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老板成厨娘》 第1章少爷,遇到碰瓷的了 阳春三月策马踏青,自该在陌上,为何这四四方方的帝都城,也有这么多的人。 左右叫卖的小贩,对着来往的行人大声的吆喝着,“香囊,首饰,糕点,干果。”却无人问津,众人都仰着脖子望着不远处的车子。 穿梭在人群之中的,一抹娇小身影不断地扒拉着,身边拥挤过来的路人,往街口的药铺跑。 “小姐,您慢点,少爷刚刚受伤,你要是在出什么意外,老爷和我要怎么办啊!”跟在娇小人影后的丫鬟,瞧着不顾一切往药铺跑的人,急的快要哭了。 “放心吧!你们小姐我是那么娇弱的人吗?只是这个平日里,畅通无阻的街道,今天怎么有这多的人啊!这交通堵塞的也太严重了。” 手里捏着药方子的陈殷蝶,终于明白坐在哥哥房间里,看着很不靠谱,像极了小白脸的大夫为什么说,开个药方很简单,就怕你一时半会买不到药了,她还以为这药方子有多珍贵,原来是自己出来的不是时候,难不成今日有什么特殊的日子。 “看到没,真的姜家的二少爷,姜晟!” “当然是了,在这京城里,除了姜家的二少爷,还有谁能把一身黑衣穿的如此英俊潇洒,冷傲清绝。” “不过遗憾的是,这一年到头,也就见上这么一次,要是能日日对着这么帅的脸,我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你少做梦了,就算你下辈子都不嫁人,也不能日日见到咱们二少爷。” 身边一群十五六岁,穿着绫罗绸缎,罗裙春衫的女子,捧着娇艳的脸颊,痴痴迷迷地望着远处,胡乱的说笑着。 挤在人群里的殷蝶听着这些女孩的话,当真是哭笑不得,刚刚她还以为今天是这京城里的什么了不得的,大日子,不过是为了看帅哥。 她记得小时候,拿着爹书房里的书,看到潘郎车满,看杀卫玠的时候,还觉得是古人用了夸张的手法,夸大其词,现在看来还真是挺靠谱的。 当帅哥也不容易,要是像卫玠身体那么差,在这么多的人群里,的确容易出事。 “小姐,你看这么多人,要不然我们就等一等,少爷伤的是腿,大夫也说没什么大事。”气喘吁吁地扣儿,揪住殷蝶的袖子,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扣儿你这脑袋瓜子里装的是什么?”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丫头,殷蝶在她的脑袋上戳了一下,心底有些懊恼,刚刚就不应该带着这样丫头出来。 “哥哥伤的是腿,万一治疗的不及时,哥哥的腿很可能会废掉,你是希望日后你出门,被人指点着说,你们家少爷是个瘸子?” 顺着人流往前移动了几步,殷蝶没好气地教训着身边的小丫头,顺便看看能不能找一条近路,穿过这拥挤的人群,到药店去给哥哥抓药。 “当然不想!”跟在殷蝶身后的扣儿,想着那样的日子就忍不住打一个寒战,虽说少爷长的不算多英俊,那也是五官周正的,要是变成了瘸子,先不说有爱观瞻,就是少爷自己也受不了吧! 少爷和小姐最亲,要是少爷成了瘸子,最伤心的肯定是小姐。 “既然不想,扣儿,你就帮小姐一把!”见到被众人围着的车子已经靠了过来,殷蝶眯了眯眼睛,拉过身边的扣儿,神色严肃地说道。 “小姐,你这个样子,我有点怕!”扣儿自小就跟在殷蝶身边,对于自家小姐的性子,她还是非常清楚,每当小姐露出这样的神情,就表示身边的人要小心。 “放心吧!咱们家就这么几口人,我怎么舍得让你有事呢!”安慰扣儿的时候,殷蝶的目光却落到越来越近的马车上。 就在扣儿背后发凉的时候,殷蝶对着她露齿一笑。“扣儿,过会你可要扯开嗓子哭啊!” 说完殷蝶直接松开了扣儿的手,人奔着前面的马车就跑了过去。 “小姐。”看着直奔到马车前的殷碟,站在人群里的扣儿,心跳都停止了,也顾不得许多,惊呼一声后,随着殷碟就奔到了马车前。 原本走在人群中,看着眼前的康庄大道,以及拥挤在身边对着自己行注目礼,却不敢越过马车线一步的行人,心底正在洋洋得意车夫,正悠哉,悠哉地走着。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一个不怕死的,直接拦住自己去路的女人。 “嘶~~” 喧闹的人群中,这一声马嘶鸣,响彻在京城的街道上,原本热切私语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都看着被一声马嘶吓的跌倒在地上,一身青色粗布长衫,长的又几分姿色的女孩。 “好险……”跌坐在地上的殷碟小手拍着自己的胸膛,暗暗地自我安慰这。 这京城当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这么一匹马能这么嘚瑟,微微地仰头,望着眼前对着自己喷鼻息的马。 殷碟挑衅地对着它挑了挑眉,眼底含着些许的笑意。 “裕丰怎么了?”在马车外一人一马对视的时候,马车内传来低沉,冰冷,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 虽说此刻是阳春三月,听到这样的声音,也顿觉后背发凉,当真是声如其人啊! “少爷,我们好像遇到碰瓷的了。” 坐在马车辕子上,拉住马缰绳的裕丰,盯着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微微地蹙眉,望着拦车人,唇角抽出了几下,对自家少爷如此招蜂引蝶的行为,当真是哭笑不得,只想看看跌坐在地上的人想要怎么样? 以往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对自己少爷都是远观不敢靠近的,偶尔遇到一个碰瓷的,少爷都会直接丢下银子,或是让人送到医馆,就算拉倒了,瞧了一眼地上这个不知死活的人,裕丰只能等着车子里的人出声。 “碰瓷!”跌坐在地上的殷碟,斜睨了一眼坐在车辕子上的裕丰,很想对着他骂一句,“你才碰瓷呢?你们全家都碰瓷的。” 姑娘我这叫苦肉计,要不是因为你们家少爷,跑出来阻碍交通,姑娘我需要牺牲自己开路吗? 第2章受伤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小姐!”没有辜负殷碟的期望,等到人群中的扣儿反应过来后,急切地扑到殷碟身边,都不需要剧本的,张开嘴就大哭起来,眼泪跟不要钱似的,稀里哗啦地往下落,看的车上的裕丰和殷碟都面颊抽出。 裕丰是被吓的,殷碟是压笑压的。 “我的腿好像不能动了。”娇娇弱弱地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的清晰,说话的时候殷碟缓缓地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有些疼痛的手臂。 好在今日自己穿了一件青色长衫,哪怕真的被擦伤了,血液也会渗到衣衫里,不会被人看出异样来,这么想着殷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请地上的小姐上车?” 就在裕丰想着自己让谁动手送客的时候,车里又传出了自家少爷,冰冷的声音。 “是……什……什么?”都想好过会就让跟在车后,上次在厨房抢走自己烧鹅的安丰送眼前的碰瓷人了,少爷竟然说要…… “少爷,您是说扶这位小姐上车?”坐在车辕子上的裕丰,小心翼翼地求证一次,免得因为自己做错事,被少爷丢到西北去养马。 “嗯!” 这次车中人只回了他一个字,但自小就跟在姜晟身边的裕丰,已经听出少爷被质疑的有些不爽了。 “是!”压住心底的惊恐,裕丰跳下车辕子,站到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和神色淡定地望着自己的殷碟跟前。 “小姐您还能走吗?”连碰瓷都能用上女人,裕丰实在不敢轻易的招惹,很是谨慎地问了一句。 “扣儿,扶我起来!”虽说不承认自己是碰瓷,但是这个跌倒是在她预料之中的,当然不会真的摔坏自己,家里已经有一个受伤的哥哥,自己要是在受伤了,爹不哭死才怪。 “小姐……你还……能走吗?”手扶着殷碟的扣儿,哭的双眼通红,可怜的样子,殷碟看的都有些于心不忍。 “放心吧!我没什么大事,我们先上车!”只要上了这辆车,她的戏就算没有白演。 “嗯!”哭的开始打嗝的扣儿,颤颤巍巍地扶着殷碟起身。 “有劳小哥了!”殷碟在众人的注视下,平静地起身,知道自己今天这一摔,必定要成为京城大街小巷,茶余饭后,大爷大妈们打发时间趣谈。 比较幸运的是,她刚刚到京城,向来少出府,今天出来的时候,特意换了粗布衣衫,估计也没有谁能认出她来。 殷碟半垂着头,争取不让周围人记住自己的面容,随着裕丰上了车。 然儿,世人都说。“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哪怕殷碟是做好了充足的打算,才做这件事的,却还是未曾躲过有心人的算计,就在殷碟往车上走的时候,站在旁边,回春楼二楼看热闹的人,却关上了窗子,往后院走去。 上车的殷碟与车内始终未曾露脸,只因听到殷碟声音,就开口让他上车的姜晟,并未发现回春楼上的那双眼睛。 “陈姑娘当真是慧心巧思,这么别出心裁的见面方法都做的出来。” 殷碟和扣儿刚刚上车,还未来得及打量车子内的装饰和坐在车里的人,就被这冰凉凉的声音冻在门口。 “你……认识我?”迟疑一刻,定住心神的殷碟,眨了眨水润明亮的大眼睛,望着眼前一身黑色印花绸缎长衫的,墨发束在玉冠之中,身形若玉山倾斜似的男人,有些诧异地问着。 “想不认识都不行啊!”背对着他的男人,淡淡地叹息一声,听着冰冷的口气里,怎么还有些无奈和苦涩之感。 “少爷,陈姑娘好像是受伤了?”跪在男人身边,身穿着黑色紧身衣,面色冰冷,年纪和扣儿相仿的女孩,望着殷碟的手臂,轻声提醒着背对着殷碟的姜晟。 “受伤了!小姐你……快点给我看看,摔到那么硬的地上,肯定会受伤,你还说自己没事,这要是让老爷和少爷知道了,我非被他们骂死不可。” 上车后被姜晟冻成冰块的扣儿,一听殷碟受伤了,心底所有的畏惧都被担忧所替代,好不容易收住的泪水,又决堤了。 “不用了,我们马上就到医馆了,让大夫给我看看就好!”既然对面的人知道自己是谁,殷碟猜着姜晟也该清楚自己拦车的原因,就算他不知道,都把自己带上车了,肯定是要带着自己到医馆去。 “陈姑娘,当真敢让大夫看你的伤口。”殷碟的话音刚好,背对着他的姜晟,终于玩够了神秘,缓缓地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殷碟睁大了眼睛,瞧着眼前面如冠玉,眉宇清冷,五官深邃,瞳孔幽深的男人,暗暗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外面,上到八十岁阿婆,下到三四岁的孩童,为何会前仆后继地来围观马车了。 这个男人当真是帅的人神共愤,虽说殷碟来自己小城市,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尤其是进京这一个月来,到了繁花似锦的京城,也见了不少五官周正,风流倜傥的男人。 却没有一个如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震撼大,在对上姜晟平静似水的目光时,殷碟清楚的听到了“碰,碰”的心跳声。 “灵彩去看看陈姑娘的伤口如何了!”瞧着眼前神色呆怔,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殷碟,姜晟撇了一眼跪坐在自己身边的灵彩,淡声吩咐着,面上依旧为有变化。 “是!”规规矩矩,身形笔直地跪在一边的灵彩,从马车旁边的车巷子里,掏出了一个四四方方地小匣子,移身到殷碟和扣儿身边。 “呵呵!多谢姜公子,我这不过是小伤,就不劳烦公子了。”见灵彩拿着箱子移到自己身边,殷碟心头一颤,她的伤口可不是一般人能查看的。 当初娘可是很慎重的告诉过自己,就连爹都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能让外人看到呢? “姑娘是被我的马车撞到的,万一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岂不是要负一辈子责。”这话落到殷碟的耳中,怎么听都带着捉黠的意思,但那双眼睛依旧平静,神色也是一本正经的,让殷碟猜不透眼前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3章血液暗黑 “姑娘放心,灵彩虽然不是什么名医,却也懂得些简单包扎之法。”这次不等姜晟开口,跪到殷碟身边的灵彩对着殷碟行了一个常礼,伸手去拉她的手臂。 “我说……”不用了还没有说完,殷碟的手臂就被灵彩给撩开了,青色的衣衫下,是雪白如藕的手臂,手臂上被搓出几块青紫的伤口,较严重的地方,已经渗出鲜血,只是那血色与常人不同。 不是鲜红色,而是暗黑色。 “小姐你……嗯!”扶着殷碟的扣儿,一看殷碟手上的黑色血液,惊恐地长大嘴巴,话还没有说完整,身后就被一股冷风扫过,剩下的话都哽咽在喉咙里,保持着刚刚的瞠目结舌样子。 被灵彩握着手臂的殷碟,蹙眉,担忧地望向对面的姜晟,心底盘算着如何哄骗眼前的男人,“我要是说,自己中毒了,你们会不会相信啊?” 按照以前看的杂书,里面似乎写过,中毒的人,血色会改变,殷碟扯了扯唇角,尴尬地望着面色淡然的姜晟,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 对上姜晟看白痴的目光,殷碟很清楚自己被眼前的男人鄙视了,可这事,实在不能怪她,自小到大,她都被娘亲保护的好好的,从未让她受过伤,娘去世之后,把小蛛留给她,若是自己不小心受伤了,就让小蛛动动爪子,喷点毒液出来,迷糊一下身边的人,根本就没有人能看出自己的异样来。 可今天出来的太急了,没来得及带小蛛,才会遇到这么尴尬的局面,心底悔恨,平时不该偷懒,要是好好修习娘留给她的巫术,也不会真的伤了自己。 “陈姑娘如此聪慧,难道没有听过,养虎为患吗?放在自己身边的人,若不是自己的心腹,全心全意的对待自己,必定会成为隐患。” 没有回答殷碟的白痴问题,姜晟扫了一眼浑身僵硬的扣儿,淡淡地开口,声音里透着些许冷意,听着那声音好似要直接冻死扣儿一样。 “扣儿自小就跟在我身边,我自然是信的过她的,只是这件事……”说道这里殷碟的面色有些嘲弄,当初娘告诉她这些的时候,她都被吓的不轻,消化了好几年才接受自己的身份,如何能告诉自己身边的人啊! “劳烦姜公子,把扣儿的穴给解了吧!等我回去之后,自然会和扣儿解释清楚的。” 压下心底的无奈,殷碟看了一眼面色平静,手法娴熟地为自己包扎伤口的灵彩,心底的疑惑是越来越大,搞不清楚自己到地惹上了一个什么人,遇到这样的事,还能如此的淡然。 读出殷碟眼底的无奈,姜晟心头微动,这样的感觉他清楚,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眼前人,但是放这么一个脑子简单的丫头在殷碟身边,姜晟怀疑不用对方出手,这丫头就能送殷碟入地狱。 “灵彩是我身边的丫头,日后就让她跟在你身边吧?”见灵彩把殷碟手臂包扎好,姜晟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人回绝的威严与霸气。 “我和姜公子萍水相逢,今日能得公子带我一程,殷碟已是不胜感激,哪里敢夺公子所爱。”任由灵彩拉下自己的衣袖,盖住包扎好的伤口,殷碟缓缓地垂下眼脸,心底暗暗地思索着眼前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都说天下没有白痴的晚餐,事过异常必有妖,自从她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这几年也算是平平安安地,一到京城,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不得不小心行事。 “陈姑娘无须如此紧张,也不必多想,若是想要知道这前因后果,就等十日后,西城外的青莲亭里一续可好。” 殷碟对眼前的姜晟是一无所知,但姜晟对殷碟可不是完全陌生,对她的性格也摸的七七八八了,眼前的丫头看似单纯,实则聪慧过人,而且做事谨慎,陈家若不是有眼前的丫头在,陈家那对父子早就朝不保夕了。 “公子陈府到了!”就在殷碟准备拒绝的时候,负责驾车的裕丰,隔着车门对里面的两人喊到。 “陈府,姜公子为何要把我送回来?”她是要到药铺给哥哥抓药的,把她送回来,她岂不是又要再走一次,要是这人在原路返回,到天黑她都到不了药铺了,家里的大夫可是说只等她一个时辰。 “哎呀!你这小子的速度到是够快的。”就在殷碟满肚子苦水,没有地方吐的时候,车外传来大夫的声音。 “凌公子!”慵懒随意的声音刚落,裕丰冷硬平板的声音响起。 “行了,赶紧开门,把药给我拿出来,我还等着救人呢!”刚刚在哥哥房间里这大夫就是一副,我赶时间,不要耽误本公子正事,反正这京城多一个瘸子和他也没关系的态度。 “你们?”殷碟有些回不过神来,搞不懂这两个人到底在玩什么阴谋。 “喂,我说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赶紧下车吧!要浓情蜜意,也不要在我这个忙了一上午,连口茶都没有喝上的,神医跟前撒狗粮行不行。”伸手推开车门的凌川,很是不爽地双手交叉在胸前,斜睨着车里的两个人。 “凌大夫,恐怕要在耽误你片刻了,我还未曾到药店。”说话的时候,殷碟眼角闪过一抹哀怨的目光,恰好落到身后,面色冰冷,神色淡然,安安稳稳地坐在车里的姜晟身上。 “哎!灵彩丫头手里拿着的不就是药箱子吗?”说话的时候,凌川往前走了几步,对着车上的灵彩伸出手。 跪在殷碟身边的灵彩,赶紧把手中的药箱子,递给车外的凌川。 “嗯,不错!姜大哥收的药材果然都是尚好的,姜晟你可是答应过我,等这事一完,我就到你们家的药仓里,随便的拿药材的啊!” 打开药箱子闻了闻里面的药材,凌川抬起头,望着车内面色冷淡的姜晟要承诺。 姜晟扫了一眼凌川,微微地抬手,一股冷风扫向坐在殷碟身边的扣儿身上,扣儿的身子一抖,朝着殷碟就扑去。 殷碟忙伸手去扶扣儿,却忘记自己手臂上还有擦伤。 第4章如沐春风 “嘶~~”低低的抽了一口气,殷碟握着扣儿的手还是未曾放开。 “小姐,让我来吧!”看出殷碟吃力地扶着扣儿,跪在她身边的灵彩,伸手扶着扣儿的身子,让殷碟抽身。 “还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解开扣儿穴道后,坐在车上的姜晟,看了一眼站在车下的凌川淡淡地开口。 “喂,现在是你们耽误时间,可不是我,那个陈姑娘,你赶紧下车吧!不然我这次的出诊费可就要没了,赶紧的吧!来日方长,你们有的是时间,花前月下。” 说话的时候凌川拿着手中的药箱子就往陈府里走。 坐在车上的殷碟听着两人的对话,就算是白痴也明白这两个人是相识的,刚刚在家里,哥哥说给他看病的凌川是他很崇拜的人。 在这京城里,除了凌川这儒雅斯文的浊世公子之外,还有一个气度非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姜家二公子,让他钦佩,而这两个人也被京城人称为,“绝世双壁”。 “陈姑娘若是不担心令兄长,我们也可以趁现在好好的聊聊。” 站在车下的凌川像一股旋风似地刮回了陈府,端坐在车子上的姜晟,安静地望着面色沉静,眉宇轻皱的殷碟。 “今日之事多谢公子了,十日后,殷碟再去拜会公子。” 收起身思,殷碟谨慎地望着眼前,一身黑衣,面色冰冷,眼神深邃,瞧不出情绪的男人,脸上露出轻柔的笑容。 “嗯!”靠坐在车上的姜晟淡淡地点了点头,未曾多说什么,目送着殷碟带着扣儿,捎上灵彩,下了车。 下车后殷碟对着姜晟微微地福身行了行礼,而后就转身回到府里去看陈定,有了姜晟送的尚好药材,还有凌川这样的神医在,陈定被范海打断的腿,肯定是能愈合的。 在这期间殷碟一直留在家里照顾着陈定,凌川也会三五不时的到陈家来看看陈定,每次看到殷碟的时候,都会露出一抹趣味的笑容,看的殷碟心底发毛,总觉得凌川的笑容里带着看好戏的意思。 不过凌川的性格很好,没有富家子弟的骄纵霸道,站在他身边,总有沐浴春风的感觉,时间久了两人也就成了朋友,殷碟在他跟前也就随意了不少了,两人聊天的话题,也是天南海北得。 但是每次说到姜晟的时候,凌川都会刻意的避开,或是转移话题,殷碟知道想要了解姜晟只能靠自己,还有身边的灵彩,这丫头性格古板的和姜晟那个冰块一样。 刚到陈府的时候,就跟皮影是的,自己问一句,她就答一句,从来不会多话,就更不会开口八卦她前主子的事情的。 “小黑,你说,你们家主子到底在想什么,还有他到底有多大的势力,站在他跟前,总觉得自己是个透明人,好像什么东西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你说他干嘛要见我?” 趴在床上的殷碟与躺在她床边,浑身黝黑,通体修长,闭着眼睛的大黑猫呢喃着。 “哎!怎么你也要应我一声吧!好歹我也喂了你一个多月的美食了,你还装什么酷啊!”见蜷缩着身子,假寐的小黑,殷碟伸出纤纤玉指,戳了戳小黑的背脊,有些不悦地嘟囔着。 自己的好眠被打扰了,小黑睁开眼睛,金黄色的瞳孔里流转着清冷的光芒,与眼前皱着小脸,一脸不甘的殷碟对视了一眼。 瞧着眼前的小黑睁开了眼睛,殷碟勾唇笑了笑,小黑是她来京城的路上遇到的。 哪天他和父亲,哥哥走到阜阳县城外的荷月湖边,由于是胜春时节,还没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可观赏。 陈定就突发奇想地让殷碟画上一副荷花图,瞧着清清冷冷,只有几只野鸭子,趁着春来冰消水暖,在河里游玩。 殷碟站在二月春风剪裁的垂柳绿丝下,点了点头。 可当时一家人正在赶路,笔墨纸砚都放到了行礼里,车上也只有几本闲书,是殷碟在路上用来打发时间的,想要提笔画荷花,也没有东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殷碟只能对着身边的陈定,摊了摊手,告诉他。 “手中无纸笔,兴致再好也画不成。” 站在一边的陈定摸着下颚盯着眼前的春水,思索了片刻,伸手拍了怕殷碟的肩膀,转身就往不远处的小集市跑去。 在曲水县的时候陈定也总喜欢到外去玩,很少在家里待着,殷碟和陈汉文都习惯了,画荷花的事情也就被搁置了。 等到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在外面跑了半天的陈定,手里抱着笔墨纸砚跑了回来,当时还兴冲冲地和殷碟说,他今天遇到了一个风度气韵天成的公子,这笔墨纸砚都是那人送的,只是那人说,等到月夜荷花图画成的时候,一定要给他看上一看。 望着坐在自己对面椅子上,握着水杯,双眼发亮的陈定,殷碟忍不住勾起唇角,心底清楚,哥哥性格直爽,善良,在曲水县的时候,就说过今后一定要走遍大夏河山,结交天下有志之士,做一个惩奸除恶的侠士。 “哎!看来我今夜也只能舍身为哥哥,熬夜给你画上这么一副月夜荷花图了。”单手托腮,殷碟故作委屈地叹息一句。 “我的好妹妹,我哪里舍得让你熬夜作画,送我笔墨的那位公子,也是往京城去的,他说了,等到画成的时候拿给他看看就好,不急于一时的。” 望着对面一脸委屈的殷碟,陈定赶紧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殷勤的安慰着自己捧在手心里宠的殷碟,甩掉被殷碟叩到身上的孽妹黑锅。 “是哦,那时间不早了,哥哥忙了这么一天,也该回去休息了吧!”见陈定故作镇定的模样,殷碟心底偷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望着陈定,那感激不尽的口吻,把陈定催促的话给堵的死死地,不给他继续催促自己的机会。 “呵呵!好,那妹妹你也早点休息,等你画好的时候,给哥哥看看就好,呵呵!”话都说出去了,陈定也不好意思在开口说什么,只是明天要跟爹说一声,晚走半天了,他明天上午要到望景楼去找那位公子,说一声,免得对方以为自己在骗人,这种有损信誉的事情,他可不能做。 第5章美画 “嗯,哥哥晚安!”望着面色尴尬的陈定,殷碟笑意盈盈地送他出门,等到门关上,站在一边的扣儿忍不住笑出声。 “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竟然敢笑自家的主子,你小心点,明天我就去哥哥那里告状。”陈定离开后,殷碟起身去拿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刚打开装笔墨的盒子,就听站在身边的扣儿笑出声。 回头撇了一眼掩嘴偷笑的扣儿,故作严肃地威胁着。 “小姐你就饶了扣儿吧!实在是少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样子太好笑了。” 自小就跟在殷碟身边的扣儿,和殷碟在外人眼里是主仆,私下里殷碟却把扣儿当做自己妹妹一样看待,在曲水的时候,她待扣儿和范欣都是一样的。 平时在外面的时候,扣儿还能守个规矩,在私底下就放松的很。 “行啦,时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今天你说大哥坏话的事,我就不告诉他了。”殷碟把桌子上的紫檀木雕花盒子打开,就有一种清冽的花香,散在屋中。 “哇,少爷当真是找到了好东西,小姐这盒子里的东西好香啊!”原本还有些疲累的扣儿,在味道这清冽的香气后,顿觉心神舒畅,精神都抖擞起来了。 “是荷花香!”说话的时候,殷碟拿出雕花盒子里的宣纸,淡黄色的宣纸,轻如蝉翼,落在指尖还有些许微凉,凝视着手中的纸张。 殷碟的脑子里,若隐若现地浮现起,月色荷景,月色下荷叶随风浮动,若碧波翠浪,含苞待放的莲花摇曳生姿,凝雾成珠的水滴滚动在粉白的荷花与碧色的荷叶之上。 沐浴在如练的月辉之下,像极了天空的碎玉星光,鼻尖的清冽荷香,已经分不出是脑中的月色荷花,散发出的清冷香气,还是自己指尖宣纸上散发的清香了。 “小姐,你这画,画的太美了,我这种不懂诗情画意的人,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听到扣儿的声音,一直沉浸在思绪里的殷碟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宣纸已不在是一片空白,宣纸上已经有了脑子中的月色荷花图,自己手中还握着毛笔。 狼毫笔下的墨汁,低落到旁边的石青燃料中。 “这是我画的?”凝视着眼前的荷花图,殷碟发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缥缈,好似从遥远的地放传来。 “当然了,难怪曲水县的那些秀才,官老爷,都说小姐才华横溢,这样的画要是卖出去,怎么也值百金,不对是值千金?”眉眼含笑的扣儿盯着画,很是骄傲地评价着。 “你少夸张了,咱们曲水不过是个穷乡僻壤,能有几个秀才,已经是了不得了,等到了京城,你就知道,什么叫龙潭虎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说话的时候殷碟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过一边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白皙的双手,心底是越发的奇怪。 以往她作画,就是在小心,手指上也会沾染上墨色,染料,今日的手到是干净的很,还有这画画的过程,她怎么一点记忆都有。 好似这画不是出自自己的手一般。 “那小姐就是从咱们山沟沟里飞出的金凤凰,到哪里都会耀眼发光的。”京城是什么样子,以前她只是听,到曲水的流浪的说书人说过,说书人说,京城的人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富家小姐和公子们,都如年画上的人一般,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家小姐到这些人之中,也是最美的。 “金凤凰,你可知想要做凤凰的人,都必须经过地狱之火的焚烧啊!”放下手中的帕子,听着窗外传来梆子声,殷碟淡淡地笑了笑,看向自己随身带着的首饰盒。 “啊!”只听身边人说过“山沟沟里能飞出金凤凰。”没有听过什么,“欲火焚身”的扣儿,疑惑地望着殷碟。 “行啦,时候不早了,赶紧去睡觉吧!明天我们还要去赶路呢!”说话的时候殷碟把眼前的扣儿推出房间,实在没有时间进行扫盲活动。 “小姐,你屋里的东西还没有收起来。”被殷碟推出门的扣儿,回头望了一眼桌子上散落的笔墨纸砚,觉得自己的工作还没有做完,这么走,有点不负责。 “这些东西你们家小姐我自己能做好,你赶紧走吧!”说完不在给扣儿说话的机会,直接把门给栓上,目光落到自己随身携带的盒子上,疑惑地挑眉,往前走了几步。 “小蛛你是睡醒了吗?”说话的时候殷碟伸手打开眼前的漆木盒子,露出里面一个纯金雕刻的小盒子,这个东西是殷碟母亲去世前留给她的。 当时娘亲说这里的东西是她的守护者,随着她沉睡了百年,需要她用心照养一段时间,才能醒来。 她都养了这只小金蛛好几年了,盒子里的小金蛛都没有醒,要不是它能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帮着自己喷射些毒液出来,保护自己,殷碟都会以为娘亲在骗自己。 这东西不过是娘亲留给自己的固定财产,打开盒子,瞧着里面的小东西,伸了伸自己的抓子,慢半拍地睁开金灿灿的下眼皮,露出了一双黑黝黝,好似葡萄一样的大眼睛。 “呵!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在睡下去,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打算长眠了。” “哼~~”趴在盒子里的小金蛛,从嗓子眼里咕囔了一声,换做旁人必定是听不到这声音的,而殷碟已经与小蛛相处几年了,加上这小蛛本就是她的守护者,她们之间自然是有默契的,哪怕眼前的小家伙没什么表情,殷碟还是看出小蛛的激动。 “你现在的身子还比较虚弱,就好好休息,娘亲有给我留下修炼的口诀,你放心吧?日后我一定会勤加修习,让你强壮起来。” 瞧着眼前激动的小家伙,殷碟伸出自己的手指,在小蛛的脑袋上摸了摸。 “嗯~~吱~~”硬撑着眼皮的小蛛又咕囔了一声,眨了眨眼睛就把眼皮给闭上了。 虽说手里的小东西只是睁眼这么一会,殷碟的一颗心却激动的和看到铁树开花了一般,这些年自己的事情只能跟自己讲,别说能听她说话的人,就是能听她说话的物都没有。 第6章大黑猫 现在好了,眼前终于出现一个活的,她当然开心了。 然儿让她开心的还不止这些,捧着小蛛练了一刻功的殷碟一睁眼,就对视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猫眼。 “额……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望着蹲坐在桌子前,盯着自己的大黑猫,殷碟伸开盘坐的双腿,穿上鞋子下床走到黑猫身边,盯着眼前的黑猫笑吟吟地问着他。 盯着她看的黑猫对上她的目光后,看了片刻一扭头,看像自己眼前的月色荷华图上。 “咦!”瞧着荷花图上多出来的梅花印,殷碟疑惑地看了一眼跟前,仰着下颚,一副高傲模样的大黑猫。 “是你做的。”嘴上这么问着,手上也没有闲着,伸手就去拉眼前的黑猫爪子,殷碟的手还没有碰到大黑猫的爪子。 “喵呜!”蹲在桌子上的黑猫,动作迅速地躲开殷碟的手,身子一缩叫了一声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明亮的眼睛闪着波光,谨慎地盯着殷碟。 “你这是在嫌弃我?”望着躲开自己的猫咪,有些好笑,又有些惊讶地望着它。 “喵呜!”蹲在椅子上猫咪,斜着眼睛盯着殷碟。 瞧着蹲在椅子上猫咪,殷碟有些好笑地瞥了瞥唇,回想以前在曲水的时候,她的猫猫狗狗缘还是不错的,怎么眼前这个小黑猫这么抗拒自己,而且这个猫咪与她以往遇到的都不一样。 被眼前的猫咪引起好奇的殷碟,坐到猫咪的对面。 “你是从哪里跑来的,是饿了吗?”手指敲打着桌子的殷碟,很是有耐心地望着眼前的大黑猫。 坐在对面的大黑猫,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眼前的荷花图上。 “你也对这幅画感兴趣?”瞧着眼前盯着荷花图出神的猫咪,殷碟心底有些诧异,想着这猫咪应该是养在大户人家,估计还是一个书香世家的,或许是被自己的主人耳濡目染久了,才会对这字画起了兴趣,可见这环境对外物影响有多大。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把这幅画送给你的主人。” 看眼前的大黑猫目光闪耀的样子,像极了以往她在曲水时,看到对着冰糖葫芦,糖人流口水的小孩子,这眼神应该叫垂涎,只是一个猫不是该垂涎鱼和老鼠吗? 怎么眼前这个小东西会对一副画露出,垂涎的目光呢!以为自己看错了,殷碟忍不住出言试探。 “喵!”谁知她试探的话音刚落,眼前的大黑猫竟然抬头看向了她,金色的瞳仁里划过一抹亮亮的光芒,比晴空下的日头还要耀眼。 坐在对面的殷碟撑着脸颊的手,瞬间放了下来,眼中也露出激动的光芒,她眼中的光芒和对面的大黑猫一样,都是发现了让自己垂涎的东西。 “真是了不得,都说这京城人杰地灵,想不到这猫咪都变得有灵气了,你竟然这么聪明,当真是可以听懂我说的话。” 一脸惊喜的殷碟望着眼前的猫咪,是打心底里喜欢上眼前的大黑猫了。 “呜。”蹲坐在椅子上的猫咪,从自己的嗓子里呜咽了一声,高昂起的头,绝对是对眼前人的鄙视和嫌弃,好似在看一个白痴一样。 这个世上有才华的人都会傲世,有才华的猫咪也有资本傲人,殷碟是可以理解的。 “我在跟你说真的,你要是觉得这幅画好看,你的主人也一定会喜欢它的,你可以带着你主人来看这幅画,如果你主人喜欢,我就把这幅画送给你的主人,然后让你的主人,把你送给我!” 这么聪明的猫咪,放在自己身边,以后的生活肯定会很有趣,殷碟很是愉悦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兴冲冲地和眼前的猫咪谈着条件。 “喵呜~~”这次的声音有些大,已经不是嫌弃了,似乎带着些恼火了,身上黝黑的毛已经往起炸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愿背主做叛徒,我就是和你说笑的。”见对面的大黑猫开始炸毛,殷碟赶紧伸手去抱它,嘴上也开始安抚小黑猫。 这一次对面的猫咪没有躲过殷碟的双手,身子被她抱到怀里,纤纤玉手抚摸着他身上要炸起来的黑毛。 “喵~~呜~~”被殷碟抱到怀里的猫咪,浑身一颤,反应的比刚刚还要激烈,对着殷碟大叫了一声,猛地从她怀里跳出来,尖锐的猫爪子擦过殷碟白嫩的双手,留下两道红色的痕迹。 最重的地方,被划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个小孔,从里面渗出了黑色的血液。 “都说有其主才有其仆,你这应该叫物似主人型,你这防心也太重了些。”看着对面盯着自己手背上流出的黑色血液看的猫咪,殷碟有些无奈的开口,拿过旁边的手帕压住了自己的伤口。 “喵!”盯着殷碟看的猫咪,瞧着殷碟压着伤口的手帕,压低了嗓音叫了一声,抬起来前抓,在她跟前晃了晃。 “你是在担心我。”拿开手帕看着伤口上的血已经消失了,殷碟把手中的手帕拿到蜡烛前,点燃了手帕,而后把烧掉血迹的手帕,丢到旁边的洗漱盆子里。 她的血是黑色的,不能让外人看见,这是娘亲告诉她的,当时还是小女孩的她,看着自己的黑色血液,很是害怕地问娘亲。 “为什么我的血液和别人不一样。” 当时娘亲摸着自己的脑袋,半喜半忧地说了一句。 “因为我家小蝶是身负重任的人啊!”当时殷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什么重任,很是好奇地问娘自己到底有什么重任。 娘亲给她包扎完伤口才慎重地告诉她。 “等你长大了,娘亲在告诉你,你现在只要记住,在你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前,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自小就觉得娘亲很厉害的殷碟,脑子里有些不明白。 “爹和哥哥也不可以知道吗?” 为什么不能告诉第三个人,爹和哥哥很疼她的,告诉他们,爹和哥哥也不会伤害她呀! “嗯,不可以,这是为了保护好你爹,和你哥哥!” 想着当初娘亲慎重的样子,殷碟摇了摇头,到现在为止她都搞不不懂,娘亲到底是什么人,也不明白自己身负什么重任。 不过好在看到自己流血的是只猫咪,不是会说话的人,就算它在聪明,也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给人听吧! 第7章讨好猫咪 “你要是真的担心我,今晚上就留下来陪我吧!”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到眼前的小家伙就觉得它很亲切,很安心,收拾好自己,殷碟转头看向抖动着耳朵,似乎在蹙眉思索这件事合不合理的猫咪。 “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去睡觉了!”见猫咪蹲在桌子上发呆,殷碟踱步回到床上,把自己外衣脱掉,蹲在桌子上发呆的猫咪看到她脱衣服。 竟然猛地转身,用尾巴拍打了一下桌子,看着它的举动,殷碟忍住笑出声。 “你还不是一般的聪明,竟然会害羞啊!”殷碟说话的时候,是含这笑意的。 听在猫咪的耳朵里就像是被人嘲笑了一般,背对着她叫了一声,纵身一跃竟然跑掉了,坐在床上的殷碟是彻底的傻眼了,她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直到第二天晨起,看到桌子上的荷花图依旧带着猫爪印的时候,她才确定昨晚上,自己当真遇到了一只聪明到会害羞,会鄙视人,嫌弃人,还很傲娇的猫咪,遗憾的是,她马上就要进宫了,想必以后都见不到这只猫咪了。 谁知就在她住到京城陈府的第二天,那只猫咪竟然又出来了,看着蹲在自己眼前的猫咪,殷碟心中有好友久别重逢的兴奋,特意让扣儿去厨房给他弄了些小鱼干来。 这小鱼干可是扣儿的拿手菜,殷蝶把炸的金黄,散发着香味的小鱼干,推到猫咪的跟前。 “上次是在外面,没有办法给您准备吃的,你既然也到京城了,以后也可以常来我这里,我给你准备吃的,你陪我聊天好不好。”很是开心地和它说道。 蹲在她跟前的猫咪,撇了一眼盘子里的小鱼干,理都理,目光开始四移,那目光分明是在找寻着什么。 想起上次猫咪来时,盯着她那副荷花图看的样子,殷碟想着他是在找那副画。 “你是在找那副画吧?”果然她问完了这句话,蹲在跟前的猫咪终于肯赏赐她一眼,就差点头说是了。 “那副画我第二天就给哥哥了,哥哥说那纸是一个人送给他的,他要把那副画,给朋友看看,不过我们第二天走的时候,哥哥好像没有找到那个人,就把画给带回来了。” 瞧着眼前猫咪眯了眯眼睛的动作。 殷碟又忍不住勾唇笑了,越来越觉得和眼前的小猫咪说心事是件不错的事情,盒子里的小蛛还是睡得时间多,醒的时间少。 和它说话它没都没有表情,不如和眼前的小猫咪聊天有意思,每次看到它摇头,歪脑子,鄙视人,嫌弃人的目光,不仅不会让她厌恶,反而会觉得可爱。 听殷碟这么说,对面的猫咪,抬起尾巴在她手上扫了扫。 “你是在担心我的伤口吗?那么一点小伤口,早就没事了” 见猫咪主动亲近自己,殷碟伸手摸了摸它的猫头,蹲在自己跟前的大黑猫,抖动了一下自己的小头,又露出了嫌弃的目光,对殷碟这亲密的举动很是不爽。 “你这算什么,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你可以碰别人,却不允许别人碰你,总是被一只猫咪鄙视,也是有些伤人自尊心的好不好,对着眼前的大黑猫皱了皱眉鼻子,殷碟对着眼前的小家伙抱怨,加撒娇。 “喵呜!”仰着下颚,一点都不愧疚的大黑猫哼了一声,又盯着殷碟看。 “你是想看那副画吗?”知道眼前的猫咪和普通的猫咪不一样,想要收复这个小家伙不能用普通的办法,只能跟它慢慢地培养感情了。 “喵!”终于肯平时她的猫咪叫了一声,收起了高傲的神色,很是乖巧地蹲到她的跟前,告诉殷碟自己就是想看那副画了。 “抱歉哦,你要是想看的话,我在给你画一张吧!” 见对面的大黑猫如此乖顺的蹲到自己跟前,殷碟就忘记眼前的大黑猫不是寻常的宠物了,又抬起手摸了摸它的头。 这次对面的猫咪竟然没有躲闪和嫌弃,殷碟觉得这家伙是在讨好她,绝对不是把她的话给听进去了。 “喵呜!”听殷碟说见不到了,难得温顺的猫咪,不安地叫了一声。 说完给它在画一张看,但殷碟也觉得这话有点不靠谱,那晚上画的荷花图,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画出来的,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在画一张一模一样的。 “你还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吧!我爹虽然是当官的,但他一直是芝麻小官,俸禄不高,我小的时候,娘亲就会偷偷地接一些秀坊的私活,或是绣一些手帕,丝巾之类的东西,偷偷的拿出去卖,贴补家用。 后来娘过世了,我也不会绣那些东西,只能找些帮人画丹青的私活,或是自己画些画,让哥哥拿出去卖,才能养活我们这一家人。” 说话的时候殷碟趴到桌子上,盯着眼前的小鱼干出神。 蹲在她跟前的猫咪,也很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我们刚到京城,身上也没有什么盘缠,哥就把那副画给卖掉了,换了些钱,确保我们这一家人不被饿死。” 说到这的时候,殷碟抬头看向蹲在自己眼前的大黑猫,很是无奈地和它解释着,不清楚眼前的猫咪懂不懂,人情冷暖。 想着人情冷暖,殷碟又忍不住叹息一声,想起昨天去范家看范欣的事情,范欣自小就被范家人送到曲水。 和自己一起长大,按照她们家的情况,多一口人就是多一张嘴,可不像那些大户人家,多一口人,就是多添一双筷子一样简单。 那可是关系到她们正家人命运的事,可在看到姨母送来的书信后,娘亲二话不说就收留了范欣,这么多年,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照顾着,向来是自己有什么,她就有什么,偶尔只有一样东西的时候,娘亲都会告诉自己要让着妹妹,把最好的给她。 可是这人啊!尤其是有钱人家的人,向来只懂利益,只看金钱,从来不会把情谊放到眼里,殷碟去范家看范欣的时候,很自然地就给放到了打秋风,乞讨的行列,别说热情招待一下,就是亲人间的表面寒暄都没有。 除了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表妹范欣之外,也就范家的三小姐,范珍还算是有些人情味,拉着她说了一会话,告诉她不要介意家里的人,范家看着兄友弟恭的,实际上,各个都心怀鬼胎,各有各的小算盘,都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第8章贴心仆人 等到殷碟离开的时候,范家的老夫人和范夫人打发了一个叫万嬷嬷的人出来,送了她些不是太贵重的东西,算是打发了她。 一项胆小的范欣回到家之后,范夫人也未曾多照拂她,范欣跟殷碟说回来之后,对她最好的人是二哥,范海。 看着眼前依旧胆怯含羞,娇柔温婉的范欣,殷碟心底是有些放不下,听她说范海对她还不错,也算是稍稍地放了些心,谁知道这心还没有落地,她就见到了范家的二少爷,也就是后来和陈定起了冲突。 还把陈定的腿给打断的范海,第一眼看到范海的时候,殷碟心底就升起了一股警惕,尤其是看到范海满是轻佻的目光,风流的模样,就知道这人非我族类,结果也不出她所料,后来陈定就在大街上遇到了这范家二公子,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 在得知事情经过后,殷碟力挺自己的哥哥,陈汉文才半信半疑地,没绑着陈定去范家谢罪,在后来范家二少爷得到的结果,在殷碟看来也算是恶有恶报,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刚到京城的殷碟,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卷到什么样的旋涡里,此刻她只想和眼前的大黑猫解释清楚,那副荷花图被卖掉的原因。 蹲在殷碟跟前的大黑猫眯了眯,精光流转的眼睛,听着殷碟说完自己的故事,开始在桌子上来回转悠。 “你别这样吗?就是一幅画,你要是喜欢我在给你画。”搞不懂眼前大黑猫,怎么会如此的躁动不安,殷碟拿起碟子里的小鱼干,递到大黑猫的嘴巴。 “尝尝看,真的很好吃!”想要用鱼干来讨好一下它,而眼前的大黑猫完全不买帐,不仅不买帐,还抬起爪子拍了一下殷碟手上的小鱼干,明确地告诉她,这么一根破鱼干是满足不了他的。 见手中的鱼干收买不了眼前的大黑猫,殷碟有些泄气地叹息一声。“好吧!你这傲娇的小黑。”说完起身樱唇直接落到大黑猫的额头上。 原本是想要安慰一下桌子上,躁动不安的大黑猫,谁知道自己的唇刚落下,在桌子上转悠的黑猫,又炸毛了,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看的殷碟都傻眼了,眼睁睁地看着那抹黑影,从窗子钻了出。 殷碟怔了半响才回神,有些沮丧的呢喃了一句。 “我有那么面目可憎吗?你这节操不保的表情,是几个意思啊!” 我也会受伤的,逃走的黑猫心里是万马奔腾,毕竟自小到大还没有被一个女人,这么抱过,亲过,要是过去,遇到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他早就把她丢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偏偏眼前的女人他丢不得,哪怕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看着她耍白痴,也不得不一次次地自投罗网,听着眼前人嘟囔,黑猫不屑地撇了她一眼,完全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趴在床上看着小黑的殷碟,无奈得叹息一声,“你呀!还真是忠心,什么都不肯说,和外面的灵彩也差不多,不过至少灵彩让我知道,你的主人是姜晟,你呢?” 除了能听她诉说心事之外,什么都不会告诉她。 “你要是能开口和我说话就好了!”有些困的殷碟,迷迷糊糊地对着眼前的小黑呢喃了一句,就去会周公了。 第二天早上殷蝶起床的时候,身边的小黑已经不见了,门外的扣儿,正守着等着她起床,日前殷蝶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扣儿,告诉她如果害怕的话,可以送她回老家曲水,顺便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当时被殷蝶黑巫身份吓的有些瞠目结舌的扣儿,一听殷蝶要送她回曲水,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拉着殷蝶的手,委屈又可怜的望着殷蝶说。 “自己从小就跟在殷蝶身边,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要是殷蝶再不要她,赶她走,她当真是没有活路了,这辈子是跟定殷蝶了。” 瞧着扣儿哭的可怜兮兮的样子,殷蝶心底也是不忍,只是自己对未来会发生什么都不清楚,有些担心地告诉扣儿,她说送她回曲水是担心她被卷进不必要的麻烦里,黑巫这个身份在大夏王朝并没有什么特权。 在开国的时候,还与开国皇帝起过冲突,她们此刻在京城,她爹又官低言轻的,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呢? 在加上一个神秘莫测的姜晟,殷蝶的这颗心,总是悬着难以安放啊! 听殷蝶这么说,扣儿泪眼婆娑地拉着殷蝶的袖子,说道。“小姐我这辈子是跟定小姐了,哪怕小姐不要扣儿了,扣儿就是死也要死在陈府里。” 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殷蝶还能怎样,当下只能伸手点着扣儿的额头告诉她。“你别胡说八道,小姐我是那么阴狠的人吗? 虽说黑巫可以操纵人的鬼魂,懂的巫术,但也分好坏的,我还等着看你出嫁呢?你可别想着赖在家里一辈子,你也知道老爷的俸禄就那么多,多你一口人,可要花费好些银子呢?” 听殷蝶这么说,刚刚还泪流如雨的扣儿,也被殷蝶给逗笑了,信誓旦旦地告诉殷蝶,往后她一定会多干活,少吃饭,把自己那份钱给赚回来。 当初自己知道这个身份的时候,也消化了好久,那天扣儿还被姜晟给吓的不轻,怕她一时缓不过来,殷蝶特意让扣儿休息了几日,她刚好带灵彩在身边,一来看看灵彩留在自己身边的意图,二来是想看看灵彩这个人如何,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她才明白,什么叫强将手下无弱兵。 灵彩不仅脑袋灵光,反应机敏,还有一身武功,灵彩自己说,她的武功也就是自保用,在她们家少爷手里,都过不了三招,算是废柴级别的。 殷蝶也就以为那样了,谁知事情没过两天,陈家突然来了飞贼,看到黑暗里,灵彩身影翻飞,三下五除二就把飞贼给拿下,殷蝶才明白,灵彩的话有多谦虚,而姜晟的武功有多变态。 “妹妹,我来跟你说我已经想好了,我要随着姜家的大少爷,姜瑜从商,你可得帮我和爹爹说话好话。”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陈定,一大早就钻到殷蝶的院子里,大大咧咧地抓了一个包子往嘴里塞,趁着空隙时间和殷蝶说道。 “你要和姜家的商队一起去外地。”手里拿着勺子,在喝粥的殷蝶微微地挑眉,目光落到陈定的腿上。 第9章大少爷自讨苦吃 “你放心吧,我这腿已经好了,要说这京城里的人就是厉害,以往我就是擦破一块皮,都要个十几天才能好,这次有凌公子在,我这断了的腿,不过八九日就好了。” 见殷蝶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腿上,陈定抬了抬已经接上骨头,只是行动还不是太利索,但已经无大碍的腿给殷蝶看。 殷蝶的目光落到陈定的腿上,未曾说,这次陈定的腿能好的这么快,凌川这位神医陈定需要感激,但是姜晟送的草药更该陈定拜谢,这些日子小蛛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好了。 平时也可以和殷蝶聊聊天,据小蛛说,姜晟那日送来的药理,有昆玉上百年难得的,凝脂玉山参,有这一味药在。 别说陈定的腿并没有完全折断,就是被彻底的折碎了,有了这凝脂玉山参在也可以重塑,当然小蛛还告诉她,若是她的巫术够强大的话,陈定的腿都不用敷药,她也可以直接给他接上。 听了这话殷蝶暗暗地咂舌,想着自己的巫术最近是有些长进,要真是抬手就能把人骨头给接上,还能操控鬼魂的话,也有点惊世骇俗。 这事还是不要告诉别人的好,至于哥哥身上的伤,反正他打小就习惯了,大伤小伤满身了,就让他慢慢愈合吧! 瞧了一眼陈定的腿,殷蝶当然是不怎么担心的,只是跟着姜家的商队出发,当真没有什么事情吗? 姜晟那个人心机似海,深沉的探不出个低来,让哥哥跟着他们家的人外出,殷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你是怎么认识姜家人的。”放下手中的勺子,殷蝶好整以暇地问着陈定。 见殷蝶露出认真的神色,陈定把手中的包子直接塞到嘴里,端起旁边的粥喝了一口,算是把肚子给填饱了,擦了擦嘴才笑呵呵地来了一句。“当然是你哥我神通广大,人品高尚啦。” 见陈定露出不正经的模样,殷蝶有些好笑地瞪了他一眼。 “是,我哥哥的人品是最高尚的,既然你这么神通广大,就自己去和爹说咯,干嘛还要我这养在深闺,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女子帮忙,我有能帮的上你什么忙呢?” 拿起手中勺子,殷蝶垂下眼脸,委委屈屈地口气,比范欣那种娇柔又容易含羞的小家碧玉,还要娇柔的扶不上墙壁。 站在身边伺候着两人吃饭的扣儿,瞧着殷蝶的样子,掩唇偷笑,含笑的目光落到比吃了苦瓜,还要痛苦的陈定脸上,心底是一点都不同情这位大少爷。 明知道自己脑子没有小姐好用,还偏要跑到小姐这里来,自讨苦吃,简直就是为了娱乐她们这些丫头。 “行,我错了,我说还不行吗?妹妹你就高抬贵手帮帮我吧!”见殷蝶露出这幅楚楚可怜的小女孩模样,陈定能说什么,只能从实招来。 陈定会认识姜家人,据说是凌川介绍的,前几日陈定腿稍微好些后,就请凌川到洪福楼吃饭。 然后凌川就说可以介绍姜家人与他认识,后来陈定就见到了姜家的少爷,见面之后才发现,这位姜少爷就是当初送他笔墨纸砚的人。 当初说好要给人家看画的,现在画被陈定给卖了,当时陈定都想钻到桌子底下去,谁知道这姜少爷看着是有点冷冰冰的,可人还挺好,不仅没有怪陈定,还问陈定愿不愿意随着姜家商队一起出行,学着做生意。 听陈定这么说,殷蝶的脑子里就冒出姜晟的脸,按照陈定说的,估计这姜家人都长了一幅同样的面孔,冰冰冷冷的也是应该,但是对方这话说的还是很委婉的。 分明是听出她们家经济比较困难,才会想着带陈定去经商,如此也可以赚钱补贴家用,若是哥哥真的从商了,以后家里的日子,也不用过的这般拮据。 而且哥哥和范家人结了仇,在这京城里说不准那日又会遇到麻烦,让他离开京城,到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么想着殷蝶也就点了点头。 “男儿志在四方,我这做妹妹的,也只能在这深闺之中,等着哥哥一飞冲天,我沾光喽。” “说什么沾光,你可是我最疼的妹妹,我们这叫荣辱与共。” 听殷蝶答应了,陈定自然是开心的,说话的时候拉住殷蝶的手,很是认真地和殷碟说道。 自从陈夫人去世,他们父子三人就在曲水相依为命,这些年也是殷蝶想尽了办法贴补家用,陈定这个做哥哥的是又羞愧,又心疼,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与妹妹分担了,他自然是不肯错过的。 晚上陈汉文回来之后,兄妹两人就去和陈汉文说了这事,听完两人的话,陈汉文坐在椅子上沉默地望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都说知子莫若夫,陈定是什么性格,陈汉文很清楚,陈定自小就不是读书的料,每次让他读书。 陈定不是偷溜出去玩,就是躺在书房里睡觉,带着家里的仆人斗蛐蛐,时间久了陈汉文对这个儿子考功名的事情,也不抱希望了。 只是要跟着商队天南地北的跑,他还是有些担心的,坐在一边的殷蝶看出父亲已经开始动摇了,转身绕到他身后,伸手帮他按着肩膀,讨好地道。 “爹,哥哥是男人,您也不能总留他在家里是不是,何况这京城里的富家子弟那么多,各个都被养的和斗鸡似的,以哥哥这种嫉恶如仇的性格,留在这京城,您当真觉得合适吗?”说话的时候,殷蝶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到陈定的腿上。 “就是爹,把我放在这满是脂粉味的京城里,当真是要把我给熏死了。”难得能规规矩矩地站在陈汉文跟前的陈定,神色严肃地和陈汉文说道。 “而且古人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次哥出去是随着姜家人,有这样的名师在他身边,让他去学习,我相信哥哥一定不会给咱们陈家列祖列宗丢脸的。” 说话的时候殷蝶给陈汉文捧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顺便看了看陈汉文的神色,见陈汉文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 殷蝶瞄了一眼身后的陈定,对着他眨了眨眼睛,陈定暗暗地对着殷蝶竖起了大拇指,陈汉文押下一口茶,悠悠地输出胸口压着的一口闷气。 “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想要去做,就去吧!”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陈汉文有些怅然地叹息一声。 “谢谢爹。”站在陈汉文跟前的陈定,喜笑颜开地对着陈汉文恭恭敬敬地道了谢。 第10章狼狈为奸 这些年陈汉文和陈定总是因为读书的事情,弄的家里鸡飞狗跳的,难得陈定能如此恭敬地对着陈汉文说话。 瞧着陈定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陈汉文压下心底的担忧,唇角跟着上扬,看到爹和哥哥能正常表达自己对,对方的感情了,殷蝶也跟着笑了。 当晚殷蝶帮陈定收拾了行礼,第二天陈汉文和殷蝶都到西城去送陈定,站在西城门口,瞧着眼前百十来人的商队,殷蝶在终于明白为何这姜家人在朝中,无官无职,却得到文武百官,甚至是皇族人的看重了。 这样大的阵势还被灵彩叫做一小搓商人,可见姜家的产业在大夏是何等根深错杂了,也难怪姜晟能轻易地摸到自己的身份。 想想之前姜晟说十日后西城外的青莲亭之约,估计他当时就做了这样的打算,这人当真不是用“奸商”两字就可以形容的。 陈定还不知道姜晟与殷蝶早就见过,特意给两个人做了介绍,顺便告诉了殷蝶当初那副画的纸,就是眼前的人送的。 虽说和姜晟只见过两面,但是最近遇到的事,大多出自这安排,设计,在听到这些的时候,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这次陈定虽说是随着姜瑜去做生意,实际上只是随着姜瑜的副手走,根本就没有看到姜瑜本人,但是有姜晟在这里送行,叮嘱,陈定在商队中,肯定会得到很好的照顾,陈汉文目送着商队离开后,很是感激地对着姜晟拜了几拜。 姜晟那张少情绪的脸,也不懂的变换表情,嘴上到没让陈汉文唱独角戏,与他寒暄了几句,陈汉文说衙门里还有事,要回衙门,姜晟刚好趁机说送殷蝶回府。 按照常理来说,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是不怎么好听,可陈汉文也是从,民风淳朴的曲水而来,对这些礼仪到也不怎么讲究了,加上今天凌川也跑来凑热闹,陈汉文对姜晟不熟悉,但是对凌川这位治好自己儿子腿的人,到很是感激。 也就随着他们去了,陈汉文离开后,姜晟和殷蝶,还有不请自来的凌川,就一起到了青莲亭,到亭子里的时候,已经有了小厮在这里放好了茶点。 “啧啧,难不成当真是阳春三月,这冰坨子也开始融化了,竟然知道我起的早,没有吃东西,还给我准备了点心。” 坐在两人中间的凌川捏起一块凤梨糕,边吃边感叹着。 “裕丰去宫里通知一声云阳公主,就说今日的凌少爷很闲,可以进宫给她请平安脉了。”斜睨了一眼跑来看热闹还不肯闭嘴的凌川,姜晟喝了一口茶,冷淡地来了那么一句。 “是!”站在旁边的对姜晟唯命是从的裕丰,听到自家主子吩咐,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去做事。 “咳,咳!”坐在一边的凌川被嗓子里的凤梨糕给呛的直咳嗽,手还没忘拉住裕丰的袖子,用另外一只手抹掉眼眶溢出的泪水,又灌了一口水,把自己那一口气给顺了过来,才瞪向姜晟。 “好歹我也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你这往火坑里推我的时候,就不能手软些吗?”凌川一脸痛心疾首地望着姜晟,说话的时候,拉着裕丰的手却不敢松开。 他太清楚这对冰山主仆了,裕丰的死脑筋和他的外表一样,要是姜晟说,“你去把皇上给杀了。” 这死脑筋也会扛着剑跑到皇宫去,在自己咽气之气先杀了皇上,不然绝对不肯死,这要是松开他,接下来的日子他还能消停的了。 “我没有伸手,只是动口。”面无表情的姜晟,理直气壮的胡说八道,扭曲事实的样子,让对面的殷蝶忍不住笑出声。 “你们狼狈为奸,这都是什么人啊!过河拆桥的本事都这么炉火纯青,以后有事不要来求我。” 听到殷蝶的笑声,凌川那张斯文儒雅的脸上,露出交友不慎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齿说了一句,松开裕丰的袖子,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青莲亭外下的山坡上。 望着远去的人影,脸上带着无辜的殷蝶,挑了挑眉,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瞅瞅这一个个的,可都是高手啊! “裕丰到亭子外去守着吧!”对面听到殷蝶笑声的姜晟,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后收回目光,看向身侧的裕丰。 “是!”凌少爷那个碍眼都走了,裕丰也不会不识好歹地杵在姜晟身边,碍眼,应了一声就到停在外面。 殷蝶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灵彩和裕丰,心底好笑,这样的地方能守着什么,还不如告诉他,去外面欣赏风景吧! “你怎么看?”等到亭子里只剩下殷蝶和姜晟的时候,姜晟突然开口,拉回殷蝶的神色。 看什么?对姜晟这莫名其妙的话,殷蝶也不清楚他在问什么,神色淡然地应了一句。“风景很美!” 话音落就见对面的姜晟,端着茶的手颤抖一下,也不知道是被手中的茶水给烫到了,还是有啥不可告人的隐疾,总之殷蝶是不会承认,他是被自己的话给惊到的。 “凌川的狼狈为奸的确不大好听,我们换成夫唱妇随如何。”淡定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见对面的殷蝶正往口里送茶,姜晟温温和和地加上一句。 说话的时候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殷蝶,虽说他眼里没有啥表情。 可被他一句话吓的开始咳嗽,手中茶水都泼出来的殷蝶,就是觉得对面的人,是在报复自己,隔着眼中的泪珠,殷蝶似乎见到对面的人,唇角扯动了两下,好似是在笑。 “姜公子您我不过有两面之缘,何况我爹只是一个八品的小官,您姜家这样的高门望族,哪里是我这种小人物可以攀的,您就不要在说笑了。” 咳嗽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自己一口气给顺过来的殷蝶,不敢在开口逗弄对面的冰山脸,忙正了神色,语气真诚地道。 “我们姜家人娶妻,只娶合适不看门第,你不用在我跟前自卑,我不嫌弃你。” 依旧冻着三尺深冰的姜晟,无论是正经口气,还是不正经口气,都是那么一个调调,殷蝶也听不出他是不是在说笑。 也就没有办法判断,他这不要脸的话,是真的是假的,总之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这话落到她耳朵里都很不顺。 “呵呵!”假笑了两声已示不满的殷蝶,正襟危坐地望着姜晟。“那姜公子是如何觉得我们就适合呢?” 第11章寻那副画 这男人已经自恋到无药可救了,殷蝶可不大算和他一起发疯。 “因为你是黑巫继承人,而我们姜家的诅咒需要你来解开。”这就是选中她的原因,望着眼前皮笑肉不笑的丫头,姜晟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的说着,就是要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真心。 “诅咒?”自从得知自己是黑巫之后,殷蝶已经淡定多了,在听到姜晟说诅咒的时候,也没有太惊讶,只是想要知道,这诅咒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嗯,姜家百年前,曾为开国皇帝阻挡过黑巫的诅咒,之后每过十几年姜家就会有一人应这诅咒而生,不得善终,我不希望这个诅咒在继续。” 说道这里的时候,殷蝶终于听出眼前冰山脸的声音,有些许的起伏,就好似初春炸裂开的冰缝,若不是仔细听来,你觉对感知不到。 “你说这诅咒是我黑巫族人下的,那我为何要帮你解开呢?”这不等于让她欺师灭祖吗?日后,她要是到地狱见到黑巫族的列祖列宗,还不被那些人给吃了。 “因为这不仅是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你们黑巫一组分为两派,刚好你和我们站在一面,不然我如何能知道,能画出《月夜荷花图》的人,就是可以解除诅咒之人。” 早就猜到了殷蝶的想法一般,对于她的质疑姜晟对答如流,望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白痴一样,在殷蝶的心底激起一圈涟漪,这次不是气的,而是某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 “难怪小黑会对那副画如此的执著,是你让它去找那副画的?”不到片刻殷蝶就想起来,这眼神从哪里见过了,可不就是总往她哪里跑的小黑身上吗! 听他这么说完,殷蝶也就不奇怪,为何小黑会在她画完荷花图的时候出现了。 “不仅是我在找那副画,还有你们黑巫族另外一波人也在找那副画。”姜晟没有正面的回答的殷蝶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我说呢!我们陈府都快穷的家徒四壁了,还会有贼往我们家里跑,难不成就是为了那荷花图。”说道这里的时候殷蝶猛然想起来。 家里进贼的那一日,小蛛告诉她,随着飞贼一起来他们陈家的还有鬼童,当时殷蝶还在奇怪,为何会有鬼童往她们家跑,原来她还有一个死对头,难怪娘亲在去世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千万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当时她以为娘亲担心自己吓到别人,如此看来娘亲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不让自己说的。 姜晟扫了一眼对面陷入沉思的殷蝶一眼,对于陈家兄妹诉穷的行为,已经不想发表意见了,“所以要你和我成亲,不仅能帮我们姜家解除诅咒,也是在帮你。” “你知道怎么解开诅咒吗?”不清楚姜晟为何总纠结在成亲的问题上,殷蝶蹙眉想着,自己就一个人,在这京城里的确是人单力薄的。 对方既然知道自己的存在了,估计也不会放过自己,要是有姜晟的帮忙,那自己和爹的安全也就有保障了,还有哥哥,现在都随着姜家人走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和眼前的人翻脸。 既然不能翻脸,就只能合作当伙伴,做朋友喽,反正多条朋友,多条路,姜家还是富可敌国的人家,有他们家人罩着,也不是坏事。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和《月夜荷花图》是解开这个诅咒的最好办法。”说道解开诅咒的办法,姜晟的声音里蹦出些许的恍惚来,虽说一瞬即逝,却足够对面的殷蝶乐呵了。 “还好,我还以为姜公子无所不能,原来这世上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这样殷蝶的一颗心也可以稍微的平衡一下,脸上露出些许轻柔的笑容。 瞧着殷蝶展颜欢笑的样子,姜晟不想发表意见,这么傻的行为他也懒得去管。“你是同意我的说法了。” 他最关心的是自己身上的诅咒什么时候可以解开。 “姜公子我想我可以和你合作,你们姜家是做生意的,肯定知道互利互惠的方法有很多种,成亲这事还是日后再谈吧!”和和气气地望着眼前的冰山,殷蝶学着他的样,子淡定地开口道。 “我尊重你的想法,你不点头,我绝不强求。若是你那天想好了,可以随时告诉我!”姜晟点了点头,很是好说话的答应了。 最后还给殷蝶留了一根杆,告诉她只要你想往上跑,随时都能爬上来。 殷蝶扯了扯唇瓣笑了笑,很想说一句,我谢谢你,不过本姑娘还没有那么愁嫁。 “既然需要荷花图和我一起才能解开你们姜家的诅咒,现在的荷花图在哪里?”按照姜晟的能力,要找一副在京城里被卖出去的画,应该不难吧!殷蝶捧着手中的茶问着。 “我的人只查到那副画被送进宫了,剩下的就需要你到宫里去找一找了!”在得知画被卖掉的第一时间,姜晟就去找那副画,谁知他还是晚了一步,虽说宫里也有他的势力。 可毕竟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而且宫里也有黑巫族的人,若是他的动静太大,难免不会打草惊蛇,只有让殷蝶去,她是黑巫族的继承人,《月夜荷花图》又是出自她的手,她与那副画之间是能相互感应的,让她去最为合适。 “这事我恐怕是有心无力了,我爹只是一个八品小官,他连进宫的机会都没有,我有怎么能进的了宫呢!” 捧着茶喝了一口,殷蝶把空掉的杯子放到桌子上,觉得今天的事已经聊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等着姜晟去找那副画。 然后看看怎么帮他解了诅咒,顺便拐个人情,让他保护自己一家人。 “你有机会的!”见殷蝶有离开的意思,姜晟信守端起自己手中的茶,把最后一口茶饮尽,也打算回去了。 “为何?”见对面人又露出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殷蝶有了一种自己变成鱼肉的感觉,很是不爽地问着。 “因为我已经放出风声,说凌川经常往陈府跑了。”看着眼前玄衫,墨发被春风掀起,明明是一张冰块脸的男人,面上没有什么神色,可那周身却泛着无尽的风雅,让殷碟皱了皱眉。 “既然姜公子不想说,那就算了,但日后你我要如何联系呢!不如就让小黑帮我们送信吧!”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地留小黑在自己身边了,虽说小黑的神态与眼前的人很是相似,但殷蝶就是觉得,小黑比眼前的人可爱多了。 第12章拒婚 姜晟对殷蝶的这个说法并没有吱声,就像之前她提起小黑的事情一样,遇到这样脾气古怪的冰山,要是什么都要听到他说好在去做,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所以殷蝶见姜晟不说话,就自动以为他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等到晚上小黑来自己这里的时候,殷蝶很是开心地和小黑说了这事。 “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跟着那样的冰山在一起,你这性子都被他影响了,跟着我混,以后一定会让你更招人喜欢。”给小黑喂牛肉的殷蝶,很是开心地与小黑吐槽。 对上小黑嫌弃的目光后,殷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黑的毛,通过这一个月的努力,小黑已经不那么抗拒她了,已经允许殷蝶摸摸它,搂搂它了。 “不过他脑子也是真有病,竟然说要和我成亲,虽说他人长的很好看,家里也很有钱,这么算也是不错的夫君人选,可是我想嫁的人,是要和爹一样。”收起盘子,把小黑抱上床殷蝶又和小黑嘟囔一句。 “呵!”趴在床上的小黑,从嗓子里嘟囔了一声,落到殷蝶的耳朵里,觉得这声音很像是在嘲笑她。 “我知道你很聪明,你一定是在嘲笑我,像我爹这么一个只懂得读书,性格耿直,不懂为官之道,还把我们家弄的家徒四壁的人,有什么好的。”躺到床上,闭上眼睛的殷蝶想着陈汉文的样子,忍不住勾唇。 “但是爹爱娘啊!娘说过,能遇到一个“一心一意一双人”的男人,嫁给他才会幸福啊!”说完殷蝶唇角扬起了笑意,像姜家那么大的一个家族,怎么可能给她这样的生活,所以她们只能做合作伙伴,不可能成为夫妻。 然儿这样的想法,还没有过三天就被一个连着一个的意外给打破了。 最先来的是两天后,从衙门回来的陈汉文,带来的爆炸性消息。 之前陈汉文回来总会兴冲冲地和她讲一些衙门里遇到的事情,今天回来,确是一脸的无奈。 “爹,你丢银子了?”坐在餐桌前的殷蝶瞧着对面,食不下咽的陈汉文,很是好奇地问着。 “你爹我是那种贪财之人吗?”实在是没有食欲,陈汉文索性放下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望着从小被自己疼到大的女儿。 “对,爹心胸宽广,性子豁达,今日是遇到什么大事了,连您的心胸都被堵住了。”见陈汉文放下筷子,殷蝶也跟着放下筷子,一脸崇拜地望着陈汉文,很是好奇地问着。 “这事在咱们家当真是比天还要大”瞅着眼前要为自己排忧解难的殷蝶,陈汉文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很聪明,也只能和她吐吐苦水。 “嗯?”殷蝶睁着一双如水的大眼睛,认真地望着陈汉文,准备做一个很忠实的听众。 “唉,还不是范瀚,也不知道范了什么病,非说要让范海娶你为妾,都是爹不好,要是爹有点本事的话,也不用让你被人如此的侮辱。” 虽说自己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殷蝶可是他的掌上明珠,怎么可以随便的给人家做妾氏,想起来陈汉文心口就堵得慌。 “那爹你拒绝了?”殷蝶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汉文,轻声地问着,脑力已经把可能发生的情景勾勒出来了。 “这是当然,我说你已经许配人家了。”觉得自己很聪明的陈汉文,有气无力地叹息了一声。 “爹你是回答的很英明,可这事也只能是一时的,万一哪天让他们家人知道了,他们一定会为难您的。”刚刚只有陈汉文吃不下饭,现在殷蝶望着眼前的饭菜,也是食之无味了。 “那爹也不能看着你进狼窝吧!”就是担心范家人知道实情之后,会旧话重提,陈汉文才会食不下咽啊! “不过爹能想起这个办法拖得一时,也是很明智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大的事,也要填饱了肚子才能去解决,爹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给陈汉文盛了一碗汤后,殷蝶嘴上劝慰着陈汉文,心底一想起范海那轻佻的样子,就觉得恶心,晚上回到房间的殷蝶,看着趴在自己床上的小黑。 和小黑念叨完这件事,最后说了一句。 “说实话,就算是嫁给你,我都不要嫁给范海。”有小黑在她身边,殷蝶会觉得安心,一想到范海,就会让她恶心。 趴在床上的小黑听了殷蝶的话,抖动一下自己的耳朵,明亮的眼中划过一抹光芒,好似再说,算是你有眼光。 只是闭上眼睛的殷蝶未曾看到小黑眼底的光芒,而是闭着眼睛去想心事了,一晚上翻来覆去,没怎么睡好的殷蝶,晨起的比以往有些晚。 以往守在门口的扣儿,都是等着她起床才进来,今天竟然在外面拍打她的门,嘴里喊着“小姐,小姐。”听这话跟家里要着火了似的。 殷蝶蹙眉看了一眼旁边被吵醒的小蛛,抬手摸了摸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蛛。“时间还早,你在睡会吧!等我吃过早饭在来练功。” 说完才打开门,放扣儿进来。“一大早是家里又招贼了,还是米缸里的米都被老鼠给吃光了,你这是火急火燎的在喊什么。” “比这事还要严重,是……长公主下了帖子,请你去参加樱花宴。”望着对着窗外朝阳伸展手臂,做这拉伸运动的殷蝶,扣儿把手中请柬递给殷蝶,眼中流动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到此刻她都不敢相信,小姐竟然能得到长公主的邀请,去参加樱花宴。 接过扣儿手中的请柬,殷蝶眯起眼前,都不用刻意去想,听到这么高高在上名字的那一瞬间,她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就是姜晟。 那日姜晟在青莲亭边,冷着一张被风雪封印没有表情的脸,说过,自己是有机会进宫的,这就是他给自己制造的机会,瞧着手里的请柬。 殷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底暗自庆幸,好在自己够明智,当初选择了和姜晟合作,没做他的敌人,不然那一天,她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晚上殷蝶和陈汉文说这件事的时候,陈汉文露出激动的神色,拉着殷蝶再三叮嘱,一定要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点,万一那家夫人看上了她,可不要掖着藏着的,一定要回来和他说。 看着陈汉文兴奋的样子,在想一想范家的那头色狼,殷蝶和陈汉文打趣的兴致都没有了,只能点头说好。 第13章云阳公主 只是陈家有多少钱,陈汉文不清楚,殷蝶却清楚的很,按照她们家现在的情况,能撑起门面来就不错了,哪里有钱做新衣服啊! 殷蝶随便找了一身半新的杏色散花裙,套在身上,又让扣儿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就跑到长公主府了,看着身边绫罗绸缎的小姐们,扣儿有些心疼地看着殷蝶。 “唉,可惜了我们家小姐这等容貌了。”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小姐要是能穿上些好看的衣服,一定能艳压群芳。 “你们家小姐要是艳压群芳了,也就到众矢之地了。”听着扣儿在身边嘟囔,殷蝶在她耳边轻声提醒一下,顺手拉着不明所以的扣儿往园子的西北角楼走。 最近殷蝶出门都会带着小蛛一起出来,刚刚在给长公主和云阳公主请安的时候,躲在她肩膀里的小蛛,告诉殷蝶,云阳公主身后有黑巫控制的鬼童在,要她小心些。 自己也是黑巫,鬼童这种东西,在娘亲留给她的扎记中也曾见到过,但是这种有违天理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就不知道蓄养这些鬼童的人是谁了。 “小姐你看那不是云阳公主吗?”就在殷蝶按照小蛛的指示,寻找鬼童踪迹的时候,远远地就见到云阳公主被一个穿着侍卫服的男人,楼在怀里往角楼走。 “扣儿,你赶紧去找长公主身边的人到这里来。”看着云阳公主被扶着进了角楼,不用小蛛在指示,殷蝶也知道,那个男人肯定不是好人。 “可是小姐,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扣儿有些不放心地拉着殷蝶衣袖,不安地问道。 “只要你能快些回来,我就不会有事的。”拍了拍扣儿的肩膀,殷蝶不在犹豫地起身,往角楼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看到侍卫把云阳公主放到软榻上。 接下来的戏码,不需要里面的人在演了,这种事她在话本子上见过,一般情况下遇到这种情况的美女,都是有英雄来救的。 今天她只能充一次英雄了,殷蝶推开门,站在屋内的侍卫听到门被被推开。 先是一惊,在看清来人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之后,脸上的恐惧神色变得狰狞起来。“小蛛弄晕他,顺便消除他的记忆。” 看着握着匕首冲着自己扑过来的男人,殷蝶用腹语告诉小蛛,而后一脸淡然得看着对面,五大三粗的男人瞬间跌倒在地上。 刀子掉落的那一刻,殷蝶清清楚楚地见到一丝青烟,自侍卫的身体游荡出来,殷蝶迅速地伸手,抛出自己早就画好的灵符,口里念着咒语,灵符化成一道金光,追着青烟而去。 “啊!”的一声惨叫后,殷蝶拿了一个手指大小的白色玉瓶出来,念着咒语收回了那个鬼童。 而后在看向床上的云阳公主,三两步走到床边,看着面色红润的云阳公主,“小蛛,你能让她醒来吗?” 殷蝶的话音刚落,小蛛就从殷蝶的袖子上爬下来,在云阳的额头上停顿片刻,重新回到殷蝶的袖子上,躺在殷蝶怀里的云阳,皱了皱眉,如扇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两下,而后就睁开了眼睛。 “怎么是你,凌川呢?”见到殷蝶后,云阳挣扎地坐了起来。 殷蝶扶着云阳公主起身,“公主是看到了凌公子才到这里来的?”有些疑惑地问到。 “你不也是看到凌川才跟过来吗?”坐直身子的云阳,一脸孤傲地瞪着殷蝶。 见云阳露出这种仇恨的目光,殷蝶的脑子里飘过姜晟冰冷的声音,“因为我已经放出风声,说凌川经常往陈府跑了”,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一个八品芝麻官的女儿,为何能得到长公主的青睐。 有机会参加这种名门闺秀们的宴会了,这冰山男的心机,当真是深的她想都不敢想啊!可明明是该生气的,为何想到那张硬邦邦的脸后,她的唇角是忍不住上扬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物极必反。” “公主我想您是误会了!”瞧着云阳恨不得砍了自己的目光,殷蝶很是严肃地坐直了身子,准备自救。 “呵!你当本公主和你这个村姑一样笨吗?”身为皇族人,自带傲气是应该的,殷蝶不打算和她计较,还是先化干戈为玉帛比较好。 “公主说的是,殷蝶出身草莽,身份地位,对凌公子一直以恩人相待,绝对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 如果自贬可以自救的话,殷蝶不介意用自贬的方式,换取自己的小命。 “虽说凌川救的人不是你,但若你愿意为兄报恩,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何况嫁给凌川你可是一点都不亏,凌川在你身边那么久,你当真就不曾动过心。” 云阳眼神犀利地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殷蝶,那眼神好似再说,你要是敢说一句假话,本宫必定让你不得好死。 “公主说的是,凌公子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确是许多女子的春闺梦里人,若是殷蝶在没有遇到心爱人时,很可能会喜欢上凌公子,但现在,殷蝶已是心有所属,实在容不得其他人了。” 对于眼前这位不知恩图报的公主,殷蝶也只能耐着性子和云阳周旋。 “哦,本宫到不知这世上,还有谁能比过凌川的。”半信半疑的云阳,依旧紧盯着殷蝶追问。 “古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不清楚他是不是比的过凌公子,但在我心里,姜晟已是我此生不可替代的唯一。” 说道这里的时候,殷蝶很是庆幸,刚刚自己未曾吃什么东西,不然此刻一定会吐出来,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若殷蝶说自己喜欢的是别人,云阳当真不会相信,可她说了姜晟,云阳的面容稍微的缓和了些许。 “那个冰雕有什么好的,你竟然会喜欢他!” 不屑的语气里透着嫌弃,听的殷蝶莫名其妙的。 “公主说的是,姜晟的性格的确冷淡了些,但当日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或许我已经葬身在马下了。” 殷蝶回答的虽恭顺,但语气里已经有了些许的不满了,那口气绝对是少女护情郎的姿态。 云阳斜睨了一眼殷蝶,对她这口气到也没说什么。 “原来那日拦住姜晟车的人就是你。”一个女人能豁出名声,去拦一个男人的马车,还因此受伤的事,已经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 在宫中听到这话的时候,云阳还嗤笑这个女人真傻,想不到今日就遇到了这个傻女人。 第14章做戏得全套 “嗯!”做戏要做全套,殷蝶很努力的憋了憋气,把自己的脸憋的泛红些,看着像娇羞的样子,才学着小女人的动作点头应了一声。 “既然你喜欢姜晟为何要跟我来这里,还有凌川呢?”说到这里的时候,云阳才想起来,自己是和凌川一起来的。 扫到仰躺在地上的侍卫,似乎也发觉了有些不对的地方,忍不住蹙眉看向殷蝶。 “实不相瞒,殷蝶自小跟着娘亲学的一些,歧黄之术,虽说没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却也能通的鬼神,今日会跟着公主来此,只因见公主身边,有鬼童作祟,担心公主出了意外,才会跟来。” 说话的时候殷蝶掏出自己袖子里的小瓶子,轻轻地摇晃一下,贴到云阳耳边,让她听到里面的嘶哑喊叫声。 “公主可知是谁要害你?”见云阳的面色虽然不好,到也没有惊恐,殷蝶在心底暗暗地佩服,到底是皇家人,见过大世面,不像扣儿那般大惊小怪的。 “哼,还能有谁,这宫中最想让本宫出丑的就是皇后,也只有她会动这些心思,你既然会歧黄之术,可有办法治一治她。” 云阳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阴寒的光芒,冰冷地口气比姜晟还要冻人。 “我未曾见过皇后娘娘,也不清楚这鬼童是何人所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殷蝶也只能顺着台阶往上走,到宫里去找画了。 “这个简单,过会我就去和姑母说一声,我身边缺一个侍读,就让姑母送你到我身边当侍读吧!” 扫了一眼不卑不亢,神色平静的殷蝶,云阳到也有几分欣赏的意思,自小在宫里长大,见惯了勾心斗角,阿谀奉承,能遇到一个不卑不亢的人,也让她觉得新奇,到是可以留一留。 “一切听从公主安排!”这边两人事情说完,去搬救兵的扣儿终于回来了。 不过回来的扣儿没能带来长公主身边人,却带着云阳公主的侍女,二皇子赵旭和五皇子。 看到云阳没事,二皇子对着殷蝶说了些许感激的话,并告诉她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他,当做今日的答谢。 殷蝶恭恭敬敬地行礼,心底却觉得这二皇子当真会做人,之后听到消息的长公主也赶了过来了,得知事情经过后,长公主咬着银牙冷哼一声,“她果真还和当年一样狠毒。” 今日若云阳要是在她这里出事,她必定会受到牵连,皇后这一步棋下的很高,却被殷蝶给误打误撞地破坏了,长公主也顺着云阳的话,允她入宫去侍读,照看着云阳。 得罪了皇后,殷蝶估摸着到宫里也没有啥好日子过,听到命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回到家后,殷蝶把瓶子中的鬼童放了出来,让灵彩和扣儿守在门口,才做法与鬼童对话。 殷蝶盘膝坐在床上念着咒语,看清楚对面是一个蜷缩着的女人后,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一直在哭的女人哽咽了一声。“万嬷嬷……不要毁掉我的魂魄……不要杀我!”惊恐吼叫的时候,身影已经脱离了殷蝶的掌控,自她眼前的墙壁往后缩去。 殷蝶赶紧凝聚心神,想要把这魂魄给收住,奈何自己的修为不够,不仅没能收住眼前的鬼魂,还被对方给伤了元神,喷了一口黑血。 守在门口的扣儿和灵彩听到屋内的动静,立刻进屋来,扶着殷蝶躺下,经历过几次危险的扣儿,也不像当初那般胆小了,虽然担忧,却没有哭出来,殷蝶安慰了她几句,交代灵彩到范家去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来,自己就去睡了。 睡前殷蝶想着去范家时,替范夫人送礼给自己的万嬷嬷皱了皱眉,当真是人不可貌相,看样子,她需要找机会带着小蛛到范家去看看了。 这事没有让她等太久,第二日殷蝶到宫里去给公主请安,算是走流程,公主带着她去见皇后的时候,恰好遇到太子到宫中给皇后请安,不能打扰人家母子团圆,殷蝶只是给皇后叩了个头,就被云阳带走了,云阳也说来日方长。 在有一个月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辰了,到时候殷蝶也可以趁机在宫中查看一下,这些日子就先熟悉一下宫中的情况。 殷蝶都一一地应了下来,随后就被红菱送出宫了,回到家脚还没有站稳。 扣儿就拿着范欣送来的帖子,请她明日到范府去做客,看着手中的帖子,殷蝶淡淡一笑,未曾说什么,只是心底有些许的沉重。 昨天才发生那样的事,向来不善于和人交往的范欣,竟然送请柬给她,怎么就这么巧呢! 当晚殷蝶把这事说给小黑听的时候,顺便跟它说了一句。“小黑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他赢了,明天我们一起出来谈谈婚事吧!” 趴在床上的小黑,和往常一样抖了抖耳朵,继续睡,殷蝶也没有理会它,躺到一边自顾自去睡了,毕竟明天要去赴鸿门宴啊! 不出殷蝶所料,时隔一个月,在见到范欣的时候,眼前的范家四小姐,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而且已经和太子订了亲,在也不是那个娇羞害怕见人,总是贴在她身边撒娇的小丫头了。 上次被当做要饭的打发走了,这次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范家的当家人,她自然是见不到的,但是范海却出现在她身边,还有范家久不归家的大少爷,范疆也来了。 四个人坐在花园里赏了一会春花,范欣很是帖心地让下人端了殷蝶,很喜欢吃的凤梨糕,说是她自己做的。 看着范欣递过来的糕点,殷蝶含笑说了一句。“表妹真是越来越有心了,你亲手做的东西,我都有些舍不得吃了。” “表妹若是喜欢四妹做的东西,日后大可以常来府中做客,就可以常常吃到了。”说话的时候,范海对着旁边的范欣使了个眼色,殷蝶把两人的目光看在眼底,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表姐难得来一次,要不这样,我在到厨房去给表姐准备些糕点,你走的时候戴上。”收到范海眼色的范欣,施施然地起身,眉眼含笑地望着殷蝶,温柔地说着。 “好啊!那就有劳表妹了。”不清楚她们要做什么,但殷蝶可一点都不介意看一下她们要做什么。 范欣起身的时候,很是自然地就把坐在一边紧锁眉头的范疆给喊走,两人一走,坐在一边的范海就肆无忌惮地坐到殷蝶身边。 第15章被姜救了 “听爹说表妹已经许配了人家,到不知是谁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得表妹的青睐。”说话的时候,范海打开手中的折扇,故意对着殷蝶扇了两下。 闻到扇子上的味道,殷蝶就知道这扇子里必定藏着些什么,暗暗地告诉小蛛。“小蛛见机行事,弄晕她。” 随后殷蝶捏着刚刚从范欣手里接过来的凤梨糕,递到范海的跟前。“我爹不过是一个八品官,我又哪里敢高攀富贵人家,就是一个无官无职的平民罢了。” 殷蝶笑吟吟地望着范海,说完把自己手中的凤梨糕递到范海的跟前。“表哥尝尝这凤梨糕,看看它是不是很甜。” 合上手中的折扇,瞧着主动靠过来的殷蝶,范海只以为是自己手中的药起作用了,也没想其它的,往前靠了靠身子。 “若是表妹亲手喂我吃,哪怕是毒药,我也会吃的甘之如饴。”说话的时候一直手已经抓住殷蝶的手,旧着她的手,把殷蝶手中的糕点吞了下去。 被范海握住手的殷蝶强忍着恶心,让小蛛从自己的衣袖里爬到范海的身边,在他身上下了毒。 看着范海倒在桌子上,殷蝶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手,才起身往外走,谁知道才走了两步,就觉得整个都昏沉沉的,而后身子一软,只觉得眼前有黑影晃过,就晕了过去。 等到她在醒来的时候,已经坐到姜晟的马车上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抬手揉了揉还有些晕的头,殷蝶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然你希望在范家二少爷的床榻上?”闭目养神的姜晟睁开眼睛,冷冰冰的声音好似夹杂了些怒气。 回忆一下自己晕倒前遇到的事情,殷蝶已经明白姜晟话里的意思了,虽说眼前的人说话毒舌了些,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和范海那个毒蛇比起来,殷蝶觉得自己更喜欢和这个冰山在一起。 “姜公子说笑了,我可是个正常人,谁愿意和禽兽在一起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瞪了一眼,眼神滴溜溜转的殷蝶,姜晟依旧冷着一张脸,冷淡地哼了一声。 殷蝶当真想要问一句,“姜公子,你是走的那条路,可以恰好路过范家。”不过瞧着眼前这人冰山的样子,估计也不懂的说笑,还是先说正事比较好。 “我让小黑带给你的话,你知道了吧?”虽说是互惠互利的事,好歹也是终身大事,殷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不拘小节,还是觉得别扭。 “嗯!”对面的冰人冷淡地应了一声,声音里的怒火已经消失了。 扫了一眼对面的冰人,殷蝶故作淡定地道。“那这事就定了吧!” “好,我去和你爹提亲。”早就知道殷蝶会答应自己,见她松口之后,姜晟为防夜长梦多,想着快点解决这件事。 “别,等我和爹说完了,选好了时间,我让小黑告诉你,你在来提亲。” 虽说爹因范海的事情,一直希望自己能快点成亲,但她也得回去和爹说清楚的了事情的原委才行,万一姜晟动作太快吓到了爹。 弄巧成拙可不就麻烦了。 “嗯!”向来很少被人质疑的姜晟有些不悦地应了一声,只是他开心不开心都是一张冰块脸,就算是不开心,外人也看不清。 见对面的殷蝶不吭声了,姜晟拿了一个哨子给殷蝶。“这个给你!” “做什么?”殷蝶伸手接过姜晟手里的哨子,有些疑惑地看向姜晟。 “这个哨子是召唤暗卫用的,有危险的时候,就吹这个哨子。”看着殷蝶摆弄着哨子,姜晟淡淡地开口。 “姜公子是担心自己不能每次都这么恰好的“路过”。”有了灵彩这个好帮手,对姜晟在送人给自己,殷蝶是很开心的笑纳了。 “我叫姜晟。”扫了一眼捧着哨子眉开眼笑的殷蝶,姜晟冷淡地开口。 “哦!”收起哨子殷蝶压低了声音。 “小姐我们到家了!”就在车内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被丢在外面的扣儿,对着车内喊了一声。 “好,那姜……姜晟,你就等小黑的消息吧!”原本想要叫姜公子的,被姜晟冰凉凉的目光扫了一眼后,殷蝶赶紧改口,话音落就去推门。 “我以后不会在娶别人。”殷蝶出车门的瞬间,猛然地听到身后人开口,在她想回头看一眼的时候。 下车的扣儿握住了殷蝶的手,而后扶着她就下了车,身后的车帘在她下车后,垂落下去,阻隔了殷蝶的目光。 驾车的裕丰对着殷蝶行了一礼,驾着车子就走了,目送着车子远去,扣儿看着站在门口的殷蝶,晃了晃她手臂,疑惑地问道。 “小姐,人都走远了,你还在看什么?” “我在等爹回来,有事要和他说。” 握紧手中的哨子,殷蝶唇角含笑地应了一声。 回府后,先吩咐了灵彩到范府去盯着,而后才做好了晚饭,等着陈汉文回府,吃过晚饭后,殷蝶捧着茶到陈汉文的书房。 把她和姜晟的事情和陈汉文说了,问他什么时候修沐,好让姜晟来家里提亲。 “你们还私下通信?”陈汉文立即瞪大了眼睛。 “不是,是他家的一只黑猫会常来宅子里串门!”殷蝶瞟了一眼她爹的神情,支唔地说道。 “他家的猫还成精了不成,那么远都能跑这来串门?”陈汉文一脸不信。 “真的,可能跟我有缘吧。”殷蝶嘻皮笑脸地道:“不然,哪天让它也来拜见下你老。” “行,哪天我也见见这成了精的猫。”陈汉文恨恨地说道。 “爹,你到底几时休沐。”殷蝶又追问道。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后日休沐,你让他来吧。”陈汉文摇头说道。 殷蝶把该交待的都交待了,不该交待的一样也没交待,谈了快两个时辰终于从陈汉文的书房出来时,背着手,踱着步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进内室,就见黑猫趴在床上,舔着爪子,”你家主人没让你带什么话吗?”殷蝶踱了进来。 “你给你家主人带句话吧,让他后天来拜见我爹爹。”殷蝶挨着黑猫坐下,戳了戳它的耳朵说道。 黑猫抬头看了看,甩了下尾巴,“不知你家主人会不会被我爹爹修理的一翻。”殷蝶偷偷地笑了起来,你说我爹爹和你家主人谁会赢?” 黑猫白了她一天,翻了个身,用背对着她了。 殷蝶站起身,哼着小曲,去洗漱去了。 第16章咎由自取 范家这几天却是整个笼罩在愁云惨雾这中,范二少爷要么就是晕睡不醒,一旦醒来就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叫得听到的人都毛骨悚然、肝胆俱裂,只能用药让他一直晕迷不醒,活活地等着变成一具枯骨。 唐欣缩在屋里,用被子蒙着头,一听到范二少爷的惨叫她就浑身发抖,一连几天都没有出过房门。 万嬷嬷终于在第三天晚上上门来了。 万嬷嬷让丫环都退出了院子,离得远些,自己径直走进屋内。 “你到底一辈子就这样了吗?看了看还倦缩在床角的唐欣,走回桌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阴沉地说道。”你现在这是在自责吗?” 唐欣听见万嬷嬷的声音,便从被子里伸出头来,一张小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嬷嬷,二哥的叫声太可怕了。” “这不是你做的吗?如果换成是那丫头,你听到她的叫声会如何?”万嬷嬷冷笑着说道。 “可是!我没想过。”唐欣支唔着说道,”你说只是用来控制人的心神,我没想到会这样。” “既然你已想好要做了,最后变成模样有什么分别吗?虽然我没有告诉范老夫人这盅是谁放的,不过我相信她很快也能查出来。”万嬷嬷冷冷的说道。 “那怎么办,老祖宗一定不会饶了我的。”唐欣惊慌失错地道,跪着慌乱地在床上打着转。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人不敢小看你,不敢惹你。”万嬷嬷阴声道。 “对,不敢小看我,不敢惹我。”唐欣慌乱点着头无意识跟着说道。 唐欣从床上爬了下来,冲到万嬷嬷的面前,紧张地道:“嬷嬷,我该怎么办。 “那盅下就下了,范二少爷现在死了反而是他的解脱,况且他要是不动那般心思,这盅本来也是能解的。”万嬷嬷看了看唐欣,缓声道,”我们黑巫之人做事,做了就做了,就算是错了也犯不着自责,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 “是他们咎由自取“唐欣眼神茫然地重复着。 “对,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我教你的东西用心练,总有一天你能比那丫头强的。”万嬷嬷拍了拍唐欣的手说道,站起身走了出去。 “能比她强!我一定能比她强的。”唐欣喃喃自语道。 夜深人静的时候,范疆站在了范海的窗前,”大少爷,天气凉,你别站久了。”小厮在旁边说道。 “二弟还有多少日子了?”范疆平静无波地问道。 “听大夫说,就这一两天了。”小厮轻声地答道,“大少爷你可得多注意身体,后面的事还有得忙呢。” “恩,回吧。”范疆淡淡地说。 “大少爷,你这几日都早出晚归,也不跟老祖宗,老爷夫人请安,只怕!”小厮在后面跟着,忍不住轻声说道。 “他们说什么了?”范疆满不在意地问。 “这到没有,不过老祖宗道是责骂了几次。”小厮低头轻声说道。 “随她吧,她还是忙二弟的事要紧,我也就不去跟前烦她。”范疆一边说着,一边饶过二进的假山,往前院去。 这时只见远远的在东北角上有一团小小的火光,火光印照下一个人影蹲在那里,仿佛是在祭拜点蜡烛、烧纸钱,范疆瞟了一眼,想转身离开,又停了下来,对小厮说道:“你在这等我。”然后轻轻地住那边火光处缓步走了过去。 “菩萨保佑,愿你能早些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别再来找我了,我也没有办法。”范疆走近了一些,只听到一个女人碎碎叨叨的低语。 “给你烧点纸,不管你能不能收到,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你可千万别再来找我了。”范疆站了一会,便打算离开,刚抬起脚准备迈脚,就听见:“苑娘,我知道你去的不甘心,可这!哎,如果能投胎转世,你就好好去吧,别再想这着这些了。”范疆立马立在了当场,转头快步往那女人走去。 “你是谁,你在给谁烧纸?”范疆低声喝道。 “啊!”那女人吓得一声惊叫,转过头来一看,原来是范老夫人身边的玉香。 “大少爷,我!我这是烧给红菱的。”玉香忙起身答话。 “你撒谎,我明明听到你提起苑娘。”范疆厉声斥责道。 没有,真没有,大少爷,你一定听错了。”玉香坚决的摇头。 “你!当真不是?”范疆又再一次厉声问道。 “不是,不是,大少爷你听错了。”玉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坚持地说道。 范疆看玉香是绝意不肯承认,恨恨地说:“我一直会有办法让你说实话的。”然后甩了甩袖子,快步转身而去。 玉香见他走远,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一片茫然。 第二日,范疆一早起来,用过早饭就准备进门寻朋访友,谈诗论道,只听见二院里有些丫环仆妇们匆忙奔走,忙唤来小厮,“发生何事,如此吵闹?” “大少爷,今早有人发现玉香在屋里上吊了。”小厮压低声音说道,“老祖宗说她是去给二少爷陪葬的,还说要再选两个丫环去陪少爷,这会正人心愰愰呢。” “胡闹,老爷也不管吗?”范疆大怒道,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老爷一早出门上朝了,还不知道呢。”小厮回道。 “这府里就没有王法了吗?没人能管吗?”范疆气愤地一拳打在了桌面上。 “大少爷,你小心手。”小厮忙劝道。”只有等老爷回来吧。” 没多久,殷蝶这边就收到了范珍托人偷偷送出来的信。 殷蝶拿着信读了半晌,然后轻叹一声,放在了桌上。扣儿端着点心和热茶进来,把托盘放在桌上,转身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问道:“三小姐说什么了?不太好的事吗?” “范二少爷估计就这两天了吧。”殷蝶用手指敲着桌面说道:“珍表姐说,她看见一个老嬷嬷去见四小姐,我猜想一定是万嬷嬷,我想四小姐的盅也是从她那里得到的。” “她为什么要去,四小姐柔柔弱弱的,根本就和她们不一样?”扣儿气呼呼地说道。 “灵彩最近回来了吗?”殷蝶问道。 “没有,这两天都没见到人,说不定今晚就能回来了。扣儿把箱子里的布料拿了出来,说道:“小姐,你打算用哪块料子做去参加寿筵的衣裳,可没几天了,再不做怕来不及了。” 第17章墓地找找 殷蝶转过头看了看,说道:“那蜜荷色和青玉色吧,让她们别做得太复杂了,简单些就就好。” “奴婢知道了。”扣儿风风火火地抱着两匹布出去了。 这时,只见灵彩匆匆忙忙从外面走了进来。 殷蝶忙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小姐,昨晚后半夜有个人披着黑色的斗蓬从范府出来了,身形象个女人,她上了停在外面的一辆马车,东拐西拐后来出了城,天太黑,跟得人又不敢跟太近,后来就敢丢了。”灵彩有些气恼地说道。 “可知她是往哪去的。”殷蝶摆手笑了笑,问道。 “往西南方去了,那个方面有几个小村子,再后面就是座山,其他没有什么了。”灵彩想了想说道。 殷蝶沉吟了片刻,急声问:“那边可有墓地?” “墓地?有,离村子不远山上,是几个村子共有的一块墓地,再往里走,还有一片是圈出来的宗氏墓地,都里都是皇族宗近所有。”灵彩点头说道。 “那她肯定去那里了,有找两个人去寻两处墓地找找,看看有没有哪个坟头上插了一根枫木枝的。”殷蝶正色地说道。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办。”灵彩立马转身又飞快去走了。 “要如何让你们也尝尝这种滋味呢?”殷蝶用手指继续敲着桌面,陷入了苦想之中。 隔了一日,殷蝶又要进宫去了,这次锦红没有再来接她,宫门口的守卫见了她的手令就放了行,殷蝶孤身一人站在若大的宫殿门口,不禁的觉得有些落寞。一眼望不到的层层叠叠的飞檐,一边是宽阔平整的广场和石栏,雕龙画凤的石板,人就如蝼蚁般渺小。 殷蝶照着记忆,沿着青石甬道往前走,偶尔会有几个宫人从走边忽忽走过,倒也不曾拦阻于她。快走了坤宁宫附近的时候,就见第一次遇完的桂姑姑走了过来。 “陈姑娘吧。”桂姑姑笑着道。 殷蝶福了福声,含笑道:“桂姑姑吧,上次忽忽见过,殷蝶还在想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没想到今日真巧就见到了。” “陈姑娘真是会说话,皇后娘娘最喜欢会说话的姑娘了,她想请陈姑娘去坤宁宫坐坐。”桂姑姑笑容更甚,亲呢地说道。 “真是有劳皇后娘娘挂念了,殷蝶这就随姑姑前去。”殷蝶福了福道。 “陈姑娘果然知情识趣,随奴家这边走吧。”桂姑姑笑着点点头,转身往前走去。殷蝶跟在她身后,一步一趋地往坤宁宫走去。 今日皇后没坐在大殿上的凤椅之上,倒是斜倚在偏厅里的方塌之上,一身白色的貂皮小袄紧裹玉体,下身一条金色撒花罗裙,头绾简单的堕马髻,青丝垂肩,一支玉簪斜斜地插着,面如满月,脸如娇花初开,双眸如星流转,正是娇颜一展花先落,红唇未启蝶先飞。 听见脚步声,双眸微抬,看清来人这后,微微一笑,柔声道:“陈姑娘,原来是你啊。” 殷蝶心里一万不愿意也得躬身跪下,轻声道:“皇后娘娘千岁,民女斗胆进见。” “恩,你也过宫里几日了,觉得这宫里如何啊?”皇后淡淡一笑、唇畔勾出似有似无的思虑,凤仙染红的指甲在身侧绕了一圈挥了挥,凤眼微抬,看着殷蝶问道。 “民女没有什么见识,这宫里自然都是好的。”殷蝶低头恭敬地答道。 “本宫可没觉得这宫里有什么好,公主也觉得这宫里好么?”皇后笑了起来,又道。 “草民什么身份,哪有资格敢与公主谈论。”殷蝶呈惶呈恐地说道。 “那我要是把你从公主身边讨要过来,你可愿意。”凤目微转,闪过一丝凌厉。 “谢皇后娘娘抬爱,只是民女什么也不懂,在公主身边还能当个玩伴,替她解解闷,来了皇后这反而就是个累赘,公主说不定无端误会了娘娘的抬爱之心,糟蹋了娘娘的心细,反而不美。”殷蝶盈盈俯身,淡淡地说道。 只见皇后冷眸一转,只觉里面寒光一闪,眼神冷冽的看着殷蝶,有充满着威压的声音道:“你这就是不愿罗?也罢,听说你是范夫人的远房侄女?” “不曾,探望过表妹,殷蝶就回了宅子,未曾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殷蝶挺直着脊背,自若地道。忽地想到什么,惊慌地问道:“娘娘,难道范府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我表妹出了什么事?” “本宫在这深宫之中,哪里会比你知道得更多呢。”皇后微眯起了双眼,道:“对了,你来本宫这还没有赏你呢,你看本宫真是太健忘了。” “玉峨,拿那盘杏仁佛手给陈姑娘尝尝。”皇后娘娘抬了些声量唤道。 “是,奴家这就去拿。”身后一个宫女应声道,便又退了出去。 不一会,一个宫女就端了一碟点心走了过来,走到还跪在地上的殷蝶跟前,把拖盘递到殷蝶面前,轻言细语的说道: “陈姑娘,尝尝吧,这里是外面吃不到的,也只有娘娘这才有。” 殷蝶轻声说:“谢娘娘赏。”说完便拿起了一小块,放进了嘴里。轻嚼慢咽,细细品尝了一翻,嘴角莞尔一笑,恭声道:“果然香甜滑软,味道极好,谢谢娘娘。” 皇后冷着一双眼眸,淡淡的说道:“你跪安吧,公主怕是等急了。” 殷蝶恭身俯地道:“民女告退。”,盈盈起身退了出去。 从皇后宫里出来,殷蝶觉得那后背的衣服都打湿了,宫门外的宫女和内待都忙着自己的事,也没人搭理她,殷蝶定了定心神,继续往公主的凝微殿走去。 “小蛛,有你在我才敢放心地尝啊。”殷蝶边走心里边念道。之后这一路到是安然无事了。 来到公主的寝宫时,宫门口的锦红忙走上前道:“陈姑娘你可来了,公主都等了半响了。” “皇后娘娘招民女去问了几句,所以耽搁了,我这就进去。”殷蝶福了福身,淡然地说道,就抬脚走出了宫门。 “听说,你被皇后娘娘招去了。”公主倚在方塌上,继续读着话本子,看到殷蝶进来,翘了翘嘴角问道。 禀公主,民女是去皇后娘娘的宫里呆了一会。”殷蝶福了福身,说道。看着长得桌上放着的点心和茶水,径直走过去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光了。 “娘娘没赏你水喝?”公主看着笑道。 “没,只最后赏了块点心。”殷蝶摇摇头,在桌子边的凳上坐了下来。 第18章求取决心 “噢?不错,看来你还没被吓破胆。”公主放下话本子坐直了身子,笑盈盈地道:“她还说什么了?” 殷蝶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大致地讲了一遍。 公主大笑了起来,“她大概被噎得够呛,你胆子挺大,没被那块点心吓破胆啊。” “民女哪有公主这样的胆子啊,这心里可真是七上八下的,哪能不担心受怕。”殷蝶拍着心坎,一脸惶恐的说道。 “恩,说来也是奇怪,皇后娘娘对宫外的消息了灵通的紧,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风声。”公主眉头微结,沉吟道。 “或许有什么人经常来传递消息吧。”殷蝶说道。”公主,民女这几日还是不进宫来了,等太后寿筵那日再早进宫吧。” “也好,规距你自己回去练吧,本宫可懒得教你。”公主点点头,又转身拿起话本子看了起来。 殷蝶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姜晟正在前厅和陈汉文大眼瞪小眼坐着。 “姜公子,你为何要求娶小女?”陈汉文一板一眼地问道。 “仰慕”姜晟冷声答道。 “!姜公子,令尊和令慈可知道这些?”陈汉文顺了下气,又问道。 “还不知,他们不会有任何意见。”姜晟转过头来,认真地说道。 “你这!你这般没有诚意,老夫不会同意将小女嫁给你的。”陈汉文气不打一处来。 “陈世伯,我求娶之心是真的。”姜晟一双黑眸定定看着陈汉文,一字一句地说:“我发誓这辈子我身边就只有殷蝶一个女人。” 陈汉文本打算一拒到底,听到这句犹豫了。”你真能做到。” “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保证不会让殷蝶吃苦。”姜晟坚定的说道。 “看你这样子,也不象有花花肠子里,这也罢了。”陈汉文摆摆手,说道:“那你打算让谁来提亲?” “我会请凌尚书亲自来向陈世伯提亲。”姜晟道。 “凌尚书!。”陈汉文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 “姜公子,小女跟老夫提起这桩婚事,定然是她心里已应允了,只是做父母的总是要为她操心一二,怕她日后受苦,可否再容老夫考虑几日。”陈汉文犹豫不决地说道。 “陈世伯,在下明白世伯的心情,只是这事宜早不宜迟,殷蝶姑娘一日不出嫁,后面就不知还会发生何事,多一个人照应她总是好的。”姜晟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陈汉文心里也是一动,这总拖着也是万一夜长梦多,再出个什么事,可如何是好。于是转头看着姜晟,认真地说道:“姜公子,老夫就暂且信你一回,我就等着你上门提亲。不过婚事本该由内眷操持,可殷蝶她娘出去的早,这婚事我应该如何操持我也全然不知,还得再寻为嬷嬷来才好。” “陈世伯放心,我会去求长公主跟前的姚嬷嬷来帮殷蝶姑娘的。”姜晟毫无表情的脸上一双黑眸倒是透着几分急热。 陈汉文听到姜晟提得几个人都觉得头大,挥了挥手说道:“好吧,贤侄,这后面的流程你让姚嬷嬷来帮小蝶打点打点。” 等殷蝶回到宅子,姜晟已经告辞离开了。他直接去了凌府凌尚书的书房。 凌尚书早年跟随皇帝,一直是朝中的重臣,可至从两年前皇帝开始沉迷丹药,政事都大多都交于太子之手,便开始闲赋在家,并不得重用,朝中已然换了天下。 “贤侄,今天忽忽赶来所谓何事?”正站在书房里吟诗作画的凌寒凌尚书,瞟了一眼进来的姜晟地问道。 “凌叔,小侄有一个事要麻烦您老。”姜晟站在他面前恭敬地说道。 “噢,难得,说说吧,有何事要老夫帮忙的。”凌寒放下了手中的笔,拿起丝帕擦了擦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靠着椅背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想让您老去帮我提亲。”姜晟依然是那般冷冽的声音。 “你说你能好好说话吗,听你这口气,不知道你是要结亲还是要结仇了。”凌寒调侃道,”这是谁家姑娘那么有幸被你小子看上了。” “大理寺陈评事的女儿陈殷蝶。”姜晟的语气缓和了些。 “那只是个小小的八品,他的女儿美若天仙?不过你小子好象对美人没什么反应啊,这位陈姑娘有何特别之外?”凌寒笑着问道。 “不知”姜晟想了半天,挠了挠头说道。 “哈哈!看来你小子还真是动了心啦,情不知所起呀。老夫就为你这小子的大事走一趟吧。”凌寒大笑说,又叹了气道,”哎,就不知我家那小子什么时候才肯安安份份地成亲生子。” “多谢,世叔。”姜晟忙拱手谢道。 殷蝶听说姜晟不光请了凌尚书来提亲,还请长公主跟前的姚嬷嬷来操持婚事,忽然觉得原来她真的是要成亲了,有些惶恐了起来,”扣儿,你说我是不是太心急了,这亲事真的合适?” “小姐,奴婢今日才知道姜公子要来提亲呢。”扣儿不满地说道。 “我自己都没觉得要成亲,感觉就象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游戏呢。”殷蝶不好意思地朝扣儿笑了笑道。 “小姐觉得姜公子可靠吗?你们是看对眼了吗?”扣儿好奇地问道。 “什么看对眼?你家小姐我就是觉得他还算可靠。”殷蝶脸有些微红,慌乱地大声说道,”好了,扣儿你也该回屋歇息了。” 说完,逃一般地奔回去内室。 “小姐,奴婢怎么觉得你有些心虚。”扣儿看着殷蝶的背影偷偷笑着,轻声说道。 第二日,殷蝶还要梳洗,灵彩就匆匆走了进来,”小姐,昨日我们的人去那边坟地上查看过了,有两个坟头上各插着一根树枝。” “恩,你们先记着地方,“殷蝶沉吟着:“也不知她弄那么多鬼童来做什么?” “还有范府那边传来消息,那个叫玉香的仆妇上吊死了,范老夫人还想找两个丫环给范二少爷陪葬,后来范大人回府后,关着门谈了两个多时辰,这才算作罢了。”灵彩继续说道。 “玉香上吊了?怎么在这个时候,范老夫人现在是快疯癫了吧,这样也好,她越心疼她那宝贝孙子,我才越好做事。”殷蝶冷哼一声说道。 这时候门房的福叔来报,姚嬷嬷来了。殷蝶忙起身迎了出去,“真是有劳姚嬷嬷。”见到已经跨进大门的姚嬷嬷,殷蝶福了福身道。 第19章范二去世 “陈姑娘不必客套,你进宫一事,长公主本也想着要老身来教你些规距,这不刚好,凌公子带着姜家小子求到长公主那了,老身也乐得为你们的好事走这一趟。”姚嬷嬷笑着说道。 殷蝶不好意思地道:“太麻烦嬷嬷了,我原本只打算简单操持一下就好了。” “那哪成啊,姑娘成亲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姜家小子还算知道点分寸。”姚嬷嬷忙正声道。 殷蝶只得吐吐舌头道:“是,嬷嬷说的是,嬷嬷就唤我殷蝶吧,陈姑娘也叫得太生份了些。”殷蝶走到了姚嬷嬷的身边,引着她去了院子里,坐下歇歇。 “嬷嬷,不是你要先教什么?”殷蝶想着要学规距有些头痛,纠结地问道。 “先从坐开始吧,然后再练走路、行礼,寿筵也就是三日后了,殷蝶姑娘这几日可得辛苦些了。” “还好只有几日。”殷蝶苦笑着说道。 “你这坐得就不对,腰挺直,不能靠着椅背,“姚嬷嬷一板一眼地指正着,殷蝶只得挺直了身子,正襟危坐,端庄得体,嘴角保持一抹浅笑,举手投足都得婷婷袅袅,娇如春花,柔似拂柳。 扣儿远远地站一旁,捂着嘴偷笑,殷蝶气得时不时的飞几把眼刀过去。 范疆这两日一直在琢磨玉香那晚烧纸钱时说的话,可现在这人不明不白的就死了,透着蹊翘,可母亲现在性子越发古怪,定是不会告诉他真相,这府里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能跟他说实话的人。 “哎,也怪我当年!怎么就那般沉不住气呢,说走就走了。”范疆懊悔地自语道。“倒是二弟,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范疆站起身,急步往范海的屋子走去。 范海现在瘦得只剩下一付骨架子了,进气多出气少,身边没几个人敢近身伺候,生怕自己也惹上那种吃肉的虫子,范疆进屋去的时候,里面冷冷静静一个下人都没有。 范海倒是醒着,粗重的喘息声象在拉风箱,声音早就嘶哑了,眼窝深陷,眼睛蒙着一层白雾,也早已看不清了。 “二弟,为兄当兄弟一场,最后来送送你吧。”范疆见到此时的范海,早没有当年纨绔不济,肆意飞杨的少年郎的模样,不由的一阵不忍。 “咯!咯”范海从喉咙里费力地发出了几个音。 “二弟,下辈子你好好做人,成亲生子,得个善终吧。”范疆声音哽咽地道。 “咯!。对。布。及。”范海又发出了几个音,范疆大概能猜出来,缓缓说道:“二弟,过去的事哥不记恨你了。” “咯!嫂。没有!”范海刚说了几个字就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二弟!。”范疆不忍再看,捂着眼睛唤道。 突然声音都停止了,四周静得出奇,范疆忙看向床上的范海,只见他双眼紧闭,已没有了呼吸。 “二弟!”范疆终于忍不住掩面而泣。 灵彩站定,轻声说道:“小姐猜得真准,范二少爷刚去了。现在范府里正哭成一片呢。” 殷蝶缓缓站起身,低叹一声道:“虽说他也是咎由自取,只是死得!太惨了些,即使如此,我还是得借他的尸骨一用。”说完站在院子的大树下,背着手静静地望着地下泥土里,四下爬走的蚂蚁,灵彩在她身后也沉默不语。 “灵彩,你盯着,注意他们几时出殡,葬在哪里?”殷蝶暗然地说道。 “是小姐,奴婢先告退了。”灵彩说完飞快地走了。 殷蝶轻叹了一口气,唤了声扣儿,”小姐?”扣儿从屋里走了出来。 “去卖些纸钱,给范二少爷烧一烧吧。”殷蝶轻声说道。 “小姐为什么要烧给他啊,他那是活该。”扣儿不满地说。 “就当为惊扰他尸骨陪罪吧。殷蝶拍了拍扣儿的臂膀,淡淡一笑说道。”人已死再惊扰尸骨总是有些阴损了。” “小姐!。好吧,奴婢这就去准备。”扣儿点了点,就去了前院,安排了下人出去街上买些纸钱回来。 陈汉文今日也早早下了衙回来了,一进门就将殷蝶唤去了书房。 “小蝶,范家的二少爷去了,你可知道?陈汉文一脸严肃的问道。 “知道了,刚才灵彩来告诉女儿了。”殷蝶点头道。 “哎!这下估计仇是结下了,怎么就说去就去了呢。”陈汉文摇头叹息道。 “他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范大人会不会这么想,他要是不这么想,也没办法。”殷蝶无奈地笑着说道。 “你的婚事还是尽快办吧,万一范家再想出什么花样,你爹爹我只怕有心无力啊。”陈汉文叹了口气道。 爹你也要多加小心些。”殷蝶担心地望着陈汉文说道。 “恩,我知道了,你快去歇息吧。”陈汉文挥了挥。 “爹,你也早些歇息。小蝶告退。”殷蝶福了福身,转身走出去书房,抬头望着天上难得露出全脸的月亮。”今天是月圆之夜啊。这几日怎么黑猫没来?”殷蝶不禁嘀咕道。 第二日,门上得了凌府送来的拜贴,定好隔日便登门求亲,陈汉文忙去把第二日申请休沐的手续办妥了。 姚嬷嬷第二日一早就过来了,拿着一张理好的嫁妆单子,递给了殷蝶,”这里我照着你俩大致情况理出来的,有什么要添减的你跟你家老爷一起商量着办吧。” “真是有劳嬷嬷。”殷蝶忙双手接过,连连谢道。 “昨日教你的规距可都会了,先演练一遍吧。”姚嬷嬷坐在院子里的小椅上,让殷蝶把昨日学的行走坐演练一翻。殷蝶一边走,姚嬷嬷边看边不禁的点头,殷蝶姑娘真是聪慧,这一点就通,我看三日你大面上都能学会了。” “那也是嬷嬷教导有方。”殷蝶躬身谢道。 “好好,我们也不用客套了,现在老身给你讲讲宫里的规距。”嬷嬷从椅子缓身站了起来,宫里的称呼礼数事无俱细都细细讲了一翻,殷蝶听得道是津津有味,不停地咂舌道:“这能在宫里呆下去的人都不简单啊。” “太后筹筵那日,你先随公主呆在寝宫,内命妇从上午就开始进宫去给太后磕头,不过大多数都只能在殿外嗑完了事,如果太后召唤,你再随公主去进见,否则你也在殿外嗑头,不得进去。” “殷蝶明白。” 第20章悲伤气氛 “筹筵开始你就只能坐回宾客席,应该离龙座比较远,太子皇子和公主们会先给太后送贺礼,之后就是为太后献艺,有各家的小姐公子,还有歌舞坊的妓子们。”嬷嬷将往年的安排一一说道。”下午先食些点心垫垫肚子,晚上可是吃不好的,筹筵的饭菜上来也早凉了。 “谢嬷嬷指点一二,殷蝶记下了。”殷蝶点点头,笑着又躬身一礼。 “那好,你先练这些吧,老身就回去了,明白凌尚书来提亲,老身再来。”姚嬷嬷起身说道。 “这几日只有多劳烦嬷嬷了。”殷蝶一路陪着将姚嬷嬷送上了等上巷口的马车上。 范家这两日忙得不可开交,范海入棺收敛,搭建灵堂,向外发丧,又要招待上门吊唁之人,另一边老夫人又急火攻心,晕倒了,这一次却是再无回转之力,真个是中了风,半边身子不能动了。范夫人也病倒一床,一时起不得身,庶务的事情全都交给了范珍,范欣倒是清闲的坐在亭子里发呆,范珍每次忙得双脚不沾地经过花园,都没好气地瞪上两眼。 范瀚正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眼睛都熬红了,此刻正坐在灵堂里,背也没有往日那般挺拔了。 “爹,你还好吧。要不你先去歇歇吧,这两天你都没合眼。”范疆走上去,轻轻地劝道。 “不了,我在这陪陪他吧,平日里我陪他的日子太少了,哎,这也怪我太疏忽他了。”范瀚正不仅悲从中来,丧子之痛令他老泪纵横。 “爹,你要多保重身体,老祖宗又起不身,你可不能再出事了。”范疆连忙宽慰道。 “恩,爹知道,我这就去歇歇,你去招呼宾客吧,有事去书房叫我。”范瀚正站起身,身体猛然地晃了晃,差点跌倒,范疆忙扶住他,“没事,就是头晕了一下,歇会就好了。范瀚正拍了拍范疆的手,推开了扶着他的手,脚步有些不稳,踉踉跄跄地往后院去了。 好在来吊唁的宾客并不算多,一来因范二少爷的名声不太好,也就是一些和范瀚正交情深厚的的,还有些溜须拍马之辈来灵堂里上柱香,二来太后的寿筵在即,大多人不想来这里找晦气,来的人也是稍坐会也就散了。 过二日就是太后的寿筵了,就算自家丧子也得收拾妥当去给太后祝寿,范夫人将养了两日便下了地,还得准备着要给太后去磕头。 至于范二少爷的棺木,原本打算停够三七二十一天,可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范老夫人中风在床,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范瀚正最后决定就只停七日,七日后便安排下葬了。 凌尚书要亲自去陈汉文家,为姜家大少爷提亲的消息也传了出来,不少小姐们纷纷四下打听这陈汉文是谁,他家女儿有何不可多得之处?可打听来打听去,只听说是个八品小官的女儿,名不动京城。 在”金玉堂“的引凤阁里,一对江南乳窑也被碎在了地上,生生被摔得粉碎。 “姜晟,你好!好的很,我到要看看她能不能救你。”孙小小勃然大怒,连连冷笑道。”去,给我盯着陈府,我到要看看那丫头有什么能耐。” “是小姐,不过,要是嬷嬷知道,可又要责罚你了。”旁边的丫环说道。 “责罚就责罚吧,又不是第一次了。她那个死脑筋,做十条九条都能被她责罚。”孙小小冷哼一声,转身去了隔间。 凌尚书亲自上门这一日,陈汉文一早就把最好的衣服翻找出来,收拾妥当,就来到大门口候着。 已正刚过,巷口就驶进了一辆由两匹高头大马拉着得红木马车,马车在陈宅门口停了下来。姜晟骑马跟在车后,此时也将马栓在一旁,走上前来,撩开车帘,扶着一位五十开外的老者下了马车。 “让凌大人光临寒舍,下官真是惶恐。”陈汉文忙走上前去,躬身行礼,恭敬地道。 “陈贤弟,不必如此,今日我不是官身,我只是个来提亲的。”凌寒哈哈笑道,伸手扶陈汉文起来。 “凌大人这!那快请进来吧。”陈汉文忙把人带到的前厅,姜晟跟在两人的后面。 前厅里只见姚嬷嬷和扣儿在忙活着茶水点头。 “老身给凌大人请安。”姚嬷嬷见到凌寒进来,忙躬身行礼。 “想必你说是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吧,不必多礼了。”凌寒被引入了上座,本想推辞,可陈汉文执意不肯,也就作罢。 “正是老身,此次也是为姜家小子和殷蝶姑娘的嫁娶之事而来。”嬷嬷道。 “恩,姜晟的庚贴在这,至于合八字的事,就交于嬷嬷吧。”凌寒把姜晟的庚贴递给了姚嬷嬷。 “老身正有此意。”,两人的庚贴也算是换好了。 “我看着姜晟也老大不小了,就直接定个日子成亲吧,陈贤弟,你意下如何。”凌寒转头问道。 “凌大人,我也有这意思,可是如果太着急,这婚事未免显得太过草率。”陈汉文一脸纠结地道。 “也是,姜晟那边要准备聘礼,陈贤弟也要给殷蝶姑娘准备嫁妆,这时间也不能太赶。”凌寒点头道。 “聘礼已经准备好了,只差一双大鸟,明日我去抓,嫁妆不必太丰厚。”立在凌寒身边姜晟开口道。 “哈哈,陈贤弟,我倒真想见见这位陈姑娘,能让他这般着急的姑娘我还头一回见。”凌寒笑着说。 “姜公子有这般心思,我也放心了,让嬷嬷回去算几个吉日,再到时再选个开春的日子吧。姜公子看可好?”陈汉文笑着问道。 “陈世伯,姜晟希望能在这两月内完婚,免得夜长梦多。”姜晟清冷的声音道。 “哈哈,我就说他着急吧,陈贤弟,就你答应他吧,不然他可是会天天来烦你的。”凌寒哈哈大笑道。 “这!嬷嬷这一个多月准备来得及吗?”陈汉文为难的问。 “一个多月是紧张了些,不过殷蝶出嫁明面上也不用准备太多嫁妆,赶赶也还是可行的。”嬷嬷也看着姜晟笑着说道。 “那有劳嬷嬷看着选个吉日吧。”陈汉文一脸不满地看着姜晟,无可奈何地道。 “陈贤弟,你放心,你别看他是个冰山式的闷葫芦,心里清楚着呢,他定然会对你家闺女好的。凌寒宽慰地说道。 第21章金哨子 “哎,要嫁女儿我这心啊!”陈汉文黯然道。”要不大人随我去书房,其他事就交给他们自己看着办” “好啊,我最喜欢书画字贴,倒想看看陈贤弟有何珍藏。”凌寒站起来与陈汉文一道往书房去了。 姜晟和姚嬷嬷商量了下送聘礼的日子,定在太后寿筵过后一日,便也起身告辞走了。 殷蝶一直都呆在屋里,姚嬷嬷不许她去前厅,说成亲前见面不合礼数。只得闲在屋里,翻着那本已经倒背如流的游记,时不时描一眼坐在旁边凳子上绣花的扣儿。 殷蝶的嫁妆里的绣活,姚嬷嬷看了她的绣活之后一脸无奈的表情之后,那些绣花的活计就都交给了扣儿,最多殷蝶画个花样子,殷蝶正乐得轻闲,于是不时地和扣儿斗着趣。 现在看着忙着挑线绣盖头的扣儿,殷蝶庆幸地说道:“还好我不会,我看还是笨点好啊。” “小姐你不是笨,你是懒。”扣儿头也没抬地说道。 “懒也行,你比我勤快就成了。”殷蝶不介意地点点头。 转眼太后寿筵的日子就到了,殷蝶一早起床,梳洗打扮,扣儿把衣服首饰都整理好了,待殷蝶坐在梳妆镜前,扣儿忙走拿起梳子,“小姐,今天梳什么样的,奴婢这手艺可别让你去现丑呀。”扣儿不安地说。 “没事,你梳你拿手的吧,你家小姐我不需要出风头。”殷蝶浅浅一笑说道。”不过今日只怕我不需要出风头,都会有人不想随我的愿呢。” “小姐你一进宫,奴婢就担心死了。”扣儿愁眉苦脸的说道。”这回,又是谁要害你,皇后娘娘?” “小姐,比那宫里的娘娘都好看。”扣儿满意地说道。 “你几时见过宫里的娘娘了。”殷蝶笑着戳了戳她的头问道。 “小蛛“殷蝶暗念道,只见小蜘蛛已经趴在了她的肩头,然后一眨眼就爬进了衣服的褶皱处,不见了。 说完转身准备往外走,“小姐,你走路的姿势又不对了。”扣儿在后面纠正道。 “哎。希望今日我能熬过去,还好就这一日。”殷蝶欲哭无泪地说道,然后裙摆轻移,碎步轻摇,缓步走向了屋外。 这时灵彩从院外走了进来,”小姐,你这就要进宫吗?”快步走上来问道。 “恩,先在公主的寝宫里呆着。你可是有什么消息?”殷蝶缓步走到椅子边坐下,抬头问道。 “范家打算三日后下葬,月圆之夜那个老嬷嬷又出去了,守在坟地的人说,只见她去了那里,把那两根树技取走了。”灵彩细细地说道。 “恩,等过两天我们再决定怎么做吧。今天你就休息休息,范家今日也要去宫里,只怕!。”殷蝶微微蹙了下眉。 “要我随你去吗?”灵彩问道。 “不用,你也进不去。”殷蝶摇了摇头说道。 “对了,姜公子让你把金哨子带上,他说万分紧急的时候可用。”灵彩忙说。 “这个哨子我还真忘记了。”殷蝶点点头说,“今天你跟扣儿就好好歇息一天吧。” “奴婢们还是先送小姐去宫门吧,小姐今日打扮成这样,可不宜一人出门。”灵彩笑了笑道。 殷蝶坐着马车来到宫门前时,那里早已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有各官员们偕着妻女家眷的,有看热闹的,挤得水泄不通,殷蝶只得提前下了马车,扣儿和灵彩两人一左一右护着她往宫门前挤去。 “小姐,今天人这么多,你可要小心点,可得让小蛛机灵着点。”扣儿左右打量着,有点担心地低声说道。 “恩,我会小心的。”殷蝶看着她,会心一笑点点头道。 好不容易挤到宫门前,今日这宫门前的兵士也增加了一倍,一片铁甲在阳光下闪着光,晃得人眼前一花。殷蝶跟扣儿她们挥了挥走,就随着官眷的人流往宫里走去。 进了宫门,殷蝶还是按着前几日进宫的路线往公主的寝宫走去,太后所在的慈宁殿在靠近皇后娘娘的坤宁宫,拜见太后的女眷们还是要先经过那条长长的甬道,在从右边的叉路过去,殷蝶便混在了一群女眷当中,突然觉得背后有如芒在背的感觉,扭头看去,却都是一群陌生的面孔,一群迈着标准的步子,紧闭着双唇,一脸神色紧张的夫人小姐们。 殷蝶慢慢的转回头,那种感觉又出现了,殷蝶不再理会那道目光,自顾自地往公主的凝和殿走去。 走到殿外,就隐隐听到殿内传出的琴声,似是那《高山流水》》。殷蝶走寝宫之时,公主正坐在殿内的琴凳上,面前一张古琴置于案上,双手轻拂,空灵清远。 殷蝶远远地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曲调里无处向谁诉的心事。 终于琴声停了,殷蝶躬声说道:“公主安好,没想到公主的琴艺如此美妙。” “那也是当年母妃天天逼着本宫弹琴练出来的,今日为了给皇祖母献艺准备的,到让你先听了去。”公主缓缓从琴凳上站起身来,一旁的宫女忙拿端来热水给公主洗手。 “一会随我去给太后请安,晚膳开始你自坐在殿下,想来你自己能够应付了。”公主擦完走,走回了塌边,靠着背枕,懒懒地说道。 “姚嬷嬷已大致给我讲过了,今日长公主会来吧。”殷蝶应道。 “姑母还真照顾你。”公主斜了一眼,笑着说道:“听说你要成亲了?还是姜家那个冷面神? “宫里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殷蝶无奈地说道。 你怎么会喜欢他的?那人半天都说不上一句话,冰山似的,你不怕被冻死!”公主咯咯地笑道。”不过你要是喜欢美男子,那他长得的确风神俊朗。” “公主,我觉得凌公子也不错,风度翩翩。”殷蝶眨了眨眼睛道。 “哼。小气鬼,说两句还不行。”公主气哼哼地不再调侃下去了。 申时刚过,殷蝶就随公主从寝宫出来,拐进右边的小道,往慈宁宫方向走去。一路上宫女内待都忽忽忙忙,人数也比平日里也多了不少。 “公主殿下,你这是来给太后请安呀。”忽听见一听娇滴滴的声音,殷蝶觉得浑身一冷,转头看过去,只见一娇小玲珑、楚楚动人的美人正站在身后。 “瑶妃娘娘,你这是要去请安还是已经请完了”,公主斜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 “奴家也是来给太后请安的,真是巧,遇见了公主。”瑶妃妩媚一笑,梨涡轻陷,娇音婉转,听得人身子都酥了一半。 第22章太后寿诞 “本公主不觉得巧。”公主冷哼一声,转身继续走了。殷蝶忙跟在一边,偷偷看了一眼那瑶妃,只见她咬了咬牙,一跺脚转身走了。 “她得罪你了吗?”殷蝶忙跟上前轻声问道。 “她呀,就是棵墙头草,现在倒在皇后那边了,可偏偏笨得要死,本宫懒得搭理她罢了。”公主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 说着话就来到了太后的寝宫前,远远望见一排排的内命妇们跪地磕头,口里说着祝语,大抵都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的大殿里正坐着几个女人,坐着首位的是皇后娘娘,今日一身明皇色的宫装,头戴九尾凤冠,威仪万方,一双凤目之中寒光尽显,下首是沈贵妃,一身绛紫镂金丝海棠暗纹缎裳,头戴七尾凤簪钗,粉面含春,妙目含情。 太后娘娘坐在软塌之上,鹤发鸡皮,老态龙钟,一双眼睛却透着清明,精神矍铄,身穿一件大红色镶金九凤吉服,外套金边琵琶襟外袄,头上却珠钗未插,只手上带了只青玉镯。 坐在太后身边的是长公主,今日一身莲青色银丝绣花缎袍,略施脂粉,脸上郁结之气已退却了不少。 太后看见云阳进来,忙挥手道:“阳儿,快快过来,你几日都没来见皇祖母了。” 云阳忙走上前,跪在太后身边道。”皇祖母,阳儿这几日可都在为你祝寿练琴呢。你看,这手指都肿了”然后撒着娇把手指伸给皇太后看。 “你呀,几时有这么用功过,就会哄你皇祖母开心。”长公主笑了笑,指着云阳说话。转头看向殷蝶,又转向皇太后说道:“母后,这是我给云阳引见的伴读。” 殷蝶缓步上前,跪了下来,朗声说道:“民女给太后请安,祝太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皇太后高兴地说道:“是个会说话的,来跟前让本宫瞧瞧。” 殷蝶只得站起身来,躬着身子脚步轻移。只听道皇后娘娘在一旁说道:“太后娘娘,这陈姑娘可真是了不得,参加了一次长公主的赏范会,就入了长公主的眼,你老人家可真得好好瞧瞧。” “噢?还有这事,那本宫可得好身瞧瞧,能入得了惠儿你的眼,必是不错的孩子。”太后拉起殷蝶的手,笑着说道。 “太后娘娘,上次奴家也在公主的的宫里见过陈姑娘,真真是个妙人呢,让人好生怀念这般年纪呀。”姚贵妃也轻声感叹道。 “这些水葱般的小姑娘看着就让人舒坦。”太后点头说道,”真是个清灵的孩子,这个就赏你吧。”说完从手边拿起了一串檀木手串塞在了殷蝶手里。 殷蝶本能想拒绝,可抬眼后到公主的表情,只得低头恭敬地说道:“谢太后娘娘赏赐。”,退到了一旁立着。 “太后,你也太偏心了,第一次见陈姑娘就送那么贵重的东西。”皇后娘娘娇嗔地说道。 “哪次少了你们的了?”太后笑着说道。转头又对公主说:“云阳,你们要是觉得闷,就出去玩吧,不用在这陪本宫了。” “那云阳先告退了,晚上再来陪皇祖母。”公主说道便起了身。 这时殿门又响了一声,便传来几串脚步声,二皇子和五皇子迈步走了进来。 只见二人,一身玄白一身蟹壳青,一个温润俊美一个跳脱稚气。 “皇祖母安好,孙儿来给你磕头了。”两位皇子齐齐跪下,洪亮地说道。 “好好,快起来起来。”太后高兴的喜笑颜开,旭儿啊,你这最近在忙什么呢,可有见到你父皇?” “皇祖母,上回去见过了,父皇说今日便会回宫了。”二皇子站了起来,说道,五皇子也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太后的身边坐了下来,太后忙拿了快点心给他。 “小五,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老缠着太后,你这几日功课可做好了。”皇后娘娘抬起左手,用长长的指套抚了抚衣裙,眉眼一抬,清冷地说道。 “回母后,功课都交给大哥了,你问他吧。”小五挑了挑眉毛,又挨紧了太后,裂着嘴笑着道。转头对着云阳说道:“四姐,你的伴读就是她吗?”然后一双清亮的眼睛看向了双殷蝶。 “是呀,你上次不是在姑母府上见过嘛。”云阳走过挨着长公主坐下了。 “见过五殿下。”殷蝶躬身行礼道。 “原来是你呀,快要跟姜哥哥成亲的?”小五一脸兴奋地说道。 殷蝶心道,还有宫里的人不知道的事吗?脸上莞然一笑,道:“是啊,五殿下的消息真灵通。” “噢,陈姑娘居然要嫁去姜家,当真是飞上技头啦。”皇后娘娘嘴角轻翘打趣道,一双凤目里透着精光。 “真是恭喜陈姑娘了,姜家那可是个名门世家,不知道又有多少小姐们要哭红了眼了。”姚贵妃柔声轻叹道。 二皇子却未置一词,只转头盯着殷蝶看了半晌,又转开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散了吧,哀家乏了,先去歇息会。”太后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又招来身后的女官,把自己扶了起来。 一干人等都跪了下来,一片恭送之声,等太后转给里面,便陆陆续续地退了出来。皇后扶着她的女官们目无一切地扬长而去,沈贵妃对着皇子公主,盈盈拜别,也扶着宫女的手,走远了。 “四姐,走我们去后苑看我新得的宝马。”小五跑跳到云阳公主的面前。 “你们骑马有什么好看的。”云阳撇了他一眼,懒懒地说道 “四姐,你要是喜欢也可以去骑上两圈。”小五扬了扬眉说。”二哥走吧,去看看我的黑风。” 小五拉着一行人就直奔后苑而去。 后苑在宫殿的最后面,原来隔出来种菜养鸡,后来渐渐没人打理就整治成了跑马场,皇子们下了课没事就跑这里来练习骑射。 在后苑的马厩里养着好几匹马,几个正在边照顾马匹边聊天说话的内待,远远看见皇子和公主来了,忙跑上前来跪地磕头。 “见过二殿下、五殿下、四公主”齐声跪拜道。 “起来吧,今日我的黑风如何?”小五忙出声问道。 “今日的黑风如何?”小五忙出声问道。 “回五殿下,黑风今日精神不错,一直在马厩里撩蹄子,想出来撒上几圈呢。”一个内待忙说道。 “恩,我去看看。”小五等不急地往马厩走去。边走边说道:“二哥,你也来选匹马,我们比比。” 第23章跑马 “好,我来看看你的黑风有多厉害。站在一旁的二皇子也撩起袍子的一角,疾步追了上去。 殷蝶随着云阳公主缓步也朝马厩走去,只见马厩里圈着五六匹高头大马,紧腹长腿,毛光水滑,特别是那只黑色的骏马,矫健俊美,体壮而四肢子修长,黑色的皮毛在日头下油光发亮。 殷蝶不觉得瞪大的眼睛,”这马可真俊。” 那是,这可是姜大哥帮我找回来的。”小五一脸得意的扬眉说道。 “小五你的黑风看起来挺厉害呀,我就选红驹吧,看看你的黑风到底有多厉害。”二皇子说完便朝一匹红棕色的宝马走去。 内待们忙从马厩里牵出两匹马,一黑一红,都喷着响鼻,撩着蹄子,迫不急待地要奔跑起来。 两位皇子翻身上马,两脚一夹,两匹马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 云阳公主和殷蝶站在一旁观看,殷蝶想到刚才在太后殿里发生的事情,问道:“皇上平时都不在宫里吗?” “父皇啊,这事说来也是话长,两年前父皇迷上了丹药,不理朝政,政事就交给了太子大哥了,这两年起每年都有一两个月要去仙山去焚香练丹。”云阳公主翘着嘴角不屑地道:“这些哄骗人的把戏,却让父皇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一心只想成仙长生不老。” “噢,仙山在何处?我还从未听过有人提过。”殷蝶好奇地问道。 “什么仙山啊,不过是哄人玩的,就是离就京城西南边五六百里的一座小山,那里有个什么道观。”公主哼了一声说道。 这时只见远处两匹马已经分出了先后,黑马疾行如风,四蹄如飞,红马紧追其后,死咬不放。 突听道内待连声呼道:“见过太子殿下。殷蝶转头一看,只见着一身明黄宫袍的太子,紧盯着场上的两匹配骏马,一路走了过来。 “见过太子哥哥。”云阳躬身说道,殷蝶也忙躬下身说:“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用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殷蝶,又转过头眄视指使地说道:“五弟的马跑得不错。” “太子哥哥也是来跑马的吗?”云阳斜了他一眼问道。 “闲来无事,过来看看罢了,不过去比比也是无妨。”太子挥了挥手里的马鞭说。 说话之间,两匹马就跟到了眼前。 小五“吁”的一声勒住的马,坐在马上挑衅地看着太子说道:“大哥,可是想要与我比比?” 二皇子跟着勒住了马匹,忙说道:“小五,你怎么能跟大哥比,随便玩玩就好。” “好,我就来跟你比比。”太子欣然地说道,豪气地撩起长袍,对着身边的内伺厉声道:“去把我的踏雪牵来。”那内伺慌忙往马厩右方的一另一间小木棚子跑去。 不一会牵出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没有一根杂毛,在日头下闪着光,有如神骏一般,四肢体态均匀,傲慢地抬着头,打着响鼻,一双眼睛斜睨着众人。 殷蝶心想:“真是有什么人就有什么马。”就见那马走到了跟前,对着她喷着热气。殷蝶瞪了它一眼退开了一步,它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了过去。 太子拍了拍踏雪的脖子,然后翻身上了马,对着小五说道:“五弟,来吧,比上一比。”说完打马狂奔而去,小五也立即扬鞭催马追了过去。 这两匹马有如一黑一白,黑如鲛龙出海,白如清风逐日,两匹马都四蹄腾空,你追我赶,好不激烈,只见黑风一声长嘶,顿时已窜出了一头,殷蝶紧张的紧攥着双手,“好”字还未喊出口,突然,小五却翻身滚下了马,在地上拳着身子打起了滚来。站在一旁的三人和内伺忙急步上前,一个内伺忙跑去追拦黑马,太子也勒住了白马,缓步踱了过来。 “小五,你怎么了?是不是肠腹又绞痛了?”二皇子扶起小五急切地问道 “二哥,肚子好痛!”小五一脸刹白,豆大的汗珠开始冒了出来。 “我们回去找太医。”二皇子忙把小五抱了起来,“去我宫里吧,那里近。”云阳公主忙说道,把站在远处的宫女们招来,让她们去唤太医。 太子翻身下马,看了看小五,掀下长袍,冷冷地说道:“你们带着小五去找太医看看吧。我有事,先行一步。”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云阳公主对着他白了白眼,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把小五安置在了公主的方榻上,已经没有再喊痛了,脸色也恢复了血色。 殷蝶站在方榻地不远处,心里却跟小蛛暗念道:“你说他有古怪吗?你是觉得他中了妄动缠心盅?” 殷蝶看向小五,轻声地问道:“五殿下,你会经常腹痛吗?” 倒是不常,也就四五次吧,便每次一痛就如无数大口在撕扯内腹,实在疼痛难忍。”小五虚弱地说道。 “那痛的时间长吗?” “有时常有时短,每次太医来也看不出什么,就开些治腹痛的药罢了“小五无力地道。 “那你可记得每次发生是什么时候吗?”殷蝶又追问道。 “当然记得,第一次是十岁的时候在书房背论语,第二次是在练骑射的时候,第三次是出去打猎的时候,第四次是跟外族比武的时候,还有就是今日了。” “每次都在的人有谁?”殷蝶又问道。 “陈姑娘,你在怀疑什么?”二皇子坐在一旁抬头冷声问道。”你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恕殷蝶冒昧,殷蝶只是一时好奇,并无他意。”殷蝶看向二皇子恭敬地说道。 “二哥,你那么紧张干嘛,陈姑娘也是关心我的身体而已。”小五有些气力了,坐了起来说道,“每次都在的人就是大哥和二哥吧。” 殷蝶笑着点点头,没有再问。 另一边,在皇后的寝宫里,却正在发生着一张激烈的争吵。 “皇儿,我当上皇后,你才能明正言顺的当太子啊。”皇后满脸委屈地说道。 但我不需要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要的是真正的靠实力的明正言顺,你明白吗?太子怒不可喝地把桌子上的瓷瓶瓷盒扫了一地。 “皇儿,母后这不是为了让你专心政事,不必为这此小事烦心嘛。”皇后泣涕如雨,拿出绢帕轻轻地擦拭眼泪。 “哼!你好自为之吧。”太子甩了甩袖子,怒气冲冲地拂身而去。 在公主寝宫里,太医们来检查了一翻,果然也查不出什么毛病,照例又开了些治腹痛的药,一日三次,喝上四五天再看。 第24章偷溜进宴 锦红跟着太医去拿药了,小五靠着方榻迷迷糊糊睡着了。 现在留寿筵开始还有段时间,二皇子便拉着云阳公主去前殿下棋,殷蝶坐在一旁看了两局,觉得实在是闷得慌,就决定出去走走。 和二皇子和云阳公主告退之后,殷蝶一个人凭着印象又走到了离冷宫一墙之隔的后花园,这里依然静悄悄,只有近处的流水声和远处的铜铃发出的叮当声。殷蝶走到湖心的廊桥上,望了望高高的宫墙,仔细听着对面的声音,除了铜铃发出的声音,其他什么也听不到。 殷蝶又绕到湖边的范林,枝头一串串红范姹紫嫣红迎风摇摆,小小的花苞露着小脸,在风里轻柔地笑着。 就在这时,说是迟那时快,突然一把短刀挥了过来,殷蝶本能地用手臂膀一挡,那一刀划在了手掌之上,血顿时涌了出来,只见那血却非殷红的颜色,那拿刀的男子顿时停住了,殷蝶抬头仔细一看,一个黑巾蒙面的男子,一身内待的打扮,袍子扎在腰上,手里拿着一把短刀,正盯着殷蝶正在流血的手掌,立在了当场,猛得回来神来,刚要扑过来,忽然“呯”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殷蝶拿出绢帕按着手掌,心里暗念道:“小蛛,你就先用忘魂汁让他把这几个时辰发生的事忘了,在这躺上两个时辰吧。”然后看着自己的手掌,眉头紧锁起来,蜜荷色的衣衫上沾着黑红的血色,这样定会让人觉得诡异,殷蝶抬头望了望四周,寂静无人,这时太阳已经滑到了西边的树林里了,还有一丝丝的红云浮在天边,寿筵应该快要开始。 可这样要怎么走进大殿,焦急万分地时候,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拿出了袖子里藏着的金哨子。 宫里筵席要开始了,殿里男女宾被分列两席,家眷夫人小姐们坐在右边,仿习古制,两两一桌,跪于地上,已座满了六、七十桌了,宫女和内待中在其中穿来穿去,不停地斟茶倒水。皇上却还没有出现,太后和皇后已在高高的金椅上落座,下面坐着一众嫔妃们,一干人等在交头接耳,偶尔几声冷笑,一会又几声嘻闹,长公主也已坐在台阶下,静静地低头沉吟着,皇子和公主们也陆续落了座,云阳公主也坐了下来,不时在殿内张望着,殿里吵吵嚷嚷的声音不绝于耳。 皇后用涂着凤宼的纤纤手指抚着鬓角的头发,翘着嘴角静静去望着大殿门口。 一阵鼓乐之声,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上从侧殿走了出来,只见他脸着暗黄,眉眼深陷,鼻翼两边深深地两条暗纹,身形干瘦,一步步地登上台阶,缓步来到了龙椅旁边。撩了下龙袍坐了下来。 百官和家眷们立刻跪地拜见,高呼万岁。云阳抬起往焦急地望身后看去,只见从殿门边闪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消失了两个时辰的殷蝶,云阳公主终于松了口气,抬头看向了高台之上。 殷蝶趁着大家都在跪拜的时候,偷偷从殿外躬身溜了进来,混进了女眷的人群里,跟大家一起跪在地上。 “大家起来吧,今日为太后祝寿,大家不必太过拘礼,今日朕和太后是与民同欢。”皇帝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大声说道。 “谢主隆恩。”大家重新回到各自的位置上跪下,殷蝶也在最后的一张桌子边跪着,离高台是最远的距离了,这一桌也只有她一个人。 只见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上身绛红织锦缎短袄,下身藕荷色暗花范纹百褶裙,玄色云锦对襟外衣。手掌之上缠着白色的纱布,隐隐在透着殷红的血迹。 殿里内待和宫女们开始传菜了,殷蝶才想起自己忘了先吃点点心里,看着传上来都已经结了一层油的一个个食盒,顿时也没了胃口。 皇子们开始带头给太后送寿礼,太子首先站了出来。 “皇祖母,孙儿祝您瑶池春不老,寿域日开祥。”太子跪了一下,捧上一幅经卷。”这里孙儿为你寻来的用金线绣成了《心经》双面绣。”内侍将双面绣呈给了太后,只见这双绣一边是行笔秀丽的金线绣的《心经》,另一面为九十九个大小不一的寿字,太后抚着《心经》上的字,不住的点头。 “直儿,皇祖母很喜欢你这个寿礼,你可真是费心了。”太后笑着说道。 皇上干瘦的脸上堆着笑说道:“皇儿这礼物送到母后心坎里了。儿臣这一月未还,就借这皇儿这礼物象母后请罪了。” “皇上只要多保重身体,本宫就安心了。”太后朝着皇上说道。又转向还跪着的太子,“直儿快起来吧。” “谢皇祖母。”太子又磕了个头,退了下去。 二皇子送的是一尊一米高的玉雕菩萨,慈眉善目,栩栩如生,玉色晶莹温润。 皇上两眼放光地说道:“皇儿啊,这物件你从哪得来的。” 姚贵妃一双妙目扫了扫皇上,柔声道:“这菩萨真雕得象活得一般,真真是稀罕。” 皇后撇了一眼,伸出一只手抚了抚耳后的头发,翘了翘嘴色说道:“皇上要是喜欢这样的,改日让直儿去寻一座更好的来。” 长公主也出声道:的确难得一见,母后真是得到一宝贝了。” 太后也笑着让女官们来将玉雕菩萨抬进去收好。 云阳捧着琴出来了,坐在大殿之上,玉手一挥,一曲《高山流水》倾泄而出,殿里顿时寂静,只听见琴声如泣如诉,如歌如唤,穿上云间转了个圈又飞降而下绕过回梁,复又跃上半空,穿花拂叶间又飘荡着落入了案头。 阳儿的琴声又精进了不少啊“太后拍着手说道,”你母妃去了,还真是难得还能听到这曲子,好,好,一会皇祖母有赏。” 皇上看着云阳,声音温柔了些,低声道:“阳儿啊,这曲有几分你母妃当年的风采。” 姚贵妃用锦帕按按了眼睛说道:“公主今日一曲又让奴家想起玉姐姐的琴声,真是绕梁三日而不绝矣。 皇后刚想要说什么,却见皇上盯着她,便莞然一笑,凤目微眯说道:“公主的琴音真是美妙,哀家还真舍不得将你嫁出去了呢。” “好了,阳儿你快去歇歇吧。”太后挥了挥手,说道。 “谢皇祖母。”云阳躬身谢拜,退回了位置。 “皇祖母,孙儿实在找不到什么好东西送你,要不我给你表演一套拳脚吧。”小五站起来,大声说道。 第25章贺寿 殷蝶顿时担心地望着他,又抬眼望向了太子。 只见太子冷冷的声音说道:“五弟,今日太后寿辰,不宜动武,要不你就把你得的那对鹦鹉送给皇祖母吧。” “小五啊,就照你大哥说的吧,皇祖母可是最喜欢漂亮的鸟儿的。”皇后娘娘脸色一变,笑盈盈说道。 “那!好吧。”小五挠了挠头点头说道,对身边的内待道,“小福子,一会把红嘴绿羽送去皇祖母吧。”。 “哈哈,小五啊,哀家知道你舍不得,一会哀家再赏回给你。”太后笑着说道。 “太后,你就是太宠着小五了,奴家们都会吃醋的。”沈贵妃娇声说道。 皇上却靠进龙椅里,看着小五,一直沉默不语。 “谢皇祖母”小五笑嘻嘻地躬了躬身,退了下去。 下面就是各府的公子小姐们献艺,殷蝶坐在后面虽然看不太清楚,不过也看得津津有味。 忽闻皇后柔声说道:“皇上,听说今日范通政家的四小姐也来了,下月便会嫁入东宫,成为太子良娣,不如让她来献艺一曲可好。” 皇上笑着说道:“好啊,好啊,范通政史人呢?” 在左边的宾客席站起了一位中年男子,真是范瀚正范大人,只见他面容略显憔悴。 “范大人,朕好久不见了爱卿,爱卿这精神不大好啊。”皇上笑着说道。 皇后娘娘俯身在皇上耳朵边上低语了几句,皇上脸声一变:“难为爱卿了,爱卿坐下歇息歇息吧。” “谢皇上体恤。”范瀚正躬身礼毕就又坐了下去。 只见从东北角的地方站起了一个娇俏的女子,殷蝶心里一顿,盯睛一看,真是唐欣。 只见她一身桃红百蝶散花织金锦长裙,一件鹅黄单罗纱对襟,百花髻高挽,插着两支镶金穿珠半翅蝶簪,柳眉淡扫,眉心半朵红范,更衬得肌肤如雪,一双秀目盈盈含水,一任清泉凝驻,两瓣红唇轻点,如花般娇艳,细腰不堪一握,裙随风轻摆,如仙子欲乘风而去。 只见唐欣轻移莲步,头上两支簪上的蝴蝶微微櫖扇动着翅膀,如要飞去一般,如弱柳扶风来到了台阶之下,盈盈跪下,朱唇轻启道:“范欣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祝皇上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祝娘娘凤体康健,容颜永驻。” 皇上一听,哈哈大笑:“此话甚得朕心,春寿打赏。”皇上旁边立着的一个弓着腰的内待忙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急步走下台阶,将荷包递给了唐欣,“唐姑娘,还不快谢恩。”内侍尖细的声音说道。 “谢皇上龙恩,万岁万岁万万岁。”唐欣忙俯身趴在底在,恭声说道。 “起来吧,“皇后娘娘威仪万方的声音响起,”今日,你想为太后献上何曲呢?” 唐欣娇柔地说道:“我表姐在公主跟前当伴读,不如让她也来,我们姐妹俩一起为太后献上生辰贺礼,这才更有新意呢。” “噢,是陈姑娘吧,本宫也见过这位陈姑娘,你们姐妹两一起贺寿也算是一状美事。”皇后莞儿一笑,凤目扫了一圈殿下,停在殷蝶所在的地方,微微一笑,转头对皇上说道:“陛下,您说呢?” 皇上拍手称好:“好好,公主的伴读我还未见过,人在哪里呢?” 皇后目光一凝,又扫了过来,殷蝶缓缓起身,拂了拂衣衫,款步姗姗地走向大殿的中央,她能够感觉到范瀚正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还有一束怨毒的目光来自身侧,想必是范夫人。 殷蝶走到了唐欣的身侧,盈盈跪了下来,清声说道:“民女祝太后松鹤延年人长寿,祝皇上瑶池春不老,寿域日一祥,祝皇后娘娘荣华永享,芳华永驻。” 太后笑道:“这两姑娘真真是一对姐妹花,姐姐清灵无双,妹妹娇柔俏丽。” 姚贵妃附和道:“太后娘娘说的极是,这范大人家的小姐如此出色也到罢了,没想到陈家小姐也出落的这般惊艳。” 殷蝶忙低声说道:“贵妃娘娘谬赞了,民女实不敢当。”唐欣在一旁娇唇暗抿。 皇后娘娘带着了威压,开口说道:“好了,下面你们打算献上何艺?” 殷蝶轻声说道:“民女实不敢相瞒,自小居于穷乡僻壤,后又慈母离世,殷蝶未曾习得才艺。” 唐欣双眸微闪,转过头来,娇声地说道:“表姐,你那画艺就是极好的,上次你送我那幅画,爹爹一见到就爱不释手呢。不如,你再画一幅,送给太后。 唐欣双眸微闪,转过头来,娇声地说道:“不如,你再画一幅,送给太后。 殷蝶双眸一冷,一道寒光射向了唐欣,唐欣不觉得身子一抖。 殷蝶又低下头,躬身轻脆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不是殷蝶不肯画,只是刚在花院里,手掌被树枝所伤,的确不便作画。”说完殷蝶把受伤的手掌抬了起来。 “噢,受伤了吗?真的伤得不轻,这绢帕都染成红色了。”皇后直起了身子,微微前倾的看着殷蝶的手掌,一双凤目仔细地打量的。”你这样随便处理容易让伤口溃烂的,还是传太医来给你处理重新包扎吧。” “谢娘娘,民女已请人处理过了,民女这点小伤不敢劳烦太医。”殷蝶忙呈慌呈恐地说道。 “那就不用劳烦太医,让本宫身边的桂姑姑看看,她以前也是医女出生。”皇后娘娘满脸含笑地说道。”你要是以后手落了什么毛病,可如何是好。” 殷蝶抬起头来淡淡地说道,”谢谢皇后,不过这太后寿筵之上为民女看伤实在不太妥当,要去我跟桂姑姑去偏殿吧,先让表妹为太后祝寿。” 皇后朝身后的桂姑姑点了点头,殷蝶盈盈起身,随着桂姑姑去了偏殿。 “蛛儿,你一会刺她些毒汁,让她产生些幻觉就行。”殷蝶心里暗念道。 “陈姑娘你稍坐会,奴家去取药箱来。”桂姑姑一边打量着殷蝶的手,一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 “有劳桂姑姑。”殷蝶满脸笑意道,朝偏殿里的长榻走去。桂姑姑脸色一冷,甩了甩袖子出去偏殿。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桂姑姑寻来了药箱,放在长榻边的桌子上,正要解开殷蝶包扎的纱布,忽然觉得身上一痛,用手去挠了挠,没发现什么异样后就继续解开纱布,里面的几层都被殷红的血透湿了,桂姑姑揭开最后一层,只见手掌上有一道被划伤的不规则的伤口,桂姑姑仔细观察着,怎么看也不象是刀伤,还隐隐有殷红的鲜血往外冒,”陈姑娘,你这伤口好象还挺深的,不知道是被何物所伤。?”桂姑姑一边拿出清水、药膏处理着,一边问道。 第26章黑红色的血 “好象是园子里长刺的那种花枝,一不小心划得深了些。”殷蝶痛地忍不住地倒吸着气,咧着嘴说道。 “那可真是不小心。”陈姑姑拿出新的纱布又重新把手掌给包了起来。”好了,陈姑娘下次可得小心些。” “谢桂姑姑提醒。”殷蝶笑着点了点头。 便又随着桂姑姑回了大殿之上,唐欣已表演完了,正跪在地上谢恩,殷蝶重新跪回原位。 皇后转过着,一双凤目看着桂姑姑,却见她摇了摇头,不由得有点失望,瞬间又望向殷蝶,嘴角露着一丝笑意说道。 “对了,看到陈姑娘的手,我倒想起听过一件有趣的事,听说有种人的血会是黑红色的,陈姑娘知道是什么人吗?”皇后的一双眼睛透着凌厉,在殷蝶的脸上打着转。 民女从未听闻此事,不知皇后娘娘是从何处听来的?”殷蝶依然用轻朗的声音答道。 “自是一位得道高僧所说,只有黑巫的传承者才会有黑色的血,会让人家宅不宁,国破人亡,你可见过这样的人?”皇后翘着嘴色,挂着一笑意,说道。 二皇子坐在一旁,听到此言,顿时眼睛微微一闪,直瞪着殷蝶,云阳公主却有些着急,几次想出声都被二皇子拉住了。 “民女不曾见过。殷蝶静静地看着皇后,朗声道。 “皇后娘娘,这是为太后祝寿,你这一直说什么血不血的,太不吉利了吧。”沈贵妃娇嗔的一声,又瞟了眼皇上。 长公主也抬头看得皇后,冷声说道:“皇嫂,今日母后生辰,你说这些道听途说的东西到底是何意?” “爱妃说的是,皇后,这还是开始献艺吧。”皇上也不耐烦地说道,转头看向殷蝶,”陈姑娘,你表妹已经过太后跳舞献寿了,你有何可献的?” 皇后一双凤目狠厉地扫了沈贵妃的脸,悻悻地不再出声。 殷蝶转着看了眼唐欣,低头说道:“回皇上,既是为太后祝寿,民女虽无才艺可献,不过却有一颗忠君之心,对太后的敬仰天地日用可鉴,画虽不能画,就为太后献拙写一幅字吧,祝太后福寿安康。” 唐欣忙柔声道:“那不如我吟诗一首,表姐书写下来,这样也算我们一同所做。” “表妹,你的诗只怕字数太多,表姐我的手写不了那么多字,你还是你吟你的诗,我写我的字吧”殷蝶转过头,清冷地说道。 唐欣还想要再说什么,云阳公主高声说道:“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殷蝶跪在画案之前,提起毛笔,笔出中锋,渐行于侧,手腕一转,收势而逆,提笔又顺势而下,柔腕轻转缓提,重按急转,行去流水,几笔便已呵成。 “绿琪千岁树,杖朝步履春秋永,明月一池莲,钓渭丝纶日月长”,原来是一幅用隶书所书的对联,秀丽飘逸,自成一体。 “好字“皇上不禁称赞道,”陈姑娘这手隶书写得这般钟灵毓秀,真是难得。” 抬下不少官员也纷纷点头赞叹,交头接耳起来。 “恩,这字看着哀家喜欢,陈姑娘要是不嫌麻烦,可否帮哀家抄抄经书。”太后也夸赞道。 “民女实在受宠若惊,能帮太后抄经是民女的福份。”殷蝶忙俯身说道。 唐欣在一旁银牙紧咬,强撑着笑脸。”表姐,这字写得可真好,我原以为表姐只有画艺了得呢。” 殷蝶俯声说道:“民女献艺已毕,请求告退。” “恩,你们都退下吧。”太后点头笑道。 皇后从刚才起就一直把玩着她的指套,一双凤目时不时地瞟向殷蝶,未再出声,只是看着殷蝶起身告退。 太子坐在位置上,也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殿中发生的一切,当扫过唐欣的身影时,嘴角撇了一下,露出一丝不屑。 等台阶之上的一干人等走了之后,殷蝶也站起身,刚准备转身走出大殿,只见锦红匆忙地走了过来,“陈姑娘,公主让你过去呢。”殷蝶撑着浑身的乏累,点了点头,跟着锦红往内殿走去。 内殿里只剩下了公主和二皇子,其他人都各自回寝宫歇了。 公主靠着长榻上,半闭着眼睛,看到殷蝶进来,招了招手,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今日皇后说那些话是何意思?”公主依然半闭着眼睛,轻声地问道。 殷蝶抬起头,望向了二皇子,只见他面无表情,但微微的摇了摇头。 “回公主,有些事现在还不宜说,改日能说之时,殷蝶一定如实相告。”殷蝶坚决地说道。 “就是说你的确有事瞒着本公主了。”公主眼睛睁开瞪着她,厉声说道。 “公主,每个人都有秘密,民女并非这宫中之人,有些事暂时不能告诉公主自然有我不得已的原因。”殷蝶抬头望着公主,轻声说道:“只愿公主能够体谅。 “罢了罢了,不过你现在被皇后盯上,只怕你的秘密保不了多久了吧。”公主斜了一眼,撇了下嘴角说道。 “我自会想办法周旋的。谢公主挂心。”殷蝶笑一笑说。 “谁挂心你啊,好了,你也告退快些回府吧。”公主挥了挥走说,“让锦红送你出宫,今日出的事够多了。” “殷蝶告退。”殷蝶躬身朝公主和二皇子行了个礼,退将出来,锦红正等在门外,两人便一路往出宫的大门走去。 还有一人也在思量着今晚的事,太子的东宫书房里,太子招来了一名内侍问道:“上次让你去查的陈汉文,查得如何了?” “回太子殿下,陈汉文原在曲水当小小的主薄,家里有一儿一女,儿子叫陈定,女儿叫陈殷蝶,他娘子在十年前过世了,他一直没娶。对了,那个范通政史的夫人与他娘子是远房的表姐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家的四小姐生下来就被送到曲水,交给陈汉文的娘子了。这不,这次为了与你结亲,把四小姐从曲水接回来了。这后来不知道谁走动了关系,将陈汉文调到大理寺当了评事。” “那他们来京城后可有发生什么事?”太子背着手站在书桌前,低沉着声音问道。 “进了京城,陈汉文那没什么大事,陈定和范家二少爷因为一个姑娘打过一架,被范二少爷打断了腿。后来陈殷蝶去过几次范府,前两天范二少爷死了,不知道这中间有没有蹊窍。”那内侍一五一十地说道。 第27章月夜荷花图 “噢?死了?有点意思。”太子嘴角翘了起来。”还有呢。” “还有就是陈定跟着姜家大少爷的车队出远门了,前两天凌尚书上门为姜晟提亲,应该是双方都同意这门亲事了。其他的暂时还没查到”同侍又说道。 “成亲?和姜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太子沉吟道,“我知道了,继续盯着,有什么新的消息立即来报。” “是,太子殿下,奴才造退。”太子挥了挥手,那名内侍弓身退了出去。 “黑血、姜晟,有意思,或许本王可以隔岸观一场虎斗。”太子轻声说道,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殷蝶走出宫门时,门口只剩下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停在宫门外,扣儿在宫门口打着转,要不是宫兵们拦着,她估计就要闯进去了。 一看见殷蝶出来,忙扑了过来,“小姐,你怎么样?”扣儿上下打量着殷蝶。”小姐你的衣服,你的手怎么了?” “扣儿,我好累,我们先回去再慢慢说。”殷蝶拉着扣儿的手,一边走一边疲倦地说道。 “好,好,我们马上回去。”扣儿忙把殷蝶扶上了马车,让萧叔赶快打马回宅子。 殷蝶靠在扣儿的肩头,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姐,你怎么了?”扣儿忙担心地问道。 “扣儿,我与欣儿再也回不去了,从此之后我只能将她当成仇人了,“殷蝶无奈地说道,扣儿刚想要再说什么,殷蝶抬起头又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对扣儿说道:“我只是没想过到她会如此步步紧逼,没事,我就只难过今晚。 马车停在宅子门口的时候,殷蝶已经恢复了平静,打起精神下了马车。陈汉文听到马车的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扣儿扶着殷蝶缓步走进了宅子,忙上前道:“小蝶,你可还好?是不是累了?” “爹,小蝶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殷蝶若无其事的笑着道。 “那你快去休息吧,明日的事你不用操心了,你多睡会再起来。陈汉文催促道。 “爹爹,你也早点歇息吧。”殷蝶福了福身,笑着朝陈汉文挥了挥手。 “老爷,奴婢告退。” 扣儿扶着殷蝶回了屋子。 “小姐,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扣儿出去端了一盘热水进来,忍不住问道。 “我让姜公子的护卫去帮我弄来的,“殷蝶疲惫地说道,”对了,你去把药箱拿来,我重新上些药。” 殷蝶把抱着的纱布取了下来,只见里层却沁黑红色的血渍,”小姐,这可太危险了,她们没发现吗?”扣儿忙拿来清水帮殷蝶擦着伤口。 “看样子的确是冲着我来的,还好有护卫割了自己一刀,用他的血我才蒙混过来,不过这样也不是办法,的确太过危险。”殷蝶一边看着扣儿清理伤口,一边陷入了深思。 在皇后寝宫里,却见唐欣这一晚留在了宫里,此刻正跪在皇后面前。 “你说万嬷嬷是你师傅?是她让你来找我的?”皇后靠在卧榻之上,半闭着眼睛,懒洋洋的问道。 “月夜荷花图”?我未曾听皇儿说过,这图有何奇特之处吗?”皇后微抬起双眼,一双凤目紧盯着唐欣问道。 “万嬷嬷没有明说,只说那图必须寻到。”唐欣身子微微发抖,声音越来越弱。 “那改日我问问皇儿,“皇后又闭上了双眼,用带着威压地声音轻声问道: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了!。唐欣告退。”唐欣声音颤抖地说道。 “恩,你去吧“皇后轻声说道,”桂姑姑,你去帮她找个地方歇息一晚。” “是,娘娘。”桂姑姑便领着唐欣下去了。 过了一会,桂姑姑走了回来,立在了皇后的身边,轻声唤道:“娘娘。” “你检查过她没有任何问题吗?”皇后睁开了眼睛,低声问道。 “奴家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不同的,就是伤口比较深,但的确不象是刀伤。”桂姑姑恭敬地说道。 “那派去的安禄呢,他怎么说。”皇后又低声问道。 “没有看到他人,刚派人又去寻他了。桂姑姑说道。 “那个姓陈的丫头颇为苦怪,照万嬷嬷说法,她的血明明不该是殷红色的,可为什么?皇后蹙着眉头说道。 “难道是她身边的人?”杜姑姑糊乱地猜道。 皇会沉吟了一会,轻哼了一声说道。”不会,本宫的直觉象来很准,这次让她轻易逃脱了,下次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里殿外响起了嘈杂之声,“你去看看何事?”皇后疲倦地说道,“本宫累了,让他们有事明天再回。” “是,娘娘。”桂姑姑退了出去。 殷蝶把伤口重新抱好,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爬上了床,睡意如汹通的潮水涌了上来,眼皮如千斤巨石般沉重,在迷糊之间听到窗棂的响动,忽地觉得身边闪过一物,殷蝶闭着眼,喃喃说道:“你来啦?好久未见。” 手背突然感到一阵酥麻,殷蝶强挣着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只见黑猫正趴在她的受伤的手边,伸出舌头舔了两下。 “你这是在帮我清理伤口吗?”殷蝶又合上了双眼,轻声说道,已经没事了,谢谢你。” 黑猫犹疑了一下,趴在了殷蝶的手边,殷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轻轻地抱着他睡着了。 黑猫身子僵硬了一会,慢慢放松下来,静静地看着已经熟睡的殷蝶,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殷蝶醒来时已经日上三杆了,隐约听见前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殷蝶朝着门外唤了几声“扣儿,就见扣儿推门走了进来,”小姐,你醒啦,奴婢这就会给端热水来。” “前面在干什么呢。”殷蝶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懒洋洋地问道。 “姜公子送聘礼来了,抬了好多箱子进来,还送了两只大雁过来呢。”扣儿一边把床上的帐幔收了起来,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难怪我爹说让我今日不用操心了。”殷蝶下了地,趿着鞋子走到窗前,往外望了望。 “小姐,姜公子抬了好多箱子进来,姜家是不是很有钱啊。”扣儿忙着收床叠被。 “不知道,名门世家应该不会穷吧。”殷蝶拿了件袍子披在身上,转头问道:“灵彩还没回来吗?” “还没呢,昨日下午回来收拾一下,就又出去了。”扣儿收拾完床铺,说完就转身出门打水去了。 第28章下葬 前厅里陈汉文和姚嬷嬷正看着满满当当摆在前厅里的那十几个箱子和两只大雁。十几个箱子全掀起了箱盖,只见里面全是金银玉石、绫罗绸缎、古玩字画、 “世侄啊,你这聘礼是不是太多了点。”陈汉文指了指这些箱子,为难地说道。 站在姜晟身边,一同来送聘礼的凌川笑得不可开支地说道:“陈世叔,你就放心收下吧,他那里宝贝多着呢,这不过是搬了一小半。” “可这!。”“世叔,你老要是嫌多,到时候放在嫁妆里再抬回去吧。凌川拍了拍那些箱子说道。 “这样也好。”陈汉文让下人把箱盖全箱好了,封箱搬去后院。 “姚嬷嬷,不知八字可合过了。”凌川瞟了一眼姜晟,笑嘻嘻地问着。 “合过了,大师说这可是宿世的姻缘,天意之作。”姚嬷嬷笑着说道。 “那成亲的日了可选好了?”姜晟冷声问道。 “选了,选了,下月二十八号是个吉日,要不就是翻过年的一月十八号。”姚嬷嬷看着黄纸上写出几个吉日说道上。 ”陈世伯,定在下月二十八如何?姜晟转过头,问陈汉文道。 “这!姚嬷嬷,有劳你去问问殷蝶的意思。”陈汉文举棋不定地说。 姚嬷嬷点点头,走了出去,不一会又走了进来,笑着道:“这真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殷蝶姑娘说下月二十八甚好。” 凌川笑着拍拍姜晟的臂膀说道:“下个月你就成亲了,真是没想到你小子还登了先。” 姜晟依旧面无表情,不过细心的话还是可以看见耳根处有些微微泛红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灵彩才回了宅子,迈进屋子的时候,正看见殷蝶靠在长榻上,秀眉紧蹙,一手托腮,一手拿书也放在了一旁。 “小姐,奴婢回来了。”灵彩轻轻地说道。 “恩,”殷蝶从沉吟里转过神来,指了指旁边的小凳说道:“灵彩,你回来了,坐吧,范家现在如何?” “范大人决定明日午时抬棺下葬,听说暂时葬在西南边那块宗室墓地的边上,因为范家二少爷未成家立业,不能葬入祖坟之中。”灵彩走过去,还是站着说道。 “范老夫人近来如何,精神可还清楚?”殷蝶又仔细问道。 “范老夫人半边身子瘫了,宝贝孙子又去了,现在精神有些不好。”灵彩脸色微沉地说道。 “凌川的医术很好,我写一封信,你带着去找到他,务必请他这几日去看看范老夫人,至少保证她这最近这一个月精神和以前一样。殷蝶边说边起了身,急步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奋笔疾书写好一封信,递给了灵彩。又说道:“另外,想办法弄些范老夫人的身上之物,头发指甲都行。还有就是你跟姜公子说,明天我要见他,让他直接来府里吧。”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灵彩双手接过信,转身快步走了。 范音缓步走到了画案边,拿出一张轻薄的宣纸,准备好笔墨,拿起笔沾了些墨汁,往画纸上点了下去,不一会一片片荷叶出现在纸上,俨然就是那幅《月夜荷花图》,画完之后,殷蝶看了一会,扔在了一旁,又重新提笔,还是一样的《月夜荷花图》,一会儿就满地的废稿。 终于觉得差不多了,殷蝶收起了所有的画稿,放在屋里的碳火上付之一炬。 第二日,范家父子一身素服,今日便是范二少爷下葬之日,范二少爷尚未成亲,更不可能有为他摔盆打碗的人,这场出殡显得异常的低调,一辆马车装着棺木,几个下人扶灵,范家父子一路相随,一路撒着纸钱,没有哀乐之声,只有几声低低的饮泣和呜咽之声。 范夫人正陪在范老夫人的病榻前,虽然范老夫人这几日都昏昏沉沉,不过今日清醒了许多,嘴巴说话却依旧不利索,挣扎着要起身,丫环们忙上前把她扶到了床头靠着坐了起来。 “母亲,你今日可好了些,”范夫人说完又抽出绢帕,抽泣起来。”今日小海出丧,这没声没息的,连入祖坟都不能够,我这心都要碎了。” 范老夫人用能动的那只手把床板敲得“咚咚”直响,嘴里也“唔唔”地说道,可没人能听懂说了什么。 这时一个丫头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回太太,门外有个自称是神医的,说是来给老夫人治病的。” “神医?哼,多半是骗人的,这时候还来添乱,把他哄走。”范夫人一边抹着泪,一边说道。 范老夫人却大声地“吱唔”起来,范夫人看着她说:“母亲想让他进来看看?” 范老夫人费力地微微点了点头,范夫人迟疑了片刻,想了想对丫头说道:“让他进来吧,在外面的花厅候着。” “是。”那丫头说完就退了出去。 不一会,就见丫头领着凌川进了花厅,凌川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墨染的青丝用白玉冠绾在头顶,一双剑眉下的桃花眼犹自多情,一抹微笑挂在嘴角,寒冷里也有了暖意,一手拎着药箱,一手拿着纸扇,几个经过的丫头一时地回头瞟上几眼,又低着窃窃地偷笑。 “这位神医,在这里稍座片刻,奴婢去通知夫人。”那小丫环也微红着脸,轻声说道。 “恩,有劳。”凌川嘴角的笑容放大了些,逗得那丫环忙低头跑开了。 范夫人走了出来,看到凌川楞了一下,未曾想到这神医这般年轻,又不觉得沉下了脸,道:“就是你自称是神医”?” 凌川拱了拱手道,”正是在下,想必是范夫人吧,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在下的确可以治好范老夫人的病。” “这!”范夫人有些为难了,一咬牙说道:“好,就让你试试,老祖宗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家老爷定然不会放过你。” “范夫人,先带本神医去瞧瞧老夫人吧。”凌川点点头,依然挂着一抹微笑地说道。 远远的花厅外的树旁边依稀立着一个人,静静地望着花厅。 范夫人带着凌川进了老夫人的内室,只见老夫人眉眼歪斜地躺着卧榻之上,半边身子绵软无力地摊着,一双混沌的眼睛正盯着门口。 “不知神医如何称呼?”范夫人转身问道。 “在下姓凌,单字一个川。”凌川摇了摇扇子说道。 老夫人轻轻地抬起手,指着凌川“唔唔”地说着什么,凌川转过身对着老夫人笑着说道:“老夫人,在下虽然年轻,可自小就从师学医,自然也算得是神医。” 第29章各取所需 “那凌神医,你看看老祖宗的病到底如何?其他大夫都说没有办法医治了。”范夫人一脸忧虑的说道。 凌川走上前去,伸出纤细的手指,搭在了范老夫人干瘦的手腕上,片刻之后,凌川移开了手指,轻声说道:“老夫人的病仍是气急攻心,心血又冲入了脑中,本神医先帮老夫人行几次针,化开一些脑中的积血,恢复一些行动还是可以的。” “真的?那请神医行针吧。”范夫人刚才还一直沉着的脸,终于放睛了些,忙说道。 范老夫人听闻要在她头上施针,一双眼睛透着惊恐,艰难地摇晃着脑袋,嘴里唔唔之声更大了些。 范夫人上前抽泣道:“母亲,我听那神医说得有几分道理,你就让他试试吧,说不定真能好了呢。你老现在这样也不是办法,小海去了,你再要有个什么好歹!”范老夫人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凌川打开放在桌上的药箱,拿出一个羊皮卷,摊开来,里面是一付金针。只见他让丫头们把范老夫人放平,把头转到床边,便拿起了金针,往范老夫人的头上插去。半个时辰之后,就见范老夫人的头上,插满了金针,凌川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绢帕,擦了擦额头的汗,范夫人忙让丫头端了碗茶来,凌神医,你先喝口水。” 凌川轻呷了一口,便开始从范老夫人的头上,一根一根地将金针取下。 “凌神医,老祖宗现在怎么样了?”范夫人心急地问道。 “本神医看来好了一些,不过这针还需再行两次,明后天我这个时辰再来。”凌川边整理着金针,才说道,“对了,本神医的诊金可不一般噢。” 范夫人欣喜地凌川说道:“凌神医果然医术高超。”忽有想到什么又哀怨地说道:“要是小海遇上你,也许就不会死了。” “范夫人,令公子的病本神医也无能为力。”凌川笑着摇摇头道。”告辞了。”说完拎着药箱,转身就走了。 远处院子外大树旁的人影还依稀可见。 过了晌午,姜晟才登门,许文汉今日去了衙门,宅子里就只有殷蝶和几个下人在了。 扣儿直接将姜晟领到了殷蝶厢房的外屋,当姜晟迈进房门的时候,殷蝶正坐在桌边,冲泡香茶。 “姜公!姜晟过来坐,殷蝶对进屋的姜晟笑了笑说道。 姜晟径直走到殷蝶的对面,坐了下来,抬眼静静地看着她。 “姜公子昨日送来的大雁真是难得,我却只能养在后面的院子里,什么时候还是放了吧。”殷蝶瞟了一眼姜晟说道。 “恩,你拿主意就好。”姜晟缓缓地说道,声音倒温和了许多。 殷蝶抬头看了看他,莞尔一笑,抬手递了一杯茶给他,说道:“尝尝,这可是我才跟着书里学的。” 姜晟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皱了皱眉说道:“不错,就是太香。” “噢,忘了这适合女孩子喝。殷蝶笑了起来,梨窝轻显,眸似星辰,伴清朗的笑声,姜晟忽然觉得心里有地方亮了起来。 “上次你给我的画纸,能找到相似的吗?”殷蝶自斟自饮了一杯后问道。 “七八分象,明日给你送来,你想再画一张?”姜晟问道。 “恩,唐欣已经知道我在找这画,以后会出什么变故也未可知,理准备一张许最后能派上用场。”殷蝶杏眼微垂眼淡淡地说道,又抬起了头,扑哧一笑,道:“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的猫再来踩上一脚。” 姜晟黑黑的双眸闪了闪,点了点道:“好。” “还有一事,如果准备妥当,月圆之夜我想要去趟范二少爷的坟头,府里的马车不能用,我想你派辆马车来。”殷蝶双眸里闪着点点光亮。 “好,这事我会办妥的,我!恐怕有事不能陪你去,我让黑猫来陪你。”姜晟欲言又止,转回头看着门外冷冷地说道。 殷蝶眼神一暗,翘了翘嘴角说道:“好啊,有它在,我也安心多了。” 两人静坐无话了半晌,姜晟冷冷的开口道:“那在下告辞了。” 殷蝶抬着看了看他,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让扣儿送送你。”便对着门外唤道。 扣儿回到屋内的时候,只见刚还兴致颇高的小姐,这会蔫蔫地靠在长榻上,手托着腮,不知在想什么。 “小姐,你跟姑爷吵架了?”扣儿问道。 “姑爷!我还没嫁呢。”殷蝶不满地望着扣儿说道。 “这不是早晚的事嘛,怎么?姑爷惹你生气了?”扣儿好奇地凑到殷蝶面前问道。 殷蝶看了扣儿了眼,一脸凝重地说:“你说他会不会嫌弃我这个样子呢?”说完,抬起手掌看了看被包扎好的地方。 “终归我不是寻常的女子”又黯然的说道:“也罢,本来这场亲事就是各取所需而已。” “小姐,什么各取所需?”扣儿不解的问道。 “我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我还是先去歇息会。”殷蝶从长榻上起身,趿着鞋子进了内室。 姜晟也坐在凌川的天字一号里,眉头紧皱地坐着。 凌川拿着扇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忍不住说道:“反正你也要成亲了,直接告诉她事实就行了。” “刚开始只因这事兹事体大,不得外传,我便一直没有据实相告,现在我却说不出来,只害怕她会介意,如果最后咒语解不了!”姜晟有些落寞地说道。 “你怎么了,这可不象你,你说过你一定会解开这咒语,让你们白家的后人还再受这样的苦楚,你都忘了?”凌川瞟了他一眼说道:“真是有什么都别有感情啊,看你这样,我还是一辈子这般逍遥好了。 凌川去的第三日,范老夫人的偏瘫好了不少,只是右半身还有些移动不便之外,口舌的歪斜已经恢复正常,口齿也清楚了许多。 “真是太感谢凌神医了,不知这诊金要多少。”范瀚正对着凌川抱拳鞠了一躬,恭敬地问道。 “这个嘛,就要范大人的一幅字贴吧,不知道范大人可愿割爱?”凌川笑着问道。 “这!不是凌神医想要哪一幅?”范瀚正迟疑着问道。 “怀素的《自叙贴》“凌川笑盈盈地望着范瀚正。 “凌神医怎知老夫这有这本名贴。”范瀚正一惊,又有些肉痛地说道。 “在下自然有在下的路子,不知范大人!?”凌川拖长了声音问道。 第30章快雪时晴帖 “凌神医,其他的贴子老夫可以供手相送,可唯有这本不行,凌神医还是另作他选吧。”范瀚正摇头道。 “噢?别的贴子是吧,那就《快雪时晴帖》如何?”凌川又笑着道。 “这!好吧,这贴送予凌神医。”范瀚正一脸的痛心,说道。 “多谢范大人割爱。”凌川嘴角的笑又加了几分。 灵彩将一个包裹好的绢帕递给了殷蝶,说道“这是范老夫人的头发,我昨日趁半夜她熟睡之时,从她头上剪下来了几根。” “恩,太好了,灵彩你真是不能少了你啊。”殷蝶接过了绢帕,高兴地说道。 “小姐,这范老夫人的头发和范二少爷的尸骨能有什么联系吗?”灵彩问道。 同那幅《月夜荷花图》如出一撤。 殷蝶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对着黑猫说道,“来,看你的了,你可还记得怎么落得爪印?”说完拿了盒与这前所用一模一样的胭脂,放在了黑猫的脚边。 只见黑猫甩了甩尾巴,抬起右脚,按在了胭脂盒了,又抬起来,跃到画纸之上,轻轻将右脚放在了题字的下方,轻轻抬起来,只见一个红红的如五瓣范花的印记落在了纸上。 终于这幅画算是完成了,殷蝶细细端详了半刻,点了点头,轻言道:“如果不仔细摸画纸,其他人是分不出来差别了。” 转过身来,摸着黑猫的脑袋说道:“小子,你明日还得要你陪我走一趟坟地,想来你家公子跟你说了吧。” 黑猫的眼眯了一上,轻轻地“喵”了一声,“你明日也这个时候来吧,你家公子去不了,就只得麻烦你陪我了。”殷蝶低声说道,又从袖子里拿出那只金哨子,“还有他,应该不会有事了。” 第二日一早殷蝶梳妆打扮好之后,用过是朝食,又要准备进宫了。抬起手掌看了看,蹙了蹙眉头,复又松开放下手,拿起披风披在身上,走出屋一路走到院外,上了马车。 此时巳时刚过,街上的行人还稀稀疏疏,多是挑着担子送菜摆摊的农夫和小商贩们。 殷蝶坐在马车里,靠着车壁,从窗缝里往外望着。 殷蝶来到公主的寝宫时,锦红已站在门口张望着,“陈小姐,你来啦,公主正在里面等你呢。” 殷蝶笑着问道:“你这是在望什么呢?” “五皇子说今早要过来,奴家正在这候着呢。”锦红边说边推开宫门,让殷蝶进去。 “有劳”殷蝶笑着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殷蝶,你知道本公主得了什么好东西吗?”殷蝶还没进内殿就听见云阳公主雀跃的声音。 “殷蝶不知,不过八成是凌公子送的吧。”殷蝶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公主错愕地问道。 “这还不容易猜嘛,你贵为公主还有什么好东西让你这么高兴的。”殷蝶杨了杨眉毛说,又福了福身:“给公主请安。” “好了好了,这些虚礼就免了,凌川送了我本《快雪时晴帖》,我一直想找,当年这贴被范瀚正给得了去,没想到他却给弄来了。”公主兴奋地说道。 殷蝶扑哧笑道:“凌公子还真是会雁过拔毛呀。” “嘻嘻,本公主就喜欢这样的。”公主笑颜如花:“明日我们就去看秦皇后,这是她最喜欢的贴子。” “你们要去看我母妃吗?”小五突然站在了背后,声音有些落寞地道。 “小五,你!”云阳公主顿了下:“关于你母妃的事!” “我知道你们都不肯告诉我,皇祖母也不肯说,父皇见都不愿见我。二哥也只说他不清楚。”小五不满地说道。 “小五,不知是福。”公主缓步走上前去,拍了拍小五的臂膀。 “可是!”小五急急地说。 “好了,小五,你今日来是为何事?”公主打断他道。”不会又想去骑马吧。” “我想去城外姜大哥的庄子,正好可以去后山打猎,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小五说道,转头又看着殷蝶:“陈姐姐也去吧,姜大哥一定很开心的。” 公主眼睛转了转,爽快地道:“好啊,你和姜公子约了哪日?” 小五兴奋地说道:“后日,这两日我要好好准备下我的弓箭。” “好,我们后日去“公主点头说道。 “那我去准备了,我走啦。”小五挥挥手,快步地走出了殿门。 “难道这里面有很多事不能让小五知道吗?”殷蝶不解的问道。 “小五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不用去想那些仇呀恨的。”公主转身走回了长榻边。 “可是!终有一天他要面对的,不是他不知道,别人就会放过他。”殷蝶想起那天马场上的事,迟疑了一下说道。 “应该不会的,太子哥哥虽然经常无礼,可断不会手足相残的,只要小五什么都不知道,皇后也不会想招惹太多麻烦而去对待他。”公主摇头说道。 “希望如此吧。”殷蝶淡淡了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明日去冷宫,公主都安排好了吗?” “本公主让人去跟当值的内侍打过招呼了,不过不能呆太久就是了。”公主又拿起了话本子,边看边说道,”对了,太后还问你何时去帮她抄经呢?” “今日便可去,如果公主这没事,我到时可以去太后那替她抄经。”殷蝶拿起桌上的蜜枣丢起了嘴里。 “那你去吧,这宫里也是无聊,本公主都想象这话本上的女子一般私跳出宫。”公主指着话书儿说道。 “殷蝶完全相信公主能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来。”殷蝶笑着说道。 “哈哈,本公主果然没有看错你。云阳公主大笑道。”你去太后那吧,让锦红给你带路。完了就直接了宫吧,不必再回本公主这了。” 谢公主,殷蝶告退。”殷蝶福身告退,公主挥了挥手。 走出殿门,锦红还端正地立殿门外,”锦红姑娘,还要有劳你带路去太后的慈宁宫。” 殷蝶把扣儿叫了跟前,说道:“我得在爹爹回来前走,一会他要问,你就说我已睡下了,你帮我把这边的事都处理妥当了,我就不用分心了,这可就是帮了我大忙了,明白吗?” “好的,小姐,奴婢会照你的话做的。”扣儿一脸坚定地说道。 殷蝶换了一身黑袍,头上拉起了帽子,带着一个包裹,一个人开了角门,溜出了宅子,在胡同口,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了那里。殷蝶走上前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坐在车辕这上,旁边立了只黑猫。 第31章墓地 黑猫见到殷蝶,轻轻地“喵”了一声,起身跃进了车厢里,殷蝶立马爬上了马车,黑色的马车立即驰往了城门,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了夜色里。 马车出了城门就一路往西南疾行,高高的明月挂在天上,路两边的树丛近处的清晰可见,远处的朦朦胧胧,暗处的影子隐隐卓卓,仿佛随时都有利牙的猛兽扑将出来,又如鬼魅的幽灵紧紧相随。 殷蝶沉默地坐在车子里,双手有点微微颤抖,黑猫静静地坐在了她的身边,用尾巴扫了扫她的背,有如人轻轻抚过。 “我有些害怕,“殷蝶翘了翘嘴角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黑猫转头看向她,晃了晃脑袋,轻轻地”喵“了两声,又用尾巴拍了拍她的手。 “谢谢,有你在,我总是觉得很安心。”殷蝶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忽然将它抱起来,放在了怀里。 黑猫身体突然有些僵硬,殷蝶倒是没有注意,她的思绪又陷入了黑夜之中。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快到丑时才停在了墓地边上,殷蝶从车里下来,借着月光打量着这片坟场。 因为是宗亲的墓地,每个坟头都立着大理石碑,还有些坟前放着祭品干果,范二少爷的坟在最边上,因为早丧,所以连碑文都没有。 圆圆的月亮高悬,月色投在一片孤寂的坟茔之上,四处的树技被吹得沙沙作响,偶尔远处几点鬼火时隐时现,一阵狂风吹过,隐隐约约一片呜呜之声,又如人在哀号。 殷蝶朝范二少爷的坟头走了过去,拿出一只枫树枝,插在了坟头上,从四周拣来了许多小石块,分成六堆围着坟头摆了一个风水阵,每堆石头上符纸压住,还放着一块镜子的碎片,将月光投射到了坟头上方的一点,六点聚在了一起。 又从包裹里拿出了香炉和符纸,还有那个装着范老夫人头发的绢帕。 殷蝶在坟前盘腿坐了下来,将符纸和头发放了进去,又取了一小撮坟头的泥土也放在了里面。 “天快亮之前,如果我还没有醒过来,一定要想办法把我弄醒。”殷蝶摸了摸黑猫的头道,轻轻地道:这里其他的事就交给你了。”黑猫“喵”了几声,便走开蹲在了一旁。 殷蝶将几滴血滴入香炉,抬手又将火折子丢了进去,闭上双眼,口里喃喃自语,念着咒语,不一会之见周身黑气上腾,几瓣黑色的荷花出现在殷蝶的额头。 在范老夫人的内室,丫环们都去睡了,守夜的丫环睡过在床榻边,也已经入了梦乡。灵彩轻身翻进了屋里,蹑手蹑脚来到范老夫人的床前,抬手就在丫环的睡穴上一点。从怀里将盒子掏了出来,掀开盖子,只见一只金色的蜘蛛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晕,灵彩忙将盒子放在了范老夫人的枕边,蜘蛛慢慢地抬起了脚,缓缓地爬出了盒子,爬到了范老夫人的脖子上,翻身钻进了被子。 范老夫人正靠着方枕上扶眼泪,殷蝶这时候突然出现在范老夫人的面前,“范老夫人,可是在想你那宝贝孙子?”殷蝶缓步走上前去。 范老夫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惊恐地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拜访范老夫人,顺便问你些事。”殷蝶走上前去,坐在范老夫人的旁边。 范老夫人伸手打了一个下来,只见穿过了殷蝶的身体,没有碰到什么东西。”你!你是人是鬼?”范老夫人吓得缩成了一团。 “我是人是鬼不重要,范老夫人希望你宝贝孙子是人还是鬼呢?”殷蝶笑着问道。 “你把我乖孙怎么样了,你已经害死了他,我孙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范老夫人厉声地喝道。 “可是我告诉你,是我不放过他呢?”殷蝶嘴色微微一翘说道。 “你要做什么,他做了鬼你都不放过吗?”范老夫人惊慌地问道。 “范老夫人,你有放过别人吗?”殷蝶莞尔一笑,问道。 “你!你知道什么?”范老夫人声音颤抖着说。 “我知道万嬷嬷,自然也知道她做的事,范老夫人又为何要淌这浑水呢?”殷蝶眨着眼睛问道。 “老身什么都不知道,这和老身无关。”范老夫人挥手叫道。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也许你就知道了。”殷蝶笑着起身,伸手去拉范老夫人的胳膊,范老夫人惊恐的挥动着双手,“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你这法子想得不错,不过你也就见不到你的乖孙的尸骨了,就算我死,也会吩咐其他人把他的尸骨移走,他的鬼魂依然会被收走,没法转世轮回,不知你是不是希望你的乖孙变成这样呢?”殷蝶镇静自若地说道。”你也不用想着回去告诉万嬷嬷来帮你,她虽然道行上比我高一点,但是我想要收走一个鬼魂她也是没办法阻止我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光脚不怕穿鞋的。” “你!”范老夫人气得半晌说不出话了。 “范老夫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太过为难的事,只需要把万嬷嬷屋里放着的那些木匣子里的木偶,通通拿出来都烧了,这可算得上是件积功德的事,也是在为你自己和你孙子积福的善哪,“殷蝶冷冷的说道。”如果你这也不愿意,难道你是真的愿意让你的乖孙当这世间当孤魂野鬼吗?” “我不知道万嬷嬷把那些木偶放在哪里。”范老夫人摇头说道。 “万嬷嬷能住在贵府,住的是范家的屋子,我相信范老夫人定然是有办法的,何况万嬷嬷借贵府之地做这些有损阴德的事情,你这范府的老祖宗,难道就不怕带坏了范府的风水,祸及你的子孙后代吗?这次你的孙子不就是这样?” “我孙子全都是你害的。”范老夫人瞪着眼睛,愤愤地说道。 “错了,害他的的人可不是我,第一个万嬷嬷,第二个是!你孙子自己。”殷蝶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范欣的名字,抿了抿嘴角,又凑到范老夫人面前,说道:“那盅可是万嬷嬷的,盅也不是我下,催情香也不是我点的,你说哪里是我害得?” “好了,别扯远了,范老夫人,我只是带你来看看,至于你要怎么做只在你一念之间,也决定着你孙子的命运。”殷蝶转身,抬手指了指坟头插的树枝,冷冽地道。 “你!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食言?”范老夫人狠狠地问道。 第32章谈判 “那你只能信我,你选择积阴德,我就保你孙子平安上路,再入轮回,你看,怎么说你都不吃亏不是。”殷蝶翘了翘嘴角笑着说道。 “好,我就暂且信你一回,等事成之后,我去派人来坟头上看看,如果你敢食言,我不会放过你的。”范老夫人面目狰狞地说道。 “范老夫人不会食言就好,殷蝶自会静候范老夫人的佳音。” 就在这时,只听见坟墓上空忽然刮起了大风,狂风卷起了飞沙走石,吹得人摇摇欲坠,在空中渐渐出现了一团黑云,翻涌转动着,中间有个巨大的旋窝,树叶、枯技、沙石瞬间被卷了进去,碎石上的符字被吹得“哗哗”作响,碎石却纹丝未动,殷蝶被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头发随风乱舞着,风中有一股强劲的力量,似乎要带着人要往上飞去,殷蝶努力地保持着平衡。 “这是什么东西?”范老夫人惊慌失措地跌坐在地上,问道。 “没什么,有人想要阻止我罢了。”殷蝶把帽子遮在了头上,冷冷地说道。 万嬷嬷?哈哈,你斗不过她的,她一定会把你撕成碎片。”范老夫人一扫刚才的阴郁,冷笑着道。 “那我们就看看这结果如何。”殷蝶双脚盘起坐在走上,从怀里掏出一把银针,闭上了双眼,嘴里念念有词,过了半晌突然睁开双眼,将手中的银针,撒向了空中,很快就被强大的风力卷进了旋窝之中。 在范老夫人的房间里,范老夫人一动不动全身僵硬地躺在床上,有一团黑雾在她身边徘徊,可奇怪的事就是无法近身,仿佛范老夫人被一团什么东西厚厚的包裹住了,黑雾不停地转动着,却使终无计可施。突然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只见一串闪亮的东西从黑雾之中穿过,向外射了出来,只听到几声扑哧的声音,仿佛射入了人的身体,黑雾不停的翻腾扭转着,渐渐地就散了。 殷蝶头上的风也渐渐小了,旋窝慢慢消失,风沙落了下来,黑云也被风一下给吹散了,头顶上一片月亮的清辉撒了下来。 范老夫人错愕地看着这一切,“你!”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了。 “范老夫人,看来你还是想试试是吗?”殷蝶拍了拍袍子站了起来,走到坟前,将双手放在了树枝上,看了一眼范老夫人,准备念咒语。 “不要,不要,老身去烧,我一定想办法才把木偶烧了。”范老夫人扑过来,拉住殷蝶的手,低声下气地乞求道。 “好,我就信你一回,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你要么看着孙子轮回转世,再生为人,要么等着他成为孤魂野鬼来见你。”殷蝶说完将范老夫人推向了月光被投射聚集在坟头上的那一点,范老夫人扑到了月光之中,顿时就消失不见了。 殷蝶走到坟前,重新盘脚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努力地要从梦中醒过来。 渐渐的月光隐没了,天边渐渐泛起了青白色的天光,殷蝶依然会在坟前一动不动,突然她觉得有人在摇晃她的身子,猛得睁开了眼睛。 姜晟看了看殷蝶,只淡淡地“嗯”了声,不过微微泛红的耳朵还是出卖了他。 在范老夫人的内室,灵彩又翻身进来,等着蜘蛛慢慢地爬回木盒,急忙把木盒的盖子盖上,拿起来揣入了怀里,开窗跃了出去,趁在天色还未亮,翻墙而去。 殷蝶坐上了马车,姜晟拿了一个靠枕放在她的身后,殷蝶靠在靠枕上抬着对着姜晟说道:“我摆的那个阵,可以暂时让他们找不到范二少爷的的坟地,相信范老夫人才会下决心。你找人在那附近守着就行,不必惊动他们。” “她不会去找万嬷嬷吗?姜晟问道。 “她不会告诉万嬷嬷的,范老夫人为了她孙子,她什么都肯做,何况这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损失,还报了她孙子中盅的仇,她何乐而不为。”殷蝶笑着说道。 回到宅子时,已经已时过了,陈汉文去衙门当差,早就出门了。 扣儿在院子里一边绣着嫁衣,一边着急地张望着,灵彩在一旁走来走去,看着姜晟扶着殷蝶进来,扣儿忙放下绣品,两个迎了上来。 “小姐,你还好吧,姑!姜公子,好。”扣儿招呼着,被殷蝶白了一眼,忙改了口。 姜晟嘴角翘了翘,嗯“了一声。灵彩忙扶过殷蝶,殷蝶转头看向姜晟,轻声说道:“姜晟,一晚上你也没有歇息,你回去歇息吧。” 姜晟看了看她有些苍白的脸,点了点头,说道:“告辞,你也歇息吧。”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殷蝶看着姜晟走了,转头对扣儿说道:“去打些热水来,我梳流一下,换身衣服得进宫去。”灵彩扶着殷蝶慢慢进了屋子。 “小姐,你吃得消吗?”扣儿担忧的问道。 “没事,再给我弄些吃食来吧。”殷蝶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一边倒了杯茶,一边说道。 “奴婢昨天让厨房炖了鸡汤,这就给你端来。”扣儿立马转身出了屋子,去准备早膳了。 灵彩从怀里拿出了木盒子,交给了殷蝶。 “小姐,幸不辱命。”灵彩笑着说道。”小姐这次可还顺利?” “恩,还算没出什么差错。也多夸有你帮我。”殷蝶点头微微一笑,倒了杯茶端给了灵彩。 “谢谢小姐。”灵彩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欣喜地说道:“小姐,奴婢终于发现了万嬷嬷屋里有个秘室”。 “那太好了,不过你先什么也别做,你先观察范府的动静,再见机行事。”殷蝶也兴奋地说道。 扣儿不一会儿就端来了一碟四色点心,一笼蒸饺,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一顿饭食吃下去,觉得恢复了些力气。 殷蝶洗漱收拾妥当,换了一件黛绿刻丝蝶纹素软缎小袄,下面一条樱草色暗花范纹月华裙,披了件银灰鼠毛斗蓬,又坐上了萧叔的马车往皇宫城门驶去。 殷蝶这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走到公主寝宫。公主在内殿里走来走去,已经等得颇为不耐了,看见殷蝶进来,厉声抱怨道:“你怎么来得这么晚,你再不来,本公主就自己去了。” 殷蝶忙躬身笑着陪礼道:“公主请息怒,请恕民女来迟之罪。” 第33章皇后拿走了 “以后再慢慢治你的罪。”云阳公主哼了一声,用绢帕将《快雪时晴帖》包了起来,揣在了怀里,边往门边走边傲慢地说道。 殷蝶无奈地笑了笑,慢慢地跟在云阳公主的身后,锦红和另一个穿着藏蓝宫装的跟在后面,锦红快步走了上来,轻声说道:“陈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 “锦红姑娘真是有一双慧眼。”殷蝶点点头说道,“昨夜一夜未眠,今日有些虚弱罢了。” “那我扶着姑娘走吧。锦红两个浅浅的酒窝浮在脸上,笑意盈盈地说道。 “有劳姑娘“殷蝶忙谢道。 “你两在嘀咕什么呢?还不快走?”公主在前面不耐烦地催促道。 “是,公主,我们这就快些走。”殷蝶应承着。 后花园的一条叉路转出去是一条窄窄的甬道,四周墙面上泛着青黑,墙头杂草从生,地面的青石板的缝隙间也三三两两冒着几根杂草,再往前有一道院门,落了锁,一个嬷嬷守在门口,看到来人,那个嬷嬷赶忙跪下磕头,“见过公主,不知公主今日来此处,可有皇上或是皇后娘娘的手喻?” “没有,我昨天已经知会过寿公公了,他自会向皇上禀报的,你只管开门就是了。”公主背着手,刹有气势地说道。 “这!是老奴这就给公主开门。”那嬷嬷迟疑了一下,立即点头应道。 院门咯吱吱地打开了,公主率先迈了进去,锦红扶着殷蝶也走了进去,里面就象是换了一个天地,破旧衰败的围墙,杂草丛生的院子,挂满蜘蛛网的屋角,还有时不时有人发出的怪叫和笑声,今人有些毛骨悚然。 公主径直往里走,眼前突然开阔了起来,只见一个满是淤泥的池塘,无人打理的园子荒草丛生,还有爬满了青苔的假山,假山上的亭子四角的铜铃正在叮珰作响,这正是那日殷蝶梦里见到的地方。 从园子右边的小径上走上去,左边有一个破败的院子,屋子门已经坏掉了,窗户上的纸也全是窟窿,四面透着风,殷蝶看着这样的屋子,不仅蹙起了眉头。 只见屋子里一张简单地木榻上坐着一个女人,裹着薄薄的背子正在看着什么。 “陈姑娘,你就跟云阳一样,叫我雪姨好了。”秦雪看着殷蝶,笑着说道。 “见过雪姨,殷蝶冒昧前来,还望雪姨不要怪罪。”殷蝶恭敬地说道。 “这里没几个人愿意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秦雪摇头笑道,又怀着歉意地说道,”这里太过简陋,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坐,你们就都将就着坐床上吧。” 云阳和殷蝶就一左一右地坐在了秦雪的身边,“云阳,你今日怎么想着来了?可是小五出了什么事?”秦雪忙问道。 “没有,小五没事,我是给你带了个你喜欢的东西来。”云阳从怀里掏出了绢帕抱着的书贴,一并递给了秦雪。 “什么好东西?”秦雪笑着地接了过来,掀开绢帕,一本《快雪时晴帖》露了出来。 秦雪楞了半晌,叹了一声:“今日再见这贴,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雪姨,你以前见过这贴?”云阳公主问道。 “见过,还是我当年亲手送给他的,只为了却一段夙愿,没想到今日又回到了我的手上。”秦雪凄然地笑了笑。 “难道你当年送的人是范瀚正范大人?”殷蝶不禁的问道。 “范大人?”秦雪冷笑一声道:“他不过是最终把这贴得了去罢了。” “雪姨,请恕殷蝶冒昧,殷蝶想知道你前一阵可否得到过一幅《月夜荷花图》?”殷蝶看着秦雪,沉吟了一下问道。 “《月夜荷花图》?你可是说太子妃拿来的那幅图?”秦雪想了想问道。” “应该就是殷蝶在找的那幅,不知可是在雪姨这里。”殷蝶忙问道。 “现在不在了,你们来晚了一点,昨日皇后派桂姑姑来拿走了。”雪姨苦笑地摇摇头,无奈地说道:“你看我这这里,还能守得住什么东西。” “皇后拿去了?”殷蝶不禁一惊,心里暗暗叫苦。 “那画对你很重要吗?”云阳瞟了她一眼问道,”不过,看你一直要跟着来,想必是重要的。” “恩,的确很重要。”殷蝶神色黯然地说。”也不知道她送出宫没有?” “林仙儿那人最是多虑,而且凡事都想要得到好处,这画在她手里,没有想到可以利用的,她是不会轻易撒手,我猜想,这画还在她手里呢。”秦雪摇了摇头,嘴角撇了下说道。 “多谢雪姨指点。”殷蝶笑了笑道。 《月夜荷花图》正摆在皇后的面前,“这就是万嬷嬷和陈殷蝶都在找的画?你可看出有何特别之处?”皇后一手撑在靠枕上,一手指着画作说道。 “奴家看不出什么特点的,只是觉得画得好象真的似,也许这是个哪个名家的真迹?”桂姑姑立在皇后身边说道。 皇后缓缓的摇摇头:“不是,这是陈殷蝶画的,要说她舍不得非要拿回去,倒也勉强说得通,可是万嬷嬷又为什么要这幅画呢?” “要不皇后娘娘直接问问万嬷嬷?”桂姑姑说道。 “那个老巫婆,从来只有她得好处的事才做,没好处的事一概不理,对她有好处的事她能实话告诉本宫?” “或许她想用画来对付那个陈姑娘也说不定。”桂姑姑想了想又说道。 “陈殷蝶一个小丫头,值得她那么兴师动众地对付的话,那陈殷蝶身上到底有何秘密?”皇后又仔细观察着画,说:“这画得的确出神入画,让本宫都觉得爱不释手了。” “对了,那天动手的那个内待找到了吗?”皇后突然抬起头,蹙眉盯着桂姑姑说道。 “找到了,晕在冷宫旁边的后花园里,醒来他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桂姑姑说,“奴家觉得这情形怎么和上次小东子的事有些相似呢。” “嗯?也是记不得发生什么事了?”皇后沉吟了片刻,道:“看来这个陈殷蝶或许还真有些不简单。” 而此时,万嬷嬷正坐在范老夫人的对面,一双眼皮松驰的三角眼正盯着范老夫人,眼里闪在精光,“昨夜,陈家那丫头是不是来找过老夫人?” “是啊,老身今日起来都不知是真是假,还恍惚着呢。”范老夫人吵哑着声音说道。”万嬷嬷昨日可是曾与她斗过法?” 第34章一计 “恩,也不知她用何物将老夫人死死定住,老身也无法将老夫人从梦里拉出来。”万嬷嬷皱了皱眉毛道,“这丫头有些古怪的法子,或许老身小看了她。” “万嬷嬷也奈何不了她?”范老夫人急声问道。 “老夫人想要如何对付她?在京城之地想要杀人绑票怕是不易,老身曾试过几次,都被她逃脱了,现在要对付她还得寻找时机。”万嬷嬷又转头看向范老夫人说道、“不知她这次来找你所谓何事。” “她!她不过是来追问小海的事情的。”范老夫人忙搪塞道。 “是吗?”万嬷嬷那双三角眼眯得更小了,小眼睛里闪着怀疑的光芒。 “是啊,她另外想打听些嬷嬷的事,不过嬷嬷知道老身所知也不多,也没什么可以告诉她的,嬷嬷放心。”范老夫人又滴水不漏地说道。 万嬷嬷的脸色这才稍稍舒缓了些,点了点头道:“想来也是为此。老身先告辞了,这几晚老身都会外出,不知道那丫头是否还会再来,老夫人自已多加注意。”说完便起身走出了内室。 范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嬷嬷,我!我并不想怎样。”范欣小声地说道,一边忙把地上的画纸全收了起来。 “最好你歇了那些心思,可恨,老身身边怎会尽是一些靠不住的愚蠢至极的女人。”万嬷嬷继续怒喝道,停了一会,缓和了些口气说道:“皇后有与你说何时回话吗?” “嬷嬷,皇后只说问问太子,没有说何时回话。”范欣小心冀冀地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想办法递个牌子进去问问。”万嬷嬷压了压心里的怒气说道。”告诉她尽快把画拿出来交给老身。 是嬷嬷,欣儿知道了。”范欣应道。 万嬷嬷又盯了她半息,”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再这般糊涂,断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说完甩了甩袖子走了。 范欣看着万嬷嬷的背影消失在小院的门口,呼了一口气跌坐在椅子里。 此时,冷宫里的谈话还在继续。”雪姨,”云阳支支唔唔才说道:“小五想来看你。” “别让他来,秦雪摇了摇头,凄然地说道,”他不要卷进来,就当我不存在吧。” “雪姨,你就真的甘心在这里过熬一辈子?”殷蝶望了望着破败的呼呼灌着风的屋子,简陋的陈设问道。 “这里也挺好,什么都不用想了。”秦雪淡然地说:“出去又有什么好的,面对着不想面对的人,更是痛苦。 可你至少可以保护你儿子。”殷蝶忍不住说道。 “小五现在怎么了,他有危险?”秦雪顿时一惊,抓住殷蝶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殷蝶忙安慰道:“雪姨,你别急,五殿下目前还没有什么危险。” 殷蝶,你是查觉了什么吗?云阳公主问道。 殷蝶缓缓摇了摇头道:“没有,殷蝶想宫里总是有很多危险罢了。” 秦雪放下心来,叹了一声:“我也希望他能生在平常人家。” 这时锦红从外来走了进来,轻声道:“公主,外面传话进来,时辰到了,这里要落锁了。” 秦雪看向云阳公主欣慰地道:“你母妃看到你现在长得这么好,一定很开心,你回去吧,没事别来这里了,你好好保护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我跟你母妃就安心了。” “雪姨。”云阳抱住了秦雪瘦削的身体,眼泪成串的掉了下来,”雪姨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你出去。” “云阳,你别这样,我在这挺好,真的。”秦雪轻轻拍着云阳公主的背,轻声说道。 “公主,我们得走了。”锦红小心地催促道。 “云阳,去吧,好好的保护好你自己。”秦雪把云阳的身子板了起来,帮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笑着道。 云阳点了点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起身福了一礼,殷蝶也忙起身福礼道别,秦雪坐在床上,笑着看她们,挥了挥手。公主转身快步地走了出去。 回到寝宫,云阳公主坐在长榻上,仍然闷闷不乐,声音低沉地说道:“雪姨瘦了好多,本公主怕再这样下去,她撑不了多久。”突然公主猛得抬起头看向殷蝶:“殷蝶,你能帮我把雪姨从冷宫里弄出来吗?” 殷蝶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说道:“雪姨出来最大的阻力怕是皇后吧。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让皇上颁旨,放雪姨出来?” 云阳公主泄气地道:“没有,父皇现在谁的面都不见,就算是皇后也未必见得着,又怎么可能让他颁旨。” 殷蝶想了想说道:“我有一计,但不知道能否管用,只能姑且试试,公主可愿一试?” 云阳精神一振,急切地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殷蝶走到她跟前,小声地跟她耳语声。 “这有用吗?况且她可能会对你不利,你真的愿意这么做?”云阳犹豫不决地道。 殷蝶点了点头道:“恩,我也需要拿回那幅画,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好吧,即然你想一试,我就让锦红来帮你。”云阳答应道,说完就将锦红唤进了内殿。 第二日,便是与小五、云阳公主约好要去姜晟庄子上打猎的日子,一大早,姜晟派来的马车就在陈宅的大门外候着了。 殷蝶昨日从宫里回来,晚膳都未用,就直接倒头便睡,直到现在都还未醒来。 扣儿忙着准备着早膳,鸡汤小心地在火上煨着,灵彩练完武正在院子帮下人们清理院子里的枯枝和杂草。 殷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又困倦地重新闭上了,过了半刻才又缓缓睁开,定了定神,看了看窗子外的天光,挣扎着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下了地,拿起床头放着的外袍披上,趿着鞋子缓步走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 灵彩听见门响,看了过来,见到殷蝶已经起了身,忙走上前来,说道:“小姐,身子可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现在没有刚开始那般地虚弱了。”殷蝶点头说道,转身走回屋里,边走边说:“你忙过这几日,就能回来好好歇歇了。” “是,小姐,这几日奴婢会盯着范府的,如果范老夫人有所行动,奴婢会帮她一把的。”灵彩跟在后面说道。 “如此甚好,想来这两天就该有所行动了。”殷蝶坐着长榻上,紧了紧身上的袍子,翘着嘴角说道。 第35章上山 姜晟的庄子坐落在一个不大的村子的村尾,紧挨着一座郁郁葱葱的大山,绕过村前的一条小河,就来到了庄子门口,门口拄着几匹马,其中一匹浑身黝黑的毛色,在阳光下泛着光,一看就知道小五他们应该是早到了。 殷蝶和扣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有人从庄子里迎了出来,殷蝶抬头一看,原来是姜晟。今日只见他难得换了一身绛红的劲装,修长健硕、宽背蜂腰的身姿更加挺拔。 “殷蝶姑娘,这一路可还好。”姜晟仔细地打量着殷蝶,轻声问道。 “很好,多谢你安排的马车,布置得很是妥贴。”殷蝶笑着点头应道。 “随我来吧,如果有人太吵,你不必理他们。”姜晟边说边转身向庄子里走去。 “你说的是小五吗?”殷蝶笑着问道,他挺可爱的。” “可爱?”姜晟转头看着殷蝶,疑惑地问道:“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又转头往庄子边上的园子走去。 殷蝶无奈的看着他,“小姐,你是不是很憋气。”扣儿在一旁低声地吃吃笑着。 “你个臭丫头,敢笑话你家小姐了。”殷蝶笑着戳了戳了她。 “小姐,你没觉得姑爷也挺可爱的?”扣儿又笑了起来。 “不许乱叫。”殷蝶气得跺了跺脚,准备去拧扣儿的耳朵,被扣儿笑着躲开了。 姜晟慢慢地前面走着,嘴角却不禁意地翘了起来。 二皇子和云阳公主,还有小五和凌川都已经坐在园子里喝茶,下棋,说笑,逗趣。 云阳公主看到殷蝶,忙指姜晟说笑着打趣道:“难怪姜公子一转眼人就跑不在了,原来去迎你未过门的娘子去了。” 姜晟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然后搬过来两把椅子,给了殷蝶和扣儿。 殷蝶上前给众人见礼:“见过二殿下,五殿下。”二皇子朝她淡淡地点了点头,五皇子兴奋地跟她打着招呼。 殷蝶笑着对云阳公主说道:“见过公主,是不是公主来的时候,没有人去迎你呀。”然后瞟了一眼凌川。 公主狠狠地盯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说道:“太过牙尖嘴利的小心以后没人疼你。” 殷蝶走到公主面前,低下头笑盈盈地道:“没人疼我,我就来找你呗。” 公主忙推开她,又可气又可笑地道:“去去去,谁要疼你呀。” 小五转头兴奋地问姜晟:“姜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上山去? 姜晟冷冷地说:“过了晌午吧,我让下人准备些需要带上的东西。” “太好了,我一定要去射只鹿,晚上我们可以烤鹿肉吃。”小五从凳子上跳起来,拿起他的弓比划着说道。 “小五,你可别太逞能,小心弄伤自己。”二皇子说道。 “二哥,我可没那么弱。”小五仰着头说道。 庄子的后门外面有条小路,直通往向山上,一干人等过了晌午,姜晟和小五就带着弓箭和装备准备进山。 “我也要去。”殷蝶看着他们,坚决地说道。 “恩,你们不能把我们就扔在这吧。”云阳公主气呼呼地说道。 “公主,万一有猛兽伤到了你,我们可担待不起呀“凌川笑嘻嘻地道。 “谁要你担待了,本公主会照顾好自己的。”公主没好气地道。 我们能照顾好自己“殷蝶朝公主眨了眨眼睛,又道:“我们也不跟你们进去太深、太危险的地方,这样行了吧。” 姜晟看了看殷蝶,冷冷地说道:“那你们跟在我们后面吧,不要到处乱跑。” 扣儿欢喜地说道:“姜公子,你放心,奴婢一定看着我家小姐。” 殷蝶笑戳了戳扣儿的脸道:“我看最先乱跑的恐怕会是你”。 于是几人都换上了劲装,把裤腿扎了起来,跟在小五后面,凌川走在最后,一起进了山。 宫里桂姑姑奉了皇后的懿旨,正去了公主的寝宫,她刚转过假山,要往宫门去的时候,听见假山后两个小宫女的声音。 “锦红,你天天陪着的那个陈姑娘是公主的伴读?可她一个八品官的女儿,怎么有资格当伴读的?”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她有过人之处吧。” “不会是公主被骗了吧?” 不会吧,对了,上次我偷偷听她和公主讲,她说她有一幅画里面藏着天机,也不知道说得是真是假?” “这天机是什么?!有这么神奇吗?” 渐渐两个宫女的声音越来越远了。桂姑姑顿了顿,沉吟片刻,立马转身飞快地回了皇后的寝宫。 “本宫的话传到了?公主怎么说?”皇后瞟了一眼站在跟前的桂姑姑,缓缓地道。 “还没有,不过奴家听到公主的寝宫里的小宫女们在讨论陈姑娘,还提到了那幅画。”桂姑姑忙回道。 “噢,她们说什么?”皇后凤眼一凝,专注地看了过来。 “她们说陈姑娘曾告诉公主说她有一幅画,里面藏着天机。奴家猜想她一直在找估计就是这个原因吧。”桂姑姑一五一十地说了经过。 “一幅画里面藏着天机?”皇后暗暗的沉吟道,”等她下次进宫,你带让她来见本宫。” 那这图要给万嬷嬷吗?估计这两天会来人催要了。”桂姑姑说道。 扣儿很兴奋地东张西望,就跟放出笼的小鸟似的叽叽喳喳。”小姐,你看那还有红色野果,不知道能不能吃。 “扣儿,你小心些,别被扎到了。”殷蝶时不时地提醒着她。 山里的蚊虫就算是冬天也依然不少,不过奇怪的事,蚊虫就只攻击其他人,到了殷蝶着就绕了道。 “为什么虫子就不咬你?”云阳公主不停搔着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奇怪地问道。 殷蝶笔摇了摇头,道:“也许我身上有它们不喜欢的味道吧。” 云阳觉得殷蝶又在调侃她,白了一眼就没在理她了。 到了林子里一块空地之上,姜晟转过来对殷蝶和公主说道:“你们就先这呆着,找些干柴生堆火,等我们找猎物回来。说完,就招呼着小五几个往更深处去。 “你们几个女子呆在这行吗?”二皇子看了看云阳公主,不放心地说道。 “二哥你要不放心,要不要留下来帮我们生火?”云阳又气呼呼地说道。 “这!二皇子看着小五他们的身影,又有些不舍。 “二殿下,你去跟他们打猎吧,只要有了火,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殷蝶笑了笑说道。 “那好,有什么事你们就大叫,我们在那边也能听到的。”二皇子交待完就跟着追姜晟他们去了。 第36章烧烤 “哼,又把我们扔这里了。”云阳公主气忿地说道。” “这也是怕万一里面有危险,伤到公主。我们就在这里看看也挺好。”殷蝶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对扣儿叫道,“扣儿,我们去捡干柴吧。” 扣儿在平地上找了块地方,仔细清理了杂草和碎石,把带来垫子铺在了地上,朝云阳公主毕恭毕敬地说道:“公主,你先坐着休息会,奴婢去捡干柴来。 殷蝶也非要跟着去捡柴,两人就一道在平地周围的林子边上捡树技去了,云阳公主躺在垫子上歇息。 殷蝶走到几棵并排的大树下,树下有一片长着黄绿色叶子的不知名的草从,草丛里还结着一些青青的浆果,上面散落着不少枯树技,殷蝶忙走过去把枯树枝捡起来抱在怀里,不一会手上就沾满浆果的汁液,有些粘粘的,殷蝶拿出绢帕擦了擦,突然听到扣儿一声惊呼,忙转身往声音地方向跑去。 只见扣儿正捂着手指,殷红的鲜血从她的指缝里留了出来,”扣儿,你怎么了,“殷蝶疾步跑了过来,把怀里的树技一把扔在了地是,冲了过来担心地问道。 “小姐,没事了。奴婢刚看到一条蛇,吓了一跳,结果一叫它也吓跑了。手却不小心被那些短树的刺里划伤,没事,擦点药一会就好了。”扣儿抬起头,没事人似地说道。 “我看看伤口深吗?”殷蝶伸出左手抬起扣儿的手腕,右手拿着绢帕帮扣儿擦了擦手上沾的血迹,说道:“那我们先回去,找点水清理下伤口,然后上点药。” 正准备转身去抱地下的树技,却突然一动不支地盯着自己手和那边绢帕,”小姐,怎么了?”扣儿看着殷蝶问道。 殷蝶把自己的手跟绢帕给扣儿看,”怎么变色了,“扣儿惊呼,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小姐你是碰过什么东西吗?” 只见殷蝶手上绢帕上粘着的扣儿殷红的鲜血已经变成了黑红色。”难道是那些浆果?”殷蝶小声说道,“扣儿,你把树枝先抱过去,我去去就来。”说完,殷蝶又跑向了刚才那些长满浆果的草丛。 殷蝶小心冀冀地采了些浆果,用绢帕抱了起来,这才一脚深一脚浅地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扣儿倒了些水囊里的水简单冲了下伤口,找了条干净的绢帕胡乱的抱了下手指,就找出火折子,找了些干枯的树技架起来,点燃树枝生起火来。 殷蝶从包裹里翻出准备的药膏,火也差不多烧了起来,把扣儿唤了过来,重新从水囊里又倒了些水,帮扣儿把伤口重新清理了一遍,仔细擦上了药膏,用绢帕先扎了起来。 等都弄好了,就听见远处传来来了隐约说笑的声音,去打猎的人回来了。 躺在垫子上睡着了的云阳公主也被越来越近的说笑声吵醒了,她翻身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道:“怎么就睡着了?” 只见小五从远处连蹦带跳地跑了过来,双手拎着猎物,欢快地叫道:“四姐,你看我猎到什么了?” “兔子?狐狸?还是鹿?”云阳兴奋地问道? “狍子,还有鹿。”小五笑着说道,“我们烤鹿肉吃吧,姜大哥烤的可好吃了。” “太好了,本公主都快饿死了。”云阳从垫子上跃了起来,催促着大家赶快弄吃的,扣儿忙上前帮忙收拾和打理猎物。 殷蝶看着走在最后姜晟,肩上抗着一只半人高的糜鹿,一只箭正中它的头部,隐隐有鲜血从伤口处往外冒。殷蝶忙走上前,让姜晟先把鹿放在了地上。 凌川找一个碗来,伸手就把鹿头上的箭拔了出来,只见鹿血顿时”噗“的喷涌而出,姜晟忙把鹿头转过去对着大碗,血呲呲地倾流入了碗里。殷蝶忙从碗里舀了一勺鲜红的鹿血,走到了平地的一边,蹲了下来,从绢帕里拿出了一棵浆果,轻轻一挤,只见几滴青亮的汁液”扑嗵扑嗵“地掉进了鹿血。 云阳公主哼了一声便又回到火堆边上,用树枝捅着火堆,一边对姜晟说道:“喂,姜公子,你未过门的娘子和你的知交好友在那窃窃私语,你也不过去问问?” 姜晟看了一眼云阳公主,淡淡地说道:“无需过问。” 云阳公主气恼地说:“我看你啊,就是块木头。” 云阳又转过头瞧着殷蝶那边,只见那边,凌川笑着说道:“这还真是有趣,好,我就帮你试一试吧。” 殷蝶将包着浆果的绢帕递给了凌川,笑眯着双眼道:“那就有劳凌神医,这些浆果你可以小心些拿,要是不够,我们可以再来这里摘。” 凌川接过绢帕,含笑道:“要是有了结果我再通知你吧。”说完瞟了一眼远处在处理鹿肉的姜晟,又低声对殷蝶笑着说道:“你猜姜晟会吃醋吗?” 殷蝶一愣,望了望姜晟,转头想也没想地道:“他才不会呢。好了,别说这些了,吃东西去吧”。说完就往火堆那走去。 这时候姜晟已经把鹿肉全身码上了调料,在火堆上搭了个木头架子,将鹿肉穿在木棒上,架在了木架子上,不一会,鹿肉开始发出“嗞嗞”的声音,一串串油珠子从鹿肉里冒了出来,一阵烤肉的香味也随风飘散了出来,顿时人人都觉得饥肠辘辘,眼睛都盯着中间那块慢慢开始变得金黄的鹿肉,不停地咽着口水。 这一顿饭最后是一伙人风卷残云般地解决了,云阳吃撑了仰面坐在垫子上。 “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看来跟着你在野外生活也不会被饿着了。”殷蝶对姜晟佩服地道:“对了,你可知我哥哥最近怎么样,他一直都没有寄信回来。” “他们前一阵在去临州的船上。”姜晟冷冷地说道。 “那最近已经上岸了吧?”殷蝶又追问道。 “恩。”姜晟应了一声,没再说话。殷蝶转过头望了一眼他,突然想起刚才凌川说的那句话,又猛得摇摇头,心道:“怎么可能。” 休息了片刻,一行人回了庄子,准备打道回府了。 殷蝶坐着马车回到宅子的时候,天已经临近傍晚,宅子里已经点起了灯。 这时在范府里范老夫人正在内室和范夫人商量着,玉芳啊,你看这事要怎么做?那丫头的道行万嬷嬷也没降住,那到时真把小海的魂给收了去,那可如何是好?”范老夫人锤着桌子说道。 “她真的能做到?”范夫人怀疑的问道。 第37章起火 “那晚上的梦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啊,连小海坟上的树技我都看清楚了,我昨天还派人去小海的坟头,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尸骨移走,可是下人说去了那根本找不到坟头,只怕被那丫头施了什么妖法。” “那可怎么办,真的要是烧了万嬷嬷辛苦收集的阴魂,她会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啊。”范夫人说道。 “那你就想让小海变成孤魂野鬼,说不定还会被驱使来对付你我,这种事绝不可以发生。”范老夫人拍着桌子厉声说道。 “那怎么办,万嬷嬷的的匣子放在秘道里,我们要怎么烧呢?”范夫人一愁莫展地说道。 范老夫人眼睛一转,说道:“要不这样,你过来。”范夫人凑了过去,范老夫人在她耳边交待了几句,范夫人点头说道:“母亲好计谋,媳妇这就去安排。”说完,从范老夫人的内屋走了出去。 半夜过后,寒风刮得呼呼的,暗沉的天空里看不到一颗星星,冷得连巷尾的犬狗都缩了起来,不再吠叫。范府后院的角门“咯吱”一声悄悄地打开了,万嬷嬷披着黑色的斗蓬,从黑黝黝的门洞城走了出去,门又在她身后悄悄地关上,她转身便又消失在了黑夜里。 过了一会,在范府三进院的后罩房的角落里突然冲起了一团火光,“霹霹啪啪”地就烧了起来。夜深人静,风助火势,这火就一路烧到了万嬷嬷住的小院门口,几个巡夜的仆妇打着呵欠,慢慢走进三进院门,见着前面天边隐隐的红光,急忙跑上前去,只见这冲天的火光,忙大喊着”走水啦,走水啦。睡梦中丫环仆妇们被都惊醒,忙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熟睡中的范夫人也被丫环中收醒了,慌忙穿上衣服,匆忙地赶了过来,“李妈,快去前院叫些小厮来帮忙。”范夫人四下安排着,范珍也慌忙人院子里出来了,她的院子就离起火的地方不远,吓得她忙叫丫环们也帮着去抬水灭火。 这冬天天干物燥,加上这风又吹得火势涨了几份,几十个仆妇小厮好一阵忙活才好不容易把火势控制住,没再烧进万嬷嬷的屋里,正当范夫人想松了一口气,突然只见从火里蹦出一个小火球,弹在万嬷嬷屋子的窗户上,顿时万嬷嬷的屋里也窜出了火苗,伴着木料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火势再一次冲天而起。 这!。这是怎么回事?”范夫人大惊道,大叫道”快,快来人,把火扑灭了。” “不是只让你做个样子吗?怎么万嬷嬷屋里会烧起来的?”范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我是让她们做个样子啊,只点燃了外面的几间后罩房,万嬷嬷的屋子我真没让人去放火啊。”范夫人辨解道。”可不知道为什么,里面也被引燃了。” “哎,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只能等万嬷嬷回来再说,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范老夫人有些担心地说道。 此时灵彩从范家的后院翻墙跳了出去,贴着墙角处正站着一个穿黑衣的男子,地上还有一个大大的包裹,”冷大哥,多谢,我先回宅子了,这为的事你先盯着。”灵彩朝那男子拱了拱手,说完就背起包裹飞身而去。 殷蝶把烛火拔了拔,看了看外面,风吹得更阴冷了,天上一片黑压压的云,不知是不是要下雪。缓步起身往碳火盆前坐了下来,轻轻地念道说:“不知灵彩那边会有消息来。” 这时只听见屋外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殷蝶忙抬头望向门口,就见灵彩背着个包裹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小姐,奴婢瞧见你来没睡,就直接过来了。”灵彩边迈进屋边说道。 “灵彩,都办妥当了?”殷蝶盯着她忙问道。 “小姐,都办妥了,屋子都烧光了,秘道里的木偶我都拿了出来,全在这里。”灵彩把包裹放在了桌上。 太好了,”殷蝶兴奋地站了起来,把桌上的包裹打了开来。 只见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木偶,大约有上百个,有男孩有女孩,有大人有孩子,形态各异,可是面目和身体却很简单,分辩不出谁是谁来。 “小姐,这么多,这也看不出谁是谁啊,要不都烧了吧。”灵彩拿起来一个一个看着,为难地说道。 “恩,都烧了,”殷蝶看着那些人偶,嘴角带笑地说道,“终于有了些收获。” 灵彩把碳盘里的碳火扒了扒,把一个个的木偶放进了里面,这上百个大大小小的木偶整整烧了一夜。 南山寺的方丈室内,正在打坐的老方丈猛地睁开了眼睛,望了望了天边,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又闭上了眼睛。 一大早,范府的两位夫人就对上了一脸寒冰的万嬷嬷,“老夫人,你可否给老身一个说法。” “万嬷嬷,这内院走水,实在是意外,老身也无能为力啊。”范老夫人也一脸心痛地说道。 “当真是意外?”万嬷嬷厉声斥问道。 范老夫人转头望向范夫人,范夫人忙举手双手信誓旦旦地说道:“嬷嬷,我们怎敢欺瞒于你,这火的确是意外,我可以对着佛祖发誓。” “为何大火会烧到秘道里去,秘道之事也只有两位夫人知道。”万嬷嬷瞪着三角眼问道,”里面可是我辛苦多年的心血,眼看!,你们是否有事瞒着我。” 范夫人摇着手说道:“没有没有,我也是半夜听到下人们的喊叫才知道走水了,实在不知为何嬷嬷屋里也会烧了起来,难道嬷嬷怀疑有人放的火?” 范老夫人眼珠一转说道:“说不定是陈家的那丫头来放的。” 范夫人连忙附合道:“对,对一定是她。” “噢,是陈家那丫头?为何她要放火,如果秘道里有她想要的东西,大可拿走便是,何需还要放把火,招来那么多人?”万嬷嬷又问道。 “这!。这也许估计失误,不,也许是声东击西。”范老夫人想了想说道。 “对,对,声东击西,让我们先去忙着去救火,然后又去你屋里拿了东西,然后再放把火毁尸灭迹。”范夫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罢了罢了,现在追究谁的责任都于事无补了,我在你们范府也住了那么多年,保着你们范府一直以来的平步青云,现在也是两清的时候了。”万嬷嬷冷冷地说道。 第38章如履薄冰 “嬷嬷要走?那我们会怎么样,老爷的官位!”范夫人忙拉住万嬷嬷的袖子道。 “就算今日之事有陈家丫头的参合,断也少不了两位夫人的手笔,两位心知肚明。我会另寻去处,你们自己好自为之。”万嬷嬷狠狠甩开了范夫人的手,转身离开了。 “母亲,这!怎么办。”范夫人焦急地问道。 “让她走吧,现在她要和陈家那丫头斗,我们最好就置身世外,反而可以见机行事。”范老夫人歪了歪嘴色,一脸轻松的说道。 “恩,母亲说的极是。”范夫人也点头道。 “现在万嬷嬷的木偶也烧光了,你明天派人去小海的坟头看看情形如何。”范老夫人捶了捶坐久了酸痛的腰,慢慢靠在靠枕上,又交待道。 第二日殷蝶就接到了长公主的贴子,要她过府一叙。扣儿忙把见客的衣服翻找了一遍,殷蝶这才穿戴整齐去了长公主府,一到长公主府就随候着的姚嬷嬷一道去了花亭。 殷蝶迈进花厅就见长公主一身水红夹金线绣百子榴花织锦缎袍,两支洒金珠蕊海棠珠簪,忧郁之色全然不见,如一朵重新盛开的海棠,脸上透着欢喜的神情。 “殷蝶见过长公主。”殷蝶躬身行了一礼,恭声说道。 “快起来,快起来,殷蝶你快过来坐,本宫唤你来,是正要好好谢谢你。”长公主忙招手让殷蝶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殷蝶缓步走过去坐下,道:“长公主如此欢喜,想必令爱已来过了?” “好,本宫这就进宫去找太医看看,“长公主忙点头说道,又招呼人去安排马车,转过头又看着殷蝶,掷地有声地说道:“还是多亏你,不然沁儿被困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以后如有需要本宫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本宫能做到的,一定尽全力帮你。”。 “那殷蝶先谢过长公主,有如需要,殷蝶必会前来求公主施予援手。”殷蝶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殷蝶回到宅子又差不多到了晚膳的时候了,扣儿不停地抱怨道:“小姐,你还记得你马上要出嫁了吗?成天往外跑。” 哎,你家小姐我好象还真是觉得,你不提我都快忘了。”殷蝶笑着点头应道。 “今天,等爹爹回来再用饭吧,我又好几天没见到他了。”殷蝶转着去了前厅,坐着等陈汉文回来。 不多一会,陈汉文就从外面背着双手,挺着圆圆地肚子走了进来,脸色却颇有些严肃。 “爹,你今日回来的倒早,快歇歇,”殷蝶忙上前扶着陈汉文的胳膊说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日,吏部文书下来,你爹爹我又升职了。”陈汉文愁眉不展地说道。 “爹爹,现在是七品了?”殷蝶兴奋地说道。 “正六品的太子少詹事。”陈汉文跌坐在椅子上,道:“这边跳两级,还进了太子府,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爹我本打算混混日子,可这以后处处行事都如履薄冰,想想就头疼啊。” “太子少詹事?为什么会去那?这是谁安排,范大人?也不可能啊,同在太子府,就算要为难你也不敢太过份,不是自找没趣嘛。”殷蝶也蹙起了眉头说道。 “你爹爹我也一头雾水,可不是范大人,谁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连升两级还安排进太子府?”陈汉文用手敲了敲脑袋,头痛地说道。 “爹爹,先别想了,我们先用饭,这事想也想不明的,我们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大淹。”殷蝶宽慰道,”至少现在你有太子这把大伞挡着,也没人敢随便动你。” “就你一向心宽,好吧,不想了,我们吃饭,“陈汉文点了点殷蝶的额头,笑着道:“过几天你就要嫁人了,哎,我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爹爹,小蝶舍不得,要不我不嫁了吧。”殷蝶挨着陈汉文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 扣儿正端着托盘走进来,听到这话一惊差点没把托盘掉地上。 “胡说八道,“陈汉文严厉地道:“这白纸黑纸,明媒正娶,不许东想西想的,小心爹爹我可不会饶你。” “爹爹,小蝶就开一玩笑嘛,你干嘛那么紧张,小蝶还不是怕你一个人太孤单。”殷蝶横了陈汉文一眼,坐到桌前帮扣儿端着饭菜。 “这种事开玩笑也是不行的。你要怕我孤单,没事多回来看看我就成。”陈汉文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桌边,坐了下来。”别东想西想的,安心地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待嫁,知道了吗?” “好好好,爹爹我们先吃饭吧,我都饿了。”殷蝶一边给陈汉文挟了一块鸡肉,一边乖乖地应承着。 夜深了,殷蝶穿着中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羊皮密籍翻看着,心里暗念道:“小蛛,难道没有可以让血色变得正常的方法吧?我这样的特例是没有过的吗?那还真得再想些办法才行。” 只听窗棂一响,殷蝶抬起头,看见黑猫钻了进过,两三步就跳上了床头,”那天你小子跑哪去了?让你叫醒过你却跑不在了。”殷蝶气哼哼地戳了戳它的脑袋。 黑猫长长地”喵喵”了几声,“你家公子让你走的?”殷蝶连蒙带猜地问道。黑猫点点头甩了甩尾巴。 “你家公子让你走你就走,你到底听我的还是听他的?”殷蝶又气凶凶地问道。 黑猫一愣,眯了眯暗金的眼瞳瞅了瞅叠音,甩了甩尾巴趴着伸了个懒腰,踱去床尾圈起身子睡觉了。 “哼,算了,不跟你计较了,歇息。”殷蝶撇了撇嘴,将密籍收了起来,吹熄了烛火,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殷蝶在迷迷糊糊之间,突然觉得有个人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努力着睁眼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嫩黄襦裙的女子,一头松散的随云髻,眉似新月,双眸剪水,精致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嘴微微带着笑意,正定定地看着她。 “宛娘?”殷蝶想了想,惊叫道,“宛娘,终于又见到你了。” “我叫宛娘吗?这名字还算好听。”宛娘笑着说道,”多谢姑娘,还好你没有食言。” 殷蝶笑着道:“你是来谢我的,还是来挑我毛病的。” 宛娘脸色沉了沉,说道:“姑娘可否再帮我一次,这样我才可以安心离去。” 殷蝶坐起来靠在床头道:“你且说说,能帮的我自然会帮你。” 第39章皇后召见 “我想去见见那个范大少爷,也许他能让我想起些事来,我想要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死的。”宛娘双眼透着哀怨地望着殷蝶。 “这事道是不难,只是不知道那位范大少爷见到你会是什么态度,如果他恶言相向,你又无从辩解,你要如何是好?”殷蝶提醒她道。 “我也不知,我只知道我想要见他一面。”宛娘茫然地说道,复想了想笑着道:“我会有办法说服他的。” 殷蝶忙翻身下床,抓起床头的锦袍披在身上,推开了窗子,一股寒风卷着雪花吹了进来,只见小小的雪花在风里飘舞着又缓缓地落了下来,屋顶、树枝、窗台、地上已经全白了。 “小姐,你醒啦,你看下雪了,好看吧。”扣儿兴奋地象个孩子似地在雪地里玩耍。 “恩,好看,你也别玩太久了,小心冻着。”殷蝶抬着看着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也不禁感叹道:“下雪原来是这样子的呀,真美。” 殷蝶突然想起昨晚的梦,忙对着窗外帮忙和扣儿堆雪人的灵彩说道:“灵彩,你来一下。” 灵彩忙站起身来,快步走进屋子,殷蝶将窗户放了下来,紧了紧身上的袍子,一边走近了碳火边,用钳子翻了翻,一边说道:“先来烤烤火,别凉着了,扣儿那丫头疯玩起来就不着调了,一会再去厨房弄点姜汤吧,你们生病了,我可就没人用啦。” 奴婢没事,至于扣儿,小姐放心,她可一直都在坚持练功呢,应该没那么容易病了。”灵彩笑着说道。 “噢,我还以为她放弃了呢。”殷蝶也笑道。”灵彩,这几日你去找找范大少爷,跟他说关于宛娘的事,我有话跟他说。” “好的,小姐,奴婢这两天就去找他,不过他那人太磨叽了。”灵彩一脸不耐地说道:“对了,小姐,万嬷嬷好象离开范府了,但至于她现在去了哪,还打听不到。” “恩,想来她在范府也呆不下去了。”殷蝶拔拉着碳火,低声说道。 “那你说她能猜到是我们去烧的吗?”灵彩好奇地问。 “一半一半吧,这次能够得手也只是因为她太过轻敌疏忽,只怕以后就没这种机会了。接下来她在暗,我在明,却是不好对付。”殷蝶蹙着眉头道。”你跟姜公子借些人去盯着孙小小吧,范府那边暂时不用盯着了。” “小姐,我给你打热水来了,扣儿端着水盆,头发湿漉漉地走了进来。 “你看你,头发衣服都湿了,还不快去弄干了,小心着凉。”殷蝶轻嗔道。 “奴婢把小姐的早膳端来就去,“扣儿得意地说道,”不怕,奴婢现在身体好着呢,不怕冷。” 灵彩在旁边“扑哧”地笑了。 殷蝶用过早膳,便换上了厚厚的棉服,披着镶毛披风,顶着风雪坐着马车又往宫门而去。 殷蝶递上了牌子,守门的禁卫军也已经识得她了,只简单地描了一眼,就抬手放了行。当她一踏入了宫门,就已经有人转身跑去皇后的宫里通报了。 桂姑姑站在殷蝶去公主寝宫地路上候着,看见殷蝶慢悠悠地出现在视线里,忙走上前挡住了前行的路。 “陈姑娘早呀。”桂姑姑笑盈盈地说道。 殷蝶清亮地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看了看桂姑姑已被打湿的肩膀,嘴角翘着笑道:“桂姑姑也早,桂姑姑这是在等民女吗?” 桂姑姑深吸了口气,面色不渝地道:“皇后娘娘要见你,奴家特在此候着陈姑娘,你还是快些随我来吧。” “真是有劳桂姑姑,“殷蝶躬了躬身,带着笑意,一脸恭敬地道,”那请桂姑姑前面带路吧。” 皇后的寝宫里放了几个碳盘,室内温暖如春,只见皇后只穿了件水红色的烟笼范花单罗纱裙,斜斜的堕马髻,一边插了两支镂空镶珠石凤形钗,坐着大殿的宝座上,一只手肘搭在扶手上,用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搭在扶手上,眼眸低垂,似在想着心事。听见大殿里响起了脚步声,抬起一双凤眼,盯着走进殿里的人。 民女见过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殷蝶跪了下来,恭敬地说道。 “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你去云阳那里,也不见你来拜见本宫?”皇后盯着殷蝶略带低沉地说道。 “还请皇后娘娘恕罪,民女未得娘娘懿旨,不敢前来打扰娘娘。”殷蝶低头依然恭声说道。”如娘娘不嫌民女时时讨扰,民女定当每次来拜见娘娘。” “本宫怎么嫌陈姑娘讨扰呢?本宫还有很多不明之事要向陈姑娘讨教。”皇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理了理纱裙,抄着手走下了台阶,缓步走到殷蝶的面前。 “民女才疏学浅,实不敢当。”殷蝶忙俯身说道。 “听说你昨日去了冷宫,去找那幅《月夜荷花图》,本宫很好奇,这图到底有何特别之处?要你送出去了又要找回来?”皇后一边用带着威压的声音说着,一边在殷蝶前面的砖石板上慢慢地踱着步子。 “因为与这幅图有些难舍之情,所以民女希望可以将它寻回?”殷蝶面露不舍地说道。 “难舍之情?当真如此?”皇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冷冷地道:“我想你也知道,这画就在本宫这里。” 殷蝶一脸欣喜地望着皇后,道:“原本真是在娘娘这里,真是太好了。” 皇后轻轻地”哼“了声,又冷笑道。”其他人可也在要这幅画,如果你就只是这个理由,那本宫只能将画拿给别人了。” 殷蝶一脸慌乱,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道:“告诉娘娘本没有什么,只是怕娘娘听后没无好处。” “本宫自会判断,不用你替本宫决定。”皇后瞟了一眼殷蝶,翘了翘嘴角不屑地道。”你且说说看,到底是何没有好处的秘密。” “胡!”皇后一拍扶手刚想喝道,又一想刚才的话,又收了回去。 皇后蹙起的眉头,沉吟了一会,怀疑地看着殷蝶,问道:“还有这样的事?那别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想皇后说的是万嬷嬷吧,她曾去了曲水,民女与她有一面之缘,想来她是在曲水知道的吧。”殷蝶脱口而出道。 “可有人用它许过愿望?又有何厄运?”皇后凤目紧盯着殷蝶,压低了声音威严地问道。 “没有,还没有人用它许过愿,但殷蝶相信高僧所言必定属定,拿回来烧掉总不会错,即使说的不对,也不过是烧掉一幅画而已。”殷蝶轻描淡写地说道。 第40章抄经 “那如果本宫想要试试,当如何许愿呢。”皇后靠着椅背,一手撑着脑袋缓缓地说道。 “万万不可娘娘,谁也不知道这画是不是能让人美梦成真,也更不知道会带来厄运是什么,万一有个什么,民女一百张嘴也无法解释,一百个头也不够砍的。”殷蝶坚决地摇头。 “那你就不怕我以欺君罔上之名将你脱下去打死吗?”皇后转了转手上的指套,哼了一声,又厉声道。 “娘娘就算你现在要处置民女,民女也不能说,民女承担不起呀。”殷蝶依然摇着头,一脸绝然地说道。 “那你要怎样才会开口?”皇后俯身盯着台下的殷蝶,阴沉着声音问道。 “这!民女想要皇后娘娘一张赦免懿旨,对这画施法之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恕民女不知之罪。”殷蝶忙俯身说道。 “噢?不知之罪?”皇后娘娘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的殷蝶。殷蝶依然俯着趴在地上,感觉以皇后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如果本宫将这画当场烧了呢?这样你也就可以放心了吧。”皇后沉吟着,翘着嘴角说道。 殷蝶马上抬起头,一双杏眼里闪着期盼的光,急切地说道:“娘娘能这样做,民女求之不得,这样就当三个愿望也从来没有过,三个愿望什么的那都是世人的痴念而已,却会带来无尽的厄运,现在当场烧了也好。” 皇后娘娘凤目瞪着殷蝶的眼睛,一眨不眨,殷蝶也一眼乞求地望着皇后,半晌,皇后昴起头,冷声说道:“陈姑娘的意思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云阳也该等急了。” 殷蝶顿时一脸失望,眼神黯然地道:“谢娘娘,民女告退。”说完退出了皇后的坤宁宫。 这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宫女们都在忙碌着清理甬道上的雪。殷蝶心中暗暗“呼”了口气,面上仍是一副没能把画烧了的遗憾表情,拖着脚沿着清理出来的甬道,往公主的寝殿走去。 殷蝶走后,皇后抄走手在殿里蹙着眉,走来走去,抬头问桂姑姑:“你觉得她说的话是真的吗?” 桂姑姑想了想说道:“奴家想来是真的,不过奴才认为她要把画拿回去完全是为了那三个愿望,虽然没人试过,不过万一是真的呢,就算不是真的也没有任何损失。如果拿不回去,那就烧掉好了,别人也实现不了愿望。” 皇后娘娘依然沉吟着,缓步走回宝座下坐下来。 “娘娘也苦捱了那么多年,要等愿望实现不知道要到何时,也许试试也无妨。”桂姑姑又说道。 皇后娘娘咬了咬嘴唇,点头说道:“好,本宫就试试,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下次那丫头再进宫,再传她来,不必如此急迫。” “是,娘娘。”桂姑姑应道。 殷蝶去见过公主后,又去了太后的慈宁宫抄经,今日太后精神尚好,坐在大殿里和几个嫔妃们闲聊,见殷蝶来了,忙招呼她也过来坐坐。 民女见过太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殷蝶跪下行礼道。 “快起来吧,来这边坐“太后忙说道,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小凳。 “陈姑娘,上次抄得经书,本宫看过了,写得甚好,难得你年纪轻轻练得一手好字。”太后笑呵呵的说道:“你可多教教云阳,那丫头最是不喜欢写字抄经了。” “民女谢太后娘娘谬赞,实不敢当,云阳公主天性率直,活泼好动,自是不喜欢这些的。”殷蝶双眼含笑,恭声向太后说道。 “陈姑娘是吧?还真是会说话,难怪云阳公主那么喜欢你,见到奴家总是冷语相向,奴家真真不知哪里得罪了公主。”只见边上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一脸忧怨地道。 “民女见过瑶妃娘娘,公主的心思民女哪猜得到,民女只是想既然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公主也是天之娇女,当不为过。”殷蝶朝瑶妃笑着点头说道。 “你。”瑶妃还想再说,只听太后开了口,”好了,你们都散了吧,陈姑娘先去偏殿吧,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 众妃嫔们齐齐告退,殷蝶也随着女官去了偏殿。 过了晌午,殷蝶才又坐着马车回来了,扣儿现在忙着准备殷蝶的出嫁的绣活,没在跟着出去,这场婚事除了提亲和送聘礼时引起了些轰动,现在就跟没有这事一般,无人提起,姜家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扣儿为此抱怨了好一阵。 当殷蝶回到宅子的时候,十六抬的嫁妆箱子整整齐齐摆在了院子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看这么多嫁妆,你猜是谁帮我们的置办的?” 殷蝶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几人招摇地市,那个轿子停在了面前,一个内待模样的男子走了下来。 “陈姑娘是吧?这是公主为你准备的填妆。”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单子递给了殷蝶。 “有劳公公,”殷蝶忙福了福身,招呼扣儿递上了红封,恭敬地说道:“还请公公回去替民女谢谢公主恩典。” “好说,好说。”公公挥了挥手,那几个挑夫便将箱子抬进了院子,那公公转身又上了轿子,回宫复命去了。 姚嬷嬷笑着道:“看着就象公主的作派,还象个小孩子似的。” 殷蝶也笑了起来,几人刚想转身进屋。只见巷口又进来了一批送礼的人,一顶轿一直被抬到陈宅的门口也被放下来,一个青衣素服的女官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陈姑娘吧?”这位女官笑语嫣然地问道。 “是,请位这位姑姑是?”殷蝶福了福身子,酒窝轻显地问道。 “奴家是替太后来为姑娘填妆的。这里是单子。”女官将单子递给了殷蝶。 殷蝶忙躬身接过单子,恭敬地行了一礼,“真是感谢太后恩典,还请姑姑回宫后替民女谢谢太后恩典,殷蝶进宫再去给太后磕头。” “陈姑娘,奴家定会转告太后的,告辞了。”一旁的扣儿忙递上红封,女官笑着收下,转身进这轿子,回宫去了。 “小姐,太后真的送礼来了?”扣儿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几个抬进院子里的红榉木箱子。突然高兴地说道:“哼,看那个姜家还敢不敢小看小姐。” “你呀。”殷蝶戳了戳扣儿的脑门,笑着陪姚嬷嬷去前厅里喝茶了。 第41章上南山寺 这长公主、公主和太后一天之内前后为殷蝶填妆的消息又在京城里飞传开来,原本以为殷蝶这个八品官的女儿即使嫁进姜家也是不被待见的媳妇,可今日这么一看,这八品小官的女儿怎么就得了宫里几位高高在上的女人们的亲睐了?有这几位来填妆,那姜家还敢轻易待慢吗? 这一场街头巷尾津津乐道的盛事,又让两个女人摔了杯子,一个自然是孙小小,另一个就是范欣。 入夜了,灵彩才从外面回来,大步流星地进了屋子,殷蝶穿着中衣倚在长榻上看着书,见到灵彩进来,忙道:“先歇会,喝口水再说。” 灵彩拿起桌上的茶壶,往茶杯里倒了大半杯,然后端起来”咕嘟咕嘟“几口就喝光了。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小姐,奴婢已经找过范大少爷了。” “他怎么说?殷蝶从长榻上坐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问道。 “他起初根本不想搭理奴婢,小姐,你不知道跟范家这位大少爷说话真是费劲。”灵彩气闷地说道:“后来奴婢跟他说,小姐有关于他家夫人的事,要与他谈谈,他起初怎么都不肯信。”灵彩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 “他的确有些一板一眼的。”殷蝶“扑哧”一声笔道:“那后来你怎么说服他了。” “奴婢骂了他一通,“灵彩忿忿地说道:“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拉着不走,要打要骂这才走,骂一顿他就就同意来与小姐见面了。” “哈哈,殷蝶笑得直不起腰来,道“范大少爷这病还真得靠你这招来治。” “小姐,奴婢才不想再见到他了呢。”灵彩气哼哼地说道。 “好好,他有说几时见么。”殷蝶收住了笑声,憋着笑问道。 “他说明日上午他会去南山寺见方丈,可以约在那里见面。”灵彩没好气上说道:“又去那么远的地方,小姐还要去吗?” “南山寺吗?也好,我也想再去见见那个方丈。”殷蝶掏出挂着脖子上的玉蟾,轻声地说道。 殷蝶抬起头,看着灵彩笑着说道:“去歇息吧,明天你还得陪我们去爬山呢。” “小姐也快歇息吧,奴婢回屋去了。”灵彩说完站起走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二日天空放晴了,虽然冷风还在呼呼地刮着,但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慷慨地撒下了满地的阳光。 灵彩早早起来,跟萧叔把马车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的去后院监督扣儿练功。 殷蝶也一早起来了,收拾妥当后,用了早膳,便带着两丫头坐上马车,在早晨的阳光里缓缓驶出城门,朝南山寺面去。 范疆今早也坐着马车来到的南山寺,昨日被一丫环挡着去路,还说了一通莫明其妙的话,最后还被她骂了一顿,心里依然有些不快。在寺庙的钟声里静坐了片刻,便觉得顺畅了不少,当沙弥来唤他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日的云淡风清。 方丈坐完早课,正在禅房里打坐,见到范疆进来,便道:“范施主,今日前来,是单纯来见老纳还是有何烦心之事?” “明清吗?在的,施主稍等。”小沙弥便跑向那群小伙伴里,就见其中一个小子稍矮,有些瘦弱的七八岁的小沙弥走了过来,正是上次来见过的明清。 “施主,你找我吗?”明清用滴溜溜的眼睛打量的殷蝶,然后开心地笑着说:“噢,我记得施主的,上次施主请我吃过我馒头。” “对啊,今日我再请你吃馒头。”殷蝶弯上腰笑着对他说道。 “这!”明清转过头看了看远处那堆小沙弥,道:“施主不用了,我跟他们一块找师兄拿就可以了” “我也可以请他们一起吃的。”殷蝶点头说道。 “不行的,要是师傅知道,我们会被罚的,师傅不许我们跟施主们要东西吃的。明清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道。 “好吧,那你去跟你的伙伴们拿东西吃吧,一会有空来找我们玩,我还有事想请教明清呢。”殷蝶拍了拍明清的肩膀说道。 “恩,我一会再来找你们玩。”明清两眼笑得弯成了月牙,转身蹦蹦跳跳地过去了。 禅房里,范疆已经输了二局了,这一局又已呈现败势。 “范施主,心里太多挂碍,今日就下到这里吧。”方丈笑着说道。 “大师,在下一直心中有个困惑,父母如果不慈不义,为人子女者还应该要坚持孝道吗?”范疆抬头望着方丈,深深地出了口气问道,一双眼睛充满了倦怠和疲惫。 “范施主,世间万物只缘于一个“心“字,忠义缘于心,孝悌也缘于心,施主只需凭心而为,孝道自显。”方丈摸了摸胡子道。 范疆苦笑了一笑,道:“虽然对大师所言不甚明了,不过在下记在心里,日后也许能参透一二。在下讨扰多时,告辞了。” 范疆从禅房出来就见灵彩正靠在门边,又叹了口气道:“你家小姐在哪?带路吧,在下这就去见她。” 还是上次相约而谈时见面的那个木头亭子,留山顶不远,亭子就立在山边,站在亭边就能看到山徒峭的坡壁上密密的山林,虽是深冬,依然有不少树木郁郁葱葱。 范疆走到亭子边上时,只见亭子里站着两个女子和一个小沙弥,一个小沙弥正站在亭子边上指着山顶和站着身边的殷蝶说着什么,殷蝶逗了他一句,明清被逗得”咯咯“大笑,另一个丫环模样的女子也跟着扑哧笑着。 “咳“范疆小声地咳了一声,亭子里的三个人都转回头来。 “陈姑娘,在下来晚了些,久等了。”范疆拱了拱手,瞟了一眼亭子里的三人,垂下眼帘静静地说道。 殷蝶笑着对扣儿说道:“你先和明清去玩吧。”。 扣儿拉起明清道:“我们去山项看那只小龟还在不在。”。 “好啊好啊”明清高兴地拉起扣儿就往山上跑去。 灵彩站在亭子外一脸烦闷地望了一眼范大少爷,就转头往山下望去。 “范公子请坐,”殷蝶走到桌边,指了指石凳说道,“我今日又来相约,实在是受人所托。” “噢,不知何人所托,姑娘不会又说是受我夫人所托吧。”范疆翘起嘴角,一脸嘲讽地说道。 殷蝶莞尔一笑道:“范公子一猜就中,的确是尊夫人。” 第42章全忘了 “陈姑娘,你不必如何故弄悬虚,这种鬼神之事,在下从来不信。”范疆气恼地说道。 “那范公子为何又信佛?”殷蝶摇头道:“佛祖菩萨范公子可信?” “这!这又如何一样。”范疆嘴硬的说道。 “我无意劝服范公子相信,不过尊夫人求我,她想与你见上一面,”殷蝶淡淡的一笑,清冷地道:“你见与不见,对我来说没什么关系,对你来说却关系甚大,你可以仔细想想再做决定。” 范疆沉吟了片刻,问道:“她为何要见我?当年的事她再说也只是一面之词。” “是不是一面之词你自己凭心判断,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你放在心里的人,“殷蝶瞟了一眼范疆,继续说道:“但她求我让我能帮她见你一面,我想你一定曾经是她心里的人。为了这个这缘由,难道不值得你见一见她吗?” 殷蝶转身望向天边的一缕薄云,缓缓地说道:“见过之后便红尘缘尽,再不相见了。” 范疆定定地望着桌面,过了好一会,转头看向殷蝶,黯然地道:“她要如何来见我?” 殷蝶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递给范疆,说道:“不知你可还留有尊夫人的遗物?” 范疆双手拉过符纸,从怀里掏出一个已经磨旧了的荷包,轻轻地道:“这是当年她刚嫁过来的时候绣的。” “那你将此物与你的身上之物放在一起,贴上纸符,入夜之后,放在香炉里,焚之即可。你睡着之后,她自会来与你相见。”殷蝶仔细的一一交待着。 范疆用手渐渐捏紧了那个荷包,又望了望另一手里的符纸,突然有一丝恐慌袭上了心头。 “施主是京城里范家的大少爷吗?”小沙弥明清走到范疆面前问道。 “你认得我?”范疆抬头轻声问道。 “不认得,我认得那个以前经常来上香的范少夫人,应该就是你的娘子,可她说她是俞施主。”明清眨着圆圆的眼睛道。 “她!她经常来庙里?”范疆疑惑的问道! “嗯!有一阵经常来,她说为了给她女儿点长明灯,她送了我好多东西,还给了我一件新衣服呢。可是后来就再也没见到她了。”明清有些不开心地翘了翘嘴说道。 “是吗?那她一定很喜欢你,我还记得她总是喜欢耍小性子。”范疆眼里闪过一些苦痛,嘴里淡淡地笑了笑。 “可我觉得她最好,每次来都会送我东西。”明清睁着大大的眼睛,点着头说道,又低下头,伤心地道:“可惜她现在不来了。” 范疆脸色闪过一丝伤痛之色,摸了摸小沙弥的头道:“她虽然不来,一定也会想你的。”,便抬起着看着手里捏着的荷包与符纸,又拽紧了几分。 等范疆觉得有些浑身僵硬的时候,发现自己已在亭子里坐了快两个时辰,天色已经暗了,下山的路也模糊不清,想了想决定在后山的厢房里暂住一晚。于是慢慢站起身来,在寒风里吹了呆得太多,身子都快冻僵了,手脚也有些麻木,他双手抱着胳膊搓了搓,又看到了手里握着的东西。范疆活动活动了双脚,急步往寺院后面的厢房走去。 入夜,范疆捧着从小沙弥那里讨来的香炉,端正在放在窗前的书桌上,从怀里掏出来荷包和符纸,轻轻里放进了香炉里,转身拿起放在桌角的剪子,拿起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咔嚓”剪下来了一把,看了看也放进了香炉,又拿起从斋堂里要来的一小段火折子,吹燃了也搁进了香炉里。范疆就静静地站在香炉看着火焰把符纸烧得卷了边,头发也弯曲着燃了起来。 范疆抬起头看着窗外深深的夜身,抬手把窗户关了起来,吹熄了一旁的烛火,厢房里顿时隐入了黑暗之中,只剩下桌上香炉里还有小簇的火光在跳跃,昏黄色的光印在屋灯和窗户上,范疆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又盯着香炉看了两眼转身躺在了床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范疆坐在花厅里拿着本书,只定定地出神,心思全然不在书上。这时一个女子拎着裙子抬阶而上,走了进来。 范疆猛地转过头,只见那女子穿着嫩黄襦裙,一头松散的随云髻,眉眼如画,眉似新月,双眸剪水,杏面桃腮,眼中带着探究和迷惑地望着他。 “宛娘。范疆轻轻地唤道。 那个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宛娘,你还在怨恨我吗?”范疆忙急声问道。 “我知道你曾经是我的夫君,可我现在全忘了,我来见你并不是因为恨你,我只想也许见到你可以让我想起一些事情。”宛娘静静地看着他说道。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都还记得,我知道我不该任性地抛下你不管不顾,可你怎么可以都忘了。”范疆声音有些颤抖,痛苦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为何都忘了,也许那段回忆太过痛苦,我不想再记得了吧。”宛娘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不过我却记得我临死前有个女人给我灌的药,她戴着一对烧蓝镶金的指套,你猜她会是谁?” “是谁?”范疆怒睁着眼睛问道。 “我猜她是你母亲。”宛娘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缓缓走到范疆的对面坐了下来。 “母亲?不可能,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范疆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唉,我不知道,我忘了。”宛娘脸色一暗,叹了口气道。”你大可以觉得我在骗你,我想你那么恨我也大抵认为我一直在欺骗你吧。” “我!”范疆想要争辨两句,抬头对上宛娘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就紧抿着嘴唇不在往下说了。 “我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只从玉香的嘴里听了些只言片语,大概范老夫人对你说了些话,然后你就一气之下离家而走。”宛娘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有一丝忧怨,缓缓地说道。 “玉香,你见过玉香?”范疆猛地问道,“什么时候?” “大概就是上个月的时候,你从外归京的时候。”宛娘低头想了想说道。 “她还说了什么?”范疆追问道:“她没说你是怎么死的吗?” “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我被送来这庙里养病,结果就没了。”宛娘摇了摇头,说道:“照她的话来看,应该是我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吧。” “这!玉香也已经死了。”范疆痛苦地捧着自己的头,”宛娘你想要我怎么做?” 第43章梦醒 “江郎,我不想你怎么做,我不想你因为当初的不辞而别而愧疚终生,也不想你陷入亲情孝义里纠结不清,你只需要看清你自己的心,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宛娘伸出手放在了范疆的手上,轻轻说道。 “宛娘,我!”范疆反手抓住宛娘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地说。 “不!”范疆痛苦地朝着空荡荡、寂静无人的花厅大叫了一声。 “不”范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刚才他做了个梦。只是那梦里的一切栩栩如生,宛娘的一颦一笑都还在眼前,“不,这不是梦,她真的来过了。”范疆捧着自己的脸,“呜呜”地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眼泪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殷蝶一早是被人从被窝里拉起来的,迷迷糊糊之中就被扣儿拖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没好气地说道:“什么事要那么早把人叫起来呀。” 扣儿着急地大叫道,“小姐,皇后娘娘派人送信来,一会送礼的就来了。” 殷蝶一惊,觉也醒了:“皇后娘娘也来添妆?”忙下床穿衣,扣儿又是端水,翻找衣服,首饰,一通手忙脚乱的,总算收拾打扮妥当了,外面门房来报,送礼的队伍到巷口了。 殷蝶忙整了整衣服,快步走到巷口,一干人都跪下等着。只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内待,后面跟着六个挑夫,挑着三个沉甸甸的箱子,两边还各有两小队骑马的禁卫军跟着,巷口两边都挤满了人,指指点点地一边感叹一边羡慕地说笑着。 内待来到殷蝶面前,坐在马上,高声问道:“你就是陈詹事的女儿陈殷蝶吗?” 陈殷蝶忙说道:“启禀公公,正是民女。” “恩,那甚好,这是宫里皇后娘娘的恩典,给你添得妆。”内侍点着头,用尖细的声音继续说道:“你朝着宫里的方向,给娘娘磕三个头吧。” 殷蝶起身,朝皇宫的方向又跪了下来,其他人也忙调转方向,朝着宫里的方向磕头拜谢,”谢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内侍对着后面那六个挑夫说,”你们,把箱子抬进去吧,别磕着了,摔了砸了可仔细着你们的皮。” “殷蝶姑娘,起来吧,撒家这就回了。”内侍拉了拉缰绳说道。 殷蝶忙从扣儿手里接过荷包,塞到了内待的手里,“真是有劳公公,这些就孝敬公公去喝杯茶吧。” 内待捏了捏,点头笑道:“陈姑娘,真是客气,撒家就收下了,撒家这就回宫复命去了,告辞”。说完转身轻踢了下马身,“哒哒”地巷外走了,那两队禁卫军也转身随着内待一同走远了。 殷蝶长出了一口气,招呼着下人们都回宅子,巷子里看热闹的人也三三两两的散入了。 扣儿又紧张又兴奋地道:“小姐,这下你可以京城里的名人啦。” 殷蝶一脸烦恼地跌坐在长榻里,说:“你家小姐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名人,皇后娘娘这招还真狠,这下麻烦事只会越来越多了。” “会吗?小姐,奴婢觉得不敢惹你的人肯定更多了。”扣儿一脸不解地问道。 “只怕想咬死我的人更多了。”殷蝶白了一眼扣儿说道。 宫里桂姑姑也不解是问皇后:“皇后娘娘,你为何要如此抬举陈殷蝶呀?” 皇后娘娘风目里流光一转,笑了说道:“你也觉得本宫太过抬举她了吗?” “是啊,她爹不过是八品!不,现在就算有个太子府里做事的爹,哪配得到娘娘的如此抬举。”桂姑姑不屑地道。 “本宫自然有本宫的想法,一来呢,这丫头比那老巫婆好控制,她若能帮我这不是更好,二来就算她不想帮我,这样一来也难免不让人猜疑,这丫头现在有本宫给她添妆,就被抬上了风口浪尖,想下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皇后把玩着手指上的护甲,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 “娘娘真是高招。”桂姑姑一脸崇拜夸赞道。 若说前一次长公主和公主,连着太后前后为陈殷蝶添妆,只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注意,这回皇后这声势浩大的一出添妆,真正地全京城都看向了陈家,都想琢磨明白这陈殷蝶到底是何德何能,连宫里最有权势的女人也来为她添妆。就连陈汉文在太子府也是如坐针毡,他也不知道这是女儿沾了他的光,还是他沾了女儿的光。 除了陈汉文,还有一家人也坐立不安起来,那就是姜家。 姜家是百年世家,宅子在西南的相国寺背后,原本只是个五进的宅子,后来族人越来越多,宅子也不停的扩建加修,现在相国寺后面那条街上住的都是姜家的族人,姜晟家就在其中,靠右边街首上的一间五进的宅子里。 在姜家的正屋里,姜晟的父亲姜安遥坐在太师椅里,神色凝重地端着茶杯轻呷了一口茶,又轻轻把茶杯放到了桌上,若有的思的说道:“晟儿为何想到要娶这陈殷蝶?难道她是能帮他解咒的人?” “怎么可能?”坐在桌子边上妇人正在翻着帐本,头也没抬地,轻哼地说道:“她一个小丫头,哪来的本事解咒,这都几百年了,就从来没人能解得了,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哎,娘子,也不能这么说,姜家不能总这样下去吧,别看现在姜人族人越来越多,可全是些碌碌无为之辈,再这样下去,姜家迟早也被其他世家取而代之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们姜家的先人得罪了人,遭到这样的诅咒。”坐在桌边的姜夫人冷言冷语的说道:“只是那丫头是否知道事情的真相。” “娘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晟儿怎么说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变也那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姜安遥低声下气地劝道。 “他没有办法,那我呢,十月怀胎生出这样的人不人象人,鬼不象鬼的东西,我又造什么孽?”姜夫人勃然大怒,双目圆睁,把手中帐本一扔,拍着桌子喝道。 “娘子!娘子,息怒息怒,别气伤了身子。”姜安遥忙起身走过来,捡起扔在地上的帐本,拉着姜夫人的手安抚道。 “你要是不想让我生气,就别老在我面前提他,反正他过了24岁就没了,我早当他死了。”姜夫人甩开姜安遥的手,咬牙切齿地说完扭头站起来气哼哼地进了内室。 第44章狂风大作 “哎”姜安遥深深地叹了口气,跌坐在桌子边的凳子上,满面愁容地轻声说道:“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陈汉文也是一脸愁容地坐在前厅里,殷蝶满脸陪笑地坐在旁边,不断地劝道:“爹,先用饭吧,再这样下去你就会饿瘦了。”立在一边的扣儿斜眼看了看陈汉文圆滚滚的身子,憋着嘴不敢笑出声。 “你就会宽我的心,这事到底怎么闹成这样的?现在我进太子府,走哪都会有一群人都来恭喜我,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陈汉文拍拍桌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爹,有人恭喜你也是好事嘛。”殷蝶忙笑着说道。 “好事?”陈汉文瞪了一眼她,叹了口气道:“这被捧得太高,我这心就没着没落的,不踏实啊,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得摔下来,跌个半死。” “爹,你想在担心那么多也没有,我们想办法拉几个垫背的不就得了,摔下来也摔不死。”殷蝶眼睛转了转,笑嘻嘻地说道。 “你倒想得美,好了好好,跟你说也是扯闲篇,吃饭。”陈汉文撑着椅背费力地站起来,殷蝶忙过来扶着,二人一起去饭桌用饭去了。 夜里又起了风,吹得树枝东摇西晃,哗哗地乱想,窗棂也被吹得“哐哐”地作响,殷蝶忙从床边站起来,快步走到窗边,犹豫了一下,刚想要把窗户关死,就听见窗外又“喵”的声音,忙把窗户推开了个缝,一阵狂风“呼”地灌了进来,殷蝶不由地身子往后倒,眼睛也眯了起来,黑猫了随着风一起窜了进来。殷蝶忙把窗户关上,扣了起来。 “今日这狂风大作,天气不好,你怎么还过来了,你家公子没给你准备暖和的窝吗?”殷蝶转身走回床边,看着已经蹲在床尾的黑猫,耸了耸鼻子,好奇地问道。 只见黑猫神精倦怠地趴在床尾,尾巴也毫无生气地耷拉着,殷蝶走到它身边坐下,伸手摸着它的脑袋,轻声说:“怎么啦?今日被人欺负了不成?” 黑猫自顾自趴着,头埋在前爪里,没有理殷蝶的话,殷蝶也没有再说话,只用手轻轻地给它顺着毛,突然黑猫窜了起来,怒目圆睁,“喵”的一声嘶吼,跃上了画案,黑爪一顿乱扫,将画案上的纸笔全都一掌扫在了地上,黑猫仍然怒气未息,又跃下地,撕咬着画纸,猛地又窜上桌子,狠狠地挥动的前爪,把茶壶茶杯一干全扫落到了地上,顿里一片“咣当霹啪”的声音在暗夜里猛然响起,黑猫撕扯了一阵似乎也累了,又似乎回过了神,定定地立在桌子上,喘着粗气。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殷蝶忙站了起来,只听见扣儿在门外紧张地叫着:“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不小心把茶杯摔到地上了,你去睡吧,明日再收拾。”殷蝶平静地对着屋外说道。 “小姐,你真的没事?”扣儿不放心的又问道。 “我没事,你去歇息吧。” 殷蝶走到桌子,轻轻把黑猫抱了起来,将它搂在怀里,轻声说:“好了,折腾累了吧,明日什么事都会过去的,都会好的,我们什么都不想,歇息吧。”黑猫安静地趴在她怀里。 殷蝶轻轻抚摸着猫它的脑袋,慢慢走回了床边,吹灭了床头的蜡烛,寂静的黑夜里,一人一猫依偎着一动不动,渐渐进入了梦乡。 殷蝶接下来几日,都被限制着,老实地呆在家里待嫁了,除了吃就是睡,白天在院子里溜达,晚上在屋里逗猫远,这不知不觉转眼就到了二十八日,出嫁的日子。 姚嬷嬷一早过来帮忙,殷蝶早早就被叫了起来,沐浴更衣,此时正穿着中衣,裹着棉袍坐在长榻上犯困,“小姐,你怎么还在睡,为什么看别的新娘子嫁人都很紧张,你却跟没事人似的?”扣儿一脸不解地问道。 殷蝶迷迷糊糊地,还是不禁的”扑哧“笑了出来,懒洋洋地睁开眼睛道:“你家小姐我与众不同啊。” “小姐,你说今天有人来送嫁吗?你在京城也没有什么来往的姐妹,以前四小姐还!”扣儿说到这,抬头看了看殷蝶的脸色。 “四小姐早已经进了太子府了。”殷蝶从榻上坐了起来,平淡无波地说道。”只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 殷蝶忙站起来,走过来拿了起来,笑着道:“珍表姐添的妆怎能不要。殷蝶还得多谢珍表妹能来。”说完朝范珍福了福身。 “范表姐,你的婚事可定了?”殷蝶突然想起来了,忙问道。 “定是定了,明天开春三月的嫁期,可是现在府里母亲根本无心思打理这些,不知道到时又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范珍叹了口气道。 “送佛送到西,我定会想办法让你顺顺利利的出嫁。”殷蝶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这时姚嬷嬷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婆婆,殷蝶忙走过去,笑着对姚嬷嬷说道:“今日又得有劳嬷嬷了,殷蝶改日定当上门谢谢嬷嬷。” “殷蝶姑娘不必如何客套,“姚嬷嬷让到一边,对殷蝶说道:“这位庄老夫人是长公主替陈姑娘找来的全福人,帮姑娘梳头开脸的。” 殷蝶忙朝庄夫人福了福身,道:“真是有劳庄老夫人了。” 只见那位庄夫人虽然花白的头发,眼神和善,身板却挺直,走路利索,两三步就走到了殷蝶身边,和蔼地说道:“陈姑娘不必多礼,能被请来当全福人,也是老身的福气。” 灵彩这时候抱着新娘的喜服走了进来,“小姐,喜服都弄好了,奴婢给你先放床上吧。” “音表妹,我先去外面院子里散散,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先打理好自己吧。”范珍说着站了起来。 殷蝶点头道:“也好,让灵彩去陪着珍表姐在外面坐坐吧,还好今日就你一个来了,否则我还真是招呼不过来了。” 扣儿忙把殷蝶拉到梳妆台边坐下,“小姐,你还是来好好坐着,别乱动别说话了。” “扣儿,我觉得这成亲还真是件受罪的事。”殷蝶无奈地说道。 庄夫人笑着走了过来,道:“女人这一辈子就这一次,总得多花些心思,虽然会觉得麻烦,可是啊,你以后你回想的时候才更有意思不是。” 殷蝶笑着道:“庄老夫人说的极是,仔细想想还是这个理。” 第45章点炮 庄夫人拿起了梳子,从头顶往发尾梳去,嘴里还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直到一直梳了十下这才放下。殷蝶望着镜子里给自己梳头的庄老夫人,有一丝愰惚觉得那是自己的娘,又忽然觉得是灵玛,如果娘还再的话,应该也是这样帮她梳头,想着不禁的眼眶红了起来。 只见全福人又拿起了红色的丝线,往殷蝶脸上扑了些粉,就开始开脸,脸上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把殷蝶的神志又拉了回来,差一点没叫了出来。 好不容易挨到脸开完了,殷蝶觉是整张脸上麻酥酥的,很想用手去抓两下,这时姚嬷嬷带着庄老夫人出去,殷蝶忙起身送出了屋子。 “才这两样已经快累死我了,“殷蝶拿起桌上的茶水灌了两口道。 “小姐,快些过来上妆了。”扣儿又把殷蝶拉过来按在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 “慢着,你可别把我化得跟个鬼似的,象平时一样就成。”殷蝶看着扣儿拿着白粉就要往脸上扑的时候,赶忙拉住她的手道。 “小姐,奴婢可是请教过姚嬷嬷,她说这样画的。”扣儿坚持地说。 “你家小姐我才不要那个样子,不然小心我不带你姜家了,让你留在这里照顾。”殷蝶扬了扬眉毛威胁道。 扣儿撅着嘴,苦着脸给殷蝶上完妆,又拿起里三层外三层的吉服,摆在殷蝶的面前。 “这新娘子的吉服怎么这般复杂?”殷蝶看了一眼,不禁感叹道。 “小姐,别说了,快穿上吧。”扣儿忙拿一件给殷蝶套上,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大红走满了金丝绣线的吉服穿了折腾了一个时辰才穿妥当,殷蝶头上也开始冒汗了。 扣儿又拿起戴上新娘子凤冠,带在了殷蝶的头上,头上顿时一沉,”这是顶了块金子在头上吗?殷蝶感叹地说道。 这时眼前一黑,绣好的盖头盒在了殷蝶的头上。 “小姐,你就先坐在这等着。”扣儿把殷蝶安置在椅子上坐着,塞了个苹果在她手里,道:“这个要拿好了,不能吃。” 殷蝶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把盖头揭了下来,道:“花轿都没来,哪用那么早盖这个啊。” 陈汉文这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坐在桌边,穿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的殷蝶,眼圈一红道:“小蝶,看到你出嫁,你娘一定很高兴。” 殷蝶忙站起身来,艰难地移了两步,轻声说道:“爹,今日女儿就离开了,女儿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多保重自己啊。” “哎,你不用惦记我。”陈汉文走到桌边坐下,看着殷蝶欣慰地道:“小蝶今日真是漂亮,象你娘一样。” “爹,等大哥回来催他娶个媳妇吧。”殷蝶眼睛眨了眨,道:“爹,要不你续弦吧,这样也有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些。” 陈汉文挥了挥手,摇头道:“你爹我这大把岁数了,不想再折腾。等你哥回来娶亲生子,我含饴弄孙就够了。” 这时就听得外面锣鼓声由远渐近,突然又是一连串“霹霹啪啪”的鞭炮声。 宅子门口立即又点燃了一串鞭炮,“霹霹啪啪”炸了起来,小孩子们在巷子里欢快地叫喊着跑来跑去。 姜晟到了宅子门口,便翻身下了马,凌川也跟着下马走上前来,姜晟大步走到陈汉文面前,居然双膝跪下,拱手道“岳父大人。”陈汉文忙上前扶起,老怀安慰地道:“贤婿不必如此大礼。” 凌川拱手叫了声“陈世伯,”陈汉文忙回礼称了声“贤侄。”刚想要说什么,只听身后宅子门却”呯“地关上了。 只听范珍在里面高声说道:“姜公子你可有诗要念?” “在下不会写诗。”站在门外的姜晟冷冷地道。 范珍停了一下又高声道:“姜公子没有诗这门可是不能开的,没有诚意我可是不能让你把音表妹接走的。” 姜晟想了想,说道:“在下的确不会做诗,可是我的诚意可对天发誓。” 说完,就撩起袍子,跪在门前,举手说道:“举头三尽有神明,在下姜晟发誓今生今世只她一人矣,上天入地生死相随,永不相负。” 陈汉文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走上前说,“贤婿啊,起来吧,你能这么做,殷蝶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凌川忙又从门缝里塞了两个红包,大声说道:“这位姑娘,这开门费可不少,误了吉时可就不好啦,快开门吧。” 宅子里也静了一会,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先不提这陈汉文怎么费了吃奶地劲,有他那胖胖的身体把殷蝶背上花轿,旦说这姜晟在陈家宅子门口这一通发誓,立马又如长了翅膀一般飞进了京城大大小小的人家,这姑娘小姐们又恨又悔,不知扯烂了多少绢帕,这老爷少爷们又气又忿,也不知家里这后院又得生出多少事端来。 此时,范欣已顾不时自己恨还是忿,她正双手紧握着,不知所措地坐在太子面前。 “今日陈殷蝶大婚,你可想去观礼?”太子整了整衣服,漫不经心地问道。 “妾身未接到表姐的请贴,并不知道她今日大婚,想来她并不想妾身去的。”范欣低下头,幽幽地轻声说道。 “也是,上次在太后筹筵上,你们俩好象关系并不太好。”太子转过头盯着她,嘲讽的一笑,说道。 “可能表姐对妾身有些误会吧,等她归宁的时候,妾身再去见她。”范欣忙抬头说道,对上太子凌利的眼神,忙又低下了头。 “好吧,今日本宫宿在太子妃那里,你自己歇息吧。”太子抖了抖身上的明黄色常服,起向站起来走出了屋子。 “妾身恭送太子。”范欣忙站起来,福身说道。 太子走后,一个丫环模样的女子,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身深蓝色的丝绵缎小袄和同色裤子,略带锋利的眉毛凭添了几分凶悍,眼睛里透着一丝不耐,急步走了进来,轻声抱怨道:“范良娣,你这样可不是办法,从你进门之后,太子就没来你这过夜,今日好不容易来了,你怎么就留不住人呢。” “阿月,你也看到了,他来就只为了谈陈殷蝶的,我怎么留得住?”唐欣一脸忿然地说道:“哼,一个两个都只看得到她。” “你自己想想办法吧,不然万嬷嬷会觉得你很没用的。”阿月撇了撇嘴说道。 第46章自此依赖 被念到的殷蝶刚刚跪在地上给陈汉文嗑过了头,在盖头下早已泣不成声,现正在坐在花轿里,拿着娟帕默默擦着控制不住的眼泪,一手还拽着那只苹果。姜晟骑着马慢慢地走在轿子边上,想要听听殷蝶有什么动静,可轿子里寂静无声。 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鞭炮齐鸣,绕了京城一圈终于到了姜宅。 姜宅外面人声鼎沸,姜晟下了马,朝轿帘踢了三脚,喜娘这才掀开轿帘,一边扶着殷蝶下了轿,一边把红绸塞进了殷蝶的手里,殷蝶拉着红绸小心往前移着,喜娘在旁边喊道:“跨火盆”,殷蝶提了提裙子,抬起脚刚要跨,只觉得有人扶着她的胳膊,轻轻地把她拎了过去,殷蝶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脸上却悄悄泛起了一丝晕,想起范珍跑来传的姜晟那番誓言,又是一阵甜蜜又是一阵忧心,如春风乍起,吹乱了一池湖水。 迈进了姜家的大门,却如换了一个天地,里面冷冷清清,虽然殷蝶盖着盖头,也能感觉到突然如置身于空旷的荒野,只有寂寞的风声吹起,姜晟身在她身边,轻轻扶了扶她的胳膊,仿佛在安慰她,殷蝶嘴角一抿,抬起了起头,手紧紧拽着手中的红绸,随着红绸的牵引往前走去。 姜家的族长和姜晟的父母,还有几个亲眷坐在堂上,静静地看着这对新人缓缓走了进来。 堂里坐着的人都没有说话,站在姜晟身后的凌川摇着扇子走了上去,笑着对着姜家的族长说着:“姜世叔,今日你家侄子成亲的大事,你怎么也得祝福几句吧。” 姜安峰瞄了一眼凌川,尴尬地道:“凌贤侄,你也来啦,咳咳,这祝福大事还是应该父母来,我就不便代劳了。” 姜安遥转头望向了姜夫人,只见她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满脸冰霜,面无表情。 凌川给了喜娘一个红封打发她走了,和姜晟找了个招呼,便出府找地方喝酒去了。 姜晟扶着殷蝶走出了大堂,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抬脚迈进了一间屋子,殷蝶被扶着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突然眼着伸进来一根杆子,杆子一挑,殷蝶眼前顿时一亮,盖头被揭了下来,不由地闭了闭眼,再睁眼只见姜晟直立立地站在她面前。 殷蝶莞尔一笑,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你很好看,“姜晟冷冷地说道:“只是今日你受委屈了。” “我从来没有期待过,所以没什么好委屈的。”殷蝶摇摇头,笑着道,”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做完的?” 姜晟转身从桌上拿起了两杯酒,慢慢走了过来,递给了殷蝶一杯,殷蝶抬手轻轻接了过来,看着姜晟轻轻地说道:“虽然我们这婚事不是真的,但我还是希望我们可以彼此信赖,彼此依靠,就算我们不是夫妻,我们也可以是互相信任的人。”,说完站了起来,伸出了端着酒杯的那只手,姜晟也默默地伸出了他的手,两只胳膊绕在了一起,头挨着头,两人都一饮而尽。 “你先歇会,我让扣儿和灵彩进来陪你,我要去找找凌川。”姜晟拿过殷蝶手里的杯子,转身放在了桌子上,说道。 “好,你去忙吧。”殷蝶转了转自己僵硬的脖子,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说道。 姜晟又转头看了一眼,便走出了房门。 殷蝶正想要好好打量下屋子,就听见”小姐,你还好吗?”,扣人紧张的声音先传了进来,然后就见她匆匆忙忙地从屋外跑了进来。灵彩大步流星地跟在后面。 “你慢点,我挺好啊,就是头有点沉,帮我把头上的东西拿下来吧。”殷蝶指了指头发的凤冠道。 “还好?姜家的人太欺负人了,里面冷冷清清倒还算了,连来道贺的人都没有。”扣儿气呼呼地说道。”小姐,他们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 “好了,扣儿,我们又不是跟他们过,别在意他们。”殷蝶跟她招了招手,把她拉过来,安抚道。 “可是!”扣儿仍不服气。 “以后你也给他们脸色看就是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对吧。”殷蝶朝扣儿挤了挤眼睛道。 “那是,奴婢以后也没好脸色给她们看。”扣儿坚决地点头道,才想起帮殷蝶把头上的首饰给取下来。 “小姐,姜家小姐要见你。”站在门口的灵彩的声音响了起来。 “噢,请她进来吧。”殷蝶揉着自己被压着酸痛的肘子道。 一个娇蛮的小姑娘快步走了进来,只见她上身着银红彩绣祥云纹云锦小袄,下身一条樱草色暗花范纹百褶裙,外套一个织锦皮毛小马甲,梳着双丫髻,用两条红色的丝带绑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透着不满,浅粉色的小嘴紧抿着,两个浅浅的梨窝轻显在白嫩的脸颊上。 “你就是我的新嫂嫂?”那小姑娘站在屋子中,叉着腰,仰着头问道。 殷蝶复又坐在桌边轻轻一笑,点了点说:“恩,对啊,我就是你新嫂嫂。”,用手支着脑袋,一双杏眼弯着,颇为有趣地看着这丫头。 “我大哥为什么要娶你?你爹不过是个芝麻小官?”那丫头又气哼哼地问道。 “能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吗?”殷蝶指了指桌边的凳子,笑盈盈地道:“来,坐着慢慢说。” 那丫头想了想,还是走过坐下了。 “小姐,小姐,你快回来。”只见一个青衣的小丫环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见到那小丫头忙说道:“小姐,快回去吧,夫人不是不让你过来嘛,要被她知道了,你又要挨骂了。” “豆珠,我有话要问她,你回屋去看着,要是母亲问,你就说我去二哥那串门去了。”那小丫头朝那丫头挥了挥手,不耐烦地喝道:“还不快去,你怕夫人还是怕我?” 那小丫环一步三回头,欲言又止地走了出去。 “告诉你吧,本小姐就是姜家的三小姐,姜馨,想来我大哥也不会跟你说的。”姜馨扬了扬头,傲骄地说道。 殷蝶噗嗤一笑道,“说过啊,他说他有个妹妹,挺可爱的。” “看你就是在胡说,我大哥绝不可能会说这话。”姜馨得意的撇了撇嘴道。 “噢,那你跟你大哥关系很好吗?”殷蝶轻声问道,一边拿起桌上的茶壶,揭开盖子看了下,里面的茶应该是才泡不久的,便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两杯,把一杯搁在了姜馨的面前。 第47章如此有钱 “关系嘛,”姜馨眼珠子转了几圈又仰起头道:“肯定比你跟我大哥好。” 殷蝶抿嘴一笑,道:“那是当然,那为何今天你大哥成亲都没见你来观礼?” “我娘不让我去,”姜馨脱口而出道,”不是!”突然又想改口,但不时又找不到其他的借口,面红耳赤起来。 “我知道你娘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你大哥,对吧?”殷蝶莞尔一笑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你说,你喜欢我大哥吗?”姜馨瞪着眼睛瞧着殷蝶,梗着脖子问道。 “哼。本小姐才不要嫁,除非能比过我大哥。”姜馨一脸不屑的说道。 “你到这来跟我说话,真不怕你娘生气,说不定把你关起来了。”殷蝶望了望外面,看着姜馨说道。 “恩,那本小姐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不许告诉我大哥,我来过了。”姜馨猛地站起身来,想了想说道,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出去。 “小姐,你说姜家为什么对姑爷这样,姑爷不是长子吗?”扣儿边整理边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姜夫人对他儿子一丝疼爱都没有呢?”殷蝶用手指敲着桌面说道。”灵彩,你知道吗?” “奴婢不知,关于姜家的事公子从来不说。”灵彩也摇头道。 “灵彩,近来苏小小那有何动静?”殷蝶一边把身上的吉服一层层地脱下来,一边问道。 “暂时没有,她那里进出人太多,不太好观察,她也经常在屋里不出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灵彩有些丧气地说道。 “恩,的确,她那里人来人往,的确很难发现什么。”殷蝶也蹙着眉头说道。 在太子的书房里,范翰正也蹙着眉头,一脸不解地望着太子道:“太子殿下,不知你将那陈汉文提至这太子府詹事有何用意?” “用意嘛,“太子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里,手撑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用意,不过觉得或许他可以带给本宫一些惊喜。” “惊喜?”范翰正轻声念道。” “本宫知道你儿子前不久去了,你与陈家是不是有些过节?”太子抬起头,一双凌利的眼睛瞧着范瀚正问道。 “是,我小儿子的事多少是因陈家女儿而起,为臣的确有些积愤。”范瀚正愤然去说道。 “可现在你们同是本宫的人,份属同僚,不如选一日本宫做东,你们同坐下来共饮一怀如何?”太子抄起手,凌利的眼神也收起了光芒,笑着说道。 “这!”范瀚正抬起头来,对上太子的一双黑眸,咬了咬牙道:“全凭太子殿下安排。” 殷蝶已经把身上的吉服都换了,穿了件家常的碎花棉服小袄和棉裙,扣儿把衣柜整理完,望了望窗外,说道:“小姐,奴婢去厨房看看吧,也不知姑爷这有没有小厨房。” “去吧,如果大厨房没吃的,你就先去外面订一桌回来吧,改天在这院子里弄个小厨房。”殷蝶一边打量着屋子一边说道。 扣儿点了点就走出了屋子。 这时姜晟从外面急步走了进来,殷蝶一抬头,撞上了姜晟那双幽黑的双眸,顿时觉得空气凝重起来,呼吸也有些困难了,忙移来目光,轻声说道:“这里晚上通常怎么用饭的?” “我已经让人搭了个厨房,找了两个人负责饭食,一会她们就去送来了,你也见见,以后这些都交给你管了。”说完走到后面墙角的柜子,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把柜门打开,从里面拿了一个盒子出来,快步走到殷蝶面前,把钥匙和盒子一起递给了她。 “这些你先拿着,平时有什么需要尽快用,不够再找我拿。”姜晟看着殷蝶说道。 “这是什么?”殷蝶接了过来,轻轻打了开来。只见里面全都是银票,大概有几万两。”这!。这都是你的?” “恩,只是一些罢了。”姜晟静静地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有钱啊。”殷蝶眼睛里冒着星星,感叹道:“可是!我们终归不是!” “我既然娶了你,你就是我娘子,这些钱便是应该由你来管的。”姜晟打断了殷蝶话,冷冷地说道。”我有事得出去了,晚上也不会回来,你自己歇息吧。”说完,就大步走出去屋子。 殷蝶拿着装满银票的盒子,看着大步流星走出门的姜晟,突然觉得有一些感动,又有一些可笑。 “哎,这钱有了,却又变成了独守空房。”殷蝶摇着头笑着嘟嚷道。 “灵彩,你去把扣儿找回来吧。”殷蝶忙抬头跟灵彩说道。 “是,小姐,“灵彩点了点就转身飞快得往院外走去。 不一会,扣儿就气鼓鼓地和灵彩回来了。”怎么了,谁又给你气受了?”殷蝶看着扣儿,忙问道。 “还不是大厨房里那些婆子,居然说从来就不用给姑爷做饭,根本就没准备我们的饭菜。”扣儿生气地道。 “估计姜晟从来也没在家里吃过饭吧。”殷蝶有些难过的说道。 “这家子什么人啊,有这样对自己的儿子的吗?”扣儿更加生气道:“哼,小姐明天你也别早起去敬茶了。” “礼数还是要尽的,不然别人只会说我的不是,至于去了他们领不领情那是他们的事,我只尽本份就好。”殷蝶笑了笑,摇头说道。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道:“少奶奶吗?我是厨子上的方嫂,给你送晚膳来了。” 殷蝶忙说道:“进来吧。” 只见一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暗褐色的衣裤收拾得干净清爽的老妇人,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饭菜,迈步走了进来。 “少奶奶好,你也饿了吧,不知道这些菜合不合你的口味,有什么不合意的,你再告诉老奴。”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 筷拿出来摆在桌了。 只见有两碟小菜:鸡丝拌黄瓜、清拌蟹肉,两碟热菜:杏仁豆腐、水晶肘子,最后一碗八宝鲢鱼羹。 殷蝶坐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挟了一块肘子放进了嘴里,细细品尝。 “对了,姑爷呢,怎么没来陪小!少奶奶。”扣儿忙问道。 “他有事出去,夜里不会回来,你们就别操心了,用饭吧。”殷蝶敲了敲她们的碗,催促道。 天色渐渐暗了,扣儿和灵彩也早回旁边的耳房各自收拾去了,殷蝶从屋里出来,轻轻踱到院子里,院里除了墙角有几株绿竹外,院里种的花草都大多都已是枯叶败叶,稀稀拉拉蔫巴巴地耷拉着,院外也是一片寂静无声,仿佛偌大的姜宅无人居住一般。 第48章起晚 殷蝶独自一人站在寂静的院子里,月亮若隐若现,偶尔有一丝清辉撒落下来,花木中的暗影又加重了几分寒气,随风被吹了起来,让人连连打起了寒颤。殷蝶用手抱着双臂,正准备转身回屋,突然脚边有了一丝暖暖的温度,殷蝶低下头一看,原来黑猫蹲在脚边,身子紧紧地靠着她。 殷蝶弯下腰,把它抱了起来,摸了摸它的说道:“现在你来串门可是方便多了,不用再夜里偷偷跑来了吧。”说完就转身走回了屋。 “你家公子这么晚会去哪?”殷蝶把黑猫放在桌子上,盯着它问道:“我突然有些好奇。” 在姜家的大宅内室里,姜夫人也很好奇,不过却带着一脸的嘲笑,”不知道那丫头见到那个怪物是什么表情,一定还当它是只宠物吧。我到真想看看她知道真相是什么表情。” “娘子,哎,我们还是歇息吧,明天我们还要起来等媳妇来敬茶。”姜安遥说道。 “也好,我到想去看看新婚第一夜就独守空房的女人会是什么表情。”姜夫人嘴角闪了一丝冷笑。 姜晟这间屋子内外两间,外间书桌长榻,桌椅板凳子,衣厨柜子一应俱全,里屋一张宽大的雕花紫檀大床,挂着全新的大红彩凤祥云帐幔,窗下摆了一张檀木美人榻,旁边荷花藕节方桌上摆了一盏精致的纱制仕女宫灯,几本游记和杂书,一张素牙板的画案与殷蝶的屋子里的那张极为相似,墙上挂着一幅烟雨远游图,在西边的檀木红漆描金雕花小桌上摆了一对红烛。 内室背后有个隔出来的不小的洗浴室,殷蝶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一双杏眼变得更大了。 靠左边墙角放在一个大大的木质浴桶,另一边却是一个彻得半个高的浴池,光滑的池底和四壁,池里用彩色的石头彻了一个莲花池,盛开的莲花随着清澈的池水,摇摆生姿,水面上还飘浮着鲜嫩的玫瑰花瓣,要池面上飘来荡去。 殷蝶突然有种冲动想要跳进去拥抱那一池的花朵,她也真的这么做了。池底暖暖的,有热气从池底散发出来,池水尤如四五月的阳光,温暖的包裹着身体,殷蝶舒服地在池里了舒展着四肢,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黑猫站在帘子外转着圈,都过了一个时辰殷蝶在里面还没有动静,可抬起脚想进去,又退出回来,转了几个圈,又掀起帘子往里进,瞧了一眼又慌忙退了回来,左右走了几步,定在原地站了几秒,终于还是跑了进去。 只见殷蝶靠在池子边上已经睡着了,洁白曼妙的身体在池水里花瓣下清晰可见,又若隐若现,黑猫慌忙低下头慢慢地走到殷蝶的身边,用爪子使劲拍了拍她的脑袋。 殷蝶迷迷糊糊之间被拍醒了,慢慢睁开眼睛,恍惚之间就见一个黑影飞快地跑了出去,殷蝶回神一看,原来自己还在池子里泡着,想来是黑猫跑进来把自己叫醒的,忙起身用毛巾把手身擦干,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有些懊恼地小声说道:“就当它是一只猫,别想多了。”飞快地把衣服穿了,深吸了几口气,才镇定自若地走了出去。 殷蝶镇定地走出浴房,只见黑猫圈在美人榻上一动不动,殷蝶若无其事地轻咳了两声道:“歇息吧,今日大家都累了。”然后吹熄了烛火,借着稀薄的月色爬进了被窝了,一把把被子拉上来蒙住了头。 黑猫慢慢从身子里把头探了出来,瞅了瞅床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影,胡子抖动了几下,又把头埋进了身子里。 第二天一早,扣儿就进来拉殷蝶拉起床,“小姐!不,少奶奶,今日你不是说要对敬茶吗?该起来了。” “恩,你去打水来吧,我就起来。”殷蝶迷糊着双眼说道,又躺回了床上。 “少奶奶,奴婢去端热水来,端来你可得起床了啊。”扣儿一边把帐幔挂起来,一边说道。 “恩,好。”殷蝶又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说道。 这时姜晟从外面走了进来,换了一身暗赫身的锦袍,一条石青的刻金暗蚊腰带,头戴青玉冠,墨发如染,披散在肩头,一双黑黝的双眸里闪着光亮,看到扣儿出来,冷冷地问道:“少奶奶起了吗?” “还没呢,姑爷,你坐会,奴婢去给少奶奶端热水,一会让厨房把早膳送过来。”扣儿站直身子,忙恭敬地答道。 “恩,去吧。”姜晟撩起袍子坐在了桌边,一动不动地等着。 殷蝶恍惚间听到姜晟的声音,一激灵才想起昨日她已经嫁人成亲了,慌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恩,你下去吧。”姜晟看了看摆在桌上的白面丝糕,鸡肉粥,素馅小饺儿,还有一碗金丝燕窝,点了点说道。 殷蝶兵慌马乱地一通梳妆打扮,收拾妥当后坐在了桌前,不好意思的笑道:“昨日太过劳累,今日起晚了些。” “没事,他们也不会一早就等着的。”姜晟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殷蝶,低着头说道,”用饭吧。” 殷蝶不经意地扫过他微微有些泛红的耳就根,还不及细想就被姜晟挟到碗里的小饺儿,和放在面前的燕窝给打断了。 “扣儿,你也去用饭吧,这里不用你招呼了。”殷蝶转过头对着还在忙着收拾屋子的扣儿说道。 扣儿瞟了一眼姜晟,忙说道:“是,少奶奶。”转身走了出去。 两人没再说话,静静地用完了早膳,殷蝶抚抚肚子,吃得有些多了,忙站起身说道:“现在走吧,他们应该等急了。” 姜夫人已经坐得不耐烦了,几次站起身要离开,都被姜安遥给拉住了,可这回却怎么都拉不住,姜夫人刚要甩脸走人的时候,就见丫环跑进来说:“夫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来敬茶了。”姜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坐回了椅子里。 只见姜晟扶着殷蝶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个面无表情地冷漠孤傲,一个嘴角含笑的清冷娇俏,男的如高山绝壁上傲立的青松,女的似断崖下静静流淌的清溪,两人并肩而行,竟如同他们本就是那天造地设而成的一对人。 姜夫人也有些呆愣地望着殷蝶,与她想像的模样真是天壤之别。 姜晟立在堂中没能说话,殷蝶梨窝轻浅,盈盈说道:“殷蝶来晚了,还望父亲母亲不要责怪。” 第49章姜家人 “这位便是大嫂吗?”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的一个年轻男子说道。 殷蝶转头看向他,笑着道:“想必你就是二弟吧。” 只见那男子一身宝蓝暗花蜀锦长袍,一条鸦青刻丝腰带系在腰上,还有一块青玉镂空圆纹玉佩挂在腰间,头上用象牙白丝带将头发高高系起,面似官玉,一双与姜晟七分像的双眸,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却极象姜夫人。 “在下正是姜耀,见过嫂嫂。姜耀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一双眼睛却上下打量着殷蝶。 姜晟把殷蝶拉了过来,冷冷地说道:“敬茶吧。” 身后的跟过来的扣儿忙端了两杯茶过来,殷蝶端着茶走到姜安遥的前面,看了看空无一物的石板地,轻轻翘了下嘴角,跪了下去,将茶杯举过头顶,柔声说道:“公公请喝茶。” 姜安遥看了一眼姜夫人,缓缓伸手接过了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将一个红包放在托盘上,轻声道:“你们都好好的吧。” 殷蝶抬头看了眼姜安遥,轻轻一笑道:“谢公公。” 殷蝶站起来又走到姜夫人的面前,端起另一杯茶,跪了下来,将茶杯举起来,柔声道:“婆婆请喝茶。” 姜夫人盯着面前这个女子,迟迟没有动手,幽深的眼神里闪过厌烦、怨恨,还有一丝的怜悯,殷蝶又轻声说了一句:“婆婆请用茶。” 姜夫人才如回过神一般,伸手端起了茶杯,冷冷地开口说道:“昨夜你们过得可还好?” 殷蝶只一愣,快得都没人查觉出来,脸上嫣然一笑,道:“多谢婆婆关心,殷蝶睡得甚好。”说完抬起清亮的眼睛望着姜夫人。 姜夫人端着茶杯,碰碰了嘴巴,便放在了桌上,”你们好自为之吧,没事不用来烦我们,各过各的就好。”说完放了一支金丝嵌红宝石喜鹊点翠的步摇在托盘里。 “谢谢婆婆,殷蝶谨记婆婆的教诲。”殷蝶恭声说道。扣儿上前扶着她站了起来。 殷蝶又转身走到姜耀面前,笑着道:“不如二弟喜欢什么,希望大嫂送得,二弟还能满意。”