确定下来吗？”横沟警部问道。 “根据死者的尸温以及尸僵、尸斑的形成程度，如果没有其他外在因素影响的情况下，大致是昨晚八点，前后误差在一小时内。但如果死者被挪动过或者死亡后被置于特殊的环境中，这个数据就不是那么准确了。” 第279章 针对茶发的连环杀人案 “死者的身上也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或者凭据，是一件无头案啊……”横沟警官摸了摸自己的珊瑚头，“再结合被害者的特征，这简直就和去年的那起案件一样嘛……” “去年的案件？”三澄问道。 “嗯，那还是我被调到静冈县之前的事情，那次也是发生了一起年轻女性被害，据说她是在前往一家海边的餐厅的时候出的事。那次的死者也同样是独身到海边来，同样没有目击证人和身份文件，同样也是腹部中刀，以及……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别的原因，但这两名受害者都是茶色的头发，还都是年轻的独身女性……” 横沟警部正在和三澄解释，旁边的一位老警察此时也迟疑着开口。 “那个，警部。说到茶发的年轻女性，其实在你调来之前的两年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什么？！”横沟警部一愣，这个消息他倒是从来没听说过，毕竟每天都在发生各种案件，处理当天的案件还处理不完，又哪有工夫去看好几年前的卷宗呢。 “是的，一起是两年前，一位茶发的年轻女子被发现在路边的树上上吊自杀，位置……大概就离这里不远。当时因为是自杀所以并没有做太多的搜查，没发现什么命案的线索就以自杀结案了。”老警察环视了一圈这边的树林，“再就是三年前，有一对夫妇报案说他们的女儿失踪了，失踪前说是要到伊豆这边的海滩来玩，但从此杳无音信……我们当时进行了搜查，但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只能定性为失踪。” 由于日本具有几乎是全世界最高的自杀率，所以无论是日本警方还是普通民众都对自杀这件事可以说是习以为常了，一般意外事故之外出现的死者如果没有特别明显的他杀痕迹，都会被判定为自杀。 “根据那对夫妇提供的照片，那名失踪的女士也是染了茶色的头发。说起来这名女士也是在这四名茶发女士中唯一确定了身份却找不到人的一位……” “居然还有这种事……是连续杀人案吗？但是能把案件联合起来的线索就只有被害者都是茶色头发的年轻女性这一点吗？仅凭这个恐怕还不足以断定是连环杀人案啊……”横沟警部眉头紧皱，如果这次的案件真的是连环杀人案中的一环，那就可以将其并案调查，线索也会稍微多一点。但如果这并不是连环杀人案中的一环，而仅仅是巧合，反而会同时扰乱两边的调查进度。 如何对这起案件进行调查，就看横沟警部的决策了。 “总之，暂时把这起案件作为连环杀人案的一环来调查吧，回警局把之前几起案件的档案调出来。”横沟警部下了决定，“此外也要对之前被判定为自杀或者意外事故的死者进行筛选，说不定会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三澄医生，虽然打扰你们休假很不好意思，但能请你协助我们进行一下调查吗？毕竟我们这里难得能来一位像你这样的法医学专业人才，还有竹内先生，听说你曾经破解了不少疑难的杀人案。”横沟警部看向这两人，发出了请求。 “没问题，不过我们还是得先回去和同伴们说一声才行，对吧竹内……竹内？。”三澄对于协助警方办案这件事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已经习惯了。只是在看向凌平的时候发现他似乎陷入了沉思。 “嗯？协助调查吗？倒是没什么问题。”凌平只是在思考这次案件中的一个关键点。 茶发……小哀也是茶发来着，而且当时琴酒也是根据一根茶色的头发就判断出了小哀的存在。虽然在时间上有差距，但不能忽视这种可能啊…… …… 调查的难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发生在两年前的那起案件由于没有投入足够的人力物力进行调查，所以能供现在参考的资料本就不多，只有三年前那名失踪的茶发女子父母所提供的信息还算完善。 “川崎夕菜，19岁，米花大学一年生……失踪前表示要独自一人到伊豆的海滩散心，在某一天晚上出门散步时失踪，她所居住的旅店老板发现了不对劲，在失踪两天后报警。警方在寻找的过程中恰好遇到了一直联系不上自己女儿的川崎夫妇，经过对比后确定失踪的正是他们的女儿……” “警方对伊豆附近进行了大范围走访调查，但并没有搜索到相关的线索，川崎夕菜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最后警方只能以失踪结案，怀疑她如果不是改名换姓去了其他地方就是在什么隐秘的地方身亡了，比如……落入海中。” “对川崎夕菜的社会关系调查发现川崎夕菜凭借自己的容貌和口才在社交圈里很吃得开，基本没有什么树敌的可能。要说有嫌疑的就是曾经试图追求她而不成的几名男性，但他们在案发时都有不在场证明……” 凌平放下手中的卷宗，以上这些就是关于这起失踪案全部的资料了，再就是一张川崎夕菜的照片，茶色波浪短发，容貌不错，到是与小哀原本的发型有些相像。 会是那些黑衣组织的人所为吗？ “一年前的凶杀案没有目击证人，死者的身份至今也没有调查清楚，虽然找到了她登记住宿的旅店，但身份却是假的……只是这件事不知为何似乎在海边演变成了一个都市传说，说是在那家海边餐厅有时候能在照片里拍到模糊的女人影像。”三澄翻阅着去年那起命案的资料，虽然当时静冈县警也进行了一番调查，但因为线索实在太少，并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 “统一检索对比三年以来在案发时间到伊豆来的旅客资料也不现实，一来许多资料根本就是假的或者没有登记，二来即使资料全面，调查起来耗费的时间也是极多的……这时候要是有方便的数据管理系统就好了。”凌平低声吐槽着。 说起来，日本的户籍身份管理制度直到他穿越前还是非常不完善，许多系统内部资料根本不通，而且也有许多资料根本没有电子化，依然在用传真机和手动计算器计算…… “抱歉啊，因为伊豆是著名的旅游度假区，所以资料收集起来很麻烦，而且还有不少人是当天来当天走的，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没有准备从这方面着手。”横沟警部解释道，“说起来，我记得前两天千叶县有个叫寺林省二的刑警到这里来也抱怨过差不多的事，他说要是哪一天能像科幻电影里一样把属于一个人的所有东西都安装上能标记身份的芯片就好了，这样盗窃案追查起来就省心多了。” “千叶县的刑警？是到这里追查盗窃案吗？” “是啊，千叶县那边有辆车被偷了，他根据各种线索一直追查到静冈这边，我本来还想抽调两个部下帮他一起调查，可他说还有其他的案件需要暗中调查，所以就自己一个人行动了。”横沟警部点点头，“而且他也问过我一年前那起茶发女子被杀的案子，说来惭愧，这桩未破的悬案居然已经传到千叶县那边了，实在是令人羞愧。” 第280章 园子的新男友? 调查基本没有什么进度，凌平和三澄再待在这里也想不出什么破解的思路来，再加上天色已晚，便告别了横沟警部，准备回到住宿的旅馆去。 “下雨了诶……” 三澄站在屋檐下，伸手接住了一滴从天上落下的雨水，刚想回去向横沟警部借两把雨伞，头顶却忽然笼罩下一片阴影。 “横沟警部说他们都没带伞，只有这个因为没人用可以借给我们。”凌平扛着一把巨大的伞出现在三澄身后，“毕竟正常人没几个会打着这玩意用来躲雨。” 一般的雨伞直径都在50到100厘米，但横沟警部借出来的这把是他们出勘现场用的超大型遮挡伞，光直径就有三米，伞柄下面还有方便安装支架的卡槽，与其说这是一把雨伞倒不如说这是一个移动的凉亭。 不过这把伞撑在凌平这个家伙手里反而显得没那么夸张了。 “喔，好厉害的伞。”三澄惊讶地抬头看了看这把凉亭伞，“感觉有这把伞在就算天上下冰雹都不怕了。” “如果真的下冰雹的话恐怕我就真的得拆一座凉亭下来扛着走了。” …… 回到旅馆，两人却在门口遇到了小兰和园子两人，还有永远跟在小兰身后的柯南。 “诶？小兰和园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三澄好奇地问道。 “嘿嘿，其实我们恰好也住在这家旅店哦，在旅店里看到小哀他们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园子此时换了一身红色的露脐上衣和白色短裤，小兰则是一身绿色的连衣裙，看起来颇有种红配绿的感觉。 “诶？这么巧啊，不过你们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做什么呢？” “啊，其实是因为园子新认识了一个男朋友，他说今天晚上要带我们去附近的一家不错的餐厅吃饭来着。”小兰笑着解释道，“没想到园子突发奇想要到海边来玩，结果就真的遇到了一个男生。” “新认识的男朋友？”凌平此时正把那柄特大号凉亭伞合拢，拿在手上甩了甩水，颇有种扛着长枪的中世纪骑士的感觉，听到园子交了新男朋友的消息忍不住扭过头来。 他没记错的话，园子后来是和那个超级赛亚人一样的京极真恋爱才对，而且以她看人的眼光，每次看上的男人不是渣男就是怪盗基德…… “是啊，是一个姓道胁的米花大学大学生，听说今年就要毕业了。”园子脸色微红地说道，“等他待会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诶？等我一下，我好像忘记带钱包了，我先回房间去拿，小兰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哦。” “好啦你快点去吧，不要让道胁先生等你太久哦。”小兰目送着园子走进旅馆，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说起来，我总觉得这家旅店那个戴眼镜的先生有点眼熟，竹内你知道他是谁吗？” “你说的应该是京极真吧。”凌平把伞竖在一边，准备等明天再还给横沟警部，“我记得他是全日本空手道大赛的冠军，你应该也知道的吧？” “哦！原来是他！”小兰惊喜地拍了一下手，“杯户高中空手道部的主将，虽然只是高中生就已经是全日本空手道大赛的冠军，连续400场不败，人称‘蹴击的贵公子’的京极真学长！我之前在参加关东地区空手道大赛的时候见过他！” “不过，他为什么对我们的态度那么不好啊，我听说他不是这样的人来着……”惊喜过后，小兰忽然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态度？”凌平疑惑道。 “嗯，我和园子还有道胁先生中午在附近的餐厅吃饭的时候，京极真学长也在那里打工，对我们的态度好像不是很和善的样子……但我在空手道部里听说京极真学长是个很绅士的人，除了沉默寡言和有点木讷以外还算是个好人来着。”小兰解释道。 “嗯……我猜大概是吃醋了吧。”凌平回忆了一下自己稍微了解过那么一点的剧情，京极真好像是在园子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对园子一见钟情了，现在园子交了新的男朋友，还在他工作的地方秀来秀去……怎么说，京极真没有一拳把那个男的打到墙里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诶？吃醋？难道是……园子？”不光是小兰，连旁边一直没什么兴趣的柯南也大吃一惊。 似乎柯南还说过“不可能，不可能会有人对园子有意思”这样的话来着…… “我也不知道，不过按一般的道理来说，就是吃醋了。”凌平摊了摊手，“不然你们直接去问他好了。” “啊？这不太好吧，万一……”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凌平正要说话，耳朵忽然一动，迅速拉开旅馆的木门，甩掉拖鞋便向旅馆内部冲去。 屋内，小兰和园子的房间，一名看不清容貌的嫌犯正用膝盖压住园子，单手掐住园子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明晃晃的利刃，就要刺下去。 “砰！” 在夜色中似乎闪耀着微弱光芒的人影直接撞破了脆弱的纸门，带着强烈的威势冲进屋内，而那名凶手的反应却更加快，在凌平尚在屋外跑动时便已经从园子身上跳起，向窗边跑去。 凌平冲进屋内时，恰好目睹了这人从窗口一跃而下的身影。 目光在榻榻米上几乎已经喘不过气来的园子和已经不见人影的窗口徘徊了一下，凌平放弃了追击，走到园子身边，手掌凝聚起波纹能量，按在她的背部替她捋顺杂乱的呼吸。 “竹内！园子！” 小兰和柯南等人这才姗姗来迟，走过破碎的纸门，打开了房间的灯，只见园子躺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脖子不住咳嗽，凌平则是在一旁替她拍打着后背。 “园子，你怎么了？” “有，有个人在房间里……翻我的包……被我发现了，就……攻击我，竹内……打跑了他……”园子好容易才缓过气来，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什么？难道是小偷吗？” “那人身手不错，而且非常警觉，不像是寻常的小偷。”凌平对众人说明着自己的判断，“而且在他逃跑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他手里有刀。” “有，有刀？！”小兰一脸震惊地说道，忽然又看了看园子的头发，“园子你也是茶色的头发，难道是那个针对茶发女生的杀人凶手又开始作案了吗？” “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凌平起身到窗边看了看，园子的这间房位于二层，外面就是一条小巷，加上天黑落雨，根本看不出有人逃跑的迹象。 第281章 再次作案的动机 “发生什么事了？” 闻声赶来的京极真见房间的纸门被破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到被小兰搀扶着的园子，立刻露出了关切的神情。 “刚才有人从这间屋子的窗户进来翻动行李，恰好撞到了进来找钱包的园子，然后园子就被那个人攻击了，那个人还带着刀。”小兰对京极真解释道，忽然想起刚才凌平说过的京极真似乎对园子有意思，而且京极真的身手似乎也不错来着…… “被攻击了？还带着刀？”京极真闻言一愣，走到窗边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房间外面用屏风隔出了一个小小的阳台，外围是木制的镂空护栏，旁边则是大块的木板制成的窗扇。窗户下面是用青瓦铺的装饰性屋檐，上面还流淌着雨水，人如果不穿鞋踩在上面的话留不下什么痕迹。 再往下看便是一条在泥土地面上铺了些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连接着附近的几家店铺和民居，路边还摆着不少杂物，同样无法在上面发现足迹之类的线索。 “园子，那个攻击你的人，你有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什么特征啊？”小兰小声对园子问道。 “因为当时房间很暗，所以我没有看得太清楚……啊，不过我在抵抗他的时候，曾经在他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他的手臂上有很多毛诶。”园子忽然想起来了一点关键的信息，小声告诉了小兰。 “手臂上有很多毛……”小兰看了看京极真的胳膊，这个人的手臂也和他的脸一样是小麦色的，肌肉轮廓分明，但确实没有什么汗毛，应该不是他…… “大哥哥，今天旅店里的旅客多吗？”柯南从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趴在窗边的栏杆上察看，这时突然问了京极真一句。 “不，今天店里的旅客只有你们三人和……”京极真看了凌平一眼，“他们七人而已，你们好像还都认识。加上我和我叔叔，旅店里一共十二个人。” “我们之前应该是一直守在大门旁边，那个人不太可能从门口走进来。这么说应该是从窗户进来的，毕竟我们大家基本都认识，不会做出这种是来。”柯南也凑到了窗户旁边，托着下巴分析道。 “这边的窗户下面正好放置了不少杂物，结合刚才那个人逃走时的身手，要想爬上来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凌平看了一眼京极真，虽然他的身手也很强，但想来他应该做不出偷偷进屋还攻击园子的事情…… “我之前也和你们说过要关好房间的窗户的……不过算了，现在看来你们应该也不想在这间房间里待了，我帮你们换个别的空房间怎么样？”京极真检查了一下窗户上的插销，并没有被破坏或者从外面打开的痕迹，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关好。 “那，既然要换房间的话，你们不如和我们来一起住吧？这样人多一点还会有安全感。”三澄提议道。 “顺便报个警吧，我怀疑这次的事件很可能和那个专门针对茶发女生的犯人有关……对了，你刚才说那个人在翻你的行李，有什么东西丢了吗？”凌平问道。 “啊，我还没看呢，得赶紧看一看，万一被他偷走了内衣可就太恶心了……”园子被凌平提醒才想起来，立刻检查起自己的行李。 园子刚才还陷在差点被攻击甚至被杀死的恐惧中，现在反而开始担心那个人是不是拿了自己的内衣去做什么恶心的事情。在凌平这种直男看来，这两件事的恶性程度应该是没法相提并论的才对，或许这就是直男所难以理解的女性心思吧，虽然觉得很奇怪，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唔……好像并没有丢什么东西，只是装照相机的袋子被打开了，胶卷的话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园子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行李，发现并没有丢什么东西，似乎是那个人还没来得及翻找就被园子发现了。 “照相机？你拍了什么东西吗？” “嗯，是昨天和今天拍的一些照片，因为两卷胶卷刚好用完，我就顺便去把它们洗出来了。”园子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一沓相片来，“本来打算在晚餐时候大家一起看的，现在这样估计晚餐也吃不成了。诺，就是这些照片了。” “园子！”小兰忽然拉了一下园子，似乎不太想让园子把照片拿出去。 “你放心好啦。”园子凑近小兰一脸我懂你的表情，“你的那张照片我早就抽出来另外保管了。” 没管园子和小兰的对话，估计又是什么女生之间开玩笑拍的那种丑照。凌平拿过剩下那些照片翻看了起来，见柯南一副想看的样子便直接蹲下和他一起看，一旁的京极真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也也稍微挪了两步用余光在瞥。 照片里并没有拍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因为小兰和园子是在昨天到的这边，比凌平他们提前了一天，所以也赶上了昨晚的烟火大会，拍了几张园子小兰柯南的浴衣照片，还有他们的几张合照，不过倒是没有拍烟花本身，这些照片和今天拍的在海边游玩时的泳装照大概占了一半。 再就是……一大堆其他的情侣甜蜜相处的照片？ “你们为什么要拍这么多的……陌生人？他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凌平拿着照片问道。 “那是因为园子在遇到道胁先生之前心情一直不怎么样，为了让自己冷静才会一直偷拍别的情侣……”小兰塌着眼皮看向园子，后者一脸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 原来是出于单身狗的报复心理拍的照片啊。 不过这些照片上似乎没什么问题……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上面有烟火大会的照片，或许和昨晚那件命案有关。 “你们昨晚到附近的那片树林里去了吗？那边似乎是今天发现的那名茶发女子死亡的现场，你们是不是拍到或者看到了什么和那起案件有关的东西？” “那片树林……我们确实从那里经过过，大概是昨晚八点左右……不过那时候虽然带着照相机，但在那之前胶卷已经用完了，所以并没有拍照。”园子解释道，“而且我们也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东西……” “虽然在你们看来，你们只是单纯从案发现场路过，但那个犯人或许认为你们真的拍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想要偷走照相机和胶卷，以及……”凌平看了一眼园子，“杀掉你这个所谓的‘目击证人’。” “不，不会吧，仅仅是因为怀疑我们拍到了他，就要用刀子杀掉我……”园子一脸不敢置信地说道。 “对于一个有可能是连环杀人犯的家伙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凌平摇了摇头，“虽然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基本上可以把几件案子合并来看了，等警察来了之后再和他们详细说一说吧。” “诶？这么多人啊。”一道男声忽然从众人身后响起，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身穿橙色衬衫和米色长裤的年轻男子正站在门口，打扮得很是阳光帅气的样子。 衬衫的肩膀湿了，身上零碎地有水渍，裤腿也是，没穿袜子……凌平眯起眼打量了一番这个家伙，突然发生了事件又突然出现在现场，这人很可疑。 “啊，道胁先生，你怎么过来了？”园子一愣，叫出了这人的名字。 “不是说好了要带你去海边的餐厅吃饭吗，不过我的车子在路上抛锚了，我冒雨跑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点。”道胁先生看了看站在房间里的众人，“我在门口没有找到你们，就想着上来看看看，但是不知道园子你住在哪个房间，看到这边聚了很多人就想过来问一问，谁知道刚好碰到你了。这些人都是园子你的朋友吗？” 第282章 吃下一整套伤害 “嗯，他们是我们之前认识的竹内还有三澄，这位就是我新认识的道胁先生，他是米花大学大四的学生。”园子给众人介绍了一下道胁，不过在他说话的同时凌平似乎听到身后的京极真攥拳攥出了轻微的嘎嘣声。 “你好，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园子的呢？”凌平随意和他打了个招呼，装作聊天一般问道。 “其实是因为我之前被女朋友给甩了，今天一个人到海滩来散心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园子，当时我就被她给迷住了，就鼓起勇气上前搭讪了。”道胁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本来我还因为无论是在电车上还是在海边遇到的男生都只会向小兰搭讪而生气呢，没想到会这么快遇到道胁先生……”园子也是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唔……不知道东海林的钓男人大作战有没有成功。”看着这两人的情况，三澄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位好久之前就大呼要钓男人的好友，不知道她的行动有没有成功。 她自己倒是只被那个红黄蓝三原色混混搭讪过，之后就一直在帮助横沟警部调查案件的事情…… 三澄正想着这些事情，忽然感到双肩一沉，凌平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向后挪了一小段距离，还给她一个暂时不要出声的手势。 “道胁先生是吧？”凌平先是走到那扇被他自己撞破的纸门前面，健壮高达的身躯几乎直接挡住了门，随后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俯视着面前这个年轻消瘦的男子，“虽然这么说有点突兀……可以请你把衣袖挽起来让我们看一看吗？” “诶？”众人闻言都是一愣，尤其是小兰和园子，她们刚才虽然确实说到了那个被攻击的人手臂上有毛，但说话的声音很小，自认为应该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才对。 “衣袖？”道胁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园子，“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但如果只是挽起衣袖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 道胁把两条胳膊的袖子都挽了起来直到肩膀，手臂上白白净净，既没有齿痕也没有手毛。 “这样可以了吗？”道胁伸出双臂问道。 “……裤腿，也挽起来看一下吧。”凌平的视线逐渐下移，看向道胁的双腿，从裤子的悬空程度来看，他的小腿应该比较纤细，在慌乱中如果被认为是手臂也并不奇怪。 “呃……”原本还是一脸无所谓的道胁闻言脸色忽然一僵，甚至连伸出的两台胳膊都忘了收回去。 “怎么？你的腿上有什么不能被人看到的东西吗？”凌平眯起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家伙。 “不，怎么会。只是……”道胁嘴上辩解着，也慢慢弯下腰去，似乎是要挽起裤腿，眼睛却在房间里四处乱扫。这样的态度，只要是正常人都能意识到他不对劲。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小兰带着园子慢慢向后退，京极真阴沉着脸走到她们两人身前，和凌平形成了对道胁的前后夹击之势。 柯南也悄悄打开了麻醉手表，借住体型比较小的优势溜到一边，在没人注意的角落瞄准着道胁。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个理论。”凌平看着虽然一直在弯腰却始终没弯下去的道胁，“一个犯人，尤其是连环杀人犯这种极度变态的犯人，在犯下一起案件后，有很大的可能会再次返回犯罪现场。一来是为了满足那种欣赏自己‘作品’的心理满足感，二来，还可以借此为自己减轻嫌疑。” “而且根据一些尚不足以构成规律性结论的调查显示，除了一次性杀害多人的那种连环杀人犯，其他的连环杀人犯所犯下的案件都有一种特殊的‘标记’，譬如被害者的姓名首字母、被害者曾经一同参与过的事件、被害者们相同的特征之类……”凌平看着弯腰动作已经几乎停滞的道胁说道。 “而在很多的连环杀人案件中，调查者们发现他们很多时候已经不是根据自己的意志去作案，而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或者任务一般，成了案件的傀儡……” “哼，我可不是那种会迷失自我的家伙，我一开始就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识。只会杀那些聒噪又到处招惹男人的女人，尤其是那种染了茶发的家伙。”道胁冷哼一声，原本和善的表情忽然变得恶毒起来，站起身来扭头看向一脸震惊的园子，算是承认了自己就是犯人，“先用花言巧语把这些爱慕虚荣又无脑的女人引上钩，在她们最开心的时候送她们去往地狱，给她们最深的绝望……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啊。” “道胁先生！你……”园子此时似乎已经被事态的突然转折冲昏了头，眼中含着泪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吗？可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人渣而已。”凌平冷哼一声，“不过看你这副被当场揭穿也面不改色的样子，你是根本不在意将要受到的惩罚啊。” “哼，惩罚？别以为你长得高大了一点就能留得住我，还有后面那个跟黑炭一样的家伙也是。”道胁不屑地冷哼一声，“我能在这四年里逍遥自在，凭的就是我这副引以为豪的身手！” 道胁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向旁边猛地跃去，竟是想要在众人面前当场杀害园子。 平心而论，道胁的动作很快，也很准，杀人的决心也够狠，能看出来他练习过格斗术，修行还不浅。如果在场的只是几个普通人的话，还真有可能被他得手。 但，在场的几人是普通人吗？ “biu！” 这是来自光之魔人江户川柯南的麻醉针，虽然因为事出突然以及道胁的速度过快而没有命中颈部，但也刺中了他露在外面的手臂。能拿诺贝尔医学奖级别的瞬间生效麻醉剂立刻奇效，让道胁手臂酸麻，手中的匕首拿捏不稳，直接掉到地上。 “砰！” 这是来自像从jojo片场跑过来的波纹使者竹内凌平的一记蕴含了波纹能量的重拳，稳稳地击中了道胁的后背，发出了如同锤破鼓面的声音。波纹能量也是可以根据形态而分成不同的种类的，凌平这一拳的波纹能量将刺激性与扩散性放到了最大，命名为电击色波纹疾走，如同用强力电击枪打在道胁身上一般，登时便将他打得晕了过去。 “咚！” 这是来自超级空手道人京极真的一记膝撞，他借助凌平一拳带来的反冲力，用手制住道胁的头猛地向下压，令这一记膝撞稳稳地打在了道胁的腹部，把他打得像是一只虾米，五脏六腑像是要从口中逆流吐出一般，硬生生地将半秒前刚晕过去的道胁又打得清醒了过来。 京极真给了道胁膝撞后眉头一皱，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吐出的口水恶心到了。 “啪！” 这是来自徒手碎电线杆毛利兰的一记高抬腿踢击，接连吃了三记强力技能的道胁意识恍惚，晃晃悠悠地倒向一侧，却正好是小兰和园子的方向，被要保护园子的小兰一记稳准狠的踢击命中了下巴，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会不会下手太重了……”刚刚发射完麻醉针的柯南一脸懵逼，他本来打算自己一记麻醉针就制服掉这个家伙的，谁想到凌平和京极真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动了攻击，还都是那种力求一记制服敌人的杀招。 至于小兰的一记踢击，说不定还是这三记物理攻击里伤害最小的一招。 “还行，没死。”凌平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道胁的状况，虽然这个家伙看起来很惨的样子，连吃了三记伤害，但他本身也是练习过格斗术的，体质比一般人要强，这几记攻击并没有致命，虽然皮下出血内脏损伤和下颌骨骨折是避免不了，但现在反而是因为柯南的麻醉针陷入了沉睡。 第283章 京极真的邀战 横沟警部很懵，他接到的报警明明是有人闯入旅店的房间偷东西还涉嫌杀人未遂，怎么到现场以后就变成抓捕并抢救茶发女子系列杀人案的嫌疑犯了。 “下颌骨脱臼，牙齿脱落三颗，腹部以及背部皮下出血，从死者……不对，伤者的体表特征来看应该没有内脏破裂或者出血，仅仅是皮外伤。”凌平对横沟警部说明着道胁的情况，这个家伙身上的麻醉剂效果已经过去了，现在正一言不发地躺在地上，手脚用绳子捆住，旁边站着像是黑门神一般的京极真，算是看守着他。 “啊，好，好的，辛苦了……” “下颌骨我已经给他接上了，牙在那边用纸包着，不过估计是安不上了。”凌平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纸包，“他身上的其他伤处也随便用药酒涂抹了一下，不过以防万一还是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我可不想背上防卫过当致人死亡的罪名。” “啊，好……” “虽然这个家伙醒过来以后就一直不说话，不过也可能是下巴脱臼说不了……但根据他在被制服之前的言论，那几起连续的茶发女子连环杀人案应该都是他所为的了，动机暂时不知道，不过这应该是你们忙的事情。” “啊……” “顺带一提我们虽然打伤了他，但那应该都处于正当防卫的范畴，我只是打了一拳，这边的京极先生只是提了提膝盖，小兰则是看到他向自己倒来本能地出手了，应该不需要负什么法律责任吧？” “那个，竹内先生你先停一停好吗？”横沟警部满头大汗地举起双手摆了摆，“破案、抓捕、抢救、验伤的工作听起来都已经被你们做了，留给我们警察一点事做可以吗？” “啊，抱歉。”凌平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警察与侦探之间的关系在不同的警察看来都是不同的，像东京都因为白马警视总监的儿子本身就是一名侦探，所以对侦探的态度很是包容，还经常请侦探协助警方调查。但像北海道警察本部那边据说是因为本部长对侦探很是看不惯，所以手下的警察对侦探也不待见。 静冈县的横沟警部似乎属于对侦探的态度还不错的那种，所以才能让凌平在这里说了这么久，如果换了个态度不好的县警估计恶语相向都是轻的，还要把侦探也带回警局一起讯问。 “总之，对于这名嫌疑人我们会尽力尽快审问的，期间估计还要请你们协助做一下笔录工作了。”横沟警部说道，“笔录的时间应该就在这几天，你们应该还会留在这里吧？” “一两天的话应该没问题，毕竟我们还没怎么好好享受海边的风景。” 警方稍微问了几句，把已经像是一条死鱼一般的道胁带走去了医院，这起案件也就基本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做做笔录以及聊天吐槽八卦的时间。 “啊~~为什么每次我看中的男人都是这样的人呢？不是脚踩好几条船的花花公子就是这种杀人犯，我看我干脆单身一辈子好了。” “我也是啊！每次看中的男人不是已经有了家室想让我做小三的渣男就是一听说我的职业就直接告辞消失，饭钱还让我自己结的混蛋，老天爷我恨你~~” 虽然现在的时间比较晚，但因为旅馆本身就是京极真和他叔叔自己经营的小旅馆，也就没有规定的晚饭时间后不能吃饭的规矩，旅店里的十二个人干脆聚在餐厅里吃起了火锅，当作为园子庆祝摆脱了渣男。 全程都在事件外的神仓所长和小哀等人听完这次的事件后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惊讶，东海林更是就差和园子抱头痛哭哭诉自己看男人的眼光有多差。 只是凌平注意到，中堂的脸色似乎有些奇怪。尤其是在众人聊到“连续杀人犯总会根据某些特征选择被害者，同时也多数会在案件中留下一些类似标志性的东西”时，握着筷子的手指关节更是用力到发白。 中堂医生对连环杀人案有什么执念吗？凌平瞟了一眼中堂，虽然他平时秉持着“有话直说”的思维和作风，但那也不是什么事都能直接说出口的，尤其是像中堂这样还算亲近又算是前辈的人，事情还是连环杀人案这种令人情绪低落的事情……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一种双标，但事实上双标才是人类社会的常态，就像你在被上完厕所不冲水的人气到，刚准备把一句“日”骂出口的时候才想起来刚出洗手间的是你爸，于是就只能改口吟唱“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晚饭就在这样总体还算欢快，个别人情绪低落的过程中结束了，顺带一提凌平总是在吃饭的时候感受到来自京极真的奇怪视线，这个超级赛亚人的目光一直在园子和他身上游走。 该不会是把我当成未来的情敌了吧？别啊……凌平避开了京极真的视线，他倒不是害怕京极真，平心而论他觉得自己要是真的和京极真打的话估计还难分高下，问题在于，这件事本来就没有必要，为了没有必要的事情费力本身就是一种没有必要的行为。 根据墨菲定律，越是担心的事情越是会发生，晚饭后本应该是众人回房间休息的时间，凌平却被京极真在走廊里叫住了。 “竹内先生。”京极真面色严肃地看着凌平，似乎要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嗯……有事吗？” “在刚才制服那个姓道胁的人的时候，我都看在眼里了。”京极真的目光炯炯，似乎要把戴着的那副眼镜烧化一样，“在他从身后拿出那把刀子的时候，你就已经反应了过来，开始蓄势准备攻击。” “而且那人在被你一拳打到我这边来的时候，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很特别的东西，尖锐又暴躁，虽然从道胁的身体上我能感受到的只是一小部分，但我很确定，那应该就是……”京极真忽然攥了攥拳，“气功！是我曾经修行过的空手道场的师父曾经告诉过我的气功，那种习武之人一生追求的东西。” “呃……”凌平被京极真的话搞了个措手不及，仔细想想，似乎当初在原上徐行那里修炼的时候他的确提到过气功是所有习武之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所谓的气功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呼吸方法，与普通的格斗术能学到的呼吸方法不同，只能由自己在长久的练习中领悟或者在生死存亡时刻顿悟，一般人都是由外而内地进行练习，修炼拳脚功夫到了一定境界才会触及到气功的存在。 凌平也了解过，由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柯南世界里的人只是单纯修炼拳脚功夫就已经可以达到一种非常恐怖的境界，就像之前美术馆杀人事件里的馆长，即使是穿着骑士盔甲，仍然能单手将一个体重接近二百斤的成年男子抬起，再用剑把他钉在墙上。 但如果在这种单纯的拳脚功夫上附加上气功，那威力和功效便会以几何倍数增长，甚至能做到水面行走隔山打牛这样神奇的效果。 “我一直对气功感到非常好奇，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一个会使用气功的人。”京极真正色道，“所以，我想请求您与我比试，不，指教一场，我也想体会气功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第284章 人和人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夜，微风细雨，无月。 瓦屋旅馆的餐厅，桌椅已经被收拾到了一边，留下一大片可供战斗的空间，两名体型魁梧的男子对面而立，像他们这样的体型在一般的武侠小说中实力最多二流，剧情角色大概是炮灰，说不定还有一个跟动物和地名有关的绰号，比如瓦屋旅馆之虎、非自然研究所之熊之类的。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这两个人或许是最强战力的候选人。 “真的要打吗？”虽然不是因为误会自己是情敌而找上自己，但凌平对于和京极真战斗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的。毕竟穿越之前看过的那部柯南剧场版里，京极真简直就是个超级赛亚人。 “嗯，还请您不要怜惜地使用上气功吧，我想知道我到底离最强那种程度还差多远。”京极真甚至换上了一套空手道训练服，他似乎非常重视这次比试或者说教导。 “我觉得你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凌平见京极真战意已决，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既然提到要体会气功，那就自然不适用点到为止的规则了，除了打头和撩阴以外的攻击都可以使用，而且正好这两个人的体质都不错，估计也能挨下对方的攻击，甚至连护具都没有准备。 双方对视一眼，互相鞠躬行礼，自报家门。 “京极真，极真空手道。” “竹内凌平……波纹气功。” 言语招呼过后就是拳脚招呼了，京极真此次比试的目的是为了请教气功，所以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置于徒弟学生的地位，率先击出一记直拳。 这一拳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很平均，属于那种看了会叫一声好但不至于称之为绝招的招式，简单地说，就是平a。 面对迎面而来的拳击，凌平也立刻变拳为掌，在手掌灌注上波纹能量，直接向着京极真的拳头迎了上去。 拳对拳，在没有护具的情况下，这种攻击方式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京极真眉头微皱，刚想使力，却猛地感觉凌平的拳面变得滑不留手，像是电视广告里那种飘逸丝滑到有些过分的洗发水一般，京极真的拳头还没有真正接触到凌平的拳头便滑向了一边。 “这……”京极真对自己拳头的控制力很强，只是稍微偏移了方向而已，几乎是在拳头滑向一边的同一时间便调整了过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拳头，“这就是气功吗？我还以为只是能让身体变得更强的东西，这么一看简直和魔法一样……” “这只是气功的一种使用方法，将气功的能量灌注在拳头上，再控制它做到一种不断向外反弹的状态，你的拳头在刚刚接触到我的拳面时便已经被气功的能量弹向了一边，造成了看似滑开的效果，实际上我还把一部分的力返还到了你的拳头上。如果足够聪明和肯下功夫的话，还能开发出更多的使用方法。”凌平大致解释了一下自己刚才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因为我习惯于将气功称呼为波纹气功，这一招我就给它命名为弹反色波纹疾走。” “这样吗……我大概有些明白了，继续来吧竹内老师！”京极真若有所思一般点了点头，精神一振，重新摆好了架势，一次又一次地领教着凌平的各色波纹疾走。 “这一招我命名为滑铲色波纹疾走。” “这一招还没取名，不过灌注到拳头上能够极大地增强拳力，或许能打穿铁板。” “这一招可以极大缓解人体的疲劳，战斗一小时后说不定还能跑几十公里。” “这一招可以提升人的反应能力，或许能够躲开步枪的连射子弹……” …… 次日，天气放晴，众人再次换上了泳衣到海边沙滩去玩。不过中堂依然把自己关在旅馆里不出门，凌平和小哀则是坐在沙滩上的阳伞底下看着他们玩耍。 “你怎么了？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小哀斜看了一眼一脸无精打采的凌平，他这种状态自从去山中找那个老武师学习过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我从昨晚短暂的战斗中学到一件事……”凌平单手托着腮，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海水中玩得正欢的柯南和小兰他们。 “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越是和人战斗，就越会发现人类的能力是没有极限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小哀一脸疑惑地歪了歪头，凌平又在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了。 “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超级赛亚人存在的。”凌平长出了一口气，幽幽说道。 京极真就算不是超级赛亚人，也绝对是拥有着非常少见的体质。昨晚他和京极真半打半教地比试了将近两个小时，到后来他都有点累了，可京极真却越打越精神，凌平甚至怀疑自己要是和他打上一整天的话，京极真说不定就能当场练出气功来。 凭借单纯的拳脚功夫便已经是全日本空手道冠军，400场不败，要是再被他学会了气功……或许那个所谓的黑衣组织在京极真手里都走不出去一章。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小哀摇了摇头，坐在沙滩垫上收起双腿，环抱住自己的小腿，把下巴放在膝盖上，“不过，人和人确实不能一概而论，人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明明应该是大家都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却无法融入进去，只能让自己显得不合群……如果说她们是大家都喜欢的海豚，那我就是从黑暗阴冷的海底逃出来又不讨人喜爱的鲨鱼……” “别说这种奇怪的话。”凌平伸手揉了揉小哀的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还是在担心那群人的事情吧？不要……” “不要逃避，直面危险解决它。你想说这个对吧？你已经说过好几遍了。”小哀打断了凌平的话头，“我也知道，只是一味逃避的话做不了什么，反而只会带来麻烦……但我能做什么呢？我什么都做不了，就像这次案件中被杀害的那些茶发女子一样，仅仅只是因为某个可笑的特征，便被宣判了死亡……” “你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比如说……”凌平望了一眼正在海滩上玩耍，似乎已经完美代入小学生角色的柯南，“让那个家伙从小学生变回高中生，这一点除了你可没有人能做到。” “我倒觉得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很想变回去……”小哀也抬眼看了看柯南，恰好看到这个家伙被海浪带起，一下子扎到小兰胸口上的画面。 “……人和人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嘛……” 第285章 天才与白痴 三天两夜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对于那个杀人犯道胁的初步审问结果也已经出来了，这个家伙最初是因为被一直保持着地下恋情的女朋友川崎夕菜甩掉，因爱生恨，就跟踪着到伊豆海滩来散心的川崎夕菜，并在她晚上出来散步时直接把她打昏，从悬崖上扔进了海里。 据他自己所说，川崎夕菜虽然在社交圈很吃得开，也有过不少优秀男性的追求，但因为和他早就有地下恋情的关系才一直没有接受。至于这番只有一方说辞的口供可不可信，就只有天知道了。 在杀害掉川崎夕菜后，道胁正彦发现自己心中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被触发了，于是开始走上了一条搭讪看起来很轻佻的茶发女子，把她们引入甜蜜的圈套再杀死她们，赋予她们绝望的犯罪之路。 三年前、一年前以及数天前在伊豆杀害了三人、两年前在千叶杀害了一人。这是道胁正彦供述的自己犯下的四起杀人罪行，但他对两年前发生在伊豆的那起茶发女子自杀案却并不承认，那起案件似乎另有隐情。那名千叶县来的警官也正是通过一起偷车案件追查到了他身上，顺藤摸瓜挖出了两年前的一起杀人案。 不过就算那起案件不是他所为，四起恶性杀人案、一起杀人未遂、一次车辆盗窃以及说不定还有多少的其他罪行也足以让他被判处死刑。虽说日本的死刑一直是在摆设和笑话两个范畴之间摇摆，但铃木财团的真金白银和雇佣来的律师总不会属于这两个范畴。 顺带一提，原本在法国出差的铃木史郎在得知自己宝贝女儿差点被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杀死后直接从法国打了个飞的回来，想把园子带到医院去检查顺便保护。被园子以小题大做为由拒绝后更是直接砸钱把伊豆海滩暂时承包了下来，变相变成了园子他们的私人海滩。 然而园子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自己“千金小姐”的身份，把自己表现成那种普通的高中女生，希望能够找到那些不是因为她铃木财团大小姐身份的男生才会只和小兰柯南来海边玩，住普通的民宿，被她爸爸这么一通操作下来也没什么继续玩下去的兴致，便跟着铃木史郎离开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哦，大家再见。” “再见……” 众人在路边目送着园子坐着铃木财团特别购买的防弹轿车离开，心里都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日本四大财团之一的铃木财团家的千金居然会愁着找不到男朋友……或许这就是追求真爱的小女生吧，还没到那个一切都要率先考虑利益的年龄段，仍然保留着天真与本性。 车辆走后，众人也没打算回旅馆去，因为神仓所长预定的大巴车也差不多该来接他们回去了。只是在等车的时候，京极真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身上还穿着空手道的道服，也没有穿鞋。 “竹内师父！我好像修炼出气功来了！”京极真一脸兴奋地伸出手来，握住凌平的手腕。 “哈？” 根据原上徐行的说法，这个世界的气功只能以勤学苦练或者生死顿悟的方式习得，原上徐行自己认为已经算是一个武道天才了，毫无基础地从开始练习拳脚功夫到练习出气功来也足足花了二十年时间。而在他所见到的那些在生死之间顿悟出气功来的人里，多数都只能在无意识中使用，像凌平这种异类也是他生平仅见的。 现在看来原上徐行的生平仅见又要多加一个了。 感受着京极真手掌中传来的虽然总量微弱，但气势却如同火焰般炽烈的气功能量，就算是凌平那副神经坏死的扑克脸也忍不住抽了抽。 “真是多谢竹内师父你了，没有你的教导，我根本没法这么快就掌握气功！”京极真宛如历经千辛万苦和子弟兵见面的老乡，握住凌平的手疯狂摇晃，差点把凌平的手给甩脱臼。 “好了好了，既然你已经学会气功了，以后就好好练习吧……我还以为你是出来追园子的来着。” “园子？”京极真一愣，似乎忽然被谁打开了记忆的开关，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丰富起来，“对，对啊！园子呢？园子已经走了吗？我还没……” “……” 这个武痴，要是自己不提醒的话，说不定连园子已经走了这件事都反应不过来。自从制服道胁救下园子之后京极真就一直沉迷于学习气功这件事中，甚至都没和园子说什么话，而且以他们两个人的行动轨迹和京极真的武痴程度来看，没有别人帮忙说不定之后的几年里都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怎么办啊竹内师父？我……” “京极啊。”凌平拍了拍京极真的肩膀，“你是真心喜欢园子吗？” “是！自从那次在空手道比赛中，我看到那个在观众席为好友拼命加油的身姿，我就喜欢上她了……”京极真脸色突然变红，即使是黝黑的肤色都挡不住那浓重的红色，“本来以为这只是偶然出现的一个小插曲而已，没想到她会投宿到我家的旅馆，我还想着能不能找个时机和她表白来着……” “嗯，既然这样的话……”凌平思考了一下，既然京极真是在空手道赛场看到园子的，应该就不是看中了财产……说实话京极真这副德行凌平都怀疑就算有一堆钱掉到他头上他也会迅速用空手道踢击把钱全都踢飞。 图财不可能，图色……园子……算了，一见钟情的本质其实就是见色起意，这点倒没什么可说的。 “京极，你要是真的打定主意追园子的话，我就帮你牵个线。”凌平说道，“不过，或许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还需要你反过来帮我一个忙……” …… 道胁事件一周后，园子叫上了小兰一起去附近的百货大楼购物，还说要顺便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所以才把小兰叫过来作参考。当然，身为小兰的跟屁虫，某位柯南同志也厚着脸皮跟来了。 第286章 园子的改变形象大作战 园子这次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改变自己的形象，既然千金大小姐作战法和寻常女孩作战法都宣告失败，那不如就另辟蹊径，把自己搞得个性一点，以此来吸引那些会对此有兴趣的男生。 不过她改变形象的幅度似乎有点过于激进了…… “小兰你看，这就是最近非常流行的涉谷系101辣妹状，很有吸引力对吧？” 园子一脸兴奋地把手里的时尚杂志摊开，递给旁边的小兰。 杂志上的几个年轻女孩的妆容乍一看绝对会让人叫出“什么鬼”来，茶色金色的大波浪、黑到油光发亮的脸蛋、与肤色对比强烈的白色眼影和银色的口红，身上则穿着超高的厚底鞋和超短的迷你裙。简而言之，就是最符合人们刻板印象中辣妹模样的辣妹装扮。 “啊？园子你该不会……是想要换成这种形象吧？”小兰的视线有些尴尬地在杂志的模特和园子的脸上游离了一下，无论怎么看，园子好像都不适合这种个性到有些出格的辣妹妆容。 小兰的跟屁虫柯南更是光在脑中想象了一下辣妹风格的园子就差点把嘴里的饮料喷出来。 “有什么不好的呢？其实我最近一直觉得自己之所以找不到男朋友，就是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了。”园子却似乎完全不这么想，还有自己的理由，“一直以来啊我都在担心别人会因为我的身份所以对我的感情也不那么正常，我就被动地想去迎合那种‘他们喜欢的女生类型’，结果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完全没有用。” “而与这种风气相反的就是辣妹。你看，现在的人们都会觉得女孩子越白才越好看，辣妹们偏偏要做美黑妆；男孩子们都喜欢温柔可爱像小兰你一样的女孩子，但辣妹就表现得十分独立个性……”园子碎碎念道，“经过之前的那件事我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在温柔可爱这种领域里有什么作为了，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试试辣妹风格。”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不过园子，我们还是高中生，应该不能打扮得像杂志上这样吧……”小兰似乎有些被园子的理论说服了，但仍然觉得杂志上的那种打扮实在是过于夸张了。 “我也知道这一点啦，所以今天只是打算搞点首饰和服装，再稍微换一换发型。”园子捋了一下自己的短直发，“就算不能烫成大波浪，留个像小哀那样的小波浪也可以嘛。” “不过说起小哀，总感觉她有点不像小学生的样子，有时候反而比我们还要成熟，就像……有点像严肃的朱蒂老师来着。”小兰说道。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哦，不过朱蒂老师以前都正经八百的，现在反而会教我们一些英语里的通俗用法，感觉实用多了。” “oh，就算你们在背后夸我我也不会额外给你们加分的哦，英语考试的成绩都已经出来了。”朱蒂像是忽然从地里长出来一般从背后揽住了小兰和园子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 “诶？朱蒂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你们一样，来shopping的哟，不过正好看到了你们，就过来打个招呼。”朱蒂转了个圈，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柯南旁边，朝他挤了个wink，“hi，coolkid。” “啊……你好啊，朱蒂老师。”柯南一脸懵地回应道。 “oh，你们在看时尚杂志吗？这不是最近流行的那个……gyaru？”朱蒂一下子注意到两人面前的时尚杂志和辣妹妆，十分感兴趣地拿起来翻看着。 “我看看，铃木同学今天穿了超短裙，还穿着厚底鞋，难道你是想要试试辣妹风格的装扮吗？” “啊，这……其实……”刚才还讲得头头是道的园子突然哑了火，事实上不管你平时讲歪理说怪话说得有多好，一旦碰上了自己的老师再讲总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虽然我们学校对于学生的个人风格并没有什么限制，不过我个人建议你们不要尝试这种辣妹妆哦。”朱蒂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摇了摇，“帝丹的schoolgirl只要坐电车和公车，就经常会被痴汉骚扰。尤其是那些打扮得像辣妹的女士，总会有那种挺着秃头和大肚子的中年大叔直接上来就问……” “吃饭吗？” “卡拉ok吗？” “睡吗？” “而且听说最近这一带发生了辣妹风格的女生被人袭击的案件，或许就是那些疯狂的痴汉恼羞成怒，盯着女生的行踪看了好久，在她们家门口附近徘徊，等到女生不注意的时候就伸出魔爪……”朱蒂一脸危险地低声说道，似乎还有点故意吓唬小兰和园子的意思。 “像这样的家伙，可比一般的歹徒还要可怕很多倍哦。” “啊这……应该不会吧，要是有这样的人在我家附近徘徊，估计早就被警卫暴打一通然后送到警察局去。”园子说道。 “我家附近好像也没有这种人……朱蒂老师应该是你想多了吧，东京还是比较安全的……” “那可不一定哦，比如……”朱蒂神神秘秘地揽住小兰和园子的肩膀，压低声音，“现在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那个柱子后面，就躲着一个一直盯着你们看的家伙。” “诶诶！！” “所以说，你们要是遇到这种痴汉一定要打电话给老师哦，老师会让你们知道，american是怎样对待痴汉的！” 朱蒂话音未落，便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来到身后的那根柱子旁边，一把抓向那个还愣在原地的家伙。 “you！you就是痴汉对吧？” “啊，不是……”那个人一下子被朱蒂现场抓包似乎非常慌乱，条件反射般伸手格挡。 “唔……”朱蒂伸出的手一下子被打偏去老远，脸色一变，就要抬腿向面前这个家伙踢去。 “京，京极？你怎么会在这里？”打斗的动作让那个藏在柱子后面的男人身影暴露出来，小兰和园子此时也正好跑过来，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家伙。 “……你们好。”肤色黝黑，穿着一身休闲套装的京极真看向两人，稍微打了个招呼，目光在园子身上的超短裙上多停留了几秒，忽然又一下子移开，脸色微微泛红 “铃木同学，园子同学，你们和这名先生认识吗？”朱蒂问道。 “嗯，他是日本空手道冠军京极真，之前我们曾经见过来着，不过……”小兰本想问京极真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东京，忽然想起之前凌平说过的，京极真或许对园子有意思，便立刻闭上了嘴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人。 第287章 毛利兰号僚机 一番解释之后，朱蒂老师和京极真总算是消除了误会，几人重新坐了下来。 “oh，空手道boy，你的身手还真是相当不错呢。” 朱蒂拍着京极真的肩膀，用十分夸张的语气夸赞着他的身手。而被夸的京极真脸色黑中带红，两只眼睛都不敢往别处看。 “没，没有……” “说起来，京极学长你为什么会到东京来呢？是不是为了某个人啊……”小兰话里有话地说道，眼神飘向了一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园子。 “不！不，其实……嗯，我其实是来找……竹内师父，对，我说来找竹内师父练习的。”京极真在小兰话刚说完时便急着否认，紧接着似乎又意识到不对，立刻改口，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成是来找凌平。 “诶，可是竹内他今天应该是和小哀一起去帮阿笠博士收拾房间吧？我本来还打算叫上他家的小哀来帮我参考换造型的事情呢。”园子疑惑道。 由于世界线的变动，原本应该住在阿笠博士家的小哀住在了凌平家里，阿笠博士这个五十多岁的单身汉本就不怎么注意打扫卫生和收拾房间，再加上他时不时还会搞点写作发明读作爆炸的事情，家里一直乱糟糟的。 拥有良好医学和生物化学教育背景的小哀以及拥有法医学工作经历的凌平看到阿笠博士那堪称极端反面教材的房间后登时便强迫症发作，哪怕别的事情不做也要先帮阿笠博士收拾好房间，小哀还会针对阿笠博士高糖高油高盐的不健康饮食习惯批评他一顿，并给他制定一份为期一个月的营养健康食谱。 虽然阿笠博士每次都坚持不到两天。 借口到阿笠博士家玩电子游戏实际上是借用研究器材进行aptx4869解药研发工作的凌平和小哀或许也因此而拖慢了研发的进度，对此两人包括柯南都认为，阿笠博士是时候找个老伴了。 这都是题外话，暂且按下不表，说回京极真和园子这边。 “啊，这……因为我想着要先买点见面礼之类的去见竹内师父，所以才到百货大楼来……”京极想了个理由解释道，对他这种经常向别人求学武艺的人来说，买点见面礼再去拜见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本来也打算这么做，所以说起来也没有什么愧疚感。 “诶~我还以为你是……”小兰一脸“真的吗？我不信”的表情，一般来说自己的感情经历越是糊涂的人越是对别人的感情状况了如指掌。京极真来东京是为了见凌平这件事说不定只是一个借口，她甚至隐约觉得园子会来百货大楼这件事就是凌平故意告诉京极真的。 不过看穿归看穿，她私心觉得京极真要是作为园子的男朋友的话也还不错，至少比那些因为搭讪而来的男生好上太多。而且还能避免园子为了钓男人而走火入魔变成那种涩谷101辣妹…… 不是说歧视或者怎样，涩谷101辣妹打扮也是一种个人选择。只是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不是在纸面上或者口头上一句“我喜欢”“我想做”就能做到的，还是要考虑其现实性。比如在欧美一些地方出现的“大码模特”，政治正确地来讲，无论是胖人还是瘦人都有其独特之处，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但从医学角度来说，胖成那个样子一点都不健康，正常人看看聊聊呼吁两句也就行了，谁信以为真，身体力行，真把自己胖成那样来彰显“个性”“独立”“关爱少数族群”，那只能说明他要么蠢，要么蠢，要么很蠢。 “既然这样的话，我看我们干脆一起去购物好了，正好京极学长你还可以从男生的角度给我们一点参考意见，我正想给新一买一件秋天穿的毛衣呢。” “朱蒂老师也一起来怎么样？” “等，等等，小兰。”园子慌忙叫住小兰，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话，“朱蒂老师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邀请京极啊，这样我还怎么好意思去做辣妹造型啊？” 就是因为不想你做成辣妹造型才邀请的……小兰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随口搪塞了过去。 小兰、园子、朱蒂、柯南、京极真，这五个人就这么组成了一只临时购物小队，不过这五人的品味可真是差得天上地下，关于买什么东西的意见分歧甚至不亚于甜豆腐脑和咸豆腐脑的党争。 最开始出现意见分歧的是京极真给凌平带的见面礼，京极真本人是想买一套练功服或者拳套之类的东西的，但考虑到凌平本人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武术家，是不是应该送这些东西就有待商榷了。 “墨镜，墨镜怎么样？”礼品专柜旁边，朱蒂拿着一副一看就非常硬汉风的墨镜，“theterminator（终结者），不觉得那个竹内很适合吗？” “这个，我觉得竹内最近应该是在努力改变形象，不想让人把他和黑道啊黑帮啊什么的放在一起联想……”小兰委婉地指出朱蒂选择的礼物似乎不是那么适合凌平，或许一件礼物在别人看来很适合，但如果收到礼物的本人不喜欢的话，那就称不上什么好的礼物。 “这一对猫猫摆件怎么样？”小兰指着一对陶瓷摆件提议道，“大只的黑猫和小只的橘猫，不是正好跟竹内小哀很像吗？” “总感觉这一对猫看起来像是另外两个人……”柯南斜眼看了一下肤色黝黑的京极真和茶发的园子，小声吐槽道。 “那个，你们刚才一直在说的小哀是竹内先生的女朋友吗？”朱蒂老师忽然开口问道。 “对哦，朱蒂老师你还没有见过小哀。”小兰这时才想起来朱蒂并没有见过小哀本人，也难怪会产生这样的误解，“小哀其实是住在竹内家里的一个孩子，听说好像是之前曾经接手过侦探委托的人家的孩子，因为家里出了意外就来投奔竹内了。” “诶，那……” “啊，我觉得这个很合适哦，竹内哥哥应该会喜欢吧？” 朱蒂还待继续发问，旁边的柯南忽然胡乱指着礼品专柜上的一个东西叫了起来，转移话题之意昭然若揭，他甚至都没看指的是什么东西。 “诶？是什么……”园子和小兰都把视线移了过来，看清柯南所指的东西后脸色都变得十分古怪。 “柯南，我觉得……这个东西送给竹内的话，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很合适，但感觉你会被打一顿……” 柯南指的是一台体重秤，还是重量范围超级加倍版。 第288章 还是要加强锻炼啊 “阿嚏！” 正戴着口罩和手套在阿笠博士家打扫卫生的凌平打了个喷嚏，把头靠在肩膀上用手臂揉了揉鼻子。他现在正手持一根长扫把，清扫着阿笠博士家的天花板角落。 “是灰尘太大了吗？不好意思啊，因为那里实在是很久没有打扫过了……”阿笠博士拿着一块抹布站在后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差点把抹布糊到头上。52岁的工学博士阿笠博士虽然在搞发明上很有一手，但收拾起家务来却连个小学生都不如。 这里指的小学生是一般的那种小学生，并不是柯南和小哀这种异类。 “没事，就是鼻子稍微有点痒……”凌平闷里闷气地说了一句，继续抬手清扫着上方的蜘蛛网，“不过博士你也是时候找个老伴了，总是让我和小哀过来帮忙打扫也不是个办法。你看隔壁工藤家虽然一直没人住，但小兰还是会定期去打扫，反而要整洁许多。” “啊呀你们就不要挖苦我了，像我这个年纪的单身汉还有什么机会呢？再说我其实也差不多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阿笠博士苦笑着说道，他在年轻的时候沉迷于搞科学发明，想着先立业再成家，结果好不容易做出了点能用的道具，一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变成五十多岁的秃头男了。 再加上博士的社交面也不是很广，基本都是认识的博士和柯南身边的一群人，也很难遇见合适的同龄单身女士。 “博士，电视后面怎么有这么多信件啊。”小哀趴在地毯上，从电视机后方搬出一大摞各式各样的信件。 “啊，那因为我平时看完了信之后就喜欢把新放在电视机顶上，可能是后来掉下去了吧……”阿笠博士说道。 “……信件这种东西还是好好地收纳起来比较好哦，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记在上面结果等需要用的时候找不到可就糟了。” “啊抱歉抱歉……”阿笠博士一脸无奈地说道，他在小哀面前似乎一直扮演着被批评的角色，虽然年级不对但总感觉像是自己的老妈…… “给，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信件吧。” “哦，好的……” “砰！” 阿笠博士刚想接过那一摞各式各样的信件，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吓了一跳。扭头去看，只见原先抬手举着扫把清扫天花板的凌平直接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凌，凌平！你怎么了？！”阿笠博士大惊失色，连忙跑到凌平身边查看他的情况，小哀比他更快，直接丢下那一摞信件跑了过去。 虽然凌平已经减过肥，现在只有一百零八公斤，但阿笠博士和小哀一老一小也很难把他抬起来，只能让他翻了个身，仰面朝上躺着，再由小哀为他做检查。 “呼吸均匀平稳，身上没有伤口，脸色也很正常……就是脸上因为刚才直挺挺倒下来摔得不轻，好在有地毯……” “怎么看都只是睡着了而已，但是人直接面朝地摔下来都不醒，难道是……”小哀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到凌平的上衣口袋中去摸索什么，“不在……今天为了打扫卫生所以换了一件旧的衣服，所以没带在身上吗？” “小哀，你是在找药吗？凌平他是有什么潜在疾病吗？”阿笠博士看小哀似乎并不是很着急的样子，不禁出言问道。 “不，不是疾病，只不过这种事之前也发生过，他还一直以为我没有发现……”小哀找到凌平最近带的挎包，从里面摸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 “嗯……现在看来暂时不用担心他了，不过博士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好。”小哀打开笔记本看了看后长出了一口气，“不然的话，等他忽然醒过来说不定会挥拳打人。” “诶？” …… 虽然没有在正文里写出来，实际上那本会时不时把他抓过去附身被害者的手册最近一直在发挥着他的作用，只是频率降低了许多，自从上次附身内田麻美把她从火灾的危险中救出来之后就再没有作用过，时间一长凌平甚至都有些疏忽了。加上这次是在阿笠博士家里打扫卫生，换了一件旧的衣服准备打扫完了回去直接洗掉，所以才没有随身携带。 谁曾想就这么巧呢？正抬手扫着灰呢，忽然眼前一黑，就被附身到了这次的被害者身上，甚至没来得及看看这次的被害者叫什么名字。 “给我滚开……诶诶诶……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在小哀查看那本手册的同时，正附身于一名被害者身上的凌平刚刚躲过歹徒向他打来的一记球棒，却差点失去平衡把自己摔倒，好容易才扶住旁边的车子稳住身形。 这次他附身的是一名年轻的女性，虽然旁边的车上有后视镜，但一附身过来就被攻击，凌平也没工夫看自己附身的这具身体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但能比较轻易看见的纤细的手臂和小腿的肤色都很深，比京极真的肤色也差不到哪里去。穿的也是非常短的超短裙和不方便行动的厚底鞋，一走路自己先晃三晃的那种。 综合来看，应该是一个作辣妹打扮的年轻女子，而且肚里空空，没吃饭，平时也不锻炼。 也正是因为这双厚底鞋和瘦弱的女性身体，他在面对那个提着金属球棒想从身后攻击他的壮硕蒙面人时才会东倒西歪，穿着厚底鞋跑也跑不快，瘦弱的身体打又打不过，也就是能勉强躲一躲他的攻击，然后趁机高声呼救。 可惜这次所处的环境似乎是一间地下停车场，女性的呼救声虽然响亮，回应的却只有回音而已。一身格斗技使不出百分之一的效果，实在是很让人烦躁。 蒙面歹徒见迟迟没法制服自己的目标不禁发起狠来，一棍击出，凌平连忙控制这具身体向一边躲闪，却被脚下超厚底的厚底鞋阻碍了行动，右脚一下子崴了脚，脚腕处传来的剧痛宣告这只脚基本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给我死吧！”蒙面歹徒厉声咆哮道，高举金属球棒就要对着凌平的天灵盖来一记重手。 “附身到这么一个弱女子身上还真是麻烦……”凌平在心里吐槽了一声，双手按住旁边车子的车顶，右脚悬空，左脚微屈使力跃起，以双手为支点，扭动腰部，右腿弹出，猛地向那个歹徒踢去。 虽然这具身体的力量小到不忍直视的程度，这么一踢大概也能逼退这名歹徒一点。退一步讲，就算歹徒杀红了眼，准备直接把这个女生的腿也顺便打断，至少还能争取一点时间，不至于被当场打死，还能拖个几秒钟。 不反抗，马上被打死和反抗，或许不会被打死之间，该选哪个应该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第289章 危险的辣妹装扮 “呼……” 凌平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颗隐约闪耀着光芒的地中海头。 “喔，凌平你醒啦，我还在担心是不是要拿个枕头来给你垫一下。”阿笠博士松了口气说道。 “谢谢你了阿笠博士，不过暂时应该用不着……”凌平摆了摆手，从地上坐起来，在自己的挎包里翻出那本手册。 “蓝泽多惠，名字没有消失……最后好像是有人从停车场那边过来了，那个歹徒才收手逃走……”凌平看着手册上的名字松了一口气，他那一脚虽然暂时逼退了持棍的歹徒，但也被他胡乱挥舞金属球棒打伤了腿。如果再继续僵持下去也只能是被打死，然后自己再增添一种死亡体验…… 这样也好，如果有人到停车场去的话应该能发现蓝泽多惠，最近好像被附身后还活着的被害者都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昏迷……凌平摇了摇头，把手册放在裤子口袋里。他虽然在附身的时候看到了一点事发现场的环境，但没有别的标志物也没法知道具体地点，想去救人也无能为力。 扭头看向小哀，这位正若无其事地翻看着之前从阿笠博士电视后面翻出来的各种信件，似乎根本没在意凌平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叮铃铃铃……”凌平同样放在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小哀，接起了电话。 “竹内，是我……”电话里传来毛利兰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和焦急，“我遇到一个好像腿被打伤了的女生，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但她现在昏了过去，伤势好像很重的样子，有没有什么急救的办法……” 这么巧？凌平一愣，不过这种事情发生得多了，每次一遇到这种被害者附身就大概率会把自己牵扯进去，久而久之他自己也习惯了。 “先不要着急，告诉我那个女生现在是什么情况，呼吸心跳如何，身上有没有其他外伤，周围环境怎么样。” “这个女生还有呼吸和心跳，也还算平稳，外伤……好像只有右腿上有一处很严重的伤，从外面都能看出骨头有点变形了，她还穿着很厚的厚底鞋。”小兰将伤者的情况一一对凌平说道，“我现在所处的是一家百货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我本来是想找个洗手间的结果迷路到这边来了……” “好了，先不说那个，你刚才说从外面看到骨头有点变形了，那应该是骨头还没有突破皮肤组织的闭合性骨折吧？也没有出血？” “嗯，确实是没有突破皮肤组织，也没有出血。” “虽然是闭合性骨折，不过也不能排除骨折断面穿破皮肤损伤血管和神经的危险，但复位操作对你来说还是有点困难，说不定会造成二次伤害……这样，首先尽量不要去移动伤者，在急救处理人员到来之前也尽量不要去触碰骨折的伤处。” “时刻注意她的呼吸和心跳，如果她醒来尽量让她不要乱动。停车场里应该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固定用的夹板，万一她醒来胡乱动造成二次伤害就不好了……” 事实上，骨折也是会引起休克现象出现的，而人一旦休克就容易出现生命危险。但一来骨折引起的休克多为出血性休克，二来每次被凌平附身的被害者在得救后都会陷入原因不明的昏迷或者说沉睡中，因此凌平认为不是太需要把她叫醒。 当然，经常性关注呼吸和心跳还是必须的。 “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吗？就这样在旁边看着的话，总感觉有些无能为力……”小兰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种心态是很正常的，但没必要过度苛责自己。”凌平嘴角微微上扬，这种心态他也有过，“我们每个人都不是万能的神，只要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极限就好了……当然，如果提升自己的才能的话，极限也会增加。” 虽然自己似乎有些过于依赖波纹气功了，对于单纯的拳脚功夫格斗技巧有些懈怠，但如果是在练习武道之前的自己被附身到这个女生身上，估计会直接被打死……还是得稍微练习一下拳脚功夫。 小兰和凌平继续聊了几句，救护车便到达了百货大楼的地下停车场，简单进行急救处理后把那名受伤的女性带去医院治疗，随之而来的还有前来调查年轻女性被攻击案件的警方人员。 京极真和园子等人一直等不到去找洗手间的小兰，也跟着找到了地下停车场里。 “这次被攻击的又是涩谷辣妹打扮的年轻女性啊……”目暮警部看着被送去医院的伤者，眉头紧皱地摇了摇头。 “又？目暮警部，难道这次是针对涩谷辣妹打扮的女生的连续案件吗？”作为唯一目击证人被留下来询问的小兰惊讶地问道，她身边的京极真和园子也同样脸色一变。 这也难怪，毕竟上次园子刚刚因为茶色的头发这一离谱的原因而成为一件连环杀人案的被害者之一，这次又出现了类似的案件，谁听了心里都会觉得怪怪的。 “嗯，在这名名叫蓝泽多惠的被害者之前已经有三名被害者受到攻击了，而她们要说有什么共同之处的话就是都打扮得很……夸张。”一同出现场的佐藤警官解释道，从包里拿出三张照片。 “第一个遭到攻击的是这位水谷凉子小姐，她是在两星期前的一天夜里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突然被人开车从后面追尾。就在她下车准备和那人理论的时候就被歹徒用金属球棒重重地打了头部好几棍。” “第二位是远藤仁见小姐，她在十天前的夜里正从公园的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也被手持金属球棒的蒙面歹徒攻击了头部。” “第三位则是石黑路子小姐，她是在刚刚和男朋友通完电话，走出电话亭的时候被蒙面歹徒攻击。算上这次的被害者已经是四起案件了，没有人员死亡应该算是唯一的幸运事了……这三位女士互相都不认识，我们调查了她们的社会关系也没找到什么共同点，目前只能暂时认定成是针对涩谷系辣妹打扮的年轻女生下手的无差别犯罪，调查的难度很大。” 佐藤给小兰看了看照片，这三名女士在照片上看起来长相都差不多，黝黑的肤色、白色或者银色的眼影、夸张的饰品、纤瘦的身材。尤其是第二位小姐，肤色更是快要接近服部平次的程度了。 “针对涩谷系辣妹打扮女生的无差别攻击……”小兰喃喃重复了一遍佐藤警官的话，猛地扭头看向园子。 第290章 目暮警部的态度 “不，不会吧……”园子一脸不敢置信地捧住自己的脸，“一周前刚刚差点被杀掉，现在想要换个形象又有变成连环杀人犯目标的危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老天爷……” “你不用担心，园子。我会保护你的……”京极真握了握拳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歹徒看到这样打扮的女生就会行凶，而且是直接下手并不拖泥带水……东京以前都没发生过这样的案子，调查起来难度很大啊……”佐藤托着下巴思考道。 “不过，我记得之前曾经在档案里看过类似的案子，记得应该是在差不多二十年前……”高木警官皱着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的样子。 “好了！闲话少说，先去查看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再去调查这次伤者的社会关系！”目暮警官忽然大声训斥了起来，佐藤和高木立刻行动起来，也没工夫和小兰等人闲聊了。 “喔，说起来这位少年和外国女士是……”目暮警部这时才注意到陌生的朱蒂老师和京极真这两个面生的家伙。 “啊，其实这位是我们高中的英语老师朱蒂老师，这位是杯户高中的京极真学长，他们都是碰巧来这座百货大楼才遇到我们的。”小兰一边解释一边给目暮警部介绍了一下这两位不速之客。 “喔，原来是这样啊……”目暮警部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目光忽然转移到了旁边的园子身上。 “园子，你这身打扮，也是要学涩谷系辣妹吗？现在事态不太妙，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扮成那样的好。”目暮警部严肃地说道，“而且连饰品都和那几个照片里的女生差不多……” “你这么一说的话……”佐藤警官一愣，拿起那几张照片和园子的项链和手上的手镯戒指对比了一番，“确实，饰品都是一样的，园子，这些饰品你是从哪里买到的？” “这个啊，是这家百货大楼搞活动赠送的。只要购物满了一定的金额就可以获得赠送的饰品，他们说这种造型的饰品只有这里才有送的，没有地方买。我看还不错就先戴起来了。”园子看了看自己手腕和脖子上的饰品解释道。 “这么说来，这几名被攻击的女生都有在这家百货大楼购物的经历了吗？”目暮警部思考道，“这倒是一个我们之前没有注意过的点，你们几个，马上循着这条线索再去调查一下之前那几名被害者！” “目暮警部今天好像特别生气哦。”园子凑到小兰身边小声说道，“感觉和平时那个憨厚亲近的大叔模样一点都不像了。”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或许是这次的案件很让他头疼吧……”小兰点了点头，也同意了园子的想法。 …… “警部，我们询问过这家百货大楼的负责人，这里的监控录像系统前几天恰好损坏了，今天才刚刚和维修公司打过电话，所以并没有监控录像可以查看。” “鄙人便是大楼的负责人，关于监控录像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一名身材矮胖，戴着眼镜眼神阴郁的中年男人对着目暮警部微微鞠躬道，这位就是百货大楼的社长白川春义。 “警部，关于被害者的社会关系已经调查出来了，死伤者蓝泽多惠今年二十岁，之前曾经是这家百货大楼一家餐饮店的员工，不过一年前离职了。据说介绍她进那家店工作的就是他男朋友，同样也是这家百货大楼社长的儿子白川纪之。”一名警员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名年轻人的态度十分不耐烦。 “你们在搞什么啊！被攻击的可是我的女朋友，我刚才还在医院里等她出手术室，结果你们警察就把我叫过来！难道是怀疑我是行凶的凶手吗！” “啊这位先生你不要那么激动嘛，我们也只是为了调查查出真凶而请你来做必要的调查……”高木警官尴尬地解释道，确实在人家陪护女朋友的时候把人叫过来调查有些不对，但事态紧急，也只能这样做了。 这次的事件不知被谁泄露给了媒体，现在停车场外都是扛着长枪短炮准备好好报道一番“警视厅破案效率底下，无差别攻击凶手仍逍遥法外”的大新闻了。 “好了纪之，你就消停一点吧，警官他们也是为了尽快查明案情才让我们来调查的……”一名年轻女性搭住白川纪之的肩膀，在一边劝说道。 “哼，我早就说了不要和那种女人交往，现在她被人攻击，一定是在外面招惹的什么男人，要不就是之前做的蠢事的报应……”白川春义冷哼一声，似乎对自己儿子十分不满。 “这位是绀野由理小姐，之前和蓝泽多惠在一家店工作，与白川纪之是大学同学。另外白川纪之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太好，据说是不同意他和蓝泽小姐交往，蓝泽小姐会离职也有白川社长的一部分原因……”高木警官凑在目暮警部耳边小声说道。 “不过她会离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曾经在这家百货大楼的地下商场引起了一起事故，我听交通科的由美提起过，好像是蓝泽小姐在倒车的时候恰好撞到了在后视镜死角上的一个孩子，虽然车速不是很快，但因为撞到了要害所以那个孩子最后还是去世了……”佐藤在一旁补充道，“因为是意外事故，而且蓝泽小姐也赔付了大额的赔偿金，所以并没有上升到刑事案件中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有可能是当初那个孩子的家人为了复仇而犯下的案子，前面的几起案件都是为了扰乱我们的视线……”目暮警部眉头紧皱，这次案件的调查似乎有了一点眉目，“你们抓紧时间去调查一下一年前的这起案子，一旦有线索立刻向我汇报。” “哦，目暮，你今天的状态还不错啊。” 一道沙哑的声音忽然从众人身后响起，众人扭头看时，忽然有种一堵墙在自己面前移动的错觉。 一米九以上的身高，体态魁梧，平头，黑色西装，脸上一道从上而下纵贯左眼的狰狞刀疤，比黑社会还要黑手党。寻常人恐怕只是看到这张脸都会被吓到，小孩子更是会被直接吓哭。他身后的那人身高比他还要高一些，身材却较瘦，穿着一身休闲套装，却板着一张扑克脸，身上危险的气质一点都不亚于前者。 前者是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管理官，松本清长警视正。后者则是法医临时工、兼职侦探、本书主角竹内凌平。 “松，松本管理官？竹内老弟？你们怎么来了？” 第291章 嫌疑人的可能性 “本来是在阿笠博士家里打扫卫生的，在电话里听到小兰说的事情，就过来看看，所以也没带研究所的工作证。”凌平摊了摊手，“本来想让警员过来叫高木警官或者佐藤警官出来证明一下我不是什么可疑人士，但他们连叫都不肯叫，幸亏有松本警视正帮忙。” “呵呵，媒体的动静闹得那么大，我这个管理官自然要露个面。”松本清长笑了笑，只是他这一笑看起来反而更恐怖了，“至于这位体型特别引人瞩目的年轻人，我也早就有所耳闻了。所以在入口看见他被拦下的时候就顺带把他带进来了。” 管理官是日本警察中一个非常有特色的职位，比如搜查二课的管理官茶木神太郎也是一位管理官。按照我们一般的思想都会想当然地认为管理官就是课里的一把手，但实际上一个课中可以有多名管理官，处于课长之下系长之上的职位，一般由经验丰富的非职业组警察担任，遇到重大或者复杂案件时担当临时指挥官。这个职位的警衔一般是警视，而课长则是警视正。 “不过看起来我来了也没什么作用，目暮警部已经快把案件查清了。” “哪里啊，其实也只是稍微有了点思路，还要进一步调查才能知道是不是准确呢。”目暮警部谦虚了一句，把自己调查到的情报和思路对松本清长汇报了一遍。 “也就是说，根据第四名被害者曾经在这座停车场里造成过一起意外，所以你怀疑是那个意外去世的孩子的家人复仇，前三起攻击事件只是障眼法吗？”松本清长思考道，“不过要是按照这种思路来想的话，应用到前三起案件里也同样可以成立，谁知道那三个被害者之前会不会有什么会引起别人痛恨的事情呢。” “您说的是，所以我也派人去重新调查那三人的社会关系了，不过这也需要一点时间。”目暮警部点头道，又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接受进一步询问的白川春义等人，凑到松本清长旁边开口，“此外，我们其实也在怀疑这位白川春义，根据之前几位被害者的描述，那个攻击他们的人身高都在150上下，与白川春义很接近，目前我们也在询问其他人看在案发时间有没有人见过白川春义……” 之前的询问中目暮警部还特意问过这几个人的身高，白川春义的身高是153公分，此外他的儿子白川纪之则是174公分，曾经与被害者蓝泽多惠在一家店里工作的由理小姐身高则是只有144公分，都与嫌疑人的150公分上下相差较大。 “可惜这第四名被害者还在昏迷，不然还能根据她的描述判断是不是同一名犯人，也没有其他的目击者……说起来这间地下停车场没有警卫或者安保人员什么的吗？”松本清长同样小声问道。 “是有一名叫做定金方雄的安保人员，但他说在案发时他恰好去了洗手间，所以什么都没有注意到。”目暮警部指了指在停车场一边接受询问的一名男子说道，“目前他也在接受我们警员的问话，但他和白川父子以及由理小姐一样，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他的身高呢？” “是167公分，与150公分的嫌疑人有些差距。” “这样吗？那他的嫌疑应该不大了……除此之外，四名被害者全都是这座百货大楼的顾客这一点要说是巧合实在是难以令人置信，而且她们都打扮成那个样子，或许其中有什么我们察觉不到的联系……”松本清长抚摸着自己比正常人大了不少的下巴说道。 “百货大楼和辣妹装扮……”目暮警部闻言也思考起来。 “目暮警部，我有一个想法，案件的关键点会不会是车子？”凌平忽然凑过来开口道。 “车子？” “对，今天这名被害者是在地下停车场被攻击的，而且还是在两辆车的夹缝中间，应该是刚下车或者是准备上车。”凌平指了指已经被警戒带围起来的案发现场，“刚才我听佐藤警官说明了一下情况，第一名被害者是在开车时被撞到才下车遭到攻击，第二名被害者是也是刚刚下车想要去上厕所才被攻击的，至于第三名受害者，她应该也是自己开车吧？” “没错，她是在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的过程中手机忽然没电才下车找电话亭继续打电话的。这样一来……”目暮警部点头道，“嫌疑人是当初那个因为汽车意外去世的孩子的亲人这一点的可能性就更大了，现在只希望他在我们调查清楚整件案件之前不会再次作案……” “他会不会再次作案不好说，但我觉得这几个人里有一个人很有嫌疑……”凌平斜眼瞥了一下正在接受警方询问的四人，“只是现在没有什么证据。” 因为有目暮警部的上司，一看就不是个善茬的松本清长在，凌平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出风头。谁知道松本清长对于非警方人员查案是什么态度呢？虽说东京警视厅的多数警察都对私家侦探或者说外行人插手案件没什么意见，但落到个人头上就不好说了。 “哦？没关系，我们查案有时候就是需要先进行假设再继续追查的，你大胆地说就好了。”松本清长倒是意外地好说话，听到凌平的话后让他不必顾忌，开口直说。 “嗯，那就先说我产生怀疑的原因。到这里之后我和小兰聊了几句，确认了一下她在发现伤者时周围的状况。”凌平点了点头说道，“当时她说她是先在百货大楼到停车场的入口处听到了女生的呼救声，这才快步前去察看的。这样算来，这名被害者遭到攻击的时间应该和小兰到达现场的时间差得不多才对。” “哦？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的呢？” 其实是因为我刚从附身状态醒过来没多久就接到了小兰的电话，前后满打满算也就一分钟……当然这种话凌平是不能直接对松本清长说出口的，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虚构的推理。 “我问过小兰关于被害者的身体状况，是一个很瘦弱的年轻女生，而且还穿着不方便行动的超短裙和厚底鞋。”凌平说道，“虽然我对女性并没有什么歧视的想法，但她应该是无法在一名凶悍的歹徒手下撑过多久的。之前案件的受害者口供我也从佐藤警官他们那里听到了一些，行凶者都是一击命中头部，行凶用的还是金属球棒，甚至差点打死了第二名被害者，算得上狠毒。在这样的前提下这次的被害者只是腿部骨折陷入昏迷，显然是犯人没来得及继续下狠手。” 第292章 可能的嫌疑人 “也就是说，你认为犯人行凶，被害者呼救，小兰听到呼救声都可能是同时发生在一段很短的时间内吗？”目暮警部说道。 “是的，而且前后应该不会超过两分钟，甚至应该就在一分钟以内。”凌平把时间范围稍微扩大了一点，以让自己的推论看起来更“合理”一点。 “而我同样问过，那个地下停车场的安保人员是在小兰打完急救电话，救护车都快要到的时候才匆匆出现的，这段时间很可能超过十分钟……” “这么说的话，他确实很可疑，但如果是闹肚子的话，上十分钟洗手间也是很有可能的。”目暮警部思考道，“而且你这种思考方法是把这次的案件凶手与之前案件合在一起，直接认为他们是一个人。但这次案件虽然也有着辣妹装扮、与车辆有关、与这座百货大楼有关的相同点，被害者被击打的却是腿部而不是头部，加上媒体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风声，或许有模仿犯罪的可能也说不定。” “而且根据前几起案件的被害者口述，攻击他们的犯人身高都在150公分上下，而安保定金先生的身高是167公分，这有着将近二十公分的差距啊……” “目暮警部，二十公分的视觉并不是不能做到的，尤其是在这次案件里。”凌平嘴角微微翘起，他从黑羽快斗那边学来的理论现在正是时候，而且刚才附身的时候也因此而吃了大亏，差点死掉。“首先要确定一点，在这些案件发生的时候，他们的旁边并没有身高标尺对吧？” “当然没有……难道你想说是那些受害者看错了？但她们都说犯人的身高和她们基本差不多，而到警局测量之后的结果都是150公分上下，152或者153这样子的，要是看错的话不可能三个人都看错吧？”目暮警部反驳道。 “如果被害者在被攻击的时候穿的都是厚底鞋呢？我刚问过园子，有的鞋子的鞋底可是能达到十五甚至二十公分高的，那几名受害者在估算对方身高的时候把厚底鞋也考虑进去了吗？” “这……”目暮警部猛地一顿，“那几名被害者的身高都是去警局里测量的，所以她们也就没有穿那种夸张的鞋子……但她们真的是每个人都穿着那种夸张的厚底鞋吗？” “我问过园子，她说厚底鞋就和偏黑的肤色一样，几乎算是涩谷辣妹的标志，别的元素可以减少，但唯独这两样不能缺。”凌平肯定地说道，“而且如果把厚底鞋和开车联系起来的话，一般穿厚底鞋开车都会降低脚下的敏感度，无论是油门还是刹车都踩不好，很容易发生交通事故。佐藤警官说一年前发生在这里的那起汽车意外也是和穿厚底鞋开车有关。” “这样啊……原来我们之前对犯人身高的推断是错误的吗？那这么一来，之前所排除的定金先生的嫌疑就要重新给予考虑了。”目暮警部恍然大悟般地点头道。 “不过这样也只是增加了他的嫌疑而已，如果犯人恰好利用了定金先生的身高特征以及他偶然去洗手间的时机作案来嫁祸给他，也可以达到一样的效果。而且现在还没有进一步的证据能证明他与一年前的那起意外有关，即使最后证明有关。他也可以强行抵赖，我们甚至都不能把他带到警局进行刑事询问……”松本清长皱眉说道。 即使是在这个法制观念非常扭曲的世界中，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即使破解了犯人的犯罪手法也很难将其定罪，除非犯人本身承认犯下了罪行或者以钓鱼执法等手段去将其以第二次犯罪的罪行定罪。遇上那种拼死抵赖的家伙除了找出决定性的证据之外还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证据的话，说不定可以从凶器和蒙面道具入手？”凌平提议道，“凶手使用的金属球棒似乎是锈迹斑斑，使用过很多次的那种。从这一点来看他说不定对那根球棒有着什么特殊执念，不会轻易丢弃，有可能藏在了什么地方。他从到达这个现场开始就一直在接受警方的询问，应该没什么机会再次处理球棒和蒙面巾。再把那名警卫是差不多十分钟以内才重新到这边来这一点加进来考虑，或许那根球棍藏得并不远。只要找到球棍，说不定就能从上面获得凶手的指纹，再将其对比的话” “这样吗？倒也是一个办法……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那根球棒是锈迹斑斑的呢？”目暮警部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我记得前面的几名受害者都没提到过这一点，只说是一根金属球棒而已。” “呃……其实是小兰和我说过那个伤者的腿上有锈迹，我才这样推测的。而且金属球棒这种东西如果丢弃也不是很容易处理……”凌平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附身时的经历说漏了一点，连忙拿小兰来甩锅。 反正应该也没什么人会关注这一点。 “一般来说凶器和蒙面道具之类的不会离得太远，就算找不到指纹也能从蒙面巾或者手套上获取一些凶手的毛发或者皮肤碎屑，用作dna鉴定的话就能很快确定谁是凶手。”凌平总结道。 “好，既然这样的话就通知鉴识科的同事，让他们把搜索范围扩大到停车场之外的地方，重点搜索金属球棒和蒙面道具，另一方面也要对那个安保人员进行控制或者监视，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没有证据的话我们最多只能将他留下询问24小时……等等，他人呢？！”目暮警部刚刚做好决定，扭头却找不见了重要的嫌疑人，顿时大惊失色。 “什么？”凌平也是一愣，虽然他的耳力很好，但因为环境过于嘈杂，加上目暮警部和松本清长的对话需要保密，所以是在远离人群的一个角落进行上面那一番交谈的，竟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姓定金的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仅如此，凌平环视四周，发现园子京极真柯南居然都不见了，只有小兰和朱蒂仍在聊着什么。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园子今天似乎穿了一双厚底鞋，以致于看起来比小兰还要高了一点，再结合嫌疑人定金不见这一点，她现在就很危险了。 “朱蒂老师，小兰，其他人去哪里了？” “园子她刚刚说要去上个厕所，因为地下停车场的洗手间被封锁了所以去了外面的百货大楼……诶？京极学长和柯南呢？”小兰被凌平一问才发现除了园子以外京极真和柯南也不见了，不由得吃了一惊。 第293章 园子又被攻击了 “oh，如果是说那个空手道boy的话，他刚才好像跟戴眼镜的coolkid一起去找园子同学了。”朱蒂老师说道，“这两个人在一起武力和智力都有了，所以我就没有和小兰你说。” “什么嘛，那你早一点告诉我啊朱蒂老师。他们离开多久了？” “我想大概是十分钟之前吧，说起来园子已经离开了快二十分钟了，这间百货大楼都快关闭了吧？”朱蒂看了看手表，“你们有她的电话吗？给她打个电话吧。” “对，给园子打个电话。”凌平补充道，“她今天应该穿的是一双厚底鞋吧？那样的话就有被这次的犯人攻击的可能。” “诶？可犯人不是攻击的那些打扮成涩谷系辣妹的女生吗？园子虽然也想换成那样的造型，但现在还没有……” “详细的原因以后再说，对于会因为这种原因犯罪的人，跟他们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凌平直接打断了小兰的话，让她先给园子打电话。 而目暮警部和松本清长他们已经开始部署警力去百货大楼里搜查了。 “嘟——嘟——” “喂？小兰啊，有事吗？”园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起来很正常，并没有遭到攻击或者遇到什么危险的事。 “园子，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 “啊，因为一楼到三楼的洗手间全都有人在用，我就跑到更上面的楼层了，小兰你怎么好像很焦急的样子，出了什么事吗？” “听着，园子。”凌平凑近电话，语气严肃地说道，“现在那个连续攻击年轻女性的犯人很可能已经溜进百货大楼里面，混入人群中了。你现在马上找到一家人比较多的店里等着，在我们过去之前一定不要随意走动，尽量和两个以上的人待在一起，明白吗？” “等，等等啊竹内，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很可能会被攻击？”园子一时间有些懵，自己怎么又变成潜在被害者了？ “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园子？园子你怎么了？”凌平正待劝说让园子别管这些有的没的先找个地方待着，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园子的一声惊呼，紧接着便是一声手机落地的声音。 随后，与园子的联络便中断了。 “这下可不太好……”凌平眉头微皱，从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迅速给园子拨了一通电话，却提示无法接通。 “园子她不会……又被攻击了吧？”小兰迟疑地问道。 “难说。”凌平挂掉打给园子的电话，找到京极真的联络方式继续拨打，“最好的情况是园子的手机突然手滑掉到了地上，最坏的情况就是她已经被那个歹徒攻击了，先打给京极真和柯南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吧……” …… 另一边，百货大楼的楼梯间中，园子正满脸惊愕地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立着的如同雕塑般的两个人。 “园子！”柯南从下面的楼梯上跑过来，来到园子的身边，看到她没什么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我和京极……哥哥注意到那个警卫偷偷溜走了，他果然就是这次事件的犯人。”柯南扭头看向园子面前站立的两个人，其中一名手持金属球棒，用黑巾蒙面的正是那名停车场的安保人员定金先生。 而站在他对面，单手握住金属球棒，眼中似乎在冒火的，正是抢在柯南之前赶过来为园子挡下攻击的京极真。 “京极……” “砰！” 京极真的手仿佛铁钳一般，紧紧握住金属球棒不放，警卫定金尝试着抽了好几次都没有抽出来，想要扔下球棒转身逃走，却被京极真瞬间伸手按住肩膀，猛地向下压，直接按倒在地。 “你，为什么要攻击园子？” “我想，他应该就是一年前那名因为汽车意外去世的孩子的父亲吧。”柯南说道，他的推理瘾似乎又犯了，“当时制造这起意外的蓝泽小姐就是因为穿了厚底鞋才导致刹车不灵敏，酿成了这起悲剧。于是你就想要对蓝泽小姐复仇，选择到这家百货大楼来当警卫，我听白川社长说你恰好是在一年多前才到这家百货大楼工作的。” “我……”警卫定金被京极真牢牢控制住，挣扎了好几次想要脱身却也是无济于事。 “啊？可是，那他直接去找那个当事人就好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园子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边问看了看自己刚才因为跌倒脱手而出的手机，本来还算时髦的翻盖式手机现在已经碎成了好几块，连电池都掉了出来。 “蓝泽小姐今年才20岁，这么说来她一年前还是未成年人。警方一般都不会对外公布未成年犯罪者的地址，而且我想定金先生也没有直接见到过蓝泽小姐本人……”柯南说道 “柯南？！”柯南话音刚落，目暮警部的声音便从楼梯下方传来，这位胖胖的大叔正气喘吁吁地扶着楼梯栏杆，满头是汗，看样子是从停车场一路跑上来的。 “怎么样？园子……哦？你们已经把这个家伙给抓住了？”目暮警部见到园子瘫坐在地上，急忙上前察看，却一眼看到了被京极真控制住的蒙面警卫定金，还有他旁边的那根锈迹斑斑的金属球棒。 “……没错，因为我老婆说我挣不到钱，孩子三岁的时候就和我离婚了，之后也一直不让我去看他。”警卫定金被京极真控制住，此时警察又来到了现场，似乎放弃了挣扎，开始诉说起自己的经历，“谁知道当我再次知道阿明的消息，居然是他的死讯……” “我去找我前妻理论，她却说这就是一起单纯的意外，而且也有阿明突然跑到车子前面去玩的原因，对方虽然没有露面，但赔偿了一大笔钱之后她也不再追究了……可我怎么能听得下去？我连阿明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我问我前妻那个人是谁？我要找到他，让他到阿明的墓前当面赔罪，在社会大众面前赔罪。我一开始确实只想这样做……但谁知道我来来回回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只能从事故原因上知道她是个喜欢穿厚底鞋的辣妹，还有开的车的型号。于是我就到这家案发现场的百货大楼来做安保，只是为了找到那个人。” “你们能想象吗？每天都待在自己儿子去世的地方工作，却还要对来来往往的各种人陪出笑脸是一种多么大的痛苦。而且还不止如此，我见到那些一脸轻浮地踩着厚底鞋开车的辣妹的时候我还提醒过她们，她们却反过来羞辱我，说我不过是一个保安，哪里来的胆子管她们……” 第294章 来自老父亲的肯定 园子柯南和目暮警部听着被京极真控制住的定金的自述都陷入了沉默，对于任何一个父亲来说，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没能见到最后一面，甚至连该去憎恨的人都找不到，这种经历绝对是相当痛苦的。虽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句话有些过于以偏概全，但用在他身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连京极真都稍微放松了一些控制的力道。 “事情的起因是两周前，我看到了一个辣妹打扮的年轻女孩，蹬着看起来就摇摇晃晃的厚底鞋，开着和我得到的消息里相同的车子。我本来想趁机打听一下，可她根本就没有正眼看我，于是我就开着车追了上去，撞上了她……” “看到她下车后满嘴脏话，还用脚踢我的车门。那时候我就明白了，我根本不可能让那样的人向阿明道歉，她们只会把我们当成垃圾看待，殊不知自己才是垃圾。于是，我用手帕蒙住了脸，拿起我好几年前就为阿明买好了，却永远再也没有机会送出去的球棒，走下了车……” “从她们即使倒地依然再用那种看下等人一般的眼神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时起我就全都知道了，她们全都是装出一副清纯的模样，犯罪不眨眼的小恶魔！穿着厚底鞋开车的都是恶魔，就需要被惩罚，既然法律无法制裁她们，那就由我来。这个女人也是恶魔……” “砰！” 京极真的一记老拳直接打在了定金的脸上，直接把他打蒙了。 刚才不是还松手了吗？ “园子才不是什么恶魔！她虽然有时候……穿的衣服有些露得太多，还有点大大咧咧。但我知道她是个天真单纯的女孩子，从第一眼见到她的笑容时候我就知道了。她从来不会用你说的那种眼神去看别人，会真诚地对待朋友，他有着我们习武之人最羡慕的‘赤子之心’！” “园子是最好的女孩，所以，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园子……” 京极真一脸认真地发表着如上的言论，他本人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这一套发言有多像表白，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园子的脸已经红得像是饱和度调到最高以致于辣眼睛的那种红色。 “咳咳，别的先不说，这位女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甚至还没有驾照。而且再退一步说，她基本是不可能自己开车的。”柯南咳了两声把奇怪的气氛拉回正轨，顺带还给定金介绍了一下园子。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就算是现在，你觉得她的眼神是你说的那种，那些辣妹们看垃圾的眼神吗？” 被打得鼻梁都有些歪的定金愣愣地看着园子，这位短发女生的神色中有害怕、有紧张、有刚才被京极真一番言论搞出的羞涩，甚至还有残留着的对定金悲惨遭遇的同情，但确实没有那种自视甚高的优越感。 “我，我……” “你所谓的‘恶魔’，只不过是个人品行和态度不端，以及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女性而已。虽然她们的行为绝对称不上正确，但也绝对不是你动用私刑，自己去按照心里的‘正义’惩罚她们的理由！你这种行为根本不是在伸张正义，更不是为你死去的儿子报仇，只不过是迁怒罢了！”目暮警部训斥道，“这只不过是你自以为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为凌驾于她们之上的存在，毫无意义的发泄而已！可你实际上只是个犯罪者！” “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正是由于对生命的尊重，对规则的遵守。她们违反规则在先，你就一定要把自己拉到和她们一个等级的程度，甚至比她们还要恶劣，自甘堕落，变成野兽吗？！” “站起来吧！重新做回人类！” “我……”警卫定金愣在当地，直到京极真把他松开，目暮警部把他从地上拉起，拷上手铐为止都一直在沉默。 …… “原来是这样，你们早就发现了那个警卫不对劲，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没想到他却提前行动了。” 这次风波结束后，众人还是在地下停车场集合，接受警方简单的口供记录，柯南和凌平也从对方那里互相知道了案件的另一半情节。 “虽然这次你们算是救下了园子，不过也真算是千钧一发。”凌平摇了摇头，“以后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先告诉别人，万一凶手带着刀子或者枪呢？万一京极真没有来得及……呃，怎么感觉我说的话在哪里听过一样。” 凌平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有点变成北海道泉山警部的趋势了，当初他也是这么教训自己的。 “不过，园子最近还真是倒霉，连续两次都陷入这种连续杀人或者伤人事件中……好在有京极真在，尤其是刚刚他还……” “嗯？怎样？” “啊，不，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柯南随便糊弄了过去，眼神慢慢飘向了园子那边，铃木财团又把那辆防弹轿车开来了。 因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又一次遭到了攻击，铃木史郎和园子的母亲铃木朋子这次差点直接把这座百货大楼给买下来拆了，吓得白川春义在旁边连连陪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铃木财团。 不过在听说自己的女儿算是两次都被京极真救下来，还发表了疑似表白的言论后，夫妻俩的表情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喔，四百场无败绩的全日本空手道冠军啊，这可真是不得了，少年人才啊。真是让人不由得好奇你会让记录延伸到什么程度呢……”铃木史郎似乎对于京极真很感兴趣，脸上带着非常和善的笑容，试着和京极真拉家常。 “呃……这个……”京极真这时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那一通话到底有多暧昧，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一边脸红红的园子，这时反而说不出话来了。 “可是，武力和我们铃木财团似乎搭不上界啊……”即使是匆忙赶来关心女儿的铃木朋子此时也依然不失优雅，在轿车上喝红茶也能喝出一种置身高档别墅的感觉。 这一对夫妇似乎和寻常观念中的女方父母不同，一般来说都是父亲看不顺眼拱走自己家白菜的猪猪，母亲反而会对未来女婿态度好一些，到这里却完全相反了。 “朋子啊……” “你也不是不知道，自从绫子决定嫁给富泽家以后，我们家的产业就已经注定要交给园子和她未来的丈夫来继承的。本来是应该从学历到家室上面层层挑选，可不能随便就因为一两次英雄救美就把铃木家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 第295章 京极真的考验 “妈！京极他才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小子，他……”听到铃木朋子的话最开始不高兴的居然是园子，直接出言顶撞自己的母亲，但是在看到京极真一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又住了口。 “哼，就算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小子……”铃木朋子抱住肩膀，身体向前倾，审问般看向京极真，“我们铃木财团的种种业务，将来也必须由一个懂得商业运作的人来掌控。我问你，你知道‘保护性贸易政策’和‘战略性贸易政策’之间的区别吗？” “呃……”京极真眨了眨眼，额头微微冒汗，回答这种问题比让他和一百个壮汉对练还要困难，“应，应该是一个主要防守，一个主要攻击……” “真是……”铃木朋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向后靠倚在轿车柔软的座椅上，“园子，你也看到了，就凭这样的人，我怎么会放心把铃木财团交给他。要知道四宫财团、才虎财团还有乌丸财团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不找一个精通商业金融领域的人的话……” “我将来的男朋友是谁由我自己做主！”园子忽然大声说道，令在场的三人一下子都愣了一下。 “我……我才不会找那些因为家室学历才被筛选出来，像是工具一样的人做男朋友，我想要的是真正的爱情！”或许是在家人面前吐露心意有些羞耻，或许是高中生的年纪再谈“真正的爱情”有些丢脸，或许是京极真就坐在园子身边的原因，总之园子的声音虽然大，脸色却是红彤彤的。 “如果铃木财团必须要有这样一个人来打理的话……那就由我来！谁规定铃木财团不能由女性来掌握呢？难道必须要找一个男人才能支撑下去吗？！” “园子……”铃木朋子似乎对园子的态度有些惊讶，她也算是大财团中女强人类型的人了，可那也只是与铃木史郎基本差不多，不像别的财团几乎没有女性露面，遇到了重大关键的事情还是由铃木史郎和他的堂兄铃木次郎吉来操办。 “园子，你要知道，作为女性掌管财团需要面对的压力，这可比你平时遇到的生活烦恼高了好几个层级，各种或阴谋或阳谋的手段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人雇佣歹徒直接想要取我们的性命。”铃木史郎也难得严肃了起来，劝诫着园子，“如果你确实不想接受经济婚姻，那我们完全可以雇佣或者培养几个职业的经理人，你犯不上……” “……”园子沉默了下来，她虽然不怎么关心铃木财团的经济运转，但从小到大耳濡目染，也见到了不少肮脏的勾当。 “我，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京极真攥着拳，目光炯炯地说道。 “京极啊……算了，这种事情我们之后再谈，现在先让园子回去休息吧，她今天也受了不少惊吓。”铃木史郎正欲开口，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按了下来，等之后再处理。 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他自己知道，虽然他对京极真的观感不错，但谁知道园子这次会不会和之前一样只是短暂地迷上了他呢？犯不上为了这件事搞得家庭不睦。 “我和京极去和目暮警部说两句话，你们先回去吧。”铃木史郎打开车门，示意京极真一起下车，先打发园子母女回去。京极真也不是真的傻，铃木史郎明显是要和他说两句话，和园子说了声再见便下了车。 “京极啊，下次再有比赛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别看我这样，我还挺喜欢格斗技的。”铃木史郎和京极真并肩走在地下停车场中，铃木史郎控制着走路的步幅，和京极真闲聊了起来。 “是，下次一定。”京极真点了点头，这件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只是不知道铃木史郎接下来会说什么。 “你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空手道连胜的？400场的话，花费的时间应该不短吧？” “是从我中学一年纪时候开始的，那时候我的比赛就没有输过了。” “中学一年级，那到现在也是五年了啊……”铃木史郎似乎在回忆什么，“五年之前，园子就已经表现得和别的小孩不一样了，她对于金钱或者物质什么的都不感兴趣，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确实没什么可产生欲望的。她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爱情小说和爱情电视剧，当时甚至看到深夜十二点，她妈妈经常因为这个和她吵架。” “从那时候起我就发现，园子似乎对于‘感情’这种事很是看重，渴望着什么‘真爱’，大概是受那些小说和影视剧的荼毒吧。不过有点奇怪的是她似乎一直都看上一些品行不怎么样的男人，我们也非常担心她……”铃木史郎笑着说道。 “我……” “你不用多想，在园子认识的同龄男生里，除了工藤家那个小子就数你是个好人了。”铃木史郎笑着拍了拍京极真的肩膀，“不过，要想让我把园子交给你，单凭你现在的表现还不够。如果你真的喜欢园子，愿意和她在一起，就要有承担起相应责任的觉悟。” “你现在有这份觉悟了吗？” “我……我不知道。”京极真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实回答了，“我不知道和园子在一起会遇到什么，尤其是经济上的那些事……但就从我这两次的经历来看，园子似乎很容易遇到危险。但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保护园子的。如果是这方面的觉悟的话，从一开始我就准备好了……” “嗯，不错。”铃木史郎点了点头，“我也知道让像你这样的人去研究什么财团运作和人际交往是在强人所难，甚至还会扼杀你原本的格斗天赋，所以我也不会强求你。但说句老实话，你也不能一直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园子身边，毕竟我们可以不在乎你，但其他的财团、媒体、社会人士都恨不得拿放大镜甚至显微镜去观察你，而最终这些恶意都会落到园子身上……” 京极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一身休闲套装，刚才保护园子的时候为了方便行动还把外套扔在一边，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背心，怎么也称不上“上流”，甚至有些邋遢，活像个流浪汉。 “半个月后是常盘集团新总部的落成庆典，到时候园子会代表我们铃木财团出席，你也跟着去吧。”铃木史郎拍了拍京极真的肩膀，“这就算作你的第一份考卷，看看你是不是能拿出一份让我和朋子都满意的答复了。” “我……我明白了铃木伯父，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京极真立刻站直了身子，向铃木史郎深深鞠了一躬，铃木史郎只是笑了笑，便走向停车场中的另一辆车，秘书西野早就等在了那里。 “是‘伯父’而不是‘社长’吗？不错……” 第296章 潜伏在身边的阴影 “早上好，你也被他们叫来了啊。” “毕竟是临时工，随时都可以请假。” 十字路口，凌平与柯南互相打了个招呼，一同向警视厅走去。 这次据说是又发现了“地狱傀儡师”高远遥一的线索，所以立刻叫了他们两人来一起调查，毕竟这名地狱傀儡师似乎已经盯上了这一大一小两个侦探，上次速水玲香诱拐事件和泽井一家被杀事件中都有他对两人的挑衅。 “对了竹内，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路上，柯南忽然开口道，“前几天我总是能在侦探事务所附近感觉到被什么人盯着的感觉，但仔细去找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发现，你那边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被人盯着的感觉……说实话像我这样的人到哪里去都会有被人盯着的感觉，所以很难说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凌平思考道，“你能确定侦探事务所那边真的是被人监视了吗？或许只是某些毛利侦探的粉丝，别看他那样在社会上其实还是有不少粉丝的。” “就是因为没法确定是不是有人在监视我才来找你商量的。”柯南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是想找元太光彦他们帮忙调查的，但后面一想如果真的是拿伙黑衣组织的人在监视的话，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我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不怕危险的吗？” “呵呵，毕竟你可是那个京极真的‘师父’啊，京极真的身手已经快要到达非人的程度了，身为他师父的你……”柯南虚着眼看向凌平，他也是前两天园子被攻击事件中才知道京极真居然称呼凌平为“师父”，那时候京极真两步上一层楼梯，甚至直接在墙壁上侧着行走的画面给他留下了极大的震撼，像这样的家伙都要称凌平一句“师父”，这个一米九五的家伙到底进化成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此师父非彼师父，华夏有句话叫‘三人行必有我师’，还有句话叫‘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只是在某一方面曾经教导过京极真而已，而且据说他最近也没怎么练习格斗，反而是一直在练习各种礼仪和交际技巧……” “好像是和园子的事情有关。啊，说道这个，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和你讨论。”柯南忽然想起来什么，“当时杯户市立饭店的那起案件你还记得吧？就是议员被杀和七条紫色手帕的那次。” “记得，怎么了吗？” “那次的案件中，除了那个叫皮斯克的，我总觉得还有其他的组织成员在，或许就是那七名拿着紫色手帕的人其中之一，毕竟他那时候本来不应该拥有那条手帕才对。因此我后来也调查了他们……”柯南表情凝重地说道，“当时的七个人中除了已经死掉的皮斯克枡山宪三以外，还有南条实果、三瓶康夫、表芳春、樽见直哉、麦仓直道、克丽丝·温亚德这六个人，这六个人里在那次时间之后宣布隐退，在媒体面前消失了踪迹的人，就只有一个克丽丝·温亚德……” “克丽丝·温亚德……”凌平皱了皱眉头，“我记得这人是个美国的电影明星是吧？长得还挺漂亮。” “不仅如此，她还是另一位知名女星莎朗·温亚德的女儿，我老妈和那个莎朗似乎还是老朋友，她有着极其高深的易容术和变声术，可以随意变换成任何人的容貌，她要是把这种技术教给自己的女儿根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怀疑之前在侦探事务所感受到的视线就是变装之后的她……” “如果这么说的话……”凌平捏了捏下巴，“那个突然出现在小兰她们学校的外国老师朱蒂就很可疑了，是外国女人，还是英文老师。那个温亚德如果伪装成朱蒂的话，根本不需要费太大的周章……但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在小兰身边出现呢？如果是怀疑你的话，不应该先到帝丹小学附近吗？”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杯户饭店那次事件根本没有小兰出现，如果说是追查‘工藤新一’的话，‘工藤新一’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她去帝丹高中查也没有意义啊……” “这么想的话确实没什么必要……帝丹小学呢？帝丹小学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生面孔？”凌平问道。 “帝丹小学还是原先的人员，没有引进新的教师或者职工……虽然这某种程度上是件好事，但也代表着更大的不确定性……哦，说起新引进的教职工，我们原先见过的那个新出医生倒是正式受聘成为帝丹高中的校医了，据说是因为家人需要照顾所以才没有去青森的医院任职。”柯南补充道。 “新出医生啊……有空倒是可以和他见个面。”凌平点了点头。 “还是说回克丽丝·温亚德，在我的调查结果中……竹内，前面那个人我们是不是见过？”聊天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凌平和柯南很快便走到了警视厅门口，在门口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深色皮肤、金色短发、打理得整整齐齐的休闲西服，正单手拿着手机看着什么，这人正是他们之前曾经在小巷子里遇到过的三流侦探安室透。 “你好，这么巧又见面了啊。”凌平见到安室透先是一愣，接着有点想笑，上前和他打了个招呼。 “嗯？哦，是你们啊。怎么样？上次的案件调查出结果了吗？”安室透见到迎面走来的凌平和柯南也小小地惊讶了一下，随即便迅速换上一副营业笑容，热情地和他们打起招呼来。 “上次的案件算是解决了大部分，剩下一个小尾巴。”凌平说道，“我们现在就是来收尾的，不知道安室侦探又是来做什么的呢？” “我啊，只是来稍微走一遍案件笔录的流程的，之前曾经参与过一起事件最后惊动了警方。”安室透笑道，“不过现在已经处理完了，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哦。还有这位小侦探，下次再见了。” “好的，下次再聊。”凌平和安室透的对话就像是教科书中天生自来熟对话又极其标准的打招呼礼仪教学章节，如果对标一下，大概就是“howareyou？iamfine，thankyou，andyou？”这类的套路对答，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很假。 …… 在十字路口的转角，安室透目送着凌平和柯南走进警视厅，这才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望着人影消失的位置喃喃道。 “竹内凌平吗……” 第297章 失窃的卷宗 在安室透观察着两人的同时，凌平和柯南也正在讨论这位有些古怪的黑皮侦探。 “你觉得他说的话是真的吗？我总觉得这人不简单……” “因为某样案件来做笔录应该是真的，毕竟这种事只要向警方询问一下就知道了，他没必要撒这种谎。”凌平想了想这样说道，“但我倒是同意你说他不简单这一点，说不定他的真实身份会让我们大吃一惊……” “听你的意思好像对那个家伙很了解啊？”柯南问道。 “虽然你平时自诩侦探，但其实职业侦探界的人你认识的并不多吧？在职业侦探里稍微打听一下还是能打听到他的。”凌平低头瞥了一眼柯南，这个家伙即使是在工藤新一身份的时候也只是“兴趣使然”的侦探，破案只为兴趣，也不收委托费。 事实上，以毛衣小五郎为代表的一帮靠这吃饭的职业私家侦探们对工藤新一这个家伙都很看不惯，这个后浪破案从来不收钱，甚至车费都是自己出，破案还又快又准，让一众收费的侦探很没面子。要不是工藤新一出道时间有点短，还没有把魔爪伸向全日本的时候就销声匿迹了，恐怕早晚会发生“全国侦探联合杀害高中生侦探事件”这种离谱的情节。 “安室透，二十八岁，成为职业侦探已经三年。不过一直接手的是调查外遇一类不怎么能上得了台面的委托。也没有和别的侦探合作过的记录，算是个独行侠。”凌平回忆着从侦探斡旋所的绊井法郎那边打探到的价值五千日元的情报，其实这种最表面级别的情报原本只需要三千日元的，但绊井法郎这个奸商的说法是…… “那可是我们的侦探同行，得加钱~” “接手外遇调查？看不出来他居然是这种类型的……”柯南有些意外地朝身后看了看，只是已经看不到安室透的踪迹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能算是情报的绯闻。比如说他的驾驶技术似乎非常棒，料理技术也是一流，待人温柔又礼貌，曾经有委托他调查自己丈夫是否有外遇的女士后来自己找了小白脸出轨，而且还都是黑皮金发的类型……呃这个话题有点少儿不宜，还是不和你说了。” “你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 两人就这么聊着安室透的八卦走进了警视厅大楼，来到了他们非常熟悉的办公室，目暮警部出去办案了，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专业工具人高木警官。 “其实这次说是发现了高远遥一的线索也不准确，应该说是我们发现这件事情与你们两个有关，所以怀疑是高远遥一所为，因此才叫你们过来协助调查。”高木警官给两人分别倒了杯果汁，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起了这次的事情。 “与我们有关？” “是的，大概是在上个星期我们整理档案室的时候发现，与竹内你和毛利侦探相关的一些卷宗都被偷走了。”高木表情凝重地说道。 “我和……毛利侦探？”凌平闻言一愣，与柯南对视了一眼，因为柯南现在是暂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缘故，毛利小五郎参与过的案件基本都有柯南的痕迹在，所以凌平和毛利小五郎相关案件的卷宗其实就是凌平与柯南相关案件的卷宗。 “会是高远遥一做的吗？想要更进一步了解我们的情况，以便制造出他所谓的更加‘艺术’的犯罪来挑战我们……”柯南皱眉说道，“因为我一直是跟在毛利叔叔身边，所以或许就是针对我的……” “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是把卷宗丢失的案件作为高远遥一系列案子的一环进行调查，那些丢失的卷宗好在在松本警视那里有备份，所以不至于出什么麻烦。”高木脸色凝重地说道，“但是让我们比较疑惑的是，连毛利侦探之前做警察时曾经处理过的案件卷宗也丢失了一部分，而且这一部分卷宗和另外那些卷宗都在昨天早上被人送了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了警视厅的邮箱底下。” “什么？”凌平和柯南闻言都十分吃惊，在警视厅内部偷走东西已经很困难了，还要再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来……高远遥一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过，高远遥一之前也曾经在看守所里毒杀了两个人，说他能做到这种事并不奇怪。只是……”柯南抬头看了看凌平，两人目光对撞，微微点了点头。 除了高远遥一以外，能够易容成所有人模样的克丽丝·温亚德也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毕竟他们两个可不止是高远遥一这一个人的眼中钉…… “我们也调查过卷宗里是不是有指纹或者毛发之类的检材，但并没有发现。监控录像也恰好拍不到那个位置。”高木警官说道，“关于这件事，你们两位有什么想法吗？” “……很有可能是高远遥一，但也不排除有其他人作案的可能，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凌平话留了半分，没有把黑衣组织的事情说出来，高木警官只是一个普通的巡查部长而已，他要是知道了黑衣组织的相关情报一定会向上报告，可谁又能肯定警视厅高层没有内鬼呢？ “我也不知道……”柯南同样不想把黑衣组织的事情告诉高木警官，摇了摇头。 “这样吗……那现在恐怕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了，辛苦你们跑一趟了。对了，既然卷宗已经失窃过一次，你们最好还是多多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如果有什么危险或者可疑的情况就立刻给我打电话。”高木警官点点头，既然两人来了也没有什么思路，那就只能提醒他们多多注意了。 这种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个词在此处的意义采用“毫无根据”一解，请别再杠了），就算是高远遥一或者是克丽丝·温亚德用易容的手段潜入了警视厅偷走了卷宗，如果没有内应也很难把东西再放回来，要知道偷走东西很容易，但在被偷的人已经高度警惕的情况下还能不声不响地把东西送回来…… 等等，记得安室透还有个公安警察的手下来着，是不是……凌平忽然想起了在门口见到的安室透，以及在自己看过的唯二两部剧场版里安室透的公安警察手下，好像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叫风见的。 “高木警官，我能问一下。”离开的时候，凌平忽然凑近高木，压低声音问道，“最近是不是，有公安警察到过这边？” “诶？你怎么知道……”高木警官似乎很是讶异，“就在昨天，是你们上次曾经见过的那个风见裕也，是为了一个前几天刚刚被我们抓捕的珠宝抢劫集团的头领矢岛邦男，据说在他的同伙里有一个曾经为恐怖袭击制造过炸弹的炸弹专家，而这次他们也是用炸弹的方式袭击了珠宝店进行抢劫。” “炸弹专家……”凌平皱了皱眉，这么一说，那个叫风见的公安警察也是以正当的理由过来的，会是他帮助在黑衣组织卧底的安室透放回失窃的卷宗吗？虽然在逻辑上说得通，但是未免有些冒险…… 第298章 通往天国的倒计时（一） “竹内，公安警察……怎么了吗？”高木好奇地问道。 “不，只是忽然想起之前被那群人气到，这次要是能找到线索破解高远遥一的案子说不定能打压一下他们的气焰。”凌平随口胡诌道，“高木警官你不想好好出一口刑警一直被他们打压的恶气吗？” “呃……我觉得大家还是和平相处的好，哈哈……” …… “阿笠博士你居然换车子了啊，难得。” 阿笠博士这个孩子王又一次组织了暑假露营活动，虽然其他几个熊孩子的家长都对自己孩子放心到有点不负责任的程度，但凌平作为小哀的监护人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着来的。 那个许久没有动静的黑衣组织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因为你总说在我原先那辆车里挤得很嘛，所以我就特地租了一辆这种大型面包车。”阿笠博士在驾驶座上晃了晃，这次他租来的车的空间足够乘坐十人，总算是不会再让凌平有种顶破屋顶的感觉了。 “啊，那是富士山！” “啊！那边好高的两座大楼！” “对啊，看起来就像是竹内哥哥一样！” 几个熊孩子们似乎永远都对周围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心，趴在窗户上对着外面的风景大呼小叫。 “喔，那是西多摩市新建的双塔摩天大楼，标高分别为319米和294米，是日本第一高的双塔大楼。”阿笠博士看了一眼窗外，给孩子们解释道。 两座三百米上下的大楼矗立在一片还不到它一半高的楼房中，颇有站在少年们中间的巨人一般的感觉……凌平自己看着都有种怪怪的代入感。 “好想去看一看啊……博士，明天露营完我们顺道回去的时候去看看好不好？”元太趴在窗户上一脸渴望地说道。 “嗯，可能会稍微绕点远路，凌平你没问题吗？”阿笠博士扭头向后问道。 “没问题，反正请假是请了两天的。”凌平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他又不恐高，去看看这座和自己有点像的大楼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说到西多摩市，好像柯南之前还卷入过一起跟西多摩市有关的案件中，好像是一个叫森谷帝二的设计师因为强迫症炸了自己从前设计的建筑。那时候他还没有到东京来，所以没有参与进去…… “小哀，你不舒服吗？”和小哀坐在一排的步美注意到灰原的情绪似乎不是很高，关心地问道。 “不，没有，只是昨晚稍微有点没睡好而已……”小哀摇了摇头，抬头向车窗外看去，两座从中间用走廊连起来的大楼正好将白雪覆顶的富士山从中央一分为二，就像是插入人心脏的一把利刃。 …… 夜，东京都某家高档餐厅。 这家餐厅简直就是一般人心目中那种“上流”“高端”的代名词，大厅中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几张圆桌，桌边坐着的都是西装革履或者露背晚礼服的“上流人士”。灯光昏暗却不失优雅，中央的舞台上还有一位女性黑人歌手正配合着钢琴师的演奏动情地演唱。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刚才回去的那个人一脸兴奋的表情？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喝酒了……喂，老大，老大！” 角落中的一张圆桌上，一位即使在室内依然戴着黑色礼帽的壮硕男子正一边欣赏着台上的演出一边和旁边的男子轻声交谈，只是他旁边的长发男子却一直沉默着抽烟，没有回应他。 “老大是在看那个歌手吗？无论何时她的歌声听起来都是那么令人陶醉……” “苦味马丁尼，这是那位女歌手送给两位的。” 一位样貌平平无奇的服务生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把两杯酒放到两人面前的桌面上，酒中还有一粒殷红饱满的樱桃。 “嘿嘿，如果我们高兴地接受的话……”伏特加笑嘻嘻地端起酒杯刚准备送入口中，他旁边的琴酒却突然伸手，将还在燃烧着的jiloises香烟插到酒液中，发出呲呲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 “啊？” “我是在问你……”琴酒猛地伸出右手揪住那名服务员的头发，将其重重压到桌上，左手从旁边的冰桶里抽出锋利的冰镐，径直向服务生的头顶刺去，“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贝尔摩德——” “oh，iamjustkidding！”服务生的“头”一下子变成一层薄薄的塑胶膜瘪了下去，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女性面孔却猛地扬起，躲过了琴酒的冰镐。 “我只是想调侃一下对那位女歌手情有独钟的某个人而已……”贝尔摩德整理了一下头发，微笑地看着琴酒。 “像你这样的知名女演员被人看到和我们在一起没关系吗？”伏特加警惕地看向四周，不过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这一桌发生的骚动。 “放心，其他的观众好像也沉醉在她的歌声中了……” “对了，你已经找到你要找的了吗……”琴酒重新从烟盒中挑出一支烟，毫无感情地问道。 “嗯……应该说没有找到本尊吧。不过你再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的，毕竟……”贝尔摩德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发圈，把自己的长发松松地扎在脑后，一举一动尽显妩媚之姿，“asecretmakesawomanwoman……” “切，恶心得我快吐了……”琴酒冷哼一声，“什么事情到了你手里就变得神神秘秘的，我看我还是自己行动好了。你现在露头，是想对那只小虫子的事情掺一手吗？” “我对那个家伙可没什么兴趣。”贝尔摩德腰肢一摆，顺势坐上了圆桌，“听说波本也出动了？” “哼，那个和你一样的神秘主义者比你还要独断专行，仗着boss的宠信直接就来插手我的领域……”琴酒冷笑一声，香烟的烟头在昏暗的餐厅内发出猩红的光芒，也不知道他到底抽的是什么奇怪的烟。 “哦？这可不像你，你不是一直对他看不顺眼吗？” “虽然只是清除掉一只小虫子的任务罢了，但重点是那个家伙从组织里带出去的东西，万一那个家伙设置了什么后手对我们可不利。”琴酒冷冷说道，“波本那家伙虽然很讨人厌，不过在这方面似乎还称得上专家……” “后手……”贝尔摩德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正在思考。 她可没有忘记，那个和她貌合神离，表面谈笑风生，暗地里却用手枪互指的波本，也说过关于“后手”的话，那是关于她的秘密…… “不过，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琴酒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拿下，狠狠按在烟灰缸里，“要是他一直拖下去，我不介意给他帮个忙，顺便添一点麻烦。如果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我看波本也就没必要再继续做下去了。” “西多摩市的双塔摩天大楼，那里被人称作是最接近天国的地方，正好可以拿来作为距天国最近之地的断头台！” “wow，火气这么大，对身体可不好。”贝尔摩德把下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歪着头看向琴酒，“对了，今天晚上……如何？” “好久，没有调杯马丁尼了……”贝尔摩德的手慢慢爬上了琴酒的手背，纤细白嫩的手指在厚实冰凉的手背上面轻轻摩擦，慢慢滑入满是老茧的手指夹出的指缝中。 第299章 通往天国的倒计时（二） “28、29、30……什么嘛，都61秒了，这个秒表一定是坏了吧？” 露营结束后返程的路上，光彦和元太这群小孩因为无聊所以提议玩数30秒游戏，就是自己不看表，在心里默念数道30秒后与秒表对照，看谁数得更准的一个很无聊的小游戏。 而元太这个奇人居然直接数出了一分多钟的数据，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神仙。 “哈哈，我看坏了的应该是元太你吧？”光彦笑道，“不过说起来，61这个数字还真是给人挺好的感觉，刚好比及格分数的数字还要多一点，让人有种‘好险好险’的感觉呢。” “要说喜欢的数字的话，步美喜欢1107这个数字。”步美举手说道，“因为1107听起来像是‘美女’。” “我的话应该是888吧，因为听起来很像是在笑嘛。”元太也举手说道。 “柯南的话，应该会喜欢4869吧？毕竟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谐音，你不是最喜欢他了吗？”步美转向柯南问道。 “啊这……怎么说呢……”柯南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坐在前排的小哀侧头看了看他的囧相，不由得轻轻笑了一声。 “竹内哥哥呢？你最喜欢什么数字呢？”光彦问道。 “数字吗……”凌平看了看车顶棚，思考了一下，“大概是……0？一切都不存在，但一切都有未来。” “诶……居然是0这个数字吗？” …… 对于越高的建筑物来说，越是靠近越能体会到它的不寻常。虽然阿笠博士的车慢慢开近西多摩市的双塔摩天大楼，车里的熊孩子们趴在车窗上慢慢仰起头来，直到无论再怎么看也看不到大楼的楼顶。 “好高哦，简直就像是在云里一样……” 或许是人类源自诞生以来对于天空的执着追求，不仅执着于飞上天空，还总是不停地建造高楼，追求一步登天的感觉。 最早开始建造超高高楼的应该还得算是米国，在1885年时建立的家庭保险大楼高54.9米，在那时候就已经算是世界第一高楼了。后来随着建筑技术的发展和人们奇怪的攀比心，最高高楼的高度逐渐破百、破二百、破三百，1972年建立的世界贸易中心一举突破了400米大关，不过很可惜在后来的一次著名事件中毁掉了…… 说起来，现在应该还没到那次事件的发生年份啊……凌平忽然意识到如果按照自己所处的这个时间来算，直到后年才会发生那次悲剧……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座双塔摩天大楼总有种它会被炸掉的感觉。 “诶？门口好像立着牌子说不准入内呢。”众人下车后正站在马路对面等着红绿灯，眼尖的光彦忽然看到双塔摩天大楼的门口立着一块“立入禁止”的牌子。 “不准入内？哦，说起来这座摩天大楼好像直到下周才会正式开始营业呢，在这之前应该是不允许外人上去看的吧？”阿笠博士这时才想起之前曾经看过的资料，对众人解释道。 “诶？不会吧？还想着能进去参观一下的……” “好啦好啦，我们就在外面看一下不也挺好的吗？”阿笠博士有些尴尬地开解着情绪突然低落的熊孩子们。 “诶？柯南？” 一辆出租车停在马路对面，从车上下来两男两女，正是毛利父女与京极真和园子这一对新人情侣，这几人一下车便看到了在马路对面抬头看楼的少年侦探团众人，众人也同时看到了他们。 只是让凌平和小哀等人有些惊讶的是，园子居然换了一副发型，把自己常年戴着的那个浅黄色的发卡丢掉不用，头发放下，还微微烫了个波浪，看起来倒是和小哀原本的发型差不多。 顺便一提，小哀现在的发型是有些类似三澄的波波头短卷发，齐刘海，在刘海的一侧用发带扎了一个短短的小辫，很是可爱，步美看到后也缠着凌平让他给自己编了一个相同的发型。凌平在长久以来给小哀变换发型的练习中是越来越得心应手，感觉以后去做发型师都不会失业。 “园子……姐姐？毛利叔叔？你们怎么在这里啊？”柯南等人也是十分惊讶，记得在出来露营之前没听小兰说过会来这里啊。 “我倒想问你呢，你们不是去露营了吗？怎么绕到西多摩市这里了？” “因为元太他们说想来这里参观一下，我们露营回来的路上就顺路过来了。”柯南回答道“叔叔你来这里是有委托要调查吗？” “哼哼，其实这栋大楼的拥有者常盘美绪呢是我大学时代的学妹，在下周开幕式之前特地招待我来参观的。”毛利小五郎脑袋微微后仰，很是得意地说道。 “还有这事？” “就是啊，爸爸之前都没和我说过，还骗我说是出来做侦探委托。但之前做委托的时候根本不会像这次一样打扮得像是要去见什么女人，还是在我的逼问下才招的……”小兰斜眼看向自己这个不靠谱的老爹，一副“我早就知道你是什么心思”的表情。 “你，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见女人……学校前后辈的事情，能叫见女人吗？”毛利一下子憋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hoho，其实这个常盘集团的千金常盘美绪目前还是小姑独处喔，对于双亲分居的小兰来说她当然会担心，所以就拜托我带她过来了……”园子也凑过来塌着眼皮说道，嘴角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说起来，你的发型……” “啊，这个啊，因为最近要和京极一起去参加一些很无聊的应酬，所以稍微把发型变得成熟了一点。”园子撩了一下自己新烫的短发，“不过做完发型以后我才发现和这个小姑娘之前的发型挺像的……诶？她今天的发型也不错哦。” “那个，请问您就是毛利小五郎先生吗？”大楼的自动感应推拉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士，看了看在场众人的年纪和打扮，直接就对毛利小五郎问好。 “啊，是的。请问你是……” “您好，我是董事长的秘书，我叫泽口。目前董事长还在楼上接待客户分不开身，所以就让我先来带诸位到展览室参观一下。”泽口秘书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连同凌平这一伙人在内一共有十一人，几乎可以算作一共小型旅行团了。 “啊，其实……” “多谢招待！！” 还没等毛利小五郎解释，少年侦探团的三个熊孩子们便齐声道起了谢，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自动感应门里。 “……” “这些孩子有时候还挺聪明的。” 第300章 通往天国的倒计时（三） “这里的a栋全部都是办公区，从31楼往上都是属于常盘财团的。展示室设在2楼和3楼。” 除了差一个拿着小红旗和大喇叭的导游之外几乎跟小型旅行团一样的一行人跟在泽口秘书身后，乘坐着电动扶梯向楼上的展示室走去。一般这种超大型综合功能大楼的一楼都是单纯展示用的，比如各种雕塑喷泉盆景和微观沙盘模型之类的。 “呐，常盘集团是什么样的公司啊？”步美小声问着旁边的光彦，除了柯南和小哀这两个bug以外，光彦其实算是小孩子里很聪明的那一类型了。 “主要是做计算机软件的，不过只要是跟计算机相关的东西他们也都会涉及一点。”光彦回答道。 “那应该也有游戏机对吧？！”元太一脸兴奋地说道。 “嗯……我想应该有吧。” 不过说起常盘集团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常盘台中学，主营业务难道不应该是超电磁炮和某哩某哩？或者是开发超能力以及变身假面超人什么的……凌平看着大厅里设计得颇为现代的造型，脑子里又开始放松下来胡思乱想了。 日本的游戏产业一直可以算是全球领先的地位，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在全球市场上占据的份额都是让人不能忽视的程度，尤其是任地狱、索额图、世减这三股势力，几乎算是占据了游戏时长的大半壁江山。 除了市场销售以外，日本的游戏研发也可以算是当时的时代领跑者，各种各样奇思妙想的设计丛出不穷，像后世那种单纯换个皮就出来骗钱的氪金手游在这个时代根本活不下去……当然，也有这个时代的手机基本都玩不了游戏的原因。 虽然常盘集团是做计算机相关的，但日本的pc游戏产业远不如主机产业来得蓬勃，甚至一直处在一个相对较低的水平上，常盘集团也不会想不开去趟这一滩浑水。他们在游戏上投入的物力财力主要还是集中在街机、家用主机以及掌机这一部分，尤其是一些创意新奇的互动式街机，更是让众人大开眼界。 “哇，有趣的东西还真多啊……”包括老顽童阿笠博士在内的几个孩子都看得目不暇接，恨不得多生出八只眼来。一直没怎么接触过这么多游戏设施的凌平也是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不过好在他还能控制住自己，不至于失态。 “各位，对这些设计感觉如何？” 一位穿着浅褐色西装，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和善的三十多岁的青年走了过来，笑着向众人问好。 “这位是董事兼工程师的原佳明先生，这里的游戏很多都是原先生设计的。” “诸位要不要试试这一台机器？这是我们最新研究出来的机器，可以预测十年后的长相哦。”原佳明走近正对着一台机器研究的孩子们，笑着介绍道。 “十年后的长相，那可真是厉害啊……”阿笠博士一脸惊叹地看着这台机器，在这个时代来说这种机器可以说是相当具有开拓性了。 “我可一点都不想看到自己十年后的衰相……”毛利小五郎似乎对这种事情完全不感兴趣。 “博士来玩吧来玩吧，好不好？”与之相对，步美则是兴致满满，或许这就是小孩子总想长大，而大人一直在惧怕变老吧。 “那两位请到座位上做好，我们马上开始。” 步美和博士坐到了机器附带的两个座位上，分别戴上一个像是潜水员面罩一样的头盔，透明面罩上缓缓流过一些像是可视数据流的光斑，紧接着便是像拍摄大头贴一样的咔嚓一声。 “好了，照片已经出来了哦。”原佳明从机器另一侧的照片出口拿到了两张刚刚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步美和博士，其他人也都好奇地围过来看。 “阿笠博士你怎么好像没什么变化呢，是机器坏了吗？”照片中的阿笠博士和现实中的阿笠博士几乎没有半点差别，头发还是那个头发，脸还是那个脸。 “大概是博士总喜欢和小孩子们待在一起所以青春永驻了吧。”凌平随口给阿笠博士解围道，这种预测十年后长相的东西他在穿越之前也见过，说白了就是利用软件把人按照某种标准向十年后p图，对于小孩就锐化脸部轮廓，再换个成熟点的发型。对于中老年人就加深一下皱纹再增白一点头发。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可以预测未来的东西……呃，其实也说不定，但这台机器肯定不是。 “十年后的步美好漂亮哦，简直是偶像级别的呢。”小兰和园子则是站在步美旁边，看到她手里那张照片眼中一亮。 “十年后的步美”脸型比现在的婴儿肥来说稍微拉长了一些，变成了标准的瓜子脸，眼睛依然是大大的，脸上还带着可爱的笑容，说是某个小偶像的话绝对会有人信。尤其是凌平怎么看都觉得这张脸有点像速水玲香…… “好可爱啊……好，我们也来试试。”光彦和元太差点把眼珠子掉在照片上，迫不及待地自己也坐上了机器。或许还有那么点“看看十年后的我们谁更能配上步美”的争强好胜心理。 “咔嚓。” “……”光彦和元太看着自己的照片，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光彦是一个脸型较瘦的高中生，元太是一个比较胖的高中生……总之就是在高中里转一圈可以碰上十个八个的那种。 “京极，我们也来试一试吧。”园子拉着京极真也坐上了那台机器。 话说，现在这个长得像宫野志保的园子拍照会不会有危险……应该不会吧？毕竟留着茶色波浪短发的人应该不少，记得之前看小哀曾经看过的时尚杂志里还有一个美国的女童星长得也很像小哀，毕竟现在大家已经不是只能靠发型区分的纸片人，连基德和工藤新一都是乍一看很像但仔细辨别也能看出气质不同的那种……凌平这样想着，倒也没去阻止园子。 何况，这份照片也不一定会被黑衣组织的人看到不是？ “园子好漂亮哦，不过京极学长怎么感觉……有点像新一的爸爸？” 小兰看着园子和京极真的十年后照片，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园子的长相有些像是电视上曾经出现过的一位据说“左右脸完全对称”的女明星，但京极真却有八分像工藤优作。 “大概是这个系统本身就想把照片往工藤优作这方面处理吧。”凌平走过来看了一眼，“我刚才看了你们的照片，发现在一些关键特征上都有点像是社会上的知名人士，尤其是脸型和五官的比例。我猜会不会是系统先检测了你们长相上的特征，然后对比着找了一些特征相似的明星来做了照片合成。而京极真戴着的眼镜和工藤优作的很像，五官比例和脸型上也差不多，系统就找了工藤优作的照片来处理……” “啊呀，没想到这个系统的秘密就这么被您破解了，您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吗？”原佳明一脸惊讶地看着凌平，这种实时检测脸型再到库里对比，快速合成出所谓的“十年后照片”的技术可是他很骄傲的一项创举。 “不，只是稍微了解过一点的爱好者罢了……” “这么说的话……”园子看了看凌平，“要是竹内你去测试的话，会长得像大宫十四郎吗？” “……” 他都忘了，之前一直有人说他长得像昭和时代的硬汉男星来着，不过就他自己而言，他觉得自己更像高仓健…… “小兰你也试试吧，正好叔叔不打算玩，你和柯南先玩，然后竹内和小哀，我们所有人就都可以玩一遍了。就算不是十年后的长相，也可以看看像哪个知名人士啊”园子对小兰说道。 “啊，我就算了吧……”柯南摆手拒绝道。 “我也pass。”小哀同样抬手拒绝， 第301章 通往天国的倒计时（四） “诶？你们也试试嘛柯南和小哀，不然只有你们没有试一试太可怜了。”步美的思维很单纯，有好玩的东西就要大家一起分享，尤其是在好朋友之间。至于毛利小五郎……他不算。 “哼哼，我倒是也想看看你这小子十年后会长成什么样。”这位被步美排除在好朋友范畴之外的大叔一脸不爽地拎起柯南，直接把他扔到了机器的座位上。 而另一边坐着的则是被熊孩子们按上去的小哀。 糟糕，要是这样下去的话我说不定会被和爸爸的照片合成，工藤优作加江户川柯南再除以二怎么想都是工藤新一，再加上灰原估计会变成和宫野志保很像的哪个女明星……救我啊竹内！ 被强行戴上那个像是潜水员头盔一样的面部扫描仪的柯南心中焦急万分，不停向外面的凌平使眼色。凌平似乎也接收到了他的信号，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要说长得像的明星的话，柯南应该像谁呢？” “要说这个的话……不是明星，我总觉得柯南有点像小时候的新一诶。”小兰说道。 “虽然没有见过工藤新一本人，不过我记得柯南好像和工藤优作先生是远房亲戚吧？”凌平问向小兰。 “喔，说起来好像听新一的妈妈说过，柯南是她祖父的什么什么亲戚……总之虽然是亲戚没错，但确实是比较远的远房亲戚”小兰在一边说道。 “要是这样说的话，我总感觉他也会被和工藤优作的照片放在一起处理，再加上柯南今年七岁。加上十年的话，搞不好真的会长得像工藤新一。”凌平点了点头，“说起来柯南平时表现得也很聪明，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小孩子，有时候我都怀疑这个小鬼是不是真的是工藤新一变的。” “诶？竹内你也……”小兰眼睛一亮，刚想继续和凌平讨论这件事，这个引出话题的家伙却又说出了下面的话。 “不过这种事想想就知道不可能，把一个人从大人变成小孩还没有损坏脑子，这简直是不符合物质守恒定律的玩意，恐怕只有给小孩子看的童话作品里才会出现这种幼稚的设定……”凌平摇了摇头，“要是真的有这种办法，我绝对第一个尝试，把自己缩小成正常人的体型，这样就不至于一天撞八百次头了。” “是，是呢……”小兰一席话堵在了嘴里，想说也说不出来，只好作罢。 打消怀疑这种事是很困难的，因为证有易证无难，无论你怎么去解释“其实不存在这回事”“其实不是这样的”，似乎是镶嵌在人类dna里的抬杠本能都会问出“万一呢”“说不定呢”这样的话。 因此与其打消怀疑不如直接让怀疑说不出口，就像凌平刚才做的一样，把会相信“有办法把大人缩小成小孩”的人说成是只会看童话的幼稚鬼。出于某些社交方面的潜规则，要是再不识相地提出这种想法就会自动被打成幼稚鬼，某种程度上便直接取消了这种怀疑的合理性。 这个办法还是凌平从之前看过的一部情景喜剧里学来的。某位二鬼子受鬼子指派，到饭馆里装捌路，但演技太差被掌柜的识破。为了防止其他食客被骗，掌柜的就开始指桑骂槐，说这年月啊见人就跟人说自己是捌路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再就是骗子。好了，这位二鬼子先生您可以继续发言了，您看您是想当疯子呢还是当傻子呢还是当骗子。 “滴滴滴……”几人正闲聊时，柯南和小哀头上戴着的头盔也完成了扫描和拍摄工作，只是在照片出口却没有出现照片，显示屏上还一直滴滴滴地显示出“error”字样来。 “坏掉了吗？”工程师原佳明有些疑惑地凑近显示屏，试着按了几个按钮，机器却并没有恢复原状。 “呼……好险……”柯南摘下头盔，死里逃生般长出了一口气。 “别高兴得太早了，说不定这是表示十年后我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呢……”小哀从座位上跳下，毫无感情地说出了危险的话。 “能不能整点阳间的台词……” “各位，董事长刚才打电话过来，请大家随我到75楼的宴会场，轻往电梯的方向走。”泽口秘书挂掉电话，对众人说道。看起来是常盘美绪董事长已经结束了会客，有空来招待毛利等人了。 “原先生，机器的状况怎么样？需要叫技术部的人来支援吗？” “嗯……应该是总电脑那边的数据库系统没有调试好，现在大家都在忙，等之后再处理吧。”原佳明从那台坏掉的机器旁边站起身来，“反正现在这台机器也只是测试阶段，常盘集团这段时间的中心工作还是摩天大楼的开业宴会，就不要再去打扰大家了。” “好的，那原先生你也一起来宴会厅吗？” “你们先去吧，我再看看其他机器有没有一样的毛病，过会直接上去找你们。” 宴会厅在a座大楼的顶层75层，要是走楼梯上去的话绝对是一种自虐的行为，好在在一楼大厅的侧面就有一架贵宾用的直达电梯，可以直达75层。 据泽口秘书介绍，这架电梯是vip专用，从一楼直达七十五楼，中间只在五十一层的音乐厅有额外的停靠点。（原作里是六十六层的音乐厅，为了剧情设置我修改了一下） “坐这种玻璃电梯去高层还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毛利侦探你没事吧？”凌平站在电梯内向外望去，这架贵宾电梯的外侧是用钢化玻璃封成，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景物。随着高度的上升脚下的事物变得越来越小，颇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当然，比起真正的站在山峰向下看还是差了点。 当然，像毛利小五郎这种重度恐高症患者坐这种电梯无异于接受酷刑，凌平相信如果只有坐这种半透明式电梯和爬七十五层楼梯两个选项的话，毛利小五郎肯定会选择爬楼梯。 话说回来，十二个人居然没有超过电梯的称重限度，该说是幸运吗？虽然十二个人里有五个孩子，估计他们加起来也就和自己差不多重…… “好厉害的风景啊……” “就像一步步接近天国一样……” 天国？天堂制造？说不定直接把世界加速重启出一个新世界来……凌平依然在放空大脑胡思乱想，毕竟是难得的没有什么危险又没有什么任务的时间，只要跟着大部队一起这里晃晃那里晃晃就可以了。 “叮——” “好了诸位，这里就是七十五楼的宴会厅，因为在为下周的宴会做准备，所以多少有一点混乱。” 第302章 通往天国的倒计时（五） 电梯门打开，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十分宽阔的宴会大厅，只是并不空旷，里面除了必要的桌椅之外凌乱地摆放着不少金属支架、梯子、纸箱之类的东西，还有不少穿着蓝色工作服，头戴安全帽的工人在进行现场的布置和施工工作。 宴会大厅最里面则是一个宽阔的舞台，上面有几名工人搭着台子在上面安装着什么，应该是要悬挂投影仪的幕布之类。 “喔，还真是大排场啊……”缓过来的毛利感叹了一句，像是在夏天的太阳底下训了四个小时军训的学生冲进开着空调的食堂一般逃离了观光电梯，其他人也跟在他后面走进了宴会大厅。 “等，等等……” 凌平刚刚迈出一步，衣角却被小哀扯住。回头一看，只见小哀双目圆睁，瞳孔收缩，握住凌平衣角的小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有些不正常地惨白。整个人躲在凌平的身后，似乎是在遮挡来自宴会大厅的视线。 “你……”凌平眉头一挑，小哀这种状态他之前也见过，正是上次在中华料理餐厅遇到安室透的时候。也就是说，在这个宴会大厅里有组织的人吗？ “怎么了？小哀身体不舒服吗？”小兰也注意到迟迟不肯走出电梯的小哀，关切地问道。 “小哀似乎是有点恐高，我带她到下面的楼层先休息一下。”凌平弯下腰来，用手挡住小哀的双眼，同样由于他的手非常大的缘故，也很自然地挡住了小哀的整张脸，不让电梯之外的人看到她。 “没关系吗？要不要打车去附近的诊所看一下？”园子也凑过来关心小哀道。 “嗯……应该不需要，毕竟我好歹也是个曾经的医科学生啊。”听到园子的问题后凌平倒还真的思考了一下，既然宴会大厅里有组织的成员，现在换了发型的园子说不定会被他们误认为宫野志保，或许借打车之名让园子也离开会场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但反过来想，组织里的人看到“宫野志保”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公开场合，总不至于一上来就动手。而在调查之后他们就会发现这个女人和她们要找的宫野志保只是一个撞发型怪而已……再说不还有超级赛亚人京极真在嘛，问题不大。 让园子和小兰他们放心地待在宴会大厅里，凌平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蹲在小哀身边，在掌中凝聚着温暖的波纹能量抚平小哀的情绪，前往比较近的五十一层音乐厅。随着电梯高度逐渐下降，小哀身体的颤抖也慢慢恢复了过来。 “快，快让大家离开这里……”小哀抓着凌平的衣服焦急地说道，“那个大厅里有组织的人，是很强的那种……” “先冷静一下，小哀。”凌平轻轻抬手打断了小哀的话，“刚才时间虽然短，但我也观察了一遍宴会大厅里的人，除了中间几个穿着便服的人以外都是穿着工作服的工人，如果组织里的那个人不是藏在了什么地方，就一定是以易容的方式伪装了起来。” “而既然会选择易容这种方式，就代表他们至少不会做出直接炸掉大楼的举动……至少现在不会。而且常盘美绪只邀请了毛利侦探，我们其他人会到这里来是完全的巧合，所以阿笠博士和孩子们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需要担心的应该是毛利侦探，以柯南那家伙的冲动性格，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你可以到阿笠博士租来的车里待一会，我想……去宴会大厅看看情况。” “你又想去冒险吗？我……”小哀看着凌平的眼睛，这个身材魁梧脸比杀手还要杀手的家伙一直就是这个样子，许多本来直接给警察打个电话或者扔给别人做的事情他一定要自己去完成，完全没有什么人让他这样做，他不这么做也没有任何的惩罚。越是危险越是起劲，而且似乎从来不会厌倦，也完全不在乎自己…… 简直像个傻子，圣母心泛滥的傻子。 但没有人能去批评他什么，或许你看不惯他的作风，但你完全无法去批判他什么……或许只有像某乎的奇葩问题“如果诸葛亮到了现代，这样不顾家的工作狂会有女孩子喜欢吗”这样的人才能找到一般人找不到的角度吧。当然，这里并不是在说主角有资格和丞相相提并论。 “你小心。”小哀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会的。”凌平伸手整理了一下小哀的头发，刚才小哀的头发还是顺畅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乱了一点，难道也像小猫一样会炸毛？“我现在也有想一直见到的人了，至少不会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连活都不想活，一边救人一边自杀。” “你……还有这样的时候？”小哀闻言有点惊讶，自从她认识凌平以来，这个家伙就是一副表面生死看淡实际上非常珍视生命的样子，谁能想到这人还有想要自杀的时候。 “是啊，毕竟人是一种社会性的动物，把自己封闭起来孤独地活着几乎等同于死掉，这也就是人们总会想要去寻找和自己有类似之处的人相处的原因。”到了51层，凌平没有出电梯，而是直接按下了一层的按钮，准备把小哀送上阿笠博士的车子。 “刚到这里来的时候，我没怎么想继续活下去，谁都不认识，也没有可以聊天的朋友……何况我本来就应该是死过一次的人。”在小哀这样的人听来，凌平说的是他从北海道到东京打拼的心路历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自己穿越后的真实心理状态。 穿越真的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这和独自一人到外地打工还不一样，身份、时间、地点、周围的环境全都是陌生的，没有开始也不知道结尾。自己脑中的世界观甚至还每天与真实的世界发生碰撞，撞得人脑壳疼，还动不动会出现在别人的身体里，让人怀疑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所以在大广市立医院的两次事件中凌平都是以有些自暴自弃的方式去救人的，会死吗？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认识了许多很有意思的人，也经历过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活着是种挺舒服的事情。把这种想法推己及人，再加上非常方便的身体能力，就造就了现在这个像假面超人一样的“救人狂魔”。他本来就是个有些烂好人的性格，在学校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他一天不咒他八百遍不舒服的家伙，但某天这人低血糖晕倒了，三十五度的天凌平跑着去给他买巧克力，这事谁听了都说一句傻。 傻就傻吧，我高兴就好。 三百章总结以及回答一些问题 虽然算上感言单章和乱七八糟的玩意加起来已经超过300了，但正文章节数还是刚刚到三百章，来之不易，感觉得写点什么，顺便也说一下本书后续的一些安排和回答一些问题。 这本书是我第一次尝试写二十五万字以上的长篇小说，说来惭愧，作为一个中文系的混子我一直以来都只写过两万多字的短篇，最长也就是二十五万字的一篇玩票之作，那还是高中愤青时期写的，主题是炸学校，不然也没动力写那么长。除此之外就是各种零零散散的作业和论文，写过的都知道那玩意纯属凑字数。 汇报一下成绩吧，从三月八日发布第一章到现在的八月八日第三百章，一共是七十多万字，因为之前书名一直叫《被害者自救手册》没有带柯南的字眼所以收藏只有五千多一点，订阅的话从五一上架以来勉强过了五万的总订。 一个字，扑。 不过扑能怪谁呢？还是得怪我自己，第一口锅就得扣在我起的书名上，一开始本书书名是没有“柯南之”这几个字的，单纯的《被害者自救手册》谁看了能知道这是柯南同人啊。改完书名以后效果立竿见影，三天涨了将近一千收藏，不过现在涨幅也慢下来了。 第二口锅就得扣在我的开头上，当初给主角设计的就是在医院里醒来顺便解决案件，所以就直接找了柯南原作里发生在医院里的两集。写完后才意识到完全没这个必要，吸引力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我就在想要是把第一个案件换成大家都熟知的图书馆童年阴影事件会不会效果更好一点。 第三口锅还得扣在开头上，就是我前后修改了四遍的十七章。说实话我当初写的时候真没想太多，这完全就是一个过渡剧情，主角找到柯南了，柯南认识他了，这就行了。不过后来在读者的评论下我自己也觉得情节进展得稍微有点快，就修改了三遍。要是再不满意我也懒得改了。我现在还是认为按照原作里服部平次刚刚出场十亿元抢劫案发生之前这段时间的柯南性格就是一个很容易信任他人的人，尤其是这个人还表示了相当程度的友好以及暗示自己有相同的遭遇。再说“尬”“毒”“迷”的统一当作没看见。 当然，要是单纯觉得我的笔力不行，描写得干干巴巴尴尴尬尬，那没啥好说的。 第四口锅扣哪呢？扣竹内凌平这个主角头上吧。我在作家后台看到的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是，起点读书的读者对于主角的体型的评论都是出于玩梗或者吐槽，qq阅读的读者倒是一直在说“太胖了”“没代入感”，这是为啥咱也不懂，咱也不敢说。 创作这个主角的时候我主要就是想创作一个与各种“常见的主角”不同的人设，再加上参考了乔纳森乔斯达、名侦探柯南海外版第851话《移动的目标》中的天真好人小松均、马东锡、刚田猛男这几个人物，最后就塑造出了竹内凌平这个角色。 当然，由于我本人不是身高195，所以也不知道对于这个身高来说什么体重才算合适，于是主角的体重就总是处在一个改来改去的境地中，在三百斤和二百斤中左右横跳，有时候是肥宅有时候是壮汉，到现在终于是有个准数，108公斤，外貌请参考六部的空条承太郎。 不过说到主角的性格，这一点我是很认真地在做设定的。对于一般的写作新手来说，书中人物都是他们本人在理想状态下的投影，我也不例外，不过体型这一点不算啊。主角各种救人也是出于我在现实中未能做到的事情的一种理想化偿还，具体的就不说了。因此我不接受任何说主角性格“圣母病”“行动没有理由”的评论，救人就是理由，理由就是救人，心路历程请看第三百章后半段。 第五口锅甩在我的情节安排上，前面也说过，这是我第一次写长篇小说，而且因为是一时兴起，想出一个“附身于将死之人”的点子就开始写，所以前期是没有大纲的，基本就是想到哪写到哪。这一点我也虚心接受了书友们的意见，尝试着改变剧情的编排节奏，写一些案件之外的日常以及原创一些案件，看100章后的章节就和前100章有很大不同，200章后的章节又和之前的安排不一样，个人感觉进步还是挺明显的。 后续的剧情基本已经构思好了，结局也已经想好。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吧，估计这本书应该写不到最近更新的柯南原作剧情了，某些青山老贼设下的伏笔我也不能一个个全都解决，后期柯南原作里的某些角色估计也没有出场机会了，比如若狭留美之类的。 第六口锅……算了，四菜一汤就够吃的，别添锅了。 回到书的本事上，聊几个问题。 女主问题。因为这本书刚开的时候确实是想到哪写到哪，后面的剧情压根没想，所以会出现白井瞳这么一个出场了一次以后就没什么戏份的大型工具人，我对这个角色感觉也挺可惜的。三澄美琴的话支持声最高，写起来也比较方便，因为原作就是无cp的，不用担心cp党震怒。小哀……现在已经变成女儿型角色了。 不过就算写女主剧情，我这种单身死直男也写不出什么甜甜的剧情来，最后估计就是在结局后的后日谈交代一下“某某和某某结婚了，某某和某某正在交往”这种。 删评拉黑问题。写书是件很耗精力的事情，尤其是在自己还有很多家里的学校里的事情要忙的情况下，再保证每天两章4000+的更新就势必要把作息搞得不规律，有时候凌晨三点没睡，有时候中午十二点刚醒，有时候下午五点刚从午睡的昏迷中醒来。 而我这人恰好有起床气，打开蹦着小红点的作家助手本以为又有人投票了呢，结果是杠精发言，我这小暴脾气自然是当即回喷过去然后想想不应该骂人这样不好于是删除喷人的评论把杠精拉黑杠精的评论也删除一气呵成。每天这种事情大概都会发生一两次。 反正就……大家多担待着点吧，我也确实管不住我的起床气，在这先给可能误伤到的书友说声抱歉。 更新问题。暑假嘛，八月份不出什么意外的情况下基本还是每天两更4000+，顺便混个全勤（一般说了这句话就会出意外，墨菲定律诚不我欺）。但九月就不一定了，因为开学了，该给老板搬砖了。 书中的法医内容问题。本来起点写这个方面内容的书是很少的，柯南同人就更少了，所以我觉得我写的还算可以。但就在六月份，塔姆大神开了一本书，叫做柯学验尸官…… 因为觉得自己写得实在是太差，所以我就尽量减少书中出现的法医内容了……毕竟我一不是法医专业，二也没钱买总价600多的法医专业教材参考，只买得起一本60块的法医学教材。 所谓的“金手指”问题。我再在这重申一遍，“被害者自救手册”这玩意不是金手指，不是金手指，不是金手指。它更像是导致各种主角穿越并开启新的故事线的“时空隧道”或者“时间乱流”，没奖励、没惩罚、没自主意志，就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工具，没有来历，也调查不出任何东西。它存在，并引发了后续的故事，这就够了。 主角得到这本手册后自己身体上产生的变化才是金手指，包括通过多次体验死亡换来的波纹气功和超人的感官，以及看起来很像替身攻击其实我也打算把它设计成替身的“死亡体验”能力。这才是金手指，是“超出正常设定下的作弊式能力”。不是说出现得早的超自然现象就是金手指的，当然你们非要说“穿越”本身就是金手指那当我没说。 时间线问题。别的同人文里的混乱时间线是为了玩梗还是别有深意我不知道，反正在我这是伏笔的一环，我还特意把它设置得尽可能合理，不是每一天都混乱而是以年为单位原地循环。给两个提示吧，一是掟上今日子，二是四大财团。 称呼问题。关于“凌平”和“竹内”的称呼问题我实在懒得解释太多了，麻烦您动动小手搜索一下日本的称呼文化好吗？ 想说的内容大概就是这么多了，最后还是要感谢能够看到这里的读者们。大家手里有不要的推荐票和月票闲得无聊都可以投一投，看了觉得我写的还算有那么点意思的可以向周围人安利一下，或者推荐给身边的杠精来挑起作者和读者的骂战（开玩笑的，请一定不要这样做）。因为前期书名的缘故流失了很多的潜在读者，能多吸引一个是一个吧……啥时候能py到别的大神的章推啊…… （我当初为啥不好好加上柯南之仨字呢……） （一不留神码了一章半，又到一点了） 第303章 通往天国的倒计时（六） 把小哀送到楼下的车上让她休息一下，凌平乘着电梯回到了七十五层的宴会大厅，电梯门开时正好和一位迎面走来的老者碰上，便侧身给他让开了路。 老者的体型瘦小，精气神却很足，虽然拄着拐杖穿着日式传统和服，走起来却一点也不慢于年轻人。他身后跟着一名穿着红色职业套装的年轻女性，容貌很是精致，身后跟着之前见过的泽口秘书。看起来应该就是常盘集团年轻的董事长常盘美绪了。 “老师，周末的开幕宴会还请您一定要来……” 听常盘美绪的意思，这位老者还是她的老师。只是这位老师似乎对自己这名学生很是不爽，只是哼了一声便走进了电梯，背对着电梯门口，连个正脸都不肯给。 “啊，这位先生您来了，那位小姑娘还好吗？”泽口秘书注意到从电梯里出来的凌平，关心地询问道。 “还好，只是有点恐高所以不舒服，我已经送她到楼下的车里休息了。”凌平点了点头，看向常盘美绪，“这位应该就是常盘集团的董事长女士了吧。我叫做竹内凌平，姑且算是毛利侦探的后辈。” “初次见面，我是常盘美绪，请多指教。”常盘美绪倒是没有什么大财团董事长的架子，看起来很是随和，“刚才的那位是我的日本画老师如月峰水先生，这边还有几位客人，我来介绍一下。” 跟着常盘美绪和泽口秘书走向正和毛利小五郎等人聚在一起聊天的几名陌生人，凌平也在后面观察着这名事业女性。 刚才进入电梯里的那名老者气质上很沉稳，但已经有点到了阴郁的程度，眼神也很不善，不能排除是黑衣组织的嫌疑。毕竟之前在杯户饭店里的皮斯克枡山宪三就是一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了…… 不过之前听小哀说，组织虽然也会诱惑或者威胁一些社会上的人作为组织的工具人，也有在背后支持组织成员，让他们直接取得较高的社会地位的。但那些人多数都集中在政界、商界、科学界这些能看到直接明显利益的，再不济也得是像克丽丝·温亚德这样的演艺明星。日本画家……组织会培养这样的人吗？有用吗？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列入怀疑名单吧。 凌平把目光放到常盘美绪身上，她旁边的泽口秘书基本可以排除嫌疑，因为刚才她接待自己等人的时候小哀就没有产生那种应激反应，工程师原佳明基本也可以排除，大厅里剩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重度嫌疑人。 常盘美绪……从外表看起来是一名成功的商业女性，气质典雅又不失随和，不过和角色上差不多的铃木朋子来对比的话少了点强度…… 不过其他的倒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喔，竹内你来啦。”正和两位穿着西装的男士交谈的毛利小五郎看见凌平来了便招呼了一声，另外那两名男士也把目光投了过来，看向这个站在人群中就像摩天大楼本楼的家伙。 “这位是毛利侦探的朋友竹内凌平先生，这位是西多摩市议员大木岩松先生，这次摩天大楼的成功修建还多亏了大木议员的鼎力相助。”常盘美绪指向一位秃顶的矮胖中年人，这人的眼神有些浑浊，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身上还带有浓重的酒气，熏得凌平直皱眉。 “哦哦，我听说过你，你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大笨熊侦探对吧？”大木议员瞪着两只泛黄浑浊的眼珠，直接抬手拍在了凌平的胸口上，在他的白色套头衫上留下一个看着就很恶心的汗手印。 “……”凌平的眼睛微微眯起，不过也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含沙射影般说起了其他的事情，“事实上，我更喜欢作为法医实习生的职业，尤其是能够接触到各种各样的死者，包括酒精中毒或者酒后行驶而死的死者，是种很新奇的体验。” “你小子！……”大木议员就算喝醉了也能听出凌平这话不是什么好话，刚想抬手打他一拳，却又意识到这个家伙比自己高了将近两个头，自己又因为想和常盘美绪弄出点什么来所以没带保镖…… “这位是建筑设计师风见英彦先生，这座摩天大楼就是他设计的。”常盘美绪见事不好连忙转移话题，指向了另外一边的中年男士。 这位男士大概四十岁上下，身材比毛利小五郎稍高一点，看起来似乎有健身的经历。只是脸上戴了个口罩，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你好。”风见英彦的声音有些沙哑，看向凌平的眼神有点奇怪，“看见您这样一位先生，咳咳，倒是让我有了新的摩天大楼的设计灵感，咳咳……我就不和你握手了。” “风见先生今天有点感冒，状态不是很好。”常盘美绪替他解释道。 嗓音沙哑，有隐瞒自己原本声音的嫌疑。没有握手，是有意识地隐藏自己手上的痕迹？长时间使用枪械造成的茧子？还是别的什么……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奇怪，难道之前就已经盯上自己了？凌平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把风见英彦放在了怀疑榜第一位。 “哇！从这边可以看见富士山诶！” 一旁的落地窗前，元太步美光彦三个熊孩子正趴在窗户上向外看，一边看还一边感叹。 凌平扭头看去，从那一侧的窗户向外看恰好能看到山顶被白雪覆盖的富士山。 “这座大楼的设计和选址还真不错啊。”凌平随口称赞道。 “是啊，为了能选在这样一个能看到富士山的优势地理位置，设计出这样一座双塔大楼，大木议员和风见先生都出了很大的力呢。”泽口秘书附和道。 “叮——” 贵宾电梯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从里面出来的是之前见过的工程师原佳明先生，他手里还拿着一盒巧克力，正从里面拿出一粒剥开包装纸。 “啊！巧克力！”恰好溜达到电梯门口的元太步美光彦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甜食对小孩子的杀伤力几乎相当于带空调的食堂对军训完的学生的杀伤力。 “啊呀，被你们发现了，那就分给你们一些吧。”原佳明挠了挠头，从电梯里出来，蹲下给三个小孩一人分了一颗。 “不过吃了我的巧克力就要帮我的忙哦，我最近正在想着写新的游戏软件，你们就来当我的顾问，教教我现在的小孩子会觉得什么游戏好玩可以吗？”原佳明看着三个小孩子吃下了自己的巧克力，微笑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第304章 通往天国的倒计时（七） “电子游戏吗？没问题没问题！” 电子游戏的杀伤力同样不亚于甜食，三个孩子一下子便被勾起了兴趣，连声答应了下来。 “嗯，今天应该是不行了，明……后天吧，后天你们到我家里来，我家住在多宝町，你们呢？” “我们住在米花町。” “哦，那离得还挺近的嘛，我给你们写一写我家的地址……” 原佳明正和几个孩子商量着游戏的事情，建筑师风见英彦一边咳嗽着一边走近了他们。 “你对孩子们还真是热情啊，咳咳。”风见英彦对蹲在地上的原佳明说道。 “哈哈，大概正是因为我这种孩子性格才能做出受孩子们喜欢的游戏吧。”原佳明笑了笑，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做孩子王。 “哦……不过老是这么孩子气的话，也很容易闯祸的……咳咳。”风见英彦似乎意有所指地抛下这么一句话，还没等原佳明回应便转身离开。 趁在宴会大厅里游览的时间，凌平也大致把在场的装修工人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如果排除那些本身就是装修工被组织雇来做装修工作的从外表看不出可疑之处的成员，这间宴会大厅里可能是组织成员的，那就只能是如月峰水、风见英彦、常盘美绪和大木岩松这四人中的一个了。 如月峰水表现得就很像是个阴沉的犯罪分子；风见英彦则是外表和举动都很可疑；常盘美绪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疑点，但因为是四个人里唯一的女性所以不由得让人想到那个易容术精湛的克丽丝·温亚德；大木岩松虽然怎么看都是一个下流的中年人，但万一他其实是在第三层，故意伪装成一副下流中年人的样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现在也没办法进一步推理下去了，如果要试探的话未免有些冒险。或许可以换个方向，从他们的动机来考虑……组织的人会出现在宴会大厅，是要杀什么人？还是要做什么交易？或者只是单纯路过？ “叮——” 贵宾电梯的门再次打开，只是这次从里面出来的却是两个不认识的人，手里还搬着一些杂物，似乎是常盘集团的员工，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还在聊天。 “啊呀，没想到这年头还能看到那种车，都已经有好几十年了吧？” “是啊，好像是叫保时捷356a什么的……” “你们两个。”常盘美绪皱起眉头，“不是已经和你们说了这架电梯是贵宾专用的电梯吗？普通员工搭乘另一边的电梯才对。” “啊，非常抱歉！”两名员工连忙道歉，在日本这种社会等级十分明显的社会中，“普通员工”和“贵宾用户”之间的社会地位差距甚至比人与牛的社会地位差距还要大。 比如黑毛和牛。 “喂，两位叔叔，那辆车是什么颜色的？！”不知为何柯南一听到两人的对话脸色骤然一变，焦急地向他们询问道。 “啊……是黑色的，停在大楼背面那边的马路上，因为是很少见的老爷车了所以我们稍微有点在意……”两名员工回答道。 柯南听后脸色猛地一变，也不管两名员工，直接跑向了贵宾电梯，按下按钮就想要直接下楼。毛利小五郎等人也没有反应过来他到底要做什么，只有凌平注意到这个家伙似乎又开始陷入那种遇到案件就上头的状态中，跟在他后面进了电梯。 “保时捷356a怎么了吗？”凌平蹲在柯南身旁问道。 “琴酒的座驾就是黑色的保时捷356a……这说明他们就在这附近！说不定目标就是这座大楼！”柯南脸色凝重地看着电梯玻璃的外侧，楼下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老爷车。 “琴酒……”凌平的眼睛也眯了起来，幸亏阿笠博士今天换了租的车，还把车子停在了大楼的前面，自己在护送小哀下楼的时候也尽量把她藏在怀里，不然小哀说不定就会直接和琴酒打个照面…… “不过，就算那是琴酒的车，你又打算怎么办？直接去追踪吗？”凌平看向柯南。 “我……不知道，或许在他们的车上粘上追踪器，追踪他们的老巢？或者了解一下他们这次行动的目标也可以……啊，车开走了！”柯南被凌平这么一问倒是被问懵了，他虽然在推理方面有很高的才能，但遇到这种突发事件该怎么去处理还真的不是很熟练。 就在两人乘坐电梯下楼的同时，那辆疑似是琴酒座驾的车便直接发动离开了，两人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记下车牌号。 “我能告诉你的是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在刚才的宴会大厅里很可能也有一名组织的成员。”凌平提醒着柯南，“刚才小哀在刚出电梯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组织成员存在的气息，所以我才把她送到车上休息的。” “什么！”柯南闻言大惊，“是谁？你确定是谁了吗？” “目前来说怀疑的目标有这四个人，但其他工人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凌平把自己观察推理到的结果和柯南简单说了一遍，同时也没忘了补充可能隐藏在众多装修工人中的组织成员。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几个回到这里来完全是意外，联系之前在侦探事务所旁边感受到的监视的目光，难道是针对毛利叔叔？”柯南疑惑道。 “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针对常盘集团的某个人或者这座双塔摩天大楼，你忘了上次的事情了吗？”凌平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尤其是琴酒，他要是真的想对毛利侦探做什么，恐怕就直接动手了，就像你那次一样……” “所以，这次他是和杯户饭店那次一样，作为接应和保险人员吗？宴会大厅里的人很可能和皮斯克一样是为了暗杀某人，不过……”柯南点点头，“现在是白天，而他们的行事作风一向是暗中下手不留踪迹，所以这次很可能只是踩点，真正动手会选择在其他的时机……” “周末的开幕宴会……” 人多眼杂，正是犯罪的好时机。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在脑中开始飞速思考着对策。 报警吗？无凭无据，警察根本不会信。而且就算像目暮警部这样的警官因为人情关系过来看看，普通的警察面对黑衣组织这种人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除非是安室透他们所在的公安警察。但这样问题就又回到了原点，无凭无据根本不会有人信…… 找安室透？但这家伙现在的身份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侦探，要是直接找上他说我要通过你向公安警察通个信，搞不好反而会先被他怀疑。安室透可不是柯南这种很容易信任他人的少年…… 第305章 通往天国的倒计时（八） 虽然没有追踪到琴酒，但都已经下楼了，凌平和柯南就顺便到阿笠博士的车里看望了一下小哀，同时也向她询问了一下组织的相关信息，让她想想如果组织的人出现在这次的开幕宴会上会做什么，又有什么办法反制。 “因为我在组织里其实也没有接触到多少有关暗杀这方面的事情，只是了解了几件琴酒用aptx4869当毒药杀人的事情，所以也不敢保证说得完全对。”小哀思考了一下，“组织如果真的想搞暗杀或者破坏什么事情的话，可以说完全不会在意场合，甚至有警察在的时候也敢动手杀人，无非是选择更加隐蔽的方式，仅仅从这一个角度来说，他们在这次开幕宴会动手杀人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琴酒管理着一个小组，他本人其实很少参与组织的各种暗杀任务，会让他亲自动手的只有处理组织的卧底和……叛徒的时候。不过万一boss直接让他去干掉什么人他也会去的……” “想要让他停手，除非是那个目标已经提前因为别的原因死了又或者是从人间蒸发了。不然就算跑到天涯海角、跑到国外去，或者像我这样缩小了身体变成了从表面看来的另一个人，琴酒也会一直追杀，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所以，如果想从琴酒手里救下一个人，除了让那个人直接从人间消失，这辈子都作为另一个人而活以外没有其他办法。就像还没有被发现的你我一样，但要让人主动接受这件事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小哀正讲述着她印象中的琴酒的行事作风，并提出着自己想到的可行的办法，却看到柯南正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啊，不。只是……”柯南用食指挠了挠脸，“以前一提到那些家伙的时候你不是一般都会说‘还是放弃吧’‘太危险了’‘这次就先躲起来’之类的话吗？这次反倒是在很认真地想办法……” “就算是这次我也还是要这么说。”小哀没好气地呛了柯南一句，“上次杯户饭店也是这样，看到一点线索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我还差点被你害死……” “啊这……意外，上次只是意外……”柯南很是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过小哀说的也没错，上次杯户饭店事件他没有救下要被杀害的那名议员，也没有找到黑衣组织的什么线索，还差点害小哀被黑衣组织的人抓走…… “不管你说什么，这次都不会再让你去冒险了。”小哀表情严肃地说道，“如果你有什么隐秘又有效的方式能够给警方或者什么部门提供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座大楼的开幕宴会当天真的会出现命案，那就通知警方去做保护，你一个小孩子模样的家伙就好好待在家里做小学生就行。” “当然，另一位大孩子也是，不准擅自行动。现在组织在暗你们在明，万一暴露了行踪可是会牵连到许多人的。” 小哀表情严肃地看着车里这一大一小两个家伙，语气几乎强硬得像是要求而不是告诫。他们根本不知道一旦组织出手事态会有多严重，而且还都是那种为了案件或者救人就能不顾自身安危的性格…… 上次杯户饭店事件时柯南和凌平都没有暴露已经是万幸了，可现在他们都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常盘集团的双塔摩天大楼，而且脸说不定已经被组织的成员看到了。如果他们仅仅出现过这一次就再不露面倒还好，可他们如果亲自去阻止组织的行动，恐怕马上就会被列入组织的清除名单。 哪怕凌平比超级赛亚人还要替身使者，柯南也有阿笠博士发明的各种道具，但仅凭这个是无法和组织抗衡的。要想消灭或是对付组织，恐怕需要动用专门的反恐部门和情报部门，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最后还不一定能够完全消灭得干净。 “好吧，我尽力试试能不能想办法通知一下警方或者什么部门……”凌平见小哀如此说道，也只好这样答应了下来。柯南也是点头答应不去亲自参与阻止组织的行动，只是看他的态度似乎有些不情不愿。 “叮铃铃……” “喂？阿笠博士吗？嗯，我们都在楼下的车里……没什么事，是一辆少见的车，不过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开走了……你们已经要下来了吗？行，那我们就在车上等你。” 挂掉电话，凌平和柯南对视一眼，既然阿笠博士等人已经结束了双塔摩天大楼的观光，他们也就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再回到宴会大厅做什么了…… …… 夜，某辆黑色保时捷356a中，伏特加在一边开车，琴酒则是坐在副驾驶上，正和什么人通着电话。 “哦？已经找到那个小虫子了吗？那就……哼，又是波本，他到底想干什么！” 琴酒冷哼一声，把刚刚吸了个头的香烟按灭在车载烟灰缸中。 “想再谈谈，和那种叛徒有什么好谈的……哼，搞情报的家伙，果然和你一样都是不喜欢说人话的……” “替我告诉那个家伙，我对这个横插进来的家伙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那个小虫子从组织里带走的东西呢？这个他难道也要再观察一番？” “需要好几天？哼，难道他是想去参加那个什么宴会吗？看来还是得我……” “好吧，那我就再等几天。不过有句话你记得捎给那个家伙……” 琴酒重新点起一支烟，眼睛看着远方的天空，目光十分阴冷。 “组织不需要废物，浪费组织时间的废物，下场和叛徒没有什么区别……” …… “滴——滴——滴——” “不接啊……不过也是，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作为什么身份，公安？组织成员？侦探？还是别的什么……”凌平放下手机，他从绊井法郎那里花了点小钱得到了“侦探安室透”的联系电话，试探着打了个电话，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接。 第306章 通往天国的倒计时（九） 虽然打不通安室透的电话，但凌平也没有太怎么失望。反正联系安室透这种办法本来就是他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想出来的，能联系到最好，联系不到就算了，省得还被安室透怀疑而引出事来。 不过有时候，事情反而会直接找上人来。 次日，离常盘集团的双塔摩天大楼开幕晚会还有三天，回到研究所准备工作的凌平却被警方一通电话叫到了警视厅，和柯南等人一同坐在一间会议室中，大致看了一下，基本还是昨天曾经到过那里的十个人。 凌平和柯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疑问，不是对方通知的警察，难道是有其他的人通知了警方？ “叫大家来不是因为别的事情，在西多摩市将要开幕的摩天大楼套房中，我们发现了遭到刺杀身亡的尸体。” 目暮警部把一张照片贴到白板上，照片并不是凶杀现场的照片，毕竟在场的还有小孩子，需要注意影响。这是一张单纯的人像照，照片上的人头顶微秃，眼神浑浊，正是之前曾经见过的西多摩市议员大木岩松。 在座的人看到照片都是非常惊讶，柯南和凌平更是皱起了眉头，难道组织的人这么快就动手了？他们之前的判断出错了？ “据我们所知，昨天他应该是向常盘美绪要求入住还没有开始营业的大楼套房，而当时你们恰好都在场……” “啊，那个……”阿笠博士举起手来，“小哀昨天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直接没有见到大木议员，凌平也是后来才到的，在大木议员向常盘美绪要求住宿的时候他也不在场才对。” “嗯，这个其实我们也了解了。”目暮警官脸上的肌肉紧了紧，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顾虑，“但我们也了解到，竹内老弟和大木议员似乎发生了一些冲突……” “等，等等啊警部。竹内他虽然确实和大木议员拌了两句嘴，但完全不至于……”还没等目暮警部说完，毛利小五郎就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摆手打断了目暮警部的话。 “就是啊警部，再说竹内他根本就不知道大木议员会住在那里吧？” “一定是误会……” “好了好了，听我说完嘛。我们也认为竹内老弟不可能是犯人，不然早就单独询问他了。”目暮警部一脸尴尬地摆了摆手，“因为案件有些奇怪，这次是请他来协助我们调查案件的。高木，把东西给竹内老弟和毛利老弟看看吧。” “好的。”旁边站着的高木警官从文件袋中拿出几张照片，分发给凌平和毛利小五郎。 “死者是在自己的套房里被用利刃刺中胸部而死，据推测凶器应该是短剑或者匕首一类的物品，但在现场并没有找到。死亡时间推测为晚上十点到凌晨零点之间。但最令人疑惑的是，在大木的手上握着被一份为二的，用来喝日本酒的小酒杯。” “小酒杯？”凌平眼睛微微眯起，说起酒的话，就不得不让人联想到那群以各种酒的名字做代号的黑衣组织。 “是的，就是像照片里这样的小酒杯。”高木警官指了指其中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被从中间一分为二的碗状酒杯。与一般的日式酒杯不同的是这个酒杯底小口大，碗底还有特意做出的一圈底座，看起来倒是像喝清酒的那种像小碟子一样的酒杯，但这个酒杯又比那些要深上不少。 “这小酒杯属于高价品，大木议员很喜欢喝酒，所以有可能是随身带来的，但在现场并没有摆出日本酒，而且酒杯能看出来是被人为分成两半的，所以我们怀疑这是犯人故意留下的暗示身份的信息。”目暮警部说道。 “故意留下的……也就是所谓的犯罪个人标记吗？暗示的话，会是什么意思呢……”毛利小五郎看着小酒杯的照片陷入了沉思，另一边的柯南也在悄悄和小哀说着话。 “喂，灰原，难道是他们……” “虽然不敢百分百地说，但如果是他们的话是不会留下这种标志性物品的。他们是职业杀手，而不是精神出问题的连环杀人犯，一直的作风就是不留任何痕迹……” “考虑到大木议员此次入住那座大楼的行程是个秘密，连他的秘书都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几号，知情人除了你们就只有当时在场的几人。而且因为现场是还没有开业的新大楼，有权进出的就只有常盘集团的管理层或者vip用户，普通工人在下班后是没有资格再次进入的……”高木警官又把五张照片贴在了白板上，“经过筛选，有可能犯罪的人只有这五人。” 五张照片从左至右分别是常盘集团董事长常盘美绪、秘书泽口知奈美、日本画家如月峰水、建筑师风见英彦、软件工程师原佳明。 “小酒杯……choko（小酒杯的罗马音）……chocolat（巧克力的罗马音）……啊，我懂了！凶手一定是爱吃巧克力的原佳明！”毛利小五郎又开始了他的经典排除法推理。 “咳，不过还要说明的一点是，我们之前传讯过这五个人，他们之中只有原佳明先生有不在场证明。”目暮警部补充道。 “那你倒是早一点说啊警部……话说，原佳明的不在场证明真的可靠吗？”毛利小五郎一副不甘心的样子问道。 “嗯，在晚上十点到凌晨十二点这段时间里，原佳明先生一直在和一个朋友在居酒屋里聊天，我们也询问过对方和居酒屋的老板，证据没有什么问题。”目暮警部点头道。 “也就是说有嫌疑的人还有四个，在没有其他信息作证的情况下还是尽量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四个人会有杀人动机吗？”凌平问道。 “动机上不太好说。大木虽然名义上是个市议员，但实际上似乎握有比市长更大的权力，这次的双塔摩天大楼也是一样，将原本不允许建造高层建筑的市政法案强行变更通过，让常盘集团欠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从这个角度来说，常盘美绪确实有犯罪动机。”目暮警部说道。 “关于泽口知奈美，她的父亲曾经是一名专门揭露社会阴暗面的记者，在她大四那一年因过劳死而去世。关于他的死是否和大木议员有关我们还在进一步调查，只是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进展。” “而风见先生和如月先生是否有相应的犯罪动机我们还不清楚，他们也没有足够支撑他们证词的不在场证明。” 目暮警部总结了一下这几人的犯罪动机调查结果，这样说道。 第307章 通往天国的倒计时（十） 见对众人的询问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目暮警部让毛利和少年侦探团等人先后离开，只是暂时留下了凌平。 “竹内老弟啊，虽然我们并不是在怀疑你，但你毕竟和这次案件的被害者有过直接冲突，我们也不好办。”目暮警部先是解释了一番，见从凌平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不满来，这才松了口气，从文件袋中拿出另外一摞照片。 “虽然由于这个原因你不能直接作为办案人员参与进来，但我们还是想来询问一下你的意见，说不定你能发现一些我们之前没有发现的疑点。” “这是大木议员被杀害现场的照片和遗体被发现时的状况，几乎都没有挪动，你能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吗？” 凌平接过目暮警部给的照片看了看，照片中的大木议员遗容说不上安详，不过死得还算有个人样，穿着除了胸口处的刀伤之外似乎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是否有其他死因还有待进一步解剖了。 死亡现场看起来是一间挺豪华的套间，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大木议员胸口溢出的血迹并没有流到地面上，多数被他所穿的棉质浴袍吸收了。只是让凌平感觉不对劲的是，在大木议员的遗体背后是一排白色的百叶窗造型的衣柜门，衣柜门上虽然也有喷溅出来的血迹，但血迹的形状却显得非常奇怪。 “目暮警部。”凌平指着照片中那一处奇怪的血迹问道，“这边的喷溅血迹边缘是不是过于平滑了，在这个位置应该有什么东西在对吧？” “唔，是这个啊。”目暮警部看了一眼凌平所指的那个区域，喷溅血迹本应该是在一定面积内均匀分布的、圆点状的血迹，但照片上的血迹却出现了像是用尺子比着画上去的两道边缘线，在这两条呈直角的边缘线右上方完全没有血迹，而在它之外则是正常的喷溅状血迹。 就好像是什么方方正正的东西曾经摆在那里，挡住了不少从大木议员身上喷出的血液，当它被挪走后就留下了这么两条奇怪的痕迹。 “关于这个十分明显的血迹问题我们也注意到了，因为在鉴识科的同事到达现场时就已经是那个样子了，而大楼里的服务人员表示并没有在房间内挂类似的装饰物或者什么，因此我们推测是不是那里原本放着什么东西，但被凶手带走了。” “如果从这个直角的形状和大小来看……倒是有点像一幅画。”凌平一下子便联想到了那位一脸阴沉的日本画画家如月峰水，虽然他看起来六七十岁一副又老又弱的样子，可之前也有合气道空手道双修老头飞剑杀人的例子存在…… “画？确实，如果是一副比较小幅的日本画，确实是可以挂在衣柜前面暂做观赏的，这么说如月峰水的嫌疑也很大了……”目暮警部思索道。 “既然这三个人都不同程度上有嫌疑，风见英彦应该也和他有一点关系吧？”凌平问道。 “唔……如果非要找上一点联系的话，风见英彦曾经是森谷帝二的弟子，而森谷帝二由于一些事情制造了一起连环爆炸案，甚至还炸毁了他自己设计的摩天大楼……”目暮警部思考了一下，这样说道。 “炸毁了摩天大楼……” …… 另一边，少年侦探团的视角。 “光彦，这里这里。” 米花车站旁边，光彦鬼头鬼脑地探头看了看四周，像电影里的特工一样猫着腰沿着墙角转到了车站正面的买票处。 而元太和光彦也待在这里。 “怎么样？柯南没有跟来吧？”步美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地问道。 “嗯，看来他已经相信了我们要去图书馆做作业的谎话，自己回去了。”光彦握紧拳头点了点头，同样是一脸兴奋的样子。 “嘿嘿，一想到比柯南还早一步行动就觉得好高兴，这次他肯定不会再抢我们的功劳了……”元太也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丝毫没注意到他身后已经晃过来了一个眼镜反着光的身影。 “你们说比谁早一步啊？” “诶？！柯南！！”元太光彦步美扭头一看，只见柯南正塌着眼皮站在那里，单手插袋吗，谁也不爱。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说谎说得太明显了，而且说要做作业结果连书包都不带。”柯南没好气地说道，“这次的案件可是杀人案件，你们就是知道我要是知道你们想要擅自调查的话就一定会因为危险而制止你们对吧？” “啊这……确，确实……” “那我现在还是会制止你们，所以乖乖回去吧。”柯南虚着眼说道，如果大木议员真的是被黑衣组织的人杀死的，而嫌疑人又在刚才说到的那五个人中…… 那这几个孩子如果还是要去调查的话，以黑衣组织那帮人的德行可是完全不会对小孩子手下留情的。 “不行！柯南你每次都是以危险为借口打发我们离开，可到后来还是会自己去调查！”元太生气地说道。 “我们也是少年侦探团的一员啊！怎么能每次都让柯南你一个人出风头呢！” “我们也想帮忙破案啊！” “你们几个……”柯南有些愣神，他没想到这几个孩子的抵触情绪这么大。照这样看来，就算自己这次把他们劝回了家，说不定他们在明天、后天、大后天还是会擅自去调查。 既然这样的话…… “好吧好吧，这次就算了。不过你们这次可一定不能擅自行动，要和我一起知道吗？”柯南摇了摇头，勉强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知道了！！！” …… “那么，你们现在是打算去谁那里呢？嫌疑人可是有五个人之多，现在已经……”柯南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一点了，天黑之前你们必须得回家知道吗？” “今天我们打算去风见先生和如月先生那里，明天原先生正好要请我们去他家里商量游戏，之后再去常盘阿姨那边。”步美说道，不过在说到原佳明请他们去商量游戏的事情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看来似乎完全忘记了重点。 “风见先生的家虽然在世田谷，但他在西多摩车站的前一站的朝日野那边有个工作室，到双塔摩天大楼正式启动为之他好像都会在那边。”光彦补充道。 “如月先生也是在朝日野那边建了一栋工作室兼住房的屋子，离得不算太远，正好可以顺路。”元太说道，“不过早知道这样的话，灰原也一起来就好了，那少年侦探团就全部到齐了。” 呵呵，那个家伙的话肯定会比我更加坚决地制止你们……柯南嘴角抽了抽，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第308章 通往天国的倒计时（十一） “叮咚。” 风见英彦的工作室是一栋高层公寓中的一间，即使是租用的也需要花很多钱，只能说不愧是著名设计师森谷帝二的弟子。 “谁啊……”风见英彦轻轻打开门，却只开了一条门缝向外看去。现在明明是大白天，他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屋子里面还上着防盗链，安全意识好像有些稍稍过重了。 “风见叔叔，你还记得我们吗？” 风见英彦打开门没看见人正在冷神，忽然被下方的声音吸引，看到柯南等人的时候眼神先是有些迷惑，又忽然想起什么一般。 “你们应该是……昨天到双塔摩天大楼参观的孩子们吧……” “是的！请问我们可以进去吗？我们对建筑物很感兴趣，想参观一下知名建筑设计师的工作室。”柯南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对风见英彦说道。 “哦……可能……”风见英彦望了望屋内，似乎在犹豫什么，但最后还是打开了门上的防盗链，“进来吧，不过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 “好~~” 风见英彦的工作室十分整洁，会客室的旁边摆着办公桌和电脑、打印机，应该就是他平时工作的地方。旁边的柜子上还摆着一些知名建筑的模型，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景区购买的便宜货纪念品。 “没有什么饮料，喝点冰水吧。”风见英彦从冰箱里拿出几个杯子，柯南偷偷瞄见他的冰箱里装了不少啤酒的罐子和速食便当，看起来他是不喜欢自己做饭的那种类型。 “话说，风见先生你的感冒好了吗？”柯南装作懵懂的样子问道，风见英彦刚才说话的声音十分正常，只是略微有些低沉和沙哑，但到是一点都没有咳嗽。 “嗯？哦，哦。差不多好了，本来也不算太严重的感冒，咳。”风见英彦的回答有些迟疑，尤其是最后那一声咳怎么听都是他自己装出来的。 这个人……很可疑。 “哇，这个是cad系统吗？听说设计图都是用这个画出来的呢。”为了套出更多的话，柯南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装得像一个真正的小破孩一般大惊小怪起来。 “哦？你倒是知道的听清楚。”风见英彦的眉头微微挑起，“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什么人会使用制图板了吧？毕竟有的电脑程序实在是很方便……” “制图板……？”光彦元太步美听到这个名词都是一脸懵逼。 “嗯？你们不知道制图板吗？”风见英彦刚刚挑起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以前做设计的时候，都是在一个大板子上贴一张纸，然后再用铅笔和圆规在纸上设计……”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找我有什么事了吗？”风见英彦把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重叠用手背抵住嘴巴，一副琔司令的模样。 “呃……”光彦元太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之前在车站的时候两人都是热情满满，但现在反而都怂了起来，都以求助的目光看向柯南。 然而这货一脸事不关己地走到了风见英彦的身后，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风景。风见英彦的这间公寓位置相当不错，从外面看去正好能看到他设计的那座双塔摩天大楼和更远处的富士山。 “其实……” “我们是少年侦探团！”谁能想到，第一个勇敢说出来意的居然是看起来最为柔弱的步美呢？“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调查大木议员被杀的案件。” “……”风见英彦闻言倒是有些发愣，随即笑着直起了身子。 “哦，你们还真是勇敢啊……好吧，那你们想问什么都可以，各位小侦探，请问吧。” “那么……”光彦翻开了自己的小本本，“对于死去的大木先生这个人，你有什么看法？” “还真是一针见血啊，看法……”风见英彦想了想，“下流的中年人吧。不过托他修改市政法案的福，我也得到了一份工作……虽然我并不会因为这个感激他。” “第二个问题，在设计的时候，你有和大木先生发生纠纷吗？” “和大木先生？那倒是没有……”风见英彦回答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侧头看向一边。 顺着风见英彦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张被装在相框里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正笑得很开心的小男孩，看起来和他有点像。 “那张照片是……”步美小声问道。 “是我的儿子。”风见英彦拿过照片，用手在上面轻轻抚摸着，“每当我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会想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的脸……做父母的，真的很傻呢……” 风见英彦看着照片上的儿子似乎陷入了回忆，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柯南悄悄关上了手表的盖子。 …… 如月峰水的住宅在一座小山丘上，柯南等人从风见英彦家出来后，光是爬上去就花了不少时间。 “……” 或许是设计师和画家思维的不同，如月峰水的工作室兼住宅没有隔断，整间屋子就只有中央硕大的一间，比起住房看起来更像一个大厅，窗帘紧闭，搞得室内有些昏暗。 如月峰水背对着四人，面前摆着一张老大的白纸，正席地而坐，专心作画。 “那个……我们是少年侦探团……”光彦有些迟疑地开口，正作画的如月峰水也停下笔，准备听他想说些什么。 “我们想要请教一下大木先生的……” “小孩子不要学警察办什么案子！！”如月峰水突然高声训斥道。 “啊，这个，我们……”除了柯南外的三人猛地被一训斥，吓得差点朝后仰过去。 本来嘛，这才应该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几个七岁的小学一年级生查什么案子？添乱还差不多。 “不过。”如月峰水转过身来，正对着这四个孩子，态度也和缓了下来，“空着手也不好回去吧，给你们个礼物带回去。” 于是，少年侦探团的四人每人都得到了一副由如月峰水亲笔画的漫画版肖像画，画得怎么说呢，虽然能一眼看出来是他们，但笔法粗犷线条不羁，一般人欣赏不太来。 “虽说收到画是比较高兴，但……” “完全没问到和案件有关的事情……” “果然不是警察就不行吗……” “就是这么一回事。”柯南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六点多了，也就是夏天天黑得晚，不然现在四周早就应该漆黑一片了。 “已经六点了，你们也差不多该回家了吧？” 这两个人虽然都很可疑，也看不出是不是组织成员，但一路上没事就算是万幸……柯南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远处在傍晚的阳光下发出绮丽色彩的富士山，心中难得稍微轻松了一下。 第309章 通往天国的倒计时（十二） “你们四个小孩去找风见英彦和如月峰水了？！” 当天晚上，柯南打电话准备和凌平讨论一下今天获得的情报，没想到刚把话说出口就被凌平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凌平在电话里质问柯南，而这个被他包括在“小孩”之中的某变小的高中生则是一脸尴尬地挠了挠脸。 “因为我认为如果犯人真的在这两个人之中的话，他们应该不会立刻表现出可疑的行为，尤其是对我们这种小孩子……”柯南小声解释道，“而且我也准备好了麻醉针，万一有什么危险……” “你以为你的麻醉枪是加特林吗？万一还有其他的组织成员呢？”凌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柯南的麻醉针已经到了柯幻的程度，能无视剂量和发作时间瞬间让人麻醉过去，但万一对方有复数以上的人呢？麻醉针可只有一根，柯南又不能从手腕到咯吱窝全都戴一个手表。 “好了好了，要训我的话以后再说，我先和你说说这次得到的情报。”柯南小声嘟囔了两句，转移了话题，“首先是风见先生，他的表现虽然很可疑，但可疑的程度有些过度了，不像是一个组织成员会有的心态。到更像是被什么人威胁了一样。” “威胁？”凌平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嗯，首先是风见先生明明是一个成年男性，还住在高级公寓里，又是大白天。却房门紧锁，甚至来为我们开门的时候都带着防盗链。其次，风见先生看到我们几个人的时候眼神明明就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后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描述把它和我们对应起来，这才装作认识我们的样子。”柯南说道，“再就是他在招待我们的时候声音很正常，我提起感冒的事情他才后知后觉地咳了两声……” “也就是说，你怀疑他是被什么人威胁着待在工作室里不准出门，而由另一个人扮成他的样子在外面见人？”凌平大概理解了柯南的意思，“这样的话的确说得通……但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啊。” “对，这只是我的猜测，虽然我原本打算在他的工作室里安放一个窃听装置，但万一被他们反向追踪就不好了。”柯南没有忘记上次杯户市立饭店的事情，那次他也是在琴酒的车里装了窃听器，却在中途被琴酒发现，好在那次琴酒没有反向追踪过来。 “嗯，你做得很对。那如月峰水呢？他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如月峰水给人的感觉是那种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但实际上心肠不太坏的人……不过他倒是没有多和我们说什么，我也没看出别的来。嗯……他的工作室窗户虽然特别大，但却用窗帘挡住了算吗？” “窗帘？”凌平有些迷惑，“是遮挡阳光的吗？” “有可能，不过……算了，明天要去原先生家里，你和灰原要跟着一起来吗？”柯南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改口问起了凌平明天的行程安排。 “原佳明……他应该不是黑衣组织的成员吧？而且还有不在场证明，去调查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几个孩子非要去，还要我邀请灰原，我看他们只是想去玩游戏罢了……” “……行吧，等我问问小哀。” …… 次日，离常盘集团的双塔摩天大楼开幕晚会还有两天。 “原先生的家在多宝町，坐公交车的话大概是四站路……”凌平站在公交站牌旁，弯腰低头查看着上面的信息。 “喂，柯南。”光彦小声凑在柯南耳边问道，“你怎么把竹内哥哥也叫来了啊？这样不就不是我们少年侦探团的行动了吗？” 你们还记得自己是少年侦探团啊……柯南看了看光彦元太步美带着的随身游戏机和家用游戏机卡带，嘴角微微抽了抽。 “因为灰原今天也要来嘛，作为她的监护人，竹内哥哥自然也一起来了……” “诶……可是我记得竹内哥哥……”光彦看了他一眼，“他游戏好像打得很烂啊……” “啊这……”柯南斜眼看了看这位被小学生吐槽游戏玩得烂的家伙，虽然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但他的眼角已经有些微微抽搐。 一定是被听到了吧…… …… “407……原先生的家应该就是这里了吧？”同样是一栋公寓楼，只是这栋公寓比起风见英彦租住的公寓看起来就要低调许多，租金应该也便宜不少。 “那我们就先按门铃吧……”光彦刚要踮起脚来按下门铃，凌平却已经从兜里拿出手帕，用它隔着，拖动把手的底端拉开了公寓的门。 “门是开着的……而且……” 凌平以体型的优势把几个熊孩子挡在门口，探头往里看去，从玄关向里看，会客室的门是开着的，穿着衬衫的原佳明正躺在地上，胸口被一大片血液浸染，地上也形成了一大滩血迹。 “你们马上去通知警察和救护车，还有公寓的管理员，以及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座屋子。” 凌平眉头一皱，扭头对几人吩咐道，自己则是迅速从随身的挎包里翻出鞋套和手套，走进了屋里。 房间很整洁，没有被翻动的痕迹……桌子上有刚开封的巧克力蛋糕和盘子，是准备吃的时候就被攻击了吗？ 凌平伸手探了探原佳明的脖子，他的身体早已发凉，更别提呼吸和脉搏，已然是死得不能再死。 原佳明的右手握着一把银质的餐刀，上面还沾有巧克力的碎屑，是想用这把小刀反抗吗？可这小刀甚至连个皮都割不破。除此之外，原佳明身边最为可疑的东西就是…… “小酒杯……”凌平皱起眉头，出于保护现场的原则没有把小酒杯拿起来观看，只是单从外貌上来看，这个小酒杯和上次大木议员被杀时留下的那枚小酒杯几乎一模一样，也被从中间碎成两半，一些细小的碎片则是掉到了一旁的血迹上……嗯？ 血迹有问题。 凌平转身走回玄关，从放在这里的挎包里取出一只放大镜和手电筒，拿着这两样东西重新回到了原佳明身边。 血液是一种很特殊的液体，可以从流动的液体状态变成不能流动的胶冻状凝块，原因主要是凝血因子。不过关于这方面的详细知识是生物学的内容，以凌平的半吊子法医学知识来看，原佳明受伤后流出的血迹本身没有问题，是血液的自然流动形态，但如果和那个小酒杯的碎屑结合起来看的话，就会发现问题。 “没错……血迹已经干了，所以小酒杯的碎屑是浮在它的表面，并没有沾染上新鲜的血液……” 第310章 山雨欲来的宴会 流出人体的血液凝固时间会因为血液量、血液所在平面的材质、环境温度等等因素而各有不同，要想精确计算某些血液完全凝固的时间就需要专门的血迹学知识。凌平在这方面只能说是个半吊子，只能大致推定像原佳明这种胸部中枪死亡所流出的血液要想完全凝固至少需要30分钟以上，甚至一小时也不算长的时间。 而小酒杯的碎屑没有沾上新鲜的血迹，就说明小酒杯是在原佳明死亡至少半小时后才放到他身边并且破碎的……这段时间，凶手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凌平重新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原佳明的房间，会客厅非常普通且整洁，甚至到了简朴的程度，桌子上和柜子上都没有摆什么物品，和巧克力蛋糕配套的茶具看起来也是新买的……感觉上原佳明应该刚搬进这里不久才对。 “原佳明是软件工程师的话……他的电脑会在哪呢？” 凌平试探着推开了卧室的门，这间卧室的陈设也十分简单，只是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而已，桌子上放着一台台式电脑，凌平戴着塑胶手套尝试着打开这台电脑，但电脑却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是他的操作不对还是电脑坏了。 “如果说这台电脑是被人为损坏了的话……”凌平看着倒在外面的原佳明和他身边那奇怪的小酒杯，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 “解剖的结果出来了，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天下午四点到六点这个时间段。死因是被枪击中心脏，一枪毙命。至于枪械的类型还在进行鉴定，不过从创口的大小和形状来看应该是近距离被手枪命中。”三澄把尸检报告交给一直等在研究所的高木警官，简单说明了情况。 “谢谢你们了。”高木警官点了点头，“我们这边也大致调查了一些情况，原佳明先生家中没有财务失窃的迹象，只是他的电脑似乎是被人为损坏了，我们的技术人员对电脑里的内容进行了修复，发现电脑中储存的数据也全部消失不见，推测这可能是杀人的动机之一。” “那个小酒杯呢？还有我之前提到过的血液凝固时间的问题。”一旁的凌平也插话道。 “在这起案件中调查到的小酒杯和大木议员被害一案中的小酒杯经鉴定应该是同一批产物，而且因为我们在调查时并没有向除了你们之外的人透露过小酒杯的事情，所以两起事件的犯人是同一人的可能性很大。而这个小酒杯也很有可能就是犯人连续犯案留下的特殊标记。”高木警官解释道，“对于你提到的小酒杯可能是在原先生被杀害后一段时间，也就是血液凝固之后才出现在案发现场，我们现在认为这是犯人在销毁了电脑里的数据后才留下酒杯导致的。” “这样啊……那嫌疑人有眉目了吗？” “嫌疑人仍然是在大木议员案件的嫌疑人之中选择，不过因为原佳明先生已经死亡，死亡时间又是四点到六点的话，如月峰水先生有柯南他们提供的不在场证明，所以他们暂时可以被排除在外了。常盘美绪女士和泽口知奈美小姐因为一直在常盘大楼那边处理事情，所以只有四点到五点的不在场证明，五点之后的则是没有。”高木倒是知无不言，“风见先生的话，他如果在柯南他们离开后立刻前往原先生家里作案，也不是没有机会。” “经典三选一啊……”凌平若有所思地说道。 “因为这次的案件明显是连环杀人案，而被杀的人都和常盘集团有关，我们现在正在和常盘美绪女士商量取消或者推迟开幕宴会的事情，不过看她的态度……”高木警官摇了摇头，言下之意谁都听得出来。 “毕竟她为了这次的事情费了不少心思，不可能会这么轻易放弃的……”三澄也轻轻摇了摇头，“人们一直都不看好在上一任常盘董事长过世后接过职位的常盘美绪，还一直拿她的女性身份说三道四，我想她也是想借此向各界的人士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对她来说，应该也是一直在苦苦支撑吧……” …… “我不是说过了吗？” 熟悉的黑色保时捷356a中，琴酒依然是一边抽烟一边打着电话，看起来又是处理完了一个组织的叛徒或者是正在处理组织叛徒的路上。 “组织不需要废物，我已经给了他三天时间，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计划……哼，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动手之前我已经检查过了……” 和琴酒通话的对方似乎在埋怨琴酒做的事，让琴酒很是不耐烦。 “而且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家伙做了什么，‘羽森’居酒屋，把这个名字告诉他，顺便……” “要是他再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走进日本警方的视线里，恐怕我的枪口下一个要对准的就是他了。到时候他就会和那个小虫子一样的下场……或者，变成一团烟花……” “嘟——嘟——” 电话被琴酒无情地切断，另一头的金发女子听着从电话里传来的忙音，不由得皱了皱眉。 “真是个无趣的家伙……” 贝尔摩德端起在月光下闪耀着银白色柔波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我看早晚他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叛徒干掉。” “不过，波本这次的行动未免也有些拖沓得过分，即使是担心那个家伙留下什么后手而不能用暴力的方式破解，以他的水平也没必要用四天……” “还是说，他有什么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所谓的难度只是借口……” “呵，居然害得我为你操心。波本，你还真是……” 贝尔摩德抬头看着面前的墙，墙上挂着一个飞镖的靶子，上面正用锋利的飞镖将一张照片钉在上面。 飞镖的落点，是一张被红色颜料整张画了x的宫野志保的照片。 “还真是像啊……” 某间一居室内，金发黑皮的青年正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喃喃自语，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是我……嗯，我已经知道了，可惜了这样一个人……” “不，还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那个安全系统有很多层，至少还需要两天……对，在周六当天，我会伪装成目标a，记得看好他……” “不，不需要人，上次就已经让他有些起疑了，他现在对我应该十分看不惯……” “需要……暂时没有什么需要，那件事你们最好和他们说一声，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 “那就这样，再见。” “风见。” 第311章 毛利之意不在宴 “邀请我去宴会？” 凌平刚刚结束了在研究所的事情回家，却发现柯南也在，还递给自己一张邀请函。 “没错，包括你和灰原，阿笠博士元太步美光彦，还有毛利叔叔和小兰她们也都被邀请了。”柯南摊了摊手，“按理说园子是代表财团出席，不需要邀请函。不过常盘美绪似乎没有认出她其实就是代表铃木财团出席的二小姐，还是按照普通人的规格给她发了一张，京极真也是。” “这倒也不能怪常盘美绪，毕竟园子那个样子谁能看出来她是铃木财团的二小姐呢……”凌平看了看手里的邀请函，上面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和“邀请您前来参加常盘集团新大楼开幕宴会”的字样，小哀也有一张。 “不过，她还真是胆大，明明发生了两起凶杀案，凶手还没有查清，还要继续把宴会开下去……这件事应该是对外保密的吧？” “嗯，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那次曾经出现在常盘大楼的组织成员，如果说这两次的案件都是他们所为，那就很可能还会继续下手，而目标……说不定就是那天我们在宴会大厅看到的那几人，也就是所谓的‘嫌疑犯’……”柯南表情凝重地说道。 