扣儿将一套文房四宝递给了姜耀。 “谢谢大嫂。”姜耀忙起身接了过来。 坐在另一边的姜馨却抬着头,一直一言不发,谁也一理不睬地坐着,殷蝶又转过头朝她走去。 “三小姐,大嫂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挑了支宫现在时兴的镂空金珠七宝玲珑娟花,不知你可喜欢。”殷蝶从托盘里把一支用彩珠串在细纱上面,精细别致的绢花递给了姜馨。 只见她一双眼睛瞟了过来,眼睛一亮,一张脸仍作着不屑的表情,眼珠跟着转了又转,终于开口道:“看在我大哥的面上,本小姐就免为其难地收下吧。”说完抬手一把拿过了绢花,仔细地把玩了起来,刚才的不屑的表情早换成了兴奋欣喜。 殷蝶抿嘴微微翘了下嘴角,转身走回堂前,对着姜安遥和姜夫人说道:“公公、婆婆不知可还有事要吩咐,没有的话,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姜安遥看了眼姜夫人,嘴色微微翘了翘说道:“你们下去吧,我们这没事了。” 殷蝶福了一礼,看了一眼姜晟,两人一起转身走出了大堂。 走回去的路上,姜晟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殷蝶背着手静静跟在姜晟的后面走着,突然开口道:“我想跟你谈谈画的事。” 姜晟停了了下来,转身等着殷蝶,说道:“恩,那我们回屋谈。” 回了院子,扣儿和几个新买来的下人就忙着去整理院子了,殷蝶和姜晟直接进了屋,把门关上了。 殷蝶缓步走到长榻边上,坐了下来,靠着扶手,轻声问道:“你京中可有人手在太子府或是孙小小的身边?” “你的马队经常出去,再去帮我搜罗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会让人产生幻觉的植物,有毒的花之类的,越多越好。” “好,我会交待他们去办的。还有什么吗?”姜晟点头说道。 “想办法查查万嬷嬷藏到哪里去了,她一直不出现让我觉得有些不安。”殷蝶蹙了蹙眉说道。 “恩,我已经派出人手在京城搜过了,没找到下落,可能还得再扩大下范围。”姜晟面色凝重地道。 “对了,你和五殿下关系很好吗?”殷蝶抬头看着姜晟,好奇地问道。 “恩,他以前喜欢跟着凌川,现在经常出宫来寻我,怎么赶也不走。”姜晟嘴角微微扬了一下,说道。 “最近我发现五殿下中了盅,那盅倒也不会致命。只要在与太子比试时,不赢便不会有事,否则就会腹痛不止。你觉得要帮他把盅取出来吗?”殷蝶脸色略为凝重,转头问道。 “如果暂时无性命之忧,那就还是什么都不做的好,虽说现在皇帝迟迟不肯传位,但太子已然算是独揽大权了,对五殿下来说,弱就弱些吧,至少是最安全的。”姜晟一边抬手倒着茶,一边说道。 “过几天皇后娘娘会找我,要跟我许三个愿望,你猜她第一个会许什么?”殷蝶撑着脑袋沉吟着,突然笑着问道。 “我猜大抵先会是些无关紧要的。”姜晟慢慢从椅子站起来,说道:“我还有事需要出去,这两天你大哥的信应该会来了。你几时要进宫?” “昨日才成亲,怎么也得等到回门过后吧。”殷蝶拿起长榻边上放的一本游记,看了看说道。 “如果觉得闷,就带着灵彩她们出去走走,家里没人会在意的。”姜晟走了两步,立在门口转头看着殷蝶说道。 殷蝶点点头道:“好,我也想出去逛逛。” 姜晟凝视了几秒,便理了理长袍,打开门走出了屋子。 过了晌午,殷蝶就带着扣儿和灵彩,大摇大摆地出了院子,其他各院的丫环仆妇们只远远地望着,指指点点,扣儿用她不满地大眼睛瞪过去,她们即马上闭嘴散了开来,等三人走过,又悄悄聚拢过来。 一个老嬷嬷进了姜夫人的院子,在院子里忙活的丫头们恭敬地福了福身子,道:“花妈妈好。”那老嬷嬷只轻哼一声,径直走进了屋。 “夫人,你又在看帐本啊,你也歇歇吧。”花妈妈看着坐在桌边埋头理帐的姜夫人,一脸心痛地说道。 “花妈妈来了,我就这操心的命,安遥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姜夫人冷漠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道。 第50章酒疯 “夫人也得爱惜下自己的身子。”花妈妈边说,边唤着外面的丫环去厨房端碗燕窝来。 “还是花妈妈疼我。”姜夫人笑着道。 花妈妈走到桌边帮着姜夫人把理好的帐本搁在一旁,小声说道:“我见那小丫头带着两个丫环出去了,看那性子怕不是普通女子。” “我也看出来了,只怕她嫁过来,也有她的目的,只不知是什么,如果图名声地位,那她可是打错了算盘。”姜夫人撇了被撇说道。 “可姜晟这个大少爷的名头怎么说也还在,她这大少奶奶在外面还是有些份量的吧。”花妈妈继续说道。 “就让她好好享受这段时光吧,他的日子也差不多了。”姜夫人含糊不清地说道,不明白的人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说谁,不过跟了姜夫人多年的花妈妈自然心知肚明。 “他没了也好,这些年夫人为了他不知吃了多少苦,咽了多少泪,受了多少讥讽,这家产都差点被抢了去,老爷又是个不顶用的。哎,真是苦了夫人你了。”花妈妈叹了口气道。”这也是他的命啊。” “姜安峰也就是个无脑的草包,只要耀儿能争气些,把家主的位置拿到,馨儿能嫁进高门大院,我吃这些苦也就都值了。”姜夫人复又低下头看着帐本,说道。 “馨儿那模样谁看了不喜欢,要嫁进高门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嘛,“花妈妈一边走到屋角的凳子上坐下来,拿起了一件绣活绣了起来,一边轻声地说道,”至二二少爷,还需要再谋划谋划,虽说现在家主无能,可是他明正言顺,就是最大的理。” “恩,花妈妈说的是,你记得多去上房走动走动,看看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姜夫人抬起头,正色地说道。 “老身明白,夫人尽管放心。”花妈妈笑着点头应道。 “夫人,他的事虽说姜家的人一直保守着秘密,但这么多年,人多嘴杂,老身觉得只怕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花妈妈突然停下手里的活,抬头说道:“夫人可有想好应对之策?” “我曾与家主和老爷提过,只能想办法让他提前消失,这样最好,至少对于现在的姜家,就没有任何威胁了,可惜他们试过两次,都被那小子躲过去了,“姜夫人摇了摇头,咬牙切齿的说道。”现在他本事也涨了,那帮废物也不敢再动手,这事现在我也没有对策。” 这世上的确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这墙曾经被彻得多么高,多么厚。 太子原本一脸戏谑之色,越听越凝重起来,”黑巫吗?这个传闻还真是有趣。” “太子觉得这传闻是真是假?”范瀚正放下手中的文书,站起身转了一圈问道。 “姜家这几十年来都是些平庸之辈,姜家的家主更是胆小怕事,要说有惊艳之人,也就是姜晟了,如果传闻是真,那这个半人半猫的怪物就是他罗。”太子沉吟道,然后大笑了起来:“哈哈,还真是有趣,要想知道是真是假,看看他是不是会变成猫不就行了。” “不知那位陈汉文的女儿陈殷蝶是否知晓此事?”范瀚正眉头扬了扬说道。”不知太子可还记得太后寿筵上的事情。” “她么!”太子的脸色又凝重了起来。 殷蝶带着扣儿和灵彩在东市闲逛了一阵,觉得又渴又饿,正好眼见前面有家三层楼的茶坊,一楼还有弹唱小曲的艺人,三人便走了进去。 一个小二模样的人忙迎了上来,问道:“三位姑娘是要在大堂,还是要上包间?” 殷蝶指了指二楼可以开窗听曲的包间,道:“这样的包间还有吗?” “还有一间,在最顶头的位置,姑娘觉得如何?”小二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间道,窗户正对着茶坊的大门。 “好,就那间吧,麻烦带路。”殷蝶点头道。 主仆三人就上了二楼,坐在窗户正对着大街的包间里,叫了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看着一楼台上的小丫头清脆的唱着小曲。 忽然灵彩站了起来,轻声说道:“奴婢去去就来。”转声快步走出了门外。 殷蝶转头望向楼下,仔细的观望着。 只见灵彩从楼梯下来,走出了茶坊的大门跟在了一个男子的背后,殷蝶只能从二楼远远地看着背影。 “少奶奶,灵彩跟着的人是谁?”扣儿凑过来小声问道。” “我也认不出来,好象未曾见过,一会灵彩回来就知道了。”殷蝶摇了摇头道。 于是二人又开始往向楼下,专心的听起曲来。 “啪啪”只听得隔壁一串稀里哗啦碗碟落地的声音,便是一些嘈杂的人声,殷蝶蹙了蹙眉头,扣儿站起来道:少奶奶,奴婢去瞧瞧发生了何事。”说完拉开包间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说道:“小姐,你知道隔壁是谁吗?是范家的大少爷,好象是喝醉了,在那发酒疯呢。” “范家大少爷?那你跟小二说帮忙把他带过来吧,损失什么的,我先赔给他们。”殷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扣儿说道。 “好的,少奶奶。” 不一会,两个小二就架着有如一摊烂泥的范疆走了进来,把他一把搁在了靠墙的椅子上,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扣儿,去弄点凉水来,把他弄醒。”殷蝶看了一眼摊倒在椅子里范疆,扬了扬眉毛道。 扣儿在茶坊后院的天井里,用碗装了些露天冻着的雪水,滴滴哒哒地淋在了范疆的脸上,冰凉的水一激,范疆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睛。 “范大少爷,真是巧啊、“殷蝶笑着说道。 “是你“范疆醒了醒神,终于认出了眼前之人,大声说道。猛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扣儿忙站在殷蝶的面前,急声道:“你要做什么?” 殷蝶拍了拍扣儿说:“没事,范大少爷不是要伤害我。” 扣儿半信半疑地瞪着范疆,慢慢以移开了身子。 “陈姑娘,你能让我现见见宛娘吗?”范疆哀求道。 “范公子,人鬼殊途,你再见又有何用,宛娘终是要去她该去的地方,你也应当要重新开始。”殷蝶婉言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去问过母亲,母亲却骂我不孝,只因一个荒唐的梦去指责她,对宛娘我又做不到答应她的事,也许我该再见见她,求她原谅。”范疆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低头抚着头痛苦地说道。 第51章得知真相 “如果你母亲之事,我倒可以帮你,但你可否想好了,真的想要知道背后的真相?”殷蝶清冷的声音问道。 范疆抬起头,用泛红的眼睛说道:“我答应过宛娘,不管真相如何,我都要给她个交待。” “好,你约你母亲去南山寺上香吧,定好日子就去姜宅通知我。”殷蝶爽快地说道。 范疆狠狠地点了点头道:“好,谢谢陈姑娘。请恕在下今日多有失礼,就此告辞。”说完站起来,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出来一趟就又找些事做,少奶奶,奴婢看你以后还是呆在家里算了。”扣儿看了殷蝶一眼,埋怨道。 殷蝶刚要开口,就见灵彩神色不定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灵彩,怎么了,你跟的人是谁?”殷蝶问道。 “是!是以前住在山脚下的村子里,一个相识的人,今日见到出现在京城就想去看看。”灵彩欲言又止地说道。 “灵彩,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说吧,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一点都不象你。”扣儿拍了拍灵彩的胳膊道。 “奴婢本想跟他打招呼,可他拐进了一家客栈,奴婢本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灵彩顿了顿,抿了抿嘴唇说道。”就见到另外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灵彩说完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可是他与你许了什么誓言,等他会试高中就娶你过门之类的?”殷蝶拿起茶水,喝了一口,蹙了蹙眉道。 “少奶奶,你怎么知道的?”灵彩猛得抬起眼睛看着殷蝶。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下山前,范大哥说,他金榜得中就请公子放了我的籍,他会娶我为妻。” “姜家的事告诉了太子?”殷蝶暗暗思量着,突然抬起头来说道:“扣儿我们回府,灵彩你去找找姜晟,看他在哪,说我有急事找他。” “是,少奶奶。”灵彩应道,转走就飞快走了。 殷蝶回到姜府已经卯时已过,方嫂来问了两次,此时终于见到殷蝶回来,就忙回去灶上准备晚膳了。 屋里空无一人,殷蝶走进里屋,换了件常服,又走了出来坐到长榻里,靠着椅背回想着,想着刚才灵彩的话,想着姜家的秘密,有一个念头隐隐浮了起来,那日在坟头,黑猫不见而是姜晟在那里,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姜晟与黑猫同一时间出现,莫非他有事瞒着她,还是这么大一件事。 殷蝶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踱着步,越想这事越不对劲,嘴角抿得越来越紧,不知道是被骗的感觉还是被人不信任的感觉,在她心里猛地腾起了一把火,一抬手拍在了桌子上,“啪”一声让她回了回神,缓步重新走回长榻边坐了下来。手撑着脑袋蹙着眉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叩门声把殷蝶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转头一看,天色已经开始暗了,她忙起身打开房门,方嫂托着饭菜,后面还跟着灵彩和扣儿,都站在门外。 “少奶奶,该用饭了,”方嫂端着饭菜走了屋,一边摆着碗,一边说道:“刚才叩了几次门都没人应,想你是睡着了,可又怕少奶奶你醒过了头。” 扣儿走了走来忙着屋里的烛台点燃。 “恩,有些累。殷蝶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说道,又转头看着灵彩。 “奴婢去了姜公子常去的地方,没有找到他。”灵彩垂着头,有些蔫蔫地道。 “我知道,你今日也累了,下去休息吧,那事你先别想了,好好歇息。”殷蝶轻声对灵彩说道,又转头朝扣儿说道:“你也去歇着,其他的事我自己来。” “是,奴婢告退。”灵彩点点头应道。三人一并都退了出去。 殷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拿起碗又没了胃口,只挑了几根青菜就搁下了筷子。起身走到了内室的美人榻边,拿起一本书,靠着榻背,静静地等着。 大约到了午时,一个黑影从窗外跳了进过,立在了美人榻边的方桌上,转头看到了倚在美人榻上的殷蝶,只见殷蝶也一双杏圆睁地看着它。 “我应该怎么叫你呢?”殷蝶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姜公子?” 黑猫刚要跳下地,听到这一声,立马一惊,往后缩一下身体,转头用一双暗金的双眸瞪着殷蝶。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殷蝶深吸了口气,冷冷地说道:“我从你最早出现在曲水的后院里想到现在,你接近我因为你知道我可能就是能帮你咒的人,你确定以后就一直用黑猫的身份来接近我,我猜想我爹能来京城也是你的手笔吧。” 黑猫静静的看着殷蝶,微微点了点头。 “所以你现在用这婚事是希望把我绑在你的身边,怕我不给你解咒吗?也对,你要是咒不解,我也就成了寡妇了。”殷蝶冷笑了一声道。 黑猫猛得抬起头,摇了摇头,尾巴也猛得甩了起来。 “你是在否认吗?那你说这场婚事是为了什么?如果你的咒解了,你是这姜家的大少爷,凭你之力,这家主的位置非你莫属,想来不知有多少女子都愿对你投怀送抱,我这八品小官的女儿又算什么,如果你的咒解不了,我便是你那未亡人,你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当个未亡人?”殷蝶越说越激动,双手紧紧地拽着,她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睁开眼说道。”今夜你还是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黑猫想走上前来,殷蝶一手挥开,冷声说道:“你最好还是离开,今夜再多说也只能是难听的话。” 黑猫垂着头,轻轻地“喵”了一声,转身趴在窗沿上,又转头望了望跌坐在美人榻里抚额垂头的殷蝶,又轻声地“喵”了一声,即转身跃了出去。 殷蝶坐了一会,起身狠狠地把窗户拉上扣了起来,转身走进浴房,将自己整个人都沉进了浴池里,她只想泡在水里,就算大哭一场也不会有人看见她的眼泪。 第二日格外的冷,天边有几团黑云压得很低,狂风从半夜开始一直吹到了早晨还未停竭,院子里的花枝被吹倒了一大半。灵彩一大早就起来不知道去了哪,扣儿收拾妥当了来敲主屋的门,可一连来拍了三、四次,里面都悄无声息,没有丝毫地动静,真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姜晟从院子外面急步走进来。 “姑爷,少奶奶把自己关在里面,叫了几次也没人应,不是出什么事了吧。”扣儿焦急地说道。 第52章贴身照顾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姜晟从外面拽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哎,我说你慢点,人都快被你扯散架了。”只听见是凌川的声音。 扣儿忙从殷蝶的床边站起来,对着被拖扯着拉进来的凌川说道:“凌公子,快看看我家少奶奶吧,她一直这样昏迷不醒。” “好好,我这就来看看,你们都别催。”凌川一把甩掉了姜晟抓着的手,抖了抖袍子,把另一手里的药箱放在了桌子,走到了床边。 凌川把手搭在了殷蝶的手腕上,又抬手翻了翻殷蝶的眼皮,转过头来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着凉了,又有些气结于胸,就病倒了,开两幅药吃了就好了,至于心病嘛,”凌川看了看姜晟,微微笑道,“那就只得用心药来医,在下可帮不了忙了。” “扣儿,跟我来吧,去抓药,然后煎给你家少奶奶喝。”凌川招呼着扣儿跟着他走出了屋子。 姜晟慢慢走到了床边,靠着床头坐了下来,抬起了手,轻轻地放在了殷蝶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也烫着他的心,“殷蝶,”姜晟轻轻唤道:“我不是有意要瞒你,但最后还是瞒着没有告诉你,我无话可说。” “可我发过的誓是真的,我相信只要有你在,我一定能好好的,我们都可以长命百岁,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与你白头到老。”姜晟从面盘里拿起绢帕轻轻地擦着殷蝶烧得发烫的脸。 “殷蝶,我的确怕你离开,怕你会嫌弃我,连我亲生的爹娘都嫌弃我,我害怕你也会,所以我不敢告诉你。”姜晟轻轻地说道。”你可以恨我,只要你不会离开,好吗?” 殷蝶迷迷糊糊中听道有人在自己耳朵边絮絮叨叨,很想开口让他闭嘴,不要吵,可是浑身没有力气,连张嘴的力量都没有,就听到姜晟的声音飘进了自己的耳朵。 这时,外屋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扣儿端的汤药走了进来,姜晟抬起手说道:“给我吧。” 扣儿迟疑了一下,把药碗递给了姜晟。 姜晟把殷蝶轻轻地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胸前,轻轻用手捏着她的嘴角两边,微微扬起头,把汤碗放道了殷蝶的嘴边。 苦苦的药汁慢慢留进了嘴里,殷蝶蹙起了眉,摇了摇着,想要把药汁往外吐,”小蝶,乖,喝了药就好了,明天我们还要回家看你爹爹呢。”姜晟在殷蝶耳边轻声说道。 殷蝶安静了下来,没再挣扎,乖乖把一碗药喝了下去,喝完药她又昏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整整睡了一天。 扣儿端了一碗稀粥来到了床前,“少奶奶,你终于醒啦,好多年你都没这样病过来,肯定是最近心烦的事太多。”扣儿边把殷蝶扶起来,边说道。 “我现在好多了,肚子还真饿了,把粥拿来吧。”殷蝶恹恹地道。 “姑爷刚才才走,他可是守了你一天呢。”扣儿说道,“你们这洞房也真是!”扣儿摇了摇头也没再往下说,把碗拿给了殷蝶。 殷蝶接过碗,一口一口地静静喝着,喝完把碗递给了扣儿,“我先靠会,你把药煎了端来吧。” “奴婢这就去。”扣了拿过碗,走了出去。 殷蝶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回想着白天姜晟隐隐约约的那翻话。 不一会,扣儿把药端了过来,殷蝶看了看黑呼呼的药汁,紧蹙着眉头,闭着眼把药灌了下去,“这药怎么这么苦。”殷蝶忙端起床边小几上的温水漱了漱嘴。 “喝了药就睡吧,明天估计就能好了。”扣儿拿过药碗,把烛台的灯吹熄了,只有外屋还有隐约的灯光。 “恩,你也去歇着吧。”殷蝶点头道。然后慢慢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窗户有轻微的响声,一阵风吹过,殷蝶翻了个身,朝向了床里。 黑猫跳到了床尾,静静地圈起了身子,黑暗里屋子里又寂静无声了。 到了回门的日子,殷蝶一早就睡了,觉得精神好了很多,病已经好了一大半了,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披着衣服下了地。 扣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殷蝶起来了,忙说道:“少奶奶今日可好些了?” “好多了,凌神医还真是药道病除啊。”殷蝶笑着道,”去跟方嫂说准备些清淡吧。” “奴婢已经跟方嫂说了,对了,今日你要和姑爷回门吧,你先洗漱,奴婢把衣服拿出来。”扣儿说完就去衣柜里帮殷蝶选回门穿的衣服。 这时候姜晟从外面进来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关切,问道:“殷蝶,你今日可好些了。” 殷蝶转过头来看着他,冷冷地道:“好多了,有劳挂心。” 扣儿抬起头在两人的脸上打量了几圈,挠了找脑袋,把一套大红色的织锦暗纹衣裙拿了出来。 回门的东西,我都打点好了,都装在外面的马车里,一会用完饭,我们就可以直接回去了。”姜晟撩起袍子坐了下来,看着殷蝶轻声地说道。 “恩,你多费心了。”殷蝶咬了咬嘴唇,低头轻声说道。 陈汉文今日告假在家,一大早就起来等着女儿回门。原本显得有些拥挤的宅子,自从一儿一女相继离开之后,这宅子显得空荡荡地宽敞了。 “老爷,小姐的回来了。”看守的下人来通报。 陈汉文忙起身奔到了前门,只见殷蝶正从马车里下来,姜晟正将马栓在马桩上,又招呼着下人把后面跟着的那辆车里的回礼抬下来。 “小蝶,你总算回来了。” “爹,”殷蝶眼圈一红,急步走上来扑在陈汉文的怀里。 “对于,爹,最近范大人有找过你麻烦吗?”殷蝶忙岔开话题,问道。 “到是没有,太子约了明日与他一起饮酒,说是希望我们化干戈为玉帛。”陈汉文端着茶杯说道 “爹,你还是多加小心,那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殷蝶有些担心地说。 “岳父,不知太子将酒宴安排在哪里?”坐在一旁的姜晟突然开口问道。 “说是去万花楼,好象在京城是挺有名的地方吧。”陈汉文想了想说道。 “万花楼,好象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殷蝶觉得有些耳熟道。 “万花楼,孙小小原是那的头牌,那里也算是她是地盘。”姜晟望向殷蝶说道。 “那明日!”殷蝶担心了起来,转头看向姜晟,立马了扭到了一边。 第53章入宫 “放心,明日我会让人照看着岳父的。”姜晟望着殷蝶,目不转睛地道。 “有你们说的好象很严重吗?有太子在谁还吃了豹子胆不成?”陈汉文觉得大家有点小题大作。 “爹,小心些好,你也不想我天天提心吊胆吧。”殷蝶嗔怪道。 “岳父,大哥这次没有捎信回来,不过带了两箱东西,估计过两天就到京城了,也计有信在里面。”姜晟说完才将眼睛从殷蝶的脸上转向了陈汉文上。 “真的?终于有这臭小子的消息了。 午膳陈汉文拉着姜晟一起喝酒,酒过三巡就开始跟姜晟述苦,将殷蝶兄妹俩从小到大让他操碎心的事,都全倒豆子似地说了出来,姜晟饶有兴致地听着,殷蝶看他爹这样,只怕拦也拦不住,索性就不管了,自己回原来的屋子,歇息去了。 等晚上用过晚膳,两人这才和陈汉文告辞,一个坐上马车,一个骑马,慢慢走出了巷子,陈汉文一直等到再也看不到了,才背着手回了宅子。 殷蝶刚回到屋里,扣儿就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少奶奶,今日宫里皇后娘娘传信,让你明日进宫。” “恩,也是时候了。”殷蝶一边走进内室换着衣服,一边说道,”今日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了,就是总有人在院子门口东张西望的。”扣儿说道。 “这几日,你盯着点门房,看范大少爷有没有信捎来。”殷蝶穿了声家居的常服走了出来,坐在桌边倒了杯茶。 “好的,少奶奶,姑爷陪你回门怎么样?老爷还好吗?”扣儿趴在桌子上问道:“姑爷晚上又不回来吗?” “挺好,他不回来不好吗?我听着还是叫小姐顺耳一点。”殷蝶清冷地说道。 “你跟姑爷吵架了?”扣儿直起声提高音量道。 “没有,我们没吵架。”殷蝶摇了摇头,强颜欢笑地说,”你去歇息吧,今日我也累了,想早点歇了。” “少奶奶,要是姑爷欺负,你可要告诉奴婢,奴婢一定站在你这边。”扣儿边往外走边。 半夜殷蝶迷迷糊糊之间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在皇后娘娘的大殿里,这时大殿里开满了荷花,荷叶上的水珠晶盈欲滴,花瓣透着淡淡的粉色,娇柔多姿,殷蝶站在荷花丛左右张望着,满脸的诧异。 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皇后娘娘,明日你唤那个丫头来,可想好要许何愿望?” 殷蝶四下打量着,空荡荡的房间却并无一人,听那声音分别是桂姑姑。 “我到是想到了一个,皇儿昨日说,蒙古番族来信要求和亲,皇上和皇儿都想要从宗亲里选个女子封作公主,我倒觉得云阳公主能去才是最为妥当的。”这明明是皇后的声音。 殷蝶又四下张望着,还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她猛地看盛开着的荷花池,难道它能告诉她,它听到一切? “娘娘这个愿望甚好。” 就在这时殷蝶眼前一黑,脚下一空,身体急速下坠,如要落入一个无底沉渊,殷蝶双手挥舞着拼命挣扎着,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一声大喊“小蝶”,殷蝶猛地睁开了眼睛,喘了气抬着头,只见屋里已经亮了起来,姜晟单腿跪在床边,双手紧紧抓着她的双肩,一双眼睛担心地望着她。 “小蝶,你还好吗?你这是做恶梦了吗?姜晟冰山似脸上有了丝裂缝,透着关切之情。 殷蝶定定地抬头看着姜晟,点了点头。轻轻拂开了姜晟的手,闭上眼睛准备躺下再睡,突然轻声道:“关于你的事,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吗?” “关于姜家的事,改日我再详细与你说,好吗?你再休息会。”姜晟扶着殷蝶躺了下来,站起身道,”这些事一时半会也讲不完,今日不急。” “好。一会让扣儿来叫醒我,今日要进宫。”殷蝶轻轻闭上眼睛,说道。 殷蝶挽着妇人的发髻,穿戴一新地站在宫门前时,巳时已过,给看门的兵士们看了牌子,便被放进了宫里。 却见桂姑姑立在宫门边上,看见殷蝶便走了过来。”陈姑娘,噢,不,应该是姜少夫人,奴家还没向你道喜呢。” “桂姑姑太客气了,民妇还得请姑姑多多照顾呢。”殷蝶也福了福身道。 “好说好说,那走吧,皇后娘娘可正等着你呢。”桂姑姑笑道,说完便转身往坤宁宫走去。 殷蝶一步一趋地跟着桂姑姑地身后,走进了坤宁宫的大殿,来到了皇后的内室之中。 皇后娘娘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宫装,端坐在长榻之上,看着从殿外走进来的两人。 “皇后娘娘,姜少夫人带来了。”桂姑姑躬身说道。 殷蝶跪了下来:“民妇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几日不见,陈姑娘已是姜少夫人了,真是快啊,“皇后娘娘柔声说道。 皇后静静地看着殷蝶,只见片刻之后,殷蝶突然倦起了身子,痛苦的轻哼了一声,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差不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缓缓地直起了身子,脸色变得有些惨白,但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 “好,你现在可以告诉本宫许愿之法了吧,”皇后靠着椅背,用指套划过长榻慢慢地说道:“本宫自会把拟好的懿旨给你。” “娘娘只需在月夜之下,将荷花图放在月光之中,对着它念三遍自己的愿望,然后静置月光中一晚,收齐月之光华便可。”殷蝶一脸恭敬地说道。”不过,这只是那位高僧所言,是否属实民妇并未证实过。” 皇后从长榻边的木匣子里,拿出了一卷明黄色的绢绸,桂姑姑忙走上前来,接过又递给了殷蝶。 “本宫自会证实,不过仍需要姜少夫人做些事。”皇后看仍在跪上殷蝶道:“云阳比你大一、二都还待在宫中,实在让我这母后操碎了心,姜少夫人也应当劝劝云阳才好。” “是,民妇会好好劝劝公主的。”殷蝶低头应道。 “恩,这样甚好,你退下吧,别让本宫失望,否则你就会知道让本宫失望会有什么下场。”皇后声音威压凌利地道。 ”是,娘娘,民妇告退。”殷蝶手里捧着那卷明黄色的绢绸,弓身从皇后的内室里退了出来。 殷蝶走出殿门,将懿旨揣在了怀里,转头往公主的寝宫走去,一路上面无表情地慢慢走着,心里却暗念道:“小蛛,刚才喝下去的到底是什么盅?” “缠心蛊?” “那这盅会怎么发作?” 第54章太白会仙楼 “也就是说那盅会被她催动,而引发我的心悸。不,暂时不用取出来,你只要把它控制住就行了。” 殷蝶一路沉思着,不自不觉就走到了公主的寝室门口。门口的小宫女瞧见了忙进去禀报。 “听说皇后娘娘把你请进宫来的?”公主有些担心地问道:“她找你何事?” “民妇参见公主。”殷蝶一边说道,一边打量了下殿内。”没事,就是上次所说之事。” “你随我来内室吧。”云阳公主说道,两人便一共进了内室。 “公主对自己的婚事有何打算?”殷蝶轻声问道。 “皇后难道跟你谈这事?”公主蹙着眉头说道。 “蒙古番族要与皇上谈和亲,公主始终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从哪里知道的,本宫没得到任何消息。” “我从哪知道的不重要,如果这是真的,那公主最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考虑,皇后娘娘意在将你嫁去蒙古。” “这,本宫不想嫁去蒙古,也不想随便找个男子嫁了,殷蝶你知道的。” “那你有何打算?” “我不知道,殷蝶,你帮帮我,也许皇上会选其他的女子去和亲的” “可逃得了这次,逃不了下次,皇上也不可能让你一直呆在宫中不嫁。” “那要怎么办?” “你是不是只想嫁里凌川,就算隐姓埋名生活在穷乡僻壤也在所不惜?” “是,本宫不想呆在宫里,殷蝶你能帮我,是不是? “我们从长计议,反正还有几个月时间,你不用着急。虽然公主你不喜欢作戏,不过之后也得装着不再排斥出宫嫁人了才好。我也好想皇后娘娘复命。” “好,听你的,只要能让本宫不去和亲怎么都成。”只听得云阳公主咬牙应道。 范欣此刻也正站在姜宅门口,咬了咬牙,上了马车。 阿月坐在马车里,看着范欣上来,问道:“她没在吗?” “没在,下人说她一早进宫去了。”范欣恨恨地说道:“我递了几次牌子给皇后娘娘,都没有招我进见。” 范欣突然撩起帘子对着窗外的车夫说道:“去太白会仙楼。” “你去那里做什么?”阿月不解地问道。 “好不容易出来了,我不想那么早回去,回去还不是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范欣不耐地说道。 马车停要在太白会仙楼的门口,范欣扭头对着阿月说道:“你不用跟着我来,你可以去随便逛逛,也可以去找万嬷嬷,对了把那张荷花图的事告诉嬷嬷,记得一个时辰后回来。”说完就下了马车,走进了店门。身后的马车就往街角驶去。 范欣走进店门,跟掌柜的要了一件三楼的包间,上楼之时不停地左顾右盼,快到房间门口了,渐渐地失望之色浮上了面容。 突然斜对面的房门打开了,一个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里面传出了谈笑之声,其中一个男子的声音,让范欣神情为之一振,她抬头往屋里望去。 只见正对着的门坐着的男子,赫然就是凌川,凌公子。 范欣忙低头走进了包间,点了两样点心,又把小二唤住了,轻声道:“能否给你们东家带句话?” 小二仔细打量了一下范欣,道:“这位夫人,不知道要给我们东家带什么话?” “你就说陈殷蝶的表妹,有事想要见他。”范欣抿了抿嘴说道。 “好,我会转告的,我们东家来不来我可保证不了。”小二说完,就走了出去。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只听房间轻轻敲了几下,范欣慌忙理了理衣衫,摸了摸头发,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喊道:“请进。” 门被推了开来,凌川一手里执着扇子,轻轻拍打着走了进来,一边走到桌边,一边带着那迷死人的微笑,道:“不知道这位夫人如何称呼,找在下有何事?” “打扰公子,妾身实在过意不去,请便吧。”范欣抬起头,一双含泪欲滴的双眸看着凌川。 凌川转身便走出了房间。 范欣看着凌川绝然而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扣儿一直在宫门外等着殷蝶出来,两人回到姜宅的时候已临近酉时,太阳已经西斜,黑层层的乌云泛起,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入夜,殷蝶看着坐着床尾的黑猫,沉吟了一会说道:“虽然对于你的欺瞒,我一时半刻还无法原谅,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然后又接着说道:“对于姜家的密闻,我猜想范大人,甚至有可能太子都知晓了,如果真是如此,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对你进行试探的。” 黑猫听闻,站了起来,二三步跃到了美人榻上,来回踱着步。 “现在只能先想办法拖一下,想到办法把画换回来,然后再找借口离开京城,“殷蝶继续说道。 黑猫在美人榻上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殷蝶,微微点了点头。 殷蝶淡淡又说了一句:“睡吧。”说完便吹熄了蜡烛。 第二日一早睡来,殷蝶没见到姜晟,就唤了扣儿进来更衣洗漱。 “灵彩这两天,怎么样了?”殷蝶一边描着眉毛一边问道。 “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问她她也不答,少奶奶有空你问问她吧。”扣儿撅着嘴说道。 “恩,你见到她告诉她,我有事找她。”殷蝶点头说道。 这时姜晟进了院子,大步地走了进来,迈进了屋。 “扣儿,你先出去,我与少奶奶有话说。”姜晟径直走到桌边坐下,对扣儿说道。 殷蝶朝扣儿点了点头,扣儿便走出屋子并带上了房门。 姜晟转过头来看着殷蝶道:“小蝶,你将昨日进宫与皇后所说的话,详细说说。” 殷蝶走过来坐下,边倒茶边将昨日的事讲了,随后说道:“我故意让她将画放一晚,你能想到办法找人去把画换了吗?” 姜晟沉吟了片刻,转头对殷蝶说道:“换画的事我亲自去,不过之前你还得做件事。” 范欣此刻也在听着阿月交待她要做的事。 “嬷嬷可说了,让你无论如何要见到皇后娘娘,你找机会可以去给娘娘请安啊。”阿月瞪着范欣说道。 “可!如果皇后娘娘还是不愿意把画拿出来,我也无计可施”。范欣把脸扭到一边,不情愿地说道。 “嬷嬷说了,最后实在不行,就让你自己拿主意,想办法让皇后娘娘自己主动把画出来,但记住要是事情办砸了,你就自已担着,要是想把嬷嬷扯出来,只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阿月撇了撇嘴道。 第55章摆了一道 范欣快速地扭快头来,兴奋地说道:“真的?我可以用任何办法?”说完她的眼里开始放着光,转头往向了窗外。 姜晟正与殷蝶商量着,就听门外扣儿说道:“姑爷,有人送消息来了。” “恩,知道了。”姜晟应道,然后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转过头来又道:“小蝶,那盅!我们尽快解决这事,呆在你身体里太久总不是好事。” 然后打开门,扣儿走了进来,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紫衣长袍,一副风流倜傥公子哥的打扮的男子,姜晟朝他点了点头,往院子西北角的小书房走去。 扣儿走到殷蝶前面,气呼呼地说道:“少奶奶,你知道嘛,奴婢刚去前院问过了,昨天就有人送信给你,不过被下人给挡回去了,奴婢刚去跟她们大闹在一场。” “噢,信可拿到了?”殷蝶问道。 “是个口信,只说约了母亲十五去上香。奴婢算了下,十五就是后日了,少奶奶,你真的要去?”扣儿咬了咬嘴唇问道。 “去啊,当然要去。”殷蝶端起茶喝了一口道。”不过,你得帮我准备些东西。” 姜晟此时正坐在小书房里听着来人的回报。 “昨夜在万花楼,陈大人的确和范大人一起饮酒来着,后来太子换着常服来了,但没坐多久就走了,席间给陈大人灌了不少酒,还问了不少关于少夫人的事,不过陈大人这人也不简单,一直滴水不漏,可是啥也没说呀。”那人靠着椅子,吊儿郎当地说道。 “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吗?”姜晟继续问道。 “不寻常的事?席间来了几个女子,不过陈大人坚持不要那个女子坐陪,也就退下了。”那男子想了想道:“不过后来,陈大人好象有些不舒服,等他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我觉得他有些不自然,担心有什么事,就一路跟着他回了宅子,就没有其他的事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你暂时帮我盯着范瀚正吧,有什么事要马上告诉我!”姜晟看着他说道。 “是,少爷。” 姜晟回屋的时候,殷蝶正盘算着后日去南山寺的事情,见到他走进来,便说道:“后日我要去趟南山寺。 恩,“姜晟应了一声,坐了一会道:“要不你今日回去看看你爹,我还是有些担心。” “我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殷蝶忙抬头紧张地问道。 突然听见前门一阵声响,殷蝶一惊,忙起身奔往大门奔去。 这里只见小厮慌慌忙忙里跑进来,看到殷蝶忙说道:“小姐,小姐,你在这太好了,老爷出事了。” 殷蝶脑袋“嗡的一声,一阵晕弦,愰了愰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厢吱唔了一下说道:“中午老爷说去休息,可后来太子府的人说老爷玷辱了了一个丫环,还把她打死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现在去太子府。”殷蝶一边快步走向门口,一边急声地说道。”你去姜宅通知姜家大少爷一声。” “少奶奶,等等我。”扣儿在后面追着道。 在太子书房里,范瀚正一脸惋惜地道:“这陈大人也是,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噢,这事不是你安排的?”太子一脸厉色道:“我曾说过你们现在都是本宫的人,难道范大人做事已经不在需要本宫的许可了?” “不是,不是,“范瀚正忙抬手摇摆着,”这事真不是我做的,也不知道陈大人得罪了什么,被人摆了这么一道。” “万花楼可以你安排的,据我所知,范大人很少踏步烟花之地吧。”太子靠着椅背,冷冷地盯着范瀚正道。 “我的确很少踏足,不过陈大人不同,他已经丧妻多年,一个男人要照顾一儿一女,想来也很不容易,为臣也是想为太子分扰啊,要是陈大人能够多近些女色,或许有了续弦之意,后院自然有人照料,也能专心为太子办差不是。”范瀚正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真是这般想的?”太子抿了抿嘴角,压着声音问道。 “天地可鉴,为臣既然已经答应太子殿下与陈大人握手言和,又怎会出而反而呢。”范瀚正举起手发誓道。 “现在这事要如何处置呢?”太子抄起手问道,”如果没有被其他人看到或许还可以按下不提。”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如果有一天被人翻查出来,只怕会大大有损太子的颜面,你让其他的皇子和大臣怎么看你呢,”范瀚正摇头说道。”太子当初提携陈大人也是看重他的能力,这件事相信陈大小会想出办法来解决的,” 太子不禁点了点头道,”范大人说得也对,如果日后被发现包庇如此之人,只怕都会诟病本宫的操守。” 殷蝶坐上了马车,一路狂奔向位于西直门外的太子府,这座府邸原是太子还是皇子的时候居住的地方,后被封为太子得入住东宫,但太子却执意住在这里,不愿迁进东宫。 太子府门朱红的大门紧闭,金色的匾额高悬,两头高大的石狮面目狰狞地立在石阶的两边。 殷蝶从马车上跳下来,拎着裙摆,直冲向紧闭的大门,“哒哒”的脚步声急促而慌张,来到门前,拎起龙头嘴里的门环,使命地敲了起来。 不一会,“咯吱”一声旁边的小门打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冷声喝道:“你是何人,在这里大声吵闹。” “请转告太子殿下,陈汉文的女儿陈殷蝶求见。”陈殷蝶冷清地说道。 “陈汉文?噢,那个不知羞耻的!哼,你等着,我这就去禀告太子殿下。”管家转身进去关上了门。 “少奶奶,这怎么办,老爷一定是出事了。”扣儿站在一边,带着哭腔道。 殷蝶一脸冰霜,强忍着心里的急风暴雨,静静地站在门前。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候,那扇门又开了,管家走了出来,斜睥着脸道:“随我来吧,太子殿下要见你。” 殷蝶转头看了看扣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便跟着那个管家走了进去,扣儿忙跟在后面迈进了太子府。 殷蝶无暇观察太子府的模样,一心只想着快点见到她爹陈汉文,也不知他现在到底如何了。看着前面慢慢背着手踱着小步往前走的管家,殷蝶咬了咬牙,眼里却有一团火在燃烧。 太子坐在外院的书房里,殷蝶走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书桌后面,拿着奏章仔细看着。 第56章打击 “民妇见过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殷蝶走进书房,跪下行礼道。扣儿这时被留在了外面。 “陈姑娘,现在应该称姜少夫人了,今日来见本宫是为了你父亲吧。”太子放下奏章,看着跪在地下的殷蝶,冷冷地说道。 “是,不知我父亲现在何处?”殷蝶低头问道。 “你父亲现在还在厢房之中。”太子抄起双手,嘴角泛起了一丝嘲弄的笑容,”你可要去看看?” “民妇真有如意,请望太子殿下能寻人为民妇带路。”殷蝶抬起头清冷的说道。 “来人。”太子高声对着门外喊道。 门立即被推开,管家走了进来,弓着身子道:“太子殿下,不知有何吩咐?” “带这个姜少夫人去厢房吧,带她去见见她父亲。”太子杨了杨眉毛,对管家说道。 “是,奴才这就带她过去。”管家应答,转头对殷蝶说道:“你随我来吧。” “谢太子殿下,民妇告退。”殷蝶低头说道,然后站起来退出门来。 跟在管家的身后,一路东拐西拐地来到了偏僻的小院,管家站在门里,指了指屋门道:“你们自己进去吧,你爹就在里面。” 从殷蝶的袖子里爬出了一只金色的小蜘蛛,慢慢地爬到了陈汉文的身上,殷蝶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见扣儿在门外说道:“太子殿下,我家少奶奶正在里面和我家老爷说话呢。” 殷蝶忙望那只小蜘蛛,只见它马上就闪进了陈汉文的衣袖里。 只听屋门“咣”的一声被推开了,太子和另一个陌生的男子走了进来。 两人踱到了床边,殷蝶满脸愤然地问道:“为何绑着我爹?” “姜少夫人,你父亲狂性大发,玷辱了一个丫环还把她打死了,我们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太子身后那人说道。”这事只怕不能不交待,虽说丫环只是个下人,但此事过于凶残。” “不知这位是?”殷蝶望着那个男人,有几份眼熟。 “在下范瀚正。”那人拱了拱手道。 “原来是范大人,”殷蝶冷冷地道:“不知那位被打死的丫环现在何处?” “那个丫头的尸身已被她家人领回去了,太子也给了些银粮做了安抚,但以后他们要是告上衙门,这事只能交给衙门管了。”范瀚正说道。 “可此事有太多可疑之处,我爹从来不是好色之人,更不是凶残之人,更何况还是在太子府,我怀疑有人给我爹下了药,还请太子明辨,可否容我查明此事,也给太子一个交待。” “不知姜少夫人要如何查明此事?”太子抬着头,问道。 “我自有我自己的办法,还请太子给些时日。”殷蝶跪了下来,恭声说道。 “好,看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就给你三日时间,三日过后如还没有查明真相,我就将此事报予吏部和大理寺。”太子带着威压说道,然后两人转身走了。 “小蝶,你何苦趟这混水,爹爹现在没有面目活着面对你,可又有何面目去见你娘“陈汉文背着身子痛苦地哽咽着道。 “爹,你千万别这么说,你是被人陷害的,娘也一定知道的,她不会怪你,爹我一定要查个明白,我可不能让你以后都被人指指点点,“殷蝶一边给陈汉文解着绳子,一边劝慰道:“爹,你千万别钻牛角尖,你可不能抛下我和哥哥。”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如何无耻的事,我要让他也尝上一回。”又恨恨地道。 “爹,我们现在先回家吧。”殷蝶把陈汉文扶了起来,拿出绢帕给陈汉文擦了擦脸。 殷蝶和扣儿扶着陈汉文走出了太子府,一路上遇着的下人们纷纷指指点点,陈汉文低着头,飞快去走了出去。 三人坐着马车回了陈宅,一路上无论殷蝶怎么宽慰,陈汉文都抱着头,沉默不言不语。马车到了陈宅,没想到姜晟正坐着前厅里等着他们回来。一进大门,陈汉文径直走到了书房,把门紧紧关了起来,谁也不肯见。 “小蝶,先在岳父冷静一下吧,这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姜晟站在殷蝶身后说道。 殷蝶转身走回了前厅,“我已经查过了,爹爹身上被人下了药,那种药也是一种盅粉,在一定的时候内会发作,发作完了也就没了,查也查不到。”殷蝶恨恨的说道。”能做这事的不是万嬷嬷,就是孙小小,十有八九是孙小小。” “你打算如何办?”姜晟问道。 “现在要想在三天之内证明不容易,不过只有另想他法。”殷蝶蹙着眉头道。 “也许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一件大事来遮盖住这件事。”姜晟转过头,幽深的黑眸里微光一闪。 “这个法子不错,我倒是想到了个人选。”殷蝶嘴角微微一翘道。 傍晚时分,姜晟就匆匆走了,殷蝶让人把饭菜放在了书房门口,在门外跟陈汉文说了几句,便也回了姜宅,她明日还有一场仗要打。 当晚灵彩回了宅子,殷蝶快要准备歇息时,走进了屋子。 “少奶奶,奴婢回来了。”灵彩轻声地说道。 “你这几日去处理的怎么样?”殷蝶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抬起头看着灵彩道。 “我只是跟也他几日,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灵彩摇了摇头道。 “恩,今夜我需要你去做件事,我把小蛛交给你,你把它带去万花楼,如果小蛛有感应,它会动的,然后你把它找到的东西带回来,”殷蝶看着灵彩,认真地说道。”记得要在我明早离开之前带回来,如果你回来我不在,就去南山寺找我。” “奴婢记住了。” 殷蝶把装着小蜘蛛的木盒交给了灵彩,“你自己小心些,如果万花楼找不到,你就去孙小小开的金楼试试。如果实在找不到,就算了,知道吗?” “是,少奶奶,奴婢这就去。”说完把盒子揣在怀里,转身快走离开了。 这一夜,殷蝶辗转反侧地睡不安稳,黑猫慢慢地踱到她的身边趴了下来,用尾巴轻轻拍着她的背,渐渐呼吸声沉稳平和了下来。 第二日,殷蝶早早的起了床,让扣儿把该带的东西都打包带好,一边梳妆打扮着,一边焦急地等着灵彩的消息。 姜晟看着殷蝶心不在焉地神情,问道:“可是有事?” 殷蝶抬头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道:“我让灵彩去万花楼了。可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57章尽力而为 殷蝶马车停在了路边,让扣儿下去打听打听,不一会儿,扣儿就回来了,道:“少奶奶,她们说昨晚万花楼走水了,不过好象烧得并不厉害,这些人都是去看热闹的。” 万花楼走水?”殷蝶一边担心着,一边让马车继续上路,往南山寺而去。 殷蝶和扣儿主仆两人进了山门,看见一个沙弥正在扫着在大殿,扣儿忙上前问道:“请问这位师傅,范府的夫人今日可有来?” “范施主吗?今日是约好要来进香,现在还未到,想来快了吧。”那位沙弥停了下来,说道。 “谢谢师傅。”殷蝶和扣儿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转身走进大殿。 看着高高端坐的菩萨,殷蝶跪了下来,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听见外面吵杂了起来,扣儿起身来到门边张望了一下,转身回来轻身道:“范夫人来了。” “恩,我们先避开她们,走大殿的的后门出去吧。”殷蝶扶着扣儿的手站了起来,轻声道,主仆二人便往佛像背后的殿门走去,刚转到佛像的背后,范夫人就在丫环的搀扶下,迈进了大殿。 范夫人对身边丫环道:“你们都出去吧,让我静静”丫环应声便转身离开了。范夫人缓步走到佛前,跪在了佛祖面前的蒲团上。 “佛祖在上,范家犯下的这不可饶恕的错,该如何是好,信女也知罪孽深重,只求佛祖能够保诺欣儿,她是最无辜的啊。”范夫人轻轻地说道。 殷蝶和扣儿走到了佛像的背面,怕被听到脚步声,停在原地不敢动,却意外地听到了范夫人的话,两人眼中都闪过了一丝不解。 范夫人之后便不再言语,只虔诚地磕着头,嘴里含着佛经,之后便听见她站起了身,缓步走出了大殿。 “少奶奶,为何范夫人还为四小姐,来求菩萨保佑,她不是很讨厌四小姐吗?”扣儿不解地问道。 “我也没想明白,也许一会就知道了。”殷蝶摇了摇头,道。 殷蝶和扣儿从后门走了出去,想了想,还是走去了山边那个木头的亭子,看看范大少爷会不会想到这里。 谁知道第一个走进亭子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范瀚正范大人。 “姜少夫人,怎么也在这里。” “范大人怎么也在这里。”殷蝶笑了笑问道。 “今日十五,陪夫人来给小海上柱香,不如姜少夫人来为谁上香。”范瀚正背着手居高临下的问道,“噢,难道是为你父亲的事来求菩萨保佑?” “菩萨太忙了,哪保佑得过来那么多人,倒是范大人也许该多求求菩萨。”殷蝶清冷地说道。 “哼,老夫就等到三日之后,希望到时你还能这般,告辞。”范瀚正轻哼了一声,转身走下山去。 又过了一会,范大少爷终于出现了,只见他急步走进了亭子。 “陈小!噢,应该称姑娘是姜少夫人了,“范疆忙改口道,”今日父亲和母亲都来了,不过父亲用过斋饭就会提前下山。 “那你母亲还会呆多久?”殷蝶问道。 “大概还会待两个时辰吧。”范疆道。 “那你看到寺院最边上那间厢房吗?明清跟我说过那个厢房长年都没人住。我一会呆在那里,你把你母亲约过来吧,”殷蝶迟疑了一下又说道:“一会记住,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发出声音。” “好,我记住了。我现在去安排。”范大少爷也转身下去了。 “少奶奶,这!你昨天把小蛛给了灵彩,今天没有小蛛在行吗?”扣儿有些担心地道。 “不知道,只能尽力试试。”殷蝶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正准备走出亭子,只见山下忽忽又上来一人,正是灵彩。 “灵彩,”殷蝶忙叫道,“你怎么样,还好吗?” “少奶奶,奴婢还好,奴婢没有误了少奶奶的事吧。”灵彩不安地问道,一边从还里掏出木盒,递给了殷蝶。 “来得正好,你没事就好。”殷蝶接过木盒,轻轻打了开来,金色的小蜘蛛立马爬了出来,站进了她的袖子里,看不见了。木盒里却还有一粒白色的,象颗米粒样的东西,”这就是小蛛找到的。” 殷蝶把米粒样的白色的颗粒拿了起来,看了看,从袖子掏出一个小瓶子,装了进去。说道:“走吧,我们还有事要做。” 于是主仆三人去了定好的那间厢房。 三人先把屋子布置了一番,然后扣儿和灵彩都躲到起来,殷蝶拿出包裹里的衣服,重新换上。 另一边范夫人接到有人通丫环传为的纸条,纸条上说是在寺院最靠里面厢房里,有个重要的人要见她,有要事相询,这时丫环又要禀告,”夫人,大少爷说他有事要下山一趟,要过一个时辰才能回来接夫人下山。” 范夫人在屋里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到底是何人,于是带着一个丫环往那间厢房走去。 到了厢房门口,范夫人示意丫环在门外候着,她便敲了敲门,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便推门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只听见门“咯吱”就慢慢地关上了,“咔嚓”一声门栓被拉上了。 范夫人心里一惊,左右打量着屋子,突然窗户上的帘子垂了下面,屋里顿时暗了下来,范夫人吓了一跑,刚想往后拉开门,只觉得身体一麻,动弹不得。 “宛娘,这些事都过去了,你好好去投胎转世吧,下次嫁个好人家,这辈子就算范家欠了你的。”范夫人急忙说道,一脸恐慌之色。 “婆婆,那日媳妇去找你,不明白看到了什么,你们就要杀人灭口。媳妇到现在也没明白,婆婆也不愿告诉媳妇真相吗?”宛娘抬起眼,哀怨地看着范夫人。 “哎,宛娘,那些事你就不该知道,这些都是范家不能说的秘密,虽然我也又怨又恨,可是那会让范家万劫不复,为了江儿,为了小海,我不能不那么做啊。”范夫人哀求着道。 “这可也与四小姐有关吗?”宛娘突然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与欣儿有关。”范夫人脸色一变,”你现在已经死了,也别再管这些事,还是投胎去吧。” “婆婆,你可知如果有冤有恨的鬼魂只会变成厉鬼,无法投胎,会去纠缠她怨恨的人一辈子。”宛娘凄惨地笑着,用阴冷的声音说道,伸出手指了指范夫人。 范夫人只觉身上又一阵刺痛,浑身都开始麻痹,不能动弹了。 第58章知个清楚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范夫人惊恐不安地道。 “婆婆,媳妇都说过了,只想当个明白鬼,想要知道为什么?”宛娘紧紧地盯着范夫人道,又往前走几步。 “好,好,你别过来,我告诉你。”范夫人忙点头说道。 然后范夫人颤颤微微的说道:“生欣儿的那一年,瀚正刚述职回了京城,我们原本在江南好好的,可是回到京城就全变了。就是那一年,我怀着欣儿,他却为了那个女人!我们开始争吵,欣儿早产后来我也顾不上她,就把她送去了乡下。范夫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年万嬷嬷来的范家,从此瀚正就平步青云,但条件就是要帮万嬷嬷收集一千个鬼童,我们要帮她去探听哪家有妇人怀孕,哪家有小孩子降生,你那日冲进来正好撞见了她在做法,准备试试用鬼童吸取凡人的寿元,这事要是被传出去,我们都要被抄家灭族的,万嬷嬷说最稳妥的办法就变成死人。” 范夫人抬起头,哀求地说道:“宛娘,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那个女人?”宛娘轻声地说道,”那个女人是谁?欣儿也算是你亲生骨肉,为何你要对她如此不堪?” “哎,欣儿是我们欠她的,头几年我恨她,觉得因为她才让瀚正又把心思放在了那个女人身上,后来是因为不想她搅到这里来。”范夫人叹口气,满面愁容道,”要不是陈家那个丫头多管闲事!” “到底公公和那个女人发生了什么事?”宛娘追问道。 范夫人突然满脸恨意地说:“他们做出那些不知羞耻的事情,却偏偏连累我们。他们!”突然就嘎然而止,只见范夫人立在屋中,怒目圆睁,一眨不眨,双脚直立,站着一动不动,好象被人点中了穴道,又好象化成了一块石头。 “婆婆?”宛娘忙急步上前,抬手摸了摸范夫人的脖子和鼻息,猛得将手收了回来。 轻声唤道,“你们都出来吧。” 只见两个人影从屏风后面和床后钻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范疆和扣儿,宛娘对着范疆说道:“你母亲突然心血阻滞,已经没有了呼吸,你可自己去看看。”这时宛娘的声音俨然就是殷蝶。 殷蝶急步走到窗边掀起了帘子,只见范夫人站在那里,脸色已变成了暗青色。 “啊”扣儿惊叫一声,”她!她怎么死了。” “母亲?!母亲“范疆也扑到范夫人身边,摇了摇她的身子,范夫人依然身体僵硬地立在原地。 “这!少奶奶,这要如何是好?“扣儿退到殷蝶的身边问道。 “范大少爷,你母亲的话你也听到了,相信你也明白你母亲的死与我无关,范夫人的死希望你可以尽快找人验尸,特别是看看心脏和脑内。”殷蝶对着扶尸痛哭的范疆道。 “姜少夫人,此事我明白,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查个清楚的。”范疆一边用袖子擦着眼角一边哽咽地说道。 殷蝶把头发撒开,简单用细带扎了起来,披了件黑色的披风,拉开了屋门,只见灵彩站在房外,那个范夫人带来的丫环正昏睡在门边。 “少奶奶,奴婢看了下,四下没有人了。”灵彩道。 “将这个丫头抬进屋里吧,呆在外面会冻坏了。”殷蝶说道。 灵彩和扣儿把那丫环抬进了屋里,放在床上,之后主仆三人便匆忙下山,坐上马车往城里而去。 “少奶奶,是谁杀了范夫人?”扣儿心有余悸地说道:“怎么就这么死?” “应该是在她的脑子里埋了什么,她想要说出来什么,却突然就要了她的命。”殷蝶沉吟道。”只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那现在怎么办,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扣儿问道。 “现在先不急着管她是谁,眼前的事得先解决了。”殷蝶从袖子里拿出了那个小瓶子看了看,抬头对灵彩说道:“灵彩,我有件事要你去办。” 寺庙里的主持也慌忙赶了过来,看着这一院慌乱不知所措的范府众人,道了句:“阿弥陀佛。” 范疆神色凄然地正在整理范夫人的遗体,见到主持,便起身迎了上来。 “范施主,不知范夫人这是发生了何事?”主持忙问道。 “在下也不得而知,在下来接家母就发现她变成了这样。”范疆掩面而泣。”不知是谁如此歹毒,残害家母。” “范施主还请节哀,本院从未发生过如此恶劣之事,范施主可有怀疑之人?”主持望了望这间屋子。 “这屋子因为离大殿太远,常年都没有人住,不知范夫人何故会来这里?”主持问道。 范疆望向那个跟在范夫人身边的丫环。 晕倒的那个丫环忙说道:“夫人只说有人要见她,来到这夫人就自己推门进去了,奴婢只是在外面等着,也不知为何就晕了过去,醒来夫人就去了。”说完又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 “今日庙里可有何可疑之人?”主持问着身后跟着的几个沙弥。 “禀主持,小僧今早在殿前扫地时,有一丫环模样的施主来问范夫人有没有来,与她同路的是一位穿着华丽的小妇人。”一个沙弥说道。 “这个小妇人,你可有见过?”主持问道。 “我见过,她是来见我的。”只听背后穿来了方丈沉稳老迈的声音。 一众人忙回身给方丈行礼,“师傅,你怎么来了。”主持忙道。 我听闻出了事,便来瞧瞧。”方丈说道,一路走到了范夫人的棺木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愿施主能放下嗔怨,赎却罪孽,重返极乐。” 又转身看向范疆道:“范施主,节哀,是非因果皆有因由,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可惜世人总是不愿相信,范施主你可明白?” “在下多谢方丈指点,范疆自当紧记。”范疆拱手道。 方丈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这时,只见一个男子带着几个小厮快步走了进来,看见范疆,急声喝道:“江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范疆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父亲,范瀚正来了。 “父亲。”范疆又把刚才的一番话重说了一遍。 “这庙里就这般大,进进出出也就这些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线索?”范瀚正大声说道。”我走之前见过姜少夫人,她难道不可疑?” “方丈说姜少夫人是来找他的。”范疆看着他父亲说道,心里突然涌起范夫人死前说的话。 第59章暗中盯梢 “真的?”范瀚正半信半疑地道。 “父亲,我想请午怍来验尸,查明母亲的死因。”范疆看了看棺木说道。 “什么?验尸?不行,怎么能让人随意动你母亲的身体。”范瀚正厉声斥责道。 “父亲,难道你就不想弄清楚母亲的死因吗?”范疆恳求道。 “这事再议,现在天色也晚了,先把你母亲的棺木运回去吧。”范瀚正说道,转身又走向主持,“主持大人,我希望你们寺院的僧众可以协助找到害死我夫人的凶手。” “阿弥陀佛,范大人,有何需要,本寺院僧众定当竭尽所能。”主持弓身道。 “那有劳主持,少不得要讨扰方丈,还请主持转告。在下告辞。”范大人拱了拱手,转身就催促着范府众人将棺木抬下了山。 殷蝶主仆三人回到姜宅,却见姜夫人身边的嬷嬷站在院中等候。见到殷蝶她们从院外走进来,也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也未行礼,只淡淡说道:“少夫人,夫人让我转告你几句话。” “噢,不知婆婆要转告什么话?”殷蝶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她问道。 “夫人说,虽说大家互不干涉,但是还是希望少夫人能够安守本份,必须你还是姜家的媳妇,如果外面有何风言风语,也会带累姜家的名声。”那嬷嬷抬着头,斜睨着道。 “请你转告夫人,不是在外面才会带累姜家名声,这宅子里的也一样会,殷蝶一向清楚什么是自己的本份。”殷蝶撇了那个嬷嬷一眼,抬脚从她身边走过,进了屋子,扣儿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轻哼一声,走了过去。 那嬷嬷气着脸红筋涨,又不便发作,只得狠狠踩了两脚,道:哼,等着瞧,你还有多少好日子过。” 扣儿把屋子收拾干净,又把殷蝶要的蜡烛拿来放在桌上,就退出去关上房门歇息去了。殷蝶翻开搁在屋角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那张重画的《月夜荷花图》,铺在了画案之上。 第二日一早,殷蝶仔细看了看画案上的画,便小心卷了起来,放入画筒之中。 “小蝶,你现在就入宫吗?”姜晟站在她身后问道。 “恩,早去早回,我还想去看看我爹。”殷蝶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公主你确定妥当吗?”姜晟有些担心地道。 “对了,凌川到底知不知道公主喜欢他?”殷蝶转过身来,差一点撞在了姜晟的身上,忙往后退,偏腿拌在画案的一角,身子往后倒去,殷蝶一声惊叫还未出口,就倒在了一个结实的臂弯里。 殷蝶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忙站起身来,低着头轻声道:“多谢。”即转身又收拾去了。 “凌川心思也能猜个几分,他只是怕承担不起责任,所以更愿意当个浪子。”姜晟慢慢放下手臂道。 “那你有空去问问他,如果公主被派去和亲,他是否还打算继续游戏人间?”殷蝶头也不回地说。 “皇后娘娘,那位姜少夫人进宫了,你要招她来进见吗?”得到消息的桂姑姑问道。 “不用,让她先好好和公主培养培养感情,才能办好我的事。”皇后靠着引枕上慢慢说道。 “娘娘想得周全,听待卫说,她给公主带了张画纸。”桂姑姑道。 “什么画纸?”皇后抬起头,斜着眼睛问道。 “说打开就是一张白纸,上面什么也没有,说是从南边给公主寻来的,估计是那纸比较特别吧。”桂姑姑不以为然地说道。 “恩,你多盯着点。”皇后又转回头,懒洋洋地说道。”皇儿现在也不怎么来看本宫,皇上也三天两头去修仙,这日子有什么意思。” “对了,娘娘,太子府里那个范良娣又递了牌子要来给你请安。你看?”桂姑姑迟疑地问道。 “多半还是为了画的事,你让她过两日来请安吧。” 殷蝶背着画筒就来到了公主的内室,云阳公主看着她的画筒道:“你这是要送给本公主的?” 殷蝶摇摇头笑道:“见过公主,这可不是送你的,是用来救民妇我,也是救你的。” “这是怎么说?”公主急忙问道。 “民妇需要公主帮我一个忙,但恐怕会有一些危险。” “什么忙?有本公主在,还有什么危险的,你说来听听。” 殷蝶凑到了公主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就这样吗?”公主问道,”本公主想想,得找个可靠的人才行。” “多谢公主,这画筒不可放在有碳盆的地方,可有寒凉地地方可以收藏?”殷蝶问道。 “有,先放在本公主的库存吧,那可是需要本公主的许可才能进入,最安全了吧。”云阳公主扬了扬眉毛道。 “那是最好,你可得记住民妇所说的呀。”殷蝶忍不住又咛叮嘱道。接着又问道:“这几日有什么特别的吗? “特别的到没有,二哥和小五送父皇回仙山,想来这几日便回来了。”云阳站起身走了几步道。 “你一定得记得我们的事谁也不能说,你可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演出马脚。”殷蝶又连忙叮嘱道。 “知道了,本公主还没有那么笨。”云阳白了殷蝶一眼。 “那就好,我先告退了,今日家中还有事,得早些回去。”殷蝶起身行礼告辞。 “去吧,本公主还得好好想想这戏得怎么演才象真的。”公主拿起身边的话本子,边看边道。 殷蝶出了宫门,扣儿和马车早已等在了原地,殷蝶快步走过来上了马车,马车立马转身驶向了陈宅。 “少奶奶,姑爷已经先去了,他说可能有些话他跟老爷说比较合适。”扣儿坐在殷蝶身边说道。 “恩,我倒是没有想道。”殷蝶点了点头道。 “姑爷这人就是太冷,说话没个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整天都生气呢。”扣儿撇了撇嘴道。”其实挺关心小姐的。” “你倒挺清楚的。”殷蝶转过头笑了笑说道。 “奴婢也会看人啊。”扣儿仰着头道。 殷蝶到前厅的时候,只见姜晟和陈汉文正从书房里走出来,姜晟依然一脸的冷漠,冰山一般,陈汉文的脸色虽然还是忧忧寡欢,不过已没有般绝望的神情了。 “爹,我来看你了,今日有我喜欢的菜吗?我要留下来陪你吃饭。”殷蝶走上前撒娇地抱着陈汉文的胳膊,问道。 “你这都嫁人了,说不定不久就要当娘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陈汉文不禁地微微笑着说道。 第60章不用守寿 “那你也还是我爹啊,爹,今日我们吃鱼吧,好久没有吃五香茄子焖桂鱼了。”殷蝶摇了摇陈汉文的胳膊说。 “少奶奶,这菜你能做吗?”扣儿不可置信地道,“以前在曲水小姐不过就是在灶上看过两回。” “这有什么难的,本来也是我给厨娘的方子,就算不好吃,爹也不会嫌弃的,对吧,爹?”殷蝶嗔了一眼扣儿,又转头看向陈汉文。 “对,对,只要是小蝶做的,爹爹肯定不嫌弃。”陈汉文忙点头道。 “那好,扣儿我们去看看有没有桂鱼吧。”殷蝶放开陈汉文的胳膊,道:“爹,你跟姜晟去前厅喝茶耐心等着好吃的吧。” “好,你可小心着点,别把自己烫着了。”陈汉文脸色放睛了不少,看着殷蝶的背影说道。 殷蝶摇了摇手,拉着扣儿往厨房去了。 “姜晟啊,“陈汉文道:“我这辈子最疼的就这个女儿,不管这事最后怎么样,你可不能让她伤心,不能让她吃苦受委屈,我怎么样都行。” 我一定不会的,岳父。”姜晟点头道。 “你跟小蝶一样,叫我爹吧。”陈汉文转身往前厅走去,”也不知那个脱缰的野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最后虽然那条鱼做得差强人意,不过有两个很给面子的男人,还是全都进了肚子。临上马车前,殷蝶看着陈汉文舒展了许多的脸,终于暗暗地舒了口气,笑着跟陈汉文挥手,就上了马车。 夜里,殷蝶看着坐在床尾的黑猫,轻声道:“谢谢你,多亏你能开解我爹。没想道你话虽少,还挺管用。”转过头准备躺下,又抬起头对着黑猫说道:“白天的你和晚上的你还真是让人!混乱。” 范夫人去南山寺上香,结果却被装在了棺木里抬了回来,至今范府里的人都觉得象一场梦一样,范老夫人阴沉着脸坐着床上,也是一句话也不说。 “母亲,是儿子不孝,可!”范瀚正忙跪在范老夫人面前。 “你去吧,看到你我就觉得心慌。”范老夫人转过头去,慢慢躺了下来。 “母亲,你好生休息。”范瀚正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出了屋子。 范疆再去找到书房,”父亲,我想弄明白母亲的死因,请午怍来验尸吧。” “不行,我说过不允许有人在你母亲死后,还要损坏她的尸身。范瀚正严肃地说道,“你母亲或许就是年岁大了,一时被惊吓过度才去的。” “父亲”范疆大声喊道。 够了。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你母亲。”范瀚正厉声喝道。 范疆只得愤然的转身离开。 范珍却是在在屋子里呆坐着,丫环来看了几次,想说什么,又只能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子。 可刚走一会,就听见匆匆跑回来的脚步声,还有呼喊声:“小姐,小姐!” 只见那丫环跑了进来,高声说道:“小姐,有好消息。” “现在能有什么好消息,小心被拉出去打板子。”范珍没好气地说道。 “小姐,前面传消息说,江家上门来要求小姐百日内过门,只要老祖宗同意,小姐你不用再守寿三年了。”那丫环兴奋的一口气说道。 “真的?”范珍也激动地站了起来,“阿弥陀佛,要是真能一切顺利,我定去吃斋念佛一整年。” 范家以范夫人突发恶疾而终之名开始对外发丧了,通报也送到了太子府。 “我母亲去了?”范欣拿着通报,愣了半晌道:“我母亲却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就没就没了?” “小的不知,这事可能要问范大少爷,他陪夫人去南山寺上的香。”送信的仆妇摇着头说道。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父亲,我明日便会回府。”唐欣地说道。 至从范家开始发丧,范家的灵堂里来的人并不多,今年范家接连两场丧事让人不禁有些犯憷,私底下都议论纷纷,不知道这范家是不是开妈走霉运了,相熟的人也只是来坐了坐,便匆忙离开,好象生怕被晦气沾上。 范欣过了正午才到,先去了老祖宗那里磕过了头,便来到灵堂,只见范珍在灵堂里跪着,正用绢帕擦着眼睛。 “三姐,辛苦你了。”范欣走了过去,挨着范珍跪了下来,拿起纸钱往火盆里扔了两张,道:“三姐,这母亲为何去的如些突然?” 范珍瞟了她一眼,道:“我哪知道,想知道问大哥去。” 范欣一甩手站了起来,道:“问就问,大哥现在在哪呢。” “出去了,一大早就出去了。”范珍叹了口气道:“这灵堂啊,就只有我在守着,母亲真可怜啊,可怜我这脚都快断了。” “母亲照顾了你那么多年,你多跪些时辰也是应该的。”唐欣转身说道:“我还有事,先回府了,改日再来。” 说完就着丫环走出了灵堂,还能听见范珍轻哼一声。 殷蝶正坐在桌子边,一边蹙着眉,一边用手敲着桌面,想着陈汉文的事,已经是第二天了。 姜晟走了进来,坐在她对面,道:“我派人去查过范瀚正的行踪,这几日都他都呆在府里给范夫人办丧事。” “恩,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殷蝶拿起手里的瓶子,”必须在今晚。” 姜晟从她手里把瓶子抽了过来,冷冷地道:给我吧,你别管了。” “你想给谁?”殷蝶转头问道。 “还没想好,不过我知道你想要对付的是孙小小。”姜晟转过头,一双黝黑的双眸里闪着光亮。 殷蝶嘴角微微一笑,道:“多谢。” “她兄长原与我有些渊源,后来她兄长过世,被族里的人卖去了万花楼。”姜晟平淡地道:“万嬷嬷就找上了她。” “她说能帮你,会用什么办法?”殷蝶问道。 “变成她们黑巫的人,这也是黑巫对姜家的诅咒,要么死,要么跪下求饶。”姜晟冷冽的道。 殷蝶靠在椅背里,静默地也望着窗外,没再说话。 姜晟站走来,整了整长袍,准备出门,”你小心些“殷蝶轻声说道。 “嗯。”姜晟应了一声就迈走出去屋了了。 姜晟缓步穿过后院的小路,来到前院离姜耀的院子不远的树荫下站住了,等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只见前两天来过那个吊儿郎当的男子远远地走了过来,”少爷。”大声招呼着。 “何事。”姜晟问道。余光一瞟,就见不远处的树从边有个影子。 第61章范府大乱 “今晚你可要去太白楼?”那男子问道。 “恩,说好了晚上一定去。”姜晟无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说道。 “好,那在下先去准备准备。”说完又吊儿郎当地走了。 姜晟也四下张望了一番,转身快步往前院东南角的小门走去。 他一离开,树丛后的影子就飞快跑出来,进了姜耀的院子。 “二少爷,我听得真真的。”小厮拍着胸脯说道。 他说他今晚会去太白楼?晚上?”姜耀又问道,百思不得其解的挠了挠头,”他不怕晚上变成怪物了?” “不行,好不容易知道他的行踪,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姜耀对着小厮喊道:“去,你去马上找那个姓范的,让他约范大人今晚去太白楼一见。” “是,小的这就去。”小厮忙转身跑了出去。 “那还真是奇怪,也许姜少夫人说的是真的?” “恩,这画的确透着怪异,每次对着它,本宫都想起很多往事,想要说一说。” “娘娘何不许个愿试试。” “不急,先尽人事,看看再说。 突然殷蝶眼前一黑,脚下一空,身体“哗地跌落了下去,耳边风身”呼呼“的刮过,殷蝶想叫想不出来,双手摆动着,身子就在这无底的深渊一直坠落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一阵猛烈的摇晃,接着手心一痛,”啊殷蝶猛地坐了起来。 “小蝶,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又去荷花池了?”姜晟坐着她身边,担心地问道。 殷蝶点了点道:“我现在觉得好象每去一次,往下坠落的时间就越长,只怕以后你们唤醒我的时候也较长了。” “那,你不能经常去了。”姜晟道。 “恩,得尽快把它拿回来了,否则最后怕要被它吸了进去。”殷蝶看了看停着手心里小蜘蛛。 “你昨晚去哪了?”抬头问道。 “去办了点事,这事成不成就得看今日了。”姜晟转身走去了外屋,“你洗漱梳洗一下,我们今日回去看爹吧。” 殷蝶疑惑地看着他的背景,下床起身去浴房梳洗去了。 用过早饭,两人一起坐着马车回了陈宅。 姜晟倦着身子坐在马车里,殷蝶想往边了缩一缩,多腾些地方出来。 “不用,你这样坐着就好。”姜晟转头看着她说。 殷蝶便不再动,将身子靠在车后的背枕上,两人都没在说话,除了车外的马蹄声,就只剩下车内两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 殷蝶忙开口问道:“昨晚你到底去哪了?没有危险吗?” “昨晚去了太白楼,“姜晟顿了一下,又道:“刚巧范大人也去了。” 殷蝶猛地抬起头道:“你引他去的?” “他想去看看我是不是象传说里的一样。”姜晟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可结果呢?”殷蝶又问道。 “没事,”姜晟只简单地吐出了两个字。 殷蝶忍不住扔了一个白眼过去。 陈汉文早上起来就关在书房里作画,殷蝶来了把他从书房里拖了出来,三人坐在小院的树下,姜晟坐在小凳上陪着陈汉文下棋,殷蝶就坐在旁边优哉地泡着茶,看着棋局,偶尔想要出声,被两个男人一瞪,只好闭上嘴巴,老老实实地当个旁观者。 “爹,大哥寄的东西到了,今日未出城去取,我已通知他们明日送过来了。”姜晟突然开口道。 “恩。”陈汉文盯着棋盘,一手拿着棋子,比划着。 不一会,陈汉文就扔下棋子认输了,“爹,你又输了?”殷蝶不忍地问道,又白了一眼姜晟道:“你怎么老赢?” “小蝶,你怎么能怪姜晟,是爹爹技不如人。 “可他!”殷蝶话还没说完,就见门外飞快地跑进一人,径直来到姜晟跟前跪下道:“少爷,事成了。” “恩,知道了,你去吧。”姜晟点点头道。 那人立即转身离开,如来时一样,飞快地消失了。 “小蝶,你明日可以去见太子了,想来太子也不能再追究爹的事了。”姜晟道。 “为什么?”殷蝶不解地问道。 姜晟难得地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此时范府已是大乱,来拜忌的宾客无不瞠目结舌,因为范大人居然狂性大发,污辱了前来拜忌范夫人的孙姑娘孙小小,还丧心病狂地将她打伤了。虽然孙小小是万花楼的头牌,可已经从良改做了正当营生,这还是在范夫人尸骨未寒之时,大家顿时觉得这范大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范疆把范瀚正关在书房里,赶快找大夫来给孙姑娘看伤,范珍忙着招呼着关门送客。 这次可是想掩也掩不住,消息立马长了翅膀一般,飞进了各家各院,对于这种香艳之事更是大家最喜欢的八卦。 不久殷蝶也知道了范府发生的事,转头问姜晟道:“这就是你昨天晚上去做的事?” “恩,他们想来一探我是否如传闻一样。” “那他们没发现?” 姜晟道:“我不过找了个替身穿着我的衣服,背对着他们坐着,远远得看不清楚,他们还不会那么简单就打消怀疑的。” “他们在那饮茶的时候,就把那颗药给范大人服下了。”姜晟继续说道。 “那孙小小怎么会去范府的?” “今日孙小小替万嬷嬷去范家拜忌范夫人。” “这么巧,你设计的?” “我只是让人传话说,范大人有要事要与万嬷嬷商量。” “可她要是不会,怎么办?” “我也只有七成的把握她会去,如果不去,那受伤的就是府里的丫头了。” 殷蝶沉吟一下,”谢谢。”一双杏眼扑闪着看向姜晟,轻声说道。 太子听到这个消息,把奏章一把拍在了桌子上,轻喝道:“还以为她在明思苦想找证据,却没想到倒是直接。” “来人,去范府,告诉范大人暂时在府上歇息几日,不必着急来见本宫。”太子吩咐道。 这事当然了传进了宫里。 “嬷嬷没有,我!”孙小小立即想要支起身解释道,又痛地趴在了床上。 “你不必狡辩了,你若不是,为何去给她爹下药,没事招惹她做什么?若你能能一击把她打倒。倒也罢了,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尽去做些没用的。真是越来越让我失望了。”万嬷嬷恨铁不成钢地道。 “嬷嬷,是小小的错,请嬷嬷原谅我这次吧,我再也不会了。”小小忙吃力地抬起头,哀求道。 “这次你还有命,也算走运,先好好养伤吧。”万嬷嬷气恼地摆了摆走,转身离开了孙小小的屋子。 第62章传言 万嬷嬷伸出枯瘦的双手把身后黑色斗蓬的帽子拿起来遮在了头上,慢慢转身走到院角的小门口,伸手推门进了出去,门外只有寂静黑暗无边的夜色,只见她一弓身急步地进了出去,很快她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夜色里面。 殷蝶带着扣儿又来到的太子府门前,此时从太子府侧门也驶也一辆挂着宫灯的红木雕花马车,扣儿从马车上跳下来时,那辆车正好从背后驶了过去。 “那不是扣儿吗?”坐在马车的唐欣自语道。”她来太子府有何事?” 刚想要张口叫马上停下,只见阿月坐在对面盯着她,忙闭嘴不再言语。 殷蝶再次来到太子的书房,太子抄着手靠着椅背,道:“不知姜少夫人如何做到了?” “民妇并未做什么,至于范大人做出和我爹一样的事,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都服用了一种药。”殷蝶跪在地上低头说道。 “你可知是何种药,药又在何人手里?”太子正色的问道。 “民妇不知,或许太子可以找人去查查。”殷蝶摇了摇头道。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为了朝官的颜面,本宫当然得严查。”太子厉声道。”不知姜少夫人可有什么好的提议?” “民妇一介后院妇人,见识粗浅,太子不妨问问范大人。”殷蝶忙回道。 “近来我母后经常招见予你,不知所谓何事?”太子眯起眼睛冷冷的问道。 “皇后娘娘不过是担心公主的婚事,希望民妇能劝劝公主。”殷蝶坦然道。 太子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殷蝶,片刻道:“我听说过姜家一个传言,不知姜少夫人可有听过?” “姜家的传言?我有听过说姜家父子不合的,兄弟不亲,还有人说我家相公有隐疾的,不知太子殿下说的是哪一个。”殷蝶眼睛转了转,一脸茫然地抬头问道。 太子静默一会,冷冷的说:“姜少夫人,你可以回去了。” “是,太子殿下,民妇告退。”殷蝶福了福向在,起身退出了书房。 范欣这时候正走进皇后的寝宫,一路去到皇后娘娘的宝座着,跪了下来。 “妾身给母后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岁。”范欣俯身磕头道。 “平身,起来坐吧,难得你还日日想着给本宫请安,那个太子妃就没来见过本宫几回。”皇后指了指身边的矮凳说道。 “谢母后,“范欣起身坐在了矮凳上,柔声道:“姐姐大概是太忙了吧,还要照顾太子的起居,可能一时没办法来给母后请安。” “哼,她哪里是忙,“皇后撇了撇嘴道,”要不是太子成亲的早,太子妃哪里轮得到她。” 范欣低着头揉着绢帕道:“太子这些日子都呆在太子妃那里,应该是有许多事要照应的。” “看来太子府里的女人还是太少了。”皇后抚的抚耳边的头发,对着桂姑姑说道:“你看看明年有选秀吗?帮太子再挑几个。” “是,娘娘。”桂姑姑应道。 范欣不禁咬了咬下唇,娇嫩的唇瓣上有了一丝浅浅的牙印,隔了半晌,又道:“母后,万嬷嬷一直催促妾身把画带回去,不知那画母后可是拿到了?” “恩,那画本宫已拿到了,你告诉万嬷嬷,本宫想好好欣赏欣赏,过些日子再给她。皇后一边把玩着一串翡翠珠子,一边淡淡地说道。 “可是!嬷嬷说这画不能留着,交待说母后要是不给她,那就烧了。”唐欣为难地说道。 “烧了?”皇后抬起来看了唐欣,笑道:“难道这画有妖法不成?嬷嬷怎不明说?” “妾身也问过嬷嬷,嬷嬷只说时机到了自然会说。”唐欣无奈地道。 “本宫自会决定怎么做,你转告嬷嬷吧,过些时日就会给她。”皇后直起身,望了望殿外,冷冷地道:“这几日来请安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是都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桂姑姑忙道:“奴家这就去给各位主子位传话。” 范欣也皇后不再搭理自己,只得轻声道:“妾身就不再烦扰母后了,妾身告退。” “恩,你回去吧,记得将本宫的话给嬷嬷讲明白。”皇后头也没抬,又靠在了靠枕上,淡淡地道。 “是,妾身记得了。”说完,起身福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桂姑姑,这几日公主那里怎样。”皇后看着唐欣走了出去,才又抬头轻声问道。 “公主这几日把自己关在寝宫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桂姑姑忙回道。 “恩,有什么不寻常的,要马上告诉本宫。”皇后凤目里的精光就瞟了过去。 “是,奴家马上去交待。”桂姑姑身子一抖,忙应道。 范瀚正的书房里被他砸得一踏糊涂,此刻正跌坐在太师椅里,回想着到底是在哪里着了人的道。 范疆从外面走了进来,“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初,为父以为那丫头出身低,自然心性不强,况且两家多少有些关系,容易调教,为父真是看走了眼,真没想到。也算万幸这桩亲事没成。”范瀚正恼怒地拍着桌子道。 范瀚正抬起头看着他,叹了口气道:“江儿啊,这么多年你在任上真是毫无长进,也怪为父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范疆看了看范瀚正,默默转身走出了书房的本,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转着。 “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一句问话把范疆从无边无际的茫然里拉出回来,他抬头一看,原来已经走到了三进的小园子里,范珍正坐在园子左上角的亭子边,拿着绣花绷子,不解地看着他,道。”大哥,你都在这园子里转了五圈了,你什么事上来坐着跟妹妹我说说好了。” 范疆缓缓走上了亭子,在范珍的对面坐了下来。 “大哥,你怎么了?是因为父亲的事烦心吗?”范珍把绣花绷子放在桌了,抬手给范疆斟了杯茶道。 “恩,你也认识那位陈姑娘吧,你觉得她是怎样的一个人?”范疆用手轻轻抚着茶碗道。 “陈姑娘?你是说音表妹,现在的姜少夫人是吧。”范珍想了想说道。”她啊!贪财,懒,不过也大方,还有懂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好象还挺管用。怎么了?” 范珍猛地拍了下桌子,道:“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她现在可是嫁人了,你再想也没用。”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父亲说他的事是姜少夫人捣的鬼,你信吗?”范疆轻喝一声,道。 第63章立案 “信啊,她那脾气就象只猫,只要不招惹她,她就温柔有礼,要是惹着她了,她就把牙齿爪子都伸出来了。”范珍笑了笑道:“父亲到底怎么招惹她了。” “你不恨她?”范疆不解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恨她,因为父亲?”范珍撇了撇嘴角道:“他眼里就没有我的存在,当年要不是我姨娘求他,估计我也早不在了。” 范疆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叹了口气。 “老祖宗已经同意了你的婚事,再这几日你便嫁了,就好好过日子吧,父亲不管怎样,他好好的,你在婆家也不会受气。”范疆开口道。 “大哥放心,我可是最希望他安安稳稳的了。”范珍笑着道。 “扣儿,”殷蝶从箱子里挑了一个绣花的四件套小挂屏,边看边说道:“把这个包起来吧,给范三小姐当添妆。” “是,范三小姐也总算是嫁出去了。”扣儿接过挂屏,仔细端详着道,“这好象是长公主送少奶奶的吧。” “恩,对了,你不提,我还没想起来,不知道长公主最近如何了呢。”殷蝶用手托着腮,念道,突然站了起来,”这事我怎么忘了,我得去趟太白楼。” “少奶奶,你现在要出去?那我去跟前院看看有没有马车。”扣儿忙把刚包好的小挂屏放在桌上。 “不用,我跟你一起出去,姜晟留了一辆马车在府外的小巷子里。”殷蝶整了整衣袍,便和扣儿一起走出了院子。 姜夫人的正屋里,姜耀正在跟姜夫人解释道:“娘,那个范大人的事都是被人下药陷害的。你放心,他一定能帮我把事办好的。” “你把姜家秘密都告诉他了?”姜夫人皱着眉头道。 “说啦,都是下人多嘴,说了出去。不过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们没有亲眼看见,也不会真的相信的。姜耀说道:“娘,你放心,大哥也就这一二年的性命,等他死了,姜家的危机也就解决了。” “哪有你说得那么简单,要是真被人看见了,姜家的百年声誉就完了。”姜夫人厉声道。”一个生出这种妖孽的世家,还能有人以礼相待吗?” “娘,那你说怎么办,话都传出去了。”姜耀眼珠一转,又说道:“不过,娘你放心,大哥是肯定不会让人看见的,你我也都没真见过,只知道晚上从来见不到他人而已。” “希望如此吧,但你确定他能帮你搞定你三伯?”姜夫人一脸怀疑地道,他为什么要帮你?” “不知道,那个范高在中间搭的线。”姜耀想了想摇着头道。 姜夫人戳了戳他的头道:“你啊,凡事小心些,以后有什么事来跟娘商量了再决定。” “知道了,娘”姜耀嘻皮笑脸地道。 一辆做工考究的铁木马车停在了太白楼门口,只见扣儿先跳了下来,又扶着殷蝶从车里下来了。主仆二人接着就进了店门。 掌柜的忙走了过来,“这位夫人,您是要吃饭还是喝茶?” “你们东家在吗?”殷蝶忙问道。 “在的,他在三楼的包间里呢,要不你去三楼的“栖梦间”坐坐,我让小二去通知东家。”掌柜弓着身说道,“还不知如何称呼夫人。” “你就告诉凌公子,陈姑娘有事找他。”殷蝶带着扣儿去了三楼。 二人直接上了三楼,看了看包间门口挂得牌子,终于在楼梯左侧找到了“栖梦间”,殷蝶转身就走了进去,扣儿跟在后面。 就在这里,斜对面的包间们打开了,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刚拉开房门准备迈步出来,猛地抬前见到了殷蝶和扣儿进房的背影,慌忙一推又把门关上了。 过了一会,门又慢慢地被拉开了一条缝。 “快了,现在还差一点,我写信给你哥了,让他从南方给我捎些植材回来。”凌川坐在桌边,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呷了一口道。 “那就是能成功罗?”殷蝶期盼地看着他,激动地道。 “那是当然,我可以凌神医。”凌川”哗“地一声把扇子打开,扇了几下道。 殷蝶深吸了口气,停了几秒,眼珠转了一下,扬了扬眉毛道:“凌公子,姜晟有问过你吗?关于公主的事?” “这事啊!。在下还有要事,告辞,下次再谈吧,放心,你的事我肯定帮你弄好。”凌川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扇子一收,一边大步往门口走去,一边挥着手说道。 “哎!你,”殷蝶话都没说出口,人已经拉开房门,消失在了门口。 扣儿看着凌川快步走下楼,便转身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只见斜对面的房门这时轻轻地打开了,唐欣脸色阴沉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慢慢地往楼梯口走去,在经过殷蝶的房门时,却停了下来,紧紧地咬了咬嘴唇,眼中闪着两团火焰,又望着楼梯下面,她嘴角微微一翘,拎着裙子迅速地下了楼。 皇上又去练丹药了,现在便是太子监国理事,上朝之后就把大理寺的官员们留了下来,聚在侧殿,讨论范大人的案子该如何处理。一众官员们表示为了表明范大人的清白,这案子不立也得立,至于能不能查个水落石出,官员们个个都在摇头叹气,都说连这是什么药他们都闻所未闻,从何查起? 这时二皇子从殿外走了进来,“太子殿下”见到太子行了一礼。 “皇弟回来了?路途累顿,何不回去歇歇。”太子看着二皇子淡淡地说道。 “太子殿下,皇弟这就告退。”说了,就退了出来。 “我说了不用去见他吧,你还偏要去。”等在外面的小五嘟着嘴说道。 “去也是尽个礼数嘛,好了,我们回去歇着吧。”二皇子拍了拍小五的肩膀说道。 两位皇子转身离开,二皇子不禁缓了几步回头望了望,又才快步跟上一起消失在了层层了宫殿之后。 坐在桌边,殷蝶用手敲着桌子,想了一下看着姜晟道:“你有地方可以卖字画吗?”。 “有,在不少地方都有我自己经营的集墨斋字号的店,专经营字画的。”姜晟翻着手里的书道。 “太好了,我可以把字画放你店了卖了,你三我七如何?”殷蝶兴奋地说道。 “你差钱?”姜晟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差,但钱越多越好。”殷蝶两眼放光地说道。 第64章告别 姜晟点了点头道:“好,你画好了我帮你拿去店里。” “对了,坤五他们发现的万嬷嬷踪迹,她住在那城外那片坟地后面的村子里。”姜晟又低声说道。 “不知她齐集那么鬼童要做何事?但我总有种感觉,我不能让她做成。”殷蝶蹙了蹙眉说道。 “如果我没估错的话,那些村子里的人都被她操控了,想要接近她不太容易。”姜晟用手撑着头,揉了揉鬓角道。 殷蝶站起了身,背着手在屋里转着圈,低声道:“这事的确有些棘手。” “我们只能暂时说服那些要下葬的人,让他们另外择一处坟地。”姜晟道。 “让我再想想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殷蝶又转身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脑袋说道。 这日便是范珍出嫁的日子,江家只是全禺县上的富户,能娶到范大人家的小姐,自然是觉得祖坟上冒了青烟,范家觉得多年嫁不出去的姑娘,终于送出门了,总算是了结了一桩难事,范珍也对这桩婚事甚为满意,当上了正室,还不愁吃算,这正是皆大欢喜,场面自然格外和谐美满。 殷蝶自然不便去去观礼,只送了添妆过去。 “小姐,这四小姐也真是的,人也不来,礼也没有。”丫环不满地说道。 “得了,我才不稀罕她那礼呢,你没见她自从当上了太子良娣以后,头都仰到天上去了,还能记得我?”范珍挥了挥手说道:“走着瞧吧,她那位子就是空架子,太子那的女人可多多了。” “范小姐,迎亲的轿子来了,这一路走去县城还得好几个时辰呢,小姐还是先吃点糕点吧。江家来伺候的仆妇走进来道。 不用了,这位妈妈,我能挺住的。范珍笑盈盈地摇了摇头,说道。 那位仆妇也笑着点了点头,走出去忙活去了。 不多久,坐着新娘子的轿子就在吹吹打打中起了轿,绕着城里走了一圈后,就出了城门,往全禺县去了。 范疆将范珍的轿子送出了城门,一拉马头,转身跨马奔向了南山寺,把马拴在了山下,拾阶而上。 “小师傅,可能借把锄头?”范疆向走过来的小沙弥问道。 “锄头吗?施主去苗圃那边瞧瞧,应该那里就有。”小沙弥指了指上边一排花木之,道。 “谢谢小师傅。”范疆又手合十行了一礼,便往那走了。 从苗圃里寻来了一把锄头,从怀里掏出殷蝶之前画的地图,往寺院边的树林走去。 范疆用手一点一点刨着,能感到指尖传来的疼痛,但只有这种连到心里的疼痛才能让他觉得好过一些,所有已经散落的骨头没有任何人形的堆在他的面前,上面找不到一丁点曾经熟悉的那个人的模样,除了泛着银银的白光,和坚硬的冰凉。范疆无法相信这就是宛娘,不!这怎么可能是宛娘,那个笑起来眉眼都是春风的女子,那个腰身纤巧,柔若无骨的女子,范疆缓缓地脱下了身上的外袍,将那堆枯骨包了起来,他不知道要将她埋在哪里,他望了望四周,想了想,一手抱着衣袍,一手拎着锄头,往山顶走去。 在山项的一处斜坡下,有一片向阳的花木丛,长满了喜阳的花木枝和灌木,范疆走到这里停了下来,径直走到了花木深处。 范疆对着面前浅浅隆起的小土堆,轻声道:“宛娘,我想你是不会愿意再埋入范家的主坟,我就把你葬在这里吧,每天山那边的第一缕晨光都能照到你。” 他又抓了一把泥土撒在了土堆上,”我母亲也已经去了,我想你也可以释怀了吧。” “宛娘!要是你还在该多好,这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没有冲动离开该多好!也许母亲、父亲都能好好的。”范疆俯在坟头上抽泣了起来。 殷蝶对着面前的黑猫有些无奈,这猫什么时候学会撒娇了? 黑猫正站在桌子上,用厚厚地爪子轻轻刨了刨她的胳膊,然后温柔地“喵”“喵”叫了两声。 “你到底想做什么?”殷蝶无奈地道,把手臂伸了出来,只见黑猫就趴在了她的臂弯里,轻摇着尾巴,一脸惬意的表情。 殷蝶哭笑不得地道:“你确定你是那个白天一张冰山脸的姜晟?” 黑猫翻了个身,舔了舔自己的毛,微微眯了眯了眼睛。 “好了,起来吧,要去歇息了。”殷蝶抬了抬手臂,催促道。 可那黑猫纹丝不动,依然自顾自的梳理着毛发,殷蝶只得伸手把黑猫抱了起来,做势在扔在地上,黑猫立即又叫了起来,“好吧好吧!抱你过去。”殷蝶只得抱着黑猫进了里间,把黑猫搁在美人榻上,“你自己呆着,我要去沐浴,不许偷看啊。”殷蝶刚走了两步,又转身凶狠狠地说道。 入夜,殷蝶静静的侧卧在床上,闭着眼睛,已经发出了均匀地呼吸声,黑猫这会正倦在她的怀里,偶尔转过头看她两眼,偶你竖起耳朵动两下。只听见窗外传来一声细微的枯叶被踩碎地声音,它的耳朵又动了一下,它的眼睛瞪了起来,从殷蝶的怀里轻轻跃了出来,转身跳上了方桌,一又黑金色的双眸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 又听见房门的门栓“咔哒“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一条细缝,一个黑色的人影窜了进来。他在屋里巡视了一圈,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里屋,径直来到床前。黑猫隐身在房梁之上,弓着身子,四肢的爪子紧紧抓着梁木,胡子微微翘着颤抖着,一动不动地盯着下面的黑影。 那黑影打量了一下床上的殷蝶,又四处看了看屋子,这才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合上房门,一切又归于了沉寂。 殷蝶此时正坐在院子里的花架下,宛娘今夜来跟她告别了。 “你要走了?”殷蝶浅浅地笑道。 “多谢,我走了,”宛娘福了福身道,“走之前算我报答你吧,告诉你一个消息。” “噢,什么消息?”殷蝶好奇地问道。 “我前几日都呆在那个坟堆里,就在那个老妖婆住的村子上边,那里可真是难闻死了。” “你去那里了,那可是很危险的。”殷蝶不禁提高了声量。 “她现在在忙别的,没有注意到我。”宛娘神秘地道,”她现在在折腾些虫子,太恶心了,村子里还有一个刚死了小孩,被她不知道怎么弄得,就活过来了,她现在可是村里的活神仙。” 第65章幸灾乐祸 “那个小孩正常吗?”殷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问道。 “不知道,我见不到那个小孩,基本上都只在她的屋子里。”宛娘摇了摇头道。 “恩,我知道了,真是多谢你。”殷蝶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你是鬼,我可抱不了你,希望你投生在个好人家。下辈子平安喜乐的活到八十岁,儿女成群,夫妻恩爱。” “谁能满足你那么的愿望啊,“宛娘声音有点颤抖,道,”别矫情了,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别逞能。”说完挥了挥手,身影越来越淡,消失了。 殷蝶顿时隐入了黑暗之中,深深地睡了过去。 范瀚正的书房还通宵地亮着灯,他正背着手,眉头紧锁地在屋里来回地走动着。 只听见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范大人,小的回来了“那黑影跪了下来。 “如何?”范大人急忙问道。 “属下去看过了,屋里只有一个女人,没有任何男子呆过的痕迹,似乎那只有她一个人住。”那个黑影回答道。 “那个传闻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范瀚正暗暗盘算道。”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殷蝶终于把两副字写完了,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姜晟,望招呼道:“你快来看看。” 姜晟走进来,拿起搭在长榻上的披风,说道:“走,我们得一起出去一趟。”,一边走上前给殷蝶披上。 “去哪?”殷蝶把字卷了起来,不解的问道。 “恩,好。”姜晟也下意识的说道。 两人来到了位于西街的“金玉满堂”大酒楼,这是京城最大最贵最奢华的酒楼,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的达官贵人和富户商贾。 掌柜上下打量了一下二人,立即笑嘻嘻地丛柜台后面钻了出来,弯着身子招呼着二人,两位客官,不知是要坐楼下还是要坐包间?” “包间吧,要个客人比较多的楼层。殷蝶面无表情地道。 “客人比较多?”掌柜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不想,就并把他们安排到了二楼“春色满园”的包间。 此时正是午时用饭的时间,酒楼里高朋满座,下面大厅的隔间都坐满了人。 小二将“春色满园”点的菜上齐了之后,就弓身退了出来。 刚转身走了两步,就听见里面一片摔摔打打的声音,然后一个尖厉的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过了一会一个男人冷冷的声音说道:“我们回去说,不要在这里胡闹。” “我胡闹,我这样就算胡闹吗?你让大家评评理,是谁在胡闹?” “陈殷蝶。”那个男人厉声喝道。 小二顿时折回了头,不少包间里的人也走出来,伸着耳朵听着。 “哼,你说你,把我明媒正娶抬回家,却夜夜不归,你说这是谁胡闹?” “姜晟,你给我说清楚,你这夜夜归恋烟花之地,当初为什么还要去向我爹求亲?” “那是男人的事,你不懂。”男人冷冽地道。 “我不懂,你让大家评评理,自打成亲那晚,你就没有回过屋子,我是不懂,你要是嫌弃我,为何还要成亲?”里面的女子开始号啕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这事我们回去再说,真是丢人现眼。”男人不满的大声喝道。 然后,就见“春色满园”包间的门猛地打开了,姜晟黑着一张脸急步走了出来,扫了一圈过道上站着听墙角的看客们,看客们齐齐地看天看地转向了一边,姜晟急急地下了楼,殷蝶也哭哭啼啼地走出了房门,三步并两步地跟在姜晟的后面。 姜家大少爷和新婚刚过门的夫人在“金玉满堂”大吵一架的事,又如长了翅膀的鸟一般飞入了京城的各家各户。男人们终于松了口气,当初娶亲时发的誓都是假的吧,就你们女人们容易上当。后院的女人们同仇敌忾地骂了一通,又痛心疾首自己当初就怎么瞎了眼看上这种男人了。 当然有几个人的反应还是不一样的。 范欣是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天,可突然想到那天在太白楼见到殷蝶去找凌川,难道他们是!,顿时从椅子站了起来,嘴里嘟嚷着:“不行,不能让她,不能让她。” 孙小小坐在床上,也是一阵大笑,道:“我说知道你只不过个被利用的工具,解完咒你就会完全被抛弃了。” 而陈汉文直接拎着棍子去了姜宅。 “爹,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殷蝶忙拉住陈汉文,另一只手把棍子夺了下来,递给了身后的扣儿。”爹,你先坐下喝杯茶。” “姜晟那小子人呢?”陈汉文瞪着眼睛,大喝道。 “爹,他在外面要打理的营生可不少,在家里呆不住。”殷蝶把陈汉文拉进屋里,按在椅子上,道:“爹,你先消消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汉文端起桌上的茶碗,猛灌了几口茶,把茶碗重重地顿在了桌上,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这!这事说来话长。”殷蝶眼珠转了两圈,轻声说道:“爹,今日这出是我和姜晟在外面演的戏。” “演戏?你们为什么要演这出戏,你们夫妻不和的事情传出去有什么好的?”陈汉文不解地问道:“你别为了那个臭小子骗你老爹我啊。” “我真没骗你,不信你问扣儿。”殷蝶道,忙招手把扣儿唤了进来,”你跟我爹说说我们有没有吵过架?” 陈汉文瞪着扣儿,道:“你可别帮着你家小姐骗人。” “老爷,奴婢肯定是希望小姐好,小姐真要是不好,打死奴婢也不能编瞎话骗你。”扣儿拍胸口说道:“小姐和姑爷真没吵过架,只不过姑爷在外面忙了此。” “爹,你听到了吧。”殷蝶道。 “就算你们没吵架,可他天天这么忙,难道就没有什么问题吗?说不定就能在外面弄个小院子。”陈汉文轻哼了一声道。 “爹,你放心吧,姜晟晚上是有回来的,我们只是为了!为了麻痹他!的对手才这么说的。”殷蝶边想说道道。 “真的?”陈汉文一脸怀疑的表情。 “爹,你放心。对了,大哥的捎来的箱子爹你收到了吧,有没有给我的东西?”姜音话题一转,提起了陈定捎回来的礼物了。 “收到了,你哥给你买了好几箱,给你爹我就一箱,你说他小子有多偏心吧。”陈汉文一提到陈定,脸色就放睛了,喜笑颜开道。 第66章春药虫子 “那么多?我明日回去看看,要是些太幼稚的东西,还是留着给他自己用吧。” “那你明天一定把姜晟带着一起回来,我要好好问问他。”陈汉文严厉地说道。 “好,我一定把他带到你跟前。”殷蝶猛点头道。 “那可以等那个老巫婆离开村子的时候。”灵彩想了想道。 “她现在离开村子的时候多吗?”殷蝶问道。 好象不多,就只见到上次来城里见过孙小小。”灵彩说道。 “恩,那就想个办法把她再引回城来。”殷蝶敲着椅子的扶手道。 灵彩,我给你写封个条子,你去拿给凌公子。”殷蝶急步站起了身,走到画案边,抽出一张信笺,边写边说道。 好的,奴婢这就去办。”灵彩接过殷蝶递过来的纸条道。 大理寺今日将范瀚正范大人的案子立了案,贴了个告示,寻找蓄意羞辱陷害朝庭命官的可疑人物,有线索提供者一律有赏。不少百姓立在告示前窃窃私语。 “你说,真有人这么大胆去给当官的下药?” “要不是有人故意下的,范大人为什么要在大白天的做出这等事呢?” “也对,这药就看着象春药,你说为啥不下毒药,偏下这种药?” “大概人家不想毒死人,只想让他们出丑吧。” “可能是个变态吧。” 这时二皇子和凌川来到了大理寺门口,里面的官员见到忙迎出来,“二殿下,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进快进。” 二皇子撩了撩袍子,迈步走了进去,凌川晃着扇子跟在后面。 “二殿下,不知来此可有要事?”大理寺少卿忙招呼道。招呼着二殿下在待客室里坐了下来。 “恩,听说你们在寻找范大人案子的线索,这不,本殿下给你们送线索来了。” “二殿下有线索?那真是太好了。”大理寺少卿兴奋地道。”不知是什么样的线索?” “大人,是这样的。我行医多年,如果是服过药而发病的,看到病症大抵能猜出药物的特性。而范大人这种情况,这种药倒是象是春药,但是它又不会马上发作,翻过现在所有记载在案的这类药物,大人只怕也找不出这种不会马上就发作的吧。” 凌川顿了顿又说道:“你说谁给人下药不是为了自己能快活下,还会眼巴巴地等上好几个时辰才让药发作,这太不合附合下药的常理了,对吧,大人。”凌川坐在二皇子身侧,这时摇着扇子侃侃而谈。 “凌公子分析的的确在理,可这不是春药又是什么?”大理寺少卿不住地点头,又疑惑地问道。 “我翻看了奇谈怪事才找到一点线索,在被禁的盅术里面有一种叫”化春缠“的盅,这种盅其实是一种用药养着的小虫,一旦被人服下之后,不会马上发作,虫子被身体完全吸引了之后,药效才会发作,所以一般就需要好几个时辰了。”凌川慢慢地解释道。 “盅?”大理寺少卿浑身一哆嗦,道:“不会吧,盅不是被禁了好几百年了吗?而且使用之人都会被活活烧死,现在怎么还会有?” “大人,百足之虫死而不缰,这巫术可是已流传了几千年了,哪可能一禁就没有了。”凌川摇了摇扇子道。 “那!那这要怎么查?”大理寺少卿想到那些虫子,又不禁的浑身不舒服起来。 “这种虫子要每天喂食大量的春药,大人要不先去查查谁买的最多?”凌川给大理寺少卿支了一招。 “凌公子,妙啊,下官这就派人去查。”大理寺少卿兴奋一拍手道,又站起来给二皇子深深鞠了一躬”二殿下,还要谢谢殿下带来这么有用的线索,不然我们真是没法向太子交待啊。” “我也是为太子分忧罢了,好了,我们要办的事也办完了,告辞。”二皇子站起了身,笑着说道。 “下官恭送二殿下,还有凌公子,多谢凌公子赐教,凌公子有空多来下官这坐坐吧。”大理寺少卿说道。 “好说好说。”凌公子笑着点头道。 等二殿下和凌川走后,大理寺少卿立马招呼手下出去查探,一边写好奏折,递进了太子府。 “是盅?”太子皱起了眉头,道”如果真是这些东西,你可得好好给本宫查出来。” “下官也正有此意,这些妖邪之物,一旦用作控制活人,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大有可能动摇国之根本啊。”大理寺少卿点头说道。 “恩,本宫最恨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要是发现可疑之人,不管是谁,先给本宫抓起来,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一人,你可明白。”太子厉声道。 “是,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办。”大理寺少卿忙跪下应道。 “少奶奶,你吩咐的事都办妥了。”灵彩急急忙忙地走进来道。 “恩,你去盯着点,如果那帮人找不到线索,你就去给他们些提示,但不要太过明显。”殷蝶点着头道。”希望那些当差的不会太笨。” 范欣看着手里的小木盒,手有点发抖地慢慢又放在了桌上,猛地站起身来,抱着双肩膀,在屋里慌乱地打着转。忽然听到门外阿月的声音响了起来:“范良娣,太子妃娘娘让你去正院呢。 “噢,知道了,就来。”范欣忙走到桌边,手忙脚乱地把小木盒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又照了照镜子,这才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阿月,明日你去找嬷嬷吧,把皇后的话带过去。”范欣对身后的阿月轻声说道。 坐在摇摇晃晃地马车上,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拿在手里犹豫再三,抬起帘子看到太白楼越来越近,咬了咬牙,把瓶塞打开,一口气喝了下去。 马车停在了太白楼前,范欣痛苦捂着肚子下了马车,跌跌撞撞地来到柜台前,此时只见她脸色惨白,双唇也失去了血色,用颤抖的声音道:“请问凌公子在吗?凌神医在吗?” 掌柜一看她这样也吓了一跳,忙招呼小二过来,把范欣架到了后院的厢房里,面露为难之色,说道:“这位夫人,我家公子还未曾前来,要不这样,我让人去寻寻,但你这样要不还先去找个医馆看看吧。” “其他医馆治不了的,我是特意来寻凌神医的,你帮我去找找吧,有劳掌柜了。”范欣有气无力地说道。 第67章误食 “哎!好吧,这位夫人,你先歇息会,我这就派人去寻。”掌柜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范欣倦着身子趴在厢房的软榻之上,冷汗从鬓角流了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神智已经开始有些恍惚了,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有力的脚步声。 于是范欣强打起精神,用手撑着身体将上身立了起来,转头望向了门口。 只听”吱“的一声门开了,一个她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修长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只见凌川一手拎着药箱,一手摇着扇子走到了桌边,慢慢放下了药箱,这才看向了范欣。 “范良娣?不知夫人怎么会来这里求医,太子府里应该能够请到太医吧。”凌川一边打开药箱,一边说道。 “妾身原打算回去!拜忌家母的,半路!腹痛难忍,这才想到凌神医。在这里。”范欣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的诊金可不便宜,范良娣应该清楚吧。”凌川说道。 “只要能治好!多!少!都给。”范欣忍着痛说道。 凌川没再说话,大步走到床边,将范欣的一只手放在垫子上,在上面铺了一张绢帕,纤细的手指搭在绢帕覆盖下的手腕上。过了半晌,凌川抬起手,刚要说话,却见范欣顿得将手收回来,戴在尾指上的护甲划过了凌川的手指,食指上一条长长的血线,顿时鲜血冒了出来。 “真对不住,妾身不是故意的,你赶快去包扎一下吧。”范欣忙支起身子,也顾不得腹痛,有些紧张地说道。 “这点伤不碍事,我先处理一下。”凌川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拿起绢帕擦了擦血迹,又拿出药粉撒在了上面,然后用棉布条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只见他移了把椅子过来,坐了下来,从药箱里拿出药笺,一边写一边说道:“夫人大概是误食了一些互克的食物,而且份量还不少,我开一个方子给你,照着吃几天,清清脾胃就好了,并不是什么大病,不过夫人还是多注意些的好,再吃多些只怕就变成中毒了。” “谢谢凌公子。”范欣此时支起身子,扭头看着凌川,一缕头发从他光洁的额头撒落了下来,高挺的鼻梁下一张永远带着笑意的嘴一开一闭地说着什么,只见范欣的脸色变幻未名,最后索性又倦起了身子,将脸埋在了臂弯里。 “夫人,这是方子。你没有带丫环出来吗?”凌川望着范欣问道。 “没有,妾身自己出来的。范欣抬起头,嘴角带着浅浅地笑意道。 凌川抬头看了看她,想了想道:“我把方子交给掌柜,他帮你把药抓来吧。” “有劳,凌公子。”范欣抬起如含秋水的双眸,望向凌川,被汗水打湿的几缕头发贴着鬓角之上。 凌川突然觉得心里一动,有些怪异,忙拿起药箱,挥了挥扇子道:“夫人不必客气,把诊金如数付给掌柜就好。在下告辞。”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哎!”范欣痛苦地捂着肚子,还没叫出口,人已经走远了。 “就算是我得不到,你们谁也别想得到。”范欣翘着嘴角,看着凌川远去背影笑着说道。 姜耀在家转了几天,都一直等不到范瀚正的消息,于是让范高去约范大人出来一见。 “范大人,姜公子也是着急,想问问您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他知道小生现在是你的门生,所以总是托我来问问。”范高恭敬地说道。 “恩,你告诉他很快就有动静了。”范大人坐在书房的椅子里,脸上闪过一丝冷意,淡淡地道,”只要到时候不要被吓到就好。” “那我去问他,让他在安静地多等两日。”范高说道。 “对了,你对那日姜家大少爷在酒楼大吵一架有何看法。”范瀚正问道。 “有些刻意之嫌,感觉有点欲盖弥彰之意。”范高想了想道。 “原本我也如此以为,不过这招也很有效,你我都是认为传说是真的,但对于没听过传说的人就觉得他们的行为很正常,哪个女子被娶回家,就开始独守空房不怨愤的。”范大人停了一下,又点着头道:“相比一个匪夷所思的传说,我相信更多人的愿意相信姜晟是那个夜夜流涟花街柳巷的花表里不一的花花公子。” “那!”范高有些糊涂了,小心冀冀地道。”那我们要怎么办?” “有什么不好的,走吧,是不是你家小姐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殷蝶拉着扣儿往后院走去。 “姜晟,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你看你们现在闹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汉文气恼地大喝道。 “爹,这事要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但我跟你保证的话句句当真。”姜晟抬头看着陈汉文道,“还有就是!爹对殷蝶的脾气是最了解的了。” “她的脾气我当然了解。”陈汉文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更加不满地喝道:“那又如何?你嫌弃她?” “不是,不是!殷蝶最不喜欢别人强迫她,哪怕是成亲这件事。”姜晟看着陈汉文,忙摆手道。 “这到也是,她对感情的事一点都不上心。”陈汉文脸色缓和了一点,点头道。 “所以,我不想强迫她,她虽然表面上接受了成亲,可实际上她心里还有些不自在,我想还是再等等吧。”姜晟道。 “你这样想,倒也没错,”陈汉文想想也点头,又担心道,“这以后只怕闲言闲语会很多,她公公婆婆不会理她脸色看吗?” ”我们现在分开过,她不需要去见她们。况且爹你也知道,殷蝶从来不怕别人说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就成了。”姜晟一点不担心,淡淡地道。 “哎呀,我这闺女,我也不知道她这样子是好,还是不好。”陈汉文叹口气道,看了下还跪着姜晟,忙和言悦色地道:“贤婿起来吧,也是难为你了。” “不难为,我就是喜欢她这个脾气才娶她的。”姜晟抬脚站了起来,轻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陈汉文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坐在院子里的殷蝶惬意地喝着茶,就远远地听见书房里传来她爹的笑声。 “你看吧,我都说你瞎操心,那个冰山脸哄我爹还真是有一套。”殷蝶撇了撇嘴说道。 “少奶奶,你是气姑爷没来哄你吗?”扣儿在一旁捂着嘴笑道。 ”你个死丫头,越来越不把你家小姐我放眼里了啊。”殷蝶气着伸手去戳扣儿,扣儿嘻笑着跑开了。 第68章双生蛊 不一会,陈汉文就和姜晟从书房里出来了,远远地招呼着殷蝶,“小蝶,过来,看看你大哥给你捎的东西。” 三人去了前厅,在屋子的角落里堆放着七八个大木箱子。 “大哥这是去打劫了吗?殷蝶惊讶地说道。 “胡说什么呢,你大哥那性子只怕在外面挺混得开。”陈汉文白了一眼殷蝶,笑盈盈地说道。 “爹你心里总算放心了吧。”殷蝶笑着陈汉文,拉着扣儿去把箱子一个个打开。 只见八个箱子里,乱七八糟地什么都有,看来就是走一路买一路,看到什么买什么,殷蝶看着八个箱子突然觉得头有点晕。 “爹,要不你来清理清理?”殷蝶指了指箱子道。 “这七个都是给你的,我就这一个,自己清理自己的。”陈汉文没好气地道。 “我帮你清理吧。”姜晟走过去,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个木头匣子。 这是什么东西?”殷蝶从姜晟手里拿了过来,左右打量着,匣子外面雕着古朴的花纹,看起来平淡无奇,在它在侧面有些约模食指粗细的小孔,殷蝶有些好奇,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可以打开的地方,“这是什么?怎么打开?” 姜晟从她手里拿了过来,皱着眉头说道:“这应该是某个匠人设计来引蚊虫的吧。”然后翻转着看了两圈,发现在那堆古朴的花纹里,有一朵花的花芯突出来了一块,明显比其他的高出一截,他伸手轻轻一按,只听“咔哒”一声,盒子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殷蝶突然一双杏眼里精光一闪:“这东西不错,我拿回去试试。” “这盒子稀奇古怪的,有什么用。”陈汉文摇了摇头,“你大哥选的东西,我还是不能指望太多。” 殷蝶从姜晟手里拿过盒子,象得了个宝贝似的,左看右看,其他东西也不管了,扔给姜晟和扣儿收拾,自个跑到桌边去仔细揣摸去了。 夜幕降临,院子已经整个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屋里的温黄的灯光透了出来,照亮了窗台。 殷蝶从在桌子前,那个木头匣子放在面前,那只金色的小蜘蛛在盒子上爬来爬去,黑猫蹲在桌边,时不时用爪子趴拉着那只小蜘蛛。当它又伸出爪子的时候,”叭“殷蝶轻轻进打了一下,”不许再胡闹了,我得仔细问问小蛛,里面装什么东西能吸引虫子。” “每种虫不一样吗?” “也对,殷蝶托着腮,道:“你说你喜欢吃什么虫子,先把它们吸引过来,你就不用每天出去找吃的了。” 殷蝶一身穿戴整齐,今日又到了要进宫的日子,对着镜子理了理袖子,又转身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抬步准备出门了。 这时只见姜晟出现在了院子里,急急忙忙地几大步就进了屋:“小蝶,你能晚点再进宫吗?” “怎么了,看你这个样子,有很紧急的事?”殷蝶站在原地,问道。 “凌川现在的情况很奇怪。”姜晟担心的说。 “他怎么了?”殷蝶问道。 “怎么个奇怪法?”殷蝶好奇地问。 “一会你见到就知道了。”姜晟看了看殷蝶。 殷蝶丈二摸不着头脑地看了看他,没有再说。 马车一路狂奔来到了凌府的门口,守门的小厢一见下来的是姜家大少爷,立马打开角门,让二人进了宅子。 凌川的院子,位于前院的右侧靠着外墙的地方,清静敞亮,院外有一个小花园,种满了绿竹。 刚到院门口,就见丫环们都站在了院门外,远远地望里院子里的正层,低头窃窃私语着。 “她们这都是怎么了?”殷蝶问道。 “怕刺激到凌川吧。”姜晟没头没脑地说道。大步地走进院子,径直朝正屋走去。 “嗯?”殷蝶只得三步并两步地跟上姜晟,来到了屋门口。 姜晟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只见凌川正斜倚在长榻上,身里拿了卷书,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不出有任何问题。殷蝶疑惑地看着,也迈步走了进去。 却只见凌川脸色一变,浑身痉挛起来,嘴角的笑容也立马消失了,全身滚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一边挣扎着叫道:“出去,你们出去。” 姜晟忙着殷蝶一道退了出来,殷蝶暗暗沉吟了一会,脸色一变,道“他这盅!还中得真是奇怪。” “怎么了?”姜晟忙问道。 “小蛛说这盅是”多情盅”一般都是被辜负的女子给多情的男子下的,中了盅的男子,只要身边有女子出现,他就会全身如被蚂蚁啃咬一般,同时浑身还如掉入了冰窖,每发作一次,身体就会虚弱一分,“殷蝶慢慢说道,”但这盅是双生盅,另一半如果中在另一个身上,只有找到她,然后!在一起,他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双生盅?哪个女子如何歹毒,本公子向来是怜香惜玉之人,没想道!”凌川痛苦地在屋里喊到。 “这可说不准是男是女跑,反正大概就是爱慕你,又求而不得的吧。”殷蝶抿了下嘴说道:“那你就先想想你身边有些什么女子,你这成天流连花丛,到底是伤了谁的心?” “没有,本公子可从来不做那辣手催花的事。”凌川声音平缓了一些。 “那如果一直找不到那个女子呢?”姜晟问道。 “那要么他这一辈子不见女子,要么就慢慢虚弱而死。”殷蝶抬高了音量说道。 “本公子哪种都不想要,快,你一定可以解的,快想想办法。”屋里传来了凌川恼怒地声音。 “小蛛说,现在只有先看看能不能把你体内的盅引出来,“殷蝶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那些盅虫虽然被引出来了,但它们在你的体内产了卵,如果那个中了另一半盅的女子出现,你的体内的盅虫还是会孵化出来。” “什么?”姜晟皱起了眉头,”没办法根除吗?” “要想根除,只有将两个人体内的盅都引出来,以后还需要每隔一段时间放些血。”殷蝶无奈地道。 “现在只有先将他体内的盅引出来,至于那个女子,我们再慢慢找,我相信她肯定会出现的。”姜晟冷冷地道。 “好,我跟小蛛去准备下,可以用我的木匣试试了,我得去找找看什么东西能引它们出来。”殷蝶点头道。 多谢了。”凌川在屋里平静地说道。 “川儿,你怎么样了?”这时凌尚书急匆匆地走进了院子。看见院子里站着两人,先是一愣,这才认出是谁。 第69章出殡 “晟儿啊,也不知这孩子怎么了,大夫来了不少,都看不出毛病,哎,连他自己也看不出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呀。”凌尚书眉头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凌叔,我们找到原因了,这就想办法去帮他治。”姜晟忙安慰道。 “真的,是什么病啊,怎么这般厉害?”凌尚书急忙问道。 “这!”姜晟有些迟疑。 “爹,你进来,我自己告诉你。”凌川在屋里喊到。 “好,好,“凌尚书答道,又转头看了看两人说:“晟儿,川儿的病就多靠你们了,凌伯伯在这多谢你们。” “凌叔,你这样说太见外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治好的。你先去看看他吧。”姜晟说道。 凌尚书点了点头,连走带跑地走屋去了。 在马车上,殷蝶跟着小蛛暗自边念,边整理着所需要的各种材料,有花有草,有动物和它们的血,还有种树叶。 “还需要这么多啊。”姜晟不禁感叹道。 “这盅怕又是从万嬷嬷那来的吧,她的女徒弟除了孙小小,不,想来孙小小要想用也是用在你身上,那还有谁?”殷蝶靠着背枕上问道。 “在京城之外的我还不清楚,在京城里的知道还有二三个,她的人一般不是在宫里,就是在权势的人身边吧。”姜晟道。 “恩,我们想想会是她们中的谁?”殷蝶说,突然又翘了翘嘴角道,应该不是会男人吧?” “!”姜晟不置可否的看着殷蝶。 “要找齐这些材料恐怕不易,而且也不知道这盅虫有没有变异,只能先找来试试,不行就只有再换材料,恐怕只得让凌公子先委屈下,老实地呆在屋里了。”殷蝶担心的说道。”只是不知那下盅之人到底有何用意?” “好,你把清单理我,我让各地的人手都去找,应该能很快找齐的。”姜晟点头应道。 ”你们去找少爷,找到了吗?”范瀚正又对身边的下人们厉声问道。 “回老爷,我们在京城里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少爷啊。” 老爷,吉时快到了,该起棺出门了。”老管家在一旁道。 “恩,好吧,起棺吧。”范瀚正无奈地道。 “等等,我来了。”只见从门外风程仆仆地进来一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范家大少爷,范疆,只见他早没了当初回来时的仪表堂堂,彬彬有礼,现在满脸的胡子拉茬,衣冠不整。 “江儿,你终于回来了。”范瀚正欣慰地道。 “父亲,这是为人子应该做的,我送母亲最后一程。”范疆红了红眼眶说道,说完便披上了粗衣,头上披上了白布,走在了棺椁的前面。 一众队伍,吹吹打打,一路撒着纸钱,一路放身痛哭,哭声一声比一声凄凉,范疆在前面暗暗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 “范良娣,今日你母亲出殡,你可要回去看看。”坐在主座上的太子妃,端起茶碗,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范欣,轻声说道。 范欣低着头,却半天未曾答话。 “范良娣?”太子妃声量提高了些。 站在范欣旁边的阿月忙捅了捅范欣。范欣一惊,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太子妃道:“谢姐姐,妾身无事。” 太子妃身后的丫环低下头抿着嘴,把头扭到了一边。 阿月恼恨地瞪了范欣一眼,俯道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噢,姐姐,妾身正在想母亲的事,所以走了神,还请姐姐体谅。”忧怨地说完,低下头,拿起绢帕在眼边按了按。 “恩,妹妹也别太伤心了,要不你回府去看看吧。”太子妃一脸含笑地道。 “谢姐姐关心,不用了,妾身前两日才回去过。范欣忙摇头道。 “也好,看来妹妹也是个懂规距的,要不,你回去歇着吧,总是哭也伤身子啊,况且我这也没什么大事。”太子妃一脸温和地道。 “谢姐姐,妾身告退。”范欣福了福身就退了出来。 “你这两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别跟我说你想你母亲了。”阿月跟在后面,低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精神不太好。”范欣淡淡地说道,“对了,你回去告诉嬷嬷,她怎么说?” “她让你去告诉娘娘,她要想拿着也没问题,但得小心陈殷蝶那丫头,别被她把画骗走了。”阿月道。 “恩,我知道了。”范欣冷冷地应道,扭过头便不再说话了。 夜深了,冬夜里又起了大风,院里的树技被吹得“沙沙作响,挨着屋子的不停地拍打着屋檐,窗户上的纸也被吹得呼闪着,一时用刮进来的风吹得烛火东摇西晃,忽明忽暗。 殷蝶一早就把扣儿赶回屋歇息了,此刻她正坐在桌子前整理着驱盅需要用到的材料。 “蜈蚣、小蛇、蚂蚁、蝉、蚯蚓、蚰、雄黄、蒜、菖蒲、龙脑?”殷蝶小声地念道,“这是什么?” 安息香还有清晨从井中汲取的第一桶水?”殷蝶继续说道。 一阵寒意从脚底冒了上来,她忙起身去把碳盆移过来,又把衣服裹紧了些。 忽然“咚咚”两声,有人在敲门外敲着房门,殷蝶望了望空荡荡的屋里,黑猫还没回来,她提高了些声量问道:“是谁啊”。 “是奴婢。”只听见屋外想起了灵彩的声音。 “进来吧。”殷蝶松了口气,说道,边走上前去拉开了门栓,转身将桌上的纸稿收了起来,放在了柜子上。 门“咯吱”一声被了推开来,一股寒风猛地窜了进来,殷蝶不禁打了个冷颤,转过了身来。 只见灵彩面无表情,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殷蝶面前,突然殷蝶神色一变,刚要说话,灵彩猛地伸出双手,掐住了殷蝶的脖子。 “灵彩,你今日。去了!哪里?”殷蝶使劲地扳着灵彩的手,艰难地说道。 只见灵彩的双眼直楞楞地盯着殷蝶,念经一般地道:“奴婢要杀了你,要杀了你。”手上的劲也越来越重。 殷蝶渐渐呼吸困难起来了,脑子里传来小蛛的声音,”她中的盅太过厉害,我控制不住它,你划破手指,把血滴到她的眉心。” 殷蝶松开一只板着灵彩手指的左手,伸到自己的嘴边,狠狠地在食指上咬了一口,黑红的鲜血顿时冒了出来,灵彩猛地用手上一紧,殷蝶一阵晕旋,无法动弹,手指渐渐抬不起来,拉扯着灵彩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脸色也开始有些青紫了,神智也模糊了起来,心想:“不,不要。”。 第70章祛蛊 忽然殷蝶觉得额头象被什么刺了一下,有一股气体从那里灌了进来,终于一口气缓了过来,手臂轻轻抬起来了,强提着一口气,死命地抬起左手,将咬破的食指按在了灵彩的眉心上。 灵彩顿时停住不动了,手上的力道也忽然消失了,殷蝶从灵彩的手中滑坐在地上,俯在地上猛咳了起来,伴着大口的喘息声。 “小蛛,她怎么样了?”殷蝶问道。 “暂时没事,不过那些盅虫控制了她的心脉,得立即取出来,不然她就变成活死人了。” “什么?那要怎么取?”殷蝶焦急地问道。 殷蝶也拿刀将自己的十个手指划上了十字,立在一旁的黑猫弓起身子,想要窜过来,殷蝶忙杏眼圆睁瞪向了它,它又”呜呜“了两声趴在了床边。 只见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灵彩的手上,手指对着手指,鲜红的血和黑红的血混在了一起。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殷蝶移开了自己的双手,让手指上的头滴滴哒哒地流在离灵彩手指不远处的牛皮纸上,不一会就积成了一滩。 不一会就见从灵彩破开的十个手指尖里,慢慢地爬出来一些黑色的比芝麻粒还小的虫子,密密麻麻,一起沿着黑红色的血迹往牛皮纸上的那两滩血迹爬去,直看得殷蝶头皮发麻。 这样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再也没有虫子爬出来了,殷蝶把屋里碳盆移了过来,把两张趴满了小虫子的牛皮纸扔进了火里,只听得一阵”劈劈啪啪“声音,一小股黑烟冒了起来,牛皮纸慢慢烧成了灰烬。 早已进入睡梦之中的孙小小,突然心口一阵巨痛,不禁一声惨叫,顿时一口殷红的鲜血吐了出来。只见她趴在床边,面容扭曲地按着胸口,脸白如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恨恨地呢喃道:“没用的东西,枉费还是个练武之人。” 这时躺在床上的灵彩幽幽地醒转了过来,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地往着帐顶,又转头看到了殷蝶,忙猛地坐了起来。”少奶奶,奴婢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觉得双手一痛,抬起双手只见两手都是血,再看殷蝶的双手上也满是黑红色的血迹。 “你先别动,把血止住再说。”殷蝶忙说道。拿出金创药撒在了灵彩和自己的伤口上。 “少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灵彩抬头不安地问道,”少奶奶你的脖子?” 只见殷蝶的脖子上一道深深的乌黑色的印迹。 “你先告诉你,你今日去哪了?”殷蝶转身坐在美人榻上,闭上眼睛问道,现在她的头已是疼痛欲裂,失血过多觉得天旋地转。 “今日我跟着两个大理寺办案的去了万花楼,他们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奴婢就出去想把他们引到后院去,”灵彩揉着脑袋想着,道:“在下楼的时候有个姑娘被一个无赖打骂,突然从楼上推了下来,我就上前扶了一把,后面就记不得了。” “恩,我大概明白了。”殷蝶道:“你是中了盅,这个就是你刚才做的。”殷蝶慢慢睁开了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你应该是被她发现了。”殷蝶继续说道。 “奴婢。”灵彩慌乱起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做下了这种事。她“噗嗵”一声跪在了地上,急得哭出了声道:“奴婢差点就犯下了大错。” 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殷蝶忙把她拉了起来。疲惫地说道:太晚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我们都累了,明天再说。” 是,奴婢告退。”灵彩抹了抹眼睛,转身跑了出去。 只见黑猫从高处的梁上跳了下来,轻轻地跃到了殷蝶的身边,坐了下来,用爪子拍了拍她。 “歇息吧,我累了。”殷蝶说完,爬上了床,倒头就睡了过去。 殷蝶被一阵吵糟的声音吵醒了,她抬头望了望窗外,又仰面躺在床上,闭目听着窗外的声音,好象是灵彩的声音,殷蝶向外唤了几声,“灵彩”,不一会,外面的声音平静了,外屋的门轻轻被推开了,灵彩低着头走了进来。 “灵彩,“殷蝶坐起身来道:“你还好吗?是不是害怕了?” “奴婢我!”灵彩刚开口,眼泪就”涮“地留了下来,哭得象一个委屈的孩子。 殷蝶从床头拿了一张绢帕,递给了灵彩,静静地靠着床头躺着。 灵彩终于慢慢收住了哭声,轻声地说:“少奶奶,奴婢怕无法再帮少奶奶办事。” 我正有事让你做呢,你可还敢去?”殷蝶往向灵彩问道。 “有少奶奶在,奴婢不怕。”灵彩坚定地说道,“奴婢只怕又做出什么事来。”说完低下了头。 “那没什么,你不是也没伤害到我嘛,我们想办法让她们无法再害人,你我不就都安全了,“殷蝶安慰着说道。 “奴婢明白了,少奶奶有什么事要奴婢做的。”灵彩抬起头来点点头道。 殷蝶笑着说道,”你只需要出去把这个故事绘声绘色的讲一遍,我想万嬷嬷也快来了。” “是,奴婢明白。”灵彩终于打起了精神,道:“奴婢这就去。” 姜晟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拿了个白色的小药瓶,径直走到了殷蝶的床前,灵彩忙福了福身,顿时觉得一阵寒气射了过来,连忙告退走了出去。 “你干嘛,把灵彩都被你吓到了。”殷蝶嗔了他一眼,说道。 “昨晚的事要是出一点差错,你就!。”姜晟冷冷地道,“她应该再回山上去操练操练。” “行了,你手里的东西是要给我的吗?”殷蝶问道。 “手伸出来吧,我给你上药。”姜晟撩起袍子,坐在了床边。 “我!自己来吧。”殷蝶刚想伸手拿过瓶子。 姜晟左手一闪,道:“你双手都受了伤,就别逞强了。” “那你小心些不要。”姜晟盯着殷蝶说道:“对了,那些需要的东西都列出来了吗?” “列出来了,在外面的柜子上,那几张纸上写得清楚,那个什么龙脑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去找找吧。”殷蝶指了指外面说道。 “我先去安排,你洗漱吧。”姜晟点点道,收拾药瓶,转身去了外间。 殷蝶坐在桌边准备用早膳的时候,姜晟又回来了。 “都交待好了?”殷蝶问道。 “恩,只是那个龙脑可能会麻烦些,据说要千年以上的龙脑樟树才会有。”姜晟一边撩着袍子坐下,一边说道。 “你说皇宫里有没有,不是说皇宫里什么都不缺吗?”殷蝶挟了一个鲜肉小饺放在他的碗里道。 第71章龙脑樟树 “你进宫打听打听吧。”姜晟低头喝了口热汤,眉头也舒展了些。 殷蝶坐着马车进了宫门口,递了牌子便顺畅地进了宫,走着走着觉得宫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细细思量了一下,原来宫女内待的数量增加了不少,路上时常都能遇上一两个。 一路来到公主的寝宫,锦红站在门口,有些心神不灵,看到殷蝶忙迎上来道:姜少夫人,你总算来了,我家公主这两天可都在等你来呢。” 殷蝶忙问道:“有什么事吗?” 锦红道:“具体的奴家也不知,你还是去见见公主吧。”说完,推开门,带着殷蝶走了进去。 “公主,姜少夫人来了。”锦红走进内殿,弓身说道。 快让她进来吧。”只听见公主的声音有些沉闷。 殷蝶快步走进了内殿,只见公主正趴在长榻上,无精打采地。 “民妇,见过公主。公主这又是怎么了?”殷蝶行过礼后,不禁问道。 “殷蝶,二哥前几天回来了,他也跟我说,明天会有外使来跟太子大哥谈和亲,二哥还说让本公主在和亲之前嫁出去,不然只怕!”公主有声无气地说道。”你说你的计划能行吗?” 公主突然看到了殷蝶十个手指头都包着,指着道:“你这手是怎么了?” “这个啊。没事,就是不小心伸到沸水里去了,都烫伤了。”殷蝶一双杏眼眨巴着说道。又接着走过去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道:“现过不久就过年了,公主还是先放些风声出去,就说明年要选驸马吧。” “那要是万一父皇还是皇后给定了下来,怎么办?”公主不禁着急地问道。 “公主,民妇知道你的心思,可现在凌公子他自己还不愿意,你要怎么办?难道就一辈子呆在这宫里?也许退一步,反而会有转机呢。”殷蝶轻叹了一声,说道。 “本公主不甘心,你可有帮我去问凌川到底什么意思。”公主不禁伤心地道。 民妇刚一提,凌公子就跑了,闭口不谈。”殷蝶无奈的道。 “公主,如果你真没有任何表示,到和亲的时候再想要提可就晚了。”殷蝶继续说道,再说了,在京城选个驸马,总好过远嫁去番外吧,在这天子脚下,你想怎么样也没人管得了你啊。” “你说得也有理,“公主从长榻上坐了起来,”那就照你说的吧。” 这时锦红从外面走了进来,弓声道:“公主,瑶妃娘娘来看你了。” 公主刚想张口说”不见”见殷蝶朝她使了个眼神,忙改口道:“请她进来吧。” 不一会,就听见环佩叮铛作响的声音,一阵淡淡的脂粉香之后,婀娜多姿地走来了楚楚动人的娇柔女子,真是瑶妃娘娘。 殷蝶忙起身,福了福身道:“民妇见过瑶妃娘娘。” “陈姑娘!噢,现在是夫人了,没想到你也在啊,奴家听说公主近来身体不适,所以特来探望。”瑶妃娇音婉转,听得身体都酥软了一半。 “瑶妃真是有心了,“公主皮笑肉不笑地道。”锦红,给瑶妃娘娘搬个软凳来。” “奴家来,没有打扰公主和夫人的闲聊吧。”瑶妃一边扭着身子坐下,一边娇柔地问道。”夫人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没有,没事,不小心烫的。瑶妃娘娘来了,我们还是聊些有趣的吧。”殷蝶笑着说道。 “噢,那你们刚才都在聊些什么?”瑶妃睁着一双无害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也没什么,我在劝公主快些找个驸马是正经,瑶妃娘娘你说是不是啊。”殷蝶往向瑶妃说道。 哎,你越说我心更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公主一脸犹疑的道。”这外面的男子哪有什么可靠的。” “公主你可不能这么说,这男子自然也有好的,长公主的驸马不就挺好嘛,再说了,你贵为公主,哪个男子敢对你不好啊。”瑶妃挥了挥手里的绢帕道。 “瑶妃娘娘说的极是,公主总不能在这宫中呆一辈子吧。”殷蝶忙附和着道。 瑶妃顿时得意了几份,情深意切地道:“公主,这宫里总是不如外面自由快活,要不是被家中父母送进宫来,奴家倒是宁愿呆在外面的。 “瑶妃娘娘真是秀慧中,民妇真想为娘娘所说拍手称快呢。”殷蝶转头笑着拱了拱手道。 “哪里哪里。”瑶妃一脸娇羞地道。 公主看了半天,低下头幽幽道:“瑶妃倒也说的不错,只是这事不知道瑶妃可知道皇后娘娘是何意思?” “她一定去给皇后娘娘那讨赏去了。”公主抿了抿嘴,笑道。”这样也不错。” “对了,有一件事,民妇也不知该不该讲,不过民妇实在不愿瞒着公主。”,“殷蝶低着头轻声说,然后抬头问道:“公主,可知这宫里可有龙脑樟树?” “樟树?本公主不知道这些,要找管园子的来问问才知。”公主摇了摇头,又道,”你找它做什么?” 殷蝶就把凌川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 “什么?这是哪个贱人做的?居然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公主气愤的站了起来,抓起桌上的翡翠玉碟就要往地下摔,突然又停住了,“凌川现在要怎么办,是需要找龙脑樟树是吧?”公主有些六神无主道。忽然叫道”锦红!” “你去找管园子的人,问他宫里可有种龙脑樟树的,立刻去,马上去。”公主着急地道。 锦红福了福身就转身跑了出去。 “公主,目前只要凌公子不近女色,是不会犯病的,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殷蝶道。 “可那个女子出现了呢?凌川能控制得住自己吗?”公主一脸忧虑的问。 “这个,按常理说是不能,但也许凌公子意志坚定也说不一定,而且现在他把自己关了屋里,那女子也无法接近他。”殷蝶安慰道。 公主又立马站起身来,左右打着圈,念叨着:“不行,这样也不能保证。” “那你想怎么做?殷蝶好奇地问道。 “对了,我让二哥去陪他。就算有人约他出门,二哥也会帮他把所有的女子都打发走,任何女子都别想出现在他周围。”公主恨恨地说道。 “好吧,如果二皇子能答应,自然是最好。”殷蝶点头说道。”如果有龙脑樟树的消息,就让二皇子转告姜晟吧,不过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包括小五和太子。” 第72章胆大包天 大理寺少卿此刻正坐在书桌后,发愁这案子一直没有线索,最近的差役们的调查一直没有任何进展,查到几家妓坊就没有下文。 这时一个差役一路小跑着进来了,“大人,大人,有消息了。” “噢?有什么消息了?”少卿立马坐直了身子,急切地盯着那个差役道。 “有个老婆子来报,说昨天有个丫环在万花楼里,也被人下了盅,幸好有个高僧路过,教了她个法子,把十个手指都划破了,虫子顺着血全都爬了出来,然后一把火烧了,这才解了盅的。属下去查过了,那丫头昨晚的确是在万花楼,她说是去帮她家姑爷的,她的一双手的确指尖都被划破了。属下觉得这不可能是假的。况且当初陈大人出事的前一晚也是在万花楼和范大人他们喝酒,大人你说会不会他们都中了,只不过范大人的发作得要慢些呢?”那个差役一口气说道。 “什么,真的?真是太胆大包天了。”少卿立马拍了下桌子,“你!带几个人去把万花楼查封了,里里外外给我好好查查。” 那差役一脸惊恐之色,道:“大人,属下。他们都不敢去,怕不知道什么就被虫子钻进身子里去了,那可没得救了啊。” “一群废物,你告诉他们别说东西,别用手碰任何东西,身上有伤口的就别去,这样就没事了。案子查完了,大家都有重赏,不然,大家都得挨罚,去吧。”少卿厉声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那差役颤颤惊惊地去了。 大理寺少卿立马起身,坐着马车去了太子府,他得将此事先知会太子一声。 “有这等事?万花楼?我记得陈大人喝酒的确是在万花楼,范大人说想让陈大人开开荤。如此看来,万花楼的确有些古怪,而在范大人案件里涉案的女子又曾是万花楼的头牌。”太子慢慢地说道。”你们去把万花楼仔细查查,昨天中了盅的丫头你也得仔细盘问清楚,最好能把那位那个高僧找到。”太子听完之后,说道。 “是,下官这就是办,有新的进展再来向太子殿下禀报。”大理寺少卿弓着说道。 “恩,去吧,办得仔细些。”太子挥了挥手道。 “是,下官告退。” 等大理寺少卿走后,太子脸色一暗,暗暗寻思道:“范大人,母后,你们到底与盅术牵扯有多深?看来我得助他人一臂之力才行,也许断了你们的臂膀,才能让你们安份些。” 殷蝶回到姜宅,前门送来了一张贴子,翻开一看,原来是长公主府送来的,请殷蝶明日过府一叙。 在姜夫人的屋里,花嬷嬷也在跟姜夫人讨论此事。 “夫人,那少夫人可是个厉害的人,老奴想啊,就算是大少爷没了,她只怕也不会安安份份地。” “那又能如何,还不是一个寡妇而已。”姜夫人道。 “可万一她有了孩子呢,那也是有名份的,将来也会分家产的,她要是闹起来,又有宫里的人,又有长公主,只怕会生出很多事来。”花嬷嬷一脸担扰的道。 “她能生得出来?白天那可是!不成体统。”姜夫人怒喝道。 “就怕大少爷是这个意思,不然他明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为什么要娶个女子回来?”花嬷嬷撇了撇嘴说道。”你别看前两日他们在外面大吵了一架,要是大少爷现在回心转意,那小丫头会不乐意?白天那又有什么,反正关起门来谁也不知道。” 姜夫人越想真有些不安了,道:“那嬷嬷你说该怎么办?” “老奴道有一个办法,只是还差些火候,等成了再跟夫人说。”花嬷嬷神神秘秘地道。 “你又发什么疯,我一个人住得好好的,为什么去跟他住。”二皇子挣开她的手掌,走到长榻边坐下说道。 “那是你不知道,他现在得病了。”公主着急地道。”你就当去照顾下他吧。” “他自己就是大夫啊,还有下人丫环,你让我去照顾他,小妹你现在是不是越来越昏头?”二皇子瞪着云阳说道。 “不是,他是中了盅,他自己治不了,具体的情况我也说不清楚,你去问姜晟和殷蝶吧。”云阳哀求的道:“你一定要帮帮他,二哥,你不是最喜欢跟他在一起嘛。 中盅?真的?”二皇子一下站了起来,急声道:“我这就去看看。”说完就径直走向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 “哎!你到底答应没有啊。”公主在后面着急地问答,却寂静无声,没有人回答她。 夜里,一个穿着青衣戴着面纱的姑娘悄悄地来到了孙小小金店的后门,轻轻地叩了叩门。过了一会,一个老婆子打开了一条缝,低声问道:“谁啊?” “是我,玉娘,我有急事来找小小的。” 门”咯吱“一声开,那老婆子说道:“进来吧,小姐在屋里呢。 那青衣女子急步穿过了小院,一把推开来屋门,低声急切地道:“师姐,不好了,今日大理寺来把万花楼查封了。那个藏在地窖里的坛子还没来得及处理掉,这可如何是好?”。 孙小小正倚在床边,听到来人的话一惊,说道:“不是早叫你赶快烧了嘛,可有人看到你到这里来了?” “我出来的时候没有,不过这两天万花楼的人全都被带进大理寺审查,也不知道有没有嘴不严的。” “那你还跑到这来,不怕被人家发现你不在了? “我也偷偷跑来的,想告诉师姐,让师姐想个对策的,我这就回去。”可她话音还未落,只听得前院一片喧嚣和叮叮铮铮之声,一个小丫环慌张地跑了进来,道:“小姐,小姐,衙门和一队禁卫军冲进来了。” “什么,”孙小小惊得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门口,就只见从店堂后门冲进来了一众盔甲齐整的士兵,一个带头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个娇柔的女子,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想着那些虫子,立马恶狠狠地说道:“来人,把她带走。” 几个士兵上前用刀剑架在了孙小小的身上。 “你们!你们怎么能随便抓人啊。冤枉啊,奴家有什么罪。”孙小小看着周身架着的刀剑,也不敢乱动,只能娇滴滴的呼喊道。 “有没有罪,去大理事说,我们只负责抓人。”那带头的小头领说道。”去把其他人也一起抓起来。” 第73章无凭无据 后面的士兵一拥而上,把屋里的玉娘和丫环也一并绑了起来,后面的仆妇小厮也无不幸免,女人们一片柔弱的哀鸣之声,一众兵士象没听到似的,粗鲁地用绳子绑着三个女人,先被拖着走了出去。 殷蝶一早穿戴整齐,带着扣儿去了坐上了马车。 “少奶奶,长公主又有什么事要你去啊。”扣儿凑在身边不安地问道。 还不知道。”殷蝶转过头看着她道。”怎么,你怕啦?” “奴婢当然怕了,那晚要是奴婢在就好了。”扣儿道。 “扣儿,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很有可能有一天会有人对你下手,你怕吗?殷蝶有些不忍地道。 “奴婢不怕,有少奶奶在,一定能救我的。”扣儿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 殷蝶拍拍她的手道:“你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马车到了长公主府门口,角门立即就被打开了,姚嬷嬷满面笑容地迎了出来,”姜少夫人,长公主可一直惦记着你呢,你也不来府里坐坐。” “嬷嬷好“殷蝶福了福身道,”不知长公主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没事没事,你先随我进去啊。”姚嬷嬷招呼着殷蝶走了大门。 进门下人便抬了来了软轿,一路有人抬着到了长公主的正院门口。姚嬷嬷领着殷蝶进了正屋的门,扣儿留在屋外守着。 “长公主,姜少夫人来了。”姚嬷嬷向坐在坑上倚着软枕的长公主道。 “来了嘛,快来快来坐。”长公主忙直起身子招呼道。 “民妇,见过长公主,”殷蝶福了福身道,抬起头来看了看长公主,笑着说:“我还担心长公主又有什么烦心的事呢,看你脸色红润,神彩飞杨,看来定是件好事。 你还真是猜对了。”长公主笑道,”昨日太医来诊过脉,说本宫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真的?那真是恭喜长公主。难得听到件喜事,可是大喜啊。”殷蝶笑着拱了拱手道。 “这也是多亏你啊,没有你,只怕本宫与孩子再也没有缘份了。”长公主忙拉着殷蝶坐在了身边。 “你成亲后可还好?上次你和姜家大少爷大吵了一架,可是他欺负你了?”长公主热心地道:“放心,本宫一定帮你出头,教训教训那臭小子。” “不是不是,长公主,我们那天只是闹着玩的,不是真的。”殷蝶赶忙摆手道。 “真的?你不会是怕姜家吧。”长公主一脸不屑地道。”姜家这些年也就靠着早年的家底支撑着,不定什么时候就没落了。” “正好陈姑!姜少夫人在这里,本皇子正有事要问你。”二皇子转头正色地说道。 有何事?”长公主不禁好奇道:“旭儿你可不许有事为难她啊。” “就是有些事想要问问她而已,真不是为难,姑母。”二皇子无奈地道。 “长公主,你也多注意休息吧,既然二殿下有事要问民妇,民妇先告退了。过些日子再来探望长公主。”殷蝶起身行礼告辞。 “好好,你要在姜家过得不好,就来告诉我,怎么说我也算你半个娘家人了。”长公主笑意盈盈地道。 “多谢长公主。”殷蝶说完就退了出来。 二皇子也赶忙也告辞退出来。 “姜少夫人,你可否告知用盅之人是谁?”二皇子直接了当的问道:“我知道你一定知道。” “二殿下,你就打算就这样去抓人吗?”殷蝶反问道。”你可是无凭无据啊,你抓得也不会只是市井小民,可以随意定个罪就处置了,到时候你的人证物证在哪?” “那要怎么办,难道随她们胡做非为?”二皇子气恼地说道。”这样下去,只会搞得人心惶惶。” “这些大理寺自然会查到的,二皇子又何必心急。”殷蝶说道。 “这能不急嘛,象凌川这样的,治病救人的大夫都能被人无声无意地下盅,那谁都有可能是下一个了。”二皇子忧闷地道。 况且解盅和下盅本就是一家,我如果能够解盅,又如何证明我不是那下盅之人?你如果随意而为,反正会让我很被动。”殷蝶盯着二皇子道。 “好吧,云阳让我这几日去陪着凌川,陪着他不会有问题吧,那些鬼东西不会爬出来吧。”二皇子一脸恶心地表情。 “不会,如果你能把它们引出来,我倒还省了不少事了。”殷蝶笑了一笑,道。 “你还能笑得出来,哼,本皇子可以觉得浑身发麻。”二皇子恶狠狠地瞪了殷蝶一眼道。”对了,我跟太子大哥也说了,只要他信了肯定会把那些人都抓起来,他一定会宁肯抓错,不肯放过的。 “告诉太子殿下了?”殷蝶抚了抚额,道:“好吧,不知道他如果知道我能解盅,会不会把我也一起抓起来。 不会的吧。”二皇子也沉吟了。 “狡兔死,走狗烹。”殷蝶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还得努力让自己还有些利用价值。” “这我的确没有想过,你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姑母和我一定去求太子。”二皇子斩钉截铁地道。 “二殿下,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人心易变,殷蝶从不将自己的命运压在人心之上。”殷蝶淡淡地笑道。 殷蝶回到姜宅时,陈汉文却已经来了,坐在小院里等着她回来。 “爹,你怎么来了。”殷蝶忙上前拉着他起来,”走,进屋去说,外面太冷了。” “小蝶,你天天这么奔波,到底在忙什么?”陈汉文担心地说。 “爹,你今日来可是什么要紧的事?”殷蝶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道。 “太子说明日要你去府里见他,“陈汉文低沉的声音说道,”小蝶,你老实说为什么太子有事要找你?” “这事说来话长,爹,改日我回家我们再细说好吗?殷蝶想了想,看着陈汉文凝重地说道。 “好,那爹爹等你回来,明日你去也要小心些。”陈汉文拍了拍殷蝶的手道。 “女儿会小心的。今日就留下来用饭吧,姜晟这几日要也门办事都不回来了,你可得陪我。”殷蝶给陈汉文倒了杯茶,撒着娇道。 等陈汉文走了之后,灵彩才进了屋:“少奶奶,大理寺已经把孙小小收监了,下步要做什么? 估计没多久万嬷嬷就收到消息了,你去她回京必经的路边守着,看她往京城来,就立即传消息回来。” 那她来京城后,怎么办?” “一定想办法让她在京城呆上三日,如果拖不住,一定马上传消息给我。 是,奴婢知道了。” 第74章当上了家主 第二日用过午膳,殷蝶才坐着马车去了太子府,太子府的管家一脸高傲地神情扫了一眼,但领着主仆二人去了外院的书房。 “民妇见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太子殿下唤民妇来所谓何事?”殷蝶跪在地下,轻声道。 “本宫以为你知道本宫此番找你前来,所谓何事。”太子冷冷地道。 “民妇的确不知。”殷蝶冷清地道。 “大胆,你明明知道用盅的人是谁,你也知道如何解盅,分明与那些人是一路的,你还欺瞒本宫,你可以欺君妄上是什么罪名嘛。”太子啪”地拍了书桌上的镇尺。 “太子殿下明鉴,民妇只是略懂解盅的方法,可也不过是从一本得到的有关解盅的古册里照搬的,与她们也并非一路。至于下盅之人,民妇如果真的知晓,当初民妇爹爹出事之时,民妇就大可用来作为民妇爹爹脱罪的证据了。”殷蝶坚定的说。 “那你觉得万花楼里谁是下盅之人?”太子面无表情地问道。 “民妇想总归是万花楼里有些势力的人吧。”殷蝶答道。”不然怎么找得到地方养盅而又不被人发现呢。” “那么你认为盅一般会养在什么地方?”太子问道。 “民妇只是从书中所知,盅一般养在阴暗潮湿地方,配以毒虫药草之类,应该多在阴气和寒气重的地方吧。”殷蝶想了想道。 “凌公子所中的盅你可有怀疑的对象?这次应该不是万花楼吧。”太子突然话题一转,声音低沉地问道。 殷蝶缓步退出了屋子,朝扣儿轻轻点了点头,主仆二人就迈步走出了书房的院子,正准备出府。 可刚走了两步,就见前面路边靠在一丛花木,立着一个身披华服,姿态纤细的女子,殷蝶定睛一看,原来正是范欣。 几月不曾见她,此时一见,倒有几分不认得了,面容似乎又长开了些,多了几分明艳,可面上带着忧郁之色,又仍象当年优柔的四小姐。 “民妇见过良娣娘娘。”殷蝶行礼道。扣儿在一旁了,也赶忙行礼。 “平身吧。”范欣嘴角翘了翘,心情好了几分。”不知姜少夫人来见太子有何事?” “此事良娣娘娘还是自已问太子殿下的好。”殷蝶淡淡地说道 “也对,”范欣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玉簪,娇柔地道:“本宫不常出门,也不知外面可有什么有趣的传闻。” “传闻?不知良娣娘娘所指是何传闻?”殷蝶不解地问道,“想来太子府里得到消息比民妇多的多吧。 “就是比如谁家有婚嫁、谁家有丧事、谁家有人得了重病之类的传闻啊?”范欣笑着道。”可有什么有趣的?” 殷蝶疑惑地打量了下范欣,摇了摇头:“没听到什么有趣的传闻。” 范欣失望地道:“原来你也不知道啊,好吧,你走吧。” “民妇告退。”殷蝶和扣儿主仆二人便出了太子府。 “少奶奶,四!范良娣到底什么意思?扣儿问道。 “我也在想,专门跑来,就只是问有没有什么传闻?”殷蝶蹙了蹙眉道。 回到了姜宅,两人也没有想明白,索性扔在一边,忙其他的去了。 姜晟这几日为了收集解盅的材料都不在家,夜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殷蝶从来没有今夜这般的得孤单,坐着床上抱着被子,听着窗外寂静的声音,偶尔树枝的晃动也清晰可闻,心底总觉得有些不安,最后任由着屋里的蜡烛整整燃了一夜。 天还未亮,就听见门外噪杂的声音,还带着一些惊恐的呼叫,殷蝶猛地坐了起来,披上外袍,下地来到了窗前。只见院外有些下人和丫环在慌乱的走动,这时只听扣儿在屋面叩门,殷蝶走了过去,拉开门栓,门”砰”的一声被猛地推开了。 “少奶奶,出事了。”扣儿惊慌地道。 “出什么事了?”殷蝶也不禁慌乱了起来。 “姜家下人说,昨夜姜家家主大宅里进了贼人,一宅三十多人全死了。”扣儿胆战心地说道。 “什么?什么贼人那么厉害,仇杀?”殷蝶也吓了一跳,不禁问道。 “不知道,可怜那个姜眉的小姑娘,前几天可还好好的。”扣儿突然伤心了起来。 “是寻仇吗?”殷蝶缓步退到桌边,想着那个眼睛弯弯,不语先笑的小姑娘,不禁也难过起来。 姜夫人也是一脸震惊,忙把姜耀叫了过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姜耀一脸茫然地道:“什么怎么回事?” 姜夫人一拍桌子,厉声道:“姜家大宅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灭门,为什么会出这种事?你可知道什么?” 姜耀忙摆手道:“娘,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灭门,肯定是有什么仇家吧。” “仇家?这怎么可能,他要是真有仇家,生意就不会越做越小,到处都要贴钱了。”姜夫人恨恨地道。”你之前还托范大人帮忙,今日就家主一家全被灭口,势必要重立家主,这事有这么巧吗?” “娘,我们也找不到凭据,况且现在事都发生了,娘你就想想争家主这件事吧,其他的就交给衙门。”姜耀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姜夫人气得无话可说,“以后少与那姓范来往了,官场上的人都没几个好东西。” “是,娘,我当上了家主,就不用再理他了。”姜耀点头道。 “娘,眉儿是没有了吗?”姜馨哭着跑了进来,一头扎在姜夫人的怀里。 “馨儿啊”姜夫人摸了摸她的头道,”别再哭了,看你的眼泪哭红了。” 姜晟也接到了消息,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直奔大宅去了,只见三十多具尸体都已经找来了大大小小的棺木收敛起来了,整座宅里却还依然弥漫着血腥味,姜晟大踏步地走进了大堂,想要一探着棺木里死者的伤口,却被人栏住了。 “大哥,故去家主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负责料理后事的。”姜耀一脸得意地说道。 姜晟冷冷看了他一眼,甩手转身走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一身寒气地坐在那里不声不吭。 “这是怎么了”殷蝶将碳盆往身前移了移,”谁惹你生气了。” “我本想从家主的伤口上找些线索。”姜晟冷冷地道。 “有人不让?是吧。算了,这接下来可是要重立家主了,这种时候都是大家争着出风头的时候,我们还是从其他地方打探吧。”殷蝶黯然地道。 第75章赶路 “你的材料找得如何了?殷蝶又抬头问道。 “差不多了,还差两样,还有就是龙脑了。”姜晟道。 “公主那还没消息来,难道宫里也没有。”殷蝶趴在长榻上叹了口气道。 这时只见灵彩飞快地从院外跑了进来,气喘嘘嘘地道:“少奶奶,她从村里出来了。” 一夹马肚子,惊风就开始撒蹄狂奔。 坐在马背上被顛得东倒西歪,殷蝶努力着让自己坐直,可还是不停地碰撞在身后姜晟的身上,马跑了一会,殷蝶再也撑不住了,干脆就靠在姜晟的胸前,才觉得紧张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坐在马背上的顛簸也减轻了些。 “我们得从另外一边绕过去,免得与她碰上。”姜晟一边说着,一边扯动着缰绳,惊风立马调转向了西面的方面狂奔而去。 冬日坐在马背上,刺骨的风吹在脸上,不一会脸就冻僵了,殷蝶只得时不时伸出手,把手放在嘴下哈出热气暖和一下,再放在脸上搓一搓,不久身子也开始冻得直打哆嗦,她懊恼着刚怎么没拿件披风呢。 只见姜晟把身后的披风围了过来,“你自己把披风拉好,把自己包起来,这样能挡些风。”姜晟一边左右看着方向,一边说道。 殷蝶忙用他的披风把自己包了起来,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身上慢慢地暖和了起来。 这样跑了大约快两上时辰,终于看见了远处有一个小村子,低矮的房舍,土泥砌地屋墙和院子,茅草堆在屋顶上,一阵风吹琮就总能吹下来三五根。 “吁,姜晟忙拉住了惊风,惊风开始一步一步啼啼哒哒”地朝村口走去。 殷蝶从披风里钻了出来,放下披风,仔细打量着村子的动静。 这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了,村子里却是静悄悄的,村口倒有两个孩子在嬉笑玩闹。 姜晟勒住了马,一个翻身跳了下来,殷蝶忙踩着马蹬,颤颤微微的抬腿跨过了马背,猛然脚下一滑,身子就往后仰去,姜晟一把扶住了她的腰,把她从马上拎了下来,殷蝶脸微红了一下,轻咳了一声,镇静自若地朝两那个孩子走去,姜晟弯了弯嘴角,牵着马跟在了她的身后。 只见两个小男孩约摸四、五岁,只有额前留了一小撮头发,一身的衣服脏兮兮的,已看不清楚颜色了,他俩正专心地趴在地上拣石子玩,小娃娃,姐姐向你们打听件事,好吗?”殷蝶对着那两个小男孩子道。 其中一个年龄显得大些的男孩抬起头来,警惕地看着殷蝶道:不好,娘说谁来打听事都不能说。” “就是,就是。”另一小男孩也抬起头来大声附和道,说完就扔了一粒石子过来,擦着殷蝶的小腿肚飞了过去。”婆婆说,你们都是坏人,你们快走吧。 “婆婆?哪位婆婆呀?”殷蝶蹲了下来,笑着看着那个小男孩道:“嗯,你说的婆婆见过我吗?” “婆婆就是婆婆嘛,我都没有见过你,婆婆怎么可能见过你。”那个大一点的小孩子一脸嫌弃地说。 “那为什么说我们是坏人呢?我象坏人吗?”殷蝶继续笑着问。 这里姜晟也蹲了下来,摊开了一只手,上面躺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粒红枣蜜饯,晃了晃。 那年龄小一点的小男孩立马爬了过来,咽着口水道:“大哥哥,这个好吃吗?” “恩,很好吃。”姜晟说道,”你要是回答那位姐姐的话,就给你吃,如何?” “可她什么也没问啊?”那小男孩不满地说道。 “好,那我现在问,我要是想在你们村里住一二天,你可以带我去找你们村长吗?”殷蝶问道。 “你要住下来?不可以的,婆婆说不准让外人住。”那个大点的男孩摇头说道。那个小一个的在他旁边猛点着头。 “你们只管带我去找村长行吗?”殷蝶笑着道,”带我们去,这两个甜甜的果子就给你们了。” 两个小男孩看着红枣咽了几下口水,又互相看了看,大一点的转过头来说道:“我们带你们去,你们可以说话算数。” “就是,就是。”那个小一点的男孩蹦了起来,转着姜晟的手边打转。 跟着两个小孩子,姜晟和殷蝶就进了村子,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姜晟牵着马走在最后,殷蝶走在中间慢慢地左右打量着四周的屋子。 “小蛛,你能感觉得到哪里有什么不同吗?”殷蝶心里暗念道。 “这里只能感觉到有很有阴冷的东西在动,远远近近都有。” 几人沿着泥土小路弯弯绕绕地往村后走,偶尔有人家听见声音拉开一条门缝,但一见是陌生人,就”砰”的一声赶忙关上了。 村尾有一间砖瓦房,院子虽然也是用泥土砌的,但能看到里面几间平整的砖瓦房和村里的茅草土泥屋子截然不同。 “到了,村长家就是这里。”那个大一点的小男孩,停在门口,转过身道。 “给糖,给糖”那个小一点的男孩仰着头看着姜晟,迫不急待的道。 姜晟看了看两个小孩子,就把手摊开来,两个大红枣正在他的手心里,两个小孩连忙伸出手,飞快地一个抢了一个,然后放在嘴边舔了舔,“好甜”那个小一点的男孩子喊道,两个孩子开心地叫着,撒着欢往另一头跑着,去找小伙伴献宝去了。 姜晟牵着马,走上了前,来到木板门前,轻轻地敲了两声。 听见里面传来了些动静,但过了一会又安静了下来,姜晟又加大了敲门的声音,“咚咚”重重地扣在了门板了。 “老人家,我们还要赶快很远的路,只能先在这里歇歇脚,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乱走。”殷蝶忙走上前,对着门里,祈求着说道。 “这!哎,我说了你们就是不信,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怨不得我。”老人叹了口气,拉开了门栓,转身往屋里走去。 殷蝶轻轻推工了门,迈步走了进去,姜晟牵着马跟在后面。 小院里杂乱地堆着各种农具,显然是好久都没有收拾摆弄过了,院家的鸡棚里空空荡荡,殷蝶突然才觉得这个院子里好象死气沉沉,除了那个暮色沉沉的老人,就没有了任何的活物。 “小蛛,这屋里有什么吗?” “这里没有什么特别,要说特别的就是墙角那些野草,味道很难闻,虫子可能怕这个味道。” 第76章痛心疾首 殷蝶忙走到墙角,只见那里长着几株长得有些奇怪的植物,长长的淡绿色的叶子微卷,叶子一圈一圈层层迭迭地长着,叶心是一个空洞,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殷蝶找了只小木棍正准备塞进去瞧瞧,那个老人又从正屋里走了出来,喊道:“别去碰那株兽草,小心它咬你。” 殷蝶忙缩回了手,回头问道:“它会咬人?” “会啊,你把手伸过去就知道了。”老人白了她一眼,又转声进了屋。 殷蝶拿木棍捅了捅那草的叶子,小声地对姜晟道:“我们走的时候,想办法把这草给弄回去吧。” 姜晟轻轻点了点头。殷蝶又撇了撇那草,心情甚好地进了屋。 只见整洁的瓦房正屋只有一张土坑,一张方桌,几把凳子,仿佛原本是件空屋,临时凑进来几件家具似的。 老人就坐在土坑上,抚在一张灰白的坎肩,静静地出神。 “老人家,”殷蝶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这村子里怎么这么安静?” “小姑娘,你们要住就老老实实地呆着,过二天就立马走,其他的别多问也别到处乱走。”老头抬起对,一双混浊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凌利的光。 殷蝶吐了吐舌头道:“好吧,可是老人家,我们要吃食怎么办,这里有人家可以做吗?” “自己做去,那边有间厨房,只有野菜和米糠,我这可没什么山珍海味给你们吃。”老头不耐烦地道。 “那我们能去周围的山里转转,打点野味吗?”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姜晟问道。 老头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他,慢吞吞地道:“小伙子,我仔细一看,觉得你就不象普通人,你们来这里到底为什么?” 殷蝶心里翻了一阵白眼。 “不瞒老人家,我和我家娘子出来只为寻找一个仇家,寻到了这里便没了踪迹,所以我们就想在住上二天,找找有没有新的线索。”姜晟冷冷地道。 “仇家?你说的仇家长什么样子?”那老头有些激动了起来。 “是个五六十岁的嬷嬷,头发花白了,有些干瘦,中等个子,她常说她姓万。”殷蝶忙说道,“不知老人家可知道?” “老婆子,”谁知那老头开始抱着那灰白的坎肩放声大哭起来。 殷蝶和姜晟两人面面相觑,屋里顿时安静地只能听到老人的悲号之声。 渐渐地老人的声音小了,只剩下了暗自抽泣,殷蝶轻声问道:“老人家,你怀中的可是你夫人的衣衫?” 是,我们相依为命了五十多年,可她就这么去了。”老人轻轻地摸着坎肩,哽咽地道。 “老人家,可是那位我们寻找的仇人与你家夫人的故去有关?”殷蝶小心冀冀地问道。 “就是她,那个黑了心肠的老巫婆,枉我家老婆子对她掏心掏肺,真是死得冤啊。老人又悲呜了起来。 殷蝶望了望四周,没有看到茶具杯碟,起身拉着姜晟走了出去。 我们先弄点吃的喝的吧,不然没有饿死,也得渴死了。”殷蝶边走边说道,来到了正屋侧面的灶间。 只见灶台上乱七八糟,地上的盆子里扔着些野菜,靠墙的角落放着一个干瘪的麻袋和一些柴火,灶台上有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和一口小铁锅。 殷蝶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姜晟道:“我不会烧火,这还是你来吧。” 姜晟轻轻地点了点头,麻利地收拾柴火,点火,洗锅,烧水,殷蝶靠在门边,一双杏眼越睁越大。 “你一会呆在这里,我去外面转转,找点野怪回来,光这些野菜,根本不够吃。”姜晟边忙和着边说道。 “好,好,我都想问问,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殷蝶不禁的赞叹道。 “你会的我都不会。”姜晟看着殷蝶,认真地说道。 殷蝶的心突然一阵狂跳,她手足无措地道:“我先回屋,我去跟那老人家好好聊聊,你先烧水吧。”慌忙转头跑回了正屋。 姜晟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笑了。 殷蝶一路跑回了屋,站定深深地喘了口气,屋里炕上坐着的老人已经停止了哭泣,转头看着跑进来的殷蝶问道:“怎么了,谁在追你不成?” “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你哭太久伤身。”殷蝶笑嘻嘻地道。 “你这丫头,一看就没那小伙子沉稳,你真是他娘子?”老头一脸嫌弃地问道。 殷蝶一阵气闷,白了老头一眼,”那你自己问他,我是不是他娘子。” “老人家,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万嬷嬷到底在哪?”殷蝶凑过去,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你们斗不过她的,何苦要去送命呢。”那老人摇了摇头道,叹息道,”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有些仇终是报不了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况且你刚不是说我相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嘛,你还怕什么。”殷蝶恨恨地说道。 “这!”老头又上下打量着殷蝶,犹疑地道:“你们真的能行?”殷蝶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个老巫婆就住在村西头最阴冷的宅子里里。老人说道,”她是前几个月来的,当时找我家老婆子要租屋子,那屋子位置太偏,又阴冷潮湿,我家老婆子就劝她换个地,她非要住那里,我家老婆子怕她冻着冷着,三天两头给她送东西过去,可谁知道呀!也不知道我家老婆子看到了什么,回来就直愣愣地话也不说,饭也不吃,夜里吓得整晚整晚得睡不着呀,没过多久就去了。”老人想到伤心处,又不禁泪流满面。 殷蝶没再说话,只静静坐旁边,听着老人压抑着的哭声,也微微红了眼眶。 过了一会,老人又继续说道:“我本想上门去问问她,可我家老婆子不让我去,可村里的人却越来越多人都往她那跑,我这个村长的话已经不管用了,大家对她的每一句话都奉若圣旨啊。老婆子去了,我还是想去看看她到底在捣什么鬼,就看见王三把他那断了气的儿子背了进去,没多久王三出来说他儿子活了,我不信啊,这死人怎么可能又活了呢。” “那你看到那个又活过来的孩子了吗?”殷蝶忙追问道。 “只在门外远远地望了一眼,那孩子坐在那里,面无表情,我觉得那就是个死人啊,可我一说,他们就会开始骂我,打我,还来我屋里把东西都抢走了。这些人全变了,全变了啊,都是那个老巫婆弄的。”老村长痛心疾首地说道。 第77章毛骨悚然 “那之后你还去过她的屋子吗?”殷蝶问道。 “没有,她那屋子以前就只是阴冷潮湿点,可现在是让人觉得浑身发冷不舒服,村里人根本就不准我靠近那屋。”老村长摇着头道。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殷蝶道:“外人也是不准靠近那屋的,你们就算再厉害,也打不过几十个村民的。” 老村子又低下头,叹了口气道:“小女娃娃,你们还年轻,还是离开吧。” “老人家,你放心,我们不会上去硬拼的,就是去看看探探情况,其他的事再从长计议。”殷蝶轻声说道。 “那就好,昨天她是出门了,想发你们趁她出门才来的吧。”老村长转过头来问道。 “老人家,真是一猜就中啊。”殷蝶笑着道。 “你这丫头,就说你没正形吧。”老村长嘴角浅浅地有了些笑意。 姜晟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三个土碗,右手拎着小铁壶,边走边说:“先喝口水吧,饭和菜焖我都上了,小蝶一会你去瞧着点,我去山里看看。” “你小心点。”殷蝶抬起看姜晟粘着烟灰的脸,冷俊的脸孔倒是多了几份烟火气,她”噗嗤“一笑,从袖子里抽出了绢帕,递给姜晟说,”擦擦吧,都快变成煤人了。” 姜晟喝了两口水,便出门去了。老村长看着他的背影道:“小女娃娃,你这相公啊,可不多得,你可别不放在心上啊。 啊?老人家,你打哪看出我没把他放心上了?”殷蝶不觉得好奇的问。 “这不明摆着嘛,他紧张你,可你却还不够紧张他。”老村长白了殷蝶一眼。 “你可真厉害。”殷蝶不禁竖了个大姆指道,说完,望着门外出起神来。 收拾妥当,姜晟就把鸡身上涂抹上盐,用黄泥包了一层,塞在了炉肚下面的火堆里。不一会,一股香味就从灶间飘了出来,殷蝶和老村长的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几声,殷蝶看了看两个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顿饭老村长吃得狼吞虎咽,一边还不忘念叨“小兄弟,想不到你长得俊,这做饭食的手艺也不错,哎,我说小女娃娃,你可是捡到宝啦。” “是,是,你老还是多吃点吧。”殷蝶忙又扯了一块鸡腿肉塞在老村长的碗里,想了想,扯了另一条腿放在姜晟的碗里,道:“你也辛苦了,多吃点吧。” 用完饭,天开始擦边要黑了,老村长让这对小夫妻住在正屋旁,东边的小屋里,里面简单的就只有张铺着草席的木板床和几张旧板凳。老村长抱了床不太厚的棉絮硬棒棒的铺盖放在床是,“你们就将就住吧,我这里的东西被抢走,也没剩几件了,哎!”老村长背着手走回正屋,歇息去了。 屋里此时只剩下姜晟和殷蝶,姜晟双手紧紧地握了握,轻声说道:你先出去吧。” 殷蝶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望着他,只见姜晟显得十分地局促不安,象个做错事的孩子,眼神也有些闪闪躲躲,殷蝶走上前去,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了他的胸口,轻声说道:“好,我等你,一会铁我们一块出去。” 姜晟身子微微一颤,一颗心突然象要跳出来似的,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过了一会姜晟才不舍地道:“恩,好,你先出去等我。” 殷蝶松开了手,脸突然有些泛红,低着头就出去了,心里暗嗔道,怎么刚才就头脑发热了呢。她抄着手站着门外,主屋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她又抬头望响远处渐渐暗沉的黑云,缓缓地踱了两步,突然屋里传出了一阵强忍着的痛苦的呻吟之声,一些骨头扭断变形发出的“咯咯嘎嘎”声音,听得让人毛骨悚然,又觉得自己一身也都痛了起来,殷蝶不禁地心疼,眼睛也不觉得湿润了,这么多年来也不知他靠着什么才能熬到今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里面的声音消失了,殷蝶转过身静静地盯着屋门,不一会,只听”咯吱“一声,屋门被一只黑猫的爪子刨开了,屋里赫然就只有一双黑金色瞳孔圆睁着的黑猫,姜晟的衣衫散落地地上。殷蝶笑了笑走上前,将黑猫抱了起来,轻声道:“你还好吗?”然后弯腰把姜晟的衣服拾了起来,在床边坐了下来。 把黑猫放在了床上,一边拿起姜晟的衣服仔细地叠好放在床头,一边说道:“现在天色还太早,到了子时我们再去吧,现在可以歇息一会。” 黑猫舔了舔自己的猫,圈起了身子躺在殷蝶的身边。 殷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些懊恼,那条百褶裙显得太过碍事,黑猫瞅了瞅,猛地窜了出去,不一会嘴里叼了一条打满补丁的裤子跑了进来。 “你去哪偷来的?”殷蝶从它嘴里把裤子拿了下来,“当借来穿穿吧,明天再把裤子还回去。” 抬头扫了黑猫一眼,黑猫仰了仰头,转头迈着步走出去屋子。殷蝶忙把裙子脱了下来,把那条满是补丁的棉裤穿在了身上,走了几步,显得不太合身,不过比裙子方便太多了。 殷蝶走出了屋子,看了看黑沉沉的夜色,轻声说道:“我们走吧。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小心的拉动着门栓,突然一声”咯”殷蝶忙停了下来,听听主屋里没有动静,便又继续拉动,门栓终于拉开了,她把门轻轻地抬起来,一点一点的往里移,终于移开了一条缝,一人一猫闪了出去,又见门轻轻地拉着合了起来。 黑猫在前面跳跃着带路,殷蝶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村子里的路都是不平整的泥巴土路,只能借着昏暗的月光,摸索着往前走,偶尔路过几个人家的门外,脚步声引得小院里的狗一阵狂吠,可奇怪的是却始终未听有人发出任何的声音。 “小蛛,你不觉得这里有情况吗?”殷蝶暗暗问道。 “这里的人的确是中了什么盅,到了晚上就象死了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早上定时就会醒来的。” 殷蝶听到这里就不再小心冀冀地了,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村尾,绕过最后的几幢矛舍,就先到立在尽头的一幢低矮的小屋,土砌地院墙上爬满了黑黑绿绿的东西,已看不出泥土的颜色,大门紧闭着。 跑在前面的黑猫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殷蝶,黑夜里一双暗金的瞳孔映出点点月光,好象在说:“你要小心点。” 第78章培育的蛊母 殷蝶轻轻地“嗯”了一声。黑猫便一跃跳上了院墙,从纵身跳了下去,不一会,就听见里面门栓被一点点拉开的声音,“咯吱”一声,在寂静的黑夜里特别的渗人,殷蝶忙从门缝里缩了进去。 院子里除了中间通往屋子的路还算平整,周围的泥土都挖得到处都是坑坑洞洞。”她这是用来要做什么用的?”殷蝶不禁好奇地问道。 “她已经死了,但她的身体却被盅控制着,小心她可能做出任何事情,只是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她会有动作。小心,里面还有一个孩子。” 殷蝶轻轻绕过那个立着的女子,就见到床上坐着一个同样一脸惨白的小男孩,顿时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黑猫如个幽灵似地进了屋子,在屋子中间转了几圈后,来到搁在床角的一个宽肚的大黑色的坛子边上立住,低声地”喵“了两声,用爪子挖着泥地。 “那是什么?”殷蝶也轻手轻脚里走过去。 小蛛从殷蝶的衣领时爬了出来,“这可是她培育的盅母,里面还有一堆毒虫。” “她培育这个盅母的目的是要控制死人吗?”殷蝶看着屋里一站一坐的两个死人,猛地说道:“她太疯狂了。” “可现在怎么办,把盅母杀死吗?”殷蝶说道。”杀死她也能再培育一个。” “也许可以让她的盅母变异,至少可以失去一些威力。” “恩,把我的血滴进坛子里。小蛛,如果我一动坛子,那两个死人动了的话,你把他们缠住。” 殷蝶慢慢靠近坛子,伸出手放在了坛盖上。突然床上的小孩子一声尖叫,抬起一双手冲了过来,眼看就要冲到面前,猛地撞了一下,仿佛在他和殷蝶之间竖着一张网,只见他一停地冲撞着、挥舞着双手,嘴里发出刺耳的声音,屋里唏唏嗦嗦地声音响了起来,好象是一些沉睡在地下的虫子爬了出来。 殷蝶一把揭开坛盖,里面黑呼呼的根本看不清楚,她伸手咬破自己的食指,把黑红色的红滴进了坛子里,坛里子传来一阵骚动,好象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动了起来。 黑猫紧紧地挨着殷蝶,背对着她站着,一双耳朵直直地立着,还时不时地转动着,盯着那唏唏嗦嗦的声音来的方向。 那个站着的女人在小男孩的尖叫声里也动了起来,慢慢地朝殷蝶走来。 “快点,他们两人会招来更多的毒虫,在毒虫越来越多之前,得离开这,这网坚持不了多久了。小蛛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再坚持十下,你把我和小黑包起来。” “十、九、八!。”殷蝶看着自己的血不断地滴进了黑色的坛子,里面的大虫兴奋的翻滚着,坛子都开始轻微的摇晃了起来。 女人和小孩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了殷蝶的眼着,她们拉扯着,撕咬着那看不见的网。 “好了,我们走。”殷蝶把坛子又重新盖上,慢慢地站了起来。 只见离自己脚边一尺远的地方,一堆蝎子、蜘蛛、蜈蚣各种毒虫围了一圈,努力地要爬进来。 殷蝶和脚边的黑猫一起往门边退去,那一大一小的两人和一堆毒虫也跟着一路追着过来,看不到的蛛网越来越弱,偶尔那个女子一双干枯瘦削的长着长长的指甲的双手能挥到殷蝶的面前,殷蝶和黑猫看了一眼,一人一猫飞快地转身跑出了屋子。 那两个死人紧跟在后面,眼看要追上了,可追到了门口却没有出来,只立了一会,又慢慢地走回去,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一个立在门里,一个坐在床边。 殷蝶退到院子里,这里借着月光,可以稍微清楚地看清楚从旁边的坑洞里慢慢爬出来一片片黑压压的虫子,慢慢朝她们这边聚拢过来,殷蝶忙转头往院门跑去,猛地一拉院门,纹丝不动,再使劲拉,依然动都不动,仿佛外面有一股力量也在拉着院门。殷蝶看了看后面慢慢聚上来的虫子,问道:“小蛛,你能驱散它们吧?” “坚持不了多久了,还是想办法出去。” 黑猫猛地跳上墙头,突然对着墙外凌利的一声“喵”,跃了下去,就听见门外一阵扑打之声。 “什么东西在外面?”殷蝶心里一惊。 “不是活人。” 殷蝶看了看不算高的墙头,走到门外,踩着木门上的横栓架,双手够到了墙头,使劲一登,翻上了墙头,虫子们聚到了墙下便不再往上爬了,只是互相攀爬着,然后抬眼往门外一望,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门外的墙根下正有三个披头散发的,看不清面目的人,正挥着黑瘦嶙峋的长着长长的指甲的双手去抓扯黑猫,黑猫只能在他们之间闪躲跳跃,猫爪子挥他们身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但他们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速度没有丝毫的减慢。看着那长长的指甲密密麻麻挥舞下来,殷蝶心跳到噪子眼了。 殷蝶急忙向黑猫喊道:“你别跟他们打了,我去找屋子右边的空地那边弄个陷井,一会把他们引过去”。”黑猫看了一眼坐在墙头的殷蝶,转身就往村外跑去,那三个怪物顿时朝着黑猫跑的方向直愣愣地追了过去。 殷蝶看着他们走开了,望从墙头跑了下来,慌忙四下一边寻着石头,木技,一边往屋子右边一块空地上跑去。 到了空地,她四下寻找了,把捡到的石头按三个一堆,三堆成了三角形,再在外围又摆第二层,同样三颗石头一堆,三堆石头放在第一层两堆石头向外走大约两步位置,又摆成一个三角形,这样一共摆了三层。 殷蝶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空白的符字,只得又咬破手指,用血画上了符文,在每一堆石头上,用树枝插着立在石头上。 刚摆完,就见远处黑猫飞快去跑了过来,身后还紧紧跟着三个人形的怪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黑猫狂奔回来的身影,殷蝶长长地呼了口气,跌坐在了地上。黑猫嘴里叼着灰折子,还有一块浸满了油的破布,殷蝶忙站起身,拿了过来,慢慢走到阵边,把一堆树枝堆在一起,把破布放在上面,吹燃了火折子,把破布点燃了。枯枝破布上的油一沾火立即窜起了火苗,把下面的枯枝也点燃了。 第79章口是心非 殷蝶看着在石阵里披头散发,挥舞着双手的是怪物,看着地下熊熊燃烧的火堆,犹疑了半刻,一咬牙把烧着的枯枝扔了进去,不断地带火的枯枝往石阵里三个怪物身上扔去,火一碰到身体就将他们点燃了,不一会,就变成了三个火人,石阵里传来”嗞嗞“的声音伴着三个怪物依旧冲撞喘息嘶叫的声音,和一阵阵烧焦的恶臭。 殷蝶退后了些,静静地望着熊熊燃烧的火堆,猝然蹲了下来将头埋在了了臂弯里。黑猫轻轻地走了过来,靠在她的身边,用尾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石阵里面没有了动静,只剩下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还在”嗞嗞“的燃烧着。 “走吧,天应该快亮了,我们得回去歇会。”殷蝶缓慢地站起身来,对着脚边的黑猫说道,然后静静地转身往村子里走去。 轻手轻脚摸回小屋时,殷蝶已累得快散架了,也顾不得床板有多硬,被褥有多不暖和,爬上床便倒头睡了过去。黑猫跳到她的身边,一边舔着身上的伤口,一边圈起了身子。 第二日一早,殷蝶被床板给咯醒了,睁开眼一看,外面开已经大亮了,难得出了太阳,几缕阳光透过破旧窗户纸的小洞透了起来,照在了身上。她转头看了看屋里,姜晟不在,摆在床头的衣服也没了,她忙起身,活动活动酸痛的身体,把身上的裤子脱了下来,重新换回裙子,这才迈步走了出去。 只见姜晟卷着袖子正在院子里劈柴,老村长坐在院子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抽着烟,看到殷蝶出来,说道:“小女娃娃,你们城里的媳妇都不用早早起来做饭,操持家务了?” “咯!那不是因为我命好嘛。”殷蝶白了老村长一眼,又说道:“老人家,你今日气色不错。” “小蝶,灶上有热水,去洗漱吧,早饭一会就好了。”姜晟停下了手里的活汁,用袖子擦了擦汗道。 “恩,你也休息会,不过那么费力干活。”殷蝶又瞪了老村长一眼,转身去了灶间。 洗漱完,从灶间把稀粥和拌的野菜端了出来,坐在桌边才发现姜晟的手臂上满了深深浅浅的爪痕,殷蝶忙抬头看他有脸,右脸颊上也有一条小姆指那么长的爪痕,”你有带药来吗?要上点药,不然会落疤的。”殷蝶问道。 姜晟摇了摇头道:“有就有吧,你介意吗?”,目光落在殷蝶的眼睛里。 “咯!有没有都好,吃饭。”殷蝶飞快地说道,埋头刨了两口稀粥。 “你这女娃娃,就爱口是心非,哎,小心,人家跑了噢。”老村长在一边端着碗慢腾腾地道。 吃完早食,殷蝶和姜晟决定出去村子里走走,”不要随意跟他们说话,你们小心些。”老村长不放心地叮嘱道。 整个村子都沐浴在阳光里,放眼望里,村里是偶尔几个村民出来挑水,拾柴火,要不去采点野草,可依然是见不到几个人。”你说他们也会变成昨晚那三个人吗?”殷蝶停下来,远远望着一个从破败的小门里走出来的女人,头上包了块头巾,一身的补丁衣服,面色肌黄,双眼无神,拎着个破烂的竹筐往村外走去。 “会吧。”姜晟冷冷地说道。 “你说该怎么办,难道只能放火烧死他们吗?我真可以阻止她?可除掉了她会不会还有更厉害的人?我好象除了杀死那些被害的人以外,什么也做不了。”殷蝶丧气地说道。 “我相信你可以的。”姜晟立在她的身边,用手紧紧地搂了搂她的臂膀,又放了下来。 “谢谢,“殷蝶转过头来,朝他嫣然一笑,道:“走吧,我们去看看,这里到底还有些什么秘密。” 村民看到她们的时候,先是一脸惊恐,然后换上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象是时刻准备着把她们赶出村子。 “你们是谁?”突然声音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女人的声音,殷蝶忙转过头去,只见正是刚才那个拎着破烂的竹筐的妇人,只见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殷蝶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问你们是谁?”她的音量又提高了些,周围的房舍的门打开了几扇,又出来了五六个男男女女,都直盯盯地看着立在中间的一男一女。 “我是来这里探望一位高人的,听说她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不知道你们可知道?”殷蝶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那妇人立马脸上露出欣然的表情,道:“婆婆不是高人,她是神仙,只要有她在,你一定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突然她伸出手,拉住了殷蝶的袖子,”你跟我来。” “这里是神仙给我们的。”那妇人手舞足蹈地道。她松开拉着殷蝶袖子的手,走到了空地上,只见她一进去,就面露陶醉和满足之色,做着奇怪的动作,嘴里念念有词。 殷蝶望了望姜晟,“我觉得有些古怪,你先站外面,我进去,如果发现我不对,你就把我拉出来。” 姜晟看了看殷蝶,猛地点头道:“好。” 殷蝶笑了笑,转走往空地上走去,心里问道:“小蛛,这里你觉得有何古怪。” “这个我感受不到。” 殷蝶一脚踏进空地,猛地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她正坐在小亭子里,旁边是小小的荷花池,殷蝶惊讶地四下打量着,这不是曲水的宅子吗?只见陈定急冲冲从外面跑了进来,”妹妹,妹妹。” 殷蝶望着跑过来的陈定,愣了愣。陈定又跑到了面前,兴奋地说:“妹妹,昨日的画卖出去了十两银子,这个月我们可挣了快五十两了。”殷蝶定定地望着他,陈定皱了皱眉道,“妹妹,你觉得太少了吗?那我告诉他们不卖了,十五两再卖?”。 殷蝶忙摇头道:“不是,够了。”突然殷蝶话音一落,她就觉得有什么猛得扑了过来,围着她的头在转,拼命地挤压着她的头,想要钻进去似的,她刚想要往外走,却见陈定直到跟前拦着了她,对她说道:“妹妹,你怎么就走了,你今日还没有作画呢,要不画这池塘的荷花如何?” 殷蝶抱着头,不敢再开口说话,只是摇着头,想绕开往外走,可一看这院子,要从哪里出去呢?”妹妹,妹妹“陈定的声音在耳边一直响着。 第80章卦阵 她往前厅走去,可走到前厅的台阶上,怎么也上不了台阶,只好又转向自己的厢房,可快到厢房门口了,又总是走不到门口,头越来越痛,尤如什么东西正从她的鬓角刺入,她嗯哼着蹲了下来,忽然一阵疾风冲过来,她觉得自己横着腾空而起,好象在一个怀抱里飞了起来。 不一会,她从空中落到了地上,头痛顿时消失了,殷蝶睁开眼一看,她此时正躺着姜晟的怀里,抬头一望已在空地之外了。 殷蝶忙从姜晟的怀里跳了下来,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轻声道:“谢谢。”又抬头望着空地里,只见又有几个村民在空地上了,他们都一样地做着各种古怪的动作,一个人或说或笑,猛地那个妇女倒在了地方,一动不动,相续的那些村民都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横七竖八地躺着。 “他们这是?”殷蝶仔细打量着这古怪的空地,沿着空地的边沿走着,慢慢地绕了两圈,刚想再绕去祠堂后面看看,就见地上爬过一队蚂蚁,可就在她脚边一块毫无异样的泥地上全都堆在一块莫明其妙的不动了。 她一惊,忙把姜晟招过来,让他帮忙找些蚂蚁,小爬虫过来,殷蝶抬头望了望太阳,算了下方位,这里是巽木,按金水水火土,五个方位来算的话,那其他四个就是乾金、坎水、坤土、离火。 把找来的小爬虫分别放在那四个地方的泥地上,果然虫子都不动了。 这里只见空地里的人慢慢爬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仿佛得到了所有自己想要的,慢慢地走了出来,在更加腊黄的脸上,空洞的双眼却一脸陶醉的笑,一群人再也没有理会殷蝶她们,从她们身边目不斜视的身边,真如一群行尸体走肉一般。 “这个卦阵不知道在卦眼埋了什么,却可以给人如此甜蜜的幻觉,让他们觉得得到了所有想要的,这招可真厉害,只要有欲望,是人都逃不过啊”。殷蝶望着她们的背景道,“要不是你及时把我拉出来,只怕再呆下去,我也去象他们一样。”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姜晟望了望殷蝶,又看着那片神秘的空地。 殷蝶翘了翘嘴角,道:“什么都不做,回去找能做的人来做,即使最后抓不住她,也得给她制造些麻烦。” “走吧,我们尽快回京城,在她回来之前想想办法。”殷蝶转过头看着姜晟道。 “好,走吧。”姜晟点点头,便转身往村子里走去。 殷蝶和姜晟回了老村长家,向老树长要了一株兽草,就向老村长辞了行,便牵着马准备上路,沿着村里的小路走到了村头。 只见来时见到的那两个小孩又在树荫下玩耍,绕着棵大树在疯跑。 殷蝶突然有些好奇,走了过去,招呼着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孩子过来:“小娃娃,姐姐要走了,过来跟姐姐说句话吧。” 那个年纪稍大的男孩从树后跑出来慢慢地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她,磨磨噌噌地走了过来,小声地问道:“你要说什么?” “你们俩谁把这村子的路都跑过了?”殷蝶看了看跟在后面那个年龄稍小的男孩,问道。 “我,我。”那个年龄稍小的男孩高兴地蹦着道。 “我不信,我猜你一定没去过祠堂。”殷蝶一脸不相信地说道。 “我去过,我去过,那里都是老鼠不好玩。”那男孩争辩道。 “那里不能去,会有很多虫子跑来咬人的。”那个大一点的男孩紧张地摇着手说道。 殷蝶不禁兴奋地看着他俩道:“你们能从空地里跑出来?” “嘘!”那大点的男孩忙把手指放到嘴巴上,小声地道:“不能说,大人们不许我们吃,说是吃了会变成野兽的。” “那你们怎么吃了?”殷蝶也小声地问道。 “因为!因为!”那后面的小男孩激动地道。 “因为我们太饿了,就把村长爷爷家后院的叶子摘下来了,有一回我们把皮剥了尝了尝,甜甜的,可好吃了。你可能不能告诉别人,不然我们会被打死的。”那大点男孩一边轻声嘟嚷着说道,一边咋吧着嘴。 “好,我不告诉别人,没事的,那草吃了不会变成野兽。”殷蝶摸了摸那两孩子的头,笑着道:“姐姐走了,下次姐姐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真的吗?姐姐你要快点回来。”那个小一点男孩兴奋地跳着道。 殷蝶笑着点了点头,朝那两个孩子挥了挥手,阳光透过树叶,将点点的亮斑洒着了孩子们兴奋地脸上,他们又笑着跑回了大树的背后,远远地还能听到他们笑闹地声音。 姜晟把殷蝶扶上了马,把那株兽草递给了她,自己也抓着缰绳,翻身上马,轻喝一声“驾”,惊风如离弦之箭,奔向了回城的小道。 “我们先去你的庄子吧,我想把这株草种在你庄子上,再找个花匠来瞧瞧,怎么能让它多发几株出来。”殷蝶仔细观察着这株草,才发现它除了长着厚厚的叶子外,中间那个黑洞里有些细细的绒毛,好象小触角。 “恩,庄子上正好有个老把式,让他看看。”姜晟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 回去的马程因为没有绕路所以快了不少,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庄子上。姜晟让庄子上的人准备些饭菜,此时两人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殷蝶把那兽草放在院子里的地上,旁边的几只小虫慌忙飞快去逃走了。 “姜晟,我觉得可以用这个给凌川试试,用来外敷也许可行。”殷蝶灵机一动,转头看着姜晟说道。”你先把准备好的材料拿回去吧,这两天就去试试给他解盅。” “恩,好。”姜晟也坐了下来,又道:“我让人去叫老孟头了。” 不一会,从远处走来了一信精神矍铄的老农,一头花白的头发用棉布条扎着,皮肤黝黑,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脸和一双带着沧桑的眼睛,双手厚厚的老茧,一身灰白的棉衣棉裤,一条深蓝着的布巾扎在腰间。 “少爷,你找老奴?”老孟头道。 “恩,孟叔,你帮我看看这株草,你可识得?”姜晟问道。 老孟头转头看到了搁在地上的兽草,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道:“这株草是被人称为”兽草”吧。”边说边蹲在了兽草边上。 “孟叔,你见过?”殷蝶忙问道。 第81章见皇后 “少奶奶吧。老奴未曾见过。只是以前听去南疆的老伙计说过,他说那边长着一种草能驱虫也能吃虫,连人把手伸去进去,也会咬的。他们都叫它“兽草”。”老孟头一边低着头摆弄着兽草的叶片,一边说道。 “那孟叔可知如何种植它?”姜晟道。 “老奴只听能说它插叶就能活,但没有试过,而且这种草必须长在阴湿,虫蚁多的地方,老奴倒何以试试。”老孟头看了看包裹着它的根的泥土,道:“这土里也需要经常放些毒虫之类的尸体当肥料,这草才能长得好。” “恩,孟叔,那这草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了,千万别让它死了呀。”殷蝶一双杏眼扑闪着看着孟叔道。 好的,少奶奶,老奴一定照顾好。”老孟头笑着点着头道。 两人把兽草的事安排妥当,在庄子上用完饭,就又骑上马打道回府了,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姜宅。 殷蝶拖着一路奔波劳累的身子进了院子,就见扣儿从屋门前的小凳上扑了过来,拉起她的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少奶奶,你没出事吧,你怎么能丢下我自己去了呢。”一边埋怨道。 “扣儿,那里太危险,人越少越好。”殷蝶拍了拍她的手,径直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我出去这两日有什么事吗?灵彩人呢?” “灵彩说这几日要去盯着那个老巫婆,这两日就是姜夫人那边的那个嬷嬷来逛了两次,说要找你,我把她打发回去了。” “她没说找我有什么事?”殷蝶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没说,她能有什么事,肯定又是说哪不对哪不好的。”扣儿跟在后面也进了屋。 殷蝶走到桌边的椅子旁,一屁股坐了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道:“姜家家主那边的事情,有什么消息了吗?” “听外面的小丫环说,这两天就要准备选家主了,那边请了三个什么老头来主持,这边姜老爷和姜二少爷都要去参加呢。”扣儿忙走到殷蝶的身后,轻轻按着臂膀道。 “噢,还真热闹,这姜家家主的事到底是谁做的,只怕还得看看谁是最后的获利者。”殷蝶蹙了蹙眉,手指敲着桌面道。 “少奶奶,你说,为了家主的位置把他们一家灭门了?”扣儿不禁提高了音量问道。 “恩,我猜的,象这么低调窝囊的家主还能惹来仇家,那也真够奇怪的。”殷蝶浅浅一笑道。 “扣儿,准备些清粥小菜,我想先去沐浴,用了饭我想早点歇息了。”殷蝶揉了揉酸软的腰背道。 “好,少奶奶,奴婢这就去吩咐。扣儿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走出了门。 突然此时殷蝶心口一阵巨痛袭来,不禁扑倒在桌上,一手捂着胸口,紧咬着嘴唇。 “你一定要挺住。”小蜘蛛爬进了黑红色鲜血的中央,渐渐地不见了。 少奶奶,少奶奶?”门外响起了扣儿唤门的声音,敲了一阵见无人答应,嘟嚷着:“难道累得睡去了?那等睡醒了再吃吧。”便转身回了厨房。 突然胸口的皮肉如撕残一般,又如有虫子在撕咬自己的心,钻心刺骨的痛袭来,”啊“殷蝶一声低低地惨叫,在床上打起了滚来,翻滚之间突然触到一个凉凉的东西,不及细想只是拽在了手心里,奇怪的事却发生了,一股和煦的暖意顿时罩着全身,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的痛苦,温暖令人昏昏欲睡,身体轻飘飘的如上了云端,殷蝶渐渐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金色的小蜘蛛从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处爬了出来,又爬进了黑暗里。 屋外几缕月光透了进来,静静地撒着地上,也撒也在殷蝶安然恬静的睡颜上。 殷蝶慢慢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扣儿在外面轻轻地叩门,”等一会,就来。”殷蝶朝着窗外喊了一声。便坐了起来了,突然扯到了心口的伤口,觉得一痛,才想起昨天的事,忙抬手看着手心里拽的东西,原来是那个老方丈送的玉蟾,她前几日摘了下来,放在枕下了。 殷蝶洗漱完用完早膳决定进宫去,进宫前她走到画案前写了封信,封好交给了扣儿。 “扣儿,你一会把信送去太子府,递进去就行,什么也别说。”殷蝶慎重的说道。 “好,奴婢一定办好。”扣儿把信放进了怀里。 主仆二人上了马上,马车停在宫门前,殷蝶又望了望扣儿说:“你小心些,把信递进去就离开。” “是,奴婢知道了。”扣儿点了点道。 殷蝶转身下了马车,迈步朝宫门走去,今日得去要去见见皇后了。 进了宫门,殷蝶径直朝着皇后的寝宫走去,桂姑姑正在殿门外训着几个小宫女,见到殷蝶走来,忙停住嘴,一边挥退了小宫女,一边迎上来道:“姜少夫人,今日又到进宫的日子了吗?今日怎么想着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桂姑姑早,民妇一来是给皇后娘娘请安,二来也是有事要找皇后娘娘,民妇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桂姑姑不是也知道吗?”殷蝶笑盈盈地道。 桂姑姑轻哼了一声,挥了挥绢帕道:“你等着,我得去跟娘娘回禀一声。” 不一会,她又走了出来,唤道:“你跟我进来吧。”,就转身走向了内殿。 殷蝶跟在她的身后,也进了内殿,此时皇后刚刚起塌,坐在梳妆镜前梳着一头青丝长发,媚眼如丝,一身透着慵懒。 “民妇,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殷蝶跪了下来说道。 “你来啦,今日有何事要见本宫?”皇后娘娘缓缓地问道。 “民妇是想来问问,不知皇后娘娘为何想要杀了民妇?”殷蝶低头悲愤地说道。 “本宫要杀你?本宫何时要杀你?”皇后娘娘转过头瞪着殷蝶问道。 “民妇也是不知,为了皇后的事,民妇已经说通公主答应出嫁,“殷蝶抬起头,哀怨地问道:“难道皇后也要学那良弓藏的招数?” 皇后恼怒地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梳妆台上,大喝道:“大胆,且不说本宫未做过此事,就算做过,你又有何资格来质问本宫?” “娘娘,民妇不敢质问,如果娘娘未做过此事,那定是有人想借娘娘之手除了民妇,民妇生死是小,可皇后娘娘明明才给过民妇一个无罪的懿旨,这不是凭白背了个黑锅,总会被人诟病,对太子来说也并非好事,所以民妇才想找娘娘问个明白。”殷蝶忙低下头说道。 第82章鬼灵精 “恩,你说的到也有几分道理,你为何认为是本宫要杀你?”皇后又恢复了慵懒之态,柔柔地道。 “那日在皇后娘娘殿中饮的茶,民妇自是心甘情愿饮下,可昨夜有人想借它杀了民妇,如若不是得到高僧相救,只怕民妇今日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殷蝶害怕流着眼泪说道。 皇后的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正色道:“竟有这事,本宫定会去查是谁人在背后搞鬼,姜少夫人,你的诚意本宫自然明白,只要你好生替本宫办事,本宫自会保你性命无虞。” 殷蝶忙俯身感激涕零道:“谢娘娘恩典,有娘娘这句话,民妇就放心了。” “恩,你可还有事?”皇后娘娘满意地道。 “民妇只是来向娘娘请安的,娘娘后宫事务繁忙,就不讨扰了,民妇告退”殷蝶又弯腰行了一礼。 “恩,退下吧。”皇后转过身不再理会。 殷蝶忙起身退了出来。 殷蝶抬头望了望被层层宫殿遮盖了大半的天,长长地呼了口气,带着满足地笑意缓缓走向了公主的寝殿。 “啪“身后皇后内殿里却响起了玉石摔落的声音。 “皇后娘娘,你消消气。”桂姑姑忙收拾着地上的摔残的青玉石手镯。 “哼,那老巫婆,本宫倒想要看看,时至今日,到底谁说了算。”皇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皇后娘娘,你打算怎么做?”桂姑姑忙凑了过来,小心地问道。 “那又如何,本宫却有这至高无上的权力,随地能让她变成了众矢之敌,我就不信她能杀尽这天下千千万万的人?”皇后轻蔑地说道。 “那皇后娘娘,你打算怎么做?”桂姑姑忙凑了过来,小心地问道。 “你俯首过来。”皇后沉吟了片刻说道。桂姑姑忙把耳朵凑了过去。 殷蝶这时已进了公主的寝殿,云阳公主一见到她,就迎了上来,“凌川怎么样了?” “公主殿下安好,民妇还未曾去见过他,不过想来二皇子殿下陪在他身边,应该无碍吧。”殷蝶摇摇头道。 “本公主想去看看他也不行。”公主愤愤地踢了踢长榻,又坐了下来,道。 “公主你先顾着你自己吧,凌公子那边会想到办法的。”殷蝶安慰道。 “本公主在这宫里闲得没什么事可做。”云阳公主无聊地趴在了长榻上道。 “民妇想给公主找些事做,公主可愿帮忙?”殷蝶看着公主笑道问道。 “有什么事要本公主做的?”云阳公主翻身坐了起来。 “我需要一些皇后娘娘的贴身之物,又或是头发、指甲之类的?你可能帮我寻到?”殷蝶凑上前去,轻声说道。 云阳看了看殷蝶,表情纠结了一会,说道:“恩,好吧,本公主想办法帮你找来,你不会用来做太过阴损之事吧?” 殷蝶笑了笑道:“公主大可放心,有损功德之事,民妇自会慎重。” “那就好,要找皇后贴身之物也不算太难,找那梳头发的小宫女就能弄来,只不过要想办法不查到本公主这,就要麻烦些。”公主靠在椅背上说道。 “这有何难,你找那位瑶妃娘娘一起组个游园会,来个比赛谁的青丝更长更黑什么的,这宫里的女人都这么无聊,想来她们很乐意互相斗上一斗。”殷蝶扬了扬眉毛说道。 公主笑道:“你可真是个鬼灵精,这也想得到。这主意不错,找个好天气,想个名目约这帮美人儿去园子里斗上一回了,也是有趣。” 突然殷蝶跪了下来,道:“民妇还有一事,要求公主务必相助。” 云阳公主一惊,忙道:“你起来说话,能办的事,本公主定是帮你办的。” 殷蝶走出来时就远远瞧见马车已停在了宫门边,她疾步走了过去,坐进马车后,只见那马车立即调转了方向驰离了皇城。 “扣儿,一切还顺利吗?”殷蝶看着有些安静的扣儿道。 “还顺利的,只是奴婢不知道有没有把事办砸?”扣儿有些不安地道。 “怎么了?”殷蝶拍了拍她的手,问道。 “那管家定要奴婢去见太子,奴婢记得少奶奶说只递信,不管其他的,况且奴婢也怕见到太子说错话,就扭头跑了。”扣儿小声地说道。 “恩,没事,我也想过会这样,所以让你只管递信,这样就行了。”殷蝶笑着说道,”扣儿做得很好。” “真的,奴婢没把事办砸。”扣儿顿时开心了起来。 太子此时正盯着那封信,双眉紧锁。 “太子殿下,可是这封信有什么不敬之词?奴才本不想把信给殿下的,可看那情形!又怕这信有什么私密之事需要告之殿下,奴才这才!真该把那小丫头给带进来,好好审审。”立在一旁的管家痛心疾首地道。 “不是,只是信上所提之事让本宫觉得甚是!”太子欲言又止。 “那就好,奴才先告退,殿下又何吩咐再唤奴才。”管家忙弓身道,就准备退出书房。 “等等,派人去姜宅传个口谕,明日申时让姜晟和他夫人来这里见本宫。”太子抬头对着管家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 殷蝶回到姜宅时,就见到姜夫人身边的那位嬷嬷正立在院子里。 “少夫人,你这是又去哪里了?”花嬷嬷一脸不悦地道。”成天往外跑,简直有违妇道。” “这位嬷嬷不知来我这里有何事?“殷蝶清冷地看着她问道。 “是这样的,过几日是姜家家族的祭祀,按规距所有女眷都要去准备祭祀当日的祭品,今年你嫁入了姜家,也不能例外,所以通知你后日去夫人的屋子里听夫人的吩咐。”花嬷嬷抬着头说道。 “好,你跟夫人说,后日用过早膳我就过去。”殷蝶点点头道,”可还有其他的事?” “没有了。”花嬷嬷一愣说道。 殷蝶便转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径直回了屋。 “你!你“花嬷嬷气得跺了跺脚,哼了一起冲出去院子。 殷蝶进了屋,就见姜晟正坐在桌边,桌上堆满了盒子,瓶子罐子,他一手拿着清单,一手清点着。 “差不多都齐了吧?”殷蝶慢慢走过了坐下。 姜晟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刚要继续抬头清理,又抬起头来说道:“你脸色不太好,怎么这般苍白,可是这两日太累了?” “可能吧,昨夜也没怎么睡好。”殷蝶心里一暖,笑着说道。 第83章管家婆 “你去歇会吧,我让厨房给你炖些鸡汤补补。”姜晟站起来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 殷蝶看着他的背影,眼眶微微一红,脸上却是开心的笑。 殷蝶起身走到长榻边,斜躺了下来,拿起榻边小凳子上放的毯子搭在了身上。 看到姜晟进来,说道:“一会估计太子会派人传信过来,你记得叫醒我,我先靠着养养神。” “恩,你睡吧。”姜晟点点头道。 过了一会,姜晟从清单里抬起头来,望了望长榻,只见殷蝶已呼吸悠长的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只听匆忙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响了起了,姜晟忙起身迎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姑爷,大门上传话来说,在太子府来的口谕,让你和少奶奶去听谕。”扣儿见到姜晟出来,忙回道。 “也好,端过来后,你就回去歇着吧,不用一直陪着我了。”殷蝶点了点说道。说完转身回屋,翻出个火折子,把屋里的蜡烛点燃了。 不一会儿,扣儿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两个小小的芙蓉饼,一碟青菜,一盘蜜冬瓜鱼片,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八宝红枣鸡汤。 “扣儿,姑爷去哪了?”殷蝶坐在桌前,一边拿起筷子一边问道,“今日可有太子的口谕来。” “来过了,姑爷出去听的,出去只说让你好生歇歇,就没再回来。”扣儿把鸡汤往殷蝶跟前推了推,“这可是姑爷特意吩咐厨房给你炖得,你可得吃完了。” “恩,知道啦,管家婆,你可以去歇着了。”殷蝶笑着朝扣儿挥挥手道。 “奴婢哪管得住你呀,”扣儿嘟嚷了一句,忙又道。”奴婢告退。”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顺着把门轻轻地带上了。 这时却听窗棂一响,黑猫从窗户外跃了进来。 “对了,我从来不知道你现在吃什么,要不要尝尝这鱼片?”殷蝶一边用筷子挟了一块鱼肉,对着跃上桌子的黑猫说道。 黑猫一脸嫌弃地转过了脸,踱到了桌子的另一头,又跳了下去,跃到长榻上去梳理毛发了。 “难道你变成猫的时候,嘴巴都变刁了?”殷蝶转过头瞟了它一眼,纳闷地说道,”你不会真是逮老鼠吧?” 突然听到黑猫生气地“喵”了一声,“好好,吃就吃吧,”殷蝶背对着黑猫嘟嚷着:“我又没说嫌弃你,小气鬼。” 殷蝶喝完碗里最后一口鸡汤,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又望了望外面黑漆漆的夜色,沉吟了一会站了起来,对着黑猫说道:“洗漱歇息吧。”然后转身走进了内室。 “对了,你明日给我讲讲你家那个什么祭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黑猫在跟在她走后踱着步子进了内室。 殷蝶一早起来招呼着扣儿来帮忙,把准备给凌川解盅的材料,又是切碎又是磨细,然后放小秤上按量称好,放在一起。 “现在也没有找到龙脑,能解吗?”姜晟边走进来,边说道。 “我想用兽草先试试,不知道龙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这两天去庄子上拿一片叶子来吧。”殷蝶看了一眼姜晟又道:“后日要去姜夫人那里谈祭祀的事,正好你先来讲讲。”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祭祀我都不参加。”姜晟面无表情的说道。”只听说男人会进祠堂里祭拜祖先,女人们要准备四面八方来的族人的吃食。” “不用厨房里的厨娘做?要各家的夫人小媳妇做?”殷蝶好奇的问道。 “恩,一年一次,要当家的夫人们和嫁进来的媳妇们做。”姜晟转眼看着殷蝶道。 “好吧,如果他们觉得吃得下去,我也不介意做上一回。”殷蝶点点头说道。”估计祭祀完就得选家主了吧,正好族人们都来了。” “恩。”姜晟便没在说话了。 用过午膳两人就坐着马车去太子府了。 “太子今日为何要见我?”姜晟转头望着殷蝶道。 “因为我昨日递了封信给他。”殷蝶扬了扬眉毛道,“我跟他谈了几个条件,其中有一个就是关于你的。” “我的?什么条件?姜晟皱了皱眉毛道。 “也不算是关于你的,只是关于姜家的,只是希望太子彻查姜家家主被灭门一案,让你可以去协查办案。”殷蝶靠在背后的背枕上慢慢说道。 “那你用什么跟他交换?”姜晟紧张地盯着殷蝶道。 殷蝶笑了笑道:“我。” 姜晟一双幽深的黑眸里猛地射出一道寒光,刚要开口,就被殷蝶拦住了,“快到了,晚上我想回去看我爹,好久没见他了。” 她转过头用一双清亮的杏眼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扑闪着。 “好。”姜晟长长吐了口气道。 马车停在了太子府的门口,姜晟牵着殷蝶的手,扶着她下马时,太子府大门旁的小角门打开了。管家从里面走了出来,扬了扬头道:“姜大少爷和夫人今日来得挺早。” 姜晟拾阶而上,只“恩”了一声,然后定定地立在管家面前,看着他。 “你!你们随我来吧,不过先在书房外候着。”管家白了一眼两人,转身进了角门,姜晟和殷蝶随之走了进去。 一路来到外院的门房,“等着吧,太子还有事在忙,忙完自会唤你们的。”管家斜着眼睛说道。 两人便只得站在书房外大树下等着。过了一会儿,书房的门没开,却等来了另一个人,范欣。 殷蝶困惑地看着对面的范欣,只见她憔悴了不少,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都会往下掉了。 “姜大少爷,姜少夫人,你们是来见太子殿下了吧。”范欣远远地走了过来,立在两人两米之外的地方道。 “恩。范良娣也是来见太子殿下的?”叠间福了福身行了一礼道。 “不是,本宫刚才出来走走,路过这里。” “不如姜大少爷近来可好?范欣转过头望向姜晟道。 “好。”姜晟面无表情地说道。 “噢,如果你的朋友不好,你也会好吗?”范欣又急切地问道。 “你们就起来回话来。”太子踱步走到桌前,说道。 “谢太子殿下。”两人便站了起来,在一边的两把椅子上落了坐。 “姜少夫人信中所言之事当真属实?”太子缓缓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问道。一双眼睛射出凌利的光落在了殷蝶身上。 “禀太子殿下,民妇与夫君一同前往,所写句句属实。”殷蝶淡淡地道,“如若太子殿下不信,大可派人前去查探一番。” 第84章尸首都不见了 “姜公子也去了?”太子转过头来问道,”就算此事当真,我大可以派人把那作崇之人抓来,为何要与你们谈条件?” “因为你抓不住她。”姜晟冷冷地道。 “姜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太子冷哼了一声道。 “彼此彼此。”姜晟也点了点道。 殷蝶望了望两人,忙打断道:“太子殿下,巫毒之术,民妇相信殿下也是有所耳闻的,千百年来下来,虽说已早不如以前,但也没能够斩草除根,太子殿下认为自己可以做到吗?” “那你要是也不能做到,为什么来跟本宫谈条件。”太子气恼地道。 “因为你没有其他的人选。”姜晟冷冷地看了一眼太子道。 “太子殿下一定不会容忍卧榻之侧有他人鼾睡。如果你治下的百官与百姓都变成行尸走肉,那你去号令谁,他们又听谁的号令呢?”殷蝶又补了一句。 “就算本宫信你们,可如何保证你们可以除掉她。”太子殿下忿忿地道。 “保证不了。”姜晟面无表情地说道。 “虽然保证不了,不过我们可以让她无法再继续为祸害下去,这就需要太子殿下的信任和支持了。”殷蝶笑着说。 太子深吸了几口气,看着两人,低沉地道:“你们需要本宫什么支持?” “将那孙小小先放出来。”殷蝶说道。 “然后呢?”太子不解地问道。 “然后,静观其变,如见到那幕后之人,太子大可下令全国悬赏抓捕。” “这样就完了?” “当然不是,民妇定当为太子殿下竭尽全力将使用巫毒之术的人一一挖出来,太子殿下便可高枕无忧了。”殷蝶弓了弓身道,“太子殿下不觉得这很划算吗?” “那现在说说你的条件吧。”太子恨恨地抽了抽嘴角:“为什么要我去跟母后借画?” “不过是为了满足公主的一个愿望,只有殿下你找皇后娘娘借来一看,娘娘疼你才肯答应。”殷蝶笑着道。”太子殿下,只需要将画借给公主观赏半日,便再还予皇后娘娘就好,这个条件简单吧?” 太子不置可否地望着殷蝶,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还是点头道:“好,明日我就去找母后。” 太子又转头看向姜晟,一脸不悦地道:“你去刑部配合他们查案,也未不可,不过你不要多管闲事,不该你管的事不要插手,也不要无事生非,如果有人来向本宫禀报你的不是,那本宫就即刻收回成命。你可答应?” “谢太子殿下成全。”姜晟冷冷地点了点头道。 “太子殿下,事已谈完,我们也该告退了。”殷蝶站起来福了福身道。 “你们走吧走吧,不过本宫有事定会立即招你来的。”太子微微翘了翘嘴角说道。 姜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告辞。”说完,拉着殷蝶走出了书房。 这时在太子的书房里,只见从书架后面闪出一个女人,盯睛一看,原来是太子妃。 “太子,你为何如此容忍姜公子,倒真是难得一见。”太子妃笑着道。 “此事说来话长,爱妃,刚才听过他们所说,你觉得有几分可信?”太子柔和了几分道。 “妾身未去见过那村子的情况,如果真如信上所信,也的确不能听之任之。只是妾身不知,为何太子要让妾身知晓此事。”太子妃缓步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萼儿,其实此事我并非第一次知道,只是没想到现在演变到如此地步。况且后宫之中还有一个人会此巫术,便是母后。”太子叹子口气又道:“我与她争执过无数次,可她不听。萼儿,如果父皇退位,你就是后宫之主,我不希望后宫变成让我不得安宁的地方,你可明白?” 太子神色凝重地说道。”至于母后,只要她不在再与宫外之人联络,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的,母后竟然会!”太子妃一脸惊愕地道。 “对于姜少夫人,我也有意让她得些势,现在好能与母后抗衡,让母后别做出太出格的事,让我不好收场。”太子转过头看着太子妃道,“有空就去后宫给母后请安,找个机会去公主那里认识一下这位姜少夫人。” “是,妾身明白了。”太子妃笑着点头道。”太子这几日都未曾好好歇息,今日就别再批改这些奏章了吧,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好,今日便听萼儿的。太子起身离开了书桌,和太子妃一道走出了书房。 这日,殷蝶在屋里收拾妥当,就准备去上房见姜夫人了,关于姜家祭祀她倒也有几分好奇。正准备出门,只见姜晟从外面匆忙地走了进来。 殷蝶一见忙停住脚步问道:“怎么了?” “姜家家主一家三十四具尸首全不见了。”姜晟脸色更冷了。 转过弯,出了三重院门,两人便分开了。殷蝶带着扣儿拐去右边的甬道,往姜夫人的大院正房走去。 院子里仆妇和丫环多了不少,看到殷蝶主仆二人时忙闪到路旁,一边打量着,一边窃窃私语。 “扣儿,以后她们无论说什么话都记得别跟她们吵,你不跟灵彩学了功夫嘛。”殷蝶瞅了一眼,扭头跟身边的扣儿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我都没机会试试。扣儿顿时来了精神,抬起头斜着眼瞧着那些丫环们。 沿着长廊甬道,绕过一座假山之后便是大院。殷蝶迈步走了进去,花嬷嬷正在院子里招呼着丫环们搬着花盘,重新布置着院子,看道殷蝶走了进来,抬起头不满地道:“少夫人,这都什么时辰了。” “恩,我说过今日来,没说我要一大早就来呀。”殷蝶眨了眨双眼,一脸无害的笑道。 “夫人现在有事,你先在外面等会。”花嬷嬷斜着眼说道。 “噢,要很久吗?那我先回去歇会,晚些时候再过来好了。”殷蝶一脸失望地道。说完转身就准备走出院子。 “哎,你怎么能走呢?夫人可找你有事。”花嬷嬷急了,忙叫道。 “现在夫人不是有事吗?等她忙完了我再来也不迟。”殷蝶停下扭着头道,然后作势就要往外走去。 “哎,少夫人,你等着,我这就去看看夫人忙完没有。”花嬷嬷又忙出声道。 “这样啊?好吧,我就在这等。”说完,就停在留院门几步远的地方等着。 花嬷嬷甩了甩袖子转身进了正屋,不一会就出来大声唤道:“大少奶奶,夫人请你进来。” 殷蝶朝扣儿点了点头,转身径走朝正屋大门走去。 第85章牢狱之苦 只见姜夫人正坐在桌前饮着茶,桌上堆着几本帐本,看到殷蝶进来,便指了指另一边的椅子冷冷地道:“坐吧。” 殷蝶福了福身道:“多谢夫人。”便径直走过坐了下来。”不知夫人唤殷蝶来,到底所谓何事?” “最近这事真是都凑到一堆了,花嬷嬷应该告诉你姜家祭祀需要做什么了吧。”姜夫人低头看着帐本说道。 “只提了祭祀的事,具体的要做什么殷蝶并不太清楚。”殷蝶一边打量着室内的陈设,一边轻轻说道。 “祭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这些你也做不了,那天你就帮着打打下手,在厨房里淘淘菜,洗洗碗碟什么的吧。”姜夫人翻了一页冷冷地道。 “不知要准备多少人的?姜家这次是各地的族人都要来吗?”殷蝶靠在椅背上,悠闲地说道。 “姜家的族人来一大半,加上京城估计一二百人。”姜夫人停下来,看了看殷蝶道:“你就呆在厨房淘菜就好了,别出去随意见人。” “为什么?难道这见人还有什么规距不成。”殷蝶翘了翘嘴角,嘲讽道。 “家主前不久无缘无故被人灭门,族里又传起了疯言疯语,有人传是因为“他”召来的,所以最好你也不要在人前露面,省得麻烦。”姜夫人瞟一眼,又继续打理帐本去了。 殷蝶面色一沉,弯了弯嘴角道:“我不去岂不更好?” 姜夫人冷冷地说道:“他还未被除族,你若想惹来三位叔祖的怒气,我倒也不介意。” “原来如此,那是在这边宅子里吗?”殷蝶问道。 “在姜家前家主的宅子里。”姜夫人平淡无波地道。 “噢?想来那日也要选新家主了吧,夫人可有信心?”殷蝶笑着转头望着姜夫人道。 姜夫人眼中一凛,手上却动作未停,道:“三日后记得一早就去家主的大宅,如果不知怎么,就找个丫环给你领路,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是,那夫人忙吧,殷蝶告辞。”殷蝶站起了身,福了福身便迈步出了屋子。 扣儿疾步跟了上来,道:“少奶奶,她们也太欺负人了。” “恩,这姜家几百年的世家,当然是自视甚高,除族?如果也来争上一争了是不是会更有趣?”殷蝶回头望了望正院的大屋道。 刑部一帮人正在为无端端消失的三十四具尸体焦头烂额时,大理寺少卿正在郁闷地发不了火,他刚接在太子的手谕,命他把那名女嫌犯孙小小给放了。 “大人,你看这事。?”下面的当差问道。 “还能怎么办,去把那个女的放了吧,不过其他人给我看好了,还有万花楼里搜出来的东西,你们总得想办法找出个人来领罪吧。”大理寺少卿气恼地喝斥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一定要把人给审出来。”当差忙应道,说完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孙小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从狱门的一角走了出来,这几日的牢狱之苦早已让她没有昔日的风华绝代,乱蓬蓬的头发,脸上粘着污迹也看不出肤色,身上的衣裙被鞭子抽着都支离破碎了,她慢慢地移到对面的屋檐下,靠着墙歇息了一会,就转身进了一条小巷里,走了没多远,就见从她身后的巷口又驰进了一辆黑色的马车,马车从她身边驰过之后,巷子里顿时空无一人。 “恩,那老巫婆现在藏在东街马市后的小巷子里,那里都是些挑担走乡卖货的人,大多互相都不认识,所以那里极易隐匿。”灵彩轻声说道。 “这可有些麻烦,”殷蝶蹙起了眉头,“灵彩,明日你多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如果出现了什么事,你立即来凌府找我。” “是,少奶奶。”灵彩点头应道。 “希望她不会下手太狠。” 殷蝶和姜晟一早就去了凌府,凌家的小厢早早就站在府门口观望着,一见马车来,望招呼着去通知老爷和公子。殷蝶刚跳下马车,凌尚书就从府里迎了出来。 “晟儿,晟儿媳妇啊,你们可算来了。”凌尚书激动地道,一双手紧紧拉着姜晟的胳臂沿,原本神采冀冀地老人几日不见头发灰白了,皱纹也深了,身子开始有些佝偻了。 “世叔,你又瘦了。”姜晟低声说道,你也得保重自己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快去看看川儿吧。”凌寒忙说道,便拉着他往宅子里走。 三人来到了凌川的院子,里面全换成了清一色的小厮,殷蝶突然有些不厚道地想笑,又咬着嘴唇着忍住了。二皇子已如见到救星一般地迎了上来,平时温润斯文的他急切地道:“你们终于来了,快快把他治好吧,本皇子可再也不想住下去了。” 殷蝶憋着笑,一本正经地道:“二殿下,凌伯伯,我们先一起在外等着吧,姜晟先进去。”说完,对姜晟指了指他手里拎得药箱,说道:“你记着我所说了吧,你弄好之后再唤我进屋。” “好,我记得呢。”姜晟说完就转身进了凌川的屋子,随身关上了屋门。 凌川正悠闲地坐在桌前练字,抬头看着进来的人道:“今日可以解脱了吧。” “你这是在修身养性吗?”姜晟把药箱放在一边道。 “我怕自己再这样清心寡欲下去会发疯,所以得给自己找点修身养性的事做。”说完,凌川放下了笔,净了净手,道:“来吧。” “可能会很痛,你可得忍着。”姜晟一边说道,一边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用兽草和一些虫粉调的绿色的药膏。 “我宁愿痛死,也不愿有一天发疯,况且我可以凌神医。”凌川一边说着,一边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玉瓶,取了粒药丸扔进了嘴里。 “恩,行了,先把你的衣服都脱了吧。”姜晟说道。 “什么,全脱了?”凌川一脸窘迫地说道。 “是啊,不脱怎么上药。”姜晟转过脸,冷冷地道。”怎么了?” “你!好好,我脱。你可快点啊“凌川咬了咬牙,把身上的衣物都脱了个精光。 只见姜晟拿起绿色的药膏,用小刷子仔细地将它涂抹在了凌川的身上,不一会儿,凌川整个人从头到脚就成了一个绿人,“这是什么东西,有点刺刺的感觉,这样要多久?”凌川问道。 “不知道,我们又没试过,今日你是第一个用。”姜晟抬头望着凌川道,转身将其脱下的外袍给他罩在了身上。 “好吧,跟你说都是白说。”凌川白了一眼他就不再说话了。 第86章暴民咬人 姜晟刚转身,就见凌川突然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双目圆睁,牙关紧咬。姜晟忙拿了条汗巾让他咬住,“你忍忍,我让小蝶进来。”姜晟连忙说道,急步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小蝶,好了,你来吧。” 殷蝶忙走进了屋,看了看凌川的模样,对姜晟道:“你把他抬到床上,将脚底朝外。” 姜晟忙把紧咬着汗巾,浑身颤抖不止凌川抱到了床上,头在床里,脚朝着床外。 只见此时凌川脚底的皮肤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突起,还在不停地移动,他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呜呜“之声。 殷蝶从药箱里拿出那个陈定送的木匣子,将配好的药粉装进行盒内,转身走到凌川的脚边,对姜晟说:“你在他的两边脚底各划两个口子吧。”姜晟忙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抽。出来锋利的刀锋寒光一闪,抬手轻轻地就在凌川脚底的皮肤上各划了两道口子。 顿时鲜血涌出出来,鲜血里还爬出几个绿豆大小的白色小虫,殷蝶忙把木盒子放在脚边,那木盒上小小的洞口对正对着脚底板,就见那些小白虫缓慢地爬进了木盒子里。 这时只听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吵嘈之声,殷蝶转身看向姜晟,轻声说道:“你看着他吧,帮他把脚抬高此,仔细看着伤口别堵住就行,我出去看看。” 殷蝶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晟儿媳妇,川儿怎么样了?”凌寒忙道。 “凌伯伯,凌公子很好,过个把时辰他就没事了。”殷蝶笑着道,抬头就看见了立在不远处的灵彩,”凌伯伯,你再稍等一会,我去跟我的丫环说两句话,失陪。”说完,她便径直走到灵彩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少奶奶,今日那片的不少人都跟中了魔似的,精神不清,到处咬人,有个妇人去官府报官,说那住着个会妖术的,把她家相公给咒死了,还引得周围的人都发了疯。”灵彩低声道。 “官府的人去了?”灵彩忙问道。 “去是去了,把好些疯得厉害的人都砍了,还有些轻的被关起来了,那老巫婆的院子被围起来了,但却没找到人。” “你也没有发现她们出来吗?”殷蝶抬起头凝重地问道。 只见凌川脚底的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皮肤平整如常人一般,“好了,给他上些金创药吧。”殷蝶把那木匣子拿了起来。 “我这样算是好了吗?”凌川躺在床上,折腾得精疲力尽,虚弱的说道。 “暂时没事了,其他的晚点再说吧。”殷蝶拿着那木匣子走到火盆边,把匣子里钻在药粉里的虫子和着药粉一起倒进了火里,倒时传出一阵肉焦的味道。 “我们出去吧,让人端水来给他洗洗。”她清理着桌上的药箱,说完便和姜晟一起走了出去,凌寒一边招呼着小厮抬水,一边招呼着二皇子和姜晟夫妻两去了前厅。 “他这算是没事了?”二皇子坐下问道,“这下我那皇妹该放心了吧,可把本皇子折腾苦了。” “没事了。”殷蝶淡淡地道,“一会看看凌公子的情况,我们也该回去了。” 这时突然一个小厮冲进来,对着凌寒道:“大人,太!。太子来了。” 凌寒一惊站了起来,刚想迎出去,就见太子怒气冲冲地带着两个侍从走了进来。 屋里的人忙跪倒在走,齐呼:“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一看到殷蝶,厉声喝道:“你说,今日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殷蝶抬起头惊诧地道:“太子所说何事?” “你还装不知,那东街马市今日全乱了,一群疯了似的暴民到处咬人,难道不是你,为了让本宫通辑那妇人,故意做的?”太子继续厉声说道。 “什么?”二殿子和凌寒都是一惊。 “有这种事?民妇千真万确不会用盅,如若有一句谎言,愿受那天打雷劈之苦。”殷蝶轻轻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事至于是谁人所为,太子何不多方查探查探。” “你!那现在还在不少人被关着,你可以解盅之法?”太子又问道。 殷蝶摇着头道:“民妇还不知哪是何盅。” “你们都起来吧。你这就随我去看。”太子一脸愤恨地道,“可恶,到底是谁,敢在京城如此放肆。” “太子,可要皇弟我帮什么忙?”二皇子忙起身说道。 “不用了,有事本宫会让你做的。”太子转身就要往外去。 姜晟起身对殷蝶道:“我陪你一起去。” 只见凌川坐着轿子被人抬了进来,脸上又挂着他那招牌似的笑容,一手拿着扇子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川儿,你好了。”凌寒忙迎了上去。 “爹,我好了,看来接下我又要给你调治药膳了。”凌川安慰着凌寒道。 “凌公子好了就好,本宫还有事,走吧。”太子看了看身后的姜晟和殷蝶,大声说完就转身走出了前厅,姜晟夫妻俩跟在后面,两个侍卫紧随其后。 此时,桂姑姑一路小跑进了坤宁宫,“娘娘,成了,只是让她跑了。”桂姑姑在皇后的耳边说道。 “他们哪里能抓得到她呀,本宫也不过是让她知道一下天家的厉害,别总想控制本宫罢了。”皇后用护甲轻轻抚着身上的宫装道。”想必这下她该远离京城,找个山洞老实地待着了。 “恩,能这样最好。”桂姑姑安心地拍了拍胸口道。 “对了,皇儿今日把那荷花图借走了时,可说了什么?真是的,偏偏太后又唤本宫去。”皇后抬起头凝重地问道:“他为何要借这图?” “太子只说有人想看看那画的技法,下半晌就把画还回来。”桂姑姑忙回道,“太子一定要借走,奴家拦不住啊。” “知道了,本宫又没怪你。”皇后轻轻说道。 随着太子一行,来到了离东门马市不远的一间宅子里,天井的院子里绑着十几个人,男女老少都有,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只见这些人面色苍白,眼睛迷茫空洞,嘴巴里发出听不懂的喃喃之声,一脸痛苦之色,还在不停地拼命挣扎着,但明显已快无力虚脱了。远远地站着些侍卫,都一脸惊恐地看着中间的人。 “你看看吧,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太子远远地站在廊下,厌恶地说道。 第87章调换 殷蝶走远了两步,仔细观察着,心里暗念道:“小蛛,这盅能解吗?” “这些人才中没多久,只要服几幅药就行了,不过好了之后心智会降低一些。” 望着那可怜的孩子,殷蝶脸色暗沉地走了回来,低声说道:“太子殿下,民妇这就给你写方子,让人煎了给他们服下,一天三次,一共服三天便好了。” “就这么简单?”太子疑惑地问道。 “只是好了之后,他们的心智也不能再恢复如初了。”殷蝶看着院子里的十几个人道。 “是谁,谁手上还有这些让人恶心的东西。”太子气恼地摔了下袖子。 殷蝶转头意未深长地看了一眼太子,神色未明却没有说话。 回到姜宅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用过了晚膳,殷蝶就靠在长榻上想着心事,”少奶奶,今日姜夫人那边送过来了时辰表。”扣儿拿了几张纸笺走了进来。 殷蝶坐起身,伸手接过了纸笺,只见上面仔细写着后日祭祀的时辰和各种注意事项,条条款款都列得极是分明。 “这姜夫人倒的确是个能干的,当家主夫人倒也称职。”殷蝶笑了笑,搁在了方桌上。 “看这时辰表,后日怕是要忙上一整天啊?”扣儿拔了拔灯芯。 “竟有这种事?”皇后一脸惊愕之色,厉声道:“可知谁人所为,这种巫乱惑众之事绝不可姑息。” “在那有个小屋里,倒是从树下挖出几个巫毒人偶,据说住的是个老妇人。”太子转过头拍了拍身上的灰道。 “那皇儿可不能掉意轻心,此等事可关乎江山社稷呀。”皇后一脸凝重地道。 “本宫自然明白,希望母后也明白。”太子转过头看着皇后,眼光一凝低沉地说道。 “母后自然是明白的,你放心。对了,你把画拿哪去了?”皇后一边问道,一边抬手拿过画,解。开带子展了开来。 正是那幅《月夜荷花图》,皇后仔细地观察着,一样的笔触,一样的技法,题字那里也有一朵范花印,皇后点了点头,又把画收了起来。 “只是听闻技法甚好,借去看看罢了,好了,本宫要回府了,母后也安歇吧。”太子站起身来,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皇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殷蝶一早起来,将蜡和特制的药粉找了一个胭脂盒子装好,放在了袖子里,洗漱打扮妥当,用完早膳后,姜晟依然还没有回来,便起身上了马车,直奔皇城而去。 进了宫门,她便径直去了公主的寝殿,在小宫女通报之后,就进了公主的内殿,“殷蝶,凌川都好了吗?”云阳着急地迎上前问道。 “公主安好,他现在没事了,你不用再担心了。”殷蝶行完礼,却忙问:“昨日画可送来了?” “送来了,本公主已经将它们调换过了,在这呢。”公主从长榻旁的桌子上拿了过来,递给了她。 “多谢公主,”殷蝶把画展开了一看,正是当年自己画得第一副《月夜荷花图》,仔细看了会,她大步走到书桌前,将画平铺开来,从袖子里拿出胭脂盒子,在碳火上让蜡微微融开,和着粉末一起,细细地铺在了画纸之上,不一会,整张画就从画纸上消失了,成了一张白纸。 “真神奇”公主惊奇地看着。”这画有什么特别吗?” “其实具体的民妇现在也还不知道。”殷蝶笑着答道。”这几日民妇不能进宫了,如果公主有事要寻民妇,可以直接送信去姜宅。” “你可记得你答应让本公主可以出宫的,“公主一脸严肃地道,”本公主想过了,不管能不能嫁里凌川,本公主都宁愿出宫过自在的生活,不能嫁给他,本公主就一个人去四处走走。” “你真的想好了?”殷蝶神情凝重地道,“这出去可是会有很多危险。” “想好了,再危险不还有你在嘛。”公主吐了吐舌头道。 殷蝶抚额道:“好吧,等我回去从长计议一番。” 当她背着画筒出现在宫门口时,宫门的守卫只扫了她一眼,道:“这里面放得什么?” “是公主赐的画纸,可要检查?”说完就拿下背着的画筒。 “不用不用了,过去吧。”那守卫不耐烦的比划着,殷蝶重新背起画筒,走出了宫门。 范欣此时正在房门前徘徊,昨日万嬷嬷临走前递了封信给她,阿月在一旁盯着她把信看完,便将信烧了,这信里交待之事让她一整天都坐立难安。此刻她却在为另一件事,心神不宁,”难道有人把它们除掉了?不可能。”范欣在屋里打着转。”可是怎么会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呢?” “良娣,该去请安了。”阿月在外面唤道。 “知道了,知道了,来了。”范欣紧张地捏了捏手,整理了下衣角和头发,开门走了出去。 她心事重重地走在前面,阿月在一旁看了她两眼,轻哼一声道:“不知道你最近为什么总是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道嬷嬷怎么选了你。你能办成什么事啊,估计过不了多久嬷嬷也懒得搭理你了。” 范欣听闻,双手猛地攥了起来,咬了咬牙,眼里闪过一丝凌利,原本还心事重重地低着头想着心事,此刻却扬起了头,如要上战场一般。 “良娣,真是有心,这会又来请安。”太子妃刚来太子准备完水果,洗完手一边擦着手一边道。 “这是妾身的本份。”范欣轻柔地笑着福了福身,行了一礼。 “坐吧,来尝尝着水果,刚从南边送来的,平日里京城可吃不着。”太子妃招呼着她坐下。 “来娘娘就是有口福。”范欣一边笑着,一边从桌上的碟子里拿起了一粒鲜果放进了嘴里。 太子妃也拿起了粒,咬了一口道:“妹妹觉得如何?太子说太酸了,本宫却觉得挺好。” “妾身也觉得!有些酸,未不是娘娘有了?”范欣抬起头,歪着头天真地说道。 “瞧妹妹说的,本宫倒真是希望如些呢。”太子妃笑着,将果核放在了碟子边。转头招呼着刚走进来的一个嬷嬷,指了指长榻上放着的几件袍子。 “嬷嬷,这有几件是太子换下来的衣物,你安排着送去浣衣局吧。” 说完,又起身站了起来,缓步走过去指着衣物上的织料,仔细交待着,”告诉她们可仔细着,别给洗坏了。” 阿月忙上前去抱衣物,”这!这不太好吧。”嬷嬷抱着衣物没有撒手,有些迟疑道。 第88章村子空了 “没什么关系,本宫不过顺路帮嬷嬷带过去,你走那么远的路也不方便,怎么比得上本宫坐马上去吧。” “那!好吧,就有劳良娣娘娘了。”嬷嬷也松开了抱着的衣物,朝范欣弓身行了一礼。 “好说好说,你忙去吧。”范欣挥了挥走道,便转身走了。 等那嬷嬷走远了,范欣低声问道:“都拿齐了?” 是,拿齐了。”阿月点头回答道。 “那就好,回去吧,这下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范欣昂着头往自已的院子走去。 殷蝶回到姜宅便把那幅画锁进了嫁妆箱子里,转头问扣儿:“姑爷今日回来过吗?”,扣儿摇了摇头。 她走到桌边,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心里有些不安,耐着性子坐了下来,”灵彩,可回来过了?” “也没有。”扣儿又摇头道。 殷蝶用手托着下巴道:“难道又出了什么事不成。”扣儿刚想说话,就听院子里传来了脚步走,忙抬头往外张望。 “灵彩,回来了。”扣儿说道。话音刚落,灵彩就走了进来。 “灵彩,先来喝杯水再说,不急。”殷蝶忙招呼道,扣儿上前倒了杯水递给了灵彩。 “少奶奶,奴婢去了趟那个村子,那村的人也消失了。”灵彩喝了一口水道。 “什么?那个老村长,还有那些孩子都不在了?”殷蝶一惊,忙问道。 “不在了,那村已经空了。”灵彩摇了摇道。 “怎么会这样,她把这么多人带哪去了?”殷蝶自言自语道。 “奴婢无能,查探不到。”灵彩低头说道。 “这不管你的事,她太厉害罢了,好了,你两都去歇息吧,明日还得去干活呢。”殷蝶笑着朝着姜家大宅那边扬了扬下巴道。 等灵彩和扣儿走了,殷蝶踱步走进了内室,靠在美人榻里低头沉吟着,不知过了多久,窗棂一响,黑猫从窗外跳了进来,殷蝶抬头刚想说话,却见黑猫后腿的右脚一腐一柺的走了几步,艰难地跳上了床。 “你这是怎么了?伤到哪啦。”殷蝶紧张地站了起来,一步跨到床边,伸出手小心地抬起它的右脚仔细地看道。”是骨头伤到了吗?” 她忙起身走到柜子边,从柜子里翻出药膏,又快步走了回来,抬起它的脚,轻轻将药膏抹在了它脚上的伤口上。然后又找了一棉布条将腿包扎了起来。”明天再看看有没能伤到骨头吧,你这一天都去哪了?” 黑猫只低声”喵“了两声,便圈在床角,闭上眼睛睡了。 殷蝶扭头把桌上的烛火”噗“的一声吹熄了,屋里顿时黑了下来,她扭着看了看床尾的方向,虽然什么也看不清楚,还是总算安心地出了口气,钻进被褥里,带着淡淡的笑意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殷蝶就早早挣开了眼睛,听见浴室里有声音,刚想要去起身都瞧瞧,看到床尾的黑猫不见,就停住了,靠在床头静静地等着。过了那一会,姜晟披着一头湿辘辘的头发,穿了雪白的中衣从里面走了出来。 “以前你早晚都是在哪?”殷蝶不禁好奇地问道。 “在隔壁的书房,那里有间密室,可以隔绝声音。”姜晟走到梳妆台边坐了一下,脚走得还是有些不自然。 “你脚是怎么了,需要找大夫看看吗?”殷蝶也忙起身披了件外袍走过去,问道。 “那天晚上进那个小屋里,被它暗道里的陷井划伤了一点,陷在里面一时半会没能出来。姜晟面无表情地道。 “能把你陷在里面那么久,就知道里面不简单。估计她也是早就做好准备了,算了,以后慢慢再找吧。”殷蝶转身拿起帕子,一边帮姜晟把头发上的水绞干,一边说道:“你今日就好生在屋里呆着歇息吧,我去姜家大宅看看,家主的事你可以考虑过?” “等诅咒解了再说。”姜晟冷冷地道。 “画我已经换回来了,我们可以随时上路了,可怎么找到图里藏的地图?”殷蝶说完就开始嘟嚷起来,”我从来没去过,怎么能画得出地图呢?” “得想个办法顺理成章的离开京城,不能引人怀疑。”姜晟道。 “顺理成章地离开?对了,公主也想离开。”殷蝶无奈地道。”还要让我帮她想办法。” “或许你可以问问凌川要不要带公主离开,他在京城可会遇上那下盅之人。”姜晟转过头,望着殷蝶道。 “这主意不错。殷蝶点点头道。 用完早膳,殷蝶就带着扣儿和灵彩去了隔街姜家家主的大宅,还没到门口,就远远地瞧见不少人前前后后地往那大门里迈。 “少奶奶,今日人可真不少啊,这得做多少饭食啊。”扣儿感叹道。 主仆三人来到大宅门前,刚要往里迈,一个仆妇模样的人一把拦住了她们,横着眼睛道:“你们什么人,不是姜家的人,不能随便进。” “我家少奶奶当然是姜家的人,是姜安遥姜老爷家的大少爷的夫人。”扣儿推开她的身说道。 “那个!大少爷的夫人?”那个仆妇撇着嘴上下打量着。 姜家家主这座大宅的西北角辟出一块空地,靠墙角耸立着一座四角飞檐的大殿正是姜氏一族的祠堂,此时空地上摆满了圆桌,丫环和仆妇们在其间穿梭忙碌着,姜家的族人倒是还没有几人就坐的。 殷蝶主仆三人往这边溜跶了过来,身旁也走过来几个妇人,转头看了看她,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簇新的绛红色棉袍的妇靠了过来,笑着说道:“不知这位小娘子是族里哪家的媳妇?” 殷蝶笑了笑道:“这位婶婶不知又是哪家的?” “我是从临水那边来了,族里的三叔公就是我家公爹的堂叔。”那妇人笑着说道。 “远道而来还真是不易,”殷蝶笑盈盈地道:“我呀,我是姜安遥姜老爷家的媳妇。” “三堂叔家的二少爷成亲了吗?那妇人扭着脸打量着,一脸疑惑地问道。 “我家夫人是大少夫人。”扣儿在一边冷冷地说道。 “什么?!那个成亲了?”那妇人顿时脸色一冷,退开了两步,轻哼一声道:“三堂叔可真是保密的紧。”,说完转身走回了那一群妇人当中,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少奶奶。”扣儿瞪了一眼,转头担心地唤了一声。 “没事,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不过一会就好了。”殷蝶长长吐了口气道,也没再理会旁边的那群妇人,径直往园子里走去。 第89章明白人 这园子倒是修得相当别致,小桥流水有几分江南的味道,殷蝶绕过了座小巧的假山,一丛小溪流从假山下流出,又流入了草丛之中。从假山另一边却走出了几人,其中一人径直走到殷蝶的面前,弓了弓身道,”嫂嫂近来可好。”殷蝶停住身行,定睛一看,原来是姜耀。 “原来是二弟呀,我一直都挺好,有心了。”殷蝶淡淡地点了点头道,说完便往右边的一道上走去。 “这就是你那位大嫂?” “长得倒真好看,哎,真是可惜了。” “你们别说了,嚼什么舌头,象个妇人似的。” 后面传了几个男子的声音,殷蝶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少奶奶,怎么了?”扣儿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姜家要都是些这样的人,着实离败落也是不远了。”殷蝶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句苍老的声音大喝道:“你说什么,什么姜家败落,你是哪家的小媳妇,如此胡言乱语。” 殷蝶转头一看,原来一旁花丛里正坐着一个长着白胡子的老头。 “这位老伯,你为何坐在那里?”殷蝶好奇地问道。 “你管我,“那老头瞪了一眼殷蝶,伸出手指着殷蝶道:“你说说你是姜家哪辈的?” “我是姜安遥姜老爷家的大少爷姜晟的夫人,老伯可认得?”殷蝶笑着问道。 “姜晟,那个小子?他估计成亲了,哈哈,还真是姜家几百年来的第一奇闻啊。”那老头坐在地上大笑了起来。 “三叔公!你怎么又跑这来坐着了。”只见两个中年的男子跑了过来,一个一边把那老头架了起来。 “这里挺好,我就喜欢坐这草丛里,对了,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姜晟那小子成亲了?我都没去观礼。”那老头边走边说道。 又回头招呼着殷蝶道:“小媳妇,有空来找三叔公,最好带那小子一块来。” “好了好了,三叔公,怎么就你老惦记着他呀,你不怕被他祸害了?”其中一个人劝说道。 三叔公伸手打了那人的脑袋一下,道:“胡说八道什么,都是你们这些人祸害的。” “这个老伯还挺有趣,”殷蝶笑着道:“难得姜家还能有个明白人。” “你怎么还在这里?”突然一个高亢尖刻的女声打断了殷蝶的思虑,回头一看,花嬷嬷站在了身后,“一早夫人就在找你,看门的人说你早就进来了,原来你在这逛园子。”她不满地说道。 “恩,我看时间还早,就来园子里看看。”殷蝶淡淡地回道。”姜夫人现在在何处?” “夫人正在厨房里安排一会宴席的菜式呢,还不快来帮忙。”花嬷嬷甩了甩袖子,转身走了。 “少奶奶,我真想上去揍她。”扣儿在身后恶狠狠地说道。 “好啊,一会我肯定不拦你。”殷蝶笑着道,转身跟在花嬷嬷的身后一路又溜哒着往厨房而去。 大宅里大大小小的厨房有五六个,殷蝶被派来的是最大的厨房,七八个夫人交待了厨娘,自己只是站在院子里远远地看着,几个年轻的小媳妇正蹲在厨房外的小院子里洗着堆了一盆一盆的清菜、瓜果,还有一筐筐杀好的鸡鸭鱼肉,腥味熏天。 姜夫人正站在院子里,指挥着几个丫环把洗好的蔬菜拿去灶上,一抬头看到殷蝶主仆走了过来,脸声一沉,抬高了些音量对着殷蝶说道:“大少奶奶你来的可正好,把这些筐鸡鸭清洗干净了吧。”她话音一落,院里的人都转过头来将殷蝶上下打量了一翻。 殷蝶朝她福了福身,往院子里打量了一翻,扣儿直接从身后走前,翻了翻筐里的鸡鸭,灵彩径直去墙边拿了一个木盆过来,又往木盆里舀了半盆水,两个丫环就麻利地让筐里的鸡一只一只地放进去开始了清洗。 花嬷嬷这时从厨房边,两手一起拎着一个筐子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了殷蝶的面前。 姜夫人沉吟了一下道:“好,你削完这个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殷蝶莞尔一笑道:“多谢夫人。”转头对扣儿低声说了两句,便走进了厨房。花嬷嬷忙跟了进去,只见她跟灶上的一位厨娘要了一碗醋,端着那碗醋又走了出来,拿了一个小凳坐在了那筐竽头旁边。 “她打算喝那碗醋?”那暗绿色长袍的夫人低声说道。 “怎么可能,她用来泡芋头的吧。”穿酱紫色锦袍的夫人白了她一眼说道。 只见她把自己的双手伸进了醋里,优哉地泡了一会,拿起筐里的小刀和一个芋头,削了起来,不一会就削完了五六个,双手没有任何异常,那两个夫人失落的咂了咂嘴。 花嬷嬷轻哼了一声,甩手进了厨房。 这时,从外面又急匆匆地走来了几个仆妇,那个暗绿对襟长袍的夫人客气地道:“老叔公可以有什么吩咐?” “二叔公说再过半刻钟该开席了,让你们都准备好了。”一个年长些的仆妇带着一脸的傲气道。 旁边一个矮个子稍胖的仆妇转头看了殷蝶一眼,在那个仆妇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年长的仆妇脸色一横,转过头来看向殷蝶,阴阳怪气地道:“那个只会给姜家带来灾祸的扫把星,怎么可能有资格来呢,现在倒好,又想着法得换个人挤了进来。” 殷蝶猛地抬起头道:“不是这位是谁?扫把星又是说谁,你敢说清楚点吗?” 那年长的仆妇斜了一眼她道:“我,你还没资格认识我呢,扫把星说你家相公呢,清楚了吧。” “噢,原来扫把星在说我家相公呀。”殷蝶”噗嗤“笑道,扣儿和灵彩也笑了起来,周围的人也捂着嘴巴没敢笑出声来。 那仆妇顿起气得胀红了脸,伸出一只手就要扇过来,突然只听“啪”轻脆的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盯睛一看,那仆妇被打倒在了地上,捂着脸嚎了起来,灵彩此刻正站在殷蝶的身边。 姜夫人忙上前训斥道:“你怎么可以让你的丫环随便打人呢,你可知道她是谁。” “我不需要知道她是谁,我就只当她是奴才,我是主子,就算她主子是玉皇大帝,她也是个奴才。”殷蝶缓缓站了起来道,冷冷地道,说完福了福身又说:“这筐竽儿也差不多了,我带我们丫环们出去了,省得她们脾气不好,一会又打着了谁。” 第90章被选中了 “你,你,岂有此理”那仆妇从地上站起来,想上前理论,看到灵彩猛瞪过来的眼光,又定在了原地,不敢上前,指着殷蝶的背影恨恨地说道。 “少奶奶,我们去哪?”扣儿在后面问道。 “去祠堂那转转。”殷蝶扬了扬眉毛道,”我还没好好认识下那几位老叔公呢。” 此时祠堂前的空地上,圆桌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最前面的那张主桌边坐着三位老人,其中一个正是那个坐在花丛里不肯起来的老伯,正自顾自喝着酒,另一位高瘦一脸严肃,不苟言笑地坐在那里,还有一位长得一张胖乎乎的脸,正笑咪咪地和族人们打着招呼,”七叔公,您老这是又富态啦。”呵呵,见笑见笑。” 殷蝶和两个丫环慢慢朝那主桌走去,两边的人群刚才还闹哄哄的,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主桌上的三个老人都抬头望了过来,中间正在喝酒的老伯高兴地招呼道:“小媳妇,你来啦,来来,晟儿那小娃娃怎么没来。” “你胡说什么”旁边那个高瘦的老头说道:“他那种身份怎么能来。” “这位想必是二叔公吧,恕殷蝶冒昧,请问二叔公,姜晟在你们眼里是何种身份?”殷蝶福了福身,看着那高瘦的老头问道。 “这不是明知故嘛,这里谁不知道。”二叔公板着一张脸,扫了扫周围冷冷地说道。 “是啊,是啊,他的身份怎么可以来。”周围一片窃窃私语。 “二叔公,在祠堂里都是你们姜家的祖先吧?”殷蝶指了指后面那座四四方方的大殿道。 “当然,那里面供奉着姜家的列祖列宗。”二叔公扬了扬头得意地道。 “那姜家的祖宗怎么还能进祠堂呢?没有当年他的身份又怎么会有今日姜晟的身份,二叔公,你说是不是?”殷蝶看了看祠堂,又淡淡地问道。 “胡说八道,姜家老祖宗的事不得胡言乱语。”二叔公气得胡子一颤一颤地道,“姜家所有中了诅咒的子孙都不能够进这祠堂。” “为什么?难道不应该痛恨下咒恶人,反而要责怪自己受害的族人,这是姜家的家风吗?”殷蝶抬高了声量冷冷地质问道。 “那也肯定是他非良善之人,不然怎会偏偏选中他呢。”二叔公依然不屑地道。 “那你意思是说不幸被恶运选中的人就是因为他是邪恶了罗。”殷蝶笑了一下,反问道。 “这就是老天爷的意思。”二叔公正正有词地说道。突然他浑身一阵抽。搐,脸皮也抽动了几天,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人面面相觑,“二哥,你怎么了?”七叔公问道。 “大概被老天爷选中了。”三叔公喝了口酒说道。 “哈哈!我被老天爷选中了。”二叔公还在继续哈哈大笑。 殷蝶直接就回坐马车回了宅子,迈进屋子一看,发现姜晟正倚在长榻里翻着书。 “你今日没约人?吃过午膳了吗?”殷蝶脱下披着的披风,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还没。”姜晟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着她说道。 “扣儿,弄两碗面来吧,今日折腾半天也没什么胃口了。”殷蝶对着门外扣儿说道,正跟小丫环说话的扣儿转过头来应了声,便让那小丫环去忙。 “吃面没问题吧?”她又转头对着姜晟说道,“你约凌川明日见一面吧,我还有些事要问他呢。” “好。”姜晟抬头应道。 此时宫里皇后正看着手里的一封信,脸色煞白地盯着信纸,桂姑姑忙担心地道:娘娘,怎么了,你可别下奴家。” “啪“皇后把信一把拍在了桌上,咬牙切齿地道:“可恨,她竟敢,她竟敢!” “娘娘,谁?难道是她?”桂姑姑浑身一颤道。 “除了她还有谁敢威胁本宫。”皇后恨恨地道:“可是本宫也别无他法,只能按她的话,本宫还是低估了她。” “不知她要让娘娘你做什么?有危险吗?”桂姑姑道。 “那倒没有,她让我除掉那位姜少夫人罢了,这事倒也简单。”皇后淡淡地道,”要除掉她很容易,但也不能落人口实,得想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这!奴家到有个主意。”桂姑姑凑在皇后耳边低语道。 “你上次不是没有看到吗?皇后不解地问道,”你确定可以利用这个?” “奴家上回看到姜少夫人的手被灌木上的尖刺挂伤,奴家仔细去看过那尖刺,的确不象红色的。”桂姑姑低声说道。 “那倒是天助我也,那算是本宫为民除害吧。”皇后翘起嘴角笑着说道。 就在扣儿把面端进来时,院外进来了两个丫环,端着个托盘,径直到了房门口,朗声道:“姜大少奶奶可在?祭祀安排送菜过来了。” “进来吧,姜家还有这样的规距?”殷蝶对着门口的两个小丫环道。 “大少奶奶好,有的,祭祀当日,都会给每家未能去出席的送两个菜,以表示祖宗的挂念。”那个端着托盘的丫环一边把菜放在桌上,一边说道。 “恩,有劳,回去谢谢你们当家的奶奶吧。”殷蝶点头说道。 那两丫环行礼告辞就离开了。殷蝶望了望桌上的摆放的一碟樱桃肉,一碗三鲜木樨汤,蹙了蹙眉头。 “不喜欢就撤了吧。”姜晟从长榻起身走了过来。 “少奶奶怎么了?你不喜欢这菜?那奴婢撤了吧。”扣儿站在旁边说道。 “我只觉得有些!算了,撤了吧。”殷蝶挥了挥手道,伸手把面端了过来。扣儿便端着送过来的菜出去了。 “凌川怎么样了,你没去见见他?”她一边挑着面条,一边问道。 “好多了,虽然好了,可这几天他也没怎么出门,把自己关屋里呢。”姜晟低头道。”关于离开的事情,一会我们好好合计一下吧。” “好。”殷蝶点头应道。 姜家的祭祀还在继续,所有男人都在祠堂里跪拜祖先,女人们之能跪在祠堂外,仆妇和丫环小厮们跪得就更远些,在若大的空地上已经跪满了人。 祠堂里二叔公跪在最前面,口里念着姜家的祖训:“祖宗虽远,祭祀须诚。”,他读上一句,后面跪拜的男子和只能跪在祠堂外的女人们便跟着一起颂读,颂读之声响彻在姜家大宅的上空。 “她可吃了?”跪在地上的花嬷嬷问着旁边的丫环道。 第91章得意之作 “没有,奴婢在院外偷偷看过了,那屋里的丫环没一会就把菜和汤端出来去了厨房。”那丫环轻声说道。 “算了,没吃就没吃吧。”花嬷嬷一脸失落地道。”那丫头跟猴似的那么精。” 太子妃也一脸失落地望着来回禀的丫环道:“太子说不过来了吗?” “是,太子妃娘娘,太子说他今夜会去范良娣那里。”那丫环低头轻声说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太子妃挥了挥手道。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太子已连着去了那里好几天了。”太子妃旁边立着的女官道。 太子妃娘娘摇了摇头,轻叹道:“太子要去哪里,本宫也管不了。” “可是,奴家看太子一向是知轻重的,不如娘娘找个时间和太子谈谈。”那个女官又说道。 “恩,也好,明日本宫去书房见见太子。”太子妃点头道。 殷蝶和姜晟如约坐在在了凌川的书房里,近来他一直不曾出府,中盅一事后,他就鲜少迈出府门了。 凌川一边拿着画笔随意描画着,一边说道:“你们俩一起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我找你当然有重要的事,先说第一件,我托你弄的东西,可弄好了?”殷蝶坐在椅子上,端着茶问道。 “弄好了,原想着过几天送去的。不过,我想想还是要更改进一下。所以昨日才弄完。”凌川抬起笔,看了一眼殷蝶道。 “那太好了。对了,你这是打算不出门了吗?”殷蝶笑着道。 “哎。我到是想出门啊,可一迈出门,我想着那天受得罪,就又回来了,这要是又遇上那下盅的臭女人,可怎么办?”凌川苦着脸道,”求求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潇潇洒洒地走出去啊。” “有啊,有个办法,你想听吗?”殷蝶扬了扬眉道。 凌川忙放下手,窜了过来,坐在殷蝶旁边地椅子上道:“什么办法?” “我答应公主要帮她想办法离开宫里,又不能随便把人给嫁了,那只有让你带着她出去游山远水了。”殷蝶敲着桌子道。 “你们想清楚了没有?这事可不成,首先公主怎么离开皇宫?皇上也不能答应让公主跟着一个男子出游啊,还有带着个公主,我这一路还能好好游玩嘛。”凌川坚决地摇了摇头。 “怎么出去我们想办法,你想出去就得带着她,否则你就呆在家里哪也别想去。”殷蝶横了他一眼,抬高了声量说道。 “你!你们夫妻俩现在改当土匪了?”凌川用扇子点着,恨恨地说道。 “好了,正事聊完了,你给我看看我要的东西吧。”殷蝶嫣然一笑道。 凌川起身从架子的隔间里拿出一个三个白色的瓷瓶,用一张写满了字的书笺,摇着扇子走了过来,笑容灿烂地道:“给你吧,这可是我得意之作,用法都写在纸上了,你一看就明白。” 殷蝶双手接过了瓶子和书笺,猛点头道:“凌大神医,一出手的确是不同凡响。” “事情谈完了,那我们就告辞了。”姜晟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好,告辞了,有事我会让灵彩来通知你的,你有时间可以想想那些游山玩水的好去处。”殷蝶眯着眼睛捉狭地对着凌川道。 回屋之后,殷蝶和姜晟二人就一直关着房门,连吃饭都没有出来,扣儿来看了两次,也就不再理会,只守着院子,打发着那些探头探脑的丫环们。 第二日一早,殷蝶收拾妥当便出门上了马车,往皇城而去。 她刚走进宫门,就见桂姑姑从远处走了过来,见到殷蝶满脸堆笑地道:“姜少夫人,今日是来见公主的吗?可记得去见见皇后娘娘,你可很久没去给她请安。” 殷蝶福了福身道:“还真是巧了,民妇今日来还正想去给娘娘请安呢,有劳桂姑姑,就说殷蝶一会就去。” “好,好,我一定转告。”桂姑姑笑着道,转身往大殿去了。 殷蝶望了望她的背影,转身径直朝公主的寝殿走去,没走多远,就听前面两个小宫女在窃窃私语,”今日太子在大殿上大发脾气,还打了喜公公呢。” “这么凶?最近太子的脾气有点怪,好象变了好多。” “是啊,奴家现在好生害怕去大殿里当值。” “只能做事的时候多小心些吧。” 殷蝶闻言蹙了蹙眉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凝和殿。站在台阶上的锦红忙跑下来,拉着殷蝶的手就往殿内跑。 “怎么了?”殷蝶不禁问道。 “公主昨日在园子里办了投壶迎春游园会,回来就不吃不喝的,还打碎了不少东西呢。”锦红担心地说道,“你去看看,劝劝公主吧。” “好,我去看看。”殷蝶点头便走进了内殿。 “出去,出去,不要烦本公主。”云阳正趴在长榻上,手里拽着一把围棋子,到处乱撒着。 殷蝶忙伸出袖子一边挡着,一边说道:“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你终于来了。”云阳公主从长榻上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道,“你说你想到办法了吗?” “民妇见过公主,公主这不吃不喝的,就是在烦心此事?”殷蝶一边行礼一边说道。 “那可不是,皇后可说了,明年开春无论如何都得选个驸马出来。”公主蹙着眉头,不禁提高了声量道,“你到底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公主,此事不宜大声喧哗。”殷蝶忙在嘴边比划着。 “是,是,走我们去内室。”公主立马站了起来,拉着殷蝶就进了内室。 “对了,这个你要的东西。”公主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绢帕,递给了殷蝶。 “你真是太厉害了,”殷蝶一把接了过来,不禁夸赞道,“想来公主到了外面也能过得好好的。” “你想到怎么出去了吗?”传来公主激动的声音。 “还只是个设想,还得要你的配合呢。” “好,你说,你怎么说,本公主就怎么做。” 从公主的凝和殿出来,殷蝶先拐去了太后的寝宫,宫女迎上来说太后近日身体有恙,太医说要静养,所以谁都不见。殷蝶笑着道:“民妇只是来给太后磕个头,以后进宫的日子也不多了,只希望太后福寿安康。这里有一份民妇抄的心经,请转呈太后吧。”殷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份心经,双手递给了宫女。 “夫人有心了,奴家会转呈太后的。”宫女接过来说道。 第92章投鼠忌器 “有劳,民妇就在这给太后磕几个头就走。”说完她就跪在了青石板路上,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头,磕完便起身往坤宁宫去了。 宫女拿着心经进了内殿,“刚才谁来了?”太后靠在床榻上,闭着眼睛问道。 “是那位抄经的姜少夫人,这不,又给太后送经文来了。”宫女把心经递了过去。 太后接了过来,慢慢打开一看,一卷清秀的小楷抄写的心经,淡黄的宣纸隐隐透着清草的味道,太后点着头道:“不错,她还真是有心。你把它放在旁边的经室里吧。” 殷蝶径直来到了坤宁宫,刚到殿门口的台阶下,就见远处走来一群人,最前面的一身明黄。色的宫服,后面跟着几个内待,再仔细一看,最前面那人正是太子殿下,殷蝶忙和一众宫女一起,跪在台阶之下,低下了头,磕拜太子殿下。太子缓步迈上台阶,刚上了两步,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殷蝶,厉声道:“姜少夫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有心了,姜少夫人,那你先回去吧。”桂姑姑接过心经,点了点道。说完,就急步上了台阶,站在殿门口望殿里张望着。 “母后,你唤儿臣来,到底有何事?”太子撩起明黄。色的宫服坐了下来。 “皇儿啊,你父皇这些年都是常年不在宫里,最近你也不常来看母后,母后这日子真是过得越来越没滋味了。今日也是想见见你。”皇后坐起身,关切地看着太子。 “母后,本宫每天都在忙朝中大事,哪有功夫常来看你呀,不然我让太子妃和范良娣一起来陪着你吧。”太子不耐烦地说道。 “范良娣?你之前不是不怎么待见她吗?”皇后紧紧盯着太子的脸说道。 “可能以前我对她有些误会吧,我最近到是常去她那里坐坐,发现她还真是温柔可人,知书识理。”太子笑了笑道。 皇后脸色忽然一变,银牙紧咬,强颜着笑道:“原来如此,皇儿,最近宫里太过冷清,本宫想办一个迎春的赏画会,再请个戏班子来唱唱戏,到时请此宫外夫人小姐一同前来热闹一番,你看如何?” “母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要帮忙的话,让太子妃来帮你的忙好了。”太子站起了身,拍了拍宫服道:“没其他的事了吧,本宫还有有事,要回宣政殿了。”转身走了出去。 桂姑姑等太子走后,忙走了进来,随手将那卷经书放在了书桌上,上前给皇后按着太阳穴,轻声地道:“娘娘这是怎么了,看你脸色极差。” “她下手了,对皇儿下手了,那个可恨的范良娣,本宫早该想到那就是她的棋子,怎么没早些防着她呢。”皇后娘娘恼恨地说道。”现在投鼠忌器,怕打那老鼠伤了玉瓶儿”。 “这可如何是好。”桂姑姑也皱起了眉道。 “先想办法安抚下她,你仔细准备那个赏画的活动吧,把该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以后的事,只有再想办法。”皇后抚着额头无奈地道。 “是,奴家这就去安排着。”桂姑姑道。 殷蝶出了宫就直接回了姜宅,屋里刚喝了两口水,就见扣儿从屋外走了进,神秘兮兮地道,”少奶奶,你知道姜家家主选得怎么样了吗?” 殷蝶看着她,笑着好奇地道:“不知道,扣儿姑娘快说来听听。” “听那前面的小丫头说,选家主的时候呀,那姜家二少爷和二叔公的堂侄孙就为争家主打起来了,众人上去劝,结果二叔公的脸都被扇了一巴掌,场面太乱了,最后没选成。”扣儿哈哈笑着道。 “那就不选了?”殷蝶又笑着道。 “选啊,说过两个月,让姜家老爷把二少爷带回来好生管教管教。”扣儿抿着嘴笑道。”听说,二少爷被姜家老爷扭着耳朵拎回来的。” “只怕又得让姜夫人失望了。”殷蝶摇摇头道。”对了,扣儿,过些日子我打算出趟远门,路程会很辛苦也可能会很危险,我想你留在姜家或是回去陪我爹,你可愿意。” “少奶奶,奴婢不怕危险,奴婢要跟你一起走。”扣儿急忙摇头道,”少奶奶,奴婢也会点拳脚,也能有用的。” “扣儿!好吧,我再想想。”殷蝶点点头道。 姜夫人的确很失望,望着灰头土脸,嘴角被打破皮,眼睛被打得乌青的姜耀,气恼地说道:“你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呢。” “娘,都是那小子多事,明明跟三位叔公聊得好好得,范大人的许诺可是让那帮老头子都动心了的,可那小子却偏偏泼凉水,害得三叔公变卦了,七叔公也动摇了,我能不动手揍他嘛。”姜耀振振有词地道。 “你那些事本来就八字还没一撇,那范大人到底安得什么心还未可知,你就听风就是雨。耀儿啊,你还是欠缺沉稳啊。”姜夫人叹口气,语重心长地道。 姜耀不满地道:“娘,你就会小看我,哼,你等着,我一定要把家主的位置争回来。”说完,甩了甩袖子气哼哼地走了。 没过几日,殷蝶一早就收到皇后的请柬,准备三日后在集英殿举办迎春赏画会,还请了有名的”桃家班“去唱戏,邀请京城里的世家名族的家眷们携未出阁的小姐出席。她拿请柬在屋里走了好几圈。 姜晟从屋外走进来,就见她蹙着眉坐在桌边,轻敲的桌面沉吟着。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姜晟走了过去,坐在旁边问道。 殷蝶把手里的请柬递给了他,”你觉得如何?”转头问道。 “你可有把握,这场面只怕不小。”姜晟担心的道。 “我知道,可这是最好的机会了。”殷蝶叹口气道,”现在我担心太子那里出了些问题,再拖下去只怕会很危险。” “好,那就这样。”姜晟点头道,“我去安排一下。”说完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殷蝶又拿起请柬仔细着盘算了片刻,快步走进内室,将锁着的嫁妆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那本泛黄的羊皮册,转身在画案坐了下来,拿起羊皮册仔细地翻找着,一边提笔在纸上涂涂画画起来。约模过了一个小时辰,她才从画案边站了起来,又走在房门口,唤着灵彩。 灵彩从耳房里出来,急步走入正屋的门,轻声问道:“少奶奶,奴婢来了。” 这一趟去长公主府,一直呆到掌灯时分,主仆二人才回到姜宅。 第93章不一样的美 一夜无事,殷蝶起床后便清点着自己箱子,又把装着银票的盒子拿了出来,正准备也一并清点一下,就见院子里匆匆进来了一个丫环,站在屋门外道:“大少奶奶,前门有封你的信,送信人说很急,奴婢刚巧路过就给你带过来了。” “你进来吧。”殷蝶把盒子盖上,对着那丫环说道。 丫环走过来,把信递给了殷蝶,福了福身就走了。 殷蝶拿过信来看了一眼,是陈汉文的字迹,忙折了开来,刚看了两个字,就高声对着外面唤道:“扣儿,扣儿。” 扣儿从外面跑了进来,道:“少奶奶怎么了?” “跟我回家一趟,爹爹说他病了。”她收起信,慌忙拿起长榻上的披风披上,拉着扣儿就往外走。 “老爷没说他严不严重吗?”扣儿急跟在后面走着。 “他没仔细说。”殷蝶一脸担心地道,”爹爹一向生病从来不肯说的,这次只怕不同。” 二人匆匆忙忙地坐上马车赶往了陈府。 夜幕低垂时,殷蝶独自一人迈进了姜宅的大门,一路满脸疲惫地走到院子门口,唤过院里做杂事的丫环道:“扣儿是不是经常教导你做事?” “回少奶奶,扣儿姐姐是经常指点奴婢,只是奴婢太笨,总是做不好。”那丫环紧张无措地道。 “没事,扣儿这几天有事不能回来,你先照着她之前吩咐的做就行了。”殷蝶淡淡地说道,”不用太紧张,我没有那么严的规距。” “是,少奶奶。奴婢知道了。”那丫环双手搓着衣角道。 “你去忙吧,有事我会唤你。”殷蝶轻轻说道,转身走进了房间。 她解。开披风的带子,脱下来扔在了长榻上,缓步走到梳妆台前,拿下了头上的发簪,搁在了上面,披散着头发走进了浴房。等她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黑猫正趴在床上发着呆。 “回来了?”殷蝶望了望它,打着招呼。 “我今日太累,不想再说话了,你也好好歇息歇息吧。”她坐下来一边用帕子绞干自己的头发,一边困倦地道。 黑猫舔了舔爪子,转过头来看着她的背景,轻声地”喵“了一声。 “就是想好好睡上一觉,没事。”她轻声说道,“这几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好了,你不用担心。” 绞了头发,她趿着鞋子走到床边,吹熄了床头的烛火,屋里陷入了令人困顿地黑暗之中,她翻身躺在了床上,却睁着眼睛看上帐顶,过一会翻了个身轻叹道:“哎累了,却又睡不道。”黑猫慢慢地爬到她的身边躺了下来,用尾巴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渐渐地呼吸变得绵长起来。 接下来的两日,白天她都会陈宅,照顾陈汉文,顺道为了皇后的赏画会去买了些首饰,这一切都被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太子殿下。 “最近她没有什么异常吗?”太子皱着眉道。 “没有,她最近的行程大概就是这些。”一个黑衣人跪下书房的地上道。 “她除了去见过长公主,还见过谁?”太子继续问道。 “没有了,就是回去照顾她父亲。”那个黑衣人继续答道。 “你继续去盯着,有什么行动本宫会告诉你。”太子低沉地说道。 “是。”那个黑衣人起身飞快地消失了。 书房外突然有人叩门,“进来吧,”太子冷冷地应道,只见太子妃端着盅炖得乌鸡汤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妾身怕你近日太过劳累,炖了些汤水来。”一边说着,一边把汤放在了桌上。 “没事别到书房来了,”太子皱了皱眉道,“有事我去唤你的,你回去吧。” “殿下,是不是最近妾身哪里做错了什么?”太子妃用带着一丝幽怨的眼神望着太子,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太子象变了个人似的。” “放肆,本宫难道现在有亏待你吗?”太子厉声喝道,“你现在大可不必担心你的位置。” “太子,你知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太子妃连连摇头道。 “好了,你回去吧,有空我会去看你的。”太子挥了挥手道。 太子妃伤心地垂下了眼睛,轻声道:“是,妾身告退。”说完就退了出去。 范欣此时正躺在长榻上,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拿起了一颗上贡来的鲜果,放进了娇嫩的双唇之中,娇柔地说道:“这水果只怕太子妃现在都没有了。”然后又转向立在一旁的阿月道:“现在你可满意了?嬷嬷最近没有什么吩咐了吧。” “嬷嬷说范良娣做得极好,只是若想要进一步控制住太子,还得多花些心思,他现在虽然心智有些迷乱,但只要他心智坚定,很难说不会哪一天他自己清醒过来。嬷嬷让你别太掉以轻心。”阿月撇了撇嘴道。 “我才不信嬷嬷是这样说的呢,多半是你嫉妒我是到了嬷嬷的夸赞。”范欣翘了翘嘴角,一脸不屑地道。 阿月翻了个白眼道:我好意提醒你,你要不信就算了,只是到时候可别连累我。” 范欣又拿了一颗鲜果放进嘴里,幽幽地道:“我会想办法,让太子永远也不会清醒的。” 只见在那丫环的一双巧手之下,一头乌黑的头发被梳成了祥云髻,云鬓轻摇,上面插着两支朝凤挂珠玲珑珠钗,一支嵌珠碧玉玲珑花簪,花卉双鸾点蓝步摇,上身上穿着银红刻丝祥云纹古香缎大袖衣,下。身驼色暗花蝶纹织金锦石榴裙,外套一件丁香色缕金软烟罗对襟长褂。 只见那镜中之人真是,俯弄花钿横远岫,鬓影黛眉染春烟。 “姜少夫人真是倾城之姿。”那丫环福了福身赞叹道。 “都说人要靠衣装,真是不假,不过你的手艺也占了五分呀。”殷蝶抚了抚头上的两支珠钗,点头道。 这时姜晟从小院里大步走到房门口,眼光一下就落在了殷蝶的身上,却见他脚步慢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殷蝶,缓步走了过来。那丫环抿嘴一笑,福了福身就退了出去。 “小蝶,今日你真美。”姜晟微微翘了翘嘴角道,伸手抚了抚她的鬓角。 殷蝶斜了他一眼,微嗔道:“那你意思是以前就不美了?” “不是,以前也美,今日是特别的,不一样的美。”姜晟伸手把殷蝶揽在了怀里,”小蝶,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等你平安回来,你一定要平安地回来。” 第94章戏班子 “好,你等我。”殷蝶慢慢地抬起手,伸到了姜晟的身后,环住了他的细腰。”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又被姜晟抱紧了几分,觉得自己快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刚想要退开一些,姜晟松开了手臂,扶着她的肩膀,目不转睛地道,“宫里危机四伏,你一定一定要小心。” “恩,我还想要去四海云游呢。”殷蝶笑着看着他,突然垫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微红脸道:“我走了,等我回来。”说完,提着裙摆飞快地跑了出去。 “灵彩,我们该走了。”只听见外面,殷蝶轻快地唤着,接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渐渐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姜晟望着她柔桡纤弱的身影消失在了小院的门口,久久出神。 殷蝶靠在马车的车壁上,理了理身下的裙子,说道:“这衣衫好看是好看,就是经不起折腾,真是麻烦。” “少奶奶,今日你一定比那画还好看。”灵彩捂着嘴笑道。 “你什么时候也跟那扣儿学得这么贫了。”殷蝶白了她一眼。停一会,正色地道:“灵彩,今日不定有什么事发生,你一定得按我说的做,不能有半点差池,你可明白?” “是,奴婢知道了。”灵彩严肃地点点头道。 马车到宫门口的时候,宫门前的各府的马车已排出了老远,不少华衣美服的家眷们排着长队等着进宫门。宫门口加添了不少禁军守卫,仔细盘查着进宫的人。 “少奶奶,今日好象严了很多。”灵彩不禁说道。 殷蝶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了一会,道:“走吧,我们去排在后面。” “表姐,你也来了?”只听见后面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殷蝶转过头,原来是范欣。 “给范良娣请安。”殷蝶和灵彩福了福身。 “免礼,免礼,表姐无需跟本宫如此客套。”范欣摆动着腰姿缓缓地走了过来,殷蝶眯了眯眼睛,今日一见,范欣娇柔妩媚又添了几分,柔情绰态,掩映生姿。不禁心中暗想:难道不是她?”。 面上不动声色地笑着道:“良娣真是客气,民妇怎敢再做良娣的表姐,请良娣还是称我姜少夫人吧。” “好吧,既然表姐一意如此,姜少夫人,我们一起进去吧。”范欣轻柔地挥了挥,泛着浅浅地梨窝道。说完朝立在旁边的阿月使了使眼色,那丫环便急步走到了左边一处未开的宫门处,把守卫的待卫唤了过来。不一会,禁卫军的小卫队长过来朝范欣拱手行礼,又招人打开了旁边的一扇宫门,殷蝶朝灵彩轻轻点了点,主仆两人跟在范欣的身后一起进了宫门。 “姜少夫人,你这是打算去哪里?先去皇后娘娘处,还是先去集英殿?”范欣一边分风拂柳地走一边娇柔地说道。 “民妇还是直接去集英殿吧,想来那边画已经挂好了,民妇也正好先睹为快。”殷蝶淡淡地说道,朝左右要量了一翻,招了一个路边的小宫女过来问道:“不知可否为我们带路,领我们去集英殿。” “姜少夫人先去集英殿吧,本宫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范欣睥睨地看了一眼道,转身领着阿月朝另一边走去。 “这位夫人,去集英殿往这边走,你随奴家来吧。”那小宫女福了福身道。说完转身往左边大殿旁的甬道走了过去。 “听说还有戏班子来唱戏,那戏台又搭在哪呢?”殷蝶边走边问道。 “戏台就搭在集英殿前不远的空地上,夫人走到了集英殿就看到了。”小宫女扭过头来说道。 “多谢。” 小宫女带着穿过甬道,拐近了一扇院门,就见到一处开阔的院子,一座高檐飞额,飞龙四壁,红木圆柱环绕的大殿立在院子中间,右边院角有些“咦咦呀呀”练音之声,正是搭好的戏抬子。 “夫人就是这里了。”小宫女转身说道。 “有劳,”殷蝶笑着点头道,“对了,我这丫环想要如厕,不知可否再带她前去。” 那小宫女停了停道:“那你随奴家来吧,就离这不远。”,灵彩朝殷蝶点点头,便随她去了。 院里零零星星走动着些来参加赏画会的女眷,殷蝶一个人径直朝集央殿走去。 “你知道吗?本来今日二哥也要来的,可是听说马市那边又出事了。”云阳公主失落地道。旁边几个不知哪家的女女眷,一见公主来了便满脸堆笑地围了过来,公主的话音刚落,忙上来好奇地问道:“见过公主,不知马市那边出了何事?” “本公主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最近有人在用巫术害人,马市那边有不少人都发了疯呢。”云阳一脸神秘地道。 那些夫人小姐们不置可否地笑道:“真的吗?有这么厉害?好象那些妖术已经被灭了吧。” “是真的,听说前几日还有发疯的人到底咬人,被砍死了呢。”只听中间一个妇人一脸害怕地神情说道。 “真的?那要是这样可真吓人啊。”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开始交头接耳,惊诧之声此起彼伏。 “皇后娘娘驾道。”只听外面内待高声喊道。 殿内之人立即四散而开,走了大殿两边的柱子边跪了下来,恭声喊道:“恭迎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见皇后娘娘一身明皇色宫装,头戴九尾凤冠,流苏垂肩,一手搭在内待的前臂上,款款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众嫔妃,一路凤威不减地踏着碎步走上了高台,转身一挥宫袍,缓身坐在了宝座之上。 “各位,请起吧,让各位夫人小姐们久等了。”皇后端坐在宝座之上,面带淡淡的笑意,凤目里闪烁着凌利。 “今日本宫为大家准备了各位大家的书画,这也是多年来本宫的收藏,在外面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皇后威仪在声音在大殿里回响着,“本宫还在院子里搭了戏台,请了有名的戏班子,与各位同乐。” “谢皇后娘娘恩典。”殿中的人又齐齐跪下跪头道。 “起来吧,起来吧,不用拘束着了,好好赏画吧,过了晌午,再出去看戏。”皇后扫了扫殿中跪着的人,目光在殷蝶身上停了一会,又移开了。 殷蝶低着头跪着,心里能刚才扫过来的那束目光起了探究之心。 第95章赏鉴 大殿里的女眷都站了起来,恢复了四下的走动,不少人又围到了公主的身边,继续着刚才没聊完的话题,后来进来没有听到原尾的人又被其他人绘声绘色的告知了一翻,最后已经演变成了“马市那边不少人成了长着绿毛,吸人血的怪物”。 皇后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的人兴奋地窃窃私语,蹙了蹙眉,把桂姑姑唤了过来。”她们在说些什么呢?”皇后低声问道。 “回娘娘,她们在说马市上发现绿毛怪物。”桂姑姑回答。 “绿毛怪物?何时出了什么绿色怪物?这话是哪传出来的?”皇后奇怪地问道。 “不知道,有的说是公主说的,有的说是国公夫人说的,还有人说是李尚书的夫人说的。”桂姑姑支唔地说道。 “算了,这些女人就喜欢夸大其词。”皇后挥了挥手,又轻声道:“你去把那幅画拿来。” “是,奴婢这就去。”桂姑姑忙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她从偏殿后拿着一幅画走了出来,急步走上高台,递给了皇后娘娘。 皇后抬手接过画,嘴角翘了翘,对旁边立着的内待低着说了两句,内伺直起身子对着台下高声地喊道:“肃静,皇后娘娘有话要说。” 殿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皇后笑盈盈地道:“这还有一幅画,是本宫最喜欢的,今日也拿出来与尔共赏,不过它却不是名家所画,乃出自姜家大少夫人之手”说完,将画递给内待,两名内待站在高台下展开了画卷,顿时大殿里的人都围拢了过来,都争相一睹皇后娘娘最喜欢的画。 “画得真好。” “这笔法真是奇妙。” “真的象活的呢。” 大殿之内一片赞叹之声。 内待又喊道:“肃静。” “本宫对姜少夫人的画技十分推崇,一直想亲见一回,不知姜少夫人稍后可否当场作画一幅,让我们得偿所愿?”皇后转头望向殷蝶,笑盈盈地说道。 殷蝶望弓身低头说道:“娘娘所愿,民妇定当竭尽所能。” 公主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低声说道:“你没事吧?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殷蝶转过头满面笑意地对公主轻声说道。 只见桂姑姑指使着两个宫女从偏殿搬出来了一张画案,放在了高台下的大殿中央,又搬来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殷蝶缓步走到了画案之前,看了看,又转头望向桂姑姑,淡淡一笑道:“有劳姑姑,可否再拿些朱砂来。” 桂姑姑又转身朝身后的宫女挥了挥身,那宫女便转身又去了偏殿。 殷蝶拿起画笔,暗暗用手轻轻地摸过笔杆,另一只手抚在画纸之上,好象在抚平画纸一般轻轻地划过,不一会,那宫女拿了一小碟朱砂放在了画案之上。 殷蝶翘了翘嘴角,梨窝轻浅,沉吟了片刻,将笔头全部浸进了墨汁里,提起笔,墨汁一路滴溅在画纸之上,又慢慢地晕了开来。画笔轻落,笔峰突转,在画纸上轻转浅移,墨晕层层叠叠,一笔提起,又落在纸边,推转之后笔尖轻点,只见她手中的画笔在纸上行云流水般游走着。 大约快半个时辰,她慢慢收住了笔,盯着画仔细地看着。突然,轻轻地惊呼了一声:“哎呀。”,桂姑姑立马奔过来问道:“姜少夫人怎么了?” “你们也来赏鉴赏鉴。”皇后挥了挥手道,两名内待便转过身,将画高高举起,一众人便围将过来。 只见画上是一片微雨的池塘,水面泛着阵阵涟漪,荷叶上滚动着一串串如珍珠般的水珠,一片荷叶中一支荷花昂然而立,水墨之间只有花瓣上的一点嫣红,顿时一片生机盎然,妙趣横生。 殷蝶往后退出了人群,拉着公主走到了一边。 刚说了两句就见范欣从人群边上走了过来,笑着道:“姜少夫人的荷花图果真是一绝,这幅和你送我那幅不相上下,哦不,还更胜一筹。” “良娣过誉了。”殷蝶道俯身道。 “皇后娘娘吩咐让妾身好好陪姜少夫人,这宫里宫外的人你认识的也没几个,娘娘想得真是周道。”范欣迈着碎步走到了殷蝶的身边,挽着殷蝶的手道。 “你去一边呆着,没看见本公主在跟她说话吗?你还来凑什么热闹,真是不识趣。”云阳公主厉声喝到。说完,拉起殷蝶的手,就把她拽到一边去了,殷蝶趁机抽。出了被范欣挽着的手,跟着云阳公主走开了。 “你!”范欣恨恨地朝公主瞪去,小声地说道:“哼,早晚也要你尝尝我的厉害。” 此刻皇后已移去了内室,气急败坏地指着桂姑姑道,”你想的这法子,一点用没有,谁想得这注意?” “娘娘,奴家该死,没想到她那么精。”桂姑姑跪在地上道 “哪里是人家精,是你蠢死了,这墨也是黑的,这血也是黑的,这有用吗?本宫要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明不明白?”皇后气恼地道。 “是,奴家明白了,娘娘,奴家这就是安排。” “恩,去吧,去吧,本宫也得准备个后手,光靠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根本成不了事。”皇后转过头,不耐烦地挥挥道。 殷蝶随着公主慢慢走到了大殿在右下角,公主望了望殿里嘈杂的宾客,转过头道:“我怎么感觉会有事要发生。” “恩。”殷蝶笑了笑点点头道。 只见桂姑姑领着一个端着宫盘的宫女走了过来,福了福身,笑着道:“姜少夫人,真是恭喜,恭喜。” “桂姑姑,民妇喜从何来。”殷蝶淡淡地说道。 “这不,皇后娘娘专门将此前特意托工匠打造的千叶海棠滚雪细珠宫花赏给你呢,还不快快接过,谢娘娘恩典?”桂姑姑指了指盘里放的那里精致的每一朵海棠花瓣上都缀着珍珠的宫花。 “民妇皇后娘娘赏,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说完跪了下来,伸手去拿盘子里的宫花。 桂姑姑站在那不动声色地瞟着,殷蝶的手刚碰到珠花又缩了回来,”怎么了?姜少夫人,你这是在嫌弃娘娘赐的宫花吗?”桂姑姑突然板着脸道。 “民妇不敢,民妇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只因刚才手上沾了墨汁,碰脏了娘娘赏的宫花,才是大不敬呢,还是把盘子一起给我吧,一会民妇的丫环来了交给她。”殷蝶急忙俯身解释道。 “少奶奶,奴婢回来了。”灵彩的声音在身后想了起来。 第96章目连救母 “灵彩,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这宫花好好地收起来吧。”殷蝶扭头招呼着灵彩道。 “是。”灵彩刚伸手要去拿珠花,就听见瑶妃娘娘娇柔地声音道:“这宫花可真漂亮,娘娘可真是偏心啊。” “民妇见过瑶妃娘娘。”殷蝶福了福身。 “快起来吧,你如今可是皇后娘娘的红人,这般容易就赏给了你,妾身讨要了好几次,皇后娘娘都不肯给妾身呢。”瑶妃幽怨地说道。突然话音一转,柔声说道:“妾身帮姜少夫人戴起来吧,今日你这一身再配上这支宫花,当真是国色天香,我见犹怜了。”说完就要伸手去拿宫花。 “瑶妃娘娘,太会说话了,难道深得皇上的喜欢呢,只是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宴会,民妇怎可抢了皇后娘娘的风头,此事万万使不得。”殷蝶忙退后一步,连连摇手道。 瑶妃一愣,手便停在空中,要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灵彩忙伸手把宫花拿了起来,桂姑姑闭了闭眼睛,只听“哎哟”一声,宫花应声掉在了地上,灵彩捂着手指,只见一丝殷红的血从指缝里渗了出来。 “灵彩,你怎么样?”殷蝶忙上前问道,转过头看着桂姑姑道:“桂姑姑,这宫花是不是还没有完工的?怎么还有扎人的东西啊?” “是啊,肯定是下面的人把还未做完的宫花就拿过来的,奴家一定禀告娘娘处理,这不是败坏娘娘的清誉嘛。”桂姑姑忙咬牙切齿地说道。说完忙转身领着小宫女走了。 “这些工匠也真是会偷懒,幸好姜少夫人有这丫环啊,不如让她去包扎下吧,这样一直流血总是不太好。”站在一边瑶妃关心地说道。 “恩,灵彩,你去找宫女带你去包扎一下吧。”殷蝶感激地看了看瑶妃,对灵彩道。 公主在一旁轻哼了一声,倒是没有说话。 只听殿外铜锣轻响,一阵戏音婉转,戏台上的好戏开场了。 台上又一阵锣响,板板丝竹声中,身穿戏服,一幅公子模样的伶人走上台来,咦呀地唱了起来,只见他身形一转,一个老妇人扮相的伶人又登上了台。两人咦呀对唱了一阵,殷蝶一脸茫然地望着台上,后面倒是响起了一片嘻笑之声。 “姜少夫人可是从未听过戏?”皇后在一旁轻声问道。 “回娘娘,民妇的确从未听过。” “这部剧叫《目连救母》,讲的是不能积德行善之人,是会被打入阴曹地府,受尽苦刑的惩处的。 原来如此,那这位公子就是目连了?” “正是,他可是位大孝子,为了救母亲而出家修行呢,成了佛佗。” 只见台上一角立着正在修行的佛佗弟子,台中是一片地狱,狱卒们正在施刑各种苦刑,吊舌、刺面、拨皮、滴蜡,那些伶人脸上都涂着血红的油彩,面目狰狞,后面传来了女眷们惊恐地唏嘘之声。 突然台上一位正在施刑的狱卒转头望向了殷蝶,从台下一跃而下,一闪就到了皇后和殷蝶的身前,手执着行刑用的短刀就劈了下来,空地上响起了一片尖叫声,殷蝶忙一手推来了皇后,另一只手去推开那只握着短刀的手,那伶人又挥刀砍了过来,她只得往台侧连连后退闪避,突然背心被人伸手一推,身体就朝着那挥下来的刀迎了上去,殷蝶忙伸出手去推挡短刀,身体硬生生往一边倒去,转过头就看见身后立着的是皇后娘娘。 挡刀的手却被短刀所伤,黑红色的血喷涌而出,所有人都错愕地立在当场。 那伤人的伶人却立马收刀,对着皇后娘娘弓身说道:“娘娘所托已成,属下告退。”说完就在众人呆立之中,急步闪出了院门。 皇后一愣,望了望那伶人消失的院门,却并未唤廊下的待卫前去捉拿。 殷蝶捂着伤口一脸不解地往向皇后:“娘娘,为何为如此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若要民妇死,民妇也定当毫无怨言,可何需要如此大费周张?” 皇后一脸凛然,厉声道:“本宫早就知道你就是个妖女,你身上的血就是最好的证据,定会惑乱危急江山社稷,本宫只是想在众人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本宫可不是乱杀无辜之人。” 后面的女眷们一听顿时面露惊恐之色,退出了半步。 “娘娘,你要民妇死就如同捻死一只蚂蚁一般,如此欲加之罪,难道是怕被人被人认为娘娘杀人夺画不成?”殷蝶大放悲声。 “一派胡言。”皇后厉声喝道。 “娘娘,那副月夜荷花图是民妇亲手所画,也是民妇将画中的秘密告诉娘娘的,难道娘娘拿走了画,就想出这种理由既可以除掉民妇,又掩了悠悠众口吗?”殷蝶双目泣泪,如那梨花带雨,声泪俱下地道:“娘娘,如果你把那画拿来与民妇一并毁掉,民妇就算是冤死也认了。” “这。”皇后迟疑了一下,看到后面女眷瞟过来的目光,对着桂姑姑道:“去把画拿来吧。” “娘娘,民妇自问为娘娘办事尽心竭力,娘娘一心想要把公主嫁出去,甚至想要让公主嫁去外域番邦,民妇便想法设法帮娘娘达成,难不成现在因为民妇再无可用之处,便要找个理由除掉了吗?”殷蝶伏在地上伤心欲绝地道。 女眷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俯在地上失声痛哭的殷蝶,但看到她手里流出的黑色的血,又摇了摇头。 “皇后,她所说之事,可是真的。”云阳公主一听勃然大怒,立马站起身来,走到皇后面前厉声喝道。 “公主,你怎么能吃她一面之词,她是骗你的。”皇后收起怒意,一脸和气的笑着对公主说道。 “你是什么样的人,本公主还不知道吗?你就一心想把我除掉,这么多年本公主能活着全靠老天有眼。”公主大骂起来。 “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本宫想把你嫁出去也是为你好。”皇后只得放下。身段,轻言细语地说道。 这时桂姑姑拿着画走了过来,皇后转过身伸出手便去接画,却见公主愤怒地转过身,张望了一下,飞快地走到殷蝶身边,拔下她头上插的朝凤挂珠玲珑珠钗,冲到皇后的面前,朝着皇后刺了过去。 皇后反应不及,伸手去抓珠钗,却被珠钗刺入了手掌,顿时血流入柱,当周围的女眷一片惊呼之后,也顿进立在了当场。 那流出来的血也是黑红色的。 第97章贼喊捉贼 “这!这是怎么回事。”皇后惊慌失措地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原来你是贼喊捉贼啊。”公主指着皇后喝道。 “皇后娘娘,原来是你才是妖人,民妇知道了,一定是民妇在坤宁宫吃的吃食,让民妇变成这样的,民妇难道也同你一样吗?”殷蝶顿时悲天怆地的又哭了起来。 后面的女眷们顿进全闪开了,远远地望着皇后手上流出的黑血。 “不是,不是的,“皇后愤怒地指着殷蝶道:“你,一定是你。” “皇后,本公主一定要此事禀报父皇,让父皇来裁决。”公主退到殷蝶身边,想把她扶起来。 皇后顿时恼怒异常,急步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拉住公主,张开嘴正要说话,可还没等她说出来,突然觉得脚下一痛,站立不稳向前倒去,双手不禁都伸了出来,却重重地推在了公主的身上,顿时公主被推着后退了好几步,重重地撞在了戏台边上。 “少奶奶,“灵彩从后面冲了过来,朝还愣在当场的皇后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后面桂姑姑和宫女回过神来,忙惊慌失措跟上来扶住了皇后。却见灵彩拾起跌落在地上的画,喊着”少奶奶“也跃进了火海里。 只听见火里传出阵阵惨叫之声,听得人人胆寒。 戏台的火势随着布幔和木架快燃尽了就慢慢小了下来,但却不知烧着了什么,浓烟却越来越大,传来阵阵的呛鼻的味道,弥漫开来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殿内的待卫、宫女忙四下找水灭火,也被熏得直流眼泪,渐渐得火里的惨叫之声没有了,只剩下”噼噼啪啪“的木柴燃烧之声和被呛得此起彼伏的咳嗽之声。 看着片刻便被烧光了的戏台,所有的女眷被这一切变故惊呆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皇后刚才做了什么,把公主推进了火里吗? “怎么回事?”二皇子和小五从院外冲了进来,急喝道:“云阳呢?云阳在哪?”四姐呢,四姐,四姐。” 二皇子抓住一个从身边跑过去抬水待卫道:“云阳公主呢?说,公主呢?” 那待卫吓得忙跪到在底,颤颤微微地指了指烟火升腾的戏台道:“禀二殿下,公主在那里面。” 小五把脚把他踢翻在地,怒喝道:“不可能,不可能,四姐。”转头大喊着奔向了戏台。 二皇子忙跟过去一把抱住想要冲进火里的小五,大喝道:“小五,你别冲动,你冲进去也于事无补了。” “不,不!四姐,我要四姐。”小五拼命扑打着二皇子,哭喊着。 “这到底怎么回事?”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冷冷的喝斥。 “太子殿下,你可得给云阳公主做主啊。”突然一个娇柔的女子喊完就痛哭了起来,太子转头一看,原来是沈贵妃。 “你到说说怎么回事,本宫要如何为云阳做主?”太子转头问道。 “公主太惨了,被活活推进火里烧死。”沈贵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接着就绘声绘色地把刚才的事描述了一翻,引得周围的女眷们纷纷点头。 小五冲到皇后的面前,怒喝道:“你为什么要杀四姐?为什么?”二皇子忙把激动得要动手的小五给拉开了。 “母后,这事当真如此?”太子踱步走到了皇后的面前问道。 “不是,不是,本宫没有想杀她,本宫当里只是脚一滑,就跌下去不小心推到她了。”皇后连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急切地说道,“皇儿,你要相信本宫,本宫怎么会杀她呢。” 这时一个女官走了进来,走到太子面前道:“奴家见过太子殿下,太后娘娘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可否请太子殿下前去与太后说个明白。” “你们,把皇后先关在坤宁宫里,此事等父皇回来再行定夺,本宫去见皇祖母。”太子跟身后的待卫和内待说道。 “皇儿,皇儿,你不能这样对母后啊,本宫没有推她,都是那个妖女做的。”皇后不甘心地大叫道,想要冲上去拉住太子,却被两个侍卫给架住了胳膊,不得动弹! 太子不为所动地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沈贵妇缓步走到皇后面前,笑盈盈地道:“没想到姐姐也有这么一天,真是太难得了。” “你。你个贱。人,你是不是也是她们一伙的?”皇后气急败坏的骂道。 没多久,宫里发生的事就如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 “听说皇后娘娘的血是黑的,这可真是妖孽啊,说不定马市那些人咬人就是她搞出来的。” “怎么可能?谁能见到皇后娘娘的血啊,谁还能割她一刀不成。” “听说是公主刺的。” “公主?公主和皇后娘娘有仇吗?” “恩,皇后娘娘想把公主嫁去番邦和亲呢。” “什么,和亲,番邦那是什么地方啊,去了可就回不来了,难怪公主这么生气了。” “那姜少夫人怎么也死了?” “听说是因为什么画,估计皇后娘娘嫌她办事不利吧,反正最后也把她推进火里了。” “皇后娘娘可真狠呀。” “哎,谁说不是呢,去的人可都吓傻了,那火烧得那叫声可真是惨呀。” 姜晟在屋里焦急地走来走去地等着消息,却听见外面丫环说宫中送信来了,忙三步并做两步冲去了前院。 “姜大少爷,“内待支支唔唔地说道。”请姜大少爷节哀,尊夫人今日出了些意外,宫里突发大火,所以!所以!” “什么,你说小蝶在火里?”姜晟一把抓住内待的胳膊道。 “哎呦,姜大少爷,你轻点,你再捏下去,撒家的胳膊要断啦。”内待顿时叫唤了起来。 “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姜晟轻了轻手,一双眼睛瞪着急声问道。 “姜大少爷,尊夫人就是当时在火里,所以现在只从火里找到尊夫人的衣衫的碎片和这支花簪。”内待从袖子里掏出了殷蝶头上戴的那支嵌珠碧玉玲珑花簪和她身上那件银红色古香缎大袖衣烧得只剩残缺一角的袖子。 姜晟一把夺过来,仔细地翻看着,喃喃自语地道:“不可能,不可能,她说过她会回来的,她让我等她回来的。” “哎,姜大少爷,请节哀,撒家回去复命了。”那内侍手摇着头转身走了。 这天之后,据说姜大少爷日日在酒楼买醉,陈家老爷夜夜在院子里唤小蝶。每每惹得京城不少后院家眷唏嘘感叹,时不时还要洒上几滴同情的眼泪,令前院的男人们颇为头痛。 第98章练拳 一日,京城里传闻,一大早姜大少爷和陈家老爷就双双离城而去,一个去了南方,寻找自己的亲儿去了,一个去了西方,要去浪迹天地,了却红尘。又惹得后院家眷一阵痴心感伤,前院的男人们却大舒一口气。 一个山洞里,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那丫头死了?画也被烧了?哼,只怕她快来了。” “你怎么晚了那么久才来,我和灵彩都在这等了你半个多月。”殷蝶转过头问道,“你现在可有京城里的消息。” “我等事情安排好了才走的,京城现在只说皇后被软禁了,皇上迟迟没下令处置。”姜晟道。 “恩,估计她现在的血色也恢复了,也不用这个理由处置她了。”殷蝶在石板上蹦哒着,笑着道:“不过民间的百姓可不这么想,估计会越来越神奇。” “是你让凌川做的药。”姜晟转过头看着她,眼里闪头点点的亮光,象是太阳映在了里面。 “是啊,他是神医啊。”殷蝶点点头道,”也不知道他和公主走到哪里。” “对了,晚上我们再把画放水里看看,我总觉得我们还是没找对方向。” “恩。姜家的记载里没有说过怎么找那个山谷,因为从来就没有找到能画出地图的人。”姜晟低声说道。 “放心,肯定能找到了。看我们那么辛苦都跑出来的份上,对吧。”殷蝶笑着扬了扬眉毛道。 “小姐,姑爷,你们怎么还在闲逛,我们都把打包好行李了。你们说要去买的干粮呢?”扣儿从对面忽忙地走了过来,一脸不满地道。 “是,是,我们这就去买,你家小姐我还不是为了去弄点花瓣给大家做香囊嘛。”殷蝶走上前挽起扣儿的手道。 “小姐,你不觉得你现在出来后越法没有大家小姐的样子了。”扣儿一付痛心疾首的表情道。 “好了,扣儿,你家姑爷可没嫌弃我,对吧。”殷蝶瞅着姜晟道。 “对。”姜晟冷冷地道。 “小姐,我实在听不出姑爷到底嫌弃不嫌弃。”扣儿捂着嘴低声跟殷蝶说道。 “你个臭丫头,到了,去买干粮吧,一会再去买点肉吧,做成肉干带上,天天吃这些饼子,实在咽不下去。”殷蝶站在一家卖吃食的小店门口道。 “恩,知道了,小姐姑爷你们在外面等着吧。”扣儿转身走进了小店。 “不知道爹爹有没有找到大哥,你有去信问问吗?”殷蝶转过身抬头看着姜晟问道。 “恩,昨日放鸽子出去了。”姜晟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答道,慢慢地把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我答应过爹要照顾好你。” 殷蝶笑着点点头道:“现在我们行走江湖,就得靠大侠你多多照顾小女子了。” 在小镇上,姜晟以小夫妻回乡祭祖为名,包了客栈的一个小院住着。当殷蝶他们采买回来的时候,灵彩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 因那日浓烟四起的时候,多吸了几口,嗓子至今还有些沙哑。 “小姐,姑爷,你们回来啦,稍坐一会,饭马上就好了。”她一边说道,一边往身上擦了擦手上水。 “灵彩,嗓子感觉好多了,可别忘了吃药。”殷蝶点点道,转身往左边的小屋走去,道,”一会饭好了再唤。” 姜晟和殷蝶一起进了屋,殷蝶把一幅画拿了出来,摊着桌上,正是那幅《月夜荷花图》,端了盆水放在一边,拿起排刷沾上水,轻轻地刷在了画上。 只见荷花渐渐隐去,黑色之中隐隐浮现出一座延绵的群山,群山中有一面从九天垂落的瀑布,在群山脚下有一张如沼泽般的深潭。 “要不我把它画下来,去问问有没有人见过。”殷蝶看着浮现出的画面道。 “恩,也好。”姜晟出神地望着画上的群山。 殷蝶从包裹里翻出一个画筒,抽。出一张白纸,姜晟拿起排刷又在那画上刷了一层水,把纸铺在了圆桌之上,醮着墨的笔落上纸上,不一会画出了一幅群山野趣图。殷蝶看了看画,一时兴起,在画角写个了”立言居士。” “以后我的画都用这个名吧,说不定还能小有名气呢。”殷蝶开心地说道。 姜晟看着画干了,就将画收了起来,说:“立言,挺好。这画我会找去四下打听下的。” “小姐、姑爷用饭了。”灵彩在屋外唤着。 四个人坐在一张圆桌上,出门在外便没有太多的规距了。 扣儿忍不住问道:“小姐,老爷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啊,你是故意让我呆在都给老爷身边的吧。” “我爹是真不舒服,只不过不严重罢了,我就顺便让你呆在那里,省得你离开引人注意。”殷蝶挟了一根青菜道。 “皇后娘娘真的找人砍伤你?”扣儿又迷惑地问道。 “不是,我让长公主安排在戏班里的人,我能猜到在皇后心里,觉得拿住我的最大的把柄是什么,所以不如我帮她一把。”殷蝶笑了笑道。 “原来如此,皇后肯定自己都迷糊了吧,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扣儿抿着嘴笑道。 “但小姐,你也太冒险了,万一公主真的被烧到了呢。”灵彩有些后怕地说道。 “我让小蛛用蛛丝把她包起来了,普通的火是烧不到的。最后不是小蛛也用丝把你我都包了起来,还帮你一起把我们从宫墙上弄了过去。”殷蝶伸出手,只见一只金色的小蜘蛛正趴在身心里。”这次可多亏有它。” “我还让戏班的人在台子下面放了不少的艾草之类的会刺激眼睛的烟叶。”殷蝶继续说道。 “你何时去找长公主的?”姜晟抬头问道,”她居然肯帮你逃脱。?” 姜晟则把自己关在屋里,殷蝶一早就用小蛛的丝网将屋子紧紧地包了起来,隔绝了所有的声音,但仍隐约可以听到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撕喊声。 “小姐,姑爷可真可怜,每天都要受这种罪,要是奴婢估计早死了。”扣儿挨着殷蝶轻声说道。 “恩。”殷蝶低声地应道。 “所以以前每晚都见不到姑爷回屋,奴婢还暗暗骂过他呢。”扣儿吐了吐舌头道。 突然院门”咚咚“地响了起来,有人在外面叩门。 “这时候会是谁?”殷蝶转头望了望紧闭的屋门,担心地道。 “扣儿,你去开门吧。”殷蝶又转来头对着两个丫环道,“灵彩,你来练拳,动作声响大一些。” 说完三人便站了起来,殷蝶走到了屋门前站住了,灵彩在院子里虎虎生风地练起了拳,扣儿缓步走到门口,轻轻地拉开了小院的大门。 第99章破庙 大门“咯吱”的打开了,只见门外站着两个短装打扮的男子,头上戴着斗笠,脸的上半部都隐在了阴影里,看不清楚面目。 “请问,这间小院明日就要退租了吗?”其中一个高个子的男子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是啊,明日才退,不知两位现在来有何事?”扣儿虚掩着一半门道。 “是这样,我与兄弟打算在镇上租间院子长住,想先看看这院子的布局再决定,不知是否方便让我们进去看看。”那男子淡淡地问道。 “现在院里都是女眷,不太方便,请明日我们退了房,你们再来仔细看吧。”殷蝶站在屋檐下,高声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讨扰了,我们先告辞了。”说完,那两个男子便转身离开了。 扣儿忙关上院门,急步走过来,道:小姐,那两个人的感觉好可怕。” “明日我们便离开,你们夜里警醒一些。”殷蝶蹙了蹙眉头道。 屋里的声音渐渐停息了,扣儿和灵彩对看了一眼,长舒了口气,殷蝶看着笑了笑道:“你们去歇息吧。明日还得走路呢。”说完转身也回了屋子。 黑猫此时倦在床上,懒懒地趴着,殷蝶走过去,把它抱了起来,放在腿上,伸出手慢慢地抚。摸着它身上的细毛,一边幽幽地道:“刚才来了两个人,总感觉有些奇怪,看来我们以后上路得更小心些了,我想万嬷嬷肯定不会想旁一样,认为我死了的。” “喵“黑猫凶狠地叫了一声。”知道了,现在前路不明,也不知道还有些什么对手,不过有你和灵彩在,一般的人道也动不了我们。我得想办法让小蛛弄点虫子来。” “歇息吧,明日还得早起。”起身把桌上的烛火吹灭了。 当天边出现一抹鱼胆白的时候,天色微微就亮了起来,殷蝶缓缓睁开眼,姜晟已经一身黑色短打衣衫,领口袖口都绣着云纹图案,一条黑色的腰带束在腰间,裤脚被束扎着,脚踏一双厚底云靴,一副行走江湖的打扮。正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的一边浮云发着呆。 “为什么我总是会比你起得晚?”殷蝶坐了起来,忍不住问道。 姜晟转过身来,缓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抱住了殷蝶,轻声说道:“因为我点了你的睡穴,我不想你看到。”,过了一会才轻了开来,扶着殷蝶的肩膀说:“起来吧,我们该赶路了。” 殷蝶忙起身梳洗了一翻,从包裹里翻出发一套烟罗紫的短装,一条蓝色的束带扎在了细腰之上,蓝靓色的发带将头发高高束起。又走到镜子前看了看,又从包裹里拿出来粉扑拍打了几下,白晢娇嫩的脸色泛着黄气暗沉,顿时显得苍老了几分。她又把姜晟唤了过来,也伸手在他脸上拍打了一翻,顿时丰神俊朗的少年变成了风餐露宿,饱经风霜皮肤暗黄的江湖之士。 扣儿和灵彩一早起来就把行李收拾妥当,等到把鱼粥青菜包子都摆在桌子上,这才对着殷蝶他们的屋子唤道:“小姐、姑爷,该出来用饭了。” 四人用完早饭了,又仔细将屋里清理了一翻,姜晟从客栈后面的马厩里把四匹马牵了过来。 姜晟先扶着殷蝶翻身上了马。 “小姐,你现在腿好了吗?”扣儿看到殷蝶坐在马上,不禁担心地道。 “好了,你家小姐我的骑术现在可不差啦,说不定还比你强呢。”殷蝶拉着马的缰绳,朝扣儿扬了扬头道。扣儿不置可否地也和灵彩一前一后上了马。 姜晟双腿一夹,轻喝一声“驾”的,马便冲了出去,只见另外三匹马也立即撒开马蹄跟着往镇外奔去,出镇之后四匹马一路朝着西南方面而去。 就在殷蝶他们的四匹马撒蹄离开客栈奔向镇外的时候,从客栈后的小巷里转出了两匹大马,马上端坐着两个男子,都是短打装扮,头戴着斗笠,面目隐在阴影之中,但身形赫然就是昨晚敲门的两个男子。 “他们走了。”个子高一些的男子说道。 “恩,跟上吧。”个子矮一些男子道。 于是两匹马也撒蹄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追着殷蝶他们的方向而去。 “小姐,后面跟上来的是昨晚敲门那个两人。”扣儿在后面轻声喊道。 “恩,我们先赶路吧,他们不动我们也暂时不动。”姜晟转过看远远望了望已经出现在视野里的两匹马。 “他们好象即没想要超过去,也没想要上来。”殷蝶也观察了一下道。”他们是想要这么一直跟着我们吧。” “如果到了晚上还阴魂不散,就把他们解决了。”姜晟冷冷地道。 临近午时,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照得人开始昏昏欲睡起来。姜晟放慢以马速,转过头来说道:“去那边的山坡上歇息下吧,我去林子里看看有没有野兔或。” “好,“殷蝶点头应道,招呼着扣儿将马头转向了左边不远处的一处山坡,跑到在山坡上才勒住了缰绳,翻身下了马,姜晟径直往后面的林子里去了。 灵彩也从后面赶了上来,而那远远跟着的两人也停了下来,就地坐在了路边,掏出了干粮和水,啃了起来。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扣儿一边拿出毯子铺在了地上,一边望着问道。 “看不出来,但肯定是对我们有些什么企图。”灵彩摇了摇头道。 “恩,不必管他们,狐狸尾巴终会露出来的。”殷蝶挥了挥手道,“我快饿死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小姐,这有昨天做好的肉干,还有大饼,这壶里有泡好的菊。花茶。”扣儿一样样地摆在了毯子上。 “扣儿,带着你出来太好了,我什么时候不用担心没有吃没有喝的了。”殷蝶笑着道,伸手拿起了一块肉干放进了嘴里。 “那个男人不在了。”那个个子高一点的男子道。 “他应该是去打猎去了,看他的样子,手身应该不弱。”那矮个子的男子咬了一口饼子道。 “我们要这样跟到什么时候?”那高个子的男子又问道。 “晚上吧。”另一个男子答道。 姜晟不一会就一手拎了两只兔子,一手牵着马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先弄一只吧,另一只放在晚上,照这么看,还不知道晚上能住在哪里呢。”殷蝶看了看他道。 “恩,我翻看了下舆图,再过去要五十里才有镇子,估计晚上我们要在野外找处地方歇脚了。”姜晟一边清理着兔子一边道。 第100章悬赏上 “最好能有间屋子,对了,我估计他们也在等晚上呢。”殷蝶打了个呵欠,躺在了草地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姜晟取出火折子,扣儿灵彩去捡了些枯技来,生起了一堆火,将打理好的兔子码上了调料,架在火上拷了起来,不一会就香味四溢,闻得人口水都要留出来了。 殷蝶猛得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闻到这味道,想睡都睡不着了。”她热切地看着架子上的滋滋冒油的兔肉,咽了咽口水。 众人饱餐了一顿,又躺在草地上歇息了片刻,这才又慢腾腾地收拾好包裹,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这一路就一直是打马扬鞭,没有再做任何的停留,四人时快时慢地在土道上策马飞奔着,后面跟着的两人也随着他们时快时慢,一直紧紧跟着。 殷蝶焦急地望着地平线上的太阳,渐渐地越来越往下沉了。姜晟在前面也不停地打马狂奔,四周变成一片荒芜的空地,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丛灌木立在上面。 她不停地左右张望,突然在右边的山脚下仿佛出现了一个黑点,像是间屋子,“姜晟右边,好象有个屋子。”殷蝶忙喊道。 姜晟立即转过马头,后面的三匹马也一起跟着他往那个小黑点跑去。 跑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看清那是一个小小的破庙,四处都露着风,但还好的是,四壁都还算完整,四人还是微微地松了口气,来到破庙前翻身下了马。 而后面跟着的两人,远远地停在了路边,没有跟过来。 “天快黑了,你进庙里去吧,我让小蛛把这围起来,我们会在外面守着的。”殷蝶转头跟姜晟说道。 “辛苦你了。你们要多加小心”姜晟看着殷蝶,轻声说道。说完便转身走进了破庙之中。 天渐渐黑了,殷蝶让灵彩把火升了起来,把另一只兔子架在了火上烤着,还不停地弄出各种声响,将庙里的声音都盖住了。 却见远远立着的两人慢慢走了过来。 “小姐,他们走过来了。”扣儿紧张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殷蝶的身边。 “恩,我看到了,别惊慌。”殷蝶轻声说道。 殷蝶站起身,迎着两人走了过去,用清冷的声音说道:“不知两位一路跟着我们有何贵干?” “我们只是想要确认些事情。”那个矮个子男人低声地说道。 “噢,不知道你们想要确认什么?”殷蝶晃了晃头问道。 “我们现在只想去见见那个兄台,自然就知道了。”那个高个子男人说道。 “他现在有恙在身,不便见客,还请两位最好离开。”殷蝶冷冷地说道。 “是吗?如果我们不离开呢?”那个矮个子男人低声笑了一声道。 “这可很难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会下手轻还是重,你们有可能会死,也有可能只是瘸了,也有可能是疯了。”殷蝶淡淡的一笑道,好象在谈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 “我到是想试试。”那个高个子的男人一边说,一边从腰带里抽。出了一把剑。 等那矮个子男子落地再看,殷蝶已退出五步之外,手中拿着一个木头匣子静静地立在黑暗里。扣儿从地上捡起了一跟烧火棍,站在殷蝶的前面,紧盯着那个矮个子的男子。 矮个男子一声轻啸,手里舞出一个剑花,举剑跃了过来,扣儿挥舞着烧火棍抵挡着,眼看着剑光翻飞,已将扣儿包围在了其中。 庙前的空地却响起了唏唏嗦嗦的声音,那矮个男子突然觉得脚下一阵酥麻,低头一看,只见脚边聚集了密密集集的蚂蚁和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不少蚂蚁已经爬进了自己的裤管。 不远处,只听见那个高个子男子“啊”的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矮个子男子猛得跳了起来,扔下了手里的剑,不停地拍打着身上的蚂蚁,但不到一会,他也把蚂蚁整个地包了起来,连连惨叫地在地上打着滚。 “我都说我控制不了这下手的轻重,这下你们怕是要被咬成两堆白骨了。”殷蝶缓步从黑暗了走了出来,轻嗔着说道,象在埋怨自家的小孩子不听话一般。 “啊!你果然是那个妖女,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快点放了我们。”高个子的男子撕喊着。 “哼,谁刚才说规距道义是哄人的玩意?”殷蝶翘了翘嘴角,冷冷地道。 “你!啊!女侠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放了我们吧。啊!”那高个子不断地打着滚,惨叫着。 “放了你们也可以,那告诉我你们到底来干什么?谁派你们来的?殷蝶打量着地下的两人道。 “我们不知道是谁,“那个矮个子的男子咬着牙说道,”我们只是看到了一张悬赏榜,偶然间发现你们和榜上要找的人很像。” “悬赏榜?”殷蝶眉头一蹙,道:“榜上说什么?” “你让这些该死的虫子都离开,我们就告诉你。”那矮个子的男子抬起头恨恨地说道。 “我现在不想和你们讲条件,要讲就讲,不讲我就等着下一波来的人和我讲。”殷蝶轻轻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别!别!走,我们讲,你一定得答应我们讲完放我们走。”那个高个子的男子忙喊道。 “我先听听看。”殷蝶转过身道,”不过我可以让它们温柔一些,你们可以多坚持一会。” 两个不停地在地上打滚的男子渐渐缓和了下来,只见此时已经全身血肉模糊了,那个高个子的男子说:“是断魂崖发的悬赏榜,如果拿到你们的人头赏金一百万两。” “断魂崖那是什么地方?”殷蝶蹙起了眉头。 “那是个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地方,我们只是里面的小角色罢了。”那个男子继续回答道。 “那就是个杀手组织了?一百万两可真不少啊。”殷蝶不禁感叹道,“那你们怎知道榜上要找的人是我们呢?” “榜上说要找一男一女,男的一到晚上就会消失不见的,女的会妖术。我们观察了你们好几天,一到晚上你们同行的男子就消失了。”那矮个子的男子说道。 “女侠!女侠求求你,放我们走吧,我们这三两下功夫也杀不了你们。”那高个子男人已经被自已血肉模糊一身吓傻了,不停地求饶道。 “你们现在走吧,能走多远算多远,不过虫子会不会追着你们不放,我可不敢保证。”殷蝶抄着手笑了笑着。 “小姐,你真放他们走?”灵彩不禁担心地问道。 第101章匕首 “他们走出去就会忘了这几天的事,但这身上的伤口却会流脓溃烂总也好不了。殷蝶望着寻两个跌跌撞撞的向远处的一片混沌的黑暗跑去的背影静静地说道,”这也算是种惩罚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杀了他们?”殷蝶转过头看向灵彩道。 “奴婢从未杀过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们。”灵彩摇了摇头,为难地道。 “小姐,以后只怕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找麻烦了。”扣儿也担心地道。 殷蝶转身走向破庙,黑猫此时已立在破损的墙头,耳朵时不时的转动,暗金的双眸盯着黑夜深处。 “这人还是大手笔,一百万两。”殷蝶在火边坐了下来,招呼着众人道:“快些来吃东西,都快饿死了,折腾了一天了,吃完东西,好好歇息吧。” 黑猫跃了下来,跳到殷蝶的身边坐了下来,扣儿忙把烤了一半的兔子又架到了火堆上,三人一猫就围坐着火边,都静静地望着那跳跃着得火苗,谁也没有再说话,扣儿静静地拿出小刀,把兔肉切开递了过来。殷蝶也只是默默地接过食物,默默地塞进嘴里,又分了一块塞给了黑猫。 四边夜色更加深重了,一片黑寂之中,只有这破庙前有一片小小的亮光。 早春的夜里已经很冷,扣儿和灵彩又在破庙里升了一堆火,简单把庙里收拾了一下,就打上了地铺,殷蝶在靠里的位置躺了下来,摸了摸黑猫头轻轻地说道:“晚上守夜的事就交给了你了。” 荒野的黑夜格外的安静,远处的虫鸣啾啾地叫着,时高时低,时近时远,渐渐地火光开始模糊起来,殷蝶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困倦如潮水般涌来。 大家草草地吃了些干粮,喝了几口水,便又牵过栓在破庙旁石墩上的马匹,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向下一个小镇策马奔去。 丽溪镇并不象它的名字这么美,在镇外勒马一看,就能见到它破败的城墙,灰扑扑的墙头砖缝之中杂草从生,一走进镇里,就见低矮的房舍破旧不堪,镇上的小路依然是泥泞土路,穿着粗麻布衣衫的当地人用怪异地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些不速之客。 殷蝶仔细地打量着四周,今日阳光甚好,地面上阳光投射的点点金斑晃着人的眼睛,也照在了行人的身上,形成了斑驳的光晕,可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她轻轻蹙了蹙眉。 姜晟牵着马走在最前面,也四处打量着周围的屋舍,终于在镇西的一个角落里发现的一个挂着”客栈“两字,破败地成了布条的招牌。 “我们今晚只能住在这里了。”姜晟转头说道。 “恩,不过要小心一点。”殷蝶扭头跟扣儿和灵彩仔细的叮嘱道。 绕到客栈的后面,那里只有几根石柱,几堆干枯的马料堆着墙角,将四匹马牵在石柱上,四人便背着包袱走进了客栈。 破旧的客栈有两屋楼,一楼的大堂里摆了四五张桌子,十来张长条板凳,空空荡荡,在墙角还挂上了厚厚的蛛网。一张掉了漆的被虫蛀得到处都是洞眼的柜台后面立着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四人,慢慢地说道:“几位客倌从外地而来,是要住店吧,楼上有三间客房,几位打算要几间?” “请问这里就你这一家客栈吗?”扣儿嫌弃的道。 “这镇里就这一家客栈。”那老头盯着扣儿,用波澜不惊的声音道。 “我们要二间客房,不知可有热菜、热饭和热水?”殷蝶看着老头,冷清地说道。 “我们只提供房间,其他的客倌们自理。”那老头又转过来看着殷蝶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明白了,请你带路吧。”姜晟冷冷地道。 那老头从柜台里拿出了两把钥匙,缓慢地往楼梯那走去,一步一步挪动着双脚,仿佛双脚之上有着千斤之力,每走一步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上二楼的楼梯很陡,一边的扶手已断裂了一节,楼板一踩上去就开始”咔咔“做响,四人扶着另一侧的扶手,小心冀冀地走上了二楼。 大约花了一盏茶的时候,老头才把两间客房的门都打开了。”你们自便吧,走的时候把钱放在柜台上。一共五十文钱。”说完,就一步一步地向楼下走去。 二楼的三间房呈品字型,定的两间正好斜对着,从打开门一眼就能看到屋里简陋的陈设,除了一桌两三把椅一张床就再没有多余的物件了。 “现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就走。”姜晟看了看,有些不安地说道。 “我总觉得这里哪里不太对劲,我们还是先呆在一起。”殷蝶对扣儿和灵彩说道,“今晚就先吃干粮吧。” “小姐,奴婢也觉得这里怪怪的,你不觉得有点冷飕飕的吗?”灵彩用双手抱了抱胳膊道。 “恩,是很奇怪。”殷蝶迈步走进了屋子。 突然,眼前一花,原本还开着的窗户却关上了,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小姐,怎么了?”扣儿惊慌地走了过来。 “不知道,不象是风吹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殷蝶声音冷凛了起来,“一会我用阵把屋子四角压住,你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也不要冲出去,明白吗?” “知道了,小姐。”灵彩和扣儿都点头道。 姜晟从怀里掏出了一柄刻满梵文的桃木匕首,递给了殷蝶,轻声说道:“这把匕首我用找高僧开过光的一块桃木雕的,对你应该有用。” 殷蝶欣喜地接了过来,仔细看着,笑着点头道:“刻得真不错,对我来说正合适。”说完挥舞着匕首比划着。 扣儿从包裹里取出了红纸和朱砂,放在了桌子上,殷蝶急步走上前,将手指咬破,把黑色的血滴在了朱砂里,用笔沾着在红纸上仔细地描画着。 画完了四张,便摊着桌上等墨迹干透,又从包裹里取出了一个青色的瓷瓶,从瓶里倒出了一些细砂一样的东西,堆在了那些画满咒文的红纸上。 “小姐,这是砂子?”扣儿好奇地问道。 “这是取自至阳之地的土、树根、被劈的雷木、雪水制成的,现在只做出来了这一小瓶。”殷蝶一边将咒文摆在屋子的四角,一边解释道。 “好了,大家也别那么紧张,我会让小蛛用蛛丝把这屋子包起来,只要不出去,是不会有事的。” 第102章渗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揉了揉腿,姜晟走过来坐在了她的旁边,伸手她的腿抬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按着。殷蝶顿时面上一红,忙想把脚抽回来,姜晟轻声说道:“别动,按按明天就不会痛了。” 扣儿一旁边抿着嘴笑道:“小姐,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姑爷也是为你好。” 殷蝶瞪了她一眼道:“去,你还是为了我好,倒点水来吧。” 扣儿便转身往放水囊和干粮的背包走去,突然窗外一阵狂风大作,风里夹杂着“呜呜”之声,从窗口猛得扑了进来。 “不必管他是谁,是谁都别开门。”殷蝶看着那边灰雾,轻声道:“或许这镇子被人用巫术困住了,不知道以前过路的人最后怎么样了,难道这些眼球都是他们的?” “小姐,你快别说了,这太渗人了。”扣儿拉着殷蝶的胳膊,颤抖地说道。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灵彩背对着殷蝶说道,一双眼睛盯着那道随时都有可能被震开的门板。 “等天黑吧,黑猫的眼睛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到那个时候再出去找困阵的阵眼。”殷蝶轻声说道,又拍了拍扣儿的手,”扣儿,先把东西拿出来大家填填肚子。放心吧,现在我们不出去,它们也进不来。” 诡异地贴在窗口的眼睛越来越多,脸色发白的扣儿忙移开眼睛,她感觉到有股隐隐地力量要把她往窗口拉,拎着背包踉跄地退离了窗口几步,走到桌后,才定住了神,从包里把干粮、肉干和水囊拿了出来。 四人纷纷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殷蝶拿起大饼扯开一半,递给扣儿笑了笑轻声说道:“吃吧,就当你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扣儿咬了咬牙点点头。 “晚上我跟你出去看看。”殷蝶又转头望向姜晟,一边扯了一小饼放在嘴里,一边说道。 姜晟有些不安地望了望窗口,点了点头道:“你多做些准备,小心些。” “灵彩,晚上你陪着扣儿,呆在屋里,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可以出房间。”殷蝶又转头望向灵彩正色的说道。 “是小姐,奴婢和扣儿一定哪也不去。”灵彩点头应道。 用过饭后,殷蝶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香炉,搁在桌上,点燃了一片沉香木放了进去。扣儿和灵彩将毯子铺在地上,用衣服蒙着头倒头便躺下了。姜晟抱着剑端坐在凳子上。 “你也歇会吧,天快要黑了,我用布幔搭在这床架上,已经把床围起来,你就先去床上歇会吧,”殷蝶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指了指已经用布幔围好的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道:“你不必怕吓到我,以后在荒郊野外的日子还多着呢。” 姜晟抬头看着她,握了握她的手,道:“好”,便起身转进了布幔里。 殷蝶在他坐过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转过身子趴在了桌子上,把金色的小蜘蛛唤了出来。 “小蛛,这附近你能感觉什么啊?” “这里面除了人,没有虫子、没有树,镇子外面包裹着一层层的网,比我的网还厚。” “噢?比你还厉害吗?” “比我厚,便比较容易裂开,镇里应该有四个能量柱,才能保持它的平衡,你们只需要破坏掉平衡,它震动不均匀就会出现裂缝了。” “原来如此。” 小蜘蛛在桌上爬了一会,又爬回了殷蝶的袖子里。她趴在桌上,沉香的气味越来越浓,房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远,眼皮沉重地撑不起来,慢慢地也睡着了。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把殷蝶惊醒了,屋里已经暗了,扣儿和灵彩也一脸惊恐的从地上坐了起来,扣儿翻身从包里拿出蜡烛,屋里顿时亮了起来。屋外的敲门声已经停了,偶尔传来一阵“踢踢哒哒”的声音,仿佛有人从门前走过。 窗外的雾更深重了,不停地翻滚着,那些小黑眼球们四散着飘浮在了空中,“呜呜”之声低沉了下来,象有人在低声地哀号。 黑猫从布幔后钻了出来,纵身跃上桌子,双眼紧盯着窗外,嘴角猛地咧开,嘴边的胡子翘了起来,发出一声压在喉咙里的低吼,”噢。”只见窗外的浓雾往后振了振,又聚集了过来。 黑猫转头望向殷蝶,殷蝶拿起那把桃木匕首和火折子,朝黑猫点点头,说道:“走吧。”又转过头,对立在屋中不知所措的扣儿道,”扣儿,灵彩你们一定要呆在屋里,哪也别去,等着我们回来。” 扣儿和灵彩点头应道。 黑猫上跃上了窗台,那个黑色的眼睛立即围在它的身边,殷蝶将匕首的刀尖浸上了写咒符时还剩下的朱砂,随着刺在了一只黑色的眼睛上,只听见到“唉”的一声沉重的叹息,那眼睛“噗嗤”一声爆开就消融在空中了。 殷蝶走到窗边,伸出头望了望下面,迷雾之中依稀可见客栈外的小巷,空无一人。把绳子绑自己在腰上,灵彩和扣儿拉着一端,她爬出了窗外,慢慢地往下触到了地面。黑猫一早跃了下来,立在路边,警惕地望着四周,一些小黑点从远处慢慢地飘浮了过来。 殷蝶解。开腰间的绳子,朝黑猫指了指巷口,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不时的四下张望着,那些小黑点飘浮在她们的四周,却害怕着不敢扑上来。 巷口外就是客栈面前的主街,街上依然空无一人,正不知该怎么走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尖叫又响了起来,殷蝶朝黑猫看了一眼,便转身往那声音的方向轻手轻脚地走去。 只见火光照亮地方却是另一副模样,黑洞洞的屋子,毫无生气,但是砖墙平整,屋舍完好整洁,街道铺着碎石板,右边一家金店的招牌,刷着大红清漆,包着金边,仿佛才刚刚挂上。 忽然一阵狂风刮过,火折子的光“噗”的一下熄了,一下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屋子又变成了残破的模样,金店的招牌早已歪歪斜斜,漆早已掉了,金边也变成了黑色,屋门紧闭,但里面却透出了点点灯光。 殷蝶一边思量着一边又要重新吹燃火折子的时候,突然觉得后背好象有只手在往上移,快要到她的后脖颈了,她刚想转身,黑猫从阴影扑了出来,朝殷蝶背后的暗处低吼了一声,后背的感觉顿时消失了。 第103章祭台 她忙开始四下寻找着,终于在一间屋子的墙根下找到了一根木棒,她把腰上的束带解了下来,缠在木棒之是,再吹燃了火折子,把缠在木棒上的束带引燃了,顿时周围的一片都映在了火光之中。 殷蝶双手拿着火把,朝黑猫轻声说道:“我们要快些过去,不然会被他们困在这里。”黑猫走在她的身后左右跳跃着,殷蝶急步一脚深一脚浅地往镇子中央奔去,周围的雾中刮起了一阵阵阴冷的风,不停地吹向火把,好几次都险些要灭了。 殷蝶缓了缓步子,从袖子里拿个那个装着细砂的白瓷瓶,在火把束带上撒了一圈细砂,火焰立刻变成了青白色,阴冷的风里顿时隐约传来了撕喊之声,周围紧刮的风渐渐便停了,只剩下那环绕在四周的轻雾。 走到了路口,再转过去就是小镇中心的集市,是这座镇唯一开阔的一块地方。 凄厉的惨叫之声已经轻微的几乎听不到了,殷蝶忙转过路口,高举着火把,往集市急步奔了过去,却见集市中心出现了一个高台,高台之上躺着一个女人,四肢被钉在台上,身上满是伤口,鲜血不停地流在了高台上,却诡异地浸了进去,仿佛被它吸光了。 殷蝶急步走上前去,突然火把的火焰“澎”地一声爆开了,她不自觉得把火把移开了一点,一团黑雾猛地旋转着从火光之上覆盖了下来,顿时火把就“噗”的灭了。 殷蝶抬起手,立刻就觉得四肢好象都被人拉住了,把她拖向了那个高台之上,此时月光清辉照着集市中心的地面,坑坑洼洼、空无一物。 突然黑猫跃了起来,向殷蝶身边的黑影挥出了利爪,“喵”的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了黑暗,殷蝶感到那黑暗里的力道减弱了几分,她艰难地移动着右手,伸进左手的袖子里拿出一张符文,抛向了空中,黑猫再次跃了起来,将符文一掌拍向了刚才高台出现的那块地面。 殷蝶身上一轻,四肢上的力量消失了,她快步走过去,看着那块地面,轻声说道:“这大概是个祭台,祭台下都是用鲜血养的阴魂,必须得把这个烧了。只是一烧必定就会惊动施法的人,可能很难再去找破阵的阵眼了。还是先破了阵再来烧吧,只要白天太阳能照进来,就不怕了。” 她又转过头看向黑猫说:“你注意到没有,现在所有的东西的投影,和有火光笼罩的时候,月光照射下的投影的位置不一样的,我们要找到在两种情况下投影位置都一样的柱子,不,也可能是其他的东西。” 黑猫点了点头,殷蝶捡起火把,重新把它点燃,开始在集市的四周寻找那种投影位置一样物件。 仔细地沿着外围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不寻常的东西,殷蝶蹙着眉,心想:“难道猜错了?”又迈步往前走,准备再找一圈,突然余光瞟光斜上方一面残破的快变成布条的旗子,殷蝶忙退开几步,让旗子隐在了黑暗里,月光洒下来的影子正好是东南方,她又走近一些,调整着火光,能照住旗子,也能看见地面上月光投射下来的影子。果然,还是东南方,一模一样,没有变化。 黑猫立即沿着屋舍爬了上去,三下二下就把旗子扯了下来,殷蝶一把火将它点燃了。 只见黑雾开始激烈地晃动起来,殷蝶拿着火把,跑到高台边,此时高台已空空如也,刚才钉住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殷蝶用桃木的匕首高高地举起来,使劲地扎了下去,只听“噗嗤“一声匕首陷进去了,她使劲地划动着匕首,生生地在高台上挖出了一个洞,只见里面是中空的,阴气沉沉,一阵阵腐臭之气传了上来。 殷蝶沉吟了一下,把火把抛了进去,顿时四周的空气之中传来了一片惨叫之声,火光从地上冲天而起。 殷蝶退开两步,转过头又望了望地上已烧成灰了的旗子,突然大叫一声:“不好。” 唤着黑猫,一人一猫朝客栈狂奔而去。 殷蝶已顾不得其他了,拿着火折子转身冲进了客栈,火亮照亮了客栈里的陈设,空荡荡地大厅里四五张桌椅整齐的摆放着,楼梯完全无缺地立在那时那,她忙急步奔上了楼梯,拉着扶身爬了上去,楼道上空无一人,黑猫窜了上来,冲到房门口,警惕地看看了四周,又动了动耳朵,听了听动静,突然站立了起来,两只前掌猛地拍向了房门。 房门“咯吱”一声开了,殷蝶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只见屋里灵彩倒在地上,扣儿却不见了。 殷蝶几步奔到灵彩跟前,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试了试鼻息,才轻轻地舒了口气。她用力将灵彩架到凳子上,背靠着桌子坐好。 窗外远处的天边出现了几道闪电一般的白光,轰隆隆地响着,整座房子不断地摇动着,殷蝶只得紧紧地扶着灵彩,拿过水囊,小心冀冀塞进灵彩的嘴里,喂了几口水。 突然“咚”“咚”,尤如庞然大物踩在地面上发出震动之声响了起来,朝着客栈而来,越来越近。 黑猫跃上窗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殷蝶也转头望向窗外,只瞧见一团足有三层楼高的黑影,慢慢走了过来,黑影里有无数的人叠在一起,伸出双手撕。扯着,扭动着,尖叫着,这团黑影走近了,然后停在了窗口,不停扭曲变幻着钻进了窗子,那些双手撒扯着看不见的蛛网。 “小蛛,你再坚持一会,天快亮了。”殷蝶轻声念道。 只见不远处的白光闪得把天边照成了白昼,只听一声如雷劈般的巨响,“轰”的一声,天边裂开了一条缝,一束破晓的晨光照了进来。 黑猫轻哼一声,踉跄地从窗台跃了下来,跌倒在地上,殷蝶忙急步上前,将它抱了起来,转身走到床边,轻轻把它放进了布幔之中。 窗外的黑影顿时剧烈地扭动着,一片哀号悲鸣之声四起,天边的裂缝越来越大,那边初升的光影从青白渐渐变成了金红色,黑影在扭曲和哀号声中渐渐地消散了。 房屋的摇晃和路面的震动也渐渐地停止了,天边出现了一轮旭日,暧黄。色的圆盘越升越高,越来越耀眼,不一会,金色的光辉就晒满了大地,整个小镇沐浴在明亮温暖的阳光里。 殷蝶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跌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灵彩这时候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灵彩,灵彩,你醒了?”殷蝶忙问道。 第104章插旗子 “小姐?”灵彩愰了愰神,看到了殷蝶,顿时就“哇”地哭了起来。小姐,都是我没看好扣儿,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带走了。” “你别哭,别哭了,我们得想办法去找她,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殷蝶轻声地安抚道。 “你们走了以后,我们就呆在屋里等着,扣儿突然就盯着窗口不动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她还喃喃自语说要她要去救小姐,突然她就转身打开。房门,要冲出去,我忙拉住她的胳膊,可门外有一个人形的黑影,把扣儿冲出去的半个身子都包住了,我想用鞭子把屋子里的蜡烛卷过来,那黑影里突然挥出一股力道,拍在了我身上,我只觉得飞了起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灵彩用袖子擦了擦脸,细细地说道。 “扣儿一定是被幻瞳制造出来的幻觉影响了,如果这个法阵没破可能她就当了祭品了,不过现在极可能被带去施法的人那里了。”殷蝶转过头,望着窗外,几朵清浅的白云漂浮在半空中,淡蓝的天空纤尘未染。 姜晟满头大汗地从布幔后走了出来,”去外面看看吧,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他在桌边坐了下来,冷冷地说道,一边拿起布巾擦着汗。 “你手怎么了?”殷蝶看着他手上深深浅浅的血印。 “被那黑影里的怪物们抓的,上点药就好了。”姜晟说道。 “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呢,还是小心点好。”殷蝶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青色的瓷盒,里面装着绿色的药膏,她伸出手挑了一些,仔细抹在了伤口之上。 “我们收拾下东西,出去看看,我定要找出那个恶毒的人,本小姐本打算放他一马,破了阵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绑了我的人,正好让我也试试这黑巫之术到底有多厉害。”殷蝶愤愤地说道。 “小蛛,想办法招几只强健的千足虫来。”殷蝶暗暗地说道。 三人简单吃了点东西,把行李打包好,姜晟背着就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客栈此时已经变了样,墙角的蜘蛛网已经没有了,破败的柜台已经焕然一新,店堂整洁明亮,但是却空无一人,那个老头也没有再出现。 “小姐,这客栈掌柜是人还是鬼?我昨天分明觉得他是个人,但怎么也没在了呢?” “他也不是鬼,只是被控制着的幻觉。这镇里有真有假,房舍都是真的,样子却是假的,太阳也是真的,阳光却是假的,人是真的,但形体是假的。”殷蝶一边四下打量着,一边说道。 “你看那边。”姜晟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三人绕到了客栈后面栓马的地方,却只见那里也是空空如也,四匹马早已不见了。 “太可恶了,连马都不放过。”灵彩恨恨地踢了地上的散乱的马料一脚。 “走吧,我们只有另想办法了。”姜晟冷冷地说道。 三人一路先来到了集市旁边昨夜被烧掉旗子的地方,原来旁边是一家二层楼的茶舍。店门和招牌有些阵旧,看起来是有些年头的老店了。 三人在店门口仔细打量了一翻,这才缓步迈进了店门,上上下下仔细寻找着可能是线索的物件。 三人楼上楼下,店里店外都找了个遍了,也没寻见什么可疑的东西。 “没见过昨日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这里会多出个什么呀?”灵彩挠了挠头道。 “也许这里不是多了一样东西,而是少了一样东西。”姜晟冷冷地说道,伸出手指了指内堂里靠着墙边的一排多宝格。 四六二十四个格子,有二十三个格子挂着一个木牌,唯独一个格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殷蝶忙走上前去,仔细翻看着那些牌子,”孝感动天、百里负米、刻木事亲、涌泉跃鲤,这好象是二十四孝的牌子,少的那一块是什么?”她蹙了蹙眉头道,”你们谁记得?” 姜晟也走上前来仔细翻看着,过一半晌面无表情地道:“芦衣顺母。” “芦衣顺母?噢,我记得了,就是那个被后娘虐待的孩子,还阻止他父亲休妻,最后换来后娘待他如亲子的故事吧。”殷蝶想了想,愰然大悟地说道。 “现在多了一幅仕女图,少了一个“芦衣顺母“的牌子,我们再去找找有旗子的地方还有什么线索。”殷蝶一边抬眼扫视着店铺,一边说道,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三人在空荡荡的小镇里转了一圈,在一个饭庄门口停了下来,高高杆子上高挑着一面随风飞舞着的旗子,饭庄的门板已卸下来,放在了两边,可以清楚看到大堂里宽敞,桌椅板凳整齐地摆放着,店堂四壁粉白粉白的,象是重新粉刷过的。 在饭庄门口长着一株粗大的榆钱树,可树上却光秃秃的没长一片叶子。 殷蝶刚要抬脚步进店,又退了出来,盯着这棵树看着,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它,昨日小蛛说这镇里感觉不到有树,这店门口就偏偏有这么一棵树。”她抬头望了望杆子上随着轻风飘扬地旗子。 最后一个插旗子的地方是一个酒坊,有些年头的店门紧闭着,店门上的招牌写着“忘忧”二字。 殷蝶伸手推了开店门,门晦涩地“咯吱咯吱“的声音诉说着这里的冷落与凄清,店里桌椅散乱,桌上布满了灰尘,墙角结着蛛网,酒坛全部倾倒一地,有些已经摔破了。全然和外面的景象截然不同。 殷蝶在店里转了一圈,在柜台后面一处堆放酒坛的地方,发现在一堆散落的酒坛碎片之中,却有一个规整的园形,中间有个浅浅的圆形坛底留下的印子。”第四样东西是一个酒坛。”殷蝶指了指地上道。 灵彩一头雾水地说道:“现在多了一幅仕女图,少了一块牌子,多了一棵树,少了一坛酒,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应该就是住在这小镇上的人,曾经是个被虐待的人。”殷蝶轻声地说道。 “他现在应该在离这座小镇不太远的地方。”姜晟跟在后面,用清冷的声音道。 “他还需要一个极阴之地存放那些冤死后变成恶鬼的阴魂,在那里才能它们的力量不断地增强。”殷蝶迈出酒坊的大门,望了望远处道:“我们得出镇去找找看了。” 第105章形同陌路 郑佩云接过打开,眯着眼睛扫了一遍,而后收到袖子里起身告辞。 “琰儿他知道这件事吗?”洛宇殇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他虽是个苦命的孩子,却很聪明,这点像你。”郑佩云想起当年抛弃苍琰的情形,以及四年前与他相认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洛宇殇自然知道苍琰从小被蓝钰晴收养一事,亲生儿子就在眼下,他却什么也不知道,这种歉疚,悔恨,不是常人可以体会。 “我能见他吗?”洛宇殇试探着开口。 郑佩云没有回答,回头看了眼这大殿:“云郎,这个云霓宫,还是换了吧。” 言罢,决绝地拂袖离去。 她始终没有摘下来那层面纱,洛宇殇想,她是真的做到跟自己形同陌路了。 只不过苍琰竟然是他的骨肉这件事情,足以慰藉他这些年来的歉疚之意。 只是想起他的这几个孩子,一旦被他们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会令轻霓记恨到如今?看来,有必要去问问太后了。 墨渊阁外,季百果然来了。依着跟龙痕约定的那样,他此次是来见那个国君的。 奇怪的是,这次没人拦着,他很顺利就进去了。 没有上次那个黑纱缠身的青苓,一路上也不见任何人。 原来今日一早,赢战带了人乔装一番前往煜国去追寻郑佩云一行人的下落,舒窈这会儿也回了相府,琢磨着早日找到凤雏,这样苍琰就推脱不掉了。 而那个神秘的国君却一直没有露面,据说是闭关去了。 季百一路防备,轻车熟路来到了那日的大殿,那个无脸人所在之地。 “有人吗?”季百四下望了望,不太对劲,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该不会知道他要来,搞了个请君入瓮吧。 参吾蹲在他肩膀上立起身子四处嗅了嗅说道:“奇怪,这里竟然没有人的气息。” 季百闻言想了想,抬脚走上依旧令他心有余悸的大理石台阶。 门没有锁,季百推开,里面依旧是黑乎乎一片,尽管是白日,却像走进了无底洞一般。 参吾见状道:“什么鬼地方,鬼都不住!” 门“嘭”地一声关上了,参吾作势就要跳下去却被季百摁住:“静观其变,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慌。” “你来了。”熟悉的声音想起,回响在空荡荡的大殿。 季百一个激灵,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静!要冷静! “参吾,抓紧我!”季百说完,猛地向四周发动掌力,一掌接着一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稍心安些。 参吾紧紧抱着他,感觉自己要被甩飞了。 一圈推下来,季百额头上沁满了汗水,周围依旧是死寂一片。 “季百,你是谁!”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似乎丝毫不受他的掌力波及。 参吾四下望去,发现在他们头顶的横梁上,一个人影身体贴在上面脸朝下,盯着他们。 “上面!”参吾叫了一声。季百一掌举过头顶,瞬间离开了原地。 这时,黑蒙蒙的四周亮光渐起,季百才发现,刚才一切只是幻想,他发出的那几掌丝毫没有波及这里的任何东西。 “可恶!”季百攥紧了拳头,龙痕这家伙,是让自己来丢脸还是丢命的?还说有什么好处!骗人! “这么大火气,不像你的作风。”一个人迈着步子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抬头与季百对望一瞬间,季百惊得退了两步。 参吾亦是捂住了嘴巴。 “主人,你没说过你还有兄弟啊!”参吾悄悄说道。 季百道:“你,你是何人,竟敢冒充我!” 那人呵呵笑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就是一体!” “冒充就冒充,说得冠冕堂皇,想要迷惑谁?”季百有些怒意。自己这张脸真是谁想冒充就能冒充的吗? “既然来了,就别走。留下来,我们共图大业如何?”那人向季百走来,每走一步,季百的心越沉几分。 “好啊,拿出你的诚意。告诉我一切我想知道的。”季百道。 参吾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脸:“发烧了?” 季百拨开它的爪子,低低骂了一声,参吾立刻蔫巴着趴在他肩膀上不动弹了。 “你这张皮囊真是不错,我用的甚好。”那人笑起来的声音更加阴森可怖。 “免费借你两天,还要收回来的。”季百道。 “大言不惭。”那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季百跟前,假如两人都不开口,确实难辨真假。 “我穿红色,你怎么不学学?”季百笑问。 “季百,你早晚要回来。”那人道。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季百道。 “龙宿!”那人笑起来实在难听。 日近正午,殷蝶等人路过一间小饭馆,这才停了脚步,后面那个盲女也已经赶上了他们。 “跟了我们一路,但愿只是巧合。”殷蝶跟姜晟咬耳朵,一旁的南风听得真切。 “无巧不成书,天底下这样的巧合多了去了。”南风道? “恐怕没那么简单。”姜晟偷空看了那女子一眼,发觉她径直朝着这里走来。 “嘘……”殷蝶示意他们都不要出声,那个女的要是盲人,不会偏偏凑巧到他们这里来。 果然巧了,那个盲女不偏不倚恰巧坐到了他们旁边。 “我对这个小弟弟一见倾心,追着他有什么不妥?”女子巧笑嫣兮,丝毫不觉得这么说有何不妥。 殷蝶心想,这南风才从灵均大陆出来,就出现这种蹊跷的事,这女人的话,三分真七分假,要是由着她胡闹下去,恐怕往后的路更难走。 “南风,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这种事她可不适合插一句话。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南风语气温柔地开口。 “我叫万翠。” “名字这么难听,不可再跟着我了。”南风神色严肃起来。 “为何不可?”万翠竟然把殷蝶挤到一旁,挨着南风坐了下来。 “因为我最讨厌狗皮膏药了。”南风一本正经道。 万翠笑了笑,心里想着要不是看在你是凤雏的份儿上,你早没命跟我说话了。 “如果我非要跟着呢?”万翠问道。 南风不再理她,殷蝶和姜晟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做。 当他们三个再次启程时,万翠却没有跟来。 饭馆里,万翠坐在方才的位子上,双手捧着一个空碗,脑袋垂着一动不动,周围的人来了又走,纷纷把她当作一道风景来看。 第106章麟虎 郑佩云离了煜国皇城,外头已有接应的马车上前,她回头看了眼,钻入马车里头。驾车的人是封典,里头还坐着百里迟。 “毋须多礼,你快看看,这东西可靠不可靠。”郑佩云见百里迟正要见礼忙出声拦住,并把袖子里洛宇殇给的草图拿出来给百里迟看。 百里迟看罢说道:“之前我们的人也在煜国多处寻找,几乎翻遍了每一寸土地,却没有结果。这张图纸上所标明前往灵均大陆的路线却是海上,想来是假不了。” “是吗?”郑佩云半信半疑。 “您觉得他会不会骗您?”百里迟眼望着草图,漫不经心地问道。 “大概不会。”郑佩云蹙眉道,时隔这些年,变数太大,她不敢轻易下结论。 “那它就是真的。”百里迟的话像是给郑佩云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上面所指的地方在下恰好去过,这片海所触西北方向,恰跟泽流国雪珑山接壤,而灵均大陆正是在煜国正西方向。”百里迟心里计较一番。 “以你的意思,我们直接去泽流国,从那里出发岂不是更方便?”郑佩云道。 “这倒不一定。”百里迟说完这句话又闭目沉思一会儿,才指着那片大海说道:“现在情况刻不容缓,直接从这里,坐船去比绕路近多了。” “可是现在的天气,海上出行恐怕多有阻碍。”郑佩云有些担忧。 “为保安全,还是得从泽流国启程。”百里迟道。 “那我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郑佩云道。 封典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早挥起鞭子赶车离开此地。 墨渊阁中,季百已被对面跟他面容一模一样的青龙国国君龙宿惊得目瞪口呆,再加上他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一旁的参吾早按捺不住猛地蹿下来,身形骤然变大,竟是一只黑色猛虎。 “什么!这是麟虎!”龙宿感受到来自参吾的压迫,退后了几步,但随即,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狂喜:“季百,做得好。” “参吾,这个黑人明摆着想要把你据为己有,你同意吗?”季百转头问道。 参吾低吼一声,摇了摇头。 “季百,把它给我。待我吃了它,我就能离开这里了。”龙宿舔了舔嘴唇。 “这么可爱的参吾,你居然想吃它!想得还挺美。”季百不动声色地迈了两步,把参吾护在身后,他的参吾,谁也不能给。 “哈哈哈哈。”龙宿狂笑,面目越加狰狞:“既然如此,我也留不得你了,可惜啊……”话音未落,他忽然伸出右手,五指成爪,向着季百这边伸来,季百早有准备,袖袍一扬,甩出数十枚毒针向他丢过去。寒光闪烁,映出龙宿不屑的表情。 “哈哈哈……就凭这小小毒针,能奈我何!”龙宿一掀外衣,毒针尽被他扫落。 “毒针是奈何不了你,你再闻闻,是不是有股说不出来的香气?”季百笑道。 龙宿鼻子一动,立刻退出数丈之外:“你居然下毒!” “兵不厌诈,何况是对付你这种人。”季百道。 龙宿当即盘坐地上,季百知道这毒只能顶他一时半会儿,眼下还得想别的办法。 “龙宿,你上次诱我前来究竟是为什么?”季百负手立在他的不远处问道,他再入虎穴,一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真相,一是为了探他底细,这也是龙痕特意叮嘱他的。 龙宿额上冒出了血色汗珠,却并不影响他说话。 “我说过了,我们本为一体。不然,你体内的龙族血液怎么解释?”龙宿反问道。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我这毒即便被你强逼出来,你一时三刻也不能动武,趁这机会,我完全可以杀了你。”季百恐吓道。 “你杀吧,杀了我,你也活不久。”龙宿道。 季百俯下身与他面对面,就像在照镜子一般。 “我是那种怕死的人?你真是小看我了。”季百一字一顿说道。 龙宿慢慢睁开眼,冷笑道:“既然我们两个连死都不怕,何不合二为一,杀尽天下与我们作对之人?” “好主意。”季百抚掌大笑。龙宿见他应得痛快,也笑起来。 “但是,你得告诉我,我们怎样才能合二为一?”这是季百想要知道的重点。 屋门忽然打开,从外头涌进了一批武装精良,手持兵器的大汉。 参吾撕吼一声慢慢走到季百跟前。 “赢战?”人群慢慢散开,赢战一身银甲,手持一柄银枪,更显得他面容不俗,人品贵重。 赢战正了正头上的银盔,抬手放到嘴巴上轻咳两声说道:“国君之命,还请你到了黄泉路上不要记恨我们这些听命行事的小角色。” 季百道:“放心,这么多人,我只认的你,怎么,你要亲自跟我动手?” 赢战摆了摆手,走到一旁,高喊道:“今日活下来的人,就有资格随本将军前往灵均大陆。” 季百心下一沉,这灵均大陆已经被众所周知了吗?怎么都盯着那里不放? 众人听到赢战的话,个个热血沸腾,那里可是个好地方。 当即有人第一个冲了上去,结果还没到达季百跟前就被发狂的参吾咬住脖颈,一命呜呼了。 “一起上!”人群中有人高喊着,其余人听罢,全部涌了上去。 参吾体格健壮,这些日子又在灵均大陆吸足了灵气,甩身摆尾就像吃饭走路一般轻巧,况且它的皮毛更与平常兽类不同,不仅刀枪不侵,关键时刻还能抵挡水火。 本来拿枪刺他的人纷纷调转枪头,向着季百而去。季百见他们穿着严密,想来是早就准备好的,该不是龙痕真的做了间谍,打算坑死自己吧! 龙痕,等我季百过了这一关,再找你算账! 此时龙痕也没闲着,跟玄禅子二人坐在鸡头山上,把酒论时。 “龙痕,我真没想到,季百竟然差点死在你手上。”玄禅子颇为惋惜。 “听得出,你很遗憾。”龙痕呷了一口热酒。 “你曲解了我的意思。”玄禅子笑道。 “放心,你马上就要美梦成真了。”龙痕道。 “都说了……你,你什么意思?”玄禅子有些错愕。 “这次季百进墨渊阁,凶多吉少。”龙痕直言不讳。 “你骗他的?”玄禅子的神色忽变。 “我没有骗他,只是少说了几句话。”龙痕道。 “那跟骗他有什么区别!”玄禅子有些生气。 第107章对手 “你也知道,我这人优柔寡断,就是个墙头草,谁强我自然就倒向谁。”龙痕自嘲道。 “你果然愚钝至极。”玄禅子说完转身就走。 “你现在去恐怕晚了。”龙痕也起了身。 玄禅子身形顿了顿没有出声,大步离去。 “既然这样,我也勉为其难随你走一趟。”龙痕摇头笑道,这个玄禅子近日来变化可不小,估计是受殷蝶姑娘影响的吧。 墨渊阁青龙大殿里,已经倒下了大半人,却不见季百丝毫疲态。 赢战慢慢抬起嘴角,这样的对手,才值得自己交手。 赢战其名,为战而战。 “好了,你们都出去,关上门,准备晚上吃肉喝酒去!”赢战手心出了汗,有些黏黏的。 “赢战,看了这半天,有什么想法?”季百抬起袖子优雅地擦了擦参吾脑袋上沾染的鲜血。 “你会是我赢战的对手和手下败将。”赢战道。 “哟,感谢你看得起我,当你的对手是一件多么自豪多么光荣的事情。”季百皮笑肉不笑道。 “你知道就好。”赢战举起手中银戟:“来吧!” “参吾,你歇会儿。”季百推着参吾到了一旁。 “就以三招为限如何?”季百问道。 “我怕你会后悔。”赢战依旧是自信满满。 “诳语打不得。”季百忽然收了笑,随手拾起地上洒落的长枪,向赢战飞身而去。 赢战不愧有狂傲的资本,看似薄弱软弹的银戟生生接下这一击,“铛铛”两下,是冷冷的肃杀声。 季百知道他不弱,却没想到他也挺强。 “小小年纪,功力就到了这种地步,前途无量啊。”季百冷笑着手腕一转,将内力灌注至枪上,意在挑飞他的银戟。 “过奖了!”赢战感受到枪上传来的力道,顺势一个大旋转,利用三叉对一根的优势将枪头钳住,反手一挥,季百的虎口一震,在长枪脱手而出的空档儿使了一把力,结果两支兵器交缠着飞了出去,双双落地。 “能把我的的银戟打落,你是第一个。”赢战不得不承认适才是他藐视了季百,原以为他经过前面的人海战术,内里早就一片狼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爆发力。 “我是第一个,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季百背过手,轻轻揉了揉右手的虎口。 “这第一招,平手。”赢战道。 “下一局,不如出去?这里又黑又闷,影响心情。”季百吐槽道、 这话正合了赢战心意,二人一拍即合,出去另寻场地去了。 日头渐落,殷蝶他们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日落前到了盘城内。 没想到这盘城不同西塞,嘉兴。别看天快黑了,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一路鱼龙流光,玉壶轻转,像是过什么佳节。 “殷蝶,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南风牵着马,走在人流中,兴奋异常。 但见那红衣少年,黑发轻扬,腮若桃花,眉眼含笑,像是误落凡俗的仙子。 不时有人向这边望来,南风恍若未见,只一路走一路看,殷蝶也下了车对这里的玩意儿感觉新奇不已。 “姜晟,你也下来。”殷蝶打开帘子叫他。 “我不习惯。”姜晟道。 “南风,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客栈,我们就去那里。”殷蝶指了指前面,南风会意,翻身上马来,走在前头带路。 殷蝶回到暖烘烘的车厢里,身上沾染了一层潮潮的凉意。 “姜晟,你没眼福。”殷蝶似有责怪之意。 “你们两个倒是叫这里的许多人饱了眼福。”姜晟冷哼一声,他可没忘记两人站在一起,周围人艳羡的目光。 “那你怎么不叫我进来?”殷蝶挑眉问道。 姜晟笑了笑:“等到所有人都认识了你,我再当着他们的面断绝他们的希望,这样岂不是更加有趣?” “你个变,态。”殷蝶含笑轻轻推了推他。 “现在进了十一月,不知道泽流国现在是不是比这里还冷?”殷蝶问道。 “这个是自然。雪珑山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差不多积雪封山,哪里也去不了。”姜晟说道。 “那虚岁极峰呢?”殷蝶想起辨世老人的根据地,听说那里更靠北边。 “那里跟雪珑山差不多,两座山的高度大致相当。”姜晟想了想说道。 这时听得南风在外头抱怨:“明儿我也要一辆马车,再也不骑马了。” 殷蝶隔着帘子笑道:“后悔了?早让你坐车你还不坐。” “后悔什么?我是怕我的惊世容颜吓到他们。”南风辩驳道。 姜晟道:“也不必另寻马车,这马车能坐四个人,你就坐这里吧。” “还是姜晟疼人,殷蝶你多学学。”南风才说完就跳下马喝住了小可爱,把他骑的那马也上了套,这样一来,就有两匹马拉车了。 马车摇曳着且行且远,留下一道车痕。 墨渊阁中,灯火通明,赢战和季百二人身影缠织,不断变换着方位。 这已是最后一招,第二招他们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围观的人大气不敢出,眼神紧随着他们,生怕错过什么。 “季百,你果真名不虚传。”两人再次赢战咬牙切齿,身上已经大汗淋漓。 “我看不如算了,这第三招且也当做平局,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打。”季百说话间不忘跟他拳掌相对,这个赢战也真难缠。 “不行!必须分出胜负!”赢战说完,两人再次对接一掌,各各退出数十步远。 “何必?没有结果的结果对你我都好。”季百拍了拍衣袍沾染的尘土,哂笑道。 赢战说道:“季百,我早听过你的大名,你不会就只有这点能耐吧,还是你见打不过我,怕了?” “赢战,你该为你这话付出代价。即便是苍琰在我面前,也不敢说这话。”季百站定,心头杀念渐起,赢战的话意在激怒自己。 很久都没有这种令人热血沸腾感觉了。 正坐在太子府办公的苍琰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凌恒在一旁恰巧看到。 “主子,您是不是冷?”凌恒觉得屋子里挺暖和,该不是苍琰伤风了吧。 苍琰抬手说道:“无妨。赢战离开坞石国没有?” 凌恒回答:“暂时还没有,打算明日再出发的。” “母亲和琬琰他们已经拿到了去往灵均大陆的草图,不日便要启程。赢战拖了这么久,怕是跟不上了。”苍琰放下手中的纸条。 “没想到这才几日,皇上公主他们就到了。”凌恒有些惊诧。 “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苍琰笑道。 第108章使诈 凌恒抬头望去,苍琰又拿起另外一张纸条来。 “属下愚钝,请主子明示。”凌恒双手抱拳说道。 “他们这些人费尽心思想要寻找的凤雏已经出现了,现在煜国境内。”苍琰顺手拿起一旁的狼毫,在纸上写些什么。 凌恒又惊又喜:“如此说来,皇上公主他们是不是就不必大费周章去找什么灵均大陆了?” “我这就给他们回信。”苍琰低头,想了想,又添了几笔。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任凭他们谁也难料到,这凤雏近在眼前。苍琰眼底闪过一丝凌厉,据说这个凤雏爱放火,还好,色,传言固然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看来,他得亲自前往煜国走上一遭,这些时日,楚良的训练也是日益频繁,想来,是时候了。 “凌恒,明早前往墨渊阁,赢战他不必去跟母亲他们汇合了。”苍琰道。 “是!”凌恒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轻松。 玄禅子和龙痕先后来到墨渊阁外,二人进出这里从来没有人拦着,再者,平常拦道的都去看热闹了,因此二人畅通无阻进入其中。 寻着打斗声过去,里里外外早围满了人,他们终日闷在这里头,见到这等好玩的事自然要来看看。 玄禅子回头瞪了龙痕一眼,龙痕也挑衅地回看一眼:又不是我让他们打起来的。 众人见到他们两个颇有身份的人,都自动让开一条小路。 两人皆是面无表情,坦荡荡地走了进去,入眼处一个红色身影和一个银色身影你来我往闪个不停,再细看去,正是季百和赢战。 赢战长期漂泊在外,虽然他们都是同族人,但相对来说,他们对季百的了解比赢战还多。如今见季百出手招招狠戾,赢战处处抵挡,渐露败象。 “完了完了,枉赢公子自称多么厉害,今日遇到这个季百,也要颜面扫地了。”周围有人小声讨论。 “是啊,这要是他真的输了,肯定不想活了!” “这个季百竟然这么大本事,好歹赢公子也是除了国君外难逢敌手的高手高高手,如今就这么败了?” “胡说什么,不到最后不要胡乱揣测!我看这局还是平局。” 周围人猜测着,季百和赢战丝毫不受影响,于他们而言,这场不仅是荣誉争夺战,更是搏命之争! “季百,束手就擒吧!”赢战话音一落,抬掌准备落下最后一击。 “你未免得意太早了。”季百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量才抵御住赢战那一掌,紧接着右手立刻攥住赢战的右手手腕使劲一扯,赢战不料事态反转如此之快,仅凭感觉做出了令在场人大吃一惊的动作。 毫不迟疑地,赢战一个前空翻,右手顺势转了一圈,他的落脚处恰好是季百的背上,季百手里一松,赢战顺势挣脱了他的钳制,又挥出左掌向季百后背袭去。季百早察觉出不妙,侧身躲过了赢战一掌,居然伸出右腿带着劲力扫向赢战下盘,赢战来不及防备被扫到,跌坐在地。 “你使诈!”赢战屁,股摔得生疼,穿的盔甲失了作用。因而怒气冲冲指着季百撒火。 “兵不厌诈,再者说,我这只是正当使用身体优势,你让谁来他都不能说我是使诈。”季百退后几步,好整以暇地望着赢战吃瘪的模样。 “不算不算,再来!”赢战作势就要站起来继续打。 季百一眼就看到了隐蔽在人群中的玄禅子和龙痕,尤其见到龙痕,那表情立刻变了。 “来什么来?我没空陪你胡闹了。”季百抬手指了指龙痕,又对赢战说道。 “你给我记着。”这是季百无声地表达。 “小公子,有缘再见了。”季百几步跨到参吾身旁,一翻身骑了上去。 “参吾,走吧,这个鬼地方,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来了。”季百说得声音不大,恰好能使周围人听得清楚。 参吾龇牙咧嘴驱散挡着路的观众,载着季百几个起跳没了踪影。 赢战起身来,怒吼道:“看什么看,这局我不算输,是他自己不打了。都听清楚没!”说罢,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玄禅子在季百离开后也跟了出去,倒是龙痕径直来到青龙殿外,门“吱呀”一声开了,并没有人出来迎接。 龙痕面色严肃走了进去,跟季百长得一模一样的龙宿坐在那里,他的侧颜简直不要太完美。 “你怎么就这样放他走,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龙痕走向龙宿,身后房门自己合上了。 “现在杀了他,对我没有好处。”龙宿转过头,笑道,声音依旧是沙哑非常。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龙痕一字一顿道。 “你骗了他两次,你觉得季百还会再相信你吗?”龙宿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你吓唬了他两次,他恐怕再也不想见你了。”龙痕笑着摇了摇头。 龙宿伸手揭下脸上面具,放在桌上,呈现的竟然是跟龙痕一样的面容。 “换来换去的,真麻烦。”龙痕也揭掉脸上的面具,露出来的竟然是跟季百一样的面容。 “龙宿,不玩了,再玩下去要出事的。”真的龙痕起身来,就要走出去。 “凤雏他就在你师弟身边,那个红衣服的少年。”龙宿坐在桌子旁,对着龙痕的背影说道。 “对了,衣服,衣服也换了。”龙痕身上还穿着黑漆漆的袍子,这怎么能跟他的高贵冷艳紫衣相比呢。 两人默不作声换了衣服,龙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得去找季百道歉。 “哈哈,有趣,真是有趣。”空荡荡的屋子里,与季百面容一般无二的龙宿放声大笑。接着,目光一凛。 季百离了墨渊阁,走出很远,速度才慢了下来,心头升起一丝疑惑,他想到了什么却又抓不住。 玄禅子已然跟了上来,他的马就是跑不过季百坐下的参吾。 那马畏惧参吾,不敢走的太近,玄禅子只好下马喊住了季百。 季百回身才发现后面有人跟着,他刚才想事情有点过于专心了。 “哼,你跟他不是一伙的吗?又假惺惺跟过来做什么?”季百用背影质问玄禅子。 “什么?”玄禅子没有听清楚,因为这时开始起风了。 “装糊涂?”季百跳下来,叉着腰走向玄禅子。 第109章住店 玄禅子听清了这一句,还没有开口,季百又说:“那个龙痕呢?现在指不定在跟那个龙宿一起取笑我蠢呢。” 玄禅子回身看了看,并没有人。 “奇怪,他刚才还跟着我呢?” “你怎么答非所问?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顾左右而言他可不是你的风格。”季百有些怒意。 玄禅子更加莫名,正要开口,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龙痕风尘仆仆地过来了。 “季百,你们走的太快,把我忘了。”龙痕下了马就向他们走来。 “你离我远点。”季百摆了摆手,就要转身。 龙痕知道他生气,因道:“这里的事先不要管了,凤雏如今已经离开灵均大陆了。” 季百一听没有马上应答,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怎么知道的?”玄禅子一听,这可是重大新闻! “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现在已经确定它在煜国,跟姜晟他们在一起。”龙痕知道这个消息的威力,特地用它来缓和矛盾。 “哼,我不会再信你了。”季百转身跳到参吾背上,悄悄说道:“走,去找个地方美美睡一觉。” 参吾听罢立刻迈步跑向城里。 “你说的不会是假的吧?”玄禅子愣了愣问道。 “你猜。”龙痕丢给他一个眼神,跨背上马,玄禅子也上了马,夕阳余晖下,两个影子越走越远。 “你?你能做什么?打打杀杀?”殷蝶笑得更欢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我的才能才会展露给你们看。”南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晟。 “眼下,只能如此了。”殷蝶道,总不能三人都露宿街头吧。 轻人客栈门前迎来送往的小眼睛小二一见殷蝶三人下了马车,那双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三位客官,是要住店吗?” 南风扬起脑袋,斜睨他一眼:“这个时辰了,不是住店还能是什么?” “噢噢,明白明白,您三位里面请。”小二忙说道,待三人迈步进了大门,殷蝶回头正好看见那个小二正恶狠狠盯着自己,见殷蝶忽然回头,瞬间变脸。 “小二,马车给我们看管好。”殷蝶猜测是南风的话“伤害”了他。 “您放心好了。”小二挥了挥手道。 “南风,你说话注意点。”殷蝶回身小声说道。 “我这是给他个下马威,让他以为咱们也不是好惹的。”南风冷哼道。 殷蝶无言以对,这么张扬的南风,比起季百有过之而无不及,算了算了,毕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毛孩,不跟他计较了。 进了大堂,那里头也是灯火通明,稀稀落落只坐了几个男女,看起来个个心有不平之意,想来跟他们一样,是被强行赶到这里的。 “三位客官这是要住店吧。”有一个看起来上了年岁的大爷迎上来问道。 “来两间房。”殷蝶道。 “不知客官要的是上房还是普通房间?”那个大爷看起来慈眉善目,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价钱差多少?”殷蝶看了眼旁边的姜晟,抢在他前头问道。 “我们当然住上房,普通客房是我们这等身份能住的吗?”南风再次成功抢镜。 “当然当然,那就给三位两间上房?”那大爷急忙提笔就记。 殷蝶嘴巴还没张开,南风道:“什么两间,要三间!我才不跟这个大白羊住一个房间!” 大,大白羊?殷蝶同情地看了姜晟一眼,姜晟面不改色,依旧沉默。 “好的,三间。”那个大爷急忙提笔就写。 “两间,我是不会跟秃毛火鸡一般计较的。”姜晟道。 “这……”大爷犯了难,到底是谁说了算! 殷蝶道:“两间,就两间。” 大爷不再犹豫,唰唰唰写好了,让一旁的小子带路。 三人走着,南风忽然拉住殷蝶小声道:“我不跟他一个房间,我要跟你一个房间。” 姜晟不爽地挤到两人中间:“你误会了,蝶儿她跟我一个房间。” 南风冷笑:“这怎有可能?” 殷蝶正要开口,姜晟忽然转身当着南风面前轻点了一下殷蝶的唇。南风的脸当即变得铁青,殷蝶的脸则是绯红一片。 那领路的走着走着听到后面打斗声起,回身一看,白衣的跟红衣的两人竟然动起手来,红衣的冷不防被掀出几米外,撞到了墙壁,滚落在地。殷蝶肩膀上的火云连忙捂住眼睛,不忍看下去。 “客官,你们这是……”领路的尚且年轻,又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一时愣在原地。 “好你个姜晟,我忍你很久了!”南风从地下跳起来,亏他第一次见姜晟还给他那么高的评价。 “私人恩怨,小二,继续领路。”姜晟没有理南风,拍掉手上灰尘,对小二说道。 小二点点头,莫名其妙地继续往里走。 “殷蝶,你看看他!”南风没事人儿一样走到殷蝶跟前,咬牙切齿道。 “摔得还疼吗?”殷蝶一脸痛心。 “疼啊。”南风委屈极了,想寻求殷蝶的怀抱取暖。 殷蝶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既率直又可爱,天真无邪,不由摸了摸他的头。 南风心里一动,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你活该,没事招他做什么?”殷蝶收回手,话风突变。 南风抬头,更加委屈,看的殷蝶心中不忍。 “快走吧。”殷蝶拉着他的袖子硬是拖着他跟上了大部队。 殷蝶虽然同情南风,但是南风叫姜晟大白羊这件事,换做谁心里都会不舒服,因此这一摔是他咎由自取,看他以后说话还能不能收敛点。 夜幕降临,坞石国的国师府内,苍琰已经坐了一会儿。 “国师,本宫明日要同赢战一同前往煜国,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两人对近日所发生的事整理一番,苍琰说出了来此的目的。 “微臣觉得不妥。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皇上已经离开坞石国,若是统揽大局的太子殿下也离开,国内百姓怎么能心安?”常无涯如实分析道。 “所以,本宫才来找国师商议,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苍琰道。 “恕微臣之言,恐难两全。”常无涯道。 “为何?”苍琰虽然也猜到他会说什么,却还是问了出来。 “这老生常谈的话题,殿下也要拿出来考微臣吗?”常无涯心里翻了个白眼。 “好坦率的国师,既然如此,你我怕是想到一处去了。”苍琰道。 “殿下这么自信?”常无涯挑了挑眉,他就不信,这个苍琰能跟自己想到一处? 第110章道别 “本宫看百里迟走了这些日,国师茶饭不思,衣带渐宽啊。”苍琰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一旁一口未动的饭菜,早已凉透了。 “殿下真会说笑。”常无涯笑道,该不会是他长了千里眼? “你若是代替本宫和赢战同去,就能见到他了。”苍琰一本正经地出了个主意。 “你说的只是偶然性较大,必然性很小。要是用到人海战术,还没动手就要被敌军的口水淹死了。”常无涯道。 “就算我给你一千人,你能带的进去吗?”苍琰道。 “非得光明正大进去吗?”常无涯反问。 “喔?呵呵,你要多少人?”苍琰料定他有了对策。 “我要三百人,楚良这个人太过野蛮,我恐怕驾驭不了他,你还是留给自己吧。”常无涯道。 “那就依你之言。”苍琰虽然猜不透他要怎么做,但他既然开了口,就按他所说,三百人而已,给他就是。 “如此,那就多谢太子了。”常无涯拱手道。 “好说。”苍琰举杯,一饮而尽。 凌恒和苦秋各自侯在一旁,时不时眼神对接,暗自较量。 到了第二日一早,苍琰坐着马车到了墨渊阁外,赢战已等候在此。 苍琰下了马车,披着一袭厚厚的白狐狸皮子走向赢战。 “你跟我说说,昨晚那信是什么意思?”赢战不解地问道。 苍琰鄙夷道:“难道我们要站在外头谈这事吗?” 赢战忍不住笑道:“瞧你嘚瑟的,来吧,国君正等你呢。” 苍琰随着赢战经过重重高楼广厦才到了最终的目的地——青龙殿。 龙宿正襟危坐大殿之上,四周点满了灯烛,亮堂堂的。 苍琰抬首见到与季百一模一样的面容,早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样看总比赢战说的无脸人好看多了。 三人密谈了何事我们暂且不知,只是没多大功夫,苍琰只带着赢战一人离开了。 马车上,赢战抱怨道:“我就是讨厌那个姓常的,你还偏偏让他跟我一起前去,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负责!” “你这话倒让我想起昨晚国师在听到要跟你一起同去时,他的脸上也是跟你一样的表情。”苍琰道。 “什么!他还嫌弃我?”赢战难以置信。 “走吧,去跟舒窈道个别。”苍琰道。 旭日东升,金鸡报晓,殷蝶没想到他们倒是平安离开了盘城,这似乎不太符合常理。 “这说明我昨晚在他们面前说的话起作用了。”南风笑道,心情很不错,只是在接触到常无涯的眼神后,笑声戛然而止。 常无涯坐在殷蝶和南风之间,将两人完美地分隔开来。 “南风,你真厉害。”殷蝶假意恭维一句,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恐怕你们高兴地太早了。”才出了盘城,小可爱忽然停下不走了,另外一匹马也是,它们都感受到了。姜晟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火云亦是躁动不安。 “这一路的牛鬼蛇神还真是多。”南风自然也察觉出来这周围暗藏的杀气。 “那就不要废话了,出去看看。”殷蝶正要起身,却被姜晟按下:“你们坐在里头,不要往外看,我很快就回来。” 南风闻言感动起来,这个大白羊人还不错,知道关心自己。 “南风,外面的东西一定要你配合我才能成功。”姜晟回身道。 果然……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他们二人才出了马车,发现两匹马不知怎么了,眼睛朦朦胧胧睁不开,身子也摇晃着慢慢倒地。 “封七窍。”姜晟沉稳发声,已经率先关闭自己七窍。 南风并不知道如何封住七窍,还在愣怔中就被殷蝶拖进马车在脸上一顿施针。 “妥了。”殷蝶收起针来说道。 南风起身,发觉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次居然有人放毒,借着这北风正好吹到此处,真是可恶。”殷蝶跳下马车,警惕地望着四周。 “这幕后之人耍得好手段。”姜晟站在另一侧,话音才落,数枚暗针从正北方向飞出,冲着他们而来。可是周围只有寥寥数片林子,连个藏身之所也难寻,那这些暗针又是哪里飞出来的呢! 微不可闻的响声过后,地上掉落一片碎光。 “你们两个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南风坐在马车上,问道,怎么这来杀他们的人一茬接着一茬,永远割不完。 “我们没有得罪人。”殷蝶扫视四周忽然一个翻身,躲过又一枚暗针,那针没有转弯,直向南风飞去。 南风脖子一缩,它擦着南风的头顶飞了过去,消失踪影。 又是敌暗我明,他们总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真是讨厌!”殷蝶气得顿足,要是这周围是一片林子,她保证会放火烧掉! “蝶儿,你先看看这马究竟中了什么药。”姜晟道。 殷蝶蹲下身子,粗略查探一番,忽然大惊失色道:“它们死了!这怎么会!” “你看错了吧。”南风将信将疑跳下来,走到它们身旁摸了摸脖子,还是温热的,却没了脉搏。 姜晟见南风表情又惊又怒,知道它们果然死了。 里头的火云也跳出来,在地上不安地走来走去,呜咽着。 “火云,你快进去。”殷蝶道。 “火云不怕毒雾,你不必担心。”南风慢慢起身来,面若寒霜。 “我知道了,他们藏在……”姜晟指了指地。 南风面色狠戾,忽然走到几步外,运足力气使劲向着坚硬如铁的地面上跺了一脚。 地上的烟尘顿时掀起三丈高,殷蝶只觉得像是地震了。 殷蝶亦能听出北风呼啸,夹杂着骇人的气势迎面席卷而来。 “这感觉!”那六人不由退了一步。 “你们应该感到光荣,因为在你们死前,有幸见到我。”南风仰天大笑,殷蝶和姜晟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大地的战栗。 “这南风只是说个话怎么就这么厉害!”殷蝶惊诧道。 “仔细看。”姜晟觉得验证他的猜测的时候到了。火云心想,老大要恢复真身了吗?那真是太好玩了。 “虚张声势!”那六人似乎心有灵犀般,魁梧的身躯齐齐冲向南风的方向。 一声凄厉的长啸划过天空,连整个盘城都为之一振。 南风四肢舒展开来,原本火红的衣袍凭借风里化成一片片艳丽的羽毛,他的头和四肢也起了变化。 原本打算冲上去砍人的六个人见状都愣住了。 “发什么呆!杀了他!”有人惊惧得变了声调,依旧不忘要杀死他们三个。 第111章昙花一现 殷蝶惊讶地看着半空中的影子,这种情形她见过!可是她在哪里见过?不管她在哪里见过,这实在骇人听闻! 半空中的南风眨眼间蜕化成一只耀眼的凤身,那六个人彻底傻在当场。 姜晟仰望高处,他和殷蝶见证了传说中的奇迹。 “南风没有说谎,他果然是神鸟,他竟然是凤雏。”殷蝶心里一片安宁。 忽然,南风锐利的金色眸子瞪得滚圆,对着那六人嘴巴一张,喷出一条条如毒蛇般的火焰,将他们分别缠住。 火焰触物即着,飞快地吞噬着一切。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殷蝶望着令人心惊的一幕,紧接着几人带着怨念含恨化作焦炭。 南风在放了火以后就落地化为人形来到殷蝶身旁,冷眼看着眼前几具焦尸。 “这就完了?”殷蝶难以置信,她是在做梦吧!南风有这样的本事,杀人放火还不是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你果然就是凤雏!”姜晟回身,眼神里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我也没说过我不是凤雏。”南风道。 “你既然有翅膀,是怎么变成手的?”殷蝶疑惑地拿起南风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眼下,马也死了,我们只好再去盘城买两匹马来。”姜晟道。 “那他们怎么办?”殷蝶指着身体早已僵硬的小可爱和他的同伴,语气里有些哀伤。 南风目光扫视一圈,看到一块适合做墓的地方,抬手之时,那里起了一个大坑:“把它们安葬在此处吧。” 南风的真身昙花一现,盘城里的百姓都以为看花了眼,没怎么上心。 “只是没能问出背后指使他们的人,不知道往后的路会不会更难。”殷蝶道。 “不管那人是谁,迟早都会露出狐狸尾巴。”姜晟道。 “南风,你记得你的父母吗?”姜晟问道。 南风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一问让我觉得你别有用心。” 殷蝶恍然大悟,难道,雪珑山上被冰封的大家伙是南风的爹或者娘? “其实去灵均大陆除了煜国还有一个地方。”姜晟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凤雏,那他顺便也能完成对师父的交待了。 “哪里?”殷蝶问道。 “雪珑山。” 经过镕钺所派的暗哨近两日的蹲守,终于在阎老头回家的路上将他成功擒获。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反抗。 见到云弦后,他笑着请了安,这一反常态的表现令云弦忽然提高了警惕。 “老人家,本宫敬你一声老人家,你也应当自重。”云弦坐在书案后,盯着不远处的老头说道。 “太子想要知道什么,小老儿一定如实相告。”老头眼中精光一闪,计上心头。 “本宫这两日反复想了想,你怂恿父皇杀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杀了他们对你有何好处?”云弦声音冰冷,不打算跟他客套。 “目的很简单,他们两人在,凤雏谁也得不到。好处有很多,不便相告。”老头道。 云弦一拍书案,上面的东西都震了一震:“你到了这里还不老实交待!” “太子请息怒,气大伤身。”老头冷笑。 “镕钺!把她们带上来!”云弦看了眼旁边的镕钺。镕钺领命而出,再出现时,身旁多了两个女孩子。 “爷爷!” “爷爷!”两个女孩子齐声喊道,就要冲过来,却被镕钺拦住。 老头脸色骤变:“你想干什么!”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云弦道。 “我会让你后悔!”老头直起身子,眼神凌厉盯着云弦,像是变了一个人。 “怎么个后悔法?你说来,我听听。”另一个声音从屋子里屏风后走了出来,也是一名老者。 紧接着,一身锦袍的白奇随之而出。 “你们!”老头不由后退了两步。 “你不在地下恪尽职守,反而出来祸乱人间!谁给你的胆子!”走来的老者正是上一任阎王,因私自篡改生死簿被贬入凡间历练,判官才委托白奇寻到他,助他再修功德。 堂下老头正是新上任的阎王,当初违反天道想要夺取殷蝶的魂魄,却被凤雏阻拦,因怕事情闹大,才骗南风自毁灵为留下殷蝶一命。 两任阎王相见,正是狭路相逢,且看谁能争胜! “喂,你说我是畜牲,我看你才是畜生!我们半斤八两,谁也别小看谁!”白奇慢悠悠地开口:“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上阎王这个位置的。” 水镜缓缓一笑,邪气顿生。“圆灵,你要是来阻止我的,还是省省力气给自己准备后事吧。” “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打!”白奇身形一晃,还没走两步就被圆灵拉住:“我们今天是来谈判的。” “你拿那两个女子要挟我吗?”水镜冷笑,他未免想的天真了些。 “她们是无辜的,你只要老实回到你的地府里,这世上的事我们都不要插手。”圆灵自有一股老人家的谦和之态。 “做不到。”水镜努力到今天,眼见目的即将达成,怎会轻易放弃。 “你要执着于此,我们只能各凭本事。”圆灵垂眉敛目道。 “尽管放马过来!”水镜道。 “白奇,站到一旁,捂住眼睛。”圆灵迈了两步。白奇照做,手指间悄悄打开一条缝。 只见圆灵伸手向空中一抓,一支刻满金色符文的银棒出现,这棍子跟人一般高,粗细正好。 水镜却直接从腰上拔出一把断了刃的短刀。短刀虽然形同废铁,却含着一股狠戾的杀气。 “刀棍无眼,别伤了无辜之人。”圆灵花白的胡须抖了抖率先化作一道光没了踪影。 “假惺惺!”水镜冷哼道,也随之没了踪影。只留白奇在这里。 白奇忙出了门去,找到云弦告辞。待白奇离开后,镕钺低声问道:“主子,他们这三人的恩怨会不会……” “随他们,只要没有影响到我们的计划。”云弦若有所思道。 白奇出门正好遇上迎面而来的云天和石青。 “白,白奇?”云天一眼认出了这个与众不同的白奇。 “云天啊,你怎么来这里了?”白奇记性也不错。 “我来找我二哥,你怎么来这里了?”云天道。 “说来话长,我还要找人,有空再叙!”白奇说罢就离开了,寻思着那两个人去了什么地方。 云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112章赖着 殷蝶他们回到盘城买了马和车继续赶路,只不过这次的目的是往雪珑山。 南风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尤其是姜晟,比起以前来总觉得有点不一样,可又说不上来。 殷蝶抬起右手看了看,那颗朱砂痣消失了。 “奇怪,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它到底有没有存在过?难道 是我做梦时它才出现的?”殷蝶道。 “的确奇怪。”姜晟盯着她的皓腕,若有所思。 南风一反常态没有开口,只是在想她到底怎么样才能想起他们之前发生的事情。 “南风,你的麻烦来了。”姜晟的话令南风摸不着头脑。 “你去外头看看。”殷蝶猜到姜晟的意思,点道。 南风将信将疑探头出了车外,果真是他的麻烦。 “阴魂不散。”南风坐回来,低低骂了一句。 “我看她的目的不单纯,不过她倒坦率,直言是为南风而来。”殷蝶道。 “换言之,是为凤雏而来。”姜晟道。 “这些我早就知道,你们现在才看出来是不是有些晚了?”南风鄙夷地看看两人。 “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个女人,不要拖累我们。”姜晟道。 “你们等着!”南风的心情不太好。 马车停了下来,南风下了马车,那个女子依旧对他笑着,并不知道他们已经猜到了原因。 “我再最后说一遍,不要跟着我。”南风的声音在外头想起来,听起来有些冷酷。 殷蝶对姜晟耳语:“他能摆平吗?” 姜晟握住她的手:“南风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不用担心。” “你说这个人会不会跟方才的事情有关?”殷蝶道。 “也有可能,待我看看,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姜晟说完也出了马车。 那个女子闻言道:“这路只能你们走?我就不许走?” “你可以走,但你拦了我的路就是你的错。”南风冷笑道。 “你能怎么样?杀我吗?”女子笑了笑,可爱的面容上有些可怖。 “打女人这种事我不擅长。”南风道。 “那交给我,你看如何?”姜晟接过话茬笑道。 “请吧。”南风当然乐意。 “姑娘,得罪了。”姜晟言毕,跳下马车,一掌不温不火地朝着女子胯下的马推去,女子没想到他说打就打,马儿受了一掌,并不是太疼,只是躁动起来。 “多管闲事。”女子跳下马,从马鞍上轴出一柄长剑来。 “姜晟,打女人这种事也不适合你。”殷蝶见他这掌出得绵柔,是给那马挠痒痒吗? 只见殷蝶褪了披风,身姿利落地翻身下车,手里的赤染越见娇艳,里面的血色粲然欲滴,日光映衬下宛若一飘血玉。 “只怕你不是我的对手。”那女子眼睛眯起,打算一招制敌。 殷蝶不再说话,提鞭冲了过去。 万翠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举剑与之对接,却没想到,赤染结合殷蝶独特的用法,差点把她的宝剑震落在地。 血鞭与长剑交接处,拖出一串火花。 “我倒希望你在骗我。”姜晟说罢,回头看了一眼南风。 “乒乒乓乓”的兵器交接声传来,四只眼睛紧密注视那里的一举一动。 两人各自退出数十步远,殷蝶左手猛然抬起,数根银针脱手而出,齐嗖嗖飞向万翠,与此同时,万翠手起剑落,那些银针尽数折断。 殷蝶赞叹:“好一把神兵利器!” 万翠收剑同时左手也丢出几枚四棱飞镖,却是朝着姜晟那边过去。 飞镖闪着冷光破风而去,南风早闪过一旁以免波及自己。 殷蝶看姜晟气定神闲的模样心知不用担心他,顾好自己不拖后腿才是头等大事。 殷蝶一边防备一边伺机再出手。 万翠见姜晟不闪不避,只在那些飞镖到达眼前时,忽然右掌向前伸出,那些飞镖顿时化作齑粉。 “果然不一般。”万翠冷哼道。 就在这时,殷蝶已经到了万翠身后,袖袍一扬,万翠回身与她对接一掌,不由后退几步。 “你,你给我下毒!”万翠愣怔地看着右手上的白色粉末,有些怒意。 “刚才那些人是跟你一伙的吧。”殷蝶语毕,拍了拍手。 “哼!这里一点也不好玩!走了!”万翠唤回自己的马,一边朝着它走去。 姜晟一个闪身拦在她身前,背对着她开口:“这样就走了,你不用对我们交待些什么吗?” 南风从马车里钻出来喊道:“你不继续跟着我们了?” 万翠跺了跺脚,说道:“你们三个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子,也不怕被人笑话!” 殷蝶走过来,说道:“你的身上跟刚才那几人的气息很像,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跟着我们有什么目的?” 火云早跳到殷蝶肩膀上,说了自己的感觉。 万翠眼珠转了转,悄悄抬剑猛然向姜晟后背刺去,却被姜晟躲开,殷蝶的长鞭却缠住了她的双腿。 “啊――”万翠被摔在地上,痛呼一声。 “你还不说实话?”殷蝶在她眼前蹲下,冷然开口。 万翠默然。 “你不说也行,我才给你下的毒药虽然不会马上发作,却会在你体内慢慢扩散。”殷蝶道。 “你少骗人!”万翠不屑冷哼。 “你可以不信,也可以马上走,不过这种解药只有我能配制。过了明天,你找不到我,就会全身皮肤溃烂而死,就算不死,也会被别人嫌弃死,不然就是被镜子里的自己丑死。”殷蝶慢慢起身,不像在开玩笑。 “走吧,除非你不爱美。”殷蝶盯着她。 “我就不信你的毒连季百和玄禅子都解不了!”万翠起身,抖了抖衣襟上的尘土。 南风和姜晟看着这一幕,隐隐感觉后背发凉。 “季百和玄禅子?”殷蝶抓住了重点? “难道你也是青龙国人?” 万翠反问道:“我是不是青龙国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姜晟冷笑道:“关系大了,这青龙国到处惹是生非,招了我们不要紧,我们大不了把招我们的人杀了,也许不会深究。” 南风也走了过来接话道:“可他要是算计到我头上,管他什么青龙白龙,统统变成烤龙肉!” 姜晟赞许地看了看南风。 万翠怨恨地瞪了殷蝶一眼,上马走了。 “真是无聊。”南风摊手道。 “南风,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受欢迎吗?”殷蝶跟上二人的脚步。 “天生丽质难自弃。”南风拨拨脸上的发丝,自信满满地回答。 第113章箭术 姜晟脸上抽了抽,开口道:“我看我们得尽快出发了。”要是路上再耽搁,生出变故来,可就不是杀人能解决得了了。 这边的战斗才平息,煜国的京城上空却出现了奇异的天象。 人们抬头可见透蓝的空中有两道不同颜色的光环相互碰撞,相互排挤。 白奇坐在皇城里最高的宫殿顶上,看着两人斗来斗去,到底是圆灵年长,道行高深,越到后面越有优势。 水镜虽然修为浅了一些,却仗着年轻力壮,拉长了打斗的时间。 白奇心想,这个判官这时候去哪里了?他也不管管? 正想着,听到身旁叹息一声:“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了!天意啊!” 白奇一听,果然来了。 “判官大人,现在我们应该帮哪一边?”白奇问道。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判官没好气说道。 “您不说我不敢动啊!”白奇诧异地看着他。 “这样吧,等会你看谁要赢,你就去帮他一把。”判官出了个主意。 “那你帮谁?”白奇看了眼天空,很明显,圆灵老头要赢。 “我下面还有事,等处理好了再说。”判官说完又消失了。 “遇到事就会往后缩,当的什么官?还不如给我当呢!”白奇翻了个白眼。 “你说什么!”判官立在白奇身后抬脚就踢。 白奇冷不防挨了一脚,就往房檐滚去,反手抱住了判官的小腿…… 云弦和云天并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依旧坐着谈话。 云天道:“听得探子来报,扈惊山那里已有了动静,他竟公然散播谣言,给若轩安了很多罪名。” 云弦冷笑道:“他也不认真听听圣旨是怎么说的。” 云天道:“大概是高兴极了,想着若轩倒了,他就是西塞正经的头儿了。” “注意谢轻仁那边,我看他也快要按捺不住了。”云弦道。 “二哥放心,都安排好了。”云天说完看了看云弦欲言又止。 “小天,有什么话就直说。”云弦道。 “我刚才去了母后那里,她还惦记着替你找太子妃的事呢。”云天抿唇道。 云弦看了看,这太子府的男女老少都盯着天空,眼睛都不眨一下,时不时传来几句议论声。 “这究竟是什么?”云天看到天上有两道不同颜色的光团飞来飞去,有些吃惊。 “不管它是什么,马上就会知道。”云弦说完转身回了书房,直向墙上一把长弓而去。 云天转身一看,云弦拿了弓箭出来。 “二哥,它们那么高,怎么射得到?”再说,它们是光!是虚无缥缈的光!云天觉得云弦可能疯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云弦笑了笑,也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不作他想,云弦当即搭箭拉弓,箭矢直指左边的那团蓝光。 待到弓箭圆满,“嗖”地一声,利箭划破长空,带着十一分的力道冲过云霄。 居然穿过那团蓝光,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那团蓝光忽然消散,天上只剩下一个黄色光团。 然后,黄色光团似乎愣了愣,也消失了,天空又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二哥,你真厉害!”云天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下巴都要惊掉了。 镕钺备了马车过来回话,却见原本望天的下人全都崇拜地望着云弦。 他绕过众人到了阶前:“主子,马车备好了。” “嗯,小天我们走。”云弦顺势把弓箭递给镕钺,镕钺看到石青的眼神,忙进了房里把弓箭归位,跟着出了大门去。 却见门外头多了两个人,正是王丛薇和她的丫鬟荠儿。 白奇跟判官一同掉下屋顶,判官半空中消失,白奇却还没有修炼到那个份上,因此老老实实跟地面来了个拥抱。 白奇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摔出来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当他缓过劲儿来起身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这皇城里的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把把大刀架在脖子上,白奇欲哭无泪,只得举手投降。 云弦和云天才迈进皇宫就见到迎面而来的高公公,这高公公可是洛宇殇身边专门跑腿的,见到云弦和云天一起来了,面色一喜。 “二位爷,你们是不是有千里眼顺风耳,老奴刚要去找你们,你们就来了。”高公公赶紧顺势逢迎一番。 “高公公,是不是父皇有事找我们?”云弦问道。 “今日侍卫们抓住一个刺客,那刺客自称认识您,这不皇上派老奴去找您。”高公公道。 云弦和云天对看一眼,说道:“有劳高公公带路。” “白奇?”云弦迈进宣德殿,第一眼就见到被五花大绑的白奇生无可恋地倒在地上。 洛宇殇坐在御案前,见云弦果真认识这个刺客,因而问道:“弦儿,你果然认识他?” 云弦和云天一同请礼问了安,云天道:“父皇,这白奇怎么在这里?” 洛宇殇诧异道:“天儿,你也认识他?” 白奇见两人来,只当见了救星,一个打滚坐起来:“你们快跟你们父皇说说,我没有要行刺他!” “大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云天怒目道,对他撇了撇嘴。 白奇会意,立即躺下不动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既然你们都认识他,那就放了吧。”洛宇殇终于信了白奇所说。 “谢父皇开恩。”云弦云天齐齐说道。 白奇被送出皇城外,自然对云弦云天感激不尽,这次要不是那个判官,自己怎么会这样倒霉!想它堂堂灵兽――唉!不提了!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 被云弦射中的蓝光正是水镜化身,中箭后他竟然从空中跌落,掉入了一个寻常百姓家中,砸烂了人家的屋顶。 “啊――”一个女子的惊呼声传来,她正坐在房中做绣品补贴家用,哪里想到本就摇摇欲坠的屋顶会被从天而降的人砸烂,水镜带着一身伤就这样落在她跟前,任是谁都会害怕的吧。 水镜虽然昏迷了,听到这种令人烦乱的叫声还是不由自主皱了皱好看的眉毛。 “你是谁啊!”女子丢了手里的东西,随手抄起身旁的剪刀,紧张地盯着躺在地上的人。 “说话!不然我喊人了!”女子娇憨的面容越见害怕。 水镜死了一般一动不动,更别提说话了。 女子名叫洛云苏,出身贫寒,家中只有一个母亲相依为命。 “云苏!怎么了!”她的母亲正在外头忙着烧饭,听到声响忙过来察看。 第114章防着点 “怎么有个人躺在这里!”洛云苏母亲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无意中抬头一看:“房顶怎么塌了!” 洛云苏护在母亲身前道:“娘,你先出去。” “好好,我去叫人来帮忙!”妇人擦了擦手,急急奔出去了。 洛云苏悄悄走近水镜,用脚踢了一下,又急忙退开,发现这个男子似乎已经死了。 “死了!”洛云苏手中剪刀落在地上,剪刀蹦了两蹦,正好抵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 “唔……”水镜闷哼一声,证明他还活着。 “云苏,怎么样了?”隔壁的竹马宋长青第一个冲了进来,见水镜躺在地上,以为他是过来欲行不轨的,当即火冒三丈,一脚踢了过去,被洛云苏及时拉住:“长青,你干什么!” “这种贼人竟然敢闯进来,看我废了他!”宋长青挣脱洛云苏,来到水镜跟前蹲下,拾起地上的剪刀扎了下去…… 白奇才出了皇宫就发现圆灵老头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看上去他并无大碍。 “白奇,你怎么跑这皇城里去了?”圆灵迎上来,不解问道。 白奇已经不想再回忆起刚才丢脸的事,笑道:“闲来无事,去里面逛了逛。” “里面怎么样?”圆灵道。 “就那样吧,你怎么样了?”白奇忙岔开话题。 “不知是谁偷袭了水镜,他负伤而逃,我也不知他现在哪里。”圆灵摇摇头,很是无奈。 “那还找他吗?”白奇忙问道。 “不找了,他既然负伤,短时间之内怕也成不了气候。我们暂且待在此地,一方面防止水镜反扑,一方面等凤雏。”圆灵缓缓说道。 “好。”白奇道。 两人离开了此处,不知道去哪里静待时机了。 再说赢战和苍琰离开墨渊阁后先去相府跟舒窈道了别,苍琰则在外头等着。舒窈知道他将和常无涯合作,不免多了些疑虑,少了些担心。毕竟常无涯这个人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 “小战,常无涯答应与你合作恐怕是看中了你的战力,你记住,他出什么主意,你只要照做,不要跟他逞口舌之争。”舒窈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赢战重重地点头:“老姐放心,我自有分寸。” “还有,常无涯这个人阴晴不定,很难捉摸,你心里提防着点。”舒窈继续道。 “嗯。”赢战怕她还要喋喋不休,忙起身说道:“苍琰还等着我,我就先走了。” “等等。”舒窈叫住赢战,一边起身一边从脖子上解下一样东西,系在赢战脖子上:“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护身符,能保佑你无虞。” 赢战道:“我又不是去送死,你这样我很紧张。” “臭小子胡说什么,”舒窈忍不住打了他一下。 “再不走恐怕我未来姐夫就要进来抓人了!”赢战说罢急急离开了这里。舒窈追到外面时,马车已经走出很远了。 “跑的那么急,是怕舒窈吃了你吗?”看着赢战惊魂未定的样子,苍琰有些好笑。 “等到你们成了亲你就知道了。”赢战确定后面没人追来,瘫在马车上舒了一口气。 “没有定数的事情不要乱讲。”苍琰道。 “那就说点别的。常无涯这人可信吗?”赢战神色正经起来。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且问你,你觉得我这个人可信吗?”苍琰沉吟道。 “嗯,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是要我自己找答案吗?”赢战打量着苍琰,发现他其实长得挺不错,不错到可以跟自己平分秋色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苍琰道。 “你这人有时可信,有时不可信。”赢战枕着胳膊靠在车壁上笑道。 “那你认为哪个人是值得你一直信任的?”苍琰又问。 “大概就是舒窈吧。”赢战脸上出现一丝疑惑的表情。 苍琰没有答话,似乎在想事情。 “那你心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赢战反问。 “玥儿。”苍琰已然想到了答案。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赢战努了努嘴。 苍琰又沉默了。 “常无涯这个人没来由令我生厌,也不知道为什么。”赢战试着转移话题。 “大概是你猜不透他的想法,有些恐慌,但又不知怎么去面对,所以这种情感就从猜测不透转变成了讨厌。”苍琰望着他,眼里是少有的认真。 赢战来了兴致:“这么说,你也讨厌他?” 苍琰好似白了他一眼道:“我跟你不一样。” 赢战正要说什么,马车停了下来,原来国师府到了。 “走吧,去见你的新搭档。”苍琰率先下了马车,赢战叹了一口气,也下去了。 三人头一次“团聚”,免不了几句客套话。 而后,在苍琰的注目下,两人和平地相处,携手并肩离开了坞石国。 西塞城里,将军府被扈惊山带来的人堵住了前后出口,扈惊山神气地骑在马上,威风凛凛。 文若轩听老魏说了情况,神色冷峻。 “将军,他区区一个县令,竟敢到将军府前耀武扬威,着实可恨,不如让卑职前去拿了他!”老魏义愤填膺,脸上的刀疤更加狰狞。 “不必理他,他这样做无非是想激怒我,倘若我迈出这里一步,就是抗旨的大罪。”文若轩沉稳的声音让老魏有些心安起来。 “可是卑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老魏咬牙切齿道。 “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把刀能悬多久,就看你的定性有多长。”文若轩起身道:“我去看云冉,你记住,不可生事。” 文若轩顿了顿又说:“管好我们的人,免得被人利用。” 老魏脑筋一开,恍然大悟:“是。” 云冉早知道扈惊山带人在外头挑衅一事,奈何蓝舞不在身边,只有两个将军府的小丫头传递情报。 文若轩一步步踏上暖阁,发现门前两个小丫头正在窃窃私语。 “葵儿,雁儿,夫人如何了?”文若轩轻咳一声,低声问道。 葵儿和雁儿当即回身来一同福了福身。 “回将军的话,夫人已经睡下了。”雁儿反应快,先回答。 “她可有吃饭?”文若轩道。 “夫人她只吃了一碗燕窝粥。”葵儿怯生生地看着文若轩,似乎有些怕他。 “你们好生守着,要是出了半点差错,别怪我手下无情。”文若轩说罢,转身走了。 两个小丫头望着文若轩远去的背影,长长出了一口气。 暖阁内,云冉缓缓睁开了双目,坐起来望着窗外。 第115章城隍庙 煜国盘城以北,正是紧挨京城的回龙城,殷蝶,姜晟和南风火云终于一路平安到了此处,一路上无风无浪,只有凛冽的北风迎面吹来。这回龙城是殷蝶比较熟悉的地方,曾经她和季百为了给这里的百姓治一种传染病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等到疫症治好,她也不小心感染上,又住了半个月。 这回龙城虽然地方不大,却也占尽了天时地利,百姓安居乐业,一半是来自洛宇殇的仁政,一半是回龙城的水土宜人,风调雨顺。 “这里头有很多好吃好玩的,尤其到了晚上,我们再买些烟火,到时候,吃着烤肉放烟火,别提有多美了。”殷蝶提出建议。 南风道:“这回龙城还有赛马场,可惜只有白天才能看到。” 殷蝶点头称是:“南风你也来过?真巧!” “不仅来过,还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南风有意提醒。 “是吗?那你一定知道……”殷蝶兴奋地跟南风攀谈起来。 “蝶儿,已经到了城门口了。”姜晟适时打断他们的谈话。 殷蝶撩起帘子,许久没有仔细看过这里,守城士兵还是那几个人。 一路晃晃悠悠进了城,已是黄昏将近。 “看来这次我们路上走的确实快了很多。”殷蝶放下马车窗口的帘子,心情不错。 姜晟道:“那我们赶快找了客栈,再去街上走走,蝶儿你看如何。” 南风怀疑地打量姜晟几眼:“这不像你说的话。” “有劳南风你看着马车了。”姜晟道。 “这才像你说的话!”南风道,却立刻反应过来:“凭什么!” “南风,姜晟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你喜欢吃桂花糕,这里正好有家老字号,等下买给你吃。”殷蝶笑容越加明媚。 姜晟幽怨道:“蝶儿!” “你喜欢吃什么?”殷蝶立马讨好似的凑上去。 “只要是你喜欢吃的,我也喜欢。”姜晟道。 “看来,今日苏记桂花糕要遭殃了。”殷蝶捂着嘴笑道,一双眼睛弯弯的,好看极了,南风看着竟然出了神,没有注意到旁边姜晟深究的目光。 由于年关将近,回龙城的百姓为了感谢城隍爷的恩德,纷纷捐钱来为城隍爷重塑金身。 此时的城隍庙热闹非凡,气温每况愈下,依旧阻止不了真心朝奉的热情百姓。 城隍庙非常大,里面种满了奇花异树,还有一棵很老的大槐树。 “这些人都围在这大树旁边做什么?祈福吗?”姜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 “你说对了一半,这槐树就是传说中撮合七仙女和董永的神树,你仔细看,这些人大多都是少年少女,情窦初开,他们向老槐树祈愿,一定是为了姻缘。”殷蝶指着不远处说道。 “姻缘树?”姜晟眨了眨眼睛。 “对了!诶~”殷蝶才说对了二字就被姜晟拉走了。 南风不甘示弱,也跟了上去。 槐树旁有一个简易搭建的小摊子,那里坐着一个瞎子。瞎子年纪稍长,生得风流倜傥,一身粗布麻衣,不掩其华。 他的面前放着许多红布条,男女都去他那里取了条子带着去到槐树下系在枝条上,接着祈愿。 说来也怪,万物肃杀的季节,这棵老树却是朝气蓬勃。由不得人们不信它的邪。 感受到面前来了一对男女,竟是都有不寻常的气息。 “两位贵人大驾光临,是想要算卦还是祈福。”瞎子缓缓吐气,令姜晟觉得此人不同寻常。 “算卦!” “祈福!”两人齐声说道,对看一眼,又说道: “祈福。” “算卦。” 南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那瞎子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连赞叹:“今日真正是个好日子,竟然来了三位贵客。” “大哥你说笑呢,我们就是路过此地,可不是来给你封官加爵的,你这么抬举我们也没用。”殷蝶认为这是江湖术士常用的套路。 “这位姑娘,可否让在下一探脉象?”瞎子眼睛无神,是真的看不到了。 殷蝶跟姜晟耳语:“听说这算命厉害的都是不全的,不如我也给他算算?” 姜晟想了想伸出自己的右手过去。 “先生还是先给我看看吧,若看得准,再给我娘子看。” “也可。”瞎子坐下,伸出双手过去,却是拉过姜晟的手,细细摸起来。 摸到一半,那个瞎子神色变了变,收手说道:“这位公子天赋异禀,乃是万里都难挑一之人。” 姜晟神色动了动,笑道:“言重了。” “在下不打诳语,公子人品尊贵,又师承高人,实乃天赐之服,若好好把握,将来必有一番天大的作为。”盲人恭敬地答道。 南风一听,心里也痒痒的,伸手过去:“给我也看看。” “好!”那人似乎来了兴致,又伸出双手,那双手细嫩柔软,霎时好看。 待他摸了南风几下,脸上显露出万分震惊的神情,那双手又哆哆嗦嗦地摸了南风的右手几遍,才拱手一礼:“公子,在下不敢说。” “不敢说还摸我!”南风一巴掌拍在桌上,语气有些怒意。 “公子息怒,在下不敢妄言,若是断错怕是要遭天谴的!”盲人急忙躬身行礼。 “既然这样,你再给我看看。”殷蝶示意南风闪开,别吓到人家。 姜晟立在原地并没有动,殷蝶听他喊自己,又拖着南风回来说道:“有话你就直说吧。” “这里人多眼杂,请三位随我来。”那个瞎子摸到身旁的一根半人高的棍子,就朝着城隍大殿后面走去。 殷蝶三人互相看了看,也跟了过去,心里却还是防备着,毕竟一路走来,蹊跷事太多了。 原来城隍庙后还有几处偏殿,这要是不仔细着看还真是想不到。 那瞎子带他们进了东边一排最里头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垂髫小儿,见男子进去喊道:“爹爹,您回来了。呀,还有客人呢!” 殷蝶见小孩生的粉雕玉琢,煞是惹人喜爱,只是看他面色似有不足之症,怕是难活过十六岁。 “三位贵人请坐。”瞎子说着先坐下,又转身对小男孩说:“绍儿,去泡香茶。”殷蝶三人也不客气,依次坐下。 “在下姓黄,单名一个岐字。方才出去的是鄙子,黄绍。”瞎子叹了口气。 “你请我们进来,该不是让我们来调查你的家底的吧?”南风率先开口。 “我看这位先生跟我们是另有事情相商。”姜晟心中的疑惑解开了。 第116章小孩长病 “这位公子说的对,其实我在此等你们很久了。”黄岐道,说罢,又是一声长叹。 殷蝶心想事情果真没有那么简单,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是谁算到他们一定会来此地,告诉了黄岐? “你们不要紧张,在下确实懂一些卜卦之术,你们要来此处,也是在下推算出来的。”黄岐道。 “这可又是胡说。”南风不屑道。 “那你想要我们帮你什么?”姜晟看出这个黄岐似有难言之隐。 这时候,七岁的黄绍端了比他还要大的盘子来,上面放着四杯茶。 姜晟离他最近,忙一只手接过来,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好乖巧的孩子。” “谢哥哥夸奖。”黄绍开心极了,这里少有人来,他爹也不让他出去,今日一下来了三个天仙般的哥哥姐姐,他真的很高兴。 “此事正是关乎鄙子的性命大事。”黄岐望了眼黄绍处,虽然眼睛看不到,面上却是一片爱怜。 “南风,你带着绍儿去玩一会儿。”殷蝶自然而然地开口,南风正要反驳,姜晟放好茶盘对黄绍道:“绍儿,你喜不喜欢这位玉树临风,颜容赛过仙子的哥哥?” 黄绍心思剔透,当即跑到南风跟前,抬头笑道:“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英俊的了。”接着垂下头踌躇道:“能不能陪绍儿玩一会儿。” 黄岐怕唐突了南风,惹他不快,低声斥道:“绍儿,不可。” 南风本来听姜晟夸自己就心花怒放,又听黄绍这样说,纵然知道这是姜晟的招数,也心甘情愿道:“好啊,小屁孩,咱们这就出去,不理他们。” 说着真的带黄绍出去了,留下满屋子人哭笑不得。 “真是感谢你们了。鄙子出生时就带了病根,他娘生下他就离世了。我也带他多方寻医问药,无奈他们也无办法,这孩子先天不足,能活到十五岁上就是个奇迹了。”黄岐道。 殷蝶点头:“怪不得我看他虽然面色不错,却从内里透出一股病气,一定是你悉心照料,他才过得这么无忧无虑,真是可惜了。” 姜晟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这就是你特地等候我们出现的原因?” “呵——我也是没别的法子,能看的大夫都看了,该吃的药也一样不少,所以我才推卜问卦,向天乞怜,没想到老天爷如此厚待,竟让我等到了你们。”黄岐泫然欲泣,声音都颤抖起来。 殷蝶想了想,这种事以前都是季百一手操办,自己从来没有上过手,这下有些难办了。 姜晟看到她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蝶儿,近日我们还有要事需办,这治病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好的,不如等我们办完事情,再来此为这孩子仔细调理,你觉得怎样?” 殷蝶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还未开口,黄岐道:“这是自然,贵人的事该放到头一位的。”他并没有想到这三人还有要事,怕殷蝶尴尬,忙说了这么一番话。 “真是抱歉,帮不到你们了。”殷蝶道。 “无妨,无妨,依在下方才所算,你们二位乃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只是近日来灾厄连连,不过不要紧,你们皆有逢凶化吉的本领,关键时刻还会有贵人相助。”黄岐娓娓道来。 “多谢指点。”殷蝶说着拿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到桌子上:“要是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还有,这位叫南风的公子近来多凶险,恐有性命之忧。”黄岐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殷蝶脚步一顿,又坐了下来:“可有化解的方法?” 姜晟没有出声,考量着他的话。 “这位公子不是凡人,应运天命,如果我没有算错,你和他曾经遭逢过一次大难,他用自己的命数替你改了运,你才能死里逃生,躲过大劫。”黄岐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榔头一下下敲击在殷蝶的心上,像针一般扎在姜晟的心里。 他说,南风救过自己?这怎么可能! “殷蝶发了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听一回,便宜你小子了。”南风顺势倒在殷蝶身上,还没碰到她,姜晟把他拉到自己这里慢慢道:“靠我身上一样的。” 殷蝶原本阴霾密布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尤其看到南风脸上受宠若惊的表情后更忍不住笑了出来。 南风心底松了一口气,但是这两人真的太反常了,自己总得想办法套出话来。 此时,西塞城南门外稀稀落落的一群人正在靠近,仔细看去,这些人男女老少,各个齐全。 他们皆是灰头土脸,身背大小包袱,一路怨声载道。这个说:“怪我生不逢时!竟然不能为国报效!” 那个说:“哼!早知这坞石太子如此残暴,我早就离开了!” 那个又说:“既然我们都是来投奔煜国的,就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由于这么多人一下要进城,守门士兵不敢放人进来,现在文将军又被软禁,只能去通禀扈惊山扈大人了。其中,一个文若轩的亲信见状悄悄离开前去将军府通风报信去了。 那一大群人围在城门口吵吵嚷嚷,忽听一声:“扈大人到——” 扈惊山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地走来,远远地看见一众平头百姓跟逃难似地想要进城。 老魏收到坞石国来了难民的消息立刻察出不对,匆匆报告了文若轩。 “将军,这件事情大有文章,您看……”老魏犹疑开口。 “且不要管它,现在扈惊山才是这里的头目。”文若轩气定神闲道。 听到“头目”两个字,老魏差点笑出声,这不是对土匪乱党才有的称呼吗?将军可真爱说笑。 “你只要注意扈惊山的动向和那些所谓“难民”进城后的动作,即使来报,其他一概不要轻举妄动。”文若轩道。 “好吧。”老魏有些沮丧,颇有一种壮志难酬的悲凉之感。他明知这件事情不对劲,却不能插手,真是窝囊。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现在是戴罪之身,若被扈惊山抓到一点错处,将会很麻烦。”文若轩道。 “是卑职躁进了。”老魏拱手请罪,心平气和下来。 “等过了这段时日,以后有的是机会。”文若轩又道。 “卑职明白!”老魏已经从心底认同了他的话。 第117章纵情声色 季百和龙痕带着参吾到了西塞南门处,见到前面骚动不安,不由皱了皱眉道:“今儿来凑热闹的还真是不少。” “他们自有他们的用处。”龙痕冷眼旁观。 “哟,话里有话。”季百回眼看了看龙痕。 “走吧。”龙痕率先迈步走在前头,季百摇摇头跟上。 城门开了,扈惊山同意让他们这些逃难之人进入,人不多,三百左右。 季百正好和龙痕一起进入城里,这时,大门正式关闭,代表着今日即将落幕。 一路上,季百拉着龙痕几乎快要飞起来。 “走这么快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龙痕颇为不满。 “没人抢?你看看身后少说二百多人,他们今晚住哪里,吃哪里?不快点我们就要露宿街头了!”季百脚步依旧慢不下来。 “你不觉得奇怪?”龙痕问道。 “奇怪!可是又用不到我们操心。”季百瞅准了一家条件尚可的东来客栈,一头扎了进去选了房间,这才放下心来。 眼看着时间还早,季百道:“走!带你这个出家人去追月楼看看。” 龙很冷笑:“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不敢吗?” 季百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去算了,还跟我扯这么多。” “我正好看看,苍琰的地盘,他不在时是什么光景。”龙痕道。 追月楼里,这一晚大概是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晚,进城的所有男人统统聚到此处来,吃喝玩乐,无所不为。 赢战跟常无涯坐在二楼雅间里,紫瑛亲自给他们斟了酒,就出去照顾生意去了。 “国师,你出的好计谋,今晚我这追月楼恐怕要赔个底儿朝天了,苍琰那边你去交代。”赢战似笑非笑,咬牙切齿道。 “这些人都是他的人马,吃他的喝他的不是天经地义吗?你操的哪门子心?”常无涯喝了一口小酒,感觉不错。 赢战道:“你说的不错,今晚让他们纵情狂欢,以后才能大展本事。” 常无涯道:“你又错了,你怎么能利用他们呢?” 赢战喷出一口酒来,脸上表情不断变化:“你……” “不要惊慌,我们说什么他们也听不到。”常无涯舒心地笑道。 “你也就是嘴巴厉害,我不跟你计较。”赢战无奈道。 房内一片其乐融融,房外却是纵情声色,季百和龙痕踏进此处时就被紫瑛的人瞧见并去告诉了她,她知道,赢战和常无涯自然也知道。 “龙痕你看,这些人不是今日那些难民吗?”季百小声说道。 “正是他们。”龙痕也认出来了。 “你看这里美女如云,酒菜齐备,今晚我做东,你不要拘束。”季百难得豪气一回。 “可惜都是陷入泥淖的残花。”龙痕道。 季百笑容僵在脸上,真是扫兴。 这时,紫瑛下了楼来到季百龙痕身前问道:“二位贵客,楼上有人请你们吃酒,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暗夜时分,将军府里一条黑影窜出,此人一身夜行衣,头脸皆蒙着,矫健的身躯一路疾奔追月楼而去。 追月楼里彻夜歌舞,灯火不寐,季百四人尽情痛饮一番,有了些许醉意。楼下那些所谓难民虽然有酒和美人相伴,却都是心神清醒,随时注意着可能出现的危机。 那个黑影猫在追月楼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追月楼大门。 酒酣耳热,季百提出要走的话,却被赢战拉住,口齿不清地留人:“季百,你,你别想跑,我们昨日,还未分出胜负。” 季百挣脱,就朝着房门而去,一边摆手一边说:“不打不打,以后有的是机会。” 赢战欲追又被龙痕拦住:“明早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别过,不用送了。” 赢战被他一碰,酒意熏得他半天回不过神,季百和龙痕则趁机离开了追月楼。 “那不是季百和龙痕?怎么他们也来了?”黑影自言自语道。 “看我说的怎么样,这一趟不白来吧。”恰逢两人走到那棵大树下,季百哪里还有醉酒模样。 龙痕冷哼一声:“我就猜你是别有用心。” “哪里哪里,只是赶巧罢了。”季百可不认同龙痕的想法。 树上的黑影听到他们的谈话,屏息凝神。 忽然季百停了下来,说道:“你先回去客栈,我有事要办。” 树上黑影皱皱眉,无意中气息泄露出来。 “咦?树上有一只大鸟。”季百惊讶道,龙痕袖袍一撩,一道掌风急急扑向树上的黑衣人,黑衣人闪身避过,落到二人面前。 “这位大哥,偷听人家说话可不好吧。”季百笑意深深,杀心渐起。 回龙城夜里也是热闹非凡,直至深夜,动静才稍稍平息了些。 殷蝶和姜晟皆洗漱完毕,窝在床上。 “还在想那个黄岐说的话吗?”姜晟见殷蝶呆呆地望着屋顶,问道。 “这不可思议的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殷蝶眨了眨眼,眼眶有些泛酸。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也算不上什么。”姜晟揽过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这么说,你经历过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殷蝶仰视着他的睫毛,好奇问道。 “于我而言,能够遇到你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我总感觉,小时候我们见过。”姜晟道。 “哈哈,你这话都是别人用过的陈词滥调,一点也不新鲜,我说个新鲜的,你学着点。”殷蝶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蛋,暗想手感还不错。 “我可没有说谎,这感觉错不了。”姜晟反驳道。 “那你以前怎么没有说过?这会儿才想起来?”殷蝶才不信他的鬼话。姜晟一时哑口无言。 “怎么没话说了?”殷蝶一副得意的神色。 “我想起来了,你小时候是不是去过泽流国?”姜晟一拍脑门问道。 “那么久的事情,我早就忘了。”殷蝶对六岁以前的事情都很模糊。 “我记得有个人抱着你过去跟我母后说话,我就在母后身边。”姜晟继续道:“那个人唤你“玥儿”。” 殷蝶坐起身捂着耳朵道:“忘了忘了,早就忘了!” 姜晟也坐起来,坏笑着开口:“那我帮你想起来。”说罢,扑了过去…… 忽然敲门声响起,南风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殷蝶!我有急事找你!快开门!” 殷蝶推开姜晟起身披了外衣打开门,南风拉过她就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们快离开这里,那个阴魂不散的又来了。” 第118章一文一武 殷蝶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才拉住他问:“什么阴魂不散的?你说谁?” 南风指着不远处某个地方:“就是她!” 殷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姜晟也赶了过来,听到了他们对话。 “南风,你眼花了吧。”姜晟的好兴致被打断,免不了有些毛躁,这个南风多半是故意的。 “可能是我看错了,殷蝶,我好怕啊。”南风说着拉住殷蝶的袖子向她身边靠了靠。 殷蝶忽然想起黄岐的话来,眉尖轻蹙:“先回房间再说。”所幸没有闹出更大的动静。 三人回了房,姜晟把门关上,对着南风冷笑道:“可以松手了吧。” 南风一脸委屈无辜,慌不迭松了手。 姜晟又道:“这里这么多人,你大可放心,先回去睡吧。” 殷蝶不忍道:“姜晟,你觉得黄岐的话可信吗?” “这个问题你是替南风问的?行,好,我就明说。南风你听着,不管你和蝶儿过去怎样,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蝶儿她都忘了。”姜晟扯过殷蝶,语气中包含着不满。很明显,南风刚才就是装出来的。 “哦。”南风垂下头,嘴角挑起。 “她欠你的,我来还!”姜晟说这句话时不知是什么心情,他只是怕失去殷蝶,只要她一直在自己身边,他不怕失去任何东西。 殷蝶诧异道:“清……”还没说完只见南风抬头,笑得更加张狂:“那你说说,怎么还?” “南风,你也疯了?”殷蝶看到南风的笑容,有些后怕。 “我是疯了,我宁愿做一个疯子也不想做一个由理智来主导的行尸走肉!”南风说着坐在床上,声音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再也压抑不住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常无涯无奈的语气令赢战很是受用。 “那我们该怎么办?”赢战问道。 “当然是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常无涯转身向追月楼而去,赢战跟上,继续问道:“他不会插手?” “放心,只要过了扈惊山这一关,我保证这些人可以安全出去。”常无涯道。 “你保证有用吗?”赢战硬生生按下了这句话。 待两人回到追月楼时,那三百人已经齐齐在后院等着,见两人一前一后过来,他们精神为之一振。 “都好好休息,明早咱们出城。”赢战一挥手,下了命令。 季百赶着龙痕回去睡觉,只剩他和文若轩两人一边走一边互相交换了消息后,季百问道:“你既然这么关心这件事,是不是想要管一管?” “我是有心无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文若轩轻笑。 “那你就任由他们为所欲为?”季百怀疑道。 “他们过了我这关,还有更难的事,我担心什么?”文若轩道。 “唉,这两个厉害得很,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怕是你们要费点心了。”季百通过方才四人对饮,知道赢战和常无涯皆非凡人。 “多谢提醒,我们就此别过。你要是见了玥儿,就告诉她我和云冉一切都好。”文若轩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真是伤脑筋!”季百叹了一声也回去睡觉了。这天再怎么变,只要不涉及到他,他才懒得理。 步行数十步以外,季百听闻四周传来异响,此时夜深人静之际……哼哼,敢偷袭自己的人,他倒真想知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季百每走出一步,都会等上一会儿,月光照在地面上,季百静静欣赏着自己的影子。忽而,一条影子窜过,犹如一只离弦的箭。 “出来吧,你们要跟着我回去客栈睡觉吗?”季百右手抬起,捻了捻胸前发丝。 “季百!你还记得天澜山吗?”一个人影立在季百不远处,开口便是质问。紧接着,又有七八条身影蹦了出来,立在季百四周。 天澜山!季百面上一紧,他们竟然是天澜山的人! “看你的样子,真是令我失望。”那人回过身,脸上一条蜈蚣般的疤痕横贯整个面部。 季百不由退了一步。 “我天澜教教众四百余人口,几乎被你屠了个干净,你就这么忘了?”这个人语气里满是森寒的杀意。 夜风越来越劲,季百充分感受到了什么是透心凉。 天澜山那件事,那件事他以为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同时,姜晟和南风之间也展开无形的较量,殷蝶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南风,我们去你的房间,你有什么话不要闷在肚子里。”殷蝶诚恳地开口。 “蝶儿,你糊涂了?”姜晟握住她的手,觉得有些凉。 “你放心,我有分寸。”殷蝶反握了一下他的手,似乎在给他信心。 “殷蝶,你忘记的,我帮你全部记起来。”南风起身,绕过他们走到门外。 殷蝶见状对姜晟耳语两句,挣脱他的手跟了出去。 到了南风房里,殷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四下望去,这里也没有熏香,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南风是受人控制了! “南风,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殷蝶坐下,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此时万籁俱寂,整个客栈大概除了他们醒着,其他人都睡了。 南风坐下,轻轻拍了拍额头,似有痛苦之状。 “殷蝶,我,我头疼。”南风双臂抱住头,呢喃道,连俊容也失了光彩。 殷蝶望了望四周,最后目光停在床底下。 “我帮你看看。”殷蝶慢慢走到南风身边,伸出双手轻轻地帮他揉着太阳穴,力度刚刚好。 “如何了?” 殷蝶道,眼睛紧盯着身旁的床下。 “好点了。”南风闭上眼睛,自然地伸出两臂圈住殷蝶的腰身。 殷蝶恍若未觉,一只手收回悄悄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杯子瞬间裂成几片。 南风眼睛闭上,顺势靠在她身前,睡着了。 “南风?”殷蝶手中一空,才注意到他靠着自己睡着了,她一动,才知道自己被南风抱住了。 “南风,你真是……”殷蝶哭笑不得,想把他的手放回去,无奈她一动,那手圈的更紧了。 如果她猜的不错,床底下藏着一个十分厉害的人,但愿是她猜错了。 这个姜晟,怎么还不来。 或许是听到了殷蝶对自己的感召,姜晟推门而入,眼前正好是这一幕。 不由分说,姜晟就要上前却收到殷蝶别有深意的目光。 “这个流氓,居然趁机占你便宜,等他醒来我饶不了他!”姜晟忿忿走到南风身边,把他的一双爪子硬生生从殷蝶身上扯了下来,放到桌子上。 第119章手底下见真章 “蝶儿,你先出去,我不许你的眼睛里放着别人。”姜晟一反常态的语气令殷蝶明了,她乖乖走了出去,关了门。 姜晟伸出右手来,悄悄靠近那张床,猛然间,床下一道狠劲推出,直对姜晟胸口而来,姜晟不防,一下被推出一丈远,跌坐在门后。 “呃……” “哈哈,还想暗算我,这下看谁先死!”一个女人从床下爬出来,拍拍手,得意极了。 “你居然还能动!”女人说着,那双三角眼眯起来,手里的短刀越握越紧。 “如果你不想把整个客栈的人都惊醒,那就跟我来。”姜晟来到窗前,打开窗户就跳了出去,女人冷哼一声,也跟了出去。 他们才走,房门被推开,殷蝶急急走进来喂南风吃了一颗解毒丸,又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见窗户开着,也跳了出去。 这个客栈周围全是民宅,姜晟跑了很远的地方直到周围没有房子才停下来。 回身看去,那个女人虽然紧追不舍,却也被他甩在后面。 “这个地方不错,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惊扰到无辜之人。”那个女人冷笑道。 “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姜晟说罢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在身前画了一个半圆形,手指一挑,只听得“唰”地一声,接着他收回右手背在身后,身姿英挺地站立原地。 殷蝶也赶到了此处,远远只见二人相对站立,那个女人缓缓轴出了短刀,紧接着,直直倒了下去,她的身前,是姜晟毫无波澜的面容。 季百被天澜山当年侥幸活下来的人所拦,不堪回首的往事再度被揭开,面对他们个个欲把自己杀之后快的神情,季百心底竟然涌出一丝愧意。 “天澜山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们没有重新振兴天澜教,反而四处寻找我的下落,这大好光阴都被你们浪费了,真是罪过。”季百道。 “你也配!谁能想到,当年名动天下的大魔头竟然跑去悬壶济世,成了神医,哼,这才真是荒唐!”可以看出,说话这个男子对季百的恨意有多深。 “天澜山的余孽,废话就莫要多说了,手底下见真章吧。”季百一脚踏进地面,踮起脚尖动了动。 其余八人一听,将季百团团围住。 “等等,我手下不死无名鬼,你,报上名来。”季百道,今夜真是招惹一身是非。 “意阑珊。想必你早就忘了那个被你一剑杀死的我。”那个脸上爬了一条大蜈蚣的男子道。 “你是那个孩子?”季百的猜测被证实了。他接着说道:“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走吧。”季百一闭眼,当时当日情景重现,一个孩子望着周围的人纷纷倒下,眼中除了恐惧还有熊熊的恨意。 “你怕了?”意阑珊轴出随身佩剑,季百一眼认出,这把剑乃是他当年屠山所用。 “死,无所惧。生,才艰难。既然你铁了心要找我报仇,我也只能奉陪了。”季百说罢,那八个人身形立刻上蹿下跳,像是在布阵。 季百看得头晕,于是闭上眼睛,只用耳朵去感受这些人的动作。 声音慢慢停下来,季百才睁眼看去,自己竟然被一张银丝网围了起来。 看着季百不动声色,意阑珊以为他在强装镇定。 “季百,这张网你若有本事破开,我就当场自刎。”意阑珊抬剑指了指季百。 季百伸出食指轻轻摸了一下某条线,那网线极其锋利,一下在他手指上留下一道又细又深的口子,血珠瞬间溢了出来。 “如果我破不开呢?”季百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伤口问道。 “那很遗憾,死的就是你。”意阑珊知道打不过他,也没想过跟他硬碰硬,只要能杀了他,自己不计任何后果,不怕任何牺牲。 “看来季百我只能选择第一条路了。”季百将染了血的帕子漫不经心抛向空中,一道凌厉的掌气随之袭出,季百头顶大网应声断裂,帕子碎成无数片四下飘散。 意阑珊望着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连连退了几步,这不可能!这银丝网可是用铸剑材料精心炼制而成,怎么他说破就破了! 愣怔间季百已经来到他跟前:“怎么样?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身后那八人被银丝网断裂时反弹到,硬是忍住没有出声。 “哈哈,我还会再来的。”意阑珊说罢转身就要跑,被季百一把揪住小辫子:“说到就要做到。” 紧接着季百夺过他手里宝剑,抹了他的脖子。 “啊!少主人!”八人齐齐惊呼,争先恐后向着季百冲过来。 眼前飞溅的一片血雾蒙了季百双眼,他的眼底厉光闪现,丢了手中尸体,双掌同出,千根有形无实的银针向他们飞去,所过之处,尽是血液飞溅。八人先后倒下,只剩季百一人举着双手巍然不动。 “哈哈,都去死吧!”片刻后季百一脚踩在意阑珊尸体上,踏步离去。 文若轩被眼前情景所震撼,想喊住季百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待季百走远,没了声息,文若轩正想出去查看一番,却听到了有人来此。 “这……这是谁干的!珊儿——”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抱着意阑珊的尸体痛哭,他究竟还是来晚一步。 一声声悲鸣入耳,文若轩悄悄离了此地,他们所说天澜山被季百血洗一事,真假有待考究,既然季百有此能为,他也大可放下心来。 季百进东来客栈的客房时,龙痕尚未入眠。 “你这满身的血腥味,是去哪里了?”龙痕开口便问。 “这样不是不行,只是季百不在,我无法找到准确的入口。”姜晟道。 火云忽然躁动起来,兴奋地上蹿下跳。 姜晟不明问道:“火云这是怎么了?” “参吾居然这么快就赶上了。”南风拉过火云让它安静点。 “参吾?它在哪儿?”殷蝶正要起身,车帘子一晃,一道黑影直向殷蝶扑来。 “殷蝶,我可想死你了!”参吾卧在殷蝶怀中,无视姜晟威胁的目光。 “季百呢?你怎么不陪他?”殷蝶帮它梳理被风吹散的毛皮。 “这张皮又顺又滑,拿来做围脖应该不错。”姜晟也伸手抚摸参吾。 参吾浑身一哆嗦钻到南风怀里,叫了两声。 “他说季百今日就要离开西塞往这边来,所以让参吾提前告诉我们。”殷蝶说道。 “这样一来,等他两三日,我们就能汇合,到时再从京城前往灵均大陆,姜晟,这样可好?”殷蝶说道,心想这参吾来的太及时了。 第120章有所动作 “南风,你觉得呢?”姜晟转向南风。 南风如梦初醒,他有多久没见过殷蝶就有多久没见过季百,想当初他可是被季百捡到的,他肯定也忘了自己了。 “提议不错,我也想他了。”南风道。 殷蝶和姜晟齐齐看向他:“你还认识季百?” 南风风骚地拨了拨耳边的头发:“何止是认识,我们神交已久了。” 季百坐在马车里打了个哆嗦,龙痕问道:“你觉得冷吗?” 季百摇头,身上的红衣因为沾了血腥已经被他抛弃,现在穿的是一件玄青色斗篷,这还是他特意买来见殷蝶他们时穿的。 “你看后面。”龙痕放下自己这边的窗帘子,对季百说道。 “看来我们猜的不错,他们果真也是去找凤雏的。”季百看到昨日见过的那些“难民”正大批走在路上,扫视几遍,却没有常无涯和赢战的身影。 “他们两人是不会出现的,至少不会大摇大摆地出现。”龙痕看出季百的心思,说道。 “这个赢战究竟是什么人?”季百好奇极了。 “你跟他交过手,觉得怎样?”龙痕反问道。 “虽然他的智慧还不太成熟,动手的能力确是这个。”季百伸出大拇指来。 “这样你可就小看他了,以后接触多了你自然会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人。”龙痕说罢,随手拿起身旁的《灵兽神录》翻看起来。 “这东西你也信?”季百觉得头大。 “看看总没坏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龙痕塞住耳朵,继续看他的书本去了。 红日初升,虽然冷风依旧,却阻挡不了有着目标的人们。 百里迟,郑佩云一行人商议过后,决定按照图纸上所写前去寻找灵均大陆。雪凝忽然走了来,在郑佩云耳边低语几句,郑佩云神色一滞,说道:“我知道了,你请她先去隔壁房里。” 雪凝答应了一声“是”就出去了。 百里迟见郑佩云神色有异本想开口询问,想了想也许是私事,干脆不要问了吧。 郑佩云道:“你们且先收拾,我去见一个人。” 琬琰道:“我陪您一起去吧。” “不必,你留在这里看着他们不要把东西放乱了。”郑佩云说完又对着桌上的菱花镜正了正仪表这才起身出了门。 “百里迟,母亲要见什么人?如此神神秘秘的。”琬琰问道。 “看样子是个很重要的人。”百里迟道。 煜国的皇城里,洛宇殇下了朝来到后宫却都不见皇后的身影,正巧云弦来请安,也就暂时把此事抛诸脑后。 二人来到宣德殿中,洛宇殇拿着一封开启的密信递给云弦道:“弦儿你看,坞石国有所动作了。” 云弦望了一眼上面内容,恭敬地答道:“不知父皇有何打算?” “先说说你的看法。”洛宇殇道。 “儿臣以为,既然他们也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来,我们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云弦盯着洛宇殇低声说道。 洛宇殇面露赞许的神色,点头道:“然后呢?” “坐收渔人之利。”云弦的话掷地有声。 “你去安排吧。”洛宇殇知道云弦的能力。 “还有一事,朕听说你跟木盛林之女木琼兰最近走得挺近,是不是该考虑你的婚事了?”洛宇殇道。 云弦面色一僵:“谢父皇关心,请容儿臣思虑后再回禀。” “不能再拖了,云冉都有了身孕,你这个做哥哥的还不加把劲可就说不过去了。”洛宇殇慈爱地看着云弦。 “儿臣明白,儿臣告退。”云弦说完离开了宣德殿,腹诽道:“木琼兰的事情怎么会传到父皇这里了呢?肯定是母后告诉他的。”嗯,一定是这样,那么看来,他和木琼兰的赌约是要输了。 云天见他似有心事,叫住他:“二哥,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父皇可能是想孙子想疯了,要你赶快成亲,讨个王妃。”云弦说完拍拍他的肩膀,轻叹着离开了。 云天转身跟上:“不对,你比我年长,要成亲也是你先。” 云弦道:“我才丧妻四年,是不能马上娶妻了。” “你又骗我,哪里有的这个规矩。老实说,你是不是还念着殷蝶……” 两人的脚步越来越远,云天在云弦身边转来转去,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殷蝶道:“我仔细看过,正是他桌子上那盏茶水里放了毒,这种毒会混乱人的意识,毒性过后会让人忘记中毒期间所做的事。” 南风道:“你们说我中了毒?” “你仔细想想,昨晚的事情,有没有哪里异常?”姜晟问道。 不知马车的轮子又跑了几圈,南风道:“我想起来了,昨晚我正要睡觉,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接着我去开门就见到了客栈的小二,他来送茶水,说是正好多余出来一杯,问我要不要。” “我以为他是好意,不曾想差点惹出大麻烦来。”南风的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什么。 姜晟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哪里不对劲。 殷蝶倒是没想那么多,说道:“你以后小心,别人给的东西不要拿,尤其是吃的喝的。” “嗯。”南风点点头,见姜晟若有所思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没有再出声。 “如果今晚能顺利进京,我们的麻烦就会少很多。”姜晟收回目光,对殷蝶说道。 “但愿一切顺利。”殷蝶道。 季百没有和龙痕说起昨晚被人寻仇的事,只说遇到几个小流氓,跟他们打了一架,不小心沾上血了。龙痕没有再多问,他不想说,定然有他不说的理由,追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忽然,两人齐齐对望一眼,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劲。 “季百,是不是昨晚的流氓又找来了?”龙痕道。 两匹马停了下来,不安地跺着蹄子。 “早让你找一个武功高强的车夫护驾,你还不肯,现在晚了没有?”季百假意责怪道。 “我想依你的能力,再花钱雇个车夫,岂不是白白浪费钱财?”龙痕反唇相讥。 “嗯嗯,你说得对,我懒得跟你争辩。”季百心想该不会真的是天澜山残余势力找上门来了吧。 既然如此……季百忽然有了主意。 “停车,我们歇一会儿再走。”季百说着出了外面,拉住缰绳。 “你搞什么名堂?”龙痕不解。明明不用怕这些人,他不怕,季百的性子也不会。 第121章守株待兔 “让你等你就等,不然你出来驾车。”季百抱臂坐在车驾上,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笑意。 暗处的人本来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季百却在他们的包围圈外停住了,这周围也不仅是他们,还有其他行人,尤其是后面,还有二三百人,要是等下去,岂不是会错失良机? 季百不急,反正天还早,后面那帮人马上就会赶到,怎么也不会错过今晚到达嘉兴城的机会。 煜国最繁华的客栈外,虽是大白天,却紧闭大门,挂上了“打烊”的牌子。门外有几个好事的议论纷纷,有的说这里面被人包下了,有的说这里面一定是住了一位大人物,不然怎么不允许其他人出入? 后门那里,一辆看似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出,车夫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马车出了门,客栈后门就被关上了。 郑佩云从隔壁房间过来,琬琰瞧见她的脸色不太好,心知她去见的那个人一定不简单,却碍于这么多人在场没有询问。 “不用收拾了,你们都不用收拾了,除了琬琰和百里迟留下,其余人都出去。”郑佩云道。 雪凝道:“你们跟我来,我有事分派你们。”说着带着其余几个不明就里却听话的宫女出了门。 百里迟见没有旁人,问道:“陛下,出什么事了?” 琬琰也停了手中活计,坐下来认真听着。 “朕收到消息,凤雏跟泽流国二皇子还有那个殷蝶快要进京城了。”郑佩云脸上说不出是喜是忧。 琬琰一听殷蝶竟然也要来,心中悲喜交加,一时走了神。 百里迟跟殷蝶有过接触,因此有了一定的了解。 “消息是否可靠?”百里迟问道。 “万分可靠。”郑佩云道。 “那我们可就省了好大力气,在此守株待兔便可。”百里迟心中有了计较。 不过,这事是不是有些奇怪?殷蝶他们怎会跟凤雏在一起?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琬琰回过神问道:“传说凤雏可是一直硕大的鸟儿,这么走在路上不是等同告诉别人它就是凤雏,让别人去抓它吗?” 郑佩云道:“你不知道,这凤雏是天地间最有灵气的禽鸟,若是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化为人形。现在跟他们一起的就是凤雏变化而成的少年。” 百里迟无声笑了笑,说道:“这倒新鲜,我见过许多灵兽,唯独没有见过可以变成人形的凤雏,这次恐怕要让我开开眼了。” “百里迟,我记得你也有一只灵兽,好像是一只乌龟?”琬琰道。 百里迟脸一黑:“公主不可妄言,那不是乌龟,是一只鳌鱼。” 郑佩云道:“朕看也是一只大龟。它跟乌龟有什么不同?” 百里迟的脸色才缓了缓又听郑佩云这样问,不由咳嗽两声。 “陛下,既然那凤雏自动来投,我们只安心等他一天,到时再见分晓。”百里迟岔开话题。 “眼下只能这样,去灵均大陆太过冒险,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差这一两日。”郑佩云道。 琬琰道:“母亲,琰儿想出去看看这煜国京城的风光,上次跟太子哥哥一块儿来,都没有好好逛一回。” 郑佩云想了想道:“那就让百里迟陪你去吧。” 百里迟内心是拒绝的,然而…… “微臣遵命。”百里迟拱手道。 “呵呵,朕不想知道,朕来此只是想告诉你,弦儿的婚事该定下来了,还得劳烦你多费心。”洛宇殇随口捏出一个理由。 “皇上放心,此事臣妾心中已有计较。”武瑶笑道。 “如此,朕便可以放心了。”洛宇殇起身来,拂袖离去。 武瑶望着洛宇殇消失的背影,脑海里回想起郑佩云的话:“皇后不要慌,我和您的夫君只是旧识,很多年没有联系。今日路过此处,顺便探望一下。” 哼,这种鬼话,她才不信! 今天格外冷些,不止是身体冷,心更冷。 季百揣着手坐了一会儿,龙痕一直窝在马车里不肯出来,见状季百借口去方便就离了此处。 龙痕心想这季百指不定作什么妖,探出头看去,后面那些伪装成难民的人已经开始经过马车了。 忽然,从一旁的小树林里飞出数枚暗针直向那些“难民”而去。 他们皆是由楚良一手带出来的精兵,纷纷躲过了这一波暗击。 龙痕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他知道了。 众人屏息凝视,都不敢胡乱动弹,只听“嗖嗖”几声,又是一波暗针飞出。 难民打扮的士兵见状,互换眼神,各自拿出自己的隐藏的兵器来。 “哎呀,里面有好多人!要杀人啦!”季百惊叫着抱着脑袋从林子里跑了出来,狼狈不堪地上了马车。 那些人中也有使用暗器的,见季百出来,也都向林子里发射手中暗器,藏在此处的那些人本来不想引动干戈,无奈只得现身迎击。 这些士兵一看真的有人埋伏在此地,出于自卫就跟他们厮杀起来,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哪里会怕他们! 双方都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陷入了混战中。 “驾——”季百趁机驾着马车离开此地。 龙痕探出头,两边景物飞速倒退,季百则是抿嘴浅笑,宛若一幅画卷。 “你用这种手段,是我万万料想不到的。”龙痕一手撑住马车稳住身形,以免一个颠簸把自己摔下去。 “什么手段!就算是手段吧,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季百笑道。 “我觉得有辱你的层次。”龙痕实话实说。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实诚人。”季百回望一眼,龙痕脸上的面具不知什么时候拿掉了。 “那你现在可以对我坦诚相见,告诉我那帮人是谁,为何要埋伏在那里了吧。”龙痕道。 “其实就是冤冤相报,我杀人,人杀我,身在江湖,谁还没有几个仇家?我杀的人多了,又怎么知道他们是谁家的?”季百无奈道。 “你还是不信任我。”龙痕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快,接着放下了车帘子。 季百没有答话,有些事宁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对人说的。即便是殷蝶,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 老天,你捉弄人要到几时才会罢休! 他们走了,留下的这些人杀作一团,双方皆有死伤,终于天澜教有人拼命高喊道:“错了错了,都是误会!不要打了!” 苍琰收到飞鸽传书,知悉常无涯和赢战一行人已经顺利离开西塞,也知道了所谓凤雏现在是跟殷蝶他们在一起。 第122章苏府一案 “天意如此吗?”苍琰捏紧手上的字条,他本打算与殷蝶此生不再有所交集,如今看来,不太可能。 凌恒在一旁问道:“主子,出什么事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凤雏现在就在煜国。看来国师他们找到它,只是早晚的事。”苍琰缓缓道,声音越发清冷。 “这是好事,可您为何面露难色?”凌恒有些不解。 “凌恒,你哪里都好,只是太聪明了些。给,自己看吧。”苍琰递过去那张字条,凌恒踌躇了一阵才仔细看清上面的内容,开口道: “这,这也太巧了!” 正应了那句老话,无巧不成书。 “你觉得,接下来我该如何?”苍琰有些彷徨,语气柔和下来。 “不管主子决定如何,凌恒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凌恒大义凛然道。 “我要你的决心有什么用?”苍琰轻叹道。 “可是如果您也离开,那这坞石国岂不是要乱了?”凌恒担忧道。 “那我就先坐阵此处,以免有人意图不轨。”苍琰道。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是传了多少年的真理!苍琰明白,他一直都明白!理智和感情,在他身上终究难以两全。 比起煜国,泽流国此时更寒更冷。 一起凉透的,还有风惊鸿的心。 经过他这些天的秘密查探,当年苏府一夜之间陨落的原因,种种不易察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风惊鸿望着身前摆列的几张字迹不一的书信,脑海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一定是假的!”风惊鸿一拳捶在桌子上,桌子生生断成两截,他的眼底竟然升腾起一片雾气来。 “姜晟,把这种事交给我查找真相,是不是你早就算计好的!”风惊鸿喃喃自语,自己没了师父,又没了娘亲,现在,这件事情如同寒冬腊月的飞雪,埋没了他心底才长出来的嫩芽。 “我不信!我不信!谁能告诉我,这是假的!”风惊鸿几近癫狂。 因为那些书信上所呈现的只有一种可能。 当年苏府一案,是当今泽流明君风栖梧所派人做下的。他的爹,派人杀了苏丹琴的全家! “你下去吧。”文康泰道。 待下人才退出去,门外听的殷蝶真切的笑声:“爹,您的身体为重,不要总是生气。” 文康泰一听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当即起身迎了上去。 “玥儿,真的是你!”文康泰这么许久没有见到半路捡的乖女儿,一时眼热心宽,她没事就好。 “小婿拜见岳父!”姜晟也现了身,躬身参拜。 文康泰先是愣住了,接着立刻伸手去扶:“不敢当,不敢当。” 三人都坐下,殷蝶笑道:“爹,姜晟这一拜您该受着,他白白得了你辛苦养大的女儿,拜一拜您也不为过。” “你这个玥儿,不要胡闹。”文康泰笑骂道。 “玥儿说的不错,生养之恩大于天,我拜您也是天经地义,不能省的。”姜晟浅浅笑着,这世上最令人幸福的无非是天伦之乐。 “皇子言重了。”文康泰道。 “什么皇子,进了相府的门,他就是您女婿,您喊他姜晟才是礼貌。”殷蝶笑着拍拍姜晟的肩膀,说道。 “月儿说得对,一家人何必客套。”姜晟揽过殷蝶肩膀,笑意更深。 文康泰本来拘泥于礼数才没有直呼姜晟的名字,现在经他们一说,又看到两人之间亲密更胜从前,也就从心底默认了姜晟的女婿身份。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再固执下去就是我的不是了。”文康泰呵呵笑道。 “对了爹,见月和闻铃两个丫头去哪里了?”殷蝶不见他们身影,问了一句。 趁着天色还早,殷蝶和姜晟出了相府按照文康泰所说的位置去找人,毕竟两个丫头一直对自己很好。 他们一路走过了嘉兴城,盘城,回龙城,现如今到了京城,一路繁华,一路美景。 “真是冷啊。”殷蝶透过摇晃的马车看到外头的行人嘴里喷出的热气,就知道这天当真是越来越冷了。 姜晟轻轻拥住她:“这样呢?” 殷蝶回头笑道:“你刚才当着我爹的面叫我什么?” “玥儿啊。”姜晟立即坦诚自己的“失误”。 “为什么?”殷蝶斜睨他一眼,似乎不太满意。 “好听,好叫,好记。”姜晟道。 “我爹让我们住下,你为什么又拒绝了?”殷蝶再问。 “如果只有我们两个那就无所谓,可是南风他们吵闹个不停,你忍心让相府变成花鸟间吗?”姜晟一本正经的说辞使殷蝶哈哈大笑,整个车厢里都是暖融融一片。 云天坐在云弦的太子府里,忽听得镕钺来报:“主子,王爷,殷蝶姑娘和泽流二皇子进京了,方才出了相府一路游玩,去了昔日服侍过她的丫鬟处。” “知道了,你退下吧。”云弦挥挥手,镕钺退下。 云天站起来:“殷蝶回来了,二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说呢?”云弦面上无风无澜。 “我可想死她了。”云天道。 “你们不是才见过面?”云弦鄙夷道。 “你不懂,我们三个人的革命友谊是建立在心意相通的基础上。”云天学着季百说过的话。 “那你要去见她吗?”云弦道,他们身边可是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凤雏呢。 想必他们父皇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可能会有所动作也说不定。 “明日吧,她身边有那个人在,不要酸死我才好。”云天翻了个白眼。 “看来我要进宫一趟去见父皇。”云弦道。 忽然,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云天二人立即警惕起来。 门开了,镕钺抱着火云走进来,云天惊诧地说不出话来。 “火云?我不是在做梦?”云天望了一眼云弦道。 “不是做梦。” 在得到云弦肯定的回答后,火云挣脱镕钺的怀抱,朝着云天奔过去。 京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南风独自带了参吾前来逛街。 没错,他变成人形后还是第一次进京,这里比起之前去过的地方都要繁华,路上买的吃的用的一应俱全。殷蝶特地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应急。 参吾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带着南风找了季百带他去过的好吃好玩的地方,人们只是把参吾看做一只黑猫,没人去多想。虽然南风是凤雏一事已经泄露出去,除了殷蝶和姜晟,却没人见过他的容貌。 第123章下馆子 听说见月和闻铃离开相府自谋生路去了,殷蝶倒真想见识一下她们谋得是什么生路。 按照文康泰所说,他们驱着马车来到一所平平无奇的宅院前,文康泰在她们离开时曾给她们一笔安家费,可她们却怎么也不肯收。 殷蝶下了马车,姜晟随后。 院门开着,殷蝶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并没有人。 她走进去,发现不大的院子里摆满了各种药草,常见的居多,罕见的则在少数。 “有人在家吗?”殷蝶试着问了一句。 “在呢在呢。”见月从里头小跑着出来,笑意迎人。 “您……”见月正要询问,却发现眼前人正是失踪了多日的殷蝶,一时满脸惊愕还有欣喜。 “小……小姐!是你吗?”见月试探着问道。 “见月,这些日子不见,你竟然长高了。”殷蝶笑道。 眼前一身粗布麻衣却不失灵慧的除了见月还能是谁。 “闻铃!你快出来!”见月激动地对着里头喊了一声。 “我的话你学的还真是丝毫不差,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殷蝶道。 “蝶儿,时候不早了。”姜晟道。 “见月,闻铃,我们还会在这里住上几日,有空我再来看你们。”殷蝶起身告辞。 两人总有千万般不舍,却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含泪与殷蝶告别。 殷蝶和姜晟走在回程路上,殷蝶破天荒沉默起来。 “蝶儿,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姜晟抓着她的手,竟然有些凉。 “我知道。”殷蝶伏在姜晟的膝上,感叹时光无情。 “你是不是在想别的事情?”姜晟轻抚她的长发,总觉得她有别的心事。 “唉……想再多也是徒劳,眼下,除了我至亲好友的安康,我最盼的,就是能与你长相厮守。分离,实在是天下最令人伤心的事了。” “原来你是在想这个,等找到你娘,你们一家团聚,我就给你一个令所有人终身难忘的婚礼。到时,你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说二,我绝不说一。”姜晟勾起唇角,笑意深深。 “去你的,油嘴滑舌诓骗我。”殷蝶捶了他一下,这种时候听到这席话,不止是该感动还是发笑。 马车越行越远,路过五位楼外面非常热闹的街市时,殷蝶觉得有些饿了,正好看到有卖吃食的。许多现做的面食,腾腾地冒着热气,一下子暖化了殷蝶的心。 “你饿不饿?”殷蝶双眼放光盯着某处问道。 “你一说还真是饿了。”姜晟道。 “那咱们下馆子去?”殷蝶问道。 “走吧,今日来就吃个痛快。”姜晟倒是第一次来这五味楼,里面果然跟别处不一样,放眼望去,各色小吃,各种美味,给了他足够留下来的理由。 二人坐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等待小二过来。 一别五味楼多日,这里的小二越发勤快了,麻溜地过来给他们点了菜又去照顾别处。 姜晟四下望望,发现在这里的客人大都衣着光鲜,看样子非富即贵。 又听他们夸夸而谈,口若悬河,讨论之事无非都是煜国最新的消息。 “听说咱们文相的儿子文将军犯了大事,都被软禁在将军府里出不了门了!”有人说出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殷蝶和姜晟齐齐看去,正是一个酸腐书生模样的人,大约三四十岁,面上左顾右盼,生怕别人听了去,又生怕别人听不见。 殷蝶冷哼一声,摇头不语,这是在刷存在感吗? 姜晟悄悄摸摸她的手,以示安抚。 “这消息你是如何得知?”酸腐书生身旁的一个高瘦的男人问道,看他们是同道中人。 “我的儿子就在王尚书府上当差,他听他家少爷说的。”那个男人道。 “原来你的儿子在尚书府里高就,真是给你增光了。”另一个带着一顶瓜皮帽的中年男人说道。 “最近这兵部尚书可是风光无限,官场得意,就连文左相也不敢说半句话,看样子,你是父凭子贵,攀上高枝儿了。”那个高瘦的男人笑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真是没错。”殷蝶喝了一口茶水,冷笑道。 “哪里哪里,老兄谬赞了。”酸腐书生道。 “你们有没有听说另一件事?”带瓜皮帽的中年男人道。 见两人齐齐看向自己,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道:“听说,咱们太子要娶王尚书的女儿做太子妃了。” 殷蝶忍不住一口茶喷出来,姜晟忙帮她顺气。幸而声音不大,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 “要死了,不知道的话不要乱说!”酸腐书生道:“我儿子在里头当差,都不知道这种事,你哪里听来的?” 殷蝶小声对姜晟道:“他们是哪里来的包打听,什么事都知道?” 姜晟笑道:“空穴来风,必有个缘故,好了,咱们的菜来了,专心吃菜吧。” 两人自动屏蔽那些人,眼里耳里只剩下彼此和桌上饭菜。 还没来得及动筷子,殷蝶只听一声颇为熟悉的声音传入:“姐姐也在此处,不介意婉容同坐吧?” 殷蝶一转眼,萧婉容已经坐下了,正好在姜晟和她中间。 “婉容?”殷蝶下意识叫出来,往她身后看去,没有一个随身丫鬟之类的。 “难为姐姐还记得妹妹,原来二皇子也在此处。”萧婉容此时尽态极妍,展现出来的都是她温柔似水,国色天香的一面。姜晟点头微笑,很有礼貌。 殷蝶一下看出端倪,这个女人竟然想插足自己和姜晟。 “你怎么自己来了呢?”殷蝶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对姜晟招手道:“那里冷,你来这边。”说着拍了拍身旁的位子。 姜晟会意,当真起身走了过去。 “在太尉府里闲着无聊,就央求哥哥带我出来,他自己却跑着玩去了,我路过此处,正好见了你们。”萧婉容道。 “这样啊。”殷蝶正思忖着怎么赶走她,却见她向小二说道:“加双筷子。” “姐姐,你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用饭吧?”萧婉容又问,如果殷蝶拒绝了她,就是对不起她。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殷蝶摸了摸腰间,一拍脑袋道:“本来想给你加个菜,现在才想起忘了带钱袋子了!” “这,怎么好意思,你是客,哪有让客人出钱的道理?”殷蝶道。 “姐姐太客气了,婉容这就回去取银子。”萧婉容说着果然起身来。 殷蝶一口气还没松完,萧婉容道:“二皇子可否同婉容前去?路上有人作陪,婉容可壮壮胆气。” 第124章接风洗尘 “问你呢。”殷蝶抬起手肘碰了碰姜晟,姜晟道:“比起你,蝶儿更需要我陪着。” 由于萧婉容也是名动京城的大家千金,她一起身,就招致了各种探究的目光。 萧婉容没想到会遭到拒绝,又不能发火,只能有礼地赔笑:“是婉容唐突了。”说罢扶了扶额头,摇摇晃晃的说道:“婉容忽然有些不舒服,就不陪二位了,等下银子我会派人送来,这顿饭,算我为你们接风洗尘。” 殷蝶正要开口,南风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真是巧了,在这里碰到你们。” 萧婉容回身望去,见一红衣少年翩然而至,他面若桃花,凤眼含情,唇畔微挑,神采张狂,比起姜晟的含蓄内敛,风姿灵秀,并不逊色。 南风并不认识萧婉容,也不知道刚才的事,很自然走过去坐在殷蝶身旁,也就是萧婉容刚才的位子上。 “呀,知道我要来,筷子都为我备好了。”南风喜笑颜开,更令在场的怀春少女心驰神往。 很快,殷蝶并着姜晟,南风,萧婉容四人成了五味楼独有的一道风景。 人人皆叹,这里两位美人一似冰霜傲梅,一似含羞牡丹。 两个少年一人似火,一人似水。 南风觉得气氛有些微妙,殷蝶姜晟竟也是只字未言,笑道:“该不是你们忘记带钱了吧?” “没关系,我带了,看!”南风一下拿出一袋银子放在桌子上。 殷蝶:…… 姜晟:…… 萧婉容:…… “这个女人是谁?”南风朝萧婉容努了努嘴,问道。 “这是婉容。”殷蝶道。 “你们认识啊,那就一起吃吧。”南风慷慨说道。 席间,殷蝶一双筷子挥舞个不停,给姜晟夹了满满一碗肉和菜,南风道:“殷蝶你怎么也不管我?” 萧婉容虽然觉得有些尴尬,还是硬着头皮吃了这顿饭。 饭毕,殷蝶带着非常得体的微笑拍了拍南风肩膀:“南风,你来得太及时了。我谨代表自己感谢你的(多事)好意。” 南风道:“这下知道我的好了吧。” 姜晟说道:“你不如好事做到底,将萧姑娘送回去。” 殷蝶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她孤身一人,天又这么晚了,怕是会有危险。” 南风还来不及搭腔,殷蝶无视周围人的目光,一手推着他一手推着萧婉容将他们送出了门外。 “我都不知道她家在哪里,怎么送?”南风做出最后的挣扎。 “多谢姐姐美意。”萧婉容一抬头发现萧荃带了人过来寻她,因笑道:“我哥哥来找我了,婉容就此别过。”说罢,眼神放在姜晟身上不舍得离开。 萧荃也看到了五味楼前这一幕,没想到久别不见的左相义女也在此,还有泽流国的二皇子他也有过一面之缘。 但是那个红衣人他却眼生得很。 几人一番客套,萧荃带走了萧婉容,殷蝶三人各怀心思去了客栈。 南风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说道:“那个女人真有意思,吃个饭眼睛一直不离姜晟。” 姜晟道:“想必是你眼花了。” 南风道:“我没有眼花,她对你有十分的兴趣呢。” “南风,你说的不错,毕竟那位小姐可是替姜晟挡过一掌的人。”殷蝶语气酸酸的。 “原来是你的恩人,怪不得一副讨债的模样盯着你看。”南风不怀好意地笑笑。 “南风,你今天话很多。”姜晟斜睨他一眼,他绝对是故意的。 云天原本以为殷蝶他们会住在相府,也没有派人探查直接驱马去了相府,到那里一问才知道,殷蝶他们是在外头住的客栈。 眼见天色也晚了,再去查也耽搁时间,干脆明天再见面了。 回程的路上却意外地见到了琬琰和百里迟。 云天远远地见他们二人并肩而行,百里迟跟她有说有笑,二人各自拿着一些买来的东西,俨然关系很好。 石青跟在一旁,也认出了这两人。 “王爷,那不是……”石青欲言又止。 “走吧,回王府。”云天一拍马背,离了此地。 百里迟虽然没有过问过琬琰的事,却不代表他不知道。看着云天的背影,若有所思。 “百里,你发什么呆?”琬琰见他住了脚步,看着某个地方发呆。 百里迟回过神来,说道:“我在想,是不是要变天了?” 琬琰抬头看了看,果然天空中不见星月,隐隐有黑云压城之势。 “那咱们快走吧。”琬琰蒙着面纱,率先向着来时路走去。 百里迟随即跟上,按已知的情况来推断,殷蝶他们和凤雏应该已经身在这京城里,不知道皇上会有什么打算。 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萧婉容随萧荃回了太尉府,萧荃问起今日之事,萧婉容便把自己所知所想说了出来。 “哥,你要帮我。”萧婉容眼中流露出坚定的神色。 云天道:“这——是真的。” “虽然他早跟我提过此事,我也劝阻过他,但是真的听说了这件事,心里还是难受。”殷蝶叹了口气。 “殷蝶你放心,我,二哥还有父皇是不会让他们受太多委屈的。”云天郑重声明。 “现在是什么情况?”殷蝶问道。 “万事俱备,只等王尚书有所动作。”云天自是如实相告。 “他还会有什么动作?我哥都被他害成这样了。”殷蝶只想翻个白眼。 “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云天问。 “我才没那么黑心。”殷蝶猜到他可能会再度陷害文康泰。 “你放心,你哥出头的日子不远了。远的不说,煜国眼前正有几件大事,姜晟不在,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告诉他。”云天神秘兮兮地说道。 “云天,每当这种时候,我总能闻到阴谋的味道。”殷蝶伸手撑住半边脸,眨了眨眼睛:“说吧,我听着。” 南风醒来,发现参吾和火云两个小家伙有模有样地坐在桌子旁,喝茶聊天。 “老大你醒了。”参吾放下手里的杯子,麻利地跳下椅子来到南风跟前。 “火云怎么来了?”南风伸了个懒腰下了床。 “我家主人来这里找殷蝶说事情,我就来看看老大你。”火云也跳了下来。 南风来到火云跟前,忽然一把抓住它,凑近它的脑袋道:“你家主人?云天?” 火云被他的动作吓到了,磕磕巴巴地说道:“正,正是。” 南风摩挲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云天这个时候来找殷蝶,似乎没那么简单。要是老朋友叙旧完全可以等到日上三竿也不晚。除非他有别的事。 “他们现在在哪里?”南风问道。 “就在隔壁听风阁。”参吾插嘴道。 第125章相识 南风听罢,放下火云就要出门,姜晟不知何时已经倚在门口等他:“你还是不要去了,他们两个说点秘密你还要去打扰吗?” “真想不到,你居然能忍受殷蝶跟其他男人单独在一起。”南风鄙视道。 “我相信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不想,也不必干预。”姜晟道。 “你不想干预,我反正是忍不下去。”南风心头怒火渐起:“你打算拦我吗?” “是有这种打算。”姜晟道。 “这是你逼我的。”南风不由分说当即把姜晟拉进房中,关了门。 此时殷蝶正和云天回来,正好见到南风眉目不善偷袭姜晟一幕。 “这是……”云天猜出那个红衣少年应该就是南风,只是他们像是要打起来的样子。殷蝶急忙跑到房门前拍着门喊道:“南风!姜晟!” 南风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喊我们做什么?” 殷蝶道:“开门!不然我就动粗了!” 说完退后几步,紧接着急走两步,抬脚就踢,没想到门开了,殷蝶这脚不偏不倚踢在南风肚子上,力道重了些,南风当即捂着肚子跌坐在地“哎哟哎呦”地叫起来。 一旁的云天没忍住笑出声来,姜晟原本坐在椅子上也过来查看情况,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怎么就出来了?”殷蝶知道这脚虽然踢的重了些,却不会对南风造成太大的影响,见姜晟没事也就安下心来。 南风忿忿指了指殷蝶:“我就请他喝个茶,你至于吗,踢坏了我,我可要你赔。” “我赔,我赔,你先起来。” 南风在众人搀扶下起身来慢慢走到床边去坐,云天最后进了门,还是强忍着笑,这凤雏跟传言也差得太多了。 “你,还笑!”南风靠在床沿上,指着云天说道,看起来竟像是久别重逢一般,一点儿也不眼生。 云天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们似乎早就认识。 “云天,这就是南风。”殷蝶别着脸,生怕一见到南风就想起刚才,就要忍不住笑场。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救世凤雏?”云天坐在南风旁边仔细打量着他。 “殷蝶,你就这么把我卖了?”南风斜睨殷蝶一眼。 “把你卖了?”姜晟“噗嗤”笑出声来:“蝶儿,这个论斤卖还是比较合算,赶快卖了吧,卖了吧。” 殷蝶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云天才说要领走他当个招财镇国的宝贝,南风,这下你可不愁吃喝了。” 云天知道他们两个在说玩笑,也就顺势说道:“南风,你就顺着他们的话,跟我走如何?你现在可是在风口浪尖上飘着,我那里就既稳当又安全,保你绰绰有余。” 南风冷笑道:“保我?就凭你们这小小煜国?” “……”云天没想到这个南风是这么狂傲的人,季百虽狂,也不会拿这种话来噎人啊。 “算了,我自由自在的,才不去牢笼里受罪。你放心,我可不是谁想带走就带走的。”南风自知语气不善,说出这话来缓和气氛。 “哈,这样吧,我二哥的太子府有件宝贝,你一定会感兴趣。”云天脸上也无尴尬之色,说道。 “什么样的宝贝?”南风当真动了好奇之心,他有足够的自信不会栽到别人手里。 “是件与你万般相配的物件,保证你会喜欢。”云天眯着眼睛笑得灿烂。 “琼兰,你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了吗?”闵三郎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萧荃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很恭敬地说道:“我们虽然早就会过面,却不知你和无涯也是至交,无涯跟我们几人一起长大,昨晚见了你,我和他们三人商议着一定要请你一回,畅聊一番。” 殷蝶这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这常无涯是什么时候来到煜国的就不得而知了,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想知道。 “我也听常无涯提起过你们,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殷蝶笑着应了。 木琼兰离她最近,见她并不像闺阁中那些惺惺作态的女子,立时好感大增,拍了她的肩膀一下:“爽快!”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萧荃道。 “你们等等,我马上出来。”殷蝶想起还有个姜晟独守空房,自己不能一声不吭就不见踪影,因而快步去告知他一声,这才出了客栈跟随他们几人步行而去。 话说季百和龙痕二人逃过天澜山那些人的耳目顺利到了嘉兴城住了一夜,幸而没有惹出别的风波。龙痕猜出那些人恐怕是季百的仇家,一来,自己会不会被拖累?二来,季百现在对自己究竟信任多少?这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龙痕,昨天是我充当了一回车夫,今天是不是该换你了?”季百攥着一个大苹果,“嘎吱”咬了一口。 “我要是当车夫,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龙痕冷哼道。 季百忽然凑近他:“你是不是在想昨天的事情?” “你打算说了吗?”龙痕道。 “寻仇的,寻仇的。说了几遍了你就是不信!”季百也很无奈。 “是什么样的仇?”龙痕终于拿正眼扫了扫季百。 “我不想说。”季百说完这句话干脆坐到离他远远的地方。 “你不说算了,反正这马有自己的主意,要是跑偏了我倒是无所谓,只当沿途游览风景了。”龙痕道。 季百知道他掐准了自己急于见到殷蝶的心思,故意这样激自己。 “算你狠。”季百扬手把手里的半拉苹果丢出车厢外,擦擦手,出去驾车了。 龙痕见季百这样都不愿说出实情,可见这件事有关他的什么秘密。既然他不说,自己有耐心等他自己说出来。只是路途漫漫,他倒是隐隐希望那帮人再来拦路,才能打发这种无聊的时光。 “龙痕,你有没有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季百的声音传来,竟是带着几分凝重。 “很多,数不过来。”龙痕当然是乱说的。 “哦……” 这就没下文了?龙痕没想到季百竟也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那你想没想过要去弥补?”季百隔着帘子问道。 “错就错了,弥补有什么用?比如我打死一只蚊子,难道我还要日日祷告,祈求老天宽恕自己吗?”龙痕难得话多了一些。 “那要是杀人呢?”季百又问。 “习武之人又有几个不沾血腥的?”龙痕似乎猜到了季百要说什么。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第126章落霞坡 “季百,昨日那些人莫不是为了他们家被你杀掉的人来报仇的?”龙痕试探着问道。这可是个大新闻! “也许吧,我杀的人多了,怎么知道他们是谁家的。”季百道。 “有理。”龙痕说罢不再开口,而是琢磨起别的事情来。 殷蝶被木琼兰四人邀请到了一处从没有去过的雅阁,此处单从外头看就可以知道这是烧钱的地方,看来这几人是真正有钱。 姜晟心情不太好,因为他收到的是风惊鸿的书信。信中所说他已查明当年苏府灭门一案极大可能是他们亲爹做的幕后推手。 他回信让风惊鸿先不要把此事泄露出去,权当不知,也不要再查下去。过不了几日他就会回到泽流国,到时候再说。 正值思量之际,忽然有一个男童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开口便问:“你是姜晟吗?” “我是,你又是什么人?”姜晟心底浮起一丝疑惑。 “打起来了!有个姑娘让我到这里找姜晟,想必就是你了?”男童道。 姜晟思忖,除了殷蝶没人这么叫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殷蝶。 “你说的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姜晟蹲下身子问道。 “就是不远处的落霞坡上,好几个人打一个姐姐,那姐姐哭着告诉我的。”男童回答的很清晰。 “落霞坡在哪里?”姜晟急急问道。 “出了这里一直向南走,见到打铁的向西走,走到没人的地方有一个大坡,就是那里。”男童才说完,眼前身影一晃,姜晟已不见了踪影。 一路急奔,按照男童所说确实到了一处树碑的长坡,上书“落霞坡”三个大字特别醒目。 再看路上,痕迹凌乱,分不清是谁的。 “蝶儿!你在哪?”姜晟脚下不停,四处寻找殷蝶的踪影,却听不到任何的回应。 四周都是树丛河流,没理由找不到人,除非…… 姜晟心头才闪过一丝疑惑,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小河旁有微弱的呼救声传来——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姜晟也不能见死不救,只得万般不情愿地用斗篷裹住萧婉容,把她带回了太尉府。 萧介不在府中,只有太尉夫人主持大局,见状吓得直哭,又忙命人请了大夫,一边感激涕零地谢谢姜晟:“二皇子啊,上次婉容的命就是你救的,没想到这次又被你撞见了,你和婉容真是有缘分啊!” 姜晟道:“举手之劳,夫人客气。眼下没别的事,姜晟就先告辞了。”说着就要走。 萧婉容忽然睁开双眼,满脸染了血污的表情令她更加狰狞。 “你别走!”萧婉容一把拉住姜晟的罗衫,恳求道。 “婉容。你醒了。”太尉夫人喜极而泣,忙来到床前。 “既然姑娘醒了,姜晟自当离开,有事跟你的父母讲即可。”姜晟道。 “你救了婉容,婉容总得好好报答一番。”萧婉容道。 “不必。”姜晟不想跟她做过多的纠缠,殷蝶会生气的。 萧婉容松了手,惊惶着起身道:“这可如何是好,污了公子衣衫。”紧接着又挥舞着双手去抹,结果血迹越来越多。 姜晟一挥手,那片染血的衣襟齐刷刷裂开,离了衣衫飘落在地。 “告辞了。”姜晟头也不回离开了太尉府。他终于知道,这只是萧婉容自编自导的一场戏。 “婉容,他就这么走了?”太尉夫人有些难以置信,这怎么跟上次来时差别很大,她甚至怀疑这根本是两个人了。 萧婉容坐起身来,轻笑道:“娘,您放心,他逃不出女儿的手掌心。” 殷蝶跟他们几个闲坐着谈天,聊起常无涯来,他们四个滔滔不绝,事无巨细,甚至连常无涯五岁时尿裤子一事也抖了出来,殷蝶眼见着日头越来越高,心知不能再坐下去,就找了个理由回去了。 路上正碰到一脸别扭的姜晟,他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从殷蝶身旁经过也没发现她。 殷蝶一时玩心大起,紧跟在他的身后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去。 他行色匆匆,径直向迎来送往客栈而去,到了无人处,殷蝶忽然跳到他身前大叫一声:“呔——” 姜晟的脚步戛然而止:“蝶儿?” 殷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这是个问句!他是什么意思?忘了自己了?还得想一会儿?他是不希望见到自己? “见到我你很意外?”殷蝶反问道。 紧接着,她就被姜晟非礼了—— 姜晟没有提起刚才被人设计的事,只说自己出去走走。 “走着走着,衣服就没了?”殷蝶伸手指着那块前襟消失的地方。 “我这衣服穿了这么久,早该换新的了。”姜晟道。 “这里正好有家成衣店,走!”殷蝶拉着他进了店,有的事,他不必说,她也不必问。 赢战和常无涯商讨着昨日忽然遇袭一事,开始他们以为这些人是季百特意安排在那里的,可是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找季百报仇的,双方相杀免不了死伤。 “这个天杀的季百,害得我损兵折将,等我见了他,非报这一箭之仇不可。”赢战气急了。 “只能说他很狡猾,竟然借刀杀人。幸而及时止损,我们才没有损失更多人马。”常无涯道。 “这次就这么便宜了他,我心有不甘。”赢战道。 “等找到他,我按着,你打,怎么样?”常无涯出了个主意。 “好!甚好!”赢战光想想就很解气。 云天带着南风到了太子府见云弦,云弦没想到云天这么轻而易举拐骗到了南风,错愕不已。 “云天,你说太子府里有宝贝,该不会是他吧?”南风嫌弃地指指云弦,冷哼道。 可能有人要问,南风跟云弦有什么仇?怕是害殷蝶无家可归,又是个受人蒙蔽的糊涂蛋。 “你真会说笑,我二哥可是堂堂太子,说他是个宝贝也对。”云天道。 “云天,不要插科打诨,快将宝贝拿给我看。”南风伸出手来。 云天把不明就里的云弦叫到一旁耳语一番,云弦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很快,南风救见识到了所谓宝贝,乃是经过太子府里的老厨精心做出来的各种蛋制品,因为殷蝶说过南风喜欢吃鸡蛋。 “哇!”南风没想到鸡蛋出来煎炒炖,还能炸卤闷,除了咸,还能甜,当即赞不绝口,连连称赞“好宝贝!” 云天云弦相视而笑。 第127章孤岛 南风大快朵颐的功夫,听得镕钺来报,王丛薇和萧婉容二人来访。云天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对镕钺说道:“你就告诉她们这里有贵客,让她们改日再来。” 这话正合了云弦心意,镕钺只好去回话,在王丛薇怀疑的眼神里说完这一番话。 “贵客?什么样的贵客?”王丛薇听罢冷哼道。 “走吧姐姐,今日来的不是时候。”萧婉容觉得冷风会把她的皮肤吹坏,不想久留此地。 “你先走吧,我倒要看看这贵客到底是男是女,是美是丑。”王丛薇道。 “那婉容就先行一步了。”萧婉容说着在自己才来不久的丫鬟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里,萧婉容抬起右手来看,手心里放着一条细长的赤色火虫。 “我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心。”萧婉容攥紧右手,眼神坚定。 南风心思动了动说道:“宝贝改天再去看,我想起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如我让人送你吧。”云弦道。 “不必,我还是认识路的。”南风起身辞了他们就离开了。他们说的姓阎的,八成就是那个碍事的阎王。 如果他真的在这里,自己找到他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思及此,他四处留心查看,果然察觉出一缕与众不同的气息,当下迈步追了过去。 殷蝶和姜晟到路旁那家成衣店去试衣服,两人一眼都看上了挂在显眼处的那件玉兰满绣的素色单衫,跟姜晟身上所穿相差无几。 这家店面不大,里头的货却能跟那些有面儿的大店媲美,老板是个男人,不过四十岁的模样,是个明白人,见他们四只眼睛齐齐盯着那件最薄的衣衫,又见这两人周身不同寻常的气派,心知赚钱的机会来了。 他正要上前,只见女子说了一句:“这个太薄了,看看别的。” 老板觉得她说得有理,这天寒地冻的,穿这个的确会冻坏人,因此停了脚步不走了。 “那你帮我挑一件。”男子道。 老板立即上前,先是狠狠夸了姜晟一顿,又说自己这里的货好价格也实在,又夸殷蝶人长得美,还有眼光。 “姑娘,您生得如此倾城倾国,咱们这有件孤品最适合您了。”那老板先把主意打到了殷蝶身上。 姜晟笑道:“拿来我看看。” 殷蝶回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老板应了声转身进到里间,不多时,捧了一件雪白的狐狸全毛连帽斗篷出来,单看外表,殷蝶就给它打了九分。 “就是这个,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老板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桌上。 殷蝶腹诽道:这东西穿起来好看,可是不耐脏。 “除了这件,还有一样的吗?”姜晟问道。 “倒还有,只是不是这种色的,是件红色的狐狸袍子。”老板道。 “红色?拿来看看。”殷蝶道。 老板虽然面露难色,到底还是进去把那件也捧了出来。远观那件袍子,的确十分亮眼,比起白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白一红两件放在眼前,各有特色,殷蝶犯了难,却听姜晟道:“连同那件素衣白衫一同包起来。” 老板难以置信:“这位公子是三件都要吗?” “是,三件都要。”姜晟的话语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用试穿一下?”殷蝶诧异道。 这次姜晟出手阔绰令那间店的老板一下记住了他,直至目送他们身影消失才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大方。”这两件虽然贵重,却不太受寻常人的欢迎,这才被他放起来,没曾想,一下子都脱手,变成银子了。 回到客栈后,姜晟问道:“对于今日找你的那几人,你有什么看法?” 殷蝶道:“除了叙旧外,难不成他们还有别的用心?” “你是不是真傻?”姜晟道。 “那你说说他们还有什么用心?”殷蝶摸着那件红狐狸袍子,触手生温,暖和得想抱着它睡一觉。 “你才离开,我就被人骗去了,这不是明摆着吗?”姜晟恨铁不成钢。 “哟,这对你来讲不是好事吗?”殷蝶就知道他要这么说。 “你再胡说小心我家法伺候。”姜晟道 殷蝶忍不住笑起来,忽而,神色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上她的当,才放心跟木琼兰他们走的。萧荃哪有这么好心请我这个才见了两次面的人叙旧。所以才拖了其余人打着常无涯的幌子支走我。” “我认为你这是马后炮的行为。”姜晟完全不屑她的解说。 “最重要的一点,我知道你的眼里除了我,就是再放一百个绝世美人,你也不会去看一眼。”殷蝶眨巴着眼睛说道。 “你倒是很有自信。”姜晟似乎还在对殷蝶抛下他一事耿耿于怀。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不如说说别的?”殷蝶歪着脑袋直视姜晟。 “卖萌无效。”姜晟依旧冷着脸。 丫的,卖萌这个词都用上了!殷蝶心里骂道。 “你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是你占了人家便宜,还说自己无辜。”殷蝶确实想不到萧婉容竟然用这种拙劣的骗术。 姜晟嘴唇抖了抖,估计是气坏了。 “那你买这两件袍子做什么用?是不是要送给萧婉容一件?”殷蝶随口说道,说完也佩服起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越说越离谱。”姜晟脸色有些黑。 “那你怎么证明不是送她的?”殷蝶道。 姜晟哑口无言,也服了她这无理取闹的本事。 猛然,姜晟一把揽过殷蝶在她耳畔低语:“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说罢,欺身而上…… 南风一路追寻,水镜似乎早已发现了他,特地在某处人烟稀少的旷野之地停了脚步等他。 “果然是你。”南风眯眼盯着前方有些佝偻的身影,昔日的情形历历在目。 “你错了。”水镜转身,原本苍老的面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焕然一新的面貌。 “这才是我本来面目。”水镜说着嘴角上扬,露出一股强悍之风。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怕你了?”南风冷笑着向前走了几步。 “小东西,你父母皆不在此处,我倒要看看你能掀起什么风浪!”水镜周身邪气渐起,包裹在两人四周,形成另一个空间。 “你应该跟我一起,创造一个不灭的世界。”水镜盯着南风说道。 “我看你是疯了,万物自有它的定律,岂是凭你我之力就可以改变的?”南风道。 第128章邀请 “呵呵,就算你这么说,你也不得不承认,花开一瞬,总会凋谢,人活百岁,终归黄土。那个本不属于这里的女人,她的下场也是如此。”水镜开始心理攻势。 “你废话太多了。”南风自知心如磐石,不能受他的话语影响,可听到这些,还是心痛了一下。 “我们还会再见的。”水镜说完,退了两步,凭空消失了。 “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南风冷哼着转身回去了。 “看把你吓得,我有那么可怕吗?”姜晟本来只是逗殷蝶,这下看到她一副慷慨赴死的的模样,马上起身来笑道。 “就会欺负我,快点说,这两件到底是买给谁的?”殷蝶唬道。 “这件白的是给你的,这件红的是给季百的。”姜晟拿起那件雪白的披风在殷蝶身上比划几下说道:“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殷蝶哑然失笑。 “季百这么久以来一直不遗余力地照顾你,我打心底感激他。”姜晟道。 “说得不错,季百的确是良师益友,这件袍子虽然不是顶级贵重,也是你一番心意。”殷蝶想起季百就心里暖暖的。 姜晟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什么事,终于化作一声轻叹。 蝶儿,不要怪我,千万不要怪我…… 太尉府中,萧婉容回到房间时发现一个清峻的身影正背对她而坐,面上一惊:“师父,您怎么来了?” 水镜缓缓转身,三分邪气的面容上挂着微笑:“为师来看看事情进展如何,你的火虫可有放到他身上。” “按师父所说,已经放进去了。”萧婉容伸手交出剩下的那条,这是解药。 “很好。”水镜一抬手,那只火虫立即翻滚起来,变成一滩血水。 萧婉容大惊失色:“这……这虫子死了,那他体内的蛊毒怎么办!” “没有解药,他不就可以永远想着你了?”水镜反问道。 “你——”萧婉容压根没想到她的师父会这么说。 “婉容,为师相信你,依你的姿色才情完全不在那个殷蝶之下,姜晟一时被她蒙蔽而已。”水镜轻轻按下她的手,拿出一只巴掌大的鸟儿:“有事找为师就放飞它。” 说罢,窗户一动,水镜不见了踪影。 萧婉容反应过来,这个师父不仅神秘,而且心狠。不过,他说的不错,没了解药,任他姜晟有通天的本领又能如何,还不是乖乖任她摆布,按师父所说,要不了明天他就会来找自己。 虽然这个师父是半路上白拣来的,倒也还有些用处。 “妹妹,你在想什么?”萧荃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 “哥哥,你回来了。”萧婉容起身来到萧荃身前。 “嗯,我来看看你的事情进展怎么样。”萧荃道。 “哥哥尽管放心就是。”萧婉容道。 “婉容,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要善自稳妥,不要再让爹娘为你操心了。”萧荃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离开了。 放心吧哥哥,有了师父帮忙,婉容一定可以成功。 王丛薇等在太子府门口很久,终于见到镕钺出门来对她说道:“我家主子有请王小姐进去。” 王丛薇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在荠儿的搀扶下进了太子府。 云天和云弦坐在书房里正谈着事情,忽见王丛薇过来,云天借故先离开了。 “丛薇见过太子殿下。”王丛薇盈盈一拜,心花怒放。 “王小姐,坐吧,不用拘礼。”云弦难得对她好脸色,这让王丛薇受宠若惊。 待王丛薇坐下,云弦问道:“不知王小姐孤身前来找本宫有何事?” “臣女想要问殿下明日有没有空闲。”王丛薇如坐针毡,这话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有何事?”云弦笑问道。 见云弦对自己笑,王丛薇立刻红了脸,嚅嗫道:“丛薇想邀请殿下一同游湖。” 云弦冷笑道:“难道是王小姐和左相义女那次一样的游湖?” 王丛薇大惊失色:“不不不,殿下误会了!” 云弦道:“明日本宫忙得很,没有闲情逸致去游湖,王小姐另寻他人吧。” “那,臣女告退。”王丛薇说罢匆匆离开了,连身旁的荠儿也有些后怕,云弦那个眼神,令她到现在依然心有余悸。 出了太子府,两人急急上了马车离开此处。 “小姐,真是吓死奴婢了。”荠儿捂着胸口道,云弦那个冷笑真的差点儿吓死她。 “不光是你,我也被吓到了。”王丛薇想了想,对车夫道:“去太尉府。” 转眼间已经接近正午时分,季百和龙痕二人赶路时发现路旁有一家看起来没那么破的小酒馆。 “龙痕,这天这么冷,喝点酒暖暖身子也不错。”季百提议道。 “可以。”龙痕回答。 二人看去,那里头坐了许多客人,门前马车马匹不在少数。 一进门,季百看到许多人都在喝酒吃肉,纳闷道:“他们喝醉了还怎么赶路。” 小二笑道:“客官放心,我们这里的酒水劲儿不大,不信您尝一口。” 说着提了一壶酒就往碗里倒。 龙痕道:“你看你看,惹起众怒了,早叫你说话不要这么直白,他们听得懂,听得清。” 这句话一出,那些人隐藏得再好,身份也已经呼之欲出。 “诸位不必慌,这酒钱小龙替你们给了。”季百大笑着跳到一张空桌子上,众人纷纷拿出藏在暗处的兵器。 龙痕双手摸出几枚铜钱冷笑道:“钱在这里,有本事过来拿。”言罢,铜钱伴着一股劲力四散飞出,所过之处,如利刃寒光,割破一张张皮肤。 “杀——”伴随着一声怒喝,季百和龙痕被卷入了一场人流中…… 水镜离了太尉府一路向西,一路无话。待行至一个人迹罕至的深巷中时,他缓缓转身,冷然开口:“真是阴魂不散。” “这话倒是没错,我本就是地下的阴魂,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圆灵摸着花白的胡子笑道。 “你不去忙着救人,老盯着我这个受了伤的,不怕辱没了你的名声。”水镜受了伤,此时不宜动武。 “啪啪啪。”白奇出现在他身后,鼓掌笑道:“说得好,说得妙。我就是喜欢捡软柿子捏,尤其是你这种受了伤的软柿子。” 水镜冷哼一声:“那就来吧。” “水镜,你交出姜晟身上所中蛊毒的解药,今日我们就放你一马。”圆灵道。 “既然你们消息这么灵通,那就去找别的方法。解药已经被我毁了,你们就是杀了我也救不了他。”水镜冷笑。 第129章天降异象 忽然,空中又出现一人缓缓落在地上,此人蒙着面,一身见不得光的打扮。 “哦?水镜,这是你的同行吗?”白奇谨慎地盯着那个黑衣蒙面人,察觉来者不善。 “你没事吧。”黑衣人来到水镜跟前,声音毫无波澜,只是听了他的声音令人难受。 “凭他们还伤不到我。”水镜眸光更深。 “这下二对二,公平了吧。”白奇说着走了两步,现出真身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白奇扑了过去。圆灵见状双手铺陈,急念咒语,一道圆形光罩笼罩四只身影。这样的打斗可不能伤及无辜,圆灵腹诽道。 “你都自身难保,还想着愚蠢的人类。”黑衣人冷哼着朝圆灵扑去。 “那这只四脚兽就由我来解决吧。”水镜强压体内的伤势,迎上白奇。 这一战,令天地为之变色。 殷蝶原本和姜晟出去遛弯,到了一处空旷之地,忽然见不远处的天空隐隐发红,似乎有着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姜晟,那是怎么一回事?”殷蝶蛾眉蹙起,指着不远处说道。 “这种奇象我也不曾见过,怕是有什么事在那里发生了。”姜晟背过手,手指动了几下。 “天降异象,一定不是普通事情,我们也过去看看。”殷蝶扯着姜晟的胳膊就要走。 “蝶儿,这种热闹恐怕不好看。”姜晟脚下移动着步子,嘴上说道。 “你一说我倒真想看看了。”殷蝶加快脚步,姜晟无奈叹了口气,随她去了。 住在那附近的人察觉不到身边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还多亏圆灵的结界。 此时,圆灵对上黑衣人,略占上风,黑衣人知道此战不宜拖太久,水镜伤势要紧,因此出手越发狠辣。圆灵以退为进,以柔克刚,不急不缓,柔中带劲。 水镜虽然受了伤,好歹是统辖一方的王者,对上白奇稳占上风。 白奇躲过水镜一招,对圆灵叫道:“圆老头,我们换换吧,对上他我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圆灵忙里偷闲道:“小白,稳住!” 水镜趁白奇不注意忽然发狠,一掌击在白奇背上,白奇一下被推出结界外,一口鲜血喷落在地:“啊~” “这是……”殷蝶和姜晟诧异地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白色巨兽。 “怎么还吐血了?”殷蝶忙蹲下身查看白奇伤势。 “你们来了。”白奇看到两人欣慰地闭上了眼睛。 “这声音好像是那个奇怪的白奇。”姜晟听闻它竟然口吐人言,虽然有些错愕却不会惊惶。 “白奇,真的是他!”殷蝶摸了摸它还有呼吸,这才放下心来,是谁把它打伤的? 圆灵见白奇受伤昏迷,殷蝶和姜晟又正好过来,正好做个替补。 还没来得及叫他们,只见水镜面色一沉,对黑衣人道:“不要恋战,我们先走。”话音才落,水镜化光而逃,黑衣人收回要打出的掌法,随即也消失了。 结界消失,圆灵从不远处奔过来查看白奇的伤势。 殷蝶见圆灵似有疲态,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我看过了,它没有大碍,只是你们怎么会跟人打架?”殷蝶道。 “我们边走边说。”圆灵用异样的目光看了姜晟几眼,说道。姜晟不明就里,对他的眼神产生了好奇。 “行。只是它这么惹眼,要是被有心人所见该如何?”姜晟道。 圆灵一挥袖袍,白奇重新变回人形。殷蝶和姜晟早见过南风这个先例,因此没有再问。 而负责背白奇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姜晟头上。 “蝶儿,我早说过,这个热闹不好看。”姜晟无奈地将白奇拉到背上,幽怨地看殷蝶一眼。 那个所谓酒馆其实是个掩人耳目的地方,大概是依靠杀人放火存在了这么久。 只不过他们之前虽然屡屡得手,这次却盯上了不该盯上的人。 他只记得那群人全都朝他们涌了过来,这么关键的时刻自己忽然感觉丢了魂儿一般,晕了过去,其他的事就不知道了。 “发生了什么事?”季百转向龙痕。 “你还问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都不知道?偏偏到了紧要关头你倒下了。你看看,你看看我这满身的血腥。”龙痕怨愤难平,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 “我也不清楚,忽然感觉身体就不是自己的了。”季百难以言说当时的感觉。 龙痕隐隐察觉到什么,但被他很好地掩饰住了。 “那就多休息吧,今日就便宜你,我来驾车。”龙痕说完就走了出去。 季百敲敲自己的脑袋,难道自己的身体短路了? 白奇被姜晟背到客栈,殷蝶给他吃了药,又燃了香让他好好睡一觉。 圆灵和殷蝶,姜晟坐在隔壁房间,南风还没有回来。 圆灵没有说姜晟中毒这事,估计是棋逢对手太兴奋然后给忘了。 “老人家,你说的那两人是不是很厉害?”殷蝶问道。 圆灵道:“他们再厉害也只是我眼中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 姜晟道:“既然如此,他们两个就有劳您多费心了。” “这也是我分内之事。只是你们二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的?”圆灵没想到事情如此凑巧,要不是他二人及时赶来,恐怕自己凶多吉少。 “我们本来在附近散步,见你们那里的天空有异,才过去看看,不料正巧遇见你们。”殷蝶如实回答。 “这也许就是天意。”圆灵叹道。 “老人家,你们要是没有地方去不如暂时住在这里。”殷蝶看他一把年纪,白奇又是个粗心大意不靠谱的,因而有此一问。 圆灵一听说道:“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你们了。” 殷蝶拉过姜晟的手嫣然一笑:“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麻烦都不叫麻烦。” 且说王丛薇离了太子府去往太尉府寻找萧婉容,两人见面,姐姐妹妹叫个不停,王丛薇把心里话才倒出一半,萧婉容心中有了计较。 “姐姐的意思是,让婉容帮你想办法约太子殿下出来,跟你见上一面?” 王丛薇听她说的这样直白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朵根,点了点头。 看王丛薇的模样,大概还不知道他们家现在的处境,竟然妄想做太子妃。 “既然这是姐姐的心愿,妹妹一定努力帮姐姐达成。”萧婉容柔柔开口,令王丛薇心里一热,果然,她来这里是正确的。 “不过,天上不会掉馅饼,若是妹妹帮姐姐办成了这件事,姐姐可要拿什么谢我呢?”萧婉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第130章虚岁极峰上 闻言,王丛薇握住萧婉容冰凉的双手,说道:“婉容,你要是真的促成我和云弦的美事,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姐姐言重了。”萧婉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这样,明日……”萧婉容在王丛薇耳边低语几句,教给她该如何如何去做。 良久,王丛薇精巧的面庞上满是难以置信:“这样行吗?” “一定马到成功。”萧婉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南风回到迎来送往客栈,见到面前多了一个老头,互相交换消息后,圆灵道:“这个水镜凭空多出一个帮手,且他的实力之强,不容小觑。” 南风冷哼道:“凭他有三头六臂,也抵不过我们几个人联手。” “依我看来,他应该不止有这一个帮手。”水镜道。 “你们听说过没有,这京城里有一个十分神秘的地下组织,专门收金买命的所在。”姜晟忽然说道。 南风和圆灵齐齐看向姜晟等待下文。 “与其我们把精力浪费在这里,不如出钱免去这许多麻烦。”姜晟道。 “你说的难道就是那个收钱不留命的无名城?”殷蝶提起那个地方,有些心惊胆寒。据说季百都会惧怕那里三分,那个组织之所以令人闻风丧胆,不仅仅是那里头囊括了各种各样奇葩的杀人高手,凡是被他们无名城盯上的人,绝对死的又快又惨。 “正是。”姜晟道。 “无名城,我也听过这名号。”圆灵若有所思道。 “只要他们肯收钱,就有足够的把握完成交易。”殷蝶也是听季百说过的。 因为这个无名城杀孽太重,早就被洛宇殇下令围剿,却始终难寻踪迹,拖到现在,这个无名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蝶儿说的不错,我想,拿银子换人命,这买卖稳赚不赔。”姜晟道。 “银子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要怎么联络无名城的人?”殷蝶问道。 “这事你们不用操心,交给我办。”姜晟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沉默良久的南风忽然开口:“既然这个地方你能找到,其他人肯定也能找到。要是我们也被人买命,岂不是也成了无名城的目标。” 姜晟道:“无妨,我们可以花大价钱买下自己的命。” 不等姜晟开口,南风道:“唉,可怜我们这些绝世高手竟然沦落到买凶杀人的地步,真是可悲可叹呐。” 殷蝶伸手敲了一下南风的脑袋说道:“你是高手,怎么不见你做了什么丰功伟绩来?你是高手,你现在去把那个水镜的脑袋取来啊,你是高手,还用得着我们在这里想破脑袋出主意,你却坐在那里说风凉话吗?” 一番话说得南风哑口无言,干脆抱着胳膊去一旁坐着生闷气了。 “姜晟,你继续说。”殷蝶道。 “我先去试试看能不能见他一面,以证实我的猜想。”姜晟道。 “那我跟你一起去。”殷蝶道。 南风好奇心暴涨,忽然说道:“我也去!” “南风,这里你的本领最大,白奇和我这个老人家还需要你保护,你走了,我们就会很危险。”圆灵说道。 “那个什么无名城真的像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吗?”南风实际上是担心殷蝶的。 “能让当今皇帝注意到并且专门派人去围剿,想来实力差不了。”姜晟道。 “那里危险吗?”南风依旧不死心地问。 “南风啊,我们是去谈生意又不是去跟他们火拼,最差的结果无非是他们不做这生意,不会危及性命的。”殷蝶忽然有些心疼他,方才自己对他的态度那样他还关心自己,真是…… “那你们去吧。”南风终于放下心来。 “不,你们都留在这里,那里实在危险。”姜晟眸光微闪,做了决定。正巧,他有事情要问那里的人。 虚岁极峰上,阑干百丈冰封,竟是比之雪珑山还要冷上几分。 风惊鸿这是第二次来这里,那件困扰他的事情,他期望能在这里找出答案。 越是往上走,北风越加猛烈,如刀割般打在他的脸上,却撼动不了他寻求真相的决心。 风惊鸿一步一思,辨世老人是风栖梧的前辈,曾经泽流国的开疆扩土他也功不可没。纵然他多年来杳无信息,却也难保他没在这件事情上动过手脚。 眼见离峰顶越来越近,风惊鸿心中竟然闪出一丝惧怕。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在那几所重新修葺好的大殿停了下来。 蓦然间,他转身就要离去。 “这不是惊鸿哥哥吗?怎么才来就要走?”一个好听的声音从他身边传出,风惊鸿扫了四周,竟然不见人影。可这四周除了冰山就是白雪,完全没有遮挡物。 正在他疑惑之际,忽然感觉地面轻微震动起来。 “彭”地一声,他眼前地面忽然开了一条裂缝,足足能容下一个人,要不是他闪躲得及时,怕是就要掉下去了。 一个银发女子从裂缝里跳出来,见到风惊鸿错愕的表情,先是微微一笑,接着伸出手指戳了戳他:“怎么?不认识我了?” “宝儿表妹?你怎么在这里?”风惊鸿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我在这里拜师学艺。”宋宝儿俏皮地笑了笑。 “那你的头发……”风惊鸿想不通上次见她还是青丝挽髻,这才不过几日,怎么黑发就变白了。 宋宝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疑惑地抓起来放到手上查看。 “啊——”宋宝儿大惊失色,当即转身朝着房子里跑去,一边喊道:“娘——娘——” “难道姑姑也在此吗?”风惊鸿听到宋宝儿叫着冷天娇跑远了,也跟了过去。 姜晟去了无名城,殷蝶完全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因为它的特殊组织,流动性应该很大。 南风把白奇交给圆灵后自告奋勇陪着殷蝶一起出门散心。 “南风,参吾呢?”殷蝶见聒噪的参吾不见了踪影,有此一问。 “它去找季百了。”其实南风是故意赶走它的。 “没想到它这么忠心。”殷蝶笑道。 “殷蝶,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你说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南风挑挑眉毛笑得魅惑众生。 “我想想,在这京城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地方。”殷蝶果真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抬眼望去,不远处一片喧闹。 “走,看看前面有什么热闹。”殷蝶熟稔地拉住南风就走,猛然间心头跳了跳,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来。 第131章如仙如妖的少年 “你这么看着我,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南风有些脸红。 “废什么话,走!”殷蝶甩开他的手,生怕他再胡思乱想,闹出什么误会。 两人七拐八拐想要挤进去,却总是被人见缝插针挡住去路。无奈之下,殷蝶盯上了身旁的一棵参天大树,虽然这时候树叶已经落尽了,树干越见饱满粗壮。 这上头倒是个看热闹的好地方。 人群中间被围观的,应该是祖孙两个。男的头发半白,已见老态,穿着一个半旧不新的棉袄,干净整齐,手里拿着一个竹板,坐在一个小方桌前,神采奕奕地说着什么。那个年幼的小女娃约莫捌玖岁的模样,手里捧着一个比她脑袋大些的铜锣,铜锣里装了一半的铜钱碎银。 殷蝶一扭头,眼睛正好撞在南风的额头上。 “呃……”殷蝶吃痛,当即捂住右眼忍住没有叫出声,另一只眼睛已红了眼眶。 “哟,没事吧。”南风紧张起来。 殷蝶摆手,指了指下面:“你听听他说什么呢?我被你撞的耳朵都要聋了。” 南风噗嗤笑道:“撞了眼睛还能牵连耳朵,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没兴趣,反正都是肉眼凡胎,识不得真人。”南风头一扬,压根没把底下那个说书的放在眼里。 小女娃一圈转罢,站回原处,笑着鞠了一躬。 那个男人清了清嗓子,竹板打起来说道:“且说那个小凤雏,生得俊俏又脱俗。” 南风听到这里眉毛扬了扬,还是有识人的。 “只是脾气不太好,到处杀人又放火。”那男人继续说道。 殷蝶斜睨南风一眼,发觉他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不过,即使这样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俊容。 “闲来把那美人抱,风流快活又一朝,又――一――朝!”竹板打得轻快,众人听得起哄来:“原来凤雏也和我们一样,少不了男人的天性,哈哈哈~” 几声大笑令南风脸色骤然变得铁青,忽然他从树上跳了下去,稳落在地,殷蝶没来得及拽住他。 围观的看客见一红色身影蹁跹而落,看清时,是一个如仙如妖的少年。 南风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挑起嘴角来到那个男人跟前,双手撑着矮桌俯视着他,开口道:“老伯,诽谤别人很好玩吗?” 姜晟独自一人骑着快马来到京城最北的地方,为了规避不必要的麻烦,他给自己戴上了一顶嵌了白纱的斗笠,加之他身形清秀,着一身白衣,更像极了不染凡尘的仙子。 此时正值午时,路上行人稀少,他一路上也算顺畅。 这里,竟然横亘着一条大江,此时虽然天气寒冷,那江水却似万马奔腾直冲东方,这江水的源头正是来自京城最西的安龙山。 这安龙山可是一处藏满了秘密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它是何时出现的,在这里立了多久,只知道它时代久远,山上树海茂密,笼翠生烟,进去的人都找不到出来的方向,活活累死在里头的比比皆是。久而久之,又有传说那里住了一条吃人的巨龙,更是吓得人不敢靠近。 洛宇殇的先祖为免更多人无辜牺牲,特地请了高人为那座山起了安龙山这个名字,明令禁止有人靠近,私下里人们偷偷称这里为“没命山。” 顺着江流,姜晟来到了安龙山脚下。 “无名城,无命城,没命山。哼,即便煜国皇帝知道你们在这里头,也不敢轻举妄动。今日就让我来探一探,这安龙山里究竟有什么玄机。”姜晟翻身下了马,摘掉斗笠丢在一旁,顺着一条小路进了山中。 虽是正午,这安龙山却烟雾缭绕,树荫遮蔽天日,鸟鸣声几乎绝尽,剩余的,是些毒蛇蜈蚣之类令人惧厌的动物。 姜晟身上带着驱虫辟邪的药粉,安稳地踏步行进,面上毫无波澜。 果然,走了十几丈远,眼前的景色变换,仿佛置身于花海一般,前面竟然没了路。 鼻尖隐隐传来一丝香气,姜晟不动声色封了鼻窍,四下看去。 没错,这里果然不一般。要是不仔细观看,根本发现不了那些花树下是可以活动的,看来有人在这里布了阵。 木,水生木,这附近一定有水。 姜晟后退几步,忽然听得“轰隆隆”一声,他的身后也变成了花树纵横,没了退路。 姜晟对着空中朗声说道:“在下有事求见无名城城主!” “欲见城主,先破此阵。”空中传来一个女子声音,柔中带刚,一字一顿,清晰有力。 “那在下就得罪了。”姜晟说罢足下用力,腾空而起。 虚岁极峰中,宋宝儿被自己变白的头发吓得连声叫娘,风惊鸿跟在她的身后进入了道一的房间,但见冷天娇正和道一两人对弈,宋宝儿一下钻进冷天娇怀里,连声哭泣。 “宝儿,怎么了?”冷天娇柔声安抚道。抬头看见风惊鸿一脸迷惑,向他招手道:“鸿儿,你也来了?快坐。” 道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风惊鸿坐在道一身旁,先是问了安,又说:“姑母,您看宝儿的头发?是不是练功造成的?” 冷天娇刚才没注意到,现在一看真的是这样,不由气冲冲地站起来,拉着哭泣的宋宝儿出了门。 “惊鸿,你怎么今日来了?是不是有事?”道一问道。 “实不相瞒,惊鸿确实有事想要请教师公。”风惊鸿道。 “你可以先跟我说说,我也好帮你做个参考。”道一提起炉子上滚着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想知道当年苏府一夕之间败落下去的原因。”风惊鸿知道,在道一面前没有必要遮掩。 “嗯――”道一闭上眼睛,双手微微打着颤。 “师伯可知道此事?”风惊鸿察觉出他的异常来。 “听说过。”道一双眼睁开,盯着手中杯子。 “那您能告诉我您知道的吗?”风惊鸿握着杯子的双手一紧,问道。 这人群中凭空出现的祖孙二人究竟是什么人?风惊鸿只身前往虚岁极峰到底能不能寻出真相?姜晟提到的无名城又是什么地方?他能不能如愿以偿? 风惊鸿脚步一顿,难道那人是……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看你的样子,你应该猜到了,那个人正是夜行,你的师傅!”道一说罢念了一句佛号。 “你骗人!我师父已经身故!你把这些事推到他的头上他也不能辩驳!”风惊鸿有些失了平静,转身指着道一质问:“那他为何还会收养我!教我功夫,对我如父亲般疼爱我!你说!” 第132章蹬鼻子上脸 道一还未开口,门口传来辨世老人的声音:“惊鸿,你可有想过,他为何平白无故收养你,对你那么好?因为他自知罪孽深重,想要补偿你!” 风惊鸿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退了几步。 “师公!你怎么也跟师伯合起伙来骗我!你们……你们……”风惊鸿话没说完跑出了房子。 “师父。”道一起身就想追出去。 “让他自己冷静一下,相信他很快就可以想通。”辨世老人出声道。 “但愿这孩子不会做傻事。”道一叹了口气。 殷蝶和南风被街上一个说书的绊住了腿脚,南风听他说自己杀人放火还好,色,一时气不过跳下树去,冷声质问:“老伯,诽谤别人很好玩吗?” 这时,看热闹的见又多了热闹来看,更是不明就里拍手起哄。 殷蝶扶额摇了摇头:“这个南风太冲动了!”接着也跳下树来站在一旁。 “哦?这个小哥说我是诽谤,可有什么证据?”那个说书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回敬道。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南风握了握拳头,忍住想要胖揍他一顿的想法。 “这说书嘛,本来就是娱乐大众的行当,凤雏本就是不存在的,它是什么性格还不都得我们说书的赋予他。我们说它是好它就是好,我们说它是坏谁也管不了。”说书的脾气还不小,抱起胳膊跟南风杠上了。 围观的看客立即起哄:“就是说,你赶快走,别扰了我们的雅兴。” “你又不是凤雏,何必跟一个说书的过不去?” “走走走!快走!” 众人哄笑声,叫骂声响成一片,南风竟然不知该怎么回嘴,一时脸色忽青忽白,众人见这是个愣头小子,笑得更欢了。说书的见状,更嚣张起来,说道:“有种的,你就把凤雏叫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殷蝶本想拉南风走人了事,没想到他们越发蹬鼻子上脸。 “咣当——”一声,说书的身前桌子忽然被掀翻,殷蝶一脚踩在上头伸手揪住了他的领子,使劲一拉。 “你,你,你想干什么!”那个老人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 殷蝶此举把众人惊得忘了出声。只见一个身着素衣白氅,身材样貌皆数极品的女子横眉怒目,摆出要打人的架势,看不出她的小身板竟然拎起了人高马大的说书人。 “我看你不顺眼,想要打你!”殷蝶左手一挥,说书人手中竹板落了地。 “你凭什么!”说书人挣扎着叫道。 “你这样信口雌黄,我就来教你怎么做人。”殷蝶生平第一次这么撒泼,反正这人欠收拾,今日不收拾他指不定以后去怎么煽动人群呢。当下,殷蝶左手再度挥起,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说书人的脸上。 南风也被惊到了,不过看殷蝶打得畅快,他也舒心不少。 周围人都懵了,怎么忽然出现一个人就要打另一个人! 那个说书的忽然眉毛倒竖,双手缓缓抬起。殷蝶方才就看出他是有根基的,立即松了手,双手掐住他的两只手肘处,用巧劲一捏,不露声色地把他按在椅子上。 那个捧着铜锣的小女孩好像才反应过来,上前就去拉殷蝶,殷蝶回头一瞪眼,压着嗓子道:“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儿去!”小女孩果真怯怯松了手,站一边儿去了。 说书人双臂发麻,无法动手,只能任人摆布。 这时人群中有人开始为说书人抱不平,殷蝶回身扶起地上的桌子,捡起地上的竹板笑道:“你们想知道凤雏究竟是什么样子吗?” 南风见殷蝶对自己使了个眼色,配合着走到说书人身边,以防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看客们一听,谁还去管这个闲事,都竖起耳朵来听说。 竹板一响,殷蝶拿起桌上的折扇,有模有样地为凤雏正名。 安龙山上,阵法启动,安静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第一个闯阵之人。 离姜晟不远的一座山头,三双各不相同的眼睛齐齐盯着这处,他们也在好奇,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能不能闯过他们粗略布下的第一关。 姜晟足下用力,腾空而起。在这里,不需要顾及任何人和事,他的目的就是——破阵。 那三个身影见他离了地面,眼睛不眨一下。 骤然带起一阵劲风,树上花瓣被吹落在地又被卷入风中,姜晟稳稳停在半空,双掌分动,在眼前划出一条条水纹状图案,那些花瓣似乎落入水中,随波逐流。 “这是什么功法?”一个女声低低问道。 “看着像是那个无尘老家伙的本领。”一个声音嘶哑的男人谨慎开口。 “不完全是,说不定只是个花架子,好看有什么用。”一个浑厚的男中声冷哼道。 花瓣原本柔柔地浮动着,姜晟眼神一凛,双臂分开,骤然间,那些花瓣似千万支利剑向四周分散开去。 “只是不知他来见城主所为何事?他既然身手这么好,如何用得着闯进这里,买凶杀人?”无灭道。 “怕是此事不简单。只是城主现在不在,如果是太大的事,恐怕我们三人做不得主。我这就飞鸽传书,告知城主此事。”无虞说罢,起身翩然而去。 “咱们城主离了这里许久,在外头野惯了,也不管我们了!”无心气哼哼地说道。 “只可怜了苦秋,跟在城主那种性子的人身边,不知现在头痛成什么样了。”无灭叹道:“走吧,去下一阵。” 转眼间,已经过了正午时分,殷蝶和南风二人教训了那个说书人,又为凤雏正了名才离开。 南风看殷蝶的眼神都变了,满眼冒泡泡。 “殷蝶啊,你刚才实在太令我刮目相看了,认识你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有魄力。”南风眼睛舍不得放开殷蝶的身影。 殷蝶一心只想找个地方喝点水吃个饭,正好看到一家名为“闻臭馆”的饭馆不由停下脚步。 “南风你看,这个名字起得倒是新奇,不如午饭我们就在此处?”殷蝶道。 “那白奇他们呢?”南风摸摸脑袋问道。 殷蝶不禁笑道:“那两个多大的人了,还用我们操心?来吧。”说着拉起南风的手进了闻臭馆的门。 被殷蝶这么一拉,南风失了心神,眼里心里都是她的笑容。 京城之所以被作为天子住处,繁华是第一要素。而繁华二字,不仅仅体现在人们的穿着,住所,还有吃,行二字。 第133章头发全白 二人一进门,齐齐皱眉捂住了口鼻,一阵阵臭味飘来,简直要把人熏得吐出昨晚的饭菜来。 四下望去,在座的食客似乎嗅不到这里的臭味,一个个拿着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再看他们的碗中,竟是码放整齐,浇了汁的黑色臭豆腐。 南风捏着鼻子道:“这里哪里是吃饭的地方,我看――” 殷蝶知道他肯定要说什么不中听的,捂上了他的嘴,在他耳边说道:“这东西闻起来臭,吃起来可香着呢。不信,你也试试?” “我可没吃屎这种癖好,我劝你也别吃。”南风说完,发觉周围的人全都盯着自己看,眼神很不友好。 “走!”殷蝶察觉气氛不太对,拉着南风跑出了闻臭馆。 “南风,你怎么能说人家吃屎呢!不怕被人打死!”殷蝶戳了戳他的脊梁,这个猪队友,真要让她操碎了心。 南风翻了个白眼,不理会她。 “殷蝶,你也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殷蝶惊喜地探出脑袋,竟然是百里迟,旁边还有个琬琰。 “哟哟哟,你们两个?你们怎么在这里?”殷蝶拉住琬琰,她虽然依旧带着面纱,殷蝶还是认出了她。 琬琰道:“我和他出来闲逛没想到就碰到你了,这位公子是什么人?起初看背影还以为他是季百。”琬琰小声说道。 南风一字不落听在耳朵里,自己差点成了季百的替身,哼! “他是南风,别看他长这么可爱,其实惹人嫌着呢。”殷蝶道。 “我饿了。”南风回头打断她们。 百里迟笑道:“我和公主正巧也没用饭,不如一起去。” 风惊鸿独自在寒风中待了半晌,直到宋宝儿出来叫他。 “鸿哥哥,你怎么哭了?”宋宝儿拿出帕子递给他。此时他正蹲在地上,脑袋埋在胳膊下,犹如一只可怜的小猫。 “我没事。”风惊鸿抬头勉强笑道,想要起身来,才发现双腿都麻了,差点摔倒,被宋宝儿及时扶住。 “还说没事,立都立不稳了。我扶你进去,走吧。”宋宝儿似乎也才哭哭过,脸上犹有泪痕。 “你又哭什么?”风惊鸿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宋宝儿扶着他转过身来。 “怎么?”风惊鸿大概猜出来了原因。 “只有老人才会有白头发,人老了就会死,我的头发全白了,所以我才哭。”宋宝儿提起来又要哭了。 “宝儿你还这么小,再活一百年也不会老。”风惊鸿温柔地笑道,这个表妹实在是可爱。 “唉,你就骗我吧。我娘找你呢,她说有事要跟你说。”宋宝儿扶着他到了辨世老人房前,房门大开,等他进去。 “宝儿,我的腿已经好了。”风惊鸿说着果真自己站直身体,向房里走去。 宋宝儿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另一间房去了。 待她进了门,见忘忧正倚在石头床上喝酒,说道:“师姐,你喝了这么多酒,也不见你喝醉,宝儿也想喝。” 忘忧转了个身,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这酒对我而言,与水无异,我喝它,不过是想暖暖身子暖暖胃,你要它做什么?” “我觉得这肯定是假酒,我娘说,只有假酒才不会醉人。”宋宝儿一本正经道。 闻言,忘忧微阖的双眼缓缓睁开,坐起身来,果真倒了一杯酒递给宋宝儿:“宝儿,你的头发都白了,师父他是不是告诉你了。” “师父说,三千青丝断红尘,白了也好。我根本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宋宝儿耸耸肩,早将白发的烦恼抛到九霄云外了。 “放心,时机到了,它还会变回去的。”忘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喃喃道。 百里迟一怔:“原来小兄弟也认识无涯?” 殷蝶虽然纳闷,却没有直接问出来,看南风怎么回答。 “我不仅认识他,还认识苦秋。”南风见殷蝶没有询问,猜测她是不是已经想起了自己。 琬琰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吃菜,听他们说话。 “那你快跟我说说,常无涯是个什么样的人。”百里迟眼珠一转,笑问道。 “他很讲究,又斯文。”南风尽量在脑中回忆着他的一言一行,说道:“他看起来对谁都彬彬有礼,却又对周围事物漠不关心,甚至有一丝淡漠。” 百里迟暗暗叹道:总结到位。 殷蝶道:“奇怪了,你何时见过他?你不是……”说到此处殷蝶话锋急转:“噢噢噢,难道是趁我不在季百小筑的那几日,你去偷偷见过他?怪不得了。” 百里迟脑筋急转,恍然大悟道:“原来南风小兄弟是背着殷蝶姑娘偷偷去见他的。”怪不得常无涯没有跟自己提起过这个人。 南风看了殷蝶一眼,羞赧地笑笑,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就配合。 “无涯这个人其实是个内心十分矛盾的人,你们别看他平时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这样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水做的心。”百里迟开启话唠模式。 殷蝶想了想,他的意思应该是指常无涯内心柔软?还是爱哭? 琬琰抿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南风却来了兴致:“你快说说,怎么是水做的心。” 明明是日头当空,常无涯却感觉背后冷飕飕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马车奔跑在路上,赢战嫌弃马车不是他这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坐的,自己乘了快马往前去了。 “主子,那里有信来。”苦秋剑眉拧起,放飞了手中鸟。 “哪里?”常无涯隔着车帘子问道。 “就是安龙山。”苦秋把手中信递给常无涯。 常无涯接过看了半晌,说了一句:“这么久没有他们的消息,我还以为他们早把我这个城主忘了。” 苦秋听得冷汗直冒,明明是你自己要隐姓埋名,游山玩水,几年不着家。现在还要反过来怪别人。 “苦秋,你见过姜晟真正的实力吗?”常无涯手中信纸变成一堆粉末飘落在地。 “好像没有。”苦秋有些郁闷,他可能压根不会武功吧? “加快速度,务必在日落前回到安龙山。”常无涯道。 “这太急了吧,赢公子那边怎么办?”苦秋不敢怠慢,当即扯动缰绳,马鞭甩起。 “不必跟他同路,找最近的路。”常无涯道。 眼下正有一条捷径,苦秋操纵马车朝捷径而去。 第134章破阵 水镜自打被凭空冒出的黑衣人施以援手,两人行至一处僻静之地才停了脚步。 “你是何人?”水镜强撑伤势,眼角邪气更深几分。 黑衣人缓缓拉开黑布,露出的,竟是季百那张脸。 “龙宿,你因何也到这里来了?”水镜心神一松,作势就要摔倒,被龙宿稳稳扶住。 “凤雏都到这里了,我自然是来帮你的。”龙宿道。 “你离了墨渊阁,谁还认得你。”水镜冷笑道。 “你还认得我,不是吗?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个地方稳住伤势,凤雏一事再从长计议。”龙宿冷着脸将水镜打横抱起,向着一处密林走去。 “没想到半路冒出这些个多事的,等我功成之时,一定一个不留。”水镜虽然动弹不得,嘴上还是不饶人。 “嗯,不留。”龙宿说着加快脚步离开了。 姜晟过了无心,无灭,无虞三人在这安龙山布下的第一阵,从容迈步踏向第二阵。 他回想着第一阵,那只不过是他小时候玩剩下的游戏。正思忖着,前方又现第二关。 是一个凭空出现的石门,石门双关,没有依仗,就那么凭空挂在半空中。 姜晟停下脚步,打量一番,这东西看着像是幻境。 他走到石门前伸手摸了摸,凉凉的感觉透过手上皮肤传至大脑,这东西是真的。难道真正的难题在这两扇石门后面? 正想着,石门缓缓打开,姜晟看到门后的景物与外面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谨慎地伸出左脚踏入门后,眼前景色忽变,一股强劲的力量想要把他吸进去。 姜晟心道:玄机果真在这石门上!因此他不做任何抵抗,任由自己身体被吸了进去。 “无灭,这个小子为什么不抵抗?”无心站在高处查看他们的一举一动。 “石门虽刚强,也怕绕指柔。”无灭摇摇头道:“看来,这个破阵也拦不住他了。” “破阵!你说我布下的是破阵!”无心有些生气。 “破还怕人家说?”无灭一个白眼丢过去,把无心气的半死。 “走着瞧,他没那么容易出来!”无心冷哼一声,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姜晟睁眼看时,周围果真与刚才不一样。看来,能做下这个阵的,不是简单人物。 只是这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要怎么才能找到阵眼? 要是再费上一番功夫去做这件事,实在不符合他的风格。 “唉――”一声轻叹,姜晟忽然双手抱圆,几番运功之后,沛然内力从他体内源源不断地涌出至双掌间,一朵朦胧的白莲渐渐形成,最后汇聚成一个具有实体的复瓣莲。 “这么多年的续命莲,我可不是白吃的。” 话音还未落,姜晟双掌猛然向前推出,白莲直向前方冲去,“轰隆”一声,黑暗消散,周围光景恢复如常,姜晟回身看去,那石门也没了踪影。眼前另一条路出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黄昏已至。 “他该不会是要退缩了吧,哼。”无心巴不得他知难而退,挽回自己的面子。 “哈哈哈哈。”姜晟大笑起来,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对着他们这里的方向高声道:“你们这样让我很为难。” “他知道我们在这里?”无虞秀眉蹙起。 “出来吧,我早就知道你们在那里。”姜晟又道。 “出去就出去,还怕了他不成?”无心说罢,从山头上飞身而下。其余二人也跟了过来。 “无名城不是收金买命吗?怎么想给你们钱都这么难?”姜晟摇头叹道。 “这位公子既然身怀绝技,又怎么用得着我们去替你杀人?”无虞谦逊道。 “莫非你们有规定身怀绝技的人就不能买凶杀人吗?”姜晟盯着无虞问道。 无虞抬眼正与他的眼神交汇,那双星眸深不见底,自己仿佛要被吸进去一般。 大概他见过的人中,只有眼前这位可以跟城主相提并论。 “我们既然搬到了这安龙山,自然要遵从无名城新规。这新规就是闯过五关,免费替你杀人。”无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渗人。 姜晟拨了拨鬓上一缕发丝:“原来,贵城城主改了贪财的性子,贪起人命来了。可是我不想闯关,只想花钱。只要让我见一面你们城主,我保证能说服他。” “要是城主的面那么容易见,这安龙山怕是早被踏平了。”无心冷笑道。 “那你们是什么身份,能代表城主许诺吗?”姜晟料定城主不在此处,即使闯过所有难关,也见不到他的。有这功夫,他宁可回去跟殷蝶腻在一起。 “等你闯过第五关,城主自会亲接见。”无虞冷声道。 “算了,那我还是回家吧。”姜晟摆了摆手真的转身往回走。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小子是来耍我们的吧!”无心道。 “不要管他,他半路折返不算坏了规矩,我们走。”无灭道。 三人又回到了老地方,却不死心地盯着姜晟看。这样的人,真是少见。 姜晟边走边想,边想边走,等到真的出了安龙山,见到自己骑的马,一时间恍然若失。 抬头一看,日头完全落了下去。 姜晟正要翻身上马,身后传来马车戛然而止的声音。 回身望去,正是苦秋驾马而来,脸上神色焦急,看到姜晟时,似乎有了一丝的放松。 姜晟还未开口,车帘一动,常无涯飘然而出,落在姜晟对面。 两人同是锦衣玉颜,却是迥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苦秋察觉到两人之间似乎流动着微妙的气流,但两人又都不说话,这是唱哪一出? “真巧。”常无涯温文尔雅地笑道。 “是啊,真巧。”姜晟勉强笑道,他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盼到想见的人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喝杯茶如何?”常无涯伸手向安龙山的方向。 “蝶儿还在迎来送往客栈等我。”姜晟道。 “苦秋,你去给殷蝶带个口信,就说二皇子今晚不回了。”常无涯扭头吩咐。 苦秋嘴角抽了抽,转身就没了踪影。 姜晟笑道:“看不出国师身边的苦秋竟然也是如此高手。” “正如同二皇子的深藏不露,大家彼此彼此。”常无涯转身走去,姜晟跟上。 殷蝶和南风回到客栈时,白奇和圆灵不见了踪影,留在桌子上一个纸条,让殷蝶不用担心,他们二人自有去处。 “南风,时候不早了,你快去准备睡觉吧。”殷蝶对南风说道。 第135章提前实施 南风刚才喝了不少酒,有些晕乎乎的,他之前在季百小筑那次就是喝了一点酒结果就睡在外头了。殷蝶这么一说他也没有多想,就回去睡觉了。 “怎么这时候还没有回来。”殷蝶望了望窗外,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这个姜晟,问他他也不肯细说,还得自己猜。 “姑娘,睡了吗?”小二敲了敲门问道。 殷蝶急忙拉开门问道:“怎么了?” “外头有人找您。”小二笑着开口。 殷蝶一进大堂就看到苦秋一个人坐在墙角,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苦秋,你怎么会在这里?常无涯呢?你找我有什么事?”殷蝶一连问道。 “二皇子现在跟我家主子在一起喝茶谈天,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苦秋起身说道。 他们两个怎么搅到一块儿去了? “带我去看看,我不放心。”殷蝶道。 苦秋似乎没想到殷蝶会这么说,先是“啊?”了一声。 “啊什么?难道常无涯要害姜晟?”殷蝶顿时起了警觉。 “不是不是,殷蝶姑娘你误会了。”苦秋道。 “那就不要废话,带我去!”殷蝶到抓住苦秋胳膊,生怕他一溜儿烟跑了。 苦秋无奈只好带殷蝶去了安龙山。 “怎么越走越荒凉?”殷蝶穿着厚厚的毛皮,不觉得冷,只是四周人迹罕至,树荫遮天,在月光映衬下,地面洒满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 “到了,就是这里。”苦秋指着平坦的山路道。 二人下了马,殷蝶越发谨慎起来,这个常无涯身份神秘,苦秋一定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琬琰和百里迟将今日遇见殷蝶和南风的事如实告诉了郑佩云,只是殷蝶不知道的是,他们四人的相遇也不是偶然。 郑佩云冷笑道:“凤雏果然就是那小子。”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百里迟恭敬道。 “我已经派人去监视他们,马上就会有消息传来。”郑佩云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叩击,一下,两下……忽然雪凝进来,看了琬琰和百里迟一眼道:“陛下,据探子来报,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迎来送往客栈,只留下那个小子独自一人在客房里。” 百里迟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时机这就来了吗? 郑佩云起身道:“好,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雪凝,传我的话,立刻派封典和通历带人去把那个小子秘密抓来,务必不要露出破绽。” “是。”雪凝转身出了门。 “没想到计划竟然提前实施了,百里迟,你和琬琰功不可没。”郑佩云望着两人说道。 “此乃天意。微臣先行告退了。”百里迟说着就要转身。 “如果封典通历此行功成,恐怕我们得连夜离开。”郑佩云想了想,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变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微臣这就去打点一切,随时准备动身。”百里迟说完就出去了。 琬琰这才开口:“母亲,您真的要把南风抓走吗?”经过今天的接触,她觉得南风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琬琰,你还有别的看法吗?”郑佩云语气有些不善。 “没,没有。”琬琰低下头,这是为了坞石国长久大计,这也是太子哥哥的心愿。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夜半时分,南风睡得正香,丝毫没有感知到即将到来的危险。迎来送往客栈里,一片安宁,只有两个守夜的坐在大厅里打着盹。这里向来安稳,周围官府尽心尽力保得这一处安宁。 房前房后,时不时有几个鬼魅般的身影出没。 封典自打投靠了坞石国,咳疾日益见轻,现在基本好了。 “有人。”通历挡在封典身前,胖胖的身躯盖住了他。 “我来吧。”封典小声开口,随即转身绕到客栈的房子后面,谨慎地观察四周动静。 “你们四个,去引开他们。”通历一挥手,带来的四个人立即四散离去。不一会儿,那些原本守在此处的身影一个个飘离了此处。封典见机行事,悄悄摸进了南风房间。 “第一次做这种事,真是良心不安。”封典悄悄开口,床上黑影睡得正香,偶尔梦呓几句。 “对不起了小兄弟。”封典说罢,双手成爪,对准南风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接着双手挥动在空中划出几个印记,一声轻喝:“起。” 南风僵硬着身体慢慢坐了起来,像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穿了鞋,起身向外走去。封典则在他的身后紧跟着,遇上人就说他兄弟有事要跟他回去办事。 这个时间除了守夜的哪里还有人询问。南风即使有些异样他们也不会注意。 等到南风走出客栈外不远的地方,封典已经出了一头汗。这个小兄弟实在不是平常人,要控制他须得浪费普通人十倍的精力。 通历及时拿麻袋出来把南风装了进去,几人匆匆离了此处。 守在客栈的身影出现时,发现南风已经失了踪影。 “不好,快回去回禀太子殿下和王爷。”一个诧异的声音回荡在屋顶处。大堂里,一个小二伸手推了推另一个记账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记账的反推他说道:“什么声音,你耳朵有毛病了吧。这个点,只有鬼!” 云弦才歇下,听得镕钺在外头喊他:“主子,主子醒醒。” “怎么了?”云弦立即起身披了衣服打开门。 “凤雏,凤雏他失踪了!”镕钺单膝着地,似有自责之意。 “详细说来。”云弦虽然吃惊,虽然生气,却知道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待他听完镕钺回答,觉得事态有些严重。“小天知道没有?”云弦问道。 “二哥!”云天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见房门开着,立即走了进来:“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现在怎么办?” “立即封锁一切出口,马上派人去找!谅他们也逃不出这京城去!”云弦面上发了狠,敢打凤雏的注意,就是与整个煜国为敌! “我觉得,坞石国那位嫌疑重大。”云天踌躇着开口。 “就算他是天皇老子,本宫也绝不姑息!”云弦一掌拍在身前桌子上,语气十二分的凌厉。 在郑佩云焦灼的等待中,封典和通历带着麻袋出现了。 “做得好,等回了坞石国,朕一定重赏你们。”郑佩云道。 第136章失责 “谢陛下,只是这事怕瞒不了多久,煜国这边应该马上就会有行动。”封典道。 “你们先下去准备出发,关于他,朕自有主张。”郑佩云道。 封典和通历留下南风退了出去。琬琰上前打开麻袋,果然见南风还在熟睡,应该是被点了睡穴。 “母亲,这样做会不会令两国反目?”琬琰有些担心,毕竟凤雏是个烫手的山芋。 “你哥哥早料到会有这么一日,已经提前预备下了。”郑佩云也没想到苍琰早就想到了她想不到的,这样能让南风凭空消失,就不怕他们搜查。 殷蝶看到常无涯和苦秋都在,脸色刹那间红了一红,转移话题道:“无涯,你也在这儿?” 又跟姜晟说:“你不去办你的事,跑到这山上来,很好玩吗?” 常无涯道:“外面冷,进屋再说,苦秋,去无灭那里拿点果子酒来。” 苦秋诧异道:“他哪里舍得给我?” 常无涯道:“他要是不给,你就说,把这山上的果树全给他砍了。” 苦秋眉毛一挑,笑着出去了。 “无灭又是谁?”殷蝶一头雾水。 “无灭是苦秋的同志。”常无涯解释道。 “那这里是不是无名城?你又是什么身份?”殷蝶进了屋子脑子清醒了些,加上姜晟在身旁,忽然就想明白了很多事。 常无涯笑而不答,倒是姜晟开了口:“你们这么久没见面。一见面就问问题,蝶儿,你果然是个问题很多的小朋友。” 殷蝶白他一眼:“去你的。我说正经话,你还取笑我。” “殷蝶,你过来了,那南风呢?”常无涯问道。 “他喝醉了,可是我又不放心姜晟,就让他先睡了。”殷蝶道。 “那你想没想过,南风的身份已经泄露出去,肯定有不少的人打他主意,你就这样放下他,不会出什么事吧。”常无涯道。 殷蝶猛地站起来:“那我要快回去看看。”说着起身就要走,要是南风真的出事,她难辞其咎。 走了几步,才想起姜晟,回头问道:“你还不走,要住在这里吗?” “不必心急,坐下喝两杯酒暖暖身子。”常无涯不过是个玩笑话,见殷蝶果然当了真。“没想到,南风小兄弟在你心中分量也不轻。”这句话是对姜晟说的。 “南风救过蝶儿,正像蝶儿帮你医治好了双腿,两者相较,差别不大。”姜晟说罢也起身来:“心意,我们领了,酒就不喝了。承蒙招待,我们就此别过。希望国师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了。”常无涯还想着能跟殷蝶叙叙旧也是好的,这下也泡汤了。 他们走后,苦秋和无灭一同来到,苦秋果然带了酒来,只是不见了殷蝶和姜晟,问道:“这酒好容易讨来了,喝酒的人却不见了。” 无灭深深施了一礼:“城主,您终于舍得回来了。” “唉,本来这大半夜的我不想惊动你们……”常无涯望着熟悉的大殿,以前人声鼎沸,现在空荡荡的,只有这些夜明珠与他相伴。 无灭和苦秋都没有说话,常无涯道:“从前那些部下还能找回来吗?” 无灭诧异地抬头,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城主您要重新把无名城振兴起来吗!”苦秋也是愣怔地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常无涯。 “我当初一走了之,你们四分五裂,是我太不负责任。”常无涯目光深沉,想起从前无名城的繁华喧嚣,盛名赫赫。 “城主!”无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没想到我走了这么久,只有你们三个还守在此处,这里也都跟从前一样。”常无涯叹了口气。 无灭两眼里翻出泪花来:“这是我们分内之事。” “既然如今天下都为了凤雏而动,咱们无名城也是时候展现风姿了。”常无涯道。 这时候,无心和无虞也来了,正要激动地参拜,被姜晟出声拦住。 “无名城这个名字已经过时了,不如改叫无命城。”常无涯面上浮现一丝笑意。 “明日起,你们三人就去找回从前的城众,愿意回来的自然最好,不愿回来的也不必强求。”常无涯起身来到他们身前。 “这里正好有酒,我们久别重逢,不如就借此机会畅饮一番。” 四个人被他这番深情的告白打动,更加坚信他们这几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其实,我们三人在您外出的日子里,收纳了一个新的组织。”无虞脸上没了面纱,说起话来也更加柔和。 常无涯听罢,虽然面上没有波澜,内心却大为震动。 无心接着道:“城主,您回来就好。” “无涯何德何能,得你们如此厚待。”常无涯黯然道。 “我们三人承蒙您的恩惠,终生不敢忘!”无灭道。 “不提了,喝酒。”苦秋举起酒来,眼眶也红了。 姜晟和殷蝶离了大殿,姜晟忽然停了下来。 “姜晟?”殷蝶有些心急,南风睡得跟个死猪似的,恐怕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蝶儿,想不想体验一下在空中飞的感觉?”姜晟认为这样走太慢了。 殷蝶两眼一亮:“当然想了!”那种感觉一定非常幸福梦幻,可惜了自己没有试过。 “来,抱紧我。”姜晟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惊得殷蝶忙搂住他的脖子。 “准备好,我们要飞了。”姜晟前行两步,双臂紧了紧。 怎么感觉像是要跳崖殉情?殷蝶忍不住想着。 忽然感觉身体一轻,失了重。殷蝶差点叫起来,立刻闭上了眼睛,耳边风啸声起,哪里梦幻了?是梦魇吧!飞行的感觉也没想象中那么好。 “你在害怕?”姜晟感受到她紊乱的呼吸声。 “不!不怕!”殷蝶试着睁开眼,只见夜空中繁星闪烁。 “可以这样说,我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了。”姜晟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两匹马跟前。 殷蝶脚步一顿,这常无涯一会儿是欣王府世子,一会儿是坞石国国师,这会儿又成了无名城的领头人,搞得这么扑朔迷离,说不定到了最后他连自己是谁都要忘了。 等哪天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好好问问他,演戏蒙骗别人是不是很有趣。 “啊——”殷蝶愣怔期间姜晟已经到了马背上,伸手把她捞到了自己身前,把她吓一跳。 “在我面前,你还敢想别的男人。”姜晟在她耳边低低说完,伸手摸到她的斗篷里,在她腰间轻轻捏了一把。力气不大,却惹起她的无限遐思。 “真是的,想一想又不会怎么样。”殷蝶扭了扭身体表示抗议。 第137章封锁出入 “你还敢乱动。”姜晟咬着牙道,左臂一圈,两人贴得更近了。 马儿跑了起来,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听得到“哒哒”的马蹄声响彻山谷。 此时,京城内外大小出口一概被封了个严实,官兵到处搜查,百姓官员感受到如此紧张的气氛,人人自危。 云弦身披铁甲带着一队人马亲自来到郑佩云等人下榻的小客栈外,一双眼睛发出锐利的光芒,在火把的映衬下愈加凌厉。一身银甲,闪烁着寒光。 这个客栈的里里外外他早已知道个透彻,郑佩云花了重金买下这里,所以现在凡是在客栈里的人都是坞石国人,而坞石国皇帝郑佩云,九成可能是抓走南风的主使。这个女人身份不简单,父皇也与她交情匪浅,若是贸然闯进去,恐怕会有麻烦。 云天和石青也打马到了此处,见云弦还在犹豫,说道:“二哥,现在基本确定南风就在这里头,我们要怎么办?”说完跳下马来。 镕钺右手紧握着剑把,随时准备带人闯进去。 火把熊熊燃烧着,传来细微的噼啪声,云弦的心情也如同这忽明忽灭的火苗般,摇摆不定。 同样,坐在客栈里的这些人也是面色严肃,他们知晓门外已被包围,只等着大门被打开的那一刻。 一刻钟过去了,大门没有动静。 五刻钟过去了,大门内外依旧安静。 琬琰坐不住了,起身说道:“我去看看!” “不准去!”郑佩云面若寒霜道:“他们就是进来,也找不到人。既然如此,就不必怕他!” 门外,云天也有些立不住,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太长时间,影响也不好。他悄悄看了眼云弦,云弦似乎在沉思什么。 “二哥?”云天试探着喊了一声。 “回去吧。”云弦深吸了一口气做出决定。 这个决定把在场的人都惊了一惊,镕钺难以置信道:“主子!”局势一触即发,只要他们进去,肯定能找到想要的。 “本宫说,回去。”云弦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天,率先上了马,抓起缰绳,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所有人听令,回太子府!” 说罢自己先跨着马离开了。 云天立在门前,最后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一挥手,所有人齐刷刷地小跑着站好队,跟着云弦离去的方向跑起来。 门口的人听到动静立即跑回大堂里禀告了此事。 琬琰虽有些难以置信,却是面露喜色:“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郑佩云望着门外出神,百里迟起身来:“他们想什么我们不知道,但依情况看来危机暂时解除了,这个煜国太子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不可掉以轻心。” 郑佩云道:“既然他们封锁了所有出入口,我们就在此地,哪里也不去,看他能撑到几时!” “陛下忙了这半日,想必也累了。”百里迟道。 “你们都去休息吧,不过不能太轻敌,都要万分小心。”郑佩云寒霜似的面容这才舒缓开来,说道: “百里迟,你去看看他们,别出了什么纰漏。” 琬琰听他们说完也退了下去。 殷蝶和姜晟回到城里,发现到处乌烟瘴气,官兵才收了队,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如同抓老鼠的猫。 “情况有些不对,快回客栈。”姜晟声音沉沉的,似乎猜到了什么。 殷蝶自然也感受到气氛有些压抑,重重地“嗯”了一声。 马儿加快了速度,才跑了一段就被人拦了下来。 “深更半夜的,你二人鬼鬼祟祟,想必不是善类。”一个长得威严魁梧,穿得像个队长模样的人手持长枪,挡在他们身前。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二人只是看看夜景,何来不善之说?”殷蝶在马上冷然说道。 “坏人的脸上会写着坏人两个字吗?废话少说,下马来,随我去见太子殿下!”那人的枪头抵住了马脸,马儿发出低低的声音。 殷蝶正要说什么,姜晟握了握她的手低语两句,随即对那人说道:“我们这就随你去见太子。” 说罢自己先下了马,又把殷蝶接下马来。 太子府中,云天和云弦对坐,正说着刚才的事,镕钺来报:“侍卫长把泽流国二皇子和殷蝶姑娘带来了。”他没有用抓这个字,是给侍卫长戴罪立功的机会。 侍卫长见过镕钺后才知道自己闯了祸了。 不过,琬琰和百里迟与他们相遇,看似巧合的背后,莫非…… 想到这里,殷蝶浑身一冷,琬琰她竟然算计到了自己头上,这是她做梦也不敢想的。 “我去把南风找回来!”殷蝶忽然起身,三人齐齐看向她,眼睛不眨一下。 “殷蝶,我们说了这么多,你听进去没有?”云天道。 “你们说了什么?不是说南风被郑佩云抓走了吗?”殷蝶总结出这个结论。 “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找回南风,我们也不必临阵退缩了。”云天道。 云弦额头上青筋跳了跳说道:“小天,我们这是从长计议,怎么就临阵退缩了。” 殷蝶方才根本没有把他们说的听进去,一心只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因此把自己和南风跟琬琰和百里迟五味楼相聚吃喝这事说了一遍。 云天没想到琬琰也搅进了这件事,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这样的巧合实在令人怀疑。 “这个南风,睡着了也不会防着点。”姜晟长叹一声,其余三人又盯住了他。 “姜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殷蝶走到他背后,按住他的双肩揉捏着。姜晟顿感不妙,额上冒出了冷汗。 “既然你们都有难处,这件事就由我去探听。”姜晟阖上双眼,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殷蝶心知肚明他既然说了出来,一定有这本事,当即搂住他的脖子连声感谢。 “咳咳,要是没有別的事……”云天注意到云弦脸色不对,起身说道:“你们要不要住在太子府中?”云弦一听,脸色更黑。 殷蝶忙拉起姜晟,借口溜走了。 “小天,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云弦的眼睛似乎要把云天吃进去。 “呃……二哥,我这么说就是要赶走他们,免得在这里,有人打翻了醋坛子……啊――”云天一见云弦抬脚,吓得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姜晟和殷蝶出了太子府,也没有继续骑马,马儿跟在他们身后慢慢走着。 “姜晟,你现在就去吧。”殷蝶晃了晃他的胳膊。 第138章源于传说 “云弦他们才离开,那里必定加强了戒备。南风如果真的在他们手上,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姜晟分析道。 “可是南风一个人面对他们,一定会害怕。”殷蝶猜想。 姜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如果换作是我,你也这样觉得吗?”姜晟开口问道。 “不会,如果你真的不在我身边,我根本没有脑袋去想,我的脑袋,我的心,我的人,都记挂在你身上了。”殷蝶一摊手,极其认真地反驳。 “怎么讲?”姜晟听得头晕。 “你是不是傻?”殷蝶笑道。 姜晟默不作声,转身继续走路。殷蝶见他这样,以为他生气了。 可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说他傻是自己对他的爱称,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因此,她也不再说话,只跟在他身后。 南风忽然醒来,发觉周围一片黑暗,他还以为自己在客栈里床上躺着,就想着起身下床喝点水。 “啊~”南风一张嘴,察觉到不对劲了,自己的声音怎么像是一只鸟在叫。 他猛地站起来,伸出两臂看时,差点晕过去,怎么又变回最初的形态了? 难道是酒喝多了? 现在酒劲还未完全过去,他努力了几次想要变回人形可是都失败了。 “不对劲。”南风双目怒睁,依稀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不是客栈,不是客栈!那会是哪里?自己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南风退了两步,一下子后背贴在暖烘烘的地方。 “咕咕……”一只温暖的大翅膀把他紧紧搂了过去。 该死的,是谁把他跟这些鸡放到了一起! “吱吱吱吱……”南风试着说话,声音一出口差点吓到自己。 没了,没了,自己那魅惑众生的外表,没了,轻柔清澈,如泉水叮咚的嗓音,也没了!到底是谁把自己害成了这般模样?天杀的!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报这个仇!殷蝶,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啊!不,还是别来了,自己这样还怎么见她! 感觉到身下小东西愤愤不平的心跳,那只翅膀又压了压。 南风“惊惧”中又睡了过去,周围暖暖的,睡起来还挺舒服。 夜深人静之时,姜晟换了一身夜行衣,这还是他第一次穿这种衣服。 殷蝶一直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装睡,如今听到动静,自然悄悄地看着他动作。 姜晟换好衣服临出门前看了一眼安睡的殷蝶,这才关好了门离开此处。 殷蝶纠结了半天,怕自己跟过去拖他的后腿,决定不睡觉等他回来。 姜晟按照云弦他们所说来到了郑佩云一行人的客栈外,果然有数条身影在此警戒。 守在门后的四个人虽然哈欠连天,却也相互监督,生怕出了一丝纰漏,自己小命不保。 一阵风吹过,几人瑟瑟发抖。 “今晚可真冷啊。”有人感叹着搓了搓手。 忽然,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几人立即奔过去,点着火把检查一番,没有发现人,就关好门回到原位,瞌睡虫一下子全都被赶跑了。 忽然,紧挨着柴房的那厨房门也开了,几人又一番奔波折腾,还是没有人。 四人再次回到原地,又听到第三间房门“吱呀”一声。顿时全都变了脸色。 “该不会,该不会有鬼吧!”一个人声音哆嗦着问道。 那是谁敲的门? 忽然,她想到了其中缘由,默不作声关好门,自言自语道:“怎么没有人?” 姜晟正站在她的身后,慢慢地显现出来。 就见殷蝶忽然转过身,一下子扑倒在自己怀里,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殷蝶抬头,身体所触之处皆是凉凉的。 姜晟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温度,安心了许多,笑道:“又惊又喜。” 两人坐在床上,也没点灯。姜晟低声说道:“此行无功,没有找到南风。” “难道是云弦和云天搞错了?”殷蝶更加担心起南风来,同时思索着其他可能。 “不,这种事情他们不会弄错,除非还有更神秘的人或者组织存在。”姜晟道。 “可是,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殷蝶暂时想不出南风除了杀人放火外,还有什么其他作用。 “因为一个古老的传说。”姜晟道。 “得凤雏者得天下?”殷蝶嗤之以鼻,这种话也有人信! “于他们而言,凤雏从始至终只是一个能助他们完成霸业,实现野心的工具,既然凤雏现世,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先得到他,哪里会去想这个传说的真伪。”姜晟道。 “那你追寻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殷蝶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保护他,还有破除雪珑山上的咒封。”姜晟黑暗中一直盯着殷蝶的脸认真说道。 “这个是我早就知道的。”殷蝶有些黯然,眼前这个人会不会对自己也有别的不可告人目的?不是她不信任他,只是这段时间来她的心一直被浸在蜜糖里,今日南风的失踪使她有了些许觉悟,看事情也多了些透彻。 姜晟闻言,有了一瞬间的心疼。 “除此之外,再无别它。”姜晟道。 “我相信你。”殷蝶伸手抱住他的腰,耳朵贴在他的左胸处,隔着薄薄的一层单衫,心跳声在这夜中格外清晰有力。 “既然云弦已经下令封锁了所有出入口,一时半刻他们也离开不了,先睡一觉,明日再想办法。”姜晟轻拍两下她的背,安慰道。 “嗯。”殷蝶也明白眼下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一夜噩梦缠身,都是关于南风的,多亏有姜晟抱着她,她才感到一丝心安。 鸡鸣破晓时分,殷蝶醒来,身边没了姜晟的身影。外面的天空还是昏黑,他这时候去哪里了? 桌上有个字条安静地躺在那里,殷蝶拿起看了一下,上面写着两个熟悉的字:等我。 殷蝶嗤笑,他大概是去找云弦他们商讨对策了。南风失踪了一夜,自己怎么能不作为。思及此,她撕了纸条,穿了件深色斗篷,扣好帽子出了门。 正到了守夜的两个人交接班时,见殷蝶一人出来,虽然有些郁闷,却什么也没说。 “小二,问你件事。”殷蝶叫住他,面上和软,声音虽有些沙哑,却不失善意。 “姑娘有问题,自当效劳。”小二一拱手,打了个哈欠。 第139章寻人 “敢问小哥,昨晚和我一起来的两个人你还记得?”殷蝶找了处桌椅坐下,那小二也坐在她对面,说道:“记得记得,你们三个人一来,我们这里蓬荜生辉啊!” “那昨晚上你最后见到穿红衣的那个人是什么时辰?”殷蝶不露痕迹地问道。 “昨晚上,跟你同来的那两人过来过去的,我都有点糊涂了。”小二看起来年龄不是很大,揉了揉脑袋。 “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殷蝶问道。 “想起来了!昨夜还不到子时,我见到那个穿红衣服的公子和另一个人一起出去了。”小二脑中一亮。 殷蝶心想,那时候她和姜晟都不在,这个客栈里也不会有认识南风的人,那个可疑人物应该就是带走南风的人。但是,南风跟他一起出去是什么情况? “姑娘?姑娘?”小二见对方愣住,喊了两声。 “噢,那个人长什么模样?”殷蝶忙问。 “那人瘦瘦的,比红衣公子高了一点,看起来像是个有痨病的。脸色有些发白,长得俊俏。”小二一边比划一边说道。 “穿什么衣服?”殷蝶起了身。 “穿一件墨玉色斗篷,其他的没有看清。因为红衣公子走路时状态不对,好像是喝醉的木偶一般。”小二道。 “多谢!”殷蝶说罢起身出去了。 这时,那个记账的捅了捅发呆的小二:“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客人有问必答,这不是你说的吗?”小二嘟囔一句,起身干活去了。 殷蝶出了门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想到琬琰和百里迟两人对自己的欺骗,心生一计,只往郑佩云一行人所住的地方而去。 幽林深深,水镜和龙宿二人寻到一间久无人住的茅屋凑合着住了一晚,想到这里少有人迹,正适合水镜养伤。 龙宿则外出寻了些日常所用物品,并带回一个惊天消息。 “你说现在整个京城都被封锁了?这是为什么?”水镜盘膝坐在床上,床上只铺了一层茅草。 “听说,是为了寻人。”龙宿道。 “谁!”水镜心想该不是找自己的吧? “我猜着是凤雏。”龙宿放好了东西坐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 水镜双眸睁开,若有所思盯着地面。 一番话噎得龙痕哑口无言,好在还有最后一日,他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毒舌了。 “后面有人。”龙痕抽空看了一眼,竟然是赢战独自骑马而来,再往后,就是他们训练有素的那些兵马。 “你要是稀罕他们,就下车去找他们吧。”季百道。 这时候,赢战赶上了他们与他们并行。 “龙痕,你有没有见到常无涯的马车?或者他们人?”赢战问道。 “没有,他不是跟你一起的吗?”龙痕反问道。 “真是奇事,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凭空消失了,明明走的是一条路,他们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赢战的声音听上去无比郁闷,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季百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从第一次见到常无涯就看出这人不寻常,这会儿指不定躲到哪里出什么幺蛾子了。 “季百,你什么意思?”赢战本就对他有意见。 龙痕怕二人万一起了冲突耽搁时间,说道:“他昨晚凉风吹着了,嗓子不舒服。”说罢埋怨季百:“睡觉还不盖被子,你当现在是六月天吗?” 季百知道他是胡说八道,也没有理他。 赢战道:“今晚就到了京城了,我们三个一起走吧,也好有个伴。”从昨日常无涯莫名消失以后,他发现一个人的路程实在太无聊了。 龙痕看了眼季百,他没有拒绝,那就是默认了。想到这里,眉头不由跳了跳说道:“当然不错。” 这样,再遇上拦路的,他也有垫背的了。 果然,生活就是由如此多的巧合拼凑而成。 三人才走了一小会儿,就有一大帮人窜出来拦在了前面。 季百看他们模样应该是山贼土匪一类,惹了一身尘土,约莫有二三十人,可是自己的马车普通破旧,身上的衣服也不算很贵重,他们怎么就盯上自己了。 那些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这边,难道,是看上这两匹马了? 不行,这马可是代步的,坚决不能交出去。 双方对峙,谁也没有出声,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殷蝶来到郑佩云所住客栈外,发觉大门开着,外头站了两个男人。他们见殷蝶过来,是个面生的,不由多了几分警惕。 “琬琰在吗?”殷蝶问道。 “你是何人?”其中一个看起来面目有些狰狞的男人问道。 “你只需告诉她,殷蝶找她。”殷蝶面上有些冷,仿佛快要结冰了。 守门的不敢隐瞒,进去一个人,片刻后出来,目光中带着探寻的意味回道:“公主就来,你稍等。” 殷蝶斗篷上落了一层霜,此时太阳一出来,斗篷上湿了薄薄一层。 琬琰出了门,也穿得厚实暖和,见殷蝶一脸不善,心知她已经看穿了她和百里迟的把戏。 “琬琰,你跟我来。”殷蝶说着转身就走,琬琰低着头就要跟上。 “公主……”另一个守门的门卫欲言又止。 琬琰回头道:“无妨,你们不用跟着。” 殷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脚下迈向的却是太子府的方向,但她仍不自知。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穿梭在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中。 “琬琰,我待你如何?”殷蝶停下,等琬琰走到她身旁,两人并肩而行。 “不错,你确实待我很好。”琬琰道。 “那你告诉我,南风是不是被你们的人带走的?”殷蝶转过头看她的侧脸。 琬琰没有看殷蝶,直看着前方,没有应答。 “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了。”殷蝶道。 琬琰依旧没有出声。 “你走吧,就当我从来没认识过你。”殷蝶一咬牙,丢下琬琰快步朝前走去,心中夹杂着愤怒与黯然。不期然,竟然来到了太子府前,看到了两顶软轿,那软轿的样子,应该是哪位千金小姐的。 王丛薇听了萧婉容之言,特地叫上萧婉容前来给自己壮胆,太子妃之位,她势在必得。 正巧,殷蝶身后吱吱呀呀地,也来了一顶软轿,从殷蝶身旁经过,北风掀起了轿厢两边的小帘子,里面一位美人儿一闪而过。殷蝶想起来,是昨天跟自己吃过饭,那个叫木琼兰的。 轿子在太子府门口停下,殷蝶不知道她们是在干什么,不由停下脚步远远看着。 第140章两清 三人几乎是同时下了轿子,个个打扮得争奇斗艳,三人都是美人坯子,怎么打扮怎么好看,只是相较起来稍有不同。 王丛薇似乎是偏爱粉色,今日一身水粉色,如同春日里的桃花,明媚阳光。 萧婉容自知是个陪衬,穿得素了许多,却有种娇弱之美。 反观木琼兰,竟然抛却以往的英气,穿了件鹅黄色衣衫,披着一条白狐狸斗篷,俏皮中多了几分端庄。 殷蝶看着她们彼此相见,又热络地打招呼,忽然想起,姜晟似乎也在这里。 抬头见她们三个齐齐到了太子府大门处,她正想跟上去打探一下姜晟的消息,却见姜晟从里头走了出来,看到门外三个女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目光锁定在萧婉容身上。 殷蝶急急向前走了两步,正要喊他,却见他眼皮不抬,竟然拉起萧婉容的手,面上笑得好开心。 “啊!”殷蝶惊诧着出声,趔趄着退了两步。 天!这是假的!她看到的都是假的! “怎么了?跟我说说。”云天问道。 “我好像看到姜晟在里头。”殷蝶道。 云天始终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开心,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呢。 马车从后门进了太子府中,云天先下了马车,又招呼殷蝶也下来。 殷蝶忽然起了退缩之意,这里这么多人,要是姜晟真的……那自己岂不是太丢脸了。 “我忽然想起客栈还有事,晚会儿再来吧。”殷蝶下了马车回头就走,被云天一把拉住:“都到了这里,还找什么借口?走吧!”说着,拖拽着她入了太子府议事的大堂里。外头冷风吹面,这里头却像是阳春三月,暖和得很。 云天拉着殷蝶进了门,殷蝶一直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看吧,你的人果然在这里。”云天轻轻推着她到了姜晟面前笑道,他的旁边,坐着萧婉容。 云天指着萧婉容说道:“你,坐这边。” 云弦坐在上头不明就里,只是看出殷蝶似乎不太对劲。 姜晟一把攥住萧婉容左手:“就坐这里。”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凝。云天疑惑地看看殷蝶,又看看姜晟,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 萧婉容心里得意得很,面上有些委屈说道:“没事,我坐那里都一样。” 接着,姜晟理所当然的一句话如同丢进人群的炸弹般掀起波澜:“你是我的人,只能坐我身边!” 殷蝶一巴掌拍过去,姜晟冷不防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王丛薇跟木琼兰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把戏。 “你再说一遍!”殷蝶右手被震得发麻,声音颤抖地质问。 “这下,我们两清了。”姜晟语气决绝道:“婉容,她才是我真心喜欢的人。” “你吃错药了吧。”云天面露怒色,一把提起姜晟的衣服:“走!我帮你清醒清醒!” 云弦也来到他身前,按住云天的胳膊道:“小天,冷静。” 云天冷哼一声,这才松了手:“我看有人喝醉了,这里不欢迎醉酒的人。” 姜晟冷笑道:“既然这里没有本皇子容身之地,本皇子就此别过。”说罢,真的起身,拉着萧婉容离开了。 王丛薇眼见着自己的表白大会搞成了这样,也没了心思,当下也借口离开了,只有木琼兰冷眼看着面前这出闹剧,起身拉了殷蝶说道:“殷蝶,走!去找他问清楚。” 说完对云弦道:“看看你都请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这太子府简直成了乌烟瘴气的场所了,什么人都敢放进来!” 云弦也替殷蝶感到心疼,只是在这个问题上,他不能插手。 面对木琼兰的指责,他无话可说。今日之事本就是个巧合。 云天正为殷蝶抱不平,他们两个人粘糊得都快成一个人了,怎么这个混蛋就这么把殷蝶抛弃了!他不答应,季百要是知道,一定更不答应! 殷蝶怒极反笑,昨夜之语言犹在耳,从前之事历历在目,不巧阴沟翻了船,她也遇上了这号人物。自己失了身心于他,竟然酿下苦果自己吞。 “他怎么像变了一个人?真是奇怪!”木琼兰的话拉回了殷蝶思绪,她刚才一时气血上涌,怎么没想到这点?姜晟他好好一个人怎么就这么变了心? “谢谢你,琼兰。”殷蝶茅塞顿开,脸上竟然换了一副表情,跑出门去了。 “奇奇怪怪的,今日就不该出这趟门!”木琼兰摇了摇头,一屋子人一下走了一大半,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我也走了!”木琼兰也辞身离了太子府。 “二哥,你掐我一下,我怎么感觉是在做梦?”云天道。 萧婉容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看来她那个师父果然没有骗她。 姜晟拉着萧婉容左手,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清……姜晟?”萧婉容试探着喊了一句。 “嗯?”姜晟脑海里想着刚才的事,还有殷蝶凄楚愤怒不甘的表情。 “我能这么叫你吗?”萧婉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当然能。”姜晟左脸上还留着五个指印,殷蝶这一巴掌,着实力道不小。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萧婉容问道。 殷蝶跑出太子府来,见到两个身影手拉着手,当即小跑着过去拦在两人身前。 “殷蝶,你还这么死皮赖脸地缠着他,怕是不好吧?”萧婉容冷笑着,抓紧了姜晟的手。 殷蝶本来还想客气一下,可到了这个节骨眼,矜持淑女什么的都滚一边儿去吧! “我又没跟你说话,你装什么象?”殷蝶叉着腰走近两人,目光落在姜晟脸面的五个指印上。 萧婉容果真没有再说话,只是往姜晟身上靠了靠。 “你还想怎样?”姜晟看到她时,心里竟然起伏不定。 “昨晚我们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殷蝶拉住他的左手,触到他的脉象。还没探出什么来,就被他甩开了。 “记得。”姜晟冷冰冰吐出两个字。 殷蝶道:“那就跟我去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滚出去。”说罢,狠狠剜了萧婉容一眼,她坚信,一定是她搞的鬼。 “那些东西你丢了吧,跟我没有关系。”姜晟说罢拉着萧婉容上了软轿,轿夫们见状,抬着他们回太尉府去了。 “好啊,喜新厌旧!姜晟,你给我记住。”殷蝶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 “这位爷行行好,俺们都是饿了几天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这马您就赏给我们吧。”那人嬉皮笑脸道。 第141章碰瓷 “哼,二十多个大男人,有手有脚不干活,这马给你们都是糟蹋了!”龙痕坐在座驾上,轻蔑地冷笑。 季百默不作声看着身边的人,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赢战拍手笑道:“说的好,说的妙,这马我今日铁定不能给你们了。” 底下那人一扬手,身后那些人纷纷亮起手中大刀,把他们围了个严实。 “还想动粗?我好怕啊。”赢战瑟缩着说道。 “嘿嘿,俺们只为财,你们识相点把东西交出来,俺就放你们一马。”为首的男人肩扛大刀,笑得灿烂。 “唉――”季百摇头重重叹息了一声,成功引来了众人目光。 “你,红衣服的,叹什么气!晦气!”季百身旁另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拿刀指向季百问道。 “叹你们命不久矣。”龙痕说着一挥手,指着季百那个男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右手竟然脱离了手臂掉在了地上。 “啊――”男人惊惧地倒退好几步,惨叫声不绝于耳。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义愤填膺就要冲上来。 季百起身站在驾板上,大声喊道:“谁敢再动,绝不留命。” 为首的那个男人手一扬,那些人扶着受了伤的同志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你伤了俺们的人,怎么办?” “原来是碰瓷的?”季百跳到地上,走向为首的那个人。 接着季百把那人叫到一旁,两人窃窃私语几句,季百返回来继续驾车:“走吧!” 赢战诧异道:“这就完了?” 对面那些人果真全部离开了此地,头也没有回。 “事实胜于雄辩。”季百驾着马跑在了前头。 “大哥,就这么算了吗!”有人不甘心地问道。 “都闭嘴,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那个满脸泥垢的男人开口。 “不知道,不过看他们穿着应该很有钱!”另一个人回答道。 “他们跟我们是同行,同行的钱赚不得。”那个人叹了口气,接着道:“回去!等下一桩生意!” 赢战头一次见这种情况下不战而胜,好奇极了,骑马来到季百身侧问道:“季百,你跟他说了什么?” 季百猜着不只是赢战,龙痕肯定也很好奇。 龙痕收到季百异样的目光,说道:“我不感兴趣,你不说也罢。” “那就好了,这可是我的独门绝技,不外传的。”季百道。 赢战怅然若失,他不说也罢,自己还不屑于知道。 郑佩云见琬琰回来,一脸的心事,问道:“她找你是不是为了凤雏一事?” 琬琰点点头,郑佩云又道:“你是个好孩子,我想你不会对她说的。”说罢,眼神胶着在琬琰的脸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嗯。”琬琰道,郑佩云这才放心下来。 “我们马上就要动身离开这里了,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办?”郑佩云问。 “没有了。”琬琰说罢回去自己屋里去了。 这时候,雪凝进来在郑佩云耳边说了几句,郑佩云道:“把它放进笼子,我要带着它光明正大地离开。” 雪凝以为听错了,郑佩云又道:“还不快去!发什么呆?” 殷蝶眼见着姜晟就这么走了,自己心里又记挂着南风的事情,眼下,救出南风才是主要。 如果是郑佩云他们抓走了南风,为免夜长梦多,他们一定会尽快离开这里回到坞石国。可是现在所有出口都被封了,要是没有洛宇殇的特批想必无法光明正大地离开。 依郑佩云这种身份地位,偷偷摸摸离开应该是不可能的。 殷蝶边走边想,那她应该会再去找洛宇殇,只要他点头,云弦的指令也就不起作用了。 只要她离开,肯定会带着南风,况且季百他们今晚也会来到,只要能让他们延迟一天离开,找回南风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那,要怎么样才能拖延他们出城的时间呢? 这其中,洛宇殇是关键人物。 “不如,绑架洛宇殇!”殷蝶一拍手,想到了主意。 “臭丫头,脑袋里装的浆糊吧!”圆灵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听到这句话,不由感叹自己到底是找了个什么人来担此重任。 殷蝶见圆灵和白奇在身后,顿时热泪盈眶,激动地说不出话。 “别哭别哭,老人家最受不了这个。有事回客栈再说。”圆灵道。 白奇探出脑袋:“殷蝶,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殷蝶破涕为笑:“我见到你们太高兴了,你们去哪里了?” 圆灵道:“找水镜那个惹祸精去了,眼下才有了眉目,这不回来找你们商量对策。姜晟那个小子呢?” 听到这里,殷蝶鼻子一酸道:“我也不知道。” “那就回去等他吧,这里这么多人,找他等于大海捞针。”圆灵道 三人回到客栈交换了消息,圆灵和白奇这才知道南风被抓走了。 “怎么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圆灵有些头疼,不过有了郑佩云这条线索,他们就有了方向。 “那我们要赶快找到姜晟,以便分头行动。”白奇道。 “他应该在太尉府里,你们去找他吧,只提南风就行,万万不要提我。”殷蝶道。 他一定会把南风的事放在首位。 “不必找,我回来了。”姜晟出现在房门口,冷然说道。 “你放心,我是来求一道旨意,无意与你纠缠。”郑佩云站在殿中央,回答得不卑不亢,似乎对他的情意早随风散尽了。 “怎么,你不去灵均大陆了?”洛宇殇问。 郑佩云冷笑道:“你给我的东西你心里有数,何必自欺欺人?” 洛宇殇心中一凉,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去京城这块地儿,自己给她的那张图她又怎么能辨别真伪,显然,她这是在找借口。 那么他想找的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 “你既然要走,我成全你便是。只是现今凤雏一事闹得满城风雨,不论什么身份想要进出城门都要经过严格地搜查,你不要怪我。”洛宇殇似是无奈道。 “这方面我会全力配合,不会让你为难。”郑佩云自有妙计,何惧这小小搜查。 “你明白就好。”洛宇殇当即拿出一道空白诏书来,写了字,最后盖上朱印。 郑佩云上前接过,说道:“为了答谢你的恩典,我有一样东西送你。”说着举起手中的笼子。 “里面是什么?”洛宇殇问道。 “是一只很特别的鸟儿。”郑佩云笑意盈盈,一如当年的轻霓。 第142章都是假的 “你自己留着吧,朕不需要。”洛宇殇看都没看一眼。 “那,我可走了。”郑佩云说完,没有丝毫留恋,辞身出了门。 郑佩云走后,洛宇殇立即召来侍卫,耳语一番,侍卫领命出了宣德殿,直奔太子府去了。 殷蝶面对突然出现的姜晟,一时有喜有忧,难道刚才他跟萧婉容只是逢场作戏? 姜晟以为殷蝶跟白奇他们说了自己移情别恋的事,因而一个好脸色都没有。 “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尽管开口。”姜晟在他们跟前坐下,四人围着一张桌子。 他一张口,殷蝶就知道那不是逢场作戏,是真情流露,去nm的真情流露! “你是不是要搬到太尉府去做上门女婿?”殷蝶一开口就跑了题。 圆灵和白奇你看我我看你,难道这一对要分手了? 可是昨天两人还粘糊得跟一个人似的。 姜晟看了眼浑身带刺的殷蝶,居然白了她一眼。 圆灵一见苗头果然不对,急忙岔开话题讲了他和白奇的遭遇,水镜躲到那片荒林子里养伤去了,应该暂时不会出来搅局。只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也许会成为最大的阻碍。 “关于凤雏的事我会尽力。”姜晟点头道。 “既如此,我们再去探听,看能否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圆灵一挥手,白奇同他撤出门外。 门关着,殷蝶望着近在咫尺的姜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不是有话说吗?”姜晟别扭地问道。 “你跟萧婉容是怎么回事?”殷蝶强忍怒气问道。 “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姜晟低头,声音跟蚊子哼哼一样。 “你给我起来!”殷蝶把他拉起来,推倒在床榻上,压了上去。 姜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一时错愕不已。 “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殷蝶眯着眼睛缓缓凑了上去,发现那里头是自己的倒影。 “我……”姜晟才说一个字,殷蝶心里的烦躁越加膨胀,眼神游移到他挺直的鼻梁上,接着到了他饱满却不突兀的双唇上,一低头,吻了上去。 她想忍,可忍不住。 每次一贴近他的身体,自己的大脑就像是着了魔般不听使唤。这也许就是老天给自己和他最后的机会了。 殷蝶闭着眼睛啃了几口,忽然就落泪了,她一个翻身滚到床上,背对着姜晟,眼泪如决了堤的洪水,泛滥成灾。 “你走吧,快走!别再让我看到你!”殷蝶恶狠狠地指着门口方向。 忽听耳边一声轻叹,却又像是在天边。 姜晟道:“那我走了。” “滚吧!”殷蝶一撇头,眼泪更加肆虐。 “可是我走了,你怎么办?”姜晟挪到她的背后支起身子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殷蝶一听这话不对,立即转过身来,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姜晟一把抱住她把她压在了身下,脸上既心疼又欣慰。 “蝶儿……”姜晟伸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痕。 殷蝶诧异地盯着他,忘了开口。 这是什么情况? “我……”姜晟才要说话,忽然从心口处传来一阵绞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活了过来,正四处奔走,但他还忍得住。 “你?怎么了?”殷蝶见他脸色有些不对,忙问。 “今天发生的事,都是……假的……”姜晟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额头上满是冷汗,从未有过的疼痛感在他的心口蔓延开来。 “我知道,我知道。”殷蝶破涕为笑,她的直觉不错。 “你别说话了,快躺下,我帮你看看。”殷蝶道。 姜晟强撑着躺下,殷蝶忙抓他的手给他把脉。冷不防,姜晟一口黑血吐在地上,殷蝶心里一紧,这是中毒的征兆啊。 “你哪里不舒服?”殷蝶颤抖着手帮他解开衣服,蓦然发现他的胸前黑了一片。 姜晟双眼迷蒙,见到殷蝶的表情心知不妙,但体内的疼痛感一波强似一波袭来,让他无力说话。 殷蝶见状,当即拔出针来刺向他的昏睡穴,姜晟昏了过去。 “呃……呃……”持续不断地痛苦呢喃声如同魔咒般缠绕在殷蝶心头。 “不试试怎么知道?走吧。”圆灵背着胳膊,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家没错。 苍琰得知了凤雏被郑佩云得到的消息,立刻派了楚良带了几个好手前去接应。据郑佩云信中所说,凤雏已经变成了鸟儿般大小,也给他喂了足量的安睡散,一两天醒不过来。她会派人悄悄地把凤雏送出京城,要苍琰来接应。 楚良毫无意外地带上了他的银戮,也就是那只大白鹤。 他亲自从训练的这些人中找了两三个根基天分极高又聪明伶俐的小伙子,这样人少,不易被人察觉。 说走就走,没有太多的诀别词,此行不易,有可能会送掉性命。 苍琰目送他们离开,回头马上吩咐凌恒招兵买马,另派了一个名为苁蓉的女子操练兵马,并随时准备着出兵。 自打苍琰正式成为太子之后,这坞石国明文规定的一些律法都渐渐地被撤销,所以来此的男子多了起来,纵观整个坞石国,男女比例基本持平,所以征兵这个方面不成问题。 至于另一个需要花费金钱的方面,他也有了人选,此人个性奇特,敛财成瘾,祖辈上坑蒙拐骗什么都干过,到了他这代,可能是祖上福德不够,只剩他一个男丁。 “凌恒?”苍琰手中御笔顿了顿,抬头叫道。 凌恒道:“是!” “备马,去朱家庄。”苍琰放下笔,看了眼才写下的三个字:朱常在。 凌恒显然有些吃惊,但他没有丝毫犹豫拱手道:“是!” 殷蝶正因姜晟莫名中毒一事忧心,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殷蝶忙帮他理好衣服,放下床上帐幔挡住姜晟,这才走到门口开了门,却没想到这人是萧婉容。 “你来干什么?”殷蝶直觉这个女的不简单。 萧婉容脸上不善,似有蕴怒之色。 萧婉容剜了一眼殷蝶,吐字如寒冰:“他呢?” 殷蝶眉头一蹙,姜晟是自己的人,怎么看她的样子,他倒成了她萧婉容的人了? 殷蝶正要开口,萧婉容道:“他让我稍等片刻,怎么现在还不见踪影?你对他做了什么?” 说到这里,殷蝶忽然把这一切事情串联了起来,难道事情是这样? 殷蝶冷笑道:“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过来看看!”说着一把攥住萧婉容的手腕,连拉带拽到了床前,拉开床幔,指着昏迷的姜晟道:“是不是你干的好事!”语气里,除了怒气还有杀意。 第143章情蛊 “姜晟!”萧婉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想要扑过去查看,却被殷蝶推倒在地上。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毒!”殷蝶一下轴出枕头下的赤染,指着跌坐在地的萧婉容,言语咄咄。 萧婉容从没见过殷蝶这般样子,心里虽然对姜晟有愧,却是心魔战胜了理智。 她一下握住血红的赤染,道:“哼,枉你还敢自称神医,这种毒怎么能难倒你!” 殷蝶见她这般模样恨不得咬碎她的骨头,几乎吼了出来:“你快说!解药在哪里!!” 萧婉容心中一凉,解药,那只虫子,已经被她的师父毁了,毁了…… “姜晟的性命只在顷刻之间,你还不肯说!”殷蝶扯过赤染,萧婉容慢慢站了起来。 “解药……解药……”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可怕事,猛然捂住了双耳,大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解药没了,没了!” “那他到底中的什么毒!”殷蝶恨不得立马掐死她。 “他中的……呵呵呵……他中的是情蛊,哈哈哈,他只能爱我,要是爱上别人……”萧婉容恢复了理智,伸手指着殷蝶,娇柔的面上狰狞着笑道:“死!” 殷蝶听完如同五雷轰顶连连后退,跌坐在床上,她说,死!姜晟要死了? “都是你害的!本来他已经爱上我了,怎么就跟你见了这么几刻钟,他就不爱我了!你到底用什么方法勾引的他!”萧婉容步步紧逼,手指始终没有离开殷蝶的方向。 “萧婉容,你疯了吧!你才见过他几次,就要对他下这种黑手?你这种人也配说爱!我呸!”殷蝶嘴上说着这些,心里焦急又愤怒,知道了他中的毒,解药肯定得从养蛊人手中讨要。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萧婉容收回手指,捏着胸前头发轻蔑地俯视殷蝶:“那只恶心的解药已经被我毁了,没有解药了。再过两日,他必死无疑。” “你滚,我自有别的办法救他。”殷蝶知道她即便有解药也不会轻易给予自己,当即起身推搡着她出门。 “不过,有一个办法能救他。”萧婉容慢吞吞道:“先别急着赶我走。” 殷蝶愣了愣,果真收了手。 “只要让他忘了你,他就会专心和我在一起,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那他的毒也就不药而愈了。”萧婉容心里捏着一把汗,这个办法还是他师父在捏碎那只虫子后,提了一提,她就记了下来。 “卑鄙!萧太尉有你这个女儿,怕是要脸上蒙羞,无颜见人了!”殷蝶使劲攥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都没发觉。 “我这是救人积福的好事,我相信爹会理解我的。”萧婉容道。 “哈哈哈哈――”殷蝶闻言忽然狂笑起来。 “你笑什么!”萧婉容莫名被她的笑声吓得浑身颤了颤。 可是,三焦草远在西塞,再找也许更有困难,一年只有那么一株,上一株已经给风清珝用了…… 萧婉容见殷蝶脸色忽明忽暗,转身丢下一句话:“你的固执会害了他。” 接着,她就离开了。 殷蝶瘫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一切可能。 风清珝也害过这种类似的毒,那时候自己到底是怎么帮他治好的?她竟然忘了! 郑佩云轻纱覆面出了皇城,百里迟正坐在马车里,远远见她依旧提着笼子出来,心知他们计策已成了一半。只要离开京城,这南风就是属于他们坞石国的,自己也算还了郑佩云这个恩情。到时候,功成身退,就可以去找常无涯喝茶聊天了。 百里迟身旁的雪凝说道:“真是奇怪了,他们都争着抢着要的,真的送到他们面前他们反而又不要了。” 百里迟道:“雪凝,谁能想到那么大一只凤凰会被塞到这么小的笼子里呢?” “难道他不会怀疑吗?”雪凝问道。 “也许会,不过等到他怀疑的时候,我们也许已经回了坞石国。”百里迟若有所思。 郑佩云平稳迈着步子回了马车中,这才长舒一口气。 “陛下,看您的样子,这事想必已经成了。”雪凝道。 郑佩云把袖子中的圣旨轴出来递给百里迟,说道:“我们马上准备启程。” 百里迟接过看了一眼收入自己怀中,回道:“是。” “雪凝,这个小东西你拿着,刚才出了宣德殿他就开始不安分,幸而不会说话,也没人怀疑。”郑佩云说着递过手中的鸟笼。 南风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又听到百里迟和两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急得又蹦又叫,可是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常言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现在是深刻体会到了。不知道自己被他们下了什么药,自己的神力被限制施展不出来。 “啊――”南风大叫一声,快要崩溃了。 “瞧瞧,南风,你叫破喉咙也没人能认出你的。”百里迟接过笼子,扯下黑布,盯着笼中小小的身影。 南风瞪圆了眼睛,卯足劲躬身下腰,弹了出去,百里迟捂住眼睛,南风就撞到了笼顶,摔了下去。 “真是一只没脑子的蠢鸟。”百里迟用黑布遮上笼子,摇头叹道。 马车缓缓驶离了皇城外围,在离马车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两个人影。 马车行至一处人少的地方。 忽然停下来,车夫隔着帘子禀告郑佩云前面有两人拦车。 百里迟道:“容微臣先去看看。” 说罢出了车厢,一见竟是两个不认识的男子,其中一个还包的严严实实,生怕伤风感冒还是怎么滴。 那两人见车上下来一个男子,且此人气质不俗,对望一眼,等着他过来。 “不知两位拦住我等去路是想做什么?”百里迟望着水镜笑道。 水镜报之一笑:“把凤雏交出来。” 百里迟朗声大笑:“不如你先报上名来,我再看看要不要交给你。” 郑佩云在马车里听得一清二楚,外面那两人想来不是良善之辈。 雪凝摸到手边的剑鞘,郑佩云低声道:“看情况再说。” 水镜道:“名字告诉你也没用,万事万物皆是空,你把凤雏交给我,今日就放你们一马。” “你说拿走就拿走,未免小瞧了我百里迟。”百里迟也觉出这两人不是普通人,多了十二分小心。 “你就是百里迟?”龙宿终于开了口道:“那东西是我交给苍琰的,如今擒了凤雏,自然要还回来。” 第144章避难所 “有事你找苍琰说去,恕在下难以奉陪。”百里迟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忽然,一道疾光从龙宿手中飞出,百里迟脑袋一偏躲了过去。 “想走?”龙宿冷哼一声,抬脚走向百里迟。 百里迟回过头来,表情不太好。 “看来阁下是打算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了,那百里迟必定奉陪到底。”百里迟锦袍一撩,语气不善。 “老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起了内讧了?”白奇碰了碰一旁的圆灵,望着前方问道。 “各怀心思的双方,就算合作也只是暂时的,免不了功成之时狗咬狗。”圆灵收回目光,低头思索。 “好像有道理。”白奇点头。 “打起来了,我们怎么办?”白奇听起来有些激动。 “先把凤雏救回来,他们死活不干我们的事。”圆灵一指前面的马车说,接着对白奇耳语两句。 