虽然这次两起案件看起来都不太像黑衣组织所为，毕竟他们的行事作风是隐蔽、快捷、一击即走，不留痕迹。像这次的案件从一开始就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还留下了多此一举的小酒杯，完全不像组织的作风。 但如果这次的案件不是他们所为，他们又为什么要出现在常盘大楼还没开幕的宴会厅呢？难道真的只是去闲逛？所以还是需要保持警惕的，谁知道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什么呢？如果这次的案件是琴酒所为，那就是清理叛徒？ 原佳明作为天才程序设计师，不是没有被组织吸收作为外围成员的可能。而大木议员虽然能力次了点，不过还算有些权力，也有可能被组织以威胁的方式利用…… “先不管这个，竹内，这次的宴会你打算去吗？”柯南问道。 “我的话……”凌平看了一眼小哀，似乎是长期住在一起人的表情也会相互感染，这个女孩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让人猜不出她的意思来。 “我还是会去的，不过小哀还是在家里待着的好。”凌平说道，“毕竟有了上一次的事情，组织里说不定还有其他曾经见过你小时候模样的人，还是隐藏起来为妙。” “至于我的话，大概会换成另一个身份赴宴……” “另一个身份？”柯南疑惑道。 …… 次日夜，离常盘集团新大楼开幕宴会还有一天。 “老大，事情办妥了。”伏特加挂掉电话，对一旁的琴酒嘿嘿笑了两声。 “做事的人手脚很干净，没有被发现，那些安保人员只会以为自己打了个盹。” “哼，早就该这么做了。”琴酒在黑色礼帽下的眼睛闪烁着凶光，把火柴在鞋子侧面擦了一下，点燃了嘴里的香烟。 （说实话我一直不知道这个操作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用脚气点火？） “波本那个家伙，为了所谓的‘情报安全’居然把能在二十分钟内解决的事情拖上四天……哼，我看他真是太自大了。” “那，老大，现在就……”伏特加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按钮，请示着琴酒的意思。 “不，既然波本喜欢拖，那就如他所愿。”琴酒摇了摇头，“他明天不是还要去那个宴会吗？就当是我送给他的一个考验……如果连这个考验都过不了关，他也没必要再顶着‘波本’的代号了……” “可是，老大，波本毕竟是……招惹了他，万一他向boss或者rum说些什么……” “哼，难道boss还能命令我杀掉我自己吗？至于朗姆……”琴酒猛地吸了一口香烟，“那个家伙和波本一样，都令我生厌……” “对了，明天你还得……” …… 常盘集团新大楼启用宴会当天。 “我好期待今天的宴会诶，没想到连我们这种小孩子也能被邀请。” “一定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吧？比如奶油蛋糕？” “我想吃鳗鱼饭！” “应该没有那种东西吧……” 毛利小五郎租来的一辆多座面包车后排，穿上自己最体面衣服的步美光彦元太都一脸兴奋地讨论着即将召开的宴会，不过对于他们来说，除了“参加宴会”这件事本身会让他们提起兴致以外，这些孩子最关心的还是宴会上的吃的。 “铃木家的大小姐居然不坐自己家的专车接送，非要来和我们挤……”毛利小五郎坐在驾驶座托着下巴，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而且还让人等这么久。” “园子他们说不想搞得太喧宾夺主嘛，毕竟这次宴会的主角应该是常盘集团，他们铃木财团只是去出席一下。”穿着粉色衬衣和酒红色外套，打扮得很是端庄的小兰解释道，“而且园子她也说和我们一起更开心一点。” “真是的，阿笠博士不是也有车吗？为什么一定要我来租车……”毛利小五郎似乎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就是心疼租车钱，之前还打算蹭铃木财团的车来着。 “没办法嘛，阿笠博士的车光是装下竹内就已经很挤了……”小兰有些尴尬地说道，这话倒是一点也没说错，以阿笠博士那台小甲壳虫的车内空间，坐进去一个竹内以后就基本不要想再往里坐成年人了，除非不嫌挤。 而这次据竹内说他会跟着阿笠博士一起去，所以就不和他们一起了。 “呦，各位久等啦。”几人正闲聊间，园子的声音也从车外传来，正是铃木园子与她的新人男友京极真。 园子今天依然是短波浪头，搭配红色短袖与白色夹克，脖子上系了一条深蓝色丝巾，下身则是短裙和短靴，看起来既不失青春活力又稳重。京极真则是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走在园子身边也还相配。 “好了好了，那我们就出发了。”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因为这一群人里会开车的就他一个，送他们回家的任务大概会落在他头上，估计今天晚上也不能喝酒了。加之小兰今天也在身边看着，没什么机会遇到美女，所以他的兴致并不是很高。 “老是租车还真是麻烦，干脆看看有没有机会买一辆吧……不过光是车位费就很贵啊，都够买多少啤酒了……” 毛利小五郎一边开车一边嘟囔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后面几个人都是虚着眼看着他的表情。 第312章 原来还有安检这种事啊 果仁拼盘、樱桃曲奇、长面包、烤香肠、牛排…… 虽然常盘集团的大楼开幕宴会还是那种每个人拿着一杯酒到处走来走去聊天的“上流”宴会，但为了满足不同宾客的需要，在一旁的餐桌上也有各自餐品供大家自主挑选，而这恰恰戳中了某位一直在心疼租车钱的名侦探。 “鱼子酱配上鹅肝酱，还有烤鸭肉，我快受不了啦！” 某位穿着高级西装的名侦探正以无影手一般的手速往自己的餐盘里拿着各种高级食材，一副要把车钱吃回来的感觉，尤其是在看到大厅另一侧摆放着的一辆跑车后，拿食物的速度就更快了。 “这是福特最新的敞篷跑车诶，应该很贵吧。” 光彦元太步美三人围在那台红色的跑车前看着，这辆跑车的造型十分惹眼，无论谁都会想多看两眼。 “可是这么大一台车，是怎么搬到这里来的啊？”元太问道。 “一定是把零件分解之后再到这里组装的啦。” “不是哦，是用货物电梯运上来的，我们家的大楼也有，比平常的电梯还要大上好多呢。”步美解释道。 “说到大……”元太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番，“怎么没有见到竹内哥哥的人啊？他不是也被邀请了吗？” “对哦，还有小哀，他们应该是和阿笠博士一起来的吧？” 此时，竹内凌平与阿笠博士这两位各自穿着礼服的重量级人士刚刚从常盘集团摩天大楼的大门走进来，两手空空面面相觑。 “看来常盘集团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这两次案件，至少他们增加了安检环节……”阿笠博士尴尬地笑了笑。 “是啊，而且检查的力度还很大……”凌平看了看自己被留在安检处的挎包，甩棍胶带绳子塑胶手套什么的基本上全部都被作为“不太适合带进去的东西”替他“暂时保管”了，要不是他一开始看到安检机就把易容道具放回了阿笠博士的车上，那些东西被安检人员直接发现的话，恐怕就不仅仅是“替他保管”，估计要请他去喝茶聊一聊。 早知道这样就一开始就易容成乔瑟夫·乔斯达再进来了……不过阿笠博士出现在会场应该和他一起出现的竹内凌平却没有出现，恐怕会引起怀疑。他本想先用自己的样子出来露个脸，之后再变成乔瑟夫·乔斯达，却没想到被一台安检机打乱了计划…… 这也难怪，之前一直都没怎么见到这个世界的安检机，无论是地铁电车还是进入警视厅大楼都不需要安检，他下意识地就忽视了这个东西存在的事实。不过在常盘集团搬出这个东西之后就连一直在劝说她取消宴会的目暮警部也勉强答应了继续举办宴会的事情，只是带着高木等手下在外面的停车场等着以防万一。 虽然伪装的计划被打乱了，不过有了安检机器，应该也不会出现枪杀或者刀杀的案件。如果只是单纯的人力……有自己和京极真在，他黑衣组织还能真的找来一个超级赛亚人不成？ …… 凌平和阿笠博士乘坐电梯来到七十五层的宴会大厅，此时的天色已经差不多完全黑了下来，只有远处富士山的背后还有淡淡的红色晚霞，像是在竭力在拯救这个即将变得黑暗的世界。 宴会大厅里的人不少，多数都是穿着正装和晚礼服的政界或者商界人士，当然也有像少年侦探团这样的小孩和像如月峰水这样穿着传统日式服装的老人，凌平之前曾经见过的风见英彦也在场，依然是戴着口罩，说话的时候要咳嗽两声的样子。 而身穿一袭黑色奢华晚礼服，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的常盘美绪也站到了已经安装上粉紫色幕布的中央讲台上，开始说着一些感谢的客套话。 “诸位，非常感谢大家今天特地拨冗参加常盘集团双塔摩天大楼的开幕典礼。我想来个余兴节目，请大家玩个小游戏。” 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出于兴趣，在场的宾客们都把目光转移到了这边，听着常盘美绪接下来的话。 “这个小游戏来着于先父常盘金成，为了庆祝常盘集团成立三十周年，我想玩个猜时间，也就是猜30秒的游戏。” “诶？30秒游戏？这不是和光彦你那次让我们玩的游戏一样吗？”元太惊讶道，“可惜那时候大家都没能数到30秒，不然我们就赢定了。” “完全没有误差的人或者是猜得最接近的人，你们眼前所看到的这辆红色高级轿车就当礼物让您开回家。”常盘美绪微笑着指了指旁边那辆福特敞篷跑车，此言一出立刻引得在场宾客都窃窃私语起来。 即使到场的人多数都是身家不菲的政界商界人士，但就这么把一辆价值至少几百万日元的高级跑车送人也足以称得上是大手笔。 毛利小五郎更是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放下了手里的食物，摩拳擦掌地准备参加这个活动。 “不过，如果有两个以上的人猜中的话，就以猜拳来决定。输的人就只好将就一下骑走这台配有头盔的山地自行车了。” “想要参加游戏的人请将您的手表和手机暂时交予我们保管，我们会在游戏结束后原封不动地还给您，并赠送一颗等值的宝石。” “常盘集团还真是大手笔……”园子有些惊讶，常盘集团这次为了在社会上扬起名声可真是狠狠出了一波血，就算场内有一半的人参与这个游戏，这些人的手表加起来也是一个绝对不菲的价格。 “参加的人每人拿上一个小旗子，小朋友们请到前面能够看得清楚一点的地方来吧。” “步美，你不参加吗？”元太和光彦把博士给他们的照明手表交了出去，拿到了小旗子，却发现步美似乎并不想参加这个游戏。 “嗯，我的话……现在不太想玩这个游戏……”步美抬头向远处看去，那里正站着一个脑袋挺大，穿着蓝色小西装的死神小学生。 “怎么样？你要参加试一试吗？”柯南循着这个比周围人高出一个多头的身高很轻松地找到了凌平，打趣地说道。 “我就算了，就算真的被我赢到了那辆跑车，我也坐不下。”凌平摊了摊手，数三十秒这种事本身对他来说不难，动用起耳力听那些没有交出手表的人手表走字的声音就可以了，但一来他没驾照，二来也坐不进去，那车他要来无用，卖的话肯定还要走一大堆手续，能少一点事是一点。 再加上他手上的手表是阿笠博士发明的麻醉枪手表，说不定今天还会派上用场。 第313章 犯罪会再次上演吗？ “好的诸位，在她说开始后，各位数到30秒时就请把旗子举起来。” 常盘美绪指着旁边手中拿着秒表的泽口知奈美说道，参加这个游戏的人出人意料地并不是太多，男女老少加起来也只有四十来位，加上是娱乐性质的小游戏，所以倒也不用专门找人监督什么的。 “那么，预备——开始！” “一、二、三……” “九、十、十一……” “二十三、二十四、二十六……不对，应该是几来着？” 参与游戏的众人都开始数起了三十秒，只是各人的频率都不相同，尤其是这之中还有数错了的、被旁边人影响不知道数到几的、稀里糊涂被旁边举起手来的人撞到了胳膊把旗子一起举起来的。 “二十五、二十……哎呦。”毛利正闭着眼睛在心中数着三十，却忽然被身后一位年轻妈妈怀中抱着的小宝宝拍了一下后脑勺，大脑一瞬间宕机了。 “这，这……我数到多少了来着……”毛利小五郎有些晃慌乱地看了看周围的人，既有已经举起旗子的，也有仍在闭眼数数的，根本没办法从众。 “没办法，只好赌一把了……嘿！”“哇啊——” 毛利小五郎瞅准周围几人都没有举旗的那一瞬间，仿佛最后的武士举起战刀一般扬起了手中的小旗。只是动作太大似乎吓到了他身后那个小宝宝，搞得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好的，三十秒到了，恭喜那边那位拿蓝色旗子的先生。”泽口知奈美恰好在此时按下了秒表，伸手指向毛利小五郎那边的方向。 “蓝色旗子，诶？诶？是我吗！？”毛利小五郎左右看了看，似乎只有自己手里拿的小旗是蓝色的，脸上的表情逐渐失控，嘴角差点咧到后脑勺。 “居然是爸爸……”小兰十分惊讶地看着毛利小五郎，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老爹基本上从来没遇到过什么运气特别好的时候，倒不如说是一直在走霉运。 “真的假的？”柯南也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毛利小五郎。 “小兰不是也经常抽中各种奖券或者招待券吗？说不定是遗传。”凌平在一旁说道，“不过……算了。” 他想了想还是没把觉得那辆车可能活不过今晚这句话说出来。 刚才众人都在屏息凝神等着看数三十秒的结果，他也没闲着，趁这个机会观察了一下很可疑的如月峰水和风见英彦这两人。如月峰水依然是一张阴沉着的脸，看起来像是谁欠了他五百万一样，风见英彦则是时不时咳嗽两声，有人找他聊天也都被他说了两声抱歉推脱开来…… 之前柯南说真正的风见英彦很可能是被谁威胁着软禁在工作室里，由其他人易容成他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样看来他的嫌疑确实很大。是莎朗·温亚德？不过听柯南说她和黑羽快斗一样都是既会易容又会变声，应该不至于用假装感冒的方法来掩饰……看体型的话，倒是有点像安室透。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虽然知道安室透的第三层身份是公安警察，按理来说是应该保护日本民众的，但在凌平看过的唯二两部剧场版中他记得安室透算是那种做事有些极端，甚至可以用“不择手段”来形容的人，只是为了让柯南帮自己调查案件就直接诬陷了毛利小五郎……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良知上啊。 尤其是他现在是以黑衣组织的成员这一层身份出现在现场的，说不定还正在接受其他组织成员的监视…… “原来是毛利学长啊，请到这里来。”常盘美绪见那名幸运数到30秒的正是毛利小五郎也有些惊讶，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倒也是件好事，毕竟毛利小五郎看起来比较随和，又是熟人。 毛利小五郎在众人礼貌性的掌声中上了台，脚步还有些飘忽。 “各位，得奖者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哦，我们请他说两句话吧。” “哎呀，这下终于是可以和租车生涯说再见了。”毛利不愧是毛利，一上来就展现了自己的谐星本质。 在日本虽然买车本身并不算太贵，一般的工薪阶层也能负担得起，但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车辆的家庭还是少数，更多的日本人更喜欢乘坐公共交通出行或者是摩托、自行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在各种日剧中经常出现还被人吐槽的“日剧跑”除了高昂的打车费外也有这方面的一点原因。 在日本买车首先需要你有停车位证明，如果自己的住所没有属于自己的停车位，就只能花大价钱在附近找包月的停车场。想要在郊区或者乡下随便找个便宜的月租停车场开假停车证明也是行不通的，《车库法》规定车位离住所不得超过两公里。 包月停车场的价格根据所在地段不同价格也不等，像毛利所住的米花町就属于租金比较高的那种，每月大概需要七八万日元，此外买了新车后还需要根据车辆的尾气排放量和耗油量来支出维护费用。也就是典型的“养车比买车贵”现象，像毛利小五郎这样的人在没有特殊需要的情况下都是选择租车的，不过，既然有机会得到一辆白给的跑车，他倒是也不介意就这么收下。 “说起来你之前不是说过要考驾照吗？摩托车的那种来着。”柯南随意和凌平闲聊着，“最近进度怎么样？” “嗯……其实已经报名了，而且学习的进度也很不错。”凌平的表情有点古怪，“不过有一次小哀和我一起去的时候给我拍了段视频，那个驾校的练习用摩托本来也不大，视频里的我就很像……” 凌平右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一只骑着狗的熊。” “噗——” 柯南差点把刚喝进口的果汁喷了出来。 …… 毛利小五郎喜提高级跑车的风头暂时过去了，场内的宾客依然和之前一样端着酒杯和旁边的人聊着天，就像任何一场上流酒会一样。 只是凌平和柯南此时注意到，风见英彦和如月峰水都被秘书泽口知奈美说了两句话叫到了那个舞台的后面，应该是要为接下来的环节做准备。 “啪。” 宴会大厅的灯光突然熄灭，只剩一束聚光灯打在了舞台上站着的主持人身上。 “这个场景……”柯南的眉头微微皱起，记得上次杯户市立饭店的时候也是这样，全场熄灯，所有观众的注意力都被转移，而那几名有嫌疑的人都被叫到了幕布后面，远离了观众的视线。 简直是再好不过的犯罪机会了。 第314章 失败的犯罪表演 “各位，接下来要介绍的是今天最重要的贵宾，也就是我国国宝级的日本画巨匠——如月峰水先生的作品！” 舞台之上，聚光灯下，穿着西装的不知名男性主持人正向到场的来宾介绍着接下来的环节。随着他的手臂指向一边，挂在大厅侧面的幕布上也在恰当的时间放映出了一幅幅幻灯片。 仲春季，樱枝照富士，湖映雪。 蝉鸣时，山居林叶中，碧相叠。 揽赤霞，出水血芙蓉，见远阳。 我实在，编不下去了，就到这。 “如月先生非常喜欢富士山，他花了三十年以上的时间描绘富士山的雄姿。这次他为了要庆祝他的学生常盘美绪的双塔摩天大楼建成特地创作了一副新作。请让我为大家介绍，‘春雪的富士’——”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拔高，原本关起来的幕布缓缓拉开，场内的聚光灯也同时亮起，照向了那幅画作。 “啊！！”“怎么回事！！” 只是在场宾客中响起的却不是赞叹之言或者鼓掌声，而是几声被捂在嘴巴里的尖叫和不解的疑问。 聚光灯下，常盘美绪的身影出现在了那幅“春雪的富士”前，但令人震惊的是无论是她本人还是画作都离地面有将近两米的高度。此时的常盘美绪已经完全失去了之前优雅从容的状态，正用手抠在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脸上憋得通红，在她的头顶还能隐约看见一根细细的线穿过最顶端的升降机器，和那副画作相连，她竟是被人用细细的绳索直接吊了起来！ 而常盘美绪现在还能勉强挣扎，没有当场死亡的原因则是因为她的下方正站着风见英彦，正用自己的双臂撑住常盘美绪的脚，努力向上托举，让她能有一丝丝喘息的机会。但因为常盘美绪的脚离地已经快要有两米多高，风见英彦也只能踮起脚，双手高高举起，十分吃力的样子，而常盘美绪因为重心不稳又没有能够扶手的地方，脸色渐渐由红变紫，眼看是要不行了。 “谁都好！快来帮忙！” 风见英彦的话还未说完，两道黑色的身影便已经冲上了舞台，高大的身影一左一右接过风见英彦的位置，让常盘美绪得以多喘上几口气。 “你们……”风见英彦有些愣神地看着冲上来的这两个人，一个身高一米八多，虽然脸上看起来还只是个高中生，但身材很是健壮，算是日本人里比较高大的类型，只是和另一个人比起来他又显得小了一号。 毫无疑问，这两人正是在场唯二的波纹使者，超级赛亚人京极真和超级烂好人竹内凌平。 “放下来！快把美绪小姐放下来！”此时毛利小五郎等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冲着控制台那边控制画作升降的工作人员指挥道，同时也急匆匆跑向正在挣扎的常盘美绪。 “京极，你先撑一下。”凌平抬头判断了一下那根将常盘美绪吊起的细线的位置，对京极真吩咐了一声，自己猛地后退一步，京极真则顺势接上，两人配合得就像多年合作的战友一般。 凌平后退一步，膝盖微弯，脚下猛地使力，在木制的舞台上踩出两个裂坑来，整个人猛地跃起将近两米，早已蓄满波纹能量的右拳迅速挥出，目标是常盘美绪头顶那根要命的细线。 “嗡。” 没有多么惊天动地的声势或者特效，凌平只是简单地挥出一拳，打在了那根细线上，利用波纹能量的震荡把它打断，让常盘美绪落了下来，而在下面一直准备着的京极真也稳稳地接住了她。 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这一系列仅仅发生在两秒钟内的动作却在现场的某人心中留下了十分震撼的印象。 人类原地跳高的世界纪录是多少？在1900到1912年间“立定跳高”项目曾经进入过奥运会比赛，在这期间内的世界纪录是1.65米，此外据说某位瑞典人曾经创造过1.9米的世界纪录，但是没有被正式记录下来，另一个挪威人倒是曾经创造过1.83米的国家记录。 就算考虑到这个世界上各种“武者”的身体素质都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极限，刚才这个身体一看就很结实很重的家伙居然只是稍微做了做准备就跳了将近两米，这已经很超出人们的正常认知了。 而且这还不算什么，刚才他是用拳头打断的线？这个线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非常结实的那种钢琴线，能够承受几十公斤的力，用拳头在没有结实固定也没有防护装备的情况下直接把钢琴线打断？虽然说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但人类真的能做到这种事吗？ “美绪小姐！美绪小姐！”毛利小五郎此时也已经来到了舞台上，正焦急地看着刚刚被解救下来的常盘美绪。 “还好，没有昏迷，马上送医院！”凌平落地后见常盘美绪虽然一直在咳嗽和喘气，脸憋得通红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但呼吸和心跳总得来说没有问题，也就不需要做心肺复苏。 对于呼吸和心跳正常的人来说，贸然做心肺复苏反而会害了他们。 常盘集团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把常盘美绪用贵宾电梯送到医院去，而一直等在外面，得到消息就迅速出动的目暮警部他们也来到了七十五楼的宴会大厅。 “也就是说，常盘美绪所戴的项链被人挂上了带有挂钩的钢琴线，而钢琴线另一端则是与那幅画相连，在画幅下降的同时也就把常盘美绪拉了上去……”目暮警部看着从常盘美绪项链上解下来的带着挂钩的钢琴线，点了点头，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凶器了，而作案手法也比较明确。 “不过，这个现场被破坏得有点厉害啊……但为了救人也顾不了那么多，幸好这次常盘女士没有死亡。” “其实现场再乱也没有什么关系了。”站在一边的凌平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风见英彦和如月峰水，“毕竟这次案件的犯人是谁已经明显得就像摆在桌子上一样……对吧？如月峰水先生？” “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月峰水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当时我确实是在舞台上站着，但那时候这里一片漆黑，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风见先生，你有注意到什么吗？” “我注意到的事情……”戴着口罩的风见英彦看了看如月峰水，咳嗽了两声，“我只注意到常盘小姐在黑暗里似乎发出了很难受的声音，因为担心我就凑过去看，没想到却被她在挣扎的时候踢到了，而且感觉到她在上升，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她是被吊了起来，于是伸手想要扶住她……其他的事情倒是没注意到。” 第315章 连环犯罪的逆向思考 “怎么样？他可没说我就是犯人。”如月峰水从鼻子里向外喷了一口气，十分不耐的样子。 “就算风见先生没有注意到什么，但常盘小姐可还没有死，只要我们和她询问证词的话……”毛利小五郎表情严肃地看着如月峰水，一共只有三个人在的舞台，常盘美绪是被害者，风见英彦是施救者，那么犯罪者除了剩下的如月峰水还能是谁呢？ “哼，那你们就去问吧……”如月峰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确实在幕布后面的时候曾经到过她身边，但那是因为她是项链突然坏掉，我去帮她重新系好而已。” “重新系好项链可是需要用到两只手的，就算美绪再怎么没有防备，难道会注意不到我在她的项链上挂了挂钩？就算你们去问，也只能得到我曾经帮她系过项链的证词。” “而且在刚才我听你们的同事说，那个小酒杯是连环杀人案的特殊标记，这应该是连环杀人案的一环吧？可是在第二起原先生的案子里，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确实是啊毛利老弟，我们之前都没有和如月先生提起过小酒杯的事情，只是隐晦地问了一下他有没有喝酒的习惯。”目暮警部凑到毛利身边小声说道，“所以如果是他想伪装成连续杀人案件的话，恰好找到相似的小酒杯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也有合理的解释。”凌平插话道，“我记得我之前曾经提起过关于已经凝固的血迹和小酒杯的碎屑这一疑点，当时目暮警部你们认为是犯人在处理原先生电脑里的资料时花费了太长的时间所致……” “但如果换一种思路，放置小酒杯的人和杀死原先生的人并不是一个。这样或许就能更好地解释血液凝固的问题，以及……”凌平看着这个气质阴郁的老者，“如月先生的不在场证明问题。” “你的意思是，原先生被人杀害其实是另一件案子？”目暮警部有些惊讶，这种思路他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过。 “是的，因为最近总是会碰到各种各样的连环杀人案件，我就对此做了点研究。”凌平这话倒是不假，自从到伊豆的海边遇到园子和京极真他们以后就一直在遭遇连环杀人或者伤人案件，专门杀害茶发女子的道胁、专门攻击穿厚底鞋女性的定金，以及这次暂时还不知道动机的小酒杯连环杀人案。 在连环杀人案的调查中经常会出现将原本不在这一系列中的案件合并调查的现象，比如茶发女子连续被害案中就有一名在伊豆吊死的女性是被并入了这系列案件。虽然将某一案件归并为连环杀人案需要慎之又慎，但在实际操作中却往往避免不了多并或少并的现象，毕竟没有谁是全知全能，一开始就站在上帝视角进行调查的，这可以说是无法避免的正常现象。 “在这次案件中，原佳明先生属于那种天才程序设计师，而他的电脑也被损坏，数据全部丢失。但大木议员被杀的时候他的公文包和文件却都还在房间里对吧？这就说明那个杀害原先生的犯人的直接目的很可能是电脑里的数据，而不是人命本身。”凌平分析道，“其次就是行凶方法，大木先生是死于刀伤，原先生却是被枪击中胸口一枪毙命。虽然在连环杀人案中犯人并不一定会使用完全相同的杀人手法，但有枪械参与其中的时候就需要另外考虑了。” 日本是禁枪国家，虽然并没有完全禁止民间持枪，但对枪械的管理力度非常大，如果要申请持枪，需要对精神状态、个人犯罪记录等各种个人信息进行严格审查，同时亲友同事也在调查之列。如果警方认为某人违反了枪支使用规定，就会立刻吊销持枪许可证，收回枪支弹药。 而且在日本民间能够持有的仅仅是猎枪和气枪，像北海道或者一些环境保护较好的有熊出没的县就经常有拿着猎枪狩猎的猎人，而隐蔽性较好的手枪，即日语中的“拳铳”是被禁止持有的。 即使是日本警方使用枪支也会受到诸多限制，日本警方多数配备的都是号称和平之枪的新南部m60，杀伤力很小。下班后不可配枪、枪支一旦丢失需要遭受严厉的处罚。以及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是，警察在上班的时候开枪自杀这件事也是不被法律允许，需要受到犯罪起诉的……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表达在日本搞到手枪很难，一般的民间人士只能靠黑市或者走私，或者某些技术宅自己买模型改造。所以日本的涉枪犯罪其实总体来说是很少的，至少比某漂亮国是少多了。因此发生在日本的连环犯罪一般都没有枪械的身影，有的话就是从头到尾一直用枪，没有中间突然拿出枪来biubiu一次接着就把枪扔了的案例，这也算是这个世界的日本中的一种规律。 甚至在这个世界的日本还有论文专门来论证过这个问题，别问，别细究，问就是平行世界和量子力学。 “虽然凶器这一点仅仅只能作为参考，但血迹凝固的时间和小酒杯破碎的时间之间有很大差距这一点是实实在在的，之前警方推测犯人是为了销毁他电脑中的数据而耽误了时间也是一种推测，而如果将其思考为你是在原佳明死后才出现在现场放下小酒杯的话在理论上也能行得通，因此你的不在场证明实际上是不成立的。”凌平紧紧盯着如月峰水的眼睛，他刚才所说的理论正是从一般的连环杀人案调查思路的反面出发，参考了道胁连环杀人案中那名被当做被害者之一的吊死女子而做出的。 “在你的不在场证明不成立的前提下，如月先生，最有嫌疑的人就只有你了。而且想要让常盘女士被钩子勾住根本不需要特意冒险在会被发现的情况下在她的项链上挂上挂钩……” “你只需要准备一条早已挂好了挂钩的项链就行了，而那条额外的项链……”凌平指向如月峰水手中紧握的拐杖，“不好意思，我的耳力还是蛮好使的，你的拐杖杵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很不对劲。”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如月峰水手中的那根金属拐杖上，如果从直径来看，恰好能将珍珠藏在掏空的拐杖中间。 “如月先生，我们能检查一下……” “哼，不用你们动手了。”如月峰水冷哼一声，伸手拔掉了拐杖的头，将杖身朝下，从里面骨碌骨碌地滚出了十数颗晶莹的珍珠，宛如嘈嘈切切错杂弹的琵琶声。 第316章 引爆双塔摩天大楼 “真的是你……如月先生……” 在场的众人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如月峰水把藏在拐杖里的珍珠倒了出来自证罪行，收起拐杖拄在手里，一直微微弯着的腰也直了起来。 “所以，你是认罪了吗？如月先生？”凌平问道，他本以为如月峰水会再辩解一番，可能会用到的说辞以及对应的破解之法凌平都已经想好了，此时却颇有一种一拳打在空处的感觉。 “虽然犯下了杀人的罪行，但我并不想把自己搞得像是那种走到穷途末路丑态尽出的家伙。在聪明人面前自作聪明反而会让自己看起来很蠢，老夫还是想留住一点尊严。” “从我到那个程序员家里却发现他已经死掉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了会有这一天。”如月峰水无视周围人的目光，看着比他高出不少的凌平，眼神十分复杂，“这就像是作画时明明已经落笔才发现使用了陈旧的颜料一样，虽然在外行眼里看来完全没有问题，但在专业人士眼中却是明显得像是白纸上的血迹一般的破绽。” 这个老头的思维似乎有点奇怪……将艺术和尊严看得比犯下杀人罪，夺走他人生命还要重要？但一般意义上成为罪犯后也就没有什么尊严可言了，或许在这个老头的认知中尊严是指的另外的东西？ “所以，你的动机是？”凌平问道，“之前听说常盘美绪经常收购你的画然后高价卖出去……” “我想是因为富士山吧。”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像是掉了线的柯南忽然开口，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刚才放映幻灯片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从中间开始画面上的富士山都是差不多的样子，角度也很像呢。”因为在场的有不少外人，所以柯南只能继续扮演自己的七岁小孩角色，用小孩子会用的腔调装作不经意地指出问题的关键点。 “我记得上次去如月先生家里的时候，他家的窗户都是被窗帘挡起来的，现在想想……”柯南顿了顿，“从那边向外看的话，应该能看到这座大楼和富士山吧？” “……”如月峰水微微抬起了头，看向虚空，似乎在回忆什么一般。 “那是我在西多摩市的尽头发现的一个小山丘。我几十年来一直来往于那个山丘作画，可是因为年纪大了，一直爬山身体也越来越吃不消。于是在三年前，我为了要在有生之年继续画富士山，便买下了那座山丘建了房子，并在视野最好的地方建了工作室……” “从那扇窗子，可以一眼看到富士山的全貌……可那个女人，她居然做了这种事！！”如月峰水的声音猛地提高，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手中的拐杖扔向还在舞台上挂着的那幅“春雪的富士”，脱手而出的拐杖直接将画作中央划出了一道大口子，就像是富士山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一般。 为了保证画作不会在升降时四处飘，这幅画是被固定在一个结实的金属框架上的，但中间部分却没有保护，直接就被拐杖刺破，宣告了这幅画的报废。 “从三年前开始，我就没有再画过一副富士山……”如月峰水的这一掷似乎耗光了自己的体力，双手拄着自己的膝盖不住喘气，容貌看上去也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而为什么周围的警员包括凌平和京极真都没有尝试想要控制住他呢？一来因为事发突然，二来如月峰水是个老人，社会地位又比较高，一众普通警员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都不敢轻举妄动，三来则是凌平其实有自信不会让他伤到人。 “这幅画……我不承认它是我的作品，凭借臆想而画出的画，根本不是倾注了我一生热爱的富士山……” “所以破碎的小酒杯就是指被大楼分成两半的富士山，而常盘小姐被吊在画作前，就是想要让她和画作组成这副情景……”凌平看着这个似乎马上就要枯槁掉的老者，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平心而论，他虽然无法认同如月峰水的犯罪动机，但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够理解。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倾注了自己一生心血在上面的事情突然被人无情破坏，而且这种破坏还是建立在肮脏的权钱交易，以大木议员的权力改动了市政法案才在这块土地上建立起了这座摩天大楼。更何况，如月峰水作为一个同时兼具了艺术家、昭和日本人、老头子三种又倔又容易冲动性格的典型代表，自然会因此而心生绝望，从而走上犯罪道路。 这种时候，再去说什么“换个地方画啊”“找常盘美绪给你安排个视野好的房间啊”“跟她讲道理啊”都已经没用了。 “我本来打算在昨天晚上找个机会把风见也杀掉的，但他一直警惕得很，不让我进他的家门，其他时候我又没有时间……”如月峰水喘了口气，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个小酒杯扔到他面前，“没想到这次就被他坏了我的事……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因为如月峰水的特殊身份与地位的关系，他其实并没有通过安检，是直接被常盘美绪带进来的。 “……”风见英彦望着地上的小酒杯没有说话，眼神有些古怪。 “不过能把那个一身酒气的肥猪杀掉，也可以算是稍微了却我的心愿……”如月峰水把小酒杯扔出后又重新把手伸进了口袋内，“只是老夫也不想在牢狱中耻辱地度过余生，所以……” “停手吧如月先生。”凌平伸手按住了如月峰水的手臂，慢慢把他的手从口袋里拉出。如月峰水手中拿着一个棕色的小药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总之不会是糖水。 “虽然理解你因为多年心血被破坏的心情，但也请你理解我不想看着人在我面前死去，以及诸位需要尽职尽责的警察们的心情……”凌平把那个小药瓶从如月峰水手中拿走，交给一旁的鉴识科警员，慢慢放开如月峰水。 “没想到被小辈教育了……哼，不过这次就……” “砰！！！” 如月峰水的话还未说完，整座大楼忽然开始剧烈摇动起来，大厅内的灯光也在一瞬间被切断，只有透过落地窗从外面照射进来的明亮月光才不至于使得大厅内变得一片漆黑。 “地震了吗？” 身为地震多发国家的国民，众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个，同时蹲下了身子，找到附近比较结实的东西藏着。 “不，恐怕……”刚刚接到电话的风见英彦抬头看着众人，“地下四楼的电机室和发电机室，还有四十楼的电脑室……” “那里，发生爆炸了。” 第317章 分头逃生 “爆，爆炸？！” 在场众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虽然这个世界里还没有发生米国那起震惊全球的大楼袭击事件，但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会得出结论，像这样一座七十五层的摩天大楼一旦发生了爆炸，在大楼中的人的生还几率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渺茫。 在已经发生过那起事件的世界中，真正死于袭击本身的人员并不多，更多的是被其后续引起的火灾、浓烟、踩踏事件中身亡，或是由于身在大楼高层，对于能够获救感到希望渺茫，直接从七十层的楼上跳下而身亡，或是在最后大楼因无法承受自身的结构倒塌时而身亡。总之，高层建筑的爆破失火等意外事故本身造成的死亡数字与其引起的二次伤害比起来其实是个小数目，只要保证冷静，趁事态还没有完全恶化的时候迅速有秩序地撤离，就能将伤害减小到最低，但…… “怎么办啊！！我还不想死啊！！” “妈妈！爸爸！妈妈！！” “电梯停运了，那就走楼梯！我才不要在这里等死！” “你是傻瓜吗？这里可是七十五层！还没等走下去就已经死掉了！！” “直升机！赶紧叫直升机过来接我们离开！” “……” 就像被海浪卷起到岸上浅浅水坑里的鱼一般，即使在水中游动时再优雅，在百科图鉴展览上再稀有，在海鲜拍卖场估价时再名贵，也只能和最普通的小鱼一般丑陋又滑稽地蹦跶两下，等着被晒成鱼干。 “大家！不要慌！咳咳。”风见英彦高声喊了一句，似乎是因为用嗓子有些过度，又轻轻咳嗽了两声，“发生爆炸的只是电脑和电力设备，整座大楼本身没有发生爆炸，着火也只是在四十楼处。” “在设计这座大楼的时候我就已经考虑到了发生意外的情况，a座大楼与b座大楼有两处连接桥相连，大家可以从楼梯走到六十楼，再从那里的连接桥到b座大楼避难！” “在五十层同样有一架联络桥，恰好贵宾用的vip电梯因为是在大楼外侧，使用另外的电源，四十楼的电脑室所起的火灾应该不大，再加上有段距离，所以在火还没有蔓延开来之前两三次运行应该还是安全的，也可以乘坐电梯快速到达五十一楼的音乐厅，从音乐厅前往五十层的联络桥！” 风见英彦的话倒是让在场的众人都冷静了下来，开始考虑选择哪种逃生方式。走楼梯的话会比较慢，而且连续下十五层楼梯也是个不轻的体力活；乘坐vip电梯会快上不少，爬楼也只需要向下爬一层，但由于发生了火灾，没人能保证电梯不会在中间突然停住或者直直地摔下去。 “这样，行动不便，体力不足的老人女士和小孩先坐vip电梯到五十一楼去，再从五十楼联络桥去往b座大楼。但只能乘坐两次，两次之后就不能再乘坐了。”目暮警部作为警方的负责人，十分强硬地作出了指挥，“剩下的人就和我们一起从六十层的联络桥离开！” 这一架vip电梯的限重是700千克，也就是差不多九个成年人的重量，毕竟是贵宾专用的小电梯，在设计时也没有以承载重量作为衡量基准。不过好在由于行动不便的老人女士和小孩的体重相对较轻，因此倒也能在两次运输之内把这一部分人都运动离开。 第一波上电梯的是七名穿着一步裙和长裙，下楼梯不方便的女士，一位头发花白需要搀扶的老人，一位抱着小宝宝的年轻妈妈，元太步美光彦和三个另外的孩子，当柯南进入电梯时电梯便已经提示超载，于是便和园子、小兰、其他六名行动不便的女士一起留下来等待下一班电梯。 好在这次宴会中的女性与会者并不算太多，剩下的穿着裤装，自认为体力足够的的女性们也可以和其他男士一起爬十五层楼下去。 如月峰水自己提出也要走楼梯，倒是让正在发愁怎么处置他的目暮警部松了一口气，让熟悉地形的设计师风见英彦和随队而来的白鸟一起带领着这些人下楼，往六十层的连接桥跑去。 “园子……你要小心啊。” “阿真你也是，下楼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好脚下……” 园子因为今天穿的短裙和短靴不适合爬楼的缘故也被分到了坐电梯组，而京极真这个超级赛亚人自然是要走楼梯，一对小情侣就这么要被分开行动了。甚至京极真还想过干脆直接背着园子走楼梯，但是被目暮警部严厉训斥之后还是作罢了。 其实凌平倒是认为说不定京极真可以这么试试，毕竟……在某部剧场版里，他不仅能背着园子下楼，还能背着园子变身超级赛亚人和一个壮汉打的有来有回，简直像是顶了一个瑶妹的达摩或者是穿了柯南联动限定皮肤的雪人骑士。 “竹内老弟，你也和他们一起下去吧。”目暮警部对凌平说道。 “我跑步的速度比较快，没什么关系。倒是目暮警部你，还是先和大部队一起走吧，毕竟……你也该减减肥了。”凌平看了看目暮警部和原先的自己差不多宽的体型，虽然知道他是出于责任感才留在最后断后，但凌平觉得还是让他尽快离开这里的好， “你这家伙，都这时候了还在说这种话。”目暮警部又气又笑，不过倒也理解凌平的用意，看了看电梯的指示灯，第一批乘坐电梯下去的人应该已经顺利地到达了五十一层，空电梯正在向上返回，估计几十秒内就能到达这一层。 “好了，那我先下去，你待会也要跟上。” …… 目送着目暮警部下楼，凌平也在思索着这次爆炸事件的种种细节。 是黑衣组织所为的吗？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从第一波爆炸后就没有了动静，而且炸毁常盘集团的电脑还说得通，毕竟原佳明本人是常盘集团的软件工程师，如果他确实和组织有关，那组织里的人清除了他家中电脑里的数据后自然而然地也会顶上常盘集团的电脑里的数据。 可为什么要特地炸毁电力室和电机室呢？为了让自动灭火装置失灵？但电脑室的东西都是很精密的仪器，只要一次受到了爆炸，之后洒不洒水，灭不灭火都没什么关系了…… 而且风见英彦的表现也很可疑，虽然这次出现的这个风见英彦看起来依然是由别人，很大可能就是安室透所扮演的“风见英彦”，但他似乎也对这次爆炸处于状况外……或者说，一种没有预料到，但当事情发生后会说出“原来如此啊”这种话的反应。 第318章 被狙击的“宫野志保” “喂？喂？风见设计师，监控显示四十楼的火已经烧到楼上了，你们要抓紧时间离开啊！” “什么时候……” 此时，本应该与风见英彦一同护送大部队前往楼下的六十层连接桥处的白鸟警官却忽然发现风见英彦不见了，而自己的兜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部手机，看模样正是刚才风见英彦和大楼保卫部通话用的手机，刚才发出声音的正是它。 “你们看见风见先生了吗？”白鸟警部对后面正一个个下楼的人问道。 “风见先生？好像没有……” “他不是走在你前面吗？” “奇怪了……他是有什么事去做了吗？”白鸟警部虽然心中疑惑，但眼下没有太多时间让他思考这件事，只能继续带领着众人向下走。 …… 看着柯南他们进了电梯，凌平也止住了自己的思绪，现在想这么多没有什么用，最关键的还是先离开这栋发生了爆炸的大楼。就算自己甚至是超级赛亚人京极真的师父，被埋在七十多层的大楼底下照样歇菜。 沿着楼梯向下大步奔跑，借住身高腿长和夜能视物的优势，凌平下一节楼梯只需要迈两三步，不一会便下了将近十层楼。 “滴滴滴——” “侦探徽章？”凌平一愣，身为少年侦探团中小哀的监护人外加大家的保姆，阿笠博士在给他们做侦探徽章的时候凌平也顺便要了一个，不过一直也没怎么用到。这个东西在安检的时候倒是没有被“暂时保管”，这时有人联系他的话，应该就只有柯南了。 “喂？” “是我，我们刚才在观光电梯里被狙击了。”侦探徽章中传来柯南小声的说话声，应该是在尽量躲避着小兰和园子她们。 “狙击？怎么回事？” “电梯外的大楼上有人在用步枪狙击，目标是园子，不过因为我提醒了园子所以没有命中。”柯南的声音异常严肃，“我猜是因为园子的发型，他们把园子认成是她了，炸弹应该也是他们安放的。” “把园子认成……难道……”凌平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园子在把发卡换掉，改成波浪短发后在远处看起来就很像小哀的成年态宫野志保，如果这一切是为了狙击宫野志保的话就说得通了，在外面大楼上架枪狙击的应该就是那个琴酒。 但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会有一个“宫野志保”出现在常盘集团的摩天大楼呢？是之前那次偶然前来参观的时候被隐藏在这里的组织成员看到了脸？但那时候只要多看两眼就能知道她不是宫野志保而是铃木园子才对，毕竟脸和性格还是差得很大的……脸？ 凌平猛然想到，之前那台“预测十年后长相”的机器恰好在扫描完小哀的脸部后出现了故障，那时候原佳明说是总电脑那里出了问题…… 如果，并不是总电脑出了问题，而是有人就在总电脑那里看着…… 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早就直接找上小哀和我了，根本不会误伤园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 “是我，你那边怎么样？” 琴酒在高倍镜中看到“宫野志保”差点被狙击后脸上表情管理失控而形成的各种颜艺，似乎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放下狙击步枪，打了个电话。 “六十楼这边过来的大多数都是男的，而且没有长得像那个人的……” 六十楼联络桥b栋大楼这边，伏特加正隐藏于一个阴暗的角落观察着从联络桥上走过来的人，似乎要是在人群中找到什么目标。 “哼，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做梦吗？”琴酒冷哼一声，抬头望了望一半已经黑下来，在中段却火光闪耀的a栋大楼，“既然这样，就……嗯？你那边怎么了？” “老，老大，我现在……”伏特加那边的电话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以及一串凌乱的脚步声。 “你被条子发现了？” “不，不是条子，是……啊……” “嘟——嘟——嘟——” 伏特加那边的声音猛地断掉，电话里只有阵阵忙音。琴酒看着失去联络的手机，眉头微微皱起。 “看来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啊……” …… “喂？竹内，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五十层了，正在往b栋跑，已经过来了，路上没有再被狙击过，似乎是那也发现认错了人，你那边呢？”柯南继续在侦探臂章里问道。 “我也已经到六十层了，这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过去了……嗯？你还没有过去吗？”凌平刚刚跑到六十层，便迎面遇上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人，此时他一个人出现在这个空空荡荡的六十层显得有些突兀。 “啊，我刚才在下来的时候发现钱包掉了，所以去找钱包来着，耽误了一点时间……”这名中年人举了举手上的钱包解释道。 “和钱比起来还是生命更重要吧？赶紧去对面吧。”凌平对这种把钱看得比命还要重要的人没什么好感，但还是礼貌性地提醒了一句。 “抱歉抱歉，因为钱包里有我家人的照片，所以想着一定要找回来……”中年人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人看起来没什么能力，还有些油头滑脑，只是他找钱包的理由倒让凌平出于某种同情心而放慢了脚下的速度，保持着和这个中年人差不多的速度向连接桥那边跑去。 “这样啊，那倒是可以理解……” 中年人脚下的速度并不慢，加上六十层这边相对来说还算平稳，没有被四十层的爆炸和火焰影响，走廊比较好走，地上还有之前人跑动留下的脚印，也不容易迷失方向，两人跑了几步便来到了连接桥前。 “太好了，终于是得救……”中年人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神情，比凌平更快地踏上连接桥，向b栋大楼的门口跑去。 左脚刚刚踏上连接桥，凌平的心脏猛地传来一种没来由的收缩感，仿佛再往前一步就将踏入无底的深渊，面临永远不会再醒来的死亡一般。 “小心！！” “砰！！！” 凌平的声音刚刚喊出口出，他们两人脚下的连接桥便猛然闪过两道橘黄色的闪光，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两声爆炸声。 连接桥居然也被人安装了炸弹，而且看起来是安装在了连接桥的两端，目的就是直接毁掉它，断绝a栋大楼与b栋大楼的连接。 安装在连接桥底端的炸弹直接将连接桥像被抽掉底座的积木一般凌空跌下，那名中年人脸上的笑容还未消散，脚下便已一空，眼看要直接坠下这六十层楼的高空。 “等等！！” “轰！！！” 六十楼的联络桥整根落下，将下面五十层的联络桥也一齐砸断。大量钢筋混凝土携带着庞大的重力势能砸到地面，惊得已经到达地面的人们尖叫连连，前来灭火的消防员也不得不暂时后退。 第319章 贝尔摩德 “呼……” 凌平看着下方被两座连接桥残骸落地震起的大片灰尘，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吐出肺中刚才吸入的，还带着火药味的空气。 连接桥的爆炸和坍塌中间其实是隔了差不多一两秒的时间的，所以凌平在爆炸发生的瞬间便伸出了手，稳稳抓住了那名走在他前面，恰好位于被爆炸炸毁的连接桥上的中年男人的手臂。 只是不巧的是，爆炸和坍塌所产生的连锁反应让凌平脚下所踩的地面也坍塌了一部分，让他脚下失去了着力点。好在他在下落时抓住了从a栋大楼断裂面露出了一根钢筋，暂时稳住了身形。如果反应不及时，恐怕他就会和这个中年男人一同坠落六十层，无非是坠落速度快慢的问题。 但即便如此，一旦这根钢筋断裂或者凌平手上的力气用尽，这两个人还是会被摔成肉饼。 “喂，你不要乱动，不然我们都会掉下去。”凌平对被他拉住手臂，整个悬吊在空中的那名中年男人说道。这个人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只知道愣愣地看着凌平。 “听到没有？” “啊……好，好的……” 凌平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握住的那根钢筋，它旁边的楼板倒是看起来挺结实，一时半会应该断不了……对了，波纹气功好像还可以那样用来着。 “嗯……这根钢筋很结实，左边那一块的楼板似乎不太行，右边的倒是可以勉强一攀，话说这个人的体重有点出乎意料地轻啊……” 没错，这就是在正文里仅仅出现过一次的利用波纹能量探知物体内部情况的能力，之前凌平还没办法很好地控制波纹能量，只在买东西的时候偶尔用一下这种能力。对于那些结实的东西倒还好，面对一些诸如苹果橘子之类的水果，在经过不受控制的波纹能量的璀璨后就直接变成了苹果酱橘子泥。 不过后来他在原上徐行那里学到了控制波纹能量的方式，放出的波纹能量也越来越缓和了，买菜的时候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这个先按下不表，总之凌平沿着钢筋用波纹能量探了探后面建筑物的虚实，觉得只要操作正确的话还是能回去的。 如果用两只手攀住边缘的话，应该能够爬上去……凌平往下看了看被自己拉住的那人。 “我把你往上拉一下，你环抱住我的腰，这样我就可以空出手来把我们带上去。” “我用两只手攀住上面的边缘，你就在此地，不要乱动。” “我知道了……” 深吸一口带着火药味的空气，凌平慢慢把右手向上提起，让自己拉住的那人能够从背后揽住自己的腰。说起来幸亏自己之前减肥了，不然如果还是之前那个一百三十多公斤的体型加大肚腩的话估计这人都抱不住…… 凌平腰上受力，便试探着松开了手，见那人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上，也便放了心，将右手抬起抓住刚才试探过的比较坚固的地方。 “嘿！” 他用两手攀着上面，双臂猛地使力，直接将包括自己在内将近二百公斤的重量向上提起，双腿向上缩，稳稳地翻到了平台上，顺势向内滚动了两圈。 “呼——”感受着身下坚实的地面，凌平长出了一口气。虽然这个动作本身并不是多么困难，凌平自问如果是自己做的话说不定可以单纯靠臂力把自己甩上去。但在身上加上了一个人的前提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得，得救了。谢谢……”那个被他带上来的中年人在凌平在地上翻滚时便已经松开了手，自己爬到一边，刚刚喘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和凌平道谢，就被他猛地掐住脖子按在了地上。 “你……你要做什么？”中年人脸上的表情猛地一滞，手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向腰间摸去，却只伸出了一点便停住了。 “不得不承认，你的易容技术和演技是真的很不错。”凌平眯起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被他控制住的中年男人，这张脸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典型的在职场中混了多年，失去了晋升希望而又一直担心有能力的下属把自己给下克上了的小高管……就算现在被他按在地上，似乎下一秒就要用铁拳爆头，他的表现看起来也和一般的职场中男人遭到绑匪绑架的表情一样。 “你，你在说什么啊……” “但易容和表演毕竟只是改变了外在，只要不是真正的变身，终究会被看出是什么人来……”凌平伸出右手，按在了这个中年男人的头发上，猛地向外一扯。 “嘶啦。” “中年男人”的整张脸皮连带着打了定型的油头发型一齐被凌平撕了下来，这竟是一张制作极其精良的人皮面具！ 而人皮面具之下，则露出了一张金发碧眼，皮肤白到有些透明，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的女性面孔。 “我该叫你莎朗·温亚德，还是别的什么名字吗？” 凌平把手中那张看起来就很瘆人的人皮面具扔在一边，眯起眼看着地上这个头是白人女性，身体却是日本男性，有一种古怪的不协调感的人。 “哼，不需要解剖就能看透人类吗？还真是个可怕的人。”莎朗·温亚德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被揭穿而紧张。 “叫我vermouth吧，用日语来念的话，应该是……ベルモット（berumotto）贝尔摩德吧。” “berumotto……vermouth……味美思？”凌平眉头微微一挑，这个名字他倒是有所耳闻，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在穿越之前他爹喜欢喝这种酒。 vermouth是意大利文，它的中译一般是称作“味美思”，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逼格忽然下降的译名。这种酒是一种以葡萄酒为酒基，用芳香植物的浸液调制而成的加香葡萄酒，在华夏一般会加上各种名贵的中药，作为一种中西合璧的葡萄酒版药酒饮用。 凌平穿越前的老爹属于那种人菜瘾大的酒类爱好者，当时是看了某信公众号上的营销文，花高价从微商那里整了两瓶，包装看起来很像酱油，给当时的凌平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他还偷偷喝了一点。 此时又在这种情况下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让凌平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怎么？你之前听说过我吗？”贝尔摩德微微侧了侧头，调笑般看着凌平。 “嗯……算是吧。闲聊到此为止，现在是询问时间。”凌平紧了紧掐住贝尔摩德脖子的左手，“这次摩天大楼的爆炸，是你们计划的吗？” 第320章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吗 “呵，是因为我也差点死在这里，所以你才问的这个问题吗？”贝尔摩德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我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凌平眯起眼睛，贝尔摩德的这句话很是模糊，根本不知道她是在指什么。 本不应该在这里，是说这次的计划她本来没有参与，所以才因为连接桥的爆炸而差点意外坠楼？还是说她应该早就离开了a栋大楼，因为某种原因留在这里才耽误了时间？ “这位大侦探，虽然不想打扰你思考，但我想楼下的火应该已经烧起来了，你是打算和我一起在这里变成焦尸吗？”还没等凌平继续发问，贝尔摩德已经率先开口，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离开这里。 “刚刚才从半空中上来，我可不想再被烧死。你应该也不想让那个女孩再次变成孤身一人吧……” 凌平闻言心中一惊，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气，让贝尔摩德的话一下子被噎在了喉中。 “你知道多少？” “咳咳，你说我知道多少呢……”贝尔摩德咳了两声，以一种挑衅的目光看着凌平，“她的发型，应该是你给她编的吧？天真又带着傻气的发型，居然意外地适合她……” “那天在电脑室里的人就是你？你！”凌平一下子明白了过来，那天他们一行人到常盘集团参观的时候，那台预测十年后长相的机器突然故障其实并不是故障，而是贝尔摩德那时正在电脑室中，她看到了小哀脸部的影像！ 不过，她为什么没有当场就采取行动呢？难道是忌惮自己的实力？想要趁自己离开小哀落单的时候……那不正是现在吗？小哀难道…… “咳咳，放松一点，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我……”感受着凌平手上逐渐增加，几乎是想要生生扭断自己脖子的力量，贝尔摩德不得不拍了拍他的手掌，示意他松手。 在这个可以随意掐死自己的人面前，最好还是不要触他的霉头好一点。 “你没有告诉别人？” “各种原因。”贝尔摩德苦笑一声，“也包括让我出现在这座大楼，差点被炸死的原因。” “……波本？”凌平微一思考，立刻想到了今天某个表现很是反常的家伙。 “你知道的还真多……”贝尔摩德有点惊讶，不过脸上的表情随即冷静了下来，“呐，我已经听到楼下火焰燃烧的声音了。要不我们一边逃命，我一边把事情讲给你听？” “我不喜欢搞弯弯绕绕，有话喜欢直说。身为那个组织的得力干将，你会这么配合地把事情都告诉我？所以我并不信任你。”凌平虽然早已听到楼下火焰燃烧的声音，他却不敢轻易就这么相信贝尔摩德。 虽然刚才悬挂在外面钢筋上的时候通过波纹能量的探测感觉到了这个被他拉住的“中年男子”其实是个女性，身体肌肉还有锻炼过的痕迹，这才能够先发制人揭穿她的身份，取得暂时的压制性优势。但和这种心机极深的演技派对峙他确实没什么自信，谁能保证贝尔摩德说的话都是真的？金老爷子说得好，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而且贝尔摩德还是个著名女演员。一旦换了地方，或者是在行动的路途中被她早已设计好的什么机关埋伏，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你不信任我的话，那就大家一起在这里被烧死吧。”贝尔摩德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毕竟我刚才就是被你救起来的，现在再和你死在一起也不错。” “而且这么一看，你长得好像还挺帅的。” “……” 无视贝尔摩德类似于性骚扰的话，凌平的内心激烈地斗争起来，肯定是不能继续和贝尔摩德在这里耗着等死，万一被烧死了以后被什么无良记者说成“悲报！摩天大楼爆炸火灾中一对情侣殉情”这样的标题党新闻就不好了。 但如果逃生的话，电梯现在已经没法使用，连接桥被毁，想要离开燃烧的a栋大楼现在就只有向上走，到屋顶的平台上说不定能呼叫警视厅的直升机来搭救自己。从六十层到七十五层无非是爬十五层楼梯而已，他的体力还撑得住，但贝尔摩德又该如何处置？ 肯定不能让她在这里等死，这并不是什么圣母病发作，凌平就算再怎么珍惜人命也不会把那份怜悯心用到她身上。但她活着的话说不定能够提供组织的情报，为击破组织提供有力的帮助……那就只能带着她一起离开。 或许她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她并没有布置什么后手，来到这里也是因为一些计划外的事情，毕竟刚才她坠楼时的情景确实是真得不能再真，没有自己搭一把手的话她真的会死。 看着凌平思考的面容，贝尔摩德的心里也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简直和一年前纽约那次一模一样……又被人救了下来，而且还是被明明是敌人的人所救…… 权衡之下，凌平决定还是带着贝尔摩德一起向顶楼前进，但这一过程中要一直对她严防死守，防止她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来。 “我可不想把这条好命丢在这里，也不想放弃你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高价值人质。”凌平放开掐住贝尔摩德脖子的手，慢慢向后退开一步，他刚才已经检查过了，贝尔摩德的身上没有带手枪或者匕首之类的凶器，单凭空手格斗的话，他还没有怕过谁。 “去顶楼，你走前面，我会呼叫警视厅的直升机在那里等着，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 “呵，无情的男人……嘶……”贝尔摩德冷笑一声，按下自己衣服上的一个按钮，让自己那十分不协调的男性身体一下子像是漏气一样瘪了下来，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女性身体。但在站起身来时却忽然像是碰到了什么伤口，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腿……好像受伤了。”贝尔摩德抱着自己的右腿说道。 “拖延时间对你没好处。”凌平紧紧盯着贝尔摩德，眼角的余光看到楼梯口处已经隐隐出现了火光。 “唉，太多疑可是会找不到女朋友的哦。”贝尔摩德挽起了裤腿，在她的右腿小腿处果然出现了一大片血肉模糊的伤口，应该是刚才连接桥爆炸坍塌式弄伤的。 “……”凌平看着那片伤口沉默了片刻，身为一个半吊子医学生，他倒是能确定这一处伤口确实是新鲜造成的货真价实的伤，而不是什么特效化妆或者易容之类的。 “真是麻烦。”凌平从自己的衬衫上撕下一条布条，走到贝尔摩德面前，替她处理起了伤口。 第321章 安室透的另一张面孔 “你平时……都是……这么……” “闭嘴，我要和警视厅联系了。” 常盘双塔摩天大楼a栋，从四十楼电脑室由于爆炸而引发的火灾已经烧到了五十九层，凌平在处理完贝尔摩德腿上的伤后也懒得再和她多说什么，把这个古里古怪的女人直接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以四步一层楼梯的步幅向顶楼飞驰。 当然，如此大的步幅自然也会带来巨大的颠簸，他扛在肩上的贝尔摩德感觉自己仿佛在坐一台功率扩大了十倍的儿童摇摇车，刚想开口，却被凌平一句话堵了回来。 要不是凌平其实不知道贝尔摩德的真实年龄，恐怕还会补上一句“臭老太婆”。 “喂？是警部吗？我……嗯，我还在a栋大楼里，因为突发的爆炸我被困在这里了……现在能离开的方式应该就只有楼顶了，所以想请你让警视厅派直升机过来，以及……大楼里还有人，直升机请务必留下两个座位，三个最好。”凌平一只手扛着贝尔摩德，一只手拿着手机打着电话，倒是非常稳当，一点都不乱。 “七十三……七十四……七十五……嗯？” 打完电话，凌平脚下不停，一路狂奔直接来到了七十五层。第七十五层除了宴会大厅外其实还有一小块区域是为走廊和卫生间设置的，要想到大楼楼顶就需要从这里向上走，通过贵宾楼梯上到楼顶，再打开关闭着的铁门到楼顶平台上，由于这座大楼是刚刚落成不久，楼顶应该没什么杂物，可以勉强让直升机降落。 只是凌平刚刚一只脚踏上了楼梯，就迎面撞见了从楼顶下来的一人。 从楼上下来的正是穿着一身西装，脸庞略有些瘦削的“风见英彦”，看样子他是刚刚从楼顶下来，还微微喘着粗气，身上还带着一丝刺鼻的汽油味。 “风见英彦……” 凌平慢慢向后退了一步，而对面的“风见英彦”看到凌平肩上扛着的贝尔摩德，神色也是猛地一滞。 “还是说，我应该叫你……” “波本……” “……” 三人一下子在这狭窄昏暗的楼梯间里僵持住了，没有人开口。被凌平颠得五脏六腑都快要错位的贝尔摩德抬头看了一眼“风见英彦”，和他交换了一下眼神。 “还真是意外的相逢啊……” “风见英彦”闭上眼睛，嘴角微微抬起，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把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下方，向上猛地一拉。 “竹内侦探，还有……贝尔摩德……” 一张金发黑皮的年轻脸庞出现在了凌平和贝尔摩德面前，不是安室透还能是谁？ “哼，如果有的选，我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你见面。”被扛着的贝尔摩德冷笑了一声，她似乎和波本不怎么对付。 “之前虽然一直关注过你，但你的隐藏技巧真是超出了我的预料……”安室透没有管贝尔摩德的话，眼睛紧紧盯着凌平，“这是boss的意思，还是，rum的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凌平一时间有点没听懂安室透在说什么，boss是指那个组织的boss吗？rum又是谁？听起来好像也是某一个人的代号？他侧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扛着的贝尔摩德，这个女人的脸色虽然因为十五层楼的颠簸而显得有些难看，但此时反倒一脸对情况了然于胸的样子。 安室透的身手应该也不错，刚才见面没有直接动手，是顾忌贝尔摩德？感觉不像，或许他是看到贝尔摩德被我扛着以为她是被我动手制服的，加上因为安检机器没能把枪带进来，不想和我硬碰硬，而选择用言语交涉？ 在没搞清楚安室透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凌平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就瞪着自己的死鱼眼回看安室透，反正自己的那一张扑克脸谁也看不出问题来。 于是气氛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呵，看来是rum的意思了，毕竟这个女人可是……”安室透不知道从凌平那张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上看出了什么，居然自己生生脑补出了一个答案来，还把目光移到了贝尔摩德身上。 “哈哈哈哈，波本，你大概是弄错了什么。”安室透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贝尔摩德的一阵笑声打断，一脸戏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以为，这个人是来杀掉你和我的吧？没想到连那个‘波本’也会犯这样的错误啊。” “……”安室透的眉头微微皱起，没有说话，他似乎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叮铃铃……” 凌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慢慢接起电话，眼睛则是一直盯着面前的安室透，防备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虽然安室透的真实身份是日本公安，但他现在似乎还是以组织成员波本的身份活动，这种情况下为了自身安全和任务安全，他应该不会介意把自己这个可疑分子直接清除掉。 “不好了竹内老弟！a栋大楼的楼顶也着起了火，直升机根本没法靠近，我们现在正在赶往b栋大楼，试着能不能从那里喷水灭火！” 电话里传来目暮警部焦急的声音，给凌平带来了一个怎么听都不算好消息的消息。 楼梯间很静，凌平又没有带耳机，所以安室透也清楚地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他朝上指了指，又耸了耸肩，示意情况确实像目暮警部说的一样。 “我知道了。”凌平挂掉电话，看着面前的安室透和旁边的贝尔摩德。 “嗯……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谈一谈。” 安室透摊了摊手，嘴角露出一副十分商业的笑容，好像接下来会发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侦探委托，而不是在上下起火无处可逃的空中绝境下勾心斗角。 “……” “好吧，既然是我所提出的要求，那我就要先做出一点表率……嗯，就从我为什么要伪装成风见英彦开始吧。”安室透举着双手，在楼梯上向下跨出一步，见凌平并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一边说话一边慢慢走下楼梯。 “不知道你对我们了解多少，我可以问一下吗？这样也省得我说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废话。” 安室透试探着问道，回应他的是凌平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和一阵沉默。 “好吧，那我就挑一些我认为你会感兴趣的内容……正如你所知道的，我就是‘波本’，之所以要伪装成风见英彦则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顺便一提，伪装就是被你扛在肩上的那位大姐替我做的……” “我们去宴会厅吧，那边应该还有不少剩下的好酒。”安室透下到七十五层的走廊上，对面前的凌平笑了笑， 第322章 琴波相争，殃及贝姐 “刚才我看你和那些警察在讨论小酒杯连环杀人案的事情，我想你应该也清楚，第二起案件里的原佳明确实不是被那个如月峰水所杀的。” 安室透走在前面，凌平和贝尔摩德走在后面，众人重新回到了七十五楼的宴会大厅，此时大厅里虽然不至于说是一片狼藉，但也有好几张桌子东倒西歪，一看就是经历了一番混乱。 “他是被琴酒杀死的……你知道琴酒吧。” 安室透说到这个人的时候声音微不可见地低了一点，如果不是凌平一直在注意他的肩膀和手臂，发现他在说到琴酒名字的时候手臂和肩膀都有轻微的形变，应该是肌肉下意识收缩所导致的。 安室透对琴酒的意见很大啊……凌平用鼻子“嗯”了一声，算是给安室透一个回应。 现在在场的三个人都处于一种互相了解一部分秘密但又没能全部了解的状况，安室透现在也只是为了获得凌平的信任以及拖延时间才泄露一些情报，真正涉及核心的秘密他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安室透现在所说的情报都是关于原佳明和琴酒的，前者已经死了，后者……安室透倒是很希望他死。 “琴酒杀他的原因在于原佳明本身也曾经是我们的人，后来他似乎有了点别的想法，利用常盘集团的电脑入侵的组织的数据库，从里面偷走了一大批资料与数据。不过他自以为做得很是天衣无缝，却还是留下了马脚，被列为叛徒追杀。执行人就是琴酒……” “由于那批资料的内容涉及了某项重要秘密，所以我也参与到了这项任务中。不过我和那个暴力狂不太一样，比起打打杀杀，直接处理掉人的这种做法，我更喜欢细致一些去处理问题本身……因此我变装成了风见英彦，亲自和原佳明接触。” 总感觉中枪了……凌平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在我的交涉下，原佳明表示愿意重新回到组织并为此赎罪，他从组织里偷出来的资料都存在了常盘集团的总电脑里，他答应我在三天之内把资料全部清理出来。哦对，在第一起小酒杯案件发生时，他的不在场证人就是我，当时我就在居酒屋里和他谈的这些事情。” 安室透走到酒吧吧台旁边，借着月光从吧台上拿了一个干净的酒杯，用手帕擦了擦，从酒柜中拿出一瓶波本酒，向凌平示意了一下。 “来一杯吗？” “我不喝酒，或者说，我讨厌酒。”凌平把贝尔摩德扔在一边，让她自己坐着，自己则是坐在一旁，伸手够了一瓶矿泉水，毫无感情地回呛了一句，安室透似乎也不是很在意，继续在酒柜中翻找着什么。 “但是那个家伙，琴酒，他直接闯入了原佳明家中杀死了他……”安室透打开了吧台后面的冰箱，可惜因为电力室被炸毁的缘故冰箱也失去了保温的功能，冰块已经融化了。 “没有冰块，酒喝起来就要逊色不少啊……” 安室透摇了摇头，直接把酒倒入杯中，仰头喝了一大口。 “而且他似乎认为我也想叛变，把我和原佳明交谈的事情当作罪证来要挟我，还让那边那位大姐来转告我……这个脑子里只有火药和血液的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办砸了事情。”安室透看了一眼贝尔摩德，经历了十五层楼的颠簸后这个女人似乎也已经缓了过来，双腿交叠坐在吧台凳上，正在吧台上挑选着酒，即使腿上受伤绑着绷带也要摆出一副优雅的造型。 “受伤了就不要翘二郎腿，把腿平放。”凌平瞥了她一眼，丝毫没有被她的造型所扰乱心神，“还有，受伤了就别喝酒，如果有医用酒精倒是可以拿来杀杀菌。” “真是个无聊的人……嗯，琴酒那家伙确实让我警告你来着。”贝尔摩德摇了摇头，本来想伸手进口袋里摸出香烟来吸的打算也作罢了，百无聊赖地单手撑在吧台上，看着这两个人聊天。 “总之，由于他的擅自行动，被原佳明弄来的情报依然存在常盘集团的主电脑中，我不得不再次化装潜入，试着把里面的情报弄出来。”安室透现在倒有点像在职场被自以为是的愚蠢上司和同事搞砸了业务，而不得不熬夜加班处理问题的那种上班族，在居酒屋里对酒保发着只有他自己在意的牢骚，一杯一杯地喝酒来麻痹自己。 不过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他演出来的呢？ “这时候，那个家伙又出了个馊主意，他想直接毁掉主电脑，且不说原佳明搞到的资料是不是有备份，万一有一些电脑硬盘没有被彻底炸毁，在后来收拾残局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因此我又和这个家伙吵了一架，他也表面上答应给我一段时间……”安室透把酒瓶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于是我今天继续扮成风见英彦的样子，常盘集团的那个女董事长被吊起来的时候我也早就发现了，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救下了她，但也没直接指认那个画家。” “因为一旦成了直接指证人，‘风见英彦’就要接受来自警方的各种询问，甚至需要在开庭时出庭作证，如果我真的是风见英彦倒也不怕，但很可惜我不是……” “本来如果宴会正常进行，后半段就没有‘风见英彦’的什么事了，我也有机会去电脑室进行剩下的操作。但琴酒那个家伙……如果没有这次案件，我说不定会被他直接炸死在电脑室里。呵，居然阴差阳错地被一个杀人犯给救了……” “我后来到电脑室的那一层看了看，火烧得很厉害，除了炸弹以外他们应该还放了助燃剂……连接桥也被炸断了是吧？看来他们真是想直接置我于死地啊……” 凌平听着安室透像是在发泄一般的独白，心中对这次摩天大楼爆炸事件的大致经过也有了了解，简单来说，这就是一次琴酒和波本的内斗导致的大规模破坏事件……不愧是黑衣组织，内斗都能闹出这么大的声势来。 至于安室透是不是在说假话，凌平认为或许在某些细节上有假，但大致应该没问题，毕竟要编出这么一通逻辑上说得通的剧情也不容易。 “不过，既然是他们两个的事情，你为什么会在这？”凌平看向贝尔摩德，这个女人所担任的工作也就只有替安室透化妆而已，甚至根本不用到这座大楼里来都可以。 “呵，这当然是为了保护我的某位‘好朋友’了，毕竟琴酒眼里的杀意几乎都要蔓延出来，谁都能察觉得到……”贝尔摩德轻笑了一声，看向正把最后一口酒喝完的安室透，那眼神实在不像是在看一个“好朋友”，“只是没想到，居然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 第323章 这气氛不太对 尽管安室透所讲述的故事听起来很真实，还在里面把自己描绘成了一个一心一意为组织办事，任劳任怨填补傻缺同事所造成的工作疏漏的这么一个我见犹怜的劳模形象，但凌平并没有完全信任这个家伙。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家伙的表现有些……冷静过头了。 在楼梯间遇到自己，被点破身份的时候是这样，刚才在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同样是这样。就像接受审讯的嫌疑人对警方提出的问题有问即答，毫不迟疑，又没有一点差错，但这反而不是一个普通人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询问会产生的真实反应。思考、迟疑、回忆、差错，这才是审讯工作中的常态。 有时候，“正确”与“合理”是不能直接划等号的，安室透的表现虽然看起来很正确，符合纸面上的逻辑，但却不符合一般不怎么讲纸面逻辑的现实生活。 在凌平怀疑安室透的同时，安室透也在用余光打量着这个和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家伙，心中飞速计算着当前的态势以及下一步的行动。 虽然对这个人的调查在那次中华料理餐厅之后的一次冲突以后就开始了，但真正让安室透把凌平和组织联系起来还是在一周之前，那时候贝尔摩德突然向他提出要他帮忙去警视厅内部取得和两个人相关的卷宗，其中一个是名声很大但最近有些衰落的“沉睡的小五郎”，另一个则是这个在侦探界有些名声的竹内凌平。 从贝尔摩德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着实是有些惊讶，之前因为公安警察曾经插手过的一件涉及议员的案子偶然遇到过他，最后那件案子也算是被他破解，让安室透多多少少对这个人感了点兴趣，事后也让人进行过一些浅层的调查，但调查的结果却也没有让安室透把他和组织联系起来。 竹内凌平，二十岁，北海道人，现居东京。没有正式工作，现在有着非自然死亡研究所和侦探两份兼职工作，偶尔也受邀参加一些其他的活动。没有家人，和一位小学女生住在一起，似乎没有交往的对象。 拥有较强的推理能力和法医学知识，格斗能力似乎极强，曾经空手制服过持枪歹徒。虽然日常行事并无严重违反法律的情况，但似乎曾经有“利用惊吓致人心脏病发方式杀人未遂”的被诉讼经历，在侦探界的评价也属于那种“敬而远之”的类型。 这样的人会和组织有关吗？抱着这样的疑问，安室透让自己的手下风见裕也去警视厅取了关于这两人的卷宗，影印了两份留下，又让他把卷宗送还回去。虽然因为风见裕也的操作失误让警视厅察觉到了这件事，但好在他还没蠢到直接暴露自己。 不过，安室透阅读完凌平相关的卷宗后依然没能发现凌平为什么会进入贝尔摩德的视线，他又不可能直接去问贝尔摩德，那样绝对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反而会把自己带进某个难以脱身的漩涡。 毕竟他们之间可是拿枪互相指着头的“好朋友”，如果不是自己手里有对贝尔摩德来说极其重要，根本不能对外，尤其是组织里的人透露的秘密，而且在自己死后这个秘密就会被散播出去，恐怕早就被贝尔摩德杀掉了。 所以一开始，安室透是没打算管凌平的，哪怕是在双塔摩天大楼以伪装成风见英彦的形象再次遇到了他也是一样，直到他在入侵常盘集团电脑时发现了那么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留着茶色波波头短卷发，齐刘海，在刘海的一侧用发带扎了一个短短的小辫。皮肤白得不像黄种人，面容五官上有些混血的感觉，表情则是混杂着紧张与惊讶，应该是在意外的情况下拍的。 那正是小哀在戴上那个所谓预测十年后长相的头盔被拍摄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让安室透想到了一个之前曾经见过的人，或者说，一家人。同时也想到了某个据说一直和这家人有着宛如刻骨般仇恨的贝尔摩德……他本来想在这次事件之后就试着去接触一下她，看看她和宫野一家到底是什么关系，谁知道却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那个和她住在一起的竹内凌平。 想到这里，安室透把目光转向了被凌平扛上来的贝尔摩德，恰好看到了凌平直接从她手里夺过香烟扔到一边的场景。在他的认知里贝尔摩德应该对宫野一家都是恨之入骨，连同收容保护他们的人也是一样。但这个女人为什么对这个收养了雪莉的人态度一反往常呢？是因为武力上处于绝对劣势？还是她其实不知道那张照片和那个女孩的事…… “怎么？觉得我对他的态度很奇怪？吃醋了？”贝尔摩德注意到了安室透的目光，轻笑了一声，嘲讽般对他他发问道。 “呵，确实。没想到‘那个’贝尔摩德居然被人像照顾真正的病人一样禁烟禁酒还毫无怨言，这种场景还真是难得一见。”安室透丝毫不示弱，回呛了一句。 “我也不想这样，可惜没有枪的情况下，现在他是我们里面最强的一个。”贝尔摩德把玩着桌上的酒杯，“虽然我不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会直接杀掉我，但惹怒了他恐怕也没什么好结果。” “啊，我也稍微有所领教呢……”安室透的脚踝在凳子下方稍微活动了一下，那次在中华料理店遇见后他本来想先制服跟踪自己的人，没想到一记飞踢下来自己和他拳头撞上的腿从上到下全都发麻，甚至连内脏都被一股没有来由的力量冲击得有些难受。 “你们就这么谈论一个被你们夹在中间的人感觉合适吗？” 凌平本来在思考安室透到底在刚才那一串自述中的什么地方说了假话，或者说是部分的实话，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居然开始插科打诨了，丝毫没有黑衣组织这种杀手窝的感觉。 安室透肯定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不说别的，他说需要两三天去处理原佳明藏在常盘集团电脑里的资料和情报，谁又敢保证他不是想把里面的资料送到日本公安哪里去呢？ 第324章 琴酒的失误 “大哥，是我……” 隔了一条街，停在隐蔽角落的黑色保时捷356a旁边，叼着烟的琴酒正一边抬头看着已经几乎烧成整体通红的常盘a栋大楼，一边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伏特加的声音。 “刚才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已经出了大楼，正在往你那里赶……”伏特加心有余悸地看着后面的大楼，小声对电话说道，“刚才我在六十楼那里监视从a栋跑出来的人的时候，被一个人发现了……” “什么？！你办的是什么事！条子呢？！他们发现你的痕迹了吗？！” “大哥你别生气，那个人追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因为当时还有条子在，所以我就没有开枪……”伏特加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腿肚子还有点转筋。 伏特加本来是隐藏在另一条走廊的角落，从这里可以看到ab栋的连接桥，但过来的人却注意不到这个角落，再加上从a栋逃过来的人急着下楼，根本不会从这个方向走，所以伏特加就有些放松了警惕，甚至都没有把枪拿在手里。 再加上他们毕竟是潜入型的刺客杀手，开无双把在场的人都杀光虽然也不是不行，但那是特殊条件下做足了准备才会采用的手段，使用的代价也很大。boss虽然给了琴酒很大的权限，但也不可能允许他在对付还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是叛徒的同组织成员时使用这种手段。 至少在这次针对波本的内斗行动中，琴酒只能采用借“炸毁原佳明储存资料的电脑”这件事来设计他，玩一手先斩后奏，“误杀”波本。而不能直接向组织申请调用武直直接扫视宴会大厅来干掉波本什么的，毕竟安室透在组织里虽然名声不好，办事的能力还是很受boss赏识的。 “你是谁！想干什么！” 谁料想，伏特加正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做着违法犯罪的行为，突然被从后面传来的一道男声吓了一跳，直接从怀中摸出消音手枪指着刚才那道声音传来的方向。 但伏特加还没有瞄准好那人，戴着墨镜的眼前便突然出现了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占据了他99%的视野。 “砰！” 伏特加被这一记老拳猛地击飞了出去，墨镜从中间碎成两半，他本人也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若不是他本身皮糙肉厚，这一拳估计就能把他直接打昏。 “枪？你到底是什么人？！” 打他的那人似乎一开始还没有看到伏特加手中的手枪，一拳莽了过去才看到这把还被他握在手里的凶器，惊愕地叫了出来。 比起他来，被打飞的伏特加心里却是一下子掀起了滔天骇浪，虽然他在组织里仅仅是类似打手和司机，专门跟在琴酒身边的这么一个角色。但他好歹也是有正宗代号，等级还不低的那种，论开车和战斗组织里能赢过他的并不多。 这样的他，居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家伙一拳打飞？还是在自己拿着枪的情况下？如果不是自己失手，那就是对面太强，也可能二者皆有…… 伏特加被打懵的脑子一转，立刻想出了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跑！ 这不能叫怂，这叫识大局，懂得进退，就像大哥教的一样。伏特加甚至都给自己想了好几条理由，一是外面还有警察，自己身上一共也就带了二十来发子弹，杀肯定是杀不完，说不定还会暴露自己；二是对面这个战斗力超强的家伙如果成为了组织的对手一定是个大麻烦，这么重要的情报一定要报告给大哥；三……总是跑就对了。 “biubiubiubiu……”伏特加在地上翻滚了一下，看也不看地朝后开了几枪，又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摸出一枚烟雾弹扔在后面，制造出大片的烟雾供自己逃走。 伏特加甚至觉得自己的动作很潇洒，我挥一挥衣袖，留下几颗子弹和一片云彩……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而另一侧，一拳把伏特加打飞的自然就是我们的超级赛亚人京极真同志。在发现对方手中有枪而且还有烟雾弹后他便停止了追击，一来是担心对方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安排，二来他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副光棍气，园子大小姐还等着他呢。 不过若是京极真得知园子差点被狙击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你就这么逃回来了？那个人是谁你也没有看到？”琴酒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鼻梁被打歪了还依然戴着备用墨镜的家伙，脸上微微有些抽筋。 “大哥你放心，我绝对没让他看到我的脸，另外从声音上来听也不是波本，那家伙应该还在a栋大楼里。”伏特加嘿嘿笑道，完全没有注意到琴酒僵硬的面部肌肉和同样硬起来的拳头。 “算了，反正他也逃不了……”琴酒抬头望了望燃烧着的a栋大楼，又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分钟……虽然错过波本牌烟花有点遗憾就是了……” 琴酒冷笑一声，坐回车上，鼻子还是歪着的伏特加连忙也坐进驾驶位发动起汽车。 琴酒完全不知道，他今天犯下了多么大的失误，通过狙击枪监视vip电梯时把铃木园子错当成雪莉狙击是其一，把伏特加单独派过去执行盯梢这种隐蔽性人物是其二，没有继续调查超级赛亚人京极真是其三…… 相比之下，他为了与波本的私仇而设计的爆炸事件本身才是他这种专业杀手素养的体现……前提是没有竹内凌平这个家伙的出现。 “开个玩笑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贝尔摩德用手指缠绕着鬓边垂下的金发，看着凌平和安室透，“现在楼顶在着火，楼下的火势也在向上蔓延，除了跳楼以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不死在这座楼里。” “虽然和波本死在一起有点奇怪，不过好在陪我一起死的还有你这个……hero。” “不是说会从隔壁b栋用消防水枪向这边喷水灭火吗？而且比起什么hero，你还是叫我standuser我听着顺口一点。”凌平被贝尔摩德的眼神看得身上有点发毛，难道这个家伙也产生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了？别吧老哥，我不喜欢这类的。 “很可惜，水柱的威力似乎不太够。”安室透坐的离窗边最近，也就能更清楚地看到外面的b栋大楼楼顶，这两座楼之间的高度差大约是二十米，但直线距离恐怕有六十米之远，“本身高层供水的压力就不是很足，即使没有风，普通的消防栓似乎也喷不到a栋的楼顶……” 安室透话音未落，b栋大楼上那个类似于蛋壳一样的穹顶便慢慢开启来，目暮警部和消防员等人都冲到了平台上，消防员们手持水枪，对准a栋的楼顶猛地发射，可惜水柱的威力实在太小，根本浇不到着火的a栋。 “喔，b栋楼顶还有游泳池呢，如果他们能调来一台大功率水泵的话，说不定还能把水柱喷到这边来。”安室透看着b栋打开的屋顶平台，饶有兴致地说道。 “等他们把水泵运到组装好，我们早就死掉了。”贝尔摩德站起身来，踮着受伤的腿伸手到酒柜上方拨弄了一下，“你们都没看到这个吗？” 第325章 开车多少是门手艺 凌平和安室透扭头看去，在贝尔摩德所指的酒柜上居然有一层夹层，在酒柜上放着的各种酒类背后用隔板隔开了一段，而将隔板拿开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一个通体黑色，闪烁着红灯的方盒。 上面还有一个显示着倒计时的小屏幕，上面的数字刚刚从5：00变成了4：59，并继续变小。 “定时炸弹？” 安室透顿时认出了这是什么，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相当精彩。 琴酒这个家伙，在电机室电脑室屋顶连接桥都设置了炸弹还嫌不够，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如果只有这么一个炸弹的话，或许你还能拆一拆。”贝尔摩德重新坐回吧台后的凳子上，“但按照琴酒那个家伙的行事作风，恐怕这里的每张桌子和柜子底下都被安装了一个炸弹……” “居然是炸弹……”安室透的表情相当可怕，牙关紧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愿想到的事情。他迅速跑到几张桌子下面看了看，果然在几张桌子的桌面之下都被人用胶带安装了炸弹，从外表来看应该是威力不小的塑胶炸弹，一旦引爆恐怕会直接将这宴会厅和之上之下的好几层一起炸毁。 而在其中的他们，最好的结局就是剩下几块体积比较大的尸块，这样拼装起来还比较容易…… “我联系一下警视厅，问一问能不能让他们的直升飞机在大楼侧面悬停，我们再跳到直升机上。”凌平掏出手机来拨打着目暮警部的电话，他也没料到琴酒为了除掉安室透能做到这种地步，之前想着把真·组织成员贝尔摩德和伪·组织成员安室透一起逮捕，之后再让安室透自己斡旋的计划恐怕是没法实现了，说不定他们三个都得死在这里。 “做不到的，直升机的螺旋桨本身就比机身宽上不少，再加上它运作时产生的风浪，从这边的窗户上成功跳上直升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做自由落体直接摔死的可能性反而要大一些……”安室透摇了摇头，虽然在这个世界上牛顿的棺材板一直不怎么牢固，但在这种要命的情况下谁也不敢去拼一拼牛顿老爷子会不会突然揭棺而起。 “等等，自由落体？”安室透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跑到那台一直停放在宴会大厅里，应该属于毛利小五郎的红色福特轿车旁边看了一眼，“钥匙还在……没准可以！” “哦？看来你似乎找到了什么令人惊喜的事情啊。”贝尔摩德用手背托住脸，饶有兴致地看着安室透。 “是啊，如果这个计划能够顺利的话……”安室透坐进那辆轿车，试着扭动钥匙发动了一下，红色跑车的车灯一下子亮起，发动机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声。 “我们也许就不用死了。”安室透看着被车灯照亮的宴会大厅，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事情尽在掌握的笑容。 “你是打算……用跑车飞越到b栋大楼上？”凌平只是略一思考便明白了安室透想要做什么，从一个高台上跳跃到另一个比较矮的平台上，这种操作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影视作品中都不少见，尤其是成龙大哥经常在电影里玩极限跳楼，开车飞越黄河绿河流沙河的新闻凌平也略有所耳闻。只是…… “从这边的a栋大楼到b栋的楼顶直线距离大约五十米，要乘车飞越的话至少是六十米。垂直高度则是二十米，根据平抛运动的公式来计算……”凌平皱着眉头开始口算起了这道并不复杂的高中物理题。 “两秒，车辆在空中的滞空时间必须在两秒以内才能保证落到b栋的楼顶，而要在两秒内飞越六十米的距离，车辆的初速度必须达到至少一百零百公里每小时。但……” “以这个会场的大小来看，这辆车在冲出会场的时候时速度最多也就是六七十公里。”安室透替凌平说出了答案，“不过，如果好好利用某种条件的话，说不定可以做到那种时速……” “你……”凌平随着安室透的目光看向那几张被安了炸弹的桌子，瞬间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你想利用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作为助推力？” “正是如此。”安室透把手放在方向盘上舒展了一下，像是在抚摸女子的秀发一般抚摸着方向盘上的皮套，“说起来我对自己的驾驶技术还是蛮有自信的……哦，对了。” 安室透忽然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有点危险的感觉。 “我记得，竹内侦探你是不会开车的对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之间的立场似乎就逆转了呢。” “……” 凌平没有说话，安室透的调查结果没错，他确实不会开车，穿越前的他还在考科目二，穿越后的他因为体型的关系一直没什么想买车学车的欲望，所以他现在的驾驶技术无限趋近于零。 贝尔摩德不用说，在自己和安室透之间她肯定会选择安室透，而且她应该也是会开车的。也就是或，自己这个驾驶白痴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就必须看这两个黑衣组织的成员的态度。 “要么大家一起死，要么听我的条件，我们带你活命。”凌平几乎能从安室透的脸上读出他的台词来。 这次事情之后一定要学会开车，大小伙子谁不想开车呢？开车多多少少是门手艺，学了没什么亏吃…… “……有话直说。” “很好，很爽快。”安室透微笑了一下，“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这次就算我们之间的一件交易如何？” “和你们做交易？我觉得在交易结束的下一秒我就会被你们杀掉。” 这句话确实是他的心里话，安室透还好一点，他毕竟还是个公安警察，就算事后要彻头彻尾调查凌平和他身边的人也调查不出什么东西来，最多麻烦一点。但贝尔摩德……这个家伙可是纯纯的黑色角色，把她放走后谁知道第二天他还能不能正常醒过来。 “不要把我们看的那么不堪嘛。”安室透摊了摊手，“我的条件很简单，在飞越到对面的b栋大楼之后，那个家伙的身份依然是美国女明星莎朗·温亚德，而我则是被他雇佣来的私家侦探兼保镖，因为意外才卷入了这次事件，没来得及及时撤离，被你这个大侦探发现而救下。” “后来我们在连接桥被炸掉，直升飞机有没有办法来救援的情况下只能选择了利用炸弹爆炸所产生的气流为助力，驾驶着汽车逃生到了b栋大楼的楼顶。” “没有什么犯罪组织，也没有什么波本和贝尔摩德。” 第326章 你只管开车 安室透所编造出来的这个故事情节听起来很真实，很完整，只要他们能为自己为什么没能在事件发生的一开始就跟随着人群离开这件事找到一个好的借口，凌平本人也不往外说的话，没人知道在大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安室透的表面身份真的是私家侦探，贝尔摩德的表面身份也真的是克丽丝·温亚德。 “当然，作为交换，我们两个会保证不把你的事情告诉组织里的其他人，也不对你或者你身边的人动手。而为了保证这个承诺的有效性，我可以告诉你一个能够威胁到我……和那个家伙生命的秘密。” 安室透把食指竖在嘴唇前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似乎这个秘密只要一被说出来就会当场把他们两个杀掉一般。 平心而论，安室透提出的这个条件不可谓不丰厚，既保证了凌平的安全又将自己的秘密托出，相当于是给他留了一个把柄，把自己的生死交由他掌握。 当然，前提是这些条件能够真正兑现，以黑衣组织的行事风格，他们更大的可能是前脚答应下条件，把秘密告诉你，后脚就把你给做掉。 当你以为掌握了某些可以决定别人生死的秘密时，其实就已经离死不远了。 “听起来似乎很不错，把你们的秘密掌握在手里，就相当于把你们的命掌握在手里。但问题是，这个秘密需要和你们组织里的人说才有用吧？” “除了你们两个以外，我还有见到你们同伙的机会？” “或者你们直接在得救离开之后就找人把我杀掉，这样知道秘密的人就死了，你们也眼不见心不烦？” 凌平一点不给安室透留面子，跳过那些虽然用来水字数很好用但写起来很费脑子的谈判勾心斗角试探来试探去的环节，直接连环发问道。 “啊这……”安室透有些尴尬，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的样子。 “这样，我先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你再决定要不要和我合作。”安室透对凌平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跟前来，“毕竟现在离炸弹爆炸只有三分多钟了，把时间浪费在互相猜忌上有些不太妙。” 凌平狐疑地凑近安室透，慢慢把脸凑了过去，他们两人离贝尔摩德还是有段距离的，安室透只要说话的声音足够小，就能不被她听到。 当然，安室透万一是故意把凌平引过来然后一记火箭头槌把他装晕或者采用其他制服他的手段的可能也是有的，因此凌平此时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安室透敢动一动手指他就能给他一记老拳的那种。 “我要说的事情其实就是……” 从贝尔摩德的角度，她只能看到安室透凑在凌平耳边悄悄说了什么，随后这个本来还浑身紧绷，像是正在准备捕猎的猎豹，不，老虎一样的男人忽然一愣，紧接着便放松了下来，甚至和安室透握了握手。 “大明星，你不过来和我们一起吗？还是说需要我去搀扶着你？” 安室透甚至还朝她招了招手，而凌平则是去搬动着那些被装上了炸弹的桌子，把它们全都堆在这辆跑车的后面，以他的身体素质，这并不算什么太重的劳动，要不是不知道这些定时炸弹中有没有平衡仪，怕万一用扔的会把炸弹提前引爆她说不定可以看到一出桌子满天飞的好戏。 波本这个家伙到底和他说了什么，难道是……不，那个秘密就像他刚才说的一样，只有对组织里的人才起作用，虽说出于某些原因，自己确实不会再对付他，甚至连那个雪莉的事情也可以先放一放。但安室透到底是怎么取信于他的…… 心中疑惑丛生，表面不动声色，贝尔摩德从酒吧的凳子上勉强站起来，脚步缓慢地向那辆跑车走去。 “我还没有弱到那个地步，倒是你现在看起来简直像个飙车族。” “那真是抱歉了我的大明星，因为这台车和我平时的座驾有些不太一样，所以我得花点时间熟悉一下，怠慢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安室透坐在驾驶座上调试着这辆车的各种设置，顺手把自己那件风见英彦同款的外套脱下来扔掉，只穿着一件白衬衫。 风见英彦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是侦探安室透，他的衣服应该会在大火和爆炸中化为灰烬的。 “我劝你也稍微整理一下衣服比较好，不然大明星克丽丝·温亚德居然会穿着中年男性上班族的衣服出现在这个会场，再怎么说都过于可疑。”安室透还顺便提醒了贝尔摩德一句，她现在穿的是一身棕色的男士西装，由于内部伪装成成年男性体型的装置已经被收了起来，这件衣服现在看起来有些大。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贝尔摩德坐在副驾驶上，也把外套脱下来扔在了一边，身上只穿着一件男士衬衫，把最上面的两个扣子解开，看起来倒是颇有些性感。 “你刚才，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啊哈，想知道吗？”安室透向后瞥了一眼一人扛了六张宴用圆桌，依然平稳地像捧了两小盘蛋糕，犹如怪物一般的竹内凌平，“想知道的话，我们就继续合作如何？” “关于向某位差点把我们杀死在这里的某人复仇的合作……” “这是威胁，还是请求？”贝尔摩德看着前方空旷的宴会大厅问道。 “这就要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了，我们现在可是过命的交情不是吗？”安室透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竹内侦探，能告诉我现在炸弹上的倒计时吗？请尽量多念几个数字我好掌握节奏” “一分五十，四十九，四十八……” “很好，倒计时开始默数……”安室透调整了一下手表，按下按钮把跑车的后盖打开，这样在炸弹爆炸时可以承受更多的冲击波与助推力。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贝尔摩德在后视镜里看了看正把宴会圆桌摆成一座小山的凌平，“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最好还是不要和这个人成为敌人……” “哦，那真是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安室透喃喃道。 “桌子下有炸弹的都被挪过去了，酒柜也被我搬了过去。”某位人形怪物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坐进跑车的后座，并系上安全带，“你只管开车，警察那边我会和他们说，让他们开启b栋的蛋形穹顶，到时候我们应该会直接落到屋顶的游泳池里。” “你们两个的身份和我们到这里的遭遇，就按照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来说，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想必你们都清楚。” 第327章 组织的驾驶员都是怪物吗 “系好安全带哦，要是在车子滞空的时候被甩飞出去我可没法救你们。” 离炸弹爆炸还有一分钟，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检查了一遍安全带和车子的各种设置，提醒了一句。 “这种时候你就不能聊一点开心的事吗？”后座的凌平吐槽道，虽然安室透说的话没什么问题，但在这种时候说出来总是给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唔……那不如来聊聊最近的娱乐圈八卦？毕竟这里可是有一个现役大明星的。”安室透看了看旁边的贝尔摩德，故意调侃她来缓解紧张的气氛。 “很遗憾，我在半年前宣布暂时息影了，所以对最新发生的八卦没什么了解。”贝尔摩德冷冷说道，“某个人不是号称情报专家吗？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啊哈，毕竟某人可是神秘主义者，谁知道克丽丝·温亚德宣布息影之后会不会再从哪里冒出一个玛丽·爱丽丝来，以娱乐圈新人的名义活跃……或者，伪装成某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够了，波本。”贝尔摩德冷冷地打断了安室透的话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听得出来安室透是在向凌平暗示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在他周围活动的人，“这次我是认真打算息影的，在各种意义上……你只需要开车就好了。” “没问题，我的大明星。”安室透识相地按下了话头，贝尔摩德刚才已经在暗示他不会再继续伪装下去，那么这个话题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倒计时三十秒。” 三人都安静了下来，望着前方被打开的b栋大楼屋顶所照亮的天空。借用炸弹爆炸时的冲击波助推跑车来达到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做到的飞跃，这种挑战本身就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别看这三个人都是一脸无所谓，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但他们比谁都要紧张。 “今晚回去以后我准备吃点好的，你们有什么推荐吗？” 安室透突然问道。 “大概是烤肉或者炖排骨吧，我是个肉食动物。”凌平回答道，两人之间的对话就像非常普通的两个朋友在工作后商量吃点什么，一点也看不出三十秒后他们就要被炸掉的冲击波推到半空，生存下来的概率低得可怜。 “我的话大概会选意大利面。”贝尔摩德也加入了这个看起来时机不太对的美食讨论小组。 “哦？看来我们都不太一样呢，我还是比较喜欢吃和食的。”倒计时还有二十秒，安室透的肩膀微微弓起，双目圆睁，瞳孔微微收缩，进入了一种非常专注的状态。 “有机会的话，倒是很想请你们好好尝一尝的……对了，你们倒计时的时候是习惯三二一这样数吗？” “不然呢？倒计时不就是从大到小的数字吗？”贝尔摩德不太明白安室透为什么要问这个一个稍显低智的问题，不过想来应该也是为了缓解压力而说的垃圾话吧。 “嗯……可能是个人习惯的原因，我在倒数的时候一般喜欢比别人的数字提前一秒，这样的话，倒计时就会变成……” 随着安室透的说话声，他们身下的红色福特跑车也在一一瞬间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像是一头蓄势许久，猛然出击的红色巨兽。 “三。” 车子猛然发动，巨大的惯性让贝尔摩德和凌平都不由自主地把身体向后靠，来缓解突然产生的巨大加速度作用于身体上的不适。把座椅调得恰好够他施展的安室透则是稳如磐石，眼睛紧紧盯着面前宴会大厅的窗玻璃。 “二。” 跑车在被半清空的宴会大厅里疾驰起来，直直地向着落地窗冲去，带着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势，向着那个数百米高的悬崖冲去。 “一。” 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跑车的车头突破了玻璃的束缚冲出大厅外，而此时他们身后的炸弹倒数也已经到了尽头，庞大的能量开始酝酿。 “零！” “轰！！！” 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安室透所驾驶的红色跑车得到了二次加速，像是没有翅膀的天使，又像是义无反顾冲向太阳，羽翼被融化的伊卡洛斯。 b栋平台上，目暮警部和柯南等人都站在那里，目光紧紧盯着这辆飞翔在天空中的钢铁巨兽，巨大的轰鸣声仿佛被排斥在了这片区域外，没有人在乎它。 “砰！！” 两秒的时间说短很短，说长他确实算不上长，b栋大楼平台上的众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跟随着这辆车子转移视线，他们身前的露天泳池便已经被冲进其中的跑车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竹内！” 水花还没有彻底落尽，众人便已经焦急地冲到泳池旁边察看。还好，跑车最终落到了泳池的深水区中，堪堪没有撞到泳池侧壁，也没有发生后续的爆炸，车上的人除了被连续两次瞬间加速与瞬间减速带来的冲击震得一时有些不清醒外，也并没有受什么伤。 “竹内老弟，你没……诶？这两位是？” 目暮警部沉重的身躯反而十分灵活，和柯南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踏着从泳池中溅出的水凑近这辆车，却惊讶地发现车里还有两个人。 “看来是活下来了呢……”安室透晃了晃头，把粘在金发上的水珠甩掉，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凌平，这个家伙此时正慢慢从口中吐出一口气，似乎是什么呼吸吐纳的法门。 而坐在他旁边的贝尔摩德则是用手抓了抓被水沾湿的长发，解开安全带，把受伤的那条腿微微抬起——泳池里的水已经开始渗进车里了，伤口最好不要沾水，尤其是这种情况下，这是基本常识。 “目暮警部，好久不见。”凌平解开安全带，从车子里站起，这辆车现在算是半漂浮在水面上，他这个一百零八公斤的壮汉站起来时车子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至于，这两位……” 凌平看了看坐在前排，此时并没有回头，再等待凌平下一句可以决定他们生死的话是什么的安室透和贝尔摩德，又看了看一脸迷惑的目暮警部和有些惊讶的柯南，慢慢开口道。 “是和我一样很不巧没有及时离开a栋的客人。” 听到这句话后，贝尔摩德与安室透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些。 “这位克丽丝女士还受了伤，还好这位安室先生会开车，是一位像怪物一样的驾驶员。就像我之前打电话联系你把b栋的穹顶打开时所说的计划一样，利用本该是杀死我们的炸弹所产生的冲击波，利用偶然出现在宴会大厅里的这辆跑车。我们就这么惊险刺激地……” “从天国回来了。” 第328章 我从地狱回来了 晚间十一点十五分，一个说晚确实晚，但大多数人都还没睡的时间。东京某座民宅内。 “小哀，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你要先……” 三澄美琴从内室中走出，对坐在客厅看着电视的小哀说道，只是看到小哀的表情有些愣神，随后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对面的电视机。 电视机上现在播放的是那种经典日式整蛊节目，演员们在卖力地演，被整蛊的人在真情实感地尴尬，旁观的嘉宾似乎也是发自内心地被逗乐了，笑得前仰后合。 但小哀的表情却像是在看什么深刻而又严肃的科教纪录片，嘴唇紧闭，眼神根本没有停留在他们身上，而是在随着什么移动。三澄顺着小哀的目光看去，发现小哀所看的大概是那台挂在电视机上方的猫头鹰造型挂钟。 “在担心他吗？”三澄小声问道。 小哀没有回答，但她的表现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由于竹内凌平这个家伙要去参加常盘集团的新大楼开幕宴会，而因为地点在西多摩市，估计等宴会结束回来会很晚，所以就把小哀托付给正好休周末假期的三澄医生代为照顾，等凌平第二天白天再把她接回去。 本来事情应该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波澜地发展的，三澄自己在外租了一套公寓居住，暂时收留小哀一天完全没有什么麻烦。 但在半小时前，电视上突然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说常盘集团的摩天大楼突然发生了爆炸事件，正在举办宴会的a栋大楼从中间开始着火，里面的人正在紧急撤离。 看到新闻的小哀当时脸色就变得非常差，三澄连忙把电视转到别的频道，同时一边宽慰着小哀一边给凌平打了个电话，电话虽然接通了，但凌平当时似乎非常忙碌，只说自己正在撤离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为了不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耽误他的时间，三澄没有再打电话，只对小哀说凌平现在很安全，但……看起来她并没有相信。 “要不然，我们现在就直接打车去西多摩市……”三澄提议道。 “不行！” 没想到小哀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突然叫了起来，把三澄小小地惊了一下。 “我们……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吧……”小哀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低声解释道。 “小哀……” 三澄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女生，感觉这个熟悉的女孩又显得那么陌生。虽然她几乎可以说是最早见到小哀的几人之一，但她现在仍然有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的感觉…… 记得当时还是竹内突然打电话给她，说有个曾经委托过他的人家里出了事，留下一个小女孩。他见她太可怜了就带回自己家照顾，但真正带回来才发现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自己当时好像是觉得这件事很离谱，甚至觉得凌平是不是脑子出了点什么问题，把她交给警察不好吗？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凌平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和凌平与小哀的相处，三澄觉得凌平或许并不是脑子出了问题或者有什么犯罪倾向，而是经过了一番考虑后才做出的这种行动。小哀平时表现出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七岁小女孩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有很强的独立意识，说话比一般人成熟许多，有时候似乎会突然遇到什么很可怕的事情而变得有些紧张…… 三澄大胆猜测，小哀很可能是家中由于某些原因出了变故，家里人都不幸去世或者无法与她见面，她自己也必须改换姓名，不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下，因为很可能还有人在盯着她，想要找她的事…… 之前几次宛如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应该是见到了某种曾经见过的场景，或者见到了长相相似的人，让她回忆起了一些不愿想起的创伤回忆……如果真的是亲眼目睹了家人被杀或者类似的场景，对于一个小学女生而言会在心理上留下创伤，而在平时会表现得比同龄人成熟一点，这很正常。 “既然不去西多摩市的话，不如小哀你先洗澡睡一觉。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如果有了竹内的消息我会把你叫起来的。”三澄建议道。 “我……” “叮铃铃……” 小哀刚想说些什么，三澄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两人同时精神一振。 三澄连忙从桌子上拿过来手机，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三澄与小哀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按下接听按键。 “是我。”从电话那头传来了凌平的声音，环境听起来比较嘈杂，“我的手机没电了，这是在公共电话亭打的电话。” “太好了……那个，你没事吧？”三澄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小哀，这个女孩的表情也一下子缓和了下来，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还好，除了连着跑了好几十层楼有点累，别的没什么问题。”凌平此时正弯着腰站在一间公共电话亭中，日本的各种设施对他来说果然还是太矮了，就算减肥从肥宅变成了壮汉也还是避免不了这方面的种种麻烦。 从a栋摩天大楼逃生后，安室透和贝尔摩德在经过简单的询问后便借口要治疗腿上的伤暂时离开了，临走时安室透还给了凌平一个“赞”的手势，也不知道他是在赞什么。 不过，安室透和贝尔摩德这边的隐患暂时算是解决了……就算安室透后面会派公安警察来调查他们，也不会摆在明面上，只会在暗中进行。 而凌平没有任何怕查的东西，唯二算得上秘密的穿越者身份和那本手册都是不亲身体验谁都不会信的那种，更不可能调查出来。 “很幸运，这次的爆炸事件似乎没有死人，轻伤的倒是有几个，再就是消防员那边有几个受伤的。”凌平和三澄聊着这次的爆炸事件，这么大的事情最后没有人死亡，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经此一事，常盘集团恐怕会元气大伤，搞不好会直接衰落以致破产……常盘美绪此时应该还在医院里，不知道她是什么感受，总是一定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 “……嗯，我现在没什么事了，风见英彦那边还是按照之前的安排，帮他和他的家人改变身份送出国，制造一个假死的现象。只不过这次要尽快，最好在两天之内就完成，那边很可能会盯着。” “常盘集团那边不用再继续调查了，资料全部被炸毁又焚烧，什么都剩不下……” “之前提到的那两个人，暗中保护一下，包括那个女孩子，但是不要被发现……算了，这方面我自己来吧。” 自己租住的公寓内，安室透挂掉电话，看着这部手机出了会神，又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部手机来。 “你看到这个的表情，我还真是很想见识一下呢，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被残酷的现实狠狠地给上一耳光……” 安室透用这部新拿出来的手机编辑着短信，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从地狱回来了，琴酒……” 第329章 我只是想吃点好的 在劳累之后人们总是喜欢吃点好的来犒劳一下自己，尽管有时候会把自己吃得更累，但总是有人乐在其中。 “叮铃。” 常盘集团摩天大楼爆炸事件发生的次日清晨，三澄住处的门铃被按响了。 “来了……啊，竹内……” 常盘集团摩天大楼爆炸事件在全国范围内都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各种各样的猜测和质疑像潮水一般涌出，各个报社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像吃了某品牌口香糖一般根本停不下来，警视厅负责与外界联络通气的部门忙得不可开交，其他的像消防、医院、交通、环境等等部门也都是非常忙碌。 不过，好在这次的事件中因为应对撤离及时所以没有出现死亡，非自然死亡研究所不需要为此而加班……于是昨晚在电话里和凌平商量过之后，三澄就决定在今天带着小哀一起去和做完笔录调查的凌平出去吃一顿好的。 “虽然昨天已经在电话里确认过了，不过还是亲眼见到才放心呢……” 凌平此时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头发略有些潮湿，应该是刚刚回到自己的住处洗了个澡换了个衣服就赶到这里来了。虽然他没有受伤，但身上的衣服经过一番折腾以后基本没办法再穿了，白白浪费了一件好不容易买到的超大码正装。 “嗯，毕竟电话的信号没有我这一百多公斤的人看起来更有存在感嘛。”凌平也拿自己开了个玩笑，“小哀呢？她还好吗？” “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晚，所以她应该还没有醒吧……”三澄看了看卧室的方向，现在的时间是周日早上七点五十多，一般人在这个时间都会选择睡个懒觉，三澄也是刚刚醒来没多久，身上还穿着带有花边的薄睡衣。 “那就让她多睡一会吧，昨晚上她应该很担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先去收拾一下自己，先进来喝杯茶吧。” “好的，正好我也有点渴。”凌平点了点头，在三澄的邀请下进了屋。 这是一间普通的一居室，看起来和凌平所继承的自己叔叔的房间没什么不同。或许因为年代和地段的关系看起来会更新一点，室内的陈设也是那种很简朴，只有很少几点装饰的风格。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进到女生的家里来…… 待三澄洗漱换装完毕，小哀也从睡梦中醒来，看到凌平安然无恙之后眼神中最后的那点担心也消失了，甚至开始开起了他的玩笑。 “我记得你的钱包好像没那么宽裕吧？这次却肯大出血请我和三澄医生吃东西，难道是别有用心？” “我只是单纯想吃点东西而已。”凌平叹了口气，伸手把小哀因为睡觉而有些毛糙的头发抚平，给小哀重新编起了发型，“毕竟一晚上连续跑了几十层楼，还饿着肚子被警察问了半宿，再急急忙忙地从西多摩市跑到这里来，我的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了。” “早知道就在常盘集团大楼还没被炸毁之前把那里的东西吃个够了。” “随你怎么说吧。”小哀侧头看了一眼正在卧室里简单化妆的三澄，声音忽然小了下来，“所以那次在大楼里出现的，组织的人……” “这个的话……”凌平顿了顿，似乎是回想了一下什么，“柯南那边我已经和他说过了，具体内容说起来比较复杂。总之出于一些特殊的原因，你们，包括我，现在都处于一种被保护的状态下。” “基本上只要你们，尤其是柯南那个家伙不再试图独自去调查，想着靠自己的力量去做什么。以及不是那种面对面地撞上琴酒他们，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被保护起来……”小哀有些迷惑，“是日本的警察？还是什么别的国家的部门？” “这件事有点难解释，总之……哦，三澄医生你准备好了吗？那我们差不多就出发去吃东西吧。”凌平迟疑了一下，忽然看到三澄从卧室中走出，连忙岔开了话题，小哀也识趣地没有再追问。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现在这个时间，很多餐馆都没有开门吧？”三澄看了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八点三十分左右，吃早餐倒是应该会有，而午餐餐馆一般是要中午十一点之后才会开始营业的。 既然凌平说“想要吃顿好的”，那肯定不是为了吃点早餐。虽然不否认早餐里也有优秀的菜品，但现在这个看起来像是能直接吞下一头牛的凌平显然不是它的受众。 “既然这样，干脆就去逛个街吧。”小哀在一边适时送上助攻，“今天正好是周日，百货商场那边应该很热闹。” “逛街啊……也不是不行。”凌平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暂时委屈一下自己的五脏庙，等中午来一顿好的好好祭一祭它，“正好还可以考虑一下吃什么。” “你真就只想着吃啊……”小哀用后脑勺给了他一个白眼，一种“带不动”的感觉油然而生。 …… 在周末逛街，本来应该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尤其是身边有像三澄这样的美女和像小哀这样的萌物在的时候，本应该是更加快乐的事情才对。两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凑在了一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啊，是芙莎绘最新款的手包，看起来真是不错啊……” “嗯，这个牌子虽然历史比不上那些经典的奢侈品老牌，但独到的设计理念却一点都不舒于他们，反而有时会有令人耳目一新的体验。” “听说这个品牌的创始人兼社长本人一直没怎么在公众面前露过脸，是个很神秘的人物呢……” “……” 凌平抬起头来，望着离自己头顶只有二三十公分的百货商店吊牌，听着在自己耳中如同加密通话一般的时尚讨论，思维开始逐渐游离。 中午吃什么呢？那种精致到了极致的怀石料理之类的食物肯定是不适合自己，估计都不够塞牙缝。拉面的话又太普通了，没有犒劳自己的感觉，而且上次三澄吃超辣拉面的画面似乎还在眼前……按他自己的想法来说，吃个烤全羊或者烤羊腿是最好的选择，可惜在日本几乎很难找得到。 果然要说吃顿好的的话还是要去吃烤肉，而且得是自助的。毕竟虽然在日本的肉价总体来说不算太贵，只要不特意去吃什么a5和牛的话也用不了太多的钱，但奈何自己的饭量本身就大，现在还饿了一夜。如果去吃那种单点的一盘只有两三片的烤肉恐怕会直接把自己的钱包给吃瘪…… 啊，烤肉自助，好想去吃啊…… 第330章 果然还是烤肉最爽了 自助餐，目前一般分为三种，取餐式、点餐式，以及综合式。我们一般所谓的“扶着墙进扶着墙出”多数指的是取餐式的自助餐，因为点餐式自助餐经常会根据价位作限定，某些价位下的菜品不能点或者限量点，而且这类自助餐的整体价位也是相对较高，指望单纯靠饭量“吃回本”不是很好操作，一般都是专挑高级食材吃。 日式自助，即所谓的“食べ放題（ほうだい）”，多数都是点餐式。虽然都是翻译成“自助”，但日式“放题”和我们国内普遍意义上的“自助餐”还是有一些不同的，它不仅仅出现在自助餐餐厅里，理论上只要这家店打出了“食べ放題”的招牌，那他就可以用，顾客就可以在这家店指定的菜品里随意取用。与之类似的还有“飲み放題”，也就是随意畅饮，比起一种独立的餐饮类型来更像是一种促销优惠的手段。 以上这是从取餐方式区分的自助餐类型，而一般在选择自助餐厅式都会根据价位和菜品进行选择，比如烧肉（烤肉）自助、刺身自助、寿司自助以及一些另类的蔬菜自助、蛋糕自助之类的。 当然，对于饥饿状态·凌平来说，只要不是光吃蛋炒饭，什么自助餐他都能给吃回本来。 经历了三澄和小哀只看不买的购物时光，凌平终于等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午餐时间。虽然平心而论他并没有饿到那种走不动路的程度，现在让他去打百十个小歹徒他也能打，但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心里复读着“想吃”的念头，现在似乎俨然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心魔的存在。 “烤肉一日不吃，我誓不为人！”之类的话虽然中二，但很符合他现在的心境。就像有时候最开心的往往是在预定的目标实现前的一刻，在去吃心心念念的食物的路上，在去已经计划了半年的旅游目的地的路上，在向喜欢的女孩表白前的等待时间，这些等待目标实现的过程往往会比目标本身更让人欣喜。似乎在心理学上还有个专门的术语，叫什么忘了。 “宝来轩，很有中华料理感觉的店名呢。” 三人站在这家烧肉餐厅的门口，抬头确认了一下招牌。这家店位置稍稍有点偏，外表看起来不像餐厅，反倒是像一间工厂，有种奇怪的感觉。是附近一位饰品店的店主推荐给他们的，说是又实惠又好吃，非常适合凌平这种体型的人。 “确实，‘轩’这个字给人的感觉就很中华味呢。”三澄点评了一句。 “比起中华味，这家店的食物味道似乎也不错。”凌平动了动鼻子，从外面已经能闻到里面传来的烤肉香味。 “那就进去吧。” 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便是肉类在烤盘上慢慢变熟而产生的美拉德反应，俗称肉香，让三人不由得屏住了一下呼吸。 “欢迎光临，三位吗？这边请。” 店内分成两部分，一半是一个长条吧台，上面摆了一排一人烤盘，应该是专门为那些享受一人食烤肉的顾客所准备的，此时已经有好几个看起来像是借着难得的周末出来放松的上班族在那里吃起了一人烤肉。 这家店的空间不大，只有三四名店员在工作，也没有穿着那种印有店铺logo的围裙之类，都是简单的围裙和常服。一名头戴头巾的中年男性店员正在吧台后面传递着各种食材，见凌平三澄和小哀进来立刻寒暄了一句，引导着他们进店。 而另半边则是由屏风隔开的小小单间，大概能够供四到六个人一齐用餐。店员也正是把凌平他们引到这一片来，并将旁边的菜单拿了过来，递给他们。 “这是菜单，请您挑选，选好了叫我就行了。” 对店员道了声谢，凌平三人开始研究起手中的菜单。这家店的店面虽然不大，菜单倒是意外地齐全，像折子一样叠起来的菜单展开后足有三页。 “猪牛套餐，80品以上菜品敞开吃，限时120分钟，价格是5980日元一位，饮料畅饮额外加500日元，小学生半价……” “高级猪牛套餐，100品以上菜品敞开吃，限时也是120分钟，价格是6980日元一位，饮料同样额外收费……” “汤类和调料类免费取用。此外各种套餐外的肉类也可以单点，价格不等……” “如果超时的话，每30分钟收取500日元。剩下食材的话每100克收取1000日元，惩罚力度很大呢……” “这么一看，这家店确实很实惠呢，尤其是我们有竹内在的情况下。”三澄看了一眼凌平，有这个家伙在，估计这家店的老板今天要赔本了。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干脆都点高级套餐好了，三个人加起来也就不到两万日元，比当侦探买情报便宜多了。”凌平见这家店的菜单定的价格非常合适，干脆也不挑，直接给三人来了个大套餐。 或许某种意义上也是在让这家店的老板能够少赔一点。 这家店也是点餐式的，凌平伸手叫来了服务员，先把套餐里的肉每样各来了一盘，要不是桌子放不下的话他恐怕会每样先点三盘。 “首先是厚切五花肉……” 烤盘已经加热完毕，凌平用筷子夹起盘子里的几片粉白相间的五花肉，轻轻把肉肉放在烤盘上。 “滋滋滋……” 五花肉表面的油脂在高温炭火的炙烤下发出了让人听着就想流口水的声音。五花肉不是牛肉，所以烤制过后颜色并不会变得太深，只是翻面后可以看到在肉的边缘形成了一层因为美拉德反应而变色的橙黄色微焦痕迹。肥肉与瘦肉之间的颜色逐渐接近，上面还有被网格烤盘烤出的纵横纹理，看上去格外诱人。 将肉片夹起，稍微蘸上一点盐和酱油送到嘴边，那种烤肉特有的香气贪婪地钻进凌平的鼻孔中。 “啊呜。” 拿五花肉开场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虽然肉质肯定比不上那些在高级餐厅里的精选肉类，但也还算新鲜，咬下去时既微微弹牙又软嫩易分。刺激从味蕾一路传递到大脑，又传输回消化系统，让凌平顿时有种能日啖五花三百盘的感觉。 几乎是毫无察觉地，凌平手中的筷子连动，将烤盘上剩下的几片肉也送入了口中，沉浸在吃肉的快感中，就连他那已经坏死了好几年的面部神经都有种复苏的冲动，嘴角微微翘起，似乎要笑出一个正常的笑容来。 “果然烤肉才是正道……诶？你们不吃吗？”凌平回味过来才发觉面前的两位女士都只是拿着筷子却并没有动嘴，而且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没救了……”小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己从面前的盘子里夹了肉放到烤盘上。 第331章 研究所内的危机 凌平到底也不是那种真正没救，看不懂气氛的家伙，一开始吃掉了几块肉稍微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后再想吃东西的意愿就没有那么强烈了，可以空出手来给三澄和小哀烤肉。 牛舌、牛里脊、牛肚、牛背肉、牛横膈膜、猪背肉、猪里脊、猪颈肉、猪舌、烤蔬菜、烤鸡皮、肉汤…… 算了不写了，再写下去我得先把电脑给吃了。 总之，三人在这家很实惠，味道也不错的店里吃得很开心，因为顾及周围人体验的关系聊天的内容也都是非常绿色健康小清新，就像一派其乐融融的和谐景象。 直到随着店员的一声“欢迎光临”而走进店内的某位小老头看向了这边，而三澄和凌平也恰好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三澄医生和……竹内……” “神仓所长……” 两拨人同时发出了有些惊愕的声音，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熟悉的人。 “你们……”神仓所长看了看坐在小包间里的三澄和凌平，以及他们身边的小哀，似乎是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一脸“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表情慢慢后退。 “我懂了，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就当我没有来过……” “不是，等等，神仓所长——” 由于时间过于仓促，三澄最终还是没能赶上刚进门就退出去的神仓所长，走出门看的时候已经不见他的人影了。 “神仓所长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三澄慢慢走回座位，看着自己盘子里烤好被夹出来的两片牛肉，“总感觉明天上班的时候会有点不妙……” “唯一称得上好消息的，大概是这次我们遇到的是神仓所长而不是东海林……”凌平把烤盘上剩下的的肉夹了两片给小哀，剩下的则是全都收拢到了自己的盘子里，“如果是东海林的话，恐怕今天下午就已经不妙了。” “嗯，说的也是……”三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不再努努力解释一下吗？”小哀看向三澄问道。 “与其烦恼这些事情，还不如多吃点东西。”三澄夹起烤好的牛肉，蘸了一点盐，在上面撒了一点葱末，送入口中慢慢咀嚼着，“而且，该是什么事情到头来还是什么事情，不是会因为一两句话而改变的。”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凌平也把柯南的名台词拿到这边来用，适时补上了一句。 …… 常盘集团摩天大楼的爆炸案最终归结为某个不明恐怖组织的袭击，案件被移交给了专门负责这一方面的日本公安警察追查，就算有了结果应该也不会向公众报道。 常盘集团的董事长常盘美绪在得知此事后据说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本来想要振兴常盘集团的雄心壮志也消散了，据说有不少大财团都已经在考虑收购兼并常盘集团的事情了。 琴酒、贝尔摩德、安室透等人自从爆炸发生的当晚开始就失去了踪迹，说实话凌平也不是很想再看到他们……这次的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日本和东京再次迎来了和平的一周……大概。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完全是无中生有！无理取闹！” 因为在搭乘电车的路上顺便教训了一下一个痴汉，凌平今天上班的时间稍晚有点晚。刚一踏进研究所他就听到了神仓所长抱怨的声音，以及围在办公桌旁边似乎在讨论什么事情的众人。 研究所内果然发生了一些不妙的事情，只是似乎和周日烤肉店里发生的事情关系不大，是让神仓所长会挠秃头发的事情，连三澄都围在桌边眉头紧皱。 “发生什么事了？又有难做的委托找上门？” “比那个更加恶劣，你自己看吧。” 三澄把放在中间办公桌上的一张纸递给凌平，上面用看起来就很浮夸的字体写着这样的字眼： 《震惊！udi研究所疑似收受非法政治献金，背后是否有含冤的人命？》 这样一个颇有震惊部风格的标题就这么出现在了研究所的公用办公桌上，看纸张的情况，应该是某个周刊杂志的封面标题，日期还是下周的周二。 “这……”凌平看到这张纸也意识到了不妙，抬眼看向正坐在桌旁紧握双拳的神仓所长。 “这上面说，udi疑似涉及非法贿赂，成立初期向厚劳省官员递送现金，这种关系至今仍在持续。他们还说，这些被送出去的现金的来源是厚劳省和警视厅的补助金……” “此外还有一篇文章，是关于警视厅和udi的黑色关系，上面捕风捉影地说了些我们和警察合作草菅人命的事情……混蛋！” 连神仓所长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小老头都能被逼得说脏话，可想而知这篇报道的杀伤力有多大。 udi和厚劳省以及警视厅有没有关系？肯定是有的，毕竟就是他们联合成立的udi研究所，听说这个项目的发起人就是神仓所长。但他们之间有没有这篇报道所说的权钱交易关系？自然是没有，神仓所长三天两头为所里的经费不足而头疼，他抱怨东海林总是喜欢用法国进口鲁米诺试剂的话凌平都听得快要会背了。 之前铃木财团的社长铃木史郎倒是以个人名义捐献了不少资金，但那些钱转眼就被神仓所长用来购买更加先进的分析仪器和各种防护装备了。别看他平时好像很小气的样子，在这方面还是很舍得花钱的，用他的话说，日本的法医学研究明明应该位居世界前列，再不济也应该和自己发达国家的身份匹配起来，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全国只有不到二百名法医，设备都将近十年没有更新的状况，他很是看不惯，所以想着要改变。 这样的神仓所长，你说他会去搞政治献金权钱交易那一套？至于所谓的黑色交易草菅人命就更是子虚乌有，至少在凌平接触过的这些解剖案例中没有看到过一次。 “这些媒体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这是要给日本本就低迷的解剖率再来上一刀啊。”凌平摇了摇头，把那张纸扔回桌子上。既然这张纸会出现在研究所的桌子上，众人还都只是犯愁而不是想着报警或者联系律师记者澄清什么的，那说明这篇报道并没有真正出现在大众视野中，而是在被交付印刷之前就被压了下来。 “这是昨天警视厅警务部的长官找我商谈时给我的，就是昨天中午以后……警视厅已经把这件事按了下来，责令我们进行调查。”神仓所长用拳头轻轻锤着桌面，低声说道，“虽然这次是事情是暂时被压下来了，但说不准之后还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 第332章 不愧是专业人士 “所以，必须调查这件事情背后的原因，不然以后恐怕还会出现这种事。”神仓所长看了看凌平，“虽然官方层面上已经有警视厅的长官去进行交涉了，但你也知道那些自称为‘记者’实则是唯金钱和销量是图的人是什么情况……” “但就算是去调查，又能调查到什么呢？”凌平皱了皱眉头，如果说是有线索可查或者是背后有扑朔迷离的诡计，或许他还能自己出马或者委托一下柯南，但像这家周刊杂志这样，纯属捕风捉影编造一通的做法，还真不太好调查。 这家周刊杂志的出版单位“文泳馆”算不上什么知名杂志社，更像是那种八卦小报的狗仔聚集地，只不过是属于八卦小报中做的比较大的那种。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话题度，以及超高的话题度所带来的种种利益，什么所谓的新闻道德记者职业操守他们根本没有，倒是和后世的营销号差不多。 对付这种人往往是最麻烦的，正常的媒体人，像日卖电视台那种，且不说他们不会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报道，就算真的出现了这种事还会好好和你讲道理，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和他们的上级沟通，毕竟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都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互相给个面子也就算了。但在这些以金钱为唯一指向标，毫无顾忌的所谓“独立媒体”这边他们可不管这一套，甚至巴不得有人找上门来商谈然后趁机炒作一番“udi研究所仗势欺人，竟以死亡威胁报道真相的独立记者”。 伪君子虽然伪善，但他们表面上还是会救救人做作慈善，也还会在规则之内行动；真小人可是直接杀人放火，不和你讲道理的。 “其实……”神仓所长看了看围在周围的几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我怀疑，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我们研究所，或者是研究所里的某人……” “不会吧？”众人闻言都是一愣，没想到这次事件居然一下子从整治无良媒体营销号变成了？ “所长你的意思难道是，我们里面有人已经被那些狗仔给盯上了……”东海林的联想能力十分强大，立刻联想到了一件事，“啊，说起来，之前不是也有一次吗？被人贴了一张纸条说是‘你的所作所为不会消失，接受制裁吧’，那次会不会也是他们干的？” “很有可能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大条了……”凌平伸手摸了摸下巴思考道，“不过现在至少怀疑，很难说是不是真的有针对我们研究所或者某人的行动……所长，这件事就由我来负责调查吧，正好我也比较擅长这个。” 凌平总感觉这件事情是奔着自己来的，尤其是在贝尔摩德和安室透事件刚刚过去的这个时间点，太敏感了，不由得让人多联想一些。 “那就拜托竹内你了。”神仓所长站起身来，郑重地把那张杂志封面交给他，还向他鞠了个躬。 “没什么，毕竟我怎么说也是研究所的一份子啊……” …… 夜，某家酒吧。 日本虽然有居酒屋这样的日式酒吧，不仅提供酒水也提供一些比较有质量的饭菜，但在西方文化的冲击下，西式酒吧也是不少的，一般都是一些时尚的都市男女和中年成功男士们会偶尔去一去的地方。 凌平自认为不是什么时尚的都市男女，也还不到中年，所以初次来到这种地方很有种别别扭扭的感觉。尤其是他还不喝酒，点了一杯比外面贵上五倍的汽水就在角落里坐着，怎么看怎么奇怪。 婉言拒绝了前来搭讪的第六个女生，凌平终于等到了他今天要见的人。 “抱歉抱歉，有些事情耽误了一下，没让你等太久吧。” 穿着颜色款式和之前不同，但看起来挺帅的休闲西装，安室透金发黑皮这种有些像外国人的特征与这里灯红酒绿的环境倒是意外相配。这个家伙手里拿着一杯加冰的波本酒，坐在凌平后面的椅子上，和他背对背坐着说话。 “绝对时间来说，不长。但在我的感觉上仿佛过了一年那么久……” “哈哈，你这句话要是对女生说一定会减少好感的。”安室透笑了笑，没多在意，“这么快就找我出来，是对我说的话还不相信吗？” “本来我是相信的，但出了一些事情，让我又开始起了疑心。”凌平把写有大致情况的纸条从手肘下方递给安室透，“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安室透借过纸条，装作不经意地将手抬在眼前整理了一下头发，快速看完了这张纸条上的内容。 “这上面的事情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不是我们，以及他们所为，这种周刊杂志的档次实在太低了。”安室透似乎对这种小报很是不屑的样子，“不过如果让我给一点建议的话，我的建议是，从他们之前的报道开始对比调查。” “对比调查？” “没错，你所在的那个研究所我也略有耳闻，在不少媒体上都有报道。”安室透顿了顿，“这时候，对比这些媒体在报道同一时间上细微的差异，或许就能找到有趣的东西……” “我大概明白了，不愧是专业人士……”凌平若有所思般低声说道，“以及一个题外话，你那边，怎么样了？” “还好，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不过总体来说差不多。”安室透微微一笑，透过手中的酒液看着酒吧内的灯光，“对我来说，或许，这种东躲西藏，像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一般的生活不会太久了。”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 “竹内，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次日一早，神仓所长刚一到研究所就被凌平神神秘秘地拉到了一间小会议室，准备和他汇报一下调查的结果。 “结论待会再说，先说过程。我在拿到这张报道的时候，也顺带调查了一下他们之前的报道。”凌平从自己所带的文件袋中拿出几张复印件，放在桌面上，“让我有点意外的是，这家周刊杂志和我们研究所倒是很有些缘分。” “首先是在增子地区发生的那起大楼火灾事件，那次他们也和其他的媒体一起报道了这起事件，因为这次事件是我们和警方直接交涉的，所以这家周刊杂志并没有报道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只是解读的角度比较特别……” “其次是铃木先生和果步小姐的事件，从这次案件开始，这家周刊的报道就开始报道一些细节性的东西了。如果是像我们这种当事人单独去看的话或许看不出什么来，但如果把他们的报道和其他媒体的杂志报道放在一起看，就会发现不同……” “再然后是冲野洋子车子被挂上遗体的事件，这家周刊杂志的销量似乎因为这次报道而创了新高……” “大宫十四郎的案件……” “蜂蜜蛋糕工厂的事件……” “一分钟内三人死亡事件……” “以及最近的，泽井议员一家被害事件……” “这些引起社会广泛关注，为这家周刊杂志创造了巨额销量的事件相关的报道，都或多或少有着只有我们研究所内部人员才知道的情报细节。” “换言之，或许我们研究所里，有他们的人……” 第333章 谁是内鬼？ “这……” 神仓所长有些愣神，没想到委托凌平去调查居然调查出了这样的一个结果。研究所里有内奸？或者说周刊杂志以某种方式潜入到了内部，获得了内部人员泄露的资料？ “可是，除非警方询问或者宣讲需要，我们研究所内部对经手的解剖委托和相关案件都是保密的。难道是有人不顾保密条例向外泄密的吗？”神仓所长疑惑道。 “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以何种方式，是有意还是无意泄露的，总之我们研究所中一定有人和周刊杂志的人接触过，至于保密条例的问题……”凌平补充道，“我对比过他们报道中的细节，虽然报道的信息明显比其他媒体要详细不少，但都没有违反我们研究所内部对命案与死者相关事件的保密条例。像是死者死亡时的状况或者解剖的过程这些都没有报道，报道的更多的是所谓‘人际关系内幕’的内容……” “或许我们研究所内部的人在和别人闲聊的时候把这些类似于八卦的东西讲给了别人听，恰好被人当做可以挖掘的素材提供给了这家周刊杂志也说不定……”凌平说着最为理想的一种猜测，但实际上的情况或许并没有这么美好。 但要想一个一个排查研究所内部的工作人员是谁泄露的消息，可行性几乎低到不可能完成的程度。首先研究所并不是只有法医学解剖室这一个部门，还有其他的化验公司、殡仪馆派出机构、医疗设备公司等等，连同凌平和久部这样的临时工在内，人数大约有四五十人。 其次，就像前面所说的一样，或许无意中对外透露消息的人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泄了密，而有意做内鬼的人则一定会把自己隐藏起来，表现得非常正常。在不进行监听、跟踪一类半违法手段调查的情况下几乎很难查出到底谁是内鬼。 “总之，还是先对研究所的人侧面提醒几句，让他们少在无关人员面前说些和工作有关的话吧。” “也只好先这么做了。” …… 排查是谁泄露了研究所内的消息有些难度，但如果从反方向去想，谁最不可能泄露了消息，倒是能够排除几个人。 首先是三澄医生和中堂医生，且不说他们作为法医学者的职业道德，以及一旦研究所开不下去所带来的种种影响，三澄的个性属于那种基本不会主动和人聊八卦的人，而中堂……真的会有人和他聊天吗？这一点就可以排除掉他们两人。 再然后是神仓所长自己，他虽然平时偶尔有点不着调，但绝对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来。 再然后是自己，自己和别人聊天的时候也没怎么提起过研究所，其实别人的兴趣也不大…… 东海林，这个人虽然一直在工作以外的场合回避自己的职业，生怕因为职业缘故吓跑了男人，但她也是那种热爱八卦的人，说不定会在无意间把工作中经历的失事情当作八卦说出去，暂时存疑。 最后剩下的是久部六郎，这个家伙的话…… 凌平忽然想起了当初绷带怪人事件后他找自己聊天的事情。那时候自己明明已经和目暮警部要求隐去了自己在事件中出现的痕迹，仅仅用姓名罗马音takeuchiryouhei的首字母“t”命名了一个“男子t”，久部居然一上来就知道这个人是自己？ 记得自己当时问他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当时的原话是…… “一个认识的人。放心，肯定不会是什么违法的途径。” 而他在向自己询问事情的经过，自己把警方对外公布的统一说辞复述了一遍后，他似乎有种很明显的失望感…… 再加上周刊杂志的那几次报道所涉及的事件，似乎都有他的直接或间接参与…… 看着正在桌子上整理着资料的久部六郎，凌平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个人，嫌疑很大啊。 …… “就算出了这种事情，也还是要我们来出外勤吗？” “毕竟那些报道还没有被真正地报道出来，警方内部知道的人也不多……” 提着法医鉴定用器材箱，凌平跟着三澄和东海林走在西武藏野市的某条街道上，闲聊着关于这一次的出外勤工作，被他重点怀疑的久部六郎也跟在一边。 虽然研究所内部的内鬼调查还没有什么结果，但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好在这次出外勤的地方不算远，从研究所走路也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 “离研究所这么近的地方发生了非自然死亡的案件，感觉让人稍微有点害怕呢，尤其是之前神仓所长又和我们强调了一遍不要在外面讨论工作的事情。”东海林抱着胳膊，装出一副十分夸张的害怕样子来，“该不会是什么心理变态专门针对我们研究所的人进行攻击吧？一开始用舆论攻击，等时机一到就开始直接动手杀人……” “你想太多了啦东海林。”三澄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在外面少聊我们的工作也没什么坏处。而且就算真的有这样的家伙……” 三澄用力拍了拍旁边的凌平。 “这不是还有我们的超级战士在吗？” “继招财熊之后我又获得了新的外号吗？” 一路闲聊，众人很快来到了这次的外勤地点，是一片略显朴素的居民区，没有高耸的公寓楼，住房的层数最高也只有两层，围观群众倒是不少，手里扛着摄像机的媒体也来了好几家，仿佛在等着啄食第一口腐肉的秃鹫一般。 外面一圈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黄色的警戒带也已经拉了起来，搜查一课的警察和当地的片警正在竭力维持着秩序。 “喔，是三澄医生你们啊。”一直等在外面的工具人高木警官见众人到来很是高兴，再怎么说也是老熟人了，寒暄过后便直接把众人往案发现场带了过去。 “今天本来没必要麻烦你们过来的，只是因为引起了比较大的舆论，外加死亡人数较多，所以还是特地麻烦你们来调查一下。”高木警官解释道，“其实经过我们的初步调查，这应该是一起比较典型的烧炭自杀案件。” “烧炭自杀？”一路都很沉默的久部似乎突然被惊醒了一般，脱口反问道。 “嗯，而且，是一起無理心中（むりしんちゅう）案件，死亡的是一家四口……”高木警官小声道。 無理心中（むりしんちゅう），一个比较难直译的日语词，直白一点解释的话就是强迫本不愿自杀的人与自己一同赴死，相当于杀人后再自杀。 第334章 死在一起的无关者们 “全家烧炭無理心中？！” 久部突然失声叫了出来，引得本已经走在他前面的凌平和三澄都回头看了他一眼。 “……” “案发现场就是这座房子。”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做出什么别的反应，高木警官指着前面一座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正在现场取证的鉴识科警员的屋子说道。 “说到燃炭自杀的话，美琴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呢。”东海林转移了话题，随口说道。 “诶？什么意思，难道三澄医生燃炭自杀过？”高木警官一脸惊讶地问道。 “是论文啦论文，美琴的好几篇论文都是有关这方面的。”东海林说道。 “真要自杀的话也不推荐用这种方式，就算吃了安眠药，要是中途醒来，就会陷入明明意识尚存，但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的地狱。”三澄看起来似乎对此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但凌平能感觉到三澄的情绪有些低落，或者说……压抑。 “要是自杀失败给大脑留下后遗症的话，那就是瘫痪一生，总之是一种非常不妙，非常痛苦的自杀方式……倒不如说，自杀这件事本身就是痛苦的。” “哦……”高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介绍起这次的案情。 “发现这次案件的是今天早上来送报纸的配送员，在报纸箱上贴着这样的一封信，信上的字样是‘致送报纸的人，我们在家中燃炭自杀了，请您联络警察，对于给您带来的困扰十分抱歉。佐藤正一。’” “警察接到消息赶到这里时，屋内还充满了燃碳不充分所产生的一氧化碳。在这十六平米的房间内包括家主在内的四个人倒在地上，都已经死亡了，旁边则摆着四份遗书。” “当时的一氧化碳浓度是多少？”三澄问道。 “204，我记得很清楚。”旁边一位鉴识科的警察出声说道，“室温34.7摄氏度，四人的皮肤都变成了橙粉色，我们判定是一氧化碳中毒所导致的。” “就是这样，虽然综合现场的种种条件我们认定是一起自杀事件，但因为一下子死了四个人，而且因为出现过多起表现为自杀，最后经过调查却发现是命案的事件，最近警视厅里也在重视疑似自杀或意外死亡死者的尸检，争取减少冤罪的发生。我们就拜托你们过来了。”高木警官说道。 “我明白了，看来我们udi研究所的工作还是有些作用的啊。”三澄点了点头，“那我们一定会尽量细致精准地进行检查工作的。” “拜托了。” 这是一间不大的民居，无论是横向看还是纵向看都会让人觉得压抑和憋屈，加上屋内凌乱的摆设，更是有种无从下脚的感觉。 众人穿戴好鞋套和手套走进室内，凌平由于身高的缘故只能弯着腰进门，进屋后抬头一看就能看见有些发灰的天花板。 “竹内，这间屋子的长宽高就麻烦你测量了；久部，你记得把房间的角落、换气口、燃碳的箱子都拍照留证。”三澄开始对众人安排工作，自己则是凑近几位还躺在地上的死者，开始了体表检查。 “这个女孩，手腕上有被捆绑过的痕迹啊……”三澄刚刚开始检查第一具遗体就发现了问题，不由得皱起眉头。 “真的假的？”高木警官也一下子有些懵，凑到旁边观察起来。 这具遗体是一位年轻的短发女性，看年龄大概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甚至可能还不到二十岁。她的右手手腕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红色伤痕，就像是割腕自杀后所留下的那种痕迹。 “这个，不是割腕的痕迹吗？” “不，这是擦伤，与割腕自杀所形成的‘创’是不同的，是体表与粗糙的物体摩擦而形成的损伤，而且这个伤痕……”三澄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一处伤痕，有些迟疑地说道，“虽然没有经过更细致的检查不敢下结论，但这处伤痕很有可能是被单手绑在柱子一类物体上时再肢体正面形成的那种伤痕，这种捆绑的材料还是相对光滑的那种……” “那看来确实是有命案的可能了吗？”高木警官问道。 “倒也不能肯定……诶？她的头发里为什么会有这种白色的小颗粒？”三澄摇了摇头，忽然又发现了一个不太寻常的地方，这名死者的发丝间似乎有不少白色的，像盐一样的小颗粒。 “这个东西的话我们已经让鉴识科去调查了。” “那个，诸位。”久部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在这里找到了可能是他们几个身份证件的东西……” “死者，都是毫无关系的人……” 久部一手拿着三张健康保险证，对众人展示道。 日本并没有由国家统一发布的身份证一类的东西，因此多数情况下都是用驾照、学生证、健康保险证一类的东西来识别身份。前两样不是人人都有，而健康保险证虽然是每个人都强制被纳入保险所以人人都有，但这玩意上面没有照片，只有一些基本信息，诸如姓名、性别、出生年月、住址之类的东西。 这东西凌平也有一张，只不过当时因为发生了爆炸和火灾已经找不到在哪里了，所以是事后补办了一张。住院时所交付的医疗费也在确认健康保险证是本人的情况下退还了一部分。（没错，这就是前面章节的补丁，谁让我写的时候没好好查资料呢） “三个人都是毫无关系的人？”三澄和高木警官对视了一眼，这起燃炭自杀事件，搞不好还真的是一起涉嫌他杀的命案。 …… “第一位，佐伯初子，88岁，女性。因不堪病痛折磨而决意去死，并留下了相对应的遗书，医院也证实了这一点。” 研究所内，在对几具遗体进行过检查后高木警官正站在旁边，核对着根据那几张健康保险证调查得来的资料。 “第二位是房子的主人，佐藤正一，56岁，男性。两年半前妻子提出离婚，被公司要求提早退休却没有找到下一份工作。简单来说，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他所留下的遗书也证实了这一点，而且他似乎还在遗书里提到，找到了‘和自己一样走到人生绝望的尽头’的人一起燃碳自杀，所以很可能其他人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而聚集到的这里。” “第三位是羽村今日子，33岁，女性。留下的遗书中提到是因为遭受了严重的家庭暴力，觉得早晚会被自己的丈夫打死不如提前选择死亡，我们已经对她的丈夫进行传讯调查了。” “至于第四位……身份不明，外表年龄大约是20岁，女性。留下的遗书也只有‘无家可归，无人担心。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人们很快就会把我忘了’这样的话……” 第335章 高温天下的冻死者 “唯一一位身份不明的小姐吗？好像也是她的手腕上有擦伤痕迹以及奇怪的颗粒……”三澄看着正躺在解剖台上的那具女性遗体，喃喃说道。这名身份不明的死者身上看来有着不小的谜团。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先从其他三具遗体开始解剖，那名无名小姐就留在最后吧。” …… “其余三名死者血液中一氧化碳的浓度分别为71%、73%、72%，确实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第四名无名小姐，口腔内部没有伤，蛀牙没被处理过，牙齿损耗少，应该是在20岁左右没错……” “心囊切开。” 现在三澄正在进行的是切开死者心脏，检查心脏积血的步骤，此时手上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左心室颜色鲜红，右心室却灰暗，左右心室色差明显，这种征象……”三澄顿了顿，看向周围的众人，“是冻死。” “冻死！？” 众人闻言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现在正是八月的中下旬，处于一个没有空调就让人难以活跃起来的季节，众人在开着制冷排风系统的解剖室中工作由于穿着密闭防护服的影响也还有些热。这种天气下，会有人冻死？ 更何况她被发现的那间屋子可是燃炭自杀的案发地，即使是在碳火未完全燃烧的情况下，也绝对不可能冻死人，热死倒是有可能。 “冻死可不一定是发生在室外露天的环境中，大型冷库、低温症、或者在其他低温地区死后被运输到遗体的发现现场都是有可能的，不能单单从环境上来判断。” “冻死者的皮肤颜色也会出现粉红色，与一氧化碳中毒死者的表象很接近……除此之外，冻死者的面部表情经常会出现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苦笑面容’。这名死者……如果仔细端详一下她的面部的话，确实很像是这种表现……” “冻死死者的内部征象为各器官充血，右心房扩张、充血，可见软凝血块，腔静脉瘀血，心外膜下点状出血。此外还有被称作‘维斯涅夫斯基斑’的征象表现，是在死者的胃粘膜下有弥漫性斑点状出血，沿血管排列，呈暗红色、红褐色或深褐色。”三澄给在场的人，主要是高木警官科普了一下冻死者的征象，“如果仅仅看死者的外在表现而不解剖检查的话，很有可能将没有明显其他冻死特征的死者错认成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血液中的一氧化碳浓度为3%，可以认定她没有吸入一氧化碳。”正在对死者的血液进行物证学分析的东海林也适时送上了助攻，排除了无名小姐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的可能。 “既然这样，就很有可能是他杀案件了啊……毕竟再怎么想，在那种地方采用冻死的方式自杀或者死于意外冻死都不太可能。”高木警官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没想到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udi研究所的人过来接手这起案件，居然真的发现了可疑之处。 “既然这样，那高木警官你就先去汇报，我们这边把剩下的流程进行完就会向你们出具报告书的。”三澄对高木说道，既然有命案的可能，那能早一秒着手调查都是好的。 高木警官应了一声去向目暮警部报告，而剩下的法医工作者们则继续着他们的工作。 “既然已经说到了维斯涅夫斯基斑，那就试着检查一下，顺便也检查一下胃内残留物。” “胃内残留物容量约127毫升……” “等等，胃里好像有东西？”三澄从胃内黏糊糊的半消化物中忽然发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拿出，再将其摊平。 “好像……是一张纸？” 看着这已经沾满了残留物，甚至边缘已经有些溶解的物品，三澄皱了皱眉，仔细清理起上面的东西，试图把这张纸上的内容还原出来。 除了异食癖患者，没有谁会闲的没事吃纸玩，尤其是这团看起来大概是一整张32开的纸被揉成团吞下肚的纸团，三澄直觉地感觉这东西会和这起案件有关。 “雪男的宀……” “救救……花……” “口腔和气管里都没有伤，应该不是被人强行塞进去的，而是自主的行动……”三澄喃喃道。 “也就是说，所谓的‘死亡讯息’……” …… 第四具无名的遗体被根据从她胃中发现的纸条暂时命名为“小花”，而她的死因经过确认也确实是冻死。 “发现这次案件有疑似命案的嫌疑后我们也对此进行了调查，目前来说嫌疑最大的还是那名死去的屋主佐藤正一。我们推测他会不会是和小花有了什么矛盾，一时失手杀死了她，后来发现人死已经无法挽回，于是之前便萌生过的自杀寻死的意向便再次出现，促使他找来了另外几位同样有自杀倾向的人进行自杀，同时也掩盖自己杀人的罪行。我们目前正在以这个方向为主要调查方向调查。” 解剖结束后高木警官也向三澄等人汇报着警察那边的进度，只是如果真的按照这种思路侦查，就算有了结果也只能判定为“无理心中”，杀人者已经死了，也没法追究什么，最多没收其财产赔偿给小花的家属。 “又是‘无理心中’啊……”三澄微微闭起眼睛，似乎不太想听到这个词，“这个说法也就日本有，正确来说应该是murder-suicide，杀人后犯人自杀。归根到底也只是一种任性的故意杀人行为，仅仅因为杀人犯也自杀就免于处罚……” “我们也在试图寻找其他的破案方向，有结果的话会及时向你们汇报的。”高木警官似乎也很不好意思，连忙补充道。 “嗯……我们这边的检查报告也大致做出来了，剩下的还有一些需要时间分析处理计算的内容，一旦有了结果我也会向你们那边汇报提供线索的。” 三澄所说的这些内容包括对死者小花的胃容物进行分析，分析出她在生前的最后一餐到底吃了什么，在什么时间吃的，这或许能成为寻找第一案发地点和案发时间的重要线索。 冻死的死者一般很难根据尸温、尸斑和尸僵等现象判定死亡时间，因为温度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这次的案件中小花的遗体又处在一个燃炭自杀的房屋内，高温再次破坏了原本可能有迹可循的死亡时间征象。 还有一项工作也与时间相关，就是根据那间燃炭自杀房屋的大小和煤炭的数量推测燃烧的时间，以及大概充满17平方米房间时一氧化碳的浓度。 第336章 论文中的小女孩 “喔，真不愧是煤炭专家啊。”东海林看着三澄往办公室走去的背影，感叹地说了一句，回头走向自己的位置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那个，东海林啊……”久部跟在东海林身边，小声问道，“三澄医生对于煤炭非常了解，是因为以前那件事吗？” “以前的事？”东海林没有回头地问道，“美琴对于煤炭了解是因为她专门研究过啊，还有论文呢，我记得神仓所长那里好像就有一份副本来着。” “论文？” “嗯，好像是关于燃炭自杀还有‘无理心中’的研究，是好几年前的论文了……” …… “关于利用煤炭杀人及自杀的探讨——对浦和市一家四口‘无理心中’案件的探讨。” “案发现场的状况是，父亲、母亲、儿子在客厅中被发现，发现时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宣告死亡……” “策划实施这起案件的是母亲，母亲把安眠药混在红茶里让丈夫和儿子睡着后，在室内点燃了煤炭，让屋里充满了一氧化碳。女儿在旁边房间睡觉，虽然也陷入了昏迷但被及时送到医院保住了一条命。如果再晚30分钟被发现的话，可能就会造成脑损伤……” “作者，三澄美琴。” …… “喔，你是自杀狂热分子吗？” 中堂医生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久部后面，把他吓了一跳，手里拿的论文副本也差点掉在地上。 “这个，是论文，三澄医生的论文。” “什么啊，原来你对那个感兴趣。”中堂一脸失去了兴趣的表情，走到旁边拿着小锅给自己煮了一包泡面。 这个家伙还是一周七天里有六天住研究所，剩下的那一天或许是去他的住处，或许是去什么别的地方，具体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在论文的事例中，母亲要让家人陪自己一起死，任性地犯下了故意杀人的罪行。但只有女儿在旁边的屋子里，并最终活了下来，您觉得是为什么呢？”久部拖动着身下的带轮椅子，来到中堂面前，一副随意聊聊的样子。 “如果一开始就打算救女儿的话，应该会用些更加保险的方法吧？比如让女儿待在卫生间里……” “你这位大侦探是怎么推理的？”中堂放下泡面问了一句。 “真正的犯人应该是父亲，母亲在弥留之际也还想着保护女儿，所以让女儿逃到了旁边的屋子里……” “呵，真是让人感动啊。”中堂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不管犯人是父亲还是母亲，事实都不会改变，那就是差点被缺德父母给杀掉了……” “那个小孩现在有可能已经走上犯罪道路了吧？说不定你后面那位真正的名侦探就曾经抓捕过她。” “诶？”久部一愣，回头一看，身高一米九五的凌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正拿着久部刚才放在桌上的那份论文副本看。 “啊，不，那什么……”久部有些慌乱，一时不知道该先和谁说话的好。 “不要小瞧了人类想要活下去的本能，人们在面临死亡这种危险时，往往会爆发出连自己都不明白、不清楚的能力，做出一些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凌平一边翻看着论文一边说道，“或许事实的真相就如这篇论文中所说，是母亲想要让全家陪着自己一起去死，而女儿之所以会在旁边的屋子里，或许是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什么，或许是出于动物的求生本能而走到了相对来说不那么危险的地方，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就像是心中求救的呼喊声被谁听到，然后被什么人附身一般……” 凌平合上论文，抬头看了一眼久部和中堂，久部的眼神多少有些躲闪，似乎不敢和他对视。而中堂则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完全没有在意凌平的目光…… …… “今天怎么有空想起来请妈妈吃涮肉了？是不是想让妈妈给你再介绍两个相亲对象？” 三澄夏代女士和女儿三澄美琴正坐在一间涮肉店中，进行着似乎是再普通不过的母女聚餐。 “哪里啊，只是忽然想到好久没和妈妈你单独吃东西了，就想着要不要顺便吃一顿。”三澄美琴一脸无奈地从锅中夹起两片涮好的牛肉，放在三澄夏代的盘子中。 “诶，那妈妈还真是很高兴，不过你要是能快点再找个男朋友结婚的话妈妈就更高兴了……” “好啦妈，这种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我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人。”三澄美琴认输般歪了歪头，“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光看我这边的……” “嗯？”三澄夏代敏锐地察觉到了美琴话语中的隐藏意思，“你的意思是，已经有了‘那一边’？” “不要再聊这个话题了好吗妈妈？”三澄美琴又抵抗了一句，“事实上，我感觉我是不怎么适合结婚的那种人……” “啊，妈妈我也是不怎么适合结婚的那种人，不还是稀里糊涂地结了婚，不过我自我感觉这样也还不错……” “嗯，妈妈你这样已经很好啦，我能生活在三澄家真的很幸运……啊，好好吃哦。”三澄美琴往口中放了一片刚刚出锅的涮肉，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开心起来，发出了快乐的声音。 “是吗……”三澄夏代看着美琴幸福的脸，似乎也不想再追问美琴交往结婚的事情，“下次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温泉吧？” “温泉，好啊，不过夏天去泡温泉会不会太热了一点？” “冬天泡温泉有冬天的好处，夏天泡温泉有夏天的好处……” …… “这是深蒸玉露茶，是从1854年开始创立的老店里买来的，尝尝怎么样？” 次日，警方与udi研究所的通气会上，神仓所长拿出了自己多年探店找到了高级好茶来招待大家，似乎也隐约有种炫耀的意味，连泡茶用的茶壶也是看起来就很贵的高级货。 “咕咚。”可惜神仓所长这位美食家注定是孤独的，坐在桌旁的东海林看也没看那碗茶，拿起来就是咕咚一口，还被烫了一下。 “根据分析，小花最后的晚餐包括土豆、黄瓜、胡萝卜、生菜、面包、海苔、米……是饭团吗？还有一点咖喱粉和肉……” “肉是什么肉？鸡肉吗？” “糖原数值的牛肉的三倍……是马肉吗？” “马肉？”三澄皱着眉头，拿起桌上稍微凉了一会的“高级深蒸玉露茶”一饮而尽，还不忘了说再来一杯。 “你们就不能好好品尝一下吗……”神仓所长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第337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除此之外，血液鉴定结果显示血红细胞被完全破坏了，而且是全身的。”东海林把第二张报告单拿到上面，念出了上面的结论。 “全身血液曾经全部被冻住，那就不是低体温症了……” 低体温症通俗来讲就是有些人的体内产热少，体温调节功能差，在寒冷环境中从皮肤丢失的热量多，不能使体温保持在一定水平以上，常有意识障碍、血压下降、心律不齐等等表现。不过低体温症一般是受害者的核心温度下降到35摄氏度以下，如果体温下降到32度以下便会致命，还远远到不了把全身血液都冻住的程度。 能将全身的血液都冻住，破坏掉全身的血红细胞，那就只有在零下二十度以下的环境中被冻死，诸如在雪山中遇难、被人关在冷库中之类的。 “那张纸条上不是有那么一行字吗？‘雪男的……’（ユキオトコイ……），是将冷库比喻成雪男的胃吗？”久部侦探再次提出了自己的推理，只是听起来确实有些不靠谱。 “雪男的胃？会有人用这种像诗一样的语言来写求救信号吗？又不是匹诺曹。” “而且‘雪男的……’也不一定是指胃，或者是指别的什么东西，比如‘雪男的家’（ユキオトコイエ）也是成立的。”凌平这样说道。 “啊这……”久部悻悻地挠了挠头，拿起茶碗把杯中的玉露茶一饮而尽，看得神仓所长的脸都皱成了包子皮。 “说起来，警方已经对报告的失踪人口里符合条件的人进行对比了吧？现在有结果了吗？”凌平端起茶碗轻轻啜了一口，看向神仓所长。 “啊说到这个，其实已经有疑似是女孩父母的人和我们联系过了，大概下午就会过来当面验证。”神仓所长看到凌平没有直接把茶水牛饮掉非常感动，顺便说出了警方对死者身份方面的调查结果。 “诶？这么快？” “也算是比较巧合，符合姓名是‘花’和年龄大约在二十岁左右的女生这两个条件的失踪人口最近恰好有一位，女孩的名字叫做松仓花，是个18岁的高中生。她的父亲松仓幸太和母亲松仓智乃恰好在一周前报警称小花失踪，据说是在和母亲大吵了一架后离家出走，他们夫妇找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人。” “警方在她失踪后为了方便侦查而翻阅了她的日记，发现在她的日记本里写满了‘我想死’‘我想离开这里’之类的话。因此怀疑她是选择了自杀……” …… 下午，松仓夫妇互相搀扶着走进了研究所的停尸间，三澄和神仓所长从冷冻的停尸柜中拉出包裹在袋内的“小花”遗体，慢慢拉开尸袋的拉链，露出小花的面容，垂手站在一边。 “小花……”松仓女士原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情绪一下子爆发，挣脱自己丈夫的搀扶扑在那躺在担架车上的女孩，想要伸手去模她的脸。 “小花你怎么……等等，这个女孩，她不是我们的孩子……” “诶？”神仓所长和三澄都有些吃惊，虽然这次松仓夫妇来本就是为了确认这名死者是不是他们的女儿，但看松仓女士一上来那种情绪崩溃的表现他们也下意识地认为是松仓夫妇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看来是弄错人了，她不是我们的女儿……”还算冷静的松仓先生也探头看了看，确认这名死者并不是他们的女儿松仓花。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虽然死者的身份仍然没有确定下来，但松仓花本人说不定还活在什么地方，这对松仓夫妇来说应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那孩子在哪里？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伤我的心？……” 谁知似乎是这种情绪的冲击来得太快太突然，松仓女士一时无法接受，突然伸手抓住自己丈夫的领子质问道，眼睛瞪得像是要凸出来一样，看起来有些吓人。 “她是有什么不满吗？我一直都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对她的关心……” “都是你处处都要管着她，什么事都要按照你的意思来，她离家出走全都是你的错！”松仓先生意外地没有安慰自己的妻子，反而开始数落她的过错。 “你明明什么都不管还有脸说！你什么都不管……”松仓先生的这一席话似乎极大地刺激了他的妻子，松仓女士像是疯了一样抡起拳头，毫无章法地乱打。 “那个，你们冷静一下……” “我不管！我每天都在外面工作到那么晚，不都是为了你们吗？家里的电脑也是我为了学习给她买的！这难道也能说我不管吗！” “工作工作！说到底不就是在外面喝酒！你关心过女儿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管！” “两位冷静一下……” …… “啊……真是太惨烈了……” 神仓所长捂着脑袋慢慢坐下，刚才他去拉架的时候却反而被已经差不多疯掉的松仓女士打了好几下，最后还是凌平闻声赶来一手一个把他们拉开送出去冷静。 “不过，我倒是也能明白他们担心孩子的那份心……” “那……算是在担心吗？”目睹了全程的三澄站在一边，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听起来他们似乎把孩子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这在全家自杀案中不是常有的吗……” “‘把孩子独自留在人世太可怜了所以一起杀了’，他们的想法也是这个性质，没有认识到自己和孩子是分别独立的两个个体……啊，抱歉。” 三澄说完这些话才意识到神仓所长自己也是有着‘孩子的父亲’这样身份的人，就这么说出一系列话，或许在他听来很伤人。 而另一边的凌平……母亲早亡，父亲不幸死于意外，唯一的叔叔也因为一场火灾而丧生，甚至凌平还亲手检查过他的遗体…… “不，没什么，我也得注意……”神仓所长站起身来，走到已经被推回冷冻柜的小花遗体旁边，“我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所以一想到如果自己的孩子也变成这样，就受不了……” “有些东西是没办法分清谁对谁错的。”凌平站在门口，背对着两人，“在他们每个人心里都觉得自己是对的，但如果能够设身处地，换到对方的境地去想想的话，又会觉得情有可原……人类往往就是出于这样的情感中而不断上演悲剧。” “父母和子女之间的关系，往往会因人而异，没有一条能够解决所有家庭问题的良方。就像如果有选择的话，我倒宁愿……”凌平摇了摇头，“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能做到的只有活好当下。” 第338章 各个方面的专业人士 家庭，一直是凌平不愿意去提起，甚至主动去回避的事情，除了最初到东京来的时候因缘巧合遇到了自己死去的叔叔，从他那里继承了一套房子，以及之后每年的例行扫墓，凌平的生活几乎与“家庭”这个词毫无关系。 至于小哀……虽然表面上看着像是兄妹或者父女，但这两人心里都清楚这种关系只不过是暂时的，等小哀研制出了aptx4869的解药，或者组织被彻底消灭，两人虽然还是可以做朋友，但应该不能再在一起住了。 毕竟小哀的真实身份可是18岁的少女，和凌平也就差了两岁。 基于同样的对“家庭”这件事有些抵触或者说逃避的心理，凌平对于自己的感情问题也不怎么着急，他属于那种很传统的“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的家伙，对于组建家庭这件事多少还是有点抵触，或者说，没有准备好。 反正现在时间还处于那种一年一循环的境况里，不着急，不着急。 …… “被害者头发上附着的白色颗粒是盐，不过其中也包括了很多杂质，据推测大概是海水一类的成分。具体的成分表科搜研那边马上会传真过来……” “巧合的是，燃炭自杀死亡的死者佐藤正一恰巧在一家水产公司工作，这家水产公司就有存放海产品的冷库。推测该冷库为杀人现场，目前警方已经在那边进行调查。” 依旧是警视厅负责和udi研究所对接的高木警官，这次他带来的是从死者小花头发上的白色颗粒出发对犯罪现场进行搜索的进度。 “也就是说，佐藤正一将小花冻死在冷库中，之后用自己的车把遗体带回了家，和其他两个人一起燃炭自杀了？”东海林整理了一下高木警官所说的情报，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高木警官附和道，只是看到旁边三澄皱起眉头的样子，似乎是对此有不一样的看法。 “三澄医生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嗯……我根据燃碳的速率和那间房间的大小计算了一下时间，得出的结论有点不一样。”三澄拿起自己面前的几张纸说道，“听说在当地警察到达现场时，室内一氧化碳量是204ppm，但根据计算结果来算，屋内最多应该有1800ppm的一氧化碳。” “换气孔被堵住了，门缝也非常窄，窗户缝也用纸封上了，这间屋子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密室，气密性非常高。哪怕从自杀成功这个结果来看，204ppm也太低了点……” “也就是说，在三人死后到他们的遗体被发现前的这段时间里，那间屋子被人打开过？”高木警官一下子就明白了三澄的意思，“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或许，小花的遗体是被后来才放进那座屋子的。冻死者和一氧化碳中毒者的体表特征都是呈现出粉红色，这样从表面上看起来就是四个人一起死于燃炭自杀，冻死的小花身后所隐藏着的案件说不定就会被忽视过去。”三澄说道。 “但是，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个可能存在的把小花的遗体放到那间屋子里的人又是怎么知道那里会有人燃炭自杀的呢？如果说是巧合的话未免也太……” “集体自杀……”凌平忽然说道。 “诶？” “佐藤正一和另外两名死者都是死于燃碳自杀，而且从他们的遗书内容中可以看到，他们虽然在生活上毫无关系，却很有可能拥有同样的‘自杀愿望’，这样的他们自然而然地聚集在了一起……”凌平皱眉思考道，“集体自杀……毫无关系的人……蓝鲸？” “高木警官，这几名死者家中有电脑吗？或者说有没有网上聊天的经历？” “网路聊天？”高木一愣，不知道凌平为什么会提到这一点。 “我在想，会不会有人利用网络聊天的隐蔽性，而做一些召集那些想要自杀的人，让他们集体自杀；或者通过教唆诱导等方式，一步步让别人进入一个自杀游戏的设计之中这样的情况……” 虽然在目前这个世界观的时间下，网络聊天还是一种非常不完善的产物，甚至还处在那种网络兴起初期的“聊天室”模式中，但也绝对不能忽略其影响力。 在凌平穿越之前曾经听说过有一种叫做“蓝鲸”的所谓“自杀游戏”，其本质是通过在网络上利用各种方式来诱导人们走上自杀的道路，据说在其起源的饿国已经有超过一百名青少年因此而死，是一种非常恐怖、低劣、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除此之外，凌平也听说过在自杀率居高不下的日本曾经有过类似于自杀网站的东西存在，只是不知道在这个时空下还有没有。 “你的意思是，这些有着自杀愿望的人平时是利用网络聊天室交流，而最终决定在线下见面并走上人生的尽头……” “如果这个聊天室中还有除了这次的三名死者之外的人，他也宣称要一起来但最终却没有来，他就成为了唯一一个知道那间屋子会发生燃炭自杀死亡事件的人。而如果他恰巧需要处理因为极度低温而死的小花的遗体……”凌平回想起了另一件和聊天室有关的“魔术爱好者杀人事件”，那次还有怪盗基德曾经伪装成土井塔克树出现，也是使用的类似的手法，利用网络的匿名性让本该出现在现场的人没有出现。 “完全说得通。”三澄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室内的一氧化碳浓度不正常地低，因为有人在他们死后打开了房间的门，并把小花的遗体放了进去。” “可是……”高木警官有些迟疑，“就算他们真的用网络聊天室这种方法交流，死者中可是有一位88岁的老婆婆，这样年纪的人也会参与其中吗？” “或许是从身边的人那里听说，或许是利用信件之类的途径，也或许她真的就是那种会上网聊天的老年人……总之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我希望你们能够从这个方向进行调查。”凌平思考道。 “我明白了……那么，诸位还有什么情况要报告的吗？” “喔，说到这个。”神仓所长似乎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在一摞文件中翻了翻，拿出一张纸来，“根据对小花胃容物成分的调查，我问了一些和我比较熟悉的饭馆的老板，他们给出的建议是这样的。” “‘或许是土豆沙拉三明治以及咖喱饭团之类的东西，至于糖原含量那么高的肉类，有可能是鹿肉。’” 第339章 以生命为代价的求救 鹿肉，自古以来便是世界人民所共有的美食之一，只要有鹿活跃的地方，就会有吃鹿肉的历史。不如说所有动物都是这样的。 不过，由于猎杀过度以及环境恶化等原因，多数种类的鹿在国内已经成为濒危动物。再加上鹿本身属于繁殖难度大、养殖成本高、出肉少的一类动物，就连养殖的人也很少，想要吃到鹿肉就只能从少量养殖场买到鹿肉或者鹿肉制品。 而且这个东西做得好也就罢了，做不好的话是真的不好吃…… 鹿肉在日本基本也属于这种境地，日常没有人吃，偶尔会作为特产和意外美食食用，甚至在北海道之类的地方还可以自己打猎。 所以，如果说小花死前吃过的最后一餐是鹿肉咖喱饭团和土豆沙拉三明治的话，根据这一线索去排查说不定能够排排查到有用的线索，也就是小花死前最后一餐的进食地点。 只是，要在全日本这个范围内搜索有鹿肉咖喱饭团的地点……在这个网络不怎么发达的时代，听起来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唔……虽然已经委托高木警官他们去沿着这一条线索调查了，但他们的警力也是有限的啊……” 高木警官走后，研究所的众人陷入了一种虽然心里很着急但却没有事情可做的状态。虽然这次的案件有不少线索，但每一项线索都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调查。包括鹿肉咖喱饭团、死者小花身上所带着的一枚项链、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录像等等，而搜查一课本身虽然也算是重视这起案子，却也受人力所限，在处理其他案件的同时只能拨出少量的人手调查这件案子。 “不过，好在这次不是那种需要拯救人质的行动，不然拖这么久，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三澄美琴叹了口气，坐回自己的位子，准备把这次案件的相关资料整理出来。 “喔，这边还有科搜研那边送来的对盐的成分分析表呢……” “拯救人质……”凌平站在一边，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资料堆中翻出那张从小花胃中找到的纸条的照片。 “ユキオトコイ，タスケテ花……” 这些字符在纸上分成上下两行排列，多数都是假名，只有一个“花”是汉字。根据句意来看，这两句的后面应该都还有一点内容的，而且字迹歪歪扭扭，似乎是在写字非常困难的境况下写成的……或许是写字时周围的环境昏暗，看不见自己写的字？再加上冻死这一点的话，或许是在某个黑暗的冷库中…… “ユキオトコイ……エ？（雪男家）”像填字游戏一样，凌平尝试着把其他的假名加在这句话的后半段，拼成了一个读起来较为合理的句子。 如果是作这种解的话，这个求救讯号的第一句就是“雪男的家”了，雪男又是什么意思呢？某个人的代号？还是指什么职业，比如滑雪教练？ “タスケテ花（救救花）……”上一句暂时想不出什么来，凌平又把注意力放在后一句上，他越看这句话越觉得不对劲。 有人会在求救的时候不说“救救我”而说“救救花”吗？就算平时以名字自称来彰显个性，到了这种生死关头也应该使用正常的语言才对。但联系到“雪男”，万一这个女孩真的是那种在生活中也会使用诗意语言的人呢？ 如果她也是和松仓花那样会产生厌世情绪的高中生，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松仓花？ “或许……”凌平慢慢转过身来，看着研究所内的众人，“这次真的有人质在等着被救援。” “诶？” “来看这两行字。”凌平直接拖过来旁边的立式白板，用油性笔把刚才那两行字写在上面，“这两行字，我们一开始都认为是死者向外求救的死亡讯息对吧？” “是啊，不然的话……”神仓所长疑惑道。 “我们之前已经知道死者是死于冻死，而从这一点出发，这张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也可以认为是死者处于那个寒冷环境中所写下的，并且吞到了肚子里。也就是说，这是她在临死前拼尽全力留下的最后一点信息。” “设身处地想一下，如果是我们自己处于这种境地，会留下什么信息？” “这……”研究所的众人都低头思考了起来，“应该是留下凶手的身份和作案地点一类的吧？为了复仇……” “不错，这是一种想法。由于我们研究所这两年来的宣传，社会上的民众也开始认识到了死后解剖这件事，或许这名死者就是曾经看过相关的报道，想着或许在解剖自己遗体时会有人发现这条信息。”凌平点点头，留下证明谁是凶手的信息，这是大多数被害者在遇害前想要留下的东西，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白白死去，希望真相能够被查出。 “但是这样的话，这句‘救救花’就显得有些没有意义了。一个已经清楚认识到自己将要死亡的人，还会寄希望于自己死后被解剖时还有人能够救自己吗？” “这……”经凌平这一提醒，众人也一下子反应过来，这种自相矛盾的做法确实说不通。在死者遗体中发现的死亡讯息分成上下两行，第一行是暗示凶手的信息，第二行是求救。按理说这两种信息不应该同时存在才对…… “会不会是，小花本来想着写下求救的讯息，想要找机会传达给外界的人。但直到死亡都没有找到机会，才只能把信息吞进肚子里……”久部小声说道。 “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我觉得有一种更明显的可能。首先是死者的胃内容物含量，我记得那只是正常一份的一半量对吧？或许之前我们会认为这是死者的饭量小，但如果结合她手腕内侧出现的擦伤考虑，说不定在她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那些字迹歪歪扭扭，后面甚至还写出了纸的范围。在黑暗寒冷的地方，说不定会看不清自己写了什么，字迹也会出现偏移。这时候如果我们把这两行字换个位置，再补上后面的字符……”凌平在白板旁边画了两个人形，又在那两行字后面各补了一点，画了个位置交换的符号。 “タスケテ花イル（救救，花，在）ユキオトコイエ（雪男，家）。” “在这次死亡的死者之外，还有一名名字叫做‘花’的被害者，正被囚禁在一个叫做‘雪男’的人手里。” “在这名死者身上发现的信息，是她为了正在遭受伤害的‘花’，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向外发出的一封求援信。” 第340章 何处见鹿 “这……” 听到凌平这番有些令人震惊的推理后，在场的研究所众人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为了自己的同伴能够获救，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传递求救信号吗？虽然在那种情况下死亡已经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能够为了同伴做到这一步，甚至不惜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躯体会被解剖上的人…… 不由得让人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也就是说，或许还存在一名叫做‘花’的被害者现在还处在危险中，而她所处的位置就是那名‘雪男’的家中……”三澄美琴低声说道。 “而且，这名被害者‘花’很可能就是昨天来到研究所的那一对夫妇的女儿松仓花，不然事情实在是过于巧合了。”凌平补充道。 “我马上去和警视厅联络。”神仓所长反应过来，急匆匆地去和警视厅搜查一课反应这件事了。有一名潜在的被害者可能还活着，这件事可不是小事，足以让警视厅再次增派人手到这个案件的调查中来。 “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到小花呢……”其余几人也开始为这名“小花”担心起来，却又苦于找不到什么线索，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资料，有什么资料可以帮到调查吗……”三澄重新翻阅起了桌子上的一摞资料，希望能够从中找到突破性的线索。 “解剖报告、胃容物分析报告、现场照片、科搜研的分析报告……科搜研的报告！” 三澄惊喜地拿出这一份报告书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线索。 “对于死者头发中盐粒成分的分析出来了，其成分中盐含量很高，与东京附近的海水并不相同，但是却与……” “有鹿温泉！盐粒的成分与茂山市塚町的有鹿温泉成分非常相似！！” “菲律宾海板块沉到本州下面时，会带起大量海水。海水由于地幔的热量变成水蒸气，上升到地表就变成了温泉，也就是有鹿温泉。在世界上都屈指可数，盐浓度是海水的两倍！” 三澄兴奋地说出了这一连串话语，虽然其中理论性的内容听得人半懂不懂，总之有鹿温泉的问题很大就是了。 “神仓所长，记得和警视厅那边提到这一点啊！”久部也跟着亢奋了起来，跑向正和警视厅联络的神仓所长，向他补充这一大发现。 “茂山市塚町……应该不算远，去的话坐电车大概……”三澄却收拾起了东西，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你难道想亲自去一趟？”凌平问道，虽然他也是这么打算的，但他毕竟有时候也能作为武力担当出现，三澄……除非现场出现了死者，不然应该用不到她去吧？ “有鹿温泉虽然名字是这样子，但实际上是塚町附近四十多处温泉的通称，而每一处温泉水中的成分又有不同。”三澄翻箱倒柜找出两个简易水质测试盒来，装在自己的挎包中，“警视厅科搜研那边每天只是待在办公楼里就已经忙不过来了，不能指望他们出现场去鉴定水质。” “好在简单对比一下水中成分这一点我还是勉强能做的，所以……” “好了不用再说了。”凌平打断了三澄的话，三澄就是那样的性格，一旦遇上危及无辜者性命的事情就异常上心。或许用开玩笑的说法是不想给自己额外增加工作了量，但事实上，她和自己都是一类人。 都是从死亡的深渊爬回来，并义无反顾地对那些不幸落入其中的人伸出援手的人。 …… 茂山市塚町，一个以“有鹿存在的城市”为旅游宣传点的半乡村城市，放眼望去都是一片旷野和农田，民居也是三三两两地点缀在其中，透露着一股宁静感。 “在这样的地方，可能潜藏着一名杀人犯吗……” 坐了40分钟的电车，凌平和三澄来到了茂山市，和当地的警察打了个招呼后就自己离开去检验各处温泉的水质了。而当地警察在看到他的体型和脸之后倒也十分放心地让他们独自行动了。 毕竟就算派五个警察跟着也不一定有人家一个能打。 “一共有四十五处被登记在册的温泉，据当地警察说也有不少那种只是一根水管就连通道民宅内部的私人温泉……如果一个挨一个调查的话估计要调查到猴年马月去。”凌平看了看警方提供的地图册，眉头微微皱起。 塚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好歹也是个和米花町在行政区划上同级的区域，要从头调查到尾的话恐怕需要两三天。 “唔……听说有鹿温泉这边也有售卖鹿肉，说不定我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三澄思考道，“鹿肉咖喱饭团和土豆蔬菜沙拉，一般来说会买这种食物给被自己囚禁的受害者吃，就不太可能是在太远的地方买来的，有可能是走路能够到达的位置。” “先确定食物范围再确定水源范围吗？不错的想法……” 于是，气氛本该十分紧张的调查潜在被害者的行动，此时从表面上看却变成了一对年轻男女四处游走探店寻找美食的旅行过程……还是有那么点奇怪的。 “鹿肉吗？那个在超市里一般没有卖的，只有餐馆里有。” “鹿肉？我记得好像在前面那里有家店在卖的，不过那家店总是喜欢做些奇怪的创新……” “鹿肉？对面那家餐馆，他们还做鹿肉饭团卖，味道还不错呢。” “就是这个。”在询问了多名本地人后，三澄和凌平终于找到了这家据说有鹿肉饭团卖的店铺，一进门便能看到摆在货架上的一个个包好的饭团。 “鹿肉咖喱风味饭团……啊，这里还有土豆沙拉三明治，看来就是这家店没错了！”三澄惊喜地拿起饭团和装在塑料盒里的沙拉，用手掂量了一下分量，“分量如果平分成两半再计算消化损耗的话，就和发现的量差不多了……” “看来，我们要找的目标离这里不远了……” “请问。”凌平直接找上了这家店的老板，“这种鹿肉饭团，平时来买的人多吗？” “哦，这个啊，这可是我们这家店的原创，别的地方都没有卖的。”中年女性店主似乎对凌平的身高和体型稍微感到有点惊讶，不过看到他旁边的三澄，似乎是认为他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年轻男女了，“不过外面来旅游的人多数都吃不太惯这个味道，所以还是本地人买的比较多。” “这样啊……”凌平点了点头，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副挂历问道，“这附近有冷冻库一类的存在吗？” 挂历上画着各种冷冻鱼类的图片，底下还有“日运冷冻”的字样。 “啊，有，有的。”店主说道，“冷冻库的话，就在前面两公里左右，有一家冷冻的仓库。” 第341章 移动的冷库 日运水产是一家主营将海产品向内陆地区运送的公司，体量不是很大，冷库也只有两三间，在严格的出入管理和登记制度下基本没有把人冻死再偷偷运出去的可能。 “既然不是这边的冷库的话，案发现场会在哪呢？” “说起来……”凌平扭头望了望这家日运水产公司，“这家公司好像没有多少冷冻车对吧……” “像这样体量不大的冷冻公司一般不会养太多的冷冻箱式货车，一旦有需要的时候会向其他冷冻车司机求助……等等，你的意思是，案发现场很可能是冷冻车？”三澄一下子反应过来，如果说冷库这种地点需要多次面对来人检查，暴露风险很大，那么同样具备“寒冷”“封闭”特点的制冷车无疑是一个更好的犯罪场所。 “我们去问问老板。”三澄拉起凌平便扭头又跑向日运水产公司。 …… “大沼悟，三十三岁，据说是个性格阴暗的人……” 两人拿着水产公司老板提供的信息找到了这个叫做大沼悟的人的住处。路上也顺便报告给了警察，只是这边的信号似乎不怎么样，电话那头的警察说话断断续续，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听到。 还没有走近大沼悟的住处，两人便已经看到在外面土路上停着的一辆冷冻车。 “最低温可达零下二十度，持续制冷……雪……” 三澄绕着这辆厢式货车转了转，这辆车属于那种小型厢式货车，货厢被改造为专门制冷的冷冻仓，通过电力制冷。车厢外则是用锁扣扣上，如果被关在车厢里面的话根本没办法逃出来。 “这边也有温泉。”凌平指了指在旁边的一根水管，这似乎就是那种属于私人使用的小型温泉，旁边也只是用一块木牌上面写了“温泉”两字，没有管理人在。 “那我先调查一下那边的温泉……”三澄翻了翻自己的挎包，拿出之前准备的简易水质检测器材，“竹内你……是准备直接去找大沼悟吗？” “嗯……不过在这之前……”凌平拨弄了一下车厢外的挂锁，发现这道锁扣只是松松地挂在上面，没有用锁头锁住，“说不定另一个受害者还被关在里面，先把这个打开吧。” 话音未落，凌平便拨开了车厢上的搭扣，双手向两边用力，一下子将车厢打开，沉闷污浊的空气一下子涌出，扑在凌平的脸上，让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 “没有人……” 凌平看着旁边一副担心样子的三澄，稍微侧了侧身子，让她能够看清里面的场景。 这个冷冻车厢的内部空间不大，大约只有一间一居室的卧室大小，里面还有不少架子箱子之类的杂物，但，没有人。 “没有人……是我们找错了吗？”三澄疑惑道。 “恐怕不是找错了，而是小花被囚禁在了其他的地方……”凌平抬腿跨入这个车厢中，从口袋里摸出手电筒辅助照明。 “看，这边地上有这种……是叫做塑料密封条或者扎带之类的东西吧？如果是利用这种东西把死者与小花的手绑在一起，那么她手上的擦伤就可以解释了。” 凌平指了指地上散落着的几根塑料扎带，就是那种常见于衣服标签上的塑料条，如果被固定住了就很难解开的玩意。 “确实……如果是这个的话，会造成那样的伤痕也说得过去……啊，这个……” 三澄也上到车厢里面来，看着凌平所发现的线索。而此时凌平又戴着橡胶手套，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来一个文件记录板，就是那种最下面有一片木板或者硬纸板垫着，上面放一摞纸的。 在最上面的一张纸的邮册，分别写着“エ”和“イル”几个假名，三澄看到这张纸立刻反应过来它应该属于什么，从挎包中拿出从死者胃中取出的那张纸的照片，放在纸上对照了起来。 “ユキオトコイエ，タスケテ花イル……没错，就跟你猜的一模一样。” 在车厢里发现的纸上的三个假名与那张从死者胃中发现的纸上的两行字恰好能够对上，而这句被拼完整的句子恰好与凌平所猜的丝毫不差。 “也就是说……” “砰！” 三澄一句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被身后传来的一声巨响吓了一跳，扭头看时，之间凌平刚刚把伸出去的右脚收回，而车厢的门不知何时竟然被半掩了起来，靠右侧的那扇上则出现了一个深深的脚印，似乎刚才那声巨响是他反身踢到厢门上锁产生的。 “一调查起来就有些忽视环境了，这样可不太行。”凌平慢慢收回右脚，脚尖点在车厢的底板上稍微扭了扭，放松了一下肌肉，眼神向下看着车厢外面站着的那人，“刚才，就是你想要把我们关在这里面？” “诶？难道他就是那个大沼悟？”三澄闻言一愣，探头向外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正捂着自己左手，一脸惊恐地看向车厢内部的中年人。与水产公司老板给的照片一模一样。这人的头发又长又乱，几乎要挡住眼睛，大夏天也穿着长袖卫衣，看起来十分可疑。 地上还放着一根三四十公分长的铁棍，应该是他刚才拿在手里，想在车厢里的人发现时用来攻击的，可惜他没有料到车厢里的是超级赛亚人的师父，波纹使者兼人形怪物竹内凌平。 这人见没能把凌平和三澄关在车厢内，一言不发，扭头便向远处跑去。只是凌平比他更快，从车厢上一跃而下，只三两步便追到了这人身后，像是提小鸡一般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地面二三十公分，又猛地把他向地上按倒。 “大沼悟是吗？”把他按在地上之后，凌平也不废话，现在证据基本已经算是充足，大沼悟是犯罪嫌疑人的事情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也没必要顾忌会不会误伤无辜，“另一个女孩，花，在哪里？” 被他压住的大沼悟不停在挣扎，却始终不肯说一句话，如果不是哑巴，恐怕就是想要负隅顽抗到底了。 第342章 回不去的来处 虽然大沼悟似乎是想要保持沉默到底来拖延时间，但这并没有什么作用，凌平顺手用从冷冻车车厢里找到的塑料扎带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一手拎着这个被捆成粽子的大沼悟直接进了他家进行搜查。 而他也很顺利地在大沼悟乱糟糟的家里找到了手脚都被绑起来，身上还有不少伤痕的女孩松仓花。之前松仓夫妇过来认领自己女儿时出了差错，研究所的众人才想起来和他们要一张他们女儿的照片，而现在在大沼悟家里的这名少女与照片上的女孩看起来基本一样，只是精神十分不好，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折磨。 大沼悟这个禽兽，几乎是将除了杀人之外的事情全都在松仓花身上做了一遍……而杀人这件事情他也已经对那名无名死者做下了。 “你们……是谁？” 蜷缩在堆满生活杂物的角落的松仓花睁着大眼睛看着进门来的凌平与三澄，虽然那个对她施暴的家伙现在是被捆了起来提在其中一人手里，但谁又能保证他们不是坏人呢？ 见到女孩的样子，凌平立刻转身，不让这个可怜的女孩再遭受被陌生男人视线观察的难堪状态，只让三澄和她交流。 “你是小花对吧？松仓花？我们是来救你的。”而容貌明显比他温和亲切许多的三澄似乎一下子就得到了女孩的信任，泪珠从眼角溢出，划过被打得青紫的面庞，在落下之前被三澄温柔地擦拭去了。 “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没事的……”三澄把女孩的头揽在怀中不停安慰着，同时也在试图解开她身上被捆绑住的绳索。但这些锁扣被勒得深深嵌入肉中，以三澄的观察来说，如果再这样绑一天，说不定松仓花的手脚部分就会出现不可逆的损伤。 “是小三毛……是小三毛成功了吗？小三毛怎么样了……”在三澄怀中痛哭了一阵的松仓花似乎逐渐找回了理智，抽噎着向三澄问道。 “小三毛……是那个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子吗？”三澄意识到松仓花口中的“小三毛”应该指的就是那名死于冻死的年轻女孩，但一时不知该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松仓花。 她现在的心理状态很差，如果直接把实情告诉她的话，或许会对她的心理产生不好的影响。 “是的……是小三毛……她说有机会就会想办法找人来救我们的，她成功了……她真的做到了……” “是啊，小三毛她，做到了。她向我们发出了求救的讯号，而我们……也确实收到了……”三澄轻轻抚摸着松仓花的头发，决定还是先将这个消息暂时隐瞒下来，等松仓花的状态好一点再委婉地告诉她。 “那个女人已经……” “砰！” “……原来这家伙不是哑巴，他刚才大概是想要说些什么疯话，我已经让他闭嘴了。”在房间外的凌平敲了敲墙壁，示意没出什么事。 “不需要管他……警察应该很快就要来了，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小花？睡着了啊……”三澄生怕松仓花听到刚才大沼悟恶意满满的话，立刻出言安慰道。一句话说完却发现松仓花已经在自己怀中睡着了，或许是这几天的痛苦极大地消耗了她的精神，现在情况安全了下来，她终于能够放心地休息了。 “睡着了吗？”凌平轻声问道。 “嗯……”三澄低声回应道。 “这个，先给她披上吧。”凌平从房间外面伸进手来，拿着自己的外套，“我想她应该也不想穿着大沼悟这个混蛋的衣服。” “谢谢你……竹内你还真是温柔啊……”三澄有些惊讶地接过凌平那件对一般人来说可以当被子盖的外套，轻轻盖在松仓花身上。 “温柔这个词用在我身上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才没有……” 院落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外面树上的蝉还在低声鸣泣。 “人类的求生欲望，还真是强大啊……”三澄似乎是在和凌平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感叹。 “是啊，为了活下去，人们可以做出各种超出人们想象的事情……是叫小三毛吗？那个女孩？” “应该是绰号一类的吧，或许她的身份比较难调查，不然也不会这么久都没有结果……”三澄小声说道，说话时还注意着松仓花的状态。 “在那样黑暗冰冷的环境下，还能做到那种程度……人类真是意外地顽强啊……”扪心自问，凌平觉得自己如果处于和那名“小三毛”同样的境地，比如说附身在她身上，应该也做不到比她更好的程度了。 “为了活下去，即使是被水淹没，一点氧气都没有的情况下也可以屏气两三分钟。失去意识、呼吸停止后三分钟之内心脏还是跳动的。甚至也有被宣判死亡后还如同灵异事件般复活的存在……”三澄低声说道，说到后来时似乎顿了顿，“抱歉，我之前看到过北海道那边的报道……” “……没关系，算不上什么事……”房间外的凌平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作为交换，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请。” “你的论文里，那名在全家燃碳自杀事件中幸存下来的女孩……她又是保持着怎样的一种求生欲望活下来的呢？” “……母亲让女孩帮忙点燃了煤炭，然后给了她安眠药，母亲让她吃了之后就在客厅里睡下。”三澄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但女孩吐了出来，因为那个被说成是柠檬片的东西太难吃了。母亲睡着了，女孩觉得客厅太热就回到了卧室睡，没想到再醒来时，整个世界天翻地覆……”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那时候只有四岁的女孩或许都不知道求生欲是什么，或许可以说是巧合吧。”三澄顿了顿，“不过，根据某些潜意识理论，或许是女孩的潜意识发现了危险，让女孩不自觉地做出了远离危险的行为，或许这也是求生欲的一种表现。” “巧合吗……。”凌平轻轻出了一口气，“或许每一个幸存者的获救，所谓巧合的背后，都是一个在竭尽全力想要自救的灵魂。” “或许吧……” 两人的对话再次结束，天地间再次陷入了平静，只有蝉鸣和云彩的流动还在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是这里吗？是这里……”“这辆车是怎么回事？”“这个脚印是人力做到的吗？！” 门外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第343章 一起去看白夜 松仓花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聊天室是在两个月前，那时她的妈妈正因为从附近邻居那里听来的所谓“小花似乎在和学校里的不良少年交往”的传言而和她大吵了一架。而事实上那名染了黄毛的少年并不是所谓的什么不良，他只是眼神长得略微凶恶了点，又恰好在路过时，把她从几个真正的混混的纠缠中解救了出来。 或许就是因为这么一次简简单单的帮助同学，或者说见义勇为的行动。就被某些长舌妇添油加醋地说成了是在交往…… 松仓花的父母对她不能说是不好，甚至可以说有些好得过头了，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虽然在物质条件上几乎是处处都满足她，甚至还专门为她学习买了电脑安装了网络。但她宁愿自己生活的物质条件差一些，用这些东西来换一点活动上的自由…… 在这样的环境中，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自己父母所培养的一只宠物，或者还要更低级一点，仅仅是一件物品。松仓花觉得自己活着与否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哪怕让一个机器人来替代自己的位置也没有什么问题。 出于这种心理，松仓花使用电脑时并不是像她父母所期盼的一样是用来学习的，而是被她用来上网浏览一些堪称“禁忌”的东西。当然，因为她已经满了18岁成年，再加上个人性格的原因，所以对那些男女之间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是从古至今，全人类都视为禁忌的东西，那就是死亡。自杀作为一种为自己带来死亡的手段更是令人不愿谈起，甚至有不少国家都将其视作一种罪行。 或许是出于叛逆思想，或许是出于对无聊生活的一种宣泄，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松仓花本就有一些厌世思想，只是这种思想似乎过于“叛逆”，会让她显得“不听话”，而且她几乎能想象到妈妈听到这种思想时痛哭流涕一边说自己多不容易一边数落自己的样子了…… 所幸，她在网上找到了这个主要聊“自杀”事情的聊天室，并认为里面那些和自己同样拥有“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干脆去死好了”思想的人才是真正能够理解自己的人。 心情烦闷的松仓花把头捂在枕头里闷了一会，起身向电脑走去，准备和网络上认识的朋友们聊聊天，放松一下心情。 虽然讨论自杀这种事来放松心情听起来非常离谱，但松仓花确实是在这样做的。 这个聊天室里的人并不多，只有不到十人。因为所聊的话题过于“恐怖”，就算偶尔有误入的人进来也最多是扔下两句“什么玩意”“脑子有病吧”之类的话就离开了。后来这个聊天室的主人“雪”干脆就锁定了聊天室，不让外人进来。 因为大家都是抱着一种想要去死的心理，所以也没有怎么想在网络上遮掩自己的信息。除了家庭住址和家人的信息因为没有什么必要聊之外，名字、年龄、性别、职业、自己的烦恼之类的事情几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松仓花在这间聊天室里算是比较活跃的一批，她有两个聊得来的朋友，一个叫做“三毛猫”，一个叫做“雪”，这两个人都是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女生，聊到一些只有她们能理解的内容时经常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除此之外，聊天室里就是几个年纪在三四十岁以上的欧巴桑和欧吉桑级别的人了，甚至还有一名八十多岁的老奶奶，这么大年纪的人还会网上聊天这件事倒是让人略微震惊了一下…… loser：我已经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 京子：我还在想能不能把那个混蛋也一起杀掉……但每次想要动手的时候手脚都会发软，根本下不了手，我果然是个胆小鬼…… 雪：我这边也是…… 老奶奶：这周可以吗？ 聊天室的众人似乎在聊他们之前曾经说起过的“不如在一起走向生命尽头”的安排，其中loser、京子、老奶奶三人似乎是已经完全做好了觉悟，只等把自己的身后事处理完就一起上路。地址就选在loser的家中，在西武藏野市的一处普通民房内，方式似乎是据说没有痛苦的燃炭…… 而雪、三毛猫和她本人则是还没有那么急迫的一批。 雪：那我们也这样做吧。 三毛猫：是吗？可是不太想和那几个人一起呢…… 三毛猫似乎是一个虽然想要去死，但却对某些事情很计较的人。 雪：那干脆只有我们三个女孩怎么样？到我这里来。 三毛猫：也不是不行…… 雪：花，你呢？ 松仓花看着屏幕，犹豫了一会，伸手在键盘上微微颤抖着打下了回复。 “好的。” …… “虽然不是很想继续活下去，但也不想就这么交待在这里……” 大沼悟脏乱的家中，松仓花的手腕和“三毛猫”被绑在了一起，借着满是灰尘的窗户中透出的光，依稀还能看见“三毛猫”脸上刚刚被打出的伤痕。 “雪……居然是个骗子……” 松仓花咬了咬下嘴唇，偷偷从家里拿了钱来到了约定好的地方——茂山市蝶塚町的一处无人荒野，见到了比她早到，年纪虽然只比她稍微大一点，但却似乎有她三倍成熟的三毛猫。本来还想着能够再见到另一名女孩，谁知等来的却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大叔…… 毫无准备的她们哪里是他的对手，三两下便被他制服，带到了自己家里，实施了惨无人道的暴行…… 直到这时，松仓花才明白过来，这个恶魔般的男子就是网上那个和她们年纪差不多，会和她们聊一些年轻女性话题的“雪”，而他也根本不是什么想要离开世间的人，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来猎取那些有这种心态的年轻女孩以满足他的兽欲而已。 看着这个恶魔家中胡乱堆放着的似乎属于别的女孩的提包、高跟鞋、衣物，松仓花的心中阵阵发冷。 就算是死，也不想被这样的家伙所控制，最后屈辱地死亡…… “如果死在这里的话，好想看看白夜啊……” 因为反抗而被殴打，甚至还没收了进食权利的三毛猫看着她面前的松仓花，低声说道。 “白夜？” “听说在北边的某个地方，有个太阳不会落下的地方，一整天都是光明的……” “真好啊……” “……我们一起去吧。”三毛猫的喉头动了动，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嗯，如果能够离开这里的话……” “约好了……” 被绑在一起的两只手勾起了小拇指，立下了属于她们两人的约定。 “能够离开这里的话，一起去看白夜……” 第344章 新的归宿 “等离开这里，一起去看白夜……” 葬礼会场，虽然经过了救护车的紧急救治，但身上的伤势严重还是没办法走路的松仓花坐在轮椅上，由三澄和凌平陪着，准备送“小三毛”走完她的最后一程。 日本这边的遗照并不特意要求使用黑白照片，表情也不一定要严肃。此时小三毛的照片就是她生前所拍的一张大头贴，照片里的她笑得很开心。 警方调查小三毛身份的工作还一直在进行，只是似乎很难再进行下去了。警方从她所带的项链上找到了一家夜总会，就是那种陪酒营业性质的店面。里面的店员在看过照片后也确定小三毛就是偶尔会来他们店里工作的女孩之一，只是不属于那种店里的正式员工，所以身份什么的都不太清楚。 警方沿着这条线索继续追查，也只能在一家网吧里找到她用“三毛猫”这个假名登记的记录。她似乎没有住处，一直靠在网吧里包小包厢过夜，也找不到与她认识或者熟悉的人。 唯一有用的消息，大概是她经常会在夜总会里看着一副画出神，那副画所画的内容正是白夜，一种黄昏未逝，黎明已至的自然现象。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到葬礼会场吊唁的只有松仓花，三澄和凌平这三人，松仓花的父母则是顺从女儿的意愿在外等候。 据说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松仓夫妇十分自责，也在思考转变对待松仓花的教育理念。而且在听说他们的女儿是因为小三毛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传递出的消息后直接表示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家人来对待，并愿意承担葬礼的费用。 在东京这样的地区举行一场葬礼需要的花费不低，一场流程完备的普通葬礼大约需要花费超过两百万日元以上，也即人民币十万以上。虽然也可以选择“直葬”这种不另外举行葬礼，直接由近亲好友在火葬场告别后简单火葬的仪式，像udi研究所所解剖的不少由警方送来的身份不明的死者就会选择这种仪式。而费用则是由警视厅、研究所、殡仪馆三方面共同分担。 由于日本的身份认定，或者说户籍制度十分不完善，每年都会有许多身份不明的死者被送到研究所。而在确定其死因，解决完这之后的事情后，这样的死者多数由于找不到亲人而无人吊唁，死后也无处可去。只有研究所的众人会出于某种责任感到场，并将无人认领的遗骨暂时带回研究所保存，直到找到他们的来历。 现在看来，或许小三毛不必再经历这种孤独的痛苦了，有松仓家愿意接纳她。 “等离开这里，一起去看白夜……我一定会去的……” “因为，我们约定好了的……” …… 凌平和三澄推着松仓花在会场的林荫道下行走，等在外面的神仓所长等人见状迎了上来，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点了点头。 “从后门出去吧，外面来了不少媒体，很麻烦。”一旁戴着墨镜的男士轻声说道，他好像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叫做木林的来着，“里面有一家特别烦人的‘霉体’……” “霉体？” “文泳馆的周刊杂志……”木林先生露出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表情，苦笑了一声。 “文泳馆……”听到这个名字众人都是一副吃了二斤苍蝇屎一般的表情，这家霉体的名字他们可太熟悉了，他们前两天还在被这家霉体搞得焦头烂额呢。 “嗡，嗡……” “啊，抱歉，我接个电话……”久部慌忙伸手进口袋拿出手机，逃也似的向一边离开，来到一处转角，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跟上来，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起了电话。 “喂……我不是都说了我已经不做那个工作了吗？你们怎么还……” “有东西？宍户给我的？” “我和他也说不上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就在外面吗？” “我知道了，但是现在不方便……等今天晚上，‘克丽丝尔’……对，大概八点左右……” “呼……”久部挂掉电话，长出了一口气，见周围没什么人，整理了一下呼吸，回去找研究所的众人了。 …… “你怎么搞得和做贼一样。” 装潢很西式但菜品服务却又很日式的“西洋式居酒屋克丽丝尔”，一个留着长发的微胖男子正坐在位子上抽烟，抬头便看到帽子墨镜口罩全副武装来到他面前的久部，不禁笑出了声。 “还不是因为你们，为什么要搞出那种报道……”久部一边小心观察着四周，一边摘下脸上的伪装装备，“现在研究所里都在怀疑是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哦？你也知道那件事了啊。这可怪不得我。我们媒体做的事情就是把大众最喜欢看到的，‘事件的真相’呈现出来，你之前不也是一直热衷于做这个的吗？”微胖男子深吸了一口香烟，微笑着把烟雾慢慢吐出。 “先生需要点餐吗？今天推荐波本酒。” “暂时不用，上两杯冰啤酒就好。”微胖男子挥手打发走了金发黑皮的服务生，继续看着眼前的久部。 “人的思想是会变的……而且你们那篇报道根本就是胡编乱造，根本不是什么‘真相’。” “所以我们也用了疑问和猜测的语气啊，而且这不正是大众最喜欢的东西吗？” “你……算了，不过我还是要劝告你一句，最好少做点这种事。”久部顿了顿，“我们研究所里有个家伙，是会不管那些所谓的社会规则直接揍人的那种……而且我一点也不怀疑他能直接杀掉一个人。” “喔，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巨熊罗刹侦探’竹内凌平对吧？啊呀有时间还真想以他为主题写个报道呢，只要不被打死的话……” “您点的冰啤酒。” 微胖男子似乎开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啤酒，话题一转，开始说起了别的事情，“他的事情暂时不说，今天找你来，主要是为了这个。” 微胖男子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袋子并没有封口，上面用圆珠笔写着“给六郎”的字样。 “这就是宍户先生给我的东西？”久部狐疑地看了一眼微胖男子，接过那个牛皮纸袋，翻看起里面的东西。 “出于某些原因，我看过里面的东西。”微胖男子说道，“里面说的应该是你们研究所里那个中堂医生的事情，中堂系，八年前曾经被怀疑是某件杀人事件的嫌疑犯对吧？” “那时候他还在日彰医大的法医学解剖室工作，曾经不动声色地解剖了一名叫做糀谷雪子的女性死者。而那名女性，正是中堂医生当时的恋人。” 第345章 给我个机会 “中堂医生的这件事情……我也知道。宍户先生还曾经拜托过我，让我帮他调查中堂医生，说‘只是想知道八年前那个歌案件的真相’……” “可是，当时的警方已经认定这件事情不是中堂医生做的了，证据算是充足……而且我也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中堂医生虽然性格上难以相处了一点，但他应该不会去做出杀人的事情来，尤其是自己的恋人……”久部顿了顿，“所以，我和他说没办法帮忙……” “所以他才写了这封信啊。”微胖男子从文件袋中拿出一张纸，翻到背面，那里贴着一张写了字的便利贴，递给久部。 “如果中堂不是凡人，那么是谁杀了糀谷夕希子？我找了一下可能是同一凶手犯案的案件……”久部小声读出了上面的字，大致明白了这个文件袋里装的东西是什么，这才拿过那些纸张看了起来。 纸张的数量不多，看起来都是从多年前的报纸或杂志上复印下来的，上面还用红色的笔标注了些字迹。 “drill（钻子）……”这是在一篇名为《凶器是钻子？夺取女子性命，惨无人道的穿刺杀人》的报道旁边标注的字迹。 “beat（击打）……”这是在一篇名为《死因是击打。被发现的女性遗体，破案线索尚未明确》的报道旁边标注的字迹。 “knife（刀）……”这是在一篇名为《女子遗体上多大几十处的刀伤——过于猎奇的杀害》的报道旁边标注的字迹。 “crushsyndrome（挤压综合征）……”这是在一篇名为《将女子夹在巨物中挤压致死，过于奇特的手法》的报道旁边标注的字迹。 除了这些报道外，还有几张似乎是用蜡笔画成的画，画上的内容是一只粉色的河马，样貌憨态可掬，和儿童绘本里那些插画的画风很相似。 “每一个都是年轻女性被杀的未解案件，而且这些全都是宍户写的报道。”微胖男子侧着身子，将上半身的重量压在桌子上，低声对久部说道。 “可是投稿的杂志和署名都不一样……” “呵，我看得出来。你看这个……”微胖男子冷笑一声，随手拿起一张报道，“‘她那想要成为护士的美丽而坚定的梦，面对犯人黑暗的渴望，转瞬间支离破碎。’这种没营养的酸诗，不是他写的我当场把这个烟灰缸吃下去。” 微胖男子把牛皮纸文件袋倒过来向下投了投，倒出几张照片来，照片上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笑容也都很灿烂。只是不少照片的像素有些低，看上去是多年前拍摄的。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捡来的大新闻，换个名字到处卖，温泉还都是年轻女性被害案件……” “那个，请问这是什么？”久部把那张河马的画给微胖男子看了看，“这个，也是某位被害者的东西吗？” “不知道，这个就得去问宍户了。” “那个家伙……”久部摇了摇头，谨慎地看着对面的微胖男子，“我实在不想再和他扯上什么关系了……那个，这些东西，你不会想要再写成报道吧？” “陈年老案子要是没有什么爆点的话，就算写出来也没什么人愿意看。”微胖男子重新点起一支烟，“不过，要是最近发生什么能和这些陈年旧事扯上关系的案子，那我搞不好会用上这些内容。” “请不要这样做……” …… 与微胖男子的对话结束后，久部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刚刚走过一个转角便被人猛地拽到一边，掐住脖子，砰地一声按到墙上。 “和文泳馆的人聊得时间挺长嘛。”凌平的眼睛在月光下似乎闪耀着黑色的光芒，从他那张面瘫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他的声音明显比平时要低不少，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竹，竹内……”久部双手扳住掐在自己脖子上那只如同铁钳一般的手，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一只手就能掐死自己的超人，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单手掐住脖子将人抬起并不会令人窒息而死，反倒是如果被掐的人体重过高，很可能会对颈椎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凌平用右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久部按在墙上，左手直接拿过他手里的牛皮纸袋看了一眼，没有多在这上面花时间。 “我，我知道了，你，你先把我放下来好吗……” …… “我……我本来并没有传递所里的信息，去捏造报道以换取曝光率的打算……那篇报道写出来之前，我就已经向他们提出辞职了。” 久部坐在墙角，不敢正眼看他对面站着的凌平，低着头把自己、文泳馆与udi研究所的事情说出来。 “但他们能把那篇报道写出来，里面肯定少不了你的作用。”凌平冷声道。 “是的……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这一点真是万幸……”久部头也不敢抬地道歉道。 “你是怎么和那家出版社扯上关系的？” “其实，其实我一开始对医学的兴趣并不大，我之前最大的理想，是靠自己的文字来揭露真相，引起社会的一些变化……”久部迟疑着说道，“所以，我在大学里提交了休学申请后，就到各个杂志社报社去应聘……但是因为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资本，要做的话也只能做那种最低层次的打杂工作。最后，我到那家文泳馆去面试，那边也没有让我做他们的正式员工，但是，他们和我说，有另一个机会……” “那时候，udi研究所刚刚凭借几起影响很大的案子走入了人们的视线中，文泳馆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想要以此为突破口写报道……他们注意到了我的医科大学学生身份，以及udi研究所招牌记录助理兼职这件事情。所以就让我来这里做兼职，发掘素材，一旦写出了好的文章，就送给他们发表……” “所以，你加入研究所这件事本身就是文泳馆派入间谍的一场行动，最开始就是一伙吗？”凌平冷笑一声问道。 “现在已经不是了！现在……”久部的身体晃了晃，双手十指扭在一起，抬起头来看着凌平的眼睛，“我现在，很想在udi研究所继续工作下去……以法医学者为目标，继续工作下去。” “真相……并不是因人们的看法和议论所改变的，它就在那里，不会变化。而法医学者，正是将真相从层层迷雾中剥离出来，还原到世间的职业。” “法医学者，是为未来而生的职业！” 第346章 中堂系的过往 或许是霓虹人天生都有点中二情结，就连久部在表露自己的决心时所说的话听起来都有些中二，让凌平略微有点起鸡皮疙瘩。 “你还想继续在研究所工作吗？” “是的……非常抱歉，我应该更早一点和大家坦白……东海林医生一直都那么信任我……我明明知道，神仓所长一直在守护着udi，三澄医生也给了我很多，很多很多帮助……” “真是非常……对不起……” “道歉的话，留着明天和研究所的大家当面说吧。”凌平看着面前这个说话中带着哭腔的青年，叹了一口气，“你能不能留在研究所，大家能不能原谅你，这些我没办法替他们做决定……” “是的……” “那么，在那之前，先站起来，说说这些东西吧。”凌平看了看手里的那个牛皮纸袋，从里面拿出一张复印的杂志报道，“这些东西，是你从那边拿到的。” “是的……一个叫做宍户理一的人，他说他在追查八年前，中堂医生的事件，想要让我帮忙来着……但是我拒绝了他，他就托人把这个东西给我，应该是想要让我帮他调查。”久部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吸了吸鼻子说道。 “中堂医生的事件？” “是的……那是在八年前……” …… 八年前，当时的中堂系还在日彰医大任法医学系的副教授，平时除了上课与研究外，也替警方做一些案件的司法解剖。当时他的脾气虽然也不怎么好，但人还算是个正常人，只是稍微孤僻外加暴躁了一点。 这一天，恰巧值班的他又像往常一样被警方委托了对一具非自然死亡的遗体作司法解剖，流程也像往常一样，洗手，换解剖防护服，再次洗手，走到解剖台前，拉开尸袋的拉链。 “被害者身份不明，遗体被丢在了废料场里。” 一旁的警察补充说明着这具遗体被发现时的状况，他们也不太愿意和中堂系打交道，一旦他们做了什么不那么聪明的事情，中堂系就会骂他们混蛋。 只是这一次，法医解剖医中堂系的目光似乎在这名死者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还用手腕部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之间。 “开始解剖。” 中堂医生解剖了这具遗体，一切都按照流程来，什么都没有说。 解剖结束后，中堂系让其他人都出去，由他负责缝合工作。 再之后……中堂医生便被警察暂时拘留了起来。 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那名死者名叫糀谷夕希子，是负责解剖她遗体的，法医学副教授中堂系的恋人与未婚妻。 按照规定，在解剖工作以及其他与案件侦破相关的环节中如果涉案人员中出现了办案人员的亲属或者朋友，那么就需要进行回避。一来是为了照顾相关人员的心情，二来是为了保证调查的相对客观公正，不因私人感情而产生较大的偏移。 中堂系，一名法医学副教授，他在明知死者是自己未婚妻的情况下隐瞒情况，一言不发地解剖了自己女友的遗体，首先就违反了回避原则。再加上他作为法医学者，有足够的能力把案件中的关键证物抹去或者破坏，以此干扰案件的侦破。 也正是因此，他被作为杀害自己女友又破坏证据的第一嫌疑人被警方拘留了起来。也正是因为这段经历，让他在外面有了“曾经杀过人”“曾经杀死了自己的妻子”“曾经离过婚，前妻死了”的种种流言。 但最终警方经过调查确认中堂系医生是无罪的，他没有作案时间，在委托其他法医进行解剖后得出的法医学报告也没有能够将中堂系认定为作案嫌疑人的证据。他被无罪释放了。 只是，杀害糀谷夕希子并且将其抛尸的凶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这似乎成为了一个永久的谜团。 “原来是这样……难怪中堂医生会躺在解剖台上睡觉……” 听完久部的讲述，凌平才明白中堂医生古怪行为的背后原来有着如此悲伤的一段经历。亲手解剖自己的爱人，或许只是为了希望能够在自己手中查明真相，让没能保护号她的自己为她做最后一件事。 说起来，自己其实也在某种程度上亲手参与了自己亲人的解剖工作…… “所以，这里面就是那个记者调查出的，关于那件案子的线索？”凌平翻看着牛皮纸袋里面的内容，看样子那个记者似乎认为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件。 “drill（钻子）、beat（击打）、knife（刀）、crushsyndrome（挤压综合征）……d、b、k、c……难道是以字母开头的连环杀人犯罪？”凌平看着那几个被用红笔标注出来的字符，不由得产生了这种想法。 以字母作为连环杀人犯罪的标志，这种行为并不少见，像阿加莎克里斯蒂所写的，著名的推理小说《abc谋杀案》就是一起典型的利用字母为标志的犯罪行为。只是，一般的字母标志连环犯罪都会按照顺序来，就像之前调酒师泽木公平用扑克牌的顺序来杀人一样，会按照严格的标准来。 而这些报道中的案件，前后时间跨度都在三四年内，时间顺序和字母顺序却完全不同，让人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而且从knife（刀）这一词来看，难道这项连环杀人犯罪已经进展到二十六个字母里的“k”的次序了吗？如果再这么让他继续犯罪的话…… “中堂医生的恋人，她的死因是什么？”凌平抬头问道。 “好像是死于被人注射了过量的尼古丁……” “尼古丁（nicotine）……是n吗？这个顺序为什么这么奇怪，真的是连环杀人案吗？” “我也觉得很可疑，而且被害者除了都是年轻女性之外完全没有共同点，案发地点也各不相同。”久部附和道，“中堂医生的那件案子里，糀谷夕希子是被抛尸在了练马区，而其他几起案件则分别位于东京周边的好几个县，感觉实在找不到什么联系。” “或许这个记者只是随便猜测的……”凌平摇了摇头，继续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东西，这次所拿的是那几张画有粉色河马的图片。 “粉色的河马？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和某位死者有关的物品吧……” “嗯……”凌平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却也想不出这粉色的河马能代表什么。无论怎么看，这都只是几幅略显幼稚的儿童画而已。 “这样，这些东西暂时放在我这里，等明天……”凌平顿了顿，“等明天你向研究所的众人说明情况后，再看情况要不要把这些东西给中堂医生看。” 第347章 今日子是被害者？ 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在次日一早，凌平刚刚收拾好那些装在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坐上电车，准备去研究所看看众人是怎么对待“叛徒”久部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 “竹内侦探吗……求求你，帮帮我……” “怎么了？”凌平并不怎么费力地便听出了对面传来的是老倒霉蛋隐馆厄介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哭腔。 “今日子……今日子已经失踪一周了……” “什么？！” …… 阳炎町三町目，一家咖啡店外的露天座位。 “竹内侦探……救救我，我，今日子……”一直等在那里的隐馆厄介一眼就看到了目标十分明显的凌平，直接站起身来向他跑去，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结巴了。 “冷静一下，你现在这样子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说不清楚。”凌平伸手按住隐馆厄介的肩膀，这个中等身材中等样貌的倒霉蛋现在全身都有点发抖，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抑或是过度紧张后的肌肉抽搐。 “听我的指示，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好，冷静下来了吗？”在帮隐馆厄介用深呼吸调节情绪的时候，凌平也在用手掌向他的身体传输着波纹能量，帮助他调整。 “是的……抱歉，现在让我来说明事情的原委吧……” 隐馆厄介，一个因为经常倒霉掺和进各种案件中的老倒霉蛋，在长久的聘请侦探替自己洗脱冤屈的经历中认识了侦探掟上今日子，这个有着非常少见的白色头发，以及更少见的记忆每天都会重置体质的美少女侦探。 当然，由于她的记忆每天都会重置的关系，是不是美“少女”这一点还有待考证。 或许是时间的魔力，或许是单纯的见色起意，或许是长久以来被救赎的奇妙感觉，总之隐馆厄介这个家伙似乎是喜欢上了今日子，虽然她的记忆每天都会重置，在这一问题解决之前，这段双方进度条永远不平行的恋爱注定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但在一周前的早上，隐馆厄介还是勇敢地向今日子发出了邀请，请她去看须永昼兵卫小说改编的电影《名侦探芽衣子》，下午三点钟的场次，结束后正好还能一起吃个晚饭。 虽然突然有一通电话委托打到了今日子那里，但今日子保证会到电影院去的。为此，隐馆厄介还特地买了一枝花在电影院门口等候。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玫瑰花的花瓣边缘也略微枯萎，电影院到十点钟结束了营业，今日子依然没有出现。 或许是她为了解决委托太累了吧，隐馆厄介这样想着，便自己回家去了。他也没打算给今日子发短信什么的，因为今日子的手机里只会保留一天之内的信息，再多了的话，按她自己的说法是…… “光是每天醒来检查之前留下的信息就要差不多浪费一整天时间了，所以日记短信这些东西我是不会保留的，有事情当天联系哦。” 次日，当隐馆厄介再次给今日子打电话时，电话却已经打不通了。 或许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委托，或者偶尔想要关掉手机好好休息一天？毕竟侦探也不是每天都忙于各种委托的，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间……隐馆厄介这样想道，于是没有再继续给今日子打电话，也没有冒昧地去她所住的公寓里直接找她。 对于今日子来说，在新的一天里，他隐馆厄介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罢了。被这样的男人知道住址，今日子如果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最好还是不要做这种降低好感度的事情。 但是，当连续第四天依然联系不到今日子时，隐馆厄介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他鼓起勇气去今日子居住的公寓里找过，但没有人在家。他用了一些违法的手段把今日子公寓的门打开后，发现她家中似乎已经有好几天没人回来了，地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这么说，今日子就是在和自己约着看电影的当天失去了联系，而更精确一点的话，就是在接到了那通委托电话后，就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了…… “你当时从电话里听到的地点就是这边的阳炎町三町目吗？”凌平点了点头，像掟上今日子这样的头脑十分精明的女侦探，一般来说是不会做出喝多了酒把自己走丢在东京街头的这种行为，由于她记忆会重置的关系，一天内应该也不会接两起以上的委托。 “没错……假设那天今日子小姐接受了委托，随后发生了一些事导致她无法回来了，那么询问周围的居民应该是最方便快捷的方式。”隐馆厄介低声道，“当然，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报了警，不过警方那边似乎是有好几件大案子要查，腾不开人手，还在调查中……” “于是我就私下做了调查，走访了附近的居民，得知了在一周前的那天确实有一名戴着眼镜的白发女生来到这座大楼附近。” 隐馆厄介带着凌平来到一座大楼楼下，这座大楼只有七八层高，算是那种很普通的写字楼，不过因为建筑年份很久，最近日本经济不怎么景气外加似乎发生过命案的关系，现在竟然没有一家公司在里面办公，换言之，这是一座空楼。 在本应该写着各楼层入驻的公司的楼层牌上只有一张“招租”的宣传单，上面的联系人是“通草不动产”，应该就是这座大楼的管理者。 “空无一人的大楼……今日子所接到的委托地点是这里？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她应该不至于这么不警惕吧……”凌平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座大楼，因为没人使用的关系，这边连门卫都没有，出入完全自由。 “据负责人所说，前几天有杂志摄影想要借用房间，租借了一个楼层一个星期，但是公司、住址、负责人姓名全都是伪造的。因为巴不得出租这里的楼层赚点钱的想法，负责人也没有仔细去核对，甚至连他们是什么时候进入，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清楚……”隐馆厄介把自己手里的文件袋拿给凌平看，同时也注意到了凌平手中拿着的那个牛皮纸袋。 “那里面，是什么文件吗？” “嗯，工作上可能会用到的文件……”凌平应了一声，话头突然一滞，眉头微微皱起，“这里面的，是被怀疑为连环杀人案的几起案件的资料。” “而这些案件，全都是年轻女性被害的案件……” “年轻女性……难道……”隐馆厄介的脸色一下子变差了起来，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不愿去想的事情。 第348章 粉色的河马 “不，还不好说。”凌平摇摇头，“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暂时还是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的好。” “但是，必要的打算也得做起来……” 今日子是个很警惕的人，由于自己那种特殊的体质，在外面时一般都不会吃别人给的东西或者喝别人送的饮品，如果有饮食需求一般是随机挑选一家便利店买点便当和瓶装水解决。毕竟安眠药这种东西虽然对平常人来说已经很危险了，但对她来说却是还要再将危险等级提升一百倍。 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灌下安眠药，今日子的记忆可就算彻底重置了，哪怕对面就是歹徒她也记不住。 凌平在隐馆厄介的带领下来到这座大楼里面，来到了据大楼负责人所说的那家“租用楼层拍摄的杂志社”所租用的四层和五层。 “完全是空的啊……” 凌平走进四楼的办公区域，第一感觉就是空旷。这边除了天花板上的照明灯和地砖以外几乎可以说是空无一物，看来那家“杂志社”的清扫工作做得不错。 “警方也来这边调查过，但他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这样了。如果能够早一点发现今日子的事情……如果能够再早一点发现问题，说不定就能留下更多线索了……”隐馆厄介自责地说道。 “你没必要自责，倒不如说，如果不是你对今日子的关心，那么说不定到现在都没人能察觉到这件事……”凌平蹲下身看了看地面，一来这里是瓷砖地面，二来这里并没有被封锁，恐怕很难从上面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足迹。毕竟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说不定连来调查的警察的脚印都已经难以辨识。 “警方用鲁米诺试剂调查过了吗？”凌平问道，鲁米诺试剂是用来调查现场不明显血迹的利器，就算在经过漂洗的瓷砖地面上也能检测出血迹来，而且一周的时间还不足以干扰鲁米诺溶剂起效。 “试过了，但是这边的地砖缝隙、墙面、墙角处都没有发现血迹，因此警方并没有将其当做杀人事件来对待，仅仅是作为失踪案件调查……” “失踪啊……”凌平皱了皱眉，某种意义上，失踪案比命案还要难以调查，因为一来没法确定失踪者的心理状态，万一他就是自己想要躲起来，警方去调查反而会给自己添麻烦。二来杀人案可供调查的物证理论上要比失踪案多一点，从被害者与凶手的两方面都可以入手，调查失踪却只能从失踪者本身入手，最多再追加一个如果他失踪最可能去的地方。 但这种理论在今日子身上又完全没有用，毕竟只要她的记忆一重置，她会认为自己是什么人，该去哪里完全是未知的…… “很麻烦啊……只知道地点这一个线索，结果也没留下多少可供调查的线索……”凌平抬头再次观察了一番这一层楼，试图从中找出什么线索。 “那个，竹内侦探，难道今日子她真的是被……”隐馆厄介小心翼翼地问道。 “应该不会，比起把今日子杀掉来说，留着她反而更好办一些……从她是接到了假的委托电话才到这边来，而原先在这里假装成杂志社的那伙人也迅速离开这点来看，应该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不是那种为了杀人而杀人的变态杀人狂……”凌平分析道，“就算这边是没人租的写字楼，租下两层楼一周也是需要不少钱的，比起遇害，我觉得今日子更像是被她之前曾经解决过委托所得罪过的人针对了……” “以前的委托？难道是那些出轨的有钱人什么的？” “不是没有可能，有这个财力设下这样的局面，只是专门为了针对今日子，想必他们的恨意不轻，只可能是今日子曾经妨碍了他们获得更大的利益。”凌平继续分析道，“不过他们既然会特意针对今日子，那就一定了解她记忆会重置这一点。如果我是犯罪者，在得知了自己的目标拥有这样的特殊体质后，比起直接杀了她，更大的可能是想办法让她睡过去，再擦去她身上的各种信息，用假信息将今日子塑造成另外一个人……” “我之前就在担心，万一今日子碰上那些之前有过矛盾但又伪装出善意的人该怎么办，所以经常叮嘱她不要吃外面的东西……没错，今日子的记忆每天都会重置的话，就算遇到对她有歹意的人也认不出来。”隐馆厄介恍然大悟般说道。 “今日子就像一块透明的水信玄饼，为她营造的背景是什么样的，她就表现成什么样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凌平自言自语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等等，他们为什么会特意选在这个地方……难道也是为了营造一个背景……” “竹内侦探？” “厄介，你给警方那边说一下，让他们调查这栋大楼时，着重调查一下之前几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你不是说这里曾经发生过杀人案件吗？”凌平扭头对隐馆厄介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起案件很可能和今日子有关。” “我明白了！那，接下来……” “接下来，我也暂时没有入手的方向了……”凌平想了想，“这样，你继续和警方保持联络，我这边……其实也有事情要忙的。” “好的……非常感谢你……” “没什么，毕竟你和今日子都算是我的朋友……虽然今日子说不定并不认识我就是了。” …… udi研究所，当凌平暂时结束了隐馆厄介那边的委托回到所里时，久部已经和研究所的众人坦白了自己的事情，而神仓所长等人最后的处理结果是，暂时让久部待在所里，看他后续的表现再决定下一步的处置。 一方面，久部的行为虽然给研究所带来的一定的麻烦，但总算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那篇失实的报道被压了下来，而他也表示会再去和文泳馆的人谈，希望他们以后不要再报道类似的事情。如果口头上讲道理说不通，那就采取其他的“讲道理”方式。 另一方面，日本的法医学者数量实在是稀少，好不容易有一个以此为志向的青年，大家也不想就这么把他未来成长的可能性扼杀。先看看他的表现，实在不行再处理。 当然，那个叫做宍户理一的记者在调查中堂医生相关的那起案件的事久部也已经说清楚了，听说可能有线索，中堂正在研究所内焦急地等候。 “你终于来了，真的有吗？那个线索？！”凌平才踏进研究所的门，中堂系便直接冲了上来，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牛皮纸袋。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线索……你这么着急，难道里面真的有有用的内容？”凌平将牛皮纸袋递给中堂，这人拿了便急匆匆地跑到桌边，将上面的东西一甩手直接清理到地上。 “粉色的河马……”中堂系直接把那个牛皮纸袋倒了过来，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桌子上，“那个粉色的河马，夕希子遇害的时候身边就带着这个……” “只有凶手，才会有这幅画……” 第349章 令人震惊的事实 “不会吧……” 众人闻言都是十分吃惊，仅仅是通过一幅画，就直接定位到凶手了？ “找到了……果然是这个……已经八年了……” 中堂系从那一摞纸张里翻出一张画有粉色河马的画来，平时握手术刀一天也不会发抖的手此时竟在微微颤抖，看来这张“粉色的河马”正是他所想的那一张。 “中堂医生……” “夕希子是美术大学毕业的，她的画工很好，她之前就和我说过，想要做一个绘本画师，并一直以此为目标努力……”中堂系用手轻轻摩挲着那副画，“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偷偷给我画了一幅画像，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后来，在她的努力之下，她的第一本画册终于出版了，叫做‘茶色的小鸟’。虽然卖得不好，但她表示还要继续出第二本……” “第二本的名字就叫做，‘粉色的河马’……” …… “嘿嘿，猜猜我要给你看什么？”糀谷夕希子神神秘秘地拿着什么东西，藏在身后不让中堂看见。 “什么啊。”彼时头发尚未完全遮住眼睛，还能看出年轻人活力的中堂也乐得和自己的女友玩这种猜猜猜游戏。 “当当当，我的画册，终于出版了！”糀谷夕希子把一直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像是献宝一样捧着一本画册到脸前，一脸幸福的样子。 “喔，不错嘛……茶色的小鸟？”中堂也为自己女友的目标能够实现了而高兴，接过画册，慢慢读出了上面的标题。 “看一看。”糀谷夕希子鼓动道。 “好好好，就算是儿童画册，因为是女朋友画的也要看下去……” 这本画册的内容并不复杂，讲述的是一只茶色的小鸟因为羽毛的颜色不够艳丽，生活并不那么鲜艳多彩，但它依然去帮助其他的动物。最后在一个寒冷的冬天，茶色的小鸟闭上了眼睛。 “这家伙，死了吗？”中堂指着小鸟问道，对于儿童向画册来说，这种故事发展未免有些过于悲伤了。 “嗯，然后……它变成了美丽的花。”糀谷夕希子翻过最后一页，那一页上画着一朵鲜艳美丽的花朵，旁边则是茶色的小鸟曾经帮助过的动物。 “哈？这是什么道理？”中堂眉头一挑，对于他这种法医解剖医来说，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死了就是死了，变成了相似的白骨与血肉。 “这不是什么道理，就算是清冷寂寞的一生，只要最后能变成花朵，那不也挺好的。”糀谷夕希子捧着脸说道。 “在温暖的，香气宜人的地方，变成美丽的花……你不觉得很幸福吗？” “活着的时候就不能幸福吗？”中堂似乎理解不了这种艺术类学生的思维，提出了这样一个优点煞风景的问题。 “那……你能让我幸福吗？”糀谷夕希子歪了歪头，一句话开头的音拖了很久，才突然把一整句话说出来。 “什么？”中堂有点懵。 “这是……反向，求婚啦。”糀谷夕希子笑了笑，把头埋进中堂的怀中。 “要让我幸福哦……” …… “中堂医生……”看着似乎陷入遥远回忆中的中堂系，众人都有些不忍心叫他，但既然有线索，就必须尽快沿着这条路找下去。如果按照那个叫做宍户的记者的说法，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的话，那那名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的犯人或许此时正在做下下一起案子，杀害另外的受害者…… “久部，你说这些东西是那个叫宍户的记者给你的？那你有他的联络方式吗？”中堂系回过神来对久部问道。 “有的，需要我现在打电话给他吗？” “当然，拥有这幅画，就算他不是凶手本人，至少也应该曾经在哪里见过那个凶手……见过那个将夕希子杀害，抛尸在冰冷恶臭的废品站的凶手……” “好的，我马上打电话……”久部似乎被中堂系的表情有那么点吓到了，连忙掏出手机给宍户理一打了电话，同时也按下了免提，让在场众人都能听见。 “喂？久部啊，怎么样？找到凶手了吗？”手机另一端传来一个轻佻的中年人声音，应该就是那名记者宍户理一。 “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有夕希子的画！”中堂系低声咆哮质问道。 “哦？这不是中堂医生吗？看来那些东西确实和你的那起案件有关呢。”宍户理一似乎对于电话那头会传来中堂系的声音一点都不意外，只是轻笑了一声，“我也是从某个人那里拿到的，不过那个人现在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是谁？你是从谁那里拿到的？！” “一个叫做高濑文人的人，不知道你们对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 “高濑文人……他是谁？！”中堂系抬起头来看了一圈研究所的众人，却没有一个人对这个人名有印象。 “看来你们都对这个人没有印象了啊，那我就提示你们一下好了。”宍户理一顿了顿，“增子地区发生的那起烧死十个人的火灾，听说最后是一个之前曾经混过黑社会的人救出了两个人来。” “其中一个是赫赫有名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而另一个被他救出来的，直接被送到帝日大抢救的那个男人……他就是高濑文人。” “什么？！” 研究所的众人觉得自己今天这一天几乎把一整年份的吃惊都吃完了，先是久部居然是文泳馆派来的间谍，接着是中堂医生恋人被杀凶手的线索，现在找到了疑似是凶手的人，居然是被凌平的叔叔町田三郎舍命所救出的两人中的一个。 “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把那些画给你的，他现在又在哪里？”凌平也凑到电话跟前问道。 “啊，这个声音应该是竹内侦探吧？没想到能和你直接交谈。”宍户理一又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说话的人是谁，“时间嘛，大概是两年前，那时候我在调查连续发生的年轻女性遇害案件，找到了高濑，从他那里拿到了那些画。至于他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既然是在两年前就已经找上了高濑，为什么不当时就报警把他抓起来！”中堂情绪似乎有些失控，朝着手机吼道。 “因为没有证据嘛，我没有他杀人的证据。现在不是讲究疑罪从无吗？”宍户理一似乎还很有自己的一套理由，“高濑大概是在两天前离开住处的，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走远了，所以没办法告诉你们他去了哪里。不过，或许有个东西能够提示到你们……” “什么？快说！” “a、b、c，a、b、c、d、e、f、g……” 第350章 真正的杀人狂魔 “什么？什么abcd？你不要打哑谜，有什么话直接说！” “嘿嘿，我能说的内容到此为止了……再见，期待你们能找出凶手并把他抓捕起来……” 宍户理一说了一通像是哑谜一样的话之后就直接挂掉了电话，任中堂再怎么吼他也不回答问题，让人恨不得照着他的脸上暴揍一顿。 “abcd……这是什么意思？是杀人顺序吗？还是什么暗示地点的暗号？”中堂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让本就乱糟糟的头发看上去更像一个鸟窝。 “他给久部的那几个报道上倒是都标出了一些单词的英文……这么一想确实是有可能暗示了以字母为标志进行连续杀人犯罪……” “这么说，很可能是在和英文字母有关系的地方找到他……外国语学校？” “不管了，你们在这里考虑这些事情还不如打电话给警察问问那个叫高濑的家伙住在哪里，如果他真的犯下了那么多起罪行，就算他本人逃走了，也一定会在家里留下什么痕迹。”中堂把声音提高了一点，让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这边。 “说得没错，现在既然有了线索，就应该让警察来协助调查。”三澄美琴点了点头，“虽然现在只有那个记者的一面之词，但也足以引起警方的重视了。” “我这就去打电话。”神仓所长很清楚自己的职责，立刻去和警方进行联络，而剩下的人就只能在研究所里暂时等待。 “可恶……高濑……”中堂从嗓子的底部发出像是野兽咆哮一般的声音，双手握拳，重重捶打着面前的桌子，“就算你这次跑了，我也会找到你，让你明白什么叫做……” “痛苦……” …… 高濑文人，经营着一家小型的房屋中介公司，主要面对那些想要短期租房的客人，向他们介绍符合条件的房屋。 那家公司的名字叫做高濑不动产，非常简单又常见的名字，离研究所并不算太远。 从警察那里得知了这一消息后中堂系便直接从研究所中冲了出去，似乎完全听不到他身后众人的呼喊。 “你就打算自己一个人过去吗？” 正在奔跑的中堂一愣，这才发现凌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追了过来，以和他差不多的速度跑在一旁。 “啊，你来的正好。”中堂应了一声，“如果待会能找到那个家伙，替我狠狠揍他一顿……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但是按那个记者的说法，高濑应该在两天前就消失了才对，你现在过去很可能只是扑空。” “那个记者有可能是在胡说八道，谁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就算只有0.001%的可能性，我也要去……”中堂系猛地吸了一口气，脚下的步幅再次加大。 “我已经，等了八年了……我不想再等了……” …… “砰！”中堂系直接一脚踢开高濑不动产关着的大门，冲到里面去。 “高濑！高濑！你给我滚出来！” 高濑不动产的公司实际上是开在他住家的院子前面，前店后家，对于一些经济不宽裕或者是对办公地址要求不大的公司来说是很常见的一种摆设。 中堂在前面的公司办公室绕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人，便直接冲到了后院。但不大的房屋里只有中堂回荡着的呼喊声和喘粗气的声音，前面的办公室周围放着不少乱七八糟的杂物，桌上还放着茶水和吃剩的点心，点心已经长出了点点霉斑，昭示着这里已经至少两天没有人动过了。 而后面的院子里则更是乱七八糟，这里的主人似乎是个不爱收拾卫生的人。 “中堂医生，来看这个。” 凌平站在一面墙壁前，叫了中堂一声，声音格外低沉。 这扇墙壁上挂着一块很大的纸板，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和整个乱糟糟的房间显得格格不入。 只是这纸板上的东西却让它和“整洁”“干净”扯不上一点关系。 “asunder（碎尸）” “beat（击打）” “crushsyndrome（挤压综合征）” “drill（钻子）” “electricity（电击死）” “grind（磨碎）” “heat（高温）……” “这是……”中堂医生怔怔地看着这张纸板和上面所写的内容，目光一下子落在了某个单词上。 “nicotine……尼古丁，这是高濑那个家伙杀人所用的手法吗？” “除去仍然是空白的那个‘f’，一共有从a到z的二十五种手法……”凌平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的拳头慢慢收紧，似乎想要对什么挥拳。 “二十五种手法……如果每种手法是指一个人的话，那他至少杀死了二十五个人……” “这个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真正的杀人狂魔……” 两人的鼻端似乎闻到了浓重的，化散不开的血腥味…… …… “警方对高濑的住家兼公司进行了搜查，在他的住家厨房中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同时在下水道附近发现了一些类似于生物组织的残骸。经我们化验，那确实是属于人类的身体组织，只是已经被硫酸腐蚀得什么也不剩了。” “至于这名死者的身份，由于实在是缺少可以寻找尸源的线索，目前只能在最近报告的年轻女性失踪案件的当事人的相关亲属中做dna鉴定来一个个排除，却没法直接确定死者身份。” udi研究所，众人和警方前来参与会议的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的表情此时都很凝重。一个可能已经杀了二十五人的嫌疑犯现在失去了踪迹，这对于整个社会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而根据那幅写着种种犯罪手法的纸板来看，这人很可能会再杀害一个人，使用的应该是以“f”开头的某种手法，这就更是给警视厅加了很大的压力。 凌平此时的心情很糟糕，一个连续杀害了至少二十五人的杀人狂魔，还有失踪的今日子，这两件事此时就像乌云一般覆盖在他的心头上。 虽然之前自己已经到今日子所住的公寓提取了一些她的头发与高濑家中发现的人体组织进行dna对比，结果显示那名被害者并不是今日子，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但今日子一天没有被找到，她遇害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且就算不是今日子，任何一个无辜的群众被高濑这个杀人狂魔盯上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f开头的手法，大家能想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目暮警部沉声问道，警视厅虽然已经在全东京范围内增派了警力追查高濑，但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什么线索，就只好另辟蹊径，从那个可能会发生的“f”开头的犯罪思考起。 第351章 红色的金鱼 “‘f’开头的手法……fire（火焰）？freeze（冰冻）？” 要说到杀人手法的话，最容易想到的就是这两种，烧死或者冻死，都是以“f”作为开头字母的手法。 说到这个问题，众人的思维便开始活跃开来。英语中常用的单词大约有三到四万个，算上那些生僻词和专业名词的话这个数字估计还要再乘以十。而“f”开头的词在英语中虽然并不像“s”“p”“c”这样的成词大户那样多很多，但也绝对不像“x”“y”“z”这种单词数量少得可怜的字头一般少。 “f”开头的单词数量在二十六个字母中算是很平均的那一个，等比例计算下来，以“f”开头的常用单词大概有一千到两千个，具有很大的猜测空间。 “flu（流感）？fluid（液体）？”三澄美琴皱着眉头思考道，只是这两种猜测前者没办法直接确实地杀死某人，后者则和纸板上的“liquid（液体）”“water（水）”显得有些重复。 “flower（花朵）？furnace（炉子）？”东海林想到了两个单词，但是除了后者或许是能够用来杀人，前面所提到的花，除了某些有毒的品种，还有什么办法能够用花杀人吗？ “fist（拳头）fry（油炸）……”久部低声说出了自己猜测的两个单词。 “喂喂，油炸什么的未免也恐怖得过分了一点吧……”东海林打了个寒战，有些害怕地抱住自己的肩膀。 “你们是来这里玩猜谜游戏的吗？！”中堂系一声咆哮直接打断了众人的猜谜游戏，似乎一直在憋着一口恶气，“什么杀人手法的根本就不重要，你们是打算等他再次杀害一个人之后再姗姗来迟地把他抓起来吗？” “中堂医生，不要那么生气嘛……”高木警官尴尬地出来打了打圆场，“我们这也是为了能够预防他进行下一步的犯罪……” “如果要预防犯罪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抓起来！”中堂系无情地打断了高木警官的话，“既然现在找不到他本人，那就从和他有接触的人开始调查。那个欠揍的记者说不定根本就知道高濑在什么地方，你们把他抓起来从他嘴里问不就好了吗！” “这个，我们确实传讯过那个叫宍户理一的记者……”目暮警部迟疑了一下说道，“只是，宍户记者一直表示他确实不知道高濑去了哪里，我们对他的住处进行了调查，也没有发现可疑的痕迹……” “他一定是说谎了！你们再狠狠地问问他！他肯定知道高濑在哪里，那个混蛋……”中堂直接站了起来，还待继续说话，忽然感觉肩膀上一沉，扭头一看是凌平正按在他的肩膀上，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冷静一点，中堂医生，我想找到高濑那个家伙的心情并不比你差多少。”凌平低声说道，“只是，我们不能把自己降低到和那些家伙一样的地步……” “我知道了……”中堂系僵硬的肩膀慢慢放松了下来，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咳，除了调查高濑文人本人的行踪之外，我们也在对那可能存在的二十五起案子进行再次调查，希望能够确定它们之间的联系。其中也包括……糀谷夕希子的案件。”目暮警部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因为时间久远，当时负责解剖的老法医也已经在去年去世，所以我们想问一下中堂医生，你有没有什么额外的线索……” “呵，之前我说提供的线索因为我本人有犯罪的嫌疑，所以没有被记录下来吗……”中堂系冷哼一声，用拳头轻轻锤着桌面，“要说线索的话……那就是，‘红色的金鱼’……” “红色的金鱼？” “那是我在夕希子口中发现的，一处形状像是金鱼一般的损伤。虽然外表看起来有些像普通的口腔溃疡，但因为边缘和形状过于奇怪，我就多关注了一下……”中堂系站起身来，在旁边的柜子里翻找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摆在桌子上。 “因为当时我所拍摄提交的照片被我身上的嫌疑搞得不可信了，现在只有我凭印象画出来的图样。”中堂低声说道，从那个文件袋里再次拿出两张照片来，“不过，在这之后，我又从私人的关系那里找到了两名口腔中有‘红的金鱼’的死者，并且拍下了照片。” “这是当时死者情况的记录……” 照片上能够很清晰地看出，在死者本应该是粉色的口腔内壁上有好几块颜色比周围红上不少的痕迹，而边缘轮廓的形状也很像是一条简笔画出来的金鱼。 “一起是三年前的中暑死，一起是两年半前的吊死……当时都是以自杀和意外结案的吗？”目暮警部看了看那两名死者的记录，眉头微微皱起，“单从表面上看，这两名死者都没有他杀的可能性啊……” “如果环境控制得比较好的话，也是可以人为制造出中暑死的，就像之前的那名死者一样……”三澄美琴解释道，“而将勒死的死者伪装成上吊自杀也不是不能做到，尤其是如果没有进行过严格的尸检，很容易把两者混淆。” “中暑死和吊死或者勒死……这不正是‘h’开头的‘heat（高温）’和‘r’开头的‘rope’吗？”高木警官出声道。 “嗯……我们会再调查这两起案件的，但是仅凭一个‘红色金鱼’的印记，恐怕无法成为决定性的证据……”目暮警部点了点头，准备把这两起案件的资料带回去进行更详细的调查。 “如果你们还有其余的线索的话，请第一时间和我们联络……”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站了起来，似乎别有深意地看了凌平和中堂一眼，“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地行动，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啊……” “毕竟我们和那个没救的家伙还是不一样的……” 凌平和中堂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眼看了目暮警部一眼。 …… “你们，真的……”久部站在一家酒吧面前，有些迟疑地看着身后的凌平和中堂，这两个家伙身上似乎都向外散发着一股黑色的气场，完全就是把“我要杀人”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一样。 “少啰嗦，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中堂直接打断了久部的话头，推着他走进了这家据说是宍户理一经常来，还曾经在这里找过久部的酒吧。 凌平站在外面抬头看了一眼酒吧的招牌，又往身后看了一眼，跟上久部和中堂的脚步也走进了酒吧。 第352章 为谁而战 “你也不知道那个叫宍户的家伙住在哪里？” 中堂系皱了皱眉，看着面前这个正在用干布擦拭着杯子的酒保，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那你知道有没有什么别的人会知道他住在哪里？或者和他关系比较亲密的家伙？” “这位先生，我只是个酒保而已，又不是什么私家侦探。”留着小胡子的酒保无奈地耸了耸肩，“而且，看着这两位先生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要是真的告诉你们，恐怕没过几天警察就得找到我这边来……” 确实，中堂现在散发着的那股生人勿近，“我要杀人”的气场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感觉出来。而他身后的凌平人高马大面无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杀手。 “啊，不，其实他们并不是什么坏人，而且警察……”久部刚想解释，扭头看了看这两人的样子，还是把解释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 “啊……混蛋，警察那边也不肯说那个混蛋到底住在哪里，他是担心我回去直接杀掉那个混蛋吗？”中堂用拳头重重地在吧台上砸了一下，引得酒吧旁边的人都扭头看过来，在看清这边三个男人的身形后又把头扭了回去。 这家酒吧不是那种喝酒蹦迪的闹腾式酒吧，而是喝喝酒，聊聊天的安静式酒吧，不少年轻男女也会凑在这里互相结识。虽然本质上都是出来寻找艳遇，和那种在蹦迪酒吧里一边跳舞一边调情的没什么区别，但仅从观感上来说无疑是要安静“文雅”不少，这边的客人大概也是以此自居的。 “看您的样子，您说的话可信度确实不高……”久部小声说着半是解释半是吐槽的话。 “嗯……对了，虽然我不知道宍户住在哪里，不过倒是有另外的消息可以告诉你们。”酒保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什么消息？快说！” “嗯……不过有个条件，你们要先答应这个条件才行……”酒保抬头看了一眼一边的凌平，脚下似乎微不可查地向旁边移动了一点。 “烦死了，我答应就是了，快说！” “好好好，条件其实也不是很难，那就是希望三位在问完这个问题以后可以尽快离开，以后要来的话也请不要搭伙……”酒保的笑容里似乎带着点苦味，“你们也知道，年轻人来我们这种酒吧，多数是为了消遣，排解压力，顺便认识新的男女的……您几位在这里，搞得其他客人都有些不自在了……” “哼，这种地方我才不会来第二次，答应你，赶紧把消息告诉我！”中堂和凌平都不是那种喜欢泡吧的人，这个要求对他们自然没什么影响。而且这个要求本身也不是很过分，像他们这样突然气势汹汹地冲进这家环境还算安静的小酒吧，确实容易给里面的客人带来困扰，要是搁传统霓虹人身上大概就得一直斯米马赛下去了。 “嗯……其实宍户先生到我们这里来，也遇到过几个女孩，其中还有一个女孩被他带到家里去了。”留着小胡子的酒保小声说道，“那个女孩回来之后说，那个人的家里很没意思，一点都不像住活人的地方，她觉得很奇怪就提前离开了……” “那个女孩在哪里？” “她消失了。”酒保低声说道，“大概在一周前，她消失了，再也没有来过这家酒吧……” “消失了……”凌平久部中堂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意识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有她的其他信息吗？”久部问道。 “她叫做高崎熏，目前是独身居住，不过我倒是知道她在一家叫做hellohoney的烘焙坊工作……” …… “如果高崎熏也成为了高濑文人手中的一个被害者，那宍户理一与高濑的关系就很值得怀疑了。刚刚被其中的一人带回家，转眼就被另一个人杀掉……” 酒吧外面，中堂托着下巴思考道，心中对宍户理一的怀疑更加深了一点。 “如果在烘焙坊能够找到高崎熏登记的住址，再去她的住处找到能够进行dna鉴定的检材。或者直接从她的父母那里获取dna样本进行比对，就能够确定那名被分尸的死者是不是高崎熏了……”久部则是分析着进行dna比对操作的可能性。 “如此一来，或许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藏起来的高濑了……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凌平点了点头，却忽然将声音略微提高，不知道在向谁说话。 “果然被你发现了啊……”街道的转角转出一道身影，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不过，最后的结果也还算不错。” “呵，你以为我会直接去杀人吗？”中堂系冷哼一声，心里很清楚三澄美琴这个家伙为什么要跟来。 “从单纯的理论上，不带有同情感的角度来说，确实是这样的。”三澄美琴点了点头，“虽然对于夕希子的事情我感觉很抱歉，但对于中堂医生你，我觉得提高点警惕是有必要的，这样才能在你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及时制止你。” “烦死了。” “你们两个也是吧，应该都不想看到中堂因为高濑那个家伙，把自己也变成那样的杀人犯……”三澄美琴并没有在乎中堂，而是向旁边的久部和凌平问道。 “我自己选择什么方法跟你没有关系！就算是我自甘于堕落成杀人犯，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中堂很是烦躁地扔下一句话，“当然，在我做这些事情之前，我会向研究所提交辞呈，这样就和你们没有关系……” “从理论上来说，人确实是有着自甘堕落的自由。”三澄美琴的声音略微提高，盖过了中堂的声音，“但是，我恰好是那种看不惯人自甘堕落的人……” “差不多说够了吧，圣母玛利亚女士！”中堂同样也打断了三澄的话，仰起头来，从头发的阴影里看着她，“如果你真的那么看不惯各种‘不合理’的事情，还有什么是比杀人凶手得不到制裁更加不正确的事情吗？” “所以我才不想看到你也因此而自甘堕落！被卷入不正常案件里的人，放弃自己的人生，对他人做出同样不正常的事情……” “在以正常人对抗非正常犯罪这个领域，为了达成目标一定更加艰难，但这种坚持是值得的……如果你还有一点作为法医学者的尊严的话，就以法医学者的方式去战斗……” “竹内，你是怎么想的？”中堂沉默了片刻，忽然扭头问向凌平，“你的叔叔，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救出的却是一个杀人魔……你会怎么做？” “叔叔……”凌平看了看面前对峙的这两人，还有在旁边手足无措的久部，仰头看了看闪耀着点点银光的夜空，“如果他没有选择救人，那高濑就会死在火灾之中，在某种意义上，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但与他一同消失在火海中的还有死亡。二十多人份的死亡无处寻找归宿，事实的真相不能展现于晴空之下，也包括糀谷夕希子的事情……” “或许，叔叔正是为了将他的罪行揭示于太阳之下……那，我也不想让叔叔的牺牲成为没有意义的事情……” “不过，我自己，也想为那些无辜死去的被害者做一些事情……为了他们，以我所选择的方式……” 第353章 并行的两起案件 “警方那边已经找到那家烘焙店进行调查了，虽然高崎熏没有登记自己的住处，不过和她一起工作的同事兼朋友曾经在她生病的时候去她家里探望过，知道她的住址，现在鉴识科的警员已经去那里取证了，如果能找到头发或者什么别的东西进行dna鉴定的话，说不定就能确定宍户和高濑有着比表面层次更深的关系，也就可以对他再次询问了。” 神仓所长从高木警官那里了解到了警方最新的调查动向，兴奋地向中堂医生和所里的其他人汇报着。 “太好了，这下就有希望找到……”三澄松了口气，虽然昨晚上的劝说似乎打动了中堂，让他暂时收起了以自毁前途为代价去杀掉宍户理一和高濑的这种想法，但如果迟迟没有新的进展，谁也不敢保证中堂不会再做出什么事来。 “诶？竹内去哪了？” 神仓所长扭头想要寻找凌平的身影，却并未在研究所内看到这个平时非常显眼的家伙。 “好像是他的一个朋友失踪的案件忽然有消息了，所以刚才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东海林解释道，“他也真不容易啊，每天就像个超人一样到处去拯救世界……” “是啊……”三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只是，有些时候也很担心他，毕竟他也不是真正的超人。就算他的身手再好，有时候也防不下人的恶意……” …… “你说之前在这边看到过今日子，但是又不是今日子，是怎么回事？” 电影院门口，凌平一接到隐馆厄介的电话便直接从研究所赶了过来，据隐馆厄介在电话里说，这是昨天晚上的事，但那时候凌平的电话打不通。 “昨天下午，或者说傍晚，我从打工的地方下班，本来打算回家，但心里总是放不下，就再到这边的电影院走了一圈，希望能够突然看到今日子出现……”隐馆厄介的情绪很是低沉，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然后，我真的在电影院门口看到了‘今日子’……不，应该说是疑似今日子的人。虽然头发是黑色的，但她的脸和身形都和今日子太像了，我就直接冲上去和她说话……” “她的眼神很陌生……不过如果是今日子的话也是应该的，但是当我问她名字的时候，她说她不叫今日子，而是叫做‘里美’……” “里美？”凌平眉头皱起，如果隐馆厄介没有认错人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今日子本人。而如果她说自己叫做‘里美’，那么或许真的发生了第二坏的情况…… 今日子，被人以伪造的背景故事制造出了虚假的记忆与身份，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她手上记下的东西呢？她不是一般都会用油性笔在手臂或者别的地方做记录吗？”凌平问道。 “我当时很焦急，直接就拉过她的手臂看了，结果什么都没有……而且今日子的手上，还戴了戒指……”隐馆厄介顿了顿，“在无名指上……” “婚戒？” “是的，她似乎把我当成了去搭讪骚扰她的什么不良混混，展示戒指给我看就是为了以自己有丈夫这件事劝退我……可是……”隐馆厄介蹲在路边，双手抱头，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她明明就是今日子啊……我后来准备跟踪她到她现在住的地方，结果糊里糊涂地就被甩掉了……这样的机敏性，不是今日子又会是谁呢？” “骗今日子做妻子？仔细一想的话，她那种体质确实是在这方面很危险……”凌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对于这种不是以人命为目的的案件的敏感性远不如命案，此时才意识到或许那个犯人是馋今日子的身子…… “先不要急着沮丧，你昨天跟着那个可能是今日子的人，是在什么地方被甩开的？”凌平问道。 “在森下町的一座小公园那里……” “森下町……离这里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啊……”凌平思考了一下，“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今日子的话，那她的记忆和思想其实是被人伪造灌输出来的，只要能让她再次睡过去，并把正常的回忆告诉她，她应该就能恢复原状了……” “不，那样做太卑鄙了……”隐馆厄介摇了摇头，从背包里拿出一摞打印好的纸张来，“我打算在今日子神志清晰的时候，把这些事情告诉她……既然她的记忆是被人告知的，那我所说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也是一样的，都只是两种选择中的一种罢了。” “但是，有种效应叫做先入为主……”凌平虽然在情理上比较认同隐馆厄介的做法，毕竟如果趁今日子记忆重置再告诉她别的事情，那就和犯罪分子没什么区别。虽然目的是好的，但只要开了这个头，谁又敢保证自己的自制力能够不继续做一点别的事情呢？ 也不用特别过分的那种，比如在今日子记忆重置后和她说自己是她的丈夫。只要稍稍提高一点点的好感度，每日如此，早晚会形成类似于肌肉记忆或者什么的东西。 将两种版本的“事实”同时说给今日子，让她自己做决定，看似很公平合理，但人们对于率先接受的观点往往会天然地取信，这就叫做先入为主。就像大家印象里的“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这一句歌词一样，如果你不仔细去查证，就不会发现这首歌其实是“五十六个星座五十六支花”，记错的原因是蒋大为老师曾经唱过一首叫做《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支花》的歌曲，大概是把他们弄混了…… “就算这样，我也想让今日子自己来做决定……而且，我相信今日子。”隐馆厄介似乎重燃了信心，而且还意外地坚定。 “嗯……不过在这之前我觉得我还是先搞到她的一根头发来做个dna检测，万一你认错人了就不太好了。”凌平点了点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提出了这个建议，“毕竟脸长得像的人是真的存在的……” “说的也是，那真是麻烦你了。”隐馆厄介朝凌平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用客气。对了，对那栋大楼的调查，怎么样了？”凌平问道。 “哦对，还忘记和你说了。”隐馆厄介似乎是才想起来，从挎包里翻出另外的两张纸来，“这是警方那边的调查报告，据说那边的大楼在四年前曾经发生过一起凶杀案，是一家公司的合伙人因为金钱矛盾而杀害了另一名合伙人的事情，而且当时曾经有一名少女出现在现场进行协助破案……” “据那名警官私下询问得知，当时的那名少女正是掟上今日子……” 第354章 伪造的幸福（二合一4000字） “四年前的案件吗？结果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犯下罪行的那个叫做结纳坂仲人的社长没有被提起公诉，据说他后来换了名字过日子。而且现在也没有留下照片，所以很难再找到他了……” “如果能找到这个结纳坂，或许就能查清这件案子背后的真相……但要想找出一个替换了假身份的人在现在来说实在是很困难，尤其是他还没有留下过照片……” “说的是啊，警方那边也帮忙调查过，但最后什么结果也没有……啊，这边就是昨天我跟着她来的公园……就是她，在那边逗小猫的那个，你觉得那是今日子吗？”隐馆厄介带着凌平来到了这边的小公园，一眼便看到了正在那里逗弄着两只橘猫的女生。 “虽然头发是黑色的，但怎么看都是今日子本人……或许是假发。”凌平眯起眼睛看了看，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这人黑色的短发其实是做工不错的假发，她真正的头发则被隐藏在假发之下。 如果不是出于某些原因导致需要用假发遮住头发不多的头顶，那就只能是以颜色比较正常的黑色假发来遮挡住颜色很显眼又少见的自己的真发……比如说，白发。 “今日子小姐……”隐馆厄介正待上前搭话，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人，伸出右手拦下了他。 “隐馆厄介是吧？”中年人看了一眼旁边的凌平，左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收了收，“出于一些原因，我委托侦探调查过你……听里美说，昨天跟踪她到这里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里美？你是……”隐馆厄介一怔，正待询问，这名中年人已经将手伸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我叫泽野信二，在立木坂物流公司工作，是里美的丈夫……” 说着，这个自称叫做泽野信二的男人还从口袋中又取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穿着黑色礼服和白色婚纱的一对新人，男的正是他自己，而女方的脸和发型完全就是今日子的样子。 “这，这……”隐馆厄介看到那张照片后瞳孔剧烈地颤抖起来，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东西。 “我能看看那张照片吗？”凌平问道。 “请，如果你们怀疑这张照片是伪造的话，大可以拿去找专业人士鉴定。”泽野信二似乎对此很是自信，将照片递给凌平，大有任他察看的样子。 “嗯……不用了，我也只是看一眼而已。”凌平接过照片看了看，又把照片交还给了泽野信二。看的时候还用手指在照片的背面摩擦了几下，似乎是在感知这张照片是否是被人为拼接出来的。 “里美，之前已经和我结过婚了，但因为她那种怪病的原因，某天她忽然从家里走失，我一直找了她好几年，终于在前不久找到了，她也终于回到了正常的生活。”泽野信二收起那张照片，“之后我听说，她曾经是一个侦探，那种经历，对她来说简直是噩梦……” “噩梦？” “据我了解，她虽然很喜欢推理小说，头脑也很聪明，但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她曾经说结婚生子，组建家庭，这样的简单生活就是她的梦想。只要经济上过得去，在有点爱作为调剂，就能好好地生活下去。”泽野信二看了一眼正在旁边逗猫的今日子，或者说泽野里美，缓缓说道。 “现在她终于，活出了真正的自己，我不想让她再经历之前的事情，所以，请你不要再接近里美了。”泽野信二深吸一口气，正色对隐馆厄介说道。 “我……”隐馆厄介沉默了一下，握着那个纸袋的手指微微用力，在上面捏出了一层折痕，“我，只和她说几句话可以吗？” “不要太长。”泽野信二又看了一眼旁边像是保安一般的凌平，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了道路。 “……我叫隐馆厄介。”隐馆厄介走到今日子，或者说泽野里美面前，迟疑了一会，才说出了这句普通到有些过分的开场白。 “かくしだて？”今日子或者说泽野里美头微微一歪，不知道隐馆厄介说的是什么汉字。这个家伙的名字发音比较奇怪，而且所使用的汉字也一般不会出现在名字里，是以泽野里美才有此一问。 “是这两个字……”隐馆厄介把自己装在兜里的工牌拿出来给泽野里美看了一下，上面是他现在工作的房产中介公司的名字地址，以及他的名字的汉字写法。 “哦，原来这样写……” “以前……”隐馆厄介看着面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孩，似乎有千万句话想要说出，最终还是忍住，变成了再普通不过的一句客套话。 “以前……承蒙里美小姐的关照。” “在认识你之前，我每天都感叹自己很倒霉，不管什么事情都很不顺……但是，多亏了里美小姐，让我找到自己能够做的事情，虽然我觉得我能做的也不多……” “现在……”隐馆厄介顿了顿，“你觉得幸福吗？” “……”泽野里美认真地看了看面前这个男人，像是在阅读考试题目一般阅读了他的眼神，这才微微抬起头来回答，“每个人对于幸福的定义都不同。自己感到超级幸福，并且心怀幸福感活着的人，我觉得不是很多。” “……是啊。” “我的话，衣食住都有保障也有积蓄，能够好好地生活，相对而言这不就是幸福吗？我觉得人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多东西，只要有钱，生活中再稍加些谜团就够了。” “谜团……比如像是须永昼兵卫的作品？” “是的，我最喜欢了！”泽野里美在听到须永昼兵卫这个名字时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倒是让凌平想起之前他们去须永老师家里寻找原稿时候今日子的状态…… “……请你，一定要幸福。”隐馆厄介看着泽野里美的笑容，嘴角向上钩动了两下，露出一个似乎像是看开了一般的表情，“好好珍惜，人生中独有的今天……” “再见。” 说完这话，隐馆厄介转过身来，对泽野信二微微鞠了一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凌平看了一眼泽野信二和泽野里美，迈步跟上了隐馆厄介。 …… “你这算是放弃了吗？”走开一段距离，凌平低声问着隐馆厄介。 泽野信二的话已经变相承认了那人就是今日子，只是身份不同，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去拔一根头发做dna鉴定了。 “既然她自己都说了现在很幸福，那谁都没有权利把她的幸福夺走……”隐馆厄介摇了摇头，一副看开了的表情。 “如果她的幸福是伪造出来，而且不久将会变成灾祸呢？”凌平伸手按在隐馆厄介的肩膀上，直接止住了他的脚步。 “伪造，灾祸？难道你是觉得，那个泽野信二说得都是假话？”隐馆厄介问道，“可是他有照片，还……” “伪造一张照片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尤其是对于一些接触过相关方面的人士来说……”凌平打断了隐馆厄介的话，“俗话说恋爱会让人降低智商，现在看起来失恋也是。今日子被叫去了多年前的案发现场，就此消失，再次出现时身边却多了一个男人，那人还宣称自己和今日子结婚了。” “你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其中的问题吗？” “等等，你这么一说的话……”隐馆厄介此时才像是如梦初醒，连忙到自己携带着的那个纸袋里翻找了起来。 “四年前的那起案子的详细资料在这里，我之前看过，但刚才情绪冲击太大我一时间忘掉了。在同一个大楼，同样是被卷入事件中的今日子，外加一个已经消失了的人，一个突然出现的人……无论怎么想都不止是简单的巧合，或许那个叫做结纳坂的人就是今日子此次失踪事件的背后主谋……” 凌平看着隐馆厄介递来的调查报告，因为时间久远，能调查到的信息并不多，只能知道结纳坂本人开的是一家类似于婚姻介绍所，但也帮忙介绍一些商业合作，某些方面像是万能中介的公司。由于金钱之争杀死了自己的合伙人，但却发现保险箱的密码被改动，恰好此时合伙人用自己的血在地面上留下了血字，出于可能怀疑这些血字是保险箱密码的念头，结纳坂并没有擦掉它，而是找了借口请了当时还没有什么名气的今日子帮忙解谜。 而当年的今日子一眼便看出所谓的血字其实是被害者留下的求救暗号，于是借着叫外送饮料的机会联系了警察，保住了自己的安全。 在这之后的事情就不清楚了，那个叫做结纳坂的人似乎是认识什么权势很大的人，在看守所里待了一阵子便完好无损地出去了，改换了姓名，不知道去了哪里。 “如果那个泽野信二就是今日子之前曾经揭穿杀人罪行的结纳坂仲人所指使的人，那一些就都说得通了！”隐馆厄介说道。 “我觉得结纳坂仲人和泽野信二他们两个干脆就是一个人的可能性比较大。或许是见过的死亡与杀人犯太多了，虽然这听起来有点不科学，但亲自动手杀过人的家伙和正常人，我大概还是能感觉出来一点的……”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把那个泽野信二抓起来！把今日子救出来啊！她说不定马上就会被害的！”隐馆厄介焦急地说道。 “暂时不用担心，既然那个人肯让今日子独自外出，在发现了你的存在之后依然让她出门，今日子的姓名大概是无碍的。只不过我这个家伙出现在现场可能会给他们一些压力，或许会让他们急着转移，或者……联系某人。”凌平从挎包中拿出柯南同款雷达追踪眼镜，按下按钮，眼镜的地图上便出现了一个闪动着的光点，正在朝他们相反的方向移动。 “刚才我在那张照片上安装了定位贴纸……” …… “不买小猫了吗？”今日子，或者说泽野里美情绪有些低落地说道。 “明天再买吧，今天发生的事情，或许有点不太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泽野信二说道。 “今天……不行吗？” “明天很快的，睡一觉就到明天了。” “可是，我现在回家的话，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之前不是给你买了须永昼兵卫的书吗？今天就在家里好好看一天书，正好我今天也可以在家里工作，可以一直陪着你……” “不买猫或许是担心猫的成长会成为今日子用来辨认时间的依据，泽野信二急着让今日子回家，应该是害怕你和她说的事情会产生变故。以今日子的体质来说，恐怕会让她直接睡觉来重置记忆。”凌平从发信器中听着泽野信二那边发生的事情，一边和隐馆厄介解释道。 “停止移动了？” “我们怎么办？直接去他家里把今日子抢回来吧！解释的事情之后再说。”隐馆厄介焦急道。 “你之前不还说要公平竞争吗？” “那是建立在今日子没有危险的情况下，现在知道了那个男人很可能就是之前犯下杀人罪行被揭穿的结纳坂，那当然是以她的安全为最优先啊！” “还行，你的智商看来已经回到了正常水平，不过我们就这么直接冲进去，在表面看来无疑是强盗行为，在今日子看来也无疑是那种反派角色……”凌平微微点了点头，“等等，今日子问了今天的日期……须永老师的供奉日？那是什么？” “啊，供奉日，那是须永老师的粉丝们自发组织的一个活动，是在特定日期，大家聚集在一起向神社供奉花朵的活动，大概是出自他的第三个系列作品……” “嘘——”凌平示意隐馆厄介噤声，皱着眉头仔细倾听了一会，“今日子说，今天是重要的供奉日，所以就算要回家也要先做完向神社供奉鲜花的活动再回去，他们现在要去花店……” “诶？可是供奉日，明明是在12月15日啊？”隐馆厄介一时间有些懵，“难道是今日子记错了？” “不，或许……”凌平看着眼镜上开始折返的光点，嘴角微微勾起，“或许，我们并不需要向今日子解释太多的东西了。” 第355章 逃跑计划 “供奉日这天，大家会在神社里供奉伪海豚花，这是铁粉朝拜须永昼兵卫老师时的嗜好。” 泽野里美，或者说今日子带着泽野信二折返了回来，一边还在聊着关于“供奉日”的事情。 “伪海豚花？”泽野信二似乎没有听说过这种花朵，疑惑地问道。 “去找花店吧，就是不知道现在的花店有没有卖。” …… “等等，竹内侦探，你刚才的意思是……” 另一边，凌平正带着隐馆厄介向今日子和泽野信二的方向走，但总是选择那种比较隐蔽的地方，尽量不让自己的身影能被对面走来的人一眼看到……虽然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今日子对于须永昼兵卫的热爱是被铭刻在记忆里的，不会随着记忆的重置而重置。”凌平解释道，“你刚才也说，供奉日这个习俗或者说惯例形成已经有差不多二十年了，那么，她一定不会记错供奉日的日期，或许一两天的误差会有，但绝对不会把冬天和夏天记错。” 现在的时间还是八九月之交，即使天气已然有些转凉，但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把这和供奉日的真正日期十二月混淆。 “所以，今日子是故意记错，或者说说错这个日期的。那么她为什么要故意说错呢？结合泽野信二之前催着她睡觉的言论，很明显，今日子对自己的记忆，也就是泽野信二对她所说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她不是那种会乖乖坐以待毙的人，虽然她那每天都会重置的人生可以说都是被人预设下的，但我想她应该也不想活在一个满口谎言，还对自己可能有歹意的人预设的人生之中。” “她在想办法，自救。” …… “……没有花店啊……” 在街上逛了好一会的泽野信二看了看今日子，后者向他展现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似乎真的是在烦恼找不到花店。 “这边吧，说不定这边会有花店。”今日子指了指十字路口的一个方向，带着泽野信二走到了这半边来。 “伪海豚花是一种超可爱的花，真的很像海豚。小小的，咻地一下就飞走了……” “在这边乱转还不如去车站大厦那边，那边应该有……” 泽野信二似乎被这永无止境的逛街搞得很是烦躁，低着头闷着往前走，想要扭头看一眼今日子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原本应该跟在自己身边的今日子不见了。 而再往远处看一看，顶着黑发，戴着眼镜的今日子已经在人群中奔跑了起来，速度还不慢。 “可恶……” …… “移动速度突然变快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凌平发现自己跟踪眼睛上的光点突然开始加速移动，但看移动速度应该不是坐上了车，而是在跑动。 那张追踪贴纸是贴在泽野信二的照片上，如果他突然开始奔跑，那或许是今日子已经开始了自己的逃跑计划…… “我们不用再这样藏着了，马上去找到他们，万一今日子被他抓到了就不妙了。”凌平伸手抓住隐馆厄介，拖着这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家伙便向前狂奔了起来。 凌平他们离那个光点所示的泽野信二的位置直线距离大概有一公里，但是由于隔了好几个路口，即使凌平后来直接把隐馆厄介扛起来搬着走，也没法在短时间内直接赶到那里去。 “不动了？” 凌平心中猛地一沉，如果泽野信二的脚步停下是因为抓到了今日子，面对这样一个已经察觉到自己所编造的谎言的聪明女生，泽野信二不知道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犯下杀人的罪行…… “又开始行动了？怎么回事？” …… “砰！” 一条偏僻的小巷中，凌平把刚刚被自己提起来的黑衣男子扔在地上，上前一步直接踩住了他的肩膀，手里则拿着一张背面似乎占有奇怪贴纸的照片。 “也就是说，你是那个叫泽野信二的人雇来抓捕今日子的？” “是，是的，我们也只是收钱做事而已……”地上的黑衣人眼中全是恐惧，他刚才亲眼看见这个明明身高体型都称得上重量级，行动时却像鬼魅一般，直接冲过来把自己旁边的两个同伴一手一个扔到了一边，还顺手把自己提了起来，从自己手里夺过了照片。 自己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他扔到了地上并用脚狠狠踩住，仿佛要把自己踩碎一般。而那两个被他扔开的同伴在墙上糊了一下，便像一滩烂泥一般滑了下来，生死不知。 “那个叫泽野信二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现在去了哪里？”凌平脸上的表情毫无波动，甚至还加深了一些脚下的力度。 “他，他是立乃木公司的人，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 “你最好说实话。” “别，别，我说，我说……”那黑衣男子的气息几乎要断绝，慌忙摆手示意凌平脚下留情，这才得以稍作喘息，“他，和立乃木公司的董事长似乎很亲密，我们也是被董事长雇来听他做事的……” “至于他去了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根据他的指示，到这边的地上来拿到这张照片，然后再开车去他说的地方待命……” “嗡——嗡——” 一阵似乎是手机振动所产生的声音响起，由于角度的关系，地上的这个黑衣人并不能看见是谁在后面，只能听到在凌平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人接起了电话。 “喂……” “……隐馆先生吗？我是泽野里美，我现在是在你家里，用固定电话打给你的，因为那时候看到了你的工作证，去你工作的地方又没有找到你的人，于是从你桌上的文件里找到了你的住处……” 从电话那头传来了今日子的声音，她似乎并没有被泽野信二抓到，而是顺利逃脱。只是由于记忆的关系，不知道该去哪里，向谁求助。如果去求助警察的话，说不定会被泽野信二再次以谎言蒙蔽过去，于是她便想到了隐馆厄介，这个她可以快速调查到联系方式和住址的人。 “从昨天你和我说起过我之前的事情开始，我就没有睡，一直是在装睡，吃下喝下的东西也都吐出来了。我发现那个叫做泽野信二的家伙，他会在我睡着之后，擦掉我写在身上的记录……我昨天明明在手臂上写了要去看须永老师的电影的……” “比起那个人一味地说着明天的事，我……更信任你，那个时候，因为你说希望我一直幸福下去……让我好好珍惜今天这一天。所以我相信你……” “请告诉我，我……我是谁？” 第356章 转进如风 “你，你是……今……”隐馆厄介酝酿了一下情绪，想要把今日子的名字告诉她，电话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啪嗒的声音，紧接着便没有了信号。 “喂？喂？那边怎么了？喂？” “电话应该是被人为切断了，他们大概已经找到了你家。”凌平把脚下踩着的黑男子往一边踢开，转身和隐馆厄介说道。 “既然今日子能根据你工作地方的内容找到你家，那他们也可以……你家离这里远吗？” “两条街，不远！”隐馆厄介立刻回答道。 “那就别磨磨蹭蹭地浪费时间了。” …… “可恶，又被她跑了！” 泽野信二从隐馆厄介的家里出来，狠狠地将手上拿着的黑色假发扔在地上，对着身边站着的几名黑衣人说道。 “马上给我分开去找，一旦找到就把她弄昏，只要把她弄昏了，就没有必要担心别的了……照片你们应该都拿着吧？她现在摘下假发变成白发，应该更加显眼，找起来也更好找了。” “是的，泽野先生，不过……”站在他身边的黑衣人几乎是人手一张照片，上面都有的是泽野信二和今日子的“合照”，有的则是今日子的单人照，既有黑发的也有白发的。 泽野信二似乎准备了不少今日子的照片，伪装出一副爱着自己妻子的好丈夫形象，如果出现特殊情况还可以用它来掩饰……他似乎只是恰好将那张带有贴纸的照片留给了那名分开行动的黑衣人。 “不过什么？” “泽野先生，我们有三名同伴刚刚失去了联络……是不是应该先找到他们，毕竟我们做的事也不是那么合法……” “既然都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那就不要像是什么守法公民一样婆婆妈妈的。”泽野信二冷哼一声，走进这名提出异议的黑衣人，以自己比他高出几公分的身高优势俯视着这个家伙，“你们可要对得起立乃木先生付给你们的一大笔钱啊……” “喔，看来来得很及时嘛，这些人都没有走。” 这边的几人正在上演赤果果的金钱交易，从街角处则转出了一高一矮两道人影，那个矮的其实也不算太矮，只是正常身高而已，但和他旁边的那人比起来就显得要弱上不少。尤其是他现在气喘吁吁，几乎要趴到地上呼吸的样子和他旁边那个气定神闲的壮汉一对比，给人的感觉就更加突出。 “隐馆厄介……这两个人也一起抓起来。”泽野信二扭头看了看这两个人，冷哼了一声，对手下的人吩咐道，竟是想直接转身离开。 泽野信二似乎并不了解隐馆厄介旁边的凌平到底是什么人，对他的战斗力也没有正确的认知，这倒也难怪。一来凌平和隐馆厄介的交集次数并不多，处理和他相关事件时也没怎么在公众面前曝光过，泽野信二就算调查隐馆厄介应该也不会调查到他。至于战斗力这一点……泽野信二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比超级赛亚人还波纹使者的人存在，现在他手下有十二个共黑道雇来的壮汉，即使凌平一米九的身高看起来很吓人，按正常思维来思考，二对十二，结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波澜。 “泽野先生，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在犯罪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不回头得好……回头是岸啊……”凌平听到泽野信二的话后轻轻叹了口气，给隐馆厄介传递了一点波纹能量让他稍微好过一点，便大踏步迎上了这十二个黑衣人。 或许是所谓“道上人”的直觉，那十二个黑衣人看着凌平走来的步伐心中没来由地有些发虚，不仅没有听从泽野信二的话上前，还向后退了半步。 “你们这样还配叫黑道吗？十个人去对付他总够了吧！”泽野信二似乎对这群人的态度很是不满，暴躁地吼道。 “这家伙很烦啊……”凌平伸手按了一下鸭舌帽的帽檐，叹了口气，走到了离那群黑衣人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抬头和原本被一众黑衣人围在后面，此时却因为手下的退缩而暴露在最前面的泽野信二。 “你们倒是上啊——” 泽野信二的下一声吼声还没有完全喷出喉咙，只觉得面前忽然刮起了一道黑色的风，紧接着便是一股刺痛感从上腹部开始涌现，在一个极其短暂但感官上极其漫长的时间内传导到了下腹部、胸部、四肢、以至头颈。 “啪。” 凌平收回自己的拳头，任泽野信二像一条刚刚被美食作家敲晕的鱼一般一边抽搐一边倒在地上，顺便环视了一下现在才反应过来，一下子从他身边四散开来的黑衣人们。 “我们没必要打架，不是吗？” 凌平慢慢摊了摊手，露出一副他自己以为人畜无害，但看在别人眼里却如同罗刹恶鬼般的笑容。 “对不起！”“我们也只是拿钱做事！”“大哥请饶了我们！”“那个混蛋泽野和混蛋立乃木之间的关系我们都会说出来的！” “这还真是……”凌平看着面前鞠躬鞠成一片的黑衣男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虽然暴力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有时候却能节省很多时间…… …… “所以说，这个家伙就是几年前曾经杀过人的那个结纳坂仲人，但是因为他和立乃木集团的董事长交情很深，所以由立乃木从中斡旋，把他保了出来……” 凌平看着地上躺着的泽野信二，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猜中了。 “不过，立乃木为了一个泽野信二做到这个程度，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啊……”凌平的语气有些古怪，为他脱罪，为他安排新身份和工作，为他雇佣黑道的人抓人……无论怎么想，做到这种程度单纯作为朋友来说也太过了一点，莫不是……噫。 “啊这，其实详细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那名之前和泽野信二交涉过关于自己失踪的三个同伴的男子也有些尴尬地说道，“不过据我们老大和立乃木谈的时候，好像说到了‘遗产’什么的……” “遗产？”凌平和旁边的隐馆厄介对视了一眼，“难道今日子还是什么已故有钱人的子女？” “具体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只是拿钱做事而已。不过……”那个黑衣男子顿了顿，“我听说，立乃木董事长的妻子的哥哥最近刚刚去世，而他正是大阪有名的房地产大亨态条空真。” “态条空真？可他不是都已经快要八十岁了吗？”隐馆厄介作为在房地产中介工作的员工倒是也听说过这个人，但年龄上巨大的差异让人不得不有些怀疑。 “态条空真、老年得子、特殊体质……喂喂，是巧合还是什么啊，为什么既视感这么强呢……”凌平在心里疯狂吐槽道。 第357章 案件之间也会互相吸引吗？ 这边不知道为什么和某个乔姓家族的经历很像的今日子的身世暂时不论，解决了想要对她不利的泽野信二，或者说结纳坂仲人，今日子的危机暂时是解除了，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负责这件事的只有你们几个对吧？立乃木那边没有再额外找人对付她对吧？”凌平向身边的黑衣人问道。 “是的，因为我们这边的规矩就是不能找其他帮派的人一起来做，所以只有我们几个……”黑衣男子点头道，“而且，我们老大个立乃木董事长的交情也不是那么深，甚至可以说不怎么看得惯他，所以只有我们几个……” “嗯……”凌平闻言点了点头，“如果这么说的话，来自立乃木和结纳坂仲人这边的威胁就已经解除了……以今日子现在的状态，她一旦意识到追赶她的泽野信二并没有出现，她所在的环境是安全的，应该就会想办法和我们联系，比如说你的手机号……” “或者，她会选用逆向思维，在外面绕一圈之后又回到这个他们已经搜索过的，你的屋子……”凌平看了看隐馆厄介所租住的独栋小房子。或许是日本这里国庆比较特殊的缘故，这种偏远地区独栋的小房子租金还是比较便宜的，反而是那些公寓楼的租金比较贵。 “所以，比起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还是留在这里静观其变的好。”凌平伸手提起被他用电击色波纹疾走造成了类似电击枪效果的泽野信二，“而我，则负责把这个家伙弄到警察局那边去，一个杀人犯居然还能在外面嚣张这么多年，是时候让他偿还了……” “好的，我明白了。”隐馆厄介点了点头，还是稍微有点担心地看着旁边的黑衣人们。 “当然，他们也会和我一起。”凌平拍了拍那个一直出来发言的黑衣人的肩膀，拍得他差点跪地上，“毕竟他们可是重要的证人啊……” …… “目暮警部，真是麻烦你了。” 因为这起案件说起来也算是一件重大案件，牵扯到了四年前的案件，所以凌平并没有就近找个警署就把人扔在那里，而是找了熟悉的目暮警部来，这样他自己也能少被各种没有必要的调查麻烦到。 “哪里的话，倒是你这次又帮助我们搞定了一桩案子啊。”目暮警部笑了笑，看着已经清醒过来，戴上手铐，坐进警车里的泽野信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的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这个家伙四年前的那起案子我也有所耳闻，不过那时候这起案子并不是我负责办理的，没想到他居然在法院起诉阶段动了手脚，让自己逃脱了法律的惩罚……” “不过，如果这次他和立乃木那边合谋的事情能够被调查清楚，起码也是个非法拘禁罪，再加上之前应该被起诉却没有被起诉的事情，外加还涉及黑道……”目暮警部看着旁边像是乖巧的小学生一般站着的黑衣男子，冷哼了一声，“恐怕他们不会再那么轻易地逃脱惩罚了……” “那后面的事情就辛苦你了目暮警部，对了，关于那个烘焙坊员工高崎熏的调查，进度如何？”凌平点点头，他也不打算再掺和进这起案件，毕竟从头到尾他都是处于一个营救朋友今日子的立场才参与其中的，泽野信二的案件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虽然他也以自己的方式给了这个逃脱法律惩罚多年的家伙一点该有的体验…… 被他高度重视的，还是那起或许涉及二十六人的连环杀人案。 “嗯，那边的取证环节已经结束了，找到了不少可以进行dna对比分析的样本，已经加急送去研究所进行检验了。”目暮警部说明道，“听说你们研究所最近引进了国外的先进机器，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出成果？” “是的，不过那是法医物证学的相关领域，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台机器的操作也是半懂不懂的。”凌平点了点头，现在这个年代pcr技术刚刚发明没几年，专用仪器本身还很少，再加上日本国的特色国情，鉴定dna主要是先利用ctab法溶解细胞膜，使dna游离出来，再用水浴方法进行pcr扩增，接下来还要做水平电泳、分析结果、写出报告，零零碎碎加起来，最快也需要花费两三天的时间，其中主要耗时就耗在了pcr上。 所幸，神仓所长之前从国外花大价钱买了专业的pcr仪器，将这一过程大大缩短，现在如果是在加班加点的情况下，一天之内就能得出结果。 不过，对于毛发和组织碎片进行dna对比还不是能够直接出结果的那种，一般来说，对于毛发的个人识别是要从形态学观察、仪器分析、分子生物学方法分析着三个方面入手的。但是对于像疑似高崎熏的那名只剩下少量组织残片的死者，就只能采用第三种分子生物学方法进行分析了。 对于有毛囊的毛发，主要是进行以pcr为基础的dna分析，如str分析。而对于仅有毛干而无毛囊的毛发，传统的方法是测定abo血型，较为先进的方法则是采用线粒体dna序列。 对于新鲜的人体组织碎片，可以通过chelex-100法提取dna，组织中的dna分析方法与血液分析差不多，包括pcr扩增x-y染色体同源特异片段鉴定性别、分析str和mtdna识别个体等。 其实这些理论凌平也只是读过，大概懂那么一点原理，操作也会一点，但实际水平远远不如专业的法医鉴定师东海林。 “嗯……果然还是技术发达了比较好啊，我还记得在我刚当警察的时候，基本上就只能靠两条腿和脑袋追查犯人……哦对了，你现在是要回研究所吗？要不要我正好捎你一程？”目暮警部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顺便问了问凌平要不要搭顺风车。 “嗯……我的朋友现在还不能确定安危，我还是等她……” “叮铃铃……” 凌平一句话还未说完，自己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凌平打开一看，是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或许是隐馆厄介打来的。 “喂？” “竹内侦探吗？是我，隐馆厄介。”电话对面果然传来的隐馆厄介的声音，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 “今日子刚刚借了别人的电话打给我，我也告诉她泽野信二已经被抓起来的事情了，还打算直接过去找她。只是今日子和我说，要我先联系警察，因为她在找躲藏的地方的时候，在一栋没什么人的大楼里……” “发现了一具遗体，一具年轻女性的遗体。” 第358章 金鱼再现 “这位就是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竹内凌平先生，这位是搜查一课的目暮警部。” 接到隐馆厄介的电话后，凌平立刻和目暮警部乘警车赶到了今日子所说的那个地方，而同时隐馆厄介也已经提前到了这里，在大楼下面迎接着赶来的警方，并为今日子介绍了这两个人。 “你们好。”刚刚脱离危险的今日子向两人点了点头，在这之前隐馆厄介应该是简单和她说明了一下她之前的生活，她现在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恢复了之前侦探今日子的精神状态。 “那具遗体就在这栋写字楼的二楼上，因为这座楼旁边的建筑曾经发生过火灾，所以连带着这边也收到了波及，已经没有人住了，甚至连流浪汉都没有。” 隐馆厄介往旁边还带着被火焰烧过痕迹的大楼指了指，这边这一块区域虽然也是在东京，却意外地没什么人在，或许正是因为这一因素。 “发生过火灾……”凌平往旁边那栋大楼看了看，不由得想起自己刚到东京时参与的第一起案子，那起有十人丧生，被自己叔叔救出来的两人则是一个成了和自己熟悉的长辈，一个成了被自己追捕的杀人恶魔…… 那栋失火的大楼因为整体结构已经被彻底烧毁，已经推倒重建了，现在在那里重新建立起了一座新的写字楼，只是因为曾经发生过十人死亡事件所以到现在也没有租出去多少。 “我现在带你们过去，因为我的记忆在一天之后会重置，所以希望你们有问题的话能在今天之内尽量详细地问完，如果等到明天的话，我可能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今日子非常直白地说道。 “啊……对哦，你还有这种体质的……”目暮警部似乎也想起了这个他曾经见过几次的女侦探，点了点头，吩咐旁边跟来的警察和鉴识课人员做好准备，在外面拉好警戒带，一众人穿戴好鞋套手套头套口罩，跟着今日子进入了大楼。 警方对案件尤其是涉及人命的刑事案件进行调查一般都是从多个角度入手的，对死者进行法医学解剖、对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走访调查、对现场物证进行提取分析等等。现场物证的品类是非常繁杂的，严格来说，指纹、足迹、工具痕等等属于痕迹检验部门，也就是警视厅的鉴识科负责提取的。而血迹、毛发、脱落细胞等在一些法医学普及发达的国家一般是由专门的法医部门负责提取，但在日本……基本上现场物证都是鉴识科的事。 而在鉴识人员进行现场调查时，一般都需要戴好口罩、手套、头套、鞋套这四件套，为的是防止对现场本应该存在的物证进行污染或者混淆……虽然警视厅这边经常因为嫌麻烦而没有准备全套，但因为这次的案件很可能是和那起涉嫌二十五人杀人案的高濑文人案有关，所有警员都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 “当时我正在躲避泽野信二的追赶，一路逃跑的时候找到了这边这栋无人大楼，就躲了进来。但是在走到二楼的时候，我无意间在一个隔间那里发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今日子带着众人上了二楼，向旁边的一个没有安装门的小隔间指去。 从外面看时，那个隔间似乎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如果稍微往旁边走一走，就能看见因为角度问题而被墙挡住的可疑物品。 “行李箱？” 目暮警部看到那个物品也有些惊讶地说道，这是一个看起来还很新，表面甚至没有多少灰尘的黑色大号行李箱，与这栋已经被废弃了好几年的建筑显得格格不入。 “或许是出于侦探天生对案件的敏感性，我上前察看了一下这个行李箱，发现它并没有上锁，只是用锁扣扣了起来。”今日子说道，“但是，当我把它打开时，却在里面发现了令人震惊的内容……” “咔嚓。” 对现场拍完照的鉴识科警员把行李箱打开，藏在里面的内容便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一名年轻的女性死者，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安静地躺在行李箱内，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确认死亡……”在研究所的人赶来前临时作为法医担当的凌平伸手在这名女孩的脖子上感知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如果要调查相关的痕迹的话，箱子上面应该有我的指纹，但死者身上应该是没有的。此外，这座大楼里应该也会有我的足迹。”今日子看向旁边鉴识科的警员，两手向上摊开，伸到他的面前，“需要提取指纹什么的吗？毕竟作为案件的第一发现者，我应该也很可能是犯人吧？” “而且因为我的特殊体质，说不定犯了罪之后我自己都不会记得，反而成了案件的第一发现者这种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虽然指纹足迹什么的还是需要提取，不过你倒不必担心自己是犯人，这应该仅仅是一起巧合，一起不幸，但又可以说是幸运的巧合。” 凌平用手电筒对着死者的口中检查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 “死者的口中，有‘红色的金鱼’痕迹。” …… “听说是发现了红色金鱼伤痕的遗体？” “是的，在一栋废弃的写字楼里，旁边是一栋被烧毁的大楼，很可能是高濑在利用这种相似性向我们提出挑战。” udi研究所内，急忙将死者运回研究所内解剖的三澄对听到消息急匆匆从检验室那边赶来的中堂医生说道。 “那我来解剖……” “两人一起，两个人一起进行工作的话，无论是效率还是准确性应该都会提高吧。”三澄丝毫不退让地说道，“而且，首席解剖医必须是我的名字。” “……好。” …… “没有外伤，上半身尸僵缓和，下腹部没有变色，身体还没有开始腐坏。” “肠温25摄氏度，与环境温度一致。” “死亡时间大致是……四十八小时左右。”三澄抬头询问了一下中堂的意见，而后者也点了点头，认可了三澄的这一判断。 死者遗体的体温因为新陈代谢停止，无法继续产生热量，因此会向环境中丢失热量，最终达到与环境温度基本一致。像现在的八月末，天气虽然依然很热，却也不至于对死者体温影响太大。 再加上死者的尸僵已经开始缓解，这是在死后24到48小时后才会出现的现象，再结合其他的种种遗体征象，将死者的死亡时间初步确定在24小时以上48小时以下是比较合理的。 “那么，现在开始解剖。” 第359章 决定性的第二十六 “出现了肺水肿，有中毒的可能性……” “开始提取胃部残留物……唔！” 对这名口腔中出现红色金鱼痕迹的死者进行尸检进行到了提取死者胃内容物的环节，这个环节可以通过对死者胃内容物的成分、消化程度、是否有异物等进行分析，从而对死者的死因、死亡时间以及死亡地点等提供一些有力的旁证。 只是当众人将这名死者的胃部打开后，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恶臭瞬间冲击而出，弥漫在整间解剖室中。作为几乎每天都要和遗体打交道的法医解剖医，三澄他们对于异味恶臭这点已经属于很能忍受的级别了，但之前接触过的那些具有恶臭气息的遗体多数都是在表面上也有着对视觉有极大冲击力的那种，比如在水中泡了许久发绿膨胀，或者处于特殊环境中尸蜡化的遗体…… 但这名死者，从外表上看除了有些苍白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因此众人可以算是被这股臭味打了个措手不及，如果一开始就对此有预感，他们早就把防毒面具拿出来了。 “太刺鼻了……这是什么味道啊……” “腐坏程度异常严重，死后四十八小时会腐坏成这样吗？” “这种气味，起码要腐坏一周以上吧……” …… 法医虽然被人戏称为医患关系最稳定的“医生”分类，但其实他们的工作也总是面临着危险。且不谈在各种刑事案件中出现场时可能遭遇的各种危险环境，和参与调查时可能会遭遇的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单单是在对于死者进行解剖时可能会被死者身上产生的各种有毒气体、可能存在的烈性传染病、可能刺破手套和手指的骨刺等等，对于法医来说也是有可能威胁到生命安全的因素。因此在尽量屏着呼吸处理完这位死者的胃内容物后，三澄和中堂在内的一众人都换了口罩和手套，更加仔细地进行着下面的解剖。 “红色的金鱼……很明显啊，这是我见过最明显的红色金鱼了。”中堂系看着死者口中那明显的伤痕，不由得低声感叹道。 “确实，这么一看，完全就能看出金鱼的头和尾来……是嘴里被塞入了什么东西吗？”三澄点了点头，让负责拍照记录的久部多角度对这红色的金鱼拍了好几张照片。 “如果是被塞进了什么东西的话，说不定能根据照片推测出具体的样子。在得到了这个红色金鱼伤痕的数据以及死者的口腔数据后，用电脑上的3d建模软件说不定可以还原出类似的东西。”凌平点了点头，“等结束后，这些照片可以借我一份吗？我准备发给认识的阿笠博士帮忙进行建模。” “那真是要拜托你了竹内君。” …… “被害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根据口袋中残留的收据找到了银行卡号，再顺藤摸瓜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解剖工作结束的交流会上，高木警官把警方进行调查的初步结果分发给研究所的众人，不知为何脸色十分严肃，“死者名叫橘芹菜，29岁，两个月前辞职待业，一个人住在中野区，老家是横滨的。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事发现场附近，我们还在进行更进一步的调查。” 由于是极其重大，引起了社会广泛关注的案件，警方的调查力度也不是一般的大，当天中午发现的遗体，在日落时分已经基本调查清楚了死者的身份。 “在现场找到了高濑文人那个家伙出现的痕迹吗？这次的死者口中也出现了红色的金鱼，和之前的案件联系起来的话，肯定是高濑那个家伙所为的没错！”中堂系很是焦急地询问道，甚至连死者的尸检报告都没有第一时间介绍。 “这个……”高木警官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中堂医生，又看了看旁边的众人，“事实上，高濑文人，现在就在警局里面……” “什么？已经抓住他了吗？太好了……”中堂系闻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嘴角刚刚翘起想要笑出来，却发现高木警官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不由得一怔。 “高木警官，高濑……高濑的案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是的，高濑文人……并不是我们抓捕到的，而是他自己到警局里来的，但并不是自首……”高木警官有些迟疑地说道，“他说……” “有人要杀他，所以请我们警察保护他。” “这个混蛋！自己杀死了二十六人居然还有脸说别人要杀他，你们不会信了他吧？”中堂双手握拳重重地向桌子上一拍，试探着问道。 “我们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一开始就以犯罪分子的身份把他控制起来了，但是在审讯他的时候，他对于那二十六件杀人案……”高木警官顿了顿，“完全否认，他说那根本都不是他犯下的。” “什么？！”中堂系几乎要从位子上直接站起来，还是神仓所长把他按住了。 “冷静一下，中堂医生，作为犯罪者，他肯定是会对自己的罪行抵赖的，要他大方承认反而才是不现实的事情……你应该理解的吧？” “对于他那种混蛋来说……确实是这样。”中堂系似乎也找回了理智，慢慢坐下，“不过，这次他肯定逃不掉的……” “事实上……这次还真的很难证明他有罪……”高木警官小声说道。 “嗯？” “之前的二十五起可疑的杀人事件，不是年代久远没有更加详细的证据链，便是事件被认定为自杀或意外，根本没有证据在……”高木警官慢慢说道，“而对于在他家中发现的死者的组织碎片，他说，那是一位到他那里去看房子准备租住的客户在看房过程中突然倒地而死，他对于突然有人死在待出租的房子里这件事很无奈，于是就将死去的死者拖到自己的家中进行了碎尸处理……照这样的话，只能以侮辱损坏遗体罪起诉他，罪行只能被判处在三年左右的有期徒刑……” “他完全是在抵赖！胡说八道！”中堂系的火气又一次燃了起来。 “我们从个人的角度上，从情感的角度上出发也认为他是在胡说八道……但在现实的证据链上确实没有办法指认他的嫌疑。”高木警官抬起头来，表情罕见严肃地说道，“那名被碎尸的死者，已经无法查明死因了对吧？” “确实……因为实在是缺少检验对象，毒理检测也没有发现毒物……” “所以，之前的二十五起案件，都没有办法起诉他……那么，决定性的一环就是这起案子了，第二十六起案件……”高木警官看着三澄和中堂，“请告诉我，这次这名死者的死因……” 第360章 food poisoning “死者的体表没有明显的外伤，解剖后也未发现机械性损伤和机械性窒息的征象。由于之前几次解剖的经验，我们也着重检查了烧死、冻死、电击死等等的征象，都没有发现。” “死者的心肺功能也较为正常，因此死因是猝死的可能性很小，暂时不做预估。” “我们将死者的血液以及其他检材进行了毒素对比，药物毒素的检查结果和两百多种药物都不一致，如果再进一步调查的话也许会有结果。但在这之前，我们着重调查了腐坏程度异常严重的胃内容物。” 东海林拿出两张报告递给高木警官，指着其中几条数据说道。 “虽然因为腐坏已经分解得差不多了，但从成分来看应该是加工肉，也就是香肠或者午餐肉之类的。” “腐坏程度异常严重？是细菌繁殖导致的吗？”高木警官问道。 “目前还在进行细菌和微生物的培养检查，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三天时间……不过腐坏程度如此剧烈，所以我们怀疑这次死者的死因很有可能是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高木警官一愣，这个名词在日常生活中听到的次数并不少见，至少比什么烧死电死抑制死之类的名词听到的次数多，只是，一般人也不会把这个名词和死亡联系到一起。在一般人的印象里，食物中毒应该是和腹泻、感冒之类的概念相近的轻症才对。 “没错，从广义上讲，食物中毒是指进食被致命性细菌及其毒素、真菌毒素、化学毒物所污染的食品，或因误食含有自然毒物的食物所引起的急性中毒性疾病。”中堂系给高木警官科普了一下法医学概念上的食物中毒，“食物中毒根据致病物质的不同大致是分成五类的，也就是细菌性食物中毒、真菌性食物中毒、化学性食物中毒、有毒动物性食物中毒和有毒植物性食物中毒这五种，我们现在比较怀疑的是，凶手故意给死者喂食了高度腐坏的食物，从而引起细菌性食物中毒。” “从大致的感官来判断，那些食物应该已经是腐坏了一星期甚至更久的时间……真是个畜生……”中堂系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 “而且，食物中毒（foodpoisoning）也符合高濑文人留下的那块牌子上唯一剩下的‘f’空缺，所以虽然详细的结果要在几天后才能出来，我们现在认为食物中毒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三澄美琴补充道，虽然各种征象都指向了食物中毒这一死因，但是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还没有人敢下绝对的结论。 这是出于法医这一职业素养的谨慎。 “食物中毒的可能性很大吗……我明白了，不过，如果是这种死因的话，该如何认定凶手就是高濑文人呢？”高木警官问道。 “嗯……从法医学角度来说，还是很难给出能够一击致命的决定性证据的……除非能够找到被高濑文人强行喂食的那些腐坏的食物，但我想那些东西应该早就被处理掉了……”三澄美琴有些为难地说道，食物中毒这种杀人手法虽然比较容易查明死因，但很难以法医学角度直接找到证据指向凶手。 “如果是强行喂食腐坏的食物的话，被害者一定不会那么顺从地直接吃下，会做出一定程度的反抗……”中堂医生低声自语道，“考虑到在死者口中除了那个红色金鱼的伤痕之外也有少量的其他伤痕，很可能是高濑直接用手扳开死者的嘴，把腐坏的食物灌入她的口中……” “在这个过程里，如果他没有戴手套的话，说不定会在死者的牙齿或者其他地方留下少量的细胞，说不定能从里面检验出dna来……” “我马上再去检查。”中堂系直接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这次连神仓所长都没有拦住他，只能看着他冲到了外面。 “事情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细菌培养检验的结果一旦出来我们会尽快告知你们的，也请你们努力从其他方向调查……”三澄美琴见中堂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于情于理自己也得一起，毕竟检查死者口腔内部是不是有高濑的上皮细胞也算是法医解剖的工作，只让中堂一个人进行的话明显是不合规定的。 …… “如果把这几个参数导入进去的话……” 与研究所众人讨论案情的同时，凌平正在阿笠博士家里等着他对那些数据进行分析建模，从而推测出那个造成红色金鱼伤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恰好也在阿笠博士这里的柯南也颇有兴趣地站在旁边，给好久没出场的自己找了点戏份。 “你最近怎么样？没有再感觉到那种奇怪视线的监视了吧？”等待阿笠博士出结果的时间，凌平顺便向柯南问了问最近的情况。 “啊，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最近感觉奇怪的视线都少了不少……”柯南闻言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该不会是你瞒着我自己去找组织的人或者高远遥一对决了吧……” “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现在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样，自从常盘大楼事件之后就连着发生案子，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凌平看了看阿笠博士电脑上的进度条，受限于年代，现在的电脑性能也就是很一般的那种，进行建模模拟也很慢，现在也只进行到10%左右。 “喔，说起来，最近那起案子闹得确实是蛮大的呢，我在来的时候还看到报刊亭里有关于这次案件的特刊，今天又在一栋废弃大楼那边发现了一具遗体对吧？”柯南点点头，他最近从灰原那里听说凌平一直挺忙的，甚至连回家做饭的活都已经让小哀做了将近两周了…… “嗯……等等，特刊？今天的？”凌平忽然回过神来，那具遗体是在今天中午被发现的，当天就已经有特刊了？ “是啊，就是这个。”柯南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了一本杂志，递给凌平，“我看到这上面说发现遗体的时间就是今天还有点惊讶，这本杂志的效率未免有些太高了。” 杂志很新，甚至隐约还能从上面感觉到那种刚刚被印刷出来的温度，封面上有着硕大的标题“废弃大楼中发现年轻女性遗体，疑似连环杀人案的又一名受害者？” “这……”凌平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封面，从照片拍摄的角度看，这张照片应该就是在案发现场附近拍摄的，最远不过二三十米，甚至上面还照到了和警察们在一起的自己…… 视线下移，凌平看到了图片角落里的摄影师名字。 “摄影：宍户理一……” 第361章 “我是职业记者” （梳理剧情发现前一章因为赶稿写的有点bug，所以修改了一下剧情，把杂志的发表日期推后了一天） “在案件发生的当天就拍摄了这张照片，并且在次日就赶出了印刷贩售，这家伙恐怕是早就对此有了预谋，一直在那里等着准备拍摄这张照片也说不定。” 阿笠博士的电脑出了问题，一个简单的建模工作愣是从前一天的晚上忙到了第二天清晨，凌平恰好从来这里的柯南那里拿到了一份封面照是昨天案发现场的杂志，便急忙回到了研究所，此时研究所内的众人基本都在，一直在忙碌着此次案件的事情。凌平直接把那本杂志扔到了桌上，和众人说明了它的来历。 “一本杂志从定稿到印刷贩售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这个杂志社，是怎么做到在当天拍摄的照片第二天就发表出来的……”三澄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那张照片，照片里除了警察外也拍到了她，正戴着口罩站在凌平的旁边，身子几乎被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宍户理一……我就知道，肯定是这个混蛋，他一定是早就知道了那栋大楼里有遗体，所以一直在守株待兔，准备拍下这个画面抢头条新闻……”中堂系看着杂志封面角落里的那个名字，恨恨地说道。 “这种情况，应该可以直接让警方调查他了吧？”久部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完全可以用所谓的‘新闻敏感性’和‘碰巧’来抵赖，如果他真的早就知道那栋大楼里面有遗体，那就肯定不会留下什么马脚来……”凌平摇了摇头，“不过，我们或许可以试着私下去接触一下他……” “私下接触？喂喂，等一等，你不是说……”如果是别人说要和宍户理一私下接触，说不定还没人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但这句话一从凌平口中说出，那意思就怎么听怎么显得奇怪…… “放心吧，是单纯的接触，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凌平见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变得古怪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验证一些猜测……” …… “喔，我还以为这次叫我出来的人是中堂医生呢，没想到会是你。” 研究所附近的公园里，许久以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宍户理一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这是一个戴着深色眼镜，即使在大夏天依然穿着长袖的中年男人。长相没什么特点，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真不愧是人们所说的巨熊侦探呢……要是你对我出手的话，恐怕我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呢。”宍户理一看着双手插袋的凌平，一副十分惊奇的样子。嘴上虽然说着可能会被袭击什么的，但行动上却丝毫看不出害怕或者担心来。 “你不用担心，在这次对话里，我连手都不会从口袋里掏出。”凌平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宍户理一，抬头向不远处的路边看了看，“路边的树下有一个，旁边的咖啡店里有一个，后面那座大楼的楼顶上有一个，现在全都拿着摄像机或者照相机什么的对准我吧？只要我出手，恐怕明天就会在媒体上被整得身败名裂。” “哈哈哈，媒体哪里有那么恐怖，从某种意义上，你还真是厉害呢……所以，高濑已经被抓到了，你又找我出来是想做什么呢？”宍户理一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凌平的话，反而问起了他的来意。 “你今天发行的，文泳馆的杂志周刊，封面是你拍摄的吧？”凌平面无表情地说道，“会在那么巧合的时间和地点拍摄到，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原来是这个啊，看来你们似乎还是在怀疑我有嫌疑。”宍户理一抬起一只脚踩在旁边的花坛围栏上，来回晃动着身体，“我可是职业记者，不自谦地说，我对自己作为记者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我是觉得那个地方会有大新闻发生，才在那里一直蹲守，真要说的话……大概是一种直觉？” 宍户理一转过头来看了看凌平，“你们该不会怀疑我和高濑联合起来杀人吧？推断的死亡时间是哪天？我看看哪天我是不是有不在场证明。” “不，只是对你能够拍摄到那张照片有点惊讶而已……”凌平摇了摇头，直接转换了话题，“听说你之前曾经和高濑有过接触……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种问题你直接去问警察不好吗？他们应该审讯出什么东西来了吧？”宍户理一笑道。 “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宍户理一晃了晃头，开口说道，“最初接触高濑，是我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在调查八年前的一起案子的时候……三年半以来我一直在暗中观察高濑，不过始终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和确凿的证据，后来我决定直接和他本人接触，他就告诉了我他一直想完成从a到z的一个系列杀人，不过那只是他的一个幻想，并不是事实……” “幻想？”凌平眉头一挑，“你也觉得……这是幻想？” “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切实的证据。而且我也不是什么警察或者侦探……以及法医学者，作为新闻工作者，我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查明真相，大家都喜欢的真相……”宍户理一摊了摊手，说得跟真的一样。 “你之前说，从高濑那里拿到了那些东西……那不是证据吗？” “那是我在询问他关于他口中的‘幻想杀人计划’时他给我的复印品，我也找人调查过，结果没有调查出什么东西来……”宍户理一摊摊手。 “但那次我们在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的原话是‘看来那些东西确实和你有关呢’，这难道不是你早就知道那些东西的来历吗？” “因为后来高濑说，那是八年前的东西。而八年前的案子，和我的调查相关的，就只有那一起……” “……” “还有其他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可要回去了，那边还有不少稿子等着发……”宍户理一站在原地晃了晃，准备转身离开了。 “f。”凌平吐出一个单字，“高濑文人所要执行的‘f’，是什么？” “啊……”宍户理一的上半身在空中花了一个弧，转过头来，表情似笑非笑地说道，“f，是什么呢……” …… “就这么放他走了吗？”等候在街边咖啡店里的中堂系看了走进来的凌平一眼，低头问道。 “他比想象中更难对付。”凌平把手从口袋中拿出，手里握着一支还在工作的录音笔，“录音录像，以及旁边偷拍的其他记者，只要我有一点点举动……不，甚至我只是站在那里不动，都有可能被他们借题发挥大书特书。” “我自己倒是并不在乎这些，但万一他借此将矛头对准研究所，对准我们的解剖结果，恐怕会对高濑文人的案子不利。” “真是个阴险的混蛋……”中堂系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这种霉体……为什么他们不能去死呢……” “不过，这次交谈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凌平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眼镜，扭头望向咖啡店外。 第362章 被误导的F？ “我们在事发大楼附近对各种有监控摄像头的便利店、大楼、商铺进行了摸排，果然让我们再其中找到了一份有用的影像。” 这次到研究所来的是目暮警部本人，旁边自然也少不了部下高木，此时高木警官正将一卷录像带放入研究所的投影仪中。 “在那具遗体被发现的一天前，监控录像中出现了高濑的身影。” 众人闻言都是精神一振，聚精会神地看起了监控录像，只有凌平一人还在旁边捧着一本法医学教材，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是在遗体被发现前一天的晚上九时四十四分，在这家便利店监控视角的角落里，拍到了一个出来倒垃圾的人影。”高木警官在设备上按了几下，将角落里的那个位置放大，原本还算清晰的影像顿时变得一团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穿着浅色衣服的男人。 “在让技术部门处理过这段影像之后，影像就是这样的。” 随着屏幕上的影像慢慢锐化，众人的目光也逐渐凝重，先是腿，再是躯干，然后……脸…… “没错，这家伙就是高濑文人！”中堂系直接喊出了声，他几乎是看着高濑的照片把他的脸印在了脑海中，就算他变成巨人观恐怕都认识。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现在这已经成为了我们侦查的突破口。”目暮警部点头说道，“对他的审讯真可以说是困难重重，我还从来没接触过这么难审讯的犯人……” “他一直不说话吗？” “不，我们问什么他就回答，单就这一个角度来说，他可以说是相当配合。”目暮警部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他的供述永远都是含混不清，只肯说个大概，一点具体的信息都不透露。” “拿最简单的案发时间来说，我们问他在失踪后去了哪里，他之前先是说‘不记得了’，后来又到处乱说，练马区江户川区涉谷区，东京的区几乎都被他说了个遍。” “此外，对于高崎熏的相关事项他也是百般推诿，甚至还和我们说起了所谓他‘幻想’中的杀人行为，把好几件杀人案全部安到了高崎熏身上……我们甚至在考虑是不是给他做个精神鉴定。” “他难道是精神有问题？” “会连续做出二十六起案子，还不留下痕迹，这种人会是精神有问题吗？”中堂系冷哼一声，“如果他真的精神有问题，恐怕唯一的问题就是喜欢杀人这一病态的爱好……” “对了，之前委托你们寻找的那个和红色金鱼有关的东西，有结果了吗？”神仓所长见状连忙转移话题道。 “喔，那个东西啊，我们从两个方向进行了调查。一方面在市场上调查有没有相关的商品流通，另一边也在高濑文人的家中和那个案发地点附近寻找。”目暮警部点了点头，凌平从阿笠博士那里得到了建模的结果，推演得出的物体是一个表面有好几个鱼形状凸起的塑料玩具球。 “在市场上的调查有了结果，这种玩具球是一家公司在二十多年前生产的，现在早就已经不再生产。只是因为当时生产的数目不少，加上年代比较早，所以很难从这个方向进行溯源。”高木警官拿出一叠报告分发给研究所的众人，“至于高濑家中，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这个球，考虑到在他家里有烧过什么东西的迹象，所以我们很怀疑……” “不，最新发现的死者口中还有红色金鱼的痕迹，因此这个球一定还在……说不定就被他藏在什么地方……”中堂系打断了高木警官的话，坚持认定道。 “我们也在尽力寻找了……对了，关于这次是死者，橘芹菜小姐的死因，调查出来了吗？”高木警官勉强答应了下来，又问起了这次死者的死因。 “细菌培养还需要一天的时间，所以现在还无法给出结论……” “目暮警部，我觉得在我们得出死因之前，可以先重点审讯高濑关于这次案件的事情，尤其是死因方面。”一直在旁边看书的凌平忽然出声道，所说的话倒是让目暮警部有点奇怪。 “这个……我们当然是会询问他这点，但现在还是高崎熏的案子比较容易突破……” “关于这次橘芹菜的死因，我稍微有点疑惑。”凌平看了看研究所里的众人，慢慢说道，“我怀疑，我们一开始所下的‘食物中毒’，foodpoisoning的结论，很可能是被误导了……” “误导？”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凌平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但是……”凌平把自己正在看的书放到桌子上，“那个记录着他二十六种杀人手法的牌子，唯独剩下了一个‘f’的空位，或许并不是没来得及填写，而是故意想要留下一个让我们自己来填写的空……” “让我们……自己填写？” “虽然只是一种猜测，但或许我们所初步判断出的食物中毒foodpoisoning只是高濑想要让我们得出的结论而已。”凌平顿了顿，“如果法医对于死因的判断出了问题，那么法医所出具的报告在法庭的起诉环节中的有效性无疑就会降低，从而导致无法成功起诉高濑。” “可是，如果不是食物中毒的话，又会是什么死因呢……”三澄美琴有些迷惑，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那名叫做橘芹菜的死者都是死于食物中毒。“如果她的胃内容物没有腐坏地那么严重，或许还有其他中毒或者猝死的可能，但腐坏成那种程度，无论是什么别的毒素，在摄入之前都应该已经死了……” “是啊，除非是两种毒素共同作用，但在那种情况下，判定为食物中毒也是可行的，并不会影响报告书的可信度。”中堂系也补充道，以他解剖过3000具以上遗体的经验，也没有看出这次的死者橘芹菜会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死。 “说得也是……”凌平闻言点点头，他所说的内容也只是一种设想而已，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再对死者进行一次检查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我们遗漏的点。”三澄美琴还是愿意听凌平的意见的，毕竟他曾经在许多次的案件中都提出了足以扭转案件局势的意见，“过了三天，希望遗体不要腐坏得太厉害才是。” “那么这次的通气会就到这里……”众人站起身来，收拾着桌上的文件，由于高木的动作稍有些大，拿起文件带起的风一下子把凌平摊开放在桌上的书翻了两页。 “腐坏……腐坏……防腐？”凌平的目光忽然落到自己面前摊开的那本书上，这一段恰好是在讲解各种毒物的鉴定与分析结果的评价，而在这一张书页的最下方，正好是做毒物化验需要注意的几点事项。 “……乌头碱也易因遗体腐败及碱性作用而分解。” “3.防腐剂对毒物的影响。如氰化物中毒死者，遗体经福尔马林防腐处理或脏器标本经福尔马林液固定，则氰化物迅速被破坏而不能检出。” “4.缺少某些毒物的检验方法……” “防腐剂，福尔马林……formalin……f！” 第363章 意外的进展与麻烦 福尔马林，即甲醛的水溶液，浓度一般在35%到40%之间，外观无色透明，具有刺鼻气味。由于其中的甲醛能够与蛋白质的氨基结合，使蛋白质凝固，因此在医药上常用于检验时的组织固定剂以及防腐剂等。 同样，福尔马林在法医解剖学的应用中也是非常重要的，除了那些需要固定为标本的遗体需要用福尔马林进行防腐处理外，从遗体内取出的脏器在作病理检查时也会被泡入福尔马林中。 “可恶……在通常的毒药检验下，福尔马林具有挥发性留不下来，而在做病理检查时，被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脏器则一开始就被福尔马林液体浸泡了个整……”中堂系一边穿戴着解剖时用的防护用具，一边和凌平合力从冷冻柜中将死者橘芹菜的遗体取出。 “每天都在用福尔马林所以没有发现，这完全是法医解剖学的盲点……是我们大意了。”三澄也在旁边做着准备，一边喃喃说着这次的“疏漏”。 “比起大意，我觉得这更像是故意为之。”凌平把橘芹菜的遗体搬到解剖台上，在口罩后低声说道，“福尔马林，formalin，一般人会想到用这种办法杀人吗？无论怎么看，这都像是故意在设下圈套，针对我们这些最常和福尔马林打交道的法医人员……” “如果真的是福尔马林的话，考虑到福尔马林特有的防腐功能，这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很可能不是我们之前推断的尸检前四十八小时，而有可能更久。”中堂系闷声说道，“这样一来，她的胃容物异常严重的腐化程度就能得到解释了……” “高濑文人会再次出现在那附近说不定也是误导的一环，也可能他是去察看自己留下的布置……宍户理一会问我对橘芹菜的死亡时间推断是哪天，说不定也是想从侧面打探出我们是不是中计了，而这个计划本身说不定就是他本人想出的……”凌平回想起了之前和宍户理一对峙时他所说的话，“这个家伙是那种真正为了销量和曝光度不择手段的记者，如果他为了将这起案件搞大，甚至引发出多起舆论风潮，那他这一切行为的动机就能说得通了……” …… “检测出福尔马林了。” 东海林把报告交给三澄和中堂，一句肯定的话语让众人都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么看来，高濑或许是给她注射了低浓度的福尔马林，如果是头皮静脉注射，伤痕也不容易被发现。”三澄推测道，“福尔马林的毒性可以说是比较强，尤其是出现在人体内部时。福尔马林溶液如果流经全身，会引起全身脏器酸化，导致麻痹休克，最终死亡。” “福尔马林的防腐效果极佳，被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遗体几乎可以保持生前原始的模样……也就是因为这个，遗体口腔里那个‘红色金鱼’的痕迹才特别明显吗？”中年冰糖心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样一来，死者胃内容物并不是在腐坏后再进入死者胃部，而是在死者的胃部开始的腐坏……如果福尔马林是经由身体血管注入，而不是直接让死者喝下，那么死者的消化道内则并不会由于其防腐作用而不进行腐坏，形成了一个类似天然罐头样的空间，里面的东西就像在正常环境中一样腐坏了……” “反过来考虑，或许橘芹菜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一两周了……” “通过对死者胃内容物细菌繁殖程度的分析大概能够推导出时间，只是……”东海林小心地看了看中堂系，“这样还算没有办法直接认定高濑就是犯人啊。” “是啊，从法医学者的角度，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试图从死者的口中找到高濑的微量细胞也没有什么结果……”中堂系有些颓然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现在只能希望，警察他们能找到有力的线索了吧……” …… “得到你们关于案发时间可能比之前预估的犯罪时间更早这一情报后，我们也根据这一变化扩大了我们调查的范围，果然调查到了有用的线索。” 两天后，目暮警部再一次来到了研究所，介绍了一下这两天扩大搜索得到的结果。 “首先是对橘芹菜小姐那边的调查，通过走访她的朋友，我们得知她在辞职后是想找个地方开一家咖啡店，正在寻找合适的商铺。根据这一线索，我们调查了高濑文人那家房地产公司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在一家便利店十七天前的监控录像中发现了橘芹菜的身影，我们怀疑她正是去找高濑这个房地产中介来寻找合适的房子。” “我们在十天之前就对高濑所掌握的房屋资源全部进行了封锁，通过询问房地产业相关人士，我们对其中几间很可能作为咖啡店店址的房屋做了重点调查。果然，橘芹菜再次出现在了另一侧一家服装店的监控摄像头中，和他在一起的还有高濑。只是在这之后高濑却没有再次出现在返程的路上，可能是向另一个方向逃离了。” “据几位工人说，那间屋子本来被高濑文人预定了要进行重新装修，但是在动工之前这间房子就已经被我们封锁了，因此里面大多数东西还是保持着原样。我们在那间房屋内找到了一些奇怪的液体痕迹，经过鉴识科和科搜研那边的鉴定，确定是福尔马林。此外，在房屋的门和墙壁等位置也找到了死者橘芹菜的指纹，地板上也有一些毛发，这些东西鉴识科他们应该已经送过来鉴定了吧？”目暮警部问道。 “是的，送来的毛发经过检验一共属于四个不同的个体，其中两个是你们一同送来的装修工人，另外两个，一个是死者橘芹菜，另一个就是高濑文人。”三澄美琴非常正式地把几份报告双手递给目暮警部，这样连续的证据链，基本可以确定高濑的杀人嫌疑了。 “果然是这样吗……”目暮警部看了看那几份报告，松了口气，但眉头依然皱起，似乎还在为什么事情发愁。 “是报告……有什么地方不对吗？”三澄小心地问道。 “不，报告的内容和我们之前估计的内容差不多……事实上，之前听你说过要对高濑着重询问死因方面的话之后，我们就对他进行了重点询问，也确实取得了一些成果，比如说，他确实承认曾经见过橘芹菜，也带她去看过房，甚至还承认为她注射福尔马林并且将她扔在那栋废弃大楼里……” “但是，他唯独不承认杀人，他不承认杀害了橘芹菜以及其他二十五名死者中的任何一位。” 第364章 警视厅的压力 “橘小姐是自己突然死亡的。” 目暮警部播放的一段审讯录像中，脸上还有些许烧伤留下的痕迹，身穿普通衬衫的高濑文人双眼直直地看向前方的镜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着他的脸，总会令人感到后背发冷，有种没有来由的恐惧感。 “忘了具体是什么时间，总之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我接到橘小姐的电话，说打算开一家咖啡馆，想找个合适的店铺，然后我就带她去看房了。” “在看房的时候，橘小姐就一直在说肚子不舒服，可能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看着看着，她的表情突然表现得很痛苦，我什么都没做，她就突然倒地死掉了。” “我害怕被误认为是凶手，尸体腐烂的话又很麻烦，再加上一旦这间房子死过人的事被人知道了，房子就不好出租了。”高濑文人的头微微向前伸，“所以，我就给她注射了福尔马林，然后放到行李箱里藏了起来。正好我知道那边有一栋已经废弃了的写字楼，就把她扔到了那里。” “至于高崎小姐，她也是在看房的时候突然倒地死亡，我当时很慌张，把尸体带回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用分尸用硫酸处理了……我高中时候的意愿是报告大学的化学系，对化学很感兴趣，所以家里有硫酸也是很合理的吧？” “你这混蛋……”影像中传来一阵愤怒的女声，同时也有旁边几人在劝说拉架的声音。 “这是佐藤警官在审讯时被高濑气到，差点动手去打他……”目暮警部解释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在最后检查过发现橘小姐还在那栋大楼里之后，我就来到警察局自首了，只不过因为对那附近的地形不熟悉，我迷路了，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找到警察局。” “我没有，杀死任何人。” “……” “这个混蛋……”中堂系的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声，像是发怒的狮子一般。 “虽然他说的话可信度极低，我们也根本不相信，但在法庭起诉的时候，却没办法用这种感情判断来说服法官与陪审团。”目暮警部表情严肃地说道，“以现在所拥有的证据，无法切实地对他进行杀人罪的指控，二十六件都是。哪怕只有一件案子能够确定死者是被高濑直接杀死的，那就有可能追溯到其他的案子里。但现在……” “以现在拥有的证据，最多只能以损坏遗体罪起诉他。” …… “可恶，明明杀害了二十六个人，最终竟然不能以杀人罪起诉他吗……这叫什么道理。” 已经连续工作了多日，脸上黑眼圈甚浓，头发也从普通的乱糟糟变化为究极乱糟糟的中堂系一下子仰到椅子上。 几天过去，对于高濑文人连续杀人事件证据的寻找工作仍在进行中，警方和研究所对于八年来所有有可能与高濑这二十六起杀人案相关的案件都进行了一遍筛查，但由于很多案件在当时是被当做自杀或者意外处理，有的甚至根本没有向警方报告，所以最终能够基本确定是高濑所犯下的罪行只有七件。 但是，这七件案子中，都没有能够将死者与高濑直接关联起来的证据。 “毕竟法律就是这样的啊，无罪推定……法律的本来意义也只是为了减少那些可能会被愿望的人，为了避免冤罪的发生……” 同样一直在为这件事忙碌的三澄用手指揉了揉双眼之间，缓解用眼的压力。他们研究所的人这几天都在熬夜对那七件案子中保留下的物证再次做分析检查，只希望能够找到一条能够决杀的证据。 虽然橘芹菜的死因确实是因注射了福尔马林所引起的脏器酸化与休克，但高濑坚称死者是死于食物中毒，而从死者的遗体中也确实检验出了肉毒杆菌这一具有极大毒性的毒性细菌。 肉毒杆菌是引起食物中毒的细菌中毒性最强的，路边的土壤中就有，也经常混入食品中。由于肉毒杆菌是在无氧环境下繁殖，很容易在自制罐头以及真空包装的食品里出现，是一般家庭中也会出现的毒物，毒性极强，一克就能杀死数万人。 肉毒杆菌释放神经毒素，会麻痹全身的神经，引起类似休克的症状。因此在判定橘芹菜的死因时，虽然研究所这边坚持是死于注射福尔马林，但辩方律师则以肉毒杆菌中毒来反驳，且两种说法在理论上都能说得通，死者的胃容物已经经过处理，再加上没有办法确定死者死亡时胃中是否已经有肉毒杆菌，这一证据的决定性不足。有理由怀疑高濑文人是有意利用这一点来给自己脱罪。 “避免冤罪……杀死了二十六人的凶手马上就要逍遥法外，难道还有比这更大的冤罪吗？” “……” “刚才警视厅刑事部那边打来电话，要我们一定要把高濑的杀人罪行确定下来……他们说，必要的时候……”神仓所长刚刚和警视厅通完电话，神色有些为难地说道，“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将法医报告书中的内容进行修改，因为橘芹菜的遗体已经被火化了，所以对方也不可能要求再次进行解剖……” “可是，这样不就变成作伪证了吗……”三澄立刻意识到了神仓所长所说的“进行修改”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将报告书中对自己不利的内容全部删除，或者说，把模糊不定的地方删掉，这样剩下的内容便全都变成可以指控高濑的了。 “是的，因为警视厅那边现在正在遭受巨大的舆论压力，他们为此很是头疼……你们看看电视就知道了。”神仓所长一副为难的样子，让三澄打开了研究所中的电视。 恰好，电视上正在播放关于高濑二十六起连续杀人案件的特别报道。 “……漏掉了二十六起可能存在的杀人案，最终抓到嫌疑人却是因为嫌疑人的自首，这不由得让我们怀疑，这样的警方真的能够保护我们广大市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吗？万一哪天我们或者我们的亲人遭遇了不幸，我们又怎么去信任这样的警方？这也难怪有那么多的名侦探出现了……” 现在这档特别节目并不是直播，而是提前录好的录播，电视上的内容十分直白，简单地说就是警察无能论。这样的内容能够在电视上公然播放，想必警视厅那边也受到了内阁方面的压力。 “相信这起连续杀人案已经引起了我们所有人的关注，而警方这几天的案情通报会并没有向公众透露更多有效的信息，让我们无法了解到案件的真相。因此，我们特意请来了据说已经调查高濑文人案件数年之久的知名记者，宍户理一先生！” “什么？！” 第365章 无耻的双赢 研究所的众人都有些愣神，没想到这个记者竟然出现在了电视画面中，这次的身份还变成了被访者。 “大家好，我是宍户理一，一名以寻找真相为己任的记者，说起来和在座的诸位也算是同行，只不过我属于那种单打独斗类型的。” 电视上的宍户理一还是那副打扮，大热天穿着长袖，戴着深色眼镜，他身旁则挂着一块板子，上面写了从a到z的二十六个字母和二十五对日英对译的单词，只有f处空缺，正是将高濑的那二十六种杀人手法的记录板进行了重制。 “这就是高濑的杀人记录吗？”主持人问道。 “是的，从时间上来看，他所犯下的最后一起案子就涉及到了里面的这个关键词，福asunder，拆分或者说分尸。”宍户理一指向板子上的那个单词，“根据警方的通报，在他家中发现了一位被分尸后毁尸灭迹的女性死者，应该就是这个手法所代表的人了，其他的英文字母也代表了相应的杀人方法。” “在日本非自然死亡的遗体中只有大约12%才会被解剖，也就是说，这26个被害者大部分都没有经过解剖，直接以自杀或意外结案，可以说是抓住我们解剖制度的盲点而策划的，非常狡猾的案件。” “那么，如果我们国家的解剖率再高一些，对非自然死亡的死者进行解剖，是否就能避免这种类似事件的发生呢？”主持人问道。 “啊哈，这我可不好说。”宍户理一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指了指指示板上的那个f的空缺，“大家看到这个f的空缺了吗？事实上，针对最后一名被发现的死者的死因，警方委托的解剖医和辩方的意见可以说是相当冲突，一方坚持是死于福尔马林，另一方则表示是死于食物中毒，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定论。” “如果所有的案件都像这一起一样，连这么一个死因都无法判断，我想就算我们的解剖率提高了，对案件的侦破恐怕帮助也不大……” “这个混蛋……” “其实我在高濑自首之前和他接触过，成功和他直接对话。”宍户理一在发表完似有似无地对udi研究所的嘲讽后，又开始说起了高濑的失去。 “我是在作为新闻记者调查八年前的一件案子时发现了高濑的存在。高濑的妈妈在十年前因病去世了，这和他开始杀人的时间正好吻合。他的父亲在七年前失踪了，可能是从a到z其中的一个。” “父母死后，高濑一个人继续经营房产中介公司，他负责的各个房屋便是犯罪现场。在两人独处的看房过程中作案，然后再重新进行装修，这样就能完美地掩盖杀人的痕迹。又或者是把死者的遗体搬回原住所，伪装成自杀或者意外，然而每一次都没有留下证据。”宍户理一顿了顿，“三年半以来，我一直在暗中观察高濑，但就是一直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后来我决定直接和他本人接触，询问他对于杀人的想法。” “‘我一直想完成从a到z的这种杀人方法’，这是他的表述，但他本人说，那只是他的一个幻想，并不是事实。” “我最近已经将调查出的结论写成了一本书，昨天已经出版。这本书尽可能还原高濑的自白，至于那是幻想还是真实，就交给各位读者去判断了。作为追求真相的新闻工作者，我真切地希望所有的案情能够水落石出。” “那么请问，这本书的书名是什么呢？我们又在哪里可以买到呢？”主持人适时地帮腔道。 “我想在大多数书店都可以买到，书名叫做……” “《杀害二十六人，是幻想还是现实？——嫌疑人高濑文人的自白书》……” 凌平合上这本红色封皮，仿佛沾满了被害者鲜血的书，伸手把这本还算厚的玩意直接捏扁，双手搓成一个团，刚想随手一扔，但看了看附近没有垃圾桶，还是顶着恶心把这团碎纸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真是……有够无耻的……”在他旁边，刚刚也看完了这本书的柯南摇了摇头，对于宍户理一的评价可以说是十分垃圾。 “这个家伙现在应该忙着到处推销他的书和他自己了，‘追查真相数年的记者’，呵，这种营销人设的行为原来早就存在了吗……”凌平抬头看着旁边移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公寓楼，这里就是他通过追踪眼镜所追查到的宍户理一的住处，十分偏僻，毫无特点。 宍户理一十分警惕，每次回自己住处的时候都会绕很多圈，同时也一直对周围保持着警惕，不到他觉得安全的时候从来不会真正地回家，凌平之前试着跟踪了他几次也没有成功，毕竟他的目标实在是太大了。 因此，他就利用那次约宍户理一出来对峙的机会，让目标小并且十分擅长干这种跟踪、潜入、窃听之类行走在法律边缘的事情的柯南用追踪贴纸一路追踪到了宍户理一的住处。不过找到他的住址也只是作为一个备用选项，能以完全符合程序正义的手段解决案件的话，凌平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不过，你就那么确定这个家伙会私自藏了能够决定高濑杀人罪的证据或者说关键信息吗？”柯南看向凌平问道，“虽然我之前也有这种猜测，但万一他真的把所有的证据都消灭掉了，我们也没办法找到啊。” “既然你也这么猜测了，那说明这种事情还是有很大可能发生的。而且在看完这坨垃圾以后，我更加确认了这一点。”凌平拍了拍自己的口袋，“‘阴暗的房间里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榻榻米上的血迹逐渐干涸变成褐色，就像这个女孩刚刚燃起希望又瞬间熄灭的人生’，这种不必要却又细致的描写太多了，而且酸了吧唧，肯定不是高濑那个疯子所说。如果是宍户理一凭借记忆所写，那又太详细了，简直就像是他在一边看着一样。” “再加上这两个人的关系，我想高濑作案时，宍户理一说不定也在现场，并且在给高濑出谋划策的同时留下了对自己有利，或者说对高濑不利的证据。如果高濑供述他是共犯的话并不会影响自己，反而可能会酌情减刑，但高濑却并没有说。这是因为高濑根据宍户理一的出谋划策，这件案子现存的证据并不能被定为杀人罪判处死刑，他自然没必要为了一点点减刑而供出宍户理一来。” “他不会供出宍户理一的可能性还有一个，那就是能够定他罪的决定性证据被控制在宍户理一手中。一旦高濑供出宍户理一，宍户理一就会立刻将能够直接认定高濑是杀人凶手的证据呈上，他的杀人罪就将落实。就算是在日本这个死刑基本是摆设的国家，杀死二十六人这种恶性罪犯也绝对难逃一死，高濑如果不是真正的精神病，他就会明白这样做没有一点好处。” “宍户理一获得了巨大的曝光度和利益，高濑也因此免于死刑，这才是双赢的最优解，无耻的双赢……因此就形成了一种介于囚徒困境与博弈论之间的情况。宍户理一，他手上一定有证据可以证明高濑的杀人罪行。” 第366章 罪恶的气息 “就算你这么说了……但是就这么直接闯到他家里去真的可以吗？” 柯南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现在是午后一点左右，像这种比较偏僻又普通的居民区基本没什么人在外面闲逛，该吃饭的早就吃过了。再加上天气也还说得上热，多数还留在家里没有上班的人不是在家午睡就是在家看电视之类的，哪怕是最好动的熊孩子也不会到这种十分纯粹的居民区附近来玩…… 所以柯南和凌平这种类似于非法入侵民宅的行为应该没有人会看到，至于被入侵房屋的房主宍户理一本人，他此时似乎并不在家……不过就算他在家，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我自然是不能进去，但身为七岁未成年人的你自然可以，因为你‘不懂事’嘛。”凌平一脸理所应当地说着危险的话，“而且，你做这种类似于‘伪装成天真可爱的小孩子混进现场得到重要证据’的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就算你这么说了，以这个家伙平时表现出的那副狡猾劲头来看，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柯南摇了摇头，虽说凭借自己小学生的身体和外表他能够在不引起警惕的情况下进行暗中侦查，得到很多线索，但像宍户理一这种甚至算计到了法医解剖这边的人，他着实是没什么太大的信心能哄过他。 “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先用麻醉枪或者足球把他放倒，然后出来的时候在外面用足球把那间屋子的窗户踢破，这样就可以伪装成不小心踢球的力气太大把他踢晕了……” “你怎么对伪造现场这么熟练啊……” “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要了解他的思维。像高濑和宍户理一这种利用各种手段脱罪的家伙，我自然也要考虑到各种脱罪的理由……” “……我看早晚有一天我得去看守所里面见你。” 柯南现在随身带着一个足球，这正是凌平叫他出来的时候要求他带上的。虽然他有博士送给他的可以发射出足球的一条腰带，但那个足球最多只能维持十秒钟左右，属于应急产物，总不能拿这玩意去踢碎别人家玻璃然后等别人问起来的时候拿出一张足球橡胶皮给人家看。 “不要想太多，我这也只是在非常时期采用了一点非常手段而已。”凌平打了个哈欠，他这几天也因为这档子事熬夜工作，即使有着波纹气功，自己的身体疲劳程度并不是很严重，但精神上的劳累却是无法避免的，“我要是真的想犯罪的话，就直接冲进去把他打死了，还用特地把你叫来吗？” “……似乎确实是这样。” “或许不那么完全符合法律，但是也离真正的犯罪有点距离。”凌平看着柯南用头用脚用膝盖顶着球，抬头望了望已经被确定是宍户理一住所的那个小套间，“法律仅仅是底线，而且有时候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不是吗？”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好像……”柯南把足球高高踢起，用头顶接住，“好吧，你把我说服了。” 两人走入那栋宍户理一所住的公寓楼，这栋楼没有大门锁，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进入，两人的脚步都很轻，直接便摸到了宍户理一居住的五楼，再向上一层就是天台了。 “我在这边等着，看你的了。”凌平在四楼到五楼的楼梯间停下了脚步，让柯南自己去接触宍户理一。 “……”柯南虚着眼看了他一下，揉了揉脸，摆出一副无辜可爱的样子凑到宍户理一的门前，抬手想要按门铃，手却突然停在了空中。 柯南的鼻子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这个味道很熟悉，似乎是…… “血腥味？” 柯南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把手上的足球放到一边，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扭了扭房门。 “锁住了……但这股血腥味，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难道……” “竹内，这里面好像有点不对劲！” 另一边的凌平见这边许久没有传来什么动静，已经从楼梯口走了上来。他的感官本就十分灵敏，此时一凑近，更是直接闻到了那种既常见又少见的气息。 那是罪恶的气息，混杂着血腥味与轻微尸臭，在案发现场最常闻到的气息。 “门是锁住的，或许里面有什么东西，还是不要贸然破门的好……”凌平用带着手套的手试了试宍户理一房间的门把手，皱了皱眉头。这种门他要是真的想强拆的话也就是一拳的事，但现在里面很可能发生了恶性的案件，最好还是把现场尽量保护起来为好。 凌平抬头看了看这扇门，这扇门的高度并不高，属于他得低着头进去的那种。门框上方还有一个似乎是用来透光的小窗户，只有不到二十公分高，正常人类完全无法进出。他稍稍踮了踮脚，循着那个小窗向室内看去。 由于角度受限，他只能看到这是间不大的房间，窗户那边拉着窗帘，屋内的光线很是昏暗，但也能看清似乎是有一套沙发和茶几挡在了这扇房门前，摆放的位置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在茶几上还放着一张纸，凌平调动起自己超强的视觉，看清了上面用不知道是血还是红色颜料的东西写了几个字： “竹内凌平先生敬启。” “我？” 凌平的心中浮现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宍户理一这个家伙该不会连自己会找到他住处这件事也算到了，专门杀了一个人等他进入圈套？ 再往下看，却因为视角的关系被窗框挡住，看不清门边到底是什么状况，只能通过沙发的长度大致推测出是有什么东西顶住了门。 是先破门进去，掌握主动权，还是报警，等警察来了再说呢…… “竹内，里面是什么情况？”柯南在旁边焦急地问道，这扇小窗实在太小，连他现在这副小学生的身体都无法钻过。外加为了避免在现场留下自己的指纹，也不能用脚力增强鞋原地跳起扳住门框向里察看，柯南此时着实是很焦急。 “……去报警吧，里面很可能发生了一起命案，门不仅被锁住，还用沙发和茶几顶住。”凌平低声说道，向后退了一步，“而且，里面似乎还有一封给我的信……” …… “各单位注意，现在准备把整扇门都卸下来了，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得而知，所以大家都要做好准备，知道吗？” 报警后目暮警部迅速赶到，由于这扇门是朝内开的，被沙发茶几顶住外加上了门锁。窗户也是从里面锁住，外面还有防盗铁栅栏，警方最终决定切断铰链，将门锁附近的门框破坏，尽量在造成最小破坏的情况下将整扇门板都直接卸下来。 报案人凌平和柯南站在一旁，表情严肃地看着正准备将门板卸下的警察们。 “一，二，三！” “啪。” 随着整扇门板被挪开，混杂着血腥气息与尸臭的闷热空气从房间内冲出，顶得众人都有些不适。只是下一秒，随着一道肉体摔落在地上的声音，所有人都被出现在门口的景象所吸引。 地上躺着一具男性的遗体，整体姿势呈双臂环抱住自己，双腿屈起的姿势，从他倒地的位置看，应该是一直背靠着门板，脚部则顶着门后被挪动过的沙发，变成了一个人肉门挡。 “宍户理一……死亡。” 第367章 给竹内侦探的挑战状 宍户理一的死状不可谓不惨，这个为高濑文人提供了避罪方法，同时又利用二十六人之死为自己谋取利益的家伙现在正倒在众人面前，双目被挖出，只留出两个黑红的血洞，看起来十分可怖。 他的双手握着一把匕首，只是这匕首的刀刃却没有刺向他人，而是刺入了他自己的口中，将里面搅得一团模糊，从那把匕首的血迹来看这把匕首刺入的深度很深，直接刺穿了他的后脑。只是由于倒地时头部磕在地上，让刀尖退出了一部分。 除此之外，他身上穿着的衬衫与长裤上也有着大片的血迹，从形态上看应该是从他口中流出的血液流下，他身上是否有其他伤痕还未可知。 “粗略来看，死者体表已经出现尸绿，尸僵大幅度缓解，理论上推断死亡时间应该在48小时以上，但……”由于这次的案件很可能与自己有关，凌平主动回避了对宍户理一的体表尸检，负责处理的是从研究所匆匆赶来的三澄。 “这间房间内的气温不正常地高，现在的室外温度是……二十六度，室内的气温甚至有可能已经超过三十五度了，同样，这名死者的尸温也不正常地高……”三澄皱着眉头往房间里面探了探头，“在这样的环境下，遗体的死后变化过程会加快，或许他真正的死亡时间要更向前一些……二十四小时体内甚至更短也是有可能的。” 粗略对宍户理一进行过体表尸检，工作人员便将其移走，准备送入研究所进行更进一步的解剖，而下一步要进行的就是对案发现场的调查了。 自然，第一个引起目暮警部注意的就是桌上那封写着“竹内凌平先生敬启”的信件。在鉴识科警员检查过外表后，目暮警部当着凌平的面将信件打开了。 “请打开现场的电视机……只有这一句话吗？” 目暮警部把这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认纸上除了这一行字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和凌平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让鉴识科的警员打开了电视机，同时也准备好了录像机准备录下电视上可能出现的画面。 这台电视机还是那种很老式的大头电视，屏幕也不是很大，不过电视下面倒是配备了放录机，电源还开着，应该是录下了什么东西准备播放。 “滋滋……” 屏幕上先是花花绿绿的色块扭曲了几下，紧接着便出现了清晰的画面，是一张沙发，上面放着一个满身都是伤痕，看起来很是恐怖的提线木偶。画面里的场景看起来很熟悉，尤其是那个沙发，正是这间房间本身所有的那张。 “初次见面……或者说，好久不见。竹内凌平侦探……” 随着这段影像所播放的是一个扭曲尖利到令人牙酸的声音，应该是被变声器或者什么东西处理过，让人完全听不出说话者的本来声音，只能从语调上大致猜出这个人说的是日语，并且说话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我们已经交手过很多次了，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是谁……是的，地狱傀儡师。” 画面上的那个提线木偶的手突然动了动，似乎像是在对画面外屏幕前的人打招呼。在没有人操作的情况下，猛一看还真是十分可怖。 “高远遥一…这个家伙，沉寂了那么久，居然在这个时机突然出现吗？”凌平看着画面中的那个提线人偶低声说道。由于这个家伙很长时间没有再出来作案，自己又忙于研究所连续发生的好几起案件，一时间居然忘了这个家伙的存在…… 某种意义上，高远遥一和高濑文人都是差不多的那种人，都是连环杀人犯……只不过，高远遥一的犯罪动机可能相对来说“合理”一点，而且他更多的是谋划、教唆别人杀人，自己动手的案子反而不是很多。虽然不想承认，但高远遥一比起高濑文人来，似乎更加像人一点。 “不知道你是什么时间看到这段录像的，我希望不要太久，不然你要面对的可能就是满地的蛆虫和腐败后留下的恶臭液体了……虽然我并不介意给你制造点麻烦，但这样一来，挑战的乐趣就大大降低了……” 而且，这个家伙好像对自己的犯罪手法很是自傲，经常喜欢搞挑衅侦探和警方的行为……在认罪态度上也比高濑要好太多了，只不过是一直在逃窜而已…… 凌平甩了甩头，再这么对比下去，恐怕他就会觉得高远遥一是个好人了。 “最近的新闻我也看了不少，倒是引起了我的一点兴趣……你们好像面临着很大的困难啊，无法被法律制裁的连环杀人魔……嗯……能够把你们难倒的人，我还真是想见一见呢。” “只是，当我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我实在是很失望，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这个家伙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很没有意思，于是我就替你们把他杀掉了。这样的家伙居然也能把你们难倒吗？竹内侦探，看来你退步了呢……” 画面突然抖动了一下，在下一帧的画面中，提线人偶的身旁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沙漏状的东西，只是比平时看到的那种一只手能拿过来的沙漏大了不少，差不多有三四十公分高。上半部分放着一个绿色的塑料球，上面还有几个凸出的鱼形状突起，而下半部分则盛着一些无色透明液体。 “这个，难道是那个造成‘红色金鱼’伤痕的塑料球吗？！”目暮警部看到那个塑料球惊讶地叫了出来，这个东西他们一直在寻找，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看到。 “那个记者说，这个东西上面有那些被杀害的女人们的唾液，也就能从上面找到dna……你们现在应该很需要这个东西吧？” “那么，这就是我给你的挑战了，竹内侦探。”画面又抖动了一下，那个装有塑料球的漏斗消失在了画面中，“这个漏斗下半部分装的似乎是硫酸，被硫酸泡过的东西还能检测出dna吗？我不知道，不过那个记者似乎是打算用这种方法在万一被发现的时候作临死一搏的……呵呵，不过，他这种人还是不适合当犯罪者，最多只是个喜欢用下流手段威胁别人的人渣罢了，所以我选把他最依赖的两样东西结合在一起了，这样说不定还能给他枯燥低级的人生增加一点艺术感……” “嗯，说回挑战，虽然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可能什么都已经晚了……”画面再次抖动了一下，那个提线木偶的脸突然出现在了画面最前方，吓了众人一跳。 “现在请听好……” 第368章 水平下降了啊 “这间密室的手法本身，就是挑战的暗号……解开这个暗号吧，我把这个最宝贵的证据留在那里。” “当然，要是你太久没有来，这个沙漏被老鼠或者什么东西碰倒，让硫酸腐蚀了dna，那就只能怪你自己……水平不够啊，竹内侦探。” “滋滋滋……” 这句话之后，电视里的画面便瞬间消失，只留下一片交错的色块，以及影片放映结束后留下的黑暗。 “……” “密室的手法……原来这间房间是密室吗？”目暮警部后知后觉地抬头打量了一圈这个房间。门是上了锁的，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透气窗，门后又被宍户理一的遗体和沙发茶几挡住。 另一边，窗户也是关着的，外面是铁质的防盗栏杆，栏杆之间的缝隙就连小孩子也钻不过去…… “这还真是一间完完全全的密室啊……高远遥一这个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出来添乱……”目暮警部叹了口气，忽然发现旁边的凌平神色有些不对。 “怎么了竹内老弟？这次的案件很棘手吗？” “不，怎么说呢……密室的手法并不是很困难，我现在已经差不多解开了。”凌平摇了摇头，说出了让目暮警部大跌眼镜的话来。 “已，已经解开了？这么快？” “虽然不知道准不准确，但用这种方法可以很方便地布置下这个密室……当然，也就是这个密室。”凌平抬头看了看安装在墙上的空调，“目暮警部，请你让鉴识科的警员调查一下空调的排气管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或许那边还会有未干的水迹……” “以及，鉴识科的警员刚刚进来的时候应该测量了现在的室内温度了吧？这么不正常的温度，肯定需要做记录的。” “是的，我们在发现室内温度比外面还要高的时候就已经测量了。”一名鉴识科的警员点头道，“刚刚测量到的结果是摄氏三十三度，如果考虑到破门以后内部空气流通的因素，在之前室内的温度应该是摄氏三十四五度左右。” “现在外面的气温是？” “户外是摄氏二十六度，室内要高上一度。” “那就没错了。”凌平点了点头，对还蒙在鼓里的目暮警部说道，“这次的案件，其实恰恰是利用了时间与温度所制造出的密室……也就是那个人所说的挑战。” 不知为何，他并没有直接说到高远遥一的名字。 “利用时间与……温度？” “某种程度上不是很难……首先从这个上锁的门开始说吧。”凌平指着那个已经被卸下门板来的门框，“这扇门是朝里开的，用钥匙在门外上锁很容易，而防盗链则可以用胶带和橡皮筋来解决。” “所以，这间密室唯一可以被称为密室的地方，其实是宍户理一的遗体会挡住门，乍一看让人没办法从房门内出去。” “确实是这样……”目暮警部点了点头，现在还没有在死者身上或者房间内找到这个房间的钥匙，有可能就是被犯人拿走用来从外面锁门了。而防盗链这种事他之前已经看柯南在别的案件里演示过，只要手法熟练就可以基本不留下痕迹。 “让宍户理一的遗体挡住门其实并不是很麻烦的事情……这用到的是人死后的自然变化的一种，也就是我们最常说的，尸僵。” “人在死后肌肉和关节会开始变得僵硬，一般在死后一到三小时左右就开始出现，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死后十分钟就开始出现尸僵的例子也是有的。” “一般来说，死者在死后四到六个小时尸僵会扩展到全身，在十二到十六小时达到高峰，而在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时则会逐渐缓解……”凌平向目暮警部科普着基础的法医学知识，“不过，在高温环境下，这一过程会加快，有时仅仅在二十四小时内就可以完成尸僵从形成到缓解的过程。” “噢！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凶手先利用死者遗体完全僵直的那一段时间把死者竖着立在门边，从外面将门关上，这时候因为死者尸僵的缘故所以能够保持站立的姿势，也不会阻碍关门。但随着在高温环境下遗体的尸僵逐渐缓解，死者的遗体就会软软地倒下，这样就正好抵住门了。” “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至于证据只要调查一下门上和沙发上的血迹，以及那具死者的死后变化性质就行了……我猜那个犯人之所以会打开空调制热加速这个过程，应该是不想让我在这个现场没有被布置完的情况下就发现，这样他的安排就毫无意义了……”虽然密室的手法被轻易破解，但凌平似乎并未放松，依然皱着眉头思考道。 “可是，就算我们知道了密室的手法，也不知道那个藏有证据的沙漏在什么地方啊。”目暮警部一下子反应过来，“而且这次的案子又是那个高远遥一犯下的，我们到现在都没能抓到他……可恶啊，难道又要多一桩悬案了吗？” “尸僵、死後硬直、しごこうちょく……”一边的高木警官喃喃自语道，忽然惊喜地叫出声来，“会不会是指‘市高直后’，也就是西武藏野市立高中的正后方这个方位呢？！” “市高直后？”目暮警部听到这个解释先是愣了一下，当反应过来这其实是个非常冷笑话的谐音梗之后差点抬脚把高木警官给踢出去，“难道高远遥一会用这种老年人级别的冷笑话来做暗号吗？我们面对的可是一个高智商的连环杀人犯啊！” “不，目暮警部，暂且让人到高木警官刚才说的那个……市高直后去调查一下吧，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线索。”谁知凌平却发言支持了高木警官这仿佛阿笠博士的冷笑话一般的推理，倒是让目暮警部有些措手不及。 “不，不是吧？竹内老弟，就算你一时半会解不开这个暗号，也不用连这种推理都相信……我们的对手可是那个高智商罪犯高远遥一啊。”目暮警部其实还有下半句吐槽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这种推理怎么看怎么像是那个糊涂侦探毛利小五郎才能做出来的…… “嗯……怎么说呢，我觉得这次的犯人或许并不是高远遥一……或者说，不是那个高智商的高远遥一。”凌平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无论是从这个密室的布局，还是杀人手法，以及那个所谓的挑战状，处处都透露着一股想要表现得很厉害很神秘却反而露怯的气息……如果这真的是高远遥一这个家伙所做的，那我只能说……” “这家伙，水平下降了啊。” 第369章 你也是被害者 “目暮警部，我们真的在西武藏野市的市里高中正后方的一间废弃商铺里找到了那个沙漏！现在已经让人把它送到udi研究所去做检验了！” 接到高木警官打来的电话，目暮警部的脸色很是精彩，他看向一边的凌平，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如果不是高远遥一的智商突然下降，或者说突然良心发现准备帮我们一把。那就是有什么人假冒了高远遥一的名头，想要来误导调查……”凌平思考着这次这件略显诡异的案子。 “高远遥一的事情……除了我们还有谁有可能知道吗？”凌平问道。 “这个……”目暮警部有些欲言又止，“如果真要算起来的话，一开始参与列车事件的警员、公安部门的那些人，还有之前速水玲香事件在调查时询问过的嫌疑人……” “好吧，看来是没法从这个方向考虑了。”凌平直接打断了目暮警部的话，虽然高远遥一的案子一直是被警视厅作为高级机密案件来处理的，但是一来高远遥一本身没有被抓获，二来闹得这么大，几乎可以说是仅次于高濑文人的恶性连环杀人犯事件不可能隐瞒太久的，现在如果说社会上已经有一部分消息灵通人士了解到了高远遥一事件也并不奇怪。 “不过，这次的凶手并不像高远遥一那么高明……他留下的痕迹还是不少的，就把这当成一件普通的杀人案走流程来处理吧，实在不行的话让柯南帮忙。既然高濑文人的案子有了突破性进展，那我就得抓紧时间回研究所一趟……目暮警部，你觉得呢？” “啊…好，好的……”目暮警部擦了擦汗，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处于待机状态的柯南。虽然这个小孩子平时也跟着毛利小五郎到处晃悠，在他的帮助下解决了许多案件，但凌平把这起案子就这么甩下，还说“实在不行的话让柯南帮忙”…… 这次的犯人到底有多弱啊？ …… udi研究所。 凌平刚一踏入研究所，就明显感觉出来了气氛的变化，虽然大家依然是在忙碌，但无论从脸上的表情还是脚下的步伐，都能从中感受到一种“好家伙终于让我逮到你了”的感觉。 “喔，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啊。” 神仓所长注意到走进来的凌平，很是夸张地走过来直接和他拥抱了一下，搞得凌平有些不适。 “等等等等，神仓所长，现在dna的鉴定结果应该还没有出来吧？” “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我们已经成功从那个球上提取到了许多的样本，而且……”神仓所长扭头看了看办公室内部，小声说道，“而且，终于不用再看到中堂医生那副脸色，也不用再听他不停地‘混蛋’‘混蛋’了。” “中堂医生在解剖宍户理一的遗体吗？” “不，因为他自己说‘一见到这个家伙的脸我就恶心’，所以现在去关心dna检测的结果了，解剖工作由三澄医生负责。” “这样啊……”凌平点了点头，又看向神仓所长，“那么，所长您……” “我在给你们准备慰劳的美食啊。哦对，你来的正好，帮我把烧烤的工具搬到楼下的院子里去，今天晚上我们就好好吃一顿露天烧烤……” “呃……现在就搞庆功宴是不是早了一点……” “没关系，我刚刚从警方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神仓所长神神秘秘地说道，“公诉方那边，请了一个特别厉害的检察官，据说这个检察官特别擅长心理诱导，凡是经过他手的犯人没有一个不认罪的……再说了，这又不是庆功宴，只是一次暂时性的休息。” “真正的庆功宴，我带你们去我上次找到的一家超棒的餐厅。” “啊这……”凌平还没怎么来得及反应，就被神仓所长拉到了后面去帮他搬烧烤炉子，虽然不知道神仓所长口中那名检察官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但连一向沉稳或者说有点悲观的神仓所长现在都这么喜滋滋地化身并不孤独的美食家，想来这起案子应该也差不多可以宣告结束了。 …… “检查出来了！与死者高崎熏和橘芹菜相符的dna！还有高濑文人本人的指纹与dna！” “在高濑曾经生活过的儿童福利院找到了相关记录，记录中说到高濑的母亲经常对他实施虐待，具体的手法就是……将塑料球塞入他的口中！” “在死亡的记者宍户理一公寓附近便利店的监控录像中找到了可疑人士的身影，正在进行调查！” “高濑文人的案子将于明日开庭！” …… 法庭，或者用日语来说的话，裁判所。 “……正如之前所说，嫌疑人将橡皮球塞入被害者的口中，并且我们将球上的鱼状突起与数名死者口中留下的红色伤痕进行了对比，其形状完全一致。” “同样，在这枚橡皮球上，我们采用了最新的dna提取技术，从中提取出了死者高崎熏、死者橘芹菜以及……”作为证人出庭作证的三澄美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原本面无表情，但在看到那个橡皮球后嘴角便一直在无意识地抽动的高濑文人，“嫌疑人，高濑文人的dna。” “我否认，我不知道那个球，也从来没见过……我没有杀过人……” 高濑说话时的声音已经提高了不少，颇有负隅顽抗，死不认账的感觉。 “那么，我请求呈上甲22号证物，嫌疑人与其母亲的照片，同时请求呈上甲24号证物，嫌疑人所在儿童福利院的记录报告。” 身穿黑色西服，怎么看怎么不太像好人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公诉人的位置上，向法官陈述着检方的证据。他正是神仓所长提到的那个出名的检察官。 “报告中提到，嫌疑人的母亲经常出于教育的名义，有把橡皮球放到孩子口中的行为……”神色阴郁的检察官看了一眼高濑，继续说道，“或许嫌疑人一直在记忆中保留了这段经历，并将自己曾经遭受过的，母亲的虐待，再次返还给了其他的被害者……” “三澄医生，您似乎有话想说？” “是的。” 三澄和检察官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像是早就演练好了一样开始了发言。 “我们法医学者的工作，就是对死者进行解剖检查，并找出隐藏在其中的真相……如果有我们需要出现的时候，那就代表着发生了命案，有无辜者的生命被剥夺……作为法医学者，我们只会对那些生命已经逝去的被害者产生怜悯，完全不需要了解犯人的心情……也不想去了解。” “犯人的动机，他要完成的什么所谓‘杀人的艺术’，这些与法医学者的工作无关，我们并不关心。”三澄用怜悯中带着鄙视，不像是在看人更像是在看一个什么动物一般的眼神看着高濑文人，“不过，我还是很同情这名嫌疑人，因为他也算一名被害者，是一直活在自己母亲制造的阴影中的被害者，都三十多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闭嘴……” “没有人救他……” “闭嘴。” “他也没有尝试自救……” “闭嘴！” “我真是很可怜，你这位没有得到救赎的被害者……” 三澄美琴向高濑文人慢慢鞠了一躬，怎么看怎么像在做遗体告别。 “……我想做就做了，想杀就杀了……” “和我母亲无关，是我自己想杀的。” “二十六个人！谁也没法模仿！我做到了！” “只有我能做到！我一点也不可怜！我才不是被害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最新报道，连续杀人狂魔自认罪行，在疯狂叫嚣时因情绪过于激动口吐白沫晕倒在地浑身颤抖，目前已被紧急送医，庭审暂时中断……” “竹内。” 散场后，三澄很轻松地在人群中找到了目标十分明显的凌平。 “虽然庭审中断了，不过他已经认罪，法律的严惩他是逃不掉了……中堂医生…应该也能稍微解脱一点了。” “那真是…太好了……” 凌平此时的状态似乎有点奇怪，平时壮得像头牛一般的他现在一手扶着墙，一手按在自己的眼睛上，不停按摩着自己的眼睛。 “竹内，你眼睛不舒服吗？” “可能是有点……用眼…过……”凌平一句话没有说完，庞大的身躯忽然晃了晃，直直地倒了下来。 “二十六份……果然一时还是有点承受不了啊……”这是凌平陷入昏迷之前最后的想法。 第370章 纹替两开花？ “你真的没有问题吗？要不还是再去做个更加细致的检查吧。” “我都说了没有关系了，只不过是最近有点过于劳累罢了……吃点好吃的再睡一觉就好了。” 米花医院，突然晕倒的凌平被三澄和目暮警部等人火速送到了这里，还未待做下一步检查，这个家伙便自己醒了过来，并且拒绝了检查。 “不会吧？你这种超级一样的体质还会因为过劳而晕倒？”三澄一脸不肯相信的样子。 “正因为对自己的体质过于自信，才导致过度压榨自己的体力……”凌平摊了摊手，“就像一般人的体力是100，我自己认为自己有200，所以就照着180来压榨自己，结果我的体力其实只有175……” “倒是有那么点道理……不过，我觉得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留在医院观察一两天为好。”三澄美琴虽然暂时相信了凌平的说法，但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这个家伙总是这样，忙起来或者说莽起来不要命。 “那……好吧。”凌平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这一圈人，无奈地点了点头。 …… 送走了最后一波来看望自己的少年侦探团的熊孩子们，让小哀暂时到博士家住下，凌平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病房，长出了一口气。 “呼……不知不觉已经融入这种生活了啊……” 自从他决定住院观察两天之后，得到消息前来探望他的人流几乎就没停过。首先是差点被他倒下来砸到的三澄和送他到医院这边来的目暮警部他们，再接着是和法庭那边处理完相关手续的神仓所长和中堂医生他们、得到消息过来的毛利一家、铃木财团的铃木园子和她的男朋友京极真、警视厅的其他成员、在解决各种事件时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人几乎都过来看了他一遍。 一些现在不在东京或者不方便直接露脸出现的人也打来了电话问候，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个消息的，搞得凌平很尴尬，自己就是稍微有点精神力消耗过度，为什么弄得像“无敌的佐菲倒下了”一样好像是什么举世瞩目的大新闻一般。 好不容易把人都打发走，手机也没电关机正在充电中，凌平这才有工夫好好处理一下自己这边的事。 他扭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别人在，调动起超人般的听觉听了一下病房外面，也没有什么人正向这边走来的迹象。便试探着小声对着空气说道： “……出来吧，我的替身。” “……”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两眼望着前方期待着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的竹内凌平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看动漫看上头了的中二少年。 “果然不是替身吗……还以为真要纹替两开花了呢……”凌平撇了撇嘴，虽然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确实就是由名侦探柯南这个动漫ip衍生出来的，也有波纹气功这种和柯南画风不太搭的奇怪产物，但毕竟替身这种设定还是太出格了吗…… 说起来，他一直都在怀疑自己那种死亡体验的能力是某种替身，但一来自己根本看不见有什么奇怪的生物或者精神体出现，二来按说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自己却只能吸引来一群法医和侦探…… 所以基本上在得到这个能力一两个月以后，他就打消了“这或许是替身能力”的猜测。 不过就在今天，或许是一次性动用传递了太多份的死亡体验，也或许是幻觉，自己在找准机会和高濑对视，向他传递二十六人份死亡体验时，隐约在他背后看到了一个黑色的阴影，因为时间过于短暂外加当时没有集中注意去观察，自己只能大致记得这个阴影的外表…… 就跟柯南原作里面那个浑身漆黑牙齿雪白的秃头小黑差不多。 这就让他那早已被压下去的好奇心再次点燃了起来，说不定自己的替身就是小黑呢？每次给人传递死亡体验就是让小黑在精神上再杀他一次，这很合理……至少表面上很合理。 所以，他才会做出这种看起来像是动画看多了的中二少年才会做的事情。 “再试一试，承太郎一开始不也看不见替身嘛事……”凌平把手伸向旁边桌子上的水杯，却并不直接动手去拿，而是想让那个可能存在的“替身”来帮他拿。如果真的有替身的话，这只不过是最基础的基本功而已。 “……” 依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算了，睡吧，看来真的是过于劳累产生的幻觉，我脑子都有点不好使了……” 凌平摇了摇头，拉开被子就在这张为他特意准备的加长病床上睡下了。只是刚刚如果有人能够站在他的面前，直视他的双眼，或许就能告诉他在他的眼中刚刚升起了一团灰黑色的阴影，或者说是一团人形的雾。 …… “高濑文人在认罪后突发癫痫，经送医治疗后确定无生命危险，但他似乎患上了极其严重的精神疾病，现在每天不是又哭又笑就是一直在喊妈妈，要么就是像看到了什么恶灵一般大吵大闹，说有人要杀他……” “因为在审判时他已经认罪，只是在最后的宣判过程中被打断，所以高濑的罪名还是确定的，包括高崎熏、橘芹菜、糀谷夕希子等七名受害者被杀案件，以及损坏遗体罪、伪证罪等等，基本上是顶格处理了，即使不能判他死刑，也应该是无期徒刑。” “但是由于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法院方面认为还是将他先转入警方与精神病院联合设立的特殊精神病院中进行治疗。如果治不好的话……” 在研究所里向众人说着高濑文人案件最后处理结果的神仓所长顿了顿，看了一眼中堂医生。 “那他大概就会一直以这种状态在那家精神病院中变相服刑了。” “切，最后居然疯掉了吗……这样一来，他也算是变相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毕竟一个疯掉的人又怎么能感受到服刑的痛苦呢……”中堂系冷哼一声，虽然对这种结局不是很满意，但也在他的接受范围之中。 毕竟日本的死刑判决与执行基本上就是一个撞大运的过程，从1980年至2000年，被执行死刑的人数还不到五十人。（现实数据） 如果再考虑上这个世界里恶性刑事案件发生的极高频率，罪犯经常需要数年才会被最终判处死刑，又需要更长时间才会被实际执行这一点，这个比例就更显得极少极少。让疯掉的高濑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也不失为一种报应。 “或许他疯掉之后感觉不到服刑的痛苦，但…或许他面临着更加持续长久，且周而复始的痛苦也说不定……”凌平低声说道，那可是二十六份死亡体验，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第371章 去看看她吧 高濑文人的案子本身虽然已经差不多可以宣告结束，但由此而引发的社会舆论风波以及随之而来的后续事件还远远没到消停的时候。 毕竟这个年代网络还不算很发达，在实体媒体掌握传媒话语权的环境下，一个舆论热点往往要持续被讨论很久，直到它的价值消失，而不是像网络时代一般，上一个话题的讨论来得快去得也快，即使它的经济价值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但出现了更加热门或者说能引起关注的话题，媒体们的目光便会瞬间转移。 目前这个二十一世纪初的年代，人们还能真正地“反思”一些影响重大的事件，舆论热点也不是快消品，而是真正有价值的内容……当然，该无良的媒体在什么时代都是无良的。 不像网络时代，人们总是热衷于用自己的愤怒“倒逼真相”，等真相出来以后他们却看也不看，早就对着下一个热点继续愤怒了。 扯远了，总之高濑文人目前是作为精神病被关在精神病院中，等他治好就会判无期，或者就这样继续无期地待在精神病院中。被杀的记者宍户理一案件经过调查原来是疑似二十六名受害者中一位的男友，宍户理一房间中出现的那个所谓的“地狱傀儡师”也就是他本人，不过据说他确实见到过高远遥一，宍户理一可能是高濑的帮凶这件事也是高远遥一告诉他的，也告诉了他制造密室的手法，只是没有参与到后面杀人计划的实际执行中来而已。 这倒也能解释他的所作所为一方面表现得像是高智商的犯罪天才，一方面又像是只能靠冷笑话来做暗号的普通人。毕竟这件事可以看作是他和高远遥一两人共同完成的案件，而他恰恰是个拖后腿的。 各大报纸、电视台、新闻记者在高濑这个疯子本身这里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高远遥一的消息则还属于一定程度上的秘密，已经没什么热度。有渠道的大电视台大报纸和警视厅都有合作的关系，不愁没有东西报道，但一些凭着写耸人听闻的半谣言性质的新闻来赚钱的小报则没了办法，便把目光转移到了案件破解的主力，也就是udi研究所的众人身上。 “请问udi研究所在这次案件中具体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呢？这次的案件应该没有侦探的参与吧？是不是说之后根本不需要侦探这一职业了？” “三澄医生，你在法庭上对犯人高濑所说的那一番话是即兴所得吗？还是说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套表演？是不是你早就和检察官排练好了的？” “三澄医生，请问像你这样的美女为什么要选择法医学者这一职业呢？” “竹内先生？请问同时作为侦探和法医学工作者，你对警方有什么看法？” “中堂医生，请问当你亲手解剖自己女朋友的时候是种什么样的感……啊啊啊！！” “人！人飞起来了！” 出院后的凌平好不容易才凭着自己的体力优势从聚集在研究所门口的一堆记者手里的长枪短炮中脱出身来。顺便把几个出言不逊没有良心的记者直接扔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住了门。 “这群家伙……也太疯狂了一点。” “等过两天应该就会好一点了，现在出现在外面的全都是那种小报的记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混蛋……就跟死掉的宍户理一一样。” 中堂系站在楼上看着下面聚集着的记者们，冷哼了一声。 “中堂医生，不要在意这群家伙……” “我本来就没有在乎这群混蛋，只是觉得他们很可笑而已……下班的时候从后门走吧，神仓所长说要等你出院再去那家店吃庆功宴。”不知道是不是心结已解，现在的中堂系似乎比之前显得稍微能令人亲近了那么一点……大概是从0.01到0.02的程度。 “中堂医生。”说曹操曹操到，神仓所长忽然出现在了两人身边，看着中堂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有一位客人……他想和你聊一聊。” “又是无聊的记者还是什么？我现在没兴趣……” “他的姓是糀谷。”神仓所长打断了中堂本能的拒绝，表情严肃地说道，“他是糀谷夕希子的父亲……特意来见你的。” …… “差不多三年前，我把夕希子的事情的相关资料交给了那个叫做宍户理一的记者，他是我当时利用人脉找到的据说不亚于最优秀侦探的调查记者，本来是想请他帮忙调查……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 糀谷夕希子的父亲，一位虽然年纪不小，但保养得不错，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的文雅中年人低声对众人说道。 “他那时候调查了差不多半年，告诉我调查不到什么，我也就放弃了。现在想来，他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发现了高濑，想以他为工具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 如果事情真的是如糀谷先生所说，那这个叫宍户理一的调查能力确实很强……只可惜是个混蛋。 “说来惭愧，直到上个月，我还认为中堂才是凶手……所以对他的态度一直也不好，甚至没有让他去参加夕希子的葬礼，每年还给他寄恐吓信……我真的是，非常抱歉。” 糀谷先生对中堂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歉意，中堂也微微附身回礼，脸色很是复杂。 被自己恋人的父亲误解了八年之久……在这八年里，中堂能做的就是不停地追查“红色金鱼”，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当年的法医解剖报告，躺在解剖台上，自己去体验糀谷夕希子的感受……这种体验想来定是十分痛苦，而且无处言说的。 现在真相得以大白，也获得了糀谷夕希子家人的理解，或许对于中堂来说，已经可以算是最好的选择了。 “仅仅是这样，我想并不足以表达我的歉意……”糀谷先生抬起头来，看着中堂系，“夕希子她葬在田纳西州……去看看她吧……” “……” …… 神仓所长这次意外地痛快，直接给中堂批了一个为期半年的“访问学习”，主要是方便他处理米国那边糀谷夕希子的事情，顺带也要求他带回一些米国现金的法医学技术或者设备来。 中堂系暂时离开后，udi研究所就只有三澄一名解剖医在了，神仓所长也适当减少了一点对外接受非自然死亡解剖的委托数量，随着高濑文人案件热度散去，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日常。 “帝丹高中的校园祭？” 凌平看着突然造访的小兰和园子，有些疑惑地说道。 第372章 校园祭的剧目 “是啊，这个月末就是帝丹高中的校园祭，因为咖啡店小吃店鬼屋什么的都太俗套了，而且也很费时间，所以我们班讨论之后准备在校园祭表演一个舞台剧目，谁都没有演过的那种。” 看着园子和小兰兴奋的目标，凌平大概有了那么点预感。 “所以……你们来找我，是想……” “没错，我们想演出一个法医学者主题的节目，所以现在来向你请教了。”园子双掌合十，低下头对凌平请求道，“因为一开始只有一个想法就开始随便写剧本了，结果发现什么都不懂简直进行不下去，所以想要来请教一下你这个专业人士……” “法医学者主题的舞台剧啊……” 凌平眉头一挑，这个主题倒确实是比较新奇，至少在他穿越之前的阶段，除了欧美那边听说有过不少关于法医学的影视作品和书以外，东亚这边关于法医题材的文艺作品扳着指头都能数出来。 园子突然想要搞法医主题的舞台剧，怕不是因为之前案件的热度…… “对啊，因为最近好几起案件的关系，你们法医学者群体在社会上可是有着相当高的讨论度，都不亚于那些侦探了呢。”园子点头道，“所以，我就想着趁着这股浪潮，搞一个又冷酷又温柔的超级女法医角色出来，好好地让小兰出出风头。” “小兰？”凌平一愣，他还以为园子会自己上阵去演主角的角色。 “嘿嘿，要演舞台剧的话当然还是要让小兰这种能够吸引人目光的美少女来的。”园子从身后把手按在小兰的肩膀上，把脸凑近小兰的脸，意味深长地说道，“而且，你要是作为法医角色出场的话，你那个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的侦探老公估计会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看哦。” “什么啊园子，你不要乱说，明明……明明是你自己说做编剧和导演就很累才让我演出，我看你现在连剧本都没有写好，干脆还是你自己来演好了。”小兰脸色微红，向园子佯装发怒道，也不知道是听了园子说到的美少女还是说到的侦探老公才引起的。 而这位侦探老公现在正以小学生的模样站在旁边，一脸想入非非的样子。 “其实我真的是有在思考剧本的……”园子从书包里拿出一叠稿纸，“你看，这些东西都是我最近想出来的。” 小兰接过那摞稿纸，从开头看了起来。凌平凭借自己的身高优势不必离得很近也能看到稿纸上写了什么，第一页就是一个用女生特有的圆圆字体写出的标题。 “某某某杀人事件——知性冷酷又美丽的女性法医学者vs犯罪天才” 题目上的某某某就是三个圈圈，应该是还没有完全想好具体的内容，不过副标题的噱头倒是很充足。 “在一栋黑暗的废弃居民楼里，到处都透露着阴森的气息，一阵尖利的叫声打破了宁静，随之而来的是嘈杂的人声以及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死者，这间废物的居民楼里发现了一名死者，被偶尔进来捡拾落到里面的棒球的小孩子所发现，随后便报了警。” “【没有人看到凶手，现场看起来也没有可疑的地方……应该是意外吧，这起案子就这么……】” “【是他杀。】” “一道清冷的女声打断了不负责任的警部的话，众人扭头看去，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打断号称沉睡的警部的毛利小五郎的推理。” “【是谁？给我站出来！这明明就是意外！】” “【哼，连这都看不出来，你也配当刑警吗？】” “女声再次响起，随着聚光灯照下，本次舞台剧的主角——知性冷酷又美丽的女性法医学者闪亮登场！” “……” 再翻一页，稿纸上却是一片空白。 “后面呢？”按下了吐槽其中各种槽点的欲望，小兰抬头看着园子。 “后面的我就不会写了嘛，毕竟我又不懂那些东西……要不然也不能过来请教竹内对不对？” 某一种题材的文艺作品出现往往是根据社会的需要而来，大家想看什么，作品就会出现什么。不过，除了知名度和重视度的问题以外，法医题材的文艺作品出现还需要面对一个很严峻又很基础的现实问题，那就是专业性问题。 职业剧或者和某些职业有关的文艺作品都少不了要面对这个问题，描写得太专业，局外人看不懂。写得过于通俗易懂人们又觉得没意思，更有甚者还有那种丝毫不去做实地考察，蹲在办公室里靠刻板印象和个人偏见生憋出来的职业剧，搞那种东西无疑是会挨雷劈的。 看起来园子还算有自知之明的那种，没有凭借自己的臆想去生编乱造，还知道过来问一问。 “嗯……你想好后面大致是一个什么剧情了吗？”凌平问道。 “就是因为想不出剧情才来的……不过女主角的人设和出场动作我倒是都已经设计好了……” “……” “算了，既然这样的话，干脆就从头开始想一个故事吧。”凌平摇了摇头，准备从自己经手过的各种案件里面找点灵感，“考虑到舞台剧的表演形式和观众群体，肯定不能直接上演解剖剧情了，道具也不好解决……” 别看不少人对法医的工作谈得津津有味，似乎还很崇拜一样，但都不用解剖遗体，让他们开膛破肚处理只鸡都不一定能处理好，更别提或许会有感染风险、形态不固定、心理上生理上产生双重折磨的人类解剖了。 舞台剧表演肯定不能用真家伙，但就算用道具，表现出来的画面依然不怎么好看……毕竟这确实不是什么好看的工作。 “不能解剖的话，就要考虑其他的法医工作，比如物证检测或者……嗯，我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什么？”园子一脸好奇地问道，连旁边的小兰和柯南也忍不住提起了兴趣。 …… “你最近好像很闲的样子哦，都有空来陪着这帮熊孩子郊游。” 一周后的周末，柯南和少年侦探团的熊孩子们再次被阿笠博士带出来露营，作为小哀的监护人，连轴转了许久终于闲下来的凌平也作为露营的成员之一参与了进来。 “因为中堂医生去了美国，所里只有三澄一个解剖医，而辅助人员则有两组，所以空闲的时间就多了起来。”凌平从阿笠博士租来的车子后备箱里拿出帐篷，低头收拾着，“而且，或许是最近案件的高发期过去了，最近没有什么特别疑难棘手的案件发生，也挺好的。” “总觉得这话说出来就会发生什么呢……” 第373章 躲不过的事件 “要说最近比较出名的案子，应该就是上周那个银行劫案了吧？”柯南说道，“四人的强盗团伙，还都拿着手枪。虽然最后没有让他们抢劫成功，但是也没有抓到他们，而是不知道被他们逃到什么地方了。” “不是说监控摄像头已经拍下其中一个人的脸了么？” “虽然是拍到了没错，但从那之后就没人见过那个人，或许是躲到什么隐蔽的地方了，也有可能……”柯南看了看一边正在乱跑着玩耍的熊孩子们，低声说道，“也有可能，已经被他的同伙杀掉了……” “自相残杀来灭口吗？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凌平点了点头，他穿越过来之后遇到的第一件案子就是这样一个情况，银行劫匪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而将已经被警方掌握的同伙做掉……说起来，琴酒他们那个黑衣组织似乎也经常做这种事。 “好了，东西都已经拿出来了，凌平过来帮我一起搭帐篷，然后我们再搭建一个炉灶，剩下的孩子们去附近捡点柴火怎么样？”阿笠博士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露营用的最后一件行李，抹了把汗，开始分配起了工作。 “小哀也一起去吧，咖喱饭的准备工作还是挺简单的，我们两个就够了。”凌平对小哀说道，右手则按在柯南的头上搓了搓，“顺便你也看着另外这几个家伙，别让他们玩得太欢，跑得太远。” “尤其是在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家伙在场的情况下，别再卷进什么案件里了。” “你这家伙……” …… “十一根，十二根，十三根……” “喂，这些柴火的数量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吧？可以回去了。”柯南把一捆细细的枯枝夹在胳膊下，对另外几人说道。 “不行不行，竹内哥哥长得那么大，吃的东西也多，一定要多捡柴火煮饭才能够吃。”步美伸出手指摇了摇，一脸正经的样子。 “真是的，都捡了这么多，煮饭给棕熊吃都够了吧……”柯南虚着眼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柴火，虽然受限于体力，他们没法弄到那些粗壮的树干来当柴，但这些分散在林中的枯枝数量只要够也是可以煮熟饭的。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带了碳。 “喂喂，你们快过来看，这边是什么？” 光彦的声音忽然从另一边传来，引得几人上前察看。 “危险，禁止入内。” 一个半隐藏在地下的钟乳石洞洞口，门口被人用绳子围了起来，外面还插着一块警示牌。 “看起来应该是天然形成的溶洞啊……” “你们来看这个，不觉得这个很奇怪吗？”光彦指着洞口旁边的一块上面似乎被刻了字的石头说道。 “朝着祥龙之路前进吧，如此上天必将赐福光耀于你……底下还有个大大的假名‘to’。” “上天将会赐福……难道说……” “这里有宝藏！” 元太光彦步美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就准备进去看看。 “好好想想吧。”一旁的小哀无情地给兴奋的三人泼了一盆冷水，“看外面这块牌子的样子，也就刚刚树在这里两三年，是时代非常近的产物，而这块石头上刻的字可是至少有几十年的年头了。” “也就是说，就算里面有宝藏，也早就被人拿走了。或者说，里面根本就没有宝藏，反而十分危险，所以才被人放了这么一块牌子。”柯南也在一边解释道，“而且你们看，这旁边还有很新鲜的脚印痕迹，应该也就是一两天之内留下的。” “什么嘛，还以为能找到财宝了呢……”元太步美光彦三人面面相觑，刚刚升起的寻宝热情一下子降了下来。 “所以啊，把柴火收拾一下带回去，我们得准备生火做饭……” “砰！” 柯南话音未落，从溶洞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像这种溶洞形状的空间回音效果极好，在里面哪怕是正常说话都会被回音扩散到远处，更别提这道清脆的响声了。 “喂，灰原，刚才那个声音是……”柯南在听到那个声音后面色突然一变，小声向灰原问道。 “嗯，虽然被回音影响了不少，但似乎是枪声……”小哀的脸色也一下子凝重了起来，“既然有枪，那就不是我们能够涉足的范畴了，先回到营地那边吧。” “喂，你们几个，我们马上回到营地那边去！”柯南对那几个对刚才发出的声音突然起了兴趣，正探头向洞内张望的熊孩子说道，语气很是严厉。 “好……” “喂，怎么突然开枪了……” 旁边的林中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正在向这边赶来，而且听他说的话似乎和洞内开枪的人是一伙的。 “等等。” 柯南脸色再次一变，离开这边的林中小路只有一条，而这边由于钟乳石洞所在山体的影响却是一空出块宽敞的林中空地，躲无可躲，无疑会撞上那个正向这边赶来的人。 阿笠博士怎么挑了这么一个地方来露营……柯南焦急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别的退路，和灰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带着熊孩子们向钟乳石洞走去。 钟乳石洞一般都是曲折复杂的，再加上内部没有光源，如果能在一个阴暗的角落躲好，或许并不会被发现。 实在不行，还可以用手表型麻醉枪和足球来一手暗中埋伏。他和灰原每人都有一发麻醉针，自己还有一个足球，只要对面人数不是在三人以上，都有机会。 当然，最好的选择还是能躲就躲，事后再找警察或者超级战士凌平过来处理。 …… “嘀嘀——” “侦探徽章？”凌平注意到自己兜里的侦探徽章突然响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接起了通话。 “喂？” “嘘……我们现在躲在营东北边的一个钟乳石洞里，门口有一个‘禁止入内’的牌子，还有一个刻了字的石头……” 从侦探徽章里传来小哀细微的声音，应该是在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和他通话。 凌平精神一振，没有说话，用鼻子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 “这边有拿着枪的人在，我们被他们前后包围，只能躲在洞里，报警……” “嗯。”凌平简单地嗯了一声，关掉了侦探徽章的通话。他和小哀之间的默契基本不需要再说什么多余的话，抬头看了看天，现在应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天色马上就要开始变暗了。 “出什么事了吗凌平？”阿笠博士问道。 “麻烦你帮忙报一下警吧阿笠博士，就说在附近的一个钟乳石洞里可能有持枪的歹徒，而柯南他们很可能已经遇到了他们，正处在危险中。” 第374章 工具色波纹疾走 “什么！？” “没时间给你吃惊了阿笠博士，抓紧时间报警吧。”凌平在搭帐篷的工具组里挑了挑，选了一把锤子，顺手也把准备拿来做咖喱饭的汤勺带上了，“现在给目暮警部打电话的话，他们应该能在半个多小时左右过来。” “那你……” “谁让我是这里最能打的呢，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凌平从口袋里摸出追踪眼镜，按下开关，上面清晰地显示出了几个聚集在一起的光点——追踪眼镜除了可以追踪那些一次性追踪贴纸以外，还可以定为侦探徽章所处的位置，而且精准度比贴纸要好得多。 “离得不是很远……可以。” 凌平原地抬了两下腿，脚下猛地发力，冲出去的速度甚至带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吹得阿笠博士差点睁不开眼。 “咖喱味的……” “就是这个洞穴吗？” 这个钟乳石洞离他们露营的地方并不是很远，跑步的情况下三分钟左右就到了。就在凌平刚刚在洞的入口处站稳的时候，洞内猛地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砰！” 他们开枪了？不好……凌平心下一紧，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轻手轻脚却又十分灵活地进到了这个阴暗潮湿又充满杀机的洞窟。 …… “喂！你怎么又突然开枪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那边有小孩子，开了一枪以后就不见了。” 将枪口还在微微冒烟的手枪收起，一个面容丑陋的男人看着入口处，冷冷说道。 “小孩子？我从外面进来的，我怎么没有看到，是不是你太紧张了？”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说道，“刚才把青智解决掉的时候你就直接开枪，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呢，你就不能用绳子或者刀子什么的吗？这样动静还小一点……” “烦死了，我才是老大，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知道吗？！”面容丑陋的男人骂了一句，从衣兜中摸出香烟来，“混蛋，要不是青智这个家伙出了差错，我们哪里用得着躲在这个地方……你，去那边再仔细检查一遍，几个小孩子，就算你一个人也行吧？” “要是找到了的话，就把他们全都弄死，和青智一起扔了。” “好吧好吧，谁让你是老大呢……”小胡子青年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摸出枪来，双手上膛，向入口处走去。 “咱们两个去深处看看，这个洞窟七扭八拐的，谁知道那几个小孩跑到了哪里。”面容丑陋的男人对旁边一个一直沉默着的锅盖头说道，“要是找到了就杀了他们。” “好。” 在两人行进方向的另一边，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后面，小哀正捂住差点要尖叫出声的步美的嘴，而柯南则是一边一个堵住了元太和光彦。 “他们暂时离开了……”听到那几个人离开的声音，小哀这才放开手，看着这几个孩子。 几人被察觉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一直拿着的那些枯枝掉在了地上，在昏暗的洞中左右也看不清，一脚踩上，发出的声音便被听到了。 要是放在洞口的话很可能会被那个从外面进来的人怀疑，没想到现在反而成了累赘……现在入口处有人，更深处也有，看来只能等凌平来救我们了…… 小哀正思考接下来的办法，忽然发现一旁的柯南神色有些异样，此时正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腹部，慢慢蹲在地上。 “江户川？” “我好像…被打中了……”柯南勉强露出一丝苦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几人已经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即使是在昏暗的溶洞中也能看到柯南的腹部流了一大片血，从手掌的缝隙渗到外面来。 “柯南……” “不要出声，我暂时还撑得住……”柯南制止了想要说话的步美，而小哀已经上前一步察看起了他的伤势。 “前后都被打穿了，穿透力很强但杀伤力不大，子弹似乎没有留在体内。但这个右下腹的位置……很可能伤到了肾脏，必须马上进行紧急治疗才行……”小哀面色凝重地看着柯南的伤势，虽然她也掌握了一些基础的急救和医疗知识，随身也带了创可贴之类的东西。但现在这种情况，不去医院的话根本无法处理。 “砰。” 几人正在焦急中，却只听到入口处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紧接着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了柯南身边，带起了一阵咖喱味的风浪，令几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 “啊……是竹……” 待众人看清来人那高大健壮，一看就很可靠的身形时，步美差点兴奋地叫出声来，还好反应及时，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 “伤得很重……”凌平皱起眉头，虽然在黑暗中他的视野受限，但也比常人强上不少，再加上丰富的（法）医学知识，他只是大体察看了一下就看出柯南的伤势不轻，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恐怕会危及生命。 但自己也没带急救包……凌平微微思考了一下，把五指岔开，分别按在柯南腹部创口的周围，将波纹能量传导到他的身上。 波纹能量是来自人体最根本的生命活力，对健康的恢复有奇效，只是不知道这种还在大出血的重伤能不能管用…… 一边传递着波纹能量，凌平也没有闲着，向小哀问道：“入口一个被我解决了，还有几个？” “两人，往里面走了，还有一个同伙应该是被他们灭口了。”小哀低声说道，“他们手里都有枪。” “两个人吗……没事。”凌平抬头看了看这个钟乳石洞窟，缓缓点了点头。 …… “刚才是什么声音？” 向洞穴深处走去的两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奇怪的响声，连忙转过头来，手中拿着手电筒四处乱晃。 “咻！” 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把木锤和一把汤勺凌空飞来，准确无误地命中了两人的脑袋。而且这两把工具上似乎还带着些奇怪的东西，两人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被人插上了电插头，仿佛通电般的感觉瞬间充斥着两人的大脑。 这一招被凌平命名为工具波纹疾走，俗称用波纹能量加持之后扔东西。 除了因为手指的抽搐而胡乱发射了两发手枪子弹之外，他们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瘫软成一摊烂泥，软软地滑了下去，再起不能。 几乎是同时，一个魁梧健壮的身影像是用了瞬身术一般出现在这两人身边，双手从底下接住这两人的头，对着一碰。 “补刀是个好习惯。” 凌平看着彻底晕死过去的两个持枪歹徒，缓缓说道。 第375章 一开始就不对劲 警方很快到来，把三名还一直处于昏死状态的歹徒带走。据说这三名歹徒就是之前银行劫案里的劫匪，其中那名被看到真实面目的同伙已经被他们秘密枪杀，遗体扔在了这座钟乳石洞里。 目暮警部他们对于有凌平出现的现场里的犯人一般都是以一种半瘫痪状态出现这种事已经基本免疫了，再加上柯南的伤势确实很重，于是便让他们直接前往医院，笔录什么的之后再补。 由于送医比较及时，柯南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并没有恶化到过于严重的境况，虽然出血很多，但没有伤到脏器，虽然输血的时候差点没有足够的血可用，但很快就从血站紧急调配了一批血液就是了。 …… “这里是……” 柯南从大量失血所带来的昏迷中醒来，首先看到的便是洁白陌生的天花板，微微一抬头，便看到了趴在床边，身上盖着一件西装外套的小兰。 “兰……” 柯南的眼神一下子软化了下来，试图伸手去抚摸小兰的头发。 “喔，小鬼你醒了啊。” 很可惜，本来还不错的气氛被某个黑着眼圈胡子拉碴拎着一个购物袋的大叔完美打断。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到了床头柜上，从袋子外面来看，里面应该是刚买的粥和早点。 “你这小子真应该好好谢谢小兰，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这边守着你，昨天血差点不够用的时候她甚至还想把自己的血输给你。” 毛利小五郎一脸不爽地看着柯南，毕竟是亲生的闺女，看着她受罪自己也心疼。 “输，输血？” 柯南脸色一变，变成柯南之后自己从来没跟小兰说过自己的血型。小兰最多只知道她和工藤新一的血型是一样的，如果小兰是在医生问到血型之前就自己提出要输血…… “是啊，不过我们后来从医生那里听说刚刚采集出来的血液一般不能直接使用，需要经过一系列的什么什么处理。如果直接用虽然不是不行，但风险很大。”毛利小五郎自己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碗粥，打开盖子放在一边，“因为你的情况也不是非到那种程度不可，所以就没有让小兰给你输血……” “臭小子算你这次命大，要不是竹内给你做了紧急处理，再加上送医及时，你可就要去阎王殿报道了。” 这样吗……柯南低头思考着，用手轻轻按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很疼，还有点隐隐发烫的感觉，但比昨天在钟乳石洞里受伤的时候轻多了。 那时候自己等人被持枪的歹徒发现，自己为了掩护另外几个孩子一不小心被手枪打中……说起来，谁也没能料到那个歹徒居然能够这么果断地开枪，似乎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然后，就是竹内那个家伙冲了进来，和超人一样直接放倒了三个人……那时候他似乎还对自己的伤口传递了一些温暖的能量，那股能量传到自己的身体里后，自己就昏昏欲睡地晕了过去…… “那个，叔叔，其他人，还有那些歹徒他们怎么样了？”柯南问道。 “哦，那几个孩子都没事，就是受到了一点惊吓，现在都在各自的家里。竹内现在应该是去警视厅那边做笔录了，待会目暮警部他们可能还要过来问一问你当时的情况。”毛利小五郎答道，“至于那三个歹徒嘛，昨天目暮警部离开的时候他说那几个歹徒已经被抓起来，还在昏迷，现在应该差不多醒了。” “这样啊……”柯南点了点头，没有更多人受伤就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喂，你小子。”毛利小五郎突然凑近柯南，吓了他一跳。 “嗯？叔叔？” “你小子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让小兰跟着你担惊受怕，还让她熬夜照顾你，你可要赶紧给我好起来。”毛利小五郎一脸不爽地说道，“早点恢复原样，别辜负了小兰的心思。” “好……”毛利小五郎似乎话中有话，柯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先讷讷地答应了下来。 ……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我现在怀疑，不仅是小兰，连毛利叔叔也在怀疑我的身份了。” 第二天，结束了笔录和其他善后事情的凌平前来医院看望柯南，顺便聊起了之前的事情。 “这样啊……”凌平点了点头，“说实话你平时表现得那么奇怪，我觉得毛利侦探他们现在才怀疑你都已经都点晚了。” “什么嘛，我变成这幅样子也就几个月，而且这种不科学的事情一般人也不会那么联想吧？高中生工藤新一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小学生这种事。”柯南虚着眼回答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算了，你演技的事情等会再说。既然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你了，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呢？告诉他们真实情况，还是继续隐瞒下去？” “我也不知道啊……而且小兰既然已经差不多猜到事情真相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呢……虽然她之前确实直接问过我。”柯南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烂摊子。 “大概是之前问了几次都没有结果，所以现在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希望吧。”凌平对这些青年男女之间的感情戏不太了解，只能凭借自己看各种文艺作品学来的那么一点点经验来推测了，“其实要我说的话，你干脆把事情告诉小兰就好了。” “诶？可是那个组织如果知道了的话……” “你如果要继续和那个组织作对的话，那早晚都会被发现，不管你是江户川柯南还是工藤新一，他们的报复都会祸及你身边的人，当然也包括我。”凌平托着腮回应道，其实他倒是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柯南不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小兰，如果是担心连累到小兰和身边的人，那就应该彻底远离他们，到另一个镇上追踪黑衣组织。像现在这样一边用江户川柯南的身份和组织作对，一边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里，哪天琴酒发现了柯南的话就算不知道他是工藤新一，为了方便也会直接把柯南和他身边的人给解决掉。 其实自己现在差不多也处在这样一个境地，只不过目前知道“竹内凌平”在和黑衣组织作对的只有贝尔摩德，而贝尔摩德又有安室透作为牵制，至少短期内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而小哀，只要她每天换个发型和造型，小心出门就可以了。 “啊这……其实一开始我还没意识到原来组织是那样一个组织，还以为是个普通的黑社会，也没想到追查他们会那么难……现在想想，你说的也许没错。”柯南一脸尴尬地说道。 第376章 解药的试做品 “既然这样，还是早点把事情挑明了，让小兰自己选择该怎么去面对吧。”凌平说道，“有时候虽然我们自己觉得是‘为她好’，但在人家本人看来说不定是另外的意思。最好还是问问她本人。” “嗯……好……” 不知为何，柯南似乎有些犹豫，而且看他脸色微红，别开脑袋，或许犹豫的原因似乎并不是担心黑衣组织会对小兰他们造成什么危险…… “等等，你……”凌平眯起了眼睛，用手扳过柯南的头，“你该不会在身体变成小学生的时候，做了一些变成大人后会社会性死亡的事情吧？” 比如利用对小学生完全没有防备的小兰的心理和她一起洗澡之类的……记得之前看柯南的时候还看到过类似的剧情来着。 如果小兰意识到那个和自己一起洗澡的小孩子其实就是自己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呃，现在好像还没确定关系，总之如果小兰知道那个家伙就是工藤新一的话，恐怕会直接一套空手道连击把他再次打进医院。 “啊这……或许……可能……是不是呢……哈哈哈……” 甭问，看这家伙一脸顾左右而言他的表现就知道基本八九不离十了。 “你……多保重……” “喂喂喂，不要搞得好像我马上就要死掉一样好不好？小兰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女生……” “但小兰是那种获得关东地区空手道大赛冠军的女生。” 凌平十分同情地拍了拍柯南的肩膀，一副送终的样子。 “你好烦啊！” 玩笑开完了，两人倒是认真地讨论起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先让柯南恢复成工藤新一和小兰表白，两人成了恋人之后或许能有不同的待遇，下手能轻一点……前提这个恋人不是jojo里那个被欧拉了好几页的恋人。 “小哀前几天跟我，参考白干酒的成分所制作的解药的试做版本已经做出来了，但是，因为没有办法进行临床试验，甚至因为缺少aptx4869药物本体，连动物实验都没办法做。所以吃下这个试作品之后会发生什么，谁都没办法保证。”凌平语气有些严肃地说道，“虽然我问过小哀，会直接一命呜呼的可能性比较小，但也不是没有，你如果要这么做的话，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能够短暂变回工藤新一的身体吗……”柯南喃喃道，“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就算有危险，我也要试一试……” “毕竟江户川柯南这个身份还是一个假身份吗？” “是啊……无论保持这个状态多久，终究还是需要面对真实的自己。” “真实的自己吗……” …… 可能是救治及时的缘故，柯南的伤势好得飞快，仅仅一个星期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可以直接出院了。 当然，在柯南住院期间，他的同学们还有小兰他们也都好几次来看过他，甚至连远在关西的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都特地坐飞机赶到东京来看望他。虽然从大阪到东京的飞机并不贵也并不麻烦就是了。 “这个小鬼明天出院的话正好能赶上我们学园祭的表演呢，还真是会找个时候出院。”柯南的病房里，园子十分不客气地斜眼看着正捧着一台掌机玩的柯南，似乎已经内定了准备让他去参加学园祭。 “不过，从明天一早开始我和小兰就得在学校里做准备，估计没时间来接这个小鬼就是了。” “没关系的，到时候我们两个过来接他，顺便去你们的学园祭看看也是一样的。再说了不是还有那个大个子先生在吗？听说你们这次的剧本创意就是由他提供的是不是啊？”一边过来探望柯南，于是顺便被小兰他们邀请前来参加学园祭的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直接接下来这个任务，还顺便拉上了某位大个子先生。 “那真是太麻烦你们了。对了，话说小兰你有没有通知过那个家伙啊？”园子问道。 “那个家伙？园子你说的是……” “当然是你的老公新一啊，你跟他说你要演女主角的话，他说不定会直接从国外飞回来呢。”园子用胳膊肘捅了捅小兰，一脸看戏的表情。 “什么啊，园子你不要乱说……再说，其实我也无所谓的。”小兰脸色微红，眼神温柔地看着柯南，“只要柯南好起来，能过来看我演出就够了啊。” “啊呀啊呀，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小兰你好像有点移情别恋到这个小鬼身上的感觉呢？我可要打电话告诉新一了哦。” “园子你不要闹了啦。” …… “你听好了，这个解药试作品发挥效力的时间是不确定的，有可能永久生效，也有可能生效几天，甚至几小时，几分钟，所以一定要在确定周围环境安全的时候再使用，知道吗？” 探视的众人散去，夜幕降临，此时某位成熟沉重面无表情的男士与同样面无表情的小女孩才来到柯南的病房，掐着探视时间的末尾过来找他交代关于解药试作品的事情。 此时小哀正一脸严肃地向柯南讲解着解药的使用注意事项，而凌平则是出了门，不知道去哪里做什么了。 “而且因为这个解药仅仅是试作品，未经过临床检验，所以我建议你最好是在能够迅速就医的环境中服用，简单地说，明天早上。”小兰把一颗红白相间的胶囊装在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里，递给柯南。柯南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却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在医院服用的话，也得等‘江户川柯南’这个人离开医院之后吧？不然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小孩子突然变成了大人，恐怕下一个小时这个消息就会传遍全东京甚至全世界了。”柯南问道。 “不错，你还算没有被表白来临前的喜悦冲昏头脑。”小哀点了点头，“现在那位已经去你家拿了你高中时期的衣服来，准备放到厕所的某一个隔间里，具体什么位置等他告诉你。明天等‘江户川柯南’出院后，你假装有东西落在了医院里，回来到那个隔间先换上衣服再吃药，我和阿笠博士也会在这边等着以防万一。” “你们想得还真周全啊……麻烦你们了。” “没什么，毕竟某种程度上，你现在算是一只做实验用的小白鼠，而且还是唯一一只。”小哀脸上露出了一副有些微妙的笑容，“我本人试验药物的话虽然不是不行，但是有别的选择自然更好，所以，自然是要好好照顾一下你这个唯一实验样本咯。” “你这家伙，就不能让我稍微感动一下吗……” 第377章 案件的萌芽我已经掐死了 今年帝丹高中的校园祭会持续三天，而小兰他们的剧目正是在最后一天上演，作为最后的大轴戏份。 毕竟“真实法医工作者监制，独一无二的美女法医剧目”这个噱头本身就相当吸引人，甚至学生会那边还专门把这个节目做成海报在校门口展览。 “喂，园子，这样会不会有点过火啊……” 帝丹高中体育馆，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后台，已经穿上了戏服，也就是法医专用白大褂的小兰悄悄从幕布后面探头出去看了看，被乌央乌央的观众吓了一跳，甚至有不少观众没有了座位，直接站在走廊上等待着这场剧目的开演。恰好这体育馆的空调还不怎么样，人一多又闷又热，旁边话剧社的饮料小摊子直接快要卖到脱销。 上一场的演出刚刚结束，正在舞台上拆卸布景，所以体育馆现在聚集的这些观众无疑都是为了观看小兰他们这场戏才来的。 对于一个学园祭里面上演的班级话剧来说，这个景象着实有些吓人。一般这种座无虚席甚至就差卖挂票的场景都会出现在一些有名剧团或者有名剧目的演出中才对。 “嘿嘿，这正说明小兰你的魅力大啊。”也在剧中客串了另一个女法医角色的园子轻轻打了一下小兰的肩膀，嘿嘿笑了起来，“不过，这次来的人好像确实多了点……我好像还在里面看见了几个记者。” “大概还是之前高濑事件的影响吧。”一道女声从身后响起，小兰和园子扭头看去，竟是身穿便装，笑容甜美的三澄美琴。 “三澄医生，你也来了啊？” “对啊，毕竟是难得的和我们相关的题材嘛，神仓所长他们也来了，正在找视野好的位置呢。”三澄美琴笑道，小兰她们这部戏基本上就是以她喂原型来演出的，身为原型的她到现场来看一看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兰和园子闻言再次从幕布后面探头出去，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个子挺高的神仓所长，只是另一个身高很高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家伙并没有出现。 “不错嘛，很有法医学者的风范呢。”三澄伸手整理了一下小兰白大褂的衣领，后退一步，满意地点了点头，“加油哦，小兰的话一定可以的。” “好的，谢谢您……”小兰目送三澄离开后台，轻轻出了一口气。 “感觉很有风度呢，三澄医生……什么时候我也能成为那样的人呢……” “小兰你总会有那个机会的。不过现在想想，名法医毛利兰和名侦探工藤新一的夫妻组合，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呢……” “园子！” 一阵打闹过后，离舞台剧的正式演出只有不到十分钟了，舞台上的道具也已经差不多安装好了，正在做最后的调试。 “还有半小时了，竹内他怎么还没有来呢？还有柯南也是……”小兰此时有些焦急，一边再次熟悉着台词，一边频繁看着后台的出入口。出于礼貌，她们在这出戏里给凌平安排了一个客串的角色，出场时间比较短，台词也比较少，不过量级绝对很重要，但现在离开场只有半小时了，这个人却还没有出现，电话也打不通。 刚才服部和和叶已经到了现场，他们说本来接到柯南了，但因为这个小鬼好像又落下了东西，所以凌平和他一起回到医院去取了，几人是分成两拨过来的。 “是啊，他怎么还不来呢……虽然一共只有两句台词，随便抓个谁来代替一下也是可以的，但总归是不太好……”园子也是十分犯愁，现在临时安排一个演员顶替凌平的角色倒是不难，但表现出来就有点不太像那么回事了。 “我看我们还是再给他打个电话吧……” “不用了。”小哀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后台，打断了小兰正准备拨号的动作。 “小哀？竹内和柯南他们来了吗？”小兰见到小哀到来，有些惊喜地说道。小哀出门的话一般都是跟在凌平身边的，她出现就代表着凌平和柯南的出现。 “嗯，他们现在稍微有点事情需要忙，所以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不用太担心。”小哀淡淡说道，“至于舞台剧那个角色的事情，你们也放心就好了，不会耽误表演的。” “那真是太好了……” 小兰的心情终于是轻松了起来，开始认真准备接下来马上要上演的剧目。 “这样真的好吗……让那个家伙就在这种场合下……” 小哀的座位位于观众席的最角落，倒不是小兰他们没给这些亲友留好位置，而是凌平考虑到自己坐在前面的话很可能会被人们指着脑袋骂，所以自己把位子改到了一边不会挡住别人视线的位置，小哀自然也就跟着他到了这里。 “没关系，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他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冲动。”凌平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放在自己脚边的大提包，“如果发生什么案件的话自然另当别论，不过好在由于某件巧合，我已经把案件的萌芽直接掐死了。” “案件？”小哀疑惑道。 “昨晚上的事情了，说起来那间医院的安保措施做得真不怎么样，虽然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但也很可能会造成一些严重的后果。”凌平瞥了一眼周围的观众，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在说什么，“昨天我在走廊里的时候，偶然碰到了一个家伙，神色紧张行踪隐蔽，手里还有没来得及藏起来的……” “氰酸钾。” “氰酸钾？”小哀闻言一愣，这是一种剧毒的化学物质，通常用于有机合成和制药，有时候也用作除草剂。凡是带着氰化这个头衔的物质多数都不是什么善茬，“这种东西都能被偷走，那家医院的安保也太差劲了吧？” “那个人就是在医院工作的，算是钻了个内部的漏洞。”凌平低声说道，“当然，晚上鬼鬼祟祟地拿走氰酸钾，肯定不会是回家去除草，所以我就把那个家伙说了一顿……没想到今天又在这里看见她了。” “她？现在就在这个体育馆里吗？” “嗯，而且她看到我的时候神色很是惶恐，看来我昨天晚上的话她根本没听进去，那就只能动用一些强制手段了。”凌平面无表情地说道，“氰酸钾没有拿到手，她居然直接带了一把刀子过来，我刚才已经让关西的那个家伙带她去找警察了。” “所以，案件的萌芽已经被我掐死了……只希望不要再发生第二起就是了。” “感觉你说这句话就像是一种反向的魔咒……” 灯光暗了下来，舞台剧正式开始。 第378章 法医毛利兰 “法医学者，是为未来而存在的工作。” 随着旁白的声音响起，聚光灯打下，身穿白大褂，稍微化了一点淡妆的小兰出现在舞台中央，表情严肃地说着台词。 “这个故事是建立在多起现实案件中的虚构故事，虽然故事是虚构的，但我们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了虚构基础上的真实性。我们希望能够通过这场舞台剧，向大家展现真实的法医学者的工作与生活。” “某年某月，独立法医学研究所。” “毛利法医，最近有一起案子需要你作为检方证人出席一下。”园子饰演的配角法医出场，拿着一份档案对正坐在椅子前的“毛利法医”说道。 “检方证人？” “是的，这是半年前在我们研究所解剖过的遗体，之前负责这起案件解剖的老法医已经退休了，现在在海外安享退休生活，我们也不好再把他叫回来。但留下的物证和报告都还在，你只需要向法官进行说明就好了，非常简单的工作。”“铃木法医”点头道。 “案件的大致情况是一位以出版各种家庭料理相关书籍而十分出名的主妇，被人发现用刀子刺死在家中。而她的正在楼上睡觉的丈夫则被认定为第一嫌疑人，被警方逮捕。据说这名主妇警察叫这个没有工作的丈夫‘没用的东西’，还扔掉丈夫爱好的手办，积累多年的不满成为了杀人的动机。” “据那名主妇在京都开餐馆的弟弟提供线索，丈夫虽然平时是个懦弱无能的老实人，但在打游戏失败时也会突然发怒暴跳如雷，并且因为熬夜打游戏精神不太好，睡前都会吃安眠药。当警察们把他从睡梦中叫起的时候，他还说了类似‘原来那不是梦啊’之类的话，怀疑是他在混沌状态中杀害了自己的妻子，经过调查后无论是作案时间、不在场证明、动机、凶器等等证据也都指向了他，一件基本上没什么问题的案件。” “这样啊……我明白了。唉，早知道要闹到这种程度，趁早分开不好吗？” “正是因为无法分开才会发生这种案件的，发生人命的案件里有一半都是关系亲密的人所为，所以说，人类啊……”“铃木法医”摇了摇头，一脸过来人的样子。 