白奇点点头:“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自从入了冬,百里迟好久没有见过天日的折扇再度出现。折扇“啪”地打开,意味着另一个开端。 龙宿因着水镜有伤在身,主动对上百里迟,他虽然手无寸铁,身形却轻盈飘逸,忽隐忽现。那驾车的车夫一时晃了眼,捂住眼睛不再看。 百里迟知道他这招是混淆视听来的,因此闭了眼睛听音辨位,以不变应万变。 这时,一只四脚巨兽悄悄迈着步子来到马车后,圆灵则在不远处准备着抢夺笼子。 拉车的两匹马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不安分地跺着马掌,车夫试图稳住它们。 雪凝听见外头有了动静,让郑佩云在马车里坐好,随即抓了剑跳出车外,却猛然看到一只凶猛的野兽正在马车后对自己虎视眈眈。 姜晟坐起身来,打算把她抱到床上,却没想到他一动,她竟然醒了。 “啊?我怎么睡着了?”殷蝶惊惶地坐起来,左胳膊压得太久都有些麻木了。 “姜晟,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殷蝶忙上前帮他检查了一番,胸前黑印竟然消失了。 “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殷蝶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不过你有事了。”姜晟闻言觉得心中涌进一股暖流,眼眶就湿了。 “我想好了,你在这里也没有亲人,不如先住到相府里,你在那里,我也放心了。”殷蝶说着就要起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独自一人离开我吗?”姜晟拉住她。 殷蝶道:“没有……” “还说没有,你分明就是这么想的。”姜晟说得有些急,胸口的不适感再度传来。 “你中了毒,不要这么急嘛。”殷蝶见他的眉头微蹙,心疼地替他抚平。 “你先摸摸你自己的额头。”姜晟抓住她的手按到她的额头上。 “我只是头脑发热,又不是什么大毛病。走走走,跟我一起回我家。”殷蝶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相府好歹是个避难所,到了那里比这里安全得多。 “咚咚……”敲门声传来,云天在外头喊道:殷蝶,殷蝶!” 殷蝶起身要去开门,没想到脚下一软,姜晟揽住她的腰,让她先倚在床头,自己下床去开了门。 云天原本平静的神色在门开之后起了变化,他怒色不掩,指着姜晟道:“好啊你,还有脸来找她!” 姜晟淡淡说道:“我的脸,一直都在,你看不到吗?” 殷蝶强撑着起身喊道:“云天,他中了萧婉容的情毒,才会那样的,你不要说他了。” 云天猛然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来的正好,帮我个忙。”殷蝶道。 云天见殷蝶有心无力的模样,猜测她是病了,忙应道:“你说。” “帮我们准备一辆马车,我们去相府。”殷蝶道。 姜晟原本想要拒绝,却被云天抢了先: “你爹正因你大哥一事忙得焦头烂额,你还去烦扰他做什么。我的王府虽然早被父皇赐了下来,我却没怎么住过。不如你们搬到那里,那里又清净,我再派几个人保护你们。怎么样?” 殷蝶跟云天的交情不浅,除了季百就是他了,因此也不必与他客套,只道了一声“多谢。” “云天,按日程来算,季百他今晚就会到了,你注意点,别让守城的给拦住了。”殷蝶嘱咐道。 “交给我吧,季百一来,所有不顺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了。”云天面露喜色,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姜晟锅底似的脸色。 尽管姜晟千般不情万般不愿还是被殷蝶强逼着住进了云天的安王府。 那里本就有人守着,云天不放心又加派了几名高手潜伏在各处,许久未见烟火的厨房也新进了几名当地有名的厨子。 姜晟按照殷蝶的嘱咐跟她分住两间屋子,这样一来,两人不见面,或许暂时可以压制他体内的毒性。 然而,殷蝶却病倒了。她喝下的药,似乎全落进了无底洞,到了夜晚,高烧不仅不退,反而越加厉害。 可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她也不想让别人担心,她可是堂堂鬼医,这么点毛病都治不好,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恍惚中,她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是关于南风的。 从她得到那颗不平凡的蛋开始,两个影子相依相偎三年之久,共同见识了各处风景,经历了各种悲欢。 后来机缘巧合,蛋破了,一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对!它叫南风!她想起来了! 窗外一个黑影似乎是挂在半空中,接着,那个黑影身上出来一个粉色光晕,慢慢飘进了殷蝶的脑海中,紧接着,黑影消失了。 殷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因为她看到了季百小筑外,南风自愿为她放弃修行,重入轮回,并且发愿让所有人都忘记他这一幕,只是为了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南风,你真傻!你真傻! 殷蝶梦中呢喃着南风的名字,泣不成声。 姜晟睡不着,本打算过来看看她,谁知她的门已经上了锁,正想着离开,就听到房内传来低低的抽噎声。 “蝶儿,开门!”姜晟拍了两下门,又仔细听里面的动静,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 容不得多想,姜晟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只见桌上快要油尽的燃灯轻轻摇曳着,一只空了的药碗静静立着。火光映在殷蝶面颊上,泪光闪烁,她紧闭着眼睛,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嘴里一直叫着“南风”。 第145章忧心 姜晟以为她做了什么噩梦,上前轻轻摸摸她的脸,简直烫的要命,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喊了她两声她又不醒,正打算抱她出去找大夫时,外头传来说话声。 仔细一听,是云天的声音。 “殷蝶今日还说你晚上到,我都不信,没想到你还真到了。”云天爽朗大笑。 季百的声音似乎有些暗哑,回道:“我跟殷蝶本就是心意相通,错不了的。” 才说了两句话,二人已经到了房门前,“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怎么?”季百跟了过去查看情况。 “不管你相不相信,刚才他们两人都在这个房间,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从这里失踪了。”云天指着窗户,上面有明显的脚印。 季百走过去向着窗外仔细看了看回头问道:“是不是你虐待他们俩,他们才离家出走的?” “啊?”云天莫名有些愤怒:“你再胡说小心我……”说到这里他又垂下头:“算了算了,我懒得理你。” 季百按住他的肩膀说道:“看样子他们只是去散散心,兴许明早就回来了。” 云天一把拍开他的胳膊,说道:“他们两个都有了病,这大半夜再出去吹吹风,恐怕明日就躺着回来了。” “这么严重!那还不快派人去找!”季百惊道。 只见云天朝着门外喊道:“石青!” 石青应声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去找他们,找不到也不必来见本王了。”云天侧脸映在灯光下,竟有些可怖。 石青领命而出,季百觉得既然是他们自己出去的,也不用太担心,之所以让云天找人,只是图个心安。以姜晟的本事,他们二人绝不会有事。 “好了,小天,你也不用太忧心,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季百还没说完,云天看着他的脸说道:“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你讲来。”季百道。 殷蝶只感觉到自己在飞快地移动,周身被温暖的怀抱包围,忽然,她睁开了眼睛,竟然是姜晟抱着她正飞奔在街道上,原本昏沉沉的脑子被风一吹清醒过来。 “姜晟?”殷蝶喊了一声,这不像是在做梦,可他们不是在云天的安王府吗?怎么跑到这陌生的巷道里来了? 姜晟道:“你不要说话。”殷蝶果真就不再说话,只揣度着他的意愿。 二人再度回到了迎来送往客栈,姜晟早在他们离开时就让掌柜的留了那间房,以防万一。 姜晟进了房间,把殷蝶放到床上,关好门窗,这才坐到床边去探殷蝶的体温,虽然还是有些烫,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怎么又回来了?”殷蝶乖乖躺着,想不通这件离奇的事。 “我有手有脚,住别人家里算怎么回事。”姜晟道。 殷蝶猛然觉得这家伙还挺可爱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你真是头犟驴。”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姜晟道。 “没有了。”殷蝶看着他的脸吃吃笑道。 “可是我有。”姜晟道。 “你这里又痛了?”殷蝶坐起来摸到他的心口处。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给两人身上镀上一层莹润的光辉。 “本来今日还想帮你找解药,没想到耽误了。”殷蝶的语气有些惆怅,一是为了姜晟的毒,二是为了南风。 “你有心事?”姜晟居然听了出来。 “萧婉容说她在你体内放了一只虫子,可是解药已经被毁了。”殷蝶道。 “你要知道,我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人。”姜晟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到她的后颈处,霎时间,殷蝶觉得身上凉快了许多,舒服地哼了一声。 “你是不是梦见南风了?”姜晟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轻轻问道。 “嗯。”殷蝶似乎快要睡着了。 “你想救他吧。”姜晟又问。 “他对我很好,好到犯了傻。”殷蝶眼角浸出一滴泪。 “睡吧,明日,你就能见到他了。”姜晟紧紧抱着她,胸口的疼痛更甚。其实白日里殷蝶和萧婉容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当时就想,要是殷蝶犯傻听了萧婉容的话,他一定会跳起来阻止她那愚蠢的想法。却没想到,殷蝶说出那样一番话来,他这才支持不住睡了过去。 想来,她也是个傻子。姜晟笑着摇摇头,真想这么,一直抱着她再也不撒手了。 片刻后,他放下了殷蝶,又帮她掖好被子,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方才他把自己的一些内力渡给了殷蝶,即便她有什么病,也不在话下。 “师弟?师弟?”窗外传来一声声急切的呼唤,姜晟打开窗子,清一跳了进来。 “师兄,蝶儿就麻烦你看顾了。”姜晟低声道。 清一忍笑道:“交给我,你放心。不过赢战和楚良两个家伙联手,我怕你吃亏。” “你还是担心你的身份被他们揭穿后的窘状吧。”姜晟说着又加了一句:“她要是少一根毫毛,我就拔光你的头发,把你丢到和尚庙去。” “真狠啊你!”清一仿佛不愿再看到他,开口赶人。 姜晟跳出了窗子直向城南方向奔去,屋子里,清一关好窗户叹了口气,自己命苦怨不得政府。只愿他能带回凤雏,上雪珑山交给师父,破除咒封,到时候,天下太平,自己就能……想到这里,他看了眼床上的殷蝶,嘟囔一句:“红颜祸水,自己还是一人瞎过吧。” 彼时,与姜晟同方向的还有一个身影,这人风姿翩翩,脚下行踏鬼步,快的让人看不清影子,只感觉一道红光闪过。这人便是季百,受云天嘱托前往城南方向拦截凤雏的。 城南大门处,在此巡逻的数位士兵先后无声倒下,一只长嘴的白色大鹤眼露寒光,长长的嘴巴上淌着夺目的鲜红。 雪凝见身旁无人,悄悄拔出腰间匕首,一边喊着“救命”,一边靠向身前的男人。 那两个流氓本就是跟雪凝一伙的,大笑着说了些污言秽语转移这人的注意力。 “你们今日死在我手上,简直是辱没了我的层次!”那个守长向前迈了两步,雪凝扑了个空。 那两人急忙又说了些话转移他的注意力,雪凝再次迈进几步,正要举起匕首杀人之时,暗里飞来一把暗刀,一下子削掉了雪凝右手。 “啊……”雪凝闷声叫道,难以置信。 第146章血溅当场 那两人见状,别的也顾不上,急忙想要带走雪凝,镕钺提剑骑马从远处奔来,拦住了三人去路。 话不多说,直接开打,然而这三人都只会些花拳绣腿,几招下来,直接被随镕钺而来的人当场生擒,三人只怕泄了真相,纷纷咬破嘴里的毒药,毒药见血封喉,三人卒。 那守长一脸懵,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报告了那只白鹤犯下的恶行。 镕钺当即命手下人到城墙上点火,他也亲自上了城楼,一眼望去,只有一个手持长戟的男人,和一只鹤,那只鹤正盯着自己,一双眼珠发出幽幽的绿光。 镕钺所见,此人必定不好招惹,沉默寡言的杀手最为可怕,便立即命人备了弓箭,准备射杀城下之人。 “嗖嗖嗖”利箭齐发,楚良脚下不动,长戟挥动,利箭横三竖五地掉了一地。 此人果真不简单!镕钺眯起眼睛,多么令人期待的对手,呵呵。 “城下之人,报上名来!”镕钺一声喝,楚良缓缓抬头,嗜杀的眼神里只有镕钺一人,他没有应答。 此时,赢战带着白日里混入京城的那些乞丐也来到了此处,声势浩大,一下子盖过了镕钺那一队人马。 同时,藏在暗处的云弦也缓缓走了出来,接着,大街小巷里,跟黑夜融为一体,数不清的身影涌了出来。 赢战大笑道:“原来你们早有准备,敢情今日放我们进来是为了请君入瓮啊。” 云弦嗤笑道:“你们勇气可嘉,明知山有虎,还偏偏来拔老虎的胡须,你们不死,谁死?” “龙肉我们不敢尝,虎肉还是不错的,你们也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不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赢战说起来轻松得很,心里却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死心,不如咱们省下那些打打杀杀的毛病,此战,只你我二人如何?”云弦道。 “你输了怎么办?”赢战问道。 “输了我就放你们走。”云弦挑了挑眉毛。 “听起来不错,要是我输了呢?”赢战又问。 “当然是任我处置。”云弦道。 “怎么听起来你都不吃亏,不划算,不划算。”赢战连连摇头。 “你脚下踩着的,是我煜国土地,当然是我说了算。”云弦冷笑道。 此时,楚良身边的大白鹤忽然扬起脑袋一声唳叫,楚良猛地双手拖起它来,用力向城墙上一抛,银戮扇动双翅飞了上去,一下子用双爪抓住一个士兵的脑袋,长嘴一下子撬出了他的左眼,那士兵痛的大叫,疯了一般乱闯,弄得人心惶惶。 镕钺一边高声维持秩序,一边拔剑与银戮斡旋。 那银戮从小被楚良看着长大,他身上的不良嗜好,它全都学会了,因此杀人不眨眼也是它的拿手好戏。 镕钺见它敏捷躲闪,瞅准机会就反扑,心知如此拖下去,自己必定要损耗体力,因而在被银戮拍了一爪子后倒地不起,昏了过去。 银戮见这里面最厉害的人倒下,兴奋地上前去捡胜利的果实,它一下子跳到镕钺身上,又长又尖的嘴巴张开就朝着镕钺而去。 镕钺猛地睁眼,伸手抓住了它的脚,紧接着把它朝着楚良丢了下去。楚良似乎并不意外这种事情,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了银戮。 方才被啄了眼睛的那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摔到了城门外,血溅当场。 此时,石青也出现了,他直接来到镕钺身旁查看情况。 城内的云弦正要准备和赢战一斗,忽听得不远处季百一声:“我来迟了。”话音未落,一条红色身影已蹿至二人眼前。 “云弦,这种好事一定要叫上我啊!”季百笑得开怀,似乎只把这场斗命看做游戏而已。 “季百,你来凑什么热闹!”赢战不满道。 “刚才你们的话我也听到了,我不凑热闹,我只看热闹。”季百摊开手笑着退到一旁。 姜晟此时也赶到了这里,望着不远处乱成一锅粥的现场,却唯独不见凤雏的身影。因此他在暗处不露声色,静心等待。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声意外的叫喊打破了这个局面。 “不好!凤雏――!”话没说完,没了声音,想来是没命了。 姜晟和季百同时移动身形,向着声音奔去。二人虽然走的快,却不如另一个更快的身影。 二人碰了面,看着地上的尸体,彼此对视一眼,同时追了出去。 闻言,云弦心里一惊,竟还有第三者埋伏在此!是自己疏忽了。 “真是扫兴。”赢战摇摇头叹道。 门外的楚良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当即跳到了城墙上,镕钺石青用手中宝剑抵抗,却不知他心不在此。 云弦忽感脖子上一凉,楚良半睁着眼睛开口:“开城门,否则……” 说着,他另一只手上铁爪飞出,直取一个小兵的脑袋。 血肉破裂声响起,尸首分离。 云天一挥手:“开城门!” 云弦道:“不许开!”楚良立刻捂住他的嘴巴,冷哼道:“你是不要命了!” 守城的见状,一时进退两难,面面相觑。 镕钺和石青下了城墙,既然别人不敢动,他们两人即使拼着事后一死也要保住云弦的命。 只是城门又高又大,凭他们二人打开还有些难度,其他士兵见状也都上前帮他们打开了大门。 “等我们平安离开,你们的太子自当奉还。”楚良说着,让赢战带人先行离开,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抓着云弦慢慢出了城门外。 城门上早有弓箭手埋伏准备,楚良骑上马带着云弦走了很远才下了马。 云弦被点了穴不能动弹,冷哼道:“你是什么人!敢不敢报上名来!” 楚良没有说话,将云弦绑在马背上,接着使劲拍了一下马背,马儿就载着云弦向城门方向去了。 云天一直远远地跟着二人,只见楚良一拍马背,立即以奇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夜色中,城墙上的弓箭手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云天截住那匹马,把云弦救了下来。 “二哥,怎么样了?”云天担忧地问道。 云弦虽然生气,一是气自己大意轻敌,二是气就这样让他们跑了。这群人里头可有不少苍琰的得力干将,假以时日,势必会成为心头大患。 “白忙一场了!”云弦叹了口气。 “他们人虽然跑了,凤雏却还在京城里头,我已经派人去搜查了。”云天道。 第147章四方 “只是这次交锋,坞石国那几人都没有露面,暂时也抓不到他们夜半袭城的证据,想必他们明日就会动身离京了。”云弦道。 “凤雏没有到手,他们舍得走吗?”云天冷哼一声。 “这就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事了,先回去再说。”云弦道。 见他们二人走远,暗中潜藏的两个人影动了动。 “圆灵,今晚这件事情会不会有些奇怪?”白奇碰了碰一旁快要睡着的圆灵问道。 “什么事啊?”圆灵伸了个懒腰。 “凤雏这个烫手山芋除了煜国,坞石国,居然还有第三方抢夺,等等,该不会是泽流国吧!”白奇“恍然大悟”。 圆灵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不是三方,是四方啦。” 白奇更加惊讶:“第四方又是哪里蹦出来的?” “蠢!第四方不就是刚才趁乱得了渔翁之利的那个人吗?”圆灵无奈摇摇头。 “是水镜和那个黑衣人?”白奇道。 “他们俩不是被我们和百里迟打伤了吗?又怎么来这里抢东西!”圆灵说到后面有些怒了,这判官不是给自己找的跟班,是找了个脑子不转的蠢兽吧!好歹他对自己言听计从,就是问题多了些。 “那会是谁?”白奇自言自语道。 “别管他是谁,关于凤雏一事,我们暂且搁下,水镜和龙宿这两个才是棘手的,先去找到他们。”圆灵起身边走边说。 “啊?又去找他们!可我身上的伤还没好。”白奇不情愿地站起身,今日被那个从马车上下来的拿剑女子削了一下,他的背上还有道口子。 圆灵木木地回头道:“那我岂不是更惨!我的右臂都不能动了!” 姜晟和季百二人循着夺走笼子的黑影追到了城外,失去了那人的行踪。 “姜晟,你怎么在这里?”季百见对面立着的正是锦衣白袍的姜晟,不由心神一沉。 “我自然是来救南风的。”姜晟一点儿也不奇怪季百为何出现在这里。 “那殷蝶怎么样了,她不是还病着吗?”季百来到他跟前。 姜晟眼眸动了动:“她已无大碍,在客栈里歇息。” “听云天说你也中了毒……”季百关切问道。 “不用挂心,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刚才夺走凤雏的那人你看清他长什么模样没有?”姜晟问道。 “他出手太快,拿了就跑,我只看出背影是个女人。”季百道,接着想了想:这个时间出现的女人会是哪方势力派出来的呢? “季百,你也来找凤雏是为了什么?”姜晟问道,语气怪怪的。 “我也是来救南风的,谁让他是参吾的老大呢。”季百道。 两人嘴上说着一套,实则都明白对方另有企图,只是碍于情面不便直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姜晟心中已经有了算盘。 “听你的。”季百笑道,此时,急于找到凤雏的不仅是自己,还有他,甚至,他比自己更急。 “回去睡觉。”姜晟唇角勾起一抹笑来,甩袖向城中走去,季百紧随其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姜晟问道。 “不是你说回去睡觉?季百急走两步拦住姜晟。 “你就没有落脚的地方?”姜晟一伸手,推回了季百。 “我去看一眼殷蝶,才能放心。”季百道。 “随便。”姜晟说罢,不再出声,心里想着方才的情景。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对吧?”季百笑问。 “我不确定那个人是谁,不过速度能快到你我都难觅其踪,一定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姜晟认真回道。 “该不是你故意放水的吧?”季百眼珠一转,问道。 姜晟停下脚步,盯着季百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出来。 “你心虚了。”季百也笑了笑。 “你猜的不错,那人其实是我派去的,这个回答你满意吗?”姜晟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今晚上可是太热闹了,不知道明日会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季百眼见前方多了一个岔路口,一条正是去云弦太子府的方向,想来殷蝶在姜晟那里也不会受什么委屈,再者,跟着姜晟这个定时炸弹也不太安全,反复思量后,两人在岔路口分道扬镳。 季百一路飞奔着去了太子府查探情况,姜晟却折返而回,继续向着安龙山方向行进。 此时,外头更深雾重,空中彩云盖月,路上视线不明。尤其是走夜路,更要小心。 姜晟负手走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一步一步,如履平地。 这条路他只走了一次,竟然把拦路的机关布置,阵法地图记得一清二楚,完美闪过了所有绊脚石。 当他毫发无损出现在常无涯面前时,常无涯已经备好了茶水点心,笑道:“你迟到了。” 紧挨着他的桌子上,放了一个黑布缠裹的笼子。 “是你的人功夫太好,我和季百两人居然都追不上。” 姜晟叹息着坐下。 “真是毫无说服力的话。”常无涯道。 “怎么样,有没有办法把它变回来?”姜晟指着笼子问道。 “我要是没有办法,你会怎么办?”常无涯问道。 “我答应蝶儿明日让她见到南风,既然你没办法,我就把他带走自己想办法。”姜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你对她还真好。”常无涯道。 “她对我更好。”姜晟道。 “你把它带回去岂不是也会成为被围攻的对象?而且还会连累殷蝶。”常无涯道。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怎么样,我现在能走了吗?”姜晟起身。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敞开的殿门外,来了四个身影,以及,后面数不清的身影。 常无涯起身,右手捏着一杯茶,笑道:“真是抱歉,无命城今日接下了第一笔生意,在商人面前,金钱重,信誉更重。” “那你的生意是什么?我?还是南风?”姜晟面不改色,冷声问道。 “自然是它。”常无涯指了指桌上的笼子。 “那就好说。”姜晟脚下挪了一步,道:“你做你的生意,我也要实现我的承诺,南风,我今日必要带走。” “看来,想要达到双方满意,只有一条路了。”常无涯轻叹:“可惜了。” “动手前,可否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姜晟问道。 “商人有商人的原则,雇主的隐私是决不能泄露的。”常无涯说完,提着笼子出了门,偌大的殿内,只留姜晟一人。 苦秋望着姜晟道:“您这又是何苦?” “苦秋,等有朝一日,你也有了命定之人,就会明白我今日的做法。”姜晟又回到座位上坐下,他的心口又在隐隐作痛了。 第148章不堪一击 “那,得罪了。”苦秋四人退出去,后面一群人手持兵器,冲了上来。 姜晟手无寸铁,右手中指深入杯中,对着来众轻轻一弹,那些水滴仿佛有了生命般化作一道道光剑散射而出。 “啊——”一声声惨叫响起,但他们随即忍者痛冲了上去,姜晟捞起杯子向着前方一泼,众人慌忙躲闪,却见姜晟大笑道:“你们怕什么,这水又不会吃人。” 原来这只是姜晟吓唬他们的,痛楚加上这顿戏耍,那些人怒不可遏,一窝蜂似得冲了上去,围住姜晟一阵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苦秋,无灭,无心,无虞四人皆是难以相信,怎么连破他们安龙山两阵的人打起架来这么不堪一击。 等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些人也都打累了。 无灭道:“都停手!” 众人四散开来,中间一人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衣着散乱,已经快要不省人事了,但,这人不是姜晟。 “不好!中计!”无虞说着转身而去,其余人迅速跟上。 姜晟找到常无涯时,他正悠闲地坐在另一间屋子里喝酒。装南风的笼子已然不见踪影。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毫发无损地出现,是我低估你了。”常无涯呷了一口酒说道。 “你要怎么样才肯交出南风?”姜晟懒得理他对自己的冷嘲热讽。 “简单。杀了雇主。”常无涯道。 “雇主是谁?”姜晟又问。 “洛宇殇。”常无涯笑道。 “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杀了你。”姜晟道。 “我死,凤雏亦死。”常无涯淡然道。 “没想到,我的一念之差竟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麻烦。”姜晟摇头叹息,他说的对,杀了他,南风也活不成,可是蝶儿要见的,是活着的南风,雪珑山需要的,也是活的南风。 “我得感谢你,停止我的漂泊生涯。”常无涯依旧笑的春风灿烂。 “但愿你的皇帝永远找不到你,国师。哈,哈哈。”姜晟说罢,衣襟一甩,大步离开了。 他离开时,苦秋四人就在不远处看着,没有常无涯的命令,他们都没有上前阻拦。 “你们都别站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常无涯面上毫无波澜,眼中也是死寂一片。 殷蝶随着一声惊叫声忽然醒来,把趴在桌上浅寐的清一吓得跳起来,四处看看,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 一回头,殷蝶举着赤染向自己甩了过来,他一把攥住,委屈巴巴地解释道:“误会误会,是姜晟师弟让我在这里看顾你的。” “你胡说!龙痕,我知道是你!”殷蝶一抽手,赤染重新回到手中。 门开了,姜晟进屋来关好门,说道:“蝶儿,真正是误会。师兄他已经改邪归正了。” 殷蝶见他回来,脸色似有异状,忙迎上去扶住他。 “怎么去了这么半天,你听听,鸡鸣一遍了。”清一说完又接着道:“我去看看季百,他找不到我,说不定会杀了我的。”说罢,果真跳了窗户离开了。 “你去哪里了!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殷蝶忍不住责备道。 “我去找南风了。”姜晟闭上双目,又缓缓睁开。 “那你找到没有?”殷蝶一边帮他揉着胸口一边问道。 “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就会在洛宇殇手中。”姜晟伸手到胸前,按住殷蝶的手顿了顿,才说:“你暂时见不到他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说,那南风可就危险了。”姜晟也思虑起来。 “这么短时间,常无涯应该还没有把南风送进宫里。”殷蝶说着急急回身去找了外衣来。 姜晟见她穿衣,开口问道:“你要做什么去!” “南风这么重要常无涯肯定会亲自护送,到时我就来个釜底抽薪,半路给他截了。”殷蝶道。 姜晟问:“你哪里来的自信?” 殷蝶系好了最后一条锦带,目光坚定地看向姜晟说道:“你和南风,一个也不能少。” 姜晟闪身拦住她:“你说清楚。” “哪有时间解释,等南风回来,再说也不迟。”殷蝶推着姜晟就往门口而去。 “唉……”姜晟稳立不动,长叹一口气。 “怎么?你不愿意去?”殷蝶松了手,就要自己出去。 “你不用去,季百已经去了。”姜晟丢给她一个眼神,继续道:“他其实一直跟着我,刚刚下山时他拦住我拷问了一番,我就如实相告了。” “然后呢?”殷蝶急问。 “然后他让我回来看顾你,免得你再出什么意外。”姜晟道。 “季百太贴心了!!”殷蝶感叹道:“然后,他就上山去了?你怎么不早说!” “是啊,他那么关心你,我都要眼热了,倒是你如此关心南风,是我始料未及的。”姜晟道。 “走走走,我们也去看看,南风的事路上再跟你说。”殷蝶一把拉过姜晟出了门。 正如姜晟所说,季百踏上了安龙山。不过他没有姜晟那么好运提前走过这段路,虽然有了姜晟的提点,总算磕磕绊绊到了山上。 常无涯依旧坐在房中饮酒,似有微醺之意。 季百才走近几步,就听到常无涯抑扬顿挫的声调传来:“今日才开张,就这么热闹,请吧。” 季百既然听他说了,肯定要昂首挺胸走进去的,顺便把四周建筑探了个大概。 “才走一个,又来一个,不必多说,凤雏我是不会给你们的。”常无涯看着走进来的季百,嗤笑道。 “他出价多少?”季百也不恼,笑着坐在他对面问道。 “十万两黄金。”常无涯坐直,放下手中杯,好整以暇望着季百。 “那如果有人出二十万两呢。”季百道。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常无涯嗤笑一声,摊手问道。 “你不缺钱,可你是个商人,商人重利。”季百四下环顾,不住点头赞叹。 “你是来做说客的?”常无涯敛起笑意冷声问道。 “我给你三条路。一,交出凤雏,大家相安无事,你可得二十万两。”季百悠然道。 “第二呢?”常无涯道。 “姜晟回去搬救兵,要是日出之前我下不了山,这安龙山怕是要变成灭龙窟,还是火烤的,味道一级棒。”季百优雅地起身来。 “你就不怕凤雏也一同烧死?”常无涯半信半疑。 “死就死了,死了更好,留这么个祸害到处引起争斗,他一条命换来这天下太平,值!”季百道。 “三呢?”常无涯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眸光中多了几分深意。 “三,听过当年红极一时的天澜山被灭案吗?”季百回头,走到常无涯身前俯视着他,脸上虽有笑意,蕴含更多的,却是杀意。 第149章行凶人 “莫非,那个行凶人,是你!!”常无涯有些难以置信,这明明是名动天下的神医,怎么跟那个杀人疯魔竟是同一个人!! “哟,知道的挺多,知道越多,离死越近。”季百慢慢起身,眼神却一直胶着在常无涯脸上,仿佛在说,下一个,换你死。 “你想怎样。”常无涯按下心中怒涛,凛然问道。 “三选一。”季百坐回原地,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 良久,季百几杯酒下肚,望了望外头,缓缓道:“天快亮了。” 常无涯才问道:“你的真名字是什么?” “清风不晓明月事,尘衣不染俗事端,我的名字,你最好不要知道。怎么,选第一条?”季百问道。 “这件事不要跟第三个人提起。”常无涯转身进了里屋,拿出笼子丢给季百。季百接过仔细查看一番,起身道:“二十万两晚些送到,还是你派人去取?” “哼,谅你不会耍花招,自己来送!”常无涯这么久以来难得变了一回脸色。 “再见,不用送了。”季百提着鸟笼飘然迈向外头,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休走!”两个人影已提刀扑了上去。 常无涯冷眼旁观,却见季百没事人似的走远了,身后二人呆立着一动不动,直到季百消失了踪影,那二人齐齐倒下,没了生机。 苦秋从一旁出来,为两人检查一番,身上却没有一处伤口,更加找不到一丝血迹。 “这怎么可能!”苦秋喃喃自语道。 “果然是他。”常无涯迈步出来,若有所思盯着远处,那个以一己之力几乎灭了整个天澜教的神秘人。 季百下了山把昏迷的南风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到怀中,丢了笼子。 正巧遇见殷蝶和姜晟一人骑一匹马过来,马还没停稳,殷蝶使劲摆手,只是没有喊出声。 季百停下,两人也正好下了马来。 “季百,你没事吧!”殷蝶兴高采烈地朝季百扑了过去,季百一闪身,左手顺势拉起她,说道:“怎么冒冒失失的。” 殷蝶道:“见了你高兴的呗。” 季百道:“高兴?二十万两换这只破鸟,还高兴吗?” 姜晟道:“姜还是老的辣。” “二十万两,你们谁有?没有我可给云弦小天了,反正他们有的是钱。”季百伸出手来。 殷蝶道:“我在季百小筑见过二十万两,现在就去拉。南风是无价之宝,别说二十万两,就是一百万两,我也换。” “又在算计我的财产。”季百瞥了殷蝶一眼。 “龙痕说他去找你了,你见到他了吗?”殷蝶问道。 “他骗你你也信吗?”季百道。 三人上了马,越走越远。前来跟行的人马上回身报信去了。 常无涯闻言,冷笑道:“好!好你个季百,如此卑劣的手段你也肯用,真是高估你了!” 无心和无灭齐声道:“请城主指示!” 常无涯抬手道:“不用,我有更好的法子。苦秋,取纸笔来。” 黎明将至,楚良一行人已经离京约有几十里地,赢战已经下令让各人马分散赶路,防止目标太大被盯上。 经过昨夜一役,云弦深知他们不敢再来,于是各城门的禁令纷纷撤销,京城又恢复了往日情景。 郑佩云听得百里迟传回的消息,又是震惊,又是愤怒。他们谋划已久的计策竟是以这种方式宣告失败。最重要的是,凤雏去向不明,如果继续待下去,不知还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百里迟,眼下你认为我们该当如何?”郑佩云好容易稳下心神,一时间,有些头疼。 百里迟双眉微蹙,开口道:“凤雏一事尚未明确,如果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就好比是挂在风口浪尖的一口小船,沉没只是早晚的事。” “那依你之见……我们马上离开?”郑佩云道。 “不急,再等一日,这一日内尚有更多变故,只是雪凝昨夜身亡,想必他们会来此兴师问罪。”百里迟道。 “雪凝……”郑佩云长叹一声:“是我对不住她。” “她一定不会怨您的,微臣就先下去准备事宜了。”百里迟不忍看君主伤心,主动离开。 郑佩云摆了摆手,没有出声。琬琰在门外等百里迟出去,跟着他走了一段路才问道:“母亲还好吧?” 百里迟停下,叹道:“雪凝毕竟跟了陛下这么久,看似是主仆,实则更像朋友。” 琬琰黯然道:“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百里迟脑中一道灵光闪过,说道:“我记得你好像跟煜国三皇子有些交情。” 琬琰道:“点头之交。” “还有殷蝶那里,你也可以走动走动,这两处皆是放着凤雏的可疑所在。”百里迟道。 琬琰想到那日殷蝶的话,心底一阵发寒,她已经知道了所有事,却没有给自己难堪,自己还有何面目再去见她? 可是,不去的话……唉!世事难全,她既然选择了维护坞石国,维护母亲和太子哥哥,就不应该退缩的啊。 “我尽力一试。”琬琰心想着殷蝶那边暂时去不成,云天那里倒可以走走。 百里迟道:“那微臣就先去做一些万全的准备。” “恩。”琬琰乖巧地点头。 殷蝶三人回了客栈,南风被放在季百衣袖里,虽然一路颠簸,却还是暖和地睡了个大觉。此时醒来,自己正躺在软和的被窝里,扭头一看,正是无比熟悉的三个身影,只听他们在议论自己。 对了,自己被变成了这副小气样,真是有辱自己的身份! 桌子旁边的三人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醒来,其中,殷蝶说道:“说了这么多,解铃还须系铃人,难道要我们带着南风去找郑佩云他们?” “还有,就是等南风醒来看问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变回来。”季百道。 “在这之前,可不可以先帮姜晟去除他体内蛊毒?”殷蝶道。 南风心想:自己才离开一日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 季百一边帮姜晟把脉一边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要是我这顶梁柱不在,你们一个个三灾五病的,找谁去!” 殷蝶道:“就是从前我太依赖你,现在才成了巨婴。” 季百收回手,摩挲着下巴又问了姜晟具体的发病情形,立刻判断道:“这是情蛊。” “这个萧婉容已经说了,只是解药被毁,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殷蝶问道。 “三焦草。”姜晟道。 “唉,唯一的那一株已经给风清珝吃了。”殷蝶的语气很无奈。 第150章不能动 “其实,这种痛算不得什么,可以忍。”姜晟插了一句嘴。 “英雄好汉不是用在这时候,疼痛能忍,毒性却不会停止蔓延。”季百摇摇头,目光落在床上的南风身上,双目泛起了亮光。 接着,他在殷蝶耳边低语几句。 “不行!我不同意!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殷蝶一听立刻拒绝。 “那你说,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季百道。 姜晟一头雾水,他们在说啥? “反正不能动它!”殷蝶一下冲到床前,把南风紧紧抱在怀里。 它曾失血救风清珝,舍命救自己,她怎么舍得再让南风受到伤害! “哼!那你罔顾姜晟性命,良心可安?”季百冷笑,何时,这个才认识几日的凤雏成了她的心头肉,这太不正常了。 “毒是萧婉容下的,她一定有办法!”一边是至亲,一边是挚爱,她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姜晟似乎听出了什么,说道:“既然南风找回来了,我的毒我自有办法。” “听听,人家姜晟多善解人意,只是要它几滴血,又不是要命!”季百鄙视道。 殷蝶猛然想起自己体内也有南风的血液,不知道自己的行不行。 “用我的!”殷蝶伸出右手来,左顾右盼就要找匕首。 季百道:“你疯了?” 姜晟忙起身来,紧紧抱住她:“蝶儿,别这样。” 南风本想看热闹,自己倒成了热闹,这时候被殷蝶搂的喘不过气,大叫了一声:“啊――” 殷蝶听出他的声音,双手一颤,南风华丽丽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殷蝶,你想害死我不成?”南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有气无力地问道。 那婢女也在此服侍了一夜,有些困意,猛然听到这声质问,吓得一个激灵,过了片刻才答话:“回公子话,我家主人应该就来了。” 话音才落,门外便传来一阵笑声,紧接着,房门开了,两名衣着鲜艳暴露的美人开路,一人站了一边门。 苍琰稳坐如山,盯着缓缓打开的房门口。 赫然,一个春风满面的男人大步走来,身上的衣物皆是当世的稀罕物织就而成,看起来显贵却不失大方,尤其衬得眼前人更加风度翩然。 他的身后亦是跟了两名美人,一人举着一只金光灿灿的鸟笼,另一人抱着一个上好金线制成的剑袋,上面有繁复的祥云腾龙图案,上端束了口。 凌恒还是头一次见这样藐视苍琰的人,心生几分厌恶来。 “太子亲临,真是令寒阁蓬荜生辉啊!”朱常在虽然容貌不及苍琰,甚至说起话来给人的感觉有些轻佻,但他安之若泰,举重若轻的态度倒是令苍琰有些刮目相看。 毫无疑问,他直接坐上了主座,身旁两位美人站在身后。 苍琰不紧不慢道:“朱公子谬赞了,想来我太子府那处所在还不及你这小小的会客厅,等哪日,你去我太子府一观,那才叫蓬荜生辉。” “唉,闻得贵客来,草民怕辱没了您的身份,特地沐浴更衣,焚香祷告,耽误了一些功夫,您不会介意吧?”朱常在说完,对着方才答话的婢女说道:“你们也不去催我一声,要是贵客怪罪下来,我饶不了你!” 那婢女闻言吓得面如土色,睡意早抛到了九霄云外,立即跪下,还未说话,苍琰幽幽道:“是本宫不让她去的,反正本宫有的是时间,多等片刻也无妨。” “既然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你就出去吧,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收拾东西马上离开朱府。”朱常在凤眉一挑,愠色渐消。 那婢女先是一愣,随即哭哭啼啼出去了。 苍琰道:“本以为朱公子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朱常在笑了笑,说道:“做奴婢的失职,是草民招待不周,特备了薄酒小菜,邀请您赏个光如何?” 苍琰笑道:“既如此,本宫倒是恭敬不如从命来得好。” 接着二人起身移步去了另一处。 洛宇殇坐在宣德殿中,本以为能将凤雏等来,却等到了常无涯亲笔书一封,上言凤雏已经被季百用恶劣的手段骗走,他们原来谈好的十万两黄金只好尽数退还,还望他见谅。 苦秋站在殿下,感受到了来自洛宇殇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怒气。 “这,就是你们无命城的能耐?呵呵,果真没有让朕失望!”洛宇殇话音才落,手中纸张碎成了一片片。 苦秋道:“还请陛下息怒。” “好个季百!你回去,告诉你们城主,这个交易并没有完成,黄金也带走,如果朕在三日内见不到凤雏,安龙山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洛宇殇霍然起身,龙威尽显,苦秋顿时心神错乱,口角溢出一丝血红。 “陛下的话苦秋会带到,苦秋告退!”苦秋强忍着身体不适,转身出了宣德殿。宣德殿外,云弦和云天等候着,见苦秋从里面出来,不免多了几分猜测和怀疑。 苦秋拖着有些奇异的步子越走越远,云弦和云天才进了宣德殿去。 “儿臣参见父皇!”两人齐声道。 “平身吧。”洛宇殇言语间已没了刚才的怒意。 “谢父皇。”两人说罢直起身来垂手听命。 “昨夜之事朕已经知晓,暂不追究谁对谁错,凤雏现在季百手上,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吗?”洛宇殇几乎是闭着眼睛说完这段话的,季百啊季百,千不该万不该,你算计到朕的头上! 云弦云天听闻,虽然十分好奇,三分震惊,此时却不能替季百求情。 洛宇殇又道:“朕知道你们关系非同一般,然凤雏关系到我煜国气运,在他们手中还也没有用。” “儿臣明白!”云弦云天齐声应道。 “弦儿,王起山一事行进如何?”洛宇殇问道。 “证据已搜集充分,只等他伏法认罪。”云弦拱手道,莫非,父皇想要借用文若轩来打击季百他们!! “王起山与萧介二人虽有错,却罪不至死,况且这两人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牵一发而动全身。”接着沉吟一番,开口道:“你们二人分头行事。天儿,你与季百关系不错,劝他交出凤雏,朕便可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倘若他不肯,休怪君王翻脸无情!” 云天一惊,果然无情帝王家! “儿臣知道。”云天回答得铿锵有力。 “弦儿,马上着手拔除王起山一党,恢复若轩的一切职务,动作要快,可以让文康泰辅助你。”洛宇殇道。 第151章说客 云弦应了声,两人离开宣德殿,出了宫门,云天皱起眉头问道:“季百这个老头,真是不让人省心!” 云弦疑惑道:“不是你让他去拿凤雏,怎么他拿到了却没有交给你?” “一定是还给殷蝶了。”云天说着上了马,跟云弦道了别,就往迎来送往客栈的方向去了。 云弦望着云天的背影失了神,局势如此,凤雏这只灵兽父皇志在必得,丝毫没有转圜余地,但愿季百殷蝶他们可以想通,不要跟自己的信念背道而驰。 迎来送往客栈的某间里,三人首先考虑的是怎样让南风恢复人身,到时给他一易容,凭借季百一双巧手想把他变成谁都是小意思。 只是这个办法殷蝶不知,姜晟不知,季百也不知,大概只有南风自己知道。 “南风,你知道怎么样才能变回人吗?”殷蝶问道。 南风想了想道:“是坞石国那帮人把我的灵力暂时抑制,我才这样的。大概到了明日或者后日,我服下的药效失灵,灵力回归,就可以了。” 殷蝶把他的话说给姜晟和季百,大家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姜晟的毒了。 南风道:“殷蝶,用我的血试试吧。” 殷蝶本能想要拒绝,就听南风又说:“我跟他也算看对眼了,反正季百说就用几滴。” 殷蝶一时哑口无言,南风又接着说:“要是他死了,你肯定会伤心。”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令房里的人都陷入了紧张的状态。 姜晟来到门后,示意他们把南风藏起来。殷蝶抱过南风,小声说道:“不要出声。”南风应了一声就钻进殷蝶怀里了。 “是谁?”姜晟问道。 “是我,云天。”云天道。 “他是来找我的。”季百说着上前打开了门。 云天浑身带着一股凉意,一进门就把门反手关上了。 “季百,我知道凤雏在你们这里。”云天见房内这三人,开门见山道。 “小天,你想做什么?”季百淡然问道。 “该问的是我吧?”云天反问道。 殷蝶开口:“南风的家是灵均大陆,他该回到那里去。” “殷蝶,你也这么天真?”云天摇头叹道。 “想必你父皇已经知道此事,让你来做说客的吧。”姜晟问道。 云天看了姜晟一眼点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凭你们三人想要离开这里,怕是比登天还难。” “怕是你们还没有这个本事。”姜晟轻笑道。 “我自然没有这个本事,但我老爹可就不同了。”云天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打算让他们知难而退。 季百“呵呵”笑了,他虽然理解云天的做法,却没有办法苟同。 云天听出季百的笑意,转向殷蝶道:“殷蝶,如果你把它交出来,我们自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它,你怕什么?” “它不愿意。”殷蝶道。 “你怎么知道它不愿意?”云天问道。 “没有谁愿意失去自由,哪怕是不愁吃喝,哪怕是锦衣玉食。”姜晟道。 “相信你们已经知道父皇跟无命城合作一事,若真的到了那一步,我相信你们的处境会更加艰难。”云天道。 “哪怕前面九死一生,我都会护他们周全。”姜晟语调忽然变换,竟然冷笑起来。 云天眯起眼睛盯着姜晟看了一会儿,才说道:“话我已经带到了,虽然你们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愿看你们屡犯险境,但为了煜国……” “去你的为了煜国,没有凤雏你们煜国还不是照样存在的好好的?只怕是你父皇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才这样骗你们的。”季百冷哼道。 “季百!你怎么能如此诋毁我父皇!”饶是云天,听到此也不由动了怒,洛宇殇对他真的没话说。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事还是你自己想吧。”季百道。 “季百,你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云天站起身来,他意指天澜山一事。 “不用你操心。”季百道。 “我们之间,非要闹到如此地步吗!”云天声声恳切,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局面。 “云天,自从我遇到季百和你,已经把你们看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殷蝶深吸一口气黯然叹道:“我也从没想过与你们任何一人为敌。可是南风不同,它不仅救了风清珝一命,更是救了我的命。它的意愿,我会不计代价帮他完成。” 季百道听得后半段一脸懵,这是考验演技的时刻? 姜晟不想说话,南风这家伙在她心中,居然比自己的位置还要重。 云天道:“那你想过左相和若轩还有他和云冉未出世的孩子没有。” 殷蝶一愣,不由怒上心头,难道他竟然想这样威胁自己吗! “世上难有两全之法,孝义两难全。”云天又道。 “如果他们愿意,我不介意接他们离开这里。”姜晟适时替殷蝶解围。 “那你是要主动挑起两国之战了。”云天目光饱含深意,望着姜晟。 “我泽流虽不是好斗之徒,但也不是怕事之辈。”姜晟一字一顿回击道。 “哈哈,好!殷蝶,云冉和他的孩子会在这场争夺战中做出选择,你哥,或者,煜国。”云天说罢拂袖离去了。 良久,南风慢慢探出头来,当初那个阎王说得不错,自己的出现果然会带来这么多麻烦,可他堂堂凤雏,又怎么会惧怕战争? 殷蝶跌坐在椅子上,面如土色。为南风,她要面对的是各种方面的压力。她爹,她大哥,她怎能弃之不顾,还有云冉,她是大哥的结发妻子,况且又有了孩子。 “殷蝶?殷蝶?”季百见她梦游一般瞪着眼睛发呆,赶紧喊她。 “我,我没事。”殷蝶摸了摸南风脑袋,居然问道:“南风,你怎么想?” 南风道:“不如你就答应他,我留下吃香的喝辣的,受万民敬仰,想想也挺好的。” “你就瞎说吧。”殷蝶忍不住泪眼婆娑,这个南风,真是让人心疼,总在做一些傻事。 “云天既然这么说,也会这么做。只是他独自一人前来,必定是给我们时间做出选择的。”季百道,洛宇殇也是个面慈心恶的主儿,得罪了他,想必真的不好过了。 殷蝶道:“先解了姜晟的毒再说。” “嗯,这个比较重要。”季百点头,目光瞄准了南风,有现成的解毒神药,何必再去浪费功夫。 朝阳初升,打破尘雾。昨夜之事,似乎就像一阵云烟,消弥得无影无踪。 第152章大难题 “常言道,见面三分情,我虽然跟您是第一次会面,却有了情分在里头了。”朱常在举起酒杯道:“先干为敬。” 苍琰笑着举杯,接着也喝了一口。这个朱常在似乎与传闻中不太一样。 凌恒守在外头寸步不敢离,人皆言这个朱公子是个浪荡人物,都二十多岁还没有娶妻生子,家里女人多得都可以开妓院了,也不知祖上留下的财产被他挥霍成空没有。 不过,酒过三巡,屋子里传出的谈笑风生才使得他稍稍心安下来。 常无涯虽然猜到了洛宇殇不会就此罢休,却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蛮横无礼,还扬言安龙山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处。苦秋在一旁见常无涯若有所思,面上表情产生了细微的变化,惊讶道:“主子……” 常无涯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苦秋,去叫无心三人前来。”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决绝。 “这……是!”苦秋重重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没想到他才当上城主就要面对这么一个大难题,他明知南风是个烫手的山芋却还接了这笔买卖,目的在于试探。 现在凤雏一定到了殷蝶手中,殷蝶对自己有再造之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她下手的。洛宇殇给了他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足够他做点什么了。 须臾片刻,苦秋等四人来到了屋子内,俯首听言。 “都坐下吧。”常无涯道。 四人依次分坐两边,都没有出声。 常无涯道:“当年我父亲逃出生天,在这安龙山一隅拼命打出这一片天,你们三人皆是有功之人。只是后来遭到洛宇殇派兵围剿,所剩之人寥寥无几。父亲临去前将这无名城交托与我,是我年少无知,才抛下这里和你们。原以为你们早就各自谋生去了,却没想到你们如此忠心,守到现在。” 无心道:“城主既然把位子传给了您,您就是我们的城主。” 无灭和无虞齐声道:“无心说得对,我们都认定您了。” 苦秋默不作声,此时说什么都是煽情,还不如不要说。 常无涯道:“你们在这个地方待了这么久,一定都厌倦了吧。等过几日,我们就离开这里。” 苦秋诧异道:“离开这里!那我们要去哪儿?” “天下这么大,终究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常无涯道。 “城主,我们为何要离开这里?”无心忍不住问道。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只能跑路了。”常无涯叹息着起身:“你们开始着手准备搬家的事,这里我还不熟,交给你们我才放心。我下山去见个朋友,苦秋你跟上。”说着向门外走去,苦秋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主子您要去见谁?”苦秋心想该不会是那个老友吧。 “天气这么好,不喝酒可惜了。”常无涯伸了个懒腰,回头对苦秋道:“带两坛好酒,他爱喝酒。” 苦秋应了声就转身走了,这主子果真要去见百里先生,只是这种局面下怕是不太妥当吧。 迎来送往客栈内,姜晟闭目躺在床上,睡得很沉,宛若一幅画卷,使人不舍得去惊扰。 房里没有人,季百和殷蝶都去了隔壁南风的房间,二人对坐着,南风被殷蝶抱在怀里睡觉,季百则是用怀疑地目光打量着殷蝶。 “这么看我,是不是我又变美了?”殷蝶笑道。 “老实说,你跟这个小东西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季百莫名其妙的话令殷蝶困意全无。 “季百,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殷蝶问道。 季百更加奇怪:“这是什么破问题?照你这么说我还失忆了不成?” “你还记不记得我认识你第二天你从树下挖出的那个凤凰蛋?”殷蝶问道。 季百似乎有了些眉目,问道:“你不是忘了丢哪里去了吗?” “那个凤凰蛋后来孵化了,就是我怀里这个。”殷蝶神秘兮兮道。 “啊!什么时候?”季百又惊又喜。 “就是我和云天去西塞那几天,我拿了它三年,原以为是个化石,整日对着它自言自语,没想到孵出个小凤雏来,简直是天方夜谭。”殷蝶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呢?”季百更郁闷了。 “其实你们都见过它,只是忘了。”殷蝶就把那日的事说了一遍,听得季百啧啧称奇:“原来这个小东西对你有这么深的感情,真是世间少有。” “别老叫人家小东西,它有名字。”殷蝶嗔怪道。 “南风是吧,好好,就叫南风。”季百摆摆手,纠正了自己的叫法。 “当时姜晟哥哥中了毒,就是南风给他换了血才治好的。”殷蝶想起她和姜晟两人初识的那几日,简直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那不叫换血,叫洗血!”季百抛给她一个白眼。 “君子报仇三年,小人报仇眼前,我看说的一点也不错。”殷蝶不服气道。 “说起风清珝,我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季百撑着半边腮,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想他了对不对?”殷蝶脸上浮现谜之微笑,盯着季百的侧脸问道。 “想有什么用?我明天就去找他。”季百听出殷蝶的弦外之音,马上回嘴。 “好好好,那我们铁定顺路了。”殷蝶因着姜晟解了毒,心情大好,抱起南风就坐到了季百跟前,八卦问道:“你为什么想他?” 季百冷哼道:“还有为什么?这就跟我想你是一样的。” 殷蝶道:“不一样,我是女人,他可是男人!” 季百道:“我也是男人!” 殷蝶道:“可是除了你的皮,你的其他地方都很女人啊!” “殷蝶你是不是皮痒了,我这里有针,给你扎扎,保证百痒全消。”季百真的拿出一根寸把长的银针来,咬牙切齿地问道。 “呵呵,我开个玩笑,动刀动枪的不好。”殷蝶伸手轻轻按下那根针。 “知道就好。”提到刀枪,季百瞬间脸色一变,想起龙痕所说,那日殷蝶为了给“死”去的他报仇,差点赔上了性命,他平时怎么都觉得她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关键时刻还能大爆发,真令人刮目相看。只是,这后来她怎么却没有那股子悍劲儿了呢? “季百,你想不想变回女儿身?”殷蝶突然很认真地问道。 “怎么?你学会做变性手术了?”季百怪异地问道。 “去你的,我可没有开玩笑。”殷蝶笑道。 季百呛道:“没开玩笑你还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第153章看不懂这人 “不如你告诉我常无涯怎么就舍得把南风给你了?也算不白叫你一声师父。”殷蝶道。 “先叫声师父听听。”季百伸出耳朵,得意地仰起脸。 殷蝶摇摇头,他们这算不算苦中作乐?接着甜甜的叫了一声“师父”,把季百乐得不行。 苍琰从朱府出来,有些微醺之意,凌恒见他在里面并没有多待,想来事情应该成了。 二人坐了马车辗转离开,朱常在独身来到此处最高的一座亭子,听着马嘶和车轮渐行渐远,陡然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来。 他生在此处,从小锦衣玉食,家里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然而,从来没人教过他要怎么样花掉他们,合理利用它们。他无父无母无亲人,也听过一些流言蜚语,也有其他孩子说他命硬,克死父母亲人。 为了掩盖这些伤痛,他总是把自己伪装成各色人物,故意去偷去抢去骗人,以期求得内心的快慰。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那日流潋巷中与自己对坐的女子,她虽有天人之姿,却不矫情,简直可以用随和来形容,时隔多日,他依旧清楚地记得她旁若无人地跟自己畅谈,丝毫没有防备之心的样子,只是名字还没有问出来,苍琰就把她带走了。 现在他知道了,她叫殷蝶,真是个特别的女子。 凌恒有些疑惑,主子怎么一路缄默,一句话也没有说? 难道谈判失败了?啊?应该不会吧! 就在他揣测今日结果之时,苍琰问道:“凌恒,到哪儿了?” “回主子,快到太子府了。”凌恒道。 “掉头,去舒窈那里。”苍琰含含糊糊地说着,越加觉得头晕起来。 “是!”凌恒一向最听苍琰的话,马上调转了马头,向着相府而去。 某个幽静的茶楼房间里,常无涯独自坐在桌子旁,靠着精雕玉琢的檀花椅背,眼睛微闭,像是睡着了。 门被人推开,再关上,接着是脚步轻点的声音。 待百里迟坐下,常无涯眼皮颤了颤,说道:“好久不见。” “把你的眼睛睁开,再来跟我说话!”百里迟似乎不太友好。 常无涯闻言,果真睁了双眼,眼前百里迟似乎比上次见面瘦了一圈。 “你瘦了。”常无涯道。 “少来这套,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百里迟面上依旧平静,是他的声音出卖了他。 “如此急躁,可不是你的作风。”常无涯依旧慢吞吞地倒了一杯酒递给百里迟。 百里迟接过,手抖了抖,应该是气得。 “常无涯,你可以为所欲为,但必须承担后果!”百里迟手中杯子重重放下。 “什么后果?死?”常无涯轻笑道。 百里迟见状恨不得把这一整桌的菜全掀翻了,当然他也这样做了。 只是常无涯带着椅子转了几转,躲得及时,才没有被波及到。 “你……”百里迟气得牙根痒痒,他费尽心思抓到的凤雏就这么被这个混蛋给得了,真是看错他了。 “放心,这次不用你赔钱。”常无涯不紧不慢道:“解气没有?” “没有!”百里迟没好气道,他还敢提赔钱这两个字! 苦秋在外头听得心惊胆战,两人要是打起来怎么办? “我知道凤雏在哪里。”常无涯抬头看向百里迟。 “我不想听。”百里迟一甩头发,相当酷炫。 “在殷蝶他们手中。”常无涯似乎没听到他的拒绝。 “你抢到却又拱手让人,常无涯,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百里迟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门,临走,恶狠狠瞪了苦秋一眼。 房里,常无涯无声地笑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失态的百里迟,想来,自由于他而言,是十分重要的。 “主子?”苦秋见他背对自己的方向坐着一动不动,有些担忧。 “呵呵,没事,去迎来送往客栈,是时候见见殷蝶了。”常无涯起身来,往桌子上放了一张票子,这百里迟出了气,还得自己给他善后,真是不容易。 姜晟没想到,自己这次因祸得福,南风的血不仅解了他体内现有的蛊毒,连同之前没有完全根除的旧疾也除了根,他醒来时,觉得身体状况大幅度上升,甚至跟他所习武学相辅相成,整个人仿佛轻盈地要飞起来一样。 怪不得天下掀起这场凤雏争夺之战,依南风的力量,定然可以唤醒雪珑山上的那只千年古兽,也就是南风他爹。 不用眼睛看,他就知道殷蝶季百不在此处,因为这里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气息。 姜晟下了床,整个身体都是轻飘飘的,不仅精神百倍,更是力大无穷。 他摇了摇头,出门去了隔壁,却发现季百和殷蝶两人都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想来是折腾了一晚上,刚才换血又耗费不少精力,又累又困,睡着也是正常。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先抱起了殷蝶,结果季百却醒了,见他容光焕发,想必已经好了。 “抱她去睡吧,我也睡会儿。”季百小声说完,从殷蝶手中抱过南风,直接躺床上盖了被子,姜晟应了一声也出门去了。 银戮立即伸长了脖子要去啄他的手,吓得赢战跳得远远的,一遍嘟哝道:“真是小器,摸一下又不会掉毛!” 楚良停下脚步:“银戮不是白鹅,它是鹤,你最好不要靠近它,他的脾气跟我一样,心情不爽,就想杀人。” 赢战闻言又绕了回来,笑道:“你就是楚良吧。” 楚良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知道还问! “我是听苍琰提起过你,你在他手底下做的怎么样?会不会感到憋屈?要不要考虑来墨渊阁发展?”赢战纯粹是无聊至极才说这些玩笑话来解闷的……然而,楚良是个直肠子,非常鄙视赢战这种明着挖墙脚的行为,因此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赢战不以为意,本来就是闹着玩,何必认真?忽然,他又有一个问题冒了出来:“楚良,你多大了?” “二十七岁。”楚良道。 赢战大笑起来:“原来你这么大了,啧啧,真看不出来。” 楚良默然无语,这个人真是聒噪,不会口渴吗? 这时,回龙城城门大开,门前有两个守城士兵立着盘查过往行人。 赢战拉住楚良,小声道:“你这只鹤这么大,会引起他们注意的。” “你说该怎么办?”楚良以为他有了主意。 “丢掉。”赢战神色凝重,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决不可能。”楚良道。 第154章定力 “要是明目张胆带进去,容易暴露行踪。”赢战劝道。 “你要是怕就自己走。”楚良懒得再听他废话,正好借此分道扬镳。 “怕?呵呵,咱们好歹也算共患难一场,今日,我就陪你闯过这龙潭虎穴。”赢战一拍胸脯,当仁不让走在前面,回头望见楚良一脸不可思议地站着。 “你倒是跟上啊。”赢战招呼他过来。两人心里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却没想到守门的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放进去了。 赢战暗自松了一口气,回头却没了楚良和银戮的身影。 “奇怪,那两人呢?”赢战摸着脑袋左顾右盼。 姜晟抱着殷蝶来到他们的客房,轻手轻脚把她放到了床上,却见殷蝶醒来,睁着一双美目盯着他看。 姜晟哑然失笑,坐在了床边,笑道:“怎么醒了?” “你一进门我就醒了。”殷蝶微挑着嘴角,眨了眨眼睛。 “那你还装睡骗我。”姜晟心底某个地方忽然像被蜜糖浇灌了一番,说出的话都带着甜味。 “你也躺下,我们聊聊天。”殷蝶挪了挪身子,说道。 待他躺下,侧过身子,两人正好是面对着面,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昨晚也没睡好,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姜晟轻声问道。 “我想什么你还不清楚?”殷蝶笑意不减反增,大概是劫后余生的兴奋。 “你总这么笑,让我的心里有些发慌。”姜晟一副害怕的表情。 “你真的好了?”殷蝶伸手放在姜晟胸前,可以感受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确实好了,不信我们现在就试试?”姜晟说完以一个鬼魅的姿势,闪电般的速度翻身轻压住殷蝶。 好啊,这就学会明目张胆地调戏自己了!殷蝶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春心还是止不住荡漾着,伸手勾过他的脖子,使劲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美滋滋地说道:“来就来,怕你不成!” 姜晟呆愣了一秒钟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猛然抱住殷蝶翻了个身,殷蝶诧异之际低低笑道:“你的定力还不够,才亲你一下就受不了了?” 姜晟道:“我的定力在你身上发挥不了作用。” 正在两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腻歪够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姑娘,有位公子找您,就在楼下等着。” 殷蝶道:“我这就去!”小二听到回音就离开了。 “去什么去!你不准去!”姜晟一股无名邪火涌了全身,这时候怎么肯放人。 殷蝶道:“这种风口浪尖来找我的人,你不想知道是谁吗?”说着想要起身,却被姜晟牢牢地禁锢在他怀里,一丝也动弹不了,不由诧异道:“你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姜晟冷哼道:“我不管,谁来你也不能去见。” “要是为了南风的事呢?”殷蝶软语开口。 “不用想,肯定是为了他!那你就更不能去见了,躺下睡觉!”姜晟说完真的把殷蝶放到了身旁,自己起身出门去了。 殷蝶听着房门关上,喊又喊不出声,那个混蛋,竟然给自己点了穴,这下,真的只能乖乖躺着了。 姜晟出了门不忘整理整理仪容,从楼上望下去,认识的只有常无涯和苦秋两人,想来,是他要见殷蝶。这个姓常的,还好意思到这里找蝶儿。昨日自己去跟他要南风,他还以死威胁,怎么季百一去,他就乖乖给了?好,今日就看你耍什么花样! 想到这里,姜晟保持着绅士的笑容下了楼梯,坐到常无涯对面,开口问道:“是不是你要找蝶儿?” 常无涯早看见了他,疑惑问道:“小二明明说殷蝶在客房里,怎么她没有下来?” 姜晟道:“她太累了,瘫在床上起不来,就委托我过来问你有什么事。” 常无涯怀疑地打量姜晟几番,发现他的脸上似乎有个唇印,内心一惊,该不会……原来他们进展这么快? “有事快说,我一见到你心情就不好了!”姜晟伸手重重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惹得苦秋一脸懵,这个二皇子今日是怎么了?竟然性情大变! 常无涯反应过来道:“既然你们……咳咳,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再说吧。” “蝶儿还在睡觉,我必须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有事就在这里说。”直到姜晟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常无涯和苦秋这才稍稍放了心,不然他们会怀疑这是有人假扮的。 “苦秋,让小二找个安静点的房间。”常无涯回头吩咐苦秋,苦秋当即找到小二,话一说,银子一给,三人立刻被带到楼上殷蝶隔壁的房间。姜晟这才满意地点头。 常无涯道:“既然洛宇殇已经派人来劝过你们了,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怎么,你不想做洛宇殇的生意了?”姜晟冷笑道。 “唉,与虎谋皮的滋味可不好受。”常无涯唉声叹气,幸好苦秋不在屋里,不然,指不定会对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呢。 姜晟知道他是在假意试探,冷笑道:“你不觉得说这个有点晚了吗?” “只要开口,什么时候也不晚。”常无涯道。 “哈,你这么自信,那就别怪我泼你冷水,你去找别人合作吧。”姜晟道。 常无涯想了想说道:“那就不必多言,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答案。替我向殷蝶问好,等下次见面就不知是何时了。” “慢走不送,不要再来了!”姜晟最后还不忘对着门口喊一声。 殷蝶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却有心无力。常无涯不是坏人,不知道姜晟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姜晟进来关好了门,就见殷蝶闭着眼睛睡着了,忙来到她身边替她解了穴,忽然眼前一黑,雨点般的拳头向自己砸了过来。原来殷蝶早有计策,手脚一恢复,拉起床上的被子将姜晟捂住,手脚并用就向他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骂:“臭小子!混蛋姜晟!” 噼里啪啦一顿捶,又接着道:“算计到我头上了!还敢点我穴……不让你见识下我的厉害我就跟你姓!”说着又是一顿好捶。唬的姜晟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又不能还手,只能带着哭腔道:“饶了我吧,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你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殷蝶心想人家常无涯是正经过来谈判的,被这家伙无缘无故呛了一顿,临了还说“不要再来了”! 第155章伴随长大 姜晟干脆趴到床上撒泼打滚道:“你打吧!打死我算了!打死我我的魂魄就来缠着你,看谁敢娶你!” 殷蝶一听他还有理了,一把掀开他的被子,正要发怒,却见他脸上挂着几滴泪珠,可怜兮兮地抱着脑袋,顿时心软下来。 这时,他们的房间外围满了人,议论声此起彼伏,有的说女人打男人,天理不容。有的说,打得好,肯定是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就连楼下过来喝茶的,也纷纷跑了上来听墙角。 议论正酣时,房门忽然打开,殷蝶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冷笑道:“你们要不要进来参观一下?” 一句话,众人纷纷摇着头散开了。有人伸着脖子望了一眼,一个容貌不俗的男子正坐在桌子边悠然地喝茶,哪里像他们想的家暴现场! 殷蝶关了门,方才发生的事两人都忘了,开始商量离开这里的方案。 百里迟从常无涯那里知道了凤雏在殷蝶手中的消息,先回去告诉了郑佩云,却不见琬琰的身影,因此问了一句。郑佩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有人保护,她肯定没事。 百里迟猜测,应该去找云天了。 郑佩云叹口气说道:“倒是让你们白忙一场,到头来,凤雏还是回到了她的手中。”这时她有些后悔当初千方百计阻止苍琰娶她,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这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只是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们中又多了个季百,怕是夺回凤雏不太容易了。”百里迟道。 “那就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不宜在此久留,马上启程回国,再从长计议吧。”郑佩云道。 百里迟闻言虽有疑惑却没有多问,答了声是。牛翠华又说:“你派人把琬琰找回来,马上就走。” 百里迟马上准备出门寻人,却意外撞到了上次来找牛翠华的轿子,来不及多想,他就出门了。 琬琰早探听到云天在太子府,独自在太子府门外徘徊了很久,不知该怎么进去,发愁时,云天却出门来了。 云天一眼认出了她,脸上的疑惑一瞬即逝,这个时候,由不得他不多想。 “云,云天。”琬琰一抬头,云天已经站在她身前,他的肩上,多了只从未见过的小东西。 “你养宠物了?”琬琰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他是火云,从小伴我长大的。”云天道。 “哦……”琬琰面红耳赤,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天察觉到她的不安,开口道:“你怎么一人过来了?这里冷,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石青一直远远跟着他们,直到他们进了最近的一家酒馆,心想:王爷居然会带除了殷蝶姑娘以外的女子喝酒?真是奇闻轶事。 何江河靠在这树上,他依靠着树而站,默默的陪着许侨。 因为许侨两人的气息隐藏得极好,许紫涵只能像无头苍蝇般找两人,却怎么都找不到。 “侨,我去过疫区,皇后不在了!”何江河习惯性冷冷的说道。 许侨一颤,看向何江河,其实,他一直知道何江河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一直知道何江河有着一支强大的力量。 他曾经与许洛也提醒过,许洛信他所看之人不会害他,所以这事他当做不知道。 现在,何江河的这话,倒也表明了何江河的立场,只是,若是许洛知道何江河知晓皇后殡天之事而无动于衷,两人的兄弟情也终会走向破裂! “此事,顺其自然吧!”许侨不想何江河与许洛闹的不愉快,此事只能当做不知道。 “洛该退位!”接着,何江河说了这么一句。 许侨立即站了起来,眼神一戾,神色颇为严峻:“你想做什么?” 何江河哑然,他忘了,许侨即使是他的人,但许侨对许皇室的忠诚的心是难以忽视的。 何江河向许侨走过去,拉着许侨的手坐下,浅笑道:“文平该接手了!” 何江河不敢告诉许侨,许洛的情况,除非殷蝶不再去争这个天下,否则,许洛的生命就若同热锅上的蚂蚱,被煎熟是迟早的事。 而现在的许洛,正直年华气盛,说没就没,又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许侨一愣,是了,这天下的最终属有者是殷蝶。 一天,又悄然的过去了,夜幕拉起了幽蓝灰衣,天上的明月早已椭圆,星希浅淡,倒让月光闪耀,距离中秋,还有一周的时间,本是团聚之日,因鼠疫而妻离子散。 许国上下都透着一股忧愁,透着无尽思念。 在屋外的人一直迟迟不散,都在等殷蝶的好消息。 “成功了!”终于,经过了一夜研制的殷蝶与初阳,同时发出了喜悦的声音。 听到那喜悦的呼喊声,外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却也不该乱闯进去。 不过,气氛却活跃了不少。 “我相公到底跑哪去了?啊,臭老头,快放手,放手!”许紫涵心里嘀咕着,却被余鹰一把揪了起来。 “臭丫头,整天相公相公的,别忘了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余鹰终于受不了的训了一顿。 接着继续说道:“何况,你觉得二皇爷人会喜欢想你这么粗鲁的臭丫头吗?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学着怎么当一个大家闺秀!” 许紫涵一愣,安静了下来,是啊,许侨身份尊贵,又是被所有人所窥视的对象,若她还一副没大没小的模样,定是不能服众的,所以,今天的她开始,当一个大家闺秀。 “爹爹教训的极是!”许紫涵微微欠身,鞠了个躬。 周围的人下巴都惊掉了,特别是一路同来的几人,天哪,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娘真的要为许侨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但是这行李什么的,却有点滑稽,类似于跳舞般的最后一个动作。 见惯大世面的余鹰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模样,大叹一口气,都怪他太宠许紫涵了,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般的搞笑事情出现。 “好了好了,你就别折腾你爹了,你就好好的坐着,就是一个大家闺秀了!”旁边的刘雨熙笑的岔气,眼泪都笑掉出来。 袖子下,许紫涵拳头紧握,她忍,她就不信,她做不了大家闺秀。 “好了,你们都安静一些!现在夜已经深了,没事的人都会去歇息吧!”终于,许洛发话了,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沉重你的困意,声音也是无精打采。 “你大哥自从鼠疫一事,就没好好休息过!”何江河看着地下的状态,淡淡的说道。 第156章疫病 “江河,你与我大哥相识也有二十余年了吧?”许侨看着他大哥的模样,现在的许洛少了分曾经的英姿,多了份沉重,一份他从为见过的沉重。 “嗯!”何江河虽不知许侨为何如此问,但依旧认真的回答。 “你与我相识也有二十年了吧!”许侨继续问道,声音轻盈。 何江河一顿,看向许侨。 月光透过树叶的光影折射在许侨身上,淡淡的光线似乎少了一份色彩,紫衣的光似乎也在涣散。 “嗯!”何江河依旧应了一声,他想说很多,但是,他注定不是善言辞的人。 他与许侨相识,的确也有二十年之久,可是,在殷蝶失意之前,他见过许侨的次数屈指可数。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许侨依旧没有看向何江河,目光从未在许洛身上离开过。 何江河一颤,最终,他还是低估了许侨的分析能力。 “对不起,这是我和洛的约定,不能告知第三人!”何江河歉然,他刚答应许洛,那件事不会让第三人知道,所以,原谅他不能说。 “嗯!”许侨轻轻的应了一声,果然还是不能说吗?何江河还是老样子,对于承诺,是一持到底。 屋里,殷蝶几人终于得以坐下缓一口气。 “鼠疫是一种繁殖广泛的旅鼠带来,一种生长速度非常惊人的鼠类。 要解这鼠疫,必须爱干净,保持个人的清洁,而问题就出现在它与蚊子的病毒结合!”殷蝶看着手中的那一点被浠透的污水,得出自己的结论。 “而这些蚊子所携带的病毒,按理来说,携带不出去,一种山蚊,离开山则活不了!”初阳也把自己的结论说出,并把他的试验品轻推到殷蝶面前。 姜晟听的有点懵,什么又是什么?介入不进去的姜晟面露一点忧伤! “这是旅鼠携带的疫病,旅鼠,一种能穿山过海的老鼠!一种会因数量过多而自杀的鼠类!”殷蝶手中的一个类似于支管类的透色琉璃小杯递给姜晟。其实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但寻找解药却是一件棘手的事! “事不宜,初阳,你去把患鼠疫的疫民全部单人隔开,给他们定时清洁衣物送去,阿泽,你随我去寻药物!”殷蝶说着,把这次试验研制的东西都毁掉! “现在是晚上,你们明天再去,我先去疫区!”初阳说着,便匆忙的离开了。 殷蝶略显窘意,她忘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但是,想要阻止初阳,似乎也晚了,初阳也在第一时间消失了。 “咕咕!”这时候,殷蝶的肚子不适宜的响起了来。 “走,我们去吃点东西!”姜晟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琉璃杯放好,伸出一手,宠溺的说道。 殷蝶吞了吞口沫,似乎真的一天没进食了! 两人刚打开门,便发现一众人都在看着他们。 “小妹,如何?”许洛率先的走了过去。 许侨与何江河也飞下,许紫涵看到许侨的那一刻,再看到何江河的那一瞬,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暴怒的状态,却一直得暗示自己,自己是大家闺秀。 “大哥,你派人去寻几味草药,连翘、牛子、桃仁、红花、紫草茸、紫花地丁、紫背天葵……越多越好,对了,还有蟾蜍,也要一个不剩的找来。”殷蝶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众人愣然,蟾蜍可是五毒之一,要来做什么?况且,这次的是鼠疫,无治之症的鼠疫,真的能行吗? “确定是蟾蜍?”许洛不确定的问了一声,没办法,他最近忙的有点晕,怕听错了。 “是蟾蜍没错,别名瘌蛤蟆。大哥,只要你出一个公告,举国上下的百姓都能寻,这样,也好办事!”殷蝶拍了拍许洛的肩膀,一副相信我没错的模样。 许洛点了点头,这个主意好,毕竟全国各地都染上了鼠疫,若是等殷蝶一个个的去救治,怕是晚了。 “来人!”许洛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喊道。 “臣等在!”几个太医走上前,向许洛行礼。 这几个太医是许洛派来的,就是为了防止殷蝶有什么吩咐他漏了,所以就派了几个太医记录下来。 “文平公主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传朕口谕,举国上下,现在开始寻找解药!他们亲人的性命,就在他们的手中!”许洛说道。 “臣等遵旨!”太医恭敬领命,刚想要退下,却被殷蝶喊停了。 殷蝶转身回屋,一炷香之后,拿着一张拟好的方子给其中一个太医:“这是此次鼠疫的配方使用,许国全部太医,分散各地进行治疗,可有意见?”殷蝶充满着帝女之气,说话也钪锵有力,完全没有女子该有的羸弱之态。 “臣等无异议!”太医恭敬的回应,在他们心里,殷蝶就是天,就连许洛都对殷蝶言听计从,他们又怎么会敢有异议? 刚安排妥当,殷蝶的肚子又响了起来。 “大哥,有没有吃的?”现在,殷蝶完全不想到处跑了,若是能在这儿解决,那就在这儿吃。 “去那坐会儿,马上就有!”许洛宠溺的揉了揉殷蝶的头发,说道。 殷蝶开眉一笑,果然,还是她大哥想得周到。 殷蝶那边刚坐下,就有热乎乎的饭菜端了上来。 其他人也毫不客气的入座,这一次,可谓是等殷蝶等得忘了吃饭,现在这饭香味,一下子勾起了他们的食欲。 这一次,许紫涵出奇的安静,只是许侨却不平静了,只见,许紫涵温柔的夹了一碗的菜进许侨的碗里,完全看不到米饭。 殷蝶偷笑,其实,有许紫涵给她二哥添点料也没什么不可以当然,她是觉得没什么不可以,殷蝶感觉后背一股凉意袭来,她皮笑肉不笑的对着何江河呵呵了两声。 她还没找何江河算账,现在竟然敢瞪她? 并且,他以后的敌人可比她多得多得多,管她这个妹子做什么? 与此同时,在许国的边境处,赵飞羽被挡在了边境外,他敢保证,若是把这些兵给拆了,他也会被殷蝶给拆了。 只是,不是说现在防守薄弱吗?看着这守边境的人黑压压的一片,个个恪尽职守,不言苟笑,哪里薄弱了? 最终,赵飞羽还是找了一个落单的兵,混了进去,继而一帆风顺的摆脱边境的士兵,不,应该说是,被追了好几里路,终于摆脱了边境的士兵。 但却也遇到了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在等他。 第157章相抗衡 “呼!”一阵凉风过,赵飞羽一袭黑衣被扬起,上面有着继续道不清的诡异图案。 面具下,赵飞羽邪魅一笑,这戴斗笠的人是谁,他不知道。 但是,戴斗笠的人身边的男子他却认得,毕竟那是他的手下,鹰! “骨禄殿殿主,久仰!”戴斗笠的人发话了,故意改变的声音辨不出雄雌。他的模样可不像久仰,在月光下,戴斗笠的人手中的弧刀泛着冷光,似乎随时都会取人性命吸之。 赵飞羽一笑,他不知道这戴斗笠的男子如何得知他,他也不想知道,但现在,这戴斗笠的男子竟然敢动他的人,决不能姑息。 赵飞羽一步步的向戴斗笠的人走过去!鹰则直接拔刀相向。 鹰如同一道闪电般向赵飞羽袭去,那速度,在黑夜中快到看不清。 戴斗笠的人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还未看到赵飞羽怎么出手,鹰便倒下了,鹰在赵飞羽手中竟连一招都过不了。 而鹰可是他带回去作为傀儡只用,每天都在被他训练着,今天特地带来一试,这结果让他震惊无比。 戴斗笠的人心里刚想离开,却被赵飞羽缠上了:“呵,现在还想走,是不是太迟了?” 赵飞羽冷笑一声,说着便想要揭开戴斗笠的男子的真面目。 “唰!”戴斗笠的男子手中的弧刀打向赵飞羽,赵飞羽放手,继而对戴斗笠的人进行反攻。 “碰!撕拉!”戴斗笠的人不一会儿便落了下风。一手被划伤。 他有些懊悔,低估了赵飞羽的实力,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赵飞羽的武功得到了突飞猛进。他得找个时机逃脱才行! 然而,这明显的是赵飞羽战于上风,完全就没有可比性。 赵飞羽的成长速度竟比许多人要快。 恐怕,现在的他,能与白擎相抗衡了。 赵飞羽不想拖延时间,一个疾手反转杀,多开了戴斗笠的人手中的刀,转而一手撑着戴斗笠的人的肩膀,往后一翻,一脚踢到戴斗笠的人的背部。 “嘭!”戴斗笠的人被踢飞,在地上滚了几下。 刚想趁此机会逃跑,却依旧被赵飞羽堵了后路,赵飞羽速度疾快,一道影子般闪过,唰的一下,戴斗笠的人还维系着跑的动作,却被赵飞羽手中的剑封住了喉咙。 “怎么样?还逃吗?”赵飞羽眼里闪过一丝恐怖的精光,这个男子竟敢动他的人,又没有半斤实力,真是活生生的打他的脸。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戴斗笠的人冷哼了一声,这一次,是妥妥的男音。 赵飞羽感知到一丝熟悉,毫不客气的揭开了戴斗笠的人的庐山真面。看似白白净净,谦谦君子的柔弱书生的模样。 “你不是跟在赵飞艺身边的知竹吗?赵飞艺都死了,难道你是来复仇的?”赵飞羽有些诧异,这知竹不是说死了吗?就算是复仇,对象似乎也搞错了吧?杀赵飞艺的可是殷蝶。 “哦,对了,你似乎还是殷蝶的手下,殷蝶派你来的,还是……”赵飞羽故意的停顿了一下,看到知竹有些躲闪的目光。 “哎呀呀,还真是知竹不知足啊!脸连殷蝶都敢背叛,谁给你的胆子?”赵飞羽感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殷蝶的身边居然出了一个大叛徒。 “沙!”知竹趁赵飞羽沉浸在这事儿当中时,一把药粉撒向赵飞羽,赵飞羽只好松手,却也在知竹,哦不,应该叫雷,却也在雷的身上打了狠狠的一掌,相比,短时间之内,都只有疗伤的分。 赵飞羽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继而向倒在地上,昏迷的鹰。 赵飞羽为鹰把了一个脉,赵飞羽眉目一动,有些不可思议,继而继续的为鹰再把一次。 这一次得出的诊断,与第一次无异。 赵飞羽来到鹰的头部,仔仔细细的,全部检查了一个遍,最后定格在鹰的左耳上,只见爱你,鹰的左耳出,耳垂下方有一点给点,若仔细一看,便会发下,那是一个虫尾。 赵飞羽心里一颤,雷竟然是那赵飞羽心里一颤,雷竟然是那赵飞羽用内功帮鹰把耳垂处的小黑点抽出。 让他感觉恶心的是,老巫婆的手下,这虫尾,是控制人的新型蛊虫吗?还是线虫什么的? 赵飞羽心里一颤,雷竟然是那赵飞羽用内功帮鹰把耳垂处的小黑点抽出。 让他感觉恶心的是,这虫尾抽出来,竟是一条长长的暗黑色的类似于线条的东西,本来,还会缠着赵飞羽的手围绕着,但却在一瞬间如同灰做的一般,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碎得完全没有痕迹,碎得完全消失。 看来,他得加紧时间找到殷蝶才行,否则,面临危险的,可就是殷蝶了。 此人,街道上人如云集,多不胜多。 果然,鼠疫的解药配方一出来,街道就热闹许多。 那些百姓的实力,可不容忽视,短短一天时间,夜里便再也听不到蟾蜍的声音。 殷蝶之所以利用到蟾蜍,是因为蟾蜍即使是五毒之一,但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地方,这一次鼠疫的使用,是她记得当初她调制鼠疫之时用过这一方子,只要把蟾蜍的唾液涂在患处,便会渐渐好转。 而她之所以又让许洛派人去寻那几味草药,是担心其中夹杂着蚊子的病毒,为了以防万一治不了。 难就难在,她说的那几位药,其中一味不好找,但也不是不可寻。 这一次,殷蝶亲自的熬了点药带进了京城外的那个疫区。 这一次的疫区状况明显比殷蝶上一次来好多了。 “哎哎,文平公主来了!文平公主来了……”其中一个人从铁门处看到了殷蝶与姜晟,一下子便聚集了可多人。 “文平公主金安!”这一声整齐的请安声,令殷蝶有些受宠若惊,觉得也不辜负她奔回国内寻找救病之方。 “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本公主保证,不出三天,你们都能回家过中秋!”殷蝶坚定的声音,不是威望,让这些百姓像是吃了定心丸。 毕竟,殷蝶前几天来来一次,他们的病情便得到控制,本来一天会死好几个人,但几天前往后,都没有在死人,并且能看到明显的好转。 “草民叩安!”百姓们再次的磕了三个响头,便知趣的让开一条道。 第158章二哥告别 殷蝶失笑,这里的百姓是不是受过什么训练,这整齐的模样,还真是有着几分军人之气。 南这一次接待殷蝶的,依旧是上一次的将领,这一下,将领不在阻止殷蝶做任何事,反倒,将领的脸上洋溢着骄傲,看,这就是他们许国的文平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本应是傲娇之女,却受到百姓们如此爱戴,不是他们百姓的傲娇是什么? 这一次,殷蝶来到怡心屋,看到了在外面乘风而坐的许恩,殷蝶的到来,许恩立即恢复本性的想要给殷蝶来一个大拥抱,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病还未治好,也就只好作罢。 “小妹,你怎么来了?”许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殷蝶来看他,他真的很高兴,高兴得无法用言语表达他的兴奋。 “怎么,七哥,是不是又准备赶文平走?”殷蝶打趣道。 “不不不,不是,七哥怎么舍得赶你走!”许恩连忙说不是,上一次不是担心殷蝶会有不测嘛,所以不敢让殷蝶靠近,但是现在,知道这鼠疫的破解办法是殷蝶之后,他也就不担心了,自然就欢迎殷蝶多来看看他。 “好了,我们先回屋,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了!”姜晟提醒道,这冷风虽然不至于把他们吹生病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能避免尽量避免。 “对,先进屋!”许恩应和,他一时高兴,差点忘了殷蝶很怕冷。 三人进到屋里,的确暖和了不少。 “七哥,这个是我亲自熬的汤药,你喝了,我陪你,一直到夕阳划过地平线,我们一起回宫!”殷蝶把她熬制的汤药拿了出来,边放到许恩面前,边说道。 “哎,回什么宫,待我病好了之后再回!”许恩罢了罢手,虽然他也很想回去,为了不让那些好好的人跟着遭这一份罪,他还是省省吧。 “怎么,小妹说的话,能有假不成了?”一道带着三分调侃七分邪魅的声音响起。 许恩没同意一皱,看到房门被打开了,果然,是他那个让人讨厌的二哥。 “你那是什么眼神,本皇爷可是好心好意的来看你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许侨走了进来,一袭紫衣很是耀眼,每一个动作都是浑然透着一股贵族之气。 “小妹,怎么独自跑来这里?”许侨宠溺一笑,如同六月的鲜花,无比灿烂。 “侨,你当我是什么?”姜晟插了一句话,他是人好不好,这么大一个块头,这么完美的被无视了。 “好了啦,二哥,江河呢,没跟来?”殷蝶有些好奇,这何江河不是看着许侨看得可紧吗?就是怕许侨一不小心被别人路走了。 而现在,好像没看到何江河的影子,似乎,也没有一直嚷嚷着做许侨娘子的许紫涵。 “何江河,你给姑奶奶站住!”外面一道粗暴的声音回答了殷蝶的疑惑。 许侨无奈的苦笑:“小妹,下次给哥哥找妻子不能找如此蛮横的!” 许侨喜静,即使没有何江河,他都无法娶许紫涵,许紫涵整天有事没事就吼,他可受不了! “嘿嘿,二哥,你就知足吧,并且,这样也能给江河产生压力感!”殷蝶坏笑,在许侨耳边轻轻呢喃道。 许侨一愣,轻轻的弹一弹殷蝶的额头,宠溺的说道:“好了,二哥拗不过你,不过这一次,二哥是来告别的!” 这下,轮到殷蝶疑惑了,现在不是刚好了几天,怎么又到了分别之日? “你们两个确定站着聊?”在一旁坐着的姜晟细细品味着手中的香茗 “或许,他们觉得站着说话比较有意义!”同样坐着的许恩附和了一句。 殷蝶眼睛一抽,她怎么有这些性格反差甚大的哥哥? 最终,殷蝶两人也坐了过去。 “二哥,你要去哪?”这一句话,是出自许恩之口,一直没有喊许侨为二哥的许恩竟然破例的喊了,并且,这一声二哥,竟带着一丝不舍。 “哇,七哥,你不会病傻了吧?”殷蝶用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又碰了碰许恩的额头,一切正常。 “别闹!”许恩好不容易有了些煽情的情绪,却被殷蝶的这句话打得七零八碎,不,应该说,打回原形。 “母后当年一案,尚未解决,小妹在金马国虽然灭了将军府,杀了靖王,的确是杀了当年的参与者,而最大的主谋,却是一个曾经与母后称为姐妹的净归祁,一个嫉妒心理极强的老女人! 这一次,我与江河商量好了,会和江河一起探一探那老女人的老底,放心,有江河在,我不会冲动。”许侨解释道,他知道殷蝶在金马国的一切,也与何江河做了商量。 听了许侨的话,殷蝶沉默了,净归祁的实力高的离谱,甚至,比那双君还要厉害三分,若是许侨冒昧前去,若是因为许侨的样貌而激发起净归祁对她母后的怨念转化为许侨身上,许侨定会受到牵连。 她怕就怕在,到时候净归祁的老窝,不止她一个人。 “我拒绝,二哥,上一次的事情还未散去,你现在就急着寻找母后的线索,我不赞同。”殷蝶摇了摇头,她一点都不希望许侨去冒险,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旁边的许恩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什么什么东西?他怎么完全听不懂?他二哥发生了什么?他小妹为什么激烈反对? “你反对无效,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作为哥哥的我又怎么能逍遥享乐?何况,我又不擅自行动,有江河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许侨也坚定自己的想法,他知道殷蝶的担心,但是,他又不是什么小孩,也知道事情的利弊。 “二哥,记得要用啊,上次给你的那防蛊毒的药你也没用,所以才中了招,不过你放心,你体内的蛊毒已经被我消灭了,险遭给你的这个是一种极烈媚药,无论男女,无论品种,瞬间见效!严重些会衰竭而死!”殷蝶坏笑,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把这个药给许侨,谁让许侨过于出众,她就让那些不坏好心的,接受她的制裁。 “什么东西?”许紫涵突然从何江河胳肢窝下面探出一个头来,好奇的看着许侨手中瓶子。 “咚!”何江河毫不客气的一敲许紫涵的脑袋。 “嘶,疼!”许紫涵疼得一下子缩了回去。揉一揉被敲的额头。 第159章欲哭无泪 “小妹,你……”听到殷蝶这话的许侨感觉一阵膈应,感觉拿着瓶子的手火辣辣的刺激他,这什么什么东西,无论品种,如此的邪恶,真的好吗? “唰!”何江河直接一把拿过许侨手中的媚药。 “这药很好,若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何江河冷酷的把媚药一收,这药正好对付那些对许侨怀有非分之想的人,包括那双君。 何江河不知不觉的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江河,我二哥可就交给你了!”殷蝶对何江河还是信得过的,前提是,何江河的野心已经被许侨给磨灭了。 “哎,殷蝶,说好的许侨是我的,什么时候又是……哎呦!疼疼疼!”许紫涵又钻了过来,毫无疑问的又被何江河爆栗。 许紫涵甘愿不敢言,这冷冰冰的家伙,她压制不了,这冷冰冰的家伙,她打不过啊,并且,她说好要当大家闺秀的! 许侨无奈,这两人凑一堆,还真是让他欲哭无泪。 只好先这样,许侨两人告别便不再逗留,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殷蝶感慨,其实这两人虽为男子,但也是挺匹配,挺养眼的嘛,如果少了一个跟屁虫的话。 “哎,你们等等我,哎呦,疼死我了!”许紫涵一边吃痛的揉了额头,一边向许侨两人跑过去。 顿时,殷蝶又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若是许紫涵一直没开窍的话是很好。 “小妹,我怎么感觉到处都透露着一股怪异?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还有江河大哥与二哥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后面跟着的那个女子,貌似与你们也很熟?”许恩也在门口张望,在殷蝶耳边说了那么一句。 许恩突然说话,殷蝶吓了一跳:“这事儿有时间再跟你解释,跟不跟我回去,回宫去!” 殷蝶可不打算与许恩说,不是说许恩不可靠,而是若把许侨的事情告诉他,依照许恩对许侨本就不喜欢,这一说,不正是给了许恩一个欺负他二哥的理由? “这……”一说到这个,许恩还是有些犹豫,但是,殷蝶说了过两天她便走了,若是他一直待在疫区,就见不到殷蝶来。 于是,殷蝶把许恩带回了宫里,因为鼠疫一事得以解决,其余的皇爷也都纷纷的回京了。 殷蝶也在适时的时候告诉许洛,关于柯铭已经死了的事。 许洛很平静,并没有殷蝶想的那般痛苦,而殷蝶知道,许洛对于柯铭的感情隐忍惯了,这样沉默的样子,并不想好受的模样。 殷蝶与姜晟踏上了前往终南山的路,与着白擎几人一同回去。余鹰则回他的山谷,至于许紫涵,则开始她的追夫路。 初阳几人依旧留在许洛身边做辅助。 刚刚赶到京城的赵飞羽与许颜错失见面之交。 赵飞羽在一间酒楼坐了下来,看着这街道渐渐的恢复了生气,脸上也洋溢着喜悦的气息。 “来,伙计们,咱们好好的庆祝庆祝!”在一酒桌上,聚了几个大汉。 “碰!”几人愉快的碰了杯,畅饮豪爽。 “啊,说起来,你都不知道,俺在风月国有一个弟兄,他说可羡慕俺咧,也不看看,俺们的许国,有个治国一流的明君皇帝,一个有才能七窍之心的公主,还有一堆的能人异士辅助,怎么能不令他们羡慕,哈哈……”一个穿着黑色布衣的汉满脸的喜悦之色,说着他自豪的事。 “哎呦,俺也是俺也是,俺最佩服的就是文平公主,看看,看看,俺们的国家这一次经历了非常恐怖的黑死病,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陷入了黑死病的折磨之中,短短一个月啊,皇后殡天了,皇帝都陷入了绝望,哎,就在这个时候,文平公主风尘仆仆的从国外赶了回来,”另一个大汉也眉色飞舞,手舞足蹈,显得好不活跃。 “就是,文平公主就是俺们许国的神!”另一桌的一人插了句,一脸的爱慕之意,说到文平公主这几个字,明显的爱之深。 “来,咱们为文平公主庆贺干杯!”其中有一桌站起了一个豪爽的女人。 “哎,等会儿,等会儿!听老夫说几句!”掌柜的也慢悠悠的上来了,满面春光! 掌柜的站了起来,看着众桌的人都对殷蝶进行着激动得感激,今天,他便做做善事。 “几天前呐,我还在那疫区呆着,面临着阎王爷的呼召。而今天,老夫能站在这儿,还能继续开着这酒楼,最应该感激的,就是我们的文平公主,所以,这酒楼的所有饭菜酒茶水,随便喝,随便吃,今天的酒菜全免费。”掌柜的最后一句话可谓是喊了出来,激动得喊了出来。 周围一阵静谧,瞬间,便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 往街道看去,也是一遍祥荣之色,到处都能听到殷蝶的名字。 安静坐在一角落的赵飞羽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没想到,那丫头能耐如此之大,完全夺得了民心,她日为帝,也将是一帆风顺。 或许,他曾经的想法有些自私了,殷蝶兴许,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包括那姜晟,也高攀不起。 而在另一处,则没有高兴之色。 一处繁华之地,被识破了的雷心里及其的烦躁,他的计划将会被赵飞羽打乱,而他又无法对赵飞羽造成威胁,那人不知什么时候,武功已经变得如此高强。 “没想到,那贱人的小妮子如此厉害还真是低估了她。”在另一边坐着的净归祁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在她心里,殷蝶只不过是凑巧的解了此次的鼠疫之事,但许国也损失了三分之人的人口,即使鼠疫之事过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好转。 而她若不趁此出击,更待何时? “娘亲,曹姬想要去散散心。”曹姬伤势刚好了些,脸色还是有些惨白,加上心中存着不明之事,令她无法安心的对付殷蝶。 上次,姜晟所说的许丂,到底是谁?为何她一听到这名字,心就不由得颤动? “嗯,去休息休息也好,剩下的,就交给母亲来处理!”净归祁眼里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曹姬微微欠身,便出去了,她想要找到缺陷的那部分记忆,她总觉得她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那许丂对她而言,不一般。 所以,她要去找姜晟,找到姜晟,或许就能知道一些事了。 第160章风血之夜 “主人,殷蝶此次的作为,完全赢得了民心,下一步,她该把天主国给端了,现在的金马国虽名义上还不是许国的附属国,但是,依照金马国皇帝的态度,是许国的附属国不会太远!”雷有些不甘心的的说道,希望净归祁能出一些主意。 净归祁看向了雷,雷在她心里,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手下。 说起雷,雷的本名是陈金耀。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孩子,因身体本身比较娇弱,他家里人对他更是疼爱的不行。 而这祸端,则要在陈金耀三岁那年说起。陈金耀本是许国的百姓,后移居到天主国居住,而当年烟栗一事,许笑的怒拆天主国,陈金耀就成为了其中无辜的牺牲者。 一场风血之夜,陈金耀没死,因陈金耀那充满狠意与痛苦交替的双眸,深深的触及到了她的心,她便破格的带着这个病态殃殃小孩回到了她的地盘,与曹姬一起成长。 待陈金耀成长到八岁之后,已经被她灌输了许多意识,许国毁了他的家,夺走了他的父母,让他称为人人可欺负的孤儿…… 让她吃惊的是,这孩子满身的狠意,却隐藏得非常好,加上羸弱的外表,简直是人畜无害。 她便策谋了一个计划,当时的白擎正在收人,了解到陈金耀只是一场战争留下来的受害者之后,便带了回去。 随后更是进了白擎所精心挑选的帝女成员中的一员。 因为她曾命令过,不到时候决不能联系她,所以一切都毫无破绽的进行着。 直到在书香国之后,陈金耀因对女子滋生了感情,那女子最终死在了深林沼泽,陈金耀便有些失控了,最终,她还是与陈金耀见了面,让陈金耀隐在暗处,为她做事。 现在,帝女成员的人,死的都是死在她手中。 为的就是让许家的尝试一个个离开自己的人是什么滋味。 当然,这是因为陈金耀所滋生的想法,所想要给许家的报复。 而她也乐得看戏,毕竟她喜欢的是许笑,又不是许家的其他人。 既然许笑已经死了许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继续做你的事,若是遇到赵飞羽,避开便好。他这人不一定会告诉殷蝶你的身份毕竟,他也是一个喜欢看戏的人。”净归祁说道,她能不出手的,绝对不会自己出手,这一次出手对付许国,都是因为许国欺她太甚。 她的儿,曹卿居然生死不明,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居然被许国搞得生死不明。 她唯一的女儿也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她若再不出手,岂不是怕了几个后辈不成? “是!”陈金耀接命,其实,他知道净归祁在利用他,但是现在的他力量微弱,根本无法与许国抗衡。 而净归祁的目的就是废了许皇室所有人,既然目的一样,他被利用了又如何? “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些药的解药已经解出来了,量她殷蝶再厉害也没不可能再制作什么毒药。”净归祁冷哼一声,傲慢的说道,她是谁,也是一介毒师一个毛头丫头也想与她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主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陈金耀带着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开口征求净归祁的意见。 “嗯?” “前段时间,在金马国,将军府,一夜被血洗一事,您可听说?”陈金耀提及到,当时在金马国的那一事,虽然在短短时间压下了那是事,却依旧有人知晓其中的事情。 “嗯,殷蝶干的好事,怎么?”净归祁只知道是殷蝶所做,具体并不是很清楚。 “那一天,殷蝶她一个人,一个人闯进将军府,只为救一个女子。后来那女将军知晓,便命人追杀,那一夜,真的是血流成河,一个人,对敌至少一万人。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尸骨无存,完全找不到尸体,这一万人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但从那流出的血水却是这事的物证,还有亲眼看到那现象的人也被灭口了,否则就是疯掉了!”陈金耀说道,其实,他的心里也是充满着颤意,一个不知定数的颤意,畏惧。 净归祁心里是震惊的,如果这真是殷蝶所为,九天的天才第一的称号则不保了。 九天,一个迷一样的男子,时常神出鬼没,完全无踪迹可循,那恐怖的身手也只有低调的落日国的皇帝所能抗之一二。 现在竟然有一个横空出现的恐怖女子,若是把这消息散布出来,定会引来各地高手一战,甚至是隐藏在暗处默默无闻的人,也会被挖掘出来。 “金耀,你去把刚才那消息散布开来,散播越广越好,内容不需要夸张,就你刚才的话便好!”净归祁虽然有些惊怕殷蝶的这个能力,但是,这个能力既然不是她能涉及,就让其他好胜之人干涉好了。 “是!”陈金耀眉间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与他的外表完全不符。 远在终南山的殷蝶完全不是,她的事已经被有之人大肆宣传。 当那消息传开,七国都炸了锅。 有的崇拜,有的不屑,有的不相信,有的不服气。 在许国,关心殷蝶的则面露担忧之色,特别是初阳,初阳看着手中那张薄薄的纸,纸上所说的威力完全没有夸大的成分,但,如此一来,便会给殷蝶带来灭顶之灾。 初阳在看到纸张的那一刻,也制造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把殷蝶夸得神话化。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开来。 如此一来,殷蝶的危险性便会降低一个度,人们只会以为,是有人有心想要让殷蝶出名。 但也有人跃跃欲一试。 丰运国中,薛夜两兄弟面露各色,涉世较浅的薛夜在为殷蝶的强大而高兴。 而涉世较深的薛栩,眼里隐隐带着担心,这明显是让殷蝶惹起那些上层人物的公愤。 普天下来看,只有九天能被全天下承认武功你天下第一,现在又冒出一个女流之辈……恐怕凶多吉少。 书香国,风月国,金马国也是同样面露难色,这明显是一个大坑,埋殷蝶的大坑。 只是这挖坑之人,太歹毒了。 “没想到,许国还真是人才辈出,美人处,而狂子也有!”天主国中,修身养心的夏玉桃花眉眼,狭长危险。 就连最遥远的落日国也收到了这传言。 第161章一片蓝 落日国,虽名为落日国,却是一个时常看不到太阳的国家,且举国上下只有一百万人。 而这一百万人却嫌少有人敢攻打。 不但是因这一百万人全民皆兵,更因有着一个能与九天并且的皇帝。 还是与九天是关系匪浅的皇帝。 当踏入落日国的皇宫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蔚蓝,蓝得让人心静。 而这些蓝色,竟全是一种落日国盛产的蓝鲫花,一种像鱼非鱼的花,此花无味,完全是起点缀作用。 这也是因为落日国的皇帝喜爱蓝色。 所以,你在落日国将看不到一丝杂色,包括其他地方,除了白色就是蓝色。 因为这里的人向往干净而明亮的颜色,唯独黄色,象征光明的颜色,是这里的人所厌恶的,因为他们觉得,那颜色太招摇了。 落日国御花园,也是一片蓝,蓝得有浅有深,蓝得有亮有暗。 在那花海的中间处,有两个人身着洁白之衣的男子非常醒目。 站着的男子,白衣飘动,清风许来,凉凉冷色,舒适而开,他的手中,持有一支白玉箫,默默的在另一个男子的身后,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言语。 而那在前面的男子,坐着轮椅,望着那被微风吹动的蓝花,声音充满着虚幻,似乎不认真听,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若天空是蓝色就好了!” 此事的天空是灰色的,白天也是灰色,晚上也是灰色,一年下来,见过太阳的次数只有一天,而月亮所出现的次数也是一天,但他们这个国家稀罕的是蓝天,一个平凡而不平凡的蓝天。 此男子同样一袭白衣,但手上有一条蓝色的丝巾。 此男子相比平常人非常不平凡,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耀眼,或许,在许侨身边,也不会被夺去光芒。 因为,坐着轮椅的这男子,是雪白的,一丝银丝不夹杂任何的颜色,纯白得很纯粹,就连风宇剑眉,弧长睫毛,都是雪白无暇。那像是晶莹水晶球的眼眸,无法找到一丝黑,包括那张微微下弯的薄唇,只是那唇的裂缝带着一点红影。 一副裕华出世般的模样,并没有让人觉得难看,在这景色里,反倒是一副像是天上所遗落一个映月仙人。 风又起来,吹动着两人的衣衫,九天心情似乎因此特别平静,白玉箫往唇边一放,一首动听舒缓的曲子与之融合在一起。 前面那映月仙人则闭上了双眸,静静的聆听那份来之不易的箫声! 曲毕,两人都沉浸在其中,没人打破那份沉寂,但,始终得有人先开口。 九天声如凉风,听知舒适:“子车公子,若无视,九天便告辞了!” 被唤为子车的男子转身,平静的眼里带着一丝忧伤,风吹动着他的银发,却无法吹走他眼里的情绪,虚幻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别样的情绪:“即墨九天,呵,到现在你还唤我子车公子?是否忘了,我全名叫子车离蓝?” 九天沉默了,他复姓即墨,面前这个看着随时都会不见的男子复姓子车,两人的渊源很深,而这深,是因为他们同母异父。 而九天所说亏欠的人,就是子车离蓝,子车离蓝的母亲,也就是他的生母,因为利益,与他父亲结为连理,最终他生母三人都因爱恨情仇而命丧黄泉。 所以,他,九天,才会不想触碰任何的感情。 但对于子车离蓝这个弟弟,他是充满了愧疚的,前人的因,他得受这个果,这个如同映月仙人般的男子,本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却因为他们,而孑然一身。 即使子车离蓝并不恨他,甚至,很喜欢他,他却无法看着那张洁净的脸,安然无恙的喊子车离蓝为弟弟。 子车离蓝站了起来,少了一分弱态,多了份英姿,他转眼间便来到了九天跟前,虚幻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哥,别走,好吗?” 九天眉间一动,看着咫尺的子车离蓝,很想抱着他,告诉他,有哥在,别怕,然而,他却不能。 子车离蓝从出生开始,便是这个模样,那是遗传了他的母亲。 而这样的子车离蓝,是无法离开落日国的,因为一离开落日国,天变了,子车离蓝便会受到伤害,所以,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见过子车离蓝真正的模样,而他与子车离蓝能武功并肩,且还是挚友,是他散布的谣言,这样,就无人敢惹子车离蓝,而子车离蓝便会被他保护得很好。 现在,竟被人教唆了,绑了许国的许轲,幸好,并没有酿成什么大错。 如今,他知道了教唆之人是何人,若是不杀了,以后会有更多的麻烦。 九天看着这个脸上没有多少情绪的子车离蓝,心里碎难过,但也有一分庆幸,只有不大友善的子车离蓝,才能在落日国稳得住脚。 九天没有回应子车离蓝的话,速度快到如同消失一般,没了身影。 子车离蓝心里一阵纠疼,旁边有一人来扶着他坐会轮椅上,他心里很难过,不知道九天为何囚禁他在落日国,自己却逍遥自在快活。 当时,有个老女人说,外面的世界很漂亮,而当你成为天下主宰之时,便更能欣赏到那份震惊的美景。 所以,在有人说许国的皇爷想要购买他国的东西时,他直接抓了起来,本意要挟那皇爷,带他出去瞧瞧,不想弄巧成拙。 “阿照,你刚才说有什么消息?”子车离蓝需要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奇书,他的心脏不大好,无法有太多大起大落的情绪。 “公子!”被唤阿照的男子也是袭白衣,干干净净的递了一张被加制过的白纸。他唤子车离蓝为公子,而不是皇上,是因为他从小便服侍子车离蓝。 子车离蓝白色的雪精之眸带着一丝好奇,纸上说,有一女子,武功比天下第一的九天还要高。 虽然子车离蓝不信,但是,能被人如此惦记的女子定不会太平凡! “阿照,你替我把这信上所说的女子寻来!”子车离蓝开口说道,既然九天不让他接触外面的世界,如此,他便把外面有趣的人带回。 在终南山的殷蝶完全不知道,外面有掀起一阵狂热的讨论谎言。 这一次,在终南山,姜晟的师傅首先要见的,竟然不熟姜晟,而是她殷蝶。 第162章下计 殷蝶怀着忐忑之心来到了姜晟师傅的住处。 那与其说是一个住处,还不如说是山顶洞人,咳,住在洞里的人! 殷蝶吞了吞口沫,看着这洞,有些不想进去,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竟升起一丝害怕。 “丫头,进来吧!”一道苍老的声音浑厚有力,但殷蝶依旧听出其中的虚弱。 看来,这老头真的命不久矣了。 殷蝶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还是走了进去,里面竟然伸手不见五指,殷蝶心里疑惑,这黑乎乎的洞,真的能住人吗? 殷蝶走了许久,还未看到一丝亮光,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无底洞了。 然而,当她想要停下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点狭光。 殷蝶顺着光源走去,终于眼前一亮,殷蝶眼角一抽?她是不是走出去了? 只见,在殷蝶眼前的,是出口,放眼望去,除了树就是草。 “丫头,出来吧!”又是那道浑厚有力的声音。 殷蝶只好走出这山洞,只见,这山洞除了洞门口能看见的陆地,旁边竟是空的,哦不,还是有一块石头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白发老人,脸上的沟壑是岁月留下的刀疤,那禁闭着的双目一直没有睁开。 殷蝶单膝一跪,恭敬道:“文平拜见师伯!” 殷蝶的这一举动,让白发老人很是满意。 他终于睁开了双眸,那是一双已经失去明亮,浑浊的双眸:“丫头,我的时日不多了,便也就长话短说! 老夫叫曹丘纯白,一直单思你的母亲,一年前,老夫没有见你,是因为你是已死之人,却还活着!老夫难以接受,烟姑娘一直宝贝着的女儿居然死了!” 曹丘纯白口中的烟姑娘就是殷蝶的生母烟栗。 “轰”的一下,殷蝶感觉脑袋不够用了。 她相信,姜晟不会与这老头说她的身世,而这老头居然知道她的身份,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别乱想了,老夫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老夫也是一介预言师!”曹丘纯白看着殷蝶苍白了脸色,于是说道。 我用了余生的生命,了解了你的过去,现在见你,就是接受你,完全的接受你!”曹丘纯白本还有十几年的性命,但为了知道殷蝶的底细,为了知道烟栗的女儿被谁占用着身体,他把剩余的生命都花在了上面! “师伯!”殷蝶依旧跪着她一直都知道,爱着烟栗的,都是出色而有善良的人,但她没想到,这老头为了知她的底细,你愿花光余生的寿命。 “泽儿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孩子,但,你们都拥有着阴阳之躯,为了让丞相夫人的开心,而编了个谎,老夫不赞同!”曹丘纯白一句戳破殷蝶在丞相府所说的要一个孩子。 其实,当时的殷蝶是因为看到了丞相夫人躲在一旁偷听,所以才出此下计! 你们可以结合,但需在你们利用玉肌石,并且,你们只有半年的时间,若是无法找到纯玉肌石的床,无法在上面进行结合,你们的武功将废,变成一个孱弱的普通人。” 殷蝶眼角一抽,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怎么听着很是吃力,不过,她听懂了大意,就是如果没有玉肌石,她上也得死,不上也得死。 “那师伯让阿泽带玉肌石回来是何意?”既然是她与姜晟需要玉肌石,那么,曹丘纯白为什么一定要姜晟带着玉肌石回来? 曹丘纯白长叹一声,时光荏苒,转眼间那人的儿女也都长大了,而他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即使他知道,那人当年的惨死,他却也无能为力去多管闲事。 “玉肌石,是你娘所喜之物,有一个地方,就是因为你娘,所以全是玉肌石所造,而老夫想要的,不过一个念想罢了!”曹丘纯白的声音渐渐变得隐弱起来,充满着他孤独一生的沧桑。 殷蝶感觉胸口被堵上了似的,或许,是同情曹丘纯白的单相思,或许,是因为曹丘纯白的感情让她震撼。 一个人孑然一身,孤独一生,到头来,只是想要一颗心爱女子喜欢之物。 殷蝶起身,犹豫了一下,把脖子上的玉肌石递给曹丘纯白:“师伯!” 曹丘纯白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到了一个如玉纯白,如血烈焰的玉肌石,心里泛起一阵波澜,手微微颤抖的拿过殷蝶手中的玉肌石,从没流过泪的他,终于落下了让人心颤的泪水。 曹丘纯白一直盯着那似老树枯皮手中那精致的玉肌石。 殷蝶什么都不说,有些事,她不到那个岁月,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或许,即使到了那个年纪,若她没有经历类似的事,也无法触及到那份苦等无果的痛苦。 许久,曹丘纯白缓缓的把玉肌石放入口中,缓缓的闭上双眸,最终,静静的没有了呼吸。 但是,殷蝶不知道啊,殷蝶一直在等,等到月亮升起,恰似全圆,殷蝶心中慢慢浮起一丝愧疚,她似乎又没有在宫中度过那属于亲人团圆的节日。 一直以来,殷蝶似乎忘了,这些节日的重要性! “师傅,师傅,徒儿回来啦!”一声儒儒清脆的声音在洞里响起。 殷蝶回过神,看到曹丘纯白一动不动,而就在这时,一个小孩直接扑向殷蝶怀里:“姐姐,您怎么来啦?玄儿好想您!” 许玉玄手中的药材丢到了地上,兴奋得不知道自己的小手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巴,往殷蝶身上一扑,那泥印子便在殷蝶的腰间上。 殷蝶宠溺的摸了摸玉玄的头,不知不觉,这小孩已经到了她的肩膀处,再过不见,便又是一个翩翩少年。 “玄儿,你去干嘛了?”殷蝶看了看地上的草药,问道。 “这是给师傅焚尸用的!”许玉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殷蝶,眼里的泪水呼之欲来,欲滴不滴! 殷蝶哑然,她摇了摇头,这小玉玄小小年纪便会博人同情,长大了,定也是一个人精。 殷蝶拉着许玉玄的小手,来到曹丘纯白的面前,曹丘纯白安静的面容丝毫没有动静。 殷蝶一愣,随即敛下眼来。 “玄儿,去叫你姐夫进来!”殷蝶摸了摸许玉玄的头,声音透着一份忧伤。 玉玄点了点头,便快速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姜晟与许玉玄便进来了。 第163章被跟踪了 殷蝶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姜晟一顿,看向了他的师傅,他走到他师傅的跟前,双腿重重一跪,灰尘满飞,他却丝毫不在乎。 姜晟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接着又是一个,恩师在上,三磕响头。 姜晟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即使知道曹丘纯白时日不多,但人若真的离开了,情绪也是不受控制的。 姜晟背起曹丘纯白,平静的声音反倒添了了别致的伤感:“殷蝶,通知你师傅他们,举行仪式吧!” 殷蝶点点头,刚想离开,许玉玄终于还是哭了,有泪无声,他紧紧的抓着殷蝶的手,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将失去疼爱他的师傅。 殷蝶为许玉玄抹去了泪水,带着许玉玄一同去告知白擎几人。 中秋之夜,星游乌云,圆月半遮,天空飘落了蒙蒙细雨。滴落在他们的身上,滴在曹丘纯白的脸上。 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的沉重,就连平常疯疯癫癫不正经的白擎,也敛去了笑意,皱紧了眉头,一把雪白的胡须在动,带着忧伤的声音在响:“二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大哥的孩子,替我向大哥,大嫂问好!” 白擎说到大嫂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因为,他也为了烟栗终身未娶。 “曹丘,很抱歉,我总是小气的画山为王,把你逼到一个小角落里,即使知道,你是在让着我!我我……呜呜……”铁红丽说着说着,哽咽的说不下去了,便趴在顾荆的肩上哭了起来,脸上的妆一下子花了! 顾荆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拍着铁红丽的背,安抚铁红丽的情绪,人都会有离开的一天,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姜晟手中的火把往曹丘纯白的方向一扔,轰,灼热的火焰烧了起来,一下子把曹丘纯白包围住。 许玉玄一边落泪,一边睁大着眼睛,看着那熊熊烈火,今天他师傅让他寻熏香草药,为的还是他母后。 许玉玄心里,早已把曹丘纯白当做自己的父亲,只是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曹丘纯白之事结束之后,殷蝶带上了许玉玄,三人一起离开了终南山。 殷蝶不放心许侨两人的行动,本不想带许玉玄来,谁知许玉玄就是粘着她了,加上曹丘纯白刚刚离开,殷蝶也只好作罢,就当是带许玉玄出去见见世面,散散心! 然而,殷蝶几人一出来,便听到满天飞的谣言,而那谣言是从金马国开始,并且不断神化她的能力,说什么袖子一挥,万军下跪,一声怒吼,夺得一国! 听到这个,殷蝶是苦笑的,姜晟则变得一脸黑,这无异会给殷蝶造成巨大的困扰! 并且,还有另一个版本,就更事神话化了,殷蝶也心知这些人都用途,不过,他们还能怎样,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然而,殷蝶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许国之后,又有一个殷蝶出现,而那个“殷蝶”接受了高手的找茬。 殷蝶几人坐在马车里也还好,一直出了城门,殷蝶两人发现被跟踪了。 而跟踪他们的人一直迟迟未现身,找了一处空旷之地,殷蝶几人停了下来。 殷蝶下了马车,顺道伸手带着许玉玄一起。 “跟了一路,阁下不出来歇歇脚吗?”殷蝶开口问道。 那人终于现身了,带着半边面具,殷蝶一顿,这人似乎在哪见过…… 殷蝶灵光一闪,对了,是在她“嫁”给莫御当太子妃的婚礼上,这男子问她,是不是真的要嫁人! “你是那个谁?”殷蝶叫不上名字,但这男子的模样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子,不知太子府一次见过才是。 带着面具的人一喜,自从他带上面具,只有一次与殷蝶正面相见。 但是,殷蝶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孩,这小孩与殷蝶是什么关系?不会是与姜晟的小孩吧? “他是你的孩子?”戴面具的人没有多少情绪的声音,听到了一分醋意。 姜晟是谁,同为男人的感知,所以,姜晟直接挡在了殷蝶面前,一副保护的状态,看着眼前这个跟了他们一路的面具男,冷漠的声音诉说着他不喜欢这个对他娘子有意之人:“遮遮掩掩,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面具男一笑,最终还是揭下了面具,脸上一道深壑的疤令他本事刚美俊朗的容颜多了份霸气。 “赵飞羽!”殷蝶一惊了,时隔一年多,赵飞羽的信息为零,她都要以为赵飞羽死了,没想到,还好好的,只是受了伤。 “殷蝶,许久未见,一起去喝一杯如何?”赵飞羽向殷蝶走过去,姜晟看到来人竟是他,便更是多了一份怒意,本来,他对赵飞羽与他妻子的感情很是敬佩,但是,在赵飞羽明目张胆的说要抢走殷蝶的那一刻,他就想把赵飞羽丢到书香国的地窖里。 “不了!”知道赵飞羽无恙,殷蝶便也放心了,但她依旧不想与赵飞羽有太多的牵涉。 殷蝶说着,转身就想上马车,赵飞羽眨眼间到了殷蝶跟前,手往马车旁一放,挡住殷蝶上去:“许久未见,当真如此薄情?” “你是谁,对我姐姐动手动脚,小心我打你。”许玉玄一脸一鼓,小嘴一嘟,生气的模样煞是可爱。 赵飞羽愣然,随即开怀一笑,原来是殷蝶的弟弟! 赵飞羽刚想伸手去捏许玉玄的小脸,但却被旁边的姜晟打掉了他的手,让殷蝶两姐弟上了马车。 姜晟看着这个越趋成熟稳重的赵飞羽,依旧无法心生厌恶,淡漠的口气,带着一丝警告:“赵公子,奚某敬你是条汉子,但汉子可不是去夺别人的妻子!” 姜晟说完,翻上马车,一骥驰骋,独留一阵风息! 赵飞羽邪魅一笑,追了上去,一直跟着,但拉开着一定的距离。 姜晟见到,虽有些恼怒,也没有干涉赵飞羽的自由。 这一次,殷蝶的目标就是天主国。 天主国是一个人人都懂得使用蛊毒的国家,至于是用蛊害人,还是用蛊救人,仅是使用者的一念之差。 天主国是七国中所处地理位置最好的,前有迷宫般的枫树林,后有深不见底的悬崖。 而天主国怪就怪在,皇宫建在一座山上,那座山地处高处,伸手就能碰到雾,一个云雾缭绕的地方,却是一个阴暗的地方。 而许侨所要寻的净归祁,就坐落在天主国与风月国之间的一个无人谷中。 第164章无人谷 无人谷,本非无人谷,这一切的渊源,是净归祁所为。 净归祁弑父害人,把那姓曹的谷主杀害,坐山为王,做着是许国皇后的白日梦,日夜酝酿着怎么把许国的皇室一个个的杀之。 本前途无量的曹姬,就是生长在这样的环境才会性格扭曲,才会以为所有好的人事物都是她的。 而殷蝶此次的目的,就是把净归祁的老窝端了,但在此之前,她要摸清天主国的地形以及一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一路下来,殷蝶并没有一味的赶路,毕竟她还有个弟弟需要顾及,所以,一路下来,有什么好的小镇节日,不免又是玩耍,姜晟则一直防范着依旧不离开的赵飞羽。 殷蝶与许玉玄两人玩得倒是很潇洒。 当路过一个特色城镇时——岑城,许玉玄不大愿意走了。 只见,那城镇中,是一块块的水田稻谷,并且,家家门前有一口井,几张矮椅,旁边的一丛碎竹还有几只鸡在觅食,在不远处,还有一条贯穿着整个城镇的小溪,一些孩提在水里玩耍,笑得迷起了双眼,有一个孩提手中还有一个虾米,充满着欢乐的气息。 整个城镇,没有以往的一条街两条街卖东西,而是一个镇上,每家每户的门前有一个菜篮子或是其他食物,若是哪个人看中了哪个食物,只要把手中等价的食物交换便可。 长者上下打量了殷蝶几人,这几人身着帛锦,气度不凡,想必是些游山玩水贵家公子小姐! “镇上没有什么可招待,望不要嫌弃嫌弃才是!华仔,你来接待这几位贵人!”长者和蔼可亲,对着身边一个身强力壮爱的小伙子说道。 “哎!”小伙子很阳光,双眼一笑如同一双漂亮的月牙,眼睛闪闪的很是生动。 这一安排好,那些平民便散开了,有一个小女孩躲在被称为华仔的小伙子身后,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健康的小麦肌肤,两条可爱的马尾辫高高扎起,小手放到嘴边轻轻的咬着,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看着殷蝶身边的许玉玄。 许玉玄被一个小女孩如此盯着看,小脸蛋一红,连忙往殷蝶身后靠了靠! “几位先到我家喝口茶水缓解下疲劳吧!”华仔热情的邀请殷蝶几人。 几人刚走的时候,华仔看到还有一个脸上有一道疤,但并非凶神恶煞的男子仔城门外远远的看着,就是不靠近。 华仔以为对方是怕吓到他,所以才躲得远远的,华仔友好一笑,三两下的来到赵飞羽跟前,手往赵飞羽肩上一搭,赵飞羽眉目一锁,刚想要发飙,华仔说了句:“兄弟,走吧,别担心,谁的身上没有几道疤,只是你比较幸运,成就了一方霸气的刀疤!” 赵飞羽听到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倒觉得多了一份才淳朴的幽默,原来这大块头,黑黝黝的汉子以为他自卑。 赵飞羽一笑,还是跟着进来了。 姜晟看到赵飞羽也进来,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赵飞羽怎么都无法抢走他的娘子! “你叫什么名字?”那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小姑娘来到许玉玄身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 许玉玄一愣,完全没想到这个小女孩会自动跑来跟他说话,他看了看殷蝶,殷蝶给予许玉玄一个笑意,让许玉玄在这里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毕竟这里民风淳朴,相必没有什么因财而生出坏心之人! “我叫许玉玄,你呢?”许玉玄稳稳弯下躬,一副小公子的俊俏模样! “我叫王小小,跟我爹爹一个姓!”小女孩的声音很稚嫩可爱,说话也是充满着童真。 “很高兴认识你!”许玉玄脸上带着干净可爱的笑意,友好的伸出一只小手! 王小小开心一笑,拉起许玉玄的手就跑,带着几分淘气:“走,我带你去捉鱼儿摸虾仁!” 许玉玄有些不知所措,他记得在宫中,那些小姐姐小妹妹都是容易害羞,要么就是霸道的,但王小小却是如此的率真。 在得到殷蝶同意后,许玉玄还是跟着王小小跑到了那条小溪里玩耍。 殷蝶几人跟着华仔到了华仔的家,这家的建筑风格也是与其他的地方大异。说到摆设,一般规格,门口处定会有一个大堂,以便供人闲谈饮酒作乐。 而这里的大堂不像大堂,反倒像是储物室,又不是储物室,总之,一旁堆满了谷物,还有着几把扫帚。 华仔一直带着他们往屋里去,说来这屋子也够大,除了那什么珍珠珊瑚,绫罗绸缎没有之外,柴米油盐酱醋茶,应有尽有! 并且,这家还挂着一盏别致的灯笼,灯笼的顶端有着一朵莲花状的东西,往下便是纸糊的膜,膜上有着白白胖胖刚出生的婴儿般的人物,再下面是莲花状的托,最后有五条红色的流奚垂落下来。 “几位这边坐!”华仔到屋后的走廊停了下来,那有一个别致的桌子,几把藤椅,一壶紫砂装的茶。坐在那儿,可以观望到一池的荷叶枯叶,上面有几个红蜻蜓轻点水面,相互嬉戏! 倒真是一个饭后品茶赏月观景的好地方。 “华……”殷蝶想叫华仔为华仔,又感觉这样不妥,但不叫更不妥。 “我叫王华,许姑娘叫我老王就行!”华仔为几人斟酌了几杯茶,豪爽的解释道。 “王大哥,你那挂着的是灯笼吗?”殷蝶问道,那灯笼着实是这个家最扎眼的东西。 “那叫添丁灯,是我们这里的一个风俗,只要谁家添了孩子,无论男女,在九月初九便开始举行一个添丁节,你们这次前来啊,恰好碰上了这个节日,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在我家住下,过了添丁节再离开也不迟。”华仔解释,他刚说完话,便有一个丰腴的夫人进来了,她的手里抱着一个小孩,虽然这妇女脚上全是泥巴,但抱着孩子的手却是干净整洁的,脸上的慈爱更是不少。 “相公,这几位是?”妇女看到殷蝶几人,开口问道。 “路过此地的游客,今晚我去田里捉几个田鸡,做饭的事,就辛苦你了!”华仔过去,接过妇人手中的小孩。 “哎,你们几个别约束啊,想吃什么尽管跟婶说,婶给你做好吃的!”妇人热心的对着殷蝶几人说道。 殷蝶以示友好微笑,点了点头。 第165章捉田鸡之旅 妇人和华仔说了几句,便抱着小孩出去了。 “我家婆娘,别的不行,但能做一桌好菜!”华仔憨厚一笑,脸上幸福的笑意不断。 几人聊了很多,殷蝶几人也渐渐了解到这个城镇的特色,的确,拥有一个有山有水,还没有战乱的地方,可不就是那些人梦寐以求的? 殷蝶有点向往这样的生活了,耕着几分田地,种着几颗小菜,喂养几只小鸡,抱着小孩与相公谈着哪天在哪里发生的趣事! 临近傍晚的时候,这里又是一番景象,出外劳作的农民也都带锄而归,脸上随满是汗水,但那眼见的笑意诉说着今天的收成不错。 “嘿,华仔,这里有几条新鲜的鱼,你拿一条煲汤,别怠慢了贵人!”一个大伯手中拿着几天还会动的鱼,递了一条大的给华仔,背着他的渔网,开心的离开了。 华仔拿着一条鱼,刚想进屋,又有一个姑娘拿着一篮子的菜走了过来:“王大哥,这是俺娘让俺给你的!” 华仔道谢,欣然接下一篮子的菜。 不一会儿,又有一人背着一担子的水莲子过来,在华仔面前停下:“华仔,今天我挖到了一箩筐的水莲子,你拿些煮了吃!” 那人说着,便在门口处找了个篮子装了些水莲子。 华仔都欣然的接过,笑迎送把人离开。 这样和睦的情况,让殷蝶几人都面露震惊之色! 华仔憨憨一笑,把东西都提了回去,在殷蝶几人跟着去池塘的时候,华仔解释,在他们这里,没有过多的东西限制,他们知道有交换的货币,但他们更喜欢以物换物,也因以物换物,他们这个城镇的人结下了深厚的情感。 来到池塘边,殷蝶几人听闻到悦耳的蛙叫声。 华仔卷起了裤脚,卷起了袖子,手拿一火把,开始他的捉田鸡之旅。 “不帮忙?”赵飞羽看那华仔辛苦捉田鸡,捉了许久才捉到一只,于是问道。 殷蝶对着赵飞羽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用武功,不用自身的武术,来一场淳朴的捉田鸡游戏也不错。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怎样?”殷蝶挑了挑眉,唇角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这两个身着干净的男子,特别是姜晟,姜晟有着洁癖,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下田去! “怎么玩?”姜晟两人异口同声问道,这一次,姜晟没有再反对殷蝶的坑人游戏,因为他还有后招! “这一次,我们来捉田鸡,不许使用任何的武力,要是谁被我发现用了武力,就当另外两个人的下人,为期一个月。 还有,这一次我们不比数量,比个子大小,谁捉的田鸡最大,谁就算赢!怎样,敢不敢比?”这一殷蝶可不想耍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民风淳朴的地方,若是耍诈多掉身份。 “同意!”姜晟两人想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手里的田鸡是最大的,这只能赌一个人的运气。 “你只说了耍赖怎么罚,还没说赢者怎么奖!”赵飞羽开口。 “赢者嘛,当然是当一个月的土皇帝,想怎样就怎样,输者只有听命令的份,要不要赌?”殷蝶说道,这赌注恰好,不大也不小。 “嘁嘁!”突然,有东西碰到荷叶的声音响起,几人并没有露出惊恐之色,而是往声源地看去,不一会儿便钻出了两个小花猫! “姐姐!”其中一个小花猫是许玉玄,许玉玄见到殷蝶那一刻,本想扑进殷蝶怀里,但看到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只好作罢。 许玉玄回头拉着王小小出来! “姐姐,我和小小捉到了许多小虾米!”许玉玄到处脏兮兮的,但那一口雪白的贝齿显得非常漂亮,还有那满是笑意的水汪汪大眼睛。 “嗯嗯,还有好多的小鱼!”王小小也是一脸的喜色,猛的点了点头,说道。 殷蝶宠溺的摸了摸两个小孩儿的头,虽然也把她的手碰脏了,但丝毫不影响她对这两个小孩儿的喜爱。 “好了,你们都回去洗洗,小小,带玉玄哥哥先回你屋去!”殷蝶着实很喜欢这个小女好,很纯真无虑,若是许玉玄生长在这个地方就好了,这样玉玄就能多一分纯真,少一分脱离同龄人的成熟。 “嗯,玉玄哥哥,我们走!”王小小再次的点了点头,两个小孩手拉着手回去了。 殷蝶一直看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于是,这一晚,殷蝶三人也展开了捉田鸡活动。 殷蝶率先下水,慢慢摸索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蛰伏。 “duang!”不一会儿便捉到一只,殷蝶站了起来,得意的吧手里的田鸡举起,看着岸上还没下来的两个男子。 殷蝶也不想管他们下不下来,反正只要她赢了,她就能呼风唤雨的使用这两个绝色男子。 “许姑娘,没想到你也会捉田鸡啊!”华仔手里已经捉了好几只田鸡,看到殷蝶下水的那一刻,害怕殷蝶会不会摔倒,没想到却看到殷蝶熟练般的找一个地方蛰伏,等待田鸡的出现,然后一举拿下,竟没有那姑娘所具有的害怕田鸡这种长相丑陋的东西。 在华仔的记忆里,像殷蝶这般的女子,就只适合待在家里,坐坐女工,就像他们镇上最美的那大姑娘,一看到你田鸡的模样就吓晕,让人好是心疼呢。 “王大哥,你还有多余的袋子吗?”殷蝶调皮一笑,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强悍,华仔露出震惊的表情也在意料之中。 “有,有!”华仔在身后抽出一个袋子。 “不过,我这一次不打算用来交换食物,这些田鸡也够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回去做点好吃的?”华仔可没忘来这里的目的,捉田鸡只是为了招待今天到来的几位贵客。 “我与他们在比赛,王大哥,你先回去吧,我们一会儿就回去!”殷蝶歉然一笑,她这是玩心上头了,没办法,她得过把瘾再走,不然留下遗憾,那可是会得心病的。 “那,我先回去了,记得别玩得太晚了!”华仔想了想,憨厚一笑,上了岸,提着手里的田鸡先回去了。 几人的眼力都可好,所以也就没拿什么灯火,为了不被殷蝶整蛊,姜晟利用自身的优势,敏锐的听力,慢慢的感知哪里有田鸡。 终于,不负所望,姜晟脚步放轻,拨开残荷,看到了一只……小小小的田鸡。 第166章调皮 但是,再瘦再小也是肉,他没捉过田鸡,赵飞羽定也不懂才是,于是,他找准了时机,慢慢蹲下身来,双手张开,好机会,姜晟猛的抓过去。 “扑通!”姜晟捉到了……一块泥! 姜晟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那田鸡溜走了,还得意的呱呱了几声。 听到动静的殷蝶抬起头来,看到双手满是泥巴,还脏了素衣的姜晟,开心一笑,调皮说道:“阿泽,别紧张,慢慢来,速度要快,要准,就像你杀人那样,命中就中!” 姜晟点了点头,也不气妥,再次的寻找下一个目标。 听了殷蝶的方法的赵飞羽,终于舍得下去了,本来,他是担心自己首次尝试会窘态百出,现在既然有了方法,那他也能行。 于是,三个身份高贵的人抓田鸡抓得不亦乐乎,直接把时间都给忘了。 直到华仔出来喊他们吃饭,几人才停了下来。 当这三人从池塘出来,华仔直接傻眼了。 殷蝶还好一些,脸上干净无泥,手中拿着一个小麻袋,上面的泥浆也洗得七七八八,虽然衣裙上沾有泥土,却不影响她大家闺秀的气质。 但是,另外两个人就有点不敢恭维了! 只见姜晟的一袭素衣直接变成了灰不溜秋的泥衣,就连那干净的脸也变成了小花猫模样,并且,他手中提的,是他的外衣所简作的袋子,里面应该装了不少田鸡。 并且,赵飞羽也是一样,一副落魄皇子吃了泥的样子,他的黑衣服沾了泥也很是明显,并且,头上顶着一片残荷叶,但他似乎不知道。他的手中也用衣服包了一袋的田鸡。 “哈哈……王大哥,你看他们的样子,像不像乞丐?”殷蝶看到这两人的模样,很不客气的笑了,笑得差点岔气! “哎呀,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太调皮了!来,快上来,洗个澡该吃饭了,你们大嫂做了一桌子的美味,就等着你们咧!”华仔也笑了,这几个人玩起来还真是不怕脏,不过从侧面看出,这几人挺好相处的。 几人上了岸,在旁边的清水清洗了一下沉重的泥巴,收拾好也顺眼了不少。 “王大哥,你在这儿正好,我们刚才做了一场比赛,谁的田鸡最大,谁就赢,你来做个主,看看谁是赢家!”殷蝶说着,便把布袋里的田鸡倒了出来,因为用了带有韧性的野草绑住了田鸡的脚,所以这田鸡并不能逃跑。 几人看了看殷蝶的收获,八个田鸡,八个都是个头大的,最大的一个估计有半两重! “你们两个的咧?”华仔有些惊讶,这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捉田鸡这么厉害,这些田鸡没有一个是坏腿的或是磕碰伤的,要是做美食,味道倍儿棒! “啪啦!”赵飞羽把他的田鸡一倒,周围都寂静了。 殷蝶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血腥的……田鸡。 只见,这田鸡缺胳膊缺腿的,有的甚至是死翘翘,翻白肚的。 华仔蹲下翻看那田鸡,十个,无一个是完好的。 “赵飞羽,你与田鸡有深仇大恨?”殷蝶不禁问道。 赵飞羽把脸一瞥,脸上微红,不是殷蝶自己说的,捉田鸡就像杀人一样,要快准狠! 殷蝶的确说了快准,但好像没有说狠吧? “阿泽,你的呢?”殷蝶问一直没说话的姜晟。 姜晟皮笑肉不笑,把手里的衣服拽得紧紧的,眼神有些躲闪! 殷蝶感觉自己是不是造了什么孽,自己表达的是不是不清楚? 但是,姜晟即使不愿意倒出来,还是得倒出来,不然比赛还要不要结果了! 殷蝶过去,一把夺过姜晟手里的田鸡。 “噗通!”九个,完好的九个。 只是,为什么都是死的?怎么弄死的?掐死的? “这……”华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两个公子还真是下手不留情,一个给田鸡卸肢,一个给田鸡憋死! 姜晟也脸色绯红,他这不是觉得这些田鸡在袋子里跳来跳去很碍事嘛,所以就把它们憋死了! “王大哥,还是按大小吧!”殷蝶无力望天,这两个“出色”的男子的沉默,竟让她无言以对。 不过,最后还是以殷蝶的胜利结束。 回来的路上,这两个男子竟很有默契的站成了一线,没办法,他们两个现在可是殷蝶的“俘虏”,得完全听命于殷蝶。 闹腾了一晚上,吃过晚膳之后,几人安静的在栏杆处遥望远处的美景。 这里的环境很安逸,鸟鸣山幽,水秀草青,人杰地灵。 殷蝶依靠着栏杆而坐,手作鼓状,放于唇边,一首清脆的曲子缓缓响起,姜晟两人愣然,竟还能以手为器作曲鸣笛? 都说诉过往者乃是将死者,只不过是尚未到孤寂灵空之时。 有的人,用一生来回忆,一生未嫁娶,只为收着那一份酸甜的的味蕾记忆。 而有的人,戏唱至词穷,曲尽终成空,只为换一知音埋葬苦衷。 而她,为何还有一份放不下却又不是落空的感动?而那感动所面向的是何人?为何心中似有牵挂所颤抖? 殷蝶所吹之曲,从平静渐渐转换为一丝孤寂的伤感,那份与世隔绝的空灵之感,让在场的两人心痛。 姜晟心痛,他不知道殷蝶的心里还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痛,能让她通过曲子透露得如此空洞。 还是说,他的心里有什么与这曲产生了共鸣?那他的心里有装着什么? 赵飞羽则直接想起他与他妻子的点点滴滴,那从陌生到相识,初升的懵懂,心中的悸动。那从相识到爱恋,灼热的深化,燃烧的朝暮。到最后的天各一方,撕心裂肺,颓唐堕落。 其实,人在安静的时候,都会勾起一些不愿回忆的过去,或是曾经走过的不为人知的痛苦道路,所以才会产生心疼。 听到曲子的声音,也有许多邻近的农民探出了头来。 他们听到的,又是另一番情景,因为这里的无忧无虑,他们的心里除了平静就是恬静的幸福。 一曲毕,殷蝶停了下来,手还放在唇边,双眸微微闭着,周围突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些粗人,不懂文雅生活,但殷蝶吹的一曲子却着实让他们享受到了其中的快乐。 “许姑娘,没想到,你没有乐器却能吹的一手好曲子,当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啊!”今天接待殷蝶的长者站了出来,对殷蝶得体漂亮大方又多艺的女子甚是喜爱。 第167章梆笛 殷蝶睁开双眸,眼里早没有了那感伤,转而为之的是明亮清澈的眼睛。 “过奖了!”殷蝶下来,礼貌性的回了一句。 “在我们岑城,有一书生路过这儿留下了一乐器做赠礼,但我们这些都是一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粗人,不懂那文雅的玩意儿,若姑娘若喜欢,我们便当是赠给有缘人,让它得到有缘人的喜爱!”长者说道。 其余的农民也应声附和,当初他们留下那宝贝,是为了让那宝贝得以找到适合它的主人,那书生说是偶得的,他又吹不出那乐器的效果,所以留了下来,既然这姑娘又有如此好的音乐才能,赠予她便是最好的归宿。 “这怎可使得?”殷蝶谢绝,都说是别人赠的宝贝,不,是整个镇的宝贝,她一个外来之人若是拿了,那多失礼! “你们且跟我来!”长者罢了罢手,让他们跟过来。 殷蝶几人迟疑了下,还是跟了去,一直来到一个具备特色的建筑物停了下来,只见这屋子有别于其他的屋子,都是清一色的松青色的砖头所砌成,看着有一个清凉的感觉,而进到屋里,竟有一股暖暖的温度,味道还特别的好闻。 三人跟着长者进到里面,在一个书架上拿了一个檀色的雕刻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个青瑶色的梆笛。 长者万分小心宝贵的拿出那支只有巴掌长的梆笛,述说着这梆笛的质地:“这六孔梆笛,是利用岑城最好的一种竹子所做,一万根竹子里面挑选出一棵,再从一棵当中截取一截,不能厚不能薄,从最好的乐师,九天手中制作六孔,进过长期的加入我们这里特有的青瑶色,经过漫长的烧制,才有了这支能吹出最动听曲子的梆笛,来,你看看!” 长者双手把梆笛递给殷蝶。 殷蝶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这竟还经过九天之手,那个武功天下第一,来去无踪的家伙竟还是乐师? 殷蝶细细的欣赏那梆笛,的确是世上仅有,色泽也很好,好到只想供起来,不能惹一丝尘埃。 “请问,那书生是谁?”姜晟好奇的是那书生,能与九天相识并能得九天制作的人,肯定不一般。 “那书生没有名字,他来我们这儿岑城一直到病死都没有离开,不过,那书生当真奇怪的是,一头白发,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除了一头白发,举止之间也不像是平民百姓,他的身上有一股脱俗的气息,就像……就像与世隔绝的仙人一般!唉,当时让他去就医,但他就是不愿意,年纪轻轻就去了,为了纪念他,我们城里把他埋在最好的位置,还起名为青瑶,就是以这梆笛的名字起名。”长者眼里的惋惜很是浓郁,看来,长者口中的书生也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赵飞羽听了长者的话,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白发?他当年似乎遇到过一个白发男子,当时那男子把头发盘起收于帽间,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娘子,也不会与那人有过一酒之源,也就在那时,无意间看到那人的发根是通白的。 只是,时隔多年,没想到那男子竟然死了,虽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男子姓谁名谁,是哪里人,但那男子的样貌却是难以忽视的,不是说那男子有多好看,而是那虚幻的气息,似乎随时都会羽化登仙一般。 “能否带我去看一看他的坟墓?”赵飞羽开口问道。 在场的几人都一愣,但看到赵飞羽眼里带着一丝别样的情绪,看来,赵飞羽是知情之人吧。 “你们叫我老邓吧,看着你们不叫名字挺别扭的!今天太晚了,那地方离得有些远,明天再去吧!”长者和蔼一笑。 于是,刚到岑城的一天,不单又玩又吃又喝,殷蝶还得到了珍稀的宝贝。 为了感谢这岑城的赠送之物,殷蝶便鸣一曲笛当回礼。 殷蝶一曲吹出的声音,就连她自己都震惊了,这声色嘹亮而清脆如百鸟争鸣般动听,如潺潺流水般柔绵,如凉凉清风般逸爽。 殷蝶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绕曹三日了。 这一次,殷蝶对这支梆笛可谓是爱不释手。 这一次,陶醉在其中的,是所有的人,平静了所有人都心,就如同会净化人们心里的声音,让人恢复如初的安静。 “啪啪啪……”果然,好笛子得配好音律的人啊! 一道声音响起,只见,许玉玄如同小大人般的一副欣赏至深的模样,旁边还跟着一副崇拜模样的王小小。 终于,一曲结束,周围响起的掌声源源不绝,这个小小天才,带给他们太多的震惊了。 他们完全没料到,这个小小的少年竟比他的姐姐更厉害。 因为这个,殷蝶很豪气的梆笛让给许玉玄了,不让不行啊,这些农民都说了,梆笛只给懂它的人,而许玉玄明显比殷蝶更懂音律。 许玉玄一下子在岑城出了名,很多小姑娘小男孩都来找他玩,就连那些妇人之家的也争先恐后让许玉玄去她们的家玩儿。 殷蝶看到这个现象,一时之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走吧,回去歇息!”姜晟向殷蝶把手伸出,今天,姜晟的心情很不错,自从进了岑城之后,整个人都变得非常轻松! “嗯!”殷蝶伸了个懒腰,把手递给姜晟。 “对了,你们别忘了,现在你们可都是我的奴隶,什么是都得听我的!”一笑,回头看向赵飞羽。 赵飞羽挥了挥手,真是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夜渐渐深了,人们也渐渐的进入了梦乡,这里,就像是一个摇篮,让人们很容易的进入甘甜的梦乡。 次日清晨,这里的风景,又是另一番景象,不知道是谁家的鸭子,雪白不沾水的羽毛漂浮在上面。“嘎嘎……”的唱着清晨的歌曲。 房屋上,升起了袅袅青烟,薄雾也渐渐隐去,农民们带蓑背锄,前往耕耘之地。 那些早起的孩儿在地上观察蚂蚁的运动轨迹,有些调皮的,还去野草处找几个小虫子,放到蚁窝旁,看着那蚂蚁把虫子运回去,露出得意的笑脸,发出清脆的银铃声。 许玉玄也起来了,昨晚玩得夜深,今天早上还有些许困意,但看到不远处有小孩在玩,一下子又驱散掉他的睡意。 “玉玄给姐姐请安!”许玉玄来到殷蝶身边,儒儒动听的声音。 第168章玉肌石 “去玩吧,这几天,给你自由的时间,只要不做过分的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殷蝶宠溺的揉了揉许玉玄的头,许玉玄身为皇爷,却深居终南山,能接触到同龄人几乎为零,为了给许玉玄一个完好的童年,这几天,就当做是赔偿! “嗯!”许玉玄露齿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看着许玉玄跑去玩的身影,殷蝶不自觉露出母爱般的宠溺。 突然,一道熟悉的味道向殷蝶靠近,把殷蝶搂在怀里:“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本来,殷蝶是笑着的,却突然拉下了脸,糟糕,当时曹丘纯白说过有一个全是玉肌石的地方,但是忘了问在哪个地方,现在倒好了,大海捞针,他们忘了这么久,算下时间,还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若是不找到,她就会武功自动丧失。 殷蝶暗骂一声,别人拥有什么纯阴阳之体都是好事,为何变成她就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事? “阿泽,说起这事儿,我们必须找到一张玉肌石所造的床,就是一大块,能睡的人的玉肌石!”殷蝶懊恼,她怎么把这生命攸关的事给忘了。 姜晟疑惑,要那么大的玉肌石做什么?再说了,玉肌石是冬暖夏凉的宝贝,哪有这么多? 殷蝶垂下脑袋,着急也没用。 但是,殷蝶灵光一现,赵飞羽当时在槐花海不是用玉肌石柱做封水口吗? 殷蝶轻推开姜晟,向屋里跑去,直接闯进赵飞羽睡的房间,而赵飞羽正在换衣服,突然进来一个人,整个人都凌乱了。 就连后面追来的姜晟,整个人的脸都黑了。 “赵飞羽,你曾经用玉肌石柱做封水口,你是不是知道哪里盛产玉肌石?”殷蝶完全没有觉得不妥,毕竟又没露什么不能露的地方。 赵飞羽一把扯过殷蝶拽在手里的衣衫,姜晟也在同一时间把殷蝶拉出去。 殷蝶不明所以,当看到姜晟黑得不能在黑的脸色是,恍然大悟。 “阿泽,你生什么气?我只是把赵飞羽当成自己的姐妹而已!”殷蝶撒娇的摇了摇姜晟的手臂。 “噗!”在里面喝口水缓缓神的赵飞羽,听到殷蝶的话,一口茶水喷出?姐妹?感情他堂堂一个大男子,竟被当姐妹?他还要不要脸了? 姜晟的气一下子便消了。不过一想也是,殷蝶对于其他人都是亲近而无其他感情,但是,惹得别人对她有感情啊。 姜晟轻轻敲了殷蝶的额头,宠溺而又无奈:“殷蝶,有时候你无心却不代表他人无意!” 殷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点了点头,这道理她懂,但是,在这里时间久了,她也变得有些情绪化了。 “咚咚!”穿着整齐的赵飞羽在后面敲了敲门,看着殷蝶两人在他的门口亲亲我我! 殷蝶立即过去,问道:“赵飞羽,你是不是知道哪里有很多玉肌石?” 赵飞羽干笑两声,她当玉肌石是什么?路边的石头?一堆一堆? 当初他得到的玉肌石柱,都是巧合之下无意得到,哪想到这个腹黑的小丫头竟把他的玉肌石盗了不说,还做成了各种饰品发送给其他人,就是没有他的份! “我不知道哪里的玉肌石很多,但知道哪里有玉肌石!”赵飞羽倚着门口,一副松散闲逸的模样。 “嗯?”殷蝶期待赵飞羽告诉她。 “不就在你身上?别忘了,当初你可直接把我的玉肌石柱给抱走了!”赵飞羽没有用“盗”也没有用“偷”这样的字眼,他可不想把不好的词用在他欣赏的女子身上。 殷蝶一声叹息,果然还是没有吗?哎,她还是想多了! “几位,起这么早啊!”华仔挑着担从外面回来了,一脸高兴的模样,似乎永远都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去生气的。 “王大哥,早上好!”几人都很有默契的向华仔打招呼。 “来,大哥在池塘挖了可多马提子,拿去洗洗削皮可好吃了!”华仔把一箩筐的马提子放下。 殷蝶知道这是什么,但姜晟两人不知道。 看着这长相奇怪,黑中带红,有有这一圈圈的螺纹圈的小东西,真的好吃吗? “王大哥辛苦了,你们两个去把这些都洗干净了,一点泥土都不能有,去那条小溪洗!”殷蝶毫不客气的对赵飞羽与姜晟下达了命令。 愿赌服输,两个大男子也没有反对。 殷蝶虽说命令他们去洗,但她也还是跑去洗了。 华仔笑着摇了摇头,这几个年轻人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不,一物降两物,只是其中一物注定孤独。 这水没经过任何污染,殷蝶直接三两下就剥了马提子的皮,露出白净的肉,殷蝶放进嘴里,一股淡淡的清甜,久违的味道,心满意足。 姜晟与赵飞羽疑惑,当真有这么好吃? 两人也学着殷蝶的模样,剥了一颗放到嘴里,一股荷花般的清甜,很香。 “怎样?好不好吃?”殷蝶甜甜一笑,在初升的夕阳下,多了份幻美的光晕,姜晟两人都看呆。 从没见过殷蝶笑得如此灿烂,如此天真无防。 “喂,你们傻了?”殷蝶眨了眨双眸,难道这两人被她的美色迷住了?她有那么漂亮吗?殷蝶看了看自己的倒影,还是老样子啊。 姜晟心里暗暗决定,等天下一统,他就带着殷蝶来这个岑城隐居。 在远处的老邓长者看到殷蝶几人在河边洗马提子,于是提高了嗓子:“喂,许姑娘,你们不是要去看青瑶之墓?” 赵飞羽站了起来,很好的掩饰自己的失态,随即与姜晟把马提子抬回华仔屋里,再跟着老邓去青瑶的墓地。 青瑶的目的处,竟是清一色的蓝石头,在日光下是如此的耀眼,就连那段的溪水里,也是星光蓝石,坟墓处,还开出许多蓝色的花。 “这书生公子喜欢蓝色,这些石头,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拿来的,日积月累,也就越来越多,而他坟墓上的蓝花,也是他给我的种子种上去的!”老邓感慨一声叹,那书生为这个镇做出许多贡献,这个镇能有今天的风调雨顺,离不开那书生公子的帮忙。 殷蝶也面露惊奇,这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九天,九天那家伙总喜欢一袭白衣,一支玉箫,整个人都是干净得一尘不染。 而这墓里的男子她虽面见过,但也能想像到那男子大概的性格模样! 第169章添丁节 赵飞羽沉默的看着这个坟墓,能与他畅饮的人,那男子是第一个! 原来,他也有为别人难过的时候! 赵飞羽从怀里掏出一颗蓝色的石头,这颗石头他一直随身携带在身上,不是他有多宝贝,而是觉得到处扔放不大好,若是哪天碰上了也好归还去。 赵飞羽把蓝色的石头放在坟墓前:“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能一起畅饮畅谈,我们也算是好兄弟,没什么送你的,就把你给的石头还给你!”赵飞羽声音带着一份思念,对以往一面之缘的好友的想念。 渐渐的,殷蝶明白了当初姜晟为何对赵飞羽有一种惜才的感觉,赵飞羽很优秀,又很宠妻子,还有着如此重情的感情,这样的人很容易让别人折服。 当时相比赵飞羽,姜晟处于弱者,对赵飞羽的向往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一个人若因失去太多变得伤痛,再算再好的人也会堕落。 就这样,殷蝶几人一直在岑城待了好几天,迎来了岑城的添丁节。 这一天,很是热闹,鞭炮声声,家里添丁的都挂起了那添丁灯,换了新对联,还有几个舞狮人,几个敲锣打鼓的人。 添丁节,每个人的脸上都扬抑着笑意,这里民风淳朴,殷蝶几人很快便被这里的人和事给融化了,不想再踏进那烽火连天,满是暗枪明剑的地方。 但是,不属于这个地方,终究是要离开的,一过完添丁节,殷蝶几人便要启程前往天主国了,并且,殷蝶也要开始寻找她娘亲留在来的玉肌石屋,若是找不到,再过不久,她就得交待在平凡人生里了。 “玉玄哥哥,小小不想你离开。”王小小拉着许玉玄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不舍,殷蝶也不催,小孩子之间也要好好道别。 “小小乖,玉玄哥哥还会再来的!”王小小的母亲摸了摸王小小的头。 “真的吗?玉玄哥哥?”王小小眼里又升起了希冀! 许玉玄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也好舍不得这里,舍不得这里的小伙伴:“我一定会回来的!” 王小小露出了一个可爱的小脸,一直抓着许玉玄的小手终于舍得松开了:“玉玄哥哥,小小在这里等你!” 许玉玄呡着嘴,点点头,转身的那一刻,又停了下来,回去抱了抱王小小,再跑上了马车,撩起车帘,对王小小招了招手:“小小再见,大家再见!” “再见……” 结束了一段美好无虑的时光,殷蝶几人都面带笑容,唯独许玉玄,低着小头,禁闭着嘴巴! “玄儿,怎么了?”注意到的殷蝶关心的问道。 许玉玄抬头与殷蝶对视,许久,还是开口问道:“姐姐,我们还会再来岑城吗?” 风水轮流转,长者老邓对对方的头目进行逼问:“你们是谁的人?为何知道青瑶笛?” “哼,我们大意了,没想到你们都是伪装者!”对方头领一脸的不甘心,他们蛰伏在岑城许久,就是为了今天的成功,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我们不是伪装者,是民且还是兵!但你们若不吐出点什么东西来,休想留下全尸!”老邓毫不客气的反驳回去,他们若是伪装者,又怎会喜欢这样乡村生活? 对方的人都一颤,感情他们只有两个选择,死得痛苦,死得干脆,但却都是死! 他们都是一群听后命令的人,这样的事情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明明说好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农民人家,怎么比他们还要生猛心狠手辣? 对方的人还是没有吐出点什么东西来。 “既然不吐,那就找几个下酒菜!”华仔的媳妇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才到上面沾染这一些血,丰腴的身恣,憨厚的一笑,竟让对方的人毛骨悚然。 华仔也不阻止,所有人都在等着华仔媳妇的下一步的动作! 华仔媳妇找了一个人,手中的菜刀毫不客气的在那人手上削了一块肉,削得很是均匀完美,削得空中散发着一股血腥味,削得那人发出凄惨喊叫! 对方的人神情萎靡,瞳孔缩紧,生怕下一个人就是他们。 华仔媳妇故意在一个人的身上试刀,没让那人晕过去,但却让那人痛苦的一声声惨叫不绝。 这正是刺激着这些人的听觉视觉神经。 终于,还是有人受不了这折磨:“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这时,华仔媳妇的菜刀才听了下了,而对方的首领也沉默着,似乎是默认了手下的做法! “我们是无人谷的人,谷主是净归祁,而我们知晓青瑶笛,是因为谷主神通广大,得知进入落日国,面见皇上所需要的一样东西!”那人颤巍巍的说道,依旧不忘抬高他们的谷主,谁让他们谷主谎报实情,让他们丧命,那就尝尝被人捧高被人追杀的滋味吧! “还有呢,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青瑶笛?”华仔媳妇晃了晃手中带血的菜刀,问道! “是是是……刚才离开的那辆马车,让我们笃定的!”那人颤巍巍,说不出来,是首领接的话! “好了,把他们杀了吧!”老邓不想再问了,下令道。 听到这句话,那些人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他们死的还算体面。 老邓陷入了沉默,他们其实是那书生,不,那书生名叫子车风悦,他们是跟着子车风悦,他们的主子来到这个地方的。 他们是落日国的人,来到这里纯属是因为子车风悦想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里是一个隐蔽的地方,难以找到的地方。 而前几天殷蝶几人的闯入,是让他们提了个心眼的,最好发现那几人并没有什么坏心,也就不再防范,他们的主子的确也因病去世,去世前说过,把青瑶笛送给送音律的人,所以他便自作主张的送给了殷蝶。 既然主子已死,青瑶笛已送,他们也该启程离开这里了。 殷蝶这边完全不知,他们离开后不久,岑城也就空了。 经过了一天的赶路,殷蝶几人也进了天主国。 几人立即找了一个酒楼休息,因为关于玉肌石,关于性命攸关的事,许彦殷蝶丝毫不敢马虎,立即对帝女成员进行安排,也给初阳书信一封。 她得先暂停所有的事,去寻找她母后所留下的玉肌石屋,为了得知有关线索,殷蝶必须去找许侨,许侨一直接收着她们母后的有关消息。 第170章船到桥头自然直 为了不被净归祁的人从中作梗,殷蝶命令赵飞羽制造烟雾式的迷惑,却不曾知道,在许国,有一个“殷蝶”为她扫除不速之客,扫除不法分子,扫除绊脚石! “玄儿,姐姐有重要的是要去做了,过几天,初阳哥哥来接你回宫,好吗?”殷蝶脸带歉意,本来是想带许玉玄出去见见世面,做一些有意义但没危险的事,哪料她烦事过多,终究还是对这个弟弟有所亏欠! “不要,姐姐,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保证不拖后腿,必要时,我还要救你!”许玉玄小小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诉说着坚定不移,他不要离开殷蝶。 “咚!”听到许玉玄的话,姜晟毫不客气的请许玉玄吃了一爆栗!什么叫还要这小人儿救,当然这个做丈夫的透明的? “哎呦,姐夫是坏蛋!”许玉玄转过身,憋屈的看着罪魁祸首。 赵飞羽也是一脸看戏的模样看着许玉玄,说句实在话,现在的他有些拿不准对殷蝶的感情了,若说他无感,但又说不过去,毕竟看到殷蝶笑他也会高兴,但现在看到姜晟与殷蝶的互动,他竟又不吃醋。 或许,这不是所为的感情吧?但为什么她对殷蝶又想着占有?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殷蝶无奈,她明明很严肃的在谈着事情,却被许玉玄给破坏了气氛 “姐姐,你休想赶我走,你休想要过二人世界,玄儿就是要占着你!”许玉玄说着,就黏上了殷蝶,就算打他,他也不要离开殷蝶,他有多久没与殷蝶一起出去玩了,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终南山,好不容易跟殷蝶除了宫,若是回去,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虽然说宫里的哥哥都很疼爱他,让着他,但唯独不让他亲自行动,到哪都有一堆的跟屁虫,每次说不想被人跟着,都是以他小为借口,现在殷蝶要送他回去,还不是嫌他小? 许玉玄想着想着,大泪珠颗颗往下滴,无声的哭泣,沾湿殷蝶的衣衫就是因为无声的哭泣,反倒惹得殷蝶无比怜惜,她微微蹲下身,为许玉玄擦拭眼泪,这小人儿还真是折磨她啊:“玄儿,跟着姐姐,随时都可能丧命,你害怕吗?” 许玉玄眼睛一亮,这是同意他留下了吗。 姜晟看到殷蝶突然间改变主意,竟无力望天。 “姐姐,玄儿不怕危险,睡要是敢伤害你,玄儿就把那人给捉起来,打得他屁股开花!”许玉玄儒儒的声音,恶狠狠的模样说着不适宜的狠话。 殷蝶轻叹,算了,既然这小人儿要留下,那就留下吧。 于是,几人在酒楼休息了几个时辰又开始了赶路,赵飞羽则单独行动了,他说到做到,这一个月,任殷蝶差遣,既然殷蝶让他帮她混淆净归祁的势力,那他就帮忙好了。 为了节约时间,殷蝶几人终究还是忍心的昼夜赶路,而许玉玄并没有出现不适,算起来,现在的许玉玄也就八九岁,从小年纪不喊累,殷蝶也有些于心不忍,但生在帝皇家,许玉玄必须的得经历这些事情,只不过对于现在的许玉玄来说,过于提早罢了! 赶路的时间,又花费了两天,终于到达了天主国的天城皇宫处的城里住下。 安顿好许玉玄之后,殷蝶也洗洗就睡了,赶路的劳累,又因姜晟在旁,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着了。 姜晟的体质终究还是比殷蝶好一些,他的能力也渐渐的与殷蝶拉开了距离,曾经是追逐殷蝶的脚步,现在是停了下来。 姜晟看着殷蝶熟睡的容颜,心疼的吻了吻殷蝶的额头:“再等等,我便能有能力保护你!” 姜晟一夜不眠,他手里拿着一本武功秘籍,那是他师傅还在世前留给他的,因为他师傅说过,等他死后,才可以打开这秘籍。 所以现在,也是时候打开了。 打开秘籍的第一页,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第二页叙述着曹丘纯白的一生,短短简洁的几百字,却字字像活的一般,让姜晟切身感受曹丘纯白的苦楚。 原来,曹丘纯白既想让人知道他的一切,又不想让人知道他的一切,于是等他死了之后,是否有人能明白他当初不救烟栗的原因,只能听造化了。 殷蝶并没有恨曹丘纯白,因为殷蝶并不知晓内情,既然不知,那就不知吧,如此也便能少一些压力,多一分清逸。 翻开到第三页,是曹丘纯白在终南山悟出的一套剑法,名为:落尘出逸剑法! 此剑法说是为姜晟量身定做的也毫不夸张,那一招一式,充满着简洁有力,看似平凡却剑剑恰到好处,每一招式都是直击敌人的命脉,并且还是连招,即使敌人抵得住一招,两招……但却无法如此连贯的接下十招式。 姜晟没有兴奋过头,一下子便平静了自己的内心。 静下心来,把这本秘籍慢慢的背下来。 次日清晨,晨光划破了地平线,姜晟也终于熟透里面的一招一式。 最后一页,注有两个大字:焚毁! 姜晟即使很想保存这本秘籍,但若是不焚毁,待有这落尘出逸剑法出世之后,定会有人来抢夺,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焚毁又如何。 殷蝶揉着惺惺睡眼醒来了,看到旁边的许玉玄还在熟睡,起床,宠溺的为许玉玄盖好被踢掉的被子。 殷蝶穿好衣服,问道一股焚烧纸张的味道,于是打开房门,开到姜晟正在一页页的烧着一本书。 殷蝶走过去,看到姜晟身上有雨露,且姿容有些星碎,问道:“你一宿未眠?” “嗯,看了看师傅留在的秘籍!”姜晟好不隐瞒,对于殷蝶,没有什么是值得隐瞒的。 “我去找点吃的,你去洗个澡,等会儿吃点东西,去休息休息!”殷蝶去一旁的一口井处倒了些凉水,拍了拍脸颊,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嗯,注意安全!”姜晟把所有的纸张都扔了进去,给殷蝶一个轻轻的吻。 天主国可不比其他国家,到处都蛊毒的使用者但是,殷蝶是谁,任他再厉害的蛊毒,她也能破。 并且,昨晚在马车上,殷蝶发现,这里的女子似乎都喜欢在眉间点一颗朱砂,再披一块头巾,充满着一种别样的风情之美。 殷蝶在街上转悠了几圈,最终买了些简单的食物,做了些清淡的早膳。 第171章现学现用 许玉玄闻到香味,肚子咕咕的叫,被饿醒了。 殷蝶不敢停息,在待用过早餐之后,殷蝶本打算单枪匹马闯进天主国看看是否有许侨的消息,虽然当初的许侨是是说去寻净归祁,找净归祁的老底,谁知道会不会潜进天主国。 并且,天主国边境有赵飞羽的人,潜入无人谷也并非什么难事,若是赵飞羽发现了,定不会不说。 “姐姐,玄儿准备好了!”许玉玄身着一套玄袍,秀发高高扎起,显得有着几分脱俗的秀气。 “你行不行?”即使殷蝶知道许玉玄是曹丘纯白的传授弟子,可还是不大放心,她毕竟就一个弟弟,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姐夫,我们来比一比?”许玉玄没有回应许玉玄行不行,而是直接挑战姜晟。 因为他们是租用了一户人家的院子,所以即使在这里切戳也不会有什么事。 姜晟站于空旷之地,衣带飘逸,谪仙清华,手中的剑举起,接受了许玉玄的挑战。 在旁边观战的殷蝶惊掉了下巴,这这这个真的是向她撒娇,爱默默流泪骗取她同情的少年? 这剑法之快,恐怕她都及不上吧,那平稳不浮躁的招式,完全想不到会在一个八九岁的小孩身上出现。 包括与之对决的姜晟也面露赞赏:“师傅的努力没有白费,但还是不够狠,出剑之时应缓中带急,在对方意料之中又给对方一个意料之外,这样猝不及防的对打,很容易便能扭转局势!” 许玉玄听到姜晟对他的剑法的分析,不但虚心接受,还现学现用! “看招!”许玉玄利用自身矮小的优势,一个胯下滑过,面相蓝天,手持细剑,反向向姜晟的后面刺去。 姜晟如绵之错觉,如风疾之速,手中剑出鞘而挡细剑! 许玉玄手中的细剑弯成一道弓,翻转飞起,直逼姜晟后退。 姜晟一惊,连忙一手聚集内力,往剑柄上一打,呼的一下,许玉玄被逼退,这一次,轮到姜晟进行反攻了。 姜晟素衣一逸,旋踵叠步,如梭之速,三两下的破除了许玉玄的防御,不过三招,便拿下了许玉玄。 许玉玄脸色一青,把剑一扔,眼睛一红,小嘴一撇,看向殷蝶,憋屈的喊道:“姐姐,姐夫欺负我!” 震惊于姜晟剑法的殷蝶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也就没有听到许颜玉玄的声音。 这一下,许玉玄更憋屈了,轻轻推开姜晟指着他心口的剑,跑去殷蝶面前,摇了摇殷蝶的手:“姐姐,姐夫欺负我!” 一旁的姜晟面带英姿笑意,没想到,这套剑法还真是很厉害,在他的认知里面,许玉玄人虽小,但得到他师傅许多的真传绝学,所以,许玉玄的武功相比许多人来说,是高的,加上许玉玄孩子般的外貌,孩童般的内心,没有多少个人会知道,这个小人儿竟是一个高手。 “玄儿,你很厉害了,姐姐都比不上你!”殷蝶依旧宠溺的揉了揉许玉玄的头,这话她说的是真话,单凭武功的话,现在的她的确不及许玉玄。 许玉玄的武功之高,还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姜晟的武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不知不觉已经被姜晟超越了许多,或许不救的将来,姜晟所说的,让她小鸟依人,还真的将要实现了。 “那玄儿是不是能保护姐姐了?”许玉玄神气的看着殷蝶,他可是说过的,他要保护他姐姐,所以,这点功夫又怎能没有? “嗯!只是万事听姐姐的!”殷蝶没有再压榨许玉玄,只是,许玉玄还太小,辨别能力肯定不足,拥有如此高超的武功却是好事,但是,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就是坏事了。 为了不出现那种情况,许玉玄想离开她都没门了。 “阿泽,你刚才使用的招式是刚才所烧毁的秘籍?”见姜晟走来,殷蝶好奇而问。 姜晟点了点头:“昨晚看了一宿,也参透了了部分,刚才情急之下想起,也就现学现用了!” 殷蝶眼角一抽,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她学武功,每一招每一式都练了不下百遍,在泥水里滚爬,在陡崖上攀爬,在深山里穿梭,在水里争气……那一个不是经历百般折磨菜换来如今这成绩? 现在倒好,姜晟的一个参透,一个随时使用都比她要强。并且,她一直以为有了武功就万事顺利了,没想到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好了,既然都没问题,现在即出发,前往天主国的皇宫!”在此之前,几人已经看过皇宫的地形图,双君的所在地是一座直插云霄,薄雾萦绕的地方。 于是,三人便秘密的潜进了皇宫,一切都进行得很是顺利,三人直逼双君的寝宫。 这寝宫说是寝宫,倒不如说是一个布料房,只见双君的寝宫全是红色系的纱布,因地处高峰,清风满溢,薄雾溜进,倒也有一种虚渺的错觉感。 “笔灵,韵儿,本君现在可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了!”夏玉的声音充满着男性化,终于没有令人听知别扭的女音。 只见,透过那层层红纱,哪殷蝶看到了一场清水至欢,玉足亲啄的场面。 殷蝶立即捂住了许玉玄的眼睛,而姜晟也在同一时间捂住了殷蝶的眼睛。 但是,捂住了眼睛,却能听到那飘逸如仙,声声曼妙的声音。 殷蝶脸色微红,不是害羞,而是因为带了个小不点来的原因。 许玉玄试着掰开殷蝶的手,挡住他的眼睛还真是不舒服。 “谁在观一场戏?何不出来聚一聚?”或许是感受到有别样的气息,夏玉停了下来,即使他看不到,但依旧看向了殷蝶三人所在的方向。 殷蝶欲想出去,却被姜晟挡住了,殷蝶摇了摇头,身边的就她武功最弱,隐匿性也没这两人好,若是这两人出去,到头来双君还是发现她的存在。 “按兵不动,随机应变!”殷蝶在姜晟耳边轻轻呢喃一句,便走了出去。 许玉玄也想跟出气,却被姜晟按下了! 经过层层红纱,夏玉看到了一抹青春靓丽的身影,只见殷蝶唇间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里的笑意也不见底,眉间的傲气凌神,一步步的向夏玉走进。 夏玉一愣,随即蛊魅一笑,旁边的笔灵与尚韵直接裹被上身,而夏玉的矫健之姿一览无遗,一块红纱轻放于腰间,长发垂下,落于胸前,眼里的莺泱之色尚未退散,一副戏谑的模样看着殷蝶。 第172章化解一劫 殷蝶也直看不违,直接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倒了一杯闲茶,细闻一方美味。 夏玉直接站了起来,红纱脱落的那一刻我,殷蝶直接以刀斩纱布,以梭然之速,手持红纱向夏玉袭去,夏玉被想出击,却发现殷蝶并无伤害他之意。 只见殷蝶三两下的把红纱完美的裹于夏玉身上,再次的回到原先的座位上。 看着这一幕的姜晟心里提着的一口气也终于落下,本来夏玉要起身的时候,他已经忍不住的要出来了,没想到殷蝶竟比他还快一步。 这短短的一瞬间,笔灵与尚韵愣住了,这戏剧性的一幕,双君居然没有要了殷蝶的性命。 夏玉烟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他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似乎满意,似乎趣味正浓,他赤脚向殷蝶走去,每一步都是如此的优雅万分。 如果不是知晓底细,殷蝶定你要以为是什么温婉大方的美人儿。 “文平公主驾到,本君未能招待,还望,莫怪!”夏玉眼里充满蛊惑之意,声音是好听的男声。他轻挑起殷蝶的下巴,让殷蝶的双眸对上她的眼睛。 殷蝶知道,夏玉的眼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她想要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然而,殷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暗处的姜晟暗暗着急,在殷蝶的双眸渐渐迷离之际,姜晟想要冲出来,但却看到了殷蝶把夏玉的手打掉的一幕。 “双君,本公主此次前来,不过是看一看本公主的二哥是否还在你这儿!”殷蝶傲慢之姿丝毫不弱,她刚才的确中招了,但是因为有影在,她轻松的化解了那一劫。 夏玉一顿,顿时发出好听般的迷人笑声,许侨,那个脱俗出尘的仙子不在许国?九天带许侨去哪了?他的母子蛊似乎感应不到许侨体内的子蛊。 呵,九天还真是天真,如果没有他揭开那蛊魅之术,许侨不可能恢复原样。 “他早已离开天主国,文平公主这才来,是否太迟了?”夏玉对殷蝶升起了一丝兴趣,能抵挡得住蛊魅之术的,殷蝶是除九天之外的第一人。 “是吗?本公主前段时间碰到九天,他也在找本公主的二哥!”殷蝶低下头,小声的说了一句。 夏玉心里一空,倒退一步,砰的一下掐住了殷蝶的脖子,声音带着一份焦急一份担心:“你说什么?许侨不见了,九天呢?那该死的男人把人抢走却去弄丢了?” 出乎殷蝶意料之外,她根本没想到,这夏玉对她二哥感情如此之深,可惜,可惜这感情不纯真! “咳咳,本本公主,不不知道!”殷蝶感觉自己要断气了,这该死的夏玉,下手还真是一点都不轻,希望姜晟能不冲动,不要出来。 在暗处的姜晟与许玉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波动,淡漠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想着,夏玉要是再不放手,他们就冲出去,但是,看到殷蝶隐蔽的手势,他们只好先坐以待毙。 “不知道那就得死!”夏玉有些乱了方寸,他一心想要占为己有,一心只想供起来的许侨,竟然被九天弄丢了! 双君的手不由的越来越紧,笔灵与尚韵两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尚韵已经对许侨不抱希望了,只希望能待在双君身边,在许侨有需要之时,帮许侨一把,但对于殷蝶,她不抱于任何的情感。 殷蝶暗道糟糕,再不出手她就真的死翘翘了。 一直观察着殷蝶的姜晟看到殷蝶不对劲,嘱咐许玉玄候机行动便一道如风之速的向夏玉攻去。 “唰!”夏玉不得不松开殷蝶,姜晟立即抱住奄奄一息的殷蝶,心里一疼,这丫头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吗?用自己做赌注,还真是下得了血本。 得到空气的殷蝶渐渐的恢复了平稳的气息,她还真是低估了许侨在夏玉心里的位置。 “没想到,还带了帮手,本君甚是惶恐呢!”双君慢慢的眨了眨双眸,一副欲勾别人之魂的模样。他是真的意料不到,除了殷蝶竟还藏有一个人。 看来,他许久为锻炼,把自己的武功给荒废了许多。 “呵,既然许侨不在你这儿,便告辞了!”姜晟淡笑,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份清爽之感。 夏玉拍了拍手,顿时,出现了一批身着黑衣的人出现,夏玉依旧蛊魅不断:“既然来了,怎么着也该给你们送给你一份大礼!” 夏玉说完,便带着一丝匆忙之意,转身离开:“笔灵,跟本君过来,韵儿看人,死伤不论!” “是!”笔灵恭敬回应。 “是!”尚韵恭敬回应。 “啪!”一直来到了另一间平静的屋子,夏玉毫不留情的一掌打在笔灵的脸上,笔灵顿时飞了出去,一口血水喷出,牙齿掉了一颗,被打的左脸迅速肿得老高! 夏玉过去,直接揪着笔灵的衣衫,眼里渐渐升起一丝怒意,还有一丝杀意,就连语气都带着一份失望:“笔灵,你是不是不够忠诚了?母子蛊也敢偷工减料?” 夏玉生气的源头依旧牵扯到许侨,那个被他下了母子蛊的男子,现在失联了! 笔灵一愣,虽不明所以,但依旧得放低姿态:“双君,笔灵绝无背叛,还请双君明鉴!” “你去调查巫蛊师的下落,许侨的事,不用你管!还有……”夏玉说道,却被外面的声响打断了。 “扑通!”一声。 夏玉两三作步走了出去,却看到尚韵被打晕在地上,他的人早已经被干掉,宫殷蝶两人早已经没了身影。 夏玉气得发抖,不用找也知道了,许国的巫蛊师竟就在那两人当中。 他手下的人哪个不是巫蛊高手?竟被对方毫无生息的放倒,不是高级巫蛊师是谁? 如此看来,母子蛊没有反应是因为许侨身上的蛊毒已经被解开。 但殷蝶依旧来寻人,许侨的神智没有得以恢复,还不见了,这样的状况才是最糟糕的状态。 夏玉扶起尚韵,为尚韵疗伤,现在的尚韵还不能倒下,现在手上可用的人太少了,白姬估计已经命丧黄泉,而现在唯独剩下笔灵与尚韵还有利用的余地,但笔灵被废了武功,所用武之地也变得狭小。 尚韵渐渐奚醒过来,看到夏玉黑着的脸,心里一阵咯噔,她从没见过如此生气的夏玉,那恐怖的眼神似乎要把所有灼烧而尽。 第173章威风凛凛 “双君,韵儿无能,请双君责罚!”尚韵跪在地上,她完全没想到,殷蝶的武功进步的如此之快,在几个月之前,她还有把握擒拿殷蝶,而现在的可能性已经为零。 “好了,这不怪你,笔灵,尚韵,你们两个合力把殷蝶姜晟抓拿,活的!天主国的巫蛊师任你们调动。”夏玉下令,既然那两人有一个是高级巫师,他便要看看,到底高到那种地步,若能为他所用,留着那人一条命也不是不可。 “是!”两人领命,笔灵神色一暗,她又无法去许国寻找何江河了。 夏玉眼里透着一股王者危险,他要亲自去寻找许侨的下落。 逃了出来的殷蝶三人,快马加鞭的前往无人谷的方向奔去,既然许侨不在天主国,那就只剩下无人谷了。 “姐姐,你刚才为什么不杀了那妖女啊?”许玉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殷蝶,眼里全是不解,他之所以叫尚韵妖女,是因为许恩曾经跟他说过,凡是穿着不正经的都是妖女,会吃人的妖女。 “还不到时候,刚才怕不怕?”殷蝶揉了揉许玉玄的头,虽然殷蝶的武功很厉害,但依旧没有实战经验,刚才的画面或许有些血腥,毕竟对方是蛊毒人,更是身怀武功,为了能不被夏玉发现,她只好使出杀手锏,以蛊控蛊,以蛊杀蛊。 “不怕,姐姐刚才好威风!我也想学姐姐的武功!”许玉玄两眼一亮,一脸的崇拜之意无疑,刚才殷蝶那瞬移的速度,手中的“粉末”状的东西,“挲”的一下所有人都被放倒,就连刚刚欲要拔刀相向的妖女也被一掌打飞。 这一气呵成的帅气动作,让他深深的对殷蝶盲目崇拜。 就连旁边的姜晟也都愣然,他武功比殷蝶高,但能利用自身本领进行结合,他还有些欠缺,殷蝶在这一方面超越了他们任何一个人,所以,即使武功不是很好的殷蝶,却能给人一种武功盖世的错觉! “你若有兴趣,姐姐教你医术!”殷蝶没有谦虚,也没有承认,毕竟在弟弟面前谦虚也太失面子了,不过,她能教许玉玄医术,如此一来,许玉玄便多了一份保证,懂医者,一念之差可医活人也可害人! “不要,我还是对音律比较感兴趣!”许玉玄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在岑城得到的青瑶笛吹了起来。 音色之美,旋律之清脆如莺,路过之地闻之音乐,都面露陶醉之意。 殷蝶脸上的笑意渐渐明显,她家出了一个乐师,如此,也好。 几人一路的狂奔,后面穷追不舍的尚韵笔灵,带着无数的巫蛊师对殷蝶几人进行追杀。 几人又浪费了两天时间,终于出了天主国,也甩了笔灵他们,与一直等着殷蝶几人的赵飞羽进行了汇合。 “如何了?找到没?”殷蝶跳下马车,问在此等候他们的赵飞羽。 “没有,完全没有找到!”赵飞羽回应,他一直在扩大范围在找。 殷蝶眉间一锁,这就糟糕了,许侨的隐匿本领很强,否则就不会在她来到这世界之前一直默默无人知晓。 现在的她有些着急,她现在所剩下的时间只有十天了,十天啊!她武功将会全失,那样对她这些年的努力太不公平了,她的梦想还未实现,怎么能武功全失? “我们分开来找务必要找到!”殷蝶控制心里的担忧。 姜晟看到殷蝶眼里流露的担心,与殷蝶十指相扣,传递着安心。 “姐姐,找二哥我有一个好办法!”许玉玄虽不明白殷蝶为何如此焦急,但还是想出一些力。 殷蝶一愣,看向许玉玄:“什么办法?” “大摇大摆出现在无人谷就行了!”许玉玄儒儒的声音说道。 几人一顿,顿时释然,是啊,许侨很在乎殷蝶与许玉玄,若两人出现在无人谷,定会出现的。 “好主意!”殷蝶终于绽放了笑意,没想到这小人儿挺聪明的。 虽然大摇大摆进入无人谷会被净归祁盯上,但是,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赵飞羽,阿泽,你们两个隐在暗处,我与玄儿在无人谷逛逛!”殷蝶说道。既然要用自身做诱饵,就不能有太多的人。 于是,殷蝶两姐弟徒步的进入了无人谷,说是无人谷,也并非无人,整个谷道都住了许多人,还有摆卖东西都,这个无人谷大到类似一个镇。 殷蝶这次算是见识了,无人谷,仅是一个名字罢了! 殷蝶两人一进入无人谷便被盯上了。被雷盯上了(为了不混淆看书的宝宝的脑子,以后还是用雷代替。) 殷蝶两人一副初来乍到的模样,对这对那都好奇。 “咕咕!”一直跟在殷蝶身旁的许玉玄,肚子发出了响声。 殷蝶停下脚步,看到许玉玄看向一处卖包子的地方,她揉了揉许玉玄的头,牵起许玉玄的手,去到那买包子的摊子前! “大哥,请给我拿两个包子,谢谢!”殷蝶友好又有礼貌,一下子博得了卖包子的中年人好感。 “好咧!看姑娘两人,是外地来的吧?”中年人专门挑了两个白白胖胖的包子,还热气的与殷蝶搭话。 “嗯,刚刚路过这里,就来看看!”殷蝶把包子转递给许玉玄,再付钱。 许玉玄心满意足的一口咬下,热乎乎的,软软的,香香的。 “这样啊,姑娘今晚要是留在无人谷,晚上可别出来呦!”中年人接过银子,好心提醒道。 “为何?”殷蝶不明所以的问道。 “这里晚上会有鬼魂出没,会勾魂!”说到这儿,中年人看了看周围,脸色也变得严肃,小声的对殷蝶说道。 殷蝶一愣,最终你还是点了点头。 她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因为有些事她真的无法解释的通,比如影的存在,殷蝶觉得,影就是一个神通广大的鬼。 殷蝶走之后,中年男子还不忘再三叮嘱。 殷蝶两姐弟一路的做看看,右吃吃,完全的在玩。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雷心里升起了疑惑,难道殷蝶只是无意之中来到了这里? 不一会儿,他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殷蝶是一个城府颇深的女人,为人狡猾得很,怎么可能是路过? 还有,在许国的殷蝶又是谁?雷知道殷蝶会易容术,但是,在许国那个殷蝶,与殷蝶的刀法如出一辙,难不成,殷蝶还有分身术不成? 第174章求助殷蝶 “回去告诉谷主,殷蝶出现在谷中!”雷对身边的人说道。 这种现象可不大好了,如果那些武林高手一直与之对决的不是殷蝶本人,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殷蝶两人刚进了一间茶棚,便有一个身着白衣的人跟了进去。 并且还光明正大的与殷蝶两人同桌! 殷蝶起初也不在意,但是,她总感觉眼前这人的目光有些灼热! 殷蝶也正眼的与这人对视,此人给人的感觉很干净,一双漂亮的狭长眼睛也很是纯净,身上唯一存在的颜色,便是系在男子头上的蓝色发带! “你,找我有事吗?”殷蝶一脸的不明所以,脸上还夹杂着一抹绯红,把那份女子的害羞,天真演绎的淋漓尽致。 “您是殷蝶?”那男子的声音听着很舒服。 殷蝶眉头一皱,不会是那谣言所招来的挑战之人吧?但是,她脸上哪有写着殷蝶几个字?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姐姐的名字?”在旁边吃着东西都许玉玄插了一句,虽然音准有些不清晰,但还是间接的肯定了殷蝶的身份。 殷蝶差点被水呛到,她的乖乖,她的弟弟怎么能在这时候插嘴? 男子把目光定向了许玉玄,一眼看到了许玉玄光明正大挂于腰间的青瑶笛。 男子突然站了起来,眼里带着一份激动,意识到自己失态,最终还是歉然的坐了下来:“请问小公子腰间的青瑶笛是哪来的?” 殷蝶一直注意着男子的情绪变化,看来,这男子是岑城百姓所说的那书生的什么重要之人吧?是弟弟还是哥哥? 殷蝶没有猜对方是敌人,是因为有时候人是可以貌相的,眼前这男子相貌堂堂,自身流露的圣洁气质是不能作假的。 “这是别人送的,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大……哥哥送的!”许玉玄把青瑶笛拿了出来,余光看向殷蝶面色无样,便说道,本来想说大姐姐的,转念一想,他不喜欢喊别人为姐姐。 在暗处不知不觉有了好几拨人,一拨是姜晟,一拨是雷,一拨是许侨。 “那就对了!请问可知他在哪?”男子充满激动,他家二主终于有消息了! “死了!”许玉玄儒儒的声音很是干脆。 男子一晃,有些接受不了,死了? “能把所知道的消息告诉在下吗?”男子起身,单膝一跪,眉间紧锁,眼里流露出心痛。 周围的人都看向殷蝶一桌。 许玉玄有些不知所措了,最终还是求助殷蝶。 殷蝶从头到尾,都在给这男子定位,那素未谋面的书生在这男子心中的地位很重呢,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现在为了得知消息,说跪就跪。 而这男子因为那书生的事,也忘了他出来的真正目的。 “你先起来!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殷蝶起身把那男子扶起来,在她心里,其实是有私心的,她不想别人知道岑城的存在,因为多一个人知道,岑城的淳朴便会渐渐被破坏掉。 于是,几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殷蝶也没有多少隐瞒的把她在岑城的经过说了出来。 男子陷入了沉默,二主死了,若是被主子知道,恐怕…难以接受吧! “许姑娘,谢谢你能告知在下这些!”男子感激的向殷蝶行了个礼,外面流露说殷蝶是个心狠手辣,武功高强到比九天还厉害,现在一看,传言果然有误! 齐照一愣,时日不多?看着眼前的女子很是健康啊! “我身患不治之症,还有十天的时间,若是找不到玉肌石,必死无疑!”殷蝶摇了摇头,这事半真半假,她真的是只剩十天的时间,假的是她死不了。 玉肌石?那是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国家有许多蓝色的石头,叫蓝花石,也叫琉璃石,就是没有玉肌石! “好了,若没什么事,请别打扰我寻找解药!”殷蝶拉着一旁的许玉玄离开。 齐照陷入了两难,毕竟他主子是说请殷蝶到落日国做客,可没说绑了去,况且,二主的消息也已经得知,这事还必须得禀告! 最终,齐照还是与殷蝶走向反方向。 殷蝶刚离开那无人之地,便被包围了,而包围她的,竟是赵飞羽的手下:蝶。 蝶依旧是童颜之貌,性感之身,但是,脸上毫无表情可言,与之前的蝶宛如判若两人! 蝶一句话都没说,手一挥,身边的人立即蜂拥而至,对向殷蝶两人袭来。 殷蝶拍了拍身边的许玉玄,示意许玉玄不要出手。 殷蝶一个飞起,手往衣摆一抹,在光影下,指缝之间是密密麻麻的细长银针,殷蝶毫不手软的数针齐发。 “噗通!”前面一排人都被命中心脏,没有丝毫的反抗便倒下。 后面的人直接飞起,手持刀剑,接踵而至的向殷蝶砍去! 殷蝶袖子里的修罗刀初露刀锋,一个穿梭,形如捉兔之鹘,神如捕鼠之猫,一刀刀封喉血溅,如同一抹会杀人的疾风,那瞬移的速度让还没倒下的敌人慌了神,试图搜寻殷蝶的身影,却不想下一秒殷蝶出现在自己面前,直接破了他一直提起的心! 殷蝶瞬间回到了许玉玄身边,云淡风轻的模样,手中的修罗刀滴着发黑的血液。 “噗通!叮当,噗通……”一下子,所有敌人都倒了下来,那些剑落地面的声音惊到了暗处的几拨人。 雷完全震惊了,时隔短短一个多月,殷蝶的武功又进步了,仅仅一个瞬间,便要了全部人的命,这武功,怕是净归祁也得掂量一下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把殷蝶杀了! 雷渐渐隐去,他要与净归祁禀报,绝对不能让殷蝶成长起来,否则,殷蝶将成为他们的噩梦! 这惨烈恐怖的一幕,蝶不为所动,腰间的腰绫抽出,迅速一拧,向殷蝶袭去。 而在这时,直接有一把剑,把蝶的腰绫粉碎成块! 赵飞羽出来了,站在蝶的前面,腰绫飘落! 蝶无神的双眼一动,迅速的向赵飞羽攻去! 赵飞羽的武功早已进步到下一个阶段,黑影一闪,蝶身体一软,两眼一黑,倒了下来! 赵飞羽适时的抱住了蝶,他眼里渐渐升起了怒意,他的人,一个两个的被控制,这净归祁实在可恶至极,就算不为了殷蝶,他也定要灭了净归祁! 赵飞羽抱起蝶,向殷蝶走去:“雷是叛徒,他投靠了净归祁,或者说,他是净归祁的人!” 第175章以假乱真 现在的赵飞羽对净归祁恨之入骨,他在殷蝶口中得知,曹姬是净归祁的女儿,他没想到,净归祁竟如此的下血本,把自己的女儿都利用起来,现在更是光明正大的控制他的人,他又怎么不恨?虽然其中有两人是殷蝶所杀,却也死有余辜。 殷蝶一愣,她知道有叛徒,只是没想到,叛徒是一直默默无闻,一直安分做事的雷! “我先带蝶下去疗伤!”赵飞羽说着,便抱着蝶离开了! 殷蝶看着赵飞羽的身影,心里带着一丝复杂,曾经她说,非杀了骨碌殿殿主不可,最终还是留着赵飞羽的性命,而赵飞羽这个人似乎变得有血有肉起来了,明显的对待自己的人好了。并且那武功已经把她甩出了一大截!希望他能走出丧妻的经历吧,但别把注意打到她身上! “小妹,玄儿!”一抹紫衣出现,许侨还是出来了! 殷蝶神色一喜,想要扑进许侨的怀里,但看到在许侨身后的何江河,想想还是算了:“二哥!” “二哥哥!”许玉玄则直接扑进了许侨怀里,虽然他真的很不喜欢许侨,但许久未见,还是很想念的! 许侨宠溺的摸了摸许玉玄的头,抱起许玉玄:“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许侨几人刚离开不久,果不其然,净归祁亲自来了,但殷蝶几人早已经无踪了! “你确定是殷蝶所为?”净归祁蹲下身子,检查死者的伤口,一个,两个……都是一刀毙命,且刀法用得很是精准不差,伤口如出一撤。 若真的是殷蝶所为,危险性太大了,她得考虑要不要下达通赏令,取殷蝶的项上人头。 “是,我亲眼所见,一人,仅一瞬间,杀了我们三十人!”雷心里也是震撼的,毕竟这三十人的能力并不低,却依旧被一刀杀死,还毫无还手之力! “走,去看看金库还有多少金子!”净归祁说着,便如梭而走,她现在一刻都不想等了,那贱人的女儿太厉害了,定会为那贱人报仇杀了她的! 净归祁突然停下,问雷:“你确定刚才的那是殷蝶?那许国的殷蝶又是谁?” 在许国的“殷蝶”,完全接替了殷蝶的位置,就连许洛也完全把那“殷蝶”当成了殷蝶。 在京城的一处优雅堂中,“殷蝶”刚把一个挑战者废了丹田,让围观的许多人都往后退了好几步,虽然“殷蝶”没有致对方死地,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武功是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被废了武功,与杀了对方没有任何的区别。 而这些身怀武功之人之所以敢在许国明目张胆的对付“殷蝶”,是因为许洛允许了。 一方面,是为了给“殷蝶”树立强者形象,二是为了在那些挑战的人,收纳一些可用之人,也正好收拾收拾一些挑事之人。 “谁有不服者,本公主欢迎挑战!”“殷蝶”眼里的霸气侧漏,那一举一动不失高贵,又不失威严! 所有人都沉默了,除了地上喊疼的失败者! “殷蝶”刚走出门口,便迎来了从天而降的如缕清风的九天。 在场的所有武者都哗然了,他们谁不认识九天?天下第一人九天! 所有武者都抱着看好戏的模样看着“殷蝶”,哼,敢称第一,那就得承受真正的第一人的挑战。 “九天,九天,九天……”其中一武者喊了九天的名字,其他的人也跟着起哄,一下子,周围浮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兴奋,想要看殷蝶怎么被九天打败,也正好出一口气! 然而,九天淡漠如风的眼神往四周一扫,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如临大敌般的背脊冷汗直冒! “殷蝶”心里有些空,九天的虽看似无害,但那目光一扫,便能令所有武者鸦雀无声,无不说明着九天的恐怖! 九天如沐清风的一笑,向“殷蝶”走去,声音舒服而好听:“小丫头,许久未见,又长高了不少呢,陪本公子共饮几杯如何?” “殷蝶”也一笑,点了点头。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如此看来,“殷蝶”与九天还是好友了? “殷蝶”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一间雅间。 九天也直接开门见山:“你是谁?” “殷蝶”一愣,随即把面具摘下,露出一张如初升的太阳般温暖阳光的容颜。 “没想到,你们的易容术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九天有点出乎意料,没想到殷蝶的扮演者竟然是初阳。 “九天公子来许国不是为了一探真假吧!”初阳春风一暖,浅然一笑! “小丫头的事,本公子不管,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侨也没在许国,他们去哪了?”九天问道,他一来许国,便去寻找许侨的身影,然而寻遍了许国都没有许侨的影子,倒是看了好几场“殷蝶”的战斗。 初阳没有任何的意外,毕竟能得九天牵挂的,也就只有许侨了。 “侨神智恢复了,他们现在在天主国……”初阳话还说完,九天便没了踪影。 初阳一声轻叹,九天的实力太强大了,强大到令人颤抖,不过,九天的反应也侧面说明,天主国真的很危险。 只是,他还没说完话,九天便离开,恐怕又得一阵好找。 今天,九天与殷蝶畅饮一事,立即被传开了,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有的甚至骂殷蝶不守妇道,有了姜晟还暗中幽会九天,做着苟且之事。 这事儿传到了许洛耳朵了,整个人都黑着一张脸,低沉得可怕,有时候,谣言的恐怖性,就是一把隐形的利刃。 这事,不单败坏了殷蝶的名声,甚至把九天也拖下了水。 丞相府的夫人即使知道京城的“殷蝶”非殷蝶,但是那谣言却还是把她气病倒了! “初阳,这事可有办法制止?”许洛问化身为殷蝶的初阳,若是如此下去,殷蝶回国就得顶着dang妇的名号了! “有,谣言止于智者!”初阳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这些谣言,定是那些武夫所传播开来,既然选择了谣言,那就得有为此付出代价的觉悟! 许洛一愣,这样的初阳是他不曾见过的,那份浑然散发的杀戮之气,竟是如此的浓郁! 许洛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初阳对于殷蝶的情感,怕是不止知音这么简单。 许洛在想,既然他的宝贝小妹要为帝,是不是得有一个后宫? 随即,他又否掉自己的想法,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又怎么可能能屈就自己? 第176章游子 于是,谣言四起的那一刻,京城中很多武夫都无顾失踪了,有心人发现,失踪的都是当日看到“殷蝶”与九天进房的武夫。 顿时,又有流言悄然传开,只是这一次,谣言传得很是隐蔽,除了有心之人得知,再无其他人知晓,直到这些谣言传到了其他几国,一切都已经迟了。 殷蝶与九天被打上了不好标签,却也无人敢惹,但也有例外的。 在落日国的一处安逸之地,有一个病潺潺的美人儿坐落在一处床榻,听着手下的人所汇报的消息,眼里的狠意顿起,对身边衷心耿耿的人下了命令:“冯佳人,去许国,把殷蝶给本公主杀了!” 这不留温度的话,出自一个病殃殃的女子。 “是,长公主!”女子旁边的冯佳人也是一袭白衣,那气质把那份冷漠高冷演绎得维妙维俏。 冯佳人是落日国最出名的高手,也在七国有着不可估量的地位。 而冯佳人所称呼的长公主,是上一个落日国皇帝所收留的孤女,子车玲音! 也是九天的未婚妻,但是,九天从未承认过子车玲音的身份,也不承认子车离蓝是他弟弟的身份。 在九天心里,他只是一介游子,一个孤儿,一个四海为家的孤儿。 在无人谷的,真正的殷蝶完全不知,外面的世界,因为她掀起了一阵血腥风雨。 “驾……驾……”有一道身影快速的向殷蝶的马车奔去。 “吁!”一道疾风速转,挡住了几人的脚步。 马车一停,殷蝶更怒了,揭开车帘的那一刻,一愣:“齐照!” “许姑娘,可要赶往落日国?”齐照一袭白衣翩翩,身上的白色良驹无意中成为了陪衬。 “嗯!”殷蝶以为齐照已经回去,没想到还没有离开! “有一道通往落日国的捷径之路,只是过于危险,可要一试?”本来,齐照是回头去寻殷蝶的,却看到了殷蝶上了马车之后一路狂奔,且方向还是落日国,所以,他猜想,殷蝶所说的玉肌石就在落日国。 殷蝶眼前一亮:“试!” 于是,在齐照的带领下,直接返回无人谷! 殷蝶眼角一抽,这与落日过相反的方向确定能去? 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了四面埋伏,殷蝶的马车被击毁,一马直接毙命,殷蝶连带许玉玄也翻滚出来,幸好都无碍。 谷中隐蔽之初飞出了许多的巫蛊师,均向殷蝶这群人而攻。 “侨!” “江河!” 在不远处的一群人里,笔灵与尚韵恋人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突然惊呼出声。 然而,何江河许侨回应两人的,只是一个冷漠没有感情的眼神。 尚韵心口一痛,回首一浴相遇,现在一切都已经化为云烟,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复以往的思念,却在这一刻,所有的伪装都崩溃得无样! 笔灵直接转过身去,不敢看向何江河,她曾幻想过许多种与何江河相见的情景,或是快乐,或是相拥,或是相谈甚欢,从不曾想过,会是以敌人的身份再见! 何江河手中的短笛飞针进出回返,杀人之速,肉眼难以看到,只能看到有一道光影从那些巫蛊师的喉咙间穿过,一个又一个,他对天主国有多恨,手中的飞针就有多狠。 许侨亦是如此,他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人,对待这些害人的巫蛊师也没有好感,他手中的绸丝扇中的藏锋利刃显露,绸丝扇一放,一抹紫衣踵影叠步,迅速都穿过一拨巫蛊师,手中的绸丝扇回到他的手中,仅一瞬间,取性命之数十! 姜晟正好借此把新学的落逸出尘剑法练练手!只见姜晟手中利剑横扫,没有过多的花式,速度所带起的剑影向巫蛊师袭去。 “砰砰砰——”姜晟飞落,清逸之姿出落,俊美至极。 凡是被姜晟的剑气所附内力所伤的巫蛊师完全没有还手之力,都被横扫出局,重伤不起。 殷蝶更甚,一介女子,竟比所有人都要狠,完全是不给对方喘气的机会,那瞬移出刀送针的惊人实力,也不是一朝一夕所练来的,经过上次将军府一战,耗费精力过大,她便自调自己的身体状况,更是想办法,如何能在使用瞬移步法的同时,能快速转移运用手中的修罗刀做了一系列的工作,所以,她也在进步。 “许国还真是人才辈出啊!”齐照一袭白衣,清风吹起,他在一旁观战的同时,也算是间接的在保护许玉玄! “那是,也不看看他们是谁,都是人中龙凤!”许玉玄也毫不客气的应声附和,还不忘把玩着手中的青瑶笛。 “既然你们都这么厉害,是否还有着扩展疆土的可能?”齐照一愣,他发现,这个小公子也异于常人的成熟,虽然有时说话充斥着童真,但有时候还真是一针见血。 “扩展疆土干什么?”说着,许玉玄又成了一副不懂世事的小孩模样! 齐照沉默,没有再问,他的任务只是把殷蝶带到落日国去,并且,身边的这小公子手持青瑶笛,也一并带回去,好有个交代! 不一会儿,笔灵尚韵所带来的人全部都丧命,两人脸色不大好,不但是因为她们的人都死了,还因为这其中的参与者有她们所爱之人。 “走吧!”殷蝶看了一眼笔灵两人,笔灵她不杀,不是她心慈,而是要让冰亲自动手,一个武功被废的人,她没必要在乎。 并且,那尚韵似乎有话要说,至于对象,不明自知! 因为马车被毁,殷蝶与姜晟共用一匹良驹,许玉玄则被塞到齐照的良驹上,两匹马先行离去。 何江河向笔灵两人走去,许侨也紧随其后! “江河!”笔灵神色一颤,看到何江河走来,她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许公子,借步一谈,如何?”看到渐渐走进的那么日夜牵挂的紫衣,尚韵假装淡定的发出邀请。 许侨一笑,在光的映耀下,周围的一切暗淡失色,就连那地上的尸体,也被轻易的忽略掉,他的声音很好听,把人的心挠得痒痒的,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如同把尚韵打进了盛夏中的冷宫:“姑娘盛邀,本公子无法应允!” 尚韵备受打击,曾经,许侨还会调侃她,亦或是有心思逗逗她,现在,还想回到当初,简直是痴人说梦! 第177章活下去的机会 “笔灵,离开天主国!”何江河冷冷的声音,给笔灵最后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天主国迟早得灭,无论是殷蝶,还是他,他掌握了天主国的主干信息,只要殷蝶需要,他将毫不犹豫提供。 “离开之后,笔灵能去哪?”笔灵的心是动摇的,因为夏玉对她只有无尽的掠夺,她看向何江河,眼里带着一份希冀,肚脐间的流奚被吹动,脚上的铃铛也发出微弱的声音。 何江河一愣,去哪?他不知道,许国不是笔灵的容身之地! 何江河沉默了,笔灵也知道了最终的答案。 笔灵一笑,笑得很是凄美,她最终还是输了,输给一个男子。 笔灵转身,赤脚走在黄土地上,一步一个浅浅的脚印,身子婀娜却蛊毒,笔灵的眼里渐渐染上一层恨意,一份不甘心的恨意,为了何江河,她付出的何其多? 从何江河被迫进入到夏玉的手下,在夏玉对何江河施以残暴,是她,一刻刻,一天天的陪着何江河度过的。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男子就轻而易举的夺走何江河的心?对,她是不干净,但那些不干净,又有多少是何江河间接造成? 笔灵的伤心欲绝,殷蝶的放虎归山,将要在不久的将来成为阻碍。 尚韵还是不想离开,她日夜思念的男子,她不甘心就此放手,尚韵过去,欲要碰到许侨的手,却被到来的何江河给截住了。 “尚姑娘,想死还是想活,给你一个选择,若不想死的早,离许侨远一点!”何江河赤果裸的警告,赤果裸的宣布主权! 尚韵一愣,看着两人之间的不寻常气息,心里似乎被什么抽空了一般,尚韵甩开何江河的手,倒退两步,看着许侨:“为什么?为什么!” 最后,尚韵吼了出来,眼泪毫无征兆的夺框而出,一道风飞,一下子便没了身影。 许侨没有说话,他对尚韵是有亏欠的,尚韵曾在九宫格迷宫的时候救过他,他也知道尚韵对他的情感,也想过如果再也找不到意中人,就娶了尚韵。 然而,很多事情,都来不及计划便已发生变化! “喂,终于找到你们了!”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许侨与何江河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吁!”许紫涵骑着骏马,在许侨旁边停下,一脸生气的模样还夹杂着兴奋:“哎,你们居然打了一场战都不叫我,还把我给甩了,我有那么讨厌吗我?” “走!”何江河没有说话,而是走向一辆马,一个帅气的翻上马背,一既奔走! 许紫涵看到何江河不粘着许侨了,不由一喜,刚想与许侨交流交流感情,哪知许侨也一袭紫衣飞走。 许紫涵生气的嘴巴一呶,最终还是追了过去。 在无人谷口等着许侨两人的殷蝶,看到后面还有一个尾巴,不由愣了一下,刚才在无人谷没看到许紫涵,她差点忘了有这个人了。 “殷蝶,你怎么在这儿?”许紫涵远远的看到殷蝶,大喊一声。 殷蝶暗骂一声,想把许紫涵给吃了,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殷蝶吗:“小祖宗,闭嘴行不行?” “喔!”许紫涵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人到齐了,说吧,怎么从这里快速的到达落日国?”殷蝶问齐照。 齐照点点头,解释道:“杀了净归祁,从净归祁所挖的密道走,只需五天,便可直接到达落日国的皇城处!” 殷蝶看了看在场的几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她,看她做什么?她能怎么办?净归祁那个老太婆哪有这么容易就被杀死? “别看我啊,你们想想办法啊!”殷蝶一阵无奈,要说最想到达落日国的是她才是,但是,她的武功完全在净归祁之下,况且是进人家的老窝把人家端了……对了! “二哥江河,你们两个在无人谷蛰伏,可摸清了净归祁的底细?”如果能掌握到一定的资源,想要拿下净归祁也并非难事。 并且,在净归祁身边还有一个中心人物,就是易主两次的雷! “一无所知!”许侨摇了摇头,他们只能在净归祁的表面看现象,根本无法涉足进去,净归祁的谷中有着许多机关,牵一制而发动全身,所以在没有把握拿下净归祁之时,根本无法下手。 “在下有无人谷的地形图!”齐照说道。 殷蝶眼前一亮,地形图也总比什么都不知的要强。 只是,这齐照怎么能知晓如此之多? “净归祁曾再三求见吾王,甚至甘愿俯首称臣,但最终还是未能见上一面。”齐照把地形图拿了出来,为了殷蝶不多想,也简略的把原由说了下。 是净归祁自动奉出无人谷的地形图的。 在场的人都面露惊色,净归祁是谁,一个老巫女,居然对落日国的皇帝俯首称臣,对方还根本看不上她。 殷蝶渐渐明白,当初初阳转告九天的话,天主国不能动,落日国更别妄想,原来不是夸大。 殷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她本以为,最难啃的是日国这块硬骨头,没想到,还有更隐蔽低调的两个实力强国。 若是按照这样的局势,谁灭谁还不一定呢! 殷蝶感到一阵烦闷,她自身都事还没解决,又让她看到自己的严重不足! “在这东南方向,是净归祁的居住处,在那里,有许多头雄狮,凶残无比,专治不速之客,但对于会武功的各位,这构不成威胁,威胁的是,这些雄狮若是伤了其中一头,便会有源源不断的暗器从四面八方向目标袭去,若是有雄狮一死,周围的植物将会发生变化,是一个梦幻阵,若是误走进去,无法自强出来,将被困成一堆白骨。所以,这些雄狮不能残,也不能死。”齐照指着地形图的一处方向,诉说着大概情况。 “这净归祁到底是什么人啊!”殷蝶心里一阵惊讶,这净归祁的武术,巫术,毒术,就连现在的阵法都能懂之一二,这也太恐怖了。 “你说的这些雄狮,到底是有多少?”殷蝶问道,在谷中雄狮?到底生不生猛? “十匹!”齐照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 殷蝶想暴打齐照的心都有,十匹还不多? 要是能杀了倒也容易,但是,后面将有更多的事等着她,简直是浪费时间。 第178章以卵击石 “在下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赶路?况且,在下不急。”齐照一笑,他从头到尾没说过要跟着一起去吧,况且,那净归祁并不好惹,若是他回到落日国没有看到殷蝶,只能说明殷蝶死在无人谷了,他也只好惋惜天妒英才了。 殷蝶攥了攥手,算了,她还必须走这一趟,她不想成为不会武功的废物,特别是现在,更深一步了解了这个世界,她更不想像曾经那般,被一些杂碎欺负! “玄儿跟着这个大哥哥,有什么事就问这大哥哥!”殷蝶揉了揉许玉玄的头,没办法,不确定的危险,殷蝶不想许玉玄涉及! 许玉玄乖乖的点了点头,齐照也没说什么,得到青瑶笛的人,他必须得带回去。 然而! “姐姐,这个笛子您拿着,路上若是无聊,可以吹来玩玩!”许玉玄甜甜一笑,没有任性非跟着殷蝶不可,把腰间的青瑶笛递给殷蝶。 殷蝶宠溺一笑,接过青瑶笛。 “小公子,没有青瑶笛,你见不到吾皇的!”齐照好心提醒。 “我见你家皇帝做什么?我去落日国是等姐姐的!”许玉玄看着齐照,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可爱。 然而,许玉玄的小心思可不是这样,他要打听清楚,这个齐照是不是如表面这本正人君子,也好为殷蝶暗中相助,毕竟谁能想到,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能如此腹黑? 齐照哑然失笑,他居然被这小鬼头呛了,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走吧!” 齐照可没有多少温柔,拎起许玉玄往自己的良驹上一人,竟稳稳的坐了上去,齐照也上去:“许姑娘,愿还能再见面!” 说着,齐照马鞭一抽,疾驰而去。 “若老娘的弟弟有任何损失,老娘就把你拆了!”殷蝶冲着远去的身影喊道。 直到齐照不见人影,殷蝶拿起齐照留下来的地形图纸,这是在赌她与姜晟的未来,齐照只给了图纸,净归祁的老窝还是有着许多未知之谜! “无人谷并非如此难破,只要有几个人冲锋,其余的人拖住不就行了?”许紫涵说得一脸的云淡风轻,犹如初生牛犊般。 “单凭靠我们五个人,若想把净归祁杀了,有点以卵击石,所以,二哥,江河,紫涵,你们三人拖住净归祁,助我与阿泽通过那密道,你们就立即撤退!”为了出现不必要的伤亡,在没有绝对的能力面前,殷蝶选择了智取。 “你怕什么,就一个老太婆而已!”许紫涵不屑的把脸一撇,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怎么会输? “好了,此时不容再议,出发!”殷蝶现在可没心思与许紫涵耍嘴皮子,她现在要快速的到达落日国,这样还有五天机会寻找玉肌石的下落。 虽然她不知道,落日皇帝找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希望到时候能给她行个方便。 于是,五人一接近净归祁的地方,便被人盯上了。 看着这危索大桥,殷蝶嘁然,这深不见底的悬崖,掉下去是不是必死无疑? 对面已经聚满了人,一拨持刀者,一拨持箭者,还有一个带着斗笠的人。 这一次,殷蝶发现了,戴斗笠的人身形虽然不大明显,那气息依旧能看出有雷的影子,只怪她对雷深信不疑,也所幸并没造成什么伤害! “雷!”殷蝶唤了一声! 带着斗笠的人一颤,他以为殷蝶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叛徒是他。 雷把斗笠摘下,露出一张文弱谦谦公子的模样,浅然一笑,充满了讽刺意味:“主子!” 这一声主子,让殷蝶不由的想要追问雷,为什么要背叛她:“为什么?” 雷眼神一戾,是殷蝶从未见过的模样:“呵,为什么?是你们许家的战乱,却殃及无辜,害我家破人亡。远的不说,你不是自信能医死人吗?你为什么不救知梅?为什么?” 最后一句,雷是吼出来了,一改往常的面态,雷心里好不容易有了爱,却被抹杀了,而抹杀者就是殷蝶。 殷蝶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冷漠,在这个世界,上一辈的仇恨本不该得延续,并且还是无心之失,难道就不能换一种方式?还有,她什么时候说她能医死人?能医死人的不是人,是神。 她说过的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便能救活,而当时知梅的情景,雷也不是没看到,线虫都已经从知梅的身体里出来了,已经被吸食内脏了,她怎么救?想让她怎么救?以命换命吗?不,她还没有那么伟大,用性命救一个死透的人。 “我曾说过,背叛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还记得两年前我命火给你们的药吗?”殷蝶的话无不透露着一股厌恶,她容不下背叛,更容不下背叛了,还威胁她的人。 雷身体一颤,想起来了,在他心里,当时的殷蝶还处于懵懂期,对于火拿来的药没有多在意就吃了,现在回想起殷蝶的杀人手段,折磨人的手段,心里不由的颤栗,背脊不由的发凉,那药两年不起作用,不会是控制人的什么手段吧? “哎,殷蝶,你做了什么?他似乎很怕你的样子!”许紫涵啧啧嘴,殷蝶到底做了什么?能令人如此害怕? 殷蝶没有回应,而是看着雷,眼里的杀意渐渐染上眉梢,身上所散发的杀戮气场也渐渐扩大,她要,清理门户。 殷蝶左脚一曲,右脚一顿,瞬间转移,向雷袭去,易守难攻又如何,她是谁?千面毒人。 其余四人也一并攻上。 看到殷蝶渐渐靠近,雷瞳孔渐渐放大,南殷蝶唇角的一抹嗜血笑意浅浅上翘,雷想起了将军府的一战,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不能动弹的状态:“放箭,放箭,守着,给我守着!” 雷的声音很大,欲要盖住心中的恐惧,他完全没想过,殷蝶竟会进步得如此之快。 殷蝶一哼,在那些弓箭手手中的箭欲要射向她时,殷蝶的速度更快,手中的细长银针一波又一波的射向弓箭手! “咻咻咻——”全部命中脑门的中心处,一针毙命。 而姜晟也不甘示弱,落逸出尘剑法第二式,一剑似万剑,剑剑似虚则实,横扫一斩,那些人又是一片倒。 …… 但这是净归祁的老窝,又怎可能是区区几十人? 那些防守之人,一波又一波,惊动了在休息的净归祁。 第179章放弃 “几个毛头小子,怎么还收拾不了?”净归祁声音带愠怒,手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拍,桌子上的茶杯也为之震动! “谷主,可要出去教训他们?”在净归祁下方有三个浑身散发不善的人。 净归祁手一挥:“不急!” 她就不信,殷蝶还能翻天了不成,她的通赏令还没发出去,殷蝶为何要闯进无人谷,还直接闯进她居住的地方? “飞虎,你可知谷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硬闯的?”净归祁自知,那几个人武功虽高,但也没能打败她的地步。 况且,许侨竟在这里出现,那双君所垂涎之人。 哼,双君不是自傲无人可阻挡他吗?她就拿许侨当筹码,令双君向她屈服。 “不知!”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回应。 “飞虎飞燕飞鹰,你们三个候机行动,把许侨殷蝶给本谷主抓起来。其他之人,死伤不论!”无论殷蝶几人为何要闯无人谷,她都不能容忍几个毛孩搞事。 对了,曹姬不是出去散心了?也正好趁此机会把姜晟杀了,直接断了曹姬的念想。 在净归祁心里,姜晟配不上她的女儿,能配上她女儿的,只有落日国的皇帝。 净归祁不知道的是,曹姬在寻姜晟的路上无踪之后,前往回无人谷的路上。 “飞虎(燕)(鹰)领命!”那三人的眼眸锐利冷漠,没有任何的感情。 净归祁眼里带着浓郁的杀意,虽然她有些忌惮殷蝶的身手,但还不足为惧,既然来了无人谷,那就别出来了。 飞虎飞燕飞鹰是她无人谷中守谷的能力者,武功比曹姬还要强上几分,胜就胜在,这几人不会有二心。 “砰砰砰!”连最后一批人都倒了下来,殷蝶几人也有些微喘,但看着那已经叠了多层的尸体,还有掉下深渊的是尸体,也不枉他们耗了折磨多的时间。 若是被雷听到几人的心声,定要吐血了,上千人呐,半个时辰便屠光,绝对的刽子手。 雷对上殷蝶的目光,立即把视线一收,心里一颤,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而净归祁居然没有派救兵出来,这是要放弃他的意思吗? “呵,雷,本公主说过本公主很讨厌背叛者么?”殷蝶傲娇的微仰着头,漠视的眼神如同看死物一般的看着雷,那脸上满是厌恶之意。 旁边姜晟四人也都是一副冷漠无关的模样,他们也恨背叛者,凡是背叛的,他们都不会给予怜悯! 雷吞了吞口沫,他强迫自己与殷蝶对视,他不能不战而颤,他不是弱者,他不是。 雷手中的弧刀一紧,眼神一戾,向殷蝶袭去。 在雷的弧刀往殷蝶的左侧一斩的时候,殷蝶一个后仰,脚往弧刀一踢,雷一惊,迅速飞起,踢向殷蝶高举的脚,殷蝶一个跃起翻转,另一脚聚力,带着刀片的鞋子直接往雷的脸上招呼。 雷放弃进攻,迅速往后退,但脸还是被殷蝶鞋上的刀片划伤,迅速溢出黑血,他飞落倒退数步,但殷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在雷飞落之际,殷蝶手中的修罗刀也在同一时间往雷的心脏飞去,雷眼里恐惧一闪! “嘶!”幸不致命,划破了左手的手臂,被划伤处瞬间黑了一块,雷倒吸一口凉气,左手迅速没了知觉。 殷蝶一个瞬移,直接夺过疾飞的修罗刀,猛的翻转向雷袭去,这一连串不停歇的进攻,雷惊恐的频频后退,但在绝对实力的面前,殷蝶手中的修罗刀依旧离他越来越近。 “铛!”雷手中的弧刀挡住了殷蝶的修罗刀,心里松了一口气的那一刻,雷手中剑被修罗刀击碎。 “叮……”弧刀碎,雷心里涌出了绝望,双眼一闭,若这样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数支之箭向殷蝶袭去,殷蝶一个翻转向后飞去,躲开了所有的箭,看向了发箭之人。 只见,有三个浑身戾气,皮肤黝黑,凶神恶煞的模样两男一女出现,一脸傲慢之意,丝毫没有把殷蝶几人放在眼里。 而在这时,净归祁也高傲的飞落,一袭耀眼的衣衫,白皙的面容带着精致的粉黛,但,依旧掩盖不住,岁月所留下来的痕迹。 净归祁的气息一怒,一眼横扫过去,死的全是她的人,且还是在短时间内全死了。 得救的雷送了一口气,连忙趁机远离殷蝶几人,他可没忘,殷蝶从不按常理出牌! “谷主!”雷来到净归祁面前,一只手直直垂下,脸上的惶恐也被安心代替,他没被抛弃就是最好的存活时机。 “殷蝶,本谷主没去找你算账,你倒是好大的胆子,敢闯本谷主的地方!”净归祁一脸的傲慢,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对殷蝶嗤之以鼻。 殷蝶一笑,她连天主国的老窝都敢闯,为什么不敢闯无人谷? 净归祁冷哼一声,直接向殷蝶袭去。 殷蝶手中的修罗刀一紧,定定定看着净归祁如同蹑景追风般的速度,手心的汗不由冒出,心颤而栗。 近了,近了……殷蝶突然出击,另一手的粉末往净归祁一撒,瞬移,手中修罗刀直击净归祁的腹部! 然而,这一次殷蝶失算了。 “铛!唰!砰——”净归祁手中的剑如影随,刹时挡去殷蝶的猛烈攻击,且还彻底的还击,砰的一下,殷蝶被一掌打飞出去。 “噗!”殷蝶一口血水喷出,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被打碎了。 “小妹!” “殷蝶!” 在打斗的几个男子突然看到殷蝶受伤,一惊,却又不能分身过去一探殷蝶的伤势。 “怎么?不甘心?”净归祁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一步步的向殷蝶走去,充满着讥讽。 殷蝶贝齿一咬,捂着胸口,站了起来,傲骨不屈的看着净归祁。 她的心里一惊,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药失效了?突然,殷蝶灵光一闪,对了,是雷,雷出卖了她,雷肯定把她的药物给净归祁研究了! “怎么,如何?自称千面毒人的文平公主!”净归祁距离殷蝶数米停下,一副强者看弱者的表情。 殷蝶缓了口气,唇角渐渐染起一抹嗜血的笑意,若隐若现,那抹挂在唇角的鲜血,也是如此的美艳:“那就试试,本公主配不配的上这个称号!” 殷蝶说着,脚步一按,手中的修罗刀内力一聚,势如脱兔的向净归祁攻去。 “唰!铛!”殷蝶手中的修罗刀似乎与殷蝶的灵魂融为了一体,刀如人,人如绵,气如刚,那疾快的速度,那狠绝的刀法,没有丝毫的犹豫。 第180章反击 净归祁一惊,连连的抵挡殷蝶的攻击,殷蝶所攻击之处,均是致命之穴的地方。 没想到,殷蝶对人体的穴位了如指掌,身手更是敏捷,如影如风,刀法亦是快准狠,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撕拉!”一声衣服划破的声音。 “呵,打架还走神,是不是太自大的了?”殷蝶嘲讽道,依旧不停的攻击,她要找出净归祁的缺点,净归祁的防御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但那又怎样,是人都有弱点,软肋! “哼,少得意!”净归祁完全没想到,殷蝶的攻击竟是如此的生猛,但是,她活了几十年的人,又怎么能被一个黄毛丫头制约着! 说着,净归祁不再一味的防御,而是发动了反击,她手中的剑忽然如蛇般柔软,如蛇般灵动的向殷蝶发起攻击,直接如同飞蛇般向殷蝶的喉咙袭去。 殷蝶一惊,手中的修罗刀一挡,哪料,净归祁手中的如蛇利剑直接缠上殷蝶的修罗刀,修罗刀直接被净归祁抽走,在修罗刀欲要落入净归祁手中的时候,殷蝶手中的细长银针齐发,在光线下一闪,净归祁作罢,极速一转,手中的如蛇利剑直接斩断殷蝶的银针,而修罗刀也直直的被殷蝶的一针射出数米。 修罗刀削铁如泥,稳稳的直接插入地里,只留下一个刀柄! “我倒要看看,没了武器的你,怎么跟本谷主斗!”净归祁得意一笑,对殷蝶展开剧烈的追击。 注意着殷蝶状态的人暗道不好,姜晟却被飞燕缠上了,飞燕没有发动猛烈的进攻,而是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拖住姜晟,看着姜晟着急的模样,脸上别提有多得意。 “奚公子,你说你有什么看不上我家小姐的?”飞燕的手,往姜晟的肩上一滑,在姜晟欲要出击之时,又溜走,如同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 姜晟面露厌恶之色,他讨厌别的女人触碰他,看来,若想要把这飞燕拿下,得出动落逸出尘剑法第三式——捕风捉影! 虽然,现在的他仅仅只看了秘籍,还没有练习,但是,练习与实战又有多大的区别?不过是多了份危险罢了。 姜晟双眸一闭,素衣干爽飘逸,出尘之姿安静如画,一种山间流水之美。 飞燕一愣,竟在一时间出了神,怪不得她家小姐对这男子痴心多年,原来,真得很不赖! “呦呦呦,这是要放弃了吗?”飞燕突然来到姜晟的身边,热乎乎的气息往姜晟的耳边轻轻一吹。 姜晟眉目一锁,他知道,即使飞燕就在他身边,若是不掌握飞燕的下一步位置,他依旧难以对飞燕进行攻击。 他要静下心来,每个人的武功都有一个缺口点,只要掌握到了,就能放手一搏了。 飞燕一直在姜晟身边转悠,她的确想杀了姜晟,但她也有自知之明,若是与姜晟硬碰硬,她根本不是姜晟的对手,唯有拖住姜晟,等她的其他两个伙伴得手,姜晟也只是笼中之鸟。 “沙沙沙……”风吹树叶的萧萧声。 “铛铛铛,唰,唰……”武器快速碰撞的摩擦声! 还有 “咻——”有一道疾风之速从姜晟耳边掠过,带起他的如墨青丝。 姜晟耳朵一动,眼睛一睁,超尘逐电般的速度,往一个方向攻去! 飞燕一愣,被发现了,随即又一笑,那又如何? 飞燕刚想快速溜去,然而,姜晟手中的剑去如影重叠,挡住她的去路。 “咔嚓!”突然,飞燕单膝一跪的那一瞬,姜晟正好出现在她的前方! 飞燕脸色一白,姜晟竟断了她一腿,还无耻的站在她面前受她一跪! 飞燕感觉受了屈辱,就算骨折了又如何?她可是堂堂的谷中一把手,又怎能屈服在这点委屈,飞燕终于开始了她的攻击。 “咻!”飞燕手中的如丝铁锁般的武器突然往姜晟的腿上袭去。 姜晟手中的剑一挡,迅速一转,欲要把飞燕的武器给夺了,不料,飞燕的武器,一松则松,哗的一下从姜晟的剑上抽出,随后更是狠狠的一鞭下去:“砰!” 姜晟跃飞而起,看到飞燕所打的的地方,居然连地面都出现了一条裂缝,力道不可谓不猛! 另一方的许侨也略显棘手,没想到,净归祁身边竟还有此等能人,武功丝毫不弱,加上一开始为了清扫那些杂碎,竟有些中气不足! 加上殷蝶的对手是净归祁,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干扰! 为了速战速决,许侨手中的绸丝扇锋芒尽显,气以直养而无害,劲以曲蓄而有余,与飞虎的大拳刚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哈哈哈,没想到这美人儿的武功竟也不差,也不枉我空虚多年,终于敌逢对手!”飞虎手中的拳如千斤之重,却如燕般轻松,对许侨丝毫不留情面,直接就是往许侨的脸招呼! 许侨秀眉一动,显然是怒了,美人儿?他堂堂七尺男儿,这不是侮辱是什么? 许侨手中之扇,劲似利箭穿革,不单运用自身的见招拆招能力,更是反手相击! 然而,令许侨吃惊的是,他的绸丝扇上面的利刃明显的已经插入飞虎的身体,然而,却被弹开了,除了有着绸丝扇所留下的浅浅伤痕! 许侨倒退一步,扇子一收,英姿紫衣被凉风浮起。 “哈哈哈,如何?十几年的铜铁功可不是白练的,是不是手麻了?”飞虎得意至极的看着许侨,黝黑的皮肤,那大笑的黄齿非常明显,许侨感觉一阵恶心,却也因飞虎的这个大笑,让他找到了飞虎的缺点。 许侨突然又发起了进攻,这一次,他专门往飞虎的脑门,以及命根的地方攻去。 飞虎脸色一边,连忙防守,大怒:“好歹同为男子,你竟想让我断子绝孙?” 许侨蛊魅一笑,淡然好听的声音,一副理所当然:“有何不可?” “唰唰唰……” 许侨也趁着飞虎方寸大乱之际,直接用绸丝扇上的利刃,把飞虎的衣服连带肉给划破。 果然,他猜的没错,飞虎的弱点就在头上! “狂妄小儿,竟能侮辱老子,拿命来!”看到自己的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飞虎怒竭,打拳砰的一下朝许侨打去。 许侨趁此机会,一个倒立而翻,迅速飞落,攻击飞虎的雷霆! 第181章强弱之分 “铛!”飞虎竭力挡住了许侨的攻击,咬牙切齿,这个狂妄小儿竟敢算计他,待他等会儿把这狂妄小儿给拆了! 然而,飞虎没机会了,只见,许侨手中的绸丝扇的利刃突然飞了出来。 “噗嗤!”完完全全的没入飞虎的头部。 许侨飞落,蛊魅之姿,紫衣高贵的看着飞虎 飞虎双目瞪得老圆,还做着刚才抵挡许侨的姿势,鲜血从飞虎的脑袋留下,滑过脸颊! “噗通!”飞虎倒下,声音之大,惊到了打斗之人。 “飞虎!”飞燕一惊,大喊道。 “砰!”飞燕也被姜晟一掌打飞。 飞燕眼里杀意越来越浓,似乎不知道疼痛一般,红了眼的向姜晟袭去。 而殷蝶这边也千钧一发,净归祁手中的如蛇利剑欲要没入殷蝶的身体的那一刻。 “铛!”一把扇子直接打掉净归祁的剑,飞回到许侨手中。 许侨唰的一下飞到殷蝶身边,扶起殷蝶,看到殷蝶身上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 然而—— 净归祁突然对许侨发动攻击,背对着净归祁许侨,令直面而视的殷蝶一惊:“二哥!” “唰!铛!”许侨手中的扇子直接往后一挡,随即一扫,净归祁飞离数米,脸色甚是难看,那贱人的儿女进步得如此之快。 本一直提心吊胆的何江河也都松了一口气,殷蝶对打净归祁,本有胜算却还是因实力悬殊而差点没命,有了许侨帮忙,会多一份胜算。 “不要东张西望!”与何江河对战的飞鹰一怒,他很暴躁,看不顺这种与别人打斗还能分神的人。 飞鹰的攻击性很强,能力相比飞虎飞燕强上两分,加上飞虎的死去,何江河的冰冷性格,让他感觉得威严受到了挑衅。 “咻!”飞鹰手中的,是一种能破石的利箭,那速度可与雷电争锋。 何江河躲闪不及,被划伤了脸一道浅显的血痕慢慢渗出。 何江河的脸色,冷得可怕,让人刚觉死亡的来临,曾经,何江河对自己的外貌受点伤无所谓,但现在不行,他要完好无缺,才有资格配得上天下妙人。 飞鹰一颤,何江河突然的变脸,那可怕的眼神,竟让他身体不由颤动,但他毕竟是杀人无数的,所以,他一下子便恢复过来,对何江河进行攻击。 然而,何江河的速度也提升了,如同一抹魅影,寻不到踪影,他手上的剑便无法瞄准目标,他就无法对何江河进行攻击。 突然,何江河出现在飞鹰的面前,飞鹰心里一颤,冷汗一出,刚扬起自己的拳头,却被何江河一拳打在他的下巴。 飞鹰砰的一下被何江河狠狠的打飞,滚落到桥边,与一旁的尸体进行了一个面对面紧贴。 飞鹰一口鲜血吐出,直接喷在那双目狰狞的尸体的脸上。 然而,还没完,何江河完全没有就此放过飞鹰的意思。 “咻,砰!”何江河唰的疾飞过去,又是拳,却被飞鹰挡了下来,飞鹰近攻虽然不行,但是,力气还是蛮大的。 两人过手的速度快到让人心颤,快到眼花缭乱,快到分不清谁强谁弱。 然而,总会有强弱之分。 “砰!”何江河冷冷的一掌击中飞鹰的肩膀,飞鹰再次被打飞,直接往悬崖出飞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就在何江河以为要结束之时,一爪索绳以掩耳之速,迅速的抓住何江河的腰间,噗嗤,利爪直接扣进何江河的身体。 何江河迅速被拉往悬崖的方向。 “唰”的一下,何江河脸色突然一白,鲜血从腰间涌出,注意到的人面色一变,姜晟与许侨以相同之速,往何江河的方向飞去。 欲要阻挡姜晟的,已经身负重伤的飞燕,诡异一笑,让你们也尝尝,失去挚友的滋味,飞燕向姜晟扑去,被姜晟剑法一变,突如光影,毫不留情的对飞燕一剑穿心。 而净归祁则被殷蝶挡了下来,殷蝶心里也被提了起来,手中的修罗刀到现在还没有伤到净归祁分毫。 何江河被拖到了桥岸边,一脚已经迈进腾空之地,却被许侨抓住了他的衣衫,姜晟也在同一时间把爪绳砍断。被以为被拖了一陪葬的飞鹰迅速掉下去。 然而,却在那一刻,有人突然向许侨袭来,许侨被一掌击中背部,姜晟也在同一时间受到攻击,许侨一口鲜血从好看的薄唇溢出,滴落到何江河的脸上,他反手拉起状态很糟糕的何江河,那一时刻,何江河睁开迷离之眼,看到了有一把剑欲要穿过许侨的心脏。 “撕拉”一声,何江河利用内力,一掌助许侨脱离了要命的一击,也断了许侨抓着他的衣衫,而姜晟也在那一刻与突袭之人对上。 何江河放心的露出一抹暖意的微笑,迅速的消失在悬崖。 许侨手中还攥着何江河的碎布,心里似乎有什么被抽空了一般,直到殷蝶发出一声疼痛的闷哼声,许侨才清醒过来,他连忙过去帮忙。 许紫涵也在同一刻把雷的项上人头给取了。 看向那一抹逞强的紫衣在与净归祁对决,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许侨那凄美的失落,慌了神的内心,何江河的坠崖,她竟没有升起半分兴奋,按理来说,何江河是她的情敌才是,但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心竟也闷闷的,痛痛的。 “小妹,姜晟,你们快走,这里二哥顶着。”许侨眼里的怒意渐起,并没有因何江河的事儿乱了分寸。 许紫涵听到许侨的话,一愣,对了,差点忘了他们到这里的目的。 许紫涵过去,帮助姜晟攻打偷袭许侨的人,此人,就是赶回来的曹姬。 “姜晟哥哥,你快和殷蝶走,这里有我和侨就够了!”许紫涵突然对曹姬发起进攻,曹姬是用毒的蝎女,下手不知轻重。 而许紫涵却深得余鹰武功的精传,与曹姬做对手的话,不好说谁占优势! 姜晟看了看已经身负有伤的殷蝶,何江河已经为了他们牺牲了。 “紫涵,谢谢你!”姜晟说着,唰的向殷蝶飞去,带着殷蝶就往净归祁的居住地飞去。 “姜晟!”曹姬怒竭,她刚才一直逼问姜晟,许丂是谁,但姜晟就是闭口不谈,还对她下了狠手,幸之她的武功有了进步,不至于不堪一击,本想对姜晟耍诈,姜晟却带着殷蝶一溜烟的逃了。 她又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给缠住了。 第182章石壁古怪 “就是你害死了何江河,打伤了姑奶奶相公,姑奶奶要杀了你!”许紫涵也变得冷漠起来,她只是想在姜晟面前保持一贯的好妹妹模样,只想要一份溺爱,她在许侨面前保持温柔,只想要一份感情,她在何江河面前泼辣,本是厌恶何江河,不知不觉,她竟把何江河当成了自己的挚友,现在,她的挚友死了,是眼前的女子害死的。 曹姬没有说话,手中的蝎尾剑与许紫涵展开了一场怒意的决战。 曹姬完全没想到,会在谷中碰到姜晟,她本伺机而动,眼看何江河要死了,却被许侨与姜晟千钧一发的救了,她只好出手偷袭许侨,本以为许侨也会一起掉下去,没想到,何江河竟挣脱了活命的机会,给了许侨活命的可能。 许侨这边成功的为殷蝶两人挣得了时间。 殷蝶两人也没有时间哀伤,因为,她们被狮群包围了,只只狮子张着血盆大口,口水滴落,虎视眈眈的盯着殷蝶两人,候机把殷蝶两人撕成碎片。 殷蝶眼神一戾,现在就连畜生也想挡她的道? 殷蝶手中的修罗刀一转,欲想要一刀一个,却被身边的姜晟制止住了。 “净归祁的住处就在里面,这里一定有机关,不要冲动!”姜晟紧紧的握紧殷蝶的手,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兄弟,不能再有损失了。 感受到姜晟身上的清香,殷蝶浮躁的心也安静下来,她环顾着四周。 四周石壁凿凿,有的只是一棵苍古大树,而在那狮群的后面,便是一间宽大的房子,房子的大门禁闭着,门口有两个人守着,看到满身是血的殷蝶与一旁干净归祁的姜晟形成了鲜明是对比,不屑一顾。 敢闯无人谷的地痞流氓没有一个活着的。 殷蝶看着这里的地形情况,这里被设了阵,飞不过去,也无法硬闯,那些狮子没有向他们发出攻击,是因为他们还未踏进那雷区。 殷蝶向那棵苍古大树走过去,检查了许多遍,丝毫没有看到有机关,但除去这棵大树,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设置机关的了,毕竟周围一片光溜溜的。 等会儿,光溜溜的……石壁! “阿泽,快找找,这石壁有古怪!”殷蝶有了这个发现,便开始在石壁上摸索。 守门的两个人心里一惊,终于坐不住了,两人纷纷的拿起箫笛而吹,或许是因为听到笛声的原因,那些狮子暴动了起来,也不管殷蝶两人是否触碰到了雷区,砰的一下就是向殷蝶两人袭来。 狮子张开血盆大口扑向殷蝶,殷蝶手中的修罗刀惯性的一扬,却在下一刻停了下来。 “嘶!”姜晟为护殷蝶,被抓破了衣衫,他迅速的抱起殷蝶往树上一跃,躲开那些狮子的攻击。 “怎么样了?”殷蝶心里一酸,两忙检查姜晟的伤口,只见姜晟的鲜红伤口有一道暗红色的线。 殷蝶眉头一皱,撕拉一声,把姜晟的衣衫撕破,立即拿出一个瓶子,往姜晟的伤口一撒。 “嘶!”姜晟深吸一口凉气,这疼,疼得就像抽筋拔骨,不过,姜晟看到,自己的伤口竟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迅速结茧。 殷蝶刚想收起瓶子,却被姜晟制止住了,这药虽然在上药的那一刻疼得发抖,但是,好的速度很快:“我帮你上药!” 殷蝶一笑,拿过姜晟手中的瓶子收好,这些疗伤圣药,不是大白菜,她身上这点伤,还不到浪费的地步。 “殷蝶,上药!”姜晟脸色一沉,如果殷蝶变得如此柔弱寡断,那他柯愿殷蝶恢复曾经的模样,一副什么都不怕,腹黑到只为自己的模样。 殷蝶一愣,姜晟也有这样的一面呐:“阿泽,这药不多了,我身上的伤无碍,我之所以给你上药,是因为那些狮子的爪子被人动了手脚,一种容易夺去你生命的剧毒。 还有,我手上也没有消骨散了,最后的一点,我已经给了二哥,现在身上剩下的,只有解蛊毒的药。 这两年以来,因为到处奔波,那些珍贵药材也被我用得差不多了,所以现在只能省着用!” 姜晟一顿,沉默了,他本以为,殷蝶的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沙沙!”微风吹过树叶,那沙沙的响声,若没有下面雄狮的吼叫,倒真是一个不错的午后。 “殷蝶,对不起!”姜晟真真实实的在道歉,他以为他有能力保护他心爱的女人,却依旧一次次的让殷蝶陷入为难之中。 “阿泽,对不起有用的话,这世上就全是流氓了!”殷蝶一笑,看着自己身上的伤,旧的没好,新的又来。 姜晟眼神一暗,果然,还是让殷蝶失望了吗? “所以,你得加油啊,现在的我真的非常盼望小鸟依人的那一天!”殷蝶又接了一句,她的野心很大是不错,但是,她更喜欢那种田野生活! 姜晟眼神渐渐明亮起来,轻轻地搂着殷蝶。 然而,砰的一下,地上的狮子看到得不到的肉,于是开始使计了,不,因该说,看门的两人的箫笛声越来越紧凑了,所以,这些狮子才会如此暴躁。 对了,笛声。 殷蝶拿出许玉玄留给她的青瑶笛,放到唇边吹里了起来。 因为青瑶笛的音色清脆空灵,再加上这事谷中,这笛声一下子便覆盖住了看门人的箫笛声。 神奇的是,殷蝶的猜想没有错,这些狮子竟平静了下来。 以音控兽,四个字在殷蝶的脑海里出现,落日国,一个迷一样的国家,竟有能以音控兽的人。 不,应该说,是这支青瑶笛的特殊之处。 殷蝶对姜晟使了个眼色,姜晟领会,两枚飞镖直接射向慌了神的守门人。 “噗噗……”命中目标。 但是,殷蝶看着底下的狮子,虽然这些狮子被安抚了情绪,可是,还是得想办法穿过这狮群。 殷蝶跳落,姜晟随后,那些狮子没有再向殷蝶发出攻击,而是守在原本的位置,依旧有,如果殷蝶两人敢闯进去,定会被撕得粉碎! 两人开始在石壁上寻找线索,但找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 殷蝶心生奇怪了,按照刚才那死去的守门人来看,这石壁肯定有古怪,并且这里的摆设也很奇怪。 一棵大树,一个狮群,一个石壁! 姜晟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最后跃向大树,站在大树的顶端,遥望石壁的方向。 突然,姜晟发现,这石壁有一处是一个浮雕,姜晟飞去,一按。 第183章受宠若惊 “唰!”的一下,只见,有一道门直接从大树的躯杆上开了。 殷蝶诧异,随即恍然大悟,这净归祁还当真是好伎俩,一个虚假的门,一个让人混淆视觉的门,一群恐吓式的狮子,以及这完全没有过多装饰的苍古大树。 “殷蝶,我们我走!”姜晟过去,牵起殷蝶的手,进了那树洞! 走了一会儿,殷蝶感觉眼前一亮,随即迎接他们的,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刃。 殷蝶有些厌烦,都已经进到净归祁所居住的院子,怎么还有这么多的人?净归祁到底留了多少人? 幸好,这一次在谷中屋里没有什么难以对付的人,根据齐照所提供的消息,殷蝶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净归祁的房间。 “这齐照说的竟都是真的,看来落日国有些棘手!”殷蝶看着姜晟打开净归祁的床板,落日国,有一个神秘之国,就连九天也不赞同她打的国家。 “做你所想之事,我会一直陪着你!”姜晟一笑,他得抓紧时间,练他们剑法,这一次,虽然有点惨败,但是,也让姜晟发现,这套剑法这个很厉害,也很适合他。 上一次在岑城,这支梆笛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很精致很吸人眼球,并没有能得知隐藏什么。 “各擅胜场,是为各有所长,发挥好自己的特长,便能精湛致胜!”殷蝶解释道。 姜晟轻轻的抚摸梆笛,上面沾染了一丝血迹,难不成,这梆笛有什么秘密? “殷蝶,你可对梆笛有研究?”姜晟始终相信,梆笛有着不可告知的秘密。 殷蝶一把夺过梆笛,拉起姜晟的手就离开:“别管什么秘密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先到落日国寻得玉肌石床翻云覆雨一番再说!” 唰的一下,姜晟脸色通红,这丫头说话真是越来越不遮掩了,幸之这里没人。 姜晟看了看已经被封住的出口,但愿,许侨两人能顺利离开。 “砰!”在大桥边,曹姬被许紫涵一掌打飞,滚落到净归祁的身边,与此同时,净归祁手中的剑也刺进了许侨的心脏处,许侨手中的折扇也瞬间断了净归祁的剑。 “孩子!”净归祁看了许紫涵一眼,连忙扶起曹姬。 而许紫涵也冲到许侨身边,许侨挥手,示意没事。 他一手捂着胸口,鲜血慢慢溢出,染红了一袭高贵的紫衣,脸上也被擦伤许多处,长及腰间的青发在风中絮乱,周围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他看向深不见底的悬崖,身上的痛,远不及心中的痛。 “你可还好?”许侨的声音有些干涩,看了看身边的许紫涵,许紫涵身上的伤口并不深,可见许紫涵的武功比曹姬略胜一筹。 许紫涵受宠若惊,这是许侨第一次关心她吧。 “嗯,没事儿!”许紫涵一笑,拼命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净归祁也曹姬检查了伤口,幸之没有什么大碍。 “哼,还想逃吗?”净归祁脸上的不悦很是明显,她的身上竟没有什么伤,除了一开始被殷蝶划破的衣衫,被许侨刺伤的背部,竟是如此的完好。 许侨没有说话,而是估计着殷蝶两人进到密道没有,他需要为殷蝶两人再争取一些时间,他还没事。 “净前辈,可否能问您几个问题?”许侨虽然呈现了弱势,但是,他的贵族气场,傲骨萦绕,一袭紫衣,虽染红血,却丝毫没有让他呈现弱者之姿。 “说!”净归祁一愣,但还是傲慢的给许侨时间,许侨两人,已经是瓮中之鳖! “你与我母后乃是好姐妹,为何,要残忍害之?”这是许侨最在意的问题,小时候,他也有了能记事的能力,他记得,当时他的母后还会带着他与净归祁碰面,净归祁也是一脸慈祥的唤他为侨儿,与他母后也是相谈甚欢。 然而,在某一天,他听闻净归祁要嫁人了,至于后来,一直都没有出现,他母后对净归祁也闭口不言,似乎,净归祁不曾出现过一般,一直到他母后遇害,曾经为他母后的姐妹的净归祁也没有出现。 直到最近的调查,他得知了净归祁竟是当年的主谋者,而他对净归祁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慈祥的漂亮的样子,直到看到净归祁一口一个贱人的骂他的母后,他仍然想不通! “呵,还不是你娘那个贱人,把阿笑抢走了!”净归祁突然面目狰狞,大手一挥,大吼一声。 如果没有烟栗,她才是许笑所爱之人,她当时也忍了,与烟栗说要嫁给许笑,与烟栗平起平坐,谁知道烟栗竟一口回绝,她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所有最好的都是烟栗那个贱人的? 许侨好看的眉目一锁,短短一句,已经把所有事的前因后果表达明了了,原来,这个老女人得了严重的妄想症。 那他还有什么顾忌的? “净归祁,今天,我要替母后报仇!”许侨说着,唰的发动进攻,无论是谁,都不能辱骂他的母后,他的母后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一个被世界所称赞的女子,怎能把肮脏的字眼用在他母后身上。 “唰,砰!”在许侨手中的绸丝扇欲要割破净归祁的脖子之际,净归祁迅速向后飞退,利用身边的巨石,手一往巨石一打,巨石立即向许侨砸去。 许紫涵暗道糟糕,但是…… “唰!” “看什么看,你也得把命留下!” 被打伤的曹姬也对许紫涵发动进攻,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暗算打伤她。 许紫涵厌恶的对曹姬翻了个白眼,一边抵挡曹姬的进攻,一边注意着许侨的动向,许侨已经受伤了,更不是净归祁的对手,而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只是过一段时间确保殷蝶两人已经离开之后,他们也得离开。 “嘶!”许紫涵因为分心,被曹姬的蝎尾剑划破了脖子,一道浅显的刀痕迅速变黑了,许紫涵脸色一变,该死的,有毒。 许紫涵连忙为自己封住血脉,试图把毒逼出来,然而,曹姬又怎么可能让许紫涵得逞? 曹姬一改以往的温和,脸上露出一抹得意而令人讨厌的笑意,蝎尾剑如是会变换位置一般,对许紫涵穷追不舍:“怎么?你不是很厉害吗?” 许紫涵动作慢了许多,唇色也早已变黑,脸上也泛着青紫,她大喊一声:“侨,我们走吧!” 许侨余光注意到许紫涵的方向,看到许紫涵的情况似乎很糟糕,但是,眼看着他有杀了净归祁的可能,却又甘心。 第184章画圈为牢 “砰!”许紫涵被一掌打飞,滚到桥上,差点坠落悬崖,她的脚勾住桥上的柱子,整个人翻落的模样,曹姬立即往那木头一斩,许紫涵一个翻转飞起,曹姬也跟着攻过去。 一旁的许侨心里颤了一下,不行,他不能害了许紫涵。 然而,许侨刚想过去为许紫涵搭一把手,却被净归祁的阵法制止住了。 许侨脸色一青,看到周围的石头把他团团围住,手中的绸丝扇一砍,砰的一下,绸丝扇被反弹回来了。 “哈哈,怎么?想救那小娘子?你还是想想怎么自救吧!”净归祁也在碎石阵里,看着许侨不安的模样,心里的计谋也得逞了。 本来,她还是有些忌惮许侨的,许侨的本事并不小,为了扰乱许侨的心智,她故意在许紫涵受伤之际立即出动阵法。 “哼!”许侨冷笑一声,手中的绸丝扇突然发起进攻,无法破阵又如何,他从不曾认输过。 于是,在碎石阵里,两人展开了剧烈的斗争,本来,许侨还有五五胜算,哪料,这些碎石会对他发起进攻。 净归祁大笑,这步棋走得是最好的了,许侨不是会见招拆招吗?他还能在前后夹击之下拆招吗? “砰,唰,砰!”碎石以风之速,向许侨砸去,许侨扇子一碎石头,却被净归祁被偷袭的打了一掌。 许侨口里血腥味涌起,却硬生生的逼下去,眼里没有丝毫的畏俱。 在外面的许紫涵也慌了神,她看不到许侨的情况,心里就有了担心的牵挂,加上中了毒,一下子便落于下风,只能一味的躲开曹姬的追击。 在里面的许侨也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在净归祁的刀刺向他时,周围突然内力一聚,砰的一下被狠狠挡开,受了内伤。 净归祁一口鲜血吐出,眼神一戾,该死的,这小子居然也懂得阵法。 画圈为牢,在一定的时间内,净归祁无法对许侨进行攻击,令她意外的是,这小子的怎么能在一瞬间阵法而成? 许侨静下心来了,他不是对阵法一窍不通,当初与九天云游之时,是九天教了他防御之术,只是,这防御之术所消耗的内力太大了,他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攻破净归祁的碎石阵,也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带着许紫涵离开这里,否则,他们只有留下的份。 他低估了净归祁的实力,净归祁隐匿的这些年没有闲着,不单令手下的人到处搞破坏,武功还进步了许多。 许侨静心来,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拿出殷蝶给他的药,因为他舍不得用,所以,疗伤的,剧毒的都有,对了,还有极烈媚药! 许侨转念一想,净归祁也是一介毒师,刚才殷蝶的药就是因为失效了,所以才落了下风。 不过,这消骨散或许能一用,只是,这里会生灵涂炭吧? 许侨苦笑,果然还是不能用,最后,许侨把殷蝶给的疗伤药撒到伤口上。 “嗯哼!”许侨闷哼一声,冷汗夹杂着一丝血丝从完美的脸颊上滑落。 只见,被他撒到的伤口,竟以神奇的速度结茧了,就像是许久的伤疤一样。 一直找突击的净归祁看到这一幕,眼里露出了贪婪,看来,许侨身上有不少宝贝,这神奇的药,就算受再重的伤也能医治吧! 一瞬间,许侨感觉不到疼了,他开始寻找突破点,这些碎石都是自右向左而攻,净归祁的武功虽然很强,但是,净归祁有一个缺点,就是左撇子,而他的突破点只有左边,并非右面,左的极端,就是突破口。 许侨站了起来,露出一抹浅然的笑意,魅妖至极,就连看尽时间繁华的净归祁也有那么一刻被惊艳到了。 袖子下,净归祁的手深深的插进手心,青筋暴起,这个男子,果然有资格让双君为之疯狂! 许侨身上的防御突然一散,许侨也毫不胜防的对净归祁袭去,净归祁一惊,突然一躲,然而,许侨的目的并不是净归祁,许侨直接略过净归祁,破阵! “形非形,破!”许侨疾快的比划着破阵之法。 突然,砰的一下,碎石阵被破,而许侨竟毫无征兆的眼前一暗,缓缓的到了下去。 惊了在场的三人,净归祁完全不知道,许侨怎么就倒下了,而曹姬脸上露出了一抹可怕的笑意,以为是净归祁把许侨给制止住了。 许紫涵心里一凉,她无法丢下许侨,而净归祁两人却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许紫涵贝齿一咬,唰的一下离去,曹姬刚想去灭口,却被净归祁唤回了。 “侨,对不起,等我,我去找人救你!”许紫涵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可怕,红唇也变得黑紫,肩上的伤,脖子上的伤,令她渐渐脑袋摇晃。 但是,她不能倒下。 奔跑了一天一夜的许紫涵用尽了毕生的能力,拼命的往许国奔去,近了,她看到了许国的边境大门了。 然而,她最终也支撑不住,直接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她疼痛难忍,眼皮很重,她想要睡下了,但她知道,她还不能睡。 她在地上,艰难的爬着,手中的血也是如此的暗红,只要进到边境大门就好,加油,许紫涵。 许紫涵在为自己打气,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她的心很慌,她害怕,害怕许侨会出事。 然而,许紫涵终究还是晕死过去,在城门外数百米之外晕死过去。 一直到有巡兵走过,才及时的让许紫涵捡了一条小命,因为许紫涵身上有进入皇宫的通令牌,边境小将不敢怠慢,立即护送许紫涵前往京城。 一路上,又过去了两天,许紫涵被送进了皇城,但是,许紫涵身上的毒素过重,导致即使是初阳救了许紫涵,许紫涵依旧没有醒过来。 并且,事情又接踵而至,刚为许紫涵脱险,一个身着白衣的冷傲女子居然躲过了所有的巡兵眼线,对扮成殷蝶的初阳发动了进攻。 “唰!”初阳手中的绿幽匕反手而拿,直接便是进攻,动作形如流水,但刚劲有力。 初阳的绿幽匕从白衣女子的脸上划过,女子头一昂,往下一转发丝断碎几根,她手中的剑也在同一时刻向初阳横扫过去! 初阳借势一跃,以白衣女子的剑为辅,一脚轻惦:“姑娘若要挑战可否来日,今日本公主很忙。” 初阳的声音完全是女声,惟妙惟肖,就连模样也是殷蝶的模样。只要是不熟悉殷蝶的,都不会怀疑,眼前的就是殷蝶。 第185章打成平手 女子冷傲的一哼:“奉命取你性命,不分昼时!” 女子说着,手中的剑突然一拧,初阳飞起,女子持剑攻去,那剑法之狠,动作干练,说是杀手也不为过。 “奉谁之命?”初阳眉头一皱,就算当初的谣言令许多武者不服,也顶多是挑战以证自己的威名,现在这白衣女子的目的竟是杀他,难不成是天主国的人? “将死之人,知道那么多作甚?”白衣女子有些怒意,她好歹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居然还没有拿下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若是传出去,她的威慑力不就被挑衅了? 初阳也神色一变,眼里的杀意顿起,倒真有几分殷蝶的味道。 初阳突然转守为攻,这白衣女子如此傲慢目中无人,就是一个弊端。 初阳飞过上屋顶,月光洒落在他身上,手中的绿幽匕发出寒光。 女子一袭白衣,长相也是如此的傲慢,不施一丝粉黛,却也有着几分冷艳之意。 “唰!”初阳先发制人,出手软如棉,沾身硬似铁,加之男女之间的力道差异,一瞬之间令白衣女子有些吃惊。 果然,传言也有几分真实,这样的女子,没经过血染手中器,是无法有这样的快狠准的力道与刀法的。 白衣女子收起自己的傲慢,认真待之! 初阳无论武功还是在前世的身手,都比殷蝶更胜一筹,只是他不爱表现,也因殷蝶一直都把他当保护的对象,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得以施展的机会,并且,在这个世界上,他也得到了净归祁的真传,毕竟,他曾经还是曹卿! 白衣女子一直围绕着屋檐所飞,躲开初阳的追击,她不是想逃,而是想找到初阳的缺点是哪,然而,即使是在黑夜里,初阳所表现出来的,依旧是深不可测。 女子心里暗骂,看来还是得亲身试验,才能了解状况。 女子突然转向,迎接初阳的攻击。 “铛!唰!”两人的武器发出激烈的碰撞,两人的身上都有一股傲慢之气不由散发出来。 地下的士兵都看呆了,完全看到不这两人是如何出剑拔刀的。 这时,听闻风声的许洛也来了,身边跟着火。 许洛看着屋檐上,初阳的战斗,心里微微震惊,初阳的武功比前几天又有了进步,他有些好奇,他家小妹从哪里得来的能人异才,他小妹又是怎么把这能人之才留住的? 不过,那屋上的白衣女子似乎有几许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旁边的火想要去帮忙,却被许洛制止住了。 “火,你可知,初阳的来历?”许洛充满磁性的声音问道,看着初阳的身手,恐怕是自幼就学武了吧。而这初阳与殷蝶的关系又很微妙,因为殷蝶与他之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似乎,他们认识了许久。 “不知!”火冷淡的声音说道,虽然他被许皇室的人接受了,但他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是他想,而是他真的不会交际! “希望,他能成为小妹的一把锋利刀刃,助小妹一统天下!”许洛一声轻微的叹息,隐弱到难以知晓,殷蝶再三申令,一定要重用初阳。 他做到了,初阳也给了他许多惊喜,现在甚至是冒着生命危险,把属于殷蝶的灾难一一接下。 “铛!砰!”初阳出手如绵,动作流畅难以捉摸,白衣女子被一掌打中,连退两步。 她拍了拍被打中的地方,冷哼一声,她竟把手中的剑一折,非但没有断,切成了一个锋利的,类似于棍状的短刀。 “咻!”白衣女子向初阳攻去,一袭白衣在夜晚特别耀眼,那月光所折射的,白衣泛着冷光。 突然,许洛一惊,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冯佳人怎么出现在这儿?” 许洛之所以认出是冯佳人,是因为冯佳人的武器可变化各异,也总能发挥出不一样的威力。 只是,冯佳人不是已经停息多年不曾出来活动了吗? 许洛只知道,在七国之中,还有一个传奇,就是冯佳人一出,必有人死,冯佳人就是一个杀手,一个不知道授命于谁的冷血美人。 然而,令许洛意外的是,初阳居然能与冯佳人打成了了平手。 “铛!”冯佳人与初阳的武器进行了碰撞,发出了冷色的光! 冯佳人也收起之前的目中无人,脸上多了一尊敬,她只与强者能成为好友,亦或者是只尊敬强者,没想到,许国的皇族一室,竟有如此能人:“若不是接了命,冯某还真想与你交谈一二!” 初阳的绿幽匕一转,一手聚气往冯佳人的身上招呼,一边说道:“本公主什么都不缺,但唯独缺一个美人儿,如何,可要进本公主的后宫?” 初阳充满调戏趣味的话一出,倒是惊了不少人,许洛差点想把初阳揪下来,如果殷蝶在,的确会出现调戏的状况,但是,绝对不会调戏女子。 冯佳人脸色一红,随即一怒,居然敢对她不敬,该死的,冯佳人躲开初阳的攻击,也不忘还击,冯佳人手中的兵器突然一变,又成了一把剑,初阳立即退避三尺,冯佳人冷冰冰的说道:“亏你还是一介女子,居然说出如此无耻的话!” 初阳眉目一挑,唇角带上一抹笑意,与殷蝶的模样如出一撤,再次的攻了过去。 这一次,初阳竟出现了趣味之心,初阳手中的绿幽匕本是刺向冯佳人,但刹那间,初阳突然画风一转,身体一个极速穿过,反手一搂冯佳人的腰间,在冯佳人耳边轻吹一口气,热乎乎的轻声细语:“本公主要的可还有天下,三千佳丽,多你一个怎么过分了?” 初阳的靠近,一股暖洋洋的味道钻进冯佳人的鼻子,她脸色一变,反手就是给初阳一剑。 在下方看着的许洛与火,都不由的眼角一抽,看着来了“两个”女子如此互动,不可谓不奇怪。 许洛更是黑着一张脸,这该死的初阳,竟然带着他小妹的面容,对别的女子进行调戏,若是传出去,他小妹身上的名声就坏得更彻底了。 然而,初阳似乎还上瘾了,一次两次的如此,冯佳人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尴尬暴怒的状态。 然而,在一次近距离的接触下,冯佳人发现了一个端,她看到了初阳的脸上竟有一层薄薄的东西。 冯佳人一愣,难不成,对方不是殷蝶? 第186章心有郁结 为了确定在自己的猜测,冯佳人在初阳再次靠近之时,对初阳图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初阳一跳,以为冯佳人要出什么密招,立即速离,却依旧被冯佳人被人皮面具扯下。 只见,初阳露出了真面目,一张柔和的容颜干净如月,如星之眸明亮如水,一张好看的薄唇轻轻扬起,即使着装女衣,发饰桃夭,却依旧掩盖不了那浑然天成的贵族气宇之气! 冯佳人一时之间竟愣了神,这世间,当真有暖如朝阳,温如脂玉的男子。 不对,冯佳人暗骂自己居然失态了,这不是殷蝶,竟还敢调戏她该死的。 “登徒子,我要杀了你!”冯佳人气愤,脸上夹杂着一丝红晕,这男子竟敢调戏她,可知她是谁。 初阳也脸色一变,双眸眯着一条缝,危险的气息,这女子竟然得知他不是殷蝶,那就得死。 突然,初阳身上的温和气息被冷漠嗜血的气场代替。 让冲过去的冯佳人一愣,她明显的看到了对方这男子的杀意,浓郁的杀意,不知道为何,她竟觉得心里一堵,她立即把自己的心思扼杀掉,手中的利剑直接往初阳袭去。 在下方的两人再次的被惊讶到了,特别是许洛,他一直都知道初阳对殷蝶太不一般了,只是没想到,刚才还和那白衣女子互动调戏,在露出真面目之时,为了杀人灭口,刚才的温润之气荡漾无存。 并且,初阳的武功也截然不同的换了,出手可谓是又狠又快,根本不顾及对方是否是女子。 “砰!啪!”初阳一下子就占领了上风,他一拳打在了冯佳人的胸口上,接着更是一掌毫不留情的打在冯佳人那张冷艳的脸上,冯佳人被打落下屋顶。 她手捂伤口,一口鲜血吐出,眼神一戾,在初阳持刀飞落之间,手中的药一扔,一阵白粉纷飞,阻碍了初阳的视线,冯佳人趁此机会跑掉了。 该死的,她居然因为这个男子一时之间慌了神,并且,这男子武功居然还不弱,既然对方不是殷蝶,她留得性命在,不怕杀不了对方。 初阳刚想追过去,却被许洛制止了,穷寇莫追,况且,对方能在七国之间立足,定不会因为一点伤而伤了心神。 并且,现在最重要的事把许紫涵唤醒! “初阳,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在房间里,许洛问为许紫涵疗伤的初阳。 初阳一愣,想法?他要什么想法? “你是不是喜欢文平?”许洛问得很直白,没办法,作为旁观者,他看得太清楚了,只要是触及到殷蝶的事,初阳都会表现出不一样的感觉。 初阳一顿,随即一笑,摇了摇头! 这下轮到许洛略显尴尬了,初阳回答得如此干脆,没有丝毫犹豫:“为何对文平宠溺无限?” 初阳放许紫涵躺下,曹姬的毒他很轻松的解了,只是,许紫涵似乎心有郁结,这有点难办了,看来是许侨他们出事了。 “我与殷蝶是至命之交,还有,现在侨与江河有危险,我需要去一趟!”初阳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干脆利落之间,多了份英宇之气,一改以往的温暖如阳的景象。 许洛一愣,看了看许紫涵,原来如此,殷蝶真是交友交对人了。 “我们也去!”许恩与刘雨熙也出现了 许洛心里长叹一口气,果然,许侨还是只适合活在隐没之处,这个世界太肮脏了。 “准了!”许洛对许侨也是充满了担心,许侨长得过于出众,若没能力保护自己周全,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于是,初阳与许恩,刘雨熙三人没有任何的犹豫,连夜出城,驰骋天主国的方向。 在暗处的冯佳人,犹豫许久,贝齿一咬,也悄然的跟了去,她定要把那侮辱她的家伙杀了。 初阳把自己的情感隐藏得很好,既然殷蝶已经嫁作人妇,他最好的选择,就是把那份感情牢牢的锁在内心深处。 而在密道里的殷蝶两人,时间分毫不差,在隧道赶了五天路,终于出来了。 而这五天,两人仅仅是靠着一袋水活了下来。 但是,因为出口是落日国的皇城,两人一出来便被擒了,最大的原因是两人已经饿得虚脱了,也就没有反抗。 两人被丢进了宫里的地牢,殷蝶第一件事不是喊冤,而是问抓他们的人有吃的没。 殷蝶的肚子又叫了起来,姜晟手中的馒头再次的放到殷蝶的眼前,浅然一笑,落魄的他,竟还能保持着出尘之姿:“我不饿,这里还有一碗稀饭!” 殷蝶鼻子一酸,毫不客气的拿过来,掰了一半,自己吃一半。 因为殷蝶手中持有青瑶笛,那些士兵也不敢怠慢,立即层层觐见,最终面见了落日皇帝的另一个侍卫,朱亓。 这个侍卫相比齐照,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肤色,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阳光之意,一袭白衣不知道为何,更显得他与众不同!。 “朱侍卫,今天有一女子,手中持有二皇爷的青瑶笛求见!”在落日国,没有人不认识子车风悦,没有人不知道青瑶笛。 朱亓一愣,青瑶笛?随即神色一喜,立即去面见子车离蓝。 在寝殿中,琴声潇潇,周围的一切都是蓝色与白色交替,在中间有一香炉,袅袅烟雾萦绕,子车离蓝一袭浅蓝玄袍,上面唯一的点缀便是在领子到左边胸上,一条蓝紫色的蔓藤。 一股清风之意,一种虚幻迷离,一曲琴声脆脆,整个殿中多了一份画中意。 “皇上,有一女子手持青瑶笛求见!”朱亓在殿门外,声音响亮,在琴声中也是如此的嘹耳。 “铛!”子车离蓝手中的弦一断,曲声被打断,子车离蓝那双如雪晶之石般的眼眸出现了一丝波动。 “不见!”子车离蓝推着轮车,缓缓的不见了踪影。 朱亓一愣,皇上不是心心念念二皇爷回来吗?现在好不容易得到有关二皇爷的信息。 罢了,他一介侍卫也做不了主。 于是,殷蝶两人等到的是无果,好就好在出了地牢,被安排在一处到处通白的地方,唯一的装饰就是那蓝色妖姬! 子车离蓝在他的寝宫中,白色的双眸空洞,似乎陷入了回忆,有似乎不想知晓时间的一切。 “皇上,长公主求见!”朱亓恭敬的通报了一声! 第187章画中人 子车离蓝没有说话,而是推着轮车缓缓的到窗前,一双漂亮令人动容的白眸看着暗夜里的一抹冷月,白发静静,轻风飘动,好看的眉间渐渐形成一个浅川,没有血色的薄唇透着一股苍凉,随时会离去的气息让人心慌意乱! “离蓝风悦,九天婆娑,听指破梦,红尘颠簸……”子车离蓝悠扬虚幻的声音,晃得晃失! “玲音拜见皇兄!”这时,有一个女子漫步青瑶的走了进来,一袭浅色粉衣,发簪半垂,青丝瀑墨,病如西子的容颜带着一份淡然! “唰!砰!”只见,子车玲音话音未落,子车离蓝的袖子一挥,一阵巨大的力向子车玲音袭去,那一瞬,子车玲音袖子下的手想要破了子车离蓝的攻击,最终还是忍了,被打飞了出去! 子车玲音鲜血在粉黛红唇角溢出,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泪水润玉:“皇兄!” “阿丌!”子车离蓝没有转身,虚幻飘渺之音淡悠悠的说了两字! 在外面候着的朱亓突然冷汗一冒,立即进去,来到子车玲音的身边:“长公主,请移步!” 子车玲音心里一怒,脸上却掩盖得很好,完全处于一种弱者之姿,她有些摇晃般的起身,眼里带着担忧的,深深的看了子车离蓝一眼,最终向朱亓浅浅一笑,知书达礼的离开! 朱亓歉然的送子车玲音离开子车离蓝的寝宫。 “朱侍卫,我皇兄还望您多照顾!”子车玲音欠身的行了个礼,完全没有长公主的架子。 朱亓有些受宠若惊,虚扶子车玲音:“长公主放心,属下定会把皇上照顾好!” 子车玲音浅然一笑,随即悠然离开,唇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朱亓目送子车玲音离开之后,立即进到子车离蓝的寝宫里,子车离蓝依旧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清冷残月! “请皇上责罚!”朱亓单膝一跪,不敢抬头看子车离蓝,私自放子车玲音进来,他没想到子车离蓝会突然出手! 许久,子车离蓝动了,他转过轮车,看着跪在地上的朱亓,最终还是开口:“去避幽殿自领荆鞭百鞭!” 朱亓一愣,脸色一白,常人受荆鞭十鞭便能要了常人的命,子车离蓝这事要他半条命! 但是,皇命不可违! “朱亓领命!”朱亓心里带有一些不甘,但是,子车离蓝的命令是不许反抗的,反抗只有一个下场——死! 朱亓大步而走,身上明显带有怒气。 但子车离蓝不为所动,朱亓为人过于耿直,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丧命。 子车离蓝面带着隐约愁容,子车玲音,是他父皇在外所带回来的私生女,但这女人从没有安分过,因为子车玲音从不危及到落日国的利益,他也就当不知道。 只是最近,子车玲音暗中做事,隐隐有夺主的意向。 他的时日不多了,而九天一直不愿承认落日国是他家。 而子车风悦是他的弟弟,当年因为子车玲音,离家出走,十年了,不曾回来。 而今有了子车风悦的消息,他却不想子车风悦回来了,落日国的天要变了。 在另一处的殷蝶两人,因为时间不多了,两人机会没怎么休息,便开始暗中寻找玉肌石的线索,没办法,那落日皇帝明显不想帮她们。 殷蝶两人分头行动,殷蝶凭着直觉,一直躲躲藏藏,最后把目光定在了一座宛如起在雾里的宫殿。 一时之间,殷蝶有些颤动了,因为这建筑真的可以说是精工细琢而成,最明显的是在门口中的钥环,雪白而精致,是饕餮的纹样,不单霸气,还多了分虚无缥缈的味道。 唰的一下,殷蝶翻墙而入,轻易的躲过了巡逻之人,却被殿里之人听闻了风声。 殷蝶猫着身子,慢慢的靠近,一点点的靠近,透过窗缝,殷蝶看到一幕令她窒息的画面。 只见,一个男子的浅蓝衣袍渐渐脱落,月影隔窗,雪白的肌肤透着冷光,没有任何杂色的白色银丝风华如雪花。 侧身隐露侧脸,那长长的雪白睫毛,犹如沾染了雪花,那如冰玉雪球的晶莹眼眸透着一股情欲淡然,殷蝶不由的捂住了嘴巴,她的乖乖,她看到了什么?一个误落凡间的天使? 殷蝶悄然的把窗缝掩好,怕惊了里面的画中人。 然而,殷蝶刚转身,小鼻子便碰到了东西,殷蝶倒退一步,露出爪牙,手中的修罗刀作势,随时都会出击。 殷蝶正面看到了这男子,心里再次的颤动了,感觉自己浮生几回,能一睹这人的姿容,此生也算值得走一回:“天使啊!” 殷蝶不由的发出惊叹。 子车离蓝白色眼眸一动,这女子的眼光好直白,没有任何的躲闪,也没有任何的贪婪,纯属是欣赏,一种对美事物的欣赏。 子车离蓝的声音悠悠,好听而虚幻,不似人间之音,空灵而清悦:“天使?” 殷蝶顿时被迷住了,她的乖乖,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迷住的一天,这男子实在是美得不像话,她二哥是妖孽之美,已经足够让人窒息了,而这眼前的男子竟然是一种空灵干净之美。 殷蝶被子车离蓝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眸深深吸引住了,如同一口充满吸引力的冰洞,明知不该沦陷,却依旧会不由自主:“就是世间最纯净善良的人。” 殷蝶不由自主的解释了那么一句,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字眼能形容眼前的这个男子。 子车离蓝一愣,最纯净善良的人?他不由轻笑,就在刚才,他可是让他的属下自动领罚了! 殷蝶也愣然,这男子笑起来如同在六月天的雪花,一闪而逝,却深刻脑海,久久无法挥去! “你刚才不是在里面脱衣服吗?怎么脱了一半就出来了?还坐着轮车出来!”不知道为何,殷蝶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与这男子聊一聊,因为她发现,这男子的声音听着很舒服,就像九天的声音一般。 殷蝶一顿,对了,这里是落日国,九天与落日国定有着某种联系,如若不然,为何她在落日国会频频想到九天。九天不会是落日国的人吧?殷蝶被自己的设想吓了一跳,不过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九天的气质与这里的人总依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子车离蓝听到殷蝶的话,脸上绯红,却因自身肤色过白,殷蝶没有感受到。 “不要告诉别人,好吗?”子车离蓝清幽虚幻之音,带着一丝请求! 第188章心软不成事 殷蝶鬼出神差的点了点头。这男子她明明知道很危险,但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答应这男子。 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她得离开这儿了:“公子,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殷蝶对着子车离蓝天天一笑,随即看了看周围,没有之后,一溜烟的跑了。 子车离蓝唇角的笑意依旧没散,那女子身着明显不是落日国的人。看来,是今天请见之人了! “明天见!”子车离蓝悠悠的留下了一句,慢慢的推着轮车进到屋里。 殷蝶直接回到了原本的地方,心跳加速,久久没平静内心。 她本以为,被一个人迷惑的什么鬼根本不存在,直到刚才,她才发现,原来一个人的样貌真的可以左右一个人,不,甚至是一个国家的命运。 幸之,那男子的武功很高,在殷蝶心里,子车离蓝的武功就是神出鬼没。 要是她二哥的武功也能如此厉害,谁还敢打她二哥的注意。 想到许侨,殷蝶的心里带着浅浅的不安,不知道许侨现在如何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天主国旁边的无人谷,一个发着臭味的地窖里,昏暗的光线隐隐弱弱,在草堆中,时不时会钻出一两只觅食的老鼠。 只见,许侨被绑在沉重的铁链上挂着,一袭紫衣破碎陆离,有着许多干了的血迹,也有许多新增的血痕。 透过紫衣,便是那深壑不一,还泛着血液的伤口,隐隐发炎的伤口,有的上面,还被人故意的放有几只害虫,在慢慢的啃食着那人的血肉,至此身上伤口从不愈合。 那垂下的头,双眸紧闭,薄唇如纸,长挂着早已干涸的血迹,及腰间的发丝也凌乱不堪,被铁链困着的手,被修长白皙的双手被拔了指盖! 血迹淋淋,看不到一丝完整的地方。 在外面,一间宽敞的大堂中净归祁优雅的品着毛尖茗茶。 曹姬进来了,一袭玄衣,傲慢得像一只孔雀,完全没了曾经的柔弱之意。 “娘亲,殷蝶两人逃去了落日国,真的不需要派人去追?”曹姬的声音带有不甘,没想到殷蝶借助密道跑了。 净归祁摇了摇头,这密道只有她们与落日国的皇帝知晓,相比,这落日国的皇帝身边有人与殷蝶有了联系,依照落日国皇帝不近女色的事,不可能是落日国的皇帝。 而喜欢掌握外面事情的,只有长公主,子车玲音。 如果这事子车玲音所引的,殷蝶也活不了,她何必非去掺一脚?相比,她更喜欢观戏! “飞鹰可有否找到?”净归祁把茶杯放大一旁,宛如一个贵妇,坐姿优雅。 “尚未!”曹姬虽心有不甘,但也不会违背净归祁的话。 净归祁心里着实体会到了快乐,每次看到许侨露出痛苦的表情,她就刚觉很快乐,就像烟栗那贱人被她折磨一般。 “母亲,凡是有个度,若是与双君起了间隙,难以讨得好!”曹姬心里可是非常清楚,许侨对双君的重要性。 自从许侨突然昏倒的那一天,许侨似乎变成了一个木偶娃娃一般,完全没有意识,只要对他施以酷刑之时,才会面露痛苦之色,只是昨晚拔了许侨的指甲的那一刻,许侨的神智又清醒了过来,没想到清醒过来的许侨更是傲骨铮铮,完全没有屈服。 她看得都一阵心疼,那是对美人的不由自主的心疼,许侨与她并无多大的仇恨,但因为许侨身上有一些奇药,许侨清醒之后,她的母亲就更不会轻易的放过许侨。 不知道为何,有那么一瞬间,她倒真的非常希望有人能把许侨给救走。 净归祁一个凌冽的眼神看向曹姬,曹姬身体一颤,微微的地下了头。 随即,净归祁大笑一声,一脸的慈母之意,其中又不缺乏狂傲自大:“就算双君来要人,也得问过我同不同意,几一个黄毛小子,妖里妖气,还敢与我为敌不成!” 曹姬没有再说话,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心太软了,还不够狠,就难以成大事。 “吱嘎!”一扇厚重的门被打开了,一道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洒在许侨身上,许侨眉间一动,没有睁开双眸。 净归祁啧啧嘴,没想到,这男子当真是个妙人,都经历了酷刑,身上依旧没有颓败之意,那份浑然天成的高贵气息不但没有消失,反倒让人痛惜! 净归祁过去,捏住许侨的下巴,很是用力,许侨感觉自己的下巴要被捏碎了,他的眼皮动了动,最终艰难的睁开了双眸,这双眼睛很是清澈,又带着一股本身的蛊魅之意,美得摄人心魂。 “当真是美啊!”净归祁说着,手中的力道更是加大了,这张脸让她充满了嫉妒,美得让她嫉妒。 曹姬有些于心不忍,她虽然残忍,但对于这样一个美人,她真心无法下手。 许侨脸上的冷汗直冒,汗水清脆的的滴落在脚上的铁板上,但他依旧不哼一声。 “只要你说,你母后是个贱人,本谷主便放了你!”净归祁双目狰狞,眼里带着一丝快意,只要一想想烟栗的儿子对自己骂贱人,她就高兴。 许侨的眼神一戾,呸的一声,一口混合着血水的吐沫喷到净归祁的脸上。 净归祁一顿,伸手去摸自己的脸,顿时暴怒,往许侨的身上狠打了几拳:“贱人的儿子也是贱人,贱人……” 曹姬欲言又止,这样折磨许侨,她更希望一刀把许侨给杀了。 全程,许侨没有丝毫的喊疼,硬生生的承受净归祁拳头我,身上的伤又裂开了,让他感觉更疼。 许久,净归祁打累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在许侨眼前晃了:“不说你母后是贱人也行,把这个药的配方说出来,本谷主依旧放了你!” 净归祁手中拿的,是殷蝶给许侨的消骨散,那天在许侨身上搜出来之后,仅仅是一个打开,一阵微风吹过,这星点粉末不小心飘出些许,那些被沾染粉末的人,瞬间一阵惨叫,衣衫销毁,人皮脱落,血淋淋的肉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迅速腐烂成血水,仅仅一个瞬间,碰到粉末的人连白骨都不剩。 让她恐惧了许久没有回过神来,也连续做了两晚的噩梦,但是,她的心也变得贪婪起来,如果这药被她研制成功了,她就是这天下的主宰,无论是九天,双君,还是落日国的皇帝,都要向她俯首称臣! 第189章皮开肉绽 许侨看了一眼,垂下眼帘,当没听见。 这下,激怒了净归祁,一次两次,这个许侨竟是如此的不知好歹。 “哗!”净归祁顺手就把那烙铁放到一旁的炭火中,不一会儿,烙铁便变得通红。 净归祁拿起烙铁,凑近许侨的脸蛋,充满着威胁:“你是要你这祸国殃民的脸蛋,还是选择继续守着你的秘密?” 许侨眼里一颤,随即又平静了下来,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江河都已经走了,他也该去找江河了。 净归祁气得发抖,都威胁到这个地步了,许侨竟还如此的忽略她,是怕她不敢吗? 净归祁生气的欲要往许侨的脸蛋来一个烙印,却被曹姬制止住了:“母亲大人,若是毁了许侨的脸,双君不会善罢甘休的!” 净归祁恶狠狠的看了曹姬一眼,竟敢毁她兴趣! “呲——”滋的一声,净归祁手中的烙铁终究还是印在许侨的身上,冒出一股青烟。 “嗯哼!”许侨疼得闷哼一声,脸色白如苍纸,那蚀骨之痛,疼得他想自杀,但他却不能,他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净归祁恶狠狠的把烙铁狠狠的摁了摁,一副不过瘾的模样。 净归祁把烙铁一扔,迅速又拿起旁边早已烧红的铁链绳,狠狠的往许侨的身上抽去。 那皮开肉绽,露出的鲜红血肉,那一青一紫的伤痕,被灼伤的皮肤,令一旁的曹姬不由眼睛一红,她说了一句身体不舒服就跑了出去。 净归祁冷哼了一声,哼,那小蹄子还当真自己是圣母了?手上还不是沾染了无数人的血! “啪!”净归祁又是狠狠的一鞭,嘴里还很是不快意的让许侨求饶。 一直到许侨昏死过去,都不曾停歇,更是一盆冷水泼上去,冷热交加,许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迷蒙的状态,生命摇摇欲坠,却又因净归祁逼他服用了保命丹,死不了。 曹姬直接跑出了无人谷,凉风袭来,沙土纷飞,让她清醒了许多,眼泪也不由的滚落,只要一想到许侨身上没有一块好的肌肤,全是伤痕累累的可怕大小沟壑,她心里就觉得万分难受。 她从何时起,竟会对人产生怜悯了? “唰,咻!”突然,一道利剑向曹姬袭来。 曹姬闻风,手中的蝎尾剑一挡,手一个转动,那利剑被甩出去,狠狠的插进地面上。 只见,有三个疾风驰骋的男子向她冲了过来。 在曹姬身后的人,也聚集在曹姬身边。 “把我二哥交出来!”许恩一骥驰骋,吁的一下在曹姬面前停下,拨起一阵烟沙,他的眼里满是着急。 初阳与刘雨熙也到达。 “曹姑娘,许侨可在贵谷?”初阳看了一眼曹姬身后的人,计算着若是打起来,需用多长时间,有没有胜算把净归祁也给制止住。 曹姬早已换上一副冷漠的表情,一声讥讽:“当我这儿是客栈呢,找人找到这儿来了!” 顿时,许恩又怒了,在路上,初阳百分百的肯定许侨就在无人谷,因为初阳懂得曹姬的用毒方式,也懂得曹姬的剑式所产生的伤口,虽然他不知道初阳怎么知道的,但他就是相信初阳。 “你再他妈的啰嗦妨碍时间,本皇爷一道劈死你!”许恩骂了出来,与他文质外表一点都不符,但他真的是非常担心,已经过去多天,他虽然不喜欢许侨,作为兄弟,也不想许侨出事。 曹姬没有再说话,手一挥,身后的人顿时向初阳三人发起了进攻。 她是对许侨产生了怜悯是不错,但她却不想放过许皇室一族的任何人。 初阳三人腾空飞去,唰的一下,一阵内敛的内力爆发,砰的一下,把冲来的人震出数米。 曹姬脸色一白,这三人的武功从何时起变得如此之强了? 刘雨熙不是一介商人吗?不是就会点三脚猫的防身术吗?武功怎么变得如此厉害。 还有许恩,一个平时就知道莽莽撞撞的皇爷,居然也爆发了。 最让曹姬忌惮的是,初阳。 初阳的招式时而熟悉,时而陌生,但不变的是,手中那泛着冷色绿光匕首丝毫没有犹豫,很是干脆的吧靠近他的人一个都不留。 “唰!”曹姬向初阳攻去,这些人的成长太快,快到让她不知所措,为了以绝后患,这些人都不能放过。 “当,咻!”初阳手中的匕首挡住突然袭来的曹姬,手中的绿幽匕修的一下就往曹姬的身上攻去,本是都在致命之处,却总在那一刻突转,打在离开那致命之地。 曹姬心里一颤,不明白为什么初阳要放过她,就刚才那接的几招,初阳本有机会杀了她,却最终放弃。 悄然跟来的冯佳人看到这一场战斗,自然也看到了初阳对曹姬的留情。 虽然她不明白初阳为何在这里发动进攻,但是,这场明显没有可比性的战斗。 “砰!”初阳手中的绿幽匕躲过曹姬的进攻,并在那一刻,手中的绿幽匕突然向曹姬的心脏刺去。 就在曹姬双目一睁,以为自己会死去之时,初阳手中的绿幽匕突然一转,转为了刀柄,向曹姬打去。 曹姬砰的一下被打飞,而也被出来的净归祁接住了。 净归祁眼里怒意顿起,又是几个小毛娃,竟敢三番四次的闯她的地盘,老虎不发挥,真当她是病猫啊! 净归祁把曹姬一放,刹那间就像初阳攻去。 初阳一顿,依旧迎战,他对净归祁没有多大的感觉,以前的曹卿对净归祁也没好感,在他的心里,净归祁一直都把曹卿当棋子,任她摆布的棋子! “唰,砰!”初阳完全是用净归祁教的武功与净归祁过招。 净归祁发现了端儿,厉声质问的同时,也不忘对初阳进行触目惊心的攻击:“你怎么会本谷主的武功,你是谁?” 在一旁观战的曹姬一颤,因为初阳的武功竟与她哥哥的如出一撤。 因为曹姬常年都是与曹卿在一起,所以曹卿的很对习性,比如说出刀的习惯也能知晓一二。 她看着这个温暖如朝阳的男子,剑法被这男子运营成一套刀法,但依旧还是有她熟悉的感觉,这男子到底是谁? 她哥哥呢,她哥哥是不是没死?这男子每次都放过她,是因为与她哥哥相识吗? “锵!”初阳挡住净归祁的猛烈攻击,连连后退,看来,净归祁真是一刻都没闲着。 第190章一席之地 等会儿,初阳突然察觉到,这净归祁身上有一个特别的余香,那是在许侨身上特有的味道。 还有,净归祁的衣裳上竟能看到一丝丝的血迹,初阳的心一沉,脸色顿时变得可怕也,手中的绿幽匕一挥,划过净归祁的脖子:“许侨在哪?” 本以为没有碰到那刀刃没事,但是,净归祁依旧被初阳的刀刃之气所伤。 净归祁的脖子顿时出现一道血痕,她暴怒,这男子不单懂得她的武功招路,如此一来,她便落于下风,对方虽然也会出她的武功招数,却又几招又虚又实,似她剑法却非她剑法。 净归祁想要以阵法困住初阳然而对净归祁知根知底,又怎会让净归祁得逞。 于是,在净归祁刚想要结成阵法之时,初阳立即发动攻击。 “砰!”净归祁被弹飞出去,撞在那结实的石壁上,掉落在地,一口血水喷出,手捂胸口,狠戾的看着罪魁祸首,初阳。 在结阵的那一刻,若阵被破,那人便会被内力反噬所使用的内力越多,反噬的作用就越大,所以,净归祁菜会被反噬得如此厉害。 眼看着净归祁出事,一旁观战的曹姬立即向初阳袭去,不管初阳是否是她哥哥的好友,伤害她母亲的,她都不能无动于衷。 净归祁捂着胸口,站了起来,没想到,她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要挟了。 净归祁眼里全是狠毒,连带曹姬,都带有一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情绪。 曹姬心里一冷,吞了吞口沫,她还不想死,她还没知道许丂是谁。 净归祁看向另外两人,那两人的武功也丝毫不逊色,再这样下去,她们只会吃尽苦头,毕竟在前几天刚经受了巨大的损失。 最终,净归祁还是服软了:“都住手!” “唰!噗嗤!”在打斗的刘雨熙与许恩在同一时间把剑从敌方心里抽出。 立即来到初阳身旁,除了许恩身上与一些小伤口,都相安无事。 “把许侨与何江河交出来!”初阳眼里没有多少情绪,他对这个老女人可谓是耐心用尽了。 净归祁一怒,胸前起伏颇大,可谓气得不轻,这毛头小子竟敢吆喝她,可是,她损失太大了,曹姬对她还有用,她不能不管。 “跟本谷主来!”净归祁转身,依旧一副傲慢的模样,但是,因为狼狈的模样,不单没有让人觉得可怕,反倒多了分逞强之意。 “小心你宝贝女儿的性命!恩,雨熙跟去!”初阳出口说道,为了有一个保障,他不能进去。 净归祁咬牙切齿,她的阴谋被破了,也只好带许恩与刘雨熙过去! 看着净归祁渐渐没了身影,曹姬余光看了一眼初阳,这男子明显的不是池中之物:“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曹姬的声音很温柔,眼里柔情似水,初阳眉间一动,没有说话。 他对曹姬可谓知根知底,对他使用美人计根本行不通。 曹姬看到对方没有回应她,有些愠怒,袖下的手刚想搞些小动作,却被初阳的一句话给打破了:“你的一切我都悉之,也因为如此,你伤的那女子我救了,也才直接奔来无人谷!” 曹姬心里一惊,眼里带着一丝恐惧,这人竟如此的可怕,就连她的小动作也知晓吗? “别担心,只要你不危害到许国的利益,你会活得好好!”这是初阳的真心话,对于曹姬,他依旧带有一丝欢容。 “你是否认识曹卿?”最终曹姬还是问道。 初阳一愣,随即浅然一笑,他本以为曹卿在曹姬心里就只是一枚棋子,没想到过去两年了,曹姬心里还有曹卿的一席之地。 “他死了!”初阳淡然的说道,他是初阳,不是曹卿。 曹姬心里一痛,即使她知道她哥哥已经不在了,但是亲耳听到,心竟是如此的痛。 那个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给她的哥哥。 被人欺负,总是把别人打得落花流水的哥哥。 那个温柔的喊她妹妹的哥哥。 那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哥哥。 …… 不知不觉,竟已经有两年不曾想见。 初阳感觉到手背上有热乎乎的水珠,当看到曹姬那梨雨带花的模样,除了在心里默念一句对不起,他无法告诉曹姬,曹卿早已经死了。 跟着净归祁走的许恩两人,许恩略显浮躁,因为净归祁明显的在拖延时间。 但是,他忍了。 终于,净归祁带着两人来到一处比较昏暗的地方,一扇生锈的铁门,旁边堆了一堆发霉长着蕖草的草堆。 许恩与刘雨熙眉目一锁,但依旧莫不出声的跟着进去。 又是一段昏暗发愁的小道,终于,迎来一扇摇摇欲坠的破门。 净归祁扭头,看了看许恩两人,轻蔑一哼,最终还是拿出钥匙打开那门。 “吱嘎!”一声,一道亮光照射进去。 里面有一个被绑起来的紫衣人,身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口血迹。 许恩在看到的那一刻,本是倔强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 他唰的一下冲了进去。 “铛!”的一下把绑着许侨的铁链都砍掉。 许侨如同一片枯叶般直接掉落,许恩连忙接住,手不知道往哪放,因为许侨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就连那张出尘之姿的容颜也被划了一道伤口。 “二哥,你醒醒,我是七弟啊,二哥!”许恩全身发抖,眼泪直流,看着怀里这个没有生气的男子,这个在他心里,好得让人嫉妒的男子,竟被人欺负得体无完肤。 刘雨熙喉咙哽咽,当看到许侨的十指竟全是血的那一刻,刘雨熙顿时暴怒,一掌向净归祁打去。 “唰!”的一下,刘雨熙反被净归祁掐住了喉咙。 净归祁傲慢至极,她被外面那男子制止住了,并不代表她是个弱者:“若不想死,就给本谷主老实点!” 刘雨熙想要掰开净归祁的手,发现只是徒劳,他脸色通红,但那双眸却是如此的气愤:“何江河在哪?” “砰!”净归祁把刘雨熙一扔,啪了啪手,很是嫌弃:“死了,掉下悬崖,尸骨无存!” “什么?”刘雨熙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拼命的摇头,怎么可能,那个腹黑又稳重的男子,那武功卓越的男子,怎么说死就死! 刘雨熙又是向净归祁攻去,似乎有些发狂:“说,他没有死,没死!” 刘雨熙大吼,何江河正直青华之年,怎能说死就死! 第191章命悬一线 净归祁脸色一青,该死的,看来这些人都不能激怒,一激怒就像疯子一般乱来! “砰!”最终,刘雨熙还是把净归祁一掌打飞,撞到那滚滚的火炭盆中。 “呲!”的一声,刘雨熙脸色惨白,立即把衣服一脱,但身上被烫的伤怕是一辈子都会跟随。 “雨熙哥,我们走!”许恩小心翼翼的背起重度昏迷的许侨,脸上泪水挂满,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时。 许侨不能再等了,那微弱的气息,让他心里空洞不安,他不要失去谁,他不讨厌许侨了,他只要许侨好好的,就像曾经那般,温柔而魅惑,一颦一笑都吸引人的眼球,折扇一开就令人疯狂,他要那惊鸿仙子回来。 许恩只要一想到这些,泪水就不曾断线,他柯愿这些伤都在他身上。 刘雨熙弯着腰,背上火辣辣的疼,他不甘心,眼里杀意满溢的看着净归祁:“迟早取你性命!” 净归祁傲慢一哼,脸上的脂粉都不由掉落些许,露出那张暗淡丑恶的嘴脸。 在无人谷外面一直等了许久的初阳终于看到了许恩的身影,只是,为何少了一个? 许恩的慢慢靠近,初阳也看到了在许恩身上的许侨,不由心里动容了,在明亮的光线下,许侨伤痕累累,奄奄一息,毫无生气的整个人都挂在许恩身上。 “好了,人还你了,把曹姬放了!”净归祁一脸的傲慢,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曹姬,她定要把许侨折磨致死。 初阳冰冷的眼神往净归祁身上一看,净归祁突然一颤,感觉难以透气,让人颤栗的气息。 初阳要挟着曹姬飞上千里马,声音冰冷无比:“你们上马!净归祁,为了防止你出尔反尔,我们需要曹姑娘护送一程!” 净归祁眼睛一瞪,气得发抖,这个毛头小子似乎能洞悉她的计划,如此一来,她埋伏在暗处的人作废了。 于是,三匹千里马飞奔出好几千米,初阳才放了,没有任何的情绪,仅是交换许侨而已。 “驾!驾!”初阳三人没有任何的停留,驰骋而去。 曹姬看着渐渐没了身影的初阳几人,心里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许愧疚,喃喃道:“对不起!” 许侨身上伤太重了,若是不治,恐怕难以到达许国…… 三人只好在天主国停留,刚找到一家客栈,却被夏玉袭击了。 “砰!”许恩直接被打落下马,连翻数米,撞到一边的商贩的摊子,一口血水喷出,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打移位了。 只见,一袭红衣的夏玉,怀里抱着苍白如纸的许侨,看着怀里的人儿血肉胸口处模糊,一双本是漂亮修长的双手也血水淋淋,他怒了,双眼通红,身体微颤,他心心爱护捧在手上都怕磕着,含在嘴里都怕话了的惊鸿美人,竟被如此对待,若他还能忍,那他的威严何在? “把他给放了。”初阳也浑身戾气,好不容易逃脱了净归祁的魔爪,若是又落入双君手里,那比许侨死了还难受。 夏玉抱着许侨,一步一步的向初阳走去,白皙的脚踝上,银铃清脆! 周围的百姓都躲在暗处,却又好奇的看着这一幕,从来没见过这世上竟有如此美艳的男子,更没想到,那妖娆的男子怀里的那男子,更是惊艳无双,可惜…… 许多百姓不由自主的眼泪婆娑,那是对美好事物被破坏的伤感。 初阳也翻落下马,看了看周边的局势,许恩,刘雨熙三人加起来,恐怕都不是夏玉的对手,并且,刘雨熙与许恩都伤了筋骨,恐怕,难以致胜对方。 但是,看到许侨命悬一线,他却不得不战。 “唰!”夏玉突然间在初阳面前消失了,初阳一惊,突然,一道红绫向初阳一袭。 初阳手中的绿幽匕一闪,刺啦的破了红绫,然而,却直接被一道急如闪电的掌力打来。 初阳一惊,连忙躲闪,却依旧被击中了肩膀。 初阳冷汗一冒,夏玉抱着许侨,他竟依旧没有任何胜算? 初阳不甘心,静下心里,感受着夏玉的动静。 周围都静悄悄的,没有人呢敢大声喘息,都盯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 “唰!”一道利风割耳办的声音从初阳身边掠过。 初阳眼睛一睁,好机会,绿幽匕突然一击。 “铛!”夏玉挡了回去,被逼着出现的夏玉不得不正面迎战,他之所以选择隐匿,是不想又太多人看到他怀中的美人。 既然无法避免,也只好速战速决。 夏玉以掌相向,变化莫测。 初阳出刀如绵,碰到如钢,为了估计夏玉怀里的许侨,初阳专门攻向夏玉的头部。 “唰!”初阳出手又快又狠,但都被夏玉多掉了,咻的一下,夏玉的头饰被初阳打落。 夏玉柳眉一动,怒意一起,出手若魂出影,“砰!”的打向初阳的胸口,初阳侧身一转,脚伸向夏玉两脚之间,一脚攻向夏玉的后面膝盖处。 夏玉唰的向前滑去,差点把怀里的许侨甩出去。 初阳唰的一刀划破夏玉的后背衣衫。 夏玉脚一蹬,飞起,落于一屋檐上,看到怀里的许侨渐渐变得冰冷心里一惊,连忙为许侨渡了些气,从怀里掏出一颗救命丹药喂给许侨,然而许侨根本就咽不下去。 而初阳又逼攻过来,夏玉却无法顾及太多,红润的薄唇覆盖上许侨的苍白薄唇,为许侨渡起续命。 “噗呲!”初阳的刀毫不留情的插入夏玉的身体,夏玉眉间一动,不为所动,依旧为许侨渡气。 初阳一愣,抽出绿幽匕,退出好几部。 观看的所有人都呆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屋檐上的那一幕,更是有人认出了那就是他们的王,他们的君王双君。 但是,他们丢很有默契的没有出声。 夏玉的脸色渐渐微微苍白,看到怀里的许侨多了份生气,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终于,许侨咽下了那颗药,夏玉也停了下来,他慢慢的,轻轻的把许侨放在屋檐上。背部的伤口在滴着血,可想而知,初阳的那一刀是多么的狠。 夏玉把留给许侨的温柔敛去,换上一抹冷漠嗜血的模样。 “砰,砰!”夏玉星移电擎,一步一的的逼着初阳后退,掌如风青腾,却是如利刃般锐利。 初阳频频后退,脸色如灰,他除了防御,更本没有出击的可能,更没有胜算可言。 “砰!”最终,夏玉把初阳一掌打飞。 初阳跌落下来,夏玉也在一瞬间落下,一脚踩在初阳胸口上。 第192章无妄之灾 刘雨熙一惊,连忙飞去帮忙,然而,在还没接近夏玉之时,便被夏玉一掌打中,直接飞出数米,背上的疼痛,让刘雨熙闷哼一声,一口血腥味涌上喉咙。 “噗!”刘雨熙一口血水喷出,瞪着夏玉,若是这样下去,他们都得死。 许恩持剑,想要给夏玉一击,但是,夏玉一脚挥去,再踩回初阳的身上。 “咔嚓!”一声,许恩撞到一旁的枯井,肋骨断了一根,疼得他昏死了过去。 “说出是谁害了侨,本君可让你们死得痛快一些!”夏玉脚上的力道加重,他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既然有人害了许侨,那就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只要你让我把侨带回许国,我便告诉你!”初阳一笑,这个对人具有及其恐怖的占有欲的男子,他不能让许侨落入他手里。 夏玉提起初阳,眼里的邪魅带着阴暗,他把手放到初阳的丹田处,砰的一下,初阳一口血水喷出,与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周围的人都不敢置信的捂着嘴巴,这个美丽而残暴人,真的是他们的君主吗? “你没得选择,否则,本君先把他们俩慢慢折磨致死!”夏玉的声音很轻,雌雄难辨,锋利的双眸扫了一下刘雨熙与许恩两人。 初阳眉目紧锁,丹田一阵火辣的疼痛,似乎被灼烧一般。 “净归祁!”初阳嘴里慢慢吐出三个字的那一瞬,手中的一枚银针也悄无声息的送进夏玉的身体里。 顿时,夏玉脸上一变,狠狠的把初阳往地上一扔。 初阳一笑,依旧如阳般暖和,身上的血迹也无法掩盖他那迷人的气质。 夏玉利用内力,把银针抽出,抽出的银针是黑色的。 夏玉眉目一挑,一拳打在初阳身上,既然知道是谁虐待许侨,那么这些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正好尝试一下听到食人蛊。 夏玉拿出一个小竹筒,把一条全身通红的蛊虫倒到初阳的身上,只见那蛊虫噗嗤一下钻进了初阳的身体了。 初阳脸色一变,突然,一阵凄绝的痛喊声响破天际,也引起了在附近的九天的注意,九天放下茶杯,唰的寻找声源地。 目睹这一幕的人,个个都瑟瑟发抖,他们可明显的看到,那地上温和的男子在被废丹田时都没有哼一声,现在却发出凄惨的声音,可想而知,刚才那红色的蛊虫是多么的恐怖。 夏玉一笑,如烟花绚烂,也如黑夜般可怕。 他看着地上的初阳,痛得到处翻滚,那蛊虫在初阳的身体里不停的啃咬初阳的内脏。 躲在暗处的冯佳人看到这一幕,虽心有不忍,但依旧没有出去,她没有把握赢了双君那魔头,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具尸体。 冯佳人惋惜的看了初阳一眼,最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再美好的人或事物,若没有足够的能力,都会成为无妄之灾。 随即,夏玉再次的向最近的许恩走去,在那小竹筒里,又有一条红色的蛊虫露出了一个头来,夏玉毫不犹豫的把蛊虫一倒。 躲着观看的百姓都不由的捂住了眼睛。 “唰,砰!”就在那蛊虫欲要碰到许恩身体的时候,一块小石头直接把那蛊虫打飞,撞到墙上,摔得稀巴烂。 夏玉脸色一变,看向了屋檐,只见,一抹白衣清逸如风的男子站在上面,而男子脚下的,就是夏玉轻放在屋檐的许侨。 “九天!”夏玉怒言,飞了上去。身上那伤口在滴血,他似乎却不知道伤痛。 “侨是你所伤?”九天的语气冰冷,如六月寒霜,无风自冷。 “是你害了他!”夏玉唰的飞过去,对九天发起了进攻。 九天唰的飞走,为了不殃及许侨。 