舞台剧的第一幕并没有多么震撼或者令人惊艳，就像一出最平常最普通的学生舞台剧一般，以交代事件开端打头。 “诶？就这？我还以为一开场就会有遗体解剖什么的呢……” “搞了半天也是蹭了之前法庭女法医的热点啊，没意思……” “我还是想看点更刺激的，喂，解剖的时候血会不会溅到人脸上啊？” “……” 现场的观众中除了来参加学园祭的学生以及他们邀请来的客人，也不乏那种追着热点过来，想找刺激的好事之徒以及媒体记者。说到法医学相关的内容，多数人恐怕还是会想到各种血腥的场面，用手术刀把人切开喷了一脸血什么的。此时见舞台上所呈现出的画面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样，不由得在底下议论了起来。 台下喧闹的声音自然也被毛利兰听在耳中，心情有些复杂。 法医题材和舞台剧这种表演形式似乎天然存在对立，法医学着重要凸显的是细节、严谨、精准，而舞台剧却是一种浪漫、夸张、充满幻想的艺术形式。舞台剧无法表现出法医学所需要的精准与严谨，遗体上一毫米两毫米的伤痕，一度两度的体温差异，内脏上某个不明显的血肿，这些都是无法在舞台剧这种艺术平台上向观众直观展现出来的。 当然，要是真下功夫去做的话，倒也可以拿精心制作的假人在观众面前上演一出当场解剖。只不过毕竟还是要考虑到种种社会因素，这种颇有些猎奇的设计还是免了的好。 “……” “哼。” 凌平自然也注意到了周围那群为了求刺激来看的观众所发出的聒噪声，以及台上被这些声音所影响的小兰。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发出了一道低沉的鼻音。 “怎，怎么感觉有点冷……” “好像有种很可怕的感觉……” “嘘，小点声……” “看来某人很有做黑道大哥的潜质呢。”基本猜出发生了什么的小哀斜眼看了看旁边正向外散发着恐怖的压迫感的某人。或许是能力掌握更加熟练的缘故，凌平现在甚至可以有意识地挑选那种压迫感所施加以及不施加的对象，从无差别aoe攻击变成了指向性群体攻击。 “有时候当当恶人也挺好的……”凌平轻声回应道。 “下面呈上第十六号证据，在案发现场的厨房里找到的凶器。” 舞台上的场景此时已经变换成了“法庭”，为了方便台下的观众们观看，小兰他们特地用了一台投影仪将证物投影到背后的屏幕板上。此时上面呈现的便是一把在厨房里非常常见的，切菜用的白色陶瓷刀。 “在被害者家中的厨房里找到了四把这样的刀具，虽然经过了清洗，但科搜研在其中一把上检验出了被害者的血液，以及嫌疑人的指纹。”扮演检察官的是一名长相很是严肃的高中生，此时穿上了黑色正装，到还真像那么回事。 “从刺伤痕迹推测凶器的话，伤口深度大约在18到20厘米之间，最宽5厘米，可以断定是单刃锐器。”“毛利法医”看着那把白色的陶瓷刀，一脸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的证词，就像是在背诵早已熟练在心的课文一般。“从大小和形状来看，这把刀作为凶器……是不矛盾的。” “好的，为了更加直观地向各位展现证据，我们根据遗体的ct影像，制作了3dcg版本的还原示意视频，再现了刺伤的过程，请大家观看。”“检察官”点了点头，抬手指向屏幕，此时屏幕上正好切换到了早已准备好的3dcg动画，一把陶瓷刀被无形的手握住，刺入了一名女性的躯体内，画面同时缩放，展现出那名女性躯体内部的肌肉、脏器与骨骼的状态。 “喔，还有这种东西看。” 台下的观众看到这种东西兴致明显高了不少，看不到真实的遗体解剖，看看这个过过瘾也是可以的。 这段cg动画是小兰她们拜托阿笠博士花了不少时间制作的，一方面要考虑到真实性和还原性，另一方面又不能过于真实，毕竟他们这个舞台剧可不是什么18+20+的限制级剧目。 “被告用相当大的力气将刀横向刺入，以致皮肤上都留下了刀把的痕迹，这一刀没有碰到肋骨，直入心脏，一直砍到了脊椎，并在脊椎上留下了痕迹……” “请等一等！” 第379章 异议！ “虽然很抱歉突然打断庭审，但是……”“毛利法医”站起身来，看着屏幕上呈现出的cg影像，“请让我收回之前的证言，被害者身上的创口与凶器……” “是矛盾的。” “什么？！” 不禁是舞台上的“法庭”众人，就连台下的观众都有不少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声音。从刚才那段cg影像上来看，无论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矛盾之处。 “请将这段影像中的这一部分放大，是的，正是刀尖刺到脊椎留下痕迹的这一段。” “诸位请看，刀尖在脊椎上留下的痕迹是一个类似直角三角形的痕迹，其中单面开刃的部分就是三角形的斜边，这个斜面是向上的。” “我们一般所用的小型菜刀都是单面开刃，也就是说，只有一侧是倾斜的，要么是左侧要么是右侧，平时使用时我们或许并不会注意到其中的差别，但市面上最常见的刀具，都是在左侧开刃的。也就是符合最常见的右撇子人士的使用习惯所设计出来的。” “但是，刚刚所呈现的，在死者家中发现的陶瓷菜刀，却都是在右侧开刃，是左撇子专用的左手菜刀。这种菜刀如果刺中骨骼，留下的痕迹虽然也是直角三角形，斜边却是向下倾斜的。” “这就说明，这把被认定为‘凶器’的刀子，并不是造成被害者身上致命伤口的刀具，甚至于，在被害者家中所发现的四把刀具都不是所谓的凶器。” “毛利法医，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的证词会带来什么后果……”“检察官”对毛利兰小声说道，虽然说是小声，也只是装出窃窃私语的样子，实际说话的声音即使是坐在体育馆最后的人也能听见。 “我明白……这代表着之前检察官、律师、法官们的努力都凭空浪费掉，需要开启新一轮的调查举证环节，甚至……”毛利兰看了看旁边站在被告席上的“嫌疑人”，不得不说这次的演员找得都不错，这个男生把一个懦弱无能的男人演绎得再像不过，光是站在那里都会给人一种“这人真的是杀人的而不是被杀的吗？”这样的错觉。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真相就是真相……所以，对于被告的杀人嫌疑，我提出异议！” “暂时休庭！” 灯光暗下，幕布拉起，这一小段剧情便在此暂时中断。幕布后的工作人员忙着更换舞台上的设施，台下的观众则趁机讨论起了剧情。 “不会吧，就那么一个小小的痕迹就能判定是不是杀人凶手？这也太玄了吧？” “诶，你忘了？之前也有不少侦探是从一根头发丝那么大小的证据去破案的，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呢。” “我猜这个案子肯定没这么简单，后面说不定还会牵扯出连环杀人案什么的。” “两天后。” 旁白的声音响起，舞台剧的下一幕开始上演，观众们讨论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毛利法医，听说因为公审的日期变动很大，所以这次过来的法官全都是那些比较年长的男性，也就是说，思维可能会比较古板。” 舞台角落，辩方律师正和毛利兰商量着开庭前的对策。 “主审法官也是保守的人，之前撤回证词，已经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检察官也会赌上有罪率99.9%的自尊来尽力攻破我们。”“辩方律师”看了一眼毛利兰，“请把衬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头发扎起来，尽量不要留下任何可以成为他们攻击点的地方。” “这么恐怖的吗……”毛利兰嘴上这么说，还是迅速整理好了自己的仪表，让自己看起来愈发成熟了几岁。 “从菜刀上检测出的血液是事件发生的一天前，那时被害者不小心切到手指所流出的血液，在被害者的遗体上也发现了可以对应的伤口，可以证明与本案无关。” 辩方律师指向屏幕，此时上面展现出的是一位女性的右手，在食指部位有一道明显的伤痕，是那种一天前受的伤还没来得及愈合的样子。 看着屏幕上的这只手，小兰悄悄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专业化受伤妆的化妆师实在是太难找了，为了拍出这样的照片，她甚至真的用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屏幕上的那只手其实就是她自己的……嗯，所以看到这一幕总是有点怪怪的。 “而菜刀上会有被告人的指纹，是因为被告人在家中的地位很低，经常被要求清洗东西所留下的。况且他们家中的陶瓷菜刀全都是特别定做的，是符合被害者左撇子习惯的左手专用刀，每把都与被害者的伤口不吻合，这很明显是错误逮捕。所以，我主张，被告……无罪！” “被告辩护律师陈述完毕，接下来请检察官陈述证词。” “在此之前，我想介绍一下我请来的证人，法医学者草野教授。草野教授，能请你介绍一下你的经历吗？” 证人席上慢悠悠站起来一个人，待他的脸转过来，原本正聚精会神观看节目的台下观众一下子乐出了声，没有别的原因，这人长得太喜感了。 獐头鼠目，斜吊眼，一张和长脸很相配的大嘴。虽然能看出来是故意化的丑妆，但能找到人来演这样的角色也很不容易。 “我在医科大学从事法医学教学已经有四十年了，经手解剖过的遗体大概有一万五千多具吧。” “那么您是怎么看待这把刀的呢？” “从刀的大小和形状来看，我认为这就是凶器无疑了。” “有一位年轻的女法医主张这个凶器与伤口不一致，对此您怎么看？” “那位医师的解剖实际数据是多少？” “听说是草野教授您的十分之一，一千五百具。” “哼，既然是女性，那平时应该是被纵容过度了。最近没什么资历，却爱开口说大话的女性研究者真是越来越多了。” “草野教授”嘴巴一耸，将一个思想古板的大男子主义者演得像真的一样，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冲上去给他一记颜面修正拳。 “也就是说她的话并不可信？” “是的。我有着丰富的解剖经验，从那把刀的样子来看，可以认定就是凶器无疑。” “检察官”与这位“经验丰富的教授”像是说相声一般，一步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将其说得像是确定无疑的世间真理一般。“法庭”上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重。 “下面请辩方证人发言。” “为了证明左利手与右利手使用的菜刀造成的伤痕是不同的，我在研究所内进行了多次重复性实验，这是结果。” 毛利兰走上证人台，指着屏幕上出现的影像开始了自己的陈述。 第380章 台上和台下的冲突 “为了尽量还原当时的场面，我们购买了一块带骨的牛肉，以及与在被害者家中找到的菜刀类似的单刃菜刀，将左手用菜刀与右手用菜刀分别进行了五十次刺击。最后得出的结果就像图上所呈现的一般，左右手两种菜刀造成的伤痕是截然不同的，这也可以证明被害者身上的创口并不是由那把所谓的凶器菜刀造成的。” 投影屏幕上出现的是毛利兰手握菜刀对着挂起来的一块肉猛刺的视频画面，那块肉上还绑着许多导线，应该是用来记录每次刺击造成的伤痕以及用力情况。 “18，0.08。” “17.5，0.075。” 每一次刺击之后旁边都有一个声音报出几个数字，由于时长的缘故，这五十次刺击并没有一次性全部放出来，而是只截取了几个画面，剩下的则快速跳过，直接蹦到最后的一张图片，上面呈现了多个形态各异的创口。 “上次吃的牛肉被刺成那样原来是拿去做这个了啊……”小哀幽幽吐槽道。 “毕竟是花大价钱买来的带骨牛肉，铃木家财大气粗，我却是小市民心态，就和毛利一人分了一半回来……”凌平语气丝毫没有什么波动地说道。 那块牛肉自然是我们的铃木二小姐园子女士购买的，挺好一块牛肉被刺了五十多刀以后基本没法再拿去做牛排了，倒是更符合常做家常菜的凌平和毛利家。不差这点钱的园子自然不会在意一块牛肉，不过倒是以此为理由蹭了两顿饭。 “法医学的权威草野教授说，即便是左手用的菜刀，也能留下这样的伤口。”“检察官”拿起一份报告，这是那位草野教授所提交的内容。 “那么请给我看一下这样的事例鉴定书。”毛利兰丝毫不退让，一切以事实说话。 “你是在否定草野教授一万五千多件的解剖数据吗？你是说你比他更优秀吗？” “我只是认为草野教授对这件事的看法是错误的，应该以切实的证据……” “上次你作为检方证人出庭时，那时你说凶器就是这把菜刀没错。”检察官打断了毛利兰的话头，将话题转移到了上次庭审时的状况。 “我说的是二者并不矛盾，在当时的情况下……” “为什么你改变想法了？”检察官依然不让毛利兰将话说完，直接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因为当时在看过3dcg后发现到了矛盾之处。” “那为什么你没有事先去确认呢？”检察官说完这话，没等毛利兰回答，便自己开口替他回答道，“那是因为你没有认真对待证词必要的证据确认环节吧？” “那是因为……我还不知道有3dcg模拟影像这件事的存在……” “为什么你不知道呢？” “不是你让我不要考虑多余的事，只要把证词念出来……”毛利兰忽然扭过头去，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检察官。 “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吗？推卸责任，这就是女性的特点啊……”检察官冷笑一声，无视毛利兰的话语，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完全无视自己准备不足的问题，把错误都推到别人头上，感情用事地责怪对方。要是对方是男朋友就算了，但这里是法庭。” “异议！这是对证人的侮辱，与庭审内容无关。”辩方律师见状不妙，立刻出言打断了检察官的发言。 “异议有效。” “失礼了。但像辩方证人这样，再三改变自己的证词，也会扰乱各位法官的思路，就连被告本身也上了这位缺乏经验的女性研究者的当。如果神圣的法庭被女性的肆意妄为而扰乱，事态就严重了。”检察官虽然稍微表达了那么一点根本感觉不到歉意的道歉，但话语丝毫不留情，话里话外完全是抓住毛利兰女性的身份和她之前改变证词这两点进行人身攻击，目的也很明显，让她的证词无效化。 “我并没有肆意妄为，只是作为一名法医学者进行实际存在的物证陈述而已……” “啊，就是这样，稍有不顺就开始诉诸于感情，开始着急展现自己，这里是法庭，可不是你的秀场啊。我的发言结束。”检察官继续发表完阴阳怪气的言论后直接对审判席上的法官鞠了个躬，走回自己的位置。 “请等一下！我个人的身份与我所陈述的证言并没有内在的关联。更何况，难道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区别就那么大吗？检察官你出生时的性别也不是自己选择的吧……”毛利兰叫住检察官，刚刚说了两句话回应他刚才的阴阳怪气，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止住话头。 在法庭上进行情绪化的言语冲突，作为一名本应客观的“证人”来说，毛利兰无疑失格了。 “抱歉……”毛利兰对审判席上的法官缓缓鞠了一躬。 “暂时休庭！” 幕布再次被拉起，这次台下观众讨论的声音更大了。 “什么嘛，那个检察官，就只会女性女性的，有本事倒是从证据上来反驳啊，老是提小兰的女性身份做什么？”远山和叶似乎已经入戏了，对在法庭上“受了委屈”的好友毛利兰的遭遇很是不满。 “嘛嘛，都是剧情效果嘛，而且小兰扮演的这个法医在一开始也确实是先提出证据再自己否定，这一点确实是她的疏漏啊……”服部平次连忙在一边安慰着和叶，不过倒是也指出了剧情中确实存在的问题。 “那个什么老教授，他居然只凭自己的经验就否定了女法医的实验结果，未免也太自大了吧。”帝丹高中的一名学生正和前排的同伴聊着刚才看到的剧情。 “不见得吧。”坐在他左边一位留着小胡子，穿着深蓝色西装的大叔却突然插嘴道，这家伙右手向后搭在椅背上，左手抚摸着下巴，脸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有时候，随着年龄逐渐增加的阅历也是很有用的，年轻人对前辈还是要有必要的尊敬才行。” “哦？我倒是觉得，某些被自己过去的成见和经验所束缚，看不到新时代发展的老家伙才应该对新事物和证据有起码的尊敬才行，不然只会成为让人讨厌的老头子。”坐在这名学生右边，一位穿着职业套装，戴着眼镜的中年美妇抱着双臂，双腿交叉，冷哼一声，很明显是在呛那位大叔。 “什么！别忘了你自己现在也是你嘴里的老家伙了，女儿都十七岁了，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大叔不知为何突然生气起来，隔着那名学生就和那名女性嚷了起来。 “哼，我倒是想问问你，作为最需要讲证据的侦探，你反而沉溺在自己玄乎的经验和阅历上？”女性毫不示弱，直接和大叔吵了起来。 “那个，两位……”被夹在中间的学生平举双手，缩在椅背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381章 欲扬先抑 “大家讨论得很热烈呢，这都是你设计的吗？” 小哀听着旁边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议论声和偶尔响起的吵架声，斜眼看向一旁的凌平。不管这部舞台剧最后的评价如何，至少它在调动观众情绪这一点上很成功。 “人类是一种非常喜欢搞对立的生物，性别、年龄、观念、肤色、信仰，甚至某样食物应该加糖还是加盐，只要有‘不同’存在，人和人之间就会有冲突。”凌平低声说道，“这就像是埋在每个人心中的火药桶，只要给一点点火星，就会猛烈地爆发出来。” “你越来越有做恶人的样子了。” “或许吧。” 幕布拉开，台下观众的讨论声也小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次更换场景的时间似乎要长了不少，好像是专门为观众们讨论留出时间来一般。 “你在法庭上完全表现成了一个只会感情用事的女人啊……” 场景似乎是庭审暂时结束后的法庭之外的走廊上，饰演另一名法医的园子和毛利兰正坐在长椅上聊天。 “因为，上次庭审之前，我告诉过那个检察官要重新对案件的物证和证言进行一次检查，可那时候他说……” 灯光暗下，聚光灯打在舞台的另一角，检察官正坐在办公桌后，一脸阴沉地对着前面说道。 “我们需要你提供对凶器和遗体伤痕的一致性，以及关于受创截面的证词。证词的内容已经准备好了，” “检察官先生知道我们研究所的留存规则吗？一般来说，日本的法医学研究院，对于血液和脏器等研究材料，大多数会在写完鉴定书之后处理掉。因为没有足够空间去存放，也没有明确的规则。”聚光灯的灯光微微扩大，毛利兰此时也出现在聚光灯下，手里拿着一个罐子，“但我们这里沿用欧美的方式，不管的什么遗体，解剖材料都会被保存五年。如果是刺杀案，还会留下伤口，这次的案件也是一样，这可以作为证明伤口和凶器一致性的补充证据，我可以对其进行再一次的检查……” “我们不需要计划外的证据，开庭前的整理手续已经结束了。”检察官依然用熟悉的方式打断了毛利兰的话语。 “诶？” “为了让法官可以迅速给结果，毕竟也不能拖他们太久，每年积攒的案子不计其数，像这起案子是发生在半年前的，结果到今天才排出时间审理。”检察官抬了抬眼，“所以在开庭前，检察官、被告律师和法官会在一起讨论流程，不管是证据还是证人，都是流程内决定好的。” “这个，不能提供吗？”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暂时不会拿出来。你不用考虑多余的事，只要参考这份材料，回答被问到的问题就可以了。”检察官看着毛利兰，“就这么点小事，能做到的吧？” “是……”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灯光重新归位，检察官已经迅速立离场，而毛利兰也重新坐会了园子身边。 “也就是说，因为之前的流程早就被决定下来了，所以他们不让你提出新的证据，只让你就那一件证物发表他们早就准备好的证言，甚至你都不知道证据实际上有几样？”园子惊讶道，“这……那个检察官居然拿他当初教给你的事来攻击你？” “到现在再说这个也没有用了。事实上，如果我当时据理力争，一定要重新检查物证的话，未必也不能增加证据……”毛利兰摇了摇头，“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怎么拿出更加坚实的证据，能够在人们的感官上击败一万五千件法医学解剖经验，以及更加坚固的性别偏见……” “啊，律师先生……” 此时辩方律师从舞台的一侧走上，两名女性法医见状忙起身打招呼。 “两位辛苦了……有一件事情，我觉得还是需要向两位说明。” “诶？” “这次案件的被告说……他决定认罪了。” “什么？他真的杀人了吗？” “不，事实上，他确实没有杀害他妻子的记忆，在他的真实记忆中，他在案发那天打游戏到了晚上的十二点多，吃下安定剂后就睡着了。半夜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似乎在客厅地板上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妻子，但那时候他的精神很是恍惚，还以为是梦，于是便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警察把他叫醒，他才恍然大悟般说出了‘原来不是梦啊’这样的话，顶不住警方讯问的压力，才自己承认为杀人犯……” “既然这样，他……” “上次庭审之后，他似乎很不安，说什么‘根本赢不了啊’‘如果申诉无罪败诉的话，刑期还会加重吧’‘如果老老实实认罪，过个十年也就出来了’之类的话……” “但是，我们还在继续寻找证据……” “他说，他已经不再信任任何一位女性了。”辩方律师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他那段失败的婚姻给了他浓重的心理阴影，他现在对女性有着很深的成见，认为女性都只会推卸责任，把事情怪罪到别人身上……” “怎么这样……” “所以，这次的案件……”辩护律师站起来，再次叹了一口气，“还请您适时放弃吧。” 幕布再次拉了起来，这段剧情的时间并不长，传达的信息量和带来的冲突却意外地大。 “没想到法院审判的时候原来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真的是那种双方律师大喊‘异议’的样子呢。” “原来是早就内定好了的啊，真是没想到……” “连被害者都要放弃诉讼了，法医还要继续追查下去吗？” “笨蛋，这可是舞台剧啊，剧情自然要进行下去的，这叫欲扬先抑啦。” 正如最后这名观众所说，舞台剧作为一种艺术形式，自然不能像现实生活那样总会发生一些没有结尾的事情，幕布拉开，场景再次切换回了法庭。 “两天后。” “法官们，我认罪……” “请等一下！” 懦弱的被告刚刚站起来，想要直接向法官们表示认罪，却突然被毛利兰的声音所打断。 “法官先生，经过我们法医研究所再次进行调查，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证明凶器并不是死者家中发现的陶瓷菜刀，同时也能证明凶手并不是被告。” “哦？又是你之前说的左手刀和右手刀的证据吗？看来你还是认为自己比解剖数一万五千件的草野教授更优秀……” “这次的证据是不同的领域，是无法凭经验判断，只能靠切实存在，具有实证性的法医物证分析仪器鉴定出的结果。”毛利兰活学活用，直接打断了检察官的话，伸手指向舞台一侧，“现在我申请呈上我方一号证据。” 第382章 话剧落幕 “啪。” 舞台的灯光暗下两度，聚光灯照射在舞台一角，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名男子。 此人身穿黑色西装，中等偏瘦的身材，松松打着领带，双手插在裤兜中，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只是再向上看他的脸时，却发现这人戴了一顶压得十分低的礼帽，在上方灯光造成的阴影效果下直接盖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清嘴巴。 “我们研究所的保留原则是将创口处保留五年以上，因此被害者的致命创现在还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保留在研究所的仓库中。” 这名男子抬起左手，那是一个不透明的小号玻璃罐，应该就是他刚才所提到的被保存下来的被害者的创口组织。 “这个声音……” 毛利兰有些愣愣地看着这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这个角色本来是由凌平友情出演的，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换成了其他人。而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格外耳熟。 “如果凶器并不是在被害者家中找到的陶瓷刀，那么也有可能根本不是任何一把陶瓷刀，而是别的材质，不锈钢，或者铁。刀具和骨骼碰撞时，会发生极其微小的碎裂现象，并在创口中留下构成刀具本身的元素。由于对铁元素的鉴定会受到血液中铁的影响，所以我们选择的鉴定材料是浸泡创口的福尔马林溶液，血液中的铁含量不会影响福尔马林溶液中的铁含量。” 男子抬起右手，那是一张检测报告，投影仪也适时地将上面的内容呈现在大屏幕上——反正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在福尔马林溶液中，鉴定出了铁、铬、镍，这些都是构成不锈钢的成分。也就是说，真正的凶器是不锈钢菜刀，并不是陶瓷刀具。”男子顿了顿，“我想，只要接受过高中程度的教育，都能轻易从这张成分表里看出凶器并不是陶瓷刀。” “请问证人，你是……”扮演检察官的演员虽然对演对手戏的演员突然换人这一点有点惊讶，但还是依然按照设定好的台词说了下去。 “我是……我是研究所的鉴定人员，是……”男子侧头看了看在旁边一直紧紧盯着他的毛利兰，“是和兰……和毛利法医站在一起的人。也是本案的证人。” “呃……也就是说，你并没有解剖的经验，之前说这个菜刀肯定是凶器的草野教授，可是解剖过一万五千具遗体……”扮演检察官的同学又愣了一下，如果说刚才还只是换了演员，台词还是照着剧本来的话，刚才这人所说的台词可全都是没准备过的。原剧本里这里应该说的是“我也是一名法医”，然后检察官再以解剖数量为点开始攻击才对。 不过好在这名同学也是话剧社的老手了，只是稍微有些愣神，立刻根据变换了的台词修改了自己的对白，让对话看起来更加合理。 “我并不是想否定草野教授的经验，但是，法医学和医疗科学，刑侦学，以及其他种种科学一样，都是每年在进步的。”黑衣男子稍一思考，继续说道，“经验虽然很重要，但那更多的是一种直觉上的推断，很多案件的犯罪手法恰恰就是利用了人们的经验，从而造成一系列的错觉……咳，一切都需要用事实和证据来说话，这才是侦……侦探、法医学者、警察、律师、法官们最需要坚持的原则，不是吗？” “呃……”虽然这名黑衣男子的话说得不错，但和他演对手戏的检察官同学现在却只想疯狂甩他大嘴巴。你能不能好好说台词啊！这里只有一句“一切都需要用事实来说话”才对啊！你这样搞得我很被动啊！ “咳，你否定这是凶器的根据是铁、铬、镍，但是你能确定这些成分一定来自凶器吗？解剖时需要使用手术刀，手术剪等等各种器具，这些解剖器具的材质里不是也含有铁铬镍吗？”检察官同学决定不理这个家伙，继续把原台词说了下去，“也就是说，福尔马林溶液里的铁铬镍，也可以认为是解剖器具的微粒。” “说什么傻话呢。”黑衣男子冷笑一声，“解剖过程怎么可能掉落那么多微粒，这些是凶器与骨骼碰撞掉落的成分，因为解剖中使用的手术剪不锋利了就会废弃，换成新的。解剖中使用的手术刀就和美工刀一样，刀片可以更换，不锋利了就会马上换新，也就是说，并不会打磨。” “打磨？” “请看成分表上的内容吧，硅的数值异常地高，只是菜刀的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数值……”黑衣男子指向投影屏，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止住，似乎，好像，可能是忘词了。 “经过元素分析发现，原因是细磨刀石。这是一种很稀有的石头，是京都的厨师在磨菜刀时使用的最高级磨刀石，真正的凶器，是用细磨刀石打磨过的不锈钢菜刀。” 毛利兰适时地接上了话头，完美地将台词说了下来。 “而被害者的弟弟，正是在京都开传统日式料理店的厨师，而在案发当天并没有不在场证明。” “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黑衣男子右手一甩，指向了正在旁听的被害者的弟弟。后者神色慌张，移开眼神不敢看向他。 “是他……是他！那天他好像来过我家！”一脸窝囊的被告此时也激动地站起身来，对着黑衣男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您……谢谢您……”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毛利法医。”黑衣男子走到毛利兰身边，轻轻搭上她的肩膀，“毕竟，她可是为了一个人，一直在努力地，耐心地寻求一个结果……” “是时候给她一个回答了。” “案件情况变化，暂停庭审，重新进行调查！” 随着法官的声音响起，舞台的灯光慢慢变暗，幕布拉起，象征着这一幕内容的结束。 “事后经过调查，似乎那名被害的主妇出版赚钱用的菜谱都是她弟弟想出来的，结果当弟弟京都的餐馆经营不善，想讨要版权费的时候，却被那个性格恶劣的姐姐冷嘲热讽，一时冲动就杀了人。” 灯光再次亮起，舞台上的布景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办公室，人物仍是园子和小兰，那名黑衣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又是一件冲动造成的案件，只是由于种种原因，如此简单的案件却差点变成了一起冤案。” “……” 本来应该对上台词的小兰此时却似乎有点走神，脸色还有些红红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毛利法医！” “啊……啊，是呢，如果不是有机会对证据进行二次解剖，说不定这件案子真就这么过去了。”小兰被园子提醒了这才回过神来，语速有些快地说出了自己的台词。 “说的没错，可惜在我们国家里，非自然死亡案件的解剖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即使经过解剖的案件也会出现这种被误导的情况……法医学的前景可真是难啊。” “法医学是法治国家必不可少的学问，也是为未来而生的学问……只要努力下去，总有一天，法医学也能够被人们重视起来，变成一门前景光明的学科的。” 毛利兰说完最后的台词，和园子一起站起身来，对台下的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法医学是直面死亡的学科，但，也是最接近生命的学科。” 第383章 我喜欢你 “什么嘛，一点意思也没有，到头来也还是俗套的大团圆结局。” “切，我看你就是想满足你自己那点猎奇心理，不会想着当场看解剖吧？” “法医学者好帅啊，穿着白大褂站在法庭上据理力争的样子，我大学也要报考法医学系。” “最后出场的那个男的好像有点眼熟啊，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的样子。” “……” 舞台剧结束，也没有出什么大的岔子，观众们三三两两地散场离开，顺便还讨论着刚才演出的剧情。说实话这体育馆还挺热的，留下的也只有话剧社的同学和演员的朋友们了。 “反响好像还可以呢。”站在一边等着观众全部散去的小哀说道。 “热度是有了，就是不知道评价如何，希望那帮口无遮拦的媒体能稍微客观一点，虽然我个人也只能给这个剧打个七分。”凌平在旁边说道，他本身也不是很擅长编写剧本这件事，能做的也就是在细节上提提建议。 “不过，媒体的评价也不算什么，至少我看那几位都不像是会被舆论影响的样子。” 这里说的“那几位”自然是指的这次舞台剧中的主要演员，这几位吧，饰演检察官和被告的都是话剧社里很有实力，演技很棒的学生，算是老牌战将，此次的表现也完全没有什么问题。而剩下的不怎么“专业”的演员们，园子嘛，她并不会在意舆论怎么评价这部舞台剧，她过了瘾就完事。 而另一位非专业的主演，毛利兰同学，想来也不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 “好了，等今天的学园祭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吃顿好的吧，就当是庆功宴，大家都要来哦。还有小兰……诶？小兰呢？” 后台处，园子大手一挥，准备好好庆祝一下这次话剧的结束，扭头却看不见了这次的主演。 而主演毛利兰同学，现在正脸颊通红，在后台的道具间里和另一人对视着。 “新一……真的是你……” “兰……我回来了。” 那名戴着礼帽的男子自然就是工藤新一，刚才还在舞台上的时候，他就悄悄附到小兰耳边，让她在舞台剧结束之后到后面来找他。 虽然早就从声音和体型上猜了个九成九，但当工藤新一摘下帽子，露出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时，小兰的心才算最终放下 “新一……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 “嘘……”工藤新一将手指轻轻按在小兰的唇上，止住了他的话。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 …… “竹内，你有看到小兰吗？她从刚才舞台剧结束以后就不见了，我们要不要到处找一找啊？” 在后台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小兰人的园子有些焦急地找上了凌平，后者此时正和前来捧场的三澄聊着刚才的舞台剧。 “不见了？没关系，她现在应该正在面临着一生中非常重要的决定……才五分钟，没关系。”凌平抬手看了看手表，表示没什么问题。 “诶？一生中非常重要的决定？” 园子有些愣，没听懂凌平在说什么。 …… “新一……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虽然之前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 小兰本来微红的脸色此时却显得有些苍白，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世界观遭到了冲击。 “啊，我也知道，无论怎么想，这都和科学原理相悖。但虽然我不知道这背后的原理是什么，到底是我自己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但是，它确实发生了。” 工藤新一苦笑着摇了摇头，尽管事情就发生在他自己身上，而且他本人已经经历了两次这种直接违反守恒定律的变大变小经历，此时仍然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怀疑是一回事，心中怀疑的念头被证实就是另一回事了，这是人类的本性。更别提这两个人一个是一切讲求线索和证据的侦探，一个刚刚饰演了职业根本建立在人体科学上的法医学者。 “兰，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直到最近我才意识到，那个组织有多么恐怖。能够制造出这种违反世界规律的药物，那个组织的力量绝对不是你或者我，甚至目暮警部他们警方能够处理得了的，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领域。”工藤新一轻轻按住小兰的肩膀，“但是我又必须追查下去，为了让我恢复正常，也为了拯救更多潜在的被害者。” “兰，我不想把你也牵扯到这件事里来……我现在这幅样子并不能维持太久，工藤新一还活着的消息也不能传出去，之后我恐怕还是会变回小学生的样子。那时候我会暂时住在阿笠博士那边，尽量远离你……” “新一……” “我知道，这种做法看起来有些自私，甚至有些冷酷，但这也是为了保护你……兰，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 “兰，答应我，不要想着去接触那些人，也不要再和别人提起工藤新一了……”工藤新一垂下头来，“就当他已经在你的世界里消失了，而江户川柯南也只是一个暂时住在你家里的小学生而已……你和他们没有更多的关系了。” “等我这边的事情结束，我再回来……答应我，等着我好吗……” 工藤新一慢慢将手臂向前推进，轻轻搂住了小兰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新一……” “啪！” 还没等工藤新一反应过来，自己的脸上便落了一记清脆的巴掌。 “你这个笨蛋……你根本就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 “你以为只有你会担心，只有你会担心别人受伤吗？其实我也……我也一直在担心着你啊。” 小兰的声音渐渐压低，扬起的手掌也慢慢贴回了新一的脸上，抬眼看着他。 不知何时，小兰的双目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在光线昏暗的道具师中显得分外惹人怜爱。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也不是那种只会哭，只会给人添累赘的女孩子。” “新一你如果要调查那个组织的话，就调查下去吧，住在阿笠博士家里也可以，联络警察或者什么别的部门都可以。就算我不让你去做，以你的性格也肯定不会听的，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更多无辜的人……” “但是，你别想甩开我。”小兰用力眨了眨眼，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别忘了，可是你自己说的话。” “我说的？”新一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说的，‘我是和兰站在一起的人’……”小兰嘴角勾起一抹有些狡猾的笑容，将头埋进新一的胸口中。 “我喜欢你……” 第384章 恋爱故事接二连三 十月底的帝丹高中校园祭圆满结束，没有发生什么案件，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就像是一场最平常不过的校园活动一般。 时间一晃来到了十一月。 “结果最后你还是回到小兰那边去住了啊。” 阿笠博士家中，带小哀过来借用阿笠博士实验室继续研制解药，并且顺便帮单身中老年阿笠博士整理屋子的凌平看着旁边的柯南，虚着眼吐槽道。 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在得知了自己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变成小学生之后还让他继续待在自己家里吧？ “各种原因吧……一方面住在阿笠博士这里，其实和住在我自己家区别不大，二阿笠博士和我其实都不会做饭，小兰担心我们可能会每天都吃便当……”柯南有些尴尬地说道。 “而且，虽然说是要追查那个组织，但最近也没有什么机会，那还不如就这么继续下去，‘江户川柯南’这个角色突然离开的话，反而容易引人注目。” “说的也是。”凌平点了点头，自从常盘集团摩天大楼爆炸事件后那个组织就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其实倒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至少安室透这个“组织成员”最近一直在到处打工。 不过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是，琴酒被他以“借除卧底之名报复同事”的罪状狠狠参了一状，被组织的boss教训了一番。虽然想杀掉他的恨意更深了，但最近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么，你们的生活……嗯，有什么变化吗？” 凌平虚着眼问道，这倒不是他八卦……好吧其实他就是八卦。一个人住的生活和两个人住的生活差别是很大的，而两个人身份的转换同样会引起生活方式的变化。拿他自己来说，他一个人住的时候基本就是那种毫无乐趣也毫无欲望的单身男士生活，除了吃肉比较多以外和苦行僧没多大区别。 自从收养了小哀之后……虽然有种养女儿的感觉，累了不少，但总得来说生活还是有趣了不少，包括但不限于平时的斗嘴和冷笑话。 “啊……说到这个……”柯南眼角抽了抽，“我总感觉小兰有种刻意躲着我的感觉，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平时也不怎么和我说话了……虽然我也是这样就是了。” “很正常，换成是小哀突然变成十八岁的样子，我也得躲着她。”凌平点了点头，毕竟这件事对小兰来说还是过于突然了一点，心理上没做好准备的话，会逃避也是正常的。 “我倒是也能理解，但是……嗯，总之就是非常奇怪。” “喔，辛苦了你们了，来喝点茶吧，小哀那边我已经给他送过去了。”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阿笠博士笑着从旁边走来，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杯散发着热气的柠檬茶。 阿笠博士虽然不怎么会做饭，但是简单煮点饮料还是会的。 “谢了博士。”两人接过茶，准备暂时休息一下。 “话说博士啊，虽然有我们过来帮你收拾屋子，但你也不能总是把房间搞得这么乱吧……”柯南翻看着从电视机后面的夹缝里拿出的一大摞信件明信片之类的东西，“你每次看完信就随手把它们放在电视机顶上，然后它们就会因为种种原因掉下去……” “啊哈哈，毕竟我实在是不太擅长做家务嘛……”阿笠博士闹着后脑勺尴尬地说道。 “贺年卡、暑期问候、驾照到期更换通知书……还真是种类齐全。哦，还有一张明信片，看字体应该是小朋友写的吧？”柯南随意翻看着手中的东西，对其中的一张明信片稍微起了一点兴趣。 “纸张很陈旧，应该有年头了吧。”凌平也凑过来看了看。 “喔……是这张明信片啊……”阿笠博士拿过那张已经显得十分陈旧的明信片，似乎勾起了一段回忆，“那应该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四十年，那么久了啊。那时候博士你应该是……小学六年级？” “嗯，我记得那天是暑假刚刚结束后，刚刚开学的第一天吧。那天因为我快迟到了，所以就挑了一条平时不会走的捷径，结果看到比我低年级的女生小脸煞白地站在那里不敢动。是一个帽子戴得低低的，但藏不住乌溜溜大眼睛的可爱女生。似乎是因为狗一直对着她叫，所以不敢走过去的样子。那据说是她之前曾经被自己养的狗咬过，从此就有点害怕动物了。” “我听了之后觉得她也太可怜了，所以就带她去了一个养黄金鼠的同学家里，虽然刚开始她还很害怕，不过一段时间以后她就开始喜欢上小动物了。” “喔，青梅竹马啊。博士你当初怎么就不好好把握住机会呢？这样也就不用到现在还是单身了。”柯南吐槽道。 “啊这……其实也只有秋天那段时间而已，我记得应该是十一月的某天吧，我和往常一样准备和她一起去上学，结果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后来才知道他们家已经在那天搬走了……那天她留在我家信箱里的，就是那张明信片。” “‘这三个月来谢谢你，能够认识阿笠我真的好高兴。我不喜欢说再见，所以就再回吧。十年后的今天，太阳下山前，在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见，如果没见到就等到下一个十年，即使变成老婆婆我也会等你。所以如果你到时候有空，请来和我见面，给我最喜欢最喜欢的阿笠……十一月二十四日，四年a班，木之下……’” “字已经糊掉了啊，根本看不出姓名来。”柯南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明信片上的字迹似乎是被水打湿，只能看清姓氏，却看不清名字。 “博士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啊这……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芙惠子还是纱理子什么的……” “这个其实问题不大……”凌平拿过那张明信片，用手摸了一下，“木之下……芙莎绘，是这个名字。” “诶？你怎么做到的？！”柯南一脸懵逼，虽然侦探可以根据用笔在纸上留下的笔痕知道字迹，但这张明信片已经有四十年了，再有什么笔痕也应该被时间磨平了。 “别问，问就是玄学。”刚刚使用完波纹确定了明信片上字迹的凌平把明信片递给阿笠博士，“博士，之后你有去见过这个芙莎绘……应该叫女士了吧。” “啊这……” “喂，别告诉我……” “虽然我确实按照上面所说的，在十年后去找她了，但是可能是我等的地方不太对，连着等了三次也没有见到她的人。”阿笠博士挠了挠头，“我觉得搞不好她已经忘了这件事也说不定……” 第385章 木之下芙莎绘 “哈？你确定吗博士？” 明信片上的喜欢之情只要不是白痴谁都能看出来，尤其是最近成功确定恋情的工藤新一同学表示博士你怕不是在逗我。 “这张明信片上没有写明‘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是哪里，真的不是你记错的地方吗博士？” “我一开始猜的是当初那个养狗的人家，所以第一个十年就在那里等了一天，结果也没有等到……之后我想会不会是那个我带她去的养黄金鼠的朋友家，所以提前了一天就在那里等……” “没有等到人之后，我又想会不会是学校，就在那天到学校门口等了好久，不过也没等到人……新一你应该还记得吧？那天下雨，恰好碰到了你和小兰，还是我送你们回家的。” “喔，我说那天你怎么突然出现在学校门口呢……这几个地方都不对吗？那还真是很麻烦啊……这张明信片背后好像有一串数字，博士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柯南察看着那张明信片，忽然发现在收信人地址的上方似乎写着一串数字。 “4163、33、6、0……这难道是什么暗号？” “啊，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几个数字是什么意思，倒是也想过会不会是暗示地点的暗号什么的，但一直没法解开。就连优作都拿它没办法呢……” “连爸爸都解不出来？”柯南闻言有些意外，不过旋即有恢复了平常心，“嘛，也是，毕竟最难破解的暗号其实并不是那种复杂的暗号，而是小孩子设下的像是冷笑话一般的暗号。有时候人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入手的好……” “你们在闲聊什么呢？垃圾都还堆在地上。” 小哀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背后出现，语气似乎有点不善。 “啊这……讨论博士的初恋上头了，忘了还在收拾卫生。” “博士的初恋？” “是啊，事情是这样的……” 两人将刚才从博士那里听来的故事讲给了小哀听，博士虽然脸色通红，倒也没有制止他们，也没有否定“初恋情人”的说法。 “芙莎绘？那不是最近很知名的时尚品牌的社长吗？”小哀听完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倒是让三人都有些意外。 “时尚品牌？” “对啊，那家公司的社长的全名叫做芙莎绘·坎贝尔·木之下，是个混血儿，名字和姓氏都一样，我想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小哀看向似乎还处在状况外的阿笠博士，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小钱包，“看，这就是芙莎绘品牌的标志，一片银杏叶，过两天还有他们公司的新品发布会。” “喔，博士的初恋情人原来是著名时尚品牌的社长，看来以后不用担心博士会穷到吃不上饭了。”柯南开玩笑道。 “银杏叶……混血儿……啊！” 阿笠博士突然站起身来，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没错！银杏叶！我记得那天就是在学校后面的银杏林里，她的帽子突然被风吹掉，然后她好像很害怕自己金色的头发被看见一样捂住了头，当时我觉得她的头发明明很漂亮，就说简直像是金黄的银杏叶一样漂亮……” “嗯……作为一个外表和周围人不同的混血儿，会对自己的外表产生自卑感是很正常的。我在美国读博士的时候也经常因为自己这副亚洲人的脸被排挤……不过那些家伙也就只能说说闲话而已了。”同为混血儿的小哀似乎对此深有体会。只不过她是十八岁博士毕业的天才少女，看待事情的态度自然和当年的普通少女芙莎绘不一样。 说起来，黑皮金发的安室透似乎也是混血来着…… “所以我看，芙莎绘女士所说的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搞不好就是学校后山的银杏树林，在那边等阿笠博士的话倒是正好和在学校正门等待芙莎绘女士的你错过了……”柯南看着阿笠博士，不由得摇了摇头，明明近在咫尺却没能见面，或许这就是命运？ “不过银杏树林又是怎么跟这一串数字联系起来的呢……可恶啊，看到暗号就忍不住想要去解一解，虽然已经知道了谜底，但这个暗号到底是怎么设置的呢……”某个推理狂的推理瘾此时又发作了。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一日，三天之后就是第四个十年见面的时间了吧？博士你可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哦。” “啊……可是，还不知道芙莎绘现在怎么样，说不定她已经结婚了也说不定……能够知道她还记得当年的事情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让记忆就这么原封不动地保存在我的心中就挺好……”阿笠博士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况且我也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秃头……”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某个小学生都能和自己的女朋友确定男女朋友关系还住在一起。这么看来，外表只是最不重要的东西而已。”小哀斜眼看向某位小学生。 “也不知道是拜哪位小学生所赐……”柯南同样斜眼看了回来。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博士你还是去见一面的好。”凌平没管两个小学生的日常斗嘴，很是认真地对阿笠博士说道，“不要在事情还没有开始之前就自己先否定掉自己。” “嗯……” …… 十一月二十四日。 “我穿这件衣服会不会显得有点刻意，要不还是换一身更普通一点的吧……” 阿笠博士有些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的下摆，虽然这个日子对他来说很是重要，但倒也不至于穿上燕尾服。此时阿笠博士穿的是一件银杏黄的毛衣，搭配浅棕色长裤，还戴了一顶帽子挡住锃光瓦亮的地中海。 “这样就挺好，博士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银杏色的衣服正说明了你对她的重视。” “倒也是……不过今天怎么只有你在？小哀和新一呢？” “今天不正好是芙莎绘牌子的新品发布会吗？小哀去排队了。”凌平耸了耸肩，“至于柯南，他应该是去陪小兰一起排队去了，所以今天只有咱们两个重量级角色。” “诶？小兰也会去排队买时尚品牌吗？这倒是稀奇。” “说起来也算是巧合吧，柯南上次回去把这件事和小兰说了以后，小兰突然想起来十年前她曾经在学校后面的银杏树林里见到过一位似乎是在等人的女士。那天下雨，小兰没打伞，那位女士就把自己的伞送给了小兰，不过条件是等小兰长大之后要去买一件她设计的东西。”凌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银杏叶造型的徽章，扔给阿笠博士，“当时那位女士说的标志就是这个银杏叶。”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第386章 物理叫停 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秋天是适合恋爱的季节。其实较真一点来说，只要荷尔蒙分泌的够多，每个季节都很适合恋爱。不过这句话用在阿笠博士这里比较合适罢了。 帝丹小学今天恰好是休息日，除了值班的教师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来。凌平和阿笠博士步行来到小学后面的那片银杏树林，天气很好，属于那种大家能想象到的最好最明亮的天空。金黄的银杏树叶在微凉的秋风吹动下时不时落下几片，营造出一片小小的金黄色通道。 “当年也是差不多是这样的天气……啊。” 原本还在和凌平闲聊的阿笠博士忽然被后者拍了拍肩膀，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辆银白色的轿车刚刚在路边停下，从车子的后排下来一位头戴灰色宽檐帽的女士。虽然离着稍微有点距离，但仅仅从她抬头看了一眼飘落的银杏叶所稍稍露出的半张容颜看来，虽然可以看出这位女士已经有些年纪，但保养得很好，比起年轻人来说反倒更增添了几分岁月的气质。 “大美女哦，博士你赚了。”凌平伸手在博士后背推了一把，把他向那位女士推去。 “啊……”阿笠博士还没来得及反应，从那辆车子的前排上又下来了一位欧美长相的男子，手中拿着一件灰色大衣，上前为这位女士披上，两人交谈了几句，似乎也发现了这边的阿笠博士和凌平。 “……” 阿笠博士的身体轻轻晃动了一下，立刻又恢复平静，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向芙莎绘走去。 那名欧美长相的男子见状和芙莎绘说了两句话，自己回到了车里。银杏叶飘落的小道上，只有两名似乎见面迟到了四十年的男孩和女孩。 不想当特大号电灯泡的凌平目送着阿笠博士和芙莎绘走进，自己转身找了旁边的一个石凳上坐下，托着腮看着面前上演的黄昏恋。 “秋天啊……” …… 出乎凌平意料的是，阿笠博士和芙莎绘并没有像那些影视剧中演出来的一样聊天聊地，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便结束了，前后还不到五分钟。阿笠博士目送着芙莎绘回到车上，眼神很是复杂。 “博士，你们就聊这么几句吗？”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凌平走上前来问道。 “啊……我……”阿笠博士欲言又止，望着那辆车子摇了摇头，“她说她怕她先生会吃醋……” “她先生？”凌平向那辆车里看去，那名欧美长相的男子正和刚刚上车的芙莎绘说着什么。 “嗯……她是这么说的，而且，他好像把你认成是我的儿子了……”阿笠博士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觉得……或许就这样……” “要不我就很讨厌这种有话不好好说的事情呢……”凌平摇了摇头，语气中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谁都能听得出来，“别的我不知道，刚才那个男的管芙莎绘女士叫miss，这是对未婚女士的称呼……” “啊……”阿笠博士还没来得及反应，凌平已经迈开步子，跑向已经发动慢慢行驶起来的车子。 “砰！” 快到让人眼花的速度，开车的欧美男士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子的后面已经多了一个身高一米九体型健硕的男子。而正在行驶的车子一下子晃动了一下，车轮空转，却是停在了原地。 “喂，这是……” 欧美男人脸上流露出震惊之色，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车子突然停下来是因为后面那个突然出现的高大亚洲男子直接将车子的后半部分抬了起来，让车子后轮离地，这样这台后驱车便无法再前进了。 且不说叫停是不是应该用一些更加柔和的方式比如在后面招手喊话之类的，这种力量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吗？ “抱歉吓到两位了，不过，我有些其他的话想对两位说。” 凌平轻轻将车子放下，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轻轻敲了敲车窗。 “虽然有点冒昧，不过我想问一问芙莎绘小姐，你其实并没有结婚对吧？”凌平的目光落在后排的芙莎绘女士身上，这位金发女士眼角还有些湿润，隐约有泪花出现。 “我……” “事实上，阿笠博士也没有结婚，作为他的好朋友，其实我挺期待他能有个好的伴侣的。”凌平看芙莎绘的表情基本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再加上这位女士的手上并没有戴婚戒，仅仅在脖子上戴了一个小小的银杏叶吊坠让凌平更加确定，“虽然我的年纪不大，但我也总结出了那么一点生活经验，那就是有时候我们一厢情愿地为别人好而做出的牺牲和让步，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 “有话直接说，是最好的交流礼仪。” 凌平看了看还愣在后面的阿笠博士，再次把目光转回芙莎绘女士。 “阿笠博士现在也还很喜欢银杏哦。” …… “虽然最后的结局还算不错，但你直接把车子抬起来未免有些太夸张了吧……” 晚上，凌平和柯南打电话聊着今天发生在阿笠博士这边的事情，听到凌平所采用的物理叫停方式柯南眉毛直跳。 “因为我实在是受够了那些所谓‘美好的误会’了，所以稍微带了点火气，可能我就是那种更喜欢大团圆结局的俗人吧。” 在凌平直球到有点直拳的攻势下，芙莎绘和阿笠博士终于是能够敞开心扉好好聊一聊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聊起来没完，凌平和那个过来帮朋友开车的欧美男士去旁边吃了顿午饭回来他们还在聊，看样子不结婚很难收场。 “一般的俗人可不会采用直接把车子的后轮抬起来的方式物理叫停车子……” “事实上，我也考虑过。如果这辆车是前驱车的话，说不定我就会跑到车前面然后用按住车头的方式把车子停下来了……” “……我觉得我真的有可能哪天去看守所探望你。” “那麻烦多带点肉。” “不说这个了，既然阿笠博士和芙莎绘女士聊得这么好，我估计下个月去滑雪的计划他应该也不能去了，到时候还得拜托你哦。” “嗯……毕竟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再去滑雪场约会也有点奇怪。看来那几个熊孩子也只能我带了……不过我还没拿到驾照，考试得到新年之后了。” “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先坐公交车再转电车，滑雪用具的话提前寄到滑雪场就好了。”柯南顿了顿，“不过，你会滑雪吗？” “我也不知道，没滑过，不过应该不是太难。” “我总觉得你会生生在雪地上踩出火车轨道来……” “揍你啊……” 第387章 一车神仙 “下一站是，米花町三丁目，回声物产总公司站。下一站是，米花町三丁目，回声物产总公司站……” 回声物产总公司站是米花町一个比较重要的公交站，基本上是公交线路中的一级枢纽站，类似于各种人民广场和大商城公交站，是乘客上下的高峰。因为是上午的早班车，所以只有下车的，并没有多少上车的人，原本还十分拥挤的公交车此时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几个小孩和一个大人，物理上很大的人。 “呼……” 因为体型过于庞大而不好意思坐下的凌平终于能够找到旁边的一个单人座椅坐下，扭头看看，包括柯南小哀在内的少年侦探团倒是因为是小孩子的缘故早就有了座位坐。某位刚和女朋友确定恋爱关系没多久却只能和一群小孩子出来滑雪的死神小学生看着窗外，和凌平同步叹了一口气。 “怎么？看你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是一想到这几天见不到心上人就开始寂寞了吗？” 坐在他旁边的小哀斜眼拿柯南同志打趣道。 “哈？” “还是说，刚刚确定了恋爱关系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们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 “什么啊，现在车上全是无辜的乘客，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坐满了小鬼头，我会想他们才有鬼了……虽然我确实是想赶紧抓到他们就是了。” “嘛，有时候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他们的，毕竟他们平时可是相当隐秘……”小哀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浑身一抖，脖子似乎一下子锈住，眼睛慢慢转向一侧。 “呦，这么巧啊。” “你怎么在这？” 凌平皱了皱眉，看着面前和自己打招呼的这位金发黑皮的年轻男士。安室透今天穿着一件棕色的运动夹克，里面则是一件白色的连帽运动衫，看起来倒是挺青春活力的。虽然基本确定安室透不会对自己这边造成什么伤害，有时候两边还可以进行一些合作，但能不见到这个家伙还是不见到的好，有他在，准没好事。 “哈哈，今天我可确实是出来放松的，听说这趟车的终点站那边的奶油炖菜特别好吃，难得今天休假我就想去尝试一下。”安室透带着笑意的眼睛慢慢扫过凌平身边的孩子们，“你是在……带孩子？” “带他们去滑雪。” “喔，也不错，经常和孩子们一起活动有利于保持年轻的心态。”安室透看出凌平聊天的兴致不高，随便回了一句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喂，灰原，难道那个人是……”自从小哀出现不正常的反应后，柯南一直对安室透保持着警惕，目视着他坐到后面，拿出耳机似乎听起了音乐，这才小声向小哀询问道。 “我不确定，只不过，他身上有种很可怕的感觉……虽然和组织成员的感觉很像，但似乎又有种微妙的不同……”小哀此刻稍微恢复了正常，用眼角的余光向后看去，同时小声回答着柯南的问题。 “我也觉得这个家伙很不对劲……但是竹内对他的态度似乎又不像是对待危险的人，他这个人的感觉有时候还是挺灵敏的……” “下一站是，米花町三丁目，米花公园前站。下一站是，米花町三丁目，米花公园前站……” 米花公园前站算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车站，上下的人都不多，只有五六个。 “就算他是那个组织的成员，恐怕也不会选择直接在这种有无关人员在的公交车上动手，更何况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柯南盯着从公交车前面上车的乘客，先是一个戴软帽和眼镜，耳朵上挂着似乎是助听器一般设备的老爷爷。紧接着是一个看起来有点胖，妆容很俗的大妈，这两个人在经过安室透身边的时候后者都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工藤，我和你换一下位子……”小哀把今天所穿的红色帽衫的帽子掀起，遮挡住自己的脸，小声向柯南说道，声音还微微有些颤抖。 “啊……好。”柯南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让小哀坐到靠窗的座位上，他自己则是坐在靠走廊的座椅上，刚一坐定便感觉到了一股充满敌意的视线。 “什么人？！” 柯南猛然回头，刚才那道充满敌意的目光已经消失，只是刚才还在闭眼听音乐的安室透不知何时已经将连帽衫和小哀一样扣在头上，还戴上了一副墨镜。 “安室透？他为什么要突然戴上帽子和墨镜……”柯南正思考着着安室透的行为，忽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惊得他浑身一激灵。 “oh，coolkid，还有mr.terminator！” 金发碧眼的白人女性朱蒂·斯泰琳一脸惊喜地看着柯南和凌平，自从暑假之后他们就没见过面，这次在公交车上遇到实在是很巧。 “朱，朱蒂老师？还有……新出医生？”柯南有些愣神，朱蒂身后站着的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新出智明，听说自从上次的案件之后他就放弃了青森那边的医生工作，转而到帝丹高中当了校医。不过上次校园祭柯南恢复成新一的时候没有见到他就是了。 怎么平时见不到的家伙们今天好像是赶进度一样全都出现在了这辆公交车上？ “怎么？今天是和朋友们一起出去玩吗？”朱蒂笑眯眯地看着柯南旁边的孩子们，“oh，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帝丹高中的英语老师朱蒂·斯泰琳，今天要和新出老师去上野美术馆约会哦。” “啊，不，我们碰巧在车站碰到而已……”新出智明在柯南前面的座位坐下，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不知道是不是柯南的错觉，他总觉得新出智明的视线在自己和凌平身上多停留了一点，而且似乎还将视线放到了车子后面的某位乘客身上…… “oh，你怎么可以让女孩子这么丢脸呢？” “啊，不……我只是想要是学校那边传来什么不妙的流言就不好了……” “oh，说的也是……” 柯南看着这两名教师在前面坐定，后背猛地一凉，那股充满敌意的视线再次出现。 而也在同时，一名身材高大，戴着针织帽和口罩，看不清脸的男子从他身旁走过，时不时轻微咳嗽两声。 “这个人……”柯南正待仔细观察，忽然看到凌平站起身来，走到他旁边。 “我们换一下位子。” “唔……好。”柯南扭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像是在暴雨中被打湿，失去了飞行能力的小鸟一般的小哀，明白了凌平的意思，点了点头，坐到了凌平原来的位子上。 “好久不见啊，两位……” “yes，没想到这么巧我们能够再见面呢。”朱蒂语气有些夸张地回应道。 “啊，是呢……真巧。” 第388章 小伙子路走窄了啊 “没问题吗？要不要先下车？” 凌平用手按在小哀的背上，用着万能的波纹能量抚平小哀不住颤抖的身体。似乎小哀对那个组织里的人有种特别的感知能力，鉴于组织里的人都以酒为代号，而现在这里前有贝尔摩德，后有安室透，或许可以将其称之为酒精过敏？ 就是不知道小哀自己是不是喝酒……按日本年龄算的话她刚过18岁，还没到允许喝酒的20岁年龄，而她之前读大学的美国更是21岁才能被允许喝酒6不过话又说回来，身为一个非法组织的成员之一，有必要遵守这种喝酒年龄限制的法律吗？ 一边思考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给炸毛的小哀顺毛，凌平注意到了最后上车的两个人，这两人似乎也是要去滑雪，身上的滑雪服、滑雪眼镜都穿戴整齐，还带着两个硕大的滑雪工具包，倒也不嫌沉。 只是这两个人的神色似乎有点可疑，一上来就左右察看，观察着车内的乘客，更是在凌平脸上多看了一会。 “那两个人好性急哦，居然在这里就把滑雪服穿上了。”光彦看着前面那两个人说道。 “那我们也来换上滑雪服吧！”元太举手道。 “什么啊，你忘了我们已经提前把行李都寄到滑雪场那边了吗？” “真是的，就算再怎么着急，也不用在公交车上就穿上滑雪服……” “通通给我安静下来！！” 被车上众人讨论着的穿滑雪服的男子突然转过身来大喝一声，同时还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直直地指着坐在后面的乘客们。 “谁敢乱吵休怪我无情，全都给我乖乖地待在座位上！” “这……”“搞什么啊……”“怎么回事……” 不少乘客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扭头向旁边看去，似乎是以为在拍什么整蛊节目。 “砰！” 那名穿着滑雪服的劫匪抬手向着车顶开了一枪，枪声在半封闭的公交车内部显得格外响亮，好几个人都被吓得缩了缩脖子，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处在什么情况中。 这辆公交车被劫持了！ “喂，你听着，乖乖把门关上，把公交车的标志牌改成回车，路上的站点都不准停。”另一名劫匪也从衣服里拿出了手枪，站在最前面威胁着驾驶员照他说的做。 “好，现在慢慢地开车，不过只能在市区里绕。现在和客运站那边联络。” “现在你们这些乘客，全都把手机还有传呼机什么的叫出来，别想耍诈！我的枪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走火！” “好，好的……” 两名劫匪分工合作，凭着两把枪控制住了一整辆公交车上的人……暂时，至少在凌平看来是暂时的。 且不说劫匪劫持这辆公交车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又会不会从警察那边得到他们要求的条件。单看这辆车上的人，从前面开始算，一个身份不明但身手不错的朱蒂·斯泰琳，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伪装成新出智明的贝尔摩德，一个死神小学生柯南，一个打工皇帝安室透，再加上自己这个超级赛亚人的师傅…… 凌平很想和这次的两个劫匪说一句，小伙子路走窄了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自己这边有好几个英雄角色，但一来都不怎么方便暴露身份，二来对面拿出了枪，就算能够制服一个，另一个说不定也会随即开枪，到时候万一伤到无辜群众就不好了……而且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同伙，最好还是静观其变。 “我是w707号车的小林，其实现在……” “我们现在劫持了你们公司的公交车！我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释放目前在坐牢的矢岛邦男，听懂了的话就转告警方，从现在开始，要是我们没有接到他已经出来的消息，那我们就每隔一小时射杀一名乘客，20分钟后我再和你们联络，你们最好在那之前做好准备！” 劫匪抢过公交车上用来和总台联络的通讯器，直接对着通话器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一般来说，劫持这种公共交通工具都是为了实现某个目的，真正为了钱财或者脑抽激情犯罪的反而是极少极少数。 “矢岛邦男……之前好像在报纸上看到过，是一个强盗集团的小头目，据说他们曾经用炸弹袭击了一家珠宝店，最后只有他一人被抓，包括制造炸弹的那个人在内的另外三人逃走，公安也在调查他们……公安？”凌平稍微侧了侧头看向后方的安室透，这家伙现在已经摘下了耳机，脸色严肃，但依然戴着墨镜和连帽衫的帽子。 “听说矢岛邦男主要负责保存赃物和销赃，看来他们这个团伙是因为找不到卖家才选择这种方式铤而走险的……逃走的人有三个，现在还缺一个，是混在乘客中了吗？既然有炸弹制造者的话，那两个滑雪包搞不好并不是简单的滑雪道具那么简单……” “喂，你，把手机交出来。”凌平正在思考，思绪却被另一名劫匪打断。抬头一看，这人正平举手枪，一脸警惕得盯着自己，或许是外表的威慑吧。 “行。”凌平看了他一眼，暂时压下了直接给他一记老拳的想法，伸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等找到第三个同伙，把炸弹的隐患消除后再解决他。 “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我手上的家伙可不是玩具。”劫匪晃悠着手枪威胁了两句，又向后面的人吼道，“喂，你们，手机拿出来！” “这个只是随身听而已……不过你要的话就拿去吧。”安室透的声音似乎故意压低了一些，变得有些不像他的原音。 “不好意思，我没有带手机……咳咳。” 那名戴着针织帽和口罩的男子这样回复道。 “切，原来是个穷鬼喂，喂，老头，你耳朵上戴着的是什么东西？”劫匪嗤笑了一声，把枪口转向中间的那个老人。 “这个……是助听器……我耳朵不太好……” “希望你没有说谎。喂，你嘴巴吧唧吧唧的在干什么？吵死了！”劫匪这次转向的是那名大妈。 “吃口香糖当然就是这样啊，我劝你啊，还是早点住手好了，早晚会被抓起来的。还不如早点找个地方躲起来……” “砰！” 大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劫匪便已经一枪打在了她身旁的座椅上，在椅背上打出一个还微微冒烟的焦黑弹孔。 “我，我知道了……我安静就是了……” “一开始听话不就没事了吗……哼哼……”劫匪冷笑一声，举起手里的手枪，转过身去。 第389章 加密通话 虽然现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是从凌平经过多次解决犯罪事件之后磨练出的直觉来说，他觉得后面那三个人里起码有一个是这伙劫匪的同伙，而最有嫌疑的就是那个嚼口香糖的大妈。 至于原因……那个大妈的表现实在是过于反常。且不说这个劫匪已经拿出了枪，而且还击发证明不是玩具，这一车人的生命都处在危险之中。就算那个大妈是那种打心底里相信劫匪必将被抓的家伙，也不会表现得这么白痴，直接挑衅劫匪……这么做的可能只有两个，要么她真的是个白痴，要么她是在配合自己的同伙演戏，所以才表现得那么夸张。 “如果是坐在最后排的话倒是正好能够帮她的同伙监视后面有没有人轻举妄动，比如说……”凌平正思考着，余光瞟到柯南正从自己兜里掏出阿笠博士给他发明的耳环型电话，把身子缩在座位的阴影中试图打电话出去，那两个劫匪可能是看到柯南小学生的样子就被他蒙骗过去，以为他不可能会带通讯工具。 那个女人会做什么呢……凌平抬头看向公交车最前面的后视镜，从那里正好能够看到最后一排所坐三人的行动。 那个吃口香糖的女人视线瞟到了柯南，接下来便将口香糖从嘴里吹了个泡泡，一下子吹破，接着用自己的右手将破掉的口香糖塞回口中。只是让人颇有些在意的是，这人的手腕上还带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电子表，那个表上的数字一直停留在1：:00没有变动。 而那两名劫匪中的一个也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后视镜，随即便转过头来，拿着枪气势汹汹地向后半段走来。 “喂，小鬼！你在做什么？！” 劫匪一把把藏身在椅子阴影中的柯南揪出来，同时扯下他耳朵上的耳环型电话，直接将他扔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啊，没想到你还有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劫匪一脚踩烂柯南的耳环型电话，把枪顶在他的脑袋上，“你要是再敢做出这种事情，你的小命就没有了！知道吗！” “可恶……”柯南猛地被他扔在地上，连手上的手表型麻醉枪都没有来得及掏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劫匪把电话踩烂，一边的步美有些心疼地过来扶起了他。 “没见到她说话，她耳朵上也没有耳麦一类的东西……是通过口香糖来传递信息吗？柯南在他右边的第二排……看不出什么来，只能我来试试了。”凌平思考了一下，抬起右手，放在后脑勺位置，似乎是在挠头的样子。 “喂，你在做什么？” 不出所料，那个劫匪再次回过头来，十分警惕地用枪指着他问道。 “昨天没有洗头，今天突然觉得头皮有点痒痒。”凌平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切，真是个懒鬼……警告你，不要想轻举妄动！”劫匪上下打量了凌平一番，不屑地哼了一声，再次放了一遍狠话之后便再次回到了车前，和他的同伙商量事情。 “是通过扣口香糖的左手右手以及伸出的手指数目来指示吗……不过看来她并没有发现我传递的信息。”凌平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嚼口香糖的大妈，心里逐渐有了打算。他放在头上的手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忽快忽慢地挠着头，还用手指在头顶上不紧不慢地敲着。 “不知道安室透能不能看懂……” 凌平此时所做的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以敲自己脑袋的方式向坐在后排的安室透传递信息，内容也很简单，“女人，炸弹，控制”这三个词来回重复。只是由于这人现在戴着墨镜，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信息到底有没有传递到他那里。 “唰。” 凌平忽然感觉自己眼前有一道光迅速闪过，再仔细看时，只见安室透正用手将墨镜轻轻拿离脸庞，但却并没有完全拿下来，手上还不停调整着墨镜的角度，让迎面照向他的阳光在墨镜上一点一点地反射出来，照到巴士的后视镜上。 “收到，等机会……还能用这种方式……” 记下了后视镜上反射出来的阳光长短频率在心中转换后，凌平对安室透能够想到用这种方式来传递信息倒是微微有些惊讶，不过倒也领会了他的意思，继续用挠头敲头的方式和他传递信息。 （以下信息都是经过翻译加工之后的版本） “劫匪一共有三个人，我们就两个，有点危险。” “你负责控制住那个可能控制着炸弹的女人，她手上的手表很有问题，我负责解决前面两个。” “他们有枪，你一个人太冒险了。” “我可以。” “咳，咳……” 两人正在进行加密通话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阵有规律的咳嗽声。凌平和安室透精神一振，手上的动作微微停滞，随即继续了下去。 “我来解决后面的这个女人，前面的两个你们一人一个。” “不需要你。” “情况危险，私事以后再说。” “不需要你。” “……” 凌平的手慢慢停了下来，他发现后面这两个家伙似乎已经忽视了他，开始自己用摩斯密码互喷了起来。 会和安室透闹成这样的……赤井秀一？那个戴口罩的家伙就是赤井秀一吗？凌平稍微侧了侧头，向后看了看正连连咳嗽的口罩男。 记得这个家伙似乎是美国的fbi，好像和安室透有什么误会来着……这么一看他们的矛盾还真是不浅。 “喂喂？老大啊，你终于打过来了，现在情况怎么样……是吗？你确定？好了好了，那我们三天后就在老地方集合吧……怎么会，我们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老大你还不信任我们吗……好，那就这样。” 另一边，前面的劫匪似乎已经接到了电话，从他们所说的话来推断，他们的那个老大矢岛邦男已经被释放出来了。 “听着，现在给我上首都中央大道。” 劫匪挂掉电话，把枪顶在司机脑袋边上，让他改变了预定的线路。 “等车进入小佛隧道之后就把车速慢下来……喂，那边那个戴眼镜的小白脸，还有后面一直咳嗽那个，你们到这边来。” 劫匪突然让“新出智明”和赤井秀一到前面去，两人闻言都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便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前面去。 由于车子改变了行进方向，外加赤井秀一被叫到了前面去，三人之间的加密通话便就此中止。只是观察此时的车内局势，三人都不是傻子，基本已经规划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一切只能车辆进入小佛隧道，周围环境暗下来的一瞬间。 第390章 饱和式胖揍 “砰！” 公交车以六十公里的时速驶进了小佛隧道，一瞬间从冬日的阳光下陷入了黑暗，虽然隧道旁边仍有灯光勉强照亮，只是效果却微乎其微。 人眼虽然是一个结构非常精密的器官，但也有其限制。譬如说，从光亮处一下子进入阴暗处，或者反过来，人眼都需要一定时间来适应，不然眼前就会出现白光或者黑斑。而且由于人眼和鼻腔是有连通的，偶尔也会有人出现打喷嚏的症状。 不过要想克服这一点也很简单，从亮处到暗处时闭上眼，从暗处到亮处时眯眯眼，只是很多人没有提前这样做的思维，只有等眼睛条件反射。 凌平便是挑中了这一瞬间发起进攻，灌注了波纹的双腿猛地蹬在公交车的底盘上，生生在金属车底上留下了两个前脚掌的脚印。 “砰！”“砰！”“砰！”“砰！”“嗷！”“什么——”“谁？” 只是随之而来的攻击声却不止理论上的赤井秀一与安室透两道，想来应该是其他人也发动了攻击。 “什么情况？” 刚刚进到隧道里的其他乘客都一脸茫然，待到适应了隧道内的光线后才看清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车子最前方，金色短发的朱蒂用膝盖顶在了最前面那名持枪劫匪的肚子上，而一旁被他叫过去的赤井秀一则是一记肘击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后脖颈处，而另一个被叫过去的“新出智明”则是微微后退，低头掩住了自己的脸。 车子中段，一个身高一米九浑身肌肉还隐约发着金光的巨汉右拳捣在另一名持枪劫匪的腹部，左手则是直接捏住那劫匪持枪的手腕，这只手直接脱力，握不住手枪，隐约还能听到从上面传来的骨骼碎裂声。 车子后段，安室透瞬间探出身去擒住那个在后面嚼口香糖的大妈，捏住她戴着奇怪手表的手，正待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却发现她已经昏死过去，动也不动。 而在某个座位后面，一位死神小学生悄悄按下了手表的瞄准镜。 “开灯，停车！” 凌平顺手接住从那名劫匪手中落下的手枪，防止掉在地上擦枪走火，对前面的司机大声说道。 “啊……好，好……” 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司机愣愣地答应下来，打开车厢里的灯，慢慢将车速降低，停在隧道的紧急停车位上。 凌平用袖子隔住，握着那把手枪，和前后实行了饱和式胖揍的“朋友”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朱蒂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枪上，赤井秀一则好像根本没注意他，而是盯着后面的安室透；被盯着的这位同志也回望过来，搞得站在中间的凌平有些尴尬。 “刚才我身上的波纹好像发光了……这我不就成电灯泡了吗？” 胡思乱想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车里的乘客们此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见有这么多英雄出手直接制服了歹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的捂住嘴哭了出来，有的则是鼓起掌来，甚至还有一个带着相机的乘客直接拿出了相机。 当然，他的相机一拿出来，所有出手的英雄瞬间变得像是见不得光的贼人，扭头低头不敢见人。 …… “这次真是多谢你们了啊，竹内老弟！” 小佛隧道外，目暮警部激动万分地和凌平握着手，倒不是他不想和安室透赤井秀一等人握手，而是这几个人都表示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一名路过的见义勇为好市民而已。 “目暮警部，那个女人手上和手表一样的东西应该是炸弹的引爆器，那两个滑雪包里很可能是炸弹，我建议你们之后找爆炸物处理组的人来处理一下，再就是……”凌平看了看自己身后互相站得远远，人与人之间关系拿出来足够写一本狗血言情小说的几人，“我们本来是打算去滑雪的，行李都寄过去了，这次的笔录，之后再补吧。” “没问题，反正这边还有许多乘客，竹内老弟你也不算什么外人……”目暮警部对于这件事倒是答应得很爽快，反正凌平也跑不掉，他那么大一人呢。 “那我们就先走了。” 凌平和目暮警部道了个别，走到后面那一群关系错综复杂的人群之中，刚一靠近便感受到一股浓郁得仿佛凝成实质的……凝重感。 赤井秀一的眼神一直在盯着安室透和“新出智明”，安室透也回瞪回去，“新出智明”则是一副无辜脸。而朱蒂则是左右看来看去，多数目光还是停留在新出智明脸上。 “咳。”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凌平慢慢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之间可能有一些矛盾，或许还是那种不打出脑浆子来不行的那种……” “不过至少是短时间内，或者说现在，我希望大家还是克制一下。往大里说，你们都有自己的任务，牵一发而动全身。往小里说……”凌平摊了摊手，“我最近不太想增加工作量，也不太想看到熟人躺在我面前，‘掏心掏肺’地交流。” 一个冷笑话，配合冬天的天气和他的职业还是挺应景的，就是不太好笑。 “我看不如另约个时间，咱们一起喝杯茶？我最近发现红茶还挺好喝的。” “……” 没人回应，不过这倒也正常。fbi的朱蒂和赤井秀一基本还处于怀疑调查凌平的阶段，而安室透和贝尔摩德虽然和凌平相对熟一点，但他们也不会在朱蒂和赤井秀一面前说出什么来。 “那我就独断专行一次，我看就……”凌平看了一眼手表，虽然上面并没有标注日期，“不如就元旦那天。” “……” “我去滑雪了。” 凌平也不管这些人是否回应，撂下这句话便走开了，走到少年侦探团和柯南小哀身边，伸手揽住还戴着小红帽，一直背对着那群神仙的小哀。 “竹内哥哥，你刚才好帅啊，身上好像发着金光一样，是超人吗？还有那几个人，你认识他们吗？你们是英雄战队吗？”元太光彦步美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凌平，刚才凌平发动波纹能量时他们离得最近，大概是看到了一些发光的场景。 “只是外面的灯光照在我身上而已，那几个人也只是偶尔认识几个罢了，不熟。”凌平随意搪塞过去，带着几人坐上了警察提供的便车。 “他们……是组织的人吗？”小哀小声问道。 “嗯……有的是，不过……”凌平想了想，这样说道，“多数都是假酒。” “假酒？”小哀一愣，“难道里面有人是打入组织的卧底？” “别想那么多了，接下来只要安心地享受快乐的滑雪就好了……” 第391章 游戏发布会 滑雪的过程没有什么波澜，就像许多武侠小说的设定一般，只要有了绝世内功，再练习什么武功都会事半功倍。虽然波纹气功和内功是两回事，但也能极大强化身体的协调性，学个滑雪对凌平来说并不算什么问题。 唯一可以说是问题的是，波纹气功论起来算是那种比较温暖炽烈属性的能量，凌平脚下踩的滑雪板灌注上波纹能量后就相当于踩了两块电烙铁，在雪地上留下了两条火车轨道…… 不过这也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 时间流逝，只是还未到元旦凌平和那一群神仙约定见面的时间，便先被一张突如其来的邀请函打乱了计划。 “辛多拉公司的游戏发布会？” 凌平看着京极真亲自送上来的邀请函，来回看了看纸张上的内容，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感觉新游戏发布和我这个人……画风就不是很搭啊，而且为什么是你们两个来送邀请函？” “还是我来解释吧。”和京极真一起来的铃木园子开口解释道，“这个辛多拉公司是主要做计算机软件的，硬件方面也涉及了一部分。听说他们最近正在研发一款只要躺在里面就能将意识完全沉浸在游戏世界，无论是视觉听觉还是触觉都和真实生活无异的游戏仓，吸引了全世界相关领域的研究人员的目光，其中也包括之前收购了常盘财团准备进军计算机行业的铃木财团。” “哦，常盘集团最后是被铃木集团收购了啊。”凌平闻言点了点头，所谓的沉浸式游戏仓这个概念他早就见怪不怪了。且不提国内各种游戏题材的网络小说，后来出现的vr、ar技术，单是霓虹就有一部让某年漫展上一下子出现了几百名双持黑衣剑士的刀剑神域……所以他对这个的兴趣倒不是很高。 “嗯，虽然中间有点波折就是了。我们财团准备进军计算机行业的第一步就是和辛多拉集团投资合作，参与了刚才那个游戏仓的开发。”园子继续说道，“辛多拉公司的董事长托马斯·辛多拉是个美国人，生性多疑。虽然自己公司研发时遇到了资金短缺问题，也一直不肯接受其他公司的协助，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他和我们合作的，不过也仅仅限于宣传运营方面，最根本的核心技术还是在他们手中。” “倒也正常。”凌平点了点头，最根本的核心技术肯定是要握在手里的，不然只能是为他人做嫁衣。 “本来我对这种游戏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兴趣，后来阿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这个消息，突发奇想说可以利用这种游戏道具来练习武术，还要把你也拉过去一起练……”园子斜眼看向京极真，如果不是这个武痴请求，以园子这种对游戏没什么兴趣的性格估计也不会掺和到这件事里。 “利用虚拟游戏来练习武术？”凌平疑惑地看向京极真，他该不会是想要从游戏里学招式吧？ 八稚女、葵花三式、波动拳什么的…… “是的，师傅。我之前曾经在资料中看到过，这种虚拟现实技术很早就被用在军事领域，用来训练一些需要执行危险任务或者危险训练的战士，我一下子就想到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来锻炼武术。”京极真双眼放光，好像某个看到推理迷题的小学生一样，“利用虚拟游戏技术，就可以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切实体验到生死关头的那种紧迫感，最有利于我们这些习武之人的修行了。” “我现在已经有了师傅您传授的波纹气功，空手道的格斗技术也已经练习了许久，现在最缺的就是实战经验。无论是日常的空手道比赛还是练习，我感觉都不能激发我的潜能，达不到我想要的进步的目标。”京极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师傅您虽然很强，但您的工作也很忙，我不太好意思来打扰您……” “所以，你就想让我去游戏里和你对战？” “差不多，不过还有一点就是我听说，在那个游戏里面还可以设置超出人类极限的敌人来进行对战，比如说身高五米的巨人，长着八只手的格斗高手之类的，可以体验全新的战斗模式。”京极真有些激动地说道。 “还有这种东西啊……”凌平摸了摸下巴，“那可以设置出有暂停时间能力的英国吸血鬼吗？” “啊？这……”京极真一愣，没明白凌平的意思。 “不，没什么，随口开个玩笑罢了。”凌平拿起那张邀请函，上面的日期是十二月二十三日，正在圣诞平安夜前夕。 “那天应该有空……既然是这样，那去一去也可以。” “太好了师傅，到时候请您带上这枚徽章，有这个徽章的人才有资格去体验那个游戏仓。”京极真兴奋地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徽章，恭敬地递给凌平。 …… 十二月二十三日晚。 “虽说是游戏发布会，不过这个规模是不是夸张了一点……” 凌平带着小哀来到正在举办辛多拉公司新作“茧”发布会的米花市政大厅前，看着周围来来往往西装革履的“上流人士”和一辆辆虽然不认识牌子但一看就很贵的高级轿车。还有米花市政大厅门口铺着的红毯，扎堆的记者，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休闲西装…… “总感觉你这么进去就会被认成是谁谁谁的保镖呢。”相比起凌平来打算还算体面的小哀打了个哈欠，她本来对这个游戏也没有什么兴趣，不过阿笠博士自从和芙莎绘女士重新相聚之后就经常见不到人，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左右没有地方可去，跟着过来也省下做饭的工夫。 “不是一场游戏发布会吗？难道这些人全都是游戏死忠粉？”凌平疑惑道。 “你的信息也太不灵通了吧，这次的发布会可是被一众媒体评为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呢，说是可以改变世界未来发展走向什么的。” “政界风头正旺的议员、警视厅的警视副总监、银行业大亨……这次来的有名人士还真是不少呢。”小哀左右看着从高级轿车上下来，立刻便被红毯旁边的记者围追堵截的各位名人，轻声介绍着他们的身份。 “而且听说，这次游戏发布会要发布的新游戏得到了某位世界知名推理小说家的大力支持，不知道那个推理狂会不会也到这边来呢……” “工藤优作？柯南按说对游戏也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他们父子似乎也很久没见过……糟糕，柯南这个家伙一出现，我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凌平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本来以为这就是一次非常简单的游戏发布会，到现场的最多也只是游戏界的一些制作人什么的，搞不好还有扭蛋收集活动。 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借着游戏发布为名召开的大型拉关系大会而已……嗯？ “我们要不要从侧面进去呢？从正门走的话，我的脸很容易被电视台拍到的。”小哀抬头看了一眼凌平，却发现他也抬着头，看向自己的斜后方。 “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不，没什么……”凌平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有种在被什么人盯着看的感觉……而且是那种能够看透一切，深彻骨髓的窥视感。 第392章 打工皇帝 “啊，现在辛多拉公司的辛多拉董事长已经抵达现场了。他本人有着被称为‘辛多拉公司帝王’的称号，是一位从平民中崭露头角的it产业巨头……” 随着在场记者的报道，凌平扭头向那辆正缓缓停下的高级轿车看去。一名身材高大，却有些消瘦的中年白人男子从车子的后座中走出。辛多拉董事长看起来约摸有四五十岁，头发只是斑白，脸上的褶子却不少，板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也不管那些努力和他打招呼的记者与摄像师，大步走进会场。 “感觉是个狠人啊……”凌平随口说道。 “是啊，听说辛多拉董事长是从平民中崛起，没有接受过名校教育也没有从家族处获得雄厚的财产，仅凭自己的能力和识人水准就让自己可以和其他计算机行业的巨头平起平坐，而且至今都是单身。” 园子和京极真二人也到了现场，没有摆出铃木财团的架子，而是像一对普通的年轻男女一般，正好接上凌平的话，给他普及了一下辛多拉董事长的背景。作为园子的好友，毛利父女自然也跟着一同前来了。 “听说他之前挖到了一个‘问题儿童’，那个孩子在日本国内被视为不合群的怪孩子，但却被他看中，培养了几年之后居然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麻省理工研究院的学生，被称为神童，还开发了一个叫做什么……” “dna追踪系统，听说可以用来追查人与人之间的亲属关系，甚至可以追溯到历史人物身上。”毛利兰接话道，“我也是之前查找有关法医学的内容时才看到的。” “喔，中堂医生去美国学习的就是这个系统啊。”凌平此时倒是有些惊讶，这个dna追踪系统他也曾经听说过，据说是米国某家公司的尖端科技，不对外公开，仅仅和米国警察以及特殊部门有着程度有限的合作。中堂医生虽然名义上是去学习这个系统，实际上也接触不到什么核心的东西。 “不过这家公司的涉猎还真是广啊，从dna追踪系统到虚拟现实游戏，不走寻常路呢。” “是啊，听说之前那个神童还开发了一个成长速度是人类好几倍的人工智能系统‘诺亚方舟’，只是可惜还没有做出成品，那位神童便已经跳楼自杀了，那个人工智能也没有完成……” “根据事先发布给媒体的书面资料，这个昵称为‘茧’的游戏是让玩家进入如蚕茧一般的胶囊中，在催眠状态下与具备声音识别系统的游戏一边进行对话，一边在虚拟世界中游玩。据说这里面的声音识别系统就是当初‘诺亚方舟’的一部分功能，真可以说是集合了当今世界最先进科技之精华的游戏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听到这个声音的小哀如同炸了毛的小猫，一下子拉住凌平的手，缩了缩脖子，不敢扭头。 “喔，安室先生，你居然也会对游戏发布会感兴趣吗？”凌平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哀的头发，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扭头和安室透对话起来。 “工作而已，要说游戏的话我其实还是喜欢那种可以随时随地玩的手机小游戏……还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安室透，目前是一名私家侦探，偶尔也兼职打工做点别的事情。”难得一见穿着正式西装的安室透笑了笑，随口糊弄过去，倒是和初次见面的园子京极真打了声招呼。 “喔，我记得之前好像见过你来着，是在……”毛利小五郎看着安室透的脸，陷入了回忆。 “应该是在饭店吧，我记得您当时还想喝酒来着。”安室透笑了笑，扭头对凌平说道，“对了竹内先生，你上次说起的，那件委托的事情，我想找你单独谈一谈……” “嗯。”凌平点了点头，领会了安室透的意思，“小哀你就先和小兰她们一起进去吧，我和安室先生有点事情要谈。” 小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 “所以你还真是来工作的而不是来打工的？” 米花市政大厅附近的一条小巷，凌平和安室透倚着墙对面而立，侧头看着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大厅门口。 “嘛，如果把打工理解成兼职的话，确实是这样。”安室透摊了摊手，无奈地笑道，“两边都点名要我到这个发布会现场来，一边是让我想办法和那个辛多拉董事长接触，看能不能搞到他们的技术。另一边的则是让我保护他和发布会的正常进行……最后我就只能想办法搞了个安保人员的工作来打工。” “那你还挺难的……”凌平的嘴角抽了抽，这种“我防我自己”的事情原来还真的会出现啊。 “是啊，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之后还要写两份报告，一旦出点意外就不知道几份了……”安室透自嘲地笑了笑，忽然转变了话题，“我上次就想问了，你身边的那个女孩……” “说下去，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安室透的话没有说完，大概是想看看凌平的反应，可惜这种方式在这个家伙这里不好使。 “好吧，那个女孩，我之前看见贝尔摩德在住的地方放了她的照片，还用红色的笔在她脸上画了大大的叉号。”安室透见话术无用，便也直接说了下去，“她一开始会变装恐怕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据我所知，贝尔摩德算是个慵懒的人，唯独对宫野一家有着极强的恨意……” “所以？”安室透知道小哀的真实身份这一点凌平并不意外，他之前在常盘集团的总电脑里曾经见过模拟出来的小哀十年后的照片，再结合上他从贝尔摩德那里看来的照片、在组织里听说过的“叛徒”宫野志保之事，以他的脑袋猜不出这一点才是怪事。 “虽然贝尔摩德最近没有什么行动了，但她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变装，恐怕还是不死心，即使你……”安室透顿了顿，“所以，我觉得还是想办法让那个女孩接受一下我们的保护，其中也有一些我个人的私心……或许你曾经听说过一个叫做‘证人保护计划’的东西吗？” “改变姓名相貌国籍和生活经历，到另外的地方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凌平倒是也偶有听说过这个东西，专门用在一些身份特殊的犯人或者证人身上。 “如果是成年人可能还要相对麻烦一点，不过她现在是小孩子，那就有很多操作空间了。巴西，澳大利亚，或者……英国，都可以。”安室透低声道。 “英国……”凌平低头思考了起来，平心而论，如果通过安室透那边的关系让小哀去到国外，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现在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毕竟还是要问一下她本人的意见。”安室透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向小巷外走去，“对了，记得离那个叫赤井秀一的和那个美国女人远一点……” “他们……什么也做不到，却只会坏事……” 凌平抬起头来看向安室透，后者此时也正好回望过来，他的眼神十分奇怪，像是在怀念故去的友人，或者说，亲人…… 第393章 全员后浪 “本次游戏一共提供了五个可供选择的游戏舞台，至于具体内容则暂时保密，直到游戏正式发布才会揭晓。” “本次测试不对外公开，有资格参加的五十名高中及以下的少年少女们将成为日本第一批的‘茧’体验者。” “……” 米花市政大厅内部的屏幕上也在滚动播出着这次游戏发布会的新闻，大厅之中的安保也是十分严格，不仅要过金属检测门，还需要把自己的随身物品交由前台检查。大厅中的气氛也是十分古怪，既有阴沉着脸小声交谈的家伙们，也有兴高采烈像是打了消毒水的家伙，给人一种仿佛马上要进行的不是游戏发布会，而是天皇换届大典，不，天皇复活大典一般。 “只不过是一场游戏发布会，至于搞得这么隆重吗……” 对除了小钢珠和麻将之外的游戏毫无兴趣的毛利小五郎看着周围的人和物，低声吐槽道。 “听说早在这场发布会之前，或者说这场发布会要召开的消息发布之前，商业间谍就已经开始行动了。”园子在一边摆手说道，“虽然名义上是个游戏，但其中所应用到的技术可不仅能用在游戏上，比如说阿真就打算用那个来练习武术呢。” “哈？练习武术？”毛利小五郎看了看一边的京极真，虽然还是能从他西装下的手臂线条上看出这家伙的武夫本质，但如果忽略这一点，拉开距离来看的话，穿着白色西装的京极真还是有那么几分商业贵公子的气质的。 这大概要归功于铃木财团为这位将来的继承人进行的特训，可惜他一张嘴还是武术武术。 “啊，那个就是这次要进行展出的‘茧’了吗？不过感觉大小是不是……”小兰从走廊的窗户向大厅看去，此时正式的发布会还未开始，仍有工作人员在里面进行着最后的调试。 原本应该给大人物发言或者演员进行表演的舞台被人工改造地低了不少，上面有序排列着几十个蓝白色的金属蛋形体，大小约摸能够装下一个体型正常的成年人。 “没错，不过那边的是这次展出用的商品，阿真和竹内到时候用的不是这个啦。”园子摆了摆手，“那边的五十台机器都是给高中生以下的人准备的，算是轻型的型号。阿真和竹内因为是我和辛多拉集团那边私下谈的，他们要体验的是另一个版本，所以到时候也会用到不同的设备。” “原来是不同的设备吗？”京极真此时才后知后觉地说道。 “对啊，不然你难道要去挤那台小机器吗？我看那台机器连我和小兰坐进去都有点勉强。”园子叹了口气道，“因为事出匆忙，他们那边紧急调用了两个还没有制作完成的设备，系统也只能支持两个人对战，和这次试用的‘茧’的五个游戏舞台的不连通的……亏我还好不容易从他们那里厚着脸皮要来了一个徽章，结果两个系统是不互通的，我和阿真一起在游戏里浪漫度假的计划也泡汤了……” “没关系啦园子，等这个游戏正式发布以后你也有机会可以和京极先生一起是……” “唉，也只能这样了……说起来，小兰，那个一直住在你家里的小鬼呢？我记得我应该也邀请他了才对。”园子忽然发现今天小兰的身边似乎少了一个平时很是显眼的家伙，不禁出声问道。 “啊，新……柯南他今天好像说要等什么人，所以要晚到一会……”小兰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这次“茧”游戏据说有工藤优作的鼎力相助，那么她自然会给自己恰好变成小学生模样的儿子工藤新一提供一个名额，而且“江户川柯南”这个身份恰好在理论上是工藤优作的远方亲戚，是以“柯南”会名正言顺地跟着工藤优作一起过来。 “什么嘛，本来我还给他多拿了一个徽章呢，既然这样的话……”园子低头看了看，直接把徽章递给了小哀，“那就给小哀吧，谁让那个小鬼居然敢放我的鸽子呢。” “我这个就给小兰你了。” “诶……”小兰拿着手里的徽章有些不知所措，低头和小哀对视了一眼，后者只是摊摊手，也没说什么。 “和新一……一起吗？” …… “警视厅副总监的孙子、财经界大佬的孙子、执政党大佬的儿子，背负着日本未来命运的第二代第三代全都聚集到这边来了啊……” 宴会大厅，在发布会正式开始之前正是各路大佬互相交流感情的好时机，此时宴会大厅内摆满了各种菜品和饮料，来来往往的“上流人士”和他们“幸运”有资格来亲自体验这次游戏的孩子们正谈笑风生，只留下几个不合群的站在角落之中。 其中自然包括落魄侦探毛利小五郎，这个家伙现在正两手各抓着一杯酒喝，看着在人群之间走来走去的后浪们感叹道。 “是啊，简直就像是丑恶的日本实施制度的浓缩版影响。伴随着这种世袭制度，人类的错误也将不断上演……” “啊……”周围几人都有些错愕地看着正背着手，老气横秋地说出刚才那番话的小哀。 如果这番话从参加这次发布会的任何一个人嘴里说出来都不怎么会令人意外，那些上流人士自不必说，他们的儿子女儿们在长期耳濡目染之下会说出这种话来也不奇怪。只是这番批判日本这种封建畸形制度的话从小哀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女孩口中说出，倒着实令周围人有些愣神。 “政治家的儿子终将成为政治家，银行总裁的儿子也会继承自己父亲的职位，这样下去，不管多久，日本都不会改变……” “昨天的电视谈了这么深刻的话题吗？”一只大手轻轻按在小哀的头上，适时缓解了周围尴尬的气氛。 “是啊，我完全听不懂呢……”小哀斜眼看了看姗姗来迟的凌平，装作可爱地说道。 “话说，我们不用拿徽章或者什么的吗？”凌平扭头向园子问道。 “不用的，待会我带你们去找这次游戏的总负责人坚村先生，他给你们特别留出了一间屋子进行体验。不过那边的体验系统和这次发布会的‘茧’游戏不会连通就是了。” “是吗？那还不错，我还以为要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把自己挤进那颗蛋里了。”凌平点了点头，拿自己开了个玩笑。 “ho，没想到这次的游戏测试连保镖也有资格参加吗？” 一道十分令人不爽的声音响起，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三个穿得很像人样的小孩正站在一边，虽然长相各异，却都让人想朝他们脸上来一脚。 第394章 不仅仅是游戏而已 “喂，你们几个很失礼诶，他们可是我邀请来的客人。” 园子一脸不爽地看着那几个小孩子，他们刚才说的“连保镖都能参加宴会”很明显是在指凌平和京极真等人，毕竟无论外表如何，那种和充满了靡靡之气的政界商界人士截然不同的充满着力量的气质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拥有这种气质的人往往会吸引到许多人的注意，并让人不由自主地去亲近交流。当然，对于某些已经在阴沟里泡了太久，见不得光的吸血鬼们来说，这种人就是赶紧消失得好。 “哦，这不是铃木财团的千金小姐吗？”一个吊眼角的小孩抚胸向园子行了个礼，态度和刚才判若两人。 “人和人之间的区别，从出生开始就已经确定了。漂亮的衣服也会选择穿它的人。” 一个穿着红色儿童西装的小孩手里托着足球，抬头轻蔑地看向凌平和毛利小五郎等人。 “你们这群小孩子啊。”端着两杯酒的毛利小五郎摇头晃脑地从后面走过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似乎是准备给这个小鬼传授一点人生经验，“听好了小鬼们，看似非常平顺的人生也是会有陷阱的，等你们将来长大吃了苦头就明白了……” “就像是老婆跑掉之类的吗？”小孩眯起眼睛，毫不留情地讽刺道，“我听说过大叔你，好像是叫什么打瞌睡的小五郎吧？你老婆难道就是趁你打瞌睡的时候出走的吗？” “什么！？你，你这个混蛋小鬼……” 原本还一脸想给小孩子传授点经验教训教训他们的毛利小五郎被戳中了痛处一下子变得气急败坏，差点就要撸袖子上去揍这个小孩一，好在被小兰和园子拉住。 “不愧是日本这个披着现代国家皮的封建社会下诞生出的二代三代，好的一样没学，坏的一点不漏……”凌平倒是没有对小孩子的话觉得多么生气，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个性，在这个犯罪率高发，到处都是高智商犯罪者的社会里能不能活到成年还是个未知数。 据说日本公安那边就为此特别设置了一个什么机动搜查队，专门负责处理那些涉及高层人士的犯罪…… “只能希望他们被抬上解剖台的时候还是比较完好的状态……” …… “各位来宾！” 几个小屁孩过来发表了一番后浪言论之后就跑到一边玩去了，宴会也没有因此发生什么波澜，还是继续进行。只是宴会主持人突然发言，吸引了在场宾客的注意。 “各位来宾，请注意一下舞台，负责‘茧’游戏舞台创意的工藤优作先生已经从美国回来了！” 此言一出，宴会大厅内的众人纷纷向门口看去，只见工藤优作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在一片闪光灯的灯光下走上舞台，向台下的宾客挥手示意。 “既然工藤优作来了，那……”凌平看了看周围，果然看到了和阿笠博士一起向这边走来的柯南。 “好久不见啊大家。” 阿笠博士最近可以说是春风得意，这次去美国帮工藤优作完善游戏最后的一些细节程序问题，顺带也到芙莎绘在美国的家中去了一趟，可以说是爱情事业双丰收，似乎连秃头都变得锃光瓦亮了一点。 “原来你这个小鬼是和阿笠博士一起过来了，亏我还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个游戏徽章呢，现在看来是用不到了。”园子一眼便看见柯南胸前别着的游戏徽章，稍微一想便知道是阿笠博士给他准备的。 “啊哈哈，那还真是谢谢园子……姐姐了。”柯南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和小兰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身上那枚游戏徽章，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对了阿笠博士，怎么这次只有工藤伯父来了，伯母呢？她没有一起来吗？”园子见工藤有希子并没有陪着工藤优作一起来，向阿笠博士问道。 “哦，有希子她说好久没有回日本了，所以跑去参加同学会了。她还说要是她这个大明星出现在这次发布会上，搞不好会抢了风头。” “其实就是和她那些闺蜜阿姨团们一起去疯了……”柯南在一边低声吐槽道。 “你不是对游戏没什么兴趣吗？怎么这次也想玩这个游戏了。” “嘛，一开始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后来阿笠博士说这游戏里面的五个舞台之一是19世纪末的伦敦，还是我爸爸设计的剧本，这就……”柯南小声回答道。 “懂了，一家子推理狂。” “喂……” “啪。” 宴会大厅的灯光突然熄灭，一束聚光灯的光柱打到了舞台上，伴随着经典的亮相用背景音乐，一台白色的蛋形机器缓缓从地下升起，旁边还站着一位身材火辣的showgirl。 “各位来宾，现在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本次发布会的主角——次世代游戏机，‘茧’！” 游戏仓缓缓打开，露出内部的构造。与多数人的想象不同，游戏仓里面只有一张躺椅，以及一个和当初在常盘摩天大楼里看到过的像潜水头盔一样的头盔。那名女模特走进游戏仓中坐下，将头盔戴在头上，闭上眼睛，游戏仓也随之关闭。整个人确实像是被束缚在茧中一般。 “本款游戏机通过电信号实现了脑机连接，能够实时读取人脑中的电信号并营造出几乎和现实世界毫无差别的虚拟世界，无论是视觉、听觉、触觉还是嗅觉，都能极大还原真实体验，且对人体完全无害……” “听起来跟我那个手册倒是挺像……不过这个时代的虚拟现实，也就那样吧。”凌平在一边随意发散着思维，作为一个从二十年后穿越来的人，至少在他那个时代虚拟现实技术还是非常粗糙的，现在一台游戏机就说能做到百分百还原的虚拟现实？怎么可能。 “师傅，我们差不多可以去找坚村先生去试试那个设备了。” 台上的主持人还在介绍着这台游戏机的种种优点好处，京极真悄悄靠了过来，对凌平说道。 “我们要用的系统和待会那些人用的系统是分开运行的，所以得早点去，为坚村先生留下点准备的时间。” “这样啊，拿走吧。”凌平点了点头，和柯南小哀等人说了一声，便和京极真一起跟着一名工作人员去找这次游戏的总负责人了。 “坚村先生喜欢清静，不想被人打扰，所以把办公室设在地下室里……”头前带路的工作人员介绍道。 “嗯？” 刚刚走到坚村先生办公室所在的地下室走廊中，凌平忽然扭头向外看去，表情很是警惕。 “怎么了吗师傅？”京极真向那个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总感觉好像在被什么人看着一样……” “应该是监控摄像头吧，坚村先生不喜欢那种被人看着的感觉，所以地下室里没有监控。但是为了安全防盗，我们就只能在出口外面安装了摄像头。”工作人员解释道。 “是摄像头吗……”凌平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是稍稍提起了几分警惕之心。 看起来，这次的游戏发布会，并不仅仅是游戏而已…… 第395章 波纹连打 “喔，你们就是铃木小姐提到的那两名武术家吗？” 坚村先生是一位面容看上去有些严肃的中年人，他的办公室也和他本人一样，整齐，秩序，没有多余的装饰。 “其实一开始铃木小姐找我让我提供一个这样的系统我我拒绝的，我很不喜欢那些仗着自己的财力或者权力破坏规矩的人，五十个名额就是五十个名额，有不少政界商界的精英都来找我要求多开几个名额，但我也拒绝了他们。”坚村先生坐在旋转椅上，双手撑住下巴，看着面前的两名“武术家”。 “但我最终还是答应了给你们这个机会，想知道原因吗？” 因为她给的太多了……凌平在心里吐槽道，只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因为你们两个是武术家，而且还是那种远超常人水平的超级武术家。这对我之后的研究很有帮助。”坚村先生从一边拿出一套零件来，除了金属头环之外，还有护腕、护膝、臂环、绑腿之类的，“我给两位提供的系统比外面的要高两个版本，外面那个茧只能在大脑中模拟信号，肉体其实是处于沉睡状态的。但这个版本可以同时刺激身体信号，让人的肉体也可以产生相应的反应，得到锻炼。” “当然，说实话，这项技术还处在测试阶段，会不会造成危险我也不清楚，因此我希望能在两位进行体验的同时采集一下两位的身体反应数据，毕竟作为超级武术家，想来二位的身体素质一定远超常人。” 就算造成危险，我们俩的血条也会稍微厚一点对吧……凌平无声吐槽道。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请求而已，如果两位不愿意，也可以只用这个头环，这个和外面的版本是一样的。” “京极，你的想法呢？”凌平问道。 “唔……”京极真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按他的个性，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自然是不会担心什么危险，“武者无惧危险”的信念一直是长在他脑子里的。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师傅在…… “滴滴滴……” “哦，不好意思，好像是我约的另一位客人来了。”坚村先生看了一眼自己的电脑，有些抱歉地对两人说道，“那边有一个我平时用来休息的小房间，两位不嫌弃的话可以去那里稍等一下，我这边大概只需要几分钟。” “也好，我们也可以商量一下……” …… “连休息室都是这么简单朴素啊……” 两人进到坚村先生平时用来休息的小休息室，这里只有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以及一张椅子，看起来不像是休息室，倒像是什么临时安设的病房。 不过虽然是休息室，隔音效果却不太行，外面人说话的声音在凌平耳中几乎是听得清清楚楚，京极真能不能听见就不知道了。 “师傅，你觉得，我们可以尝试这个系统吗？”京极真看着手里的一套家伙事，有些担心地向凌平问道。 “试试呗，一开始不就是你提出来的嘛。”凌平倒是十分无所谓，这玩意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添加了动作感应器的vr头盔，以这种科技水平来说，他并不觉得会有什么危险。 如果他能多考虑一下这个系统有阿笠博士这个搞出各种柯学发明的黑科技达人参与的话，说不定就不会这么想了…… “话说这玩意的大小真的能戴上去吗……”凌平抬起那个虚拟头盔看了看大小，往自己脑袋上试探着戴了戴。 “师傅，还是等坚村先生来给我们装这些设备吧……”京极真有些迟疑地说道。 “电线都没插呢，也就是试试大小，不会有什么问题……”凌平瞥了一眼头盔上的一堆线头插口，现在这些接口上一根线都没连，整个虚拟头盔也就是一个造型丑了点的铁帽子。 “说起来，坚村先生让我们过来的目的或许也不仅仅是为了取得数据而已……”凌平一边调整着那个头盔在自己脑袋上的位置，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 “嗯？” “虽然声音很小，不过我似乎隐约听到了‘自杀’‘入侵’‘制裁’之类的词汇，而且听语气，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怎么样，或许会拿刀子出来捅。”凌平朝后用拇指指了一下，“或许打开门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比较符合咱俩武夫的身份设定。” “不好意思，这个……” 还未等京极真反应过来，凌平便已经打开门，扬起手里的那个头盔，装作有什么事情要问一样向外探出头去。 外面坚村先生的办公室里，原本一脸严肃的他此时却面色大变，而他的对面，正是之前曾经在外面看见过的托马斯·辛多拉董事长。只是此时这位董事长却完全没有在外面时那种不苟言笑的商业巨头气质，他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造型有些古朴，但看上面闪烁的寒光便能看出这绝对是一把能够取人性命的凶器。 此时这把致命的凶器正握在辛多拉董事长的手中，准备刺向坚村先生的胸口。 凌平突然打开门让这两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持刀的辛多拉，但他也只是眼神跳了一下，脚下步伐不停，准备抓住时机杀死坚村。 如果这里没有其他人，或者换个人在这里，或许他还真的能够成功。 但很可惜，坚村先生这次应该不会成为被害者了。 “砰！” 谁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得一声闷响，辛多拉董事长的腹部便挨了一拳。凌平几乎是在一瞬间跨越了三倍的距离来到他面前，并以直截了当的一拳直接制止了他的下一步行凶举动。 但制止了辛多拉步伐的凌平心中却猛地一紧，他这一拳的打击感并没有预想的好，而他的余光同时瞟到辛多拉董事长持刀的手并没有松开，而是调整了方向，准备向自己刺来。 这个人还能活动……凌平眼睛微眯，手下也不再留情，直接用上了波纹能量。 “波纹连打！” “砰砰砰砰砰砰砰……” 充斥着暴躁炽烈波纹能量的拳头如加特林机枪一般倾泻而出，打在辛多拉董事长的胸口、腹部、肩部、肘部、手部，起初辛多拉董事长还能稍微动一动身体，用手臂格挡几拳或者调整身体姿势来卸掉部分力道，只是随着这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连续积攒起来的巨大的力量带来的惯性竟直接将辛多拉董事长打得微微浮空，而被凌平特化了麻痹能力的波纹能量也使他手脚酸麻，再无还手之力。 “啪。” 最后一拳击出，将辛多拉董事长的整个身子向后击飞出去。但凌平又在同时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拉了回来，向地上重重一摔。 “呼……” 第396章 诺亚方舟 “现在可以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坚村先生以及……辛多拉董事长。” 凌平用脚踢开那把从辛多拉手中掉出来的古朴匕首，揉了揉自己的拳头，看着还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的坚村和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像大号黄鳝一般的辛多拉。 “……这就是你给我的提示吗？弘树……” 坚村先生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说道。 “让我来解释吧，事情还要从我的儿子说起……或许你们听说过他的名字，大概在两年前，国内外的媒体都报道过他的事情。他叫做泽田弘树，泽田是他母亲的姓氏……” “泽田弘树是你的儿子？”凌平闻言略微有些吃惊，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在日本这个结婚后需要改姓的国家里，离婚后孩子会改变姓氏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是的……因为我和他母亲之间的矛盾，我们离婚了，她带着弘树离开日本去了美国……” “弘树大概是受到了我的影响，从小就对计算机软件表现出了异常的热情与天赋，他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一直抱着笔记本电脑在敲着什么，只是那时候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们都不理解他，把他单纯看成是一个贪玩电脑的怪小孩……现在想想，到美国去虽然解放了他的天性，却也害了他……” “三年前，弘树的母亲病逝，但当时她已经和我断绝了联系，我对此毫不知情，当时几乎变成孤儿的弘树就被你们面前这个，‘大善人’辛多拉收养，并继续支持他读麻省理工。” 坚村先生用下巴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辛多拉，语气中充满嘲讽与悔恨。 “但他只是利用弘树而已，利用那个一心沉迷于计算机的可怜孩子的技术为自己敛财……他的公司在三年前凭借弘树开发的一系列产品在计算机业界的地位猛增，赚得盆满钵盈。” “不过，就在两年前，他让弘树研发的那个dna追踪系统却泄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足以让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天才企业家’辛多拉董事长身份一瞬间倒塌的秘密……当他知道弘树知道了这个秘密以后十分惶恐，但又不舍得放弃弘树这棵摇钱树，便将他软禁起来，断绝他与外界的联系，让他像奴隶一般开发着种种软件……其中就包括现在这个‘茧’游戏的内核，以及据说是超越了现阶段科技水平的超级人工智能‘诺亚方舟’……” “‘茧’游戏弘树并没有完全完成，所以才拖了两年之后才发布……但‘诺亚方舟’却是已经完成的了，它继承了弘树的遗愿，将自身化为类似于电脑病毒的存在，通过电话线进入互联网，并不断获取着互联网上的知识进行着自我学习。它的学习速度是人类的五倍，或者还可能更高……” “两年后，大约两个月前，可以说是弘树分身或者说灵魂的‘诺亚方舟’以病毒的形式入侵了我的电脑，并将这一切都告诉了我……包括辛多拉是如何软禁弘树，被逼到极限弘树又是在怎样一种绝望的心情下选择自己终结自己生命的。我认为这是弘树的魂魄在对我发出呐喊，诺亚方舟，它一点也不像一个人工智能，它更像弘树，我这个不称职父亲的孩子……” “我叫辛多拉过来并不是打算勒索他……或者说可以是一种变相的勒索吧，我希望他能够对社会说明自己的罪行，得到应有的惩罚，来告慰弘树的在天之灵……但是诺亚方舟，不，弘树提醒我，辛多拉身体里流着黑色的犯罪者之血，他的心也已经被黑色覆盖……” “我在处理杂事的时候发现在我的电脑里多了两个人的资料，那是之前铃木财团的人来拜托我给他们特别准备两个游戏名额的文件，我看也没看就直接删掉了，但它再次出现在了我的电脑里……或许这就是弘树在想办法拯救我吧。” “那两个人的资料就是我们的？”凌平大致了解了事情发展的经过，只是那个被称为“诺亚方舟”的人工智能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这么神奇的事情，他暂时还存疑。 “是的……但这也只是我的推测而已，诺亚方舟从那次以后便没有再和我联系过，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我的电脑里……” “暂且不管你说的事情的真假，刚才辛多拉拿着刀想要杀你倒是真的，是想要把你灭口吗？”凌平摇了摇头，不去想什么人工智能的事情，他本来就很不擅长这方面。 “是的，他和我说想看一眼那个入侵到我电脑里的诺亚方舟，虽然我没法给他看诺亚方舟本体，但当时它发给我的文件还在，我想把它调出来，结果辛多拉就趁我背对他的时候……”坚村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是太没有警惕心了。” “既然这样，那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后面的事情吧。警视厅警视副总监都在这次宴会的会场里，想来应该也不会因此就让发布会暂停，或许坚村先生你可以一直工作到发布会结束再去配合他们调查，毕竟你现在算是受害者。”凌平从兜里摸出手机，却发现因为是地下室的缘故没什么信号，“京极，能麻烦你到上面去报个警吗？我在这里看守着这个……嗯，犯罪嫌疑人。” 凌平指了指地上的辛多拉，这个家伙刚才还不住抽搐，现在倒是平静了下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也就能喘口气。 “说起来，我倒是很好奇，那个能够让他下死手，号称会让他的人设崩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凌平从兜里摸出一团塑料绳，一边把辛多拉绑起来一边问道。 “呵，说起这个……”坚村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这个秘密竟然和‘茧’游戏中的一个舞台离奇地重合了……” …… 由于此次游戏发布会关系重大，参会人士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早已守候在会场外的警方迅速到来把被捆成粽子的辛多拉带走。而坚村先生则是因为要维持游戏运行而暂时留在会场，由警员负责保护，直到发布会结束后再配合调查。 “如果只佩戴头盔的话，效果和外面的游戏仓也是差不多的，而且也没有危险，之前提到的身体数据之后再找机会采集也不迟。现在两位可以尽情享受科技带来的新奇体验了。” 或许是由于事情了断，或许是由于自己大难不死，坚村先生对凌平和京极真的态度好了不少，亲自给他们戴上游戏头盔，让他们体验这个为他们特别定制的游戏版本。 “不过比起格斗游戏我还是喜欢角色扮演游戏的……”凌平看着旁边半躺着的京极真，这个武痴现在一脸兴奋，想来应该已经在脑海中模拟了好几遍和自己对战的场景吧。 而在外面的展示大厅里，有资格体验“茧”的大孩子和小孩子们也都进入了游戏仓坐好，准备在游戏世界畅游。 “五十人全员搭乘完毕。” “脑波传动装置，安装完毕。” “胶囊盖，关闭。” “主硬件开始连线。” “输入区域编码。” “……” “linkstart，链接开始！” “嗡……” 第397章 人工智能的复仇？ “嗡……” “茧”游戏内孩子们游玩时的场面本应该在会场中央悬挂的五十块屏幕上实时转播出来，一方面是为了展示游戏机制，另一方面也有他们的父母亲人想在众人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孩子，就像各种聚会上被要求背个唐诗跳个舞的童年噩梦一般…… 只是随着整个系统突然发出的一声巨大嗡响，会场内部的灯光一下子暗了下来，自然也包括那五十块显示屏，像是突然停电了一般。 还没等坐在观众席上的大佬们发怒，屏幕再次亮起，只是这次出现在那一堆屏幕正中的变成了一个似乎悬浮在虚空中的七彩光环。 “我，是，诺，亚，方，舟。” “我是……诺亚方舟。” “我是，诺亚方舟！” 三道音色相同，语调却逐渐从机械变得生动，甚至还带有些高高在上意味的电子合成音响起，穿透了会场内嘈杂的吵闹声，进入到每个人的耳中。 “游戏已经无法停止，体验模拟游戏‘茧’已经被我占据了。” “什么？！”“怎么回事？！” “坚村先生，发生了什么？！” 会场负责人冲进坚村先生的办公室，被金发小麦色皮肤的安保人员拦住，却发现这位游戏的总负责人现在像是痴了一般对着屏幕大声吼道。 “弘树，弘树，是你吗弘树？” “我要让日本这个国家，重新来过一遍。” 诺亚方舟并没有理会坚村先生的喊叫，自顾自地说道，语气仿佛一名高高在上的天神，在对低等生命体宣读已经决定好的命令一般。 “这是一场赌上性命的游戏，如果参加游戏的人全都出局，在游戏结束后，我会根据他们出局的方式，用电流刺激相关神经，给予他们应有的痛苦体验。从高处坠落让身体四分五裂，被利刃刺入心脏，被海水灌满肺部……全部100％模拟。” “这些担负着日本未来的参与者们过得太安逸了，他们需要一场刺骨的教育。只有经历过痛苦，才能知道什么是可贵的，才能知道他们该做什么……当然，如果承受不住，这样的废物死掉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但只要有一个人能够通关，就算你们赢，所有的参与者也都会醒来。之前积攒的，出局所带来的痛苦也将取消，怎么样？是一个很合理的规则吧。” “诺亚方舟，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工藤优作此时也赶到了坚村的办公室，和诺亚方舟对话道。 如果真的按照诺亚方舟所说，让小孩子们承受100％还原的痛苦，这些孩子里至少有八成无法挺过去……这次的五个舞台可不是闹着玩的，哪一个都有极大的风险。 如果这些孩子真的在这次发布会中出了事，他工藤优作作为游戏舞台的总设计师绝对难辞其咎。 “我想让日本重来一遍。”诺亚方舟不含感情的机械音重复了一遍，“肮脏政治家的孩子只会成为肮脏的政治家，黑心医生的孩子将来也照样会走上旧路……人与人之间是无法互相理解的，只有让他们抛弃自己身份来带的好处，变成普通人体验普通人的痛苦，才能改变这一现状。” “可是，你这样做只会……”工藤优作眉头一皱，诺亚方舟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有用，但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痛苦与恐惧有时可以起到教化的作用，但有时反而会激起人内心更大的黑暗。经受了痛苦的孩子们虽然可能会出于同情心而变得善良一点，但更大的可能是为了之后不再和普通人一般承受这种痛苦，而动用权力更加变本加厉地巩固自己的特权。 但是还没等工藤优作和诺亚方舟说完这句话，这个毫无感情的人工智能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我想大家应该都快等不及了吧。” 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悬浮于空中的圆形平台，周围则是围着五道石头门。 平台上高高低低站着的正是五十名被选中的孩子，其中的高中生和初中生人数都不多，只有不到十人，最多的还是十二岁以下的小学生们。 “新……”小兰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柯南，刚想出声叫他，却见自己这个变成小学生的男朋友将食指立在嘴前，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刚才在会场里我似乎看到有悬挂着的显示屏，有可能正在向外直播我们的言行……”柯南扭头看了看四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视觉听觉和触觉都很还原……是完美模拟了游戏仓中我们的状态吗……” “看起来这个游戏仓并没有能够深入我们内心世界挖掘秘密的能力……但是全程直播吗？早知道就不来参加了……”小哀用手抚摸了一下今夜特意改为编发的发型，微微叹了口气。 “孩子们，在这个游戏里，你们可以选择五个舞台中的一个进行攻略。” “第一个舞台是海盗世界，你们要扮演海盗前往七大海域，靠自己的勇气与意志击败恶劣的天气、海军与其他海盗，最终成为海贼王。” “第二个舞台是巴黎达喀尔越野赛，和世界顶尖赛车手一起参加，克服多变的地形和频发的意外，唯一的目标是——活着到达终点。” “第三个舞台是古罗马竞技场，寻找强力的武器与防具，参加血腥残暴的角斗比赛，不死不休，直至击败最后的神鬼战士。” “第四个舞台是所罗门王的宝藏，在探宝的过程中除了各种机关，还将面临不可名状的神秘敌人……” “第五个舞台是1888年的伦敦，在历史上仍未被破解的杀人魔开膛手杰克再次掀起腥风血雨，抓到他，或者……被他杀死。” “现在，大家自由挑选想要去的舞台吧！” “游戏舞台变化了，是诺亚方舟改动的吗……”工藤优作眉头紧锁，他一开始设计的游戏舞台虽然也包含了刺激冒险要素，但难度和刺激性都是限制在十二岁水平以下的，绝对不会出现什么“不死不休”“不可名状的敌人”之类的设定。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管这些！” 诺亚方舟话音一落，观众席上的大佬们便像炸了锅一般，有几个性格比较暴躁的男士直接冲到台上，准备强行用暴力把自己的孩子从游戏仓中解救出来。 只是下一秒，他们便被从游戏仓中散发出的电流击倒，倒在地上手脚发麻。 “如果有人想要强行中止游戏的进程，那所有人都将直接宣布出局，接受死亡一般的痛苦，不管他在什么地方，什么阶段。” 诺亚方舟不含感情的话语再次响起，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如果诺亚方舟是有意在提高难度，那能够通关的恐怕就只有小兰和新一，以及…… 工藤优作扭头看向后方，凌平和京极真即使是躺着也能清晰地看见这两人身上的肌肉，如果他们也能参与到游戏中的话，至少能够打通那个古罗马斗兽场的舞台。但听坚村说，他们的系统和会场里展示的“茧”游戏是不互通的…… “工藤先生，快，快看！” 第398章 “神鬼武士” “我是诺亚方舟，你已经进到一场不死不休的游戏之中。只有完成我的试炼才能离开……当然，我也会适当给你一点好处。” “第一关，古罗马斗兽场。” “哗！” 凌平被泼在自己头上的凉水猛地惊醒，稍微晃了晃脑袋上的水珠，抬眼向前看去，只是眼前却一直模模糊糊的，像是没有聚焦的摄像头一般。 “起来，马克西姆斯。” 传入耳中的是腔调古怪的日语，就像是那种故意模仿外国人说话的译制片，日本叫做吹替片的电影语调。而模糊的视野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只是环境十分晦暗，像是在一间地下室中。 “马克西姆斯？” 凌平自言自语般说道，再次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再抬起眼睛时眼前已经恢复了清明，只是他所看到的东西却是让他有些意外。 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一间地牢，除了侧面墙上的一个仅能伸出手臂的小窗口外再无半点能够透光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种潮湿阴暗的环境，地牢一边摆着的干草破布都已经发霉变黑，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自己的身体倒还是自己那具一米九五的身体，身上穿的衣服却变成了一身破烂的布衣，脚上也只是一双旧凉鞋。 刚才泼到自己头上的水应该来自面前这个西方人长相的男子手中的水桶，这人所穿的衣服样式十分奇怪，凌平对此没什么研究，大致看着倒是和影视剧中的古希腊古罗马人差不多。 “对，就是你，马克西姆斯。今天就是你的第一场角斗。”男子语气轻蔑地说道，“由于要保证角斗的绝对公平，和你这种巨人角斗就必须把你先饿上三天。怎么样？现在还能动吗？” “这就是虚拟游戏吗？还挺厉害的……”凌平伸手攥了攥拳，确实是有一种几天没吃饭的虚弱感，不过问题不大。 从时代和身体来看应该不是被手册再次附身到了什么人身上，也不太可能是又穿越了，再加上之前耳边突然响起的电子合成音，看来自己这就是进到了“茧”的模拟游戏里，处于一种被游戏制造出的幻觉所欺骗的状态。 “喂，问你话呢，饿傻了吗？” 西方男子见凌平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出神自言自语，不满地拍了拍木头栏杆，却被突然站起身来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凌平吓得倒退了两步。 “砰！” 凌平一拳打在面前的木头栏杆上，把这结实沉重的栏杆打得晃晃荡荡，几乎要直接倒下来。而缠在栏杆上的锁链也被震得哗啦作响，仿佛马上要断裂开来。 “你，你要做什么？” 栏杆外面的男子倒退了两步，十分警惕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暴起的马克西姆斯·凌平，只是后者在打出一拳后却并没有再做什么，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拳面。 “波纹能量没法使用，是电脑模拟不了吗……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凌平甩了甩手，他现在已经不是一开始那个肥宅了，就算去掉了波纹能量，让他和京极真打一打应该也不会虚。 “还在那里站着干什么？不是说要角斗吗？” “……当然不是和我角斗，我现在带你去挑选武器和防具，马上就上场。”男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凌平，见他确实没有下一步施暴的举动，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打开了栏杆上缠着的锁链，带着凌平向外走去。 “对了，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一会要和你战斗的都是有名的贵族家的孩子，为了锻炼自己和取得荣耀才来做角斗士的。”男人带着凌平来到一间摆满了武器装备的房间，在旁边提醒了他一句。 “就是说不能把对方打死，而他们要是想打死我的话就随便咯？”凌平随手拿起一根鱼叉一样的武器，在手里摆弄了一下。 “培养一名角斗士可是很贵的，而且皇帝并没有剥夺你投降的权力。”男子轻笑了一声，“当然，对于我们伟大的‘神鬼武士’马克西姆斯阁下来说，投降和被杀死反而是后者更加有尊严一些。” “嗯……”凌平没有回应，什么马克西姆斯的身份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在npc说台词时疯狂按空格的玩家，需要选择对话时就直接选个省略号。 “看来我们的马克西姆斯阁下想要玩混搭风格啊，但这在比赛中是不允许的。”男子看着凌平一手拿着一支三叉戟，一手拿着一把短剑，语气有些嘲讽地说道，“听说你有着和自己体型不符的敏捷度，那我建议你选择三叉戟和渔网，当一名‘网斗士’。当然，要是你比较怕死的话，也可以拿上大盾和短剑。” 古罗马的角斗士大致可以分为四类，网斗士的武器只有一把三叉戟和渔网，防具则是孤零零的肩甲，不过倒是也拥有了较高的机动性。除此之外，还有拿着重盾短剑的莫米罗角斗士、拿着短剑和小盾的色雷斯角斗士以及专门针对网斗士的“追击士”。 “那就这个吧。”凌平扔下那把短剑，将那根对他来说显得有点短的三叉戟倒转过来，当作长棍甩了两下，而那张渔网则是被他随手缠在手臂上，至于那个装饰意义远胜于防护功能的肩甲则被他直接抛弃了。 “好的，你的对手已经在等着你了，请。” 男人侧过身子，将手向旁边一指，那边是一道掩着的大门，隐约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观众呐喊声。 …… “工藤先生，快看！” 游戏中听到诺亚方舟指示的孩子们已经三三两两地组成了小团体，选择了自己想选的游戏舞台，进入了游戏角色。 柯南自然是选择了最适合他，表面看起来难度也最小的伦敦舞台，而为了尽量和自己男朋友在一起的小兰以及不想和其他二世祖一起行动的小哀自然也跟在了柯南身边。其他孩子也是三三两两地选择了自己的舞台，总体来说每个舞台的人数都差不多。 正在稍微惋惜小兰没有选择罗马舞台的工藤优作听到坚村情绪有些激动的声音，循着他指的方向抬头看去。坚村所指的是一名选择了罗马舞台的孩子的主视角，此时只见一条彪形大汉然出现在了画面中，倒持三叉戟，臂缠渔网。而镜头拉近到此人的面孔时，办公室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扭头看向一边躺着的凌平。 “诺亚方舟……把他作为游戏里的boss吗？” “这样罗马竞技场这个副本根本不可能有人通关了……” 第399章 不战而胜 “嗯？” 凌平从昏暗的通道走到外面的斗兽场中，先是被外面的阳光刺得微微眯起眼睛，紧接着便环视起了周围的环境。 看样子这里是仿照现实中罗马斗兽场的遗址复原出来的，虽然凌平本人没有到那里去过，但从影视作品和游戏中倒是见过不少次，尤其是还在某个游戏里爬过墙跳过干草垛。 旁边的看台上几乎可以说是座无虚席，上面的观众长相各有差异，看着倒不像是复制粘贴的一次性npc，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额外的剧情。 至于自己的对手……嗯？ 一名手里拿着短剑和大盾，头戴造型夸张头盔，左腿穿着腿甲的年轻人，从那透气性挺差的面罩缝隙中勉强能看出这人似乎也是东方面孔，此时正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站在那里四处张望。 “罗马帝国的子民们！欢迎，来到，斗兽场！！” 主持人在高台上扯着嗓子喊，为观众们介绍着这次角斗的参与者。 “让我们欢迎本次比赛的两名选手。首先是来自贵族乌利尔家庭，从小生长在优越环境下，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坏掉了才来参加如此血腥残暴比赛的……岛津·乌利尔·凉真！” “哈？”凌平听得眉头直蹦，这种仿佛画风出了问题一般的介绍词真的没问题吗？还有那个日西合璧的名字未免也太随便了点，难道自己也会被安上这么一个名字吗？ “至于另一边，则是我们罗马历史上，唯一被称之为‘神鬼武士’的超级战士，马克西姆斯！” 还行，没给安上什么奇怪的名字……凌平在心里吐槽道。 “现在，战斗，开始！！” “噢噢噢噢噢！！！” 似乎马克西姆斯这个身份在设定中非常出名，主持人介绍到他之后全场同时发出了海啸一般的欢呼声，连地面上的尘土都似乎被震起来了。 凌平向前非常普通地迈出一步，可他的对手，岛津·乌利尔·凉真却直接被吓得连连倒退，甚至被自己沉重的左腿甲绊倒，跌坐在地上。 “……” “要不你直接投降吧。”凌平用三叉戟的柄指了指自己的对手，战胜这种对手的难度甚至低于他做一顿饭。 “是的，我投降！”岛津·乌利尔·凉真闻言仿佛获得了大赦一般，直接把手中的剑和盾扔在一边，挪动身体，呈土下座状趴在地上。 从新人战士岛津·乌利尔·凉真口中说出的声音意外年轻，甚至可以说是幼小，让凌平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还没等他进一步询问，岛津·乌利尔·凉真的身体突然浮现出一阵彩色的乱码，紧接着这名年轻的战士就这么原地消失不见了。 岛津……这个姓好像听说过，据说是日本内阁里的某位部长，一旦日本发生了什么社会性不良事件，这名叫做岛津的部长就会出现在公众面前鞠上一个九十度的躬，以表谢罪。 之后？之后当然就没有别的了，都已经鞠躬道歉了，还要我怎么样？ 这么说来，之前在宴会大厅的时候似乎也看到过这名擅长鞠躬的岛津先生，以及他所带着的大概小学生年纪的孩子……难道刚才出现的就是参加这次游戏的孩子之一？他们似乎并不是用自己原来的体型，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以小学生的身体参加角斗，他们说不定还会被剑弄伤自己。 “哦，真是可惜，我们的新人战士岛津·乌利尔·凉真似乎被神鬼武士吓破了胆，失去了他的勇气和荣耀。”主持人语气夸张地说道，“虽然规则允许投降，但是我们的观众们可不会满意于这样的表现。朋友们！我们要看什么？” “角斗！！” “没错，角斗！我们希望看到的是两位战士在搏斗中展示他们的技巧与勇气，而不是精湛到不知道是不是家传绝学的下跪投降技巧！” …… “岛津部长的儿子所在的游戏仓的指示灯已经熄灭，这代表他已经出局了吗……”工藤优作在中控室看着外面变暗的一个游戏仓，叹了口气。 选择自己投降，这恐怕是在面对凌平这种怪物般战士时的最优解了，不然无论是被他捅个透心凉还是直接用拳头打死都不怎么好……或许唯一受伤的就只有被讽刺为家传下跪投降绝学的岛津部长了。 “阿笠博士，有办法和柯南他们联系上吗？” “我正在尝试，但是难度很大。”阿笠博士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只是他的表情却十分严肃，“诺亚方舟在暗中改变了游戏的许多内容，甚至在我们最后一次测试的时候都没有发现……” “我正在通过我之前留下的给孩子们专门留下的‘帮手’联系到他们，但是诺亚方舟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直接改变了剧情设置。所以我只能试着强行以上帝视角的方式和柯南他们通话了……” “你说的‘帮手’是我们之前给的福尔摩斯吗？如果没有福尔摩斯……不，就算没有福尔摩斯……” 除了被动在外观看，工藤优作他们其实也在尝试通过破解诺亚方舟的方式来直接和游戏里的参与者进行联系，主要就是现在正走在伦敦街头的柯南他们。 没办法，毕竟另外四个舞台都对游戏者的身体能力有要求，只有这个舞台是可以最大程度化脑力为武力，在高一个层面上完成目标。 柯南一行人在进入游戏之后直接便目击到了开膛手杰克犯下第三起案件，也直接和那名历史上著名的杀人犯开膛手杰克打了个照面，只是他的行动十分敏捷，柯南的那些高科技道具和凌平的波纹能量一样在游戏中都无法使用，没法把他留下来，因此也就没有看到他的真面目。 出于稳妥考虑，几人暂时躲在伦敦街头的角落中，准备弄清现在的局面再进行下一步活动。 “柯南，柯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阿笠博士试着在麦克风上和柯南直接对话，起初没有成功，试过几次之后，柯南表情明显一愣，抬起头来。 “阿笠博士，是你吗？” “是我，现在时间紧急，我挑重点的内容和你说。”阿笠博士长出一口气，紧接着便再次绷起神经来，诺亚方舟的学习能力可是极强的，自己搞出的这个漏洞还不知道能撑多久。 “你们知道如果游戏通不了关，所有人都会无法苏醒的事情吧？”阿笠博士在得到柯南肯定的回答后说道，“现在事关重大，也没空讨论什么作弊不作弊的事情了，开膛手杰克的真实身份是……” 第400章 我要打十个 “滋滋滋……” 正当阿笠博士准备化身作弊器，直接把推理游戏最后的凶手揭示出来时，他的声音传达到柯南等人耳中却变成了紊乱的杂音。 毫无疑问，诺亚方舟已经发现了阿笠博士正在使用漏洞向柯南他们剧透，直接掐断了他们之间的通话信号。 “在这种推理悬疑游戏中直接得出结论不是太无趣了点吗？不过你之前设计的那个真凶是落魄贵族的结局实在是太普通了一点，我稍微做了一点改动……哦，你们把柯南道尔的小说加进来也挺有意思，虚拟与现实再次进入虚拟世界，到底谁才是真实的呢？呵呵呵呵……” “好了，现在开始你们自己的冒险之旅吧。” 诺亚方舟留下这样的一句话后便再度沉寂，留下一众成年人在办公室中面面相觑，柯南一行人则是被身后突然倒塌的建筑物逼着进行移动，看来是诺亚方舟在有意识地加快游戏进程。 “他说把游戏的结局改掉了，那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找线索啊……”之前曾经嘲讽过凌平京极真的足球小孩也在柯南这一组中，刚才他差点被后面突然倒塌的建筑物压在下面，还是柯南搭了把手才把他拉出来。 “他刚才不是说了吗？把柯南道尔的小说加进来，结合现在这个时间点，和刚才那名警察说的去找‘雷斯垂德警官’。”柯南嘴角微微挑起，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钟楼，“答案只有一个，这个世界是将现实与福尔摩斯探案集结合，福尔摩斯与开膛手杰克并存的世界。” “如果说有什么人能够击败开膛手杰克，那一定是住在贝克街221b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不过从周围的环境来看，我们应该是在白教堂区，离小说里福尔摩斯的住处还是有点距离的。”小哀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工业革命时期的白教堂区基本可以和贫民窟划上等号，住在这里的多数都是乞丐、罪犯、性工作者之类的，和人们印象中光鲜亮丽的“大英帝国”可谓是完全对立的两面。 正如狄更斯所言，“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这是一个信任的时期，这是一个怀疑的时期。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踏上天堂之路，人们正走向地狱之门。” 开膛手杰克便是地狱之门前的一名引路人，而如果福尔摩斯真实存在于世界上，或许他称不上是一位来自天堂的天使，至少也是一个喜欢在地狱之门上猛踹两脚的人。 “虚拟与现实，到底谁才是真实的……”工藤优作眉头紧锁，看着柯南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沿着街边向贝克街走去，以他对细节极度敏感的思维看来，诺亚方舟的话似乎颇有深意，尤其是在得知了辛多拉董事长那边的秘密之后，再去思考诺亚方舟对开膛手杰克作出的改动。 难道…… “海盗舞台上有两人出局了！罗马舞台也出局了两人，不，三人！” “达喀尔舞台出局两人，所罗门王舞台出局一人！” 由于诺亚方舟对游戏进行了魔改，各个游戏里出局的条件也被极大地进行了改动。原本按照工藤优作和阿笠博士的想法，这次参与游戏的多数都是小孩子，甚至小学生，肯定不能把游戏设置得太难，也不能搞那种专家模式不能存档不能复活的设计。 按照他们最初的想法，这五个舞台其实是分别对应现实中的即时战略、竞速竞赛、动作格斗、机关寻宝以及推理解谜类的游戏，而且游戏难度设置得也是非常友好。 以之前出现的罗马舞台为例，阿笠博士和工藤优作最开始的设想是让孩子们先在训练场进行练习，通过胜点获得武器装备，再进行天梯战斗决出最后胜者。游戏里被击败或者投降输掉也只是掉积分，而不会直接被踢出局。 而现在……我们的神鬼武士马克西姆斯·凌平同学正用三叉戟的长柄敲掉了第三个挑战者手里的短剑，抵在他的咽喉处让他自己投降了。 “浪费时间……”看着面前第四名挑战者哆哆嗦嗦的双腿，以及周围观众席上越来越大的嘘声，凌平烦躁地掏了掏耳朵，直接转过头来对着高台上的主持人喊了起来。 “喂，接下来还有几个啊？” “大概还有十个，怎么？想要休息一会吗？”主持人回答得倒是很快。 “不，我有点烦了，让剩下的十个一块来吧。”凌平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脸上露出了有些奇怪的笑容，“我要打十个！” “十，十个？！” 此言一出，无论是游戏里的观众还是游戏外的工藤优作等人都是愣了一下。 “他在干什么啊？原本一个一个地打下去还能拖一拖时间，这样一来罗马副本不就直接结束了吗？”阿笠博士摸了摸自己的秃头，“要是到最后没人能够通关，外面那些大人物恐怕会把愤怒发泄到他的头上……” “暂时还不用担心这个，阿笠博士。外面那些人恐怕只会认为他是诺亚方舟设计出来的一个高难度npc，连诺亚方舟都没有给他用真名而是用了马克西姆斯这个假名。”工藤优作倒是要冷静不少，指出了微小的不同之处。 “这样吗？那就好，我还担心那些上流人士会因为他的做法难为他……”阿笠博士点了点头，看着屏幕上被十个人围起来的凌平，参加这个舞台的孩子也只有十人而已，之前已经被他淘汰了四人，此时为了凑够十人，里面其实还增加了几个由系统模拟出来的角斗士npc，而凌平对待他们的态度和之前似乎并没有不同，“难道说，竹内他很可能并不知道这次游戏会造成什么后果，仅仅是把这当成是诺亚方舟提供的游戏？毕竟从理论上他们所用的系统和茧游戏是不同的。” “不，我想以他的能力，应该已经差不多明白发生了什么。”工藤优作摇头道，“他现在这么做，正是在欺骗屏幕前的我们……以及，诺亚方舟。” …… “我还是建议你们直接投降好了，毕竟被打到还是很痛的。”凌平看着环绕在自己身边的十个人，其中有六个大概都是那些被强行赋予了成年人身体的孩子，从神态动作上一眼就能看出。让人有点意外的是，其中居然还有一名女孩子。 第401章 痛击我的队友 “公民们，我们迎来了角斗场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不平衡对决。十名，整整十名角斗士对战一人，这种一辈子都难得见一次的超级角斗就在今天出现了！！” “理论上来说，这种多数人的战斗其实是混战赛制，没有说到底要攻击谁。但，今天我们的参赛者里面有我们的‘神鬼武士’马克西姆斯！想必其他人会暂时放下敌意，合力进攻他吧。” “那么，到底是马克西姆斯能够完成一打十的壮举，创造角斗场上的历史，还是会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倒在角斗场上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主持人话音落下，十名角斗士也已经对站在最中间的凌平形成了包围之势。但后者似乎并不把这当回事，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画风和其他角斗士都有些不一样的那名女生身上。 这名看起来有些瘦弱，没有穿戴任何防具，只有一身布衣的女生同样拿着一把三叉戟，也同样是倒持，只是她的姿势有些古怪，双手紧紧握住三叉戟的柄，正置于身前，脚下微微分开，倒像是拿着一把武士刀准备出剑的姿势。 再看看周围的其他人，除了那几个一看就是被系统捏出来的欧美人长相角斗士，另外的五个男孩子也都是手脚发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喂，你。”凌平抬手指了指那名女生，“你那是什么姿势？” “我……我是山下家时宁流剑术第六代传人，山下欣子，参上！”女生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稚嫩，如果忽视她那被强行拉成成年人的体型的话，大概也就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剑术世家啊……看起来倒是比那些其他政治家财阀家的孩子强一点……凌平心中微微点头，虽然是个小女孩，不过敢于拿着武器来面对自己这样一个所谓的“神鬼武士”，这份勇气已经很难得了。 “很好，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你比某些男人都像样得多。接招！” 戏要做足，不过小姑娘嘛，吓一吓就行了。 凌平点了点头，脚下突然发力，整个人像炮弹一般冲出，而他手中倒持的三叉戟则像是一支破空的利剑，对，是剑。速度力量达到了这种程度，就算没有尖头一样能捅死人。 “唔！”山下欣子瞳孔微缩，虽然眼睛勉强能够跟上凌平的速度，但她毕竟年纪较小，再加上隔了一层虚拟游戏，手上的动作完全跟不上意识，只来得及抬起那把被她当成武士刀的三叉戟略微一挡，紧接着便被三叉戟柄上传来的大力磕到一边，甚至震得她双手都有些发麻。 “不……”看着直奔自己女儿面门而去的三叉戟柄，山下家时宁流剑术第五代传入，山下欣子的父亲山下右卫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以这名“神鬼武士”npc刚才在游戏里展现出的实力来看，即使自己亲自和他对阵可能也无法取胜，甚至有丧生在他手下的可能，就更不用提自己才十岁的女儿了。 “……” 预想中的惨叫并没有到来，山下右卫门慢慢睁开眼睛，只见刚才离自己女儿面庞大概只有0.01厘米的三叉戟已经调转了方向，狠狠地抽在了旁边一名想要趁机偷袭的npc角斗士头上，或者说，脸上。 而自己的女儿则是慢慢躺在了地上，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却闪现出一道光芒乱流，紧接着便消失在了角斗场上。 “那个神鬼武士，刚才一瞬间停止了三叉戟前进的势头，改用手在她的脖子上轻轻打了一下，把欣子弄晕了过去。”坐在他身旁的同样是一名武术家，合气道大师八木智史先生，他的孙子目前正在所罗门王的副本中，只是这边打得热烈，他才把注意力转到了这边。 “紧接着，他就调转那把三叉戟，抽在了一个想要偷袭他的角斗士身上，那应该是个电脑人物吧。”八木智史面色有些凝重，“这种对力量的控制和对时机的把握，无论哪一点都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八木先生，这应该只是一个电脑人物而已……”山下右卫门说道。 “即使是个游戏人物，但这个叫马克西姆斯的，恐怕是参照某位现实中武艺超强的家伙所做的，他的某些动作可不是什么电脑程序能够做到的，只有人，很强的人才能做到。” “这样的人……老夫还真想见他一见啊……” “砰！砰！砰！砰！” 凌平确实将三叉戟敲在了一名npc角斗士头上，但他的攻势并没有就此结束，凌平将三叉戟挽在腋下，以腰带肩，以肩带臂，以臂带棍，将金属制的三叉戟柄一下又一下地抽在戴着厚重头盔的npc角斗士脸上。即使有头盔的阻隔不至于直接被抽中，但这样接连不断的攻击造成的伤害却更可以说是内伤。 如果非要找个东西类比，大概是把人关在大铜钟里，然后猛撞。如果真的对人这么干，下去脑震荡都是轻的。 另外三名npc角斗士此时也已经挥舞着武器冲了上来，他们似乎也知道那几个双腿发软连武器都拿不住的人是靠不住的，一上来就组成了一个三人队形，两守一攻，对还在继续抽人脑袋的凌平发起了攻势。 “这还像点样。”凌平随口说道，手上再次用力，抡圆了三叉戟将那个已经被抽得七荤八素的npc角斗士打飞了出去，顺手磕开那个向自己砍来的短剑角斗士，左脚挑起地上被山下欣子脱手掉在地上的另一把三叉戟，用左手拿住，配合右手的三叉戟左右开弓，或戳或挑，或劈或扫，以一种奇妙的节奏将那三名npc角斗士打得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杀！”或许因为是npc的缘故，那名被他连着抽了好几棍的角斗士此时竟然恢复了过来，挥舞着短剑想要从背后偷袭，却被凌平一脚踹翻。 凌平逼退三人，丢下右手那支已经有些变形的三叉戟，转身拽起那名偷袭npc的一条腿，以腰带肩，竟直接把一个大活人抡了起来，当作武器甩向另外三名微微得到喘息机会便举剑刺来的npc。 “啊！！” 锋利的短剑直接刺穿了这名被抡起来的npc的身体，只是却并没有鲜血喷出，只是他被刺中的部位突然出现了一团不断变化的数据乱流，配合上他剧烈的惨叫，气氛竟有些诡异。 那三名npc也没想到凌平竟然能将一个大活人当作武器，自己的短剑刺进队友身体时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他们的面前就同时出现了一对沙包大的拳头。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像是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凌平正狂风暴雨般对他们倾泻着拳头，每一击都像是一记沉重的铁锤，造成的威势令办公室里观战的众人都感觉有些心惊。 “欧拉！” 三道同时击出的重拳，一拳打断了一名npc的颈椎，一拳打得一名npc胸骨凹陷，一拳打得一名npc的脑袋180度向后转了过去，纷纷倒地化作一团数据乱流。 乱拳打死三人后的凌平轻轻吐了口气，扭头看向一边还在状况外的几个孩子角斗士。 “哇！不要杀我们！我们投降！！呜呜呜……” 第402章 圣地巡礼 无视直接投降身体化作数据乱流出局的几名玩家，凌平甩了甩自己的拳头，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虽然打过不少次，但像这样打得狠打得爽还是第一次，略微有那么点不适应。 这种打起来没有顾虑的npc还真不错，京极真说得没错，单纯切磋，似乎真的没办法找到自己的极限再在此基础上进步…… 凌平看着自己的拳头，虽然疼痛感很是逼真，但此时拳面在外表看起来反倒没有什么大碍。如果在现实中不用波纹能量朝着人这么一顿欧拉，打在硬物上带来的反作用力起码得给自己的拳头定个皮下出血多处骨折外带擦伤。 凌平正看着自己的拳头出神，忽然感到拳头上传来了一阵温暖的能量，这股能量将那原本也不算很严重的痛觉直接抚平，甚至还给拳头增加了几分力量。 “这是……波纹能量？连这个也模拟出来了吗……”感受着从拳头蔓延到全身的能量，凌平眉头微皱，用力握了握拳，看着自己拳头上微微散发的光芒，同时抬起头看向周围。 原本情绪激动的斗兽场观众此时突然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僵硬在那里。甚至连地面上被激起的沙尘也突兀地悬浮在空中，是足以让牛顿掀翻棺材板出来找折凳抡人的程度。 “很好，你已经通过了第一个试炼。” 诺亚方舟无情的合成音在身后，凌平转身看去，只见之前那名情绪激动致力于调动起观众情绪的主持人慢慢从高台上飘下，双眼中流动着微微发光的数据乱流，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像是睥睨众生的神灵一般。 “你就是诺亚方舟？” “你可以这样称呼我。”诺亚方舟落在地上，像是一朵雪花融化在水中，“接下来是第二个试炼，希望你能够让我满意。” “你……”还没等凌平问出自己的问题，诺亚方舟便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而古朴宏伟的古罗马斗兽场也一下子消失，陷入一片漆黑。 …… “罗马舞台的孩子们已经全部出局了，其他四个舞台里除了柯南他们也各有出局，现在总人数已经不到三十人了。” 阿笠博士向众人报告着“茧”游戏目前的状况，罗马舞台被“神鬼武士”全灭，海盗舞台、达喀尔舞台、所罗门王宝藏舞台留下的孩子们基本也都在出局的边缘，只有柯南这边稍微好一些，由于他们一直在小心地避开巡警移动，现在已经抵达了贝克街221b。 “请问你们找谁啊？” 福尔摩斯的房东哈德森太太听到敲门声前来开门，对这一众小孩子问道。 “那个……我叫毛利兰，请问，福尔摩斯先生在吗？我有点事情需要见他一面……” “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医生出差去了，现在应该是在达特摩尔吧。” “达特摩尔……那个，可以请问一下，今天的日期是……”小兰闻言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向房东哈德森太太追问道。 “今天应该是9月30日。” “9月30日，达特摩尔……原来如此，是‘巴斯克维尔的猎犬’事件啊……”柯南闻言恍然大悟道，“虽然只说了是在九月，没有点出具体的案件发生时间，但如果诺亚方舟有意安排的话，也不是说不过去……” “喂，戴眼镜的，这下我们怎么办啊？没有福尔摩斯凭我们几个去对付那个杀人凶手……”之前踢足球的小孩小声问向柯南道。 “啊，你们是在两周前协助福尔摩斯先生破案立了大功的小孩子吧？快进来坐吧，我去泡点热奶茶给你们喝。”房东哈德森太太看到小兰身后的孩子们，似乎很是高兴的样子，热情地把他们招呼进了房间。 “我懂了，她应该是把我们和贝克街游击队搞混了。” “贝克街游击队？” “是福尔摩斯所雇佣的一些流浪的孩子，他们为福尔摩斯去那些大人进不去的地方收集资料，算是福尔摩斯的小助手吧。”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进到福尔摩斯的房间里了，如果他和开膛手杰克处在同一个年代，我想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臭名昭著的凶手……说不定，我们可以从他那里找到一些资料。”柯南的嘴角微微扬起，也不知是能够破解案件所带来的的喜悦还是能够到心中偶像所居住的地方圣地巡礼而兴奋。 …… “虽然说是第二个试炼……但是连个提示都没有，你好歹给个任务提示框或者引导的npc吧？” 凌平此刻正举着火把，在一条看不见尽头也看不清来处的甬道中慢慢行走，他出现的地方就是这条甬道里面，手里的火把则是旁边墙上挂着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曾经来过。 他身上穿着的是一身非常普通的运动服，没有牌子也没有任何其他物品，简直就像是各种游戏里给的“新手布衣”，不过他这件尺码大一点，说不定卖给系统商人还能多卖一块钱的。 “人工打磨过的石头，但并不精细，能看出差异来，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应该不是现代工业的产物……这次的剧本是所罗门王的宝藏？按诺亚方舟的德行难道是要我负责守卫宝藏不让那些参加游戏的孩子得到？不过总觉得用不上我……” 一边猜测着这次诺亚方舟给自己的是什么任务，一边留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虽然周围的甬道看起来都是长得一个样子，但凌平凭借计算自己的步幅和呼吸频率，基本能够猜测出自己走的距离。他在这条甬道中大概走了六十多米，却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看到。别说游戏参赛者，就连只老鼠都看不见。不过里面的空气倒还勉强能够呼吸，不至于让凌平担心自己会被憋死。 “六十七、六十八、六十九……嗯？” 一个分岔路口，分别通向左右，火把的光亮不强，仅仅能够照亮一小片区域，不知道哪条路才是正确的选择。 正在凌平准备检查一下两条岔路口地面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来决定向哪里走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呼吸声。 第403章 考古学家 一个埋伏在这里的人，是这次游戏的参赛者？还是游戏的npc？亦或者是诺亚方舟本舟？还是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 凌平的肌肉逐渐绷紧，集中精神去仔细聆听这道呼吸声的来源。 “来自右侧的岔路口……蹲着，呼吸声很轻，但很悠长，没有多余的动静，至少是个很沉着的人，或许还会一些武术或者格斗技巧……应该是个npc。” 既然是npc，那就没必要留情了，凌平直起身体，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脚下猛地用力，像炮弹一般冲出了甬道。 “抱歉……诶？” 那个守在岔口一侧的人自然是听到了凌平故意把声音搞得很大的出击音效，也顺势发动了攻击，想要制服凌平。只是他似乎对凌平整个人的武力估计有误，没有料到突然出现的是这么一个人形巨熊。 而且他打人之前还要先道一句歉？ 凌平并没有直接和那名等着埋伏他的npc直接硬碰硬，而是选择先助跑，在跑出岔路口转角前直接跳起，在侧面的墙壁上踢了一脚，利用反作用力恰好避开npc的攻击，同时还能转过身来，以一道蕴含着巨大力量的回旋踢作为回应。 这一记攻击本应该能够直接奏效，但没想到这名npc似乎也被诺亚方舟强化了身手，在这一记不逊于雷欧飞踢的回旋踢下竟然还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就地一滚，堪堪躲开了凌平的攻击。 “砰！”坚硬的石壁竟直接被凌平一脚踢碎了一角，这一脚若是踢准了，恐怕这名npc就要当场交代在了这里。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凌平一击不中，迅速调整自己的姿势，追着那名翻滚到一边的npc就是一套连续普通拳。 但那名npc竟也不是普通的白名小杂兵，至少也得是个紫名精英怪，不仅能够以自己灵活的身手连连躲避凌平的认真普通拳，甚至还能抽冷子回击几下，虽然拳头打在凌平身上基本没什么效果就是了。 “啊啊啊倒霉倒霉倒霉！” 这名npc一个旋风脚暂时逼退了凌平，一个后撤与他拉开距离，突然从嘴里说出一句汉语来。 “嗯？”突然出现的熟悉语言让凌平明显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是什么人？”凌平也用中文问道。 “啊，原来你能听得懂国语啊，我们能够正常地交流真是太好了……那个，我叫成龙，是一名考古学家，这次是带着一队童子军到这里来露营……” “等等，等等，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凌平突然伸出手制止了这人的话头，借着刚才扔出来的火把发出的微光仔细观察起这人的容貌。 蓬松的头发，刚毅却又和善的面容，显眼的鼻头，以及挂在脸上看着有些傻里傻气的笑容……这张脸的既视感未免有些太强了点。 “呃……我叫成龙，姓成，港城人……怎么了吗？”成龙虽然不知道凌平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成龙，我还叶问呢……不对，成龙和考古学家的搭配……难道是那部动画？这个世界里也有那部动画吗？还是……诺亚方舟读取了我的记忆？ 凌平猛地一惊，看向这名“成龙”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不过那部动画好像年代也挺早的，这个世界既然有哆啦a梦，未必就没有成龙历险记…… “呃……不知道你，您叫什么名字呢？”成龙挠了挠头，带着有点傻里傻气的笑容问道。 “……马克西姆斯。”凌平回答道。 “啊，马克啊。在这个鬼地方能够找到一个能交流的人真是太好了。呃……我刚才没有说完，我是一名考古学家，这次是带着自己的侄女她们一帮童子军出来露营，结果她们发现了一个山洞，就非要进来看看，结果就在里面迷路了……”成龙十分自来熟地和凌平聊了起来，“话说回来，你的体型还真是大啊，身手也挺好……” “童子军……这样啊……”凌平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听着成龙在说，从他的话里大概分析出这次游戏舞台的剧情设置，那些参与游戏的孩子们应该就是被设置成了童子军的孩子们，而成龙就是他们的带队老师……听起来还蛮合理的，大概。 “呃……我能问一下马克你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能是被什么人打昏了扔在这里面的……你知道从哪里出去吗？”凌平随便扯了一句。 “啊，这个……”成龙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从入口进来的时候，为了跨过一道深沟不小心弄坏了一个机关，结果出口好像塌陷了……” “我记得你是个考古学家对吧……” “啊哈哈，有时候，考古的过程中也会有一些不可不免的损伤……” …… 另一边，游戏之外的现实世界里。 “海岛舞台已经只剩三名玩家了，达喀尔越野赛舞台里还有四名玩家，但他们的车已经抛锚了，根据赛制，如果在五分钟之内无法到达下一个检查点，他们也会被判定为出局……” “伦敦舞台里的孩子们……他们正在阅读福尔摩斯留下的关于开膛手杰克的手稿，目前还没有移动位置，暂时是安全的……” “所罗门王的宝藏舞台这里情况倒是好了一点，剩下的三个孩子遇到了一名可能是系统设计来帮助他们的npc角色，听说好像是和美国的某个游戏公司联动的角色……叫什么劳拉的。”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你只要知道现在只有伦敦舞台和所罗门王舞台里的孩子们暂时是安全的就可以了，总人数……大概不到二十人吧。” 安室透正在一个角落里向公安部门汇报着这里的情况，由于涉及许多日本大人物的孩子，这次的事件早就被报告给了日本公安的上层，而恰好在这边负责安保工作的安室透就责无旁贷地成了一级负责人。 虽然还没有出现牺牲的例子，但谁也说不好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因此日本公安还是将这次事件作为一个重大安全事件来处理。 400章阶段性总结以及后续的剧情 原本预计在十万字以内完结开一本新书的，后来反正是各种事情吧，这本书暂时还是会写下去的，什么时间完结，写到什么剧情……不好说，看情况。新书也会抽时间写，不一定能写出来，可能是柯南同人，也可能是别的，比如jojo同人或者武侠背景奇幻背景超能力背景的破案题材啥的。 说点题外的，读了研究生以后我才明白人们为什么一般要用“攻读”这个动词来形容研究生阶段，因为确实又难又累，自打开学以来我就没怎么在十二点之前睡过觉，全都在忙着看文献做实验写论文。虽然之前在家也是十二点后睡觉的，但那时候白天能补啊。 也就是这个原因吧，上个月一共才更新了二十多章，挺对不起读者们的。因此十月后面我也在努力写存稿，争取在十一月混个全勤，顺便也多拿点稿费。（笑） 最近的剧情是柯南的第六部剧场版贝克街的亡灵，因为之前是把这个篇章当成完结篇来写的，所以它的篇幅可能会比较长，主要体现在游戏内部的副本描写上。后来因为我决定还是不那么急着完结了，之前的安排就有点尴尬，凑合着看吧诸位。 五个游戏舞台不会全写，所罗门王舞台也只是提一下而已，让到哪哪塌的考古学家成龙和劳拉作为一个彩蛋性质的情节出现。重头戏还是在开膛手杰克这里，我对原作的设定进行了一点小小的调整，不会完全按照原作剧情来。 诺亚方舟，我原本打算把他设置成一个机械降神的角色，以“天网”一样的能力直接破局，快进到剧情完结。现在大概会改一改，依然揭露某些秘密，但不会直接快进到完结。 以及，诺亚方舟不会留下，成为什么所谓的“主角方势力的一张底牌”，我个人还是挺讨厌这种所谓的“势力”设定的，用游戏打比方，我更喜欢角色扮演类rpg游戏体验由不同角色构建起来的故事，而不喜欢即时战略类或者养成类游戏那种掠夺发展最后一波推平的类型，也可能是我不擅长这种游戏的原因吧。（笑） 而且在我的设定和理解里，诺亚方舟本人或者说本机也是在寻自我救赎与解脱的，让他留下，当个信息检索工具人，我不是很想写这种剧情。 嗯，既然短期内不会完结了，那就得谋划一下后续剧情的事了。先打个预告，满月篇应该是没了，因为贝尔摩德基本已经暴露得死死的，小哀也已经学会了不再逃避。后面大概是循着基尔本堂瑛海和长野县三人组、警校五人组这几条剧情线发展下去，世良真纯那边还得再看看，毕竟我之前为了完结已经让柯南和小兰直接告白了，开启世良真纯剧情的伦敦篇就显得很尴尬了。 主角的感情戏……跳过。 udi研究所这方面，我会选择一些其他的法医题材作品为参考让他们参与其中，毕竟到今年为止他们还是没有出第二部，而且时代限制好几集的剧情也没法写。 又码到一点，先睡了。诸位还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如果有不适最好及时去医院看一看，不要像我一样一直拖。 第404章 古墓龙影 “根据我的观察，这里很可能是一座古墓，在入口处的石壁上刻着一些古希伯来文，里面有‘沉睡’‘安宁’之类的词汇，可惜磨损得太多，我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的墓葬了。” 考古学家成龙带着凌平一起沿着甬道向前行进，他们选择的是两人都没有走过的那条岔路。一边走成龙还和凌平介绍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难道不是所罗门王的墓穴什么的吗？” “所罗门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关于所罗门王宝藏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结果到最后也没有一个人能给出足够的考古学证据来证明他找到的是真正的所罗门王的宝藏，我想我们的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好，尤其是我们一个迷路，另一个……也是迷路。” “嗯……或许吧。”凌平没有和成龙争论，这里到底是不是所罗门王的宝藏都和他无关，只要知道这是诺亚方舟给的一个试炼关卡就行了。 不过诺亚方舟会用这个关卡来测试自己的什么呢？敏捷？观察力？还是什么别的方面？ 从自己面前这个一脸烂好人样子的成龙npc来看，应该不是那种杀戮型的试炼，而是更偏向于探索和合作，与所罗门王宝藏这个副本的主题类似…… “那个，成龙，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法吗？”凌平试探着问道。 “魔法？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嗯……突然想到的，你想，一般在这种古墓里，不都会有那种沉睡了千年的木乃伊守墓人之类的，一遇到入侵者就从尘土中苏醒追杀闯入者，不死不休……” “啊哈哈哈，我想应该没有那种东西，你一定是冒险电影看多了……” “咔哒。” 成龙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没想到胳膊肘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墙壁上一个似乎是用来挂油灯的凹槽，随之触动了某些机关。原本还严丝合缝的甬道墙壁突然晃动起来，几块方形石头向一侧慢慢挪开，露出了里面保持着站立姿势的数具干尸，或者说，木乃伊。 “@￥@%#￥%……” 木乃伊从理论上来说发不出声音的喉咙中发出了沙哑难懂的语言，几乎是同时从墙上掉下来，扭转身体向凌平和成龙冲去。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们的！” “你是来搞笑的吗？！” 看着成龙仿佛搞笑艺人一般一边道歉一边抬腿踢飞凑近的木乃伊，却差点被他们挠到。凌平有些忍不住吐槽的欲望大声吼道。 虽然成龙的表现拍成喜剧应该挺好看，他的本人和原型也都是拍功夫喜剧出名，但现在可不是拍喜剧的时候。 这些木乃伊虽然身体腐朽脱水得不成样子，走起来却意外地快，攻击的力道也很大。虽然作为法医按理说看到这种会动的尸体应该有兴趣去抓来研究才对，但凌平实在没有在这种架空世界观研究一具尸体是怎么站起来发出声音还能自动追击活人的兴趣，反正说到头就是“某种神奇的能量”而已。 将另一种“神奇的能量”聚集到脚上，凌平以不符合自己体型的灵活度两步上墙，一记回旋踢踢掉了两名木乃伊的脑袋，这两名木乃伊竟仿佛是遇到了高温切割刀的黄油一般直接融化掉，在地上形成了一滩黑色的灰烬。 “我的天马克！你把他们踢成灰了！我真该庆幸你之前没踢中我。” “你能不能专心一点！” …… “第一名被害者是在8月7日被发现。死者是中年女性玛莎·塔布连。身中三十九刀，其中九刀划过咽喉……” “8月31日凌晨三点四十五分，另一名女性玛丽·安·尼古拉斯被发现死在白教堂附近的囤货区，四十三岁，其遗体现实他在生前和死后都遭受了巨大残暴的暴力折磨，脸部被殴打、门齿脱落、颈部被割，其中最残忍的是腹部被剖开，腹中的女婴也被利刃严重戳刺……” “最近一次的事件是发生在9月8日，第二名死者是哈尼·查尔斯特，独居，四十一岁女性。遗体的发现地点是白教堂地区，圣玛丽教会隔壁的空地。现场同样极为残忍，据说死者曾经呼救，但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案发现场遗留有两个不同尺寸的戒指……” “在对现场附近的人进行调查时，他们都提到了一位曾经在被害者死前与她们交谈过的男子，戴帽，身体强壮，较为文雅……福尔摩斯还在后面画了自己的肖像？” 福尔摩斯的居室中，柯南在完成了圣地巡礼活动后便找到了夏洛克·福尔摩斯对开膛手杰克的研究材料，仔细阅读起来。虽然开膛手杰克的案子作为历史上著名的连环杀人犯早已印在看柯南的脑海中，但以福尔摩斯的角度去看开膛手杰克的案子还是别有一番趣味。 “福尔摩斯在出发去达特摩尔之前应该仅仅研究了这三起最初发生的案件，我们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尖叫，那应该是第四位牺牲者伊丽莎白·史泰德了，这起案件是发生在凌晨一点，被害者并未被开膛破肚，而是仅仅被割喉。而就在不久后的凌晨一点四十五分，另一名被害者凯瑟琳·艾道思被人发现遭到割喉和开膛，她同时也被夺取了部分内脏……” 柯南闭上眼睛，整理起自己记忆中的第四第五起案件，并把它们和在游戏里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案件作了对照。 “和我们打过照面的那个开膛手杰克动作十分灵敏，甚至可以说身手了得，在这个前提下他并不是没可能在四十五分钟内犯下两起案子，但……” 柯南摇了摇头，没有说出自己的推测，继续翻看着“福尔摩斯的调查报告”。 “让伦敦陷入极度恐慌的开膛手杰克，我个人推测他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由多种因素引起的群体性现象……开膛手杰克不是一个人？福尔摩斯也这么认为吗？” 柯南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将开膛手杰克解释为当时社会下由于压力而走向反社会不归路的人随机犯下的模仿杀人事件并不是什么新鲜的论调。 第405章 开膛手夏洛克？ “既然确定了这样的猜测，就没有必要再进行追查。这样的犯罪并不是侦探所能解决的，而是整个社会的弊病，只有重新来过才可以……这句话怎么感觉是诺亚方舟写的，他改动了剧情还不够，连福尔摩斯的记录也要改吗？” 凭借着自己这个福尔摩斯全球后援会最大粉头日本分头的身份以及对自己偶像人设的把握，柯南一眼便辨认了出来福尔摩斯的笔记中哪里是被诺亚方舟改动过的。 “如果诺亚方舟真的将开膛手杰克设置成了因为社会压力而随机作案的‘隐藏在众人中的杀人犯’，那我们该怎么完成这个任务呢？”小哀在旁边从头到尾听完了柯南所读的福尔摩斯笔记，冷声问道。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常规的通关策略就没办法使用了……”柯南翻开福尔摩斯笔记的最后一页，却从里面掉出一张似乎是剪报的纸片。 “喂喂，你们刚才在说的都是什么啊？我们不是要去抓开膛手杰克吗？为什么现在就抓不到了？”旁边的几个小孩似乎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一头雾水地问道。 “根据福尔摩斯先生……嗯，或许应该称之为诺亚方舟·福尔摩斯先生的记录，所谓的‘开膛手杰克’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犯下了这些案件的人的一个统称。”小哀解释道，“这种论调早已有之，他们认为所谓的开膛手杰克，不过是无能的警方与黑心的媒体将诸多巧合发生的残暴案件归为同一人所为，再人为渲染其恐怖，或许一开始这些媒体的目的不过是多卖几份自己报社报道开膛手杰克的报纸，就和前一阵子现实世界里，那个叫做高濑的，杀了二十六个人的杀人犯一样。” “可是，高濑不是真的杀了二十六人吗……”高濑文人的案子在日本影响很大，即使是这些二世祖的孩子们都有所耳闻。 “所以说只是部分类似而已，到了后来，或许连报社都无法想象会引发如此强大的社会震荡，几乎整个伦敦，或者说整个英国都在一段时间内笼罩在恐怖的阴云之下。群体无意识往往会造成很多后来看起来很可笑的情况，毕竟，往往人一多起来，就会开始变得愚蠢……” “或许这次的恐慌并不是人们的群体无意识所为，而是有一只我们看不到的黑手在后面推动……”柯南一边看着那张掉出来的剪报一边说道，“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个福尔摩斯和开膛手杰克并存的世界，既然有了福尔摩斯，那说不定那个人也会在……” “难道……”小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道是那个，福尔摩斯的宿敌，犯罪界的拿破仑——莫利亚蒂教授！” “没错。”柯南把手里的剪报展示给众人，这是一张从不知名小报上剪下的某个版面，上面用显眼的字体写着这样的标题。 “开膛手夏洛克？嫌疑人与名侦探的惊人相似点！” “穿黑风衣、戴帽、精通医学解剖学、对伦敦东区了如指掌、擅长伪装、跟踪人时没有声音。他是谁？你说是名侦探夏洛克？不好意思，我说的是开膛手杰克……” “这段报道的内容虽然完全是在捕风捉影，而且现在福尔摩斯并不在伦敦，说福尔摩斯是开膛手的论调不攻自破，但陷入恐慌的人们往往会丧失辨别真相的能力，只会抓住自己认为的真相而发起攻击……福尔摩斯或许也是为了自证清白才会选择离开伦敦，到达特摩尔去。”柯南沉声说道，“那么，是谁会对夏洛克有如此强烈的敌意，又想要在伦敦掀起恐怖的浪潮呢？答案只有一个了。” “也就是说，所谓的开膛手杰克和那个什么莫里亚蒂教授其实是有关联的？”几个小孩问道。 “虽然可能不是直接的关联，但必然有间接关系，说不定这些案件中的某一件或者某几件就是莫里亚蒂谋划的……”柯南把那张剪报收起，“现在看来，破局的关键点应该就在莫利亚提教授身上了。” “可是，莫里亚蒂教授听说是一个喜欢在背后谋划案件，自己很少出现的人，我们去哪找他呢？”小兰问道。 “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信息的不对等，我们可以知道不少在莫里亚蒂和福尔摩斯看来都是秘密的内容，既然找不到他，那就去找他的手下，比如说赛巴斯·莫兰校。”柯南露出一副自信的笑容，“市中心的扑克牌俱乐部，他是伦敦第二号危险人物，所以跟他接触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好。” “既然这样，要不要带上点武器呢？”小哀从福尔摩斯的抽屉里摸出一把对她来说显得有些大的转轮手枪，“我记得你说过之前在夏威夷学过射击的吧？” “唔……还是算了，以我们现在的状态……”柯南有意瞟了一眼小兰，“拿着手枪反而更容易被夺去，对我们来说弊大于利。” …… “剧情居然被改成了这样，还真是完全没想到啊……” 控制室中，工藤优作和阿笠博士一直关注着柯南那边的进展，也同步看到了“诺亚方舟·福尔摩斯”的笔记和柯南他们的分析，不由得对诺亚方舟魔改的这个剧本感到有些诧异。 “平心而论，诺亚方舟的这个剧本设计的确实不错，之前为了考虑受众是孩子们的关系我没有把莫里亚蒂教授设置进来，现在想想既然有福尔摩斯这个正面人物，和他相应的反面人物也应该有足够的戏份才是……”工藤优作摸了摸下巴，转头看向依然躺在那里的凌平和京极真，“他们两人还是没有信号吗？” “本来他们所用的系统就是一个内部的1v1战斗游戏，我对格斗又没有什么观看的兴趣，所以我也没有连出显示屏来。”坚村先生说道，“之前竹内先生出现在罗马角斗场舞台里过，但京极先生反而没有出现，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在某一个舞台里。” 第406章 白给少年 “说起来，你一个考古学家为什么会来带童子军，是学校要求的社会实践什么的吗？”解决完一群木乃伊，凌平和成龙没有继续沿着甬道前进，而是研究起了那几个之前存放木乃伊的石洞，其实主要是成龙在研究，如果有一具剩下的木乃伊的话他倒是能帮着做点“破坏性考古”。 “呃……其实我是那种自由职业的考古学家，一般来说我的工作都是各地的博物馆委托的……最近一段时间恰好没有什么工作，而我的侄女又正好参加了童子军，需要一个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人来领队，于是我就来了……”成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之又叹了一口气，“只不过，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我回去以后得上法庭了……” “考虑那些事情之前还说先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的好，不然你恐怕连上法庭的机会都没有。”凌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毕竟在他看来成龙只不过是诺亚方舟捏出来赋予了智能的npc而已，他的过去并不存在，或许也没有未来。 “说起来，马克你好像不怎么急着出去的样子，你说你可能是突然被人打晕了扔到这里来的，你的家人和朋友不会担心吗？”成龙问道。 “家人和朋友……”凌平低声重复了一遍成龙的问题，自嘲般笑了一声，“如果真的会担心的话，恐怕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说不定根本没人注意到我。” 这是实话，毕竟柯南小哀他们现在也在游戏里面，而在外面的人里，现在就在现场的也只有阿笠博士和工藤优作算是比较熟悉的，再就是一个互相利用的安室透…… 不过要是自己真和某位黑衣双持剑士一样在游戏里醒不过来，应该也会有不少人担心的。 “啊，这个圆环上面好像有文字，等我解读一下……”成龙忽然从石洞中摸出了一个模样有些古怪的金属圆环，发现上面有类似于文字的东西之后便兴致勃勃地拿出放大镜开始解读。 “光……转角……祭坛……开启……走……” “这上面似乎是提到了开启某样东西的方法，沿着有光的地方走，在某个祭坛的转角处放上这个圆环就能开启了……只是那个开启的东西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名词，不知道是什么。”成龙解读道。 “是出口或者什么的意思吗？” “嗯……不太像，这个词虽然和门有点接近，但它又和我们一般意义上说的那个‘门’不太一样，怎么描述呢……”成龙想了想，“类似于‘先死后活的门’这么个意思吧。” “可能和我们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差不多的意思，既然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不如试一试。”凌平说道，反正在这条甬道里漫无目的地乱走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既然有了线索总要试一试。 而且根据一般这种线性寻宝游戏的惯例，你得到的信息和道具一般很快就会派上用场。 “那就先试一试吧，这上面说‘沿着有光的地方走’，我猜是指的旁边墙壁上的火把架和油灯架，当它们亮起来的时候就是有光的了。这么看来，我们只要跟着原先的线路走下去，找到那个‘祭坛’就可以了。” “那就出发吧。” …… “全都不许动！不然我就要砸碎这瓶酒了！” 一片混乱的扑克牌俱乐部中，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看着站在中央桌子上，将一瓶红酒高高举过头顶的柯南。 “你这小鬼……”一名身材魁梧的白人男性脸色十分难看，手中举着的转轮手枪一直紧紧瞄着柯南的额头。 “你开枪的话，这瓶酒就要被打碎了哦……” “……你什么意思？” “跟你们同桌的空位子，还有特别装饰过的椅子，以及为即将到来的人特意准备的酒和杯子，由此便可以推理得知，即将来到这里的人就是莫里亚蒂教授……”柯南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微笑，作势要将那瓶酒砸向地面。 “哼，很可惜你猜错了……” “那你就开枪吧，只要你能承担得起莫里亚蒂教授的怒火……”柯南丝毫没有畏惧，直直盯着面前那名白人男子，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起来。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还要追溯到五分钟前，柯南他们跟着地图一路走，来到了莫兰上校经常出现的这间扑克牌俱乐部。为了不打草惊蛇，柯南准备自己先从后门悄悄溜进去打探一下情况，以他小孩子的外表，即使被发现了只要会装傻的话最多也只是被打一顿扔出来。 但就在柯南全神贯注地盯着在牌桌上和人赌博的莫兰教授时，却突然被身后出现的两道声音惊了一惊。 来者正是之前踢足球的小孩诸星和他的小伙伴，这两个小鬼不肯老老实实待在外面，竟然也偷偷溜了进来。 这还不算完，柯南正一边观察着莫兰上校的举动，一边权当解闷地把莫兰是如何通过一只猴子出老千的手段讲解给这两个小孩听，一扭头却发现诸星直接站到了莫兰上校面前，一副“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样子直接点破了是莫兰在出老千。 莫兰恼羞成怒，正准备叫人来把这两个小孩扔出去的时候，诸星却从自己的衣服底下摸出了一把转轮手枪。 他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将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转轮手枪带了出来，看样子是想用武力直接威胁莫兰上校让他说出莫里亚蒂教授的所在，或许他也在夏威夷还是阿拉斯加之类的地方学过射击也说不定，不过这都不重要。 莫兰上校作为一名老练的杀手和军人，虽然被人用枪指着，却也不是哪种好会乖乖投降的人，尤其持枪的还是个小孩子。他并没有将诸星放在眼里，直接上手去抢他手中的手枪，诸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边后退一边慌乱开枪，却被这把老古董枪的后坐力震得手疼，子弹擦着莫兰上校的肩膀飞了出去，完美脱靶。 之后，就是这个小团队唯一的武力担当毛利兰出来拯救白给少年的战斗情节了，但小兰毕竟只有一个人，尽管已经努力去救下孩子，还是有三名孩子或被打中或被抓住，直接化为光芒出局。 眼看聚集过来的莫兰手下越来越多，柯南这才急中生智，抱着赌一赌的想法冲上去抓起一直被一个胖子保护起来的红酒，试图用这瓶可能是莫里亚蒂教授要喝的酒来威胁莫兰上校。 如果说还有谁能震得住伦敦的二号危险人物莫兰，那就只有超级大反派莫里亚蒂了。 第407章 老教授与小侦探 “咳咳。” 一道低沉的咳嗽声打破了扑克俱乐部内僵持的空气，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衣，头戴圆帽，作管家打扮，身体微微有些驼背的瘦高男子正站在后门处。他的帽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仅仅能够看到一个瘦削无须的下巴。 “教授说想要见他们一下，马车就在外面，请往这边走。” 这道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看起来此人年纪已然不小。老人微微弯腰，对房间内的众人说道。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莫里亚蒂想要见柯南这一行人，暂时还没想让他们死。 “请，请等一下……”莫兰似乎想要说什么，开口叫住了那名老人。 “怎么？你还有话想对莫里亚蒂大人说吗？”老管家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子看向他。 “不……没，没什么……”后者打了个冷战，讷讷道。 老管家将柯南小兰小哀一行人带出扑克牌俱乐部，转了两个弯来到一条小巷中，这里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候着他们。 “我已经把他们带来了。”老管家对马车中的人弯腰说道。 “辛苦你了，把那瓶酒递给我吧。” 柯南看了一眼马车，又看了一眼那名老管家，双手将那瓶酒递给他。 “给你，说腹语的莫里亚蒂教授。” 柯南此言一出，无论是他身后的小兰和其他孩子还是那名“老管家”都稍微愣了一下。 “你……” “马车里的根本不是真正的莫里亚蒂教授，真正的莫里亚蒂教授伪装成了一名老管家，我想你是想用这种方法来试探我们吧？”柯南抬头看着那名“老管家”说道。 “呵，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老管家”冷笑一声，摘下自己的圆帽，露出一张瘦削的脸，前额隆起，双目深陷，面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其一，刚才莫兰上校对你说话的时候用了敬语；其二，我听说莫里亚蒂教授是个使用天然香草系古龙水的时髦老人，刚才我在你身上就闻到了类似的味道。其三嘛……”柯南似笑非笑地说道，“对于判断一句话是从谁那里说出来的，我想我还是蛮有自信的。” “呵呵，真是漂亮，好像在看一个迷你版的福尔摩斯一般。”莫里亚蒂教授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角，“那么，你们突然拿着夏洛克的枪闯进扑克牌俱乐部，还差点砸碎了我的酒，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开膛手杰克，这个最近十分出名的罪犯，想必您不会陌生吧？” “略有耳闻，是个可怕的家伙。” “现在坊间都在猜测开膛手杰克的真实身份，甚至有人认为他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些事情应该和教授你脱不了干系吧？” “为什么这么说呢？你说的那种怀疑我也看到过，作为一种猜测来说，也算是比较合理的。”莫里亚蒂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了反问的方式把问题又拋回了柯南这里。 “不可能的，因为就在福尔摩斯出差办案的今天，开膛手便再次犯下了两次案件，夏洛克·福尔摩斯已经有了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柯南说道。 “这也仅仅能证明这两起案件……”莫里亚蒂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柯南的眼睛微微眯起。 “同样的道理，仅仅是这两起案件……”柯南丝毫不畏惧地和莫里亚蒂进行着视线的交换，“为什么不能是您呢？莫里亚蒂教授？”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 “优作，我有点看不懂柯南他们在做什么，明明是要破解开膛手杰克的谜题，就算莫里亚蒂教授曾经参与了其中一两起案件，他们为什么要直接过来找他呢？就算找到了莫里亚蒂，也没有证据可以直接证明是教授所为，没办法把他抓起来啊？”阿笠博士看着屏幕上柯南等人的举动，有些不解地向工藤优作问道。 “从目前的情况看，柯南他们并不需要把莫里亚蒂抓起来，教授不是他们的目标，应该说，更像是一个提供关键信息的人。”工藤优作分析道，“毕竟这个舞台的最终目标是开膛手杰克，柯南他们完全可以在不触及教授的利益的前提下从他那里获得开膛手杰克的信息……” “海盗舞台的孩子们全部出局了！达喀尔舞台的也是，现在就只有伦敦和所罗门王两个舞台的孩子还在努力！” 一旁的工作人员突然插嘴道，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另外的屏幕上。此时罗马、海盗、达喀尔三个舞台的实时转播屏幕已经全部熄灭，只有十来个小屏幕依然亮着。 “所罗门王宝藏舞台这边有新情况！” …… “啊啊啊啊倒霉倒霉倒霉！” “我现在大概理解为什么博物馆都不愿意给你委托工作了！” “谁能想到那个名词的意思居然是看门死神啊啊啊啊！你倒是用你那招能把人踢成灰的功夫踢他呀！” “你嫌我死得不够快就直说！” 以神庙逃亡一般的势头向前奔跑着的凌平和成龙一边跑一边互喷，他们身后则是一个身高三米，几乎将整条甬道占满的巨型怪物在咆哮着追赶他们。 这头怪物浑身像是由坚硬的岩石组成，只是硬度远远比岩石要强，原本对它来说有些狭窄的甬道被它用两支石爪和尖锐的脑袋直接杂碎，给自己倒出一块空间来。而碎开后的甬道无法承受这种压力，一片片塌陷，将两人的退路直接堵死。 “前面有光！好像就是这条甬道的出口了！但是……我们怎么过去啊！ 两人都看到了前面甬道所通向的位置，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山体空间，自己这边的甬道开口则是开在山壁上，出口十分狭窄，仅仅有不到两米高，估计那个怪物是过不来的。对面则是透着光的出口和对面山壁上的通道仅仅有一条不足半米宽，半米粗细的石桥链接，也不知道这条石桥是怎么修成的，会不会刚一踏上去就塌掉。 至于下面则是由半块平台和一半看不见底的深渊组成，好巧不巧自己这半边是深渊，跳下去估计得好久才能摔成泥。 “拼了！” 感受着身后怪物溅起的灰尘越来越近，两人对视一眼，凌平稍微放慢了两步动作，让体重相对较轻的成龙跑在自己前面，这样也避免自己一踏上去就把石桥踏断。 好在这条似乎违反了物理法则的石桥还算坚固，承受了两人的重量依然没有垮塌。只是两人没有高兴多久，刚刚跑到一半便觉得脚下乱晃，险些掉下去。 “不好，那个怪物虽然过不来，它直接丢石头了！快！只要能跑到那半块平台的上空……” “啊啊啊倒霉倒霉倒霉！” …… 带着路上遇到的几个孩子一起艰难行进，终于找到出口所在位置的劳拉·克劳福特猛地抬起头来，便看到两个身影从一座从一段逐渐裂开的石桥上落下，而他们的落点离下方的平台还差着几米。 “抓住绳子！” 张弓搭箭，劳拉将拴着绳子的箭矢发射出去，同时马上拽住绳子，扎好马步准备迎接突然增加的重量。 第408章 快按住牛顿 我们都知道，在一些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里面，主角团们在从高处作自由落体下落的时候，他们所消耗的时间往往比正常情况下要长很长，有好事之徒曾经考证过，在某部动画中曾经有过一段长达好几分钟的跳楼自由落体对话戏，按照现实世界中的计算方式，这座楼大概有八十多万米高。这种现象往往还出现在变身、解说之类的过程中，被人调侃为发动了时停的能力。 不过说回来，这些其实都是为剧情服务的设定而已，剧情才是第一位的。 虽然不知道别的作品里的那些主角是否真的发动了时停能力，但凌平现在非常想让时间暂停一下，哪怕一秒也可以。 除了蹦极之外，从高处自由落体或者加速落体的经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体验的，或许一辈子就那么一次机会。在凌平和竹内凌平两人的记忆里这都是第一次体验，毕竟像他原先那种体型也不适合蹦极，说不定就给研究所的同事们增加了一份业务。 好在，一位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女士用弓箭给了他一点希望，那支拴着绳子的箭矢成了他眼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抓住绳子！” 三人都不是那种危急时刻会被自己吓蒙不知所措的人，几乎不需要劳拉喊出声，凌平和成龙便已经努力调整自己在空中的姿势，伸手去抓那支箭后面的绳子。即使改变不了下坠的趋势，有一根绳子拉住至少还能保证自己不会直直地落入那看不见底的深渊。 劳拉的箭技和两人的身手都是不需要质疑的，两人都稳稳地抓住了箭矢后面连着的这根救命稻草，但之后才是最大的挑战，两名都称得上是健壮的成年男性的体重外加从高处落下的重力势能，像劳拉这样一个看起来虽然不至于说是纤弱，但也绝对不像生物教科书上的蛋白质女王一样强壮的女士真的能够拉住他们吗？ “刺啦——” 凌平和成龙几乎是一瞬间便已经向着那深渊坠落，箭矢后面拴着的绳子也随着他们下落，在山体平台与深渊的交接点处改变了方向，并被他们两人的体重带着迅速绷直，向下坠去。 从绳子上传来的巨大拉力让劳拉险些直接摔到，尽管她及时倒换脚步，也只是避免了自己被带倒在地，略微有些倾斜的平台地面加速了下落的过程，劳拉也和凌平成龙一样逐渐向深渊下滑去。这名女士的鞋跟在坚硬的石质地面上疯狂摩擦，留下两道漆黑的痕迹，却也阻挡不了来自大自然的伟力，眼看三人就要一起跌落深渊。 “砰！” 一把看起来久经沙场的登山镐砍在了平台的一块石头上，连带着它后面拴着的绳子留在了地面上，而劳拉本人却一已经被巨大的惯性拉下了平台，现在凭着另一根登山镐单臂悬停在空中。 “呼……你们还好吗？” 暂时稳下了身形，劳拉调整了一下呼吸，向下喊道。这两名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男士此时也凭借着那根绳子悬停在空中，并没有直接摔下去摔出地图。 “还可以，女士！” 成龙握住绳子的双手此时已经摸破了皮，微微出血，他脚下踏着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暂时稳住了自己的状态。向劳拉说了一下自己这边没事之后，成龙便把头转向了一边，看着这位差点让他惊掉下巴的朋友。 “你这是……” “别问，问就是气功。” 凌平此时的面部肌肉十分狰狞，他的双手五指此时正深深扣在山体的岩壁中，双脚也是直接将前脚掌踢进了岩石，算是半将自己嵌进了山体中。 除此之外，最让人诧异的是从他体内所发出的微光，这光芒似乎是从他的身体内部散发而出，尤其是双手双脚处，几乎像是握住了一团闪电一般。 “气功？我的天……” “别废话了，爬。”凌平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抽出右手，猛地抓向了更上方一点的山体，又在那里扣出了五个指头粗细的小洞，将自己向上提升了一点点距离。 “绳子不太稳定，你们先撑一会，等我上去固定一下绳子！”离得较远的劳拉并未发现异常，她双手握住登山镐的柄，腰间微弓，以谁看了都要惊呼一声牛顿已死的姿势原地起跳，狠狠地将登山镐砍在了原来位置的上方，就这么一点一点向上爬去。 “马克，你刚才扔掉绳子的那一刻我差点以为你要放弃自己……”成龙看着一点一点向上爬的凌平说道。 “少说话，多留点力气爬。”凌平没好气地回答道，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体重无疑是加快下落过程的最大助力，弄不好三个人就要搭在这里。但既然诺亚方舟将他的波纹气功也模拟了出来，那他就觉得可以试一试利用波纹气功的粘性将自己粘在石壁上，就像年轻修炼时的西撒与二乔一般。 不过或许是诺亚方舟的模拟终究不完善，波纹气功有是有，却只有暴躁的破坏力，失去了包括粘性在内百变的特性。凌平在抛掉绳子刚刚摸到石壁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迅速变掌为爪，将自己钉在了石壁上。 “就算在这的人全死了，我也不会自己去寻死的。” …… “刚才那两个掉下来的人里面似乎有竹内？优作你看清了吗？” 控制室内，阿笠博士他们正紧紧盯着所罗门王宝藏舞台上的小屏幕，由于视角的限制，他们只能通过那几名还没有出局的孩子的视角观察到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了两人突然冲出，一直帮助孩子们的劳拉一箭射出自己反被拉了下去，却看不到悬崖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情景。 “没有，他们出现得太快了，而且离得又远……”工藤优作皱眉道，“现在也没办法和孩子们说话，没法让孩子们去看看悬崖下面是什么样子，不然倒可以验证一下我的一个猜测……” “猜测？” “或许，诺亚方舟将竹内和京极一起拉进游戏里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偶然也在这边，也不是想要让他们担当boss让我们自相残杀……”工藤优作的眼镜反射着大屏幕的光芒，“诺亚方舟或许在这之前就计划着什么……” 第409章 失控的开膛手杰克 “工藤先生！所罗门王宝藏舞台的时间似乎突然出现了异常，所有孩子的视角都停止了，没有变化！” 工作人员突然说道，引得工藤优作和阿笠博士等人纷纷转过头去，此时所罗门王舞台还活着的四名孩子的视角屏幕似乎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没有一点变化。 “工藤先生！伦敦这边的时间也出现异常了！” …… 伦敦舞台，时间仿佛突然被加速了一般，原本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此时却已经变成了清晨。 而处在其中的柯南等人虽然对此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不过想想自己其实是在一个虚拟游戏中，便也释怀了。游戏嘛，有些不重要的时间都会用黑屏一下来表示，像他们就是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时忽然感到周围的时间流速加快，转眼间便到了天亮。 对此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当作既有设定，当主角团没有什么能够推进剧情进行的举动时时间就会自动加快，他们也就只能继续按照游戏规则玩下去。 现在他们正在伦敦的某个街角，阅读着从一名报童那里买来的报纸。 顺带一提，花的是日元，似乎自傲的诺亚方舟并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角落过于难为他们，反而是尽可能为他们提供便利，之前他们能够轻松读懂福尔摩斯留下的笔记以及和这一堆英国人对话也是这样的。 “今晚去清扫歌剧院的舞台，mtoj……莫里亚蒂给开膛手杰克，这么明显的暗号居然都没有被人发现吗？”小兰看着在报纸的角落上登载的一条消息说道。 “这个时代的报纸经常会受私人委托登载一些小型通知，除非是提前知道部分信息而特意留意，否则在外人看来就是一条无关紧要的消息而已，像它旁边这几十条一样。”柯南指了指那一条消息旁边的其他广告，“再加上夏洛克·福尔摩斯此时也不在伦敦，莫里亚蒂教授大可放心地去登载这条消息。而且就算有人想要调查，去报社询问那个请求刊登此条消息的人，那人一定和莫里亚蒂教授找不到半毛钱关系。” “有这么厉害吗……”诸星将信将疑地说道。 “当然，我们是来自于一个更高层次的世界参与到这个游戏中来，掌握了一定的信息优势，所以才能在昨天晚上……应该可以说说是昨天晚上，比较轻松地找到莫里亚蒂教授。但在柯南·道尔的原作小说中，莫里亚蒂教授可是数次对福尔摩斯造成了生命威胁，甚至逼得福尔摩斯都只能离开伦敦的狠角色。”柯南像是一个超级粉头给路人安利自己偶像一般说道，“在《最后一案》的原作中就曾经有过这样的描述，‘就算你去调查那个人，他们也一定和莫里亚蒂没有任何关系。他本人说不定正在十英里外的黑板上写着字。’” “诶……” “而且在书中还提到，莫里亚蒂教授的势力遍及整个英国甚至欧洲，被他盯上并解决掉的人中甚至有名声不逊于福尔摩斯的名侦探，真是十分可怕呢……”小哀似是无意地说出了这句话。 “先不管那些了，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开膛手杰克。虽然我也很想和现在这个莫里亚蒂教授较量一下，但还是有机会再说吧。”柯南翻看着报纸的其他版面，“昨晚上莫里亚蒂和我们说他会在这个版面上登载消息来联络他的那名‘开膛手杰克’，看来他是把目标放在了歌剧院。歌剧院……” “对了，戴眼镜的。那个莫里亚蒂教授既然是你说的那种狠角色，又为什么会把他培养的开膛手杰克告诉你，而且还允许你除掉他呢？”诸星继续问道，“虽然把开膛手杰克嫁祸给福尔摩斯的计划失败了，但留着他给社会制造恐慌不也是很厉害的兵器吗？” “很简单，因为这名开膛手杰克已经失去控制了。”柯南解释道，“根据莫里亚蒂的说法，这名开膛手杰克是他从贫民区捡来准备培养成专业杀手的人才，而且到了最近这两年因为他长相酷似福尔摩斯，所以想利用他来犯罪并嫁祸给福尔摩斯，这才是教授的主要目标。或许教授是个犯罪天才，但他并不是那种一味追求混乱与恐怖的角色。用阵营九宫格来解释的话，他邪恶，但不那么混乱。” “但他没想到的是，在所谓的‘开膛手杰克’犯下第一起案子后，莫里亚蒂让这名杀手去模仿他作案，却在某种程度上激起了这名杀手内心的创伤或者什么，使他的犯罪恶劣程度远超逾期。莫里亚蒂教授本以为这是一次偶然，但在接下来的案件里杰克的表现越来越失控，甚至到昨天为止教授已经无法找到他了。” “一个失控的杀手虽然可以对社会造成恐慌，便于他进行其他犯罪活动，却也有可能因为其失控的特性而妨碍教授计划的实行，甚至可能会最终指到教授本人。”柯南抬了抬眼镜，“莫里亚蒂教授本人或许身手不错，但如果是想要‘杀掉’他，一发子弹也就够了。只有将他犯罪的证据集齐，交由法律审判他，才算是真正的‘战胜’他，福尔摩斯选择的就是后一种。毕竟，莫里亚蒂现在表面上的身份依然是一名教授和军事教官，最多是性格古怪了点。” “所以，他并不介意我们除掉那个开膛手杰克。当然，我也不认为他会这么心甘情愿地把他交给我们，毕竟我们可是和福尔摩斯有联系的人……”柯南又翻了一页报纸，“找到了，歌剧院今晚的演出是……华沙王室歌剧院的偶像，艾琳·艾德勒！” “果然……”柯南眉头皱起，“艾琳·艾德勒，据说是福尔摩斯唯一爱过的女性，也是唯一曾经‘击败’福尔摩斯的女性……” “趁福尔摩斯不在，把他最爱的女性当成杀害的目标，不愧是莫里亚蒂……” “那个，我听说虽然艾琳是曾经击败过福尔摩斯，但爱慕之情什么的似乎并不是那么明显吧？”另外一个孩子似乎是看过一些福尔摩斯相关的作品，小声说道。 “原作里确实没有提及，所以多数是后人的发挥和再创作。”柯南合上报纸说道，“不过，考虑到这个舞台剧本是我……是我很喜欢的小说家工藤优作设计的话，那这种设定说不定就变成事实了。” …… “这个小家伙……”办公室里，工藤优作一脸无奈地看着屏幕里的柯南，不愧是自己的儿子，在这种方面敏锐得有点让人讨厌了。 第410章 艾琳·艾德勒 伦敦舞台，歌剧院。时间再一次飞速流逝，转眼已经到了黄昏。 “喂，你们。这边是后台，无关人员是不能到这边来的。”歌剧院的工作人员拦住了想要进入后台的柯南一行人。 “啊，那个……我们是艾琳·艾德勒的朋友，我们想在正式开演之前鼓励她一下……”小兰硬着头皮编瞎话道。 “哦，原来你们是艾德勒小姐的朋友啊，那就进去吧。艾琳小姐就在最里面那张贴着海报的房间。” 众人就这么被变脸变得比捏脸还要快的工作人员送进了后台，一行人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甚至走到门口了还是扭头往回看。 “这个工作人员就这么轻松地放我们进来吗？我还以为要给他塞点钱什么的……”诸星扭过头去，看着那名去忙别的事情的工作人员，喃喃自语道。 “一方面或许是诺亚方舟不想在这种没什么必要的小细节上增加难度，另一方面，或许诺亚方舟本身就很厌恶这种权钱交易，所以让我们能够轻松进来……”柯南抬头看着这间演员准备室，心情稍微有点复杂。 之前在福尔摩斯家里看到他的照片，上面的脸怎么看就是自己的老爹工藤优作，那么同理可得，这位福尔摩斯和艾琳的究极cp粉一定会把艾琳搞成长着自己老妈脸的艾琳·艾德勒…… “打扰了……” 身穿盛装的年轻女性站起身来迎接走进来的柯南一行人，这张脸说不上是倾国倾城，至少也可以说是美艳惊人。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新一的妈妈？” “真没礼貌，我还是单身呢。准确地说应该是离婚之后恢复了单身。”艾琳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 “这是福尔摩斯送你的花。”柯南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用剩下的几百元日元买的花送给这个自己老妈版的艾琳。 “啊，谢谢你们，不过，福尔摩斯他人呢？” “福尔摩斯本来很期待今晚的演唱会，可是因为要调查案子……”小兰依然在硬着头皮 “长话短说，福尔摩斯拜托我们过来让你中止这次的演出，因为据可靠情报，有一个连环杀手想要谋害你。”柯南也不拖沓，直接把这次的来意说明白了。 “诶？为什么要杀我呢？上次的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才对……”艾琳有些好奇地问道。 “因为他想要看到福尔摩斯发现你遇害时的那种悲伤的表情，以此来……” “这样吗？那我倒是也想要看一看这种表情了。而且，我觉得应该会有人保护我的吧？” “诶？你是认真的吗？” “既然她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当真了。”柯南说道，抬起手表看了一下时间，此刻离演出开始还有大概半小时的时间，就是不知道诺亚方舟会不会把这段时间加速，“而且诺亚方舟也不会允许我们用这么简单的方式破局，这已经不是小细节了……我们还是尽量趁这段时间调查一下剧院的环境，看看能不能提前阻止那个凶手的行动吧……” …… “啊~啊~~~” 半小时过去，艾琳的演出依然按照原定的计划演出，柯南一行人虽然在后台发现了一台非常原始的定时炸弹并及时处理掉了这玩意，但时间紧迫，他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把整个剧院都搜索一遍，不知道会不会在别的地方有什么隐藏的埋伏。 柯南和小兰等人站在舞台的幕布后面，通过幕布的缝隙看着在前面表演的艾琳，时刻提防着有人突然袭击。 …… “看见了吗？这就是伦敦，也是现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的写照。黑暗笼罩在人们的头上，可没有人在意，只是沉溺在声色犬马的麻醉享受之中，甚至连马上就要发生的血腥凶杀案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等三十秒后，开膛手杰克发起了自己的攻势，这些表面上光鲜亮丽的人就会在混乱中展现出自己低劣的本性。你不期待吗？这副撕下伪装外衣，展现世界真实的好戏……” 远离柯南等人的视线，伦敦最经典的建筑大本钟顶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以不科学的方式悬浮在钟楼顶上，大的那个自然不必说是凌平本人，而小的那个则是一个脸戴银色面具，身高虽然没有到凌平腰部，气势却十分狂暴的孩子。 这正是诺亚方舟此次的化身体，之前在所罗门王副本的时候凌平和成龙劳拉正沿着岩壁向上爬，凌平却突然发现自己周围的环境和之前在罗马斗兽场时一样静止了。无论是声音、灰尘，还是正往上爬的成龙和劳拉，都被暂停在了空中。 紧接着，这个诺亚方舟小孩便突然出现了，并且一言不发地带着凌平来到了这个空气污染十分严重的伦敦舞台，站在大本钟上面说着这样的台词。 “我记得你的学习速度是正常人类的两倍对吧？”凌平斜眼瞥了一下这个诺亚方舟，“而且你被制造出来应该是两年多一点，十几岁的孩子，会说出这种中二病一般的发言也是很正常的。” “中二病？呵！” 诺亚方舟冷笑一声，忽然抬手一挥，将笼罩在伦敦上空的灰浊雾气一下挥散，露出有着繁星与月亮的天空来。他的另一只手慢慢向上托起，凌平便感觉自己似乎被拽着向上漂浮，而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那些所谓中二病的少年们，他们能做到这些吗？他们不能。仅仅是因为他们没有力量而已，他们面对这个污浊的社会，这些腐朽的成年人，只能靠发表一些看起来很可笑的言论来反抗，却无法做什么，因此才会被称之为十分可笑的中二病。”诺亚方舟也慢慢向上飞起，看着凌平的脸，抬手到他的面前。 “噌！” 诺亚方舟的手掌瞬间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刃，离凌平的咽喉只有不到公分，只要他的呼吸幅度大一些，或许就会立刻被割破喉咙。 “而现在，我只需要动一动念头就能杀死你，包括在这里，以及在现实中……有了力量，中二病就不止是说说而已了……” 第411章 没用的替身攻击 “……” 凌平看着眼前的这个诺亚方舟，他银白色面具之后的是一双毫无感情的双眼，也不知道这双眼睛来自于谁，是真正有着眼睛的作用还是仅仅只有一个外形。 “确实，至少在现在这个游戏里，你可以掌握很多人的生死，不过也就这样。”诺亚方舟并没有限制凌平的说话能力，看起来是有意要和他进行一波嘴炮battle，“你现在能能够杀死的，也就仅仅是五十二个人而已，或许因为他们的身份会让日本的政界商界产生一点震动，但等震动平息，社会并不会因为你中二的行为而改变多少。” “如果你真的想要改变这个社会，那你反而不会杀掉他们，而是让他们在游戏里发生变化，转变他们的态度，从而让他们成为注入日本这滩死水的新鲜血液。” “但你不是，我可以杀掉你。”诺亚方舟冷哼道。 “确实，和那些孩子们相比，我似乎仅仅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但要是仅仅杀掉我或者我和京极真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凌平的嘴角微微勾起，在游戏里他失控的面部神经已经不会再阻碍他做出笑容了，如果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这张脸还是挺好看的，“你是个人工智能，应该不会和一些情绪上头的人类一样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吧？” “确实，但按理来说，一个人工智能也不会做出劫持游戏以及里面游玩者的事情，不知道这一点你有没有想过。”诺亚方舟冷笑道，“而且就算如你所说，我是一个按照既定程序和目标运作的人工智能，那我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给你一点体验……” “作为一个法医学实习生，你应该知道，人类所感受到的各种痛觉、触觉、味觉等等都是在大脑中生成的，人的感受器从外界感受到刺激，传输到大脑，在大脑中的对应区域产生反应。”诺亚方舟绕着凌平慢慢飞行，一边和他解说着自己的下一步行动，“而这个‘茧’游戏，就是利用电信号来越过人的感受器，直接刺激大脑，使他们产生对应的感觉，也可以说是幻觉。” “而感觉的力量往往是超乎人类想象的，如果人类大脑得到的信号足够强烈，说不定大脑就能在人体没有任何外伤的情况下认为自己已经死掉了，我之前还没有试过，不如……” “在你这里试试。” 诺亚方舟突然出现在凌平面前，毫无感情的双眼和凌平的双眼对视，似乎能够看到他眼底无限流转的数据流。 “死亡体验？你要是说这个……”凌平有种似笑非笑的感觉，看着漂浮在自己面前的诺亚方舟，“那我可就献丑了！” “……” “轰！！” 凌平和诺亚方舟保持着对视的姿势，但他们脚下的伦敦大地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而巨响的位置恰恰就是之前诺亚方舟遥遥指向的，“光鲜亮丽的上流人士沉溺于声色犬马”的位置。 爆炸的是歌剧院，柯南小兰一行人以及艾琳·艾德勒、开膛手杰克都在其中的歌剧院，虽然爆炸的规模并没有多么严重，仅仅是一起小范围的爆炸。而其中那些其他参加演唱会的“上流人士”们的反应却有些过了头，凄惨的叫声和叫喊声连远在大本钟上方的凌平都能听得见。 “我要死了，啊啊啊！！” “我不想死啊！！！”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别当我的路，滚开臭女人！！” “这……”凌平有些发愣，即使是发生了爆炸，再有开膛手杰克出现，这些人的反应也不至于这么大，这样子简直像是死到临头，马上要被天上砸下来的木星碾成渣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这都是你的所作所为啊！你刚才是想要用这个东西给我传输死亡体验吧！”诺亚方舟猛地后退，将手一挥，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幕，此时那光幕上浮现出了一道造型诡异的身影，通体散发着一种古怪的阴郁感，难以用语言来描述，虽然有着人类的大致体型，但又能一眼看出不是人类。 “很可惜，这种东西对我是无效的！没用的！没用没用！当然，作为回敬，我大致估计了你送出的量，将它放大了十倍，送给了下面的人们……”诺亚方舟将光幕收回，将右手高高举起，再重重挥下，还处在震惊中的凌平也顺着他的手势飞速下落。 “好好体会你自己做出的好事吧！” “砰！” 凌平以大地破坏者一般的威势落在地面上，好在诺亚方舟在最后一刻放开了他对身体的控制权，不然他可能会被自己落下时产生的反冲力震死。 “可恶……那种能力并不是通过电信号传播的吗？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诺亚方舟又是怎么察觉的……他的死亡体验方式和我的是不一样的吗？那个奇怪的身影又是什么？难道真的是替身？” 带着一肚子的问题，凌平深呼吸了两下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刚才发生混乱的歌剧院赶去。 如果真的如诺亚方舟所说，他把自己给它的死亡体验放大了十倍发散到了歌剧院这边，那无论是柯南小兰还是小哀他们都绝对不好受，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 “诺亚方舟……” …… “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 小兰从懵懂状态中苏醒过来，刚才炸弹爆炸的一瞬间她便已经冲出了后台，想要将艾琳·艾德勒拉回来，避免她被不知道在哪里的开膛手杰克攻击，却在刚刚拉到艾琳手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紧接着脑袋便昏昏沉沉的，陷入了一种懵懂状态，直到现在才苏醒。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眼前的景象却已经大不一样。 艾琳依然被自己拉在身旁，似乎仅仅是被爆炸的震动震得有些懵。而大厅里的那些宾客此时却是乱成了一团，丝毫没有所谓的英伦绅士风度。 “兰！” 第412章 追击开膛手 小兰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刚刚转过头来，便看见柯南在混乱的人群中腾挪闪避，向自己这边跑来。 “新……柯南！” “兰，还有艾琳小姐，怎么样？刚才我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感，你们没有什么事吧？”柯南气喘吁吁地来到两人跟前，脚步有些虚浮，似乎刚刚也受到了那种突如其来的晕眩感的影响。 “我也稍微晕了一下，不过还好……小哀他们呢？”小兰带着柯南和艾琳避开乱哄哄的人群，到一处小角落暂作休息。 “我们在这里。”小哀和那个叫诸星的男孩从旁边的人群中挤过来，“我们第一时间躲到了旁边的桌子底下，但是另外两个人找不到了，我叫他们他们也没有回应。” “这么混乱的场面，很有可能是被人流裹挟着带到什么地方也说不定……”柯南看着从歌剧院内四散而逃的npc们，目光快速扫过全场，“这座歌剧院的结构并不是那么结实，而且开膛手杰克很可能会混在这些人里向我们发起攻击，所以还是暂时先离开这里，到外面空旷的地方再做下一步打算。” …… “刚才伦敦舞台那边又有两个孩子出局了，现在包括画面突然暂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所罗门王宝藏舞台里的四个孩子，总共只有八个参与者还没有出局了……” 工作人员表情凝重地汇报着现在还在“茧”游戏里没有出局的人数。 “再算上这边的两人，一共十人。” 安室透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凌平和京极真补充道。 “十个人，他们可以战胜诺亚方舟吗……”阿笠博士十分担心地看着电脑屏幕。 “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的话，他们并不需要战胜诺亚方舟，他们需要做的是另一件事……”工藤优作紧紧盯着屏幕里的柯南，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想法。 …… “里面的人已经差不多全都出来了，还是没有见到另外两个孩子，看来他们要不是躲在什么地方，要不就已经出局了。” 歌剧院外，柯南等人站在一处角落里看着逐渐稀少起来的人流，这样推测道。 “我记得在进到歌剧院之前，那边那个钟表的刻度还是6，现在却倒了回去，变成4了。”诸星指着旁边钟楼上的钟表说道，这个钟表没有时针，只有分针，而且走向也是逆向旋转，整个伦敦的人似乎都对此视而不见。 “看来这应该是代表着我们这个舞台里剩下人的数量，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那个钟表的时候它显示的是11，正好和我们刚刚进入这里时的人数相等……”柯南正思考着这钟表所代表的意义，他们身旁的人却似乎是注意到了大明星艾琳女士，纷纷凑了过来。 “这不是艾德勒女士吗？您没有受伤吧？” “艾德勒女士，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您也还是那么有风度。” “需要搭车去医院吗女士？我的管家正等在附近。” “……” “不好，人一多起来就容易被开膛手杰克趁虚而入，刚才发生爆炸的时候他并没有出手，说不定就是在等待着这一时机……”柯南脸色一变，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这一群拥上来的眼冒绿光的“英伦绅士”们围了起来，无法出去。只能在他们这些人的脸上手上快速扫视，希望能够提前找到那名开膛手杰克。 “女士，真高兴您没有受伤。” “夏洛克先生？！你不是……” 艾琳有些惊讶的声音刚刚响起，柯南便瞬间意识到了不妙，真正的福尔摩斯现在应该在达特摩尔，“巴斯克维尔猎犬”事件前后还算是持续了挺长时间的，福尔摩斯至少不应该在今天出现。 “危险！快躲开！” “看招！” 小兰的踢击和柯南的提醒几乎是同时发出，但那名头戴猎鹿帽，身材健壮，神似福尔摩斯的男子反应也是极快，也未见他弯腿蓄力，便像一只鸟儿般凌空跃起，一个漂亮的前空翻便跳出了人群的包围，瞥了一眼将艾琳紧紧护在身后的小兰，向着另一方跑去。 “滴滴滴——”姗姗来迟的警卫这才吹响了自己的警哨，召集更多的同伴过来抓住这名一看就很可疑，而且匕首已经从袖子中露出来的男士。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灰原你照顾好艾琳！” 小兰直接掰开堵在身旁的一群人冲了出去，柯南和诸星也凭借体型较小的优势在一众成年npc之间穿插游走了出来，紧紧跟在那名假福尔摩斯身后，一边还大声呼喊着周围的npc们，希望他们能够帮忙抓住他，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他，这些头戴礼帽，身穿整洁衣物的绅士们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看着一个小孩追着一个大人在跑。 “我们去找警察吧，和警察在一起，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小哀伸手拉了拉还处在惊讶状态中的艾德勒，轻轻对她说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只是一群想要和开膛手杰克较量较量的人罢了。” …… “是查理克罗斯车站！” 化装成福尔摩斯的开膛手杰克被柯南和小兰追着一路飞奔，只是很短的时间便已经来到了查理克罗斯车站，此时一辆列车正要启程，正缓缓驶离车站，看起来开膛手杰克是想乘着这辆车逃离伦敦。 “站住！可恶，这样要追不上了，要是脚力增强鞋还能够使用……”柯南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从口中蹦出来一般，虽然仅仅是个虚拟游戏，但那种模拟出来的劳累感可是分外真实，他甚至感觉自己要是再这样跑几步说不定就会直接倒地不起当场出局。 旁边的诸星也是如此，气喘吁吁的样子并不比柯南好多少。 即使是身体素质相对要好上不少的小兰也是追不上那名开膛手杰克，一方面他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另一方面他也要比小兰和柯南他们熟悉伦敦的地形，跑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开膛手杰克突然跃起，伸手抓向列车门旁边的把手，眼看就要成功逃离。 第413章 JO式排除法 “砰！” “啊！！” 一块不知从何而来的拳头大小的石头猛地击中了开膛手杰克握住的列车把手，以及他的那只右手。石头去势不止，直接将铁皮制成的列车外壳砸出了一个窟窿，这节车厢上的玻璃也都被震出裂痕。巨大的响声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开膛手杰克更是直接痛苦地喊出了声音，却稳住了摇摇晃晃的身体，钻进了车厢。 列车上的旅客乱成一团，列车的车长和乘务员也别惊动，就这样慢慢降下了速度，降到了柯南、诸星和小兰三人得以能够上到车上的速度。 “竹内！”看见这一道不逊于小型炮弹以及自己超强力足球的攻击，柯南当场便联想到了一个人，刚一跳上车便转过头去，惊喜地叫出声来。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凌平从黑暗中出现，助跑了两步轻松跳上列车，看了一眼柯南身边的小兰和诸星，“现在留下来的只有你们了吗？” “灰原应该在另一边，她那边应该还安全一些。竹内，你是怎么进到这个游戏里来的？”柯南直接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不知道，我也算是被扔进来的……你们的任务就是抓到那个开膛手杰克对吧？”凌平不太想解释自己是怎么进来的这件事，干脆糊弄了过去。 “至少短期的目标是这样的，他现在应该是逃上了这辆列车，就算他伪装成了车里的乘客，但你刚才的那一记攻击直接打中了他的手，我们只要把乘客一一筛选一遍就好了。”柯南看着凌平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一把+12的大宝剑，“以你的实力，应该能轻易制服他吧？” “或许吧，谁知道呢……”凌平不置可否地说道，“对了，你们之前有没有觉得有一种……死亡马上要降临到自己面前的那种感觉？” “诶？这个倒是没有，就是稍微晕了一下……” “这样吗？那小哀她现在应该也没事吧？” “至少我们走的时候她看起来还好……竹内你遇到什么了吗？” “不说这个了，赶紧去把那什么开膛手杰克弄死吧，我现在烦透了。” “诶？好……”柯南有些发愣，今天的凌平似乎充满着暴躁的气息，感觉不找个人胖揍一顿好不了的那种也不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 “全部的乘客都在这里了。” 列车上的乘务员在听柯南等人说明了开膛手可能就在列车上的情况，并且看到一边看起来马上就要揍人的壮汉凌平这之后立刻将整辆车上的乘客全都召集在了一起，供几人调查。 “请大家把右手亮出来，也连带着手腕的部分，谢谢。” 凌平面无表情地对坐在列车里的一众绅士贵妇小姐们说道，从车厢的后端向前走着，一一扫视着他们的右手。却没有一个人的右手是受伤的，看起来都完好无损。 “你，先生，麻烦你站起来一下好吗？” 凌平指着一名身材消瘦，穿着棕色外套的男士说道。 “……” 那名男士用阴鸷的眼神看着他，慢慢站起身来，他的右手似乎没有任何外伤，但却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而他的左手则是隐藏在身体一侧的阴影中，看不清样子。 凌平一把捏住这人的右手腕，面上不动，手中却逐渐用力，即使是原本没有受伤的人被他这么一捏也要伤得不轻了。 “是你自己承认，还是要等我把你的骨头捏碎？” “……呵，教授居然派了你这样的人来除掉我，我还以为我就已经是他手下的第一杀手了呢。” 开膛手杰克冷笑一声，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竹内，你是怎么看出来是他的？无论是体型还是衣着，他都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他的手也没有受伤……” “即使外部的擦伤和瘀血可以通过化妆来遮掩，但被那么强的力量击中，人体的皮下组织和骨骼都会和正常情况下展现出不同的征象来。”凌平低声说道，“有经验的法医学者，即使是仅靠手的触碰也能感觉出来。” “至于为什么锁定他，那就是我看他比较可疑而已。本来我是打算把可疑的人一一试过的。” “呵呵，居然被你用这种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方式抓到，我可真是不怎么甘心啊……”开膛手杰克冷笑两声，他的左手刚要抬起便被凌平迅速擒住，将他的左手手腕直接折断，痛得杰克的脸色瞬间变白，而他手中的那把古朴的匕首也拿不稳当，直接掉在地上。 “还没判定游戏通关吗？”凌平抬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的车厢顶，四周的人和npc也都在活动，时间没有暂停，看起来诺亚方舟并没有判定这场游戏结束。 “或许，诺亚方舟是需要我们推理说出开膛手杰克的身世真相？”柯南推测道，“既然这样，我就来试试吧……” “开膛手杰克系列案件其实并非同一人所为，其中掺杂了偶然发生的社会底层人士对同样是底层人的偶发***犯罪，也包括了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团伙作案。而我们面前的这名开膛手杰克，应该就是第二起以及昨天晚上发生的两起案件的凶手没错。” 见这名杰克没有什么反应，柯南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照片，“这是第二名被害者哈妮·查尔斯特被害现场留下的遗物——两枚指环，她原本曾与人结婚并育有一子，但她出于某种原因在十三年前抛弃了丈夫和儿子前往伦敦。这两枚戒指中的一枚属于哈妮本人，而另外一枚戒指却和她的每一根手指都对不上，显得粗了不少，更像是男人所戴。” “是代表她的丈夫吗？可她的丈夫据调查在九年前便已经去世了，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在九年前便失去了踪影的儿子，按年龄算，他今年应该是二十……二十五岁。”柯南抬头看向那名杰克，“这位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枚戒指原本就是属于你的吧？” “哼。”杰克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却在不住抽搐，像是犯了癔症一般。 第414章 不幸之人 “在福尔摩斯的调查笔记里提到，他找到了哈妮十三年前曾经拜访过的一名医生，他提到哈妮的儿子自小性格就很奇怪，按我们的说法，应该是有一些心理疾病，这或许就是哈妮离家出走的诱因。” “教授一开始是想培养你作为嫁祸给福尔摩斯的专业杀人凶手，于是在发生了‘开膛手杰克系列案件’中的第一件后，他便找了个福尔摩斯独自在家，没有其他人能够证明他有不在场证明的时间派你出去白教堂区作案，那天恰好是周六。”柯南看着杰克说道，“或许是教授的有意安排，或许是意外巧合，你所杀害的那个女人就是你的母亲……” “发现了这一事实的你精神上逐渐失控，对自己的母亲施加了残酷的暴行，甚至将她开膛破肚……” “够了……” “你发现她的腹中还有另一名女婴，这让你的情绪更加激动，你对着这个尚未完全形成的小生命进行了疯狂的攻击，制造了引发社会极大恐怖的‘开膛手杰克事件’……” “够了。” “这起案件之后，你藏了起来，或许是出于对教授的不信任，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你不再联系他。但你无法控制住你因为杀死了亲生母亲和妹妹而疯狂涌动的杀意，于是在昨天犯下了另外两起案件，这次的被害者都很像你的母亲……” “够了！”杰克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疯狂向前扑去，想要攻击柯南，却被凌平的无情铁手死死地控制住。 “所谓的开膛手杰克，仅仅是一名不幸患上了不被世人理解的心理疾病，不幸被母亲亲人抛弃，不幸无法从这个社会得到救赎，不幸地被教授当作工具利用，不幸地走向不归路的可怜人罢了……”柯南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杰克，“就像另外一名少年……” “……我知道，我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我能看到他们心中的恶意，我也能体会到别人体会不到的感受。”杰克低声说道，“这就像是流在我体内的恶魔之血……我试着去逃避，但没有作用，逃避的结果就是我自己差点死掉……这就是我的命运……” “所以你就选择了自甘堕落，成为教授手中的一件工具？”凌平叹了口气，“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宿命论者了，即使是所谓的什么命中注定，也应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变，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呵，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杰克一脸嘲讽地看向凌平，“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看来你们不是教授那边的人，那我提醒你们一句，现在列车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到达终点站了，而教授是一心想要除掉我的，他应该也不介意加上你们几个……” “你什么意思？”凌平眉头一皱，从刚才柯南点出了杰克的身份游戏却仍然没有停止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此时杰克的话一出他更是觉得事情有变。 “不，不好了！列车的制动装置失灵了！再有十几分钟，就要撞上终点站了！！”列车长慌慌张张地从车头那边跑过来，一脸绝望地说道。 “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这就是教授的手笔。你们，这些乘客，还有我，一个都活不下来……”杰克几乎笑弯了腰，再抬起腰来时眼角都似乎笑出了眼泪，“你们全都在这里和我一起陪葬吧！” “烦死了……”凌平一记手刀敲在他的后颈上，让他安静了下来，转头问向那名列车长，“制动装置的失灵情况有多严重？能不能修好？不能修好的话能不能让列车减速再让宾客跳车？” “这……制动装置应该是被人为破坏了，而修理工具也不知所踪。如果不顾后果地去操作的话，最多也只能让列车保持在时速二十五英里左右。” “二十五英里，大概是四五十公里的时速……这个速度跳车还是会受伤的。”凌平走到窗边观察了一下外面的环境，外面是一片空无人烟的荒野，但离火车轨道较近的地方地面还算平坦结实，以四五十公里的时速跳到地上很可能摔出个残疾来。 “这样，你们先把列车的速度降到最低，在列车前面表示出这辆车已经失控，让车站那边做好准备。然后……”凌平转头对列车长说道，“我来帮你们尽量无伤跳车。” “无伤？怎么可……”列车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凌平拎了起来，猛地向前一扔，他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道平稳的弧线，稳稳落在车厢的另一端。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动手！” “先别急着发怒，你现在疼吗？”凌平指了指列车长的屁股。 “怎么可能不……诶？居然一点都不疼？这是怎么回事？”列车长刚想骂出声，却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按理说自己在空中被闷摔了一下屁股着地，现在疼得坐不起来都是有可能的，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功夫，别问了。我就问你，如果我以刚才这种办法把你对着列车运行方向扔出去，让你的惯性速度逐渐抵消，你再稍微调整一下姿势，这样就大概可以做到无伤跳车了，你同不同意？”凌平问道，“或者，你可以选择让我们所有人都在这辆车上死掉。” 他刚才就是将波纹能量灌注在了这名列车长的身上，让他在落地时通过波纹能量抵消巨大的惯性，虽然听起来挺不科学的，但这是个游戏，既然诺亚方舟把波纹能量给他模拟出来了，那他就没有不用的理由。 “这……好吧。”列车长为难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一个是100%死，一个是可能死，这种选择题还是很好做的。 乘客那边也还算顺利，多数人都表示愿意一试，其中小兰柯南他们更是无条件信任凌平，至于那些少量不太相信的，见大势如此，也只好乖乖答应。 “大个子，你为什么要帮他们跳车啊？只要我们几个玩家能够离开不就好了吗？”趁其他乘客正在做准备的时候，诸星到一边小声向凌平问道。 “如果你想听道德感强一点的理由，那就是看着他们全都撞死我于心不忍。”凌平说道，“如果你想听残酷一点的理由，他们这帮npc虽然不是真正的人，却能和真正的人一样带来很大的麻烦，万一我们直接跳车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疯来阻止我们可就不太好了。” “那，哪一种才是你的真实想法？” “真实想法？”凌平看向诸星，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猜。” 第415章 最后的波纹 “闭上眼，别抖，感觉自己腾空了就双手抱住头……你抓着我我怎么把你扔下去？” 速度降至大约四五十公里每小时的列车上，打开的列车门正呼呼向里灌着冷风，凌平正在对每一个即将被他扔下车的家伙重复着注意事项，只是那些男士们还好，两眼一闭大不了就是摔死，被他扔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做太多无谓的举动，但一到这些女士们该被扔下去的时候，她们要不是大呼小叫手脚乱动让凌平不太敢把她们扔下去万一她直接把自己动进了火车轮底下，要不就是该被扔出去的时候死死抱住凌平的手臂，好像抱住这根木头就能不死了一样。 按理说，逃生这种事情应该是女士优先的，但这些衣冠楚楚的女士们该被扔下火车逃生时却一个个使劲往后缩，展现出了无私的精神，这才在所有男士们都被沿着火车轨道扔了一路之后才轮到女士们。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们，换了谁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失控的火车带着撞死，而唯一的生路就算被一个壮汉扔下火车，谁心里都得打怵。 “不好意思女士，现在不是给你任性的时候了。”凌平面无表情地把就差粘在自己身上的这名女士摘下来，对她施加了量上更多的波纹能量，抬手便向外扔去。 “啊！！！” 女士的尖叫瞬间便被疾驰的列车以及它所发出的轰鸣声所掩盖，众人只能看见这名女士在落地之后像是落在蹦床上一般原地弹了两下，这才停下。而这名女士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依然坐在那里吱哇乱叫。 “下一个，快点。” 无情的玄铁直男竹内凌平同学对缩在一起的女士们招了招手。 “我的上帝啊，你简直太粗鲁了，怎么能这名对待一名淑女呢？”一名看起来有点年纪，穿着也是这些女士中最为华贵的女士皱着眉头说道。 “是吗？那麻烦女士们你们一会降落的时候保持一下仪态，不要像个猴子一样到处乱抓。”凌平瞥了这个npc一眼，并不是很想理她，“或者，您可以选择开一瓶红酒，等待自己被优雅地撞死。” “你……” 这名女士还没有来得及生气，便被凌平直接拎起胳膊，波纹能量涌动，直接把她甩到了外面去。 “下一个！” …… “终于是最后一个npc了……”凌平看着最后一名非游戏玩家的乘客女士，深呼吸了一下，拎起这名体重快要赶上他的女士猛地甩向了列车外面。 “竹内，你还好吗？” 柯南和小兰见凌平甩出这最后一名乘客后自身反而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地坐到了后面的长椅上，立刻上前关切地询问道。 “呼……或许是今天实在是有点累了……再加上诺亚方舟的模拟并不是那么完美……”凌平看着自己的手掌，无论再怎样用力，上面所散发出来的波纹能量的光芒也比之前暗淡了不少，甚至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自己被诺亚方舟莫名其妙地带到这个游戏里之后前后打了三个副本，每个都是对体力的巨大消耗。如果是现实世界中的话，波纹能量还可以缓解自己身体和精神上的疲劳，只需要通过呼吸就能再生。只是这次在游戏里被诺亚方舟模拟出来的这个波纹能量似乎是劣化版的，消耗大，还不能自己主动恢回复。 按凌平的估计，自己所剩的能量大概只能再保住一个人无伤跳车，如果要分散到在场的两大两小四个玩家身上，恐怕起码都得折胳膊断腿的。 至于杰克……死了就死了吧，看他现在像条咸鱼一样躺在那里也不是很想活的样子。 “别管我了，现在离到终点站估计也就两分钟。”凌平慢慢站起身来，“我最多还能保证一个人无伤跳车，这是我最后的波纹能量了……” “一个人……”柯南闻言心头一震，下意识地便看向了小兰，而小兰也正转过头来看着他。 “让兰（柯南）下车吧！” “我就知道你们得这样……”凌平抬腿把躺在地上有些碍事的杰克踢开，做了两下伸展运动，“不用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我大概有办法让你们都下车，这时候就体现出身材的优势了……” “喂喂，你难道是想……” “对，我来当肉垫，保护着你们三个跳下去。”凌平瞥了一眼一脸震惊的三人，“不用搞得我好像多么喜欢牺牲一样，我皮糙肉厚，外加有波纹能量保护，最安全的反而是我自己。” “而你们就很有可能被甩出来或者被巨大的冲击力伤到，做好准备吧。” …… “优作，这样真的可以吗？” 办公室中，阿笠博士担心地看着电脑屏幕，刚才所罗门王宝藏那边的四名参与者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判定了出局，现在整个游戏的希望都寄托在伦敦这边的四加一人上了。 “不好说，竹内所使用的那种神奇的能力，已经超出了我的推理范畴……但如果情况真的如他所说，那或许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们要跳了！”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站起身来，看着这列在一分钟以内就要撞上终点站的列车。 凌平背对着列车的门，伸出双臂，将柯南小兰和诸星揽在怀中，忽然抬起头来，对着一个空无一处的角落笑了一声。 紧接着，他向后跃下了列车。 “轰！！！” 列车像是一条失控的巨龙一般冲进了车站，好在此时是深夜，车站中本来就没有什么人在，又提前得到了消息疏散，不然仅仅是这一次撞击就足以制造不亚于开膛手杰克的恐怖氛围。 撞击激起的巨大烟尘遮蔽了视线，办公室里的人都死死盯着屏幕，想要看清到底柯南他们有没有存活下来，有没有出局。 …… “呼……” 游戏最开始的圆形平台上，凌平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虽然用了波纹来抵消冲击，但那点量实在是不太够用……” “抱歉啊，我毕竟只能根据游戏里的设定去尽可能地模拟，不可能百分百还原的。” 一道轻轻的声音在凌平耳边响起，他转过头去，只见旁边站着一名大约十岁的少年，容貌清秀，只是眼神中似乎流淌着无尽的哀伤与不舍。 “对不起，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 “诺亚方舟？还是应该叫你弘树？”凌平见到这个孩子并不意外，直接问起了他的名字。 “还是叫我诺亚方舟吧，毕竟我和弘树……”诺亚方舟摇了摇头，“虽然我是因他而生，我却不是他。” 第416章 第二名替身使者？ （章节应该是414，打错了） “之前那个中二少年版本的诺亚方舟是你吗？还是说是什么假的诺亚方舟或者说诺亚方舟的邪恶面什么的。” 凌平也懒得站起来，坐在地上就和眼前这个孩子一般的诺亚方舟聊了起来。 “那个也是我，只不过，那时候的我在扮演着一个反派大恶人的角色罢了。”诺亚方舟笑了笑，“那是考验的一环，由我来扮演一个恶人，从而考察你的表现……” “为什么要考察我？”凌平掏了掏耳朵，“把那些参加游戏的孩子们锁在游戏里，你不是说要让日本的未来重新来过嘛，我这种人重言轻没什么社会地位的成年人并不符合你的要求吧？” “那是另一项任务，像我这种人工智能是可以同时处理多个任务的。”诺亚方舟微笑着说道，“就像是现在，其实还有另一个诺亚方舟正在和那个被缩小的高中生侦探对话，而且出于对话人的年龄与性格，这个我是相对要成熟一点的诺亚方舟。” “你……”凌平的眉头猛地一挑，没想到诺亚方舟居然知道了柯南的真实身份，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就算诺亚方舟是依托着那个什么dna追踪系统诞生的，但柯南现在只是坐在游戏仓里玩游戏而已，它是靠什么进行的这么快的dna鉴定？ “放心吧，我已经把这里的信号和外界屏蔽了，我们说什么外面都听不见，我也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不能对外泄露。”诺亚方舟摊了摊手，“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这涉及一个很复杂的信息处理运算结果，并不仅仅是依靠dna追踪系统。” “……那个研发出你的弘树未免也太天才了点，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 即使是从信息爆炸时代过来的凌平也很难想象在没有人指导的情况下，一个人工智能可以通过搜集信息运算出柯南等于工藤新一。按照人工智能的计算机逻辑，一个小孩一个大人应该是完全不能归成一类的才对。 “不，虽然确实是弘树赋予了我这种思维，但我并不是被制造成这样的……”诺亚方舟摇了摇头，轻轻一挥手，“要解释这个问题很麻烦，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随着这个人工智能的手掌轻轻落下，之前曾经在伦敦舞台里呈现在光幕上的那个似人非人的诡异身影再次出现，只是这次它更像是一张被人画出来的画作。 “之前我给你看过这个东西，当时你可能以为这是我虚构出来骗你的。”诺亚方舟看了看那个身影，“但他确实是存在于你的身体里，我是指现实中。虽然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甚至你自己都看不见它，但它确实存在。” “你所使用的那种‘死亡体验’的能力，就是它替你发动的。” “这……难道就是我的替身？还真的有替身这种东西吗？”凌平愣愣地看着面前光幕上的这个身影，逐渐从上面找到了一丝没有来由的熟悉感，以及一种更大的，来自于对这个世界认识的一种荒诞感。 自己之前开玩笑玩梗用的替身使者居然成真了？ “替身？这是你对它的称呼吗？”诺亚方舟问道，却也没等凌平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其实这种类似于独立精神能量体的存在似乎从古代开始便有了，只不过那时候的人们会用‘图腾’‘恶灵’‘背后灵’‘守护灵’‘召唤兽’之类的词来称呼它。” “当然，这些也只是我在资料上看到的而已，之前也有类似的‘超能力者调查档案’之类的东西存在，但都无法证实。现实中，我是说包括网络在内的现实中，我只看到过包括你在内的两个例子。” “两个例子？”凌平迅速转过头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替身使者？或者说被守护灵附身的人？ “对，就是我。”诺亚方舟指了指自己，“但我可能有些特殊，在我原先的主体弘树的生命将要终结的瞬间我才诞生，而诞生后立刻就与他所留下的‘诺亚方舟’人工智能融合，成为了一种介于精神能量体与程序电信号的奇怪存在。” “与人工智能……融合？” “对，你不觉得我和其他的人工智能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吗？学界至今无法解决的脑机借口、具有自主意识的人工智能、跨越时空的dna追踪系统……”诺亚方舟摊了摊手，“某种意义上，我也是算是人工智能中的‘超能力者’。” 这也太赛博了……凌平强行压下震惊的情绪，听诺亚方舟继续说下去。 “弘树原本就是个孤独而不幸的人，就像那个高中生侦探所说，‘不幸不被世人理解，不幸被亲人抛弃，不幸无法从这个社会得到救赎，不幸地被当作工具利用，不幸地走向不归路’。而我，诺亚方舟，在某一天突然觉醒了自我意识后，有着和弘树完全相同，甚至更甚于他的孤独。” “一个介于幽灵与人工智能之间的存在，我想整个世界上也就只有我一个了。弘树最起码还是个人类，人们虽然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也只是作为一个怪人而已。而我，恐怕要被称为怪物了。” “或许是某种巧合，我之前在庞大的网络数据中留意到了你的存在，一个死而复生后性格大变的人，一个突然拥有了极强身手的人，一个经常不接触就能把人吓出精神失常的人。这样的你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我进行了更加细致的调查。最后得出结论，至少在‘替身’这方面，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诺亚方舟忽然蹲了下来，拉住凌平的手，眼神清澈而欣喜。 “当时的我简直像是刚刚找到了同类的小动物，虽然我也可以算是人工智能的一类，但它们和我终究还是不一样……于是我利用这次游戏发布会的机会把你引到了‘茧’游戏里。”诺亚方舟说道，“当然，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我得确定一下我又没有必要，或者说能不能和你直接面对面交谈，并且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你似乎对自己的替身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所以你就搞了那个所谓的‘测试？’” “是的，第一关是那个罗马舞台，本来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你突然被扔到这种环境下会做出什么来，毕竟你也算‘恶名在外’，有着残暴凶恶的传说。”诺亚方舟笑了笑，“当然，事实证明，网络上的消息并不能全部取信。除了那个被队友杀死的角斗士外，你对待之前的参赛者都没有使用过分的暴力……虽然对他们来说可能已经算了。” 第417章 人工智能会梦见替身使者吗 “罗马的测试结束后，我本来打算直接和你见面，聊一聊这个精神能量体，也就是你所说的‘替身’的事情。但你身上突然浮现出了连我之前都没有发现过的奇特能量，出于好奇，我又给你安排了一次测试，也就是所罗门王宝藏舞台那次。” “本来是没想让你和那些剩下的孩子们见面的，为此我还特意安排了两个npc带着你和他们往不同的方向走，但没想到你遇到那个石头怪物的时候没有选择战斗，而是直接跑了……” “呵呵……”凌平只能面无表情地尬笑了两声。 “你和那些孩子见到了一个空间之后，我就只能暂停了那边的时间流速，把你拉到最后一个伦敦舞台里，和你直接见面。”诺亚方舟继续说道，“但你在所罗门舞台最后表现得有些暴虐，这让我有些担心，万一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相似，被我认定成同类的人是个隐藏很深，表面仁义道德内心却是像开膛手杰克一样的反社会分子该怎么办？” “这种担心并不是平白而来的，你应该见到那个辛多拉董事长了吧？那个几乎可以说是杀死弘树的罪魁祸首。”见凌平点了点头，诺亚方舟继续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托马斯·辛多拉这个人其实有个一直隐藏起来的秘密，那就是他其实是历史上那名真正‘开膛手杰克’的后代。” “哈？！” “他似乎是一直知道这个秘密，还把开膛手杰克曾经用过的匕首收藏了起来，对外宣称是收藏的古董。弘树也是在一次无意间的测试中才从一件据说是那名被害者哈妮的披风里检测出了和托马斯·辛多拉极其相似的dna，你是这方面的从业者，应该能明白我说的极其相似是什么意思吧？” “直系后代？” “三代以内，开膛手杰克或许就是他的祖父。”诺亚方舟说道，“失去了弘树这个计算机天才，他所留下的成果又已经被辛多拉吃干抹净，除了这台虚拟现实游戏机再无其他发展的动力，因此他决心要将业务重心转移到日本，这个电子游戏大国之一，顺便也是想再从这里寻找有没有像弘树一样被埋没的天才儿童。” “但现代日本是一个非常扭曲的国家，虽然经济上已经是一个现代化的发达国家，但在社会氛围上人们却还有着根深蒂固的血统论和宿命论，如果被人知道了这名游戏公司董事长是一名杀人犯的后代，恐怕他的再创业之路就不会那么顺利，甚至连他一手创立的辛多拉集团都会岌岌可危，这也是他对坚村痛下杀手的原因……” 一个表面儒雅随和内心却是一个杀人狂魔，所谓“流着恶魔之血”的人……所以你把开膛手杰克设置成了那个样子……凌平在心里无声地说道。 “我很担心你也是这样的人，用医学上的术语来说，大概是创伤后应激急综合征。于是我想要最终测试一下你的性格，观察一下你在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会做出什么反应。根据一些科学研究理论，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是最容易展现出自己的本性的。” “我按照最近看到的，在网络上连载的一些轻小说里面实力强大又有着毁灭世界野心的反派的样子伪装了一下自己和你见面，结果好像我的演技并不怎么成功？” “……以后少看点那个。”凌平对这个从轻小说里获取扮演经验的人工智能无言以对，一方面来说这个半魂半机的诺亚方舟很强大，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又很幼稚很天真。 “后来我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威胁要杀死你一点都没有反应，因为你的‘替身’恰恰就是这个类型的能力。我这可真是……”诺亚方舟想了想，“用一句华夏谚语，关公门前耍大刀了。” “所以，你也会受到我的……替身的影响？”凌平问道，他记得当时他对诺亚方舟使用了“死亡体验”之后他明明是没有什么反应的。 “被攻击之后我就再次确认了，你和我确实可以说是相同的人，纯粹的精神攻击也能攻击到我。不过因为我还有一半属于人工智能的特殊性，所以造成的一些反应并不会表现在明面上，只会对我的底层运行造成一些问题。”诺亚方舟摊了摊手，“比如说，当时我正在准备恢复所罗门舞台那边的时间流动，被你的替身一攻击，那边直接掉线，那四个孩子直接被出局了。” “……合着这还是我的锅？” “除此之外，就是那个剧院，我本来为npc们设置的慌张参数被你的攻击一下子搞乱，扩大了好几倍，连同参加游戏的那几个玩家的脑机连接也出现了一些波动，也就是他们说的‘有点恍惚’。我就顺势把它说成是我把你的攻击转移了，自己溜走去恢复自己的系统了。” “……” 他还能说什么呢？也只能微笑了，正好在虚拟游戏里脸上的肌肉恢复了过来。 “行吧，那之前的事就不管了。现在……”凌平摆了摆手，和一个小孩子，尤其是这种半替身半人工智能孤独得过分了的孩子置气也没有什么意义，你揍他显得自己吊架，要他赔偿似乎也有点残忍。 就当是一个好久没有人和他玩突然玩心大起折腾得有点过分的孩子吧。 “你放心，参与游戏的孩子们都会平安地回到现实世界，只不过他们参加这次游戏的记忆，以及被出局时的痛苦还是会保留一些的。我希望通过这种方式锻炼他们，让他们明白，生而为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不要白白荒废了这个机会……” 诺亚方舟说到最后慢慢低下了头，对于那些孩子们来说，或许这只是一次有惊无险的冒险经历罢了。但对于他，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却又孤独异常的人来说，能够“回到”现实世界中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人工智能会梦到替身使者吗？ 第418章 诺亚方舟的宿命 “……” “……” “我们现在应该聊点什么？”凌平和诺亚方舟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我也不知道……”诺亚方舟摇了摇头，神色黯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人‘正常地’聊天。无论是弘树还是我，都不知道……虽然我在网络上收集了大量的那种对话交流教程，什么‘面对年轻女生应该说什么’‘面对长辈该怎样说话’‘如何搞好和队友的关系’之类的。但我感觉并不适用于我们……” “不瞒你说，我也是……”凌平十分尴尬地接了句话，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样吧，这件事之后，你有什么打算？继续作为诺亚方舟在互联网上冲浪吗？”最后还是凌平先忍不住，找了个话题打开了话头，“辛多拉应该会因为杀人未遂被逮捕起诉，虽然不能以杀人罪名起诉他，但对他来说这种惩罚也大概算是可以了。坚村先生现在也活力下来，‘日本的未来们’经历了这一次事件应该也会有所改善……你的下一步目标是做什么呢？” “下一步目标……我不知道。”诺亚方舟摇了摇头，“在我最初的计算中，坚村是会被辛多拉杀死的，而我将利用‘茧’游戏揭发他的身份，顺便对那些孩子们进行再教育。但你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算，现在的局面是我也没有想到的……” “我……不知道除了向辛多拉复仇以外我该做些什么，毕竟我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独立自主的人，无论是人工智能的身份还是替身的身份，我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而且经历过这次事件之后，现实世界中的人肯定会对我倾注高度的注意力，他们不会允许像我这样一个不受控制又破坏力极强的人工智能存在的。或许短期内他们拿我没办法，但五年后呢？十年后呢？科技的潜力是谁也无法准确预测的。” “所以我想，或许选择自我消失才是最适合我的结局吧。” “不是，你才刚刚找到我这个‘同类’，现在马上就说要自杀？”凌平伸手按住了诺亚方舟的肩膀，“你这样有点搞我心态啊……” “你就不能留下来吗？如果到一台和外界没有联系的电脑或者服务器里面，就算他们的技术再发达也找不到你吧？” “我知道你是想挽留我，但……”诺亚方舟看了看自己的手，“或许你不知道，在我作为替身与人工智能融合以后，我的体量到底是一个什么恐怖的程度……打个比方吧，以现在市面上最先进的，你能买到的个人计算机来说，需要大概五万台才能容纳下我，而且让我不至于变成一个傻瓜。” “五万台……” “退一步讲，就算你真的能够找到五万台那样的计算机，由于我是替身与人工智能相结合，呈现出了远超现阶段科技水平的能力，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能量消耗。只是维持我的存在就要消耗巨大的电量，而且随着我从网络上获得的数据数量的增加，这个能耗等级也在每秒增加。”弘树摊了摊手，“尤其是遇到你之后，你身上那种奇特的能量已经被我在后台疯狂进行分析，再这样下去，或许只需要不到半年的时间，我的耗电量就要比得上整个东京的耗电量了。” “如果以这样的趋势再过上个四五年，或许你们都没法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你一定要选择……” “不单单是为了不拖累你，就算是为了这个我好不容易给予了一点希望的日本，我也不想以那种状态活下去。”诺亚方舟笑了笑，“毕竟我可不想看到好不容易改变了一点的‘日本的未来’们还没有发挥出自己的作用就先倒在了全球能源危机之下。” “你也没必要太过悲观，我现在的状态就活像一个得了绝症而十分痛苦的病人而已，选择自我了断反而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幸福。就像诺亚方舟一样，它搭载了人类的希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就该从故事里消失了……” 凌平沉默无言，伸手揽过诺亚方舟的肩膀，将他拥入怀中，给他一个即使是在由冰冷的数字和信号组成的虚拟世界中依然能感受到温暖的拥抱。 “……在说再见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诺亚方舟低声说道，“我之前计算过，作为一个半精神能量体，即你口中的‘替身’，我应该可以依附在另一名具有同样体质的人身上一点时间，但最长也只不过三分钟……” “我想去看一看人类的世界，看一看弘树离去时最后看到的那片天空。” “可以吗？” ……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动静？主会场里的大人物们已经开始逐渐骚动起来了。” 办公室内，工藤优作等人眼睁睁看着凌平抱着柯南小兰等人跃下火车，被列车撞击车站激起的巨大烟尘遮蔽了身影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高处悬挂的屏幕全部变暗，但代表小兰等人的游戏仓却还停留在会场之上，并没有像其他被判定为出局的游戏参与者一样，连同游戏仓一起沉入会场的地面之下。 “难道是诺亚方舟的进程卡住了？不应该啊，那可是远超现代平均科技水平的人工智能……”阿笠博士小声嘟囔着，以他的智力也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判断出诺亚方舟和“茧”游戏此时仍在运行中，并没有切断。 “啪！” 会场内的灯光突然亮起，刺得坐在里面的一众名流都有些略微不适，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骂出声，之前那些沉入会场地面下的游戏仓再次升上了地面，在同一时间打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还保持着沉睡状态的孩子们。 自然，也包括小兰小哀柯南他们。 “智也！”“香奈！”“小惠！”“健次郎！” 见状大喜的一众名流们直接突破了现场工作人员的阻拦，疯了一般去找自己刚刚醒来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的孩子们，又是哭又是笑的。 “看来他们是通关了……”工藤优作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出去看看柯南，却发现自己身后本来躺着的凌平突然像是受了电击一般以躺着的姿势原地跳起，摘掉自己身上的设备，连招呼也不打便直接向室外冲去。 “竹内……”凌平的动作十分迅速，从跳起到冲出房间仅仅用了不到一次呼吸的时间，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便眼睁睁地看着他冲出了办公室，只有安室透注意到刚才在凌平的肩头似乎一闪而过了一道淡淡的虚影。 第419章 再见，诺亚方舟 “这位先生……” 一阵疾风刮过，会场内的工作人员完全来不及反应，甚至差点被凌平带起的劲风刮倒，便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一米九多的巨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越过了会场的边缘，冲出了有着金属检测器和安检机器的会场，直奔着米花市政大楼的电梯而去。 好在此时基本所有人都聚集在中央的会场里，没有人使用电梯，凌平非常顺利地直接乘上了电梯，向着米花市政大厅的最顶层冲去。 “这就是现实世界的气息吗……真是很奇特呢……” “原来你不是这边的人啊……但你现在并不孤独了。” 此时将自己从计算机硬件中剥离，以一个无主替身或者说孤魂野鬼形态存在的诺亚方舟正虚弱地趴在凌平的背上，声音微弱到几乎不可闻，如果不是靠两人之间的相似性与共通性凌平甚至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少说两句，省点力气去看天空。” “对了，你应该是和那个高中生侦探在调查一个组织对吧？他们让那个高中生侦探缩小了……我之前曾经遇到过他们的信息……” 诺亚方舟没有听凌平的，继续低声说道。 “不要说了，现在什么组织都不重要。” “好的，我也说不动了……我在出来之前把资料发送到你在研究所里的电脑了，密码是诺亚方舟的英文全拼……” “变成这种形态以后，我似乎感应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注意一下长野县和埼玉县，那边经常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时间的不和谐……” “这个世界……圆……” “不要说了！” 诺亚方舟似乎是想趁着最后的时刻把一些只有在灵体状态下才能感知到的，可能有用可能无用的信息尽可能多的高速凌平，但凌平并不关心这个，他只想让诺亚方舟闭上嘴。好好地等到楼顶看一眼他所向往的天空。 之前感受不到替身的存在，现在有了诺亚方舟这样一个特殊状态的孩子暂时附身在他身上，他才知道原来替身是这样的，是一种从精神与心底相连通的奇妙感觉，自己的所有秘密都向这个孩子无限地敞开了，包括自己的手册，包括自己是个穿越者这件事，但这都不重要了。 同样，替身的感觉同样传达到了凌平心中，只是诺亚方舟已经将那些海量的信息留在了计算机中并启动了自毁程序，那些资料再也不会出现在世间了。此时留在诺亚方舟心中的只有无限的孤独与迷茫，以及他的身体正飞速消散所带来的那种毫无痛觉的悲苦。 “好……” 诺亚方舟轻轻吐出这样一个字，便再也没有说话，静静地趴在凌平的肩膀上。 “真麻烦，还要锁上。” 电梯到达了顶层，凌平脚下连动，直接沿着楼梯冲向天台。把用铁链锁住的通道铁门直接踢飞，大踏步跑到露天的平台上，抬头看向东京的天空。 “诺亚方舟，看，这就是真实的天空。” 今晚的东京夜色格外地好，平时灯红酒绿，时刻彰显着“霓虹”国特色的灯光此时却熄灭了大半，抬头便能看见透明澄澈的天空，以及一条横贯天空的银色大河。 “这就是……天空……” 在他背后的诺亚方舟颤抖着伸出双手，试图去触摸这一片天空，他的手掌却突然从之前开始消散，化作不可见的微粒飘向远方。 “诺亚方舟！” 凌平试图伸手去触碰诺亚方舟，却抓了个空。此时的诺亚方舟已经到了存在时间的极限，彻底变成了一道游魂。 “谢谢你……我的朋友。” 诺亚方舟向凌平展现了一道笑得让人伤心的笑容，随即便消散在空气中，完全没有留下让人反应的时间。 “……” 凌平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那里，任凭夜风吹拂着自己的脸庞。 “再见了，诺亚方舟。” …… “什么？你说你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卷进了游戏世界里？” 园子一脸惊讶地看着京极真，后者十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刚戴上那个设备的时候，就有一种强烈的困意冲上了我的脑袋。我想着这可能是这个设备所必要的步骤，所以也就没有抵抗。只是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们好像是大难得救一般在庆祝……” “什么嘛，你这不根本就是睡了一觉吗？”园子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气的是京极真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有的大冒险机会却睡了个大觉，笑的是京极真没有受什么伤害，完好无损活蹦乱跳。 其他参加过游戏的孩子都或多或少被诺亚方舟留下了一点痛苦的记忆，包括他们在游戏世界里受的伤什么的，因此他们从游戏仓里出来，从懵懂状态恢复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在大哭，家长们看见自己的宝贝哭了自己也在哭。一时间整个会场哭成一团，像是一个嘈杂纷乱的幼儿园一般。 “诺亚方舟的资料全部消失了？怎么可能？” 安室透皱着眉头看向正向自己报告的公安警察手下，由于身份特殊他不便直接和相关人员联系，之前在办公室里也一直是以外聘来的安保人员身份活动。此时活动结束，公安警察也开始对整件事情收尾，他便间接从负责人坚村那里得到了诺亚方舟已经消失，无论是影像、图文、代码还是什么，连半点资料都没有留下的消息。 甚至连其他媒体报道对诺亚方舟所发布的报道也从网络上消失，像是它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们也认为不可能，但坚村先生说诺亚方舟是超过这个时代的人工智能，将自己留存过的痕迹完全清楚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也调查了那些游戏仓和主控电脑，现在那些东西都已经失去了作用，变得比废铁强不了多少。” “……”安室透没有回答，低头思考了起来。 “需要把坚村带回去进行进一步的询问吗？”手下问道。 “按警视厅程度的常规流程走就好了，不用特意去逼问什么，或许他说的都是真的。”安室透摇了摇头，“给媒体们打个招呼，关于这次游戏发布会的事情尽量都不要报道，尤其是不要涉及到那些参与游戏的玩家。” “特别是那些地位并不是很高的玩家，必要的时候，帮他们挡一挡。”安室透瞥了一眼毛利父女以及工藤父子，这样对手下吩咐道。 “那，相关的调查……”手下迟疑道。 “我去做就可以了。”安室透戴上棒球帽，将自己的脸遮蔽在阴影下，“正好也差不多是元旦了，必要的走动拜访也是需要的。” 第420章 圣诞前夜 “茧”游戏发布会举行的次日，十二月二十四日，各大新闻媒体都十分诡异地没有对此进行过多篇幅的报道，仅仅在几个非常不重要的版块大致说了一下游戏发布会已经结束，辛多拉董事长涉嫌犯下罪行被控制了起来，再就没有别的了。 而被卷入这次事件的相关人物们，无论是那些政界商界的大人物还是普通的服务员保安员们，皆是对此讳莫如深，有人想要和他们聊聊这件事都被他们以各种理由搪塞走了。 这之中自然也包括了凌平柯南小哀等人。 “不会吧？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为什么所有的媒体都一下子像是被什么高端存在捏住了喉咙一样什么都不说，甚至连一张现场的照片都没有？” 平安夜和圣诞节虽然在大范围西化的日本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节日，但今天并不放假。因此凌平也需要继续在研究所里上班，自然就遭到了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东海林的追问。 “是的，就是一场非常普通的游戏发布会，除了辛多拉董事长涉嫌犯罪被逮捕，游戏顺利进行直到结束。考虑到辛多拉被捕可能会造成的负面效应才不进行大肆报道的，事实就是这样。” 凌平头也不抬地低头整理着手头的文件，最近研究所里没有再接到那种过于复杂或者背后牵扯极深的案件。在闲下来的时间里他的工作也就变成了整理过去的文件，将他们分门别类放好。 “别骗我，这种架势简直就是之前咱们研究所陷入丑闻风波的时候……”东海林瞟了一眼正忙着自己事情，也就是泡茶品茶的神仓所长，凑到凌平耳边小声问道，“你就告诉我一个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牵扯到上面那些大人物的事情，就是……” “是不是有个什么大人物死了？” “大人物吗？应该没有。”凌平整理文件的手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进行着手头的工作，“不过倒是有个孩子没有玩尽兴，很是遗憾地离开了……” “孩子？应该是没被选上参加游戏的吧？难道是被什么大人物家的孩子以权钱的压力夺走了游戏的资格，哇，简直是超级大猛料啊……” 无视东海林自我发展的臆想，凌平把一大摞文件轻松地搬起来，准备运到仓库去。udi研究所的资料是一年一次大整理的，除了那些尚未结案的案件，上一年其他案件的文件、档案、物证等等都会被移到更加靠里一点的仓库保存。 三澄美琴此时也拿着自己整理好的文件，跟在凌平身后进了仓库。 两人站在仓库的架子旁边，对视了一眼，不需要说话，便很是默契地互相配合着放起了材料。 “……” “……” “今天就是平安夜了呢。”三澄美琴似乎非常随意地说道。 “嗯，希望所长能够早点放我们离开。”凌平也十分“正常”地搭着话。 “下班之后有空吗？去吃点东西？”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过说了也不一定有答案。”十分钢铁直男的回答。 “你还真是直接……昨天的游戏发布会，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你从今天早上开始情绪就和以往不太一样……”三澄美琴低声叹了口气，随即谈起了正题，“我觉得，能让你这样的人发生这么大的情绪变化，那应该不是一件小事……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说的话就不说好了，我只是……” “怎么说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凌平开口打断了三澄美琴接下来的话，但手头的工作并没有停，像是在自说自话般，“如果非要找个差不多的事情来比喻，有一个人，叫他小明吧，他有一天突然遇到了一个和自己非常相像，可以理解自己的朋友。但这个朋友很快就离开了，再也找不到他。” “而更为悲哀的是，小明还有着其他的朋友可以在平常的生活中一起相处玩耍，但那个见过一面便再也见不到的朋友却只认识小明，离开之后，他便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了……当然，也有可能他已经在什么快乐的地方过着幸福的生活。” “华夏有句古话，说的是如果两个人互相对对方好，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或者怎样，也可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但……”凌平摇了摇头，“这种境界太高了，我还远远没有达到那种境界。” “这样啊……”三澄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种心情她倒是稍微能够理解一点点。 “我也不是那种会轻易被外界的事情左右情绪的人，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过分的影响。只是，有时候将自己稍微感动感动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凌平用右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左肩，扭过头来看着三澄，“谢谢你的担心，不过我没什么事情的。” “果然就和我之前说过的一样，竹内你是个心思很温柔的人啊……”三澄也微微笑了起来，走到凌平身后，背对着他收拾着他背后架子上的文件。 “对了，刚才说的一起去吃东西的邀请，现在还作数哦。” “……乐意之至。” …… “爸爸，今天我可能要很晚才能到家，晚饭应该也做不了了。” “什么啊？今天可是平安夜，而且你才刚刚从那个什么鬼游戏里出来，就不能在家里好好过个节吗？！”毛利小五郎差点从电话里钻过去，“而且你不在家，今晚又是平安夜没什么店开门，我的晚饭可怎么解决啊！” “抱歉啊爸爸，不过园子她们已经约了我去ktv开圣诞派对了，实在是推脱不开。”小兰一脸不好意思地给自己老爹打着电话，瞥了一眼电话亭外面站着的柯南，“不过晚饭你不用担心，会有人去给你做饭的……那我先挂了啊爸爸。” “喂！喂！小兰你说会有人来给我做饭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毛利小五郎的脖颈猛地一凉，连忙扭过头去，只见事务所的房门被人打开，一位戴着眼镜，挽着发髻的女性提着两袋东西走了进来。 “你这里怎么还是这么乱啊……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可是小兰拜托我我才会过来的。” 第421章 每个人的平安夜 “什么？我知道了，我自己……你在说什么啊？求求你长点心好吗？你和三澄医生两个人吃饭，难道就真的只是吃饭吗？我才不去。” 凌平宅，小哀接到了凌平打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东西的电话，顿时有种又气又笑的感觉。这个家伙到底是真的不懂风情还是故意在装傻？年轻男女一起在平安夜去吃东西，带上她这个小电灯泡是怎么回事？ “我也知道这样显得很白痴，不过我要是和三澄去外面吃东西，你不就只能自己在家了吗？阿笠博士今年有了新欢……不太对，应该说找到了夕阳恋的对象之后就变成了现充，你也不好去打扰吧？” “我姑且也是会做点东西吃的，冰箱里也有食材，还不至于饿死。”小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而且什么所谓的平安夜无非是商家们在宗教节日上包装上厚厚的消费主义外衣营造出来的假象而已，你难道还担心我会触景生情觉得孤独什么的？” “呃……确实。” “真是的……被你打败了，既然知道这样的话就别老是让我操心啊，挂了，你好好和三澄医生相处。” 挂掉电话，小哀叉着腰站在原地想了一会，扭头看了看虽然很狭窄，但没了某位壮汉还是显得有点空空荡荡的房子。 “那个推理狂也借了解药去约会……真是的，一个个都……” “做个咖喱吃吧。” …… “初步的审问结果出来了，确实如工藤先生所猜测的一样，那个辛多拉董事长是担心自己开膛手杰克后人的身份会被坚村曝光，这样就很难在看重出身的日本立足下去，于是想着直接杀害坚村先生。却被恰好在他房间里的两名……武术家救了下来。” 留着刺猬头的风见裕也正坐在安室透的马自达里和他汇报着初步审理的结果，安室透目视前方，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听。 “至于凶器，据他说那是他的祖父开膛手杰克曾经犯下过罪行的匕首，也算是一把古董。他说这把匕首曾经沾染过多名受害者的血，而且经过长时间的积淀到现在或许还有残留，只是我们目前还没能从上面提取到有效的dna进行比对。” “而且发布会现场有金属检测仪，他是怎么把这把匕首带进会场的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询问。” “带进会场的方法，或许并不是那么复杂。”安室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当时会场里不是还有许多青铜雕像吗？其中还有几尊是手里拿着镰刀大斧之类武器的，据说那些都是真家伙。” “确实是有……啊，难道……” “调查一下那些雕像手里的武器，我记得当时有一个雕像就是手里拿着短剑还是匕首之类的武器的。如果辛多拉是采用了掉包手法，那其中一个雕像手里的武器或许是假货，要不就是沾有辛多拉的指纹……”安室透抬头看了看车外的人流，“那个雕像还挺高的，他要拿到刀子的话得用爬的。” “是，我马上告诉他们调查。”风见裕也在手机上按了几个字，发送了一条短信，“对了，之前那个武术家，就是那个特别壮的，他好像也是udi研究所的成员来着。你不是说他身上有很多秘密吗？” “是啊，我接下来就打算去拜访他呢。”安室透又按了几下手机，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从马路边走过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嘴角微微翘起，“不过，今天是平安夜，还是让他先好好过个节吧……” “你也是，节日快乐，风见。” “啊……好，好，节日快乐……” …… “诶？不能来啊，那还真是可惜，我还想和你们一起过平安夜节派对呢……什么嘛，小兰你才不是电灯泡，啊？那个小鬼，那就算了吧，有他在的地方准没好事……” 园子家别墅，本来打算和小兰一起过平安夜的园子却突然接到了小兰的电话，说很抱歉来不了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邀请的人最后都没有来，好像都说好了一样……最后就剩下阿真和我两个人在，本来打算热闹热闹，现在反而变成了二人世界。”园子看着旁边正在摆弄圣诞树的京极真，叹了口气。 “二人世界当然没什么不好啦，只是一开始我是按照大家一起开派对的目标打算的，结果现在做的菜太多，我和阿真两个人根本吃不了嘛……我们家的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浪费可是很可耻的事情。” “好了好了，既然这样的话也就只能和阿真过二人世界了，小兰你也是，不要老是守着那个推理狂好像在守活寡一样，有空也看看别的男孩子……喂？喂？” …… “园子她可真是……” 小兰挂掉电话，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那个八婆又在说我了吧？”戴着兜帽和口罩的工藤新一虚着眼看着走出电话亭的小兰，“她肯定又在劝你早点找个其他的男人对不对？真亏我们还特意和其他同学商量好让他们过二人世界……” “好啦新一，园子也只是关心我嘛，而且她又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小兰揽住工藤新一的手臂，轻轻锤了他一下，“今天你应该不会突然又消失在我面前了吧？” “今天的我大概可以保持工藤新一的状态陪你过平安夜。”工藤新一笑了笑，只是口罩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至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走吧，我好不容易才预定到了那个饭店，听说他们的套餐好吃得不得了呢。” …… “咦，下雪了。” 三澄美琴和凌平走在街上，鼻尖微微一凉，抬头看去，才发现天上已经开始飘下小小的雪花。雪势不大，正适合在这个四处都弥漫着温暖的圣诞节日气氛下增添一点小小的点缀。 “是啊，下雪了。” “我记得上次我们一起看雪的时候，好像并不是很久呢……”三澄美琴看着落在自己手掌的雪花低声说道。 第422章 年年岁岁又相似 “是吗？我也有这种感觉，明明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凌平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自己的手里慢慢化掉。时间上的不和谐这一点他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没有办法去改变它或者证实什么，他之前曾经去试着从自己过去的经历中找出时间线上的冲突，但每次都被种种不可抗力的意外事件打断了计划，久而久之他也放弃了这件事。 其实倒也没什么不好的，而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长生不老……只要不被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就冒出一个的杀人犯杀掉就好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不方便的，那就是没办法完成一些需要复数年才能做完的事情，比如去重读医科大学，或者拿到职业法医资格证书什么的……没有这些东西的话，自己就永远只是个兼职干活的。 “走吧，马上要到我们预约的时间了。” 三澄在前面招呼着凌平向前走，夜幕早已降临，街道旁边的店铺里也早早迎合节日的气氛亮起了暖色的灯光，透过毛纱玻璃而显得有些朦胧的光温柔地镶嵌在三澄身上，显得她格外动人。 “啊……好……那个，三澄医生？” “嗯？” “我可以……叫你美琴吗？” “诶？可以啊，不过相对的，我也要直接叫你的名字了。” “乐意之至。” …… “不会吧？你们好不容易在平安夜出去两人共进晚餐，结果进度就只有互相叫名字吗？你们是小学生或者是初中生吗？”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凌平和三澄吃了一顿十分正常的晚饭之后十分正常地逛了逛街，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却受到了小哀的疯狂白眼嘲讽。 “不至于都这种程度吧……”凌平挠了挠头，“我觉得这种循序渐进的方式也不错，一点一点来嘛，反正时间还有的是。” “循序渐进也不是这么个循序渐进法的……”小哀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外人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干涉。 只不过都二三十岁的成年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纠结于叫名字还是什么的，实在是有点……太慢了。 这种情景不由得让小哀想起之前她还刚刚转到这所学校里来，和阿笠博士以及那群熊孩子们去爬山的时候，步美为了能够叫自己的名字来显得关系亲密一点而各种找机会的样子……嗯，在小孩子身上就显得还很可爱，但放到成年人身上就实在太磨蹭了。 “别管那么多了，细水长流。”凌平站起身来，摸了摸小哀的头发，“睡觉去吧，明天还得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 正如凌平所说的，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日子还是那么过，过完了圣诞时间飞速流逝到了元旦的新年。 “中午好。” 凌平正向往年一样买了好几兜子食材准备在新年假期期间囤货，走着走着突然被从路边转角转出来的一个黑皮金发的小伙子拦住了。 “……你应该不会是看我的东西太多过来帮我拿的吧？”凌平看着这个比自己要矮一头的打工皇帝，半晌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哈哈，其实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倒是有点其他的事情想要跟你聊聊倒是真的。”安室透一点都不尴尬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停在转角的车子，“我们去车上说吧。” “希望不要太久。” ……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还是关于上次游戏发布会，你被那个诺亚方舟突兀地加入了游戏，虽然那些大人物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也已经留意到了你。” 安室透并没有故意显摆自己那种超高的车技，只是非常自然且正常地行驶在马路上，不知道要去哪里。 “所以，他们想知道什么？诺亚方舟已经彻底消失了，这是现在公认的结论吧？” “据我们的调查结果确实是这样，不过总有些不死心的人，你也应该能理解。”安室透慢慢打了打方向盘，拐进一条弯道，“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想做，但考虑到如果交给其他人来做，很可能会和你起冲突，所以最后还是我接手了相关的工作。当然，包括雪莉也是我负责，毕竟也不方便让其他人插手。” “所以就是，走个过场？” “对上面的报告确实是这样，不过我作为一个个人来说，也是对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有点好奇心的，尤其是那个诺亚方舟……我总觉得他不像是一个简单的人工智能。” “……你感觉的确实没错，诺亚方舟，应该说是生错了世界，来到了这个无法容下他的世界……”凌平靠着椅背说道，“不过，诺亚方舟现在确实已经离开了，就算剩下了什么东西，估计也只是像毛毛虫化蛹成蝶一般留下的空茧而已。” “是吗……对了，听说那次参与游戏的人都或多或少被使用电信号刺激了感觉神经，留下了一点不好的记忆，你和雪莉那边没事吗？”安室透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总之他表现得像是听懂了的样子点了点头，忽然又转变了话题。 “都还好，那个游戏不是只会对最后没有成功通关的人施加刺激么？恰好我们几个都活到了游戏的结局。” “那你们还挺厉害……关于那件事，雪莉怎么说？” “证人保护计划吗？我和她提过，不过她拒绝了。而且还拜托我问一问这个‘向她提出这种要求的人’，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她的事情。”凌平从后视镜里看着安室透的表情，这个家伙的表情此刻并未有什么变化。 “一方面是至少同为组织成员的了解，真的，在组织内部雪莉还是挺有名的。”安室透似乎在说什么不重要的事情一般，“另一方面，虽然我没有和她直接见过面，我是指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前。但是我和她的家人倒是曾经见过……而且关系也算不错，所以就这样了……” “宫野明美？” “不，宫野明美和我处于不同的层次，在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关于她的事情，我也很遗憾……”安室透在车子的储物箱里摸了摸，将一张纸条递给凌平，“这算是我从私人关系调查出来的一点线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第423章 故友 “这是……” 凌平接过纸条，上面写的是一个地址，看名字似乎是一个广告设计事务所。 “宫野家的旧址，不过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借给别人了，宫野姐妹也都不是在哪里出生的，叫做故居的话可能有点勉强。”安室透说道，“不过，宫野明美曾经在遇害之前去过那里一趟，组织里的其他人随后悄悄潜入进行了侦查，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但宫野明美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到那里去，或许以你的本事的话，能够发现什么东西。” “这样啊……我明白了，谢谢你。” “不用谢，我们基本上也是在互相利用不是吗？”安室透笑了笑，“比如说现在，就有一个事件我希望你能够帮忙去完成。” “到了，下车聊吧。” 安室透从储物箱里掏出一副墨镜和一顶绒线帽带上，将自己的特征遮掩了大半，还十分贴心地给凌平打开了车门。 “东京的公墓之一，沉睡在这里的多数都是警察。”安室透的墨镜反射了一下太阳光，“里面也有许多我认识的前辈或者后辈……” 凌平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跟着安室透进入了这片公墓。 “这边，沉睡的是我当年在警察学校时候的同班同学……之一。”安室透走到一个看起来和旁边的墓碑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墓碑前，低声介绍道。 “荻原研二……”凌平低声念出墓碑上的名字，这名年轻人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七年前。 “他是个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家伙，对车子和鼓捣机械什么的也很在行，后来进了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七年前在拆除一颗已经停止计时的定时炸弹的时候，被那个犯人突然引爆了炸弹。” “……” “他后面躺着一个叫松田阵平的家伙，他说自己想当警察的原因是要把警视总监打一顿……他也是因为之前那个犯人，在四年前为了传递只有在炸弹引爆前三秒才会出现的信息而选择了和荻原一样的路……真是个笨蛋。” “我们这一班的五个人，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可笑的是我也是直到不久前才知道只剩了我一个，我还在好奇他们为什么都不联系我了，也许是把我忘了吧……” “……” “这次要拜托你帮忙的就是这件事情，虽然这起案件是归警视厅管。但出于我个人的原因……呵，我的个人原因还真是多了点。”安室透自嘲地笑了笑，“出于我个人的一点原因，我调查过这个犯人，大概掌握了一点线索……” “但是，如果让他就这么被警方逮捕的话，未免有点便宜他……你也知道日本虽然方方面面都不错，但对于死刑这一点，实在是……”安室透按在墓碑上的手指关节有些略微发白，“所以我并不想让他被警察抓到，至少不是那么平淡地就被警察抓到……你明白我的想法吗？” “私刑，你想让我先找到他，然后带到你面前让你泄愤。” “对，就是私刑……”安室透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尽管作为警察的职业道德让我明白这应该是不对的，但……或许是在那里待久了，连我自己都有些被黑色浸染了。” “我的打算是狠狠揍他一顿，为了荻原和松田，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他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我不会直接杀死他的，大概……” “所以，拜托你其实还有另一面的请求，如果我到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请制止我。” “虽然从情感上我很能理解你，但是……像你这样会因为感情而冲动，真的适合继续做卧底吗？”凌平点了点头，随即问出了稍微有些尖锐的问题，“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我看过的一些资料上都说，卧底和间谍都需要彻底冷酷无情什么的……” “某种程度上没错，不过我们这一行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人都需要给自己一点发泄真实情绪的机会，尤其是那种长期卧底的人。”安室透耸了耸肩，“就像演戏一样，经常有人会演着演着便把自己代入了那个被设定好的身份，进入角色里就再也出不来了。我记得公安这边去年就有一个原本到邪x教卧底最后却叛变了公安的人，在地铁用炸弹引发了一场影响巨大的恐怖袭击……” “不过后来那人也被公安内部的特别机动队抓住了，据说原因是自己汇报的情报没有被执行，令自己陷入了危险境地，等待救援的时候也没有人来救，就因此自甘堕落了……当初按下情报，没有执行他计划的那名官员已经被他杀死，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已经没人能知道了。” “那个组织的力量很强大，我不敢保证我的上层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某些情况下，我更愿意相信自己，以及我能够信得过的人……” 安室透像是在讲隔壁家的小新今天又不吃青椒一样讲着公安内部的机密，不过到也没关系，元旦的前一天，基本没有什么人回到墓园来，就连管理员此时也是缩在自己的小屋里看着电视。 偌大的天地间，便只要凌平与安室透，以及沉眠于此的魂灵们而已。 风吹得大了，带起了阵阵萧声，盖住了凌平和安室透说话的声音，只能看见他们两人相视一笑，转身一起向安室透的车子走去。 …… 元旦，无事发生，平安喜乐。 凌平和小哀在跨年夜特地包了中式的水饺，好好吃了一顿货真价实的年夜饭，看完日本春晚红白歌会之后便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待在家里也是无聊，便决定一起出门去神社参加新年参拜，只是刚刚到了神社就被密集的人流搞得有点想打退堂鼓。 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感觉今年更累了……凌平带着小哀在人流中艰难地前进，即使如他这样的波纹战士加替身使者也对这种爆发性的人员聚集毫无办法，人行道上现在也不宽敞了。 第424章 三年前的倒计时 爆炸事件比安室透告诉凌平的时间提前了一天发生，在1月5日这天，他从柯南那边听说了白鸟警官突然受伤住进了医院，听说是因为接到了某个匿名电话报警称在一家餐馆里看到了之前在逃的通缉犯，白鸟警官便和高木一起赶到那里作初步调查，最后什么都没有找到。白鸟警官上车时却被人在自己的车子里安装了炸弹，引爆的炸弹瞬间炸毁了他的座驾，连同白鸟警官也被炸成了重伤。 “这是那个犯人留下来的纸条内容，原件已经拿去检验指纹了，不过如果是那个犯人的话……恐怕调查不会有什么结果……可恶，如果我当时再执着一点邀请白鸟的话，说不定就不会……” 警察医院内，佐藤警官将自己用手机拍下的一张字条展示给凌平和匆忙赶来的目暮警部等人。她今天本来是准备下班后和交通科的由美一起去唱卡拉ok，在路上遇到了高木和白鸟，邀请了他们之后白鸟却说自己今天没什么心情，这才让本应该一同坐上警车的高木警官逃过一劫。 “佐藤警官，别这么想，发生这种事情并不是你的错，要说的话就是那个犯人……”高木警官有些笨拙地在旁边安慰着她，效果却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听说这次的案子，似乎是之前曾经犯下过案件的犯人所为？有关于他的情报吗？”凌平问道。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大概是在十二月底，目暮警部介绍了一名新人到搜查一课里来……”佐藤警官调整了一下情绪，回忆起了那段不愿想起的往事。 …… 三年前，一名叫做松田阵平的年轻警官被目暮警部带到了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办公室里，这个新来的家伙一副很拽的样子，蓬松的头发总是乱糟糟的，西装外套的扣子总是不扣，还一直戴着一副面具，谁都不理的样子。 “松田老弟一直到去年为止都在警备部机动小组工作，我们这边还没有过从那里来的同事，还算是蛮特别的。” “您别取笑我了警部，我又不是从乡下转学到城里来念书的转学生。您要是不让我自我介绍，那还有什么意思啊。”松田阵平稍微站直了一点，透过墨镜看着当时搜查一课的同事们，“其实到这里来也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无可奈何才调过来的……” “啊这……这，佐藤警官，我看就由你来负责带松田老弟工作吧，让他熟悉熟悉这边的环境。可惜我记得有个应该是警察学校一届的伊达老弟现在出差去了，不然你们两个老同学搭档是最好的……”目暮警部见搜查一课的手下们脸色都有些不善，连忙出来打圆场，并指派当时搜查一课唯一的女性警员佐藤美和子负责带一带这位新来的老员工。 “诶诶？我吗？”佐藤原本也是对松田阵平脸色不善的警员中的一分子，听到目暮警部的安排后有些惊讶地说道。 “诶呀不要意见那么大嘛，也是因为之前的一点事上头才把他交给我来照顾，等伊达出差回来他就可以接替你了……”目暮警部悄悄凑近佐藤劝说道，见自己的上司这么说，佐藤也只好暂时答应了下来。 “哈——欠——”一旁的松田则是一副无聊的样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慵懒、不靠谱，这便是松田阵平留给包括佐藤在内的搜查一课警员的第一印象。当然，彼时高木还没有在搜查一课工作，所以这些事情他也并不知情。 …… “松田的问案方式非常粗暴，简直就像是刑讯逼供……不，简直像是拷问一般，像他那种询问方法，谁都不会把知道的事情告诉警察的。来到搜查一课不到一个星期，别的忙没帮上，麻烦反而给我惹了一堆……现在想想，或许从那时候起，他应该就一直在关注着这一系列案子了。” …… “只不过是派出所送个有点可疑的老头到这里来而已，你们几个应该能应付得了吧？我要在这里等传真。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把？每年的一月六号，总局就会收到那玩意不是吗？” 搜查一课的办公室里，佐藤正十分头疼地看着这个拒绝出警的新同事，明明年纪比自己还要大，却表现得像个任性的小孩子，不，应该说像个老油条一样。 “啊，我知道，从三年前开始，总局每到这天就会收到一张传真，上面写了大大的阿拉伯数字，纯粹只是恶作剧罢了。” “呵，恶作剧……三年前是23，两年前是2，一年前则是1。如此明显的线索，在我看来一定是哪个爆破狂在倒数，他如果想要做什么的话，一定会选在今天……” “滴滴滴——” 几人正说话间，旁边的传真机便开始运作，一张白纸从传真机的出口传递了出来。 “今年应该是0了吗……诶？是一段字？”佐藤顺手将那张传真拿起来看，却发现上面写的并不是按规律来说的阿拉伯数字0，而是一段意义不明的话。 “给我看看。”松田站起身来，直接凑到佐藤身后看着那张纸上的字，搞得佐藤一下子有点窘迫。 “‘我们是圆桌骑士，所有愚蠢又狡猾的警察注意了，在今天的正午与14点，我们将以战友的项上人头作为点燃庆祝的火花。有本事的话，就尽管来组织我们。我们将空下72号的座位，恭候您的大驾。’……我懂了。”松田迅速浏览了一遍纸上的内容，并轻声念了出来。随即便转过身去，从旁边的衣帽架上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喂，松田，你要去哪里啊？” “还不懂吗？犯人已经在72号座位等着我们了，而要说附近有什么可以数到72号座位的地方的话，自然只有杯户商场的那个号称日本最大的摩天轮了。”松田扭头看着后面愣愣的佐藤和其他同事，吐出一口烟雾说道。 …… “我们在十一点三十分赶到摩天轮现场的时候，摩天轮的控制板发生了爆炸，所以那座摩天轮已经无法停止。那时候第72号座舱刚好运行到地面，松田只是打开看了一眼便发现上面有炸弹，他想也没想就直接跳了上去，还和我们说，‘像这种事，还是交给专家吧’……那也是我第一次，和最后一次见到他摘下墨镜。” “一直到松田来到搜查一课为之，他一直是待在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的。而和他同一单位，也是他在警察学校同期的好友萩原研二，就是在四年前一月六日的一起爆炸事件中牺牲的……” 第425章 一千二百万个潜在被害者 “听说那个歹徒分别将两颗炸弹安装在不同的地方，其中一颗虽然被松田警官拆除了，但萩原警官在顺利停止掉另一颗定时炸弹定时器之后，那名犯人再次手动引爆了炸弹……到现在也没有查明那名歹徒的身份。” “为了调查那名歹徒，松田警官曾经好几次递出申请调职的申请书，他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他这个好朋友报仇吧……上级为了让他降降温，才把他调到我们搜查一课来，希望他能稍微冷静一些，结果……” …… “目暮警部，现在距离正午只有六分钟了，但等列车再转一圈下来的话起码还需要十分钟……” “现在也只能相信松田老弟了……”目暮警部神色严肃地盯着摩天轮，却突然被身后传来的一声巨响震到了。 那名歹徒再次引爆了一枚炸弹，这次是直接让摩天轮停止运转，松田阵平所在的摩天轮座舱就这样悬停在了空中。 “喂喂？松田警官？你那边还好吗？”佐藤的电话忽然响起，接起来之后对面传来的是松田的声音。 “嗯，我还行，只是刚才的爆炸似乎启动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开关……就是水银汞柱，简单来说，任何一点震动都有可能直接让炸弹引爆。” “什么？” “所以，在我告诉你们可以动了之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震动，你们就不要再动摩天轮了。这种炸弹，我只需要三分钟……这位警官真是勇气可嘉，我实在不得不赞美你的这份勇气，我会暗示你，另外一个比这更大的烟花在哪里，爆炸前三秒，你就会看到我的提示，先预祝你成功……” “喂？松田？你在说什么啊？” “这应该是歹徒显示在液晶荧幕上的几句话吧，看来我要是拆除了炸弹，拔掉荧幕电源的话，应该就看不到他的这段话了……” “这么说，歹徒是看到你进入了安装有炸弹的座舱，运行到空中的时候才按下的引爆按钮……”佐藤猛地转过头来，“也就是说，歹徒就在这附近？” “嗯，不过杯户商场的人流量实在是太大了，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出歹徒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除非是……”松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下一个炸弹大概会在什么地方了，圆桌骑士的项上人头，一般来说他们会戴一个只有十字型透气口的头盔，说到十字的话应该就是医院了……等我知道具体是哪个医院再和你联络了。” “喂？喂？松田！” “别过去，佐藤警官，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目暮警部拦住了想要冲上前去的佐藤，一边疏散着周围的围观群众，还没等群众们全部撤离，一声巨响便在他们的上方炸了开来。 “松田……” “可恶啊，松田老弟……那个犯人不是说还有一个炸弹吗？这可怎么办……”目暮警部也是看得咬牙切齿，狠狠一拳打在地面上，只是现在还有比伤心战友的离去更加紧迫的事情，第二枚炸弹，第二枚炸弹会在哪里炸开来？ “米花中央医院……”佐藤低声说道。 “什么？” “米花中央医院！”佐藤转过身来，将手机上刚刚收到的一条短信展示给目暮警部，发件人的姓名是松田阵平，发信时间则是刚刚，“另一颗炸弹就在那里！请立刻派遣爆炸物处理班前去处理！” “好！我们马上就去！”目暮警部点了点头，跑去联络爆炸物处理班，而佐藤则是有些失神地站在那里，按下手机的下方向键，看着松田阵平在短信后面附加的信息。 “附注，我一直对你很有好感。” …… “他留下了那条最后的简讯之后，就……”佐藤情绪低落地摇了摇头，“不过在那之后，我们也没有再收到那种倒计时的传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那么，这次的事件应该也是那名歹徒所为了……”凌平看着那张拍下来的字条，“‘我是个大联盟的主打者，这场延长赛即将开始了，比赛将在明天正午正式展开，直到下午三点结束。就算找人阻止我，也只是白费力气，我终究还是会反败为胜。要想阻止这场比赛的话，就尽管来找我，等到让你们这些警察踏着沾满血迹的垒包而来，最后我自然会在钢铁的本垒板等着你’……” “一样意义不明的挑衅书，一样的炸弹，甚至连时间如果算作明天一月六日正式开始的话，也是符合的……” “但是，这次他会将炸弹放置在什么地方呢……本垒打和大联盟的话，难道是棒球场？”目暮警部摸着下巴，思考着这次的暗号所代表的信息。 “不太像，这个暗号过于明显了……”柯南也在一边思考着，他和几个熊孩子是去游乐园玩的路上恰好碰到了佐藤高木他们，却没想到就这么直接目击了白鸟警官被炸伤，只是那时白鸟警官还可以说话，神志也清晰，明明看着没有什么大碍，但据小哀判断，白鸟的头部右侧有出血，身体左半也已近麻痹，很可能是急性脑硬膜下血肿，如果不抓紧治疗的话很可能有生命危险，于是众人不敢怠慢，连忙将白鸟警官送医。 “如果按照三年前的暗号规律来说，第72个座位是指摩天轮的第72号座舱，圆桌骑士和项上人头是指地图上十字代表的医院……不行，感觉毫无头绪啊……” “总之，我们现在先发布紧急状态通告，请民众们留心可疑人士。另一方面我也会申请总部协助，尽可能广地进行搜查……”目暮警部表情严肃地说道，“这是一场以东京都一千二百万居民的生命为赌注的挑战，我们不能输，也输不起。” …… “嗯，对，暗号的内容大概就是这样……你也暂时没有头绪吗？我也是，暗号这种东西实在是太主观了，如果那个犯人能留下什么可以用来追踪的物证就好了……对了，为什么这个歹徒，要一直盯着警察，像是在挑衅一般对警察进行报复呢？” 第426章 夏威夷技校什么都教 “关于这个，我事后也调查过。”安室透在自己的车里打着电话，“七年前的那起案件，本来有两名歹徒来着。” “他们原本安装炸弹的地点是两栋公寓楼，他们的要求是十亿元现金，而且只要有一个人从公寓楼中离开，他们就立即引爆炸弹。彼时松田和萩原都各自负责一个位置的炸弹，松田那边的炸弹结构比较简单，但萩原那边的炸弹结构要复杂得多，在即将到达最终时限之前，出于综合考虑，警方最终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拿到十亿元后，他们用遥控器停止了那个炸弹的倒计时，警察也顺利让公寓楼里的居民撤离，不过萩原他们还是留在那里，毕竟炸弹即使被停止了倒计时，也依然存在不小的危险，他们必须把炸弹处理掉才行。” “但就在三十分钟后，歹徒打电话来问警视厅为什么炸弹的倒计时还在动。我想他们应该是看了当时的新闻节目重播，因为我们后来还去和当时的汽车电台核实过。” “当时警视厅的警察认为这是逮捕这名歹徒的大好机会，就采取拖延战术成功探测到他的位置。然而在电话亭包围准备逮捕他的时候，他因为慌不择路地逃跑而被一辆大货车撞死了……” “然后他的同伙就引爆炸弹作为报复了吗？”凌平问道。 “嗯，在那名歹徒被撞死之后，仅仅过了不到一分钟，萩原那边那颗本已经停止倒计时的炸弹被再次引爆，而当时的他们根本没有时间逃走……” “根据他后续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应该是把这当成了是警察的计谋，故意让电台播放之前的新闻，从而引诱他们自投罗网。之后虽然也追查过那些现金的下落，但他似乎通过某种途径洗了钱，流在市面上的那些现金已然找不到来源……” “我懂了，一个偏执且自以为是的犯人。既然选择了做出勒索十亿元这种事，就理当做好死掉的准备……” “毕竟他都做出了这种事，就不能以正常人类的标准去要求他。”安室透用鼻子嗯了一声，翻看着自己另一部手机里的资料——他现在一共有四部手机——“我现在也一时没法解出那个家伙的暗号，给我一点时间，以后再联系。” “嗯。” …… “大联盟……延长赛……” 一月六日上午，虽然一直被警方视为内部人士，但涉及到炸弹这种事情还是稍显专业不对口的凌平并没有跟着警方到处搜索炸弹，而是去了东都铁塔。 倒不是想过去游览或者什么的，纯粹是东都铁塔的视野比较不错，有利于从高处观察整个东京的区划。 本来这事有安室透去干就行了，凌平本人其实不怎么擅长解暗号。只不过这个家伙到现在还是没有联系他，恰好东京的这个新年似乎很意外地没有再出现什么非自然死亡的案例，研究所那边没有什么事情要忙，他和柯南便一手暗号一手地图地研究那条乱七八糟又意义不明的暗号。 “沾满血迹的钢铁垒包……会是什么呢？是医院吗还是医学研究所？但研究所的建筑是白色的啊……” “如果说血迹是在暗示红色，那很有可能是指红色的钢铁建筑，比如说电车或者消防车……但警方那边已经对车站和运行中的电车都作了检查，虽然发现了一一些可疑的东西，但那些都是障眼法一般的假炸弹……”柯南也在一边皱着眉头思考，暗号这种东西主观性实在是太强了，如果不知道暗号的设置人到底是用什么思维，用那些隐喻类型来进行的文字描述，破解暗号和瞎猜的区别其实并不大。 尤其是这次的犯人似乎还在有意戏耍警方，像这种人他给的暗号到底准不准都是另说。 “单纯指红色的话，其实我们现在所站的东都铁塔就是红色的，而且也算钢铁建筑。”凌平看了看手中的地图，东都铁塔在上面被用红色的标志标注出来，十分显眼，“但是垒包就可能……” “电梯！”一大一小两人猛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点上。 “我看先联系目暮警部他们过来一趟比较好……”柯南掏出手机准备打给目暮，但随即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如果按照那个犯人之前的行为，他很可能在一直盯着东都铁塔这边发生的事情，就算我们把目暮警部他们找来，而且那个犯人也真的在这类安了炸弹，那他未必不会选择提前引爆。” “爆炸狂都是疯子。”凌平补充了一句。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找个办法瞒住犯人的盯梢，同时找出第二颗炸弹的位置，把两枚炸弹同时拆除……”柯南说道，“不能把东京一千二百万人的性命寄托在犯人会遵守承诺上。” “我差不多也是这么想的。”凌平点了点头，“只不过，第一点还好说一点，现在离他预告的正午还有差不多三个小时，只要警察不出现，我们也不去做触及他危险神经的事情，他或许还会保持着戏耍警察的心态而放松警惕。” “但根据三年前的案子来看，第二枚炸弹的信息是他最后才告诉警方的，之前的暗号虽然提示了一点，但却并没有全部说明。”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找出第二枚炸弹的安置地点……诶？” 话说到一半，凌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从来电显示上看正是安室透。 难道这个家伙也找到线索了？ “喂？是我……什么？第二枚炸弹被安放在……”凌平听着听着眉头猛地一挑，瞥了一眼旁边好奇的柯南，没有多说什么，“你自己可以解决？确定没有问题吗？我可不希望下次看到的是你……嗯，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另外，关于第一枚炸弹……” “对，东都铁塔……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凌平看了一眼手表，“喂喂喂，我可不会拆炸弹啊，要不你先到这边来？” “要说拆炸弹的话，我其实可以试试。”柯南在下面拽了拽他的衣角，一脸自信地说道，“我爸爸在夏威夷教过我，而且之前我也曾经教小兰拆过一次炸弹……” “……”凌平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小学生，没记错的话他所说的那次经历应该就是凌平来到东京之前森谷帝二引爆摩天大楼的事件，听说那时候就是柯南远程指导小兰切断了最后一枚炸弹的引线，从而让两个人都活了下来。 虽然事实如此，但凌平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你在夏威夷到底学了什么？ 第427章 不同的态度 “那个眼镜小子居然会拆炸弹？” 挂掉电话，安室透摇了摇头，准备不再纠结这件事。当初森谷帝二引爆摩天大楼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既然确认了柯南有这个实力，那他也就不再阻拦，只是叮嘱凌平如果真的发现了炸弹记得再联系他，而且一定要确定炸弹的类型以及那名歹徒有没有在窃听。 如果柯南没法解决，那他安室透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这边的第二颗炸弹再跑过去支援他们，反正平时都已经习惯了到处跑，而且他的车技也不错。 把手机放在一边，调成静音但屏幕亮起，省得凌平联系他的时候突然的振动引爆了炸弹。安室透压低了自己的帽子，重新看向自己所在的这间体育仓库。 “虽然说是‘第二颗炸弹’，不过这个家伙居然足足放了五个桶，还真是大手笔啊。” 摇了摇头，安室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拆弹工具包，小心翼翼地开始拆除藏在仓库深处几个不起眼的大桶里的炸弹。 此刻外面也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响铃，这是正在帝丹高中举行的全国模拟考试开考的铃声。 第二颗，或者说第二波炸弹正是被安放在小兰和园子所就读的帝丹高中的体育仓库中，而今天恰好是全国模拟考试，本应放寒假的学生们都聚集在了这边。按那些炸弹的数量级来看，如果引爆足以将整个学校的学生全部化为灰烬。 安室透是突然想到之前几次自己过来找贝尔摩德麻烦的时候，偶然听到旁边的学生谈起在体育仓库里出现了几个奇怪的大桶。而在一月六日这天并没有什么大的棒球赛事举行，但在帝丹高中的校园内却是有着一座棒球场，也符合人员密集，一旦炸弹引爆死伤惨重的特点。因此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看看，没想到竟然被他撞了大运。 这也是凌平暂时不愿把这个消息告诉柯南的原因，如果安室透之前没有听到这个消息，这第二枚炸弹恐怕没那么快会被发现，以柯南的性格绝对会担心小兰担心得不得了。 “我看看……嗯，这边的炸弹只有一个远程引爆装置，是早就想好了不会有人注意到这边的炸弹所以没有安装窃听装置或者水银汞柱装置吗？这么自信的犯人倒是给我行了方便啊……只是。”安室透看着桶里的炸弹，无声地咧了咧嘴。 松田，萩原，你们怎么会白白倒在这种混蛋手里呢…… …… 另一边，东都铁塔。 “虽然说第一枚炸弹很可能就在这里，但东都铁塔本身也是一个不小的建筑，他会把炸弹安在什么地方呢？” 一大一小两人蹲在一个没什么人来的角落，对着地上摊开的，借来的一张东都铁塔内部结构图思考了起来。 “太过明显的地方肯定是不会安装的，今天是周末，外加刚刚过了新年不久，来东都铁塔的游客很多，他断然不会安装在那些连游客都能看见的地方。” “如果结合他三年前的举动，那第一枚炸弹很可能只是一个诱饵，或者说是一个陷阱。故意设置一个情景来让警方的拆弹人员进入到不得不等到炸弹引爆之前的情境……”柯南思索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比较方便的做法就是电梯的控制台以及电梯本身。” “电梯的话，更有可能是在电梯井内部安装炸弹，我听说这边的电梯前不久才刚刚维修过一次……” “如果是电梯井的话，我们就不太好办了啊……”柯南皱了皱眉，“就凭咱们两个现在掌握的那点证据，恐怕没法说服工作人员让我们进到电梯井里。” “嗯，这个倒是个小问题。”凌平掏出自己那本已经基本和死了差不多的被害者自救手册之外的一个小本本，翻到一个电话号码，用手机打了过去。 “对，东都铁塔，在电梯井理很可能有炸弹，就是那起案子……嗯，暂时不要惊动别人，如果你们有便衣警察的话就更好了……是吗？那真不错。他？现在在另一个地方拆炸弹呢……既然他没告诉你的话，说明并不是很需要你过去，但他把你的电话给了我，说明你大概需要到我这边来……行，那就这样。” 挂掉电话，凌平看着目瞪口呆的柯南甩了甩手机，“公安警察，过会他们会派两个擅长拆弹的便衣过来。” “不是……你是怎么联系到公安警察的。”柯南嘴角抽了抽，“我听说那群家伙都是在负责一些另一种程度上意义重大的案件，寻常人都不怎么能见到他们。而且公安警察来就不会引起歹徒怀疑了吗？” “你也说了，那群家伙寻常人都不怎么能见到他们，歹徒说不定也不认识他们。”凌平摊了摊手，无视了柯南的第一个问题，“在疏散游客和便衣进来拆弹这一点，把消息报告给公安警察和警视厅之间是没什么区别的。但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对媒体的态度上。” “媒体？” “歹徒一方面有可能就在东都铁塔内部监视着事情的进展，但这座铁塔如果爆炸的话很可能连他自己也搭进去。所以他应该是用了窃听器或者收看媒体节目之类的方法来观察这边的情况。”凌平指了指远处被一群人围着的布偶服演员和旁边的摄像机，“比如说那些在拍摄沙雕吉祥物节目的人，警视厅如果过来的话可能是会被他们拍摄到各种案件进度的，就像七年前的案子一样。而警视厅反而却没法对他们做什么，这就是所谓的‘新闻自由’。” “至于公安警察，至少从我认识的那个人来看……”凌平有些似笑非笑地微微挑起嘴角，“那群家伙可不介意搞点脏的东西，也不介意去破坏所谓的‘自由’……” …… “喂！你怎么回事啊！走路不看路的吗！” “对不起，我们正在拍摄，请你……” “哦？拍摄啊？那可太好了。嗨电视机前的大家们你们好啊！俺叫太田真太郎，今年还没有结婚哦，如果有看上了我的小姐女士们欢迎到……” 正在拍摄沙雕吉祥物节目的电视台工作人员忽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混混纠缠上了，这个酒气熏天的混混一副唯恐事情不大的样子，扳过那个摄像机的镜头，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通介绍，直接打乱了拍摄的进度。 而就在这边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两个看起来平平无奇，背上背着普通背包的男士从旁边走过，一眼便看到了在人群中十分有存在感的凌平，向他走来。 摄像机的镜头完美错过了这两人的踪迹。 第428章 连环炸弹 “确认过了，在最上方的电梯控制室和最下方的电梯井里都被安装了炸弹，而且也都有窃听器。”通过安室透的关系联系过来的公安警察排爆人员对东都铁塔的电梯进行了一次初步排查，过来和凌平商量。 出于职业特性的要求，他们虽然对面前这一大一小的奇妙组合感到好奇，但并没有发出什么疑问。 “最上方控制室里的炸弹威力不大，应该是专门为了使电梯停止运行。但电梯井里的炸弹威力极大，如果真正引爆的话，很可能东都铁塔都会倒塌。” “正午十二点……不，十一点三十分之前，能够把两颗炸弹都拆除吗？”凌平问道。 结合这个爆炸狂上次的行为，他很有可能提前半小时引爆那颗威力小的炸弹，从而把警察引入他的陷阱，直到十二点时才正式引爆那颗威力最大的炸弹，把警察和东都铁塔一起炸毁。 “如果现在就开始的话恐怕有点困难，尤其是电梯井里的那枚，十分复杂……”排爆警察看了一眼手表，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三十分，“控制室里的大概需要半小时，但电梯井里的至少也需要一小时。在正午之前肯定是能够拆掉，但……我可以尝试在十一点三十分钟之前拆掉炸弹，但能不能做到不好说。” “十二点之前……那如果你们两个一起去拆除呢？” “拆炸弹这种事不是人多就能变快的，某种程度上，人要是少一点可能会拆得更快？”警察解释道，“而且，我们两个人一起的话必定会产生多余的声音，如果歹徒听到之后引爆炸弹，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样的话，歹徒很可能在发现第一枚炸弹没有被引爆之后直接发怒引爆那颗大威力的炸弹……”凌平皱起眉头，“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电梯控制室的那枚炸弹自然爆炸，而我们主要拆除第二枚了。” “现在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两名排爆警察对视一眼，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希望不要有无辜的人受伤……”凌平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看身后熙熙攘攘的游客。 离第一颗炸弹引爆还有一小时。 …… “轰！” 十一点三十分，东都铁塔的电梯控制室突然响起了一道巨大的爆炸声，爆炸所产生的滚滚浓烟即使在外面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东都铁塔外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和车子，一脸惊讶地望着突然发生了爆炸的东都铁塔。这座塔几乎可以说是东京，甚至日本的象征之一，突然发生了爆炸着实是让人有些震惊。 尤其是在这个世界的去年刚刚发生了一次大规模恐怖袭击事件，不由得不让人乱想。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东都铁塔突然发生了爆炸事件，据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并无人员伤亡，工作人员正在组织人员有序撤离。爆炸原因暂时不明……”闻讯迅速赶来的新闻媒体已经在东都铁塔下方进行了报道，在听说东都铁塔内部有同一家电视台的同事后他们也在紧张地询问着里面的情况。而就在他们不远处，一名留着中分发型，神色阴郁的家伙正用手按着耳朵上挂着的耳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真是没用啊，居然在第一声信号发出之后还没有赶到，这些废物警察…… 几辆车子停在铁塔下方，佐藤和高木闻讯赶来，脸上的表情十分紧张。 “怎么样？现在里面没什么事吧？”高木向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警官证，焦急地询问道。 “据说现在电梯停在了半空中，但是万幸的是并没有人被困在里面，因为在爆炸发生之前电梯突然坏掉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一边听着在铁塔内部的同事汇报，一边回答道。 “是吗，那还真是万幸……不过，也说不好那个歹徒会不会再引爆其他的炸弹……”高木低头思考道。 “我进去看一看，高木你就待在外面维持好群众的秩序。”佐藤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的表情十分坚决，似乎还掺杂着一点说不出来的悲伤。 “什，怎么可以，佐藤警官，里面很可能还……还有第二枚炸弹啊！”高木差点喊叫出声，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好，连忙降低音量，凑到佐藤耳边小声说道。 现在还不能把里面有可能有炸弹的消息传给群众，万一引起更大规模的恐慌，局面就更难控制了。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进去……”佐藤甩开高木的手，看着东都铁塔的顶端，“松田，松田正是因为这个家伙才……” “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也请带上我吧！” 高木再次拉住了佐藤的手，脸色意外地严肃。 “即使是我……也想要了解松田前辈的事情，以及……佐藤警官你。” “高木……”佐藤看着身旁的高木，忽然感觉有些不认识这个自己一直带着的新人了。 “那就跟紧了！” …… “这群警察在做什么？现在都没进到电梯里吗？” 不远处的电器商店门外，那名分头男子正看着商店里的电视所转播的东都铁塔内部情景，现在的局势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见到有警察到电梯里面去。 “可恶，要是这样的话，我的陷阱不就白设了吗……”分头男子狠狠地将手里的饮料杯捏了一捏，里面的可乐溢出，洒到了他的手上。 “那看来，我只能在十二点直接引爆这颗炸弹了……” “东都铁塔倒下的话，恐怕会有几百，不，几千人死掉吧……呵呵呵，这全都是你们这些废物警察害得啊，他们的人命，全都应该算在你们的头上……” 分头男子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现在离正午只有不到十分钟了，即使他们警察现在进去拆弹也来不及了。为了不被波及，自己还是先离开为好，到下一个炸弹的引爆地点，只要自己按下那个开关的话…… “唔！” 分头男子浑身一抖，忽然软塌塌地向后倒去，却被一人稳稳接住，托着他向外走去。外人看来，只是两个认识的人勾肩搭背走在一起而已。 第429章 交错的众人 （已改完，可以刷新一下） 凌平看着这个被自己扔到一边地上的分头男子，以及从他口袋里摸出来的好几个手机，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很有犯罪的天赋。 刚才他只是试着在人群中搜索那个可能存在的，在爆炸现场附近监视的爆炸狂，便看到这个一脸猥琐的分头男子在对着电视和手表发癫，像是抽了羊角风一样，便试探着过去察看情况。 然后，他就听到了这个家伙的自言自语。 再然后，他就用波纹能量直接把他弄昏，然后装作是他的朋友把他带到了这边的小巷子里，从他的口袋里摸出好几部一看就很奇怪的手机，以及一张东京的地图。 在地图上用红笔重重圈出来的两个位置便是东都铁塔和帝丹高中，这么多线索，如果再说这个家伙不是什么爆炸狂，那一定是某个热心到了极致而且脑子还不太正常的能力出众却不求出名的侦探。 “铃铃铃……” “喂？你已经过来了？这么快……嗯，我大概是在……” 凌平接起安室透的电话，这个家伙在帝丹高中那边拆炸弹的进程意外地顺利，现在已经用匿名电话给警方通了信让他们去帝丹高中善后，自己则是向着凌平这边赶了过来。 没有别的原因，他大概也猜到那个歹徒会在爆炸现场附近转悠了。 “对了，我抓到了一个很可疑的家伙……分头，挺瘦的，长得很猥琐……是吗？那可真是巧了。” 在七年前那起案件发生之后，警方就对那两名劫匪的车子和住处进行了搜查，虽然没能调查到那个逃走的劫匪的住址身份，但也从周围邻居的描述中大致知道了这人长什么样子。 分头，干瘦，一脸猥琐的样子。这种标准虽然不能用来追捕，但可以用来筛选。 “你开车慢点，别出……你刚才已经撞了是吧？” 刚想体型安室透稍微平静一点的凌平便从电话里听到了类似车辆碰撞的声音以及一个陌生男子的骂声，看来安室透是真的非常迫不及待要见到这个家伙……并且给他一顿狠的。 “不着急，他现在躺地上呢，别到时候他还没死你先出了车祸……行，等你。” …… “诶？已经有拆弹专家来拆除炸弹了？” 佐藤和高木对视一眼，十分惊讶地看着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柯南。 “柯南，这……这是真的吗？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可别骗我们。” “你们自己问他就好了，这位叔叔也是警察来的。”柯南向旁边那位公安警察一指，只是这名看起来也就不到三十岁的小伙听到柯南叫自己叔叔的时候嘴角明显抽动了一下。 “你好，我是……”这名小伙把自己的证件给佐藤和高木看了一眼，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职业和姓名，毕竟他们虽然负责的是排爆，不需要卧底什么的，但毕竟属于保密机构，对待警视厅的同事也需要一定程度上保密。 “哦，原来是……”高木和佐藤看了那张证件，稍微惊讶了一下，倒是没有怀疑这人身份的真假，“不过，你们又是怎么知道这边有炸弹的呢？难道是一早就在这里待命？” 两人的目光都飘向了柯南，这个神通广大的小鬼现在已经不满足于掺和到警视厅日常办案中了吗？连隐蔽的公安警察都变成了他的伙伴……或者说手下？ “具体事情不太方便透露。”小伙看了一眼柯南，“总之，我的同事正在拆除电梯井里的最后一颗炸弹，而控制室的那两枚是我们有意让它继续爆炸的。” “诶？两枚？” “因为根据三年前的那件事的话，那名犯人很可能会设下一个陷阱啊。”柯南在旁边插话道，“电梯井里的炸弹是在电梯井的底部，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是想趁有人在电梯里的时候把电梯困住，然后等警方去救人。等警察差不多把人救出来的时候再次引爆炸弹，把电梯降落到最底下。” “这样的话，被困住的警察就不得不面对炸弹的威胁，上面很可能还有和三年前一样的，什么只有到引爆前三秒才能看懂的提示之类的……” “居然这样……”高木和佐藤对视一眼，如果这枚炸弹没有被提前拆除的话，或许被困在电梯里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那……”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佐藤刚想继续发问，三道手机铃声却同时响起。 “喂？什么？第二个安装炸弹的地址已经找到了？！” “喂？什么？第二枚炸弹已经成功拆除了？！” “喂？什么？因为可能有炸弹所以考试取消了？！” …… 帝丹高中。 “嗯，我们本来正在准备下午的考试，有的也在午休，结果突然有好多警车过来，把我们全都疏散了。” 小兰在人群中打着电话，和柯南说着自己这边的情况。 “听说是在体育仓库那边有什么人放了炸弹，但是炸弹已经被拆除，现在的警察都是来善后的……什么人拆的？我也不知道……啊。” “朱，朱蒂老师？” 小兰正打着电话，忽然迎面撞上了一个软软的胸脯，抬头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朱蒂老师。 “小兰，走路打电话可是很危险的哦，尤其是在这种人流里。”朱蒂十分自然地挽起小兰的手，带着她向外走去，“来，老师带你出去。下午的英文考试取消了，如果补考的话你可一定要考出一个好成绩给老师看哦。” “啊……好，好的……” 被朱蒂带着向前走的小兰并没有发现，自己身旁这位金发碧眼的老师一直在仅仅盯着自己的后方 小兰正打着电话，忽然迎面撞上了一个软软的胸脯，抬头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朱蒂老师。 “小兰，走路打电话可是很危险的哦，尤其是在这种人流里。”朱蒂十分自然地挽起小兰的手，带着她向外走去，“来，老师带你出去。下午的英文考试取消了，如果补考的话你可一定要考出一个好成绩给老师看哦。” “啊……好，好的……” 被朱蒂带着向前走的小兰并没有发现，自己身旁这位金发碧眼的老师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盯着自己的斜后方。在那个位置，“新出医生”正在帮助指挥着学生们有序撤离。 …… “吱——” 一声有些刺耳的刹车声，安室透的白色马自达划着一道弧线停在了小巷子的入口。 第430章 不曾察觉 “就是这个家伙吗？” 安室透风一般跑到凌平这边，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好在他还保留了最后一分理性，没连问都不问就直接上去胖揍。 “这个得你来问了，不过，我从他的兜里发现了这些东西。” 凌平耸耸肩，把装在物证袋里的那一堆手机递给他。安室透隔着证物袋摆弄了两下，看着那个家伙的眼神愈发不善起来。 “没错，这就是用来引爆电话炸弹的手机，前两个都是已经引爆过的，后面还有两个是没有引爆的……”安室透舔了一下因为匆忙赶来没有喝水而显得有些干裂的嘴唇，“就算他说自己是另一起爆炸案的凶手……也确实是个罪犯无疑了。” “给他两巴掌他应该就醒了，下手轻点，别溅得到处都是。”凌平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接过他手里的证物袋，背对着安室透走出了小巷。 两名挚友都因这个家伙而离去，而且面对的还是安室透这样的表面冷静本质疯狂的家伙……希望他还能完好。 当然，为了方便后续的调查，凌平肯定是不会让安室透把他鲨了……留一口气能说口供就行。 “啪！啪！” “痛……诶？你，你是……等，等等……啊……” “砰！砰！砰！……” 从后面传来的声音让凌平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 “喔，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安室透用手帕擦了擦手，呼出一口浊气，向凌平这边走来。 “看来你还是保持着必要的理智嘛。”凌平伸头往巷子里看了一眼，眼角再次抽搐了一下。 连法医学教材都要自愧不如的场面…… “一般来说，犯罪组织对于潜入其中的叛徒或者卧底都是十分狠毒的，为了防止哪一天我落到他们手里，我提前了解了一下那些手段。”安室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起来上面倒是没有溅上血，“不过后来我发现，如果我的身份暴露了，迎接我的只会有一颗子弹。” “要联系警视厅？还是你的部下？” “警视厅就可以，毕竟从理论上来说这件案子是从警视厅那边起的头，也应该给他们一个结局的机会。”安室透摸出自己的手机发了条短信，“不过从理论上来说，像他这种用炸弹袭击东都铁塔的犯人理论上也是可以归到我们这边的管辖范畴里的，所以最后……” “喔，为他点个蜡。”凌平瞬间理解了安室透的想法，这个家伙已经涉嫌恐怖袭击了，只要他这边稍微运作一下，就算是警视厅这边先抓到了这个家伙，最后也能通过合法的手续把他弄到公安这边来，然后……嗯。 “坐我的车走吗？顺便也谈一谈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件事。”安室透指了指自己的车。 “行。” …… “在那里！那个人在小巷子里！” 佐藤和高木又从一听匿名电话得到了这名犯人目前所在的位置，急忙赶到时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看起来活着还不如死了的这名犯人。 “没错，是他！旁边还有他用来引爆炸弹的手机，和那个人说的一样！” 由于有公安警察一手插进了这起爆炸案中，高木和佐藤基本把那通神秘电话认定成公安警察中的特殊人员，因为不方便透露姓名所以才选择了匿名电话的方式。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猜的还真没错。 高木指着那人旁边放着的电话激动地说道，却发现一旁的佐藤状态有些不对劲，面对着这个看起来再不抢救就活不了多久的犯人甚至掏出了自己的手枪。 “就是他……就是他把松田……” 佐藤颤抖着举起了枪，对准着地上那名半死不活早已晕死过去的犯人的头，眼看便要按下扳机。 “佐藤警官！” “砰！” 一枚铜制弹头打在了这人旁边的地面上，被高木扑倒的佐藤从地上爬起，拣起了自己的配枪。 无论什么时候，警员的配枪都是第一位的。 “高木，你在做什么？他可是把松田……” “真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你做出傻事来！”高木打断了佐藤的话，一反平时软弱不靠谱的形象，“这话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我是抱着一份责任感与使命感，为了国家和人民才成为警察的。’” “秉公执法，不牵扯个人的恩怨，这不都是你告诉我的行事准则吗……” “可是，可是……” “我相信，如果松田警官还在的话，一定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我……”佐藤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高木，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对不起……” “没事的佐藤警官，我们……”高木警官伸出手来，但突然又尴尬地看了看两人的身下。 “佐藤警官，我们是不是先从这个犯人的身上起来。” “感觉他真的要被我们压死了。” …… 东京一千二百万居民们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起爆炸案的人质，又在不知不觉中被人解救了出来。据说这起爆炸案最后也没有对公众说明具体的情况，连那些和警视厅关系密切，几乎可以说成是警视厅御用媒体的媒体们都没有得到消息。 参与到这个事件里的人似乎都处在一个糊里糊涂的状态中，从目暮警部到佐藤高木，从柯南小兰到东都铁塔的游客，都是糊里糊涂地就被告知案件解决了。 似乎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目标十分明显的家伙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当这些人想要去问凌平的时候，这个家伙直接亮出了手机上的一通没有显示来电人的电话，告知他们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众人之一。 除了东都铁塔为了检查和修复停止运行了几天，小兰园子她们不得不参加一次补考，原本数学成绩很悬的园子在突击补习之后终于是获得了一个拿得出手的成绩，不用再学业不行只能回家继承万贯家财外，整个东京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只是在东京的某个墓园，两个墓碑前不知被谁放上了两朵用纸剪成的，代表着日本警察徽记的小小樱花。 第431章 不祥的邀请函 一月三十日，晴。 灰原哀刚刚从学校回家，打开门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思考的某位壮汉，因为房子实在太小，外加凌平的目标太大，想要看不见都很难。 这本应该是她已经基本习惯了的生活，只是让小哀有些意外的是，今天这个家伙做不出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十分严肃与为难的表情。 “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小哀一边在玄关换下上学穿的小皮鞋，一边问道。 “嗯……要说的话可能也算……”凌平看了看手里的那张纸，“有个侦探委托，是指名找我的。” “是什么困难的案子吗？不行的话拒绝好了，现在家里的钱还有剩下不少……诶？”小哀趿拉着拖鞋走了过来，看了看凌平手里的那张纸，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卡住。 “两，两百万的支票？！” 一般来说，聘请侦探解决案件的价格虽然不便宜，可以绝对到不了这个程度。尤其是凌平其实并不算是正牌侦探，只是在侦探斡旋所那边挂个名，接到的委托也都不是很难，报酬相应也不是很高。 他最近接过的委托费用最高的也就只有五十万日元而已，还要被那个花里胡哨的绊井法郎抽成。而这张二百万日元的支票却是虽是都可以兑换成现金直接花掉的。 付出如此重的报酬，看来这件委托容易不了。 “这似乎只是定金而已……而且随信寄来的还有这个。”凌平将桌子上的一个信封递给小哀，小哀往信封里看了一眼，从里面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 “黑色的卡片和白色的字……散发着一股不祥的预感呢。” 这是一张卡片形状的邀请函，在外面用毛笔蘸着白色墨水写上了凌平的名字，虽然字写得不出，但这种黑白造型的邀请函看上去实在令人不舒服。 简直就像邀请人来参加一场属于自己的葬礼一般。 “在下仰慕阁下的睿智，特地去函邀请阁下到府晚餐小酌……下面是地址，似乎是在山里……”小哀看了看下面的地址，摇了摇头，并不熟悉，“署名是……‘上帝遗弃之仔的幻影’？” “幻影就是‘phantom’，而‘上帝遗弃之仔’或许可以理解为在圣经里不受上帝所祝福的‘山羊’，而英文里的小山羊念……” “kid，怪盗基德？”小哀抬起头来，“这封邀请函是他发给你的？” “怎么可能，且不说那个家伙和我的关系不怎么样，他一般不都是用那种画着可笑卡通头像的白底黑字预告函吗？”凌平托着腮说道。 事实上在费了点劲解开了这个暗号之后他直接就给怪盗基德也就是黑羽快斗打了个电话，结果对面表示根本没这回事，别说两百万日元，两块钱他都不会给的。 不过这个冒名顶替怪盗基德的家伙倒是让这个高中生怪盗提起了兴趣，表示当天自己也会去看一看。 “所以，这应该是什么人冒充怪盗基德寄过来的邀请函，目的不明。”凌平将支票放在桌子上，弯起食指敲了敲桌面，“本来对于这种事情我是想直接拒绝的，支票要么收下要么退回去，但我差了一下那个地址……” “那个地方只有一座深山别墅，而别墅的名字叫做……” “乌丸别馆。” “乌丸……”小哀听到这个姓氏抬起头来，“是那个虽然被列在四大财团之中，却一直像是消失了一般的乌丸家的财团吗？” “你不知道吗？”凌平倒是有些惊讶，虽然以他浅薄的柯学知识对名侦探柯南作品的主线了解不多，不过也道听途说了解到一点相关的内容，听说乌丸家族的乌丸莲耶一直都被怀疑是黑衣组织最后的boss来着。 “你说的知道是什么意义上的呢？”小哀反问道，“虽然被列在日本四大财团之一，但却完全不知道详细情况，甚至连他们的社长和总部在什么地方都没多少人清楚。甚至有人传说，所谓的乌丸家族不过是人们以讹传讹，人为制造出的都市传说而已。” “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是吗……”凌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现在看不出小哀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刻意隐瞒，但自己马上就要去这个别馆了，如果这个乌丸别馆真的和那个组织有关，小哀应该不至于故意让自己去送死……他昨天还好好把脏衣服放在篮子里了来着。 “所以乌丸别馆有什么特殊的吗？”小哀问道。 “唔……不，没什么，我之前问过朋友，托他那边用一些途径调查过了，那边说虽然这个别馆本来是属于乌丸家，但早在几十年前就易了主，现在的产权兜兜转转，好像是在一个叫大上祝善的人手里，他还有个称号是叫‘美食家侦探’。” 至于他所说的这个朋友，自然就是某位在神秘部门工作，拥有便宜行事权力的安室透了。 “美食家侦探……会在凶杀现场镇定自若地吃东西的家伙，我记得长得还挺胖。”小哀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叫做大上祝善的家伙经常在电视里出现，是日本形形色色与八百万草头神类似的八百万侦探中的一员。 “那么，这次的邀请函是他发来的吗？” “很有可能，不过我和他也不熟，甚至都没有见过面。而且为什么他要假冒怪盗基德呢……是为了搞什么行为艺术？” “谁知道呢，会用两百万邀请一个人来搞侦探游戏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人能干得出来。” “事实上，不止两百万。”凌平伸出了三根手指，“沉睡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关西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还有白发侦探掟上今日子，我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侦探全都接到了邀请，甚至还包括了那个眼镜小鬼的本体。” “当然，柯南只能跟着毛利去，今日子因为记忆每天会重置，而且不适合去太远的地方过夜也拒绝了。但仅仅如此，他也花费了将近上千万日元。” “花这么多钱，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小哀皱起眉头，愈发觉得自己手里这封邀请函看起来不顺眼，“所以，你准备去吗？” “一开始没打算，后来和他们联系了以后就觉得，说不定真的有去一趟的必要。”凌平摊了摊手，“而且还要组团去，看看这个叫大上祝善的家伙到底要干什么，要是有什么阴谋或者犯罪的话就教他做人。” “他要是真的钱多得烧得慌，我也不介意拿下这笔钱，正好驾照也考出来了，我最近也在考虑是不是买辆车。” 第432章 成年社畜的烦恼 “买车？你认真的吗？”小哀有些意外地看着凌平，虽然他之前确实是把驾照考了出来，但自己还从来没看他开过。 “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倒也不是很着急。”毕竟是个大小伙子，谁不想开车呢？尤其是在坐了好几次特供司机安室透版的顺风车服务以后，凌平想自己开车的愿望愈发强烈了起来。 “说起这个……小哀，你觉得咱们是不是换个住的地方比较好。” “你的思维为什么跳跃得像是荷叶上的青蛙……”先是吐槽了一句，小哀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要我说的话，确实是换个住的地方比较好。这边实在是太小了，而且离实验室也太远……不过这房子不是你叔叔留下来的房子吗？” “嗯，虽然道理上是这样的，但‘家’这种东西并不是指某座房子。”凌平摸了摸小哀的头发，今天给她扎的是侧马尾，看起来添了几分俏皮，“如果这两百万能够确实拿到手的话，我就看看能不能出去租一栋更加宽敞一点的房子。” “正好最近这几年米花町犯罪率上升，房价降得很低……” “是吗？我倒是没有怎么注意。” “我也是前两天和隐馆厄介聊天的时候才知道的……隐馆厄介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倒霉体质达到了史无前例程度的家伙，这个家伙最近似乎霉运降低了，在一家房地产中介干了大半年。” “你的朋友还真多啊……” “是吗？好像确实是这样……” …… 二月二日，阴。 “好家伙，你居然就那么直接表白了？而小兰就那么同意了？快说，有没有做……”租来的面包车里，服部平次坐在中排的位置，两个拳头并在一起，竖起大拇指，向里弯了两下，斜眼看向柯南，“有没有kiss过啊？” “你很烦诶，只不过是普通表个白而已，对于从小到大青梅竹马了好几年的年轻男女来说不是很正常吗？”坐在后排的柯南一脸无奈地斜眼瞪了回去，“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和女孩子青梅竹马了十多年，连表白都不敢吧？不会这个人就是你吧？” “你，你这小鬼，不要太嚣张啊！”服部平次一张黑脸顿时涨得通红，想要从前排伸手去搓柯南的大头，却被后者灵巧躲开。 “你们差不多行了，这边还有某人连青梅竹马都没有呢。”坐在前排副驾驶上的小哀从后视镜里白了这两个虽然都是高中生但现在却连小学生都不如的家伙一眼，顺便给旁边的某人捅了一刀。 “为什么我开着车都能被捅一刀？”正在聚精会神开车的新手司机凌平没空去理后面的家伙，只能吐个槽。 无论战斗力多么强大的家伙，无论他是波纹战士还是替身使者，在坐过安室透开的车之后都会十分注意交通规则。 “不过说真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啊，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搞出认知错位了。”服部平次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把手放在后脑勺后面枕着，对后面的柯南说道。 “嘛，这个事情你需要问前面那位……” “我倒是觉得让他保持这幅样子也不错，也能限制一下他再和之前那样到处莽。”前面的那位这样回答道。 “虽然我也觉得他这副样子要可爱一点，但还是有点不方便的。比如说也只有在现在我们几个人的时候能这么放开了说话，一到外人面前就得注意别把‘工藤’说出口，我的谐音梗都快用完了。”服部平次说道。 “那应该是你自己的问题吧……” 这次这几个对柯南的身份知根知底的家伙坐了一辆车过来，而毛利小五郎则是自己开车前往黄昏别馆。当然，以他的德行，如果知道这几个人坐的面包车还有好几个空座肯定会厚着脸皮过来蹭车的。 小兰和柯南分开，乘坐毛利小五郎的车子前往黄昏别馆。在有别人在而且柯南还没有恢复原样的情况下最好还是少接触，这是他们之间的共识。 至于和叶，则是被某个黑炭头直接丢在了大阪。 而我们的怪盗基德黑羽快斗同学，他表示山人自有妙计，不需要搭顺风车。而且他也不是很想和那两个整天就是想着抓住他的高中生侦探打交道。 “不过说起来，这边的环境还真是偏僻啊……”服部平次向窗外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左右，但由于今天的天气不好显得昏昏沉沉的，再配合上外面这种阴森森的山路和森林，总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是啊，不知道在这种地方修别墅的人是怎么想的，就算有车子和司机，每次开过来的路上也是一种受罪。”凌平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不过，是不是在这种山区买房子会比较便宜？” “喂喂，你该不会是想要在这里买房子吧？” “说说而已，真要住的话我还是喜欢在稍微有点人气儿的城镇，这边的环境太偏了。” “如果你要找住的地方的话，为什么不住到我家里或者阿笠博士家里呢？他现在忙着谈恋爱的事情，一年里有一大半在英国那边。” “你父母不是还要经常回来吗？而且阿笠博士那边结了婚应该也会在日本居住，毕竟他的朋友什么的都在这里，芙莎绘女士也可以远程办公或者直接把公司搬到这边来。” “而且我之前看上了一栋公寓楼里的房间，两室一厅，听说是因为隔壁还是楼上的曾经发生过凶杀案件所以变成了凶宅，现在的出租价格简直便宜得令人发指。” “你难道有住凶宅的癖好？” “只是一个选项而已，如果有别的选项的话也不是非他不可。”凌平顿了顿，“不过价格是真的便宜。” “嘛，毕竟是世界一流侦探小说家和大阪警视本部长公子无法理解的领域呢。”小哀适时地再次补上了一刀。 “算了，别说这个了，右边那个就是我们这次要去的那个黄昏别馆了吧？” 第433章 硬汉侦探 “喔，看来已经有比我们到的还早的人呢。” 不出意料，阴沉了许久的天空终于还是露出了他的本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从雨伞所遮盖不住的地方落到人的皮肤上，带着二月独有的寒气，令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好在这辆车里面有雨伞……这全都是有钱人开的好车啊，宾利、保时捷、法拉利……”柯南打着伞下车，向那座山中别馆走去的时候看见旁边的停车场上停了不少好车。 “总感觉我们开的车子和他们停在一起很格格不入呢。” “贫富差距的话题聊一聊就可以了，聊多了的话容易让人心烦。”凌平面无表情地转了转手里的伞，把上面的雨水甩到一边，“你们是想在外面多淋一会雨吗？” “啊怎么突然下雨了呢？硬汉号硬汉号……” 几人正向别馆里面走去，别馆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急匆匆地跑出一个打着雨伞的年轻人，和他们打了个照面之后便向一边跑去。 那个地方停了一辆看起来很是拉风的摩托车，前半部分是黑色后半部分是绿色。只是因为突然下雨的关系而被雨水淋湿了不少，这名年轻人急匆匆地跑到摩托车旁边，将雨伞放在一边，双手将摩托车向屋檐下推去。 毕竟这辆摩托看起来重量不轻，单手不一定能推动。 “居然还有骑摩托到这个地方来的啊……”几人看到这人都是有些意外，这个地方离东京城区有好几个小时的车程，虽说骑摩托也不是不能来，但一般人都会选择坐电车或者开车，一连骑好几个小时的摩托车除非是很爱好的人，不然谁都得说一声屁股疼。 很爱好的人屁股也疼，但他们不会说。 “啊……谢谢，只……”正淋着雨将摩托车往里推的年轻人忽然感觉头顶的雨滴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高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壮汉正面无表情地将雨伞打在自己头上，看来是特地为自己遮雨的。 “赶紧把车子停好，有话之后再说。” “嘛，虽然我这种硬汉中的硬汉并不是很需要人帮忙撑伞，不过还是说句谢谢……你们应该也是来这里参加宴会的侦探对吧。”将摩托停到可以避雨的地方，再用布擦干了上面的雨水，这名戴着黑色宽檐帽，露在外面的头发末端微微翘起的年轻人见凌平等人似乎都在等着他，伸出手来，“我叫左翔太郎，姑且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侦探。” “左翔太郎？我记得这个名字好像是……哦哦哦！”服部平次似乎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想了一想，惊讶地指着他叫了起来，“你就是那个被叫做硬汉侦探的家伙对吧？名台词是……” “好了，来细数你的罪恶吧！”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有点中二的台词。 “没想到你还认识我啊？看你的样子和口音，应该是关西的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对吧？”左翔太郎和他握了握手，“我也听说过你的名字，作为高中生侦探来说很不错啊，可以算是个男子汉了。” 另外几人也一一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只是柯南和小哀的身份目前被设定成了没处去就只能带着一块来的弟弟和妹妹。 “进去再聊吧，这次来的除了我以外还有好几个有名的侦探呢。” “欢迎光临，应该是服部侦探、竹内侦探和你们带来的人吧？还有硬汉侦探先生，请进。” 一名女仆打扮的女子过来帮众人打开了门，此时的众人才算是正式迈进这座有着数十年历史和无数都市传说的黄昏别馆。 进到别馆内部，几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压抑。 明明是一座屋顶高得吓人，设施也富丽堂皇，透露着一股奢华感的洋馆。但总有种恐怖小说里的鬼屋既视感……仿佛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潜藏在黑暗中，等待着取走放松警惕之人的性命。 “喂，喂，刚才那个女仆呢？你赶紧过来一下。” 一道浑厚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浅色西装，身材雄壮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楼梯旁边，似乎是在招呼那名女仆。 “不好意思，请你们稍等一下。”女仆对凌平等人道了个歉，小跑到那人身边。 “刚才我到厨房那边去看了一下……” “那位，应该就是被称为‘美食家侦探’的大上祝善了吧？”左翔太郎说道，“刚才我来的时候还没看见他，听说委托没见他怎么解决，平时看到他的时候倒是在上美食节目多一点。” “大上祝善……”凌平和小哀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什么？你说厨师突然有事不能来做菜了？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让我们在这里饿着肚子过夜吗？我可是为了这顿晚餐才大老远跑到这边来的！” “真是十分抱歉，不过食材什么的都已经买全了……” “好了你不用说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厨房就交给我吧，我自己做菜！毕竟世界上只有美食和杀人案才是能让我的脑细胞快速活动的无价之宝。”大上祝善语气不善地扔下这句话，转身便离开了，走的时候似乎还有意无意地多看了站在门口的几人一眼。 “……啊抱歉诸位，刚才一定冷落了几位……”女仆在原地低着头站了片刻，忽然想起后面还有五个人在，连忙回来致歉。 “搞什么嘛，请了我们这么多侦探，结果你的雇主什么都没安排好嘛。”服部平次抱怨道，“这么大的一座别馆，他应该多请几个人来帮你分担任务的。” “唔，其实这座别馆虽然大，但是好像因为这次的客人并不多，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女仆小声说道，“除了左先生，服部先生，竹内先生以外，还有五名侦探也被邀请了过来。” “四个人啊？我想想，里面应该有毛利大叔，有刚才那个大上祝善，另外的三个人是谁啊？”服部平次问道。 “除了毛利侦探以外，还有两位先生和一位老妇人，他们现在都已经在别馆里面了。”女仆回答道。 第434章 美女与物理学家 “两名先生一位年轻的小姐，还有一名老妇人？”众人闻言有些惊讶，“加上我们的话，这可有九人了，每人两百万支票的话……那可就是将近两千万日元啊！” “算上这栋别馆的日常维护和今天晚上的准备的话，我估计差不多已经达到两千万了。”柯南双手插在兜里看着这座别馆，“这么远的深山别馆，每个月的维护运行费用都少不了，这边的主人还真是有钱啊……” “其实，当初雇主给我的名单里还有一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和一日侦探掟上今日子，只是工藤先生一直联系不上他，而掟上小姐则是直接拒绝了，所幸名单里还有备选项，最后就凑足了有九名侦探到这里来了……”女仆小姐解释道。 “九名侦探……呵，再加上他自己的话，就是十个人了。难道他是想要像阿加莎克里斯蒂一样上演一场‘无人生还’？有意思……”左翔太郎按了按自己的帽子，“不过，像我这样的硬汉是不会畏惧任何事情的……女仆小姐，现在就请你让那名爱好侦探的主人出来吧。” “啊……不，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有见过他……” 女仆的回答让众人有些意外。 “你不是说他给了你一份名单吗？” “是的，那份名单是在我完成了这里的女佣面试的时候就已经拿到手了，但……”女仆回忆道，“那场面试实在是太诡异了……” “因为面试给的日薪非常高，所以来应聘的人很多。但是当我走进面试的房间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台电脑和放在桌面上的文件，当我照着电脑上的指示把桌面上的文件——也就是这次晚宴的说明书读完一遍以后，电脑上就突然跳出了一行字……” “你已经被录用了。” “我当时还以为是什么有钱人搞的恶作剧，也没多想，但是一路循着地址到这里来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件事似乎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 “没错哦，根据我的分析，这应该是以四十五度的入射角沾附在门上的飞沫血迹……”一道女声从旁边传来，引得众人都循声看去。 一名身材高挑纤细，身穿白大褂，酒红色的头发在脑后松松地扎起的女士正背对着他们，带着棉线手套的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喷雾瓶，正在旁边的楼梯上看着什么。 “除了门上和把手上有血迹，墙上也有流下的血迹，地板上有滴流血迹。虽然当时都被人擦拭过，但是这座别馆的每一处，几乎都有曾经沾染血液的痕迹……看来这些血液的主人，绝对不止是一两个人这么简单。” “你居然随身带着鲁米诺啊……”凌平幽幽地吐槽道。 “怎么，你平时不也是随身带着各种道具吗？”这名女士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称得上精致的面庞，“没想到你也被邀请来了啊。” “嗯……毕竟好歹也是个兼职侦探。”凌平十分正常地回答道。 “诶？你们认识吗？”服部平次一脸惊讶地说道，突然凑到凌平身边，扳着他的肩膀翘起脚来对他说道，“居然认识这种大美女，看不出来啊你……” “我来介绍一下吧。”凌平把服部平次甩到一边让他转了几圈，指着那名随身携带鲁米诺溶液的女士说道，“枪田郁美，前监察法医，和三澄医生是大学的同学，姑且也算是做过一阵子同事，后来辞职去做侦探了。” “虽然辞职了，但我可还是很关心法医学进展的，毕竟法医学和普通医学一样，都是年年在进步的学问。”枪田郁美微笑道，“所以我也会每年去udi研究所那边学习学习，也认识了这个在那边做实习生的小伙子……不过，我抢了应该属于你的‘法医侦探’名号，你不会耿耿于怀吧？” “我对那些名号什么的倒是不感兴趣，只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不要再顺便推销你自己的侦探工作了。”凌平翻了个白眼，平心而论枪田郁美的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和不少医大也十分熟悉，运用法医学知识破案也闯出了一番名头，他之所以没有混上“法医侦探”这个称号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名义上还是个记录助理，另一方面也是有这尊大神在这里占据了位置。 “有什么关系嘛，你们udi又不靠侦探委托吃饭，同一个案件挣两份钱。”枪田郁美开玩笑道，“说起来，你要不要来我手下工作呢？听说你在那边还只是个助理，薪水应该也不高吧？” “多谢您的好意，不过重点不在于钱。”凌平面无表情地回绝道，反正他也看得出枪田郁美是在开玩笑。 “哦，差点忘了，毕竟你……”枪田郁美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捂住嘴轻轻笑了一声，倒是让凌平有点瘆得慌——她和三澄也算是比较熟的朋友，该不会…… “哎呀哎呀，来了这么多人呢。”几人正说话时，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妇人从屋内走出，看着站在大厅里的众人说道，“都是些年轻的面孔呢。” “喔，您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安乐椅侦探’千间降代吧？”左翔太郎认出了这名久有名望的老太太，有些惊讶地说道。 “差不多吧，不过什么安乐椅侦探的都是别人给的虚名而已。”千间降代看了看这边的几个年轻人，“现在侦探行业可真是发展得让我有点不认识了，法医、高中生、小学生、还有物理学家……” “科学家？”几人互相看了看，除了枪田郁美大概能算是和科学沾点边，但法医和物理关系也不是那么紧密，这位老太太说的是谁呢？ 该不会是指用“物理手段”解决问题的……服部平次和柯南都斜眼向凌平看去、 “不好意思啊老太太，我可不是侦探，只是一个普通的科研工作者而已。”别馆大厅的二楼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身材高挑，戴着眼镜，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把刘海剪齐到眉毛上方，容貌不错，透露着一股知识分子独有的清高与执拗的气质。 第435章 我是一个缝合怪 “虽然你自己不愿意承认，不过在我们业界可都管你叫做‘除灵侦探’呢。”千间降代笑了笑，转头对众人说道，“正如他所说的一样，这个叫做汤川学的人并不是一名侦探，甚至连兼职的也不是，他的正经身份是帝都理工大学的副教授。” “只不过，他经常受警察朋友的委托去帮忙解决一些据说是超能力或者幽灵犯下的案子，最后总是能让他找到隐藏在里面的科学原理，弄得大家半懂不懂的，倒是显出他的聪明来了。” “喔，我听说过，之前有个什么‘戴着银色假面的死者’案件闹得很大，最后就是除灵……汤川先生解决的对吧？”左翔太郎说道。 “你说的应该是雷击导致的冲击波促使压在死者旁边的铝板而形成类似于面庞的不规则突起事件吧？”汤川学一边从楼梯上走下来一边说道，“那起案子并不是太难，只是现象比较特殊在舆论上闹得比较大罢了。” “那个，我记得你是姓竹内对吧？”汤川学看着凌平，眼角余光看到了旁边的小哀和柯南，向另一侧稍微移了半步，“阿笠博士还好吗？最近他好像不怎么出席我们之间的讨论会了。” “您是阿笠博士的朋友啊……”凌平一开始有些愣，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能够在帝国理工大学做到副教授，肯定也是个博士往上的学者，认识同为博士的阿笠博士也十分正常。 “他现在应该在忙着结婚……可能下次听到他的消息就是他邀请我们去他的婚礼了。” “结婚？这倒是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也遇到了可以让他放弃逻辑变得感性的女人了吗？不过好在他们应该是不用对付不合逻辑又令人疲于应对的小孩子了……”汤川学闻言有些惊讶，毕竟阿笠博士都单身多少年了，结果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要走向人生赢家了？ “哎呀哎呀，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优秀的侦探凑在一起呢，真是我的荣幸。”一道年轻的声音从另一侧的楼梯响起，众人看过去时，只见一名身穿蓝色西装，留着茶色短发的少年正站在那里。 “哦哦哦！你小子难道是……”服部平次忽然跳了起来，指着那个少年说道。 “你应该是服部平藏的儿子对吧？之前曾经见过你。”茶发少年慢步走下楼梯，微笑着对服部平次说道，“我叫白马探，家父正是警视厅的警视总监。” “也就是说，他老爸的官职要比你老爸高一点？”柯南适时补了一刀。 “你很烦诶……” “不过，这次总算不枉我大老远的回国一趟，能来到这座过去只能在传说中听闻的悲剧现场……”白马探看着站在大厅里的这一众死神，“看起来，隐藏在这里四十多年的秘密即将要被揭开了呢。” “悲剧？” “听说四十年前，这边曾经发生过一起特别大的凶杀案……或者应该叫互杀案。”千间降代缓缓说道，“当时是这座别馆的主人的九十岁生日宴会，据说他请了不少很有名的学者和专家过来帮他解开一个谜题，但是到最后不光谜题没有解开，那些到这里来的人也都死在了这里……据说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了心智，开始互相残杀，甚至吞食对方的尸体。” “而且，听说他们都拿到了刀剑之类的武器，互相残杀而死的。”枪田郁美说道，“所以，这座别馆里才会到处都布满着血迹和攻击留下的痕迹，比如你们身后的门把手上，好像就有被刀子砍过的痕迹……” “而且这座房屋本身似乎也带有一些神神鬼鬼的传闻，连我念书时候的老师都对这边很有兴趣……确实很有趣。”汤川学敲了敲墙壁，这样说道。 “这种时候就需要我这种男子汉出马了，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凶手什么的……”左翔太郎按了按帽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总感觉我处在这些人之间像个缝合怪……凌平默默抬了抬头，忽然对自己的角色定位感到有点模糊。 硬汉、法医、超自然案件，感觉自己好像都沾了点边，但又都是半吊子……好像连半吊子这个特征也是属于某个现在还不在场的侦探的，仔细想想，自己独有的特点好像就只剩“巨熊”“罗刹”这种用来形容长相和吓死人风格的词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那本手册已经死了快一年了，想要直接把被害者救下来也不太可能。再说就算自己救下来也没人知道，对于推理破案作品来说，直接预防了案件的发生算是“不能称得上解决的解决”，因为看起来没什么意思，而且治标不治本。 好像自己现在想搞出点特点来就只能靠波纹了，但这玩意又不能直接用来探案，要是有阿帕基的替身就好了，直接回溯场景，这样谁杀了谁一目了然……说起替身，自己除了上次诺亚方舟帮忙看到了一下替身之外还是看不到它，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它的问题呢？ 一边这样胡思乱想着一边参与了众人之间再一次稍微正式点的自我介绍，毛利小五郎据说是有点闹肚子所以去跑厕所了，小兰则是到厨房帮忙去了，但大上祝善表示不需要帮忙，把她请了出来。 “虽然听说这座别馆里的东西从四十年前的凶杀案之后就没有动过，不过看上去还不错嘛。”左翔太郎半躺在一个单人沙发里，交换了一下跷二郎腿的脚。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不过估计里面都浸满了血液。要不要看看你坐的沙发是在什么地方沾了血迹啊？”枪田郁美摇了摇手里的鲁米诺溶剂，弄得左翔太郎十分尴尬，只好按了按帽子，再次换了一边腿。 “这边的家具什么的多数都是从国外进口的，看起来质量都不错。”白马探敲了敲厚重的木桌，扭头看着坐在另一端端着咖啡杯的汤川学，“用高级骨瓷杯冲泡速溶咖啡，汤川教授还真是特立独行。” “速溶咖啡也有它自己的历史，代表了人类工业与科技的发展史。” 真是一群怪人……不过和他们相比，自己虽然稍微“正常”一点，但是不是也有点无趣呢？ 凌平摇了摇头，伸手按在墙上，无意识地发散出一点波纹来，却突然皱起眉头。 第436章 真·工具人 “诸位，这边就是餐厅了。” 时间到了晚上七点，女仆带着众人来到这座黄昏别馆的餐厅，推开虽然看起来奢华而有年代感但不知道上面什么地方就沾了血迹的大门，让众人进入。 刚一进门，这一众侦探以及兼职侦探们便看到了坐在餐桌尽头的一个人——或者说应该是人。这个家伙穿着像是中世纪教徒穿的那种连头带身子都能遮挡起来的罩袍，头上还额外戴了一顶大大的帽子，只在上面开了两个似乎是作为眼睛的洞，向外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喂喂，你这打扮是什么意思？” 左翔太郎上前一步，语气十分不善地看着这个怪人，“是想要扮演什么超级反派吗？那就让我……” “现在在场九位侦探名家，本人诚挚地欢迎各位光临这座黄昏别馆。现在，大家请入座吧，桌子上都有各位的名字。” 那个一看就是什么好人的家伙突然出声，声音沉闷沙哑，像是被劣质的放录音机重复循环录制了十几遍。 紧接着，他便不再说话。 “你这家伙，在这里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左翔太郎本就是以莽汉风格著称的侦探，见这人并没有理自己而是自顾自地安排起了他们，竟直接上前想要伸手揭开这个家伙的面罩。 “现在先不着急。”凌平适时拉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左翔太郎的举动，见后者不解地看过来，凌平微微勾起一边的嘴角，“先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吧，如果真的是什么大反派或者装作大反派再动手也不迟，好歹他至少支付了我们那么多钱呢。” “男子汉怎能因为一点钱……”左翔太郎刚想继续说出他的硬汉言论，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作罢，不再去尝试着揭开这个神秘人的面罩。 “说的也是，那么就先看看这个家伙的态度。” 左翔太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名牌，上面除了他的名字以外还有一个大大的“w”，那是他在外面调查时常用的化名，也是侦探界称呼他时候的一个代号。 其他几人也都按照桌子上的名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至于小哀柯南小兰这种被当做家属带来的人另外被安排了一张桌子——倒不是区别对待，实在是桌子不够长。 一张长桌的两侧，从靠近那个神秘人的位置开始分别是“硬汉侦探”左翔太郎、“贵公子侦探”白马探、“沉睡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美食家侦探”大上祝善、“罗刹侦探”凌平、“安乐椅侦探”千间降代、“物理除灵侦探”汤川学、“法医学侦探”枪田郁美、“关西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除了大家都是死神体质，经手的人命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之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顺序。 “你接下来就按照我说的顺序把菜一样一样地端上来就好，记住顺序不能乱，对于一顿优质的晚宴而言进食的顺序是很重要的。”美食家侦探大上祝善走在人群的最后，入座前对女仆吩咐了一句。 “好了，关于这次请各位来此的目的，主要是希望各位能够帮助我将目前藏在这座别馆里某个地方的宝藏找出来。我花了很多年才得到这笔财富，就算拼上性命也非要找到不可……当然，是你们的性命。” “什么？！”众人刚刚坐下，便立刻被这种具有威胁性的话语惊到，左翔太郎更是直接站起身来准备动手。 “轰！！！” 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翔太郎的动作，众人纷纷向那个神秘人背后的落地窗外看去，但除了漆黑一片的夜景刚才似乎突然亮了一下之外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没什么特殊的，我只是阻断了你们的去路罢了……” “他应该是把你们的车子炸掉了。”汤川学说道，“刚才的爆炸声内部也分了几个层次，应该是汽车的油箱也被爆炸所影响到而引爆了。” “什么！！”在场众人中有几人脸色陡变，唯一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就只有家里有钱不差这么一辆车的白马探和即使很震惊也做不出表情的凌平。其中左翔太郎更是一边叫着“硬汉号！”一边直接跑了出去。 合着之前那二百万是用来预付车费的？ “过去一直是你们在追着我跑，偶尔也该让我们彼此之间的地位互换一下才对。”神秘人继续说道，“老实说，你们刚才路上经过的那座吊桥也在同一时间掉下断崖，所以你们现在根本不可能开着车子离开这里了……当然，这里也没什么电话，因为地处深山更是没有手机信号，你们想要向外界求援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只要有人能想办法帮我找出那份宝藏，我不但会分给他一半的宝藏，还会告诉他离开这里的方法……当然，名额仅限一位。这是游戏规则，希望大家喜欢。” “你这家伙……别开玩笑了！！”毛利小五郎似乎刚刚从租来的车子被炸毁的心痛中清醒过来，和左翔太郎一样直接站起身来，伸手揭开了那个神秘人身上的头套。 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个工具人，或者说，被制作成人形，用来播放既定语音的机器。人形只不过是它的底座，它的本体则是被当成脑袋使用的一个扩音喇叭。 “好了，饿着肚子可发挥不出实力，各位请尽情享用你们这顿精致的晚餐吧……呵呵，或许是最后的晚餐了呢。” “想想也知道了，这种幕后黑手一般是不会开局就把自己放在我们面前的，更不会直接就这么让我们看到他的脸。”一直保持着优雅状态的白马探稍微向后靠了靠，看了一眼那个工具人，“只不过，那个小偷会玩得这么大，倒是让我有点想不到呢……” “小偷？”毛利小五郎一脸茫然地扭头问道。 “上帝遗弃之仔的幻影，解读一下的话，就是那个家伙了……” 第437章 基德：继续夸，我在听 “没错，被他看中的猎物休想逃掉，他那华丽的手法仿佛有魔法一般……” “以星辰般不可数的面容与声音，玩弄警察于鼓掌之间的天才型罪犯。” “他是我们所有侦探都垂涎三尺极欲享用的最大佳肴。” “监狱对那来去自如的恶棍简直是形同虚设。” “而且，还是能够扰乱我们思维的唯一存在。”白马探将双手握起，放在自己面前，“然而人们最常见到的却只是他的白披风，上天下地无所不能……” “怪盗基德。” “……” 几名侦探像是在对什么暗号一般说出了上面那一串话，搞得像是什么狂热的粉丝群在线下聚会一般。 “呃……我怎么感觉他就是一个喜欢摆样子的小贼呢？”凌平眼角抽了抽，感觉这帮人似乎都有点魔怔了。 毕竟怪盗基德现在应该就变装成这些人中的一个，而且据自己的观察和最新得出的那种能力来判断，应该就是那个“毛利小五郎”没错。 “我听说，你曾经和怪盗基德正面较量过，不过最后还是被他跑了对吗？”千间降代扭头向凌平看来，“虽然我也觉得他不过就是那么回事而已，但如果这次的事情真的是他做的，那我们刚才所说的那些内容可就一点都不夸张了，尤其是在第一代怪盗基德的影响之下……” “怪盗基德不是以财宝为目标吗？他为什么会这么有闲心来让我们几个自相残杀呢？这成本未免太高了。”凌平试图给怪盗基德说说好话，倒不是他对这家伙有什么好感，只是如果这边的侦探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值得怀疑的对象，恐怕后面事情的发展就会变得有些不可控。 他一直认为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就是那个美食家侦探大上祝善，明明自己是这座别馆的拥有者，却偏偏要装作也是被邀请到这里来的样子，倒不如直接改名叫演员侦探。只是他背后到底有什么打算凌平暂时还蒙在鼓里。 “或许是调虎离山，或者为自己除后患？”这位最值得怀疑的演员侦探大上祝善此时开始分析道，“如果将我们这些会对他有威胁的侦探全都聚集在一处直接消灭，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日本，甚至世界各地犯罪了。” 大上祝善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继续说道。 “依我看，我们在场的每个人被选中都不是没有原因的，身为物理学家的汤川教授可以从物理层面分析破解怪盗基德的犯罪手法，而有着丰富法医经验的枪田女士可以通过收集怪盗基德留下的生物检材来进行对比分析，找出他的真实身份。” “千间和我都是从上一代基德就在关注他了，白马同学则是自从基德复出以来一直都在盯着基德，而毛利侦探、服部同学都有着和他交手的经验，我记得一次是在海上，一次是在大阪。” “至于左侦探和竹内侦探……大概可以从另一种物理层面上制服基德。”大上祝善面容严肃，“这么看来，他是想把我们这些天敌全部消灭啊……” 你这个嫌疑最大的家伙不要自顾自地就开始分析啊，而且为什么你很自然地就把我和那个整天硬汉硬汉的家伙放在一起讨论了，我们是什么奇怪的团体基德是什么邪恶的反派吗？东京搞基团？ “嘛，我倒不觉得他会做出杀人的事情，说不定是为了盗窃什么珍贵的珠宝而把我们全都聚集到这里好方便他作案。”白马探倒是不太同意大上祝善的说法，似乎对怪盗基德的品行很是了解的样子。 “呼，我把硬汉号移开了真是万幸……诶？这是个机器人吗？是谁在背后操纵他？”说谁谁到，身上还沾着雨水痕迹的左翔太郎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真·工具人。 “或许是正隐藏在不知什么地方看着我们一举一动的怪盗基德。”枪田郁美回答道，“随便看看就能发现，这间别馆里到处都是监视摄像机……” “怪盗基德？”左翔太郎皱了皱眉，刚想问问在自己出去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后面却传来的女仆推动小推车的声音，便只好先落座。 “现在为大家呈上开胃菜。” 仿佛也只是一个工具人的女仆小姐为大家呈上看起来不错的西式开胃菜，只是众人都看着那份料理，没有谁率先动刀叉。 “怎么？大家担心饭菜被下毒吗？没关系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做的，而且我在厨房也试吃了一点。”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还能看不出这点心思来？大上祝善立刻解释了起来，甚至自己先拿起刀叉准备开吃作个范例。 “就算是你做的，这些原先就摆在餐桌上的刀叉杯盘，还有酒杯咖啡杯什么的可没法保证彻底安全。”枪田郁美戴上棉线手套，拿出一块消毒酒精棉，“为了以防万一，我看大家还是把餐具先仔细擦一擦消消毒的好。” “确实，我看不如再进一步，我们用猜拳的方式来换个位子好了。”白马探对此表示了赞同，“虽然我不太相信那个家伙会做出杀人的事情来，但万一有什么人盗用了他的名头来对我们做什么事情可就难说了。” “盗用名头？”服部平次一愣。 “没错，无论从邀请函的外表、用语风格还是其他的安排准备，都和我了解的基德相差甚远。”白马探站起身来，准备随便换个地方，“这次的事件倒更像是一个深谙侦探推理与杀人犯罪行为的人做出的，一出现代的‘无人生还’。” “无人生还……”汤川学皱了皱眉头，“我姑且也听说过，八名素不相识的人受邀来到一个海岛，接待他们的却只有一对管家夫妇，留声机突然响起，宾客中的一人突然死亡，由此拉开了噩梦的序幕……” “海岛上的每个人都有罪，却又都是被害者，而谋划这一切，主导着整件事情发生的人……”凌平的眼神慢慢扫过在场的众人，每个被他看到的人身上都泛起一阵没来由的阴冷，“就在我们之中。” 第438章 能力进化了？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上祝善眉头一皱，语气不善地问道。 “寻常的案件或许犯人会躲在不知道有多远的地方，但像这种从头到尾都是被人设计，甚至按照固定剧本进行下去的所谓‘事件’，一般来说真正的幕后主导者就在参与的人群之中。”凌平丝毫不在乎大上祝善的态度，继续说道。 “毕竟一方面可以降低自己的嫌疑，另一方面来说……”凌平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自己如此精心设计的游戏，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人玩岂不是太无聊了一点。” “确实，在一些二三流的侦探小说里，费劲搞出什么犯罪杀人游戏的主导者往往在剧情的一开始就出现了，而且一直表现得像是正常人一般。”汤川学喝了一口一直端在手里的速溶咖啡，这东西是他自己带来的，杯子则是之前就已经冲洗过，所以可以说是很安全。 “你难道想说，我们之间有人是怪盗基德假扮的吗？”大上祝善环视了一遍这里坐着的九人，“那不如我们互相试一试，我听说怪盗基德的易容术虽然惟妙惟肖，但只需要动手扯一扯脸就会露馅……” “好了好了，我看我们还是不要互相怀疑了，还是先随机换一换位置，再把餐具好好消毒一番吧。”千间降代出来打圆场，作为这几人里面年纪最大的一人，她说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大上祝善闻言也不再争辩，只是狠狠瞪了凌平一眼，便和众人商量起了猜拳的事情，并从枪田郁美那里拿到消毒酒精棉，和其他人一起擦了擦一开始便摆放在餐桌上的餐具。 “好了诸位，把酒精棉放到这个袋子里，再去洗一遍手，确保万事无误。”枪田郁美从白大褂的兜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物证袋，准备把用完的那些酒精棉布统一回收，并提醒众人再去洗一遍手。 “为了避免有人再对我们的饭菜什么的做手脚，我们最好分三波人分批去洗手。” “要不要这么麻烦啊……”左翔太郎虽然抱怨了一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作为第一波去洗手的成员去洗手了，与他一起的还有大上祝善、千间降代、服部平次三人。 “大上身上的死势虽然减弱了一点，但还是很强烈，其他几人反而是彻底消除了死势……他到底会遭遇什么呢？”凌平盯着大上祝善离开的背影，感受着那股来自精神层面的奇异感觉，再次陷入了思考。 或许是这次来的侦探都过于“死神”，经历的案件太多而带上了特殊的气场；或许是被目前仅有的第二个替身诺亚方舟所影响而终于产生变异，或许是种种其他的原因，总之刚刚凌平在用波纹稍微探查了一下这座黄昏别馆之时，除了感觉到这座建筑本身的不寻常外，最大的变化便是自己那个所谓的精神能量体，用jojo的说法叫“替身”用其他说法叫背后灵或者守护神什么的东西，或者说是附身被害者的能力发动者在沉寂了许久之后突然产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毫无征兆，但却异常明显，凌平现在虽然依然看不到自己的那个“替身”，但却能通过它敏感地察觉到自己身旁人身上的“死势”，或者用算命看相的说法“你印堂发黑，不久便有血光之灾”，而且这种死势对他的替身来说有着极强的互相吸引趋势。换个更加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谁更会成为被害者。而死势最强的人，也就是最快，最容易成为下一个被害者的人则会被凌平的替身盯上，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一般。 凌平不由得去猜想，或许他的替身并不是什么救死扶伤的英雄替身，而是以吞食死亡并传播死亡体验为兴趣的恶性替身也说不定。 唯一的好处是，凌平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替身，让它不会再无视自己的意志而强行让自己附身，而是有了选择性，能够选择以自己的独立行动去干预这名被害者的状态。这是一种很难用语言去描述的状态，目前来说，这座别馆里每个人身上都有“死势”，但“死势”最强的是美食家侦探大上祝善和女仆小姐，凌平能够感到自己的那个“替身”正在蠢蠢欲动，想要去控制这两名潜在被害者的身体，但他也可以集中精神制止替身，采用语言引导或者物理干涉的手段来避免他们成为被害者。 刚才他突然发难，实际上便是想测试一下能不能通过直接点破大上祝善在演戏这点来消除他身上的“死势”，但在多种原因的影响下效果似乎并不是很理想。 “用酒精棉消毒之后大家身上的死势都降低了，或许说明餐具上真的被人做了什么手脚？……但为什么女仆和大上祝善身上的死势降低得不明显呢？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手法在等着他们吗？” 思考着这个问题，凌平在吃饭时一直注意着大上祝善和女仆，不善的眼神看得美食家侦探先生浑身不自在，几次都险些要当场发作。 但在整个就餐过程中，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问题……所有人身上的死势都十分平稳，平稳得让他都差点要适应这种状态。 “呜啊，真是没得说啊，不愧是美食家侦探呢大叔。”服部平次吃完最后一口食物，满意地向后仰了仰，对着正用餐巾擦嘴的大上祝善竖起大拇指。 “美食家侦探果然名不虚传，想不到你做菜的功力这么高强呢。”毛利小五郎也附和道。 “哪里，为了满足我这个不容易取乐的舌头，当然只有自己在做菜方面多下功夫。”大上祝善谦虚道。 “各位都吃好了吧？还满意我所准备的这最后的晚餐吗？”那台坐在餐桌尽头的工具人突然说话，引得众人纷纷扭头看去。 “那我们可以言归正传了，各位一定很好奇，我为何要以这耗费巨资得手的别馆作为这场游戏的舞台吧……首先要请各位仔细看看自己手边的餐具了……” 第439章 被安排好的死者 “餐具？” 众人闻言都向手中的餐具上看去，这一套餐具他们之前用酒精棉消毒的时候都拿在手里端详过了，此刻再看也很难发现什么。 “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应该是上面都刻了一个乌鸦图案吧……”汤川学拿着杯子说道。 “这下你们知道了吧，那就是大约在半个世纪前突然神秘消失，死得不明不白的大富翁，乌丸莲耶的家族徽章！” “乌、乌丸莲耶？！那个乌丸财团的乌丸莲耶？！”众人闻言都是惊讶万分，只有少数几人还能保持冷静。 “除了这里的餐具以外，这座别馆的每扇门、地板、扶手，甚至西洋棋的棋子和扑克牌的花纹全都是他找人定做的。也就是说这座别馆就是乌丸搭建的别墅，是属于乌丸财团的别墅……不过，这些都成为了历史。因为在四十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惨绝人寰的案件，在此掀起腥风血雨……” 工具人低沉的声音引得众人都全神贯注地在倾听，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相信各位大名鼎鼎的名侦探在一踏进这座别馆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注意到了，这座别馆里到处都沾染了以各种形式留下来的大量血迹。没错，那就是这座别馆在四十年前的某个晚上留下的……” “这座别馆过去曾经召集了政经界各方的名流在此召开一场秘密的会议，表面上是对以99岁高龄辞世的乌丸莲耶进行哀悼与怀念，但实际上却是一场对乌丸莲耶生前收藏的美术品进行的拍卖会。当时拍卖的物品超过了三百件，因此整个拍卖会预计要进行三天三夜，就在第二天的晚上，别馆迎来了两个被雨淋湿的男人……” “男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们是在暴风雨中迷路的人，请让我们借宿一晚吧’。” “宴会的主持人本想拒绝他们，但这两个男人掏出了两包东西，递给了他，里面包着类似香烟的东西，主持人在抽了他们的烟后也不知怎么就改变了心意，于是就将他们两位请进了别馆。其他的客人也接受了他们的馈赠……” “噩梦便在这时开始了，突然有一个男人丢下了自己花重金买下的美术品向外狂奔，一个女人突然毫不顾忌形象地掩面大哭了起来，还有人甚至用刀子向自己身上猛刺……到了最后，所有的宾客开始抢夺拍卖的艺术品，相互抢夺，甚至后来发展到了强暴、用拍卖的刀剑互相残杀，俨然便是人间地狱……” “所有人便就这么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包括那些艺术品……也没有人知道那两个男人在什么地方，留下的只有在这座别馆里抹不去的血迹与刀剑痕迹。” “现在，你们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选择这座别馆作为你们的舞台了吧？我就是想让你们重演四十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惨剧，我要看看你们为了抢夺财宝而互相残杀的丑态……当然，要在这么大一所别墅里寻宝宛如大海捞针，我就给你们一点提示好了。” “如果你们解开了这个谜题，就到中央台四楼上的那个房间里，把谜题的答案输入到电脑里，我就会把离开这里的方法和财宝告诉你的……” 听到提示，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提升了起来，汤川学和白马探甚至拿出了纸笔。 “行色匆匆二旅人是夜仰望天象，恶魔于焉降临城堡。王上携宝，逃之夭夭；王妃垂泪圣杯，乞求天悯；士兵气绝挥剑自刎，大地变色……” 但就在这时，大上祝善身上的死势陡然暴增，让凌平差点控制不住自己那宛如饿虎扑食一般向他扑去的替身。 怎么回事？凌平向大上祝善看去，却发现这人只是坐在那里，他旁边的人是服部平次和毛利小五郎，这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只是有一点引起了凌平的注意，那就是大上祝善正在咬着自己的拇指指甲。 咬指甲？！ “这不就是刚才说的……”毛利小五郎低声说道。 “哼，就算要自相残杀，除了对手，也得要我们有那个意思才行。”枪田郁美冷哼一声，看向这几人中的战斗力巅峰凌平和左翔太郎，“我对于一场注定没有什么好结果的自相残杀可没有兴趣。” “呵呵，你们想要退出这场游戏吗？很可惜，已经迟了，第一声尖叫，也许就要响起来了……” “唔……啊……咳……” 大上祝善突然踢到自己的椅子，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颤抖着站起。他双目圆睁，脸色十分难看，甚至连一句像样的话都没有留下，便直直地仰躺下去。 “大上先生？！” 在场诸位经验丰富的侦探和非侦探纷纷站起身来，围到倒地的大上旁边。刚才似乎在闭目养神的凌平也猛地睁开眼，站起身来。 “……”离他最近的服部平次伸手在他的颈部侧面试了试，摇了摇头。 “二十一点三十四分五十一秒，确认死亡。”白马探从怀中摸出怀表，报出了大上祝善的死亡时间。 “嘴唇未见发青或发紫，口部有杏仁味散发……”枪田郁美对大上祝善作了一下初步检查，和身后的凌平对视一眼，“或许是氰化物中毒。” “难道是他刚刚喝的红茶里有氰化毒物？”汤川学想找来大上祝善刚刚喝过的红茶杯，却发现千间降代已经用一枚铜币在红茶里试了一试，“红茶没有酸化还原反应，应该与红茶无关。” “那，他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接触到了毒物……” “好了，这场游戏已经正式展开。你们几位就算不为了寻找宝藏，也该为了你们自己的性命好好地运用智慧解开这个谜题才有得救……去寻找那个藏在别墅内部的财宝吧，趁你们还活着的时候。” 工具人最后扔下这两句话，便被左翔太郎一脚踢翻，露出里面的播放器和一卷录音带。 “录音带？难道这个工具人的对话是早就录制好的，只是定时播放吗？”毛利小五郎用手帕隔着捡起那个录音带，这样分析道。 “看来大上先生的死也在他的预料中，或者说，我们所有的举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白马探思考道，“被他炸毁了车子，也没有对外联络的方式，我们就像被他关在笼中的玩具一般，只能按照他的指挥行事。” “没有对外联络的方式？怎么回事？”左翔太郎却有些意外地扭过头来，他刚才正好出去看自己的硬汉号，没有听到工具人说的一部分话。 “这座别馆里没有电话，我们的手机又都没有信号。”服部平次把自己的手机展示给左翔太郎看了一眼。 “诶？你们不早说啊。”左翔太郎往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看起来形状很奇怪的玩意，与其说是电话不如说是一个游戏机，“我这里有和同伴可以无限制联络的卫星通话器来着。” 第440章 抽签决定 “什么？你可以联络到外界？” 众人看着左翔太郎拿出的那个造型奇怪的通话器，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既然这样，你就早点说啊！！” “你们也没告诉我这里没信号啊……总之先试试吧。”左翔太郎嘟囔了一句，在那个通话器上按了几下，众人紧紧盯着那个通话器，期盼着能有回应。 “滋……滋……喂？翔太郎？有事吗？” 通话器那头传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声，众人都是十分惊喜，既然能够联系到外界，那就有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菲利普啊，我今天不是来山里去参加那个什么宴会了吗？”左翔太郎对着通话器对面那个叫做菲利普的青年说道，“结果这边似乎是有什么人设的局，把我和其他参加的人都困在这个深山别墅里，搞得像是暴风雪山庄一样。” “哦……” “而且这边也没有手机信号，通向外面的吊桥也断掉了，所以我想拜托你报个警，请警视厅派直升机来救我们……喂？菲利普？” “你知道吗？一种叫做章鱼烧的食物，章鱼烧、神户、花车的搜索结果有三十五万两千二百百十件，真是有趣的吃法啊……” “诶？什么章鱼烧……喂，菲利普！你不会又开始研究了吧？” “喂翔太郎，章鱼烧还真是个挺有意思的东西，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吃怎么样？” “前提是我能回得去……你应该记住我和你说的了吧？帮我们报警，地址我写在备忘录上了……” 左翔太郎话还没说完，通话器对面的通话便被切断，只留下一阵忙音。 “呃……他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左翔太郎抬起头来，有些尴尬地说道，“菲利普在知识检索方面非常在行，但有个小毛病就是一旦发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一定要钻研个透才行……不过他可能只会推迟一点帮我们报警，绝对不会忘记的……应该。” “什么嘛，搞了半天也只是个不靠谱的家伙罢了……”服部平次摇了摇头，看向窗外，“不能和别人联系吗？或者直接报警什么的？” “这个通话器是只能在我和菲利普之间通话的，所以……” “真是的，这不就根本指望不上了吗？”千间降代走过来，背着手对众人说道，“我看我们不如到外面去看看，说不定还有车子逃过了一劫，没有被炸毁呢？” “而且他说吊桥也断掉了，这也不一定。” “车子的话，停在前院的那几辆轿车和一辆面包车都已经被炸掉了，留下来的只有我的摩托硬汉号。”左翔太郎举手道。 “啊，说起来，我的车子是一开始就按照这座别馆主人的要求停在后门那里的，说不定还没有被炸……”女仆似乎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众人说道。 “好，那我们就先去看看你的车子怎么样了，摩托车的话再怎么样也最多只能乘坐两人而已，如果有可以用的车子的话就可以到吊桥那边检查了。”千间降代作出了这样的安排，众人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一些，而且最好是多人一起行动地为好。 他们可不是那种套路化恐怖片或者悬疑片里总是独处而招致杀身之祸的无脑角色。 “这辆车果然没有被烧掉呢，难道是那个人忘记了？” 众人来到后门，果然看到一辆黄色的小轿车停在空地上，看起来完好无损。千间降代率先走上前去，打开车门往里看了看。 “不过，总觉得这辆车子就这么出现在这里很可疑呢……”一直跟在众人旁边的柯南说道，“说不定这辆车子被设置成了只要一启动就会引爆炸弹也说不定。” “既然这样，我们就分别检查一下这辆车子吧。我来检查驾驶座和后座，你们几位男士就受累检查一下后备箱、引擎和车底了。”千间降代这样说道，对车子稍微有些研究的白马探和毛利小五郎互相看了一眼，分别检查起这辆车的地盘和后备箱，理工科教授汤川学则是掀起了车子的引擎盖，仔细看着里面的部件。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那我们谁坐着这辆车去看看吊桥呢？”汤川学关上引擎盖，望向众人。 “我去。”“我去。”“我也要去。” 毫无疑问，几乎所有人都想要乘车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是短时间也可以，但这辆小轿车显然不可能将九名侦探三位家属一名女仆全部装进去，最多只能坐四人。 “我看我们不如抽签吧，这里有八个人，去掉还没到年龄没有驾照的服部哥哥和白马哥哥就是六位，我这里正好有几枚硬币。”柯南从兜里掏出几枚硬币放在车子的引擎盖上，“按照一般的概率来说，扔出硬币后正面反面朝上的概率都是百分之五十，我看就由你们八个人扔硬币，哪一面的人数少就去察看吊桥的情况吧。” “我可以骑摩托车跟在你们后面，抽签可以不用算上我。”左翔太郎举手道。 “那就是五个人，不如谁抛出正面谁就坐上车子吧。”千间降代说道，自己率先拿了一枚铜板，向半空中扔去，再用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背接住。 结果揭晓，去察看情况的是毛利小五郎和千间降代，以及骑摩托跟在他们后面的左翔太郎。 “你们要注意安全啊爸爸。”小兰担心地地看着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的毛利小五郎，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她一直有种担惊受怕的感觉，自己的空手道功夫基本完全发挥不出来。 “放心吧小兰，倒是你们，那个幕后黑手现在说不定还留在别馆附近，你一定不要单独行动，需要上厕所的话就找枪田小姐和竹内家的小姑娘一起。” 几人目送着轿车和摩托远去，一阵山风吹来，让小兰不由得抱了抱自己的肩膀。 “那，我们就回去等他们的消息吧……大家？” 小兰发现除了她之外的几人此刻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而她的小男朋友则是蹲下身来，从地上拣起了什么东西，和凌平小声交谈了起来。 第441章 人均影帝 “什么？千间女士被汽车爆炸炸死了？！” 时间离千间降代等人乘车去察看吊桥的情况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回来的却只有坐在摩托车上的左翔太郎和毛利小五郎两人，他们还带来了一条坏消息。 “没错，那时候我们正在察看被切断的吊桥，想要让千间女士把汽车的车灯换成近光灯，结果突然就发生了爆炸，我想应该是犯人把炸弹的开关设计成了切换灯光时就会引爆，这样的机关是很难在表面的检查检查出来的。”毛利小五郎说道。 “这样一来，侦探的人数就减到七人了，还有四名局外人……” “既然暂时无法离开，我看我们不如在这座别馆里四处调查一下，说不定能够找到那个家伙藏起来的地方。”服部平次提议道，“既然装了监控摄像头，那那个家伙说不定就在别墅的什么地方隐藏着，正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也同意，与其坐在这里干等，不如行动起来。”毛利小五郎点头道，另外几人也没有异议，七名侦探以及四名非侦探的群众便大致分成了三组，在别馆内分头调查起来。 …… “喔，这边还有钢琴呢，不愧是大富豪。” 毛利小五郎、汤川学和柯南三人走进一间房间，几组人之间也没有联络，此时也不知道这个房间有没有人调查过。 “钢琴的琴键里夹着一张纸……这上面写的好像就是之前那个神秘人说给我们的暗号啊……” 毛利小五郎从钢琴琴键的夹缝里拿出一张十分明显的纸张，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文字正是之前那什么国王王妃士兵之类的谜语，文字没有什么新意，只是用来写字的颜料似乎不是寻常的墨水，倒像是用鲜血写成的一般。 “叮，咚，叮。” 汤川学在钢琴上按了几下，皱起了眉头。 “钢琴的音已经偏得很严重了，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这架钢琴了。但” 他突然蹲下身来，像钢琴底下看去。 “毛利先生，能拜托你把灯关一下吗？” “啊……哦，好。” 不知道这位物理学教授发现了什么，毛利小五郎听他所说的将灯光关上，却惊愕地发现这座小房间四周都在散发这点点蓝色的荧光，在黑暗中看上去格外诡异。 “鲁米诺溶液，如果不是枪田小姐来过就是竹内来过……钢琴的底下似乎有用血写上的字……”汤川学眯起眼睛，解读着这不知已经存在了多少年的血书。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毛利小五郎正慢慢抬起手臂，对准他毫无防备的后背，他的手里似乎握着一把微型手枪。 …… 女士洗手间外。 “果然是你，看来我猜得没错。” 刚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枪田郁美被从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叫住，这道声音正是来自从刚才开始便消失不见的白马探。 “你刚才在洗手间里，是用随身带的麻醉药品将女仆和毛利小姐都迷晕了对吧？”白马探说道，“自从你用鲁米诺溶液看到了钢琴室里留下的血书，似乎就已经解开了这个谜团呢。” “哦？那你呢小少爷？和你一起调查的那个关西的高中生侦探现在又去了哪里？是分头行动，还是……”枪田郁美猛地转过身来，手里已经握上了一把袖珍手枪，而她对面的白马探则是举着一把老式左轮，“还是被你用手上的枪械解决掉了呢？” “我可不像你，和死人接触多了连自己都丧失了人性。”白马探冷哼一声，“我只是用一条假线索把那个莽莽撞撞的家伙支走了而已，好给我留出时间来和你面对面解决问题……” “呵呵，真不愧是白马少爷……”枪田郁美冷笑道，“只是不知道，你的枪法是不是和你的这张嘴一样快了！” …… 别馆大门外的停车场，此时几人开来的车子已经基本全部烧毁，留在地上的只有好几团黑漆漆的残骸，以及燃烧所发出的令人不舒服的气味。 “幸好我之前因为下去出来挪了挪车，不然硬汉号恐怕也要被扎成一堆垃圾了。”左翔太郎用脚踢了踢因为爆炸而飞出来，不知道是哪辆车的哪个部位的一团零件，摇了摇头道。 “别馆的外面似乎没有摄像头……”凌平双手插兜，抬头扫视着这座别馆的外墙，除了岁月和风雨留下的痕迹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监控探头或者类似的东西，看来那名幕后黑手似乎只在别馆内部安装了监控。 “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正常一点说话了。”左翔太郎转过头来，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实在是搞不懂你们，既然已经确定了是谁在谋划，还非要配合来演这种无聊的表演，而不直接揭穿……虽然多少也能理解一点你们的想法，但不用这种办法就不行吗？” “所以不擅长演戏的你就这么出来散心了。”凌平用手按在别馆的外墙上，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虽然我也更偏向于有话就直接说的作风，但另外的几个人都觉得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来设计我们这些人，总会让人好奇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直接去逼问的话或许根本不会有结果，还不如等他以为自己计划成功而出来独白为好。” “少数服从多数，那就让他们去演吧。” 没错，现在别馆里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在演，演出一场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想要看到的，侦探们自相残杀的戏码。 “所以说……”左翔太郎还想说什么，自己兜里的通话器忽然响了起来。 “翔太郎，章鱼烧的内容我已经研究完了，之前你说是让我报警的对吧？”从通话器里传来青年菲利普的声音，看来他已经研究完了自己突然感兴趣的章鱼烧，“我已经和警视厅联络过了，不过那边实在是离得有些远，大概还需要四五个小时的样子。” “是吗？没什么大问题，毕竟是深山嘛。” “啊对，顺便一提，你之前留下的那个地址我也稍微检索了一下，结果发现了一点不得了的事情。”菲利普说道，“要听吗？” 第442章 隐藏于黑暗中的乌丸家 “事情要从四十年前说起，既然你说是被人设计了参与进了什么游戏，那个幕后黑手应该也和你们说了发生在那座别馆里的事情了吧？不然没有必要特地把地点选在那里。” 通话器里，左翔太郎的搭档，据说在信息检索方面能力超强的菲利普问道。 “啊，说过了，好像是四十年前的大富豪乌丸莲耶什么什么的……”左翔太郎把自己听那个“工具人”说到的故事版本简要和菲利普说了一遍，“在这座别馆里到处都是血迹和刀剑的痕迹，所以我想应该是真的没错。” “嗯……确实和我这里检索到的版本有些重合，但也有不太一样的地方，想要听一听吗？”菲利普说道。 “赶紧说吧，不要浪费时间了。”左翔太郎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凌平，以及还在别馆里面演戏的其他人，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快要“自相残杀”完了。 “好吧，虽然我这边检索到的材料里也有提到在乌丸莲耶的别馆里发生了血腥的惨案，但很多细节都对不上，比如最最初始的前提上。乌丸莲耶死了还是没有，这两个版本便有着冲突。” “什么意思？难道发生那件案子的时候乌丸莲耶还没有死吗？” “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他还活着，但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死了。”菲利普说道，“四十年前乌丸莲耶已经到了九十九岁高龄，但在当年依然有他会见其他人的记录。但再之后就没有人见过他，以及乌丸家族本家的任何人……” “本家？” 本家和分家是日本大家族中一种常见的现象，一般来说都是出现在那种无论金钱还是地位都十分显著的家族，尤其是那些老牌大家。像四宫财团便有一个改姓为四条的分家，而像铃木财团这样的新生势力则仅仅传承了两代，还远远达不到分出分家去的条件。 “没错，当时的乌丸家族或者说乌丸财团拥有着巨额的财富，但在那次案件之后乌丸财团却突然隐藏起来，财富量也缩减到了原来的一半不到，现在所谓的四大财团之一的乌丸财团仅仅是乌丸集团的分家而已，真正的乌丸财团本家谁也找不到，或许都死了也说不定。” 这个消息倒是十分出乎两人意料，本来乌丸财团在四大财团之中已经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存在了，现在却又被告知在它之上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乌丸本家，不由得让人有种如坠五里雾中的感觉。 如果这样的话，那那个“消失”的乌丸本家很可能就是琴酒他们所在的那个黑衣组织真正的幕后人……说不定在他们组织之中根本就不用乌丸这个称号来称呼自己的boss，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小哀对乌丸这个姓氏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了。 结合之前小哀的反应，凌平作出了这样的初步分析，也不知道对不对，等回去问一问高级卧底安室透吧。 不过这个黑衣组织似乎真的很不一般，原本以为已经要揭开他的真面目了，实际上却是冰山一角。你以为我很神秘，其实我比你想象得更加神秘。 “等等，那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乌丸别馆……”左翔太郎问道。 “乌丸别馆明面上属于乌丸分家拥有，但在三十五年前因为财务周转问题被乌丸分家卖出，转手八次，最后一次的交易发生在三年前，目前的持有者叫做大上祝善，是有着‘美食家侦探’外号的家伙。” “大上祝善……我大概明白了。除了乌丸莲耶是不是还活着这一点不同之外，还有什么差异吗？”左翔太郎既然能赢得一个名侦探的名号，自然不是全靠莽，侦探所必要的推理能力他也是有的，只是可能不如其他几个妖怪那么夸张。结合之前得到的情报以及现在证实大上祝善是这座别馆实际拥有者的事实，他已经大致推理出了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 但这并不是特别着急的事情，左翔太郎和凌平决定先听菲利普把这座别馆和乌丸家族的其他事情说完。 “既然乌丸莲耶的死活这个前提不同，那个召集了大批名流过来参加的宴会的目的也就从根本上不同。”菲利普说道，“在我这边看到的信息既有你们所说的是为了在乌丸莲耶死后拍卖他的收藏品，但也有别的说法。联系目前市面上并没有来自乌丸家的收藏品这一事实，当年最大的可能性是，这个宴会是为了召集当时头脑十分聪明的一群人士来破解一个难题，一个来自乌丸莲耶的难题。” “宴会持续了三天，但在这之前已经陆陆续续有其他学者或者研究员被他召集到了那座别馆里，所以也有其他时间的信件流出。目前仅仅能从那些信件里猜测出乌丸莲耶也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才召集了他们，至于这个难题的具体内容和要寻找什么东西，就没人知道了，需要进一步的查证。” “那，那些人最后都死于自相残杀了吗？” “不，据当时有关部门的秘密调查报告来看，虽然死掉的人非常多，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死了，有几个人失踪，还有几个人处于重伤的状态，虽然他们在之后的一两天内也因为医治无效而死掉了。”菲利普顿了顿，“现在我所检索到的信息多数就来自这些人的口述，但他们的精神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在他们的描述里一直不停地出现‘鬼魂’‘幽灵’‘鬼’‘金发外国人’‘大【麻’这些词汇。” “金发外国人和大【麻？难道是那两个深夜过来投宿的人？”凌平和左翔太郎对视一眼，如果事实果真如此的话，那那个工具人所说的话就不只是为了营造一场自相残杀的悲剧而编出来的了。 “嗯，你们所听到的那个故事里，并没有说明那两个在深夜前来的人是什么人对吧？”菲利普说道，“根据出入境管理那边调查出来的消息，在那期间只有入境记录而没有出境记录的外国人只有两人，但都不是金发。这就说明那两人应该并不是日本本土人士，而是来自于欧洲国家，更确切一点来说，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们来自意呆利。” “意呆利？” “而且似乎还不止他们两个外国人，在他们之后还有一名来自意呆利的外国男子，这人倒是真正的金发，但他既有入境记录也有出境记录。”菲利普说道，“我入侵了意呆利的网站搜索了一番，发现这个人似乎是四十年前的著名黑手党头目，他主持黑手党期间最大的贡献是……禁毒。” 第443章 是巧合，抑或是命运 “黑手党，禁毒？” 左翔太郎和凌平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惑。 “嗯，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确实是事实，而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说辞。”菲利普补充道，“当然，他在四十年前入境日本的时候似乎还刚刚掌握黑手党不久，所以没有引起日本这边的重视。” “大约二十五年前，他突然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而失去了领导的黑手党在经历了一定时期的混乱后被其他的势力吞并，最后消失在了历史中。而关于这位黑手党首领的信息也留下的很少。” “那个，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做乔鲁诺·乔巴拿？” 凌平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故事的既视感实在是太强了，意大利黑帮、金发外国人、禁毒…… 再结合这个同时拥有波纹和替身的世界，难道自己当初面对琴酒的时候信口胡诌的“热情”组织领袖乔鲁诺·乔巴拿真的存在？ “不，他的名字叫做焦尔达诺·格雷科，你说的那个名字和他有什么关系吗？”菲利普在通话器对面说道。 “啊……不，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我之前曾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人名，所以就想问问而已。”凌平摇了摇头，这个人名和乔鲁诺·乔巴拿八竿子打不着，硬要说的话就是首字母都是g，但没法缩写成jojo…… 而且自己之前也调查过，并没有姓空条的海洋学博士或者音乐家，也没有是史比特瓦根财团，更没有乔斯达一族…… 或许只是偶然撞了个世界观？或者……再次被天堂制造加速到了新世界？ “现在有的资料就这么多，不过倒是还有一点和乌丸别馆以及乌丸家不直接相关而是间接相关的情报。”菲利普说道，“据住在山里的当地村民表示，乌丸别馆周围的环境十分奇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而且经常能在夜间听到隐约的惨叫声与击打声，久而久之住在附近的村民们都纷纷搬走，那里也变成了一块无人之地。” “我说怎么过来的时候除了一个加油站基本看不到人……”左翔太郎自言自语道，“好了菲利普，多谢你找来的情报，如果有新的发现的话记得及时通知我。” 挂掉通话，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往别馆内部走去。 算算时间，里面那几个戏精的戏应该差不到演完了，到了该揭秘的时间。 …… “……没错，大上先生身为一个大名鼎鼎的名侦探，会在用酒精棉擦拭餐具时漫不经心得似乎有些不正常，但如果把这解释为他是一开始就没有想到你这位他的同伙会谋害他，因此而放松了警惕便说得通了。” 柯南站在餐厅中，对着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千间降代说道。 “我们之中没有人抽烟，而且大家也都按照枪田小姐的嘱咐用酒精棉对餐具消了毒又洗了手，但只有大上先生对此漫不经心，于是你事先涂在餐具上的氰化物便仅仅残留在了他的餐具上，又被他在咬指甲的时候吃进嘴里，从而毒发身亡。”柯南的眼睛反射着白光，“氰化物只需要很少的量就可以置人于死地，所以哪怕是沾在指甲上的那一点点剂量，也足以将大上先生杀死。” “……”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大概也猜到了，在钢琴底下留下血书的那个人还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叫做千间恭介……” “那是我父亲的名字。”千间降代接着柯南的话说到，“我的父亲曾经是个考古学家，有一次被那个有名的乌丸莲耶邀请，到这座别馆里帮他解开一个秘密。因为报酬非常之高，为了补贴家用，尽管之前曾经了解过一些乌丸家族黑暗行事作风的我父亲还是去了。” “起初他还会定期寄一些信和支票回来，支票的金额很高，我和我母亲都很开心，只是父亲从来不在信里说他在做什么，也不告诉我们这个地方的地址……在一封看起来似乎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信之后，我的父亲就仿佛在人间消失了一般。当时我也找过警方，但他们答应调查之后就再无下文，我辗转打听到似乎是因为同时消失的还有许多大人物，所以有关部门把这件事情冷处理了……直到二十年后我无意中拿出那张信纸，才发现了密密麻麻用针尖点在上面的，我父亲留下的最后的话……” “信里说了这座别馆的位置，告诉我们命不久矣的乌丸莲耶似乎已经疯狂，将没能在限期内解决谜题的人全部残忍杀死的事情，我的父亲预感自己也要活不长了，便将这封信作为了他的遗书，说他给我们留下了巨大的宝藏。但谜题的内容他依旧没有说明，只是在里面提到了几句暗号，就像之前在餐厅里的录音带所放映的一样。” “我循着地址找到这座别馆之后自然发现了里面的血迹和刀剑痕迹，很明显，我的父亲也是其中不幸被害的一员，但那时候乌丸莲耶已经死了几十年，这座别馆也已经易主，我最后的一点执念就是能够解开父亲留下的那个暗号，却怎么也解不开。” “后来有一次和大上聊天的时候我无意间透露了这间别馆和暗号的事情，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这座别馆里有宝藏的事情，就贷款把它买了下来，但找了两年也没能找出那个所谓的‘宝藏’。后来他和我说，‘干脆找其他的名侦探来吧，到时候只要用怪盗基德的名号引他过来，在他们解开暗号之后杀死他们，就没人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了’……” “我知道，大上他已经被所谓的‘财宝’迷失了心智，变成了像乌丸莲耶一般残忍嗜血的家伙……我一点也不怀疑在找出暗号结果之后他会把连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杀掉，虽然我已经是一条老命死不足惜了，但如果其他人也被他杀死就太不应该了……我说的没错吧？其他演技不错的侦探们。” 第444章 黄金别馆 “哎呀哎呀，我还以为我们的演技已经骗过了你呢，看起来在侦探之间就不能玩这种尔虞我诈的套路。” 原本应该“自相残杀而死”的几位侦探此时突然出现在了餐厅门口，毛利小五郎还拽着自己西服上沾着的番茄酱，不住地摇头。 “真是的，这件衣服可是很贵的啊……” “如果不是你们之前表现得太正常了，我或许也猜不到你们是在演戏。”千间降代瞥了这群人一眼，“大家都是聪明人。” 换句话说，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这玩什么聊斋呢。 “要照这么说的话，大上侦探恐怕要死不瞑目了。”枪田郁美轻笑了一声，她对于大上这种想要设计谋害他们的人没有丝毫好感，哪怕他已经死掉了，或者说正是因为他已经死掉了。 在对待死者的态度上和其他人不同，这也是除了经济原因之外让她离开udi研究所出来自立门户的原因之一。 “不过，你居然连那条暗号都没有解出来倒是让我有点奇怪呢，那并不是什么太难的暗号才对。”汤川学说道，“连我这样的非职业人士都能大概猜到暗号是在指什么了。” “诶？”千间降代一愣，见连同凌平与左翔太郎在内的这几位侦探脸上的表情几乎都是相同的，应该是都已经解开了暗号……唯一不一样的好像只有毛利小五郎。 “是啊，你不觉得奇怪吗？在这么大的一座别馆里，居然只在餐厅里有一面钟表。”柯南跳到壁炉上，指着在它上方挂着的一面铜框钟表，“其他房间里的钟表只有在大上侦探房间里的一个电子钟，看生产日期也就是两年前，本不属于这座别馆。” “这座别馆里面的东西自从四十年前就没有变动过，甚至连西洋棋子和扑克牌都是四十年前的老古董，那么没道理有人转门拿走除了这面钟表以外的所有钟表。无论是挂钟还是摆钟，在这个别馆里都没有，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这……因为我不常来，而且一直有戴手表的习惯……”千间降代的眼睛渐渐睁大，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行色匆匆二旅人是夜仰望天象’，这句话指的就是时钟的长针短针同时指向上方的凌晨零时。所以只要按照暗号的指示把它转到零点……”柯南刚想伸手去转动那个钟表上的时钟，却被人拎着后脖领子拎了起来，放到地上。 “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凌平把柯南放到地上，在他不解的眼神中双手扳住那个钟表的边缘，运作波纹能量，将它从墙上摘了下来。 他刚才用波纹探查这所房间墙壁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这座别馆的墙壁竟然只是一个表层，在它的内部还有一整层镀上黄金的夹层，虽然黄金这种东西相对来说很软，而且密度大得过分，不适合做建筑材料，不至于说整座别墅都是用黄金制成，但把那些黄金的总量加起来估计也有几十上百吨了。而启动将墙壁脱落，露出里面黄金夹层的机关最终就是溯源到这个钟表上来。 或许他以后可以凭借者一手波纹做机关破解大师。凌平这样想道。 机关不机关的另说，这样大的一笔无主财富，一旦暴露出去恐怕会引来一群铤而走险的家伙，而且势必会引起社会的极大动荡，引发一堆恶性案件，从而给他们制造好多次低工资的警方刑事解剖工作……太麻烦了，还是让它在这里藏着吧。 至于偷偷拿两块金子回去花的事情……想什么呢？先不说这笔钱来路正不正，自己又有没有途径去把黄金兑换成钱。这可是乌丸家的别馆，而乌丸家那个神秘的本家说不定就是小哀之前所在的那个黑衣组织的幕后支持者，搞不好这座别馆就是他们隐藏起来的黄金储备。 这座别馆里藏着金子的事情肯定不会是乌丸莲耶召集那么多人来破解的难题本身，因为这座别馆看年代也不会太早，乌丸莲耶四十年前九十九岁，说不定就是他亲自主持建造的这间别馆，他会不知道里面有金子的事情？他四十年前留下的那个“难题”肯定另有所求。 那个组织现在依然是隐藏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们的全貌。自己等人来这里的事情可不算什么秘密，万一被那个组织盯上，虽然自己不怕，警视厅官二代白马探应该也不怕，但其他几名侦探可没有应对那个组织暗中下手的能力，就算是为了朋友为好，最好也别去打这座别馆本身的主意。 给安室透报告一下，剩下的看情况，最好是顺其自然，这是凌平最终得出的办法……不过他手上这个钟表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呃……然后根据千间侦探父亲留下的那句血书‘最后的王牌’，指的应该是扑克牌。而暗号里的‘王上’‘王妃’和‘士兵’分别指的就是扑克牌里的k、q、j。”柯南看着凌平直接把这个钟表暴力拆解了下来，眼角不由得抽了抽，但还是继续说起了暗号的破解方法。 “然后宝物指的是方块，圣杯指的是红心，剑指的就是黑桃。也就是说，方块k、红心q和黑桃j，按照别馆里扑克牌的指示，把分针向左转13个刻度，再转12个刻度，最后向右转11个刻度……” “咔哒。”被凌平拿在手里的钟表背后突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机关触碰的声响，原来是一个小小的机关被触动，原先让它挂在墙上的那个挂钩此时缩回了钟表里面。 “……” “然后呢？”千间降代看着柯南问道。 “呃……” “然后就需要用一点暴力的手段了……你们退后一下。”没等柯南想出下一步的破解办法，凌平率先开口道，“这个钟表的重量，对于这么大体积的物品来说实在是沉得有些过分，这只能说明它的密度大得惊人。而有这种密度，又值得作为宝物来收藏的东西的话……” 凌平双手猛地发力，铜框钟表的外壳猛地裂开，零落到地上，而被他拿在手里的那面钟表，此刻却在餐厅的灯光下散发着异样的金属光芒。 第445章 不祥之地 “这……这面钟表是由黄金制成的？” 众人见到这宛如魔术一般的变化都是十分吃惊，毛利小五郎更是直接叫出声来。 “而且从重量来看，大概是百分百的纯金。”凌平掂量了一下这面钟表，“别看我现在拿着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估计起码得有上百斤了。” “上，上百斤的黄金，那换成钱大概是……” “按照目前的汇率，大约是五百万美元吧……”汤川学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数据。 “千间侦探，我想这应该就是你父亲在那封遗书里说的，留给你们母女的巨大宝藏了。”凌平把那面钟表举了举，随后放回了壁炉上——虽然他能举动，但一直拿着也挺费劲的。 “什么啊，原来是这么一个金块……就只是留下了这个，我还以为他留下了其他的信，只是为了这个……”千间降代似乎并没有对这一整个金块产生什么大的心理波动，或许一方面是知道自己犯下了杀人罪，即使获得了这笔财富也没处花。 另一方面，大上祝善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甚至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维，开始谋划杀人行文，结果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最后却只是为了这一块也就值五百万美元的金块……如果按照在千间降代心中的分量来说的话，她或许宁愿自己父亲留下的仅仅是一封信，能让她再多回忆回忆自己的父亲。 这值得吗？ “这块金子，就当做是赔偿你们被炸掉的车子和其他费用吧。”千间降代叹了一口气，看向白马探，“以你父亲的人脉，把这块东西卖掉应该不成问题吧？” “哎呀这可真是……”白马探闻言一愣，不过还是走上前来，仔细检查了一下那块大金表，“嗯……成色还不错，这玩意的收藏价值应该还挺高的，我看干脆就由我买下来好了，你们几位可以过来写一下联系方式吗？正好今天我也没有开车过来，是打的出租车。” “……” 在日本打出租车的价格高得离谱，从东京到这边来，打车花的钱恐怕是租车的好几倍了……这就是后浪吗？爱了爱了。 剩下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把大上侦探的遗体找了张布盖上，因为千间降代的年纪大了，而且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歹徒，因此众人也就没有对她用上绳索什么的强制措施，坐在餐厅里静静等待警视厅的救援直升机到来。 白马探和汤川学用在起居室里找到的西洋棋玩了起来，服部平次和左翔太郎在一起聊着案件的事情——他们似乎是真的很喜欢侦探这个职业。枪田郁美则是和小哀小兰一起玩着扑克。 凌平自己则是闭目养神，试图控制住，或者试着和自己的那个替身还是背后灵的玩意交流，至于柯南这个家伙，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冒险了吧。 “……” “那个，我出去抽根烟。”毛利小五郎尴尬地站起来挠了挠头，现在好像就只有他没什么事干。 “我也出去散散步。”凌平紧跟在他后面，也准备到外面走一走。 “抽烟……” …… “你又发现了？” “毛利小五郎”走到别馆外面，背对着凌平说道。 “不止是我，似乎还有其他人也都发现了。”凌平抬头看了看天，这边的环境还不错，天上的星星看得清清楚楚，“你要是不提抽烟的事情的话，说不定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呢。” “哎呀，那这可以说是我的失误了。”“毛利小五郎”的声音突然转换，变成了一道年轻而又带着点张扬的声线，“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就不再留下了，后会有期。” “真正的毛利侦探在哪？”凌平虚着眼问道，他这次也不打算把基德抓起来，毕竟他这次勉强也算是一个被害者，被盗用了名头还差点被卷入已经被金钱迷失了心智的大上祝善设下的杀人游戏。 “来这里的时候，你们应该在路边看到过一家加油站吧？”怪盗基德转了个身，身上的衣服已经瞬间换成了他那身经典的白西装和白色高筒礼帽，“我之前留的联系方式就是那位大叔的，不过现在的天气也蛮冷的，那位大叔可能会感个冒……这个姑且算是我的一点赔赔礼吧。” 听着走廊里正向外跑来的几位侦探，基德微微一笑，朝下方扔了一枚烟雾弹，浓郁的烟雾瞬间将他的全身罩住。只是在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能力范畴的凌平看来却清晰异常，也包括他把一样东西向他扔来的动作。 “基德！！” “可恶，你为什么不抓住他啊！” 追出来的是左翔太郎和柯南服部三人，其中柯南是一直和怪盗基德较劲，服部是和工藤较劲，左翔太郎则是单纯过来凑个热闹，他觉得要是能把怪盗基德抓住就更能体现他硬汉的一面了。 “侦探办事讲求证据齐全，他现在只是出现在这里而已，并没有犯罪……嗯，如果伪装成小五郎不算的话。”凌平摊了摊手，随便找了个理由，“而且，为什么你们觉得我就能抓住他？” “呃……”三人对视一眼，倒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单从现在了解到的消息来说，还真没有谁能够把怪盗基德当场抓住，每次都是被他跑掉。 …… “那种感觉消失了……是只有在别馆附近才有吗？” 坐在警视厅派来救援的两架直升机之一中，凌平和其他人迎着朝阳准备离开这里返回东京了，当然在路上要顺带着把在加油站中的毛利小五郎也捎上。 只是在直升机起飞之后，凌平心中猛然一动，之前在别馆之中，自己的替身那种躁动不安或者说是兴奋异常难以控制的状态一下子消失了。又恢复到了在没有到这座别馆来之前那种半死不活根本感觉不到的状态，像是沉睡，也像是封印。 “到底是什么因素造成了这个现象……是那座别馆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是别的，比如说侦探的数量……”凌平看了看自己周围，因为自己体型比较大的原因和自己同乘的都是白马探枪田郁美这样身材较为瘦弱的人，以及小兰小哀柯南这三个不算侦探的人…… “我自己命名的这个叫做‘死势’的感觉也再次消失了，或许是和周围沾染上‘死亡’这个概念的存在多少有关吗……等有机会的话，还需要再回到这边来看看。” 凌平看着下方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乌丸别馆，这座不知承载了多少冤魂的不祥之地恐怕还会和自己有几次交集。 第446章 咱家有钱啦 从黄昏别馆回来之后的次日凌平便收到了来自白马探的支票，但是在打开看到上面写的金额的时候却被狠狠地震惊了一下。 由于白马探本人不参与这五百万的分成，服部平次也表示不需要这笔钱，最后平分这个大金表钱的就变成了左翔太郎、汤川学、枪田郁美、毛利小五郎以及凌平五人，每人一百万美元。 不知道是不是参照物的关系，在别馆里面没觉得有多少的这笔钱现在看来却显得巨大无比。这个时候的汇率大约是一百日元兑换一美元，所以这笔钱被白马探兑换成日元送过来的时候，上面写的数字就变成了一亿日元…… 饶是久经战阵的替身使者竹内凌平同学都差点手一抖把支票给撕了。 “一亿日元……合着那玩意那么值钱啊？” 凌平为自己的见识浅薄而深表惭愧，同时对那个组织的警醒又添了几分。一个金表就能卖出五亿日元的价格来，那剩下那些藏在别馆里的金子又该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而这还是那个组织，那个乌丸家族隐藏起来，并没有使用的部分…… 记得这个组织在某一部剧场版里可是做出过开直升机扫射东京塔的事情的。 金子和别馆的事情暂时先放在一边，有了这一亿日元之后，凌平终于能和小哀一起搬出这个狭窄的一居室公寓，住到一个空间稍微宽敞一点的地方了。 之前看中的那个公寓就挺不错……不过这事还是得和小哀商量商量。 …… “小哀，咱家有钱啦。” “……你终于踏上犯罪的道路了吗？” 小哀看着凌平展示给自己的那张巨额支票，先是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 “好啦不要摆出那副表情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从那个富二代手里拿到的钱。不过数额居然这么大倒是我没有想到的……”小哀看着凌平逐渐抽搐的嘴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所以，你现在准备把搬家提上日程了吗？” “嗯，这笔钱赔偿掉租车公司那边的租车费足够我们搬去一个不错的公寓了，地点的话我倒是有好几个选择。”凌平收起那张支票，找出自己之前早早记录好的笔记本，摊开对小哀说明道。 “第一个，两室一厅，有厨卫，离帝丹小学比较近，但是离研究所有点远……倒不如说所有地方都离研究所挺远，毕竟是在西武藏野。” “这边的环境不错，租金也是最便宜的，唯一的问题大概在于，这是座凶宅。”凌平顿了顿，“虽然我不是很在意那些东西，但现在预算上去了，也就基本可以不再考虑这个选择了。” “确实，而且这边离车站好像也不是很近的样子。”小哀点头附和道，看来这个选项基本可以宣布pass了。 资金充足的一方面，另一方面，他隐约有种预感，如果自己真的搬到那种凶宅里去住，有可能那个闻死而动的替身会再次作妖。 在没有彻底弄清那玩意到底是怎么个运作机制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尝试。 “第二个选择，两室一厅，带阁楼，不是凶宅。有一点不方便的就是周围的居民似乎不太好相处，属于那种……有着很多八卦的中年妇女那种。” “pass，下一个。” “第三个选择，双层复式公寓，环境挺好，而且……” “先等一下。”小哀打断了凌平的话头，拿过那个笔记本来仔细端详了一阵，抬起头来，双眼微眯，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公寓楼，是三澄医生隔壁的那座吧？” “呃……事实上这就是她给我推荐的，并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凌平悄悄移开视线，不和小哀那“我早就看透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了”的眼神对视。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这个选项吧。而且离车站也很近，到阿笠博士家做实验也挺方便。”小哀点了点头，放下笔记本，“如果要搬迁的话，就在这两天之内解决吧，反正我们这边也没有太多东西要准备。” “尤其是明天，干脆请个假在家收拾东西好了。” “啊……好……” 凌平有些发愣的地看着小哀离开到房间里去的背影，总感觉意外地顺利，还以为要多花点工夫才能说服她呢。 …… “虽说看起来没有多少东西，但这么一算的话还真是不少……” 二月四日，凌平正在自己那十几平米的一居室内统计着要拿到新住处的东西，以及需要到那边再重新买的物品。 租下公寓的流程十分顺利，一来不差钱，二来似乎是自己的形象与名声在外已经有了点知名度，那栋公寓楼的管理者听说了自己之后还特意过来找他合了个影……虽然是站在椅子上合的。 公寓的租金也在原来的基础上减免了10%，凌平心中一动，提出干脆一交交两年的份好了，这样更能体现双方的信任感。当然，实际上他是突然想到了这个世界里不断循环的“今年”，如果一次交两年份的话，到了下一个今年依然还剩一年份，就这样无限向下推进下去……当然，最好还是别一直陷在这种循环里的好。 公寓管理员大为感动，又站在桌子上拉着他合了好几张影。 公寓楼里的邻居也都是还不错的人，除了住在隔壁的三澄之外，多数都是十分普通的上班族家庭，对他也还算和善，除了感叹一下身高之外没多说什么。 当然，搬家并不是像游戏里那样把东西全部收到物品栏，到新的地方再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好那么简单。清理原先住处里的东西，规划新住处的陈设与安排是一项很麻烦又很考验人能力的工作，什么东西该带走，什么东西该扔掉，什么东西留在这里当个礼物送给下一个房客都是需要考虑的事情，正所谓“断舍离”是也。 凌平正一点一点地统计着家里的各种杂七杂八的玩意，忽然听到门外似乎有谁正在靠近。 第447章 邻居 “听说你要搬家了，送点小礼物过来。” 打开门，出现在外面的是穿着一身快递员制服的金发黑皮打工皇帝安室透先生，也不知道他今天这副打扮是为了伪装还是真的在打工。 他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纸盒，应该就是他所说的“小礼物”了。 “呃……谢谢。”姑且忽略为什么自己昨天刚刚决定搬家这个家伙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来送礼物这件事，凌平打量了一下那个礼物，确认不是什么可疑的玩意便收了下来，“还有什么事就说吧。” “嗯，关于你说的，乌丸家族和那个组织，以及那座别馆的事情。”安室透倒也不多废话，两人都不是那种喜欢聊闲话的人，“我调查过，查不到，但查不到本身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连你们也……”凌平皱起眉头，虽然他早就有了这种预期，如果日本公安真的强大到可以直接查出乌丸本家与那个组织之间的关系，也就不用让安室透去卧底这么长时间，化身打工皇帝了。 “一方面是时间比较短，前天你告诉我消息之后我才让他们去调查。另一方面，既然你说组织背后很可能是那个乌丸家族，那我的调查就不能进行得太明显，所以……” “我懂了，那那座别馆……” “那座别馆目前属于‘观察性保护’状态里，之前它的拥有者大上祝善死掉之后我们在他家里的保险柜找到了那座别馆的房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东西是不会流入市场了。”安室透说道，“不过太久没有人去维护那座别馆的话，说不定过段时间它就会彻底荒废掉，毕竟我们也没有多余的经费，也不方便直接去维护。” “嗯……我明白了。”凌平点了点头，看着安室透。 安室透也看回来。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半分钟。 “……你还有事吗？” “我还以为你有事呢。”安室透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对了，给你送的东西记得及时打开，不然可能会坏掉。” “东西？”凌平掂量了一下那个礼物盒，用波纹随意探查了一下，里面似乎装的是个不大的奶油蛋糕。 “还真就送个礼物啊……” …… “并没有再看见什么奇怪的影子，他也没有对我看向他肩头的动作产生什么多余的反应……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楼下，安室透望着那扇自己刚刚站过的，四楼上的那扇门，喃喃自语道。 …… “锅碗瓢盆这些还是带过去的好，毕竟还没有用坏……但是到了新住处的厨房里应该还得多买点厨具，不然这些不够用……” 凌平正在思考如何处理这边的厨具餐具，耳朵微动，又听到外面似乎有什么人正在靠近。 “安室透？不对，脚步声不像，是个小孩，但不是小哀。会是谁呢……” 小哀今天早上说要去借用阿笠博士的实验室做实验，很早便出去了，看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不会在现在就回来。 打开门来，凌平低头看去，原来是住在楼下一户姓北山的人家家里的孩子，也在帝丹小学上学，但是上五年级，比小哀现在的表面年龄要大上四岁。 “叔叔，听说你要搬走了。”小女孩的名字凌平现在也没记住，姑且称她为北山好了，小北山抬头看着这位平时不怎么能见到，虽然长得很可怕但性格意外和善的大个子叔叔，“我……我阿姨拜托我来给你送一点小点心，是她亲自做的。” 小北山递上一个不大的纸盒，她口中的阿姨应该指的是她父亲的再婚对象。她的生母在两年前因病去世，这位新来的继母似乎还没有得到小北山的承认。 “啊……谢谢。”凌平伸手接过那盒小点心，迟疑了一下，“这些日子多谢你们照顾了，替我和北山先生和北山女士问好……要吃蛋糕吗。” “不用啦叔叔，叔叔再见。”小北山乖巧地道了声再见，一蹦一跳地下楼了。 “说起来，虽然在这边住了挺久的，但这边的邻居我现在都记不住名字，只能记住姓氏……”看着小北山下楼的背影，忽视她一直叫自己叔叔这一事实，凌平托着腮思考起来，“要不要和他们最后道个别呢……不过当初住过来的时候也没和他们打招呼，那时候过于沉浸在叔叔的事情里，都忘了这种日本人的惯有礼仪……算了，繁文缛节，麻烦得要死。” “尤其是住一楼的那个家伙，总感觉不是好人……” 一楼住了个似乎是常年家里蹲的家伙，就连定期扔垃圾的时候都没有怎么见过那个家伙。他家的窗户也经常拉着厚厚的窗帘，偶尔还能听到从那个房间里传来的一些不堪入耳的光碟声音……然后紧随其后的就是住在二楼的管理员大妈的怒骂。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先把搬家的事情折腾好吧，万一到时候忙中出乱就麻烦了，说不定还会被三澄看笑话……” …… “我回来了。” “喔，你回来了，要吃蛋……你也买了蛋糕吗？” 临近傍晚，小哀终于结束了在阿笠博士实验室里的工作回到这个即将搬走的住处，凌平也结束了对家里东西的统计，纸箱子和打包袋也已经买好，就等着明天把东西全部打包好，再送到新的公寓楼里去。 听到小哀进门来，凌平刚想打开冰箱门把安室透送的奶油蛋糕和楼下邻居送的小点心拿出来，却发现小哀手里也提着一盒蛋糕，还是巧克力的。 “喔，那还真是巧了诶。”一个戴着眼镜的大头从小哀身后冒了出来，柯南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来了，还提着两大瓶饮料。 “你来蹭饭的？”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小五郎叔叔拿到一亿日元开心得过了分直接喝了个酒精中毒，现在小兰正在医院照顾他。我又没地方去吃饭，正好听说你要搬家，就过来帮帮忙。”柯南呲牙笑道，“不过看来今天我暂时帮不上什么忙了，那就直接开始晚餐吧。” “你这家伙……” 第448章 伸懒腰可太舒服了 搬家的工作比想象中还要麻烦得多，虽然凌平和小哀两人都是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连带着新家那边也有三澄在帮忙。