于是,两人展开了一场剧烈的斗争,因为两人都是顶峰高手,两人之间的过招,平凡人根本看不清楚,只见有一抹白影与红影交加。 在看到九天出现的那一刻,初阳最终疼得晕死了过去。 “夏玉,你这个变态!”从不骂人的九天,也不由的暴口,许侨被伤得体无完肤,他若还能淡定,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驴踢了。 夏玉用手肘挡去九天一掌又一掌的进攻。 他与九天之间,终究还是略弱一筹。 “砰!”夏玉被九天一掌打中了脸,夏玉也在同一时间打中了九天的心口上。 夏玉手中的红衣绫为武器,拧成一截,如鞭风驰,如刃锋利,砰的一下,向九天扫去,九天一个向后侧身,衣绫发出骇人的风声。 九天的白玉箫辗转,把夏玉的衣绫缠一团,以手为刃,撕拉的切断,衣绫飘落。 夏玉倒退一步,九天唰的攻去,丝柔非柔,似幻非幻,砰的一下,夏玉被打中了胸口,他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出,接连九天的白玉箫直接射向夏玉的喉咙。 夏玉一惊,立即用手而挡,“噗嗤”白玉箫竟穿过夏玉的手心,差一点便没入他的喉咙。 接连着,九天唰的一下抽出沾满了鲜血的白玉箫,一棒向夏玉打过去。 夏玉一躲,却被九天一脚踢飞。 “砰!”夏玉被遗落屋檐,一阵疼痛遍布了全身,但九天依旧不解气,唰的又飞落下来。 夏玉眼里狠毒之意溢满,他不甘心的看了九天,在看了看屋檐上的许侨,最后一舍弃,狼狈的逃跑了。 九天并没有追去,而是立即去屋檐上检查许侨的伤势,看到许侨身上的烙印,那被人一颗颗拔去的指甲,那一刀刀划开的肌肤,他眼色一沉。 夏玉这人,已经被九天列入死人名单。 九天抱起奄奄垂下的许侨飞落,如仙人洛凡,凄美如画。 他来到初阳身边,轻放许侨,试探了初阳的气息,咚咚的在初阳的身上点了几下。 初阳眉目一动,突然又是一阵疼痛,他的一袭白衣已经被鲜血沾湿,他艰难的睁开双目,迷糊的恍惚,隐隐的看到了九天,他笑了,笑得如初阳温暖。 “告……告诉殷蝶,初初阳,不等她……了……”初阳眼睛渐渐模糊,眼睛渐渐闭上,眼角处,滑落一线泪水。 远在落日国的,正在寻找玉肌石的殷蝶突然心口一痛,揪心的痛,疼得窒息,感觉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 “怎么了?”姜晟担忧的问。 殷蝶摇了摇头,浅浅一笑,脸上明显的苍白,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很痛,痛得喘不过气来。 第193章设宴款待 “要不,你回去休息,我去找!”姜晟看着这偌大的皇宫,觉得应该走出皇宫去寻比较保险。 殷蝶摇了摇头,她还没矫情到这个地步,她调整调整自己的情绪,开始寻找之路。 “在皇宫找了一天,就连冷宫处也找了,我想,我们应该出皇宫找一找!”姜晟心里也没底,现在仅剩四天时间了,而他们连玉肌石的影子都没看到,更别说是诺大的一个玉肌石屋。 “嗯,我们出去找吧!”殷蝶同意。 于是,两人便出了皇宫,然而两人的行踪却被有心人追踪着。 在皇宫处,一处凉亭中,四曹白荷盛开,淡绿荷叶微掩,纱帘轻飘,子车离蓝坐在轮车上,手上拿着一个书卷,他遥望着远处,似乎在看物,似乎又在思考。 “皇上!”朱亓脸色惨白,向子车离蓝行礼。 子车离蓝没有任何的回应,白衣浮动,手中的书卷悄然滑落,却依旧没有发觉。 朱亓一愣,轻叹一口气,过去为子车离蓝拾起书卷,显然对子车离蓝经常出神的事已经司空见惯。 “皇上,齐照回来了!”朱亓在子车离蓝耳边恭敬轻声道。 子车离蓝放在把手上的手指一动,眼里也渐渐有了光芒,洁白的睫毛上有着轻微的雾气,似乎一动,就会飘散。 “宣!”子车离蓝虚幻的声音,淡幽的回应。 朱亓手一抱,便走了出去。 随后齐照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孩风尘仆仆的过去了。 “属下拜见皇上!”齐照单膝一跪,恭敬的行礼。 旁边的许玉玄眨了眨清澈的水汪汪大眼,有模有样的学着齐照下跪,儒儒的声音:“玄儿拜见皇帝哥哥!” 听到许玉玄的那儒儒之声,子车离蓝神情一动,慢慢的转过轮车我,看到了一个可爱迷惑的许玉玄。 子车离蓝扬起一抹似有非有的笑意:“都起来吧!” “是!”齐照恭敬回应,把身边的许玉玄也扶了起来。 “回皇上,小公子乃是文平公主的弟弟八皇爷殷蝶!”齐照恭敬回应按照估计,殷蝶两人应该到了落日过来。 他之所以能带着许玉玄在六天之内赶到落日国,完全是以直线的距离,爬山涉水赶回的,没想到,许玉玄竟能吃得消。 子车离蓝一顿,他不是让齐照带殷蝶回来吗?怎么带了个小孩?虽然这个小孩他并不反感,反倒会让他想起子车风悦。 齐照看到子车离蓝微微变化的神情,突然一跪:“皇上,文平公主理应到了落日国,她手上有青瑶笛!” 子车离蓝一愣,原来那天晚上偷看他换衣的女子就是殷蝶,原来,他竟无意之间把人拒之门外,又巧妙的相识了。 “皇帝哥哥,你找玄儿的姐姐干嘛?”许玉玄粉嘟嘟的小嘴露着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小鼻子碰了一鼻子的灰,衣衫上夜又赶路所划破的痕迹与灰尘。 子车离蓝一笑,如冷月渐暖,令在场的两个属下都惊呆了,这一笑,似乎是在子车风悦,以及九天三人在这凉亭里畅饮之时,菜显露过此等笑容。 “你叫许玉玄?”子车离蓝挥了挥手,示意许玉玄过去。 许玉玄调皮一笑,活跃的过去,拉起子车离蓝的手,碰到子车离蓝的手的那一刻,许玉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微弱,让人难以察觉。 “皇帝哥哥,你的手好凉哦,玄儿给你捂捂!”许玉玄说着,把子车离蓝的手抱得紧紧的。 在一旁的齐照与朱亓冒了一身冷汗,幸之,子车离蓝并没有发怒。 子车离蓝挥手,示意齐照他们下去。 待齐照两人下去之后,子车离蓝虚渺之音,开口问道:“玄儿,你不怕我吗?” 子车离蓝没有自称朕,但他明显的知道,眼前这个可爱萌萌的小孩并不简单。 “怕呀!”许玉玄放开了子车离蓝的手,做了一个发抖的动作。 “皇帝哥哥武功很高强,深不见底!”许玉玄双眸对上子车离蓝的白色双眸,这个完全不似人间之人的人,有着一副令人不舍得靠近的面容,一副会让人产生自卑的面容。 子车离蓝缓缓的敛下一半的眼帘,这个小公子,还当真不简单。 “那你还看出什么?”子车离蓝再次的对上许玉玄那双水汪汪,极具欺骗性的眼睛。 “皇帝哥哥体寒,且,活不了多久了!”许玉玄停顿了一下,看到子车离蓝没有露出难过的表情,才缓缓的说了出来。 子车离蓝一笑,伸手摸了摸许玉玄的头,谁都无法想到,这样的一个小公子,仅一个照面,竟能一语道破他的身体状况。不知道昨晚碰到的殷蝶,是否也知道他身手不凡,也是否知道他命不久矣? 而子车离蓝没有对许玉玄反感,甚至也默认了许玉玄喊他哥哥,是因为他想利用许玉玄对殷蝶进行更多了了解,殊不知,许玉玄与殷蝶两人并没有接触过久,想要从许玉玄口中得知殷蝶的消息根本不可能。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子车离蓝把许玉玄当做当初小小年纪就离开落日国的子车风悦。 子车风悦也与许玉玄一样,年纪轻轻便武功卓越,并且,子车风悦也是看淡风华,若不是因为子车玲音,他们三个异母同父的兄弟,也不会像如今这般,一个流浪在外,十年不曾回国,一个只做逍遥之子,不曾承认自己的身份,还有他,终日守在落日国,不曾出去过。 “皇帝哥哥,你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吗?”许玉玄见子车离蓝陷入了沉思,于是找了点话题。 子车离蓝一顿,看来他又游神了! “有两个兄弟!”子车离蓝眼里带有一丝柔和一丝伤感。 “那你们一定也很宠爱他们吧!”许玉玄甜甜一笑,因为他生在许国,身为许国最小的皇爷,所以,他的生活没有明争暗斗,也就生活得很开心,虽然他常年在终南山,但那些哥哥都对他溺爱得不得了。 又因为他的师傅严厉,所以他才没有被宠坏! 子车离蓝沉默了,他那有什么时间去宠?就算有,他们却没那意思。 许玉玄推着子车离蓝出到了凉亭外,齐照朱亓两人在外面候着。 “阿照,带着玄儿去洗漱,今晚设宴,款待他们!”子车离蓝轻轻的啪了啪许玉玄的小手,他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第194章姻缘庵 在皇宫中的另一处地方青烟袅袅,薄雾笼罩,整个廊道都挂着一个,两个……鸟笼,鸟笼是被抽枝的白杨树所至,洁白无瑕,里面的鸟儿也是美得震人心境,只见鸟儿全身是幽蓝的羽毛光滑,那长长的羽尾称出了鸟笼外,洁白的鸟头一双幽黑的眼眸,如同一口会吸人的深井,莫测不见底。 廊道中,琴声飘渺响起,透过层层薄纱,只见在廊道的尽头,有一女子,子车玲音。指尖青拨,微风轻抚,一颗晶莹的迷你玉石挂在额前,唇角轻轻翘,病弱西子之色,多了一份青怜! 因琴声的响起,周围的鸟儿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不停的用那漂亮的幽蓝翅膀拍打着鸟笼,甚至是头去撞,更是发出了惨叫声。 不一会,白色的鸟笼的周围便多了一份血迹斑斑! 子车玲音拨弦越来越快,那些鸟儿越来越暴躁,最终,经过一炷香的扑腾,廊道上的鸟儿全都一动不动的倒在鸟笼里,有些许轻羽钻过鸟笼飘散而落。 “公主,齐侍卫回来了!”有一身着白衣的女子,在子车玲音面前单膝一跪,恭敬的说道。 子车玲音手中的动作没用停,似乎是投入了其中的音律,跪着的女子却又不敢起身,只能一直跪着。 终于,过了许久,子车玲音停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从未淡过,她悠悠的开口道:“佩儿,你觉得本公主弹的这首曲子,九天哥会喜欢吗?” “回公主,此曲媚而不妖,甜而不腻,却又带着一分英勇杀戮之气,驸马定会很喜欢的!”被唤为佩儿的女子,是子车玲音另一个左右手,为肖佩! “起来说话!”子车玲音站了起来,看向了廊道,廊道本是鸟声清灵,现在已是独有风过声。但是,这不就正是她想要的?子车玲音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公主,齐照带回来一个小公子,似乎是许国的小皇爷!”肖佩恭敬的禀报她刚才所打听到的消息。 子车玲音缓缓而走,走在廊道中,衣摆微动,扫过地上的鸟羽。 “佳人可有消息了?”子车玲音问道,既然齐照带回来的不是殷蝶,那么,殷蝶是否被杀了? “尚未!”肖佩跟在子车玲音身边,恭敬的回答。 “一切都准备好了?”子车玲音停顿,似有力无力的声音,小而不闻,但肖佩还是听清了。 肖佩单膝一跪,语气盎然,眼里带有一丝激动:“一切就绪,任凭公主吩咐!” 子车玲音轻笑,欢愉的脸色可遇看出她的心情很好。 终于,要变天了,等了五年了,计划了五年,落日国也该换换新帝了。 在皇城外,殷蝶两人胡乱寻找,来到了一处姻缘庵,庵中香火旺盛,全是成双成对的佳人才子在求拜着。 找了许久的殷蝶心里有些浮躁,还有四天,不,看了看时辰已经卯时,若这样算,他们还有三天时间。然而落日国皇帝根本就不接见他们,若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被打回原形。 “过去看看吧?”姜晟伸出一手,浅然一笑,那淡定自若的模样,就如他的素衣一般,清逸出尘。 殷蝶把小手递给姜晟,两人漫步的向姻缘庵走去。 “阿泽,你不害怕吗?”殷蝶问道,习惯了在高处,便不想再经历那摸滚带爬的日子。 姜晟停下,看着身边的人儿,轻轻的亲吻殷蝶的额丘,双眸深情流露:“无论在哪个位置,我护你!” 是的,无论他是否成为一个废人,他会重头再来,不单是为了自己,也为了给殷蝶一个安全可靠的肩膀。 “嗯!”殷蝶点点头,璀璨一笑,这句话让殷蝶的心简直是飞了,换句话来说,姜晟已经做好了武功全废的准备。 但是她尚未准备好,她也不想要准备好,四天,一分时间都不能浪费。 看着眼前的庵庙,殷蝶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帝女成员的人已经潜入了天主国。 突然,殷蝶拉起姜晟的手就跑,直接往姻缘庵跑去。 “两位施主,请排队候着!”在殷蝶两人刚要闯进姻缘庵时,一个老尼姑挡住了他们。 殷蝶看了看周围,最后与姜晟找了一个角落,翻墙而进。 然而就这一翻墙,遇到了略显窘意之事,只见在角落处,衣衫散落一地,明显还有尼姑的衣衫,隐约之间,看到那尼姑的手上有一条细绳,上面有一颗玉肌石。 殷蝶脸色微红,刚转过头,却碰到了软绵绵的唇。 殷蝶刚想离开,姜晟却紧紧的搂着她,眼里的欲望渐升。 殷蝶一愣,她忘了,姜晟已经禁欲少说也有二十几年了。 但是这地方真的不大适合翻云覆雨。 突然,姜晟放开了殷蝶,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是有时候,真的难以忍受。 殷蝶两人翻落下去,那两人当中,尼姑似乎听到了风声,不过似乎并不想管。 于是,殷蝶两人顺利的进入了姻缘庵,趁此机会,两人在姻缘庵走了一圈,看到人们的虔诚求姻缘。 殷蝶拉着姜晟到了一棵姻缘树,上面挂满了红绳,红绳上有着有心人的愿望。 “两位可要求姻缘?”这时,有一个老尼姑面带慈祥的过来了。 殷蝶一愣?求姻缘? 姜晟看到殷蝶的模样,这丫头的脑子里似乎除了打就是杀,似乎那种安静的碎碎情不曾有过。 “嗯!”姜晟与殷蝶十指连扣,嗯了一声,既然殷蝶不曾体验过这些,那他就带她去体会体会。 “随贫尼来!”尼姑谦和的做请的手势。 两人跟随老尼姑来到了一处屋子,示意殷蝶两人向月老下跪。 经过了三拜之后,老尼姑拿了两条红色的丝带过来,与外面姻缘树的无异,只是少了字。 “来,把你们所希望的写在上面,要用心的写,不可偷看,月老会听到你们的声音!”老尼姑把其中一条丝带给殷蝶,缓缓的扭动殷蝶的身体,让殷蝶背对着姜晟,再递了一支毛笔给殷蝶。 “你也是,心诚而写!都不用写上名字!”老尼姑把剩余的给了姜晟,说道。 于是,两人带着一份悸动,写下了此刻所希望的事! 最后,老尼姑把两人手里的丝带都拿走了,向姻缘树一抛,稳稳的挂在上方,这时,才让殷蝶两人过去。 “你们的愿望,月老都会听到!”老尼姑拉起殷蝶的手,放到姜晟的手上。 第195章破了戒 “你们不要怕家族的阻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自从建立姻缘庵以来,老尼姑第一次看到如此的俊男女貌,两人身上的气质都是上层了,于是也就猜想两人定是大家族的公子小姐,遭家里反对,所以才会来这里求姻缘。 殷蝶两人愣愣的听了这话,但老尼姑已经走开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来这里求姻缘都是得不到好姻缘才会来此。 殷蝶两人寻了个乘凉的地方坐下。 等了许久,终于,看到刚才翻云覆雨的尼姑。 只见尼姑浑身散发着一股狐媚之气,走路一停三扭,风情万种,也长着一张狐媚脸。 殷蝶一抽,这个真的是白雪?这么纯洁美好的名字,竟被糟蹋了。 白雪也看到了凉亭有人,带走近一些,看到的是殷蝶的时候,突然一愣,依旧一步三扭的走过去。 来到殷蝶面前,单膝一跪,手若软骨,妖艳四肢,声音也是充满着引诱的问道:“白雪,见过主子!” 殷蝶打了一个冷颤,她的乖乖,这个白雪不去当青楼头牌太可惜了。 “起来!”殷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白雪狐媚一笑,她大胆的打量了殷蝶,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没想到昔日青涩的主子居然长成了,亭亭玉立之姿,凹凸有致的身材,均匀完美。 再看看旁边的驸马,也变得愈加成熟稳重,只是,那份出尘清逸的气质没变。 “主子此次前来,是要收复落日国?”白雪狐媚的声音,奚奚的,然人听着有些心猿意马。 “不,你可知这里哪有玉肌石?”殷蝶看向白雪手中的玉肌石,刚才白雪的行为,她不点破,只是,白雪如此风流,怎么就被安排进了尼姑庵? 不过,这还得多亏了之前的殷蝶,因为之前的殷蝶觉得这样的白雪太妖里妖气了,为了让白雪改变一下气质,于是把白雪安排进去了。 没想到,白雪风流成性,依旧不改,直接让这尼姑庵破了戒。 这里香火如此旺盛,一方面是真的求缘,还有一方面就是与白雪有个约。 白雪一顿,漂亮细长的手微微的托住下巴,那白皙的手上,在手腕处明显看到了一个草莓红,但是,白雪不以为意。 因为白雪给这姻缘庵,也就是尼姑庵带来了香烟钱,所以,这里的尼姑也都不管白雪的行为。 白雪也因此行动方便了许多。 “根据我的那些客人所透露的消息,在子车玲音的寝宫,全是琉璃石所造,至于里面是否有玉肌石难说。 另一方面,便是落日国的皇帝,落日国的皇帝喜好纯净的颜色,玉肌石乃是纯白凝脂玉,可能,那里会有玉肌石!”白雪分析着,那双大而放电的媚眼,不由向殷蝶放去。 殷蝶鸡皮疙瘩起了一定,声音有些严肃:“你就不能正经点?” 白雪眼里带着一丝委屈,更是让人想要扑倒她的冲动。 “子车玲音与子车离蓝似乎有间隙,至于原因是什么,外人无法知晓,这个国家的皇室之人,很少,少得可怜,子车离蓝根本就没有妃子,奇怪的是,那些大臣也不逼他立后,更奇怪的是,听闻子车离蓝从不上朝,但依旧把落日国打理的井井有条,还真是想一睹风采呐!”白雪狐媚的眼里有着活跃的气息,一个不近女色的皇帝,男不能抵住她的诱惑? 殷蝶一头的黑线,这个白雪说话真省事,若不是她理解能力高,定要糊涂了。 落日国乃是子车一氏的天下,子车玲音乃是这国高贵的长公主,面相仅有病若西子四字,子车离蓝,落日国皇帝,一个不早朝,后宫无人的皇帝,长公主与皇帝火药味十足,隐隐有着变天的趋势。 “你在落日国呆了这么久,就知道这些?”殷蝶有些质疑的语气,这个狐狸精,看着不似没有头脑的人。不可能紧紧有这一点消息。 果然,听到殷蝶的话,白雪狐媚一笑,来到殷蝶的身边,手往殷蝶的肩上一搭,凑近殷蝶的耳边,刚想说话,却碰上了姜晟那双冰冷得可怕的眼神,白雪一颤,得,她还是不自讨苦吃。 因为这一插曲,白雪老实了许多。 “回主子,天下第一人九天,乃是这个国家的皇室之人!”白雪媚眼一抛,她不靠近她主子,驸马不会罚她吧?看到姜晟恢复如常的眼神,白雪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有个度,也还是可以乐呵一下的。 白雪不知道的是,因为白雪刚才那一个动作,让姜晟想起刚认识现在这个殷蝶的时候,殷蝶毫不客气的对冰所做的事,也间接的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的无能,所以…… 听到白雪的话,殷蝶与姜晟一愣,心里犹如被抛进一块大石,惊起层层波澜。 九天居然是落日国的人?殷蝶的脑海里忽然滤过了许多东西,是了,九天身上那如若清风的气质,与她那晚碰到的那男子一样,给人一种虚渺的感觉,果然,还是一家人。 原来当初九天说,落日国不能动,是因为他是落日国的皇室一员,若是她想要得到落日国,怕是难上加难了,九天坚决的说了落日国她动不了,不就是变相的告诉她,若想要得到落日国,就必须打败他九天吗? 况且,那晚的男子也充满了不简单,那深不见底的武功,她要如何拿下落日国? “阿阿泽,我们,还要继续吗?”殷蝶越想越心惊,这个世界还真是人外有人,并且,这些人还藏得可深,秘密也永不尽,那让她不断激动得认知,让她渴望知道更多。 姜晟看到殷蝶在颤动,眼里的明亮一闪一闪的,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别人听到这些,恐怕就退缩了,这丫头是不是忘了现在最紧要的事?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玉肌石床,既然现在有了目标,今晚是前进子车玲音的寝宫,还是让她借步,或者说,直接把她绑了。还是其他两个地方?”姜晟说道,现在说要灭了落日国还为时尚早,毕竟潜在的敌人还有无人谷,天主国。 如果与赵飞羽没有利益冲突还好,别忘了当初在书香国发现的永生宫与黑屋。 他怕就怕到时候会爆发出来,若是如此,那才是四面楚歌。 所以现在与落日国的关系还不能塴。 第196章蛇蝎美人 既然子车玲音地位不低,而子车离蓝也不简单,他们总要倒向一方,着决定权就在九天是哪一方的人。 “白雪,把你知道关于九天的都说一说!”姜晟问道,他对九天的概念,只停留在九天是许侨的知音,九天对人都只说他是一介游子,书能想到,竟是落日国的人。 白雪看了看周围,发现无碍之后,压低着声音,但依旧带有一丝媚意:“子车玲音乃是九天的未婚妻,而子车离蓝乃是九天的弟弟!” 轰,殷蝶感觉又雷得外焦里嫩,如果按照这样算,若是按辈分,九天比子车离蓝的身份还高,她的乖乖,九天竟是如此一个大人物,得了,想要得到落日国,还真是遥不可及。 “九天全名为即墨九天,与子车离蓝同母异父,而子车玲音是子车离蓝父皇在外的私生女,所以,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这样了!”白雪无奈的把手一摊,着落日国的关系说简单也简单,毕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脉关系,因为其余的皇室之人在争夺皇位早已丧命。 若说复杂也复杂,这几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又似乎水火不容。 殷蝶捂了捂自己的心脏,幸好还在跳。 “你现在手上有多少人?”殷蝶平复了自己心里的震惊,问道。 “一千!”白雪回应,在落日国,能带进一千精将已经实属不易,毕竟在这个全民皆兵的国家,稍有不慎,便会被人发现,最后的下场都是乱葬岗。 殷蝶眉目渐渐锁起,最难啃的一块骨头,竟能是落日国,二哥的知音,全民皆兵,武功高强,深不可测…… 如此一比,天主国似乎便变得不再那抹难对付了,除了双君,那些巫蛊师在殷蝶心里,根本排不上号。 “今晚务必要见到子车离蓝!”殷蝶说道,只有三天时间了,如果与子车离蓝谈塌了,她还有机会争取子车玲音那。 殷蝶之所以把目标定在子车离蓝身上是因为,女人与女人合谋,与与虎谋皮不分上下,何况,子车玲音与自己一样有野心,就怕到时候会捅她一刀! “对了,冯佳人,肖佩,两人乃是子车玲音的人,至于她身边还有谁,暂时无法得知。”白雪又说了一句。 “还有呢?”殷蝶眼角一抽,着白雪说话有一下没一下,吓得她的心一上一下的。 “你说冯佳人,肖佩?”姜晟脸色变得有些严肃,看向白雪。 白雪贝齿一咬,红唇釉釉,点了点头,她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落日国的水太深,武功高强的人全部都集齐在落日国了。 殷蝶不明所以,为了两人的脸色都那么差劲。 为了不让殷蝶迷惑,姜晟解释了自己的认知。 “在这七国,有一人的武功得到全七国的认同,便是即墨九天,但是,许多人不知道的是,与即墨九天齐名的有落日国的皇帝,子车离蓝。 随后便是天主国的双君,阴阳之人,巫蛊之师。 再下,便是冯佳人,肖佩,虽然名气没有九天高,但依旧有人知晓。 而冯佳人与肖佩竟臣服在子车玲音手下,两人都是佼佼者,只会臣服在自己强的人,换句话而言,子车玲音的武功比冯佳人与肖佩高,甚至可能与九天,子车离蓝相提名,只是子车玲音为人低调隐忍,所以没有人知道她,或许,她在酝酿计划着什么!”姜晟想到这个可能性,脸上的笑意被严肃所代替,若子车玲音的目标是七国,那么,殷蝶必定会寸步难行。 这一次,殷蝶反常的平静了下来,落日国,一个默默无闻的国家,却是高手云集之地,看来,落日国是想要一次吞并其余六国了,没想到对方竟做得如此充分。 “白雪,你若与冯佳人对手,胜几分?”殷蝶淡漠的问道,眼里渐渐的稳重坚定,根本不符合一个桃李年华该有的表情。 白雪的热血一下子被激活了,眼里被熊熊烈火燃烧,她单膝一跪,狐媚之音多了分自信:“七成!” 是的,即使冯佳人武功高强,但她在落日国摸滚带爬的日子不是白过的,而且,她虽然知道子车离蓝他们的消息不多,却都是重要消息,且绝无虚言。 殷蝶也从落日国的环境而得知,白雪将是她帝女成员里面,武功最好,能力最强,也最懂得蛊惑人心的蛇蝎美人! 并且,他们这一辈的事,白擎他们怕是不会出手,若是一出手,恐怕涉及的就不止他们这些后辈的事了。 “不,你需要十成的把握!”殷蝶充满帝女之气,眼里是高不可攀的傲骨铮铮,浑身锁散发的气场,令人想要跪地膜拜。 “是!”白雪激动而被燃气的斗志,将为殷蝶在落日国所行之事,得到了诸多的顺利。 “即日起,严训你的人,不得本公主召见,勿擅自行动!”殷蝶提醒道,虽然白雪让她很是满意,但是,若是给了白雪太高的权利,恐会适得其反! “白雪领命!”白雪狐媚一笑,聪明的她也知道殷蝶的顾虑,没想到,短短两年,她的主子简直是脱胎换骨,不过,只有这样的主子,才能控制她的傲骨不羁! “这事是防梅毒的药!”殷蝶咬了咬牙,把最后剩下的药拿了出来,抛给白雪。 白雪一愣,顿时脸红,她虽然好那口事,但怎么防御还是懂得,如若不然,她岂不是早死了? 不过,殷蝶的这举动,令她心里暖暖的,没有什么比主子对属下的关心更令人感动的。 而对于殷蝶来说,没有什么你一个人的忠诚重要,她要的,就是绝对忠诚。 因为有了雷一档的事,殷蝶也毫不掩瞒的说了,在给白雪良药的同时,一并的刺了毒药。 白雪接过毒药,一口的吞了下去,同时也是悲愤的,对雷的不识趣而悲愤,如果不是雷死了,她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雷,什么叫忠心耿耿,什么叫永不叛变。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本公主也该走了!”殷蝶起身,看了看天空,已经被一层薄薄的暗纱遮盖,再过一段时间,天便要黑了。 “恭送主子,驸马!”白雪单膝一跪,媚骨奚奚,眼里是满满的自信。 回去的路上,殷蝶问了许多关于她所不知道的事。 心里也有些忌惮落日国的人,全民皆兵,该怎么破? 如果她挟持了君王,那些百姓是选择放下手中的武器,还是另立新帝? 第197章藏有秘密 一路上,殷蝶都面带愁容,虽然她刚才在白雪面前镇定自若,是因为,如果她一个主子都害怕,又怎么能令属下的人信任,安心? 殷蝶心烦意燥的无意间敲了敲手中的青瑶笛,然而,因为这一敲,青瑶笛竟脆弱的咔嚓一声裂开了。 殷蝶一愣,哭笑不得,这个,那个,岑城的镇城之宝,她不是有心的! 殷蝶看着这支青瑶笛,心里浮起一丝愧疚,这青瑶笛在她手上一个月都不够,竟然就这样坏了。 “阿泽,能修不?”殷蝶把青瑶笛递给姜晟,她真的是无心之过,并且她弟弟似乎也很喜欢这支梆笛,若是被许玉玄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哭鼻子。 姜晟哑然,接过青瑶笛,乐器能修的,似乎只有琴类把,这种怎么修。 为了不让殷蝶太失望,姜晟还是尝试着看看能不能有办法修修! “咔嚓!”然而,这下可好了,青瑶笛在姜晟手上,从一条小裂缝直接裂开了。 不过,却也发现了一个秘密。 只见,青瑶笛中,竟有一层白,姜晟两人对视了一样,最终慢慢的往外轻轻掰动,露出更多了,只见,那是一张牛皮纸,一张稀薄的牛皮纸,上面似乎还有些字体,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殷蝶吞了吞口沫,她能说,她被落日国的这些人给惊呆了吗? 这青瑶笛居然真的藏有秘密,竟还藏了一张牛皮纸。 入夜微凉,但因落日国的黑夜也是淡淡昏暗,并没有漆黑无光的现象,两人一路上也能看清沿途风景。 到了皇宫,直接有人在皇宫门口接迎,而接应者是齐照,还有朱亓。 “文平公主,奚将军!皇上为你们接风洗尘,已恭候多时了!”齐照拱手,对马背上的姜晟与殷蝶说道。 殷蝶与姜晟对视一眼,接风洗尘?他们昨天到的时候可是闭门不见的。 而且,他大爷的,这齐照不是说赶到落日国需要数十天吗?现在算算时间,也就六七天。 “齐照,是否解释一下?”殷蝶真的是怒了,在无人谷,她失去了何江河。 若是被殷蝶知道,许侨被掳,且身上无一完好,还重度昏迷,初阳已死,会不会把齐照给抽筋拔骨了。 “文平公主息怒,在下带着小公子走直线,也是涉山跋水的赶回来的!”齐照冷汗一冒,对上殷蝶那双恐怖的眼神,如同被放在炉架上烤一般。 殷蝶愣然,对了,她的弟弟:“走,进去!” 朱亓看了看殷蝶,话说殷蝶来到落日国,他是第一次见到殷蝶,他感觉殷蝶太强势了,在他心里,小女子就该温柔的,比如长公主。 所以,他不喜欢这个“嚣张跋扈”的文平公主。 殷蝶两人跟着齐照他们走了许久,一路上都是蓝色妖姬,要么是白茫茫的一片。 如果不是自信视力是好的,殷蝶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生病了。 终于,来到了一处安静清逸之地,说是接风洗尘,不如说别有用心,因为周围没有大臣的谈笑声,只有零星几人在外面候着。 殷蝶眉头一皱,余光看向齐照,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在得知落日国的强大之后,殷蝶真的不敢在落日国放肆。 感受到殷蝶目光的齐照,只是浅浅一笑,他们王的旨意,他也无从得知。 “吱嘎!”的一声,打开了大门。 “文平公主,奚将军,请!”齐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们作为下属,没有子车离蓝的同意,完全进不去里面。 姜晟点点头,淡然清逸,他牵起殷蝶的手,那温暖的感觉让殷蝶安心。 两人双双进去,齐照也慢慢的把门掩上。 殷蝶两人慢慢的往里走,只见,深邃的屋子,最多的装饰依旧是蓝色的花,只是那花比外面的更美,还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清香,让人的心很容易平静下来。 只见,映如殷蝶眼帘的,是一个银发雪白,眼眸如雪,肌肤通透白皙,脸上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身上的衣衫也是一袭的白衣,白衣上面带着一丝丝的蓝色装饰,装饰如叶似花,高贵而冷艳,虚幻而飘渺的男子。 男子的身边,有一个满脸笑意的,嘴里塞满了食物的小孩,小孩也是一袭的白衣,宛如翩翩少年,不动自优! 殷蝶震惊,不由呼出了声:“怎么是你?” 她昨晚偷看换衫的虚渺男子居然落日国的皇帝,子车离蓝,她的天哪! 子车离蓝一笑,不知为何,殷蝶的表情,竟让他心情顿好。 “你们认识?”姜晟眉目一动,这男子很惊艳,这样的人无论处在哪个位置,都能一眼看到,美得耀眼,美得无法用言语代替。 “不认识!”殷蝶说道。 “认识!”子车离蓝说道 殷蝶与子车离蓝异口同声,殷蝶感觉自己咬到舌头的,感觉丢脸丢到家了。然而这个男子还一脸认识你的模样。 “怎么认识的?”姜晟脸色有些不大好了,他明显的感受到,殷蝶对这个男子不单没有反感,似乎,还有着某种默契。 果然,姜晟还是问了,殷蝶干笑两声,她要怎么回答?看到姜晟的脸都黑了,她要是说偷看了子车离蓝换衣服,姜晟会不会有掐死她的冲动? “那个,昨晚,无意间……”殷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她看我换衣服!”子车离蓝突然接了一句,就连旁边吃着鸡腿的许玉玄都惊掉了鸡腿,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身边的子车离蓝,顿时心花怒放。 “哇,我姐姐好厉害啊!要抱得美人归了!”许玉玄眼里全是喜悦之色,可想而知,他很喜欢与子车离蓝相处。 不过也对,子车离蓝从头到尾都没有让许玉玄产生不适,对许玉玄甚至有些放纵,即使子车离蓝知道许玉玄不简单。 殷蝶一抽,只见旁边的姜晟脸色更黑了,如同锅底般的黑,旁边的殷蝶都能感受到一阵冷冷的凉气袭来。 “吃你的鸡腿!”殷蝶瞪了许玉玄一眼,这个该死的小家伙,定是故意的。 许玉玄撇了撇嘴,他没说假话呀。 “阿泽,别听他胡说,我根本就没看到他的肉!”殷蝶摇了摇姜晟的手,完全是一副小女人的撒娇模样。 姜晟无奈的捏了捏殷蝶的小鼻子,假装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感情你还想看更多!” 殷蝶一愣,显然也知道了她刚才说的话有毛病,调皮一笑。 第198章掩人耳目 旁边的子车离蓝看到两人的感情如此之好,脸上泛起了一丝羡慕。 “两位贵客请入席!”子车离蓝虚幻的声音,在这个屋子显得有些空灵,但却让人很是享受,那音色美得不可方物。 姜晟看了子车离蓝一眼,虽然知道子车离蓝并没有想要与他抢殷蝶的意思,但他依旧会有些怒气,他的占有欲可不小。 两人就坐,子车离蓝也直切话题,本来他请殷蝶来这里,是想看一看是怎么的一个女子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上。 殷蝶被子车离蓝盯得可不舒服,于是问了一句:“你找我,不会是想挑战我吧?” 殷蝶可还记得,当初齐照找她,就是因为散布在七国的谣言。 子车离蓝摇了摇头,虚幻的声音说道:“你现在没资格做我的对手!” “你你……你就不能婉转点。”殷蝶气结,要不要那么直接,她要是有本事,现在就把子车离蓝给活剐了不可。 子车离蓝一笑,他还以为殷蝶会发怒动手,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句,看来她也有了解落日国,不,换就话说,在落日国,有殷蝶的眼线,看来殷蝶的志向还真的在七国呐,但是…… “你可知,在许国还有一个殷蝶?”子车离蓝问道,他当初派齐照出去的时候,齐照的方向是往天主国,而在许国却又殷蝶出现,在齐照回国了之后,才发现了真的殷蝶在哪。 殷蝶两人愣然了,还有一个殷蝶? 殷蝶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心口,脸色突然一变,蹭的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初阳出事了!” 说着,殷蝶欲想往外走,却被姜晟拉着了她的手。 “初阳武功高强,又在许国,雨熙和火,南飞他们会协助的,而且,你现在回去,自己怎么办?”姜晟说道,他相信,初阳会没事的,初阳的武功,比他的还高。 “可是……”可是她的心很慌呐,最终,殷蝶还是坐了下来,只能盼望初阳真的能相安无事。 子车离蓝看着殷蝶变了的脸色,看来,那个初阳的在殷蝶心中的分量很高,而再看向姜晟,脸上同样带着一丝忧心,原来,男女之间,也真的有纯情! “你说你手中有青瑶笛,可否拿出来看一看?”看到周围有些沉默了,子车离蓝转移话题,缓解一下气气氛。 殷蝶一顿,摸了摸已经被她掰成两瓣的青瑶笛,这可是能见子车离蓝的凭证,这青瑶笛怎么看都怎么重要,若是拿出来,真的会没事吗? “问一下,青瑶笛对你很重要吗?”殷蝶问道,手中的修罗刀严阵待发。 “不重要!”子车离蓝回应,重要的是,青瑶笛的主人! 殷蝶松了一口气,不重要的就好! 然而,当殷蝶拿出青瑶笛的那一刻,一道风掠过,青瑶笛已经落入了子车离蓝的手中。 看到手中的青瑶笛已经是一支破笛,子车离蓝平静的脸上,雪白的眼眸多了一份流动! 殷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手中的修罗刀拽得紧紧的,这个男子什么时候在她手中夺了青瑶笛的?她竟完全不知道,这种实力上的差距,让她想掐死曾经傲慢的自己! 旁边的姜晟脸色也有些许动容,子车离蓝,真的有资格与九天并坐! 子车离蓝身边的许玉玄倒没有多少震惊,他一开始就知道子车离蓝真的很强,只是,第一次看到子车离蓝出手,还是有些震惊的! “文平公主,可看到了风悦?”子车离蓝虚幻的声音,不难听出有一丝思念! 殷蝶一愣,她对于看人的情绪一看一个准,看到子车离蓝眼里的一丝思念,想必,那叫风悦的男子与子车离蓝的关系不一般。 殷蝶犹豫了,要不要告诉子车离蓝真相! 子车离蓝得不到回应,雪白的双眸看向了殷蝶。 “他在一个世外桃源,生活得可好!因为他不喜欢别人知道他在哪,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他在什么地方。”最终,殷蝶还是选择撒谎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子车离蓝眼里的那抹思念,她竟不忍心让子车离蓝难过。或许是因为子车离蓝给人的感觉太美好,美得不想让他受一丁点的伤。 “是吗?他还是不愿回来!”子车离蓝掩去眼里的失落之意,周围的一切似乎也染上了淡淡的忧伤。 殷蝶看向了身边的姜晟,眼里在询问,她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姜晟给了殷蝶一个安心的回应,无论殷蝶出于什么目的保护子车离蓝,他都支持,无条件的支持。 “哦,吃得饱饱的!”旁边的许玉玄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似乎并不了解殷蝶他们在说什么,似乎对他而言,只有美食。 子车离蓝看了看身边的许玉玄,这个小人儿太会伪装了,恐怕他的实力,也没有告诉殷蝶吧? “你们跟我来!”子车离蓝说着,刚想推轮车,许玉玄主动的帮忙推着。 殷蝶也不拆穿,子车离蓝不想让人知道他不是残疾,恐怕是为了掩耳目,不让子车玲音知晓吧! 他们跟着子车离蓝来到了一处密室,密室里,全是各种各样的乐器,在密室的正中央,有着一副画,画中有一温柔而阳光的少年,那抹笑,似乎随时都会被感染一般。 子车离蓝在那幅画像停了下来,看着那幅画,眼里带着一丝柔情思念。 “这是子车风悦,我的弟弟。这个宫殿,是他的宫殿。这里,是他收藏宝贝的地方,十年了,他不曾回来!”子车离蓝虚幻的声音,似乎盼望子车风悦的回来,又似乎不想他回来,不过殷蝶刚才说的话,可以知道,风悦不想回来。 殷蝶惊异的在周围看了看,一尘不染。 看来,子车离蓝经常来这里! “那个,子车公子,其实……他有一句让我带给你,他说他希望你开开心心的,让你别挂念他!”殷蝶本想说,子车风悦已经死了,但是对上子车离蓝的目光,她又很欠揍的说了谎。 不过也侧面的说明了,这个子车离蓝不知道在那一刻,在殷蝶的心里占了一定位置。 他就想不明白,为何殷蝶会犯傻,这个子车离蓝即使再不似凡间之物,也不该离谱到这种地步。 第199章不够格 其实,殷蝶也不知道,她对那些纯净的人或物,都有无尽的宽容,或许是因为她前世生活在阴暗之处太久了,所以才会对那些美好的人或物向善。比如暖如阳光的初阳,清澈调皮的许紫涵,还有现在这个子车离蓝。 “既然如此,文平公主与九天也该是有些熟悉了!”子车离蓝笑了,从他看到殷蝶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子绝非池中物,只是,频频的在他面前流露出笨笨的一面,是因为伪装还是面对他这样的“怪物”有些无措?他柯愿相信,这是殷蝶纯真的一面。 “也不算熟!”殷蝶回应,她与九天,似乎就见过几次,而且,都是因为九天找许侨,所以才与她碰了几次面。 “你可有办法让他回国做王?”子车离蓝把自己的另一个目的说出来,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这样的无条件的相信殷蝶。 殷蝶眉目一皱,倚着一旁的桌子,双手环抱,陷入了思考。 九天这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虚渺清风之感,一种不屑世间万物的感觉。 让九天接受落日国,可能吗?她觉得让她放弃逐鹿天下的可能性都比这个大。 “你是不是要一统七国?”子车离蓝看到殷蝶在沉默,于是又说了一句。 “我要统治七国,现在也不够格啊!”殷蝶匪议,她有那个心,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啊。 “快了,但必须让九天上位!”子车离蓝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后半句让殷蝶差点噎着,如果吃东西都话。 子车离蓝这是什么意思?上位?让九天当她的皇后? 还有,子车离蓝这是不反对她统治七国吗?是否意味着他会帮她? “让九天管理落日国,他会让你一统天下!但,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你还得保护我!”子车离蓝说道,他不插手,是因为他想看到九天接手落日国的那天,因为,他若出手,武功便会慢慢流散。 “什么?你不是武功很高吗?”殷蝶不可置信,让她一个菜鸟保护一个高手,怎么看都是在开玩笑。 姜晟也看向子车离蓝,这个人的武功,怕是他与殷蝶联手,也不能在子车离蓝手中过十招?难不成,对方有什么隐瞒? “你只需要知道,想要得到落日国,必须保护我,而我手上的兵,可供你使用。”子车离蓝没有挑明原因,也是处于保护自己的考虑,多一个人知道他的弱点,他就多一分危险。 “你要对付子车玲音?”姜晟问道,除了子车玲音,没有人与子车离蓝有利益冲突,还对子车离蓝有威胁性的。 “没错!杀了她!”子车离蓝说出这话,没有任何的情绪,他从不承认子车玲音的身份,虽然子车风悦对子车玲音爱得深沉,虽然子车玲音是九天的未婚妻。 却因为子车玲音,他们三兄弟就从未聚过在一起。 “你开什么玩笑!”殷蝶想都不想的拒绝,她现在还年轻,想要得天下不急在一时,要是把小命玩完了,就什么都是虚空。 “你身上有风悦的武功秘籍。”子车离蓝没有威胁殷蝶,他知道,殷蝶的野心很大,但也懂得收敛,若是让殷蝶看到转机,他想,殷蝶依旧会愿意一拼,博一世英名! 殷蝶一愣,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子车离蓝了? 殷蝶把那张在青瑶笛拿出来的牛皮纸拿了出来,既然在对方眼里,她没什么隐私可瞒,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拿出来。 殷蝶唰的一下把牛皮子向子车离蓝扔去,子车离蓝稳稳的两指而接。 把牛皮纸摊开,一首清秀的小诗跃于眼前,子车离蓝虚渺之音,轻轻而吟:“空杯对月,草木皆凉,秀功仓皇,无人能传!无人能传……” 殷蝶一愣,脸色一青,完了,完了,这话完全的透露着子车风悦已逝的消息。 只见,子车离蓝的周围有一层淡然的忧伤。 殷蝶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姜晟拍了拍殷蝶的肩膀,有些事,迟早得面对。 子车离蓝轻微一声叹,走了也好,走了什么都不会难过了,看来,他们三兄弟,这辈子都难以团聚了。再过不久,他也能去见子车风悦了,只是不知道,时隔十年,子车风悦如何了,到时候莫要见了面认不出来才好。 子车离蓝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突然间,一张精致的小脸在他面前放大。 只见殷蝶蹲在子车离蓝面前,给予子车离蓝一个浅然安心的笑意:“以后,你就把许玉玄当做自己的弟弟,怎么宠都行!” 子车离蓝一愣,随即浅然一笑,他还以为殷蝶要怎么安慰他呢。 “我很喜欢皇帝哥哥,这样一来,我就有两个皇帝哥哥了!”许玉玄把许玉玄挤开,儒儒的在子车离蓝的面前撒娇。 “好了,子车离蓝,你是不是有一间玉肌石屋?”姜晟受不了殷蝶两人,这两人在许国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现在倒好,去巴结另一个国家的皇帝,如果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还以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殷蝶一顿,是啊,差点忘了正事了:“子车公子,你是不是有玉肌石屋?” “你当玉肌石是什么?不值钱的石头?”子车离蓝眉间一动,感情殷蝶不是齐照请回来的,而是为了寻找玉肌石屋的。 轰,殷蝶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可能,白雪不可能骗她才是。 “你让我找找,你什么床是石头做的?”殷蝶问道,早知道就不废话那么多了,现在好了,子车离蓝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在落日国,所有人的就寝床,都是石头的!你们昨晚不是知道?”子车离蓝问道。 “算了,你给我通令牌,让我在宫中方便寻找玉肌石!”殷蝶崩溃,她当时还奇怪,为什么床是石头做的,还以为是专门给他们这些外来人的待遇,没想到都是石头做的。 子车离蓝一顿,索性把自己身上专属他的玉佩给了殷蝶,问道:“你寻玉肌石做什么?我的寝宫中,倒有两颗!” “我要找到玉肌石的床,然后与阿泽翻云覆雨一翻!”殷蝶接过,看了看那枚玉佩,玉佩上有子车离蓝的字。 子车离蓝听到殷蝶的话,不由脸色一红,如果不是脸色太白的话,则会很明显。 第200章阴阳之体 “我们的时日不多了,我们是阴阳之体!”为了给殷蝶捡起那一地的形象,姜晟不得已的解释了一句。 阴阳之体?子车离蓝脸色也微微变动,虚幻之音说道:“阴阳之体,女子十九,男子二十五,若尚未破解,武功尽废,三十之时,丧命黄泉!” “什么?”殷蝶惊呼?什么三十之时,命丧黄泉? 姜晟也看向了子车离蓝,这样的事,他们完全不知晓。 殷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什么破身体,若是在三天之后还没找到玉肌石,他们便会武功全无,不单如此,还活不过三十岁。 “我的大好年华还没开始,怎么能这样?”殷蝶完全不能接受,为什么,为什么她穿越了,除了得到亲情爱情,友情,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说好穿越该有的金手指呢? 对了,殷蝶忽然想起一直在暗处的影。 “影,你快帮帮我啊,我快死了你听到了没?你不是我的保命符吗?”殷蝶在心里与影沟通。 “死不了!”影的声音在殷蝶的脑海了里响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殷蝶想要骂人,死不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武功还是会被废?然后过着东藏西躲的生活? “我不知道你们听谁说寻找玉肌石能解决你们的问题,不过,我知道有一对夫妇,他们也是阴阳之体,兴许他们能帮助你们。”子车离蓝看到殷蝶那大起大落的情绪,不知道为何,竟有些想笑。 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殷蝶一直都是天之娇女,若是武功被废,还丢了性命,换谁都难以接受。 “他们在哪?”殷蝶眼里升起一丝希冀。 于是,殷蝶两人在子车离蓝的提点下,去寻那对夫妇。许玉玄则留在子车离蓝身边。 在天主国旁边的无人谷中,悬崖青雾笼罩,看不见底。 拨开层层青雾,在一处狭小的角落中,有一个口,刚能容下一个人的口,喘喘流急的河水,洞口的另一方,竟是另一番天地。 只见,此地平阔无疆,青草茵茵,周围有着几间茅草屋。 在一间茅草屋中,有一男子静躺在一张简朴的床上,男子面色苍白如纸,血色全无,身上还有层层的纱布包裹着,但依旧有着一层红色的东西满溢。 此人便是坠落悬崖的何江河。 而旁边有一个年轻的,一喜深蓝衣的男子在扇着火。男子的发丝也是蓝色的,包括那瞳孔,也是如海般深蓝。 床上的男子动了动,蓝衣男子闻风,忽然之间变了一个模样,一袭白衣黑发,病殃殃的书生模样,黑棕色的瞳孔,脸上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咳咳……”何江河轻咳几声,一阵拉肉的疼痛遍布他的全身,他微微的睁开了迷蒙的双眼,过了许久,转动了眼珠子,在熬药的男子。 “醒了就好好躺着吧,这里很安静,没有人会打扰你!”男子开口说道。 “你是谁?这是哪?我还活着?”何江河依旧是冷漠的声音,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男子一笑,转过了身,然而,何江河一愣,这……是许丂?殷蝶口里的文弱书生,实则是个预言师,不是说死了吗?还是他死了? “嘶!”何江河一动,身上的伤口就疼得厉害,不是他死了,而是许丂还活着。 “这里是桃花岛,我的故乡,换句话说,你已经死了!”许丂开口说道,何江河误入这里,让他真的很意外,毕竟这不可能发生,看来他们这地方真的得加紧时间维护了。 何江河没有说话,现在的他很迷茫,不知道许丂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分析。 “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可以为自己报仇,也可以为许侨报仇,前提是,你得自愿把你的灵魂给我!”许丂不管何江河是否听得懂,他只要何江河的灵魂。 何江河一愣,脸色一变,一下床,伤口拉动,鲜血在他是腹间涌出,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抓着许丂的肩膀,质问道:“侨怎么了?他怎么了?” 何江河有些乱了分寸。 许丂没有说话,而是手一挥,空中出现了一个画面,是许侨被抓,被殴打折磨的画面。 一向冷酷无情的何江河,眼角竟滑出了泪水,他拳头握紧,青筋暴起,身上的绷带被染红了一片,他心里渐渐升起恨意,他心心想要呵护的人,那对他而言,最美好的人,竟被如此对待,他要让净归祁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我给你活命的机会,但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你依旧要经受身体上的病残痛苦,待你报仇之后就是你的死期!”许丂把药递给何江河,这是他的极限了,如果何江河不是他要找的另一个人,他也不会让何江河活着。 何江河沉默着,周围一切都静悄悄的,何江河看着自己的身体,那被爪勾所戳进的腹部,想必已经穿肠而过了吧?如果他得不到许丂的帮助,或许真的会死吧? 何江河接过许丂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铛!”药碗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只见,何江河突然倒落在地,不停的在地上翻滚,想要把刚才喝的药全部抠出。 不一会儿,何江河便大汗淋漓,汗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让他感觉无论是哪里,都是痛不堪言。 但是,何江河从头到尾,连哼都没哼一声,眼里的恨意愈来愈浓,这些痛苦的代价,都得有人来偿还。 许丂没有为何江河减轻痛苦,手一挥,地上药碗便消失不见了。 一炷香之后,何江河明显的感受到疼痛在缩小,身上的肉似乎变得紧绷了,何江河一愣,唰的把绷带拆开,只见,他身上的伤口居然不见了。 何江河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是,他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身上所有地方的伤口,居然神奇的没了。 “你是从地狱来索取灵魂的厉鬼?”何江河冷冷的说了一句,无论是许洛那件事,还是现在许丂所显露的身手,都不是人所能够提及。 许丂谦谦一笑,厉鬼?似乎也差不多吧! “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别妄想逃跑,待你报仇完成之时,也是你死之时!”许丂说着,手一挥,何江河在原地消失了。 转眼间,何江河到了无人谷的悬崖处,就是当时他掉下悬崖的地方。 何江河脸色一颤,许丂,到底是什么! 第201章冷血无情 “咔嚓!”一声脚踩树叶的声音。 何江河唰的隐于暗处,只见,净归祁与曹姬两人慢悠悠的回谷。 净归祁脸上的得意之色很浓,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通赏令一出,殷蝶便无地遁形了,我们只要好好的等她的项上人头便可以了!” “恭喜母亲!”曹姬柔弱的一笑,把身子放低,跟在净归祁身边,缓缓而行。 “但是这几天需要闭谷,好好的研究研究,你那死爹留下来的武功秘籍,那天的毛头小子带着许侨跑了,不过听闻碰到了双君,那毛头小子似乎还被打死了!”净归祁说道,心里一阵高兴,那毛头小子死了,对她而言是个好事,毕竟那毛头小子似乎懂得她谷中的东西。 曹姬听到这话,一愣,死了?那个如阳般的公子,死了? 不知道为何,曹姬心里有些酸酸的,或许,是因为那个男子三番四次的放过她吧。 在暗处的何江河听到净归祁的话,一颤?许侨落入双君手里了?何江河刚想冲出去,却被净归祁的下一句话制止住了! “但双君这一次也算是吃了个大亏,被那毛头小子打伤,还遇到了九天,听闻九天与那许侨交情甚好,这些日子,我们就不要掺合进去,免得九天会找人把这谷给端了!”净归祁余光看了曹姬一眼,眼中带有不悦,这死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情了?难不成,毛头小子知道谷中的事,是因为这死丫头出卖她? 想到这儿,净归祁脸色一变,突然一把甩掉曹姬搀扶着她的手,厉声而问:“那叫初阳的毛头小子,之所以知道谷中的事,是不是你暗中捣鬼?” 曹姬一惊,连忙单膝一跪,委屈至极:“母亲,初阳是哥哥的好友,许是哥哥所告知!” 躲在暗处的何江河脸色一颤,初阳,死了? “卿儿不是死了,怎么和那毛头小子扯上关系?”净归祁一想到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心情就更糟糕了,她当初最用心培养的就是曹卿。 曹姬直直的看着净归祁,眼睛没有任何躲闪,带着丝丝泪花:“初阳告诉曹姬,哥哥死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追究过多,总之,你不能坏我好事!”净归祁扶起曹姬,顺带的警告了曹姬,她可没忘,当初她对许侨动刑之时,曹姬明显的动了恻隐之心。 曹姬一愣,她看到了净归祁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冷血无情。 “你一定要记着,如果没有烟栗那贱女人,就不会有殷蝶与你作对,你才是许国真正的公主!”每次一提到烟栗的名字,净归祁就恨得咬牙切齿,她不断的给曹姬输送错误的想法。 曹姬一怔,随即露出一副淡漠孤高的表情。 净归祁满意的点了点头。 殊不知,曹姬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曾经,她听到这样的话,除了气愤还是气愤,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知道了净归祁只是把她当做仇恨的利刃。 或许,是在净归祁听到她哥哥死后不留一滴泪,又或许,是因为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谁给感化了。 但她身为曹家女,净归祁的女儿,就注定得唯命是从。 暗处的何江河拳头紧握,看着净归祁与曹姬的身影慢慢走远,他却不能上前去撕了净归祁,现在的他,伤刚刚好,精力与体力还没恢复,若是硬要上去与净归祁一搏,恐怕他连命都得丢。 何江河不甘心的离开了,他不知道九天把许侨带到哪去了,但他得立即赶回许国,初阳出事了,无论怎样,尸体都会运回许国。 而且,他曾经派去天主国的人杳无音讯,怕是出事了。 看来,他不单得去一趟许国,还得去一趟书香国。 然而,此时的许侨与九天前往落日国的途中,刘雨熙与许恩则把初阳的尸体运回许国,九天不知道在初阳身上撒了什么,只是告诫许恩两人,初阳的尸体不能动,必须得殷蝶回来。 九天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初阳作为殷蝶的知音,有必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现在,他的敌人出现了,就是天主国,天主国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对付,双君身边可用之人的确很少,但也仅限于身边的人。 双君为人狡猾,定会留有后手。 路上,为了不让许侨遭太多得罪,九天赶马车,许侨则在九天精心布置的马车里昏迷着。 因为路途遥远,九天一路走来都是停停歇歇。 傍晚时分,天空残阳西下,路过一条溪边,周围无任何人烟,九天停下了马车,下车去取了些水,刚转身,便看到一群人向马车方袭来。 九天脸色一变,气场一出,水袋一系,唰的急如闪电,来到马车前,手中的白玉箫一挥,一阵巨大的气散发,砰的一下,所以袭击者倒地。 九天唰的一下,手中的白玉箫抵住了首领的脖子,脸色无情,声音如冰:“此为何目的?” 周围的人都不敢有所动作,不单是九天抓住了他们的首领,还因为九天浑身散发的气息可怕至极 首领脸色青白,全身发抖,一股尿骚味弥漫在空中:“本本……我我我们是前前前方山头的的土匪,专专门劫持过过过路者!公公子饶饶命,饶命!” 首领说话结结巴巴,他就一土匪,埋伏在这儿,就是为了趁过路人取水之时进行劫持,本以为是个温柔公子,没想到竟是个罗刹! 九天眉目一挑,看了看天色,最终放了首领:“带本公子去你的地休息一宿!” 九天顾虑到路途的奔波,他倒是无所谓,只是不想苦了许侨。 “好好好!”首领连忙应声,只要让他活着,就算让这个罗刹住一年十年都没问题。 “带路!”九天恢复了以往的清风之色,微弱清风,舒之款款! 首领捏了一把汗,偷鸡不成蚀把米。 九天带着许侨,来到了土匪窝。 周围一切都静谧了,都看向了九天,九天没有下马车,而是放眼望去,土匪窝到处是乱糟糟,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在大口喝酒到一半停下来的,有在猜拳木愣的,有在抠脚目瞪口呆的…… 九天眉目一皱,身边的首领顿时一颤,连忙带着九天往旁边的地方去,那是他家婆娘的地方,算是他这儿最干净的地方了。 九天一走,刚才那地顿时哗然了,都纷纷猜想九天的身份。 第202章惊鸿仙子 “你们都吵吵吵什么!”这时,一个身着华丽,豪情粗壮的女人擦着头发出来了。 “嫂子,大哥带了一个白脸书生往您那儿地去了!”有一个身材干瘦的小子立即过去谄媚。 女人手往干瘦小子的脸一拍,推开他,大步前往她的住房去。 待她走近时,呆住了,只见九天从马车里抱着没有生气的许侨出来,许侨的一袭紫衣早已被换成了白色,那张精美绝伦的俊颜,没有丝毫的血色,整个人如同枯叶般被九天抱在怀里。 “公子,里边请!”首领谄媚的作势请九天进去。 看到九天进去之后,首领松了一口气。 “哎,你知道自己带了谁回来吗?”女人神情有些激动,小跑到首领的旁边,拍了拍首领的肩膀。 “嘘!”首领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拉着他的婆娘远离那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了缓气,随即脸上恢复首领该有的气势:“你不是去沐浴了,这么快?” “先别说这个,你知道你带了谁回来吗?”女人一脸的兴奋激动,脸上还夹杂着一丝绯红。 “什么人?”首领斜视的看了自己的婆娘一眼,真是的,想当年,他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是惊鸿仙子,惊鸿仙子!”女人边说便拉着首领跑进旁边的另一个屋,屋里,有一个祭坛,祭坛上,竟摆放着许侨的小泥人,小泥人栩栩如生,宛如活的一般。 “哪来什么惊鸿仙子,我看你是想惊鸿仙子想疯了!”首领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自从当初出现惊鸿仙子的传说之后,更是有这些小泥人出现。 他家婆娘倒好,直接把那什么惊鸿仙子当神仙般的每天跪拜,也不知道在图个什么。 “哎哎哎,疼疼疼,放手放手!”突然,首领被他家婆娘拧着耳朵,不由捂耳喊疼。 “你刚才是不是在忤逆我?”女人嚣张的一放,气呼呼的说道。 “哎呀,好了,就算是惊鸿仙子,他现在也不是仙子了,你没看到他半死不活吗!”首领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对女人可谓是无奈而又宠爱。 “对了,你快下山去请大夫,快去!”女人也想起,刚才看到那惊鸿仙子的时候是奄奄一息的,她心心盼盼的愿望,就是见到惊鸿仙子,就算让她死了也无憾啊,只是为何,死的是惊鸿仙子? 啊呸呸呸,还活着还活着。 女人把首领往外推,首领手一撒,指着天空:“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想让我死啊?不知道瞎灯摸黑的有狼群出没?” 女人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碰到了惊鸿仙子,却是奄奄一息的,这不是她想要的啊! “你就消停一会儿,你知不知道就刚才抱着你那什么惊鸿仙子的男子武功有多高强?我刚才和兄弟们想要劫持他,哪料刀还没举起,他手一挥,把我们都给打趴下了!”首领苦口婆心的说道。 “什么味?”女人闻到一股奇怪的问道,嗅了嗅! 首领一愣,脸色一红,蹭的一下跑得没影。 女人看着溜得没影的首领,突然恍然大悟,不由的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九天为许侨检查了伤势,身上的肋骨断了一根,左腿被敲断,双手的骨头已碎,十指指甲被拔,头部受到重打,身上的荆鞭痕迹,也让许侨的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除了这张脸还保留了下来,一切,都被毁得干干净净。 “侨,怎么每次见你都如此狼狈?就不能有一次好的吗?”九天轻轻呢喃,声音充斥着一股苦涩,第一次与许侨相遇,是在夏天的一个瀑布处,当时的许侨,美得让人窒息,也只有那一次的相遇,许侨的情况算是好些的。 许侨双眸紧闭,脸上带着一丝痛苦的愁容,一直未散。 “咚咚咚!”有人敲了敲门。 九天放下许侨的手,过去把门打开。 只见是一个身着华丽的女人,手里捧着秀色俱全的食物。 女人浩然一笑,直接从九天旁边溜了进去,说道:“公子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啊!”女人本想偷瞄一眼她心中的惊鸿仙子,谁知道当看到许侨的状况时,手上的食物滑落,惊叫了一声,九天在唰的一下,稳稳的把食物接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你可以走了!”现在的九天没有什么心情,这个女人不问自进已经引起了他的不高兴,当女子看到许侨的那一刻,差点把食物打翻,更是不悦。 “为什么会这样?”女人似乎没听到九天的声音般,跪在了许侨床边,想要触碰许侨,却不敢,眼泪狂涌。 刚才在黑夜处,女人只知道许侨的情况不好,现在的许侨完全暴露在光线下,那伤口,多得让她心颤,让她心痛。 九天眉头一动,女人的反应过于激烈,一下子让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女人轰出去。 这时,首领突然进来,对九天连连鞠躬,拖着自己的婆娘离开了。 九天把门关上,轻叹一声,过去为许侨疗伤。 哪知道,第二天起来,那女人居然不见了,床头留下来一封信,说是前往深山去寻九里香。 首领急得出动了窝里的兄弟去寻人,那深山里,全是狼虎豺兽,即使他婆娘懂得什么三脚猫功夫,却依旧是狼入虎口啊。 在屋里的九天,一夜未眠,刚刚打了个瞌睡的他被吵醒了。 “吱嘎!”他打开门,只见一个两个的人手拿大刀的往外赶。 九天逮住一个人,问其原因,才知道事情原委。 九天诧异,没想到,那女人居然会为了许侨做出此等举动,更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有绝迹的九里香。 九里香,一种疗伤圣药,若是能得到九里香作为药引,回到落日国,用蓝梨花做辅,兴许能让许侨的伤挽救一二。 九天看了看周围,周围除了几个简陋的家具,什么都没有。 他却又不能把许侨丢在这儿,最终,九天决定背着许侨进山。 “公子,你这是?”首领急得团团转,但依旧没有进深山去寻他婆娘,是因为怕他这里没人伺候好九天,怕九天会把这里给屠了,却不曾想,九天居然背着他婆娘口中的惊鸿仙子出来了。 “进山!带路!”九天清风许来之音,与昨天宛若两人。 首领一愣,连忙带路,有九天进去,这样他婆娘的存活率就高一些。只是…… 第203章地下洞 “公子,你可以把这位公子留在这里,山里很多财狼野兽,我怕……”为了不受无妄之灾,首领好心的提醒到。 “不用!”九天现在对谁都不放心,许侨已经第三次出现了生命危机,他不想再让许侨受到那致命性的伤害。 看来,他与殷蝶也有一笔账要算,说到底,许侨之所以会出事,有一部原因,就是因为殷蝶。 远在落日国的殷蝶,突然打了一个哈欠,是谁在念叨她? “阿泽,怎么办?我感觉自己色盲了?”殷蝶的头依靠在姜晟的肩上,喝了一口水,看着白茫茫的白沙石,放眼望去,竟找不到任何的色彩,找了一天一夜了,他们还没有找到子车离蓝口中的那对夫妇,殷蝶都要怀疑,子车离蓝是不是在耍她了。 姜晟轻轻的搂着殷蝶,他也很绝望啊,他这是第二次来落日国,第一次是直接在落日国的边城待了一会儿,现在是直接处于落日国的中心处,这倒好了,手中有地图也不知道怎么看,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就想不通了,这落日国哪来这么多的石头。 “殷蝶,要是我们真的无法解开阴阳之体的诅咒,我们留下一个孩子吧,好给我们在娘身边尽孝!”姜晟看着这白茫茫的白沙石,他的心里,就像这里一样平静,只不过,不像这里一样死寂。 殷蝶一愣,鼻子一酸,是啊,丞相夫人对她比对亲生儿子还好,她到离开那天还欺骗了丞相夫人! “阿泽,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找到的!”殷蝶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摊开手中的图纸,唰的飞跃起来,放眼望去,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丝绿。 殷蝶神色一喜,飞落下来:“阿泽,我们快找到了!在东南方向,似乎有人烟。” 于是,两人便以最快的速度飞去,近了,近了。 殷蝶两人停了下来,看到那一抹绿,居然是一块布,殷蝶气得想骂人,刚才的希望有多大,现在就有多恼火。 姜晟感觉有些蹊跷,这落日国普遍都是淡颜色,或者是深蓝色我,这耀眼的绿色,怎么都说不过去。 姜晟蹲下,轻轻的一扯那绿布。 只见,那绿布扯不了,似乎是长在地上的一般。 殷蝶也蹲下,连忙的拨开碎石,在绿布处,露出了一条缝。 殷蝶想要掰开,无奈完全掰不了。 殷蝶眼珠子一转,把修罗刀与几根银针拿出来。 “嚓!”修罗刀与银针的碰撞,擦出了火花,殷蝶点燃了绿布。 姜晟也不阻止,殷蝶的做法,让他隐隐觉得类似于捉洞中野兔的做法。 只是,这么小的一条缝,烟雾能渗进去吗? 在绿布燃烧殆尽,那条裂缝纹丝不动。 殷蝶小嘴一抿,难不成,是她判断错误。 两人等了许久,依旧是毫无动静,就在殷蝶两人想要离开之际。 “砰!”的一下,那道地上门打开了。 “呼,熏死我嘞!”只见一个老头子伸出了一个头来,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殷蝶两人一愣,殷蝶眉色一笑,居然真的有人。 殷蝶蹲下,戳了老头子的脑门:“你就是那拥有阴阳之体的人?” 老头子一把打掉殷蝶的手,一副嫌弃的模样:“什么阴阳人,没礼貌的小丫头,还有,洞里的烟,是不是你搞的鬼?” 殷蝶一笑,这老头子似乎并不难相处! “就是我搞的鬼!”殷蝶站了起来,这老头子居然住在地下洞,居然还不会被憋死,她真想知道,洞里有什么! “你,算了,我就不欺负你了!”老头子本想训一顿殷蝶,但看到殷蝶身边还有一个气宇殷蝶昂的男子,便只好作罢。 然而,老头子刚想躲回洞里去,却被殷蝶揪住了他的头发,没办法,殷蝶实在没地方揪了,因为这老头子是光着膀子的。 “喂喂喂,小丫头你这是为老不尊,快放手,放手!”老头拍打着殷蝶揪着他头发的手。 “放你也行,你给本姑娘出来,别想着偷跑,否则本姑娘用石头把你这洞口埋了!”殷蝶小脸一瞥撇,傲慢的放着狠话! 旁边的姜晟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意看着殷蝶,只有与殷蝶在一起,即使是这种性命攸关知识人,也能有这一份趣味! “好好好,答应你,答应你!”老头子无奈,似乎对殷蝶没辙。 然而,殷蝶一松手,那老头子蹭的一下躲了下去,石门也关闭。 殷蝶气结,当她真的不敢这洞给封了? “好了,看我的!”姜晟拍了拍殷蝶的肩膀,拿过殷蝶身上的修罗刀。 蹲下,修罗刀往地上一插,殷蝶一愣,忽然恍然大悟,对了,她的修罗刀削铁如泥,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只见姜晟沿着那洞门周围划了一刀痕,修罗刀毫无阻力的在地上划动。 随即,姜晟又在洞门上划着九宫格。 完毕,姜晟起身,把修罗刀清理干净,送还到殷蝶手里,浅然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狡结:“去吧,完成你的毁灭计划!” 殷蝶接过修罗等我,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在洞门前蹲下,右手食指轻轻的一碰洞门! “哗啦!”只见,那洞门迅速散掉,往洞里掉。 然而,殷蝶等不到任何回应。 姜晟与殷蝶互看一眼,姜晟率先的跳下了洞,殷蝶紧跟其候。 下到洞里面,殷蝶眼角一抽,只见地下有许多个通道,感情她刚才被那老头耍了,要是刚才那烟能熏到他才怪。 只是,那老头是老鼠精吗?居然在地下挖了这么多通道! “走!”姜晟没有过多的表情,拉起殷蝶就往最左边的方向走。 殷蝶一愣,制止住姜晟:“阿泽,你知道路吗?” 姜晟摇了摇头,继而解释道:“刚才那老头,拍打你的手的时候,是左手出力较多,我怀疑他是左撇子,而左撇子一般都会对左边有倾向性!” 殷蝶张了张口,哑然,她能说她很惊讶吗? 一个拍打就能看出对方的力道,还能判断别人的喜好? 殷蝶的手覆盖上姜晟的额头,问道:“阿泽,你不会是担忧过头,得了妄想症了吧?” 姜晟无奈的拿掉殷蝶的,说实话,要殷蝶一时之间相信他的判断的确有点难。 但是,他刚才的的确确的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老头所使用的力度,他还知道,那老头没有武功,并且,他似乎隐隐之间,还能听到脚步声! 第204章价格不菲 “相信我,等这事过后,再慢慢研究真实性,毕竟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该走哪条路,何不试一下?”姜晟拉着殷蝶的手往左边的洞口而去,殷蝶愣然的跟着走。 渐渐的,殷蝶两人听到了脚步声,殷蝶诧异的看了姜晟一眼,没有问原因。 看姜晟也有些紧张的模样,恐怕姜晟自己也有些许不确定吧。 渐渐的,殷蝶两人看到了一抹亮光,恍的一下,一道刺眼的光线让殷蝶有些许不适,殷蝶不由用手挡眼。 当适应之后,放手一看,她的老天,这地下还能有房子,还有,这光,这太阳,不是说落日国一年四曹见到太阳的可能性很低吗?并且就算见到也是微弱的光线。 但是,这里的刺眼光线,她真的还在落日国吗? 这里仅有一间小屋,那老头子进了那屋,屋外有一片竹林,竹林旁有几把竹篾子所制的摇椅!那还有一口水井,旁边晾晒着好几套衣服,还有小孩的衣服! “这里有没有点像岑城的感觉?”姜晟突然说了一句,因为这里的安静而有生机,让他真的有这种感觉! 殷蝶一愣,看着真的有那感觉,如果不是姜晟说起,她还总觉得有些许熟悉。 殷蝶越想越有些蹊跷,那岑城的人不会就是落日国的人吧? 只是,两个地方个十万八千里,也不可能啊! “先不管这些了,我们去看看,那老头的家如何!”殷蝶决定先把那问题放一放,毕竟这里疑点太多了,多得有点数不过来! “没错,一男一女,两人倒也长得貌美俊俏,就是脑子不好使!嘿,你猜刚才怎么着?他们威胁我,我反倒把他们给唬住了,就让他们在上头等到天荒地老吧!”老头子嘿嘿一笑,想到刚才被那女娃子威胁,又想着自己罢了那女娃子一道,算是抵过了。 “吱嘎!”这时,门开了。 只见门外站着一男一女,就是老头子说的傻子。 殷蝶倚着门口,戏谑的一笑:“喂,老头儿,你谁是傻子?” 老头子脸色一变,立即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打马虎的一笑,立即过去迎殷蝶两人进来:“嘿嘿,没说谁,没说谁,两位里面请,喝口茶润润口喝口茶!” 屋里的老太婆看到殷蝶两人,打量了一下殷蝶两人,为两人各倒了一杯热茶,歉然说道:“两位公子小姐,别介意,俺家老头子老糊涂了,有啥事儿,和俺说。” 殷蝶谢过,端起茶杯,小泯一口,一股雀舌的味道。 雀舌是一种比较昂贵的茶叶,这两人居然能享用高等物资,殷蝶环顾了四周,东西不多,看着却都是价格不菲。 “婆婆,我听闻你们是阴阳之体,所以便赶来了!”殷蝶直接把目的说出来,因为这里当家的,似乎是这个老太婆。 “嗯呐,俺们的确是阴阳之体!”老太婆在另一边坐下,回应道。 “哎,我们什么时候是阴阳之体了?阴阳之体是什么?”在一旁的老头子坐不住了,这完全是打他的脸,什么阴阳体,他怎么都不知道? “你先安静,这事容后再解释!”老婆子无奈的说道,阴阳体一事,老太婆从没与老头子说过。 “听闻阴阳之体若找不到玉肌石为辅以圆房,会经脉而断,三十而逝?”殷蝶眼眸里升起了一丝希望。 然而,她的希望,在下一刻便被打破了! “这俺就不清楚了,俺也不知道什么玉肌石,你也看到了,俺和俺家老头子也不会武功!”老太婆说道。 殷蝶两人一愣,是了,从见到这老太婆老头子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两人没有武功。 “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你们看,俺和俺老头已经是杖乡之年了,不也活了过来!”看到殷蝶两人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好心的提醒道。 “婆婆,可否告知一二?”殷蝶眼里依旧带有希冀,只要还有希望,她真的不想放过。 老太婆一声轻叹,眼里顿时婆娑,似乎想起来往事,她慢悠悠的开口道:“四十年前,俺正值豆蔻之年,与俺老头子相遇,某一天,碰到一个自称是什么曹丘纯白的年轻人,他跟俺说了许多事,说俺与俺老头子是什么阴阳之体,若是两天之后,再不得到救解,便会武功被废,当时俺还懂点三脚猫功夫。 俺本来不信,但是两天之后,俺的丹田突然崩裂,经脉全毁,比普通人还要不如。 俺老头不知所措,机缘之下,又碰到了曹丘公子,他让俺老头子去跪求皇帝寻得一枚净蓝色的玉石,随后再寻得一种叫金钥匙的良药,把这两样药材放到用和了泥土的竹子慢火熬制三天三夜,然后与清晨产生的何雨露服用。 哎,也就那样,俺们活了过来,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阴阳之体,但俺还是相信曹丘公子不会骗俺!” 姜晟眉目一动,老太婆碰到了年轻时的曹丘纯白,原来,曾经的师傅喜欢云游四海。 而殷蝶则不淡定了。原来真的有阴阳之体的存在,而且还真的会有武功被废一说。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她遇上了? 还有,遇上就遇上了,为什么这老太婆是武功被废后才得到解药? 况且,她就算有金钥匙也没有蓝色玉石。若是回一趟宫,还得半天时间,她哪有那么多半天?以及熬制三天三夜?她还剩下两天时间,还怎么熬? 殷蝶面露绝望,她的天,她辛辛苦苦练就的武功就此废了? “姑娘,看你们身着不凡,想必是达官贵族吧,看两人也就是豆蔻年华,怕也是身怀武功绝艺吧?”老太婆看人看得比老头子准多了。 “婆婆,我们时间不多了,谢谢您的帮助,我想,我们该走了!”殷蝶起身,歉礼,就算只有一个时辰,她也有找到玉肌石,这里已经不能抱着幻想了。 “哎,俺去送送你们!”老太婆也不强求。 路上,殷蝶也知道了这地方的由来,原来落日国地处过低,而造成终年见不到阳光。 但这里却是落日国的顶峰之地,虽然是从地下而走,通往的却是山顶。 然而,当殷蝶来到他们进来之地时,出口被封住了。 “阿泽,我们没有封住洞口吧?”殷蝶有点凌乱了,为什么会这样?还能不能再倒霉一点? 第205章依靠 “要不,你们先到俺们的地方先住下,让俺老头把洞给挖出来!”老婆子看到两人面露难色,于是问道。 “挖开这里需要多长时间?”殷蝶看着这崩塌的地方,问道。 “两天!”老头子看了看情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 殷蝶倒吸一口气,眼神一戾,手中的修罗刀一出,唰的冲去,她的周边升起一层淡淡的白气,声音傲然不屈:“天要亡了本公主!本公主偏不让!” 老太婆两人一愣,本公主?只见殷蝶已经没了踪影,但还能看到殷蝶留下来的那穿过的洞。 姜晟浅然一笑,拱手向两人告别:“打扰了!” 说着,姜晟也一道风驰而擎,唰的一下破石而走。 “老太婆,他们是皇室之人!”老头子表情有些激动,他这辈子还没见过皇室之人呢,当初向落日国的皇帝跪求蓝色玉石,都是一个侍卫递给他的。 “好了,希望他们能平安无事吧,只是不知道曹丘公子还在不在,若是还在,兴许能帮他们一把!”老太婆转身回去,一步步的蹒跚而走。 “唰!”出到外面的殷蝶,一时之间竟有些迷茫,若是没了武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除非她躲在许国,能得一世安乐,否则,便只有提早成为一捧黄土! “有我在,别怕!”姜晟也上来了,他在殷蝶的身后轻轻的搂着殷蝶。 这是殷蝶最脆弱的时候,他要给殷蝶一个依靠。 “阿泽,若我们真的没有武功,敌人又那么多,我们能怎么办?”殷蝶转身,对上姜晟的双眸,一双很平静的双眸,似乎这双眼眸,从得知阴阳之体的那一刻,就没有多大的波澜起伏。 “你曾经没有武功,不是照样能叱咤风云?”姜晟反问道。 殷蝶扯出一抹笑,前世有高级的设备武器,而刚到这世之时,是因为无知。 “阿泽,我……” “无论如何,你都不是一个人在走!”姜晟双眸诉说着坚定。 “嗯!走,我们去寻玉肌石,按照白雪的分析,玉肌石就在子车离蓝的殿里或是子车玲音的殿中。”殷蝶安心的一笑,现在苦忧着未来,什么时候才会结尾?所以,现在的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于是又浪费了一天的殷蝶回到了落日国的皇宫中。 而与此同时,在一处简约粉白充斥的宫殿里,子车玲音一袭白衣轻飘,倚着床榻,纤指捏起一个青葡萄,慢慢的放进自己的玉口之中,双眼似疲不疲的看着眼前的载歌载舞。 一切似乎都与往常一样,平静安详,若是有心之人便能看出,这些舞女身材个个矫健,若是换一套衣服,便毅然是杀手。 这时,肖佩急忙的冲了进来,在子车玲音身边单膝一跪:“公主,属下调查得知,前几天来到落日国的那女子,就是殷蝶!” 子车玲音眼眸流转,没有说话! 肖佩继续说道:“而那殷蝶似乎在找什么玉肌石!” 子车玲音一顿,支起身体坐好,手一挥,示意肖佩起来。 玉肌石?子车玲音似乎在想什么,曲声不停,歌舞潇潇,但她却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子车玲音脑海里灵光一闪,起身,声音温柔轻声,却又带着一份虚幻陌离:“跟本公主去烟雅阁!” 子车玲音唇角微微的扬起,烟雅阁,在落日国,是一个禁地,然而那禁地就在她的玲音殿中。 不一会儿,子车玲音两人便来到了她所说的地方,只见,这烟雅阁是白玉凝脂的白,气如蕙兰,就连牌匾上,那“烟雅阁”三字,都透着一股儒雅气息。 子车玲音漫步走去,肖佩连忙上前,为子车玲音推开那门,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像一个含羞的姑娘,安静含蓄。 里面一览无异,一张白玉凝脂的桌,上面有一套白玉凝脂的茶杯,旁边有几把白玉凝脂的椅子,再进里面,有一张白玉凝脂的床,床上的帘子是雪白的茧丝所制,床的一旁,是一张白玉凝脂的妆台。 这里积满了一层灰尘,但依旧掩盖不了,那份自然而又安静的舒心。 “搜!”子车玲音一声令下。 肖佩一愣,随即开始在房里搜索,虽然她不明白子车玲音为什么要搜索这里,虽然知道这事禁地,但先帝早已不在,子车玲音将在不久成为新一代的新帝,所以,她只需要唯命是从便好。 找了许久,除了妆台上那把与周围显得唐突的发梳,空空如也。 “公主,除了这个……”肖佩来到子车玲音面前,低着头,双手把发梳奉上。 子车玲音接过,看了看发梳,紫檀木所制,精致不已。 “殷蝶,愿你能找到!”子车玲音看了一眼这地方,带着那把发梳走了出去。 曾经在她小时候,她的父皇带过她来这里,因为这里的环境她很喜欢,便央求她父皇赠予她作宫殿,也就在这里住下了,但是,这烟雅阁,她父皇从来不许别人进去。 直到有一天,她从她父皇的口中得知,烟雅阁,乃是许国皇后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而现在殷蝶出现在这里,还在找东西,恐怕是为了找她母后的遗物以作一个念想吧。 子车玲音突然一顿,说道:“派人把这里守紧了,若有人闯进来,活捉!” 子车玲音眼里闪过一丝狠辣,既然自动送上门来,她怎么着都该回礼吧! 在皇宫中,子车离蓝的寝宫里,许玉玄直接大字型的躺在子车离蓝的床上。 而子车离蓝则在与齐照下棋。 旁边站着一个朱亓,朱亓的眼神却是看向许玉玄的位置,带着一丝嫉妒。 这是哪来的小屁孩,竟然能得到他主子的放纵。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子车离蓝不喜污点,只要有一点脏都难以忍受,所以子车离蓝的寝宫是一尘不染。 而自从那什么许玉玄来了之后,寝宫中的地板上能看到小脚丫子。 现在倒好,那许玉玄外衣都不脱,直接睡上面去了。 子车离蓝居然也不管,而他在不知不觉中被染上爱干净的怪癖,却难以忍受许玉玄在子车离蓝的寝宫里放肆。 想着想着,朱亓突然一步步的向床边走去。 下棋的两人神色一动,齐照刚想喊朱亓,却被子车离蓝示意不要出声。 只见朱亓来到床边,感觉到有人的许玉玄睁开惺惺睡眼,然而下一刻,许玉玄发出了猪叫般的委屈。 第206章跃矩 “大胆奴才,快放开本皇爷,放开,啊……”许玉玄直接被朱亓一只手提了起来。 许玉玄脸蛋通红,小手不停的打朱亓,嘴里还不忘骂朱亓。 然而下一刻。 “啪!”的一声,周围顿时安静极了。 殷蝶被许玉玄的声音唤了回来,“唰”的一下从朱亓手中夺过许玉玄,把许玉玄放到床边上,为许玉玄抹去脸上的泪水,安慰许玉玄别哭。 随即,殷蝶直起腰来,轻轻的拍了拍朱亓黝黑的脸蛋,声音带着一丝愠怒:“你可以啊,连皇爷也敢打!” 朱亓一愣,突然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他也只是一时恼怒,所以才…… 朱亓看向了子车离蓝,子车离蓝完全没有看向他,而是继续琢磨着棋局,似乎不知道他这边的情况。 朱亓脸色一变,突然单膝一跪,声音带着一丝不服:“文平公主恕罪,属下不是有心为之,实属皇上的寝宫干净不染一丝尘土,而小皇爷他直接和衣躺下了。属下恼怒下才……” “啪!”殷蝶毫不客气的一掌打在朱亓的脸上,一个无意的恼怒,打了她许一族捧在心上的宝贝? 听到那清脆的巴掌声,子车离蓝看向殷蝶,眉间一动,似乎想要看一看殷蝶下一步要如何。 “很抱歉,本公主因为自己的弟弟受了委屈,一不小心恼怒打了你,你不会介意吧?”殷蝶一脸歉意的扶起朱亓,似乎刚才真的是不小心而为。 “噗!”旁边的几人忍俊不禁的强忍着,只有齐照笑出了声。 一不小心,这文平公主还真敢瞎说,只是朱亓突然而然的打了许玉玄,的确不大合适,毕竟子车离蓝都没有发声,作为一个臣子去动手,实着是越矩了。 姜晟面带一丝浅笑,殷蝶这种恩怨分明的人,若是不还手才怪了。 许玉玄也直接一怔,他的姐姐好……彪悍! “无碍,文平公主打得对!”朱亓抹了抹唇角溢出的血丝,可想而知,殷蝶刚才的那一掌到底是有多狠。 “阿亓,去外面候着!”子车离蓝虚飘渺之音开口说道。 朱亓一愣,心里带着一丝不甘,自从殷蝶他们来了之后,更是感觉自己被排挤了:“是!” 朱亓出去之后,许玉玄憋屈的要殷蝶抱抱,然而,殷蝶刚想伸手之时,许玉玄被姜晟抱了起来。 这个小鬼头,虽然年纪小,但懂的事不少,所以,他不允许许玉玄与他争宠,即使是小人儿也不行。 许玉玄小嘴一撇,小脸一侧,委屈的看向了子车离蓝:“玄儿要皇帝哥哥抱!”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然了,包括当事人子车离蓝,这许玉玄似乎黏上了子车离蓝。 最后,许玉玄还是坐在子车离蓝的腿上,若是朱亓看到,恐怕要打死许玉玄的心都有。 “离蓝,你说的那对夫妇我们找到了,但是无果,希望你能给我行个方便,借我用一下搜查令!”殷蝶说道,还有两天时间,她一天都不想放过。 “落日国这么大,你怎么找?”子车离蓝抱着许玉玄,沉沉的,让他有一种想要娶妻生子的错觉! “在皇宫里找,我相信白雪的判断!”殷蝶说道,这是最后一搏,若是还是无果,她也只能听天由命! “好,我答应你!”子车离蓝没有犹豫。 “阿照,你去把搜查令拿来!”子车离蓝对面前的齐照说道。 而在此时,前往落日国的九天进到了深山里。 果然,深山里全是豺狼猛兽,九天他们被狼群包围了。 透过皎洁的月光,九天看到了数十只饿狼露出獠牙,眼睛冒着青光,骇人无比。 “公子,这几只狼,就交给我们了,你带着许公子先离开吧!”跟着九天上山的,还有首领与十几个兄弟! 九天看了看这些狼群,估摸着首领他们的实力,最终点了点头。 然而,九天前脚刚踏出狼群,后脚便碰上了猛虎,九天刚想回头,却发现身后的树上,一条条毒蛇挂在上面,吐着信子! 九天看了看怀里的人儿,为了许侨,就算是虎穴也得闯,更何况只是区区的一只老虎与几条小蛇。 猛虎与蛇慢慢的向九天靠近,九天看了一眼,随即挨近一颗矮丛,手一拨,“唰”的一下,九天以矮丛上的叶子为武器,注入内力,猛的向猛虎与蛇射去! “噗噗噗……”只见叶子直接没入猛虎的脑门,猛虎立即倒了下来。 叶子更是把蛇破成两瓣。 一息的时间,所有的危险被解除。 九天眉目一动,似乎很讨厌血腥味,他抱着没有生气的许侨,继续往深山深处走去。 不一会儿,更是走到了蛇窝。只见,在一个矮浅的洞中,聚满了蛇,蛇的背部呈黑褐色,颈部黄白色,头部微扁像是电鳐。 九天神情一动,竟然是“过山风”,过山风是世上最毒的蛇之一,攻击性强,生性凶猛,只要沾到过山风的毒液一丁点儿,便会毒发身亡而死。 只是,过山风是独立性的蛇类,为何会呈现窝居? “嘶~” “嘶~” …… 过山风注意到了不速之客,纷纷的向九天吐信子。 九天看向对面,对面的地上也布满了毒蛇,并且,那树上的五颜六色的毒蛇似乎又是另一个种类的地主霸王。 看来,想要从这里过去,这些蛇还非灭不可! 九天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什么可用借助之物。 九天从怀里拿出了他赠予许侨的绸丝扇,清泉之音无奈的说了一句:“侨,本公子不是有意使用赠予你的礼物啊,下一次,本公子把扇子里面的针换一换,你不会介意吧!” 然而,九天得不到任何回应。 “嘶!”九天把外衣脱下,撕成条,把许侨背着,这样,他行事便会方便许多。 “要走了!”九天清风一笑,突然疾风的飞去。 “唰!唰!唰!”过山风看到九天不经过它们的同意便擅自越地盘,不由纷纷的向九天喷出毒液。 九天气息一变,绸丝扇合力一扇,毒液被分散掉。 九天飞落到对面,那些五颜六色的毒蛇纷纷的向九天攻去,九天一袭白衣如风,急如旋踵,绸丝扇中的锋刃一处,一转,唰唰的,锋刃脱扇而飞,如闪电之速,纷纷的横扫地上的,树上的毒蛇。 “咻!”的一下,九天伸手一接,锋刃飞回到九天手中,九天把锋刃往绸丝扇一放。 第207章以身相许 殷蝶累的没什么力气,如果换做以前的话,一个拳头把他拍到墙壁上扣不下来那种。 谁叫她现在就是一个弱鸡,只能被人吃干抹净。 她恶从胆边生,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殿下刚才技术颇为熟练,在谁身上练过?” “叫我姜晟。” 公子晟握着她作乱的手,眸色淡淡打量她:“以前在一个戴面具的小坏蛋身上练的,后来她想灌醉孤,霸王硬上弓。” “等等,谁用强了?” 殷蝶脸色跟调色盘一样,这个家伙明显就是在污蔑自己。 “灌醉孤上塌,打晕孤还偷了东西,这不算用强?” 公子晟咬了咬她的手指,恶狠狠说:“当时孤醒来,恨不得把你抓起来,然后再惩罚你。” “怎、怎么惩罚?” 殷蝶虎躯一震,后背发凉,现在她离开还来得及吗? “蝶儿说呢?” 公子晟声音幽幽,细长的眸锁着她:“你觉得该怎么补偿孤?” 她眨了眨眼睛:“以身相许如何?” 他笑意更深:“甚合孤意。” 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殷蝶忽然眼神一变,脸上的表情变淡消失,这应该是到了。 公子晟也没接着胡闹,把人扶起来,帮她把弄乱的发髻整理好。 其实也没什么整理,她今天压根儿就没梳什么头发,额头上绑着白色祭带,还戴着长长帷帽。 马车内的气氛消失不见。 殷蝶在公子晟的搀扶下了马车,她抬头就看到黑压压的山,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王家的宗祠墓地。 她一袭白衣,即便是初春也披着厚厚狐裘,单薄的身躯脆弱易断。 这个时候,公子晟一言不发站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山,因公子晟出面,也没被拦下来。 殷蝶一步一步走得缓慢,每一次呼吸都像有一把刀在割喉咙,可她一声不吭,硬扛着往上走。 这是她最不喜欢的地方。 以前这里埋葬着父母,后来这里又多了一个人。 也许百年之后,张辉也会埋在这里。 兜兜转转,他们都会变成山间一抔黄土,青草悠悠,白云飘飘。 殷蝶站在一座新坟前,恢宏的墓葬在地下,墓碑两边排着威武的石头马。 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摘掉了长长的帷帽,三千青丝随风扬起。 她默默开口:“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当时她真的是想要太夫人活着。 “她会信的。” 公子晟坐在她身边,把祭品放在墓碑前,看到她跪在泥土里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一直默默站在一边,没有打扰她,也没说一句话。 这个时候,她需要好好静一静。 “扶我起来,腿麻了。” 殷蝶伸出手抓着公子晟站起来,临走之前看了一眼墓碑,心底默念:再见,外祖母。 她母亲是旁支,原跟太夫人没太近关系。 按照辈分来讲,自己应该叫太夫人外祖母。 回首间,那些往事都真的碎成一片一片,什么都找不到了。 走了几步,她忽然脚步一转:“我带你去个地方。” 公子晟眸色变了变,忽然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殷蝶抬头注意到他的表情:“殿下不愿,可在原地等我。” 不过公子晟依旧牵着自己的手不放,他低咳了一声:“孤没想到会来看望你双亲长辈,早知如此应沐浴斋戒,准备厚礼才是。” 猝不及防见家长,公子晟有些心虚。 好歹也是名满天下的重鸣凤的女儿,他现在都还没能给她一个正室夫人的名分,有些汗颜。 殷蝶笑了笑:“他们不会刁难你,小时候还压着我跟你道歉不是?” 那个时候自己揍了公子晟,惹下了祸事。 咳咳,公子晟选择性无视这件事,越抹越黑。 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那个揍自己的小女郎是以后的夫人,怎么也不会为难她。 两人手牵手来到那一座偏远的墓前,没有华丽的装饰,两边的杂草都长了很高。 殷蝶走过去后,默默的伸手处理干净。 公子晟挥退了下人,亲手上前干活儿,虽然东西没准备,诚意还是要有的。 他把脸色不太好的人拉住:“让孤来就行,你休息。” 殷蝶固执的没听,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手无缚鸡之力,什么都不能做。 “蝶儿听话。” 公子晟把人抱出来,低头看着她:“在你双亲面前,给孤一个表现的机会,让他们知道你以后会过得很好。” 有人照顾你的一生,再不受任何的委屈。 四周忽然吹来轻缓的风,似乎在回应公子晟的话。 殷蝶这才点头,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汗:“如果他们一早知道我们会在一起,少时估计会揍我揍得更惨。” “孤就喜欢那时候的你。” 少时的她,活得像太阳。 公子晟让人伺候她在一边休息,自己撸了袖子开始清除杂草。 半响后,殷蝶递过去茶盏给他喝:“如果他们在世,恐怕也会揪着我的耳朵,让我不许欺负你。” 在他们的眼中,她永远都是调皮的那一个。 “孤甘之如饴。” 公子晟揽着她的肩膀走到墓前,认真开口:“岳父岳母大可放心,孤一定会护她周全。” 殷蝶抿着嘴角笑,也许她有时候真的错过了很多东西。 也许师傅、唐老头儿,还有太夫人说的话都是对的。 是她太执着了。 有一个人这么对她好,怎么舍得放弃生命。 她也想尝试一下新的人生。 站了半响后,两人才慢慢离开。 可刚走出没几步,就忽然有人闯了过来,被侍卫叉在地上抓住,那是一个老妇人。 公子晟冷着脸:“赶走。” 殷蝶看着有些眼熟,开口:“等一下。” 她走过去蹲下:“老嬷嬷是你吗?” “呜呜呜呜。” 衣衫破旧的老妇人抬头,看到她的时候泪流满面,可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 殷蝶后来没说一句话,不过眼角眉梢俨然带着杀意。 公子晟默默的缩在她身边,即便是她现在变成战五渣,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永远都么办法改变。 马车停在公子府邸外,殷蝶带着老嬷嬷进了院子。 街头远远的地方,有人一直看着这一幕,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院内,殷蝶亲自看着人服侍老嬷嬷换衣裳洗澡,再陪同老嬷嬷看太医。 太医诊治以后,说:“手段歹毒,幸而老嬷嬷身体健朗,否则熬不过去。” 拔舌这种手段真的歹毒,不给药物,会硬生生痛死人。 殷蝶忍着怒气:“麻烦太医开药方给老嬷嬷调养。” “自当尽力。” 第208章好都能记住 屋内安静下来,殷蝶牵着老嬷嬷的手:“别担心,先养好身体。” 她知道老嬷嬷一直看着自己,像是有话要说,可四周人多眼杂,老嬷嬷又说不出一个字。 很快安神汤药送来,老嬷嬷喝了药就睡下了。 殷蝶想起刚才看到老嬷嬷被拔掉的嘴巴,顿时表情晦暗下来,白皙的脸庞染上怒意。 感觉好像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缓缓靠近。 “蝶儿?” 公子晟走进来,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心神一顿说:“用膳。” “嗯。” 殷蝶偏过头看了一眼昏睡的老嬷嬷,站起来跟他走出去。 这一路上,殷蝶都很安静。 夜色笼罩天际,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公子晟拉着她坐下:“这是你少时最爱的菜,尝尝看味道如何?” 看到食物后,她这才提起了一点精神。 吃了一半,殷蝶没什么食欲,把筷子放下后叹气。 公子晟看到她没吃多少,皱眉说:“歇会儿再用。” 从来没见过殷蝶因为什么事情影响食欲,现在她身体不好,吃食上更加不能怠慢。 他一路上都没问过她为什么,这才开口:“那老嬷嬷是何人?” “是太夫人的心腹。” 殷蝶眸色沉沉:“她变成这样,一定有原因。” 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人,终于忍不住蠢蠢欲动。 “孤知晓了,会派人去调查,你放心。” 殷蝶叹了口气:“少时除了太夫人,老嬷嬷对我最好,闯祸了,她经常帮我遮掩。我被罚跪的时候,她也给我送垫子来。” 她这个人很小气,可对她好的,都能记住。 公子晟也放下筷子:“其中隐情,定能查清。” “嗯。” 殷蝶只觉得这昼夜交替,不见天日的东西,终究会冒出来。 王家、王家! 她就知道一切不可能这么巧,把所有的都推到自己一个人身上。 最后殷蝶控制住情绪,眼眸微眯:“你知道幕后凶手是谁吗?” 这一次老嬷嬷点点头,又摇摇头。 殷蝶抿着嘴角没说话,幕后的人既然敢动手,那么就有绝对的把握不被发现。 老嬷嬷是太夫人贴身的人,可能是发现太夫人的死因不正常,这才被拔舌。 不过,这就够了。 殷蝶垂下眼睑,挡住一闪而过的杀意,她小心拉着老嬷嬷的手:“你就在这里住下,一切交给我。” 老嬷嬷站起来摇头,手指着外面,不想留在殷蝶的身边。 害怕给她招惹麻烦。 毕竟自己逃出来,幕后的人肯定会追查。 “无碍。” 殷蝶神情认真:“那些人会露出狐狸尾巴。” 毕竟自己这个背锅的罪魁祸首还没有抓到,王家肯定会发难。 那么她就顺藤摸瓜,看看究竟是谁。 安抚好老嬷嬷,殷蝶这才离开房间。 她看着院内抽芽的树枝,冒出花骨朵的红色,一切看起来都是生的机会。 可只有熬过了严寒,才配在春天绽放出最美的颜色。 殷蝶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桌上放着一柄长剑,她怔愣了一下:“谁送过来的?” 她记得这一柄剑,落在了王家。 “是殿下。” 殷蝶坐在桌边,把那一把尘封的长剑拿出来,刀锐利的锋透着沙场的气息。 她拿着绢帛擦拭剑身,古朴的剑身没有多余的装饰。 浅浅的沟槽曾经染着洗不干净的血迹,也收割过无数人的性命。 殷蝶微微叹了口气,张辉这厮居然把剑收拾得这么干净,她自己都没把沟槽洗干净过。 左右是一把杀人的刀剑,有血迹不是很正常? 不过她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送剑的人。 今天张辉应该来了府邸,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消息。 很快,外面走进来婢女,恭敬开口:“臻夫人,殿下唤你过去。” 殷蝶垂眸看着手中的长剑,没多思考,习惯性拿着武器出去。 即便她一身女郎装扮,这一柄长剑握在她手中,竟凭添了几分侠气。 殷蝶走了一段路,去了之前呆过的凉亭。 她看到里面的身影,脚步停顿了一下,又坚定不移的走进去。 张辉一袭白衣,看似消瘦了许多。 几日不见,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海,竟再也无法靠近。 他修长的手放下茶盏:“人你不能带走。” 殷蝶用力拍在桌面上,目光透着审视:“她是外祖母贴身老嬷嬷,你们敢这么对待她?” 人走茶凉? 非也,是有见不得光的事,害怕被人知晓。 “十八你不必如此。” 张辉将目光调到亭外,声音清冷如泉水:“我知你护短,可她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是规矩。” “呲,王家的规矩嘛,我多年前就知道了。” 殷蝶语气透着嘲讽,她仰头把茶水喝完:“倘若我不交人呢?” “十八,你又何必横生枝节?关于祖母的死,你还没有洗清嫌疑。” 横生枝节? 殷蝶笑得悲凉:“兄长,你可知老嬷嬷被拔舌,她告诉我外祖母的死跟王家有关,她这是被幕后人害的。” 这一切如此明显,她不信张辉不知道。 “此事错综复杂,你单凭一拔舌老人的片段,岂能判断跟王家有关?” “兄长乃王家下一任家主,自然事事为了王家着想,替王家开脱。” 这就跟多年前一样不是吗? 他们都是王家的人,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张辉没有言语,他低头看着空空的杯盏,只觉得有什么也空了一块。 从他带着人会王家开始,有有什么迅速发生着变化。 以前他认为的,都站在对里面嘲笑着他。 凉亭内剑拔弩张,气氛僵持不下。 外面的风似乎更大,厚重的帘子被掀开,凉意席卷而来,如置身荒野,寸步难行。 张辉缓缓站起来,眸色冷漠依旧:“人我必须带走。” “兄长未免太自信,这里是公子府邸。” 殷蝶她也跟着站起来,看着面前的人,从未有一天她想过,自己会跟张辉站在对立面。 张辉安静的听她说话,淡淡扫向亭外某个地方:“姜晟会。” “他不会!” “倘若用你跟老嬷嬷换呢?” 殷蝶顿时无言,她踉跄后退一步,忽然明白了什么。 现在恐怕老嬷嬷已经被送走了吧。 哈哈哈,真是一出好戏啊。 她大笑出声,弯腰拿过杯盏在手中:“古有割席断情谊,今我摔杯断义,从今以后你我各不相干。” 话毕,她猛地将杯盏扔在地上,碎片四溅掠过他们的衣摆。 第209章查到人了 那些往日的回忆,就像天上的白云,聚了又散,脆弱不堪。 在公子晟的眼中,老嬷嬷没有殷蝶重要。 犹豫也只是一瞬间,公子晟走了进去,看到那个狼狈坐在地上的人。 他有些心疼的走过去,弯腰想把人抱起来。 可他刚刚靠近,就被人扇了一巴掌。 “殿下!” 月杀看到公子晟受伤,立刻冲了过来,拔剑怒视殷蝶,居然敢动手打殿下。 公子晟冷着呵斥:“退下。” 凉亭很快恢复安静,公子晟脸颊上还留着疼痛,他黑着脸强势把人抱到一边的软塌上。 殷蝶抗拒他的靠近,看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瞒着她? 公子晟无奈看着她:“冕之想要一个人我拦不住,王家还要他替你挡着。” 殷蝶瞬间红了眼眶,她知道的,她都知道。 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明明看着面前横跨着一条布满荆棘的路,走过去,或者后退。 以前她觉得手里有一把长剑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现在她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些天真。 公子晟靠近把人搂在怀中:“想哭,就哭出来吧。” 从太夫人去世到现在,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那些尘封在心中的伤痛,终究有一天会变成暴风雨,席卷一切。 殷蝶揪着他的衣领,泪如雨下,嚎啕大哭。 她瘦弱的肩膀上下抖动,哭泣的模样像一个孩童。 多少年,她没有这么哭过? 凉亭厚重的帘子隔绝了一切,池塘游玩儿的竹蜻蜓,被亭传来的声音吓跑,连鱼儿都消失在荷叶下。 轰隆隆,明明前一刻钟还晴空万里,现在布满了乌云。 黑压压过来,似要吞没所有的一切。 公子府邸外,张辉的车驾缓缓离开。 他靠在车内,长发随意搭在身上,如墨的眼眸似山间风,琢磨不透。 一会儿,死侍出现在车内,单膝跪下:“公子,查到了。” 张辉眼眸微眯:“是谁?” 死侍犹豫了一下:“是大夫人身边管事的儿子。” 呵呵,张辉狼狈靠在一边,脖子被人硬生生掐住喘不过来气一般。 他拿着那一块雕刻简单的玉佩,眸光酿着一抹深潭,凉透他所有。 张辉在很久以后才明白,其实现在的又算什么痛呢? 一步步走过荆棘,又真的能走出去吗? 他想过很多,唯独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母亲。 可残酷的现实摆放在他面前,却让人不得不信。 看似简单的事,也会变得不简单。 婢女走过来,偷看大公子红了脸颊:“大公子,夫人唤您前去。” “不必,我在此等候。” 婢女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这样回去复命。 这一走,没了消息。 一壶茶换了两次,大夫人没有过来的迹象。 张辉不着急一直坐着,伺候的人也不敢怠慢,外面乌云压过来,大雨将倾。 风中夹杂着土腥味儿,霸道吹动帘子浮动,玉珏撞击发出悦耳声响。 偏厅寂静无声,烛火在摇晃不定。 他看到屋檐处被风刮破的大网,蜘蛛固执留在残网上不肯离开,任由大风摧残倾轧。 婢女走过来:“大公子,大夫人唤您去用膳。” 张辉这才起身,临走前他看了一眼高处的残网,蜘蛛也许在,也许躲避在瓦内。 阴影笼罩在大地上,似要蒙蔽所有人的双眼。 他走在回廊,婢女素手执灯笼走在前方,照亮他脚下的方寸之地。 张辉知道,在前方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危险的东西。 暖房处,灯火辉煌。 他踏进去感觉到暖意,大夫人衣着素淡,可衣角仍旧镶了金丝边,看起来格外雅致。 “冕儿来了,快来坐,今儿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大夫人保养姣好的脸,看不出太多时间的痕迹,只不过眉宇间留下深思的痕迹。 厅内只有他们母子两人,婢女纷纷站在两边,不动声色的上菜。 张辉似乎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母亲。 他以为自己母亲是全天下最聪慧,最明智的女人,父亲那些姬妾都比不上母亲鞋子上的明珠。 可如今,他走进暖阁内,里面处处春风得意,就连屋檐的花朵儿都开得格外早。 他母亲脸上的笑容,似比往昔更深刻几分。 原来,权势能改变一个人。 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后院。 张辉不动声色的动筷吃饭,饭菜依旧可口,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可那变了的,又是什么? 大夫人今日兴致颇高,如不是在热孝中,她都想要喝一盏热酒,放能吐出心中抑郁多年的闷气。 饭毕,窗外大风越来越烈。 大夫人起身去了正厅,早已摆放了清茶。 她随意靠在塌边,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树木摇摆在空中形成巨大阴影,重重叠叠宛若鬼魅。 大夫人拿过一边的册子:“冕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母亲今天看了许多家千金,你来瞧瞧哪一位能入眼的?” “放肆!” 大夫人狠狠拍了拍桌子,茶盏盖子都歪斜到一边。 他眸色清冷:“母亲心虚了?” 轰隆隆! 天际传来雷鸣声,闪电落在灰蒙蒙的夜空中,把天都劈成了两半。 疾风伴随骤雨,打落在窗台,敲击在人心头。 大夫人忽然笑了一声:“儿啊,我心虚什么?那老妇仗着太夫人的面儿做错事,我乃当年主母,惩罚不得?” “那母亲告诉儿子,为何老嬷嬷说祖母的死跟王家有关?” 张辉他这些天一直都在调查,可没查出什么异常。 唯一不寻常的就是祖母身边的人发生了变化。 他一开始只觉得母亲是在替换自己的人上去,毕竟现在当家的主母换了人。 可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大夫人摇摇头:“那老妇人已经不能说话,如何告诉你这些荒谬之事? “那为何儿子查到您手下的管事一直在找着老嬷嬷,并且还跟踪我去了公子府邸?” 大夫人怔愣了一番,片刻就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她抬手给两人倒满了茶:“老妇人畏罪潜逃,我派人寻又有何错?况且有人对太夫人下手这件事,我也由着你把人带走没追究,还要如何?” 茶汤澄澈,一芽叶子在旋涡中上下起伏,身不由己。 张辉眸色沉沉,他抬头看过去:“母亲你只回答我一句话,祖母的死跟你有关系么?” 砰! 大夫人把茶壶重重放在桌上,眼神冷厉:“跪下。” 张辉从善如流,站起来跪在一边。 第210章自罚 她深呼吸将怒意控制:“你为了一个女郎,如此怀疑顶撞你的母亲,多年孔孟教导,你就是这般对你母亲的?” “儿子不孝,母亲息怒。” “哼,我看你明白得很。” 张辉挺直后背,目光清清:“母亲只需回答儿子,是,或者不是。” “你还敢质问!” 大夫人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过去,清脆的声音淹没在大雨声中。 她怒斥:“看来上次跪祠堂你并未悔过,那就再去跪,正好替你祖母守孝,让你祖母看看教导出来的好儿郎,如今变成什么样子。” “母亲!” 张辉忍着疼痛:“让母亲回答这个问题,很难吗?” “你!” 大夫人扬起手,对上那双清冷如雪莲的眸子,竟然再也下不去手。 “母亲息怒。” 张辉双手伏地磕头,声声透着忏悔:“儿子不孝,自罚去陵墓给祖母守陵三年。” “你!” 听到这里,大夫人震惊转过头,想说三年是不是太重了。 可她的儿子已经拜别离开,一身白色丧服,行走在这暴雨骤袭的路上。 紫色闪电落下,几乎打在张辉的身前。 吓得大夫人全身瘫软,大声吼:“来人啊,快护着公子回去,少了一根汗毛,乱棍打死。” 婢女小厮着急冲出去,不顾风雨,生怕那个走在风雨中的人有任何闪失。 张辉就这么赤果裸的走在大雨中,雨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面前的路。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承诺,一种是骗自己,一种是骗别人。 他忽然想起屋檐下的残网,蜘蛛勾着透明丝线,在风暴中摇摇欲坠…… 至少蜘蛛有选择,他没有。 生来光芒万丈,注定枷锁布满全身。 张辉在雨中走了很久,婢女下人跟了一长串,都不敢上前说话,只能默默跟着。 直到他平安回到了院子内,这才匆忙返回去给大夫人复命。 “夫人,大公子已经平安回了庭院。” “嗯,下去吧。” 大夫人这才松口气,靠在塌边看着窗外的暴雨,风中夹杂着凉意。 一个嬷嬷过来给大夫人披上外衣:“夫人,这里风大。” 她一动不动:“这里好,风大能让人更清醒。” “夫人何必跟大公子置气?明明那边跟您没有任何关系。” 嬷嬷有些看不懂夫人最近的一系列的手段,究竟是为了什么? 明明已经放了十八小姐离开,给足了大公子面子。 为何要制造出假象,故意放出了那老妇人跟十八小姐偶遇,还被大公子察觉。 “我这都是为了他好,身为家主,他终究要舍弃一些东西,才能在这乱世浩荡中,带领琅琊王家平平安安走下去。” 乱世中,多少门阀世家消失在历史的洪流当中。 一个意气用事的家主,难当大任。 如果是以前,她大可以不管少年人的意气用事。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这世道,就像这忽然落下的暴风雨,猝不及防。 大夫人叹了口气:“他不明白,我终生努力耗在这庭院内,皆是为了他能顺利当上王家家主。” 她浪费了多少心血,又出了多少的谋划。 院前,院内的厮杀,从来没有停止过。 “夫人,公子是明事理的,你同公子说明白就是,何必闹僵?” 嬷嬷也是看着大公子长大的人,自然但心这母子两人之间的关系。 以前大夫人从来都是这样做的,可这一次偏偏不了。 “嬷嬷啊,这一次不一样。” 大夫人捧着手中的茶盏,目光深远莫测。 情之一字,自古难解。 可惜少年人不明白,那么她不介意给儿子上一课。 “那夫人,十八小姐如何处置?” 现在这件事少数人知晓,都在观望着大夫人怎么做。 “呲,有什么好处理的,人是公子晟带走的,有本事去找公子晟要人。” “可那女郎看着不同往日,万一误会大夫人跟寿安堂那边有什么,夫人就危险了啊。” 明明太夫人的死,跟他们没关系。 那天,十八小姐杀人的模样,可是很多人就瞧见了。 这哪里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女郎,分明就是杀人的刽子手。 “无碍,无碍。” 大夫人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垂眸看着杯中凉透的茶,幽幽道:“我不会动手处置她,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动手。” 因为她铺了一条不归路,引导着重臻往下走。 当年不是那么多人都想要那个女郎活着吗? 就连太夫人也做了一次恶人,逼着所有人把真相压了下去。 现在她牵线搭桥,亲手把真相送到重臻的手上,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成了定局。 大夫人端着那一盏凉茶,扬手把茶水倒出窗外:乾坤未定,覆水难收。 她清冷的眸深远似青山,五官容颜姣好,深思过虑的眉间难掩细纹。 在这个世上,有些事情看似处于劣势,实则占据了优势。 大雨再猛烈,也终敌不过牢固的房屋。 这一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 天将明,雨将歇。 张辉在屋檐下,生生坐了一夜。 看着急速的暴雨吹打抽芽的嫩叶,雨滴飞溅,势要在磐石上留下痕迹。 千百年时光,水滴石穿。 他面前的茶凉透了,仰头一饮而尽,也浇不灭他一腔怒火。 天边亮白,蓝天一碧如洗。 吱呀,门外小厮端来精致的糕点:“公子,大夫人派人送来新出炉的糕点,还望公子能保重身体。” 这一夜,有很多人都没睡着。 张辉看着桌面上那一碟糕点,拿出那一块简陋的玉石,这一看又过了半响。 他将玉石放在一边,抬手拾了一块糕点,掰碎了放进口中。 油酥可口,甜淡适宜。 他尝得很慢,只吃了半块儿。 骤雨停歇,破碎的蜘蛛网上沾染着水珠,蜘蛛爬出来织网,周而复始。 张辉迎着风站立,皱皱巴巴的广袖,在风中烈烈作响。 这里是乱世,也是千年门阀琅琊王家。 而他,是王家下一任家主,肩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 他转过身将从不离身的玉石装起来,打了一个精致的结,然后束之高阁。 张辉唤来小厮,淡漠开口:“更衣。” 他曾以为自己年少得志,周游列国,看遍天下奇闻异志。 世间再无难事,可将他困住。 他现在些许明白祖母在世时说过的那些话,她老人家一辈子没离开过建康,大半生都在这诺大的府邸。 却看得比他透。 何为道? 他要走的道又在何方? 第211章出门逛逛 天道无情,大道三千,他只不过沧海一粟,却妄自以为自己参透,看透。 可笑啊,可笑! 大夫人摇头,叹了口气:“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说一万遍南墙走不通,他也不会信。” 只有自己去撞了,痛了,才会冷静下来思考。 究竟当初他错在了哪里。 大夫人如何不担心张辉,那可是她最骄傲的儿子。 爱之深,恨之切。 有的道理,她必须要张辉亲自去看清,在为难痛苦中站起来。 就像蚌壳里塞进去的沙砾,痛不欲生的打磨,最后才会变成珍珠。 那才是她要的继承人,千年世家琅琊王府要的大家长! 一切悄无声息,暴雨后又恢复了平静。 公子府邸。 殷蝶也在老嬷嬷住过的地方坐了很久,她不知道现在老嬷嬷活着与否。 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想要拥有力量,权利。 这一副病弱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殷蝶做了决定以后,她直接去找公子晟,但是他一大早就出了门。 她心情烦躁:“来人,给我一套儿郎的衣裳。” “夫人!” 婢女纷纷为难,这是一个人出门吗? 殷蝶郁闷:“怎么,本夫人的话也不管用?” 婢女刷的一下跪在地上:“夫人喜怒,还是等殿下回来,再跟随夫人一同出门吧。” “放肆。” 殷蝶眸色变冷,她看向那个一开始就跟在身边的婢女:“你跟我一同出门,有你保护本夫人就够了。” 婢女们纷纷四目相对,不敢起来。 殷蝶不耐烦了:“殿下有说过不准本夫人出府邸吗?” 婢女最后还是拗不过她,殷蝶换上男装后,只带了一名侍女出门。 她很烦躁,也没有什么目的地。 只想出门逛逛,透个气。 她不明白,以前在罪奴营的时候多么自由,现在反而像脚上有链子一样,寸步难行。 建康繁华地,于她来说就像一个逃不掉的牢笼。 殷蝶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她戴着一个面具挡住五官,以免容貌给自己带来不便。 她忽然看到街道两边的变化,似乎变得冷清,可又很多人在吵闹。 街头两边跪着一排排人,脸颊上刺了印记,衣衫褴褛,手脚捆着绳子。 殷蝶呼吸一窒:那些人是罪奴。 现在罪奴大多都没有戴青铜面具,直接刺上印记,就是一辈子洗不干净的耻辱。 婢女担忧的开口:“夫人,咱们回吧,这里不干净。” 殷蝶声线冷冷:“我以前跟他们一样。” 她开始明白鲁钱说的那句话,只有强者才能制定一切规则。 只有她成为那个强者。 殷蝶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那些罪奴,想要深深的把这一切印在脑海中。 她跟这世道,终究有一战。 鬼谷纵横,就是要给出一个答案。 一旦不被仇恨左右,殷蝶觉得老头子以前说过的话,句句良言。 这个世间,错不在罪奴,而是大厦将倾兮,给出的警示。 忽然路边起了纷乱,一个小儿奋起死死咬住掮客的手腕,眼神又凶又狠。 掮客大力将小儿撕扯开,狠狠摔在地上。 小儿柔软的身体滚了一圈儿爬起来,手里捏着一柄砍柴刀:“我母亲并非罪奴,尔等岂敢犯律法?” “我呸,刺了刺青就是罪奴,勿那小儿快快离去。” 掮客做惯了这种阴私的事情,却不想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儿揭露出来。 “生而为人,岂能丢下老母离去,此乃枉为人子之举。” 掮客脸上露出杀意,耐着性子说:“好,你同我来,私下说一说。” “当真?” 小儿有些松懈,脸上都是擦伤。 掮客笑意加深:“当真。” 刷的一下,锋利的长剑落在掮客脖子上,殷蝶冷冷道:“现在就放人。” “你是何人,多管闲事,可知我是谁?” 呲,殷蝶稍微用力,掮客的脖子就被划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她目光透着杀意:“放人,马上。” “饶命饶命,小的马上放人。” 那掮客见殷蝶衣着不凡,恐是哪家的贵公子,惹不起这样的麻烦。 人很快放了出来,那个年轻妇人脸颊上刺了一道刺青。 “母亲。” 小儿扑上去抓住得到自由的母亲,当即眼泪哗哗往下掉。 殷蝶长剑并未收回,看着那小儿:“速速离开。” “多谢恩公。” 小儿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他拉着母亲就走了。 直到人走了很远,殷蝶这才松开长剑。 四周的罪奴看到这一幕,纷纷大声呼喊:“义士,义士我们也是被逼的,并非罪奴啊。” 街边出现了骚乱。 殷蝶漠然收回长剑,转身就走,没有停留一刻。 她不是烂好人的人,只不过看到那小儿凶狠只身救母的场景,触动了她心中的那一根弦。 倘若那个冬天不是她贪玩,倘若她能一直守在母亲身边,也许母亲就不会死。 至少,她会护着母亲。 最无力后悔的事情,就是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却无能为力。 殷蝶走了一路,忽然转过头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 很快婢女就把那个跟踪他们的人揪了出来,是刚才那个小儿。 殷蝶站在无人的巷子,冷冷开口:“何事?” 小男孩儿脸上还有伤,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他奶声奶气的说:“母亲吩咐小儿,定要来给恩公磕头,恐此次一别终生难报答恩公情义。” 倒是好教养,殷蝶有些疑惑:“看你穿着不像平困子弟,为何会深陷囫囵?” 小儿小手紧紧捏着,咬牙愤愤,最终没有开口。 殷蝶也没有多问,她只能做这么多。 小儿站起来作揖:“敢问恩公,何处有贩卖棺木之所?” 殷蝶指了指西边:“你母亲无事,为何要买棺木?” “我祖母被人陷害致死,拔舌不够,还要了她老人家的性命。” 小儿脸色难看,嘲讽冷笑:“奈何门阀世家权势压人,竟无说话的地方。” 殷蝶怔愣了一下,心中好像有什么变得清楚起来。 当那小儿离开后,她一直在后面跟着。 年轻妇人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受伤的脸:“疼吗?” “儿子不痛,大丈夫要顶天立地。” 年轻妇人缓缓收回手,她轻轻偏过头,看向了房屋旁边,神情莫测透着愧疚。 此生,老死不再回建康。 最繁华的地方,埋葬着很多人的回忆。 这个时候,平房外面已经空无一人。 第212章糊涂与恨 殷蝶踉跄走到街道,一路上撞了无数的人,她什么都察觉不到。 她死死捏着长剑,脑海里回放着小儿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王家更尊贵的人吗? 有!自然是有的! 那巍峨的皇城,高高在上的王位,建康城中最尊贵的位置。 老嬷嬷死了,不是因为太夫人的死因,而是因为当年她母亲。 怪不得王家死也要捂住,不敢说出幕后的人。 是啊,她母亲一个小小的人物,如何比得上当今最尊贵的王。 她曾想过幕后藏着恶心的交易,没想到竟然是如此。 怪不得威远大将军陈铮,冒着名声不保,也要纳她母亲为妾。 至少那个时候,陈铮手握兵马,王上还指望陈铮守卫北越,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怪不得! 他们都不准自己去调查真相,她难道还能杀了当今的王上? 殷蝶冷着脸回到府邸,屏退所有人坐在窗户边,她看着手中的长剑发呆。 半响,她摸着剑身,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场面。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回到建康,而是住在一个简陋的瓦舍。 院子里种着一颗石榴树,结出来的果子酸得很。 父亲高大,甚喜爱抱着她举高高,大声爽朗的喊着她的名字:臻臻、臻臻。 她年少多在琅琊王家长大,太夫人眼中最受宠的表小姐,甚至能在王家子孙中得到一个排名。 她见过的美玉珠宝,尝过的珍馐美食数不尽。 可残酷真相揭开后,她记得的只有那一座庭院内的一家三口,幸福无忧的生活在一起。 每天吃食简单,父亲教自己练剑,母亲在一边绣花做衣裳。 殷蝶目光变得遥远,忽然眼前画面变得模糊,泪滴落在剑身上,绽放出一朵花儿。 她哽咽开口:“父亲,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如何做?” 那样人不配当王上,不配拥有你们当时的一腔热血。 少时殷蝶曾去过宫内,见过王上多次。 那时她素来顽皮,王上从未怪罪过她,甚至独宠她一人,比公主还尊贵。 可她却忘了,多次自己留在宫里,母亲都慌张来寻人。 当初有多糊涂,现在就有多恨。 是她太不懂事,不明白母亲眼中的无奈,次次将母亲送到仇人的身边。 满腔悔恨如潮水般涌来,她心头骤痛,吐出一口鲜血。 入眼的红,刺目的痛。 哈哈哈哈,她仰头肆意大笑,风起疏狂,唇角的鲜血凝结在了她心头。 什么礼仪忠孝,什么儒家文化,什么倾天权势。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纵横捭阖,赢家才有资格站在天地这盘棋局上。 这世道已经崩乱,她手中剑,心中恨,才是她的道。 雨后天空一碧如洗,大风刮过,惊起池中涟漪,鱼儿藏在荷叶深处,躲避纷乱。 夜色将至,公子晟才缓缓归来。 他一身酒气,脸色不佳,踏进内院问的第一句话:“臻夫人如何了?” 她倒了一盏冷茶,递到公子晟手边:“殿下在宫中也有人胆敢逼迫你饮酒么?” 最受宠的皇子,还能有他不能拒绝的人? “今日母后父皇举办了一个小宴,孤不得不陪着。” 公子晟话语中透着一抹无奈,他摸到茶水凉透,不悦的看向婢女:“换一盏热茶来。” “诺。” 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包精致的小食:“宫里带出来的,孤记得你少时最喜爱这个。” 多少年他没有这个习惯,去哪儿都要带走小食。 公子晟像一个想要得到赞赏的小孩儿,拿着东西到她面前讨她欢喜。 殷蝶敛去眸地的异样,拿过小食尝了尝,不由得感慨:“果然还是宫里的好吃。” “你若喜欢,孤每日派人给你寻来。” 反正不过就是去一趟皇宫的事情,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殿下这般宠着我,小心哪一天我习以为常,便不再觉得珍贵。” 她懒洋洋靠在塌边,即便是他刚才进来,殷蝶也没有起来行礼。 公子晟早就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也从来计较过。 他伸手将小食都整理到碟子内,看着这些她喜爱的吃食,带着笑意开口:“那便好,孤可以宠你一辈子。” 池塘柳絮风声起,郎君一诺诉衷肠。 他低垂的眉眼如画,脸上还带着一抹酣然,修长的手捧着她最喜爱的小食,宛如他捧着的赤诚之心。 这样一个人,捧了十分真心到她面前。 殷蝶嘴角的弧度消失,她深深看着面前的人,却不知说什么。 多年以后,她都会时常回想起这个画面。 想起那个尊贵优雅的少年,红着脸说要宠她一辈子的话。 到最后她才明白:世间哪有双全法,总有成王败成寇。 明明知道他们最终会走向不一样的地方。 有可能,他们会变成刀刃相向的仇人。 可这个时候,她却不想放弃这搓手可得的温柔,很想这样坐在他对面,一眨眼就是一辈子。 为什么,她编了一个谎言,最后骗到的却是自己。 我明明知道,明明放不下啊。 “你、你可不愿?” 他的语气透着小心翼翼,俊俏的眉眼透着懊恼,刚才他才着急了。 明知道她不喜欢承诺,却妄图将她困在身边。 呲,殷蝶撑着下巴,仰头看着他:“殿下可想好了,我父重鸣凤一生只有我母亲一人,生生世世。” 你看,就算到了这个时候。 她也想将他赶走,尊贵的公子殿下,如何只能守着一个妇人。 她看着他,却巴不得他拒绝。 这样就好,这样她就不用愧疚了。 “当真?” 公子晟握着他的手,欣喜的模样像极了最美的水墨画,那双眼眸灿若星辰。 他声线透着紧张:“孤、孤明日就去求父皇赐我封号,再赐婚,迎娶你当孤的正室王妃。” 皇子只有在成婚的时候,才会有封号。 那一刻,殷蝶心如鼓击,她眼前的迷雾变浓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始终固执牵着她的手。 殷蝶忽然送来他的手,用力拍了拍桌子,觉得很好笑。 小时候在学堂,公子晟就一副很拽的样子,除了兄长张辉之外,他看不起任何一个人。 公子晟恼羞成怒,伸手把人揪住:“你敢笑孤?” “怎样?” 殷蝶故意扑了上去,翻身将公子晟压在塌下,居高临下:“可服?” 他笑意更深:“不服。” 稍微用力,公子晟就将人反压:“孤乃孩童时,就没输过。” 第213章再画一幅 殷蝶干脆也不挣扎,勾着他的长发:“不过我怎么记得,殿下被我套麻袋揍过一顿?” 这就是公子晟这辈子的黑历史。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若不是你算计孤,能输给你?” 想他堂堂最受宠的小殿下,谁不让着他,哄着他恭维他。 在王家宗祠学堂上课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陌生的孩童,调皮捣蛋不说还很嚣张。 年幼孩童不知愁,只懂义气之争。 约好打一架,单挑。 结果他一个人去了,却被一群人揍了一顿。 殷蝶根本没动手,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算计他。 “那叫兵不厌诈啊殿下,我都懂,你为何不懂?” 殷蝶反正觉得那个时候的贵家子弟,都迂腐呆板得很。 公子晟无奈笑了笑:“后来你送来道歉的画,孤一直好好收着。” 咳咳,提到这件事,殷蝶有些心虚的转移开视线。 她什么都不知道。 “为何不敢看着孤?” 公子晟捏着她的下巴:“你灌醉孤偷走信物去北越,那幅画却不见了,你为何带走?” “啊,我觉得画得太丑了,配不上殿下高贵的身份。” 殷蝶一本正经的回答,原来他没发现被自己烧了啊。 幸好幸好,还能糊弄过去。 “那十八再给孤画一幅?” 殷蝶:“???” 公子晟挑眉:“不愿?” “非也。我这双手,已经多年不曾拿过笔,恐不如当年。” 她将手伸出来,左手小手指戴着金手指,恰好挡住残疾的地方。 不管怎么掩饰,都没办法遮挡她残疾的事实。 “孤不介意。” 公子晟低头亲了亲她的小手指,眸色沉沉:“疼吗?” “殿下再亲亲就不疼了。” 他纵容她的放肆要求,小心牵着她的手,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 下一秒,她捧着他的脸,认真说:“殿下是不是亲错了地方?” 公子晟瞬间黑脸,能不能不要这么破坏气氛。 两人在窗百年塌上滚了好几圈,房间的婢女都退下不曾来打扰。 殷蝶看着外面的华灯初上,贴在他胸膛听有力的心跳声。 这大概是她听过最美妙的声音,让人莫名安心。 她缓缓开口:“殿下。” “嗯。” 殷蝶看到公子晟的发髻都歪了,平素高高在上的人,在自己面前披头散发。 她看着他的眼睛:“今晚殿下还走么?” 公子晟抬手把发冠摘掉:“不走。” 公子晟抬手抽掉腰带,旁边的小眼神儿实在是让人恼火。 他忍无可忍,直接把人拎出去,碰的一下关门。 殷蝶摸了摸鼻子,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她了吗? 太天真! 这时候,屋内传来公子晟的声音:“月杀,替孤守着,若是有人闯进来,腿打断。” “诺。” 月杀从天而降,冷冽的眼神盯着殷蝶。 他想对这厮动手很久了,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 以前是打不过,现在她变成了弱鸡,动动手就能捏死她。 殷蝶跟他大眼儿对小眼儿,最后甩袖子闪人,真没意思。 她都表现得如此明显,公子晟莫非懂不起? 依稀记得话本子是这么写的,沐浴投怀送抱什么的,一击必中,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 公子晟难道是个异类? 不是说好了花前月下,再沐浴就会成就好事? 偏的公子晟那厮刚刚装正人君子,把自己赶出来就不说,还让月杀看着。 真以为她这么着急睡汉子? 哼! 殷蝶生气了,她唤来婢女给自己换衣,坐在塌上擦拭长剑。 这把长剑陪着她经历风雨,也用来刨过土,烤过肉。 这辈子,恐怕最熟悉自己的人就是这把剑。 曾经这把削铁如泥的剑,扬名天下,斩杀奸邪。 后在北越战场上,她父亲战死,虎啸刀断成两半。 一代英雄就此湮灭。 江湖上有过这把刀很多的传言,也说过她父亲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痴儿。 可她记得父亲背着她上山打猎,下水摸鱼,去偷隔壁村的果子。 在她的记忆中,父亲是伟岸高大可靠的,似乎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 这把长剑,是她当年执意要下山,老头子给自己的礼物。 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殷蝶拿起那一柄长剑,雪白的刀身在空中掠过,发出嗡嗡的闷沉声,好似一头猛兽在咆哮。 每次在战场杀人的时候,这把剑好像活了过来。 她感觉身边有一头老虎陪着,安心温暖,就宛如父亲的双眼一直注视自己,从未离开过。 可江湖传言,这把刀在父亲手中,就是一把带煞的凶器。 每一代虎啸刀的主人,皆乃赫赫有名的人物,大将军、侠客、杀手。 可他们的宿命都一样,不得善终。 不见声色就能让一个人死得无影无踪。 当年于母亲来说,隐姓埋名才是最好的归宿。 可惜她不懂,现在懂了,早已无法后退一步。 公子晟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幅画面:娇小美人穿着宽大素裳,纤细瘦弱坐在塌上,仿佛风吹就能飞走。 可偏偏她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刀刃白似雪,宽厚沉重。 寸长剑身优雅,细长的沟槽中藏着一抹阴影,像无数鲜血凝结过的痕迹。 只此一眼,仿佛看到战场厮杀,黄沙漫天的苍凉。 刀剑光影过,她那双美若灵玉的眼眸,染上冷兵器的凉意。 她娇小瘦弱不堪一击,拿着一柄杀人的长剑,无端构成一幅动人心魄的画卷。 公子晟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他缓缓走过去:“当心被伤到。” 现在的十八身体虚弱,这一柄长剑虽不如以前虎啸刀厚重,可也不是一般弱女子能拿起来的武器。 他伸手去拿,殷蝶顺手放开,甩了甩手腕:“果然好重,以前不曾发觉过。” “你身体尚未恢复,自然用不惯。” 殷蝶看着他把长剑给自己包好,她打了一个哈欠:“夜深了,公子请便,我先休息了。” 她一溜烟儿从塌上下来,顺了一叠小食,自顾自去了内室。 要走就走,活像自己强留他一般。 可她前脚踏进去,后脚公子晟就过来了。 他一本正经的坐在她身边,把她面前的小食拿走了:“晚上吃多了积食。” 殷蝶:“???” 她木着一张脸,伸出手:“给我。” 公子晟牵着她的手,夜深了安置吧。 “等等。” 殷蝶没有动:“刚才你不是还说要打断我的腿,现在是何意?” 耍着她玩儿? 第214章可愿嫁 公子晟终于没绷住,神色闪烁:“孤不太喜欢洗澡,有人在身边伺候。” “那我也不喜欢晚上睡觉有人在旁边占我的塌。” 公子晟:“……” 他仔细看了她的神情,知道她是记恨刚才的事情。 上前走一步抱着她,低声开口:“孤承认,若是刚才你陪着孤,怕是会忍不住。” 面对心悦之人,公子晟又不真的是木头做的人。 只不过他一向洁身自好,不喜女色。 为了这件事,母后伤透了脑筋,旁敲侧击自己是不是身体有问题,又害怕伤到自己自尊。 后来知道他身体没问题,又害怕他是断袖。 每每听闻自己跟张辉在一起,就会火急火燎的派人打听,生怕他们做了逾越之事。 殷蝶冷冰冰偏过头:“忍不住什么?我都不怕,你怕甚?” 公子晟小心翼翼抱着她,声音透着愉悦:“孤甚欢喜,卿卿于我比天上皎月还珍贵,怎舍得?” 她不知道,他在少时就已经认定了是她。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慎重又小心:“孤心悦卿久矣,可愿嫁给孤为妇?” “不是问过一次,又问做甚?” 殷蝶哼哼唧唧,伸手揪着他衣领:“别人家的姬妾是不是也像我们这般?” 公子晟哭笑不得,刮了刮她的鼻子:“睡吧。” 他拉着晕乎乎的人到床榻边躺下,有心悦的人在身边,足矣。 半响后,殷蝶磨磨唧唧翻身,又不舒服的翻过来。 公子晟皱着眉头:“怎的了?” 她穿着白色单衣,一咕噜滚过去,神秘兮兮的说:“这就完了?” “这么麻烦?” 殷蝶儿时在乡野江湖,少时在王家度过了孩童时期,后来远去沙场厮杀。 她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活下去,缺失了很多女郎应该学习的东西。 “嗯。” 公子晟摸了摸她的脑袋:“睡吧。” “哦。” 这下殷蝶老实了,规规矩矩的趴在他怀里,一刻钟时间就睡着了。 公子晟有些哭笑不得,然后小心翼翼的护着她。 从她来府邸后,婢女时常回话说,她半夜常常会惊醒,偶尔还会做噩梦。 她常年在罪奴营,恐怕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吧。 公子晟有些心疼,呼吸都变得很小心,生怕打扰到她。 刀口添血过生活的人,睡着的后果往往就再也醒不来。 这一晚,殷蝶也时不时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身边的人是谁后,又沉沉的睡过去。 可终究频率比往常少了很多,这对她来说极为难得了。 公子晟这一次一直陪着她,直到日上三竿。 他素来早起成习惯,多年风雨无阻,可今日醒来的时候,他刚刚一动,就看到她皱起的眉头。 想到她昨晚是不是被惊醒,心一软,就这么抱着她一动不动。 睡罢,他都陪在她身边。 公子晟伸手轻轻整理她乱糟糟的发丝,原本记得她少时头发乌油油像绸缎,哪里像现在这样枯燥。 他忽然心思飘忽,在哪里去给她寻上好的发油。 如果一这头青丝养好了,该多好看。 公子晟注视着她的脸,不由得惊叹造物主的神奇,自愈见过美人无数,可没有一个像她这般惹人牵肠挂肚。 庭院寂静无声,外面的仆人纷纷等候着,却不见里面的人起身。 月杀站在室外,冷着一张脸挡住下人的跃跃欲试。 早就得了殿下吩咐,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 这一早,公子晟宠爱姬妾,甚至连多年来早起的习惯也被打破了。 那位臻夫人可真受宠啊。 以前公子身边从来没伺候的姬妾,还传闻殿下有断袖之好,宫里那位都急坏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去年好不容易殿下身边有了一位神秘的姬妾,鲜少露面,即便在府邸都戴着帷帽。 可不知怎么的,那位姬妾消失了。 至于原由外人不得而知,从那以后,公子晟封了那个院子,鲜少露出笑容。 开春后,殿下忽然又带回来一名美貌女子,听闻是琅琊王家大公子赠送的。 这才破了之前公子晟跟张辉有说不清的传闻。 现在这位美貌的臻夫人颇为受宠,今早这样睡到近午时都未醒来,外面曾心悦公子晟的婢女,纷纷咬碎了银牙。 当然也有皇后的眼线,悄悄把这个消息传递回了皇宫。 一切悄无声息。 即便是回了这建康,她依旧无法放松。 在也繁华如梦的地方,黑夜下隐藏着不知名的危险。 是以点了安神香,她反而神经紧绷抗拒着深眠。 昨晚是因为公子晟在身边,她完全没有防备,这才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睡着了。 殷蝶摸了摸肚子:“几时了?” “午时了。” 公子晟坐起身来:“想吃什么,我派人传膳。” 殷蝶张了张嘴,仰头看着他:“好吃的都行。” 他无奈摇摇头,果然在吃食上,她从来都不会吃亏。 两人磨磨蹭蹭起来,殷蝶看到外面的太阳已经升到正中,刺眼的阳光洒落在寂静的庭院中。 她甩了甩袖子:“殿下,今日在院中烤肉如何?” 好久她都没有在山野外烤肉,用长剑削着肉吃的感觉,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然也。” 公子晟走过去把门边的人拉回来:“你的发髻还未曾梳好。” “娘们儿兮兮的发髻有甚好看?重死了。” 殷蝶气鼓鼓坐在铜花镜前,看着里面模糊的身影,顿时有些恍惚。 她其实并不喜欢看铜镜。 每次看到里面的自己,都会想起去世的母亲。 “孤给你梳。” 公子晟屏退的下人,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拿过梳子给她梳头发。 一下,殷蝶皱了皱眉头。 两下,她嘴角抽了抽。 三下,忍无可忍捂着脑袋:“殿下,照你这么梳下去,头要秃了。” 这人压根儿就不会,装什么。 “咳咳,孤不是有意的。” 公子晟有些汗颜,他这辈子连自己的头发都没有梳过,更别说别人的头发。 不过,他想帮她梳头发。 举案齐眉,白首到老。 挽三千青丝,一生为她画眉。 殷蝶撑着下巴,缓缓说:“我不喜欢照镜子,每次都会让我想起母亲。” 公子晟的手一顿,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铜镜模糊,只是看轮廓的话,别人会以为是当年的那位洛姬。 可他最清楚,十八跟她母亲的性格是天差地别的远。 当年的事情,究竟隐藏了多少秘辛,他都不曾得知。 公子晟放下梳子,拿过头油摸在手上:“孤少时顽皮,多次被父皇责罚,你母亲还曾替孤求过情。” 殷蝶缓缓垂下眼睑,眼底的黑暗开始蔓延。 第215章如草芥 她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淡淡开口:“那你觉得她是怎么样的人?” 她身形娇小,一看就不合身,可偏偏她不羁爽朗的姿态,让人挑不出来一丝错处。 那瞬间,公子晟甚至觉得十八是一个儿郎的话,定然不输给他跟冕之。 这个想法有些荒唐,公子晟不由得摇摇头。 殷蝶踩着木屐去了凉亭,最近几日的天气出奇的好,池塘里的鱼儿翻着白嫩的肚皮。 她咽了咽口水:“殿下,这池塘鱼有点多。” 公子晟挑眉,干脆回答:“等下吃脍鱼。” 殷蝶这才满意了,懒洋洋靠在栏杆上,看着天空中自由的苍鹰。 “她忽然转过头:“殿下,现在黑山如何了?” “鲁营一直驻扎在黑山,隶属我,你且放心。” “可昨日我去街市,看到公开罪奴买卖,这不是公开违抗大晋律法吗?” 殷蝶一直深深看着他,这句话问出口,她就明白他一定是知晓的。 是了,在权贵的眼中罪奴民如草芥啊。 公子晟放下茶盏,认真开口:“此事我会让人去核查。” “这件事幕后肯定有撑腰的人,我猜猜看是谁?” 她摸了摸下巴;“三皇子?不,应该不止吧,或许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都有份,甚至包括太子殿下。” “殷蝶!” 公子晟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话不可乱言。” 呵呵,殷蝶偏过头看着池塘里活泼乱跳儿鱼儿,她洒了一点东西下去,都一圈一圈的包围过来。 明明危险已经靠近,鱼儿却傻乎乎的张着嘴巴。 “蝶儿,我知你心系此事,可这里是建康,你的一言一语皆在别人眼中,需谨慎是好。” 公子晟如何不知晓,可这不是他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事情。 “是啊,这里是建康。” 殷蝶如何不明白。 因为明白,所以痛苦。 她默默从栏杆上下来:“殿下,我现在这么弱,能不能给我几个厉害点的人。” “孤把月杀给你。” 殷蝶想起那个冰山脸,后背一阵发凉:“还是殿下自己留着吧。” 她消受不起。 指不定今天给她,明天再自己就不小心死于意外了。 “若是把别人给你,孤怕镇不住。” 公子晟一语双关,现在王家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她还不能单独出去冒险。 “算了算了,不要,那婢女就挺好。” 殷蝶懊恼的偏过头,这厮太难搞了,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得自由的出去,才能打听到想要的消息。 现在她就是战五渣,公子晟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单独出门。 这个时候,凉亭外走过来几个人,公公打扮明显是从宫里来的:“启禀殿下,宫里王后娘娘新得了稀罕玩意儿,想请殿下进宫观赏。” 可是他又说不上来。 “走吧。” 殷蝶起身拍了拍他的胳膊:“不是要进宫?说起来我很多年都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不知道还会不会迷路。” “不怕,孤陪着你。” 公子晟看到她答应,微微松了口气。 他牵着她的手从凉亭走出来,内监在地上跪着,直到主子走到跟前,公子晟才开口:“去外门等着。” “诺。” 内监低着头站起来,恰当抬头看了一眼公子晟身边的受宠的姬妾,那容颜倾城,能与宫里的那位最受宠的贵妃媲美了。 可这一袭公子儿郎的打扮,风姿绰约,哪里像女郎呢? 外人若是看到,恐真会以为他们家公子殿下是断袖了。 回到庭院,公子晟看了她一眼:“孤派人给你寻一套合身的裳,孤的衣裳你穿不了。” “今日进宫见你母后,难道不应该穿女郎的衣裳?” “孤无所谓,蝶儿喜欢穿什么都行。” 殷蝶神色顿了顿,勾着他的衣袖:“殿下对我这么好,我会越来越贪心,容不下公子身边有旁人。” “正好。” 公子晟一本正经:“孤也只有你一个人。” 承诺太重,像山间落石,砸出了一个巨坑。 殷蝶轻轻松开他,快速转过身:“唤人过来给我换裳,殿下请回避。” 公子晟倒是没多说什么,径直去了外室。 很快婢女成群进入室内,手里纷纷托着漂亮的衣裳、首饰珠玉。 这些都是从殿下库房取出来的珍贵饰品,婢女最初捧着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摔了。 这些都是她们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的。 殷蝶站在婢女跟前,漂亮的眼眸看了一圈,她有些心不在焉。 进宫吗? 她闭上眼都能想那个地方,比琅琊王家的院门还要高,规矩还要严苛的地方。 呵,她只是没想到,进宫会这么快。 好像明明之中有一双手,在推着她前进。 殷蝶视线落在一个托盘上,那一件衣服炫彩夺目,用了上好的绸缎布料。 几乎可以想象,穿上这件衣服会是有多嚣张。 她点了点这件衣服:“就它了,今天本夫人要进宫见王后,要穿得漂亮带你,才不能被别人小看。” 所以,打扮妆容,自然是怎么妖孽怎么来。 她也很好奇,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出现在宫门,会惊起多大的波澜。 当年被故意遗忘的死水,她今天要亲自把它搅得天翻地覆,势不罢休。 呵,殷蝶松开手,抬脚走了出去。 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让公子晟看到,穿上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衣裳,只想跟心悦之人分享。 殷蝶踏出内室那一瞬间,庭院忽然传来鸟鸣声,风从窗外吹进来,裙摆浮动,暗香袭人。 她提起裙摆,朝着他跑过去。 公子晟回过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恐怕这一生都没办法忘记,她一身朱红色的晋裳,义无反顾的扑向他怀里的画面。 那一簇簇牡丹,深深镌刻在他心中,惊艳了后半生。 美人如玉兮,胜似雪中仙。 “殿下,这裳可美?” 殷蝶站定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儿,金步摇上的蝴蝶展翅欲飞,裙裾间的玉佩撞击出悦耳的声响。 她歪过头,朱红色的广袖挡了一半的脸,那双惑人的眸灿若星河。 满心欢喜,只有他一人。 公子晟一个字都没说,他觉得开口是对她最大的亵渎。 忽然他有些后悔,叹了口气:“不该让你换回去的。” 这样的殷蝶,实在是舍不得让外人看了去。 “殿下莫不是觉得不好看?” “甚美。” 公子晟拉过她的手:“世上再无比卿卿更美之人,恐比不上蝶儿。” 第216章牵手不放 如果当初她在琅琊王家平安长大,恐天下儿郎士子都要为她痴迷,任由她挑选了。 “我素来不喜女郎的衣裳,不过是为悦己者容,晟郎看了可欢喜?” 一声晟郎,叫得公子晟心花怒放。 他抬手把人抱在怀中,大笑着转了三圈。 欢声笑语,三千青丝都缠绕在了一起。 两人手牵手走出庭院的时候,外门等的内监脸色都要挂不住了。 如果不是殿下刚才答应过,都要怀疑是不是被放鸽子了。 “殿下到~” 下人的声音传来,公子晟牵着一位女郎款款而来,内监看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 内监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刚刚他看走眼了啊。 还说这一位能跟宫里的宠妃相比,现在看来,宫里那位不及她半分啊。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郎,她五官漂亮,那双眼眸熠熠生辉,穿着那一身朱红色牡丹衣裳,竟丝毫不逊色。 特别是这位受宠的臻夫人,步伐优雅十足,可气势却不容小觑。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美得夺人心魄的女郎。 殿下真是好眼光。 但是这一切,殷蝶跟公子晟还不知道。 她懒洋洋靠在公子晟身上,抱怨:“这裳也太繁琐了,等下走路都要绊倒。” “孤牵着你走。” “说好了,你要是放手,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公子晟扣着她的手,认真开口:“好。” 殷蝶垂眸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眼底露出了笑意。 她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皇宫,笑意变得淡了一些,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去问个清楚。 经历了威远大将军陈铮后,她发现有的事情并不像自己看到的这么简单。 凶手真的是凶手吗? 这一场局,抽丝剥茧最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她刚刚靠近皇宫,就已经感觉到的不寻常,果然是在这里吗? 纵然她方面是万丈深渊,她也要去闯一闯。 宫门近,红墙巍峨的屋檐,层层重叠。 两人走在路上,公子晟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出色的样貌着实吸引了所有宫女太监的目光。 朱红色的裙摆,走在汉白玉的台阶上,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不出半个时辰,公子晟带着一名美貌天下的姬妾进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大内。 甚至传言,比那宫里最受宠的贵妃都还要漂亮。 时隔多年,殷蝶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似乎这里什么都没变。 可那个守门的人变了,来往的宫婢也变了。 只有那高高在上殿堂里的人没有变,依旧是手握天下的人。 他们来到王后的宫殿,太监客气的在前面带路,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番殿下身边的姬妾,果然貌比洛神,天人之姿。 这位臻夫人今天进宫,可算是出名了。 因为早知道公子晟要来,里面都没通报,他直接就走了进去。 王后正在后院挑选花蕊,好做花饼吃。 她看到两个孩子过来,视线落在殷蝶身上顿了顿,然后不留痕迹的开口:“来了啊,快过来过来,尝尝我新作的花饼。” “许久未曾尝过母后做的花饼。” 公子晟自来熟拿了一块,分了一半给殷蝶:“尝尝,我母后的花饼,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吃到的,父皇想吃都要看心情。” 殷蝶怔愣咬了一口这花饼,小时候她也尝过,这味道跟以前好像没什么变化。 “姜晟,你这孩子怎么让人家吃你掰剩下的?我这儿还有呢。” 王后似乎不太满意公子晟的行为,她拿过一碟子的花饼,直接塞到殷蝶的手里:“喜欢吃,等下多带点回去。” 这出乎意料的热情,殷蝶有些懵。 不过这花饼是挺好吃的。 她恭敬行礼:“妾身谢过娘娘赏赐。” “起来起来,吃饼吃饼,你身子瘦弱,可是有什么症?本宫让太医给你诊治身体。” 王后牵着她的手,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这可是娇滴滴的女郎啊,她的儿子终于不是断袖,心头大患今日总算是消除了。 这能不高兴吗? 儿子终于不是断袖了。 殷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给公子晟使了一个眼神。 公子晟连忙开口:“母后,别看蝶儿她身材娇小,饭量比孤还大。” “这陛下也允了的,娘娘拒绝怕是不好吧。” 这语气已经很强硬了,非要王后做的花饼不可。 花夫人在宫里可是最受宠的妃子,因为王后花饼做得好,一直纠缠着想要王后的花饼。 也不是真的想吃,而是为了给王后下马威。 不过王后做花饼,连陛下来了都要看心情,这花美人竟然一次都没有得逞过。 也许是在赌气,花夫人常常来找茬。 王后冷哼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殷蝶:“花饼本宫都给了公子的姬妾臻夫人,没有了。” 那个大太监就这么看着殷蝶,表情瞬间变了变,刚刚就传闻公子晟殿下带了一名姬妾,美貌甚过花夫人。 但是他们都不相信,可亲眼看到才感觉到了危机,花夫人恐是比不上这位。 殷蝶觉得这花饼就是烫手山芋,她一言不发,转过身非常小心的把花饼装起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众人有些迷惑。 只有公子晟嘴角微微上扬,知道她要做什么。 大太监诧异的说:“花饼不用手帕装,咱带了食盒。” 心底对这位识相的臻夫人有些不屑,长得美貌又如何,还不是只能被花夫人压一头。 殷蝶直接把花饼装得好好的,放进宽大的广袖内:“本夫人素来吃得多,这点花饼都不够塞牙缝,恐怕不能分给花夫人了。” “你。” 大太监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乃区区一姬妾,竟然敢对我们夫人大不敬,该当何罪?” 殷蝶表情淡定,她非常利落的躲在公子晟身后,小声开口:“殿下,他吼我。” 公子晟对于十八的依赖,心情大好。 不过看向欺负她的太监,眼神变冷:“放肆!” 公子晟鲜少呵斥下人,对待宫女太监都很和气,可这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这一生气,吓得大太监直接跪下:“殿下赎罪。” 公子晟一脚踹过去:“知道错了就滚,臻夫人是孤的姬妾,对她无礼就是不把孤放在眼底。” “奴知错了,奴知错了。” 大太监连忙认错,吓得屁滚尿流的走了。 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到公子晟殿下,也没预料到那位居然对姬妾这么宠爱。 王后心情变得很好,看向殷蝶的眼神比刚才更多了几分真心。 第217章满载而归 还以为这姬妾会吓破胆子,结果她居然当着花夫人手下的人,把花饼藏起来。 这护食的行为,怎么看都觉得很可爱。 王后大手一挥:“来人,赏!” 殷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她也不傻,乖乖行礼。 这么来一遭,平白得了这么多的赏赐,她觉得很值。 他们换了地方回了内室,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过,拉着殷蝶上座:“你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以后你可要好好服侍殿下,多生几个孩子给本宫抱抱。” 殷蝶生平第一次害羞了。 这王后娘娘真的是一个妙人儿。 看到她脸红的样子,王后娘娘语气更欢快:“不要害羞,等到你有了子嗣,本宫做主给你撑腰,到时候谁也欺负不了你。” “多谢娘娘。” 殷蝶恭敬中带着掉娇羞,总算是让王后满意放人。 只不过她心中却默念: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两人满载而归,大多都是殷蝶得到的赏赐。 不过走到宫门的时候,看到了花夫人的大太监在等着,身边的小太监手里还托着什么东西。 看到他们过来,大太监连忙上前:“见过殿下、见过臻夫人。” 这语气,比刚才不知道好了多少。 公子晟冷着脸:“何事?” “老奴是来给殿下跟臻夫人赔罪的,花夫人也准备了一点薄礼送给臻夫人。” 殷蝶眼神一亮,又是送的珠宝首饰吗? 看到她财迷的样子,公子晟有些哭笑不得:“来人,收起来。” 既然她喜欢,那么怎么都无所谓。 待两人走后,大太监这才站起来,表情复杂。 今天刚好陛下在花夫人的宫内,在王后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以为还能博到陛下的同情。 没想到听闻是公子晟殿下在哪儿,陛下竟然是怎么也不肯做主了。 原以为宫里有了一位最受宠的小公子,那位性格不羁,多次惹陛下生气的公子晟,会失去原本的地位。 可这么试探过后,答案竟然是这么的心惊。 花夫人这才连忙派人过来赔罪,不懂得进退的女人,也爬不到花夫人这样的位置上来。 …… 殷蝶回到府邸,她把所有的赏赐都拿出来数了一遍,果然都是一些好东西啊。 如果换成了银票,那该多好。 她财迷的时候,公子晟被晾到了一边,他有些郁闷,低咳了几声。 殷蝶拿着金发钗抬头:“殿下莫不是感染了风寒?” 这话,简直是要气死人。 公子晟冷哼一声,站起来走人了。 他放下大把的事情不做,一直陪在她身边,可这人倒好,看到首饰就走不动道,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才好。 公子晟走后,房间很快陷入安静。 殷蝶整理首饰的手停了下来,垂眸看着面前的东西,一时间心沉如千斤。 她拿出了那一张帛绢,上面记载着宫里生子秘方,这承载了一位母亲的期望。 她面无表情的把绢帛烧了,看着火焰,最后化为灰烬。 可惜了,她做不到! 不过貌似刚才那个人被自己气跑了,殷蝶把从宫里带来的花饼拿出来,随便放在碟子里。 她要去寻人。 现在她就是这公子府邸,除了公子晟之外的第二个主子,谁也不敢拦她。 除了一个人月杀。 殷蝶站在公子晟书房外面,歪过头大声开口:“殿下,我知道你在里面,娘娘的花饼甚是好吃,特带来给殿下品尝。” 不过里面的人没有说话。 她自己咬了一口:“是真挺好吃的。” 不甜不腻,还酥脆。 不出来就算了,殷蝶有点不想把花饼分出去吃,自己用多好。 她刚走几步,房门开了,公子晟怒气冲冲出来:“站住。” 殷蝶没有听话的意思,自顾自的往前走,得在公子晟来之前,多吃几块。 “放肆,你居然敢以下犯上!” 公子晟看到她压根儿没回头,怒火刺啦一下上来,大步走过去拉过她胳膊:“你尽然敢无视孤。” “诺,尝尝。” 她把一块糕点放在他嘴边:“殿下,莫不是生气了?” 公子晟:“……” 他冷着脸,歪过头没有给面子。 殷蝶反手把花饼放进自己嘴巴,在公子晟开口训斥的时候,她忽然垫脚拉过他的脖子。 她亲自把花饼递过去,这次公子晟没有拒绝。 那双灿若星辰的眸透着笑意,他看了有些恼怒,直接扣着她的腰:“戏弄孤?” 这语气有些危险。 殷蝶没有挣扎靠在他怀中,嘟着嘴巴说:“殿下不喜欢么?” 公子晟:“……”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若不是在外面,他定要好好收拾她一番。 气也消了,公子晟带着人回了书房。 殷蝶自顾自拿过他的茶盏喝了一口:“吃多了,略干。” “不准用了。” 公子晟看到她基本上都要吃完了,晚上又要积食。 正好,她吃饱了。 殷蝶坐在塌边,环视了一圈,这似乎跟以前一样。 可惜,距离去年,已经很不一样了。 她捧着茶盏幽幽开口:“殿下,王家那边有没有寻过我?” “之前有,都被挡了回去。” 公子晟以为她不会问,他看着她:“你无需担心。” “兄长呢?未曾见过他来府邸。” 难道把她一个人扔在这边,就不管了吗? “冕之他自请去给太夫人守陵三年。” 守陵? 殷蝶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情?” “太夫人下葬后不久。” 那就是很长一段时间了,她忽然心情变得有些不太好:“为何不告知我?” 那天张辉强硬顶撞太夫人,让公子晟把自己带走,中间肯定还发生了什么。 不然他是嫡出的大公子,要守陵也是上一辈的人去,轮不到他。 公子晟叹了口气:“他不让我告诉你。” 十八的性格他知晓,倘若知道冕之因为维护她被惩罚,肯定不会好好养伤。 “不说,事情就能解决吗?” 殷蝶忽然觉得杯中的茶有些发苦,她目光认真看着公子晟:“兄长他查到了什么对吗?” 公子府邸的车徽,在路上行驶的时候,别人都纷纷避让。 她漫无目的的逛了好几圈,最后时至晌午,找了一个最大的酒楼用饭。 楼上包厢,殷蝶坐在里面点了许多菜,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地方。 “都下去吧,珠儿留下。” 殷蝶赶走了其余的随从,唯独留下了那个身手不错的婢女,听闻以前也是杀手。 不过房间刚刚安静,旁边包厢的门就开了。 走出来两个衣衫简朴的男人,一个高大络腮胡凶神恶煞,一个瘦瘦目光如炬。 殷蝶抬头一笑:“来了啊,过来尝尝。” 鲁二一点不客气,眼疾手快拿过最显眼的肉,啃了两口。 第218章痛快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他都想大声说话,大口吃肉喝酒,这样偷偷摸摸吃着真不痛快。 “我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殷蝶那日出门才把消息放出去,想着怎么也要等上半月才会有消息,今日她来这里,只是想吃点东西。 鲁钱倒是淡定许多:“我们早就到了建康,公子晟把你看得很紧,找不到机会联系你。” 况且殷蝶身边还跟了一个身手不错的婢女,很难靠近。 居然早就到了吗? 她抬头:“你们来建康做什么?” 鲁钱目光认真:“没有我们,现在你什么都做不了。” 殷蝶没死,他跟鲁二知晓。 没过多久,就传出琅琊张辉带回家一个美貌的女郎,不用多猜就明白那个人是谁。 只是万万没想到,殷蝶居然是王家的人。 后面发生的时候,稍微推测一下就明白殷蝶想要做什么。 受过伤的殷蝶,缺少信得过的帮手。 “那倒是啊。” 殷蝶对吃食没那么感兴趣,她目光复杂:“你们来帮我,可能会死。” 鲁二吐出一块骨头:“说这些做甚,早年我们刀尖上舔血的时候,脑袋都是撇在裤腰带上,不也活了吗?” 鲁钱就很干脆了:“这是我欠你的人情,大丈夫唯唯诺诺,死又何惧?” 呵,殷蝶仰头喝一口酒:“痛快!” 好久没有感觉到这种热血上涌的感觉了。 很好,殷蝶缓缓说:“奴隶场那边,司马图的旧部如何了?” “都还活着,并且还收拢了奴隶场所有的罪奴。” “很好,接下来把建康所有的罪奴都联络上。” 殷蝶只觉得这看似风平浪静的天空下,其实早就风起云涌,只等暴风雨来临的那一刻。 高高在上的权贵们啊,既然你们不肯接受我们,那就算了。 你们曾看不起鄙弃的罪奴们,终究有一天会成为你们忘不掉的噩梦。 珠儿从一开始看到有人进来以后就浑身紧绷,可明显是跟臻夫人是旧识。 她以前就伺候过这位夫人,知道她出身罪奴营。 不过这三人的对话完全没有避讳自己,这让珠儿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珠儿立刻朝着殷蝶磕头:“夫人,珠儿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可你是公子晟的人。” 殷蝶眉眼不抬,好似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眼底。 “从现在开始,珠儿就是夫人的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珠儿抬头,露出一抹苦笑:“夫人知道珠儿原来是杀手,在这个年代,只有无家可归活不下去的人才会在刀尖上讨生活。如果夫人真的能给罪奴们开创一片新天地,珠儿愿意跟着夫人。” “你又不是罪奴啊,何必背叛公子晟,跟在他身边不好吗?” 殷蝶知道公子晟对下人很宽厚,比起其他权贵,算得上很好的主子了。 “夫人,如果不是跟在公子身边,珠儿就是罪奴。” 只有经历过黑暗的人,才会明白光明有多么的珍贵。 也知道,那条路究竟要流多少鲜血。 “起来吧。” 殷蝶倒是没有继续问,可鲁钱就警惕多了:“她居然不是你的人。” 胆子也太大了。 “公子晟看我看得很紧。” 殷蝶有些无奈:“不过即便是这婢女说出去,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反而这婢女的下场就不会很好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珠儿。 聪明人都会知道应该怎么做。 鲁二倒是不太同意:“现在殿下甚宠你,当真要这么做?” 相比较她要做的事情,他倒是更希望殷蝶能待在公子晟身边,就算不能当正室王妃,按照公子晟宠她的程度,生下子嗣傍身后,这辈子不用再担忧什么。 殷蝶垂下眼睑:“可有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结果。” 她站起来:“我先走了,以后就由珠儿替我跟你们联络。” 总算是要拉一个人入伙,不然她每次出来,公子晟不怀疑才怪。 鲁二目光复杂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终没有开口。 罢了,她能好好活着就是主公最大的期望。 有的人拼命的想要复仇,有的人拼命想要活着,有的人拼命的想要保护人。 他们也许默默无闻,可都为了自己的道。 殷蝶离开了酒楼回了公子府邸,还带了一道点心。 她问了公子晟的下落,人也才刚刚回来。 正好。 她看了一眼婢女:“珠儿,你替本夫人把这道菜送给殿下,就说是我从酒楼特意带回来的。” “夫人。” 珠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脸色都变了。 太子兄长派人刺杀三皇子,不过失败了,差点被人抓到把柄,还是他处理的后事。 看着这平静的建康,其实早就暗潮涌动了。 公子晟抬眸看到桌面上的点心,一看就是酒楼的样式,他拿了一块尝了一点。 他素来不喜这些吃食,有时候也挺奇怪,十八吃下这么多的东西,也不见长肉。 “月杀。” 公子晟放下点心,喝了一口茶解腻:“夫人今天都做了些什么?有何特别之处。” “在酒楼见了罪奴营的旧部:鲁二、鲁钱。” 果然吗? 公子晟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他垂眸看着那一碟点心:“说了些什么?” “没听清,若是隔太近,容易被发现。” 虽然说殷蝶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不过罪奴营的两个人可不是,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踪迹。 月杀抬头:“可要属下去追踪那两人?” 明明殷蝶才出去两次,就已经联系上了罪奴营的旧部,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简单。 “罢了,随她。” 公子晟摆了摆手:“以后你也不必特意跟过去,让人保护好她的安全即可。” “公子!此人不可信。” 月杀一直都觉得那个女人有问题,说不定这些都是跟张辉做的一个局。 公子晟深眸扫过去:“你逾越了。” “公子赎罪。” 公子晟没有开口,他手边还放着一个大盒子,都是母后上午送过来的画卷,里面皆是贵族女郎的画像。 大概是因为他身边终于有了姬妾,母后迫不及待的想要他娶妻。 可他唯一想娶的人,只有她。 公子晟有心想要回避这件事,想等手里三皇子的事情解决了以后,再跟母后提出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件事都会如愿。 三日后,皇帝直接给公子晟赐婚,娶的是谢家女。 公子晟跪在地上,整个人都蒙了。 那一道明黄色的圣旨,压在他心头有千斤重。 第219章闹僵了 他简直不敢想,如果十八知道这件事会发生什么事? 公子晟捏着圣旨,冷着一张脸开口:“这件事务必不能泄露给臻夫人,倘若让孤知晓是谁嘴碎,乱棍打死。” “诺。” 他扔下这句话,直接跟太监一起去了宫里。 明明自己跟母后说过,等自己空闲下来再挑,怎么会忽然会赐婚? 公子晟看着传旨太监:“公公,此事为何而起?” 公子晟拍了拍门,可不管怎么说,里面的人就是不开门。 他知道母后能听到,可为什么啊? 外面的喧闹,内室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娘娘,真的不见殿下吗?” 贴身老嬷嬷有些心疼,这是怎么了,非要闹成这样。 王后一直跪在佛像面前,闭着眼睛一言不发,这个时候不狠心,难道要让多年前的事情重演吗? 不,她不能。 公子晟一直在外面不走,这件事被有心人传到了陛下耳朵里,来了人宣召公子晟。 他这才从内室门口离开,走到外面宽阔的回廊,看着天空上广袤的天地。 他就是不明白。 为什么连一个答案都不肯给自己。 公子晟来到仪事殿,刚好遇到出来的太子,皱眉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弟弟:“姜晟,你别任性,最近老三一直在跟我们作对,你娶了谢家女,也是一大助力。” 太子知道这个弟弟想要选一个可心的女孩儿当正室,可他们这个位置上的人,怎么能任由自己的喜好做事? 不然他刚刚怎么会把这件事汇报给父皇听,毕竟他跟弟弟之间,总要有人承担大任,有人要拖后腿。 没长大的弟弟闹脾气,是不是也能让父皇回想起当年姜晟小时候。 而不是现在全身心都宠爱十八弟,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给十八弟一样。 公子晟没说话,静默的去了殿内。 皇帝高高在上,手边还压着不少的折子,他已经开始发福老去,没有当初年轻时候的英勇。 “见过父皇。” 公子晟恭敬行礼,他其实也想知道母后究竟跟父皇说了什么。 “过来,给寡人泡茶。” 皇帝走到后殿的茶房,好久没有跟儿子这么安静的面对面坐着了。 公子晟跟着走过来,发现内室还有摆放在地上的盘子。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十八弟养的豹子使用的东西。 看来十八弟受宠的地步,比他们想的要更多。 如果不是经常来,怎么会备着? 公子晟依旧不动声色,淡定自若的泡了一盏茶,上好的茶汤色泽鲜艳。 “你十八弟跟寡人告状,说你府邸的姬妾欺负他,还把豹子吓跑了,可有此事?” “十八弟素来喜欢放猛兽欺负人,那豹子被我府邸的高手训斥过。” 公子晟自然没说是殷蝶做的,父皇现在才问,明显也是不信的。 “十八在寡人面前提过好几次,要娶你那姬妾,可见那不是个好的。” 皇帝对公子晟宠爱臻夫人的传闻颇为不满,早上居然跟妇人在一起赖床到晌午,还从容穿男子衣裳。 这简直就是不成体统。 大丈夫居然被妇人绊了脚,如果放在一个国君身上,就是亡国之兆。 他能做什么? “把那个女郎打发走,等你跟谢家女成亲有孩子以后,再把人接回来,这是寡人对你最大的让步。” 皇帝也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最骄傲的儿子,居然会为情所困。 恨不得将那个美貌女子处死。 扑通,公子晟跪在地上:“恕难从命。” “放肆,你居然敢违抗寡人,该当何罪?信不信寡人一道圣旨,就能要了她的命!” 皇帝狠狠拍了拍桌子,手心都痛了。 公子晟挺直了后背:“可父皇你曾经答应过儿臣,要给我跟十八赐婚的。” “混账,寡人何时说过?” 皇帝用力砸了一个杯子,对上儿子那双眼睛,他愣了一下:“你刚刚说十八?王家那个?” 王家还有排行十八的女郎吗? “对,王家唯一有排行,却不姓王的女郎。” 皇帝猛地坐下去,看着面前的茶盏,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王后连夜找自己,想要赐婚。 大概也是知道了什么。 “起来说话。” 皇帝刚才的怒气似乎已经消了,他看着面前的儿子:“当真是她?” “然也,冕之找了她多年。” 公子晟站起来作揖:“还请父皇成全,她离家多年过得不好,儿臣想护她一生。” “为何不早些跟寡人说此事?赐婚的圣旨已下,落子无悔啊。” 皇帝眉头紧皱:“你放心,寡人不会委屈了她,容寡人再想想。” “谢父皇。” 公子晟心底的大石头松了松,果然父皇对十八也是宠爱的,这一步,他赌对了。 “她离家多年,在乱世如何活下去的?” “她去了罪奴营,鲁营的殷蝶就是她在那里的名字,岐山之战她身受重伤,冕之将计就计假死,把她带回了建康。” 既然说了,公子晟就不再隐瞒殷蝶的身份。 皇帝想起来了,威远大将军陈铮就是死在了毒瘴中。 岐山之战异常惨烈,鲁营作为先锋拖延鲜卑人脚步,最后被围剿堵杀。 想到这里,皇帝这才明白,为何威远大将军会死在毒瘴,陈铮应该是知道她是谁,才会去救人。 淡淡的叹息声传来,皇帝捏着茶盏:“容寡人想想。” 一边是谢家女,门阀世家不能得罪。 一边是故人之后啊。 公子晟离开了大殿,不管怎么样,希望还是有的。 只要父皇对十八还念着旧情,那一切都还有转机。 他站在宫门,看了一眼后宫方向,他目光沉沉:“月杀,去查一下母后最近都见了哪些人。” 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这样的事情。 母后明明对十八是喜爱的。 公子晟净手后坐在她身边:“孤若是不来,你岂不是一个人独吞一桌菜?” 因她总喜屯吃食,公子晟下了命令,每天送的吃食不能过多。 殷蝶有些遗憾啊,每次都被看穿。 吃了一半,外面有人来报:“殿下,宫里来人了。” “何人?” 现在公子晟对宫里来的人都透着警惕。 “王后娘娘身边的人,给夫人送礼物。” 公子晟皱眉还没说话,殷蝶就抢先开口:“正好,我是不是又能收点好处?” 看到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公子晟心中堵得慌。 母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220章钱财不骗人 可来人只是安分的送了礼物,并没有说什么,搞得公子晟胆战心惊,身体紧绷成一条线。 殷蝶兴致勃勃的挑选了一番这些首饰,总觉得比上次隆重多了。 “来人,把首饰登记在册,全部收在库房。” 公子晟看不下去她财迷的模样:“孤记得少时也不曾如此,难不成孤亏待与你?” “殿下自然是没亏待我。” 殷蝶撑着下巴:“我以前也觉得这些钱帛皆为身外之物,后来才发现只有钱帛不会骗人。” 公子晟拿了两碟小食放在小桌上,刚才她就没吃多少。 他看着对面的人:“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建康?” 殷蝶的手一顿,她垂眸悠闲吃着小食:“想过啊,外面多自由自在,哪像在建康。” “想去哪儿,孤送你走。” “殿下这么着急赶走我,莫不是做了亏心事?” 殷蝶怎么觉得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看她比看什么都紧,现在忽然说要送她走? “孤不忍你像笼中鸟,十八应当如矫健雄鹰,在天空自由飞翔。” “殿下这番话倒是让我想起父亲,他曾言女郎应如雄鹰,拥有自己的天空。” 殷蝶回想起那个时候,忽然觉得好像上辈子。 遥远,又触碰不到。 忽然公子晟拉住她的手,目光深深:“孤贪心想把你留在身边,是孤自私了。”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藏着秘密。 殷蝶反握过去,感受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殿下,如果我想走,你留不住我。” 短暂的温度,让人依恋不舍。 公子晟大脑失去判断力,他皱着眉头:“宫里给我指了婚,我已经跟父皇明说,父皇他还记得你,说不会委屈你。” “是吗?果然是有事发生了啊。” 殷蝶抽出自己的手,垂下的眼睫挡住她黑眸。 她亲眼看到一条巨大鸿沟,逐渐在他们中间划开,渐渐的再也拉不住对方。 第二天,殷蝶睡了很久才起来,公子晟早就出门了。 她抱着一盒小食,垂眸看着婢女:“珠儿,外面都传什么了?” “夫人,并无什么。” 珠儿心中忐忑,怎么办,殿下说了不许给夫人透露,万一被殿下知晓,她定会被处罚。 “殿下说了他被赐婚,还能有什么瞒着我的?” 珠儿这才开口说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以及外面流传的消息。 竟然赐婚这件事大家都知晓了。 也许是因为心虚,因为愧疚,公子晟不敢对自己说。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这个消息,却松了口气。 很可笑不是吗? 一会儿,外面有下人过来:“宫里来人,说王后娘娘要见臻夫人。” 现在公子晟不在,王后娘娘要见人,谁敢不去? “换衣。” 殷蝶倒是没有任何迟疑,该来的那一刻,不会推迟。 这次,她依旧穿着华丽张扬,眉心的花卉,鲜艳明媚。 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去,还带了婢女珠儿。 万一到时候有人暗中刁难,总要有个会武功的不是。 不过走进宫门的时候,发现不是去王后宫里的路,顿时皱眉:“公公,这条路好像不太对。” “夫人好眼力,来过一次就记住了路。” 殷蝶表情淡淡,微挑的眼眸波光清冷:“儿时来过,宫里那些地方有狗洞,也是记得的。” 听到这句话,太监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这位小时候来过? 怎么没有印象,如果是这样的女郎在,怎么也有名号的。 走了一段路,殷蝶知道去了哪儿……御花园。 老远就听到丝竹管乐的声音,还有女人说话的欢笑声。 果然是一个宴会啊。 御花园到场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门阀贵妇们。 “臻夫人到~” 殷蝶大步走了过去,一身张扬的衣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她出色的五官,着实让人心中惊艳。 早就听闻公子晟姬妾美貌天下,连宫里的花夫人都比不上半分颜色,只当是传闻,现在亲眼目睹才明白所言非虚。 现场一片安静,殷蝶自顾自对着王后行礼:“见过王后娘娘,来迟了。” “不迟,不迟,快过来我瞧瞧,今日给你介绍一些人认识认识。” 王后娘娘拉着殷蝶的手,第一个就看向首位:“这是谢家女郎,排行第九,你们可以多亲近亲近,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 本来谢家女赐婚给公子晟的消息已经众人皆知,这姬妾是公子晟的人,自然以后是要在主母手下过日子的。 殷蝶终于见到了谢家女,果然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不过谢家明显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也是,任谁看到夫君有这么一个美貌的女子,也不会开心的。 一看殷蝶就不是好惹的人,听闻又出自琅琊王家。 这就是贵妾,并且深受宠爱,主母根本无可奈何啊。 殷蝶也没有跟谢家女打招呼的意思,她也很小气的。 她环视了一圈,看到了王家大夫人,身边也坐着一个叫娇俏的女郎。 原来这就是一场大型相亲会? 王太夫人倒是表情淡定,可她刚才见到殷蝶一身张扬朱红色晋裳出现,眼角狠狠抽了一下。 她在庆幸,幸好自己先下手为强,把人赶出了王家。 否则,多年前的闹剧,会重新上演。 场面尴尬下来,一个贵妇笑着说:“这臻夫人果然如传闻中美貌天下,连场上的歌姬都被比下来了。” “是啊。 剩下的人纷纷附和,不过也有人在笑,这就是把人跟歌姬相比了。 歌姬? 殷蝶似笑非笑的看过去:“歌姬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比?” 果然啊,王后知道她是谁,否则不会变化这么快。 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他们看到自己就跟躲避瘟疫一样。 “陛下驾到~” 太监的声音传来,身穿明黄色的龙袍的男人出现,在场的人都纷纷站起来行礼。 时隔多年,殷蝶再次见到高高在上的帝王,好似有些发福。 所有人都跪下行礼,只有一抹大红色站在原地不动。 太监上前训斥:“大胆,见到陛下还不下跪行礼?” 殷蝶眸色淡淡看着皇帝,动作缓慢行礼:“见过陛下。” “都起来吧。” 皇帝走过来坐在中间的位置上,看向王后:“刚才在吵什么?” 王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晟儿的夫人未免性子太桀骜了些,本宫想着让嬷嬷好好教导她礼仪。” “王后说的是。” 第221章谁能争锋 皇帝这才看向殷蝶:“你以后可不是一个人,切莫像以前一样顽劣。” “记得陛下在我儿时许诺过:皇宫大内,任由我横着走,只要陛下不说什么,还有何人敢对我指手画脚?” 殷蝶完全不虚,她大大咧咧的站在原地,说话的口吻简直吓破了在场贵妇的胆子。 这、这是谁家的女郎? 只听闻是琅琊王家旁支出来的庶女,怎么还能在皇宫大内横着走? 看那臻夫人说的话,好像小时候就来过宫里,并且颇为受宠。 其中某些贵妇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都变了。 并且偷偷看了一眼王大夫人,要说多年前能在宫里横着走的女郎,王家就有一位。 可惜那位失踪了很久。 近段时间流传说王家排行十八的异姓小姐回来了,可一直没有得到王家人的确定。 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了。 谢家夫人差点没维持住表情,她看着王大夫人的目光复杂:她是早就知道了吧? 有这样的女郎在公子晟身边,谁能争锋? 恐怕宫里的公主都比不上重臻受宠。 王大夫人一直表情高深莫测,她隐藏在广袖下的手,死死捏在一起。 皇帝居然对那重臻还这么宠爱,莫非当年她的猜测是真的? 这样一想,王大夫人只觉得太阳穴在充血,整个人都要支撑不住了。 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 那样的丑闻,如何能容下殷蝶? …… “你好大的胆子!” 皇帝拍了拍大腿,最后笑着说;“你莫不是要把寡人的皇宫搬空?” 可偏偏出了殷蝶这个奇葩,但陛下不但没说什么,还将桌案上的小食水果都给了她。 这么宠着的模样,如果殷蝶穿着儿郎的衣裳,还真的以为是皇帝的儿子。 不然谁能有这样的待遇? 这顿饭,最后谁都没心思吃下去,特别是谢家的人。 今天王后就是想要杀一杀那臻夫人的气焰,可没想到陛下一来,言语这么宠爱,谁还敢动一根毫毛? 皇帝看到时间不早,他这才看着殷蝶:“公子晟对你可好?” “好,要什么给什么,就是不准我多吃。” 她语气充满了怨念。 “哼,一点不好。居然随便把你带到府邸,这臭小子实在不像话。” 皇帝愤愤骂了公子晟几句,最后说:“寡人送你回王家,定一个吉时进门。” “不好。” 殷蝶吐出葡萄籽,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王大夫人:“我不想回去。” “怎么?谁欺负你了,寡人给你做主。” 王大夫人立刻起身行礼:“陛下,这都是王家的孩子,稍微有点磕磕碰碰也正常,太夫人在世的时候一直都留着她的院子。” 这句话倒是很得体。 殷蝶看着大夫人笑意更深,一向高高在上的大夫人,可能现在恨死她了吧。 皇帝缓缓开口:“胡闹,哪有女郎不从娘家出嫁的?” 毕竟在座的都是门阀大家,皇帝也不能直接把人得罪狠了。 他看向谢家女:“今早谢侯爷来找寡人退亲,说小女早有良人,寡人已经允诺另行赐婚,你可愿?” 谢九刷的一下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她连忙下跪行礼:“多谢陛下。” 她的确是有心悦之人,可无奈陛下忽然赐婚,命运弄人。 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能得到陛下的赐婚。 宴会的结尾皆大欢喜,谢母看到女儿得偿所愿,也不再言语。 本来还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可公子晟身边有王十八在,谁能比得过? 不想自己的女儿嫁进去当炮灰。 最后的大赢家自然是殷蝶。 她环视了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除了谢九之外,大概都不是在欢喜。 特别是王后、大夫人,脸上挂着失望啊。 “公子晟到~” 话音刚落,公子晟就像一阵风冲进来,发冠竖立,青丝搭在肩头。 他有些失态,看到现场后,立刻整理了仪表行礼。 原来父皇到了。 公子晟早知道殷蝶被单独召见进宫的时候,心底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丢下手里的事情就赶过来,那一刻什么都顾不上了。 幸好,没事。 王后脸色已经不是很好看了,直接宣布:“今天宴会到这里吧。” 剩下的贵妇早就想走了,留在这等着看戏吗? 王后不待见这美貌的王十八,所以想要借助谢家的势力来打压,没想到最后棋差一着。 宴会上就剩下了他们几人。 甚至还能像以前一样,装作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关心她。 宴席上,皇帝过来的的第一眼,她就在观察。 不是说自己酷似母亲么,皇帝看到自己,会有怎样的表情。 可惜,她从那张脸上什么都没有看到。 没有意外,没有震惊,没有对美色的垂涎。 他们的对话一如当年,好似什么都没变。 是她错了,还是皇帝隐藏得太深? 一路无话,来到皇帝议事的宫殿。 太监上前回话:“陛下,大臣有事已经候在前殿了。” 皇帝转过身看着殷蝶:“你去后殿,寡人处理完事情就来,缺什么吩咐下人。” 殷蝶吊儿郎当的行礼,目送皇帝离开。 她目光有些恍惚,以前父亲说他是一个好皇帝,勤勉宽厚。 可宽厚的皇帝容易心软,也容易被奸吏左右。 她来到后殿,闻到猛兽留下来的气息,啧,皇帝莫非在后殿养了什么宠物?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殷蝶去了后殿的院子,刚刚踏出去,就听到下人慌乱一团:“小殿下、小殿下当心啊。” 吼~ 她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怒吼,歪过头看到豹子矫健的身躯,朝着她这边扑过来。 太监们纷纷挡在殷蝶身边,生怕她被伤到了。 殷蝶一动不动,视线落在那一头豹子身上,冷冷吐出两个字:“畜生!” 呜~豹子的步伐顿了一下,它仰头看着面前穿红衣的女郎,那双吓人的眸太可怕了。 似曾相似的目光,豹子呜咽一声掉头就跑了。 太监们松了口气,幸好没事。 很快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儿跑出来,脚踩金丝靴,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殷蝶:“是你!” 他瞪大了眼睛,跑到她跟前:“父皇果然守信把你寻来了。” 说完话,小正太就自来熟,上来就想要牵她的手。 殷蝶眉头微挑,伸手就把小正太推开:“哪里来的丑娃娃?” 再次受到暴击的十八皇子,他眼眶含着泪:“本皇子才不丑,父皇都说了。” 四周的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招惹到了这位小魔王。 第222章小霸王听话 殷蝶可不是这些奉承的下人,她素来不会给什么人面子。 虽然这小娃娃长得是不错,不过脾气忒坏,不喜欢这种破小孩儿。 她弯腰看着面前这位掉眼泪的小皇子,伸手戳了戳他的包子脸:“皱巴巴的哭包,哪里都丑。” 哇的一声就哭了! 小皇子在心上人面前遭到了打击,伤心得掉眼泪。 四周伺候的人纷纷跪下,亲近的小太监对殷蝶怒斥:“你是何人,不知咱们殿下是谁吗?” 不过殷蝶身边的太监反应很快:“怎么说话呢,仔细你的脑袋。这可是咱们公子晟殿下的臻夫人。” 估计太监也没抬明白,一个姬妾而已,能这么横? 殷蝶拿出帕子,擦了擦小皇子的脸:“乖了,不准哭。” 吵得脑仁儿痛。 估计她的关心让小皇子更得意,立刻又开始大声嚎。 殷蝶揪着哭包白嫩嫩的脸皮,恶狠狠开口:“再哭,信不信把你扔出去,吵死了。” 这一吓,小哭包倒是没哭了。 他好奇的看着殷蝶:“你不怕本皇子吗?他们都怕我。” 殷蝶把盘子都放到自己面前,小哭包眼巴巴的样子真烦人,她随便挑选了一样给他。 他抬头看着她怀里的碟子:“本皇子不吃这个。” “不吃就没有。” 殷蝶把盘子护得紧,完全不给小皇子机会。 饿得久了,这次小皇子也不挑食了,给什么吃什么。 两人一开始气势汹汹,最后小霸王一样的皇子,乖乖跟在殷蝶身边,跟鹌鹑一样听话。 另外一边,皇帝处理完了政事。 他询问后殿的情况,幺儿子也在那里,不知道两人有没有打起来。 “陛下,小皇子乖乖跟在臻夫人身边吃东西呢。” 简短把两人相遇的场景描述了一番,皇帝笑得不行:“小猴子遇到大猴子咯。” 小时候,殷蝶在宫里的行径,跟现在的幺儿子一模一样。 “走吧,传膳。” 皇帝站起来去了后殿,室内没人,外面院子传来孩子的欢呼声。 他走到门口,看到小儿子跟狗儿一样,被殷蝶逗弄得到处跑。 非但没有被玩弄的意识,还撒欢儿一样到处钻。 哎,皇帝伸手捂住额头,教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一点没长进。 憨傻得让人叹气。 皇帝走出去,小皇子手里拿着泥巴,一溜烟儿跑过去:“父皇。” “嗯,来人带他下去梳洗,再送过来用膳。” 小皇子眼巴巴的看着殷蝶那边:“父皇,把她留下陪我玩儿。” 这傻儿子,这是她陪你玩儿吗? 明明就是她玩儿你。 皇帝无奈摆了摆手,抬脚走到殷蝶面前:“寡人的小儿子,如何?” 这可是他一手带大的。 “顽劣不堪,人嫌狗厌。” 殷蝶也没给面子,不过她却有些疑惑。 下午的时候,已经从太监口中打听出这小皇子的来历,原本以为是哪家门阀娘娘之子,或者是受宠的妃子生的。 却没想到,小皇子的生母出身平凡,难产死亡。 中间有些阴谋算计,陛下亲自将孩子带到身边养大,这一放就是好几年了。 后宫的孩子,能活下来的都是家世雄厚,有人护着。 没人护着的妃子,只能煎熬,最后油尽灯枯。 小皇子生性单纯,虽然霸道了一些,也都是被宠坏的。 她所认识的皇帝,能养出来这样的孩子吗? 刚才皇帝站在小皇子跟前,分明就是敦厚的长者模样。 下午她这么欺负小皇子,就像看看陛下会怎么做,结果竟然是没有。 皇帝大笑:“你儿时跟他一样,头一次来我这里,池子里的鱼儿被你弄死了多少条?” 顿时殷蝶不再说话了。 她站起来,认真开口:“我有话要问陛下。” 皇帝摆了摆手,挥退的身边的人:“说吧。” 时隔多年,他们站在同样的地方,多年时光却呼啸而过。 那个小时候跟小皇子一样院子跑,爬假山抓鸟儿,蹲在小池塘边捉鱼的人,现在已经长大了。 殷蝶直接开口:“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冷风,倏地乍起! 不是他的话,又是谁? 高高在上的权贵,谁还能比王家门阀更为尊贵。 皇帝神色复杂:“晟儿说你曾呆在罪奴营,倘若你愿意,寡人可以让所有罪奴都恢复自由之身。” 殷蝶震惊看过去,最后淡淡开口:“陛下一言能定生死,决定着千万人的命运。难道在陛下眼中,罪奴竟然跟一个承诺一样,可以交易?” 皇帝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欣慰的说:“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人。” 殷蝶嘲讽说:“我母亲?” “不,虽然你相貌跟你母亲很像,可你的性格却像你父亲。” 皇帝似乎透过她,看到了那个手拿虎啸刀的男子,顶天立地活得比谁都潇洒。 他语气透着惋惜:“刚才你那番话,我甚至以为是你父站在寡人面前。” 皇帝转过身看着天空,雄鹰依旧矫健在空中飞翔,也早就不是但年的那一波。 “人一旦站在了某个位置,就会身不由已。可寡人对故人的承诺,非死不改。” 大风起,纵然乱世多无奈,也终究要与天争上一争! 英雄暮年生华发,叹世道之多艰。 殷蝶怔愣坐在原地,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原以为谜团到了这里,她就会撕开丑陋的真面目。 可事实证明,又是假的。 可这些人都知道真凶是谁,都在包庇吗? 殷蝶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她幽幽盯着皇帝的后背,在盘算着自己要是动手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父皇!” 忽然公子晟的声音传过来,他慌忙出现,步履匆匆。 殷蝶瞬间回过神,垂眸敛去她周身的杀意,又变成那个美貌天下的王十八。 皇帝偏过头看了一眼殷蝶,他目光复杂:“晟儿,把她送回王家,寡人改日下旨赐婚,把她光明正大娶回去当王妃。” 如果拼命的弥补,是不是可以让当初的错不再继续。 公子晟震惊抬头,欣喜下跪:“多谢父皇。” 刚才在母后那里,他坐立不安,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 母后这么不喜欢殷蝶,是大概是因为王大夫人说了什么话,他查过,母后唯一接触过可疑的人只有王家大夫人。 没想到,父皇居然会直接赐婚。 这让公子晟有些奇怪,中间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忽略掉了。 “晟儿,寡人曾欠她父重鸣凤一个承诺,今日兑现。” 第223章虎父无犬子 皇帝说完话,他看了一眼殷蝶,刚才的杀意他都感觉到了。 果然虎父无犬子啊。 后面,殷蝶跟公子晟离开了大殿。 离开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地方,缓缓开口:“殿下以前在这里,过得开心吗?” “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 公子晟牵着她的手,眼中带着笑意:“父皇赐婚了,孤这就回去准备,你等孤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可殷蝶没有说话,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他局促的开口:“十八可是不愿?孤可以等。” “不。” 殷蝶摇头,她展颜一笑:“我愿意。” 他们拼了命的想要把幸福送到她手上,为了弥补当年那个不能见阳光的真相。 可这样的幸福,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可以,她宁愿父亲一生都没来过建康,他们一家人游走江湖、浪迹天涯。 两人回到府邸,遇到了齐珏。 不过齐珏看起来有些狼狈,殷蝶挑眉:“又被家里人揍了?” 殷蝶嘴角抽了抽:“你这不单单是被揍了,还被赶出了家门?” 不然齐珏这厮一向跟自己合不来,怎么会厚脸皮赖着自己的院子不走。 “哼,他这是被家里逼婚,所以才离家出走。” 公子晟早就听闻齐家已经在跟齐珏订婚了,大约是中间出现了什么差错。 齐珏愤愤开口:“那些大家闺秀有什么好,娇娇弱弱只会吟诗作对,还不如种一朵花儿在我屋,还能看看。” 他哼哼唧唧,看着殷蝶:“姜晟只能娶你做小,不如嫁给小爷当正室,每天还可以练练拳脚。” 这下公子晟真的没法儿忍,直接让人把齐珏扔了出去。 齐珏在院子外面吼了半天,就是不肯走。 最后管家用一桌好酒好肉,总算是把人哄走了。 殷蝶摇摇头:“这么多年,小跟屁虫还是没长大。我觉得齐将军的选择没错,找一个大家闺秀好收收齐珏的性子。” 公子晟仔细打量了她的表情,发现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放心了。 不过他现在不怕,父皇说了好赐婚给自己当王妃的,谁都抢不走。 第二天,公子晟就在准备东西,送她回琅琊王家。 不过大门口来了一辆马车,跳下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还背着一件行李。 十八皇子看到外面的府邸,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府邸,时不时挪了挪背上的行礼,很想让太监帮自己拿。 可想起父皇的话,他又咬牙自己拿。 公子晟这边马上就听说十八弟来了,嘴角抽了抽,不是没听过十八弟叫嚣着要娶蝶儿的话。 不过孩童才五岁,哪里懂得什么叫娶? 公子晟没想跟幼弟计较,马上派人将十八弟接进来。 他这边回过头就跟殷蝶说:“十八弟来了,你若是不想见便罢了。” “小哭包来了?正好,让他来给我捡球。” 殷蝶正无聊呢,有个小哭包来逗弄玩儿也不错。 一会儿,十八小皇子终于气喘吁吁的来了院子,自己拿东西,也不让人背着走。 他看到院子里的人,眼神一亮,呲溜一下冲过去。 十八皇子一把抱住殷蝶的大腿,仰头巴巴儿的看着殷蝶,顿时又不太好意思偏过头。 殷蝶倒是好奇,这小哭包哪根筋搭错了? 小皇子歪过脑袋:“把本皇子的聘礼拿过来。” 那个背了一路的家当,摆放在殷蝶面前,不过里面都是一些玩偶,泥人之类的。 连个金叶子都没看到。 殷蝶有些哭笑不得,这样儿的小哭包,以后怕是娶不到媳妇儿了。 她收回视线:“你可知道,我现在已经是你皇兄的王妃了。” 十八小皇子表情瞬间低落,他委屈低头,头上的发髻搓得她有些痒。 殷蝶想起他的身世,顿时有些心软:“非要娶我才行吗?” 小皇子鼓起勇气抬头,奶声奶气开口:“母亲。” 公子晟差点没把幼弟扔出去,胡说八道。 父皇肯定不是这样说的。 松开手,小皇子摔了一个屁股凳儿,又要哭的时候,被皇兄一个眼神吓住,憋了回去。 公子晟看向跟过来的太监:“把人带回去。” “殿下,陛下说了最近不想看到小皇子,劳烦殿下照顾几天。” 又不是他的儿子,他凭什么要照顾。 太监明显老奸巨猾:“俗话说,长兄如父。” 公子晟憋屈了。 小皇子又爬起来,仰着小脖子:“看吧,父皇说了。我以后就过继给皇兄当儿子了。” 殷蝶看着理直气壮的小皇子,些许明白自己当年闹腾的时候,有多烦人了。 公子晟更烦,不过他忽然想到什么,挑眉笑了笑:“十八弟。” 小皇子看到皇兄这么笑,顿时后背有些凉。 他在宫里横行霸道,不过成年的兄长哥哥们,他都不怎么敢招惹。 “明日,你皇嫂要回琅琊王家,你跟着过去保护她。” “好!” 小皇子挺了挺小身板儿,不过殷蝶眉头皱了皱,看向公子晟:“你把弟弟扔给我,怕是不厚道。” “俗话说,长嫂如母。” 殷蝶眉心跳了跳,很想揍人啊。 晚上最后一晚,公子晟本来想抱着心悦之人说说话,结果小皇子赖着哭着不肯走。 公子晟黑着脸把幼弟拖走了。 殷蝶笑得不行,躺在大床上看着天花板,她缓缓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住。 第二天,公子晟很早就过来,眼角下带着淡淡的青色,明显没睡好。 小皇子倒是一脸精神,叽叽喳喳的跑到殷蝶身边闹着。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公子晟牵着她的手:“过几日孤会在父皇那边说关于北大荒的计划,这段时间孤已经调查了那边所有的情况,完全可以实施。” “当真?” 殷蝶倒是有些意外,明明自己都不抱希望了,可公子晟却暗中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此事有利家国,孤自然会尽心。” 他本来想摸她的头,可今日她梳了发髻,戴上了发钗,最终落在她肩膀上:“终有一日,我们的梦想都会成真。” “是啊。” 殷蝶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琅琊王家的府邸近在眼前,她不会放弃追查真相。 可也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一天,街道上不少人都想围观这位美貌天下的王家女郎。 听闻是大侠客重鸣凤唯一的女儿,琅琊王家唯一的外姓,却有排名的女郎。 跟上次不同,这次她声势浩大回来,下人规矩站在一边恭候着。 第224章人人自危 殷蝶回了寿安堂,封存的院子被重新开启,里面老旧的一切打扫如新。 她看到园中的那些树,现在都已经长大了。 小皇子到处跑,好像发现新世界一样,她看着那个小男孩儿,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这一天,琅琊王家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早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皇帝赐婚的旨意下来得挺快,可却遭到了弹劾,毕竟王家还在孝期,必须要等待三年才能出嫁。 一时间朝野上下都在争论此事。 乱世中儒家礼乐崩坏,很多人都不再尊崇古人礼法,导致众多丑闻祸事。 王家暗中推动,导致这件事被众人议论纷纷。 最后皇帝点头,不过却让殷蝶从宫里出嫁,毕竟殷蝶不是王家的人,姓重。 随后,皇帝接连下了多道旨意,这些年违背礼乐的家族,纷纷被处罚。 前段时间跳得很高的家族,还有背后的王家都被斥责惩罚。 一时间,建康人人自危。 皇帝有心整治,借助了殷蝶一事,引出了背后的家族。 看着那些人嚣张,然后一手全部都收拾了。 还没人敢说什么,毕竟一开始是他们带头说殷蝶在孝期出嫁不行。 殷蝶被当做了一颗棋子,可她是最后的受益者,从宫里发亲。 从古自今,谁能有此等荣耀。 她想出门透气,身边跟着垂头丧气的小皇子。 小皇子多次表示想要带二狗出门,也就是养的那一只豹子,被殷蝶扫了一眼,委屈的不说话了。 刚走到大门口,有人拦住她:“十八小姐,大夫人下令最近世道不太平,不能随意出入。” “呲,让开。” 殷蝶自从回来那一日,就再也没有见过大夫人,也没有去请过安。 一直维持着诡异的安静。 现在孝期的事情被陛下解决,大夫人忍不住动手了? 大管家很快出现,表情淡定:“现在十八小姐既然还在王家,就应该遵守王家的规矩,毕竟陛下也说了,要恢复以前的礼教。” 殷蝶眼神变冷:“你算什么东西?” “给本皇子滚!” 十八小皇子更嚣张,一脚踢了过去,动作熟练异常。 大管家的气焰没那么嚣张,只能做出恭敬的模样。 殷蝶忽然不是很舒服,垂眸看着大管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 很想弄死怎么办? 十八小皇子非常上道,霸道的开口:“你,以后负责来我院子给二狗喂食,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奴自会安排人照顾好殿下的宠物。” “就是你去,如果你不去,本皇子就跟父皇告状,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对无视本皇子的话!” 小孩子说的话总是不会让人敬畏,可谁叫他背后一个手握天下的靠山? 殷蝶仗势欺人一番,觉得心情颇好。 大手一挥,去了建康最繁华的酒楼……用膳。 要说吃食,当然要属秦淮河边的乐馆最精致,还有美人歌舞陪伴。 可身边有一只甩不掉的小哭包,若是带他去了楚馆,皇帝估计会气得返老还童。 外面的吃食终究跟宫里不一样,小哭包吃得很欢乐。 殷蝶让婢女带着小皇子去楼下看说书人变戏法,她独自在房间等着鲁钱他们到来。 见面的机会难得,长话短说。 鲁钱开口:“已经联系了建康大部分的罪奴,就等着你一声令下。” “不,再等等。” 说完话以后,殷蝶看了一眼珠儿:“走吧。” 到楼下,乐不思蜀的小皇子正在捣乱呢,下人脑门都冒着汗。 殷蝶走过去,直接拖着小皇子的衣领,跟拖一条小宠物狗一样。 十八小皇子看到她来了,又颠颠儿的揪着她的裙摆,乖乖走了。 刚回到王家,就得知了一件事。 大管家去喂豹子的时候,不知道发了什么狂伤人,结果猛兽被下人打断了腿。 小皇子看到受伤的二狗,哇的一下就哭了。 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小伙伴了。 殷蝶被烦的脑仁儿痛,直接让人回宫告状,幕后人想要她出手,门儿都没有。 十八小皇子哽咽守在豹子身边,寸步不离。 也许是小时只有这一个动物当做玩耍,小孩儿不像大人,会真的把豹子当做朋友。 皇帝也有意思,居然允许十八小皇子养猛兽。 这是怕别人害他吗? 宫里来的旨意很快,意思就是大概是下人惊扰了豹子,赏赐五十大板。 行刑的地方就在院子外面,排列了一排。 其中就有大管家,被压在最中间的位置。 可是行刑的人都是王家的,怎么会下死手打这位大管家呢? 殷蝶走过去围绕那位大管家走了一圈,居高临下:“很有勇气,居然还敢对我的人动手!” 大管家表情莫测,并没有说话。 他们低估了面前这位的心思,原以为她会自己找上门来。 可偏偏没有,直接找了宫里的人。 殷蝶甩了甩袖子,冷眼开口:“来人啊,让我们的人动手,免得有人徇私枉法。” 王家的下人有些慌,如果换人了的话,打五十大板下去的话,也有可能打死人的。 这打板子极具技巧性。 这局面就僵持了下来,殷蝶看着传旨的公公:“陛下说了让我们处置,怎么还换不得人?” 大太监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那就行,殷蝶挥手换上自己从公子晟府邸带来的下人。 她端着一盏茶,意味深长的开口:“这五十大板,大管家你可数好了。” 大管家的脸色变得不是很好,头一次感觉到危险降临,他开口:“你难道就不怕得罪了王家的人?” 殷蝶呲笑:“给我打!” 板子落下去,大管家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十多板子打下去,人已经大汗淋漓,脸色苍白。 她眼睁睁看着板子上沾染了血迹,黑白分明的眼底透着疯狂。 说实话,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大管家是谁的人。 这也不重要了。 当初这大管家一直刁难母亲,院子里的供应吃食,衣服首饰,每每都要想方设法的克扣。 母亲从来不计较,她那时候太小,完全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 再后来,她被接到太夫人的院子,更少回到母亲的院子。 年幼的她不明白,那一座大院子可是会吃人的。 一点点的小磋磨,都能慢慢的把人拖死。 这位大管家,当年可是暗中做了不少手脚,从她母亲的分例里面拿了多少的回扣。 当年凡是拿了东西的人,现在都要给她加倍吐出来。 板子一声一声用力打下去,血迹已经渗透出来,染红了板子。 大管家现在已经出气少进气几乎没有,发福的身躯趴在细条凳上,一动不动。 四周的下人看得脸色都变了,还有人转过身报信。 第225章一点点归还 这是要铁了心打死人。 殷蝶就这么坐在院子门口,看着面前被打死的人,她端着茶盏淡淡的看着。 仿佛这么血腥的场面,对她来时候不足一提。 其实,这点血迹算什么呢? 救兵很快就来了,大夫人冷着一张脸:“都住手!” 下人过去检查了一番,然后摇摇头。 殷蝶伸手拿过一盏新茶:“快点!没吃饭吗?” “重臻,你当真放肆!” 王大夫人气得人都要站不稳了,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老妇人,一看就是关系匪浅。 殷蝶闻了闻茶盏,果然是好茶。 她勾了勾嘴角:“给我打。” 当初所有的一切,她都会一点点全部还回去。 一个板子都不能少。 她们就这么遥遥望着,却恨不得撕碎了对方。 大夫人心底掀起了滔天怒意,她竟然真的敢当着自己面,把人打死了。 这是来宣战的啊。 很好,很好! 板子打完了,大管家口吐鲜血已经断了气。 这一场针锋相对的厮杀,以大管家的死落下帷幕。 殷蝶一袭红衣站在院门口,她环视了一圈四周来打探消息的下人,形色各异的表情。 她缓缓勾起一抹冷笑,这才哪儿到哪儿。 她并非后宅妇人,阴谋阳谋周全的谋划,可她是沙场上的士兵,杀戮果断的办法才最有效的。 况且,她的时间不多了啊。 手段不狠厉一点,怎么引得起那些人的注意。 她就是大张旗鼓的告诉那些人,她是来报仇的。 这一夜,王家几乎很多人都没有睡好。 大夫人更是狠狠砸了很多东西,从来没有见过脾气好的大夫人这么生气过。 可寿安堂的院子,依旧安安静静。 院子里的血被冲刷干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殷蝶靠在院中的石凳子,捏着水果,看到这莫测的夜空。 什么时候,那些人才会找上门呢? 次日,小哭包的陪读来了,威远大将军唯一的儿子陈高堂。 依旧是个瘦瘦弱弱的小男孩儿,规规矩矩手里还拿着书本,把夫子的功课交给十八小皇子。 小皇子这段时间玩儿得野了,不想回去上课。 宫里多没意思,还是这里好玩儿。 不过陈高堂带着任务来的,必须要让那个小皇子做功课。 十八小皇子一生气,伸手把陈高堂从塌上推了下来:“都说了本皇子晚点再学,你听不懂是不是?” 扑通一下,小男孩儿被推下来,头撞了一个青包。 其实陈高堂还比皇子大两岁,但身体很弱,看起来还不如小皇子结实。 这边打了人,就有人把这消息汇报给了殷蝶。 她这边刚刚吃了东西,想睡一会儿,小哭包又惹事了。 这段时间,不是出门吓唬人,就是把人绑在树上玩儿。 殷蝶怒气冲冲的爬起来,去了小哭包的书房,还能听到小皇子威胁不准告诉别人是他推到的话。 她推开门,小皇子顿时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都说了走路要小心,这王家的路比宫里难走多了。” “站起来!” 殷蝶走过去脸色不怎么好,两个孩子都规矩站在面前,小皇子还不停对陈高堂使眼色。 “把戒尺拿过来。” 顿时小皇子一个激灵:“皇嫂,不是我做的。” 大约是惹事太多,习惯性认错。 “伸手。” 她对着小皇子的手板心,直接打了五下,白嫩嫩的手心就红肿了。 小哭包真的变成哭包了,大眼睛含着泪珠。 没想到她真的敢打自己啊,好疼啊。 顿时委屈的大吼:“你居然敢打本皇子,我要去找父皇告状。” “站住。” 殷蝶开口后,下人把小皇子堵在屋内,没让走。 她打完了罪魁祸首,看向陈高堂:“手伸出来。” 小哭包看到这里也不哭了,也不哭喊着要走了。 陈高堂意外的看着她,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他要挨打? 殷蝶没打算解释,直接给了同样五个手板,肿得老高。 她扔了戒尺:“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小皇子犹豫了半天,只好转过身回去,闷闷看着陈高堂:“你以后不能揍我。” 陈高堂头上还顶着包,倔强的开口:“凭什么?” 两个小的不知道在书房交流了什么,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居然能手牵手吃早饭了。 不过,陈高堂的母亲陈大夫人做了点心过来。 殷蝶觉得估摸是害怕儿子受欺负,才过来看看的。 她让人好好招待陈夫人,不能有一点怠慢,这边她换上一身素色的晋裳过去见人。 如果换做别人她,面儿都不想露。 可这是陈夫人,威远大将军的嫡妻。 殷蝶过去的时候,两个小的已经在厅内,哥俩好儿一样吃点心,都默契的把红肿的小手藏起来,不想让大人知道丢脸的事情。 她走过去,对着陈夫人行礼。 陈夫人连忙站起来挡住殷蝶的手:“客气了,小儿顽劣,在这里叨扰十八小姐了,特意过来做了几碟点心。” “无妨,我这里清净,两个孩子也能玩儿在一起。” 殷蝶面对陈夫人的时候,总有一种愧疚。 如果当时大将军没有强迫突围来援助自己,也不至于死在毒瘴中。 陈夫人看了孩子头上的大包有些心疼,可也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以为儿子跟小皇子合不来,没想到两个人居然好得跟一个人一样。 其中最大作用的,莫过于这位十八小姐。 原以为会跟外面传言中的一样,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女郎。 殷蝶亲自送陈夫人离开,她缓缓开口:“家中一切可好?殿下曾经在我面前提起过,若是大将军府有难处,定不会坐视不管。” 陈夫人走了一段路,停下来拉着殷蝶的手,欲言又止:“多亏了你,才让小皇子跟我儿子化解了矛盾。” “夫人莫担心,十八小皇子虽顽劣,却也一片赤子之心,陈小公子为人谨慎小心,陛下把他送去当伴读也是有用意的。” 反正这皇位小皇子别想了,但是成年以后富饶的封地一定不少。 到时候陈高堂在小皇子身边,从小长大,情分不一般,又能被重用。 谁能小瞧了他们孤儿寡母? 陈夫人忽然偏过头,看了看左右没人,她小声开口:“你别查当年的事情了。” 殷蝶神色变了变:“有人威胁您?” “非也,有人告诉我说威远大将军是为了救你,才会误入毒瘴死亡,想让我来对付你。” “这件事也怪我。” “不,孩子。” 第226章格斗场 陈夫人摇头:“你当时独自带领人突围吸引敌军,情况万分危急,我夫君向来爱军如子,就算是换做别人,他也会去救的。” 这么多年,她最了解自己的夫君。 “有人要害你,别查了。你如今能过得好,才是你天上父母最希望的事情。” 殷蝶眼眶微红:“您知道凶手是谁吗?” 进宫那天,她去了张辉的院子,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殷蝶在院子里坐了半响,这才离开。 听闻他去守灵了,本来她在孝期不能出嫁,可她还是没反对。 三年的时间,太长了。 张辉现在应该知道了吧。 所以他不曾来见过自己,她送过去的书信,也不曾回过一个字。 那天清晨,殷蝶换上男装直接去了格斗场。 在去皇宫之前,她要见一见司马图的旧部,做最后的安排。 在街道一边的酒楼中,一扇推开的窗户后,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 张辉消瘦了不少,可清冷的目光不再纯粹,多了一些城府。 只有在最安静的地方,直面内心最痛苦的事情,才能获得蜕变成长。 这些日子,他不是什么都没做。 张辉偏过头:“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只不过太子妃今日时常回威远大将军府邸。” 太子妃的父亲是大将军的弟弟,当初也靠着大将军的势力,才能成为太子妃。 张辉一言不发,目送殷蝶去了皇宫,他这才转身离开。 一会儿有小厮上前:“大公子,夫人让小的接公子回府,用顿便饭。” “不必。” 张辉冷淡的拒绝,抬脚就走了。 他身上的白色衣衫都变旧了不少,脚上的靴子磨损变了颜色。 王家不会缺衣衫,可张辉一直都穿着几套旧衣。 远远看去,倒像是落魄子弟一般。 …… 殷蝶来得很早,几乎没什么人。 她一身男装,戴着面巾走进去,格斗场的环境很不好。 鲁钱、鲁二接应她进去,在小屋内站着好几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脸上都被刺上了疤痕。 殷蝶站在那些人面前,摘下了面巾:“重臻见过各位叔叔伯伯。” “快起来,本就是我们无能,没有查清楚当年的真相,还深陷囫囵。” “你们放心,我定会救你们出去。” 领头的男人沉思了一下,说:“其实我们一直都在怀疑一个人,没有找到证据。” “谁?” “威远大将军的弟弟陈克。当初我们将军在最前线被围攻,威远大将军带人前来支援,当时去援助我们将军的人就是陈克。” 后来司马图战死,陈克发现了所谓的勾结鲜卑人的证据,天下哗然。 北越战败,拥有鲜卑血统的司马图勾结外敌。 那一仗,她的父亲重鸣凤也死了。 后来陛下大怒,杀了司马图将军一家人。 再后来陈克的女儿嫁给了太子,陈克也颇受太子重用,陈家也被认为是太子派系的人。 这不能说明什么,万一陈克只是个出头的,暗中有人故意把证据给陈克,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真的是陈克,他为了什么? 那么太子呢?殷蝶母亲曾经时候过,太子小时候还曾受恩于她,只不过后来关系远了。 殷蝶只觉得有什么没联系上,被她忽略了。 “糟了,有人!” 鲁二看到外面的异常,顿时脸色大变,来的人究竟是谁? 鲁钱暗道不好:“殷蝶你快走,冲着你来的。” 哪里有这么巧合,殷蝶一来这里就被人围起来。 但是已经晚了,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有准备。 为什么要自杀? 三皇子看到人证死了,顿时怒不可揭:“该死的罪奴,来人啊,把他们拉出去鞭尸,看看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 呵! 殷蝶缓缓站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盯得三皇子后背发麻。 她拿过那一把自杀的长剑,朝着三皇子刺过去,剑气破开空气,直接削掉了三皇子的头发。 这一招被三皇子身边的剑客拦了下来。 三皇子恼羞成怒:“给我把她抓起来。” 鲁二、鲁钱也迅速动手,三人站在一起,动作配合十分默契。 一时间竟然都攻不下来。 殷蝶强撑着一口气,死死盯着三皇子,让他毛骨悚然。 可下一秒,她吐出了一口鲜血,单膝跪在地上。 胸腔充斥着愤怒,她还不能倒下。 可她刚刚已经动用了真气,若是再用,她估计只有死。 现在她不想死。 殷蝶偏过头:“你们走!快走!” 鲁二跟鲁钱没动,要死一起死。 僵持了半个时辰,殷蝶拿着剑撑在原地,鲁二、鲁钱挡在她面前。 很快,公子晟快马赶过来,他接到了婢女珠儿发出的急救信号。 他直接冲进去,看到殷蝶浑身是血站在中间的时候,怒气蔓延周身。 他把殷蝶抱起来:“怎么样?伤哪儿了?” “咳咳,我无事,倒是他们有事。” 殷蝶她看到公子晟出现的时候,就知道得救了。 他抱着她就要走,却被人拦住。 三皇子盯着面前的人:“站住,王十八勾结逆党,你带她走,那别怪兄长把你也一起抓进去。” 两波人马对峙,明显三皇子有备而来。 殷蝶对着公子晟摇头:“无碍,我来这里只是想买奴隶而已,谁想到三皇子冲出来就说我是逆党。” 公子晟冷着一张脸,咬牙看着三皇子:“好,我跟你一起去大理寺。” 呲,三皇子也不能把人赶走,只能认了。 本来想要速战速决,一网打尽,没想到公子晟来得这么快。 一行人离开格斗场,殷蝶一直呆在公子晟的怀里,她脸色苍白一片。 事发突然,公子晟只能给她安置了最好的牢房,还安排了太医来诊治。 幸好没太大的问题,只是伤到肺腑,需要调养。 公子晟拉着她的手:“你且在这里待着,等我去见了父皇,就带你出去。” “你不问我?” 殷蝶深深看着他,明明今天是该自己进宫的日子,却出现在了格斗场,还有以前罪奴营的旧部。 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 建康城内谣言纷纷,北越之战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 殷蝶被关押在大理寺,外人不准探视。 那天公子晟连夜去了宫里,一晚上都没出来。 第二天,朝臣纷纷参奏此事,要求对此事严厉调查,绝对不让当年北越之事重演。 公子晟被关在了宫里,不能出去。 殷蝶一个人孤立无援,前面是万丈悬崖,后背是朝臣的千夫所指。 建康的风,忽然就起了。 这个时候,三皇子却在朝堂上公开启奏,要求重新彻查当年北越司马图大将军叛变一案情。 原因很简单,重鸣凤之女在大理寺说出当年之事另有隐情。 这一建议,遭到了太子的严厉反对:“当年一事证据确凿有何异议?三弟亲自捉拿了叛逆之女,现在却说另有隐情,不得不让人怀疑三弟的用心啊。” 三皇子冷笑:“皇兄如此反对测查当年之事,莫非是害怕查出来跟你有关联?” 第227章夺权 “放肆,你就这么跟皇兄说话的吗?” 太子愤怒异常,这就是三皇子的一个计划。 想要绊倒他?没门儿。 皇帝呵斥了两个儿子,什么都没说就退朝了。 他回了议事殿,王后就来了。 皇帝皱眉开口:“姜晟在何处?” 大太监恭敬回答:“还在王后娘娘的宫里。” 皇帝叹了口气:“罢了,不见。” 他以为当年的事情可以忽略过去,可没想到没有被重臻揭开,而是被他的儿子挑出来了。 现在他老了,儿子的野心昭然若揭。 这不是在翻案,这是在夺权。 “父皇!” 十八小皇子蹬蹬瞪冲出来,表情紧张:“为什么要把皇嫂关起来,她犯了什么错?” 犯了什么错? 皇帝摸了摸傻儿子的头:“有的时候,不是犯错才会被关起来。” 权利的倾轧下,永远都是不见刀光,就能要人命。 “父皇我不管,你赶紧把她放出来。” 十八小皇子揪着父皇袖子,像以前一样恳求,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那天,他看到父皇高大身躯,好像瞬间老去。 建康城内,风云渐起。 城外王家陵园。 一个简陋的房舍外,坐着两个人,一个白衣男子,一个灰袍中年男人。 他们中间摆着一盘棋局,无声的厮杀,好似这建康即将翻腾的风云。 张辉一袭白色衣衫,袖子的地方老旧抽丝,衣摆下方还破了几个洞。 可那双清冷的眉眼,却比往日更洞察人心。 寂静无声的院落,无人言语。 忽然外面走进来一小厮:“主子,大夫人已经到达山下,一刻钟便到了。” 棋局停下,两人纷纷放下手里的棋子。 张辉叹了口气:“今日做罢,改日再与大人厮杀个痛快。” 灰袍中年男子容貌奇丑,可那双眼眸锐利无比,气势不凡。 朝中一等大夫……路子甲,深得陛下信任,从不拉帮结派。 路子甲喝了一口茶:“不下也罢,这一局是老夫输了。” 高手过招,一看就见分晓。 张辉双手合起来:“大人过奖,是晚辈冒犯。” “此等鬼才,不入仕实乃我朝之憾事。” 灰袍男子素来没有跟张辉这等王公子弟打过交道,听闻过他们的大名,也没有放在心上。 纸上谈兵终觉浅,那些家族子弟能做什么? 可偏见从岐山之战开始,他才开始关注张辉,直至今日下了一盘棋,才深知什么叫做后生可畏。 张辉站起来:“既然棋局结束,冕之有个不情之请。” 路子甲顿住脚:“哦,何事?” “想请前辈去大理寺,看望晚辈的妹妹。” 一时间,大风吹过,路子甲眸色变幻:“你可知我虽然输棋会答应对方一件事,可一定于朝廷纷争无关。” “前辈误会了。” 张辉目光平淡:“十八这次凶险异常,晚辈也无计可施。可鬼谷子老先生不在了,他老人家应该把十八托付给了唯一的徒弟吧。” 路子甲忽然浑身气势透着压迫,目光如炬盯着面前的少年郎。 一般人都不敢与他对视。 可这位少年郎不卑不亢,俊朗五官面带微笑,仿佛只是在浅谈而已。 他师从鬼谷这件事无人知晓,只有当今陛下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来历。 区区一个后生,居然查到了他的身份,还威胁他。 张辉看了一眼燃着的香炉,对着路子甲行礼:“晚辈冒犯,事从紧急,不再相送。” “哼!” 路子甲用力甩开袖子,从门口离开。 他的表情冷硬如山峰,如炬的眼里充满了难过。 这辈子,路子甲只敬佩过一个人:他的师尊鬼谷老先生。 可临了,师傅救了一个小女郎,护到了心眼儿里。 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那个小女郎活下去。 他不懂,师傅曾经冷漠无情的告诉他:这苍生不可救。 那个逼着他认清现实,逼着自己懂得用血来选择的师傅,却如此爱护一个卑微的小女郎。 当真只因为故人之后吗? 当路子甲前脚走没多远,后脚大夫人就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来了,她看到后山远处有人离去,却看不清是谁。 大夫人收回视线,看到这简陋的屋舍,心就揪起来。 她踏进满是泥土的院子,看到那个清减不少的儿郎,一身破洞衣衫站在那里,气度非凡堪比文曲。 这就是她的儿子啊。 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让她失望过的孩子。 大夫人哽咽走过去:“我的儿啊,你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从小娇生惯养的孩子,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苦。 张辉恭敬扶着大夫人坐下,倒了一盏热茶:“母亲,儿子在守孝,在赎罪,这点儿苦算什么呢?” 他语气平静,却硬生生让大夫人变了脸色。 大夫人放下茶盏:“你所学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在风云起的时候,龟缩在此地当一个懦夫吗?” 不再打感情牌,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夫人。 张辉淡定自若的喝茶:“母亲,您着急了。” “放肆!” 大夫人气得不行,扬手就打掉他手里的茶盏:“混账东西,家里虎视眈眈盯着家主之位,你就在这里吃粗茶淡饭,穿破洞衣裳?” 张辉一点也没生气,反而拿出手帕给大夫人擦手:“母亲仔细伤了自己。” 拳拳之心,透着关切。 可大夫人那一刻通体生凉,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再也回不去了。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郎,五官清隽如画,看着跟以前没什么变化。 可那双眼睛,她竟然再也看不透了。 张辉收好帕子,这才开口:“乱局之中,越是先动心的人,最后会陷得越深。” 他虽然身在这里,可建康内发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三皇子跟太子的纷争,终于摆上了台面。 并且以当年北越之战作为导火索,彻底向太子发难。 大夫人深呼吸一口气:“我王家可是太子党,现在三皇子咄咄逼人,你可有良策?” 如果太子败了,王家也会败落。 “母亲慎言,王家一向不参与王位的争斗,才能在几百年朝代更替中延续至今。” 张辉忽然语气变得锋利:“母亲切莫一不小心就把王家拉入深渊,否则就成了千古罪人。” 大夫人后退了一步,认真看着面前的儿郎:“好、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儿子,王家家主的继承人。” 多余的情感一点点被砍掉,在残酷中学会了成长,心智也冷血得可怕。 即便是刀落在了脖子上,也能清楚的分析利弊。 第228章监牢 曾经她多想张辉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家主,现在她看到了一点影子,却觉得心冷。 他一旦成为了家主,就不再单单是她的儿子。 张辉对着大夫人行礼:“今日纷争良多,母亲切莫参与才好。” 大夫人垂眸看了半响,伸手把人扶起来:“你何时回去?” “三年期满。” 很好,大夫人收回手,转身就走:“从此以后不准给他提供任何衣食钱财。” 张辉无动于衷:“恭送母亲,孩儿不在您身边,多保重。” 大夫人停住脚,猛然回头:“你告诉我,是不是你?” 他抬头,目光平和:“母亲指的何事?” “是你把证据泄露给三皇子,才让他忽然发难,咬着太子不放的?” 丑恶的真相,总是会让人恶心。 大夫人气势汹汹的来,狼狈的离开。 可那一座简陋的院子,依旧安静如斯。 张辉守着一地的残局,一直坐到了深夜,满月星辰象征着莫测的局势。 沧海一粟,变幻无穷。 人能做的,终究有限。 此生,他终究是无颜再见十八,却愿她后半生无忧无虑。 天高海阔,再不困在这沼泽一般的建康。 …… 大理寺监牢。 殷蝶半死不活的待着,她通过狭窄的窗户看到外面透进来的光,天亮了。 她靠在干草地上,角落有一只死老鼠,昨天它偷吃了饭食,早上就死了。 果然,想杀自己的人比比皆是啊。 可她这个关键的人证,怎么能死? 殷蝶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节约体力,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她死了。 这么多天过去,公子晟没有来过一次。 倒是三皇子多次出现,询问他北越之战的真相。 三皇子这么着急,无非就是为了绊倒太子,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当年的幕后人竟然是太子。 那逼死自己母亲的人是皇帝吗? 呵呵,不管是谁,殷蝶给三皇子提供了消息,让他去撕咬太子。 现在外面太子应该很头疼吧,包括高高在上的皇帝,看着儿子自相残杀。 公子晟呢?他是太子的胞弟,是不是也很恼怒? 不然为什么他离开后,一面都没露过。 真相揭开后,疼痛渐渐蔓延开,殷蝶只觉得很可笑。 到最后,她终究是什么都没得到啊。 咳咳咳,殷蝶又剧烈咳嗽了几声,看着掌心的鲜血,她深深吐出一口气。 真希望在自己死之前,能看到太子被绊倒。 吱呀,安静的监牢走进来两个人。 一时间看守众多的监牢,一个人都没有,变得很安静。 殷蝶一直闭着眼睛,耳边听着脚步声缓缓靠近,她的手缓缓合拢:杀手? 不对,脚步声沉重,不像是习武之人。 来的人是谁? 她睁开眼:看到牢房走进来两个人,为首的人身形熟悉……皇帝。 她眸色变深,缓缓坐起身来,一时间心跳加快。 殷蝶在盘算着自己用尽全力,能不能一击必杀,现在她一无所有,不介意把局势弄得更乱。 皇帝看着面前消瘦的女郎,跟前些日在宫里见到的判若两人,可那双眼睛却依旧散发着光芒。 两人四目相对,没人说话。 忽然,殷蝶缓缓站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眸略过寒意,深处藏着杀机。 此刻的她,好像一头饥饿的猛兽,看着濒临死亡却能给人一击。 路子甲锐利的眼睛盯着她:“放肆,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无妨。” 皇帝摆了摆手,看着殷蝶:“寡人此次前来,是为了解答你心中多年的疑惑。” 殷蝶忌惮的看了一眼那个跟在皇帝身边的人,样貌奇丑,那那双眼睛却让人不敢小觑。 也是,皇帝单独出来怎么可能身边不带高手。 看来一击必杀不可能,她干脆坐在干草上:“真相到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左右不过是高高在上权贵们肮脏的游戏,她只需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就行了。 “寡人一声令下,就可以让你精心的布局毁于一旦,太子跟三皇子都不会有事。” 殷蝶心好似被针扎了一样疼,她目光清冷:“我曾以为你是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一个仁孝治国让出北边大部分土地,让百姓生不如死。” 气氛瞬间紧绷,皇帝的目光深邃:“然后?” “其实你才是最聪明的帝王,中庸之道运用到极致,骗过了天下人。” 自从皇帝继位以后,大晋就已经面临外患之忧,兵不强马不壮。 他虽然退出了北边,可南边的统治固若金汤,即便骁勇的匈奴,机智的鲜卑都不能再进一步。 百年之后,众人只会说陛下深谋远虑。 并不会说皇帝躲避龟缩在南地,不肯往北。 殷蝶看着角落的死老鼠:“当年北越之战,太子、陈克勾结在一起,眼看着北越即将失守,害怕担负骂名,将祸水东引导司马图大将军身上,污蔑大将军身负异族血脉生了反叛之心。” 当年的事,她不需要问就已经推测清楚了。 有一个这样的父皇,太子自然有样学样。 她的父亲重鸣凤素来跟司马大将军交情甚笃,自然不会妥协,所以她的父亲连同司马大将军一起被杀了。 一场权利的争斗,落下帷幕。 北越开始了长达多年的异族统治,战乱不断,苦不堪言。 皇帝的手背负在身后:“不错,你很聪明。” “可我母亲呢?她是无辜的!” 殷蝶刷的一下站起来,盯着面前的皇帝:“逼死我母亲的人,是你,还是太子?” 皇帝面无表情:“你认为是寡人贪图你母亲的美貌,才趁你父去世之际,逼迫你母亲委身入宫?” “难道不是?儿时我入宫,每每闯祸都是我母亲来接我,因为你对我的纵容,让我更加肆无忌惮的惹祸。每次我母亲进宫,你都会逼我母亲对不对?” 殷蝶步步紧逼,声声如刀:“亏我父当你如兄长,敬重你、效忠你,至死不渝。而你呢?不忠不孝寡廉薄耻的人,不配当皇帝!” “你大胆!” 皇帝终于被激怒,扬手就想打她。 殷蝶看都没看一眼瓶子,抬头嘲讽说:“皇帝后悔了,所以派你回来毒死我?” 路子甲忍无可忍,弯腰揪着她的衣领:“你当真是没有心肝吗?非要所有人都为了你去死,你才肯罢休?” 他目光如炬,直视人的时候,恍若能看到你心中最深处的想法。 殷蝶歪过头,眼睛微眯:“我好像记得你,这双眼睛很熟悉。” 不过下一秒,她就被扔在地上,摔得有点痛。 第229章师尊心 路子甲把瓶子放到她跟前:“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他的手都在抖,每一次看到这个瓶子,他都忍不住想要杀了殷蝶。 如果不是她,师尊还能活几十年。 可为了她,宁可去死,也要她活着。 殷蝶垂眸看到瓶子上的花纹,顿时心头一颤,伸手抢过来:“为什么你会有这个东西?” 这是师门里独特的瓶子,只有鬼谷人才会有。 路子甲踉跄了一下,坐在地上:“你以为你将死之躯,凭什么能有三颗救命丹药?” “老头子怎么了?你告诉我,他在何处?” 殷蝶扑过去声嘶力竭,那一个小小的瓶子,好像有千斤重。 明明真相已经在眼前,她却不敢接受。 如果她早些知晓这些药怎么来的,她定然不会服用,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用的。 “滚开!” 路子甲用力推开她:“师尊为了你能活着去报仇,他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替你炼制出丹药,最后还留下续命丹送到我手上,要我在关键时候帮你。” 从地上捡起那个瓶子非要塞到殷蝶的手里:“你吃了这个就能恢复到以前一样,可这样你只能活三年,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不、不我不要。” 殷蝶好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她仰头看着面前的人:“你告诉我老头儿在哪儿,把这个给他吃!给他!师兄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对吧?” 反正她这样的人,活下去又有什么用? 她退缩在角落,双手环在身前,只觉得好冷好冷。 “你问师尊在哪儿?” 路子甲一步步朝着她走过去,目光晦暗:“他老人家往生极乐,也许你不日之后就能去找他了。” “啊!!!你别说了!别说了!” 殷蝶伸手捂住耳朵,不想听到那句话。 咯噔一下,殷蝶长久以来困住自己的迷雾,忽然消散开来。 她眨了眨眼睛,泪水掉下来……是太夫人。 陛下是在看在太夫人的面上才……,那她母亲是被谁逼死的? 路子甲忽然抽身,居高临下:“我会看着你,一直看着你走到绝路,证明师尊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你根本就不值得。” 他转过身后,眼底蓄着泪花。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赤诚忠义之人,像狗一样对你忠诚友好。 一诺千金、信守承诺,对朋友肝胆相照,一条路走到底。 他们这样的人,玲珑心思下藏着谋略,踩着尸骨往上走,不需要友人,不需要朋友,不需要赤诚之心。 一旦遇到那种人,他们就会变得危险,命运就无法掌控在自己手中。 比如太夫人、师尊、陛下,还有他。 太夫人一生荣华富贵德高望重,看透门阀宅院的阴私,多年前能狠心扔下少年慕艾的陛下,义无反顾嫁进王家的女人。 为了一个小女郎多次跟宫里的陛下示弱,妥协求助。 师尊才华可改变天下棋局,冷漠说着:这苍生不可救。 最后偏偏为了一个固执的小女郎,丢了性命。 陛下心有大志难酬,朝堂上算计谋划诡谲难辨,一直作壁上观那些人的厮杀。也为了一个承诺,背负骂名也要送她走。 还有他,明明想要看着殷蝶去死。 刚刚看着她出言不逊,靠近作死的边缘,一腔怒火毫不掩饰,爱恨分得清清楚楚。 一条道走到尽头,还不知死活的说放虎归山的蠢话。 可偏偏这样的人,让人没办法袖手旁观。 这个世界已经这么无药可救,为什么这样赤诚的人,会没有一个好结局? 既然如此,这天下当真不可救了。 乱世身不由己,每个人都会有内心的渴求,好像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 路子甲走了很久,监狱都很安静。 殷蝶一言不发,她恍若没听见路子甲的话,目光空洞看着地上的那个瓶子。 那一刻,她深切体会到多年前的断指锥心之痛。 她缓缓伸手,却又不敢拿起来。 最终她跪在地上,对着瓶子磕头:对不起,是她错了。 殷蝶抱着瓶子,蜷缩在地上泣不成声,她已经失去了两个亲人了。 是她一意孤行,宁折不弯选择了一条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报仇之路。 明明谋划有千般的方法,她都没有选。 她终于明白当年下山之时,老头子欲言又止的眼神里藏着什么。 恐怕那个时候,他老人家就已经预料到了今日这一切。 她以为她失去了双亲,一无所有,世间再无归去之处。 她摒弃那些阴谋阳谋,当初就是这些害死了父母,她要选择自己的方法。 曾经她以为一定能走出自己的路,选择自己的道。 现在:她以为的那些,都错了。 殷蝶深呼吸一口气,真痛啊! 她哽咽的捧着瓶子:“老头儿你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你用命换来的药,我把它放在你的牌位面前立着,每天三炷香,加一只鸡腿。” 以后,我再也不调皮了。 我会好好听话活下去。 殷蝶缩在角落,怀里揣着那一个瓶子,那双桀骜的眼眸最终在疼痛中成长,回归平静。 飞蛾扑火,破茧成蝶。 …… 第二天,朝堂之上皇帝下旨,彻底澄清了当年北越大将军司马图的罪名,还下了罪己诏,自查当年受奸人蒙蔽,错怪忠良之辈。 接着就处置了陈克一家,太子妃也被拉出去一起午门斩首。 那一天,菜市口鲜血染了一地。 太子因有失察之过,被剥夺监国的权力,勒令在太子府禁足反省。 三皇子大获全胜,一时间春风得意,朝堂上的风向变了。 可三皇子党咬着太子不放,逼着陛下彻查,陈克只是一个替罪羔羊,真凶另有其人。 太子被关禁闭,朝堂上三皇子一人独大,无人敢略其锋芒。 皇帝坐在高处,看着下面暗潮涌动:“众爱卿可有什么看法?” 一片安静,无人敢说话。 现在太子被关押,眼看着就倒台,三皇子权势滔天,谁敢辩论? “儿臣有奏!” 公子晟出现在了朝堂上,清隽五官消瘦,一袭黑色朝服却也气度非凡。 那个一向不喜朝堂之争的少年郎,出现了。 他站在三皇子的对立面,长袖儒袍,眉眼如画,远远看去不像是皇子,更像一名学富五车的大儒。 第230章翻出旧案 那日,公子晟一人舌战三皇子党,丝毫不落下风。 名满天下的公子晟,化身成政客,卷入了这一场纷争。 他巧舌莲花逼得三皇子党节节败退,一人挡千军万马,到最后还能谈笑如常,对着气急败坏的三皇子行礼。 朝堂上的大臣似乎这才看清了那位公子晟,太子的胞弟,曾经最受宠的皇子。 原来其才智、谋略丝毫不输琅琊王家长子,恐怕以前只是为了避开太子的锋芒,才故意遮掩。 皇帝看到最后,忽然笑了。 他坐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看过太多高楼起,宫阙塌,唯独忽略了自己以前宠爱的儿子。 最终还是长大了。 皇帝拍板决定北越之案到此为止,谁敢再提严惩不贷。 退朝,结束了最近吵翻天的大案。 公子晟一战成名,成为豪门世家的拉拢对象,太子眼看着倒了,这位王后嫡出的皇子,即将成为下一个太子。 他还没出宫,就被王后的人拦住。 公子晟脸色不变:“今日事忙,改日再去给母后请安。” “殿下,王后娘娘忽然心悸晕倒了,一直念着太子殿下的名字,最近花夫人怀孕倍受宠爱,王后娘娘过的不好啊。” 不就是一个替身而已,还能上了天不成? 王后拨弄了一下蔻丹指甲,轻描淡写的说:“去安排一下,找个机灵点的人,把那件事透露给花夫人。” 她忍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能把花夫人一网打尽。 现在,北越案翻出来,就是最好的机会。 宫女走进来:“娘娘,殿下来了。” 王后顿时脸色一变,翻身坐起来:“快点给哀家梳洗。” 不能被看出自己是装病。 公子晟走进来的时候,看到躺在榻上的女人,他跪下行礼:“母亲身体可安好?” “咳咳咳,我的儿,只要你肯出手,母亲什么心悸都没有了。” 太子倒了,王后危机十足。 最后逼着小儿子上位去朝堂,去证明给那些人看,她还有一个儿子,一个不输太子的儿子。 “既然母后无事,儿臣告退。” “站住。” 王后坐起身来,她敛去眸底的喜悦:“你正得荣宠的时候,找个机会跟你父皇说说,把你哥哥放出来,定不能让三皇子那帮人得意。” 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占据天时地利成为太子,小儿子从小聪明天资绰约。 谁都不能抢走她太后的位置,也抢不走。 公子晟垂下眼睑:“母后保重身体。” “公子晟!” 王后翻身起来,走过去看着面前的少年郎:“你这是恨上母后了?大理寺那贱人可是跟三皇子联合在一起,要你哥哥的命!” 如果不是殷蝶的证词,怎么会让太子落到今天的地步。 公子晟扯了扯嘴角,看着她:“当年是兄长害死了她的双亲,她这么做无可厚非。” “可本宫不会允许这样一名女子留在你身边,她随时都能杀了你。” 王后冷笑:“你以为你们还能回到像以前那样吗?你哥哥可是杀害她双亲的凶手啊,她会原谅你吗?” 有力的话好像一把刀,硬生生揭开了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真相。 记得十八刚刚被关进大理寺的那一天,他闯进后宫想找父皇。 最后他被母后关在了宫殿,告诉他北越之战的真相:是他的兄长害死了她双亲。 他一直在想,倘若时间停留在晋元八年该多好,一切都没有发生。 兄长依旧是兄长,那个时候还没有花夫人,母后跟父皇琴瑟和鸣。 殷蝶还是王十八,琅琊王家受宠的十八小姐,双亲皆在。 他们依旧是一群在建康城内鲜衣怒马,惹是生非的少年郎,无忧无虑。 他还想过要帮十八调查当年的真相,不管发生什么都会站在她身边。 可现在,他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 公子晟觉得很羞耻,没有颜面站在她面前。 他掩盖住眸地的伤痛:“不劳烦母后担心。” 公子晟抬头:“记得儿时启蒙,父皇考了我们一个题目,后来母后检查时,却将我的答案扣下来,就因为我的答案比皇兄更好。” 因为他是弟弟,风头不能超过兄长。 夫子的课程他不能一直都上,兄长可以看很多书籍,他只能每天出去跟那些权贵子弟吃喝玩乐。 不能超过兄长,只能辅佐兄长,这辈子都只能当一个弟弟。 可最后他难道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让出去? “这么简单的道理,如今你竟然不懂了?你难道想要跟你兄长互相残杀,为了一个女人?” 公子晟低声苦笑,最后目光悲凉:“母后,我曾经埋怨过您偏心,还曾设计过兄长在父皇面前跌跟头,想毁掉兄长,让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王后倒吸一口气,什么时候她听话的小儿子,居然也曾这样想过? “可最后儿臣没错,您知道是谁劝了我吗?是她,是她儿时拉了我一把,否则现在母后就只有我一个儿子了。” “你敢!” 王后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本宫从小教导你兄弟友爱,互相扶持,你竟然算计你骨肉兄弟。” “母后、兄长算计我的时候,可曾想到过那些话,莫非只有我一个人遵守?母后这也太不公平了些。” 公子晟缓缓站起来,眉眼如墨,于王后来说陌生得无比。 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后怕,踉跄的上前却不敢靠近,在这一刻,她发现面前的少年郎长大了,像一个帝王站在那里,诡谲难辨。 王后最终忍不住掉眼泪,跪倒在地上:“姜晟!可你始终是我的儿子啊。” 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往她心坎儿上捅刀子? “正因如此,母后且放宽心。” 公子晟弯腰把人扶起来:“兄长的太子之位我会留住,三皇子我也去对付,您要的我都会一一送到您手中,但是我的事情就不劳烦母后插手。” 他替王后倒了一杯安神茶,目光凉如水:“不然的话,儿子伤心了,也想争一争的话,兄长怎么办?” 他的兄长,这争不过他。 王后捧着茶盏,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现在她也才发现,这个儿子自己好像也从来都没看透过。 “你要相信母后,那个女人就是妖精,但凡是跟她有联系的人都不得好死,连你父王他……” 第231章无声的博弈 话戛然而止,王后收敛表情:“反正本宫不会害你就是了。” 公子晟垂眸看着床榻上的人:“您好好休息。” “你难道就不问这件事跟你父皇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不敢问了?” 公子晟停下脚步,垂下眼睑挡住眼底的墨色:“母后想说是父皇觊觎洛姬的美貌,逼死了十八的母亲,还是说花夫人纵然宠冠六宫,依旧只是一个替身?” 王后后背惊出冷汗:“你、你竟然知道?” 这些秘辛,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公子晟表情嘲讽:“母后你是想把我的仇恨转移到父皇身上,撇清兄长吗?您的算计,我知道,只是不再纵容您罢了。” “难道他就没错吗?如果不是他宠着王家出来的小贱人,会有今天?” 王后终于维持不住表情,眼底的恨意笼罩全身,从一个端庄的王后变成一个普通的女人。 这么多年,皇帝就没有忘记过王家那位太夫人。 洛姬的眉眼其实类似太夫人,宫里的那位花夫人也只是一个替身。 她哪里比不上那个年纪大陛下几岁的女人,用尽一生,发现自己也不过是徒劳啊。 没有希望就不会受伤害,可王后一直活在梦里,直到梦碎才发现都是一个谎言。 如果不是没有忘记,怎么会对王十八这么好? 她好恨啊! 公子晟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以前他也在自欺欺人,装作看不见,以为就没发生。 这一场无声的博弈,最终是谁胜利了呢? 公子晟离开了宫门,也没有找到答案。 可他有一点从未改变过,那就是从这以后,他要把权势掌控在自己手心。 化权势为刀剑,不是为了刺伤敌人,而是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看似不遵守规则的人,最终都会暴露出他们致命的弱点。 建康的风云变幻,无常莫测。 公子晟回到府邸以后,放了一只专门的信鸽,飞过这热闹的建康,去了城外一个简陋的屋舍。 张辉一直在跟自己对弈,直到鸽子停在他窗前。 他把信件拆下来,在微弱的灯光下打开,上面只有一个字:“可。” 他浅笑,将绢帛烧掉。 在这场无声的博弈中,那些人都将倒下。 谁都没有想到,三皇子出现在格斗场开始,到后续环环相扣,真相大白。 皆出自他一人之手。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一盘棋,没有赢家跟输家。 只有幸者跟逝者。 …… 次日朝堂上,皇帝下旨迁移民众去北大荒,凡是去登记落户的罪奴,皆可脱了奴籍。 此事,全权由公子晟办理,一时间,他的威望在民间水涨船高。 一场大迁移开始了。 任由外面风云如何变化,大理寺内安静如初。 殷蝶一直捧着那个瓶子发呆,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天天气很好,公子晟走进大理寺,步伐轻快。 终于他能来接她出去了。 潮湿阴暗的地方,常年不见天日。 公子晟想起那日她口吐鲜血的样子,心中担忧,虽然有派太医去医治,可她从来不言语一声。 他走进牢房,看到那个衣衫狼狈的人,即便是听见声响也一动不动,好像一个木偶人。 公子晟快速走过去,弯腰蹲在她面前:“十八,孤来接你了。” 她怔愣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发现是真的。 殷蝶忽然扑进他怀里:“我以为、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他们之间横着一条永远无法越过的鸿沟。 现在殷蝶可是惜命得很,拿过碗一口喝完,五官皱成了包子。 他亲手把蜜饯递到她嘴边:“等你养好后,我们就成婚。” 成婚? 殷蝶咬着那一颗很甜的蜜饯,却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她默默的吐出核:“不甜。” “换一颗尝尝。” 公子晟又递过去一颗,她伸手捏住:“我的部下呢,他们现在如何了?” 他倒了一碗汤给她:“孤还以为你不会问,他们没事。” 殷蝶咬了咬蜜饯:“殿下就没什么话想说的吗?” 关于当年的真相,关于太子,关他们。 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凉。 公子晟接着开口:“你可否还记得北大荒计划?父皇恩准了,凡是罪奴登记在册自愿前去,都能脱了奴籍。” “当真?” 殷蝶眼中露出喜悦,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真的能实现。 “孤承诺给你的事情,都会一一实现。” 他目光认真,似乎带着深意。 他们四目相对,公子晟继续说:“当年北越之战已经翻案平反,陈克伪造证据诬陷忠良,满门抄斩。” 短短一句话,把近日来发生的所有事都说完了。 殷蝶的手一顿,抬眸看着他:“那太子呢?” 太子才是主谋,陈克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无声的对峙,他们之间的裂痕又变大了一些。 公子晟说:“兄长一直对孤甚好。” 呵,殷蝶垂下眼睑:“是啊,骨肉血亲。” 公子晟能做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吗? 其实现在,殷蝶有些后悔。 如果她不选择这样一条刚烈的路来复仇,跟师兄路子甲一样入仕,徐徐图之。 到现在,太子还能安然无恙吗? 可惜,后悔没用了。 她要活着,只要活着才会有希望。 殷蝶把汤喝了,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此事其实并非我一人出力,还有冕之兄。” 公子晟想起这一整个计划,他就有些心惊,环环相扣步步杀机。 那个清隽优雅的好友,在不知不觉中早就布置下一个陷阱,等着所有人往里面钻。 “许久未见兄长了啊,改天帮我给兄长挑一只烧鸡送过去,以表谢意。” 殷蝶缓缓发现,其实她也不是孤身一人。 身在牢狱,还是有人为了救出自己谋划算计。 其实这些阴谋阳谋并不厌恶不是吗?这就像她手里寒气逼人的剑,能救人,也能杀人。 以前是她太过固执了。 公子晟摇摇头:“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血淋淋的一页,好像就这么轻轻揭过去。 可究竟有没有过去,只有他们才知晓。 你看,人终究都会演戏,戴上一层谁也看不透的面具。 公子晟最后让编制后的鲁营前往北大荒驻扎,这些人一向骁勇善战,收拾个悍匪流寇还不是手到擒来。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第232章今时不同往日 殷蝶靠在窗户边,看着那广阔的天地,她似乎已经闻到了大荒苍茫天际的味道。 自由肆意,不再被束缚。 可是这自由不属于她。 罢了,有生之年她能实现自己的承诺,已属不易。 “夫人,殿下回来了,带了两个故人,还请夫人熟悉去前厅。” 殷蝶听到故人两个字,连忙放下手里的小食。 她立刻站起来,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小食:“派人给我都装起来。” 换好衣裳以后,她把小食全都放在袖子里,沉甸甸的袖子就显得不飘逸,明明是亮丽的衣裳多了一丝垂感。 殷蝶去了前厅,果然看到鲁钱、鲁二在那里。 她露出笑容:“你们怎的来了?” 公子晟在一边,看到她脸上真诚的笑容,心底有些黯然。 虽然她人一直在这里,可心早就不见了。 那些在他们之间的裂痕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公子晟敛去眸地的异样,拉过她的手:“他们是来此行的,孤先走了,你们好好叙旧,需要什么让下人准备。” 殷蝶的笑僵硬了一下,低头行礼:“多谢殿下。” 其实她早就预料到了。 黑山的鲁营去了北大荒,作为统领的鲁钱、鲁二肯定要去。 公子晟走后,殷蝶这才看着面前的两人,看到他们身上没什么伤口,这才放心:“你们在大理寺没受伤吧?黑山迁移怎么安排的?我觉得相亲们可以不用去这么早,等你们安顿好了再接他们过去。” 殷蝶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絮絮叨叨都是关于罪奴,关于黑山的事情。 她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她自己。 包括北越之战,她的过去,她的仇恨,她的委屈。 鲁二看了一眼鲁钱:“你看,我就知道会这样。” 鲁钱目光复杂:“你就不想报仇吗?只要你一声令下,黑山的兄弟命都可以不要,帮你杀了太子。” “住口!” 殷蝶忽然呵斥住了他们,左右看了看,然后说:“你们跟我到外面凉亭。” 厅内看似无人,但你永远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藏着人。 她带着好友去了前厅的亭子,在这里地势空旷,是说话的好地方。 殷蝶坐在凳子上:“今时不同往日,你们没必要为了我,毁了鲁营这么多年来的经营。” 现在罪奴能脱籍去北大荒,这是陛下对她的恩赐,也是警告。 她如果再任意妄为的话,罪奴营今天的一切都会被推翻卷土重来。 “可如果没有你,也没有罪奴营今天,我们受了你的大恩,不可能对你的血海深仇视而不见。” 鲁二点头:“殷蝶你什么都不用做,那些事交给我们。” 想要杀一个人还不简单吗? “不行!” 殷蝶站起来,皱眉盯着他们:“这件事我会徐徐图之,刺杀是最愚蠢的办法,还会搭进去兄弟们的命。” 鲁钱忽然笑了:“这可不像是你以前的作风?” 以前的殷蝶,如果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玩儿阴谋诡计。 殷蝶缓缓侧过身,看着亭边的小池塘,荷叶已经长大了不少。 她说:“人都是会变的。” “你打算怎么做?” 殷蝶坐下来:“暂时不知,不过只要我好好活着,这一盘棋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乱世如棋,每一步都深思熟虑。 有可能上一秒的盘算,下一秒就被敌人打乱,可这样也许才有意思。 享受着把敌人一步步逼近绝路,最后看着敌人如何一败涂地。 现在殷蝶有点明白老头儿以前教给自己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用意了。 “纵横鬼谷的徒弟,我自然相信你能做到。” 鲁钱也是到今日才查到蛛丝马迹,殷蝶的身份来历,曾经的断指之痛,逃离朱门世家。 那样的事情,恐怕连儿郎都扛不下来。 可她一介女郎做到了。 殷蝶把袖子里的小食都拿出来:“这些都是公子晟收刮来的精致小食,你带回去给黑山的孩子们尝尝。” 鲁钱有些哭笑不得:“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喜欢屯食,也一直惦记着黑山的父老乡亲。 殷蝶举起手里的茶盏:“今日一别,恐再见之日艰难,望诸君保重。” 他们三人对立,曾经彼此都是过命的兄弟。 他们在刀口上生活,过去难堪,也没有未来。 小心翼翼谋划着、维护着黑山方寸之地的安宁。 如今,这一份小小的安宁,去了大荒后,会变成所有罪奴的安宁。 小义,终究变成了大义。 仰头喝尽茶水后,鲁钱对着殷蝶深深行了一个大礼:“这是替所有罪奴兄弟行礼。” 如果不是她,也许罪奴营还是一滩烂泥,永远不见天日。 殷蝶伸出去的手缓缓收回来,她勾起嘴角:“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受到鲁钱的行礼,等我有朝一日回到黑山,定要吹一吹牛。” “那就等你回来。” 殷蝶点点头;“一言为定。” “还有我。” 鲁二摸了摸脑袋:“临走之前有一个箱子给你。” 很快有人把前厅的箱子送过来,殷蝶摸着下巴走了两圈:“里面莫不是装着烧鸡?” 那可是她的最爱。 你看,她并没有一无所有。 她身边还有很多关心自己的人,她更要不辜负他们的期望活下去,活得自由潇洒。 殷蝶敛去眼底的异样,装作什么都发生的样子,她站起来看着鲁二:“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去大荒吗?” 鲁二不是罪奴营的人,他是老头儿身边的伙夫。 “主公不在了,我想先回去给他老人家磕头。” 老头儿不在了。 殷蝶眨了眨眼睛,没忍住,泪水掉了出来。 她扬起宽大的袖子挡住容颜,闷闷的说:“是我害了他,如果我能早点明白的话,就不会……” “主公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无须自责。今日你能明白,主公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殷蝶放下袖子:“回去的时候帮我给老头儿磕头,等我身体好了就回去看他。” 她现在已经不再任性,乖乖的养病吃药。 如果那些离开的人,都还在的话,那该有多好。 她一路把人送到了大门口,站在庭院久久没有动。 半响,殷蝶转过身往回走:真想跟着他们一起走啊。 如果换做以前的她会怎么做呢? 大概会找机会杀了太子,然后远走高飞吧。 她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在回廊后的公子晟,翩翩贵公子遗世独立,越来越觉得面前的人不一样了。 第233章刺杀太子 公子晟偏过头:“为何不一起跟他们走?” 他以为她会选择走。 “如果我走了,殿下的王妃就要换人,我可不想把这个位置拱手让人。” 殷蝶走过去,抱着面前的男人:“殿下的王妃只能是我,一辈子都不能变。” “好。” 公子晟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牵着她的手往后院走。 两人步伐一致,玉珏发出悦耳的声响,好似在谱写一首动人的曲子。 三日后,平静的建康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子遇刺,凶手是罪奴。 这个消息掀起了一阵风波,现在罪奴好不容易能有机会脱籍,谁会在这个时候做这种疯狂的事情? 已经有权贵上书:罪奴之身不可饶恕。 建康还发生过好几次罪奴暴动的事件,罪奴叫嚣着等回到北大荒脱了籍,就回来报仇之类的话。 迁移事宜被耽搁,彻查是谁刺杀了太子。 公子晟那一天在书房坐了很久很久,他忘不掉那天殷蝶送别鲁钱一行人的时候,曾经说过要杀了太子的话。 能突破重重保护刺杀到太子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罪奴。 抓到的活口,当即就自杀身亡,的的确确来自黑山。 局面僵持住了。 夜色将至,书房外来了一小厮:“殿下,臻夫人那边派人请了多次,说等陛下过去用膳。” 殷蝶语气幽幽,她没想到鲁钱他们真的会去刺杀太子。 现在虽然太子式微,可终究是公子晟的哥哥,王后所出的嫡长子。 只要没有谋反,就不会被废黜,陛下也不会任由他死的。 鲁钱他们真的太冲动了! 现在三皇子跟公子晟一脉相争甚多,三皇子恐已经派过杀手前去,太子府的防备森严异常,还有公子晟在后谋划。 刺杀岂会容易? 现在外面议论纷纷,罪奴外放迁移也遭遇了耽搁,全部留下来查清刺杀一事。 可刺杀的人究竟有没有活下来,鲁钱他们是否安全,她一概不知。 想要问问公子晟,可他虽然派人来告诉她外面发生了何事,却一直不肯见自己。 殷蝶有些担心。 公子晟去了皇宫,一夜未归。 第二天,太子被解除了禁足,太医院坐镇太子府为其诊治身体,究竟伤了多重,外人不得而知。 一连几天,公子晟都是早出晚归,再也没有来过她的院子。 殷蝶坐在窗户前,一呆就是一天。 她看着树叶飘落,屋檐下蚂蚁成群结队的迁移,熟透的果子烂掉埋在泥土里。 周而复始,她闻到了秋天的气息。 入夜以后,殷蝶看着满桌子的菜:“殿下呢?” “殿下说有要事要处理,在前殿跟门客谋士在一起呢。” 婢女珠儿小心看了一眼夫人,这些日子,殿下都没来过这院子。 下人都纷纷猜测夫人是要失宠了,最近王后娘娘跟某个世家贵女走得很近,听闻是替公子选的人。 眼下太子式微,公子正得陛下看重,也许有机会问鼎那个位置。 后宫就不单单只有夫人一人了。 不管是选的姬妾,或者正室王妃,对夫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若是以前的话,大家都不用担心,毕竟殿下对夫人的宠爱众人皆知。 可一时间因为罪奴刺杀的事情,殿下对夫人就淡了许多。 并且现下建康有诸多传闻,夫人不但是侠客重鸣凤的女儿,更是罪奴营以前的统领殷蝶。 罪奴刺杀一案,夫人也脱不了干系。 恐正因如此,殿下跟夫人之间闹僵了。 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人精儿,不过夫人身份贵重,美貌天下无人能比,竟也没人敢做出怠慢的事情。 殷蝶一个人拿起筷子吃东西,美味的食物对她来说,竟然没有一丝的味道。 吃了一半,她放下筷子,吃不下了。 她擦拭了嘴角:“珠儿你去替我送一封帖子到路子甲大夫的府邸,就说我明日前去拜访。” “是。” 珠儿将帖子准备好,可送出去必须要经过殿下的人检验。 一向有求必应的臻园,这一次被拒绝了。 珠儿拿着拜帖回去,小心翼翼行礼:“夫人,殿下说外面乱,让您过些日子再去。” 过些日子? 殷蝶将盘子推开:“今日外面可曾发生了什么事情?” 珠儿低头:“不曾。” 她眸光锐利:“哦?” 珠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夫人赎罪。” 殷蝶收回视线,那就是有事情发生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这一夜,两座院子内的灯都燃到了天明。 鸡鸣声起的时候,公子晟的视线才从竹简中抬起来:“到时间了?” “公子该洗漱了。” 公子晟非常干脆的起来,伸手正了正衣冠,也没用膳食就出门了。 只不过刚刚走出院子,在回廊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他的脚步猛的一顿,站在原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人。 有多久,他们没有见面了? 公子晟一直克制着自己,不敢去见她,故意把自己弄得忙碌到天明,这样才不会满脑子都是她。 殷蝶四周站了不少的小太监,此刻纷纷跪在公子的面前:“殿下赎罪。” 臻夫人非要闯出来,谁能拦得住? 公子晟摆了摆手:“都下去。” 他上前走过去,看着面前的人:“近日可好,孤瞧着瘦了。” 殷蝶恭敬行礼:“见过殿下,妾身前来是有事所求。” 公子晟微微叹了口气:“非要现在出去吗?” 她抬头看着他,目光清明:“是。” 多日未见,她刚才看到那个一身朝深色服的公子晟,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清晨的风变得有些凉了,公子晟把自己的披风给了她:“近日天凉,仔细别着了风寒,出门多带些护卫。” “诺。” 殷蝶侧过身让公子晟离开,她身上长长的披风已经拖到地上,沾染他身上熏香的气息。 良久,她抬手把披风解下来:“替殿下收好,仔细弄脏了。” 殷蝶转身回了院子,好像清晨硬闯到外院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些下人看到臻夫人身边的披风,不由得感叹:殿下其实还是宠爱夫人的。 如果换做旁人,早就被训斥了。 殷蝶一大早就换衣,出发去了路子甲的府邸。 时辰还早,街道上人很好。 她通过帘子看到外面多了巡逻的士兵,这本就透着不寻常,果然是刺杀太子以后造成的局面吗? 第234章丫头太得意 殷蝶的马车到了路子甲的府邸外,此人一向不喜与人结交,身为一等大夫,却门可罗雀。 帖子递了过去,守门老人好奇多看了一眼马车,是公子晟府邸的族徽。 守门老人恭敬开口:“这位贵人,老爷出门上朝并不在家中,家中粗茶淡饭恐招待不周,贵人下次再来罢。” 这拜访都是人在家的时候,可没见过一清早就来的。 “不是外人,粗茶淡饭也可。” 殷蝶下了马车,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府邸。 老人都没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贵人留步,这不可啊。” 殷蝶坐直身体,对着路子甲郑重的行礼:“第一次见师兄,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莫怪莫怪。” 路子甲看到她敷衍的行礼,已经不想继续生气,免得气坏了自己。 他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大杯的茶,然后吐出两个字:“慢走,不送。” “别啊师兄,这么无情把我赶走,莫不是害怕我暴露师兄的身份?” 路子甲歪过头吩咐下人:“派人通知姜晟殿下来领人。” 语气果断,完全没有留面子。 啪的一下,殷蝶将碟子重重放在桌子上,目光清冷看过去:“既然师兄这么不想继承师傅的名头,那么以后咱们鬼谷派发扬光大的任务就落在我肩膀上了。” “放肆,何时轮到你来发扬鬼谷派?” 路子甲气得砸坏了一个杯子,这小丫头太得意了。 殷蝶笑眯眯看着发脾气的人:“那师兄是承认出自鬼谷派咯?” 厅内人不少,有她带来的人,也有路子甲的人。 “鬼谷没有你这样不成器的传人,滚出去。” 路子甲知道自己多年来的安定生活没了,这丫头一开始打定主意就是为了曝光自己的身份吧? 殷蝶却忽然正了正脸色:“鬼谷一派纵横两系传人,最后只能有一个成为鬼谷先生,师傅仙逝,今日我就是来给师兄下战帖。” 话语清脆,带着少年人的意气。 路子甲冷哼一声:“就凭你?” “师兄可不要小看我,毕竟我是得到过师傅真传,而师兄还未学成就被赶出师门独立了。” 殷蝶可是知道不少内幕的人。 路子甲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来人,公子晟怎么还没有请过来?” 再不过来的话,他就要清理师门了。 “先生莫怪,姜晟来迟了。” 公子晟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他身上还穿着早上的朝服,显然是直接从宫里过来的。 他恭敬对着路子甲行礼:“原来先生出自鬼谷一脉,晚辈今日在朝堂上多有得罪,还望先生见谅?” 回应公子晟的只有一道冷哼声。 殷蝶在一边悠悠开口:“殿下不知,师傅素来教导我们如何不伤元气唇枪舌战,惟妙惟肖表演达到目的,也许你觉得师兄生气了,其实他心底也许在想府中的膳食。” “哼!” 又是一道冷哼声,不过这一声带着点傲娇。 殷蝶摸了摸鼻子:“没想到却成了一个政治家,而不是大将军。” 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师傅只是叹气,看着她欲言又止,什么都没说。 搞得她很慌,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此事,孤倒是有所闻。” 两人走到门口,公子晟显然是骑马来的,他回去的时候选择跟她一起坐马车回去。 上车后,殷蝶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 “听闻早年先生游历列国,遇到山匪侵害一方百姓,先生一人一骑深入山寨,杀光了所有人,解决了那一方的匪患。” “不是吧,师兄看起来瘦瘦弱弱居然这么厉害?” 殷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师兄人到中年就是一个酸儿吧唧的一等大夫,哪里找得出当年一人杀尽山匪的影子? 公子晟刮了刮她的鼻子:“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为何你师兄就必须弱于你?” “后来呢?师兄被报复了,还是百姓被报复了?” 一般来说这种山匪背后都有势力支撑着,根本就杀不干净。 一年以后,先生机缘巧合又路过那个地方,山匪死灰复燃,且大多数都是当地活不下去的百姓。 那时先生弃了刀剑,转身入了仕途。 殷蝶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师傅在时,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也许他老人家在自己身上,看到了师兄的影子。 山匪的祸根不在那些杀人如麻的犯人,而在于这让人走投无路的世道。 救一时容易,救天下难。 殷蝶垂下眼睑:“师傅一生豁达,收了不少子弟,却从不曾听闻他提起过。” 约摸,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殷蝶碟子里的小食都飞了出去。 公子晟一把抓住殷蝶的腰,把人逮回来,免得她飞出马车。 他们的马车前,有人纵马拦在面前。 婢女珠儿立刻开口:“你们是何人,这可是公子晟的车架。” 骑马为首的女子英姿飒爽,一手拿着鞭子:“不过就是一个下贱的姬妾,也胆敢打着姜晟哥哥的旗号,我今天就要替姜晟哥哥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姬妾。” 外面女子的声音清晰传进车内,殷蝶似笑非笑看着公子晟:“殿下的红颜知己?” “非也,此人乃忠义大将军之女,接任了威远大将军镇守北越。” 公子晟表情没有变化,可心底有些惴惴不安。 他跟那女郎没什么交集,只不过北越之地重要,他稍微利用了一下外面的女郎。 没想到母后竟然将此女接进宫,并且表现出亲近的意味,今日流言不少。 现在还不是跟忠义将军闹僵的时候,所以公子晟不太想要殷蝶出门。 主要是不想殷蝶听信了外面的谣言。 “哦~” 殷蝶眼光潋滟流转,看得公子晟一阵心虚。 她忽然伸手揭开帘子,探出头看过去,果然是将门女郎,可惜皮肤不是很好。 殷蝶刚刚露面,四周一阵到吸气的声音,美人兮肤白貌美,一颦一笑勾人心魄。 原本气势汹汹的女郎来找茬,看到殷蝶样子后,气得哭红了眼睛。 此等美貌,她乃一介女郎看了都心动不已,更何况公子晟殿下。 输了! 伤心失望的女郎,转身就走了。 殷蝶一个字都还没说呢,她的手伸了一半,人家女郎早就没影儿了。 她遗憾的说:“这就走了?” “你还想作甚?” 公子晟将人拉回马车,刚才她特意露面,引起路人的反应他可是都看在眼底。 估计今日一过,建康内又会流传关于臻夫人的美貌。 第235章下棋 回到府邸后,公子晟去了后院,冷清了许久的院子,又恢复了热闹。 晚膳后,两人坐在窗前下棋。 窗外凉风渐大,屋檐外挂着的铃铛急促作响。 殷蝶看了一眼窗户外:“殿下你看天空上的云,是不是要下雨了。” 天空的云缓缓汇在一起,好似要下大雨。 公子晟收回视线:“十八,把你刚才偷走的棋子放回来。” “殿下就不能让一让我?” 殷蝶把棋子放了回去,现在黑子已经呈现出败落之相。 “落子无悔。” 公子晟没有任由她耍赖,每次她都这样玩儿,下棋完全没有体验感。 殷蝶停下手,捧着茶盏:“殿下,刺杀太子一案,可有查清楚?” 不论如何,她还是问了。 “刺客全部俯诛,此案已结。” 全部都死了? 殷蝶的只觉得浑身传来一阵凉意:“殿下,那些刺客都是罪奴吗?” “来自黑山。” 哐当一下,杯子没拿稳。 她脸色骤变:“是谁?” 公子晟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他目光深深:“非要杀了太子吗?” 呵,殷蝶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他杀了我双亲,你问我是不是非要杀了他,如果他不死,你来偿命吗?” “如果可以的话,孤来替兄长偿命。” 公子晟站在她面前,拿出了那一把青铜剑,亲自递到她手心。 轰隆隆,天空传来的阵阵雷声。 外面的风忽然也变大了许多,吹得两人的衣襟猎猎作响。 她拿着那一柄青铜剑,抵着他的胸膛。 最终他们之间故意掩饰的那些血淋淋真相,还是被无情的揭开。 她眉眼苍凉,声音沙哑:“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逼我做选择,逼我走不想走的路?” 哐当一下,青铜剑落在地上,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公子晟的衣角。 殷蝶把白子捡起来给他,随即拿过一枚黑子,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公子晟不假思索:“败局已定,只不过时间问题。” 她没说话,一直抱着茶盏:“我师傅说过,不到最后永远也不知道结局。” 这一次,时间就拉长了很多。 三手棋后,公子晟这才认真重新看了一遍棋局,刚才白子的优势已经逐渐被瓦解。 黑子不声不响,已经卷土重来。 他诧异看了一眼殷蝶:“感情以前你从来没认真过?” “下棋有甚好玩儿的,还不如出去听说书人讲故事。” 殷蝶落了一枚棋子:“好歹我也是鬼谷传人,下棋是基本功,曾经我可是赢过老头儿的人。” 虽然是耍赖赢的。 公子晟表情越来越认真,他的白子好像已经没有可落的地方,每一次他的布局都会被瓦解。 其实一开始殷蝶下棋看似漫不经心随心所欲,可不是完全没有章法。 她一旦认真起来的时候,那些布置下的棋子,都能被她所用。 最后,公子晟深深吐了口气:“是孤输了。” “并非如此,这一局平手。” 殷蝶扔掉棋子:“夜已深,恭送殿下。” 公子晟觉得有些憋屈,如果一开始她就全力以赴的话,自己未必能赢。 他刚刚走出院子,外面的凉风一吹,头脑清醒了很多。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到院落亮着的烛火,目光幢幢:她是在宣战了吗? 以前从来不在乎的人,忽然开始认真起来,就像那一盘变了结局的棋盘。 公子晟甩了甩袖子,觉得有些头疼,毕竟她是鬼谷弟子啊。 到时候,他要怎么做? 究竟怎么样才能找到一个两全的办法。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恩义不负卿。 建康城内又多了一些别的谣言,比如路子甲大夫居然是鬼谷派传人,此人一向心系天下,威望甚重。 这还不是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公子晟的臻夫人,不但美貌天下,居然也是鬼谷弟子。 家父是大侠士重鸣凤,母亲来自琅琊王家,师从鬼谷,曾在罪奴营担任大统领,多次立下功劳打得匈奴人哭爹喊娘。 家世贵重,文武双全,美貌惊人。 此等女郎简直就是世间少有,堪配世间最尊贵的男子。 终于,重头戏来了。 公子晟临出门前,吩咐下人:“夫人的伙食减半。” 算计他,就应该想到会付出代价。 宫门深深,已经禁止随意出入,因为他是公子晟,自然能随意走进去。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母后这一次会说什么? 劝自己让出十八?或者是让自己退出朝堂? 零零总总,不过这些话语。 但是啊,这一次他不能让母后如愿以偿了。 如果一味的退让,他如何护得住十八?母后现在巴不得杀了她痛快。 公子晟换好了衣服,去了皇宫。 他看到热闹的大街,却想起了北地还未曾失去的时候,建康城内的热闹程度岂非如此? 那个时候,还有外族人来到建康做掮客。 现在,却在再也不曾见过那时的场景。 宫门高墙依旧威武,经历风雨也不曾变过,朝代更替在她的眼中也不过尔尔,就像沧海一粟。 公子晟朝着后宫走去,沿路的奴婢都对着他行礼避让,脸上带着以前都不曾有过的恭敬。 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在朝堂上的争夺,现在已经成为了手握实权的皇子。 问鼎九五,谁能不能奢望? 公子晟站在母后的宫门口,看到了熟悉的下人,那是太子兄长身边的人。 他眼神变了变,兄长难道也在吗? 他想起最近建康的谣言,一时间心绪复杂。 走进厅内,只看到主位上坐着一位保养得体的女人,公子晟恭敬下跪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姜晟来了啊,坐吧。” 王后看着面前的儿子,忽然觉得面前穿着深色衣裳的人有些陌生,不像以前那个喜欢穿浅色衣裳,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一时间,她心底感情复杂。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能怎么选择? 厅内变得安静,只剩下王后跟公子晟两人,都没有率先开口。 公子晟手边放着热茶,他垂眸看着眼色明亮的茶汤:“母后这里的好茶我都没有,等下母后可要让儿子带些走。” “那是自然,你素来喜欢舞文弄墨之事,本宫最近手锣了一些好东西,很多大家的孤本、画作,想来你定会喜欢。” “那就多谢母后赏赐,不过近日来儿臣手中事物繁忙,恐没闲时摆弄这些玩物。” 王后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她的心绪翻腾了几番,最终拿过茶盏喝了一大口。 第236章挑唆 临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一向淡泊名利的儿子,居然也要争夺权力了。 “姜晟,你真的要跟你哥哥争那个位置吗?你以前答应过要辅佐你哥哥的?” 王后不再绕弯子,直接开口,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母后,我说过那个位置我不会跟兄长争夺,当初如果不是我替兄长跟三皇子周旋,恐怕今天也没有太子兄长的立足之地。” “你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王后最终也没忍住,摔了手里的杯盏。 如果不是为了护着那个女人,自己一向听话的儿子,怎么会跟兄长争夺权力? 公子晟眼神淡漠的看着面前的母后,歇斯底里的模样跟印象中温和的母亲判若两人。 他淡淡开口:“母后,儿子只想自保。” 他从来都没想争夺过什么,最后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站在朝堂上,玩弄权术,成为当初他最不喜欢的那种人。 人,总是会变的。 公子晟弯腰行礼:“儿臣事物繁忙,先告退了。” “倘若本宫非要她的命呢?” 诺大的宫殿,寂静无声,流淌着他们母子的对峙。 王后终于变了脸色,态度强硬:“就凭你现在的能力,还远远不够,本宫随时能要她的命!” 公子晟缓缓抬头,眸色冷清:“倘若现在的能力不够,那孤就再往前走一步,如果非要父皇那个位置才能护住她,那我就要那个位置。” 要那个位置? 这句话狠狠捅了王后一刀,脸色骤变。 “你放肆!你、你刚才还说不会跟你兄长争,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忤逆母亲不忠不孝!” 公子晟跪在地上行礼:“所以,母亲最好不要逼我。” “你给本宫滚!” 公子晟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王后歇斯底里的声音,可他没有停下脚步,选择他早就做了。 皇位他不要,可殷蝶他要护着。 如果非要逼着他,那皇位也不是不可以争。 宫殿内,王后狼狈的坐在塌上,发髻都松了。 她目光空洞的看着外面,最后嘲讽大笑,哈哈哈,没想到最后她居然落得这个下场。 这难道是老天给自己的报应? “母后。” 良久,从宫殿后走进来一个青年男子,穿着太子的朝服,不过眼神虚浮,表情阴鸷:“皇弟是不是又惹您生气了?” “别给本宫提起你那不争气的弟弟。” 王后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提起公子晟的名字,她一直骄傲的儿子,有一天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来忤逆母亲。 这宫里算计良多,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担惊受怕的把孩子养大,哪里轮得到公子晟活着站在朝堂上? 气死她了。 太子跪在王后的塌边,给王后捶腿:“母后切莫伤心,姜晟一向孝顺,才子难过美人关,一时被冲昏了头脑才会跟您冲突的。” “你还有脸提?” 王后怒视面前的儿子:“天下美人都供你挑选,为什么当年你居然会为了年纪那么大的女人,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 可现在,公子晟居然说出要是他们敢动殷蝶,就会争夺那个位置。 这怎么让太子放心? “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王后坐起身体,目光冷厉:“殷蝶,必须死!” 那个女人不死的话,就会成为兄弟反目成仇的导火索。 王后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可是要当太后的女人,不想自己两个儿子都没了。 太子符合:“母后说的是,毕竟姜晟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才会跟我们生疏的,说不定就是她在背后挑拨。” 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都落进王后的心脏,最后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 公子晟离开后宫,径直准备离开。 不过却在宫门前看到了一只豹子,以及站在豹子旁边的小男孩儿。 公子晟脚步一顿,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明显十八小皇子是在等自己。 “皇兄。” 果然小皇子看到他以后,一溜烟儿就跑了过来:“皇嫂呢?” “她在府中修养。” “哦。” 十八小皇子搓了搓脚尖,最后把豹子牵过来:“父皇不允许孤出去找皇嫂,二狗陪了我多年,让它去保护皇嫂。” 公子晟看了一眼那一只被打扮得漂亮的豹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贡品呢。 他微微叹了口气:“你这豹子跟你身边多年,去你皇嫂身边,孤不放心。” 好歹是养在小皇子身边的宠物,怎么会对一个外人忠心? 十八小皇子闷闷不乐:“那皇兄跟皇嫂说一声,以后孤会保护她。” 公子晟嘴角勾了勾,虽然他这最小的弟弟一向嚣张跋扈,可生性机敏、本性纯良,若说当皇帝,这样的人再适合不过。 可惜出生太晚了一些。 齐国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容不下一个稚小的皇子当皇帝。 公子晟摸了摸小皇子的脑袋:“你要多吃点肉,快点长大。” “我一天吃好多碗饭,会很快长大的,父皇最近对孤很严格,都不允许孤到处玩儿了。” “都是为了你好。” 十八小皇子站在年长的兄长面前,说着稚嫩的言语。经年以后,当他站在至高的位置上,回首前身往事的时候,才发现年少的时光,格外珍贵。 “十八想要什么?” 公子晟看到她答应,心情甚好。 殷蝶坐在塌边,撑着下巴:“过几日,格斗场的罪奴就要全部离开建康,我想去看看。” “罪奴已经全部记录在册,都迁移出建康,你想看孤那一日陪你一同前去。” “就怕殿下贵人事忙,那一日没有时间陪我。” 公子晟将棋盘摆放好,兴致勃勃想要跟殷蝶切磋一番,他竟然没注意到她眼底的异样。 这一次,殷蝶虽然抱着小食懒洋洋,不过下棋的风格犀利多变,诡谲难懂。 公子晟喝着茶,观看棋局变化。 如果不是知晓对面坐着一个小女郎,恐怕会以为是哪家政客的手笔,完全不像女儿家的风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殷蝶看了一眼天边的云彩,飞过成群的鸟儿。 她收回视线,忽然伸手毁掉了棋盘:“输了输了,不玩儿了。” 公子晟一脸肉痛,语气严肃:“殷蝶,你怎么能如此,此刻胜负未分。” 这就好比一壶茶刚刚泡好,就被人打倒了。 “殿下也忒欺负人了,没意思。” 殷蝶放下小食,站起身来:“坐了一下午腰酸,出去走走。” 第237章不动声色 “孤陪你。” “臣妾要如厕,殿下也要跟着一同前去吗?” 公子晟停下动作;“孤在亭子等你。” 殷蝶摆了摆手,起身去了旁边的耳房,磨磨蹭蹭了半天才走出来。 她看了一眼室内,公子晟已经离开,她神色冷凝看着珠儿:“信呢?” 珠儿把从信鸽身上的信取下来,恭敬的递到殷蝶手里,她小心打开看了一眼,凌厉的一句话:寡人一诺千金。 她面无表情的把绢帛烧了。 殷蝶淡定走出了屋舍,外面的风更凉了。 秋天变得更深了,葱郁的叶子开始变黄,又到了一年四季更替的时候。 去年的冬天格外漫长,今年冬天又要来了。 她偏过头看着珠儿:“去跟外面的人说,一切照旧。” 婢女欲言又止,最后点头:“诺。” 殷蝶漫无目的的走在小花园里,看到姹紫嫣红的花儿都灰败了,一副零落之象。 “在看什么?” 公子晟左等右等,也没能等来殷蝶过来,他自己过来找人,就看到那个在花园里晃悠的小十八。 “冬天又要到了啊。” 殷蝶弯腰捡起地上败落的花朵,鲜艳色颜色已经黯淡,却依旧能看出它绽放的时候,有多么美丽夺目。 “嗯,今年不会有战争,种谷发下去,明年开春种下,就会有收获。” “北大荒带了多少种谷?” 殷蝶知道那个地方,曾经没有发生饥荒的时候,种出来的粮食能富余良多。 “几斛,孤以后会尽力帮助北大荒种植粮食,有早一日定能恢复当初大晋威风,收复失地,一统山河。” 他的话没有豪情壮志,却让人振奋人心。 随着这秋风,飘向遥远的北方,希望的种子瞬间发芽,终究有一日能冲破厚重的壳,长成参天大树。 殷蝶站在他面前,看着面前逐渐成长的公子晟,他现在更像是一个政客,反而不像以前的那个士子。 关于公子晟的传闻很多,他在朝堂上步步往前,置身于这纷扰的波涛中,他依旧不动声色,一步步达成目的。 这样优秀的儿郎,世间少有。 他出身高贵,心怀天下。 如果有朝一日这大晋落在他手中,一定能繁荣富强。 “看孤作甚?” 殷蝶回过神来,笑得灿烂:“我在想,大晋在你的手中,有朝一日定能实现殿下方才一诺。” 他牵着她的手,看向这浩瀚的天际:“你同孤一起看着,有生之年定能实现。” 殷蝶目光闪烁了一下,没有回应他的话。 很多事,其实他们都身不由己。 可公子晟你不一样,如果没有她,也许你也会实现这诺言。 可她不能。 前半生走错的路,她需要用余生去弥补。 这诺大的公子府邸,不是她的归宿。 也许等到太平盛世那一天,他们终究会见面的吧。 几日后,格斗场、建康的罪奴集结准备出发北大荒,浩浩荡荡的队伍,他们脸上都刺着耻辱的痕迹,可现在这个痕迹却能让他们离开这建康,摆脱罪奴之身。 变换的风云,让人措手不及。 殷蝶一大早即将出发,去城外送行。 她换上了简单的裳,看了一眼这诺大庭院,不知今生是否还能有归来之时。 “夫人,您真的决定好了吗?” 珠儿一直经手夫人的来往信件,几乎猜到了夫人接下来一定会走。 可公子对她这么好,事事都依着她,罪奴也能去北大荒变成自由之身。 “嗯。” 殷蝶偏过头看着珠儿:“也许你想问这些一切都很好,我为什么要走?” 她抬头看着天空:“因为我以前做错了事情,现在要去弥补。” 太子是幕后的凶手,她现在虽然不杀太子,却也没办法这么成为公子晟的王妃。 她做不到。 殷蝶缓缓站起来:“时间到了,走吧。” “夫人,请带上奴婢吧。” “你确定?外面风餐露宿,生死未定,可没有府邸温暖被窝可以睡。” 珠儿对着她磕头:“珠儿这辈子生下来就被丢弃,颠沛流离只为了活着,但是夫人不一样,我想跟着夫人。” “罢了。” 殷蝶没有拒绝,如果身板能有个身手不错的女郎,方便许多。 她磨蹭了半天,公子晟已经过来:“怎么了?” “孤去看看。” 公子晟深眸微眯,朝着那边走了过去,太监下马跪在地上:“公子,王后娘娘急召!” “何事?” “陛下忽然犯急症晕倒,宫里已经乱成一团,还请殿下回宫主持大局。” 公子晟脸色骤变,他马上走回殷蝶身边;“孤有急事进宫,你且跟孤一同回去。” “出了何事?” “父皇身体有恙。” 殷蝶眼底掠过什么,她站起来:“需要我同公子一起进宫吗?” “无妨,孤先进宫,你就留在府邸。” “殿下切莫耽误时间,快快进宫才是,我身边有护卫无事。” 殷蝶看着公子晟转身,忽然叫住他,上前抱住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殿下切莫保重自己。” “孤明白。” 公子晟摸了摸她的脸颊,这才转身策马飞奔离开,马蹄飞溅的泥土四散开来。 看着公子晟的身影远去,消失在城门,她脸上的表情也消失了,久久站在原地。 分别的一刻,还是到来了。 殷蝶看了一眼珠儿,她看了一眼四周不少的护卫,看着领头的人开口:“刚才陛下派人匆忙前来,殿下身边有无可靠的人保护?” 她借故跟领头的护卫说话,将人引到了亭子旁边。 如果要动手,先要擒下武力值最高的人。 “夫人,刚才不是陛下派来的人,是王后娘娘。” “你说什么?” 殷蝶眸地闪过异色,怎么可能是王后娘娘的人,分明是陛下派来的人才对。 难道说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陛下病了? 她抬头看着面前辽阔的天地,明明自由就摆在了面前,她却一步都迈不出去。 临了,出现了异常情况。 忽然空气冲传来鸟儿的声音,高高低低,在这苍茫的空地中格外明显。 常年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怎么会闻不到空气里弥漫的风雨欲来。 殷蝶刷的一下扭过头:“牵马来!” 一定有问题。 可她还没上马,从四周就冲出来一帮黑衣人,对着她就砍杀了过来。 第238章来势汹汹 场面一度很混乱,殷蝶她穿着复杂的裳,抬头看着那些黑衣人,招式训练有素、衣裳十成新,并且目标明确。 公子晟走了,杀手就冒出来。 幕后的人是王后娘娘,她老人家巴不得自己死了才好,不然她在一天,就会影响公子晟跟太子之间的感情。 她知道自己不会放弃报仇,杀了自己才是最干脆的解决办法。 刀剑相向间,殷蝶一步步后退,珠儿一直护在她身边,还能从腰间拿出来信号弹,对着天空扔出去。 她看向珠儿的目光带着赞赏,如果换做一般的婢女,早就吓得脸色苍白。 不错,如果能活着回去,给珠儿加一只鸡腿。 对方来势汹汹,人多势众,护卫根本就招架不住。 她最终停下脚步,仰头看着熟悉的老鹰,嘴角露出一抹笑。 她把帷帽摘掉,露出惊人的美貌,可那双眼睛里却燃着熊熊大火……终于来了。 无人的山坡,出现一批黑衣人,策马飞快朝着这边赶过来。 殷蝶看着为首的两人,她这才看向珠儿那边,不愧是杀手出身,现在还没死。 不过等下却不一定了。 她捡起地上的石头沙子,算着风向就撒了出去,呛人眯眼的风沙好歹阻止了敌人的动作。 黑衣骑兵赶过来,三两下就杀了那些刺客。 鲁钱策马居高临下:“这么狼狈,头一次见你逃命,稀奇。” “废话少说,来得这么慢,奶奶的,老子差点死了。” 殷蝶有些后怕,这种生死一线的感觉,让人有些热血沸腾。 久违的感觉啊。 这才是活着的样子。 “要杀你的人是谁?” 鲁钱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建康城外动手,难道就不怕被公子晟追究吗? 现在公子晟是跟三皇子平分秋色的人,最有希望问鼎那个位置。 殷蝶看着牵过来的马儿,摸了摸自己的坐骑,垂眸说:“都不重要了。” 现在,她即将离开这个地方。 王后娘娘再也不用恨得自己牙痒痒,饭都吃不下,生怕自己半夜起来就把公子晟给杀了。 她翻身上马,枣红色的马儿欢快的打了几个喷嚏,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 她弯腰摸了摸马儿安抚,表情复杂。 还是有些担心公子晟究竟如何了,这跟约定的情况不一样。 她看了一眼鲁钱:“走之前派人去打听一下宫里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鲁二有些不满:“怎么还惦记那个小白脸儿?” 她看着那建康,缓缓道:“只是有些担心。” 鲁钱派人去了城内,他们转身就离开了原地,兵分三路,她就藏身在五里外废弃的寺庙里。 火把燃烧着,殷蝶看着火焰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出什么事情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为什么人还没回来?” 鲁钱皱眉:“不知道,按照脚程来算,应该能在城门关之前出来。除非城门提前关了。” 两人四目相对,殷蝶站起来:“一定发生了什么,我要回去看看。” “你回去做什么? 鲁二不同意:“万一是公子晟发现你跑了,封了城门搜索呢?” 殷蝶揉了揉太阳穴,这智商感人:“如果是他,早就派人追出来,怎么会关城门。” 她要走,也不会留在建康。 一定有别的原因,才会让城门关闭。 殷蝶走出废弃的寺庙,仰头看了一眼夜空,她翻身上马:“我去去就来。” “说什么浑话?” 鲁二跟着也上马:“要去一起去。” 一会儿大家都纷纷上马,表示要跟她一起走。 殷蝶嘴角微勾:“多谢了。” 他们趁着夜色返程,站在山坡上看向了建康,在那最辉煌的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已经点亮了整片天空。 她黑眸印着那大火,脸色难看:皇宫果然出事了。 怪不得当时来的人说是王后娘娘的旨意,这是皇帝故意的? 还是说只是巧合? 鲁二摸了摸脑袋:“宫里着火了,公子晟恐怕忙着救火,没时间来寻你了。” “恐怕不止是起火这么简单。” 殷蝶看了一眼鲁钱:“我还不能走。” 在没确定公子晟安全之前,她还不能走。 “宫变与你何干?” “可公子晟有危险,他现在已经牵扯到了争斗的当中,他当初都是为了才跟他哥哥为敌的。” 一个忍了这么多年,不愿意跟哥哥争斗的人,为了她站在了朝堂上。 兄弟猜忌,王后娘娘不喜。 这些公子晟都是为了她。 鲁钱的脸色很难看,可殷蝶的样子,根本就拦不住。 他冷着脸:“我不会让你去冒险,鲁二,你把她捆起来,带走。” 鲁二神情为难,他看了看吵架的两人,最后看着殷蝶:“公子晟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造反的人很可能是三皇子,他不会放过公子晟的。” 殷蝶下意识就排除了太子,毕竟现在有公子晟在,太子怎么都不能算失去势力,公子晟跟太子的争斗还不到这种地步。 唯一的可能,只有三皇子。 原以为太子倒了,无人能与他争,谁曾想公子晟满腹才华,短短半年就已经获得了诸多名声。 三皇子想来乖戾,走极端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城门紧闭,最要紧的就是去求援,距离最近的就是渝州。 殷蝶看着鲁钱:“派人去渝州,我带人去点狼烟。” 虽然现在很黑,可狼烟奇特,总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殷蝶刚刚策马下了山坡,她就看到远方天空中一束黑色的烟雾升到天空……那是狼烟。 已经有人点燃了狼烟。 是谁?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在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大批量的军队朝着建康赶过来,举着的大旗写着一个字……渝! 那是渝州的军队! 怎么会来的这么快,一定是有人事先就派人过去了。 殷蝶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这些有救了。 鲁钱这才开口:“走吧,三皇子注定会失败。” “等下,我们派人爬上城墙,给唐奇案那个老头开门。” 趁大军吸引了目光,他们就好行事得多了。 虽然鲁钱跟鲁二没办法,无奈对视了一眼,只好任由她闹。 果然唐奇案的大军到来,顿时让守城门的人惊讶不已,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宫里估计还没有完事儿。 两军对骂了几句,直接就开打。 可城墙岂是这么好容易打下来的,这个时候唐奇案摸着胡子,有些想念罪奴营那帮人了。 可这个时候,忽然城门开了。 唐奇案瞪大了眼珠子,这特么的不科学。 他的将士什么时候这么英勇不凡来了? “是谁打开了城门?” “你给我回来,有很重要的事情。” 第239章气得牙痒痒 唐奇案被气得牙痒痒,还是跟以前那样气人。 他转过头对身边的人说:“赶紧派人给张辉送信,就说殷蝶没走,还混进城内去找公子晟,恐事情有变,还望公子出面。” 没错,他是得到了张辉的信件,说建康有难,三皇子造反。 如果说是别人这么讲,他可能会警惕。 不过张辉这厮虽然讨厌了一点,可不屑撒谎。 唐奇案火速赶了过来,中途跟张辉碰面,让自己驻扎稍微放慢脚程,等晚上到达建康。 当时他就逼问,张辉为何知晓宫变的时间,未卜先知? 他从来不信。 张辉淡定解释了他亲手策划的一切,从怂恿三皇子,到设计让三皇子受不了造反,都是他一手谋划。 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唐奇案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那个叫张辉的少年郎。 去年渝州遇到过,那还是一个谦谦君子,有谋略有担当的儿郎。 可那个时候,他却觉得有些心惊。 一年未见,那个少年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成熟的男人,那双清冷的眸地有着看不透的光。 他就奇怪,三皇子虽然势力大,可也只是皇帝扶持起来跟太子抗衡的棋子。 可忽然有一天这棋子变得聪明了起来,这就不对劲儿。 唐奇案联系了前后因果,发现自从殷蝶入狱,北越之案被三皇子拉出来重新审理,朝堂上的局面就变了。 谁能想到,这些推动局势的大手,居然出自一个少年郎。 张辉扶持三皇子查案给当年的事情平反,帮她查清楚真相,可惜太子没死。 现在三皇子造反,最后谁会死不言而喻。 早就听说张辉在城外给太夫人守孝三年,足不出户,可却将建康团团掌控在手心。 不过,真的能如愿吗? 公子晟就是一个变数,一个不逊色张辉的儿郎。 那个时候,唐奇案问了殷蝶的情况,按照那个小女郎的性格,恐怕不会放着公子晟不管。 虽然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太子,可她不会见死不救。 后来,张辉说她会在今夜事发之时离开建康,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跟她有关,也不会蹚浑水。 可为什么,现在殷蝶会出现在这里? 唐奇案想到刚才那个溜走的小女郎,气得大声喊:“赶紧派人过去拦住刚才那个美貌小士兵,他偷了我的玉佩,抓住她。” 随便找个借口,只要暂时把人稳住就行,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太子已死,三皇子今夜造反失败,只剩下公子晟一人。 以后不管殷蝶回不回去,她跟公子晟之间的鸿沟已经消失,再也不会有人阻拦。 可现在她居然出现,怎么就那么不让人放心呢? 她知道鲁钱不会让自己去打探消息,现在她这么弱,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所以殷蝶只好对着鲁二示弱撒娇,这么多年这一招在鲁二面前,从来都没有失效过。 鲁二带着她走了。 三人乔装打扮跑出来,殷蝶捉住其中一个叛军,逼问究竟是谁造反。 果不其然是三皇子。 那个懦夫三皇子胆子不小,居然敢造反了,奶奶的腿儿。 从叛军口中得知,今天陛下忽然疾病发作,召集了太子、公子晟入宫,外面的人马迅速控制了局面。 殷蝶担心那个在宫里的人,现在宫里汹汹大火,不知道公子晟有没有事。 她换上叛军的衣服:“宫里的路我很熟悉,去看看就出来。” 鲁二最后也没熬得过她,只能带着殷蝶去了皇宫。 这个时候皇宫其实守卫并不森严,他们轻而易举就混了进去,朝着守备人最多的地方过去。 大殿内,灯火辉煌。 三皇子拿着长剑怒斥这么多年他受到的委屈,不甘心,还有愤怒。 这就是一个小孩子,在大人面前说着他的难处。 可三皇子手里的长剑还沾染着血,刚刚这把剑杀了最受宠的花夫人,那个狠毒的女人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可父皇却装作看不见。 这么多年,他过的猪狗不如,没人会关心他。 皇帝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他看着面前愤愤不平的儿子:“说吧,把你这么多年所有的怨恨都说出来,寡人看看还有多少?” “很多!都是你的错。” 三皇子长剑指着四周的人,看着公子晟、太子:“当年北越之战,太子做错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却问也不问,轻轻惩罚就过去了,他就该杀!” 太子吓得双腿发软,一个劲儿的躲在公子晟的身后,害怕被杀死。 “这样一个昏庸的人,你居然让他当太子?他荒淫好色,连当年的洛姬也不放过,他有什么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他不配?” 这件丑事,他们都知道,只是不曾提起来过。 皇帝眼底露出愧疚,不知道是对三皇子,还是对殷蝶。 三皇子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的顾忌,他恶狠狠的盯着公子晟:“还有你,虚伪、冠冕堂皇,明知道重臻的父母是被太子还是,她母亲被太子逼迫屈辱死去,你袖手旁观,还想享受齐人之福,你配吗?” 公子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那张脸透明得似乎没有了血色。 他的手拿着一柄滴血的剑,可他也难堪得差点买站稳,一直以来他都逃避这个问题。 今天终于被人撕破一切揭开,血淋淋丑陋的真相,还散发着恶臭。 他站在原地,好似一具傀儡。 “怎么,愧疚了?” 三皇子看到公子晟这个样子,他很开心。 一直以来他最讨厌的就是公子晟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所有人口夸奖他,说他才华好,名满天下。 可这样表里不一的人,哪里配得上这些称呼? 三皇子咄咄逼人:“其实你知道真相是太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亲手杀死太子呢?一刀杀了这个猪狗不如的禽兽,正好给你的女人报仇,也铲除了你的绊脚石,岂不是两全其美?” 太子慌忙抱着公子晟的腿:“弟弟,你不要听这种人的挑拨。” 现在四周都是三皇子的人,只有公子晟能保护自己。 刚才如果不是公子晟一剑冲进来,杀了四周这么的人,自己早就人头落地了。 公子晟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长剑一直扬在半空中,长袖上都是鲜血。 他只觉得空气很冷,血腥气让人作呕。 幸好,他今天没让她跟着来。 第240章不忠不孝 “公子晟你装什么,孤一声令下你们都得死,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只要你杀了太子我就放你一条命,怎样?” 太子脸色骤变,他看着面前这个浑身站满鲜血的弟弟,居然觉得有些害怕。 他下意识松开了手,有些不敢确定了。 没有人会不怕死,包括太子自己。 三皇子趁机开口:“公子晟,你本来就比你这个禽兽兄长更适合当太子,只不过晚出生,就被你母后压着事事不能超过太子,还要辅佐你的兄长,你就没有不甘心吗?” 刷的一下,公子晟抬起头,黑眸幽幽盯着面前人。 这无声的对视,让三皇子有些后怕,他退了几步到安全距离。 他哈哈大笑:“公子晟,你这辈子都只能当一个虚伪的人,明明就不甘心啊,装什么?” 皇帝在最高位置上,看着面前这荒谬的一幕,视线停在公子晟的身上,最终是叹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这些儿子当中,只有公子晟最适合这个位置啊。 三皇子眼神瞬间幽暗,忽然扬起手里的长剑,趁公子晟走神的时候狠狠刺过去:“你去死吧。” 他要亲手把这个高高在上人杀掉,告诉天下人,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住手。” 一道声音传来,殷蝶冲出来,珠儿飞身一跃,挡住了三皇子手中的长剑。 哐当一下,长剑掉在地上。 忽然出现的人,打破了现场的僵局。 公子晟看到来人后,眼神大变:“你怎的来了?孤不是让你待在府邸?” “我怕你有事。” 殷蝶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都要跳出来了,这个傻子为什么不反抗? 三皇子死不瞑目,被太子一脚踹开:“我呸,就你这送样儿,还想跟老子争夺皇位?” 四周的人看到三皇子死了,都纷纷放下了兵器,跪在地上认罪。 太子抬头看着皇帝:“父皇,叛逆已经死了。” 皇帝看着鲜血的时候,艰难闭上眼,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太子脸上带着笑意,不过她看到殷蝶的时候,眼神一亮:“你是洛姬的女儿,果然长得比你母亲更漂亮。” 公子晟挡在殷蝶面前,视线冰冷:“太子请自重。” “现在弟弟跟我都这么生疏了,以前你可是叫我兄长的,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你我兄弟才生疏。” 太子表情阴冷:“今天正好做一个了断,你杀了这个女人,你我兄弟还跟以前一样,这江山孤都分你一半如何?” 呵,公子晟嘴角露出嘲讽:“我要江山有何用?” 况且这江山都已经失去了小半,已经摇摇欲坠了。 “既然你不动手的话,那就别怪孤狠心,她就是个祸害。” 殷蝶忍无可忍,她红着眼眶盯着太子:“那个祸害是你,不忠不孝禽兽不如的太子,刚才死的人明明应该是你,看你一眼都觉得甚恶心。” 如果不是公子晟拉着她,现在殷蝶已经冲了上去。 太子舔了舔嘴巴:“你这脾气倒是跟你母亲不一样,孤还是喜欢你母亲那种优雅温和的女人,愿意为了女儿委身于孤,可惜……” “你住口!” 殷蝶的声音变得尖锐,她目眦欲裂的盯着太子:“我会杀了你,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今日你已经活不了,还想杀孤?” 太子对着四周的人下令:“给我把这名女子杀了。” “住手。” 皇帝忽然开口:“你当寡人不存在吗?” “父皇,现在你年纪大了,又受到惊吓,还是下去歇息,这里就交给儿臣。” “你放肆,真以为这里你说了算?没有寡人,你能坐稳这个位置?” 太子冷笑:“王家的人自然会支持我,其他的不需要。” 很快就有人强迫把皇帝带走了,年迈的皇帝,看向殷蝶的表情充满了愧疚。 棋差一招啊! 太子盯着公子晟:“你让开,伤到你的话,母后会担心的。” “兄长,今日你对她动手,我定不会退让一步,就算死!” 公子晟站在殷蝶的面前,手拿着带血的长剑,态度坚定。 “那就别怪孤,来人,动手!” “住手,都住手,你们都瞎了眼吗,那可是公子晟殿下!” 王后这个时候狼狈的跑过来,发髻都歪了,她看着面前这一幕,终于掉了眼泪:“为什么你们会闹成这样?” 为什么啊? “母后!” 公子晟跪在地上,放下手里的长剑,对着王后磕头:“以后,儿子不能在母亲面前尽孝了,多保重。” “啊!!!!” 王后悲痛欲绝,她怨恨的看着殷蝶:“都是因为你,都是你这个妖女,害得我家破人亡!” “是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 殷蝶表情冰冷看着面前的人,好像行尸走肉,声音幽幽:“你们才是刽子手。” 如果不是太子卑劣算计,她父亲、母亲怎么会死? “重臻本宫求求你,放过姜晟,你离开姜晟不行吗?” 王后扑向了殷蝶,可在靠近的时候,她却从袖子里拿出匕首,狠狠对着殷蝶刺过去,面目狰狞:“你去死吧,你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可匕首靠近的时候,却扎进了别人的胸膛,王后猛地松开手:“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公子晟挡在殷蝶面前,胸膛上冒出了鲜血,他脸色苍白:“母后,她是我命。” 这辈子他就算一无所有,也要保护她。 他低头看着殷蝶,语气坚定:“我们走。” “公子晟,你给本宫站住!” 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传遍了内室每个角落,暗处屋檐上雕刻的瑞兽目光悲凉,看着这人间的风云变幻。 时代更替,从来残酷。 公子晟红着眼眶,头也没回带着她离开。 可刚刚走到外面,公子晟就踉跄了一下,他的血流得更多了。 殷蝶停下脚步,看着他:“再走下去,你会死。” 刚才她明明知道公子晟受了重伤,她没有理会,走了这么远的路,她最终做了决定。 就这样吧,他们就这样算了。 公子晟已经站不稳单膝跪在地上,他咬牙说:“孤要带你离开这里。” “我自己走。如果今天不是三皇子造反,我已经走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留在你身边,你知道吗?” 公子晟,你知道吗? 殷蝶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我们不可能的,我不会放弃报仇,你母后不会允许我活着在你身边。” 这本来就是一个死局,不会有生机。 第241章鲁二离世 她贪恋这里的温暖,自欺欺人到最后,一无所有。 殷蝶松开公子晟的手,后退了几步,眼神坚定:“终有一天,我会回来杀了太子。” “咳咳咳,我知道,可现在让我送你走。” 没有自己,她出不去。 “晚了!” 王后一脸杀气的站在大殿门口,士兵齐刷刷放箭,对着殷蝶的胸膛飞过去。 她苍老的五官冷肃,今日就算拼得你死我活,也要那个女人的命! 那个女人就是祸根。 “小心!” 鲁二拿着大刀挡在殷蝶身边,可乱箭射过来,防不胜防。 羽箭划破空气,杀气重重朝着他们两人刺过来,生死一线! 那个九尺高的汉子,忽然放弃了的抵抗,别过身将小女郎护在怀里,宽大的胸膛给她挡下一线生机。 这一瞬间,他什么都没想。 只想她活着。 万箭穿心,两人的身形重合在了一起。 “殷蝶!!!” 公子晟猛地提起一口真气,朝着那边冲过去,王后这才忍住没有继续下令房间,她表情狰狞,那个女人终于死了。 以后漫长的一生,姜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女子,这个女人最终会被遗忘。 男人啊,不都是这样吗? 皇帝忘不了太夫人,还不少娶妻生子,还宠了一个又一个的妃嫔。 这是她的儿子,总不能恨她一辈子吧? 王后忽然笑出声,在这空旷的夜空中,显得很渗人! 看,最后赢的人始终都是她! …… 羽箭到处都是,鲜血流了一地。 殷蝶亲眼看到鲁二在自己面前被射成了筛子,胸膛上都是箭头,鲜血不停的往外面冒。 她忽然觉得世界都安静了,双手颤抖着把人抱住,眼泪不停的往下掉:“鲁二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咳咳咳,没事,快走。” 鲁二口吐鲜血,他知道自己不行了,每一次呼吸,好像被千刀万剐一样痛。 可他还是想说话。 他五官想来凶煞,这个时候露出愧疚:“以后要好好保重,找个好夫主,拿着我给你的嫁妆出嫁,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你起来啊,你还没看到我出嫁怎么就能死了,你不能死!” “咳咳咳快走,别管我。” 鲁二看着面前的小女郎,画面变得逐渐模糊,他喃喃道:“如若我的女儿在世,也同你一般大啊,你要好好活着。” 这样的小女郎,应该好好活着。 殷蝶看着面前的人断气,变成冰冷的尸体,再也不会跟在她身边唠唠叨叨。 哐当,那一把杀猪刀掉在地上,发出临死前的悲鸣。 它的主人死了,那么它腐朽的剑鞘,又将去往何方? 啊!!!! 殷蝶眼眶布满猩红,仰头悲伤的大吼,嘶鸣悲怆围绕在她四周,化不开的黑暗逐渐将她吞噬。 最终,她又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亲人。 路子甲说的话,全都应验了。 她失去的,都是她曾经奢望过的东西。 殷蝶抱着鲁二,泣不成声:“对不起,我不该回来的,我不该回来的啊!!!” 公子晟踉跄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走,快走。” “你别碰我!” 殷蝶抬手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眼底透着恨意:“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一无所有!哈哈哈,这是老天爷对我惩罚。” 哈哈哈哈,她缓缓站起来,漆黑的眸环视了一圈,冷冷吐出一句话:“你们这些权贵知道什么?” 这些自私自利的权贵,就像师傅说的那样:不可救,这苍生根本不可救! 王后看着殷蝶,面容冷酷:“放箭,杀了她。” 她的仇恨,毁掉了太多人。 殷蝶转过头看着他,目光凄凉,伸手一点点把公子晟掰开,连同他们的过往一起分开。 公子晟眼底闪过疼痛,大声呼喊:“不要放手,孤命令你不准放手!” 可最终,他们还是被分开了。 殷蝶淡淡看着他:“其实我现在才发现,如果实力不够,就永远无法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永远只能不断的失去重要的人。 她是如此,公子晟也是如此。 殷蝶走到鲁二身边,弯腰拿起了他手里的杀猪刀:“你死了,我给你报仇。” 她拿出路子甲给自己的药丸,熟悉的瓶子花纹,她露出一抹难过的笑:师傅,您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今日? 您什么都给徒儿安排好了,可徒儿让您失望了。 她仰头把最后一颗药丸吃了下去,这次我死了,就来给您赔罪。 师兄说这药丸能恢复自己的功力,可也意味着她余下的生命只有一年。 可这又怎么样呢? 只要今日报仇,杀了这些人,一切都结束了。 不活也罢,反正这苍生无药可救。 殷蝶缓缓站起来,她还是她,可浑身上下气势变了。 那双黑眸透着诡异的杀气,她死死盯着太子,宛如恶魔一般。 太子吓得后退:“快,快杀了她,乱箭射死她。” 可这一次,殷蝶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了那些乱箭,她身形灵活穿梭在护卫当中,每当走过的地方,都是尸体跟鲜血。 她感觉到体内的真气运转,当初失去的武力,渐渐的回到她的身体,成为她的力量。 殷蝶手起刀落,那一把杀猪刀透着冰冷的光,收割着面前敌人的性命。 她脑子里面只有一件事:杀了太子。 殷蝶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不要命的冲向太子,凡是挡在面前的人都倒了下去。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她身上黑色的裳沾染了鲜血,脚下都是那些死去的护卫。 她一步步往前,那些护卫都害怕的后退,生怕对上去,成为刀下亡魂。 这个女郎好像变了一样,手里的刀就象征着死亡,她不会躲避,全力击杀面前的人。 可终究她只有一个人。 她身上的伤口渐渐变多,虽然不是大的伤口,却也足够拖垮一个人。 殷蝶走到阶梯下,终于停下脚步喘了口气,透着杀意的眼睛死死盯着太子:“你逃不掉。” 太子吓得屁滚尿流,慌乱大声呼喊:“杀了她,杀了她,谁要是杀了她,赏赐黄金万两,良田千亩。” 王后看到那个一步步杀到跟前的女郎,她心都凉透了。 这个女人不能活着出去。 绝对不能! 第242章娓娓道来 往日种种远去,那些画面瞬间变成苍白。 她失去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既然这样,那就都毁掉吧。 这个时候,弓箭手到位,全部对着那个手执杀戮的女郎。 下一秒,她就会被万箭穿心。 这个时候,外面冲进来一大批的人马,将这里团团围住,唐奇案来了,身边还有穿白衣的张辉。 张辉看到那个杀红眼的人,顾不得四周的尸体鲜血,大步冲过去:“够了,重臻!” “还不够!” 殷蝶偏过头,眼眶猩红,恨意已经占据了她的胸膛。 发髻散落,长发沾染了血迹,活脱脱像鬼魅一般。 援军到,叛军皆被俯诛。 这一切尘埃落定,可张辉却唯独没算到她居然会回来。 这一步棋,都是为了她。 张辉一步一步走过去,老旧的布衫沾染了鲜血,他站在那个满身仇恨的女郎面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语气温和;“跟我走。” 呵,殷蝶放下手里的杀猪刀,靠着刀她才没倒下。 她目光讥讽:“兄长查出真相,怕了太子,我明白。可兄长阻拦我报仇,何意?” 张辉叹了口气:“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冲动,凡事需要谋定而后动。” 他安静的站在她跟前,温声细语的教导,仿佛跟平时一样,他们的四周没有刀山尸体,没有仇恨隔阂。 那个暗中操控一切的男人,他拿出手帕擦干净她的脸:“兄长逃避了没错,可仇没说不替你报。总要一步步来,先翻案,再发难,最后趁你离开的时候,趁叛乱杀了太子,你跟姜晟就再也不用为难了不是吗?” 张辉在她面前娓娓道来一切,没有炫耀,没有自豪,更没有觉得当场说出来有任何的不妥。 他内敛温润,可手段也足够铁血。 他眉眼依旧平静,可神色足够冷酷:“可你为什么要回来,夹在这中间左右为难?” 殷蝶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兄长,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 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不可能! 她入狱,三皇子翻案,太子倒台,再趁机造反,环环相扣。 怪不得渝州的人来的这么及时,几乎是晚上反叛刚刚起,他们就到了。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去通知渝州的话,一来一回至少也需要两天的时间。 这一切变得这么清晰。 殷蝶摇摇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辉是她见过第二个厉害的男人,不动声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乱了这建康的浑水。 第一个是她师傅,鬼谷传人。 这一盘棋局,稍微出错了半点,都不会成功。 那边传闻中要守孝三年的王家嫡子,好像销声匿迹的一样,可谁能想到这么大一盘棋,居然都出自他的手。 “兄长承诺过,要为你报仇。有的事情,不一定要自己亲手去做,这些东西,鬼谷老先生应该教导过你。” 可殷蝶什么性格,怎么会老实听话? 张辉这一番话,顿时惊起了千层浪。 最靠近的人当中,就有王后跟太子。 太子脸色大变,这一切背后居然都是张辉擦控的,一个年轻人,如何能做到? 王后吓得差点没站稳,刚才不是没听见最后一句话:趁乱杀了太子。 张辉怎么能有恃无恐的说出来,他就不怕吗? 可越是这样想,恐惧就席卷上心头,敢说出来的话,证明张辉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有足够的自信能杀了太子。 原来,这些人早就计划好了。 三皇子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王后厉声开口:“张辉,你父兄皆支持太子,你居然敢以下犯上?” 如果张辉存了这个心,那么现在刚过来的援军,都不是帮他们的。 张辉垂眸看着殷蝶,似乎没听到这番话,他擦干净那张脸以后,这才觉得看着舒服了些。 他缓缓开口:“一边儿站着,兄长再给你上一课。” 少年郎站在台阶下,往上面走了几步,明明他没有武力,却吓得太子跟王后连忙往后退,好似面前的是千军万马。 王后大声斥责:“你放肆,你想枉顾国法吗?” 张辉偏过头,看着殷蝶:“你看,并不是谁武力强,才会让人惧怕。有莽夫之力可撼动山石,无形之力如水,也可水滴石穿。” 他看着王后,恭敬行礼:“按照国法,太子所犯之罪,足够死很多次,还请王后娘娘把人交出来,给天下一个交代。” 王权谋略,从来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却能伏尸千里。 “你妄想!” 王后的语气没这么坚定,她下意识看向了小儿子公子晟,那个躺在在地上,太医正在给公子晟包扎。 她大声开口:“姜晟,现在有人要杀你哥哥跟母亲,你就袖手旁观吗?” 以前姜晟跟张辉关系这么好,如果说情的话肯定有用。 只要今天过去了,她就能要张辉的命。 公子晟缓缓坐起身,脸色苍白:“母后,你想我做什么?跪下来求冕之兄吗?” “你跟他关系素来好,你求求情,让他放过你哥哥。” 公子晟艰难闭上眼,刚才三皇子只不过刚刚死,太子就出言不逊,还对殷蝶口出诓被之语。 如果太子真的活了,殷蝶会怎样? 他不敢想。 公子晟笑得悲伤,他强撑着的身体站起来,在月杀的搀扶下往前走,一步步走向他应该面对的抉择。 他看到了那个越来越近的女郎,她身上都是鲜血,四周都是尸体。 怎么还是变成了这样?明明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再拿剑杀人。 他停在殷蝶的面前,缓缓开口:“你不该回来的。” 张辉说得没错,今夜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殷蝶没有说话,她就这么看着面前受伤严重的人:“那你呢?为什么要拼死护着我?” 公子晟露出淡然的笑:“你是孤的王妃,自然是要护你的。” 说完话,他继续往前,走到了张辉身边。 两个少年郎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带着探视。 其实,他们都变了。 张辉率先开口:“伤可有大碍?” “无妨,死不了。” 公子晟咳嗽了两声,最后说:“我猜到三皇子背后的人是你,借助三皇子翻案查清楚真相,可我没想到你会用这样的方式杀掉太子。” 这不是他认识的张辉。 公子晟猜到了,他看着王后、太子兄长:“我母后向来偏心,什么都想要,想要两全其美,过度宠爱太子兄长,导致现在兄长养成如此不堪模样。” 第243章大梦转头空 这句话说出来,王后脸色骤变,心刹那间凉透了。 他的儿子,要做决定了吗? 会做什么决定,王后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王后有种预感,这一夜她将承受这个世界最艰难的痛苦抉择。 一夜后,她会成为最后的赢家,也是最大的输家。 王权富贵兮,大梦转头空。 …… 台阶上,他们是建康最出色的儿郎,手握天下最尊贵的权势。 从心系天下,收复失地,最后只为了守护一人。 倘若他们连亲近之人都不能保护,谈何保护天下百姓,收复北地? 他们一步步往前走,痛苦又艰难的砍掉身上那些肆意的、奢望的、看不透的,最后才能走到最巅峰的位置。 公子晟看着面前的人,终于承认:“你说得没错,那个皇位只有我能坐,别人都不配!” 如此狂傲不羁的话,一起不会出自他的口。 可现在,他也变了。 王后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姜晟,那可是你哥哥啊,你不能这样。” “姜晟,弟弟,你救我一条命,大不了我这太子让给你当。” 只要能活着,什么时候都能卷土重来。 公子晟表情淡漠,走过去把王后扶起来:“母后,不必如此,他们要杀你们,那我今天就算死也挡着。” 王后震惊,死死拉着公子晟的手,声音沙哑:“你!你。” 话没说完,公子晟站在两人面前,手拿长剑,对着千军万马:“来吧。” “公子晟!” 王后撕心裂肺的吼:“你就不能选一个别的办法?这样你会死的,你会死!” 他们的人不多了,等下根本就扛不住。 公子晟本来就身受重伤,如果再扛下去,肯定会死。 她不想失去了一个儿子,再失去另外一个出色的儿子。 “母亲担心我的死活?” 公子晟眼神冰冷:“现在,兄长跟我,您只能选一个,或者我们今天都死在一起。” 血淋淋的选择,最终还是被递到王后的手中。 也许当年她的选择就错了。 “不!我不想要这样的结局,我谋划了这么多年,我都是为了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逼着我?” 王后瞬间老去,狼狈坐在地上,哭得弯了脊梁。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他们说话的时候,却忽略了一个人……太子。 太子忽然拿过长剑冲过去对着公子晟,看着下面的张辉,威胁道:“不准过来,否则孤就杀了他。” 张辉冷笑:“兔死狗烹之徒。” “哈哈,你要是敢让人动手,孤就杀了公子晟,让你失去最合适的继承人。” 王后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她忽然露出悲怆的笑:“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那她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的维持他们兄弟的感情,还想一碗水端平,现在看来多么可笑? 她这一生,就是一个笑话。 兄弟反目成仇,你死我活。 这都是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王后好像受到很大的打击,她闭上眼晕了过去。 太子这才看着公子晟:“看到没有,母后最后还是最疼孤,凡是我看上的都会送到我手里,你是孤的弟弟,凭什么想要跟我争啊?” 公子晟目光凉如水,半响垂眸道:“对啊。” 他这句话好像是在回答,也好像在问什么。 夜色如墨,皇宫大火照亮了这一片夜空,却照不亮所有的天。 公子晟五官没有表情,说:“动手吧,今晚是我们输了。” “孤没输,孤还是太子,永远都是太子!” 太子笑得狰狞,看向某个地方:“孤的人来了。” 有一帮人从另外一个门冲了进来,全副武装也是将士打扮,为首的中年男人面貌白皙英俊,眉眼酷似张辉。 这是王家的家主……王恪。 来人直接走到太子身边,恭敬行礼:“微臣来迟了。” “不晚。” 太子嘴角露出得意的神态,看着台阶下的张辉:“那是你的嫡子吧,以下犯上,看在你的份儿上,孤留他个全尸。” “太子宽宏。” 王恪转过身看着那个面容酷似自己的少年郎,眼底露出一抹阴霾。 这是他曾经最骄傲的儿子,也是他后来避之不及的存在。 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本来他曾经一腔心血都花在了这个儿子身上,逢人便夸,谁家不知道王家嫡子是个小神童? 什么时候变了呢? 从洛姬那个女人的女儿回来以后,一切都变了。 那个以自己为榜样骄傲的儿子,看自己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失望、凉薄,直到今日的你死我活。 王恪一步步走过去,停在安全的距离:“以退为进,守孝三年是假,隐藏在幕后谋略是真。” 他忽略了自己的儿子,觉得只要他认错,那么王家的家主位置依旧是张辉的。 可除了后退守孝,再也没有任何的举动。 不,准确的说是明面上没有,暗中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骗过了所有人。 他骄傲的儿子啊,可惜就是不听话。 张辉脸色冷淡:“这些都是父亲当年教导得好。” 王恪冷哼,目光投向那个浑身是血的女郎,美貌惊人,世间罕见。 看一眼,就动人心魄,再也无法忘却。 一向喜欢收集美人的王家家主,上下打量开口:“虽然你美貌胜过洛儿,不过可惜了,那双眼睛宛如夜叉,生生破坏美感。” 他一向喜欢温润漂亮的女郎,不但脸蛋要漂亮,还必须要有神韵。 “父亲!慎言!” 张辉忽然大怒。 “冕儿,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跟为父作对,甚至不惜失去家主之位?” 自从当年的真相被儿子察觉以后,这个孩子就跟他生疏了。 可那又如何,他乃堂堂家主,要一个女人有何错? 张辉觉得很羞耻,他刚刚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可这时候他竟然有些站不住。 他目光清冷,说:“父亲当真到这个时候都不悔?” “重鸣凤那个莽夫,根本配不上洛儿,为父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提到那个自杀的女人,王恪摇摇头:“如果洛儿肯听话点,为父自然会照顾好她的女儿,甚至后来许配给冕儿当姬妾也未曾不可!” “你住口!” 张辉怒极了,吐出一口鲜血:“此等禽兽之事,天地不容。” “冕儿啊,你若不是心悦这小女郎,如何为了她不惜跟为父,跟你母亲闹翻,还一手策划了这大逆不道的事情?” 空气很安静,透着肃杀。 张辉气得浑身发抖,他最后看向殷蝶,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当初我为何不愿再见你?不是因为逃避,而是羞耻。我羞于见你!” 第244章不要命冲 有这么一个父亲,他羞煞见人。 殷蝶怔愣看着面前的人,最后盯着王恪:“是你,还有你对不对?” 王家忽然支持太子,参与争斗,都是因为他们在一起谋划了北越之战,算计了一切,还搭上她的母亲。 哈哈,真让人觉得恶心啊! “你母亲太不识相,自杀露出这么多马脚,害得我被母亲责怪疏远,还将你送走。” 王恪一脸惋惜:“如果把你养在我身边长大,定好好约束你的性子,长成不输于你母亲的绝色美人。” 这句话听着让人血液倒流! 竟然还打着殷蝶的主意,想要养在身边? 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殷蝶双眼猩红,上前飞跃过去:“我要杀了你。” 她这辈子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想要生吃了他的血肉,才能解开心头之恨。 原来当初她负气跟太夫人吵架,断指离开,也是太夫人故意为之。 她也不想让自己待在那个让人做呕的府邸。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夫人不肯让自己查下去,这就是天大的丑闻。 世间多两难,情义难两全。 可现在,殷蝶只想着做一件事,那就是杀了王恪。 王恪知道殷蝶身手不错,身边还有大剑师保护,她根本近不了身。 可殷蝶不要命的往前,刀刀毙命,竟然逼得大剑客后退了好多步,他眉头紧皱:“主公,先避让,这女郎扎手得很。” 厉不厉害,他们交手就会明白,殷蝶不要命的打法,从罪奴营厮杀出来的技巧,全都是为了杀人。 她浑身上下都透着煞气,宛如地狱魔人。 蒙面人身材矮小,杀人的动作有些生疏,可动手时散发出来的威压,让人觉得喉咙被狠狠捏住一般。 殷蝶几乎已经精疲力竭,拿着杀猪刀单膝跪地,身上的血顺着流到地上。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蒙面人,嘴角微勾: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到师兄拿长剑的身姿,也算死而无憾了。 “发什么呆,拿着!” 蒙面人扔了一把裹着的长剑给她,异常长的尺寸,她再熟悉不过。 这是她的佩剑。 殷蝶惊喜接过来,自从她知道师父死后,就把这一柄长剑封存了起来。 她决定不再用杀人的剑来报仇。 这长剑被她藏在了南山寺,老主持坐化前的泥土里,这件事她谁都没说。 佛家讲究礼教,如果这一柄凶剑藏在老主持坐化之地,恐怕南山寺的子子孙孙会跳起来打死她。 不过她觉得老主持不会怪罪自己,她觉得只有放在那里,自己才会安心。 她重新站起来,捏着长剑的时候,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她用破布把杀猪刀包裹起来,背后身上,然后说:“来吧,大杀四方。” “小儿,休得得寸进尺。” 路子甲狠狠瞪了殷蝶一眼,如果不是推算到她此劫有生命之忧,他才不会把埋了十多年的长剑挖出来。 “那师兄你来作甚?” 路子甲听到这句话,气得杀了好几个大剑师,杀意恐怖,震慑住四周的人。 他这才得了空隙,转过头就敲了敲殷蝶的头:“你这小女郎不听话,如果让你死在这里,师傅他老人家恐怕在梦里会骂死我。” 路子甲看了一眼她背后的杀猪刀,目光黯淡:“走,还是留?” 殷蝶死死盯着那边依旧活着的王恪,她艰难开口:“走。” “还以为你负死一战,原来也害怕?” “等我把鲁二的尸体带回去安葬,我会回来的。” 殷蝶表情认真,她走下台阶,经过张辉的时候,没有看他一眼。 擦肩而过,万水千山。 她浑身是伤口,已经感觉不到多余的疼。 就这样断了吧,再也不用左右为难了。 她弯腰把地面上躺着的鲁二扶起来,吃力的说:“以前怎么没发觉,他忒重。” “让我来。” 鲁子甲看不下去了,小女郎身材娇小还想背一个大汉离开,她就不怕被压死? “我来,刀你拿着。” 殷蝶表情认真:“你比我厉害,你来杀人。” 啧,路子甲怒极反笑,看了一眼某个地方,人还没到吗? “重臻,你敢走?” 这个时候太子大声叫了她的名字,表情得意,手里拿着长剑对着公子晟的胸膛。 他说:“你要你走一步,我就刺他一刀!” 殷蝶站在原地,目光冰冷。 化成这空中的风,陪你天涯海角; 化成蓝天下的云朵,陪你嬉戏玩闹; 化成悬崖上的枯树,让你停靠歇息,永生永世陪在你身边。 殷蝶艰难转过身,仰头的那一刻泪如雨下。 这时,身后传来月杀撕心裂肺的大喊声,她脚步缓慢,走了一步就停下来。 殷蝶偏过头看着路子甲:“他是齐国唯一合适的继承人,师兄不救吗?” 路子甲换了一身衣裳,好似变了一个人,目光凉薄:“这苍生,不可救。” “可他不是苍生,他是我的郎君。” 苍生不可救,可他,我必须要救。 殷蝶停下脚步,小心的把鲁二的尸体放下:“劳烦师兄带他回到黑山安葬,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路子甲抱着长剑,冷漠旁观:“他如果还活着,应该想我保护你周全。” 她把杀猪刀放在鲁二身上背着,淡淡说:“活人没有选择,可死人有。” 轰隆一声,天上下起了大雨。 “死人有什么选择?死得更彻底?” 殷蝶站起来的那一刻,她手里拿着一柄长剑,额头上、全身都是雨水,秋天的大雨凉透了心扉。 她说:“不被任何东西束缚的选择。” 在这乱世,他们都是身不由己的棋子,逼不得已被裹挟其中,生死悲凉。 “可我今天必须要带你活着出去。” 殷蝶嘴角微勾:“师兄跟师傅一样,总是口是心非。” 她抬头看着他:“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执着,师兄,我时间不多了,让我自己做选择吧。” 路子甲握长剑的手松了又捏紧,他心底多年的结,忽然打开了。 他以前问过师傅,为什么苍生不可救? 师傅没有告诉他答案,让他自己去寻找,后来辗转多年,他弃武从文站在朝堂之上,以为这就是答案。 可今天他看到面前的小女郎,恍然明白了。 苍生不可救啊,可他们是苍生吗?人子自以为能胜过这天地,可连自己都没做好,身边人都没护好呀。 哈哈哈,路子甲大笑三声:妙!妙!妙! 第245章洗刷不尽 轰隆一声,天空被闪电劈开,狰狞得好像一只凶兽。 殷蝶转过身,慢慢朝着他们走过来,她身后是一块巨大的夜幕,闪电撕裂的天空,在她身后咆哮着。 她就这么一步步走去,目光坚定看着公子晟:“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来,我不想你因为我死掉。” 大雨滂沱,烟雨朦胧让四周都变得不是很清晰,他们的视线也被雨水遮蔽。 公子晟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头,他死死盯着她,通红的眼眶似有泪水滚出来。 他忽然仰头大笑,不顾一切癫狂大笑着:“是我们不如你,不如!” 张辉因为愧疚不肯见殷蝶,守孝三年躲避,幕后谋划一切。 他小心翼翼把人护在身边,始终不肯面对太子手上沾染了她父母鲜血这件事。 可她却选择回来救他! 她看似不折手段,杀人如麻,一腔赤子之心,足矣比过他们千倍百倍。 公子晟抬头的时候,墨眸癫狂,忽然抬手夺过了士兵的长剑,轻而易举就躲开了太子的利剑。 他以为不反抗,以为用自己的伤痛、鲜血,可以洗刷干净这一切。 是他错了。 血,是洗刷不干净的。 “公子晟,你竟然敢反抗,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太子扬手就对着公子晟刺下去,不过还没砍下去,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接穿透太子的胸膛。 一击毙命! 大雨滂沱的天空,响起一声苍鹰的鸣叫! 殷蝶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天空,眼眶瞬间红了。 鲁钱穿着铠甲站在屋檐最高处,手里拿着火把,照亮了那张冷酷的脸:“如果今日带不走你,黑山的兄弟定要找我麻烦。” “可我、可我害死了鲁二,如果不是我任性,他不会死。” 鲁钱看到兄弟的尸体躺在地上,他目光悲凉说:“他一直把你当女儿宠着,为你挡下刀剑,这是他愿意做的事情。” 你不必自责。 他们这些人活着的意义,也许就是因为一个契机。 鲁二满门被权贵杀死,能活到今日都是为了护着她。 现在为她死掉,鲁二死得其所。 鲁钱吹了一个尖锐的口哨,压过雨声传了很远,顿时那些屋檐上出现了很多的黑衣人,穿着盔甲,戴着以前的罪奴面具。 这些都是旧部。 现场的局面,骤然发生变化。 三波人马出现。 太子死了,剩下的人军心不稳,王恪表情复杂,上前了一步:“冕儿!” 张辉站在最中间,他目光幽幽看着高台上的人,轻轻抬起手,吐出一个字:“杀!” 顿时,四周宛如炼狱。 喊杀声响起,刚才还潜伏在四周的士兵,瞬间涌出来。 王家带的人也不少,两拨人马交锋在了一起。 鲁钱飞奔到殷蝶身边,其余的人把鲁二的尸体背起来,形成一个保护圈。 太子的人明显处于下风,那些在建康守卫的士兵,那里比得上在渝州常年厮杀的将士,胜负已分。 张辉站在原地,看着殷蝶:“罪奴营叛变,围剿之。” 这时候,宫门外闯进来一大帮衣衫褴褛的罪奴,手里拿着刀剑,还捡了地上尸体的兵器,就这么杀了进来。 那罪奴都是准备出发大荒的人,他们嘴里喊着:“鲁将军!” “鲁将军!” “恩公莫急,我们打开了城门,这就护送恩公离去。” 听闻远罪奴营的殷蝶大将军并未死去,在宫里受困之时,那些罪奴全部冲了进来。 要知道他们都是听过这个人的事迹,侠客重鸣凤之女,在罪奴营潜伏多年,独自一个人前往建康查清当年真相翻案,再委身于公子晟,一人之力推崇罪奴迁移北大荒。 是她让所有罪奴看到了希望。 杀! 杀! 四周响起他们的回应,让人热血沸腾。 她热泪盈眶:“走!我们回家!” 回我们自己的家,北越、大荒,我们多的是地方去。 那些丢弃的家园,荒废的土地,他们会一点点的找回来。 喊杀声响起,殷蝶义无反顾的往前走,抢了战马冲在最前面,精锐部队撕开了一条口子,带着冲进来的罪奴撤退。 迎着鲜血、大雨、冲天的火光,冲出这吃人的牢笼。 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大雨声,似乎压住了所有喊杀声。 原本火光通天的皇宫,变成了人间地狱。 殷蝶带领着罪奴营的人一路杀出去,渝州的兄弟基本上都在放水,全力击杀太子党一帮人。 他们很快就离开皇宫,一路往北,离开了建康。 宫里情况复杂,到处都是哭喊声,哀嚎声。 在那最高的观星台上,十八小皇子脸色惨白,看着皇宫内的火光、喊杀声,这里不是他以前住的地方,不是! 小皇子害怕得声音都在发抖,大声嘶喊:“父皇、父皇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要!” “你必须看着!” 皇帝表情冷酷,用力抱着小皇子,两人就这么坐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场血腥的厮杀。 血腥噩梦一样的场景,绝望的哀嚎着响彻天际。 皇帝目光冰冷,逼着小儿子看清楚这皇宫里残酷的一切,他老了,护不住多久了。 “你要把这一切都记在你脑子里面,那些尸体、鲜血,都是王权争斗的牺牲品,如果你不能像你哥哥那样聪明点,你就会成为那下面的尸体!” “啊!” 小皇子像一只焦躁绝望的小兽,被迫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 他在最依赖,最信任的父皇怀中,看到了真实世界。 这才是皇宫,倘着鲜血,踩着尸骨的地方。 砍杀声音一直持续到早上,雨停歇,太阳出来。 宫里一地的尸体,鲜血淋漓。 这一夜,后来被称为二王之乱。 三皇子造反,太子在混乱中被刺杀身亡。 当天,皇帝就下了圣旨封公子晟为太子,然后以养病为由退居议事殿,朝堂之事全部由公子晟打理。 一夜之间,风云剧变。 宫里的尸体一堆一堆的抬出来,长街正道上都是鲜血兵器,宣示昨夜发生的残酷战争。 百姓纷纷躲在家里,生怕乱军会冲进来做什么。 可太子下令,不得惊扰百姓,凡是违抗军令者,车裂。 终究还是有些人阳奉阴违,觉得公子晟素来和善贤明,想要趁机抢夺点东西,太子位置还没坐稳,应该不会对将士下手。 可这些人最后都失算了。 那些违抗命令的人,当天就被公子晟下令在闹市车裂,鲜血流了一地。 那些还未冲洗干净的街道,又染上了鲜血。 第246章挂坠 只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张辉揪出了三皇子党的势力,顺带还清理了一下王家的羽翼。 期间,他没有离开过监牢一步,不管王家的人来了多少,都被赶了回去。 张辉写了五卷竹简,将这次的事件来龙去脉,涉案人数、身份,皆数记录在上面。 没有任何徇私,偏颇,其中也有大部分王家的人。 交出竹简后,张辉这才站起来,走出了监狱。 太阳光很刺眼,他看着这蓝天白云,街道干干净净,竟然看不到那一夜的一丝痕迹。 张辉一步步往前走,萧元担忧的跟在身边:“公子,您坐马车休息片刻。” 已经熬了三天,再这么扛下去,人会撑不住的。 “无妨,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处理。” 张辉走在街道上,过了一会儿体力不支才上了马车,他脸色苍白靠在一边,破旧的衣襟上还有那天的血迹。 马车停靠在王家门前。 他下车看到这威武的石狮子,一如既往不曾变过。 王家布满了白色奠,门口的小厮腰上都系着白布,寥寥几人前往拜祭。 如若换做以前,必定人前如闹市一般,来来往往都是前来吊唁的人。 不过现在王家眼看着败落,张辉查案件的时候,手起刀落、六亲不认。 那些王家的姻亲、世交纷纷凉了心。 王家现在情况很复杂,当初的幕后的那些事情,多多少少都参与过。 现在情况这么复杂,谁能看得偷呢? 看到张辉出现后,都慌乱进去禀报,这些日子,大家都急坏了。 王家家主进宫被杀,带进去的也有王家的子嗣、府兵,可最后活着出来的只有寥寥。 那些人活着回来以后,吓得大病一场,对当日宫中的一切只字不提。 现在,张辉终于回来了。 他站在大门口,由小厮给他穿上麻衣,戴上白色的带子。 张辉刚刚走进去,一群人涌到前厅,这些都是王家的人。 其中还有他的兄弟姐妹,当然,那些备受宠爱的几个,宫变那一夜跟着去了皇宫,没有活着回来。 其中一人,红着眼眶指着张辉大骂:“竖子,你弑父杀弟,双手站满鲜血,难道就没有做过噩梦?” 张辉清冷的眸淡淡扫了一圈儿在场的人,最后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儿郎,排行多少来着? 记不清了,他父亲后来姬妾众多,子嗣一箩筐。 他面不改色,破旧衣衫上还沾了鲜血,现在已经变成褐色。 张辉一步步走过去:“我倒是忘了,还有你活着。” “你要做什么?” 那人吓得腿软,看着那个面容冷酷的男人走过来,衣衫上的鲜血透着杀气。 张辉站定在那人面前:“参与三皇子谋逆一案,抓起来。” “张辉你敢污蔑我,明明我们都是太子一脉,唔唔!” 很快被捆起来,嘴巴也被堵住。 张辉视线清冷,盯着地上的幼弟:“对我来说,有区别?” 他径直朝着前方走去,那来势汹汹的一群人自动分开站在两边,这个时候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现在张辉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手握权力,无人敢招惹。 一场商量已久的讨伐,在张辉绝对权威下溃不成军,那个温润鲜少在家的少年郎,现在已经成为了家主。 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的生死。 张辉回了自己的院子,沐浴更衣,焚香清除血腥气。 他换上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裳,踩着木屐走到书房,把那个束之高阁的盒子拿了出来,上面已经有了浅浅的灰尘。 盒子打开:躺着一枚雕工稚嫩的挂坠。 张辉看了半天,最后拿出来挂在腰间,抚了抚袖子看着外面败落的庭院:“去灵堂。” 他一路往前,四周都是恭敬的下人站在两边,弯着腰等待他离开。 张辉去了灵堂,正中央摆放着棺木,里面躺着他的父亲……王恪。 在内室后面还摆放着好几座棺木,都是这次宫变中失去生命的王家人。 他站在正中央,看了一会儿。 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头也没回,猜到来的人是谁。 王大夫人一直避人不见,直到听说张辉回来以后,这才慌忙赶过来。 她看着那个站在棺前的背影,恍惚了一下,原来不知不自觉之间,儿子已经长大了。 王大夫人踉跄扑过去,拉着张辉的衣摆:“让母亲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的?” “母亲无需担忧。” 张辉抽出袖子,对着面前的人行礼:“母亲,孩儿当日承诺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母亲知道你素来聪明,居然在宫变的时候立了大功,你现在已经是王家的家主,没人敢代替你的位置,那些小崽子都被你父亲带到宫里,趁乱都死了。” 天知道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王大夫人有多高兴啊。 王恪死了,那些威胁也死了,那剩下的位置都是她儿子的了。 从今以后,在这王家,再也没有人敢跟她作对。 王大夫人脸上止不住的笑容,想要仰天大笑,却又害怕被人看到她守孝的时候没了礼数。 她满心欢喜的说:“冕儿,听说重臻带着那些罪奴逃走了?当日在宫中,是不是她杀死了太子?” 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 公子晟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新任太子,绝对不会娶一个杀了亲哥哥的女人当王后。 现在那个女人逃走了,宫里还下了围剿令,这辈子重臻都不会回来了。 张辉看着面前窃喜、自傲的女人丑态毕露,他目光越发清冷:“母亲,你为什么这么恨她们,只是因为父亲觊觎洛姬的美貌?可父亲一生美人无数,为何你唯独对十八不满?” “她们有什么资格站在王家耀武扬威!” 王大夫人的声音变得尖锐:“如果不是靠着那个老太婆跟当今的不清不楚的关系,她们凭什么?早就被权贵瓜分成为牺牲品。” “不,母亲你只是在羡慕她们。” 一会儿,王大夫人整理好情绪,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夫人。 她仰着高傲的头:“既然你已经成为了家主,娶妻的事情也该提上日常,母亲给你挑选了诸多女郎,选一个吧。” “母亲,此事容后再议。” “放肆!你以为你现在成了家主就能反抗我的命令?以前你父亲纵然荒度,在太夫人面前也恭敬有加,从不敢忤逆。” “祖母自然值得人尊敬。” 张辉还侧身行了拱手礼:“我曾说过,家主的位置我不会让,现在,母亲就好好当大夫人足矣。” 第247章心空了 “不行,这个家我说了算,你敢违背生你养你的母亲?” 大夫人好不容熬出头,唯一的儿子不给面子,她还怎么耀武扬威? 张辉面容清冷,看着面前的母亲:“您知道为什么活着回来的几个人,对于宫变那日的事情,为何一个字都不敢提吗?” “吓坏了胆子,自然是不敢。” 张辉负手站在棺木前,缓缓说:“那是因为三皇子早在渝州军攻进去之前就已经被太子杀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 大夫人站在他面前,上前一步:“那为什么后来砍杀了一夜,说跟三皇子的叛军……” 想到这里以后,大夫人震惊的看着张辉,半响才吐出一句话:“后半夜,其实在跟太子的人厮杀?” 那么一切就对的上号了。 为什么只活了一些人,那些人一病不起,避而不见。 大夫人后退了几步:“可公子晟跟太子是亲兄弟!不可能的,除非……对了,那个重臻,那个妖女!” 一定是因为那个女人,才会造成公子晟跟太子反目。 最后公子晟带人杀了太子。 “母亲猜得一点都不对,姜晟重手足,不会对太子出手。” 张辉缓缓走到棺木前,眉眼低垂:“是我替姜晟清除了一切阻碍,把他推到了那个位置上。” “怎么可能是你,明明你一直都在陵园守孝。” 王大夫人忽然摇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张辉:“这一切都是你谋划的?” 她感觉到那双扶着自己的手,忽然觉得有些后怕。 她踉跄躲开,然后又上前拉着张辉的衣襟:“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太子死了以后,王恪那个人一向精明,怎么会抵抗? 除非有人不给机会。 那个是谁,不言而喻。 大夫人浑身发冷:“那可是你的、是你的!” 是你的父亲啊! 虽然王恪此人道德败坏,不堪为父,可始终都是他的父亲! 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睛,最后两个字她说不出口,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般。 这一场盛大的宫变谋杀,从他离开王家自请守孝三年的时候就开始了,直到现在收网。 所有的人,所有挡路的人都被杀掉。 三皇子、太子、王家的人,她仰头看着面前面容英俊的少年郎,如墨幽深的眼睛很像在世的太夫人。 她哽咽的说;“你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啊。” 王大夫人松开面前的男人,踉跄后退,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透着哭腔。 她亲眼看到那个牙牙学语的小男孩儿,长大成人游走四方,名满天下。 最后成为这王家的家主。 她应该高兴的,就像刚才那样。 可现在,她却忽然觉得心空了,什么都抓不住。 张辉看着那个女人离开,他收回视线:“派人好好照料母亲的饮食起居,不得有任何怠慢,如若有不妥马上来报。” “是,公子。” 他站在棺木前,似乎还能想起太子死后,父亲目光复杂朝着自己走过来的表情。 可他满脸肃杀说了一个字:“杀!” 斩草必须除根,况且还有王后在,如果太子的人不死,羽翼不折断,那么将来太子的孩子就会卷土重来。 这些公子晟做不出来,那就都让他来做。 那个时候,父亲怔愣看着自己,父子两人四目相对,最后天人永隔。 很多事情,他们心知肚明。 父亲活着,家主的位置他就拿不到,没有身在其位,很多事做起来就要费事儿得多。 正如他想趁乱杀了太子一样。 正如他所想的那般。 他看着外面大风吹过,天空阴霾,又是一年冬天要到了。 按照十八的脚步,此刻应该到了雁门关,那是他们最开始相遇的地方,也是结束的地方。 再往北就是大荒,天高海阔,再也没什么能阻拦她的脚步。 …… 一个月后,皇帝一病不起,下旨传位于太子公子晟,迁居行宫养病。 王后也就是后来的太后,一直住在宫里,对外称太子刚刚继位,后宫不稳,需要留下来照看。 至于真相是什么,无人敢言语。 太子公子晟自宫变受伤后,身体一直没见好转,身体一日比一日弱。 太后广泛召天下美女进宫,为公子晟选秀,冷寂的后宫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可公子晟一步也没有踏进过后宫,日日都在前殿待着,喝药,处理国事。 太后急了,独自一人闯进去,看到那个靠在塌边处理国事的男人,面容消瘦了很多。 “姜晟,虽然国事要紧,但身体也要注意。” “无妨。” 公子晟回了一句,低头一直都在看竹简,事情繁多,冬日又到了处理灾民的时候。 经过宫变后,边关鲜卑、匈奴又在蠢蠢欲动。 太后终于忍不住:“从今以后你就回后宫歇息,有美人陪着兴许能好些。” “母后何不把兄长的子嗣养在身边,以后等我百年之后,王位依旧是兄长的。” “你放肆!” 太后勃然大怒,她的手指颤抖指着对面的男人:“你、你往母后心底戳刀子你会安心吗?那个女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公子晟收回视线,本来当初就是故意放她走的。 现在大荒集结了不少的罪奴,他们已经把原来的那些马匪通通绞杀收编,现在大荒已经稳定下来。 等到明年开春,就能种下谷物,来年就能获得收成。 现北越不少的罪奴都逃到了大荒,想要获得庇佑。 鲁营虽然被称贼寇,可在世人眼中却不是。 这就够了。 太后最后负气离开,她虽然贵为太后,可这个儿子从来都会听话。 其实一开始她没有想让公子晟当太子,其实也有原因,如果是他哥哥当了皇帝,怎么会违抗自己的命令呢? 人啊,总是自私的。 不过太后离开的后一日,那位跟着太上皇去了行宫的十八皇子公子齐回来了。 听闻是王上亲自派人接回来,住的地方就在以前太上皇的议事殿。 那个小不点一样的男孩儿,看到这熟悉的地方后,恍然觉得还在昨天一般。 “来了?” 公子晟走进来,看到那个小男孩儿,走近摸了摸公子齐的脑袋:“长高了。” “见过王上。” 公子齐小胳膊小腿,对着公子晟行礼,规规矩矩哪里有当初半分调皮的模样? “起来吧。” 公子晟看着幼弟,语气透着遗憾:“你现在很好,以后不必如此生疏,叫我皇兄即可。” “臣弟不才,胸无大志,只望不丢皇兄的脸。” 第248章检查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十八弟你的名字寓意甚好。” 公子齐眼睛转了转,说:“父皇曾说臣弟小时候出生像福娃娃,这才取了齐。” 并没有任何的寓意。 公子晟忽然笑出声,把手边的小食递给他:“拿着,记得你甚爱吃,以前在府邸的时候,经常跟十八一起……” 说到这里,他又没说话了。 外面的冷风吹过来,公子晟开始剧烈的咳嗽,消瘦的背弯曲在小桌上。 一时间,那个指点江山的男人,现在变得脆弱不堪。 最后成功的病倒了。 病榻上,皇帝看着身边转来转去不嫌弃脏乱的小儿子,叹了口气:“你听着,以后不管你皇兄教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皇兄还给我布置了一大堆功课,他这么忙,哪里有时间来管我?” 估计是看到自己想起了皇嫂。 “你皇兄说几日检查功课?” 小十八皇子努力的思考了一下:“三日后吧,约摸就是今天。” “皇儿,抽点时间做一点,你皇兄派来检查的人可能要到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说:“宫里的人到了。” 一同来的还有一个小男孩儿,威远大将军的儿子陈高堂。 圣旨说的很简单,陈高堂授命监督十八皇子学习功课,定时完成功课。 如果超时,或者没做好,两人连坐惩罚。 那天,十八小皇子一点没做的功课,活生生打了他十个手板心。 一个书卷一个手板,痛得小皇子哭爹喊娘。 不过陈高堂作为陪读,虽然没来,不过连坐打五个。 这下陈高堂对十八皇子的怨念更深了,能不能不要当这个白痴皇子的陪读? 被打很丢脸的。 他从来聪明,夫子夸赞,哪里因为功课被打过手心? 反抗无效,最后两人相爱相杀,互相看不惯。 一个文,一个武。 不过文的是陈高堂,武的是十八小皇子。 那个时候,十八小皇子一直以为皇兄是想培养自己当大将军,后来才发现错得离谱。 在十八小皇子水深火热的生活当中,日子一天一天过。 深冬时节,皇帝驾崩! 举国哀悼,满目皆白。 后来,十八小皇子就去了皇宫,从此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成了一个一辈子没上过战场的将军皇帝。 …… 深冬时节,北大荒却一片祥和。 虽然这里没有多余的粮食,可有大湖,有山林野味儿。 多年廖无人烟,这里的食材颇为丰富。 度过这一个严冬,不成问题。 大雪厚积的山上,一群人正在小心翼翼的打猎,最后满载而归。 晚上篝火漫天,寨子里又有两个小生命降生。 殷蝶穿着儿郎的衣裳,戴着厚厚的毡帽,手提了一只雪兔回来。 “殷蝶,晚上来我家喝酒。” 鲁钱满脸笑意:“我妻子生了一个女儿,母子平安。” “好!我定要给小侄女猎一只雪狐,做一条最漂亮的围脖。” 他们相视一笑,所有的一切结束了。 他们要过新的生活。 两人一起并排走着,鲁钱说:“外面传来消息,皇帝驾崩了,太子正式继位。” 殷蝶眸色黯然了一下:“知道了。” 那些前尘往事,最终都烟消云散。 可平静的日子,却被打破了。 冬季越河结冰,鲜卑人又集结在一起要发动战争。 匈奴人跃跃欲试,也准备趁机偷袭。 见她? 殷蝶看了半天,这才站起来:“走吧,见见也好。” 以前她身边的人,剩下的不多了。 在临死之前见见故人,也算是圆满。 关押犯人的地方很简陋,漏风寒冷。 殷蝶跟鲁钱两人走过去,看到里面的人,一身褴褛头发胡子很长,身边一直护着一个小男孩。 她看着那个面容陌生的人,缓缓开口:“想说什么?” 乎邪昊终于再次见到殷蝶,看到了她的真面目,那样的美貌容颜,当真担得起天下第一美人。 他只不过看了一眼,迅速回过神,看了一眼身边的小男孩儿。 那个五官都脏兮兮的小男孩儿,缓缓上前,看着面前的人也不怕,他说:“我父王本来无意再战,可我叔叔听了慕容部的挑唆,害了我父亲夺了可汗的位置,眼下已经兵下北越。” 当年岐山之战的惨痛似乎历历在目,殷蝶冷哼了一声:“与我何干呢?” 她看着乎邪昊:“你是想告诉我,你扶持的小王子不会对齐国发难?让我帮你?” 乎邪昊其实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红了眼眶,上前就对着那个小男孩儿一顿揍,下手狠得不行。 最后小男孩儿吐了口血水:“我乃堂堂可汗之子,才不会跟齐国的人求饶寻求庇佑,好男儿就应该如雄鹰一般翱翔九天。” 不说话刚说完,小男孩儿的肚子就呱呱响起来。 这话虽然有气势,可身体不行呀。 殷蝶笑了笑,摆了摆手,让人把他们放出来。 把人带到了她的营帐,还给他们准备了食物。 小男孩儿一脸警惕:“我要自己打猎。” 啪,话刚说话就被乎邪昊揍了一顿,最后乖乖吃东西了。 殷蝶算是明白了,这小男孩儿不甚听话啊。 她看着乎邪昊说:“你想让我收留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做?” 乎邪昊站起来,擦干净油腻腻的手,对着她行礼。 不过小男孩儿依旧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还当是以前的小王子。 殷蝶嘴角露出冷笑,直接把人赶了出去,不让人提供食物水给他们。 对于这个行为,鲁钱什么都没说。 现在殷蝶就是这里的老大,她的威望极高。 三日后,那个傲娇不可一世的小王子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满脸冻的都是淤青,他牙齿颤抖:“叔父要死了。” “哦。” 殷蝶不动声色,也没有搭理他。 小王子咬咬牙,行礼说:“如果你能救我叔父一命,以后我乎邪云帆在一日,就不会让匈奴对大齐开战。” 啧,好大的口气。 这小狼崽子。 殷蝶一脚踹过去:“想我救人可以,当我身边的一条狗。” “你!” 小王子瞪大了眼睛,似乎觉得受到了屈辱,小小的个子站在原地,死活不肯开口。 可想到叔父危在旦夕,小王子心急如焚,最后妥协:“好。” “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规矩,跪下学一声狗叫。” 小王子的眼睛刷的一下就红了,抽了抽鼻子,眼泪哗哗的。 第249章守不住 殷蝶饶有兴趣的看着孩子,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宫里的小哭包十八小皇子。 最后小王子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舍弃了一切的自尊跟骄傲,学了狗叫。 啧,倒是有种。 “乖。” 殷蝶摸了摸他的脑袋:“如果你永远都不会妥协的话,就永远也长不大。” 当时小王子觉得这漂亮女人心肠忒恶毒了一些,让自己下跪学狗叫不说,还惺惺作态。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明白。 当日师傅为何带着那种表情,说出那么一番话。 殷蝶派人把快要冻死的乎邪昊找了回来,当时已经快断气了,不过最后又活了过来。 命真大。 往后,好像所有的都很平静。 鲜卑大军集结在北越,匈奴人在一边跃跃欲试偷袭。 眼看着就要守不住了。 张辉奉命带着人马去了北越,唐奇案依旧守着渝州,那是大齐的命脉。 到了北越,张辉作为监军处理了不少打马虎眼的人,新任大将军能力平平,守不住北越。 可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了一名独臂小将士,带领一波人冲在最前锋,硬生生撕破了鲜卑人凶猛的进攻。 张辉打听了一番这名小将的事迹,从渝州来投奔的人,多次击退了鲜卑来犯。 不过这些都被上头的人扣押下来,作为自己的功劳。 张辉临危授命,提拔独臂小将成为镖旗将军,作为前锋跟鲜卑人作战。 一连着多日,屡立奇功,硬生生把鲜卑人击退在结冰的越河之外。 一连多次大捷,独臂将军的传奇,编成了儿歌通过游侠的口中传遍了齐国。 齐王大悦,赏赐源源不断,并且还封了独臂小将士为勇毅大将军,全权负责镇守北越。 边关危机解除。 张辉一直没返程,他总是看向北边发呆,不知道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独臂大将军站在他身边,缓缓说:“那里草木丰盛,若管理得当,多年之后必然恢复以前风光。” “眼下朝堂对大荒多有争端,陛下不曾决断何时收复北大荒。” “本来那就是齐国之地,谈何收复之言?鲁营也从未说过要划清界限,只不过按照当初陛下的旨意行事而已。” 罪奴不得外出,外人不得随便进去。 三年之后,方能解除。 张辉顿时愣在原地,他目光震惊;“此言,大善!” 她大帐外面总是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食、果子,这些人都知道她喜欢吃东西,时不时都会送到她跟前来。 殷蝶看着那些礼物,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如果以前她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 不过,今日大荒发生的事情也不少,她这才发现治理一个国家有多么的不容易。 人心,永远都是难测的。 很多人都觉得她会自立为王,可她却不想。 那天,殷蝶找了鲁钱,说:“等到秋天收成的时候,就让齐国的官员进来,按照以前的计划管理。” 鲁钱最后叹了口气,仔细看了她一眼:“今日你脸色越来越差了。” “无妨,以前留下的病根儿,养着不会死。” 说到这里殷蝶有些怨念,自从她身体不是很好以后,很多的活动都不让她参与。 到最后打猎都不让她去,说是怕伤到。 每天坐在大帐外面,看着一群孩子围着她叽叽喳喳的转,顺便再使唤一下小王子,逗得他怒气冲冲才罢休。 她时常会想,建康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可她记忆力变得不好,想了也会忘记。 时间一晃而过,秋季到来,大荒迎来第一年的收成,几乎所有的都带着莫大的希望。 殷蝶站在那些田地里,热泪盈眶:终于做到了! 虽然不多,可明天继续,后年再来,这些荒地终究会成为田地,成为大齐收复北地的重要军备。 小王子站在她身边,看着这快要成熟的粮食:“我一直不懂,明明大家都以你为尊,为什么你不自立为王,成为一方霸主?” 现在粮食充足,即便是以后打仗,也丝毫不会落败。 殷蝶站在这辽阔的北大荒,秋风很凉,万物都有他们独特的声音。 她低头,黑眸幽深:“你看地上的蚂蚁,是不是觉得它们很渺小?” 弱小的蚂蚁成群结队从他们脚边走过,连小小的石头都能成为他们的阻碍。 “是啊,随便谁能能弄死它们,如果北大荒失去了你的庇佑,罪奴们如何能安定生活下去。” “你错了。” 殷蝶声音淡淡:“这里是大齐的北大荒,我们也是大齐的子民,只有齐国的庇佑,我们才能世世代代平安生活下去。” “我不懂,你庇佑大荒不行吗?” 殷蝶笑了笑,曾经的她也这么想。 闭上眼之前,她看到了爽朗的天空,还有盘旋的苍鹰。 那一天是大荒最开心的日子,也是最悲伤的时候。 因为殷蝶病倒了,这一次很严重。 大荒收成的消息传回了建康,这大概是目前最好的消息。 那天上朝,齐王公子晟的心情罕见的很好,连带着看张辉都顺眼了许多。 可偏偏有不长记性的人,上前说:“大荒守卫传信,最近大荒的人蠢蠢欲动,好似想要出去,已经抓到多起逃脱的人,可有此事?” 瞬间朝堂上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都在静观其变。 大荒这么多年被齐家小儿子齐珏守得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派人进去打探消息,或者趁机做点什么。 只能靠着在朝堂上的口舌之争,来试探陛下。 果然,下一秒台上传来扔砸东西的声音。 这一年来,他们用无数的血与泪证明了那位高高在上的齐王不是一根好啃的骨头,并且齐王身体素来不好,脾气一日比一日阴冷奇怪。 除了不提大荒之事,齐王一向不会计较太多。 可每次提到大荒之事,那位齐王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逮着谁就骂。 后宫无数美人因为此事,被齐王打打杀杀,现在已经无人敢送家族之女进宫,都是在外面买的女郎。 公子晟面目消瘦,眼神阴冷,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点点走下来。 他看着那个大臣,最终盯着大臣扛不住跪倒在地上:“还请陛下为天下着想,为……” 话没说完,齐王一脚踢过去:“寡人不为天下着想,你们这帮庸人就该被当做牛羊一样被匈奴人圈养起来,哪里有现在的美人酒肉作伴,睡这宽大的屋檐?” 第250章癫狂 公子晟一副癫狂之像,揪着那位大臣质问:“你府邸收了多少美人,其中还有鲜卑美女,听闻是慕容部某部落族长的小女儿?” “陛下赎罪,陛下不要听信奸臣之言啊。” 公子晟面容讥讽,站起来整理了一番衣裳,他锐利的目光扫了一圈儿在场的大臣:“大荒之事,寡人自有主张,谁要是再敢多言,直接革职,举家送到大荒。” 现场无人敢言语,谁敢现在触及陛下的霉头。 可刚才听齐王所言,居然对大臣家中之事,知晓得如此清楚。 这不由得让人觉得心惊! 他们这位陛下,看似疯魔、脾气阴冷,他们好似忘记了,这位以前正常的时候,也是智谋不输张辉的人物。 北大荒一直以来多方都在关注,每个月都有大臣上书,恳求陛下派兵北伐收复大荒之地,切莫等到大荒气候已成。 可每次提出来的时候,齐王就会罕见的沉默,并且跟一等公卿张辉两人一唱一和,逼得大臣节节败退。 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这两位不肯对大荒出兵是因为什么。 可谁叫他们偏偏现在是最有权势的两人,无人敢招惹。 在几个月前,好多名大臣联名上书,跪在大殿内恳求王上一定要处理大荒。 这件事震惊朝野,各方势力都在观看,这次陛下会怎么收场? 后来陛下终于露面,不过手里却拿了不少那些大臣多年来犯下的错,手里的把柄。 公子晟把竹简挨个儿砸在那些大臣脑袋上,那些罪名要是追究起来的话,基本上够死一百次了。 最后,那些大臣非但没有逼得陛下后退,还让出来不少钱财免灾。 这些年,陛下脾气不定,大多时候都用罪名逼着这些门阀世家出钱财,出粮食。 一年来,已经逼了不少世家大出血。 现在明事理的人,已经不敢正面上跟陛下硬抗。 秋收之后,他们不信大荒的人会坐以待毙,一定会有动静。 那些罪奴,天生反骨,一定会连同那妖女反叛。 他们就等着那一天,最近大荒不是已经坐不住了吗? 退朝后,齐王单独召见公卿张辉,两人坐在议事殿内,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 张辉素手拿着茶盏:“今日陛下演技炉火纯青,实在佩服。” “还望大夫从中调和,免得大臣们吓得不敢上朝。” 这个时候,公子晟哪里还有在朝堂上的疯癫之像,面容平和,消瘦的身体几乎连衣裳都撑不起来了。 他嘴角带着笑意:“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三年之约,指日可待!” 张辉的手顿了顿,他偏过头看着院子里正在蹲马步的两个小少年,说:“他们最近功课如何?” “顽劣不堪,前日两人私自出宫捣毁了一处私底下贩卖罪奴的场所,如若不是寡人的暗卫及时赶到,恐已经成为尸体。” “蹲马步的惩罚是否太轻?” 公子晟目光微微一动:“交给冕之兄教导如何?今日寡人身体欠安,没有多余的精力教导二人。” “身体可还好?” 张辉眉头微皱,给他披上了厚厚的狐裘:“这江山你我二人还未实现三年之约,你可不能离场,保重身体。” “咳咳咳,寡人知晓。” 公子晟咳嗽了几声,他忽然看到张辉腰间挂着的玉坠,怔愣了一番:“她、还好吗?” 说三天才会去接人,就三天去接。 十八小皇子遇到老虎,腿都差点被咬断了,最后连同陈高堂一起,奋力厮杀才将那猛兽活活拖死。 地狱般的训练,让两个小团子如同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快速长高长大。 后来十八小皇子养伤的时候,问过那位看起来温和无比的公卿,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那位一向严肃的人,居然露出悲凉的目光:“时间,不多了啊。” 当时他们不明白,可等到明白的时候,才发现世间多的是世事无常。 悲欢离合。 …… 北大荒罪奴蠢蠢欲动之事,已经无法再纵容,甚至跟外面驻扎的军队发生过好几次冲突。 在朝堂上,公子晟看着下面那些跪着人,最终开口:“冕卿可在?” 张辉站出来,恭敬行礼:“臣在。” “寡人命令你去北大荒,查实罪奴异动情况。” “臣遵旨。” 可那些权贵们怎么会放心,想要趁机也去看看大荒现在的情况如何。 日后陛下攻打下了大荒,那么谁来占领这片土地呢? 要知道大荒以前可是非常富饶的粮仓。 张辉出发那日,他穿着一等公卿的朝服,威风凛凛,公子温润如玉。 两人站在高台上,看着城外的队伍聚集。 曾几何时,他们三人站在这里,看着冬季冻死在墙角的流民,说着罪奴迁移大荒的计划。 那个时候,张辉也觉得不可信。 可谁能知道,现在居然实现了。 但是,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这乱世的车轮下苟且偷生。 离开之前,公子晟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这些是寡人寻的小食,可保存多日,劳烦冕之兄带给她。” 张辉伸手接过,准备转身离开。 他欲言又止,笑着艰难开口:“如果她遇到合适的儿郎,就嫁了吧。” 现在他苟延残喘的身体,不知道还能坚持多少年。 张辉停在原地,忽然觉得脚步有千斤重,他一言不发的朝前走了。 他多么希望,自己当初谋划的那一场局,能有一个好的收尾。 而不是现在这样,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个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很多人都惊叹他当初的谋略,让人敬畏不已,可只有他才明白,那个计划是失败的。 明明她不用回来面临那样的痛苦的选择,最后心如死灰离开建康。 明明他不会身受重伤,只需要按部就班的登上那个位置。 最后他跟她之间不会有巨大的鸿沟,可很多的事情,怎么能一直如愿呢? 十八小皇子现在可珍惜跟皇兄在一起的日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以前父皇走了,他跟着皇兄,觉得皇兄很严苛。 但是后来跟着公卿以后,才发现皇兄以前对他跟高堂有多么的宠溺。 …… 张辉带着人一路向北度过雁门关,去了大荒。 他看着那个曾经相遇的地方,忽然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 如果那个时候他就知道那个跟在姜晟身边的小罪奴是重臻的话,那么后面的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半个月后,抵达大荒。 大荒外面驻扎着军队,齐珏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年。 第251章守口如瓶 张辉来了以后,两人就站在最高的瞭望台上,看着大荒里的一切。 齐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白面小郎君,皮肤哟嘿,也长高了不少。 他看着大荒的一切,目光明亮:“冕之,我现在相信三年后,我们能收复北地了,这里一定能恢复以前的荣光。” 张辉点头:“她如何了?最近大荒为何这么多人出来?” 这不太像是殷蝶的性格。 提到这件事,齐珏眼神瞬间黯淡:“那些人拼命想要出来,一开始我也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人起了别的心思。” 两人四目相对,这些风险他们都知道,毕竟不是所有的罪奴都如同殷蝶一般。 如果换做别人守着这里,肯定已经带兵打了进去,偏偏是齐珏,他不会这么做。 他会相信殷蝶。 张辉目光疑惑:“发生了何事?” “我一连逼问了好多人,他们守口如瓶,没有问出一个字。” 齐珏眼眶微红:“后来我一个人偷偷去了大荒,这才偷听到一个消息,那些人出来是想找大夫。” 张辉身形一顿,目光锐利:“是她病了?” 那个女郎一向照顾不好自己,当初也身受重伤,不知在大荒有没有养好? 齐珏艰难点头:“是,去看看她吧。” “你可曾看到过她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张辉一时间心神不宁,马上开口:“萧元,你快马加鞭回渝州,找唐奇案寻路子甲先生来大荒,务必要快。” 自从当年宫变以后,路子甲先生辞官隐退,只有唐奇案偶尔能有那位的消息。 他们都是鬼谷传人,应该会有办法的。 当初殷蝶病成那样,如果不是鬼谷先生出手,殷蝶根本就没办法活这么久。 “我并未见到她,大荒越是往里面走,地势越平无法藏身,人们对外来的人很机敏。” 不想打破平静,齐珏偷偷出来:“我已经送了两位大夫进去。” 两人走下瞭望台,张辉眉头紧皱:“今晚就去。” 他一刻也等不了。 两人摆脱了权贵的询问,连夜去了大荒。 秋日夜深露重,张辉没有走过这样的路,深一脚浅一脚,紧紧跟着齐珏的步伐。 他们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联络点,这里是齐珏给里面送大夫、药物的地方,大荒有人在这守着,负责运送。 这一次,齐珏说了情况,骑马带着张辉,飞奔大荒腹地。 他们刚刚到外面,就立刻被人拦下来。 两人自报家门以后,依旧被拦在外面,等了很久才被压着带进去。 张辉在建康权倾朝野何曾受到这样的待遇,不过他一心想要见到生病的人,顾不上这些无礼。 最后,出面的人是鲁钱。 他脸上已经有了胡子,看着张辉:“你来做什么?” “我已经派人去请了路子甲先生,不日就能到,需要缺什么尽管提。” 张辉没有在意鲁钱的语气,他只想知道殷蝶现在的情况。 殷蝶冷笑了一声,仰头看着天空,他眼眶微红说:“带他们过去。” 很多事情,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多么痛恨见到这些人,如果不是他们,殷蝶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现在,殷蝶大概是想见他们的吧。 最中心的营帐,外面里里外外守着很多人,小孩儿脖子上带着花朵做的装饰,对着天空许愿:希望保佑大将军度过难关。 张辉脚步一顿,最终走进了营帐,里面传来难闻的药味儿。 他看到那个躺在病榻上的人,瘦弱得像稚子,纤细的胳膊上几乎没有肉,骨骼的形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张辉的呼吸都凝滞住,往前走踉跄了一步,差点没站稳。 他来到她床前,轻轻给她整理了被子,眉眼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 张辉喃喃道:“怎么会变成这么严重的?” 怎么会? “你就是师傅口中的姜晟吗?” 小王子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那个坐在她床边的男人,这大概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张辉抬起头,目光幽深:“我是她兄长。” 小王子有些失望,把药放在一边,规规矩矩坐着:“她自从昏迷后,一直叫姜晟的名字,她心悦的儿郎,为何不来看她?” 张辉心如刀绞,他想起临走前,那个瘦弱不堪的帝王,小心翼翼拿着一盒精致的小食,说着让她找一个合适的儿郎嫁了。 当时他还在想,如何告诉十八姜晟现在的身体情况。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血,不会再为这世道变迁动容,可现在,他整个胸膛都充斥悲怆,为什么这苍天要这样捉弄人? “谁来了?” 殷蝶昏睡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床边。 他穿着华丽的晋裳,身上还有奢华的熏香气息,她又闻到了建康的味道。 她声音沙哑:“是你吗?” 公子晟,是你吗? 她一边嗅一边点着脑袋,似乎对于这些药材倒还满意。 殷蝶的耳朵很是灵敏,她耳朵微动,隐约的能够听闻房间外面似乎有一阵捣药声。 叮叮当当的,很是清脆。 她扶着床沿,慢慢的坐起身子,而后将身上的外套轻轻地披在身上,朝着门外走去。 殷蝶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整个房间的全貌,从这些瓶瓶罐罐上来看,这里原来是个医馆。 看来自己命不该亡,竟然被一个大夫救了下来,过会,见到这人必定当面好好的感谢感谢他。 殷蝶慢慢悠悠的,将步子放得很轻,从门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门外,入眼是一片轻松的翠竹,翠竹一旁,架设着一个用土坯建造的炉子。 炉灶下面燃着熊熊的火焰,一个苍颜白发的老者,拿着蒲扇,在那里熬药,药香弥漫在整个院落里,让这个原本就十分幽静的地方,显得格外的神秘。 殷蝶走出门外,端坐在一旁烧火的老者还没有注意到,等他慢慢的转过身子,看到殷蝶站在门口时,禁不住吓了一跳。 “姑娘,你醒啦,都已经昏睡了整整两整天了。” 两整天! 她暗自嘀咕,没想到自己已经昏睡了这么久,不知道孔晟现在怎么样了? 殷蝶恭恭敬敬的站好,对着一旁还在煎药的老者,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一礼是满满的真诚,没有丝毫的虚假妄作之谈。 “全蒙老先生照顾,恐怕若是没有老先生的搭救,我殷蝶现在可能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殷蝶在这里谢谢这位先生!” 曹先生慢慢的走近,两只手轻轻地搀扶着殷蝶的臂膀,将它慢慢的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姑娘不必多礼!救死扶伤,乃是医者本心!” 第252章心急如焚 老先生乐呵呵的对着殷蝶笑了笑,他的嘴里只剩下后槽牙的方位上还有这几颗牙齿,其余的地方完全脱落了干净,他这么一笑,倒是多了几分滑稽的感觉。 老先生继续说道:“其实救姑娘的不是老夫,乃是在渔村之中的几位渔夫,他们见姑娘落水在狂龙江河滩旁,便将姑娘救了回来,这才有了老夫为姑娘后来医治的事情,姑娘都是感谢这趟去感谢他们好了!” 可是殷蝶现在身体虚弱,她一个人怕是还走不了。 略作思忖,老先生想到了一个主意,“姑娘现在病体还很虚弱,若是现在赶路的话,恐怕对姑娘以及肚子里的孩子有很大的危险,如果姑娘相信老夫的话,老夫可以委托一个渔村里的汉子,为你去家中带个信!” 殷蝶现在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待在这里养病,他现在就想赶快回到狂龙城之中,坐等孔晟的消息。 毕竟孔晟面临着三只食人野兽的攻击,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体以及肚子里的孩子,殷蝶勉强的点了点头。 他开口:“那殷蝶在这里就先谢过老先生了!” “姑娘,老夫这就去为你取些笔墨来!” 殷蝶伸手抓住了老先生的衣袖,道:“无需笔墨,老先生只需要将我的这块玉佩交到刑部衙门就好!” “刑部衙门?” 老先生确认的说。 “没错,交到刑部衙门或者交给刑部衙门的人都行!” 殷蝶回复。 老先生心中暗自嘀咕,从这女子的身形样貌上来看,一眼便能窥探出是大户人家的子女,没想到竟然是刑部大人的家眷。 眼见如此,老先生不敢耽搁,双手捧起殷蝶递上来的玉佩,便朝着门外的方向奔去。 他一边跑一边嘴里大声的呼喊,“小徐子,小徐子……” 这名被称作小徐子的人,其实已经40多岁了,正是那天将殷蝶送过来的那个老徐。 只不过在这里先生面前,这老徐的年纪,的确只能算得上是小徐… 老徐的家隔着曹先生的家仅仅不过500米的距离,两家都是靠着河边,门口朝着河漫滩的方向。 曹先生跑到老徐家门前,直接推门而进。 “老徐啊,你前两天送到我这里来的那个姑娘……” 曹先生刚刚说完这句话,瞬时变时便收住了嘴,仿佛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哎呦,老徐啊老徐,我本以为你是个实在人,没想到竟然也是偷奸耍滑之辈啊,来人呢给我去曹先生家搜,说什么也要把他的闺女给我搜出来!” 说着话几人推开曹先生,浩浩荡荡的便朝着曹先生的家中赶去。 冲着曹先生的话语里到时也能看得出这些放高利贷的豪绅列强,这些年来怕是没少干这些丧尽天良的事,以至于打扰了让人谈风色变的地步。 浩浩荡荡的一干人马,是奔着老曹家的方向而去。 殷蝶刚刚吃过早饭,他坐在院子里的那把木凳上,安安稳稳的晒着太阳,她的肚子已经不小了,像是一个大皮球一样。 那锦帽貂裘的青年在前,身后的大汉在后,浩浩荡荡的赶来。 走到近前,那穿戴华贵的青年站在门前,没有伸手,似乎是嫌弃他木门沾染了他干净的手指。 他向后对身后的大汉瞟了一个眼色,那大汉眼疾手快,不带请您说话,一个飞脚便狠狠的踹在了曹先生的大门上。 只听哐啷一声,大门霎时被踹了开来。 殷蝶坐在院落里被这突如而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那群穷凶极恶的歹徒追来了。 他反手抄起了曹先生遗落在地上的抹药的棒槌,紧紧的握在手里。 “你们是谁?” 殷蝶警惕的打量着来人。 “哎呦,长得还不错啊!” 待到那青年看清了殷蝶的模样,眼里的那道亮光明闪闪的,像是看到了金子一样。 那青年心里头暗自嘀咕,凭这个姿色,要是卖到青楼里,恐怕最少也能卖个200两银子,啧啧……没想到这老徐头老实巴交的大半辈子,竟然生了一个这么俊俏的姑娘。 “大少爷,你看这个女人似乎是怀孕了!” 他的身体弓着,附在那青年的耳畔轻声低语。 “怀孕了!” 他低语着,将视线从殷蝶的脸上转移到了殷蝶的肚子上。 刚才他只顾着看殷蝶那张娇美的脸蛋儿了,竟然没有发现殷蝶还挺了一个身怀六甲的肚子。 “妈的,这么好的一个货色竟然怀孕了!” 那青年退了一口唾沫,嘴里出生的大骂。 “大少爷,只要孕妇堕胎药来,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堕掉了,再卖到青楼不就行了吗!” 那青年背后,一个尖耳猴腮,长得乌黑的汉子,满脸堆笑的提议道。 不过这建议倒恰恰说到了这青年的心坎里,对呀,只要把她肚子的孩子给堕掉了,然后再卖到青楼里,起码就能稳赚上一大笔银子。 “嗯!好,好主意,狗子,这笔买卖做完,回去重赏你!” “那小子就提前谢大少爷赏!” “等等!” 青年一伸手,示意身后的青年先不要动手。 青年将身上的貂皮紧紧的裹了裹,而后慢慢的走向了殷蝶。 殷蝶虽然闭着眼睛,但是青年每一个脚步声都落到了殷蝶的耳朵里,殷蝶估摸着那青年距离自己的距离。 等到她睁开眼睛,望向地面,那青年距离她正好一步。 青年站着,俯视着眼前的殷蝶,开口说道:“你不怕我!” 殷蝶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复,她睁开的眼睛旋即又闭上了,似乎他真开始想要确认一下自己猜测的距离准不准确。 “小妞,大爷我问你话呢,你怕不怕我?” 说完这句话,青年单手成拳,至于嘴边,掩住嘴轻轻的咳了咳。 原本面色淡然的殷蝶,这时眉头紧皱。 她起身,拿着凳子朝一边挪了挪,像是躲苍蝇一般闪躲着眼前的这个青年。 不过这个动作在青年看来,只不过是殷蝶惧怕于他,才做出的动作。 青年也来了劲,见殷蝶在闪躲她,再次迈动步子追了上去。 等到青年再次站住身子,立在殷蝶的身前,殷蝶终于不耐烦了,她半仰着头,慢慢睁开眼睛,眼神对向望着她的那个青年。 “你tmd是不是神经病呀,肺结核传染的你知不知道!” 殷蝶一开口,青年大半句没有听懂,但是关于那句tmd这三个词,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殷蝶在辱骂他。 第253章没有用处 他强忍住自己的怒意,问道:“妈了个巴子,竟敢骂老子,你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 殷蝶刚刚反应过来,这个地方是沧澜大陆,这个世界的人可能对肺结核神经病传染这三个词,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殷蝶再次开口对着眼前的这个青年解释道:“我说你很有可能得的是肺痨,你对着我说话或者对着我咳嗽,很有可能也会让我染上这种病,所以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你离我这么近,让我很难受!” 殷蝶的话句句带刺,说的面前的这个锦帽貂裘的青年竟然阵阵脸红。 这么多年来,向来都是他嫌弃别人的份,连刚刚开门他都嫌弃那门是脏的,现在她竟然被别人嫌弃了起来。 老徐的这番话,若是青年刚刚进门之时说或许还有几分作用,可是现在,却没有半毛钱的用处了。 他可能还不知道,就在他迟来的这些个时候,殷蝶已经与这个周大少爷结了梁子。 殷蝶看着站在一侧老实巴交的老徐,心想原来就是这个人救了自己,现在自己有难还不忘了澄清自己与他的关系,看来倒是一个善良之人,这件事情今天自己遇见了,什么也要管上一管。 殷蝶慢条斯理的站直身子,轻轻地走到老徐的身前,对着老徐行了一礼。 “原来就是大叔你救的我,殷蝶在这里先谢过大叔的救命之恩了!” “姑娘不必客气,倒是怪老夫,让姑娘受到了惊吓!” 殷蝶颔首一笑,压根儿就没有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他站在老徐的身旁,轻声的询问道:“这位大叔,从这几人的话语里我隐约听明白了,似乎是这几人想要做大叔的闺女卖到青楼,不知道大叔是怎么得罪了这群人,为何他们要这般欺辱于你!” 老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感慨这世界的无奈,又似乎是在悲伤着世界的无情。 “不瞒姑娘说,这件事情倒的确是老夫的过错,前几年我的父母卧病在床,长年离不开汤药,所以我便从周财主家借了10两银子,这眼看又要到了归还的日期,所以周大少爷就要拉我姑娘去抵债!” 殷蝶一边听一边点头,他心中暗想,原来是老徐还是一个孝子。 殷蝶挑眉朝着青年的方向走了两步,与青年隔着老远的距离对望着。 “仅凭这10两银子,你就想要抢夺老徐的闺女,在你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青年抬起头,只觉得肺里一阵翻腾,有些想要咳嗽的意思,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谁跟你说是10两银子呢,过了三年,现在是整整30两!” 听到这青年的话,殷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年翻一翻,这是哪家的高利贷,这是100%的利啊! 一个人若是真让这高利贷缠上,利滚利滚下来,恐怕早晚会家破人亡。 这高利贷真是太可怕了! 这件事情或许早晚得解决,但是不是在这个时候,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 她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开口说道:“好,30两银子就30两银子,这笔钱我还了,明天这个时候你们记得来拿钱就可以了!” 殷蝶语气诚恳,看不出丝毫戏谑的味道。 “姑娘,30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看我是不是给您打个欠条!” 殷蝶挥手,打住了还想继续往下说的老徐。 “大叔你不用说了,这30两银子就当是我感谢您救命之恩的!” 本以为这件事情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可是谁知道眼前的这个青年却并不想要结束这件事情,他继续开口说道:“你想得到挺美,30两银子我是说三年之内是30两银子,现在第3年已经过完了,现在要收得收40两银子!” 这个周大少爷很明显是在狮子大开口,想要狠狠的敲诈殷蝶一笔。 殷蝶虽然想要息事宁人,但是却还没有打算做一个冤大头。 “40两银子!!!” “还真没有看出来啊,虽然你是一个肺痨,但是口气还真是不小!” “你……” 男子这一次没有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的手掌紧紧的捂住嘴巴,似乎是不想要那声音咳嗽出来。 “40两银子原本是能够解决问题的,可是现在本少爷改变主意了,本少爷现在就只想要老徐的闺女来抵债!” 周大少爷无赖的行径,毕露无疑。 殷蝶很生气,她走上前,一个耳光重重地抽在了周大少爷的脸上,周大少爷原本就十分白皙的脸,在被抽了一个巴掌之后,好像红润了不少。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若不是今天老娘有要事在身急等着回狂龙城,老娘今天非废了你不成!” 这一个耳光响过,莫说是周大少爷懵了,就是站在身后的老徐以及曹先生也被殷蝶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 虽然在曹先生早就看出了殷蝶不是普通的凡人,但是还没料到眼前的这个瘦弱女子竟然干直接对殷蝶动粗。 这个周大少爷回身对着自己身后的大汉,声嘶力竭的大吼了起来,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委屈。 周大少爷身后的几个壮汉,早就想要在这周大少爷面前好好的表现表现自己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现在这周大少爷受辱,岂不是最好的时间吗。 几个人攥着拳头,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 “周大少爷,您可不能啊,她是一个孕妇,若是一旦伤及了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遭天谴的事情啊!” 周大少爷也不知怎么滴,他被殷蝶辱骂了这么多句而且还抽了一个耳光,竟然心底丝毫伤不起想要与他对战的冲动。 虽然殷蝶现在是个孕妇,看起来很是虚弱,但是他怎么也不敢凑上前。 几个大汉将夜新闻团团围住,周大少爷站在外围丝毫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给我往死里打!” 面对着老周以及曹先生的苦苦相劝,周大少爷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心想要置殷蝶于死地。 殷蝶被众人围困在中间,他双手成拳,冷静从容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的慌张。 不待众人先一步朝他攻击,他竟然先一步朝着众人攻击而来,那虎虎生风的拳头,带着尽力,在空中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 第254章恐怖战斗力 别看殷蝶的身材很是瘦弱,而且还挺着一个大肚子,但是她的步履却像是训练了千百遍的一样,每一步迈出都能恰到好处的避开众人的腿脚,而且还能处于一个有利的位置再次对众人进行攻击。 很快,混乱的人群之中穿了一身痛苦的嚎叫声,那犀利的声音刺破了飘渺无云的天空,直奔天际而去。 “啊……” 老徐以及旁边的曹先生听到这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等到众人退开身子,这才发现,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的那个人并不是殷蝶,反而是之前那个周大少爷提议打掉殷蝶肚子里的孩子,再将其卖掉的那个尖耳猴腮的壮汉。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隐约的能够看清殷蝶的两根手指滴答滴答的向外渗着血,只是那些不是她的而是来自于躺在地上的那个壮汉。 壮汉满脸是血,等到众人将这壮汉拉到一旁,这才发现,这壮汉的一双眼睛竟然被殷蝶硬生生的哭了出来,血液如同喷泉一般咕咚咕咚从那黑衣人的眼眶里流了出来,让人一阵心惊。 但是众人在经过与殷蝶的一番打斗之后,心里头早已明了在眼前的殷蝶虽然长得甚是文弱和清秀,但实际上是一个练家子,而且功力还不低,主要是他不是之前这般虚弱,恐怕他们这群人就是10个也难以近其身。 可见殷蝶恐怖的战斗力。 几个人畏畏缩缩,互相对视了一眼对方,而后竟然互相推搡了起来。 “你上!” “你他妈怎么不上!” “你也上呀!” “……” 看得出来这几个人已经被殷蝶吓破了胆,都不想再趟这趟浑水了。 这些个人虽然长得甚是虎背熊腰,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但是也就是欺负欺负这十里八乡的老实人,真遇上殷蝶这样的练家子,便嘎屁了。 周大少爷看着众人扭扭捏捏,始终不愿意上前,心中禁不住大怒,“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说罢,他径自的走向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个板凳,单手拿了起来,一步步的朝着殷蝶的方向走去。 若是放在之前,像周大少爷这样的人,即使摞成一摞,也不够她塞牙缝的,但是就他现在的近况来看,她还真阻挡不了这么一击。 她就那么坐着,听着那周大少爷的脚步声一点点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却并未作出任何其他的反应。 他止住脚步,操起板凳,对着殷蝶的后脑勺狠狠的抽了上去,只听咣当一声,那木凳竟然被那周大少爷抽的稀碎。 木屑飞了一地,滴答的血液顺着殷蝶的鬓角流了出来。 殷蝶这才睁开眼睛,她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周大少爷,带着嗜血的杀气,开口说道:“你得死!” 三个字说完,这周大少爷只觉得后背一凉,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窿。 这么多年来他横行乡里,受到的威胁何其之多,但他看来那只不过是卑微的庶民在成无能的口舌之快罢了。 但是殷蝶的这三个字不同,让他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似乎下一秒他就要有被杀掉的危险,他咕咚咕咚吞了两口口水。 内心的悸动感压迫着他又要想要对殷蝶忏悔。 “来人哪!” 周大少爷身旁的几个壮汉赶忙凑了上来,架起周大少爷的胳膊。 “咱们……咱们……走!” 说罢,一行人狼狈而逃。 曹先生和老徐赶忙跑上前来,搀扶住殷蝶。 殷蝶一介女子,在这二人的心中,却比之男儿都要高大上不少。 按理说殷蝶遇害,孔浩瀚必然有着重大的嫌疑,殷蝶是不应该找刑部的人来帮忙的。 但是殷蝶考虑到,当前沧澜大陆局势甚是焦灼,而狂龙帝国又做事离不开孔晟,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孔晟在当前发挥着作用甚至比孔动都要大上不少,只要有孔晟在,狂龙帝国在沧澜大陆也能处于一个不败之地。 可是若是孔晟与殷蝶一旦出现什么闪失,太子孔浩瀚作为最先被怀疑的对象,肯定会被受到万夫所指。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孔浩瀚以及他的亲信,是绝对不敢冒这种大不韪的事情来刺杀孔晟的,毕竟孔晟关乎的乃是整个狂龙帝国的利益,这一点上他们还是懂的。 老徐带着玉佩,顺着江水一路往上。 行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老徐隐隐的可见狂龙江的两岸有狂龙城的捕快,沿着江岸再细细的搜查什么。 老徐家渔船慢慢停靠在岸边,然后朝着那捕快迎了上去。 “请问几位官爷,你们是哪个衙门的人?” “我们是刑部的,在这里调查案件,你若是没有事情,还请你速速离去!” 听到来人说到刑部衙门,老徐顿觉眼前一亮,他现在正犯愁去哪里找刑部衙门呢,没想到在这半路里竟然就让他遇上了,没有多想他直言相告道:“这位官爷,可算让我找到你们了!” 几个刑部的捕快对视了一眼,先说这个人是谁,他找自己干什么。 老徐没有解释,他慢慢的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了一块玉佩,这块玉佩可能老徐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眼前的这几个捕快可是眼贼的很。 他们一眼便认出了这个玉佩乃是皇家之物,上面雕龙下面附凤,很是华贵。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这样,前两天我在江上打鱼,回来的时候,在岸边的河漫滩上救起了一个落水的孕妇,这个玉佩就是他的,是他让我拿着来找刑部的人的!” 老徐言简意赅的陈述了一遍自己与殷蝶的关系。 老徐的运气的确很是不错,这几个人其实就是行不派出来寻找孔晟与殷蝶踪迹的。 孔晟与殷蝶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孔动很是愤怒,北堂飘扬的压力很大,连带着刑部搜查的人员压力也很大。 几人拿着玉佩,对视了一眼,心底暗叹,看来他们这个女人就是他们想要找的战王妃。 老徐热情的招呼。 “多谢!多谢!” 几个衙役连连道谢,而后上了船跟着老徐直奔那渔村而去。 老徐虽然走了,但是渔村却并未平静。 第255章一拍即合 那周家大少爷虽然被殷蝶的怒视给吓跑了,但是却总觉得心里有一口恶气没有出来,甚是憋得慌。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殷蝶最后的那一句恐吓,总是让他心惊胆颤。 匆匆忙忙回到周家府第,没来得及换衣服,他便又直奔了县衙的衙门而去。 当地衙门的孙县令,近些年来可是没有收到周家大少爷的贿赂。 当然出于利益之间的关系,近些年来孙县令也没有少庇护周家大少爷。 两人沆瀣一气,可谓在这十里八乡干尽了坏事。 这一次朱家大少爷直奔县衙门而去,其主要目的还是想要报复殷蝶。 那个响亮的耳光虽然错在了脸上,但是仇恨的种子却种在了周家大少爷的心里。 他长这么大,可谓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决定利用利用这县令手里的权力,先把殷蝶关押起来,然后再彻底的整死她,然后以绝后患。这县令听闻自己的好兄弟被一个乡村妇女给打了一耳光,当即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慨。 他拍着胸口向着周家大少爷保证,一定要将那河东狮吼的村妇关进大牢,来为自己的好兄弟出口恶气。 两人一拍即合,率领着浩浩荡荡的衙役,在周大爷的带领下再次朝着渔村的方向奔来。 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似乎是想要把殷蝶似得粉碎。 浩浩荡荡的一干衙役来到渔村,二话不说便把曹先生的院子给包围了起来。 周家大少爷紧跟着县令走到门口,这一次他没有怜惜自己拿高贵的手指,赶忙把门从外面推了开来。 “孙老爷,您先请!” 周家大少爷弯着腰,脸上写满了谄媚的神态。 “周大少爷,您先请!” “孙老爷,您说哪里话,您可是咱们县的父母官啊,你若是不先迈步子,我怎么敢进!” 两人对视了一眼,而后哈哈一笑。 “好,既然周兄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做谦辞了!” 说着话这姓孙的县令先一步迈进了曹先生的院子,周大少爷也紧跟着他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还懂不懂点规矩!” 殷蝶一开口,带着战王妃特有的腔调,“进门为何不先禀报!” 殷蝶的语气说的很大,着实让走进房门的孙县令惊了一跳,他心说这个乡野村夫竟然有这么大的口气难怪敢打周大少爷的耳光。 他沉着脸,下巴轻轻的向下耷拉着,脸上写满了严肃,“好几个乡野村妇,竟然敢喝令本县令,当真没有把县令放在眼里不成?” 殷蝶听闻该人的话,脑袋有些蒙。 县令,这刑部衙门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县令! 正在殷蝶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那周少爷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殷蝶,“县令老爷,这村妇就是这般狂妄,万万不能放过她!” 看到那张很是欠扁的脸,殷蝶这下才明白过来,这些人不是刑部的人马,而是这周大少爷请来报复自己的。 “哼……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刚刚被我打了一个耳光的肺痨吗,难不成是觉得一个耳光不够,想让我在朝你另外一张脸上抽一个吗?” 周大少爷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起来,他被打了耳光的这个事情连家人都没有说,只是给孙县令交待了几句,没想到竟然成为了殷蝶调侃自己的谈资,这着实很令他恼火。 “县令老爷,像这种不识大体的村妇,竟然胆敢冲撞您,我看还是迅速将这个人羁押回去,以免他再危害乡里!” 听到危害乡里这4个字,殷蝶直接笑出了声来。 心说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为这周大少爷准备的,他竟然拿出来形容别人,还真是够讽刺的。 “你笑什么笑,死到临头了还有功夫笑!” “我在笑你们蛇鼠一窝,狼狈为奸,这周大少爷不是个东西也就罢了,是他老子管教无方,养了这么一个废柴。你这个县令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虽然品阶不高,但却是一方父母,现在不思为国尽忠,为民效力,竟然在这里伙同这个狗屁孙大少爷横行乡里,欺压百姓,你还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么!” “来人!” “属下在!” 一干衙役从门外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把这名妖妇给我拖起来带走!” 这县令刚发完话,被衙役控制的曹老先生赶忙跪倒在了地上,她一边哭一边涕泗横流,“大人不可以啊,这姑娘现在有孕在身,若是你们对她强行动粗,只怕到时候会一尸两命,会遭天谴的!” 孙县令听着曹老先生的哭腔,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团,“再敢多说一句话,把你这老东西也一并带走!” 那县令满脸的怒容,直接将想要再次说话的曹老先生给憋了回去。 几个衙役上前,正要伸手架起躺在床上的殷蝶,殷蝶大喝一声,“滚开!本姑娘乃是千金之躯,也是你们这群垃圾人渣,所能够碰触的!” 说着话,她强忍住脑袋的昏沉以及身体的痛处,慢慢的坐直了身子。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扎头的头型,将披散的头发慢慢的扎成一团,显得十分的干净利落。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县令,当看到殷蝶那娇美的容颜时,也禁不住惊了一跳。 他有些好奇,在这乡野山村之中,怎么能够长出如此精致漂亮的人儿。 他还没有想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门外便再次响起了一阵吵闹声。 “不好了,大人!” “怎么了,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有本府在,这个天塌不了!” 不得不说这县令虽然是七品官,但是在地方上,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土皇帝,从他那高傲的语气之中便能够窥测出,他在这一县之中是多么的强势与霸道。 “大人,外面又来了一只衙役组成的队伍,他们的人数不在少数,不知道是哪个衙门的!” “现在他们在哪里呀?” “刚刚从岸上上来了,现在正朝着咱们这个方向赶呢!” 这孙县令听到来人的禀告,眼底写满了疑惑。 按理说像殷蝶所处的这样的小渔村,整个县不乏成百上千个,像这样的地方,若不是因为有周大少爷的事情,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到这个地方。 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不仅自己来了,而且还来了另外一帮人。 可能的确是这个县令没有眼力见儿,若是他但凡见过些世面的话,也能够看得出眼前的这几个捕头比他的等级上都要高。 第256章给足了面子 作为刑部衙门的捕头,他们的等级乃是正四品,和地方上的制服是一个级别的。 “你问我们是谁,我还没有问你是谁呢?” 这孙县令听闻此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本府乃是本县的县令,正七品的朝廷命官,你们遇见本府为何不行礼拜见!” 听到这孙县令高高在上的语气,几个人都快要骂娘了。 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自己乃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还没有让这孙县令行礼呢,这孙县令竟然赶着要让自己给他行礼。 看来这孙县令还不是一丢丢的狂妄。 “原来你是本县的县令,久仰久仰!敢问这位县令大老爷,您不在衙门里安坐高堂,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本府听闻这里有一名妖妇在这里作怪,所以特来捉拿!” 几个捕头对视了一眼,转过身望了一眼身后紧跟着的老徐,“老徐啊,这里住着一名妖妇?有这回事吗?” “启禀大人,这里原本是渔村曹先生的住所,而曹先生又是独居一人,所以这里只有那一落水女子。” 几个捕头听闻战王妃竟然被这名小小的芝麻官唤作妖妇,气的差点原地跳了起来。 其中一个年长的捕头气不过,直接走上前,孙县令以为是向他行礼的,脑袋愈发的高昂。 只是他未等到众人向他磕头,一个鞋印儿便朝着他飞来。 只听砰的一声,这孙县令竟然被这捕头一脚踹出去了多远。 而后这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齐齐的跪倒在了地上,而后恭恭敬敬的将脑袋贴在地面,大声的呼唤道:“微臣拜见王妃娘娘,是属下办事不力,让王妃娘娘受惊了!” 这一声称呼喊完,殷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听说果然没有白等。 “平身吧!” “谢王妃娘娘!” 众人呼啦一下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刻站在屋里的周大少爷彻底的傻了眼,他感觉脑袋有些懵懵的,怎么刚才还是被差点羁押起来的乡野民妇,怎么瞬间变成了王妃娘娘了! “大胆刁民,还不赶快跪下!” 被外面的捕头呵斥了一声,他这才缓过神来,赶忙扣倒在了地上! “这位县令大老爷,你不是说本宫乃是乡野村妇,说不得你么,现在可曾说的?” 面对着殷蝶的质问,这孙县令频频的点着脑袋,磕头如捣蒜一般,“王妃娘娘自然说的,都是小的有眼无珠,识不得真神,还望王妃娘娘恕罪!” “恕罪!” 殷蝶嘴里轻声嘀咕着。 “那我先问你,你让本宫恕你什么罪?” “请王妃娘娘免除微臣不识得的娘娘身份的罪过!” 殷蝶抿着嘴差点笑出声来,她还头一回见到如此傻帽的县令。 “放肆!你这小小的县令,芝麻大点官,竟然胆敢让王妃娘娘恕你的罪!” 那捕头大声的呵斥,震得孙县令耳旁嗡嗡作响。 “是小的该死,是小的该死,小的不该让王妃娘娘宽恕自己的罪过,还请王妃娘娘责罚!” 殷蝶摇了摇头,表示对眼前的这个孙县令的智商很是堪忧。 她有些不解,吏部的那群官员究竟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在地方上派出这样一位存在着严重智力缺陷的人来当县令呢。 看来狂龙帝国的吏治恐怕也并不是那么干净。 殷蝶望着近身旁的捕头,“你是刑部的人,相比一定懂得狂龙帝国的法律,像这县令七品的小官儿,对狂龙帝国皇室不敬,应该处于怎样的惩罚?” 殷蝶问道。 那捕头没有犹豫,开口直言:“按照狂龙帝国法令,无论任何人不得对狂龙帝国皇室不敬,如有违令者,发配从军,伤及皇室之人者,斩!” 殷蝶:“既然狂龙帝国有明文法律在此,我也不好说些什么了,这位捕头,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处理了吧!” 那捕头察言观色厉害的很,当即便看出了殷蝶的目的所在,他都上前,伸手便将那县官头上的乌纱帽取了下来,他双手捧着乌纱帽恭敬的站在殷蝶身前。 “该县令肆意侮辱狂龙帝国皇室,对待王妃娘娘不敬,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深得民愤,按照狂龙帝国律例,故剥夺其官职,暂时关押在刑部大狱,等到刑部官员与吏部官员商议过后,再行具体惩处!” 殷蝶对于眼前这个捕头,做事滴水不漏的手法很是满意。 他拿掉了该县官脑袋上的乌纱帽,算是给足了殷蝶面子。 而后又将他关押在刑部大狱,又给刑部的主管留下的可以回旋的余地。 而后再让刑部的官员与礼部的官员共同商议惩处之事,又给足了吏部官员的面子,不至于让刑部的主官面子上过不去。 真是好算计! 殷蝶处理完这头,慢慢悠悠的朝着周大少爷的方向走,她的视线上上下下的扫视着这个锦帽貂裘长得十分白皙的男子。 “周大少爷啊,咱们又见面了!” 殷蝶脸上带着一抹不可察觉的笑。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都是小的有眼无珠,还望王妃娘娘饶我一命!” 周大少爷声泪俱下的,对着殷蝶一顿求饶。 周大少爷算是看出来了,这一次算是得罪了大人物了,自己的死党孙县令,都被革去了官职,拿掉了乌纱。 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财主,凭借着手底下养着一群打手,为害一方鱼肉百姓,现在落在了王妃娘娘的手里,恐怕九死一生啊。 “想让我从轻惩罚是不是?” 周大少爷连连的扣着头。 “王妃娘娘大慈大悲活菩萨,只要王妃娘娘饶了我,小的愿意当牛做马服侍王妃娘娘!” 殷蝶听到这周大少爷这么说,顿时觉得有些恶心。 “你说你想要服侍我,我怎么觉得你是想要暗害我呢!” 周大少爷:“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怎么敢暗害王妃娘娘呢,就是借给小的10个胆子,100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暗害王妃娘娘!” 站在两旁的老徐以及曹先生,看着跪在地上前辈到极点的周大少爷,着实感觉心里出了口恶气。 “你tmd是肺结核,你会传染,我有没有告诉你?” “娘娘说的是,娘娘说的是,小的是tmd肺结核,会传染给别人,小的都记住了,小的都记住了!” 殷蝶颔首。 “既然你想让我轻饶了你,我这里倒的确有几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的住了” 周大少爷:“小的愿意把握,小的愿意把握!” 第257章活罪难逃 “好,既然你想活命,那就老实点儿,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听清楚了吗?” “小子听清楚了,小的听清楚了!” 对于眼前的周大少爷十分谦卑而又听话的样子,殷蝶很满意。 他开口说道:“我问你,这些年来你究竟倒卖了多少良家妇女,欺诈了多少家财?” “小的这些年,这些年,一共倒卖了……” 那周大少爷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连离得很近的殷蝶都已经听不清楚。 殷蝶身侧的捕头,眼疾手快,一个飞踢便狠狠的踹在了周大少爷的身上,只让他原地翻滚了好几圈。 “王妃娘娘在这里等着听你说呢,你耳朵聋了吗?” 所以这个人,必须得死。 而且还要让他死的很没有面子。 “那我再问你,近些年来你一共强占了多少户人家的钱财,又取得了多少利益?” 这次这周大少爷学乖了,不敢在偷奸耍滑,直言相告的说:“近些年来,我在我们县一共占据了500亩两天,还侵占了一些金银首饰各类财物,总共差不多有5000余两!” 殷蝶心里盘算着,之前有个1500两,现在又有了一个5000辆,前头有了一个倒卖妇女现在又有了一个强占他人财物,这两项罪名加在一起殷蝶估摸着按照狂龙帝国律例,应该足以让这个周大少爷喝上一壶的了。 殷蝶这一次再次将脑袋撇向站在不远处的那名捕头,“这位捕头,我再问你,按照此人所说倒卖良家妇女,欺占他人良田财务,而且获得的非法收入有七八千两银子之多,这样的人该如何定罪!” 捕头心知肚明,知道殷蝶想要整死这个周大少爷,直接往重了说道:“在狂龙帝国,倒卖良家妇女本来就是发配从军的重罪,再加上欺诈他人良田财务也是种罪,而且还获利甚多,按照狂龙帝国律例,这个人应当处以死刑!” 听到死刑这两个字,周大少爷脸色吓得煞白,他只觉得后脊梁骨一阵发凉,似乎将士后背上凭空多了一个大大的冰块儿。 “王妃娘娘,您行行好我,我上有70岁的老母,还等待我的赡养,而我又是家中独子,若是出现个什么善事,恐怕我老周家的根就要断了!” 他不这么说还好,这么说更说到了殷蝶的心坎里。 殷蝶不是大哭大悲的活菩萨,更不是善解人意处处为他人考虑的知心大姐,她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她有自己的是非判断标准,更有着自己标新立异的思维。 面对这个人的苦苦哀求,在殷蝶看来可谓没有丝毫的卖点,脸上反而划过一丝鬼魅的笑,“本宫之前答应你了,说是一定会给你一个机会,就必定会给你一个机会,只是到时候你能不能抓得住,可就看你了!” “小的抓的住,叫他抓得住……” 殷蝶对于这样的恭维之言,只是微微一笑,便淡过去了。 “但是!” 殷蝶再次开口,“活罪难逃!” 殷蝶说完,原本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的周大少爷,脸色微微滞了滞。 “这位捕头,既然这位周大少爷已经交代完了自己的罪行,我看也不需要再拖迟些什么了,你立刻派人前去查封了他的院落,扣下他的财产。然后将抢来的这些天菜尽数的还给那些被夺取了家产的百姓,然后但凡是被这周大少爷麦道风尘之地的良家女子,尽数用周家的财产进行赎回,并进行赔偿!将这些事情做好之后,麻烦你列一个清单,一并汇报给我,到时候我亲自去找北堂大人!” 殷蝶有条不紊的安排者。 旁边的捕头,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 “若是还有剩下的家产吗,就分给这些穷苦的百姓,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都是一些不义之财,散了也好。” 殷蝶撇过脑袋,回望向众人,“我说的这些你们都记住了吗!” “启禀王妃,全部都记下了,我等立刻派人前去查抄周家府第!” 那周大少爷听闻殷蝶将他的财产尽数散尽,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他的目光里带着一抹心疼,但是隐约可以察觉里面闪动着一丝喜悦。 似乎是在窃喜殷蝶没有伤及他的性命。 不过殷蝶可不是傻子,他知道周大少爷这个人在这个小县城里为非作歹了这么多年,手底下积攒的实力肯定不在少数,若是将她就这么放回去,他到时候再振臂一呼,恐怕还能聚集起一批无赖之徒,再次鱼肉百姓。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斩尽杀绝,不给这周大少爷留下半分活命的余地。 “周大少爷认为本宫所做的这个惩罚可还满意?” 周大少爷连连叩头,“满意满意!!” 刚刚说完这些话,他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太对,这么说岂不是等于认为殷蝶对自己的处罚太轻了么,于是他赶忙改口,“不满意不满意!” “哦?你对本宫所做的这个决定不满意?” 殷蝶质问。 “满意!满意!” 周大少爷又赶忙改了回来。 这周大少爷心里就是有一千个愿意一万个不愿意,恐怕这时候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呀。 “既然周大少爷也认为刚才本宫所说的话很对,那就是赞同本宫所说的意思喽?” 周大少爷连连叩头,“赞同赞同……” 这时候的周大少爷早就已经慌了神,他除了满嘴附和着殷蝶以外,恐怕也不会说别的东西了。 “好,既然周大少爷认同本宫的惩罚,来人呢!” “在!” 众捕快齐齐站在殷蝶的身旁。 “把这个人拉到狂龙江岸边上,给我阉割了,然后,再拉着他游街示众,让人家好好看一看,倒卖良家妇女就是这个下场!” 殷蝶的这一番话说完,这周大少爷被吓得顿时脸色苍白。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殷蝶竟然会对他下死手。 他更没有想到,他在第一次遇见殷蝶时,和他手下人商量的那番话,尽数的落到了殷蝶的耳朵里。 当他们商议要打掉殷蝶肚子里的孩子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一定会踏上一条不归之路。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第258章主动归顺 眼看众捕快就要走向那周大少爷,那周大少爷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攥着拳头奔向殷蝶,嘴里大声喊着,“你个妖妇,你是个大骗子,你明明说会放过我一条生命,你这么做岂不是想要老子的命!” 这周大少爷虽然疯狂,但是在众捕快身前,还是慢了一步,他刚站起身攥着拳头想要往前冲,便被剩下的几个捕快给我滚倒在了地上。 捕快的手掐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的脸狠狠的按在了地上,他每一个呼吸仿佛都能感受到那泥土的芬芳。 “拉下去,阉了!” 众捕快上前,拖住周大少爷朝着曹先生的门外走去,狂龙江岸离着这里不远,很快狂龙江的江岸上便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那歇斯底里的嚎叫恨的人从骨子里阵阵胆寒。 刺痛感袭来,直接让他周大少爷昏死了过去,血液顺着他两股哗哗的流了下来,但是很快便被潮水稀释掉了。 仿佛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血腥的事情。 周大少爷被刑部的人员拉上了船,随着阵阵铜锣声,以及响彻云天的吆喝声,周大少爷被拉去游江示众了。 老徐与曹先生对视了一眼,听闻殷蝶要邀请他们去王府做客,双眼顿时冒出两道精光。 他们虽然生活在狂龙城的近郊,但是对于狂龙城内尊贵奢华的战王府,恐怕也只有远远的望一眼的份儿。 殷蝶拜别了老徐与曹先生,然后跟随执行部的人一同返回了狂龙城。 此刻的狂龙城内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言及很有可能在狂龙江岸的渔村里发现了战王妃的踪迹。 当殷蝶再次出现在狂龙城之时,这一个消息终于被证实了。 只是让人不解的是为什么战王妃找到了,而战王殿下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音讯呢! 所有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在他们看来战王孔晟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神,一个狂龙帝国,一个狂龙皇室的守护神。 即使孔浩瀚和孔晟很不对付,但是在这时候他的内心里还是去孔晟祈了福。 傲月帝国耶律达即位,耶律德返回京城,向新登基的皇帝表达了自己的拳拳效忠之心。 耶律达现在正愁手底下无人可用,如今见耶律德主动归顺,心底很是满意,不仅没有解除疑虑得的兵权,反而下诏,让耶律德统一指挥住在兖州城的傲月帝国60万大军,而且还给耶律德加官进职,在原有的基础上升任傲月帝国兵马大元帅,享受傲月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耶律德可能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在耶律达的手中,达到了人生的顶点。 全国兵马大元帅,这可不是一个太师太傅太保所能够匹及的。 而是一个货真价实拥有实权的官衔。 在整个沧澜大陆,能够获得如此殊荣的人恐怕都不多,算上耶律达在内恐怕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毕竟无论是哪个皇帝,对于手握大权的将军来说,都是心生忌惮的。 恐怕若是没有十足的信任,皇帝是不会轻易授予这个官职的。 同样,被授予者若是没有睥睨众人的战功,也同样担任不起这个官职。 耶律达回到燕州城,60万兵马风头正盛,有种想要一举吞掉整个沧澜大陆之意。 然而如此紧要的关头,孔晟却失踪了,这让人怎么能够不担心。 毕竟儿媳妇找到了,孙子在肚子里也无恙。 殷蝶来到大殿之上,还没来得及行礼,孔动便先开口了,“来人,给战王妃赐座!” 站在门外侍候的小公公,听闻孔动的安排,屁颠儿屁颠儿的赶忙跑了进来,他手里抱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椅子。 殷蝶正要谢恩,孔动赶忙伸手打断了他,“殷蝶,客气的话就不要多说了!” “我问你?你和孔晟那天晚上之后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还有孔晟现在在哪里?” 看得出,孔动的心里很是焦急,他一开口便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殷蝶略作沉思,而后一一的回禀道:“启禀父皇,那是我和战王殿下一同乘船在狂龙江上游玩,可是谁知道那撑船之人竟然是不知名的歹徒,他驾驶游船将我和战王殿下慢慢带出了人群,而后行之一片荒郊之处,原本毫无人烟的芦苇荡,陡然出现了成群的黑衣人!战王殿下奋力拼杀,才将这群黑衣人击退,可是谁知道在黑衣人退走之后,那芦苇的深处里竟然跑出了一只食人的人形怪物,这吃人的怪物和在元山县遇到的那只食人怪物一模一样!” 听到那只食人怪物,孔动的心感觉被狠狠的攥了一把,当初殷蝶和孔晟可是同样向自己汇报过这些野兽的,当初仅仅是一只野兽就造成了狂龙战军十余人伤亡。 后来元山县又再次出现了两只,只是凭借殷蝶高超的智慧才将他们不费吹灰之力轻浮的,没想到这食人怪物现在都已经出现在狂龙城之中了。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若是有一天这怪物混进了狂龙城,甚至进入了皇宫! 后面的事情他已经不敢想了…… “你接着往下说!” 孔动焦急的问。 战王殿下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将那只野兽杀死。可是谁知道就在我们以为大功告成,成功的击退了那群黑衣人之时,那空落落的芦苇荡里竟然又跑出了三只吃人怪物。 这个时候战王殿下让我先不从水里逃生,而后他再想办法逃走,我们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彻底的分开的,后来我在水下遇到了暗流,被冲到了狂龙江的岸边上,被几个渔民救起,渔民们对我进行了简单的救治。 不久,渔民们发现了刑部人员搜查我和战王殿下的消息,便将我送回到了狂龙城。而关于战王殿下,请恕儿臣也不知战王殿下的去向! 二来带着自己的目标很大,他们即使想要化妆逃跑,难度可能也很大。 所以思来想去,这些人都不像是傲月帝国的敌人。 可是这些人若不是来自傲月帝国,那又会是来自哪里呢? 孔浩瀚! 想到这三个字,孔晟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很难想象这是想到自己的兄弟是露出的神情。 不对! 孔晟隐约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孔浩瀚所为,毕竟现在整个沧澜大陆的局势很是微妙,任何一个王国,甚至是帝国都有可能被吞掉的危险。 第259章大笑话 所以这个时候自己的存在对于整个狂龙帝国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孔浩瀚虽然和自己并不对头,但是这点道理他应该也懂。 毕竟,人死了都是要回去见祖宗的! 孔浩瀚还没有傻到这种地步。 可是若不是孔浩瀚太子党,还有可能是什么人呢? 他想不明白。 很快,日至中空,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这群黑衣人原地升起火来,这些天来这群黑衣人带着自己与另外两只大马猴,在这群山密林之中左拐右拐,身上的帆布将三个大铁笼的紧紧的罩住,当然孔晟也被罩住在里面。 所以他不清楚现在自己所处的是一个什么位置,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在不在狂龙帝国的境内。 袅袅炊烟升起,很快空旷的原野上便飘起了一阵淡淡的饭香。 连孔晟这个被囚禁起来的囚徒,都忍不住肚子叽里咕噜作响了。 不一会儿,一个脚步声慢慢的朝着孔晟的方向走来,那声音很轻很柔软,像是一个女子发出来的。 的她手里拿着一根竹签,隔着很远,将插满了肉的竹签,递到了孔晟的身前。 “给你!” 她开口说了两个字,但是仅凭这两个字孔晟便判定出来了,这个腔调来自东南水乡。 软言细语的,尤其是从这个娇滴滴的女人嘴里发出来,让人顿觉两脚发软。 孔晟虽然肚子很饿,但是他却并没有想要结果来人手里拿着肉串。 似乎他对这群人为什么想要抓自己,更加的有食欲。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孔晟开口疑惑的问。 “我们抓你,自然有我们抓你的目的!至于为什么要抓你,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 女子说着话,微风划过,吹动了她脸上的面纱,顺着面纱的一角,孔晟看到了一张精致的脸。 听到这黑衣女子说到殷蝶,孔晟的眼里闪过一丝柔软。 这份柔软他只留给身边最亲近的人,面对敌人,他的眼里永远只有严酷。 那黑衣女子似乎也察觉出了孔晟眼神的不同,他撇过头,不屑的笑了两声。 “孔晟,你贵为狂龙帝国的战王殿下,有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孔晟慢慢的抬起头,他的视线紧紧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开口,“想说你就说,不想说你就走,聒噪!” 孔晟这两个字不可谓不狠毒,说的是黑衣女子颇有几分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 黑衣女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乎被孔晟刚才的一番话噎住了。 “战王殿下,难不成到现在你还以为你真的迎娶了太古帝国皇帝的掌上明珠!” 黑衣女子虽然隔着厚厚的纱巾,但是能够感受出她的脸上挂着浓浓的笑,似乎是在嘲讽孔晟。 “本王迎娶的乃是太古帝国的盛平公主,自然是皇帝的掌上明珠!” 黑衣女子听闻孔晟的话仰天长笑,“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堂堂沧澜大陆的战神,狂龙帝国的战王殿下,迎娶的只不过是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废女,还自以为是什么不可多得的至宝!” 在孔晟的心里,殷蝶永远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存在,哪怕真的她是冷宫出生,其实也并不影响殷蝶在孔晟心目中的地位,反而会因为她是冷宫出生的原因,更加的珍惜和重视殷蝶。 这个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贬低殷蝶,孔晟对殷蝶倒是没有生起什么其他的异样的感觉,只是隐约的觉得,这个女子和殷蝶八成有什么过节。 殷蝶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的,一股豪迈的气概,很是得到男人的欢喜。 但是一个被这么多男人所爱慕的女人,往往是不受女人所喜欢的。 “无论你再怎么胡说八道,本王也是不相信你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多费口舌了,殷蝶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自然比你清楚,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就请回吧!” 黑衣女子在孔晟这里吃了闭门羹,他们以为如果将殷蝶的身世和盘托出,会让孔晟与殷蝶之间产生一道梗,哪怕孔晟对殷蝶的身世产生一丁一点的嫌弃也好。 但是很明显,孔晟的表现令他失望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孔晟的寻找之中,由最开始的刑部大理寺的人马,慢慢的整个狂龙城的守军,全都参与了其中,甚至周边的县市,也都调动军队开始搜查有关孔晟的线索。 但是孔晟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殷蝶刚开始还以为孔晟只是受了很重的伤,很有可能现在在哪里养伤,或者因为有什么事情被耽搁下来,没有及时的赶回到狂龙城之中。 可是随着黄金救援时间的一点点消失,殷蝶着实有些慌了,她开始变得寝食难安,甚至不能闲下来,只要一闲下来整个人便会陷于一种持续的焦躁和惶恐之中。 殷蝶是特工出身,自身的定力以及心理素质是极好的,但是却依旧难以摆脱这种心理的阴影。 看来只要是人,只要有心有思想,他就难以做到旁若无物。 “孙立,有消息了吗?” 殷蝶皱着眉头,趴在孔晟经常处理公务的办公桌上。 “娘娘,刚才去刑部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 “说什么?” 殷蝶反问。 “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战王殿下的消息!” 孙立颤颤巍巍的公在一旁说道。 “还没有消息!整个狂龙城10万禁军,加上大理寺行不的捕快衙役,甚至还有周边现世的军队,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大活人呢,难道是猪么!” 殷蝶一反常态的大吼大叫起来,在孙立的印象之中,殷蝶出了对孔晟如此暴躁过之外,对下人还从没有过这样激动的神情,这是第一次。 殷蝶发泄完,情绪平静了许多,她开始认真的思索起这件事情的经过。 自己和孔晟前去游玩,这件事情是突然做出的决定,这群黑衣人是不可能提前设下埋伏来袭击自己的。 如果非要给这个事情加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很有可能就是有这样一批黑衣人一直埋伏在自己的身边,企图暗害自己与孔晟。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而上一次自己与孔晟前去游玩,恰巧被他们盯上的人发现了,而后才有了之前袭击二人的事情。 所以殷蝶心里,她更加偏向于这支由太古帝国人所率领的刺客,是受了某个幕后势力的指使,这股势力很有可能就是傲月帝国的高层,或许就是耶律达所派出的人马。 …… 第260章排遣 又过了两天,搜查的人们终于发现了孔晟留下的踪迹。 这踪迹不是旁物,正式孔晟随身携带的匕首,这个匕首乃是采用银铁打造,和殷蝶所写的那只匕首程龙凤呈祥之状,可以说整个沧澜大陆都找不出第2次来。 匕首打捞上来的地方已经触及到狂龙江的深水区了,虽然打捞的人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很有可能孔晟真的落水而亡了。 消息传到了战王府,殷蝶当场便昏厥了过去。 殷蝶在外人看来是一个很坚强,很有韧性的女子,但是他毕竟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面对自己丈夫很有可能死去的消息,他表现出了一个女人应有的状况。 虽然孔晟身为狂龙战军的主帅,是一个随时为帝国准备献出生命的角色,但是殷蝶打心眼儿里没有想过孔晟有一天战死了自己会怎么办。 毕竟孔晟可是呗沧澜大陆称作战神的存在,十年参军,大小战役经历数百场,从未一败,这样的人只能用神来形容他。 现在他竟然被几个刺客暗杀掉了,殷蝶感慨,难不成真的是天妒英才! 殷蝶伸出纤长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殷蝶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着孔晟与自己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 她到现在又未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孔晟的样子,那英俊的面孔,决绝的眼神,带着气冲云霄的豪气,骑着白马奔到自己的身前。 那一幕场景,和自己从小幻想的,被一个白马王子娶走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 殷蝶这才发觉,她的心原来从那一刻开始,便被孔晟给狠狠的挖走了。 现在孔晟走了,殷蝶真的不知道他还有多少能够坚持活下去的勇气。 她现在很冷静,面对死亡没有一点的恐惧,反而多了几分向往。 毕竟那一头有孔晟,只有有孔晟的地方才叫归宿,没有了心,活着也是漂泊。 殷蝶的眼神里透着坚定,看不出丝毫的戏谑。 殷蝶在战王府度日如年,狂龙帝国的皇宫同样也蔓延着一股悲伤的气氛。 穆皇后在坤宁宫里整天以泪洗面,孔动虽然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哀伤,但是从他昏昏沉沉的状态里,隐约也能看出来她此刻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孔晟作为沧澜大陆的知名人物,在整个沧澜大陆有着很高的人气,一直被很多的寡妇少女,是做自己心目中的情人。 现在自己心目中的情人死了,很多的人自发的跑到狂龙江岸,将自己心目中的思念与怀念,折成一只只纸船,慢慢的飘到狂龙江的江心深处,这样的方式似乎能够让孔晟感受到那来自远方的爱和仰慕。 悲伤的气氛,像是病毒,从一个人蔓延到一群人,再从一群人开始蔓延到整座城,慢慢的由增多呈蔓延到了整个帝国甚至是整个大陆。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相信孔晟没死的人,可能除了孔晟自己,就剩下关押自己的那批黑人了。 孔晟本来脾气很倔,一点儿也不吃黑衣人拿上来的东西。 但是这黑衣人好像是铁了心的不想让孔晟死,每天定时定量的给自己送饭菜,自己不吃就会被他们拿走倒掉。 孔晟有几次饿的已经昏厥了过去,但是每当他昏厥过去之后,这黑衣人便会想方设法的再次救活自己。 慢慢地,孔晟也想通了,反正自己逃又逃不掉,而且饿得半死,到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倒不如自己就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反正有这免费的车能坐,而且没事还能挑逗挑逗另一只笼子的大马猴,这也算是一件人生的惬事了。 黑衣人每每吃饭便聚在一起,从不会和自己多言。 孔晟主动去挑逗那些距离自己不远不近的黑衣人,黑衣人也像是闻所未闻一样,将孔晟忽视掉。 每天能够与孔晟说上几句话的,只有那个头戴黑色斗笠,面带黑色纱巾的标致女子了。 虽然孔晟并不待见这个女子,但是作为仅有的能够与他聊天的人,孔晟也乐的与她斗斗嘴。 孔动命令穆震,绝对不可以主动出击,凡事要与孔进多商量,但凡是拿不准的消息,八百里加急也要送到狂龙城孔动亲自批示才能照做,这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会贻误战机,但孔动所说的话就是圣旨,一个吐沫一个钉,说出去就得办。 孔动和穆婉儿自从知晓了孔晟很有可能被暗害的消息之后,经常隔三差五的派人去探望殷蝶,甚至将整个皇宫之中的天材地宝技术拿了一遍给殷蝶。 不仅如此,穆婉儿还经常派人邀请殷蝶去皇宫里坐坐,以此来排遣自己心中的苦闷。 但是殷蝶就像是一个现代世界的宅女一样,每天就是躲在战王府里,安安静静,不哭不闹。 只要孔动和穆婉儿赏赐下东西来,殷蝶便会照单全收。 但是孔动和穆婉儿传旨,邀请殷蝶进宫,殷蝶便会身体不舒服为由一概拒绝。 外界都在传言,战王妃思念战王殿下过度,积郁成疾,甚至已经出不了战王府了。 但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只有殷蝶一个人知道。 殷蝶每天躲在战王府的后花园里,并不是无所事事,而是在偷偷的训练这两头大狗熊。 殷蝶知道自己的肚子现在越来越大,即使能够回到狂龙战军,可能也帮不了什么大忙,甚至还会有可能给无双营拖后腿。 所以在这仅有的两个月的日子里,她只能训练这两头大狗熊,而且殷蝶相信等到两个月后,自己生产完毕之时,这两头大狗熊一定能够成为惊艳沧澜大陆的存在。 他相信等到那时,距离查出幕后刺杀孔晟黑手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训练大狗熊是在战王府的后花园里进行的,所以世人并不得知,哪怕是在王府的下人都不得而知。 这些下人只能偶尔听到两头大狗熊阵阵的哀嚎之声。 那歇斯底里的吼叫,带着一股怒气,似乎是在埋怨殷蝶,为何在这个年纪让他们承担一些本不应该让他们来承担的东西。 伴随着殷蝶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两头大狗熊的能力也在一天天的不断增强,尤其是那强悍的爆发力,以及过人的体魄,连殷蝶本人都感到震撼! 殷蝶也是咬紧了牙关,可是那孩子天天呆在殷蝶的肚子里不动。 第261章阶下之囚 仿佛那孩子知道,若是他一旦从殷蝶的肚子里诞生,恐怕她的娘亲转眼便会消失,去找她的父亲了,所以为了能够多喝他的母亲多呆一会儿,他宁愿在她的肚子里在多熬的几分时光… 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晚上,殷蝶肚子里的孩子愣是没有生出来。 产房里的产婆一个个面如土灰。 这些个产婆,一个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近些年来同他们手里接生的孩子,没有1万也有8000了,但是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若是其他的产妇,经历这么长的时间,恐怕早就难产了,但是殷蝶的体力还好,只是疲倦了一些。 殷蝶躺在产房里喘着粗气。 他的手慢慢的从产婆的手里抽了出来,自己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宝贝,你怎么这么调皮啊,难不成你真的想要累死你娘吗,你若是再这么耗下去,你娘我可就真撑不住了!” 殷蝶说着,嘴上划过一抹苦笑。 殷蝶稍稍歇了一会,随着他再次的用力,再见趴在床榻上的产妇,突然大声的惊呼起来,“出来了,出来了!” 随着产婆的惊呼,只听见一声嘹亮的啼哭,从房子里传了出来,殷蝶着实的长出了一口气。 殷蝶感觉好累,像是打了一场恶仗。 “是个小少爷是一个小少爷!” 产婆大声的疾呼着。 “抱过来我看看!” 殷蝶努力的支撑住自己的眼皮不掉下来。 听到殷蝶的呼唤声,感冒像孩子包裹住地到殷新文的身旁。 刚才还哇哇大哭的孩子,再递到殷蝶的身边时,霎时变得安静了起来。 虽然刚刚出生,他的眼睛还没有睁开,但是隐约可见秀气的眉毛,以及冷峻的脸蛋,已经像是提前设定好的一般,挂在了他的脸上。 殷蝶看着孩子,眼底涌出一抹晶莹。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仅仅是一眼,殷蝶便从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了孔晟的影子,一模一样的眉眼,轮毂分明的俏脸,以及那不怒自威的气质,和孔晟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穆皇后这是要从门外赶忙走了进来,他坐在床榻,两只手紧紧的攥住殷蝶的手,“殷蝶,我的好儿媳,真是辛苦你了!” 殷蝶用自己的胳膊紧紧的搂住怀抱里的孩子,深恐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直到那孩子喝到殷蝶的第一口奶,也洗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奶妈抱走。 从中午到晚上,整整四5个时辰。 殷蝶刚才还没有觉得多累,等到这时他已经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他现在只想睡觉。 穆婉儿自然也看出了殷蝶的疲倦,赶忙催促殷蝶赶紧休息,并命令丫鬟仆人,必须12个时辰全天候侍候在殷兴文身旁,殷蝶在月子期间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这话从穆婉儿嘴里说出来的就是懿旨,哪有人敢不遵从,中众多的仆役赶忙跪倒在地上,叩头应是。 看见殷蝶慢慢入睡,穆婉儿这才抽出身子,慢慢的从殷蝶的闺房里面退了出来。 殷蝶失去了自己的相公,但是现在却诞生了一个儿子。 在穆婉儿看来,这多少能够慰藉殷蝶一颗孤独而又寂寞的心了。 从殷蝶这里出来,穆婉儿又马不停蹄的直奔奶妈的房间而去。 穆婉儿走了进去,这奶妈才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皇后娘娘。 他正要叩头行礼,却被穆婉儿一把拉住了,“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殷蝶绕过身旁的奶娘,轻轻地走到床榻的一侧,将那婴儿慢慢的抱到了怀里。 刚刚一入怀,在穆婉儿便感觉出来了,这孩子一定是自己家的。 那种熟悉感,孔家的血脉感,让他刚一抱到怀里,便察觉出来了。 这还不说,单单是从那孩子的眉眼中,穆婉儿也一眼便认出了许多,和孔晟一模一样的地方,那眉眼,那鼻孔,甚至是那下巴,都和孔晟如出一辙。 穆婉儿抱着她,仿佛像是看到了孔晟。 两行热泪顺着她的眼角稍稍的流了下来,孔晟从小便是他的骄傲,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只是他那可怜的孩子,竟然被奸人所害,落到了这种地步,让他很是痛心。 穆婉儿将她的脸紧紧的贴在孩子的脸上,他心里头暗下决心。 孩子你放心,在狂龙帝国的皇位,本来就应该是你父王的,现在你父王走了,这狂龙帝国的皇位便是你的,只要我穆婉儿还有一天在,只要穆家族的势力还在,我们就绝对不允许狂龙帝国的正统之位落入孔浩瀚的手中。 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坚定。 此刻的孔晟,依旧被囚禁在那铁笼之中,他的目光在黑夜里啧啧发亮,像是两颗深海之中的明珠,能够穿越时空,照在狂龙城上。 虽然是阶下之囚,但是他的腰杆依旧笔挺。 他心里头暗自盘算,按照日子来推算的话,殷蝶现在应该生了,只是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如果是一个男孩的话,就叫他武统一,如果是一个女孩的话就叫它无双,像她母亲一样,做一个天下无双的好女子。 殷蝶还不知道,这一时刻,在同一个世界的另一个角落,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已经替他的孩子把名字取好了! 殷蝶从生下孩子转眼已经过去一月有余。 看着小生命慢慢睁开眼睛开始打量这个世界,也喜欢长久以来提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 对于这个孩子殷蝶真是做出了太多的牺牲,当初殷蝶身患剧毒,若不是想要保住体内的孩子,殷蝶或许就不用去蜀州,也不会和荆楚郡国彻底的闹翻,更不会发生现在的种种事情。 现在还不算是彻底的生了下来,自己与孔晟生命的延续也得到了进一步的保障,殷蝶现在心里想的最多的就是,立刻回到前线,找出暗害孔晟的幕后黑手。 他要为孔晟报仇。 按照殷蝶的盘算,能够有能力而且在这么紧急的关头非要置孔晟于死地的,只能有那么几个人,第一个就是傲月帝国的皇帝耶律达,这个人心狠手辣,不惜逼死自己的皇兄,撺掇自己父皇的皇位,可见这个人是多么的没有人性。 所以耶律达是比较有可能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暗害孔晟的。 其次,驻守燕城的耶律德,也很有可能是暗害孔晟的幕后黑手,毕竟耶律德与孔晟两人争斗多年,而耶律德有败多胜少,他也很有可能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从而达到这种一劳永逸的目的。 第262章拒见 总之,所有暗害孔晟的矛头都不约而同指向了傲月帝国。 殷蝶坐的马车直入皇宫而去,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熟睡的婴儿,这孩童不是别人正是孔晟的孩子。 若是殷蝶去了前线,就这么个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婴儿留在战王腹内,无疑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殷蝶决定将婴儿带入宫中交给穆皇后。 在这泱泱狂龙帝国,数以亿计的人群之中,到后来能够信得过的终究还是那么几个近亲。 这就是为什么皇帝总是防备着儿子,生怕自己的儿子造反,但是又不得不依仗自己儿子的原因。 殷蝶从午门下了马车,没有去坤宁宫,反而是先去了御书房。 这个时间孔动一向是在御书房办公,殷蝶是掐准了时间的。 皇宫的景色一如往昔,高耸入云的树木,苍翠挺立,像是一个魁梧雄壮的男子。 两旁栽种的花朵,争奇斗艳,红的粉的紫的,姹紫嫣红,如此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却丝毫让人提不起兴致来。 殷蝶走得很快,不多会儿便来到了御书房门前。 两旁的护卫,见有人来访,赶忙上前,将殷蝶拦下。 “来者何人,此乃皇宫禁地,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准入内!” 两个侍卫,身材魁梧雄壮,一双怒眉,两头高高的翘着,坚挺的鼻梁两边是凶神恶煞的鹰眼,若是旁人恐怕连对视也不敢与其对视。 但是殷蝶又何尝是一般人,那可是正儿八经从死尸上爬过,从血海里翻腾过的人。 她剑眉笔挺,双目带神,他直视着那护卫,开口说道:“我乃狂龙帝国战王妃,还请禀报皇上,说我有事求见!” 两个护卫对视了一眼,但是手里的宝剑却丝毫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原来是王妃娘娘,敢问王妃娘娘可否有皇上召见的谕旨?” 殷蝶摇了摇头,他本来就没有见过孔动几面,哪懂得这宫中这么多的弯弯绕绕,直言回复道:“没有旨意,是我想要过来求见父皇的,难不成我不能进!” 战王妃,单凭战王这两个字,在整个狂龙帝国就很有卖点,两个禁军的士兵,都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哪能不明白眼前之人身份是多么的珍贵。 “娘娘请恕罪,皇上有旨,任何人没有召见,不得擅入御书房,还望娘娘见谅!” 殷蝶对于孔晟的事情,心急如焚。 暗害孔晟幕后的黑手一天不调查清楚,多浪费一天的时间他都觉得是煎熬。 今天是他真好熬过月子的第一天,便马不停蹄的进了宫,可见其是有多么心急。 眼见着两名护卫非要拦着自己不让进去,殷蝶肝火大动,他强忍住自己的路易,事实上自己的语气放的平缓些说道,“我的确没有皇上的旨意,但是能不能烦请两位前去通禀一声,就说战王妃求见!” 两人拱手,道:“还请娘娘不要让我们二人为难!” 话语至此,殷蝶依然明了,看来这二人说什么也不打算让自己进去了。 既然是这样,自己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她直接阔步向前,振臂一挥,挡在自己身前的两剑,便被其打散开来。 这两名护卫,作为皇帝身旁的内侍,向来武功不弱,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长相温婉,看起来还有些瘦弱的王妃娘娘,竟然有着这么大的力气,只是臂膀一挥,便将两人手里的武器给挑翻了,着实叫人惊了一跳。 不过很快两人便回过神来,大声疾呼道:“娘娘,没有皇上的旨意,擅闯御书房这可是死罪啊!” 面对侍卫的提醒,殷蝶却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话不投机半句多,三人霎时便打动了起来。 一招一式之间,发出砰砰的击打声,孔动端坐在屋内的龙椅之上,都被这声音给吵到了。 “外面是怎么回事?” 薛子衣赶忙跑到门外,透过门缝,高淮向外面望了一眼,只见殷蝶正与两名护卫厮打在一起,更为要命的是,殷蝶的手里竟然还怀抱着一个婴儿。 薛子衣京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殷蝶怀抱里的婴儿,不用多想也知道是什么人啊,肯定是战王殿下的遗腹子。 现在王殿下不在了,就这么一个孩子,若是出现什么闪失,皇帝怪罪下来,恐怕得有人掉脑袋。 他赶忙奔出门外,喝止住厮打中的两名护卫,“大胆,王妃娘娘,你们也敢动手,难道是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呆的太舒服了!” 面对薛子衣的怒呵斥,两个侍卫低着头,站到了一旁。 “哎呦,王妃娘娘,您这是闹哪出呀,您这还抱着孩子呢,若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怎么了得呀!” 殷蝶面色严肃,对着高公公点了点头,“高公公,麻烦您通禀一声,就说殷蝶现在想要求见皇上,皇上今日若是不见我,我便抱着孩子在这里一直等到皇上见我不可!” 薛子衣再次俯下脑袋,开言,“启禀皇上,刚才战王妃在门口对奴才说,若是皇上今日不见她,她便抱着孩子等在门外一直等到皇上你愿意接着他为止!” “一直等着朕!” “没错,一直等着皇上!” 薛子衣确认的说。 “好吧,那就宣他进来吧!” 孔动思忖再三,决定还是让殷蝶进来吧。 薛子衣领命,三步并两步,大步朝着门外走去,随着御书房高约数丈的大门被从中拉开,高淮将脑袋探出,对着殷蝶扬声喊道:“皇上有旨,宣战王妃觐见!” 殷蝶单手扶地,单手抱着孩子,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走进御书房,殷蝶恭恭敬敬的对着孔动行了一个大礼。 “殷蝶快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 “高槐,赐座!” 薛子衣领了命,从御书房的一角,搬过一个太师椅。 “谢父皇体恤!” “殷蝶,你刚刚生产不久,怎么不在王府里面好好的歇着,到这里来了?” 孔动带着疑惑的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殷蝶,以及殷蝶两臂紧紧抱着孩子。 那孩子眼睛瞪得多大,上上下下的手湿着御书房的天花板,似乎那天花板上雕梁画栋的金龙玉凤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的目光很有神,幽黑的眸子宛若孔晟,璀璨夺目,和孔晟的双眼简直如出一辙,像是从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 看着孩子,孔动不经意间想起了孔晟,这个他最为优秀的孩子,竟然以这样一个结局命丧九泉,主要是让他哀恸不已。 第263章最大悲哀 “殷蝶,你放心,孔晟虽然不在了,但是朕可以答应你们,对待你们母子俩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亏待,供给所需,必先攻击战王府,在供给其他王府宫室。 殷蝶点头,“多谢父皇体恤,今日儿臣速来御书房,并不是为了这些身外之物!” “哦?” “父皇也知,我与战王殿下恩爱有加,虽然初嫁战王府之时,我与战王殿下有诸多的不合,但是周遭事情经历下来,我等于发的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对于彼此也更加的钟爱!没有了战王殿下,儿臣着实觉得这五彩缤纷的世界,犹如黑白两色,实在没有什么其他可以留恋的地方了,故才将我与殿下的孩子带到宫中,望皇上和皇后娘娘多方照顾!” 殷蝶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此话一出,莫说孔动,就是身旁的高环以及其他的下人,都觉得后脊梁骨一凉,这话什么意思啊,这不是明摆着想要为战王殿下殉葬么。 这孩子还未出生便失去了父亲,如今这才刚刚满月,而他的母亲竟然也要撇下她,去追寻他的父亲。 恐怕一个人最大的悲哀也莫过于此了。 “殷蝶,你身为太古帝国的盛平公主,不惜万里驾到狂龙帝国,乃是我狂龙帝国的福星。孔晟一向为人冷漠,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间真情,正式在你的一点一点的感化下,孔晟才变的像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高傲高冷的神。所以对待孔晟你没有任何的亏欠,反而是孔晟亏欠你的更多。” 谈到孔晟,孔动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似乎她的内心也正在经受着莫大的煎熬。 “眼下,你们的孩子这才刚刚满月,他已经没有了父王,若是再失去他的母妃,恐怕会成为这个孩子一生的缺憾,所以你万万不能做傻事啊!” 孔动满含深情的规劝其殷蝶来。 殷蝶的一番话着实震惊到了孔动,虽然孔动打心眼儿里清楚孔晟与殷蝶两人关系甚好,恩爱有加,但是没有想到两人竟然情深至此。 孔动打心眼儿里为他们二人的至情而打感动。 殷蝶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孔动在自己的面前规劝自己。 其实殷蝶今日对孔动所阐释的这些,完完全全是殷蝶最真实的所思所想。 虽然殷蝶曾经对孔晟说过,若是你死了我绝对会勇敢的活下去,为了孩子,为了我们之间的爱情。 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殷蝶才觉得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都是痛苦。 若是可以能够重新选择一次的话,他宁愿不走,或许他们一家三口都会死,但是这样他们可以永久的在一起,再也不用承受这种分离的痛苦了。 “父皇,您说的这些话,儿臣都懂!眼下战王殿下已死,但是连尸骨都未曾寻到,更不知是谁在幕后暗害了战王,我现在狂龙城,心急万分。若是皇上真心体恤我母子二人,不妨立刻放我返回狂龙战军,去寻觅一番在幕后暗害战王殿下的歹人!” 殷蝶左拐右拐,左转右转,终于将话带到了点子上,她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让孔动下旨,放开对殷蝶的监管,好让他回到狂龙战军。 这一招果然还是有效,孔动在听闻殷蝶想要以寻觅孔晟幕后黑手的方法,来打消殉死的做法,当即便都同意了。 “好,朕答应你,只要你不做傻事,朕就将暗杀孔晟调查的事情全权交付给你,并且在这件事情上享有先斩后奏的职权!” 殷蝶双眸瞪得滚圆,抱着孩子,当即便叩倒在地上,对着孔动行了一个大礼,“儿臣在这里替战王殿下谢过父皇的体恤之恩!” 孔动此刻早已被殷蝶的一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了,见殷蝶再次跪倒在地上,他没有张罗郭淮上前,而是自己从龙椅之上跑了下来,将殷蝶从地上慢慢搀扶起。 二龙戏珠,紧紧的将孩子的视线束缚起来。 孔动抱着孩子慢慢的回到了皇位之上,“你知道吗,我可是你的皇爷爷!” 那孩子咧嘴一笑,不知道听没听懂,但是他似乎能够感受到抱着她的这个老头似乎很高兴看到他。 人都是这样的,只要一个人对你好,你就不自觉的拿善行去回报他。若是一个人对你吹胡子瞪眼,冷面相待,你就会不自觉的从心底监利县一层障碍,来抵御来防卫这个人。 眼下这个孩子,虽然不过一个月有余,但是人类骨子里所以计算下来的东西,让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欢乐和悲伤的存在。 孩子在孔动的频频调度之下,发出咯咯的笑声,两条有力的小腿来来回回的瞪着,乐得孔动哈哈大笑。 他似乎都忘了,殷蝶还在他的对面,要死要活的企图寻短见哪。 “皇上,王妃娘娘还在那里等着呢!” 经过这么一提醒,孔动这才反应过来,殷蝶还杵在那里。 “殷蝶啊,你说你要去调查暗害形成的幕后黑手,不知你可有什么思路?” 孔动说着,将手里的孩子递给了薛子衣。 “启禀父皇,儿臣认为沧澜大陆现在正处于百年难遇的变革浪潮之中,尤其是三个帝国之间,更是风波云诡。在这时候,企图要刺杀战王殿下的人,而曾以为很有可能是傲月帝国所派出来的,因为若是刺杀掉战王殿下,狂龙帝国大军便会群龙无首,到那时必定会大大的减轻傲月帝国的压力,从而让傲月帝国能够腾出更多的手来,对太古帝国用兵!” 孔动一边听一边点着头,似乎殷蝶所说的这些,都说在了他的心坎里。 “然后你怎么打算?” “既然我本来就是狂龙战军之人,现在狂龙帝国与太古帝国联军对傲月帝国进行征伐,我想从中尽一份力,若是能够彻底的将傲月帝国消灭,我想一定能够揪出幕后暗黑战王殿下的黑手!” 殷蝶说完,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那里。 孔动伸出手,缕着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似乎对殷蝶的这番见解比较满意。 “好,既然你本来就是狂龙战军之人,在剿灭了食人怪物之时便已经是千户,现在狂战军群龙无首,朕就任命你担任狂龙战军的主帅,兼任整个狂龙帝国大军的副帅,协同主帅穆震,联合太古帝国,夹击傲月帝国!” 听闻孔动的这一命令,殷蝶当即被扣倒在地上,“父皇不可,儿臣何德何能,怎能担此重任,更何况,而且虽然是战王妃,但是同样也是太古帝国的盛平公主,若是此刻将如此重任赋予殷蝶恐怕免不了会招来非议,还望父皇三思。” 第264章树大招风 殷蝶的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毕竟殷蝶是太古帝国的公主,免不了对太古帝国有一些私心,在沧澜大陆如此大的变局之中,若是殷蝶故意偏袒太古帝国,免不了会上狂龙帝国的国家利益造成损失。 再说了,树大招风! 孔晟身为孔动的嫡子,都免不了受到朝廷之中其他势力的非议。 而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战功可言,又是外亲,很可能稍有错误,便会陷入众矢之的。 殷蝶觉得这件重任加在她的身上,百害而无一利。 “殷蝶,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朕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你嫁到了我狂龙帝国,便是我狂龙帝国之人,更是我孔家的人。只要有朕在,其他的你通通不用担心!” 孔动的眸子里写满了真挚,若是殷蝶第一次见到孔动的话,或许真的以为孔动是一个真诚的大叔。 但是殷蝶心里头跟个明镜似的,孔动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要让自己放宽心。 可能孔动在别的地方,也对自己藏有暗手,只是自己还不知道。 从当前的情况来看,穆震孔进所代表的利益群体,可以说是休戚相关,甚至是互相纠缠。 从朝政中来看,自己和穆震明显代表的是战王派,但是战王派随着孔晟的殒命,现在可以算得上是势单力薄,一盘散沙。 两人抱在一起,也仅能勉强的凝聚起战王派的旧人。 但是从血缘关系上来看,穆震代表的更多的是世家大族的利益,而孔进与殷蝶代表的这是皇家的利益。 这两者之间必然有矛盾,又有共同点。 所以孔动这一步棋走的,十分具有战略意义。 殷蝶心里懂,但是嘴上却不能说出来,毕竟从明面上看,孔动是相信自己的,至少现在是。 他跪倒在地上,脑袋轻轻地刻在地面,发出砰的声响,“儿臣在这里替整个战王府上下,谢父皇的信任,而且必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对不会辜负父皇的所托,不会辜负狂龙战军的英明。” 对于殷蝶的这番表态,孔动很满意,他伸出手臂,示意殷蝶站起身子。 “既然你意已决,我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孩子你就留在宫里,有我和你母后照料,你就放心的去吧!” 那愤怒的两只小手不停的在空中挥舞着,似乎是在宣示自己的不满。 穆皇后极力的哄劝,但是这小家伙像是铁了心的一般,依旧不为所动。 那嘹亮的嗓音穿破了坤宁宫,洒向了远处的天际线。 听到这声音,殷蝶的心颤了颤,似乎像是被人揪了一半。 他不假思索的伸出手,想要从穆皇后的手里接过孩子。 但是手臂伸出一半,殷蝶便又将手臂收了回来,她害怕一旦将孩子接过来,她就再也舍不得放下了。 但是殷蝶心里头清楚,这一别还不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你说是将这孩子带出去,一旦有个闪失,恐怕到时候自己连肠子都会悔青。 所以,总是他有千般万般的不舍,她也得将这孩子留在宫中。 只要这孩子还在,战王府的根就断不了。 殷蝶喉咙滚了滚,那不舍的话语刚刚滴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母后,我与战王的孩子就拜托给您了,望你保重身体,殷蝶若是还有命,再来当面叩谢母后的大恩!” 言语至此,殷蝶的话语也禁不住哽咽了。 穆婉儿单手抱住孩子,单手将殷蝶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殷蝶,按理说孩子满月了应该起个名字了,只是他父王已经不在了,那这起名字,就由你来做主吧!” 听到穆婉儿的安排,殷蝶为之一振。 在这个封建世俗横行的苍澜大陆,女性的地位可想而知,一向只是男权的衬托品,莫说给自己孩子起名字,恐怕绝大多数人连提建议的权利都没有。 穆婉儿怎么做,无疑是表达了对殷蝶极度的认可。 可是殷蝶也觉得,毕竟孩子的爷爷奶奶都在,自己起名字着实有些不妥,他赶忙推辞起来,“母后,实属不可,虽然孩子的父王依然不在人世,但是孩子的皇爷爷尚在,哪有让陈父给孩子起名的道理!” 穆婉儿:“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好了,这件事我看谁敢大舌头,谁若是敢有任何的意见,看本宫不活剥了他!” 穆婉儿一开口,便是一惊天雷语。 “既然母后菲儿曾为孩子起个名字,然而陈不妨先给孩子起个乳名吧,这样母后和父皇在照顾起来,也好有个称唤,等到假以时日,我们在给孩子起名不迟,母后以为如何?” 穆婉儿闻言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可了殷蝶的这个提议。 “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哪你就先替孩子起个乳名吧,等到假以时日,你得胜归朝之时,再给孩子起个官名也好!” 殷蝶穆婉儿同意了自己的建议,静默深思了起来,他的额头光滑整洁,没有丝毫的皱纹,在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下,反射出晶莹的亮光。 那思索的神态,让人看了,总觉得时光都静止了。 片刻过后,殷蝶结束了思索,他的嘴角带着微微的笑,似乎脑海里已经酝酿出了一个十分满意的名字。 “不如就叫他怀安!” “怀安……怀安……” 穆婉儿一遍遍嘀咕着这个名字,似乎是在品味着其中的深意。 “好名字,真是一个好名字!” 穆婉儿感慨的说。 这父母双亲正是双慈,怀安,让人觉得似乎是在怀念他的父亲。 其次,这慈有仁慈的意思,似乎是在劝诫这个新生的孩子要心里常怀一颗慈悲之心,做到对人仁慈,不滥杀,不伤害。 “我的皇孙儿以后就叫怀安了!” 穆婉儿将孩子高高的举起,脸上浓浓的笑意,能够看得出他对这孩子是多么的喜爱。 透过这孩子的神情,中华玩儿音乐的像是看到了孔晟小时候的模样。 记得穆婉儿生下孔晟是,孔动还是太子,眨眼间竟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母后,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行一步了,而且现在心急如焚,在这狂龙城之中,实在是有万般的煎熬,还望母后见谅!” 同样都是女人,穆婉儿自然能够理解殷蝶心中的这番痛楚。 他的心沉甸甸的,里面似乎有一个铁块儿,压着他整个胸口都感觉闷闷的。 “殷蝶,你这一去还不知要多少日子回来,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怀安已经没有了父亲,他可万万不能再没有母亲了,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实在是太可怜了!” 第265章冀州城之危 穆婉儿含情脉脉的眼神,像是一汪潭水,将殷蝶的双眸紧紧的凝聚在了一起。 殷蝶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穆婉儿,一定会活着回来。 这一次,殷蝶不再犹豫,他转身朝着坤宁宫的门外走去,背后是怀安一声声哀伤的悲哭声,但殷蝶置若罔闻,仿佛没有听见。 那决绝的背影,留给世界的像是一个战士,在走向死亡与战争。 所有人都看到了殷蝶对待爱情的坚贞,也同样看到了对待孩子的严酷。 但是却没有人能够看到殷蝶此刻的心向外在滴血啊。 这一条路,他只能向前不能返回! 当他决定为孔晟生下这个孩子时,就注定了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办法能够做到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 但是这一次,狂龙帝国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毕竟孔晟已死,能够吊打傲月帝国的人已经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穆震的能力也同样很是出类拔萃,或许在抗击奥乐帝国的大军中,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与孔晟相比,总归还是弱了些。 殷蝶回到战王府,哪些早已经提前准备好的包袱,从马厩中牵出快马便一路狂奔朝着兖州城的方向奔去。 狂龙帝国在攻下兖州城之后,便将大军驻守在了兖州城。 而与演兖州山相对的乃是冀州,在冀州原本就在太古帝国的控制之下,等到傲月帝国的士兵退出,太古帝国的士兵重新加太古帝国的龙旗屹立在了城墙之上。 40万狂龙帝国的大军,身处兖州城。 背后是虎视眈眈的太古帝国军队,面对傲月帝国铁骑洪流的攻击,太古帝国虽然在短时间内失去了大片领土,但是却也很快的组织起人马重新的加入到了对傲月帝国的反抗战争之中。 战争是残酷的,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如此。 狂龙帝国的大军解除掉眼周成之围时,整个兖州城内还能够起身行动的士兵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可见太古帝国的士兵减员是多么的严重。 只是最定太古帝国士兵心寒的是,为什么徐州离兖州这么近,竟然一兵不发! 殷蝶骑着快马,一路朝着东北的方向奔去,殷蝶每到一站变回换成一匹马,三天三夜下来,殷蝶竟然真的从狂龙城一路飞奔到了兖州城外。 这么短的时间,这么长的距离,竟然能干出如此功效的事情,着实令人心惊不已。 让人在刹那间都在疑惑,难不成这胡青烨将军真的有神明附体。 殷蝶的快嘛慢慢的奔向了兖州城,兖州城的城墙上,一人单手发建箭,只听唰的一声,那利箭便狠狠的扎在了殷蝶坐下马匹的身前。 “来者何人?” 殷蝶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城楼上屹立着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 似乎是经常的训练,男青年的臂膀上,展露出了古铜色的肌肉,让人单单是看了这么一眼,也抽不动眸子。 “我乃狂龙帝国大军副帅,狂龙战军主帅,请快速通禀将军,就说我殷蝶到了!” 冀州城在傲月帝国之前的攻击下,差点失陷,若不是孔晟率领30万大军从中搅和,冀州城很有可能早就落到了傲月帝国的手里。 现在太古帝国的大军已经进驻到了冀州城,冀州城之危,从当前的近况来看基本上已经解除,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之间的间隙,也开始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虽然两国并没有因此撕破颜面,但是面和心不和的状况依然明了于众人的心里。 殷蝶赶到兖州城的时候,正巧遇到太古帝国与傲月帝国两国之间的谈判。 谈判的内容,主要涉及狂龙帝国40万大军的供给问题,以及兖州城守备防御问题,最后就是关于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协作共同抗击傲月帝国的问题。 这三个问题可谓是每一个都涉及到了两帝国国家的核心利益,先不说后两个,单单是狂龙帝国40万大军的供给问题,就足够让太古帝国产生一笔巨额的负担了。 人每天要吃饭,马每天要吃草。 这么多东西的供给,全仰仗太古帝国,着实有些占太古帝国便宜的意思。 太古帝国的特使想要减少些供给的分量,让狂龙帝国的军队从本国进行募集粮草。 但是狂龙帝国又怎能答应,狂龙帝国并没有受到傲月帝国的攻击,之所以会主动参战,核心上是出于保卫自身的国家利益,但是从明面上来看,是受了太古帝国的邀请,帮助太古帝国来共同抗击傲月帝国的。 太古帝国的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狂龙帝国高层最本质的想法。 但是却又不敢明面上戳破,生怕伤及了两国和平和睦的关系。 只能是哑巴吃黄连硬挺着。 而关于兖州城的守备问题,其本是就是关于狂龙帝国何时将兖州城移交给太古帝国的问题。 狂龙帝国死伤了这么多将士,才堪堪拿下了城池,又怎么会舍得轻而易举的交还给太古帝国呢。 所以面对太古帝国提出的,愿意派出军队协助狂龙帝国共同防御兖州城的问题,当即便被狂龙帝国的主将穆震给拒绝掉了。 理由就是,狂龙帝国40万大军在此,兖州城固若金汤,不需要太古帝国的军队从旁协助。 眼看谈判的双方将士在兖州城,难有半点的进展。 而傲月帝国这次可磨刀霍霍,60万大军蠢蠢欲动,似乎再次想要朝着兖州和冀州的方向扑来。 兖州城和冀州城看似牢不可破,但实际上早已经被耶律德所派出的奸细盯住了。 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两国之间谈判的消息,也早已经通过密探传到了耶律德的耳朵里。 眼看两国不和,已经产生了摩擦与间隙,耶律德的心再次躁动了。 傲月帝国有要一统沧澜的决心,而狂龙帝国的野心同样不小。 当初孔奔雷可以算得上是绝代枭雄,若不是英年早逝,恐怕是近千年来最有可能一统苍蓝的盖世人物。 但是天妒英才,孔奔雷年纪不过50便撒手而去,统一沧澜大陆的梦想便留给了他的子孙。 这个梦想代代相传,一直到了孔动的手里。 沧澜大陆三大帝国,虽然在势力上都属于庞然大物,但是若是细细的画面来看,应该是傲月帝国要更加强悍一些。 之所以傲月帝国会更加的强悍,主要是因为傲月帝国的铁骑无疑是整个沧澜大陆最为庞大的战斗群体所在。 第266章死于内斗 虽然狂龙帝国有狂龙战军的存在,也有傲视群雄的姿态。 但是狂龙战军毕竟只有区区10万人。 想要凭借这10万人来战胜和抗衡奥月帝国与太古帝国,无疑是困难的。 在三个国家之中军事实力最强的若算是二月底回的话,那么经济实力最强的便是太古帝国了,太古帝国占据东南一域。 当初太古帝国还是沧澜大陆的正统皇室之时,则东南之地便是整个帝国的央企养给之处。 后来天下大乱,群雄割据,太古帝国的皇室不惜抛弃自己的都城,而迁徙到东南之地。 可见东南之地的确是富民养兵的好地方。 而狂龙帝国位于中西部地区,这里虽然不比傲月帝国酷寒利于练兵,也不比东南之处河水纵横,利于种粮。 但是却凭着狂龙帝国皇室40余代皇帝的治理,变成了盛世乐园。 现在太古帝国势微,而傲月帝国内部危机重重,更是出现了皇子篡权,谋杀亲兄,囚禁亲父的丑闻。 狂龙帝国此刻又怎会没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呢。 凭借着100余人的无双营,即使面对百倍于己的敌人,亦能临危不惧,而且还能打破敌军封锁,救狂龙战军于危难之时。 这且不说,单单凭借着100多人提前杀进了兖州城,为守住兖州城立下的汗马功劳。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战功,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像是天方夜谭一样,但是对殷蝶来,说确实他实实在在所经历的,所创造的。 “速速开门,来人是殷将军!” 听闻此声,大门洞开而来。 对于整个狂龙帝国的大军来说,他们现在面临的最大的威胁,并不是同床异梦的太古帝国,也不要试气势汹汹气吞山河的傲月帝国,反而是他们自己。 孔晟是战神,是整个狂龙帝国军人心中的神,谁都没能想到孔晟此次回京,竟然会遇袭被害。 这个消息狂龙帝国的高成本想要封锁住的,但是奈何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在孔晟确认殒命狂龙江,便传遍了整个沧澜大陆。 当然听完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傲月帝国,毕竟孔晟战士自己的心腹大患就此解决,正好可以拿下太古帝国,顺道解决掉狂龙帝国。 只是傲月帝国的高层也是十分的疑惑,孔晟武功高强,一般的刺客他是没有能够射杀掉孔晟的实力。 而且孔晟身为战王,身旁武功高强的护卫不在少数,而且是身在狂龙城,是谁有如此大的能力,能够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杀掉孔晟呢。 整个沧澜大陆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向了傲月帝国,这件事情不是他们做的,若是被下这么一个黑锅,怕是赢了这场战争,也会让人诟病,赢得不光彩。 耶律达赶忙派出的特使知会了耶律德,结果从耶律德那里得知,他也并未派出任何的杀手来暗害孔晟。 如此以来,傲月帝国倒是认为孔晟很有可能是死于狂龙帝国的内斗。 毕竟狂龙帝国内部看似一派和谐,但是实际上却也划分着太子党与战王派,两者10多年来一直面和心不和,勾心斗角,一点也不比傲月帝国要来的轻快。 而且若是太子党这个时候派人暗杀掉孔晟,必定会将整个沧澜大陆的视线聚焦在欧月帝国的身上,这样反倒是能够洗清他们身上的嫌疑。 所以看似狂龙帝国内部的太子党没有嫌疑,但实际上他们却是最有可能暗害孔晟的凶手。 殷蝶在狂龙战军之中一直使用胡青烨的化名,所以真正了解殷蝶身份的人其实并不多。 但是穆震却比谁都更清楚。 穆震迎接的与其说是狂龙战军的胡青烨将军,到不如说迎接着乃是战王妃。 虽然战王殿下如今殒命,但是至少他还有儿子,只要他的儿子还在,整个战王派就不算没有人。 远远的看着殷蝶打马而来,穆震快步迎了上去。 还未等到马匹站住,殷蝶便唰的一下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着穆震行了一个军礼。 从这一个动作上穆震便已看出,殷蝶是并不打算要公开她自己的身份的。 既然如此,他也只好尊重殷蝶。 穆震上前,单手缠住殷新文的肩膀,将殷蝶慢慢搀扶起来,“殷将军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有提前知会本帅一声!” “启禀穆元帅,末将也是三天前才得到皇上的批准,然后还未来得及相元帅禀报,便快马加鞭赶来了!” 请问三天前这个时间点,穆震心里惊了一跳。 穆震刚刚上任不久,自然知道狂龙城距离兖州城之间的距离,那可是整整三天的距离,而殷蝶是三天前出发的,也就是说也喜欢三天没有合眼,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这个速度,可以算得上是神速了。 “这么长时间的赶路,殷将军可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穆震的语气很轻,这话里面明显是有赶路以外其他的关心。 “谢谢元帅关心,青烨一定会注意身体!” 穆震比划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殷蝶里面说话。 “殷将军从狂龙城而来,是否携带有皇上新的命令。” “哦,这是皇上让我交给元帅的!” 说着话,殷蝶将一封还未拆开的信件,交到了穆震的手里。 穆震双手接过,当着殷蝶与众将的面,便将信件拆开了。 里面的内容言简意赅,里面的内容涉及两点,第一个是关于殷蝶的任命,第二个点主要谈到了狂龙帝国军队,要根据当前的形势随机应变,把握主动,保存实力的诸多命令。 殷蝶之前还仅仅是狂龙战军的一名千户,如今却依然成为了整个狂龙帝国军队的二把手。 众人在感慨殷蝶晋升速度飞快的同时,也不禁暗自嘀咕殷蝶背后究竟还有什么样的身份,以至于能够掌权整个狂龙战军。 众人在经过片刻的震惊之后,迅速回过神来,开始调整自己的座椅。 坐在元帅军长最中间的是穆震,而与穆震近邻的是孔进以及荆州总兵韩童。 现在殷蝶已然成为整个黄龙帝国大军的副统帅,而且还兼任了狂龙战军主将。 所以韩通的位置里应该排在殷蝶的后面。 韩童很自觉,站起身向边上坐了一个位置,将紧邻穆震左侧的位置腾出来,让给了殷蝶。 殷蝶没有客气,径自的端坐在那个已经为他准备好的位置上。 军帐中的气氛严肃而又庄重似乎在这里商讨的并不是一般的事情 殷蝶屏气凝息,静静的听着穆震与自己身旁的将军的探讨,原来这次探讨的事情果真不一般。 第267章句句带刺 耶律德贼心不死,在耶律达授意之下,准备集结大军准备再次南下。只是当前的兖州和冀州和已经布下了重兵,按照穆震的猜测,耶律德是一个精明之人,他很有可能绕开冀州和兖州,从其他方向发动攻击。 绕开了冀州和兖州,直接南下太古帝国的重镇徐州,南下但是却等于将身后被置于敌手。 这样是兵家大忌,所以耶律德不会冒失的采用这种方法。 可是若是他不这样做,那么他的下一步方向就很有可能是狂龙帝国的重镇通州,若是能够夺下通州,向西可以自取狂龙帝国大片沃土,向东南则可以再次进犯太古帝国,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谋略。 殷蝶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虽然在战术战法上殷蝶有着很强的专业能力,但是她自己也承认在重大的战略问题上穆震可能会比自己看的更加的长远。 就像这一次,穆震的预料虽然在近期看来对当前的战局还没有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此战如果一旦发生,狂龙帝国无疑会掌握形势的主动权。 这一头穆震话语未停,继续分析着,“这一次狂龙帝国出兵,从根本上是维护狂龙帝国的利益,所以兖州城虽然是我们狂龙帝国打下来的,但是从大局出发,我们不得不调出一部分人现在就驻守在通州之中。没有诸位将领以为如何?” 其他将军听完了穆震的一番分析,频频的点着脑袋,似乎穆震的这一番高瞻远瞩极为的认可。 “果亲王爷认为如何?” 穆震扭头望向坐在一旁的孔进。 孔进作为狂龙帝国军队的监军在军中的地位虽然举足轻重,但是更多的还是负责狂龙帝国军队的行政事务,关于行军打仗主要还是依靠穆震。 所以这一次面对穆震的征询,孔进惜字如金,“穆阁老说的有理,一切全凭穆阁做主!” 穆震转过头,视线扫过其他的将军,“对于本帅这个意见其他将军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末将赞同!” “末将赞同!” 其他将军一个个站起身子双手抱拳,对着穆震敬了一礼。 殷蝶端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她心里头暗自嘀咕,若通州是真的如同穆震所说的那么重要,想来假以时日,必然成为傲月帝国与狂龙帝国的主战场,到那时岂不正是自己破阵杀敌的好时机,或许孔晟幕后黑手的问题也能寻到个一二。 她站起身,双手抱拳对着穆震说道:“穆元帅,既然通州很有可能成为傲月帝国进攻的对象,末将请战率领狂龙战军驻守通州,以逸待劳打破傲月敌军与狂龙帝国境内。 殷蝶的话语说的很重,似乎是在向穆震打保票。 穆震看着近在身前的殷蝶眸子里忽明忽暗的闪着,他心里头暗自琢磨,殷蝶主动请战的目的何在?难不成他是想要为孔晟报仇。 这么个节骨眼上是万万不可以意气用事的,若是殷蝶率领大军主动出击,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往小了说自己丢官罢帅。 这还都是轻的。 若是殷蝶出现什么闪失,狂龙帝国与太古帝国的联盟危在旦夕,而且自己将来又有何颜面去见孔晟呢。 穆震清了清嗓子,“殷将军,这么多天你连日赶路,想必一定累坏了,这件事情你就先不用操心了,等本帅安排就好了!” “穆元帅,我乃狂龙帝国大军的副帅,而且是皇上亲自任命的,难不成你是看不起我这副帅之职!” 殷蝶的话带着刺,听到人的耳朵里,让人一阵别扭的慌。 这个罪名谁敢承担,不承认殷蝶这个狂龙帝国大军的副帅,无异于违抗君令,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殷将军不要误会,对于殷将军的副帅之职,我穆震自然是认同的,毕竟殷将军乃是皇上亲选的人,想必一定错不了!只是殷将军连着赶了三天的路现在的身体一定甚是疲乏,而防守通州的任务有十分的紧迫我主要是怕殷将军身体吃不消!” 殷蝶冷哼了一声,对于穆震的这番解释,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我胡青烨虽然赶了三天两夜,但是精力好的很,穆元帅不用担心我,末将愿意在这里立下军令状,若是没将丢失了通州,愿意献上我项上人头!” 从殷蝶粗暴的语气中,穆震看得出殷蝶的内心里似乎藏着一股能够烧破天地的火焰。 穆震皱着眉头,视线望向身旁的孔进,“果亲王,您是我狂龙帝国军队的监军,对于驻守通州的任务,您看交由殷将军是否合理?” 穆震话语一转,将这烫手的山药扔给了孔进。 穆震心里所想的,孔进又怎么会想不到,都是千年的狐狸对于琢磨人心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就这件事情来看,老夫认为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毕竟皇上有旨,一切以稳妥为主。既然穆元帅想要发兵通州,我看还是先向皇上禀报一声的好,然后让皇上拟定一个旨意,看看究竟是从狂龙帝国内部抽出兵马,还是从兖州调派人马去防御。若是皇上决定令兖州城内的狂龙帝国大军但是一部分驻扎通州,咱们再行商议这件事情不迟!” 孔进一边捋着胡子,一边侃侃而谈。 不得不说孔进这个方法用得很妙,反手扔给了孔动。 先不说给穆震和孔进腾出了回旋的余地,更留出了可以和殷蝶周旋的时间。 若是孔动真的从狂龙帝国内部抽出兵力,殷蝶怕是想冒险也没有机会了。 眨眼间这才看看过去不过两年的时间,自己与孔晟竟然已是阴阳两隔。 而自己竟然阴差阳错的成为了狂龙战军的主将。 说出来,让人感觉像是演戏一样,可这一切都在现实之中真真切切的发生着。 孔晟回京的这段日子里,狂龙战军的军务一支由西门狂代理。 对于西门狂的能力,殷蝶通过孔晟略知一二,至少这个人很有想法,只是懒惰了一下。 若是稍加培养,必定能够成为大器。 西门狂是整个狂龙战军之中最先知道殷蝶归来消息的,因为西门狂也参加了穆震主持的这个例行会议。 在听到殷蝶被任命为狂龙战军的主帅之时,西门狂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放下了不少。 虽然西门狂和殷蝶两人的交集并没有太多,两人私教也并不是太好,但是西门狂笃定了,能够拯救狂龙战军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殷蝶。 知道了殷蝶的归来。 第268章猎物来了 西门狂顶着狂龙战军诸将,立在辕门外,等待着殷蝶的到来。 殷蝶骑着一匹枣红马,在昏黄的晚霞中,显得格外的亮眼,远远的望去那两片棕红,像是连在了一起,而那匹快马都像是在云朵里奔跑。 殷蝶到了,狂龙战军有人欢喜有人忧。 高兴的人如同西门狂一样,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能够和他一同来承担起狂龙战军的重任吗,他再也不用每天被压得气喘吁吁,连个透气的时间都没有。 其他的将军知道殷蝶担任了他们的主将,心里头也甚是高兴。 毕竟殷蝶好歹也是战王粉,和自己多多少少算得上是同道之人。 多少能给些照顾! 恐怕在狂龙战军之中,最为忐忑不安的应该就是彭继文了。 彭继文在听到西门狂宣布狂龙战军主帅之事,差点吓破了胆。 他们以为孔晟已死,孔动必然会派出其他的房子来担任狂龙战军的主将,可是没想到狂龙战军担任主将的竟然是殷蝶。 想当初自己喂了脸上那半分薄面,不与殷蝶里外争斗,更是使尽了花招,可是没能想到终究还是没能胜过殷蝶。 而如今更惨,殷蝶已经成为了他的直系上司。若是殷蝶想要搞掉他,岂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月光很亮,隔着很远,隐约能够看清来人身上的装扮。 从衣着样貌上来看,铁定是狂龙战军的人马无疑。 殷蝶判断这个时候从兖州城出来的,八成就是穆震开往狂龙城,给孔动报信的。 “所有人请注意,咱们今天晚上等着猎物来了,等到那人来时,你们务必要将这个人缠住,然后盘查他随身携带的东西,假如发现有信件,就把这个和她随身所携带的信件调换过来,这件事情曹子你亲自办!” 殷蝶看着马匹的影子一点点靠近,将脑袋凑向众人安排着说道。 曹子不解其意,但还是一口答应了,“将军请放心,这件事情毕竟万无一失!” “100米……50米……” 眼看那骑兵靠向了众人,曹子大吼了一声,“站住,尔等是何人?” 那人被拦下来,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以为遇到了敌人的探子,但是仔细一打量才发现,原来也是狂龙帝国的人吗,只是衣服穿戴上有些不同。 不过那人一眼认出了,这衣服应该是狂龙战军的。 “我是穆元帅太旺狂龙城的信使,800里加急!” 听到800里加急,曹子猛的一紧张,800里加急传送的东西,想来一定是顶重要的事情。 但他依旧面不改色,继续说道:“近日,兖州城外出现了不少傲月帝国的探子,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在这里布妨设哨,严格排查可疑人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检查!” “我说了我这是800里加急!” 曹子装傻的说,“我不管你是800里加急还是900里加急,反正元帅说了,深夜出现的任何人员,都要接受盘查,来人呢把他拉下马来,仔细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敌国的探子!” 无双营的士兵闻言,互相递了个眼色,那传令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无双营的士兵从马匹上拉了下来。 众人眼疾手快,猛的围了上去,在推推搡搡之中,曹子猛的拽过那信是胸前的竹筒,将其中的信和自己怀中的信偷偷的调换了过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连一旁的无双营将士都没有看出来。 “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没有?” 曹子打马虎眼的问。 “启禀将军,没有任何的嫌疑!” 曹子:“放行!” 殷蝶自信的说。 传令兵八百里加急,每到一个驿站便换一匹马,两天两夜过后,算是送到了孔动的手中!” 殷蝶知道,孔动与穆震共事多年,对于穆震的字迹甚是了解,若是自己冒充穆震的事迹来给孔动写信的话,只怕会上孔动以为穆震的信件被调了包。 或者是有其他别有用心之人伪造穆震的信件和自己沟通,来实现什么目的。 所以那传令兵竹筒中所塞进去的信件,其实就是殷蝶所写,而落款处写的也同样是殷蝶的名字。 对于穆震那番高瞻远瞩,殷蝶并没有揽功,而是在信件里直言相告了孔动,穆震预料冀州兖州重兵加持,以疑虑的性格很有可能会绕过冀州兖州,从通州进行攻击。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最好是将兖州城的兵马分出去一部分,驻守通州,这样可确保万无一失。 而且通州和兖州,两地距离仅有两日的路程,还可以相互照应,是符合狂龙帝国当前实际的。 而殷蝶也谈到了,自己身为狂龙战军的副帅,而且又身为狂龙战军的主将,理应主动承担起这个责任,率领黄龙占军驻扎通州,这样可以向西共卫京师,向东策应兖州城。 对于殷蝶的这番毛遂自荐,孔动心里很满意。 孔动看完了这个信件,没有耽搁,赶忙起草了一份关于任命的诏书。 内容洋洋洒洒,不过百十几字。 主要谈到了,通州不可有失,兖州既无恙,可令殷蝶率领狂龙战军,驻扎通州城,即可拱卫京师,又可策应兖州城。 孔动派出的传令兵,拿着这个信件,800里加急这次飞奔向兖州城。 穆震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写给孔动的信件已然掉了包,其实穆震所写的信件和殷蝶所传达的内容基本上并无两二,内容上主要都是谈及了通州的重要性,希望孔动能够派遣一部分人驻扎通州城。 而内容的另一部分,主要是穆震关于适合人选的推荐,里面交代了泰州主将通州主将,但是唯独没有交代殷蝶。 很明显穆震这是想用泰州和通州的主将来混淆孔动的视听,从而让殷蝶彻底的失去驻守通州的机会。 翌日清早。 穆震在中军元帅府召开了,所有千户以上的将军尽数参加了此次会议。 会议之上,穆震宣布了关于殷蝶率领狂龙战军驻守通州的命令。 殷蝶也没有客套,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命。 时间紧任务重,散会之后,殷蝶便将狂龙战军结合起来,准备紧急赶往通州。 临走之时,穆震只对殷蝶交代了两句话,第一句:“一切以大局为重,不可意气用事!” 第二句:“万事多加小心!” 这两句话算是交代了穆震对殷蝶所有的担心。 第269章没有开化 殷蝶的回复也同样简单,“孔晟是人,这十万将士同样也是人,我绝不会拿着这十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有了这句话,穆震放心了不少。 只要殷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一切就都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没有过多的寒暄,殷蝶打马上前,走向队伍的最前方,率领着10万狂龙大军出了兖州,浩浩荡荡的向着嗯西部的通州方向奔去。 殷蝶可能不知道的事,现在与其同样赶往通州的,并不仅仅只有狂龙战军一支人马。 相反的,耶律德派出的前锋部队,也正朝着通州的方向赶。 穆震猜的没错,殷立德的确是想要避开兖州和冀州,拿下通州之后,从侧翼洗澡狂龙帝国,东南集区太古帝国。 等到彻底拿下了太古帝国,兖州和冀州那只能是老虎边上的肥肉,跑不了。 只不过一律的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那就是他的节奏晚了半步。 若是他能提前几天发动对通州城的攻势,通州城兵少将缺,或许他的这个战略基本上能够达到。 但是今天晚了这么几天,他便永远的错失了这个良机。 原本驻扎在通州的部队因为北伐欧月帝国的原因,之前被孔晟尽数抽调走了,所以现在留下助手通州城的人,不过千余人。 而耶律达所派出的前锋部队,尽数是骑兵,人数大概有2……3万之多。 可以毫不为过的说,这支先头部队的人数,就已经是通州守备军的5……10倍有余。 通州城没说要撑过耶律德大军的攻击,就是承受住这单单一股前锋部队的攻击,怕是也很难。 看着乌压压的人群,即使曹炳生内心没有丝毫忌惮之言,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眼晕。 傲月帝国的士兵骑着战马,围绕着狂龙城来来回回转着圈。 嘴里发出嗷嗷的叫声,因为是北方草原的原因,所以北方人的嗓门都特别的高,尤其是这么多人一起的嚎叫,宛若精灵,顿时将整个通州城里的人都惊醒了过来。 有些人拖家带口的爬到城墙,看到城墙下那密密麻麻手持弯刀的傲月帝国人,顿时吓得两股战战,差点跌倒在地上。 对于这些来自北方的傲月帝国骑兵,通州城的人可是没有半分的好感。 每每到了草原的旱季,这些来自北方草原的人吃穿不济时,便会南下抢夺狂龙和贾华亮帝国百姓的食物。 杀人更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当看到这么多的傲月帝国士兵时通州城的百姓差点被吓跪了。 傲月帝国的士兵围绕着通州城逛了几圈,便止住了脚步。 那先锋部队的叫门关打马上前,对着通州城内大声的呼喊道:“我们是疯了傲月帝国耶律元帅的命令前来接收通州城的,若是你们愿意主动交出通州城,我们保证绝对不会伤害通州城内的任何一个百姓和士兵。” 曹炳生站在城墙之上,呼呼的风吹动着她的披风,发出烈烈的声响。 “如果不呢?” “如果你们不愿意主动交出通州城,等到我们傲月帝国的大军杀进去之后,必将鸡犬不留!” 傲月帝国的人生于北方韩国之地,一向是茹毛饮血,在五华帝国和黄龙帝国看来,是一群没有开化的人。 但是就是这样一群没有开化的人,却着实成了太古帝国和狂龙帝国的心头大患。 曹炳生将扶着墙的手慢慢收了回来,他笔挺着身子,挥了挥手臂,示意身旁的随从将他的弓箭给他拿过来。 接过弓箭,曹炳森单手持弓,单手拿箭,只听嗖的一声,一道利剑划破空气的声响,划过众人的耳畔。 对面处,那个走上前来叫阵的士兵,便脑袋一垂从马上掉了下来。 看到这样的场景,楼上的狂龙帝国士兵,顿时阵阵高呼起来。 似乎这是一个旗开得胜的象征! 只是有一些菲娜呜呜的号角声吸引出来的百姓,来不及逃窜,比较犀利的箭雨射中,顿时倒下了大片。 伴随着那利箭刺中了眼组成的躯体,兖州城内很快响起了一阵哀号之声,似乎是某些人家的亲人被这秘密的箭雨所射杀了。 等到那轮密密的箭雨过后,藏在暗处的通州城守备军士兵,慢慢的再次露出了脑袋。 这场设计对于通州城守备军的士兵来说并没有产生多么大的危险,因为这本身就是傲月帝国骑兵的泄愤之举,不是工程所具有的特定目的。 “来人呐,下马攻城!” 那前锋部队的将军一声令下,很快傲月帝国的骑兵纷纷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原本准备好的云梯,被士兵慢慢的从马车上面抬了下来。 不作过多的犹豫,傲月帝国的士兵架起云梯便开始疯了一般的猛攻通州城。 通州城并不算是一个规模特别大的城市,虽然他靠近要塞,是属于联系狂龙帝国太古帝国的重镇。 但是这里却并没有殷蝶所想象中的那般繁华,虽然商铺林林总总各式各样,但是从这些建筑的年份上来看,一个个的都怕是很有年限了,能够坚持的时间也不短了。 面对着傲月帝国集团式的攻击,通州城内的守备军伤亡很大。 有一些关口连第2轮冲击都没有坚持过来,便已经被傲月帝国的人杀掉了大半。 仅仅是从黎明到清晨的时分,通州城内守卫军的士兵就已经减员大半,按照曹炳生的推断,若是就这么打下去,恐怕坚持不了一天通州城就会是现在傲月帝国的手里。 毕竟傲月帝国的这些士兵一个个的体术都非常的健壮,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生长在草原上肉丝面时较多,所以体质较为强悍 但是像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这些地方的人更多的是以米面为主,越往南使用大米的人越多,而他们的身高体重相对于北方的傲月帝国人来说,也更加的瘦弱与单薄。 所以面对傲月帝国的这番进攻,很多狂龙帝国的士兵有些吃不消了。 甚至有些人在心里头已经产生了,若是现在投降是不是还能够争取一次活命的机会。 “难不成……难不成咱们就在这里做困兽犹斗!” 显然这名将军是不甘心坐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可是就目前的境况而言他们除了坐以待毙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好的方法了。 曹炳生眉头紧皱,“当然及时是死,我们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傲月帝国的人马按理说应该何苦花狂龙帝国的大军决战在冀州兖州城外,可是现在已经到了通州城,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的计划已经改变了。如果他们取消通州向东就是青州,过了青州可就是狂龙城了!” 第270章兵贵神速 说到狂龙城,这名将军顿时默不作声了。 对呀傲月帝国的军队现在突袭通州,绕这么大一个圈其目的不言而喻,过了通州后面就是青州了,而狂龙城又在青州的东南,如果傲月帝国的骑兵袭击狂龙城,只有半日的行程,到那时恐怕整个黄龙帝国都要打乱了。 可见通州城的地位是多么的重要,所以通州城万不能有失。 “既然咱们背后守着的是狂龙城,所以咱们说什么也不能轻言放弃!咱们尚且知道通州城的地位是多么的重要,更何况皇上还有穆元帅呢,可能他们现在救援的部队已经赶在路上了!” 对于曹炳生的这份安慰之言,这名将军听着很受用,是啊,通州城这么重要的位置,皇上和穆元帅又怎么会弃之不顾呢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设定大军朝这里赶了,只要我们在坚持一个时辰,甚至是再坚持一分钟都有可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将军,这样,既然穆元帅还有皇上所派出的救援人马很有可能已经在路上了,那么我们不如先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这样也好提一提将什么样的斗志!” 曹炳生颔首表示认同。 “好主意,你现在就统领全军,就说本将军已经收到了穆元帅的飞鸽传书,大军就在路上,不出半个时辰便能够赶到,只要将士们坚持到天黑,援军便能赶到,到时候大破敌军之日不远矣。” 这么多马顺着这条官道通过,应该不是狂龙帝国的军马,若是狂龙帝国的军马作为狂龙帝国大军副帅的殷蝶不应该不知道。 可若是太古帝国的就更说不过去了,首先太古帝国无论怎么进攻2月结果,走这条道路都是极为的远的,而且这条官道已经深入狂龙帝国内部,若是太古帝国想要借到也应该提前知会一声狂龙帝国,怎么会到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 难不成真的如同穆震所言,傲月帝国的兵马已经顺着这条官道扑向通州了。 一个个选项被殷蝶一一排除掉,虽然剩下的看似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是唯一能够解释这个现象的事情。 殷蝶心中大呼不好! 殷蝶目光扫视着自己身前的狂龙战军中将士,大声呼唤道:“狂龙众军听令,傲月帝国的军队很可能已经扑向通州城了,骠骑营和无双营的士兵和我先行一步,立即支援通州,其他军营的人吗跑步前进,天黑之前务必赶到通州城!” “是!” 整齐划一的号令,响彻云天。 骠骑营的人马并不算多,在整个狂龙战军之中虽然战斗力比较强悍,但是也不过1万有余,和一向以骑兵著称的傲月帝国军队来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1万人虽然不至于能够彻底的大跨傲月帝国来犯的骑兵,但是至少能够极大的缓解通称之为,若是能够坚持到天黑,等到狂龙战军的其他军营兵马赶到,战胜傲月帝国的人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兵贵神速!兵贵神速! 殷蝶嘴里一直嘟嘟嚷嚷的这两句话,现在殷蝶对这两句话的感触真是太深了,傲月帝国凭借着几十万匹的骏马可以说事来如闪电,如行云。 即使是逃跑,也不是狂龙帝国和太古帝国的士兵能够比得了的,就如同上一次,孔晟率领着狂龙帝国的大军还有狂龙战军,已经将傲月帝国的士兵包的饺子,眼看就能一口吃掉傲月帝国的这30万人马。 可事到临头最终还是让这些人跑掉了,之所以会是这样一个情况主要还是因为傲月帝国的士兵以骑兵为主。 即使狼狈而逃,狂龙战军也是撵不上的。 围困通州城的人吗此刻倒也并不心急,在他们看来此次围困通州城,狂龙帝国的军马绝对没有反应过来,及时反应过来了恐怕想要赶到这里还得等上两天。 再说了及时赶来了又能如何,现在耶律的恐怕已经率领大军朝着通州的方向赶了,等到他们两支大军会合一处,没说要攻下这座通州城,即使要把这座通州城夷为平地,也不费吹灰之力。 殷蝶骑在战马之上身体前倾,单手抓住缰绳,单手不停的挥动着马鞭,试图让马跑得更快一些。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殷蝶心里头不断的为通州城的将士百姓祈福。 狼烟四起,喊杀声阵阵。 离着通州城的位置越来越近,殷蝶做事感受到了通州城此刻浓浓的战意。 “将士们冲啊!” 殷蝶单手拉住缰绳,那块马蹄疾的骏马,顿时将前蹄收了起来,整匹马带着殷蝶直立在地上,让殷蝶比别人高出大半个脑袋。 前行的众人一眼便能看到殷蝶的存在。 随着殷蝶阵阵的喊杀声,众人也不再犹豫打马挥鞭,冲着前方的傲月帝国军队便袭击了过去。 孔晟被刺客暗杀,现在矛头直指傲月帝国,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群士兵看到傲月帝国士兵的模样,犹如看到了杀父的仇人。 “兄弟们,冲上去,砍了这群王八蛋,给战王殿下报仇!” “报仇!” “报仇!” 在仇恨的怂恿之下,狂龙战军展现出了超人的战斗力和勇气。 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人,狂龙战军没有丝毫的畏惧,手持马刀,身披铠甲,便冲进了奥月帝国的人群之中。 随着一通厮杀,通州城外的土地霎时染起了一抹血红,涓涓血流慢慢的汇集开来,竟然形成了一道溪,只不过是溪流是红色的。 曹炳生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奔腾而来的狂龙战军人马,眼泪差点流出来。 像是在千里之外,遇到了老乡一样。 没有人明白曹炳胜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别人只知道狂龙帝国的大军就在路上,只要坚持到天黑便一定能够等到援军的到来。 但是只有曹炳生知道,这支军队能不能来完全取决于天意。 没想到援军还真的赶到了! “将士们,给我杀出去,好好教训教训这群兔崽子!” 而且最为致命的是,面对殷蝶率领大军的突袭,这群人连突袭自己的部队究竟是哪个番号都不知道,而且究竟有多少人马就更不知道了。 只能隐约的看得出这群人似乎和自己有深仇大恨,每每动刀便切中要害,杀人如同杀鸡。 曹炳生打开大门,放下护城河外面的吊桥,率领着通州守备军的士兵也冲了出来,两军会合,杀的傲月帝国的军队颇为有些狼狈。 第271章探探路 时间一点点的流走着,傲月帝国的士兵开始慢慢的稳住了阵脚,他们的将军也慢慢的察觉出了,虽然的确是狂龙帝国的军队在支援通州城,但是很明显这支军队的人数并不多,只是战斗力不凡而已。 若是就这么硬碰硬消耗下去,最后肯定是对狂龙帝国最为有益的。 两军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厮杀着,太阳慢慢的升至了中空,而后又慢慢的向着西方鞋去。 所有人累得气喘吁吁,但是却没有片刻的功夫停下来喘口气,生死或许仅仅在一念之间,做错了一步便很有可能将性命丢在这里。 太阳慢慢的落到了西山,只有晚霞带着红云打满了天际线。 殷蝶心里头估摸着,狂龙战军的人吗距离通州城应该不远了,从当前的境况上来看傲月帝国是丝毫没有打算要撤兵的。 只要自己的大军一道,江傲月帝国这支前锋部队团团围住,虽然并不一定能够彻底的消灭这支军队,但是重创自己军队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但是若是凭借步兵重创骑兵的话,恐怕代价多多少少会大了些,殷蝶是个聪明人,他既想要吃掉这只傲月帝国的军队,但是又并不想要付出太大的牺牲,而且还想要将胜利的果实扩大到最大,一个大胆的想法慢慢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围魏救赵,古之有言! 殷蝶这个想法在他的一点点斟酌之下,愈发的变得完善了起来。 黄昏渐渐的深了,眼看两军就要鸣金收兵,谁知道这事从狂龙帝国援军本溪的大道上,再次出现了一只密密麻麻的步兵。 站在通州城的城门上向下俯望过去,就见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狂龙帝国的步兵,如同洒在地上的豆子一样。 虽然傲月帝国先锋部队的将军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却摆在眼前,他们竟然被反包围了。 “启禀将军,若是就这么纠缠下去,恐怕咱们傲月帝国的中将士只有一个个的都倒在这里了,我想咱们还是尽快收兵,撤退吧!”先锋部队将军旁边的一个身披铠甲,胯下一匹枣红马的男子劝说其这个将军来。 狂龙帝国前头部队的将军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今日他们袭击通州城的目的,第1个是来探探通往通州城的路,第2个就是想要检验检验通州城的实力。 通过白天一天的较量,傲月帝国的士兵算是发现了,通州城内的守备军士兵虽然守卫得非常顽强,但是人数毕竟太少,若是再给这年头将军2万人马,或许他真的能够彻底的拿下通州城。 傲月帝国的先头部队将军,打马在前,沿着交战的城墙,里里外外逛了一圈。 他觉得似乎东南角的位置,是狂龙战军的薄弱点,坐视自己率领的大军从这个地方逃跑,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叫过传令兵,在传令兵的耳畔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很快传令兵处在一个高地,架起了他的长号。 随着呜呜的声响,傲月帝国的士兵迅速集结开来。 它们慢慢的聚拢,背靠着背,各自骑上自己的战马,似乎是想要从这个战场上离开。 “将军,傲月帝国的士兵这是要逃跑,我们需不需要主动出击,将他们彻底留在这里!” 殷蝶摇了摇头,他的嘴角带着一丝邪魅的笑。 “不用,他们是想要朝东南的方向跑,你们只需要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就可以了!” 曹子挠了挠头皮,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傲月帝国的士兵要向东南炮,按理说他们应该朝东北的方向跑啊,毕竟傲月帝国的大本营在哪里,朝那个方向跑多少也能有个照应。 若是朝着东南的方向跑,那里可是一座山,马匹想要翻过大山,就如同人在水面上跑一样,不可谓不困难。 战场之上,风云变幻皆在一夕之间。 曹子没有多问,骑上战马,率领着一干骑兵不远不近的接着狂龙帝国军队的士兵后面,一路小跑。 看着傲月帝国的骑兵一点点的朝着东南方向靠去,曹子心中大呼,将军真是神了,竟然能够料到傲月帝国骑兵突围的方向。 不行!绝对不能爬山,若是马匹爬到了山上,不仅会沦为废柴,而且还有可能成为傲月帝国士兵的拖累,所以这些战马绝对不能上山。 “可是将军他们已经杀过来了怎么办?” 先头部队的将军眉头紧锁,他似乎是在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够实现有效的突围,还不至于造成太大损失。 思来想去,一个大胆的想法慢慢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既然通州城的士兵能够凭借几千人死守通州,直至坚持到自己援军的到来。 那么为何自己不倚仗这座山脉,和敌人将吃饭呢。 而后自己再派出几个传令兵,将自身所面临的困境迅速的传递给耶律元帅。 到那时耶律元帅率领着60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赶往通州,通州之害便会迎刃而解。 按照殷蝶的嘱托,曹子率领的狂龙帝国军队,不远不近的跟着傲月帝国的人马,直至将傲月帝国的士兵逼至了山脚下,这才停了下来。 很快狂龙帝国的大军,也从后面包抄上来,江傲月帝国的这支先头部队紧紧的包围在了山脚下。 “曹子,赶紧给我把公羊浅叫来!” 曹子闻言,折身跑回到了军中,将满脸是血的公羊浅从人群之中拽了出来。 当看到公羊浅那布满血渍的脸时,殷蝶惊了一跳,他关怀的说道:“公羊浅,你没什么事儿吧,脸上怎么弄了这么多的血?” 公羊浅闻言,用衣袖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两把,很快一张清秀的脸从那血污之中露了出来。 “启禀将军,属下没有受半点伤,这些血渍都是来自敌军的!” 听到公羊浅这么说,殷蝶提着一颗心算是放下了,他讲公羊浅叫到一边,远远的制造山脚下密密麻麻的傲月帝国士兵说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将这群起码的傲月帝国士兵困在这里让他们难以抽出身子来!” 虽然殷蝶交代得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公羊浅已然明了了殷蝶的想法。 “将军,给我500个人,一天的时间,我就能达到一套先进的绊马索,江傲月帝国的日军士兵锁死在这里!” 殷蝶知道,公羊浅不是说大话的人。 上一次守卫兖州城,就多亏了公羊浅,若是没有他,兖州城怕是早就被攻破了。 第272章埋伏 不过在这之前还缺少重要的一步,就是要让耶律德知晓当前这支先头部队的情况。 如果耶律德知晓自己所派出去的先头部队,如今被殷蝶狂龙大军所围困,必然会派出其他的部队来解救这支先头部队。 而殷蝶就是想要吞掉胆敢前来救援这支先头部队的其他傲月帝国援军。 殷蝶的这个节目不可谓不毒辣,等到傲月帝国军队的士兵从兖州赶来,想必已然是精疲力竭,若是再遇到殷蝶所设下的埋伏,简直就成了殷蝶嘴边的肥肉。 而且还不耽误吃掉这支先头部队。 殷蝶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绝了,不过古人早有先例,围魏救赵,孙膑便是用此法打败了魏军,从而上庞涓羞愤自杀。 而在近代战争之中,也得到了广泛运用。 围点打援就是这个道理。 露出来的这个缺口,果不其然对傲月帝国这支先头部队的人马发现了。 这支先头部队的将军,顺着这个缺口连着开出了挤到传令兵,这次不对被围困的消息尽数传达了出去。 守在不远处的狂龙帝国士兵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但是殷蝶说了,只要是从这支先头部队里派出去的信使,一概不加阻拦。 也正是由此,这支先锋部队才能将自己的信息传达出去。 反观殷蝶这一头也并未闲着,公羊浅率领着通州城内众多的工匠,连夜打造这绊马索,这绊马索不是的工艺比之之前所设计的的万箭齐发以及钉子板要省时省啊力的多。 只需要借助一些木材和铁钉还有一些特意打造的铁索,便能将众多的绊马索联系在一起,形成一道防护链,将里面的傲月帝国士兵围困在里面。 经过一天的忙碌,一道左右两公里长的绊马索,便横亘在了傲月帝国骑兵的身前。 这绊马索木刺朝着傲月帝国齐名的方向,若是傲月帝国的士兵想要从这个方向突围,这锋利的木刺,便能顺势划破战马的肚皮。 这武器不可谓不霸道。 将这么一套先进的器械安放在傲月帝国骑兵的军前,殷蝶将众多的兵力从包围傲月帝国先锋营的人马之中抽离了出来。 按照殷蝶的盘算,不过今日耶律德所派出的援军就应该到了,若是照公羊浅在打造几副应对傲月帝国骑兵的军事器械,想必一定能够极大的降低狂龙帝国士兵的伤亡。 其实耶律德出现这样的误判倒也能够理解,在耶律德之前的情报之中狂龙战军一直是处于兖州城的。 毕竟兖州城的位置10分的显眼很有可能就是耶律德大军进攻的主要方向。 这狂龙战军10万人马怎么也不会突然出现在通州城。 帖木儿率领的3万骑兵连夜出发,眼看着距离通州城仅有一步之遥,却没想到已经中了殷蝶所给他设下的圈套。 蹄疾的骏马飞驰在官道之上,只听见一阵嘈杂的乱象生,原本飞扬着的骏马一头跌进了县马坑里。 帖木儿大惊,他嘴里大声呼唤道:“有埋伏,大家小心!” 虽然他已经发现了情况不对,但是却为时已晚,从后面涌进来的骏马一匹一匹,人头一个挨着一个,直接拥堵在了一起。 现马坑里布置了众多倒挂着的利润,但凡是掉进陷马坑里的人和马,无不被刺了一个透心凉。 但凡是能够平稳度过陷马坑的,无一不是踩着前面的尸体趟过来的,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等到帖木儿的大军顺利的通过这些密密麻麻的陷马坑3万人马已经少了有十几二三,剩下的人虽然还安全无恙,但是明显已经慌了神。 骑在马背上的士兵一个工作呗视线向着两边打量着,像是在查看是否有埋伏的敌军突然朝他们袭击过来。 但是当他们等了片刻之后却发现并没有出现除了陷马坑以外的其他异常一颗心顿时安定了下来,他们以为在陷马坑可能就是通州城城里的守备军想要阻止他们而不射的,如今这些陷马坑都已经被尽数废掉了,想必前面也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们的了。 帖木儿大呼道:“将士,这群汉人卑劣的伎俩已经用光了,他们再也没有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东西了,大家和我一起杀进通州城,为我们惨遭暗害而死的将士们报仇!” 其他的士兵经过铁门这一镇喧腾的鼓舞,原本低沉的战斗意志再次被点燃开来。 他们嗷嗷的,接着快马再次朝着前方跟了上去,骏马蹄疾,他们在马背上挥扬着弯刀,刷刷的孔动生仿佛能将整片天空割裂。 可见这群傲月帝国的骑兵是多么的凶悍。 只要马的蹄子触及到那绊马索,那爸妈说便会像一根藤蔓一样紧紧的缠住他,最后将马匹的4条腿打成一个死结,及时有人帮忙这匹马也很难以脱身,甚至很有可能这匹马便会被深深的困死在那里,可见,这种方法对于马来说还是10分的残忍的。 果不其然,一路狂奔的帖木儿率领的大军,眼见通州城在望,再次加快了马速。 但是没有想到,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嘈杂声响过。 原本飞驰的骏马,马蹄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半,径自的倒了下去,但是由于惯性的使然,马匹完全收不住速度,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有些马匹和骑兵完全受不了这种冲击,直接摔死在地上。 惨烈的景象可想而知。 铁木尔完全懵逼掉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通州城的敌人竟然能够想出如此的花花肠子。 如果狂龙城的各个州县都安设了这种防御骑兵的器械,那么傲月帝国的骑兵哪还有半分的优势可言。 这一次帖木儿学乖了,他没有贸然的前进而是让士兵慢慢的朝着通州城的方向靠近。 殷蝶站在不远处的山头上,看着如同蚂蚁爬一般的贴木耳,心里头一阵窃喜,看来这草原上的雄兵也有被吓破胆的时候啊。 “士兵呢,给我吹冲锋号!” 随着殷蝶一声令下,一阵嘹亮的冲锋号声响彻云巅。 这冲锋号也是殷蝶发明的,他一直觉得行军打仗背着一个鼓实在是太费劲了,而且那鼓的声音穿透力还不强,倒不如用前世的吹风好了,声音响亮还便于携带,必要之时还能用它来防身,可谓是一举多得的好东西。 果不其然,当着春风好配备到狂龙战军之后,着实解放了一批背着铜鼓的士兵。 第273章叙叙旧 铁木尔听闻者春天的号角声心里头一凉,他心说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够发出如此嘹亮的声音不像是牛角啊! 不过殷蝶没有给他留下思索的时间,很快漫山遍野的恐龙大军便从山上袭击下来。 被陷马坑和绊马索接连袭击了两次的傲月帝国骑兵,早已经没有了来时的那般锋锐,如今见到这漫山遍野的狂龙大军,一个个的只觉得两腿哆哆嗦嗦,颇有几分想要逃跑的冲动。 但是到处都是狂龙帝国的军队,他们又能从哪里逃呢。 随着殷蝶的这一禁令发出,狂龙帝国的军队没有任何的休整,再次朝着溃散的傲月帝国士兵追了上去。 古语有云,穷寇莫追! 但是这句话好像在殷蝶身上一点也行不通,在殷蝶看来不仅穷寇要追,而且还要杀得干干净净,否则这些穷寇一旦留下来便会成为流寇,等到它们形成火候,会更加的难以控制,倒不如一劳永逸,彻底将它们扫除干净。 溃散的人群如同上一级先锋队一样,开始朝着东南的方向撤退。 殷蝶摇了摇头,嘴里发出一声无奈,还真是一个元帅调教出来的,连撤退都朝着一个方向撤退,那好既然你们非要朝一个方向去,我就把你们这群人都关到一个笼子里,让你们也好好叙叙旧。 “告诉将士们,朝着东南方向撤退的傲月帝国士兵,就不要追了,本帅自有妙计!” 殷蝶背负着双手,慢慢悠悠的从这山谷的方向走了下去。 看到这些溃退的傲月帝国士兵,殷蝶觉得耶律德离战败不远了。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沧澜大陆乱了一千年了,是该消停消停了!” 殷蝶的话语,透着一股老气横秋的姿态,似乎殷蝶已经预料到了天下的局势,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发生一个重大的变故。 夜幕时分。 先去追剿敌军的狂戮战军慢慢收银回到了通州城内,新煤矿详细向殷蝶汇报了此次的战果,这一战一共斩杀了傲月帝国的骑兵近2万人,傲月帝国剩余的部队现在已经撤往东南,和傲月帝国之前的先锋军汇合在了一起。 听完西门狂的汇报,殷蝶没有做声,他觉得这笼子的鸟翅膀有些硬了,恐怕还是之前的笼子恐怕关不住他们。 “距离咱们最近的部队是哪支部队?” 殷蝶开口问道。 “启禀将军,距离咱们最近的军营应该是冀州大营,那里驻扎着五华帝国近30万大军!” 殷蝶颔首,“太古帝国竟然在冀州城内驻扎了30万大军,看来是时候让他们出出力了。” “将军,之前穆元帅和太古帝国的特使协商过,似乎并未取得过多的进展,若是我们去冀州城请求太古帝国的军队出兵,怕是没那么简单!” 如今黄龙帝国与太古帝国两国合作,虽是盟友的关系,但是彼此却都打心底里防着对方。 殷蝶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决定先去一趟冀州城毕竟冀州城里有着30万的太古帝国大军,这30万大军驻守在冀州城,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了。 现在照当前的这个态势来看,傲月帝国是铁定了心要打通通州通网狂龙帝国和太古帝国的门户。 毕竟耶律德已经将傲月帝国6万人马呆在了通州城,若是拿不下这通州城,他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傲月帝国侍从将士,他又该拿如何的借口来回禀新皇耶律达。 耶律达初登皇位,他自己自己的得位不正,所以迫切的想要通过一场大的战争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若是耶律德不能帮助耶律达来实现这个目标,那么耶律德自身的价值又去哪里体现。 所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耶律德想不想的问题了,而是不得不的问题。 殷蝶没有带过多的军队,只带了几个随从便进了冀州城。 这份气魄和勇气可想而知… 殷蝶本以为这助手基督城的人怎么也应该是个老狐狸,可是等着他到达基督城才了解到,原来在这冀州城里最后拍板算数的,竟然是他同父义母的姐姐殷惜云。 说实话殷蝶还真是小看了殷惜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有些爱耍心机的绿茶婊,竟然能够统帅太古帝国的30万大军。 没想到驻守冀州城的的主将没想到竟然还是殷蝶的老熟人,正是原本防守兖州城的老将号称江南第一刀客的曹槐。 在殷蝶的印象之中,曹槐给他的感觉还是不错的,算是一个敢作敢为,武艺高强的硬汉子。 有了曹槐的帮助,殷蝶觉得实现狂龙帝国军队和太古帝国军队联合作战的事情有了很大的胜算。 夜新闻没有像太古帝国的长公主殷惜云发出拜帖,而是直接向曹槐发出了白条。 在殷惜云看来虽然这30万大军最后拍板定钉的是殷惜云,但是若是真的用兵打仗还得靠老将曹槐。 所以曹槐说出去的话在整个太古帝国大军之中是很有分量的,殷惜云应该不会拒绝。 更是打定了这个主意,殷蝶才决定拜访老将曹槐而不是直接去拜见殷惜云的。 虽然殷蝶殷惜云两人是亲姐妹关系,但是有一点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两人虽然有姐妹之名但却并无任何姐妹之实,而且两人还有些水火不容的态势。 对于殷蝶这个狂龙战军的将军,曹槐真是喜欢的很。 他至今还记得去年第1次见到殷蝶时的经历… 那时的殷修文好像和现在差不多,就是肚子好像比现在要大了些。 凭借着一套先进的守城器械,殷蝶硬生生的凭借着狂龙战军百10号人抵住了耶律德率领的30万大军的来回进攻。殷蝶可谓一战成名。 殷蝶也没有和他客套,径自的走向了曹槐替他安排好的位置。 “殷将军,狂龙战军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真是天妒英才啊,狂龙帝国的战王殿下,真可谓是一代雄主,可惜呀…实在是可惜啊…” 曹槐惋惜的说道。 殷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忧伤的眸子里隐约能够看得出来,他此刻同样甚是伤心…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每每提及殷蝶多多少少有些黯然神伤。 “敢问殷将军现在狂龙战军的主帅不知是哪位将军?” 听到曹槐这么问,殷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殷蝶故意绕了一个罐子,“不知道将军认为狂龙帝国有谁能够担当起这狂龙战军主帅的重任?” 第274章尽力而为 曹槐闻言,双眉紧锁,似乎真的是在思考殷蝶所给他出了这个难题。 片刻过后,曹槐开口了,“按照你们狂龙帝国的传统来看,能够担当狂怒战军主帅的烤箱都是你们狂龙帝国皇帝的子嗣,要么是孔晟要么是孔浩瀚。如今战王殿下遭遇不测,能够担任狂龙战军主帅的按理说应该是孔浩瀚!但是孔浩瀚一介文人怕是担当不了狂龙战军主帅的职务,能够胜任这个职务的怕是也就是穆震了,但是穆震……” 曹槐最终将狂龙战军主帅的人选定格在穆震的身上,但是又觉得穆震不太合适,毕竟穆震已经40多岁了,算是一个老将了。 狂龙战军之中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是比较年轻的,他们敢闯敢拼,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若是给他们配上一个老将,恐怕多多少少会压制住这群年轻士兵的劲儿。 “不瞒殷将军,在我看来如果说非要给狂龙战军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我认为狂龙战军之前的副将西门将军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但是这个西门将军据我了解多少有些纨绔子弟的浮夸……如果要是你殷将军担任的话,我相信狂龙战军与从前相比只强不弱……” “你没有和老夫开玩笑吧?” 殷蝶的脸上挂着一抹笑弧,“将军说哪里话,如此重大的事情,我真敢拿他出来说笑!” 听到殷蝶确认的回复,曹槐这一次不再怀疑了。 只是他有些不解,这狂龙战军一向是狂龙帝国皇室最为倚仗的军事力量之一,怎么会拿出来交给一个外人呢。 难道是孔动真的有这样一个超脱的胸襟。 见曹槐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殷蝶开口说话了。 “曹将军,今日我来冀州城,并不是单单只和曹将军在这里叙旧的,我还以为要是想要喝曹将军商量商量,不知道曹将军有没有兴趣!” 殷蝶将话说到了正规,曹槐也迅速将游走的的神收了回来。 “殷将军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只要老夫能够办的,老夫一定尽力而为!” 有了曹槐的这句话,殷蝶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是这样,曹将军怕是近日也看出了傲月帝国军队的动向!” 殷蝶说着,曹槐点了点头。 “穆元帅正是提前察觉出了傲月帝国的这种动向,所以我提前率领狂龙战军驻守在了通州城,这才避免了通州城落到傲月帝国军队的手里,对于通州城的重要性我想即使我不说,曹将军怕是也能明白!” 曹槐闻言再次点了点头。 “近日我在通州城外设伏,成功的围困住了傲月帝国一支人数接近3万人的先锋部队,而后又在昨天成功的斩杀了又一只来犯的傲月帝国骑兵,人数差不多有2万余人。剩余的那一晚和之前来犯的那支先锋部队汇合在了一起,我估计若是想要成功的吃掉这4万人,若没有太古帝国军队的配合,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而且耶律德所率领的傲月帝国大军现在也应该行进在进犯通州城的路上,我想和太古帝国的30万大军配合配合,一举击溃耶律德的大军,从而彻底的解除掉太古帝国近些年来北方的边境隐患,不知道曹将军有没有兴趣?” 对于殷蝶刚才所交代的这一番战果,曹槐着实吃了一惊,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人数不过10万余人的狂龙战军竟然有着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不仅成功的机会了傲月帝国的先锋队,而且仅仅一场战役便成功的斩杀掉傲月帝国2万余人马,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狂龙战军虽然内部也有骑兵与步兵之分,但是骑兵不过万余人,其中大多数还是步兵,一支步兵和一支骑兵对决,骑兵被尽数腰斩,而步兵仅仅上网不过骑兵的110,这实在太令人难以相信了,但是陆战军便缔造了这个神话。 “当然,如果曹老将军不相信我胡青烨所说的,曹将军是可派人去通州城调查一番。” 从殷蝶的口吻里能够听出,殷蝶还是相当的自信的,这种自信并不是来源于所谓的心理素质,更多的还是来源于实力。 “殷将军说的话老夫自然是信,当初殷将军仅凭百十余人的无双营,敢深夜潜入兖州城,而且当初若是没有殷将军说率领的这支小股部队,可能兖州城压根就不会拖到狂龙帝国大军赶到。” 曹槐赶忙解释。 “对于殷将军刚才所谈到的合作,老夫自然也是十分有兴趣的,只是不知道殷将军究竟想要采取一个什么样的合作方法?” “这个合作方法很简单,曹将军怕是也已经知道了傲月帝国的4万人马现在已经被我狂龙战军所团团包围,只是还没有被吃掉!” 曹槐颔首,表示对殷蝶刚才所说的都还记着。 “这4万人马虽然是强弩之末,但是实力依旧不容小觑,这些来自傲月帝国的人,在草原上茹毛饮血惯了,他们的战斗意志以及生存意志都比我太古帝国和狂龙帝国的士兵要强烈得多,我怕狂龙战军可能很难啃下这块硬骨头,所以我想要和傲月帝国共同来消灭掉这支军队。” 殷蝶没有藏着掖着,直言相告,就是很难啃掉这块硬骨头才来找太古帝国的。 曹槐对于殷蝶这般诚恳的态度,心里自然也是十分的感动。 “不知将军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这要求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傲月帝国援军打败而逃的事情恐怕现在已经传递到了耶律德的军帐之中,我想耶律德很有可能率领大军直扑通州城,我希望太古帝国能够派出大军阻拦住来势汹汹的超越帝国军队,为我们能够成功的吃掉这次残军赢得时间。其次就是我希望在啃掉这块硬骨头时,我希望太古帝国的军队能够听从我的调配。” 现在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被殷惜云认出来,现在又在他的地盘之上,还整不准也许混到什么幺蛾子呢,与其如此,倒不如不见的好,反正自己又不是太古帝国的将军,又没有非得喝太古帝国的长公主见一面的要求。 “曹将军想必已然全明白了我提议的意思?” “殷将军刚才所说的,我倒是基本理解了!” 殷蝶:“既然如此,那曹将军不妨代我向太古帝国的长公主转达吧,不过我的时间非常的有限,只能在冀州城里呆半天,天黑之前我不得不回到通州去,还望曹将军多多包涵!” 第275章接风洗尘 的确,通州城现在大战在即,殷蝶又身为通州城的主将,若是通州城一旦有个闪失,这主要责任就要怪在殷蝶的头上。 “既然殷将军公务繁忙,那我立刻去找长公主和他商讨一番尽量今天傍晚之前能够给你一个确切的回复,你看怎么样?” 殷蝶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曹将军了。” “殷将军客气,殷将军不防先在冀州城里自行逛一逛,等到我和长公主商量完,便派人去找殷将军,殷将军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 两人没有过多的寒暄,一一站起身子,走出了军帐。 曹槐骑着马朝着殷惜云的军帐奔去,殷惜云迈着碎步在军营里逛了两圈。 马棚的方向竖立着一排排的铁黑色的盖着大帆布的囚车,虽然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但是隐约能够察觉出里面锁着的别人是极具威胁性的东西。 而且不仅如此,在那修车的外面,矗立着一个个的感受,不是还有一排的巡逻队沿着囚车来回的巡逻,严厉程度堪比前世的外国总统来访。 殷蝶心底生出一次好奇,在囚车里面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竟然能够让太古帝国的军队派出这么多的人来看护。 带着好奇,殷蝶朝着那囚车的方向迈进了几步。 他掂着脚真要处理大量,门口处放哨的士兵大声呵斥道:“什么人,军事禁地严禁靠近!” 殷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他赶忙收起电子的脚尖,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尴尬的笑了笑,折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虽然殷蝶远离了这个所谓的军事禁区,但是从心底却对这个军事禁区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殷蝶眉头紧蹙,想到那几个被严密看押的铁笼,以及此次商谈还没有结果,殷蝶突然改变了主意。 “曹将军,既然太古帝国的长公主殿下,明天早上才能回来,那我不妨就在冀州城里呆上一晚,等到明日长公主给了我确切的回复我再回去,曹将军不麻烦吧!” 其实曹槐本就是这样想的,长公主没有在冀州城,而他又拿不定主意,就是想让殷蝶在冀州城里多呆一晚,等到长公主明天回来了,给了他确切的信息之后再让他回去。 现在殷蝶主动提了出来,正顺了曹槐的心。 “不麻烦不麻烦……这客房本就是为殷将军准备的,只要殷将军想呆在冀州城,无论呆多久都行。过一会儿我安排人整几个菜肴,给殷将军接风洗尘!” 曹槐爽朗的说… 说到接风洗尘,殷蝶的脑海里突然涌出一道妙计。 “不买曹将军说啊,我胡青烨自诩为任何地方不属于一般儿郎,但是对于在饮酒,着实没有什么酒量,还望曹将军到时候手下留情!” 听到殷蝶委婉的表达了自己不能过多的饮酒,曹槐呵呵一笑。 “殷将军过谦了,早就听说狂龙帝国的将士一向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硬汉,今日说什么也要和将军一醉方休。” 曹槐说这话,伸出手拍了拍殷蝶有些稍显瘦弱的肩膀。 殷蝶和曹槐合作过一些日子,知道曹槐豪爽的性格,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必然是这么想的。 “好,曹将军既然这么说了,那我胡青烨就陪曹将军一醉方休!” 说实话两人的拳头重重地堆积在了一起,似乎像是小孩拉勾勾一样,一言为定。 夕阳西下,晚霞布满了西天。 太古帝国的元帅中军帐里,坐满了太古帝国各路各军营的将军,他们一个个手持大碗,咕咚咕咚不停的喝着酒水,似乎是在庆贺一个重要的日子。 殷蝶身为狂龙帝国的将军,自然也不能给狂龙帝国丢脸,接过侍从递上来的大碗,也学着太古帝国这群将军的模样大碗大碗的喝着。 醉酒虽然是米酒度数低了些,但是喝多了也能够将人灌醉。 10多碗酒水下去,殷蝶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像是充满了气的大气球,愈演愈烈,有些想要被挤爆的趋势。 其他军营的将军也附和着这声笑,在军帐之中大笑起来。 “看来我真的是喝醉了!” 殷蝶的眼皮上上下下的抬着,似乎有药倒下的冲动。 “曹将军说了,今天咱们一醉方休,你们都还没有喝醉,我怎么能倒下呢,你们等我上个厕所,等我从厕所里面回来,我在陪大家接着喝!” 殷蝶说着话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而后推门朝着厕所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厕所本就是旱厕,尤其是这个季节,更是难闻的很。 殷蝶紧皱的眉头,走了进去,顺手将厕所的门带了上。 他看着那个仅有两指宽的窗户,又看了看自己前凸后翘的身材,两眼一闭,心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娘的这也是拼了!” 殷蝶盼着厕所的窗户,顺着厕所的后窗跳了出去。 借着昏黄的月色,殷蝶直奔那守卫严密的禁地而去。 殷蝶本以为这个时候那军事禁地的防御可能会弱上一些,但是没想到那巡逻的兵力丝毫未见少,而站岗的人也依旧笔挺的立在上面,似乎相识僵掉了。 殷蝶在心里头不断的盘恒,究竟还要不要进去,如果一旦暴露自己的身份,虽然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是盟国的关系,但是免不了会产生更大的间隙。 可是如果自己不去的话,那今天晚上岂不是白白的在这里多呆了一个晚上。 况且这里面若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自己提前了解了解,心里有个数也好啊。 殷蝶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凑上前看一看,就权当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殷蝶挨着墙边儿,趁着邵兵的视线望向另一个方向,他一个翻滚从墙边跳了进去。 月亮照在围墙的边上,在地上遗留下一地的黑影。 殷蝶隐匿在黑影之下,看着巡逻的士兵从自己的身边走过,殷蝶赶忙屏住了呼吸。 回过头,那放哨的士兵视线也投向了远方,没有朝着自己的方向。 殷蝶大呼好时机。 只见他三步并两步,一个侧翻,直接滚到了那盖着帆布的铁笼边上。 帆布厚厚的扎带铁笼的4个角,让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里面的气味却不经意间飘散了出来。 这气味若是别人来玩,竟然觉得只是些腥臊恶臭的东西,但是殷蝶却从这杂乱的气味之中闻出了一些异样的东西,那东西他似乎好像很熟悉。 眼见自己已经暴露,殷蝶觉得再留在这里恐怕也没什么用了,他顺着墙根儿弓着背一路小跑,试图将不远处的巡逻队视频甩在后面。 第276章野兽 “来人哪,有刺客……” 殷蝶顺着角落的一角,通知军事禁地里面翻了出去,然后朝着中军大帐的方向跑去。 从殷蝶翻身出去的这个角度上来看,无疑是刚上的一个盲区。 趁着巡逻队的士兵还没有赶上来,也希望一路小跑朝着那厕所的方向奔去。 很快,士兵的号角声传遍了冀州城的每个角落,早已经睡下的士兵,或者正要睡下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叫了起来。 他们慌慌张张的穿好自己的衣服,而后迅速走出军帐,相互的查探起来。 “殷将军…殷将军你还在里面吗?” 殷蝶的门口厕所外面,几个士兵轻轻的敲着门,似乎是在担心殷蝶的安全,又似乎是在求证些什么。 殷蝶眼见于此,感冒睡着呢并不算大的窗户跳了进去。 殷蝶并没有着急开门,反而是一屁股坐到了那旱厕的台阶上,而后半躺半卧的呼呼大睡起来。 殷蝶故意发出呼噜的声音,但是因为军营中过于嘈杂,所以站在门口的士兵并没有听清。 “来人哪,将这个厕所的门给我撞开!” “是,将军!” 一声令下,几个士兵从不远处取来了一根又长又粗的棍子,几个人抱着棍子便朝着那厕所的门板上撞去。 几个士兵都是年富力强的汉子,每每挥动都带着劈天裂地的气势。 那房屋在几个青年的撞击之中摇摇欲坠,似乎想要倾倒在地上。 随着最后一声猛烈的撞击,只听见砰的一声,那厕所的房门被撞断开了。 等到站在门外的士兵慌慌忙忙的闯进厕所,正好发现殷蝶躺在厕所的台阶上呼呼大睡。 几个人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他们本以为殷蝶从里面将门锁住可能是出现了什么事情,但是眼见殷蝶只是睡倒在这里,顿时宽了心。 “你们几个速速回去禀告曹家军,告诉曹将军,狂龙帝国的殷将军并没有任何事情,只是在厕所里摔倒睡着了!” 曹槐私下里暗自估计,这些人八成应该是太古帝国皇室所思训练的安慰。 关于太古帝国皇室秘密训练的安慰,曹槐倒是有所耳闻,在20年前这些安慰可谓是风动天下,为老皇帝的登基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但是随着朝政日晚,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影子,便慢慢的藏了起来,像是从没有出现一般,但是曹槐却知道这些皇家私下养的这些安慰,只是会在出现重大变故之时才会启用。 若是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轻易的动用的。 而现在之所以没有了它们的踪迹,应该是呗古皇帝秘密的雪藏起来了,或者说是出去执行了某些秘密的任务。 总之这一切都不是他可以关心的东西。 “怎么样了,有没有做到刚才接近呢军事禁区的人?” 曹槐挺着腰杆站在门口,询问道。 “启禀将军,巡逻队已经里里外外的搜寻了一遍,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而且铁笼也没有出现任何被撬动的痕迹。” 曹槐闻言点了点头。 “可能是冀州城里的小偷小盗吧,看这里部署严密,8成以为这里面藏了金银,既然没有出现任何的闪失,你们就先散了吧!” “是,将军!” 那将军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朝着远方走去,身上重重的铠甲随着脚步的晃动发出叮叮当的碰撞声,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显得尤为的悦耳,那是一个让人能够产生安全感的声音。 殷蝶寻找他的下任才回到那早已提前为她准备好的客房之中。 殷蝶眼见今晚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下手的机会了,也当即决定收了收,安下心来静静的等待明天殷惜云作出的决定。 那漆黑色的铁笼之中,藏匿着的正式殷蝶前些时日派出去攻击孔晟与殷蝶的那几只野兽。 那野兽似乎对黑暗格外的恐惧,当那厚厚的帆布猛入铁笼,它们便安安静静的蜷缩在铁笼的一角,沉睡过去了。 与那几只接受紧挨着的,是一个人影,那人影在放不下看不清详细的面貌,只能隐约看到起一个轮廓,坚毅挺拔,高大威猛,只是憔悴的让人有些心疼。 沿着脊柱成奔跑了两圈,殷蝶感觉整座宜州城并没有什么异样,唯独有一样的只有那座被称为军事禁区的黑色大铁笼。 殷蝶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回忆着昨天晚上夜探军事禁区的经历,那股腥臊恶臭的味道,以及那股腥臊味道中所夹杂的熟悉的感觉,让殷蝶默默感到抓住了头绪,但是又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吃过早饭,曹槐从殷惜云的住处赶回来,他像殷蝶详细的表达了太古帝国的长公主对于两军合力作战的意见非常感兴趣,而且还想要喝殷蝶当面谈一谈。 当曹槐的嘴里说出想要和殷蝶当面谈一谈时,殷蝶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了。 殷蝶有些矛盾,他神情呆呆的望着门口的柱子,脑海里不断权衡着这件事情的利弊。 在殷蝶看来,真正的殷蝶便是死在了他这个亲姐姐的手里,所以就业新闻而言他与这个所谓的姐姐两人除了仇恨没有其他过多复杂的感情。 但是话又说回来,主要是没有殷惜云还是认证的殷蝶,恐怕自己也不会出现在这幅肉体上更不会有现在如此这段经历,甚至自己可能当初便已经死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殷蝶真不知道是应该感激殷新云还是应该痛恨殷惜云了。 但是想到通州城当前的形势,若是没有太古帝国的帮助,通州场可能很难收住。 思来想去,殷蝶还是决定要见见她这个姐姐,毕竟现在就两人的身份而言,更多的不再是姐妹,而是狂龙帝国与太古帝国双方的实际负责人。 “好吧,那你回禀谷华帝国长公主殿下,就说我胡青烨不胜荣幸!” 有曹槐这名老将在中间传言搭话,这件事情自然办的事利索,殷蝶刚刚吃过早饭,殷惜云便一袭长衫带领着浩浩荡荡的随从,朝着殷蝶的住处赶了过来。 不得不说殷惜云很给这个所谓的胡青烨,狂龙战军主将的面子,竟然亲自赶了过来。 两人见面的地点设在了曹槐的军帐。 看着那个长相俊秀,容貌不减当年的殷惜云朝着他侃侃道来,他那脸上带着的笑意给人一种和蔼亲善的感觉。 第277章知遇之恩 若不是殷蝶知道殷惜云的蛇蝎心肠,还真有可能把这个殷惜云当成和蔼可亲的大姐姐。 随着殷蝶的出嫁,殷惜云以为两人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哪怕是上一次殷惜云派出杀手想要暗杀掉殷蝶,也从来没有想到要和殷蝶见上一面,他只是想单纯的杀掉这个人,而后以绝后患。 殷惜云为何会对一个早已经出嫁了的和亲公主如此的忌惮,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殷惜云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却有着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儿的过节与勇气。 殷惜云今年已经24岁了,在沧澜大陆,这个年纪的公主应该早已下嫁。 而且,殷惜云本身就是有婚约之人,按理说应该早就嫁出宫外,与她的夫婿成亲结婚了。 可是是殷惜云就是这么的奇葩,不仅没有嫁到宫外,而且还没有任何想要下架的迹象。 太古帝国的人私下里对着殷惜云指指点点,都说殷惜云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公主,可能这一辈子都要老死在这皇宫里了。 这番言论若是搁在现代,恐怕可以说是无聊至极,毕竟24岁,可谓是一个女子最为青春活力,美丽朝气的年纪,哪有半分的老态。 但是沧澜大陆,毕竟是一个身处农耕文明时代的国家,这个国家的人有一个突出的迹象,就是人均寿命都比较短,尤其是婴幼儿,夭折的更是不在少数。 所以沧澜大陆的女子但凡是十五六岁都已经开始定亲结婚了,而殷蝶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到狂龙帝国时,也已经有20岁的年纪了。 在沧澜大陆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大龄剩女了。 但是殷蝶之所以会被剩下,主要原因还是碍于他的冷宫公主的身份。 皇族血统,非是普通的布衣能够消受,而官宦子弟又介于殷蝶冷宫出身的身份,怕染上灾祸,这才有了太古帝国不惜授人以柄,也要将殷蝶嫁到狂龙帝国的原因。 “殷蝶!” 殷惜云一张嘴便清晰的念出了殷蝶的名字。 可能连殷蝶自己都有点受宠若惊,他这个仅仅只见过几面的姐姐,竟然单单看到自己一眼便能认出自己,而且还能开口便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殷蝶没有藏着掖着,他开口,“长公主殿下还是称呼我为殷将军吧!” 但是当从殷惜云的嘴里听出原来这胡青烨就是殷蝶的消息曹槐顿时就释然了。 曹槐从军四十余载,虽然在军中已经做到了很高的官职,但是心里依旧念念不忘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夏天。 夏天对曹槐可谓有知遇之恩,当年曹槐虽然大刀耍得好,但也仅仅是一个卖艺的武夫。 夏天慧眼识英才,将曹槐从卖艺的行当之中发掘出来,安排到了太古帝国军中。 这也才有了后来威名赫赫的江南第一刀的称号。 后来,曹槐在跟随夏天南征北战的过程之中,愈发的感觉夏天是不可多得的军事奇才,在心底对夏天更是产生了无以复加的佩服。 可是好景不长,随着夏天的地位越来越高,官职越来越大,所立的军功也越来越多,便开始收到皇帝的猜忌。 以至于后来发生了夏氏一门惨遭灭门的惨剧。 而夏家血脉仅留夏宁一人,殷蝶作为夏柠唯一的孩子,那体内也是流着下家血液的人。 这就难怪,为何曹槐当看到殷蝶时,会感到莫名的熟悉感。 想来可能是因为殷蝶那张熟悉的脸,或者是那笔挺的眉峰,或者是因为那微笑时勾起的唇角。 总之,殷蝶那张俊俏的脸上,留有夏家人的印记。 “殷将军……公主殿下,末将有眼无珠,不识得公主,还望公主海涵!” 曹槐双手抱拳,脑袋深深的垂着,对着殷蝶行了一礼。 殷蝶的面色铁青,他顿了顿身子,然后慢慢的走向曹槐,将它轻轻地搀扶了起来。 “曹将军,你还是称呼我为殷将军吧,公主殿下这个名号,我听着不顺耳!” 你喜欢的话说的很冷,和之前热情洋溢的那个人,显得判若两样。 曹槐谁知道殷蝶的经历的,赶忙改口道,“是,公……不…不…殷将军!” 曹槐连说了两遍,才将嘴里的那舌头缕直,将夜将军的名字念出来。 “真是没有想到,我殷惜云的妹妹竟然有一天能够成为民政张兰的狂龙战军的主将,殷蝶,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殷惜云一番话说的很真诚,听不出是活的虚伪与做作。 “多谢长公主殿下夸奖!” 殷惜云听着这十分陌生的称呼,尴尬的笑了笑。 在殷惜云这里,形象似乎格外的重要,他不想让别人从他们两人的对话之中,听出他们的不和,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影响别人眼里,自己那光辉的形象。 听到殷蝶这么说,殷惜云心里很高兴,不知道是因为殷蝶的这番话高兴,还是因为也许我顺着自己说高兴。 “即使如此,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称呼我为姐姐吧!” 听到殷惜云这么说,殷蝶的脸上挂出一抹淡淡的冷笑,在殷蝶的印象之中,那个已经死去的也洗完似乎支队殷惜云叫过一次姐姐。 但正是那一次,真正的殷蝶便残死在殷惜云的手里。 可见在殷惜云骨子里是多么的不想让他称呼自己为姐姐。 “我还是称呼姐姐为长公主殿下吧,毕竟现在我是黄龙帝国狂龙战军的主将,在身份上要更贴近狂龙帝国一些,若向长公主殿下称呼为姐姐,恐怕会让将士们产生误会!” 殷蝶这段话说的其实很在理,虽然殷蝶现在是狂龙战军的主将,但是殷蝶毕竟是太古帝国皇帝的闺女。 在面临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可能连孔动也很难保证殷蝶会站在狂龙帝国的利益这边。 虽然殷蝶与他的父皇关系并不好,甚至在你心里还有很大的抵触情绪,但是两人毕竟是血脉互通,打断了骨头连着筋,骨子里还是一家人啊。 殷惜云点头称是,“还是妹妹想的周到!不过咱们二人毕竟流着同样的血,骨子里印着祖先同样的印记。不如这样,私下里你还管我叫姐姐,我称你为妹妹。但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你称我为长公主殿下,我称你为殷将军,你看这样可好!” 从这话里看得出,殷惜云是非打算让殷蝶称呼自己为姐姐不可了,从中竟然又取了个折中的法子,让一些喜欢私底下称呼她为姐姐。 第278章调军 殷蝶不知道在殷惜云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但是能够感觉出殷惜云怎么做,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但是肯定是有。 “好,公主殿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殷惜云从殷蝶的话里行间听出了几分不情愿,但还是满意的笑出了满脸花。 同样的话语,曹槐已经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了殷惜云。 一口吃掉傲月帝国的4万大军,对于殷惜云来说,无异于一个巨大的胜利。 殷惜云身为太古帝国军队的直接负责人,不可能不心动。 殷惜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胡青烨将军,对于狂龙战军能够取得如此大的战果,我太古帝国方面感到10分的欣慰,但是对于祖籍耶律德的50万大军,我们太古帝国这边压力也很大。” 殷惜云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瞄了一眼殷蝶,眼底写满了深意。 殷蝶自然明白殷惜云所表达的意思,她笑不露齿,眉毛向上挑了挑。 “只要傲月帝国此次愿意出军,这次通州大捷,就算在太古帝国的头上,或狂龙帝国狂龙城军,不图分毫。” 在殷蝶看来,能够保住通州城,比什么都重要,什么战功,什么荣誉,只要自己心里清楚就够了。 更何况狂龙战军,也不缺这么一点。 殷惜云心中是有大乾坤之人,他所考虑的与其说是为了现在的名声,倒不如说是未来。 究竟殷惜云的未来是想图些什么,可能现在只有他心里自己清楚。 “曹将军,认为这场合作怎么样?” 因为知晓了胡青烨就是殷蝶的消息,她的心到现在都久久不能平复,他可以压制住此刻激动的内心,“全凭长公主安排!” “好,既然曹将军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好了!” 殷惜云掩嘴轻轻的咳了一声,“太古帝国在冀州城有30多万大军,我认为可调出25万,其中20万辅导毕业旅德的进军,剩下的5万可配合狂龙战军一同剿灭傲月帝国围困在东南一带的残军!” 殷蝶默不作声,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狂龙战军和这支残军败将战斗多日,想必对他们的战术战法早已熟记于心,这5万人,全凭殷将军调遣,配合黄龙山军的主攻。” 殷蝶嘴上的笑意渐浓,最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长公主痛快,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了!” 殷蝶真不知道,她的那个父皇是怎么想的,搞成这般境地,难不成是想打算拿另外一个闺女也去和亲。 …… 殷蝶一战击溃了傲月帝国的军队,这个消息身在兖州城的穆震一早便探知了。 看着军帐中密密麻麻的山川河流以及犬牙交错的各方势力,一张愈发变得清晰的沧澜大陆的未来走势图,出现了在他的脑海之中。 桌子上的茶水慢慢地褪去了那一层热气,连那忽明忽暗的蜡烛也被从护卫点了又点。 “元帅,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穆震身边的侍从轻声的提醒道。 不过,穆震闻言却纹丝未动,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他的腰杆依旧笔挺,目视着前方,颇有几分泰山压顶而不惧的神情。 “元帅……” 那侍从走上前,再次提醒了一句。 “哦,什么事?” “元帅,太晚了,你这样熬下去,迟早会把身子熬坏的。” 那侍从不无担心的说。 “我知道了,我一会就去休息。” 穆震说着话,但是是视线却并没有任何的墙上的那挂着的地图。 穆震有很多次感觉已经抓住了,但是每每在触及到了一点之后,又遛掉了。 那侍从又填了两次灯油,天已经亮堂了起来。 “通州……通州……” 看着通州西高东低的地势,以及一望无垠的开阔场面,穆震仿佛抓住了什么,他开口,“通州,就是这个通州!” 说着话,穆震一把将墙上挂着的地图扯了下来,他蘸了蘸毛笔,在地图上画出一个个箭头,最后通通的指向了通州城。 “来人呐!” 站在门口处,站岗放哨的士兵被这突然间的一帮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元帅?” “来人,传我的命令,所有人打点行装,今天午时出发赶往通州城!” 穆震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元帅,咱们的大军不知派出哪个军营负责通州城的防守?” 那士兵开口多问了一句。 “我再说一遍,狂龙大军所有人中午之前务必打点完行装,出发赶往通州城,通州城一个人也不用留!” “一个都不留?” “没错,一个都不留!” 殷惜云一改往日的那边锦裳华服,竟然穿了一件银白色的铠甲,连那头盔的颜色都是银白的。 那铠甲看得出很是得体,想来是特意订做的而且还很新,应该是从来没有穿过。 曹槐打量了一眼殷惜云,眼底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 “长公主殿下,这一次您打算要亲往吗?” 曹槐疑惑的问。 殷惜云扫了他一眼,“怎么,看不起本公主,她殷蝶可以担任狂龙战军的主将,难道我殷惜云就不可以?” 殷惜云说着话,脑袋向上昂了昂,漏出一份审问的姿态。 曹槐为人虽然耿直,但是却并不傻,相反他圆滑的很,否则也坐不到这个位置,更不会能够在夏氏一门尽数覆灭的情况下,还能身居要职。 他义正言辞,看不出任何的虚伪做作。 “公主说哪里话,长公主殿下作为太古帝国不可多得的奇女子,能够亲自出征,必能鼓舞太古帝国军队的士气。” 殷惜云听完曹槐这番话,似乎感觉很满意。 他的眼底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是黑亮的眸子里还是夹杂了几率碎笑。 “曹将军,虽然这次战役对于我太古帝国来说非常的重要,但是冀州城对于太古帝国来说同样的重要,这次我率领大军出征,后防空虚,若是没有人作证的话,我怕会让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殷惜云开口,低层的分析。 “长公主殿下说的是,不知长公主殿下认为哪位教练适合助手冀州城!” 殷惜云也没有客气,他直言相告道:“在我看来,能够镇守住冀州城的,除了你曹槐曹大将军,其他人我都不放心,所以,我想让曹将军您亲自率领5万太古帝国士兵驻守冀州城,在冀州城里等我率领大军凯旋归来!” 曹槐听闻自己要被留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第279章箭在弦上 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军队的主将,不跟随大部队出征,反而留在后方守城的。 “长公主殿下,末将以为这样多有不妥,我身为冀州城主将,若是待在后方,岂不是会让别人看轻了我太古帝国吗?” “曹将军多虑了,无论是前方还是后方,都是在为太古帝国效力,留守后方这个责任或许并不见得会比身在前方的压力要小。” 众人听到殷惜云的这个命令,颇为有些不解,行军打仗之中,倒是听说过停下来安营扎寨,生火做饭的。 但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停下来睡足了觉再出发的。 不过这个命令反正对众人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大军没有产生任何的意义,赶忙停止下来,将携带的帐篷在原地上驻扎了起来。 嗯随着一个时辰的叮叮当当的声响,众人算是彻底的安顿了下来。 殷惜云躺在自己的军帐之中,双眼静静的眯着,他的眼皮在黑色的夜幕之中来来回回的抽动着,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能够察觉出他此刻并未睡着… 他心里头暗自嘀咕,殷蝶,真是没能想到,你一个和亲公主,竟然能够做到狂龙战军的主将,看来你骨子里流着的终究还是罪臣的血液。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这个当姐姐的大义灭亲了,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遗留下一地的清凉,透过那微乎其微的光线,隐约的能够看得出殷惜云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殷惜云的心很大,等到他一觉醒来之时,太阳已经升得多高了。 之前即使是在军营之中,这群将士天亮不久就得起床操练了,但是现在一个个的还蒙着头在被窝里面呼呼大睡呢。 “来人呢,传令下去,生火做饭,等到大家吃饱了喝足了,再行上路!” 殷惜云叫过门外的侍从,安排的说道。 “是,长公主殿下,我这就去传令!” “嗯!” 殷惜云轻嗯了一声,算是听到了。 他哼着小曲儿嗯,半坐在床上,用随身携带的小剪刀来来回回的修剪着自己的脚趾甲。 悠闲的不像是从军打仗,倒像是外出游玩的。 不多会儿,殷惜云的侍从端着饭菜从门外走了进来。 “长公主殿下,饭菜做好了!” 说着话,那侍从将饭菜放在了长公主军帐里面的桌子上。 那侍从转身正要走,殷惜云张口道:“站住!” “长公主殿下,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殷惜云顿了顿,“太古帝国军中有会跳舞的吗?” “禀长公主殿下,军中没有歌姬,只有些舞刀弄枪的汉子!” 殷惜云点了点头,“好,那就找两个舞剑舞地的比较好的,给我助助兴!” “启禀长公主殿下,我等二人是专门前来为公主殿下舞剑。” 殷惜云看到两人的到来,脸上挂满了浓浓的笑意,“好,今天就让我看看,我太古帝国的士兵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殷惜云说这话,探出手臂,做了一个请的姿态。 两人一招一式的比划了起来,铿铿锵锵的刀剑声,碰撞在一起,撞出了几个灵灵闪烁的红星。 “好,真是好功夫!” 殷惜云在一边一边看着,一边鼓掌。 两人听了殷惜云的夸奖声,愈发的卖力起来,他们似乎觉得,自己离发达已经不远了。 时间就在殷惜云手里头这样一点点的流走着。 殷蝶此刻端坐在通州城内的中军大帐里,他听着外面线人的回报。 嘴里头轻声询问道,“在太古帝国的军队还没有到吗?” “启禀将军,到现在为止,太古帝国的军队还没有见面!” 听到那士兵的回复,殷蝶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他心里头不禁暗自嘀咕,不应该啊,按理说这个时候太古帝国的军队应该到了难不成是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殷惜云临时变卦了! 可是现在就现在的情形而言,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若是现在不赶紧吃掉着傲月帝国的4万残兵败将,恐怕等到耶律德的大军赶到,这4万人马可能真的就让它白白的流了。 殷蝶本想着也给穆震专程写一封信,可是想不到兖州城到通州城之间的距离,而兖州城防守的艰难,但是又收住了想要给穆震求援的念头。 既然不能向穆震求援,那么更不能像狂龙城求援了毕竟狂龙城的精锐力量现在已经尽数调配了出来,恐怕也没有多余的士兵防守通州城了。 “来人呢,派出通讯兵,立刻沿着通州城的官道朝着冀州城的方向赶,一旦遇到太古帝国的长公主殿下,请告诉他情势紧急,请公主殿下激动抵达。” 那人似乎听出了殷蝶急切的口吻,赶忙应道,“是,将军我这就前去!” 说这话那士兵吃的一溜烟儿便从军帐内跑了出去,脚底生风的速度,若是能给她插上一对翅膀,他怕是能飞起来。 殷惜云颔首笑了笑,那明眸黯淡的眸子里,似乎藏了几分戏谑。 “原来你是为这事而来,你没有看到我太古帝国的大军已经开拔朝着通州城的方向去了吗,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殷将军,就绝对不会食言。” 听闻殷惜云恳切的回话,那士兵提着的心放下了大半,“既然如此,长公主殿下我就不多留了,我尽快讲这里的消息汇报给胡青烨将军,省得殷将军担心。” “这位小将军先不要走!” 那士兵站起身正要出门,谁知道殷惜云这时候开口说话了,他叫住着小战士,“小战士激动的传信,想必也是一夜未睡,我说现在我军中休息一晚,等到没有那么疲倦了,再行离开可好?” 那是冰听完这太古帝国的长公主殿下竟然如此的热情,心里微微一暖,但他还是开口说道,“多谢长公主殿下的厚爱,但是现在殷将军还在军中等我的消息,我若是不尽早回去,只怕会让胡青烨将军担心!” 殷惜云哈哈一笑,“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会吩咐下去,过会儿专门找个人,替你传个信就好了,用不着再让你亲自跑回去一趟!” 那侍从正想要回绝,殷蝶却也拿起了笔墨,在纸上刷刷的写了一封亲笔信。 “来人呢!” 殷蝶叫过门外站岗的侍从,而后行大风刚刚写完,笔记还未干的书信便递给了他。 “安排下去,从军中找两个人,星夜兼程这封信件送达到太古帝国胡青烨将军的手中!” 第280章暂停攻击 那士兵弓腰,应下了,而后双手捧着信件折身向着门外的方向走去。 “这位小将军,这回你放心了吧!” 那侍从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件事情干系重大,若是一旦出现个什么差池,恐怕就是自己九死也难辞其罪。 但是考虑到殷惜云现在已经将那封信件传了出去,值得应声同意了。 “那就多谢长公主殿下的一番厚爱了!” 殷惜云微微一笑,“不用多谢,你狂战军与我太古帝国大军本来就是盟军,既然是盟军你这个小战士也算是我狂龙中将士的盟友,作为一个盟友,我们怎忍心看你如此疲乏,若是出现了危险可怎么办!” 不多会儿,殷惜云从门外又走进了一个侍从,将那小战士并回到了客房之中。 “传令大军,今天中午不用拔营,继续修整,等到吃过午饭之后,再拔营启程也不迟!” 传令兵拿到殷惜云的命令,再次传令到了三军。 三军的将士越发的看不透殷惜云了,不过却也无可奈何,谁让长公主殿下是这支军队的最高首脑呢。 殷蝶派出的10万大军,已经将那4万人团团围住,通州城内剩下的,仅仅只有不过1万余人的老兵弱将,若是真的面临耶律德大军的围攻,恐怕连一轮攻击都坚持不住。 被围困在东南一带的傲月帝国大军,在弹尽粮绝之后,开始杀马度日。 仿佛这群人再次变回到了那个茹毛饮血的时代。 如今殷蝶率领大军进攻,这些人抱着必死的决心开始和狂龙城均打战在了一起。 殷蝶原本以为这群人弹尽粮绝之后,现在的战斗能力和战斗意志应该不会太高,但是没有想到这群人抱了必死的决心,在面对两倍于己的狂龙战军面前,竟然没有丝毫的怯意反而越战越勇。 殷蝶看着一波波从山上退下来的狂龙战军,心底不由得有些焦急。 “西门将军,命令全军暂停攻击!” 殷蝶觉得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虽然的确能够降这4万人的兵马消耗掉,但是这样下去狂龙战军也知道会被消耗干净的。 没有了狂龙战军,在通州城必定会沦陷在傲月帝国的手中,到那时无论是太古帝国,连狂龙帝国都会陷入到深深的麻烦之中。 殷蝶作为狂龙战军的主将,作为狂龙帝国最核心利益的占有者,他绝对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殷蝶在军帐之中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一个大胆的想法慢慢的深入到了殷蝶的脑海之中,这个想法与其说是殷蝶自己想出来的,倒不如说是从傲月帝国手里头学来的。 对了,既然你敢往山上跑,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放火烧山了,毕竟这招是跟你们学的,既然是从你们这里学来的,那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给你们好了。 殷蝶赶紧传令下去,让各个军营,立即准备火把,将这座山之间的焚掉,也省得到时候给自己多添了麻烦。 不多时,一副令人难忘的画面逐渐的显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之间那群士兵,像是羚羊飞渡一般,一个个从火焰的另一头飞奔向火焰的这一头。 她们想的虽然很好,但是等待他们的,却是一把把刀一磨的锋利,高高举起的屠刀。 傲月帝国4万士兵,这些俘虏若是被抓起来,莫说没有地方关押,就是有地方关押,4万人的口粮那也是一笔非常可观的粮食才能供给。 现在狂龙战军10万多人吗驻扎在通州城,通州城内原本就没有存留如此多的人共同食用的粮草,现在正在堪堪几日,通州城内便已然出现了两头的危机。 虽然殷蝶已经派出各路军队向周边邻近的层次去筹借粮草了,但是若是想要等到这些人回来,恐怕还得有个三五天的时间。 所以,站在大局的角度上来看,殷蝶真的狠心,杀死这些傲月帝国的士兵了。 殷惜云虽然偷偷的在算计殷蝶,但是殷蝶也偷偷的给殷惜云摆了这么一道。 按照两人之前所约定的,这场通州大街到最后通通算到殷惜云所率领的太古帝国的头上。 那么殷蝶火烧傲月帝国士兵的事情,自然也应该算到太古帝国士兵的头上。 火光粼粼闪动,照耀在殷蝶那两颗精致的眸子里,突出两道摄人心魂的亮光… 这场大火从早上烧到了中午,你就没有任何想要停下来的迹象,虽然倒是有个几百人从山中突围了出来,但是却也没能跑掉,被锁在外面的狂龙战军士兵,尽数砍掉了脑袋。 按照殷蝶的这般操作下去,恐怕傲月帝国的4万人马,真的要尽毁在他的手里了。 这就是战争! 在战争里,没有哪个人有什么好坏之分,也没有哪个人有什么对错之分。 史书都是胜利者所谱写的,所有的战败者用血液与生命铺就了胜利的光辉大道。 耶律达率领的大军越来越近,虽然隔着百余里地,但是那浓浓的浓烟,已经追到了他们那里,虽然他们很是惊疑,怎么会出现如此大的火,产生如此大的烟。 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火便是用傲月帝国的士兵的肉体堆燃起来的。 耶律德率领着大军行行进在通往通州城的官道上,她有些疑惑,按理说他率领着这么多的人浩浩荡荡奔袭到通州来了,应该不会连电阻机的人员都没有啊,可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距离通州城已经不足三十里,却依旧没有出现任何在这里设埋伏阻挡大军前进的部队,想来应该是没有人员在这里设伏。 可是若驻守通州城的人真就是那么简单,自己所派出的6万大军,不应该会尽速折戟在此啊。 耶律德眉头紧皱。 此刻与耶律德同样眉头紧皱的是殷蝶,按照殷蝶之前所设想的,现在殷惜云应该已经率领着大军开始阻击耶律德大军的进攻了,但是现在太古帝国的大军连个人影也没有,可想而知,殷惜云很有可能食言了。 而自己派出的探子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这让殷蝶心里头更是产生了几分警觉。 难不成是这殷惜云背地里与傲月帝国私下里进行了交易,想要吃掉狂龙战军,进而瓜分通州城。 可是殷蝶又觉得不太对,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虽然在国力上太古帝国并不比傲月帝国的实力弱,但是就军队而言可能两个太古帝国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一个傲月帝国。 第281章岌岌可危 若是这时候殷惜云真和傲月帝国进行勾勾搭搭,从而出卖狂龙帝国的利益,恐怕太古帝国早晚会陷入腹背受的境地。 到那时,太古帝国离覆灭可就不远了。 殷惜云是个人精,按理说像这样的低级错误他是不会犯的,毕竟这个人是一个很有眼光的人,看问题不仅十分的独到,而且还很有长远性。 可是,若不是出于这个原因,殷惜云为什么会言而无信呢。 殷蝶没有头绪。 但是现在如果像穆震去求援,骑马最快也得三四天的时间,而如果等到黄龙帝国的大军从兖州城赶到通州,少则五六天,多则七八天。 等到那时,恐怕通州城早就被耶律德这60万大军攻破了。 殷蝶再次感觉通州城真的岌岌可危了。 敌军临前,殷蝶这次却让狂龙战军的人将通州城的大门尽数打开,让通州城的百姓4散逃命去,否则若是留在通州城内,只怕城破之时,便是这些人命丧之时。 他得去看看这支6万人的部队,到底还能剩下多少。 带着沉重的心情,耶律德跨上战马率领着一队骑兵朝着东南方向的山区驶去。 逆风的方向让浓烟滚滚的扑在了他们的脸上,耶律德仿佛已经察觉出了这股浓烟看来就是从东南方向飘过来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头蔓延延开来,耶律德不由得加快了马速。 哒哒的马蹄敲击在地上,发出杂乱无章的声响,让人的心情愈发的感到沉闷。 不多会儿,一直到独立的高山屹立在众人的面前,在那山前散落着的其他小山脉与那高昂的大山紧挨在一起,正好的呈现出一个喇叭状。 大军离着喇叭口的方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感到呛人的烟味越来越浓,似乎那烟就是从这喇叭口里冒出来的。 等到耶律德率领着大军到达那喇叭口处时,被那浓烟呛的已经抬不起头来了。 耶律德叫过突围出来给耶律达报信的士兵,“你所说的那个喇叭口你看看是不是这一个。” 那士兵多少钱,看着已经化成了焦土的山脉,惊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他记得自己突围之时,在山上郁郁葱葱,茂密的树林将整个山峦这个得严严实实,丝毫透不进半缕的阳光。 可是现在再看这座山脉,光秃秃的,一片漆黑,真正的黑夜从山脉四周飘散过来。 士兵仔仔细细打量着四周,似乎是在想找一些足以证明这个地方就是自己前方有被围困的那个喇叭口。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这座山脉上所有的东西都已烧成灰烬,完全找不出足以证明这个地方就是他突围之时的那个喇叭口了。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就是他当初战斗过的地方 那士兵转身,忽得被草丛中的一阵亮光刺到了眼睛。 他赶忙跑上前从草丛里面拉出来了一个银白色的头盔。 头盔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耶律德一眼便看出了,这头盔是只有傲月帝国百夫长以上的军官才有权利佩戴的,很明显这个地方就是傲月帝国的军队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这也从一旁佐证了,这就是傲月帝国军队被围困的地方。 他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尸体对在这山谷的深处,像是野花野草一般在这里绽放着。 他俯下身子,看着那个年纪不足20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烧得破破烂烂的小战士,眼上自然而然的闪过了一抹肃杀的猩红色。 他继续迈着步子向上走,尸体密密麻麻的已经不让她插脚了,但是耶律德依旧没有停下步子。 在他看来,这些士兵是他带出来的,他就有责任将他们安然无恙的带回到傲月帝国中去,如今他们客死异乡,作为耶律帝国大元帅的他,有责任也有义务来看他们最后一眼。 而且是每一个都要看一眼,因为他们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每一个生命在每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又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从喇叭口在山脚下一直走到了山峦的深处,依旧可见到处密密麻麻的死尸。 直到走到了那高不可攀的山崖之下,耶律德才顺势收住了脚步,他站在高高的崖壁下俯瞰着喇叭口的形状,颇有一股请君入瓮的样子。 耶律德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喇叭口和4周高不可攀的崖壁,看来这是通州城的守卫军有意而为之,他们是故意引导着傲月帝国的大军进到这里,而后来个关门打狗。 殷绿的顺着山脊走了下来,他低声诉道:“来人,将这些尸体都收敛起来,然后都标注好名字,我傲月帝国的士兵来自草原必然是要回到草原的,这个地方他们呆不习惯!” 耶律德说完这番话,忍不住老泪纵横,这些人死得实在是太惨太窝囊了,竟然被一把大火活活的困死在这里。 耶律德心里头默念,“血债血偿,既然你狂龙帝国如此无情无义,就不要怪我傲月帝国不讲什么人道了!” 起床快吗殷绿的飞快的朝着傲月帝国大营驻扎的方向奔去,在夜里的心里打下通州城杀掉通州城的所有人已经不再单单是为了攻城伐地,为了傲月帝国开疆扩土,更多的是为了报仇,是为了那4万将士的血肉之躯讨还一个公道。 按照耶律德的吩咐,傲月帝国大军将正座狂龙城团团的包围起来。 随着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傲月帝国的大军如同海潮一般向着通州城扑去。 那浩浩荡荡的阵势颇有几分席卷天下的意思。 殷蝶早就料到了耶律德会有这样的猛烈的攻势,不仅仅是因为耶律德本身所加的私人恩怨。 就是从大战略上来说,若是拿不下通州城,傲月帝国所盘算的打下太古帝国,侵袭狂龙帝国的目标也实现不了。 不过因为有公羊浅这个宝贝在,殷蝶的压力做事减轻了不少。 公羊浅所设计的绊马索和县马井,可以说针对骑兵是有大奇效的。 殷蝶因为相信了殷惜云的约定,所以在傲月帝国通往通州城的路上,并没有摆设这些防止骑兵通过的器械。 所以傲月帝国的大军才能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便长驱直入,进入到了通州城。 但是通州城的城墙现在已经被公羊浅最新设计的守城器械武装了起来。 殷蝶相信单单是这些攻城器械就能顶的上再有10万狂龙战军的威力。 第282章预备队 殷蝶设想的挺好但是当战争真的一触即发之时,殷蝶才发现这一次真的低估了耶律德。 浩浩荡荡的大军如同发了疯一般,一个集团一个集团的,向着通州城的城墙上进行攀爬。 撞木在傲月帝国众多壮汉的手里,虎虎生威的撞向那通州城的城门。 通州城的城门一张一弛在撞木的碰撞下,瑟瑟发抖,如同寒冬腊月里一个衣着单薄的妇人,面对凄冷的黑夜,发出无助而又孤单的颤抖。 殷蝶沉声应对着耶律德突如其来的攻击。 “来人,通知狂龙战军无双营,不用再充当预备军了,直接四散开来上城墙!” 之前殷蝶还担心哪城墙可能会实力不济,在傲月帝国军队的围攻下,会不尽人意,所以特地留出了无双营作为预备队。 但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这个预备队设置的有些多余了,因为殷蝶看出来了,现在哪个城墙上所受到的压力都不小。 都有可能会成为城破之处,所以现在只能是守一时是一时了。 耶律达现在非常的苦恼但是城墙之上的殷蝶也同样如此 面对着傲月帝国士兵一波一波自杀式的攻击,通州城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虽然守城的是狂龙战军,士兵战斗力比其他军队要高出不少,但是根据刚刚呈上来的伤亡报告显示,狂龙战军已经减员4成了,剩下的6成还是包括了能够战斗的受伤了的士兵,可想而知这场战争对于殷蝶以及她的狂龙战军来说,是打的多么的艰苦。 若是没有公羊浅的这些守城设备,恐怕通州城早就被傲月帝国的狼群战术给攻占下来了。 “告诉将士们再坚持坚持啊,我们傲月帝国的士兵,是长生天的子民,我们不畏惧死亡,也不畏惧牺牲,只要我们只要我们敢于战斗,我们一定能赢!” 说这话耶律德下了战马,他三步并两步蹭的跑上了傲月帝国这方的点将台,他挥舞着手里的鼓吹敲击着点将台上的铜鼓,发出咚咚的响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 傲月帝国这一边消耗的不仅仅是人,更多的还是战斗意志。 耶律达是行军打仗的老手了,对于战争指挥有着非常独到的见解。 所以,傲月帝国军队这方面继续补充的就是这种战斗意志。 耶律德的铜鼓敲得很是时候,傲月帝国的士兵听闻,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在此以满满的活力操在通州城的城墙奔去… 虽然傲月帝国的士兵在新一轮的攻击中表现得十分勇敢,但是勇敢不能当饭吃,勇敢在战争之中更不能成为保护他们的铠甲。 通州城强悍的防御力量之下,傲月帝国的士兵虽然有几次已经很接近城墙了,但是都被城墙上的狂龙战军士兵杀退了回来。 狂龙战军这边的伤亡很重,而傲月帝国这边上网的更加看重,虽然欧月帝国这边有着源源不断的新生血液得到补充,但是这种战斗意志的消磨让他们在这场战争之中渐渐变得胆怯起来。 狂龙战军和国华帝国的军队在不断的消耗,但是却尽数落在了太古帝国士兵的眼里。 殷惜云听着前方传来的战报,心里头一点点的盘恒着,究竟什么时候出兵,究竟能够让中华帝国的利益实现最大。 但是就现在的情况而已看,似乎,殷蝶考虑的有些幼稚了,他的想法可以说是有些单纯了。 一轮的空间和防守战从白天打到了中午从中午打到了傍晚从傍晚到了深夜,傲月帝国的士兵没日没夜的进行进攻,狂龙战军的士兵有24小时坚守在的城池之上。 耶律达已经50多岁了,他抡起鼓吹的样子显得虎虎生风,但是内地已经比不了当年了,几轮击鼓过后,耶律的已经疲倦不堪了。 他再也支持不住,扑通一声倒在了点将台上。 站在一旁的将军们忽的一下扑了上去,将耶律达从点将台上扶了起来。 也对得的脸色苍白,连得原本还有些红润的嘴唇此刻也显得冰冷青紫。 “元帅能坚持住,我们这就将您送回去,让军医给你看看!” 有一个将军提议的说。 但是没想到却被耶律德回来挥手给拒绝了,战场之上虽说风云莫测,但是若是一个军队的主将这个时候下了战场,对于战场上的士兵而言无异于是一种恐慌。 所以一律的绝对不能下战场,哪怕是死也得死在战场上。 就像当初诸葛亮,明明已经死掉了,带着他只能是一个拖油瓶,但是只要是他还在,蜀军就散不了。 至于傲月帝国而言,耶律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前方的战况怎么样了?” 耶律德嘴唇动了动。 “启禀将军,前方的战况依旧不容乐观,那守城的士兵不仅一个个战斗力10分的高昂,而且通州城的城墙上多了一些我们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组成设备,就是那些输送设备给我傲月帝国的军队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一个将军府俯趴耶律德的耳畔轻声的汇报道。 听完这个汇报,也对的喝上了呢两只沉重的眼皮。 这场战争打得实在是太艰苦了。 可是就现在的形势而言,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傲月帝国的大军现在已经开拔了出来就绝对不能回去,所以必须要拿下通州城。 拿下通州城视野率的50万傲月帝国士兵的一个交代,同样也是夜里的对傲月帝国新登基的皇帝耶律达的一个交代。 殷惜云为了能够打傲月帝国一个措手不及,还特意避开了赶往通州城的大道,顺着一条小路奔袭过来。 可见殷惜云对于这一切都是有所预谋的。 耶律德一口气没倒上来,一下子病倒在了通州城外。 军帐里他强忍住病痛,坐在帐前,看着眼前一个个泪眼婆娑的众位将军。 “通州城,我傲月帝国必取之若是不能拿下这座城池,我傲月帝国何谈南下太古,侵袭狂龙,虽然我们的军队打的非常的艰苦,但是想必这只狂龙帝国的军队打得也不轻松!” 其他将军闻言配合着点了点头。 “只要他们再坚持住,让他再坚持一夜,我们的胜算都会大大的增加,所以万不得已我希望大家绝对不要轻言放弃!” 其中一个荷殷绿得十分要好的老将半跪在1楼的窗前表态说道:“元帅请放心,只要我傲月帝国的士兵还有一口气分,就誓死拿下在通州城。” 中军大帐的众位将军坐在一起为这支军队细心盘算着未来。 第283章经不起消耗 而军装外面的士兵却一个个的围坐在一起大口朵颐起来,似乎一天都是战斗所以将它们浑身的力气都抽干了。 经常周围密密麻麻的躺着一群负了伤的士兵,他们的眼里带着空洞,仿佛不知道怎么和明天究竟哪一个会到来的更早一些。 但是通州城内的城墙上狂龙战队的士兵,一个个背靠着城墙,喘着粗气,所有人昏昏欲睡,似乎没有什么比睡一个饱饱的觉,更能让他们产生兴趣。 通州城内的百姓走了大半,仅留下来的一些孤寡妇孺,他们似乎也看出了这狂龙战军士兵的艰苦,一个个的自发煮了米做了粥,用木桶提着送到了城墙上; 殷蝶看着这一幕居民同心的场景,眼底一阵湿润,这场战役不说为了帝国,不说为了皇室,单单就是为了这些心地善良的父老乡亲们,狂龙战军也得咬着牙拼搏下去。 士兵们没有犹豫,从这些通州城百姓的手里接过那些米粥。 来不及品味,便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狼吞虎咽的模样,颇有几分饿死鬼的架势。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殷蝶心里都清楚,这些士兵已经整整战斗了一整天,他们滴水未进。 就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将军,你也吃一点吧!” 一个年纪约莫60多岁的,满头银发的老大娘,颤颤巍巍的当过一个瓷碗,殷蝶双目微湿。 殷蝶上一次干了一辈子的特工仿佛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如此的触景生情。 殷蝶伸出手两只手,紧紧的抱住老大娘的双臂,“大娘您放心,我们是狂龙帝国的将士,就是狂龙帝国百姓的儿子,只要我们狂龙战军还有一个人在,还有一个人活着,我们就不会放弃你们!” 那大娘沉沉的点了点头,“大娘都这个年纪了也没有几天活头了,倒是你们一个个的,都是风华正茂的小伙子,看着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倒下,老大娘心里很心痛。 狂龙战军的士兵刚刚吃下几大口,外面再次传来了呜呜的号角声,那声音此起彼伏,似乎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狂妄占据的士兵赶忙放下手里的碗,只身屹立在城墙边上,发现傲月帝国的士兵再次如同潮水一般朝着通州城的方向扑了过来。 狂龙战军的士以为现在已经是深夜,深夜攻城可谓是兵家大忌,耶律德怎么也不会这个时候派出军队攻打通州城。 但是,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们不得不确信自己的确是猜错了。 “众位将士,大家提高警惕,拿出不怕吃苦,不怕牺牲的战斗精神,将胆敢侵犯我们的这群虎狼豺豹驱逐出去!” 殷蝶一番畅快淋漓的话说完,城墙上顿时响起了阵阵的欢呼声,似乎这段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到月底我的士兵就是夜幕再次奔腾了上来,他们一个个挥舞着手里的弯刀,似乎想要那空气都要劈掉开来 狂龙战军的士兵站在城墙之上,很是疲惫,虽然他们也看不清从下面的具体情况,但是隐约能够感觉到城墙下面人头攒动,他们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感觉,把抄在下面发射弓箭,投掷着石块。 很快冲上来那些士兵,便被狂龙战军的士兵再次攻打了下去 深夜攻城,果然是兵家大忌,很多士兵还没来得及防御,便被云梯上方滚落下的这些士兵砸倒在地上。 如此一来傲月帝国的军队,虽然借着夜幕有了很多有利的因素,但是上网上却比白天要高了许多。 仅仅持续了几炷香的功夫,傲月帝国的士兵的尸体便在城墙下面密密麻麻的铺满了一层,那鲜血甚至青石板滴滴嗒嗒,如同一条蜿蜒流淌的河汇入到通州城外的护城河里。 那河水很清,血液滴在上面霎时便消散开来,如同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殷蝶虽然在深夜里防守有着更大的优势,但是他们也不得不仅仅提起了一根弦儿,城墙下面的情况他们不清楚,所以从各个方向攻击而来的傲月帝国士兵,狂龙战争并不能将他们一收眼底,所以很多时候恐龙战军士兵的防御只是被动性的,若是稍有不慎他们就很有可能会让傲月帝国的士兵冲上来。 殷蝶以及他所率领的狂龙战军紧紧固守在城南的宫墙之间。 留给殷蝶与狂龙战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等到明天天一亮,相比更加残忍的战斗也会到来。 因为随着殷蝶以及狂龙战军的撤退,越来越多的守城器械开始失去了它应该发挥的作用。 通州城俨然只剩下一隅之地。 傲月帝国的士兵打开了城堡的大门,10多万傲月帝国士兵如同潮水一般涌进了通州城。 他们愤怒的挥动着弯刀,在空气中发出刷刷的声响,眼见来不及撤走的路边摊,被他们上前一脚便踹倒在地上,一些商铺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招牌,也被一阵纷飞的石块砸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他们的这一番破坏,似乎是在发泄此刻心中的仇恨,想来是殷蝶给他们造成了太多的伤害。 的确,单单是通州城南的那4万将士,就已经足够了耶律德感到痛心了,如今攻下通州城又损失了这么多的人马,甚至还让耶律德直接病倒在战场之上,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狂龙战军与傲月帝国的大军有着血海深仇。 殷蝶此刻筋疲力尽,她的视线望向已经不是那么明亮的星空,看着还剩下为数不多的几颗闪亮的星星,脑海里回顾着自己在沧澜大陆这个世界上,走得这么一遭。 又是一阵呜呜的号角声响过,殷蝶已经不打算能够率领着狂龙战军挺过这一轮攻击了。 可是谁知道这一呜呜的号角声响过,城墙下方却并未出现傲月帝国任何大股部队的骚动迹象。 殷蝶正在不解之际,远方突然响起了一股战马奔腾的声响,那奋力呼叫的号子声,宛如震天的奔雷,惊得身在通州城内的殷蝶脑袋一阵发懵。 那朝着通州城奔过来的军队高高的举着大旗,旗帜上遒劲有力的写了一个殷字。 那殷字和殷蝶的殷一个字,殷蝶已然明了,看来是殷惜云来了。 在那一刹那间,殷蝶以为是殷惜云来为自己解围的。 但是转念一想,以殷惜云这种无利不起早的性格,他怎么会想到为自己解围呢,看来他是来打算做渔夫的。 第284章来势汹汹 而且他们跳出来的很是突然,耶律德派出去在外围放哨的人,完全没有发现这股太古帝国的军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且从人数上来看,少说也有20多万。 听到太古帝国大军突袭的消息,耶律德躺在床榻之上愤怒的吐了一口血。 “这些个南蛮子真是狡猾,竟然在这个时候偷袭我们!” 耶律德的呼吸穿得很急促,似乎要是有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变成憋死在床上。 “元帅,太古帝国的士兵已经来了,咱们应该怎么办?” 耶律德眉头紧皱,他仔仔细细的盘算着拿下通州城与损失掉大傲月帝国的人马,究竟哪个更加的合算。 片刻之后,耶律德的双眼猛地睁大,他开口直接喊道:“给我顶住,太古帝国的士兵虽然来势汹汹,但是他们的战斗力远远没有通州城内这支军队那么强悍,现在我们已经将通州城内这股狂龙帝国的军队给打趴了下去,只要我们坚持住,这只太古帝国军队绝对成不了大的气候!” 耶律德所考虑的的确没有任何的错误,就太古帝国军队的战斗力而言,和傲月帝国这些天生的骑兵对比,的确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但是耶律德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古帝国军队这边另有杀手锏。 几个黑色的大铁笼,随着太古帝国的大军一点点的朝着通州城外的城墙方向移动。 看到那几个盖着帆布的黑色大铁笼,殷蝶的瞳孔竟然皱缩了起来。 这几个黑色大铁笼殷蝶有印象,前些时日他去冀州城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几次格外异常的大铁笼,但是因为里面把手森严,他并没能看清在黑色大铁笼里面究竟放的是什么。 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殷蝶带到了战场上。 殷蝶依然能够判定这里面的东西,毕竟是一个杀手锏。 她扶着城墙,似乎外面的战斗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兴趣。 黑色的帆布从一角慢慢的撕扯了开来,随着哗啦一声,那黑色的帆布霎时被扯了下来。 几次对殷蝶十分的陌生而又十分熟悉的生物,暴露在了殷蝶的双瞳里。 那傲月帝国士兵胯下的战马,在面对着大马猴之后,一下子便受了惊,吓得四处乱窜。 每每大马虎掠过之处,无不是一片惨叫之声,血液浸红的土地,在通州城外绽放出阵阵鲜红的祥云。 殷蝶强忍住身体的颤抖,似乎在这一刻,她已然笃定了究竟暗害孔晟的凶手是谁。 傲月帝国的士兵原本攻城就已经伤亡的十分惨烈了,如今又被太古帝国的军队从一侧偷袭,伤亡更是十分的惨重。 而那几只大马猴,虽然在数量上并不占多数,但是凭借着凶狠的战斗风格,着实让傲月帝国的士兵提不起斗志来。 傲月帝国的士兵一点点的向着中军大帐的方向退缩,隐约的又要被太古帝国军队包围的趋势。 很难想象在人数上超过太古帝国两倍,在战斗人员上依旧比太古帝国多出一倍有余的傲月帝国士兵,现在竟然面临着被太古帝国围剿的威胁。 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耶律德在众人的搀扶之下从军帐之中慢慢的走了出来,他看着那在人群之中起起伏伏跳跃着的大马猴,眼底忽明忽暗的闪着些什么。 似乎他的脑海里隐约闪现出了某些很久远的记忆。 “难道是那个东西出来了!” 耶律德的声音非常的低沉,隐约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得清。 “不会的,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重现于世,若是放出了这些东西,那可是要受天谴的!” 从耶律德笃定的语气中,能够看出耶律德对于这个东西很是了解。 但是又好像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耶律德并不想要把这种东西详细的叙述出来。 “传令中军,迅速集结,像兖州城的方向撤退,所有人不得违抗命令,违令者军法从事!” 传令兵拿着耶律德的命令,迅速传令到三军。 很快呜呜的号角声再次从通州城外的战场上响彻了起来,傲月帝国的士兵开始一步步的退缩,因为有马匹的原因,傲月帝国的士兵即使是撤退依旧十分有速度。 很快傲月帝国的军队,在遗留了大片的尸体之后,迅速的集结起来,炒热盐州城的方向重新回奔回去。 这一次他们走得十分的干脆,似乎这几次带着毛发的黑色大猩猩要远比狂战军更令他们忌惮的多。 穆震早就料定了耶律德很有可能会攻击通州城,所以一早就打算派出人来通州城驻守。 不过穆震这一次应该感到庆幸,幸亏是殷蝶率领着狂龙战军驻守了通州城,若是派来其他的队伍驻守,可能真的抵挡不住傲月帝国这轮番的攻击。 哪怕是一向以沧澜铁军著称的狂龙战军在傲月帝国轮番的攻击之下,上网也在八九成之多,但还是能够挺立战斗的,无不是一些百夫长的人物。 穆震在判定了耶律德必定会率领大军攻击通州城之后,也将兖州成立的众将士结合起来,朝着通州城的方向奔来,通州城距离兖州城两地之间的距离,若是按照步兵行军的速度来算的话,差不多需要4……5天的行程。 这4……5天在瞬息变化的战场之中,可谓能够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了。 不过穆震出发的很是时候,耶律德率领的大军眼看逃过了太古帝国的追击,没想到却又撞在了穆震的手里。 穆震派往前线的探子报道,前方几十日方向有大批骑兵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 而且从他们的衣服服饰上判断应该是属于傲月帝国的人吗。 穆震闻言大喜,直接寻得一处地势高的地方,将30万狂龙帝国的大军摆了开来。 让大军乌压压的聚集在一起,呈一个口袋状,似乎是想要一口吃掉这切割狼狈出逃的傲月帝国军队 傲月帝国的军队原本有50万之多,攻击通州城的战役之中就损失了近20万伤亡了10多万。 而后又被太古帝国的士兵突袭,现在能够勉强战斗的士兵已经不足20万。 而且更为要命的是,是20万人的战斗意志10分的薄弱已经音乐又想要画面的趋势。 耶律德虽然也看住了傲月帝国的症结所在,但是却已经无能为力了。 第285章打前锋 耶律德的大军向着东北的方向撤退,他们刚刚松了一口气,正想要放缓些码数。 谁知道,太古帝国军队撤退的官道上,突然密密麻麻的出现了众多狂龙帝国的士兵,那乌乌压压的阵势,似乎是天上的乌云,带着席卷天地的狂风,震天撼地。 耶律德嘴角那一抹苦笑还没有逝去,他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了他是戎马半生,到后来竟然落到了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穆震,我承认你一向运气不错,但是这一次就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种好运气了,你打败了我耶律德,甚至是我耶律德这些残兵败将也仅存在你的手里,但是你以为这个样子你们狂龙帝国就赢了吗,哈哈哈哈……” 穆震似笑非笑道,“能不能赢,你耶律老兄恐怕是没有机会看了!” “好,那我耶律德就最后一次和你穆震较量较量,把我的枪拿来!” 耶律德好强的一把将扶着自己的两个侍从退了开来,他伸出一只手臂,示意随从将他的银枪递给他。 但是就耶律德当前的身体状况而言,他很难再耍起他的枪了,站在一旁的将军上前提醒的道:“元帅,您得保重身体啊,这一阵不如我打前锋怎么样,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将您送出去!” 耶律德的喉咙上下滚了滚,似乎耶律德也被这一番话给感动了。 不过很快那脸上划过的一抹感动之情霎时便被耶律达给敛掉了,剩下的只剩下淡淡的冷漠。 “我说……把我的枪给我拿过来!” 他吼声如雷,带着一股撼天震地的气势。 众人不敢违抗耶律德的命令,只得将耶律德那一把银枪从马车后面开出递给了耶律德。 耶律德单手攥住马的缰绳,另一只手负责银枪,他蹬着马镫慢慢的从麻痹的一侧爬了上去。 “穆震,你我二人互相争斗了几十年,这一次看来我终究是要败在你的手上了。咱们二人虽然交手了很多年,但是却从来没有过真刀真枪的干过一场,今日反正我也逃不了了,不如你我当着面儿较量较量如何?” 穆震也是个硬脾气的人,眼看耶律德已经向他发出了邀请,他哪里还能藏着掖着,就是这时候他不应战,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有损了他穆元帅的威名。 “好,耶律元帅既然这么说了,要是我穆震在扭扭捏捏小气,恐怕真就被你耶律元帅笑话了。” 站在穆震一旁的一个白袍小将,赶忙上前拦住了穆震,“元帅勿怒,再战就让我带元帅如何?” 说这话耶律德信一部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银枪,影像摄像头正对着不远处的穆震。 对于耶律德的这个提议,穆震觉得倒也能够接受。 “好,既然耶律元帅发话了,我穆震岂有不接之理呀!” “来人呢,奏鼓” 木鼓低沉的敲击声从太古帝国军队的内部传了出来,呜呜的,让人的心静了现实的悲凉。 随着隆隆的战鼓声响起,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双腿夹住了马匹,而后两人同时用力,马匹霎时奔跑了起来,两人的手里各自拿了一把银枪对于二人来说他们两人真是有着太多的相似性,比如都是一个国家的栋梁之材,又都是一军之元帅,又都是交战多年的老手,他们彼此是对手,更多的还是精神上的灵魂伴侣。 两人谁都没有含糊,只听一声金属的撞击声响过,围绕在穆震和耶律德身旁的士兵只觉得耳蜗像是被一个小钢锤轻轻的戳了一下。 两人霎时便打都来了一起。 耶律德因为身体早有病痛的原因,所以每每在挥动兵器的同时,总能看到他呼吸很是急促的样子。 “耶律德你是不是病了,若是因为你病了我生了你这样胜之不武,你却不如回去养好病,等到来日我们再行一战!” 从穆震的语气里隐约能够听出,穆震想要放耶律德。 不过穆震话语一转,接着说道:“你可以回去,只是你带着这些并不能回去,要么缴械投降,要么和我狂龙帝国的大军再次厮杀一番,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些人究竟是不是铁打的,看看身体里究竟流的是不是血!” “穆震,我们傲月帝国的士兵没有一个是孬种,在我们傲月帝国士兵的字典里就没有投降这两个字。” 说着话,耶律德先一步骑上战马,端上一枪,非一般的朝着穆震的方向奔来。 他弓着腰,气喘吁吁,铁青色的脸上不见丝毫的血渍,似乎已是强弩之末。 穆震眼里闪过一次不舍,但是很快便被那奸人所替代,两人相撞。