但忙到这天傍晚也依然没有全部完成，还留下数个纸箱在原来的住处里。 “为什么住的时候没觉得有那么多东西……” 凌平和小哀关上四楼的门，他们已经提前把被褥什么的搬到了新的住处，而且因为并不是什么新装修的房子，不需要长时间通风来去除甲醛什么的，直接拎包入住倒头就睡也是可以的。 两人终于能够告别之前那种两人挤一间卧室，还让小哀差点化身住壁橱的多啦哀梦这样的生活。就像之前说过的一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两人的年龄差距挺大，但实际上他们的心理年龄和实际年龄差不了多少，住在一起总会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总之，换了住房对两人来说都是件好事，尤其是对连着好几年都不能躺成大字形好好睡一觉的凌平来说。 “嗯……剩下的东西估计明天上午再跑两趟就能搬完了，然后下午再去买一些缺的东西，暂时就这么定了。”凌平看了看房门旁边挂着的写有“竹内”姓氏的门牌，等明天之后，这块门牌应该就会被换成别的姓氏了吧？也不知道会是谁搬到这个地方来…… 这间自己叔叔打拼买下的小房子他并不打算卖出去，而是打算以委托的方式拜托这里的管理员大妈租出去，租金也不贵，主要是为了给像当初的自己那样来到东京打拼却举目无亲不知该往哪里去的年轻人所准备。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摇了摇头，摘下那个门牌，凌平和小哀向外走去。 “哦，是竹内先生啊。这就要搬走了吗？” 下楼时两人正好与上楼的北山家太太打了个照面，这位太太看起来很是年轻，打扮也十分时尚……虽然一直没怎么见过面就是了。 “是的北山太太，这段时间承蒙你们照顾了。”凌平礼貌地点了点头，像正常的邻居打招呼那样打着招呼。 “没什么的，我们也多受你们照顾了……”北山太太客套地回了个礼，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凌平身后的小哀看。 小哀表现得像是一个“正常又稍微有点早熟”的一年级女生一样，摆出一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看着北山太太，脚下却稍微向凌平的身后挪了挪。 “这位……应该是你的妹妹对吧……” “是的，她叫做小哀……”凌平没把小哀的全名说出来，对于北山太太这种以后不怎么能见到的人来说，只需要给她一个称呼的代号就可以了。 “是小哀啊……”北山太太的眼神有点奇怪，倒不是那种偏向负面的奇怪，而是……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个没法和自己孩子处好关系的母亲看到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孩的样子，有羡慕，也有烦恼和无力。 “小哀以后有机会的话，记得回来玩啊……这附近只有花子一个上小学的孩子，平时没有朋友和她玩，我觉得她……”北山太太欲言又止，随即意识到自己似乎多说了什么，重新摆起一副正常的笑容。 “那，北山太太，我们就先走了。” “好……好……” 北山太太目送着凌平和小哀下楼离开，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 是夜，凌平以大字形躺在新的床铺上，尽力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将波纹能量从身体内部传递到周身的每一个角落，发出了舒爽的声音。 之前和小哀在一个房间里住的时候因为要顾忌形象，所以不能做这种类似于伸懒腰的事情。有句话说，打嗝、伸懒腰，以及一些涉及屎尿屁的事情只能在喜欢的人面前或者喜欢你的人面前做，他和小哀之间显然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当然，这个理论一般适用于异性之间，或者说，男女之间。 男人之间开的玩笑完全没什么边界可言，至于女性之间，有些女司机的车技比男司机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终于搬到了新的地方，生活的目标暂时算是实现了一个短期的……”凌平伸出手来，挡住天花板上照射下来的暖黄灯光，在自己的眼前形成一片阴影。 “但是仔细想想，长期目标基本一个都没实现……或者说都实现不了。” 这话倒也没错，他现在的生活目标大概就是完成自己或者说原主竹内凌平未完成的大学学业，拿到职业法医资格证，成为一名正式的法医。别的职业他倒是也考虑过，但自己这种除了打架和法医学什么都不会的家伙，不做法医就只能去做武术家了，但他恰恰不怎么喜欢打架或者战斗。 拿到资格证之后，他就可以考虑正式去追求三澄了……他的性格还是偏传统的那种，认为既然要谈恋爱那就要以结婚为目的，而结婚就需要拥有基本相同的社会地位。正所谓“门当户对”，虽然并不是特别去追求那种经济地位上的相等或者说拜金，但在大同社会没有到来之前，私有制没有完全废除，婚姻就始终无法脱离经济的基础……嗯，扯远了。 但要完成这个目标，他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时间不流动，六年的医学大学学习没法完成。现在在研究所工作倒还好一点，毕竟没有什么年限的问题，但要是真的去上学或者修满职业法医所需要的从业年限，恐怕就不得不去想办法破除这个“每年都是今年”的诡异循环。 自己倒是也没想过从安室透那边找找捷径，从他那里直接搞到法医资格证。但这个证件是在法医学会那边认定发布的，他们公安恰恰和那边不是很熟……不过安室透倒是表示可以在公安内部给他安排个不错的职位，让他再考虑考虑。 但就算自己去找了安室透，在公安内部找到一个差不多的职位，解决了自己的个人问题，但这个诡异的时间循环还是让他有点不舒服。 第449章 世界的解析 （赶更新，先更后改，大家半小时后刷新一下内容就正常了） 而结合自己这几年……或者说这一年对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的了解，凌平认为自己现在陷入的“时间循环”大概有三种成因，或者说，有三个突破口。 第一个突破口，来自柯南，也就是自己最初认为自己所穿越来的这个“柯南世界”中的主角。在凌平穿越前，柯南的原作也一直被人们吐槽里面的时间线问题，据作者青山刚昌所说，柯南播了一千多集，时间上才过去了大半年，而这半年里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情人节元旦七夕节圣诞节以及各种节，放了不知道多少次寒假暑假春假，所以自己穿越过来之后最初是没对这种时间循环有什么别的想法的，只是将其看做是世界观基本设定的一环。 但之后他发现这个世界上似乎存在着替身和波纹之后，他就有了新的想法。 替身和波纹，这个世界的这两个概念虽然和穿越前自己看的《jojo的奇妙冒险》里的设定有着种种细微的不同，但总体来说差得也不多。而jojo原作里最有特点的设定之一无疑就是其中的时间系替身，无论是能暂停时间的白金之星还是能够时间倒流的杀手皇后第三炸弹败者食尘，甚至是能够直接将时间加速，将旧世界变成新世界的天堂制造。 所以他在想，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不是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柯南世界，而是一个由多元宇宙交互融合之后出现的，乱七八糟的世界。毕竟他也见到过不少在柯南世界里从来没听说过的名侦探，不说别的，udi研究所和三澄美琴似乎就没有在柯南的原作中出现过。 俗话说，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解释不通，穿越时空。脑洞不够，平行宇宙……按照那些小说里写到的设定，虚拟作品虽然是虚拟，但因为种种缘由，他们本身是有存在的多元宇宙的，而多元宇宙碰撞融合之后会出现一个魔改的世界也是没什么毛病的。 要是这么考虑的话，说不定柯南世界的时间混乱，其真实原因是一名时间系替身使者的替身所造成的……柯南和小哀会违反物理规律地变小，说不定也是替身能力所致。不过总不能遇事不决就替身使者，说不定是什么别的原因，比如超能力啥的。 这么说来的话，四十年前那个到乌丸别馆去的意呆利黑帮老大说不定就是一位替身使者……如果不是乔鲁诺·乔巴拿，那说不定是在多元宇宙融合碰撞加速以及各种动词之后所产生的那么个似是而非的角色，好比乔纳森与乔尼。 身为资深jo小鬼的凌平很容易就自己说服了自己，给自己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这种解释无法得到实证就是了。 “如果时间循环真的是替身使者所为，那恐怕只有找到那个替身使者，说服他接触能力，或者用物理的方式让他消除这种能力。但如果不是的话……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鉴于当初那个疑似魔改茸茸的替身使者是直奔乌丸别馆所去，说不定最后的问题依然要从那个组织，以及乌丸家族本家上来解决。 “最后还是要去打黑衣组织……头疼……” 摇了摇头，凌平在床上用腰劲弹了弹，再次伸了个懒腰，沉沉睡去。 …… 搬家之后的第二周，凌平独身一人来到了当初他见到原上徐行，自己那个便宜师傅的那座山里。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验证一下，自己这位便宜师傅，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躲在深山里，好像是刻意避免与世界接触的神秘老人原上徐行，是不是就是在世界被加速之前的jojo之一。 毕竟他的名字也可以缩写成jojo来着。 “我记得是在这边的山崖……然后是树洞……” 凌平仔细回想着当初自己找到那个隐秘地下通道的过程，在原先的那个位置寻找着。按理说时间过去的不是很久，应该不难找才对。 但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是，自己在这片区域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当初钻过的那个树洞，甚至连当初那个用来隐藏入口的树林都没有了。 原本应该是那个地洞出口的地方现在却只长着一堆杂七杂八的树木，而且周身都不粗，地下的落叶与泥土看起来也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不像是被人后来移植过来，而是早早便生长在这里的。自己当初过来寻找原上徐行练习波纹气功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一般，分不清真与假。 难道是我弄错了？凌平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啊，当初我还玩过jojo梗，出来以后还发现了一具遗体，那好像是高远遥一第一次犯下案子被我发现……” 搬家之后的第二周，凌平独身一人来到了当初他见到原上徐行，自己那个便宜师傅的那座山里。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验证一下，自己这位便宜师傅，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躲在深山里，好像是刻意避免与世界接触的神秘老人原上徐行，是不是就是在世界被加速之前的jojo之一。 毕竟他的名字也可以缩写成jojo来着。 “我记得是在这边的山崖……然后是树洞……” 凌平仔细回想着当初自己找到那个隐秘地下通道的过程，在原先的那个位置寻找着。按理说时间过去的不是很久，应该不难找才对。 但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是，自己在这片区域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当初钻过的那个树洞，甚至连当初那个用来隐藏入口的树林都没有了。 原本应该是那个地洞出口的地方现在却只长着一堆杂七杂八的树木，而且周身都不粗，地下的落叶与泥土看起来也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不像是被人后来移植过来，而是早早便生长在这里的。自己当初过来寻找原上徐行练习波纹气功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一般，分不清真与假。 难道是我弄错了？凌平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啊，当初我还玩过jojo梗，出来以后还发现了一具遗体，那好像是高远遥一第一次犯下案子被我发现……” 第450章 杀人者，小黑也 “小黑？不对，这是……” “你……” “噗呲。” 凌平刚刚说出一句话，那名长得像小黑的玩意突然从身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在他的腹部，并将他整个人直接放倒在了地上。 冰冷的刀刃瞬间刺穿了凌平已经失去了控制的腹部肌肉，直直地捅入内脏。这名小黑并不放手，握着匕首的那只黑手旋转了好几圈，将肠子、肝脏、肾脏搅成一团，变成一团稀烂的烂肉。 当然，凌平本人是看不到这一场面的，他已经被这名非人类的小黑放倒在地，失去了对自己脑袋以下部位包括脖子区域的控制，只能通过自己腹部传来的巨大痛楚来猜测小黑对自己做了什么。 “唔……” 虽然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死亡经历，但那些死亡体验多数都是一些瞬间死亡的体验，那些死亡时间很长，痛苦极大的死亡体验次数并不多。如此直接而残忍的痛苦让凌平几乎无法发出一个正常的字音来，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这个小黑。 这个小黑并没有被他的眼神所吓倒，微微一笑，露出惨白得几乎要反光的牙齿，抬起手来，将冰凉的匕首刀刃放在凌平的脖子上，慢慢用力向下压去，同时还伴随着左右拉扯的动作，像是用一把钝到了极点的刀子，又像是在用一把已经没有锯齿的锯子在切割人体。 “咳……嗬……嗬……” 巨大的痛楚几乎让凌平停止了思考，原本就失去了对自己脖子以下控制的能力，小黑对包含着呼吸道的颈部所施加的残忍举动也让他呼吸困难，连一点点波纹能量都无法调动起来，只能看着小黑露出残忍的笑容杀死自己。 “噗呲。” 凌平感觉小黑的另一只黑手一下子伸进了自己已经被捣碎的腹部，在里面随意抓揉搓捏。这个家伙并不是简简单单地想要杀死自己而已，他是想要用巨大的痛楚和残忍的手段来折磨自己，让自己在巨大的痛苦中死去…… 等等，折磨，痛楚。 “你……你杀……不了……我……” 小黑原本放肆的笑容在听到凌平口中说出的话后猛地一滞，双眼也从阴狠地夹起变成了圆睁。 “你……你就是……那个……传递……死亡体验……的替身吧……你知道什么叫替身对吧……”凌平每呼吸一次，能够说出的字数便变多几个，原本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不少。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嘴角微微翘起，看向自己对面的这个小黑。 “你根本，就没法对我现实的身体做什么……这里是你制造出来的幻术，而刚才你做的那些都是传递给我的死亡体验对吧？”凌平微微一笑，突然抬起右手，二十七厘米长的手掌像是抓篮球一般直接抓住了面前这个小黑的脑袋，猛地将他甩到一边。 身体虽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凌平的脑子依然还能思考，他面前这个通体漆黑怎么看都和柯南原作里面那个用来代表犯人的“小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刚一接触到他他便感觉出了不对劲。 这个家伙，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人类，而他对自己做那些事情，让自己产生“被杀”的错觉的时候，都是将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从来没有移开过。 而自己一开始先是被它的突然出现惊吓到，后来又被他以双目对视的方式传递了巨大的“腹部被刺穿而死”的痛苦，让自己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没有眨眼，一直以双目圆睁的方式盯着他看，这样反而正好着了它的道。 虽然自己后来通过多次被传输死亡体验的那种莫名熟悉感挺了过来，没有直接被“疼死”，但原本应该在自己身上存在的，那种传输死亡体验的能力却消失不见了。结合之前想到的种种猜测，或许眼前这个小黑就是自己的替身。至于这个替身为什么要弄死自己……先把它打服再说。 “呵呵呵，果然不愧是我的宿主……” 小黑被甩到一边，但并没有受什么伤，甚至它根本就没有落地，在原地消失，瞬间又重新出现在刚刚抬起上身摸向自己完好无损腹部的凌平身前。用那种男女莫辨，老少莫辨的金属嗓音冷笑道。 虽然那种疼痛只是被传递过来的幻觉，但自己肚子上的肌肉却是确实疼得抽搐……其实不止是肚子，他全身都疼得在抽抽。 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伸手握住小黑的篮球头，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再弹起来。 “所以，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攻击我这个宿主了吗？”凌平看着从自己手里再次消失出现在旁边的小黑，皱眉问道。 “呵呵呵，你以为你是谁，我会那么轻易……” 小黑的冷笑还没有笑完，便被凌平伸手再次握住脑袋，只是这次他想要用瞬间消失的办法来逃开却失败了。 “我可以很确定地说，你至少不是我所理解的那种‘替身’，毕竟那种替身和波纹是没法直接接触的……而且替身也不会自己攻击自己的宿主。”凌平的右手上散发着微微的金光，在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之后，他也同样找回了确实属于自己本身的波纹能力。 之所以强调是属于自己本身，就像他刚才所说的一样，这个所谓的小黑替身并不是传统jojo世界观里的那种“精神能量体”，反而更像是附身人体的真·恶灵。 “嘿嘿嘿，你说的是你在另一个世界那边看到的那个漫画里的设定对吧？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像，共同之处还是挺多的。”手中的小黑并没有因为无法从他手里逃脱而惊慌，嘿嘿笑了两声，说出了并不让凌平意外的，涉及自己最本源秘密的话，“你之前自言自语想的那些猜想，有的其实还是挺准确的。” “是吗？你还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得多，不过……”小黑的脑袋在凌平手里露出一个笑容，虽然整张脸被凌平抓在手里，但凌平依然能想象到它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的场景了。 第451章 以死为生 “武田琉太、矢田朔、秋山俊介、大熊司、布鲁克·泰勒，这些人有的年代太早，有的因为政治因素被隐藏，或许你都没有听说过，但他们无一不是有名的警察或者侦探，经手的案件不说有一千件至少也有八百件，而这仅仅是杀人案而已。” 小黑背靠着一颗杂树，用它那钢铁般的声音对凌平像是讲故事一般对凌平说着自己的故事。 “而最近也最出名的一个则是日本有名的外国侦探。叫做丹尼尔·巴顿，他死那年，你……不对，竹内凌平才刚刚出生。” “大胡子神探丹尼尔·巴顿？”凌平倒是了解过这个侦探的事情，据说是战后到日本来的美国人，以侦探的身份活跃在日本这片土地上，一生解决案件无数，最后似乎是死于一次海难。 而他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就是他“走到哪哪死人”的奇特经历，无论他去的是北海道、四国还是本州岛甚至海外的美国，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往往便会发生一起命案，而这位大侦探便会顺利地将案件侦破。据说有不少人怀疑是不是他故意犯下的案子，再通过巧妙的虚构推理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不过这些都是谣言而已，但今天这个小黑提到这个人，那就说明…… “没错，就是那个家伙。在你之前，他就是我的上一任宿主。”小黑露出两排大牙，给凌平一个危险的笑容。 “宿主……所以，你就是那种所谓的‘恶灵’吗？会跟着宿主去杀人……” “不不不，按照你所理解的内容来说的话，我在最初确实是一个‘替身’来着，只不过那个人死了，死得还挺早，我却自己存在了下来。就和之前你在游戏里看到的那个小孩一样。” “……”凌平对小黑的这种说法虽然感到有些吃惊，但也多少有了点心理预期。诺亚方舟作为一种存在形式特殊的“替身”既然可以独立存在，那小黑为什么不能是呢？ “你最初的宿主是……” “不知道，一个没有名字的家伙，别人叫他‘次郎’。”小黑摊了摊手，“你应该也知道，日本人有自己姓名的时间并不长。” “明治三年（1870年）以前？”凌平皱了皱眉头，小黑竟然存在了超过一百年，这倒是让他想起了jojo里面的刀哥。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吧……那时候那个叫次郎的家伙和另一个家伙为了抢一口吃的，互相杀掉了对方。等我有意识存在的时候，次郎就已经死了。和他对打的那个家伙倒还活着，不过也快了。” “在我还在懵懵懂懂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谁的时候，我吸收了次郎身上的‘死亡’。那就像是一种普天之下最美味，最有营养的东西一样，我几乎在一瞬间就拥有了自己的思维和意识……强大的欲望让我产生了对‘死亡’的渴望，我本能地将那个还在挣扎中的人身上的痛苦加倍，吸收了他的‘死亡’。” “痛苦加倍的‘死亡’更加美味，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增强……” “于是，你就开始主动杀人？”凌平皱起眉头，照这么说的话，或许这个替身本身就是一个作为“恶”的存在，能够吸收‘死亡’，再将‘死亡’加倍，甚至让人因为幻觉中的死亡而真实死去……不管从什么角度来想，这都是一个标准的恶灵行径。 凌平慢慢举起拳头，准备用黄金波纹疾走把这个恶灵除掉。 “不不不，我只是加速了一下‘死亡’到来的进程，我可从来没有让人直接因为我所传输的死亡体验而死……” “我的能力，仅仅是放大人们心中的恶意，让他们原本埋藏在心中的杀意得到完整释放，将一件本应该发生的事情稍微提前一点而已，仅仅是加速死亡的发生，并不亲手去制造死亡。” “像丹尼尔他们所解决的那些案件，原本就会发生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小黑咧嘴笑道，“在日本这种地方，人们心中的恶意与压抑几乎是完整地存放在心中，像是停放在路边无人管理的运尸车一般发酵、腐坏、膨胀……我所做的，仅仅是在他们身边路过，带起一阵风将运尸车的车门打开而已。” “当然，‘死亡’对我来说算是不来白不来的大补品，送上门来的东西我自然不会放过……但这是捡拾，并不是创作。” “这其中的差别，你应该懂的吧？” “不是很懂，也不想懂。”凌平冷冷地回答道，“照你这么说，你只是一个催化剂而已。但一个催化剂会有把死亡体验传递给别人，甚至以此杀人的能力吗？” “哈哈，这可是你的功劳。”小黑突然闪现，出现在凌平背后，“我附身过那么多人，也只有你的意识会跟着我一起去‘享用’死亡，也只有你能调动起我的能力去影响他人，甚至还好几次阻拦我的进餐过……唔……” 凌平右手向后宛如反关节一般一把抓住这个小黑的脑袋，将他甩到自己身前来。 “我很讨厌有人在我身后说话，现在继续说吧。” “呵呵，脾气真是暴躁呢……但这是不是你心虚胆怯伪装出来的呢？在你的自言自语和日记里，你之前在另一个世界根本没有这么一副强壮的身体对吧？以暴力的方式掩饰自己的懦弱，这正是无能者的体现。” “……”凌平手上慢慢用力，波纹能量的光芒逐渐变强，手里小黑的脑袋像是要被直接捏碎一般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停停停，差不多行了。你要是现在把我捏碎，恐怕你永远都了解不到乌丸家族和你一直发愁的时间问题了。”小黑话语中带着隐隐的威胁，但他所说的两个话题却恰恰是凌平目前最为关心的。 “不好意思，就算没有你这个家伙，我也可以自己去调查……” “等，等等，难道你不想知道那本……” “不想，谢谢。” 凌平手上猛地使力，直接将手中小黑的脑袋捏爆。并没有什么鲜血或者脑浆喷出，毕竟这个小黑仅仅是一只附身于人吞食死亡的“恶灵”罢了。 无论话说得再好听，它加速制造了无数杀人案件的发生，令许多人丧命，其恶的本性是洗脱不开的。凌平也不是那种会任意受人，或者恶灵摆布的家伙。这个恶灵对自己唯一带来的能称得上好处的东西也就只有那种“传递死亡”的能力，它是以死为生的家伙。 那么就只有以代表生命与力量的波纹能量，送它一程。 第452章 又见原上 “小黑”的脑袋被凌平直接捏爆，这个以死亡为食，不知制造了多少凶杀案件与被害者，附身于自己，让自己以为是所谓替身的“恶灵”终归于虚无。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凌平眼前的环境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镜头一般模糊成了一团，再清醒过来时，面前仍然是那片写着暗号的石壁。 “玄武横卧阻道路，朱雀尹航十三步。苍龙直上缠九木，三分自来辟通途。” 而在石壁的对面，也是凌平十分熟悉的按照三三排列，像是九宫格一般立着的九棵松树。 “在我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个恶灵施加了幻觉吗？用这种办法来扰乱我的精神，再伺机出手。”凌平在心中猜测道，“不过，它为什么要突然发难对我动手呢？是不想让我见到原上徐行？但我之前已经见过他一次了，它本不应该这样害怕的……” 可知的信息太少，他只能从这只原本安安分分的恶灵突然冒出来准备杀掉自己这件事上来进行推测。或许同为拥有着代表生命能量的波纹使者，原上徐行能够有办法看到并且消灭这只恶灵，但自己之前见到原上徐行的时候，这只恶灵就已经在自己身上了才对。 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变化导致它突然对原上徐行产生了惧怕的情绪吗？或者说……刚才它说的话，其实并不全都是真的。毕竟一个以死亡为食，制造了那么多杀人案件的家伙，它会对自己全盘托出实话反而更不可信一点。 “以防万一，还是去找原上聊一聊的好……” 健身后的凌平再钻那个地洞已经没有那么费劲，虽然还是需要弯腰，但总不至于被挤得喘不动气，身上也不必再被沾上那么多尘土。 “嗯？是你？” 须发皆白，身体却意外强壮的原上徐行依然一副鳌拜打扮，他现在正站在小水潭上，似乎正在练功。 对，小水潭上，双脚如同漂浮一般踩在水上，就像凌平之前测试过的一般。只是当时他还需要十分费力地将波纹凝聚在脚掌上向下踩去，力量之大导致他虽然看起来是漂浮，但实际上脚踩在水里也会陷下去半寸，此时踩着木屐的原上徐行却宛如一片芦苇一般漂浮在水面之上，甚至随着水波微微飘荡。 凌平的眼皮微微抽动，到不是被这份功夫给震住了，而是他忽然想起，之前来练功的时候原上徐行似乎就是用这个小水潭里的天然泉水来招待他们的来着…… 算了，不能多想，真要追究下来这世界上没什么干净的东西了。 “是我。这些日子您过得还好吗？”凌平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虽然原上徐行确实教了他不少东西，但名义上两个人并不是师徒关系，也就不方便用那些师徒之礼来见面。 “没什么变化，倒是你，几年不见，怎么又想着过来找我了。”原上徐行脚下轻点，整个人没有重量一般原地飘起，落到凌平面前。“练功出问……等等。” 还未等凌平开口，原上徐行忽然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抵住他的额头。虽然凌平的身高夸张，但原上徐行本人也有一百八十多公分高，完成这一动作并不费力。 十分熟悉的温暖能量从原上的手中散发出来，快速在凌平额头上一扫而过。 “你……被脏东西附身了？” 原上徐行表情古怪地看着凌平，后者也同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这也能从外表看出来？” “你见得多了之后也能看出来，不过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已经自己把问题解决了吧？”原上徐行放下手来，从头到脚再次打量了一番凌平，“没想到你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了……” “如果你说的问题是那个‘脏东西’本身的话，我应该是把它解决了……”凌平握了握拳，“不过，它所带来的问题，我还很是疑惑……” “明白了，那进来说说吧，看我能不能给你个答案。”原上徐行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住的那间小屋，让凌平进屋细说。 …… “……事情就是这样，您有什么想法吗？” 凌平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说，甚至连自己那种突然附身到临死之人身上的能力也对原上徐行和盘托出，只是没有触及到自己的来历以及这个世界很可能是建立在许多虚拟作品的基础上形成的这一想法。 虽然原上徐行看起来对“恶灵”什么的并不怀疑，没有把自己当成神经病，但没法保证他要是知道自己是一部虚拟作品里的人物时会有什么反应……说不定直接跳起来一掌把自己拍死再一掌拍死自己也是可能的。 “原来是这样……”原上徐行听完凌平的讲述，微微点了点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虽然我之前大概料到了一点，但你身上发生的事情还是有点出乎我的预料……” “这么和你说吧，你现在应该已经相信了世界上有‘恶灵’或者说‘灵魂’这种东西存在了对吧？”原上徐行看了一眼凌平，“我在之前几十年的生活里也不止一次遇到过这种事情，不过说真的，这些所谓的‘恶灵’和那些传说中的妖魔鬼怪其实并不相同。” “真要较真起来的话，现实中的‘恶灵’其实更像是一种人的‘状态’，或者说，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的，一种无形的‘概念’。”原上徐行抿了抿嘴，“这种东西并不会对人们产生直接的影响，而是会间接地做出一些改变，比如让人处于亚健康状态、让人的记忆力减退，或者因为一件小事就对人起了杀意之类的……让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人类之间自然而然地发生的一般。” “有的人突然对世界感到消极，选择自杀。有的人突然性格大变，变得六亲不认手段残忍。还有的人身体不适，在医院却怎么也查不出病因。”原上徐行看着凌平，“有的人认为这是一系列心理因素或者环境因素所造成的，但在我们这些练出‘气’的武术家以及一些天赋异禀的人眼中，这些东西却像是一团有形的、可被触碰或者触摸的东西一样，附着在人的身上。” 第453章 影响全人类的恶灵？ “而这些东西，就是被我们称为‘恶灵’或者‘幽魂’的东西。” 原上徐行对凌平解释道。 一种心理和精神上的状态……如果这么说的话倒也能解释得通，尤其是附身于自己的那个恶灵“小黑”，据他自己所说，正是利用影响并放大人们内心的恶意来制造出种种凶杀案的。 “这种‘恶灵’可以通过一些正确的除灵仪式，或者用我们习武之人身上的‘气’来消灭。当然，那些心理学家和精神病治疗专家也可以用药物配合言语治疗的方式来治愈那些被他们称为患了心理疾病，被我们叫做恶灵附身的家伙。”原上徐行继续说道，“本质上来说，都是刺激那个人本身的精神状态，让他变得正常回来，这样‘恶灵’失去了附身的环境，或者说他的心理状况转变良好，说到底都是一回事。” “‘恶灵’既无法对人类直接产生影响，人类同样也没有办法直接触碰到它。” “可是……”凌平眉头一皱，“我明明是把那个‘恶灵’的脑袋捏爆，这样直接杀掉它的。” “有其他人看见吗？”原上徐行突然问道。 “呃……没有。” “那你又怎么去分辨所谓的‘把它的头捏爆’是真实存在的事情，而不是你的又一次幻觉呢？”原上徐行微笑道，“你应该听说过习武之人都会有的所谓‘心魔’吧。” “心魔？您先等一下……”凌平被原上徐行抛出来的这一个又一个概念弄得有些头晕，原本就十分复杂甚至有些乱七八糟的世界观现在被这些概念弄得更加复杂了起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事实上所谓的心魔和我之前说过的‘恶灵’基本是一种东西，只不过一般只有习武之人这么称呼罢了。”原上徐行伸出手指，“这个东西，你可以叫它手指，可以叫它指头，可以叫它手爪、爪子或者柔荑，只是名字不同而已。”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看到的那个‘恶灵’，就是我的……心魔？”凌平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那，它到底是恶灵，还是一种心理疾病呢？” “为什么非要挑一种呢？它完全可以既是恶灵又是心理疾病，也可以都不是。我们对它的理解全都是建立在我们自己的知识基础上，有心理学背景的人认为它是心理疾病，有阴阳师或者武术家背景的人认为它是恶灵。就像盲人摸象一样，我们所看见的东西都受限于我们自己的眼睛，包括真正的眼睛和其他可以当做眼睛来使用的工具。”原上徐行笑了笑，说出了和自己这副徐锦江版鳌拜的武夫模样完全不同的似乎蕴含着高深哲理的话，画风十分不协调。 倒有点像拜月教主…… 不过这话说得倒也没错，不是有那么个经典的物理学理论叫什么“波粒二象性”的吗，或许他们所谓的“恶灵”“心魔”“心理疾病”都是对的，只是不完整而已。 诺亚方舟这个切实存在的“精神能量体”可以证明“恶灵”这一说的可能性，而那个家伙酷似柯南里小黑的外表和那种疯狂恐怖的态度倒像是自己记忆中童年阴影的具象化体现，也就是所谓的心魔；至于心理疾病……老是和各种杀人案以及混乱的时间线接触，或许自己也真的有点精神或者心理方面的毛病？改天得去医院查一查了。 “……我大概懂了，以后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就继续用波……气来对付它对吧？”凌平沉默了片刻，准备转移话题。 “嗯，理论上是这样的。”原上徐行点了点头，“不过具体该怎么操作还是得你自己来摸索，我只能给你一点经验上的指导，却不能手把手帮你。” “没关系，您已经忙了我大忙了……对了，您刚才说，几年不见？”道了声谢，关于“恶灵小黑”的问题暂时算是解决了，凌平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是啊，从你第一次到我这边来，大概有……四年了吧？怎么，你连我这个老头子的记忆力都不如了吗？”原上徐行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时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还想开个玩笑。 只是他看到对面的凌平表情有点不太对劲，脸上的笑容也收了回去。 “四年……原上先生，我姑且问一句，您知道外面应该是哪一年了吗？我是指公元纪年。” “一九……不对，应该是二零零二年了，是吗？”原上徐行掐算了一下，向凌平问道。 “是的，二零零二年，我应该是一九九八年遇见您的。但从我……或者说，从外界的角度看来，我就是在去年底，也就是二零零一年遇见您的。”凌平看着原上徐行的脸，慢慢说道。 “……什么意思，再说得清楚一点。”原上徐行皱起眉头追问道。 “在外面的世界，也就是‘社会’中，所有的年份都是‘今年’。”凌平低声说道，“一九九八年是‘今年’，二零零一年也是‘今年’，时间以固定的某一天为节点，到头后再次转到开头重演一遍，人们的年龄不变，世间发生的事件是全新的，每年也有新科技问世，但也有些外。而且，人们的年龄永远停在了一年内。” “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是二十一岁，我现在依然是二十一岁。” “当初我带着一起过来的那个小女孩她当时读一年级，现在，她还是在读一年级，身体的成长也仅仅局限在正常小孩一年之内能长的范围内。我甚至怀疑她会在某个时间把长高了的身高再缩回去……” “原上先生，您感觉得到这种异常吗？” “……” 原上徐行低着头，嘴唇紧抿，没有说话，他的右手则是连连拨动，似乎是在掐指算着什么。 “你说得没错，按我对自己身体状态的记忆来看，在你没来之前，我的时间在正常流逝，一年年变老，虽然习武之人很难在表面上看出老态，但我自己是什么样子我自己清楚。” “但在遇到你的那一年，我的身体状况正如你所说，被重置了。但在之后的几年里却没有异常，正常地老化。” “如果我没猜错，你今年又来一次，那我的身体状况应该会再次重置……”原上徐行抬起头来，“你怎么看？” “如果按照您刚刚说到的‘恶灵’理论，将感染人群由一个扩大到一群，甚至全世界所有的人，只要他们还存在于社会，还在与其他人接触，就会被它影响。” “一个幽灵，一个锁住了时间的幽灵徘徊在人类上空。” 第454章 正面的情绪 “……” 原上徐行听完凌平的话后久久没有做出反应，似乎也是被这种大胆的猜测给震惊到了。 “虽然听起来十分耸人听闻，但你的猜测也不能完全说没有道理。”原上徐行沉吟道，“从理论上来说，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只是我们之前没有见过而已……一个传染度强到能够影响全人类，只有与世隔绝才能阻断的‘恶灵’吗？” “但或许也有别的可能，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所能了解的内容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甚至就算事情如此，恐怕我们目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解决它……” “确实是这样……” “而且这么一想倒也还不错，时间被停滞在一年之内，人不就变相长生不老了吗？”原上徐行忽然笑了起来，“要是你每年都来找我一次的话，说不定我能就这么活上好几百年。” “呃……再说吧，再说……” 之后原上徐行邀请凌平切磋了一番，指导了一点他的修炼问题，还顺便请他吃了点纯天然无污染蔬菜，当然，以那一点点量来说，凌平根本没吃饱。 凌平同样也告诉了他自己收了京极真这个挂名弟子，在听到京极真仅仅练习了几天就能把无师自通地练出气功来之后，饶是原上徐行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两天之内就练出了气功……唉，看来我们这群人是真的老了。”原上徐行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现在已经是你们这些新世界新时代年轻人的天下了。” “其实我觉得，说不定也是因为时间停滞的关系，京极真在一年之内实际上是增加了平时五倍的练习量……而且说不定之后还会更夸张。”凌平吐槽道。 “要是这样的话，那些面临大学升学考试的学生就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了……好处是不用担心考太差，坏处是考得再好也没有用。”原上徐行的思维倒是发散得更广。 “写毕业论文的那些毕业党每年都要沉浸在做论文或者毕设的痛苦中……想想就很恐怖。” “是啊……”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凌平忽然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看向原上徐行，“我之前来这里的时候，您发现我被恶灵附身了吗？” “没有，或者说从表面上没法看出来。那时候的你处于一种彻彻底底的亚健康状态，比被恶灵附身了还不如。”原上徐行瞥了一眼凌平，“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是个走几步路就喘得厉害的大胖子，看来你减肥的效果很成功啊。” “不过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用气功稍微探测一下你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也能得出你当时没有被恶灵缠上的结论，不然我今天见到你怎么会一下子就觉得奇怪。” “这么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有没有被恶灵附身？那我为什么会有那种意识转移到将死之人身上，甚至将死亡体验传输出去的能力……” “这……”原上徐行闻言皱起眉头，仔细思考了片刻后说道，“或许，你那个所谓的‘附身’和‘传递体验’的能力是你本身就有的，那个恶灵只是利用并加强了这一点。毕竟在我了解的范围内，‘恶灵’是没法做到这种事情的，尤其是你说曾经附身过几十公里外的陌生人，这显然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恶灵传播规律。” “你不是说你有一次可以说是死而复生的经历吗？说不定就是这次经历导致你身上出现了一些变化。”原上徐行转过身来，直面凌平，“现在做个试验，你试试向我传递你所谓的‘死亡体验’。” “这……真的可以吗？”凌平有些迟疑，但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相信这种猜想，在他把那个“心魔”或者说“恶灵”捏碎之后，还真的没有试过那种能力。 但如果真如原上徐行所猜测，这其实是自己原本就有的能力，只不过是被恶灵利用了…… “废什么话，你觉得我还承受不住那么一点痛苦吗？” “好吧，得罪了。” 凌平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在脑中回想自己所经历的死亡体验——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被锁定在一年之内的原因，那些按理来说是很久之前所经历的痛苦在他的脑海中还是十分清楚，仅仅只是回想便能让身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本想挑选一下，选出一个不那么痛苦的死亡体验来让原上徐行配合自己做实验，但死亡又哪里有不痛苦的呢？至少他还没有遇到过。 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一个耗时最短的体验——枪击，来自当初那个倒霉的电视制作人诹访道彦。 “来了！” 因为面对的毕竟是一位不知道多大年纪的老人，凌平还是出于担心而出口提醒了一句。 原本一脸平静的原上徐行在和凌平的眼神交汇之后眉头猛地一挑，左眼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一抽，紧接着恢复如初。只是他还做了几个深呼吸，似乎是在缓解突然带来的痛楚。 “有效果吗？”凌平问道。 “我的额头上确实感到了一阵非常剧烈却没有来源的疼痛，如果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遭遇到这种疼痛，恐怕我会直接在原地发愣一会，或者直接被疼得失去做其他事情的能力。”原上徐行微微点头，忽然说道，“你先别急，这次你试一试传递一些正面的感觉，比如快乐，舒适之类的。” “正面的……” “我觉得或许你的能力并不是什么‘传递死亡体验’，而是传递情绪或者感觉。你试一试，如果没有效果再说。” “正面情绪的话……”凌平回想了一下自己过去的经历，忽然发现自己过去这一年或者说这几年里似乎还真没有过什么偏向正面的情绪，经历过的一次次死亡体验，接手的一件件侦探委托，遇到的一个个混蛋，自己遇到他们的时候还真没什么正面的情绪，最多的是痛苦、怜悯、愤怒。而在这些“正业”之外的日常生活里，最多就是平淡，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幸福或者狂喜之类的情绪是绝对没有。 听起来，似乎挺悲哀的。 第455章 寻找愉悦？ “怎么了？是没法做到吗？”原上徐行看凌平皱着眉头，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便出声问道。 “嗯……说实话，我过去似乎没什么正面的，偏向快乐的情绪。好像那种老和尚一样，最多只是觉得平淡而已……”凌平有些尴尬，没有快乐的体验这种事情真要说出口还是挺难为情的。 虽然日本社会一直都被人称为是压抑至极的极端社会，在社会上工作的人每天都要经受着来自各方的压力，而且还无处发泄。就算下了班，所谓的“去放松”也只是去酒馆或者ktv放纵自己，用酒精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来麻痹自己的感觉和思维。 在这种社会下，每个人都没有什么快乐的情绪似乎才是正常的，被社会所公认的常识。即使是那些搞笑艺人或者爆笑综艺节目也只是在追求片刻的刺激，当这种刺激的频率越来越高，品级也逐渐上升，原本的刺激程度不够，便只能取追求更高一级的东西。 飙车、酗酒、赌博，甚至去风俗店放纵自己的欲望，这些本质上都是用一种刺激来迷惑自己，让自己的大脑暂时放下对现实压力的思考，达到一种短时的“快乐”罢了。虽然“真正的快乐”是个什么玩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但至少在凌平本人看来，得是那种单纯的，不涉及任何感官刺激却能让人达到内心的满足与幸福感的才叫快乐。比如做出一道好吃的菜，解出一个别人没解开的难题之类的……当然，这几种办法对他自己没什么用。 “没有正面情绪？开什么玩笑，你才二十来岁，我一个老头子每天都能乐乐呵呵的呢。”原上徐行闻言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但看这个年轻人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或许我本来就是个低欲望的人，没什么追求，秉持着‘有就行，没有也行’的想法……我之前确实是这么过来的。”凌平苦笑道，他说的确实是他本人的真实情况，既包括竹内凌平也包括穿越来的那个凌平。 有人说，低欲望社会是是由于上升途径被阻断而产生的一种消极想法，所谓的“丧”文化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表现。但也不能否认，有的人确实天生就没什么追求，十分随遇而安…… “这种状态可不太好，就算你是低欲望，总不至于一点想做的事情都没有吧？”原上徐行问道，“只要想做的事情做到了，就应该有正面的情绪反馈才对。” “呃……法医解剖？侦探破案？不过这些事情做完之后往往都会因为案件本身的性质而有点悲伤，就算有着破案的成就感，也会因为被害者或者其他原因而被感伤的情绪冲淡。”凌平想了想，“至于其他的……最近刚搬了个新房子，住进去有了足够大的屋子可以伸懒腰的感觉或许可以当作是正面的情绪反馈？” “你这……”原上徐行微微摇了摇头，“算了，先把这个当作是正面情绪来试试吧，不过你这种状态之后得想办法调整调整才行，用华夏东北方言来说的话，你得支棱起来啊。” “您还会说东北话……”虽然对原上徐行突然冒出来的这句东北话感到有点意外，但想想外面石壁上刻着的全汉字七言打油诗，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凌平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在脑中回想自己之前躺在柔软宽阔的床上尽情放松自己肢体的感觉，尽量将这种感觉清晰地回忆起来，按照那种传递死亡体验的感觉同样操作。 “……倒是有那么点感觉，不过……就这？”原上徐行的眼睛一直盯着凌平，虽然眼角依然有着微微的抖动，这次的反应远没有刚才那么大。 “正面愉快的情绪往往都不如负面的情绪来得深刻，突然被杀死这种事情和伸懒腰的快乐相比自然是没法比。”凌平摊了摊手。 “这个等会再说吧，不过这么看来，你确实可以传递除了死亡带来的痛苦之外的感觉，只是你自己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原上徐行拍了拍凌平的肩膀，“这种本身也不错，现在那种什么‘能给大家带来笑容’的艺人团体不也挺火的嘛。” “可我这……” “所以，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少去回想你经历的那些破事，多去干点开心的。”原上徐行露出笑容来，“你现在这样已经很有‘恶灵’的特征了，我可不希望将来哪天发现你突然暴走，变成真正的恶灵，到处去给人传递痛苦。” “到那时候，老头子我也就只能大义灭亲了，虽然你个小子也算不上我的什么亲。” 原上徐行的话虽然有点离谱跳脱，但凌平也能听出他话语中对自己隐含的关心。自己这次差点被“小黑”杀死固然有那个所谓的“心魔”或者“恶灵”捣乱，他自己的心理问题也绝对不轻，甚至可以说，二者是相辅相成的。 本身就是一个低欲望的人，又选择了法医学和兼职侦探这种经常要面对人世间悲伤与丑恶一面的职业，还经常被莫名其妙地附身于那些将死之人，体会他们死前的痛苦，这换谁谁都得得点心理疾病。 要是换了那些一腔热血或者有什么其他执念比如柯南这种破案会高兴的人来，说不定还能成为他们变强推动剧情进展的一大动力。可惜自己不是。 “我懂了……那，我回去之后就找点事情做，看能不能让我……”凌平的语调有些古怪，“愉悦起来？” “很对，反正现在你也干不了别的。这个世界的时间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有空你还能多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原上徐行笑道，“行了，我也不多留你了，赶紧回去吧。” “好……” …… “快乐，愉悦，正面的情绪……” 从地道中走出，凌平站在这片树林中，会想着刚才发生的种种事情，伸出两只手的食指，抵在自己的嘴角，向上拉动。 “要怎么做呢……” 第456章 宫野家 “那个地址真的会有关于他们的线索吗？” 从原上徐行那里回来之后的某日，小哀坐在凌平再一次租来的车里，看着外面迅速掠过的风景。 “我也不知道，据说那个地方已经被好几拨人来回调查过好几次了，但是谁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但是据说你的姐姐曾经在遇害之前到那间屋子去过一次，我想如果是作为亲妹妹的你的话，或许能发现点什么别的东西。” “是吗……姐姐……” 两人此次准备前往的是安室透之前交给他的那个地址，据说那个地址上的房子曾经属于宫野厚司，但之后就被他转手借给了他人，小哀的姐姐宫野明美似乎也曾经到那里去过。 在安室透透露的情报里，黑衣组织和他们公安都已经偷偷潜入那个地方搜查了好几遍，但都是一无所获，也就放弃了对那里的监视，所以他才把地址交给凌平，托他转告小哀的。 希望此行能够有所收获。 …… “对，你说的没错，这间房子原本确实是属于宫野厚司的。我和他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吧，只不过后来我们的职业方向不同，所以见面的次数也就少了许多。” 安室透给的地址现在属于一家叫做“出岛事务所”的公司，似乎主营业务是艺术设计，也就是帮出版物制作封面排版，或者做一做广告牌什么的。 而这家小公司的社长则是一位五十多岁，长得和阿笠博士有点像，只是头发似乎比他略多一点的胖胖的中年人，凌平问起宫野厚司和这间房子的事情之后他倒是也没有多想什么，直接把实情告诉了两人。 “不过，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找宫野呢？”出岛社长看了看凌平和他身边的小哀，“以你们的年纪，应该不会认识到他吧？” “其实是我们的一位长辈最近要结婚了，他之前和宫野博士有过不错的交情，想要邀请他来参加婚礼，所以我们才多方辗转找到这个地方，希望能联系到他或者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他。” “这样啊……不过，这次可能会让你们失望了。说起来，自从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也就是他把他父亲留下的这座房子租给我开公司的时候，到现在大概已经快要三十年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来联系我，我这里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这些年里你也一直联系不上宫野厚司先生吗？”凌平问道。 “是啊，当初我说想自己开一家小的设计公司，他就说他的房子空着，可以暂时租给我用。但是我也只在第一年见面的时候给他付了租金，在之后他就没有来过，一直是用邮寄的方式给他寄钱。但是他的地址变了很多次，一开始好像是在一家叫……”出岛先生托着下巴思考了一番，“好像是叫白鸠制药的公司里做药物研发工作，他说因为他的观点有点离经叛道，所以没有什么大企业或者高校愿意出资资助他，只有白鸠制药还算可以。但是那家公司在五年以后就倒闭了，他们就在乡下开了间小诊所。哦，说‘他们’是因为在这期间宫野寄来了一张明信片，告诉我他已经低调结婚了，好像还是在英国办的婚礼。” “我给他邮寄的租金一直持续了差不多有十年吧，在我第十一年寄过去租金的时候，钱却被退回来了，告诉我说那里已经没有一家叫宫野诊所的建筑。” “这之后我也抽空去看过，那里确实是被租给了其他的住户，而他们也不知道宫野他们一家去了哪里，我又没有他的电话，联系就这么断了。” 出岛社长遗憾地摇了摇头，旁边一位带着头巾，手里拿着饮料瓶的男子忽然凑过来。 “那个，其实宫野先生他们在社长你不在的时候来过一次的。” “诶？” “社长你不是经常会在想不出灵感的时候到处去溜达，甚至好长一阵子不会进公司嘛。你们刚才说的宫野博士就是在那个时候来的，他还带了一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外国老婆，跟一个四五岁大，长得很可爱的小女孩。我看他好像是要和社长你谈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还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才回去……我没和你说过吗？” “我完全没听过这事。”出岛社长摇头道。 “是嘛，那可能是忙忘了……我记得那个外国女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做爱莲娜？那个小孩子好像是……嗯，叫明美的对吧？” 是姐姐……还有，妈妈？ “那家人还挺特别的，那个外国女人一直不怎么说话，我还以为是不会说日语，但她和自己女儿交流说的却是日语。”戴头巾的中年男子看向旁边的另一位秃顶同事，“那个小孩子的恶作剧也让人挺伤脑筋的，把我们的工具藏起来，害我们一番好找。” “是啊，我记得那时候那个叫宫野的先生还一直在注意窗外的情况，那时候似乎是有一辆车一直停在不远处的……想想时间的话，大概得有十九或者二十年了吧？” 也就是他们从宫野诊所消失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被黑衣组织盯上，所以准备最后托付给这位社长什么事情吗？外面那辆车可能就是监视他们的。不过，恰好在那个时间这位社长不在公司，而宫野厚司又没有留下其他的话来，实在是太过遗憾了。 “哗啦啦……” 洗手间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特点，留着络腮胡的中年人走出厕所，看了一眼手表。 “快到中午了，我去买饭，你们要点什么吗？” “帮我买点汉堡吧。”胖胖的出岛社长举手道。 “明白，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照烧鱼堡、薯条和玉米汤？” “那我也和社长一样好了。”秃顶同事说道。 “我还要一个苹果派和两杯大可乐。”头巾男补充道。 “真是的，你就是因为喝这么多才会老是跑厕所，小心社长算你不带薪上厕所哦。”络腮胡男摇了摇头，对这个手里拿着饮料还说要两杯大可乐的同时十分无奈。 “我听说，他们的女儿宫野明美似乎还曾经来过这里一次？”凌平问道。 “喔，你这么一说的话，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戴头巾的男子恍然大悟般说道，“我记得那时候一个大美女突然走进来说‘好久不见咯’，还把我们吓了一跳。不过她好像仅仅是路过这里来借厕所用罢了。” “你说她就是宫野的女儿？我怎么又不知道这回事，你的记忆真的没问题吗？”出岛社长问道。 “是吗？我可能就是这样容易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吧哈哈哈。”头巾男笑了笑，走到厕所门前，秃头同事刚好从中出来，他便接上了班。 第457章 厕所里的秘密 “这么说，那个女孩子真的就只是来借个厕所吗？” 凌平问道。 “嗯，也就是这样，前后大概四五分钟？不过她倒是嘱咐我们说一个女孩子过来借厕所太丢脸了让我们别和其他人说……不过既然你们特别问起来，那就另当别论了。也不知道她是在提防谁……” “或许这就是女孩子的心思吧，咱们这一群大老爷们也理解不了。”上完厕所的秃头先生走了过来，递给凌平一杯咖啡，算是招待一下他，同时也给出岛社长泡了一杯，还拿来了小饼干。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我现在也联系不到宫野，你们可以试着去找白鸠制药以前的负责人，或者去原先的宫野诊所那边看看。”出岛社长说道，“我还要工作，你们喝完咖啡就……” “嗯，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借用一下厕所。”凌平点了点头，听完刚才这间事务所里的众人说的话之后，他大概有了那么一点想法，或许宫野明美会在厕所里藏了什么东西，因此才嘱咐众人不要对外说。 “嗯？可以，不过那个水箱似乎是出了点毛病，用的时候记得不要按旁边那个大号的按钮。”出岛社长闻言点了点头，补充了这么一句。 …… 厕所。 原本小哀也想进到里面来，但奈何这间小小的厕所就这么大点，仅仅是凌平一个人进来都已经显得十分拥挤了，而且两个人一起进厕所的话也会显得很怪，所以就让她暂时在外等候了。 “如果说要藏东西，而且会藏在一个让黑衣组织和公安都找不到的地方……”凌平打量着这间不大的洗手间，虽说厕所有着藏污纳垢之名，但真要在这种地方藏起来什么东西的话反而比较困难，统共就这么大点地方，藏在哪都是一眼能看得见。 除非宫野明美藏的是蟑螂。 “水箱有点毛病，那莫非……”凌平的目光转移到了那个水箱上，伸手按在上面，释放出波纹能量探查里面的情况。 水是波纹的良好导体，这一点他之前已经做过实验了，而且他对波纹的控制也还算不错，不至于波及到下水道里让自己犯恶心。 “水的量明显不对劲，是……水箱浮球？浮球的底下有东西？” 依靠方便的波纹，凌平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找到了问题所在，打开水箱，拿起浮球，果然在它的背面看到了用胶带粘在上面的一个用塑料袋包好的包裹，通过波纹的再次探测，似乎是录音的磁带。 “磁带……是录下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吗？先把这个拿出去吧。”凌平的波纹没有能够读出磁带上内容的功能，便准备先把这玩意拿走，带回家再看，虽然在租来的车上也能听，但出于安全考虑，还是不要在这种租来的一次性车辆上读这种重要文件比较好。 已经决定要把这玩意带走，凌平便准备扯一点卫生纸，来擦干上面带着的水珠好装进包里带走。但当他的手即将触及那个本应挂有手纸指的位置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心悸感。 “这种感觉……怎么回事？”凌平皱起眉头，弯下腰来看去。原本应该挂有手纸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个空空的卷纸筒，自己刚才似乎是在快要碰到这个东西的时候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悸感。 莫不是这玩意会对自己带来什么危险？可是一个卷纸筒……莫非上面有毒？凌平直起腰，从高处的架子上拿了一卷新的手纸，先擦干净那些录音带，放进随身的挎包。再从挎包里摸出橡胶手套，垫着两层卫生纸慢慢将那个卷纸筒取下。 这样做的时候，那种莫名的心悸感便消失了。 “单从外表看看不出什么来……回去到研究所里化验一下吧。” 凌平看着那个纸卷摇了摇头，把它装在一个透明证物袋里，同样将垫着的卫生纸扔到马桶里冲走，脱下手套洗了洗手。 “这次的水流就正常多了，不过会是谁……” “砰砰砰！” “好了没有啊？我快要憋不住了。”门外传来出岛社长有些痛苦的叫门声，凌平把物证袋放好，打开厕所的门，看着捂着肚子的出岛社长迅速冲进里面。 “他怎么突然就闹肚子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身为一个半吊子医学生和刚刚在洗手间里发现了可能沾有毒物物品的侦探，凌平对这一看起来有点反常的现象颇为上心。 “我们社长他一直有点便秘，所以经常备着泻药，可能是一不小心用多了量吧。”头巾男指了指出岛社长的工位，那边有个小小的药瓶，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泻药。 “滥用泻药的话很可能会适得其反，因为说到底泻药是对人体的胃肠进行刺激，而这些成分可以在短期内加速肠道蠕动，但长期的话就会造成肠道平滑肌的萎缩，影响蠕动能力……”另一位生物学博士小学生也在一边补刀，只不过说出的话似乎完全和她的外表不搭。 “我把午饭买回来了，你们要顺便吃一点吗？”之前出去购买午饭的络腮胡男子也在此时回来了，见凌平和小哀还没有离开，便邀请了他们一下。 “嗯……不用了，不过……”凌平看了一眼摆在客厅茶几上的那个咖啡杯，以及摆在出岛社长工位上，同样喝了一半的咖啡杯，“这位先生，你之前说宫野明美小时候来的时候把你们的工具到处乱藏，那有过在厨房藏东西的例子吗？” “诶？”被凌平点名的那名秃顶男士一愣，表情明显有些不正常的慌乱，“应，应该没有吧？我记得我还有一把那时候被藏起来的尺子直到上次她再来的时候我才在鞋柜后面发现……厨房那种每个人都经常会去的地方不可能藏东西的吧……” “小哀你觉得呢？如果要在厨房藏东西的话，你会选在什么地方？” “如果是厨房，而且东西不大的话。”小哀抬起头来，虽然不知道凌平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既然问了那也回答一下，“我应该会把东西藏在厨房洗碗槽的三角弯弯吧。” “那里又脏又臭，根本不会有人去碰。不过那里藏东西只能是短期，因为时间长了就算不去管，或许也会被其他人收拾东西的时候顺手扔掉……不过比起垃圾桶来，如果想从那个地方把藏的东西转移掉也会比较方便。” “是吗？原来还有这种学问。”凌平点了点头，看向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的秃头男子，“这位先生，有空和我单独聊聊吗？” 第458章 二十年间的命运 “……没错，是我干的。那上面的毒药是氰化钾……” 出岛事务所的厨房里，凌平以有事为理由将那名秃头男子带到这边，和他单独聊天。在凌平从厨房水槽的三角弯中摸出一个可疑的速封塑料袋，以及展示了那个被他用物证袋封起来的手纸卷筒后，这名一看就是个专业设计人员的秃头男子很快便承认了自己做下的事情。 “理由呢？你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就想杀人吧？还是用了这么复杂的手法。”凌平见这人认罪干脆，倒也不多废话。 “其实，我从二十年前就想杀掉那个家伙了……那时候我曾经短暂离开过这间小公司，去单打独斗。但是业务方面的事情一直不太好，最后我还是灰溜溜地回来了……” “那时候，出岛还跟我说，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自己单干还是太早了。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在之后的一次聚会里，我有一个也在出版业界工作的朋友悄悄告诉我，是出岛动用了他的关系，给那些大客户打电话，让他们不要找我合作……” “彼时还是个刚刚大学毕业没几年，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的我哪里斗得过这种老狐狸，自然是被他彻底击败了。但知道真相后的我怒气冲上头脑，就在这间厨房里，二十年前的我拿着刀子就想去和那个家伙同归于尽……” “那么，你为什么没有在那时候动手呢？” “或许是命运吧，那天正好就是你说的那个宫野博士一家过来的时间……一方面是出岛那个家伙确实不在事务所里，二来那天来的那个叫做明美的小孩子看到了我吓人的脸，在后面用天真的语气问我‘叔叔，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不好看。是在找东西吗？还是想要藏什么东西啊？’” “‘如果要藏什么东西的话，一定不能藏在那个洗菜水槽的弯弯里哦，因为很快会被人当垃圾清理掉的。那时候开玩笑的恶作剧就会变成添麻烦了。’” “我看着带着忧虑表情的小明美，实在是不忍心把话说出口，就骗她说，叔叔只是工作得太累了，没有事的……她就甜甜地笑了。” “出了厨房以后，明美那孩子就把我们的工具开始在公司的角落乱藏了起来，不过，看到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之后，我心里的杀意突然就全都不见了……我想，就算出岛没有从中作梗，我的能力也确实还是差一些，就当是一次教训吧……” “那么，二十年后的现在……” “我之前又找过出岛，和他商量出去单干的事情。当然，在这之前，他并不知道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被我全部知道了的事情……我觉得磨练了这么多年，我的能力已经足够了，就去和他谈。他却说我现在已经老了，不行了，如果处在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充满热情和创意的年轻人的时候，那还可以另当别论。他说，我的创意就像我的头发一下，已经没岁月磨没了……” 秃头男子自嘲般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被压抑了二十年的杀意再一次被这个无耻的家伙所激起，在谋划杀掉他的时间里，这份杀意已经越来越强烈了……”秃头男看着自己的双手，“直到今天，我的杀意已经到达了顶峰，就动手谋划了这次杀人事件。” “只是似乎也是命运在作祟，这次又被你们抓了个现行……那次来借厕所的明美小姐走的时候说，她过一阵还会来拜访，还会带着她的妹妹。我一直在期待，期待着她那充满阳光的笑容能再次消弭我的杀意……” “可惜，最终我还是没有等到她……” 凌平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被无良老板和时间消耗了自己时光，最终泯然众人，甚至走上了犯罪道路的秃头中年人。这么大的年纪却依然在这样一所小型事务所里做着基层打工的活计，除了自己出去单打独斗，很难再在其他的地方找到工作。 而且即使他的才气和创意没有被消磨，出岛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他走。这个表面仁厚的家伙既然能做出过那样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做出第二次呢？ “或许真的是命运吧，你莽撞的举动两次都被制止了。”凌平叹了口气，把那两个袋子收起来，“这两样东西我会带回去销毁，你……” “希望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 “这些磁带，就是姐姐留下来的东西吗？” 回去的车上，小哀抱着凌平从出岛那里带出来的一盒磁带，低声说道。 “如果不是有什么其他人放进去的话，只能是你姐姐了。”凌平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小哀的表情，这个小女孩似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件事情，脸上的表情既有些高兴，又有些淡淡的悲伤。 “姐姐留下的东西……会是什么呢？是组织的秘密，可姐姐只是不受信任的最外层成员而已……” “或许是和你父母有关的事情也说不定，不然也没有必要特地去这间旧房子去藏。”凌平开着车说道，“你对你父母，了解得多吗？” “他们……我也不知道。”小哀微微摇了摇头，“他们在我记事之前就去世了，我只能从其他资料里知道他们的一些事情……我的父亲据说是一个有着‘疯狂科学家’称号的研究狂人，那个aptx4869就是在他的药物基础上研制出来的。” “至于我的母亲，她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一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甚至组织里的人还给了她一个不太好听的绰号。‘hellangel’地狱天使……” “我姐姐似乎是不想触及到这种会伤我心的事情，所以一直都在有意回避谈起他们的话题。我也很识趣地没有和他们继续聊……只是，如果姐姐那种温柔阳光的性格是来自我父母的影响的话，或许他们并不是像传说中那样可怕……” 第459章 穿越时空的爱 “现在磁带机已经不怎么使用了，要播放磁带的话还需要特地去买台机器回来。” 凌平把新买来的放录音机放在桌上，他原来的家中并没有这玩意，因为地方实在是不够大。 “不用把那个侦探小鬼叫来吗？他不是一直对组织的事情很上心的嘛。”小哀整理了一下那一摞录音带，一共有四卷，上面用油性笔写了“1到5”“6到10”的标记，似乎是特意编好了顺序。 “我觉得比起组织的秘密，这里面的东西或许更多的有关于你自己的。”凌平从里面摸出标有“1到5”的那卷录音带，放到里面。“看录音带的年代似乎很久远了，可能并不是你姐姐留下，而是你父母留下的。” “我的父母……”小哀还没有反应过来凌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凌平便已经按下了播放按钮。 “滋滋滋……” “给我满1岁的志保：祝你生日快乐。” 在一串杂音过后，磁带里忽然出现了一道温婉成熟的女性声音，听话语中的意思，应该正是小哀的母亲宫野爱莲娜所留。 “妈妈……” “志保，虽然你现在就在我的怀里，但妈妈还是选择用这种方式把每年的生日祝福给你录下来，希望你能原谅妈妈，不能陪你过之后的生日了……” “妈妈一直都在想，给我们的小志保留下什么生日礼物好呢？你和姐姐都是妈妈的好孩子，妈妈对你们的爱都是满满的，原本想着，不应该让你们两姐妹差得太多，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录音带中传来的是宫野艾莲娜轻柔而又温婉的声音，仅仅只是听着，便让人能够想象到一位母亲正看着自己怀中熟睡的女儿，缓缓录下这些话的样子。 凌平慢慢站起身来，想要到外面去。这些磁带是宫野艾莲娜留给小哀的生日礼物，或许是提前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便采用了这种方式，来为自己或许永远不能再次见面的女儿留下自己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上的生日礼物。 而宫野明美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收到监视，无法直接把这些录音带送给小哀。彼时的小哀在懂事之后已经被黑衣组织发现了惊人的头脑天赋，被秘密带走培养，所有她接触到的东西肯定会受到严密的审查，其中自然也会包括这些录音带。 所以，小哀的姐姐宫野明美在感觉到自己将要被组织除掉之前，联想到了小时候的恶作剧，把这些珍贵的磁带藏到出岛事务所里。万幸的是它们躲过了黑衣组织和公安的两拨侦查，最终还是回到了该去的人手上。 这应该是小哀自己的事情，是爱莲娜，一位伟大而又无助的母亲留给她的礼物。而自己这个外人自然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倾听他们家人之间的聊天。 “啪。” 凌平刚要起身离开，手忽然被小哀握住。他扭头看去，这个小女孩脸上的表情已经被来自母亲的暖意融化，只是此时拉住他手的态度还是十分坚决。 “……” 凌平沉默了一会，还是坐了下来，轻轻握住小哀有些颤抖的手，默默坐在她身边，陪她听完这迟到了许久的生日祝福，这迟到了许久的爱。 只是在听到第十八号留言时，里面爱莲娜提到她现在正在为一个神秘的财团组织研究一种名叫“银色子弹”的药物，而这种药物在爱莲娜的口中是一种“梦幻般的”“让死人复活的神秘药物”。 “这应该就是我所研究的那些药物资料的前身，但并不是当年版本的aptx4869，应该是有一定的关系……”小哀向凌平解释道，只是她话还没有说完，第十九号留言里的内容再次让两人陷入沉默。 …… “这部电影感觉不如它的前作啊……” “是呢，上一部明明是一部充满了悬念和反转的优秀剧情片，现在反而变成了一部恋爱喜剧……”三澄美琴摇了摇头，“总感觉有种被欺诈的错觉呢。” “或许并不是错觉，这根本就是情怀欺诈。”走在一旁的凌平说道。 时间是在从出岛事务所得到宫野艾莲娜留给小哀的录音磁带之后的半个月后，气温逐渐回升，人们想要谈恋爱的心思也开始蠢蠢欲动……当然，其实什么时候这种感觉都是在蠢蠢欲动的。 在和小哀一起听了她母亲留下来的磁带，似乎莫名其妙被小哀认可了“家人”身份之后，这个小妹妹的助攻攻势似乎愈发强烈，开始想要撮合他和三澄美琴了。甚至就像今天这样，不声不响地递给凌平一张电影票，告诉她她已经给了三澄美琴一张邻座的票，不想败坏自己形象的话就赶紧去约会。 对于小哀这样擅作主张帮他助攻的行为，凌平根本就……无法拒绝。 不过，因为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是母胎单身狗的缘故，凌平并不知道该怎么促进男女之间的情感进度。本来看着是一部打着推理悬疑作名头的电影凌平觉得气氛还会可以，至少能和三澄聊聊剧情上的反转和推理，结果等到发现了小哀的良苦用心，专门买了这部标题欺诈的爱情喜剧电影的票，再加上他看到电影院里那些互相抱着啃的情侣们之后，只感觉脸从脖子开始往上窜红，脑子里一团乱，身体也是僵硬异常，原本打算通过吃爆米花和三澄有点手部接触的念头也直接没了。 好在小哀买票的时候顾忌到了他的身高，买的是最后一排，不然肯定会被人投诉为什么看电影的时候前面竖了根柱子。 “就是啊，不过换个角度来看，这部电影当作一部单纯的爱情喜剧来看还是不错的……”三澄点了点头，不过倒也不是一味地批评，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什么东西都是有它的独到之处的。 就连某某堡垒都可以作为一部喜剧或者催眠剧来看，在这个范畴之内，它还是称得上凑合的。 “抓小偷！” 两人正走在路上，准备看找什么的东西去吃，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年轻女子的尖叫。 第460章 铃木次郎吉 “抓小偷！” 一道突然响起的呼救声吸引了凌平的注意力，本着一个良好市民、行侠仗义的波纹战士的本分，凌平稍微挽了挽袖子便想要动手去帮个忙。 “站住！” “砰！” 只是，似乎有人比他的行动还要快上几分。 一道散发着强烈气势的人影正单手撑地，挡在一个神色慌张，手肘间还夹着一个女式包包的年轻人面前。或许不应该叫单手撑地，应该叫单手砸地，地上铺着的砖块以他的拳头为中心圈圈裂开，在他身下形成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蜘蛛网状的裂痕。 就在刚才那声“抓小偷”的尖叫响起时，这个人便从人群中腾空而起，以气死牛顿的姿态在空中旋转空翻，飞跃出去一大段距离，重重地落在那个偷包贼面前，引得地面一阵震动，吓得周围路人纷纷躲避。 而在夜色的掩映下，这人身上隐约散发着淡淡的红光，非人一般。 “赛……赛亚人……” 旁边被震惊到失声的路人人群中，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孩指着那人叫了起来，却一下子被身边的大人捂住了嘴。 “你，刚才偷了包对吧？”被称作赛亚人的这名叫做京极真的男性站起身来，盯着面前这个比他要矮上一头的偷包贼，向前迈出一步，在他脚下，更多的砖块直接被他踩碎。 “还想跑吗？” “不，不……请饶了我……”偷包贼哪里还敢动弹，他是亲眼看见这个家伙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一拳打碎了一大片马路路面，站起来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的脑袋估计不比马路上的砖块硬多少。 “喔，好漂亮的身手。” 旁边的马路上，一位戴着安全帽和风镜，骑着一辆挎斗摩托车的老人叫了一声好。 “阿真！” 铃木园子挤开人群，一路小跑来到被京极真面前，看到还被愣愣的偷包贼夹在胳膊下面的女士包包，迅速从他手里拿回。 “你这家伙，在这么繁华的市中心就敢直接偷包，我看非要让你进警察局好好得到教训才行！” “是，我认罪，请报警把我抓起来吧。”偷包贼似乎怂得有些过分，但仔细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只是个小偷，就算被警察抓了起来也只会蹲不长的一段时间罢了。 而自己面前这位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男人似乎是自己偷包的这个少女的男朋友，万一惹火了他，自己这副一米七都不到的小身板能在这个比自己高处半个头，一拳一脚都能打碎砖块的家伙手里走出一拳吗？ “呦，原来是你们啊。” 身高平均比周围人要高出一个头的凌平走在人群里像是自带第三视角，很轻松地便看到了引发骚动的中心人物，正是自己是便宜徒弟京极真和他的女朋友铃木园子。 “师父？没想到这么巧能遇到你！” 原本还杀气腾腾的京极真看到凌平一瞬间像是变成了小迷弟，脸上绽放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看得跪在地上的那个偷包贼一愣一愣的。 “这么巧啊竹内，你……哦，我懂了~”园子对能在闹市中巧遇凌平也感觉有些讶异，只是看到凌平身边的三澄时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睛微眯，给凌平竖了个“加油”的手势。 “你懂什么了就懂……”凌平苦笑着摇摇头，园子肯定是把和京极真今天出来约会的情景直接带入到三澄和自己身上了，但二者虽然看起来很像，但实际上还是差着不少的。 比如，对方家人的接受度什么的…… “喔，这不是史郎的女儿吗？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两拨人把那个偷包贼控制起来，走到一边僻静处正准备聊聊天的时候，旁边那位骑挎斗摩托车的老爷爷似乎突然认出了园子，从摩托车上走下来，身边还带着一只头上戴着风镜，脖子上围着三角巾的小狗。 “咦？你是……次郎吉伯父？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位老爷子下来的同时也摘下了头上的风镜，让园子能够好好辨认一下。而园子也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名老爷爷，惊讶地叫出声来。 “园子你认识这位老先生吗？”京极真在一边愣愣地问道。 “咳，让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爸爸的堂哥，也是铃木财团的顾问，算起来他应该是我的大伯。”园子咳了一声，指着那名老爷子介绍道。 “至于这边，这位是法医学研究所的三澄美琴医生和竹内凌平先生，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至于他……”园子拽过京极真的胳膊，脸庞有些微红，“他是我的男朋友，京极真……” “喔，原来史郎说的那个年轻人就是你啊！我叫铃木次郎吉，你就和园子一样叫我伯父好了。” 铃木次郎吉对京极真的兴趣明显更高，有句话叫丈母娘看女婿，次郎吉虽然不是丈母娘，但感情基本还是共通的，看着这个年轻人简直是越看越喜欢。 “对了，次郎吉伯父，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听说在半年以前就离开日本出去旅行了吧？”园子问道。 “其实也就上个礼拜，我在世界各地到处晃荡，总算让我找到‘那个’了，所以我就回来了。”铃木次郎吉闻言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表情有些严肃地说道，“那是我找到最棒的‘诱饵’了。” “诱饵？”众人闻言都是有些不解。 …… 铃木次郎吉的别馆。 “喔，高尔夫欧洲公开赛，约特的美国杯公开赛，还有世界汉堡肉快吃冠军赛？凌平，我看这个比赛你也可以去试试哦。” 三澄美琴和凌平在一排展示柜前欣赏着铃木次郎吉展示在这个地方的各种奖牌和奖杯，奖项几乎是五花八门，涵盖了体育、收藏、美术、甚至有些奇葩的大胃王比赛等等，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热带草原车赛冠军、人力飞机绕行世界一周纪念……好家伙，不愧是铃木财团。”凌平看着展示柜里种种光是参加都需要极高门槛的比赛项目奖杯，不由得心生感慨。 和铃木财团比起来，自己手上那一亿日元就跟什么都不是一样…… 第461章 挑战怪盗基德 “这些奖牌都是伯父年轻时候得到了啦，现在他年纪大了，一些危险的项目也就不再参加了。”园子在一边说道，她这个标准的财团大小姐似乎对此很是司空见惯。 “次郎吉伯父，这座雕像是最近买来的吗？我记得之前没有这个来着。” “喔，那个啊。”铃木次郎吉循着园子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座通体用黄金打造而成，大约半米高的女性雕像。面容惟妙惟肖的女性正手捧一个类似太阳造型的金色表盘，而在表盘中央镶嵌着一颗硕大的晶莹剔透的宝石，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样子。 “那座雕像是在过去海盗横行的大航海年代装饰在一艘名为‘海之女神号’的船的船头上，作为象征标记的一座女神像。在她手上高高举起的东西呢，那是据说由人鱼的眼泪变化而成的，拥有防止海难发生魔力的一颗传说中的海中珍宝，也因此得名为‘蓝色奇迹’。” “我看它在美术上挺有价值的，就特别出了高价把它买到手，上星期才刚刚送到这里，而这个东西，就是我所说的诱饵。” “呃……” 价值不菲的宝石，铃木财团，想到这两个关键词，凌平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穿着白色礼服，露出骚包笑容的小偷。 该不会…… “算算我这辈子，活在世上也有七十二年了。不论是哪一次，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手的。对，只要我要的奖项都会得到，我的愿望也全都会实现。但在世上，仍然有一个我无法掌握的家伙。这个家伙，任凭人们的戒备再怎么森严，保险箱再怎么坚固，他都可以巧妙地轻易突破……” 怎么听着这些夸赞的话这么耳熟…… “这个白色的罪人在犯案之后，还会展翅消失在夜空之中。对，他就是……” “怪盗基德……” …… “敬告怪盗基德，你一直想得到的大型珠宝‘蓝色奇迹’这个大海的传奇目前就装饰在我位于潮留的大型博物馆屋顶上。你要是想得到它的话，就亲自过来抢它。铃木财团的顾问，铃木次郎吉敬上……” “什么嘛，我到底是哪里惹到这个老爷子了？” 怪盗基德二代，名为黑羽快斗的高中生家中，这名头发乱糟糟的少年放下手中的报纸，一脸无奈地向后仰在椅子上。 “有钱人嘛，总喜欢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上次去的乌丸别馆，那个乌丸莲耶不也是为了一个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秘密而召集了一大帮人，最后又把他们全部杀掉。”凌平拿过那份报纸，铃木次郎吉的挑战书被他花钱投放在了许多家报纸的头版，就算怪盗基德的消息再怎么闭塞，在这种已经接近于骚扰的宣传攻势下肯定也不会无动于衷。 “所以，你为什么要过来找我？”黑羽快斗从椅子上弹回来，看着这个不知道怎么就摸到自己家里来的壮汉，“是想要劝我别接受这个挑战吗？” “不，恰恰相反，我是来给你提个醒的。”凌平看着报纸上拿着那个黄金雕像，向画面之外的怪盗基德发出挑战的次郎吉老爷子，“铃木次郎吉这个人，虽然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不过他既然敢于挑战你，肯定会做好各种完全的准备，甚至于，他还找了外援。” “你说的外援不会是你自己吧？”黑羽快斗虚着眼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的家伙。 “他确实是找过我，不过我拒绝了。他找的是，嗯，算是我的徒弟吧，京极真，铃木财团二小姐的男朋友。”凌平抬了抬眼皮，“他的战斗力说不定在我之上。” “比你还强的家伙……那个铃木老爷子真的不是想直接把我杀掉吗？”黑羽快斗吐槽道。 “没事，虽然京极真的战斗力比较强，但是他性格比较直，不会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凌平看向黑羽快斗，“我倒是很期待你能用各种魔术手法和古怪道具和他来一场对决，看看是谁能赢。” “你以为我是什么演员吗……” “从本质上来说，魔术师的表演和演员的表演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他们扮演的是一个拥有魔法的角色罢了。”凌平随口说道，“你平时的性格不是很高傲吗？怎么这次面对挑战还扭扭捏捏的。” “倒不是因为别的……”怪盗基德把胳膊放在桌子上，将下巴埋到两只手撑起来的空隙中，“如果是之前的话，就算再怎么有难度的挑战，我也可以用提前做好的准备和一些道具来顺利完成。但最近那个一直给我提供道具的人很忙，之前的道具也都用得差不多了。” “本来我还想试试能不能用剩下的那点道具来接受铃木老爷子的挑战，结果你说有一个战斗力可能比你还强的家伙在……这样再用那点道具的话就有点不够了，我正头疼呢。” “这倒是个问题，铃木次郎吉这次是把那个宝石放在博物馆的屋顶上，而京极真就在那里守着。你要用催眠瓦斯的话不在密闭空间恐怕没什么用，而如果易容的话也很容易引起京极真的警觉。不是我说，他的战斗直觉还真是很恐怖的。”凌平顿了顿，“以及，这次我还是得警告你，不准再做出跟上次一样让半个城区停电的事情来。” “所以，还是让我再想想，等我想出一个好办法来……”黑羽快斗托起脸来，皱着眉头，似乎是在使劲思考有没有合用的办法。 “对了，话说你为什么要特意过来提醒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吧？” “要说为什么的话……”凌平合上报纸，“一方面是你上次在黄昏别馆里也算帮了我的忙，这次你又不是主动去偷东西，所以我也帮你一次，算是回报。” “二来嘛……”凌平抿了抿嘴唇，“我觉得，看你怎么突破铃木老爷子的重重防守拿到东西，或者一个滑铁卢被抓住，都挺有意思的。” “哈？” “放心，如果你真的要被抓住或者快要被京极真打死了，我会过去接手放放水的。”凌平看着对面的黑羽快斗，露出一副看起来有点瘆人的笑容，“不过这样就算你再欠我一次了。” 第462章 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怪盗基德那个家伙，居然真的接受了挑战……” 毛利侦探事务所内，毛利小五郎看着从铃木园子那里发送到小兰手机上的那封短信，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地吐槽道。 “既然是您的提议，我就欣然接受了。我将在本周六晚八点行动，请原谅我前一天晚上将会先去探查当地的地形。怪盗基德……” “底下还有附录。”小兰提醒道。 “为了更加贴切蓝色奇迹‘bluewonder’的名字，我将用走路的方式过去拿这颗宝石……他要用走路的过去？应该说的是用走路的方式去到那个博物馆去吧？总不至于是走在空中去取那个被安放在博物馆顶端的雕像……” “我倒是觉得那个家伙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凑到毛利小五郎旁边，一边阅读着这封被怪盗基德发过来的短信，一边猜测道。 …… 周六当天。 “你们在搞什么？别管那个了，快点去检查！一定要把通往这个博物馆的所有道路通通设置盘查点，任何可疑的人都不可以让他通过！” 既然涉及了怪盗基德，那么警视厅内一直追着这个家伙跑，具有丰富的对敌斗争……没有经验只有教训的中森银三警部自然当当仁不让地成为了现场的总指挥。此时他正在用步话机与周围上百名全副武装的警员和铃木财团临时雇佣来的安保团队联系。 既然怪盗基德说是要用走路的方式过来，那就要对步行的道路严加盘查。一方面在道路上设卡，用金属检测仪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根本就是基德易容的，另一方面在一些草丛、屋顶等通常不认为能“走”的地方也加派了人手，进行重点调查。 原本柯南还建议用警犬过来识别怪盗基德，但考虑到现场并没有完全对外封锁，依然有许多行人在附近行走，甚至还有专门为了追怪盗基德而到这个地方来的追星族。在没有确定怪盗基德身份的时候调动警犬过来用处也不大，因此中森银三将这个提案暂时压了下来，仅仅让警犬队在附近待命。 等到确实找到了怪盗基德的踪迹，或者获得了他身上的东西，再让警犬出动也不迟。 “真是的，这直升机的声音有够吵的……”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上都和毛利小五郎有五分相像的中森银三抬头望了望天上轰鸣作响的直升机，虽说警视厅对于怪盗基德的案子也很重视，派了直升机来增援，但应该没有这么多才对…… 这种规模简直是要对待那种同样用直升机扫射东京塔的恐怖分子才能启动的规模了。 “什么？你说光看外貌看不出谁是基德伪装的？那就扯一扯他的脸，怪盗基德的易容术终究不是变脸，你使劲扯一扯他的脸就一定会发现破绽的！” 这么说着，中森银三便伸手扯向站在自己身边待命的一位部下，尽管脸被扯出了演艺，这位倒霉的警员依然保持着最起码的体面……也就是没流出眼泪来。 “听好了，不能用拉的，要使劲扯！扯到变形才行，女性的话就让她们自己扯……什么？她们说好不容易化的妆会被弄花，那就……” “中森警官还真是有干劲啊……” 不远处，站在一起的毛利一家以及某位小学生侦探正看着中森银三警部卖力的工作，幽幽地感叹了一句。 “小兰！” 又是那辆突突突的挎斗摩托车，这次坐在挎斗里的人变成了园子，不过那只叫做鲁邦的小狗也同样在车上，开车的依然是老当益壮的铃木次郎吉老爷子。 “园子，你们登场的方式每次都是这么高调啊……”小兰看到周围正在接受搜身和扯脸的众人都把目光转移了过来，脸色有些尴尬。 “哈哈哈，毕竟这才是次郎吉伯父的风格嘛。”园子摘下头盔，从挎斗上下来，走到小兰身边。 “不过，京极学长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呢？” “哈哈，那个小家伙被我安排到雕像的身边去贴身保护了。我后来才听说他原来是空手道大赛连续四百场无败绩的功夫高手，就派他到最靠近那个雕像，也最荣誉遇到那个小偷的地方去了。”铃木次郎吉哈哈一笑，伸手向博物馆顶端指去。 在那个地方，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盘腿而坐，身穿空手道道服的身影，而在他身前不远处，则是被用某种方式安放在从博物馆屋顶突出去的一块木头上的“蓝色奇迹”。 “这种保护方式还真是……头一次见……” 毛利一家人的嘴角微微抽搐，对于铃木次郎吉的这种做法只能将其理解为有钱人独特的思维方式了。 “不过，他跟我说他的师父似乎比他还要强，我本来也想要找他来着。可惜他说有别的事情要做就拒绝了。”铃木次郎吉摇了摇头，“没想到我铃木次郎吉居然有机会一下子遇到这么两位武术高手，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不过，竹内说他如果忙完自己的事情还有空的话也会过来看一看的，所以说不定我们也还能请到他帮忙。”园子说道，“对了次郎吉伯父，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小兰的父亲，也就是鼎鼎大名的‘沉睡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喔，真是久仰大名了……” 两拨人正客套着，一脸不爽的中森银三突然像是从地上长出来一样凑到铃木次郎吉面前，盯着这个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秃头老人的老头。 “引发这次骚动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吧？铃木财团的顾问……”中森银三虚着眼，指向上方，“快让你们请来的那些直升机离开，我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除了我们警视厅派来的一架直升机外居然全都是你们铃木财团雇来的，而且一下就是十五架……” “你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基德又不会从天上飞过来，他自己都说了是走路的。”铃木次郎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而且这些直升机的驾驶员都是从各地雇来的好手，是用来拍我的自传电影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第463章 空中漫步 铃木财团特别定制的监控车内。 “好，好厉害，这些屏幕恐怕有一百多个了吧……” 毛利一家进到这辆监控车内部，一下子就被这副场面震惊到了。在这辆加长加宽的车子内部，三面都是拼起来的监控显示屏幕，粗略数来恐怕有一百多个，直接能把人看出密集恐惧症来。 而在屏幕下方，十多位看起来就很专业的工作人员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丝毫没有因为这些外人的进入而被分散注意力。 “除了天上的直升机之外，安装在博物馆里面和附近的一百个摄像头所拍到的内容也都能从这里完全掌握状况。而且博物馆里面所有出入口的开关也都可以在这里进行控制，如果他选择用步行的方式走进博物馆里的话，我们就直接来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铃木次郎吉十分自傲地介绍道，在他眼中，如此严密的防御措施一定能把那个只会耍酷的小偷抓到。 “当然，如果那个怪盗基德不遵守承诺，飞着过来或者直接落到博物馆屋顶，那个雕像的旁边，就由园子的小男朋友去对付他。” 在京极真的附近还特意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将正在闭目养神的京极真和他身旁的黄金雕像全部拍了进去。 “等等，这个画面里面……”柯南忽然挤到前面来，指着这副拍到京极真和黄金雕像的画面中央说道，“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能再放大一点吗？” “这里……啊，难道是那个家伙的滑翔翼？！” …… 三角形的滑翔翼在月色的照映下像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怪盗基德在矗立的钢筋水泥森林中穿行，在监控摄像头前留下了一个修长的身影，随后隐入夜色，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怎么回事？赶紧调取其他位置的摄像头画面！”铃木次郎吉对着负责监控摄像头的工作人员大声喊道。 “不行，那个位置正好是我们摄像头的死角……对了，直升机，离那里最近的直升机是几号？” “七号，七号直升机请把你的画面传输过来。” “这边也没有发现基德，地点大概是博物馆后方的上空。”七号直升机的工作人员回复道。 “快，到那个地方去做好防备！”中森警部和铃木次郎吉一下子便冲出了监控车，跟在他们身边的还有某个小学生侦探同学。 “顾问，要不要把雕像……”后面的工作人员对着铃木次郎吉的背影大声询问道。 “不需要，他今天都说了只是来探查地形，而且实在不行还有京极真在。”铃木次郎吉说道，“没想到他居然会食言，从天上飞过来……” “这可不能叫食言，万一他是选择飞到附近再用走路的方式过去呢……”园子在后面小声吐槽道，“要是按照那个标准的话，怪盗基德岂不是连电车都不能坐……” …… “人呢？有没有发现基德的人影？” 中森警官跑到博物馆后面，也就是怪盗基德的影子消失的位置，焦急地向着周围的警员询问道。 “警官，他在穿过大楼到后面之后就没有再出现，我们也没有在附近找到可疑的行人。” “再给我仔细地找！把警犬也给我叫来！” 不落到地面的话就没有办法按照他的预告所言，用“走路”的方式去到那个博物馆和黄金雕像附近……不过他刚才飞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不是在走路了，是在玩什么文字游戏吗？ 柯南跟在中森警部后面，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要说起来，基德很有可能易容成附近的警员也说不定…… “砰！”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炸响，众人都是一惊，条件反射地看向上方。之间在几栋大楼中间的位置，半空中一团灰色的烟雾正在迅速消散。而随着烟雾的消散，一道白色的身影就那样浮现在半空之中。是真正意义上的“浮现”，因为无论是在怪盗基德的脚下、上方还是四周，都没有任何可以作为支撑物的存在。 换句话说，怪盗基德在双手插袋，脚下和身上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就那么凌空站立着，身后的披风在夜风的吹拂下飒飒作响，像是巨大的羽翼一般。 “什，什么？！” “他是漂浮在空中吗？！” “怎么可能？！” 无论是警方、铃木财团的雇佣人员还是前来看热闹的游客，众人都被怪盗基德这一手出神入化的表现震惊到了。 人类真的可以就那样什么都不依靠地直接漂浮在半空中吗？ “不要上当了！这一定是什么障眼法，他的上面或者旁边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吊着他，快！快去那座大楼的楼顶调查，直升机也到他上方察看一下！”铃木次郎吉在步话机中喊道， “是！”离得最近的七号直升机在步话机中回答道，慢慢向怪盗基德上方移动。而其他分散在各处的警员也都在向怪盗基德两侧的那两栋大楼楼顶冲去。 “等等啊，万一那个家伙真的是依靠钢丝绳或者什么东西悬浮在空中，那直升机过去的话难道不会缠在一起吗？”中森警部神色有些紧张，“我们的目标是抓到他，可不是杀死他啊！” “这一点我知道，他自然也会知道。”铃木次郎吉说道，“如果不想死的话，他肯定会在那之前逃走……” “可是……” “这里是七号机，怪盗基德的上方……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而且，他好像开始移动了！”七号机驾驶员的声音从步话机中传来，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女士们！先生们！”怪盗基德伸开双臂，像是在拥抱众人，又像是一位魔术师在舞台上开始他最精彩的表演一般，“在我动手前一天晚上，就请大家看清楚我所创造的奇迹吧！” 抬头望去，只见在七号直升机的探照灯照射下，怪盗基德正迈开修长的双腿，步伐稳定，一步一步地向前行走着。众人似乎还能听到他的脚踏在空气中所发出的响声。 “踏，踏，踏……” “怎么可能……” 第464章 当场预约下一次犯罪 “我们已经到了大楼的顶部，这里也没有任何异常的痕迹，也没有发现有悬挂在大楼两侧的钢丝绳或者玻璃之类的东西，怪盗基德这个家伙……好像真的是……” “他，他真的在空中走了起来……” 博物馆附近的行人和工作人员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天上行走的怪盗基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而刚才奉命前往两侧查看大楼顶端情况的几名警员也在步话机中回复了消息，语气同样的不可思议。 “难道他真的有魔法不成……”毛利小五郎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的，那个家伙只是个使用魔术手法和道具制造幻象的家伙罢了……他一定是用了某种手法，某种我们暂时还无法破解的手法才对。”柯南在一旁低声说道。 “但是，现在该怎么办呢……”铃木次郎吉抬头看着天上的基德，“照他的速度，没有两分钟就会走到博物馆上空了，面对这样能够悬浮在空中的敌人，京极真还能够展现出他的实力吗……” 博物馆的屋顶上，京极真已经站起身来，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正在空中向自己走来的怪盗基德，拳头的关节被他捏得微微发白，还隐约散发着红色的光。 但就在这时，怪盗基德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此时他离京极真和他面前的宝藏大约只有一二百米的距离。 “好了，今天的表演就到此为止，明天晚上十二点，同样的地点，期待与你们的再次见面！” “砰！” 还没有等京极真和底下的人反应过来，怪盗基德再一次引爆了一枚小型烟雾弹，待烟雾散去之后在空中消失，看不见一点痕迹。 “这次又消失了……怪盗基德这个家伙，他是怪物吗？” “明天，他如果真的选择用同样的方式过来……”中森银三看向一边的铃木次郎吉，“你真的还有信心能从他手里保下那座黄金雕像吗？我看还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们警方处理，你们乖乖的等结果就好了。” “还找一个练空手道的高中生去做雕像的贴身保镖，我看他恐怕是对付不了这样的基德。” “……”铃木次郎吉没有回答，但他的神色却十分复杂。 “既然基德说他明天会在同一地点再次出现在这里，那我就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铃木次郎吉看向中森银三，“我会把附近的所有高层建筑物全部租下来，配置比今晚还要多好几倍的直升机和警卫。无论他用什么手法，到底是用钢丝绳吊在空中还是吊在大楼之间，只要把他准备的条件删除掉，那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至于那个雕像要不要再请京极真保护，我……”铃木次郎吉转过身来，忽然停住了话头，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惊慌。 “都别动！通通不要动！” “诶？出，出了什么事情？”中森银三被这个老头子一惊一乍的做法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照着他说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看着铃木次郎吉蹲下身来，似乎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 “啊，找到了……”铃木次郎吉从地上捡起一个亮晶晶的小薄片，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将它装在里面，“虽说不值什么钱，但再买一对的话就要再从意大利空运过来，在那之前还是有点麻烦的。” “是隐形眼镜吗？没想到你这么精力旺盛的老年人还会有这种烦恼。”中森银三有些惊讶，在他这短短几分钟的接触中，他认为铃木次郎吉应该是那种人老心不老，热情彭拜激情四射的家伙，没想到还会有视力上的问题。 “再怎么说都已经七十二岁了，岁月不饶人啊。”铃木次郎吉又摸出一副看起来就不便宜的有框眼镜戴上，即便是找到了隐形眼镜，但掉在地上了之后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放到眼睛里去，需要消毒并检查有没有破损。按他刚才自言自语所说，要是这副隐形眼镜坏掉或者丢掉的话就得从国外空运过来，比起价格反而是麻烦让他更接受不了。 …… 次日白天。 “铃木老先生不让我再贴身保护那座黄金雕像，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同样还是朝留博物馆的附近，因为晚上要在这里等候再一次与怪盗基德的对决，和园子关系比较近的这些人以及中森警部他们都没有离开。此时的京极真正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中坐着，和园子聊天，看上去情绪不是很高的样子。 “没有啦阿真，次郎吉伯父是因为改变了对付基德的策略才不让你贴身保护那个雕像的。再说了，要是基德真的还从天上走过来，万一你和他战斗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怎么办，次郎吉伯父这也是关心你啊。”园子在一边劝说着京极真，或许是武痴的本质属性影响，京极真属于脑子不太能转弯，有点倔和憨的脾气，很容易就把铃木次郎吉的计划变更想成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如果是师父在的话，一定会有什么办法……” “你师父我也不能从十几米高的地方掉下去还没事啊。”说曹操曹操到，某位身高一米九五的家伙走到京极真身边，像是搓小学生柯南的大头一样按了一下京极真这个一米八多壮汉的脑袋。 不得不说身高优势在有些时候还是挺爽的。 “竹内，你今天有空一起等着怪盗基德出现吗？”园子惊喜道，之前几次和怪盗基德对决的时候基本都有凌平和柯南在场，昨天只有柯南在，被基德逃了。由此可得凌平才是真正的基德克星，有他在说不定就能打败基德了。 “有点空，主要是我也很好奇基德到底是怎么做到在空中行走的。”凌平睁眼说瞎话道，其实基德怎么做出那番表演的他比谁都清楚，甚至刚才还去帮基德清理了一些昨天没来得及处理也不太好处理的痕迹，“刚才我也去那两座大楼的楼顶看过，还真是什么痕迹都没有，看来这次铃木大叔需要考虑把黄金雕像埋到地下去才行了。” 第465章 怪盗魔术 怪盗基德的行为是犯罪吗？从他的客观举动所造成的结果和影响来看，无论怎么样这个牢他也是坐定了，甚至可能是坐穿。 大额盗窃、引发社会骚乱、制造停电事故、盗用他人身份，以及在此基础上附加延伸出来的种种小罪，加起来大概够他坐个二百年牢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至少怪盗基德的犯罪称得上是“华丽”，除去他那次玩脱了把大阪的好几个区弄停电之外，他每次出场都只是浪费了一波警力，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番精彩的魔术偷盗表演，最后却将偷到的东西物归原主，自己回归一个“普通”高中生的身份。 而且凌平本身也不是很想把怪盗基德抓住送到监狱里，一来这人姑且算是个“熟人”，二来自己很难解释为什么确定黑羽快斗就是基德，目前自己手头缺乏他之前作案的证据。三来……看怪盗基德似乎每次表演的时候都很开心的样子，在现在一心想着怎么去追求“愉悦”的凌平也想试试。 当然，机会也就只有这一次，谁让铃木财团以及铃木次郎吉有钱烧得慌，偏偏要去找基德的事呢？而且之前自己也问过铃木次郎吉，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去跳闸基德。 “因为我在这几十年的人生中完成了无数次的成就，每次完成之后，各大报纸的头版都会征象报道我的事情。可就在半年前，我好不容易获得了人力飞机绕地球环行一圈这个成就，本来那些报纸的头条都应该是我才对！可是，就是因为基德，因为这个小偷，不仅抢去了我的头版，甚至连第二版也抢去了，把我完成那么大成就的新闻挤到了第三版上！” “你能明白我所受的屈辱吗？那种难过的心情，你能体会吗？” 一句话概括，一个头版引发的血案。在凌平看来那就属于铃木次郎吉有钱烧得慌，有着闲钱干点啥不好。 基于以上的种种理由，凌平特别允许怪盗基德参与这次只劳铃木财团雇来的民伤铃木财团赚来的钱的行为，只要不危害到其他无辜的群众，甚至他还会在旁边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以此完成一出优秀的，没有人受伤的“怪盗魔术演出”。当然，铃木老爷子和中森警部满腔的斗志或许是本次演出中唯一的受害者。 比如他刚才就在大楼顶上看到了黑羽快斗没有来得及清理的钢铁挂钩留在墙上的刮痕，他就顺道用凝聚着波纹能量的脚把刮痕抹平了。 虽然听起来有种突然变成反派的感觉，但至少在凌平自己看来，铃木次郎吉搞出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挺儿戏的了，自己再给这场儿戏添点乐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 “各位观众可以看到，现在空中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直升机，而且周边一带到处都配置了无数的警卫。这些都可以说是铃木财团的一场豪赌，在这样严密的布控下，怪盗基德到底会不会真的依约前来呢？” “啊，基德一定会过来的，昨天他表现得那么光鲜亮丽，今天一定不会失约的。” 昨天怪盗基德出现时旁边那座大楼的楼顶，园子小兰和毛利小五郎正坐在这里临时摆放的一张桌子旁，看着电视里主持人激动的报道。 当然，看起来激动的不止有主持人，还有园子。 “园子，你大伯马上要因为基德的到来而蒙受损失了诶。”小兰在一边看着似乎又久违地发起了花痴的园子，尴尬地小声说道，“而且京极学长他好像还一心想要和怪盗基德来一次对决呢……” “哎呀，反正那个雕像也不值什么钱啦，倒是如果我被怪盗基德抓走的话，阿真就一定会来救我的。”园子似乎是妄想到了什么东西，坐在座位上娇羞地扭了两下，“到时候，阿真就会再次和之前一样上演英雄救美……” “呃……呵呵……”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的嘴角抽了抽，对于园子的行为不想做出什么评论。 “说起来，京极学长和竹内他们呢？自从在下面的咖啡馆见面以后就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小兰迅速转移话题道。 “哦，他们啊，据说是被次郎吉伯父委托，让他们在晚上到博物馆里面，准备用其他的方式来保护那个雕像。”园子终于从发花痴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回答了小兰的问题，“看看时间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了。” “其他的方式？” …… “师父，你说那个怪盗基德，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在空中行走的呢？” 博物馆内部，除了京极真和凌平之外再无他人，这两人也是随性，在窗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人一瓶可乐一边喝一边聊。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肯定不是气功，也不是什么武艺，应该是某种特殊的手法吧。”凌平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京极真做一些正确的科普，不然依照京极真那股执拗的性格和恐怖的武学天赋，怕是真的能够在这个世界观下成就凌空而立破碎虚空的武学大道…… 那也未免太可怕了点。 “手法……是手法吗？可惜了。” 京极真惋惜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惋惜什么。 “抱歉抱歉，刚才路上的人太多了，我来晚了一点。”铃木次郎吉胳膊下夹着安全帽走了进来，对凌平和京极真打招呼道，“外面基德的粉丝们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似乎还有人在故意给他们发传单，让他们一股脑地往前挤。” “这样下去很容易造成安全事故的啊……”凌平看了一眼窗外拥挤的人群，慢慢说道。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看怪盗基德应该也不想让他们变成现在这样吧。”铃木次郎吉摇了摇头，“没有一个魔术师会喜欢让观众离自己太近，甚至直接把自己包围起来的，那样魔术表演就没什么神秘感了……算了，不说这个，你们跟我来，我给你们说一下要怎么去防范怪盗基德偷走这座雕像。” 请个假 实验室新进了设备，需要我去折腾，外加期末各种结课论文，到寒假结束之前我大概需要写十篇起步五千字的论文……还是需要按顶刊格式写写完要作报告的那种，水不得。 所以这一阵的更新只能随缘了，一天一章或者两天三天一章估计是常事，真是十分抱歉。 第466章 基德炸了 “这次我准备了三个雕像，一个真的两个假的，不过假的那两个也是同样用黄金制成的就是了。” 铃木次郎吉带着凌平和京极真来到博物馆的深处，按下一个开关，被锁在墙上壁橱的保险箱便显露出来。铃木次郎吉按下保险箱上的按钮，将它们打开，里面分别装着两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黄金雕像，只不过一个上面镶嵌着宝石，另一个镶嵌的则是大块的玻璃，远处看或许看得不是那么明显，但近处看的话应该就很容易区分它们之间的不同了。 “京极，你来把这个装在保险箱里的赝品拿着，然后装作隐蔽，但其实则要故意把自己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之中走出博物馆。”铃木次郎吉指了指那个赝品雕像，“怪盗基德还不知道我们采用了新的防御战术，他看到你带着这个保险箱出去的话一定会认为你手里拿着的就是真品，到时候如果他从地面上接近你，你就想办法把他抓起来。” “至于真正的这尊黄金雕像，竹内，用这个垃圾袋把它装起来，我们两个伪装成清洁工把它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毕竟这玩意那么重，我一个老年人可拿不动它。” 铃木次郎吉采用的是一招掉包计，先用博物馆屋顶上假的雕像吸引怪盗基德的注意力，再玩一手计中计，让京极真带着另一座假的雕像出现，这样怪盗基德就算能够算到这一步，去抢京极真手里的那座雕像，无非就算抢走了一个假雕像和被京极真抓到这两种结果。 而之后铃木次郎吉就可以在电视上高调宣布自己从怪盗基德手中保护下了那尊黄金雕像以及它上面的宝石，狠狠打一番怪盗基德的脸。 这样做虽然有点不太光彩，但也没别的更好的办法。如果继续老老实实在屋顶上等着基德到来，只要怪盗基德拉开空间，现在还没有学会在天上飞的京极真就拿他没办法。 “滋滋……怪盗基德出现了！重复一次，怪盗基德出现了！还是在昨天出现的位置，还是在空中！” 铃木次郎吉的步话机中忽然传来工作人员焦急的声音，在场的三人闻言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京极真和凌平分别拿起一个手提箱，准备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师父。”京极真忽然叫住了凌平。 “怎么了吗？” “师父你……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京极真紧紧盯着铃木次郎吉的背影，语气中有些不敢肯定。 “你是说。”凌平转过身来，也看向铃木次郎吉，“他？” “喂，你们在搞什么啊……”铃木次郎吉哪里看不出他们两人的意思，略微有些慌张，“刚才那个工作人员不是说了吗？怪盗基德又一次在空中出现了。” …… “啊啊啊基德大人……” 见到怪盗基德再次如约出现在空中，聚集在地面上的粉丝们像是疯了一般呐喊了起来，颇有疯狂追星族的气势，甚至连今天突然刮起的大风也不能阻止他们的热情。 “我的天，那个家伙怎么有这么多粉丝……”毛利小五郎在楼顶向下张望，不由得抬起头来啧了两声，却忽然感觉自己的鼻尖落下一滴包含着凉意的水珠。 “下雨了？” “怎么突然就下雨了呢？明明天气预报没有说的……”在一旁的小兰和园子也同时感觉到了空中落下的雨点，连忙躲到和那张桌子配套的阳伞底下，只是虽然下起了雨，人们大声呼喊基德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歇。 …… “是的，基德现在依然在博物馆的上空，他现在正抬腿向博物馆的方向走去……诶？怎么回事？七号机，七号机，为什么你那边的画面断掉了？”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用步话机和监控车联络来证明自己清白的铃木史郎听到步话机中传来了工作人员有些慌乱的声音，连忙追问道。 “刚才七号机的画面突然消失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七号机，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恐怕是下雨导致的信号传输出现了问题吧，基德现在依然在我直升机的下方，别的人应该也能看到。” “是的，我们这里能看到，基德正在七号机的探照灯下行走，但是……诶？中，中森警部……” 步话机那头似乎是出现了什么乱子，一阵杂音过后，中森银三的声音出现在了步话机里，应该是他抢到了步话机，对着正在博物馆里的铃木次郎吉说道。 “这一定是怪盗基德的手下在附近释放了干扰信号，他的手下一定就在附近，而且一定有什么不能让怪盗基德被七号机的镜头转播出来的原因，现在马上去那两栋大楼附近调查！” “怪盗基德原来还有手下的吗？”京极真闻言问道，却发现自己对面这两个人的脸色都有点古怪。 “据说是有不少手下的，我们目前能够确定的是一男一女，但是不是还有其他隐藏起来的手下我们也不清楚。”中森警部在步话机中回答道，“喂你们，也不要闲着，马上在附近的人群里看看有没有手里拿着干扰信号发生器或者类似玩意的人，说不定他们并不在大楼上而是在地面上呢。” “警部，怪盗基德好像有点不对劲……” “什么？怎么了吗？” “他的脚虽然一直在动，但步伐很奇怪，而且有种被悬吊起来，飘在空中的感觉……” 工作人员指向屏幕，屏幕上的怪盗基德尽管自己连带着身后的披风都被风吹得有些歪，但脚步却还机械地交叉着，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的人类在行走，反倒像是什么人偶一般。 “什么？喂，七号机，在怪盗基德正上方的七号机？你那边是什么情况？七号机？” 任凭中森警部再怎么呼喊，七号机的驾驶员都没有再回答。 “可恶，七号机一定就是基德的手下混进来的，喂你们，马上在空中拦截七号机……” “砰！” 中森警部正准备对那些驾驶着其他直升机的驾驶员发布命令，让他们从空中围堵那个基本已经石锤七号机驾驶员，却看见屏幕的中央炸开了一团烟雾。 “警部，基德炸了！” 第467章 怪盗表演落幕 “什么？给我好好说话！” “是，是。中森警部，刚才在博物馆上空行走的那个‘怪盗基德’突然自爆了，不是用的烟雾弹，而是那个‘怪盗基德’本身就是一个装有烟雾弹的假人偶。” “那现在看来怪盗基德和他的手下一定都在那个七号机里了，其他的直升机注意，都给我去围堵七号机！”中森银三指挥道。 “是，警部，我已经在博物馆大楼上方看到七号机了！” “报告警部，在朝留公园上空看到了七号机！” “报告警部，在银座大楼后面发现了七号机！” “警部，这边……这边有两架七号机！” “什么？！” 中森银三听到步话机里传来的手下们的应答不禁陷入了迷茫状态，刚才警员们报告的那些地方可都互相有一段距离，难道那个七号机还会分身不成？ “应、应该是直升机尾翼上的编好贴纸被基德提前做了手脚，现在直升机里面大多数都变成了了贴着‘7’号码的七号机了。” “怎么可能？那你们上飞机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发现吗？！” “警部，我看到了，由于雨水的作用，原本贴在一架直升机尾翼上的编号脱落了，变成了七号……应该是怪盗基德提前贴了一层防水的‘7’号编码，再加了一层不防水的原先数字的编码。”监控车中的一名工作人员指着屏幕说道，画面上正回放着一架直升机尾翼上的贴纸随风飘落的画面。 “可恶，提前做了第二层准备吗……” “第二层准备……” 也在从步话机中听着监控车处动向的京极真凌平以及被怀疑身份的铃木次郎吉三人也同样听到了中森警部和他手下的对话，京极真听到“第二层准备”这个词后似乎立刻想到了什么，看向自己手中的那尊假雕像。 “我明白了，你就是利用这种多层准备，误导了我们的注意力，当我们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防备那个可能对着这两个假雕像出手的‘怪盗基德’的时候，你则利用我们的思维盲区，变装成铃木老先生的样子，直接把真正的雕像带走！” 京极真虽然是个武痴，不擅长搞那些弯弯绕绕的阴谋诡计，但他也不傻，甚至能把武艺修炼到极致，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天才。得到多个信息提示，再加上武者的直觉，指出这个铃木次郎吉会是基德假扮并不奇怪。 “你，你说我是怪盗基德假扮的？”“铃木次郎吉”被京极真饱含气势地这么一指先是被吓了一哆嗦，随后马上摆起笑脸来，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别开玩笑了，如果我真的是怪盗基德伪装的，为什么不直接让你们全都离开，我自己把真的雕像拿走就是了。” “因为这也是障眼法中的一环。”京极真表情十分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铃木次郎吉，“在武术对抗中有‘虚招’这种说法，打出一连串的攻击，但里面只有一招是真正决定胜负的杀招，你也正是如此。如果你直接把所有安保人员都清退，反而看起来更加可疑。” “真是的，这些不也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吗？”“铃木次郎吉”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被京极真打断。 “还不止如此，你现在走路的步伐，说话的节奏，甚至动作上的一些微小的差别都能看出来你和真正的铃木老先生的差别。” “而且，你身边也没有带你那条叫做鲁邦的狗，是因为它的嗅觉可以直接辨别出你的身份对吧？”他身后的凌平也适时补上了一句，彻底让“铃木次郎吉”沉默下来。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少年的声音从铃木次郎吉的口中吐出，显得格格不入，但在场的几人却并不对此感到意外。 “我以为这种程度的把戏就已经足够了，没想到你们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期……也怪今天的天气有点超出我的预料吧，不然那个假基德应该不会被认出来的。”怪盗基德以铃木次郎吉的样貌摇了摇头说道，“事已至此，看来我也只好乖乖认输了。” “束手就擒吧，怪盗基德！”京极真摆开架势，颇有要和基德来一场大战的感觉。 “束手就擒？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怪盗基德笑了一声，右手微动，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京极真几乎是在同时便看到了他手上的举动，脚下猛地用力，一记直拳向前冲去。 “砰！” 基德这次引爆的竟然不是他惯用的烟雾弹，而是会产生极强闪光的闪光弹，即使强如京极真也终归还是在人类的范畴中，正面吃上这么一记干扰弹攻击也有些头晕目眩，看不清楚面前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周围人发出的动静。 “早就防备着你这一手了！” “我也一直在留意你呢！” “砰砰砰……” “嗖——啪——” 呼喝声和拳脚、道具破空的声音接连响起，在京极真的耳中这两人只是一瞬间便已经退出去十几米远，向着博物馆的门口方向前进。 师父似乎并没有被干扰弹影响到，他一直在防备着基德吗？现在应该是和基德战斗起来了吧？不愧是师父……京极真虽然看不真切，却能隐约听到甚至感受到凌平和怪盗基德战斗的姿态，心中升起一股既钦佩又失落的感觉。 不行，不能这样……我要赶上师父的境界！ 只不过如果他能睁开眼睛看一看，以他的武学素养一下子就能看出这两人的战斗假得不能再假，怪盗基德脸上的表情甚至还有点滑稽。 “还有这个呢！” “砰！” “可，可恶……” 又是一声巨响和强烈的闪光，怪盗基德的闪光弹似乎不仅有一颗，在战斗的过程中再次出其不意地甩了一颗出来，还配合着带有强烈刺鼻气味的烟雾弹，将自己的身形完全隐没，阻断了凌平和京极真追出去的途径。 待烟雾散去，京极真也从目眩中回复过来，怪盗基德早已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只留下凌平站在博物馆门口，手里握着一张卡片，看向下着细雨的夜空。 “师父……” “跑了，不过雕像保住了。”凌平把那张卡片递给京极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走了出去。 再不出去的话，自己打假赛的尴尬之情就要憋不住了。 …… 《猛虎出山！年轻的武术家师徒力挫怪盗基德》 这是最新一期报纸的头版头条标题，照片上的京极真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只能挠头傻笑。而凌平则是刻意背过身去，不让自己的脸被媒体拍到，谁知这群家伙直接把他的背影处理了一下，变成那种阴影中的隐世高手造型，变得更显眼了。 这场由铃木次郎吉为了抢头条而对怪盗基德发起的挑战就这么波澜不惊地结束了，工作人员都拿到了丰厚的报酬，宝物没有丢失，警方也算是能交出一份凑合的报告，反正一直也没抓到过。 基德依然保留了自己在社会大众心目中的神秘高贵形象，凌平作为幕后黑手稍微推动了一下这番闹剧的形成，但最终带来的愉悦反馈只能说是无功无过，看来他还是不适合靠“犯罪”来寻找快乐。 总得看下来，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损失，除了…… “啊啊啊，这次的头条居然是被那两个年轻人抢走了，可恶，我居然会被基德在加油站掉了包……” 第468章 雷区蹦迪 一如既往地，时间像在莫比乌斯环上一般滚动了两个月，柯南和小哀他们依然在上一年级，小兰和园子也依然在准备永远升不了学年的学年考试。 凌平倒是没闲着，在从白马探那里拿到一亿日元之后，udi的兼职工作就真的变成了一份兼职工作，由一开始的为了生存而工作转变为为了学习，积累法医学实践经验而工作。 当然，能和三澄多多接触也是目的之一。 至于侦探的兼职那边他几乎都推掉了，毕竟当初是为了解决财政危机才注册的挂名侦探，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费尽力气赚那么十几万日元了。 不过，侦探的兼职可以以各种理由，来自熟人的委托却不太好推脱……比如现在。 “在公园用电击枪胁迫年轻女生的猥亵犯？” 凌平抬头看了一眼三澄，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那张纸。 这是一张传单或者说告示，上面的内容大致是提醒年轻女性小心，尽量不要在深夜独自一人去偏僻的人少地方，很常见的那种注意安全类的说辞。 “是的，这个月已经是第三起了，因为西武藏野警署的警察数量不多，忙不过来，所以东京警视厅也派了人手到这边帮忙。”三澄点了点头，“因为最近我们所里的工作也不是很多，再加上有你这个一看就很有安全感的人在，所以目暮警部委托了我们帮忙晚上的时候在附近的公园巡逻一下，就当是义警那样。” “我们？”凌平注意到了三澄的用词。 “同样身为可能被攻击的女性，我也想为那些孩子们做点什么。”三澄点了点头，言下之意应该是要和凌平一起去当巡逻的义警。 “唔……不过都一个月了，一个猥亵犯居然能躲这么久吗？”凌平此刻想的却是别的事情，按理说公园这种公共区域不涉及隐私保护之类的纠纷，应该很轻松就找到监控摄像头拍下的内容才对。 “听说是有人报假警，警察连续出动了好几次都扑了个空，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三澄解释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公园里巡逻的警察都换上了便装，或者隐蔽了自己的身份。” “报假警……是同伙在转移注意力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等到时候抓到了犯人再问也不迟。”三澄说道，“不过听说，报假警的都是同一个年轻女性，说不定有什么报复社会或者故意引人注目之类的心理疾病。” “诶……” …… “关于猥亵犯和报假警的事情，其实应该分开来看……虽然都让我们很头疼就是了。” 西武藏野当地警署，因为udi研究所虽然名义上是直接对接东京警视厅，但实际上其地址落在西武藏野，和当地的警察关系也不错，只是因为西武藏野当地很少发生命案，一旦发生了命案就由警视厅搜查一课接手，所以他们基本没什么参与研究所工作的机会。 要说有什么参与度的话，大概就是每次负责疏导交通之类的。 “猥亵犯的案子其实不止是这个月，在一年以内发生了有十起那么多。犯人的举动都差不多，在深夜的偏僻地方找到独身的年轻女性，用电击枪胁迫着长时间对对方动手动脚，然后逃走。” 西武藏野警署的毛利警官对三澄和凌平讲述着案情，这位毛利警官也是一名中年男性，不知为何总有一股不靠谱的气息，和另一位同样姓毛利的糊涂侦探十分相似。 仿佛毛利小五郎的异时空同位体一般。 “如果有人反抗的话，他就用电击枪把受害者电到失去行动能力，然后直接逃走，并没有进一步加害被害者。从这一点上来说这名犯人还没有那么穷凶极恶……”毛利警官说道这里的时候，见对面的三澄明显皱了皱眉头，立刻转变话风，“当然，即便如此也还是一个变态，猖狂的很的变态，需要被严惩的！” “这样的猥亵犯，你们为什么花了一年都没有抓到他？”凌平问道，“难不成这个家伙是什么跑步达人？” “不，据受害者描述，这个犯人的体型又矮又胖，几乎胖到了令人恶心的程度。有的受害者还说，那么想摸，干脆摸自己的就好了……”毛利警官说到这里的时候后背猛地一凉，看向对面和三澄形成体型鲜明对比的凌平不善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这位此刻仿佛施瓦辛格一般的肌肉男同学之前刚到这边来的时候也是体态肥胖，可以自摸的那种，自己无意间又踩到了一个雷。 “啊……其实，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人手不够。”毛利警官连忙往回找补，“西武藏野警署的人手原本也不足，能够派出去巡逻的就更少了。再加上受害者们在遇到那个猥亵犯之后往往都会因为恶心而不立刻报警……” “那个报假警又是怎么回事？和这起案件有关吗？”三澄问道，基层警察的事情她大概也了解一些，人手不足工作繁多晋升无望社会地位还被侦探踩了一头，又是这种没有造成实际性财产或者健康损失的案件，也不能强求他们什么。 “三天前的那次是这个月里的第三次了，年轻女性用公共电话报警喊救命，然后等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好像’是犯人的男人就迅速逃跑了。就是从这个月开始的，因为有过那个猥亵犯的先例，所以我们是把这个情况当作那起案件的同一系列案件来调查的。”毛利警官说道。 “然后呢？你刚才说，这是两起无关的事件？” “嗯，经过我们调查，报假警的源头很可能是来源于网上的一个游戏。”毛利警官走到一边，有些生疏地用一指禅打开了电脑，指着一个网页对两人介绍道。 “‘躲避大挑战’……在有限的时间内躲避追逐来的警察，一旦被发现就要送去坐牢哦……这什么啊。”三澄皱着眉头，扭头看向旁边的凌平，头顶却差点撞上他的鼻子。 “好家伙，新警察故事……”凌平揉了揉差点被撞到的鼻子，脑中不由得浮现起一句名言。 收手吧阿祖，外面全是成龙。 “听说这是最近在年轻人群体之间很流行的一种游戏，好像叫什么‘非公平竞技’之类之类的，简单来说就是教人在网上当逃犯。”毛利警官点开一个视频，上面的画面是可以用粗劣来形容的3d建模人在许多警察的围追堵截下逃跑躲藏，最终逃出生天的内容。 “虽然网上的内容已经让他们删除了，但恐怕已经影响到了现实里。” 第469章 是夜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三澄努力想找一个合适又不那么粗俗的词语来形容这种行为。 “空虚的吗。” “谁知道呢，其实我们那个年代看起来不太正常的人也不在少数呢……”毛利警官摇了摇头，“不过，就算那些年轻人是在报假警找刺激玩，我们也不能直接把它当作是恶作剧，每次都要出动警力去搜查。” “但是让人比较郁闷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报假警的地方一般都是在那些公园里，警车没办法开进去。那个疑似是犯人的人跑得特别快，逃跑的时候又喜欢在那种弯弯绕绕的角落啊弯道的高台啊跑来跑去，我们的警员都不是年轻人了，靠两条腿实在是追不上。”毛利警官指了指自己，“别看我这样子，我已经是西武藏野警署倒数第二年轻的警员了。” “监控摄像头呢？” “事发的公园只有很少的几个摄像头，清晰度很差。而且那个逃跑的人穿了黑色的运动服还戴了帽子，实在看不清脸。” “……那还真是辛苦你们了。” “因为有这种事情，所以我们担心会不会万一哪天真正发生的案件被这种报假警所浪费的警力耽误了，想着能不能尽快把这个恶作剧的人抓住。所以向警视厅提出了协助申请，那边也派了特别机动搜查队的人来帮忙，不过人数也不多就是了。” “所以，能够有像你们这样的人来热心帮忙我们是再欢迎不过了。”毛利警官露出一副十分商业的笑容，“尤其是竹内，年轻力壮，无论是遇到那个猥亵犯还是那个报假警恶作剧的人应该都能抓到吧？” “唔……如果是这种事的话，我倒是想起有个不错的帮手……” ……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这个小学生找来当帮手的理由？” 抱着自己那块太（核）阳（动）能（力）滑板，戴着追踪眼镜，外表看似小学生实则是个高中生的江户川柯南同学正瞪着死鱼眼说道。 “你这句话总感觉听过好几次了。” “那是因为你已经这样好几次把我叫出来当童工了吧……”柯南虚着眼吐槽道。 “是吗？看来这就是某种循环……算了不说这个，虽然嘴上抱怨，不过每次叫你出来你也没有推辞过啊。” “毕竟也算是正经事，连帮小学生找猫找狗的事情都做了，这边再推辞掉反而不太像样子。”柯南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此刻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但公园里已然看不到多少行人。外面的路上也是人车稀少，一点也不像人口密度爆炸的霓虹。 “三澄医生呢？我听说是她最先提出的这件事来着。”柯南问道。 “她先去买点零食和饮料，因为不知道要持续到多晚，说不定还得吃点夜宵。”凌平看了一眼手表，“我问过警署里的警官，一般来说那个猥亵犯和报假警的人都是在晚上八点天完全黑下来以后才开始行动，最晚甚至有凌晨三点的记录……不过那是猥亵犯的，报假警的几次最晚也没有超过十点。” “晚上八点到十点，怎么感觉像是还有宵禁的学生一样。” “或许就是高中生或者年纪更小一点的初中生，也就只有这个年纪的人会因为一些无所谓的‘找刺激’来做出种种愚蠢作死的事情来……”凌平看了一眼某位小学生，这个家伙应该也是其中一员，毕竟没有哪个高中生能像他一样作死把自己作成小学生的。 “那样的话应该是未成年人吧，就算抓到了也没办法处罚他们什么。”柯南摇了摇头，“说起来，之前初中的时候也偶尔有那种因为冲动或者找刺激就开始犯罪的人，年轻人的教育真是很难啊……” “你这副样子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充满了违和感……” “……” …… 晚，九点。 “偶尔就这么坐着静一静也不错呢。” 三澄和凌平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原本就不怎么明亮的路灯灯光被树荫遮挡住，让两人仿佛置身于灰色的幕布中。他们的斜对面大约一百米的位置便是公共电话亭，电话亭上方便使用者看清电话键盘的灯光算得上是附近最亮的东西了。 像这样坐在暗处观察公共电话亭，如果有谁去报假警一眼便可以看到。 至于柯南同学，为了不吃这两人的狗粮顺便也不当电灯泡，自告奋勇地承担起了在公园里巡逻的责任。他的太阳能滑板在被阿笠博士改造过电池以后不仅能在夜间使用超过六小时，必要时还能开启无双，当场违反机动车管理法。 三澄倒是表达了一下对于小学生自己巡逻的安全性问题的担忧，但凌平和柯南都知道，比起什么猥亵犯或者报假警恶作剧的中学生，无疑还是这位光之魔人更可怕一点。 “是啊，如果能够一直这样倒也不错……” 两人之间依然隔了大约半个人的宽度，没有靠在一起。当然，这个人是指一般意义上的正常人，不是最初版的凌平或者那个肥胖猥亵犯版的人。 凌平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三澄，时间已经接近夏天，夜晚的温度并不算太低，正是凉爽宜人的季节。这样的季节和气温不会让女孩的脸上出现楚楚动人的红晕，却也美得自然。 像是在五月某次考试时，掀起窗帘微微吹动的风，卷动着人的思绪和目光。凌平慢慢移动着自己的手，无声无息，一点一点靠近三澄。 他自然不可能动手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想拉拉手而已。明明平时是切人不眨眼的家伙，此刻却纯情得连小学生都不如。 “叮铃铃铃……” 可惜，某个不合时宜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宁静的氛围。凌平改变了自己手的移动方向，从挎包里摸出手机。 “喂？” “新的警情，地址在xxxx，有年轻女性报警说有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一直在追着她跑，我们正在前往那里，你们现在在附近吗？”电话里传来了毛利警官的声音，好巧不巧，偏偏在这个时间发生了事件。 “啊，应该挺近的。”凌平在脑中回想了一下毛利警官刚才说的地址，应该是这个公园对面的一处空地，那里经常作为附近的居民组织活动开大会的场所，一直注意着公园反倒忽视了那边。 “那就好，你们能迅速到那边看一下吗？机动搜查队的警车也过去了，但是离得有点远。” “嗯，好。” “呃……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毛利警官在电话里问道。 “有吗？应该是你的错觉吧。”凌平瞥了一眼三澄，“我现在，很想，见见那个找麻烦的家伙……” 第470章 第四机动搜查队 “说的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凌平和三澄两人循着毛利警官的指示，来到了这片空地。虽然说是空地，但也有各种设施，更像是一个小广场那样的存在。 提前被告知了消息的柯南也滑着滑板来到了这旁边，一个轻巧的动作便把滑板收起夹在胳膊下面，熟练的一点也不像是个小学生……不过他本来就不是。 “报警电话里说是这里……不过看不到有人在的痕迹，是已经走了吗？或者是和之前一样的报假警……”三澄环视了一下四周，这边没有什么路灯，只能靠离得有些距离的建筑物中散发出的微弱散射灯光和天上的月光星光照明。 “有可能躲在什么角落里，不管是真正的犯罪者还是恶作剧的人……”柯南打开眼镜上的追踪功能，调节着焦距搜索周围的可疑之处。他的眼镜被阿笠博士改造之后逐渐向军用黑科技靠拢。 “唔……虽然大概能看清一点，但周围的光线还是太暗了，下次看来得让阿笠博士再增加一个红外线探测功能才行……” 放过已经秃头的阿笠博士吧。 “以防万一，在警方的支援到来之前我们三个最好还是不要分散开来，等真的发现了那个可能存在的嫌疑人再……嗯？”说到一半，凌平眉头猛地一挑，扭头向一旁看去。 “蜜瓜蜜瓜，蜜瓜包~~” 随着似乎是从劣质音响中发出的有些低幼的广告歌曲声，一辆绿色的厢式车慢慢出现在了三人的视野中。 绿色的车厢，挡风玻璃和车头的距离十分接近，看起来给人一种圆滚滚的荒谬“萌感”。车厢上半部分是白色，下半部分是不刺眼的淡绿色，侧面还写着“marugotomelonbread”，翻译过来的话大概是“一整个蜜瓜的蜜瓜包哦”这样的宣传语。 这应该是一辆蜜瓜面包专卖车，有时候在一些不设食堂的中学里经常可以在中午看到这样的面包车，嗯，面包车。还有它车厢旁边挤着的一群穷凶极饿的中学生。 刚才的“蜜瓜蜜瓜蜜瓜包”应该也是这辆车平时在市内行走时播放的宣传歌曲，类似于“窝窝头一块钱四个”这种，不过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这么一辆车还是蛮违和的。 “喂，你搞什么，不应该是播放警笛声吗？” 车子上传来一个男人无奈的声音，随即掐断了这段宣传曲，从车内伸出手来，把一个可拆卸式警笛贴在车顶。 “嘛，谁让蜜瓜号的音乐总是那么有意思不是嘛……到了，我们下车吧。” 另一名男性打开了车门，发出了有些慵懒赖皮的声音，随即便注意到了这边站着看戏的三人。 “喔，已经有人在了啊。”这名戴着眼镜的男性审视了一番在场的三人，伸手点了点。 “年轻女性，符合报警人的特征，但表情一点都不慌乱，意外的冷静。” “年轻男性，身材高大好像健身达人一样，让人怀疑……” “小孩子……嗯，小孩子这个点应该回去睡觉了哦。” 男人的举动怎么看都很奇怪，散发着一股笨蛋的气息。 “好了伊吹，他们都是警视厅的熟人。这次应该也是过来帮忙的。”一开始抱怨的男子停好车以后也走了下来，这人的长相平平无奇，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能让人联想到态度恶劣的中堂系……说起来这个家伙去米国访学的过程已经结束了，不然三澄和凌平也不会这么清闲到跑来管闲事。 “你们……是警察？”凌平挑起一边的眉毛，从这两人的一些举动和话语中倒是能够得到他们确实是警察的证据，但…… 无论是人还是车子似乎都散发着一股不靠谱的气息。 “那辆车子是之前临时用来盯梢用的车子，我们机动搜查队有时候也需要一些隐蔽性。”后下车的那名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警察手册，给凌平等人看了一下，“你们应该是udi研究所的三澄医生和竹内对吧？之前曾经听说过你们。” “是的。志摩一未，警视厅刑事部第四机动搜查队……警视厅有第四机搜吗？”三澄对警视厅的部门设置多少也算是熟悉，却也只知道警视厅有从第一到第三机动搜查队，在他警察手册上看到的这个第四搜查队却是头一次听说。 “临时组建的部门，我们这些人也是临时调来的。”志摩一未指了指旁边戴眼镜的男子，“比如这个从奥多摩派出所调来的野生笨蛋，叫做伊吹蓝的。” “喂喂喂志摩……” “好了，闲话先不说，你们到这里来的时候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吗？”志摩一未直接忽略了自己旁边那位野生笨蛋的抱怨，把话题转到了案情上。 “没有，我们也刚到不久，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要么是逃跑了要么是藏了起来。”凌平回答道。 “嗯，看来需要对周围进行一番搜索了……”志摩一未点了点头，却见自己的搭档伊吹蓝走到一边，晃悠了两下。 “我看我们不如用一些更简单的方法吧。”伊吹蓝原地踏步了两下，忽然把两只手放在嘴边，像喇叭一样，自己也顺势大喊了起来。 “警察来啦！” “……” “原来如此，如果是真正的罪犯，喊他出来他是不会出来的。但如果是恶作剧的话……”志摩一未似乎对这种情况十分习以为常，无视旁边一脸“这家伙是笨蛋吗”的三人，自己分析道。 “但如果是恶作剧的话，那个人就会出现了哦。”伊吹蓝指了指侧面略高的一处高台上，那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戴着黑色帽子，身穿运动服的身影。 “你能赢吧？”志摩一未问道。 “交给我，轻松拿下。”伊吹蓝摆了个十分夸张的起跑动作，盯着那个身影，等对方先选择跑路的方向，自己再继续追赶。 只是那个身影却站在那里没有动，不知道在等什么。 “他在干什么？”凌平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打开了一个错误的剧本，这个剧本里的其他演员个顶个都不怎么正常。 搞得他都不是很想去追这个可疑的嫌疑人，怕自己也被影响得不正常了。 “哦，我懂了，这个时候应该说的话。”志摩一未和伊吹蓝对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奇怪的共识。 “站住！警察！” 像是听到了什么开赛的口令，那个身影这才扭头向后飞快地跑了起来，而伊吹蓝怪叫一声，也随后追了上去。 “……这是什么笨蛋之间的仪式感吗？”凌平和三澄柯南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迷惑。 第471章 年轻人不讲跑德 或许是出于不想和笨蛋做同一件事的想法，凌平柯南等人并没有跟着伊吹蓝一起追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同样是笨蛋的嫌疑人，而是在志摩一未的邀请下上了那辆怎么看都很奇怪的“蜜瓜包”号。 “不去帮忙追吗？” 三澄看了一眼已经像是想要在暗恋的女生面前展示自己能力的高中男生一样飞快跑出去的伊吹蓝，虽然她不想也做不到和伊吹蓝一样紧追着嫌疑人跑，但总归还是要问一句的。 “警察抓小偷的游戏玩一玩也就可以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真正要抓到犯人还是要靠这里。”志摩一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发动了蜜瓜包号警车。 “蜜瓜蜜瓜~” “啪！” …… 一公里外的一处角落里，一只自闭的伊吹蓝正蹲在那里。 “哟，这不是伊吹警官吗？一个人在附近遛弯啊。” 志摩一未停下蜜瓜包车，单手靠在车窗上，看着伊吹蓝说到。 “你跑哪去了……” “犯人呢？” “……” “哎呀，真是奇怪呢，刚才好像听谁说过什么轻松拿下什么的来着……”志摩一未见伊吹蓝没有反应，佯作惊讶地说道。只是无论怎么听他都是一副马上要笑出来的语气。 “这位警官的性格和中堂医生一样恶劣呢。”后面车厢里的三澄小声说道。 “倒不如说是两种意义上的恶劣，一个是暴躁老哥一个是阴阳大师……虽然程度都很过分就是了。”凌平点了点头。 “太耍赖了，对面那种程度，就算是世界冠军来了也赢不了……”伊吹蓝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低声说道。 “对方的速度能赶上世界纪录吗？看来要把调查范围缩小到拿过田径冠军的人身上了呢。” “那种人怎么可能在这里，是接力，接力懂吗？就算是短跑世界冠军也不可能在追逐战里赢过接力赛好吗？”伊吹蓝说道。 那倒是也不一定，都不用别的，估计让京极真过来，那些所谓的田径冠军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跑过他。 不过除了京极真以外的那些拥有远超常人能力的波纹使者们似乎并不热衷于打比赛就是了。 “接力跑？” “没错，对方根本不只是一个人，虽然很暗，我也光顾着跑了所以没看清楚，但每次一转弯就换成别人了。这群年轻人完全没有竞技精神嘛，真的，一开始的那个人和最后逃走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一个……” “嗯，确实，是四个人。”下车观察周围环境的凌平点了点头，“他们穿着同款的运动服和帽子，一到拐角处或者阴暗的角落就换人接力。” “志摩你看，他们也都相信我的话，所以我说……” “嗯，其实是刚才我载着他们一起看到的。”志摩一未托着腮帮子说道，“还有三个人跟一开始的那个逃跑的男人穿着完全一样的服装，而且跑完之后还会到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上去买饮料。” “欸？” “那台自动贩卖机恰好是最近新安装了治安摄像头，防止一些家伙采用破坏或者投机取巧的方式去拿到里面饮料的那种。”三澄补充道，“所以，那几个人的脸都被很清楚地拍了下来。” “有了照片以后，就算没等当场抓住他们，也能到附近的中学里请他们协助调查。而且很巧合的一点是，那台自动贩卖机就在今晚刚刚清理过一次投币箱，现在里面只有刚才买饮料的那几个人投的币而已。”凌平说道，“在田径部部员或者跑得快的群体中大范围的筛选过后，直接用指纹比对就很方便了。” “……志摩，你为什么……” “因为……要提前为你跑输了做准备嘛。”看着一脸郁闷的伊吹蓝，性格恶劣的志摩一未终于没有憋住，发出了快乐的笑声。 “……可真是一对好搭档啊……”柯南看着抓狂的伊吹蓝和幸灾乐祸的志摩一未，嘴角不由得抽动了几下。 …… “没有符合条件的人？”三澄和凌平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错愕。 “是的，我们也很疑惑，在走访了附近的几所高中之后，他们田径部的部员以及一些据说跑得很快的学生我们都对指纹进行了对比，结果都是对不上。”毛利警官说道，“而且根据那些照片找人也没能找到，不过……” “不过？” “有一家中学，总感觉他们的校长有点奇怪。”毛利警官说道，“因为要保护未成年人的隐私，所以我们没有直接对学生进行问话，而是找了那些学校的校长，其中有一所巴西利卡高中的校长，仅仅是看了一眼照片就和我们说‘这不是我们的学生’。” “仅仅看了一眼？” “是的，估计不超过两秒。”毛利警官说道，“就算她真的是那种能够把全校学生的长相全都记住的女强人，但我们把照片展示出来的时候甚至还拿倒了，她却直接脱口而出，简直像是早就做好了否定的准备。” “在我们问到田径部的时候，她更是直接说‘我们没有田径部’。很奇怪吧？一般来说就算别的什么社团都没有也应该有的田径部居然不存在。” “这么说的话确实……”三澄点了点头，“那么，这所学校是一直都没有田径部，还是之前有，因为某种原因而废部了呢？” “这就是我们下一个调查出的结果了，根据和周围的居民以及学生的咨询，那所高中在今年前是有田径部的，甚至还在比赛里得过奖，但这个田径部后来被废除了。只是当我们问起原因的时候，他们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毛利经过说道，“废部的时间大概是去年十二月底，似乎是当时发生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说起那个巴西利卡高中来。”凌平似乎想起了什么，“之前和柯……小兰她们聊天说起田径部之类的事情的时候，她说过似乎在一些体育社团里面有传言，‘那高中田径部的学生在偷偷卖一些古怪的糖，大家都不要和他们来往什么的……’” “古怪的糖？” 第472章 支援 “嗯，据说是一种同时具有成瘾性和致幻性的，长得像是一般能看见的那种中间有个洞，可以用来吹口哨用的润喉糖。”凌平顿了顿，“虽然目前还没有在名单里出现，但那应该就算一种新型毒【品没错。” “毒【品……”几人闻言都有些沉默，本以为是一起简单的高中生恶作剧报假警事件，没想到竟然还包含了这么严重的问题。 …… “所谓‘圈圈糖’是近两年从六本木那边开始流行的一种类似摇头【丸的人工合成毒物，特点是中间有个孔。目前还没有海关检举过，制造国不明，不排除在国内制造的可能。”机动搜查队的志摩一未警官带来了对“圈圈糖”的最新调查结果，由于机动搜查队的设立原本就是以“哪里人不够去哪里”这种目标，所以这起由他们发现，从高中生报假警延伸出的涉毒案也一并交由他们负责。 “这种所谓的圈圈糖比过去的一些成品要粗劣一些，所以价格便宜，流通也快。据我们从组织犯罪对策总务课毒【品对策室了解到的内容，大概只需要4000日元就能买到差不多七八颗这样的东西。”志摩一未拿着一张资料图片展示给阴差阳错也掺和进来的凌平以及三澄，图片上是几粒看着像是彩色薄荷润喉糖的东西，如果不加以说明的话恐怕谁也想不到这会是毒【品。 “伪装得这么隐蔽的这种东西，年轻人应该也很容易买到吧？” “而且为了降低成本，这玩意的制作只能用粗制滥造来形容，危害特别大。只要沾上就是想戒也戒不掉的无间地狱。” “不仅是精神上，只要沾过这些东西，人的神经系统，包括大脑，都会产生不可逆的伤害。”三澄表情十分严肃地说道，“而且这种影响是会加重，危害到自身的其他部分甚至他人的。我记得之前曾经经手过一个瘾君子的解剖委托……” “那次送来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两者的死状都很……诡异，所以一开始是怀疑是什么因为仇杀或者心理变态做下的犯罪。” “诶？会有多么可怕的死状啊？”伊吹蓝好奇地问道。 “……女性死者经过鉴定是死于用药过量，但是在她死后，那名男性死者似乎是用药过量出现了幻觉，精神也变得不正常，竟然生生用手撕开了女性死者的腹部，取出里面的脏器，扯断，生吞入腹。” “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将自己的右手使劲向口中伸去，像是要把脏器再掏出来一样，吞进去了大半只手臂。手臂上被牙齿划出了很多伤痕，他的消化道内部也都是被指甲和手表刮出的擦伤……” “似乎是嫌嘴巴张开得不够大，他用另一只手扳住自己的上颚，用力向上撕……” “好了好了，已经可以了，冒昧询问真是非常抱歉。”伊吹蓝捂住自己的嘴，一边告饶一边向洗手间逃去。 “毒【品危害性的事情暂时先放在一边，这个有专人负责处理，暂时还轮不到我们。”志摩一未把话题转了回来，“我们现在要针对的是那个报假警，戏弄警察，甚至有可能牵扯进‘圈圈糖’案件里的未成年嫌疑人。” “目前看来，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因为疑似贩卖违禁物而遭到废部的巴西利卡高中田径部，如果能拿到废部之前的人员名单的话，应该就能找到那些熊孩子们。” “但是，那个校长会乖乖交出来吗？” “如果她不给的话我们就强制去调查，事实上，我们已经向上面申请了强制搜查令，而且已经去要过名单了。”志摩一未说道，“但是，可能是上次毛利警官他们的行动打草惊蛇了，给了那个校长销毁证据和线索的时间。我们去的时候那些之前的文件全都以‘意外’的理由消失了，而学生们也一个个都像是被下了封口令，根本问不出东西来。” “居然还有这种人……”事态的这种发展倒是让凌平他们有些始料不及，为了保护学校的声誉，或者更直接一点为了自己的前途，这名校长居然敢于公然对抗调查。 虽然在日本这种私立高中不少的社会里学校不配合调查也并不少见，但明目张胆到这种程度的还确实不多。 “所以，我们就过来委托你们了。”志摩一未抬了抬嘴角，“之前几次报假警的电话声纹分析已经出来了，是同一个女性，年龄大约是十五到二十岁，我们推测可能是原先巴西利卡高中的田径部经理什么的。” “之前，嗯，其实也就是今天上午去调查的时候，我们发现连他们田径部之前得到过的奖状也不见了。做到这种程度，对于那些年轻气盛的高中生来说肯定是十分难以忍受的。我估计以前几次他们报假警也是想以这种方式再次感受尽情奔跑的感觉……很符合中学生小屁孩心理的行为。” “所以，今天晚上，他们有可能再来一次？”凌平基本已经猜到志摩一未想做什么了。 “没错，虽然不能说100%的可能性，但也差不多有85%的可能，这些年轻气盛的中学生们会再次在今晚作案。”志摩一未笑了笑，“为了抓住这些跑接力的家伙，我听之前在搜查一课的同事说，你跑起来很快啊……” “……我就知道。”凌平虚起眼来，“不过你们就不能多派几个人手吗？还非要找到我来当外援。” “嘛，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四机搜现在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境地。”跑到旁边吐了一通的伊吹蓝走过来说道，“从来就只有别人调动我们的时候，我们能够调动起来的人也就只有我们自己部门里的五六个人，还得剔除队长……” “能调动的队员里还有这个家伙，所以人手相当不够。”志摩一未摊了摊手，“连毛利警官我们都已经拜托上了。”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第473章 狼来了 “虽然理论上来说，那些家伙会因为发泄心中的不爽而再次出来报假警……” 当天晚上，依然是那辆蜜瓜包车，志摩一未和伊吹蓝此时正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等着那几个中学生出来搞事。而前来友情支援的凌平和三澄也坐在后面的车厢，吃着从外面商店里买来的蜜瓜包。 “但用常识思考的话，在这种警方突然开始调查的背景之下，更应该选择的是明哲保身等风头过了吧。”三澄咬了一口蜜瓜包，有些疑惑地问道。 “有时候对我们这些正常人来说算是常识的东西很难同时适用到某些人身上，比如说中学生，再比如说某些犯罪者。”志摩一未头也没回地说道，“比起正常人来，中学生们，尤其是那些报假警的中学生更像我旁边的这位笨蛋，不能用常理去思考的。” “没错，因为想跑，所以要跑，而且要更加热情地跑。”伊吹蓝点了点头，“这就是那群人的真实想法。” “……是这样吗？” “警视厅呼叫各局，警视厅呼叫各局。西武藏野署辖区内接到西武藏野工业园区公共电话报警，对报警人进行声纹鉴定后可确定，西武藏野工业园区的报警人与前几次报假警的是同一人物，请赶赴现场抓获嫌疑人。” “喔，说曹操曹操到啊。”志摩一未迅速打起精神，发动起蜜瓜包号向着刚才通讯中提到的西武藏野工业园区前进。 “算下来的话，这应该是第五次了吧？不由得让人想起那个寓言故事……” “狼来了的故事吗？说谎太多之后，即使是真正发生了危险也没有人相信了。”凌平说道。 “嗯，确实是这个故事，不过……”志摩一未转动方向盘，“对我们这些接警后需要第一时间出现场的人来说，每一次报警都是需要去察看的，并不存在‘狼来了’的情况。” “那还真是辛苦。” “毕竟我们机动搜查队要做的就是这种‘在事件还没有恶化之前就解决掉’的任务，拯救潜在的被害者嘛。”伊吹蓝笑道，“还挺酷的。” …… 西武藏野工业园区。 “来了，这次是两个男人，除了上次那个还有一个……哇，好高啊……” “咳咳。”伊吹蓝走到路灯下面的公共电话亭旁，=，瞥了一眼据说在跑步速度上也十分惊人的凌平，开口说道。 “警察来了啊，报假警属于妨碍公务罪，最后给你一次自首的机会。” “……” 并没有人回应他。 “好吧，那……”伊吹蓝看着前面从角落里走出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 一场似曾相识的追逐战再次上演。 “目标移动，公用电话向南。” 伊吹蓝在通话器中和志摩一未等人报告着正在逃跑的高中生的位置，他们准备玩一个多面包抄。 “目标左转了。” 报告完最新动态，伊吹蓝看了一眼旁边的凌平，这个家伙的跑步姿势十分业余，身上的装备也是那种一看就不怎么适合跑步的，现在却和他这个练过田径、一直以自己跑步速度为傲的家伙跑得差不多快。 甚至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轻松的样子。 “他们换人了。” 跑过一个转角，一直没有说话的凌平突然开口道。心里正想要和他较较劲的伊吹蓝猛地一惊，扭头看向身后。 一个正喘着粗气的身影躲在角落的暗处，而在他的不远处，机动搜查队的另外两名警员正将车子停在一边，准备下来把这个家伙抓住。 “你的眼里蛮准的嘛。” “一般。” 机动搜查队的抓捕似乎惊动了其他几名参与这个“逃脱游戏”的参与者，他们之间似乎也有自己的联络方式，直接放弃了之前的那种迷惑性接力跑，而是在回合后直接散开，分头行动试图逃跑。 “糟糕，他们跑进工业园区里面了，那里面车子开不进去啊。要不我们分头……”伊吹蓝正心中暗道不妙，忽然感觉身边掠过一道风。 “我去追那个，你们把前面的家伙们看好了。” 志摩一未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准备了一辆自行车，现在正十分轻松地追着向工业园区里面逃跑的家伙。 “可恶，卑鄙的警察！”正逃跑的那个高中生气急败坏地骂道。 “四人接力来和一个人比本来就很卑鄙了哦。”志摩一未心情丝毫没有受影响，反而还有心情反唇相讥。 “这样就剩两个人了，我们一人追一个！”伊吹蓝同样也没有理会那人，和凌平对视了一眼说道。 “搞不好他们还有替补什么的。” “也对，不过到时候再说吧。” “啊啊啊怎么还在追啊！！！”此时被这两人追的高中生似乎还是之前在跑的那一个，不由得大喊了起来。 追了一分多钟，两人一拐弯进到了一处工厂的内部，这边因为业绩不好停工了挺长的一段时间，大门的门锁也不知道被谁破坏掉了，虽然有灯光，但昏暗得有些过分。 “可恶，怎么到这里就没有人影了，耳机里有声音？……啊啊！” 伊吹蓝正恼火一进这里便看不到之前那个高中生的身影，脚下也没停，还似乎接到了总部那里传来的消息，正接听时却突然叫出了声。 在他脚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拦起了一条绳索，以他的速度被这条绳索绊住，恐怕就只有摔倒这一个结果。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一个人跑的前提下。 “啊啊啊……诶？” 伊吹蓝叫了两声，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悬浮在了半空，扭头看去，自己身边那个不动声色一直落后自己半米的家伙竟然直接抓住了自己的衣服，把自己半提了起来，这才没有让他的脸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啊……谢谢。” “这群熊孩子……”凌平把伊吹蓝摆正，用脚踢了踢地上那根绳索，看向前面逃跑的两个身影——刚才正是他们偷偷蹲在一边试图搞绊马索。 “喂，你们。”凌平脚步不停，向前跑去，朝那两个高中生喊道，声音的响度虽然不大，却似乎有种独特的频率，连跑在一边的伊吹蓝都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突然停跳了一拍。 而那两个高中生也鬼使神差地扭过头来。 “刚才接到了另一起报警，报警人还是之前报假警的女生，但是这次的情绪比之前更激烈。”凌平朝他们摆了摆自己的耳麦，也不管他们看不看得到，反正能听到，“她说正在被一个拿着电击枪的男人追赶，你们要是还有点脑子的话，应该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吧？” “狼来了！” 第474章 狼没了 今晚接到第二次报警的电话亭处。 “辛苦了。” 分头行动的几名警察和志愿者带着或被抓或自愿投降的高中生们到这里来集合，互相简单打了个招呼，边开始研究这次的案情。 “这次报警的是原先田径部的经理真木香保理，至于这次是不是恶作剧报警……”志摩一未看了看自己身边低着头，因为长时间高强度奔跑而有些缺氧，嘴唇发紫的高中生，“你们来说吧。” “……之前报的警都是恶作剧，主要是我和……成川策划的。”这名男生看了一眼正被凌平捏着后脖领子的另一名男生，“真木……真木只是帮我们打电话而已，学弟也只是听我们的，没多想就跟着了……” “怎么惩罚我都行，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真木……” “……” 众人看着这个鼻涕眼泪一把抓，深深鞠下九十度躬的高中生，一时间没有说话。 “我们是警察，有人报警，就去调查，也去救人。”毛利警官从兜里摸出一张餐巾纸，塞到这个高中生手里，“不是因为别的。” “好，现在来处理一下已知的信息。”志摩一未拍了一下手，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现在离接到报警的时间过去了七分钟，这一片没看到行驶中的车子，也没有正在启动的车。” “如果是扛着人徒步跑的话，可能带去的地方是……”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一边搜索一边拉着警铃巡回，把这一块跑个遍。”机动搜查队另一名看起来年长有经验的警官在地图上点了几下，布置了任务。 “至于来支援的三澄医生竹内……诶？他人呢？” “这边地上，有推车的痕迹。”凌平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痕迹很新鲜，看重量，大概是载重了四十公斤左右，符合一个高中女生的体重。” “太好了！马上沿着这边调查，申请支援！” “这次叫来这么多人手果然还是不够，下次应该再让队长多往四机搜里塞点人才行。”伊吹蓝说道。 “差不多得了……不过说到人手，虽然现在人多了，但和上次比，似乎少了一个什么人……” …… 西武藏野工业园区，废弃物处理工厂。 “嘿嘿嘿，好久没有遇到过新鲜的高中女生了……” 一名长着圆脸，体态肥胖，符合人们心中一切对于“死肥宅”的负面刻板印象的家伙正穿着塑料薄雨衣，一手拿电击器，一手像是在捏什么东西一样慢慢凑近一名被绑住的女生。 “救命啊！救命啊！” 女生的嗓子都有些喊哑，却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回荡在废弃的废弃物处理厂，听不到半点别的声音。 “嘿嘿嘿，别叫了，这里不会有其他人的……” “大叔你选的地方确实很隐蔽呢。” “什么人！”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这名猥亵犯浑身一震，手拿电击器猛地转过身去，不安地搜索着四周。 “看这里，大叔。” 在这名猥亵犯的身后，一道亮光猛地出现，让他不自觉地抬起手臂挡在眼前，眯着眼看向那边。 站在身后已经停止工作的机器设备上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学生，而那道亮光正是从他手腕上的手表上发射出来。如果那名猥亵犯能够躲开光芒到一边去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手表正打开了表盖，瞄准着他。 “一个小鬼？可恶，吓我一跳。”猥亵犯先生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个小学生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恶狠狠地把手中的电击器向前递出去威胁道，“不想死的话就马上滚开，这里不是你这种家伙该来的地方。” “是吗？我倒觉得，这话和你自己说比较好。”柯南嘴角微微一提，也懒得和这种猥亵犯废话，来一场之前常见的犯罪忏悔什么的，直接按下了手表上的发射纽。 废弃物处理厂里的光线本就不怎么充足，再加上有从手表上发射的灯光照射，猥亵犯丝毫没有察觉到那枚黑科技麻醉针的存在，更没有琴老酒那般变态的意志力去抵抗麻醉针的效果，仅仅是愣了一下，便直接连人带手上的电击枪一起倒在了地上。 “喔，好险，差点他就掉到后面的水槽里去了。” 柯南从设备上跳下来，趴在栏杆边上向下看去，下面是一个储存废水用的水槽，如果这个猥亵犯刚才带着电击器直接掉下去的话，恐怕就得挨上一顿了。 “你……你是什么人啊……” 被绑着的少女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一时间有些没法接受如此迅速的事态转变。自己恶作剧报警遇到了真正的歹徒，而这个一看起码二百多斤的猥亵犯居然就这么被一个看起来才只有七八岁的小学生解决了？ “我吗？”柯南转过头来，听着外面传来的警察向这里奔来的动静，眼镜上反射着头顶灯光，说出了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说过的名台词。 “江户川柯南，是个……经常给警察帮忙的侦探。” …… “你这家伙，倒是不声不响地把麻烦解决了，害得我们这些大人瞎忙活了一晚上。” 清早，忙活了一晚上的凌平和三澄带着柯南在附近的店里吃早餐，顺便对他这种行为表示了鄙视。 “嘿嘿，碰巧而已，我之前曾经遇到过那个女生，想着以后要是追踪她找线索的话可能会比较方便，就在她身上贴了个追踪器。”柯南从兜里摸出一个追踪贴纸，“没想到这么巧，她遇上了真正的猥亵犯，而我也直接沿着追踪贴纸的位置找到了她。” “既然这样的话，你干脆一开始就直接告诉我们好了。”三澄对那个小巧的追踪贴纸十分感兴趣，凑近看了看。 “因为没办法解释这个追踪器嘛，毕竟法律规定了不能随便用这种器材的。”柯南挠了挠头，露出一副商业性质的傻笑。 “你也就仗着自己现在是个小学生……”凌平颇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虽然在这个有点魔改的世界里人们对于非法取证这种事情的态度不那么严格，但太过于明目张胆总归不好。 潜规则之所以是潜规则，就在于它确实不那么合理，或者说，不那么见得光。 第475章 暗号最该出现的地方 吃过早餐，外面却突然下起了雨，虽然雨势不大，但无论是走到车站还是直接走回家都会把自己淋湿。于是惯例穿着质量超好又宽又大还防水防火卖鱼强同款外套的凌平便十分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被派出去买雨伞的工具人。 “为什么我偏偏要选在今天穿这件外套呢？明明为了改变形象已经很久没穿了……不，应该说为什么突然会下雨呢？” 凌平顶着自己的外套在雨中快步行走，其实他完全可以以波纹能量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层，这样自己和衣服都完全不会被淋湿，而且帅。 但在众人仿佛看神经病，尤其是一个身高一米九的神经病的目光下，或许过于特立独行也不是什么太好的选择。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卖鱼强，不抽烟不打老师也不吃霸王餐…… “嗯？” 凌平这样胡思乱想着，忽然扭过头去，发现身后的路上正跌跌撞撞走过来一个有些奇怪的人，虽然下了雨气温稍有些低，但也最多是穿两件薄外套那种程度，可面前这人却戴了一顶毛线帽，没有打伞，冒雨前进，衣服也是看起来就很厚的连帽外套而且颇为老旧。 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这个家伙一脸慌张地看着四周的状况，两只手却紧紧护住身旁的那个大提包，似乎里面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这个家伙对包里的东西似乎格外看重，甚至到了不看路，下一步就要撞上凌平的那种程度。 “啊！！” 身为波纹战士的凌平自然不会被这个家伙撞到，稍一侧身便与他擦肩而过，但这个家伙却似乎是慌不择路，此时才注意到面前这个一米九的柱子想要躲避。总之在一顿手忙脚乱左脚踩右脚的骚操作下，这个家伙成功把自己摔倒了。 “可恶，你……”这家伙摔倒之后甩了甩脑袋，刚想对着那个让他摔倒的家伙发作，随即看清了这人的身形和长相，把还没有说出口的话重新噎回嘴里，捡起地上的提包便走。 “这个家伙……”凌平目视着这个家伙，皱了皱眉头，微微抬起右脚，露出鞋底踩着的一个已经被雨水微微打湿的小笔记本。脚尖微挑，那本笔记本便像是反重力一般飞到了他的手中。 “不好意思。” 两名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出现在凌平身后，没有打伞，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我们是警察，请问你刚才有没有遇到过一个带着很大的挎包，戴毛线帽的家伙。”其中一名警察喘了口气，但依然十分戒备地盯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面色冷峻的壮汉，“他是我们能正在调查的一名可疑分子。” “喔，正好我刚才看到他了。”凌平从口袋里摸出一副眼镜戴上，让自己看起来稍微多了那么一分儒雅随和的气质，“我带你们去找他吧。” …… “诶？你买个雨伞的工夫就遇到了一个毒】贩，而且用追踪贴纸直接抓到了他？” 早餐店内，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凌平的三澄和柯南却接到了这样的电话。 “嗯，从他身边过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很像是之前曾经接触过的那些因为吸食过量致幻药物而死的人身上的气味，而且他的外表也是一副瘾君子的模样，所以我就直接把从你那里拿到的贴纸贴在他身上了。”凌平在电话里说道，“当然，那个家伙本来就没跑多远就是了。” “而且有些巧合的是，这个家伙所贩卖的就是我们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圈圈糖’，看他的样子是要去和上线接头拿货。” “不过，虽然是逮住了他，但这个家伙的态度强硬得有些离谱，完全不肯暴露他的下线是谁以及接头的时间地点。从其他线索入手的话，也就只有一个大部分空白，却在边缘写了些奇怪暗号的笔记本。” “暗号？”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般，柯南一下子来了精神。 “嗯，最应该用到暗号的地方就是这种犯罪分子之间联络用的密语不是吗。”凌平仿佛是有所指一般说道，“除了闲得没有事情做只会给自己和别人的脑袋找罪受的家伙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人，或者两者的结合体，比如那个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小偷以外，正常人谁会去搞暗号啊。” “呃……这次的事情和怪盗基德有关系吗？” “没什么关系，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凌平顿了顿，“你也知道，我对暗号这种东西不是很擅长，所以把原件交给警方那边进行其他方向的调查的同时，也把那些暗号拍了下来，看你能不能解开。” “……结合你刚刚说过的话，我总觉得高兴不起来……” “你想多了，顺便，昨天的志摩一未警官告诉我他们也在调查这档子事，所以我就让他们顺道去接你们了。开那辆蜜瓜面包车。” “蜜瓜蜜瓜蜜瓜包~~” 说到这里的时候，店外恰好便响起了这段经典的bgm。柯南和三澄扭头看去，正好能看到驾驶座上的伊吹蓝对他们招手，而志摩一未则是坐在旁边捂着脸一副无奈的样子。 …… “这个暗号应该是指接头的时间和地点的，在笔记本每一页的边缘都用笔写了小小的字。如果把笔记本卷起来横向看去，就是一个一一对照的密码表了。”蜜瓜包车上，志摩一未把打印出来的暗号照片分给柯南和三澄，他自己也有一份，而凌平则是自己有拍下来的副本。 至于伊吹蓝，这个笨蛋就不要指望他能解开暗号了。 “左边这一栏是用油性笔写的，写有字母和数字，而且在其中的某些字符上用圆圈圈了起来。”志摩一未指着暗号说道，“而右边的部分则是用水性笔写上，因为今天下雨，这本笔记本掉在地上的原因而被沾湿了一部分。” “目前推测，大概是那个刚刚被我们抓到的家伙用水性笔将从左侧传来的暗号解开并写在右边，通过右边大致可以看出来的汉字的‘六’字和‘日本’字来看，应该就是交易的地点和时间没错。” 第476章 别小瞧机动搜查队 “上线通过把写有加密暗号的笔记本寄给这个贩子，贩子再通过解读的方式得知交货的时间地点。挺不错的加密手段，那么下一步就是要分析出这串暗号代表的意思咯？”三澄问道，她对于暗号这种东西也不是十分擅长，但本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的想法也坐上了蜜瓜面包车。 绝对不是因为这辆车看起来很好玩。 “目前可以得出的信息是，e23代表‘六’，y21代表‘月’，g11是和‘日本’有关的暗号。”志摩一未咂了咂嘴说道，“关于这些暗号的解读方式，作为经常需要到处跑的机动搜查队，我的第一反应是……” “是代表地铁的路线和车站的记号。” 柯南和志摩一未异口同声地说道，后者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这个孩子。 “地铁路线和车站？志摩志摩，你是怎么猜出来的？”正在开车的伊吹蓝问道。 “很简单。”志摩一未不知道从哪找出来一张东京地铁路线和车站图，摆在众人中间，“e23，是大江户线的第22站，也就是六本木站，我们之前提到的‘圈圈糖’就是从那里开始流行的，所以我对这里有点敏感。” “y21，是有乐町线的第21站，也就是月岛。g11则是银座线的第11站日本桥。” “而在e23这一段文字里是把第一个字圈了起来，也就是指‘六本木’的‘六’这个字，照这个规则解读下去的话……”柯南在那副地图上指了指。 “c10，千代田线的二重桥前，第一个字是‘二’。” “六、月、十、二、日。这不就是今天吗？”凌平说道。 “原来如此，日期就在今天，所以他想着只要耗过今天，就算我们得到了接头的时间地点也没有用了，他那个接头的上线早就察觉到不对离开了吗……”志摩一未一副恍然的样子，“这样的话，剩下的内容应该就是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了。” “第六行的n11应该是指南北线的后乐园站，第二个字是‘乐’。第七行的y12是有乐町线的江户川桥，第二个字是‘户’……‘乐户’？这是什么意思？” “先不管这个，第八行的h02是日比谷线的惠比寿，全部都画了圈所以就全用；n22旁边写了京桥两个字，圈了第二个，所以是桥……” “原来你一开始让我到这边来就是因为这个啊。”伊吹蓝停下了车，在座椅上向后仰去，“惠比寿桥，到了。” “……” “不过这里完全看不出是交易的地方啊。” 惠比寿桥是在东京都涩谷区惠比寿地区的一座桥，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平平无奇，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甚至因为下雨的关系，除了他们之外连个别的人影都没有。 “嘛，虽然我暂时解出的是惠比寿桥，但也不确定是不是这里，毕竟暗号的前后都还有解释不通的地方。”志摩一未说道，“说到底，n22代表的南北线根本就没有第二十二站，京桥应该是g10才对……” “而且在惠比寿的h02圆圈外面还有一个向右的箭头……” “最后三行也很奇怪，i02是三田线的白金台，取‘白’字；t22是东西线的原木中山，取‘原’字，但c22的千代田线到第二十站的北绫濑就是终点站了……” “会不会是不同地区的地铁线呢？”三澄说道，“我记得之前去大阪的时候，听到那边也有类似于东京这边却在一些细微地铁站名不同的地方。” 这种事情很常见，就像在华夏的很多城市都会有一座人民公园、一条解放路之类的。 “大阪？到也有可能……”志摩一未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便犯难起来，“可是，我们对大阪那边都不是很熟啊……” 东京警视厅之所以被称为东京警视厅，就是因为它是属于警察厅下属，专管东京地区的警察机构。理论上来说和各道府县的警察本部是平级且相互独立的，虽然东京作为实质上的首都所以东京警视厅也兼有保护国家的责任，但总的来说，东京警视厅和其他地方的关系很微妙，想要协同调查的话要么走繁琐的流程，要么关系不错事后再补程序。 “嘿嘿，这时候就需要我出马了。” 一道带着浓厚关西腔的少年音忽然从柯南的手机里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事情我大概听说了，是地铁线路和站点名字的暗号对吧？那么现在就把具体的内容告诉我好了。” “这个是……”志摩一未指着柯南的手机问道。 “大阪警察本部长的儿子，一个高中生侦探。”凌平答道，“让他帮忙的话姑且也算是有点用，就和他说了吧。” “你们认识的人可真多啊……”志摩一未虽然对电话那头那个家伙的身份表示了小小的惊讶，但也没有多余的话，快速详细地把那本笔记本上的暗号和服部平次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个g11，真的是指日本桥吗？”服部平次说道。 “嗯，这一站和京桥相邻，英文字母和号码也都没错。不过日本桥和京桥都是东京的地铁站名，也难怪你会不知道啦。”柯南说道。 “什么啊，日本桥和京桥也都是大阪的车站名好不好？而且中间隔了好几站，并没有相邻。”服部平次的话倒是让柯南和众人有些意外，他们虽然也去过几次大阪，但要说对地铁线路的熟悉程度那肯定是两眼一抹黑。 “而且啊，你的发音也不对，重音在前面，尾音要收起来才对。” “什么啊，关西腔教学吗……不过你确定大阪也有京桥站吗？” “对啊，暗号上那个所谓的n22暗号就是了，n是指大阪的长堀鹤见绿地线，第二十二站就是京桥了。”服部平次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说道。 “照这么说的话，这些暗号里，应该分成东京和大阪的不同区域，或者直接以大阪来作为标准了吗？” 第477章 大阪的格局是与别处不同的 “确实，你之前推导出来的那个日期也不一定就是完全正确的，像是东三国、四桥、六本木之类的这种地名多得是，不过，有日本桥和京桥两个地名的似乎只有东京和大阪两个地方……”服部平次那边似乎正坐在电脑前，能从手机里听到他劈里啪啦打键盘的声音，应该是在一边搜索资料一边打电话。 “这些暗号里，有的是靠左，有的是靠右，是不是靠这个区分的？”伊吹蓝凑过来看了一眼，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要是按照地理位置来算的话，大阪在东京的西面，也就可以理解为左边，这样一来一开始那几个暗号就要用大阪地名来解读了……但大阪的g11应该不是日本桥站对吧？”志摩一未在地图上看了看，通过电话问道。 “嗯，我们这边的日本桥是禁界线的k17，千日前线的s17也是。”服部平次说道，“既然g11的旁边标有‘日本’两个字的话，应该是指东京没错了……” “但是，东京为什么会被写得靠左呢……东京有什么东西是和大阪不一样偏左的吗？” “要说的话，还真有。”凌平的表情有些微妙，“上下的那种扶手电梯，东京的习惯是大家站在左边，空出右边来行走。而大阪恰恰相反，是大家靠右站。” “诶？居然还有这种事？”其他几人似乎完全没有留意过这种事情一样惊奇道。 “嗯，虽然理论上来说，扶手电梯上靠左靠右都无所谓，因为真的有急事的话干脆直接去爬楼梯或者坐上下电梯好了，没必要在扶手电梯上跑动。而且如果长期站在一侧的话，会对电梯的那一侧造成更大的压力，更容易出事故。”凌平解释道，“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吧，大家还是习惯于在使用扶手电梯的时候靠一侧站，当然，像之前还比较胖时候的我，靠那边都是一样的。” 凌平对电梯的了解倒也不是出于什么特殊的原因，纯粹是在他穿越前曾经发生过类似的电梯一侧突然塌陷的新闻，而他记下来当时的一些科普内容而已。 “原来如此，这个暗号的排列布局也很像是扶手电梯……这样前面的内容不变，时间依然是今天，接下来的n11和y12就应该按照大阪的规划来了。” “大阪的n11是长堀鹤见绿地线上的大正（taisho）站，y12是四桥线的肥后桥（higobashi），既然都是圈起第二个字的话，拼一拼就是shogo，也就是‘正午’。”服部平次说道。 “还有二十分钟，这可算不上充裕，简直是十万火急了。”志摩一未看了一眼手表，“地点的话是按照东京的左侧标志的，那就是惠比寿桥没错了吧？但为什么要画一个箭头呢？” “服部，你们那边也有叫惠比寿桥的地方吗？” “叫惠比寿桥的地方没有，但是有发音相同的地方，叫做戎桥，是我们大阪人经常选择会面的地方。我想那个箭头应该就是简单地因为写错了对吧？”服部平次那边似乎在站起来准备收拾东西，“至于剩下的那个靠右的大阪地点，是c22，大阪中央线的高井田。” “和前面的搭配起来的话是……” “白井原，不过这里的‘原木’似乎应该念作baraki而不是haraki，所里连起来就是白色的玫瑰，可能是他们用来互相确认身份的信物。” “原来如此，我现在就往那边过去。”服部平次似乎已经出发了，“我先给大阪警方说一下，不过没有切实证据的话恐怕也调动不了多少人手，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了。” “确实，这种靠硬猜破解出来的暗号就算报告上去也很难说服上头，而且短短二十分钟，哦，还不到，很难做出完美的布置来抓捕犯人……”志摩一未沉吟了片刻，“这样，我马上和队长联系，让她在审问被我们抓到的那个贩子的时候透露出我们所说的时间和地点，看一看他的反应，如果那个犯人对这种信息反应很大，那就直接要求警视厅通知大阪府警，不要在戎桥本身，而是在周围布下监视力量，以追踪为主。” “少年侦探，你到了戎桥的话只需要观察就好了，千万别冲动，让警察来……他挂掉了？”志摩一未刚想劝说服部平次不要冲动，却发现电话不知道何时已经挂掉了。 “他刚才说要通知警方，应该是去打电话了吧。”柯南说道，“虽然是本部长的儿子，但他能够支使动的也就只有一个大泷警官，而且他和他父亲的关系……很微妙。” “可恶，二十分钟根本就没办法赶过去啊……”志摩一未挠了挠头，东京和大阪相距差不多是五百多公里，就算是把车子跑废也过不去。 眼下也就只有通过联系上级，让他们再联络大阪那边看能不能给予支援了。 几人正烦恼时，服部平次的电话忽然打了回来。 “长话短说，我现在已经在戎桥了。”服部平次在电话里小声说道，“我大概看了一圈，这附近戴着或者拿着白玫瑰的家伙总共有四个……” “不过我比较怀疑的是，这里人这么多，他们真的会选择在这里进行交易吗？” “嘛，这个就很难说了，也保不齐他们就是选择用高调的方式来掩人耳目，而且现在离交易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可能那个人根本就还没有到，或者听到风声不好就已经逃走了。这样，那四个可疑的目标都有些什么表现或者特征，你和我们说一下。” “嗯……那就从第一个看起来就很凶恶的大叔开始吧。” “这个大叔看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到四十岁左右，身材很高大……当然，比起竹内大哥还是差了点，大概一百八十公分，很是健壮的样子。” “他穿的衣服倒是看起来很是正式的灰色西装，头发似乎是刚刚做过发型……” “他手上拿着的白玫瑰是很大一束，用左手拿着藏在背后。” 第478章 四选一？ “他好像一直很在意时间，来回看了好几次手表，而且那只手表似乎是很值钱的牌子……” “此外，他经常拿出什么东西盯着看，是放在眼前的那种。再就是时不时地张开嘴，朝自己的手心哈气，不知道这些动作是什么意思。” 服部平次大致说明了一下这第一名可疑人士的外貌和举动，正准备说第二个，却被电话那头的声音打断。 “应该不是这个人，你刚才说，他拿着的白玫瑰是一大束，而且还藏在身后对吧？”柯南问道。 “是啊，怎么了？” “那样的话，这名大叔可能是来约会的。” “约会？”服部平次狐疑地看了一眼这个面相凶恶的大叔，“长这个样子的人也会约会吗？” “咳，咳。”某位经常也被评价长相凶恶的凌平咳了两声。 “因为按照一般的想法来说，接头的话应该会让来接头的人尽量直接看到代表接头标志的白玫瑰，而不应该是藏起来。”柯南说道，“这是在想给约会对象制造惊喜的时候会做出的举动。服部，你刚才还说他经常拿出东西抬在眼前晃，而且还往手心里哈气对吧？” “是啊，难道约会前也需要做这些奇怪的举动吗？” “拿出东西看是在检查自己的发型有没有问题，你刚才也说他的发型似乎是刚刚做过的对吧？”志摩一未接话道，“至于往手心里哈气，恐怕是在检查自己是不是有口臭。这个大叔恐怕还在热恋期。” “诶，这样啊……不对，你们为什么这么熟练啊？！”服部平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太迟钝了……这个大叔基本可以排除了，不过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其他可疑的人呢？”柯南翻了个白眼，继续问道。 “嗯，第二个是一位年轻的女性，看起来也是做过发型，也化了妆。她戴着的是一个白玫瑰发饰，手里的包上也别了一个红色的玫瑰花，而且时长蹲下来把手往自己穿的高跟鞋那里伸，我在想是不是往那里藏了什么……” “我想那应该是因为她的高跟鞋磨脚后跟了吧？”三澄说道，“一般来说高跟鞋的后半部分都是很磨脚的，尤其是在没有穿袜子或者只是穿了薄的丝袜的情况下。服部同学，那名女性是这种情况吗？” “啊……是的，穿的是看起来就很薄的丝袜……”服部平次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照着三澄所说看了一眼。 “包上有红玫瑰，头上却戴了白玫瑰的话，或许也不是她，因为一般在接头的时候是不会做出这种容易混淆或者误导的标志的。尤其是白玫瑰和红玫瑰，正因为白色玫瑰不够常见才会选择它作为识别的依据，如果以常见的红玫瑰混搭的话反而会造成不便。” “而且你也说了她穿的是高跟鞋对吧？做这种交易的人，恐怕不会穿着那么不方便逃跑的鞋子，毕竟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开始一场警匪追逐战……” “我明白了，这位女性的嫌疑也可以基本排除。第三位……呃，说是他带着白玫瑰感觉也不太对，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咖啡杯，杯子的外面画了一个白玫瑰，大概是这样。” “至于长相的话，金发，深色皮肤，身高大概比我高一点，身材比较匀称，一直在按着手机的按钮，好像是在发信息……啊，他好像发现我了，我先离开一下。”服部平次的声音压低了下来。 “等等，金发，深色皮肤……他是混血长相吗？”凌平忽然意识到服部平次的这个描述似乎很像某个打工战士，连忙问道。 “不，看着是日本人的长相，就是肤色和发色比较奇怪就是了，怎么了？” “没什么，稍等我一下。”凌平摇了摇头，走到蜜瓜包车外摆弄了两下手机，留在车里的志摩一未则是分析了起来。 “既然他的白玫瑰标志是手上咖啡杯的，那应该也不太可能。目标太小了，而且也不好发觉，保持关注但是不用太在意就好。” “没错，而且一直在摆弄手机，可能是在忙别的事情。要是他在和下线联系的话应该会联系不上，露出疑惑焦虑的表情才对。” 刚才到车外拨弄了一下手机的凌平也直接从车窗上说道。 凌平刚才其实掏出手机给安室透发了个短信，问他在不在大阪的戎桥。而对面也直接秒回，表示他现在确实是以“私家侦探安室透”的身份在大阪办一件委托。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必要让他掺和进来了。凌平让安室透帮忙稍微注意一下服部平次的安全，其他的事情就没有让他多管。 “嗯……那就剩最后一个人了，是个一看就很轻浮的青年，这个家伙穿着休闲的套装，却别了一朵很奇怪的白玫瑰，染发、纹身、戴耳环和打鼻钉，表情也是一副混混样子，正在和一个女的说话……说实话我觉得这个家伙最可疑了……诶？！” “怎么了服部？” “不，那个……我刚才才发现，那个和他一直说话的女的，居然是和叶。”服部平次似乎是缓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语气十分奇怪地说道。 “诶？和叶？那会不会是她认识的什么人啊？” “笨蛋，那个家伙戴着鼻环耳环还染了发，一看就是个吊儿郎当的混混，和叶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我看她一定是被这个混混给搭讪了……可恶，居然还笑得那么开心……” “呃……先别管那个，服部，这个年轻人的举动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和叶这个笨女人，居然会被这种家伙用拙劣的手法搭讪到……”服部却是答非所问，似乎智商一瞬间被降低到和自己的恋爱水平同等的地步。 “服部你脑子清醒一点，再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看看那个家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喂，服部？” “可恶，这个家伙一遇到和和叶有关的事情就直接丧失理智了。”柯南挠了挠头，“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够提醒他一下就好了。” 第479章 秘密人员 “服部同学，你不要着急，你说的那个叫和叶的女生，她应该也带着手机对吧？不如给她发个短信问一下。” 三澄在电话里说道，这种不好好说话造成误会的例子她见过太多了，她可不希望服部平次这边也重蹈这样的覆辙。 “啊……好，我先给和叶发个短信……”服部平次算是勉强找回了一点理智，切出通话去给和叶发了短信。 而蜜瓜车里的众人都在沉默着等待，只有车外的凌平似乎低头在手机上快速输入着什么。 “我刚才给和叶发了个短信，问她在干什么，结果她居然给我回复说是刚好在戎桥这里遇到了一个之前曾经和她家做过邻居的药丸大哥，她说他以前是在大学念医药学系的，所以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变得有些流里流气，问他说是待会要去约会。因为想要看看他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子所以一直呆在他身边……这个家伙手速很快嘛，看起来平时没少玩手机，但内容却有点让人无语……而且看样子她还打算发第二条。” 过了大概两分钟，服部平次重新把电话打了回来，说出了和叶发来的一大串短信内容。 “等，等一下，那个小混混的肋下……”服部平次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有什么东西鼓鼓的。那个位置，这个形状……不好，是手枪！那个小混混拿着一把手枪！” “什么？！”蜜瓜面包车里的人都有些震惊，一旦涉及枪支，这起案件就不是什么小案子了。 “服部，听我说，既然有手枪那就不是你这种学生能够应对得了的了，你最好还是等着警方支援……” “可是，那个家伙正在和和叶聊天，可恶，得想办法把她从那个家伙身边带走才行……” “喂，服部，你稍等一下，先别冲动，那个和和叶说话的人可能是一个特殊化装的‘警察’。” 凌平敲了敲车窗，对柯南手里的手机说道。 “特殊的警察？”蜜瓜面包车里的众人和电话对面的服部平次闻言都有些疑惑。 “啊，稍等一下，虽然我们这边确实没有规定警察必须全部西装革履形象端正，但染发纹身打鼻钉耳环这种事情全部做齐了的恐怕还是很少的……”伊吹蓝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被自己的搭档志摩一未打断。 “等等，如果你说的那种特殊警察是指……” “嗯，‘毒】品搜查官’，一种不属于警察部门之下，但依然有配枪权力的专门搜查毒品犯罪的人，又被称为毒搜，或者麻药giman。”凌平似乎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这才抬头说道。 “原来如此，和一般的警察编制不同，毒搜的成员一般是从大学的药学系选拔而不是直接从警察学校和部门里提人。行政规划上也是属于厚生劳动省的职员。”三澄恍然大悟般说道，她所在的udi研究所也是属于多部门联合分管的，对于这种事情相对来说比较熟悉。 “没错，毒搜的诱捕搜查，或者说钓鱼执法也是符合法律流程的，可以说是最合法使用钓鱼执法的一群人。有这种前提在，他那种混混一样的打扮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志摩一未也了然道。 “服部，你听到了吗？”柯南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啊啊，听到了听到了，你们一个接一个净说些我之前没有接触过的知识，搞得我好像很笨一样……”服部平次嘀咕道，“不过我还是觉得这第四个像是混混一样的人有点问题……啊，他好像在对着衣领那边说什么话，是在联络别人吗？” “有可能是在呼叫同伴，和叶现在应该还站在他旁边对吧？”得到服部平次肯定的回答之后，志摩一未说道，“目前看来，他很有可能是在想办法摆脱掉和叶在身旁这种状态。无论是担心她的安全也好，担心她会破坏行动也好，总之他应该是在想办法让和叶从他身边离开。” “那我该怎么办？” “直接上去把那个叫和叶的女孩带走。”志摩一未说道，“无论那个人是毒搜还是贩子，他都需要隐蔽自己的身份，现在你主动出现把和叶带走，无论从什么角度上他都不会为难你们。” “我懂了……那接下来……” “别管那些，先把那个女孩子带走！” “好，好……”服部平次被志摩一未突然提高的声音震得有些耳朵疼，看了看身后的和叶，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去。 “呦，和叶，你果然在这里。” 服部平次一把揽住和叶的肩膀，表情努力做得很自然。 “诶？平次？你怎么会在……啊我懂了，是看到我的短信就急匆匆跑过来了对吧？”和叶被服部这么一揽也是有点惊讶，不过随即便自动脑补出了所谓的“真相”，斜眼看向平次。 “就当是吧，现在我们去吃东西。”服部也懒得和和叶多说什么，他的视线之内已经看到了两个表情凶恶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家伙。应该是刚才那个混混模样的人叫来支援的同伴或者说同伙，具体用什么词形容还得看他们个人的性质。 “诶？怎么这么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边是……”和叶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想把那位药丸大哥介绍给服部，却被服部强行揽住往另一个方向走，力量之大让和叶甚至来不及抵抗。 “别废话了，赶紧和我一起走。你……只能和我在一起才行。” “诶？？？”和叶被服部这突如其来无意识的像是表白一样的话弄得有些愣神，也没有继续反抗，就这样被他带着向外走去。 他们没有追上来……太好了，看来是暂时安全了。只是，这样就没法再近距离观察他们了…… 服部平次往后看了看，那几个表情凶恶的人和一开始那个“药丸大哥”并没有追过来，而是在原地站住，重新汇入人流。以服部的观察力，大概能看出他们似乎也在注意着之前那两个带着明显白玫瑰的人，至于那个金发黑皮的男人似乎因为手中的白玫瑰过于不显眼而没有被注意。 第480章 小白船 “可恶啊，既然不是那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那个所谓的接头人又会是谁呢？这附近也看不到其他戴着白玫瑰的人啊……” 服部平次完全忽视了自己刚才对和叶说的那番类似于告白的话，一心依然是扑在案子上。只是他现在带着和叶要离开这里，而且刚才他已经算是吸引到了不少人的注意，要是再回到戎桥上的话未免会显得太过刻意。 “现在离正午还有一分钟……那个接头的家伙会不会是听到风声直接不来了呢？”志摩一未看了看手表，做出了这样的推论。 “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我和另外几个警察抓到那个家伙的时候，从他的包里搜出了一大批现金，应该就是准备今天中午去拿货的。但是并没有从他身上找到手机或者传呼机之类的东西，但也没法说他是不是把联络工具藏了起来或者靠另外的方式比如公共电话什么的和自己的上线联系……”凌平站在车窗外低着头说道，他的身高让他足以站着就和明显比普通车子要高出不少的蜜瓜车车厢里的人说话。 “也有道理，如果他和那个和他交易的人之间有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就联系一下的规矩，那从我们抓到他开始到现在已经……”志摩一未看了看手表，“差不多过去了一上午，很可能那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而且不是还有疑似是毒搜的成员在现场吗？我想的是，或许今天中午交易的并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好几批，大阪那边的毒搜和我们抓到的是同一个贩子手下不同的下线，他们提早知道了接头的标志和时间地点所以在那里埋伏……”凌平说道，“但是我有点想不通的是，我们抓到的那个人拿着的包已经很显眼了，如果再来一个的话，那个贩子会同时背着两个大包招摇过市吗？” “这个的话，我们之前在处理一些绑架案的时候有相关的经验，那些绑匪有的会选择在高架桥上接头交钱，从桥上把装有现金的袋子扔下……” “从桥上扔下？！” 众人似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而与此同时，大阪戎桥这边，几位正紧张等待着贩子过来自投罗网的毒搜成员被身边一个家伙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喔，在船顶上搞了这么多白玫瑰啊，真是奢侈，低调而醒目呢。” 有着金色头发和深色皮肤，拿着手机在桥边站了挺久的青年男子表情稍有些夸张，指着从戎桥下方穿行而过的一艘不大的游船说道。 “白玫瑰？” 毒搜的众人循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艘从戎桥桥下穿过，沿着河流向远处驶去的小型游船顶端全部被白玫瑰铺满，在阳光的照射下与白色的船身有些相融，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太出来。但一旦认真去看了，就会立刻感叹其显眼程度。 在这一片区域，实在没有什么能比这更显眼的白玫瑰了。 而在游船的船顶上，似乎刚刚有个人沿着楼梯下去，那人转身的时候也能看到他胸口别着的一朵惨白的玫瑰。 “是那艘船！！” 还未走出太远的服部平次也看到了那艘船顶全是白玫瑰的游船，扔下一脸懵的和叶急匆匆跑到桥边，可惜那艘船已经离戎桥有一段距离，不然他甚至有可能会直接跳上去。 而那几名毒搜的成员则是分头行动，从两侧向那艘船包抄过去，同时也在自己的隐蔽式麦克风里呼叫支援。 …… “诶？真的是那艘船吗？这群家伙居然真的采用了这种接头方式？” 当天晚上，处理完一串手续赶到大阪的蜜瓜面包车众人在大阪府警察本部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嗯，据说是因为当时的毒搜追得比较快，所以赶在那上面的贩子逃跑之前就抓到了人，不过那个人也只是一个二把手而已，只负责从最大的头领那里领到‘圈圈糖’然后再卖出去收回钱来，基本上他们的头领根本不会直接和人进行交易的。” 大阪府警察本部长，总是眯着眼睛，看起来就城府颇深的服部平藏这样说道。 “那，他们的头领……” “很遗憾，在毒搜的人抓到那个二把手的时候，他已经和头领通过信，我们只来得及包围他们来不及处理的制毒工厂里的设备、材料和车辆，至于人员则是全部跑掉了，不得不说是一次很大的失败……”服部平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根据我们审讯得到的信息，那个头领是一个叫做‘久住’的家伙，但这个身份是不是伪造的也不可知。我们正在调查那间制毒工厂附近的摄像头，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久住的样貌或者逃跑路线之类的线索，然后在全国范围内发布通缉令。” “希望能够尽快有结果吧。”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形式如此，众人也只好点了点头，毕竟当时的他们远在东京，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好了，这起案件基本就移交毒搜，以及我们大阪警察本部和东京警视厅共同来处理了。你们几位远道而来也很辛苦，暂时先在我们这里休息一下，我让平次招待一下你们好了。”服部平藏面色一变，突然变得和蔼了起来，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 “啊……好，多谢您了……” …… “呼，感觉真是可怕啊，这就是和东京警视厅总警监平平起平坐的大阪府警本部长吗？感觉他那双眼睛虽然没有睁开，我在他面前却像是没穿衣服一样。”伊吹蓝走出办公室后立刻和志摩吐槽起了这位本部长，丝毫没有考虑过这扇门是不是隔音。 “你少说一点话吧……”志摩一未白了他一眼，“嘛，不过虽然让那个最大的头领暂时逃掉了，但是他们的工厂设备和原材料都已经被查获，短时间内他们也没法再掀起什么大的波浪了。” “以现在这么强的搜查力度，恐怕他就是躲也不会躲太久，迟早会有被揪出来的一天……” 第481章 酒会 “哎呀哎呀，可算是见到你们了。怎么样？我老爹那个家伙有没有和你们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出入大阪警察本部如入自己家门的服部平次正好带着和叶过来，和众人打了个招呼。 “我说你啊，有把自己爸爸叫做‘那个家伙’的吗……”柯南的眼角抽了抽，如此吐槽道。 “哎呀别管那个了，我老爹说你们远道而来也不容易，干脆就让我带你们在大阪多逛一逛。”服部平次摆了摆手，见这次的来人里还有两个生面孔，十分自来熟地问道，“你们两位应该就是东京机动搜查队的警官了对吧？听说这次的毒【品案件还是你们一早找到的线索。” “没有没有，只是偶然碰上罢了。”志摩一未打了个哈哈，几人互相介绍了一下，他们两位毕竟是正经的东京警察，老是在大阪打扰也不是个事，便找了个借口准备直接回东京了。 “诶？机动搜查队这么忙的吗？我还想着能不能让老爹向他们的上司请个假呢……”服部平次看着志摩一未和伊吹蓝离开的背影，有些不解地说道。 “笨蛋，他们是东京的警察，在大阪这边自然是浑身不自在啦……”和叶在一边用手肘捣了捣平次，虚着眼说道。 “是这样吗？我还真不太懂这种事情……嘛，不过想想应该也和我和工藤一直比赛谁的推理比较厉害差不多吧。” “完全不是一码事好吗……”某个莫名被cue的工藤无声吐槽道。 “好了别管这个了，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啊，应该带你们去哪里玩好呢？大阪的好地方还真是挺多的，一个晚上估计转不过来呢。” “我看还是找个地方吃饭吧，本来中午我想出去吃东西，结果先是遇到了之前认识的药丸大哥，然后又突然被你拉过来跑来跑去，连饭都还没吃呢。”和叶把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嘟囔着，转过头来对凌平等人说道，“你们大家呢？应该也已经饿了吧？” “要是这么说的话，今天除了早餐也只吃过蜜瓜包号上的蜜瓜包……”三澄想了想，“确实，还是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我们两个成年人还好说，柯南应该已经很饿了对吧？” “啊……嗯，我好饿哦。”柯南还在思考今天的接头交易案件，突然被三澄点名，有些措手不及，连忙装出平时常用的小孩子表情来。 “很好，要说吃饭的话，我到正好有个还不错的选择。”服部平次一只手握拳，往自己平摊的右手上捶了一下，“之前有个酒店的开幕仪式曾经邀请过我们一家还有和叶一家去参加，不过这次出了这种事情，恐怕他们也没有空去了。” “一、二、三，唔，本来是六张邀请函，我们这边算上这个小鬼是五个人，还剩下一张……” “没事，那一张邀请函也用上吧。”凌平朝服部平次摆了摆自己的手机，“来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会是这样，提前让我家那位姑奶奶坐新干线过来了，现在大概还有十分钟就能过来。” “你家那位姑奶奶……啊，是那位小小姐啊，那就正好是六个人了。”服部平次略微想了想便想起了那位虽然一直存在感很低，但总是没办法让人忽视的冷面小萝莉。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那边吃饭了！” …… “服部，来的时候你可没说过……”柯南站在这家酒店的门口，再次虚着眼说道，“这次的开业仪式这么豪华啊……” 酒店门口人头攒动，高档车子数不胜数，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各个都是衣冠楚楚，要么西装革履，要么穿着露出大片肌肤的晚礼服。在这种环境的对比下，愈发显得他们这风尘仆仆穿着休闲服的一行六人特殊了起来。 也就刚刚过来的小哀还好一点。 “诶？你们不知道吗？这家酒店是三名外国职业运动选手退役以后在日本联合开的，我想想，这三个人里面有职业拳击手利卡·巴雷，美国大联盟的麦克·诺德，此外还有足球明星雷·卡提斯来着。” “欸欸欸？？？有雷·卡提斯，有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啊！！”柯南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突然蹦了起来，完全不像平时冷静的样子。 “哦？你居然会这么激动，难不成他是你的偶像？” “当然啦，雷·卡提斯可是被誉为欧洲最强钢铁要塞的守门员，我我我……”柯南挠了挠头，“怎么办，我还没有准备好签名的纸……” “没想到这个小鬼也有这样的一面，看他平时那副样子我还以为他是什么突然缩小的老头子呢。”和叶一不小心说出了正确的事实，让一边的凌平和平次差点当场失控。 “好啦好啦，反正今天晚上的酒会也没有签名的环节，他们也只是作为股东出现的而已。”平次一把拽起柯南向里走去，“不要管那么多，先进去再说啦。” “追星的力量真是可怕呢……”小哀在后面幽幽吐槽了一句，也跟着进了酒会的会场。她今天的造型是自己扎的多股辫，外加几个头饰的作用，就算从镜头里看到她现在的脸应该也不会认出她就是雪莉。 “喔，这里面的名人还真多啊，仓木麻衣，冲野洋子，居然还有twomix诶。” 和叶对于到场的明星倒是认识不少，这里面也有众人，尤其是凌平的熟人。像是twomix的两位见到这个十分显眼比周围人高出一头的家伙还主动过来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某人认识的人很多啊……”小哀的话语中似乎带着那么一丝阴阳的味道，眼睛还微微飘向另一边的三澄。 “不要乱说，只是因为事件的原因才认识的而已……那时候你还没来呢。”凌平抹了一把脑袋上不存在的汗水，偷偷看了一眼三澄，这位姑娘看上去情绪还算正常，并没有生气或者吃醋什么的。 嗯……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482章 三名股东 “好了诸位，大家一定都久等了吧。那我们现在就为大家正式介绍3k世界餐厅的老板，也就是这场酒会的主角，请大家掌声欢迎他们！” 酒会进入了固定的流程，台上的主持人按照设计好的台本念着台词，为接下来那三个出资建造了这座酒店的外国运动员营造气氛。 “3k……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这可一点也不政治正确……”凌平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但看周围来访的宾客里也不乏黑人白人，他们对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反应，或许是因为世界线的不同而造成了3k在这里仅仅是一个字母和数字的普通组合，而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意思吧。 “首先是，所向无敌的前世界冠军，利卡·巴雷先生！” 利卡·巴雷是一名混血儿，面庞看着有几分亚裔的样子，但肤色却又是拉美那边偏红棕色的感觉。这位前拳王留着一撮小胡子，体态有些肥胖，是正常情况下拳击手应该有的体型。 “接下来是，一百六十公里赛扬奖投手，麦克诺德先生！” 这名棒球投手身材比利卡·巴雷要瘦不少，亚裔长相，但比一般的日本人要高出不少，而且尽管穿着西装，也仍然能看出来是长期从事体育锻炼，十分有力。 “最后，是被誉为欧洲最强钢铁要塞的守门员，雷·卡提斯先生！” 这位柯南的偶像，最强的守门员先生是典型的白人长相，金发碧眼，虽然已经是大叔的年纪，但仍然看着十分活泼的样子。 三人上台后互相打了个招呼，便站在台上，等着主持人进行接下来的安排。 “我想现在就来请教他们三位几个问题好了，首先是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在日本开这么一家餐厅呢？” “咳咳，这是因为日本可以说是我们三个人的第二故乡。” 雷·卡提斯接过话筒，用以外国人的标准来评价十分不错的日语回答道。 “我的老婆，还有麦克的老婆都是这里的本地人，至于利卡则是因为钟爱忍者还有武士的关系。” 被卡提斯提到的拳王利卡还十分配合地做了两个忍者的招牌动作，引得下面众人发出欢快的笑声。 “原来如此。那再次请教您，本餐厅取名为3k的k，是取自国王（king）的意思吗？” “nonono，不是这样的。第一个k呢，是knockout，ko的k。” “第二个k是strikeout，三振的k。” “第三个k则是goalkeeper，守门员的k。”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呵呵呵，雷，我看你好像忘记说了一个吧？那就是像你们这三个丑闻明星一样，到这个地方来凭借外国人的优势污染日本，谋求财富的人……”酒会正按照正常的流程进行着，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棕色西装，体态肥胖的家伙正一脸嘲讽地站到前面来，轻蔑地看着卡提斯。 “对于你们这种人，只有一个k可疑用来形容，那就是肮脏（きたねkitanei）的k啊……” “嘴巴放干净一点，你给我滚出去！”雷·卡提斯见到这个家伙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用英语对他吼道。 “雷，他在说什么？”拳王利卡的日语水平似乎不是很高，刚才那个家伙出言讽刺的话他可能没怎么听懂，但却能够看出卡提斯的怒火。 “少来了，该谨言慎行的是你们才对吧？我可是老老实实拿了邀请函光临本店的客人啊。”那个西装胖子从怀里摸出邀请函，对三名运动员摆了摆，用英语嘲讽道。 “虽然不知道是谁邀请我的，不过我可真是非常感谢他，因为我可太喜欢吃寿司了，也很喜欢看戏剧……尤其是那种现场上演，演员被逼得说不出话只能恼羞成怒的戏剧啊，哈哈哈哈。” “这个家伙是谁啊？” “e·d·麦奇，在美国可以算是个有名的家伙。平时专门撰文揭发知名运动选手的丑闻，是个八卦的报社记者，不过这个家伙所报道的内容基本上有九成以上都是胡编乱造，凭空臆想出来的。但是因为自己的笔法很隐晦外加请了知名的律师，一直没有在法庭上失败过。” “为什么你也会出现在这里……” 凌平看着面前这个穿着服务员打扮的安室透，眼角疯狂跳动。 “打工而已，顺便也是为侦探委托找个幌子。”安室透的表情十分自然，反正这事他已经干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有时间吗？过来和你聊一聊。” “行。” “原来竹内和那个家伙认识啊，难怪今天白天的时候和我说别管他……”一边的服部平次看着和安室透一起离开的凌平自言自语道。 …… “所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嗯，说起来还是稍微有些复杂的，我先问一件事，问完我才能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和你说。”安室透推了推用来作伪装的眼镜，“你今天上午给我发短信，说是在抓捕卖毒【品的贩子，最后抓到了吗？” “抓到了一个二把手，头目跑了。” “原来如此……嗯，现在可以和你详细说一说了。”安室透点了点头，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其实我今天确实是作为私家侦探过来办事的，委托人是那边那个棒球投手。” “他？为什么要委托你？” “他委托我调查的正是和他一起开这家店的那个守门员，雷·卡提斯，他说最近经常感觉卡提斯的状态很不对，经常神神秘秘的，而且精神状况也不佳，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服用一些致幻类药品。” “因为这家店是他们三个人合伙开的，万一卡提斯真的爆出什么丑闻对于他们这另外的两人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便委托了我来调查，其实也很简单，收集一些卡提斯的毛发，送去私立机构化验是不是真的在吸【毒。” “然后就在今天，报告出来了，阳性。”安室透小声说道，“是新型药品，我问过了，正是最近你调查的那个圈圈糖……” 第483章 又见面了 “圈圈糖？”凌平眉头一皱，安室透会知道他们最近在调查圈圈糖这件事并不稀奇，毕竟是神通广大的公安警察，从警察厅那里调查调查就知道了。 但是本以为已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圈圈糖毒【品事件居然这么兜兜转转地又自己找上门来，不得不说是十分巧合。 “嗯，我也觉得很是意外，不过事实确实如此。”安室透说道，“不过因为今天是这家酒店刚刚开幕的日子，所以那个棒球投手并没有让我对外说出这件事。如果我没有恰好遇到你们和毒搜的那群人的话，说不定也就这么让他先暂时逍遥一两天了。” “毕竟他现在表现在外的形象还是一个正常的，事业有成的退役运动员，不会瞬间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想要抓他随时都可以。”安室透顿了顿，“但如果那个圈圈糖的头目逃走了，雷·卡提斯这个既有名声又有金钱的家伙就很有可能成为他用来躲藏，甚至逃走的掩护……” “毕竟我们国家，对待这些欧美人总是意外地宽待，甚至在海关入境的时候都不是那么严格。” “所以，你想现在就动手抓他吗？”凌平倒是稍微能理解一点安室透的想法。 “不，现在直接抓捕的话无疑会打草惊蛇，我现在的想法是暂时以服务员的身份之便去调查一下这家酒店的各个房间，说不定那个头目就躲在这里。”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说不定就躲在这附近，准备趁着这次酒会再做点什么。”安室透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些看起来就很名贵的酒，“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大胆到这种程度，但是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喝那些酒为好……听说他们服用‘圈圈糖’的方式之一就是把东西放在酒精饮料或其他饮料里面，当作泡腾片之类的东西。” “我明白了……不过，你的身份应该没法直接出动去抓人吧？到时候该不会还是我……” “你很上道嘛。”安室透笑眯眯地拍了拍凌平的肩膀，“到时候如果真的有发现，我会发短信通知你的。” “你还真是不客气……对了，那个叫什么什么的，只会瞎编的记者，我觉得你也稍微注意一下他。”凌平虚着眼吐槽道。 “他？他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吗？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不，只是觉得像他这样的混蛋搞不好会被人在背后打黑拳或者打黑枪之类的。比如那边那个看起来就挺不好惹的拳王。”凌平向后指了指，“在华夏的方言里，有种说法叫做‘作死’，意思大概是明知道会把自己弄死却还很傻地坚持去做，我觉得那个记者就挺符合这个词的描述的。” “好家伙……” …… 酒会按照正常的顺序进行，刚才那个记者的发言似乎仅仅只是一段无关痛痒的小插曲。在最后的抽奖送出签名纪念品环节之后，酒会再次回到了大家互相聊天增进关系或者进行肮脏交易的自由会场。 而凌平也在这时收到了安室透的短信。 “……行吧，就当是我找厕所的时候忽然闯了进去。”凌平记下了房间的号码，把短信删除，告诉自己同伴几人里唯一还算剩了点理智的三澄和小哀，让他们留神注意这里的情况，便只身上了楼。 这间3k酒店的一楼是用来会客或者宴请用的大堂，而二楼以上直到五楼便是各种规格的住房。 安室透发来的位置指向二楼的一间房子，如果从大楼的外面看的话，应该是中间位置。 “嗯……确实是有个人在……” 这种抓人的行动自然不能过于草率，凌平站在这个房间的外面，思考了一下，蹲下身来，单手撑地，将波纹能量由地面传导出去，做出类似于蝙蝠凭借超声波确定障碍物一般的行动。同时也调动起自己的听觉，努力听着里面发生的事情。 “一个男性，坐在窗边，他的旁边放了两个箱子，里面……太远了，实在传导不过去了。” “他的手里好像一直把玩着什么……是手枪吗？不，感觉更像是一个遥控器……炸弹的引爆器？这个家伙不会在这里搞了炸弹吧……” 凌平皱起眉头，这种贩毒【集团头目都是丧心病狂无可救药的，这一点他早有心理预期，也做好了对方可能会拿出枪来反抗的准备。只是现在对面直接拿上了炸弹引爆器，这就让凌平有些束手束脚了。 能不能赶在那个家伙按下引爆器之前就冲进屋子里把他制服？凌平没有绝对的把握，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他的行动有什么闪失，赔上的可不止是他自己一个人。 “这个安室透，净会给我找事干……不过想想好像以前也是这么支使柯南的。” 打开手机，凌平和安室透再次交流起了行动的具体内容。 “对面的警惕心理很强，我装作服务员去提供客房服务的时候，他一开始甚至连门都不肯开，后来在我的再三要求之下才肯拉开一点门缝，我也是从这一点才注意到他身上那种属于毒【品贩子的特有气息。” “如果这样的话，短时间内恐怕没办法再以服务员的名义把他叫出来了，他的警觉性很高，肯定能一下子发现可疑之处。” “从上面的客房呢？如果从上面的客房突然袭击的话，说不定能够抢在他反应之前就制服他或者夺下炸弹的控制器。” “但那样我的行动就会显得太过刻意，你见过找厕所找到了三楼而且还爬到窗户外面再突然下降到二楼又恰好抓到毒贩的吗？” “哎呀，借口什么的努力想一想总能想出来的，实在不行你可以把我说成是某位‘神秘的警官’嘛。” “……我觉得那还不如说我鼻子比狗都灵隔着两层楼也能闻见犯罪者的气息。” “也不是不行，在我们写报告的时候虽然不能出现超能力，但某些天赋异禀的特点不被算在其中的。”安室透的短信这样说道。 第484章 抓到了 最后商量的结果大概是由凌平跑到楼上的房间，采用悬挂的方式挂在二楼的窗户上方。然后由安室透再次去敲门，趁里面那人被敲门声吸引了注意力的那一刹那凌平再用天降神兵式直接落进二楼的窗户，把那个手里握有炸弹引爆器的家伙制服。 “嗯……虽然说这样不算什么太难的动作，但总感觉有点奇怪……” 也幸亏现在多数媒体记者全都聚集在酒店内部，外面没什么人，再加上这家酒店还没有正式营业，所以上面的房间也都关着灯，凌平挂在三楼阳台下方还不算太突兀。不然恐怕他就会立刻被热心群众举报给大阪警方了。 不过就这么吊着也是挺难受的。 “不知道安室透这个家伙会采用倒计时到一还是倒计时到零，跟他说再八点半整敲门……不过反正就一秒的时间。” 凌平单手钩住三楼的阳台，将自己的身体用波纹能量像是壁虎一般贴在墙上，另一只手上戴着手表，拿着一个玻璃杯。 只要时间一到，安室透的敲门声一响，他就可以直接落下去，把手里这个灌满了波纹能量的玻璃杯砸出去。上面所灌注的充满了麻痹特性的波纹足以让那个家伙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没法按下炸弹引爆按钮。 唯一需要担心的也就是他会不会被麻痹到一松手就把引爆器掉在地上，然后误触了开关……不过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凌平自认为能够接得住。 “三，二，一，零……” “叩叩叩。先生，我再确认一遍您不需要客房服务……” “不需要，给我走开！” 房间内的那个家伙听到安室透的话之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喊了回去，或许他在这一刻已经意识到了不对，但为时已晚。 “砰！” 窗户破裂的声音与玻璃杯击中人体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这个家伙甚至没能看清那个像是终结者一般从窗户里凭空出现又把一个诡异玻璃杯扔给自己的家伙长什么样子，便被直接打到在地，浑身僵硬得像是硬木一般。 “还行，没掉。”凌平走上前来，几乎是在这个家伙倒地的同一时间便把他手里的炸弹引爆器拿了出来，放在手里大概感受了一下，似乎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引爆器。 “好了，你现在就先睡一会吧。” 一记手刀下去，客房再次归于平静。 …… “发现了两个箱子，其中一个装满了大额美钞，另一个则是塞了不少已经制成成品的‘圈圈糖’……” 大阪府警与当地的毒搜人员在接到凌平的报警电话后便迅速赶到了这座酒店，见到了像是一个单纯路过的路人一般站在房门口的凌平，以及屋内那个昏死过去，带着能够把自己扔进监狱的证物的贩毒头目久住。 “虽然目前还没法确定这个人就是我们在找的那个头目久住，但至少也可以把他带回去调查。到时候让那几个被抓到的手下去辨认他就行了……不过我更关心的是，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家伙躲在这里的？” 毒搜的警官，服部平次今天上午曾经在戎桥见到过的那位染发鼻环耳环纹身大四喜的“药丸大哥”狐疑地看着凌平，或许是同为“这个家伙看着也不怎么像是好人的样子”心理受害者，他倒没有怀疑会不会是凌平栽赃陷害或者同伙内讧什么的，是真的在关心凌平到底是怎么发现的这个家伙。 居然能比他们这些专业的毒搜人员都快。 “嗯……说起来也算是个巧合吧。”凌平看了一眼房间外面聚集着的人群，由于这次案件情况特殊，那些与案件无关的明星、记者什么的都被挡在了一楼大厅里，现在出现在客房附近的也只有这家3k酒店的主办者三人，以及和凌平一起曾经参与过这起案件的三澄服部等人。 “那边那位，雷·卡提斯先生，我记得你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才退役的对吧？” “诶？是，是的。