只听唰的一声,一道金属刺破利刃的声音划过天际。 两人相对而站,穆震的胸口上多出一道枪伤,血液顺着他的伤口滴滴嗒嗒的流了出来。耶律达的这一边虽然身上并没有任何的血渍,但是一律的权益人也可以看见的速度,飞速的流逝着自己的生命。 随着扑通一声,耶律德从马匹上坠落下来,他的后背上此刻多出了一个全托班大小的墙洞 灵魂的穿越,不知道在这苍澜大陆之上是否还有过其他发生的先例,但是至少到了殷蝶这里,她影响了整个沧澜大陆的局势。 他的出现,成为苍澜大陆最大的变数。 傲月帝国新皇登基,乃是篡位之举,急需要通过发动一场巨大的战争来转移国内的矛盾,顺便证明自己皇位的合法性。 但是他错就错在了将这场战争的扩大化,随着太古与傲月帝国的局面战争演变为全局的战争,直至波及到整个沧澜大陆,这场争端便必然不能轻易的化解掉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随着太古帝国的参战,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联军,顿时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傲月帝国入侵的军队尽数歼灭。 傲月帝国在围攻冀州城与兖州城之时,已是损兵折将,动摇了军威。 而后在攻打通州城之时,更是造成了诸多的伤亡,如此给骁勇善战的傲月帝国军队增添了不少厌战的情绪。 这原本对于已经兵败吹的傲月帝国军队来说,已经很是致命了,谁知在后来又遇到了太古帝国的突袭和狂龙帝国的围歼。 两场战役,傲月帝国60万大军尽毁于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之手。 傲月帝国岌岌可危,天下大乱的局面已然成为既定的事实。 第286章世道变了 傲月帝国的军队被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两军围歼的消息发生得过于突然,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传到傲月帝国耶律达的手里。 而这时,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两军的高层,已经开始盘算起谋划傲月帝国的事情了。 殷惜云率领太古大军成功的击退了傲月帝国入侵的士兵,解除了通州之围,算是帮了狂龙帝国一个大忙。 如此一来,狂龙战军帮助傲月帝国解除兖州称之围的恩情便算是还了。 而且,还落到了一个大破敌军的威名。 可是通州城之战究竟是怎样的情况,只有狂龙战军自己心里都清楚。 面对着傲月帝国集团式的冲刺,狂龙战军以损失十八九的人马的代价扛了下来,若是没有狂龙战军,以太古帝国的实力较之于傲月帝国的军队将没有丝毫的优势。 正是因为狂龙战军死死相托,才将傲月帝国的精锐尽数消耗掉,让太古帝国从中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通州城未失,还在狂龙帝国的手里,这对殷蝶来说,就足够了! 如今,世道果然变了。 做啥的燕州城的傲月帝国军队还有五六万人之多,但是这些人在所向披靡的太古帝国大军之中,显得有些弱。 更令他们感到彷徨的是他们的身后已经空无一人,傲月帝国五十万大军尽毁于通州城,他们将再无任何援军可以依靠… 所以当曹槐率领着大军将燕州城团团包围,驻扎在兖州城内的傲月帝国士兵,顿时如鸟兽般四散开来。 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可是没想到到了城门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空城。 燕州城的太守是个很识时务的人,他知道傲月帝国国祚将衰,回天乏力。 为了挽救兖州城内的百姓,也为了挽救自己的官运,他只能开城投降。 兖州城这座傲月帝国的南大门通往北部边线的重镇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落到了五华帝国的手里。 这个消息传来连殷蝶和穆震都震惊了,他们没有想到,一项尚武民风质朴的傲月帝国竟然会开城投降。 本以为他们会在这里损兵折将,没想到竟然让他们轻而易举的便将它取走了。 太古帝国这边进军比预想之中的要顺利得多,而狂龙帝国此刻顺着雁门关一路向北,攻城伐地也甚是轻快。 就当今的这个形式而言,现在的攻击70就是和太古帝国在傲月帝国的境内划地盘,谁占领的多,这一次的战果就更丰富。 两支军队将士一个个的都打了兴奋剂,没日没夜的吵着傲月城的方向进行进攻。 殷蝶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他果断的向穆震进言,建议将狂龙帝国的大军四散开来,以5万人为一纵队,互相配合同时向前发起进攻。 攻入一国腹地,将军队四散开来很明显是兵家大忌,但是考虑到当前的形势,以及耶律光精兵尽毁的情况。 穆震果断的同意了殷蝶提出了这个建议。 很快30多万的狂龙帝国大军,分成了6个纵队,浩浩荡荡的向着东北西北北方三个方向连续发起了进攻。 攻城拔地之势,犹如排山倒海,很快便在傲月帝国的腹地炸开了花。 狂龙帝国凭借此种战法,一举占领了傲月帝国西北部境内所有的城池,捎带着连北部东南部也占领了大半。 傲月帝国的军队曾青腿之事虽然一步步的在收缩,但是对于傲月城而言确实在一点点的壮大,因为所有退下来的傲月帝国士兵如今全部涌进了傲月城。 傲月城初步估计城内的兵力至少有30万之多,这对于只有50多万不到60万的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联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而且傲月城内各种设施齐全,尤其是其内部储存的粮草更是可以维系傲月城内百姓和将士一年之久。 这场战役若是一旦拖延下来,对于太古帝国和狂龙帝国来说是10分的不利的,所以只有速战速决,一口气拿下傲月城才是最正确的打算。 此刻的耶律达虽然心里很慌,但是看着诸多前来勤王的士兵他稍稍的放足了一口气。 耶律达心里头清楚,傲月帝国多以草原为主,百姓多不种粮食,而粮食的来源基本上都源于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的进口。 现在傲月帝国诸多储存的粮食已经结束被调进了傲月城,这对傲月城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而狂龙帝国和太古帝国他们的补给线非常的远,若是从两国本土源源不断的运来粮食,这对于拥有50多万联军的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来说无异于是不现实的。 所以只有拖下去,耶律达就还有翻盘的胜算。 到那时傲月帝国与太古帝国所侵占的领土,必定会一点点的再还回来。 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两帝国联军的大帐里,穆震与曹槐上坐在两位,殷蝶紧挨着穆震而作。 其后是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诸多的将军。 众人身前带着一个个不大不小的餐桌,上面放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浓厚的酒香在不大的军帐之中来回的飘散着,为何没有人已经微醉微醺了。 对于太古帝国来说,能有当前的局势,是他们在战争爆发之前所难以想象的。 傲月帝国军力顽强,战斗力强悍,太古帝国的高层认为只要能够守住冀州城和兖州城,不让傲月帝国南下便已经是天大的胜仗了,可是现在再看,太古帝国的疆土比开战之前足足大了一倍有余。 可见这个战果是多么的重大。 以穆震为主的狂龙帝国士兵也甚是高兴,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想必等到回京以后孔动少不了要重重地赏,就做的这些狂龙战军将军,百年之后或许能给赐予一席之地落入皇冢,永侍皇陵。 若是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也喜欢有感,这件事情绝对和殷惜云脱不了干系。 突然,殷蝶的脑海之中产生一次好奇的想法。 他就去前一次自己夜探太古帝国的军营时,在那些黑色的牢笼里感受到了一丝非常熟悉的气息。 那气息……孔晟! 殷馨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对呀,那气息好像和胡孔晟身上的很像。 事实上也喜欢猜的的确没错,它紧邻着的那朵条龙正是关押孔晟的,只是因为那厚厚的帆布压盖得过于结实,以至于并未商业写完从下掀开来。 若是夜新闻的力气再大一些,那庄丁帆布的人力量的小巷,或许孔晟与殷蝶早就相见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第287章别来无恙 殷蝶的手指紧紧的攥着,那锋利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进了她的手心,她有些激动,但是却不敢说出声。 毕竟若此事只是虚惊一场的话,反倒是落了别人的笑话。 也喜欢将看在酒杯上的时间慢慢转移到曹槐在身上。 或许曹槐能够给他提供帮忙。 而且殷蝶也明显的感觉到,曹槐似乎对自己很有好感,这种感觉虽然殷蝶还不能确认其出处,但是隐约觉得可能会与他的舅父有关系。 殷蝶端起自己桌上的酒杯,就在这走向曹槐。 殷蝶与曹槐私交甚深,这是所有人都知晓的事情毕竟当初死守兖州城,也许我与曹槐两人结下了生死之缘。 如今也喜欢主动拿起酒杯去找曹槐对饮,倒也能够说得清。 “曹将军,别来无恙啊!” 殷蝶注视着她眼睛,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身体还算硬朗,殷将军怎么样” 殷蝶闻言哈哈一笑,“托曹将军洪福,我身体要好的很,最近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有窜个的趋势。” 也喜欢环顾4周众人并未将视线转移到自己和曹槐的身上,谁翘了翘脚尖负责例会的耳畔轻声嘀咕道,“曹将军,今天晚上不知道将军有没有空我有些事情想要找曹将军了解了解!” 曹槐闻言,双目微微一亮,似乎是在琢磨什么事情。 “今天晚上,好,今天晚上你子时来我军帐之中,到时候不用敲门,直接进来就行!” 殷蝶点了点头,拿着酒杯又绕到别处与其他将军都隐去了。 眼前发生的一幕,谁都没有过多的留意,就如同没有发生什么一般。 殷蝶随着那声音的来源,慢慢走到军帐屏风的后面,原来在军帐也是一帐两用的,军帐的屏风之前是众位将军谈事议事的地方,而这屏风之后则是曹槐休息的地方。 曹槐声音发出的地方正在曹槐的卧榻之处。 殷蝶的步子放得很轻,她轻点脚步慢慢的走了进去。 就见曹槐此刻正端坐在床榻之上,在床上放着一个小木桌,木桌上面点着一把昏黄的小油灯,曹槐就趴在小木桌上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 见殷蝶走了进来,曹槐感冒穿好鞋袜从床上走下,他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对着殷蝶行了一个大礼。 “莫将曹槐,拜见盛平公主殿下!” 这一次曹槐没有称呼殷蝶为殷将军,而是直接参拜了殷蝶在太古帝国的称号。 “曹将军快快请起!” 殷蝶走上前赶忙将老将曹槐扶了起来。 “实不相瞒,今天我来曹将军的军帐,是有两件事情想要问一问曹将军。” “其实,我也一直在等盛平公主!” 曹槐说完这番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乎他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想必曹将军已经知道我想问的事情了?” 曹槐点了点头,他略带疑问的说道:“你所说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关于夏家的事情吧?” 殷蝶应声点了点头,“没错,当年夏氏一族被满门抄斩,盛宠一时的夏贵妃也被打入冷宫,这件事情怎么能够轻易的算了呢,有些事情早晚是要浮出水面的。我体内流着夏氏一族的血液,若是我不为夏氏一族洗雪冤屈,恐怕夏氏一族将会成为春秋不上永远的乱贼。” 曹槐应声点了点头,她的眉毛紧紧的皱着,似乎是在回忆当年的那些事情。 “实在是太惨了,夏氏一族满门抄斩,连婴儿都没有放过,放过若不是夏贵妃盛宠一时,恐怕也难逃厄运!” 曹辉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关于这件事情,相比盛平公主恐怕也仅知道于此,至于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怕是不甚明了?” 殷蝶点了点头,的确就这些东西,也只是他带出嫁狂龙帝国之时,听到太古帝国睿亲王向他提起过,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接触到任何认识过夏氏一族的人。 夏离听闻此话双目顿时瞪大了,“什么事情?” 夏天夏将军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约当今皇帝的皇叔走得太近。” “黄叔?” 疑惑的问道。 “没错,当今圣上的确有一个皇叔,只不过当年夏家在满门抄斩之后这个皇叔也被皇帝赐了毒酒,毒发身亡了!” 殷蝶的眉头紧紧的皱了皱,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是如此的复杂,竟然还牵扯到了太古帝国的皇亲国戚。 “夏天与这个皇叔走得过近难道就犯了诛九族的大罪吗?” 曹槐摇了摇头,“当然朝臣之间相互结交,本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要怪就怪这两个人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特殊。 当今皇上的皇叔名叫殷枫,这个殷枫虽然是当今皇帝的皇叔但是年龄上却并不比当今皇帝要大上多少。而且殷枫礼贤下士,为人又豪爽仗义,可谓十分的对夏天的脾气,两人经常互相到对方的府中做客,而且每逢做客,必然饮酒而归,期间免不了要大谈特谈一番朝政。” 说到这里曹槐顿了顿,捎带着连他的情绪也微微发生了波动。 “不知道此事是真有还是假有,只知道当年殷枫的身边被当今皇帝安插了奸细,而这奸细将殷枫与夏天两人谈话的事情一一禀报给了当今圣上。” “这个探子说了什么东西?” “他说夏天雨夜风在殷枫的王府对饮,夏天当中谈到当今皇帝的江山就是他夏天打下来的,若是没有它夏天在,恐怕这江山早就不知道落到是谁的手里了,现在皇帝竟然兔死狗烹,派出探子,竟然秘密的监视自己。早知如此还不如将这皇位郑宇了夜风呢!” 说着话曹槐笑了笑,“夏天从政多年,虽然十分的豪爽义气,但是却并不傻,像这样如此敏感的话夏天又怎么会当众提及,但是没想到皇帝却信了!” 听曹槐说到太古帝国的皇后娘娘,殷蝶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因为殷惜云的原因,殷蝶对于这位太古帝国的皇后娘娘,以及太古帝国的丞相府,没有半分的好感。 “关押了起来,连证据都没有就把人关押了起来?” 曹槐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个样子,两人当即被刑部来的人吗下放到了狱中,夏将军为官之际可谓是门徒遍天下,按理说是打理一番,捞出下将军应该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皇帝竟然从公猪特意派出了贴身太监作为特使,24小时不间断的全程盯着夜风与夏天两人,即使后来满门抄斩的消息传出,夏将军的门徒依旧没能找到任何的方法来救下她,可见黄帝当初在将他们两人关押之际,就已经下了要弄死他们的决心。” 第288章关键点 殷蝶点了点头,“你不是说我父皇特意派了丞相前去调查这件事情吗,那么调查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呢?” 曹槐的脸上划过一抹苦笑,那苦笑荡漾在他沧桑的脸上,荡漾出阵阵的波纹。 “毫无疑问,在王丞相的调查之下,他果真找出了证据做实了夏天串通夜风企图模仿的消息,甚至还在殷枫的府中找到了登记所需要的龙袍以及皇冠!” 说到这个地步,曹槐再次笑了笑,“若是殷枫真的想要造反,一件龙袍和皇冠,连夜赶制应该很快也就能够做出来,何必提前做出来放到府中,给自己增加安全隐患,这所有人都觉得讲不通的事情,皇上就信了!” 殷蝶上下牙齿紧紧的咬合着,因为过度的用力,他的脸上露出两道青筋,从牙床的位置一直蔓延到太阳穴。 “这件事情本就疑点重重,群臣频频上奏要求大理寺重新核查此事,但是没想到皇帝却认为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水落石出,完全没有必要再花费人力物力去调查一件已经做实了的事情,所以当即在狱中电箱夏天处决了,而当今皇帝的皇叔因为是宗室之人,皇帝顾及了他的颜面并没有用白刃将其杀死,而是为他吃下了一杯毒酒,让他死的能够稍稍体面些。但是夏天就不一样了,等到夏天被从狱中抬出来时,浑身遍体鳞伤,已经找不出分的好肉了,不用多想也能够猜得出夏天夏将军在狱中应该是受到了毒打,甚至可能是严刑逼供!” 夏宁现在虽然已经搬出了冷宫,但是他的身份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所以他一定要回去,不仅是给夏宁一个体面的称号,更是要为下家义学灭门之仇,作为身体里流着下家血液的人,殷蝶绝对不允许下加一个反贼的名号存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任后人无端的谩骂和亵渎。 殷蝶透过曹槐的这一番话,隐约的已经找到了其中的关键点。 按照殷蝶的猜测,夏天的那番话基本上是属于子虚乌有的东西,而皇帝之所以会轻信,并不一定是因为他多疑,甚至很有可能那奸细所说的话就是皇帝所授意的。 而王丞相的调查,很可能里面也有皇帝授意的成分。 只要自己能够从王成祥的嘴里得到当年真实的调查情况,就有可能为夏家翻案。 毕竟如果那件供词是假的,那么夏天与殷枫联手造反的事情自然也就是假的,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殷蝶将思绪慢慢的收了回来,他开口说道:“事不相瞒曹将军我还有第2件事想要请问您!” 曹槐是人不是神,他虽然料定了殷蝶第1件事必然会问他下家的事情,但是关于第2件事情他就弄不清了。 “盛平公主殿下请讲,只要末将所知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殷蝶也没有拐弯抹角,他直言相告了前些天在通州城内的所见所闻。 “敢问曹将军,通州城之战之时,太古帝国所放出的那几只人形生物是什么东西,换句话说,蓟州城内那几只大铁笼里面究竟关押的是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曹槐的脸色顿时一白。 “这……” 曹槐顿时犹豫了起来,想来这件事情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难道曹将军不方便说吗?” 曹槐砸吧了两下嘴,“对于这件事情,是不想买盛平公主,我知道的呀是知之甚少。曾经我偶然听到过关于这几个人形生物的信息,据说这些个人形生物与太古帝国的皇室有关系,也就是与盛平公主你有关系!” 殷蝶两眼瞪得如同牛眼一般,这个东西会和自己有关系。 他心底苦笑了一声,心说还真是和自己有不少的关系。 “五华帝国在一统苍澜大陆之时,倒的确看不出任何与那怪物有关的任何证据,但是后来天下大乱,群雄割据四起,太古帝国皇室衰微,眼看就要灭国之际,谁知太古帝国的一位宗室近亲,竟然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了这么一只怪物军队,这怪物的军队竟然有上千之多!” 这话若是别人说殷蝶可能还不信,但是这话是从曹槐的嘴里说出来的就不由得夜新闻不信了。 新闻知道曹槐不是一个口若悬河的人,他竟然能用上千之多这4个字来形容这些怪物的数量,必然是有出处可考的。 对于孔晟个人的战斗力殷蝶是非常了解的,不敢说武功独步天下吧,至少在同龄人之中是难逢敌手。 但是就以孔晟这样的身手,也顶多与两只怪物看看打个平手,可见这只怪物的战斗力是多么的强悍。 若是用这样的怪物组建一支军队,就如同将像孔晟一样出类拔萃的新一代青年集合在一起组成一支军队。 其战斗力但是让人想想就觉得可怕了。 “太古帝国竟然造就出了一支上千人的军队,按理说凭借这支上千人的军队太古帝国复国应该都有望了,怎么到最后还只是拿下了沧澜大陆的13呢,我与这人形怪物交过手知道这人形怪物的战斗力十分惊人,一个人与普通的士兵10个相比也能不落下风。” 曹槐仿佛早就知道殷新闻会这么问,他苦笑了一声,“世间万物皆是有利有弊,这些人形怪物虽然战斗力的确十分的惊人,但是据史料记载这些人形怪物也异常的残暴和血腥,经常生吃人肉,吃人内脏。这些人形怪物虽然给敌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但是对太古帝国的军队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甚至还咬死咬伤了众多的太古帝国百姓,曾经这只怪物大军一夜之间活屠了一座城池,太古帝国的百姓不惜拖家带口的也要离开中华帝国的属地,甚至太古帝国的军队还出现了叛逃的迹象。最后不得已,太古帝国的皇室便将这人形怪物私底下秘密都铲除掉了。从此太古帝国境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些怪物的音信。” “当然,这是属于太古帝国的军事机密,若是曹将军为难不愿意说,我倒也并不强求!” “盛平公主说哪些话,关于这黑色的怪物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多少,那天出现在战场上的应该就是所有的怪物了!” “所有的怪物!”殷蝶嘀咕着回想着第1次见到那些铁笼时的一幕,他记得那些个铁笼应该是整整7个,平放在一起,外面盖着黑色的帆布,如果弱势6只怪物,为什么会准备7个笼子呢,那第7个黑色劳动力装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289章做得过分 “曹将军,你可曾听说了狂龙帝国的战王殿下被人自杀的事情?” 曹槐微微一怔,他不明白为什么殷蝶会主动提起那些令人伤感的过往。 但是曹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实不相瞒曹将军,狂龙帝国的战王殿下并不是死于刺客之手,相反而是死于这些人形怪物之手,当日我和战王殿下在黄龙江上泛舟游玩,谁知道竟然遇到了大批刺客的袭击,那些刺客自然不是我和战王殿下的对手,谁知那些个刺客在撤退之后,竟然不知从哪里放出了三只人形怪物,所以最后战王殿下才被刺杀身亡掉的!” 曹槐闻言当即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狂龙帝国的战王殿下的死竟然与他军中的这些黑色的人形怪物有关。 若是按照这个线索追查下来,恐怕毕竟能够查到太古帝国的头上。 而太古帝国现在与狂龙帝国乃是盟国的关系,若是两国盟友的关系一旦破裂,那么现在所作出的所有努力恐怕都要功亏一篑了。 “盛平公主殿下,你所说的这些我还真不知!” 殷蝶自然相信曹槐所说的话,从曹槐主动和自己交代夏天夜风和老皇帝三人之间的事情,殷蝶便看出了这个曹槐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可是最近几天,我觉得之前的判断好像有些不对,战王殿下很有可能没有死?” 殷蝶的语气之中带着三分的肯定,但是又带着7分的迷茫。 “战王殿下没有死,那他会去了哪里呢?” 殷蝶盯着曹槐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的顿道,“我猜,应该是被操控这些人形怪物的幕后黑手给抓走了!” 殷蝶之前说过,他和孔晟在狂龙江上受到了人形怪物的攻击,而且人形怪物除了太古帝国的皇室并无其他外人能够拥有,这么看来殷蝶与孔晟所遭遇的那几只人形怪物,很有可能就是太古帝国军中的这几只。 刚才曹将军也说到了,这些人形怪物非常的凶戾,生食人肉而且喜食人的内脏,如果他们真的将孔晟杀死了的话,应该吃掉的大多是内脏,而孔晟的躯体应该能够保留下来。 但是狂龙帝国这么多人马,围绕着狂龙江上上下下找了这么多天,连一丝踪迹都没有找到,所以我并不认为孔晟是被那些大马猴吃掉了,相反,我认为这些大马猴应该是没有吃掉。而孔晟仅仅是背着人形怪物幕后的操纵人员给私下里控制住了! 殷蝶这番话虽然并没有点名提醒,但是这幕后的主持人很明显就是殷惜云无疑了,可是曹槐有些纳闷,太古帝国眼下与狂龙帝国那是盟国的关系。而半年前狂龙帝国解了兖州城之围,保下了太古帝国的大片江山,殷惜云怎么也没有理由去伤害孔晟呀。 这点上若是非要说是殷惜云在幕后操作的话,多少有些讲不过去。 “如果曹将军还有很大疑问的话,不妨回到军中派人打听打听,看看那黑色的大铁笼里是否传出过人的怒吼声或者是怒骂声,就可以判断那第7只黑色大铁笼里面关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殷蝶说完,曹槐应声点了点头。 的确,这件事情若真的是殷惜云从幕后搞的鬼,那些心愿做的就真的有些过分了。 “盛平公主请放心,这件事情末将一定会亲自前去核查一番,如果那黑色的铁笼之中真的囚禁的是战王殿下的话,我讲就算拼得一身死也要将战王殿下救出来,战王殿下对兖州百姓有功,对我国华帝国有恩,我绝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到战王殿下!” 殷蝶听到曹槐的这样一番保证,心里头甚是感动,他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嘴角抽动,低声喃道:“若是曹将军有了任何关于战王殿下的消息,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耶律达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禁止,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的静止住过。 耶律达虽然有心想要改变当前的这种局面,但是一来自己能力有限,二来没有得力的将领,只得望洋兴叹。 傲月帝国这里没有闲着,太古帝国和狂龙帝国同样没有闲着,太古帝国和狂龙帝国也在不断的接触傲月城内的各方势力,想要先一步攻击进傲月城,从而获取更大的利益。 以殷惜云为首的太古帝国主和的一方,据说已经派出了谈判的队伍,秘密进入了傲月城。 这个消息虽然难以考证其来源和可信度,但是对穆震和殷蝶来说,却不得不让他们提前提防着。 虽然在之前的攻城略地之中狂龙帝国采用分兵合击的战术占领了众多傲月帝国的城池,总数上比太古帝国又多出了一半,但是面对傲月城,狂龙帝国却依旧不愿意有半分的放松。 毕竟一个国家的灭亡往往是在攻破了他的首都,占领了它的城池,并征服了他的子民的情况下。 占领傲月帝国的国都,可以说是最好的评判狂龙帝国与太古帝国两国贡献的分值。 狂龙帝国眼见傲月城如此的坚不可摧,甚至其外还有护城河,城内有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也诞生了企图想要与傲月帝国和解的打算 但是这个决定到最后却被殷蝶一言否定了,在殷蝶看来,若是这时候与太古帝国和解,大军撤退,那么傲月帝国完全可以凭借自身的实力一点点将失去的从此再重新的收回来。 狂龙帝国付出了这么大的损失,到最后却没有留下太多的战果,这对狂龙帝国和对狂龙战军而言是极为的不公平的,所以两国之间必须战。 殷蝶觉得是时候发挥狂龙战军无双营的作用了,在无双营的设立之初,其目的就是发挥一把尖刀的作用,而如今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在大水难进,大火难焚的情况下,是时候让这把尖刀来发挥它的作用了。 关于这样的谍报人员,太古帝国狂龙帝国傲月帝国三国之间均有此谍战人员的往来。 当初殷蝶出来狂龙帝国之时,在西山山林之中发现了那个秘密基地,就是傲月帝国设在狂龙帝国的谍报基地。 而狂龙城内那座傲月帝国特色菜闻名的客香来酒楼,就是傲月帝国谍报人员在狂龙城内所设立的大本营。 胡天正是凭借着这座大本营得以栖身,并且成功的拉拢了殷蝶,甚至差点将殷蝶拐骗到傲月帝国中来。 第290章基地大乱 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傲月帝国如今发生了这般变化,老皇帝被囚禁,闻名天下的太子殿下被赐死,落到这般局面,竟然是因为一个不起眼的耶律达从中作祟,真是可叹又可笑 若是长眠地下的傲月帝国历代先皇知晓了这件事情,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地上爬出来。 殷蝶打算率领百余人组成的无双营突袭傲月帝国皇宫,生擒耶律达。 当这个报告上给穆震之后,果不其然被穆震直接的否决掉了。 殷蝶的这个战略战术在穆震看来无疑是具有巨大风险的,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也绝对不为过。 在傲月城内,傲月帝国的臣民不下百余万,甚至单单是军队就有三四十万之多。 凭借着百余人的无双营就想生擒傲月帝国的皇帝耶律达,无异于有些痴人说梦。 更何况当今战王殿下被刺身亡,那孩子已经没有了父亲,绝不能再没有了母亲。所以于公于私穆震都不能答应殷蝶这个大胆的想法。 虽然穆震拒绝了殷蝶的提议,但是殷蝶却并没有打算退缩,反而是一直在偷偷的准备着,为无双营进入傲月城生禽耶律达做着最后的准备和打算。 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穆震偷偷的进行的。 狂龙帝国30多万大军死死地围住了傲月城的东城和南城的位置,而太古帝国则包围住了傲月城的北门和西门的位置。 其实这一切都是提前预备好的,按照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高层的打算,两支军队一直从燕州城进发,一支从雁门关进发,其最后的目的地就是傲月城,而后两军何为将傲月城为主共同拿下傲月城消灭傲月帝国。 它奔跑着,在军营里四处乱窜,连巡逻中的曹槐都差点被那匹飞奔来的战马撞到。 曹槐当即大怒,命令众人一定要捉住那只冲撞了他的疯马,眼见曹槐曹将军发怒了,其他的将士哪还敢在原地干站着,开始四处的围追这批四处乱蹿的疯马。 随着众人渐渐远去,曹槐单手捂住嘴唇,脸上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在他那找坚毅正直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突兀。 似乎那马匹是被人提前命令好了一样,竟然径直的奔着那座随着太古帝国大军一种行动的秘密基地冲了进去。 这座秘密基地里的人也都是殷惜云我亲自挑选出来的,这些人来自太古帝国的公主,只为殷惜云一个人服务。 哪怕是这支军队的主将曹槐也不能过问这座秘密基地的事情,可见这座秘密基地的防守严密程度是多么的高了。 随着这一批疯掉了的马奔了进去,这秘密基地顿时大乱了起来,马匹在众人的围追堵截之下,愈发的恐慌,开始在秘密基地里四处乱窜起来。 马匹不时冲撞着摆放在秘密基地正中间的几个大铁笼子,里面的人形怪物也被四处乱窜乱叫的马匹所吸引,开始拖着笼子的栏杆大嚷大叫起来。 在这里专门看牙看押这群人型怪物的秘密军队,眼见这秘密基地里依然乱了套,只好要配合着先驱赶这批疯掉的马屁。 看着众人的视线都被那披疯掉了这马匹吸引,曹槐偷偷的从墙角的方向溜了进去。 他手里拿着一根小指般大小的锋利的锥子,鬼使神差的在黑色的帆布的大铁笼之间游走着。 很快位于最边上的一座并没有出现任何尖叫声的大铁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将那黑色的锥子在油亮的大帆布上钻了一个洞,透过那洞的缝隙他朝着里面看了看,果真见一个人影端坐的牢笼之中,虽然看不清那人的具体面貌,但是却可以隐约得看出这个人的身形,高大魁梧,轮廓俊美,虽然头发和胡子都很长,但是那过人的气质还是一瞬间夺走了曹槐的注意力。 虽然还不能确定这里面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孔晟,但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按照殷惜云的打算,只要能够占领傲月城,耶律达无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可以答应。 甚至是裂土封疆,特意给耶律达一块封地,让他在成王,也可以考虑。 对于那些为了攻占傲月帝国而战死的将士来说,殷惜云的这个做法是过于令人寒心的。 但是殷惜云她有自身的考量和打算,在殷惜云看来通州城大捷基本上已经可以将这个功劳算在她的头上了。 如果在她的领导之下,把傲月城也能够一并拿下来,那她的功绩将足以堪比太古帝国千年前再度复国的先祖。 殷惜云虽然是个女儿身,但是在殷惜云的骨子里却从来没有放弃她的帝王梦。 虽然在沧澜大陆之中,还从未出现过女人当皇帝的先例,但是殷惜云却想要试一试。 当今皇帝没有其他的子嗣,只生下了两个闺女,而这两个闺女一个已经远嫁狂龙帝国成为了战王飞,而另一个就是她。 如果她能做出堪比祖先一般开疆扩土的功劳,便有理由说服太古帝国的群臣成功登基。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殷惜云拖到24岁就不愿意出来的原因了。 若是她真的嫁为人妇,那她便有了很多的顾虑和麻烦。 而她的姓氏也会在前面冠上一个附加的名字,而到那时他的姓氏便不再是单单姓殷了,恐怕即使她做出再大的贡献哪怕是开枪扩土之功,也很难说服傲月帝国的群臣,登基称帝。因为在他们看来若是连姓氏都换了,那无疑是改朝换代,不仅群臣不会答应,就是自己的父皇也不会答应。 也正是为了想要彻底的除掉一切可能成为影响她登基的因素,所以她不惜千里带领着人形怪物之狂龙城,谋杀殷蝶,也幸亏殷蝶福大命大,被孔晟救下了,否则就那天的情况而言,殷蝶真的很有可能殒命在狂龙江岸上。 拿下了这座傲月城,就等于在中华帝国与傲月帝国的明争暗斗之中占到了先机。 这是所有人心里头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穆震也同样知道。 殷蝶眼见这是一个大好的时机,赶忙开口规劝道:“穆元帅,想必元帅你也看到了傲月城现在的危急情况,若是傲月城一旦落入到太古帝国的手中,我狂龙帝国在与傲月帝国的争雄之中那可就陷入被动了。我知道您出于对战王殿下心意,对我10分的照顾,不愿意让我以身涉险。但是元帅你应该知道,战王殿下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剑指漠北,若是傲月城被太古帝国占了去,我想战王殿下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开心的。所以,我再次恳求元帅允许我出兵搏一次,否则我们可就真的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第291章无双营 穆震眉头紧蹙,虽然殷蝶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穆震心底还是隐隐有些不忍。 殷蝶是太古帝国的盛平公主,也是狂龙帝国的战王飞,他的身份非同小可,若是一旦有个损失,太古帝国与黄龙帝国的核心联盟可能便彻底的毁掉了。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傲月帝国这个大队被歼灭,狂龙帝国与太古帝国虽然明面上十分的和睦,但是背地里却都已经开始秘密的准备攻占整个沧澜大陆了。 殷蝶似乎也看出了穆震内心的焦灼,他再次开口说道:“穆元帅,对于狂龙战军无双营你可能也有所耳闻,虽然他们的人数最少,但是战斗力颇高。可能穆元帅有所不知,在这傲月城的有一家名满傲月城的酒楼叫做必胜客,乃是我一个友人所开,我已经私下里派出人和他联系上了,现在傲月城的必胜客已经为狂龙战军无双营的士兵准备好了房间,房间十分隐秘,元帅大可放心。” 穆震脸上划过一丝苦笑,“前些时日我便否了你的提议,看来你终究是没有收手啊,既然你有心如此,那这一次我便不在阻拦,但是有一点你可要切记,那就是在狂龙帝国之中,你的姓名远远比这座傲月城要重要得多,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现在她要替她的男人去实现梦想,殷蝶没有畏惧,只有满满的期待感。 以前殷蝶打算只在孔晟的身旁做一个泽泽生辉的店就可以了,却没想到孔晟的光辉将由他去谱写。 狂龙战军无双营的战士在一个黑夜里结合在了一起。 4周无人,站在他们面前的只有穆震和殷蝶。 穆震举起了自己的酒杯,他的双目炯炯有神,深情的注视着身前的一干狂龙战军无双营的士兵,他嘴唇上下动了动,雄浑有力的声音便从喉咙里面发了出来,“你们都是英雄,你们都是狂龙帝国的英雄,今日本帅特意为你们送行,相信你们胡青烨殷将军的带领下,一定会满载而归,功垂千史。” 说完这些话,穆震将手里的碗摔到地上,顿时摔了个粉碎,而其他的将士也一口将手里就卖掉,然后将碗摔在地上,发出一顿噼里啪啦的声响。 殷蝶没有多说,他的双目游走在每一个将士的脸上。 狂龙战军无双营初见之时共有104人,经过兖州城之战通州城之战,现在还剩下85个人,这85个人历经各种残酷的战斗,每一个拿出来都是堪比千户的存在。 殷蝶虽然手里头只有85个人,但是这85个人却比800个人甚至8000个人都要厉害的多。 “将士们,这一次我话不多说,我还是那一句,此次出击,九死一生,所有人但凡是想要退出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我绝对不为难他,而且还会给他十分丰厚的盘缠,让他去别的军营,或许解甲归田也可以。” 殷蝶走漫画并不是说着玩闹着玩的而是殷蝶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眼前的这些士兵跟着殷蝶经历了这么多次的战斗,每个人身上都战功赫赫,若是调到其他军营之中足够荣华富贵了但是现在依旧跟着她以身涉险,这让他心底多多少少有些不忍。 在这个简单的誓师大会结束以后,穆震骑上快马,快马加鞭的返回到了军营之中。 穆震身为狂龙帝国的元帅,其身份的特殊性不言而喻,他的安全注意影响狂龙帝国这支大军的安全。 所以穆震这才干忙回到了狂龙大军的军营之中,毕竟在这军营之外,少不了埋伏在外面的太古帝国与傲月帝国的密探,在监视着狂龙帝国大军的动向。 夜已深深了,眼看已经进入了后半夜,同龄之中连鸟叫都已经不可察觉。 殷蝶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带着一对同样身披黑色斗篷脑袋上戴着斗笠的汉子朝着傲月城的方向直扑而去。 殷蝶带着一干将士从护城河的一角射入到水中,初春的河水依旧冰冷刺骨,人进入水里不由得冻得一哆嗦,若是体弱的人经历这么一下,很有可能会生一场大病,但是对于这些经年累月战斗在最前线的将士来说,简直是一件微乎其微的事情。 无双营的士兵慢慢的渡过了护城河,而后从护城河的吊桥一侧慢慢的爬了上来,或许是这个点儿太困了,连守城的士兵都没有发现这只人数有80多人的小分队正在靠近傲月城。 第二新闻先一步从护城河里爬上来,他爬到城墙的边上,对着城墙的一块瓷砖轻轻地叩响了,随着一阵滴滴嗒嗒的声响,城墙上方同样也传来了一阵滴滴答答的声响。 不多会儿,一个大大的吊篮从上面落了下来,一些新闻转过身朝着护城河内的众将士挥了挥手,众将士们也赶忙从护城河那一个一个的跑了上来,然后齐刷刷的趴在城墙的边上,将黑色的斗篷罩在身上,从上面往下,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殷蝶抬脚就要上吊了,没想到却被曹子当即拦住了,“将军,上面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暂未可知,我先上去探探路,若是的确没有任何其他动向,我下来之后你们再上去!” 殷蝶点了点头,对于无双营的这群汉子他是知道的,一个个都是敢承担能承担,不怕牺牲不怕吃苦的硬汉。 他看着站在眼前的曹子,开口说道:“原来是曹子将军啊,殷将军来了吗?” 曹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殷将军来了,就在下面,刚才殷将军要上来被我拦住了,我先上来给他探探路,既然上面有小桃姑娘您守着,这下我就放心了,我这就下去给将军还有其他兄弟们报个信,然后你们教我们一个个的拉上去就行了,只是有一个事情我想问一下小桃姑娘,那就是我们上了城墙之后该怎么离开呢,我看着4周虽然这个地方没有傲月帝国的士兵,但是这4周却有不少傲月帝国森林的运营,恐怕这里也少不了四处巡逻的傲月帝国士兵吧!” 对于曹子的细心,小桃脸上露出了朵朵笑意,他原以为无双营也就殷将军是个细心的人,其他的人都是一个个粗心眼儿的大汉,没想到曹子竟然如此的细心,连这么小小的细节都发现了。 小桃转过身,回身指了指楼下的一排排的马车说道,“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马车,到时候你们下了城墙之后直接进入马车就好了,而且我已经提前贿赂了巡逻的士兵,负责这一块防御的士兵现在正在我的酒楼里大吃大喝呢,你们放心就行了!” 第292章为你骄傲 听到小桃安排的如此完善,曹子这一次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心来,她再次坐进吊篮,随着缆绳一点点的放下,曹子再次落到了城墙下面,他看着殷蝶以及身后的一个兄弟,脸上露出了一层层的笑意,“将军,上面有小桃姑娘守着,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小桃姑娘连马车都为我们准备好了,到时候大家上了城墙之后直接进入马车就好了,万不可在城墙上逗留,以免目标过大,其他的人发现!” 所有人应城点了点头,而后殷蝶第1个坐进了吊篮里,随着男生再一次向上牵引,殷蝶这一次被拉了上去。 随着殷蝶的身子一点点的上升,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小黑点。 “将军!”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殷蝶睁开了眼睛,他见小桃伸出一只手递向自己。 小桃嘴说的很甜,三言两语便将殷蝶逗笑了。 殷蝶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眼前的这个长相清秀,衣着华丽的女子。 当年殷蝶第一一次见着他时,他还是那个浓妆艳抹,躲在百花楼外面瑟瑟发抖的小女子。 如今再看看不过两年的时间,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不仅在气质上愈发的变得高贵了许多,竟然连气场都不是一般的小,堪比京中那些贵妇。 看来小桃果然是从骨子里变了,殷蝶看到这里心里没有一分一毫的嫉妒,反而是满满的骄傲。 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当你好时我是打心眼里为你高兴,当你不好使,我会倾其全力帮助你共患难。 很快,狂龙战军的士兵在吊兰的作用下一个一个的被吊了上来。 士兵们没有在城墙之上有半分的耽搁,而是快速的下了城墙,进入到小桃提前为狂龙战军中人所准备的马车里面。 马车一共准备了10辆有余,对于这80多个汉子来说,基金在车厢里着实有些闷的慌,但是若是羁绊太多的马车,恐怕会太过的显眼。 即使这样,10余辆马车,小桃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办到的。 “将军,你前面请!” 小桃说这话,伸出手招呼着殷蝶朝着最前面的马车奔去。 殷蝶没有客套,他快步进了马车,很快紧跟这些新闻的西门狂语曹子也紧随其后进入了殷蝶所乘坐的那辆马车。 殷蝶乘坐的这辆马车,算上小桃也仅仅才4个人,相较于其他的马上来说要宽敞许多,但是依旧让人闷的喘不过气来,看见其他人也并不见得有多舒服。 随着赶车的马夫挥动起马鞭,马车快速启动,风风火火的炒作远处的必胜客奔去。 傲月城现在处于特殊的时期,路上少不了晚上执勤巡逻的士兵,但是小桃早有预见,所以一早便便将这些巡逻的士兵请到了必胜客里现在这些巡逻的士兵早就喝得烂醉如泥,如同死狗一般,恐怕就是殷蝶等人站在他面前,他都不知道敌军来袭了。 不过这对殷蝶以及无双营来说无异于一个好消息,众人顺着必胜客的后院悄悄地进入了必胜客。 不过,必胜客虽然没能帮助殷蝶救下胡天,但是他发挥的作用依然不容小觑,就像这一次,傲月城的很多重要的情报便是小桃率领着必胜客内的众多情报人员所探测出来的,这给狂龙帝国战军侦察敌情,分析敌人的情报起了很大的作用,只不过出于军事机密的原因,这件事情并没有暴露开来。 殷蝶坐在这家必胜客的分店里,看着里面装修十分带有傲月帝国民族风情,但是桌椅摆设却和元山线十分相似的场景,眼里一阵恍惚,实在是太像了,这小桃的学习能力还真是不错,竟然真的能够领略到自己所教授的精髓,看来这个小桃也是费了一番苦心的。 在见识了傲月城的必胜客之后,殷蝶对于小桃的好感更是增加了不是一分半点。 “小桃,之前让你准备的傲月帝国攻城里的地图有没有弄到?” “将军,弄到了!” 小桃说的话,将身上随身携带的一张牛皮地图从怀里抽了出来。 “殷将军,这张地图是我拜托傲月城的一个官职不小的公公替我准备的,这个公公也是咱们必胜客旗下特意安插进去的,其忠诚度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这张地图我也喝一些经常来必胜客里吃饭游玩的官员确认过,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 殷蝶颔首,想来对小桃做的十分的满意。 殷蝶将小桃准备好的地图铺在桌子上,西门狂、曹子、霎时候围了过来,他们楚楚有神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地图,双目顿时瞪得滚圆。 “这么大?” 看着这个在奥运成立正中间的这个四四方方的宫城,众人顿觉一身压力山大。 的确,就傲月帝国的这段宫城而言,在整个沧澜大陆都很难遇到敌手。 傲月帝国本来就地大物博,人口又十分的多,能够竟然做出这么一做雄伟而又庞大的宫城,倒是非常适合傲月帝国的身份。 三个人坐在一起,不断的勾画着狂龙战军无双营进军傲月城宫城的路线。 小桃坐在一旁做着补充的发言,很快一道蜿蜒曲折的路线,在傲月帝国的宫城里面勾勒出来。 耶律达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一群埋伏在暗处的人给盯上了。 殷蝶以及无双营的中将士,身处在傲月城内的必胜客里,听着傲月帝国宫城城里面传出来的消息。 殷蝶知道,这个消息的传出基本上已经明确了一个信号那就是耶律达的确有想要和太古帝国和解的打算。 一旦有了这个打算,恐怕很快耶律达就要和太古帝国付诸这个行动了。 留给她和无双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来不及过多的休整,无双营的众将士再次备好了行装,这一次九死一生,比之通州城之战可能要更加的艰难,如果若是成功的活捉了耶律达还好,如果若是让耶律达跑掉了,那么他们这群人必定有死无生。 不过因为小桃从中帮忙的原因,也许我们做事省了很大的力气。 小桃一掷千金,从进军的一个将军的手里一次性的买下了一百多套进军的军装。 这对殷蝶以及无双营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有了这些军装,殷蝶以及无双营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混进傲月帝国的攻城了。 殷蝶以及无双营的众将士,细心的检查着随身携带的工具,小道英尺长的匕首,大到足以挥刀砍杀的大刀,尽数被他们藏在了身体上。 第293章守护 而且殷蝶不仅如此,他还叫小桃花费重金所筹集上来的那份攻强的图纸,复印了百多份,总之狂龙战军无双营的将士能够做到人手一份。 有了这多重的保障,殷蝶题字的心放下了不少。 殷蝶身处阁楼之上,他看着头顶的星空,想到了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男人。 她现在才20多岁,放在前世正是大好的年纪,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面临着守寡的艰辛。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 想到了前世课本上所学的那些诗词,殷蝶顿感那曹孟德的愁绪油然而生。 傲月帝国身处北疆,初春的时节多多少少还有些清冷。 小桃不知何时竟然轻生也上了高楼,他收的捧着一件厚厚的貂皮长衫,从后面轻轻地披在了殷蝶身上。 殷蝶这个让她按摩了许久的男人,曾几何时,就是他内心的支柱,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喝这个人以姐妹相称。 “睡不着啊,你看着傲月城,多么的繁华,以往每每这个时刻,必胜客里总是歌舞升平,欢声笑语连片,如今在看着必胜客,冷冷清清的。” 小桃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份无奈的苦笑。 “是啊,战争到最后受伤害的终究还是老百姓!” 殷蝶也紧跟着无奈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了一眼,而后都没有忍住笑了一声。 “必胜客开的不错,现在在沧澜大陆有多少分店了?” 殷蝶扶着栏杆,询问道。 小桃也没有任何的掩饰,他知道殷蝶不是那种贪慕钱财的人,带着若是没有殷蝶自己也不会有今天的这般成就,对于殷蝶他除了爱戴和感恩,心底生不起任何的提防。 “沧澜大陆,只要是人口稍稍大一些的城市现在应该都有必胜客的分店了吧!” 听到小桃的这番话,殷蝶也是一惊,在这沧澜大陆人口稍稍多一些的城市,那可不在少数,少说也得有几百座。 “看来我们的小桃现在真的成为一个小富婆了,当初本将军可是凭借着十两银子便入股了必胜客,现在恐怕就是有1万辆10万辆100万辆放在小桃姑娘面前,小桃姑娘怕是也看不在眼里了吧!” 小桃呵呵一笑,“将军说哪里话,将军给的10两银子,对于小乔来说堪比1万10万两100万两,所以将军就是想要拿10两银子买下傲月城这整座必胜客,小桃也会满心欢喜的答应!” 小桃的一席话着实将夜新闻逗笑了,殷蝶算是看出来了这小桃还真是开酒楼的好手,这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想必在傲月城中不少的达官贵人都是这必胜客的老主顾。 “将军,等到这场仗打完,你还准备一直呆在军中吗?” 对于小桃的这个问题,殷蝶也曾经反思过,他是否会一直的留在军中,但是从当前的这个情况来看它似乎留在军中已经很困难了。 她的孩子现在才刚刚满月,还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年纪,若是他留在军中拿着孩子由谁来照顾,难不成要一直拜托穆皇后吗,穆皇后在宫中自己的事情还应接不暇,哪能抽出那么多的时间来专门的照顾他的孩子呢。 再说了,皇宫权贵不避普通农家,所要承担的和面临的眼镜要多的多,要是没有她这个母亲从旁协助,恐怕这个孩子还没来得及成人,别被别有用心的人扼杀在摇篮里了。 小桃自然也是知道殷蝶当前的处境的,她走上前两只手臂轻轻地搭在殷蝶的肩膀上,而后将自己的脸庞靠在殷蝶的身上。 “将军,虽然战王殿下不在了,但是小桃还在,狂龙战军的众将士还在,狂龙帝国还在,我们会一直守护你!” 小桃说话的口吻,像是一个长者一般,小桃果然长大了。 殷蝶调整了一下呼吸,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脸上再次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你不用担心,想到这些事虽然我的心中还有几分伤感,但是也没有以前那么伤痛了。” 对于殷蝶咬牙强忍的坚强,小桃感受不了,但是小桃却能明白,这就是一个女人,她在最强大的时刻所能承担的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男人能够承受的。 “以后去狂龙城,直接来战王府,到时候我专门给你留一个门牌,连禀报都不用,直接来就行,把战王府就当做自己的家!” 对于殷蝶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小桃简直感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那小桃在这里就先谢过王妃娘娘的厚爱了!” 小桃的话说得很轻,隐约只有两人能够听清。 殷蝶白了小桃一眼,“等到以后我来了在王府,不必叫我王妃,直呼我姐姐就行,到时候我让我和战王殿下的孩子,拜你一个干娘,你可愿意?” 对于殷蝶的这个提议,小桃高兴得差点原地跳起来,虽然小桃久经风月之地,但是却并无任何的子嗣,如今竟然能够平添一个义子,而且还是身份尊贵,贵为皇亲国戚的义子,他哪敢有不乐意,赶忙应承道,“我当然愿意了,我还正想着我这偌大的家产,等我百年之后交给谁呢,现在终于不用担心了!” 小桃似笑非笑的说。 两个沧澜大陆,最为出彩的女强人,以个女人的口吻互相吐露着自己的情怀,渐渐的夜深了,月亮也渐渐的隐匿在了黑夜之中,只有闪闪发亮的星星,在云里雾里来回的穿梭着,不时露出皎洁的光,似乎是在偷偷的观望着那阁楼上的二人。 而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同盟的关系恐怕到这一步也就划上了圆满的句号了。 之前因为有傲月帝国的存在,太古帝国和狂龙帝国还能够一致对敌,共同瓜分傲月帝国,作为自己的胜利战果。 可是如今傲月帝国的国土已经被瓜分完毕,他们面对的只剩下了当初的盟友。 穆震这一边,也在一直观望着太古帝国的动态,虽然他还不清楚太古帝国出于什么原因产生如此大的变动,但是隐约的猜出很可能与太古帝国派往傲月城的谈判消息有关。 穆震坐在军帐里,虽然他心急如焚,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方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殷蝶的消息,等殷蝶能够凭借一百多人的无双营,作出足以震撼整个沧澜大陆的丰功伟绩。 这一夜,是殷蝶设定无双营进入傲月城的第二天,虽然准备的时间很是仓促,但是对于殷蝶和无双营来说已经很知足了。 若是没有小桃从中协助,恐怕他们现在还是两!眼一抹黑呢。 第294章挑战任务 随着黑夜渐深,原本安安静静的必胜客突然骚动了起来,一百多个身穿傲月帝国进军服装的无双营士兵迅速的集结在必胜客的大厅里,他们身披战甲,手持利刃。 脸上画着一黑一青两道油彩,愈发的衬托出它们的野性。 “报数!” “1234567……85!” 随着第85个数字的响起,无双营的众将士通通集合到了必胜客的大厅里。 “启禀将军,狂龙战军无双营应到85人实到85人请指示!” 殷蝶点了点头,对曹子示意道:“归位!” “是,将军!” 殷蝶目视着身前的85个汉子,他脑袋微微的点动着,似乎对眼前这85个人很满意。 “将士们,今天我将带领你们去挑战一个你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任务,你们应该都知道我们这个任务的目的是什么,今天我们是以中式的名声出征,当我们归来之日,便是以英雄的身份归来,或许我们之中有人会死,但是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会彪炳千秋永垂史册!!!” 那人一听眼前的这支禁军竟然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执行任务的,神情顿时紧张严肃了起来。 “你说你们是奉皇上之命出去执行任务的,你们身上可有随身携带的圣旨?” 城门上的士兵很是较真,似乎殷蝶等人不拿出解这是他们信得过的东西,他们是不会打开攻城的城门的。 对于殷蝶以及身后的无双营士兵来说,傲月帝国皇帝的命令,他们哪里可能会有。 不过殷蝶此刻却并未慌张,似乎眼前的这一幕殷蝶早已经预料到了,他伸出手从胸膛里的内兜里取出了一个玉牌,那个玉牌龙飞凤舞,上面两条游龙相对戏珠,下面两条飞凤飞舞盘旋,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必然是皇家之物,普通人是不可能会拥有的。 殷蝶升空城墙之上的士兵看不见他手里的东西,他故意将手里的灯笼向上挑了挑,然后将那玉牌紧靠在灯笼上。 那玉牌很是通透,经过灯笼这么一遭,那两条游龙和两条飞凤,栩栩如生,顿时像是复活了一般。 站在城墙之上放哨的进军士兵,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士兵罢了,他哪里分得清哪个是太古帝国身份皇室身份的象征,哪一个又是傲月帝国皇室身份的象征,他能勉强认得出这个玉牌是属于皇家之物就已经很不错了。 “尔等可看清楚了,这个玉牌乃是皇上亲自从身上取下的,这个东西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身份么?” 殷蝶口吻微微有些嗔怒,让原本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开门……快快开门!” 随着城墙上面士兵的一声呐喊,那硕大的宫门,随着吱呀一声脆响,霎时被从里面拉了开来。 殷蝶以及无双营的士兵,面色坦然,看不出丝毫的紧张之情,他们迈着果决坚定的步子,一步步的朝着工厂里面走去。 等到他们所有人尽数进到了奥月帝国的工程之中,那大门吱呀一声,又被合上了。 他们没有回头,似乎那大门的开合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们继续往前走,殷蝶此刻早已将傲月帝国攻城里的那张地图熟记于心了,虽然这条道路是第一次走,但是他说走过的路线,俨然是这些禁军平时巡视的路线,让人刹那间便将那颗提防的心放了下来。 而曹子等人则率领着一干士兵直奔了坤宁宫的方向而去,耶律达和他的皇后感情很好,时常留宿在坤宁宫里,所以坤宁宫也很有可能是耶律达深夜逗留的地方。 另外其余的三支小队,一直奔向了耶律达的御书房,另外两只则奔向了耶律达宠妃的居住之处。 虽然这几个地方并不能完全涵盖傲月帝国的宫城,但是却也已经将耶律达的行动范围覆盖了80%。 按照殷蝶的性格,殷蝶是很少会打这种没有把握的仗的,但是这一次却也不得不天天有听天由命了。 毕竟形势太过于紧急,已经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能够消耗了。 殷蝶率领着无双营的一支小分队悄悄溜进了谈判使者居住的地方,缺件那他派使者所住之地房间内竟然还亮着灯,虽然的烛灯不甚明亮,但是在这个黑夜里却显得尤为的突兀。 殷蝶心中大喜,他心里头暗自低喃,难不成自己还真把宝押对了,耶律达真的在这个谈判使者的住手啊。 殷蝶率领着无双营的士兵一点点靠近,所有人自觉的将不得放轻了。 待到殷蝶以及无双营的重视并战斗那使团住所的门口之处,只见殷蝶一个萌题,那房门霎时被殷蝶踹了开来。 殷蝶大步跨进,他的双目扫视着整个屋子,就见七8个人此刻正围坐在一个小圆桌前,低声商量的东西。 那三样的人群见殷蝶这个闯了进来,禁不住大怒,“你们这群侍卫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我们是太古帝国来的特使吗,竟敢私自扇窗我们的住所,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那人大声的呐喊着,但是殷蝶却并没有理他,也许我的视线又躲在房屋之内,他寻觅的乃是傲月帝国的皇帝耶律达。 不过视线又走了一圈,殷蝶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业绩大的迹象,他多少有些懊恼。 “你们是傲月帝国的谈判使者?” 殷蝶凑上前开口问道。 “这还用说吗,看难道你看不出来?” 殷蝶点了点头,“找的就是你们,既然你们自己报出了大名,我也就省得问了,大家动手……” 殷蝶心底一惊,这些人看样子是打算通宵达旦的将这些东西草拟出来,若是自己在网上一天恐怕不用一天仅仅是一个白天,太古帝国与耶律达就谈判完毕了,到那时无双营恐怕无论做什么东西,也已经晚了。 不过幸好,他们赶在了这件事情结束之前。 眼前这些太古帝国谈判的使者已经尽数被殷蝶所率领的无双营斩杀,殷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心底暗叹,现在就是找不到耶律达,就凭斩杀了这些太古帝国谈判的使者,恐怕也能在拖延一些时间。 曹子这一边率领着人马直奔了坤宁宫的方向而去,此刻的坤宁宫里同样灯火通明。 曹子有些不甚明了,这个点耶律达说什么应该已经睡下了怎么还亮着这么亮的灯呢,难不成傲月帝国的人睡觉都喜欢开着灯吗。 第295章义妹 曹子一点点的朝着坤宁宫正殿的方向靠近,他们紧贴着墙壁而行,将自己的身影隐匿在了黑夜之中。 隐隐的,坤宁宫的正殿里传来了微微的喧闹声。 这愈发的让曹子感到好奇了,如此种种的疑点暴露在你的面前,曹子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这耶律达现在就在坤宁宫。 事实上对于耶律达现在究竟在哪,所有人心里都没有底,只能用自己的行动去一点点的印证。 无双营的士兵慢慢的靠近,很快变从房屋的一侧绕到了坤宁宫的正前方。 随着曹子一个猛踢,将坤宁宫正殿的大门踹开,里面的景象顿时一览无余。 只见一个身着龙袍头戴皇冠的男子端坐在坤宁宫正殿之上,两旁围坐着一众嫔妃,以及年纪稍长些的皇子和公主。 这一堆人马摆在这里,不用说也知道干什么了,很明显这是耶律达在这里以家族之长的身份给大家开会啊。 冲进来的无双营人马迅速关闭阀门房间内的众人团团围了起来。 那明晃晃的刀刃借着灯火通明的灯光,散发出阵阵的寒芒,犹如一条隐匿在暗处的毒蛇,用犀利的寒光扫视着那触手可及的猎物。 “所有人不许出声,出声者杀!” 曹子的双眼瞪得犹如牛眼一般,那凶神恶煞的脸再配上那凶狠的语气,他衬托的宛如一个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修罗。 没想到殷蝶竟然如此细致,连这样的羊肠小道都没有放过,顺着这条小道绕过一个小小的功能,众人竟然直接从坤宁宫的后门进入了坤宁宫。 坤宁宫里灯火通明,殷蝶迈着步子奔上前,他敲了敲门。 曹子警惕的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没有出声,那敲门声再次传来,三长一短,叮叮叮叮的,很有顺序。 曹子像是听出了这敲门声的特殊含义,他赶忙凑上前,顺着门缝轻声问道,“是殷将军吗?” 殷蝶一听是曹子的声音,那提着的心顿时也放了下来,“曹子,是我!” 见果真是殷蝶,那紧紧闭着的大门霎时被拉了开来。 无双营的人马尽数撤进了坤宁宫里。 殷蝶进入坤宁宫,着实也是被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坤宁宫里竟然做这么多的人,皇后皇妃,王子皇孙,差不多有20多个。 恐怕耶律达所有的家事也就这些了。 殷蝶的视线扫过那端坐在坤宁宫正前方太师椅上的男子,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就是傲月帝国的皇帝耶律达吧?” 殷蝶问这番话颇有几分明知故问的意思,因为这人长得和耶律光的确有几分相似之处。 那身形,那眉眼,一看就是一个家族的出身。 耶律达的视线扫视着围成一圈的无双营人马,“你们是谁,为何会闯入朕的皇宫,你们想要干什么?” 他声如洪钟,虽然那游移的视线看得出有几分慌乱,但是语气依旧带着十足的威严。 “我是谁?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殷蝶的口吻里带着几分戏谑,似乎有些嘲笑耶律达。 “你们是狂龙帝国的人?” 殷蝶再次笑了笑,不知可否。 “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你可能还不知道?” 耶律达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等殷蝶行后半句话说出来。 “那我的另一个身份是耶律光的义妹!” 当说到耶律光这三个字,耶律达很明显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震惊,她慌乱的神情写满了他的双眸。 “虽然我是耶律光的义妹不假,但是我却不会因为他的缘故而杀掉你。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你今天能够逃过这么一劫,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向我们狂龙帝国投降,只要你向我们狂龙帝国投降,我们可以保证你和你家人的生命安全,并且会为了你们后半生而着想,上述我所说的这些,我可以用我的名誉作为担保!” 耶律达冷冷的笑了一声,“用你的名誉作为担保,到现在我连你是谁我都不知道,你又拿什么作为担保?” “好,既然你这么想要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不放就对你详细的说上一说,我叫胡青烨是狂龙战军的主将,同样也是狂龙帝国大军的副帅!” 说到狂龙战军这四个字,耶律达霎时敛去了那眼中的轻视。 “能否不知我的这个身份能否做担保?” 就傲月城当前的各方势力而言,殷蝶这个狂龙帝国大军副帅,狂龙战军主将,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实权人物,他的话当然可信,但是耶律达隐隐的有些好奇,这人口口声声说是耶律光的义妹,现在又说自己是狂龙战军的主将,难不成黄龙占军请了一个女人来做元帅。 殷蝶似乎也察觉出了耶律达那眉目之间的怀疑,她继续开口说道,“其实我的真名不叫胡青烨,而是叫殷蝶,我乃是太古帝国的盛平公主,嫁到狂龙帝国许配给战王孔晟!” 说到太古帝国的盛平公主,耶律达的双目顿时亮了起来,对于这个名字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之所以结盟,正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原因。 她做梦都想要除掉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之间的这个纽带,可是派出去的杀手无一例外,全部空手而归。 眼前那个让他寝食难安的女子就站在他的身前,主要是让他大为的意外。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太古帝国的和亲公主,嫁到狂龙帝国之后竟然进入了狂龙战军,而且还成为了狂龙战军的主将,现在竟然率领着区区几十个人便敢擅闯傲月城,甚至将自己囚禁,就这份魄力而言,这个盛平公主的确担得起狂龙战军主将这个称呼。 耶律达收起脸上的震惊,他再次开口说道,“若是我不打算和狂龙帝国投降呢?你们还能杀了我?” 耶律达的这个问题很是刁钻,现在耶律达依然有了想要和太古帝国和狂龙帝国和解的打算,现在面临的困境,这是向谁投降的问题。若是耶律达铁了心的向太古帝国投诚,殷蝶还真不好动他。 殷蝶没有停,他继续说道,“至于你刚才所说的,如果不接受狂龙帝国的投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今天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跟你说,即使你今天拒绝向狂龙帝国投降,我们依旧不会伤害你的家人,但是至于你就不好说了!” 第296章人精 耶律达是个人精,他自然知道当前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之间微妙的关系,两国之所以如此卖力的拉拢他,其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占领傲月城,从而在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两国的争斗之中占据优势地位。 其实在耶律达看来,无论是向五华帝国投诚还是向狂龙帝国投诚,其最后的结果只要能够尽量的优待他,她都是能够接受的。 可是眼前狂龙帝国竟然如此的不通情理,他的确不想向狂龙帝国投降。 殷蝶朝着一边走了两步,他径自再拉出一个椅子,然后慢吞吞的坐在上面,似乎是在等耶律达做这个决定。 其实就五华帝国和狂龙帝国所给出的条件而言,耶律达基本上会毫无疑问的会选择和太古帝国投降,毕竟太古帝国这边给的条件要更加的丰厚。 但是耶律达苦就苦在,他现在落在了狂龙帝国军队的手里,若是稍有不慎他真的不能够保证,眼前的这个殷将军真的会能留下他的性命。 见耶律达此刻甚是焦灼,殷蝶补充道:“忘了跟你说了,刚才在来坤宁宫的路上,我顺道去了一趟太古帝国特使居住的住所,那群人现在已经被我杀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狂龙帝国早就准备好了与太古帝国决战的打算,如果你现在向太古帝国投诚,虽然太古帝国能够给你很丰厚的待遇,但是如果太古帝国在与狂龙帝国的争霸之中战败,那么你所得到的,终究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从哪里来终究回归哪里去!” 见耶律达似懂非懂,殷蝶继续说道,“沧澜大陆,大格局已现,天下一统之日已到,能够一统沧澜大陆的就现在来看除了狂龙帝国就是太古帝国,你觉得天下都一桶了还会留下你这么一个小小的傲月帝国,在那影子在地上祭拜着自己的宗祠,守护着自己的社稷吗?” 对于殷蝶刚才所说的这些,耶律达还真没有好好的考虑过,他之前满脑子里想的只是怎么样守护住自己的社稷总裁,却忘了自己的身份已然没有了能够成功守住他们的本钱。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远处响起了一声嘹亮的鸡啼,天快要亮了。 “我刚刚说过,我们绝对不会故意伤害你的家人,但是如果我们自身受到伤害,我不能保证你的家人受不到伤害,天要亮了,我的时间有限,我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你再不做决定,我就要替你做决定了!” 说着话,殷蝶从腰间抽出利刃,唰的一下就像了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耶律达。 那飞旋的利刃只听见唰的一声,便砍在了耶律达两腿之间的太师椅上。 若是那飞旋的砍刀微微偏上一点,耶律达相信他现在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不过殷蝶在挥刀的瞬间,似乎连眼皮都没有抬,好像耶律达的生命在他的眼里并没有那么重要,他现在之所以会过来,只是来象征性的争取和平。 若是不能成功的达成和解,狂龙战军和狂龙帝国的大军或许早已经有了另一种打算。 就像殷蝶能够悄无声息的率领这么多人混入傲月帝国的皇宫一样,可能现在同样已经有很多的狂龙战军的人混进傲月城。 殷蝶刚才说的话很多,但是有两点却说到了业最大的心坎上,那就是天下已变,乱世注定成为过去,和平统一的大帝国即将再次出现,耶律达所想的裂土封疆保存祖宗社稷宗祠的想法,只不过是在庸人说梦。 其次那就是耶律达到现在都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他已经成为了亡国之君,作为亡国之君他要更清晰的认清自己的身份,或许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保住自己家人的身家性命,已经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了。 况且殷蝶这个狂龙帝国的皇室高层,已经拿自己的声誉做保证会护住他家人的安全并让他家人此生衣食无忧,耶律达觉得答应也喜欢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看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到了,耶律达张嘴说道:“我答应了,向狂龙帝国投降,不过我也希望你们能够遵守自己的约定!” 殷蝶的嘴唇向上调动,画出了一个微微的弧度。 “我向你保证,你今天所做出的这个决定,绝对是你这前半生以来作出的最英明最正确的决定!” 耶律达抬眼望了一眼殷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殷将军竟然连这样的细节的东西都给他准备好了,看来狂龙帝国果然是有备而来啊。 其实耶律达真的是想多了,就这份退位诏书而言,并不是狂龙帝国准备的,自然也不是殷蝶所写的,这是殷蝶刚才在杀掉了太古帝国谈判使者之后,顺手从太古帝国特使的桌子上拿来的,现在正好用上了。 殷蝶在出来坤宁宫之前,也没有想到这场谈判能进行的如此顺利。 耶律达看着那退位诏书,手臂微微有些颤抖,恰如耶律达此刻诚惶诚恐的心。 耶律达通读了两遍,开口说道:“你们真是有心了,这退位诏书写得很好,我没有任何的意见!” 见耶律达同意了这份退位诏书,殷蝶说道:“好,既然没有问题,那你就亲手写一道开城投降的圣旨,我派人将他传是三军将士,而后赢狂龙帝国大军入城!” 耶律达没有出声,但是他却点了点头。 “你放心,傲月城是你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我狂龙帝国的士兵虽然进入到傲月城,但是必定会秋毫不犯,杀人放火,强抢民女,贪赃王法,这样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干,这些你大可放心!” 耶律达虽然是篡位登基当上的皇帝,但是他毕竟是傲月帝国的皇帝,虽然得位不正,但是身在其位必谋其事。 听到他的子民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耶律达此刻还是很满意的。 “殷将军有心了!” 殷蝶请嗯了一声,很快从侧房之中取出的笔墨便扑在了书桌之上,耶律达蘸了蘸墨,开始书写这风传示三军开城投降的圣旨。 “三军将士听令,为体恤傲月城众将士百姓的性命,为千年古城免遭涂炭,尔等收到朕的命令之时,便是我傲月城向狂龙帝国投降之日,众将士打开东、北两城门迎接狂龙帝国大军入城,东、南城门勿要打开,所有人不得违抗命令,违令者斩立决!” 第297章名将 殷蝶拿起耶律达写好的诏书,轻轻在上面吹了吹,将那墨迹吹干,声道:“曹子,你亲自去一趟,把这个东西送到禁军大营! 曹子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接过殷蝶递给他的退位诏书,赶忙奔向禁军大营。 禁军的将领看着一律答亲手所写的退位诏书,当即吓得瘫痪到地上,起初他并不相信这份退位诏书是耶律达所亲自书写的,认为这只不过是别有用心的人企图模仿耶律达的笔迹。 等到禁军的将领率领着人马浩浩荡荡的奔向坤宁宫,听到耶律达亲口承认退位投降的消息之后,这才相信发生的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对于耶律达被劫持,禁军的主要将领是负有责任的,现在他们内心出了伤感以外更多的是愧疚,若是他们能够守好功能,没有让狂龙帝国的奸细混入皇宫或许现在可能是另一番模样。 但是现在已经晚了,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从耶律达的态度来看是这样的。 禁军的将领拿着曹子递交给他的退位诏书,匆忙的奔向了傲月城守城守备军大营,现在助手傲月城的守备军大约有30余万人,这30余万人可以说是从各地拼凑起来的,战斗力自然不敢恭维。 但是负责这30万人马的将领却也是傲月帝国的一代名将,名字叫做耶律阿达,这耶律阿达也是耶律帝国太祖的后裔,只是血脉有些远了属于远支。 当耶律阿达拿到耶律达亲手书写的退位诏书之后,也是不敢相信,他以为在禁军的将领被敌国的探子给收买了,甚至直接交纳前来传信的傲月帝国禁军主将斩杀在军营门口。 幸好此刻,耶律达又派出了自己贴身的太监再次传令,耶律阿达这才相信皇帝的退位诏书竟然是真的。 毕竟这是耶律家族的天下,虽然耶律达也是远亲,但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他知道傲月帝国现在也只是苦苦的支撑,但是傲月城有他们的祖宗祠啊,若是主动投降,那么祖宗的灵位将置于何处。 耶律阿达快马加鞭的进了皇宫,他想要当面质问一下耶律达究竟是怎么想的。 等他亲眼面相的耶律达,耶律达讲狂龙帝国所给予的条件一一说给了耶律阿达之后,夜里阿达内心的抵触情绪才渐渐的消除掉。 在这个充满封建文明的沧澜大陆,血脉还有宗祠的重要性甚至远远已经超过了一个人生命的重要性。 殷蝶答应愿意让他们继续供奉自己的祖先,这对整个耶律家族而言,从内心里都能够去除掉他们的愤慨。 耶律达将内心的那番肺腑之言尽数倾诉给耶律阿达之后,耶律阿达也顿时失去了抵抗的自信心。 狂龙帝国的间隙已经能悄无声息的混进傲月帝国的攻城了,可想而知傲月城现在是有多么的危险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投降来的痛快,更何况皇帝都投降了,那他自己还有什么坚持的意义。 耶律阿达返回到军营之中,他号令三军打开东北表方位的城门,城门洞开,耶律阿达率领着傲月城内的守备军,整齐有序的开到了城外。 耶律阿达的大军缓缓的开到了城外,他们整齐有序的排列成一个个的豆腐状。 穆震此时已经得到了殷蝶派人所传出的消息,他们成功的控制住了耶律达,并且已经成功的说服耶律大项狂龙帝国投降。 穆震这两天来每天都战战兢兢,声控殷蝶出现什么不测,如今听到殷蝶平安无事的消息,穆震的一颗心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 说实话穆震真的没能想到殷蝶能够说服耶律达向狂龙帝国投降,毕竟从当前所探知的消息来看,太古帝国为了成功说服耶律达向古巴帝国投降,可以说提出了很优厚的条件。 而狂龙帝国这一方相较于太古帝国来说,这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想要成功的说服耶律达,难度可想而知。 但是没想到,殷蝶竟然成功了。 穆震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狂龙帝国的大军缓缓开动江傲月帝国的军队从4周包围起来。 耶律阿达走在最前方,他没有骑马,手里紧紧握了一把剑。 “傲月城守将耶律阿达,率领傲月帝国30万军队,向狂龙帝国军队投降。” 耶律阿达说着,双手举起自己的佩剑,高高的掠过头顶。 穆震没有犹豫,他下了马,阔步走到耶律阿达的身前,单手伸出,一把从耶律阿达的手里拿过了他的佩剑。 “耶律阿达,你也算是一代名将,这一次不是你败在我的手里,是傲月帝国败在了狂龙帝国的手里,所以你不必介怀。” 耶律阿达听到穆震安慰的话语,心里头一暖,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感激,对着穆震深深的鞠了一躬。 “穆将军,傲月城内还有部分守备军士兵把守的西、南两座城门之上,现在请你们接收!” 穆震应声点了点头。 “众将听令!” “在!” 各个军营的主将副将迅速围拢上来,聚集在穆震的身旁。 “大军即刻开拔,进驻傲月城,严守城门各个通关之处,各条大道设置巡逻岗哨!” “是,将军!” 穆震没有停,他接着补充的说道:“既然傲月帝国是诚心诚意投降,命令将士们,所有人不许哄抢,淫掠,对待城内的百姓所有人必须做到秋毫无,犯违令着严惩不贷。” “是,将军!” 安排完这些,穆震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他拔出佩剑,在空中挥舞着,大喊道:“进城市!” 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狂龙帝国大军从北城门内鱼贯而入。 等到狂龙帝国的大军尽数进驻到傲月城内的各个城墙之上,太古帝国大军这才反应过来,耶律达已经向盟军投降了,只是受降的不是他们罢了。 殷惜云端坐在中军大帐之上,愤怒的神情蔓延在他精致的脸上。 “查清楚了吗?和谈的使团他们是怎么搞的,耶律达明明已经答应了太古帝国投降了,怎么转眼之间就又投了狂龙帝国呢!” 曹槐与殷惜云紧邻,从他焦灼的神情上可以窥探的出他此刻的坐卧不安。 与此刻勃然大怒的殷惜云相比,殷蝶此刻悠闲的很,既然穆震已经率领着大军将傲月城的各个要塞悉数占领,他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殷蝶自然没有食言,他对待耶律达以及耶律达的家人依旧很有理,虽然耶律达害死了亦兄亦友的耶律光,但是殷蝶并没有故意让耶律达难看。 第298章尴尬地位 殷蝶提议,既然傲月帝国已经向狂龙帝国投降了,那么不如派遣卫队将耶律达的家人悉数安排到狂龙城去,就现在来看狂龙城要比傲月城要安全的多。 不过耶律达最后要留下来,毕竟虽然傲月城现在已经落到了狂龙帝国大军的手里,但是狂龙帝国大军并没有将这座城池抓得很牢。 虽然耶律达投降了,已经不再是这座城池上的管理者,但是他的影响力却无处不在,若是有耶律达从旁配合,也许会让狂龙帝国省去很多的麻烦。 殷蝶将心中的想法给耶律达说了一遍,毫无疑问耶律达同意了,毕竟既然已经是阶下之囚,若是能送上一份见面礼给狂龙帝国,或许自己能够多增加一分礼遇的筹码。 “启禀殷将军,穆元帅来了!” 无双营的一个士兵跑进大殿,对着殷蝶道。 “这穆元帅想必就是狂龙帝国一代名将穆震将军吧?” 耶律达望着殷蝶,开口说道。 “没错,就是穆震元帅,你们傲月帝国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就是败在了他的手上,而他也是孔晟的师傅,你们傲月帝国败的不亏!” 殷蝶说完,穆震带着铿锵有力的的脚步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入眼便见到了站在一旁的殷蝶。 他走上前,从一侧拍了拍殷蝶的肩膀,“这一次,殷将军可是立了不世之功啊,庆功的奏章我已经上报给了皇上,凭借此功,我看殷将军怕是足以流芳百世了!” 穆震笑呵呵的说道,从他满脸堆笑的深情之中可以看得出,穆真此刻心里也甚是高兴。 听到穆震说到不世之功这4个字,殷蝶苦笑的叹了口气,“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要里外不是人了!” 殷蝶说这话,眉毛向上挑了挑。 穆震是个人精,他自然知道殷蝶此刻的尴尬地位,当太古帝国和狂龙帝国面对共同的敌人奥月帝国之时,殷蝶的地位无与伦比,尊贵万分。 可以说殷蝶那时的存在,堪比50万大军。 但是就现在的处境而言,殷蝶的身份确实很微妙,他作为狂龙帝国的战王飞,但是却又是太古帝国的盛平公主。 虽然说殷蝶已嫁作他人之妇,但是骨子里毕竟流着太古帝国黄色的血液,若是真的有一天太古帝国和狂龙帝国开战了,那殷蝶究竟该何去何从,他应该站在哪一方,更应该维护哪一方的利益,着实有些进退维谷。 作为太古帝国的皇室子孙,她嫁到狂龙帝国本就有维护祖宗社稷的目的,按理说此刻在面对狂龙帝国的战争之中,他更应该站在太古帝国这一方的立场上,毕竟在这场战争之中,他维护的是祖宗社稷。 可是反过来说既然已经加到了狂龙帝国他便不能再胳膊肘往外拐,否则狂龙帝国必然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如果殷蝶动了心,那么对狂龙帝国来说,无异于一个重大的打击。 傲月帝国现在被灭,只剩下狂龙帝国与太古帝国两个大的帝国。 就两个大的帝国的综合实力而言,其实不相上下,没有哪一方可以轻易的撼动另一方。 所以,这个时候任何小小的变数,都可能成为颠覆一个国家的致命所在。 千年之交,沧澜大陆之大变数也! 如果狂龙帝国在与太古帝国的对战之中一战而胜,那么狂龙帝国便有一桶沧澜大陆的可能,若是狂龙帝国在与太古帝国的对战之中一战而败,那么狂龙帝国但结局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身死国灭。 作为狂龙帝国的君主,虽然孔动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心里也有很多的感激但是他却不得不承担一个国家的君王应该承担的责任。 虽然拿掉殷蝶狂龙战军主帅的职务,会寒了殷蝶的心,让人觉得他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但是孔动更不想将殷蝶这名骁勇善战的悍将推到太古帝国这一方,如果拿掉了殷蝶的军权,喊了殷蝶的心,而此刻殷蝶的生父又对殷蝶抛出了橄榄枝,那么是不是就等于将殷蝶泽民悍将推给了太古帝国呢。 殷蝶拥有不世之才,在此次攻城之战之中显现的必露无疑。 想到这里,穆震眼里透过一丝杀机。 “皇爷爷,皇爷爷……” 御书房的门口,一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孩童爬过高高的门槛,朝着孔动的方向跑来。 孔动刚才一副严肃的面容霎时变得春暖花开,他心中暗骂了一声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无情无义了,虽然祖宗设计很重要,但是他的家就不重要了吗,他毕竟也是一个人啊,他怎么能想到要暗害自己的儿媳妇呢,况且做事没有她的儿媳妇,或许在千年之功,一统沧澜距离他还不知道有多远呢。 显然孔动改变了主意,他不打算对殷蝶暗下杀机了。 “没有,朕的小皇孙,你怎么来了,和谁来的呀?” “皇奶奶!”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涎水,一说话都嘟噜的像是对外冒。 孔动将她抱在怀里,不仅没有觉得丝毫的脏,反而甚是喜欢的很,他将自己的龙袍盛出,轻轻的开掉了这个小皇孙嘴上的涎水,脸上露出满满的慈爱之情。 傲月城里。 穆震殷蝶以及傲月帝国的皇帝耶律达,率领着众多的将士登上了城墙,城墙外面殷惜云曹槐以及其他众多太古帝国的将领悉数排开。 “太古帝国的长公主以及太古帝国大军主帅曹槐将军可在?” 曹槐向前迈了一步,他站在一个显眼的位置,望着城墙上的殷蝶穆震耶律达一干众人。 “我们在!” “傲月城已经被我们盟军占领,傲月帝国已经投降,我们胜利了!” 穆震站在城墙之上,高高挥舞着手臂,大声的呐喊道。 城墙两侧的士兵,也顺势举起了手臂,附和着穆震,狂声呐喊,“胜利了!胜利了!” 与兴奋的狂龙帝国大军相比,傲月帝国这边却显得死气沉沉的,他们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穆震这一方一支军队的胜利。 穆震示意身旁的人停下来,他要继续说话。 “长公主殿下,曹将军,现在你们可以班师回朝了,既然傲月城已经被我们所攻占,那么以后在傲月城便是我狂龙帝国的疆土,你们可以放心了!” 殷惜云和曹槐都快要气爆了,明明他们与耶律达的谈判都要成功了,谁知道这时候他们谈判的社团竟然被人戕害在傲月帝国的皇宫之中。 第299章阴险 他们派遣在傲月城的探子和皇宫之中的眼线已经将这个消息传了出来,殷惜云的拳头紧紧的攥着,她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但是似乎他已经感受不到那种疼痛了。 他向前迈出一步,开口问道,“穆元帅,我傲月帝国前去谈判的使团不知现在何方,既然你们已经先我国一部与傲月帝国达成了和解,那么请将我傲月帝国的和谈使团送回来吧。” 穆震回身望向殷蝶,关于这个和谈使团的事情殷蝶已经告诉他了,这个和谈的社团已经被殷蝶尽数的斩杀掉了。 而且耶律达的头像檄文都是直接借鉴了太古帝国和谈使团的,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太古帝国劳心劳力的准备了这么一遭,到最后通通给殷蝶做了嫁衣。 殷蝶站到穆震的身前,大声喊道:“我们在入城之前,和谈的傲月帝国使团已不知去向,所以我狂龙帝国并不知晓和谈使团现在的去处!” 不得不说殷蝶是一个耍无赖的好手,他直接回复的是不知去向,这等于将包袱直接撂到了地上。 反正不是我的包袱,谁愿意接谁接。 殷惜云在城下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明明傲月帝国的和谈使团的人已经被人杀掉了,殷蝶竟然说不知去向,很明显和谈使团的人已经被秘密处理掉了,现在死无对证,他就是想要怪罪狂龙帝国,怕是也没有什么证据了。 殷蝶实在是太阴险了。 “核心使团之中,有数人乃是我太古帝国的重要大臣,既然他们在傲月城的失踪了,我太古帝国想来有必要派人去城里找一找,希望狂龙帝国行个方便,毕竟我们是盟国的关系,这点小要求,穆元帅殷将军应该不为难吧!” 现在傲月城已经落入到狂龙帝国军队的手里,殷惜云竟然堂而皇之的提出想要派人先去傲月城来寻觅傲月帝国和谈使团的谈判人员。 从殷惜云的态度上来看,这分明是不承认傲月城现在是狂龙帝国的领土。 他大概还以为傲月城是太古帝国和狂龙帝国盟国的攻占区域,却不知两国在东西两方各自进军之时,便已然悄无声息的划定了两国今后的疆域。 穆震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殷蝶,在穆震看来,两国现在共同的利益虽然已经丧失了大半,但是只要两国依旧是盟国,便能保持两国和平的处境,若是盟国的关系被打破,那么等待两国的便又是一场持久的战争,这场战争将丝毫不比攻占狂龙帝国要轻松,甚至会更加的困难。 其次,穆震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两国的主将也都算是熟识了,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直接拒绝掉,这让他在心底里多多少少不太舒服。 殷蝶从小生长的环境,便没有接受过那些传统的道德美学的培养,行事作风素来果决刚毅。 他见穆震面露犹豫之色,随即站出身子,大声的喊道:“长公主殿下,现在狂龙帝国军队刚刚入城,各项事宜还有待妥善解决,若是太古帝国进入到狂龙帝国的城池之中,恐怕人多眼杂,若是一个不留神将太古帝国的士兵当成了探子或者是作祟的乱党,发生点摩擦那可就不好了。其次太古帝国若是想要进入狂龙帝国的城池,需要太古帝国的特使向我狂龙帝国皇帝奏禀,待到我狂龙帝国皇帝同意之后才能进入。所以综合考量,我们认为太古帝国的士兵还是不要介入的好。” 殷蝶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直接讲殷惜云给憋了回去。 殷惜云此刻也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妹妹太古帝国的盛平公主,是丝毫不打算站在太古帝国这一边了,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必顾及所谓的手足之情了。 殷惜云在城下频频的点着脑袋。 “好,你们狂龙帝国,既然你们狂龙帝国不愿意我太古帝国的士兵进入到傲月城内,出于盟友的关系,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若是你们不能交我傲月帝国前去和谈的和谈人员交给我们,那么这件事情我们就要另当处理了,这三天的时间里,我太古帝国的大军依旧驻扎在城外,静等狂龙帝国盟军的消息。” 这番话一出,毫无疑问,让穆震和殷蝶心里头咯噔了一下,虽然他们早就料定了狂龙帝国与太古帝国两国之间必有一战,但是当听到殷惜云口吐这些挑衅之语之时,心底还是忍不住一阵咯噔。 尤其是那句,给狂龙帝国三天时间,这种近乎要挟和命令的语气,着实不是盟军之间可以用到的话语。 两国盟军的间隙,已经一点点的扩散开来。 “既然长公主殿下这么说了,我狂龙帝国大军作为太古帝国的盟军,必然会倾尽全力,长公主殿下以及曹槐曹将军,你们放心就是了!” 说罢,众人没有停留,齐齐地下了城墙。曹槐当年是一个卖艺的武夫,只因有夏天的慧眼识珠,曹槐才成了一名将星,若是没有夏天,曹槐可能到现在还在街头上卖艺呢。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夏天对于曹槐有知遇之恩,可是当年在那场变故之中,曹槐也吓破了胆,他没能站出身为夏天说一句公道话,这么多年来没没想到这件事情,曹槐心里头就感到一份愧疚。 现在他再次遇到了夏家的后人殷蝶,他知道自己报恩的时候来了,他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在写了一封信,将自己对大马猴的侦查的消息一一的写在了书信里,尤其是黑色铁笼里那个气质非凡英武俊朗的男人,曹槐着重的多用了一些笔墨。 而且曹槐不仅如此,他还将殷惜云近些天来所谈及的一些言论,做出的一些决定,一一的写在了书信上,算是给殷蝶提个醒。 虽然曹槐想要报恩,但是他心里却也从未想要背叛过太古帝国,要是真的有一天狂龙帝国和太古帝国开战,他同样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太古帝国这一边。 毕竟他吃的是太古帝国的皇粮,还做不到为了心中的那一份恩情,背叛自己的国家。 他所做的这一切只能是在自己本分内,尽最大可能做到,这封信由曹槐的亲信送进傲月城内当面交给了殷蝶。 当殷蝶看到这封信时,激动的当即忍不住拆了开来,当看到书信里提及的那个英武非凡的男人,殷蝶原本笔挺着站直的身子霎时便跌倒了他坐在椅子上,她仔仔细细的回味着这几句话,殷蝶有感觉这个男人分明指的就是孔晟啊。 第300章刁钻 殷惜云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他可能早就料定了太古帝国在和狂龙帝国瓜分掉傲月帝国之后必有一战,所以她提前预设下埋伏,捉走了孔晟在战略上先予以狂龙帝国痛击,而后条件适合,再拿孔晟来要挟狂龙帝国,从而做到一石二鸟。 殷蝶是这么想的,但是有一点她也没有料准,那就是殷惜云之所以会率领刺客进入狂龙帝国,并不是单纯想要杀掉孔晟或者绑架孔晟,其最终的目的是想杀掉殷蝶。 假如太古帝国的皇帝只剩下殷惜云这一个独女,那么在他登基称帝的这个过程之中他将会省去一系列的麻烦。 至少与夏家当初交好的那些势力,将不会再因为殷蝶的原因而制衡她。 但是殷惜云没有算对一点,那就是殷蝶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殷蝶了,在那场谋杀之中殷惜云并没能杀掉殷蝶,却阴差阳错的放假了孔晟,这也算是那次出击的意外所获吧。 殷蝶看完书信,将那书信整整齐齐的叠好而后放到了自己的胸膛里面。 殷蝶原本就坚定了要站在狂龙帝国的这一方立场上与太古帝国作战,如今眼见孔晟师尊果然是太古帝国搞的鬼,他更是坚定了要颠覆太古帝国政权的念头。 “殷惜云,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殷惜云率领的大军沿着奥月帝国的城池战成了一堆。 殷蝶穆震以及其他军营的各位将领也迅即上了城墙,两军对垒,颇有几分剑拔弩张的形势。 “穆元帅,殷将军,不知道你们这三天看茶树的什么消息?” 穆震与殷蝶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让殷蝶说,“长公主殿下,经过狂龙帝国大军近些天来的追踪调查,发现贵国的谈判人员全部已经身亡,究其原因发现原来是进城之时被城内的流寇细节杀死了,现在那群流寇在狂龙帝国入城之时已经被狂龙帝国的大军系数给剿灭了,也算是我狂龙帝国魏国的社团报了仇吧!” 殷蝶满嘴的胡言乱语,就是站在城墙上的狂龙帝国其他将领都觉得此事不可信,更不用说早已经知道真相的殷惜云为首的太古帝国中众位将领了。 殷惜云一阵苦笑,他早就料定了狂龙帝国这边巧舌如簧,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没想到殷蝶竟然如此的厚颜无耻,不仅将自身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将为太古帝国使团报仇的功劳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殷蝶站在殷惜云此刻的身前,殷惜云都忍不住要朝着他的脸上吐口水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当初那个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的妹妹,现在竟然变得如此刁钻,殷惜云此刻愈发的觉得殷蝶必定会成为他称帝路上的一块绊脚石,他一定要将这块绊脚石踢到,然后踩得粉碎,铺平它通往帝位的平坦大道。 “既然狂龙帝国已经将此事调查清楚了,那么希望贵国将我方谈判人员的尸体交还给我方,也好让让我们带他回归故土。” 从那些人的伤口上竟然能够看出,杀死他们所用的什么兵器。 而通过这些兵器自然也能推断出这些人究竟是何方势力所为。 如果若是真的把这些被杀掉的太古帝国和谈使团的谈判人员交给殷惜云,必然会被殷惜云察觉出这件事情的真相。 到那时可就真的不好了。 殷蝶果断的回绝道,“为了防止城内发生瘟疫,这些尸体都已经被烧掉了,所以倾诉狂龙帝国难以将这些尸体交还给普华帝国了!” 殷惜云现在快要被气疯了,他脸色青红,嘴里头连连大骂殷蝶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好……好……好……” 殷惜云连说了三个好字,而后只见他手臂一挥,太古帝国30万太古帝国大军迅速移动开来,将整个傲月城团团包围住了。 殷蝶穆震站在城墙之上,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在发生,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似乎心里头都懂。 既然两国必然要开战,那么早晚都是要打,与其在这里争论一个无所谓的理由,倒不如心知肚明的真枪实弹的干上一场。 “好你个殷蝶,我们早就通过傲月城内的探子知晓了我们谈判使团的使者就是被你们狂龙帝国的大军所杀掉的,现在你们还在这里巧言令色,丝毫没有悔改之意,既然如此,我太古帝国也就无需要再和你们以礼相待了!” 听到殷惜云这么说,殷蝶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在殷蝶看来,这些终究都只是一个理由。 大军很快围拢过来,将整座城池团团包围住。 此刻,傲月城的城墙上,三颗信号弹升到了天空之中,在天空之中爆发出灿烂的火花,宛如一颗孔晟降落在了这个沧澜大陆之上。 百里之处的狂龙帝国其他要塞,迅速燃起了浓浓的青烟,烟雾弥漫,在城墙之上冉冉升起。 通过龙岩传递信号,很快狂龙城便收到了消息,这是狂龙帝国大军提前与孔动便商议好的。 若是一旦再次发生战争,便以放烟微信号,孔动此刻也已经预料错了狂龙帝国大军很有可能与太古帝国大军交手的消息。 上一次战争,狂龙帝国并没有使出全力,毕竟从作战的主次上来分,狂龙帝国并不是主要的参战方,主要是配合太古帝国同傲月帝国作战的。 如今这场战争变成了狂龙帝国与太古帝国之间的消耗战,狂龙帝国并没有任何理由再藏着掖着了。 孔动的军令发往全国各地,狂龙帝国的内部各自军队开始密集的进行调动,而后齐齐的朝着太古帝国作战的方向涌进。 户部也开始从全国各地调集粮草,朝着太古帝国的边境线上进行派遣,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从这两套之上便可以看出,狂龙帝国要对太古帝国进行全面的打击了。 太古帝国在与傲月帝国之前的消耗战争之中已经损耗了很大的劣势,如今面对狂龙帝国基本上已经处于劣势,但是太古帝国丝毫没有看出来,竟然还从正面对狂龙帝国发起了攻击,颇有几分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的意思。 事实上,太古帝国虽然在与狂龙帝国这场作战之中或许并不占有太大的优势,但是从太古帝国这一个角度来看他们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 就像那大马猴,千年之前太古帝国正是凭借这皇室之秘,将那大马猴调出,这才保住了太古帝国东南一带的江山。 第301章新星 若不是那大马猴过于的血腥,唯恐造成天下的惶恐,太古帝国凭借着那些大马猴都差点快要统一沧澜大陆了,可见拥有了大马猴的太古帝国也并不是没有半点优势可言,只是不知道太古帝国这一次会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叫那些食人怪物调出来。 曹槐向殷蝶传递的消息,让殷蝶从心底里更加坚定了孔晟还活着的信念。 正是出于这个信念,殷蝶还并没有隐退。 从殷蝶身份的这个角度而言,其实殷蝶主动参战并不是最为明智的决定,如果从明智的决定出发殷蝶此刻应该是退隐,在这场大战之中选择淡化自己的身份。 毕竟他是太古帝国的皇室子孙,若是配合狂龙帝国进行作战,颇有几分背宗忘祖的意思,若是他返回到太古帝国作战,虽然在伦理之上能够讲得通,却也辜负了狂龙帝国的一番栽培,所以就业新闻的身份而言无论站在哪一方都是极为不明智的。 但是为了孔晟,殷蝶觉得他必须要站出身,因为如果孔晟若是这一次因为自己的袖手旁观而死掉,那么他这一生都不会轻易的原谅自己。 这几次来,殷蝶怀揣着那封信,每每深夜他便取出仔细的阅读一番,每当读到那英武俊朗的青年,殷蝶的心底就忍不住一阵激动。 殷蝶本想与曹槐同一封信,但是现在中华帝国与狂龙帝国已经他枪走火,开战了,若是这个时候两人在互相沟通,恐怕会让人误会。 可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他真的急需要调查清楚那人是不是孔晟,现在狂龙帝国与太古帝国已经开战,若是在紧要关头殷惜云拿出孔晟来威胁狂龙帝国大军,这对于狂龙帝国大军来说也是极为不利的,所以于公于私殷蝶都需要将这人究竟是不是孔晟的身份给调查清楚。 想通了这一点,殷蝶从自己的床榻之上爬了起来,他叫过军帐之外的侍从,“来人哪,给我取一支火烛过来!” “是,将军!” 很快,军帐之外的士兵从旁处取来了一支烛火,而后安放在殷蝶身前的桌子上。 殷蝶打算给曹槐写一封信,现在虽然两人的身份都是极为的敏感,但是若是稍加注意的话应该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考虑到两人特殊的身份,殷蝶字斟句酌,除却两人日长青客套的问候之言以外,殷蝶小心谨慎的提及了那军事禁地里的男子希望曹槐将军能够将他的身份调查清楚,如果真的是孔晟的话,麻烦曹槐将军从孔晟的身上取一件能够证实孔晟身份的东西。 殷蝶在写完这封信之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在消息的内容,而后确定无误之后,将书信塞到了一件信封里。 “来人呢!” 殷蝶叫过军帐之外站岗放哨的卫兵,“你们现在去无双营,把无双营的曹子将军给我叫过来!” “是,将军!” 可能殷蝶现在都忘掉了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了。 士兵走到无双营他轻轻地敲了敲曹子的门,曹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吵醒,脸上微微有些不快,他扶着床榻轻声的问道,“谁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吗?” 慵懒的声音从军帐里面传了出来。 “启禀曹将军,殷将军叫你去他的军帐一趟!” 听闻此话,曹子霎时便从床榻之上跳了起来,而后迅速穿好衣服,打理好行装,打开房门便冲了出来。 曹子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殷蝶的军帐之中,曹子的一颗心高高的提着,他以为又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急等着他出任务呢。 上一次,殷蝶率领着曹子以及无双营的其他士兵夜袭傲月城,成功的捉住了傲月帝国的皇帝耶律达之后,曹子因为战功累迁至上将军。 曹子今年30出头,在他这个年纪能够凭借战功升迁到上将军这个职位的,整个狂龙帝国近千年来,可能有如此速度的也不过有百人。 而近几十年来,可能除了孔晟殷蝶以及西门狂以外,在数得上快的也就是他了。 可能殷蝶都没有察觉到,他手底下那个小小的副将,仅仅率领着百10号人物的曹子将军,现在在狂龙帝国正是一颗冉冉上升的军界新星。 连狂龙帝国的皇帝都知道无双营的领导将领曹子,是一个狂龙帝国不可多得的军事奇才,可想而知曹子的名声有多么大了。 曹子现在是上将军的军阶,就他的这个职务而言是足够充裕按理说就他的这个职位而言,将军是足够能够统御五六万人的,可是现在曹子所能够调配的人员也仅仅只有那百10个,但是就是这百十个人骂却足以堪比沧澜大陆的任何一支军队了。 虽然现在狂龙战军无双营仅仅算上他还有86个人,但是这86个人身上的军功加起来堪比一支人数过万的军队了,而且这86个人都不是普普通通的士兵,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关键,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只仅仅只有86个人的无双营,乃是一支由军官组建起来的先锋营突击队。 因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赫赫的战功,这些战功累加起来,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早已进阶到了将军的职务,虽然这些人大多数都仅仅只是参将的级别,但是这么多的参加聚集在一起也足够令人震惊的了。 曹子迈着铿锵有力的脚步进入到殷蝶的军帐之中,他神情严肃询问道,“将军,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我去处理?” 殷蝶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虽然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大,但是它的重要性却毋庸置疑。 “没错,我这么晚了把你叫过来的确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而且这件事情只能你去做,其他人谁去我都不放心,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曹子郑重的点了点头,“将军请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严加保密,不会向外泄露半点!” 眼见曹子这么机灵,殷蝶也就不用再多解释些什么了。 他从桌子上拿起那封书信递到曹子的身前,说道:“我这里有一封信这封信,需要交给太古帝国的曹槐曹将军,我希望你能亲自去送一趟,现在太古帝国与狂龙帝国处于对战之际,所以这封书信必须要高度的保密,千万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察觉,再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曹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将军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做好的!” 第302章书信 “另外,一定注意安全!” “谢将军关心,这件事情我立刻着手去做!” 对于殷惜云临走时下达的这个命令,曹槐虽然有着很多的不解,但是终究还是照做了。 其实在曹槐的心里他是并不想要在和狂龙帝国发生争端的,毕竟就太古帝国当前的境况来看与狂龙帝国还是存在着差距的,虽然狂龙帝国和太古帝国的大军在人数上并不见得有多么大的劣优势,但是从综合国力上来讲太古帝国已经被傲月帝国拖下了泥潭,一时半刻可能还缓不过劲来,所以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太古帝国休养生息。 但是殷惜云却在这个时候叫傲月帝国和谈使团的事情与傲月帝国发生争端,这样到后来,最终只能是两败俱伤。 曹槐虽有心阻止这场战争的爆发,但是他毕竟在这场战役的决定权上没有太多的发言权,虽然他身为太古帝国这支大军的主将,但是事实上,殷惜云才是这支军队发号施令的人,他只是摆在台面上的一个负责执行的将军罢了,远远没有穆震那般权力,而事实上狂龙帝国的果亲王也将自己的身份摆得十分的正,并没有给穆震形成太多的掣肘,这都无形之中给了主战的主将更多了权力。 殷蝶在安排曹子像曹槐传递消息时,三令五申,切记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而曹子也的确将殷蝶的这番话放到了心坎里,所以在送信的途中曹子一向很小心,但是曹子万万没有想到他进入太古帝国军营的消息却被狂龙帝国埋伏在太古帝国军营之中的探子给知晓了。 两国之间有所来往这倒也是正常的事,可是曹子去的这个点儿,不是一个正常的时间点,原本正常的事情在这看着看来却多了几分微妙的感觉。 那埋伏在太古帝国的探子赶忙给助手在傲月城里的穆震书写了一封信,他觉得是不是傲月城力的狂龙帝国大军之中出了什么奸细,所以赶忙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穆震。 而穆震起初也并未料到是殷蝶派人春风报信的,他只是派人顺着这个送信人的线索往回追究,没想到对比画像传信的这个人竟然是狂龙帝国无双营当前的将军曹子。 哪怕这个人真的是殷蝶,他也必须要核实完所有的证据之后,在传讯殷蝶对这封信的事情进行审查。 如果一支军队的副将出现了叛变对于这支军队来说无疑是致命的,穆震作为这支军队的主帅他有着对这支军队全面负责的责任,所以在这个时刻他必须除掉自己的私心。 曹子此刻被软禁在傲月城内的一座监狱里面,他身上依旧穿着狂龙帝国将军的制服,那制服是上将军的,可能在30万狂龙帝国大军之中,能够穿着这种制服的人应该不会超过20个,眼前这座监狱里面就算禁止这么一位,着实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因为曹子的身份过于特殊,所以这件事情果亲王孔进亲自挂帅,这样也正好避免穆震与殷蝶的亲疏之嫌。 此刻的曹子身形笔挺的坐在牢狱之中,他大概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它会进入到这里,虽然他心中有设想了会不会是因为那封信的原因,但是出于对殷蝶的绝对信任,他坚决不会相信殷蝶会暗害他。 果亲王孔进坐在曹子的身前,“曹子将军,你知道为什么穆元帅会下令将你软禁起来吗?” 毫无疑问曹子摇了摇脑袋。 “好,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软禁在这里,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 说着话,果亲王孔进招了招手,很快一封书信便递到了他的手里,他拆开书信从里面拿出一封信件而后递给了牢笼之中的曹子。 曹子接过果亲王孔进递来的书信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两遍,见里面所写的内容竟然是他殷肉太古大军,私自接触曹槐并向她传递信件的事情,里面连两人见面的时间地点甚至停留的时间都写得清清楚楚,很明显殷蝶托付给他的事情暴露了。 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时至如今,曹子依旧不愿意相信殷蝶会做出任何伤害狂龙帝国的事情。 “现在,你可承认这个送信的人就是你?” 曹子眼见果亲王和穆震已经找上了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辩解只能是徒劳无功,于是他干脆应了下来,“没错这个人就是我!” “敢问殿下,眼下我狂龙帝国虽然与太古帝国交恶,但是难道两方就不能存在任何的书信来往了吗?” 孔进仿佛知道曹子现在想的是什么东西,她平静的望着眼前的曹子,“曹子,我刚才说了我希望你心中不要有太多的顾虑,也希望你能正确的看待这件事情,我和穆元帅是对事不对人,完全没有任何敌视你和其他人的想法!至于你刚才所问的难道两方交恶连书信交流都不可以了吗,这一点我可以十分确切的回复你,当然可以,但是是有前提的。如果涉及到黄龙帝国的军事机密,那么这就涉及到泄密的事情,我们作为狂龙帝国大军最主要的负责人,对狂龙帝国这支军队的安全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将其扼杀在萌芽里,我希望你能明白!” 曹子点了点头,他明白孔进所说话语里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他传递的那份书信不涉及军事机密倒也无足挂齿可是里面若是真的涉及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这件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可就不是互通往来那么简单了。 可是想想殷蝶深夜让他传信,而且害怕被别人知晓,曹子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心里头暗自嘀咕,难不成殷将军真的背叛了狂龙帝国。 再联想一番殷蝶在太古帝国的身份,曹子越觉得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对于曹子来说殷蝶可谓是他生命之中的贵人,没有殷蝶就没有如今的上将军曹子,所以曹子在心里很是感念殷蝶的这番栽培。 他越是想念殷蝶的好,越是难以将殷将军这三个字从嘴里说出。 果亲王看着曹子欲言又止的神态,心底那颗心也是愈发的惴惴不安起来,若是这件事没有任何的蹊跷,曹子为何吞吞吐吐难以交代这件事情的原委,难不成这件事情真的如同那密探所说的,曹子很有可能是在和太古帝国进行私通么。 曹子越是不说话,郭庆旺那颗提子的心愈发的焦灼。 第303章魔兽军团 他作为狂龙帝国大军的监军,实在是难以接受这支军队的副将成为叛徒,成为站在他对立面的敌人。 “曹子将军,我现在想要提醒你的是,你心里头一定要有一杆秤,你必须清楚的记得你究竟效忠的是谁,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国家,你吃的军粮究竟是一个人给你的还是一个国家给你的,你所获得的荣誉究竟是一个人给你的还是一个国家给你的。” 孔进嘴里头一会儿一个人一会儿一个国家,这一个人和一个国家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曹子心里却清楚得很,这一个人很明显指的就是殷蝶,而这个国家也就是所谓的狂龙帝国了。 孔进眼见自己的攻心之术奏效,他接着说道,“曹子你先不要过度的担心些什么,或许这件事也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不妨先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交代给我,到时候我会疼穆元帅详细的调查这件事情,或许这件事情本就是虚惊一场,若是你再拖延下去,恐怕会增加难以估测的变数,我希望你能认清局势!” 孔进的一番话软硬兼施,一点点触动着曹子的软肋。 而此刻的殷蝶同样也发掘出了不对劲的地方,殷蝶今天在巡逻之时明显的察觉到军营之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味道。 而且似乎那些巡逻的士兵也有意无意的与他发生照面,像是在跟踪他一样。 当他感到狂龙战军的军营所在地之时,却发现狂龙战军竟然被穆震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殷蝶是了解穆震的,穆震平时很少会派出无双营出去执行任务,毕竟无双营是属于一把尖刀的刀刃所在,一般场合是不会轻易使用的。 再说了狂龙战军无双营事业殷蝶一手打造的,穆震若是派出这支军队出行任务不应该不会喝殷蝶提前招呼一声,可是殷蝶到现在都没有收到穆震的任何照会,这说明穆震是瞒着殷继文调动狂龙城君的。 更为可疑的是,殷蝶在巡视到狂龙战军无双营的军营之时发现,无双营虽然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但是无双营平时所携带的军事器械军海留在军营之中,就当前的局势而言和无双营的习惯而言,他们外出之时应该会随身携带这些军事器械,可是现在竟然将他留在了军营,这无双营分明是没有离开军营,可是他们现在却没有了踪迹,这让殷蝶愈发的提心吊胆了起来。 难不成是上面对他动手了,殷蝶看到这样的场景最先想到的并不是自己和曹槐信件交流出现了什么披露,他首先想到的可能是狂龙帝国的皇帝孔动会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免除掉自己的兵权从而将自己软禁起来。 如果孔动若真是这样办,殷蝶也的确没有任何的方法可以应对,毕竟他现在已经和殷惜云闹翻了,若是回到太古帝国必然是有死无生,所以狂龙帝国是他唯一可以栖身的地方,他绝对不能离开,只能任由孔动摆布,这对一向向往自由的夜新闻来说可不是一个好的感觉。 殷惜云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请出这魔兽军团,可见殷惜云此时已经入了魔,他现在一心就是想要消灭狂龙帝国成为沧澜大陆第1个女的,不得不说殷惜云的野心非常的大,已经超过了一个女人应有的极限。 可能殷惜云的心里也清楚,虽然太古帝国的军队在他的带领下成功的消灭傲月帝国,为太古帝国开疆拓土,建立了不世功勋,但是他所做的这一切距离登记成绩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 所以他只能将整个沧澜大陆一同起来,建立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丰功伟绩或许才能够说服天下,承认她女帝的地位,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只能心狠手辣,做出这种为世人所不齿的事情了。 当殷惜云将心中的这个想法对他的父皇谈及之时,太古帝国的老皇帝殷川自然是不同意的,毕竟祖宗留下的祖训,非到万不得已之时绝对不可以放出魔兽军团,以免生灵涂炭。 千百年来太古帝国的皇室一直恪守祖训,重视孔晟率领着10万狂龙战军已经达到了益州城,眼看太古帝国的疆土就要损失过半了,殷川都没有想要放出魔兽军团,可见在殷川的心里放出这个魔兽军团是需要极度危险的境况的。 可是就太古帝国的现在而言,虽然不敢说傲视天下,但是也在蒸蒸日上的发展之中,若是为了实现沧澜大陆的一统而放出魔兽军团造成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即使太古帝国一统沧澜大陆可能也很难得到人心。 与其如此倒不如慢慢的积淀,等到合适的时机之后中华帝国在实现复国大业。 所以就太古帝国的老皇帝如今的心态而言他觉得能够守住如今的江山,而后实现开疆拓土就已经10分的满足了,他真的不像为此因小失大,放出魔兽军团再生起其它的争端。 虽然殷惜云苦苦的哀求,但是老皇帝却像是铁了心的一半,丝毫不愿意有半分的松口。 殷惜云只得作罢,决定返回到傲月城之后再做打算。 殷惜云在嘴上虽然答应了野川不会再去考虑魔兽军团的事情,但是在私下里殷惜云却紧锣密鼓的布置着将魔兽军团引出的计划。 就是这样一个小国默默无闻的矗立在横断山脉的正北方,据说这个王国的第一任国王,便是保留住太古帝国东南河山的一等猛将。皇帝正是为了感激他对太古帝国所创下的不世之功,才将横断山脉以北的大片土地上次给了他,允许他在那里建立青云王国。 因为这个青云王国距离狂龙帝国和奥月帝国的距离有些远,所以青云王国与狂龙帝国和奥月帝国的接触并不算多,每年只有少数的青云帝国采药人可能会周转于傲月帝国和狂龙帝国之间,但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属于商人,和两国的皇室交集的就更少了。 而殷惜云辞世秘密进入的国家正是这个青云王国。 殷惜云的冬季非常的隐秘,白天住在驿站之中,晚上连夜赶路,在快马加鞭夜行了三天之后,殷惜云率领着这支小股部队在看看到达青云王国之中。 没有人知道殷惜云这一次初始青云王国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可以确定,殷惜云这一次出使青云王国,绝对不是为了游山玩水那么简单。 第304章画功 两个怀着远大志向的年轻人,早已在心中达成共识,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一起改变这种随时会有危险发生的世界。 百姓们很高兴临近过年时国师和姜晟都回来了,山国京城已经恢复了些许生气,街上到处是采办年货的人流,不管多苦,年终究还是要过,并且要欢欢喜喜的过。 而姜晟的那些兵马却依然在行军,这个年,能好好过的只有百姓,这也就是军人的不易,国家有事,别说过年,睡觉时间都没有。 “兄弟们,明天过年,所以今日大伙加速前进,到前方50里处扎营,把国师送来的100头猪杀了,大伙也过个年”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皇甫崎的兵出行就是不一样,大雪纷飞他们依然精神抖擞,大过年的行军他们没有半句抱怨,这时一听明天也要过年,不由高兴的举起手中武器欢呼:“过年!过年!” 殷蝶的屏幕上正出现众军欢呼的场面,她只觉热血沸腾,感觉自己已回到军中一般。 “来人~” “参见国师!” “找个画师来,把这张图画下来,然后复制几百份张贴到各城各地” 她让智脑截图后打印出来,然后一张张行军图片就出现了…… “天啊,这是国师画的?” “我们国师真乃天人也,如此画功天下谁人能及?” 一堆画师对着几张最具代表性的图片惊叹不已,这画的也太真实了,就如同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般。 “这可如何是好,老夫自谓画功卓绝,经此画一比,唉~老夫愧对天下,愧对天下!!” 几十个画师对着这几张图片束手无策,根本不敢动手去画,他们用毛笔,哪里画得出如此栩栩如生的原像? “各位大师,国师大人说了,诸位只要能画出三分神韵即可,一共要画500张限期为五天” “呜……快看,那是我儿子,呜……过年了” 其中一个画师突然指着众多将士中的一个哭了起来,他发誓一定要好好画这此图,是宝啊,是宝! 想想,就算他们战死沙场,终究留下了光荣的一刻,众人对这几张图深思起来。 “好了,大家分工,这里一共三张画,我们分成三组,每组画同一张,三分神韵相信大家都能做到,我们尽力为这些保家卫国的壮士出点力,此战必胜!” 这些图片被分发到各个地区张贴后,引起了山国的轰动,很多百姓自发的拿出家中存粮,全存到一起后送往官府说这些是献给打仗的人,他们身为山国百姓也要为国出力。 所以这一路上,军士们每到一个地方都有善良的百姓主动送来吃的喝的,全国都知道了军人的不易,都用自己的方式为国尽力,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殷蝶更没想到她的几张行军现场图,竟然把军民的感情紧紧系在了一起,这省去了她很多宣传难度,所谓有图有真相,无人置疑其中的真实性。 “妹妹,你这是怎么画到的,看看,这个人正在笑呢,那个呢,举着袖子挡雪花……” 霍承光指着原图片好奇的问东问西,他觉得自己这个殷国第一才子的名号要让给殷蝶了。 “这叫照片,就是把一切实物全印下来,不是画的” “太厉害了,千里之外的东西你在家也看得见?这是千里眼吗?” 殷蝶好笑的看着他那一惊一乍的样子,这男人怎么这么可爱? “我娘她们在剪窗花,我要去玩了,你自己在这呆着吧,整天问相同的问题,不觉得好笑吗?” 霍承光对着案上的一堆新奇东西好奇个不停,其它东西哪里吸引得了他。 “你去吧,我一会才来” 杨氏一家人正在后院剪窗花,对联也张贴到各个门上,国师府完全没有一点官府的样,这直接就是一个土豪家。 “禀国师,外面有个官员求见” 殷蝶才走进大门又被人给叫走了,季家几人都站起来迎接了,谁知…… “唉,妍儿这么忙,何时才是个头”季楚天觉得全家和殷蝶的交流机会是越来越少了,不由叹息一声又坐回原位。 “姐姐在办大事,我们别吵他了” 季绣反而对接受这样的姐姐,也学会了安慰别人。 “唉,我们把年过的热闹些,过完年不知你姐姐会不会在家呢,现在打仗,你们都要让人省心些,可不要出门去惹事” 这是季家最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生怕自己给殷蝶带来麻烦,也恨自己没有一技之长,帮不了她。 “战王对妍儿真好,这辈子我算是长见识了” 殷蝶回来时,听到她们又在聊自己,不由开心的问“你们又在聊我什么?” “妍儿你来了” “姐姐,她们在说姐夫对你好” 殷蝶有些不自在,没事说她做什么,还有季绣这小鬼头,什么姐夫,她还没结婚呢。 “小孩子,别乱说话!” 杨氏轻斥了他一声,含笑看着殷蝶,这孩子的变化太大,也是个有福气的,但愿战王真能打胜仗,有他护着妍儿一切就安稳了吧? 良久,杨氏把这些天来的心事说了出来,一大家子只会成为殷蝶的拖斗,这丫头心灵,又要忙于国事,又要顾及家人的心情,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地嫂说的对,要不我们还是回安宁山吧,在那边住了半年已经很习惯了,每天和那些人学种种草药,养养鸡,很自在,大嫂你说呢?” 季家几个媳妇都不错,要做什么就一起商量,现在殷蝶对她们如故,如果自己给她带来不便,那真就不该了。 “三妹说的是,还是住在山里安逸得多,季绣,你说呢?” 经过商议,季家决定过完年就搬回安宁山,那里是殷蝶卖下的产业,住着安心些,最主要的是让殷蝶能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事。 “主子,草民参见国师大人!” 熊霸一见到殷蝶就伏地而跪,心中激动的不行,想当初自己只是一个二流混混头子,这个女子提刀前来收服他之后,还把他的一大帮兄弟全带上了正道。 现在那些兄弟谁不说他好,他们是真心改过,也得到了比其它人更高的前途,此生死而无憾。 现在的熊霸已经不是当初的熊霸了,他手下掌管着数千人的生死,用殷蝶的管理方式把他的网络布得紧紧的,人前人后接受别人发自内心的叫他“熊爷”,而这一切,全是这个小女孩给他的。 “起来吧,事情办的如何了,如果你做事没有效率,那就换人” 开口只谈公事,这是他熊霸的主子! 第305章通道 “这十天,凡岑家一党不管是分支还是其它带着连带关系的,均已被我们暗中除去,从三千多人中挑选出合适主子要求的人有17人,其中有7人为女子,其余皆是男的,主子的贴身暗卫选中四个,他们武功高强,来路清白经过半年的考验后,这四人可用……” 熊霸站着一件一件的报告自己这半年来的收获,越说越得意。 “四皇子所挖的那张通道已经是我们的了,主子你不知道吧,布庄那个地道,可以容纳上万人,若是春梓轩的人马全住进去都完全没有问题……” 这个地道做的很隐秘,现在全在熊霸手上握着,他如何不得意,这条路通往城外,还通到皇宫,这都不算什么,最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打通到了其它地方,很快就能完工。 他是是这样想的,如果姜无痕真的成功当了皇帝,那么他们也有个藏身之处,只要殷蝶一声令下,他们可以立即把整个京城用武力给拿下来。 虽然说这些不一定用得上,但是万一有一天被逼的赶制无路了呢。 “熊霸,你不会是把整个京城的地底都掏空了吧,你可知道支点不够坚固地面是会塌陷的?” 殷蝶听完后并没有觉得多高兴,反而怕他乱挖,到时害得京城来个人为地震,找谁哭去? “主子你放心,你留下的那些建筑理念我全学会了,里面的结构完全不会对地面造成任何影响,安宁山您老去看了没,我还在水库上建了风车,有那个“循环水”可以用,用竹节给您接好了“水管”,和您说的一样,不用去水井,不用挑水,家里随时有水,要多少有多少……” 看来这个熊霸是搞建筑的天才,殷蝶听他说得最多的就是建筑了这个又建筑了那个……其它事全交给手下各自负责去了。 “很好,记你一功,难得你有此兴趣,你去天绝城教会别人再回来,让天绝城主派人把那边的武器送到战王手中,这次我们直接杀到西岭去,一次性解决掉这些烦杂事” “太好了,兄弟们就想干一番大事呢,主子你放心,我们手中不缺少人才,这半年来,他们多少都学会了不少新东西,放到战场后方,绝对不会令主子失望……我这就去吗?” 熊霸几十岁的人了,这时候眼巴巴的看着殷蝶,他还没看够主子呢,现在被派去那么远,再见不知要什么时候。 “过完年再去吧,你去召集各个主管,今天晚上在安宁山开个年会,顺便分配一下工作,用我们的人帮帮姜晟,我看此战并不简单” “这太好了,我这就回山传令” “吱吱吱……”这时小狐狸突然冲了进来,冲着殷蝶神色紧张的吱吱个不停。 发生什么事了? “熊霸你先走” 把熊霸叫走后,殷蝶好奇的看着狐狸,这些天她太忙对狐狸还没好好的了解一下,这种表情她是头一回见到。 “吱!” “屠魂,它说什么?” “主人,魔族封印阵就在四国之间,怕是大事不好了,如今你毫无灵力,不如先寻个地方暂避” “……什么封印,胡说八道!” 殷蝶才不信什么鬼神,这时只觉得和自己绑定了的灵物们有点小题大作了,她不再理小狐狸,低下头去设计合适这个年代使用的攻城车,要攻击别人的城池,山国的攻城车太差了点。 “主人,您还是先修炼,快进空间里去避着” 她不着急,屠魂却已经急的不行了,虽然它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它成长的年代会有什么他是知道的。 攻打一个西岭对现在的山国来说完全没问题,只要其它国家不捣乱,一切就好办,只是世事往往是不如意的,要不怎么会有世路无常一说? 在一座白云缭绕的深山里,有一处岩洞,从外面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个洞府。 大殿中却是空空的一片,主壁上有一个神台,供着神台的石壁上雕刻着各种图腾,在下方有一块碧色石床,说是床是因为它四四方方,算是这里唯一可以睡人的地方。 除此之外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连板凳都没有一张。 牧鹤真人爬上那张石床后平躺上去,一股黑雾立即把他笼罩起来,这里立即变成黑色一片,他像是溶入了黑夜完全消失了一般。 “主子,那个风家嫡女找着了,可她身上有不可抗拒的力量,属下无用,控制不了她” 半空中突然传来牧鹤真人的声音,他在诉说着什么。 “你真是个无用的东西,二十年前圣女出现,你不是说已将之除去,如今哪里又来了一个圣女?” “屠魂匕如今何在,此物若落入他们手中,我等复出无望!还不快快查来!” 另一道阴冷的声音跟着出现在半空,这是一个小空间,一个隐秘的不能再隐秘的空间,三十年了,牧鹤真人第一次回到这里,原因竟然是有人破了他的幻阵,想想都冤。 “主人你也知道属下只是血肉之躯,当年宫中烧死风家圣女后,老奴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把她的女儿给偷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年……” 他是个怕死的人,当年为了成为天下第一个“仙人”,帮魔王掌控世间上的一切,谁知他唯一的任务竟然没有完成,殷蝶竟然会被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给偷出宫去。 要不是这次帮姜晟唤醒殷蝶,他自己也不知道圣女和一个凡人能生得出另一个圣女。 这是大事,所以他才会在殷蝶醒来的当天控制她,谁知她的精神力那么强,无论他怎么作法,她就是不陷入昏迷,最后那座用尽他的心力所布下的幻阵还被毁掉,害他现在半生不死的。 “你是如何受伤的,修炼这么多年,一般人早已伤不了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主人,幻阵被那丫头给破了!” 接着他把自己幻阵被破的事详细说了出来。 “屠魂不是在你手中吗,除了它这天下还有谁能破此幻阵?” “莫非屠魂已醒?” “一个凡人怎么掌控得了屠魂” 两个声音在空间里交流着不为人知的事,天下将乱。 皇宫里,姜士诚静静的坐在姜晟面前。 “你想当皇帝?” 姜晟从怀中拿出姜亦寒交给他的玉玺左看右看,意思是这东西在我手上,你要当皇帝你就说,也许会让你当。 “臣弟并无此意” 姜士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为皇位心动。 第306章叛变 “那你当初抓着皇叔逼问此物,可有原因?” 想要玉玺的人不都想当皇帝吗,何况除了姜无忧之外,他就是顺位继承人。 有原因,当然有原因,但他不想告诉姜晟,绝不能让他知道他想得到玉玺原因是什么。 所以他沉默着,垂下眼帘不再看姜晟一眼。 “本王不想问第二次” 他越是这样,姜晟越是觉得有问题,西岭一党逃跑却不带上他,审问姜无痕时也没有听他提起士诚的半点不是,可他逼皇帝要玉玺干嘛? 姜士诚继续沉默是姜,随便你怎么问,要拿他怎么样,他就是不开口说半个字。 “来人,把姜无痕带上来” 姜晟已经被吓傻了,食人魔的可怕令他整天都在叫“救命”,对其它东西已经无法正常反映。 只一会,姜无痕就被人拖了进来,禁卫把他随便往地上一扔就出去候命,给姜晟当差,根本不用怕他会受到犯人袭击。 “阿晟,救我,阿晟,救我……” “姜无痕,你看看我手上的东西,可想要啊?” 姜晟拿着玉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觉得这个玉玺肯定与他们判变有关联。 “战王,救我……” 姜无痕根本没办法安静下来看他拿的是什么东西,他意志薄弱加上意识不清,现在他只有死了才会少些痛苦。 玉玺连他的半点眼角都勾引不过来,从这点,姜晟知道老三并不清楚此物的用处。 “皇叔让本王将你斩于城门,以之告诫天下人不可兄弟相争,既然你与此物无关,那就这样吧,来人,将他带到城门上挂着,明日斩首” 他一边说一边也没错过姜士诚眼中对玉玺的狂热,这里面真的有问题,要如何才能让他开口呢? “战王,明日过年你却要在明日处斩无痕,是不是太过了,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姜无痕被拖走后,姜士诚又开口说话了,虽然不是他自己的亲兄弟,战王此举不怕被天下人笑话吗? “想不到你还会为他求情,真是难得,你知道25年前我父王是怎么死的吗,是他的亲弟弟害死的!” “你又知道玉玺为什么会在我手上吗?是你父皇交给我的!他说他错了,哈哈哈,他错了!他害死了我父母,还想将我杀死在出宫的路上!” …… 姜士诚震惊的看着已经失态的姜晟,耳边全是他痛苦的语言,暗想:难道自己错了? “阿晟,别激动,世事太多不平,你我依然是兄弟” 他有些不忍,想不到父皇还会做下这种弑兄夺位之事,如今吃到苦果了…… 不对! 姜士诚突然反映过来,战王突然提起这件事,那么京城之乱是他挑起的,一定是他! “是你对不对,是你让我们互相残杀的,一定是你!既然如此,姜晟,你别怪我抢你的东西!” 她什么都告诉他了,她就这么喜欢这个冷冰冰的姜晟? 一听到姜晟提起屠魂匕,姜士诚心中一惊,思潮翻涌个不停,只觉心中有一把火在烧,又怒又恨,恨姜晟先认识妍儿,怒妍儿竟然把那么隐秘的事说给战王听,明明告诉过她,屠魂匕抽出之事会要命,她连命都不要也要告诉他? “我不知道什么屠魂匕,姜晟,你这个铁石心肠的人,明明知道无痕要判变,偏偏离京出走,放任悲剧发生,现在你高兴了,我父皇和太子失踪,三弟四弟已死,这天下只有你了,皇位也是你的了,你还要怎么样?” 两兄弟当场吵了起来,无非就是为了姜晟不管他一家的事,但是他知道自己说的有多无力,这是上一代的恩怨,玉玺是皇帝交给他的,这点他深信。 想当初自己如何逼问玉玺的下落,父皇终究不肯交出来,原来是让顺子送去天绝城还他了,是的,是还,还债! 自私的是自己的父皇…… “你是个明白人,本王不想与你多言,本王要去打仗了,你就在宫中为国出份力吧,本王任命你为监国大将军,本王不在京时替本王办事” 姜士诚听他这样一说,更是不可思议,他要做什么? “至于玉玺,本王现在不会给你,等本王找到皇上和太子后,会交还给他们,如若找不到的话,就送你玩吧,你不是想要吗?” “真是可笑,堂堂战王竟然要用一个整日只会花天酒地的人为重臣,你就不怕我和三弟一样置你于死地吗?” “你怎么不说本王是想利用你去杀掉太子和皇上,到时自己就是皇帝了?” “你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那不就对了!” 姜晟两手一摊,吵赢了一局。 “现在告诉本王,此物到底有什么好处,陆健要的是不是它?”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陆健,当时你们商定两国合约时本王在喝酒,在花楼,在玩乐” “告诉本王,这很重要!” 姜晟深深感受到这个玉玺中大有文章,这里面有着皇帝都不知道的东西。 看到姜晟再次强调这事,姜士诚知道不说会出事了,只是他也不知道这个死物到底有什么作用。 “有人告诉我,只要把这东西给他,就能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你的心愿是什么,竟然要拿国之印信去换?” “姜晟,你不要没完没了!” 心愿是什么? 难道告诉他他的心愿就是得到他心爱的女人方宁? 一股失落缠上他的心头,姜士诚暗然的靠到椅背上,不断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要乱,不能乱,否则一切就完了。 按姜晟这种性子,如果知道自己在想着他的女人,肯定会不顾什么兄弟之情的直接把他杀了。 “不是本王要没完没了,现在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妍儿才醒来又出了怪事,有人用上古幻阵将她困住,如若不是本王神功已成,此时妍儿已死于非命,这些你知道吗?” 玉玺和妍儿有关? 一听事情和殷蝶有关,姜士诚收起不满的神色,想了想后道“是谁要这玉玺我并不太清楚……” “你真不说,本王也不勉强于你,你回去吧” 该死! 姜士诚竟然还不愿说是谁让他逼皇帝要玉玺,他的愿望又是个什么,自己的人也查不出个中原因,他就像是突然之间变了个性子,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姜士诚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姜晟的气场,被他逼问的感觉太可怕,句句只问重点,但愿那个人想要玉玺并无恶意,但愿那人只是对玉玺这东西好奇,只是想看看就还回而已并无其它。 他心事重重的样哪里逃得过姜晟那双眼睛? 第307章里面有古怪 今晚一定要让他说出来! “来人,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将任何与他接触过的人全部查清楚” 交待好后又亲自到牧鹤真人住的那个院子四处查了起来,凭空消失,除了他的妍儿能办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也能? 他不信 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那天他的暗卫已经在房中找过却毫无所获,他按殷蝶教的查找现场又重新找了起来,很细心,如果京城里的事解决不清楚,他哪里能放心出征。 如果没记错,真人消失前正是自己进那座幻阵之时,那么此阵会不会就是他布下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主子,风少爷来了” 快到吃饭时间了,霍承光来做什么? “带他过来” 让他也看看这个房间到底有什么古怪,姜晟有点恨自己无用,对最近的事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姜晟,你跑这里做什么,今晚我妹妹不在家吃饭,本公子上你这吃来了,快开饭吧” 霍承光受殷蝶感染,最近这个谦谦佳公子也变的活泼许多,说话也尽量用殷蝶的现代口语,感觉很新潮一样说的很顺口,连开饭都说的带着笑意。 他那无忧无虑的样子让姜晟想打掉他一脸的笑意。 “昨天本王破阵找到妍儿时,牧鹤真人从这个房间里失踪了,你还笑的出来” “啊,那个老头是凶手?” 霍承光一听,拉着姜晟向外走,这里不可能找得到线索。 “据我所知,牧鹤真人与四国皇室皆有密切的关系,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大事?” 现在山国与西岭的仇已经结下,要打他们根本不用争在这一分一秒,不先安内就去对外,那是白忙活。 “妍儿上哪了,你跑宫中陪我吃饭?” 他会跑来找他吃饭,根本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事,姜晟抬起眼帘看着霍承光,他和妍儿一样,俊逸非凡,一身白衣黑裘……虽然不如自己英俊,但他这一身真刺眼。 “本公子来找你自然是有事与你商议,眼看明天就过年了,过完年后,我要带妍儿回家认祖归宗” 想抢妍儿! 姜晟眼珠一转:“风公子,据本王所知,妍儿她姓殷,与风家祖宗有何关系,休要再提此事!” 霍承光急了,他知道姜晟不会放妍儿走,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说不姓风和风家没关系。 “姜晟,此事非同小可,圣女要认祖得到传承才有能力保护自己,这是风家的秘密,本不应对外人提起,妍儿如此多灾多难,再不回去的话,真要出了什么事你找谁去哭”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说话只说重点,事关殷蝶的安危他就不信这个冷王爷会不同意。 果然,姜晟不说话了,霍承光赶紧接着把计划说完。 “过完后你去打你的仗,而我带妍儿她们回风家,你放心有本公子在,她们不会出半点差池,本公子比你还心疼妹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 “只是攻打一个区区小城,还是山国自己的城,对你战王来说也就一两个月之事,以战王之威,光围就能围死那帮妖怪……” 霍承光越说越起劲,连殷蝶会如何帮他安排粮草等事全都算出来了,意思就是你去打完仗后回来,殷蝶也回来了,到时正好一起治理京城的杂乱。 而去打西岭的话,最少要半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完成,只打一个西城的话只要半个月,余下的杂务交给别人去做,他完全有时间兼管京城的事。 “你想啊,妍儿不在京中不是更安全吗,也省得你一边打仗一边担忧是不……” “好了,让本王想一想” 他愿意考虑,那就成功了一半,霍承光不再多言,这几天他和杨氏说了很多殷国的事,也说了过完年要带妍儿回去,杨氏表示要住到安宁山上过隐居日子,这些他们都已商定,现在只差姜晟这一关。 三皇子姜无痕被挂在城墙上的事只用了两个时辰就搞的人尽皆知,城下围满了百姓,对着被挂得高高的姜无痕指指点点。 姜晟的冷酷无情更加令人惧怕,姜无痕是谁,那是他的亲堂弟,是皇家的人,他真的做得出来! “当~” 几个官兵守在告示下敲响手中的铜锣高声解释道:“这是皇上让挂的,用血的例子告诫天下,不可兄弟反相争,更不可做出判国之事,不管是谁,只要犯下如此重罪者皆不轻饶!” “当~” 接着又宣读了姜无痕的好几条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勾结西岭卖国,弑君杀弟,假传圣旨害了皇甫一家…… 一连串的罪状宣读完毕后,再也没有人说姜晟无情了,反而说他大义灭亲,此等贼子就应该千刀万剐。 “原来皇帝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唉~” “国师出了不少新法,对我们百姓真是宽大,但愿以后皇帝不会反悔” “国师发了新种子,我们村昨天全都种了,听说一个月就有收成” 百姓永远只关心自己的三餐是否能正常吃饱,三皇子罪有应得,无人为其说半个句好话。 “听说明年不用游秋园了,只要是学子皆可进京考试,凭本事当官,再也不是那些权贵们安排剩下的位置给别人坐。” 一家酒楼上,又是众学子聚在一起话古今之时,各自发表高见。 “你们都比我好,我父母年事已高,而我家只有兄弟两人,且一事无成,前几日兄长说他已报名入了军营,让我在家安心学业好在明年再去应试,今日也是听闻三皇子落水,我才出来一会……如若百姓真有出头之日就好了” 众人都在高谈阔论,一个穷书生却感慨起来,他们衣食无忧怎么考,考多少次都行,可自己呢,不做事无法养活父母,要考试就要读书,时间都拿去读书了,谁来养家。 “这位仁兄,你常年在家苦读怕是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吧,这是国师大人说的” “哎哟~我想起来了,半年前不就是你说的要力顶安宁公主为国师吗,此条新政就是出自她之手,这下你信了吧?” 突然有人认出这个穷书生就是那次说要联名为殷蝶讨要个国师之位的年轻人,不由个个围着他,说他有眼光。 “是吗,国师不是很久没见出来了吗,有半年之久了吧?” 穷书生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才不出门个把月,外面全变了? 第308章妄议 “今年的游园会被国师否了,那些才当上官的全部被战王叫去重新考了一次,结果大家都知道,那些全是些纨绔子弟,哪里有什么真才实学,仁兄你今天出门可是出对了,上回的游园会不作数,国师大人说了,出年后在三月要重考一围,到八月又开新试……” “之后每三年考一次,分等级,甲级考生由皇上面试……也就是殿前出题” 正在这时,门外进进一个老头子,他身穿一件灰色儒衫,手拿一把折扇,看起来道貌岸然。 “哎呀,这么一家小酒楼,想不到生意如此兴隆,各位都在谈什么呢?” 此人进门后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自问着厅中坐人。 “这位老先生不知何方人士,如今京城中除了谈论国师之新政,还有什么更值得去议的呢,您这不是白问吗?” 读书人不分先后,更不看年龄,只看学识,此人一来就自高自大狂妄无人的样,学子们自然不满。 一个穿着锦衣的年轻人首先就抢白了他一句,人老为尊也要看你值不值得人家去尊敬。 “巧了!” 老头子一听有人搭话,立即应了一声巧,然后从座上起身,在厅中来回渡了几步,像是在整理措词,等众人都把脸转向他之后才道:“老夫今日也是来谈谈国师大人的,只是老夫今日所言怕是会得罪诸位,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就算是死,老夫也应将此事说出,好让天下人得知” “你到底想说什么就说吧,弄什么玄虚!” “是啊是啊,看你就不是本地人,不会是想来污蔑我们国师的吧,告诉你快走,这里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 另一桌的人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想制止他那有可能对国师不利的言辞。 “好啊,老夫只问一句,当下的皇宫之中并无皇上,一切由姜晟和那个妖女说了算,此事不知各位做何想法?” “胡说八道!皇上不在宫中,难道在你家?” “太子失踪你们可知,那方宁乃是妖女下凡,她是来祸害人间的,尔等再执迷不悟,怕是要大祸临头!” 此话一出,全店的人都愤怒了:“哪来的老东西,尽说些污蔑之语,来人,打出去!” “不,将他抓起来!” 平日斯文的学子们一旦生起气来,那也是可怕的,只见这个时候个个怒目瞪视着老头,一些冲动的人已经直接上前提起他就扔了出去,而店小二却找来绳子要绑人。 “你们不要冥顽不化,她真是妖怪,她一夜之间害死了全村的人,如今又要危害天下,天下人应人人得而诛之” “堵了他的嘴,抓他去见官!” 敢说殷蝶的坏话,还当着众学子说,当然不能信,这是很明显的挑拨。 然而并不是只有这一处有人这样说,其它地方也在上演着相同的戏码,官府一夜之间就收到了十多个这样的谣传者,众人大汗淅沥的赶紧上报。 一层一层上报,折子到达左青手上时已是第二天一大早。 一早左家下人就在门外敲门说新任府伊未见,下人敲门这种事是左家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左青赶紧披衣下床。 “王大人,一大早的找本相有何要事?” “左相,大事不好了!昨日有人四处谣传国师乃妖女降世,说是不将其杀死就会天下大乱,下官一夜未睡将所查知之事已全写在这折子中,大人快定夺吧” 新任府尹年方27岁,是个寒门子弟,想不到当上府尹的第一件案子竟然是这种怪事,资历还差的他整夜无眠,顾不上自己这样上门会得罪左青,这时见着人了也是慌慌张张一副恐惧样。 果然,没有经历风霜的人,欠缺沉稳。 左青接过他手中的折子飞快看了起来,他今天还有很多事,因为今天过年,国师要求京城举办“迎春晚会”,说是为了鼓舞百姓,要让京城有个热闹的年。 还说这是“官方”活动,官要参与到民间才会知道大家需要什么,才人想出更多让百姓过得好的国策…… 他们从来没想过过年也要为百姓准备节目……,唉~这就是国师所说的不知为民着想吗? 看完手里的东西,左青立即叫备轿进宫。 一大早的,官府已经在夜里连夜在大街上挂起了灯笼,两边街道张灯结彩,各种红黄纸剪成小旗高高横挂在街百上飘扬在高空,看着还真让人感觉心情愉快。 “有这种事!” 姜晟整夜没睡,这时心里是一团火,到底是谁要限妍儿于死地? 上面竟然说通往天绝城的那条乱山路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宽大的官道,说这完全就是妖法所为,还说其它三国都将出兵攻打山国,除非姜晟把殷蝶交出来处死,还要当众烧死! “先别声张,过完年再说” 因为殷蝶要对山国百姓实施第一个与民同乐的新年,所以姜晟暂时压下这件事,但愿妍儿不会主动去查,否则天下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她。 ……她还真是个妖女,把自己迷得晕头转向的妖女。 百姓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满大街除了张贴对联之外能代表过年气氛的东西,一早起来全家忙碌着做好吃的。 上前天官府让每家每户去衙门领取粮食,说是国家虽穷,但年30要吃得饱来年才会有好收成,才会年年饱,当然这些是那些文官们自己编出来的典故。 实际上是殷蝶不忍百姓过年没吃的,让人发放粮食。 …… 国师的事迹很多,没有一件是为了自己而办,而她所做的这些事官府也没有瞒着百姓,全用她的名誉在办。 这也是百姓们听了谣言也不为所动的主要原因。 “我们山国真是好,好!” 杂乱的百姓,杂乱的声音,没有人会想到今天晚上之后,一切都变了。 “怎么办,姜晟一直守在城中,我们无法得手” 杂乱的人流中,有几个人在低声商议着什么,姜晟一整天都耳听八方,这时也听到了不同于百姓的声音。 “当年师傅说我能将天延诀练到第九层后内力将会转换为灵力,看来所言不假” 姜晟放出一丝神识探向四周,却找不到具体说这个话的人在哪里,看来自己灵力尚浅,还待修炼…… 第309章苦命的妹妹 他心急如焚,此时此刻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他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要对殷蝶不利,这个世界仿佛已经不如从前了。 以前什么都在自己的把握之内,现在他感觉他们被一个无形的大网给网着,后面的人是谁完全不知,这让他有种恐慌感…… 最后他再次作了一个决定,先把殷蝶给藏起来,都怪自己太无能! “霍承光,你想个办法立即把妍儿带回殷国,本王最迟两个月就来接她” 传音给霍承光后,他专心寻找起不属于自己这类人的行踪来,只要妍儿安全,让他怎么样都可以。 殷蝶正在家里陪着亲人们守夜,她总觉得心跳无来由的加快,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这是一种危机感,让智脑查又查不出什么,她心里不安,面上却含着笑陪季绣一起放烟花。 霍承光从房内出来看到的就是姐弟两的温馨样,两人的脸上都泛着笑意,只是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 心中暗叹,自己的妹妹真苦! 才四岁时就差点被烧死在宫中,好不容易长大了又被不明势力追杀……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听杨氏说妍儿从小生病,今年也是死里逃生然后性情大变,变的无所不能,说她是上天的恩赐…… 妍儿,我苦命的妹妹~ 雪花飘满,满庭梅香,在忽明忽暗的烟花中能看到她的笑是那么直率,那么自信,那么无忧无虑,他真不忍心就这样带着她离开。 正在这时,天空中突然狂风大作,一阵阵的吹向国师府方向,街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大风所过之处,树子和挂着的灯笼,全被吹的左右摇晃。 “那是什么?” “啊,怎么了~” 百姓们吓得捂着头就跑,而那阵风像是有形之物,一直向着国师府的方向直行。 “快看,那是什么东西,是风吗?” “风怎么看得见呢,胡说八道” “我知道,又是天现异象,半个多月前,不是有只几个大眼睛的怪物降世吗,大家还记得不?” 街上的百姓们全都乱了,这时开始讨论起京城怪事,把自己所见的所听到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重新梳理,想从里面找出点什么东西。 正在这时半空中传来一个像是用了回响器一样的声音,声音之大起码方圆十里都听得见。 “山国国师乃是妖女降世,交出国师饶尔等不死~” “啊,快跑有妖怪!” 街上更乱了,昨天才听说国师是妖怪,今天就出现这种天翻地覆的怪事,他们能不怕吗,他们只是普通人。 “国师是好人……呜……先回家” “我不信,国师是好~” 而国师府里,季家众人也慌了,“大家不要乱,都进屋子里去躲起来”殷蝶冷静的指挥着家人,不停的四处张望,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晟冷冷的站在一处高楼,等那风团过来之后,运功挥手打向那团“风”。 “主子,你不修炼灵力你看不见他们,这样会很吃亏” 屠魂对自己的主人倒是忠心,基本天天都在催她快修炼,这个时候自然更要提醒她。 殷蝶终于看到如同站在空中一样正在和一团风打斗的姜晟,这是什么? 她呆住了,以自己所累积下来的所有知识里,从来没有过关于这种打架的“风”的传说。 “智脑!” “报告教授,检测到不明能量在半空聚集,并带着杀气” 殷蝶静静的看着半空中的打斗,那股风如同有手有脚一样,姜晟打过去的力道竟然能被它举“手”给挡住……太诡异了! “屠魂,你去赶走它,姐乖乖修炼!” 她在下面看得出姜晟显然打不过那阵风,她不得不叫帮手。 “要……喝血” 屠魂有点不敢说出来,但又不能不说出这个事实,他是不吃饭,但是在殷蝶还没有能力驾驭它之前,只有她的血才能激活它的一点点能量。 “我是死物,认主之后,主人在我在,主人不在我不在……” 它试着解释自己没用的原因,这个主人虽然年幼,但她的灵魂强大,它担心些人类想的东西太狭小,根本理解不了上古时代的东西,令他的说词越显苍白。 “妹妹,快跟我走,他们的目标不是阿晟” “我不走!我上哪里去,让他一个人被欺负吗,你让开!” 空中屋顶都要被这股风给吹飞了一样,四处是翻飞的雪花和被吹得沙沙直响的树叶声和破空声,如果不是有雪,肯定已经飞沙走石,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她一边拿出手术刀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一边不停的关注着空中的战斗。 屠魂所做所为全是殷蝶在指挥,这时一听她的话,立即腾上更高的空中,让全城百姓能看到它,然后天地间一阵更剧烈的狂风刮过,接着半空中一条银色的龙就出现了。 全城百姓更是全都跑了出来,个个睁大眼睛看向半空的那条龙,只见它张开大口,往下一吸,一团黑风就被它吸进腹中,接着消失不见。 四周的风终于停了下来,一切又回归平静,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不是那些被吹残吹断的树子,没有人会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是真的。 “姜晟,你怎么样了?” 殷蝶见危险解除,立即飞身上屋顶,姜晟从空中掉下来把房顶都砸了一个洞,可他就是没掉下去,挂在房顶上不知死活。 “姜晟!” “妍儿,本王没事,本王无用!霍承光,还不带她走!” 姜晟惊魂未定,原谅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无法对抗的东西。 他的声充满了无力感,眉头已经皱成一团,还好妍儿有屠魂,否则的话他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姜晟,你不要胡说八道”殷蝶心疼的拉着他就往下飞。 “霍承光你敢动姐一下姐立即要你死于当场!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殷蝶生气,今天晚上的事这两个人肯定知道点什么,却不告诉她。 季家众人也看到了刚才半空中的异象,全都认为是有天龙在护着妍儿,这时已经全部出来了,静静的看着殷蝶拖着姜晟向厅内而去。 御月王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这不是和那张皮卷上画的东西一样吗,难道天真的要被海给吞了? 可是天上有龙,这又作何理解? 第310章针对她的阴谋 “姜晟,遇事不要害怕知道吗,你一怕就先输了一半,我不能走,我不会离开你的,遇到任何事,我们要冷静下来想想怎么面对,而不是害怕,是不是我让你担心,所以你为了我连正常思维都没有了?你遇事就先想着要怎么躲起来,这样怎么算是个男人!” 殷蝶抓着姜晟的衣服狠狠的怒吼,这个男人太软弱了,遇事不思冷静处理,只想着躲藏,人家真的要动你的话,躲藏有用吗? “妍儿~” 姜晟被骂的哑口无言,他牵动唇角弱弱的叫了一声生气中的女人,他是真的害怕,怕失去……她。 “妍儿别说他了,他也是忧心于你” 看到姜晟那可怜样,杨氏心疼的劝殷蝶,只是现在殷蝶的脸色很难看,是一种她们完全没见过的认真及怒气难消。 “如果你过不了这关,你永远只是个没用的男人,我危险又如何,你害怕了我就不危险了吗,我能躲到哪里去?” 她刚才已经让智脑扫描了姜晟的脑波信号,天知道这个男人到底爱自己爱的有多惨,变成这个样完全因为她。 “如果你因为怕失去我而一直这样下去,那我就离开,好让你能安心的过你的生活!” 殷蝶骂完就回房:“还有你霍承光,不要想着用什么办法把我带走,姐不同意的事没有任何人能强迫” 气死她了,要不是她刚才让智脑扫描他的脑波,她就不会知道这个男人竟然想让霍承光把自己带到殷国去避难。 能避得了吗,这显然就是一场针对她的阴谋。 “屠魂,你死了没有” “屠魂要消化刚吃下的灵力,主人你快进来修炼,只要你有了灵力,这点小小的魔气哪里是主人的对手” 好吧,修炼吧,闭关两个月,屠魂刚吃了人家的一缕魔气,看来对方也不强,斩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作怪,心中打定主意,明天就把所有要办的事全部安排下去,静静修炼一下那个什么灵力。 她计算了一下里面一天是外面十天,十天的时间等于外面三个月,打仗的事就全交给姜晟吧,只要他确定自己没危险,那么他又是那个天下最强的人。 想到这儿,她紧绷着的脸色才终于放松了下来,往床上一倒,睡觉! 而外面的大厅里,季家众人齐坐一堂,静静体会殷蝶刚才所说的事。 “战儿,她说的对,你这样做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拖累了你,再这样下去是什么后果你很清楚” 最先开口的是御月王,情之一字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姜晟的身份不一样,他不允许出现儿女私情,一个帝王天生就是一个无情者。 “本王知错了,本王明日就出征西城,现在先回宫去办理余下之事” 姜晟一边看着手里的小方块,上面的字令他忐忑的心暂时安定下来。 别人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突然之间又恢复了正常,他手中的信息接收器正闪亮着营色的光芒,那是什么东西? 姜晟起身离开向城外飞去,刚才妍儿告诉他,那个“妖怪”暂时不会来了,它已经被屠魂吃了,而自己要闭关三个月,他可以安心去打仗。 在别人过年时,姜晟的人马早已在城外集合完毕,只等姜晟一声令下就出征,城里的异相他们也看到了,这时大家更是土气高昂,想不到他们的国师那么厉害,连天上的神龙都赶来救她,有这样的神人带领,他们死也愿意。 姜晟回到宫中又去找了姜士诚。 “本王再问你一次你师傅是谁,那个屠魂匕首究竟是谁给你的,你可知道刚才妍儿差点死于那股妖风之手?” “姜晟,你不一定是我对手!” 两人虽然吵得凶也打得激烈,却只是打架,没有谁先动用内力,就这样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成一团,最后累瘫在地上直喘粗气。 姜晟:原来这个该死的真的想着妍儿,他绝不允许! 姜士诚:妍儿真的差点死了? “牧鹤真人” 好半天后,姜士诚终于冒出了四个字,一个姜晟预料之中的名字。 “原来真的是他” “当年抱走你的也是他” “你怎么知道?” “猜的,当年你才几个月,他整天拿很多草药将你泡着才让你得天独厚骨格肉身皆异于常人,谁料到才泡好你的身体,你就失踪了” “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打累了的两人躺在地上,一个问一个说,原来牧鹤真人养的不止是一两个徒弟,而是一大群,遍布世界各地,经过这件事后,两兄弟不得不把这件事连起来想。 “此事你先当着不知,本王不在京中的时日,你要随时追查他的一举一动” “阿晟,此乃天下大事,其中不知藏着什么阴谋,你看不如我去夺城,而你在京中与各国商议一下天下大事,依我所见,他下一步应该是要挑起天下战乱” “此事待本王回京再议,多则两月,少则一月,本王定将西岭人赶出山国!” 西岭国皇宫 “那个逆子!”萧皇气得砸掉手中的杯子,颤抖着手指着跪在他前面的陆胜,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反了,全反了! “陛下息怒~您还是快想想办法,否则天下大乱啊” 陆胜日赶夜赶,回到西岭时已经是年后,进宫还花了不少时间,因为他没资格进宫,不得不想尽办法来见一见这个皇帝,看他怎么说。 那天姜晟让他回来问问西岭国的意思,谁知他们皇帝根本不知道萧少峰培养邪物进犯山国一事,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他如何不生气。 “说,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吾皇仁慈,派出使臣以西岭国割地赔钱将他们赎回之后,他们却把暗中早就养好的食人魔带出西岭,占了山国的城池,二皇子自立为王,占据西城独霸一方。 本来就要进驻山国京都得手,谁料山国战王太过厉害,他们心中惧怕,弃城而逃尽数退守西城,战王怕是不久就要打过来了。 虽说二皇子已把西城连着山国这条路封死,蚊虫难入,但战王是什么人,区区封路能挡得住他吗……” “战王于我有恩,此来是他放我回来报信的,问您是否要开战,若真要开战他迟则两月,快则一月将攻至我国边境,不死不休!” 西岭皇帝的脸色已经黑的无法言喻,他好心出钱出城去赎回两个儿子和一众子民,谁知这些人却不拿他放在眼里,私自做出这种危害天下的事。 第311章死守 “枉朕还给他们粮草,他们却拿着朕的粮草去养兵作乱,你速速回去告知战王,西岭愿意追随其后,腑首称臣” “陛下~” 边上站着的一众大臣一听这话,不由惊呼出声,这种决定他轻易就下了,这可是一个国家,不是一个家一个城的事。 “就这么定了,你们想想,西岭地处偏寒不说,吃的用的哪里如人?” 要是让姜晟打过来,百姓受苦不说,我等如何抵抗? 远不如附属其身,其荣我荣,其辱我辱,来人,拟旨~从今天起关闭所有城池,不许那两个劣子来拿走一粒米和任何一样东西! “为防其怀恨反打回来,边境给我加派人马死守着,他们两要作死,那就让他们去死!” “另,派出暗探,立即将朕之意暗传战王,万万不可等他打到才提此事,到时可就晚了” “是!” 西岭皇帝做了一个最明智的选择,自己儿子不听话,给国家惹来祸事,他已经尽力去赎人了,结果又背着他做出这种事,本来以为他们自己养着私兵算是有出息,可他们的心也太大了。 “母后,你什么时候才让我去找安宁,我想见她,想和她一起玩,母后……” 姜绮梦整天缠着皇甫飞雪,开始她等过年时去国师府,后来过年时看到天上有龙,又不去了,现在等到姜晟都去打仗了还不让她出门,闷都快闷死了。 “绮梦不可胡闹,前几日天空出现龙形一事你可是看见了,怎么能去打扰国师?” 想不到那股风不仅没让圣女身败名裂,反而出现一条龙坏了他们的大计! “那你让我出门玩儿啊,我要找外公,要找舅舅,呜……母后你就答应我呀”姜绮梦小嘴一弯,硬是给她挤出几滴眼睛。 “唉,去你外公家拜年吧,不知他们还让本宫进门不……” 皇甫家已经回京,这是姜晟安排的,就因为有他们镇守京城,他才放心亲征西城。 皇甫飞雪现在终于知道家族为什么要放弃她了,怪她不知足,怪她整天想着为儿子谋权,怪她把皇甫清拖下水,怪她煽动皇甫家人去夺权…… 可自己不都是为了家族着想吗,姜亦寒那个无情无义的人,得了皇位就把皇甫家给忘了个干净。 对,自己没错,回家讨说法去! 想到这儿,她带着女儿就出门。 “皇后娘娘要上哪呢,如今天下大乱,还是在宫中静养吧” 似是早算到皇甫飞雪要出门一样,姜士诚风度翩翩的站在门口,两眼含笑看着这两母女,心道:如果他是姜晟,他肯定不会救这两人。 “牧鹤真人乃是得道高僧,他如何会前来将你救走,本宫如何得知,士诚,无忧不知去向,此事不是你干的吧” 她反过来咬他一口,现在皇宫里姜士诚最大,否则她连话都懒得和他说吧。 姜士诚在心里自嘲了一声:“皇甫飞雪,你敢带着太子谋反不就是看重牧鹤真人的势力吗,他如何会进宫来将我抱走,此事你当真不知?” 皇甫飞雪一听这话,脸色一变,他还是知道了! 脸上的表情换了好几种之后才又慢慢正常下来,既然都知道,那她也不打算再绕圈子:“想不到你也是一个狼子野心之辈,整日吃喝玩乐不好吗,偏要插足于朝中之乱!” 她终于不装了吗? “哈哈哈,皇甫飞雪,如果我告诉你姜无忧去了哪里,你是不是会告诉我当年我母亲的死因?” “一个死去之人值得你耿耿于怀?士诚,只要你乖乖听话,助本宫找到无忧后,会让他给你一条生路,保你荣华富贵一世无忧。” 姜士诚一听,原来这个女人真的知道当年的事,她藏得可真深! “皇甫飞雪,皇甫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他们生生世世为国家安危而活,而你却要把这一切拱手送给魔类,你以为我不知吗,你可知道无忧就在他的手中!” 想和我玩,你这个女人还差远了! “你胡说!不许你污蔑师门!你再敢胡说八道,休怪我将此事告知真人,到时将你变成一条小狗整日给无忧守大门” 会将人变成狗? 姜士诚想套出更多的话,这一趟还真没白来啊,要怎么办才会让她说出更多呢? “师门,他教过我什么了,全是我偷学的!你告诉我当年我娘是不是你害死的,还是被……” 还是被牧鹤真人给吃了? 这句他不敢问出去,现在阿晟才刚出征,先忍,先忍! “这件事你不要再问了,这么多年来你问的也不少,有哪次问得到的?士诚,既然你已长大成人,真人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可不要在这个时候胡来,你明知道人不可与天斗,为何执迷不悟?” “快告诉本宫,无忧到人底在哪里,是谁将他藏起来了?” 皇甫飞雪已经坐不住了,姜士诚知道姜无忧的下落却到现在才和她说,难道二皇子也和姜无悔一样有野心,是他把无忧给囚禁起来了? “无忧被我藏起来了,如果你敢把今天的事告诉真人,我敢保证你明天就会收到你儿子的尸体!” “士诚,你怎么这么狠,那是你哥哥!” 皇甫飞雪被吓住了,平时最不起眼的就是这个二皇子,没想到他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 “放心吧,他落在我手中比在你手中还安全,不过你要是敢告密,我可就鱼死网破了!” 姜士诚说完后向姜绮梦那边而去,像是实现承诺一样带着她出门玩。 花花公子玩处本来就多,这个妹妹涉世未深,可别被那个老妖婆带坏了,得想个办法点点她。 妍儿的好友不是左相家的千姜吗,应该让她结交一些品质好的人,想到这儿,他把姜绮梦往左家带。 他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怀疑左家也和牧鹤真人有关。 同时有另一个想法,要是她们去找方宁玩,那么他不是又可以看见美人了吗? “参见二皇子,参见绮梦公主~” 左家最近会来的官不少,但是没想到会来一个皇子一个公主,这也没什么,主要是这两个主子都是爱玩之人,却没有一个来过他们家,今天一来就是两个,真是稀奇! 第312章相交 尤其是这个姜士诚,整个京城他都玩,但从不进任何官员的家,今天不仅来了还带着一个完全不可能会带的人。 “起来吧,那个左晴晴在家吗?” 开门见山是姜士诚的习性,也是掩饰身份的方式,否则也不会到最后还活着,早被自己兄弟们给害死了。 “民女参见二皇子~” 在后院就听到二皇子来了,左家两个嫡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二皇子人生的俊俏不说,听说现在还管理朝政,万一出去被他看中了呢? 她们也不想想自己已经不是完壁之身,还有没有资格嫁给一个皇子。 姜士诚看都没看她们一眼,抬抬手:“两位小姐请起”说完后继续喝茶。 “来人,去请三小姐”一旁的左青命人去叫左晴晴,回过身来瞪了自己那两个不懂事的女儿饱含深意的一眼。 两女只当看不到,她们都认识姜绮梦的,起身后又向姜绮梦行礼,完了说要带姜绮梦出去玩。 “二皇兄,我和她们去玩会,你等我” “暂时别走,等左晴晴出来再去” 说这话的同时他看到左秀秀两人脸色一变,一副不爽的样,看来左家的女儿之间的关系并不好,自己带绮梦过来不知是对是错? “哦” 如果是等别人,姜绮梦肯定不愿意,但一想到左晴晴和殷蝶的关系,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不再看左家两个嫡女。 “绮梦公主,我们去玩啊,晴晴只是个庶女,何必等她” 像是怕别人不知道左晴晴只是个低贱的庶女,没资格陪伴身份尊贵的绮公主一样,左秀秀跑到绮梦身前大声说道,还有意无意的款摆纤腰偷看姜士诚。 唉,反正宫里也不好玩,好不容易出来了就呆左府吧…… “绮梦,我们去玩啊,昨天我买到一件好东西,我拿给你看” 左家两女欢呼,太好了,终于有机会攀上公主了,方宁算什么,只是个国师,绮梦是谁?人家是皇帝亲生的嫡女公主。 只有她们这样的嫡女才配与她相交! 左秀秀高兴的提议着去向,一边给左湘湘使眼色,让她帮着劝公主一起玩,心想只要自己也和一个公主要好,她爹肯定也会对她们另眼相看,到时…… “爹,你叫我” 左晴晴从门外走了进来,不是说二皇子找她吗,这里怎么只有绮梦公主? “晴晴,绮梦公主在府上玩几日,这些天你就陪着她,爹去让下人打扫一个院子给她住” 左青不明白为什么二皇子要把绮梦扔到他家,却又不能不好生招待,要是公主在他府上出了什么事,他可负不了这个责任。 想到这儿,他看了看左秀秀两个:“公主乃万姜之躯,你们俩回屋去,无事不要出来打扰公主清悠” “无事啊,大伙一起玩吧,人多才好玩”看到几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姜绮梦暂时忘了被二皇子放鸽子的那点不快。 “既如此,老臣告退~” 左青又吩咐了三个女儿不要欺负公主等等,他才放心离去,姜晟才刚离京,姜士诚就把绮梦公主放进他们家,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主这边请” 莫明其妙接了一个任务,左晴晴无奈的要带走姜绮梦,但愿她的那两个姐姐不要捣乱。 “左晴晴,你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陪公主玩,公主走去我房中,我真有好东西给你看!” 左秀秀一把推开左晴晴,自己挤到姜绮梦身边,举着一张笑脸把姜绮梦拉住就要往自己院子带。 “喂,你放开我!” 姜绮梦烦秀了,这个左家大小姐怎么回事,要做什么不经过她的同意,还敢动手拉她? “公主息怒,民女知错了”左秀秀吓得赶紧松开拉着姜绮梦的手,她怎么忘了这个姜绮梦也是霸道出了名的。 看见她这样,姜绮梦才满意的转向左晴晴:“晴晴,我们去看看她藏了什么好东西,然后再去玩……好吗?” 不错,记得殷蝶说的做什么事要尊重别人的意见。 “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走吧”左晴晴只想当一个安静的陪客。 “左秀秀,还不带路!” “……公主请” 左秀秀一脸不高兴又无可奈何的走在前面,怎么公主都喜欢庶女? 其实左晴晴也想知道左秀秀到底得了什么好东西,她两姐妹被毁掉的容竟然一夜之间就全好了,还看不出半点痕迹。 她静静的跟在三人身后,左秀秀这里她从来没来过,上次被她拉来打了个半死,还好安宁公主来救了她,现在想想都还害怕。 “左秀秀,晴晴是安宁的好友,那就是我的好友,我不许你们再欺负她” 走在前面的姜绮梦突然想起在游园会时,左晴晴拼命求救的情形,这时她也要公开护着左晴晴,她自己没有其它姐妹,自然不知道姐妹之间的问题在哪里,但她明显的看得到,左家两个嫡女对左晴晴的敌意很深。 “人要互相尊重,这是国师大人说的,她说的话怎么会错呢,你们记住了吗?” “公主教训的是,民女记住了”左秀秀停下转向姜绮梦半蹲着行了一礼。 她口中说的是好听,但眼里那丝一闪而过的阴狠可没逃过跟在后面的左晴晴。 “公主,我突然觉得有些头晕,不如咱们先去亭中坐坐,待吃过饭再来大姐这里玩可好?” “都走到一半路了怎么又不去了,公主你看……” 左秀秀一听晴晴的话,这人怎么什么都要和自己抢,但她又不敢再去主动拉着姜绮梦,只好硬着声的询问。 “没事,走吧,本公主在呢”姜绮梦当她是害怕被欺负,自己好歹也是一国公主,什么时候怕过事? “公主,咱们下午再来,我真的想坐坐” 她是想等公主的护卫和下人到了才来,到时出什么事也有好有个帮手,左秀秀的阴狠她体会的太深刻了,自己出事没问题,公主出事一家人都得陪葬。 “晴儿妹妹若是真不舒服就先回去歇着吧,有我们陪公主玩也是一样,公主我们快走吧,可别让她扫了我们的兴致。” 左湘湘今天是第一次开口,好不容易把公主请在路上了,怎么能让她离开,她挂上讨好的对着姜绮梦催促。 “两位姐姐,下午才来不也一样吗,绮梦公主,我刚写了首诗,你去帮我看看意境如何” 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的两个姐姐今天不太对劲,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出,总之现在就是不能跟她们走。 第313章哪也不去 “你们不要吵了,本公主……哪也不去,本公主就在这花园中走走,你们俩个先走吧,本公主陪晴晴到前面的亭中坐会” 跟在后面的一众下人一听,立即分开一部分人去准备茶果,左晴晴只想着不要跟她大姐走,并不是真的要去亭子里玩,现在虽然不下雪了,但也是冷丝丝的不知到底去呢还是不却,但一想到两个姐姐要是真得罪了公主那才是大事,于是硬着头皮去了那个静湖边上的小亭。 为了能让这个公主听自己的,左晴晴也是拼了,一定要离开左府,谁知她的两个姐姐在谋划着什么,过年这几天,她总觉得两人有些不对。 “好好好,走吧” 独味楼她想去,一直都想去,可自从她被岑霜儿推落水后,皇甫飞雪就再也不让她出宫了,她只能整天听宫里人上独味楼如何如何,却从来没去过,她这次出门的目标正是独味楼。 左晴晴要出去也只敢去独味楼,那里是整个京城中最安全的地方,这是妍儿告诉过她的,有事就去独味楼,也不说让她找谁,反正去了直接找掌柜的求保护就行。 家里不敢呆,带公主去独味楼……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思想。 左青正好出门,看到左晴晴一脸紧张的拉着姜绮梦,好奇的停了下来。 “参见公主”先和姜绮梦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向左晴晴。 “晴儿,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怎么了?” “爹你要去哪里,我们和你去”像看到救星一样,左晴晴连忙表示要出门,连说好的回院子看诗都不去了,先离开这儿再说。 “晴儿这是怎么了,一脸慌张的,外面那么乱你们两个女子怎么能出去呢,在家好好呆着,陪公主聊聊天即可。” “爹,你就带我们出去吧,一会公主的侍卫来了我们再回来” 这孩子是怎么了,她从来没有这么任性过,没等左青同意,在一边同样莫明其妙的姜绮梦不知道左晴晴为什么一下一个样,但是听说能出去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左相,我们就在独味楼玩儿,不会有事的,你就带我们一程吧” “是,来人,再备一辆马车,把公主送往独味楼” “等等,爹,我们就坐你的轿子去吧,在独味楼就下轿,绝不影响你办公” 左晴晴一边说一边拉着姜绮梦就往他爹的轿子赶去,左晴晴像是在逃命一样的动作引起了左青的怀疑,这个女儿今天太反常。 “那个该死的贱人,竟然把公主带出去了” 左家两个嫡女一直看着她们上了马车后才回自己院中。 “姐姐怎么办,公主好不容易才自己送上门来,难道就这样看着她走掉了吗,那么我们的脸……” “小声点~她不是要住在左家几天吗,晚上我们就……”两姐妹又开始密谋起来。 殷蝶说做就做,在和姜晟分别后大初一的就把所有人的事都安排好了,她相信这些人能正常提供姜晟战场上的一切后备,随后才进入了屠魂的那个空间。 空间里依旧是山青水秀和那一口深井,屠魂说过那井里面有什么液,喝一滴可以一直饱,但她却没有能力取得到。 现在她早有准备,进来时带了很多实用的现代工具,不就是区区水井里的液体吗,弄根小水管往里一扔,外面用吸水器一吸,她的那只小桶很快就满了…… “主人,你这是什么东西,你明明没有灵力,你是怎么把水从井里吸出来的?” 屠魂已经化为人形,一个小孩子一样,穿着一件发着紫光的衣服,萌萌的一双眼睛对着殷蝶的举动好奇不已。 这里是屠魂的地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它活了几十万年就是没见过有人能把深井里的水不用力也不用把桶扔下去就能弄出来的。 按主人这种奇怪的办法,她要修炼就太简单了,本以她为要用半年才吃得到井中水……太可怕了! 还好当初没有得罪她,本来看不起自己的主人是个弱的连灵力都没有半点的人类,没想到她处处给自己带来了惊喜。 “少费话,怎么修炼你快说吧,姐赶时间呢” 虽然决定闭关,但是姜晟一个人带兵打仗,她始终还是挂念着的,能早点出去一天对她就是最希望发生的事。 “所谓灵力就是指这片空间的所有东西你都能使用,比如风,泥,远处的树,你知道那树离你有多远吗,有二万里!” “而主人要是有灵力,可以将它移到你身边来,那个你现在办不到,但你却能把自己移过去,只在一瞬间,主人,你说我是不是比你脑里那个“外来物”更厉害了呢?” 他一边说一边不忘夸自己,外来物怎么了,哪里比得上它们上古时代的灵力,而这天地间乃至神界,乾坤空间……万物皆为灵气所产出。 那么主人只要能破解每一种灵气的属性,就能任她使用,山怎么了,由石头水等……灵物聚成,她可以分解开来,变成尘雾,让它去哪就去哪,那是大成神者才办得到…… “你想远了,现在我只学灵力,要怎么做你快说” 修炼,它说的是天方夜谭! 谁有几万年去修炼,她只要能活个一百年就ok了,想那么远做什么? “你不是说只要我拥有灵力就能使用你的力量吗,我还费时间去修炼什么”见屠魂匕无语,她只好解释了一句,自己是人类,不会想得到什么天大的法力。 要不是看到年三十的怪风,她才不会想到要修炼。 “主人你先感应这里的每一个角落,看是否有物”见她如此坚决,屠魂也无法了,说完后消失不见。 静下心神才能好好修炼,这点殷蝶知道,她脑里被屠魂硬塞了一本上古书籍让她自学,开始她看不明白写的是什么,在喝了水井里的那个似甜非甜的乳液后,她渐渐清明起来。 屠魂在一边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一边惊叹连连,换个人来修炼,怕是数万年也达不到这种境界,它的主人太逆天! 她分明不是普通人! 殷蝶并不知道自己进来有多久了,只知道每天都是无休无止的和这些自然元素们沟通,和她们相结交朋友,然后再把这些元素溶合到自己的内力中,每个不同属性的元素尽然全都听她安排,愿意互不相犯的住进她的体内,各居一方。 第314章说书的 殷蝶知道,她暂时只能做到这么多,要是能将其它两三种或五种全部溶合为一个整体,那么她就会变成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主人,你要是能溶合两种就天下无敌了,别说三种四种……” 屠魂草发现空间里的灵气已经不够她用了,第一层存了这么多年的灵气已快要被她吸光,现在感应到她的思想,更是惊讶,有这么逆天的吗? “屠魂难道没有人试过把这些灵力全部合在一起吗?” !!! “主人,你竟然能分出神识来与我交谈,你才修炼了多久~” 屠魂吓住了,她还是人吗? 学内力半天学不会,这种灵力却玩一样…… “它们就是一串串数据,要是有时间,慢慢将它们溶合完全不是个问题,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姐是数据精英知道吗” 在殷蝶看来,这些东西就如同是七国言语,将七国言语全部溶合成同一种言语,然后这种言语可以破解任何国家的言语一样,在任意领域内无所不能。 “主人,你进入幽境中看看吧,这一层的空间已经不够你玩了” …… 独味楼今天很热闹,左晴晴带着公主前来身边也没有带一个下人,左青放心不下,不想让她们下车。 “爹你放心吧,全城只有独味楼最安全,我们家……” 她刚才感觉到一股很怪的气息,但这事没有确定前还是不敢乱说,因此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爹,一会公主的侍卫来了就让他们在门外等我们,我们吃了饭就出来” 她不再哆嗦,现在心里有无法解释的事,对这个千姜小姐来说,如临大敌,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现在还不是吃饭时间,独味楼的一层已经聚满了人,一个说书人正在津津有味的开讲:“……正在这个时个,天上又是狂风大起,半空中传来一声巨大的声音:何方妖怪竟敢到国师府上作崇~” “啪~” “诸位知道此时出现了什么?” “只见半空中出现一条银色神龙,那眼睛有这么大,那身子有这么长……” 说书人在独味楼搬出的一片空地上跑来跑去比划着龙的样子,一边不停的说着那晚上的“神迹”,只把众人听的如痴如醉,不时发出一声声叫好。 “神龙张大天那么大的一张口,呼~的一声,那团妖风立即被吞入腹中,消失不见,城中的狂风消失了,我们的国师大人被救了!”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左晴晴和姜绮梦也跟着在人群中拼命鼓掌,开心的忘了刚才的心事。 “晴晴,这里真好玩,我就喜欢这种热闹,要是天天能来就好了” 姜绮梦一边鼓掌一边和左晴晴说话,一边看向四周的百姓和这里神奇的陈设,满脸的开心和好奇。 “我们上楼去,坐上面看得清楚些,听说独味楼这几天都有戏听” 怕楼下不安全,带她上楼要好些,也不知柳丝丝到底去哪里了,过年也不见回京。 “左小姐来了,快请~” 一个服务员一看到左晴晴,立即迎接了过来,国师大人的房间有近半年很少有人来,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她们心里真高兴。 殷蝶回来后还没到独味楼来过呢,这些人不知多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大人物,可惜这半年来,除了左晴晴偶尔会来一两次之外,那个包间就从来没有迎接过第二个客人。 “晴晴,你在这里很熟吗” 二楼一楼明明都没有空位了,可她们一来却有包间,这不奇怪吗? “这是国师大人的专用包间,唉,可惜妍儿好久没来过了” “啊,这是安宁的包间?真好,那我也要好好在这玩,晴晴,谢谢你带我来这” 二楼的豪华样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好奇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殷蝶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间又提高了不少。 想起初次在皇宫遇见她时,心说人家是乡野丫头没见识,可现在看看人家,这么好的地方却有一个永久包间,相比之下自己真的太无知。 “来人,你们柳总管呢?” 这是左晴晴每次过来都会问的问题,这次更不例外,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人了。 “左小姐,柳总经理已要亲自去了殷国指导新学员,以前的一班人全派往世界各地出差了,暂时还没回来” “哦,那你下去吧,给我们俩来两人份的火锅,再备些点心就成” 她知道独味楼现在开的很大,柳丝丝几月前去了海国,没想到人没回来就直接去了殷国,为了工作她可真拼。 而独味楼的人现在说话做事,全是殷蝶的那套理念,那些她这半年来也在看,对殷蝶的管理及一些东西很有兴趣,还学会了不少。 “晴晴,你真好,带我来这里还有吃火锅” “公主是不认得在下,然而在下却认识公主” 那男人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左晴晴也不知要赶人,这人不请自进,要怎么对付? “左姑娘不必害怕,本公子与绮梦公主有婚约在身,并非外人,今日有缘得遇就一起吃个饭吧” 海景边说边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两女:…… 绮梦小脸一红,不知所措的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公主哪里,哪里有……订亲。” “你到底是何人,还不快快离去,否则我们叫人了,别忘了这是独味楼,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左晴晴一听姜绮梦的话,就知道这个人她也不认识,不由急了,赶紧站起来挡到姜绮梦身前,怒目问向这个陌生男子。 “姑娘别急,我真与公主有婚约,我来京城已有一个多月,奈何京城大乱一直无法进宫面见皇上,今日得遇公主这是缘分,我有信物,不信公主您看看” 男人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依然一脸温柔的看着姜绮梦,好像他眼中就只有她一样,只把姜绮梦看的脸红心跳,不知怎么办。 “绮梦妹妹别怕,海景真不是坏人,你看看这玉佩可有假?” 这个男人还真自来熟,连绮梦妹妹都叫上了,姜绮梦更是害怕,她才不要嫁人~ “你胡说,父皇从来没说过将我许给了谁,你出去,立即出去,我不要看到你!” “好好好,我先出去,绮梦妹妹别生气,我们还会再见的。” 临走他还不望回过头来对着姜绮梦眨眨眼,好像真的很喜欢她一样。 “绮梦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第315章不能回宫 “晴晴,此事我真的半点也不知道,还有,父皇……” 皇帝失踪几个月了,她不知要不要告诉左晴晴。 “今天出来玩就好好玩吧,看,吃的来了” 见她不想说,左晴晴也没有再追问,爱说不说,她只要陪好这个公主就行了,别人的事少管,再加上她本来对姜绮梦也没什么好感。 “刚才那个公子倒是生的不错” 看着姜绮梦完全没了吃的心情,左晴晴旧话重提。 “晴晴,你说父皇会不会真的将我……” 公主从小就听在宫里长大,自然听说过公主没有自由,尤其是婚姻大事,全是皇上说了算,要你嫁哪里你就只能嫁去哪里,所以那个男生出现后,她的心情就一直无法平静下来了。 “绮梦别想多了,看他一表人才,穿着也讲究,定非普通人,嫁给他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行,我要回宫问问我母后”姜绮梦越想越不舒服,起身就要走。 左晴晴无奈,只得陪她一起下楼。 楼下已有宫中侍卫和一辆轿子在等着,见她们来了就掀开轿门,人上去后抬起就走。 “你们要上哪,送本公主回宫” “公主,二皇子说了,让您在左府住几日,他没来接你前不能回宫” “讨厌~二皇兄到底要干嘛啦!” 姜绮梦无法,以前娇纵没错,但这半年来她已长大不少,不敢再和从前一样乱来,只好闷闷的回到左府,跟着下人们去了左家给他准备的客房。 “公主,近来宫里发生的事太多,二皇子不同三皇子,我们还是听二皇子的吧” 这些宫里人全部被换过,除了少数老人之外,全是李松林安排的新宫人,她们和姜绮梦之间的关系远远不如之前她熟悉的人,这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唉~ 没爹的孩子就是可怜。 天生好玩的人安静不了多久,才呆了会,姜绮梦又坐不住了,不如去找左秀秀她们玩,早上还说有东西给她看呢。 想到这儿,她让下人去请左家两姐妹过来聊天,这正合那两人之意,才一小会,两人就出现了。 “公主,公主我们来了,独味楼好玩吗” “是啊,我们没去过呢,那里都有些什么呀” 左家两姐妹一来,表现的更是热情,一脸好奇的追问姜绮梦独味楼的情况,她们的无知样成功激起了姜绮梦的自信,立即把自己所见所闻给说了出来。 “原来就是吃饭的地方啊,还有说书的,远没有“独乐”有意思,公主,不如我们去玩吧?” “独乐?”姜绮梦一听这名字,兴趣来了:“独乐是会么地方” “公主不知道了吧,独乐也是独味楼的东家开的,不知独味楼哪来的鬼点子,独乐里可以看戏,听歌,赌钱,还有好多才子佳人聚会的地方,可好玩了,里面应有尽有,全是好玩的” “真的啊,那还等什么,我们去吧” 三人说着就往外走,一路上左家两女不停的说左晴晴的坏话,说她根本不知道哪里好玩,人又闷又没见识……极尽讨好着姜绮梦。 这让姜绮梦那种被众星捧月的公主感又回来了,两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完全没注意到她们脸上闪过的阴谋得逞的那种阴笑。 皇宫里,皇甫飞雪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脸色发白的呆坐原地,她面前依然站着对她不依不饶的姜士诚。 “士诚,你好卑鄙,她是你妹妹!”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真人会不会拿你当枪使,你若再不告诉我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绮梦和太子” “你还没有看清楚吗,那个方宁非同一般,否则这次他已经成功了,我告诉你,玉玺早就不在父皇手中,这是你们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出来的结果吧” “士诚,你别伤害绮梦,她是无辜的,士诚……” …… “二皇子,御月王来了” 门外有人传报才让姜士诚冷静了下来:“皇甫飞雪,皇甫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你再不说出你们的阴谋,休怪我无情!” “士诚,人不可以天斗!” “他不是天,他是魔鬼的仆从!你好好想想吧!”姜士诚狠狠的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去。 姜士诚没想到一个妇人会这样死不知错,他已把敌人的目的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她却还要死脑筋的跟着人家干。 连儿子女儿的安危都可不计,真够狠毒! “士诚,刚收到消息,殷国及海国两处边境都乱了,他们要我们交出妍儿,说她是乱世妖女,此事你看要如何应对?” 御月王没想到敌人会以这么快的速度通知到其它国家,直接说妍儿是妖女,战儿才走了半个多月,边境就出事,说不交出殷蝶儿,他们就要围攻山国,还说之前食人魔的消息是假的,那些东西都是殷蝶造出来的,总之,所有传言对殷蝶非常不利。 “爷爷您不要着急,此事我已知晓,他们目前翻不起大浪,我会将京中禁卫先派过去,各城也抽出人马先守住边城,神龙之后我也让人尽力传遍天下,谣传不会持续太久的,您老安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嗯,全靠你们年轻一辈了” 御月王听他有自己的计划后也不多说,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当年的事他知道的并不多,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几个孩子失去母亲不说,还性格各异。 想了想,他柔声对姜士诚道:“晚上无事就过去吃饭吧,一个人在宫里也闷” “是,谢谢皇爷爷!” 姜士诚等这句话等很久了,自己从小就被当成异类,被牧鹤真人洗脑说姜家全是他的仇人,还好自己会分辨是非,否则这次也坏了阿晟的大事。 这个爷爷更是从不轻易说一句话,他今天却让自己去国师府用饭,半年前他也去过季家吃饭,当时御月王正眼都不看他一眼,以为他是花花公子吧? 御月王走后,姜士诚久久不能平静,御月王终于看到自己了吗,他瞬间觉得自己好幸福! 所以他要努力,要做好守护京城安危的工作,现在各国在谣传妍儿是妖女,这件事绝不能让它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因此他去了皇甫家。 像是早知道姜士诚会上门,皇甫家下人早早守在门外,见到骑着快马前来的姜士诚后立即迎上前: “二皇子,我家老爷在正厅,您进去吧” 第316章是不同的 皇甫家许是才搬回来不久,所到之处下人不多,他来了也没有人通报。 姜士诚来到正厅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举步跨入厅中,上座只有皇甫飞扬一人。 “侄儿见过皇甫伯伯” “士诚勿须多礼,有什么事就说吧”姜晟交待过一切听二皇子调遣,要不皇甫飞扬也不会在这里等着他来。 “侄儿今日前来有事相求,如今三面边境均乱,侄儿恳请皇甫重新挂帅,亲自带领我山国众将士前往山阳,镇守北面边关” 重新生用皇甫家,这是姜晟的心愿,他只不过是来传个话而已,海国太强,除了皇甫家就只有姜晟能镇得住。 “这……” “皇甫元帅放心,如今朝中以您为重,镇北元帅非你莫属,还望元帅看在无痕已经罪有应得的份上,放下心中包袱,以国为重” 见他还在迟疑,姜士诚又加了一句:“这不仅是战王之意,刚才御月王也入了宫”他知道自己并不具备半点让人拥护的可取之处,不得不搬出皇甫家最看重的两个人来。 “既然如此,老夫明日就启程” “这是战王留下的兵符,给五百名软甲卫专门护卫元帅,其余人马只能暂先调遣各城驻地军前往。 “想必元帅已得知其余三国皆谣传我国国师乃妖女一事,因此皇甫元帅只要能守往边城三个月即可令谣言不攻自破” “呵呵呵,士诚,你做的好,你安心回去吧,北面就交给我皇甫家了,软甲卫老夫带着,驻地兵你全抽调到东面吧,西面有战王的大军,不用惊慌” 这是皇甫飞扬从他进来之后的第一次展颜而笑,姜晟竟然算出他会来找自己,看来他和他的几个兄弟是不同的。 “侄儿告退” 姜士诚会对谁恭敬? 当然只会对这种真心护国之人才会恭敬,吃喝玩乐只是他掩饰自己身份的法宝,他不是没脑子的人,相反,他很有脑。 姜士诚离开后,姜晟出现在皇甫家,和皇甫飞扬一起静静看向门外不知在想什么。 “战王好眼光!” “本王也只是猜测,那北面就交给皇甫元帅了” 姜晟说完后闪身不见,皇甫飞扬久立堂中,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还好,山国有战王,那他皇甫家的付出就不会白费,死也值了。 左府,姜绮梦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一个黑乎乎的人吸血,一点一点的吸,直到她的血全部枯遏,最后皮肉干枯…… “啊~!” 她吓得发出一声尖叫,从床上弹坐起来,满头大汗,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看着四周。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虽然战王出征时给百官说过,天大的事也不能去吵着国师,但是现在事关性命,无论如何也只能去闯一闯,再说国师府还住着老王爷,找老王爷总可以吧。 “什么,绮梦做了个恶梦你就绕了整个京城一大圈?” 姜士诚死赖在国师府想看到殷蝶一眼,哪怕远远的看一眼也好,谁知根本见不着人,他也不敢主动问妍儿在哪里,姜晟警告过所有人,谁敢找她立即杀了。 殷蝶的房间被上千个软甲卫守着,门口还有霍承光和季家两兄弟,无名老人……他根本没有半点机会见到美人一眼。 正心烦呢,左青却满京城在找他,结果只是因为姜绮梦做了一个恶梦而已。 “二皇子息怒,老臣,老臣……”一个公主如果在他家出了什么事,他哪里负得起这个责任啊。 “知道了,走吧,我们去看看她又要搞什么名堂” 两人风风火火赶到左家后,姜绮梦却已经安静下来了,左家两个大女儿正在和她聊的非常开心…… 她还一脸好奇的问:“二皇兄你怎么大半夜的来了?”似乎自己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儿一样。 “公主……你,你无事?” 左青吓住了,刚才那么多人都看见她的不正常,现在却一脸无辜样。 “怎么,你希望本公主有事?”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姜士诚知道没事左青不会大半夜的四处找他,这里面怕是有什么不对。 “没事啊二皇兄,我和秀秀她们正聊的高兴呢” “爹,没事了,您回去歇着吧,这儿有我们陪着公主她不会害怕了,是不是啊公主?” 左秀秀满脸微笑,暗中偷看着姜士诚,他生的真俊,以前很少见到人,差不了战王多少呢。 “来人,告诉本皇子刚才发生了什么?” 姜士诚可不是好糊弄的人,看到站在一边略显不安的左青,他脸色一沉,打断几个女孩笑闹。 “奴婢该死,半个时辰前公主突然从梦中惊醒,后来左相前来问候也是不成,直到左家两位小姐来了,公主才,才好了” 她们也说不明白,姜绮梦一直吵着闹着,谁的话都听不进,可左家两姐妹一来,她立即就安静了,还什么都记不得一样…… “绮梦,你又胡闹了是不是,大半夜的玩什么,还不去睡觉!” 姜士诚吼完人后就走了,这事透露出古怪,明查怕是查不出东西,他先回去让人在暗中查。 他心里怀疑左青是一回事,但他看得出左青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是他装的太像? “啊,大半夜了吗?”姜绮梦还不信的跑到窗边看起外面的天色来,屋里明明亮着烛,是个瞎子也知道是晚上,而她却不知? “啊~公主,公主是不是中邪了?” 几个嬷嬷被这一下给吓着了,狐疑的看着无知的姜绮梦,颤抖的身子像晒糠一样,腿都吓软了。 姜士诚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这都什么呀,不过已经确定了这里面有古怪,他回想一下刚才那个老嬷嬷说的话:左家两女来了之后,她才不闹了。 他两眼如同利箭般射向左秀秀,左秀秀正在偷看他的目光被他抓了个正着,她被姜士诚眼里的冷意吓的回过神来。 “不是我,不是我,二皇子你相信我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姐姐,你胡说些什么,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啊,你是不是也中邪了?”旁边的左湘湘没想到人家问都没问,她姐姐就先招供了,真是个傻子! 她一边扯着左秀秀的衣角,期望她能回过神来,不要露出马脚,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的小动作怎么瞒得过她爹和姜士诚的眼睛。 “你们俩个跪下~到底怎么了还不快快招来!” 左青一看,姜绮梦会变成这个样,自己的两个女儿是知情人,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二皇子的心性他完全摸不准,根本不知要怎么做才对。 第317章一笔勾销 等左秀秀两人颤抖着跪下后,他怒问:“说,公主这是怎么了?” “呜……爹,我不能说”左家两姐妹这时哭的梨花带雨,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话。 “来人,把她拖出去喂狗!”姜士诚立即帮她做了决定,不说就算,你不说还有一个呢,竟敢对他的人下手! “呜……不不不,我说我说,二皇子饶命,呜……” “与我们无关啊爹,是,是岑霜儿” 岑霜儿? 这是怎么回事,岑霜儿不是被岑伟带着逃走了吗? “她如今在何处?”左青万万没想到头号通缉犯竟然和自家女儿有关,他已经快吓破胆了,当着姜士诚的面他又不敢乱说什么。 “在,在后院” 姜士诚一听,立即从窗口飞了出去,绝对不能让她跑掉,这是找出牧鹤真人唯一的线索了。 左秀秀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四周的风声在狂啸,春天到了,天气依然还很冷,让这个院子充满了阴森之气。 “岑霜儿,你放过我姐姐,不要再缠着她们了,更不要害公主,你想想平时她们对你很好……” 一个偏院里传来左晴晴颤抖的声音,她早就怀疑左秀秀的院子里有不好的东西,今天晚上看大家都睡了,她悄悄跑来查看,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她想都没想到过的人,岑霜儿。 “岑霜儿,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你只要帮我把这个东西放到方宁身边,那么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否则别说你的两个姐姐,还有你爹,你娘,通通得死!” “霜儿,你在说笑是不是,你快放开我,我会放你走不告诉妍儿” 姜士诚轻轻揭开瓦片,只见左晴晴被绳子绑在一张椅子上,她的对面站着一脸阴狠的岑霜儿,看左晴晴那狼狈的样子她被绑在这里怕是已有几天了。 一阵怪异的恶臭传来,令姜士诚差点呕吐出来,他赶紧飞身到另一个地方大口喘了一会气后才平静了下来,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哼,那个小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如果不是她,我的孩子也不会死,那天晚上一定是她让……” 那天晚上她劫持着皇后和姜绮梦,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却被一群叫化子给那什么了。 她和两个丫头被几人欺负的场景令她一直不能合眼,这全是殷蝶害的,肯定是她! “我一定会报仇的!那个姜绮梦早就该死了,如不是她还有用,我早就将她碎尸万段了” “霜儿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放开我,我去向方宁求情,她心软,她一定会放过你的。” “啪!” 岑霜儿扬手就给了左晴晴一巴掌:“现在是求我放过她,不是求她放过我!”左晴晴每说一句求殷蝶放过她,她的火气就上升一层。 现在左晴晴落在自己手里,她不为自己求情却为别人求情,甚至是为绑了她的人求情,她是不是傻子? “你打我吧,我不怪你,你……孩子真的没有了?” 左晴晴死活不讨论自己的安危,她在尽力想安抚岑霜儿的情绪,她认为只有让她放下仇恨,一切才会改变。 “你~” 这女人看着是在求情,却句句都在割着岑霜儿的心,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她的大忌,岑霜儿不仅没被劝服,反而更是火冒三丈。 “那天你也在独味楼是不是,是方宁杀了我哥哥是不是!你告诉我,告诉我!” 提到岑飞,左晴晴立即闭口不说话了,她能说的东西全说过,可是每天依然被这个疯女人各种拷问。 “你不想嫁进岑家所以让方宁那个野丫头杀了我哥对不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打死你!” 连着忍了几天,这回岑霜儿已经忍不住要对左晴晴下死手,可又想到要利用她去为自己办事…… 她放下手中的刀:“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先把你娘杀了!” “岑霜儿,你不得好死!”左晴晴重新睁开眼睛,对着她怒骂了一句。 “哟嗬~你又不装死了?”岑霜儿停下脚步:“明天,就明天,你再不听我的话,就等着给你娘收尸吧” 岑霜儿走后,姜士诚才现身,忍住房间里的恶臭走向被绑着的左晴晴,显然这几天她都被绑着,吃没吃喝没喝的样……真是可怜,屋里的怪味不知是什么东西? 姜士诚拍了拍左晴晴,在她要惊叫前点了她的穴道:“本皇子现在还不能放开欠,你明天答应她的话,本皇子要将计就计,好引出她身后的重要人物,知道吗?” 他在左晴晴眼中看出她了解了的表情后,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口中:“吃这个能保命,不要再激怒她,多套些话,她身后的人很重要,你尽量与她和好知道吗?” 姜士诚立即飞回前院,姜绮梦住的地方,在路上遇到赶过来的左青,他连忙拉住人。 “左相不用去了,后院并没有什么外人,可能是我们错怪二位小姐了” “哦,那就好了,唉~” 两人重新回到姜绮梦的住处,左秀秀和左湘湘还跪在地上低声哭泣。 “两位小姐请起,虽然不是你们做的事,也不要乱说是什么岑霜儿啊,她早于一月前离开京城了,以后可不要胡说,这是要杀头的,一定是绮梦她做了恶梦,明日找个道士为她驱驱邪,左相认为如何?” “全听二皇子的!” 左青现在还蒙着呢,他不明白为什么二皇子前后判若两人,就如同姜绮梦一样……他心里直发毛,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事吧? “二皇子,是我们错了,刚才情急就乱拉了个人来顶罪,还请二皇子不要怪罪”左湘湘一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后,马上又不认刚才说过岑霜儿的话了。 而这正合了姜士诚的意:“是啊,刚才本皇子去了你们后院,前前后后找遍了,哪里有半个外人,以后你们可不能再说谎话,否则定不轻饶!” 两女一听是这么回事,原来他找不到岑霜儿,以为错怪了她们,这真是太好了,她们连连认错,最后被放了回去。 看到两女走后,姜士诚脸色又是一板:“左相,是你去请我来的,现在罚你送本皇子回宫!” “是~” 左青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完全配合他的话,任他说什么就听什么。 第318章紧盯行踪 “左相,有的事我不能不告诉你了,只是这些事对于你来说太过神奇,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皇宫里,姜士诚留下左青,左家的事他在外面不方便说,现在却不能不说。 “啊~这是真的?”提起这件事,左青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几月前,他的两个女儿被一群叫化子给强了,还被人拉到家门口…… 当时他还为自己怎么养出这样的女儿而生气,禁了她们母女三个多月的足,她两个女儿均已破相,过年时放出来他也没空看到她们俩人,脸好没好……他真的没注意到。 “二皇子你说吧,要老臣怎么办,老臣全都听你的” “如今岑霜儿想让你的三女左晴晴为她办事,要她送件东西到国师身边,否则就会杀了你全家,她说的可不是假话,因为她身后的人很厉害,连我也不敢乱动” “因此你要配合我们作一出好戏,否则擒不住这只魔!” “是,老臣听令” “你今晚先回去吧,别让她们看出任何破绽来” “是,老臣告退~” 这一生当中,只有今夜是左青最无法入眠的日子,家里竟然住着“不干净”的东西,他只觉天要塌了。 一大早他也不出门,呆在自己房中胡思乱想。 他想到姜绮梦才住进左府的第一天,左晴晴的不对劲,这个女儿当时肯定察觉到了些什么,才会显得那么惊慌,怪自己平日对孩子的关注太少了…… “老爷,三小姐刚从后院回去,看她的样子似是不太好”新任的管家在门外报告自己盯着的地方终于有了动静。 “别理她,她出门你再来告诉我,不,不用告诉我,你紧跟着大小姐和二小姐吧,你~不要去后院……” “是” 左晴晴回到自己住处后,一群丫头围了上来,问她这些天去了哪里,她娘也是几天没睡觉的样子,看着众人关切的眼神。 左夫人见着她一身又脏又臭,含着眼泪直哭:“我的女儿,这几日你上哪去了,呜……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来人,快扶她去洗澡……” 左晴晴强忍着心里的恐惧,装着淡定的道:“娘,我这几天在外面,朋友出了点些事,女儿在她们家帮忙,现在休息一下又要出去,你别担心,女儿没事的,别哭了……” 说是说别哭了,母女俩却抱在一起大声哭了起来,丫头婆子们慌成了一团,左家三小姐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舒心日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真是苦命人啊。 她们主子丢了两三天,她们不是没出去找过,可是一直没找到人,她去找左相也见不着人,像是左相和小姐同时失踪了一样。 现在终于见到人回来,她们是又高兴又心酸,看左晴晴这狼狈,连站都快站不住了,怕是一阵风也会将她被吹跑一样,几个丫头连忙把她扶去洗澡。 “哭什么,又不是死人了~” 外面传来左秀秀的声音,左秀秀两姐妹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安抚公主有功,这时又上门来得瑟来欺负人了,三房对她的这种作风早已熟悉,并不觉得有多可怕。 只是左晴晴才回来她就来了,莫非这些天都是她把左晴晴藏起来了? 三夫人怒了,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过上清静的日子,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让丫头们去左秀秀的住处找找呢:“大小姐,是不是你把我女儿藏起来了,我要去告诉老爷,你看看你们将她折磨成什么样了,她好歹也是你妹妹啊,你这个毒妇~” 骂着她就挥手要打她,手把左秀秀抓住:“三姨娘你别乱说话,这几天我们天天陪着公主,哪里有空去藏你女儿,问罪可以,拿出证据来,别以为我娘被禁在后院你就想欺负我,告诉你,不乖乖听话,晴晴会死得很惨!” 接着她压底了声音:“还有,谁知她这几天做什么去了,搞不好是去找野男人快乐去了” “来人,将她打出去!”左三夫人听了这话,气的浑身发抖,也不再管什么尊卑,直接叫几个嬷嬷动手。 “哈哈哈,本小姐今天就是来看你们怎么哭的,看过了走了” 左秀秀始终还是怕的,她爹要是知道她欺负左晴晴,肯定会骂她,于是边笑边跑着离开。 先放过你一回,左晴晴,以后的日子还有你受的,等我们抢回爹爹的宠爱,一定要玩死你! “姐姐怎么样了?”等在外面的左湘湘一见她出来,连忙问。 “她真的回去了,也没有告诉那个老贱人她这几天被关在后院的事,现在正在梳洗,公主那边如何” “放心吧,吃了霜儿给的那个药,很快她就只听我们的话了,哈哈哈哈,到时~” 两女得意的大笑起来,终于要成功了! 她们的爹一定会重新宠娘亲,她们重新成为左家大小姐,身份尊贵,到时再嫁给二皇子当皇后…… 左秀秀看了一眼身边的左湘湘,她不会和自己抢吧? 左湘湘同样心怀鬼胎,办好事后,我就去找二皇子把你供出去,到时二皇子肯定会对我有好感。 国师府每天人来人往,任何人都不知道殷蝶在做什么,人去了哪里,但没有一人会向外人说国师不在府上。 所以左晴晴来时,杨氏亲自接待了她。 “晴晴,你娘可还好?” “方伯母妍儿在家吗”她没有正面回答杨氏的问话,如果不是二皇子说要将计就计,她死也不愿意出卖好友。 “对了,一会战王留下的软甲卫会带你们去安宁山,你们收拾一下东西” 无名走出好远后,又倒回来告诉杨氏这个消息,现在有线索了,国师府不安全,先把季家的人安排好才能安心办其它事。 “左姑娘,你先暂住国师府,不用担心,装着在等妍儿即可” “谢谢无名神医,妍儿她还好吧?” “她忙着呢,你有什么事就找这两个丫头来告诉我” “那这个怎么办” 左晴晴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只有火柴盒那么大,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似乎是由数团黑云所拥住盒身一般。 无名接到手中细细的观察起来,这东西是用什么做的? 他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问题,盒子也打不开,回头看到左晴晴那张担忧的脸:“此事先别声张,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害妍儿,现在我帮你把把脉,看看有没有中毒” 这是姜士诚请他办的,姜士诚也不知道牧鹤真人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控制住他的一帮弟子,岑霜儿怎么会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第319章不当也得当 姜士诚头都大了,索性找来李松林,目前宫中的大总管,把这件事详细的说给他听,直觉告诉他,有事和李松林说准没错。 果然李松林知道后,晚上就回复他了:“战王走前说过,那股妖风已经受到重伤,半年内无法再来搞怪,岑霜儿出现在京城,此事一定要详查,先把京中魔类一党全挖出来” “也只能如此了,若是此时能找得到他的位置,趁其虚弱……” “先暗中查明吧,现在一头雾水,要是妍儿在就好了,她什么都知道……” “二皇子不必太过担忧,网已布好只等鱼儿上钩即可”姜家几兄弟的性格完全不一样,这是李松林的观察所得,这个二皇子平时吃喝玩乐,谁知他的心思会缜密成这样? 为了寻找线索,他竟然利用连绮梦,但愿那个丫头不要出什么事,怎么着她也是皇甫家后人,姜晟问罪的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绮梦没事,她身边有我的人” “嗯,那我走了,你可不要自己乱来,不要打草惊蛇,天下百姓为重” “你是怎么认识阿晟的,我觉得你倒是个治世能臣,既然这事已有些眉目,开始准备战王登基一事吧,两个月后新皇登基,正好能让新皇新科考一同进行,看看现在,阿晟没有皇权,那些官员已暗论阿晟为了一个妖女如何如何了” “是,我立即去办!” 私心下,李松林最希望姜晟坐上那个位置,只有这样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才没白废,他同样怕姜晟又和当年一样,平定四方后兵权一扔,重新过着暗中活动的生活。 这个情势倒是帮了他一把,这个皇帝之位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决定要这么做之后,李松林又四处寻找起人才来,皇宫需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组建一个新朝庭,这实在是太难,还好他从殷蝶那里得到不少管理方面知识。 这半年来他每天都在学,如果没有好的方法,京城肯定已经大乱了,这个国师,他服气! “姜晟要登基?” 一处山野内,牧鹤真人心中大惊,不能让他做皇帝,他做了皇帝,他的任务就更难完成。 “那晚的龙本尊没有看错的话,那是屠魂所化,你该当何罪,屠魂匕你找了一千年才找到手,如今竟然被那丫头给拨了出来,此前你半点消息都不知道,是你要灭我还是天要灭我?” “主上请息怒,三国玉玺已拿到,只差山国这个就能打开封印复我魔界” “三国?西岭太子当不上皇帝,你拿到玉玺何用!密谋了几代,你哪次成功过,不用言了,去扰乱四方吧,吾才存下的一点魔性被屠魂给占为已有,此仇今世必报!” 被限制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复出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那个圣女竟然会活下来,该死! 山国南面的一处郊区,有一座无名别苑,这是岑伟的产业,只是无人知晓。 这时正是午时,饮烟绕在房舍上空,这个大大的别苑里竟然只有几个人。 “老爷,你还是让霜儿回来吧”一个美妇挺着大肚子,微笑着对苦着一张脸的岑伟道。 “夫人,不是你说她碍事吗,此时为何又要她回来,你还是好好护着我们的孩子,其它的不要多想了” 岑伟的心事很重,三皇子被吊在城门的事令他心生恐惧,食人魔在姜晟手中竟然一点用都没有,他能不怕吗。 争天下他是没机会了,还好他不算断子绝孙,起码这个半路上遇到的女人为他怀了一个不是吗。 “老爷,我们离开这里吧,去山阳山可好,在那里一切都是我们的,如今皇甫崎的兵马尽数去了西城,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隐居到山阳山,在那里等孩子出世,教他一身本事……” 这个女人在给他描绘一个完美的画面,他听得心里舒服,在所有人都离他而去时,这个女人竟然对他不离不弃…… “可……” “要走谈何容易,姜晟看不到我的尸体定会追杀于我,是我害了你” 岑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己戎马一生,到头来却变成了丧家之犬,走投无路。 说到这儿,那个美妇脸色微红,假装害羞的低下头去,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令岑伟完全舍不得再追问她了。 “好了,老夫信你,不知你师傅还说了些什么?”岑伟上前拉住她的小手,这个女人能为他生儿子,他一定会好好待她。 “老爷,我让你看一些东西” 那女子说完,拉着岑伟的手向后院走去,只见她推开后院的一间房门后走了进去。 这里都有什么岑伟从来不关心,豪华的后院几时多出这么一间房子他也不知道。 跟着进了这个小房间后,只觉得四周充满了诡异的气息,隐隐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存在一样,可是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那女子把门关上后,房间里变成一片黑暗,可是空间却不显狭窄,一阵阵阴比外面森冷的风吹来,令岑伟打了个冷噤。 “师傅,我夫君来了,你老现身吧” “哈哈哈哈……”空中传来一阵笑声,岑伟连忙向四处看去,只见自己如同身处星空一样,到处都是闪烁的星星,根本看不到人。 “夫人,这是什么地方” “夫君别怕,看着吧” 这时岑伟前面的空间变了,天空中出现一幕幕让人兴奋的画面,一只只古怪的野兽,凶猛的在攻击着人群,那凶狠样无人可挡,好可怕的场面! 还有,它们有的竟然会吐火,有的会喷出水来淹没大地……所有动物的力量都显示着四个字:无坚不摧…… “这些,你只愿意学,立即能让所有动物为你所用,而你瘵成为这世上的第一个魔主” 那个笑声的主人说话了,只说一句后,四周恢复了原样,还是那间小屋,他身边还是那个怀着他儿子的女子,再无其它。 两人重新回到房中,岑伟半天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如果他真的能拥有这种奇兵,岂不是天下无敌? 岑伟心动了,他不是一个失败的元帅,手下还是有上万人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的。 “夫人,你是怎么想到挑山阳山安居的?” 第320章失踪几日 “不瞒夫君,山阳山乃是龙脉所在,前方是活国,后面是山国,有山有水不说,山阳山里面还有很重要的宝藏,到时再告诉你吧,师傅说我夫君会成为当世最强的魔王,会带领魔族雄霸天下……” 她脸上一提到师傅两个字就充满虔诚的表情,仿佛她师傅所言就必定会成为事实一样,说得岑伟心动不已。 “霜儿是你让她出去的,现在却要我去寻她回来,这……” “我是怕她在外面乱来,泄露了你我大计……那日我给了她一些药物让她学着玩的,谁知她竟拿去对付方宁,你也知道如今国师非同凡人,若让她抓住什么把柄的话……” 她一番话说的似是而非,委委屈屈,让岑伟反而更相信她。 “老夫错怪你了,我以为她是前妻之女,对其不喜才将她赶了出去,却不想她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还要去找方宁的麻烦,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势! 放心吧,老夫这就派人去找她回来” “嗯,对付她们,还是隐秘些为好,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待我们到山阳山安定下来再谈报仇” 左家后院,岑霜儿一脸不高兴,没想到左晴晴口里答应,谁知有去无回,气死她了。 “左秀秀,左晴晴为什么没有回来?” “霜儿,那个小贱人肯定害怕躲起来了,你当时就应该让我们跟着她一起去” “你们现在去找她娘亲,就说左晴晴失踪了,要她去求国师”竟敢躲起来,以为放她出去自己就没办法了吗? “好办法,我们这就去” 左家这两个跑腿的很给力,一得到任务就往外跑,要是能把三夫也弄死,左家她们俩不就成为最珍贵的人了吗? 到时看谁还敢欺负她们! 左晴晴的院子里只有两个下人,连老嬷嬷都不知去向,这一反常现象,左秀秀俩人根本注意不到。 “三夫人呢,快叫她出来,晴儿妹妹失踪两天了,快去找吧,呜……三夫人……” 一进院子,两女手帕掩面,嘴角一扯两眼一红,先假装大哭起来,好像丢掉的左晴晴是她们最重要的亲人一样。 “两位小姐,三夫人前日就去华南寺上香了,至今未回,三小姐怎么了,你们可别吓我” 两个下人照样在演戏,左家的人早就在两天前被左青给藏起来了,就等她们出招呢。 “啊?出去上香?” 两人闻言后不哭了,面面相觑……这要怎么办? “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在哪里走丢的,不如让我们去寻回,三小姐这几天都看不见人,我们很担心,要不我们去找找国师大人?” 两人对望一眼试探性的提出目的地。 “你们?”左秀秀想了想拿不定主意。 “你们认识方国师?” “认识认识,三小姐带我们去过国师府,还和国师一起吃烤肉呢” “是啊,国师人很好,她一定会帮着你的” “那……你们去吧” 就这样啊,他们以为有什么其它秘密可发现呢。 “那我去,你留下守院子”两个下人中,一个瘦个子作出了决定。 “我送两位小姐出去” “是,小的多嘴,小的回去了,两位小姐请慢走!”他看着左秀秀姐妹离去的背影,向空中比出了一个手势,接着驾起轻功,不远不近的跟在她们后面。 “姐,三夫人为什么出去都不说一声?我们也没有听到下人说她出去了,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没事,有霜儿在,我们怕什么,爹这两天也不出门,害我们不能去找绮梦公主玩,今天是第三天了,晚上又要送药给她,爹不开口我们怎么办,要是这事办不好,霜儿肯定又生气,又不给我们治脸了” 左秀秀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奇怪,只要岑霜儿不给她们药,这脸又会变成被破相时的样子,那种丑样太可怕,她一定要治好,否则怎么够资格站在二皇子身边? 正在这时,突然出现两个黑衣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你们……你们是谁,竟敢大白天的闯进宰相府,不要命了吗?” “嘿嘿,找的就是左家千姜,是你们派左晴晴去害国师大人是吧,既然敢做,那就拿命来吧!” 说完两个黑衣人一人一个就抓住左家两姐妹,大手一捂她们就叫不出声了。 两个黑衣人抓住人之后并不立即跑,而是站在原地商议起对她们的处罚方法来:“这两个丫头敢暗算国师,我看不如扔到乱坟岗喂野狗吧,还是?” “我看她们长的还不错,不如卖到边城换些银子花花,就这么说定了,走!” “唔,唔~” 左秀秀两人吓得胡乱挣扎起来,突然左湘湘咬了抓她的那个黑衣人的手一口,那人一痛松开她的嘴,她立即大声叫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有刺客~” 她这高八度的尖叫回荡在空中,可是四周安静,大白天的尖叫显得很无力,才叫了一声脸上就挨了重重一耳光:“臭丫头闭嘴,还敢叫老子不打死你!” 左湘湘被打的晕头转向,左秀秀已经吓的腿软不敢挣扎,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刚才说要送他们回院子的下人的声音:“大小姐,二小姐,是你们在叫吗”脚步声很快,似乎那个下人正在朝她们这边跑过来一样。 “兄弟,我们快走,这个死丫头竟敢叫人,回去一定弄死她!” “站住!你们是谁,还不快放下左小姐……你们……你们今天来了就不要想走了!” 那个下人终于赶到,他的声音既害怕又不依的叫骂那俩人。 “兄弟,识相的就快走,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否则老子杀了你” “你们,你们快放下左小姐” 这时他上前就打人,两个黑衣人劫持着人不方便还手,不得不松开左家两女举手与左家这个勇敢的下人打了起来。 两女一得自由立即迈开小腿一边跑一边放开嗓门大叫“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啊~” “我和你们拼了!” 而那个孤身对敌的下人大吼一声,向那两个黑衣人扑了过去,只见他的手还没碰到对方的衣角就被人一腿给踢飞好远。 “一个下人也敢和我们北山双侠打,不自量力!” 第321章丧尽天良 其中一人上前就踢了这个下人一脚,另一人也上前,对着他拳打脚踢起来,完全不顾忌这儿是左府的猖獗样。 左家护卫终于来了,远远的就叫道:“把他们拿下!” “抓住他们!” “不好,来人了,我们先走!” 两个黑衣人扔下被打的半死的左家下人后,扬长而去,走远了左府的人才赶到,连忙把地上的人抬回去治疗,而左秀秀两姐妹吓的浑身发抖,呆站在一边。 “等等,把他抬到我院子中,叫大夫过来” 当被打得全身是伤的下人抬到她们身边时,左秀秀如梦初醒般叫住前行的家丁。 这个下人为了救她们而受伤,她亲眼所见,所以她决定找左青要这个下人来跟在自己身边,可以保护她们不说,有很多她们两姐妹不好办的事,正好交给这个人去办。 “不,我不去大小姐的院子,我只是皮外伤……咳咳……不要污了小姐的名声” 那个下人一听,挣扎着说出这些话后又昏迷了过去。 却不知他这样一说,更让左秀秀非要他不可了。 “抬我院子里去,如此忠仆,本小姐要亲自照看!” “是!” 左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变的会心疼人还会感恩了? 这里的下人们心里有些古怪,但又不可能当着问,只在心里猜测,不知她又要作什么妖。 说实话,左秀秀这种在家凶恶,出门胆小,欺善怕恶的人是最不可取的一种,下人们都怀恨在心,但人家是主子,再不好依然是主子。 左秀秀两姐妹分到的几个丫头嬷嬷这些天一个都看不到,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其实下人与下人之间是互相关注着的,在古代通讯不发达,只有相互依托,见不着人自然会有人关注。 帮忙抬人的这四个家丁中,有一个就是和左秀秀院内的一个丫头要好,几天不见一直没机会来找,趁这个机会,一定要看看她是不是被左秀秀给害死了。 四个抬人的想着心事,到了左秀秀院子后,左秀秀让他们把人抬进一间下人住的房子中,然后就叫他们离开,根本不让人多看一眼。 “米粮所剩不多,那个岑伟说留在京城为我们筹备粮草,却一直半点消息都未传回,此事对我们大大不妙,早上探子来报,战王的兵马离我们只有不到十日的路了,你快想想办法吧” “食人魔吃了吗?”他只关心他的“特殊部队”,他把安危全系在这些魔鬼身上了。 “给他们扔了200个百姓,此事没有惊动杨庆。” “做得好,退下吧”萧少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静坐半晌后向府外走去。 “来人,去找杨庆前来” 西城并不是一个好地方,它也是一个才从旱灾中恢复的大城,好在杨庆早有反意,筹备了不少粮草,否则他们也撑不到现在。 萧少峰占地为王几月了,对这里不仅没有带来好处,反而杀了不少百姓,为了养食人魔,他已是丧尽天良,无恶不作。 “臣参见西城王” “杨大人,如今你我进退皆难,我这里有个计谋能令你我起死回生无敌于天下,不知大人可愿一试?” 城主府中,萧少峰高坐主位,定定的盯着杨庆,希望他能支持他,毕竟整个西城几千万的人全是山国人,军人只有数十万。 百姓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却不可不计,若是百姓都反了,他们直接没有立足之地。 “不知萧王有何良策?” “将一半兵丁淬炼成无所不能的魔兵,一来可以省下粮食,二来可以守护城池,这是唯一的路了,姜晟再厉害也拿我们没办法,假以时日,要雄霸天下也非做梦!” “这个……短时间内,那里来得及,依我看不如这样,若此战我等毫无胜算的话……寻个去处以待东山再起才是上策。” 果然,成熟的人想的就是远,他占城为王又能怎样? 目标这么大容易让战王一锅端,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杨庆找到突破口后大谈起前景与其中的要害,百姓们的苦处……他亲眼看到食人魔吃人的场景,可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但也不愿看到活生生的人被一直吃下去:“萧王亲眼看到过姜晟的武功,那些箭矢伤不了他,他要取你我性命就如同探囊取物……” “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暗中筹备,拉陇各方势力为我而用,也不过三五年后即可东山再起,那时才是有了与其一战的本钱,萧王,再忍几年吧” “你让本王再度弃城而逃?” 萧少峰脸上怒火直升三丈有多,呼的一声从主座上站了起来:“你知道别人怎么说我吗?说我被姜晟吓的弃城而逃!说我甚至不敢呆在离他十里内的地方,说我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说我如……丧家之犬” “这口气,我咽不下!” “萧王息怒!下官多嘴也要死谏一句:忍得一时之气方能大事得成,请我王三思~” 杨庆跪地不起,伏趴于地上如忠实的仆从。 萧少峰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呆立许久后才淡淡说了句:“杨大人你回去吧,此事容我想想。” 曾经有那么好的机会被他错过了! 要不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方宁,那个山阳村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野女孩,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他现在已经坐拥山国这个大国,已经是号令天下之人! 全是方宁,如果蛇军围宫那天她没有使出什么草木皆兵,山国早在他的控制之下! 想到在山阳城的小镇上,那个胆敢治刘三少伤腿的小女孩,他更是怒不可遏的乱踢东西,那时的她,他能一招就能把她像弄死一只蚂蚁那么弄死,现在,她却已站在一个令人难以接近的高度…… 他越想越生气,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的砸了起来,方宁,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西城望山镇是一个小镇,这里是旱灾最严重的地方,魏正带着家人在这儿住下已两个多月,自从知道西城被敌人占领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门过。 在这里和当地百姓已经打成一片,谁也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方醉找到他们时已近过年了。 “方大哥来喝茶” 第322章一臂之力 魏清闲虽然只穿着一身厚重的粗布青衫,依然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文秀动人…… “多谢魏小姐,对了魏小姐我们明天就启程,你可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桌边坐着的魏正和方安,方安不仅长壮实了还高了不少,和季楚天的个头有一拼。 魏正静静的看着方醉和自己的女儿,女儿已经长大,太子又失踪,这个方醉倒是个好女婿。 “来时所带的东西尽数用于灾民了,现在已身无长物,唉~” 她很高兴魏正这回出来带着她,否则她这辈子都理解不了百姓到底有多苦,这里干旱,他们为了种地要跑到很远的山下去挑水来浇地,并且才浇下去没多久,地又干裂开来。 唉,人们只是在努力的活着,她们呢,整天坐在家中读书写字,衣食无忧。 “方大侠,如令西岭人占城不说,还封锁四门,进出皆不便……我们能回得去吗” 魏正有些不安,私心下他有些想过这种农民生活,整天什么事都不用想,能吃饱三餐即可无忧。 “魏大人放心,这几日我已探听清楚,我们离西城有几天的路,到时正是战王兵马攻城之际,我正好能助其一臂之力,此番寻找魏大人浪费了不少时日,魏大人要早些回朝管理朝政才是。 “十日后,大伙儿多下山走走,我们的战王回来了,他即将把占领我们城池的敌人赶走,到时会有很多新政发布,你们要相互转告,不可误了发家致富的第一时机” “还有,村里的青壮年都下山去吧,战王会征兵,会征用很多的兵,为了我们山国的安宁,唯有保家卫国方对得起来这世上一遭,才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不认识字的没关系,我们会举办学校……” 魏正发表了一番长长的议论,说完后他带着魏清闲和几个下人深深给众村民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他是谁啊,战王?他要在五年内让大伙都过上好日子?” “看他带着十多个家丁倒象是个富人,唉,被困于此多时,难道他会接济我们村?” “老胡,你家发达了,有贵人住在你家,当初怎么不去我家啊……” 这时一个小伙子拉住一个和他们混得比较熟的家丁问“你们老爷是谁啊?” “我们老爷来头可大了,他是当朝宰相,最大的官!小哥,这两个月多亏了你们,回去后我给你稍好东西来……” “大官?兄弟们快跪下,前段时间大伙吃的粮食全是他们所赈啊,呜……宰相是好人!” 恋恋不舍的众人道别了这个小山村向山下而去,众人都经历了不同于京城的生活,感慨着生活的不易。 萧王府,萧少峰阴沉着一张俊脸,没有理解他的心思,一个都不理解! “哥,连你也叫我暂避吗?” “少峰,你背着我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毕竟你是我的亲弟弟,现在你立即带兵赶回西岭,跪在皇城下向父皇认错我们就还有一丝机会,否则你我将命丧于此你知不知道!” “哥,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究竟把姜亦寒藏到哪了,再不告诉我,休怪弟弟不讲兄弟之情” 萧少龙淡淡的看着已经醉了的萧少峰,他突然讥讽一笑:“想来你还不知道那些魔兵是谁给你的吧,现在父皇只是恨你不听话,你立即带兵回朝向父皇认错!” “原来是你,你在几年前就开始在利用我对不对,是你…… 你是牧鹤真人的徒弟!你们在密谋什么? 你要用我为你做些什么?” “此事还不能与你说,听我的话,一切还可挽回,否则为兄只能用强了” 萧少龙说完,两眼一瞪,一股黑雾出现,一阵阵阴风吹打着整个空间,仿佛只要他一个更易能将人秒杀于无形一般,他的这种威压非常恐怖,且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在内,萧少峰吓的酒都醒了,自己始终不如他吗? 他不服! “你不服是吧,以我的武功尚且不敢与姜晟正面交锋,更何况是你?” 他把无情的事实一字一字说给萧少峰听,这是个人才,杀了可惜,留着才对他的大业有好处。 “臣弟听你的,你要我怎么做你说吧,要我回去认错,我办不到!” “你立即带人马潜入望山镇,在那里有一群凶兽供你驱使,三年内不要出来,为兄会带人回京向父皇请罪,若他日得了天下,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别想着背叛我,你远远不是我的对手,还有,我告诉你不仅是山国,西岭国,殷国,海国都有我们的人,这些魔兵算什么,还不够那些凶兽吃上一餐的,现在,你明白了吗?” 原来自己是这么的无知,以为手上有几百个魔兵就能天下无敌了,还占地为王起来,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萧少峰有点想笑,这时他想到了姜无悔那个小子,都怪自己太急进了,当然,更怪方宁那丫头,如果没有他,他们就成功了…… 只是一切都已成事实,跑就跑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心中又多了一个仇人,那就是萧少龙,他上哪学到的歪门邪道? 按他这样说来,这天下都有他们的人,他们是谁? 萧少峰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可是又如何,被打成丧家之犬的是他,他的太子哥哥永远是那个听话又乖巧的人。 “萧王,太子殿下让你即刻起程” “你也是太子的人?” 萧少峰快疯了,连这个一直以来与自己走的最近的杨庆也是太子的人,自己真的太可笑了,被人玩于股掌之间还沾沾自喜。 “好了,什么事都别来找我了,你安排好就行!” 一个野心勃勃的西岭二皇子就这样乖乖的被安排了。 半个月后,皇甫崎,皇甫城两兄弟的兵马到达西城,竟然不用打仗,而是又收拾这里的残局,这种结果是大伙所料不及的。 “兄弟们,分开人马,用最快的速度占领所有村镇!” “向所有百姓说明此城战王已经收复,全面征兵,让大伙一起来保家卫国!” 西城百姓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军队,这里一队那里一队的,并且对人很和善,一些当地官员全部被斩首示众。 魏正他们到达西城时,这里已经和平一片,这个结果令他大喜,当下就写萧少峰两次弃城潜逃的公文,让人告示于天下。 第323章一清二楚 然后魏正把西城重新整理过,一连串繁琐杂务压得他一点时间都没有,又要安民,又要任命接管西城的人员,等一切办好后,已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还是他日夜不停工作的结果。 最后终于能带着魏清闲赶回京城,新帝要登基,他身为宰相必须要赶去亲自主持仪式。 “哈哈哈哈……” 豪爽的笑声回荡在皇甫家祖宅上空,回响个不停。 姜晟暗道,果然是皇甫家上一代最厉害的高手,这笑声的功力已显其内力之深厚,怕是在这天下,除了自己和书生外难逢其敌手。 而外面的下人及门人们更是惊奇不已,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传说中的家主竟然在哈哈大笑? 皇甫家的长老们也在窃窃私语着:“老祖这是怎么了?” “不知,似乎他在见客,不知什么客人竟能让他大笑出声,这么豪气干云的笑声多少年没听到过了?” “是啊,真是久违了” “依我看,是天要变了!” “哦,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时之间笑声四起,并且全是用了内力,整座山头仿佛都在摇晃一般,门内一些武功差的弟子早就打坐运功,生怕被这种古怪的笑声给震伤自己。 姜晟面不改色的坐着不言不动,任皇甫家老祖笑个饱,还有几个长老合力一起笑也没有令他有半点不适,他心道:有这么好笑吗? “好小子~你练的是衍涅九转,现已达到顶峰了吧?” “你怎么知道?” 姜晟大吃一惊,他的师傅是谁他都不知道,想不到这个皇甫家的老怪物却对他所学一清二楚。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小子,现在容不得你不当皇帝了,有的事不久后你自己会明白,无忧没有那个福气,他身上被人种下邪气,如果老夫没有猜错,天下四国太子均已受邪气所扰乱成为魔类,这是你的天命所归,你必须为天下人除去恶魔” “玉玺在你身上吧,老夫已经闻到了神龙的召唤,那天无忧就是被姜亦寒的龙影击伤,如今生还无望,你安心去吧,龙影只会护着龙主,这就是玉玺的秘密,万不可让人夺去,无力守护玉玺亦是你之罪你可知道?” “四玺合一而神龙现身,遇魔则魔遇佛则佛,你~走吧” 一番解说后,皇甫老祖开口赶人。 姜晟坐着不动,和殷蝶在天绝城半年,天天有说有笑,最近为了保护她,他没有随军出征而是暗中留了下来,天天远远的守着国师府。 每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知有多闷,直到传来捷报他才现身,还有很多事没弄明白,让他当皇帝的理由似乎也不怎么站得住脚,想赶他走…… “好了,齐家那只红狐狸他们不会再来抢,你好好引领天下,这天下远远没有你所见到的只有四国这么小,你知道吗,百年方能出一位圣君,光有圣君无法治世超过一百年,除非圣女出现方能一起护佑天下太平” “圣女?” 姜晟这才叫真的大吃一惊,圣女不就是他的妍儿吗,自己是圣君? 一切似乎明朗了,多年战乱是因为有魔类作崇,而他的妍儿才是救世主? “主子,古云已经取得左家小姐信任” “知道了,让他安心跟在左家姐妹身边,那岑霜儿先不要惊动她,我们的人能不能插进这个魔窝就看古云的了” 姜晟轻轻舒了一口气,牧鹤真人竟然像是从人间消失了一样,半点影子都找不着,难道妍儿那晚的“龙”真的把他给吃了? 等那个暗卫走后,他拿出左晴晴带来的盒子左右细细的观察,这东西他让无名也试过,无毒,什么东西都没有,盒子四四方方,像是实体的一样,明明看得出上下分别有有盖子,却偏偏打不开。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妍儿拿着它会有什么伤害?” 姜晟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想着这个盒子必须远离妍儿,于是找了个地方把东西藏到地底,按岑霜儿所言的话,只要殷蝶远离这个物品就不会有事。 几天后,左家后院的一处偏房里,左秀秀带着古云来了,经过几天的相处,她觉得这个古云老实忠诚可信任,必须重用。 “霜儿,这是古云,我的心腹” “可信吗?” “岑小姐,小人叫古云,家里无父无母,前些天差点饿死在街上,左老爷看我可怜就带了回来,现在已经卖身给左家,小人会几手功夫,愿用性命来保护左大小姐的安全” 古云赶紧一脸诚实的自我表态,两眼紧紧看着已经大不一样的岑霜儿,这个被战王下令一定要跟上的人,他终于见到她了。 “嗯,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霜儿,他是我的”左秀秀急了,人家都表明了会对自己忠诚,岑霜儿凭什么抢人。 岑霜儿不理也,两眼带着审视的转向古云“古云,你跟我还是跟她?” 考验来了吗,古云收起心中的激动,看都不看岑霜儿一眼,走到左秀秀身后。 “小人是左小姐的人,除非左小姐不要小人,把小人送给别人,否则小人死也不会叛主,岑小姐,小人只有一个人,分不成两个,我现在已经是左小姐的人了,请你别为难我们小姐。” 老老实实的说完这些话后,他紧紧跟在左秀秀身后,像是怕左秀秀怀疑他的忠诚一般。 “大胆!左秀秀都要听我的话,你敢违抗于我?” 岑霜儿重重的把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呯的一声响,怒目瞪向左秀秀身后的人,这人看似胆小,但却忠诚,他舍身救人的事她已经听左湘湘说过,这种人要是能为她所用,那她就多了一个能跑在外面的好帮手。 看着院子犹如身在仙境的姜绮梦,皇甫飞雪只想杀人,这个该死的姜士诚,他怎么敢,他怎么这么狠? 他竟然用绮梦来逼她! “你很恨我?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当年你怎么对别人的?现在你自己会心痛不?” “本宫说了多少次,不是本宫害了你娘和你妹妹!” 皇甫飞雪红着一双眼睛,高贵的形象在此时变的狼狈不堪。 “是牧鹤直人是不是,是他取走了我娘肚子里的孩子,令她血流不停致死,因为他要练什么魔功,是不是这样?” 第324章威胁皇后 姜士诚变的激动起来,指着皇甫飞雪怒声大吼,一声声如剖心撕肺“是你说我娘阴月日月生,是你将我娘骗到南相寺祈祷,是你!” “你知道吗,绮梦也是阴月阴日生,她将来的下场只会比我娘还惨,搞不好她现在已经怀上魔胎,这些你知道吗!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救她,士诚,救救她,妍儿在哪里,妍儿一定有办法的,呜……她还小,她才15岁啊,士诚,她是你妹妹” 她终于接受不了平日爱跳爱闹的女儿变成前面正在玩的那个傻子,她不要绮梦的一生就这么毁在她手上,她已经捡到无忧了。 “告诉我,他除了要用阴月阴日的女子胎儿外,还要用什么?” 他找了几年的线索,除了所有失踪的女人都是阴月阴日生之外,其它的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次会利用绮梦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愿妍儿能解去她身上的魔毒。 皇甫飞雪:“……” “秀秀,我夫君呢,他今天怎么没有来陪我?”外面,姜绮梦无知的问左秀秀,那个叫海景的怎么不见了。 “公主,海景说先回去请他父皇来提亲,过些日子就会来陪你的,放心吧” 左秀秀和左湘湘,姜绮梦三人一大早就被二皇子接进宫,这个月以来,她们已经把姜绮梦变成只会听她们话的人,有她在,她们自认自己是安全的。 但是真的进了皇宫后,她们两人还是害怕的,只是面上不敢表露出来,皇后的样子太吓人了,那么威严…… 二皇子到底要做什么,皇后为什么不和绮梦说话也不理她们? 两个女孩完全意识不到皇甫飞雪此时的心情,还以为自己能逗笑绮梦而居功甚伟呢,因为现在的绮梦谁也不理,只理她们俩和那个自称海国皇子的“海景”。 皇甫飞雪沉默了半晌,隐忍了半天心痛及愤怒终于忍暴发,她所有的面子,所有的假装,所有的冷静全都抛之脑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院子中的三个女孩,尖声利叫:“来人,将这两个把公主带坏的女人给我拉出去杖毙!”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呜……我们做错了什么?” 左家两姐妹吓得跪倒在地,大声哭了起来,皇后不仅没有表扬她们,反而要杀了她们? 见皇后根本不理她们的求饶,还有愤怒的眼神瞪着自己,左秀秀立即转向似乎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姜绮梦:“公主,公主快救救我们,皇后娘娘要杀了我们啊,公主~” “秀秀,你哭什么啊,杖毙好玩吗,我也要” “呜……”两女大哭起来,这个保护伞根本不可靠,她连什么是杖毙都不知道,怎么救得了她们,今天惨了! 外面几个太监拿着绳子走了进来,抓住左秀秀就开绑,左秀秀急了,这下真要死在这里了。 眼看戏演不下去,她只能挑明了说:“皇后娘娘,我们死了绮梦公主也活不了,我劝你还是放了我们吧” “大胆,竟敢威胁皇后~啪、啪、啪~” 太监们一听到她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动手就打人,有个太监赶紧拿出一张脏布塞进她们口中。 两人顿时只能发出呜呜声,只见已挣扎的头发散乱,眼泪横飞,却依然苦苦挣扎,死也不愿被拖出去,她们不要被打死啊,不要~岑霜儿,你给我们出的馊主义! “让他们说话” 姜士诚就是要刺激皇甫飞雪,哪里会这么容易就让这两个女人死掉,她们还有很多用处呢。 “二皇子,二皇子救命,呜……” “二皇子我们没有教坏公主,二皇子你送公主去我们家的,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两女一得到说话的机会,赶紧向姜士诚求救,满脸的妆都哭花了,那样子看得姜士诚直皱眉。 “你们退下” “皇后娘娘,绮梦是我妹妹我也不忍她变成这样,你看在我妹妹的份上,还是把真人的秘密告诉我吧,你体内的毒和绮梦所中的毒虽然不一样,但我想这些难不倒妍儿的。” 如果不是考虑到皇甫家对姜晟有恩,对山国忠心一片,姜士诚绝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引导,早就对她来狠的了,她要是再不说,姜士诚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不顾姜晟的感受而做出过激的事来。 “妍儿,士诚,妍儿到底去了哪里,她能解我们的禁制对不对?” “她拨出了屠魂匕,你说呢?” “好,我说,你不要让她们再害绮梦了,我全说” “写在纸上吧,说出来的也会错,我是什么意思你比我还明白,还有那些弟子的名单你最好也写详细些,娘娘不可再错了,阿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只要你不作怪,他会代无忧孝顺你的。” 被他信任后,他知道了里面的很多东西,如果不是殷蝶抽出屠魂匕那天,真人口吐鲜血,他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偷那把屠魂匕只是一时兴起,想不到却帮他揭开了一层层迷雾。 “这是天意!” “他要玉玺到底何用?” 姜士诚回到自己的宫中就不停的在想这件事,牧鹤真人让他逼姜亦寒要玉玺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他说只要他能拿到玉玺交给他,他就能帮他完成一件心事,包括坐上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他没有兴趣,他的心事就是想得到殷蝶,想和她一起找个山清水秀之地幸福的过下半辈子。 他一直相信牧鹤真人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他自私了,差点为了一个女人做下大错。 “你在想什么本王来了这么久你也不知道?” “阿晟你回来了,我在想他要玉玺做什么”姜晟的神出鬼没他已经很习惯,对于姜晟的突然出现他一点都不意外。 “你查出了什么?”姜晟实然凭空出现,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姜士诚那种像是失了神一样的表情,他肯定这个人的心里在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我觉得他在下一盘大棋,在布一个能侵吞天下的大局,他背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却想不透了,他行踪隐秘,明明不在却似乎有一双眼一直在盯着你一样……” 姜士诚静静的说出自己这么些年来的调查所得。 “阿晟,你当时才三岁还是四岁来的,你为什么会失踪,究竟是谁能将你带出那个一片黑暗的地方?” 第325章保密 “本王几岁前的记忆完全消失,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地方,如果真有救我之人的话,那这个人我亦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他就如同一道风影,来去无踪。 记得当年我醒来时可能只有五六岁,被扔在一个山谷里,四周都是高高的峭壁,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还有一处冰冷刺骨的寒潭,饿了自己找吃的,无人与我说话,然后有个声音在我脑中传授了一个心法,叫我专心练好,否则就会被野兽吃掉” “练了三天,才三天,第四天深谷里出现一些小狼儿来咬我……,又两天后出现大点的狼进来……” 姜晟也陷入了记忆最深刻的童年中去,他没有吃过糖,不知道自己是谁,每一天都在战斗与练功中渡过,不战斗就会被那些野兽吃掉。 “后来我的功力一天天见涨,不管出现多么可怕的野兽,本王亦能取其性命于百步开外,三年后本王终于能飞出那个地方,出来后连衣服都没有一件。 回头看去,那座我住了三年的山谷不见了,自己所在之处也不是什么大山,而是在山阳山附近的一个小村子,然后有好心的村民给了我吃的穿的。 两年后,御月王把我带回住处,开始学习四书五经,他给我讲人文历史,教我长大成人。 在我八岁那年赶我下山,说我自己有自己的天命,后来的事你全知道,姜亦寒把我接进宫中,我为其打仗平定四方直到现在” 他说的很轻松,但这里所经历的过程他受了多少苦,姜士诚完全能体会得到。 “后来我在宫中见到你,我认出了你就是当年被真人天天用灵药浸泡的孩子,他常说:这真是万年难遇的灵根灵骨,天助我也!” “原来那天将本王劫走交给他的人就是你!” 姜晟大怒,那时他被带回宫中,却又被人带到一间野寺,在哪里他认识了牧鹤真人。 “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不得不这么做” 姜士诚一点都不觉得后悔,他脑中只有仇恨,牧鹤真人误导他,说他母亲死的可疑,谁知他查来查去反而查到真人身上。 “哼!还有些什么?”想到那个道貌岸然的牧鹤真人只是一味的讨好自己,姜晟也没有什么损矢,也就无所谓了。 “我只知他要用阴年阴日的女子练功,其余所知不详,皇甫飞雪知道的更多,明日就有结果,我己在宫中布下迷阵,他探测不到我们的半点消息。 既然你回来了,就先登基再说吧,屠魂匕一事己传遍天下,我们将受到天下人的反对,目前只我们要尽快强大自己,逼他们走出暗处。” “他为何寻不到我?” 按道理来说真人这个老妖要找一个活人是轻而易举之事,可奇怪的是这个真人在他面就像个普通人,这是装不来的。 “有次我听到他自言自语:“此子莫非天赋过人还修练了涅槃什么……” 后来我问他什么是涅槃神诀,他说这是失传了几万年的心法,这种心法能让人三层一涅槃,每练三层,人就会脱胎换骨一次,而每一次会比前一次的功力高出九倍,到了第九层的话,内力将会转换成灵力…… 但他又说这种功法不可能会出现,就算它和屠魂匕一样奇迹般的出现了,普通人依然无法修炼,因为非是神,否则看不懂心法内容……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你觉得本王修炼的是这种神功?”这件事姜晟绕开了,他师傅只在每次他进入下一层时在脑内传功,难道他是神? 不管如何,这种事还是保密为好。 两兄弟第一次以兄弟身份聊天,却像是相知多年一样,所思所想甚至所爱都惊人般雷同,尤其是所爱…… 那年他们才几岁,后来由于战乱,整个村的人都受到战火的伤害,他的父母为了保护他们也死了,他就带着他从此四处奔波,直到御月王找到他们,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谋生,而自己被带到山上学习宫庭礼仪等。 李松木就是从那时起开始为创造势力及富直到现在,他们已经有了近十五年的经济基础,他甚至不认识几个字……真是苦了他了。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最值得姜晟去保护,那就是李松林,姜晟甩去尽头的思绪,认真研究起前面的那堆“古物”来,这一生除了和殷蝶在天绝城的那段日子最舒服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生活是自己想要的了。 “来人,张贴告示,姜晟下月18登基为帝,国号为“安”。” 第二天,山国的大街小巷全是百姓,这些人都跑出家门看告示,听着官兵一遍遍的念着: 山国昭告天下: 姜晟于下月十八日登基为帝,国号为“安”。 大安元年二月三日 “战王当皇帝好啊,好!” “我们要换皇帝了” “这天变的好!” 山国京城这三个月来,告示最多,并且说的全是天下大事,事关国家命运的大事,先有秋游园作废重考,又有叛国者被杀,还出了不少新政,这一代的百姓感觉自己也参与了治国一样高兴。 众人低声讨论时局,对于姜晟即将上位一事竟然没有人说出半句不好的言论。 “想不到战王真的当皇帝,这下山国有救了,听说几国都在让我们山国交出国师大人呢,谁敢动我们的国师,老子就和他拼了!” “快看那边的告示,这次战王打了个大胜仗,西岭国逃跑,还俯首称臣了” “我知道我知道,萧家二皇子和太子两次占我们的城,两次弃城而逃,这成了天下人的笑谈,哈哈哈” “连打都不敢就逃跑,被我们战王给吓破胆了,哈哈哈” “要是老子,死也不愿被人笑话成这样,死也要拼一下,你们说说,他们还是不是男人啊!真是丢尽我们男人的脸!” “国师大人的书你们看到了没,国以民为天,这片城,我们一定要撑下去,谁说我们国师是妖女,真是笑话,我看他们是眼红自己国家没有这样的国师!” 民众的反映很好,探子们把百姓的反映一一上报,这让姜晟安心不少,百姓甚至不问老皇帝去了哪里,更没有关心原太子行踪的人,完全就是一副除了姜晟和国师,其它人都不存在般的样。 安宁山上,今天也是个非常热闹的日子,因为熊霸回山了,还从天绝城带回了很多东西。 会议厅里,山上所有管理都集合到一起迎接这个曾经一无是处的混混头子:“参见熊总管!” 第326章力挺国师 “兄弟们不必多礼,如今大家也是一方霸主了,我熊霸今天想问一句:这一切是谁给我们的?” “方国师!” 近三百个各层高管几乎是用吼声回答出三个字来,还没到一年时间,他们从一个混混变成了各个地方各个层次或大或小的管事,曾经看不起他们的人都对自己刮目相看,穷困潦倒的人生得到了新的希望和成长,笔墨根本无法形容他们的心情。 “如今有人说国师,说我们的主子是妖女,我们应该怎么做?” “死也要把这个谣言澄清!” “用我之能,助战王平定天下!” 熊霸静静听着大家的反映,最后才道:“要用脑子,人家说国师是妖,国师就是了吗,主子说过“谣言止于智者”既然这是谣言,我们何必计较?” “熊总管,那你说怎么办,老子就听不得说国师是妖这种话,听了就想杀人” “老子也是,连我娘都直摇头,说人家见不得我们好过,想破坏我们国家的安宁” 山国国师是妖魔这件事传到山国已经传了一个多月,可是殷蝶的人遍布各城各镇,所以国内基本无人相信国师是妖怪,反而认为是有心人在中间作怪,这反而使得山国的百姓更加团结,更多的人加入到讨论国情的行列中来,这让整个山国都活跃了。 百姓们坐下闲聊时也不再是只谈天气和收成,而是关心国家大事。 “兄弟们,国师第一次被人这样说,我们报恩的机会也就来了,你们各自发展自己的手下,我要天下每个角落都发出正义正直的声音,把国师所做所为告诉天下人,国师就是我们的神。 外国人要污蔑,我们就要反对,力顶国师,如果有一天京城或哪里发生怪事,一定不能牵扯到国师身上,之前魔人一事是西岭所为,现在他们虽然要投靠我国,俯首称臣,但我怕其中有诈,所以今天来的意思就是让你们派人暗中查探,凡有可疑之人在乱说谣言的全都先抓起来” “下月战王基础,在此之前,我们探查消息更容易得多,明白了吗?” “战王登基?” “西岭投诚?” “这太好了,战王对我们主子一片痴心,这事天下人都知道了” “所以近日会有各国前来道贺之人,也会有很多外地权贵高官会来,因此,兄弟们暗中给我盯紧点,前朝官员家多了半个人都要给我查清楚,明白了吗?” “总管放心,保证不放过半条蛛丝马迹” 这天,季家一家正围在一起吃饭。 “娘,我师傅怎么没回来啊,战王打胜仗回来十多天了,他和哥哥会不会出什么事” 小小的季绣真是越来越懂事,这家中姐姐不在哥哥无踪的,他已经忍了很久没再问,现在听说西城那边已经被收复,才敢提出这个问题来。 “逸儿,这件事要不你去问问无名前辈,他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全了吧?” “主母,战王来了”众人正聊着,就有人来通报姜我战来了。 “他怎么来了,快,快出去迎接,全部都来” 姜晟是未来国君之事已经传的人人皆知,他的到来就如同皇帝驾临一样,谁敢怠慢。 于是季家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想想,妍儿在国师府他不去,却来了这里,他要做什么? “各位不必惊慌,本王是来求亲的” 低沉的嗓音在门口响起,季家连忙下跪行礼:“草民参见战王”。 “起来” 众人起来后又不在要说什么了,他来求亲? “无阿晟哥哥,你是说要娶姐姐为妻吗?” “逸儿,休得无礼……” 季绣首先打破这种奇怪的气氛,可是他说的话却吓得杨氏赶紧叫停,这孩子怎么连王爷都不叫了,真是越学越不是回事,要赶上妍儿了都。 姜晟依然站在门口,他心里紧张着呢,忍了好多天,最终忍不住自己跑上门来说,他想过找御月王,想过要等丁古回来提亲,但是越想越觉得拖的太久了,妍儿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负了她? 最主要的是昨天晚上魏正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要他选一个身世背景都配得上他的皇后,所以他急了,一夜没睡好直接跑了过来。 “无妨,本王正是此意,不知伯母可应承?” “战,战王快请进来坐,请上座,那个妍儿的事我们同意,同意,我作为他大伯,这件事我作主了,就这么说定了哈,同意!” 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季楚天第一个跳出来说同意,同时给自家人打眼色,这个事都不同意,这怎么可能? “额~” 季家人连连点头,那呆样和姜晟差不多。 张小英赶紧推了推季家老三,平日教他说话,这会怎么木头一样不知招呼人。 方老三会意,赶紧上前叫人,只是他也不知要怎么说才好:“战王,不,阿晟,来来来,三叔看看,这个子真是高,长的也真是俊,配咱家妍儿最好,最好……” “哈哈哈~” 全家都被他逗笑了,现场终于恢复的自然了些,姜晟涨红着一张脸,闷闷的坐上主座。 “不知战王打算何时成亲,这三聘三媒可少不了,还有妍儿她哥哥那边……” 说起这种正事,杨娥也是一套一套的,三个女人一人一句,只一会就把姜晟给绕晕了,求个亲不是同意了就行了吗,哪里还有这么多事儿? “那个……各位长辈,阿晟自幼无亲,这些礼数全然不懂,我这就去让礼部准备,让他们来议如何?或这些事就全交给大家帮我们办齐,钱嘛本王会让人送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才坐了会,听了一会季家人所言,立时抱起季绣就飞走了,把这小子扔给无名去,现在他也是自己家人了。 “唉,也是个苦命人啊,咱家妍儿比他好不了多少,我看啊,这是天作之合” 杨氏深有感慨,想当初在山阳山上隐居了那么多年,谁知妍儿一醒过来就认识了战王,接着一连的改变,根本就是人力无法想象的过程。 “我就怕她在宫中被那些妃子什么的欺负” “我倒觉得妍儿不要欺负那些宫中的女人才好……” 季家众人各抒己见的开始了闲话家常,重新坐回桌前去吃饭。 “战王把季绣带走了,怕是去了国师府,我们要不要也去?” “过些日子再说吧,我们去也帮不了忙,在家为她祈祷即可” “嫁了个妍儿,我们家又要添丁了,老三家的产期也近了,我看怕是双胞胎呢这么大” “大嫂!”小英羞的立即放下碗回房了,这段日子别人过得如何她不故道,她只知道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自己拥有了。 第327章撑起家 “大哥你就别笑话我,我看大嫂要不了多久也会再生一个胖小子,到时我们一家的人就多了” “老三,你也会学侃你哥了是吧” “好了,都别贫了,作为妍儿的外家,我们要做点什么才行,否则妍儿在宫中被人看不起可怎么好,上回给你的银子叫你买的店铺买了吗” 杨氏想起了什么,这时问了起来,殷蝶不在京城的这半年,他们家的收入有四分之一都存在杨氏手中,所以她让季楚天去买田地,山头,还尽挑选的是山阳山那一带。 “妹妹你放心吧,我托人办好了,那里七个村现在全姓方,几个山头都是我们季家的人了,还有啊,种的草药全由我们分配,这些事已写好合约,有官印作权,你又有了一个皇帝当女婿,哈哈哈” 季楚天也是越说越开心,现在他也是名副其实的方老爷了。 “你托谁去办的,这事可靠吗?” “熊霸” “是他,我就放心了” 看来他练这段话练了很久,说的很认真,有一种渴望创造奇迹的心情在内。 “还有我也是,我们有一身力气,不能呆在家里靠妍儿养活,我们要撑起这个家,所以我和三弟商量过,我和大家回山阳看药园,天虎在京城干活,还可以照看季绣和方安两兄弟” 他说完,季楚天就站起来说,一个一个发言,表达自己对未来的希望。 “既然大伙都有心把季家振兴起来,那我们也不托你们的后腿,我说一句,我和老三一家在京城住下,大哥一家回去照看药田,大婶你看这样成不?” “我看成,小英生产后我们就启程,夫妻两人怎么能分开呢,有妹妹帮他们教孩子最好不过,我们是大的就守老家,外面就交给三叔了” 他们一家人就在这个时候把将来的路线给定下,算是有了奋斗的目标。 “阿晟,边境来消息了,皇甫元帅已经夺得着首战胜利,将士们责骂海国造谣,双方暂时僵持不动,西岭那边我已经传书让他们派人前往东面增援” 殷国的盟约真不可靠? 姜晟一度怀疑殷国的皇室定然出了什么事,要不然殷昊天不会不给他来信,他认识妍儿,肯定不会相信谣言…… “嗯,海国只要书生不出来捣乱,他们不足为惧,只是本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萧少龙回西岭被关押起来等我发落,这是小事,只是萧少峰去了哪里?” “这件事我也觉得有可疑,按说魔人不可能只有我们杀掉的这三十个,其它魔人呢,皇甫城还没有回来,他们还在追寻魔踪,萧少峰一日不除,我心里日夜难安。” 姜晟的几个得力手下回京城后先说正事,人家弃城而逃,行踪全无,这是最可怕的变化,他们宁愿和萧少峰的大军面对面的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想过这种人家在暗自己在明的日子,谁知他哪天会不会突然跳出来危害人? “关注偏远的小村镇,发现怪事就来报,魔人要吃人,这是一个特性,不管是任何地方出现怪事都要严密查清,还有女子失踪这个特点,凡是有女子无故失踪,立即派人前去细查” “大隐隐于市,经过两次失败,萧少峰肯定不会再这么大意,我们的日子无法安逸了,都认真追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半个月后,大安国国师殷蝶传医天下的事被人编写成小册传诵于民间,这样一来,也帮她消除了很多妖女害人的言论。 从告示出现的当日起,山国已经改名字为安国,姜晟以殷蝶的安宁之意取了这个名字,意思是不仅要国安,还要天下安,一共才四个国家,现在有两国合一,那么再征服其它两国就更不是个事。 “吱吱,吱吱吱~” 屠魂草的空间里,小狐狸也受到了很大的益处,空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殷蝶已经成功和各种大自然的元素成为了好友,任意支配任何东西为她所用。 小狐狸一睡醒就叫个不停,她终于想起年三十的头一天,这只狐狸就来找过她,到了现在外面两三个月过去了吧? “小狐狸,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直到现在才正眼看这只就象是一朵小红云般的小萌物,长的倒是很可爱,只是它整天叫个不停,不烦吗? “主子,它说御月王有宝贝没拿给你看,可你一直不理它。” “为什么它说话我听不懂?” 殷蝶觉得奇怪,自己现在是什么实力啊,那叫灵体,连一只狐狸的话都听不明白,这不是白修炼了吗? “它不是灵类,是兽类,除非主子你愿意收它为宠,否则是听不明白的,不过它的品质不怎么样,能活这么多年真是奇迹!” “死灵草,你说什么呢,本尊活了几万年,早成精了”狐狸反过来骂屠魂。 “是啊,成了精却不是灵,再多修炼几万年吧,不过有主人的灵气供你用,我看用不了几百年也能成灵了” “吱吱~”小狐狸气的指着屠魂对殷蝶猛叫,意思是让她快让这家伙闭嘴,正事不会做,只会说别人品质不好。 “过来” 殷蝶大发慈悲的在手上划了一道血口:“以吾之血定下奴仆契约,你可愿意” 小狐狸直接飞到她手臂上吸血,然后殷蝶只觉脑中多了一个东西,属于妖界的信息,好大的信息量瞬间全注入她的脑中。 好半天后,她才消化完这些信息。 “原来是这样,那再过几天就出去,我还差点就能升到第三层,你把这些好东西都打好包,出去后分给能修炼的人吃” 说起来她在这空间里的日子也真是苦,每天修炼还要种地,灵药灵草一大片,长好又一个人收,这些东西还不能用灵力去收,而是靠个人体力去做,所以这三个月来,她得到了不少提升,不仅拥有了灵力,体质各方面都有提升。 皇宫 “还有三天就是奠天之日,战王明天要先去拜祖庙,沿途的警戒工作我们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万万不可出现半点闪失” 皇甫清被皇甫家放出来后,重新掌管京城安危,这是姜晟的意思,再给他一次机会。 而他也想办好这件事,只有用战功来证明自己的忠诚才能说明他的实力。 第328章老友 现在安国的职位出现空前的争夺现象,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物出现在京城里,并且各自有一身本事,个个想趁国师所出的“科考”来取得名利,说好听是为国为民,说难听就是争权夺势。 自己再不努力,皇甫家只会更看不起他。 空间传来话音并不见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召唤,也不去寻人。 “嗯,我来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皇甫清,你能有今天可别忘了是谁帮你除去阻力,让你成为皇甫家分支的主子的,现在师尊有一件事要你去办,只要你办好了,师尊会让你取代皇甫家主,到时你可以将飞扬踩在脚下,反之,你在皇甫家乃至在安国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你究竟是谁,皇甫清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糊弄的” “嘿嘿嘿嘿~” 那个声音阴测测的狂笑起来,只令人毛骨悚然,皇甫清只觉心底产生一股凉意,全身冷汗直流,他来过这里三次,第一次是十五年前,第二次是半年前,只有这次他的心底产生了无尽的惧意。 似乎这个声音的主人无所不能一样,令人害怕,令人想臣服,他的双腿不住的打着颤,最终于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地上有一包东西,明日你将它放到祭天香案上即可” 那声音说完后消失不见,皇甫清傻坐于地,半天都动弹不了。 “人类不能与天斗,做我之仆方为首选,否则你们全都去死吧” 脑里却又冒出一句像是从灵魂深处而来的声音,警告着他,摧毁着他的意志,削去他那仅存的一丝理智。 好半天之后,皇甫清默默起身,在地上找到一个小包袱,打开一看,那是一个盒子,一个雕刻着繁复文字的盒子,这东西放到香案上会如何? 他颤抖着手,那盒子仿佛要被他抖落于地一样,在他中颤动着,他又这样呆立半晌后,才身形颓废的返身回到系着的马匹身边。 “踏月,我要怎么办,我还有儿子,妻子……” 一个大将军竟然对一匹马说起话来,这匹马跟了他很多年,算是老友了。 那匹骏马竟然把头伸过去蹭了蹭他,似乎也在伤感一样,一人一马静静相依,好像这天下再无他的去处。 踏踏踏,单调的马蹄声在京城的深夜里响的是那么刺耳,皇甫清不知要怎么办,不知何去何从,骑着马随意乱走,走的很慢,就像在散步一样。 走到一处暗巷时,马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向他伸出手说了两个字:“给我!” 听到这个声音,他半点不迟疑的掏出怀中的东西,如释重负般交到那人手上,然后等候发落。 “不学无术!还不去布好你的兵马,出半点差错唯你是问!” “是!” 他低下头乖乖的应了一声,再抬头时哪里还有黑衣人的影子,可他的心情却完全变了,自己没有被家族放弃,斗志重新充满他的胸腔。 “驾~”声音都变的洪亮起来,一人一马绝尘而去。 “阿晟,姜无悔要见你,说有要事” “不见,让他好好反思反思” 半个月后,殷蝶终于出关,她又变了一个样,个头高了不少,皮肤更是晶莹透亮光动着光晟,这全是那些灵乳液所带来的好处。 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四周,这里好安静! 所有人都守在她的住处,但是只有姜晟一个人知道,她就在国师府的那住温泉内,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暗中前来查探她的消息的人都只会费心心思往她的主院想办法。 这里真安静,这三个月来没有人找过她? 她试了试自己的灵力,只听到五百米外的季绣正在和谁说话。 “皇帝姐夫,你不是说姐姐今天回家吗,怎么还没看到人?” “季绣,再叫一声姐夫,朕封你做大将军” “姐夫,姐夫!姐夫……”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有赏,一定重赏,等你长大了当将军,替朕保卫边关如何?” 殷蝶听到姜晟和她弟弟那爽朗的笑声,自己什么时候和他成亲了,姐才14岁! “智脑,报告时局” “教授目前是安国国师,皇帝是姜晟,西岭国投靠安国成为安国的附属国,殷国和海国正在协调中,边境战争已经打响三个月,战争原因,教授被传成祸世妖女!” 真令人头痛! 自己在里面才十多天,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太玄幻了! 不再多想,人在哪里就适应哪里吧,她轻轻一闪消失在原地,远远就看到自己院子里的画面。 姜晟一身明皇色的龙袍穿在身上,坐在一张桌子前,他身边还有霍承光,无名,而在院子中跳来跳去的是她的弟弟季绣。 “季绣!” “姐姐,姐姐,姐夫说你今天要回来,你真的来了,我们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 季绣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停下跳动的身子,口中说个不停,还没说完就停下了,因为他才刚看到的一身白衣的姐姐竟然不见了? “姐姐?姐姐呢?”他举目四望。 “唉,别找了,你看这还有谁不见了?” 霍承光心中暗骂姜晟,才看到人就抱走了,连自己和妹妹打个招呼的机会都没给。 “唉~” 季绣也学着长叹了一声,有姜晟在,他们别想靠近姐姐一步,前些时候就领教过了,现在也是? “我们再等会,师傅肯定会出来,她不忍丢下我们空等”还是无名要理智些,战王这是中了情毒,根本无解! “姜晟你要做什么,还不放我下来!” 她现在可以轻易逃脱他的怀抱,但是十多天不见,还是很怀念呆在他怀中的味道。 “这么久了妍儿不想我吗,你可不能负心,本王是你的人” “回去吧,他们一定急了” 无声无息就将她带走,这男人还真是不顾场合! “再等一会,这样过去你让我把脸往哪里放?” 他红着一张脸,这个样子无法见人。 近三十岁的男人竟然像个毛头,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小子,殷蝶还是很心疼他的,这样下去真不是个办法。 “那你放开我啊,我自己先回去” 某女也羞红了脸,还好这棵大树很大,如同一把大伞一样把他们罩在浓密的枝叶中,要不让人看到多难为情。 “妍儿,没事的,让他们多等一会,你才刚出关,哪里能顾及那么多人,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第329章狐狸精 他记得那次在飞船上,他被她的帮助的感觉,那次成了他一闲下来就会想到的舒爽。 “好吧,那你抱着树杆转过去”殷蝶想了想,动用灵力把这个小空间空的如同一个房间一样,这样可以安心休息不怕别人看见。 三刻钟后,殷蝶终于和姜晟重新回到国师府,季绣看到她自然又是说个不停。 “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呢?” “小孩子别多话,快吃饭”殷蝶的脸更红了,这死小子! “方醉呢,他还没有回来吗?”殷蝶赶紧叉开话题。 “师傅,他们早就回来了,现在在山上,听说你三婶要生了” “姐姐,我和哥哥要参加这次的科举,还有三叔也要参加,我们听说你今天会回来才在这等你的,一会我们就回山吧,三婶要生小弟弟了哦” “嗯,好久没有和家人在一起了,晚上都回去吧” 智脑已经把外面发生的事全告诉了她,所以她什么都不用问。 “姜晟,你没空去山上了吧,那今天就不要来打扰我们,安心去批你的奏折,我呢,不会消失,也不会再有事了,你自己感受得到” 为了让他安心,殷蝶释放自己的灵气,立即整个房间变的如同烈火在炽烤一样,气温猛然上升五十来度,这也是殷蝶第一次用,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赶紧撤去灵力,看着桌边目瞪口呆的众人道:“现在无人再能伤害我分毫,大家放心吧” 冷酷、自信、高贵、温柔…… 她此时给人各种不同的形象感受,妖女! 姜晟温柔的看着她,眼睛都舍不得转动一下,妍儿如同环绕着光环的神女,这是他的女人,他正色道:“朕知道了,空了就来陪你,可能妍儿的事比我还多呢” “吱吱吱~”才说完,那只小红狐不知从哪里出现,继续对着殷蝶吱吱叫。 “姜晟,御月王呢,小红说他藏着什么好东西” “主人,我不要叫小红,我是万年灵狐” “你不是灵狐,你是狐狸精” 小红一说话,屠魂必干扰,这个家伙仗着自己身子小,天天粘着主人,他的个子大,又是个人形样,他可不敢去粘着,那个男人会杀了他。 “那就这么说定了,本国师现在是不是要出行一下,见见百姓?” “你始终关心的只有百姓,怪不得百姓们天天念着你,还联名奏折问朕国师去哪里了” 百姓果然没有白想她,才出来想到的就是百姓,姜晟的表情更加柔和起来,他的女人就是棒! “姐,刚才那么热,你更象妖怪了” 季绣却觉得他姐不要这样子出去,怕人家又说她什么,就算这个姐姐真是妖怪,那也是好妖怪,小小年纪的他只忠于自己家姐姐,妖怪也罢,他认了。 全场因他的话有片刻安静,霍承光忍禁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季绣,你要笑死我不成,你姐姐这不是妖气,是神灵知道吗,是神!” “我知道了,姐姐不是妖怪,姐姐是神仙,是天上的神仙,唉~我怎么这么笨!” 想明白神与魔之分后,他高兴的跳了起来,缠绕于心的郁闷一扫而空,把欢乐的气氛带给众人。 “这孩子,天天闷在心里的怕是这件事吧” 无名老人也凑上一句,殷蝶这些天不在,众人看着平静,心情却是沉重的,两国都说她是妖,虽然他们知道是谣言,但世人不知啊,边境的战事还没结束呢。 “妍儿,我登基那天,爷爷把那小红说的那个东西交给我了,那是一部上古心法,还有一些魔族资料,现在我亦修炼了一个多月,已有小成” “吱吱吱吱吱!!” 小狐狸一听,指着姜晟就是一阵吱吱吱,姜晟象是明白它说的是什么,接着道:“你别骂我了,上面明明写了这部功法只有朕能修炼,并不合适女子,你离我女人远点,否则朕将你烤了!” 姜晟说着说着突然变脸,那该死的狐狸,在他的瞪视下竟然一个劲的往妍儿怀中闯。 “吱~” 像是挑畔,小红钻冒出一颗头对姜晟作鬼脸,姜晟气的手一伸,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就把小红的狐狸耳朵给拎在两指之中,小红四肢乱蹬,在半空中挣扎。 “主人救命,主人救命~” “活该,谁让你惹他” “吱吱吱吱~”见主人不理自己了,小红狐拼命挣扎着,姜晟的杀气它感受得到,这人真的会杀了它! 好半天后,姜晟才将它举起与它对视:“记住了,以后离妍儿远些,否则了烤了吃!” 于是同样呆在安宁山上的梅儿就听到了她的呼唤,让她马上去找衣服。 “哈哈,主子回来了,她说要去巡城一趟就回山,干娘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去接她” 梅儿是最后从天绝城回来的,她在天绝城等着打造武器,要不早就回来了,又把那些武器安排人送往边境后她才有空回京。 “妍儿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她三婶不出两日就生孩子,真是大喜!梅儿你快去接她吧” 几个女子都守在方天虎的院子里等着小英生孩子,本来担忧的心情立即消失,杨氏喜的让人张灯结彩,这回妍儿回来肯定不会再象上次一样面都见不着。 “主子,这是我现买的衣服,这是刚才魏大人让人送来的官服,您看要穿哪套?” 殷蝶的样子在修炼灵力后,真的美丽的不像话,穿什么都漂亮,梅儿身为女子都觉得移不开眼,这样的她出去真的好吗? “既然是在百姓面前现身,穿官服吧” 国师府也是大变化,侍卫精良,仆人成群,全府的人知道国师回来之后,个个不管是穿着还是行为上都小心翼翼,远远看着殷蝶出门前的样子,无不倒吸一口气,这个女子真的是他们的国师? 国师服饰很特别,这个宫庭织造的绣娘们可能讨论了很久才终于决定做了这种大胆的设计。 头顶上戴着锄头一样发出闪闪紫光的姜冠,用两条姜线编成的细绳系着,衣服是白色的,袖口和衣摆上绣着蓝世淡黑色的滚云,前胸与后背也是相同的滚云图腾,看起来更具威严。 这衣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身材修长,纤尘不染,气势如虹,一袭长长的白纱起码三米多,有近一米左右拖在地上,真是个仙子般的国师! 第330章跪拜礼 虽是低调出行,依然是前呼后拥的架式,殷蝶看到前面等着她的车驾,四匹白马拉着一个没顶篷的高大的座椅,下面是两个铁轮,属于可抬可马拉的两用座驾,这是谁设计的? “好了,不用车驾,本座骑马四处走走即可,开道的人和随从也不要跟着” 坐着这东西,四周有侍卫护着,她怎么了解民情? 殷蝶有些后悔穿这个出来了,翻身上了下人拉来的一匹,她那长长的纱披把马都全罩住了,只往下马头和四肢在外面…… “屠魂,姐这个样像不像怪物?” “主人永远是漂亮的~” 最近安国京城是最热闹的,各地学子虽然这次没机会参加科考,但都聚到了京城,宁愿住在京城等待五个月后的安国大考,可说是四处见游子,随地是书生。 皇甫清把京城管治的很好,在他的努力下,这个月来京城里就算人流量剧增也没有带来半点混乱。 殷蝶带着梅儿季绣几人走在街上是最亮眼的一道风景,她的气场太大,所到之处无不引来所有目光,她淡定的坐在马上,清冷高贵的巡视着安国京城的所有。 “那是谁啊?” “我看有些象国师,只是去年国师没有这么高……”百姓们低声讨论,却不上前相认。 一路上远远跟在她的身后,想看这个在京城中骑着马,犹如神仙一样的人物。 很快,她的前面后面就围满了好奇的人群。 “各位让出道来,别挡着国师大人巡城!” 皇甫清一身官服,身后带着一群官兵闻风赶到,当他看清楚殷蝶的样子之后,同样惊为天人,久久无法回神。 这个真是当初战王要他亲自前去如意楼接的那个乡下女孩?这变化也太大了吧,一次比一次出彩! “皇甫小子,见到我师傅来了还不快快让道” 无名老人不喜欢这种场合,但他更知道,只有殷蝶亲自出现才能安定人心,这也是姜晟不阻止她的原因。 “天啊,真是国师,方国师,我们的民间公主,安宁公主!” “参见国师~” 一瞬间,地上就跪下一大片人,个个虔诚的跪伏于地,久久不见抬头。 “安国第一条:人人平等,除了父母祖先,不得再行跪拜之礼!” 这才是她出来的原因之一,想当初才穿越过来,四处是跪跪跪,她发过誓,必须要破掉这个旧规矩,现在她有能力,也有这个本事让天下臣服,这个愿望就先实现吧。 清冷的声音不带半点人情,充斥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有这条吗?” “快起来,国师不喜了” 众人乱成一团,依然有很多人不愿意起,但她的话却令人无法反驳。 “我等尊她为国师,自然听国师之命,从此安国只跪父母长辈与祖先,不再对无关之人行跪拜之礼” 人群中,一个朗朗男音凌驾在众人之上回了这么一句话,于是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你是何人?”殷蝶举目看向那个年青人。 只见此人一身粗布衣服,年约二十,身材清瘦双目有神,她竟然看不出他的职业,像是种地的,又像是个高手,刚才他的声音是用了内力的,否则这么吵的地方他也压不住众人的声音。 “草民参见国师,草民是来自天绝城的学子李度。 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因此城主选择了几个有点学识之人进京应试,争取为国出一份力” 天绝城城主不就是自己亲自任命的吉权吗,能令他亲自叫进京来为国办事的人应该不错。 她这话一出,全场欢呼起来,鼓掌的,跳起来呐喊的,好不热闹。 “据本座所知,前朝并无国师一座,因此本座是你们选出来的,而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与你们无异,本座也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大伙说本座是不是妖魔一类呢?” “安国国师乃神人,岂是妖魔所变,又岂是妖魔所能及!对于那些造谣者我等绝没理会,谁敢说国师是妖怪,就是我的仇人!” “国师不是妖女,国师传医于天下,国师是神人!” 在其它国家不知道,但是在安国,殷蝶绝对是受保护的,是任何人都不可亵渎的神。 “救命啊,快让开路,呜……救命~”正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求救声传来。 原来是人群挡住了一辆马车的去路,伴在车前的一个汉子哭着喊着叫大伙让路。 殷蝶双手做了一个让众人分开让路的姿势,立即一条路就出现了,那辆车急急的向前拉,在殷蝶的身后是一个医馆,车子停下后从车里又下来了两个妇人,里面还有一个已经昏迷不醒的孕妇。 看到这儿,都知道,这家夫人正要生产,可能出了什么问题这才跑来求医来了。 “大伙都散了吧,别挡着路,影响别人的正事” 皇甫清连忙疏散人群,在国师面前,更要努力做好自己的事。 很快,整条街又恢复了原有的热闹,殷蝶骑着马继续前行,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百姓们的注目。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救命,救命~” 才走了不一会,刚才那个汉子又在她身后一边哭喊,一边向她们几人跑来。 “师傅,怕是他家夫人生不了,刚才我看了她的胎位不正,这会一尸两命的,不如我们别管了,你现在的名声太重要,若是她死在你手上,不是妖也成妖了” 无名老人却不让她停,安国百姓很看重她,要是她在这个时间去接一个已经死了一半的病人,到时出点什么事,别人会怎么说她。 “没事,我现在已非凡人,你放心吧,迟些我给你们一些功法,你传教出去也能利国利民” “师傅……” “别说了!” 殷蝶面色一冷,别说是现在她有了灵力,就算是没有内力没有武功的情况下,她也不会让人难产致死,救,一定要救,就算救不了,但也尽力过,否则她会良心不安。 “国师大人~” “别说了,我知道了,走吧”殷蝶一边扯下身上的白纱扔给小梅,一边叫霍承光他们只准守在外面,在马上就把衣袖给挽了起来,漂亮的衣摆衣袖全都缠紧。 她的这个行为更是引来了众人的关注,纷纷在想,她这是要干什么? “国师能救那个已经只会出气不会吸气的女人?” “我刚才听说了,回生堂里的大夫们都让她夫家准备后事去了,国师要是救不回来可怎么好?” “听说国师是神医,这要是治好了呢,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事” 第331章救孕妇 百姓遇事总是各种说法,像这种会为殷蝶担心的人竟然不在少数。 “乡亲们放心,遇到我是她命不该绝,不用担心,去做自己的事吧” 殷蝶觉得自己真的变了,还会安慰人。 百姓之中用灵力向空传了这么一句,清冷的声音奇迹般的令人安下心来。 她是神,她无所不能! “真是狂妄!看我给她弄点混乱” 医馆里,一个男子看到外面的情况后匆匆走到孕妇身边,从怀中拿出一瓶药就倒在昏迷中的病人身上,然后一闪隐起自己的身形。 外面的人声太喧哗,殷蝶也没注意到什么,现在她的那身繁杂的衣服已经被她全绑在身上,看起来怪怪的她也不计较,大大方方走进医馆。 “参见国师”医馆里众大夫早就做好了迎接国师的准备,一见她进来就跪拜。 “起来吧,我为她看看” 来时她已经让智脑给孕妇做了合身体检,这个病人是个挑战。 “等等,师傅,我问问她的家人,你先不要动手”无名见她非要救人,只好向病人家属道:“如果只要孩子活下来是可以的,想要母子平安并不容易,到时可别怪国师失手” “国师肯伸手救人,不管救没救到,我家一定不会怪他的,这位老前辈你就放心吧” “国师大人,此人已命悬一线……”回生堂的几个大夫也连声劝她不要救。 国师之尊贵天下谁人不知,她不应该为一个百姓救治,能救成功固然是好,不能救,她的妖女之名就会错上加错,现在是非常时期大意不得,要是皇帝怪罪下来后果无人敢想。 “你们别挡着我,失去最佳救助时间我唯你们是问!” 殷蝶根本不听,手套已经戴上:“把人都赶出去,留下一个婆子来帮着接生” 简单的分配好工作后,她急忙戴上口罩,连把脉什么的都不做,拿出剪刀剪开孕妇的衣服,露出腹部以下的位置,飞快的药用酒精消毒。 “你把水准备好,一会见到什么都不要慌张知道吗,这是在救人”如果无名不是男的,她才不会带个妇人来当助手。 想了想,她还是输入灵力截住孕妇腹部的血管,省得流血过多把这个妇人吓晕。 手术刀在她手中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轻松的划在准确的位置上,剖开腹部,取出还包着胎衣的胎儿,手术刀再轻轻一划~ 众人都搞不明白她哭什么,别人一接过孩子,这个帮着接生的人终于晕倒在地,紧绷的神经一放松,所有的害怕就出现了,她根本无法接受殷蝶的这种挖开肚子取孩子的办法。 “成嬷嬷怎么了?” “她是高兴傻了吧,快扶她坐起”无名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上前掐住她的人中,把人弄醒后道:“我师傅传授于天下的“缝合术”你听说过没?此事很正常,不必惊慌知道吗?” “老妇人知道了……” 是啊,她是知道了,真的好血腥,虽然并没有看到太多的血,但那个画面依然恐怖,女人生个孩子真的不容易。 “成嬷嬷,我夫人呢?” “国师还在救治,我们……安心等着就是”惊魂未定的她并不知道殷蝶在屋中面临着另一项挑战。 “血液不会凝固?智脑这是怎么回事,她再流一会血,姐的名声就真的完了!” 取了孩子还要清宫,殷蝶飞快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却发现这个孕妇的血就像是得了白血病一样,根本不会停下。 “检测完毕,患者身上有不明细菌在活动。” “那你杀掉啊” 现在只剩下缝合了,她半点时间抽不出来,指挥水元素,给孕妇清洗,可是血不一样,这是被动了手脚,知道被动了手脚又能如何,她必须得止住这个血。 “屠魂,把不属于她的东西吃掉” 智脑半天没结果,殷蝶打上最后一个结直接呼叫屠魂,现在屠魂的力量她已经能使用一部分,救个人根本难不倒它。 立时,一道紫光闪过,在孕妇身上绕了一圈之后,只见那一直流个不停的血流立即停止,女子所中之毒被屠魂吸的一干二净。 “主人,这是一丝邪气,此女的肉身定是早被魔类看中,要取她练功所用” “这么说我无意中又破坏他的好事了?” 殷蝶想到这,放出屠魂,要它把京城里属于魔类至于是带点魔气的东西全部吃掉。 处理好病人伤口,让智脑再检查一遍她的身体,得到的结果是这个病人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了,可以立即醒来。 殷蝶想了想,为了不太过惊世骇俗,决定让她睡三后再醒,就用灵力滋养她,三天后她就可以生龙活虎的了。 “师傅你出来了,情况如何?” 无名一看到殷蝶出来,紧张的不行,虽然他刚才一再和众人强调剖腹取子是最简单的手术,但是能不能母子平安可不好说。 “无事,休养三天即可醒来,你们要好生伺候” 看到她出来的时候几个大夫已经抢先进去给病人把脉,确定这个刚生完孩子的母亲脉像正常,完全没有查出哪里不对的地方。 “神了,真是神了!国师真乃神人也!” “国师仁慈,小民们仰望~” 几人赶紧跑出来,对着她倒地就跪,传说中的神医从来没有人能和她一样做到这种事。 事实上殷蝶已经进入玄幻,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一切,尤其是“灵力”,她身上所拥有的灵力不是单纯的灵气,而是由各种自然元素组合而成,而天下万物也全是由这上结元素组合,要是她研究透了这些东西是如何变异的,肯定连“病”也能听她指挥。 “我现在还真是个妖怪,所做的任何一件事完全没有科学依据”她在心中暗道。 看来魔族一事是真的。 “智脑,你给我找点玄幻小说,我无聊时看看”实在找不到答案没关系,可以学。 她曾经接过一个任务,说是有个人看玄幻小说看入迷了,然后自己坐在家中“修炼”,最后竟然真能做出一些无法解释的行为,官方还无法将其抓往,所以才找了她。 也许小说里真有什么东西是可取的吧,否则那些看了小说看了书还能挖掘到宝藏之事又如何理解? 因此她打算没事时也看看玄幻类小说,但愿能从里面了解到一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妍儿,妍儿回来了” 第332章群臣阻拦 安宁山上,一大家子守在路边等她呢,殷蝶高兴的从马背上飞身而起,抱起季绣在空中飘来飘去:“娘,你看我现在多厉害,再也没有人可以再欺负到我们。” 她有意让众人看到自己的成长,让家人们对她更有信心。 “国师!国师!……” 她的一大家子还真大,那些没被派出去还在地里工作的人全停下手中的活儿,纷纷抬起头来看这空中飞人的一幕,立即欢呼个不停。 “好了,都继续做自己的事去吧,晚上杀猪吃烤肉” “哇~哇~”她话音一落,方天虎的房内传来一阵婴儿哭声,小英竟然在这个时候生下了孩子。 “哈哈哈,我们家双喜临门,快,去看看” “哈哈哈,我当爹了,我当爹了,大嫂,二嫂……” 方天虎笑的合不拢嘴的从院子里往外跑,刚才老嬷嬷告诉他,他媳妇为他生下一个男孩,他开心的连产房都没进就跑出去报信。 “三叔恭喜恭喜!” “妍儿回来了,太好了~哈哈哈哈,妍儿,你有弟弟了,哈哈哈哈……” “天虎,他们母子平安吗,我们回去再说” “妍儿,要不你给孩子取个名字?” “不对,她大婶你先去摆香案……”季家喜气洋洋一阵忙乱。 “主子,主子!” 她淡淡转向熊霸:“你怎么又胖了?” “嗯,我知道了,科考后我新自去殷国一趟,叫兄弟们今晚一起吃饭,难得在一起,大伙聊聊。” “是!我这就去!” 殷蝶是闲不住的人,和家人聊了会就四处查看周围环境,安宁山的变化更大了,她决定先修出大路,安国的矿产资源可不能浪费,即然姜晟当皇帝,那么她更加能放手去做了。 她回到自己的安宁楼时,二十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排着整齐的队伍在等她。 “你们都会什么?” “主子,奴家会勾引男人”一个身着红衣,千娇百媚的女人对她抛了个眉眼,风情万种的向她行了个礼。 “我会偷东西” “我武功好……” 殷蝶很满意,她们虽然不是样样精通,但也各有所取之处。 “很好,以后都跟着我吧” “谢主子!” …… 安宁山上和乐一片,皇宫上下却是愁云惨雾,因为新皇的冷脸就快把整个皇宫给冻成冰块了。 “皇上,请你三思!” “皇上请三思!” 满朝文官皆不同意他娶妍儿,他的脸不冷才怪,武将也有反对的,只是他们没那么明显而已。 “皇上,国师乃一国之尊这没错,然而她出身低贱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我大安国虽刚建国不久,但也是如日中天,央央大国的国君怎可娶一个山野女子为后,这岂不是让世人笑话嘛……” 左青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要娶国师,这万万不可,国师不可得罪,不可亵渎不说,主要是她来自民间,怎么配得上他们的战王。 “祖训有言,皇室娶亲必定要身家清白,权势与地位不可差之过巨,皇上你看看,这上面记的清清楚楚” “够了!你们这是看不起妍儿?” 姜晟气的青筋暴跳,这些人怎么都是这种想法! “臣等不敢,国师乃天人之姿,我等不敢亵渎半分,只是皇上要封她为后这怕是不合祖训,于理不容” “意思是她是国师,朕配不上她了?” “臣等绝无此意,国师乃天下人的国师,皇上亦是天下人之皇上,这如何能相提并论?” “那朕就取消其国师之职,就这么办了!退朝!”姜晟不想再和这些人讨论这个问题了,个个在阻他的路! “皇上三思,国师万万不可废,这会得罪天下人的啊皇上~” 后面传来这两天他都听烦了的话,身为皇帝娶个妻还得外人同意,凭什么! 后宫里对这件事也讨论的非常激烈,有人赞成有人踩,总之结果都是反对。 “皇上登基才一个多月就要娶国师为后,我看此事有些难办,不知太后是怎么想的?” 后宫里的女人们全都升了一级,成了太妃太后,整天过的不开心,姜亦寒的去向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姜晟登基有玉玺在手,合情合理不说,这个天下他来带只会更好。 