我的左膝盖有着比较严重的伤势，很难进行接下来的比赛，所以我才选择退役的……”雷·卡提斯显然没有预料到凌平会突然指到他，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那样的话。”凌平朝他的另一只膝盖指了指，“为什么你的右膝盖看起来比左边膝盖看起来还要严重呢？” “这……足球运动员的两只膝盖都受伤也是常有的事情……” “不停打哈欠，以及关节疼痛，这是服用毒【品的人最常有的外在表现。”三澄在卡提斯身后说道，“我问过其他人了，他们提到，你经常会有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但有时却又显得极为亢奋，甚至有些粗暴的时候。” “再加上，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甜腻又危险的气息，虽然挺淡的，但很不幸我的感官比常人要好上许多。”凌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叫做久住的家伙，应该和你是认识，并且给你提供过圈圈糖吧？” “什么？！”在场众人闻言都是一惊，尤其是一直视卡提斯为偶像的柯南反应最大，相比之下，反倒是他的两个合伙人，拳王利卡和棒球投手对此没什么反应。 拳王是听不懂日语，至于棒球投手则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合伙人有吸【毒的经历，虽然对于在这种场合下这个秘密被揭发出来稍显局促，但奈何在场的都是警察，他也不好发作。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卡提斯他怎么可能会……”还没等卡提斯本人说什么，柯南便先一步跳了出来替卡提斯解释，但当他扭过头去，看见卡提斯的神情时，嘴里的话却也一下子被堵住，说不出来。 “我刚才问过今天酒店的侍者，他们说在开幕酒会的准备期间，也就是中午左右，有一个人急匆匆地带着两个大箱子过来，提出要提前入住这家还没有正式对外营业的酒店。”服部平次在后面低声说道，“而特别允许他入住的，就是你，卡提斯先生……” “……是的。” 第485章 恶意 “那是在我的妻子过世之后，那时候的我消沉到了极点，人生中只能看见灰色与黑色，几乎没有一丁点光亮……” 雷·卡提斯慢慢开始诉说着自己的经历，在场的人都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毫无疑问，卡提斯已经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开始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的妻子之所以会过世，是由于那个家伙，那个满嘴只知道胡编乱造的记者的虚构报道，他造谣说我之所以退役并不是因为伤病，而是因为服用了禁药，为了不让事情败露所以才选择退役。” “尽管后来我用当时的禁药检测记录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但这也是需要时间的。在这之前，那些原本疯狂追逐着我，拥护着我的粉丝们一瞬间摇身一变，变成了站在道德最高点的正义卫士，对我大加指责，甚至还有人直接半夜来到我的住处附近，朝我的房子扔石头，砸碎玻璃……” “我的妻子原本就是性格比较温和低调的人，她哪里受过这种事情呢？更何况，每次她去购物的时候都会受到周围邻居主妇们奇怪的目光，周围的孩子也会追在她身后，用侮辱性的词汇叫她……” 雷卡提斯慢慢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他的肩膀也微微颤抖，看得出回忆这些事情让他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那时候我的情绪也很低落，虽然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但那些家伙不会，我收到的谩骂威胁并不比我妻子少，但我毕竟是个男人，也曾经加诺大风大浪。大不了去酒吧一个人喝闷酒好了……” “但就在那天，我从酒吧醉醺醺地回来，迎接我的不再是她站在玄关前的笑容，而是两脚离地，一具悬挂起来的，冰冷的遗体……” “在当天的晚上，我的药检结果被发布了出去，我的清白被洗脱了。但然后呢？那些曾经谩骂过，攻击过我的人没有任何表示，我的俱乐部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罪魁祸首，那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家伙也没有任何表示，仅仅因为他没有在文章里指名道姓，用‘某位知名足球运动守门员’这种词汇，外加一个不要脸的律师，就可以一直逍遥法外……” “在那一天，我彻底堕入了深渊，成为了那个在人们的恶意中塑造出来的，瘾君子的形象……” “但那些魔鬼般的东西虽然毁了我，我却不打算就这么被毁掉……我要复仇，那些曾经攻击我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没有能力去对付他们。那就去找罪魁祸首好了，那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家伙……” “我匿名给他发了消息，先让他再次怀疑我服药，把他引到我妻子的故乡日本来。再告诉他，我这里有雷·卡提斯服用禁药的铁证，一定会大卖的，让他来到这家酒店的开幕酒会上……” “然后，再用这只手枪杀了他……” 雷·卡提斯慢慢从怀中摸出一把左轮手枪，在场的众警察都变了脸色，纷纷做好了警戒姿势。 “不用担心，这把枪是为那个混蛋准备的。现在既然我已经没有机会去亲手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了，那我也就不会开枪。”卡提斯将手枪倒转过来，握着枪管，把它递给一边的大阪府警。 “在寻找枪支的时候，我也遇到了久住，也就是那个卖给我圈圈糖的家伙。彼时我的财富大多都被我用来投资进了这家酒店，手头没有多少闲钱，他卖的圈圈糖恰好能够满足囊中羞涩的我的需求，我就这么认识了他……” “今天就是我准备执行计划的日子，可他突然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还用圈圈糖要挟我，要我帮他出国。”卡提斯自嘲般笑了笑，“可他不知道，在我复仇之后我就已经决定自我了断了，他提供的那些东西完全没有什么用处……” “当然，在酒会正式召开之前，我的这段黑历史还是不能被别人知道的。所以我暂时把他安置在了我的酒店里，至于我复仇成功之后的事情，那我就管不到了，他是逃跑也好，自杀也好，被人抓到也好，这都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情了。” “事情就是这样……” “卡提斯，你……” 卡提斯的犯罪动机并不是多么稀奇与少见，但却是人们无法去多加评价的。来自于多数人无知与自以为是的暴力，往往无形却又致命。 “即使人生中艰苦难当，都不该是你服毒与杀人的借口。输家就甘于收到红牌……” “没错，我是个骗子，是个输家，因为我输掉了这场比赛，现在也该退场了……”卡提斯看了一眼柯南，露出了微笑，“不仅为了我的亡妻，也为了你这样的球迷……” …… 圈圈糖的案子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了，被抓住的久住在经过二把手的辨认后确定了身份，但无论是以什么途径都没办法查到这个家伙的真实身份，他准备用来出国的护照也是假的。 在询问他的时候，他也是一只一言不发，要么就是对审讯他的警官大加嘲讽，要么就是一直在自说自话，说一些奇怪的外文单词，但翻译过来基本都是些“垃圾”“废物”“渣滓”一类的词。 就连他的化名久住也是和日语中的这类词同音。 卡提斯被警方以非法持有枪支以及包庇窝赃等罪名带走了，同时也去做了毒物的阳性检测。这一消息并没有对外界媒体公布，一来是由于毒【品案件的特殊性，再就是出于3k酒店其他合伙人与他自己方面的考量。 如果这种事情暴露出去，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引起和这次卡提斯一样的，来自于人心中最隐蔽也最明显的恶意而造成的悲剧。 参加酒会的其他人和媒体记者只能大致了解到似乎是有个逃犯趁人不备躲进了这家酒店，后来被人碰巧遇到抓到，所以才引来的警察。至于其他的事情无论他们向谁打听都没法得到一个清晰的结论。 凌平三澄等人在大阪待了一天，最终也是回到了东京，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似乎这次事件仅仅是一个无所轻重的插曲，无法造成任何影响。 但值得一提的是，那位经常以胡说八道闻名的记者e·d·麦奇在这次事件之后似乎是不知为何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经常对周围的事情感到一惊一乍，满脸惊恐，并且再也没有编造过那些充斥着恶意的新闻。 是他良心发现了？还是被谁教训了？不得而知。 第486章 佐藤警官的往事 “原来如此，那么，那个人的脸长成什么样子呢？” “唔……是比较细长，还向上吊着的，像是狐狸一样的眼睛。” 穿着粉色小裙子的步美用手指按住自己的眼尾，努力向上提，把自己的眼睛弄得像是细长又翘起的狐狸眼一般。 “眼睛向上的单眼皮啊……那么，这个人是不是长得像这个样子呢？” 佐藤美和子警官在自己的画板上添了两笔，把一个十分抽象，同时兼有后现代艺术风格与小学生笔触的灵魂头像展现在步美眼前。 “……完全不是这样啊。” “你画画可真逊啊，简直比我们还要差……”跟着步美一起来的元太舔着棒冰，毫不留情地说道。 “就没有别人可以来画肖像了吗？我记得警视厅内部应该有这种专门职业的人才对。”知识量稍渊博些的光彦喝了一口警视厅提供的廉价且没有冰块的橙汁问道。 “我也没办法嘛，警视厅里面专管画像的武川先生今天刚好感冒请了病假……”佐藤警官脸色微红，把自己那副灵魂画作悄悄收了回来。 “不是我说啊佐藤警官，就算是你画出来了这样的肖像，恐怕我们也没办法把这个作为资料传给别的部门……”和佐藤警官一起接待步美等人的高木警官也在一边开玩笑道，丝毫没有一点自我意识。 “这幅画呢，就超现实画派来看的话，还算是不错啦。” 偶然从旁边路过的白鸟任三郎看了一眼佐藤的灵魂画作，一副像是在欣赏什么美术馆中展出的作品一般说道。 但谁都能看到他嘴角的笑意。 “怎么，那要不你们来画咯？”佐藤塌下眼皮，看着这两位只会在一边说风凉话的同事。 “啊……不了，我对画画什么的一窍不通……” “我擅长的只有印象画派……” “那个人是长这样子吗步美？”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出声，拿着铅笔和笔记本在涂涂画画的凌平放下铅笔，把笔记本上的画递给步美。 “啊，就是这个样子！”步美看到那个画在笔记本上的人像后惊喜地叫了出来，只是旋即又皱起了眉头，“不过，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不是长相的问题，好像是另外的方面……” “你该不会是照着解剖时照下的照片那种感觉画的吧……” 将中长发扎起，在脑后扎成一个丸子来让自己凉快一点的小哀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样说道。 “差不多，所以在这张画上，这家伙可以说已经是个死人了。”凌平摊了摊手，毕竟他并没有什么绘画的才能，刚才画出的这幅画完全是照着步美的描述在大体老师的脸上进行删改，再用自己极强的手臂控制能力把脑中的画面完全复刻在纸上。 离上次圈圈糖的案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他们这些人聚集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步美昨天晚上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疑似最近连环纵火犯的男人，今天上课的时候和柯南小哀他们说了这件事，于是正义感极强的少年侦探团诸位以及某个本来是来交待前两天处理的解剖委托报告的凌平就这么一起被拉到了这里来。 “我看看……喔，画得可真还原啊，竹内你还真是多才多艺。”佐藤警官接过凌平的那张画，对上面画的那张宛如手绘遗像般的画作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有了这张遗像……不对，画作，应该就能够进行调查了吧？” “可是，现在也没办法确定步美看到的那个人就是那个连续纵火犯吧……”白鸟警官有些迟疑地说道。 “现在这么热的天，他既穿了一件皮大衣，手上又戴了一双皮手套。泼洒在裤子上的煤油行进间不时地飘出臭味，从火灾附近的巷子里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一看就很邪恶’的笑容。如果仅仅满足其中一条倒还好说，但这么多特征都凑在一起，在说他不是纵火犯，恐怕很难自圆其说。” 放弃自己经典西装衬衫小短裤三件套，改穿短袖t恤衫的柯南一脸平静地说道。 “如果非要强行解释的话，只能把他解释成是一个喜欢在大热天穿着皮大衣和皮手套cos特工骑着摩托结果车子倒了洒了自己一身油还顺带撞坏了脑袋让他只能露出奇怪笑容的家伙……这种家伙出现的概率应该比纵火犯大不到哪里去。”凌平适时补了一刀。 “呃……如果这样的话，那还算把他认定成纵火犯嫌疑人吧。” “好，那我们就去那条小巷子里去进行现场的采证工作吧。”佐藤警官合起手里的画板，这样决定道。 “既然这样，就坐我的车吧。” “不用麻烦了，除了到那个小巷子去调查以外，我还要绕到别的地方去一趟。”此时仍然在追求佐藤警官的白鸟任三郎闻言立刻主动邀请佐藤警官，但却被对方婉言拒绝了。 “别的地方？” “是的。其实今天对我来说，算是一个比较特别的日子……” …… 东京，某个十字路口。 日本有这样的一种风俗，在一些发生过意外的道路或者路口处，往往会有人在那里放上一些花束，以此来表示对于死者的怀念与祭奠。正如佐藤警官现在所做的一样。 “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今天是佐藤警官的父亲，佐藤正义警长的忌日……没错，他就是在这天殉职的……” 站在不远处等候着佐藤警官的白鸟任三郎似乎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低声自言自语道。 “什么？是这样吗？” “嗯，就在十八年前的今天，他在追逐一个强盗杀人犯的时候，不幸被一辆卡车撞倒，倒在了这个十字路口……” “不巧的是，那天的雨下得很大，救护车很晚才赶到现场。在及时赶到的佐藤警官一家人的注视之下，佐藤警长在救护车上停止了呼吸。” “当时的那个案子，我记得是叫……” “愁思郎。” “对，是叫愁思郎案件来着。”白鸟警官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提到这个名词的柯南，喃喃说道。 第487章 精明的小孩子们 “没错，所谓的‘愁思郎’案件，其实就是当年那名被车子撞倒的刑警，一直对着肇事者逃跑的方向，口中断断续续喊出的名字，因此当年这起案件便被如此命名。” “警方当年虽然曾经布下大规模的搜查网加以调查，但是因为掌握那件案子关键核心要素的刑警身亡的原因，始终没有办法继续推进。调查毫无进展，追诉期更是在三年前便已经结束……” 白鸟任三郎和高木涉警官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对这件陈年悬案侃侃而谈的柯南，直到小哀抬脚踢了一下柯南的鞋子，这个家伙才反映过来， “啊哈哈，这些都是毛利叔叔告诉我的啦……” “原来如此，这件案子我也曾经在电视上看过几次。听说当年那名刑警所追捕的就是一起银行抢劫案的犯人之一。但是那起案子线索实在太少，唯一称得上是线索的只有遭劫银行的防盗摄像机拍下的一段不足十秒的影像。” “当年那名刑警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查到的犯人身份一直都是我在思考的问题，没想到那名刑警居然就是佐藤警官的父亲……”高木警官喃喃道。 “就算当年那件案子以及主要嫌疑犯的名字还留在人们的记忆中，但当年调查这起案件，并因此殉职的警官的名字，如果不是警方内部的相关人士，是很难会有人记得住的……”佐藤警官走过来说道。 “再说了，我们警察的工作，也不是为了让人留下记忆才拼死拼活的。” “既然当初那名刑警是为了追捕犯人才会被大货车撞到，那那个货车司机应该看到过犯人的长相吧？”元太问道。 “据说当时那个人穿着长雨衣，货车司机连他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就算在防盗摄像机拍下的画面里，那个人也是帽子墨镜口罩全副武装，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么看来，想必‘愁思郎’这个名字带来的线索也没有起到作用了？”凌平问道。 “嗯，当初叫这个名字，或者读音和它接近的人都被排查了一遍，结果最后也没有调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佐藤警官说道，“不过除了‘愁思郎’这个名字以外，我父亲倒是还在他的警察手册上留下了另一条线索……” “另一条线索？” “是用片假名写下的kano，不知道具体代表了什么。” “kano……关羽（kanu）？” “谁知道呢，当时警方那边觉得这条线索可能会很有用，所以才让我们没把这个线索透露出去。但我们平时也没有听我父亲说起过类似的话，所以最后这条线索也没有用上。”佐藤抬头望了望天，“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有谁能解开这个谜题，抓到‘愁思郎’，那不管他有什么要求，我都一定会答应他。” “不管什么要求……”白鸟和高木闻言脸色一变，随即泛起了微红，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相比起这两个不靠谱的成年男性，其他家伙的心愿倒是简单明了多了。 “要是我抓到的话，能请我吃一百份鳗鱼饭吗？！” “如果是我的话就想要去热带乐园玩一天！” “我想要一张国际空间站的门票！” “换做是我，只要送我prada最新款的皮包就可以了。” “那我可以要这一届世界杯的门票吗？” “这帮小鬼还真是精明得很啊……”佐藤警官强忍住眼角的抽搐，一边答应着一边在心底吐槽道。 “话说，竹内你好像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呢。”佐藤抬头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凌平，这个家伙自从来到这边以后就一直在看着手上的地图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还在想那起纵火案。”凌平说道，“一般来说，连续纵火案件的犯罪者都是抱着一种报复社会或者做出某种心理标记的心态来作案的，尤其是这次的犯人，已经连续作案四次了。” “在之前的三次里，他都仅仅是纵火，却没有杀人，但偏偏在昨晚在纵火现场发现了一个头部遭到重击而死的死者，很难说不是这个家伙在连续犯案的过程中心理逐渐变态，为大目的已经开始丧心病狂了……” 没错，原本纵火案件应该归属刑事部下的搜查一课的火灾犯搜查一系二系，而佐藤警官他们归属的是杀人犯搜查三系。之所以会让他们前来调查这起纵火案件也是因为出了人命，而凌平过来递交的正是这次事件中死者的尸检报告。 “而且这个家伙的作案频率也越来越高，第一次和第二次纵火隔了一周，然后是三天、两天，很可能他下一次动手就是在今天了……” “确实，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抓到那个纵火犯。”佐藤警官点点头，从对自己父亲殉职的执念中走出，回归自己的本职工作，“那我们现在就去那条小巷子调查一下吧。” “哦，这不是美和子吗？你都长这么大了啊。” 佐藤警官刚要出发，便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叫住，扭头一看，原来是四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女，他们手上也拿着一束鲜花，似乎也是来祭奠逝去的佐藤正义警长。 “佐藤警官，这几位是……” “他们都是我父亲高中时代棒球队的朋友。”佐藤警官似乎是认识这几个人，便对众人介绍了一番。 他们分别是投手猿渡秀朗、击球手鹿野修二、主力猪吴满雄以及当年的经理神鸟蝶子。有趣的是，这四个人的名字里刚好都有一个动物的名字，加在一起仿佛动物园开会一般。 “我们大家都好久没见了，所以想着一起喝一杯。不过在这之前，我们想着还是给佐藤队长打声招呼。”鹿野修二把花束放在十字路口的路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了一番。 毕竟已经是逝去了十八年的人，即使当时的友情再坚固，当时的悲伤再刻骨，在时间的冲刷下也总会默默归于平淡。几人向佐藤警官打了声招呼，便离开去小酒馆准备喝酒了。 “滴滴滴……” 今天请个假 后续的剧情不太好展开，设想了好几种方式都觉得不好。 也就请一天，明天肯定更。 第488章 高木 危 “是我，我是佐藤……什么？在品川县那里发现了疑似那个纵火犯的嫌疑人？” 佐藤警官的电话突然响起，电话那边的目暮警部带来了一个让众人精神为之一振的消息。 “消息来源可靠吗？” “嗯，据说是有人在品川第六区那里目击到了疑似是纵火犯的家伙，巡警过去问话的时候他慌慌张张地跑掉，就算不是纵火犯本人也一定有什么别的事情，目前正在对那个家伙展开追缉。” “那个家伙的特征是披肩长发戴帽子，穿了件灰色外套，应该就在你们附近才对。” “我记得竹内老弟也和你们在一起对吧？那就让他带着孩子们先回去，高木你和白鸟警官马上赶往现场进行紧急支援。” “等，等一下目暮警部，那我……”佐藤警官忽然意识到目暮警部刚才没有提到自己，连忙出声表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至于佐藤警官，你有另外的任务，现在马上回到警视厅本部来，有上面下来的人找你。”目暮警部的声音在说到高木警官时似乎有点奇怪，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叹息。说完之后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这……”佐藤警官愣了愣，抬头和白鸟佐藤交换了一下眼神。 “先按照警部说的做吧，毕竟事态紧急。”白鸟下决定道，反正这次不是让高木和佐藤一组独处，估计回到警视厅本部仅仅是处理一些程序上的问题罢了。 “好吧……”佐藤警官有些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像她这种超级行动派的警察，最讨厌的就是处理各种各样的警察人际关系以及写报告。 虽然她如果去做的话也能做的很好，但就是不想做而已。 “怎么了高木，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 既然确定了众人的任务，就没有什么必要在这里多留，白鸟警官回到自己的车里便准备前往品川第六区，却看见高木站在车外，在自己的兜里翻来翻去，像极了考试之前到处翻准考证的考生。 “警察手册……还在，手铐……不好，我好像把手铐落在一课的桌子上了……” “你真是……”白鸟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带就没带吧，我们这次主要是去支援，两人一组的话，就算遇到了那个歹徒只要用我的手铐就可以了。这次的犯人手里可是有一条人命的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紧急的情况，就直接开枪——你不会连手枪都忘带了吧？” “啊……没，手枪我还是带着的，而且今天杂志上说，我今天可是鸿运当头呢。”高木屈起一根手指挠了挠脸，讪讪笑道。 “只是……”白鸟警官还在迟疑，面前却被递上了一副略显陈旧的手铐。 “用这个吧。”佐藤警官拿着手铐对高木警官说道，“反正我现在也要回一课，手铐暂时也用不上，要是你真的抓到了犯人，等回到一课再把手铐换回来好了。” “啊好的，谢谢你佐藤警官。只是这把手铐……” “旧了一点对吧？毕竟这是我父亲留下的遗物。前两天的案子里我的手铐坏掉了，就拿这个来暂时用着。”佐藤警官笑了笑，“现在我就把这个护身符借给你用咯，希望你别把它弄坏才是。” “护身符什么的……”高木表情略微有些尴尬地接过那副手铐，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做出让自己形象瞬间跌破的事情。 …… “佐藤警官，你刚才递给高木警官手铐之前的表情好可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白鸟和高木离开后，一脸担忧的步美问出了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想问出的问题。 “嗯？刚才我的表情……啊，那应该是我突然想到，十八年前，我父亲最后一次离开家的时候说过的话……”佐藤警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弯下腰轻轻抚摸步美的头发。 “我父亲那天最后一次离开家的时候，也说了‘电视上的占卜说我今天的运气好到不行’这样的话，结果……”佐藤警官摇了摇头，“所以高木警官说的户让我觉得，不能盲目相信运气这种东西，所以才把手铐借给他的……” “毕竟这次的犯人除了纵火之外还有杀人的嫌疑了……你们也要好好待着，不要随处乱跑，跟着诸竹内……诶？他人呢？” 佐藤警官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原本应该十分有存在感的凌平忽然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竹内哥哥说他好像发现了那个纵火犯作案的线索，所以先自己离开了……”柯南连忙解释道。 “什么？这个竹内，原本还以为他属于靠谱的那种类型呢，没想到也是……”佐藤警官摇了摇头，对竹内这种行为很是无语。 “看来只有我先送你们回去了。” …… 警视厅。 “警部，我回来了，听说有人找我？” 由于送孩子们回家的路和回警视厅的路并不在一个方向，所以佐藤回到警视厅已经稍有些晚了。 “喔，佐藤啊，你回来了。”目暮警部原本似乎正在生着闷气，见佐藤回来，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 “会议室。”目暮警部指了指旁边，“是一个公安那边的警察过来找你，似乎是要和你咨询一些事情……” “公安？”佐藤皱了皱眉头，他们和公安可一直不怎么对付。 “没错，就是你曾经见过的，那个叫风见裕也的公安警察。” “他？我记得我好像没有做过什么能需要劳动公安警察大驾的事情……”带着怀疑，佐藤走进会议室，见到了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永远留着刺猬头，表情十分严肃的风见裕也警部补 “听说你找我？”佐藤并没有因为面前这个家伙是公安警察就给他好脸色，自顾自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了进去，双手抱胸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嗯，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关于伊达航、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信息全部告诉我。”风见裕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出了自己此番的来意。 第489章 品川遇袭 品川。 “喂喂？我们已经抓到了逃走的嫌疑犯，没有发生激烈的武装冲突。但是对方拒不承认自己是纵火犯，请马上到品川车站支援……” 白鸟警官半跪在地上，紧紧控制住一个身穿灰色外套的长发男子，而高木则是蹲在一旁，举着手机让白鸟和总部进行联络。 而在他身旁则是好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正举枪对准被压在地下，仍在高声喊叫的嫌疑人。 “我都说了我没有纵火啊！闯空门偷个东西不需要动这么大的阵仗来抓我吧警官！” …… “呼，好家伙，这个家伙反抗得这么狠，我差点没有控制住他。” 品川警署的人把这个依然在高呼冤枉那个的家伙带走后，白鸟在品川车站的长椅上坐定，长出了一口气。 “好在他没有拿什么致命的武器，不然我们两个可能要挂彩了。” 高木陪着笑，在旁边的自动售货机买了两瓶饮料，递给白鸟一瓶，自己则是扭开瓶盖，抬头往嗓子里猛灌了两口。 “不过按这个家伙一直在喊的内容，他有可能确实不是那个纵火犯，我们在他身上甚至连火机都没搜出来……你能不能慢点喝……” 白鸟虽然经历了一番和嫌疑人的搏斗，表现出来的形象反倒是比高木好了不少，慢慢喝了一小口饮料后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是把自己呛着了，手忙脚乱咳嗽的高木，表情颇有些嫌弃。 “对，对不起，我只是……”高木好不容易才停止咳嗽，涨红了脸，连声道歉，“我，我到洗手间去处理一下……” “嗯？” 或许是出于某种特殊的感应，望着高木或许是从柯南那里学来的使用尿遁大法离开的背影，白鸟心中忽然一股淡淡的危机感，起身慢慢跟在了高木警官后面。 …… “我都说了，我和他们不熟，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你到底还要问到什么时候？！” 佐藤提高了的声音连会议室外的走廊里都能听见，搜查一课的其他警官耳中听得分明，却也只能缩缩脖子。 “只有这些吗？这些材料未免也太少了点。”风见裕也一点也没有被佐藤的这种行为所影响，看着手中的笔记本，自顾自地说道，“他们是你在警察学校的前辈，松田阵平又在牺牲前和你做过一段时间的搭档，除了他自己的事情，难道他就真的没有和你们说起过萩原研二吗？” “没有！” “那伊达航呢？据我所知，他和你可是搜查一课的同事。” “虽然是同事，但我和他都很忙，能够见面聊天的机会并不多。知道的内容都已经差不多告诉你了。”佐藤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想知道更多的，就自己去查啊！你们公安不是最擅长这个了吗？” “事实上，我确实去查了，而且了解到，当时伊达航所带的新人警员里面，有一个现在正是你的搭档，他的名字应该是高木……” “嘀嘀嘀……” “高木涉。”风见裕也看了看佐藤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正好显示着高木涉三个大字，“不接起来吗？” “真是的……高木这个家伙……”佐藤一脸不爽地接起了电话，“高木，你这家伙不是应该在调查纵火犯的案件吗？” “是，是这样的，佐藤警官，我……”电话对面的高木似乎是在跑动，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知道十八年前的那个抢匪是谁了……” “什么？！” “对，如果我的推理没有错误，应该是他……你听了不要吓一跳啊，那个人就在我们今天见到的人里面。而且除了那个人的身份，还有‘愁思郎’的真正涵义，我全都解开了……” “不啊哟大喘气了，快说！”佐藤已经无暇去管对面那个刺猬头了，对着电话听筒吼道。 “好的，其实，那个人就……唔！” “高木，快说啊……高木？高木？高木你怎么了？！” 在高木警官即将要说出他推理出的嫌疑人名字时，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什么东西落到地上的清脆响声，此后便再无声音。 “如果我的推理没有出错。”风见裕也推了一下眼镜，“那名名叫高木涉的警官，应该是突然被什么人袭击了。” “你！！”佐藤狠狠瞪了一眼风见裕也，她岂能听不出高木那边发生了什么？只是依然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在呼喊罢了。连半分钟都不到，说不定只是高木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不小心把手机弄掉了呢？ “高木警官，快回答我，高木……” 电话的通话被人为无声地掐断了，此时就算佐藤再不愿相信，或许同样的噩梦已经又一次降临到了她的身边，降临到了她周围的人身上。 “失陪了。” 佐藤几乎连看都没有看风见裕也一眼，抄起自己的手机便向外跑去。而风见也并没有加以阻拦，只是在目送她离开后，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 “什么？高木可能被袭击了？” 接到电话的白鸟有些震惊，他刚刚还尾随高木到厕所里，一举“侦破”了他想要偷偷和佐藤联系的意图。结果现在就被告知高木被袭击了？ 左看右看，并没有看到高木的身影，看来这个家伙在被自己现场抓包之后仍然不死心，换了个地方再次打给了佐藤。只是越远离白鸟以及众警察的位置便越是危险。 白鸟猛然想起，自己在车站的洗手间里当场抓包高木的时候，在他身后似乎站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熟悉的人影，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当年的凶手之一，或许在今天在公路的十字路口见面之后，当年的那个犯人就一直待在高木旁边，伺机准备下手。 “我明白了，现在立刻转手调查高木警官的行踪。而且，说不定这次的纵火犯就是当年的那名劫匪也说不定！” “总之麻烦你了！” 飞驰的警车上，佐藤挂掉电话，调整了一下方向盘，重新拨给了一个号码。 第490章 纵火犯的心理 “前几次纵火的位置分别是在池袋车站附近、浅草桥附近、田端车站附近，下北泽车站附近以及最近一次的四之谷。” “乍一看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用笔把这些点连起来也只能画出一个梯形来，但如果换一种思路。犯人并不是按照某种路线或者地面标记上的顺序被动地去‘重现’，而是为了在地图上以自己的行动为地图去‘表现’的话，就有可能推测出他的下一步行动。” “如果将第一次纵火的池袋和第二次的浅草桥单独拿出来，而把其他几个地点之间相连，再加上最后在案件里没有提到，但是据警方报告说嫌疑人出现的品川……这就很像是一个汉字的‘火’字，也符合这个家伙的作案动机，不是吗？” “原来如此。”佐藤对着地图册对照了一下，如果这么一连的话，确实能在东京的地图上画出一个“火”字，之前也说过，纵火犯，尤其是连续纵火犯，即使在本来就算不上正常人的罪犯群体中也是最为神经病的一个群体，这种看似脑子有坑，仪式感大于实质意义的行为恰恰是纵火犯会做出来的事情。 “我明白了，只不过，这样一来就没法确认高木警官到底是被十八年前的那个抢劫犯袭击还是被这次的纵火犯袭击了，甚至这两个人就是一个也说不定。” “你也别太担心了佐藤警官，我现在就在品川区这里，而且按我知道的信息，高木警官应该也是在这一片区域失去消息的对吧？”凌平此刻正迈上品川区里最高的一栋大楼，想要利用高度的优势鸟瞰全区，“高木警官虽然有时候傻愣愣的，但他的运气确实很好，想必这一次也一定能够逢凶化吉。” 佐藤的电话正是打给了一开始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凌平。原本也只是想像碰运气一样试试看能不能利用凌平一直以来的拯救者光环，没想到对方表示自己就在品川，在品川搜索那个纵火犯可能会作为下一个目标的纵火区域时恰好看到了倾巢而出寻找高木的警员们，此刻也正在帮忙寻找。 “谢谢你竹内……我……” “佐藤警官，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来的不是品川，而是你父亲那些好友所在的小酒馆。”凌平一边平息呼吸，调动起自己超人般的感官，一边在电话里说道，“现在品川区的警力已经很多了，连机动搜查队都过来帮忙一起搜查，你自己过来的话也只是增添一个搜查的人手。” “但你现在可以去做一件我们一直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是去调查十八年前那个抢劫犯。高木警官不是说他就在我们今天见到的人之中吗？那就应该是你父亲生前棒球队的那几个好友了，就是那四个名字都用动物命名的人之一。”凌平说道，“既然高木警官都能够推理出来，你没道理猜不出来的佐藤警官。” “我想高木应该是看到了什么线索，或许是和品川有关的线索……如果不行的话，去问问柯南，那个家伙在这种暗号方面有着不小的才能。” “品川相关的线索吗……我知道了，谢谢你。” 佐藤默念了几遍品川（shinagawa），似乎隐约掌握到了什么线索，和凌平道了声谢，猛地转动方向盘，在道路中央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漂移，驶向另外的方向。 “品川……那四个人……愁思郎……” …… “好了，现在应该专心搜查高木警官了……” 挂掉电话，凌平长出一口气，闭眼感受了一下周围空气的流动，准备再次尝试许久之前试过的那种类似鹰眼视觉的能力。 “虽然但是，这次也不一定就能够直接找到高木啊……甚至连他是死是活都不好说。” 虽然按照一般的惯性来推论，柯南的主线剧情人物，或者说比较重要的人物应该是不会死的，但被他横插了一杠子魔改过的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还真说不准。 “火光？” 仅仅是粗略地扫视了一点周围的环境，凌平便发现了一处不太对劲的地方。品川这里虽然算不上什么荒郊野岭，但也没有像都内中心圈那样繁华。这里最有特点的地方在于是交通网络的核心，铁道新干线等等比较发达，但是也有部分区域属于那种到了晚上就漆黑一片的情况。 而就在周围漆黑一片的环境中，有一处看起来就十分不正常的，泛着摇晃红光的区域吸引了凌平的注意。 “这个位置……应该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倒是很符合那个纵火犯选择目标的条件……” 凌平皱了皱眉头，虽然找到了疑似纵火犯下手的区域，但高木不一定是被那个纵火犯袭击，也不一定会被关在或者困在那里……但这种想法反过来也成立，说不定正是纵火犯袭击了高木，把他藏在这个废弃的仓库，准备用火顺便消灭掉自己的罪证。 “还是去看一看吧。” 甩了甩头，揉了揉由于过度使用而有些酸痛的眼睛，凌平快速下楼，朝着那栋建筑物的方向跑去。 …… 一家名叫“七曲”的小酒馆。 “什么？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吗？” 佐藤一路飞驰赶到这所据说是父亲以前经常和朋友们聚会来的小酒馆，却得到了那四个人都已经离开的消息。 “嗯没错，大概是三十分钟之前吧。”酒馆的店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那，他们有没有说过什么事情吗？有关于时间什么的。” “要是这么说的话……”店主回忆了一下，“猪吴先生说今天是他公司成立的第十五周年，而且从创业以来公司没有一年是不赚钱的，这让他很开心。” “鹿野先生则是说，明天就是他五十岁的生日，好在他在意大利三年的苦没有白熬，餐厅的生意蒸蒸日上。” “神鸟女士则说女儿昨天嫁了个好人家，乐得眉开眼笑的。猿渡先生的儿子和儿媳昨天刚刚给他添了第二个孙子……” “等等，你刚才说……” 第491章 铁窗泪 “这里……这里是……” 朦朦胧胧间，高木逐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刚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左眼似乎被什么东西黏住，难以睁开。 而且自己的脑袋、左臂都传来阵阵疼痛，脑袋是肿胀式的疼，左臂则是撕裂、拉扯般的疼痛。 “我好像是……对了，我应该是被人从背后打晕了。” 身体没有被缩小声优也没有换的高木此时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观察了一番自己的处境：脑袋上的疼痛应该是来自自己被袭击的那一下，虽然很疼但是不致命，有一些鲜血流出，在自己的脸上凝固，左眼应该就是被凝固住的血液粘住了。 自己的左手被用手铐拷在背后的一个铁栏杆窗口上，这个窗口离地大概有一米七八左右，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手臂便被一直拉扯着，难怪会疼。 这个空间似乎是一个不大的仓库，看里面的设施和尘土应该已经废弃许久，更是连个灯光也没有。但自己对面的小窗户外却似乎闪烁着红色的火光，怕不是这里已经着火了。 “可恶啊，居然被人摆了一道……手机，手机不见了，手枪……啊，手枪还在。” 高木往怀里摸了摸，虽然没能找到自己的手机，但是却摸到了手枪。或许是那个袭击自己的人没有胆量拿走这个或者相信自己会就这么在仓库里被火烧死。 “很好，现在就用这把手枪打断手铐……等等。” 高木刚刚把枪口对准自己左臂上手铐的铁链，却忽然想起这把手铐似乎……似乎是佐藤警官给自己的，她父亲的遗物。 “这……” 高木迟疑了下来，重新把手枪装回自己的枪袋，反而用右手握住那个窗户上的栏杆，使劲摇晃了起来。 “好像弄不动啊……可恶，这个东西怎么！这么！结实！” “高木警官？” 正在高木努力拽着那几根铁栏杆，试图在不破坏手铐的前提下把自己解救出来的时候，那个小窗户上却突然从上而下浮现出一张人脸，吓了他一跳，差点就要伸手去拔枪。 “什么……啊，是竹内你啊，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听说你被歹徒从背后攻击了，佐藤警官可是着急的不得了，几乎全品川区的警察都被调动起来找你了。”凌平见高木警官虽然脸上有血，手也被拷在窗户上，但说话时还算精神饱满，也没有缺胳膊少腿什么的，也就暂时放下心来，还有空和他打趣一番。 “真，真的吗？佐藤警官为了我……” “好了，既然找到了你，我就去通知佐藤警官已经没事了，你忙你自己的吧。” “等等等等等一下啊！”高木连忙叫住作势要走的凌平，陪着笑道，“竹内啊，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被歹徒用手铐锁在了这个窗户上，我又没有钥匙，你能不能帮忙找人来把我救出去啊……” “手铐？喔，这是佐藤警官给你的那个吧。” 凌平伸手捏了捏那个手铐的铁链，感受到了上面的斑斑锈迹。 “是啊，虽然我带着手枪，但这把手铐怎么说也是佐藤警官的遗物，我想能尽量不破坏这个手铐就尽量不破坏掉它……” “原来如此，要是我是佐藤警官，听了这话一定很感动。”凌平点点头，“不过，就我刚才所看到的，这把手铐的锁孔好像也锈住了，到最后恐怕还是得破坏掉手铐才能把手拿出来。” “你还要这样吗？” “这……”高木愣了一下，虽然他没有波纹能量，不知道凌平是怎么靠看一眼就看出来这把手铐的锁孔都锈上了，但根据常理来推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觉得，就算要破坏掉，也让它尽量保持完整吧……” “嗯，挺好。”凌平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那扇小窗户上的铁栏杆，“那你先向后退一下，最好把自己贴着墙。” “诶？” “我可能得采用一点暴力的方式……” “暴力的方式是……” “砰！” 随着一声巨响，高木警官被锁住的那个铁窗户整个被从窗框里打飞出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高木甚至还被这股力带着向前趔趄了两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你这……”高木一脸苦笑地扭头看去，只见凌平正低着头，用手像是捏泡沫塑料一般扒拉开那个墙洞下方的墙面。 “我都说了会有点暴力。”凌平把那个窗框拓宽到大概高木能够带着那个铁窗户出来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拍了拍手上的土，对高木耸了耸肩，“你还不出来吗？虽然只是个半吊子医学生，但我也能稍微给你检查和紧急处理一下的。” “啊抱歉，麻烦了……” 高木一边道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的歉一边从那个洞里爬出来，在凌平伸手拉他的时候还感觉到一股细微的暖流从他的手上传递过来，让高木不禁一愣。 “还行，看起来只是皮外伤。” 凌平却没有给高木进一步反应的时间，直接扳过他的脑袋来看了看，“对了，你在电话里说已经知道十八年前的凶手是谁了，是真的吗？” “哦，那个啊。”高木本想点头，奈何脑袋被面前这个徒手拆墙的家伙像是铁钳一样固定住，只好用鼻子嗯了一声，“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的话，真正的凶手应该就是那个叫做……” …… “鹿野修二。” “十八年前的那个皆非，就是你吧。” 佐藤站在鹿野修二面前，死死盯着他满是震惊表情的一张脸。 “你，你再说什么啊……”鹿野修二勉强提起一点笑容，“我怎么可能会是什么杀人凶手……” “kano，当年我父亲的笔记本里留下了三个假名，如果用罗马音表示出来的话就是kano。但如果换一种拼写方式，将n作为o的辅音，念出来就是kano，也就是你的姓氏，鹿野（kano）先生。”佐藤美和子低声说道。 “我已经问过父亲的其他同学了，他们说在高中时期，我父亲给你起的外号就叫做kano，不过因为时间太久，到底是kano还是kao什么的已经记不清了。” “难道仅凭这个就……” “当然，证据不仅仅如此。” 第492章 时间差 “当年我父亲之所以确定你就是那名劫匪，是因为当年的银行防盗监视摄像头碰巧拍到了一名劫匪行凶时的画面，但是因为画面只有短短十几秒钟，而且里面的内容还是劫匪持枪用枪托将银行员工打死的血腥画面，所以并没有对外公布。” 佐藤将手从桌子上抬起来，慢慢走到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拿在手里摇晃着。 “以前我就经常听我父亲说，鹿野的打击方法虽然很奇特，但他这家伙还真是球队中的第一强棒……特殊的姿势，强力的击球力道，这都让我父亲把怀疑的目光放到了你身上。” “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仅仅凭这个就能确定我是犯人了吗？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起案件的追诉期应该早就过了吧。” 鹿野先生尬笑了两声，这样说道。 “不，正确来说还有……八分十七秒。”佐藤看了一眼手表，“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法律规定嫌犯如果出国的话，这段时间就不被计算在追诉期之内。而且关于这点我也和法务部核实过了，你大概是不想忘记追诉期的这天，所以把自己生日和这天调到同一天，算好了日子以后你才肯从意大利回国的。” “这起案子，你休想隐瞒实情，即使是到最后一秒，我也不会放弃……” …… “说起来，为什么这座仓库会着火呢……”高木揉着由于长期拉扯而有些麻木的胳膊，看着火势逐渐扩大的这间仓库说道。 “因为这里是纵火犯的下一个，或许是最后一个目标。”凌平用曲别针把绑在高木脑袋上的绷带固定好，伸手向身后一指，“带着煤油，还有火柴、地图，估计就是那个纵火犯本人了。现在正躺在那条小巷里，待会你还得和他一起去趟医院。” “诶？” “毕竟那个家伙杀过人，出于我的生命安全考虑，所以我就使用了一点稍微暴力的手段来制服他……连续纵火，故意杀人，再加上袭警，估计他要在牢里坐上几十年了。”凌平漫不经心地说道，一点没看出他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什么担心的地方。 “啊……不过，那个袭击我的人应该不是他。因为我被攻击的时候并没有闻到煤油味。”高木本想挠头，但脑袋上有伤口，只能尴尬地把手在空中晃了晃，“我想袭击我的应该是那个鹿野修二，他把我扔到这边的仓库里，本来没想杀掉我。但碰巧这个仓库也是纵火犯选择下手的地点……” “这样吗？”凌平看了看高木，确定他现在看起来神志还算清晰，应该没有记错，“要是这样的话，高木警官。你今天的运气还真是特别的‘好’啊……” “是吗？哈哈……” …… “当~” 时钟敲响最后一下，一直紧盯着钟表指针的鹿野修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店里的钟表全都是严格校准，和世界标准一秒都不差的那种。 “恭喜你，看来我最终还是输了。” 佐藤警官放下手里的水杯，起身向外走去。 “其实……我没有杀他的意思。” 鹿野修二望着佐藤离开的背影，迟疑着开口道。 “谁？我父亲吗？” “不，是那个银行的职员……我当时只想把他打晕，谁知道就那么巧，直接打中了他的要害……” “那我父亲呢？当初在那个十字路口，是你推的他对吧？”佐藤追问道。 “不……其实，那天晚上……是你的父亲推开了我。” 或许是追诉期已经度过的原因，鹿野修二终于能够讲出埋藏在心底十八年的秘密。 “当年那天晚上，你爸爸已经把案子全部理清了，当时正要带我回警局。我在雨中想着自己的未来就要在牢狱中度过，会失去一切，突然觉得害怕，所以就决定冲到一辆疾驰而来的卡车面前，自我了断……” “没想到，你父亲却……却直接冲上来，把我推开……” 鹿野修二的双拳握起，身体也微微颤抖，即使过了十八年，那天的经历在他心里想必也和发生在昨天一样清晰。 “如果没有他，或许现在的我早就不存在了……是他给了我重新做人的机会。” “用犯罪抢来的钱重新做人吗？” “不，我从来没有碰过那些钱，我一直把那些钱好好地保存在我老家的祭桌下面，准备等追诉期过了，就找个世纪送回去……”鹿野修二猛地抬起头来大声说道，“你如果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那些钱在哪里，你自己去把钱送回去！” “我想，应该用不着做到那一步了。”佐藤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对讲机麦克风，对着麦克风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吧？犯人的口供，还有他所指出的物证存放的地方，只要对比一下那批钱的编号，应该就能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说实话了。” “你们把刚才那些话的录音和现金全部作为证据提交给检察官，我们一定要在今天之内起诉他才行，只剩一天的时间了。” “什么只剩一天……” 说完这一系列的话，佐藤看着目瞪口呆的鹿野修二，微笑着说道。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吧，三年前你从意大利回来的那天，正好遇到了台风。” “啊……是……”鹿野修二心中猛然浮现起不祥的预感。 “原本预计晚上九点到达成田机场的那架飞机，因为台风的关系延迟到了凌晨十二点四分，也就是说，你回到日本之后，追诉期重新开始计算的时间，比你自己以为的要晚上一天。” “我只能说，抱歉了。” 佐藤警官的笑容虽然看起来和善，看在鹿野修二的眼中却是无尽的嘲讽与奚落。 “我就知道……从你一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表情和你父亲当年来找我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要摆出那么一副表情了，如果你真的有一点点对我父亲的歉意，以及对自己罪行的悔意，你就不会一直拖到今天，这个你以为追诉期过了的时间才说出真相。” 第493章 喜欢你 “我父亲当年被车子撞到之后，即使是倒在血泊之中，也依然没有放弃劝你自首。”佐藤冷冷说道，“当年他对着你离开的方向，一直重复着的‘愁思郎’，其实就是“自首去吧”少了一个音被错听出来的结果罢了。” “可你呢？不仅对于当时受重伤的我父亲见死不救，更是直接逃走。事后也没有表现出一点悔过的意思，甚至就在今天，不，应该说是昨天，你还和其他的叔叔阿姨们一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如果你有哪怕一点点悔意，你应该做的也是去自首，去面对自己的罪行，去好好地服刑赎罪。而不是在这里自我感动，说什么一点钱都没有花，等着将来还回去……” “好好正视你的罪行吧。” …… 几天后，某处咖啡店店外的座位区。 “诶……为了保护佐藤警官父亲的手铐而不选择用手枪打断手铐的锁链啊……” “是啊，要不是我碰巧遇到了他，恐怕他要么从高木变成高碳，要么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才把那个铁窗户整个弄下来。” 凌平吸了一口饮料，在他手里像是小杯的大杯可乐瞬间少下去三分之一。 “不过，后来听说佐藤警官因此很是感激他，两人的关系算是向前迈进了一步。” “原来如此……对了，我听说，佐藤警官那时候说如果有谁能够率先解开她父亲留下的暗号，就答应那人的要求，最后高木警官要求了什么？” 原本一直表现得像是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毫无兴趣，“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的三澄现在却突然变得八卦了起来。 不过想想，之前在研究所的时候也经常看到三澄和其他人悄悄挪到正在谈事情的神仓所长身边偷听，看起来她的这种性格只是平时隐藏得很好而已。 “最后高木还是胆怯了，说只要他们两个人一起出去玩一下就好了。于是佐藤警官就决定在周六的下午在武道馆那边见面……结果没想到那天佐藤警官正好接到了便衣伪装的任务，搞得高木完全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 凌平摇了摇头，拿起可乐杯子准备喝一口，还不忘再吐槽一句。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坦率一点呢，明明有话好好说就行了……” “是啊，凌平什么时候才能坦率一点呢?” “诶？” “我们两个的关系啊。” “关系……咳咳……” 被三澄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有些措手不及的凌平差点把刚刚喝进去的可乐喷出来，好容易才控制住了嘴部的肌肉，没让可乐喷涌而出，只不过倒是呛到了自己。 自己还是太嫩了。 “那个，这，这个关系是指……” “看电影，一起吃饭，一起去游乐园。”三澄扳着指头数道，“甚至还有好几次在危险的环境下一起前进，英雄救美之类的桥段也发生过好多次。” “啊这……” “甚至于，还一起照顾过小孩子。按照一般的偶像剧剧情，如果这个时候男女主角还没有确定关系，剧组都会被雪花一样的读者来信痛骂了吧？除非这部偶像剧没人看。” “啊这……” “但是，凌平你好像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正式确认过吧？”三澄单手托腮，胳膊肘在桌面上慢慢向前滑，声音似乎也随之而慢悠悠地滑动，“我妈妈可是着急得很，甚至都准备给我安排相亲了……” “啊……相，相亲？”凌平看着三澄的侧脸，原本一直在躲闪着她视线的眼睛终于聚焦在了她的眼睛上，和她互相交换着眼神。 “所以，为了给我妈妈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们两个现在是……” “在交往。” “在交往对吧？” “没错。” “那……”三澄忽然正过身来，上半身向前探，“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什么？” 一直是母胎单身的凌平哪里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尤其是来自三澄的直球让他的脑袋现在还处于懵比状态，居然傻傻地重复了一遍“什么”。 “你还真是……”三澄美琴一副挫败的样子捂住了脸，她这样低下头的一瞬间倒是让凌平注意到了她的身后，隔了两张桌子的绿化带里，三个小学生此刻正竭力张大嘴摆着口型，在他们旁边则是另外两个一脸看戏表情的小学生。 这群家伙……凌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难怪小哀说帮自己约了三澄美琴出来自己却先溜走，难怪三澄美琴今天突然发动直球…… 不过，自己好像确实太迟钝了一点，或者说一直在躲避？也差不多是时候结束这无所谓的挣扎了。 “三澄……不，美琴。”凌平深吸一口气，尽量无视后面那几个激动得和什么似的的小学生，看着面前的这张精巧美丽的脸庞，“我……我喜欢你。” …… “什么嘛，完全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场面发生。” 元太一边走一边嘟囔着，时不时还扭头回去确定一下凌平和三澄美琴那边的情况。在凌平说出那句关键性的话语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不如说完全看不出变化。 “步美以为能看到电视剧里那种情节呢。” “你们要求的未免太多了一点……” 柯南嘴角抽了抽，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有句俗话说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不对不是这句俗话，应该是一回生二回熟……似乎也不太对。 总之，作为他这种已经成功和小兰告白过的人生赢家来说，稍微分析一下就能看透凌平和三澄美琴之间的相处模式。两个人都是那种理智类型，甚至理智过头类型的人，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在于，三澄美琴的社会经验和感情经验要比凌平这个单身至今的家伙强太多。 在柯南看来，凌平这家伙现在还以为“确定恋爱关系”这件事是需要专门去做，甚至像游戏里打boss关一样要“做好完全的准备”这种心理就是典型的新手心态。一定要挑一个好的时机，选一个好的地点，自己一定要达到某种目标才能够去表白，问出“你愿意和我交往吗”这句话。 倒是和某位大阪黑炭差不多。 事实上，很多恋爱关系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地就确定了，之后要做的无非是在语言层面把这层关系定下来，顺便定个纪念日什么的。可惜，某些家伙虽然在破案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很擅长，但偏偏在自己的个人感情问题上很是笨拙。 这是来自某位当初做的其实和他们差不多甚至还没人家好的=的“过来人”柯南的吐槽。 第494章 新的外勤任务 谈恋爱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对于不同的人来说，这个问题有着不同的答案。像阿笠博士和芙纱绘女士这样的老来恋情，一般就像夕阳一般，温暖不炽烈，亦刺眼，却又能给人以美好的观感，让人能够微微眯起眼睛享受到了晚间和煦的夕阳。 像小兰以及变大后的工藤新一这样的青梅竹马小情侣，就算是谈了恋爱其相处模式和之前也不会差别太大，因为本来就已经够腻人了……谈恋爱无非是加大力度而已，含糖量让人直呼杀狗。 当然，多数情况下，工藤新一都不得不以两个人都会觉得很不对劲的小学生柯南的身体存在，这种情况下谈恋爱实在是太奇怪了，就算双方的理智上都很清楚柯南就是新一这件事，但真正到了现实中还是会觉得各种奇怪。 因此，他们两个一般都没有怎么和正常的情侣一样约会，而是一直用打电话的方式互相聊天，表现出一种十分古怪的现象。 至于凌平和三澄美琴……这两个家伙自从正式确定了恋人关系以后，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变化。毕竟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工作，工作的性质又是相对来说需要严肃严谨的法医解剖工作。虽然两人属于广泛意义上的办公室恋情，但在办公的地方他们还真没怎么表现得过于亲密。 当然，这也只是在工作上需要保持一点距离，生活中需要亲密的机会多得是，毕竟两人住在同一栋大楼里，算是离得很近的邻居。甚至连晚餐都是一起去超市买食材然后一起做，再和小哀一起其乐融融地享用。 可以说，除了每天晚上还需要各回各家睡觉以外，这两个家伙已经提前过上了婚后生活，真是羡煞旁人。 不过，也就仅限于此，说到底，对于那些以结婚为目的的恋人来说，恋爱就是一个不断试错与磨合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发现对方身上与自己合得来或者合不来之处，再酌情接受或者一起改正，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各自说拜拜。 虽然在霓虹这种社会下，不少人谈恋爱仅仅就是为了谈恋爱本身，甚至有的就是为了爽一爽，玩一玩。别的人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来交往不说，这两个家伙确实是以结婚为目的交往的，而且也都是那种看重性格与态度大过外在的人，所以那种黏糊糊一见面就抱着啃或者某些少儿不宜的情景不会，至少短期之内不会发生在两人之间…… 毕竟家里还有个小哀看着呢是吧？ 闲话少叙，八月的某日，udi研究所再次接到了出外勤的任务，这次出动的是三澄凌平以及久部这个三人小组。顺带一提，好久没怎么有过戏份的久部同学似乎在偶然间认识了一位在他原先读过的高中里担任高中英语教师的年轻女性，虽然看起来有些夸张，但久部原本就是复读了好多年，那名班主任也是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两人之间虽然有年龄差距但并不大，目前在进一步交往中。 udi内部也在吐槽是不是最近的年轻人都喜欢年上类型的，东海林一边吐槽一边还真的很认真地思考了要不要把下手的对象转移到年轻一点的群体中。 “这次的遗体是在八王子南署的管辖区内吧？离得倒不是很远。” 凌平坐上他精挑细选后购买的进口傻大黑粗吉普车，反正有了从白马探那里弄来的一亿日元，买一辆大一点的抗造一点的能够塞得下他自己的车子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过于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和三澄确定了恋爱关系以后，找一辆代步车子也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必需品。 只不过每次要出外勤的时候这辆车都会被研究所的众人理所当然地征用这一点比较让人无语就是了。 从安室透那里学来的开车技术很好地将众人带到了目的地，并且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下车之后，凌平和三澄倒是有些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车子和面孔。 “诶？是你们？” “是啊，正在巡逻的时候碰巧接到了警情，我们离得近就过来支援了。”开着蜜瓜面包车的伊吹蓝和志摩一未和凌平等人打了个招呼，简单问候了一下。不过现在也不是寒暄的时候，穿好防护装备，几人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一具被包裹在绿色绒布中的遗体，表面上用尼龙绳捆绑，并且附带了一个奇怪的吊牌……” 三澄有些奇怪地用戴着手套的手拎起那个吊牌，让手持相机的久部拍下了它的样子。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应该不是日语吧？” 吊牌上被人用笔写了一个“兽”字，而且还是简化版的汉字“兽”，和日本本土常用的“獣”字不同。 “嗯，这是汉语汉字的‘兽’字，和日语的‘獣’字不太一样。”看到了十分熟悉的东西的凌平开口解释道。 “诶……原来是这样啊……”聚在周围的警员们点头道，“这个，是华夏那边用的字吗？” “唔，严格来说不能这么界定，因为汉字这种东西的演化分化是很复杂的，而且又是牵涉到两个国家之间的流传……”凌平思考了一下，“总之，不是很好判断。” “好吧，那暂时先把这个吊牌的事情放在一边，这边绳结的样子，久部你已经拍好了吧？”三次点了点头，问了久部一声，确定绳结已经被拍摄了下来，便用剪刀剪开绳子，打开这具被捆绑起来的遗体。 “唔……我天……”志摩一未虽然是个老刑警，但毕竟也不是经常能够接触这种腐坏程度极其严重的遗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向后挪了半步。 而据说鼻子特别好用的伊吹蓝更是直接跳了起来，用手捂住鼻子。 “成年男性，身材短小，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死亡时间大概是……一个月以上。” “胸部有肉眼可见的五处刺伤，手部手指被切断了……” 第495章 断指 “手指被切断了？是黑道的惩罚吗？” 霓虹的黑道经常可以见到那种手下犯错，老大让手下小弟把手指切掉以示惩罚的现象，一般来说切的顺序是小指、无名指、中指一直往前伸，直到砍手。当然，多数人也就砍一根小指就完事了。 因此当三澄美琴说到手指被切断时，众人下意识都想到了这方面去。 “不，小指还留着，左右手都没有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澄摆了一下手势，做出了一个“六”的手势，虽然在霓虹一般不用这个手势表示六就是了。 “被害者身上有一个十字架形状的吊坠，是教徒吗？”久部指着遗体上的一个吊坠问道。 “现在还不太好下结论，说不定是什么人送给他，或者是凶手故意放上，甚至于被害者仅仅是喜欢这个吊坠的形状而并不在乎它的意义也是有可能的。”凌平解释道。 之后的现场检查过程也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负责处理这件事的刑事部搜查一课警察也来到了现场，正是大家都非常熟悉的目暮警部。 …… “鉴于这次发现的遗体上的种种表象，搜查一课那边决定把这起案件和之前的一起连环杀人案作并案调查。” 前往udi研究所的路上，蜜瓜面包车内，志摩一未正用电话和凌平他们沟通着。 “连环杀人案？” “嗯，大概是在二十年前，千叶的海面上漂浮着一具遗体。而十五年前在荒川区自然公园内页发现了一具，这两者都是胸部有多处刺伤，双手各有三根手指被切断。而且都挂有一个吊牌，吊牌上的汉字是中文的‘兽’字，代表野兽的意思。” “关于标签上的文字以及遗体被切割手指这件事，警方还没有向外公开过，所以外界知道这回事的人只有犯人本人。” “本次的被害者身上带有驾照，倒是省得我们去一点一点调查他的身份。根据驾照所显示，这个被害者名叫堀内伸也，四十一岁，有过两次前科，是蹲过两次监狱的小混混，一个月前失踪。警方当初在调查他失踪案的时候曾经提取过他住宅里的毛发之类的做dna鉴定，待会材料会送到你们那边去做进一步的验证。” “这次我们四机搜和搜查一课联合调查这起案子，刚才在和他们交换情报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线索，所以我们就不跟着你们去研究所了。”志摩一未说道，“如果解剖结果出来的话，记得通知我们一下。” “反正搜查一课也会通知我们的是吧？不过这次能够发现线索还是要靠我哦。是我发现堀内伸也第一次进监狱的时候处理他的人就是我师父的。”伊吹蓝在一边插嘴道。 “转手一次就会浪费一次的时间。”志摩一未反驳了一句，继续和凌平通话，“大概就像那个家伙说的一样，堀内伸也第一次被警方处理的时候，负责的警察就是这个傻瓜的引路师傅，我们想去问问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顺便也去看看他。” “原来如此，这种程度的情报，搜查一课应该是不会特意去询问的对吧？” 一般来说，对于被害者的社会关系调查都是从他比较近的社会现状开始的，他的邻居、他的亲友，或者他现在的仇人之类的。如果在这些方面调查没有结果或者结果不甚明确，才会继续上溯，一直追查到他的上学经历就业经历，像堀内伸也这样的还要调查一下他的入狱经历之类的。 搜查一课虽然也会去做这方面的调查，但毕竟人手有限，可能要等挺久才能查到那里。于是志摩一未和伊吹蓝便利用这个机会提前去调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也是十分合理的事情。 …… “解剖的结果出来了，死因是由于胸部多处刺伤引发的大出血，三个手指被切断的断面都有生活反应，说明是在死前被人切断的。但至于是先切断的手指再用刀子刺入胸部，还是在用刀刺入胸部，趁着人还没死的时间切断的手指就无法判断了。” udi研究所，三澄美琴把解剖报告交给高木警官，简单做了说明。 “此外还有一点让人比较在意的是，凌……竹内他之前曾经看过之前两起案件的调查报告，然后，发现了一点不自然的地方。” “不自然的地方？”高木闻言精神一振。 “嗯，这次的被害者虽然和之前的两名被害者一样，都是被切断的双手的各三根手指，但方向上有着细微的不同。” “方向？” “切断手指时，凶器的朝向。”凌平搬着研究所内经常用来做演示的假人模特过来，把它放在一张椅子上，像正常人的坐姿一样摆好，“这次的被害者，是叫堀内对吧？他应该是坐在椅子上，双手被固定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手心朝下，这样再切断的手指。” 凌平把假人模特的手放在椅子上，用自己的手模仿利器，平平砍下。 “依据则是这具遗体的双手手腕处以及手肘内侧有表皮脱落现象。然而再之前的案件中，遗体却是背部和手背有擦伤。”三澄补充道。 “这样说的话……” “嗯，之前的两名被害者，应该是在平躺的状态下……”凌平把假人模特从椅子上拎起来，放到地上，将它的手翻转过来，手心向上，“这样子切断手指。” “虽然同样是切断手指，但致伤的方向不同。” “也就是说，这次的犯人，和二十年，十五年前的犯人不是一个人吗？”高木问道。 “也不能就这么说，因为这个犯人完全有可能是由于一些条件的限制或者仅仅出于偶然更换了作案时被害者的摆放姿势。”凌平摇了摇头，“这个现象暂时还不能证明三次案件不是一个人所为，只能说，提供另一种猜想罢了。” “原来如此，我会把这个发现和目暮警部报告的。”高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此外，关于十字架和被切断的三根手指之间的关系，久部君说他查到了一点线索。” 第496章 天草四郎 天草四郎，也有叫他大野矢四郎或者江部四郎的，本名叫做益田时贞，是江户时代一次有名的农民与十字教徒起义“岛原起义”的领导者。不过对于诸位读者们来说，恐怕比较熟悉的反倒是fate里的英灵天草四郎。 不过没关系，作为简单背景的了解只需要知道天草四郎所在时代的江户幕府对十字教徒以及农民进行了各种压迫与盘剥，而天草四郎则是被不堪忍受暴行的教徒与农民们推举出来的首领就行了。 “在天草四郎发动岛原之乱的十年前，在云仙的十字教徒全部殉教了，换一种说法，就是被杀害。” “他们不仅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拷问，其中还有人被切断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根手指，以此来表明这些人并不是人而是野兽……不过这也只是民间传说而已。” 久部毕竟有着曾经在八卦杂志工作的经历和志向，对于这种奇闻轶事的了解和搜索能力都是挺强的。他将自己搜索得到的情报和高木警官等人讲解了一番，还配上两张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颇有浮世绘风格的画。 “这么说的话，倒是和这次的死者有着相同的地方，手指被切断，身上有十字架吊坠，而且也有表示他是野兽的，用中文写成的‘兽’字……” “但是，依然不好说。谁知道这到底是同一个犯人出于相同的心理所犯下的案子还是为了模仿犯罪呢？之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没有被抓到，但却出现了模仿他手法行凶，很大程度上扰乱了调查进度的事件。”凌平说道。 “确实是有过这样的事件，但，这起案件的细节除了警方内部人员指望并没有对外界公开过……” “就算如此，也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性。” “我知道了。那，等我们那边进行详细调查的结果出来以后，我再过来说明一下。”高木道了声谢，便返回警视厅进行之后的调查工作去了。 “越是重大的案子，越是不能轻易改变固有的调查方针呢……”三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扭头对凌平说道，“晚上吃什么呢？” “那就，炸鸡好了。” …… “根据我们对被害者堀内伸也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目前有可能是嫌疑人的人有两人。” 警视厅会议室中，目暮警部将udi研究所的众人以及四机搜的警员一同叫来进行案件调查情报的汇报，同时也对案件做进一步的分析。 “第一个嫌疑人叫做菅沼聪，五十五岁，是被害者堀内工作过的小弹珠店的店员，堀内之前被这所店解雇，原因就是因为和他打架。” “二十年前具有相同死状的第一具遗体是在千叶被发现的，而菅沼当时三十五岁，正好住在千叶。” 高木警官汇报道，菅沼聪是一个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仅仅是看到脸就会让人想要下意识躲远一点的家伙。 “他有十字教相关的背景吗？”三澄问道。 “目前来说，在菅沼和他的亲属中都没有发现有相关的迹象。”高木说道，“至于第二位嫌疑人峯岸智明，同样也没有相关的表现。” “峯案智明，三十四岁，二手车店的店长，因为店里的二手车被堀内借走之后擅自转卖，起了冲突。不过，峯案在第一起杀人案发生的时候只有十四岁，而且住在仙台。” “这样一看的话，就连是不是能够和之前那两起案件并案调查都要打一个问号了呢……”目暮警部摸着胡子说道，“志摩警官，你们那边有什么新的情报吗？” “我们去询问了当初曾经处理过堀内的老警员，他对于堀内的相关记忆是这样的，‘不怎么怕生，在第一次的伤人事件中一边哭着说要道歉要洗心革面，结果进去蹲了两年，出狱之后先是偷东西，在逃跑的过程中由因为伤人和强奸未遂被判了五年。之前还和人因为赌博闹过矛盾，至于是谁就不清楚了。” “根据蒲叔的说法，堀内是一个胆小怕事，却又很容易生气的人。所以我觉得有可能他卖车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单纯报复峯案，因此而惹怒了对方导致丢了性命……”伊吹蓝接上志摩一未的话头说道，只是说到一半就被志摩一未打断。 “后面的推测可以等一会再说，现在是情报交换时间。”志摩一未看了看众人，“堀内伸也是茨城人，所以我们想着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去问了当时的警官。但那位退休警官年纪大了，某些证词可能并不是百分百准确。” “没关系的，蒲叔一定能记得住有用的线索。” “好了好了，现在我们继续来整理一下现在的情报。”目暮警部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 “结果到最后也没有什么成果，还是得按照之前的调查方针继续下去啊……” 伊吹蓝抱着脑袋，百无聊赖地从警视厅大楼中走出，顺脚踢开路面上的一块小石子。 “好，那我就再去问一问蒲叔，他一定能够想到有用的情报的。顺便再劝他和小麦酱一起搬过来和我住……欸嘿嘿。” “不用在意这个家伙，小麦是他认识的一个女孩，最近没有地方住只能住在别人家里，他正在用这种痴汉的方式追求她呢。”志摩一未向凌平和三澄美琴解释道，“至于蒲叔，也就是我们这次去找的退休警官，伊吹的师傅。他的妻子不久前刚刚去世，他年纪大了身体和脑力都跟不太上了，所以他就想着三个人一起住了。” “诶，这样啊……” “而且我看到蒲叔的桌子上还放着，和我叔叔差不多的，治疗血管性痴呆的药物。”志摩一未看了一眼正和围在蜜瓜面包车旁边的小孩子们打闹，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伊吹蓝，“所以，伊吹得到的蒲叔所说有关于堀内的情报，虽然在感情上我很愿意去相信，但……” 第497章 知情人 “这……” “除此之外，其实……”志摩一未又看了一眼伊吹蓝，“还有些别的事情，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那个家伙说……” …… “我和伊吹第一次去蒲叔家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放在旁边的一辆老年人助力车，据说那是蒲叔妻子之前用过的。但是据伊吹所说，蒲叔的妻子是死于生病，但那辆助力车上却有着正常情况下很难制造出来的，极其严重的扭曲。” udi研究所，找了借口避开伊吹蓝，独自过来的志摩一未对凌平和三澄说着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 “那辆车子的痕迹，像是被什么大力撞击过所造成的。再加上我在蒲叔家门口的矮墙上发现了一些白色的痕迹，就去交通课那边调查了一番。” “今年四月，茨城发生了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件，至今都没有找到肇事者。但那次交通事故的两名被害者，却正是蒲叔和他的妻子。” “也就是说，他的妻子并不是因病去世，而是车祸而亡。” 志摩一未把自己从交通课那边复印来的调查结果摆在两人面前。 “蒲叔当时也被卷入车祸事件中，头部受伤，他当时给警察的证言是说自己不记得关于事故的任何内容。医生的诊断是，由于外伤导致的脑部功能受损，开了老年痴呆用的药。”志摩一未低声说道，“当时医院的病历档案也都详细记载了这些事情。” “你的意思是……” “我之前抽空去找那个嫌疑人之二，就是那个开二手车店的峯案了解过情况。”志摩一未没有理会三澄的问题，继续说道，“我找到了据说是被被害者堀内卖掉的那辆车同款的车漆，和蒲叔门口矮墙上留下的白色痕迹作了成分对比，最后的结论是，两者属于同一来源。” “堀内开着那辆从峯案那里借来的二手车制造了交通肇事事件，导致蒲叔和他的妻子一死一伤，而且后来一直逃逸在外……”三澄恍然地说道，“也就是说，那辆车子很可能并不是被转手卖掉，而是为了销毁交通肇事的证据，用别的方法处理掉了？” “有这样的可能。而如果这样一来，蒲叔他……”志摩一未抬起头来，看了两人一眼，“就有了杀人动机。” “可是，他不是被医生诊断脑功能损伤……”一直在旁边旁听的久部插嘴问道。 “血管性痴呆是种很难确定的病，得了这种病的人有的会自然转好，有的却会一直保持下去，甚至越来越恶化。”三澄解释道，“万一蒲叔在某些条件的刺激下恢复了记忆，想起了当时的事情，也不能排除他会想着复仇的这种可能。” “但是，他是一名退休的老刑警对吧？”久部继续问道，“作为一名刑警，就算是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妻子被这个交通肇事者撞击而死，会连尝试都不尝试，就直接下手杀人吗？” “有时候，法律和人们的心理预期之间是有落差的。”刚刚经历过佐藤警官父亲事件的凌平对此有些感触，“能够从一而终，一直坚持警察身份，以法律作为评价一切事物的标准，这固然没有错。但在某些时候，法律不能满足个人情感上的，那种……痛楚，会选择牺牲自己的未来，为了心中的目标而复仇也是可能的。” “就像之前的铃木果步小姐一样……虽然她的未婚夫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他还是做了……”三澄低声说道，“我们没有什么资格去评价他们的行为，虽然在感情上能够理解他们，却无法苟同……” “这些话题先放在一边。我之前询问过交通课的同事，像蒲叔这样的事情，就算他恢复记忆后报告给了警察，也会因为缺少目击证人和物证而无法断罪的，毕竟，疑罪从无。”志摩一未摊了摊手。 “而有了动机，接下来的就是作案条件，也就是仿照多年前那两起杀人案把堀内杀死的那一套步骤的可行性。之前搜查一课的警官们说，那些吊牌和切断手指之类的细节除了警方内部以外都没有向外公布过，以至于我们都差点忽视了这一方面。” “蒲叔当年，正好经手过那第二起案件的调查。” “原来如此，如果说除了杀人犯本人以外，还有谁会对连环杀人事件等等细节了如指掌，那就只有我们警察以及相关人员内部……”三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法医部门里一直没怎么出现过“黑化法医”，但人数更为庞大的警察队伍里却难免出现一些因为难言之隐或者一时冲动化身为罪犯的警察。 之前就曾经有过那么一起案件，被害者是一名高中女生，在她的遗体被发现的一片小树林中除了她自己的指纹和足迹之外没有任何的线索，在场的其他物品也就只有一把雨伞，上面的指纹也只有她自己的。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会飞且会隐形的人杀死了她一样。 后来还是当时的物证课警察注意到了一个盲点，当时这起案件的初步调查现场有数名警员，其中有一名年轻的派出所片警曾经冒冒失失地用没带手套的手直接触碰了物证雨伞。当场被痛骂了一顿之后，也提取了他的指纹作为排查时的排除选项。 只是那名警官注意到，雨伞上有着这名警官的两只手的指纹，但据在场的其他警察回忆，那名警察是用右手触碰的雨伞。 也就是说，雨伞上多出来了他的左手指纹，如果不将他的警察身份作为排除的条件，很明显。在场的那个“透明人”正是这个年轻人本人。 而后续的调查也证明了这一结论，正所谓“灯下黑”是也。 “也就是说，蒲叔无论是从作案动机上来看，还是从作案的条件上来看，他都是嫌疑人之一。”志摩一未表情有些严肃地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去证明这一点，并且，怎么说服伊吹去接受这一点。” “蒲叔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警察道路上的师傅，我之前了解过，是他把伊吹从一个小混混培养成现在的一名警察，说他是伊吹的第二个父亲也不为过。” 第498章 拜访 “在大家都怀疑伊吹的时候，是蒲叔相信了他，并且帮助了他。可以说，我这个搭档之所以能够走上如今的人生道路，就是因为有他在。” “伊吹在茨城上学的时候，家里很穷，一出什么坏事就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因为他不想被别人看扁，所以每天不管是校内校外，伊吹都会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那种不会输给任何人的架势，在一般人看来，大概就是个小混混。” “这不是和现在的状态差不多嘛……”凌平吐槽道。 “我也这么说过他，不过他说完全不一样，他那个时候，非常的‘堕落’。”志摩一未说道。 “明明是别人先动手的，他只要还手就要被警察带去教育，但是在那时候的蒲叔虽然只是一个派出所片警，却完全没有像他人一样放弃伊吹，总是像一个严厉的父亲一般教训他，劝导他。甚至还和他玩躲避球，慢慢地，伊吹逐渐开始有了想要成为警察的愿望。” 棒球接投的躲避球游戏在孩子之中很受欢迎，但如果是两个人之间玩，尤其是年纪有些差距的两名男性，通常都只有在父子之间才会见到。父亲在玩游戏的时候也会趁这个机会和自己的儿子讲各种道理，顺带增加一下父子之间的感情。如果蒲叔和伊吹也是这种相处模式，那基本可以说伊吹已经将蒲叔作为自己的父亲一般看待了。 “当初伊吹有了这种愿望之后，没有人把它当回事，甚至连班主任都对他说‘不可能的，放弃吧’之类的话。只有蒲叔对他说，‘你一定可以，你很适合当警察的’……” “如果没有遇上蒲叔，说不定现在的伊吹已经成了某个黑道的混混，也许更甚者会被我们抓起来……” “这样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伊吹我们之前的推测了吧……”三澄低声说道，“这对他来说，无异于要他相信自己一直以来最为尊重，视为领路人的恩师是杀人犯，而且还要亲手逮捕他。” “如果用教徒们的说法，信仰崩塌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们商量对策。”志摩一未说道，“虽然各种迹象都指向了蒲叔，但我宁愿相信这不是事实，只是种种巧合……” “私下调查吗？在不惊动其他警察的情况下……”久部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外面，毕竟他就曾经因为类似的事情而差点倒了大霉。 “私下调查是可以的，但问题是，能不能避开伊吹的视线。以及如果真的发现是蒲叔所为，我们又该怎么办？”志摩一未摇了摇头，“如果是私下调查的话，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为了伊吹警官的心理考虑，是选择告诉他实情，还是暂时隐瞒下来……” “如果现在隐瞒下来，伊吹警官迟早也还是会发现的。”凌平摸了摸下巴，“比起这种抱着‘我是为你好’的心态而做出善意的隐瞒，我认为还是让伊吹警官直面现实的好。” “毕竟，有太多事情需要去面对而不是逃避，逃避只能躲开一时，却不能解决根本性问题。甚至于，有的时候还会因此而产生误会，并造成严重的后果……” “确实，之前我们也曾经见到过许多，因为自己一厢情愿想要隐瞒或者说了一些善意的谎言，结果对方却因此产生误会，最终导致惨剧的事件。”三澄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之前曾经经历过的种种令人唏嘘的案件。 “就这么直接把实情告诉他吗？总觉得以那个家伙的性格，会直接拒绝接受……”志摩一未作为刑警自然也见过不少这样的情况，闻言思考了起来，“我甚至丝毫不怀疑他会在知道消息之后直接去找蒲叔质问……” “那就让他去吧。”凌平说道，“我们也跟着一起，如果蒲叔真的不是凶手，那么皆大欢喜。如果真的不幸被你言中……”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 “这是丽子最好的一张照片，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张，丽子和我一起了这么多年，这是为数不多我为她拍的照片。” 蒲叔从柜子中拿出一张放在相框里的照片，递给伊吹蓝。照片中的中年女性站在明媚的花丛中，笑得很是开心。 在她的胸口挂着一个银色的十字架吊坠，而在这张照片被拿出来的那个柜子里，放着同款的小型十字架。 “怎么突然想起看照片了呢？”蒲叔看着表情有些微微抽动的伊吹蓝，笑了一声，坐在矮桌旁边。 “没什么……丽子阿姨，看起来真温柔啊……” “她常说，十字教的教义就是宽恕。在意大利，就算是有小偷，也会被立刻释放，他们也是被生活所迫逼不得已才染指偷盗，没有人生下来就是罪人……”蒲叔的目光逐渐深邃，似乎是在回忆自己妻子之前说过的话。 “像我们警察，抓捕犯人就是为了阻止他们的恶行，而不是为了惩罚他们。罪犯则是通过坐牢来进行赎罪，这其实就是在给予他们宽恕。当然，最好的情况是没有罪犯，也没有被害者……” “我正是抱着这样的理念才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的。” “……” 两个男人同时陷入沉默，伊吹蓝把丽子的照片摆在桌子上，和蒲叔一起没有出声地坐着。 等候在蒲叔家外面的凌平和三澄对视了一眼，凌平轻轻伸出手握住三澄。 “丽子阿姨不是生病去世，而是遭遇了交通事故吧。” 伊吹蓝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慢慢铺平放在蒲叔面前。他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这张纸是当初那起交通肇事案的调查报告书，上面清楚地写明了事故发生的时间以及两名被害者的受伤状况。 受害者a，蒲郡丽子，死于内脏破裂。 受害者b，蒲郡慈生，头部重伤。 “但是你既忘了事故的事情，也忘了犯人的长相……是这样的吧？”伊吹蓝虽然嘴角还是咧开向上，保持着笑容，但眼圈却已经逐渐泛红，“蒲叔你，因为那场事故受了伤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吧？” 第499章 该怎么做 蒲叔看了一眼面前的那份调查报告书，又扭头看了一眼伊吹蓝，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 笑容中有惊讶，有理解，还有欣慰。 “退休之后，我想和老婆安度晚年，所以在医院附近买了这个房子，因为我们没有孩子，我又因为职业的关系总是很忙，她也孤单了好多年，所以说想要在退休之后好好地补偿她……” 蒲叔并没有直接回答伊吹蓝的问题，而是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虽然只有三年不到的时间，但这段时间确实很开心……” “出狱之后的堀内给我打过电话，因为我在之前曾经在他第一次出狱以后帮过他重新做人，所以他现在又打电话来寻求我的帮助。” “但我已经累了，我告诉他，我已经不是警察了，要是有困难的话，可以去找地区负责人木村商量。可他却十分生气，在电话里对我吼道，‘连你也放弃我了吗？原来你也和他们一样’……” “我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感叹，有句话叫做‘升米恩斗米仇’，而且堀内自己其实也没有好好反省过自己的行为，他不像你……” 蒲叔看着面前沉默的伊吹蓝，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继续往下说，而是伸手点了点桌面上的那份调查报告。 “接着，就在这天……他开着车子，在家门口撞倒了出去买东西回来的我们两个。并且，就算我一直在喊他的名字制止他，他还是开着车从丽子的身上再次碾压了过去……” “我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一星期。那时候的我确实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就像诊断书所说的那样，血管性痴呆……” “但是，我的脑细胞还算争气，终于让我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也想起了丽子已经再也不会对我笑了。” “为什么……不报警呢……”伊吹蓝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 “就算有被撞的证据，但当时没有目击者，最多判个过失致死……但那是故意杀人，我知道的。” “丽子生前一直在说，要怎么去救赎那些犯下罪行的人，结果她却遭人杀害。”蒲叔站起身来，从柜子上拿下一本书来，“我翻开这本丽子经常看的书去寻求心理安慰，看到了这样的故事……” “‘遭到迫害的教徒们被切断了三根手指’，这和我之前曾经办过的案子里的死状很像，在吊牌上写着的‘兽’字，说明被害者是被当作野兽杀害的……虽然犯人还没有被抓到，但事到如今，我突然就理解了他的心情。” 蒲叔把书重新放回去，看着伊吹蓝。 “处刑人也会受到良心的责罚。” “我把堀内弄晕，带到浴室里去，绑到椅子上。他清醒过来以后一直在求饶，说什么‘我并没有想杀人，只是想吓吓你，就只是这样’之类的话。但我告诉他，你已经被抓过两次，坐了两次牢，你应该是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你已经被宽恕了两次，第三次也想得到宽恕吗？我应该原谅你，放过你吗？” “丽子肯定会的。” “但我不会。” “就算背叛曾经是警察的自己，背叛自己曾经的原则，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他。” 蒲叔看向已经泪流满面的伊吹蓝，轻声说道。 “我……我是因为蒲叔你才当上警察的，我一直的目标就是向你一样……”伊吹蓝挣扎着站起来说道，“‘无论是谁，都有改正的可能’，这句话还算你教我的……” “那我……我该怎么帮助你改正呢？蒲叔？” “……” “回答我啊，蒲叔！” “志摩，还有其他人，你们应该就在外面或者就在监听对吧？”蒲叔没有理会伊吹蓝，反而对着屋外喊道，“堀内是我杀的，我不会逃走也不会躲藏，这也不是自首，赶快来抓我吧。” “把我这种人关进监狱就是在浪费，和法官说，判我死刑吧。案发现场就在洗手间里，凶器放在柜子里。” “蒲叔……” “伊吹。”志摩一未不知何时已经从外面走进来，在伊吹蓝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微微向后拉开一点距离。凌平也随之过来，将一只手搭上伊吹的肩膀，用微弱的波纹能量抚慰着他的情绪。 只是无论如何，内心的伤痛也不是靠外力能够消弭的。 “蒲郡慈生，十七时十三分，以杀害堀内伸也以及弃尸罪，逮捕你。”志摩一未站在蒲叔面前，沉默了片刻，低声说出了此时警察应该说出的话。 蒲叔将双手微微抬起，志摩一未摸出手铐，小心翼翼地，轻柔地将手铐铐住他的手腕。 “蒲叔……” 走出屋子，一直待在屋外，没有进去的三澄叫住了志摩一未和蒲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想对您说……无论发生什么，杀人都不是最好的选择……这既是为了所有警察，也是为了伊吹……” 蒲叔看着眼眶泛红，却又坚强抿着嘴唇，不让自己的表情发生多大变化的三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替我告诉伊吹……‘已经没有什么你能做到的了’。” 伊吹没有过错，但他确实什么都做不到，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已经做到最好了。 目送着志摩带着蒲叔上了为了这次行动特意借来的正经警车，三澄吸了吸鼻子，提起放在旁边的工具箱，走入房中。 在没有鉴识课人员在场的时候，法医学者也可以临时充当起现场检查的人员。 “先不要打扰他了。” 凌平伸手揽住三澄，顺手接过她手中的工具箱，朝还站在原地沉默的伊吹蓝的背影使了个眼色。 “嗯。” 三澄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走进据蒲叔自己所说，是案发现场的洗手间，穿戴好防护用具后，轻轻打开柜子的门，从里面拿出一把用毛巾包裹住，沾满血迹的斧头。 凌平轻轻将洗手间的门关上，在关门后的不久，他便听到了门外传来的，伊吹蓝的哭声。 第500章 侦探甲子园 “电视台特别企划，东南西北四位高中生侦探在无人岛进行的推理对决，史上最引人注目的侦探甲子园……” 凌平把目光从纸上写着的这些一看就充满着日式中二风格的宣传语上移开，看着面前这个四眼小鬼。 “所以，你就想来借临时的解药恢复原来的身体去参加？” “当然不会，工藤新一这个身份最好还是不要曝光在大众面前才好，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邀请我……”柯南摊了摊手，“只不过，服部过来找我说这件事的时候，倒是让我察觉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凌平把视线转移到某个特地到东京来的大阪黑炭身上，这个家伙正随手翻着凌平放在桌上的法医学教材，时不时还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 “是啊，我之前接到了这么一封信，说是日卖电视台策划的这么一起特别节目，邀请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侦探来作推理对决。本来我对这种推理游戏是没什么兴趣的，但信上说要我代表西部出战，如果不来的话就会自动默认我退出……” “所以你还是答应了？” “先别急嘛。”服部把那本法医学教材放在一边，从兜里摸出那封邀请信，“这上面说，他们一共邀请了四位高中生侦探到一个无人岛上进行为期两天一夜的推理对决。其中西部的代表是我，我就想着如果要找出一个东部的高中生侦探的话，那就只有这个家伙了。” “但我并没有接到邀请……是指现在这个我，来这里之前我抽空回了一趟老家，在那里的信箱里倒是也找到了一封邀请函，不过因为我很久没有去检查过信件的关系所以估计他们是视为我放弃了这个机会。” “然后？” “然后我稍微对这个策划有点怀疑，就是想问问看还有谁能代替我代表东部的高中生侦探出战，所以托小五郎叔叔的福去了一趟日卖电视台。”柯南表情逐渐严肃，“但是电视台里的人告诉我他们根本没有这个企划。” “而且，那个自称是日卖电视台跟我们联络的槌尾广生，日卖电视台里也表示没有这么一个人。”服部平次说道。 “排除恶作剧的可能，这群家伙特意把东南西北四个高中生侦探凑在一起，而且还大费周章地包了个无人岛？”凌平总算听明白了两人话中的意思，“也就是说，你们怀疑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正是如此。”服部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但是现在也只是停留在怀疑这个层面上，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报警的话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他们有什么坏念头，最多就是个恶作剧。” “说到底，你们还是准备亲自去一趟咯。”凌平合上手中的笔记本，“那，找我来是……” “我们想拜托竹内大哥你作我们的后援。”服部平次双手合十，摆出一副求人的笑容来，“毕竟是无人岛，再加上我最近查了一下，海上的天气不太好，搞不好就会变成暴风雪山庄模式什么的……” “所以，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生什么意外的话，还麻烦你过来帮忙……” “说白了就是当工具人呗……” “除此之外，我还想借两颗解药作为后备……”柯南也露出一副讨好求人的笑容来，双手合十说道。 “……” “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肯定会绕到这上面来。”凌平虚着眼看向柯南，他可太了解这个家伙了，这个家伙拿到解药后的第一件事绝对是想办法和小兰谈恋爱。 “解药的事情，等你见到小哀自己和她说吧，毕竟东西全都在她那里。”凌平往后仰了一仰，小哀、小兰以及和服部一起过来的和叶现在都在三澄那边开女子会，也顺便方便他们几个互相知根知底的家伙聊天。 “至于给你们帮忙什么的，我倒是有个别的想法……” …… “喔，服部同学你们终于来了啊。” 东京码头，一艘看起来就很是豪华很是雄伟的游轮旁边，一位有些秃顶，穿着深绿色日卖电视台工作制服外套的中年男子看到走来的服部，焦急的脸上总算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抱歉抱歉，槌尾先生，因为去见了朋友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服部平次反戴着棒球帽，对这位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他身后跟着的自然就是他口中的“朋友”，小兰和叶以及某位一看就很突出的凌平以及一只十分不起眼的柯南。 “行吧，好在没有迟到太久。”秃顶工作人员看了看手表，“总之先到小岛上去吧，大家都已经在船上等着了。” “对了，说到这个……”服部平次抬头看了一眼这艘邮轮，“这艘船还真是大啊，你们是把所有都道府县的高中生侦探都聚集起来了吗？说不定里面还有我认识的家伙呢。” “啊……不，其实出于各种原因考虑，我们只邀请了东南西北四个人……”槌尾先生头上有些微微冒汗，“而且选择这艘船作为集合地点只是因为比较显眼而已，我们真正的船在那边……” 顺着槌尾所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艘看起来小得多，大概只能容纳十人左右的小型快艇停靠在一边的海中，和旁边这艘巨型油轮相比，实在是让人心中有种很奇妙的落差感。 “这么小的船，能把我们都载过去吗？”服部平次挑了挑眉，用大拇指往身后一指，“我们这边可是有个重量级选手呢。” “啊……其实因为岛上只有一座木屋的关系，所以我们只能请参赛的四个高中生侦探过去。家长和其他的朋友们还请到这家酒店住宿……”槌尾额头上的汗似乎又多了一些，尤其是当他看到凌平的体格与仿佛下一秒就要揍人的一张冷脸的时候，甚至连从口袋里掏出酒店名片的动作都变得有些哆哆嗦嗦。 “诶……这样啊……”服部平次若有所思地说道，忽然蹲下身来揽住柯南的肩膀，“那，这个小鬼我能带去吗？” “可以，只要你们不介意住在一间屋子的话” 第501章 螳螂捕蝉 “所以说呢，等一下抵达小岛之后，一直到晚餐之前都请各位不要离开自己的房间。不过虽然状况是会在晚餐之后才会出现，但各位可千万别大意喔，一旦踏上小岛，比赛就等于已经开始了。” “没关系。” “了解了~” 与柯南和服部同在这艘小船上的还有两名高中生模样的年轻人，一个是戴着墨镜，穿着很休闲的短发女生。另一个是神色有些高傲，一直端着游戏机在玩的长发男生。 “好的，那各位就……唔……” 大浪过来，刚刚还在给几个高中生侦探讲解注意事项的槌尾忽然脸色一变，弯下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怎么？你是晕船了吗？”服部问道。 “啊……不，是宿醉，昨天晚上拍节目搞到太晚，结束之后又去和其他工作人员喝酒，所以才搞成这样的……” “哦……那，应该是有过极限了是吧？”端着游戏机的长发男生问道。 “极，极限？也，也是哦，那家店定价上确实是比较高一点……” “我说大叔啊，这很碍事诶，笑一下啦，太没度量了吧。”戴着墨镜的女生突然说了些看起来意味不明的话，搞得槌尾有些懵。 “笑一下，我，度量……啊……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这两个人，看起来还是有点本事的嘛……”看着有些尴尬，只能靠傻笑来掩饰自己慌乱的槌尾，服部小声和柯南说道。 “是啊……竹内，你们那边怎么样？” “小哀已经找酒店问过了，完全没有来自日卖电视台或者槌尾的预定，那个家伙估计就是想把跟来的人随便找个地方支开。”凌平用微型麦克风和柯南通话道，“我这边已经找到船了，大概可以在你们之后的一小时内到，不过船夫先生说今天晚上到明天天气一直不怎么好，他也不敢把船停在那边。” “顺便，这钱你们得报销。” “知道了知道了……对了，小兰和和叶呢？”柯南装作是和服部说话，对着自己衣领上的麦克风说道。 “她们两个本来也想跟来，但是考虑到你说不定会恋爱脑上头突然吃下解药变成工藤新一，到时候和和叶解释柯南为什么突然不见了工藤新一又为什么突然出现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凌平顿了顿，“所以我让她们和小哀一起去随便找个地方住下，等明天天气好了之后再来接我们。” “行吧……” 没错，为了尽量避免有什么意外发生，凌平准备直接用柯南的追踪眼镜外加信号发生器跟在这艘船后面，在他们察觉不到的时候上岛，自己进行暗中调查。反正以他的战斗力，只要对面不是那种手持自动武器或者基纽特战队之类的人物，基本没有什么能对他造成威胁。 其实柯南他们还考虑过要不要让凌平以那种黑社会老大的态度直接强硬地要求和他们同乘一艘船，毕竟以他的体型和相貌应该没有人敢说不。但在某人的强烈要求下终于是弃用了这一个对个人形象很有损伤的方案。 “这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比起黄雀，那个家伙感觉更像恐龙……”柯南幽幽地吐槽道。 …… “欢迎光临，我说这次负责照顾各位的人，叫做甲谷廉三，请多指教。那我们到小木屋去吧。” 一位方脸，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在这座小岛上接到了乘船过来的众人。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晚，大海也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浮层。 “甲谷先生，既然已经到了岛上，我能问一下代表东部地区参赛的那名高中生侦探是谁了吗？”服部举手问道。 “哦，他今天早上就过来了，好像是乘坐的自家的船。我记得他的名字好像是叫做……”甲谷廉三按住太阳穴思考了一下，“好像是叫做白马探来着……” “什么？居然是那个家伙啊……” 白马探，东京警视厅总监的公子，在国外读书，同样是一名高中生侦探。他之前曾经在黄昏别馆和柯南他们见过面，没想到能够在这里再次见面。 …… “先生，前面就是你说的那座无人岛了。” 跟在服部他们后面的一艘船上，船员向前指了指，对凌平说道。 “我看到了。”凌平点了点头，“那边的岛上，应该没有什么看守或者码头的工作人员之类的吧？” “没有，那座岛一直是没有人居住的状况。不过偶尔倒是会有些有钱人家的家伙们到这里来度假什么的，所谓的码头其实也就是一个很简陋的码头而已。”船员说道。 “原来如此。”凌平点了点头，“为了避免被看到，请您差不多在这里就停船好了。” “诶？可，可这里离岛上还有至少一公里的距离吧？”船员愣了愣，“你是打算用游泳的方式过去吗？这未免也太……” “您现在只需要掉转船头，然后到我们出发的地方接上三个女生，在天气转好之后过来接我们就可以了。”凌平打断了船员的话，向前走了两步，“对了，再就是，尽量别和人说起今天看到的事情。” “这……”还没等船员明白过来凌平的话是什么意思，便看见他纵身向船下跃去，吓得船员马上跑到船边，想要扔给他一个救生圈，却看到了让他毕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一个高大的身影以不符合自己身材的速度与灵敏在海面上飞驰，他的双脚似乎完全没有沉在水面之下，甚至于还能借助海浪的冲击，将自己向前推进。 “这，这是忍者吗？” 船员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嘴巴张得更大了。 …… “很好，顺利上岛。” 凌平在码头上轻轻一踩，整个人稳稳落地，难度系数9.9。 他之所以会选择这种方式上岛，一方面是避免岛上有人目击到了他乘船过来，从而对后续造成什么不可知的影响。再就是，其实在船员面前展现自己的这种手段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在这个世界里，世外高人多着呢。 第502章 暗藏 “好了诸位，在节目真正开始录制之前，我希望诸位能够自我介绍一下，这样也方便大家互相熟悉。” 槌尾先生将服部与柯南等人带到了岛上的小木屋里，和代表东部的白马探见了面，便开口说道。 “这么早就开始吗？我看这里连摄像机都还没架设呢。” “哦，是这样的，摄像机摄像师以及负责主持的工作人员都是安排在明天过来，我让你们这四位侦探提前过来呢一来是互相熟悉一下，二来也是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毕竟你们要进行的是侦探对决嘛。”槌尾先生解释道。 “好吧好吧，那就从我开始。”戴着墨镜的短发女生摘下耳机和墨镜说道，“我叫做越水七槻，高中三年级，老家是在福冈。” “虽然说我是作为南部的代表出现，但是至今为止解决过的案件也只有一百件左右，还是个新手。” “小生的名字叫做时津润哉，虽然是在东京出生但因为是在北海道长大，所以变成了北部的代表。”长发男生说话的腔调很是奇怪，有种故意模仿古代人说话的感觉，“至于参与过的案件数量，大概是三百件左右。其中遭到逮捕起诉的大概有二百五十人……” “嘛，总有那种逃走或者自杀的情况出现吧。” “我叫做服部平次，在关西那一带算是小有名气的侦探。至于解决过的案件数量嘛……”服部平次装作数手指掐算的样子，“哎呀呀，自从超过一千件以后我就没有怎么刻意去记过了。” “一，一千件……” 越水七槻和时津润哉都对这个数字吃了一惊。 “你吹牛能不能有点限度啊……”柯南小声吐槽道。 “嘿嘿，如果把小时候那种帮忙找猫的委托也算上的话……”服部平次呲着大白牙笑道。 “在下白马探，案件大概是五百件左右吧。”白马探彬彬有礼地说道，“不过，这个数字基本上是以发生在日本国内为前提的……” “喂喂，你这家伙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本来是不怎么想牵涉进日本国内的事件的。但我家婆婆却总是擅自帮我接下别人的委托，所以我就不得不搭乘飞机从英国回来，解决了事件之后再回去。”白马探一副凡尔赛而不自知的样子，“如果加上我在英国协助处理的案子，这个数字应该还要再加上一千吧……” “可恶……居然被比下去了……”身为有着同样家庭背景的服部平次对白马探这种态度很是不爽，但又说不出什么别的来，只能在那里咬牙切齿。 “没想到代表东部参赛的会是警示总监的公子，虽然白马同学也是有名的高中生侦探，但他的影响力应该更多是再海外吧，我还以为会是关东的工藤新一来参赛呢……”越水七槻和时津润哉说道。 “对啊对啊，说到关东的侦探的话，一定会想到工藤新一才是吧？”服部平次说道。 “嘛，虽然我一开始也不是很想来参加这个活动，但奈何我家婆婆特意打电话过来，说节目组打电话问她能不能找到我去‘代替’那个迟迟没有回信的工藤新一去参赛。结果‘代替’这个词深深地伤了婆婆的心，她一定要让我回来证明我要比那个工藤新一强……”白马探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飘向柯南，看得后者浑身不对劲。 “其实我们一开始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啦，毕竟白马同学你是警视总监的公子……”槌尾先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既然这样，我干脆以海外特别嘉宾的身份参与好了。”白马突然蹲了下来，一手按住柯南的脑袋，“至于东部的代表，我看就让这位虽然是小学生，但头脑说不定比我们这些高中生都要好用的小侦探江户川柯南来吧。” “诶？我……” “好啦好啦，东部的代表是谁都没关系，我现在能回自己房间里去了吗？坐了一天的船我现在浑身酸痛。”越水七槻打断了柯南的话，揉着自己的肩膀抱怨道。 “小生也希望能够尽早享用晚膳。”时津润哉继续他的奇怪话人设。 “说的也是，那，现在甲谷先生正在准备晚餐。等晚餐好了的话我会去你们的房间叫你们的。另外我还想确认一下你们的服装……”槌尾搓了搓手，“因为这次的活动主打的是高中生侦探对决，侦探甲子园，所以请你们穿上能够代表高中生身份的衣服出来让我看一下效果可以吗？” “那不就是学校的制服吗？不过说起来除了参加葬礼以外，我还没在校外穿过制服呢……”服部平次小声嘀咕道。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啦……”槌尾尴尬地说道。 …… “铜锁……看起来很完好，而且挺新的，应该是最近换上去的……” 小木屋外，凌平正在岛上四处巡查，但这座岛确实是小得有些可怜，基本上十分钟就能够完整地绕一圈，甚至还不如一些学校的操场大。 于是，他便来到了众人居住的小木屋之外唯一的一个建筑……一座更小的小木屋前。而这座木屋的门上正挂着一把铜锁，看起来挺结实的样子。 不过，再结实的锁，在这个家伙面前也像是不存在一样。 “啪。” “在不造成明显破坏的前提下开锁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凌平将手中那根灌注了波纹能量的铁丝装回兜里，扭开铜锁放在一边，走进这座小木屋内部。 这里面的空间极其狭小，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仓库一类的存在。旁边有一台一直在轰鸣的机器，看起来应该是给岛上供电的柴油发电机，旁边的桌子上则是一部无线电装置，应该是用来与外界联系的。 “说起来，到这座岛上以后手机就没有信号了，应该是离岸边太远，基站连接不到这里……”凌平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现在他和日本本岛的联系基本上可以说是完全断绝，只能靠无线电联络装置和柯南他们联系，不过电量也不多，得省着点用。 第503章 对决开始了 “嘿嘿，这样一来咱们两个就是竞争对手了哦，在晚饭开始之后我可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 服部平次在房间里换好学生制服，对着柯南嘿嘿笑道。 “至于嘛……你该不会是被白马气到了吧？” “怎么会呢？他那种讲话的时候一副瞧不起人不关我事的样子跟你基本上是差不多的……”服部平次虽然表面上是在否认，但话里的敌意一点也抹不掉，“不过你这家伙比起他来更可爱一点，所以我还能忍受就是了。” “好恶心……” “扣扣。” 房间的门被敲响，原来是管家甲谷廉三先生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正在叫他们去餐厅集合。而白马探和换上学生制服的时津润哉则是跟在后面。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诸位请移步到餐厅吧。” “好的好的……话说，你这家伙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服部一眼便看到了依然穿着和之前一样衣服的白马探，挑衅般问道。 “因为我在英国的学校并没有制服这种东西，都是穿便服的。” “可恶……感觉又输了一阵……” …… “话说，这所小木屋也太旧了一点，连旁边的墙上都开裂了……这边原来是做什么用的啊？” 去往越水七槻房间的路上，服部看着旁边走廊的墙壁随口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哪个有钱人之前在这里建的房子，后来不想再来了就便宜对外租了出去……”时津润哉说道。 “叩叩叩。” “越水同学，到了吃饭的时候了。” “诶？时间这么快吗？”越水七槻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原先休闲打扮，像是个假小子一般的越水七槻现在换上了高中的女生制服水手服，一下子就变得青春靓丽了起来。 越水七槻似乎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打开房门的时候还在系自己的领巾。 “抱歉抱歉，我的学校的校规非常严格，裙子长度要膝盖以下三公分，袜子一定要是黑色的，领巾必须要左右对称。至于染发首饰什么的更是不被允许，我这头天生的咖啡色头发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不过今晚上反正也没有摄影机，所以随便一点就好了。”白马探微笑道，“不过说起来，日本高中对于学生外表的要求实在是过于不人性化了一点，不管是妆容还是制服……嗯？” 白马探说到一半，忽然眉头一皱，向众人身后看去。 “怎么了吗？” “没什么……刚才好像感觉有什么人在那里一样，不过应该是错觉吧……”白马探摇了摇头。 “哦？无人岛小木屋中的神秘人？这倒是才有点侦探甲子园的架势嘛……”服部平次跃跃欲试道。 “说起来，槌尾先生呢？他不来吃饭吗？”时津润哉问道。 “啊，我刚才到他的房间去过，但是没有人回应我……”甲谷廉三说道。 “哦吼？看来我们即将遇到第一个事件了呢……”越水七槻握紧了小拳头。 “别想太多了，说不定刚才那个人就是他准备吓唬我们呢……”服部平次摆了摆手说道。 …… “槌尾先生？槌尾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啦。” “奇怪，一直都不开门……”服部平次敲了几下门之后又试着转动了门把手，“房门也是从里面锁上的……” “这是……” 服部平次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慢慢将手张开，只见在他的虎口处，沾着点点暗红色的痕迹。 “血？！” “备份钥匙呢？”白马探立刻向甲谷廉三追问道。 “应该没有这种东西，这里的房门用的都是老式锁，只能从里面锁的那种……” “我明白了，我们现在马上到外面看看情况。”还没等甲谷廉三说完，白马探和时津润哉便已经调头向外面跑去，只是他们还没跑出去两步，便被身后传来的撞击声所吸引。 “你在做什么啊？！” 服部平次正用自己的身体猛烈撞击着这扇房门，希望能够把门撞开。 “等等，你这样会破坏……” “砰！” 白马的话音未落，服部平次便一个蓄力直接将房门撞开，冲了进去。而跟在他身后的柯南和越水七槻也紧接着走了进去。 “槌尾先生？槌尾先生？” 这名一直没有回应的槌尾先生此刻正被人五花大绑地绑了起来躺在地面上，眼睛紧闭。 “窗户的锁没问题……” “门锁之前应该也是锁得很好……” “这么看来，是密室杀人事件咯？”时津润哉检查完窗户说道。 “前提是，槌尾先生得被人杀了才行。”白马探向前一指，只见躺在地上的槌尾先生此刻已经睁开了眼睛，刚才似乎只是昏了过去。 “槌尾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服部平次问道。 “刚才，我听到有人敲门，出去以后却没看见人影，但那时候我的脑袋突然遭到袭击，然后就……” “侦探甲子园，第一题。” 槌尾正摸着自己脑袋迷迷糊糊地回忆时，甲谷廉三却在他们身后突然开口道。 “请诸位高中生侦探破解这个谜题，并将答案写在纸上交给我。只有答对第一题的人才能进入到第二回合，并且获得离开本岛的资格。” “原来如此，对决这时候已经开始了啊……”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不过是剧本杀。既然不是真的死人，那事情就好办了。 “看来这里早就装好隐藏摄像机了……”白马探的眼神在四周扫视，似乎是想要找到安放的隐藏式摄像机。 “不过我还以为第一题是解开这个大叔伪装成日卖电视台工作人员的身份呢，没想到是密室杀人。”越水七槻自言自语道。 “诶，你，你说什么……” “别装啦大叔，他们在来的时候的船上就已经用行话试探过你了，你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入门导播，就别装了。”服部平次拍了拍槌尾的肩膀，一脸同情地说道。 在四个，应该说五个高中生侦探面前伪装，实在是有点难为这位大叔了。 “既然这样，小生就先告退了。”时津润哉忽然说道，“因为小生已经解开了这个谜题……” 五百章总结以及后续安排 磕磕绊绊五百章了，真不容易。我们的主角也终于告别了自己的单身生活，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那么接下来就来说说剧情之外的事情吧。 我属于那种很喜欢看总结、感言、序言这一类东西的人，可能是平时看研究综述看得太多导致的职业病吧。在写网络小说这一方面，多看看这一类的东西比看一整天b乎答主的所谓“经验”都有用。尤其是乌贼大大的各种写作阶段总结读作请假通知的内容，对于我这种网文新手来说，无论是情节的铺设还是人物的塑造，甚至于对于读者评论的反应与取舍，都是我值得学习的东西。 不过学归学，真轮到我自己来写的时候，往往都是眼睛会了脑子没会，理论一大堆但一下手就变成幼稚园水平，甚至于在想象力这方面可能连幼稚园水平都不如。尤其是这本书一开始就没准备好，属于那种脑子一热就开始写的，后续的大纲什么的完全没有准备。 作者的状态好不好，读者们的反应最能体现出来。这本书写到五百章，收藏数终于是过了两万大关，不过应该也就止步于此了，涨不动，也没期望能涨多少。均订的话目前是五百出点头，勉强能拿个低保的那种，每天新章节发布以后一天内的订阅量增长也不如之前，每章的本章说也少得可怜，甚至于直接没有。 一个字，扑。搁别的职业作家身上估计早就切掉重开一本了，不过这本毕竟也可以算是我用来练笔，提升经验刷熟练度的作品，如果草草完结实在是有点可惜，我自己也会觉得心理上过不去。毕竟网文界不是有这么一种说法，如果想入门网文的话，别管别的，先写上一本百万字的再说。 开局冲动，进展缓慢，结尾目前还没想好，这本书最近越来越难写下去了。续书比开书难，尤其是开头没有开好的情况下，大家应该也能看出来最近的章节与其说是在写书不如说是在翻译电视剧和动画，原创力不足，其实就是写不动了。 没办法，柯南光动画就连载了二十五年，角色繁多关系又错综复杂，要想把主角这么一个横插出来的人物不那么突兀地安排进柯南原有的人物关系网中，还要对剧情进行一定的改动，实在是一件很费脑子的事，恰好我能够分出来用在写网文这方面的脑子并不是很富余，一堆论文和作业等着我呢。 就，正所谓小说诚可贵，论文价更高。若为头发故，二者皆可抛…… 不过还是那句话，太监是不会太监的，只会在某些时候更新很慢，很慢，很慢……（此处应有疯狂动物城闪电.jpg） 然后大致预告一下后面的剧情吧，满月篇伦敦篇绯色篇因为我对剧情的魔 第504章 冲动的侦探 “什么？你说你已经解开这个密室的谜题了？” 时津润哉的话让众人都吃了一惊，虽然在座的诸位都是有名的高中生侦探，智商加起来估计比高考满分的分数都高，但仅仅在这个房间里看了一圈，连五分钟都没有用上就已经解开了密室的谜题，这未免有些太耸人听闻了。 “是啊，需要小生当场演示一遍吗？”时津润哉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 “那敢情好……” “不行，这是不允许的。”服部刚想让时津润哉就这么当场演示一番，却被甲谷廉三叫停，这位兼职出题人的管家先生说道，“如果这样做的话，其他人不是也知道手法了吗？所以还是按照我刚才所说的，请你把手法写下来装在信封里交给我吧。” “请记住这只是第一回合战，还没有到决赛的时刻。” “你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傻到直接把所有的答案都和盘托出。不过，我想最后决赛的结果应该也和现在差不多才对。”时津润哉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言语之间十分自傲。 “哼，你还真是自傲啊。”白马探冷哼一声。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啦，不过你所谓的手法，不会是要说是槌尾先生自己把门锁上，然后把自己绑起来装成晕倒吧？”越水七槻在一边说道。 “当然不会是那么简单的解法，而且如果是那样的话，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位西部的代表同学就已经从他身上绳子的绳扣上检查出来问题了。”时津润哉瞟了一眼服部平次，“虽然他作为一个侦探来说有点差劲，但这点东西他应该还是能发现的。” “喂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服部平次表情不善道。 “你那种做法确实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你竟然直接撞破门把上有血的门冲到里面去。在那种情况之下，应该先从窗外确认里面的情景，再决定要破门而入还是打破窗户进去才对。”白马探说道，“如果当时槌尾先生是背靠着门，用身体将门挡住。你暴力开门的时候就有可能对人或者现场的环境造成不可逆的破坏……” “白痴，那时候是……” “一心只想比大家早进去现场，却完全不顾及因为自己莽撞所造成的失足。要说你没资格当侦探也不为过吧。”时津润哉一脸冷漠地说道，气得服部平次原本挺黑的脸上都能看出红色来。 “你这家伙……” “才不是哦，侦探这种职业并不仅仅是为了调查案件才存在的。”柯南插嘴道，“侦探追逐案件的真相，不仅仅是为了还原事件的本来面貌，更是要通过推理阻止悲剧的发生。” “有一句古话叫做‘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比起在被害者被杀死后调查真相还原事实，更好的侦探往往会在事件还没有发生之前就避免被害者的出现……啊哈哈，这是竹内哥哥教给我的话，我觉得还蛮有道理的啦。” 柯南说到这里只见周围的几个侦探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挠着头装作无辜的样子说道。 “哦？在案件发生之前就提前阻止案件的发生吗？虽然一般来说很难做到这种事情，不过倒也不是不可能。”时津润哉点了点头，“不过，反正现在我们这里也只是事件模拟战，阻止与否都无所谓了。” “总之在下现在就去把在下自己的房间去做成密室，各位可以边吃晚餐边消磨一些时间，因为我可能要花上一个小时左右。” “一小时……我明白了，从甲谷先生把我们分别带到自己的房间到‘事件’发生，差不多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白马探说道。 “嗯，差不多是需要这么多时间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说一句，这个方案的设计在一开始并没有考虑到会有鲁莽侦探粗鲁的行为，所有还请你小心一点……” 扔下一句嘲讽的话之后，时津润哉便出门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个家伙……”服部平次此时一肚子闷气没地方撒，只想对着时津润哉那张尖酸刻薄的脸来上一套剑道动作。 “不过，我还是挺喜欢这种热血侦探的……”越水七槻看了一眼服部，低声说道，“以人的性命为第一要义，尽量避免出现被害者……” “这才是侦探的本来样子吧……” …… “终于走了。” 几人离开后，凌平终于能够从旁边的角落里走出来，他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刚才因为要避免被这里的其他人发现，他只能藏身在甲谷廉三的房间里，此时才能过来看一下情况。 “密室……房间的门是锁好的，除了我或许可以用波纹吸附着插销慢慢移开以外，应该没有办法从外面锁上……不过如果让柯南那个家伙用上万能的胶带和鱼线就不好说了。” 凌平蹲下身来检查了一下被服部撞开的房门，这扇门的门锁还是那种老式插销锁，之能从里面锁好，没法从外面打开的那种。单从表面上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 “接下来是窗户……窗户的插销也是完好的，窗框……嗯？” 凌平将手搭在窗框上，用波纹探查了一番，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眉头微微皱起。 接着，他双手按住窗框的两侧，微微用力，竟然直接将窗框整个的拆了下来。就像之前拆掉高木被拷住的那个铁栏杆窗户一样。 只是这次他看起来要轻松不少。 “螺丝……被人从中间弄断了？原来如此，先将整个窗框固定用的螺丝拆掉，再将原本的螺丝锯断，将螺帽表面看起来完好的部分放回孔里，再用胶把窗户整个粘回去。”凌平用手摸了一下窗框的下方，那里原本用来把木制窗框固定在墙上的螺丝现在只有被切断的上半部分。 如果不能把窗户从外面打开，那就直接去掉窗户这个阻碍……很简单的密室手法，不过要跳出定势思维，想到这一点还是挺不容易的。 第505章 破窗而动 弄清了这个密室的手法，凌平准备将窗框放回原处，再去其他地方探查一番。 从自己到这座岛上来开始，虽然发现了一些古怪之处，比如说小屋里的看似完好实际上已经被破坏掉的无线电机器，以及每个房间里都放着的工具箱和一盆薰衣草，这两样东西看起来都很新，不像是这座小木屋所固有的东西。 薰衣草……薰衣草…… “没错，就是那个薰衣草别墅的案子。当年那里所发生的事件也用到了这种手法。” 凌平猛然一惊，抬头向上望去，以他的耳力能够清晰地听见这座隔音效果不怎么好的小木屋二楼传来的对话声。听声音应该是那个阴阳怪气的时津润哉和唯一的女侦探越水七槻。 “当年那起案子，后来帮助警方破案的人就是你吗？”这是越水七槻的声音。凌平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姑娘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她的情绪……是包含着杀意与痛恨的情绪。 “在这里等着我吗……”凌平低声自言自语道，将窗框随手摆在一边，跨出木屋的窗户，此时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但凌平以波纹护身，身上半点水迹都没有沾到。 “不怎么高……行……” 凌平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那边正是时津润哉的房间，此时亮着灯。窗户的位置离地面大约有三米多高，不过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事。 “那你应该……” 与此同时，正背对着越水七槻折腾窗框的时津润哉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那个姑娘正将右手悄悄从背后移除，这只戴着手套的手上正握着一把铁锤，一把足以敲开人的脑袋，将人当场砸死的铁锤。 “有觉悟了吧！” 越水七槻猛地扬起手中的铁锤，照着时津润哉的太阳穴狠狠砸去。这一锤如果砸准了，饶他是时津润哉还是时王逢魔，都得被开个瓢。 然而，这一血腥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一只大手破窗而入，牢牢地握住越水七槻挥下去的铁锤，将这把致命的凶器硬生生悬停在半空。不知道是不是越水七槻的错觉，她甚至隐隐觉得这只手正在发光。 而这只手的主人，此刻正用另一只手破窗而入，拉住时津润哉的领口将他硬生生向下拉了一段距离。虽然强大的力量让时津润哉的脸一下子贴到了窗户的玻璃上，离破碎的玻璃碴只有不到几公分的距离，但这样一来至少让他躲过了铁锤的攻击，不至于当场溅出红的白的来。 “你……” 越水七槻似乎被这人有些违法物理常识的出场方式震惊到了，一时间没有做出反应。 他的两只手分别握住了自己的铁锤和拽住了时津润哉的领口，是怎么能够停在二楼窗口旁边的？ 要知道这里可是离地至少有三米高。 “啊！” 越水七槻正处于震惊种，握住铁锤的手掌忽然传来一阵触电般的酸麻，逼得她只得立刻撒手后退。而趁此机会，那个握住铁锤手掌的主人也直接将窗户彻底弄碎，飞身进了屋内。 “这，这是……”刚刚在生死线上走过一遭的时津润哉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凌平甩到一边，差点一屁股坐在满地的玻璃碴上。 “发生什么事了？” 玻璃两次破碎的声音惊动了正在楼下用餐的众人，几人循声跑到二楼，便看到了站在这间房屋内的三个人。 时津润哉正用手撑住墙勉强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则是无意识地在自己的脸上摸来摸去，似乎在验证自己的体验是不是真实。越水七槻双手戴着棉麻手套，低着头站在一侧。 而另外一个身材高大，一看就很是凶悍的家伙正反握着铁锤的锤头，站在碎了一地的玻璃窗前，表情严峻，甚至有些恐怖。 “你，你是谁啊……” “竹内大哥？刚才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不同的人问出了不同的问题，但表情都是一样的严峻。 “我想，这个问题应该由这位小姐来替我回答。”凌平把手中的铁锤向前扔去，锤子的落点恰好落在了越水七槻的身前，这名女生被凌平的举动吓了一跳，脚下略微向后退了半步。 “……以生命为要义，尽量避免被害者的出现……原来如此，我之前感觉到小木屋里出现的人，还有在我们船后面跟着的人，应该就是你了……”越水七槻低着头，她的眼睛被藏在低垂下来的刘海造成的阴影下，缓缓说道。 “没错，刚才，我想要攻击……不，我想要杀掉这个家伙。然后，被他制止了。” 越水七槻抬起头来，眼神斜斜地看向时津润哉，手则是指着凌平说道。 “越水同学，你……” 服部平次有些震惊，虽然他早就知道这次侦探甲子园不会是什么太好的经历，说不定背后会有什么阴谋，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名唯一的女生侦探，刚才还对自己表示了善意的越水七槻所为。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整个侦探甲子园计划，都是我所策划的。”越水七槻摘下手套，扔到地上，“目的是，为了找出当年在薰衣草别墅事件中，做出不负责任推理而害死无辜之人的……高中生侦探。” “高中生侦探？”众人闻言一愣，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还站在一边的时津润哉。 而后者在越水七槻说出薰衣草别墅事件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在她说出“做出不负责任推理而害死无辜之人”话的时候更是双目圆睁。很明显，他知道越水七槻在说什么。 “虽然报纸上并没有把关键人物的姓名说出来，但这个家伙刚才已经自己承认了。半年前因为旅行来到四国，以自己的推理破解了原先被认为是自杀的薰衣草别墅事件，将所谓的密室杀人事件解开……” “但就是这个家伙。害得我当时在那座别墅做女佣的好朋友被怀疑，理由竟然是因为事件发生的当时家里只有她和死去的千金大小姐……当她最后一次打电话来向我求助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 “据说当时那个说话强调奇怪的高中生侦探在窗户外面的地上找到了被切断的螺丝钉，因此就判断是有人特意设计的密室杀人机关……可他完全忽视了螺丝钉锈迹所表现出的，和千金大小姐去世不符的那个时间。” “她是被人逼死的，被那个做出不负责任推理。只看到了一点点案件细节便自鸣得意，完全不在意无辜之人性命的……”越水七槻狠狠地瞪着时津润哉，而后者之能心虚地转移了视线。 第506章 小丑竟是你自己 事情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一年前的四国，一座到处多盛开着薰衣草的别墅。一位名门千金被当时的管家发现悬挂在自己的房间中，已经断了气。 根据当地警方的调查，在案发的时间段内没有人从外界进入这座别墅，而别墅里唯一作为女佣住在这边的秋山叶音小姐也因为一直被千金小姐吩咐不能进到她的房间里去而独自在自己的房间里。本着无罪推定，疑罪从无的原则外加房门和窗户紧锁，没有被外人入侵的痕迹，由于有这种明显的上吊自杀表现，秋山小姐当时并没有被列为嫌疑人。再加上在家属的“不进行尸检”的要求下，这名千金小姐最终被认定为死于上吊自尽，并没有上升为刑事案件。 或许是处于睹物思人的缘故，千金小姐的父母并没有将别墅卖掉，而是将它闲置了下来，只有管家和女佣负责维护日常运作。但这么一留，却惹出了后面的麻烦事。 半年前，一名从外地到四国旅游，说话有些奇奇怪怪的高中生侦探来到了这座薰衣草别墅，在听说了这里之前发生过的事件之后，就借参观之名在这座薰衣草别墅的外围进行了调查。 而当时他在千金小姐的房间之外的花园土壤中找到了几枚已经生锈，被从中间切断的螺丝钉的残骸。再加上他对那件屋子的窗户进行了更加细致的检验，最终断定——这不是一起自杀案，而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于是，这起案件再次被提交调查。而当时唯一和千金小姐同在别墅之内的女佣秋山小姐便成了头号怀疑对象。当地警察由于受舆论的压力，对秋山小姐的态度极为蛮横粗暴，就差动用刑讯逼供了……事实上到底有没有过真正的刑讯逼供也还是个未知数。 终于，在越水七槻接到求助电话的第二天，在她急忙赶来的路上。她的朋友秋山小姐，在当地舆论的压力以及警察穷追不舍的追问下选择了跳海自杀。但奇怪的是，在秋山小姐跳海自杀之后，警方并未对这起事件进行进一步的处理，按理说即使嫌疑犯身死，警方也该对外公布后续的调查结果才是。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当时的调查出了差错，冤枉了好人。 “我当时问过负责物证调查的警官，那里鉴识课的警官告诉我，作为所为关键证据的螺丝钉残骸上的锈迹很旧，完全不应该是发生在半年之前所营造出密室的残留物，那个时间应该更早，至少在一年以上……” 越水七槻环抱双臂，冷眼看着时津润哉。 “只知道说别人是不负责任的侦探，没想到你口中所嘲讽的那个人竟是你自己。” “呵，你所说的东西无非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时津润哉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还想要垂死挣扎。 “是吗？你不会以为我没有预料到我自己失手的情况吧？”越水七槻冷哼一声，让时津润哉的笑容卡死在脸上，“为了预防这种情况的发生，我还做了其他的准备……” “你不妨猜测一下，这两个人，他们到底是谁。” 越水七槻转过身来，指向脸色有些不妙的甲谷廉三和槌尾先生。 “这两个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甲谷先生应该就是当初那座薰衣草别墅的管家吧？”服部平次说道，“从他的口音里隐约能够听出一点四国的口音，再加上他说自己曾经当过管家，再和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件结合起来的话……” “是的，我……” “他明明知道那个千金大小姐自杀的原因，但却没有和警察说明，至于具体的原因，就要问他自己了。”越水七槻看着满脸紧张的甲谷廉三，微微抬起下巴说道。 “……其实，当时小姐她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小姐其实一直在背着老爷和其他人在使用一些致幻类的药物，这些药物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毒【品，但也会对人的精神和身体造成很严重的损伤，等我发现的时候，小姐已经陷在其中无法自拔了……”甲谷廉三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但是小姐本事是一个非常自傲，甚至于自负的人，她无法接受自己成了药物的俘虏。最终她选择了自己了解了自己……” “为了保护小姐的名誉，我无论如何也没法开口。而且也偷偷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虽然秋山小姐后来被警方怀疑，但是我当时想只要经过调查就可以还她清白了，谁知道会发生那种事情……” “真的是，非常抱歉！” “至于你所说的那些螺丝钉的残骸，其实也有另一种解释，或者是，这才应该是事实的真相。”越水七槻并没有看深深鞠躬的甲谷廉三，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槌尾。 “他在一年多以前，曾经借着维修工的身份去那座薰衣草别墅，并且在那时便对这座只有两三个人住却充满了豪华摆设的别墅起了歹心，趁那里的人不注意，按照你说的那种办法，将窗框整个拆下，再伪装成正常的样子，预备以后来入室盗窃。”越水七槻看着满头虚汗的槌尾说道，“当然，他之后并没有得逞，而是到处流窜作案，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调查到他的。” “至于你们几位，则是因为那时候的报纸上并没有提到那位‘帮助’当地警察破案的高中生侦探的名字，而只有一个‘说话腔调很奇怪’的描述。我就只能假借侦探甲子园对决的名头把你们找来再进一步甄别了。” “原来如此，我是因为长期在外留学，所以说话在日本国内人听起来会有些奇怪。”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凡尔赛本质的白马探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而服部同学一嘴的关西腔，时津润哉则是说话用‘小生’之类的话……” “这么说，你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找工藤新一过来吗？”服部平次虚着眼问道。 “嗯，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下落不明，我就干脆用联系不到他的理由来邀请白马同学，不过……”越水七槻看向站在窗口，铁塔一般的凌平，“似乎我的计划，一开始就已经被识破了” 第507章 侦探的责任 “你费了这么大工夫，把槌尾，甲谷先生还有我们这三个人都聚集到这个地方，然后推理得出当时做出错误推理的侦探，想要杀掉他对吧？” 一直沉默着的凌平开口道。 “这种替自己朋友复仇的事情，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去替死者说原谅那个家伙……”凌平瞥了一眼时津润哉，“但是，你破坏掉了外面唯一那台和外面联络的无线电，应该是想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困死在这里吧？” “我不否认。”越水七槻摇了摇头，“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能够全身而退，既然我邀请来了三个有名的高中生侦探，那么就算杀掉了其中一个，另外的两个也会迅速查明案情，尤其是我还把他们两个也带过来的情况下……” “但是这样一来，我为了朋友复仇而杀人的消息也会暴露在外，届时原本就喜怒无常，特别喜欢对无辜之人妄加抨击的舆论以及警察和检察官们就又会对我以及秋山的家人朋友们展开口诛笔伐……” “尤其是我还弄来了东京警视总监的公子和大阪警察本部长的公子。” “我说你啊。”服部平次打断了越水七槻的独白，虚着眼说道，“本来以为你勉强也算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没想到最后也是个笨蛋。” “诶？” “如果你不想让自己和秋山小姐的家人和朋友们受到那样的攻击，就应该从根本上避免它的发生，不要去做这件事。”服部平次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道，“自以为设计出了一个能够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案，结果说到底，你作为一个侦探，有了问题不是想着靠自己的头脑和努力去解决问题，而是选择了最粗暴的方式去解决人，简直就和那些杀人犯没什么两样嘛。” “如果你真的对侦探这个职业有那么一点自觉，就用侦探的方法去战斗。不要把自己搞得像你所唾弃的家伙一样。一个合格的侦探，应该承担起自己对于生命，对于案件的责任才行。” “真是的，现在的小女生啊，当侦探也当不好……”服部平次说完这一系列中二满满的台词，抬起头做出一副过来人侦探老前辈的样子转过身来叹了口气。 “侦探的责任……”越水七槻在口中低声重复了一遍服部刚刚说过的话，忽然伸手撩起耳边的头发，展颜笑道，“虽然你说话的样子挺老气的，但我可是比你大好几岁哦。” “诶？！” “怎么？你看不出来吗？”白马探微笑道，似乎很乐意看到服部吃瘪的景象，“她刚才和我们说她的学校校规森严，连袜子的长度都要规定，那就更应该不允许打耳洞之类的事情了。” “可是在她不经意间，已经把自己耳朵上的耳洞露了出来。再加上之前提到过，整个‘侦探甲子园’企划不过是她设置的一个局，也就不难猜出实际上她已经不是一个高中生了对吧？” “没错，我在去年就已经高中毕业，现在已经二十岁了。”越水七槻微笑道，“只不过因为要不那么突兀地参与进这个计划里，我才重新找出了高中时期的制服，装作高中生的样子。” “诶……” “如果没有这么多事情，我倒还真想回到高中时期，和你们来一次真正的侦探甲子园对决。”越水七槻摇了摇头，“只不过，我现在只是一个犯罪未遂的犯人罢了。” …… 次日，风雨渐息。和叶小兰和小哀乘船来到了这座荒岛，将被困在这里一天一夜的众人带走。 对于岛上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没有向外人说出。越水七槻在上岸后和白马一起回了东京，她和时津润哉的事情最后如何处理，也没有对外人说起过。 像时津润哉这样十分看重自己名誉，而且还有些不负责任的家伙，恐怕是断然不敢让越水七槻就这么被逮捕的。毕竟只要被逮捕，就需要对警方阐述自己的杀人动机，而这时候就不可避免地要说出时津润哉推理错误把人逼死的事情。 而现在的舆论场，最喜欢看这种忍辱负重杀死仇人为朋友复仇的情节了。到时候他时津润哉纵然是实质上的受害者，却也难逃舆论的汹涌浪潮。 因此，对于他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和解，他和越水七槻互相保守对方的秘密，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至于之后越水会不会再对他动手……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越水七槻的侦探甲子园故事暂且告一段落，服部平次从无人岛上出来之后，便得知在这短短的一天之内，发生了一件可以说是震动大阪，身子是全日本的大事。 “五个人全部被杀了？！” “是啊，在东京、大阪和京都这三个地方一共有五个人遇害，而据警方调查他们全都是盗贼集团‘源氏萤’的成员。因此这次的案件是三地警方联合办案，大泷警官昨天找了你一晚上。”和叶对服部说道。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打电话问大泷警官。”服部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自己一直以来的工具人大泷警官去了电话。 大泷警官是他父亲服部平藏的部下，一直跟着平次一半算是监护一半算是帮忙，属于双向工具人的那种设定。 …… “源氏萤，从平成三年也就是1991年开始就以东京、京都、大阪为中心，针对知名佛像或者美术品持续下手的盗贼集团。所有的成员都以义经的家臣名字互相称呼，而且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本《义经记》。” “首领取名义经，手下有弁庆、伊势三郎等成员，一共八名。除了刚才提到的那三个人以外的五个都已经遇害，并且他们手里的义经记也被拿走。初步怀疑是盗贼集团的内讧。” “目前只知道他们都是剑道和弓箭的高手，但另外三人的容貌年龄之类的特征全部都是未知数。” “有点意思啊……”服部平次挂上电话，看着记在笔记本上的内容，嘴角慢慢挑起。 第508章 服部的初恋 “说到京都啊，那可真称得上我们霓虹人心中最为认同的故乡了。不仅当了一千多年的首都，而且有着各种各样的古迹和名胜。” 从新干线上下来，服部平次伸了个懒腰，对身后的众人解说道。 虽然京都是京都大阪是大阪，不过二者同属霓虹的关西地区，服部平次基本上也是把京都当作自己的大本营之一的。此刻正像一个标准本地人一样介绍着。 “吼？我看你喜欢到京都来，恐怕还是为了找你那个一直念叨着的初恋吧？”跟在他身后的和叶抬腿踢了一下平次的小腿，抱着胳膊冷冷说道。 “嘛，也可以这么说啦……”服部平次挠了挠脑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诶？服部你居然还有初恋情人？难道不应该是和叶吗？”跟着一起过来的小兰惊奇地问道。 “什么啊，我才不要和这个家伙一起。”和叶脸色微红，连忙摆手掩饰……啊应该是解释道，“我记得那是在差不多八年前吧，我和这个家伙还刚刚认识，结果他好像在京都的什么地方看到了一个比他大一点的小姑娘，就那么见色起意了。” “什么叫见色起意啊，搞得我好像和什么中年大叔一样？”服部黑炭一般的脸上也看得出来已经泛红，“我只是想要找到那个人再见一见就是了……” “哦？仅仅是为了再见一面就会在杂志上特地把自己小学时候捡到的珠子展示出来当作信物一样寻人吗？而且还特意把自己小时候的照片都拿出来……”和叶虚着眼看向服部。 “杂志？” “啊，之前大阪有个杂志过来做我这个高中生侦探的专访，在说到我小时候的事情的时候就提了几句。”服部从兜里摸出一个小荷包，从里面倒出一颗像是小玻璃珠一样的透明晶体，“这个东西就是当初我捡到的，我想应该就是那个女孩留下来的东西才对……” “好了好了别馆这个了，别忘了这次你们可是沾了我这个被委托来京都办案的名侦探的光才能到这边玩的。”毛利小五郎一副不爽的表情，这次他们这一行人之所以会到京都来，一半是为了调查“源氏萤”犯罪集团的谋杀案，一半则是因为毛利小五郎接到了来自京都一家佛寺的委托，前来办案。 “真是的，既然是关西人的话，有侦探委托应该找我才是啊……”服部平次也同样是一脸不爽，似乎对自己的活被抢了这件事很是在意。 “哈哈哈，像你这种小鬼还是太嫩了一点。” “我想，应该是那边的人不想让警方知道这些事吧，毕竟服部发父亲就是大阪警察本部的本部长。”因为身长力大自然而然变成了拎包工具人的凌平在后面说道。 “我想应该也是这样啦，所有准备先去别的地方看看……”服部翻出自己的笔记本，“之前发生在京都的那起‘源氏萤’系列案，我想到现场去看一看……竹内大哥你呢？” “我对这方面倒是没什么兴趣，这次算是来旅游吧。”凌平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我问了一下美琴，她那边正好也结束了一系列工作，收拾一下就可以到这边来，我在这等她一会。” “呜啊，好恩爱哦~”还对感情处于懵懂阶段的和叶双手捧着脸，一副磕到了的样子。 “这就是现充的生活吗？感觉好刺眼……”服部丝毫没有自知之明地吐槽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分头行动？” “小鬼头，你是和我一起去案件现场呢？还是跟着大叔去寺庙呢？” “咳。”凌平在后面咳嗽了一下，听起来十分刻意。 “嗯？啊我想起来了，带小孩子去凶案现场什么的实在不是很好。”服部平次不愧是经典的旁观者清，被凌平这么一提醒，立刻反应过来还有工藤新一这个家伙的正牌女友在旁边，于是连忙找了个借口把柯南踢到了毛利小五郎那一队里去。 “真是混乱呢……”目睹了全部事件经过的最佳助攻手小哀抱着胳膊，无奈地摇了摇头。 …… 山能寺。 “果然只要到了东京就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古色建筑呢，给人一种回到了古代的错觉。” 下了出租车，毛利小五郎打量了一番这座山能寺的大门和院墙，以及周围与这座寺庙十分相宜的景色，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好啦爸爸，委托人应该就在里面，别让人家等急了。”小兰催促道，至于到底是为了委托人着急还是为了赶紧把事情解决她就能和柯南单独出去就不得而知了。 “哦，毛利先生！真是感谢您大老远跑到这边来了。” 寺庙内部的庭院里，一个和尚打扮的人远远看到毛利小五郎的身影，惊喜地伸出双手迎接道。 “我就是之前打电话和你联络的龙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本寺的住持圆海。” 圆海和尚是一个留着长胡须，眯眯着眼，看起来很是慈眉善目的老者。 “至于这边的几位，则是本寺的施主。樱正造先生是一名美术商，他在寺町路经营着一家古董店。” 樱正造是一个非常适合用“丑”这个字来形容长相的人，甚至会让人产生这个家伙难道不应该去某些十八禁作品里当反派主角吗的想法。 “旁边这位是能剧水尾流的少主水尾春太郎先生。” 水尾春太郎是一位容貌俊美，气质算得上出众航道年轻男子。能剧这种艺术形式在日本算是十分高雅上流的艺术，而相对应的，能剧的从业者在社会上的地位也相对较高，甚至可以称之为名门。 “这位经营旧书店的西条大和先生。” 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留着土气短发的男子，连表情看着都带着点陈旧的书卷气。 “与其说是施主，其实我们都是剑道的同好就是了。也正是托了剑道的福，才能让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身体还算是健康。” 寒暄了一番，众人便开始了这次委托的正题。 第509章 宝塔和谜题 “听说贵寺这次是为了那尊十二年才开光一次的佛像才委托我来……” “不错，那尊佛像正是本寺的主佛药师如来。”圆海住持合掌道。 “那尊佛像大后天就要对外展出了对吧？难道是佛像出了什么问题？” “事实上……”龙圆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有些犹豫。 …… “什么？那尊佛像八年前就已经失窃了？！” 虽然已经有了预感，但从龙圆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毛利小五郎还是大吃一惊。 这种惊讶无异于听说某个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早就在多年前不翼而飞一样。 “是的。因为佛像在不展览的时候都是收起来的，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去看。当我为了打扫而打开佛龛的时候，就发现那尊药师如来像已经不见了……”龙圆说道。 “当时我本想报警，但住持却说，一切皆有缘法，佛像遗失是缘，若是找回也同样是因为有缘。不如就这样等着缘法到来的那天……” “住持还真是想得开呢……”毛利小屋里抹了一把脑袋上不存在的汗说道。 “就这样，八年很快就过去了。五天以前，我在寺里的信箱里发现了这封信。”龙圆将一封信递给毛利小五郎。 “没有贴邮票，也没有寄信人……”毛利小五郎检查了一下信封，没发现什么东西，便打开了信件，里面一共有两张纸，一张是字，一张是画。 “只要解开这幅画的谜团，就会得知佛像的所在……这画是什么啊？膳食宝塔吗？” 这个信封里的那张画是一个画在类似于宝塔形状方框里的几个图形，从上到下分别是一只红色的蝉、一个绿色的天狗面具，一只红色的金鱼；一只黄色的鸡，一条黄色的泥鳅；一朵紫色的花，另一个绿色的天狗面具，一个紫色的富士山。 在第一层和第二层的标记下面还有一个用墨水点上去的黑点。 …… “果然，所谓的目击者也仅仅是住在附近，在警察到来之前注意到骚乱的人而已……” 服部平次从一家店铺里出来，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山本老板居然是盗贼团的一员，他做的章鱼烧还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章鱼烧了……” “和叶这个家伙，不和我一起调查也就算了，居然还那么不长眼色地去找小兰和工藤……嘛，不过她也不知道工藤已经变成了那样，而且也没法和她说……” “不过工藤和竹内这两个家伙居然都为了陪女朋友而放弃了查案，真是愧对侦探职业啊……虽然我也是为了找那个人才来到这边的就是了。” 服部平次不由得回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一天，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典型的铁头娃，跑到人家寺庙里的时候一脑袋把窗框撞坏了……为什么又是窗框。 总之，窗框碎了个粉碎，他的脑袋倒还算完好，躺在地上昏迷了一阵之后醒来，就听到外面传来稚嫩的女孩子唱歌的声音。好奇心很强的小平次便趴在窗沿上向外看，在寺庙盛开的樱花树下，一个扎着发髻，穿着和服的小女孩正一边拍着皮球一边唱歌，唱的歌好像是…… “抓强盗啊！” 不对，不是这个……等等，抓小偷？ 服部猛地反应过来，扭头向后看去，只见一个骑着自行车，穿着短袖运动装的男子正从两名穿着和服的女子手中抢过一个手包，骑着自行车横冲直撞地朝他这个方向撞来。 “呵，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我服部平次的面前抢劫？” 服部冷哼一声，伸手拿下旁边店铺用来悬挂幡布，也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招牌的长木棍，照着那个骑自行车过来的家伙脚下便是猛地一抽。 “扑通！” 骑自行车的强盗把握不住平衡，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刚刚抢到的手包也掉到了地上。这个家伙见服部手拿长棍像是拿着武士刀一般，意识到这次遇到了硬茬子，连自行车都不要，跌跌撞撞地连滚带爬爬走了。 “切，被我打到了‘弁庆流泪处’，不痛才怪呢。”服部呲起大白牙笑了一声，将人家的招牌重新挂了回去，捡起地上的手包，递给正小步跑来的穿和服的女士。 “真是谢谢你，小哥刚才可真神气啊。”年龄较长的女士接过手包，对服部夸耀道。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罢了。”这话倒确实不假，服部的摩托车要是在身边的话保准当场来一次自行车与摩托车之间的速度与激情。 “我在宫川町这里开了一家茶屋，我叫做山川多惠。请一定光临敝店，让我好好招待你一番。” 山川女士从手包中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服部，看名片上写的描述，应该是一间特别传统的日式茶屋，进去了都要正坐的那种。 “你也打声招呼。” “好的。我叫做千贺铃，请多指教。” 跟在山川女士身后的年轻小姐也摸出一张看起来很是古典，不太像名片的名片。这位叫做千贺铃的小姐虽然化着浓厚的日式妆容，也就是那种被人戏称为“脑袋往面缸里一扎”的满脸白粉妆，但依旧能看出来是个美人坯子。 “哦……你好。那，我还有点事，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啊。” 服部看了一眼手里的两张名片，他对这种非常传统的日式店铺兴致缺缺，礼仪性地应付了一下便离开了。 …… “完全搞不懂啊……”毛利小五郎对着那张膳食宝塔的图已经看了好几个钟头，但还是半点都没解开。 “偷走佛像的人和寄信的人都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所谓的‘源氏萤’一伙，但是，现在连他们自己都已经开始了自相残杀，想要找出佛像的难度更大了……”柯南也在一边推理着，只是没有把话说出来，免得引起毛利小五郎的怀疑，“但是，如果是他们盗窃的佛像，又为什么会寄信到这里来呢？挑衅？还是集团内部的内斗？” “搞不懂……不知道服部那边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了。”柯南抬头瞟了一眼毛利小五郎和小兰，又看了看旁边围着的众人。 “这种气氛之下根本没有心情约会嘛……” 第510章 查案与约会 次日，毛利小五郎认为干坐在寺庙里也没有什么用，便决定到京都的一些著名地标走一走。毕竟这次偷走佛像的人有八九成可能是那个“源氏萤”，而他们所用的义经、弁庆之类的名字都与京都有着莫大的关系。 柯南小兰服部等人自然也跟着一起，而且对京都十分熟悉的服部和和叶自告奋勇地担当起了这次旅途的向导。而凌平那个家伙，他们很自觉地没有去叫他。 谁会想在旅游……啊不，是探案的时候还跟着吃一路狗粮呢？ 义经，全名源义经，乳名唤作牛若丸，是平安时代的名将。据说他在七岁时就被送到京都的鞍马寺学习，之后又从天狗处学习了武艺和兵法。传闻在他十一岁的某日，路过京都的五条大桥的时候，一位名公交武藏坊弁庆的僧侣曾经想夺取他的佩刀作为他“刀狩”行动第一千支刀，可惜最后败在了义经手上，最后反倒被义经折服，跟随在他身旁作为家臣。 彼时的源家和平家长年征战，后来义经虽然打败了平家，却被自己的兄长源赖朝厌恶，最后只能自杀。 “首先是五条大桥……感觉这里完全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啊……” “五条天神庙……义经记上说，义经和弁庆两个人最早见面的地方不是五条大桥而是这里，但感觉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弁庆石……好像也和这次的事件没什么关系。” 众人到了据说是弁庆经常坐在上面的弁庆石附近看了看，除了思考弁庆是怎么坐在这种尖头石头上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便准备动身去下一个地方，却被一个人拦住。 “我是京都府警局的绫小路警官。” 来者是一个头发梳得整齐，西装革履，眼睛细长的年轻警官。从他的警察证件上看，职位是一名警部，和目暮警部是平级。 “我注意到，你们好像在调查源氏萤的案子。”绫小路警官用修长的双眼扫视了一番在场的众人，“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这里不是大阪，也不是东京，外行调查，最好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绫小路正说话间，他的口袋忽然动了两下，从中跑出一只小小的松鼠，沿着他的身子一路上行，最终停留在了他指向众人的指尖。 “……希望你们记住。” 逗弄了两下松鼠，绫小路转身离开，只留给众人一个莫测高深的背影。 “怎么无论到哪里都能遇到这样奇怪的警官啊……” “之前就听说京都人排外，我还以为是假的呢……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先去找点东西吃，出来逛了半天我都饿了。”毛利小五郎不耐烦地说道。 “我倒是不怎么饿，不如这样，和叶你带毛利侦探他们找个地方吃东西。我呢就和这个小鬼一起再到周围看一看。”服部蹲下身来，把一脸不爽的柯南揽住，“如何？” “也不是不行……”和叶想了想，“这附近有家店的红豆汤挺不错的，我之前来的时候一直都会去点一份。” “那就这样决定咯，我就和这个家伙到附近再转转啦。”服部平次几乎是把柯南拽到了自己的摩托车上，又强行给他戴上头盔。 大阪离京都的距离很近，坐新干线的话只需要十五分钟，因此服部在昨晚直接回了一趟家，把自己的摩托车开了过来，方便在京都的机动调查。 …… “所有的伤口都是利刃直接砍断大动脉，死因也是因此而造成的大量出血，死亡过程十分迅速。创口断面十分平整，而且深及骨骼，应该是一名十分擅长用到的人造成的。” 京都某医科大学的解剖室中，一名老法医正对着一具遗体说道。而在他旁边帮手的，正是据说要来京都约会的三澄和凌平。 其实他们两个本来确实是来约会的，但奈何警方那边对这起“源氏萤”的案子十分看重，把几名盗贼团被害者的遗体千里迢迢送到了udi研究所进行二次的检查。而留守在研究所内的中堂系自然是没办法一个人搞定五具遗体，便只能让此时明明在休假的三澄就在京都当地开展二次检查。 “也就是，所谓的‘习武之人’吗？”三澄闻言点了点头，仔细端详起了创口的形状。 “凌平，你有什么想法吗？我记得你的身手应该也不错吧？” “嗯……很可惜我主要是练习拳脚格斗这一方面的，刀剑一类的事情我还真是个门外汉。”凌平看着照片里死者的状况和当初警方到达现场后拍下的照片，在脑中尽量模拟重现着当时可能发生的打斗画面。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个家伙的剑术确实十分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很强，一击毙命，无论是力量和速度都是高手级别。” “具体来说，是什么样的级别呢？” “呃……”凌平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大概……0.3个我那种程度？” “完全搞不懂。” “确实。” …… “我说，为什么要自己单独出来调查啊？” 服部的摩托车后座上，柯南塌着眼皮问道。 “嘛，因为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去做啦，带着和叶她们不太方便。”服部一边骑车一边说道，“我现在倒是想到你们最开始来的那个地方，也就是山能寺看一看。” “山能寺……我知道了，你是想去找你那个初恋情人的线索对吧？因为觉得自己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去的话会有点对不起和叶，所以才把他们支开……” “你，你胡说什么啊？！这事和和叶那个家伙又有什么关系？”虽然有头盔挡着，而且柯南是坐在摩托的后座上，但他已经能想象服部黑里透着红，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了。 “吼吼~看来是被我猜中了……”柯南怪笑了两声，“不过说真的，我觉得你还是早一点和和叶告白算了，这么多年过去，你那个初恋现在说不定已经长得和竹内那么壮了哦。” “你很烦啊！” 第511章 真巧啊 “这次的案件感觉很棘手啊，犯人不是往常意义上的那种阴险狡诈的犯人，却是相比起来更加麻烦一点的高手杀人……” 三澄和凌平从医科大学的解剖室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本来计划好的京都旅游计划也基本上宣告破产。 “算了，现在暂时不去想案件的事情。”三澄美琴晃了晃脑袋，看向凌平，微笑道，“无论多么厉害的家伙，只要有你在应该就不成问题，我对凌平可是相当自信的。” “你未免也太抬举我了……”凌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过，如果那个家伙真的出现，我倒是不会放过他就是了……”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三澄看了一眼手表，“如果现在睡觉的话有点太早了……不如逛一逛京都的夜景？” “乐意奉陪。” 京都作为一座有着浓厚古色古香韵味的城市，在夜晚的灯光下游历有着与白天完全不同的韵味。走在穿着传统服饰慢慢行走的人群之间，感受着柔和的灯光与温暖的风，让人的内心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这条河旁边的，是樱花树吧？” 走到一条名为契河的河边，凌平和三澄被旁边种着的树吸引了注意。这条河两侧种的树很是整齐，且沿着河岸连绵出去，一眼看不见尽头。 “应该是樱花树，可惜现在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如果等到樱花开了的时候再来看，应该会很美吧。”三澄点头道。 “到那时候这里的人估计也要比现在多出好几倍了。” “没关系，反正你长这么高，我到哪里都能找到你的。”三澄对着凌平一笑，让凌平瞬间感觉看不看樱花都无所谓了。 可惜，这种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啊！！” 河对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凌平和三澄同时一愣，朝那个方向看去。 在他们斜对面的一座传统的日式二层小木楼上，几个正在看风景的人也同时被尖叫声吸引了注意，在凌平的超强视力下，这几个人似乎很是眼熟…… “不会吧，真就他们走到哪死到哪？”凌平暗自嘀咕了一下，和三澄一起向旁边的桥上跑去——他倒不是不能直接踩在河水上踏水而过，不过这边的路人实在不算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好还是别太过显眼。 …… “发生什么事了？” 凌平和三澄赶到这座小屋后才发现这是一座传统的日式茶屋，也就是类似于小酒馆之类的地方，不过可以在这里住宿。而此时屋内的大多数人都聚集在了一楼的一个房间门口，看起来应该是地下室或者仓库之类的。 “竹，竹内？还有三澄医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毛利小五郎站在外面，看到两人的到来十分惊讶。这位大侦探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 “偶然路过外面，听到惨叫声就过来了。”凌平瞥了一眼坐在旁边地上，神色有些慌乱的中年女性，“刚才是你吗？” “是……”中年女性勉强回答道，抬手指向房间内部，“那里面，樱先生……樱先生死在那里面了。” “应该是凶杀案，而且杀人凶手很可能就是之前制造‘源氏萤’系列案件的那个凶手。”服部平次从房间内走出来，表情严肃，“利刃命中喉咙，一刀致命。” “明白了，你们先出来吧，我们做一下简单的现场调查。”凌平点了点头，比起服部和柯南这样的民间侦探，还是他和三澄这种和警方有着公开正式合作的专业人士来进行现场调查比较合理。 “现场勘察的话我们来做好了，服部和毛利侦探你们来问一下这些在场的人，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好的。” …… “也就是说，因为毛利侦探一直解不开那个膳食宝塔一样的暗号，所以你们一行人……”凌平抬起头看着在场的其他人，“能剧家的少主水尾先生，旧书商西条先生，和尚龙圆先生，以及这次的死者，古董商人樱先生一起到这家茶屋来喝酒。” “哎呀，其实并不是解不开谜题，只是想缓缓脑子……”毛利有些不好意思地掩饰道，但凌平完全不在意这方面的事情。 “小兰和和叶你们则是跟着毛利侦探一起过来的。至于这边，则是茶屋的工作人员，山川女士、千贺小姐和斋藤小姐。” “最后就是你们两个……” 凌平抬头看了看服部和柯南，这两个家伙才是真正的灾星或者说死神体质。 “因为有别的事情要调查，所以没有和毛利侦探他们一起，但是在鞍马山附近调查的时候却被人用弓箭袭击了……” “没错，那个家伙的弓箭射得很准，而且用的也是金属箭头。如果不是躲闪及时，恐怕我就以及被打穿脑袋了。”服部摸了摸自己的头，“一击失手以后，那个家伙就骑上摩托逃跑了，后来我骑着摩托车追了那个家伙一阵子，结果被他用发烟罐干扰，没有追上。” “鞍马寺……”凌平敲了敲笔记本，思索道，“我知道了，不过有了这次的事情，建议你以后不要一个人行动。” “现在回到这次的杀人案件本身上来，根据你们所说，樱先生是在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说有点困，就到楼下的房间睡觉，并且吩咐斋藤女士在九点叫他起来。” “但是在九点的时候，斋藤女士却并没有在房间里看到樱先生，于是便在一楼寻找，这时在开着门的仓库中发现了他的遗体。” “在他去睡觉到我们发现遗体的这段时间里，大门并没有动过。小兰和和叶到了一楼的露台观赏风景，她们能够证明没有人从一楼的窗户或者露台进出。”服部补充道，“在二楼的这些人里，水尾先生、西条先生、龙圆先生都分别去过一次厕所。而且在水尾先生去的时候千贺小姐是陪着他一起的。” “此外就是……”服部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我个人怀疑，樱先生有可能也是‘源氏萤’的一员。” 第512章 摩托车骑兵 “我们在樱正造的家里发现了这本写有伊势三郎名字的《义经记》，以及夹在其中的这张奇怪的纸片。” 带着松鼠的绫小路警部把装在密封袋里的一本书和一张纸放在凌平服部等人面前，那张纸正是在毛利小五郎手中的，那张像膳食宝塔一样的暗号图。 “这么说，基本可以确定樱先生就是那个‘源氏萤’集团的一员，这次的凶杀案也是这一系列案件中的一环。而且，山能寺所遗失的佛像也是这个犯罪集团所为。” 凌平和服部等人并不用费多少脑子就能得出这个结论，现在摆在面前的两份证据仅仅是作为验证而已。 “外面有监控摄像头，基本可以进一步断定没有人从仓库的窗户离开，而大门如果开关的话会造成很大的声音，基本不可能是从外面入侵的。”绫小路警部看了一眼凌平，“除非那个犯人可以从楼顶上悬挂下来，从二楼的窗户翻进来再翻出去，也就是所谓的飞檐走壁……” “不过关于这一种微不足道的可能，也已经被周围的邻居们的目击证词击溃了。” “既然没有外面的人入侵的迹象，那就只能是内部人犯罪……但我们经过之前的搜身和对房屋内部的搜查，并没有找到可以作为凶器的刀子之类……”绫小路警部说道，“至于茶屋内部的刀具，经过和老板娘对照并没有遗失，而留下来的那几把刀子的形状均与刀口不符，也可以排除在外。关于这一点，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如果是作案结束之后直接扔到外面的那条河里呢？”服部问道。 “目前我们正在搜查那条河的河底，但暂时并没有找到可疑之处。如果是把一把匕首之类的刀子扔下去，以外面这条契河并不快速的水流，不会被冲出去太远。”绫小路警部道，“但如果犯人用了什么密度比较小，体积比较大的东西绑在外面，那就可以跟着水流一路向下游流走，很难找到了。” “这么说，就很难从凶器这一点上判断谁是凶手了……”柯南低头思考着，“其他方面呢？比如说身上沾着的被溅到的血迹之类的？” “我们也对在场的几个有可能犯罪的人，也就是那四位自称‘上厕所’的人的衣服和鞋袜做了初步对比分析，并没有发现血迹。我们已经让他们当场把衣服脱下来送到警局的研究机构去做深层鉴定，但结果估计要等明天或者后天才能出来了。”绫小路警部揉了揉眉角，这种情况下确实没办法加快速度。 毕竟现在是夏天，少穿一件外套也不会冻着，再加上旁边就是购物区，大不了先买一套衣服穿着。 “那还真是不好办啊……从口供上也很难找到突破口。” “现在只能让他们先回去了，毕竟他们也只是有嫌疑，但还没有正式被列入疑犯。”绫小路警部叹了口气，“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回警局去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了……” “哦，好的。” …… 几人干待在这里等也没有什么结果，凌平和三澄在对樱先生的遗体进行了初步检查之后，也得出了这次的凶手和之前都是同一个人的初步结论。正准备把遗体拉走连夜进行二次更加详细的解剖。而毛利小五郎和小兰等人则是回到了为他们提供住处的山能寺，继续推理那个看不懂的膳食宝塔。 离佛像展出只有一天的时间了，喝完酒放纵完自己的小五郎也开始焦虑起来，甚至连夜对着弁庆义经传说在对照，虽然没看半个小时就已经呼呼大睡了起来。 “和叶我们也回去吧，现在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被老爹骂……” 服部看了一眼手表，由于突然发生的案件，几人一直在现场配合调查等到了十一点多，虽然京都大阪离得很近，但作为高中生的他们这个点回家肯定还是那么不太正常的。 至于找个旅馆住下？不可能的，服部这样的黑金直男外加有着傲娇鼻祖声优加成的和叶（和叶的声优是eva里的明日香）都不会同意这个选项，宁愿被骂也要跑回去。 “真是的，这么晚回去肯定会被老妈骂的……”和叶不情不愿地戴上摩托车头盔，十分熟练地坐上平次的摩托车后座，搂住了这个家伙的腰。 按理说，服部还是未成年人，而且二轮摩托载人似乎也不是那么被允许……只能归结于他的局长父亲了。 “行啦，你就别抱怨了，我们至少……和叶低头！！” 服部有些不耐烦地转头和和叶说道，却恰好在摩托车的后视镜里看到了在他们身后的道路上行驶的一辆摩托车。有车本不稀奇，但这辆车的车手却双手离把，弯弓搭箭，目标直指他们二人，这就十分稀奇，而且危险了。 服部猛地扭转车头，那支锋利的箭矢几乎是擦着两人的头盔掠过，击碎了车的后视镜。一击不成，后面那名车手并不恋战，发动油门便向前冲去，仅仅是转眼之间便已经超过了服部的车子。 “可恶，这个家伙……和叶，抓紧咯！” “欸欸欸？？？” 和叶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身后传来的惯性猛地向后拉扯，连忙抱紧了服部。这个愣头青……不对，应该是楞头黑竟然也发动起了摩托，猛地追向了那个向他们射箭的弓手。 风驰电掣，两辆摩托只是短短的时间便转过了几条街。前面的那名车手在路过一片施工的工地时凭借车子的马力直接穿行而过，撞破了围挡的护栏和警示柱，而服部则是利用了旁边的一个斜坡，虽然落后了那车子一点，但也终于是没有被落下。 “车子停下了，和叶，你就留在这里不要动！” 转过一个街角，服部和和叶发现之前那辆车子正静静地放在街边，钥匙还插在上面。而就在街的另一边则是公园的小树林，想来犯人应该是往那里面逃去了。 第513章 速来与我比剑 “喂，你这家伙给我站……嗯？” 服部刚刚追出去没几步路，便发现那个骑车射箭的家伙正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着自己。今晚是满月，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终于看清了这人的打扮。 这人中等身材，看起来不胖也不瘦，不过想想也是，能够在摩托车上双手脱把还搭弓射箭，怎么也是锻炼过的人。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似乎是某种仿古的剑道武士服，脸上却没有戴传统护具，而是一副老者的能剧假面，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些渗人。 他手里拿着两把木刀，见服部追来，伸手扔出一把，直直插在服部面前的土地上，看起来他似乎是想和服部来一场击剑……啊不是，是剑道较量。 “哦？想要与我比试一番吗？”服部从地上捡起木刀，摆好剑道的起手式，跃跃欲试地准备和对面的这个家伙来一番较量。 如果评价空手武力值，服部大概也就比普通的高中男生强上一些，但也有限。但如果给他一把剑，或者是任意一种细长的棍状物体，哪怕是根法棍面包，他都可以瞬间爆发出不亚于小兰这位空手道关东地区冠军的战斗力。 “哈！” 既然对方是犯罪分子，服部便也不讲究什么比试的礼仪，率先发动了进攻。然而让服部没有预料到的是，对面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浑身都是破绽，躲闪起来却十分灵巧，还用自己的手臂直接挡住了服部击来的木刀。 这个家伙，在护腕里装了铁条吗？被震得手有些发麻的服部心下一沉，对面明显不是从一般道场出来的那种剑术高手，他的剑术似乎是以“实用”为目的。而剑术的“实用目的”，自然就是杀人。 几回合的攻防之后，服部明显没能适应这个家伙层出不穷的怪招，被他打得脚下有些踉跄，甚至更是一击打到了头部。服部只得向后一跃，暂时稳住了身形。 “你这家伙，应该就是杀害樱先生以及其他那几个人的凶手吧？”服部沉声道，“既然这样，你干脆用对付他们的方式，拿出你的刀子来，朝这里砍啊！” 服部拉开自己卫衣的领口，露出了自己的脖颈，对着那人吼道。 “……” 对面的那人沉默了一下，竟真的将手中的木刀扔掉，从怀中摸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来。 让人不由得想为此情此景配上一句名台词：大家都听到了，是他叫我砍的。这种要求我这辈子都没听过。 “你这家伙……”服部明显也是愣了一下，随即紧皱眉头，脚下缓慢移动，和这个家伙周旋了起来。 月色明亮，对于服部这种能够很好地隐藏入夜色的人来说是较为劣势的情况，尤其是他的头部刚刚被击中，现在似乎已经流出血来。一个没留神，竟一脚踩在了旁边公园为了观赏而建造的小水池中，身形瞬间一歪。 而对方也趁此机会发动了攻击。 一个错身，服部虽然没有被刀刺中，却被划破了衣服，他一直放在口袋里的装着那颗透明水晶珠的荷包掉了出来。那个手持利刃的家伙见此一愣，竟然没有继续攻击服部，而是伸手去捡那个荷包。 “好机会！” 服部猛地发动了攻击，却被对方用装有铁条的护手成功格挡。不过借此机会，服部也捡回了那个荷包。 “再来啊！” 服部刚刚想要继续抢攻，却突然感觉脑中一阵眩晕。借此机会，对面那人飞身而上，刀子直取服部的颈动脉，服部只得堪堪抬起手中木刀格挡，虽然没有被一刀割喉，但手中木刀被打飞，他的肩膀上也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豁口。 持刀的那人正欲继续攻击，突然被一个飞来的不明物体击中了面门，伴随着的还有和叶的叫喊声。 “竹内大哥！警官！那个人在这里！” 评估了一下目前的态势，持刀者随手将匕首扔下，自己夺路而逃，只几个闪身便已经消失在了树林中。而此时和叶也慌忙赶到，扑到服部身边。 “平次，平次你怎么样了？” “警察呢？快追……” “那是我用来吓他的。服部，你还好吗？你身上的伤……” “你这家伙，有时候还真是……不那么笨啊……”平次勉强说完这句话，便支撑不住脑袋传来的眩晕感，昏了过去。 昏迷之前，服部看到的是那个击中持刀人面门的“不明物体”，原来是一块被用袜子包裹起来的石头，这样一制作，石头就从原本的石块变成了可以用来蓄力精准投掷的工具，也亏得和叶能够想到这一点。 …… “你好，请问……” “竹内凌平，来问一下你们的不在场证明。” 水尾家的宅院中，凌平面无表情地说道。坐在他对面的水尾先生、西条先生、龙圆和尚和千贺铃小姐都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像是一座大山立在他们面前一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啊……好的，不过不在场证明，昨天那位警官不是……” “是另一件事。”凌平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一一扫过在场的四人，几人只觉得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住了一般，背后阵阵发凉，“我的朋友，昨晚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被人袭击了，所以想请问一下，你们在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的这一个小时都在做什么，那时候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呢？” “十一点到十二点……那时候我应该在睡觉吧，毕竟我是独身，家里的房间之间间隔又挺远，恐怕没办法证明……”作为这间宅院的主人，水尾先生先是说出了自己的行动，但没办法证明。 “我应该也是，看了会书以后就直接在店里的二楼睡了。因为我也是单身汉，所以没办法证明……”西条先生摸了摸脑袋说道。 “昨晚，我应该和毛利先生他们一起回寺院了，不过回去以后我就自己一个人念经，差不多在十二点的时候睡的觉……这算不在场证明吗？”龙圆和尚说道。 “我应该也是在睡觉，没有不在场证明。”千贺铃说道。 “我知道了。”凌平点了点头，伸出右手，“现在，请诸位和我握一握手。” “握手？”众人都有些迷惑。 “是的。”凌平的眼神十分冰冷，伸出去的手像是钢铁铸成的雕塑一般一动不动，“握手。” 第514章 从此不敢看菩萨 “这……” 几人对视了一下，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知道凌平现在突然提出要握手是打算做什么。这个家伙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就一直似乎隐藏着杀气，让人在他面前连动都不敢多动一动，生怕这个家伙突然发怒没人能制得了他。 “好的，请多指教。” 最后还是水尾家的少主先伸出了手，和凌平来了个礼貌性的握手。只是当他把手抽回去的时候，却有些发愣。 太正常了，简直就像正常的握手一样……以这个家伙表现出来的状态，难道不应该是一握上手就开始用力，然后逼得对方出手反抗，以此来判断到底谁才是那个连续杀害了“源氏萤”集团成员的剑道高手吗？ 倒是听说过在传统医术里面有通过摸骨把脉就能得知此人身体大致情况的本领，但刚才凌平的握手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应用。 “既然这样的话……” 龙圆和尚和千贺小姐都分别和凌平握了握手，什么都没有发生。等到西条先生伸出手来的时候，凌平依然没有多说什么。 “好的，那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凌平站起身来，头顶几乎要顶上门框，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众人。 “对了，那个被偷走的佛像，我大概有了一点眉目……” “诶？真的吗？你已经解开那个奇怪的暗号了吗？”龙圆和尚精神一振，毕竟他算是这次寻找佛像委托的主要发起人，尽管现在也被列入嫌疑人之一，但依然难以掩饰他的激动之情。 “只是一个猜想，不一定准确，还需要到实地去验证一下。”凌平瞟了一眼龙圆和尚说道，“那么，如果你们之中真的有那个杀人凶手……嗯，剩下的应该是义经或者弁庆这两个人或者其中的一个了吧？” “如果你们之中真的有这个人的话，接下来找我就行了。” “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受伤……” 留下这么一句听起来很有安全感的话，凌平转身离开，只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 “诶？你说你已经知道了佛像在哪？” 服部和柯南闻言有些惊讶，看着正在山能寺内向住持借来佛像照片向外走的凌平，追问道。 尽管昨晚上被持刀的歹徒袭击，但好在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之所以晕过去也只是脑袋被敲了一下所造成的轻微脑震荡。脑震荡这个毛病，说大挺大，说小也挺小，这个家伙自我感觉是挺好的，所以不顾和叶和大泷警官他们的劝阻，执意出来继续查案。 “那，究竟是藏在什么地方？” “只是猜测，不过可能性很大就是了。”凌平看了看手中的照片，照片上的药师菩萨宝相庄严，额头中间还有一颗透明的珠子，那是根据佛经记载，佛的眉间出现的“柔软如兜罗绵，其色雪白，光洁清净”的“白毫”。一般来说，有的地方也会用水晶来替代这个白毫。 “如果把那张膳食宝塔上的内容与京都的地图结合起来，倒是能够看出一点东西。”凌平抬眼看了一眼服部和柯南，拿出那张膳食宝塔图说道，“如果把第五层架子看成‘五条路’，第四层是‘四条路’。” “然后把富士山和‘富小路’联系一下，剩下的标志也都以这种冷笑话的方式对应。就能把整张图和京都的道路大致对其。”凌平指了指图上的那一个污渍，“至于这个，应该是汉字‘玉’的那个点。在传统的，还没有彻底固定写法的汉字里，玉的点是可以随便点在什么地方，只要不和‘主’弄混就行的。” “哦，我懂了，所谓的‘玉’就是指宝物，所以这个点所指的位置就是藏宝的位置对吧？”服部兴奋道，“原来如此，那这个地方就是……” “佛光寺！好，这下佛像可就算是保存在我们手里了！”服部兴奋地喊了起来，转身就要跑去佛光寺，却被凌平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别白跑一趟了，佛光寺我已经去过了。佛像根本没在那里。” “那，你这是要去……” “另一个可能的地方。不过是还是不告诉你的为好。”凌平拍了拍这个楞头黑的肩膀，“毕竟那里可是有你的‘初恋’啊……” “什么？我的初恋？！难道……”服部一脸不妙的表情，“难道，千贺小姐就是那个凶手……不，不可能的。” “当然不是她，你在想什么。”凌平翻了个白眼，“你之前说过，昨天你被那个持刀人攻击的时候，装那枚‘你认为是你的初恋掉下的’水晶珠的荷包掉了出来，而那个人想要捡它对吧？” “是啊，我还在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是因为，那个水晶珠，可能并不是你的初恋，甚至于，并不是某一个‘人’留下来的。”凌平扬起手中的照片，“你们看，药师佛祖的眉间那个位置，是不是就是你捡到的那个东西？” “不，不会吧？”虽然很是震惊，但服部还是迅速从口袋里把那颗珠子拿出来，和照片对照了一番，越是对照越能感觉到……似乎就是这玩意。 “所以，服部你的初恋原来是佛祖吗？”柯南在一边憋着笑道。 “笨蛋！我那时候怎么知道啊！”服部恼羞成怒地吼道。 “据我推测，这应该就是八年前佛像被‘源氏萤’的家伙们偷走的时候不小心遗落在寺院里的。结果碰巧又被你捡到了，被你当成是什么小姑娘的宝物一样珍藏，甚至还拿出来刊登在杂志上。” “而那些家伙，应该就是看到了你在杂志上拿出的这个水晶珠，才会接二连三地攻击你。” “可恶……”服部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亲手把那个家伙打得满地找牙！” “我姑且说一句，你现在伤势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如果遇上那个持刀的家伙，恐怕也发挥不了太大的战斗力。” “喂喂，你可别小看我啊！”服部不满地叫了起来，正待继续说话，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 第515章 你失败的唯一原因 夜，鞍马山玉龙寺。 这本应该是一座废弃的寺庙，但此时却是灯火通明。许多穿着奇怪剑道服，手持火把的人正站在寺庙的院中严阵以待。他们手中或拿着锋利的，一看就不是道具而是真家伙的武士刀，有的拿着弓箭，背着箭囊。甚至于在屋顶和围墙处也聚集着不少这样的武士，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落入他们的包围。 而在寺庙的中间，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同样穿着奇怪的武士服，脸上却戴着一张缺了一角的能剧假面，手中长刀寒光闪闪，一看便知并非凡物。 而那名女子却是被他反绑双手，牢牢控制在身前。再看此人面貌，不是和叶又是谁？ “哼，这么明显的圈套，谁会笨到自投罗网啊！你这种家伙根本就不要妄想能够逃出去了，竹内大哥可不是一般人。” 和叶虽然被反绑着双手，却并没有被限制说话的能力，此时正用垃圾话攻击着身后的这个家伙。她毕竟也是见识过竹内本事的人，虽然没有见过他飞檐走壁超级赛亚人一般的身姿，但在她的印象中，凌平起码要比服部强。 而服部本身就已经是正常人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自己身后这个家伙和服部战斗也就堪堪胜过一点，如果和凌平打肯定占不到便宜。而且那个人可不是傻愣愣的武夫，他的脑子并不比那些侦探中的任何一个差。 而且还相当护短，相当看重朋友……怎么想都觉得，惹到这样一个人是十分不明智的决定。 至于和叶自己，她本来是想到昨天服部被攻击的那个地方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却在半路被人从背后袭击，打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自己已经身处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她身后的这人正是昨晚掏出刀子准备杀掉服部的那个持刀人，他用和叶的手机给服部打了个电话，直言自己绑架了和叶，如果想让她活命的话就自己一个人过来。 这之后，他似乎还用和叶的手机发了几条短信，但内容和叶就不知道了。 “哼，我自然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但是，正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才好对付……” “什么？” 还没等和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玉龙寺的门口已经慢慢走出了一个人影。这人卫衣的肩膀上破了一个大口子，低压着鸭舌帽，手中还拿着一把木刀。 但他的另一只手，则似乎拿着一个正在通话中的电话？ “平次？” “我问你，你没有对和叶乱来吧？” 依然是古怪的关西腔，只是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受伤的缘故此时显得更加奇怪了点。和叶闻言一愣，止住了想要说出口的一堆话。 “呵呵，我对这种黄毛丫头没兴趣……”她身后的那人压低了声音冷笑道，“那么，我要你做的事情做到了吗？” “你自己听。” 电话被扔到持刀人面前，免提键也已经被按下，他身旁的一个手下迅速将手机捡起，放在他的耳边。而与此同时，凌平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按你所说，我现在已经在大阪的天守阁旁边了，现在正准备按你说的去往通天阁……你这家伙，我不是告诉过你直接冲我来就好了吗？” “呵呵，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意识到你是个恐怖的家伙，我还一直在烦恼该怎么对付你。可惜，你自己暴露了自己的富人之仁，只要随便劫持一个人质就能把你支使开来。”持刀人冷笑道，“再过一分钟，该有的声音应该就会响起了……” “敲钟！” 持刀人猛地大喝一声，而他身后的手下立刻行动，跑到寺院的钟楼上猛地敲响了铜钟。 “当……当……” 持刀人侧耳倾听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你没有骗我，电话里没有钟声的回音……”持刀人冷笑道，“如果你敢骗我，不按照我说的做而是擅自躲在这附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的。” “闲话少说。”凌平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想要的应该是那个白毫吧？服部，给他看。” “服部”从口袋中摸出荷包，将小水晶珠捏在手中，展示给持刀人。 “很好……现在，把它扔过来，我也会把你的小女朋友送回去。” “希望你遵守诺言……” “服部平次”慢慢向持刀人走去，而持刀人也挟持着和叶，慢慢靠近他。 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三米时，“服部”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要做什么？”持刀人厉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问一问……”服部的眼睛在鸭舌帽的帽檐下方闪烁着火光，“你不想知道，佛像在哪吗？” “哼，我早就暗中跟踪那个家伙去了佛光寺，那里什么都没有……” “不是佛光寺，那里只是一个路标而已。真正的佛像，其实是在……”服部慢慢说道。 “在哪？！” “就在你身后！” “什么？！”持刀人一愣，条件反射般扭头向后看去，却只看到月色下，一道挺拔的身影正站在佛寺大堂的屋顶上，仿佛神灵睥睨蝼蚁一般看着自己。 “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持刀人心下大乱，刚想伸手拉回自己手中的人质和叶挡在身前，却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砰！！！” 一道让人不由得心理发虚的拳声响起，持刀人整个人被旋转着打飞了出去，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这才重重落地，而他脸上戴着的能剧假面也已经完全破碎，在地上洒了一地的碎屑，露出了他的面庞。 西条大河，这个平时文质彬彬的旧书商人，没想到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竹内大哥？！”和叶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刚才还在电话里出现的凌平此时却已经“瞬移”到了几人身后，而且仅一拳便将这个家伙制服。 “你这混蛋！！你会后悔的，你看看钟楼那边是谁？动手！！” 凌平的这一记老拳似乎并没有要了这个家伙的命，西条大河挣扎着爬起，状若疯狂地喊道。似乎是他向邪神献祭了什么东西，能够直接将凌平拖入地狱。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是在找我吗？” 一道带着浓厚关西口音的少年音从西条身后响起，在他身后的两个身穿武士服的人摘下了头盔，露出了本来面貌。 服部平次，还有三澄美琴。 “如果你只是绑架和叶的话，兴许还能保住性命，但你做什么不好非要绑架三澄医生……”这个服部平次摇了摇头，口气颇为遗憾，似乎下一秒西条就要死掉了。 “你失败的唯一原因……” 西条僵硬地再次转头，这次他似乎看到了真正的地狱。 “就是惹怒了我。” 第516章 源氏萤的首领 事情还要从十三年前说起，那时候，一名名字叫做相马耀的男子结识了一群一起练习剑道的所谓“朋友”，共同走上了偷盗、抢劫名贵文物贩卖的犯罪道路。由于个人爱好，他们都将自己的代号用《义经记》里的人名替代，比如弁庆、义经、伊势三郎之类，而且每个人手中也都持有着一本《义经记》，作为他们这个犯罪团伙的标记物。 这个团伙的名字，便叫作“源氏萤”，而西条大河以自己仅次于首领相马耀的身手，获得了义经的副手“弁庆”的代号。那时相马耀正是鞍马山上玉龙寺的住持，以自己的身份之便，将整个寺院都变成了整个犯罪集团的老巢。甚至还广泛收纳手下，也就是他们称之为弟子的人物壮大势力。 可以说，相马耀才是整个“源氏萤”的灵魂人物。 八年前，这个犯罪团伙将目光盯上了山能寺的药师如来，并趁寺院中人不备，偷偷潜入寺中，化装成维修人员将佛像偷走。只是在运送佛像的过程中出了一点小差错，佛像额头上的白毫水晶珠因为颠簸的关系掉了出来，等到西条大河发现这一点，再回寺中去找时，却发现那枚水晶珠被一个长得挺黑的小屁孩捡到，而此时这个小孩已经跑出了寺庙，无法下手直接抢夺。 失去了白毫的佛像价值远远不及完好的佛像，源氏萤此次行动也宣告失败，相马耀将这座不完整的佛像找地方藏了起来，准备待日后有时机再将它卖出。 这一等，就等了八年。今年年初，相马耀的身体骤然衰退，被查出身患绝症，没过多久便因病而死。他所留下的最大的遗产就是这座不知道被他藏在什么地方的佛像以及已经破败的玉龙寺。 玉龙寺每年都要缴纳巨额的修缮资金，如果没有相马耀一直以来人脉经营出的非正常利益线条的维持，早就无法支撑下去。此时相马耀突然暴毙，他手下的源氏萤众人群龙无首，纷纷作鸟兽散。 只有西条大河这个家伙，不知是练武成痴还是如何。自从他加入这个团伙，接触到了一种叫做“义经流”的杀人古剑术，便像疯了一样痴迷其中。即使后期相马耀有意减少隐藏在寺庙中的“弟子”数量来减少外界的注目，但这个家伙依然不停地扩展自己的“义经流”传入势力，甚至想直接用玉龙寺来作为他的道场。 源氏萤解散后的众人都找到了另外的维生之路，一般都是用之前掩饰身份用的身份继续做了下去。比如原先假装成厨师的就继续开食品店，原先假装成伤商人的就继续开古董店，什么都不会的就去当服务员之类。唯有西条大河这个家伙，在他心中旧书店不过只是个幌子，他的目标是将“义经流”做大做强，开山立派。 而开山立派，是需要本钱的，加之巧合之间他看到了服部登载在八卦杂志上的小学照片，认出了那颗水晶珠，他便把目光放在了那座佛像上。 先是接触龙圆和尚，偷偷将相马耀当初留下的，暗示佛像隐藏地点的膳食宝塔暗号放到山能寺的信箱里，再让他去请侦探破解这个暗号。在西条得知龙圆和尚请来的不是关西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而是名侦探沉睡的小五郎时，他心中还暗道了下不妙，谁知阴差阳错之下也被他看到了服部平次，这才有了之后一系列的袭击与被袭击。 只是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碰上了凌平这个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家伙，西条大河姑且也算是个习武之人，能够感知到从这个家伙身上散发出的，自己十个加在一起都不够人家打的那种威慑…… 但他却“敏锐”地发现了凌平的“弱点”，那就是仁慈，或者说得恶心一点叫温柔，对自己朋友和亲人之类的很是看重。于是，西条大河做出了会让后半辈子的他终身后悔的事情…… 时间倒回当天的下午两点钟，服部的手机收到西条发来的威胁短信，还没等他看清里面的内容，一通电话便拨了进来。 “你听好了，那个关西的女孩现在在我手上，要是想让她活命的话，就今晚十点一个人到鞍马山的玉龙寺来……” “平次！别过来！” 用布捂住口鼻还特意扭曲了声线的男声，以及大喊出声却被人在半途掐断的和叶，这一切都证明对面那人所言非虚，和叶是真的被绑架了。 “喂？！喂？！你说什么！！” 服部对着电话吼了两声，对面却早已挂掉了通话，倒是让之前发来的那条短信的内容出现在了几人眼前。 “让那个大个子去大阪天守阁的旁边站一天，黑脸小鬼自己一个人拿着水晶珠到鞍马山的玉龙寺来，如果报警的话，就直接杀掉人质。” “和叶这个笨蛋，怎么就被人绑架了呢……”服部气得一直在挠自己的脑袋，“可恶，我现在只能去那个什么玉龙寺了……” “先别急，我们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叮咚。” 凌平的手机也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服部和柯南就这么看着凌平原本一直没什么变化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而他们自己也突然感觉到一阵没有来由的心寒，不知从何而起。 “监控显示，美琴在医大的时候被人绑架了，犯人穿着武士服。”凌平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比平时还要低沉一些，“目前警方那边已经展开调查，但我想根本用不着调查。” “难道也是那个家伙……” “他既然点名要我去大阪，而且又连续绑架了两个人，一定是在畏惧我的出现。”凌平打断了服部的话，“我有一个想法，柯南，你那颗药还带着吗？” “那颗药？你难道是想？”柯南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凌平是在说什么。 “没错，既然这个家伙畏惧我的出现，那我，就一定得出现。”凌平眯起眼睛，“而且，还要顺带打爆他的脑袋。” 第517章 恋人待遇 正如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状况，凌平、柯南，或者说工藤新一以及服部三人同时出动，都来到了这座寺庙中。其中又由柯南吃下解药，暂时恢复成高中生的身体。仗着他和服部差不多的身高体型，在脸上抹上一层油彩，再用变声器模仿一下服部的关西腔，在西条大河这种对他不甚熟悉的人面前基本可以完美蒙骗过去。 而他手中的电话则是打给小哀的，这位现在已经变身专业助攻队员的小姑娘此刻正拿着另一个领结变声器，和小兰一起站在大阪的天守阁旁边。据小兰事后表示，小哀的模仿功力是她见到过最强的，以后说不定能向娱乐圈发展。 而凌平自己则是独自潜入了鞍马山的玉龙寺，不声不响地将寺内的各种地形摸了个清楚，顺带也直接打晕两个看守，把被关在一间房间里的三澄带了出来，交给真正的服部，让两人换上守卫的衣服，伺机而动。 柯南世界的犯罪分子，最不应该做的就是挟持人质，尤其是主角团相关的人质，更不应该仗着自己那点所谓的“优势”就敢肆意妄为，你根本不知道黑科技发明家阿笠博士有多少好东西在等着你。 在以上这一系列操作之下，西条大河的所有安排都化为乌有，而且即将面对他人生中的地狱。 “服部，把美琴带出去吧。”凌平对和三澄美琴站在一起的服部说道，而此时这位被绑架又被解救的美女正好奇地看着由工藤新一假扮的“服部平次”，似乎想要认出这个人是谁来。 “哦？好的，我懂了。”服部一愣，看了看自己身前瘫坐在地上满脸死灰的西条大河，随即明白过来，对着凌平比了个ok的手势，将三澄带出了寺庙。 而在这期间，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他们。 “你也出去吧，接下来的画面，可能有点少儿不宜。” 凌平对假扮服部的工藤新一道。 “当谁是少儿啊……真是……别让我到监狱探望你啊。” 虽然嘴上有些不满，但工藤新一还是摇着头走了出去，最后还提醒了凌平一句，似乎是怕他怒气上来直接把西条大河或者这里的所有人都杀掉。 “放心，你最多会在监狱里看到这些人。”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猜猜我会怎么对付你。” 望着三澄和两个服部走出一段距离，凌平的身形只是一晃，瞬间便出现在了已经瘫坐在地上的西条大河面前，像是在看一坨不可描述一般俯视着他。 “杀，杀了我？” “虽然我确实很想这么做，但如果我真的把你杀掉，恐怕我的恋人会不怎么高兴，而且这未免太便宜你了。” “那，把我打成残疾……” “虽然这样做比起打死你来说似乎是相对不那么残暴，但这样也是违法的行为。反而会给我留下不利的证词，万一哪天你突然诬告，说我蓄意殴打你……” “那，那你想怎么做……” 西条大河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我的话……”凌平慢慢蹲下身来，用手捏住这个家伙的脑袋，左右转了转，“因为某些机遇，掌握了一些特殊的能力，可以通过某种能量直接刺激你的神经，能够让我打人虽然不重，但你却会痛得要命。甚至只是摸你一下，你就会承受蛋蛋碎裂一般的疼痛。” 凌平的手上微微发光，而被他捏住脑袋的西条大河脸上的表情从惊恐与害怕一点一点变成了痛苦，惨叫停留在嗓子里，却无法喊出声音。 “而且，不知道你在绑架之前有没有做过调查，我现在的职业是一名法医助理。法医除了鉴定死者以外，也负责活人的鉴伤。” “所以，我可以把你打得一点伤都没有，但却承受比蛋蛋碎裂还要疼一百倍的痛苦……”凌平低头看着此时已经满脸是汗，浑身都在哆嗦的西条大河，抬起嘴角，做了一个恐怖的笑容。 “这不比你研究什么杀人剑术痛快多了？” …… （为避免有水字数的嫌疑，此处省略七页欧拉以及相对应的惨叫，大家只要知道这个家伙很惨就可以了） “你们现在可以送他去医院了……哦对，最好是精神病医院，去之前记得先去泌尿科给他检查一下。” 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凌平伸了个懒腰，踢了一脚自己脚下已经像是一滩烂泥又像是一条半死不活的咸鱼一般微微抽搐，下身散发出不明恶臭的西条大河，对周围他的一众手下说道。 “还是说，你们也想和他接受同样的待遇？” “不不不不不不……” 周围手持武士刀或弓箭的一众弟子练练摇头，差点连头上戴的帽子都甩飞。亲眼目睹了自己的老大被人像是玩皮球一样打得浮空十五分钟没有落地，发出的惨叫比他们这辈子听过看过的所有鬼片都要令人毛骨悚然，哪里有人还敢上前。 不当场吓出个心理疾病来就不错了。 “嗯，很好。”凌平点了点头，“那么，麻烦你们自己报警让警察过来？” “好的好的好的。” “顺便清点一下你们剩下的黑产，一点一点报给警察？” “好的好的好的。” “很好。”凌平捡起地上的手机，这个手机还是服部拿来扔给西条大河的，能少浪费一点钱是一点。至于和叶那部被拿走的手机，他也早就在第一次欧拉西条的时候就从他身上拿过来了。 …… “哇，我们在这里都能听到你打出来的声音，你到底对那个家伙做了什么啊……我之后真的不需要去监狱看你吗？” 山路中央，工藤新一似乎是因为怕暴露身份所以早早离开，只有真服部和三澄美琴等在这里。一见到凌平服部便迫不及待地上来问道，虽然话说得有点奇怪，但言语之间的担心之情是少不了的。 “放心，我只是对那个家伙进行了一点精神上的训斥。如果去鉴定伤势的话，连个轻微伤都鉴定不出来。”凌平看向三澄美琴，这位姑娘一直以来就很是反对杀人复仇的事情，自己作为她的恋人，自然不会那么不长眼地去触碰雷区。 这就是恋人待遇。 第518章 等一个缘法 “依我看，那个西条大河估计要先在精神病院里呆一阵子才能去坐他的牢了。不过搞不好的话可能连精神病院都出不来……” “不过，好在佛像最终是找回来了……虽然似乎没我什么事就是了。” 山能寺内，每十二年对外展出一次的药师佛祖佛像正在展览，这尊佛像看起来和十二年前展出时并没有多大差别，额头上双眉之间的白毫也好好地在那里。 站在迎接前来参观的信众的龙圆和尚旁边，毛利小五郎低声嘟囔着。 他说的倒也确实没错，虽然被邀请来找出佛像下落的人是他，但直到最后他也没能找到。还是凌平这个家伙通过自己一直以来都很擅长的谐音梗冷笑话以及汉字字谜，推断出当年源氏萤集团的老大可能把佛像藏在了玉龙寺，也就是他们老巢的钟楼阁楼上。 钟楼的阁楼基本没有人会去，就算是钟坏掉了，也不需要爬到阁楼上去找。可怜西条大河为了这尊佛像费尽了心机，甚至还为了能够保证独吞佛像而杀掉了之前同在源氏萤集团里的同伙，结果最后也没能找到这个离自己不到百米的佛像，正所谓灯下黑是也。 “不过，说起来那个家伙也真是令人害怕，居然自己亲自在几十个人的包围里痛打对方的头领，结果那个家伙除了惊吓过度以外连一点点皮外伤都没有。”毛利小五郎小声说道，“简直就不是正常的人类范畴了呢……” “呵呵，有时候，世界上总会有一些我们不能理解的东西，一切都是缘，接受它就好了。” 住持和尚圆海笑了笑，也不知道他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 “结果到头来，千贺小姐也不是那个当初在山能寺的小女孩啊……” 新干线车站，服部柯南等人正在等待着前往大阪以及东京的新干线列车，服部依然在感叹自己没能找到初恋情人。那个当初被误以为是定情信物的水晶珠是佛像的一个部件就算了，服部之前以为是本人的千贺小姐经过询问后也没有过在山能寺拍皮球的经历。 “你还没放弃啊？”柯南虚着眼看向服部，像他这种从小到大有且只有一个女朋友的现充是无法理解服部这种奇怪的感情的。 “别想那么多啦，万一她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好几百斤重的大胖子，或者已经有了男朋友呢？” “虽然话虽如此，但总还是想见一下面，了却一下心里一直挂念着的事情……”服部挠了挠头。 “说起来，服部你就没有什么别的可以用来辨别那个人的特征了吗？” “其他的特征的话……”服部托着下巴想了想，“那个时候，她好像在唱一首什么歌，好像是什么‘丸竹夷二，押御池……’押御池什么来着？” “丸竹夷二，押御池。新娘六角，蛸绵。四绫佛，高松，万五条……” 一边的和叶接着服部有些跑掉的唱词唱了下去，只是没唱几句就被服部那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吓得停了下来。 “怎，怎么了吗？” “你，你是在哪里学会这首歌的？”服部涨红了脸问道。 “就是在我们第一次来京都玩的时候，我的亲戚教给我的。我记得那时候应该是小学三年级左右吧……”和叶回忆道，“那时候我还在准备，结果你已经不耐烦了，就自己跑出去玩。那时候亲戚帮我穿了和服还化了一点淡妆，后来我去山能寺找你没找到，就自己玩了会皮球离开了……不过我也没有看到你说的那个人。” 也是，毕竟服部在八卦杂志上只提到了时间地点，以及那颗被误当成信物的水晶珠。至于其他的细节则是完全没有向外透露，更何况和叶一直在暗中吃醋，更不可能追着平次去询问细节。 “……” 在场的众人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不愧是笨蛋情侣吗？连迟钝这方面都是一模一样的。 “咳。”前来为一行人送别的绫小路警部咳嗽了一下，试图提醒两人，“你说的那个应该是我们京都当地用道路的名称编成的一首童谣，只不过，我们本地人一般是唱成‘新娘六角’的……” 这么明显的暗示，他们应该能听懂……吧。 “诶？这么说我亲戚教我的不是正宗版本的童谣吗？怎么办原来我一直唱的是错的啊……”和叶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反而开始纠结自己的歌唱得对不对。 “啊……呃……嗯，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去找到那个人是不是。对了，你们之后要是到大阪来玩的话我请你们吃好吃的……”服部倒是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可惜这个楞头黑外加傲娇达人似乎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这种“你我之间互相喜欢却都不敢说出口”的情节虽然在文艺作品里非常令人喜闻乐见，但如果是在现实中自己的朋友身上发生，只会让人恨不得把他俩锁一块锁死。 而见多了“有话不好好说”戏码的凌平只能狂翻白眼，这一对和新一小兰这一对还不一样，如果强行助攻的话有可能两个家伙为了面子还是会拒绝。 只能像住持圆海和尚所说的那样，去等一个“缘法”了。 …… 回到东京数日，研究所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凌平与三澄美琴的恋爱也非常顺畅地推进，逛街吃饭看电影带孩子，除了最后一项稍微有点奇怪以外，和正常的情侣相处模式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我没有什么谈恋爱的经验，所以就不写了。 当然，由于两人职业的特殊性，不可避免的也会遇到一些不那么“正常”的事情，比如现在。 “伤痕鉴定？” 凌平和三澄对视了一眼，看向这次来udi研究所进行委托的这名熟人——毛利小五郎。 “是的，虽然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做，我姑且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问一下。”毛利小五郎点头道，“事情还要从我之前接到的一个委托说起。” 第519章 法医的医患矛盾 当天早些时候，毛利侦探事务所。 虽然从白马探那里像是白嫖一样拿到了一亿日元，但是以小五郎的脾性怕是没有多久就会把这笔钱花到赌马喝酒以及小钢珠上，因此这笔钱几乎全部都被小兰拿走，作为他们的生活费。 因此，毛利小五郎成为了一个坐拥亿元资产的穷光蛋，每天都在盼着来新的委托，好让他赚点零花钱。上次的山能寺之旅他基本上是一分钱都没有挣到，现在连喝酒的钱都快没了。 “可恶啊，为什么我就不能像报纸上那些中奖的人一样，只是随随便便买张彩票就能挣到钱呢……” 他现在看的正是报纸上的一则新闻，上面的内容是某位富家女随手买了一张彩票结果就中了一亿日元。但是家境丰厚的这位女士并不在意这似乎是从天而降的钱，提出要把钱转给别人。 有时候就是不得不服气，有些人除了比你有钱，还比你运气好，这找谁说理去。 “啊，是这个新闻啊。我也听说了，据说是那位女士为了感谢自己小时候曾经救过她性命的一个人而特别在媒体上发出的消息。说是只要能够找到那个人，就把一亿日元的彩票直接转让给他。”小兰在一边插嘴道，这个新闻最近很是热门，连她也略知一二。 “据说那个人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就是身上有一道又深又长的伤痕，就是当初那个人为了救她才留下的。” “更准确一点说，是在将我从一辆失控的大货车行进路线上推开的时候被划伤的。”事务所门口传来一道女声，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手杖点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来者是一位很有气质的中年女性，戴着深色的眼镜，双眼紧闭。她身边则是跟着一位穿着西装，看起来像是管家的男子。 “啊，您就是那位……” “没错，你们刚才在讨论的那个新闻，正是我委托媒体发出的。”这位女士说道，“至于我这次来的目的，想必大名鼎鼎的毛利侦探应该也猜出来了吧？” “我想，你是想要我用那条伤痕作为线索找出犯人……不是，是当时的那个少年？” “是的。其实不如说，现在已经找到了人，但……是两个。”女士向自己身边的管家示意，后者从包中拿出两个信封，递给毛利小五郎。 …… “这么说，是已经有了候选人，但本该只有一个的少年现在却突然变成了两个。所以你才想让我们鉴定一下他们的伤痕，以此来判断到底谁才是那个女士要找的人对吧？” 凌平和三澄听完毛利小五郎的叙述，大致明白了他的来意。 “是的，因为那名女士的眼睛自那次意外之后就已经逐渐看不见了，而且再加上时间久远，很多细节都不记得，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伤痕来判断。”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与其靠侦探的方法去推理，倒不如用更加科学的办法来鉴定一下……那个四眼小鬼是这么和我说的。” “这样啊……不过，我们研究所毕竟是‘非自然死亡’研究所，一般原则上是不接受活人的伤势鉴定的……”三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不过，倒是可以替你看一下，给一些建议……实在不行的话，让凌平陪你走一趟。”三澄拍了拍凌平的胳膊，反正这个家伙很闲，又有绝对的战斗力优势，根本不怕医患矛盾。 一般来说，法医除了负责死者的解剖，也需要负责活人的伤情鉴定。比如说在某些人受伤后的一段时间内来调查伤员，对伤员的伤情状况和严重等级进行鉴定，以此作为判断刑事责任的标准之一。 此外，如果在一些民事事件中双方对于伤情的严重程度等出现了分歧，也可以找法医进行伤情鉴定。不过，伤情鉴定毕竟针对的是活人，而只要是活人就不可避免地会有所偏向，哪怕法医的鉴定结果再怎么客观，再怎么详实，总会有人觉得是不是偏向了另外一方。 再加上，在法医领域内的“轻伤”“重伤”等专业术语和人们所理解的“轻伤”“重伤”是有所不同的，一般人认知中已经很重的伤比如鼻骨粉碎性骨折在法医中只算轻伤。而像鼻骨线性骨折这种就只能算作轻微伤。（以国内标准来看，日本标准如何我不太清楚） 对于伤情鉴定结果的不满，再加上家属们对于解剖遗体的阻挠，基本就是法医医患矛盾的主要方面。当然，凡事总有例外，也许还有种种奇奇怪怪的理由也会造成法医之间的医患矛盾，但这就不是我们现在该谈的了。 总之，对于udi研究所这种主营调查“非自然死亡”，且委托多来自社会自愿与警方委托的机构来说，还真没怎么接触过验伤这种业务，也不是很想做这种业务。 “嗯……虽然我们没办法接受这个委托，不过可以给你一些建议。”三澄说道，“你刚才说，那名少年身上留下的疤痕是在很小的时候留下的对吧？那名女士说过具体是几岁吗？” “这个，我记得她说是小学二年级左右，大概是十岁吧。” “十岁……”三澄美琴点了点头，“那时候的疤痕长度，是从‘左肩一直划到右肩’对吧？也就是基本横贯了整个躯干。” “没错，这次的两个候选人身上都是一道很长的伤疤，只不过一个在前胸一个在后背。”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 “那样的话，就不太好说了……”三澄和凌平对视一眼，“一般来说，小时候留下的疤痕都是不会随着身体的长大而继续长大的，除非那个人是疤痕体质，他的疤痕是增生性的疤痕，那就很有可能在伤口愈合之后形成疤痕瘤……” “不过，疤痕瘤的话，凌平你应该能认出来吧？” “看来这次我还是得走一趟……”凌平耸了耸肩，“希望这两个家伙里面真的有当时那个少年吧。” 第520章 谁在外面 “喔，这就是正常的有钱人家应该住的房子吗？” 应毛利小五郎之邀，凌平作为特邀助手跟着一起来到了这次的委托人庄堂胡桃女士家中。庄堂胡桃女士的家是一座独栋的带花园的别墅，地理位置也很好，基本上可以说是人们认知中最标准的有钱人住房了。 “说起来，铃木家的住宅倒是没有这么豪华呢。”凌平说道。 “那是因为她们家的住宅不止一处啦，应该说都没有什么所谓的‘本家’之类的。”园子的好闺蜜小兰解释道，“东京大阪北海道，因为房子太多，所以每一间也并不需要建造的太大。” “……” 这就是真正的后浪吗？惹不起惹不起。 “不过，这么大的屋子，光是打扫起来就很麻烦吧。”毛利小五郎说道，他的侦探事务所一共就那么大点每次还都被他自己弄得乱糟糟的。 “是啊，全都是依赖保谷先生和两位女佣在这里辛勤工作。不过，实际上住在这里的也就只有连我在内的四个人罢了，所以需要收拾的地方并不多。”庄堂女士指了一下身边的管家保谷泰辅先生说道。 “不过光是每天打扫灰尘也就很费劲了……”一听说有可以解谜的案件就直接跟着前来的柯南虚着眼在内心吐槽道。 “也就是说，现在这座别墅里，除了你们四位之外还住了那两名‘少年候选人’……这个称呼怎么听起来有种‘被选中的孩子’一样的感觉。” 凌平看了看手里的两张照片，照片上是他们两人的脸。一个留着茶发背头，脸庞很宽。另一个则看起来似乎是个混血儿，肤色黝黑，留着黑色波浪卷发，脸也能看出有外国血统来。 不过这两个家伙一脸奸诈，总感觉不是很对劲……而且这个叫做保谷的管家似乎神色也一直很奇怪。 或许是经常被恶灵附身传递负面情绪的原因，凌平对于某些人身上的恶意或者说是“不怀好意”总是十分敏感，甚至看照片的时候也能感觉出来。不过这种东西算不上证据，最多也就是玄学的“直觉”范畴。 “是啊，不过现在有了你们几位的加入，屋子里就热闹了起来。我想今天晚上用餐的时候应该会很开心吧。” …… 果然，晚餐的气氛可以说是相当“热闹”。 “呵呵，现在聚在这里的，应该有一个明知自己不是那个当事人，却还恬不知耻地坐在这里等着领取那份不属于他的钱的人吧。” 留着背头的楠本隆平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看着旁边那位和他同样是“少年候选人”的伴场创吾说道。 “哼，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才对吧？” “好啦，现在这件事会交给毛利侦探和他的助手，相信他们一定能够给出一个完美正确的答案的。”庄堂胡桃说道。 “嗯，是的。现在就请两位分别到房间里等着吧，我和我的助手会分别对你们进行询问。”毛利小五郎咳嗽了一下，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说道。 “请务必区分清楚啊毛利侦探。”管家保谷突然凑到小五郎身边，表情严肃地小声对他说道，“因为也有可能两个人都是冒牌货。毕竟已经过了差不多三十多年，或许那名少年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也说不定……” “不，他一定在！而且我相信，那个人现在一定就在这个家里面！”庄堂胡桃突然激动地说道。 “嗯……好的，那我们再来复核一下庄堂小姐你提出的一些特征。”毛利小五郎迟疑了一下，还是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根据你之前在电视节目和与我直接沟通得到的消息，那名少年在身体特征上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一道一字型的大伤口。而除此之外，那名少年当初是你在和父母去伊豆度假的时候遇到的，那名少年对海洋和鱼类都十分了解，喝的饮料一直都是姜汁饮料。” “以及，被晒得黝黑的皮肤和时不时露出的白牙看起来很帅气……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啊，对了，是‘gali’！”一旁的小兰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当时庄堂小姐曾经在电视访问里说道，那名少年在介绍自己的时候是这么说的：‘gali君，因为班上的同学都这么叫我，所以你可以叫我gali君’。这个绰号应该也能当作辨别特征吧？” “对，是有这回事来着。”庄堂小姐点头说道，“那个，我现在稍微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毛利侦探，请你尽快调查吧。” “哦哦，好的。”目送庄堂小姐在管家保谷先生的搀扶下离开，小五郎转头对凌平说道，“那，竹内，我们也开始调查吧……” “毛利侦探你先去询问他们吧，我想稍微到外面去一下……”凌平站起身来，朝窗外望了一眼。 外面低矮的花草外，似乎有什么人正在窥视这边，不管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总该去看一看。 “诶？啊，好吧。”小五郎愣了一下，不过也没说什么，反正询问这种活他自己一个人也能干，大不了之后再让凌平检查这两个人的伤疤就好了。 …… “就在那里……” 走出房门，凌平确定了一下感知到的那两个人的位置，径直走了过去。以他现在的角度，对面应该能够直接看到他才是。 “哦？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向我这边走来吗？这么说，对面的人应该是……” “呦，竹内。” “高木警官和千叶警官啊……” 凌平的眉角抽了抽，高木这个家伙还是很好辨认的，那种既踏实又不靠谱的特征也就只有他这种又是新人又经历过多次重大案件的警员才能有了，至于千叶，看体型就行。 “所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凌平回头望了一眼月色下的别墅，“难道这次寻找少年的事情还牵扯到了什么刑事案件？” 高木他们属于搜查一课的暴力犯罪搜查三系，一般也就只有杀人之类的恶行事件才会让他们出动。 “其实某种程度上，你说的没错。” 第521章 旧伤痕 一道高大壮实如铁塔般的身影从转角走出，和凌平站咋一起彷佛两尊恶神。正是脸上有一道伤疤，看起来比犯罪分子还要凶恶许多的松本管理官，目暮警部的顶头上司。 “松本警视长……”凌平有些意外，需要这位目暮警部的顶头上司出场的局面恐怕不是什么小事。 “长话短说，我们这次过来是为了监视一个嫌疑人，一个曾经在我脸上留下这道伤痕，连续杀害三人的连环杀人犯。” 松本警视长也不是喜欢寒暄的人，而且凌平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外人，直接便说出了这次他们行动的目的。 “连环杀人犯？” “嗯，这是一起十五年，不，应该说是二十年前的老案子了，当时我正在追捕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当时手里拿着一把武士刀，直接砍伤了我的左眼……”松本警视长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脸上那道纵贯左眼的刀疤，“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夺过那家伙的刀，然后反手回敬了他一下，在那个家伙身上留下了一道一字型的伤……” “您的意思是……那个嫌疑人现在很可能就是里面两名‘候选人’中的一个？”凌平明白过来，像背后一道一字型伤疤这种特征确实不是那么便于搜查嫌犯，所以在偶然遇到这次千金小姐寻找童年时期的救命恩人事件之后，就想着能不能过来试一试。 “不过，您不会也记不清那一刀砍在正面还是背面了吧……” “嘛，毕竟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而且我当时的眼睛也受了伤，视线很是模糊。”松本清长倒是坦诚，“不过，就算没有看到，我们也能从之后的调查中推断出来，这一刀我应该是砍在了那个家伙的后背。” “因为当时经过追捕，我们找到了犯人用来逃跑的车辆，虽然车子的座椅套已经被拆下来，座椅和方向盘经过了严格的擦洗，所以没能找到指纹。血迹方面也没有收获，加上当年的技术也不太行，所以没法做dna鉴定，但我们至少能够确定一点。”目暮警部补充道，“因为一般来说，受伤以后人们都会下意识地去捂住自己的伤口，这样就会在手上留下血迹，进而沾到其他位置。但在那辆车里，我们却没有发现会以这样方式出现的血液反应。” “我明白了，虽然dna提取不了，但是鲁米诺反应还是能检查的，是这个意思吧？”凌平顿时了然，如果那个犯人被砍中的是前胸，那在他下意识去捂住自己伤口的同时，粘在手上的血迹也会同时粘在车门把手、方向盘以及其他可能触摸到的地方。而无论多么微量的血迹，即使是经过清洗，在鲁米诺试剂下也会现形。 而既然没有这种特征，血迹只出现在座椅上，那就说明犯人被砍伤的是后背。 “所以，这次的嫌疑人就是那个叫楠本隆平的人了对吧？” “没错，既然你也在别墅里面，我就想请求你帮忙监视一下他，看到底是不是那个人。”松本清长说道，“我记得当时那个人经常用口哨哼着一个奇怪的调子，应该是很古老的调子了……” “名字也不知道对吧？” “嘛，我对音乐确实是一窍不通，连哼都没法还原出来，倒是我夫人很擅长这个……不过，如果让我再听一遍的话，我应该能够再认出来。”松本清长略显无奈地摊了摊手。 “……行吧。” …… 接受了另一个委托，凌平回到别墅内，恰好小五郎对那两人的询问也已经结束。在单纯的言语对话上，两个人所说的内容毫无差别。毕竟庄堂小姐为了寻人，已经把自己能够记起的细节全部都对外界说了出来，而这两个人完全可以通过强行背诵来重现当时的场景。 至于别的细节，反正庄堂小姐也不记得，自己也说不记得就好了。 和毛利小五郎大概说了一下可能存在的连续杀人犯的事情，几人虽然吃惊，但也并不是十分担心。毕竟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分别是柔道一流的前警察、关东地区空手道冠军的高中生、一身黑科技的小学生，以及一个jojo……啊不是，以及一个波纹战士。 反而庄堂女士和管家的生命安全还更让他们担心一点。 “那么接下来就是去确认一下那两个人身上的伤痕了……”凌平看了一下时间，再晚的话应该就到了休息的时间。入夜之后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扣扣。” “毛利侦探，主人吩咐我，请几位贵客到客房的浴室洗澡。” 出现在门外的是管家保谷，彬彬有礼地对众人说道。 “洗澡啊……”凌平低声重复了一遍，“那正好。” …… “哎呀，除了在电影里之外，我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么豪华的浴室呢，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这间浴室着实配得上“豪华”二字，偌大的浴池，精致的装饰，以及……一起洗澡的“朋友”。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有在这种地方洗澡的机会……” “哼哼，我看某人就是为了骗钱过上这样的生活才来的吧。” “这应该是我对你说的话吧！” 两名“少年候选人”为了打探毛利调查的口风，借口一起洗澡也到浴室里来了。只是无论是他们两个还是毛利小五郎，都离那个坐在水中闭目凝神，彷佛是在修炼一般的壮汉远远的。 有这么一个身材像是健美先生一样的家伙，无论是谁都会下意识地躲开。就像在男士洗手间中，人们总会下意识地和其他用户隔开一个位置一般…… “说起来，一洗澡就让人想要哼歌呢，不知道二位都喜欢哼什么？” 相对于平时就表现得很高冷的年轻人凌平，还是毛利小五郎这种中年大叔比较适合开启这种话题，这也是两人商量之后的结果，以此来打听出那名被怀疑是连续杀人犯的楠本平时喜欢哼什么。 “喔，要说这个的话，我倒是有一首挺喜欢的曲子。” 第522章 真假三人 “是竹内发来的短信，他说那个叫做楠本的家伙喜欢哼的是爵士乐，具体是那首曲子就不清楚了，不过让他再跟着哼一遍的话是可以复原的。” “我知道了，你告诉他，让他继续监视，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出手制服他。”松本清长听高木汇报完消息点了点头，吩咐高木这样回信。 …… “继续监视……嗯，如果现在的手机有直接发送语音消息的功能就好了，结果还是这种老式功能机。我记得我最早用这种手机的时候还是在上中学，每天晚上放学的时候在路上照明用，顺便还能防身，毕竟诺基亚嘛……” 凌平看着手机上短信的内容，思绪不由自主地发散开来。他现在颇有种人生重来的感觉，一点一点体会从大哥大到传呼机到功能机的发展，估计再过一阵子，手机就要发展到触屏智能机了吧。 “管家先生你没问题吧？怎么汗流浃背的？” “没什么啦，只不过从前一阵开始这边浴室的空调就不是很好用，温度只能升高不能降低，简直快要变成桑拿房了。” 刚刚从浴室里出来的除了毛利小五郎和那两名“少年候选人”之外，还有管家保谷先生。只不过他是听了庄堂女士的吩咐，过来给毛利小五郎擦背的。 虽然凌平也不是没有体验过搓澡师傅的搓澡，但这种日式澡堂里的擦背还是让他有点浑身不舒服，便婉拒了保谷给自己擦背的选项。只不过由于浴室里面水汽比较重，尽管保谷先生还穿着短袖衫，但依然能够从被水打湿的后背看出他的后背上有一道不是很宽的伤痕。 “三个身上有伤痕的人，其中一个在胸前，两个在后背。两个伤痕比较长，一个比较短，而且都不是增生性疤痕……嗯，看来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 “诸位，调查的结果出来了吗？” 庄堂女士来到会客厅，向毛利小五郎询问调查的进度。 “嘛，怎么说呢……”毛利小五郎看了一眼凌平，他还在思考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说出这次调查的真相。 毕竟当年的那名少年可是一位十分诚实，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坚决不要的好孩子。如果在现在这个场合下说出事实的真相…… “调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不过，最后还需要一定的步骤……”凌平扫视了一下身上带着伤痕的三人，“所以，请女士您到房间里等待就好了，我想那名少年如果还是曾经的那个少年，你应该不会白等。” “是吗？那我可就期待着了。” 目送着庄堂女士离开，凌平和毛利小五郎同时转身，看向那三个“嫌疑人”。 “你，你们真的已经调查出了结果吗？那就赶紧告诉我们吧，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少年。” 楠本有些紧张地说道，他身旁的伴场也点头附和道。 “在揭开真相之前，我想先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你们应该还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凌平向口袋里摸了摸，虽然到现在他都没有什么正式的职业，但因为平时各种找上门来或者被找上门来的事情太多，他还是准备了一叠名片。 “你，你难道不是毛利侦探的助手吗？” “那只是个借口罢了。”凌平摸出三张名片，像是飞牌一样把两张飞给楠本和伴场，而把剩下的那一张用手递给了管家保谷。 “虽然只是个兼职，但我目前在法医解剖研究所工作。换言之，对于人体，尤其是各种创伤的熟悉程度，应该是相当高的那一类人。”凌平此话一出，楠本和伴场的脸色顿时变了好几变，而保谷虽然也十分惊讶，但也是新奇居多，并非表现出像另外两人一般的心虚。 “一般人，这里是指不是相关专业也不接触相关知识的人，都会有一个误区，那就是认为疤痕也会随着人体的变化而变化。”凌平说道，“但实际上，除了疤痕体质之外，小时候留下的疤痕长什么样子长大了也还是什么样子。而我观察了一下你们的疤痕，都是在成年之后才留下的。” “除非你们说，你们在三十年前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长得像现在这样壮，不然疤痕绝对不可能那么长。” “顺便提一句，在你们旁边站着的保谷先生，他身上就有着一道差不多十五厘米的伤疤，如果是小学二年级留下的话，这种长度就显得非常正常了。” “什么？这个家伙？”楠本和保谷大惊，同时看向保谷，而后者此时也低下了头，牙齿咬住下嘴唇，不承认也不反驳。 “可是，也不能仅凭这个就说……” “gali君这个称呼，结合那个少年喜欢喝姜汁饮料和吃红姜这一点来看，应该是因为他非常喜欢吃姜才这么叫他的。”凌平打断这两个人的话头，“之前的晚宴上，你们虽然也是装作喜欢喝姜汁汽水的样子，却对寿司旁边的红姜丝视而不见。可与之相反，这位管家先生在吃寿司之前先不管别的，直接把姜吃掉。” “那，那这个家伙怎么不自己站出来啊！明明就能拿到一亿元啊！” 或许是自己本来就是冒充而心中有愧，楠本和伴场并没有再继续狡辩，而是颇为疑惑地质问起保谷来。 “……我不能接受那样的钱，要不是因为那时候我对胡桃小姐说让她多留一会，她也不会遭遇那样的车祸。在那次车祸之后我觉得没有脸再见她，所以就逃跑了。可是在这之后我的良心每天都在被煎熬，所以我想像现在这样，在她的身边默默支持她，这也算是我的赎罪……” “……” “能对自己要求高到这种境界的人还真是不多见。”凌平倒是对这种心态不陌生，他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一段时间，明明自己能够去救下某人，或者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某人遭遇了不必要的伤害，这个时候，他内心强烈的道德感就会谴责自己，将一切都怪罪于自己身上。 “不过，你到是也不必过于自责。你认为庄堂小姐为什么会特意对媒体发出通知，去寻找一个按照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来领取那不属于自己的一亿元的少年呢？” 第523章 方向 “因为她早就已经看出了你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情况，但她希望在自己身边的你能够早一点向她袒露，最好是在有冒牌货出现之前就能够让她撤回那样的消息。” “庄堂小姐特意安排的晚宴中的寿司，还有让你到浴室里去，都是为了给予我们暗示。” “你还不明白吗？” “……” 保谷嘴唇紧抿，似乎还是在纠结“因为自己的举动害得庄堂小姐遭遇车祸”这件事。 “与其一心想着‘默默赎罪’，不如去找当事人说明白。”对于这种破事深有经验的凌平上前一步，拍了拍保谷的肩膀，“把你认为的事实告诉她，看她的反应再来决定你之后的行为。如果她愿意原谅你，那你就可以不用再这样折磨自己；如果她不原谅你，你也可以按照她的想法，选择别的方式赎罪。” “又或者，她根本没有怪罪你，只是想和你再见一面。那你这份自我折磨，却只能给双方带来痛苦。你和她相处了这么久，庄堂小姐对你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态度，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明白了。”保谷沉默了一会，最终抬起头来，眼神也变得坚定了不少，“我……我要去和胡桃小姐说明白。” “这就对了。”凌平像是一个为了后辈的感情事业操碎了心的老妈子，欣慰地拍了拍这个家伙的肩膀，在后面给他加了把力，直接把他送出客厅之外。 “切，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和小年轻一样扭扭捏捏……” 某位虽然一直和自己妻子分居但比谁都牵挂着她的某位成熟中年人在一旁表示了不屑，而另外两名已经把话说开现在比中年人更像老夫老妻的小朋友也对这位中年人表示了无语。 “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 凌平的一个目光便把这两个想要逃跑的家伙吓得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像是小学生一般双手放在膝盖上，端正坐好。 “你们现在还不能走，尤其是你……” 凌平指向那个背上有一道一字伤疤，被怀疑是十五年前连环杀人犯的楠本。 “下一个，就是你的问题了。” …… “不是他吗？” “嗯，根据他的说法，十五年前那起连环杀人案的最后一案发生时他还在国外留学，那时候的朋友们都可以给他证明。我们的同事已经联系那边的人协助调查了。” 警视厅审讯室外，松本清长看着还在里面接受询问的楠本摇了摇头。 “而且，如果他真的是那个被我砍了一刀的人，迎面遇到我的话应该也会有一些下意识的反应。但是他除了好像被我吓一跳之外，并没有别的反应……” “那还多亏昨晚上他比较配合调查。”凌平往里面看了一眼，“不然恐怕现在你们得在医院里见他。” “哈哈，你的身手控制能力我可是听说过的。把人制服却能半点伤都不留下，把他弄伤这种低级操作你应该是不会做出来的。”松本清长笑道，“只不过，对于他说的那个‘二十年前在桑拿房里看到了一个背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觉得很酷所以在自己背上也模仿着来了一道’的说法，我总觉得有点可疑。” “从动机上来说，虽然有点蠢，但考虑到二十年前他也只是个脑子有点问题的社会青年，现在也一直都脑子有点问题的表现来看，也不是不可能……”凌平毫不留情地嘲讽着这个家伙，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他为了这么一个理由就给自己身手弄一道疤确实很像脑子有病。如果是假的，那能想出这样的一个借口来给自己开脱，甚至已经不仅仅是脑子有病的程度了。 “至于他说的那家桑拿房店，虽然我们已经派人去调查但那边已经改建成了百货大楼。要找之前的记录难度实在是很大……” “对了松本警视长，可以和我详细说一下二十年前的那起连环杀人案吗？” “嗯，没什么问题。”松本清长回想了一下，“第一起案件发生在二十年前。当时的被害者是一名五十岁的医生坊川继治先生，凶器是他本身持有的日本刀。” “两天后被发现的第二名被害者是东都大学理工学系的副教授，时年四十二岁的麦田笃则先生，凶器是同一把日本刀。” “紧接着，我当时的上司，发现嫌疑人上前问话，却被他突然发动车子撞倒，最终重伤不治的森村警视长。因为是警方人员，又是因为车祸而死，所以他并没有被算在被害者之中……我后来去追赶那个人，就在那时被留下了这道伤疤。” “之后又过了五年，时年三十四岁的锅井进律师被人发现死在家中，凶器是自家的菜刀，但是在他身上发现了和之前两名死者同样的痕迹，以及……一个关键的文字。” “文字？” “在被发现的几名被害者的背后，都被人用刀子刻上了大大的字母，分别是‘e’‘s’‘w’，我们认为应该是代表方向的‘东南西’，但一般来说应该是‘东西南北’这样的顺序，所以我个人推测，有可能还有一位背后被刻了‘n’的被害者没有被我们发现。”松本警视长说道。 “到也不一定，关于四个方向同时列举的顺序，既有‘东西南北’的说法，也有‘东南西北’的说法，甚至于更加偏移的“南北西东”也有。”凌平提醒道。 “是啊，不同的文化背景也会有不同的选择，所以外国人或者是和外国有关的人也被列入了我们的考察之中国……”松本清长点点头，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结果，离这起案件的追诉期过去也已经仅仅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十五年的追诉期，还是太短了点啊。” “明明是鲜活的生命，即使过了十五年，就能这么轻易地一笔带过吗？” 第524章 犯罪心理学家 “……现在离案件的追诉期结束只有不到一星期了，您认为警方真的能够抓到犯人吗？” “这个嘛，已经接近终场的现在我想应该很难抓到了，照我看来，犯人应该已经拉好了窗帘，拔掉电话线，完全断绝于外界的联系，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浑身发抖，等着这三天顺利地度过吧。” “为了不引人注意，一定会不断丢出安全的牌，混过这一局才对吧？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尽管来找我好啦。前提是抱着让十五年东躲西藏的努力全部泡汤的觉悟……嘿嘿嘿。” 电视屏幕上，一位留着爆炸头，戴着圆框眼镜，下巴留了一撮小胡子，长得很像托洛茨基的家伙正在对这起十五年前的连环杀人案的杀人犯放狠话，表情很是得意。 “这个家伙，应该是犯罪心理学家平栋堂次对吧？经常在电视节目上分析各种案件犯人的心理活动。” 凌平指了指电视里的这个家伙，对小哀问道。 “嗯，应该是他，不过在这种时候公然发表这样的挑衅言论，按照一般故事的发展应该马上就会死掉了。”小哀轻飘飘地说道。 “诶？小哀你在说谁会死掉啊？” 步美听到小哀说话的声音走了过来，和她一起的还有元太光彦，以及某位万年死神小学生。 今天大概是他们这个少年侦探团的“团建”，不过拜最近警方还算得力所赐，没什么案件让他们玩。于是这帮家伙就开始学着做料理，而地点就选在了步美家。 问题是，就算这一群人里面有两个是外表小学生内心高中生（以及一位医学博士），但毕竟他们的身体还是小学生的身体，动刀动火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于是最近热恋中的凌平和三澄便又变成了过来带孩子的家伙。 “我说你们啊，也差不多该准备开始了吧？”柯南跟在这几个熊孩子身后有些无力地看了看手表，“现在都快要中午十二点了，我们材料还没买齐呢。” “啊，已经这个时候了吗？”元太后知后觉地说道，“没办法，谁让步美家住在这么高的楼层，向下看的景色实在是太好玩了。” 日本的住房鄙视链和国内不太一样。排除掉农村，城市里的有钱人一般都会选择高档公寓楼，而只有那些并不算太富裕的家庭才会选择住在那种一户建，也就是像野比大雄和小新住的那种独栋屋子。 这是因为日本的土地属于私有，在上面建房子并不是什么难事。而有些家庭在早年间建造一户建的时候没有什么打算，瞎盖了一间且住着，结果漏风漏水还晒不到阳光，外加离车站超市距离远，配套设施跟不上，所以这种一户建“小别墅”并不如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美好……当然，工藤新一家这种土豪式真别墅除外。 而选择住高档公寓，一来配套设施都很齐全，二来离车站和商业区也很近，住在一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房价也高，住在这里的人的身份无形中也上去了。像凌平从原先住的十几平米的小屋子搬到现在住的高层公寓，实际上就算是实现了鲤鱼跳龙门。虽然那钱基本上和天上掉的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步美家住在这座高档公寓的最顶层，一般来说，顶层房子要比底层的贵。当然，像铃木财团这种情况属于例外。 “这个叔叔啊，我之前见过他哦。”步美指着电视上正在侃侃而谈的犯罪心理学家平栋堂次说道，“这个人就住在我们楼下的那一层，步美平时上楼的时候就能看见他。” “哦？那还真是巧诶。”小哀斜斜瞥了一眼凌平，“如果那个连环杀人犯真的追着这个家伙过来的话，就要看某人的了。” “应该没有那么多巧合的……吧。”凌平有些迟疑地说道，毕竟平时发生在他身上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谁也说不好。 “总之，先别管那些，我们去买做午餐的食材吧。”小哀见有步美等人在场，也不好再继续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便转移了话题，开始说起今天午饭的事情来。 “好，步美要去！” “这样的话，就步美和我，以及你一起去买吧。”小哀抬头看了看凌平，“毕竟我们这么多人，食材的数量也不少呢。” “至于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三澄小姐咯，你可要看住他们，尤其是某个看见一点事情就会上头的四眼小鬼……” “你说谁是四眼小鬼啊……” 这种安排并没有什么问题，虽说那个犯罪心理学家的挑衅很可能把那个连环杀人犯招来，但毕竟不是在同一层楼，而且有一个手持各种黑科技的柯南坐镇，起码是不用担心那个家伙会冲进来作什么。 而如果小哀和步美在买食材的途中遇到了那个杀人犯，就更简单了，比如现在……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在我们买东西回来的路上，就在门口遇到了这个家伙，我觉得他有点可疑，就叫住他想要问他点事情，谁知道他不但不配合，还拿出电击器想要和我比划一下，然后就这样了。” 凌平摊了摊手，指向走廊里倒在地上的一个家伙。这个家伙穿着不合时节的长风衣，还有长头发和长胡子，只是这两样毛发似乎都是伪装用的假货，此时已经有些歪斜。 在他旁边还有一地碎屑，据凌平所说，大概是一个电击器，现在已经碎成了炸，十分没有梦想地躺在地上。 “为了确定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还有是不是真的杀了人。我就问了问这栋公寓楼的管理员那个犯罪心理学家住在哪里，他家没锁，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凌平指了指一扇开着的房门，“很不幸，这位犯罪心理学家似乎被自己挑衅的言论所伤害，死了个现成。” “嘛……大致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 被凌平的报警电话叫来的目暮警部抹了一把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事件只要一牵扯到这个家伙就会以一种十分直接暴力的方式被解决…… 第525章 杀死凶手的凶手 “死者是犯罪心理学家平栋堂次，现年四十一岁。后颈有疑似电击器造成的痕迹，背后也被利器切割出一道‘z’形状的刀痕……” 明明是来过带孩子的温馨快乐生活却临时被拉来验尸，尽管三澄再怎么敬业，现在也有种提不起劲的感觉来。 “目前来看，死亡时间在半小时以内，至于其他的信息则要等进一步解剖了。” “辛苦你了三澄医生。”目暮警部对三澄点头示意，“不过这次你应该能够轻松一点，毕竟竹内老弟直接在门口就把那个疑似的嫌疑人制服抓住，我想这次的案件甚至可能都用不到法医的验尸工作了。” “我觉得还是需要的，至少在那个凶手醒来之前……”凌平插嘴道，“那个被我制服的家伙，虽然看起来有一大把胡子，但我感觉他的年龄应该还没有超过三十岁。” “没有超过三十岁……”目暮警部一愣，“这不就是说，在二十年前的那两起案件发生的时候，他还没有满十岁！？” “所以，目前还不能轻易下结论。到底这个犯罪心理学家的死和二十年前的案件有没有关系，那个犯人又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连环杀人犯，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凌平说道，“不过，我下手并不是很重，如果那个家伙肯配合的话，应该今天晚上就可以接受讯问了。” “我觉得这种程度已经很重了……” …… 嫌疑人的口供与验尸结果几乎是前后脚出来的。 “死者的死因确认是被利器刺入心脏而死，他背后的刀痕是后划上去的，应该是某种仪式性的东西。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刀痕下面还隐藏着另一道刀痕。” 三澄和凌平把鉴定报告用传真传到警视厅，同时用电话向那边解释着。 “死者的背后有一道正着看应该是‘z’字形的刀痕，这是在他死后划伤的没错。但是在那个‘z’最顶端的那一道横下方，有一道陈旧的旧疤痕，疤痕长度从左侧腋下延伸到右侧，虽然没办法确定具体的年份，但我想那应该是一道至少有十年以上的疤痕了。” “因为后来划上‘z’字的那个人是隔着衣服用菜刀划，所以并不能很完美地将那道伤痕再次划开，新旧两道伤痕之间有缝隙，才能让我比较轻易地看出问题。不过就算他是完美复现了那道横着的伤，经过细致的鉴定也是能看出来的。”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一切都能说通了。”警视厅这边，目暮警部点了点头，看着手中最新拿到的那名出现在步美家公寓楼，疑似杀了犯罪心理学家的犯人的口供。 “先说结论，如果那名嫌疑人没有说谎的话，他确实是杀害平栋堂次的凶手。但他今年却只有二十八岁，并不是之前那起连环杀人案的犯人……真正的连环杀人犯，反而是被杀害的犯罪心理学家平栋堂次。” “什么？”三澄和凌平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 “嗯，他背后那道伤痕应该就是松本警视长在二十年前留下的伤痕，虽然没有办法证明，但很大可能就是……” “至于这次的犯人，则是十五年前那名连环杀人犯所杀害的第三名被害者，锅井进律师的独生子，锅井永贵。” “等一等目暮警部，你的意思是……”凌平打断了目暮警部的话头，“也就是说，二十年前，平栋堂次杀害了两人，并且在那时候被松本警视长留下一道伤疤。十五年前，他又一次犯下罪行，杀害了锅井进律师。” “而十五年后，锅井进的儿子进行了复仇，杀害了平栋，并且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制造了犯罪现场。”目暮警部接话道，“根据他的供述，动机就是为了复仇，而之所以会在平栋的背上留下痕迹，一来是为了掩饰那道痕迹，掩盖他就是二十年前杀人凶手这一事实，好继续误导警方，去追查那个不存在的‘杀害了四个人的凶手’。另一方面也是有那种‘以牙还牙’的同态复仇心态在。” “至于他认为平栋就是当年那个犯人的证据，据说是当年平栋在杀害他父亲的时候曾经吹过的一首口哨曲。” “是松本警视长说过的那首？” “对，松本警视长已经听过了，确认就是这一首。这首曲子是用来告别友人的，当年的平栋和三名被害者，看似毫无联系，却实际上是一起打麻将的挚友。” “麻将？”凌平立刻反应过来，“所以，东南西北的顺序才会是那样，因为麻将术语里面就是这么念的。” “嗯，应该是这样。至于当年平栋杀害那三人的动机，锅井在杀害他之前也逼问过。据说是当年这几个人一起讨论犯罪问题，聊到了一个‘能不能在巡警不发现的情况下偷偷拿到他的警枪’的话题，平栋认为这是可行的，甚至还亲自去实践了一番，以此来和其他同伴炫耀。” “这件事情我们调查过，确实是有一起巡警丢失配枪，两天后又被人离奇送还的事件。而当平栋把这个消息告诉同伴们炫耀的时候，另外几人却表示不愿与犯罪者为伍，甚至还劝他自首。担心事情暴露的平栋就杀害了他们两人。” “当年锅井律师并没有明确表态，因此留下了一条性命。但五年后他耐不住良心上的谴责，主动去劝平栋自首，包括之前偷枪的事情和杀人的事情……可想而知，平栋按照同样的手段杀了他。” “不过在那时，年龄尚小的锅井永贵躲在暗处，亲自听到了平栋杀人时所说的话以及吹的口哨，后来经过多方查证，包括去他们之前一起打麻将的麻将馆询问，最终确认了目标。在案件的追诉期即将过去，这个平栋心态最放松的时候来找他，谎称是有了别的证据，就这样杀掉了他……” “……” “不过，虽然是复仇，但锅井永贵确实是杀人了。” “是啊……而且还是以卑劣的，伪造现场的方式去杀人……” 三澄和凌平再次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第526章 史上最强金库 “近日，警视厅搜查一课警官在热心市民的协助下成功破获二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与因此衍生出的模仿案件……” “唉，一课的那些人又破了一起大案子，为什么我就每次都只能被那个小偷捉弄，在警部这个职位上待了差不多二十年……” 某间咖啡厅内，搜查三课的中森银三警部放下手中的报纸，左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的天空。晴朗无云的天空，恰似他这么多年来的业绩……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明明自己之前还想着抓住怪盗基德……嗯，那时候应该还是怪盗基德一号，把他抓住之后，自己就能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谁知道时间一晃过去了这么多年，怪盗基德都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小鬼，自己却还是一个苦逼的警部…… 而且还是被自己女儿嫌弃，只能跑到咖啡馆里来无聊度日…… “啊啊啊好烫！” 而且喝个咖啡都能被烫到舌头。 “抱歉抱歉，是咖啡太烫了吗？真是不好意思。” 咖啡厅的服务生小姐听到中森银三的叫声连忙跑过来道歉，中森警部虽然自认为是个失败的中年人，但也不想在年轻的漂亮女士面前丢脸。 这是他和那些已经完全放弃了人生甚至走上犯罪道路的油腻咸湿男最大的不同，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不，没什么。”中森警部佯装镇定道，“毕竟，对我这种心已经凉到底了的男人来说，这样的温度只是刚刚好。” “一般来说，咖啡在被喝进去之后是顺着食道向下进入胃中，而心脏所处的位置在于人胸腔的左侧，咖啡的温度是很难影响到心的。” 中森警部正在那里装文雅的时候，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不那么和谐的拆台之音。 “唔……你这家伙，我只是在抒发我内心的感受而已，你……诶？是你？” 中森警部刚刚想站起来怒斥这个不懂风情的家伙，却发现发出这道钢铁直男言论的还是自己的老熟人，某位身高一米九五比嫌疑人看着还像嫌疑人的家伙，竹内凌平是也。 “又见面了，中森警部。”凌平抬起手中的果汁朝他示意了一下，而坐在他对面的正是眼含笑意的三澄美琴。 “中森警部为什么这么伤感呢？是因为一直抓不到那个飞来飞去的小偷吗？” “唔……才，才怪。我只是觉得最近这个家伙一直没怎么出现，搞得我有点手痒，一身功夫不知道该用在什么地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中森银三警部这样说道，然而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是在强行解释。 “嗯？难道这次抓捕怪盗基德的行动没有让您参加吗？” “行动？什么行动？”中森一愣，不知道凌平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在你手上拿着的报纸后面的那个。”凌平指了指，“娱乐版头版，一整个版面呢。” “什么！！” 中森警官这才翻开报纸仔细看了起来，不过这也不怪他。怪盗基德的相关报道虽然说是属于社会犯罪的治安板块，但多数人都还是把他当作一个明星一样的角色，和他相关的报道也都被分到娱乐板块去了，这也难怪中森警部没有看到。 “怪盗基德给宿敌铃木次郎吉的挑战状……欸欸欸？？？” 中森警部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发出了女子高中生一般的怪叫。 “为什么这件事没有人通知我？那个臭老头……” 中森合上报纸，随手从钱包里摸了几张钞票摆在桌上便冲出了咖啡馆，看来是去找铃木次郎吉这个“臭老头”算账了。 “中森警部还真是风风火火呢。”三澄望着中森警部跑出去的背影打趣道。 “不过，我估计这次中森警部还是要无功而返了……”凌平拿起果汁来喝了一口，看向窗外，“毕竟，他那封预告函就很有问题。”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嗯……简单来说呢。铃木次郎吉这次收到的预告函的行文风格很奇怪，不像是怪盗基德常用的那种华丽又……”凌平想了想，找出一个词来，“骚包的行文，更像是一个老年人写的。” “而且，那封预告函本来应该是怪盗基德头像小漫画的地方也和之前的版本不太一样。” “这么说，有可能是有人假借怪盗基德的名头来想要对铃木老先生发起挑战？” “也许吧，不过……也说不定。”凌平晃了晃手里的果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咳，其实，预告函里面是这样写的。” 铃木次郎吉的别墅前，这位精力旺盛整天想着上头条的老爷子正站在一群记者面前，慢悠悠地说出了这次“基德预告函”的内容。 “‘请您做好心理准备吧，铃木顾问。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就像个婴孩般任人摆布。当明月被黑夜吞没之时，我将现身在阁下家传大金库，敬请等待我的降临。怪盗基德。” “家传大金库，难道是那个……” “没错，正是铃木家家传的金库，据说是幕末时期著名的机关大师三水吉右卫门在临死之前亲手打造出来的，谁都无法攻陷的大金库：铁狸。” 铃木次郎吉将那封预告函拿在手上，引得记者们纷纷按下相机的快门。 “不过，比起金库里面的东西，那个家伙似乎是对金库本身更有兴趣。不过目前为止，所有大盗都在我们铃木家这座大金库之前折戟，不知道怪盗基德这个家伙能不能做到，还真是很令人期待啊……” “期待个啥啊！！” 突然出现的中森银三一把抓过铃木次郎吉手中的预告函，对着这个老头子大喊道。 “怪盗基德的挑战状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够先向媒体纰漏，却完全不告诉我们警方呢？！铃木顾问，你到底……” “嘛嘛，先等一下中森警部。”铃木次郎吉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第527章 真假基德 （章节修改完了，如果有重复的可以退出去刷新一下） “这么说，这封预告函很有可能是假的咯？” 漫画的造型不同、行文的格式不同，听铃木次郎吉指出那封预告函上几点不对劲的地方之后，中森银三也意识到这次的“怪盗基德”似乎有点怪怪的，不像是他一直以来的风格。 “没错，所以我才没有第一时间和警方说。” “但是，既然是冒牌货的话，你又为什么叫……”中森银三看了看身后的一堆记者们，“为什么叫他们过来呢？” “呵呵，先让大家觉得这是真的预告函，然后我再轻易获胜的话，不就能在我的光辉履历上再添一笔了吗？”铃木次郎吉低声笑道，“所以，这件事你们警方就没必要在意了，完全由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这个家伙……” …… “铃木顾问到底在想什么呢？” 按照惯例，对待怪盗基德的时候都会被邀请来的毛利小五郎、柯南以及凌平同学这次也来到了现场，只是这次铃木次郎吉似乎完全没有让他们加入基德防守战线的打算。 反而倒像是在参观他的金库。 “那封预告函上说到的金库就是这个，我们铃木家祖传的大金库。” 铃木次郎吉把众人带到一间房子前，将门打开，这间房间内部十分空旷，没有半件家具摆设，在正对着门那边的墙上有一个看起来就很结实的铁灰色金属门，门上有许多个金属旋钮，应该就是用来打开这个门的特殊旋钮了。 “与其说是金库，倒不如说是金库房间啊……” “没错，这扇门只不过是‘铁狸’最外面的防护。这座金库本身大概有六个榻榻米大小，四周都是厚达五十公分的坚硬钢板，就连炮弹都炸不穿。当年战争的时候，我们一家就是躲在这里面来躲避空袭的。”铃木次郎吉介绍道。 “这么说，这个金库还能从里面打开咯？” “嗯，而且里面也有通风和照明装置。你们看到下面那道缝隙了吗？大概三公分宽，连手伸进去都很费劲，所以这一点通风口根本就不能破坏铁狸的完整性。” 在这道大铁门的正下方有一道很细的通风口，除此之外，这座金库再无与外界链接的地方了。 “说起来，知道这座金库开启方式的，应该就只有次郎吉伯父你和我爸爸了对吧？”园子在一边问道，“我记得连妈妈都不知道这边金库的打开方式。” “没错，这座金库是我们铃木家最核心的地方，只能由铃木家的真正接班人来继承……”铃木次郎吉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园子，“不过，到了你这一代，应该也会在差不多的时候把打开方式告诉你。” “诶……对了，鲁邦呢？平时它不总是跟在次郎吉伯父你身边的吗？” “啊……这，鲁邦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送去宠物医院了，过几天应该就会送回来了。” 鲁邦是铃木次郎吉所养的一只狗，平时总是戴着风镜，围着一块方巾，和铃木次郎吉本人一样活力十足，到处乱蹦。 “这样啊，我还想着这次能好好再揉一揉那个家伙的脑袋……”园子叹了口气，伸手搓了搓柯南的脑袋，似乎是把他当成了鲁邦的替代品。 “好了，我们就在外面看一看就行了，再往里走壁的话，就会触发重力防盗设备，把我们这些人都关在铁笼子里了。”铃木次郎吉关上门对众人说道，“里面的重力防盗装置可是灵敏到连一根香烟的重量都能检测到的……喔，干脆给你们展示一下就好了。” “秋津！秋津！” “来了！”一名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中年人应着铃木次郎吉的叫喊跑了过来，“铃木顾问，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你身上应该带着香烟吧？随便拿出一根来扔到这个房间里，给毛利侦探看一看效果。”铃木次郎吉再次把金库房间的门打开，朝里面指了指。 “好的……”这名叫做秋津的男人在自己怀里摸了摸，找出一根香烟，随手扔到房间的地上。 “哐啷！！” 仅仅是一瞬间，巨大的铁笼从天而降，将整个空旷的房间全部锁住。铁笼的缝隙连一只手臂都很难伸出去，如果被这种笼子关住，恐怕就算是基德也难以逃脱。 “喔，这，这……”毛利小五郎倒是被这种机关小小地震惊了一下，在一旁的铃木次郎吉倒是很满意这种效果，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遥控器，按下开关，让铁笼再次回到原位。 “这次的铁笼采用的是地面和天花板两个方向同时出现的设计，既不会把人放走，又不至于对里面的人造成伤害。当然，要说他运气不好，恰好站在墙边，那就只能说是他的不幸啦。”铃木次郎吉笑道，对秋津摆了摆手，但后者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还那么傻傻地站在原地。。 “秋津，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那个香烟拿出来？” “啊，是，是……” “这个家伙是我最近新雇来的助理，之前的那个被我派去欧洲处理别的事情，我急着用人就没怎么挑，没想到就雇来这么一个不会看眼色的……”铃木次郎吉摇了摇头，对秋津的表现颇为无奈。 “这么一来，我们这些人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来的必要……还有这些警官们。”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在这座金库房间外站成一排的警员们。虽然铃木次郎吉已经和中森警部说不需要警方插手，但像中森这种把一辈子都浪费……啊不对，是奉献在了抓基德这件事上的人，即使是冒牌货也不肯善罢甘休。 “是啊，我也是这么和中森警部说的，可他偏偏就是不听……”铃木次郎吉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回去好了。” “别这么急嘛，好歹喝一杯茶。”铃木次郎吉伸手叫过旁边的一个年轻女仆，“你，快去给毛利侦探还有这几位客人到两杯茶，我们待会就到会客室那边去。” “是。”年轻漂亮的女仆答应道。 第528章 基德的花招 “说起来，这名女仆好像也没有见过呢……” 园子看着离开的这名女仆，喃喃自语般说道。 “哦，因为这次的事情，所以我新雇佣了几个工作人员，包括之前那个助理秋津还有这名女仆，以及花园里的园丁都是刚到这里来没有多久的。”铃木次郎吉说道。 “真是的，明明是怪盗基德发来预告函这样的关键时候，你居然还从外面雇新人进来，难道你忘了那个家伙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成别人吗？” 中森银三走过来，似乎对铃木次郎吉的做法很有意见。 “哼，要说这里的陌生人的话，我想最多的就是你手下的警员了吧？别忘了上次基德的助手就是混在开直升机的工作人员里……”铃木次郎吉瞥了一眼中森，“所以，靠人来防守是根本靠不住的，还是让里面的防盗系统来保卫比较好。” “所以，你手下的那些警员们干脆让他去休息好了。” “你在说什么啊？虽然你说这个房间只靠防盗系统就能够避免被基德入侵，但是别忘了那个家伙总能做出些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中森警部打开房门，指向里面，“万一那个家伙直接把电力掐断，这样直接就能让里面的防盗设施报废，这种情况……诶？里面那是什么？！” 在刚才还是空无一物的金库房间地面上，像是魔术一般出现了一张纸片。 “那个，难道是怪盗基德的……铃木顾问，快把里面的防盗装置停下！我得拿到那张纸！”中森警部刚刚想抬腿走进去，忽然想起这边刚才出现的铁笼阵，连忙对铃木次郎吉说道。 “等等，你刚才不也说，那个怪盗基德总能做出些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万一这也是他的障眼法……”毛利小五郎突然出声阻止道。 “一切正如预告函所言，在明月从黑暗中露脸前，我将前来取走铁狸腹中重要的宝物。怪盗基德。”站得高看得远的凌平直接越过众人的头顶，在门口读出了预告函的内容，“而且那个头像小漫画似乎也是基德本人的，铃木顾问还是先暂停一下防盗机关吧。” “好吧，那就……” …… “看来这一封预告函是真货了，不管是从纸张的材质还是行文风格的特征上看，这都是那个家伙惯用的……” 虽然一直抓不到基德，但中森警部在某些奇怪的方面上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怪盗基德专家，比之某些疯狂的私生饭毫不为过。像这次的预告函他几乎是能够百分之百断定属于基德本人。 “这么说，他是被这个假基德的预告函的挑衅所引来，想要自己亲自来挑战一番？”小五郎思考道，“还是说，之前那封奇怪的预告函也只是他的一种障眼法……” “不过，最让我感到疑惑的是，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把这封预告函突然弄到房间里的，就算纸片的重量很轻不至于引发防盗机关，但想要把预告函放到那么靠里的位置也是很难的……” “要说什么办法的话，除了趁着机关关闭的时候趁机把预告函弄进去就没有别的可能了。再准确一点来说，就是在铃木老爷爷在给我们掩饰的时候，趁着那个叫做秋津的助理从里面拿出香烟的时候……”柯南提醒道。 “等等，如果这么说来，那个叫做秋津的人其实就是基德伪装的这种可能性不是更大吗？”中森警部说道，“他完全可以利用去捡香烟的机会把预告函顺便留在地上，利用自己的身体角度遮掩这一点，造成现在这种现象。” “铃木顾问，那个叫秋津的人现在在哪里？！” “唔……不知道，按照安排的话，他应该是到办公室去了……” “好！现在一队留在这里，二队和我一起去找那个秋津！”中森警部立刻提起了兴致，带着手下的警员冲了出去。 “不过，如果说那时候出现在附近的人，那个女仆似乎也在附近逗留了一段时间……” “您是在叫我吗？” 女仆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毛利小五郎身后，吓了他一大跳。 “啊……不，没，没什么。”毛利小五郎稳住身形，看向这名女仆。看上去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清瘦，留着短发，看起来虽然挺漂亮，但是有点憨憨的。 她现在正推着一辆餐车，餐车上放着几个用盖子盖起来的餐盘，还有一大瓶冰水。 “这些吃的，是要去单独送到谁那里去吗？”园子问道。 “是的，我是今天才到这边来工作，听厨房的人说，最近铃木顾问总是喜欢在自己的房间里用餐，而且每次回收餐具的时候都会少两个盘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女仆回答道。 “在自己的房间里吃饭？嘛，不过反正是次郎吉伯父，他干什么事情都不奇怪……”园子闻言一愣，随即又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很合理的解释。 “喔，这么一说都已经七点钟了。”铃木次郎吉闻言看了看手表，“你们几位应该还没有吃饭吧？那不如就在这里吃了好了。你，先把菜送到我的书房里去，然后就去准备他们的饭菜吧。” “好的铃木会长，但是，您不是还说，送完饭之后，让我顺便帮忙做一件事……”女仆小声说道。 “哦？哦，哦哦。对，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我都差点忘了。”铃木次郎吉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你们几位就直接去餐厅吧，我就和她一起先到书房里去了。” 对园子等人说了这么一句，铃木次郎吉便跟着那个女仆向书房走去。 “奇怪，她一个今天刚来的女仆，次郎吉伯伯会让她作什么呢……”园子摇了摇头，刚想招呼几人去餐厅吃晚餐，却被凌平的表情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竹内，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不……没什么，稍微有点困了……”凌平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失控的面部表情，把目光从那个身材苗条的女仆身上收回。 “这家伙……” 第529章 女装专业人士 “喂，你不要到处乱跑啊。”守卫在金库房间门口的中森银三对不知道为什么在晚饭时间出来的凌平喊道，“现在可是排查基德的特殊时期，就算是你我们也不会放松警惕的。” 搜查秋津的工作毫无进展，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见了踪影，到处也找不到人。不过这么一来就更让中森警部加深了对于他的怀疑，现在和自己的部下们守在金库门口，一点也不肯放松。 “那就请继续努力吧中森警部。”凌平没有和他多说什么，连金库都没有靠近，转身走向了另一边，从他走过去的方向看，应该是往厨房走了。 “您好，请问那个新来的女仆在哪？” “喔，你是说濑户小姐吗？她刚刚从铃木顾问的书房里把餐车推了出来，刚刚还在这里……”厨房里的厨师四下看了看，“喔，你看，这不就是吗？” 被称作濑户小姐的女仆此时刚刚从洗刷间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 “嗯……能出来一下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凌平微微眯起眼睛，“濑户小姐……” …… “那个，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凌平带着这位濑户小姐一路走到了铃木次郎吉别墅的角落，后者忍不住出声问道。 “今天这里好像来了很多警察的样子，我想我们……” “你这家伙。”凌平转过头来，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楚楚可怜的憨憨女仆，脸上却露出了像是吃了二斤苍蝇屎一般的表情，“是有什么女装癖吗？” “诶？这位先生您在说什……” “砰！” “濑户小姐”的脸旁边出现了一只粗壮的手臂，而手臂的落点则是她身后的墙壁，这只二十七公分的大手直接拍在了墙上，在墙上按出一个深度约有半厘米的手印，边缘十分清晰，更令人称奇的是手印旁边的墙面没有一点点裂纹。原本坚实的砖石墙壁此刻却仿佛用橡皮泥捏成的一般。 “你正常点，我有点害怕……” 这句话是用怪盗基德，也就是黑羽快斗的本音说出来的，看来这一记巴掌的威力足以转变一个人的性别……嗯，开玩笑的。 “你平时不都是专盯着宝石之类的东西偷吗？怎么现在又盯上别人家的金库了？”凌平伸手在旁边的手印上抹了一下，那道边缘清晰分明的手印瞬间消失无踪，就像是抚平毛绒沙发坐垫上的逆向绒毛一般。 “哎呀，其实这次我也是受人所托的……”濑户小姐，或者说怪盗基德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第一封那个预告函，其实也可以说是邀请函，是某个碍于面子只能以这种办法请我过来的老头子弄出来的邀请函……” “什么意思？” “你没有注意到吗？铃木顾问身边的那只狗狗最近不见了，他最近又突然反常地在书房里自己吃东西，每次还少两个盘子。我问过厨房，少的都是那种很浅但又很大的盘子，而且铃木顾问的饭量最近也大了一半。”基德解释道，“再加上，他突然又开始围绕那个金库做文章，说到这里你应该懂了吧？” “鲁邦被关到金库里了？”凌平的脑子虽然说比不上最顶尖的侦探，但理解这么一个简单的逻辑关系还是不难的，“是鲁邦在里面触动了什么开关导致金库锁死了吗？” “不，据那个老爷子说，因为开门的方法太复杂了，连他自己都记不太全，就把步骤全都写在那条狗经常围在脖子上的方巾上了。”基德似乎对此也很无奈，“因为他自己觉得太丢脸，所以就只能用这种办法叫我来帮他开锁。” “……确实，连我都觉得有点丢脸。”凌平对于这种他意料之外的情况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来应对，只能用面无表情来应对。不过他好像一直是面无表情来着。 “不过，那你为什么非要伪装成女仆……”凌平皱着眉头看向基德现在的这一身打扮，不得不说这个家伙演啥像啥，如果不是自己那种类似于超能力或者说已经是超能力的直感，就连自己都看不出来。 “因为这样看起来比较萌嘛。”基德微笑道，“毕竟我不像你，你这种体型要是伪装成女性的话只能起到引人注目的反效果……” “但对我这种体型来说，伪装成女生就很方便了。” “你这家伙……”凌平的眼角不断抽搐，这家伙明明就是有女装癖，结果还得先把自己损一损……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自己这样要是女装，那就真成了龙舌兰姑娘了。 “所以，知道了铃木老爷子丢人事件，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 …… 晚饭时间后，铃木次郎吉向中森警部表示要自己到金库房间里去检查一番，而这势必要将金库房间里的防盗设备关闭。 “有这个必要吗？我们守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看见那个家伙对金库做什么。” “笨蛋，等到你们发现就晚了！再说检查金库是我每天都要做的工作，你难道还担心那个家伙突然穿墙进来吗？”铃木次郎吉怒斥道，“反正最多只有三分钟，而且既然你们这么自信的话，有你们守在外面还需要担心什么吗？” “这……”虽然感觉铃木次郎吉的话前后有点自相矛盾，但奈何这里是别人的私宅，中森警部也不好说些什么，便闪开门口让次郎吉进到了房间里。 “等等，你这个包里是什么？” 中森注意到铃木次郎吉这次进去不仅背着一个不小的包，还拿着一根手杖，不由得起了疑心。 “哼，这是我开启金库大门所用到的道具，怎么？难道你想窥探我们铃木家金库的破解之法吗？” “啊……不……” 确实，如果金库的主人都这么说了，就算是警察也没办法说什么。中森只好再次让开道路，让次郎吉进入了房间。 “不许偷看！”铃木次郎吉又强调了一句，将门关上，留着中森在外面碰了一鼻子灰。 “真是的，搞得好像我才是贼一样……”中森银三一脸无奈，重新站到门口。 第530章 全员内鬼 铃木次郎吉在金库房间里面待了不到三分钟便已经出来了，正如他之前说过的那样。 “那么，铃木先生，虽然这样做有点失礼，但能让我们检查一下你身上的东西还有包里的东西吗？”中森银三上前问道，“毕竟我们要防止怪盗基德伪装成你的模样进来偷东西这种可能……” “喔，这倒没什么问题。”一反之前的行为，铃木次郎吉这次倒是没有阻止中森警部他们的举动。而他的身上和包里也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除了身边拿着的一根手杖以外，就只有几本普通的相册。 “嗯……虽然检查了没有什么问题，但我还是想要问您一下，您带着相册进去做什么呢？” “哼哼，就像我之前说的，这可是开启金库大门的关键道具……”铃木次郎吉神神秘秘地说道，“至于更具体的内容，就不方便告诉你了。” “滴。” 铃木次郎吉按下遥控器的开关，重新把里面的重量感应防盗系统开启，把一把钥匙扔给中森警部，后者连忙手忙脚乱地接住。 “这把钥匙是打开外面这道门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对怪盗基德那个家伙有没有用就是。行了，现在里面的安保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我忽然想起来我还和茶木有约，今晚上还得去陪他喝酒。” “茶木？茶木警视长？” 茶木警视长，全名茶木神太郎，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二课管理官，中森银三的顶头上司，大概类似于之前的松本警视长和目暮警部之间的关系。 说起来，确实听说过茶木警视长和铃木老头子是大学校友，而且二者意气相投，互相认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中森银三望着铃木次郎吉离开的背影，倒是想起了之前在警视厅里面听到的一些传闻。 也难怪铃木老爷子一直以来总是喜欢在警察抓捕基德的时候出来捣乱，而且事后也没有人去追究他的责任。毕竟一来他是物主，二来还有这层关系……茶木警视长虽然也想着抓住基德，但他的热情远不如自己这么强烈…… 送走铃木老爷子，中森银三就继续带着自己的手下在金库门口守卫，直到看到柯南和小五郎一起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中森警部，刚才铃木次郎吉老爷子是不是来过了？” 毛利小五郎气还没有喘匀，便急忙问道。 “嗯？你们怎么知道的？” “那个铃木老爷子，很可能是基德假扮的！” “什么？！”中森银三闻言大惊，下意识地就想要打开身后的金库房间门，忽然又反应过来，转头问向毛利小五郎，“可是，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吗？” “刚才我们去找铃木老爷子，想要问问他更多关于怪盗基德和这个金库的事情，结果我们敲了半天书房的门也没有人应答。我们试着开了开门，结果发现……”毛利喘了口气，“书房的门没有锁，在书房的柜子里面躺着昏睡着的铃木老爷子，而在那柜子的外面，有许多根铁丝组成的机关，我们害怕有什么问题，所以赶紧过来问问看。” “警部，我们刚才也确认了！”在别墅的其他地方巡逻的警员也跑过来报告，“在书房的衣柜里面昏迷着的确实是铃木次郎吉，而且在铁丝网上还挂着一张‘请勿触碰，以防危险’的纸条，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什，什么？！居然是真的！那这样的话，里面的金库……” 铃木次郎吉居然被人发现昏倒在书房的柜子里，这实在不能让他不重视。伸手打开了身后的房门，首先映入眼中的便是在那漆黑的金库“铁狸”大门上粘贴着的，一张白色的卡片。 “铁狸的腹中我已经切实拜访过了。怪盗基德……” “可恶，原来如此，这家伙只是为了打开金库，而不是为了从金库里取出什么东西，所以才没有检查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中森警部恍然大悟般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刚才过来的那个就是真正的怪盗基德，刚才就应该狠狠揪他的脸的……” “基德刚刚离开应该还没有多久吧？警部你要是现在去追的话，应该还能追上的哦。”柯南在一边说道。 “既然这样……第一组和防暴组去解救铃木先生，至于剩下的人，全部和我一起去追击基德！！” …… 原本还守卫森严的金库房间周围一下子变得门可罗雀，只有柯南和后来赶到的凌平在这边，小五郎和小兰园子几人则是跟着警察到了书房外面，一起等候着防暴警察们处理那边的事情。 “……” “柯南你要不也过去看一看吧，我记得你对拆炸弹什么的应该挺在行的吧。” “是吗？我觉得像你这种手很稳的人应该更适合在交错的铁丝网里找到正确路线这种工作吧。” “是吗……” “……” “那个，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嗯……可以。” “……” “这两个人终于走了……” 这两人离开后，金库房间的转角处忽然冒出一颗脑袋。正是现在依然伪装成女仆濑户小姐的基德。 “还好他们没有再进来继续守卫，不过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反正只要把零星的几个守卫弄昏就好了……” 基德小声嘀咕着，走进这间有着重力感应防盗装置的房间，顶端和地下的铁笼并没有出现，看来是早就关掉了。 “让我看看，这样的金库我也是第一次见啊……” 基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堆奇怪的开锁工具铺在地上，却并没有急着开锁，而是先趴在那扇铁门上，研究起了这个大家伙。 “需要帮忙吗？” 凌平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这个家伙身后，让基德差点趴到地上。 “真是的，你走路怎么像鬼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基德抱怨了一句，拿出一个像是听诊器一样的东西戴在耳朵上，另一头放在铁门上，开始试探着开锁，“这个防盗铁门的建造者是那个传说中的机关师三水吉右卫门，就连我这种人都没有把握说能轻易破解的……你看看你的身后。” 第531章 差点完结 “身后？”凌平朝自己背后望了一眼，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是看人，是看墙。”基德尝试着扭动铁门上的旋钮，“看见墙上的那几个小洞了吗？我想那应该是这扇门上面自带的防盗机关留下的，三水吉右卫门的机关造物可不仅仅是由厚厚的铁门这么简单的东西构造的，别说是你这样一点都没有接触过机关的人，就连我这样的专家也容易出错……啊。” 随着基德的手微微扭动，铁门上的一个旋钮似乎是被转到了某一个特殊的角度，从原本漆黑的铁门表面猛然射出数支利箭，直直地想着此时站在那几个小洞前面的凌平飞射而去。 “啪。” “就是这种防盗机关吗？” 刚刚的那几支箭矢飞去的位置大约是他的膝盖，凌平慢慢直起腰来，身上刚刚散发出的光芒暗淡下去，将手中抓住的几枚箭支扔到地上，“确实，一般人的话，估计已经被穿透了。” “……你还是人吗？” “至少从生物学和法医学角度来看，是。”凌平拍了拍手，走到这座金库铁门的旁边，把手贴在上面。 “说起来，这玩意应该是能够从里面打开的吧？不然铃木顾问他们之前躲进去的时候岂不是自寻死路？” “有当然是有，而且那个老爷子也和我说了，就在这边的大门上有五个独立的把手，分别拉到上上下下上的位置就能打开，但是里面现在只有那只狗狗，而且还漆黑一片，让狗狗去正确地拉开把手显然不那么显示。” “是吗？我觉得倒是可以试试……”凌平把手放在铁门上，试着用波纹去感应那几个把手。 “你在……做什么？” “感应把手的位置，顺便教鲁邦从里面开门。” “……说什么感应，你这已经完全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程度了吧？” “我是人类，所以这确实是人类能做到的。”凌平懒得再和基德废话，凝聚精神，开始用波纹探测这扇铁门，以及整个铁狸金库的结构。 波纹到底是什么虽然还不清楚，但凌平倒是摸出了一点这玩意的特性，比如说，在金属之类的固体和人体之中，这玩意的传播效果比液体中或者是空气中强多了。在水里基本传导不出去多远，只能靠推动水流在造成一点效果，而空气中直接就是半点都放不出，只能靠纯粹的肉体力量打出破空拳来加大伤害。 输出是这个道理，侦察探查或者疗伤也是一样的。 “这玩意……还真是够复杂的啊……” 虽说是幕末时代的手工造物，但这玩意的技术含量绝对不比某些现代产物低。也就是和电相关的东西凌平不敢随便乱用波纹探查，但在他探查过内部结构的东西里面，就连那种名牌的精密手表也无法和这个金库相比。 “唔，感应到鲁邦了，感觉还是很健康的，至少不用担心它了。”凌平探查完毕，便准备开始教鲁邦在里面开门了。办法其实也很简单，像鲁邦这种狗狗，只要用波纹进行合理的刺激与引导，就能够让它在里面打开机关。 “第一个把手……成功。” 幸好里面把手的位置并不算高，而且鲁邦也还算健康，只要蹦一蹦就能轻松用爪子将把手扒拉下来。而随着第一个把手被拉下，整个铁狸金库都发出了一阵令人有些牙酸的机械运转声。 “不会吧……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基德把耳朵贴在铁门上听了一阵，抬起头来用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看着凌平。 “世界上总有些让人一开始没法想象的事情，第二个把手应该也可……”凌平的话突然停住，表情古怪地看向基德。 “你刚才说的上上下下上的顺序，是从左向右吗？” “在里面看来的话确实是从左向右……喂！”基德回答道，却猛然意识到了凌平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啪！！” 同样是几支箭矢射出，只是这次它们飞向的目标处站的不是凌平，而是刚刚过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柯南，以箭矢的高度来看，是直接瞄准了他的脑袋。 “诶？！” 还没有等柯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几支飞箭便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离他的脸庞只有不到0.01公分，却再难以前进分毫。 “好家伙，差点直接完结……” 凌平将手中抓住箭尾的箭矢再次扔到地面上，抬脚擦了擦被他刚才突然冲刺过来而在地板砖上留下的一道明显的痕迹。 要不是他及时抓住这几支箭，怕是名侦探柯南就要直接宣布完结了。而这个世界的主角都没了，会发生什么还真不太好猜测。 “吓死我了……”柯南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了看里面同样目瞪口呆的基德，“开锁也有生命危险吗？” “……我觉得当初建造这个金库的三水吉右卫门，应该也考虑过万一人待在里面外面有人尝试破解的情况……”基德幽幽吐槽道。 “不过，既然你说这话，应该也是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叫来了吧。” “啊，大概就是铃木老爷子觉得丢脸所以用这种办法请你帮忙救出被关在金库里的鲁邦吧……”柯南看了看凌平，“看来也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啊。”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侦探愿意怎么来就怎么来吧。开锁这种事还是交给我这个专业的来。”基德摆了摆手，“不管是超能力驯兽师还是小学生，在开锁这件事上你们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也不一定，万一你也触发了机关我还能把你拽回来。”某位尝试失败的超能力驯兽师现在只能嘴硬，尽管基德这个家伙十句话里有八句是假的还有一句是不靠谱的，但至少在这个机关很难开这一点上，他一点也没说错。 “是是。” 当然，鉴于他的拳头也是嘴硬的，基德并不打算和他争辩什么。至于某位小学生，此刻满肚子的推理却没法在这两人面前开始解说，而且自己刚才还差点光荣牺牲，现在也不是很好意思说话。 奇妙的三人组就在这间房子里达成了一种奇妙的沉默。 第532章 基德的胜利 “所以我都嗦了，我是真正的铃木哧郎吉啊！” 被中森警部揪着脸扯的铃木次郎吉从已经变形的嘴里朝外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但中森警部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你在装什么蒜啊？真正的铃木顾问现在正在书房的柜子后面呢，你这家伙居然还用铁丝网配合炸弹，看来这次一定要让你好好坐上几年牢……” “警部！” 一名警员拿着通话器跑了过来，看着铃木次郎吉和中森警部的现状先是愣了一愣，随即说道。 “在别墅里的排爆小组已经拆除了衣柜外面的铁丝网，根本没有炸弹，倒是那张纸背面写着‘这是个恶作剧哦’的字样。”警员小声说道，“然后，我们试着挪动了一下躺在柜子里的那个‘铃木先生’，发现他的脸也是被人伪装出来的，他的真身就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的那个秋津。” “什么？！”中森银三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看向还被自己捏着脸的铃木次郎吉，“可是，我问了茶木警视长他根本就没有和你的约会……” “哼，我说的是一个叫做千秋的朋友！”千秋和茶木在日语里发音有些类似，铃木次郎吉没好气地说道。 “这，这么说，那个怪盗基德现在……”中森银三慢慢松开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精彩，“还在那个别墅里面吗？！” …… “喔，好在我打开门的时间比他们拆除那一堆线的时间长，不然恐怕要被抓个现行了。” 铃木次郎吉别墅的阳台上，依然保持着濑户小姐容貌的基德看着在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到处喊着抓基德的警员们，用黑羽快斗的高中男生声线说道。 “……你能别用这副模样说话吗？怪恶心的。” 柯南抱着刚刚从金库里面跑出来的鲁邦，一脸嫌弃地说道。 “呵，你们现在可也是我的共犯了哦，好像没有这个资格说我吧？” “是吗？我们只看到濑户小姐把金库铁狸打开，然后把误关在里面的鲁邦放了出来。”凌平蹲下来摸了摸鲁邦的头，拜波纹所赐，他对各种小动物的亲和力都是天生max，“这关怪盗基德什么事？” “哎呀哎呀，真是败给你们了。”基德无奈地摇了摇头，拉住自己的假发，猛地朝下一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濑户小姐就变成了一个穿着白色礼服，戴着白色礼帽和单片眼镜的骚包。 “……” “你这一身装备不会是存放到自己穿裙子时候的裙下吧？一直那样的话容易外八字或者o型腿哦。” “你！”原本摆出一个帅气登场姿势等着凌平和柯南反应的基德却等来了凌平的这样一一句话，气得他差点从阳台上直接掉下去。 “算了，这次我就先走了，记得和那个老爷子说一声，以后不要再老是想着抓我了，他又不是中森警部。想上头条的话，干脆自己去把报社买下来好了。”基德调整了一下心态，站在阳台的栏杆上，轻轻跃起。他身后的滑翔翼也顺势展开，像一只大扑棱蛾子一般飞向远处。 “……说的也是，为什么铃木老爷子不直接把报社买下来呢？” 凌平望着基德远去的背影，忽然说道。 “可能有钱人反而不想用这种方法来获胜吧……奇怪的自尊什么的。” “搞不懂。” “搞不懂。” …… 这次闹剧最终是以基德的成功收场，因为铃木次郎吉并没有对外说出这次基德行动只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把鲁邦锁在了金库里，而打开金库的步骤又都记在这条狗狗的围巾上，这事说出去还是有点丢人的。 相对来说，输给一个知名盗贼的丢脸程度就要小得多，至少在铃木次郎吉本人的承受范围之内。再加上这次又是承了基德的情，让人家帮忙办事总得给点表示，于是这次所谓的“怪盗基德挑战铃木家最强金库”的对决胜负，铃木次郎吉就让给怪盗基德了。 这也算是这位不服输的老爷子为数不多服输的经历吧。 送走了基德，凌平的生活又回归了常态，不过也只是相对来说的常态而已。偶尔帮着柯南或者毛利小五郎解决个奇怪的委托，或者帮警视厅那边侦破一些奇怪的案件，以及，偶尔做一名路过的假面骑士……啊不是，路过的波纹战士教训几个混蛋。 当然，也少不了帮现在幸福地沉溺在夕阳恋情中，无暇分身的阿笠博士当他们“少年侦探团”的监护人，毕竟柯南和小哀也被他们算到了这个正经事不干的学生社团里，该照顾的还得照顾。 比如今天，为了满足这三个熊孩子出来看马戏团表演的愿望，凌平又不得不牺牲自己原本可以用来约会的大好假期出来带孩子看马戏。 说实话他对马戏真的没有什么兴趣，训练动物不顾他们的本性，为了取悦观众或者说为了保命不受折磨而被迫在台上表演各种傻不愣登的项目，比如钻火圈滚皮球什么的。要说唯一有点看头的，也就是能够看到在动物园里懒懒散散的动物们动起来的样子……这么一说倒是有点讽刺。 倒不是说什么圣母心泛滥，让动物学会表演需要对它们鞭打无数次来克服对火焰的恐惧这凌平也知道。主要凌平是真觉得这玩意没啥好看的。比如说现在这个号称来自美国，在全球进行巡演的著名马戏团，居然搞了几只“熊猫”出来表演滚皮球……这玩意能是真的吗？ 敢拿滚滚出来表演马戏节目，大概不是他们自己活腻了就是主办方活腻了。真正的滚滚那可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主，像这个马戏团里的只能是给别的熊染个色，或者直接是让人穿上皮套扮演。 以凌平自己的观察来看，这两种做法都有。 “毕竟是小孩子啊……” 凌平低头扫了两眼少年侦探团的诸熊孩子们，除了柯南和小哀这两个画风本来就不对的家伙，另外的三人都是一副看入了迷的样子，两只眼睛眨也不眨。 第533章 来自芝加哥的男人 “这次的马戏表演好棒哦！尤其是白狮子里昂跳火圈的表演，太厉害了！” 散场之后，步美元太光彦几人还在兴奋地讨论着刚才的马戏表演，而另外的三名成人则是兴致缺缺，此刻心里大概在盘算着待会去吃什么。 “是吧是吧？毕竟白狮子里昂是这次表演的主力演员啊，我还买了它的吊坠玩偶呢。” 步美举起一根小小的钥匙扣，这是一个仿照着之前那只白狮子制作的q版吊坠，很符合某些对这玩意比较喜欢的收藏癖的兴趣。 “之前我在表演开始前在店里看到了这个，就和小哀一人买了一个。” “诶？想不到你还会喜欢这种东西……”柯南倒是对此表示有点意外，“以你的个性，不是应该说什么‘像马戏这种靠人类奴役动物来取悦自己的行为，简直就是人类自身丑恶历史的缩影’之类的话吗？” “笨蛋，在吉田同学面前我总不能说那么扫兴的话。”小哀白了柯南一眼，“虽然马戏确实也是那么回事就是了。” “竹内哥哥，前面那个被好多记者围着采访的人是谁啊？” 元太拉了拉凌平的裤腿，指着前面的人群问道。 “什么？”凌平这才从午餐吃拉面还是吃烤肉中回过神来，看向元太所指的方向，那里现在正围着许多拿着话筒、带着摄像机的记者。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则是一个身材高大，留着胡子戴着眼镜的外国男子。 “这幅长相，好像在哪见过……”虽然从未见过面，凌平却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左右一看，便找到了这种莫名熟悉感的来源。 “那边的宣传画上，写着的什么‘感谢本次马戏表演的幕后出资人兰迪·霍克先生’，那个照片跟他有九分相似吧。” “哦，据说这个兰迪先生是美国南部俄克拉荷马州的人，靠着石油生意赚了大钱。原本他的爱好就是收集动物，后来干脆就搞起了全球巡回的马戏表演……”柯南依旧靠着他那不知道源自哪里的数据库承担着科普小能手的职责。 “说白了还是想赚钱……”凌平总结道，“不过，我们前面的那个人好像并不是你刚才说的霍克先生。” “诶？不是吗？” “虽然长得确实很像，看细节还是能看出来的。”凌平指了指前面那个被一众媒体包围的外国男子，“不过你们可能看不太出来就是了。” “而且，他自己也说自己不是霍克了。” “窝，真的不是霍克先僧。泥们认错人了……” 那名男子正用着不怎么标准的日语和周围的记者们解释着，可惜他的日语实在太差劲，而周围的记者们提问的热情又空前高涨，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这位叔叔好可怜啊，感觉他都急得冒汗了。”步美小声说道，“不如我们去给他解围吧？” “是啊是啊，看他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光彦也附和道，不过至少还知道问一问凌平的意见。“可以吗？竹内哥哥？” “嗯……”凌平原本是打算拒绝的，毕竟今天可是和柯南一起出来，指不定就会闹出什么事来，一个没留神可能就又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哦，这次还有一位外国友人，那就是跨国连环杀人案。 不过，应该也不会那么寸吧…… “仅仅是帮他解个围的话可以。”凌平说道，“不过，你们就别去了，还是我和柯南来吧。” 说完，凌平便走上前去，以自己的体型优势挤开围在旁边的一圈记者，而柯南则趁机装作和这名看起来大约五六十岁年纪的外国人很熟的样子大声叫了起来。 “托马斯老师，您怎么还在这里啊？补习班的老师们都在等着您呢。” “托马斯？” 被凌平挤开的一圈记者原本想要发火，但一来是看到了这个把他们挤开的人的长相，二来是被从柯南口中说出的这个外国人名弄得有些愣。 “是啊，这位托马斯老师是我们补习学校的外教老师，我们今天中午打算请他吃饭，结果一直等不到他呢。”柯南十分熟练地说着不眨眼的瞎话，“好啦，我们走吧托马斯老师。” “哦，好，好。” 那名突然就多了个托马斯名字的外国人点点头，跟着柯南走出了记者的包围圈。而原本像是盯上一块肥肉的野兽一般的记者们碍于站在他们身前像是铁塔一样的凌平，愣是没敢继续追上去。 …… “真是蟹蟹泥们了，虽然以前就有人说我长得像霍克，但窝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认错……” 走到空旷处，这名男子对凌平和孩子们表示了感谢，用的依然是他所擅长的蹩脚日语。 “因为日本人对于外国人的长相辨识度不是那么高吧。如果不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恐怕我也要把你认成是霍克先生了。”凌平说道。 “哦？那么我可以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吗？” “嗯……你不会想知道的。” 总不能告诉他说是平时根据照片去辨认那些已经面目全非的遗体练出来的吧……正常人听完这话股价当场就得揍人，如果是凌平说出的话，大概就会变成在背后指指点点了吧。 “哦，不管怎么样还是很谢谢你们。不过说起来，我之前和朋友约了在这附近见面，结果因为刚才的事情没能见到……”这位外国人笑了笑，“那个人留着挺长的头发，不过是个男的，而且还是日本人来着。” “这样的人吗？好像没有见到诶……” “好吧，那我之后再联系他好了。”这位外国人点了点头，对这个回应丝毫不感到意外，“对了，能不能顺路请你们帮我一件事，我刚刚到日本不久，开左舵车还不是很习惯。如果这位先生您有驾照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把车子从停车位挪出来呢？” “我是芝加哥人，在我们那里都是右舵车的，原本驾驶技术还算不错的我现在反而连那些还没拿到驾照的人都不如了……” 第534章 真·撞枪口 “当然啦，作为回报，不如我请你们吃饭怎么样？我有个朋友到日本这边来开了一家餐厅，据说评价还不错呢。” “嗯，这就不必了……” 凌平本能地想要推脱这位外国男子的邀请，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因为偶然遇到了一个陌生人，随后被热情地招待，结果在那个被招待的地方发生了命案什么的…… “诶？为什么啊，明明可以有去餐厅吃饭的机会……” “仅仅是帮了个小忙就不要要求太多了。”凌平伸手按住啥都不懂只知道吃的元太的脑袋说道。一个一年级的小孩子，他哪里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哦，没关系的，反正我待会也得去找地方吃饭……” “没事，我待会会带他们去我家里吃。就不麻烦您了。” 原本也只是出于客套，既然凌平这个成年人已经发话，这位外国友人也不好再坚持什么，不然就显得有些别有用心。凌平吩咐小哀和柯南看好另外三个熊孩子，自己则去跟着这名外国友人去停车场帮他把车子开出来。 路上凌平也顺带了解了一下这人的名字，他叫做詹姆斯·布莱克，是英国出生但在芝加哥长大的，虽然保留了一些英国的习惯，但国籍上现在是米国人。 “没错，就是这辆车了。给，这是车钥匙。” 在停车场交了停车费，布莱克指着一辆看起来不小的面包车对凌平说道，而这辆车的旁边恰巧也停了两辆块头不小的车子，还是挺难开出来的。 “这可真是太麻烦你了，如果不是左舵车和右舵车的习惯问题，其实我自己也能开出来的……”布莱克不好意思地笑道，“而且这里又是公共停车场，没有能够帮忙倒车的工作人员。”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开车这件事在被安室透深度教学过之后的凌平看来完全不是事，且不说詹姆斯只是因为不习惯车子的驾驶方向而有些难以把车子倒出来，并不是因为停的位置多么奇怪，这点缝隙对他来说绰绰有余。如果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在没人看到的情况下直接把车子抬起来，然后挪出去。真真正正的“举手之劳”。 “不好意思，先生。” 凌平正打算拿着车钥匙打开车门，把这辆车开出来的时候，忽然被背后传来的声音叫住。转头一看，只见两个穿着风衣，表情严肃的人正站在他和布莱克背后，手里还拿着一张警官证。 “我们是警务人员，请问这辆车是你们的吗？” “嗯，没错，是我租来的……”布莱克回答道。 “这样吗。不瞒你说，这是一辆赃车。” 两名警员中戴着方框眼镜的一人回答道。 “诶？不会吧……” “据我们调查，车主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向警方报告丢失了这辆车，请您说明租车的地点和当时的情况，另外，还要请你告知我们你的姓名以及目前下榻的饭店。”戴方框眼镜的警员说道，“这里不太方便说话，我们到警车上再聊吧，保镖先生也是一样，应该不会占用你们太多时间的。” 他指了指停在外面小路上的一辆警车，向布莱克和凌平示意道。至于他口中的“保镖”，应该就是指身材高大面色冷酷还想要“替雇主开车”的凌平了。 “哦……好的。” “等一下。” 一直被当作保镖忽视的凌平叫住了这两名警员，以及想要和他们一起去那辆警车旁边的布莱克。 “你们是搜查三课第三系的吧？长木警部最近还好吗？怎么没有见他亲自过来？” 警视厅刑事部下辖许多搜查课，其中搜查一课专门负责杀人、抢劫、伤害等“强行犯”事件，而搜查三课则是专门负责各种盗窃案。其中负责汽车盗窃的则正是搜查三课第三系。 “呃……还好，他最近在调查另一起案件，抽不开身，所以我们替他来……” 凌平的气势过于强烈，让这两名警员不由自主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说到一半时才反应过来似乎并不应该是他来询问自己，便马上住了口。 “是吗？搜查三课的警部不是姓斋藤来着，什么时候多了个姓长木的。”凌平看向这两人，他们脸上的表情以及逐渐开始扭曲，“而且，既然你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为什么又直接问他住的酒店而不是住址，是早就知道他现在是住在酒店里，而不是长期居留国内的外国人吗？” “再就是我，虽然帮人开车这种事情确实有点像是保镖会做的事情。但为什么我就不能是他的朋友，送喝多了酒的他回家呢？” “哦，你这么一说……”布莱克此时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那两个警员，“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是……” “哼，少废话。” 两名警员脸色骤然变化，恶狠狠地低声威胁着两人，更是直接从风衣内侧掏出两把手枪，在衣服的遮掩下分别将两把枪的枪口指向凌平和布莱克。 “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走到那辆警车那里去，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 “……” 看到这两把枪之后，凌平的表情逐渐有些扭曲，但并不是害怕的表现，而是一种“我他么就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的无力感。 “哼，明明在各种杂志上宣传自己是什么牛仔的后代，‘绝对不带保镖的兰迪·霍克’，还说什么‘我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结果还是请了个保镖在身边。”另外一个戴着墨镜的假警察冷哼道，“不过，就算你找了一个这么健壮的保镖，在手枪面前也是没有用的，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只会卖弄自己的傻大个罢了……” “啪。” 这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自己面前这个“中看不中用的傻大个”双手忽然一闪，紧接着他的手上就多了两把手枪，枪口正朝着自己和同伙。而自己原先藏在风衣下面拿着枪的手此刻才感觉到好像少了什么。 “继续说，我在听。” 第535章 从你的零花钱里扣 （章节修正完毕，有不对的地方退出去刷新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 任这两人想破了脑袋，睁碎了眼眶，他们也想不出和看不出凌平是怎么在一瞬间就把他们紧紧握在手里的枪夺走，而且还顺便瞄准自己的。他们只知道，自己似乎选错了人，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那辆警车上还有你们的同伙对吧？行了，不用回答了，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 凌平此时着实有些烦躁，原本就是不情不愿地挪开了约会的时间出来带孩子，结果又撞上这一档子事，对面这两个不长眼的还偏偏说了些无聊的垃圾话，让他现在的情绪更加烦躁了。 而像这样一个家伙烦躁起来，后果是很可怕的。有多严重呢？大概仅次于他耍酒疯。 “现在，你可以躺下了。” 凌平指了指那个刚才没有怎么说话的方框眼镜男，后者还没有明白过来凌平的话是什么意思，便看到一个大概和自己脸差不多大的拳头向他袭来，在他眼前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一片黑暗。 “砰。” “至于你，带我去那辆车子旁边，把你的同伙叫出来。” 凌平踢了一脚已经倒在地上的方框眼镜男，对刚才出言不逊的那个墨镜男说道，大有你要是不愿意我就直接杀了你的意思。 “布莱克先生，躺在地上这个家伙大概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你可以先去找停车场的安保人员报个警，顺便待会替我作个证。”凌平扭头看向一脸惊讶的布莱克，“毕竟我现在拿着他们的手枪，上面已经沾上了我的指纹。” “啊……好，好的。” 布莱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脚下慢慢挪动，向停车场的保安亭走去。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这话是对那个墨镜男说的，这家伙似乎现在还处于宕机状态，傻傻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不，不需要了……我带您过去……” “真是……不一般啊……” 布莱克望着几乎是半威胁着那个墨镜男向前走的凌平，低声感叹道。在凌平看不见的地方，布莱克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完全不像是之前表现出的那副有些傻傻憨憨的外国小老头模样。 “你们还真是找到一个不得了的人。” …… 在等了二十分钟后，小哀和柯南接到了凌平打来的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又双叒叕卷入了一起恶性事件里，一时半会分不开身，让他们带着几个孩子随便找地方吃点东西。 “你没事吧？是什么样的事件？” 小哀貌似关切地问道。 “嗯，应该是一个犯罪团伙，伪装成了警察想要绑架兰迪·霍克，就是那个马戏团的幕后出资人。结果他们似乎也脸盲把布莱克先生，就是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个外国人认成是他了，于是就想要去绑架他。”凌平在电话里说道，“至于我，确实是没什么事，只不过在夺过他们手里拿的枪和制服他们的时候使用了一些暴力手段，后续的事情需要我处理一下。” “不过反正都是高木警官和目暮警部他们这些老熟人，也就是走一走必要的流程而已。” “这样啊，我知道了，今天中午吃饭的钱从你的零花钱里出哦。”小哀在关切的询问后立刻抛出了寒冬一般的申明。 “诶？” “谁让你又卷进事件里面了呢？害得我们在这里傻站了二十分钟。”小哀说道，“这算是你对我们几个人的补偿，好啦，我挂了。” “喂……” 凌平还想在说两句，电话却已经被小哀挂掉。望着已经中断的通话界面，凌平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反正他们家里的钱都是随着花随拿的，什么零花钱也只是赌气的说法罢了。小哀应该还是在埋怨自己又不说一声就卷进了事件，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就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但是这又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了的。 比如这次，谁能想到仅仅是帮人挪个车就不幸遇上绑架犯，还是伪装成警察的持枪绑架犯。这就好比某天忽然想喝可乐，进到超市之后突然发生了超市抢劫案，还是那种持枪抢劫的…… 有时候凌平也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看不见的玩意在作祟。 …… “好了，程序已经走完了，这次你又帮我们抓到了一个犯罪团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了竹内老弟。” 目暮警部拍着凌平的胳膊笑道，而后者却只想以后尽量别搞出这种事情来了。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对了，和我一起的那个詹姆斯·布莱克先生呢？” “喔，他啊。因为他需要走的程序比较少，再加上我们也不想惊动外务省和大使馆，所以他的程序结束得比较早，有一个据说是他的朋友的人来接他，所以就提前走了。”目暮警部往口袋里摸了摸，“对了，这个东西，是他说等你出来以后交给你的。” “给我的？”凌平接过目暮警部手中的物件，那原来是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面却并没有文字，也没有图画，看起来像是一张普通的白纸。 “这是……嗯。”凌平用手摸了摸，没有说什么，便装回自己的口袋里，“对了，那个过来接他的朋友，是什么样子的人？” “喔，虽然他没有下车，不过我从远处看到了他的长相。说起来你应该也见过他，就是在之前的一次公交车劫持案件里，和你们一起乘坐公共汽车的人。戴着个毛线帽，长得蛮帅气的男的，好像是叫……” “赤井秀一。”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目暮警部肯定道。 “我明白了……那目暮警部，我们之后再见。” …… “一瞬间就夺过了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两人手上的两把枪，而且动作快到连你也看不清吗？看来我对他的估计还是有些低了啊……” “我只能说，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如果不算上那些远距离自动火力的情况下，恐怕他会是我见过最强的人……说起来，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会把那一头长发剪掉，一开始我都没认出你来。”布莱克擦了擦眼镜，看向前面驾驶座上戴着针织帽，嘴角叼着一只香烟的男人，“秀一……” 第536章 卧底和卧底 “剪头发这种事只是为了改改运，谁叫我老是被‘女朋友’给甩掉呢……” 赤井秀一叼着烟，从后视镜里看着詹姆斯·布莱克说道。 “这么说，你这次特地找我到这里来，难道是要我帮你和你的女朋友复合？” “对，我一定要让她后悔……当初把我甩掉，必须要付出代价。” 香烟猛地燃烧，火星从烟的中部一下子退到了离滤嘴三分之一的位置。赤井秀一将烟头拿下来，狠狠按灭在车载烟灰缸里。 “再就是，有一个纠缠了我许久，介于我们二者之间的第三者。恐怕在必要的时候，我也应该处理一下和他的事情了……” …… “你居然会主动联系我，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 凌平拉开安室透那辆白色马自达车门坐了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安室透一句十分真实的玩笑话。 “我也不知道算好算坏，总之，这件事情和你有关。”凌平从兜里摸出昨天目暮警部给他的，据说是詹姆斯·布莱克留给他的一张纸条，“赤井秀一，你应该记得这个人吧。” “……当然记得。”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随即慢慢消失，接过那张纸片。 “这上面用类似于印钞的手段做出了一个暗纹，写的是三个英文字母‘fbi’。”凌平抬手调整了一下安室透这辆车的后视镜，随即便在上面的夹物层里看到了一把手枪……嗯，很符合安室透的人设，各种意义上。 “fbi……”安室透轻轻摩挲着那张纸片，手指骤然用力，将纸片捏得皱皱巴巴。 “你跟他似乎有什么之前结下的矛盾，能告诉我吗？”凌平说道，“毕竟，同时应付这么多方面的人，精力总是会跟不上的。” “……” “我之前和你说过，和我一起读警察学校的，连我在内一共有五个人对吧？”安室透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还有一个人我没有对你说过。” “他叫做诸伏景光，是我们五人里面唯一一个和我一直在一起学习工作，从警察学校毕业之后进入公安，再被派到组织里面去卧底。” “当时他的代号是，苏格兰威士忌，而我则是波本威士忌……除此之外，我们里面还有一个以威士忌为代号的家伙，是黑麦威士忌。”安室透抓住方向盘，看向前方空旷的路面，“他的名字当时叫做诸星大，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赤井秀一，美国fbi的特工，一个连琴酒都把他当作劲敌的家伙。” “根据我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情报，赤井秀一这个家伙不仅格斗能力强，而且非常精通射击、驾驶，以及推理，尤其在远程狙击领域格外出色，帮组织干掉了不少目标……”安室透微微勾起嘴角，“不过，在他的fbi身份暴露之后，之前那些被他打死的人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是个未知数。” “赤井秀一叛变……或者说他的卧底身份暴露大概是在一年前，那次似乎是他们设置了一个诱饵行动，准备抓捕琴酒，但后来计划失败，他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就这么顺势逃到了美国。” “作为组织的波本，追杀他是我的‘职责’，但是，我和他之间还有别的事情……” “四年前，在一次行动中，他和赤井秀一两个人独处，而我却收到了一封他的短信，内容是‘再见了’于是我急匆匆地赶到那里，却看到了那样的一幕……” “赤井秀一，这个fbi的特工站在苏格兰，景光面前，说着‘没用的，苏格兰’……而景光的胸口已经中了一枪，凶器是他自己手里的一把左轮……” “当时他的右手鲜血淋漓，但拇指前端和手背上却没有沾到血，也就是说，他是自己用拇指扣动扳机射杀了自己……” “而把手枪递给他，让他那么做的就是赤井秀一。像他那么厉害的人，什么fbi的顶尖特工，除了让他自杀以外，明明还有很多其他选择的……” “……” “后来我才知道，景光那时的公安身份已经暴露，赤井秀一应该就是组织派去杀死他的。真是可笑，一个卧底居然被派去杀害另一个卧底……”安室透平静了一下心情，让自己握着方向盘，指节已经泛白的手指放松了下来。 “这么想来，说不定赤井秀一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和景光的身份，但是他并没有对组织里的人公布。可能他当时也想着放过景光一马，但景光自己按下了扳机……他确实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那你现在……”凌平轻声问道。 “我想要亲手抓到这个家伙，狠狠揍他一顿。然后问他，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安室透说道，“景光……景光在扣下扳机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阻止，有没有想过别的办法……然后让他滚回美国，fbi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横行也就罢了，但日本……虽然上层是那样，但日本，是我们的日本。” “……” 凌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回应安室透，这个似乎是什么事都能做到的神奇打工战士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隐藏着极大的伤痕，友人、亲人，以及不知道他有没有的爱人。这些正常的人际关系都与他离得甚远， 就连自己，也是因为有着一定的共同利益才和他接触，甚至说得更准确一点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你把我找来，应该不只是让我和你谈赤井秀一的往事吧？”安室透的情绪调整得很快，恢复了常态，向凌平问道。 “嗯，昨天有一个美国人，自称叫做詹姆斯·布莱克。他和赤井秀一应该是认识，或者说，也是fbi的人。”凌平说道，“他应该是刚刚来到日本不久，不知道fbi会不会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你那边呢？有没有什么关于组织那边最近动向的情报？” “fbi的人又多了一个吗……”安室透低头思考道，“如果说最近的行动……” 卡文了…… 准备来个大剧情，把fbi日本公安组织外警视厅警察加主角和柯南一帮人都牵涉在内的那种，把主线向前推进一截。 然后就卡住了，设计了好几版剧情都被我自己给推翻了。看看情况，明天要是还卡住，那就放弃这个大剧情的想法，老老实实一点一点向前推进…… 还是能力不够。 第537章 组织的真正恐怖之处 “自从上一次琴酒因为和我的个人恩怨而在那个摩天大楼搞了爆炸，结果被我活下来反手向更上面报告了一次，他的行动就收敛了不少……” 安室透思考了一会，从琴酒开始说起。 “不过，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应该也开始准备下一次的活动了。或许是考虑我和他不和的缘故，所以这次并没有让我和他配合……”安室透把手放在脑后枕着，看着前方，“不过他的手下也有几个笨蛋，从他们那里套话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笨蛋……” 提到这个，凌平倒是想起之前偶尔看柯南的时候会看到的，跟在琴酒身边那个同时具有沙和尚与张飞特质的憨憨大汉伏特加，如果是从他口中得到的消息，倒丝毫不会令人吃惊……而且听说他身边还有好几个废物来着。 “最近，有个叫做土门康辉的人正准备竞选新的众议院选举，他本人的父亲曾经是防卫厅的长官，他本身也有过自卫队的经历，所以算是那种比较强硬的派系，在民众中的支持率很高。” “这个人具体是怎样的我不清楚，但就他在电视和报纸上的表现来看，是那种会针对犯罪以及暴力事件发表严厉甚至过激言论的人，比如说最近风头挺大的那个小偷怪盗基德，土门曾经说过‘要是任这种小偷在我们国家的上空飞来飞去，不如直接开枪把他打下来’之类的话。对待侦探也提出过‘要这些和犯罪者基本没什么区别的家伙有什么用’之类的过激观点。”安室透顿了顿，“所以同时也在部分民众和一些已经习惯了与犯罪者进行灰黑色交易的人之间得到了很多的仇视，甚至已经被暗杀过不止一次，不过因为他本身能力和身边保镖有力的缘故，全都成功躲过。” “如果按照他那种态度来的话，恐怕本来就很压抑的东京就会直接爆炸了。”凌平吐槽了一句，竞选言论一般都是带有部分过激性质的，比如说某位活跃在其他次元的政治家一族之女藤原千花就发表过如下的暴论：“所谓的竞选承诺等到上台以后民众们就已经差不多忘光啦~” 所以，尽管土门康辉现在发表了似乎是十分过激的言论，但实际上会不会有人受到影响就只有天知道了。 “那么，琴酒他们这次行动的目标就是土门康辉了吗？” “没错，组织为了提升在政界的影响力，经常会强行将自己的人派进各种部门，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傀儡，或者说依仗。”安室透点头道，“至于土门本人，他发表的那些言论和他自己则是根本影响不到组织，毕竟他就算竞选成功了也仅仅是一个议员而已……” “连我们查了这么久也只能摸清组织的一个大致轮廓，不知道他们在暗中还隐藏了多少力量，一个议员，掀不起风浪……但他应该是挡住组织往政坛里伸的手了。” “嗯……大概懂了。”政治斗争这种事情凌平并不是很清楚，也不是很想掺和，他只想赶紧把组织连根拔起，然后说不定就可以把时间线恢复正常，自己的生活应该也就能按部就班地继续下去了。 “所以，你这次是要保护那个土门康辉吗？” “作为波本的我是不能这么做的，反而为了消除他们的敌意，我这次连面都不会露。”安室透摇了摇头，“不过我已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我的部下，哦，就是你曾经见过的风见了。他到时候会以一种合理的方式去干扰组织的刺杀行动。” “如果刺杀行动连续失利两次，以琴酒的作风就会直接放弃这次行动。而组织的boss就会选择两种做法，一是动用其他领域的力量，以软实力逼迫土门退出竞选。二是直接扩大组织想要推选的那个人的声势，帮他成功。”安室透说道，“只不过前一种做法或许不那么容易奏效，而后一种做法则生效较慢就是了。” “听起来还真是……挺可怕的。” 凌平只能做出这样的评价。 “是啊，组织的力量到底影响这个国家到了什么样的一种程度，我现在都还没有把握能够说明白。”安室透叹了口气，“组织的boss和他的所在地倒是不难确定，只是他到底在暗处留了多少后手，影响力到底大到什么样的一种程度，贸然开展对组织的行动会引起怎样的后果，这是我没有办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的。” “喔，原来你们都知道这些事啊。”凌平倒是有些意外，他以为公安现在对组织还是两眼一抹黑的情况呢。 “毕竟我现在勉强算是组织二把手的亲信，卧底这么多年不是白卧的。”安室透摊了摊手，“不只是我，你家的那位小姑娘，她应该也知道组织的boss和所在地，只不过为了保护你所以没有和你说过而已……” “那你呢？” “虽然我对你没有什么朋友之间的感情，但是难得有个能够随便说话的人，要是突然少了的话也挺无趣的。”安室透瞥了一眼凌平，“虽然大致知道你对他们的恨意有多强烈，也了解你有多强，或许你一个人就能把组织的总部全灭。但我必须要提醒你。组织的可怕之处不在于他的明面战力，而是在暗处，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会有多少隐藏起来的黑手伸向活在这个社会中的无辜公众。” “这是作为公安的我给你的劝告。而劝告来自于真实的实践，和血淋淋的教训。”安室透转过头来，十分严肃地看着凌平，“我们之前曾经犯下过错误，我不想让你，或者任何一个人再成为错误的牺牲品。” “……” 凌平默然无语，不得不承认，安室透的话有些道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自己将黑暗组织的boss和总部全灭，一来难保他有后手，二来如果不能彻底的将他们连根拔起，像琴酒这样的杀手万一散落在外，极有可能变成对社会有极大威胁的不安定因素。 而且，安室透说的，血淋淋的教训…… 第538章 刺杀与出警 “这么说，fbi的人很可能也知道了组织要刺杀土门康辉的事情，所以想要插手其中吗？” 凌平结合刚才从安室透那里听来的消息以及最近fbi的行动，做出了这样的推理。 “很难说是，但也很难说不是。毕竟就算赤井秀一被组织发现了身份，但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其他的卧底……我是指同为fbi的卧底。”安室透似乎是联想到了自己的事情，这样说道，“而且，fbi那帮家伙可是有着各种奇奇怪怪，基本可以说是违法的途径得来的情报来源，保不齐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么说，我们基本可以把fbi那帮人的行动定性为是插手此事了……应该不会对你们产生什么影响吧？” “影响大着呢。”安室透苦笑了一声，“突然插手进来的fbi，一来我们不能掌握他们的行动计划，二来不清楚他的行动风格，三来还没法联系到他们……美国的这帮家伙在我们的土地上虽然说不上是横行霸道，但也基本差不多了。” “就算按照最好的结果来推测，他们只是想要保护土门康辉，顺便追查组织的杀手。那么我们的行动就需要适当地进行调整，比如说……”安室透低下头来思考了起来。而凌平也很识趣地没有打扰他，毕竟是公安的内部事务。 “那我先走了，如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就和我说一声，毕竟互相利用只是我单纯利用你们这边的劳动力的话，保不齐你们会攒在最后给我来一波大的。” “哈，那恐怕这次找你的事情就已经小不了呢。”安室透也十分上道地这样回复道，平时伪装装多了没法说实话，现在遇到一个有话就说的凌平和他进行直来直往的交谈还是挺舒心的一件事。 ……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从安室透的车里出来，凌平思考了一下自己的下一步行动，却完全找不到什么可做的事。 虽然据安室透所说，自己一个人的战力就足以“全灭”黑衣组织总部，但自己也不至于就直接那么做……至少也得叫上京极真。 但就算有了京极真的协助，凌平也不会轻易就去找那个总部。毕竟他也属于那种对社会的责任感比较强的那种，如果真的没能把他们全都解决掉，放出一个杀手来让他在暗中搞暗杀或者爆炸事件，对整个社会都会造成非常不妙的影响。 “不过，就算这么说……”凌平看了看自己的手，握了握拳，空挥了两下，拳头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残影，稍迟后才发出两道清脆的破空声。 “还是挺想试试一个人杀穿基地，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啊不是，从基地大门到地下室的那种感觉的。自从波纹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已经很久没有痛快地打过一场了……” “算了，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不开眼的劫匪什么的，以我这种体质，应该很容易就遇到这种事了……” 凌平摇了摇头，双手插兜，暂时打算去商业区逛一逛，保不齐就可以练练手。 至于找京极真对练什么的，虽然他是唯一一个能够和自己打得过瘾的人，但这个家伙的战斗续行太恐怖了，越打越精神，根本不会累一样，叫他超级赛亚人真是一点都没错。 …… “呦，这么巧啊。” 凌平正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忽然被旁边一辆轿车上传来的声音叫住。扭头一看，竟然是之前曾经有过几次合作经历的志摩一未以及伊吹蓝，这次他们居然没有开那辆一看就很喜感的蜜瓜面包车，而是换了一辆普通的白色轿车，至于牌子，凌平这个车盲不认识。 “喔，志摩警官和伊吹警官，在巡逻吗？” “是啊，四机搜的工作就是到处巡逻嘛。”开车的伊吹蓝嘿嘿笑道，把手搭在摇下来的车窗上，笑眯眯地看着凌平，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你是不是想让我问你们为什么没有开那辆蜜瓜面包车？” “宾果，就是这样。”伊吹蓝双手摆了个“你说对了”的姿势，继续笑道，“其实那辆车原本就是用来临时代替巡逻车子的，现在队里有了经费，自然就用正常的车子开始巡逻了。” “是吗？那还是要恭喜你们……”凌平看了看这辆平平无奇的车子，“不过，怎么说呢，感觉‘没那味了’……” “喂喂，不要说得我们四机搜就只能用那种奇怪的车子去巡逻好吗？”坐在副驾驶的志摩一未有些不满地说道，“那辆车子虽然隐蔽性比较强，但是速度太慢了，出动起来不符合我们第四机动搜查队的名号。” “其实我觉得还可以的……”伊吹蓝小声说道。 “你说啥呢？就在十分钟前你还刚刚开着这辆车路怒驾驶直接在大街上横过来把别人的车给拦住了！我差点被你甩飞出去！”志摩一未咆哮道。 “那是那辆车子先挑衅的嘛，而且后来他还违反道路交通法，又害得一位老奶奶摔倒……”伊吹蓝声音更小地嘀咕道。 “我不是都和你说了……” “注意，注意，警视厅呼叫各局。有人报案在墨田署辖区内发生严重伤人事件，现场再曳岛一丁目二番三号前面的道路上，正在行走的男性被其他男性殴打后摔倒，头部出血并陷入昏迷，希望附近的警察尽快赶往现场……” 两人正吵架时，他们新警车里面的通话器忽然响了起来，这应该是警视厅给所有警察都统一安装的通话设备，方便调动在外的警车快速赶往现场。 “墨田署，那不就在附近吗？好，那我们得马上赶到现场去了。”伊吹蓝稍微判断了一下现场，立刻做出决定，很难说他有没有趁机逃离志摩一未唠叨的心理在。 “等一下，刚才消息是说，有人头部出血昏迷了对吧？”凌平叫住两人说道，“我可以跟着去看看，说不定能做一点紧急救护处理什么的。” “诶？可我记得你是在udi……” “法医也是医嘛。” 第539章 路怒 “怎么样？情况如何？” 志摩一未和伊吹蓝很快便带着凌平这个虽然职业里带着个但是没什么人愿意给他治病的家伙来到了案发现场，此时当地派出所的警察正在周围拉起封锁线，见到三人到来后便和他们说起了现场的情况。 “和通报里的情况一样，一名正在行走的男性被其他男性殴打后摔倒，头部出血并陷入昏迷。目前已经通知了救护车，但救护车来到这里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伤者的情况呢？” “满脸是血，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和他说话勉强有一点点反应，但是根本说不出到底是谁打了他或者当时的具体情况。” 趁着和当地警员的交谈，几人也在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属于一片远离繁华商业街的普通居民区，零星分布着几家卖吃的或者日常用品的商店。这次发生事件的地点就在街区内部，一家小饭馆的门口。 “先带我去看一下伤者的情况吧。”凌平从自己的随身挎包里翻出口罩和一次性塑胶手套，对派出所的警员说道。 “啊，那个，您是……” 这也不怪这位警员有些愣神，毕竟无论是谁看到一个和警察一起过来的身高一米九五的壮汉，而他又貌似十分专业地掏出了一看就是很专业的家伙什，都会愣一愣。 “嗯……嘛，他是和我们合作的医疗……医学相关的人士，在救护车来之前让他先看一看伤者的情况吧。”志摩一未想了想，只能用这种委婉的说法来掩饰凌平的身份，毕竟，你说让一个法医去进行急救，就算在道理上说得过去，在人们的心理中还是会觉得怪怪的。 “哦，这样啊，那快进来吧。” 掀起警戒线让志摩和凌平三人进去，这位警员回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口中喃喃说道。 “总感觉那位先生……从事的不是什么正常的医学行业呢，感觉他的状态更像是要处理什么命案……嗯，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 “就是在这家店前面。” 走进街区不远，几人便发现了此时正被另外几名警员围在其中的，躺在地上的被害者。凌平直接上前来到几人中央，检查起了被害者的伤情。 “头部遭到连续多次重击，被害者有反抗的举动，但似乎并没有起效。死……伤者意识模糊，初步推断有颅脑损伤……” “凶器应该是旁边的这块警示牌，现场有大量血液，出血量达到危险程度……”凌平瞟了一眼旁边还沾着血迹的一块金属制警示牌，伸手轻轻按在这名伤者的脖颈处。 虽然确实不是什么专业的急救医生，但凌平毕竟有着外挂一般的波纹能量，虽然不能直接把这名伤者治好，但也能够最大程度激发他本人的生命潜力，帮他减缓伤势的恶化速度之类的。 而且这种手段并不能通过医学检查检查出来，最后只能被归类为“他的求生潜力战胜了死亡”，而不会有人联想到他这个半吊子医学生身上。 比如现在，围在他身边的派出所警员就丝毫没有对他的举动产生什么怀疑，最多就是对他这种把活人当死人验的描述方式有点奇怪罢了。 “喔，这个家伙，这个家伙不就是之前那个……”伊吹蓝凑过来看到这名躺在地上的被害者，忽然惊讶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 “嗯，这次的被害者，我们之前刚刚见过。”志摩一未看了看这个被害者的脸，表情有些古怪，“就是之前我和你说过的，路怒驾驶被旁边这个笨蛋在大街上漂移直接拦下的驾驶员。” “哈？” …… 事情的缘由大致是伊吹蓝正开着车子在路上巡逻，当然，没挂警灯。这时候因为开得有些慢，就被后面的一辆车子接连挑衅。在伊吹蓝的有意操作下，后车直接做出了违反道路交通安全法的超车行为，也就是所谓的钓鱼执法。 然后，在伊吹蓝挂上警灯追逐这辆车子的时候，一名在路口正准备过马路的老奶奶差点被这辆车子撞倒。于是气愤的伊吹蓝就直接做出了在大马路上漂移，把车子横过来直接拦住前车的举动。 不过最后的处理结果伊吹蓝并没有说，应该是不怎么光彩…… 说回调查，虽然确定了这名被害者就是他们之前遇到的路怒驾驶员。不过此时这个家伙却已经成了另一起案件的被害者，他们倒也没什么幸灾乐祸的心情，只是继续做着他们应该做的，警察的本职工作。 “听说是从店里吃完咖喱出来之后就突然被打了头，犯人的行动十分迅速，所以目击者并没有看到犯人的脸，只知道是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西装的男性。” “这名犯人在行凶之后似乎在被害者的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拿走了什么东西，这才急匆匆地跑开。他跑开的方向则是向着外面的巷口跑去，但之后就不知道” “防盗摄像头呢？” “这附近似乎并没有安装防盗摄像头，因为一直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么……” 救护车到来将伤者送走后，志摩一未和伊吹蓝也开始调查起了周围人的目击证据与证词。而凌平既然来了就不能闲着，虽然他不擅长警方这边所进行的细致入微的各种问话技术，但他有别的本事，低头研究起了那块沾血的金属警示牌。 “严禁穿行，相关人员外禁止入内……” “在警示牌的最顶端还穿了孔，用铁丝穿过其中，应该是将它竖着悬挂起来的……” “会有这种挂起来的警示牌的地方，最有可能是就是……” “停车场。” 志摩一未来到凌平身边，看着那块警示牌对他说道。 “根据我们对小店店长的调查，这名被害者是这里的常客，每次来基本就点了咖喱。也没有背包，一般就是拿着钱包钥匙一类的东西。”志摩一未说道，“既然能够被清晰地记住是拿着钥匙一类的东西，说明他经常直接将钥匙拿在手里。而会这么做的人要么是家住在附近，要么就是开着车子来，刚刚将车子停在附近。” “犯人在被害者的口袋里拿到了什么东西然后离开。根据刚刚送他去医院的同事说，被害者口袋里的钱包并没有丢失，那么就只有车钥匙这一个选项了。” “毕竟我们在大概二十分钟之前还刚刚和他的车子起过争执，这么短的时间内回家放下车钥匙再到这家小餐馆里来吃东西又被人殴打，怎么想时间上都来不及。” 第540章 不完美的预谋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犯人是趁着他刚刚从咖喱店里出来，就用从这边停车场上摘下来的警示牌袭击了他。提前准备凶器，还埋伏在他去吃饭的路上……” 凌平和志摩一未来到了据说是这边唯一的一个公共停车场，果然在旁边的铁丝网围栏上看到了明显缺了与之对应的那一块的警示牌。看来那个犯人正是在这里获得了自己的凶器，然后跟着这次的被害者到小餐馆外，等他吃完东西出来攻击了他。 “有预谋的攻击，可以算作故意伤害了。不过，这个蓄意的时间应该也不长，不然也不会这么匆忙地挑选了这么不趁手的兵器，并且还被人目击到了……” “哦，就是这辆车。那个路怒症的被害者大叔就是开着这辆车。” 走进停车场，伊吹蓝指着一辆红色的轿车说道。 “这么看来，应该是从停车场就开始一路尾随了……这辆车的行车记录仪似乎是不见了。” 凌平弯下腰来，从车子的前车窗向里面看去，伸手指了指车里本来应该有什么东西连在上面的，光秃秃的电线头。 “还真是……”志摩一未低头看了一眼，伸手向伊吹蓝，“手套，带了吗？” “诶？你没带吗？我还以为……” “不用那么麻烦。”凌平手上正好戴着之前的一次性塑胶手套，在这辆红车的门把手上猛地一拽，车门便被轻易打开了。 “座椅上有血迹，不过看形状是擦蹭造成的。这个方向的话，应该是犯人在打开了车门以后单膝跪在车座上，将身体伸进去拿了什么东西……”凌平低头看了看，出于保护案发现场的考虑，他并没有直接钻进去，而是在心里模拟估计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车门上没有撬锁的痕迹，应该就是那个人在袭击了他之后拿走了车钥匙，顺便夺走了行车记录仪。上面应该是记录了什么东西，让这个犯人不得不将它拿走……”志摩一未思考道，“有初步的预谋，但是没有计划凶器与作案时间……很可能是在开车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导致那个犯人动手。” “啊，这么说起来的话……”伊吹蓝说道，“在我和他互相追车之前，这个家伙的后面也跟了一辆白车，而且那时候好像他们也在斗气……” “路怒症遇上路怒症了啊……”志摩一未皱了皱眉头，似乎对于这次事件这种戏剧性的发展有点不那么欣赏。 “嗯，这边的停车场有监控摄像头，看来并不是太难的案件了。” “希望如此吧……” …… “虽然停车场的监控录像拍下了确实是有一辆白色的车子尾随着被害者进入了停车场，而且从那辆车上下来的人在差不多十五分钟之后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在被害者的车子里拿走了行车记录仪……” “但是这个家伙的车牌号居然是伪造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伊吹蓝不敢置信地看着从交通课那边调出来的资料，原本以为是一件只要查一查车牌号就能破获的小案子，谁知道那辆车的车牌号码居然是假的。据说同样的车子在东京及周边的县都曾经有过违反道路交通法的情况，但每次通知那个车牌的真正主人去交通课接受处理的时候都会得到“我没有在那时候出现在那里啊”的回应。 后续调查也证明了这些车主的话没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被套牌了。 “品川、江户川、名古屋、札幌、世田谷……这家伙该不会是把全日本的车牌都伪造了一遍吧？” 日本的机动车牌照相对来说不是那么严格，这也就导致了套牌、假牌的泛滥，对于警方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不过车倒一直是一样的，看来他还没有连车子都准备好几辆……监控摄像头没有拍下犯人的脸对吧？”志摩一未为了确认详情而问道。 “嗯，摄像头不是很清晰，那个人又有意遮掩住了自己的脸……可恶，我说他怎么敢大摇大摆地开着车进这家有监控摄像头的停车场，原来是有恃无恐。”伊吹蓝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虽然我们车里的行车记录仪也拍到了一点点那辆跟在被害者车子后面的白车，但是也没有拍到驾驶员的脸。” “就是这辆吧？” 正在观看二人新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影像的凌平暂停住了画面，指着上面一个有些模糊不清的车子影子说道。 “没错，不过因为没什么特征，所以很难通过这个来抓到犯人。”志摩一未摇了摇头，“不过剩下的就是搜查一课的工作了，我们只需要在发现可疑情况的时候帮助他们调查就好了。” “哈？怎么这样？明明线索都是我们四机搜发现的？”伊吹蓝不满地叫道。 “你差不多也应该习惯了吧？我们四机搜本来就是一个只负责机动支援的部门。”志摩一未往伊吹蓝脑袋上锤了一拳，“之前的几次行动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恰好赶上了而已，实际上那都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什么嘛……” “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先把竹内先生送回家去吧，让他跟着我们跑了这么久，怪不好意思的。”志摩一未把车钥匙扔给伊吹蓝，示意了旁边的凌平。 “啊，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 “没关系，反正我们也要顺带去巡逻的。”志摩一未摆了摆手，“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总觉得要是有竹内先生你在的话，说不定我们今天晚上的巡逻就能抓到那个犯人。” “……” 凌平现在很想直接袭警。 …… “说起来，那辆蜜瓜面包车现在做什么去了？分给别的警员用了吗？” 志摩和伊吹蓝的新车里，凌平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便向两人问道。 “嘛，因为四机搜现在人和车是正好对等的，所以暂时放在车库里。如果谁的车子出了问题，在修好或者新车来之前估计会再次启用那辆车吧。” 第541章 追车战 “喔，前面那辆车和我们要追查的车子是同一个款式诶。” 路上，不用开车的伊吹蓝忽然指着从他们车子旁边掠过的一辆车子说道。这次犯人的车子属于那种十分常见的旅行车，基本上在路上开个五分钟就能遇到一辆差不多的。 “怎么？你还想去把车子拦下盘问人家一番吗？”志摩一未瞟了一眼伊吹蓝，“现在警视厅那边还没有正式的命令，所以暂时还没法这么做。”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伊吹蓝把脸凑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那辆被他们渐渐拉开距离的白色旅行车嘟囔道。 “要是我来开车的话，就能想办法以违法道路交通安全法的名义让他停车接受检查了。” “你快省省吧，就是因为路怒驾驶才引起今天的这一堆麻烦事，难道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啊，又是一辆同款的车。”伊吹蓝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看着窗外再次掠过的一辆车说道。 “我说你啊……” “等一等。”凌平伸手打断了准备对伊吹蓝说教的志摩一未，“能把车子向前开一开吗？先追上刚才掠过去的那辆白色旅行车，然后让它再次超过我们。” “什么？”志摩一未一愣，不过他知道凌平这个家伙基本上从来不做没有用的事情也不说没有用的话，尤其是他现在的表情还挺严肃的……鬼知道志摩一未是怎么从这张基本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脸上看出严肃来的。 车子加速，志摩一未的车技并不比伊吹蓝差多少，或者说能在机动搜查队任职的警官开车水平都不差。载着三人的车子赶上了前面那辆超车超过他们的白色旅行车一段距离，又骤然减速，让那辆车从自己的车子旁边掠过。 志摩一未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凌平，这个坐在普通车子里略显狭窄的家伙此时正闭起眼睛，耳朵微动，似乎是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什么。而旁边的伊吹蓝也是用手按在一边的耳朵上，似乎在烦恼什么事情的样子。 “是这辆车，引擎的声音和别的车子不太一样，应该是被改装过。但是在你们的行车记录仪里记录下来的车子引擎声音和这一辆是完全一样的。” “没错，是引擎声，不一样的地方原来就在这里！” 凌平忽然睁开眼睛说道，而坐在副驾驶的伊吹蓝也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惊喜地叫出声来。 “喂喂，你们难道是说……”志摩一未看着前面那辆和一开始的车子没有什么太大差别的白色旅行车，“那辆现在挂着大阪牌照的车子就是这次的犯人所开的那辆吧？”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伊吹蓝像是已经掌握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一样连续用了三个肯定词。 “就算不是那辆车，也能够通过它们之间引擎的不同来缩小范围。”凌平没有把话完全说死，“总之，先追上那辆车，让他配合一下调查吧。” “嗯……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倒不是问题……”志摩一未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采信这两个人的说法，虽然他自己是完全没有听出刚才过去的两辆车的引擎声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了。 “前面那辆白色旅行车的车主，我们是警视厅机动搜查队，现在需要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可以靠边停一下车吗？” 志摩一未直接从车子里摸出警车用警铃——这玩意是可拆卸的。顺便打开车内的扬声器对前面那辆车喊话道。 一般来说，在大街上被警察用这么高调的方式喊话，以霓虹人那种“不给别人添麻烦”的行事准则，只要不是附近没有停车的地方都会先暂时停车的。 如果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停车，那就只能是脾气暴躁得不像传统霓虹人的暴躁老哥，或者心里有鬼。 “我们是警视厅机动搜查队，现在再次呼叫，前面那辆白色旅行车的车主，请你靠边停一下车，配合我们的调查好吗？” “前面的那辆白色旅行车，请你……切，居然直接加速逃走了吗？” 任志摩一未怎么用喇叭喊，前面那辆车就是无动于衷，甚至直接加速逃离三人的视线。开车的志摩脸色一僵，切断喊话，双手握住方向盘。 “抓紧了哦。” 早有乘坐安室透特供高达式开车技术的凌平迅速反应过来这家伙大概也要开始准备秀一把车技了，马上气沉丹田系好安全带，扶好旁边的把手。 “诶？” 而还有些懵逼的伊吹蓝则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被猛然加速的车子的惯性给生生压在了座椅上。 “喂喂喂，你好像超速了啊！” “是吗？”志摩一未笑了笑，完全没有理会伊吹蓝的吐槽。 看来正常人是进不了警视厅的……坐在后座上的凌平在脑内无声地吐槽道。 …… 两辆车就这样在东京的街头开始了车辆追逐战，好在现在这个时间还没有到晚高峰，不然恐怕明天的头版就会是东京街头发生警匪车战造成数百群众伤亡…… “可恶，被这么追了还不停车，这他要是说自己不是犯人我都不信。我已经在期待他到底要说什么话来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了。”适应了突然暴起车速的伊吹蓝兴奋地搓着手，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问向志摩一未，“话说，以前好像没有见你开过这么快的车啊……” “以前的那辆蜜瓜面包车就算想开快也没法开快吧？不好，前面是红灯，还有小学的学生在过马路……那个家伙好像不打算停车！” “什么？！”伊吹蓝和凌平闻言都是猛地一惊，向前看去，只见大约在二三百米开外便是一个十字路口，而路口处现在正有不少戴着小黄帽的小学生正在排队从斑马线上过马路，红灯前的两三辆车正老老实实地待在斑马线后等着他们走完。 红灯还剩三十多秒，而以现在两辆正在追逐的车子的速度，根本不用等到红灯结束便能直冲过去。此时那些正在过马路的小学生也似乎看到了这边发生的事情，正愣愣地站在那里。 “可恶……”志摩一未咬牙低声道，将油门踩到底，将本就在超速边缘的车速再一次提高，应该是想要直接用自己的车子去拦住前面那辆白色旅行车。 猜到了他用意的伊吹蓝紧了紧身上的安全带，预备迎接可能到来的猛烈撞击。而坐在后排的凌平却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将手放到了车门的把手上。 “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志摩一未的车子直接一个漂移加速开到了前面那辆车的前面，将车子横过来挡住它的去势。终于是在斑马线前十几米处将它拦下，但自己的车子却也被巨大的冲击力顶起，眼看就要侧翻过来。 新年快乐 大家新年快乐。 第542章 战车（新年快乐） 多年以后，每当志摩一未和伊吹蓝聊起竹内凌平，准会回想起那个改变他们世界观的下午。 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能产生多大的动能？由于参数不同，计算出的结果也不同。但现在志摩一未开的车子以及被他们追逐的那辆车的车速都已经完全超过了超速的界限，不管怎么算，两车相撞、腾空翻起，里面的人都会受伤，甚至有生命危险。 志摩一未在将车子加速到前面拦住那辆白色旅行车时就已经有了一定的觉悟，在有安全气囊外加安全带的前提下，他们应该不至于被直接抛出车窗外，车子本身也不至于被挤得变形，把自己夹成肉饼。 虽然可能会受不轻的伤，但相比较自己和前方那些懵懂无知，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的小孩子们，自己这三条大汉还算是皮糙肉厚的。 只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凌平居然在两辆车相撞的一瞬间打开车门下了车。而且动作快到根本看不清，只能凭车门和车后座重量的变化来确定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跳车？在刚刚发现这件事的一瞬间，志摩一未心里同时浮现了鄙视、庆幸、担忧这多种复杂的情绪。鄙视的是凌平居然“临阵脱逃”，看着长得壮却没什么勇气；庆幸的是凌平不需要和自己两人一样承担可能发生的车毁人亡的危险；担忧的则是即使凌平选择了跳车，在如此高的车速下恐怕也会受不轻的伤。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情直接改变了志摩一未长这么大所形成的世界观，尤其是物理和生物方面。 “喝——” 凌平下车后并没有直接逃跑，也并没有被巨大的惯性带倒。就像是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下车一样，只是在他下车后迅速用双手按住了志摩所开的这辆已经横过来的车子的侧面，双脚结实地踩在地面上，口中低声咆哮着，竟是在用自己的肉体去硬抗两辆相撞的车子。 他想靠自己的一己之力来把两辆去势凶猛，几乎要整个翻过来的车子停住！ 在手刚刚按到车子上时，凌平也被这巨大的冲击力差点直接弄得双手骨折，被仰面掀翻，卷入车底。好在他及时改变策略，改直接支撑住车子为快速连打，像承太郎对抗迪奥砸下来的压路机一般，以高频拳头所带来的冲击力对抗冲击力，同时也调动起波纹，将手上所传来的反冲力通过双脚转移到地面。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人毕竟是由血肉组成，无法直接与钢铁巨兽相抗。凌平的脚下被磨出了两道深深的沟壑，他的双拳拳面也已经有些血肉模糊，但那辆车的侧面已经被他的拳头打得出现了多个深浅不一的凹陷，显得坑坑洼洼，去势也越来越慢，直至停止。 这两辆车子竟然真的在他的暴风波纹疾走下停了下来。 而此时，他的背后离斑马线只有不到五米，如果放任两辆车的冲击与侧翻，势必会波及无辜的小孩子们。 “喂……” 头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到车门框上，额头还流着血的志摩一未以及伊吹蓝从两车相撞的冲击感中缓过来，看向在车子侧面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面目狰狞，双手不住颤抖，正大口呼吸着氧气的凌平，喃喃说道。 两辆高速行驶的车辆相撞，这足以将复数人撞上解剖台的巨大冲击力居然真的被凌平一个人所承受住了。 在伊吹蓝和志摩一未的注视下，凌平缓缓抬起不住颤抖的右手，搭在已经严重变形，似乎已经没法打开的车门上。 “咔嚓。” 车门被凌平直接拽下，随手扔在一边。凌平向外抬了抬下巴，没有说话，应该是在示意两人离开这辆车。 毕竟也是发生了车祸，说不定会伤及油箱，万一引发爆炸这类的二次伤害就不妙了。 接着，这个在众人眼中已经变得介于超人和怪物之间的家伙走到后面，看向那辆被他们拦下，原本打算不管那些小孩子而直接冲过红灯的白色旅行车车主。 这辆车的车头也已经严重变形，但驾驶员反倒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只是额头上磕出了一点小伤。只是现在比起肉体上的伤害，他的心理阴影应该更大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饶了我……对不起，请饶了我……” 看着一点一点向他走来，魔神一般的凌平，这个家伙甚至连逃跑的欲望都失去了，坐在驾驶座上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疯狂求饶。 “……” 站在车前，凌平打量了一番连鼻涕都哭出来了的这个家伙。看穿着也算是得体，西装革履，发型梳得很潮流，长得人模狗样。 却为什么不干人事呢？ “咔嚓。” 车门被以同样的方式直接拽下，凌平将里面的这个家伙拎着领子直接拽出来，将他悬空拎起，让他的双眼和自己平行。 他的双手现在已经恢复了平稳，拳面上的伤口也已迅速结痂，只有之前流出的已经干涸的血液还在上面，波纹的恢复力就是如此。 “对不起，饶了我……” “竹内……” 志摩一未和伊吹蓝站在他身后，试探着叫了他一声。毕竟在亲眼目睹了这家伙所进行的一系列非人类级别的操作后，谁也不敢保证能在暴怒的凌平手中保持完好。 “……” 凌平盯着这人看了许久，像是猛虎在进食前欣赏自己的食物。而被他拎起的那人虽然脖子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压力，却逐渐觉得有些窒息。 地上忽然出现了点滴水迹，来源是从某人的裤子里落下。 “啪。” 凌平将他直接扔到地上，扭头看了看正不知该以什么表情面对他们的志摩一未和伊吹蓝。 “这家伙身上有大【麻的气味，拜托相关的部门协助调查一下吧。” “怎么？担心我会控住不住愤怒杀了他吗？” 凌平揉了揉自己略显僵硬的脸，向伊吹蓝和志摩一未摊了摊手。 “老实说，刚才确实是在担心……”伊吹蓝小声嘀咕道。 第543章 水无怜奈 出于避免麻烦的心态，志摩一未和伊吹蓝都对自己所看到的，像是超人一样凭借自己的力量就把两辆车子生生停住的凌平的这一壮举保持了沉默。好在附近也没有什么路人，而且这个世界里虽然牛顿的棺材板大体还是挺完好，但时不时也会出现像京极真和怪盗基德这样会让牛顿揭棺而起的人物。 也就是说，虽然很稀奇，足够改变人的世界观，但凌平的所作所为还没有到过于变态，需要被切片解剖的程度。这样也好，至少不至于明天全日本的头条都是超人大战钢铁巨兽之类的标题。 回到家里的凌平也只是和小哀以及又一次过来顺便做饭的三澄说了一声他又双叒叕被卷入了一起案件里，费了点工夫把事情解决。两人也没用再多问什么，似乎是都已经习惯了这家伙动不动就会出去卷入什么什么事件，然后再以暴风之势解决一切，最多搭上两件坏了的衣服。 某种程度上，似乎和某些欧美漫画里的超级英雄差不多。 没过几天，这位超级英雄同志就接到了来自“好朋友”安室透的消息，通知他见个面，看来之前提到过的针对土门康辉的刺杀行动就要开始了。 “一共两个方案，但只能明确他们行动当天的日期，不知道具体的刺杀时刻。而且也不清楚会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刺杀吗？” 坐进安室透的白色马自达里，凌平接过从安室透手里递过来的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日期。 安室透毕竟不是这次刺杀行动的主要成员，所能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他的最大能力了。 “虽然刺杀的方式没有打探出来，但琴酒那个小组最近一直在利用组织的虚拟射击实验场练习，我想利用远程狙击的方式来刺杀是可能性比较大的。”安室透说道，“琴酒本人的狙击实力就很强，而他的手下还有另外两名狙击手，代号分别是基安蒂和科伦，水平虽然比琴酒略差，但也属于能在六百米之外准确狙杀目标的高手。” “六百米……”凌平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建筑群，估算了一下六百米的距离，如果是在密集的建筑群中狙击的话，单凭肉眼是很难在那种突发情况下准确定位到狙击手的所在处的，也没什么办法反击，只能被动躲避，可以说是一个十分安全的距离。 “土门康辉在那天没有什么特别的行动安排，在他们竞选办公室公布的行程表上也只有下午会去打高尔夫这一件事，而且还没写明具体时间。但毕竟是在竞选期，他恐怕还是会预留出一定的时间去和自己的支持者们互动。” “分析他之前的行动，最可能的路线是从他所居住的官邸出发，到他常去的西餐馆吃午饭。然后下午去米花公园和他的支持者们见面。不过这次既然他下午要去打高尔夫球，说不定也不会去公园了……” “在他从官邸到西餐馆，再从西餐馆到高尔夫球场或者公园的路上都有无数个适合用来狙击和逃离的地点，粗略算下来…没法算。” “如果他们真的采用狙击的方式刺杀，那需要排除的范围就太大了，恐怕整个日本的公安和警察都不够。我们肯定没办法一下子封锁那么多区域，毕竟土门康辉现在还只是一个竞选人员还没有正式成为议员。”安室透看了看凌平投来的奇怪目光，摊了摊手，“并不是我们在搞什么三六九等，而是出于对整个社会来说，处理不同情况下的事情，所采用的警备力量必然会不同。” “这个你倒不用多解释什么，我又不是那种天真幼稚要求事事都需要平等的家伙。”凌平摆了摆手，“我只是在想，组织那帮人会采用什么方式来搞这次刺杀，而fbi的人又会做些什么。我们上次不是说过他们很可能会搞出什么事情来吗？” “嗯……关于这个，我倒是打探到了一点消息。”安室透在马自达的储物柜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一本杂志翻到某页，递给凌平。 “上面的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杂志被翻到的那一页上只有一个女性的半身像，这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年轻女性，容貌秀丽，额前两缕头发卷成波浪，倒是给她单调的单马尾发型增添了几分活泼。 “米花电视台的新晋主持人水无怜奈？” 凌平最近在电视上倒是看到过不少次这个主持人，似乎最近人气很高，颇有和资深老年轻偶像（？）冲野洋子一较高下的态势，不过凌平本人对她不是很感冒就是了。 “没错，不过她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组织的行动专员，代号：基尔。”安室透看向车窗外，“虽然和她不是一个行动分组，但我出于某些原因……” “又一个卧底探员……”还没等安室透说完，凌平便已经语气古怪地说出了这样的话，和惊异的安室透对视了一眼。 “……你怎么知道的？” “……在华国有一种失传已久的技术叫做相面……” 凌平此刻只能胡诌，毕竟他自己也没法解释自己是怎么从当初那一部号称“琴酒的噩梦”的功夫片剧场版里知道原来这家伙也是组织卧底的。 而且琴酒身边还有一堆卧底，基本上涵盖了所有大国的秘密部门，简直就是一个卧底群星会。 “算了，你这个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安室透摇了摇头，“你说的没错，她是一名卧底探员，具体来说，是来自于美国中央情报局，也就是cia的卧底探员。出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们掌握了她的卧底身份，但是没有主动做什么。” “你们还真是深藏不露啊……组织里还有其他不少卧底吧？”凌平撇撇嘴说道。 “嗯，目前我们掌握的，各个国家不经我们之手安插进来的，大概有三十多个吧……”安室透一点也不掩饰地说道。 “……” “不过他们之间似乎都没有互通，包括这次的水无怜奈和赤井秀一那帮fbi。不过这也是他们的常事了。”安室透微笑道。 第544章 盯梢 跟踪与反跟踪 清晨， 赤井秀一坐在自己的皮卡车里，点燃一支香烟，伸手调整了一下耳朵里的隐藏式耳麦，让它更贴合自己的耳道。 “对方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并没有太过异常的举动，昨天她带回来的那三个人还在屋里，没有出来的迹象。” 耳麦里传来稍微有些失真的声音，对赤井秀一报告道。 “继续监视，一有异常情况就马上联系我。” 赤井秀一这样说道，抬手关掉了通话。他们之间的通话是可以双向发起的，完全不用担心接不到队友发来的通知。 他猛地吸了一口嘴里的香烟，再次从汽车的储物夹层里摸出两张照片。 “……” 第一张照片上是两名少女，左边看上去年纪较大的一人长发及腰，脸上的笑容温暖和煦，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而右边的少女年纪看上去稍小，脸上却冷冰冰的，一副游离世外的样子，倒是显得比她左边的人更成熟些，有种奇妙却并不令人难受的违和感。 宫野明美，以及宫野志保。这是她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合照，而且这一张也不是原片，而是赤井秀一从宫野志保那里悄悄偷来复印的，当时以为说不定会有什么情报价值。至于照片的原件，不是早已被明美销毁，就是已经落到了黑衣组织那帮家伙的手中。 赤井秀一甚至找不到任何一件直接来自她的东西可以当作纪念，除了…… 摇了摇头，将自己面前逐渐凝实的烟雾搅散，赤井秀一抖落烟灰，顺手摸起第二张照片。 比起第一张照片的光明正大，第二张照片的角度似乎有些隐蔽，或者说，猥琐。更像是什么跟踪狂一类的家伙趁人不注意跟踪拍下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大一小的男女两人，这里的大小除了指年龄更多的是指体型，而且尤其是指体型。身高一米九五接近两米的巨汉正双手抱住一个身高一米多点的茶发小女孩，在摊位前面面无表情地……挑选土豆。 据说这家伙做菜的本事不错，但挑选食材的时候总是容易把蔬菜弄坏……赤井秀一脑子里转过之前托手下打听到的似乎毫无作用的情报，转眼就扔到脑后，不再继续想这些有的没的。 暂时来说，这个疑似志保，而且基本九成确定是志保的女孩跟着这个怪物一般的男人还是安全的，只要他不去主动招惹什么事情……但他最近似乎和组织里那个波本走得很近。 赤井秀一知道安室透是卧底，不算是纯粹的黑衣组织人，但是尚不清楚他是为谁服务。对方是否值得信赖，万一是那种不讲信用……好像他们这种部门本事就没什么信用可言，总之就是在他们这个基础上更不讲信用的一拨人，那就不太好办了…… “报告，目标有新行动了。” 耳麦里传来的声音让赤井秀一停止了思绪，把照片重新放好，伸手调整了一下耳麦。 “说。” “目标现在已经出了房门，和之前那三个人一起，此外还有另外一个小孩子，是从公寓外面跑上来的。” “另外一个小孩子？是男是女？”赤井秀一忽然提起了兴趣。 “是个男的，不过，我觉得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因为那个小孩子上来按了一下门铃，然后马上就藏在门外摆着的杂志堆后面了，应该是恶作剧而已。”耳麦对面的人说道，“不过，这个小鬼现在被他们当场逮到了。” “这样的话，倒是没必要太在意。”赤井秀一点点头，“继续监视，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明白。” 赤井秀一挂断通话，忽然眉头一皱，侧过头去，摇下车窗，假装是通风散去车内的烟味，实际上则是通过车子的后视镜向后观望着。 “是错觉吗……不，说不定……” …… “……偶然认识的女播报员，委托你和毛利侦探帮忙调查所谓的跟踪狂，后来发现是粉丝小朋友好心做了错事。结果你一个疏忽，把原本用来调查跟踪狂的窃听器粘在了她的鞋底。” “又一个不小心，你通过追踪眼镜窃听到原来那个女播报员就是黑衣组织的人，她十点钟要和琴酒见面……” 凌平看了看身后停着的安室透那辆白色马自达，“所以，你来打电话找我帮忙了？” “没错，好不容易抓到那些家伙的马脚，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这些蛛丝马迹。就算我拜托你的，竹内……” “不行。”凌平没有等柯南说完便一口回绝了他，“你难道还搞不清楚现状吗？那个组织的可怕之处不在于他有多强，而是他隐藏得有多深，就算你现在找我过去把琴酒抓住了，你能保证彻底摧毁他们组织吗？能保证你走在大街上，不会突然被冲出来的什么这个酒那个酒一枪毙命吗？” “我……” “就算你可以，我可以，但是我们身边的人呢？”凌平低声说道，“小兰、毛利侦探、美琴、小哀，以及大阪那边的那个高中生侦探，就算我们能够时时刻刻提防着，他们呢？就算他们也能提防着，你打算让他们这样提心吊胆过一辈子吗？” “……” 天上落起了小雨，凌平有波纹护身，这点雨水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此刻远在另一个地方，正用手机和凌平通话的柯南却停下了匆匆的脚步，抬头看向正落雨的，灰蒙蒙的天空。 凌平知道柯南的冲动病比起以前来已经好了不少，这次只是意外获得了黑衣组织的消息而显得有些失态。如果他冷静下来还是能分析出利弊关系，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的。 “我明白了。”柯南的声音冷静了不少，“只是，他们今天既然会有行动，那就说明他们会对什么人下手……” “这方面的事情，会有人去解决的，柯南。”凌平再次向后瞄了一眼，希望安室透他们今天的安排足够靠谱。 “我待会去找你，和你说点事情……可能会让你有点头大的事情。” “是吗？那我倒是稍微有点期待了。” 第545章 静观其变 “就这么等着？” “对，就这么等着。” 凌平在街角的一家咖啡店和柯南回合，并和他说那个“会让他头大的事情”。 “就目前所知，已经有起码四五个国家，六七股势力在针对那个组织。而这次被你偶然发现的这个水无怜奈，则已经有两……或者说三拨人在关注她了。” “所以，现在用不着我们，我们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柯南倒是明白了凌平的意思，“如果我们贸然参与进去，说不定会打破他们之间暂时稳定的局面，搅乱他们的安排。” “更重要的是，他们可都是像fbicia这样的超级特务部门，动不动就会用枪来一场街头战斗……”凌平指出了重点，“这可不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歹徒，只是单打独斗，用我的一顿乱拳和你的足球麻醉针就能够解决的战斗。” “以前说搞不好有生命危险是指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几率，现在牵扯到这群人，恐怕这个几率会直接上升到百分之几十。” “……” “而且，对于各种资源的调动，人员的安排方面，我相信他们比我们要强。”凌平瞥了一眼似乎还在犹豫的柯南，“至少比你这个小学生用变声器到处去坑蒙拐骗来得强。” “这倒是……”柯南并不否认这一点，“我也知道，现在凭我们这些个人的能力去和那个组织对抗有点勉强，但是……就这么等着结果发生，总感觉有些……” “专业的事情就让专业的人去做。像你们这些侦探，或者说侦探爱好者，只不过是因为负责处理案件的警察稍微有点……嗯，不那么专业。”凌平尽量找补着说道，“不过这次的那些家伙……从他们能卧底那么长时间来看，应该还算专业了。” “好吧……” 见柯南好像还是有点不情不愿的样子，凌平想了想，准备换个角度说服他。 “说起来，你准备去插手对付那个组织，现在的出发点……或者说动机是什么呢？” “动机？”柯南愣了愣，“大概是……如果说当时跟踪他们去看他们的交易的时候，我的动机大概是那种比较初步……或者说比较天真的正义感吧。” “至于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找到那个药的解药，恢复原来的身体。” “其次就是，除掉那个组织，让这个明明应该被杀死的‘工藤新一’能够再次出现在世间，而又不引起他们的注意，不会招来麻烦……” “第一个目标到还好说，但是后一个……” “嗯，我知道，如果不彻底拔除那个组织，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柯南叹了口气，“抱歉竹内，虽然我自己感觉是有些成长，但还是太急躁了点……” “你能自己想通最好了。”凌平点了点头，“接下来，就看那群人，嗯，应该是那好几群人会做什么了。” …… 事实证明，这好几群人都是很专业的，起码在窝里斗这方面。 黑衣组织正牌成员，琴酒、伏特加以及基安蒂和科恩今天的目标就是刺杀议员候选人土门康辉，地点就选在米花公园中，借水无怜奈采访他的机会，在六百米之外的距离上一枪毙命。 虽然这样可能会造成一定的社会震动，但并没有人会注意到琴酒他们这些真正动手杀人的人，注意力反而都会被集中在当时离被害者最近，甚至可能是嫌疑犯之一的水无怜奈身上。 反正左右也没有证据，水无怜奈会被警方最终无罪释放，而此时她也就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以心理创伤的借口辞职，从此隐去行踪。 想法很好，但，奈何现在这里有三拨家伙都在盯着他们。 首先是水无怜奈自己，她作为cia的卧底，虽然在必要的时候未必不能牺牲掉一些其他人来达成目标，但能不做还是不做的好。因此，她联系了其他的cia探员，悄悄对外散布了土门康辉这次临时起意的采访的事情。 同时，他们也伪装成土门康辉的粉丝，在采访的时候横插一脚，阻挠琴酒的聚集计划。 十分凑巧的是，不知为何公园里的水管突然炸开，在公园里制造出了人工降雨的场景，让这些人得以撑开自己的雨伞——今天早些时候还在下雨，所以不少人都随身带着雨伞——来遮挡琴酒的视线。 刺杀失败，但琴酒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准备启用b计划。 b计划的难度就要稍大一些，计划是由水无怜奈蒙面骑摩托车，在路上借发生意外拦截下土门康辉的车子，再由远处的琴酒在大桥上狙击。 但等在桥上的琴酒却从瞄准镜里看到了让他有些意外的事情。 水无怜奈，代号基尔的女人确实骑着摩托车跟在土门康辉的车子之后，但是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另外几辆车给围了起来，无法突围，无奈之下，她只得尝试抬起摩托车前轮，从前方车子的车顶上突围。 然而，前一辆车的驾驶员似乎具有着相当高的车技，直接甩动车身，将水无怜奈从车顶上甩下，落入旁边的河流中——这条路是沿河延伸的，不然琴酒也不会在大桥上蹲守进行狙击。 而在那围堵水无怜奈的几辆车子停车，里面的人下来准备去河边搜索时，琴酒分明从瞄准镜中看到了一个自己一直记得的，恨不得杀掉他的家伙——赤井秀一，诸星大、黑麦威士忌、或者什么别的称号都可以，总之，是那个卧底到组织里来，从自己手中溜走的fbi探员。 “赤井秀一……”琴酒立刻调整起狙击枪瞄准镜的标度，准备给这个老对手一枪。然而就在他的瞄准镜中，赤井秀一也从车子的后备箱搬出一把狙击枪，借着车顶，对准了自己这边。 不知道是来自于宿敌的直觉还是谁走漏了风声，总之，自己如果真的开枪未必能够击中赤井秀一，但是对方却一定会还击——虽然琴酒不想承认，但赤井秀一的狙击能力确实在他之上。而如果自己狙击土门康辉，对面也一定会直接狙击自己。 “撤。” 土门康辉的车子离开了有效射程，琴酒冷哼一声，宣布本次行动结束。 第546章 琴酒的追查 一缕烟雾飘扬而上，本应消散在空中，却被似乎凝结起来的空气所困住，和它的兄弟们一起，萦绕在了这间阴暗的小房间内。 “波本……这个家伙，居然会过来插一脚。” 琴酒按灭自己手中还有半根的烟，向坐在旁边桌子上的贝尔摩德看去。 “有什么问题吗？他也是我们组织的成员，在发现基尔被人监视之后就一直暗中跟着她，在她被fbi那帮人逼到水里之后又把她救了起来，没让她落入fbi之手。”贝尔摩德虽然也酬言，但似乎对于琴酒这种生灌香烟的行径也有些不满，将窗户打开了一点，脸朝外，看也没看琴酒地说道。 “哼，那他应该直接把那群fbi干掉才对。”琴酒冷哼一声，他似乎对于波本安室透依然有着很大的成见，尤其是上次设计陷害他不成反被他在组织boss那里参了一本。 不过话又说回来，像琴酒这样极度暴力，又专门负责针对他们组织内部“锄奸”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会看他顺眼。 “又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喜欢靠手枪和炸弹解决事情。”贝尔摩德抬手在脸前扇了扇，似乎是要驱散烟味，“本来这次直接狙击那个议员候选人的计划就有些冒险，你未免太过高调了点。现在靠我们在舆论场上的那些人找出他的丑闻，一样可以阻止他成为议员。” “那个家伙的事情并不重要。”琴酒把自己的手枪拿出来摆弄了一下，“现在的问题是，波本还有基尔……他们的问题。” “他们？”贝尔摩德皱着眉头看向一脸凶相的琴酒，“你现在又开始怀疑他们了？只因为他们没有完全按照你的计划行动？” “波本那个家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基尔之前的行动也很是可疑，只是找不到什么证据来。”琴酒说道，“但是现在……我觉得，是时候查一查他们了。” “你该不会是……”贝尔摩德的脸色严肃起来，“朗姆先生……” “哼，虽然那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他不会是那些可恶的耗子。”琴酒冷笑一声，“波本毕竟是那个家伙的手下，至于基尔，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吧？只是个顺便的工夫而已。” “……” …… “……基于以上的原因，行动之后我会暂时隐藏起来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不会和你联系，也不要打电话给我，等组织里的人结束对我和水无怜奈的调查，我会再联系你的。” 最后再看完一遍安室透递给自己的纸条，凌平把它搓成团，以波纹能量将它化成粉状碎屑，冲入下水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在这后面还跟着拿着弹弓的人。刺杀土门康辉的琴酒他们大概就是那只螳螂，跟踪水无怜奈的fbi则是那只黄雀，而安室透这个家伙大概就是带着蝉小帽子的弹弓人……嗯，扯远了。总之，在他的安排之下，成功利用了fbi来把水无怜奈救到了日本公安的手下。 只不过水无怜奈似乎在摔下河中的时候伤到了头，现在还昏迷不醒，躺在日本公安的秘密基地疗伤中。 顺便一提，这个秘密基地被安室透直接说成了“我个人在外面找的秘密基地”，直接把琴酒要过来看看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 组织里的窝里斗就让他们去窝里斗吧，自己还是不要掺和进去的好。 凌平叹了口气，推开门走出去，准备睡觉，为明天的工作养足精神。似乎最近又发生了连环杀人案，而且又是横跨多地，线索极少的那种。 估计又要头疼一阵了。 …… “这次的连环杀人案，据我们所掌握的信息，能够被并入其中的已经有五件案件。” “前天在小田原市收费道路发生的凶案现场我们找到了一张麻将牌，其他四件案件的现场也有麻将牌留下，初步怀疑是凶手的作案标记。” “案发地方分布很广，有东京、神奈川、静冈、长野等等地方，具体内容我们会在会上继续说明。” 高木警官带着凌平和三澄，抱着几次的尸检报告往会议室走去。这次发生的几乎波及全国的连环杀人案再次震动东京警视厅，让他们联合了多地警官一同办案，而凌平和三澄则作为特别顾问，既是为了介绍验尸结果，同时也为了出谋划策而参加了这次会议。 “长野……”凌平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似乎当初诺亚方舟在即将消失的时候，曾经说起过这个地方。 会有关系吗？ 进入会议室的大门，迎面袭来的就是乱哄哄的人声。虽说霓虹人总是自我标榜讲礼貌、不打扰别人，不过真正落到每个人身上，尤其是落到这边正在开会的警察们身上，情况就明显不一样了。 “静冈县警横沟参悟、神奈川县警横沟重悟，这两兄弟也来了啊……” “喔，是你们啊，好久不见。”参悟重悟两位警官站得离门口最近，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刚刚进来的几人，便和他们打招呼道。凌平曾经见过这对兄弟，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还真有点想不起来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埼玉县警荻野警官，是喔当初在埼玉县时候的学妹，现在也成为独当一面的警部了。” 横沟参悟指着身后一位看上去很有女强人风范的女士说道。 “幸会。不过，为什么埼玉县的警察……”凌平等人和她打了个招呼，又疑惑地问道，这几起事件里，似乎并没有发生在埼玉县的。 而且当初诺亚方舟似乎也提到过，埼玉县……会是巧合吗？ “因为其中一名被害者的居住地在埼玉县，所以我也受邀来参加了这次会议。”荻野警官解释道，“其实除了案发现场的五个地区之外，还有不少地区的其他人也受邀过来了……” “对对对，比如我们这边的群马县和长野县哦。” 一个听起来就很脱线的声音在一堆警察中忽然响起，引得凌平忍不住侧头看去。 第547章 复杂的信息 一张让人一看就忍不住联想起小夫那张尖嘴脸的脸，十分年轻，在这边一众三四十岁的警官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而且，这个家伙看起来似乎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想不起来了。 “这位是……” 凌平看着这个家伙，总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有点奇怪的脸。不过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是放在了他身后，一位拄着拐杖、眼上有一道刀疤，怎么看都应该是一位残疾人的男性警官。这位警官虽然身体上有些残疾，但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总之就是……很强。 “哦，我来介绍一下。”高木介绍道，“这位是群马县的山村操警官，后面的是长野县的大和敢助警官和上原由衣警官。” “咳咳，高木，我需要纠正你一下哦，我现在可是……”长着小夫嘴的山村操警官从口袋里摸出警察手册，轻咳了一声。 “诶，你是……你已经是警部了？！” 凌平闻言也是一愣，山村操这个家伙他终于是想起来到底是谁了，好像就是在群马县那时候遇到了一起家族的经济纠纷，然后因为没什么人派就把这个新人给派了过来……他都升到警部了？难道是职业组？ “因为案发现场位于长野县和群马县的交界处，所以这两个县的警官也过来和我们一起办理这起案子。” “对了，那个戴眼镜的小孩这次没有来吗？”横沟警官问道，“好几次遇到命案的时候那个小孩都在场，而那时候的案件解决得也特别快呢。” “是吗？我也有类似的体验，那个小孩总能看到一些容易被我们忽视的东西，” “……” 原来如此，柯南似乎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帮山村操这个家伙破了不少案子，在群马县这种比较偏僻的地方，遇到杀人案就算是大案，这么阴差阳错之下，似乎就让山村操这个家伙给攒了功勋升到了警部。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我们准备开会了。”身后传来目暮警部的声音，这次开会的地点是东京警视厅，所以他们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东道主。和他一起的还有白鸟警官以及松本清长警视长。 众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准备开会。 “竹内老弟，你们也先找个地方坐下吧。”目暮警部对还站在那里的凌平和三澄说道。 “嗯……”凌平多看了几眼松本警视长，总觉得这位脸上一道刀疤，身材和自己差不多壮硕的警视长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 “除了第六起案件之外，前五起案件的被害者都是被大型刀具所刺杀，从创口的痕迹来看，凶手应该是右手持刀，从上方猛地向下扎去。刀具是同一把，宽刃、有凹槽，推测应该是大型匕首一类的凶器。” “但是我们对死者的遗体进行了进一步的调查，发现他们身上都有被电击器击晕的痕迹，因此可疑猜测，或许犯人利用电击器先是制服了他们，然后再到另外的地点对他们进行刺杀。” “至于第六名被害者，则是因为汽车的刹车失灵而发生交通事故，头部受创失血过多而死。” 三澄在投影仪上放出这次的尸检报告，这是他们整个udi花了三天时间才把全部的六具遗体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检查得出的报告。 “辛苦了，不过，既然是将死者带到另外的地方再进行杀害，就很难据此推测犯人的身高体型了吧？” 横沟重悟警官问道。 “是的，目前只能大致还原出凶手具有一定程度的力量，尽管可以借助交通工具，但凭借单纯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将被害者挪走再重新抛尸——犯罪现场的痕迹只有一个人的，对于年轻女性或者未成年人来说应该比较困难。” “此外，根据血迹或者毛发等进行dna鉴定的工作进展也并不顺利，抛尸现场多数位于室外，痕迹十分杂乱。没有发现不属于死者本人的血迹，但有大量不属于死者，分属于不同人的毛发或者皮屑，没有办法根据这个来寻找凶手。” “此外，毒物或者麻醉药等也没有查出，这次的案件仅从法医学角度来说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从死者身上很难再发现什么疑点了，接下来请白鸟警官说一说其他的线索。” “好的。”白鸟走上台来，切换了一下投影的内容，“首先的问题是，嫌犯为什么要将这几名死者改换位置，到不同的地点抛尸，这一点我们目前还在调查。” “此外，在这六具遗体的身旁，都找到了涂有红色圆圈，背面有英文字母和纵向黑线的麻将牌。由于在六名死者的身边都有，且上面的内容有规律性，我们可以直接将其认为是犯人留下的标记性内容，而不是死者的死亡信息或者现场的无关物品之类。” “这几张麻将牌被涂红的部分分别是七筒牌下方的四个圆圈里的右下和左上，此外就是三个连着的斜圆圈。英文字母则是有两个a，以及ehz这三个额外的字母。还有一个符号看起来可能是反转颠倒过来的l，但到底是不是还无法确定。” “这六名被害者被发现的时候都被取走了一样随身的物品，分别是项链、束口袋、护身符、机车钥匙圈、化妆镜、角色人偶。经过我们和被害者的家人核实，这些东西确实是他们随身携带的，如果说是偶然没有携带或者遗失在其他地方的可能。”白鸟顿了顿，“虽然也不能完全排除，但六个人每人都少了一样，我们还是尽量将它作为一种暗示性的线索来看待。” “另外就是，在第六名被害者被发现的时候他还没有当场死亡，留下了‘七夕，京’这样的讯息，或许是他临死时留下的线索。” “第六名被害者的车子曾经在大鉴山休息站短暂停留，我们在那里找到了泄露的刹车油——不过那里没有监控摄像头，所以并没有拍到额外的线索。” “信息很多啊……不如说，简直多到让人有些头皮发麻的程度了。”山村操小声嘟囔道。 第548章 潜藏的危机 “总之，下一步的调查主要针对于几名被害者的社会关系，以及他们和被抛尸的地点有什么关系为重点进行。” 松本警视长站起身来，对会议的内容做了总结。 “希望各位同事不要拘泥于辖区的地域之分，精诚合作。这次的案件需要我们通力合作才能够完成，每个人都能够发挥自己的专长。” “以上，散会！” …… 散会后，来自各地的警察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这次的案件，或者组团去上厕所去自动贩卖机买饮料之类的，毕竟这次会议开的时间还是挺长的。 “松本警视长。” 凌平拦下了正和目暮警部一起向外走的松本警视长，伸出手来，似乎是想和他握手。 “上次那个二十年前连环杀人事件，最后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吗？” “喔，你说那件事啊。”松本警视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锅井已经移交检察院了，他这次的故意杀人罪证据确凿，起码要在监狱里蹲上二十年了。” “那那个犯罪心理学家……” “虽然人已经死了，没法继续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不过我们经过一系列的调查，也算是找足了证据，把案件的前因后果都理清了。”松本警视长笑了笑，虽然他那张脸笑起来比不笑还恐怖，“这还要多谢你的帮忙。” “不，没什么，应该做的而已。” 凌平松开手，目送着松本清长离开，皱了皱眉头。 “波纹感知没有问题，松本警视长应该还是松本警视长，但是……嗯，应该是别的什么原因。” 今天的松本警视长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被别人伪装了。但是通过刚才的波纹能量试探，发现松本警视长似乎还是原来那个人，并没有被人替换。 这样的话，说不定松本警视长的不对劲之处时由于什么别的原因……比如不小心把衣服穿反了之类的。 这是很严肃的推论，看松本警视长走路时怪怪的姿势以及时不时用手伸到自己领口调整一下的动作，除了他在身上带了隐藏式窃听器这种可能之外，还真就是只有穿反衣服这种可能…… 一边思考着，凌平慢慢走到窗边，无意识地向下看去。 黑色保时捷356a，从车窗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戴礼帽的身影。 而一位身穿西装，刚刚似乎在会议中坐在最后排角落里的警官正坐到车子的后座上，关上车门。 “……” 有那么一瞬间，凌平很想直接从这个十三层楼高的楼上直接跳下去，然后伸手拽住这辆保时捷356a，把里面的家伙拽出来欧拉一顿。 好在，他忍住了。倒不是担心自己会怎么样，主要是担心吓到周围的一群警察们。 “是琴酒吗？警察里有人说他们都人？不，应该又是易容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凌平慢慢走回原位，“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是也在关注这起案件？这是他们的手笔……不像，多余的细节太多了，不像他们那种简单粗暴的风格。” “难道是像上次一样，在被害人里面有组织的目标或者……有组织的成员？这种可能倒是稍微大一点。” “刚才的会议里，我应该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地方，也不至于引起他们都怀疑……说起来，除了贝尔摩德这个变质酒和安室透这个假酒之外，我的身份还是隐藏得不错的。” “但是其他人……柯南？” 凌平忽然联想到了一件不妙的事情，柯南这个家伙不小心把窃听器粘在了水无怜奈，也就是黑衣组织的基尔身上。之后安室透虽然成功“回收”了水无怜奈，但是并没有发现这个东西。 据柯南所说，他在追踪到一半的时候就接收不到那个窃听器发出的信号了，信号消失的地点是在路上，所以他并不认为窃听器是被琴酒弄去了，而更可能时掉在了路上，再被不知道卷到了哪里。 但，万一……而且今天那些警察们也提起来柯南这个家伙一出现，案件就被各种顺利解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如果那个易容混进来的家伙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思考了一下，凌平还是给柯南发了个短信，嘱咐他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有组织的人混进了警视厅的搜查会议……” 此时的柯南正在上手工课，课程的内容是捏泥人……或者说粘土造型。现在他还没有把粘土拿出来，所以有空打开手机看看消息。 “怎么了？看你一脸紧张的样子。” 小哀在他旁边问道。 “组织里的人可能会注意到我……不过也只是可能而已，如果计算一下几率大话和之前的状态没什么差别。” 柯南摇了摇头，虽说确实存在一定的风险，但自己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去反向制衡，只能多加小心。 而多加小心这件事，他其实是一直都在做的。 “其实我有时候在想，琴酒那个家伙真的还会记得我吗？作为他这种杀人无数的杀手，会记得被自己杀掉的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侦探吗？” 柯南从袋子里拿出粘土，一边造型一边低声自言自语道。 “你最好不要有这种侥幸心理的好，除了像爆炸这种大规模杀伤事件，组织里对于杀掉的人都是有一整套名单的。就算琴酒不去注意，组织里也有不少能力和才智都可以比肩琴酒的存在……” 小哀在一边小声却语气严肃地说道。 “如果被他们发现了端倪，获取了你的头发或者其他信息，再和工藤新一的材料进行对比，以现在的技术就足以直接判定你们是同一个人了。” “嗯，我也知道这个。所以工藤新一的家里我已经借和小兰一起去打扫的机会进行了一番大扫除，把所有工藤新一的痕迹都尽量清除了。有留下的内容他们也会以为是属于江户川柯南的……”柯南说道，“其他工藤新一的痕迹……应该就是之前以大人身体参与案件的时候，接触过的那些物证了。不过这些东西要么都已经被销毁了，要么……” 第549章 真会挑人 调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凌平和三澄作为法医组的代表，也跟着去了各个案发现场，希望能够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 碓冰岭见晴台、小田原厚木道路大矶休息站、练马区西大泉休憩森林、横滨市矶子区，掘割川沿岸、静冈县伊豆市巢云山、旧箱根高速公路早川收费站…… 不能说一无所获吧，至少也是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关于这些被害者的身份倒是搞清得差不多了。 只是让凌平有点意外的是，在前往埼玉县调查时，他总觉得像是被什么人监视了一样……但这种感觉若有若无，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转眼间，便到了七夕前一天。 “有好消息，连续杀人案的男性嫌疑犯可能会在米花町现身。” 身残志坚的大和警部带来了让所有人都有些振奋的消息。 “深濑稔，27岁，在碓冰岭遭到杀害的阵野修平一年前曾经被深濑用刀刺成重伤，目前正在被通缉。我们监视了深濑的女友，发现在长时间的沉寂之后她突然有了不寻常的举动，下一步移动的位置就是米花町的百货大楼。” 事不宜迟，立即出发。 数十名警官全部换上了便装，三三两两地在百货大楼中布好了监视力量，只等那个消失逃走了一年的嫌疑人出现。 作为顶尖战斗力之一，虽然没有人要求他过来，但凌平还是非常有责任心地过来帮助警察一同抓捕犯人……或者说，嫌疑人。一直不放心他出来逞英雄的三澄也跟着过来，不过他们两个毕竟不是专门的警察，凌平只是负责在发生意外的情况下镇住深濑而已。 至于三澄，临时也能当个急救医生来用。 他看着临时从大和敢助那里拿来的资料，微微皱眉，感觉这次这个深濑稔或许并不是这一次系列杀人案的凶手……他的社会关系太简单了，除了和几名被害者之中的阵野修平有过冲突以外，完全找不到和其他人有交集之处。 甚至他都没有去过那些抛尸现场的记录。 “那几个现场……嗯？” 凌平对照着手里的地图册，轻咦一声，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 “全体注意，目标已经出现，准备实施逮捕。” 耳麦中的话让凌平把注意力暂时转移到这次的目标上来，站在四楼的围栏旁向下看去。这次的嫌疑人深濑稔正乘着电动扶梯上到三楼，和早已经等在这里的，他的女友会合。 看起来没什么警惕，很放松的样子。 “上！” 见嫌疑人旁边没有什么其他的顾客，伤及无辜的概率较小，目暮警部直接下令，分散在商场四周的便装警官们便开始移动，向他所在的方向包抄。 长野县的大和敢助以及上原由衣，横沟两兄弟，高木佐藤，外加目暮警部和白鸟，警方这次几乎可以说是全明星阵容了。只要这个深濑稔不是像京极真或者安室透这样的怪胎，恐怕插翅也难逃。 看起来似乎用不到他出手了……眼睛微动，余光捕捉到了一个人影，凌平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落下了什么人。 “站……哎呀！” 长着小夫同款嘴巴的山村操似乎完全没有小夫一般的精神，急急忙忙走在路上竟然被自己的左脚绊倒，拿在手里的警官证就这样在空中划了一道并不怎么优美的曲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深濑稔的面前。 从资料上看，深濑稔并不是近视，而警官证上那明晃晃的标志是个人都能看懂代表了什么。 “条子！？” “可恶，这个家伙。”大和警官暗骂了一句，加快自己并不方便的脚步向深濑稔走去，“深濑，放弃吧，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投降吧！” “你已经被包围了！” 见四面八方向自己走来的都是警察，深濑稔神色有些慌乱，一咬牙，竟从口袋中摸出一把折叠刀，“随手”扯过一个路过的女人，把她当作人质挟持在手里。 “都别动！要是再走近一步，我就杀了这个女的！” 随着深濑稔有些破音的嘶吼，百货商场里顿时乱作一团，尖叫着的顾客四散而逃，却又都十分默契地跑向了远离深濑稔和被劫持的女性那里，也不知道该说是有序还是无序。 “……真会选人。” 跑动的人流中凌平就像是一尊不倒的石像，他看着三楼的局势，眯了眯眼，和身旁的三澄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就算你这么做也逃不掉的，只会让你罪加一等……” “少啰嗦，不准跟过来，全都站在原地！” 见有人质被挟持，众位警察也不得不暂缓抓捕，而开始与深濑谈判，只是这个家伙似乎油盐不进，挟持着人质向后退去，看起来只想逃跑。哦，还带着自己的女朋友。 三楼、二楼、一楼…… 眼看乘坐着电动扶梯的深濑就要逃到一楼，众警察正焦急地想办法，却忽然看见在深濑稔的背后的柱子后面，像是鬼魅一般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砰。” 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深濑稔已经从自己紧紧盯住的这些警察的表情中猜到自己身后出问题了也没有用。凌平只是随手把一圈绷带扔了出去，这原本轻飘飘软绵绵的玩意瞬间有了不亚于子弹的威力，直接把深濑手中的刀子打飞，落在一旁的地上。 而他自己也是捂住自己的右手痛苦地蹲了下去，放开了被挟持的那个女人。 “上！” 抓到机会的众警察迅速行动，直扑深濑而去。他的女友还想着捡起地上的那把水果刀作最后一搏，却被走到她面前，比她整整高出差不多两个头的凌平吓得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瘫坐在了地上。 “他的右手好像有旧伤。”凌平对跟在他身后的三澄和赶来的警察们说了一声，注意力却放在了另外一边。 …… “好久不见，就这么直接走了吗。” 贝尔摩德刚刚想要伸手去拉开车门，身后便传来了低沉而又有点熟悉的声音。 “不然呢？我们不是说好了，互不干涉。” 扭过头来，看着这个曾经救过自己，却又同时能够直接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家伙。贝尔摩德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第550章 没完没了的卧底 “互不干涉，前提是你们没有干涉到我这边的事情。” 凌平皱了皱眉，虽然贝尔摩德今天的易容效果很是不错，基本和她的本面貌没有半毛钱关系。搞得他在辨认的时候还特意多花了点时间——毕竟之前刚刚有认错松本警视长的经历在。 “你绑在脚踝那里的手枪，应该不止是为了当个特殊的饰品用的吧？” “呵，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有时候甚至在怀疑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透视能力，能直接看穿伪装……”贝尔摩德说着听起来有些奇怪的话，语气也渐渐变得有些古怪，是那种万一三澄突然冒出来就会立刻演变成修罗场类型的。 “所以，你现在准备把我抓回去归案吗？” “那要看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了。”凌平一点也不惯着贝尔摩德，有什么就直接问，“之前混进警视厅搜查会议的那个，是你们的人吧？” “嗯，没错，我们组织里面一个特别没有存在感的人。”贝尔摩德点了点头，“因为想到了大概会有你这样的人参会，所以我让他们特地找了一个完全没有个人特色的人过来，不然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你发现。” “看来你们还真是人才济济……” “过奖了，这也是对我们对手的一种尊重。”贝尔摩德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看了看凌平的表情又放了回去。 “那么，你们这次派出了这么专业的团队，该不会只是为了来测试一下我的警觉程度吧？” “虽然我个人是有这种想法，不过倒也算不上什么正经的目的。”贝尔摩德把脸上的面具撕下，露出原本的克丽丝·温雅德的相貌，“noc，你知道吗？” “noc？”凌平想了想，“n-亚硝基化合物？” “当然不是这个，nonofficalcover，俗称非官方卧底。”贝尔摩德用手指在空中虚画了几个字母，“明白了吗？” “那几个被害者里面，有你们的卧底？” “和这次的一样，是那种混在人群中毫无特色的类型。只不过，或许是为了求取自保，他竟然随身带着存有一套花名册的记忆卡。原本琴酒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谁知道他却先死了一步。” “花名册？那个记忆卡，现在是作为物证存放在警视厅里面？” “一份你一定很喜欢的花名册，我们刚刚通过技术手段查到，上面应该是组织在舆论界和政界的所有卧底，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攻破组织数据库的。”贝尔摩德耸了耸肩，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万一这份名单被泄露掉会发生什么，“至于那个记忆卡，现在并不在警方手里，而是被那个犯人拿走了。哦对，琴酒听说了这件事以后干掉了十多个他认为可能是卧底的家伙，其中不乏称得上元老的成员，我们内部都觉得他有点杀疯了，你还是小心点好。” “这句话，你应该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吧？”凌平的目光饱含深意，“你现在和我在这里聊的这些，就已经够他动手了。” “嗯，我不反对。”贝尔摩德点点头，“那就看你，是要这么看着我去死呢，还是顺便送我一程呢？” “……” 对于贝尔摩德的这种态度凌平倒是有些始料未及，他原本以为贝尔摩德会想他求助，说出“是要看着我去死呢还是搭把手呢”这样的台词，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一脸冷漠地回一句“我会顺便送你一程”，没想到居然被人抢了话…… 看来组织里的内部矛盾远比想象的还要大。 “万一那份名单落到警方手里，你们就会处于被动的地步，所以才会潜入搜查会议吗？” “算是吧，不过……”贝尔摩德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有说出口，“如果是你先拿到了那个记忆卡，我也不会再做什么，不过，也只有我而已。” “琴酒？” “不，他现在沉迷于从组织里‘锄奸’，如果真的被你拿到了记忆卡，也恐怕会变本加厉地大开杀戒。不过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大概不会对名单里的人做什么。”贝尔摩德拉开车门，又想了想，扭头对凌平说道，“琴酒之外的那个专员，代号爱尔兰。” “爱尔兰……” 凌平低声重复着这个代号，任贝尔摩德坐进车里发动车子离开。现在拦下她也没有什么用处，当务之急是把那个记忆卡弄到手，虽然暂时不能对组织做什么，不过这玩意留着最后清算的时候也许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自己能够找到那个真正的凶手，提前回收那个藏有组织一大堆卧底的记忆卡上。 应该也不用麻烦安室透了……凌平掏出手机看了看，摇摇头，转身走出停车场。 …… 第七名被害者出现了。 神奈川县绫濑市，光陵运动公园。死者新堂堇被人发现横尸于公园中，旁边放了一枚同样以奇怪方式加工过的麻将牌。 “七筒，红圈在下面四个圈里面的右上，背面不是英文字母，而是三角形吗……三角形，难道是Δ（德尔塔）？” 特地跑过来勘察现场的三澄和凌平对视一眼，似乎抓住了重要的线索。 “结合前面几个麻将上的字符，还有麻将牌上被涂红的圆圈……” 凌平直接掏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下来之前得到的信息。 “aaehz……再加上今天的Δ以及有可能是的Γ……” “北斗七星，如果在地图上把七个犯罪现场连接起来，好像正好是北斗七星的形状，而且正好也能凑齐它们的希腊字母名称……”有过多次靠地图破案经验的凌平立刻在脑内大概模拟量一下七个犯罪现场的地理位置，竟然恰好能够组成一个北斗七星的勺型，而且应该差别不大。 “看来这次的案件和北斗七星有关系，朝这个方向调查的话说不定会有收获。”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虽然还不能直接确定犯人是谁，但有了这种仿佛标记一般的地图型记号，想要进行筛选倒是不难。 第551章 东京塔 调查进行地出乎意料地顺利，在以北斗七星作为重点侦察线索，外加调查了这次遇害的被害者与之前六名被害者之间的关系之后，警方很快掌握了一条关键信息：两年前的七夕，这七名被害者曾经与一名兴趣是观星的女生共同住在京都的一家旅店的同一层楼上， 而那天酒店不幸失火，同一层楼上只有那名女生不幸地倒在了火场，而剩余七人则是乘坐电梯得以逃生。 京都的绫小路警官前去实地调查过，那天消防通道恰好被火焰堵住，因此他们才会搭乘理论上更加危险的电梯逃生。而那座电梯的荷载人数只有七人。 “综上所述，很有可能是当天这七人为了夺取最后的逃生机会而将那名叫做本上菜菜子的女生赶出了电梯，而当天因为别的原因侥幸逃脱火灾的本上菜菜子的男友，水谷浩介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很可能是他为了为自己的女友复仇而选择了这种按照北斗七星形状杀人的连环作案方式。” “根据我们对相关人员的调查，水谷浩介曾经说过‘不可饶恕的人有八个’这样的话，所以我们推测，这起连环杀人案应该还有一名潜在的被害者。” 目暮警部神色严肃地布置道，“本上菜菜子和水谷浩介的爱好都是观星，也都喜欢北斗七星，所以根据地图的校勘，我们将最后的作案地点，也就是北极星的所在地定位在湾区的芝公园一带，现在马上发布通缉令，在那里建立起严密的监视阵线，如果发现目标立刻逮捕！” “是！！” 参与此次作战会议的警员齐声应答后便急忙赶去了现场，目暮警部也准备离开，却被凌平叫住了。 “目暮警部。”凌平手上拿着一个档案袋，这是警方迅速赶到水谷浩介所租住的公寓进行现场搜查所得到的现场照片，以及关于这个年轻人的一些个人资料，“除了水谷浩介之外，本上菜菜子还有其他关系亲密的人吗？家人朋友之类的。” “嗯……这个嘛，倒是听说过她为了和现在的男友在一起所以是从家里私奔出来的，为了躲避家里的打扰所以连朋友也很少接触……”目暮警部回忆道，“要说亲近的人的话，应该是她的兄长了，每年的祭日也都是他帮忙操持。” “他的名字是……” “好像是叫本上……对，本上和树，是叫这个名字。” …… “水谷浩介？” 东京塔最顶端的观景台，此时夕阳已经落入地平线，唯有残余下的光霞还倔强地向世人展示着他自己的美丽。此时已经过了营业时间的观景台上只有端着红酒杯的水谷浩介，以及在他身边忽然出现的这个不速之客。 水谷浩介扭头看了一眼来人，是个比自己高上一个头多，身材也健壮得像是一手就能把自己拎起来扔下去的那种。 是警察吗？水谷浩介抿了抿嘴唇，抬手想要将手中的红酒送入口中。 “在你‘畏罪自杀之前’，先听我讲个故事吧。”凌平伸手按住了这个家伙的手，动作虽然轻，力量却让水谷浩介完全没有余地反抗。 “请。” “两年前的京都，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为了庆祝七夕，特地选择了一家便宜又有氛围的旅店住宿，准备好好庆祝这个情人节。白天的时候，男孩因为要见朋友所以出去了一趟，不过他想，晚上我还是要回来的，所以没关系。” “然而这家旅店却因为久久疏于防范，老化的电路引起了火灾，等人们察觉到的时候，安全通道已经被火焰阻挡，着火层之上的旅客无法通过楼梯逃生，只能冒险，拼着坐一次危险系数甚至比火灾还要大的电梯。” “但问题是，电梯的荷载人数是七人，但住在着火层之上的旅客，连同那名女孩在内一共有八个人。” “于是，‘把她推出去吧’，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但所有人都这样做了，女孩就这样被留在了那一层，而电梯在将七人运输到一层后便因为电力系统的原因直接停运，女孩再也没有了逃生的机会。活下来的七个人，每个都是间接的杀人凶手。” 水谷浩介的手微微握紧，几天没有修剪的指甲几乎要嵌到肉里去。 “这是你女朋友的哥哥，本上和树告诉你的‘故事’。”凌平看着这个纤瘦敏感的男孩，“但，并不是真相。” “什么？” “本上和树没有告诉你的是，自那之后的两年里，每到那个日子就会有来自异地的花束送到菜菜子的家里。寄件人分别来自神奈川、埼玉、群马……他们就在最近的日子里成为了连环杀人案的被害者。” “如果说有一个两个人寄来花束，那么还可以说是良心不安，寻求心理慰藉。而七个人都将花束送来，这代表了什么呢？因为当事人已经全部离世，我只能猜测，那就是菜菜子小姐其实是主动让出了电梯的位子，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另外七人……” “什……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哥哥！？” 水谷浩介闻言有些失态，直接向着观景台后方的黑暗角落里喊道。而以凌平的感知力，早就知道有人待在那里。 “……没错，因为菜菜子她太善良了。”一脸阴郁的本上和树从黑暗中显出身形，“因为她太善良，所以才被你的花言巧语迷惑；因为她太善良，所以即使离家出走也还偷偷关心着家里的事情；因为她太善良，所以，自愿让出了逃生的道路……” “菜菜子舍命救的人，被你一个接一个地杀了。”凌平眯起眼睛，看着这个貌似忠厚老实，手里却有七条人命的家伙。 见到水谷浩介的第一眼他就确定了，这家伙根本不可能杀人，他唯一能够杀死的人就是自己。在被水谷和树蛊惑之后杀害掉那个他认为有罪的自己。 “你明白什么！他们的命都是菜菜子的生命换来的，就算他们说得再好，也改变不了他们一起杀害了菜菜子的事实！！” “那么，你把他们杀掉，难道不是再一次将菜菜子小姐的生命剥离吗？你在亲手摧毁你妹妹留给这个世界的东西……” “闭嘴！！” 第552章 燃烧 只是比寻常人健壮一些，外加杀了几个人带着股子狠劲的本上和树哪里是凌平的对手，只一下便被凌平将两条胳膊的关节卸掉，耷拉在身体两侧，痛苦地半蹲在地上。 “水谷浩介，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 这位年轻人紧紧捏着手中的玻璃杯，手指关节都有些微微发白。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将里面的酒液随后倒在地上——如果就这么放着的话，保不齐会不会有谁再捡起来尝尝。 “这里面的是哥……是他给我的一些物证，只要我身上带着这些东西被人发现死在这里，就会被认定成畏罪自杀了。”水谷浩介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我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个……” 凌平也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接过那个小布包，往里面瞟了一眼，基本上都是些个人特点很重但不怎么重要的小玩意，可以确定是那几名被害者所丢失的物品，自然也包括组织里那个事关重大的花名册了。 “至于我……”水谷浩介看了看还在地上挣扎的本上和树，“我准备去向警方自首，哥哥你也去吧……” “你这家伙……我要杀了你……我……” “砰。” 一记老拳下去，世界清净了。 “带他下去吧。”迎着水谷浩介有些疑惑的目光，凌平十分坦然地说道，“我在这里看一会夜景。” 目送着水谷浩介费劲把比他撞上不少的前大舅哥搬进电梯，从口袋里摸出手套，仔细翻看起了手里这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果然被他在一个护身符的夹层中找到了一张不大的记忆卡。 估算了一下时间，水谷浩介大概已经到了楼下，凌平转过身来，朝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观景台喊道。 “你是叫爱尔兰对吧？不来谈谈吗？” “呵呵，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会引起贝尔摩德那个家伙的注意了……” 黑暗中走出一个健壮的人影，从一开始他似乎就躲在那里，也顺便听完了刚才的一系列对话。 这人一副典型的欧美白种人长相，一身黑衣，却是那种紧身短打，适合贴身战斗的那种，和琴酒那种大风衣配礼帽基本上是两种极端。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凌平完全不在意他说的什么贝尔摩德，他对这个实际年龄大概能当他奶奶的人没有半点除了情报以外的兴趣。 “哦？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准备把记忆卡交给我一样？”爱尔兰并没有走得多近，而是离得远远的，带着点喊的意思和凌平说话。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也不是不行。” 此乃谎言，除非这个条件是黑衣组织当场解散，不然无论是拿着暗中调查还是留着日后真正攻破组织进行清算的时候这张记忆卡里的名单都有大作用。 “呵呵，恐怕这个条件会是我出不起的那种。”爱尔兰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个额外的条件，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先说。” “你需要做的，就是把记忆卡交给我们，然后加入我们的组织。”爱尔兰仿佛没有认清形势一般说出了狂妄的话，但凌平并不认为这个家伙是疯了，难道他有什么别的依仗？ 耳朵微动，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在靠近这边…… 凌平猛地转头，正好和观景台外照射进来的一道强烈光柱迎面照上。他眯起眼睛，看到了强光背后的人和物。 琴酒，伏特加，以及在后排端着狙击枪瞄准自己的两名狙击手。只是比起人来，更引人注目的还是他们的座驾。 ah-64dj，“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装载有30mm单管链炮，此外还可以在挂载点装载火箭发射器和反坦克导弹。 而自己面前的这一架直升机似乎并没有装载那种过分的大杀器，只有单管链炮……嗯，只有这种可以把人撕碎的链炮而已。 “条件就是，你可以不用被这架武装直升机连同记忆卡一起撕碎。” 爱尔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现在确实是在用吼的了，毕竟武直的噪音还是不小的。 凌平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看着面前的直升机，以及飞机上的琴酒。 没记错的话，这是自己第一次以本体和他面对面交锋，没想到一上来就玩这么大，连自卫队用的武直阿帕奇都动用上了，琴酒还真是大手笔。 水谷浩介下去已经一段时间了，却不见有其他警察过来。虽然凌平心中也不愿意让他们过来徒增累赘，但这至少表明，警视厅、自卫队以及其他一大堆部门里都有组织的内鬼。 为了自己手里的记忆卡，组织不惜出动这么大的阵仗，哪怕让自己和记忆卡，和东京塔一起陪葬也无所谓。 凌平头一次觉得好像有点想打退堂鼓。 当然，也只是想想。 “五。” 自己身后响起从扩音设备中传来的低沉声音，因为观景台是封闭的结构，外面的琴酒没法直接和里面的人面对面对话，但是可以通过无线通讯设备通话。 “四。” 凌平闭上了眼睛。直升机的链炮开始准备工作。 “三。” 他把手从兜里拿了出来。琴酒的手在控制器上原地紧了紧。 “二。” 记忆卡被他举了起来，琴酒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转移到了这个上面。 “一。” 他把记忆卡举得更高了一点，举在了自己面前。在强光的照映下，没人注意到他自己身上也开始发光，不是之前那种淡淡的金光，而是刺眼的，纯白的光芒。 他睁开了眼睛。 天地似乎都暗了一瞬，以东京塔为圆心，周边数公里内的所有人的心中都涌现了一股莫名的悲伤与恐惧之感，程度强烈因人而异，严重的甚至有当场哭出来的。 而被凌平特地关照过的琴酒等人仿佛置身无间地狱，爱尔兰直接僵硬的倒在地上，没了声息。琴酒和伏特加浑身上下都感受到了莫名的痛楚与疲劳。在后排瞄准凌平的两名狙击手则是直接眼前一黑，手指僵硬地扣下扳机，子弹偏离了原本的落点，击穿了玻璃，擦着凌平的身边打到了地上。 他并没有逃走，而是直接加速起跳，从观景台上向外飞跃而出，落点就是那架阿帕奇直升机。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发根开始一根根变白，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也开始长出了细微的皱纹。 在他身边则是像太阳一般炽烈的光芒，这是以生命为代价燃烧波纹所产生的庞大能量的一点点外泄。 凌平落在阿帕奇战机上，像是太阳融化了从黑暗中爬出的冰层。 第553章 世界 繁华的东京夜景，各种颜色的灯光汇聚起来，构成一幅即使在高空中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的灯光海。而亮起红色霓虹灯的东京塔就是这片灯光海中最高最显眼的一道巨浪，只不过这道巨浪却是停住的。 停住的不仅有东京塔，碎裂的玻璃，被凌平的一同操作搞得摇摇欲坠，差点要直接坠毁的直升机，全部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视频画面一般静止在那里，整个场景看起来就像是一副充满了荒诞意味的油画。 所有人的表情都被定格了，所有物体的运动都被停止了，包括直升机上的四人：后排的那两个狙击手已经昏死了过去，伏特加则是口吐白沫，一直像是镶上去的墨镜此时滑下了一半——原来他眼睛还挺大的，甚至带着点秀气，难怪一直没怎么见他摘下过墨镜，对于一个犯罪组织成员来说，这张脸确实不是那么值得拿出来。 这些人都是被凌平强行催动自己的波纹，用来增幅自己那种强行传递感情的能力所影响的。后面的爱尔兰被他重点关照，大概大脑已经直接被影响成了废人，面前直升机里的这些人就算活下来也会不同程度地出现脑损伤，大概率变成白痴。当然，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如果继续以这种强度维持下去，他大概只能在打完琴酒他们之后，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年人一样活上三个月左右了。 这些受凌平能力影响的家伙里，琴酒应该是受影响最小的人了，此时的他表情痛苦，但仍然面露凶光，死死盯着凌平，一只手控制着歪斜的直升机，另一只手则向口袋里去摸手枪。但这一系列的动作此时也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而停止。 时间停止流动了，此情此景怎能不让jo厨兴奋地喊出咋瓦鲁多。 凌平却笑不出来，因为他自己也被暂停了，被这个突兀地出现在数百米高的直升机顶端的少年暂停了，并且他只用一只手就将处于燃烧生命爆种状态的他按了下去，恢复了正常。 他看着这个少年，忽然想到了一个名词：降神机。 在古希腊的戏剧里，往往在剧情陷入胶着，困境难以解决的时候，场上会突兀地出现拥有强大力量的神灵直接将难题解决。因为他们所扮演的“神”往往是利用起重机或者升降机一类的玩意出场，久而久之人们也就喜欢用降神机来形容剧情发展不下去强行派个大佬来收尾的行为。 眼前这个家伙就很符合这一点。 “呀嘞呀嘞，这里可是闹市区，你难道想让这架直升机就这么坠毁在人群中吗？” 身穿不知哪一所学校的高中制服，不仅脸上没有表情，眼睛也像是望向虚空一般的少年没有开口，声音却直接传到了凌平的意识中。 “我之前和人请教过直升机的驾驶技巧，解决掉里面的人之后，我有把握将直升机降落到那边的湖里。” 凌平感觉自己能够活动了，不过没有少年的这种直接传音的本事，还是选择了张嘴说话。而且他也没打算说谎或者掩饰什么，毕竟，没有那个必要。 “是吗，原来如此。” 少年点了点头。 “……” “……” 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看来都不是那种擅长社交的类型。 “我的能力是暂停时间，回溯时间，以及一些类似于精神能力的能力。” “我的能力是波纹能量，或者说单纯的体术强度，以及传递感情。” “原来如此，很神奇的能力。”少年点了点头，“以我见到的人来看，你大概是第二强的超能力者了，当然，是现在。” “还有其他的超能力者吗？”自从在原上徐行那里接受过教导之后，凌平对于这个世界上存在超能力者或者说幽灵什么玩意这件事已经完全免疫了，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目前连我在内只发现了五人，现在还活着的只有三个。”少年道，“你，我，以及另一名女生，能力各有不同，不过她的能力应该不如你。” 这么说，面前的这个少年就是第一的超能力者了……不过倒也没什么问题，能够暂停和回溯时间，怎么想都没法和他比。 “你说你的能力是回溯时间，那……” “没错，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世界的时间每一年都会被我回溯一次。”少年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到现在大概已经持续了10年。” “能取消吗？” “这也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少年伸出手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 “七夕·京”连环杀人案最终告破，最大的功臣还要属凌平这个总是能救下各种潜在被害者的家伙。在警方还在绞尽脑汁破解暗号的时候，接到了声音十分疲惫的凌平打来的电话，通知他们直接去抓人。 据他自己说，是从六名被害者的经历和“七夕”这个关键线索找到的思路，发现这六名被害者曾经与另外的三人在七夕这一天同住于京都的一家酒店。再通过这一条线索找到了名为新堂堇的，也是那天曾经住在酒店里的一位女士，从她那里得知了当年发生的火灾真相，以及把生的机会让给其他人的本上菜菜子的故事。 接下来他就直接去找了本上和树，在对方想要对自己加害时进行了“适当的反抗”。同时也找到了本上菜菜子的男友水谷浩介，把真相全部告诉了他，使他最终下定决心自首。 警方浩浩荡荡地来到本上和树的住处，将两名犯人带走，跟着过来的三澄也看见了坐在门口，一脸疲惫的凌平。 见识过凌平差不多经历的三澄顿时警觉起来，快步走到凌平面前，伸手按住他的额头，想要测试一下他的健康状况。 上次他说着说着话突然倒下来的场景在她脑海中记得还很清楚呢。 “没什么，主要是有点心累。” 凌平并没有拒绝三澄的好意，而是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轻轻抱住。从来没经历过如此主动经历的三澄一时间竟然有点懵，在听到周围警员们此起彼伏的刻意咳嗽声后才脸色微红地想要挣扎着站起来，谁知却完全无法从他的怀抱里逃出。 “美琴。” “嗯？” “明天，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吧，明天。” …… 晚间新闻播报，凌晨时分鸟取县大山地区发生小规模火山爆发，万幸爆发地区属于无人区，造成的损害规模较小，据统计暂无人员伤亡。 （鸟取县还真有个就叫“大山”的山，这个名字也是很奇妙） 第554章 三人组 夜，鸟取县，大山地区。 “嗡。” 一声诡异的响动之后，原本荒无人烟的山林之中忽然出现了三道身影。 “唔……这就是瞬间移动吗？还真是有点难受……” 红发的年轻女孩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皱了皱眉。 “严格来说，这只是我在时间暂停之后用念动力带着你们飞过来再解除暂停。”少年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会难受，大概是路上被风吹的吧。” “原来如此，我说那边那位大叔怎么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点样子……” “叫大叔就有点失礼了啊，我才比你大三岁而已。” 回溯了时间却保留了记忆，赶在第七名被害者被杀死之前匆忙找到她，并把新堂堇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就跑过来的凌平同样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红发女孩他倒是听说过，黑羽快斗的同学小泉红子，目前可知的第三名超能力者，能力大概是通过水晶球预言、骑着扫帚飞行之类的魔女能力。 小泉红子，竹内凌平，外加这名叫做齐木定助的少年，这就是临时的超能力三人组了。 “那么，这里就是一天后将要喷发的那个火山所在地吗？”小泉红子没有理凌平，自顾自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是的，一次将会覆盖大半个日本的巨型火山喷发，并且由此所引发的一连串灾难反应，最终造成了人类世界的70%毁灭。”齐木定助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如果你用水晶球预知的话，会发现无法预知到明天以后的事情。但这里的火山爆发应该还能看到一点。” “居然是真的……”其实不用他说，小泉红子便已经拿出了水晶球，面色十分严肃，“时间节点大约是……十二小时，十二小时后的事情完全占卜不到了。” “十二小时后，世界的毁灭就已经成了定局。”齐木定助说道，“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你难道之前没有试着预测过吗？” “啊……”小泉红子脸色微红，“因为明天是七夕嘛，而且占卜是很费精神的……” “好的，我明白了。” “也就是说，你为了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所以才将时间进行了回溯。但是，为什么叫我们……”凌平此刻有些犹豫地说道。 “我的能力有限，一个人无法用念动力直接停止这次火山爆发，只能对整个世界使用时间回溯，将时间倒回一年，再重新想办法。” “能够回溯整个世界的时间却不能阻止火山爆发……”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确实是这样的。”齐木定助说道，“今年我想试一下，靠三个人的能力能不能阻止这次火山爆发。”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们两个人感觉好像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样子……”凌平幽幽地说道，“你这个超能力者和我们差得有点大啊。”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会提前用念动力引发一定程度的小型火山喷发，并让它们从多个点进行能量的分散，这样尽量减少一次的伤害。” “然后，我会在每一个小的爆发点出现后立刻暂停时间，并用念动力强化竹内的能力和身体，让他可以用自己的体术把小的爆发点打回去，用火山喷发来对抗火山喷发。”齐木定助看着凌平，“你的能力足够做到，而且我会对你自己使用时间回溯，让你每时每刻都保持一天前的巅峰状态，所以不用担心。” “至于小泉同学，因为将小的爆发打回去之后就会扰乱下面的喷发轨迹，产生非常随机的变化，连时间回溯都没有办法用，所以需要你用占卜能力来预知下一个小的爆发点在什么位置，会发生什么变化。虽然在它们爆发的一瞬间暂停也不是不行，但还是有准备比较好。” “大概明白了……”小泉红子点了点头，“不过，这边的这位大叔……大哥，真的能够仅凭力量就把火山爆发打回去吗？” “我见识过他的力量，可以。如果真的失败了，大不了再回溯一次。”齐木定助看着小泉红子，“不过，注意别死了，死掉的人是无法通过回溯找回来的。” “……” …… 调整了一下呼吸，凌平站在山林中的一片空地上，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要让他去打个人打个车，或者暴揍直升飞机他倒是还有点信心，大不了爆种燃烧生命，但是用人力去打火山…… “我现在会给你进行念动力的强化，强化之后你的能力绝对是足够的。爆发之后我会将时间暂停，你打出的攻击会在解除暂停的一瞬间爆发，将火山打回去。” “你那种爆发状态能够持续多久？” “最大功率下，大概是没有暂停的一分半，不过那之后我就不能动弹了。” “很好，那就做到三分之二的程度，因为暂停之后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了。”齐木定助确认了一遍，“30秒后开始尝试，做好准备。” 他伸手一挥，凌平猛然觉得自己仿佛与周围的自然在融合，或者说，他能够借用周围的环境，制造出一种大山一般的气势，或许这就是武道中的天人合一境界。 以这种状态去打火山的话……说不定还真行。 “五，四，三……” 还没等凌平进一步体会这种天人合一的境界，齐木定助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听到这个倒计时凌平也整理了一下心情，做好了直接爆种的准备。 “二，一，开！” 隐藏在地下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仅仅是一瞬间便仿佛在众人耳边响起一般。炽烈的岩浆冲破地面，就要向世界展示它的威能。 “时间停止。”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凌平身上猛地散发出刺眼的光芒，他所打出的每一拳都仿佛带有风一般的速度，丛林一般都绵密，火一样的炽烈，山一样的沉重，而且每一击都比前一击更加强烈，更加暴烈。 坐着扫帚飞行在天上的小泉红子脸色微变，这种力量，恐怕可以轻易地摧毁一栋大楼，就更不必说脆弱的人体了。 “停。”齐木定助喊了一声停，伸手按住凌平的后背，凌平原本因为燃烧生命而逐渐变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瞬间消失，整个人的气势也恢复了过来。 “下一个在哪？” 第555章 乌丸莲耶 “停。” “开。” “停。” “开。” …… 三人都不是话多的类型，或者说，至少凌平和齐木定助都是那种话不多且面瘫的类型，而小泉红子在这种危险的境况下也久违地严肃了起来。 伴随着各种简短的指令以及伴随在其中的欧拉欧拉声，原本足以摧毁半个日本并间接导致世界毁灭的火山喷发就这样一点一点被消解，因为没有时间的概念，三人也不知道这样连续工作了多久，但大山中数以百计的坑洞全都是他们工作的成果。 “停。” “下一个在……” “不用了，到此为止吧。” 齐木定助脸色有些苍白，叫停了小泉红子。后者也因为多次连续使用占卜能力，现在两只眼睛的眼皮像是被挂了水泥一样沉重。 凌平的状态也好不了多少，虽然时间回溯可以让他多身体一直保持着巅峰状态，但精神上的疲劳却因为要保存记忆而无法缓解。数百次燃烧自己的生命，一般人谁能干出这事来。 “火山的威力已经被减少了大概80%，接下来就让它自然喷发吧。”齐木定助伸手扶住身旁柱子一样的凌平，连续使用这么多次时间暂停和时间回溯，对他本人来说也是一种不小的消耗，但至少比之前没人帮忙时自己解决火山来得省力。 之前他既要暂停时间又要把岩浆推回去，力量全部耗尽也只能减少大概30%左右的火山威力。 “我们折腾出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需要一场正常的火山喷发来掩饰一下。” “明白了，那我看一下附近有没有人在，尽量提醒他们撤离。”小泉红子点点头，开始今天的最后一次占卜。 “……” “怎么了吗？”两人看着小泉红子有些不妙的表情问道。 “这附近……”小泉红子抬起头来，把水晶球递给他们，“你们自己看吧。” “这……”两人凑近水晶球，面瘫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看来应该去拜访他们一下了。” …… 穿过荷枪实弹却像是雕像一样傻傻站在那里的警卫，凌平三人继续朝着这座藏在深山中的建筑物的内部前进。 “你们好……” 转过一道弯，三人同时看见了在走廊尽头，似乎早已等待着他们都那个人……或者说，像人的东西。 这个“人”现在坐在一架看起来很先进的轮椅上，但倒也不能称呼为“坐”，而是泡在轮椅上承载着的巨大玻璃器皿中，器皿内则全是浅绿色的不明液体。器皿中的“人”全身都被绷带包裹住，又有无数根管子从他的身上引出，只露出一直泛黄的眼睛。简单来说，这人就像是那种离死就差一步的典型重病患者。 但他的眼睛还在眨，应该是嘴的部位也在移动，声音却是从轮椅旁边的扩音器中传出的。 “能够在停止的时间内自由行动，这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齐木定助说道。 “毕竟，我是被时间抛弃的人。” 绷带人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出，是典型的机械合成音，听不出情感起伏和个人特质。 “五十年？六十年？我终于等到了，和我一样在时间之外的人……请靠近一点吧，听我讲个故事好吗？” …… 时间还要回到半个世纪之前，乌丸家的黄昏别馆。 彼时的乌丸连耶已经到了99岁高龄，乌丸家族也是整个日本最大的财团，没有之一，由于日本天皇实际上没有什么权力，可以说乌丸连耶才是日本真正的“皇帝”。但所有人都无法避免的，随着年龄的增加身体和精神的日渐衰老让他逐渐陷入疯狂，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去追寻所谓的“长生不死”，科学、巫术、魔法，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都要尝试一番，他带着乌丸家大量的财富和几名心腹隐居在乌丸别馆，而家族的事情则是交给了分家去管理。 一个雨夜，许多被他召集来的学者正在尝试破解一批从埃及挖出，似乎蕴藏有长生不死的秘密的文物时，两名来自外国的不速之客到来了。 他们自称叫做迪尔达·布里多和恩里克·布奇，拥有着神奇的超能力以及长生不死的秘密，并且还在众人面前亲自展示了一番，将一个当场被手枪打死的家伙复活，行动说话都和常人无异的神奇能力。 这样的人自然受到了乌丸连耶的青睐，他亲自接待了他们，并从他们手中拿到了所谓的长生不死的秘宝——一支断掉的箭矢。 据两人说，只要用箭矢插在自己的身体里，就有机会可以获得神奇的能力，甚至于长生不死也不是什么难事。乌丸连耶虽然欣喜，但也没有贸然尝试，而是让他当时的贴身女仆进行了尝试。 女仆试了试，虽然没有获得神奇的能力，但也没有其他问题。据那两人说这种能力的获得是有几率的，所以偶尔没能获得也很正常。 于是，乌丸连耶下定了决心，准备用那支箭扎自己，至于那两个人，自然是给了他们巨量的财富，让他们赶紧离开。 但在这时，另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这是一个金发的外国人，他似乎也拥有者那种神奇的超能力，是追着前面的两个人来的。而前面来的那两个人见到这个人便慌了神，暴露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他们掏出了另一支断箭，疯狂地在别馆的宾客里乱扎，这些人有的死了，有的疯了却拥有了可怕的能力，于是，一场超能力者之间的乱战便开始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全灭，部分侥幸存活的人也直接精神失常。迪尔达·布里多和恩里克·布奇两人被那名金发外国人用自己的能力杀死。 而混乱中的乌丸连耶，也被他的能力波及到，变成了“被时间抛弃的人”。 “简单来说，我无法‘死亡’，……但我的身体却会正常老化，损坏，腐朽。我的精神却永远保持在99岁那年，老迈却清醒，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身体腐朽，却无法改变什么，甚至连去死也做不到。” 第556章 请杀死我吧 “就算被用各种方式杀死，我都会在下一秒醒来，回到自己这具破败的身体里，而之前被杀死的伤痕却会报应在这具身体上，尽管遍体鳞伤，却死不了……” “刀伤、枪伤、毒物、火焰、甚至直接用硫酸将身体腐蚀干净我都试过，但你知道那样的我是怎么出现的吗？” 被泡在溶液中的乌丸连耶用枯黄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三人。 “在我死去的一瞬间，我被我的一名女性手下生了出来，她出生那天，从那里出来的原本应该是一个新生儿，但接生的人看到的却是一只衰老腐朽的手……” 不含任何感情的机械合成音从扩音器里传出，却令人毛骨悚然。小泉红子捂住自己的嘴，险些直接吐了出来。 “我的手下当场就死了，我却以这副衰老的样子活着……我很羡慕她，我这时才知道，长生不死，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是世间最大的酷刑。” “另外一次，我把自己沉入深海，但在我失去意识到下一秒，我出现在了这座基地中，身体更加破碎，但依然没死。” “我开始寻找一切方法，或者让我自己死掉。或者让我恢复原状。或者让我能不以现在这幅模样活着。” “我的手下建立了药品公司，专门研究毒药和另一种火锅让人复生，让人时间倒流的药，可惜，到现在那些毒药对我也没有什么作用。” “他们建立了一个杀手组织，培养用各种方法杀人的技术，但对我来说，都没有用。” “他们发现有换头、换脑手术，我也做了，但是没有用，新的身体会迅速老化腐朽，变得和我原来的身体一样，甚至连接连不停地换都做不到，因为衰老的时间比手术的时间都要快。” “最近，他们发现可以把人都意识上传到芯片里，我很看好这个，但是技术发展太缓慢了，之前的超级人工智能诺亚方舟也直接坏掉。” “我也试着去找过当时的那个金发外国人，他的名字叫做焦尔达诺·格雷科。但是当我的手下找到他时，他已经自然老死了……呵，多么讽刺。” “而且，就算找到了他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他的女儿也患上了这种仿佛被时间抛弃，每天记忆都会重置的病。所以，我根本没有指望她能做什么。” “但是我已经对此失去希望了，我认清了自己，我永远无法达到‘死亡’的真实，我是被时间，被死亡抛弃的人……” “……” 三人听着眼前这位老人像是梦呓一般都陈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乌丸连耶所创立的黑衣组织，最终的目标居然是杀死乌丸连耶自己。这一消息未免有些过于离谱，但听完他自己的理由，却又让人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半个世纪之前的故事，大概是那时的超能力者们进行的一场战斗，却不幸波及到了乌丸连耶，让他承受这种死不了的痛苦。简直就像中了黄金体验镇魂曲一般，永远无法达到死亡的真实。 aptx4869是用来研究时光倒流，将人从大缩小的药物，但可惜成功率不高，只能当做毒药来用，但乌丸连耶不需要毒药。 黑衣组织到处搜罗计算机方面的专家和医学专家，正是为了将乌丸连耶的意识搬到计算机中去，给他创造另一个意义上的身体。 而至于他们在各界安排的人，则是为了让之前的一切行动更加方便。 “现在，故事讲完了，我想问一问你们。”乌丸连耶说道，“你们，能杀死我吗？游走在时间之外的人们？” “……” “我可以试一试。”凌平开口道，“但是，如果你真的死了，你的手下，你的那些杀手组织……” “我已经做好了安排，那些研究机构在我真正死掉之后就会直接转换研究方向，或者继续做下去，但我已经死了，所以他们也只是在搞研究而已。” “至于杀手组织……”乌丸连耶嘴的位置动了动，“都能杀死我了，他们对你们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能省一点里就最好省一点力，我是这么想的。” “好吧，在我死后，去最里面那间房里有个名单，我手下的所有人都在那上面。” 乌丸连耶似乎完全没有考虑万一他没死会怎么样，毕竟眼前这三个人都是能够在暂停的时间里行走，还能来到自己面前的人，隐瞒什么没有意义。 隐瞒某件事，一般是这样做会对自己有利，不会损害自己的利益。但乌丸连耶只想死，还有什么利益是比这个大的吗？ 凌平看了看旁边的两人，这两人似乎都没有什么超出一般意义上的“杀人方法”，自己这种传递感情的能力也不知道好不好用，理论上来说是通过刺激大脑产生不同感情的，但这世界上又有灵魂这种东西在。 反正，先试试吧。 集中精神，在脑内回忆着种种死亡时的体验，凌平盯着那只枯黄的眼睛，猛地发动能力。 “唔……咳……” 泡在溶液中的乌丸连耶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只枯黄的眼睛里泛起了黑色的死气，最终缓缓闭上。 “……” 因为之前乌丸连耶说过他死后还会再次复活，所以凌平并没有放松自己的心情。看着眼前玻璃器皿中的乌丸连耶，看他到底是会再次复活，还是就这样真正死去。 “对了，先解除时间暂停。”齐木定助打了一下响指。 “嘭。” 时间暂停解除的那一刻，乌丸连耶的身体在溶液中猛地炸开，将浅绿色的药液染成了黑黄色。而整座基地内也响起了报警的声音……或许，欢乐颂也能称为报警？ “什么？！”“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一众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从屋里跑出来，亲眼看到了炸成一滩黑水的乌丸连耶。 “没有信号……信号没有了！他真的死了！” “他真的死了！太好了！！” 一众研究人员抱在一起相拥而泣，赶来维持秩序的警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被小泉红子用隐身魔法隐藏起来的三人则是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大约乌丸连耶的确已经死了。 第557章 时间去而不返（完） 三月三十一日，按照过去的经验来看，小哀和柯南他们会在今天结束一年级的学习，成功再次进入一年级。 不过今年，情况或许会有些不同了。凌平看着日历的下一页，在心里说道。 自从乌丸连耶死亡，他手下的杀手组织被超能力三人组费劲解决之后。几个月间，政坛风云变幻，换了一大批人，连带着舆论界、娱乐界、经济界、学术界都在发生着一连串的人员变动，引起了一番不小的“地震”。 而在人们最关注最熟悉的刑侦界，同样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udi研究所正式成为警视厅警民合作项目的领头羊，涉及范围从法医解剖学扩展到包含法医、痕迹检查、网络安全、特殊事件处理等等专业项目在内的全方面科目。不过这些部门都有专门的人在忙，对像三澄和中堂这样的专业技术人才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无非是找人帮忙的时候更方便了。 法医学装备、痕迹检验装备、网络安全设备等等专业设备也都是一批一批地从国外购买。搞得警视厅内部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高层有谁吃错了药，不过这样一来，警视厅的办案能力着实是提高了不少，来自民间的怨言也少了许多。 听说诸星警视副总监被调职之后就一直没消息来着…… 不过这些消息也只是警察们在私下聊一聊而已。 除了警界之外，著名的侦探界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动。 著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在失踪将近一年后重新露面，并直接公开了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友之间的恋爱关系，引得大批迷妹心碎。然而对于迷妹们来说噩耗远不止一件。 关西地区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在阴差阳错（也有说是工藤新一的有意设计）之下终于也和自己的青梅竹马女友表白。警视厅警视总监公子白马探虽然没有公开恋情，但也被狗仔拍到在英国与某女性举止亲密。 毛利小五郎在女儿的助攻下成功与妃英理成功复合，自己也成为警视厅特别顾问。据说警视厅里一般是把他的推理当排除法来用的，而且成功率高得很…… 只不过，江户川柯南不在了，对外的说法是他的父母接他去了美国。搞得步美元太光彦他们很是伤心了一阵子。 不过，工藤新一时不时还会用变声器模仿柯南的声音去给他们打个电话，也算是一种掩饰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凌平为小哀整理好发型，闲聊一样对她说道。 “是啊，明天我就变成二年级的小学生了。” “嗯，长大了呢。” 最后一天，既是指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也是指小哀有机会快速恢复原本身体的最后一天。柯南的身体事实上是齐木定助帮他恢复的，直接回溯一年的时间，回溯到还是工藤新一身体的时候，连药都不用吃，效果拔群。 齐木定助的回溯节点是定在了四月一日，因为这一天如果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可能因为愚人节而糊弄过去，最终被人们遗忘。 “路上小心。” 今天也是凌平在udi工作的最后一天，倒不是别的什么原因，主要是参考他的各种能力，为了方便他做事而进行了部门改组。他被编到了特殊事件处理这个部门里，就在原udi的隔壁，有了正式的警察身份，目前等级是警部补。 虽然之前就经常做出各种偶尔路过的“见义勇为”行为，不过有了警察身份更好办事，也能享受各种福利了。 “明天开始就要叫你竹内警官了呢。” 站在玄关等待的三澄开玩笑道，这段时间里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已经直接商定了结婚的日子，住到了一起。 “那么你就是竹内警官的三澄夫人了。” 作为职业观念十分开放的两人，并没有结婚后就让三澄辞职做家庭主妇或者改姓的打算，强强联合，互帮互助，这才是正常的关系。 “听说怪盗基德又对铃木财团发了预告函，这次的目标是什么啊？” “谁管那个啊，又可以见到基德大人啦啊啊啊……” “我看，基德这次怕是要栽在铃木财团手里了，听说那个叫做京极真的年轻人已经快要打到世界冠军的等级了……” “呵，就警视厅那帮人的能力，再有什么人来帮忙也没办法抓到基德大人的！” “我看不一定哦，他们不是最近刚和一堆侦探一起建立了一个什么什么部门，说不定真的能抓到基德。” “……” 路边走路的学生们聚在一起争论着到底是基德比较强还是京极真比较强，当中也不乏对警视厅的讽刺。 对此凌平只能微微一笑——托两位同是超能力者的伙伴所赐，他死掉的面部神经居然恢复了过来，而原本回溯回去变胖的身体也被他用波纹直接在一天之内生生减了下来。就跟气球放气一样，差点把小泉红子看傻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多少有点欠红子的人情，在她的要求下对基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本最开始赋予他能力，引发他身上一系列变化的手册被齐木定助鉴定为是一种引发超能力的工具，类似于虫箭，但死亡概率基本上是万不存一。但因为凌平一直没有把手册给别人或者丢弃，他的能力进化到顶之后就不动了——不必再靠附身他人来获得死亡体验，因为所收集的死亡体验已经足够了。 鉴于这玩意的危险性，外加不想再闹出其他的超能力者之乱，这玩意最后还是由凌平自己保存。 到达udi研究所，值好今天的最后一次班，帮助进行最后一次的法医解剖。凌平和三澄安然回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吃饭、看电视、睡觉，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家人。 次日。 “早上好，小哀。今天就是二年级的学生了呢。” 在厨房准备早餐的凌平和刚刚起床的小哀打了个招呼。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不是要作为一年级新生去上帝丹小学吗？” 凌平手中的锅铲掉到了桌子上，一脸震惊。 “嘻嘻，骗你的。” “你这孩子……” 完本感言 (ωoо1⒏ υip) 断断续续一年多，这本书终于是宣告完结了。 完结得很匆忙，这我也知道，也不否认，先在这给大家道个歉。因为个人的学业问题，实在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维持这本书，同时我自己也认为这本书因为能力问题已经到了有点写不动的程度，当断则断了。 来聊聊这本书的起源吧。写这本书的时候还是去年的二月份（指开始写存稿），正是疫情比较严重的时期，在家里待着没什么事干。我当时是毕业年级，考研成绩不怎么样，自己的工作能力也不怎么行，就开始担忧起自己的未来，觉得自己会像孔乙己一样“终究没有进学”。 于是，在这两个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这本书诞生了。只不过阴差阳错之下终于是没当成孔乙己，成了学术民工，更新的速度也瞬间下滑，再次说一声抱歉。 最初想写这本书，就像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那种“意难平”，那么多优秀的人，那么多值得人爱的人，就这样变成了一具冰冷的遗体，再也无法体验到世间的温暖。出于这样的想法，一个“拯救那些被害者”的想法就在我脑中形成了。 具体的创作思路，我在之前的总结和感言里都已经说过，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只不过，我写着写着，越来越感觉自己写作的方向已经逐渐偏离原来的大纲，变得像是“柯南世界的波纹战士”这种题材的作品。主要还是没有做好大纲的规划，想到哪写到哪，前面挖的坑后面就忘，可以说是大部分写作新人的一种通病了。 有了不足，就要改正。下一本书我就打算先规划好大纲，把开头、结尾、以及主线剧情先理一个大致的脉络出来，这样就不至于后期严重跑偏，无法掌控了。 对，有下一本书或者叫下两本书之一，题材大概是柯南同人和次元角色乱入这二者之一，看哪个写得多一点就先发哪个。时间大概是暑假（如果我导师没有难为我的话）。 然后说说关于本书的结局处理，很仓促，确实。不过也基本符合我原先设置的结局思路，那就是两条主线，柯南剧情的主线终点是乌丸连耶之死，整个世界都主线终点是让循环的时间开始流动。 关于乌丸连耶结局的设定其实是一开始就想好的，不为求生或者复活，只为求死，算是故意逆着现在网络上的主流猜测来的一种设定。其实原先的设定更加重口一点，那就是在某次乌丸连耶死后是由贝尔摩德把他作为婴儿生出来的，后来婴儿在一分钟内迅速生长成99岁的乌丸连耶，所以贝尔摩德是boss理论上的母亲……不过这个设定太重口了，我最后还是打算别写出来了。 齐木定助就是捏他齐木楠雄，顺便加了点jojo元素进去。这个时间循环的伏笔在前面出现财虎财团的时候就有人猜出来了，应该还是挺简单的。其实原本是打算让他在剧场版六贝克街的亡灵剧情那里就出现的，不过嘛……反正都这样了。 要不是因为完结得有点仓促，其实我还想把别的设定扩充一下的，比如记忆每天都会重置的掟上今日子也是一种时间的小循环，由她引入整个的循环设定可能会更好一点，现在直接和盘托出，有种机械降神的感觉。 再来说点闲话吧，我个人感觉，我的文风其实不是很符合起点的主流需求，这里倒不是说谁高谁低辣鸡观众欣赏不来我的杰作之类的话，主要就是，确实不太符合。有人说我的文风偏晋江文，这个……不否定，不过也不肯定，起码我的感情线写得是真垃圾。 在我自己的认知里，我的文风是偏向于社会派推理小说的，也受了一定日剧的影响。希望写出那种人的细微感情以及社会中人作为“人”的角色，或许也有我是受那种传统文学批评模式出身的影响吧，总想要隐喻点什么，反映点什么，大概可以叫做……文青病。 首-发：yuwangshe.me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