明白人都是这样想的,所以后宫并没有闹,只是她们依然担忧自己的去向。 “刘太妃,对于此事就别多想了,尤其是国师之事,半个字也别论,我这次入宫是想带你回家,不知你意下如何?” 刘万洲这个米粮大户从外地赶回来后,向姜晟求了个情,不管姜亦寒死没死,他都要保自己的家人,不让她们在宫里终老。 “家主,我真的能回家吗?” “我向皇上求了情,把你们姐妹带回家,要走就去收拾东西立刻就走,我怕姜亦寒真死了的话你们按理要殉葬,我刘家人丁不多,能保一个就保一个” “谢谢家主,呜……谢家主~” 刘家被送进宫的两个女人赶紧跪下道谢,本以为主家不会管她们的死活,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刘万洲这个从小被她们看不起的人会来救她们。 说起刘贵妃的年纪并不大,十六岁入宫到现在有四年多,现在也才二十来岁,这种年龄死了的话,还真不值。 这两天各个衙门天天人满为患,因为又出新政了,殷蝶让宫中有家人的全部来带走,并且女子也可参加八月科考,成绩优秀的同样能入朝做官。 因此京城更加热闹,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属品,女人也有自己的生活目标。 后宫里其它人的娘家也相继来接走自己家的女儿,有的甚至还是。之身,出去还会有一番作为,有大好的人生。 皇甫飞雪站在高处,看着一辆辆马车拉着宫中女子远去,而自己呢,皇甫家会来接她吗,姜晟会让她出宫吗? 在她身边是痴痴傻傻的姜绮梦,无知的自己玩得开心,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自己也能像她那样无忧无虑多好? “太后,国师来了” “快请!” 皇甫飞雪抹去眼角的泪痕,皇甫家回京到现在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这是自己应得的吗,到底是谁之错? “妍儿见过太后”殷蝶一身白衣坐在厅中,见到皇甫飞雪来了就起身相迎,现在身为国师,言行举止方面她也注重了点,尤其是来见这个曾经的皇后。 “国师不必多礼,快请坐,国师,绮梦……” 第333章安抚 “不必担忧,我看看她的情况再说,现在先说说你的事情吧” 怕皇甫飞雪反悔,所以她要先拿到想要的东西再说话,这个女人太狡猾了,姜晟他们竟然逼不出她的名单来,又怕姜绮梦真的被岑霜儿的药给毁了,所以不得不把人先带回来等她出关。 好一会后,皇甫飞雪终于平静下来,抬眼看到殷蝶满头大汗似乎在和谁打架一样,还好这种状况不久就消失了,她睁开眼睛淡淡的看着她:“没事了,太后脑里的魔气已经去除,你去写名单吧,不要怕,你试着想想还会不会痛就明白了” 皇甫飞雪的心事被她一语道中,想了想不能害了姜绮梦,于是试着想:“我要把被控制之人说出去” “妍儿,国师,谢谢,谢谢真的不痛了,我这就写”说完跑到书房里开始写名单,再也没有半分迟疑,这个国师真的厉害。 “智脑,现在能扫描出她的脑波了吧?” “教授你厉害,之前扫描不到原来有妖怪在搞鬼,现在她的脑波已恢复正常” 殷蝶无语,现在智脑都学会妖怪这个词了,难道真会变成小说上那样吼一声天地变? 走一步算一步吧,殷蝶起身走出去找姜绮梦,这丫头也够倒霉的,看看能不能治先。 “妍儿” 姜士诚来时,见到一抹雪白的身影,正如仙子般走进后院拱门,他痴痴的叫了一声后呆立不动,一颗心砰砰直跳,她真美,她灵动的双眼因他的喊声转向他了! “姜士诚,谢谢你的屠魂匕”殷蝶眨着那双大眼睛,认真的道了一声谢。 “这是缘,缘分,是它自己在寻主,给你带来的麻烦我会帮你解决的,妍儿……你,还好吗?” 他一边说一边走近她,那种痴心样,殷蝶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姜士诚,你等会我帮你治病,我先看看绮梦怎么了。” 姜绮梦此时正抱着一颗树子试着爬,边上围着一大群的宫女太监。 “秀秀怎么不来陪我,海景也不来,谁也不许拉我,我要爬树上找他们去!” “哎哟,公主使不得啊,树上有毒虫万万去不得,你快下来吧!” “你们护着点,公主要有半点闪失,我都要脑袋搬家的!” 不得不说,整个皇宫就她这里最热闹,殷蝶远远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绮梦似是神智不清但又保持着清醒的智慧。 “智脑,扫出她的脑波信息了吗?” “教授,这人和刚才那个一样,没有脑波数据。” 没有数据,又是不明能源,刚才她对付皇甫飞雪脑内的东西耗费了不少灵力,因为她还无法运用自如怕伤到人的本体,所以处理起来很费脑力。 “你们退下!” “参见国师!”众人一见她,行了一礼赶紧退下,太好了,国师终于来了,每天陪着姜绮梦没关系,重要的是她二十四个小时不睡觉,只会吵着闹着要玩,太累人了。 殷蝶走到还抱着树子的姜绮梦身边:“绮梦,你认识我吗?” 姜绮梦回过头看向她,两眼突然发直,不言不语,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怎么了?” 奇怪,她爬树时眼中有渴望有期盼,突然之间又怎么了? 殷蝶伸出手去扶住她的双肩:“绮梦?” 姜绮梦没有半点反映,依旧用没有焦距的眼睛对着她。 “绮梦你怎么了,看着我!” “拿命来吧!”不知何时,姜绮梦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刀,对着殷蝶的胸中就刺~ “妍儿!” 一直看着这里的姜士诚胆子都吓破了,电光石火之间打出一掌,令她那匕首偏向一边,却依然刺进了毫无防备之心的殷蝶左胸,鲜血喷洒而出。 “好痛!”一阵剧痛令殷蝶痛呼出口,姜绮梦接着又是一刀刺来,姜士诚正好赶上伸手就去抢刀,谁知姜绮梦的力量超大,刀锋一反立即把姜士诚的手臂也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这是什么功夫! 他根本挡不住,只得拼命护着身后己经倒在血泊中的殷蝶,焦急的大叫:“来人!救架!” “阿晟!阿晟,妍儿危险!” 在姜绮梦面前他竟然提不起半丝内力! “绮梦,我是哥哥,你看清楚,我是你士诚哥哥!” 他死命的抓着姜绮梦的手,却无力再做出其它动作,只能被姜绮梦一刀刀刺在他手上身上。 正当姜绮梦又是一刀刺向他的胸口时,他只好闭上眼睛等死,妍儿,能陪你死我也愿意! “姜士诚放开她,我没事”殷蝶的伤口竟然被她体内的各种元素自动修复了。 “她受控制了,你离我远些,我不敢保证她会不会也刺你一刀” 谁知等待中的被刺感没传来,却传来了殷蝶的声音。 “吓死我了,我真没用,竟然让她当着我的面刺了你一刀!” 再看姜绮梦,她手里的刀己经落在姜晟手中,人也被他困在如同一个透明的大瓶子里,她正在里面对着殷蝶作扑打样。 “妍儿,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姜晟心疼的快流血了,这是怎么回事,两个高手打不过一个姜绮梦? “我没事,等我先剔除她体内的寄生魔再说,他能控制灵力波动,以后面对这种人只用蛮力就可以克制住,否则她遇强则更强” “主人,你敌对经验太差了,你的防御灵力能抵抗任何带着魔力的伤害,可你却不用” “闭嘴,如果不是你说要吃掉这东西,我用得着去分解它吗,让你吃了变呆子得了!” “抬尘王去休息,把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 姜晟一手提起己经昏迷的姜绮梦带着殷蝶向皇甫飞雪的宫中走去,现在她们三人都脱离了魔性,宫中安全了吧? 姜晟苦笑,每天那么忙,而四处皆不安全,这种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妍儿累不?” “不累,等拿到名单,把带着魔性的人全部除去,这种意外就不会发生了” 殷蝶还沉浸在灵力给她带来的喜悦之中,看来以后直接用灵气治病得了,还搞什么手术,她的灵力里面包涵的东西是前无古人的,后面有没有来者却是不知了。 屠魂集万灵之元于一身,而她竟然能成为它的主人,这是天意呢还是故意呢,背后有没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她都觉得自己这一路走来太顺利了,虽然几次差点死掉,但最终不都化险为夷了吗? “妍儿你在想什么,太后叫了你几次了”姜晟看到殷蝶一直在沉思,而皇甫飞雪则一脸崇拜的和她说话她都没听到,有什么事比他还重要不成? 第334章屠魂 “你没事酸什么,她和我说话就和我说话……啊?” 终于反映过来的某女立即换上一副笑脸,面对皇甫飞雪道:“太后你好,绮梦她没事了,一会醒了你好好哄哄,这些天她没睡觉吧,这是累的,没有那股魔力支撑,她很辛苦,随便她睡到什么时候都别吵她,不用担心她的身子,我已经给她注入灵力护着她,不会有事哈,放心吧” “哦,如此我就谢过国师了” 皇甫飞雪现在是一脸崇拜,只要殷蝶真的能对付那个魔头,她还有什么好怕的,都怪自己一直想让儿子当皇帝,走了这么多弯路,唉~ “没事了,姜晟我们走” “妍儿,国师,战儿如今也是皇帝了,怎么可直呼其名,这要传出去,别人会说我皇家没规矩……” “这样啊,皇上陛下,走吧!” 殷蝶无奈,现在说话一说错,立即就有人出来教她,但没有一个人敢骂她或怪她不知礼。 “唉,这丫头……” 看着离去的两人,皇甫飞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天下始终是别人的,皇甫家永远只能当配角,本来对殷蝶最不满,可如今她又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心里再有不满都只能闷着。 “姜晟,你想没想过让天下人修炼灵力,我看这个世界要变了哦” “嗯,你先来看看这个东西” 姜晟径直把她带进御书房中,拿出御月王交给她的盒子,取出那张三米长图。 “这就是小红要御月王交给你的东西,本王看不明白,只是从这里,这个地方学会了修炼灵气,妍儿你看看可知道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殷蝶一看,这是一张皮子所制成的画卷,至于是什么皮还有待查证,上面全是繁复的符纹,很像她空间里的东西。 可是她也看不懂上面的符纹是什么东西,连姜晟所说的修炼功法她也看不明白,真不知这个男人哪来的大脑,竟然练会了里面的东西。 “姜晟,你闭上眼睛” 姜晟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合上双眼,一只细嫩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他只觉心中一痒,全身发热,这丫头又要撩他不成? 想起在天绝城时,她时不时会撩他几下,令他为。又飞快跑掉的情形,他就想伸手把她抱住,好好亲个够! 只是还没等他。完,耳边就传来了殷蝶的声音:“好了,睁开眼睛吧”,接着手上的。离去…… 姜晟睁开双眼,这是什么地方? 他连手中的余香都忘了去重温一下,完全被这里的情形给吸走了所有目光。 “这里就是我闭关三个多月的地方,实际上我只在这里面住了十天,也就是说在这里一天等于外面的十天,而这里面灵气充足,姜晟你就在这修炼吧,外面我帮你看着,有事就进来找你” 这是她刚才想到的,她一个人厉害不行,要所有人都能厉害才能真的把魔族除尽。 “妍儿,你看看这个” 只见他们带进来的那张图到了这里之后,里面的东西竟然会动! “二十万年前?” “屠魂出来” “主人,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屠魂了,我是万灵之祖”紫衣男孩举着萌萌的大眼睛向殷蝶抗议。 “你就是屠魂?”姜晟好奇的看着他,这么个可爱的小孩叫屠魂似乎是不太好听。 “哥哥,你让她给我重新取个名字好吗,只要你帮我,本大爷就教你最厉害的功法,最适合男人修炼的功法!” 他铁了心的想改名字,这个男人是主人最心疼的人,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你不叫屠魂你怎么让那些怪物魂飞魄散?” “主人,那和名字无关好吗,当年我被人做成匕首,非他之血无法使用我,等你等了几十万年,这名字也是这样传下来的” 殷蝶眼珠一转,小手一拍:“那以后你就叫小紫,你说过的要教他最好的功法,最厉害的修炼方法,如果做不到可别怪我收回名字” “小子?” “主人你会不会取名字啊” “不叫拉倒,姜晟我们先把这个东西看完,这里面的功法你要是都学会了也能独霸天下” “别啊,上面的东西本尊知道,不用看了好不,这是二百万年前的一次灭天大战,当时人族被魔族欺压,而上天来了一位上神收拾残局,我就是被他制造出来专门克制魔族的。 “这么说,其它国家的玉玺并无用处?” 如果这四个玉玺只是为了能看懂这个图而设,那么她们现在就能看明白图纸内容,其它三个玉玺不就没用了吗? “非也,四玺合一,魔族出,主人信不过四个人类,用玉玺让他们相互牵制,因为这四个人当时就是各地霸主,他们各有所长且互不相让,这四个玉玺只要合一成功水底封印将会解除,那时就会生灵涂炭,天地全毁。” “说的好玄幻啊,我不听了,来什么就面对什么吧,姜晟你在这好好练,认真点,不要整天想着我,知道吗,我带一些普通人也能修炼的东西出去给他们修炼,省得真的有一天这个世界变玄幻了我们却无力应对” “妍儿……”他舍不得啊,才见一下她就要离去,可是自己不修炼是不可能的,不厉害怎么保护她? 殷蝶不再去看他那不舍的眼神,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消失在原地,回到御书房里。 “明天有科考,这些人应该安排好了吧?” 殷蝶对着案上的那一堆奏折无语了,整天看这些,当皇帝有什么好的,还个个争着当。 “智脑,把桌上的东西都分拆一遍,然后批示好,这个是姜晟的笔迹”殷蝶一边说一边把一堆奏折往智脑里扔。 然后回了安宁山,也不管皇帝不在宫中,国师不在府上会不会让那些官员惊慌,姜士诚那边她也没有去看一下。 “姐姐你回来了” “参见国师!” “在山上不用叫我国师了,季绣走吃饭去,明日姐姐就没空陪你们了,你要好好学本事知道吗?” 一家人吃过饭后,她又叫来熊霸让他把修炼功法找人抄写几万本,然后开书店,专门出售这类书。 “主子,我上哪里找这么多会写字的人啊?” “你傻啊,过几天会有很多落榜学子,把他们招来做文案,以后只要有需要用写的东西,就全部交到这个部门,明白了吗? 第335章产一儿 教了你这么久,怎么把人的特长发挥到极致你还没学会吗,包括那些女子也可以请来写,这个不要力气的活可以养活多少家庭你想过吗? 要他们抄写,还要写广告,广告是什么知道不,就是宣传这些东西的好处,到时这些书就是一大笔白花花的银子” “这些基础功法就交给你做,中等以上的我让李松林做,这些赚来了就是我们自己的钱” “主子,高啊,这真是太好了!” 熊霸有一个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的主子怎么能这么聪明呢,这世上仅此一人了吧? “要用最快的时间,让这些书出现在世界各地,要说妖魔来袭,修炼能强身健体什么的自己去想办法” “是,我立即去办,如今四国境内都已经有了安宁阁,主子,不管走到哪里你都是这个” 熊霸得意的伸出大拇指,眼中有对殷蝶的崇拜和对自己成功的喜悦,不管他如何成功,这一切都是殷蝶这个主子给他的。 “不要得意的太早了,外面很不平安,你要把自己保护好,身份一定要隐密,你是我的左右手,绝不可出事,知道吗?” “主子,呜……呜……” 殷蝶的这一番话把熊霸给感动直接痛哭失声,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价值观变了,姜钱和享受不再是唯一,他需要被关爱被理解,而这些,他的这个小主全做了。 “脏不脏啊哭的,还不快滚!” “呜……哈哈,呜……我去了,呜……” 熊霸感觉拥有了全世界一样高兴,这辈子为她去死都值了! “各位兄弟,今天晚上喝酒吃肉,哥请客!” “哈哈哈哈,太好了,熊爷威武~” 那边山头上是一阵欢呼,现在主子和总管都在山上,种药的人也学会了各种本事,每天过的非常充实,有的还把家人带上山来同住,安宁山已经变成一座小县城了。 现在皇帝是姜晟,安宁山也就不再对外封闭,已有不少商人在山上建起了店铺什么的,大有连接到京城之势。 安国的发展前景一片大好。 第二天,殷蝶找到李松林谈了一下要建书店的事,李松林天生爱经商,一听这个立即高兴的不行。 “妍儿你快找人来管宫中杂事吧,这些天忙得我晕头转向,阿晟也一样,连聊聊天的时间都没有,早知道不要这个帝位” 要姜晟当皇帝的心愿他达成了,可是没想到过当皇帝不仅不能如想象中那样整天吃了睡,然后到处游玩,反而国事一大堆,他后悔的不行。 “怎么,你不是乐在其中吗?” “谁乐在其中了,就连阿晟的那些暗卫全都当了各种管事各种官,国师大人,你快救救我吧,阿晟也不知上哪去了,唉~我要去做生意…… 妍儿你知道吗,我们的盐厂引来了国内外的商贩,那银子哗哗直流进来,我要去数银子,要去做生意,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吧,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一直在等殷蝶的到来,这次见着她,他非抓住机会把身上的这些工作给推掉不可。 “科考正在进行,不出三个月,所有衙门都会派去新的官员,到时找几个能大用的人才任职不就行了。 李松林连拍马屁,这些天的忙乱让他瘦了不少。 “对了,前日紫妃产下一子,您看这孩子要如何处置?” “她现在在哪里,我去看看她” 殷蝶想起就是这个女人害得姜亦寒对什么都多疑,让四皇子得了造反的机会,这倒是一个聪明人。 要去看她? 李松林对这个女人没好感,他皱着眉头一脸不看好的对殷蝶道:“新皇登基时大赦天下,牢中一众皆被减刑,四皇子姜无悔也被他给放了,而四皇子呢,根本不知足,竟然去求阿晟让紫妃自由,自己愿做牛做马以回报,真想不到他还有这种良心。 后来才知道这个紫妃与姜无悔几年前就相识了,她父亲与几年前的贪污案有关,也就是柳家的那桩贪污案,柳家你知道吧,就是柳丝丝之父的那个案子,只是当年所牵扯之人已尽数被斩首,无法查明的真相。 此女怀着仇恨与姜无悔勾结成奸,设下一个个计谋取得先皇信任,因此他们才有了谋得天下的机会,这种人杀之都不为过,然而阿晟仁厚,竟让她在后宫待产。 你说阿晟傻不傻?她于昨日夜里产下一子,你说这孩子要是让她养大成人,他会不会来找阿晟报仇?” 殷蝶摆了摆手:“你别担心的太多,孩子会不会报仇跟他所接受的教育有关,只要不让他带着仇恨长大就不会有大问题,再说了姜晟又不是他的仇人,生不逢时而已” 苏紫做梦都没想过殷蝶会来看她,这个她心中最佩服的女子正用一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在看她,令她深感不安,难道她也是要拿自己问罪的吗? 不过也怪不得她,毕竟此女已经贵为国师,国法为重。 “苏紫参见国师大人~” “苏姑娘不必多礼,我今天来是想问你这孩子你想怎么办?” 一个为了报仇而献身的女子,殷蝶不认为她会善待这个不该来的孩子,她放缓声音,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他……” 苏紫看向床上睡得正香,一脸无知的小人,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他是她报仇时多出来的一个人,一个和此事完全无关的人。 怀他时,她恨过,可那又如何,他依然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块,心情复杂的苏紫久久说不出话来。 殷蝶也走到床边,看着那个才出生命运就由不得自己的孩子,心中暗叹造化弄人,要是姜亦寒还在,此子不知会多受宠爱,也许还会是下一代君王也未可知。 “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也许本尊能实现你的愿望” “我想带着他出宫,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隐居一世,这样国师也答应?” 天下应该没有一个帝王愿意放走前皇帝的儿子,别说那个皇帝还与他有仇,就算是其它皇子当了皇帝,第一个杀的就是自己的兄弟,以防皇位不稳,她不相信这种事殷蝶也能作主。 “答应,怎么不答应,姜晟不是怕人夺位的那种皇帝,我们安国必须做到公平公正,以仁治国,这些你不知道吗” “啊,你说的是真的?”苏紫激动的抓住殷蝶的衣袖,不可置信的想确认这话的真实性。 第336章娓娓道来 “苏姑娘,放下仇恨,时代变迁乃天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仇恨只会让人忘了自己的初心,孩子你可以带大,你甚至可以告诉他一切,到时他会作何想,他自己会分析是非,你只要教他好好做人即可。” “国师大人!” 苏紫咚的一声跪了下去泣不成声,原来自己的一切这个小女孩都知道,她恨姜亦寒一切只听别人的话,对她爹的罪行问都不问就斩首,这些年来她以为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除了四皇子…… “国师大人,求你放过无悔,他还小还有前程,求求你了……我们……知错了” “起来吧,你们并没有错,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念在姜无悔也没有犯下什么大错,也是一个苦命人,皇上已经放了他,只是他已离去,说是要立下一番战功,助皇上出妖魔平定天下。 苏姑娘,你用的是什么药竟能让姜亦寒痴迷听话,这件事能告诉我吗?” “国师,你先坐下,此事等我慢慢道来” 原来五年前,宫里有个蒙面人给了她一种药,让她有机会就出现在姜亦寒眼前,说用这个药会让男人为之疯狂,她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却知道这个药很可怕。 “有一天,姜无悔被人追杀,他身受重伤被我带回宫中,从此两人多番倾诉,最终达成大计,可无悔似乎与一些怪人有往来,他不让我过问,说我知道的太多只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你说他整天到底在干些什么?” 殷蝶本来怀疑那种药是姜无悔给她的,没想到另有内情,看来还有很多隐患她们还不知道。 “姜无悔是个有心计的人,手段狠毒,你还是离他远些,你不如带着孩子到安宁山去,在哪里可以找些事做,养活自己和孩子,隐居对孩子的身心健康都不好,明白吗?” “谢谢国师大人” 四周低声的议论没逃过殷蝶的耳朵,看来古人也并非不能接受新规矩,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欣赏这条最繁华的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小二送上一壶茶给她们斟上非常热情的询问:“两位客官是来听书的吧,程先生已经来了,还有两刻钟就开讲了,两位要不要上些点心瓜子边吃边听?” “你倒是会做生意,这服务态度很好” 殷蝶淡淡的接口,平时不爱理人的她现在会主动开口,令梅儿感到奇怪,她当然不知道殷蝶对这种态度有亲切感。 “这位小姐算是说对了,咱这家茶楼可是安国京城里出了名的热情好客,这是最新的服务方式,我告诉你们啊,这可是出自咱们国师大人的手笔,你别小看了这种态度,让我们生意更加好做得多呢,那些眼高于顶,高高在上的茶楼远远没有我们这儿好,两位今天算是来对地儿了~” “是吗,那你们这里有什么好茶,给姐送上来,别看姐一身布衣,这茶嘛,还是喝得讲究的” 殷蝶好笑的看着他耍了会宝,与梅儿相视一笑,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客官一看就是个雅人,我们这里有上好的龙井,还有从南方运过来的特等碧螺春,潽耳,铁观音,不过要说最好的还是刚上市的新茶,这叫春茶,只要你们点了这个茶,小人愿意打九折给你们尝个鲜如何?” 小二滔滔不绝的先说了一堆名茶,然后才说出其中最不起眼的东西。 “哈哈哈,这春茶怕是小哥你负责销售的产品之一吧” “行家啊,您连这个都知道,要不要帮衬一下我呢,我保证这种茶绝对新鲜,半点不比那些个名茶差,再说了,您们吃惯了名茶,尝尝新也会多一番新滋味……” “行了,别说了,就上你说的这个春茶吧,好喝姐会带上二斤回去给老母亲也尝尝” “这就来,马上就来,客官你稍等~” 小二欢欢喜喜的跑下楼,今天又有提成可拿了~ “主子,你这办法好啊,做工的人根本舍不得偷懒或去得罪人,哪怕一个叫花子他们都能叫爷吧” 梅儿第一次看到这种小二,对她们两个村姑打扮的女子也这么热情周到,和从前那些只当有钱人是人的情形相比,这是个全新的世界。 “救命啊~” “救命啊,救我~”两人正在喝茶享受,突然有一个少年从楼下咚咚的往上跑,一边跑一边求救。 “救我,有人要杀我!” 突然闯进来的人把正在喝茶等说书的人给吓的惊呼一片,原来这个少年已经全身是血,跑到哪就是一片血红,众人纷纷站起离开座位向一边躲去。 在他身后有三个人正在追他。 “小子,东西交出来饶你一命,否则你就别想活着出去,东西也会到我们的手上!” “无关的人,全部都给我闪开,我看你现在还想往哪跑!” 茶楼上的客人们纷纷往楼下跑,除了殷蝶这桌不动之外,所有的桌子一下就跑了个空。 “你们俩个还不走是要等死吗?” 梅儿想笑,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跑到她们这桌来搞事:“你们想干嘛,别影响我家小姐喝茶的雅兴,全部滚下去!” “哟嗬~还真有不怕死的,不就是两个乡下丫头吗,长的还挺好看,不想走那就别走了,一会爷办完了正事,你们俩好好陪爷乐呵乐呵~来人,将那小子抓住!” 受伤的少年已经趴倒在一张桌下,正在慢慢的站起身,却被一个汉子一脚给重新踢趴了下去,可他不甘心的再次试着爬起来。 “真是块硬骨头,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把东西交出来~”那个汉子举起腿又是一脚踢了过去。 只是这脚没能踢到人,腿上却多出了一枚梅花镖,痛得他抱着腿哇哇大叫:“谁,是谁敢暗算你爷爷,给老子站出来!哎哟~” “到我这边来” 一个清冷的声音恰时响起,谁都听得明白,这声音在叫那个少年。 “臭娘们休管闲事,否则连你们一起杀了!” 几个汉子哪里把殷蝶主仆放在眼中,立时向她们围了过来。 “不自量力!”也不见她怎么着,那几个汉子竟立定在原地不能动弹,眼中尽显慌乱,这是什么武功! 少年吃力的从地上起身,口中还吐着鲜血,显然伤的不轻:“两位快走吧,别惹上他们,他们后面还有高手在追我,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快快离去吧” 少年说完就要向楼下跑。 第337章关押 “站住,我们主子要留的人还没有留不住的,告诉我们你是谁,这些人又是谁,为什么要追杀于你?” 那少年没来得及回话就被另一个正在赶上楼的公子拦住了; “哈哈哈哈,七弟你这是要上哪里去,伤的这么重还是跟为兄回去治治吧” 少年一见此人,立即一步后退,殷蝶能感受得到他的惧意。 “四皇兄,你不会得逞的,这里是安国京城,安国皇上与国师目极千里,劝你不要逼我!” 少年一边退一边找话来吓他前面那个看起来并不可怕的佳公子。 “哈哈哈哈,七弟你太天真了,安国皇上与国师?哈哈哈哈!” “少拿他们来吓唬我!” “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了” “好狠毒的手段,一言不和就要夺人性命” 那个去势凶猛的杯子在临近梅儿面门时,竟然自动拐弯飞向殷蝶的面前,然后缓缓落在桌面上,这一手令那少年眼睛一亮,自觉的跑向她的身后。 “好个多管闲事的丫头!”男子似急于要他七弟的命,口中骂着殷蝶,手中的扇子却攻向她身后的少年。 “你胆子还真大,天子脚下也敢行凶!” 对方来势不弱,殷蝶更差,现在有了武功不说,灵力在人类中是第一,她一伸手把那个少年拉开,接着反手就是一掌。 这一掌就击在青衣男子打过来的扇子上,一股冰冷的寒风出现,那男子只觉得手中的扇子变成了一一块冰刀一样刺手,他心中大骇连忙松手,扇子呯的一声掉到地上如同一块脆弱的玻璃般碎成几块。 “你~你是谁” 青衣男子握住鲜血淋漓的右手,惊恐的看向殷蝶,那惊骇样像是见到鬼一般的害怕。 “拿下!” “哈哈哈,小丫头几天不见竟然如此厉害” 正当梅儿听令要对青衣男子动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狂笑,接着一阵狂风扫向殷蝶的这桌,紧接着那个青衣男子竟然失去了踪影。 “该死,又让他跑了!” 殷蝶再次对自己还不能任意使用灵力而生气,她找陆健很久了,偏偏就是找不到,智脑也拿他没办法,连小红都找不到他。 “主子,他是谁?” 梅儿奇怪,人都没露面,她家主子怎么知道是谁? “他很危险,晚点再告诉你” 正在这时,官府的人才赶到现场,外面已经围满了百姓,殷蝶无语,这些人不知道害怕的吗? “参见国师大人,国师受惊了,小人来迟还请恕罪” 一个官员连滚带爬的跑上楼,一看到殷蝶,立即跪地问安。 殷蝶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此人年约三十来岁,有两道小胡子,标准的古代官员形象。 “把这几个人关押好,别让他们死了,也别私下审,退下吧” “是,下官立即办” “来人,拿下!”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到达后先疏散人群,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意外” “是,下官记住了!” 这个时代出警速度还是不够快啊,殷蝶再次皱起了眉头,示意梅儿带着那个少年离开。 回到国师府后,殷蝶找出生命之源的灵力让它把少年给洗了一道,那少年身上的伤竟然奇迹般的开始愈合,如果不是他依然一片血迹的衣服,任谁也看不出他竟然受过那么重的伤。 “谢谢安国国师的救命之恩,国师大人不光救了在下的性命,还帮我医治好了身上的伤,国师大人的大恩大德,在下将铭记在心,没齿难忘”少年一恢复之后,立即向殷蝶道谢。 只见他十五岁上下,脸上却显露出和季绣一样的老成,殷蝶暗叹,这个年龄在现代的话,正是叛逆的年纪,整天只知道玩乐泡美女,而他看起来就很老成。 “你叫什么名字,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本尊” 殷蝶高高坐在主位上,不怒而威的气势让这里变的严肃。 这少年在她面前虽不显胆怯,但对这个年龄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女子却充满了认真:“我叫海固,是海国七皇子,我到安国已经一个多月,我有要事要告诉安国国师”说到这儿,他住口不言,两眼四下张望,似乎有什么事怕别人听到一样。 “梅儿,带他下去洗澡换身衣服,找个房间让他先住下,其它事晚点再说” 下意识中,殷蝶觉得这不是一件小事,这个孩子冒死跑来安国这么远的地方,一路上还被追杀,肯定发生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的事,或是他知道是什么事,却不能被外人得知,连他父皇也不能知,否则他也不用跑这么远来找自己。 海固没想到殷蝶问都不多问就相信他了,在国师府他受到了多日来从未受到过的尊重,下人还会和他说笑,一点陌生感都没有,他非常奇怪,堂堂国师府,下人怎么能如此无礼? 然而这种无礼却令他心生归宿感,他在海国宫中过的是勾心斗角的生活,随时怕小命会丢掉,吃饭睡觉都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在这儿,连下人都像是自己兄弟一般亲切,他觉得在海国的这十多年,白活了! “这位小哥,国师府真像是一家人啊,你和我聊这么多,管事的不会骂你多嘴吗?” “七皇子殿下,您叫我小志就行了,国师府并非不讲究礼节,而是不行大礼,而国师大人说了,是人就要相互尊重,相互照顾,所有的人都有感情有思想,您不嫌弃小人多嘴就好” 国师? 海固的兴趣来了,他想多听一些关于殷蝶的故事。 “真的吗?我还怕你被管事的骂呢,他不骂人就好,那你能告诉我关于国师的传说吗?”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小志和他坐到桌前,还给小志倒了一杯水,而小志已经习惯了国师府的生活,根本没发现一个皇子给自己倒水有什么不对。 “我们国师说起来话就长了,她做的每一件事没有不能拿出来说的,记得那时她刚从乡下来,就救了一个权贵妇人,那一手医术~哎哟~神仙都比不过她……” “国师驾到~” “国师来了,有空再聊,记得来找我啊” 小志说完就走到门边,恭敬的弯下腰低下头就算是迎接高高在上的国师了。 “起来说,你怎么知道我能救你父皇?” 殷蝶手一挥,一股柔力将海固托起,用探视的眼神看着他:“本尊不听废话,你若想说就说,不想说就闷在心中。” 第338章盒子 “我说,我说!” 海固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直接,立即坐下,在脑里想了一会措词:“去年六月,海国皇室老祖书生突然回宫,那天我正好被父皇传去听父训,所以外面听到了一些事” “我们皇室老祖“书生”之名常听,却没有人见过他,就连我父皇也不例外……” 他陷入了记忆中~ “海小子,我受了重伤,得山国一名为“方宁”的女子所救,这是我一生中唯一欠下的人情,你立即派人前往与山国结为盟友” “这位前辈,你突然出现还说出如此无礼之言,你让朕去做之事更是匪夷所思,你究竟是何人,再不说朕让人将你打入死牢!” “死小子,本座名为书生!” “啊~参,参参见老祖~” 海国皇上赶紧跪到地上,这个老祖听说已经二百来岁了,他竟然没死,并且回来了? “马上按我的话去做!” “是” “除了我的话,不可听信任何人之言” “是……老祖是指?” “除了我,还有谁年过一百?” “孙儿知道了” “那件东西要藏好,不可让外人得知,圣女大概不久就会来,这东西务必交到她的手上,切记!” “是” 我在外面就听到这些,接着父皇打开门,看到了我就叫我进去。 里面已经没有了老祖的半点踪迹,我以为老祖是个神仙呢。 “固儿,你刚才一直在门外?”我父皇看到我一直四下张望,明白刚才的话我已经听到。 “父皇,刚才你在和老祖说话?” “小声点,此事不要让任何人得知,明白吗?” “老祖回来,天下将乱,固儿,万一有一天国内发生什么大事,你就带着这个东西去找山国皇帝或殷国的皇帝” 他给了我一个小盒子,后来我整天睡不着,心里非常不安,两个月后,我皇兄谋反,我暗中调查得知,他和几个皇兄都在找这个盒子。 我心里很害怕,却找不到逃出来的机会,几个皇兄都没有怀疑我,直到过年时,我大皇兄谋反得成,把父皇关在天牢,天天逼问他要什么宝物。 “国师大人,就是这个东西” 说到这儿,他拿出一个盒子,殷蝶一看,这个盒子不就是和姜晟那个装着龙皮图的一样吗? “海固求安国国师救救我父皇!” “放心吧,拿不到这东西他们不会杀你父皇的,你做得很对,安国已经与那魔头交过手,此事你应已听说过,如果没有什么事,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救人一事还得从长计议,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之时” “我还有一事要告诉国师,两个月前,我偷听到一件事不知是真是假,据说四国玉玺可以开启海底的一个宝藏,只要那批宝藏到手即可统一天下,因此我出来时偷了玉玺,今天这些人就是来抢玉玺的” “宝藏,四国玉玺~”殷蝶听到这个之后,不由笑了,他们终于忍不住了吗,这样一来天下人都会为争夺玉玺而战,他好坐收这渔人之利。 “海底有宝藏的传闻可靠吗?” “这个不得而知,我四皇兄也来了安国,他要抢这个玉玺”海固又从怀中拿出一方玉玺交给她,不知为何,殷蝶信任他的同时他也相信这个女孩。 殷蝶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记住,这件事不可告诉别人,这里面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相信不久后,四国玉玺能开启宝藏一说就会传开,你的消息很重要,现在他们想要这个就得从我手上拿,这是天意!” 她不能不相信天意了,东西放在智脑里,任他是天大的魔头也找不着。 殷蝶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破坏掉这个阴谋,在世上,古代也好现代也好,人们为了利益总会做出一些违心的事。 她再次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在威胁着这个世界,一个陆健她都找不着,智脑屠魂草和她,在这天地之间是那么的渺小,她能护得住自己,可是天下百姓呢,她的家人们又如何护得了自己? 以陆健的这种本事,她的安宁山已经不安全,搞不好那里早就处于敌人的监视之下,现在如何是好? “岑霜儿找到了吗?” “主子,那个女人就像一阵风一样突然消失,我们找了两个月半点消息也找不到” “梅儿,你说她会去哪里,西城攻下来后,岑飞和岑霜儿都没找到,他们郊外住的那个房子也搬了个空,盯梢的人到底是怎么盯的?” 殷蝶有点恨自己的人无用,岑家别说是郊区一个住处,就连他暗中建在京城里的每个地方都有她的人,结果人家就是这样消失了,他们会飞吗? “梅儿,你能修炼的是什么属性的灵气?”她突然想起这件事来,让人修炼不是说着玩的,首先自己身边的人就得有点自保的本事。 “主子你看” 梅儿伸出手,在空中慢慢的画了好一会,只见一层清亮的水竟然聚集在她的头顶上方,很薄的一层,但能看得出,她真的能用灵力。 殷蝶不得不改变一些计划,想要强国必须先强自己的人民,没有本事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再把管理制度也修订成册一起发布出去,国外商贩……” 对啊,国外的商人也可以自己出版她们的书啊,这样不是省很多事吗? 殷蝶想到这儿,直接就去了魏家,魏清闲回来这么久她也没见过呢。 “清闲你不要和别人一样见到我就行礼,我这次来找你有事要说,现在世道不平,我想再增加几个部门,专门管理文化方面的东西,这些你得帮我,你的闰中好友定是不少吧,去联系联系,全部任命成文化官员,享受国家俸禄” 一把拉起向她行礼的魏清闲,殷蝶一边走一边说出此行的目的。 “女子做官?” 魏清闲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向殷蝶,她还真敢这样做? “怎么,你不敢?”她没记错的话,两个好友都盼着做点事儿呢。 “好啊,怎么不敢了,我让下人去接晴晴过来,我们三个一起商议商议,国师大人您稍等片刻~哈哈哈” “死丫头,看我不打你,竟敢取笑本座!” “哈哈哈哈~哎呀~哈哈哈,不来了,哈哈哈——” 两人笑闹一阵后就到魏清闲的院子里等左晴晴,很久没见面的俩人自然有不少话要说。 “国师大人来了,见过国师大人~”才坐了一会,魏家夫人就跑来打招呼,殷蝶的身份不一样,就算是魏府这样的大官,见之也应行跪拜之礼,不过这项礼节被殷蝶给废除后,她们只能福了福算是大礼。 第339章遭遇 “伯母不必多礼,我找清闲聊聊,没曾想打扰到您清修了”殷蝶起身打招呼。 “哎呀这丫头,真是乖巧,怪不得皇上说唯你不娶呢,唉~” “娘,我们有事你就别烦人了” 魏夫人对殷蝶的婚事一直很感兴趣,自己的儿子虽然常年见不着人,但那也是个人中龙凤,如果皇上不能娶她,儿子就有机会了,清闲这丫头怎么不帮她说话还赶人? 魏夫人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殷蝶这丫头她是越看越喜欢,唉,魏凌云也不知到底跑哪里去了。 “那你们聊着,我去让下人做几道菜,国师一定要留下吃个饭” “娘你快走吧”魏清闲娇嗔起来,她娘亲怎么老让她在朋友面前丢脸…… 其实也不是丢脸,而是和殷蝶在一起的人,不自觉的怕她会误会自己只是个娇弱的女子,因为妍儿说了,不喜欢娇弱无用之人。 “清闲你有个好娘亲” “妍儿你变了” “嗯?” “有人味多了” “哈哈哈,以前的你象是一块冰冷的石头你不知道吧” “信不信本座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臣女知错~国师大人请上座吧~哈哈哈哈” 两人说笑间,左晴晴终于赶到,还没进门就听到她的哭声:“妍儿,呜……妍儿你还好吗” “呜……妍儿你在哪里” 殷蝶最听不得哭,手一挥直接就把人给“飘”进了院子,还轻轻的放在她对面的一张板凳上,然后好笑的看着她。 这一手把左晴晴给吓的忘了哭,两滴眼睛挂在眶中,傻傻的看着她,自己刚才“飞”了? “妍儿,你神了,你不会真的是妖女吧?” “清闲你别胡说,妍儿怎么会是妖怪,霜儿才是,呜……妍儿你没事就好了,呜……” 她心中有太多的委屈不知向谁说,被二皇子送回左家之后,她连门都不敢出一步,有人要利用她去害妍儿,虽然被二皇子识破还帮了她,但她心中依然是不安的,现在见到殷蝶她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别哭了,我都知道了,你哭的我头都痛了!” “晴晴别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魏清闲觉得奇怪。 “霜儿,是岑霜儿要我拿一个黑盒子去害妍儿,……妍儿我没有出卖你,她说我不拿那个盒子去放在你身边就要杀我娘亲,呜……” “好了,我都知道,你忘了我不是妖怪,但我被世人称为医神,不是吗?” “晴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快告诉我啊”魏清闲心疼的拿起手帕去帮她擦拭眼泪。 “你别激动,慢慢说,今天妍儿来找我们说要让我们当官呢,你高兴些成不成,别哭了哦” 左晴晴抽泣半天后终于止住眼泪,给两个好友说了自己的遭遇。 “她打我,骂我,还将我绑在椅子上,还说她知道她哥哥岑飞就是妍儿杀,杀的……呜……她关了我两天,一有空就来打骂我,我不听她的就要杀我娘亲” 说着说着又是一阵哭泣,殷蝶在一边无言的静静听着,越听脸色越难看,该死的岑霜儿! 她更心疼左晴晴这么个弱女子,她为了自己受尽欺负屈辱而不肯说出半点消息,真是难为她了。 “晴晴,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那个女人已经成魔了,凡是给魔族当奴仆的,我们一起将之铲除,以还天下一个太平!” 必须采取措施,要是等它们成长起来,人类怎么对抗,以她现在的能力竟然连一个陆健都无法追踪,普通人不是只能任其宰割吗。 “妍儿,真的有妖魔乱世吗” “有,那个说我是祸世妖女的谣言就是他们传出去的,现在他们还不敢正面与我对上,假以时日就难说了,因此你们也要坚强起来,一起把大伙的身体素质提高,魔族乃兽类,天生神力,且天性残暴,人类不能坐以待毙。 “记住了吗,一定要有我们这边的印记的书才是正版书,每一本书都要检查好有没有错字……” 殷蝶又拿出一大叠让智脑打印好的资料出来,让她们去找一些闺蜜,然后大量招一些会写字的女子和落榜的书生们一起进行这项工作。 “妍儿放心,这些事交给我们,我们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我爹在兴安街有一处宅子,我们就到那办公吧,到时让人换个牌匾就成了。 里面有仓库可以堆书,有一间大厅能摆上百张书案,你们等着我立即去办” 左晴晴第一个告辞,女人也能为国办事,她的个人价值观己经改变。 “别急,我让方安帮你们,有事时他找我更方便些,下人你们自己带,同样吃皇粮,管理方式你们也要学,会的东西要教给别人……” 治世,先让百姓强大,生活丰足了再说其它,殷蝶在抢时间强化人类的同时,魔族照样在抢时间强化自己。 “让我进去,我要见国师,方宁,方宁这些狗奴才不让我见你~” 这天国师府外来了一个人,张口就要见殷蝶,不让进还骂人,国师府的下人很久没被人骂过“狗奴才”了,因此对她更是不理不睬,更无人去帮她通报。 “你们不让我进去,一会我让国师治你们的罪!” “皇甫小姐,你快走吧,国师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就算绮梦公主来了也得先递帖拜访方可” 要说摆架子,当今天下只有国师府的人最有资格,可是他们并没有人这样做,国师说素质第一,有素质的人才美。 走? 她不可能走,今天必须要住进国师府! 看到这些守门的一点不拿她放眼里,说完话后又一本正经的站自己的岗,真是气死她了! “这位大哥,我和国师是好友,我今天刚回来京城,皇上又不在宫中,你们让我进去等国师好吗,我有事要和国师商议” 她赶紧变了个态度,对守门的也客气起来,…这次莫名其妙的被家人带走,她想回京城姜亦语却不让,上前天却突然改变主意放她回京,她出山后才知道山国己经不存在了。 自己喜欢的表哥成了皇帝,而方宁那个乡下丫头也从民间公主变成了国师…… 很多事完全改变,她爹爹和哥哥去打仗,她想进宫又多次碰壁,无奈才来了国师府,今天说什么也找到方宁才罢休! 因为她听到那些后宫里放回家的人说皇上要娶国师,她绝不允许! 第340章搜查 “那皇甫小姐,请到会客室等着吧,国师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也不得知,有什么事就叫门外的人” 一个下人领她进了一个院子后就不管她了。 皇甫云柔带了四个丫头,进来之后一时之间竟然不敢乱说话,这厅里明明没有人,却有一种威严又严肃,肃静的气氛,直直令她们心生一惧意,就是那种到了一个威严无法被亵渎半点的气势。 “小姐,不如我们回去吧,别在这里闹了好不好?” 良久后,一个丫头忍不住了,这主子平时就爱到处显摆,这个地方看来就不是显摆的地方,四周全是椅子,椅子前方有一张桌案,一看就是办事的地方,她们几个女子在这儿实在有一种违和感。 “闭嘴,还不给本小姐斟茶”她的心里火气很大,为什么无阿晟哥哥要娶那个连礼都行不好的女人! 当然,也有其它目的,这一火不过是发给别人看的而已。 过了一阵之后,四个丫头分开,在这间大房子里四处走了一圈之后回来:“小姐,这里没人,现在我们怎么办?” “你们出去给那些下人说我累了,要个地方休息” “是,小姐” 国师府有两大禁地,一个是温泉那个院子,另一个就是殷蝶的主院,还有御月王的院子一般人也不会去,虽然没有被交待过不能去,但也无人敢去打扰。 国师府的人知道皇甫云柔是皇甫家的宝贝,虽然不喜欢她,但也不敢得罪,她要休息带到客房就是。 整个后院连着围墙的地方被殷蝶命人重新建了一长排房间,还是三层的那种,大家不知道她要拿来做什么,这里起码可以住下几千人。 “皇甫小姐,这里就是客房,您自己挑选一间歇息吧,如有什么吩咐,让丫头们过来叫我就行了。” “这么多客房?” 皇甫云柔傻眼了,这一排排的房子一个连着一个,一路上的那些独立院子为什么不让她住,这些人明明是看不起她! “本小姐要住那间” 她向左边一栋高楼指去,远远的能看到那里正有一个男子站在楼台上沉思,双手背在身后,一身白衣似雪,该不会是方宁那个贱人的仰慕者吧,看样子风采不输无阿晟哥哥。 “那可不行,风行院是风公子的住处,客房就只能在这里休息,皇甫小姐请吧,小人先行退下了” 根据白天那个下人所说,穿着黑衣的丫头直接向海固的院子飞去,近一千米的距离她只两个纵身就到了。 轻轻落在一棵大树上,她举目看向二楼一个还亮着灯的房间,虽然有些奇怪这里为何四周无人,但也没多想,一个落难皇子在国师府,想来待遇也不会太好。 感应了一下,海固还在修炼灵力,根本没动过身,就算他动身出门,这防护罩也不会动用灵力,因为他身上的气息被自己用灵力改变过,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国师府有外人闯进来了。 “来人,立即搜查一下府里进没进外人” “是” 一时之间,整个国师府的灯都相继亮起,寂静的夜空变的犹如白昼,国师府的灯不同于其它人家的小灯笼,殷蝶用的是探照灯。 “没人,我们院子没人” “我们这边也没人” 分工明确的人只管理自己的片区,不到一杯茶时间,所有角落都传来了报道。 “今天有人入住国师府吗?” “国师,今天皇甫云柔来了” “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守好各自位” “是~” 灯光熄灭,国师府经过短暂的喧闹之后又沉入了宁静,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下人和侍卫们根本不会去讨论发生了什么,只是更加认真的巡逻着自己的岗位。 正在这时,后院的客房部传来一声惨叫,殷蝶一纵身飞了过去,只见皇甫云柔倒在血地上,她身上插着一把刀,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妍儿救我,呜……好痛啊,呜……” 正准备转身追人的殷蝶被她抱住大腿,皇甫云柔可怜巴巴的颤抖着声音求救。 殷蝶无奈的手一挥,用灵力给她把伤势治好,也不看她那种惊奇的眼神,将扶她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妍儿,我的丫头杀我,呜……幸亏你来得巧,呜……我好害怕……呜……你在这陪着我好吗” “她们有几个人?”殷蝶眉头直皱,难道皇甫家被敌人渗透了吗,不过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她不由担心起来,这个感觉在殷蝶心中很久了,她们的一举一动一直在人家的眼皮底下,随时有可能出来伤害一切。 要怎么才能挖出后面之人? “她们有四个人,刚才我看到了,她们会飞,好可怕好可怕~” 她的演技太烂,不过在想着心事的人并没有注意到,皇甫家为国为民,她没有理由怀疑皇甫云柔。 “没事了,我让下人来陪着你,你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找我说” “我不,妍儿以前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你陪我好吗,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不骂你了,我害怕……” 殷蝶才不吃她这套,她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对她撒娇有用吗。 “来人~” “妍儿,看在我爹的份上,你就陪我一夜吧,一夜,不,一会,一会就好,呜……” 不等殷蝶说话,她抱着她就是不松手,再拖一会时间,只要一会她就查不出什么来了。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殷蝶走到桌边坐下:“那你睡,我在这坐一会就走”说完不再理她,自己和智脑勾通起来,智脑完全无法解析出古代的灵气,刚才的情景竟然无法记录出来,连人影都没有看到。 皇甫云柔无语了,国师不理她,她能怎么办,她愿意呆在房间里就行,于是摆出委委屈屈的样子,慢慢钻回被子里。 她才钻进被子里,殷蝶手一挥就让她睡去,然后把她的房间也存下了结界,这个结界能令带半点魔性气息的人都无法靠近。 出得门来,她叫来今天值班守门的几个侍卫,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暗道,敌暗我明,太被动了,再加上魔族的强大到底应该如何应对。 “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短时间内人类的战力肯定比不上魔族……” “主人,你要找人还不简单吗,你怎么把我忘了呢” 小红突然出现,一边摇着它的大红尾巴,一边说话,才对殷蝶说完又回过头去:“死空气,你再不放我出来主人都要愁老了” 第341章告状 殷蝶好奇,什么时候她又多了一个“死空气?” “小红,你在和谁说话,谁是死空气” “主人,屠魂大人不是空气吗,它什么都不是,只是空气,无实体,却天天欺负我,你要帮我报仇” 不得不说这个小狐狸是个计喜的东西,长的可爱萌萌的,殷蝶也受到它的感染,心情好了不少。 “刚才你说你有办法,你去给我找风廷义和丁古,还有姜亦寒,还有……” “主人……要他们在500里内的我才找得到” “主人,你的本事已经超过我们了,除非有足够的灵力让主人成长,这样我们的实力才会跟着提升,还有,你并没有学过任何技能,我想起原主留下不少攻击技能,只不知从何寻起……” “有技能?” “意思是有宝藏,海固说海底有宝藏,难道这是真的?” “不可全信,但是也不能不信,主人,人类太狡猾了,当年我沉睡之后,世上的一切都不知道,封印柱到底在什么位置,无法确定,如果说海底真有宝藏。 那么这四座山头,也就是这四个国家很可能就是镇压魔族的四根封印柱,时过二十年,海域渐涨,陆地减少……” 殷蝶听到这儿,打断了屠魂:“等等,你这样分析的有理,我想想”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魔族,而它们又被禁在地底,那么深入海底几万万里是有可能的,如果还要个什么封印的话,四个国家等于四个封印柱也不无可能。 “我明白了,我就像是一个处理器,而你们之间不属于同一个时代的东西,无法兼容,只能使用一个扔一个,这些你们不懂” “主人,我好聪明的,你教我怎么和你脑中那家伙说话吧” 小红狐噌的一直往殷蝶怀里钻,伸出一颗小头在她眼前晃啊晃的,两只小萌眸对着殷蝶直抛媚眼。 “小红,我要告诉空间里的那个家伙,快离开主人身边!”没等殷蝶把它挥开,屠魂就先出声。 一听这话,小红眼露恐慌的赶紧跳回桌子上,坐在殷蝶铺开的地图中间委屈的看着她。 殷蝶好奇,一只妖狐怕姜晟做什么,他很可怕吗? “姜晟修炼的如何了?” “主人,那个人太可怕了,他的精髓根骨及皮肉全都被人改造过,练起灵力来速度惊人,和主人您相差不多,主人快赶紧他出来吧,要不以后打不过他怎么办?” 提到姜晟,这两只就开始了一系列的告状,就好像殷蝶做了一年天大的错事一样,就像是主人已经引狼入室了一般。 “此话怎讲?” “主人,那个人太冷,不好相处” “是啊,他一瞪我,我都不敢再说话” “还有,他把我扔进灵池里七天不让上来,那里面的水咬人的,好疼好疼,他不会怜香惜玉!” 两只一听殷蝶提起姜晟,双双在一边抱怨个不停,尤其是小红,一边说学一边比动作,真是太可爱了,屠魂现在也是一身紫衣的小童儿形像,在一边帮着添油加醋,两个比划的不亦乐乎。 “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妹妹你无事吧” 院门外霍承光的声音传来,殷蝶心中流过一道暧意,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对她还真没得说的,帮她把家管的好好的不说,对她也是呵护倍至,任劳任怨,想想姜晟在空间里修炼的这个月,哪天不是他在照顾自己。 “哥,你进来吧,我还没睡” 霍承光一身白衣,心情大好的样子,摇着扇子飞快的走了进来。 “妹妹你今天到哪里去了,有个姓王的女子找你,还有一个姓齐的女子也来了,这两人一前一后到,都说非要见到你才行,我说你不在让她们在家等,她们却匆匆离去。 妹妹你看看,本公子是不是魅力有减?” 霍承光张开双手,在殷蝶面前转了一个身,怎么看怎么英俊潇洒。 殷蝶习惯性的逻辑推理,以霍承光这种高傲无比的文人雅士,怎么可能会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难道今天来的女子中有他看得上的人? 她展颜一笑,美绝天下,红唇轻启:“哥,你别转了,我们俩的长相应该都不差,坐下吧,说说今天那两个女子都是谁,竟能让你失了魂去” “唉~本公子才不会看上她!” 霍承光一捞衣服下摆,转身坐在桌前,这才发现桌子上的小狐狸正在看他,他立即想起这只狐狸的来历了:“这不是齐家的那只假守护吗,你认我妹妹做主子,你的旧主可知?” “本尊才没认过主,是他强迫关押我,主人你要帮我报仇!” “你的仇人还真多!” “小草草,我没和你说话” “你根本不会说话,风公子只听得到吱吱吱~”两只又开始吵了起来。 “你们一边去闹!”殷蝶吼了两只一声转向霍承光:“这狐狸是齐家的?他们怎么不来寻?”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来: “对了,你刚才说今天找我的两人中有一个姓齐,难道就是齐家的人?” “妹妹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霍承光突然一脸古怪,今天被那丫头气着了,现在想想,如果她是齐家人,自然有骄傲的本钱。 “那还有另一个女子呢” “另一个是个丫头打扮,不是你好友魏左两家的下人。本公子问她什么,她都搪塞过去了” 一个丫头找自己,这还真少见,自从住进原来的公主府后,找她的人非宣即贵,她在脑中过了一遍,姓王的女子她并不认识啊。 “哥,丫头来找我定是有要事,你怎么不留住人呢” “妹妹,那丫头一听你不在,转身就走了,且神色慌张像是本公子会拿她怎么一样,根本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如你所言,那是人家真的找我有事”殷蝶想到这儿,一把提起小红扔到他手中。 “小红,你看看他脑里想的那两个女子都长的什么样,我们去找她” “妹妹你把他扔给我做什么,这家伙很讨厌” “吱吱吱~闭嘴~本尊比你帅” 又被嫌弃一回,小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是梅儿她们好,个个抱着它不舍得放手。 “主人,这两个女子都在京城中,一个在三里外的知意楼,一个在灵雾山。” “哥哥,你去睡觉吧,大半夜的,我出去找那个丫头,她离我们不远”得到小红的答案后,殷蝶起身就走。 第342章古怪 “妹妹你带着我啊,我还有话要和你说”霍承光要追,哪里还看得到人,妍儿有了灵气就是不一样,唉! “妹妹,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好不容易才看到你在家,这下怎么办?” 对着半空,他的声音越说越小,人都没影了,说给谁听? “知道了,明天我回来就先来找你”正当霍承光以为殷蝶听不到时,耳朵却传来了她的声音。 殷蝶站在这栋半点灯光都没有,在黑夜中显得有些阴森的楼前,撤下那一身的会自动护着她的灵力,再一看,这里哪有什么楼,根本就是一片空地,占地面积也不大,大概就百来个平方。 “见鬼了吗?” “主人,这些你也能做到,它们的魔力不够,需要一块地来支撑这个空间,主人就不一样了,随便一块石头就可以建出京城这么大的一个空间,里面有云有天……” 小红得意的跳上她的肩头,摇头摆尾的说着。 “主人,你的灵力还很底,其法也未能习得,若是有了技法,这些对你来说太容易了” “那你说说那丫头为什么会在这里面,她又是如何出去的?” 如果是人类去找她,那她怎么走出这种特殊空间,魔类自己又不认识。 “那主人你的防御魔族也破不了啊,一样的道理,你想让谁进谁就能进,想让谁出,谁就能出” 听了小红的话,殷蝶沉吟了会,带着它回去了,这里面有古怪,自己先不要打草惊蛇,明天在家等那个丫头,看看她是人是鬼再说。 如果她现在进去,魔族就会发现这个点不安全,立即撤走的话,她半点消息都找不到。 魔族的知意楼里,小琴整夜没睡,她不敢睡觉已经有近一个月了,一个月前岑霜儿突然出现她面前,把她从岑家老宅里接了过来,然后她再也没能出去过,因为她根本出不去。 她每天只有一个时辰时间出去买菜,其它时间她根本走不出这栋根本不存在的楼。 如果世人都说国师是妖怪,那她近日所见的才是妖怪! “小琴,你今天怎么只卖了这么一点菜,你想饿死本小姐吗!” 看吧,这大半夜的那个恶魔又来了,她惊恐的从床上起来向外赶去,不知那人又要发什么疯。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奴婢去给你拿点心” “死丫头,你整天就是想饿死我,明明知道我最近想吃吃鲜肉,吃生肉,偏偏全给我煮掉了,这让我怎么吃,你明天要是再这样不听话,我就把你给吃了!” 岑霜儿变的很漂亮,脸蛋圆润了不少,只是现在她血红着双目扭曲着俏脸,看到她只令小琴心中直打颤,连腿都是软的。 “小姐,我错了,今天是夫人说的,不让小姐吃生肉……那个不干净,命我全煮了没给你留” 想到这个,小琴更害怕,家中养的一些鸡全让她家小姐给生吃了,前几天在大半夜的听到鸡的惨叫,她和岑夫人只能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那情景真是越想越害怕。 岑霜儿不会真的要吃人吧,她一定中了邪了,可是夫人又出不去,没办法帮她找道士来驱邪,又不敢直接对她说她中邪了怕她生气,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又是那个老东西!” 岑霜儿一听是她娘搞的鬼,转身就向岑夫人的房间走去。 岑夫人和小琴一样,不敢睡觉很久了,她女儿回来后就变了,丈夫又不知所踪,这时听到岑霜儿过来的声音,她赶紧抓起被子捂住头,全身发抖的躲在床上。 “呯~”岑霜儿一脚把门踢开,扯掉岑夫人的被子,满脸阴狠的低下头,对着她娘亲道:“娘,我想吃点肉你为什么不让我吃,我还是不是你的女儿,你心里眼里只有哥哥,他现在已经死了,死了你知道吗,以后我的事你不要再管,否则别怪我做出不孝之事!” “女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是我的女儿啊,那,那是生肉不能吃的呀,呜……你这是怎么了” 本来很害怕的岑夫人突然一把抱住她哭了起来,放在心里的话也一股脑的倾泄而出。 “娘把你养这么大,怎么会不关心你呢,为什么现在的你这样不听话,女儿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娘啊,咱们回老宅,娘找个道士给你瞧瞧……” “你放开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娘,我要吃肉吃肉吃肉~” 她发了狂一样的抓着岑夫人一边抖动一边吼个不停,一直躲在门外的小琴不忍,赶紧跑进来抱住她的腿:“小姐,你不要摇夫人了,她身子不好,明天天一亮我就去给你买肉,你快松手啊,夫人她受不住这般折腾,小姐~” “别哭了,明天一大早你就去给我卖肉,记住不要让人看到你往这儿来的,否则我把你娘亲,你弟弟,你丈夫全都拉到这里来伺候我!” 岑霜儿终于闹够了,转身离去,剩下两个弱女子呆在原地痛哭无声。 “呜……夫人,夫人你无事吧,这可怎么办啊,呜……” 小琴心疼这个老太太,见岑霜儿走了之后,连忙爬起来去扶岑夫人,自然岑飞死后,她对小姐确实不好,岑家出事时她们都在老宅,战王可能太忙或是其它原因,并没有派人来抄家灭族,接着又是新皇上位,所以她们都活了下来。 两人相依为命了两个多月,多少也已处出些感情,谁知这次岑霜儿的变化会这么大,把她们带过来当丫头使不说,还专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想想这种日子,是个正常人都会害怕。 “今日你没找到国师大人吗,呜……霜儿她中邪了,求求国师救救她,你明儿出去别回来了,呜……这是报应,报应啊,呜……” 小琴一听,立即跪下,但她没放弃找点线索的机会,如果真的要死,那也要想办法把坏人的行踪问出来。 “夫人饶命,夫人,小琴是为您着想啊,如果国师救得我们出去,没有夫人的娘家顾着,还不如就在这里被小姐呼喝是不。 再说了,老爷自己走了,丢下夫人无依无靠,半点夫妻情义都不顾……夫人何必为他而害了家人呢~” “起来吧,我想想” 第二天一大早,殷蝶就搬了张椅子坐在国师府的大门外,还坐得高高的,像是怕谁不知道她就在门口一样,这惹来了不少百姓的围观。 “国师,真的是国师!” “我听说皇上非她不娶,我看着很好啊,真不知那些官的眼睛都长哪去了” “你听谁说的?” “是啊——你可别乱说,小心国师拿你问罪~” 第343章求救 “我没有胡说,我姑姑的娘家的表亲的外家的女儿从皇宫回来了,她说的还会有假不成。” “他说的对,皇上仁慈不忍后宫那些女子在宫里终老,就让她们的家人给领回家了,听说皇上为了要娶国师,和魏相,国公他们全吵了一架,听说是国师来自民间,没有皇族尊贵还是什么来的……” “放他娘的屁!我们国师比天仙还美,哪里配不上皇上了!” “国师还受神龙护佑,她不是凡人,我看也只有皇上才配得上她” 殷蝶到现在才知道她在闭关时,姜晟竟然被众臣给气着了,自己年纪还小,结婚的事她并不太关心,现代人的思想,自己喜欢就行,哪里会管别人同意不同意,因此她听到这些也只是一笑而过。 她完全感受不到姜晟为了这件事有多烦恼,时代不同,思想自然有分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看来姜晟的追妻之路还很漫长。 “各位先去测试自己的体质,挑选合适自己的灵力来修炼,测试石只有四个,京城的测完了就要传到其它地方了,快去吧” 殷蝶昨天才拿出测试石让人们自己去试试合适什么功法,免得大家修炼到最后却得不到什么成果,更怕这些人不愿意修炼。 “对啊,我们快走,起这么早不就是为了去测试自己的灵力属性是什么吗” “说的对,我们村有一个修炼了几天,他能凭空唤出火来,你们说怪不怪?” “我们村有召来水的,那水还会打人,我也要学……” 殷蝶静静的坐着,看人来人往,过往的人都会朝她拱拱手作个揖,殷蝶很奇怪,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听话,宁愿放下家里的活也要先来了解修炼,莫非修炼是这些古人天生的性子? 她当然不知道,当年30出现妖风与神龙的传说之后,人类已经苏醒了,修炼,让自己变强,这是每个人心中的目标,现在新皇不收税,家中的吃喝全够,再也不是那种吃了餐找下餐的时代。 妖风的出现反而让人类早早产生了防范心理,这就注定了妖魔不可能重生的命运。 这时,一个丫头出现在殷蝶的视线中,只见她身穿黄衣,头发梳的很整齐,手里提着一个大篮子,远远的站在国师府对面的一家商铺边上,频频偷看殷蝶这边。 “主人,她来了” “我看到了,她不敢过来,那我过去吧。” “智脑,扫描她的脑波信息”只要智脑能扫描得到她的脑波,那么她就是人,扫描不了就已经被改过大脑了。 “教授,她叫王琴,岑霜儿的贴身丫头之一,脑中在想着如何向你求救” “那就好办了,给我拿一套家家衣服……”提起衣服她又起想杨氏来,也不知她们现在过的如何,办完事后去看看她们吧。 她飞快回府换上一件粗布衣服,然后在原地消失,紧接着出现在小琴身边,伸手拍了拍还在张望着国师府大门的小丫头一下:“你是在找我吗?” “啊~你是谁,不要过来~”小丫头被突然出现的女孩给吓了一跳,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连忙缩进墙角。 怎么这么胆小? 殷蝶无语的放柔了声音:“我是方宁,你看看我” “啊~国、国、国师大人,小,小民参见国师大人!”小琴一看清真的是刚才那个穿着白衣有如仙人般的国师时,吓的倒地就跪。 “不用紧张,本座不会打人,听闻你昨日寻找本座,不知有什么事?” “国师,我我我~”小琴左看右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俩个普通的女孩后,才缓下一口气,也不起身的向殷蝶直磕头:“国师,求您救救奴婢一家” “跟我来,找个地方慢慢说” 殷蝶一把拉住她的手,灵力一吐两人消失在原地。 “国师,我不能迟归,她会杀了我全家的……” “放心吧,你现在把你想说的话告诉我,我会送你回去” “你知道我住在哪里?”小丫头眼睛都不敢睁开,她只觉得耳边是一阵阵的风声,她们在飞。 “到了,睁开眼睛吧”殷蝶选了一个她比较不会害怕的地方停下。 “这,这是?” 小琴睁开眼睛一看,这不是岑家老宅吗,国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不用多问,你找我做什么” “呜……都怪奴婢不听婆婆的话,没有尽早去公主府做工,留在岑霜儿身边反惹来了大祸……” 原来这个女子竟然就是王学和王礼的母亲,也就是当初殷蝶才进京城时,住的第一个宅子里的那个老妇人的媳妇。 “我知道了,你等会,我给你拿点血肉带着,她吃了就不会打你,到时你再找机会把那妇人带出门来,到时本座自会把那妖女一党拿下,不用怕,本座不追究岑家以外之人的罪。” 小琴一直在发抖,殷蝶的话令她心中一稳,其它思绪也涌上心头:“岑家还有几处住处,就在这京中,老管家常去西郊那边的一个小院,那里不知有无古怪,奴婢知道的就这么多,国师……” “嗯,我会派人去查,你在这等会,我去寻些活物让你带回” “等等,我想起来了,奴婢昨天去找你是有其它的要事,国师大人,你要小心,岑霜儿让皇甫云柔去害你了,你可要防着她一些” 小琴一直处于害怕状态,这时才想起来昨天她去找殷蝶的真正原因,还好,没忘了告诉她。 “皇甫云柔?” 昨天晚上有人夜闯国师府的事原来是她做的,真会装,怪不得要拖着自己陪她,好让那些人逃跑! “我知道了,你稍候” 殷蝶说完后到岑家老宅里找了半天,连个活物都没有,只得手一挥隔空抓了几只野鸡,注入一些灵力过去后才拿回去给丫头带着。 接着又将她放回街上让她自己离去,自己也回到家中,想起霍承光说找自己有事,又转向他的院子。 “哥哥,你这几日找我做什么” “哥还没坐下你就问,这是不礼貌的行为,在外人面前不可这样,知道吗?” 殷蝶不想理他,可是看到这个哥哥一脸正色的站在前面盯着自己…… “真是的,人随性些不好吗,这个礼又不能当饭吃” “好吧,我以后注意” 霍承光这才满意的坐下“你说过的,可不能失言,我是来问你,我们何时回殷国一次,先祖有训,圣女15岁时要带回山,我想,现在正是时机,上次妖风一事你亲身经历了的,如若不是有屠魂匕在,我们无法逃过一难,妹妹你知道吗?”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拿旧事来耳提面命” 第344章进宫 “圣女有四大护法,妹妹你要找齐来,这样天下才不会变,先祖说过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圣女活到过15岁,你娘亲遇到了一个人中之龙,方活到你出世,这里面还有很多事要去查。 为兄想了许久,这魔族一事想要平息还得从你的身世寻起,否则并不好办,你准备下同哥哥回去一趟吧。” “四大护法是什么,都是谁?” “为兄亦不得知,有些古物要你亲自去查看方能知晓,人类这样修炼想要对抗魔族是不可能的,妹妹你想想,那晚的妖风如若不是只冲着你来,让它从海上吹到京城,这一路能有活人吗?” 霍承光和屠魂一样,在催她快些成长,好找出对付这些邪类的出世。 左想右想,她们现在真的太过被动,只杀几个带着魔性的人有何用,还是得找出根源彻底消灭才是王道。 “国师,外面有个姓齐的小姐求见” “带她到会客厅,我立即过去” “妹妹,我也要去” 霍承光赶紧跟上,一个身穿蓝色,飘逸出尘的女子浮现在他脑中,怎么甩也甩不掉,肯定就是昨天那个姓齐的女子来了。 “去就去吧,你是管家,你不去谁去” “我们回殷国做管家,不在这做”霍承光不知道姜晟上哪里去了,自己天天守着妹妹也不见他出来捣乱,不趁机回去,还在这等什么。 “妹妹,我们整天等魔族先出手也不是个办法,还是早点回去,找到根源好对付他们,你说呢” 两人并肩边走边聊,霍承光一路上还是在提回殷国一事,殷国地大物博,是自己的出生地,殷蝶早就想回去了,奈何很多事牵绊了她的脚步,一时半刻之间还去不了。 “好吧,再过一个月,等姜晟回来自己管理朝政后我们回去一趟,我可能要去山阳城,你在家等我” 说话间两人已到达待客室,殷蝶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后,大步走了进去。 “民女参见国师大人” “不用多礼……你是……齐灵儿?” 殷蝶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大吃了一惊,这不就是去年女子游园会中的一个吗,她记得自己出事时,这个齐灵儿也前去寻她了,她说他是殷蝶的? “多谢国师还记得草民” “哈哈哈哈~不要这么拘谨,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起来说吧,不要行什么礼了,来来来,快过来坐下” 殷蝶一脸热情,像是突然见到多年不见的朋友一样,将她带到边上,随便找了个凳子就坐了下来。 “国师乃安国之神,民女行个礼是应该的” 齐灵儿说话的声音柔柔弱弱,和魏清闲一样,听起来就让人觉得舒服。 “当日一别,方宁就一直忙到现在,也没有去拜访一下你们,真是失礼,那日多谢齐小姐相救,齐小姐此来有何事,但说无妨” 霍承光目瞪口呆,妍儿也会这么咬文嚼字的说话,这女人是有什么魅力竟让她变的这么亲切起来了。 “哦,我也意外呢,本来我以为我并无兄长的,只有个弟弟季绣,谁知现在多了一个哥哥,齐姑娘,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哥不是外人,不必避开他” 殷蝶语气轻快的说道,她完全不知道这个女子来找她做什么,她感觉不到对方的一点恶意。 “国师大人,我并没有什么事儿,过些日子再来打扰您,今天就先回去了” 齐灵儿却是起身就走,这突然的变化令殷蝶两人完全呆住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等反映过来要留人时哪里还有人影在。 “叫你别跟来,你偏要跟,你把人家吓跑了!” “她昨天也这样” “好了,我晚上有事,明天我再去找她吧,这里面和肯定有什么误会” “妍儿,你说我是不是长丑了,为什么她见着我就不高兴?” “我哪里知道啊,人家连着来找我两次,一定有要事,并且这件事怕是不简单……不想了,我去宫里一趟” 她还没说完话,下人就来报了:“国师大人,皇甫小姐吵着要见你” 皇甫云柔,我还没去找你的麻烦你倒是找上我来了。 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备轿,把皇甫小姐也带上,你就告诉她国师要带她一起进宫看绮梦公主” 皇甫家再忠良,家里出个把叛徒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是姜晟肯定拿她没办法,但是想害自己的人,她可不会手软。 既然你想害我,那就不要怪我拿你当诱饵引魔出洞。 这次出行,殷蝶不再是一个人暗中飞去皇宫,而是和皇甫云柔坐着软轿从大门出去,让一路上的人都看到国师进宫了。 皇甫云柔上轿后紧紧靠着殷蝶,这让她相当不习惯,全身都在难受,为了达到目的,姐忍你! “皇甫姑娘,本座有些累,到了你再叫我”她闭上双眼,不再理那个紧紧靠着她的皇甫云柔,强忍着将她丢下轿的冲动。 皇甫云柔见她真的闭上眼睛后,捞起轿帘左右张望,那几个丫头去哪里了,会不会来找她? “走慢些,本小姐有些头晕,许是昨日被吓着了” 她干脆掀开轿帘让所有人能看得到自己,不得不说国师就是享受,一个轿子也这么讲究,掀开帘子竟然就像是坐在院子中一样,四无遮拦物,想看哪里看哪里。 轿子继续前行,虽然一路上有百姓好奇,但都没跟过来,国师的身份还是让殷蝶与百姓有了差距。 “停下停下,我要买东西”她觉得国师府的什么东西都好,就是没有丫头和化妆品,这次进宫搞不好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所以见到胭脂店,她就忍不住了。 一定要打扮得比方宁这个山村丫头更漂亮! 她心情难受的看着还是闭着眐的殷蝶,自己下了轿向胭脂店跑去。 “跟上她” 她一走,貌似已经睡着的国师却说了一句话,轿夫赶紧分出一个人跟了上去。 这家小店很特别,因为这是古代少见的“专卖店”,客人不多,现在只有两三个女孩在里面挑选。 “这位小姐长的真是天仙一样美啊,这是我们店里上好的胭脂水粉,您看看喜欢哪种,或是让小人为你挑一个合适小姐您的呢?” 一个青衣女子一见到皇甫云柔进来,立即很热情的迎上,两眼对她直眨。 皇甫云柔心中一跳,难道这里也有岑霜儿的人? “哦,你就帮我挑吧,一定要给我拿上好的哦,我要进宫去看皇帝哥哥的呢,差的可不行” 第345章补品 她仰起小脸,得意的着着还在低头选东西的几个女孩,有意炫一下自己要去见皇帝的优越感。 安国新皇上谁不知道啊,天下女人都想嫁,偏偏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女子动过心,当然,除了那个讨厌的殷蝶。 “这位小姐,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和我上楼看吧,那里的东西才是最好的”青衣店员见她像是听明白了自己的意图,不由把她带上楼去。 一上楼,那个青衣女子赶紧把门关上,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交给她:“皇甫小姐,是我,这个你拿着,只要你把这东西放在国师身上,她就完了,到时你的皇帝哥哥只会爱你一人,宠你一人” “真的?” 皇甫云柔接过那个黑色的盒子,只有下面胭脂盒那么大,上面刻画着很奇怪的东西,她没细想,只要能让方宁那丫头失踪,无阿晟哥哥就是她的。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小姐你还不相信我吗,昨天我们帮你去办事,还记得不?放心吧,我们也讨厌国师,帮你也是帮了自己” “说起昨天的事我就奇怪了,你们到底惹了什么事儿,还捅了本小姐一刀” 皇甫云柔突然变脸,她只对付方宁,哪里知道这些人别人用心,为了不被怀疑竟然杀了她一刀。 “皇甫小姐冤枉啊,你现在不是没事吗,国师是神医,你死不了的,同在她不是很信任你了吗,我们这样做是在帮你除去她,你不想除去她了吗,那这东西还我,这个很贵的有钱都买不到!” 那丫头说完就去抢她手中的盒子,皇甫云柔赶紧一把抱住不给她。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还不行吗,这东西我要了,你们就等着看吧,不过,没效果可别怪本小姐发火! “好,你去吧” “小紫你还好吗?” 殷蝶有些担心,刚才皇甫云柔一上轿就递给她一个盒子,说是给她买的,她伸出手还没接住就被屠魂呼的一下吸走了。 手上有图腾的地方直发烫,当时她一脸古怪,强忍着炽烫感还要假装对皇甫云柔点头微笑感谢,现在倒好,从屠魂把东西吸走后,它就半点反映都没有了,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姜晟的修炼。 “主人别担心,屠魂把那东西吃了能增涨灵气,岑霜儿这是给屠魂这家伙送补品来了” “此话怎么说?” “主子,屠魂的名字就是见魂即吃,这家伙只要带点邪气的东西就能吃掉,然后变成自己的力量,这样说明白了吧,比如主子你也一样能做到,只是……” “又嫌弃姐不够强!” “小红错了,在当今世界里的人类中来说,主子已经是天下第一人了,除了里面那男人……” 姜晟,他真能比自己厉害那就好了,姐又可以逍遥胡闹,出事有人挡着,嘿嘿嘿…… 殷蝶想到某人,不自觉的发出了笑声。 “国师大人,你怎么了?”一直等在她身边等她中毒发作的皇甫云柔小心翼翼的问。 “嘿嘿……嘿嘿嘿……” 殷蝶干脆顺着她的话装傻,到要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国师?” “嘿,嘿嘿嘿……” 皇甫云柔还想再问什么时,耳边传来大大的声音:“国师驾到~” “国师驾到~” 传报声一直传到后宫里去,姜士诚听到后赶紧出来迎接。 远远看到姜士诚,皇甫云柔提前开口,在这里她不想让姜士诚发现殷蝶的不对劲。 “二皇子,我们去后宫看绮梦,你不用跟来了,国师我们走” 殷蝶也不说话,毫无反映的任她拉着向后宫而去,姜士诚远远的看向这边,心中有些狐疑,妍儿怎么怪怪的? 以往再如何,她都会神采飞扬的冷着一张脸,今天却一副呆样! “姜士诚,立即派人去把胭脂店封了,里面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传音入密! 正准备追上去的姜士诚耳中突然响起殷蝶那清冷的声音,他停下了要追的脚步,配合的向她们挥挥手后,亲自带人去找殷蝶所说的那家胭脂店。 “妍儿你来了” 姜绮梦想见她想很久了,但她不敢再出门,自从大脑恢复正常后,她每天自责,她开始看不起自己的母亲,也看不起姜亦寒,都怪他们把自己宠的如同小孩,什么都不会。 只有殷蝶敢骂她,敢说她的不是,她已经知道错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会重新来过。 “教授,你平时乱骂还有人夸你” “你告诉她吧,重新来过现在还不晚,她才15岁呢” “教授,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见人就扫人脑波了,这很不道德” 她在脑中和智脑交流,却不知姜绮梦和皇甫飞雪见她呆呆的不说话的样子给吓着了:“妍儿?” “国师大人怎么了?” “绮梦表妹,姑姑,国师累了,她刚才在轿子上就一直睡觉,现在怕是还没醒过来,我们先进去,让她再睡会吧” 皇甫云柔见殷蝶真的变成痴痴傻傻的样,心情好的不得了,牵着人就要往里走。 “那就快进去吧,来人,先把国师扶到塌上休息一会” 三人带着几个丫头小心的把殷蝶扶了进去,然后出来重新坐定。 皇甫飞雪见到皇甫云柔自然是很开心,毕竟皇甫家不理她很久了,皇甫云柔能来,说明皇甫家还是没有忘了自己。 “云柔你来了,快与姑姑说说舅舅有信回来没,你娘亲现在在哪里?边境战况如何了?” “姑姑,娘亲在山上不下山,爹爹禁她足不许出门,你救救我娘亲吧,姑姑……呜……” 皇甫云柔和姜绮梦之所以会那么任性,全因家庭条件太好,这时见到皇甫飞雪,自然抱着她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姑姑,姑父去哪里了,那天不是他下令要抄我家的是不是,呜……姑姑,无阿晟哥哥呢……” “孩子你委屈了” 皇甫飞雪跟着流泪,一个女人,丈夫和儿子都不知去向,亲人又对自己失望,她还有什么? 也许是时候出去了,在这宫中守谁? 姜绮梦在一旁静静的看她们俩哭,正在这时,皇甫云柔突然拿出一把刀来,捅了皇后一刀又冲去内屋要杀殷蝶。 “啊~” “啊!!!” 两声尖叫,一个是皇甫飞雪,一个是姜绮梦,姜绮梦已经吓呆了“母后~妍儿!” 她吓得大哭起来,想都没想就跑去追皇甫云柔,她不要她伤害到殷蝶,绝不许! “云柔,你怎么了,你快醒醒,那是国师,你刚才杀的是你姑姑啊,云柔!” 第346章抓人 姜绮梦是发自心底的恐惧,那叫声直冲云宵,殷蝶猛的一掌打向朝她冲过来的皇甫云柔,然后呼的一下就飞到了姜绮梦身边,盯着她依然恐惧的眼睛道:“绮梦别怕,我在这,我没事,你娘也不会有事,我们先去救她,相信我” 姜绮梦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后,终于慢慢停下哭声,呆呆的跟在她身后向外走去。 “绮梦别怕,这和那天你用刀捅我一样,她受人控制,现在没事了啊,你娘亲马上也会没事,我是神医不是吗” 小红连忙在她脑中提示,生怕她乱来一样。 “姐不忍了,这要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一回到国师府立即大吼:“来人!” “参见国师!” “告诉天下人,本国师要亲自出征,挡我者死!” “妹妹,你可要三思啊,屠魔只可暗中进行,天下百姓也是你的百姓,这是你教大家的啊,我们一步一步来好不好,先回去找出根源,再论其它” 霍承光一听这话,惊的不要不要的。 “所有人退下,我和国师说两句,今天的事你们当没发生过,知道吗” “是” 围上来的一群人立即退了下去,刚才殷蝶的气势好吓人,个个心中直发抖动,这才是国师的真正本色吗,他们以为国师只是生的漂亮,人又聪明…… 万万没想到真正有实力的人竟然是一个小女孩。 “来,告诉哥,今天出了什么事,进宫回来人就变了?” “哥,别说了,我刚才冲动了点,走,我们审人去,我让姜士诚抓了几个可疑之人,不过你可要小心自己的亲人,搞不好她们随时会拿一把刀出来捅你” “妹妹,万事要能忍知道吗,自己乱了阵脚就是让对手有可趁之机” 知道她不喜欢别人啰嗦,但他还是不死心的跟着一路叮咛。 “哥,我知道了,别吵了” 姜士诚一共抓了七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在胭脂店里买东西的女子,姜士诚不知她们是不是殷蝶要抓的,一并给抓了回来。 “国师大人,是国师大人!” 牢里的几个人眼尖,殷蝶这些日子时不时会出现在街上,大家对她的样子早已熟悉,现在在牢中突然看见她,一个个激动的不行,终于可以申冤了! 这间牢房很安静,这几人每人一间的被单独关押着,几人一动就让寂寞中发出一连串的铁锚子相碰撞的声音,让这牢中产生了一种喧乱及严肃感。 “智脑,扫一下这些人有没有可疑的” “国师,我们冤枉啊国师,小民没有犯法,我们一家老少在京城开了十多年的胭脂铺,混口饭吃……” 几个无辜被抓的人见到真的是殷蝶后,立即跑出来抓住铁栏申诉自己的清白。 殷蝶不答话,有没有问题还得等智脑查过才行,她面无表情,一间间牢房走过去,走了一圈后心中长叹一声,全都不是! “委屈各位了,因为有奸贼乱境,就在你们这家店中,所以官府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现在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来人,放人!” “是~” “谢谢国师,谢谢国师~” 那些人一听要放了他们,高兴的跪地磕头,今天太可怕了,官兵进店后直接关门抓人,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关进这里之后也是一个字不提。 他们饱受精神折磨了几个时辰,现在国师过来后直接说放人,他们心里怎能不激动。 “每人领十两补偿,回去吧” 殷蝶的脸色不太好看,劳师动众的结果又是一场空,这也是她为什么会烦躁的原因。 “谢谢国师大人明理,我们不要钱,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呜……” “近日不太平,你们回去后就说官府请你们喝茶,以免引起百姓恐慌” “是,小人们记得了,恭送国师大人~” 七个人连连磕头,目送殷蝶离去,这时衙役把门的打开,去掉他们手腿上的铁链后每人还真给了十两两银子。 “你们快回家吧,省得家人担心,只要没有犯法,国师是不会冤枉好人的。” “多谢差大哥,我们国师真是神人啊,审都不审就知道我们全是好人,全放了!” “是啊,这件事将陪老夫进棺材了,老天有眼啊,本以为进来了怎么着也要被打个半死,有罪无罪先挨顿揍呢,这两个小姐,你们也回去吧,小店让你们受牵连了” 几个人互相安慰相互担忧了一天,现在终于放下心来。 “你们出去后别乱说,现在国师在暗中抓坏人,不可走漏风声,知道吗?” “我们晓得,晓得” 殷蝶很不开心,自己有本事又如何,根本就是捕风捉影,暗中的人笑坏了? 两世为人,第一次被一个甚至不是人类的人玩的这么惨,岑霜儿,晚上你要是不能给我点什么线索,那就不要怪我狠! 晚上,殷蝶很紧张,第一次要使用灵力对付敌人,她还是没半点把握。 “主人,你很厉害,这种小窝点你一举手就能灭掉” 小红感应到她的紧张,连忙鼓励她,她不会灵力时什么都敢做,现在倒好,厉害了反而怕了,这都什么呀~ “它们不是会飞吗,和那个陆健一样突然闪身不见,我怕抓不住他们会去害人” “主人,不是个个都会飞的,这个小空间灵气防御并不高,你一个手指头就能捅破,很普通,不信你就自己建一个看看” 小红苦口婆心,不断的帮她打气。 “智脑,给我拉个激光网,就算是风也不能让它逃了!” 最后,殷蝶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她始终还是更加信任现代科技。 “收到,可智脑探测不到目标所在” “前方三百米,坐标6030,面积……” 殷蝶报出目测出来的精确位置,既然要动,肯定不能放走任何东西。 “主人,你又有和什么智脑说话吗,激光是何物,能网魔族?” “主上息怒,我知错了,我再也不乱动你的东西了,主上你就饶了我吧,我现在已经能使用魔功了,虽然,虽然还未成气候,但……假以时日我定能超过方宁那个。人的!” “收拾一下,立即离开这里,圣女不是普通人,还是防着吧” 那个声音突然显的苍老起来,他万万没想到岑霜儿的胆子会这么大,才安稳不了几天又去找人家麻烦。 她不仅没有帮到自己半点,反而令他失去好不容易才练出来的魔之本源,现在只能靠人类自己斗起来。 第347章不死之灵 正在这时,他突然感受到外面强撑起来的魔障罩被人打开,心中一惊,先跑为快,就在殷蝶破开防御罩时,他化作一股风溜了出去。 “那里跑!” 殷蝶立时就看到了他,这是一个全身形状很可怖的“人”,有人形却无实体,对方跑的太快,殷蝶转身也只是瞬间。 “小红,给我追!” 她驾驭风灵的速度比风还要快,可惜追到一座大山上之后,那个黑影失去了踪迹。 “主人,他入地了,进入地下就是他的天” “入地也要将他弄出来!” 殷蝶运起土属性的灵力:“土灵把那个什么魔类给我翻出来”! 她一说完,只见前面的土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场面吓人,所有的泥土自己会动,满山的土都在动,就像在搜寻什么一样,一片片,一排排,花草树木全被掀翻。 她感应了一下,这些土的行动力已经达到地下三百米,这是跑的没影了! 殷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不得不收起灵气,休息了一会后又使用木灵“木灵,把山上的生物全部恢复好” 动用灵力对自身的消耗很大,等重新让那些草木恢复原样后,她已经累的无力,坐在地上直喘气。 “主人别恼,它是“不死之灵”,就算屠魂在全盛时期也灭不了他,他练了数十万年才得的本源之灵己被屠魂吃了大半,见到主人他只有逃命的份。 现在,我们只要铲除他的羽翼就可无忧了。” 不死之灵? “意思是打不死也不会消失的一种能源?” “主人,除非天下无邪恶之人,这是一种心理灵气,看不着也摸不到,只要有邪恶之心思,它无处不在” 据说很久以前的人类是没有邪恶心思的…… “好了,我明白了” 改变世界或许容易,要改变一个人的心理,那太难了,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有贪念,那么人们就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私欲去做一些非道德的事件。 既然这股不死之灵已经元气大伤,那么她也可以放手去做自己的事了,殷蝶相信,只要让天下人都有饭吃有衣穿,那么有邪念之人就会少,这样一来,这个不死之灵就永远强大不起来。 殷蝶回到知意楼,那里的魔障已经被她破掉,现在是一片空地,看清楚之后才发现空地上有一间小草房…… 这房子在现在这个时代来说怕也是个“古董”,这不死之灵在这里居住多久了? 小红突然向前冲去,它好像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一闪就射向小草屋,只是才接近那个空地位置,立即被智脑布下的激光防御网给击了个正着~ “呜~” 小红发出一声哀鸣,被一道突然出现的蓝光给击掉在地上直抽搐,一身红毛被烧的一干二净…… “呜……主人,这是什么,呜……” “噗嗤~”殷蝶忍不住笑了起来,难得一笑的她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你这冒失鬼,感应不到有激光网吗,你没被烤成灰烬就不错了,哟~你的皮子还真硬,竟然没受半点伤” 殷蝶一把抓起狐狸看个不停…… “主人……” 小红羞的立即逃匿进屠魂的空间里,太丢脸了,被主人看光了,这身毛什么时候才长得出来啊,呜…… 外面,殷蝶让智脑撤去激光网,走了进去,有这网在,岑霜儿应该跑不掉吧。 小草屋里的情况让她难受,那个丫头和岑夫人倒在地上断气多时,而岑霜儿在另一边忙着啃一只鸡,在她身边有一个包袱,看来是打算跑之前先吃一餐补充邪功,对身边已死的母亲及丫头看都不看一眼,满嘴是血正吃得津津有味。 她到底还有没有良知? “来人,把她关起来” 她布在暗中的暗卫们这才冲了出来,事先国师交待过了,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知意楼,而国师一到,知意楼竟然变成了一个小草屋。 接着国师追一道影子一飞就不见了,这些人早就惊呆了,但他们依然呆在原地不动,紧紧盯着那个知意楼所变的小草屋,没有国师的命令,他们绝不会出来。 还好,他们听命令,否则早被激光网给烧成灰了,刚才小红的下场众人已经看到,心里一阵冰寒呢。 第二天,殷蝶决定一股作气的先统一天下,这是一条漫长的路。 “来人,让众臣明日上朝,本座有事要讲” 姜晟被她弄去修炼之后,朝中大臣基本没上过什么朝,全部呆在自己衙门里办公,这也是她的管理方式之一。 你的工作你在你自己的地方办,朝中要开大会时听宣上朝就可以,除非皇帝在宫中,那么每天汇报一次工作是必要的,然而殷蝶出关之后,百官就看不到皇帝了。 她突然发现,对在意的人会产生一种不想令对方印象不好的感觉,齐灵儿,记得她说过她是殷国的人,难道她也认识流云? “妹妹,梅儿上哪去了,平日不都是她帮你备下礼品的吗,我这就去给你准备,不过我要跟着去!” “你看上齐灵儿了?” “我,本公子只是不想让人误解,再说了,国师出门哪能不带一个提东西的,你自己提着礼上别人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人家犯了什么事……” 他绝对不会告诉妍儿,那个齐灵儿当他是透明的,他心里不爽。 “好了好了,依了你了,快去准备吧” 要是娘在就好了,这些东西她只要开个口,立马给你办的妥妥的。 安国齐家住在阳龙山上,离京城有一段距离,齐家占据了一座山头,和一座农庄一样,四处花木修理得很漂亮。 殷蝶到后才知道,这里竟然没有什么下人,虽然房间众多,却都闲置着。 “民女参见国师大人,参见方公子” “快快起来,还有,我不是方公子,我姓风,霍承光是我的名字” 霍承光这次决定不管不顾的急着要让这女人认清自己,扇子一打,风度翩翩的往殷蝶面前一挡:“舍妹久闻齐伯父大名,今日冒昧前来拜访,还请齐小姐引见为谢!” 可惜人家依旧不看他一眼,直起身子后玉手一挥:“国师请!” “灵儿,不要这么生分,你我同辈,要叫名字才亲切些,走吧,第一次来你家,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三人走进齐家小院子,就在树下的一张石桌边上坐下,殷蝶左看右看,以她的观察力来说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那么齐灵儿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 第348章形象全毁 “国师,民女记得和你说过,民女是齐国人而非本地人,因此民女一个人住在此地,今日国师是见不着家父了” 像是知道殷蝶在想什么,齐灵儿文静的先开口。 “无事,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你前两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齐灵儿心中一惊,国师的敏锐是不比一般人差,但是她是不是圣女,这个还得等家族确认了再说,可是殷蝶的问题她又不能不答,于是找了个破理由:“听说国师要开书院和灵气学院,民女亦想去学,只是民女乃一介布衣,在安国并无好友,无人举荐,想请国师帮个忙,后来一想,这么小的事怎么能麻烦您呢,所以就回来了,还请国师不要责怪民女无故打扰之罪。” “原来是这个事,你不如去魏府找魏清闲,听闻齐姑娘是安国京城第一才女,我们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 不如来与我们几个一起共事如何?” 殷蝶说着两人都不在正题的话,两眼紧紧盯着她,心里却在想着要怎么才能让她说实话。 奈何齐灵儿说完要说的话之后就不再开口,也不看谁,更不在再礼貌与否的问题,这点倒有些像自己…… 这个女人前后的变化太大了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是霍承光的原因才让她变的不说话不开口的:“哥哥,你回避一下,我有事要问问齐姑娘” 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再一次被赶了,霍承光无奈,只得自己找片林子吟诗作画去。 他心中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彬彬有礼的起身,向那个从来不拿正眼瞧自己的齐灵儿拱了拱,看人家始终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他也不恼,态度从容的离去。 等到霍承光一离开,殷蝶在脑中召唤小红,姜晟说小红是齐家的供养着的宝贝,如果这个齐灵儿是齐家嫡女,不可能不认识它,搞不好她就是来寻狐的。 “小红,出来” “吱吱吱~我的毛发没了,皮肤也烧黑了,不出去,不出去!” “我知道你的毛被烧没了,你赶紧出来,不要让我发火!” 小红昨夜回空间后,一直不言不语,显然是在为那一身毛皮而伤心。 “齐灵儿,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看你认识不” 没有毛的小红皮肤被烧黑,老鼠那么大一只,把头紧紧的埋在胸前,两只前爪紧紧抱着头,看上去就是殷蝶细白的掌心上多出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一样,齐灵儿根本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殷蝶拿这东西给她看有什么原因? “小红,抬起头来!” “吱吱吱~” 小红松开前爪,两只小耳朵出现,接着是那双齐灵儿熟悉的狐狸眼~ “啊~神、神、神狐?” 小红见她认出自己,赶紧对她点点头,然后吱的一声跑回空间去,主人太可恶了,昨天不让人家看它,今天这么丑的样被一个小女娃看到,我老人家帅气的形象完全被毁了~ 嘤嘤嘤~~ “小红,你不要悲伤了,再过个一二十年就长出来了,你赶紧修炼吧”看到小红要死要活的样,屠魂难得的安慰它几句,狐狸爱美,偏偏…… 无言病又犯了? 殷蝶无奈,不过想想她一个人在这里闭关修炼也就理解了,这个女孩和自己一样,从小就被封闭式训练,她差的东西应该与自己一样吧。 “起来说,本尊认了” “是,主上” “人前不可称我为主上,直乎名字即可,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齐灵儿起身恭敬的站着,殷蝶挥手让她坐下,一再强调她们之前不分主仆,不分等级,否则不认她,她才坐下开讲。 “齐家祖训只有一条,守护圣女,至于圣女是谁,祖祖辈辈没有人见过,但齐家每一代都在培养人才,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找到圣城,成为圣女的守护者。 据说我们本不是人类,而是朱雀投生,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前些日子老祖传信告知我,圣女就在安国,神狐已经认主,要我尽快与主上相认,昨日听闻主上有个哥哥,这点不符合主上的身世,因此我怕认错人就回来了” “我不能有哥哥吗?” “主上不会有哥哥,只能是独女,因此我才打消了怀疑的念头,可神狐却在您手中,想想当今天下也再无人能有主上这般神勇,因此确认你定是圣女无疑” “我知道了,这些年来苦了你,我哥也是刚认不久,他姓风,是殷国风家之人,说要带我回去传承什么东西” “姓风?那就难怪了……当年老祖亦说圣女出自风家,本来圣女有四大护法。 可圣女会出在这四大护法的谁家,无人得知,莫非主上与风公子乃是双生子?” 这也有可能! “此事先放下吧,以后再慢慢解开这些密题,你就与我回去吧”。 带着齐灵儿回家的路上,霍承光一句话都不说,一脸的不高兴。 殷蝶知道他郁闷,可她也没办法,齐灵儿对他还是冷着脸,看都不看他一眼。 三个人闷闷的走在路上,好一段路后,生着气的霍承光突然问她: “妹妹,我们长的象不?” 莫非他也怀疑自己和他是双生子,这也太扯了吧,当年谁都知道她娘只生了她一个,不是吗? “我们是兄妹,长得象很正常吧?” 霍承光觉得殷蝶所说的话不靠谱,于是又转向那个从不拿正眼看自己的人:“齐姑娘,你说我跟我妹妹长的象不?” “象” 一个字,只有一个字,但霍承光心情好了很多,这个妹妹搞不好真的和自己是双生子,当年殷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霍承光,这件事先别说了,等把天下安定,我们就回去弄个清楚。” 国师传召百官上朝,这绝对是前无古人之事,只是安国国师说了算,百官并没有一个人缺席,反而全来了,皇上想娶的女人有大部分官员还没有见过她呢。 现在安国与其它两国的战事越来越紧张,这件事肯定是国师今天所要议的问题之一,因此众人早早就等在了大殿之中。 “国师到~” 殷蝶大步跨进姜銮殿,更让一些想帮她找些亮点好配得上皇上的人大摇其头,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他们古今第一的真龙天子? 只见她穿着她最特殊的那身官服,白色衣裙,外面是长长的白纱外套,头顶姜冠面色清冷不怒自威,身后跟着齐灵儿,齐灵儿也穿了一袭白衣,腰间白云玉带,显示出是国师跟班的身份。 第349章危险重重 好一个仙人之姿! 怪不得皇上欲娶其为后! 殷蝶到龙椅下方专门给她准备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众臣立即举着手中代表官职的玉尺对她拱手行礼:“参见国师” “各位不必多礼,今天请大家来是有事要说,大家都知道现在世道危险重重,本座昨夜破获魔族巢穴,已将那魔头重创,因此本座要与皇上远征边境,平定四海,朝中之事已有安排” 说到这儿,她手一挥,身后的齐灵儿就拿出一叠纸张来,一张一张的发到众人手上,让他们自己看。 “你们看看这里面的各种条例,有不懂的就问,本座离开后不知何时才能返回,再有,米粮大商刘万洲多年为国提供粮食有功,本座建议封其为安国忠义候,有异议的当场提出,不说就当你们默认了。” 众人连忙看向手中的资料,上面大大小小的事情例了一大堆,小到治安管理,大到……姜士诚监国? “臣有事禀国师,皇上御驾亲征乃是天下大事,如此大事是不是等皇上来了再议?” 殷蝶看了看这个说话的人,脑中搜索了一下他的相关资料,此人头发已经花白,面现病容却还坚持来上朝,这种年龄不是应该退休了吗? “你是何人” “下官姜凌风,如今任职于内阁主管” 姓姜的? “国师,姜太公言之有理,还请国师三思而后行,天子出征乃国家大事,再者安国如今根基不稳,就这样离去臣等恐有不测,到时如何向天下百姓交待?” 大臣们不会让姜晟去涉险,这点殷早就想到了,她等的就是这个话,还以为新皇帝无人支持,想不到这些官还是知道国家首领的重要性。 百官纷纷驳回殷蝶的这个决定,言下之意,你要去可以,但不能让皇帝去,人家是真龙天子,你是什么,名声不好不说还是个女流之辈。 虽然这些话这里的人不敢说出口,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还是听得明白。 “卫大人你只是一介书生,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言上沙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知道战场是什么样子吗,如今安国与海国及殷国两处边境皆是僵持不下,战事一度吃紧,你就不要去添乱了。 国师大人,我是武将,整日呆在京城不能杀敌太憋屈,我愿意随驾前往!” “真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好了,别吵了,我看国师把所有的事都已安排妥当,下官愿听从国师安排。” “黄大人,你入朝才多久,皇上才亲政两月,怎么能让他去战场那种地方,难道我安国无人了吗!” “收起你的古板思想,国家有难人人有责,谁都不让去,你说让谁去,难道要让人骑在我们头顶上拉屎吗? 国师乃天下第一智者,我们应听其调遣,而不是处处与她作对,这也不行那也不是,安国的盟军已出兵前往海国边境,增援我军,殷国这边皇上与那殷昊天乃至交,无论亲征哪面都是我们的胜算大……” “你这是纸上谈兵!” “你是老古板!” 殷蝶听不下去了,平日不知姜晟对着这些各自有理的人是怎么过来的。 “别吵了,魏大人你说说” “老臣愿听国师大人差遣,只不过姜老国公所言亦是有理,恳请国师让皇上前来亲自下旨” “我猜各位大臣以为是我把皇上藏哪里了是吧,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他在闭关修炼,暂时没空出来见大家,两三月后大概就能出关了。 今天我交给你们的东西你们有没有异议?如无异议就散了吧,所指定的事必须尽快办好,本座将要在两月内平定四海,国家大事尽交尔等,今日与大家一见,国家交在你们手中管理我也放心。 国家是大家的,不是皇上一个人的,更不是我殷蝶的,我们只是生活在同一个天下,天下人都是自己的同胞兄弟,因此所有的事就让我们一起放手去做…… 还有一事,天绝城将是我国军事重地,你们尽快培养人才前往相助,这是重中之重,此事不得怠慢! 通往天绝城之路我已打通,加派人手把路先铺好,我要一年之内看到这条路可并行四辆马车以上。” 其实地方穷,怪的是交通,只要交通做得好,各地差什么东西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达到互补,这么一来,就不会出现穷苦之地了。 “国师请等等,您是一国之师,哪里能上战场……” 见她要走,内阁的人又不放心了,听她所言她竟然是要一个人前去战场,还要用两三个月把两国边境给收复,这可能吗? “国师年纪尚幼。有些事是急不得的,你刚才也说了,要巩固实力,要开发工业与军工业,不如先修身养息个两三年后再动手。 世人皆说我安国国师乃妖女,我等是不信的,国师不必为了正名而前往危城……” “好了,我意已决,你们把京城给我守好,把我交待的事都做好即可。” 殷蝶想了想,为了让这些人安心,她还是再说点什么吧:“各位不必忧心,本座是活生生的人,前段时间有魔族欲意危害人间,奈何不敌皇上后逃走,不甘心的情况下所使出的计谋,你们不信妖言,本座心中甚喜,本座已有将其重创之能,因此,你们就安心办好国事吧” “原来如此,那天神龙现身竟是为保国师而来,国师,我等惭愧,愿国师此去一路平安,我等定不辱圣命!” 人与人之间是须要沟通的,殷蝶解释了一下之后,满朝文武对她更是敬重,三十夜的情景再现众人眼前,那样的妖风与神龙,他们一定要写成书籍传诵于天下。 “不过国师大人要亲自远征这事,我等是作不了主的,皇上有交待,国师乃仙人之尊,不可让她去任何危险之地,国师……” “我等请国师等到皇上回来再议此事!” 一人开头众人附和,殷蝶想告诉他们,自己是来下通知的,不是来征求他们的意见的,可是看那一个个如果她执意要这样就撞死当场的激烈样,立即又收回了才出口的话。 姜晟不知修炼的如何了,为了不打扰他,她一直没进去看过了现在的情况…… “好吧,我去请皇上出关,明日早朝再议此事。” “恭送国师~” 众臣听到她这样说之后,这才齐声道别。 第350章着迷 年轻人认为殷蝶做皇后是最好的事,可是朝中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老古董和顽固派,只要姜晟不闹,基本无人主动提起皇帝婚事这一条。 殷蝶要动身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才回家不久,宫里就来消息,说是海国二皇子海景求见安国新皇,现在已在京城官驿中等候召见。 召见一个外国皇子? 这种事她没兴趣,先回空间看看姜晟,看看他怎么说,如果他敢和百官一样阻止自己……没门! 回家后,她让齐灵儿守在自己房间里不许任何人进来,然后飞到沐月池中先泡了个温泉后享受的躺在院子里的小塌上进入空间。 “另外三个玉玺可能已经被牧鹤真人所得,仅差我手上这块他们就能成大事,妍儿你说要怎么办?” 姜晟一见到她,立即将人紧紧拥着不松手,听完她这些天来的事和百官要见他后,并无意外,抱着人自顾自的说起心中所想: “妍儿,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全听你的,就算你真的是乱世妖女,朕也认了!” “姜晟这图上不是写着吗,皇族的血脉能助长魔性及魔功,也能让修炼者的灵力更加精粹,你说姜亦寒是不是也在他们手上,已经被吸光了血?” 很多事情越想越严重,殷蝶觉得她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微弱了,她有什么办法兼顾得了天下? “朕不让你去涉险……”一听她要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姜晟哪里肯听。 只是某人比他更有主见:“我不是来问你的意见,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 “……妍儿,我们成亲吧” 姜晟搂着她不肯放手,他无法改变她的思想,那么就用另一种方法留下她。 他听说女人只要有了孩子才会安心呆在家里,他的妍儿也一样的吧? 殷蝶暗道:这男人的思维怎么跳的这么快,她们不是在说正经事吗? “他们不是反对你娶我吗,那不用娶了,就这样过着,三年后等我再长大点再说这些……唔……姜晟……” 未完的话被他一一吞进口中,现在的他帅的能迷死人,加上修炼有成,更是力大无穷,殷蝶根本拒绝不了也不怎么去拒绝,任他亲个够吧。 姜晟狠狠的吻着她,这个妖精! 她不知道她到底有多迷人,十五岁的身子已经出落的婷婷玉立,再加上她修炼了灵气的原因或是什么,总之更令他着迷,着迷到难以自控! 长长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他如火般的热情烧得她也失去了理智,也许是怪这具身体太敏感了。 姜晟狂热的索求着,探索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空间里的天是那么的蓝,花草树木已经长成一片片优美的环境,天上还挂着一轮太阳,在这山水之间更是令人心醉神怡。 这里的花花草草生长的很快,现在被和风吹拂,更是有一阵阵花草香袭来,仿佛整个空间变成了一张宽大的床一样,令人神往,如同他的吻,让人只想要沉醉下去就再也不想其它。 一身白衫不知何时已被褪下,娇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唔~” “再等你长几年”最后,他沙哑着声音难舍的放开她,让她能呼吸新鲜空气,理智的抱着她一动不动,他怕,怕她到时怪自己。 越是深爱就越怕伤害,或许说的就是这种情形。 “姜晟,我们出去吧,那些官员快要揭屋顶了” “嗯,朕也想去看看你把这天下搞成什么样了” 两人出来后,姜晟想整天都呆在国师府,反正没有人知道他出来了,正可重温一下和殷蝶在天绝城时那各自单独相处的清静日子。 只是国师府再怎么大,也瞒不住御月王的耳目,怎么会错过找他聊天的机会。 “你们去下棋吧,我去做吃的” 御月王一听,开心了:“真的?还是你小子有福气,我多久没吃过妍儿亲自下厨做的饭菜了,妍儿你快去吧,我们就在厅中等” “我是做给爷爷吃,与他无关,一会让他自己回宫中吃几十个菜的大餐,也不知道省着点,真是浪费!” “妍儿,你一定要做我的饭菜,我要在这吃,我不回宫了”姜晟连忙申明,想了想:“还有霍承光,再叫上松林”增加点人,大概她就不赶自己了。 “那你一会去叫海固也过来一起吃个饭” 殷蝶回到房中换了一身衣服就向厨房走去,她现在做什么都是使用灵气,做饭也能锻炼她对灵力支配的熟练度。 “参见国师~” 突然出现在厨房的殷让众人吓了一跳,平时见不到人,今天竟然会来厨房。 “起来,把菜洗了,今天皇上在这吃饭” 厨房中的人一听,个个不知所措起来,以前姜晟来时也没见国师说什么,他们自己心里就害怕做得不好会被骂,现在成了皇上,那要怎么做? 众人立即聊开了:“听说端上去的菜都要宫中太监先试毒” “听说皇上一怒,就会人头”一个胖子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他的意思大伙都明白。 “别聊些有的没的,还不快去海菜切菜,姜晟没那么难伺候,他不吃就扔给猪!” “啊!” “!!!” 国师更霸道! 众人连忙禁声开始做事,心中多了一个想法,国师如此霸道,皇帝真的要娶她? “爷爷,孙子年龄己大是不是该完婚了?”姜晟今天很有耐心,慢慢陪着老王爷下棋,还小心的尽量不嬴他。 谁知人家只专心下棋,不问国事也不问私事,本以为他多少应关心一下他的婚姻大事,耐何别人一字不提。 “是啊,身为国君是该早些立后” …… 一句话说完就半天没有下文? 姜晟难受的连下错几步,很快就输了一局。 “唉!皇上不应被儿女私情所误,你看看你,这种小局都控制不住,能成大事否?” 老王爷扔下手中棋子,一脸失望的样子:要我怎么说你才好? “妍儿不是普通女子……朕回宫就下旨封她为后!” “皇甫家?” 见老王爷不理自己,他想到的就是这个。 “项城主家千姜不错,日前己送来京中,你若与她成婚将会得到整个项城的支持……这是三公所荐,你看着办吧” 项城? 安国有七座大城,除了属于皇家的四个主城之外,还有另外三个独立大城,相当于现代的直瞎市,它们虽然也归安国管,但有自己的朝庭,项城是七城中最大的一个城市。 项城以武器称雄,他们所锻造出的武器名扬天下世界,呵呵~ 第351章盐巴出名 姜晟突然有些想笑,武器,任何武器在妍儿的天绝城眼中,那全是渣渣! “不用理他,妍儿在天绝城铸造出来的武器你还没看到吧,现在海国边境用的就是这批武器,只是时日尚浅数量不多,不出三年,武器名城之名就要易主了!” “哦?”御月王暗惊,妍儿那丫头会铸武器? “嗯,绝对是真的,本王……” 提到殷蝶的事迹,某人甘愿当长舌妇,讲的滔滔不绝,似乎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看中的是一个绝世仙女,而非别人口中的贫民。 “参见皇上,参见老王爷!” 正说着,霍承光来了,加入三人闲聊之中,对于他来说,他也想了解自己妹妹的一切。 御月王一听自己认的这人孙女竟然这么厉害,也就放心了,但不得不泼冷水:“项城主的女儿已经来了,现在在路上,大概十多天可达” “还有,风家小子,殷国现在是什么情况,才与我们签定盟药不久,竟然出尔反尔,这口气我安国可不能忍” “爷爷,风家不管朝廷之事,殷国如今是何情形,我亦是消息闭塞不得而知,我得先带妍儿回家一趟,其余之事再另作打算。” “什么,那项城城主竟然不经朕同意就把女儿嫁过来,他以为他是谁?” 两人一听是各有反映,这下要怎么办! “以后我们安国的盐不卖给项城” 门外传来李松林的声音,这些城早就应该撤了,现在还敢拿女儿来强嫁皇帝,不同意怎么的? 难道他们还敢打过来? “松林,好兄弟!” “参见皇上,参见御月王~” “松林坐下吧,苦了你了” “谢谢爷爷!” 原来这段时间安国的盐巴出名了,全世界都已经知道安国的盐不带苦味,炒菜好吃,引来了全世界的关注,李松林忙了这头顾不上那头。 “上次项城来定了几十万担食用盐,我们人手不够只许了十万担给他,想不到他们现在这么不讲理,说要嫁女儿给阿晟就送过来,也不问问皇上同意不同意,这也太自大了些” 口中满是抱怨,眼里却全是笑意,这下好了,只要安国有全世界都想要的资源握在手中,还怕没钱花吗,到时别说养军队,连世界他们都养得起。 本来还很担心安国根基的他,如今和殷蝶一样,根本不觉得会存在什么威胁,只要他们有足够的能力保住自己手中的东西,天下人就不敢对安国说半个不字。 “你们想想,吃的,用的还武器都在我们自己手上,安国必定成为天下第一大国。 而这些东西是谁带来的? 就是妍儿那丫头,她用智慧改变了一切,她的功劳不可略过不提,试问她哪里不如其它女子? 皇上只是想娶一个心爱的女子,而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对天下有重大功劳之人,为何不可?” “我告诉你们,项城以武器称霸天下,世界各国都以有他们的武器而雄心脖脖,然而,他们所谓的最好的武器在天绝城的那些武器面前直接就是渣渣! 爷爷,不信你去看看,现在有一批武器已经用在海国边境的沙场上,只要我们想动手,天下随手可得!” 御月王一听这话,心里立时就激动了,武器,这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败的最大因素。 “是啊,听你道来,我安国要娶谁还能看别人脸色?战儿,此事你自己作主,但也不可得罪全朝文武,打天下容易守江山却难,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了吧” 所谓言者无心而听者有意,霍承光已经听明白了,安国众臣竟然反对妹妹嫁给姜晟! 他心中暗道:“我妹妹哪里不如人? 我妹妹的身份安国皇帝还配不上她呢,明天,明天我一定要让众人知道妍儿的身份,她是我风家的嫡女,是殷国那个天下第一大国唯一的公主!” 明天他一定要进宫,扰乱朝堂也不怕,竟敢说他的妹妹不如一个小城主之女,气死老子了! “爷爷的意思我们知道,与各大世家拉好关系这是应该的,但也不能强迫皇上娶一个不爱的女子……” “不好了,国师把厨房烧了~” 几人正聊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原来殷蝶在准备好一切要用的食材,又煮好了饭之后。 调用火元素炒菜时,不小心把整个厨房的房顶都给烧着了,为何只烧房顶,当然是那些火听她的话,一个控制不好,整个房顶消失。 她连忙调出水,土,风,等元素,让他们相互制约,以免烧掉的残渣掉进她的锅中。 这就引来了厨房着火的奇观,厨房里的人没有叫,而路过的人看到了满天红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才惊呼出来。 姜晟一听,立即消失在原地向后院赶。 “对对对,我们修炼的说明上不是有写吗,一共有五种属性,我看国师刚才用了四种了” “嗯,看那些瓦片自己飞半边去让火势冲天……” “还有风,风把这些火全往天上吹,怪不得边上所有东西都没事” “国师好厉害,一个人有几种元素,那书上不是说吗,这种功法要有神的血统才可练得到” “快看,水自动在洗锅!” “我的天啊~” 看得如痴如醉的众人完全不知道他们的赞美让某人听的心里很舒服却又很酸。 “好了好了,都退下!” 姜晟霸道的把人赶走,这是他的女人,他一个人看就好。 “啊~皇、皇上!” “参见皇上~” “吾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突然出现,这些看得如痴如醉的人赶紧跪下,在看到姜晟那张冷脸之后,连忙离开此地,远离冰山。 “快走快走!” “我的妈呀,家里有一冰一火两座山,一会回家我要告诉我娘” “你没出息,多大的人了,整天想着你娘” 等众人都走了之后,姜晟手一挥,一道无形的透明气罩把整个厨房都给罩住,外面的人能看得到里面,但是半点火光的感觉都没有了。 “阿晟,你这段时日长进了不少,这就是灵力吧?” 老王爷好奇的围着他转了起来,本来妍儿失踪几个月,接着又是阿晟失踪,他还以为他们秘密去做什么大事了,想不到是闭关。 “嗯,那张龙皮上记载的东西学了个五成,能使用的只在第一二层,灵力这东西不好修炼,而灵气与灵力是不同的……” 他把在空间里学的东西细细给众人讲解了一下,说完时殷蝶也炒好了菜,好奇的看了看四周,立即明白是姜晟来了! 第352章没有不会的 她撤去灵力,让所有东西恢复原样,刚才的事她也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第一次使用火灵就把厨房给毁了,这东西不好控制。 “妍儿,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你刚才让四种灵力自己相抗衡,你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吗,若是丹田破裂怎么办?” 才想着,姜晟已经出现在她身边,把她狠狠抱进怀中,责备的话也随之出口,这女人,每天都在做危险动作吗? “空间里的灵力有限,你同时使用几种灵力一个不小心就会要了你的小命,你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危险吗? 以后别做饭了,让他们去做!” 本来还好好听着的殷蝶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一把推开他:“姜晟你发什么疯,我做事自然是有把握才做的,你瞎紧张什么!开饭!” 那些厨房里的人们被这两个的对话给吓的一愣一愣的,我的天啊,国师真霸道! 皇上不会生气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皇上面子,她还真敢! “妍儿,此事得听朕的!” “连朕都说出来了? 是不是当了皇帝姐就什么都要听你的了?” 这哪跟哪啊,她今天怎么这么难伺候,姜晟回过头去瞪了那些看好戏的下人一眼,吓的众人赶紧一哄而散。 “妹妹,妹妹你没事吧” 霍承光见火没了,赶紧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殷蝶,见她半根头发都没损失,这才舒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走了,准备吃饭”看了看四周,下人全被姜晟这座冰山给吓跑了,无奈的传音叫齐灵儿找人来上菜。 “妍儿,没伤着吧” “爷爷别紧张,我无事”殷蝶走出来后才发现整个国师府的人都聚在这儿…… “都去做事,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是!” “参见安国国师,参见安国皇上” 海固竟然也在外面,殷蝶这才知道姜晟为什么生气了,这一把火把整个国师府的人都惊动了,搞不好宫中也已派人马在赶过来。 姜士诚对她处处关心,这点她感受到了,看到她这里火光冲天,不过来才是怪事。 “海固过来,爷爷我们走吧,一会又要多个人来吃饭” 从头到尾她都没再看姜晟一眼,连李松林都连带的受到了冷遇,姜晟无奈的拍拍李松林,两人无语的紧跟在众人身后。 “该死的女人,老是不听话,要是她出了什么事让自己怎么活?” 姜晟心中一千遍的在抱怨,他的气息一阵阵扫向整个大厅。 这种怪异的气氛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这是怎么了? “妍儿,你会做菜?” 霍承光只当没看到他,关心的问着殷蝶,一会还有人会来吃饭,会是谁呢。 “嗯,会做,没有我不会做的事,不会就学,你也学着点,不要整天一副大爷样,真到困境时什么都不会……” 心情不好的某人数落起哥哥来,没完没了的重复那几句话,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尘王驾到~” 安国尘王姜士诚还真如殷蝶所想的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队人马,心思被殷蝶算的死死的。 “他来做什么,宫里那么闲吗,没事跑这里来混饭吃?” 姜晟黑着一张脸跑向外面,速度快的一身白袍随风飞舞,似乎显示出他心中的怒意一般,所过之处人人回避,皇上的脸色太可怕了。 妍儿说会多一个人吃饭原来是指他,姜晟心里五味杂陈完全体会不出是什么滋味,反正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说完后闷闷的转身回屋。 这时饭菜都已上桌,殷蝶用了一个时辰,炒了十多个菜还有一个很简单的三鲜汤。 “国师,你的厨艺真是太好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席间,本来也是低气压,吃得香的只有海固和霍承光,老王爷,其它人都食不知味。 海固的话成功打破沉寂,想着心事的众人把心思重新放到吃上。 “海七皇子不知道吧,这就是我们安国的食用盐,从前大家从海里捞上来晒干去沙后的那种盐带着苦味,且对身体有害,而安国的这种盐则大有不同……” 李松林接过话头滔滔不绝的介绍起自己的得意杰作来,这一年他忙昏了头,有人愿意听他说话自然是高兴的不行,很快就把安国的优势给在座众人一一说了个遍。 “……不仅仅只是这些,还建筑方面,吃的用的,安国皆是天下第—,你们海国如果真要开战,那可得三思了,百姓不会同意,世界也不会同意,得罪安国的后果就是被灭国!” “对了,海国二皇子是何人,我们皇上明日将要召见他” “海景为人阴狠,此人并不好对付,他来安国所为何事我也不得而知,当初追杀我的几伙人中,我想一定也有他派来的人” 说到这儿,海固放下碗来向姜晟跪下:“皇上,请为海固作主,海固的传国玉玺我已交给国师以示诚意,从此海国愿与皇上共享天下太平,我们国祖说了,海国愿归顺于安国永世称臣,请皇上明鉴!” “先吃饭,明日与朕进宫,海国之事朕已得知,朕会酌情处理” “谢皇上!” 海固没想到姜晟这么好说话,他向同样冷着一张脸的殷蝶投去感激的一眸,自己被追杀这么久,终于复国有望了,父皇,你可一定要等着我。 他激动的又对着殷蝶直看,好像明白这个皇帝的话要经过国师认可才能执行一样。 “起来吧,他又没死,跪什么” 好半天,殷蝶给他扔过来这么一句话,吓得他更是不敢起,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国师不满了。 “起来,妍儿不喜跪礼” “是!” 海固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记得小志和他说过,殷蝶最讨厌的就是礼节,看来是自己的错。 酒饱饭足后,殷蝶被霍承光几个缠着坐到后院中喝茶聊天。 “妍儿,你这手厨艺要是传授几个弟子,这天下的食客都会被你的店拉走” “你的心太大了,说重点” “嘿嘿……你是知道的,那个,那个书店一下赚了一大桶姜,听说还有更高级的修炼书” “松林,你主意打的好啊~那些不能乱修炼,灵力达不到者根本看不明白,当今世上能看得明白的大概只有朕和妍儿。” 姜晟一边说一边偷看那个整个晚上都没理他的女人,这下惨了,到底要怎么办她才会与自己和好? “和好?”他们吵架了吗,似乎没有…… 唉~ 姜晟心里想哭,她还是不理自己! 第353章一级要犯 “阿晟,你不懂不要插嘴,我在谈正事呢!” “皇帝都敢吼,你胆子真大” 霍承光一见姜晟被嫌弃,不由乐了,在一旁悄悄对李松林耳语。 “哼!朕回宫处理国事了!” 姜晟终于坐不住,闪身消失,走到半边又回过头:“尘王要留下吃夜宵不成?” “皇上,本王立即回宫” 一直静静坐在一边当影子的姜士诚这时才想起什么一样,赶紧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妍儿和阿晟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这是不是个机会? 晚上,殷蝶又去看了岑霜儿一眼,她心里总觉得岑霜儿这里还有什么是自己没发现的。 可是任她怎么看都看不出半点可疑之处,没有破绽就是破绽! “来人,她这两天做什么了吗?” “禀国师,她进来之后就睡着,一直没有醒来过,找狱医给她看过,并无半点不适,真是奇怪,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却能活着,脉博正常,其余的也与常人无异……” 狱卒站在一边报着岑霜儿自从被关进来之后的点点滴滴,国师交待过,要有人整天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现在终于被提问,心中好激动。 此人说话口齿伶利,看来监狱里的人素质还不错,殷蝶很满意。 “你很不错,可以升一级了” “多谢国师恩赐!” 那狱卒一听,开心的不行,没想到执行国师的一项任务立即就升官了,一会买只鸡回家杀了和母亲庆祝一番! “嗯,继续观察,夜里也要注意,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要记录在案,此人很重要,万万不可接近她” 虽然岑霜儿已经被她定为一级要犯,全身绑的死死的,但她还是不放心,灵力,魔力……以她对灵力的认知,这小小监狱怕是关不住她。 想了想,她在这间牢房布下了自己的防御罩,以防那个不死之灵又来作乱。 “这个东西你拿着,记住,只有拿着此物才可以进入牢房之中,她已带魔性,万万大意不得” “是,小的记住了” 外面已经是深夜,看到这样的夜她又想起了陆剑,他究竟是什么人? “朕不管,先成亲,成亲了随你要怎么样朕都依你”好像没结婚他就已经什么都依她了。 “随便你吧,你真那么想娶我?” “想,做梦都想” 姜晟满足的搂着人,静静坐在小亭中,难得妍儿不反对,好好享受这比美的夜风,还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人,现在…… 他嘴角微勾,现在,他拥有了全世界。 “妍儿,你在京中等我,我去平定四方,这一世,朕也要以江山为聘,娶你回来!给你一个太平盛世,谁敢挡路~那就死!” “好,你去吧,我去天绝城,那里有一些特有的资源,我们开发出来后,好处会很多,不是有异族商人会过去买我们的矿石吗,现在也差不多来了,我去会会他们” 按天绝城的百姓所言,那些“红毛”人应该就是现代的西方国度里的人一样,毛发红或黄,难道海外另有城市? 这片海域到底会不会翻过来变成大山…… 第二天,群臣上朝终于见到失踪了近两个月的姜晟,众人一颗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皇上之意是非要娶国师为后?” “皇上,自古以来就无一国之君娶一国国师为后之先例,此事万万不可啊~” “皇上先立后这是祖制,然而皇后人选必要经过全朝文武赞同方可为之,一意孤行只会……” “只会如何?” 本来姜晟甩出一句话之后就随便他们怎么议,谁知这些老头子说的话没有一句是他喜欢的,现在听姜家分支的内阁元老话语中还带着隐患之意,他更不喜欢了。 “皇上,此事就算我等皆任你为之,但天下人不会同意,其它几座大城的城主们也不会同意,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岂可乱立?” “姜大人,你言下之意是指我安国国师不如其它女子?” 一个身穿二品官服的年轻人听不下去了,从队伍中站出来与内阁训事站成一排,今天不管别人的官有多大,这个嘴他必须要顶。 “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祖制,还不快快退下,本官看你初入仕途不与你计较!” “姜大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国师哪里不如人,论相貌天下无人能匹,论才华学识,世间连神佛都不过如此,试问我安国国母为何不能是她?” “这位是兵部尚书吧,你一介武夫哪里懂得何为传统祖制,祖制不可违,哪怕天塌地陷都是祖宗为上!真不知你的这身官服是如何得来的!” “是你们太守旧,如果守旧下去,国家谈何强大,皇上要的是整个天下,而不是只守着安国这几片疆土! 我安国皇上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圣君,要娶谁还得依祖制来做,是不是太委屈堂堂一代圣君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安国国君的颜面何在,威严何在?” “我们国师堪比天人,莫非诸位是要将她嫁往它国才高兴不成?” “莫非这就是各位内阁元老之意?把国师这种天下人都在争夺的人才往外推?这成何道理!” 新来的官员们的话终于让姜晟的心里舒爽了起来,这群老顽固! “你,你们这些忘了祖宗之人,理应拖出去斩首以谢天恩,以慰我安国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真是不像话,不像话!” “咳——咳~” 几个老头被气的差点吐出血来,这些年轻人啊,太轻浮了,把老祖宗的话都不当一回事了!!! “皇上你一定要三思,皇后之尊岂是一个农家女所能胜任的!” 老头大声呼叫着跪在地上不起,泪水直流好不委屈的样。 “姜家只剩老夫一人,御月王不懂族务杂事,此事万万不可草率为之啊~皇上~” “皇上,皇后是要母仪天下的,国师虽说甚比天人,然,礼仪粗鲁,自己不讲理便也罢了,还废除了跪礼,此举让人完全没有了尊卑之分,这是万万不可的啊,礼仪是用来约束贱民与王族之间的差距……” “好了,你这个话可别让国师听去,我来问你,你愿意整天见人就跪吗,那些百姓没有父母吗,他们也是人,而非奴隶!” “皇上,没有谁天生愿意做奴隶,各位大人,如果真是心怀天下不妨细思一下国师的真正用意。 第354章两全之法 大家走出门去看看,去看看现在的安国是什么情景,女子每个月的工钱比男子做工所得还要高,她们哪里不如人?” 朝堂上年轻一辈的力顶殷蝶当皇后,老一辈的在一边摇头,魏正也无语,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祖宗的规矩不能乱,这点……他也接受不了。 双方僵持不下,魏正和左青两个都没开口,他们二人想法一样,再加上自己女儿在国师手下做事,平日被她们的快乐给打动了,其实国师做皇后真的不是问题。 问题就是祖训不可违这一条,要是国师的出身能高贵那么一点就好了……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转向群臣,吵吧,要吵就吵个够,看皇上的样子,今天没有结果是不会退朝的。 还好,有外人到来,暂时让这里安静了下来。 “海国二皇子,七皇子到~” 在吵架的众人听到层层传报,立即起身站直,整理官服官帽,在外人面前,形象必须要保持最威严的状态。 海景一改初见绮梦时的轻浮笑脸,一本正经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册子,气势非凡一脸高傲的看着姜晟:“海景前来向安国提亲,不想竟在路上遇到弟弟海固,因此将他也带了来,皇上,海景请您把绮梦公主许配给我,这是我父皇与安国先皇所订下的婚书,请皇上过目” 姜晟脸色变冷,示意小太监下去把册子给他拿上来,两眼盯着海景直看,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他是如何与岑霜儿认识,又是用什么方法接近绮梦的呢? “这婚书是不是先皇所书朕不得而知,此事等寻到先皇再议,两位皇子远道而来就先在宫中住下吧,来人,送客!” 这样就完了? 他不认帐也不问这婚书是真是假,要他在安国皇宫等姜亦寒? 海景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本以为海国强大,姜晟会念在边境战乱的情况下顺势与他联姻结盟…… 用一个前朝公主以换来国家太平,他不信姜晟会不心动。 “依皇上之意,如若先皇不回宫,这婚事是允还是不允呢?” “此事再议,你我两国边境一再战乱,你自己送上门来就等你们皇上来接你回去吧,联姻一事,朕要问过绮梦方可定夺!” 自己的婚事都没能如意,别人的婚事,管它去,再说了姜亦寒到底有没有和海国有这纸婚约这还得调查,海国,朕要用半年时间将你们全部拿下! “二位皇子请!” 两人被带出了大殿,皇帝好像不喜欢这个海国二皇子? 百官从头到尾没有说一个字,皇上的少言寡语他们是知道的,只是就这样把人赶出去,真的好吗? 等人家走远后,老臣们又忍不住了:“皇上,海国是最难对付的一个国家,如今他们主动示好,我们何不顺水推舟,两国从此不再有争端岂不是好?” “是啊,如此一来海国边境那面百姓也得到安宁了,也省去出兵攻打平乱之大事,皇上……” “别说了,这件事朕自有定夺,先把朕的大婚给完了再议!” …… 又回到原点了? “皇上,老臣这有个两全之法,皇上喜爱国师,不如封为贵妃,而皇后另立贤德皆上品的女子如何?” “是啊,我看项城的沐月郡主就美若天仙,且知书达理,棋琴书画无一不精,项城又以武器称霸天下,如能与他们……” “我看叶城主家的女儿才好,天生丽质,才华更是……” “她的身份哪里能与项城的比!” “哼,你们都别再说谁谁好了,依我看,全天下的女人加起来也不如一个安国国师!” “皇上,国师大人贤良真诚,世间少有,别说立她为后,就算立她为神,臣也赞同!” “臣也赞同!” “臣……” 新一代的官员全部跪下了,老一辈的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这些人是要造反吗? “你们这些没有良心的后辈!!!在你们心里脑里还有没有祖宗!” “老夫,老夫~” 姜阁老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满朝文武赶紧前上把人扶起来,叫太医的叫太医的,立即乱做一团,说来也是,这是姜家唯一的年纪最大的老人了,受不得刺激,皇帝的婚事…… “退朝!” 姜晟一脸怒气的离座而起,看也不看场中的混乱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人是要逼他不当皇帝吗,不当皇帝就不当皇帝! “皇上,皇上~” “怎么办,皇上肯定气坏了” “皇上想娶国师有何不可,国师哪里比别人差?” “别吵了~先把姜老安置好再议” 大殿外,左青和魏正两人并行,“魏大人,今日听那些新晋官员们所言也不无道理,国师之才岂可推向它国?” “是啊,她的功劳太大,就因她的功劳大了,只给个妃位,我们绝对会被百姓们唾骂” “真是难做,身世低微,可功德却立于世上顶峰,这件事……我看还是依皇上之意来办吧,要不,你我上街走走,听听百姓们怎么说的。” “嗯,走吧,皇上回来了,你我兄弟俩也轻松轻松,出去喝两杯” 京城的繁华远比两个月前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这里的店家纷纷都有“服务员”,这里的人群个个的脸上充满自信和希望,和从前百姓只会低头赶路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魏相,国师真是绝世奇才,是我安国的神啊,怪不得如此得民心,听到了吗,刚才过去的几个年轻人就在论她的亲事,唉,这件事你我还是让群臣再次好好商议一番吧。” “是啊,民心不可违,朝代的更替不仅是国君换主,人们的思想也已改变,国师说的对,品德看的不是礼节,而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尊重” “这句话你也喜欢,哈哈哈,老夫还写了一副字专程挂在厅中,警示自己不可有尊卑之念,怕跟不上国师的脚步,晴晴与贵千姜如今事务比我这个当朝宰相还要忙,你说国师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你我不知道的事还多了,你可知道如今的天绝城是什么样吗,短短四个月时间,一条足可容下八辆马车并行的大路竟然打通了一半。 “这就是国师所言没有官民之分,我们只是做的事更多而已?” “是啊,他们也是人……” 魏正心里的感慨已经无法形容,以前他做得再好,也得不到百姓一个好脸色。 第355章忠义候 进了茶楼更是把人家服务员给吓了一跳,第一次看见走路上街的官员,还好这家也是独味楼的分店,店员训练有素,很快就放下心头的惊讶:“小人参见两位相爷,两位相爷楼上请” “啊?” “喔~哈哈哈哈,上楼,上楼!” 反映过来的两人哈哈大笑,这种大好民风,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它随着皇上的不喜而被改变! 祖制? 先放一边吧,以后的安国将以国师和皇上的话为祖制,废除一些旧制势在必行! “小二来一下,你给本官前去宫门外告诉百官来此楼喝茶,本官有要事要议” 魏正也心血来潮了,竟然想到要把官员们给叫到茶楼上,一边喝茶一边议事。 “好的,相爷您等着,小人这就让人去报信” 小二兴匆匆的下楼,今天官员们要在这里消费,这可真难得,今天的提成不知又要给他带来多少收入。 “掌柜的,楼上的魏相和左相要在楼上议事,我先去给他们请人,楼上的会议室你帮安排人带他们去一下” 匆匆交待掌柜后,他连忙向宫门跑去,生怕去晚了那些官都回家了。 “两位大人真是好雅兴” “哎呀,刘候爷,幸会幸会!” 刘万洲被殷蝶封为候爷,群臣无异议,但消息并没有传出去,魏正和左青的这声候爷可把刘万洲吓了一跳,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候、候爷?” “啊,哈哈哈哈,快快坐下,忠义候,你可是国师大人亲封的第一个外姓候,想必要不了多久圣旨就会到了,来来一起喝杯茶” “啊,有这等事?” 刘万洲将信将疑,他万万没想到殷蝶会封他为候,并且是“忠义候”? 这是天大的荣宠! 他被这三个字给砸晕了,要钱他有,唯独没有让世人知道他们家为国所做出的名头,他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本来为了刘家两个女子入宫一事,他去接出来时就已经觉得受了姜晟天大的恩惠,现在还加封候爷? 他傻傻的坐在两个宰相面前,半天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作为商人他不得不多想,殷蝶此举的意思何在,是不是家族中又有谁得罪她了…… “候爷无须多虑,昨日国师大人在朝堂之上亲口所封,皇上定然不会反对,她说: 刘家世代为国提供粮食有功,因此给个忠义之名,我等亦无人反对,刘候爷多年来的所作所为百姓不知,我等却是心知肚明的” “是啊,在有灾情时刘家的粮食也未曾加过半文米价,战乱时期也以供给军中粮食为先,此举值得后辈效仿,国师是个明眼人,别看她小小年纪,其所想所为之事,却非我等所能及之一二” 左青一听,立即接过话头发表了一翻感慨,而坐在他们对面的刘万洲两眼已经红了,他要的就是这份理解,这么几辈人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 “今日所有茶钱,我刘万洲请了!” “小二小茶,上好茶!” 他的声音颤抖,里面尽是激动与释怀,想当初殷蝶差点死在他手上……却不料人家根本不记仇,国家应该给他的殊荣别人没给,也无人提及,她半点没少他们刘家!。 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切竟然会是这个女孩帮他实现了,得找个机会好好感谢她一番! “哈哈哈,候爷的这杯茶我们一定要喝,改日还要上门讨口喜酒呢,哈哈哈哈~” “好,好,就怕两位不来,只要不嫌弃我一身铜臭,随时恭候两位大驾” “好了好了,别客套了,国师说的对,礼多可以,但也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先时老夫还认为祖制不可违,然而你们看看这满大街的百姓,这是千年难见的风光啊,人人有饭吃,个个有衣穿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是啊,国师不仅聪明,还是个治世能臣,天下少有的奇女子…… 对了刘候爷平日几乎闭门不出,今日却上了茶楼,可有什么事不成?” “魏大人真是明眼人,不愧是当今首府,我这是有事要找您相助来了,不想在楼下见到二位,于是不请自来” “是什么事要找老夫,候爷尽管说来” “是这样,上月我有一批粮食运住天绝城,不料在进入天绝城的路上竟被一股妖风给刮走,你说若是只刮走粮食那还可说是被劫,偏偏连人带车一共三百个工人全部消失” “既是全部消失,你又是如何得知他们是被妖风所卷走,而非带着东西据为已有,找个地方自己享用?” “大人说的是,他们一去不回,我亦有所怀疑,于是就派人出去寻找,你们是知道的,我刘家子孙四处皆有,要查这个事并不太难。 这批粮食足够四十万人吃上半年之久,数量不少,就算遇到山贼也侵吞不下这么多的东西,后来有人说那天似乎看见有一股大风从半空吹过,黑黑压压的一片,瞬间就不见了。 我想了很久,怕是与年三十那股风有关,因此前来求助魏相,还请魏相帮禀报给国师一声,听闻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不知这是不是一条线索” “谢国师体谅,老臣这就回去与他们说说” “嗯,去吧” 才送走左青姜晟就来了,满脸的不高兴,殷蝶立即知道她们的婚事肯定又被阻拦了。 她拿起茶杯给他倒了一杯,好笑看着他:“皇上为何闷闷不乐?” “你明知故问” 姜晟一身朝服还没换下来呢,明皇色的龙袍穿在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使他看起来更是气势非凡,脸色却臭臭的,像是别人欠了他多少银子不还一样。 他顺势拉着殷蝶的小手,微一使力就把人抱进怀中,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磨了磨又伸出脸去贴着她,好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傻瓜,现在成不成亲并不是最重要的事,姐不知你为此郁闷有何用?” “联怕你跑了,到时朕怎么办,要不……这皇帝不当也罢,让士诚当?” 他抓着她的手放到唇边,淡淡的香令他难以自控,唉! “别傻了,这天下姜士诚镇不住,难道你不愿等姐长大些再说?” 要是现在就结婚,他不更苦吗,两人离的远的反而好,殷蝶也恨自己对他没有免疫力,和他已是亲密无间,但谁能肯定他次次能忍得住不要了自己? 想到这儿,她脸色通红,从他手中将自己的小手抢回来,起身坐到他的对面,还是这样安全些。 刚才手心被他挠的发痒…… 第356章打通路 “说正事,我给刘家封了个忠义候,你下旨了吗,天绝城出现魔踪,我要去一趟。” “妍儿的事当然第一个办,刚才朕已让人前去刘家下旨,这下皇榜应该已经张贴出去了吧——天绝城你一个人去行吗,要不本王去?” “我有屠魂和小红就够了,你还是准备一下平边境之乱的事吧,我哥可能要回殷国,这一来一回最少也两个月,天绝城里的事我也要前往看看,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完善。 如今你神功已成,我们就分头行动,尽早把几国统一才能安心治天下。” “此事过几天再说,海景求娶绮梦,不知他目的何在,他明明知道海固在我们手上,那么海国的情形我们是知道的,他却依然要这样做……值得推敲!” “海家兄弟之争的内情怕是另有文章,慢慢来吧,倒是殷国这边……” 两人讨论了半天没个结果,两国同时犯难,现在拖了两个月,后面要打起来的话,那就不再是纸上谈兵了,到时才叫粮草急,人力急。 “走一步算一步,天绝城到京城这条路先打通,就算日后收复两国不成功,他们也得求着我们,看我们脸色过日子,还有西岭,萧少龙绝对不会回去当个乖孩子等着继位,他这面要是突然再来一下,你我可就三面受敌了” “那就这样,边境先守着,先把最有危险的西岭魔族铲除掉!” “国内先加紧打造武器,武装在手就不怕别人来犯了,松林有一处的盐厂被袭击,朕现在就去看看,妍儿,苦了你了”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别的情侣在一起是讨论上哪玩,他们讨论的却尽是要命的事。 “我知道,你去吧,现在是盐有人抢,以后的药,武器做法等等,全是引人眼红的东西,没有人会让我们一家独大,以后的路还很长,努力几年吧。” 后宫 “绮梦,听说无阿晟哥哥回来了,我们去看他啊。” 皇甫云柔一袭红衣,衬托出她娇嫩的容颜,果然是国色天香,这时满脸急切的跑来找一直不愿意理她的姜绮梦。 “别进来,出去!” 姜绮梦一脸不高兴,狠狠的瞪着她,这个女人竟然敢害妍儿,她和她就是仇人。 “绮梦妹妹,我是被人陷害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呜……我们去找无阿晟哥哥啊,呜……你为什么还不原谅我,我那天杀国师真不是我的本意。 这件事姑姑都知道的,她还留我住下来了不是吗,绮梦妹妹你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别提我母后,你那天差点就把她给杀死了,皇甫云柔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别以为你那天做了什么坏事我不知道,妍儿从不会无故头晕,一定是你搞的鬼! 小红送客!” 姜绮梦骂完后回房,无阿晟哥哥要来看她自会来,她再也不任性了,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她不断的反省,当年的自己到底有多差? “讨厌!” 门外的皇甫云柔气的直跺脚,无奈的转身离去,没有公主陪着,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一个人去找姜晟。 皇甫云柔闷闷的回到住处,才进院门就看到一个蓝衣公子正坐在楼下她平时躺着看书的贵妃塌上。 这哪来的男人? 皇甫云柔正值心情不好的时候,见到陌生人不仅不怕,反而带着两个丫头上前:“你是何人?” “这位小姐莫惊,我是海国皇子海景,不会伤害你的” 海景一脸和善的看着她,那张俊逸的脸让皇甫云柔愣了一下,暗道海国的皇子生的真不错。 “你就是今天无阿晟哥哥接见的海国皇子?” “正是本公子,皇甫小姐能否帮我带绮梦公主出来?” 这么俊俏的男子竟然要找的是绮梦,那他来她这做什么,皇甫云柔没好气的道:“我凭什么帮你,你快走吧,后宫不许外人进,再不离开这儿,本小姐就要喊人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只要和我合作,我帮你坐上皇后的位置,要是你看国师不顺眼,本皇子也能帮你将她除去,这个条件如何?”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本事能帮到我,你快走,本小姐不想和你说话!” 皇甫云柔才不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自己,虽然她很心动,但是要害到殷蝶这一点,心中还是怕了。 “到时姜绮梦会嫁给我,这就是我的目的,只要你帮我把绮梦娶到手,我就帮你做这些事,我是一国皇子,要除去一个国师轻而易举。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怀疑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没关系,我愿意等,今天的事你别告诉任何人,要是你愿意,我会来找你的,告辞!” 看到他远走的背影,皇甫云柔松了一口气,国师她是不敢碰了,为了一个国师,绮梦和自己翻脸直到现在都不肯理她…… “妹妹,后天晚上我也要进宫” “你去做什么?” 殷蝶放下手中的册子,好奇的看向一脸不高兴的霍承光,他又是怎么了。 “不管,我就是要去!”霍承光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言不语的齐灵儿,心里更不高兴了。 “后天是皇帝在宫中设宴款待项城城主的家宴,你要去就去吧,这种事不用来和我说?” “妹妹,你也要去,还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国师不打扮也是仙人之资”这男人真幼稚,和主子比起来差的好远。 “本公子不与你说话,本公子和妹妹说话你在这做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倒茶” 霍承光突然火起,对着齐灵儿就是一阵吼……他也不知为何。 “哥,你要喝茶自己倒,没事别来吵我,我抓紧把手上的东西做好后要去天绝城,忙啊” “妹妹你还这么小,放下这些东西,我们出去逛会再回来” 殷蝶无语,这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怎么也变成不讲理的人了呢,哪根筋搭错了? “走吧,只玩一会就回来~” 霍承光抢过她手中的册子往桌上一扔就要拉人,却不料被边上的齐灵儿一把抓住后项往外行去,再一扔~ “你这个凶女人!我和我妹妹说话你也敢管!” “国师大人在办公,不许吵,再吵就把你扔到府外” 霍承光想哭,这个齐灵儿来了之后,基本上没有人能在妍儿身边呆上一柱香时间,只要妍儿一显示出半点不耐,她就会动手扔人…… 这个粗鲁的女人! “你以为本公子打不过你?” 齐灵儿双手环抱,眉头对着他一挑,意思是:来啊! 第357章违逆 她还真看不起风家公子,斯文的外表,虽然长的英俊潇洒,天下无双,但那又如何? 敢接近主子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有多远扔多远! “好,你出来,到本公子院里来,这里怕吵到妍儿” 该死的女人,不给她一点教训她眼里永远没有自己,霍承光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别人眼里有他,总之他最看不惯的就是齐灵儿对他无视。 “去就去!” 齐灵儿轻蔑的又扫了他一眼,身材高大,那张脸和主子一样,看多了会令人失神……,不再多想,飞身一纵就飞向霍承光的院子,她倒要看看风家公子有什么本事敢挑战她。 霍承光与她相反,认真的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慢慢走着回去,这个女人整天只想打架吗,明明生的柔柔弱弱,性子却只喜欢打打杀杀。 半柱香后,两人对质在院子中,中间隔着一个小荷池。 “本公子再问你一次,为什么你每次都不给我好脸色” “打不打,不打本姑娘回去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 “你过来!” “你过来!” “吱吱吱~你们俩个到底打不打啊,我等着给主子汇报现场呢” “小红别吵!吱吱吱什么,烦死本公子了!齐灵儿,本公子过去就过去,你别跑!” 风公子气坏子,拿出扇子一打开,边往脸上煽风边绕着池子跑了过去。 “你个书生样,手无缚鸡之力也想和本小姐打架,看在你是主子的兄长上,本小姐不和你玩了” 齐灵儿见他这样,飞身回主院,男人再好看有什么用,她才不要和这类人纠缠。 “算你跑的快!”霍承光笑了,这女孩真可爱! 不对,可爱? 她明明可恶! 而今天的朝堂又是新一轮的争吵,因为姜晟失踪两天后又回来了,一回来就叫上朝,上朝就上朝吧,可他什么都不说,还是那句话:“新皇要立后” “自古以来我就没见过有哪个国君整天想着立后的……” 莫非皇上多年从不近女色,现在……? “皇上,不如先选几百个妃子入宫,立后之事再议如何?” “除了国师,朕谁也不要!谁敢再说半个不字,休怪朕心狠手辣!” 脸色一沉,群臣哑然,半点声音都不敢再发出。 “皇上,我等不是不同意立国师为后,只是这……” “祖训是吗?魏正,你说说” 姜晟打断这个上前天竟然晕倒当场的老头,直接问当朝首腑,心下已作出最坏的打算,你要是敢不按我的意思回答,我就不当这皇帝了。 一代宰相想来这两天都在为殷蝶找说词,以便能顺了皇帝和百姓之意,引经据典滔滔不绝的把殷蝶说的史无前例。 “本官这些天来特意上街观看民风,我安国民风热情大方,百姓有说有笑,这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而百姓之意与皇帝一样,国师唯我国君能娶,此乃天意。 若非国师,安国天下何得如此兴盛?” “老臣以为,废除一些旧制方能让天下更加兴盛” 说到这儿,他看去姜老的脸色依然不好看,到是又道:“臣恳请姜老一同出去看看天子脚下的百姓,了解一下百姓所思再议如何?” “准奏!所有人都去,退朝!” 姜晟连那个算得上他爷爷的爷爷的人都不理了,闪身消失,到了现在他还要违逆自己! 于是今天的安国京城里就多了一大群逛街的官员,一些基本不出门也没空出门的人心里感慨良多,如今的天下不同以往了,这是新一代的生活,他们必须要适应,并享受这些,而不是去打乱或拖国家前进的后腿。 “姜老,您走慢些,一会就能看见了,不要急”一众官员紧紧追上跑在最前面的姜老身后,他正向一副大大的海报前面赶。 这副足有一面墙大小的海报是“天下书店”所张贴的,上面画着未来城市的前景,有大路,有高楼,下面还有逛街的人群…… “这是谁之大作,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 “姜老见笑了,这是小女清闲与左相千姜所画,而这些房子街道则是国师大人所设想而来,看,这里是商铺,这儿呢住人,以后逛街要买什么就上哪里,一点都不会杂乱……” 一众官员听了之后,连连称赞,还有一些年轻人的心思就动了,回家要找父母前去左家提亲,或自己跑去书店见见佳人面。 周围的百姓对他们指指点点,这些当官的怎么和乡巴老一样,什么都不懂,这海报贴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好不。 “那些不是宫里的高官吗,我等前去?” “兄弟正有此意,走走走!” 于是百姓们有意无意的聊开了,并且话里话外都是冲着这帮官员来的。 “兄弟你不知道吧,我们安国虽说好过了,但是官员不能一直用陈古思想来带国家,否则再好的前途怕也会败在他们手上!” “是啊,我听说皇上想娶国师,奈何朝中重臣却处处阻拦,如若把国师气走了……” “别说了别说了,那边好多官呢,小心拿你问罪!” “等八月秋考,我考上一官半职的话,一定力顶皇上,皇上是明君,又是一霸主,以他之威天下各国都怕,要娶谁还用得着别人同意吗” “是啊,皇上就是孝顺,什么事都要顾及老一辈的想法……” 这边的官员们已经把旁人的话听了个完完整整,一些老头脸色微红,保守可以,一些陈规不废,是有可能和这些小年轻人所说的一样。 “街上人多口杂,我等回去吧” 魏正见目的达到,立即放众人回家,可是大部分人还不想走,依然指着画面问这是做什么的,那里又是做什么的。 “这里叫“公园”这是拿来让人饭后散步用的,这边是戏院……” 虽说是古人,但思想都是一样的,众人听着讲解,脑里自动补画出一个优美的生活环境,一张未来世界的蓝图,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堪比神仙! “魏相,我等惭愧,皇上大婚一事,我们依了他吧,只不过项城城主已到,他们是好几代的百年世家,家底不比安国差,此事还要再议。” “这件事本官已想过,后宫是应增加一些妃子宫女了,皇上只对国师有情,其它人怕他看不入眼,就算是项城主家的千姜怕也一样啊…… 此事先不提,除了后位,不是还有妃位吗,我等先应了皇上的婚事再说,大家认为呢?” 第358章意已决 “魏相高明,皇上这些天板着一张脸,我们腿都是软的,这下好了,如了他的愿,朝中可以安静几日了吧?” 几个年轻官员一边走一边聊,由于是新官,每天做事很认真,他们也没空出来游玩。 “我和你一样,那些老顽固真是可恶,现在好了,今天的事又可以写成史书入库了,标题就是:安国国君不仅实行新政,还推翻旧制,将迎娶国师为后,此及天下之幸~万民之福~” “赵大人,你们礼部是不是很闲?” “我们哪里闲了,项城城主来了,今天还要去派出礼仪队前去迎接呢,不说了,下官有要务在身先行告退!” 聊不了几句又各自散去,安国开国之初,要做的事实在太多。 后宫 “无阿晟哥哥,我不要嫁给海景,他是胡说八道的,父皇怎么会把我许给他呢,无阿晟哥哥,我不嫁!” 姜绮梦一看到姜晟来了,顾不上礼节上前拉着他的手直摇,满脸惊恐的去看姜晟的表情,怕,她怕姜晟会把她嫁给海景。 因为她也不确定姜亦寒到底做没做过许婚给海国皇子的事。 “绮梦,是谁告诉你朕要把你嫁给海国二皇子的?” 姜晟好笑的看着她,果然被妍儿猜到了,这丫头当时天天吵着要海景,其实那只是她的心智受到迷惑,清醒后她虽能想起一切,却不会继续从前的思路。 就算海景利用她的迷惑时期往她脑中灌输再多的印象值也没用,看来她是真的清醒了,只不过姜绮梦少了些调皮反而不好玩了。 “啊~哪?” 皇甫飞雪看着他,心里无比感慨,这孩子面冷心善,为人忠厚,还好当年…… “皇帝坐吧,听闻你要娶妍儿?” 她明知他是来向自己说这事的,但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殷蝶那丫头太粗鲁了,一点女孩家的温柔气息都没有,唉! “儿臣正是来向太后报喜的,不知太后?” 你都先说是来报喜的,意思就不是来问我意见的,还用什么反问? “战儿你已经长大了,只是你身份不同一般百姓,要娶的不光是一个妻子,还是一国之母,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既然你意已决,那也只能由着你了。 不过,要做我们姜家的媳妇就一定要讲我们姜家的规矩” “母后,国师变成皇嫂多好,你怎么说的这么难听,我们姜家有什么规矩,不就是那些陈规旧训吗” “你一个未嫁女子哪里懂得这些,还不快去读书写字,一事无成以后怎么办?” 把姜绮梦骂走后,皇甫飞雪看向板着脸不语的姜晟,唉! “从古至今就没有皇家媳妇来自山野农家的,既然你意已决,这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多说了,下去吧” 这些天来她想了很多,现在不是原来的山国,而是安国,姜晟会来问她的意见,就已是给了她无限的面子,自己要是再拦着,搞个不好,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怎么还不走,不是很忙吗?” “项城城主已到京城,还带来了他的女儿” “……好了,我知道了,一会我就去见见他” 话说完了,姜晟还是坐着不动,板着的脸依然臭臭的。 唉~ “让她做个妃子也不成?我听说大臣们已经允了你娶妍儿为后,莫非是她容不得后宫中再进其它女子? 这样可不行,身为一国之后,为国家开枝散叶这是天道,她若善妒的话,后宫不得空虚一片? 这件事,万万不可,项城那边我会去给他说,当个妃子已是给了他们天大的殊荣……” “朕只要妍儿” 人家说了一大堆,他几个字就全灭了。 “战儿,此事由不得你说不!我累了,你下去吧”皇甫飞雪头痛,皇帝只要一个老婆? 这是天方夜谭! 姜晟无奈的起身离去,他知道自己的婚事不好办,却没想到会这么复杂,现在不仅是一个项城千姜,还有一些官员都在有意无意的想把女儿送进宫中。 他不想要别的女人,再说了,妍儿说过她们那里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一夫一妻制,谁多有一个妻子都是犯法,就算国君也不例外。 这件事要怎么和她说? “妹妹,这家是卖诗书的,我想买点东西,进去看看?” 这两天霍承光很活泼,硬是把殷蝶给拉出来逛街来了,其实他是听说那个项城家的千姜小姐来到京城了,所以想出来打听一下妹妹的情敌长什么样。 “没兴趣,还不如去天下书店看看,好久没见清闲她们,不知现在如何了” 天下书店,这是魏清闲给书店取的名字,当时左晴晴还说她霸气,一定是被殷蝶给感染了,文文静静的女子却有这么大的心。 天下书店四个大字被雕刻在一个大大的牌匾上,中间是龙飞凤舞的店名,边上雕刻着古朴的滚龙云,高雅的气势中隐隐透露出一种古老的气息。 “这是谁设计的,很有创意嘛” 殷蝶看到这块超大的牌匾,感叹了一声,古人的欣赏能力以典雅为上,而这里不仅典雅,还带着浓浓的争霸气息,把一个文人雅客才会来的地方给点缀出立于世间顶峰之感。 门外人来人往,很多书正在从里面往外运,还有不少人在闲逛翻看摆在架子上的“免费”书籍。 “妍儿,你真有一手,看看这些下人各忙各的,哪里还有半点站着不动的下人的影子?” “人都能自立更生,哥哥,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 正在这时,街上一片混乱,一辆豪华马车飞驰而来,殷蝶三人靠往一边让路。 这个场景殷蝶有点熟悉,想当初自己初来这个世界时就差点死在马蹄之下。 “小姐,天下书店到了,就是这儿” 一阵香风传来,一辆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停在书店大门外,高高的马车上,两边车辕坐着四个女子,清一色的青纱打扮,车停后两边的人一左一边拉开车帘。 只见里面坐着一个国色天香的红衣女子,怀中还抱着一把瑶琴,樱桃小口,柳叶弯眉,说不出的优雅,漂亮。 她轻盈的起身,在丫头的搀扶下款款下车,一身红色衣裙衬托的她肌肤胜雪。 “好一个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 霍承光不知觉的从口中吐出这么几个字。 “你若喜欢就让主子帮你说媒” “啊?” 霍承光觉得很冤枉,他不过是赞叹了一声,怎么又得罪那个从来不主动和他说话的齐灵儿了? “本公子什么时候说喜欢她了?” 第359章平等 “看你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不喜欢还看得那么呆,她哪里有主子漂亮,连主子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我哪里又错了啊,谁来告诉我怎么又把这个丫头得罪了! 霍承光哑口无言的转向殷蝶,他的妹妹不能帮自己说句话吗? 正厅门前已经挂上了牌子,上书“阅读区”三个字,而在路边还有一些小牌匾,分别标上箭头,指向各个方向,书库,编册院,修订院,会客院…… 这时院中的小石桥上已有不少人手拿一本书在静静的看,桥上写着“不许喧哗”,是以这里一片安静,远处不知哪里有人在弹奏着古琴,环境非常优雅。 “妹妹你真会赚钱,怪不得城中大半的年轻人都往你这边跑,我去了几家书店,均不如此地舒适。” “别人是租房子开店,哪里会有自己建的房子大环境好?” 前面就是阅读室的大门,只是现在多了四个守门的,正是那个红衣女子的四个丫头在把门。 “你们不许进去,我们小姐在里面呢” 被拦着的几个年轻人不高兴了,一个高个书生上前理论:“凭什么不让本公子进,这是你家开的吗?” “我们家小姐把这里包下来了,你们等明天再来吧,打扰到我家小姐的清幽后果你承受不起!” “真是笑话,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这是安国,安国知道吗,你不知道没关系,那这里是国家开的书店你知道吗。 不知道吧,看看墙上挂着的牌子上写了什么,这里明文规定:此处是公众场所,绝不可收取半文钱,收取者可投诉或报官,试问你家小姐又是如何将这里给包下来了?” “废话,我看你是不长眼睛吧,我家小姐在的地方岂能容你们这些贱民在边上,我劝你快走吧,别惹祸事上身!” 贱民之称自从安国有了国师之后,这些人很少听到这个称呼了,这时更是把众学子的火气给骂了出来。 “贱民?在安国就没有贱民一说,国师大人说了,天下人人平等,你有父母我也有,你会吃会喝我也会,小爷我今天就要进去,怎么着吧?” “劝你们快让开路,否则我叫保安了!” “我看你们是真不知死活!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她是……” “翠儿休得无礼!” 正在这时,一个柔美的声音打断了这个丫头的话,只见那个红衣女子手中拿着几本书走了出来:“这位公子,下人不懂事得罪了诸位,还请见谅,几位公子请吧” 她礼貌的说完还福了一福,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你一个人拿这么多书看得完吗,这里面的书是不能带回去看也不出售的,你全拿在手中,别人看什么?” 那个年轻人却不愿意放过她,虽然她看起来很漂亮,很有气质,但他看不惯她那种目空一切的样。 一股怒意在项音容的眉间一闪而过,最后又生生控制住,小脸换上温柔的表情,声音细细的道:“多谢这位公子提醒,我初来京城不懂得这里的规矩,那这些书就先还回去,明日有空了再来看。” 她把书交给下人拿进去放好后,立即就离开了。 “这是谁家小姐啊,一个下人就那么无礼” “刚才是谁说她漂亮来的,国师大人言:人美要看心,而非其表!” “哎呀,看花眼了,看花眼了!我们去售书院吧,这里有那个女人的臭味,不进了!” “妹妹,这些人变脸变的真快,前方才说人家美若天仙,紧接着就变了。” “别多说了,走吧” 殷蝶心里有点不舒服,原因是她猜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项家拿来送给姜晟的女人吧。 要是他真的要娶三妻四妾怎么办,这个问题她还没想过,之前左晴晴和魏清闲她们聊的那些话又令她头痛起来,但也只是瞬间而已,她绝不容许姜晟有其它女人! 某个正在李松林的身边看册子的人耳朵直烫,这是怎么了? “阿晟,他们说要选妃就选好了,你老躲在这里怎么行,那项家之女你不选就是。” “难道真是妍儿不允后宫有其它女子,这不合理啊,她是如此大度,半点不似善妒之人” “我只想要妍儿一个,要不你去当皇帝,左搂右抱自逍遥,我帮你守江山,或是把皇位让给士诚” 为了个女人,皇帝都不当了? 李松林张大了嘴,半天反映不过来,姜晟傻了? “早就说女人会坏事,你看吧,自己掉进去了!不当皇帝不行,这件事休要再提,不想娶就不娶,作为安国第一天子,取舍还需要看别人脸色吗?” 李松林反映过来他是认真的,不由急了,这不是儿戏! “你如此就等于将天下百姓弃之不顾,本是千古一帝却会落得一个错君的臭名,我相信妍儿也不愿你如此!” “还有,你没发现吗,自从你有了国师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从前不管面对多么困难的环境,你都挺过来了,再苦再累你都敢于去面对,去解决。 你再看看现在的你像个什么样,遇到这么一点点事就退缩,这还像你吗,你再如此遇事就跑,国师肯定会看不起你!” 李松林越骂火气就越大:“现在、立即、马上回宫去批阅奏折!”。 见他还是坐着不动,李松林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竟然一脚把凳子踢开,然后抓住姜晟的衣服将他推出去,然后狠稳的一甩门,气死他了! 一个敢面对千军万马而面不改色的人竟然怕那些区区官员的家属,这成何体统! “项沧海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项爱卿快快请起,说起来你是朕的长辈,在人后就无须如此多礼了。” “谢皇上!” 项沧海年过60,项音容是他老来得女,捧在手上视若明珠,安国新君上位还改国号,按理说这是天大的事,但姜晟并没有派人前去通知他们三个大城。 三个大城是原山国最具实力的大城,边境出事,姜晟自己处理,就连登基换天这种大事他们也是最后一个知道,因此他心中是不满的。 但碍于姜晟的实力,他也只好帮他找理由:他年轻不懂事,谁知过来道贺后又见他一表人才,就起了把女儿嫁过来为后的意思。 他相信姜晟很需要自己的扶持,那么给女儿要个后位应当不是难事。 第360章只要一人 “请皇上恕老臣无召自来之罪,这次是容儿她想进京来玩几日……” “项爱卿不必多言,京城乃安国天下人的京城,您能来朕甚感欣慰,既然来了就在京中玩几日吧,你来的真是巧了,朕于十日后将与国师定亲,您老作为老辈能到场是朕之福,又怎么会怪你无召自来呢?” “啊?”项沧海惊的差点从座位上弹跳起来,这怎么可以,那自己的女儿怎么办? 姜晟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太后也等着你呢,她说等你来了就过去与她叙叙旧,朕还有国事待办就不陪你了,跪安吧” 姜晟使用灵力,加上帝王气势一压,整个御书房里的气压立即降低几十度。 “臣……告退!” 项沧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跪安离去,国师之名他也知道,那是自己城中的医者们个个称颂的人物,听说才十多岁,皇上看上的是她? “项爱卿,平日上街走走” “是,臣记住了” 皇上让自己上街玩玩是什么意思? 临走时,姜晟的这句话让项沧海丈二姜钢摸不着头脑,虽然觉得古怪,但他也没放在心上,现在还是先把国师的底摸清楚再说。 “容儿国色天香,皇上一定会看中的……” “项城主这边请,太后已经等着了” 项家在原山国确实有骄傲的本钱,各国想要好武器都得从项家拿,所以项沧海是不以为然的,一个国师而已,自己女儿不可能比不上她。 收拾好复杂的心情,他来到后宫面见皇甫飞雪。 “项城主,好久不见,如今过得可好?” “多谢太后关心,一切依旧,没想到事隔15年太后依然美丽。” “唉,过去的事哀家不想再提了,刚才去见过皇上了吧?” “见了,皇上说要与国师订亲,老臣来的唐突……” “项城主不必挂怀,音容那丫头哀家是知道的,她从小聪明怜利,机智过人,想必已经出落成一个绝世佳人了吧,本来哀家还念着她,要是能许给无忧不知多好,谁料想……唉~都是命!” “太后……” “你的来意我们都知道,承蒙项城主厚爱,只是战王自幼独自长大,我们这些长辈的话他也不听了,说是此生只要国师一人足矣,你说我们能怎么着吧?” “太后无须多虑,此事还要看音容之意,如今海国与殷国犯境,我也不便在此时打扰皇上。 音容已是待嫁年纪,我手上有一批上好寒铁所打造的兵器,这是给她作嫁妆的,这次来,我还准备了另外一批武器送给皇上以示忠诚,还请太后帮我美言几句。” “项城主真是有心了,战儿面冷言少,方才没有得罪城主吧?他也没有什么亲人,与哀家的感情也不是很好,此事还要慢慢再议……” 两人聊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项家对先皇有功,但是姜晟和他可不熟,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这样吧,既然音容已经来了,那明天晚上哀家在宫里举办一场宫宴,邀当地的青年才俊们皆来宫中游玩,我也想给绮梦寻一个婆家,到时正好让皇上见见音容” “如此甚好,多谢太后!” 宫宴举办的很仓促,但是为了显示安国皇室的尊严,宫皇上下也都进行了一番布置,李松林之前推翻的一些建筑现在也已经重建,皇宫显的富丽堂皇。 只用了一天时间通知京城里有头有脸的权贵们,让子女皆来参加这场“变相相亲”的宫宴。 “晴晴怎么办啊,我手上还好多东西没有做完,我爹和我娘已经派人来催好几次了,什么宫宴,本小姐不喜欢~” “别吵,我把这里改一下,我们一起回去换衣服,宫宴是太后的御旨,谁敢不去,别吵……我爹不也来了吗” “晴儿,要是你有看中的人……你嫁不嫁?” “别吵!” 好吧,左晴晴很忙,魏清闲作为书店的主事,事情也多,但没有像别人那样必须死盯着文章去修改内容,所以她算是最闲的一个。 “姐妹们都听我说,今日书店关门一天,大家都回去换衣服准备晚上的宫宴吧,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魏小姐,我们做完手上的事就回去,您不用担心” 这群女子大多都是权贵家的小姐,在古代,穷人家的女孩子没有几个是认得字的。 “是啊,魏小姐,您放心吧,今天我们决定了,都穿白衣,蓝纱,国师那本书上有云:这叫“统一服装”,我们相貌平平也不打算嫁给那些王公子弟,打扮什么的就算了吧~” “哈哈哈,小倩说的对~” “就这么决定了,姐妹们加快手上的动作,晚上去皇宫吃大餐~” “哥?”魏清闲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房间里的魏凌云,才想到他他就来了,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唰~的一声,魏凌云甩开手中的折扇,对她展示出一脸温和的笑:“妹妹,看到哥哥不高兴吗,看你那呆样,京城第一才女变傻了不成?” “真是哥哥回来了,你这半年上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想起在西城被困了几个月的生活,魏清闲的眼泪直往下流。 父亲只是个文官,四处奔波的苦她哥哥知道吗,魏家唯一的男丁却整天不见人影,她心疼魏正,也敬重他的为人,可怜他的儿子却整日不着家。 “好了好了,快打扮吧,本公子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以后哥都在家,听说你受了委屈,哥已查知那人是谁,等我找到他定然为你报仇!” 他一回来就听到娘亲说妹妹被人设计的事,魏凌云马上就让人去查了,敢欺负他的妹妹,也不想想他是谁! “哥,我没事了,你平安回来就好,呜~” “乖妹妹,我怎么不平安呢,我师傅被姜晟打的只剩一口气,哥照顾了他半年,这也是尽孝,哥哥并没做坏事,知道吗,别哭了,哥心疼着呢” “你去看看爹” “爹在宫里忙着,晚上自会见的,你好好打扮,我魏凌云的妹妹是天下最美的女子,今天一定是所有名门闺秀中最漂亮的那个。” “噗~你还是那么油嘴滑舌!” “妹妹,今天一定好好打扮,皇上是人中之龙,哥知道你不喜欢无忧,但是皇上就不同了……” 他说的话怎么越听越不是那个味? 第361章偏偏喜欢她 “哥,你胡说八道什么,皇上是国师的,只有国师能配,少在这乱凑姻缘谱!” “妹妹,哥哥我很差吗,一表人才,才华亦是京中有名的,不信不能与皇上一争,所谓……” “什么?” 没让他说完,魏清闲被他的话吓的从座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她哥,哥哥对妍儿有情? 这不是自找苦楚吗,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妍儿明明对姜晟有情,还用情至深,两人去哪都一路不说,全天下百姓也只想看到国师与皇上成双成对,她哥凑什么热闹? “妹妹,你看不起哥,你不帮哥哥吗,哥哥这辈子只要她,你知道吗,从她进城门的那天起,哥这颗心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无论如何,哥都要争上一争!” 魏凌云很痛苦,为什么那个人是姜晟,是邪君,是那个天下人都打不过的人! 师傅也被他打的差点死掉,如果不是妍儿半路救了他一命,搞不好这世上已经没有书生了。 “你拿什么去争,哥哥你别傻了,很多事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他是天下唯一一个真龙天子,是妍儿的人,你这样做只会把妍儿推的更远,你醒醒,别再想了” “妹妹,你听说过一个山野农家女做皇后的吗,皇室不允许,她在宫中只会受尽委屈,宫中的生活你不知道吗? 这也就罢了,还有的是,其它人也不会同意,因为项沧海要把女儿许给皇上,今天的宫宴就是为了他女儿办的,名为与大伙相识,实则只为了他女儿能被皇上见上一见” “皇上不会同意的,你不在京中不知道,皇上心里眼里都只有妍儿一人,他的深情令天下女子为之感动,还写了不少关于皇上痴恋妍儿的书,诗,词” 魏清闲太不淡定了,她哥怎么能异想天开的想着妍儿,她哥配得上妍儿吗? 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哥哥,实在是妍儿在她们心中的形象太伟大了,虽说女子再厉害也只是个女的,但她就是没想过除了皇上之外还有谁能配得她妍儿。 看到她的话说完后魏凌云那伤神失魂的样,她心中又有不忍。 “哥,别想了,缘分天注定,你定会遇到另一个能令你心仪的女子,好了,我要换衣服了,一会还要去接妍儿,你先出去吧” 魏清闲等他走后,连忙告诉下人们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哥竟然暗恋国师,这事要是让皇上知道,后果不知会如何。 魏凌云肯定也是受不了感情的折磨才会把心里话说出口的,唉~ 喜欢谁不好,偏偏是妍儿! 偏偏是这个天下人都知道皇上为之愿意不要江山的女子,真可怜~ 晚上,皇宫的御花园里一片灯火通明,年青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围坐着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在一张桌上,五六个年轻的官员坐在一起闲聊。 “刚才晚宴时我看到国师了,她身边的四个女子都生的天仙一般,唉,要是能与她们结识多好” “那个穿白衣的是魏相家的千姜,我爹只是个四品官,肯定没我的份,张兄,你娘刚才和魏夫人底语,定是想帮你……嗯?” “羡慕!” “不过那黄衣的也不错,不知许了人家没,至于绮梦公主和皇甫云柔就算了,她们身份高贵……” “李御史,你呢,有没有看中的?” 李渡正是来自天绝城的那个学子,由于有了点特权,参加了三月那场考试,所以早早就凭才华当上了官。 “我家里就我一个人,无父无母,成亲之事以后再说吧,你们呢,今天的名门闺秀可不少,小生祝各位早日抱得美人归,到时讨杯水酒喝喝” “项小姐也知道这件事?” 皇甫云柔也是不高兴的一个,这个女人也想和她抢无阿晟哥哥,偏偏人家生的不比自己差,出身家庭也不比自己差,她对项音容毫无办法,那就合作! “皇甫小姐,你一直在京城,这件事定然也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去年女子游园会中,我也没有看见她提笔写诗,而她拿出来的字也不知用何物所写,竟然无半点墨味,且那些字四四方方小如蚊子,你说怪不怪?” “皇甫小姐你给我说说吧,不用墨也能在纸上写字?莫非她真是仙人不成?” “这个我也是道听途说而已,项小姐,这不是神,说是妖才更对?” 项音容听她这么一说,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不动声色的抬起茶杯轻喝一口,假装好意的道:“国师为国为民,这话本小姐当没听到” “也不知皇上喜欢她哪里,粗枝大叶,毫不讲理,连皇上都敢骂……若说是因为长的有几分姿色吧,这和项小姐比起来却又差之甚远……” 一个在尽力的把殷蝶抹黑,另一个有心的静静听着,国师一无是处的话,姜晟不会喜欢她的,项音容脸上看不出喜怒:“好了,别说了,一会太后要大家表演才艺,不知皇甫小姐善长哪种?” 她来了三天,根本没见过姜晟,只听别人说他长的天下少有,且是人中之龙,心里有着期盼,但还没达到非他不嫁的地步,所以暂时还能淡定自若。 “我喜欢跳舞,听说项小姐样样精通,这次我终于可以一饱眼福了”又是假意的恭维了一句。 “哪里哪里,皆是世人谬赞而已,今晚不知皇上会不会来,我还没见过皇上呢”某女已经把讨论的目标换成姜晟了。 “我也好久没见到无阿晟哥哥了,他很少出现在人前,我听姑姑说他今天晚上要来。” 果然,皇甫云柔被人牵着鼻子走,几下就把姜晟如何如何的好给说了一遍,这让还没见过姜晟的项音容心里更是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战王了。 殷蝶与魏清闲和左晴晴坐在另一边,讨论的全是书,这种无聊的宴会她最不喜欢,她觉得这只是在浪费时间。 “别说书了,我现在天天忙的看到字就累,以前觉得每一天都很难度过,还有空写写字,读读诗词渡日,现在呢,每一天像是眨个眼就没了,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唉~妍儿,你这是在折磨我们” “你们可以分给其它人做啊,那有这么傻的,事事亲手修改。” “这可不行,我不放心别人……,对了,听说妍儿就要和皇上订婚了,真是件令人激动的事,我还让人写“新闻”了,只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我们每一张白纸都会变成白花花的银子,哈哈哈哈……” 左晴晴已经变成了一个最有思想的现代人了…… 第362章人中之龙 “完了,晴晴也变成见钱眼开的人了”魏清闲在一边直翻白眼,这丫头别看在家中不得意,可她脑里总有一些奇思妙想,常常令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清闲你又笑我,有钱不好吗?我看柳丝丝才厉害,各国都在请她谈话,开讲座,而她呢,每谈一柱香还要收钱……她现在是大富之人,总有一天我也要和她一样,让人请都请不动!” 左晴晴自信满满,一提到将来的日子与前程她就没完没了。 “太后驾到~” 正说着,皇甫飞雪终于到场,她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太监,还有一些没有人来接回家的老一辈宫妃,看起来也是一个浩大的队伍。 众人连忙起身相迎:“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呵呵呵~诸位不必多礼,如今我安国废除跪拜之礼后,民风热情很多,在宫里也一样,无须跪拜了,都起来,起来!” “谢太后!” “都坐吧,想必大家都看出来了,今天这里四周设座,唯中间是空出来的,这是哀家想看看现在的年青人们的才艺表演,别的不多说,有节目的都快去准备准备。 稍候皇上来了大家就一起玩个高兴,今儿不讲太多虚礼,你们玩你们的,不要管我这个老太婆,不要拘谨,明白了吗?” “谢太后~” “有谁要换个衣服,拿个琴什么的,我身后这些丫头任凭使唤,就这样了,大家开始吧” 说完后她带着众老嫔妃们落座,也自己闲聊起来,皇宫就剩下这些不多的老嫔妃了,唉~真是世事难料,也不知姜亦寒到底如何。 她知道自己能坐在这个太后的位置上,全因皇甫家对国家多年来的贡献所致,因此她也不打算再乱搞什么小动作,姜晟对她还算礼遇,想想姜无悔姜无痕,不管是谁当了皇帝,这个太后的位置都不可能是她的。 “无忧到底在哪里?”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绮梦之事不知是真是假?” 她身边的一个老妃子见她眉头不展,不由没话找话,只是她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是讽刺。 “我从没听太上皇说过将绮梦许给海国皇子一事,去年的事太多,我是老了,你呢,家里不来人接你是不是想自己出宫?” 众人立即跪下迎接,这种皇帝到场的礼仪殷蝶倒没说过什么不可以,他是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受到这种接待很正常。 姜晟身后跟着霍承光和魏凌云,在他们身后是一众官员和项沧海等,走在最后的是禁卫和太监,长长的一队人浩浩荡荡。 最前面的姜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如同刀削般轮廓分明的俊脸,一双星眸幽深的闪着洞悉一切的智慧,不恕自威令人胆寒。 明皇色的皇袍把他修长的身体包裹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所有人中最显眼的星辰。 偷眼看着他的项音容心里咚咚直跳,这就是父亲帮自己选的夫婿? “好一个人中之龙!” 这个男人她要定了,国师再厉害又如何,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姜晟走到自己的座上坐下后才伸手道:“大家都起来吧,今天是家宴,不必多礼”说完后就不再看任何人,霍承光和魏凌云也各自找了地方落座,项沧海也被请坐到皇甫飞雪身边。 重要的人都来齐了,皇甫飞雪向大家宣布晚上的节目:“好了,今天是为项城主接风的,大家尽情的玩吧,哀家为此举办了一场才艺比试,你们可要拿出看家本领来,有名次者有赏!” 她说完后,早有准备的太监宫女们立即搬来事先准备好的地毯铺在中间的空地上,很快一个大大的舞台就出现了。 她请来的那些歌女先上场跳了会舞,最后才轮到各家千姜开始自己的才艺展示。 “安国的第一份赏赐不知会到谁的手上,清闲,一定是你” “你看我穿的这一身,合适表演什么,皇上的赏赐我不想要,我要妍儿的,妍儿,你要表演什么?” “本座是来观赏的,为何要上去表演?” “太后说了,凡未嫁者都要上台表演,不表演的作一首诗也可以,否则就是不给皇家脸面,会被……” “还有这种事?”皇家果然霸道,人家说什么你不照做就会被潜规则。 “自古皆是上位者说了算,就如同妍儿你一般,现在你一句话说出去,底下哪个官员敢不听的,包括皇上也对你是言听计从哦” “那你们呢,准备表演什么?” “我随便写首诗就行了,晴儿可能也不会去跳舞,不知她准备了什么”两人看向左晴晴。 “我弹琴,妍儿呢?” “我没兴趣,坐着看就是” “国师真是好!不过我听说有人要和你比才艺” “谁啊,我没什么才艺,比杀人还行” “……妍儿你可不能这么煞风景,现在你的身份不一样,你是要做皇后的人,可不能留下什么东西让人说闲话” “是啊,我爹还特别交待我要跟你说一下这个事,女子言行举止皆要向国师学习,而国师天真率性,怕国师太过……不讲理,会失了天下人的心,皇后是要母仪天下的,作为天下人的表率,今天你可不能乱说话” “……清闲,本座只说了一个字,你就说了这么多,累不累啊,来喝杯水” 唉! 听她这么一说,左晴晴和魏清闲两人彻底无言的对视了一眼,怎么办啊,她根本不会拿礼节当一回事,不当皇后还好,真当了皇后…… “别人会说安国皇后如何如何的如何” “好吧,我尽量“古典”一些” “以前怕你嫁不出去,现在倒好,一嫁就是皇上,不知伤了多少女人的心,妍儿,我看今天来的人可不少,你要小心了” 这时开场的歌舞表演已经结束,很多贵族女子纷纷上台表演,姜晟一双眼哪里也不看,就盯着殷蝶这儿,她在和那两个女子聊什么? 而远处,魏凌云也看向她们三人,他很期待殷蝶能上台表演,可恶的妹妹,本想她能帮帮自己,谁知道反被她训了一番,唉~ 再不争取,妍儿就是别人的了! 今天晚上会很有意思的,皇帝想娶妍儿,百官不说什么,世人却会说三道四,到时妍儿定会受不了,他不要让宁受半点委屈,那么只有嫁给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363章宫宴上 台上已有几个少女相继上去表演,现场因为有姜晟在的原因,大家表现的非常优秀,连殷蝶都暗赞,古代人对面对比自己地位高的人该用什么方法的纪律,显然是从小就教的。 怪不得她们进京时,杨氏不厌其烦的要求所有人学规矩,在这种人多的场合就能看得出,规矩这东西很重要。 没有名单,没有次序,但表演才艺的人都自觉排队,有人会按自家父亲的官品来排顺序,让整个场面在没有组织的情况下也不会出现混乱情形。 比如说现在左晴晴和魏清闲就已经被太监给叫到了一边等着接下去上场。 “清闲,该你了” “下面有请魏相家小姐上场给大家表演一个,魏家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这点就不用小人多介绍了,魏小姐请~” “这不是宰相千姜兼国师的好友吗,怎么穿的如此寒酸,怕是自知比不上别人,故意这样来参加宫宴吧?” 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在这里响起。 “你说什么呀,清闲这样穿怎么着你了,怎么如此无礼!”左晴晴立即回话,这些天她出来做事,胆子见识等各方面都提高了,自然不再怕事。 全场传来阵阵掌声。 而在一边的左晴晴还在和那个女子吵架:“你刚才跳的舞真是丑,家世再好又如何,不过是个只会仗着父母的脸面进宫来献媚的女子罢了” 比官职,左青位于宰相,她吵架的底气也就有了,现在左家只有她一个女儿,不是嫡女又如何,很多嫡女不如她。 “晴儿上去吧” “哼,等等!我有话说” 那女子竟然不依不饶的挡着左晴晴的路:“这虽说是皇家宫宴,但谁都知道这也是为了能让众人寻个如意伴侣的场合,你一个庶女凭什么上场,难道你也想嫁一个嫡公子或是入宫做个妃子不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人人平等,你有母亲我也有,你有眼睛鼻子我没少一样,你又是什么身份,你只会在家吃父母穿父母,你会做半点事吗?”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众人的侧目,上座的皇甫飞雪终于开口:“你们在低声吵些什么,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那是程家千姜,听闻……自幼爱慕皇上”她边上的贴身宫女赶紧上前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程国公的后人?” 程家不是小家族,程家子女众多,当年程家的一个嫡子叫程守一,他与前朝太子姜亦言一起长大,是姜亦言的左膀右臂。 后来先皇还把大部分兵权交给他,在太子登基前几年就分配到天绝城就任一方守将,而程家的其它孩子也在朝中占着一定的地位,只差皇甫家那么一点,怪不得敢在这里猖狂。 “太后娘娘,我……” 面对皇甫飞雪的气势,程芝芳不太敢说话了,说了半句就停了下来,一直观注着这边情况的皇甫云柔赶紧跑过来。 “姑姑……” “你别说话,我问程家小姐刚才是怎么回事” “太后,她一个庶女怎么配得起王公贵族们……我……” “庶女怎么了,庶女就不是人吗!你少狗眼看人低!” 坐在皇甫飞雪身边的姜绮梦脾气上来了,对着她就是一阵吼。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在程芝芳说出身份问题时,下面众人已经忍不住高谈阔论了。 毕竟古代对尊卑问题看的很重,虽然有殷蝶的新说法出现,但要让人一时之间接受还是很难,非常难。 一个被信守了几百代的旧观念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哈哈哈,听闻国师也是布衣出身,她的身份可不如一个庶女,却受天下人敬重,莫非程家这个女子对国师有怨?” “项城主说笑了,国师乃天下奇女子,身世怎么会不如一个庶女,绮梦公主说的对,庶女也是人,更何况左小姐乃是左相的掌上明珠,身份并不比程国公府差” “魏相说的是,虽说国师博学多才,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奈何出身太低始终是难登大雅之堂,这点我说的没错吧,真不知她给了你们多少好处,否则怎会令皇上非其不娶?” 最后一句他有意说的很大声,但愿他女儿听得到?又或是另有它意,这件事在安国京城早就传开了,之前姜晟被群臣反对立殷蝶为后,当时只有朝堂上的人得知。 后来后宫的那些女人被领回家之后,这件事才被公之于众,再加上前两天众人才答应让国师为后,所以众人都知道有这么回事,却不知群臣已经同意了。 “什么?” 果然,全场的女子们心都碎了一地,纷纷把脸转向殷蝶,那个穿着一身紫衣,把小脸映的稍微成熟了一些,既显得妖魅迷人,偏又清冷神秘的女子。 她就是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不说话,却依旧有着强烈的存在感,都知道她厉害,她是最值得崇拜的人,她什么都有了,现在呢,皇上也是她的? 真是令人不可置信,皇帝非她不娶,而国家也同意了? 众人芳心才碎,立即又恢复了,毕竟大多数人都认为她只合适皇帝这种天一样的男人,可还是有的人不死心。 “太后娘娘,能不能请国师上场表演一番才艺,也好让我们学学国师那倾城之风范”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声,程芝芳心中大喜,立即跟上:“请国师展示一下才艺,国师毕竟将要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我等正好学习一二,你们说是不是?” 全场哄闹起来,大多数人都在窃窃私语,这可怎么办,官员们知道殷蝶不喜欢在人前说话,甚至说笑都少有,这些女人不知死活吗? “好了,朕的女人就算一无是处,依然是朕唯一的女人,谁再敢胡说八道,杀无赦!” 冰冷的声音从进场后第一次响起,却是为了一个来自乡下的女人,众人立即禁声不敢再言,想当初他还只是战王时已是凶残的名声在外,现在江山在手,谁还敢挑畔半点? “国师是不敢上场吗,还是真如世人所说,连字都不认得,这如何能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作表率呢?” 嫉妒使女人失去理智,程芝芳自认比不上皇甫云柔,但是从小就喜欢姜晟的她,学琴学书学刺绣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博得姜晟的一个正眼相看。 正在大家惊心动魄时,殷蝶从座上缓缓站了起来,这些人看不起她,没关系,她也看不起这些人,皇帝是她的,谁也别想抢,姐看中的男人,只能是姐的! 第364章拿点本事出来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皇上的话已经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现在国师她…… “皇上是天下人的,怎么能是国师一人的呢,这时可不是山间野岭,你身为国师,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有人听着,可别闪了舌头” 一直暗中观看着一切事态发展的项音容终于开口了,她也从座上站了起来,一红一紫两个女人互不相让的互视。 殷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种挑畔,自己身世可能差了些,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皇上,我想与她比试一场,如果她赢了,我就不再缠着父亲提及嫁入宫中之事,反之……” “朕只要国师一人,妍儿我们走!” 姜晟直接打断她的话,想和她的女人比什么没用的才艺,真是笑话,有空和你们在这闲扯,不如回去讨论一些国家大事。 “国师不敢吗?” 项音容当作没听到姜晟的话,把眼光从姜晟身上转开,直直看向对面的殷蝶,这个女人……真漂亮,怪不得皇上说非她不娶,但她凭什么能得到皇上的钟情! “你想比什么,本座没兴趣理你,反正不许动我男人的念头,他只能是我的!” 殷蝶直接向项音容宣布所有权,然后又制止已经站起来准备向她这边来的人:“姜晟,宴会才刚开始你急什么,坐下!” “哦” 全场哑然! 皇上这么听话? “你这个无理的女子,凭什么命令堂堂的天子坐下!你这样岂能当一国之母!” 项音容气坏了,本来对姜晟她没有半点印象,谁知刚才越看越喜欢,这种男人只能是她项音容的,别的女人只能做小! 可看看现在这个样子,这女人根本不会收敛自己的情绪,竟然当众吼皇帝,这样的人皇帝还会喜欢她? “我无理了吗,我叫我的男人坐下,他不听我的难道要听你这个外人的?” “真不知耻!还没成亲就男人男人的说,这和那些风尘女子有何不同,粗俗!蛮横!无理!” “姐就是这样,怎么的吧?” “你~爹,皇上你看她……呜……” “女儿,国师大人,小女她不懂事,您别与她计较” 项沧海也惊呆了,平日最乖巧听话的女儿今天是怎么了,当着众人的面一直在指责一国国师,完全不给国师面子,更没把皇上放在眼中…… 这会出大事的,现在的姜晟不是那个会求助于别人的人了,经过这几天的考察,他心里已经很明白,明白为什么皇帝要他多上街,国师虽然出身不好,但功绩是事实存在的,容不得不信! 刚才他只想激起其它女子出场捣乱,好给女儿一个机会,谁知道自己的女儿先跳出来了。 他急忙给殷蝶道歉,又跑过去要拉项音容,今天的脸丢大了! “皇上,音容年幼无知得罪了国师,请皇上饶她一次” “音容,与爹下去好好看表演,你不是说要作画吗,准备好了没,来,先回去坐着。” “等等,项小姐,你想比什么我都陪着你”殷蝶想了想,现在身不由已了,站在人群的最高点,不拿点本事出来,人家不服气也是有理由的。 表现表现自己,省得别人说姜晟瞎了眼,找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 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证明自己过,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殷蝶不会因为这种事去怪罪谁,思想观念的不同,不是短时间内所能改变的,那她就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做给天下人看,姐可以当国师,更可以当国母! “这可是你说的,我们比琴棋书画,歌舞就算了,想必国师整日专研一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对歌舞也没有时间去体会” 她装着大度,自己从小就学才艺,且各项都得名师指点,天赋也不比别人差,她就不信这个国师能比她还厉害。 “既然是比试,本座认为筹码要加重些,皇上是我的人,我不会拿他去做赌注,刚才我把话说满了,我给你一年的时间试着接近他,省得你认为不公平。 因此,在比试的筹码方面,我说的才算,如果我赢了,项城从此撤消独立权,一切听从朝庭安排,项城所有的东西全归国库所有,这个主你能作吗?” “那你输了又如何?” “本座不会输,如果本座输了,任你处置!” 霸道,自信的语气令项音容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她不知道项城的势力不比皇帝差吗? “爹?” “音容别再胡闹,跟爹回家去!” “我不,爹,你就依我一次吧,我不会输,她什么都不会,没有身世背景,字都不会写,我们不要被她吓着了!” 她急了,为什么她爹这次不站在她这边了! “方宁,我答应你,如果你输了,我要你自废双手,挖去双眼,毁去容貌,你可敢赌?” “嘘~” “真狠!” “本公子还以为她娇柔可人,谁能料到其心思竟会如此歹毒!” “真是人不可貌相!” …… “别说了,朕不准!”敢拿朕当赌注,项家不想活了? 最最最主要的是皇上真的住口了,还坐下去自己抬起茶来喝了一口,他们没记错的话,这人从进场后就冷着一张脸,别说喝茶了,其它动作也没见他做过。 殷蝶才不管别人,转身项沧海:“项城主,你可同意?” “我~” “爹,女儿只要皇上一人,爹,你不是说项城的一切都是女儿的吗,女儿不会输的,你是知道的……” 是啊,音容三岁开始就学写字,五岁能成诗,但…… 得罪一个皇帝,她真的没想过后果? 真是个傻女儿! “这……国师大人,小女不懂事……” “项城主不必担心,如果觉得我输的下场还不够惨,本座再加上治盐之道也给项城如何?” “国师万万不可!” 魏正急了,百官也急了,现在安国什么东西最有名,当然是盐,为了盐,各国的人相互拜托这些官员帮忙说情,谁都想要多搞些到手上,好换成钱。 最主要的是吃了这个盐,能减少海水对身体的危险,人们吃出了其中的真理,现在安国的盐是世界上需求量最大的东西,更是这国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 安国的官员们早就把李松林那群会加工盐的人控制起来了,就怕走漏技术,被别国学去,因此会制盐的人才会少,才会让盐变的奇货可居。 这要是送给项城…… “国师,此事万万不可啊,国师请三思~” 众人全都急的站了起来,纷纷看向场中,项沧海,你最好把你女儿带回去好好管教,否则别怪我们为了盐和你翻脸! 第365章大不敬 “各位是怕本座会输不成!”殷蝶脸色一变,这些人还真的看不起自己,面上什么都听,暗中还不知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项城主,你可答应,如果觉得这条件是本座所言,当不得真,那么本座让皇上立即立下字据,绝不反悔!” 某个人抬了抬眼皮,吐出两个字:“准奏!” “皇上!” “皇上!” 这时才真的是急,魏正直接在原地打转转,不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谁都与他差不多的表情,唉! “不过是小女儿间的玩笑罢了,皇上可别当真” 皇甫飞雪也傻眼了,这两个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脾气,两人是在赌气吗。 可看着又不像,妍儿那自信的表情,连她都快被她骗了,上回给姜亦寒开药方时她是知道的,开药方的字都让阿晟代笔。 “太后,妍儿爱怎么玩就任她去,不就一点盐吗,天绝城多的是好东西。” 而下面的人也有了结果,项沧海根本没办法拒绝,别说殷蝶没有加上最后这个赌注之前他拒绝不了,加上之后更是不能拒绝,因为皇帝不会放过他,真要开战,自己只有一个城,毫无胜算,除非能把其它国家的人都拉来,只是没有谁会给他这个机会。 但愿音容能胜出吧…… 他闭了闭眼,转向姜晟行礼:“皇上,既然国师执意要与小女计较,那项沧海也只能接下了。” “等等!” 霍承光忍了几天的气这个时候终于发作了。 “什么叫国师执意要与你女儿计较,你女儿算个什么东西敢与我妹妹比,你不是就是一个城的城主而已吗,不就是会打铁吗! 明明是你女儿咄咄逼人在前,我妹妹万般无奈才作出此决定,现在你反而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试问你是不是赌不起,赌不起就带着你女儿立即滚回去!” 他狠狠的把扇子一拍,大声责骂起来,翩翩公子发怒也那么帅! 场中好多女儿芳心呯呯直跳,这个能与皇上一同进场之人是国师的兄长,她们怎么不知道,国师的兄弟不是在后面坐着的吗? 一些女子不自觉的把目光转向静静坐在最后面的方安身上,他很斯文,面对妹妹被人针对也没有表现出半点着急的表情,不对,也许他表现过了,只是众人都在看场中,无人注意到他而已。 面对霍承光的责骂,项沧海老脸发红,都怪他女儿搞出的好事! 这个年轻人进来时是和皇上一起的,最底也是皇上的好友,他是国师的哥哥,莫非此女还有其它身份? “你是何人,老夫与皇上说话你插什么嘴,皇上还在这呢。” 意思很明显,皇帝都没说话,你一个外人就跑出来抢白,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这是大不敬! “本公子乃殷国风家嫡子霍承光,安国国师乃是我亲妹妹,而殷国皇帝失散多年的嫡公“主殷蝶儿”正是你眼前的安国国师,你说她的身份比起你女儿,谁高谁低?”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百官交头结耳,而项沧海也是惊的合不拢嘴,今天他女儿惹的祸大了! “风家!!!” “天啊,他是天下第一才子霍承光!” “我看过他写的诗,当时曾暗赞,此诗独步天下!” “他是国师的哥哥!” “细细看来,两人长的真象……” 就连魏凌云都忍不住直盯着霍承光看,想不到啊,他还以为霍承光是姜晟刚请的幕僚呢…… 这下完了,师傅出面帮他提亲可能也过不了风家这关。 “原来是天下第一智力风公子,老夫眼拙了,恬才老夫慌忙中言谈有误还请风公子见谅” 项沧海不淡定了,他女儿这是双手把家业白白送给安国皇帝,唉! 这是天意! 此时他万分后悔带女儿进京的这个决定,怪不得姜晟能克制食人魔,原来是风家公子在这里帮他,真是失策,怎么不调清楚后才来? 她两眼狠狠的盯着殷蝶的背,难道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是她的吗? 不管众人心里在想些什么,霍承光此时的风头是最盛的,面对项沧海的道歉他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 风家这种超级隐世家族,知道的人很少,但是有身份的都知道,风家很厉害,他们要让哪国换国君,哪国就必定会失去国家的掌控权,包括他们项家在内。 “不用多说了,既然妍儿有兴趣和项小姐玩,那就玩吧,放心,妍儿心性纯良,不会有意为难,而为了表示东道主的大度,要如何比,什么时候比,由你们划下道来。 但是,一个月内必须要比完,本公子还要带妍儿回家认祖归宗,没闲功夫在这浪费” 他傲慢的说完后,拉着殷蝶就走,连姜晟都不理,敢让他妹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羞辱,真是没用! “原来国师竟是风家之人,不得了,还好没有得罪她” “听说风家能在一夜之间毁一座城,不知真假” “风家不出世已有几百年,二十年前殷国皇帝为娶风家之女而弃国一事你们没忘记吧?” “知道知道,当时殷煜刚登基,国事家事一团乱,还处处被世人欺负看不起,风家嫡女被带进宫后,仅仅三年不到他就平定了国内大小势力,成为一代名君” “怪不得皇上如此执意立她为后,原来知其底细,我等差点铸成大祸!” 虽然也走远了的姜晟听到众臣这样说,脸色一沉,心中直喊冤枉,老子认识她时根本不知道她是风家的人好吧! 这些个长舌男人,他们是太闲了! 路上,齐灵儿对霍承光算是正眼看待了,想不到他敢当着满朝文武说出那么霸气的话来,连她都觉得有点虚,可他却说的面不改色,帮主子大大的打了那些人的脸。 “看不出你今天还很像个男人” “本公子一直是男人” “傻瓜!” 一直不说话的东西方冒出这两个字,霍承光愣了一下,脸色发红,真笨! 人家终于理自己了,自己却说了什么呀! 他心中万分后悔,拿眼去偷看齐灵儿,那个女孩已经一脸冰冷,静静跟在他们身后,好像又不认识他了…… 唉~ 他无语的看看身边的妹妹,她也恢复那种拒人于里外的状态了,想想自己,不也一样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想了解的女子,这么好的机会被他给错过了! “好久没去独味楼了,我们去坐坐” 出了宫,殷蝶建议去独味楼,陆健的行踪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他和不死之灵有什么关系? 第366章传音 这时也就相当于现代21点这样,独味楼的生意依然红火,晚上不吃饭,被他们搞成了茶楼群兼酒楼形式,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这里果然是京城里最繁华的地段,街道四周高高挂着大红灯笼,虽然没有现代的路灯亮,但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算是最明亮的地方了。 “三位楼上请~” “那不是国师大人吗?” “国师,我们支持你,你一定要做我们安国的皇后!”一个喝了酒的人大胆的站起来直叫。 这下不得了了,本来没注意到三人的人们都把眼睛转向了这边。 “唉,真不该来,走到哪里都引起哄动,灵儿查探一下方园五十里内的动静,我怀疑陆健在城中,今天那个程家女子的胆子那么大,一定有问题。” 灵儿本身就是修炼灵力的,听她一说后,立即闪身消失。 殷蝶站到楼梯口上对众人道:大伙都安心玩吧,本座只是出来游玩,不必多礼!”然后才转向上楼,找个空位坐下静静的等灵儿。 “妹妹,你不是来喝茶的啊,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国事,缠的你无法脱身!” “哥哥,圣女是做什么的,唉,我本被训练成保卫性格,这些事无法坐视不理,别多言了,这是命” “你才多大,小小年纪背负如此之多,怪不得几十万年才出一个圣女” 这时,一个小二送上茶来,顺便递给她一张纸条:“国师请!” “嗯,下去吧” 她打开手中的纸条一看,心中叹息了一声:“哥,我暂时不能与你回殷国,你先回去看看殷昊天到底怎么回事” “不行,你必须先与我回家,不死之灵是什么你可知道,哥哥不告诉你是不想令你增加心里负担……” “我知道,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之所以没有早些去办,是要寻的目标一直没找着,你先回去,京城交给姜晟,我有事要办” 她说完后茶都没喝一口就消失在原地,那速度…… 霍承光一个人对着茶桌,无语! 她这一闪,人已经到了二十里外的安宁山上,她的大本营之一,但愿这里不要出什么事儿。 “参见主子!” “起来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宁山上出现被吸血的野兽,也不知血从哪里流走的,剖开肚皮,全身看不出有出血口” “此事发生多久了?” “今天媚儿无意中发现的,她上山找你要的药,看到有野卧地不动,上前一看就发现了古怪,随后她回来找我们几人一起去山上寻找,竟然有几十头野猪都是这个样,尸体被埋在一个山洞之中” 传音,还是千里传音,这是谁? 殷蝶心里迟疑不定,太厉害了,这世上到底还有些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人或事物存在? 极少的几个人名在她脑中一过,想了想后,她轻声道:“阁下莫非是皇甫老祖?” “哈哈哈哈~娃儿真是聪慧过人,不错,不错!” “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我来这里也怕打草惊蛇,有老前辈守着,妍儿也放心,有劳了!” 殷蝶说完后直接回国师府,看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战斗,天下隐世家族也已经出现,那么安宁山的事她就可以放心了。 其实魔族一事一经爆出,确实有很多隐士出山寻找魔踪,而海国海底有宝藏的事也已经传开,殷蝶一直在忙着山国的事所以并不知道现在的江湖已非常活跃。 而关于一些高级点的修炼书籍还成了江湖中人争夺的目标,并且其它遗落在世间的修炼功法也一一问世,真正的修炼之士也陆续出世。 即使她统一了四国,想天下也难太平,这就是人的欲望,永无休止。 “参见国师!” 国师府门外,皇甫清一身战甲,对着空中叫住正要飞进去的殷蝶。 皇甫家的人在这等她?一定是那个老祖吩咐的,她了然轻轻飘到他面前:“皇甫将军等我何事?” “国师大人,这东西是家祖令我交给你的,这是皇上祭天的前一夜,那个魔人命我放在香案上,后被老祖夺走,今日交给你看看,此物是何物,对你可有用。” 果然,并不是所有事她都能知道。 殷蝶知道这东西不简单,运起一丝灵力护住手后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细细的观察起来,这是一个盒子,和那天皇甫云柔给她的一样,但有些不同…… “这是谁给你的,之前你与谁联系又是如何联系?” 这女子果然不简单,一问就问到重点了,皇甫清不敢再有半点隐瞒,那天晚上老祖亲手把这东西给没收掉,这才保得姜晟祭天时没有出半点事。 刚才却又命他亲自拿来交给殷蝶,看来是给他一个表明忠诚的机会,他心中激动,深深体会到皇甫家老祖一片苦心的他忍不住红了眼。 他只是皇甫家分支子弟,犯了错不仅没被处罚,还给了机会,再不好好把握那就真不是个人了。 “是皇甫飞雪,那夜是她的人暗中前来告诉我,老地方有约……” “我知道了,皇甫清,现在安国建国不久,且四面楚歌,京城交给你是姜晟的决定,如果发生什么事,皇甫家与姜家都逃脱不了干系,你~好好做!” “多谢国师不计前嫌,皇甫清告退!” 被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教训,他半点都不觉得丢脸,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些天过得提心吊胆,现在总算可以安心睡觉了。 “屠魂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为何我感应不出其中含有什么元素?” “这是不死之灵的一抹魂识,如果姜晟接近,那么魂魄就会为之占据,这招非常狠毒” “想害姜晟的人多了去,他的暗卫越来越多,还是要小心些为上……” 殷蝶暗暗思忖着近来的繁杂事,不死之灵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得尽快的摸清他的底细。 “妍儿,你在想我吗?” 随着姜晟的声音响起,她已落入那熟悉的怀抱中,靠在他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依偎好后,殷蝶才回答他的话:“嗯,你自保没问题吧,不死之灵各国皆有弟子,牧鹤真人象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事令人头痛,我怕他们一旦展开行动,将会生灵涂炭…… 你现在有灵气护体还此危险,其它国的太子皇子们呢,他们的处境可就不如你了。” “妍儿,别太担忧,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你不是说只要没有恶念,他要控制一个人并不容易吗?” 第367章拼搏 “现在担心也是白担心,我明日就去天绝城看看刘家粮草被劫一案,你要去边境一定要安排好京中事务再说” “我知道了,你啊,脑里只想着国家百姓,有没想过朕?” “以后还有很长的路,朕现在先去平定天下,妍儿,给我两年时间,定给你一个太平盛世。” “你这是打算大干一场了?” “唉~你不是说你还小吗,两年,只要两年,到时你也长大了,国家也稳定了,我们找个地方过安稳日子……” 他想的很远,要想安心渡日,那就先牺牲个人感情,把精力全放在事业上,到时看谁还能左右他的想法。 “两年太短,三年,我给你三年,这三年内,我对付妖魔,管理国家,你负责征战沙场平定天下,对了,今天那个项音容是怎么回事,你喜欢?” 姜晟心里喊冤,他哪里知道人家会来……不过他确实是比她知道的早一些。 “妍儿,比试之事不怪朕,朕并不知道项沧海他会带女儿前来,朕没有看她一眼” “没有看吗,那女人走到哪里就香风一阵,所有人的眼光都被她勾了去,我见到你也看了” “人家要毁我的容你也不说半个字” 天啊,当时你让人说话了吗…… 姜晟苦着一张脸,以为谈正事她会忘了这些,不计较这些小事,可听听这口气…… 她不仅生气,还非常生气! 姜晟两眼含笑,有了一种归属感,一个人的日子过了二十多年,李松林他已经看饱了…… 双手紧了紧,她如猫一样静静的任他搂着,这感觉~ 柔和的烛光下,两人静静的拥抱在一起,这一刻好像他们已远离尘世,人生只剩彼此。 姜晟深深吸了一口气,这辈子就这样多好,永远不要有什么仇恨,不要有什么纷争,为了这种日子,他必须奋斗,拼博! “你安心去吧,我知道你放不下天绝城的事务,那里是你的兵工基地,朕已派人前往相助,你万事要小心” “那……明天就叫项音容出题来比试,姐没时间陪她玩” 姜晟一听提及这个害他被怀疑的女人,脸色一沉:“理她做什么,惹你不高兴了朕要项城一夜之间变成废墟!” “要不要这么暴力啊,人家只是喜欢你而已” “只要妍儿说一声,哪怕不当这个皇帝,朕也要先将项城拿下!”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了不行吗,你一点也不担心我比不过她?” “如果她不比刺绣,妍儿大概没有一样比不上别人” “这个你就错了,刺秀,用得上利器的东西,本座从来不输人” “针也是“利器”?” 嘴上这么问,姜晟心中已经乐的不成样了,自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你没看我用手术刀切人吗,要皮就只来皮,绝不会切到半点肉”某女自信满满。 “这倒是事实,真不知你是怎么学会的,朕佩服的紧,对了,不是说可以隔空取物吗,如今你能取多远的东西?” 听她说过她有特异功能,隔空拿点东西不是问题,现在她学了灵力,很好奇她到底变t到什么程度。 “要看物品的轻重,如果是的话,把你从宫中抓过来不是问题” “……朕要喝茶” “自己倒” “主子,发现魔踪,已往关押岑霜儿的监狱而去” 两人正在打情骂俏时,殷蝶的耳边传来齐灵儿的传音,她心中一惊:“姜晟,走!” 挣开他那令她深觉温暖的怀抱,提起灵力向外射去,姜晟赶紧跟上,心知肯定出了什么事,这个女人,和其它女子就是不一样。 一处看似民房的院子里,此时静悄悄的,外人绝对看不出来这里竟然是一个设着秘密地下牢房的地方,在外也看不到有官兵把守,但知道内情的人就明白,这里的戒备比得上皇宫,因为在这个院子的地下,才是另一片天地。 今天当班的是一个有着多年监狱管理经验的刑官:铁面,他手中的犯人从来没有一个出过半点状况,再凶残的犯人在他手上都会乖乖听话。 因为他对任何犯人都没有好感,也听不进犯人家属的求情,所以得了个铁面的名字,至于他的真名叫什么已经被人遗忘了。 今夜,虽然子时已过,他依然进行着每天必须做的例行巡逻,在他身后跟着六个身穿衙役服装的大汉,面无表情的跟在他的身后,再巡逻这次,他们就可以换班休息,但受训于铁面,已经习惯随时警惕。 几人走在严肃的通道上,铁面忽然大吼一声:“你是何人,来人,将他拿下!” “唰~”的一声,几人的刀同时出鞘~ 四周一片寂静,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几人却不敢松懈,凝神静气背靠背的看向各处,真是怪了,这里是地底,空间就那么点大,不可能看不到人啊。 “头,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的,不好!快~” 铁面一边招呼同伴一边往前跑,那里面关着一个国师交待过不能出问题的人,这个地方出现怪事那就只能说明是魔头来了。 “去一个人先把外面铁门锁上,再叫点人来,去报国师!其它人跟我上!” 他们几人的速度也非同一般,匆匆赶向岑霜儿那间牢房。 才跑到牢房附近,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不想死就退下!” “魔头,你跑不了的!” 铁面哪里会害怕,这么多年来他整天守监狱,什么样的怪事没见过,虽然说这个看不清容貌的人不一定是个正常人,但能看得见人,就不用惧怕,他挥刀就扑了过去~ “是吗?” 陆健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把这个牢房,看守的这么严密,千万不要惊动那个丫头! 他不手软的一把抓住铁面砍过来的刀,冷冷一笑:“你胆子真大!可惜今天便你是你的末日” 他手中轻轻一握,那把刀立即碎成数段,掉在地上发出叮当声,在这地下尤为刺耳。 后面几个汉子也不说话,纷纷挥刀上前和他抢人,只是陆健毕竟是修炼魔功的人,又想着要速战速决,所以手下不留下,对着这几个普通人就是一阵猛虐。 几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才一接触被打的惨叫连天,只一会儿,几人全被打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铁面被他一脚踩在胸口上:“告诉我,平日给她送饭的人是谁?” 第368章装孙子 他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就是无法穿过殷蝶布下的防御罩,无法和岑霜儿取得联系,刚才也是这样,明明看到殷蝶去了安宁山,人不在城中,那么这里的防御应该会减弱,谁知他依然无法进入那个牢房里面。 “你休想知道,我告诉你,你就算杀了我们,你也逃不出这个地方了,陪我们一起死吧,外面的门已经锁上你是出不去的,除非国师亲自前来,可是国师来了你就更跑不掉,陪我们一起死吧!” 他一边吐血一边告诉他,这里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你太小看我了!” “呸~!” “真的不说?” “抬开你的腿,否则别怪我让你少一条腿,到时可就不帅了” 陆健听不懂何为“帅”,但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他慢慢收回踩踏在铁面胸口上的腿,现在还不能和这个女孩正面对上,反正她暂时拿自己没办法,先避其锋芒再说。 “咳~咳……”铁面艰难的吐出一口血:“国师不可放过他,他想劫持人犯” “你别急,我知道了” 铁面听她这么说后,才安心的晕了过去,这个魔头不是人,太狠了,要不是国师来,这里的人怕是全都要死在他手中。 这时监牢里的衙役们也都到位了,趁着殷蝶在这,先把几个受伤的人带出去。 “陆健,你上次是用什么把我迷晕的?你来这里要做什么?” “国师冤枉在下了,去年我并没有迷你,你再想想,当时我已经走了,第二天才听闻你失踪,此事真与本公子无关,落在你的手上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 “智脑扫他的脑波” “智脑已经扫过了,他没有脑波,此人非人类” “既然这样,留着你也没用,那就去死吧,或是你告诉我牧鹤真人在哪里,或许我会放你一命,你知道我不爱杀人,连岑霜儿这种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的人都还活着,不是吗?” “等等,你想杀我可以,但是,你不想要方安的命了吗,别忘了,他姓方” “该死!你把方安怎么样了,告诉你,如果他少了一条毛,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这个狡猾的人果然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殷蝶一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打得他直接飞向后面几十米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这个女人下手真重! 在他们两人面前,自己只能装孙子! 陆健强忍着剧痛:“如果我死了,他也活不了,来吧,杀了我” “妍儿,你冷静些,先把他关起来” 姜晟赶紧拉住殷蝶又扬起的小手,先找到人再说,晚上的宫宴方安也去了的,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 “来人,将他的琵琶骨穿上,锁起来,日夜拷问” 他也有了无力感,这些魔人的脑中没有东西,也不知是受谁掌控,姜晟赶紧把殷蝶带出去,两人连夜寻找方安的踪迹。 殷蝶只觉没有了主心骨一样,姜晟抱着她四处寻找,灵力用了,智脑用了,就连小红都被她召唤出来了,还是找不到。 “阿晟怎么办,那是大伯唯一的儿子,现在怎么办?” “妍儿,冷静,你一定要冷静,方圆二十里都找遍了,按你从前的分析来看,他应该就被藏在京中不远,宫宴散去才一个时辰,你想想他能藏到哪里去?” “皇宫,皇宫里我下了禁制,快!”殷蝶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禁制小红根本破不了,自然也找不到人。 再说他们到处都找了,唯独没找皇宫,被灵力所阻隔着的皇宫,智脑当然查不到,还有小红也没办法,她设下这个是为了防止海景在宫中搞出什么事来。 “来人,把这里给我围住,一只蚊子都不许放出去” 深夜了,皇宫内院一处寂静,姜晟的声音把所有人都惊醒了,众人纷纷披衣起床,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皇甫云柔住的宫殿立即被围上了一大圈的人。 “你们,你们做什么?” 没等她反映过来,殷蝶一把抓住她的后项高高举起:“皇甫云柔,把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给皇甫将军面子” “什么人?方宁你是不是弄错了,皇上,无阿晟哥哥,你看她,她乱冤枉人,今天宫宴后我就回来睡觉了,哪里也没去,怎么会有什么人在这,呜……无阿晟哥哥救命啊,国师要杀人了~” “妍儿,你冷静,她只是普通人”姜晟赶紧安抚她,人被藏在这里,也许这小丫头并不知道。 “来人,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姜晟把殷蝶紧紧抱在怀中,也不去管别人会拿什么心情来看他,皇甫云柔惊魂未定的滑坐在地上直发抖,殷蝶太可怕了! 她刚才真的会杀了自己! 这个认知让她坐在地上半点声音都不敢再发出来,尽管自己心爱的人抱着别人她也没心情去嫉妒,灵魂中尽是惊吓。 很快,方安被一个禁卫发现带了出来,他竟然就被扔在这个院子里的假山之中,殷蝶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对方真是太狡猾了。 “哥,你怎么了哥?” 殷蝶欲哭无泪,看到方安现在全身软如无骨,昏迷不醒,她急的连自己会医术都忘了。 “妍儿别急,他只是中了迷药,过些时辰就会好了” “来人,让太医给他看看,姜晟我要去审他!” “好,朕与你一同前往” 今夜的监狱注定不能安宁,几个重伤的衙役和铁面被摆成一排躺在地上,几个太医正在忙碌的为他们包扎外伤。 “这手断了,这种伤只有国师能治” “快别说了,听闻那贼子抓了国师的亲人,她正忙着呢,我们先把他的手保存好……” “这里,这里要缝针,小田你来,你这个练得好……,这个的骨头要正一下,刘太医,你来” 众人忙的晕头转向,还好学会了谁精什么谁治什么,分工合作。 “好了,不要急,这里交给我吧” 殷蝶和姜晟来时,看到的正是大家急成一团的样子,她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方安无事,可以静下心来处理这一团乱了。 “国师来了,参见国师~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 “好了,不用多礼,国师告诉你们多少次了,正事要紧,不必理朕” 殷蝶看没人在场,拿出了消毒水等物品,姜晟知道这些东西怎么用,毕竟在天绝城时,他学会了不少现代医疗物品的使用方法。 “遇到这种外伤,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先给伤口消毒,以免被感染其它毒素,鲜血是最容易受感染的,消毒后立即止血,然后根据伤情来救治。 第369章抽搐 要先救有把握救得活的,一些伤太重的先放着,能多救一个算一个,不要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为了救重伤命危者而让其它本来能救活的人失去最佳救治时间而死亡,明白了吗?” 她一边飞快的给伤者处理伤势,一边不忘说教,她知道这每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都能让这些人受益非浅。 众人静静的听着,努力的看着,都希望能趁此机会多学一些,国师真不愧是一个被称为神医的人,不管多怪异的伤口在她手中都变得不堪一击,随便弄那么几下就完美了。 她一边灵活的给伤者治伤,一边细心的给这些医者做现场讲解。 有灵力的帮助,治伤速度很快,但也用了一个时辰才算把这些人的伤全都处理好。 “姜晟你也来帮我,来人,帮我把铁面和这个断手的兄弟抬到安宁医院,他们需要立即手术,铁面的肋骨碎了几根,无法拖延时间” “是!” “其它太医留下照看伤者” “是,国师请安心去吧,这里我们能行了” 众人对殷蝶的治病手法本来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亲眼见过,今天晚上却看到了,只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个目送她们消失在黑夜之中。 “真是奇人啊,生平能见到这么一次,老夫此生无憾,死也足了” “她远比传闻要厉害得多,刚才那道伤口,大概是凶徒夺得衙役手中之刀所伤,伤处烂的我看着都害怕,那人下手真是狠,可国师面不改色,几下洗干净伤口,又用消毒水擦洗那么几下,那个伤处就没那么吓人了,这个动作我一定要学会,太漂亮了!” “要学可以,你可别干出伤天害理之事来,听说上一批有太医为了学国师缝合伤口,去拿死者做试验,被二皇子,当今的尘王爷给一刀杀死了” “严老放心,我不会的,国师说过,可以用老鼠做试验,还有兔子,明天我就去买一批兔子养在家中……” 殷蝶在这个世界的医学界里已经成名多时,能和她共同处理一次伤情,对这些人来说,一辈子都忘不掉。 安宁医院里,无名老人已经成了最权威的医师,一看到殷蝶来了,高兴的尾随在她身后。 那间手术室自从殷蝶关上之后,再也没有人能进去过,这次他可以沾病人的光进去看看了吧? “无名你进来,姜晟,外面的安全交给你”殷蝶有种无力感,这种时候救人要紧,外面的不死之灵到底还有几个和陆健一样的弟子? “妍儿,你放心” 他想帮她,但也知道外面离不开他这样的高手。 皇宫里,海景把海固从床上抓起:“七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二哥想做点什么事你都要拦着吗?” “二皇兄收手吧,你不是安国国师或皇帝的对手,父皇怎么了你不知道吗,枉他平日那么宠你!” “七弟,兄弟一场我也不想再和你多说废话,你立即放我出去,否则我让安国皇宫尸横遍地!” “二皇兄你太看得起我了,国师防着你的同时不也防着我吗” “我收不了手,有人在叫我,在我的脑里叫我,你知道吗,你再不帮我出这个皇宫,我就要死了,我的大脑会变成石头,石头你知道吗,没有感觉,没有自己的思想……七弟,我的头好痛,你拿绳子绑着我,快,好痛!” 海景突然抱着头呼痛,两手不停的撕扯自己的头发,只一会儿就变成长发披散两眼发红的样好不吓人。 “二皇兄,二皇兄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快把他绑起来” 海固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吓的大声喊人。 还好他们兄弟的这个院子是特殊观察区,禁卫们很快就用铁链把海景绑了起来,心中暗道,国师料事如神,这个人果然与众不同。 “二皇兄,你告诉我是谁害了你,我一定为你报仇”海固没忘记自己的工作,国师说要他找机会套他的话,只是海景已经痛的昏迷过去了,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你们快去找国师,别让我哥变成魔人,求你们了,呜……” 海固无助的坐到地上,他恨,海国皇室本来好好的,虽然几个兄弟为了夺位经常明争暗斗,但也不至于被弄成这种无法收拾的局面,全怪那些魔族。 好半天后他重新站起,现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刻苦修炼让自己变强才是正事,但愿姜晟早些去海国解救他的父皇。 “头,怎么办,看他的样子怕是支持不久,海国皇子如果死在安国宫中,这事传出去我们麻烦就大了” 一个禁卫指着被放到床上却依然抽搐个不停的海景,心里有些害怕。 “你去找尘王,只有他能找到皇上或国师,这个人就算死了我们也不能把他带出宫去,上头交待过,他只能在宫中内院” “那你守着,我这就去找尘王” 还好姜士诚虽然封了王,但他有监国的官身,所以一直住在宫里,禁卫要找他并不难,听明白找他是什么事之后,半点不拖延的去找殷蝶。 刚才姜晟回来抓人的事他也知道了,但并不知道他们匆匆去了哪里,殷蝶连方安都没有亲自照顾,那么就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他根本不知道殷蝶在这儿设下了灵力阻隔,别说是门了,就算空中,带着魔性的海景也无法穿越过去。 倒在地上的海景突然睁开眼睛,姜士诚下了车正在向他走来。 呵呵~来的正好! 伸手向姜士诚一挥,只见一阵黑烟就向他陇罩了过去。 “呵,真是会装,本王都被你骗过去了!” 姜士诚岂是那么容易中招的人,牧鹤真人的这批弟子中,他是最优秀的一个。 虽然身上没有了魔性,但他却修炼了灵力,心志早已坚定,这点黑气暂时还拿他没办法。 两人就地打斗起来。 “来人!” 姜士诚不敢托大,魔性这东西他了解的很深,多叫点人总是有用,却不知他这一叫,反而帮了海景的忙,因为他要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人血,只要有人刚流下的鲜血碰到殷蝶设下的那个灵气罩上,他就能闪身而出。 “真是想不到安国尘王竟然藏的这么深,连我的消息都有误,今天遇到我,就拿命来吧!” “将他拿下!” 姜士诚不理他,现在的海景已经魔性大发,无论如何不能让他逃出去,刚才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还好妍儿机智,这种人放出去,早晚造成大祸。 一堆人围住海景,如临大敌,他们根本近不了海景的身。 第370章消息有误 “你们把修炼到的灵气使出来,对他有压制作用,邪不胜正!” “哼!你对我倒是很了解!” “海景,我劝你回头是岸,我知道你受魔主所控,只要你愿意,我国国师能为你解去身上魔毒,助你走回正道” “可笑的人类,你们有多渺小你不知道吗?师傅只要一招就能灭掉整座京城” 众禁卫使出才修炼了三个来月的灵气之后,整个战况有所改变,只是他们还控制不了自己的灵气,常常打到同伴。 “全是姜属性!” 姜是练力量的,海景几乎要招架不住,找准一个机会后他趁姜士诚换招之际,抓住一个离他最近的禁卫。 海景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刀,对着他的腹部就是一刀,边上的立即前来帮忙,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这一刀把那个禁卫的腹部给切了个口子,鲜血飞溅而出~ 眼看姜士诚的攻击马上就到,海景把手上的人往门的方向一扔,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去,姜士诚的一掌正好打在他的后心上,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后~ 众人只觉似乎空气变得不一样了,而海景也随之消失,半点影子都找不到。 “传太医,其他人,追!顺着血迹给我追,不要放走他!” 半个时辰后,整个京城鸡飞狗跳,四处都是禁军巡逻,好不森严。 因为皇帝说了不许去打扰,所以,就算他们找到天亮,也无法找到他的踪影。 海景万万没想到殷蝶竟然会这么厉害,早早就把皇宫给布下了防御罩,本来想劫了姜绮梦就跑,谁知道到那道门他根本出不去。 姜绮梦那丫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天天躲在自己的院子不出来,那个地方他也去不了,皇甫云柔那丫头死缠烂打的去找姜绮梦,去一次被骂出来一次,根本无法接近她! 这次真是自己送上门去让人关押,怪得了谁,还有姜士诚,他为什么那么厉害? 逃出皇宫后,海景迅速的按着那股魔力的牵引跑到一座大山前,一进入这座山,他立即感受到一种到了自已家的气息一般的安全,强忍着的一口鲜血立即喷洒而出,洒得满天血腥味。 “师傅,师傅救我!” “师傅~” 他口中的鲜血不断的溢出,姜士诚怎么这么厉害,打得他五腑内脏都移位了一样,他虚弱的倒在地上,好一会后,一股黑风扫过,海景消失在原地。 “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魔主才刚刚出事,你又如此沉不住气,好不容易混进宫中,只要再等半年,等绮梦那丫头的血可以用时,魔主才会恢复…… 你为何不多等半年,现在打草惊蛇,我们的人会被她一一拨除掉,真是气死我了!” 殷蝶那丫头太过机灵了,好几次计谋都不成功,现在陆健又动了她的家人,她肯定不会再沉默的等他打上门来,如今只剩下一条路: 唤醒野兽的魔性,只是那些野兽的智力太差,如果数量不够大,魔力不够深也不是她的对手。 那丫头到底把屠魂匕藏在哪里了! “是谁打伤你的,如果是那丫头,你定然逃脱不出她的手心”不死之灵都差点落到那丫头的手中,他有点怀疑这个徒弟是不是用了苦肉计。 “师傅,是姜士诚,那个整天只会吃喝玩乐的人,消息有误,他很厉害” “说谎!姜士诚你知道他是谁吗,那是老夫此生最得意的弟子,让他藏于皇宫之中就是老夫的本意,他如何会打伤你!” “师傅,真是他,他用的也不是魔功,而是人类的灵力,虽然还没练成,还是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师傅我没有说谎,真是他……师傅,救我~” 他能说这么多话全是牧鹤真人渡给他一点魔气支撑的,现在只觉得五腑都在翻腾一般难受。 “姜、无、尘!” 他瞬间就明白那把屠魂匕为什么会出现在殷蝶的手上了,哈哈~真是可笑,自己最信任的一个弟子~最终还是对他起了疑心吗? 给他天下他也不要就要背叛他吗? 京城闹腾了一夜,殷蝶也忙了四个时辰才把两个骨折严重的伤者全弄好,走出手术室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姜晟赶紧上前抱着她; “累吗?” “姐现在有灵力,否则这两台手术还真没那么快完成,这是灵力做不到的,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姜晟抱着她飞回宫,放在御书房里的小榻上:“你别管太多了,先睡一觉,朕处理些事” “不,我要先去审陆健,敢动我的家人,我要让他知道后果是什么!” “妍儿,此事让我去办,你哪里也不许去,知道吗,不好好听话朕就哪都不让你去了!” 昨晚海景跑掉,还杀了十多个人的事他不想让她知道,她已经够费心的了,这些事他可以做得很好,不必她事事亲为,姜晟心疼的帮她拉上被子,命令她休息。 “姜晟,我有灵力根本不会累,你别这么小题大作” 殷蝶无奈的对着他的背影大吼,只是人家已经走远了,而自己被一股纯正的力量压制着,似乎就是躺在他双臂之中一般,动弹不得。 他用的是什么力量? “主子,这是龙之束缚,除非你对他无情,否则就能压制住你” “……他练的是什么歪门邪道?” “这是我的先主用来管制爱妻的独门心法,从前我的先主有一个爱妻,她调皮可爱,主子怕她玩过火了伤着自己,就创了一种心念力量来束缚于她,只要她不听话就绑起来” 这什么东西啊,屠魂的先主到底是谁? “主人,你身上流着他的血,否则是无法唤醒我的”屠魂自信满满,现在的主人一定是原主人的女儿。 殷蝶想起杨氏所言,自己并不是殷国皇帝的亲生女儿一事,当时就是殷国皇帝怀疑她娘亲不贞,所以才让其它女人有机可乘,她失踪这么多年才会没人来找…… “一个死了多少万年的人哪里会有女儿,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主人,事隔这么多年,魔族不也出现了吗,这么多年来,我觉得先主可能历经了什么事,剩下的一滴血变化成人也不一定,否则殷国怎会在三年内变成世界第一大国?” “而能让圣女孕育子女的也唯有神系血脉之人方可,主人,你说这样可讲得通?” 按屠魂的解释来看,似乎也有可能,这么多年过去,那个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风家产下圣女的那代才出现,那后来又是如何了? 第371章一计 殷蝶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这事先不说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海景跑了,用人血冲破主人你的禁制,趁那一瞬间飞走的。” “你明知我留他在宫中之意,为何不追?” “主人才重要,那个男人不也一样吗,守在院子里,天塌下来也不动一动,屠魂要是出去一步,搞不好被他给打成肉饼……” “他这么厉害?” “嗯,现在他还没真修炼成功,如果再给他几万年,这天下就只有主子能与其匹敌” “那小红为何不去追敌?”殷蝶已经无语了,身边这么多能用的,偏偏一个个眼看着不找也不跟,养他们何用? “小红那么丑,哪里有脸出去丢人现眼” “小紫,你不要乱说话,大爷我再丑也比你帅!”某只最爱美的狐狸忍不住接话了,全身依然一片乌黑,这样怎么出去追敌,骚包的本钱全都没有了,都怪那什么“激光网!” 好吧,自己的安危更比姜晟还重要,爱守就守吧,以后一定要派一个在外面…… “智脑,把昨天晚上宫里发生的事给我播放一遍”最后还是现代科技好。 看了昨天晚上皇宫里发生的事后,殷换了一台无星球人机去天绝城查探现状,自己就安心睡觉,很多事急不来,还有那个讨厌的女人想抢她的姜晟呢。 “想不到竟然真有妖魔,如果不是来了京城,爹怕是太过自持了些” 琼芳宫里住着项沧海一家,昨天晚上回来后他也是一夜没睡着,女儿任性要和国师比试,给出的代价竟然是项城的所有…… 但是,如果赢了,他女儿不仅会成为安国国母,自己的项城更加会得到前所未有的财富,要是女儿真的能赢了国师,自己自立为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姜晟难道真的看不到他项城的东西? 现在安国正在打仗,武器就是取胜的唯一途径,他不信姜晟真的不动心。 “爹,女儿从小棋琴书画以及其它东西都学的最好,这个你是最知道的呀,怎么对女儿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项音容很漂亮,纤秀的身材,小脸如天仙般娇嫩,她有得瑟的本事,只是遇到殷蝶这个怪胎,后果就很难说了,但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威胁。 殷蝶退蛇军,吓敌人,这都只是她的运气好而已,其它的她还会什么,治病救人? 那些穷人死了就死了,有必要救吗? “女儿万万不可轻敌,如果你输了,爹可就全完了,以后事事要听皇上之命,哪里会有现在逍遥?” “女儿有一计,爹不如把苏家也叫来京城中一聚” “他们远在千里之外,叫过来不也迟了?” 魏凌云一夜没睡,姜晟已经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霸着殷蝶不放? “师傅,我只要她” “你娶谁不好,那是圣女,这天下只有姜晟能娶她,师傅还欠她一条命” 书生的脾气确实很怪,他对谁都不关心,唯一很听魏凌云的话,也许是魏凌云天生的油嘴滑舌取悦了他,总之,这个徒弟令他很满意。 他对魏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宠着,爱着。 还有就是这次被姜晟打伤,魏凌云照顾了他半年多,整天不离不弃的守着,烧水递茶,自己这个徒弟的性子也好,为人也罢,处处显示出不凡的气质,为何方宁那丫头半点也看不到他? 姜晟那个冰山样反而入了她的法眼? 书生一生未娶,好不容易得了个称心的徒弟,结果这个徒弟长大了的第一个要求他就办不到,这太让他感觉到失败了。 “师傅,你不是说不死之灵如果找到你,你就会成为新一代的魔主吗?” “凌云,不可起邪念!” 一听到魏凌云说起不死之灵,书生脸色一变,他性格虽然不好,但邪念这个东西绝不能起。 “你可知道意志不坚者一旦被魔族看上,那会受制于心魔,从而变成一个真正的没有人性的动物?这种念头万万不可再有,罚你面壁三个月!” 看到说完话就转身拿背对着自己的书生,魏凌云无语了,唉! “是,徒儿听令” 三个月,不知外面会发生什么事呢…… 天下真的乱了,自从海景从安国皇宫逃走的那夜之后,四处都在闲聊海底有宝藏一事,还有人手中拿着一张看起来不知是多少年前的皮所制成的“藏宝图”被人连天连夜的追杀个不休。 四国都因这个宝藏的消息而哄动,听说宝藏图是在一座远古的坟里发现的,盗墓贼人数众多,这张图一共有八份,他们才拿出来就被各路人马给分抢了去…… 不管是哪个版本的传言,都指着同一个地方:海国。 海底有宝藏,只要寻到者就能得到天下。 “来得真是快,姜晟,海国那边我们一起去吧,天绝城我已传了信过去,吉权会做得很好,宝藏之事存在着天大的阴谋,现在出去说它只是一场阴谋也无人会信,那我们就跟着去淌这趟浑水。” “我们说好了,征战之事由朕去做,你守住安国,此事不得再议!” “鸭霸!我哥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受了些惊吓,如今已回书店,朕想好了,你先去殷国一趟,把流云说的传承先传承了,否则朕不放心与你分开。” 江湖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在打仗,只要有利益,他们就是闻风而至,再加上牧鹤真人那似是而非的传言加上宝藏图,海国注定不是个平静之地。 “吱吱吱~” “小红怎么了?” 姜晟正在批手上的奏折,不料小红这家伙竟然会来找他,他头也不抬的问,他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吱吱~吱吱吱……” 小红急了,这该死的男人一点都不关心他的主人吗? 姜晟抬起头来,看到他的桌案上小红用一双愤怒的眼睛在看他,再一看,小红前面有一小块图纸? 他拿起图纸一看,呵,这家伙可真能干,全天下在疯抢的藏宝图对它来说这么容易就拿到了。 “你上哪偷到的?”扬着手中的图纸,姜晟有些奇怪,这东西它不拿给妍儿却拿来给他? “吱,吱吱~” 吱了好半天姜晟也理解不了他的意思,明天就要启程去海国,今天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他哪里有心思去猜狐狸的话。 可是小红很着急,半天了这人还听不懂自己说什么,想了想,教他一招吧,于是它对着姜晟做了一个动作,把眼睛闭上,但愿这男人看得懂。 “闭眼?” “吱!” “你要朕闭上双眼?” 小红赶紧点点头,拼命确认姜晟猜对它的意思了。 第372章召集 姜晟闭上眼睛后,小红的吱吱声变了,一个如同直敲灵魂的声音响起:“这个图是真的,主人不能碰到这个图,会损坏灵体” 一听到竟然是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姜晟吓的差点跳了起来,这个真人! “太狠毒了!小红,你去给朕找到他,朕要把他赶出安国这片土地,你若能找到,朕记你一个大功,允你一个心愿” 姜晟怒气冲冲的飞向那间监狱,该死的陆健,这么大的秘密竟然不告诉他! 要不是看在他是陆胜的哥哥的份上,姜晟两天前审他时就已经杀了他,还好妍儿有这只狐狸在手,要不然不让她碰这个图,谁能拦得住? 姜晟又把陆健给狠揍了一顿后才回到了皇宫,连夜把手上的公事处理完,第二天才回了国师府,好像国师府才是他的家一样。 “妍儿,你说现在要怎么办?” 一夜未睡,他半点疲倦都不显,满足的抱着殷蝶,说起了如今的情势。 “看来他们等不及了,那我们就陪他们玩玩,姜晟你想想,他们要把人类全集中到海国,到时不死之灵及他的所有党羽肯定也会去。” “是啊,这正是本王深感无力之处” 如果只是屠魔的话,以他现在的能力,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百姓那么多,他一个大招的毁灭性那么大,怎么可能不伤到其它人? “来人,召集所有官员,还有城中各个巨富,让他们明日到城主府赴宴,本城主有重要的事与大伙商议。” 天绝城的城主很得力,虽然只做了短短半年时间的城主,天绝城在他手中硬是又变了一个样,不仅开出了宽大的街道,环城的三座大山全被他让人打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工厂。 武器大城,这是国师的心愿,他每天都在尽力往国师给出的方向前进,每天过的充实忙碌,而天绝城里基本上没多少百姓了,个个有事做,有工作,本来只有三个镇现在已经扩大成了六个。 每个镇上都有工厂,山上开采出来的矿物被冶炼成铁,那可是比任何地方的质量都要好的精铁,别说做成武器,光是出售铁矿,天绝城都能成为最大的城市。 还有一处山脉被挖开,里面的东西和国师说的一样,那叫“煤矿”,天绝城是这个世界上最先使用煤来代替柴的地方。 而这次,他竟然看到了发电机……等等他做梦都没想到过的东西,所以他要成立一个专门研究新科技的研究所。 再看看手上的东西,锄头,可以让它自动转,变成了齿轮样,这会省去多少人力,牛哪里比得上它? 功力高的士兵,一个人一天就可以耕几十亩地,只要把这图上的东西按国师所言的做出来,天绝城的农业,必定是这个世界上工业武器最发达最先进的主城。 还有,大量收集硝,要存放在秘密的地方……这个有什么用,他不知道,但这个被列为重点保密内容,所以这份,他决定自己藏着,只把一些能让所有人都跟着做的机械拿出来,明天让那些富豪们分去自己开厂。 最喜欢的就是一张弓弩图,不,是这张…… “吉少爷,吃饭了,您一直盯着这些纸在笑,再不吃饭菜又凉了” “吃饭?哦,好,吃饭,给我抬一碗过来即可,这些东西明日要赚大钱的,本官再仔细看看” 他头也不抬,两眼盯着手上的东西,现在天绝城里各个家族都有专门的“教授”,这些东西发过去,他们能看得懂,所以他不担心这些东西没人肯花大把银子来买,并且,他们所建出来的工厂也属于天绝城,天绝城有着绝对的支配主权。 诚主的贴身侍卫无语的看着吉权那一脸掩饰不了的笑意,大概他手上那堆才收到的资料,能让他笑到明天客人来时都止不住。 没有人知道他会把这些图拿出去拍卖,这明明是殷蝶让他自己建的厂,这下好了,他只当甩手掌柜,还能从中赚一大笔来充实天绝城的库房,真是越想越开心! “吉诚主,秦思羽求见” “让她进来” 秦思羽,天绝城唯一的一个女官,办理公事太严格,有一次她爹打了自己的三房夫人,这丫头硬是将一个天绝城时下最有威望的她的父亲给抓进牢中。 这次不知来找他又要告什么状了,吉权对这个女子有些头痛。 “参见诚主” 一本正经的秦思羽绝对可以当得起天绝城中正义的表率,一身女子官服,人前人后都谨记自己的身份,这个官,让她不苟言笑,小女儿姿态半点都看不出。 “秦大人不必多礼,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可有要事?”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 秦思羽心中暗恨,这个木头! “我要请你去喝茶” 这句话她说了许多次,每次都让他无言,这与她的性子不太对得上。 “说正事” “哼!” 秦思羽哼了一声,看到他桌上的饭菜,竟然做了一个男人都不会做的举动,抓起他的碗筷,也不管是不是他吃过的,当着他的面~开吃…… “你你你……” 你什么,他说不下去了,某女只顾自己吃,看都不看他一眼,无奈~ “来人,再上饭菜” “好,少爷,马上就来,马上” 城主这人行遍天下,唯独对秦大人没办法,下人们暗笑,秦姑娘对他的用心,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秦思羽样貌不比别人差,为人又好,全城绝城谁不夸她是个好官? 这两人要是能走到一起,不知得羡煞多少人呢。 两人吃的飞快,秦思羽真不像是个女子了,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学殷蝶的样,只见她吃完后嘴一抹:“天佑镇出事了,不知是不是国师秘信中所说的魔踪,我要亲自去一趟。” “你身为天绝城刑部伺郎,怎么可以去那么远的地方,不准!” “追寻魔踪乃是天下大事,这伯事你不准我也要去,就这么说定了!” “你敢!” 吉权看似文弱书生,这一板起脸来还真有些可怕,秦思羽心里闷闷的,她不去谁去,别人哪里知道什么魔踪,死了多少人他知道吗?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你爹找我哭了多少回了” 第373章男女授受不亲 “是吗,他根本看不起女子,我娘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完了还让……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明天我就去天佑镇!” “此事我去找军机处的青云,你不得再插手,这是命令” “那你陪我去喝茶” 这丫头,怎么又回到原点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和喝茶有什么关系,你先回去,明天我就会找青云亲自去查探魔踪一事” “本小姐告诉你,你今日若不与我出去,你……我就永远消失在天绝城!” “你不去我就拉你去!” 秦思羽不放过他,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外拖…… “你、你、你……快、快松开,男女……” “男女授受不亲是吧?” 秦思羽是练武之人,拖一个吉权对她来说并不太难,相处快一年了,这个男人除了工作就只有工作,完全不懂人家的心。 她也不想想,她的心到底表达在哪里了,这种情形让人怎么去猜? “你既然知道还不快快放下本公子,难道你要本公子叫侍卫不成?”吉权终于抓住门框死不松手,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霸道? “我问你一句,你真不去?” “到底怎么了?” 看到她眼中的失落,吉权心里又不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这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女子不顾一切的要拉他半夜喝茶,只是这合理吗? “你……” 秦思羽看看已经闻声赶来,站在外面直盯着她们俩人看的众人,最终还放手了,深深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伤心离去。 她在伤心? 吉权忘不了她眼中的那抹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来人,去查一查秦家到底怎么了” 吉权吩咐人去查后,自己不放心的跟着出了门,这丫头太不对劲了,可别出什么事。 “小二拿酒来” 秦思羽一进来京喝了三大碗,这时举着空碗又在呼酒,独味楼的小二已经不知要怎么办了。 这是熊霸过来之后让人开的别一间独味楼,设计和京城里的一样,这里的工人全都认识秦思羽这个安国第一个女官,现在她已经喝了这么多,谁还敢拿酒给她? 所以众人只当没听到她的话,躲得远远的,这个秦大人今天是怎么了,现在已是子夜时分,她虽然是个官,但始终只是个女子,这时不回去却要喝酒…… “假装听不到吗?” 秦思羽小脸酡红,两眼迷离的怒吼起来,这些人,一个二个要与她作对不成? “信不信本官把你们全都关,关起来!” 她说话已经有些不利索了,边上的人继续当哑巴,反正独味楼是国师的产业,这里的服务员全都不会害怕权贵之人,一个女官要闹,那就随便她闹去,只要不把这里拆了就行。 店里还有不少客人,都是下了“夜班”后来用餐的,各人都属于行色匆匆那种,现在的天绝城已经没有闲人了。 谁都忙着呢,看看别人家建的大房子,自己还住在“宿舍”楼,不多挣点钱如何赶得上别人? 所以天绝城也成了古代唯一的一个“不夜城”,治安好,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没有人敢随便闹事,城中基本无贼,这种生活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过的。 “秦大人肯定有什么不如意之事” “嗯,虽为女子,她为民所付出的苦心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愿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要不哥几个守着,直到她回家为止?” “也好,我还有一个时辰才到接班时间,再叫些吃的远远陪着她吧,小二~” 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坐着的一个孤独的行客,他静静的听着众人的话,心中暗道:此地民风真好,和善有礼,妍儿真有办法。 “欢迎城主,城主这么晚来,要吃点什么?” 眼尖的小二看到才走进门的吉权,不由迎了上去,这可是天绝城的最高领导,这么晚了一个人出门? “见过城主” “见过城主~” 众人也连忙起身打招呼,吉权很少会出现在外,更别说是深夜了。 “稍安勿燥,我是来找秦大人的,你们吃着,吃着”吉权对众人拱拱手,径自走上楼去。 这个城主和从前的城主完全是两回事,待遇人和善有礼不说,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城主而说话高傲,当全城人是兄弟一般,众人不得不感叹安国皇帝与国师的眼光,随便指一个人做官都能做得所有人满意。 以前很多不满意的人也渐渐看出了自己不被点为城主的原因所在,无论如何,他们做不到吉权这样,阅历学识也不如他,因此他才会在短短时间内赢得民心。 “来人,秦大人喝醉了,带她回去休息” 吉权皱着眉头看向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的秦思羽,这时正在摇着一个小二,要人家给她拿酒……完全没有一点女人样!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秦思羽可没听出来:“我不回家,我没有家,我哪也不去,我要喝酒~喝酒,本官再说一次,立即给我酒!” 吉权见她如此不上道,上前抓住她的手往三楼上拖:“你喝醉了,上楼去睡一觉,休在此打扰到别人” 楼上有他的专用房间,虽然他很少来,但也知道这是给城主的待遇,因此他没想过多,直接把秦思羽给带了进去。 他完全不知道他们上楼后,楼下的众人如同发现新大出一样长吁矮叹个不停:“哦~” “看出来了没?” “城主与秦大人?” “天设地造的一双啊”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不好了,我们天绝城要办喜事了~” 果然,效果和秦思羽想的一样,只要他敢陪她出来一趟,所有的事都能解决,这个呆头男人,差的就是这一下。 而某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把人硬拖进房间,往软沙发上一扔:“你好好在这睡觉,明日不用上殿议事了” “那你明天去提亲” 奏思羽好半天才绥过气来,这个精瘦的男人竟然如此……她跑到梳妆台前,小脸通红,双目含春! 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样更是羞的不知如何是好,今天真是玩大了,但她不后悔,国师说过,女人也可以争取自己想得到的东酉,包括婚姻在内,不试一试,谁知结果会如何? 他生气了? 他会不会说自己不知羞耻? 明天,她爹要把她嫁给一个来自京城的人,据说那人是她爹的钢铁厂中最能干的一个后生,深得秦老爷喜爱。 第374章嫁衣 山羊胡男人一见姜大小姐立马愁眉苦脸道:“是姜小姐,这嫁衣再改就真的穿不上了,您看能不能宽限几天,容桥某在重新做来。” “你什么意思,让本小姐等你的嫁衣定日子?” 这姜大小姐话落直接越过山羊胡男人进了店铺道:“行,你若做不出来,我就跟夫君说,你这王府第一绣桩掌柜的别干了。” 山羊胡男人满脸愁苦。 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姜小姐的嫁衣本王妃能做。” 迎面过来的马车,窗帘挂起,白发男子对面坐着的女子,一颦一笑正是姜王妃染姐姐。” 姜雪愣神之际,染姐姐与白发男子已经前后下了马车。 掌柜的闻声回头,连忙停下脚步躬身见礼:“王妃。” 殷蝶语墨随着桥掌柜进门,笑看店里耍脾气的姜大小姐,对桥掌柜道:“木炭,纸张。” 桥掌柜立马挥手,一旁小二跑着去拿。 殷蝶坐在桥掌柜平时算账的桌子旁:“削尖。” 桥掌柜二话不说拿出腰间匕首,动手开削。 殷蝶说着要求,拿过木炭头,开始手绘姜小姐嫁衣图。 大约一个半小时,一副仿若姜小姐真人的汉代新家娘跃然纸上。 少女娇憨俏丽,珠圆玉润,嫁衣雍容华贵。牡丹怒放,哪怕一个衣角翻飞都处理的精致无瑕。 殷蝶起身,见桥掌柜看直了眼,身后瞪大眼睛看热闹的姜大小姐,指着自己的鼻子磕巴道:“这……这是……是我???” 前世各界著名时装古装设计与当世两头不就一般的穿戴,引领风骚新高度,引起轩然大波不足为奇。 殷蝶起身点头道:“在我手里走一圈,这画里新娘就是你。” 姜大小姐指着画像脱口而出:“只要把我变成她,本小姐给王妃一百二十两。” 殷蝶摇头笑道:“姜大小姐别急。量身定制,这嫁衣非您莫属。” 给我三个时辰,哪怕没有刺绣也可让姜大小姐艳压群芳。 殷蝶笑看傻眼的姜小姐,封家也有绣庄,小小年纪,这单枪匹马的,为谁出风头来了。后天过年了,没必要惹拿着免死金牌的人硌哒牙。 眼看八点左右,殷蝶决定了,对掌柜的道:“桥掌柜,有多少绣娘裁缝都放下手里的活,姜小姐的嫁衣现在就做。 桥掌柜也是雷厉风行之人,姜大小姐能变美人,自然是为王府添彩的。 裁缝绣娘齐上阵,十一点左右,殷蝶给有些做不住的姜大小姐修眉化妆设计发型。 穿上没有花色的半成品,盖上红盖头,掀起的盖头挂在发斌。 偌大的铜镜面前,已然花一样新家娘。 殷蝶满意道:“这件嫁衣不能少于二千百八十两白银。原因很简单,天下绣坊接的定制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姜大小姐快哭了,不是喜极而泣,而是早就想哭了,做了这么一上午,耳朵里的报价都是几万两的嫁衣。自己没钱啊。 殷蝶火上添油认真道:“记录上姜小姐出嫁定在月末二十八,可否请我们专业化妆的师父过府?姜大小姐,你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客人,零头分文不取。” “桥掌柜,姜小姐后续,一定要用心。” 桥掌柜一旁憋不住笑,忍着躬身道:“是,王妃。” 殷蝶笑着与姜大小姐点头告别。出了天下绣庄上了来时的马车。语墨笑道:“小孩子而已。” “什么呀,再小也是客人,何况她一家嫁人了的。” “还买什么吗?”语墨询问,殷蝶想了想:“给你做几身新衣服吧。” 殷蝶与语墨将要上车,旁边马车上站起一小子,一手伸出车外喊人:“染姐姐,这里,是我姜雪啊。” 殷蝶回头,入眼漂亮小子姜雪眉开眼笑的,伸手乱摆。 “过来。”殷蝶亲近的回应了姜雪。这把姜雪美得,故意在封允儿面前上了殷蝶的车架。 车帘落下,殷蝶温声道:“风味居。” 邹淮萧山刑夜三人骑马,爬子甩动缰绳:“喝。” 车架走进人海。离开天下绣坊一段距离,殷蝶好笑道:“你义父的合作药点成立。急急忙忙走马上任,你不在身边帮忙,怎么有心思跑到姐姐这来了。” “想姐姐了,再说了,过年这事儿,瑶儿不用操心,家里怎么过,瑶儿就怎么过。” 殷蝶笑笑,见姜雪说话敷衍了事,一双眼睛偷看了语墨好几次。殷蝶这才介绍:“语墨,然姐姐的师兄,叫墨哥哥就好。” 姜雪喜上眉梢:“墨哥哥。小弟姜雪。” 语墨眼底带着温雅的笑意:“那墨哥哥就叫你瑶儿吧。” 姜雪美滋滋的小模样,殷蝶心情也不错。“既然你强烈表示年不重要,染姐姐今天请咱们姜雪吃好吃的。” 说着马车停在风味居,殷蝶语墨带着姜雪与掌柜打过招呼上楼。 包间里,姜雪接过小二哥递过来的菜单,翻开后看的眼睛都亮了。菜单竟然还有图片。就像真的一样。 翻到最后一页不知道吃那个好,殷蝶乐的不行。这馋嘴猫:“都上。” “啊?”姜雪长大嘴巴的样子照旧傻萌。这小子长了一张欺负人的脸,可爱的很。 饭菜一上桌,姜雪不淡定了,样样虽说量小贵在精湛,美食美器,这里是视觉的演绎。 香味扑鼻,殷蝶不语,语墨难得开了金口:“尝尝。” 姜雪一口菜肴入口,口齿留香,回味无穷。不在废话,吃着不忘心里着急的事儿。只是心里再搁楞,真的如义父所说。张不开口。” 姜雪的小表情,殷蝶全然看在眼里,出声道:“小孩子,吃个饭哪来那么多心思,吃吧,好吃带回去一些,有几种贝类,可以当零食吃的。” 姜雪脸上爬满了笑,姜雪吃饱喝足。殷蝶笑问:“还想去逛逛吗?” 姜雪摇头道:“不了,染姐姐一定很忙,姜雪自己玩儿玩儿就回泰城了。过了年再来看染姐姐吧。” “嗯,也好。这个你拿着吧。以后过来直接找守城。自会有人带姜雪上山入府的。” 姜雪快激动死了,自己想要的就是这个东西,只要染姐姐有承诺在自己手里,就算封家倒是把义父推上风口浪尖。也有回转的余地。 姜雪眉开眼笑接过:“谢谢染姐姐。”姜雪收下带着姜字的物件小心放好。 第375章分道扬镳 “走吧。”殷蝶说完,与语墨先后起身,姜雪跟着殷蝶语墨二人下楼出来风味居。 殷蝶露出笑靥,抬脚上了身旁的马车,语墨上车,姜雪站在风味居门口挥手告别。 殷蝶这才收回目光:“回王府。” 殷蝶的车架离开,姜雪这么轻松得到了染姐姐的通行令,自然不忘打包好吃的带走。 有一种人贪心让人厌恶,姜雪贪心的让人爆笑:“掌柜的,样样都要一份带走。” 掌柜笑道:“姜小爷请稍等,片刻就好。” 片刻功夫,风味居跑堂排着队往姜雪车上送食盒,导致姜雪只能尴尬的坐在车沿上告辞掌柜的,与小厮离开赶往青龙峰关口。 出关路上,姜雪坐在车沿上,老远看见封允儿车架停在路上,封允儿双手环胸站在路中央。 马车近前停下,姜雪上下打量一圈封允儿,噗嗤就乐了:“大小姐这是做什么呢。嫁衣,二十八日,恭喜啊。” 姜雪的话里嘲讽,封允儿不在意,嫁人不嫁人,十五岁准备嫁衣平常百姓家普遍的事儿。姜雪这死小子说了自己也不怕他。一个外来的野孩子,封家里他算老几。 “少废话。姜王妃说的两千八百两银子,跟二叔说一声。帮我顶上,回头我会给的。” “那是,大小姐的话,姜雪一定带到。” 姜雪满脸幸灾乐祸,封允儿气的小胸脯起伏不定。自己丢人现眼的事儿,这死小子都知道,二叔不爱说话,若是让自己爹爹知道,自己给爷爷惹麻烦,非得教训自己不可。 封允儿恒眉冷目,姜雪收敛笑容道:“大小姐可还有事儿吩咐,若是没有,姜雪赶路给大小姐带话。” “你……!?”封允儿刁蛮的你字出口,嘴角上扬:“别想多了,有道是来者是客,眉姜王妃做的是买卖,哪有不让人挑的道理,自然是我是财主。本小姐与二叔好歹都是封家人。你小子识相的就把嘴巴闭紧了。哼!” 封允儿趾高气扬的回了自己车架,姜雪这才收回目光:“疯子,还特么的傻。” 姜雪与封允儿前后进入泰城,两人分道扬镳,姜雪回了封府,门口吩咐下人道:“快快把车上的吃食儿拿下来送到义父屋里。” 下人领命,姜雪抬脚直奔封宴院落。 进门封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自己与自己对弈。手中棋子落下道:“回来了。” “义父。”姜雪之前的显摆心里,这会儿有点胆怯。近前手里的物件放到了封宴眼前。 封宴只是看了一眼,露出一抹淡笑:“就这个?” 这个还不够?姜雪立马反应过来,义父这可真是难得冷笑话,回头道:“都摆进客厅餐桌上吧。” 回头继而道:“义父,今年能回庄上过年吗?” 姜雪的话,封宴落下最后一颗棋子,起身回屋。 “不用了,商会里的事儿忙道过年都忙不完,这往后过不过年,老太爷是不会再调挑理的。” 姜雪随着封宴进门,封宴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心情很不错,强龙不压地头蛇不假,但是还有一句话叫时境过迁物是人非。 官吏,兵马,武器,百姓,经济,姜王爷已经全权掌控了青龙口十三城,一代新人换旧人,改朝换代只待时间。 封宴落座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平常嘴快,今日话说一半的姜雪:“就这些?” 姜雪叹气道:“允儿大小姐独自带着丫头小厮去封地了。一件嫁衣闹得不痛快,巧的是遇上染姐姐了。染姐姐亲自给设计了新嫁衣,要了两千八百两白银,允儿大小姐让义父给送过去。” 封宴笑笑,答非所问:“见到姜王爷了。” 姜雪这才想起谪仙一般的语墨公子。“染姐姐没与姜王爷下山,倒是与师兄语墨公子一起的。” “语墨公子?”封宴只是点点头,姜王府内高手如云,姜雪这小子,稀里糊涂的竟入了姜王妃的眼。也算自己爷俩造化。 两千八百两银子,对于封宴来说不是大数,只是生活,它也不是小数目,封宴头一次因为欠钱而感到高兴,竟有冲动,明日就去还钱。 这要不得的怪异想法,封宴回神道:“坐下来,咱们爷俩也过个年。银子的事儿,义父会亲自送到封地去的。” 姜王府忙的不可开交,管家指挥着王府三道门里门外到处张灯结彩。殷蝶手上做着笔记不忘询问管家。 “各处年底总结结束,按个人月俸基础上,别忘了给送个大红包。让大家伙过一个红红火火的年。” “是,王妃,都处理好了,红包的事儿过午就知会下去。”管家一边报账回话,不忘记下补充问题。 带来各处大管事一一对账,六十几处账房手里算盘打的噼啪响。 殷蝶停下笔,抬头看过管家。“封地上下暗卫营,禁卫营,军队,雇佣,下人,家奴,年夜饭标准在往年上也改动一下,必定不是回家,雇佣这一处多多照顾。” “诶。老奴记下了。” 殷蝶笑笑,低头继续对账,猛的鼻子痒痒的,忍不住一连好几个喷嚏。 管家连忙询问道:“王妃可否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事儿,继续。”殷蝶心里犯嘀咕,这温暖的气候,不至于感冒吧。谁在捣鼓自己呢。 “王爷语墨在做什么?” “王爷在归整青龙峰周边地图细分,语墨公子在统计学子的开年人数,安排夫子的事宜。” “哦。”话题岔开一会,回归正传,一忙夕阳西下,殷蝶放下笔道:“管家辛苦了,账目核对上加一项,以后月结,年底只核对月数,会快很多。” “是,王妃。”管家累到腰酸背痛,不等起身,胳膊被扶住,抬头看向殷蝶。“王妃使不得。” “话多。”殷蝶扶起管家,二人脸上都有一抹相知笑意。管家大大呼出一口气,有王妃扶着出门,这滋味儿,再累也舒坦。 管家正房门口道:“王妃不必担心,老毛病了,老奴这边派人去知会一下补充的事儿。” 殷蝶点头,管家离开,殷蝶同样伸伸腰,行往正厅,芭蕉树下,永宁姜耀已经开始扎马步。唐斩楚雄二人一旁严厉教导。 第376章人间仙境 殷蝶眯眼享受夕阳余晖,享受风雨过后的宁静。 目光跳跃眼前的迷人风景,护城墙搭建四五米高,内部建设,高档军区楼房,医院,学堂,街道临立,店铺统一,绣坊,药店,酒楼餐馆,客栈。 山上方圆几里地,姜王府矗立在百姓眼中,望尘莫及,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青龙口庄稼农田整齐,一年四季大丰收,王府回收作物,迁徙过来的百姓分田分房,眼见富裕充实。这里成了享福的天堂。 山上姜王府内,三进城门,第一道;各处衙门办理,以及处理姜王爷办法城内明文律令处,第二道;禁卫军营,第三道;姜王府,府中花园回廊假山,淡水湖泊,气势恢宏的殿宇楼阁一一临立,瀑布应山涧而下,落入大殿后,与地河遥相呼应,房顶金翅成群结队盘旋戏耍。 青龙口,人间仙境。 姜王府封地竣工图挂在姜晟书房内,百万人动工,日夜兼程,耗资三百多亿两白银。历时两年零四个月。 殷蝶收回目光,眼里都是两个小子扎马步不认输的小模样。幸福的笑染满眼底眉梢。 殷蝶抬脚行往厨房,洗手做羹汤,已经成了殷蝶每天自然而然要做的事儿。 夫妻恩爱,幼子绕膝,那个漂泊中走过年少无助,为活着偷盗的女贼,他日女王,是记忆,另一个真实中亦然已走过姜晟爱情里的红尘万丈。 门外传来永宁姜耀见礼声:“永宁姜耀见过爹爹。见过舅舅。” 殷蝶准备好饭菜,婆子小奴随后端出厨房。迎向归来的姜晟。“回来了。” 姜晟温柔回道:“嗯。”语墨永远带着那么如风温柔。殷蝶姜晟语墨回来大厅,殷蝶催促道:“宁儿,耀儿,跟着爹爹舅舅去洗手过来吃饭。” “是,娘亲。”永宁与姜耀随着姜晟语墨角架处木盆边洗手。 殷蝶摆好饭菜,等着父子三人语墨落座,同桌共餐。 一个不一样的团圆年夜饭,姜晟语墨喝酒,不时闲谈两句。 两个孩子吃饭不忘溜须拍马,姜耀仰着脸攒道:“娘亲做的饭菜最好吃了。” 永宁不忘补充:“娘,宁儿最最喜欢吃红烧鳗鱼段。” 两个孩子吃的香,殷蝶咯咯咯笑的开心。“好~,宁儿耀儿喜欢就多吃一点。” 两个孩子欢实的话,殷蝶听的眉开眼笑。 姜晟不语,听着这两个鬼精讨好自家媳妇儿,想着年后上学校的事儿,只是简单表达爱吃自家媳妇儿做的菜……?还威胁不了自己的地位。 姜晟的态度,知儿莫若母,想到这两个皮孩子,没事爱争宠,两头圆滑,下山入学堂,看了一眼语墨,无奈继续吃饭,只希望这俩孩子上语墨的课千万不要造次才好。 年夜饭后,天启的习俗是守夜,还要净身,这是代表着新的一年里,除掉所有霉运,焕然一新迎接新的开始。 语墨刑夜自然要回住处,永宁姜耀在姜晟的辅助下,浴池里欢腾闹累了,有白桥阿达阿鲁带回自己房间。 殷蝶入乡随俗,被姜晟无耻的拉着下水。殷蝶没好气道:“净身。” “那是形式,人定的。” 殷蝶:“……?” 姜晟狠幸福,抱着小媳妇儿不忘诱拐:“媳妇儿有为为夫准备礼物吗?为夫可是有礼物要送给媳妇儿呢。” 殷蝶吃瘪,姜晟的礼物要的明晃晃的。送的礼物更是混蛋。 殷蝶睡下前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姜晟洗脑了,片刻愣神儿。耳边又想起姜晟讨债鬼般的甜言蜜语:“媳妇儿……,我爱你。” 隔日早起,新年已过,新的一年的开始,姜晟破天荒赖床,殷蝶起来硬拉着姜晟梳洗,早饭过后,姜晟很没正行的拉着殷蝶逛院子。 直到殷蝶强行往回走。“哼,永宁姜耀入学启蒙,你不去送,我去送。” 姜晟抿了抿薄唇,抬脚跟上自家小媳妇儿,姜晟对孩子的教育上,殷蝶有没有意见,姜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永宁,姜耀不是女子,媳妇儿这般疼爱是要不得的。 人生一世百年,这青龙口封地,能不能千秋万代传承下去,都要看姜耀是否有足够的能力驾驭它,守护它。 姜晟无奈追上自家小媳妇儿,伸手揽在怀里,同行回正院。 殷蝶嘴角上扬:“要去了?” “是,媳妇儿大人。”姜晟不待说自己的一套理由,殷蝶直接道:“停!收起你那歪瓜裂枣的军事化管理一套,孩子要德体劳的同时也要有性格上的丰富多彩,有你说的严格,也要有记忆深刻的幸福童年。” 说着话,夫妻二人已经到了门口,两个孩子很是固执的门口等待殷蝶出现。 “宁儿,耀儿,给爹娘请安。” 邹淮萧山阿达阿鲁白桥等人一旁见礼:“王爷,王妃。” “准备好了吗?走吧,开学第一天不能迟到了。”殷蝶话出,两个孩子这才露出兴奋的小表情。 儿子的笑容,姜晟退后一步。姜王府院门口,姜晟亲自抱着两个孩子上了马车。 下山的路上,两个孩子明显是幸福快乐,带着入学的期盼的。 封地学校非常高档,大门宽敞,门前两百米处无建筑,只许步行,车马禁止进入。 姜晟殷蝶带着两个孩子下车,学校门口学子小四岁启蒙,六岁五经,十一二岁童声,十五六岁秀才,三五成群分分进入学校。各处夫子同样步行进入。 姜王爷王妃同说有平民百姓一般,送永宁王世子爷入学启蒙,轰动整个学院,能进入学院与这封地未来的主子通读,是何等荣耀。 由于学校明文规定,学者同人,亦同仁。不得掺杂朱门酒肉之风。违反规定除名除籍贯。 学子夫子不卑不亢的音容相貌,以学为至上,这样的场景,姜晟不得不佩服媳妇儿家乡的发展方式。 一路进门,招生登记处,刘四好,刘六好见了殷蝶是一个劲儿嘿嘿尴尬的笑。 干姐是姜王妃的事儿,再傻,后来也明白了,大哥脸皮薄厚,四好六好不想解释,托了姜王爷的福,娶到了一个揉揉诺诺的小嫂子。 因为这层关系,自己兄弟二人被强行赶出军队,扔到学校来了,更幸运的是,今天亲自与夫子一起迎接干六六姐。 第377章学堂 殷蝶看了两个焕然一新的四好六好,很满意这两个孩子选择学校,而不得军队里当粗兵。 殷蝶给了四好六好一个亲切的笑容。夫子身前道:“姜,字永宁,五岁,天启国,七年七月十四,姜耀,四岁,八年一月初九。” 殷蝶说完,夫子一一记录好,在登记纸章盖上大印。抬头道:“王爷,王妃,请把学子交给担任夫子吧。” 永宁姜耀对着夫子行礼,四好六好高兴道:“永宁,姜耀,跟哥哥来吧。” 永宁姜耀立马找到了第一个熟悉感,跟着四好六好进入了学校内部教室。 报名的孩子很多,永宁姜耀身影消失殷蝶眼中,姜晟心花怒放还装作一本正经道:“走吧。要相信永宁姜耀的自立能力。” 当众面前,殷蝶面上温柔的笑,心里却吐槽不停,以往孩子过小,总觉得不放心。这会儿姜晟这般安慰,殷蝶倒是觉得两个孩子平日里变相揠苗助长,姜晟就是罪魁祸首。 “我要留下看一下,一节课后回王府。”见到姜晟一脸温柔,满眼都是我依你,有些小情绪道。 姜晟温柔体贴陪在媳妇儿身边,不多时,学校已经进入上课状态,殷蝶拉着姜晟进入学校内。 隔着门缝看语墨给新进的小豆丁们讲学校的规矩。永宁姜耀中间隔着一个小胖子。两人明显抗议无效的小表情,逗得殷蝶差点笑出声。 语墨叹气门外偷听的气息,殷蝶能如此有情可原,姜晟也陪着殷蝶干这事儿,也挺可怜的。 不理门外人,手拿戒尺,走过每一个座位,温雅如风道:“进入学校就是学子,穿戴必须整齐整洁,学子不可打架骂人,欺负同学,上课不可有小动作,认真听讲,举手回答问题。” 小胖子举了手。语墨戒尺敲到姜耀桌子面前。小胖子起来回道:“夫子,若是不会怎么办?” 小胖子的话全班的小朋友哄堂大笑。小胖子本就五官小,这一不好意思,整张胖脸都揪一起了。 语墨敲了敲戒尺:“安静,他问的非常好,大家要学习不懂就要问,上课认真听讲,放学认真做功课,书温习而固,要持之以恒,才能见所学。不会可以反复,不好好学习,以戒尺为律。懂了吗?坐下吧。” 胖子坐下,姜耀刚想说换座与永宁一起,低头就见语墨舅舅手指摸过自己面前的桌子,桌子差点少了一块角。 姜耀永宁立马打住,语墨舅舅的武力威胁值那是魔王的存在,换句话说,别看一个五岁,一个四岁,这两个已经是被语墨魔抓下压榨出无数阅历的老兵了。 姜耀永宁立马乖乖坐好,语墨满意这两个调皮捣蛋鬼识时务,简单交代过后道:“好,尤夫子会亲自受课。” 语墨话落,殷蝶姜晟这才发现两口子堵着门,旁边站了以为三十有四,满身书卷气息,面显焦急又无奈的夫子。 “不好意思,夫子请。”殷蝶话语轻的很,夫子这才点头立马见过,门口推门进入教室。面对校长,除了没辙是无奈,本该夫子讲给学子的启蒙课,因为门外两尊大佛,硬生生被变成了校长的校规课。 别的班下口声,殷蝶才知道自己拉着自家男人干了什么扎眼睛的事儿。 殷蝶拉着姜晟往外走,一路不语,大门外两百米处,白羽钟朗车前等候,殷蝶上车脸色也没缓过来。姜晟脸上是憋着难受的笑。 车里殷蝶瞪着姜晟:“你知道尤夫子在一旁对吗?” “媳妇儿冤枉,为夫也是看的入了些,属实一同反应过来的。” “切。骗子!啊呀,好丢脸。”殷蝶话出扭头不看姜晟。 姜晟闷笑不止,后道:“回王府。” 家门口,殷蝶这尴尬劲儿还没能消停下来。 姜晟下车,殷蝶出来弯着腰,站在车沿上,瞪着脸皮厚的姜晟,赌气作势自己下。 女人家的脸皮薄,姜晟无奈上前一把抱下自家小媳妇儿:“为夫发誓,真的没有发现尤夫子。” 殷蝶落地,被姜晟强行拉着手进入院里。屏墙拐角处,管家手里抱着信鸽等在原地。见到姜晟殷蝶躬身道:“老奴参见王爷王妃,信鸽来自大将军府。” 姜晟接过,拿下信鸽叫上的信筒,展开来看,一目十行。后邹起了眉头。 “天启境内偏西南出现严重旱灾,京城一月之内已经进入大量流民,状况还在继续不下。” 姜晟说着话,与殷蝶进入正堂,姜晟坐下,殷蝶给姜晟倒了一杯凉茶,这才坐下道:“什么意思?” “没有,爹爹就是这么几句,后没提其他。” 殷蝶哼哼:“我爹什么德行,之父莫若女,又被你哥忽悠,满朝文武吃干饭,哄我爹来借大米了吧,多此一举,你哥说花钱买,我还能不让你卖?” 自家媳妇儿这话怎么听怎么这么打脸,老岳父的面子也够呛,姜晟喉结上下滚动,咽了一口津液。 青龙口的难民同样日增加翻倍,能快速解决难民问题,还是媳妇儿出手不凡,合理安排循环下,难民靠劳力挣钱换取正常生活保障。 如此推动下,难民造成的饥荒混乱不见,反而给青龙口带来连连翻倍的收益。 只是收成造成的饥荒难题,这天下千百年来难解天灾,就京城那些纸上谈兵之人,如何变出大米供应百姓,一言难尽吧。 媳妇儿与大哥,对不住了,亲兄弟明算账,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谁的媳妇儿闹起来谁自己挺着不是。 姜晟自是不疾不徐道:“那媳妇儿要为夫如何回信咱爹呀。” 殷蝶瞪了姜晟一眼,好一个东郭先生,拿自己当蠢狼呐,自己的话自己反驳?想的美。 “你们兄弟之间的事儿,多了少了自己都愿意,我弃权不参与。” 姜晟没辙,这才道:“媳妇儿,事关天下百姓,为夫总不能说拒绝吧。” 殷蝶挑眉,起身出门,手掌放在耳边道:“喂喂喂,什么?我这信号不好,听不到啊,请再说一遍。” 殷蝶出了门外,身影拐向厨房,姜晟忍不住挑眉……?真拿媳妇儿没办法。 只能出绝招:“咱爹说你敢丢他老人家的脸,他老人家绝食与老百姓共存亡。” 第378章瘟疫 姜晟眼看门外媳妇儿的身影退了回来,无奈摇头好笑,起身行往左手书房,书案前坐下,管家淡定了,连忙跟进一旁服侍研墨。 这整天忙的跟老黄牛似的,难得事情都走上正常落得清闲,王爷王妃两口子打嘴仗都是高招。这热闹看得。 殷蝶进门,姜晟书案前站定,挡住姜晟书案前的光线。想了半晌:“咱爹真的这么说的?” “嗯,咱爹,为夫的老岳父,殷大将军王,信件中只有简短话语,旱灾也,难民慌也,百万苦难也,想办法,不然天下难民同也。” “这老头子皮的很吗?”殷蝶双手环胸,满脸生无可恋,话出磨牙。这话听的姜晟咳咳,管家闷咳,研墨的手抖了好几抖。 姜晟咳咳清了清嗓子道:“怎么说话呢,咱爹这是真的急了。” “哼哼,他急呀,那就对了,什么时候不是破车揽载,只是我就想不明白,你哥有个现成的老丈人不使唤,咱爹一个大老粗,他也好意思下套子。” 媳妇儿的话,姜晟只有听着的份,这节骨眼上,说多少错多少,只要自家媳妇儿这股无名火不烧到自己,其他人无所谓。 老爹写信的样子,老爹朝堂被挤兑的样子,殷蝶赌气道:“混账东西,这帮损人不利己的老棒槌,三寸不烂之舌能长出几亿近大米吗,当自己种大米不费脑子的。 回信同难,物资杂乱,为米供应棘手,路遥难助,需时日,派兵青龙口老百姓个人手里收购粮食。” 殷蝶话出,叹气道:“这才哪到哪,能成功到达安全地的,眼下有了活路,这么多百姓,也只是眼下而已。 解决吃的问题的同时,更应该关心五月过后天气问题。 战争停了有两年了吧,尸体腐烂带来的空气病毒传染是风速的,只要喘气的都逃不掉。 如果真的发生瘟疫,这么难的条件下,一定会造成百姓恐慌的。加上一个小药方,柴胡二丁汤,一个铜板十副药,专门供应难民。爹爹来信倒是提醒咱们也要准备了。以免发生不可控制的局面。” 姜晟手上急书,媳妇儿的话,姜晟心里时速分析,对于瘟疫惑乱这可怕的天灾,它来于尸体腐烂,姜晟活了三十多个年头,此刻即便明白其中关系。也不知道原理。 唯独那些年的瘟疫场面,姜晟脸上是沉重的,无知的百姓哭天喊地认为作孽报应。医术有限的郎中无从下手。医药商道赢取暴利。民不聊生永远不是单一的,它是一个无处下手的恶性循环。 姜晟收笔,信件刚要放进鸽子脚上,殷蝶道:“别了,让金翅跟着鸽子去送信,回来的快。” “好。” 殷蝶出门对着空着吹口哨,金翅立马欢实的俯冲下来,庞大的身躯竟然撒娇卖萌投怀送抱。 姜晟出门把信件放在金翅脚上。额头黑线,早知道信纸可以正常的吗?还真有应了那句,杀鸡焉能宰牛刀。 殷蝶看了看小金,这吨位,立马想到了好主意,急急道:“等我一下哦。” 殷蝶冲进房中,空间里拿出两件体恤,两件用针线缝在一起,做了一套宠物衣服,拿出一对满月女婴佩戴的长寿小手镯,几套女子首饰缝在衣服里,出门对着金翅笑的欢:“来,宝贝儿,姐给几穿上,若是成功了,以后你就是老大。” 管家白羽钟朗姜晟看的闹眼睛,只是碍于殷蝶的霸王性子,只能一同帮忙,金翅穿上体恤,立马萌萌哒。殷蝶竟然觉得养狗带狗链,养金翅也可以有标志的啊。 姜王府三个字的身份木牌,挂着一条精致的银链子,逼着姜晟加上一条,喂牛肉后,殷蝶不顾姜晟脸色,直接挂在金翅的脖子上。 金翅显然对自己的怪异打扮不买账,殷蝶笑的开心,回头道:“白羽厨房端一盆碎牛肉出来。喂饱就出发。” 金翅吃的狼吞虎咽,吃饱殷蝶最大,精神交流后,金翅跟着鸽子飞向京城路。 院子里几人看着土豪金飞走,心里都为王妃抠门又不拿钱当钱的做派雷的外焦里嫩,这东西飞回京城会出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姜晟适应了之后,立马威风凛凛道:“传令下去,放下所有药品,连夜赶制柴胡二丁汤。离开按人头发放。成品立即发放十三城。” 姜晟悠哉交代完毕,拉着媳妇儿幸福去了。 天启皇宫,人都要急出火来了,皇后见皇上满面愁容,一旁陪着:“这信件是殷老将军写的,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回来,莫非不是殷老将军说的不明白吧。” 皇上拍拍皇后的手,拉着皇后坐下道:“别急啊,相信姜晟打小跟着殷老将近出征,军令上姜晟一定能明白的。信鸽同是殷家军训练出来的战鸽,绝对不会出意外的。” 皇上说着安抚皇后的话,何止不是安慰自己,实在是做不下,皇后看得出,劝道:“咱们去大将军府上在问个详细吧。” “也好,免得夜长梦多。这可真的是火烧眉毛等不得。”皇上皇后夫妻二人心中有了定意,这便急急忙忙出门。门口小郑公公躬身道:“皇上,皇后娘娘。” “快快备车大将军府。”皇后言语温柔中焦急万分,小郑公公连忙道:“奴才遵命。” 皇上皇后正宣殿门口上车,出来宣武门直奔将军王府上。 皇上皇后大将军门口下车,大将军门房守卫单膝跪地见礼:“末将等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免礼,速传。”将领起身高声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上皇后进府直奔殷老将军正堂,老远就听上官温骂人了。“你个老不死的,文人怎么你了,老夫厚着脸皮左一次又一次过来,为了谁呀,这是民生问题,不是想到蝶儿有能耐,青龙口对接难民两头,求你问问如何解决,我要是能变出粮食来,用你啊。 别废话,赶紧说,你咋写的信,可说明白了,粮食啊,粮食!” “啊……你打我。” “老子特么踹死你,一个多月了,问你如何解决,你说这难也,那难也,什么特么的不难也,写信老子也难也。老子就怕哪个龟孙儿不长眼吃了自己的信鸽,同样的心件老子放了三十只鸽子。” 第379章金翅大鹏鸟 “哈哈哈……,好好好,殷老哥,人才,老夫今天不墨迹你写啥了,只要说明饥荒就好,三十只,怎么着也能有一只到了地方了。” 上官温跌坐在地上,被殷萧发火踹的这一脚疼也踏实了,殷萧一脚下去,也舒坦了。 两人又坐回椅子上,殷萧也愁死啊,这回送信怎么这么慢呐。 两人正脸黑各自保持沉默看脚尖,皇上皇后疾步行进门来。 上官温殷萧起身见礼:“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如何了,蝶儿还没回信吗?” “回皇上,……这。” 殷萧这般,不用说事情还没有眉目。难民只是少数进来京城,眼下还不会让京城的老百姓意识到远方的状况,若是一但知晓,引起恐慌是一定的,粮食价格可以压制平价,只是挡不住百姓储备粮食。很是棘手。 皇上紧邹的眉,疲惫不堪,两年,计划归整将将有了实现,又降天灾人祸疲惫道:“现在各处情况如何了。” 皇上话出,上官温回道:“如今京城还是安稳,其他地方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老臣已经派文官下去辅助各处官府安排疏导百姓了。当地的官粮还可以支撑两个月。” 上官温话落,屋里气氛冷了下来两个月能够做什么,难民还在增加。远处急报,有很多老人女子孩子路上水土不服导致发烧病死。 天下药业的合作商哭喊着药不管用,方子是蝶儿留下的,怎么可能不管用。回想六十年前的瘟疫惑乱。屋里净得可怕。 远处喧哗躁动,让屋里四人回神,大将军王府,殷萧是主,只能开口道:“来人,外面何事喧哗。” “回老爷,小的这便去看看。”奴才话音未落,被天空中俯冲下来的金翅鸟吓的尖叫:“啊~……!”小奴才声音跑了调,脚下一软,连滚带爬进了屋里,殷萧身边磕巴道:“老老老……老爷,这是啥鸟。” 金翅落地等着夸奖,啥鸟,殷蝶经常笑怼傻鸟,竟然听懂了,发出鸣叫。(给牛肉。) 金翅大鹏鸟,这品种的狂暴厉害,没有一身好功夫的对付不了,皇上殷萧看的眼热,皇后上官温吓的身体发凉。 这金翅大鹏为何出现大将军王府,已经不用任何解释了。 谁家鸟会穿着衣服出门,叫出一个都奇葩,还有金翅身边落地悠闲的信鸽,是大将军王府的信鸽没错。 知道了这让人激动难平的消息,难题来了,谁敢上前把金翅身上的信件取下来。 “老将军,蝶儿有没有说过这东西怎么靠近。”皇后声音都放低了。可见这问题闹腾的。 殷萧之前沉默震惊激动过后只想骂人,小兔崽子,这特么的是想让她老子颜面丢进啊。 起身硬着头皮道:“老夫来取。”殷萧话出,放缓脚步行往门外,金翅脑袋左右摇摆盯着殷萧看过。 殷萧与金翅大鹏鸟的距离与平视之间,正巧看见金翅脖子上的木牌,姜王府,给牛肉。 殷萧差点爆粗口,混账东西,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丫头,只是眼下得消停的,没有那恶魔丫头再身边,自己难为,这给牛肉不会买自己帐。 “给牛肉。”金翅一听给牛肉立马兴奋,翅膀煽动立马放下,乖乖站在原地完成任务。 等殷萧把金翅身上的东西都卸下来,累的腰酸背痛,好像也明白了给牛肉是喂食。 “来人,给喂牛肉。”殷萧这般动静,金翅没有攻击人,屋外的奴才彻底放心了,跑着去给这大家伙端牛肉。 殷萧拿着包裹,放在桌子上,打开了信件。 回信:“同难,物资杂乱,为米供应棘手,路遥难助,需时日,派兵青龙口老百姓个人手里收购粮食。” 殷萧念完,上官温一把夺过,看了后才知道乱了君臣礼递交给皇上,皇上看后邹眉。 皇上皇后上官温同时看向殷萧,殷萧道:“臣长话短说,旱灾也,难民慌也,百万苦难也,想办法,不然天下难民同也。” 这两方一对比,皇上上官温殷萧三个大老爷们儿同时想到的是,青龙口的灾难远比京城严重。这两口子,自己宝贝女儿孙儿过的好辛苦。 三个男人的沉默为难,急坏了皇后,谁过的苦皇后都不能说什么,唯独殷蝶,她那心眼子,能过得苦真是开不得的玩笑。 信件里细细一琢磨都对,唯独最后一句,天下万民同难也。不会是殷老将军这句话,蝶儿以为皇上这是借着殷老将军的拗劲儿,与姜晟白拿粮食吧,百姓手里购买,这钱就要平价付给。 想到那么多百姓闹饥荒,这可真的是辛辛苦苦十多年,不够吃饭钱。 “皇上,快下令吧,粮食的事儿姜晟差不了,蝶儿给的药方子,要快点送到天下药业赶制。” 皇后的话成了皇上的主心骨,这才发现桌子上看不出眼神的怪布料。拿过拆开来看,一根发簪展现眼前,皇后一眼看中,那东珠一般大小的孔雀绿珍珠,怕是要有千年成分。 有了这首饰,殷萧心里的大石头顿时落地了,底气十足道:“来人,这药方速速送到天下药业。” 门外的家奴立马进屋来躬身说道:“是,老爷。” 家奴接了信件匆匆出来大将军王府,赶往天下药业。 皇后这会儿直接开口道:“珠钗六枝,耳坠六对,颈链六条,戒子六枚,手镯六支,婴儿镯子一对。带有本宫名字的,就拿一套回去了。” 皇后收了礼物,粮食的事儿解决了,药物的事情也解决了,又有了姜晟蝶儿一家四口的消息。 一时间这日子有了心安,皇上上官温殷萧三人脸上都有了笑模样。 皇上起身道:“朕这便回宫,明日早朝在意议隐患问题。” 上官温殷萧起身躬身拱手道:“臣上官温,臣殷萧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皇后离开,回宫路上,皇后车里对手里的一套首饰爱不释手,皇上笑的温雅。“真的?” “假的,不过臣妾相信,这里有一套定是自己的。蝶儿这都是配套来的,六套首饰,大将军府里好像只有三位夫人在京城,其他两套送给谁的,臣妾不用操心了。” “听说姜晟用杂粮食作物与西域换了钢铁,还上运走的,过不了几天这海运就会回来,相信接货地点会出现鲁县东道运河口。看来鲁县要改成运河地了。” 第380章女菩萨 皇后娘娘放好首饰,这才想到之前的,卖粮食,有些恍然大悟。“蝶儿知道姜晟煤矿上的利润分了咱们百分之三十吗。” 皇上一怔:“不知道吧,怪不得蝶儿这回信里头为难人呢,不会是以为咱们拿着危难借他家粮食吧。” 皇上与皇后各自分享,再想到蝶儿那性子,忍不住大笑。皇家有天下药业撑着,国库充盈,唯独却解救燃眉之急的粮食作物。 “哎呦喂,蝶儿太抠门了,真不知道像谁,殷家没有这样的,她独秀。”皇后说完更是乐不可支。 “想蝶儿了吧,这么不知道永宁姜耀多高了,被蝶儿教成什么样子。” 皇后靠近皇上怀里:“会回来的。” “嗯,会的。” 只要天下稳定了,有了足够震慑天下的能力,立马传召姜晟回京。 不过三天,百里加急,频频传报,姜王爷的船队运送粮食已经到达三大海口河运,老百姓在官府的治理下按人头拿粮。 粮食会分批送到各县的事情传出,很多百姓选择留在自己的家乡,等待春耕芒种。 各县各乡各村田地打井的任务传出,百姓为自己打井浇灌田地,还有官府补贴,好找百姓齐动手,规划防旱防涝方法。 日子回复到了正常轨迹上。 严府,后院严婉儿院子里,屋中火炉正旺,严婉儿听着一旁丫头道:“小姐,又是姜王妃,她可真是女菩萨,这天底下的老百姓啊,她都施舍。听说人人都称殷蝶就是菩萨转世的化身。” 真有意思,菩萨,恶人吧,给粮食,谁信啊,没听说恐吓危言耸听,什么预防疾病,老百姓一人一个铜板买药预防。 本小姐当初差点上了那贱人的当,什么收徒弟,不就是要名声,她这是恨不得把所有人当傻子,一个铜板,天下药业对有钱,谁不是看的一清二楚啊。贱人,那当众打板子羞辱的事儿,这辈子都没完!一路被追杀的滋味不好受吧,没死算你命大。 严婉儿满脸温柔笑意,心里各种扭曲,只要想到当初爷爷买人追杀殷蝶的事就兴奋。 “是吗,姜王爷是这世间最有能力的男子了吧,姜王妃好名声,也是王爷威名赫赫,你呀,以后就知道了,女子再优秀还是离不开好夫君的。” 小丫头开心道:“小姐,您就要嫁给周府探花朗了,以小姐的才学容貌,也是佳话啊。” 严婉儿淡笑不语,不知者不罪,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人不知,因为挨打的事儿,自己成了严府的笑柄,想关着自己,换了丫头日日夜夜羞辱自己。没关系,这日子长着呢,看谁笑道最后。 严婉儿轻笑出声:“柳儿就是会说话。” 柳儿笑的甜甜的,扭着小手帕,小姐嫁人,自己就是陪嫁的通房大丫头了,姑爷可是真的一表人才呢。 “小姐,柳儿去给您端药。” 柳儿羞答答出门,严婉儿扶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这就是挨打发烧落下的肺病,痛的死去活来,那让人作呕的汤药没日没夜折磨着自己。都是殷蝶所赐。 剧烈咳嗽后,严婉儿放下掩口的帕子,缓缓的呼吸着,脸色因为咳嗽苍白中有了不正常的红润。 严府正院,严宏冷笑,“姜王爷真真是铁血手腕。只是如今割据一方,皇上这又能耐我何。” 严府,严大人座上不疾不徐的围炉煮茶。门外将领回禀:“大人,姜王爷亲卫押送粮食的船只靠岸了。秦岭秦大人的军队已接手。” “押送的将领可是熟人啊。”严宏放下茶杯抬头看向自己手下副将。 “回大人,原京城禁卫军千卫营统领唐斩。” “老夫要亲自迎接。”严宏话出起身,大将府门外上马,若干将领随行赶往河运入口。 河运马头,三艘规模精湛的货客两用船只停靠在岸,姜王亲卫铠甲长靴手握佩刀岸上等候。 严家所管辖军队,甲板上卸货,直接装马车运往受灾镇上府衙安排发放。 码头上为首男子,玉冠束发,剑眉冷目,不苟言笑的眼脸,紧抿的薄唇,锦衣劲装散发着权贵,身材高大煞气烈烈。 唐斩?严宏下马近前拱手见礼:“唐大人一路辛苦了。” 唐斩闻声视线看向来人,严宏,一个猴头八相的干瘦老头,两边灰白一身朴素灰袍,左断眉,倒三角眼,面上只觉不好相处,恰恰相反,见人三分客气,性情不温不燥。 祖上四代出武将,这一代严宏官居三品,管制河运驻地在西,离各省镇一路四十九站入京城。 河运自然也是军事要塞,严宏手里十万军队是水军精英,天启唯一一条水路大军。 天启相通水路无疑是天时地利人和,同时也是暗里可口走私盐运的无阻碍路线。运河的土皇帝。 唐斩快速走了一边严宏个人全面信息,自家王妃的手段脚力,弟兄们直线横跨黄屿岭,山下围杀,八千人马同时出现,不好追吧,若是没有严大人出手相助,如何跨越运河背陀峰蹬上黄屿岭? “留着他!”王爷的话,唐斩自然客气拱手回礼:“严大人!” “一路奔波,唐大人已到了老夫这小地方,如不嫌弃,请到府上休息。” 严宏面上话语皆是一派和气,唐斩拱手道:“严大人,非常时期,不必客气,粗茶淡饭待客之道。严大人美意唐斩领了。” “好好好,唐大人如此说,老夫就不客套了。”二人并肩看着运口卸货完毕,严大人与唐斩同时拱手道:“请。” “回行。”唐斩下令,带领姜王亲卫登船起锚。 严宏转身垂下的眸子灰了灰,一旁将领低声道:“大人。” “非常时期,皇令如山,立即出发把粮食护送到各地交接。无碍的,皇上不能把严家如何,水路军是祖父一手调教出来的,经历百年之久才有了今日的根基。 姜王爷也只是姜王爷,退出皇权的闲散王爷,富可敌国又如何,我严家的军队归皇家所有不是吗?” 严宏话落哈哈大笑,行至马前翻身上马。拉紧手里的缰绳,笑看属下道:“顺路到周府知会周大人,小辈的婚礼行程安排,老夫很满意。京城翰林院书史长,正五品。老夫等着孙女婿来京拜见。” “是,老爷。” 严大人打马回府,姜王妃亲卫押送船只回航。 第381章挡了严宏的发财路 第二天黄昏姜王封地马头靠岸,号角吹响,告知航行顺利。 姜晟一旁书案前听着管家核对这一次青龙口出了对少粮食物资。管家报数的同时不忘看自家王爷的眼色。 屋外金翅快唐斩船运一步归来,岳父回信,媳妇儿到现在还在脸黑呢。 “女人相夫教子,男主外,女主内,多生娃娃,对得起殷家列祖列宗。”老子亲笔。 也亏得岳父想的出来列祖列宗,媳妇儿样样都好,唯独不愿意要二胎,这是个棘手的问题,自己也不好强行。岳父这口谕真真是妙极。 姜晟点头示意管家继续,门外唐斩进府,行入门来拱手道:“属下参见王爷,粮食交接完毕。” “三日后第二批粮食出发。” “是,王爷。”唐斩告退,离开王府。 姜晟看着唐斩的背影,勾唇笑笑。“管家觉得严宏见到第二批粮食如何?” “怕是坐不住吧。盐运河口百年只行走严家军船,王爷走此路,挡了严宏的发财路了。” “嗯,正是,就是要让严大人知晓,本王的船队走定了他盐运河道。” 姜晟起身出门,管家随后门外躬身道:“王爷,老奴告退。” 殷蝶院里摇椅上望天,满脑子浆糊,眼角余光撇了一眼姜晟,没来由叹气。 自家老爹怎么这么能添乱,自己都跑到山沟沟里过日子了,这么远好比中国横跨印度尼西亚。他还想超心自家生孩子的问题。想的可真多。 姜晟殷蝶身边坐下,高大的身形成功遮挡殷蝶的视线。殷蝶睁眼:“忙完了。” “嗯,媳妇儿,粮食的事儿只是开始,干旱要出现长短,这其中关系到瘟疫的事儿。还要媳妇儿说话。” “这方面操心不来,胡劲二爷爷已经在配药了,还有具体的治疗,需要病例,必须见到病人抽血化验后,才能确定是哪一种流感病毒体。 这个时候,冰雪封山,走水路已经是最新方案了,旱路出关怕是困难重重,人到了药材上缺少同样解决不了问题。只能等老天的意思了。” 姜晟点头,拉着殷蝶起来:“希望一切都正常。走吧,陪为夫走走。” “去海边。” “好。” 姜晟的宠溺,殷蝶抛开让人发愁的烦心事,两个人手拉着手出门,殷蝶带出踏风。两人一骑奔向海边。 大海蔚蓝的色泽,海浪追赶着白色鸥鹭。 殷蝶放开姜晟的手,脱了鞋子踩在浅滩上。任由海浪调皮的来去。想向鸥鹭一样自由飞翔,只是眼下无法做到。 瘟疫是风传播,自家孩子爹肩上的担子如山一般沉重,自己有自己的爱好,孩子爹的骨血里是家国百姓。 小女人未必不幸福,独立女性却是真正思维上的捆绑,只是这种捆绑,被殷蝶自动认为,是爱他的退让,换一种想法寻找幸福。 殷蝶回头看姜晟,唉,远处一家奴男子面上焦急万分说着什么,钟朗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姜晟同样心累,媳妇儿叹气的模样,姜晟心里难受,让媳妇儿委屈了。 “走了,我又不是孩子。”殷蝶好笑的瞪了姜晟一眼,还算自家孩子爹有良心。知道自己真的很郁闷。 殷蝶一个不防被姜晟半蹲拉坐在腿上,姜晟亲自拍打干净自家媳妇儿的小脚,认真的服侍穿好鞋子。 钟朗白羽早见怪不怪,王爷有多宝贝自家王妃,兄弟们太过熟知,更认为自家王妃,温婉大方,霸气侧漏,美得精心,这样聪明绝顶,本事逆天的王妃,又这么会照顾自家王爷的女子,就该得到自家王爷的全部宠爱。 姜晟殷蝶夫妻恩爱,钟朗白羽同样感染在懵懵懂懂的幸福里。只是瘟疫,听之色变,哪怕破坏了主子难得的放松,也无法怠慢。 “王爷,王妃,关外四百里庆山村出现了与瘟疫一般的病状。当地知府派人禀报道了管城。八百里加急。” “出发庆山村。” “是,王爷。” 殷蝶与姜晟骑马回府,殷蝶进门收拾几样常用物品收入空间,想了想儿子,咬牙转身走出内堂。 姜晟已等在门口,殷蝶走近,伸手交给姜晟。夫妻本是一体,姜晟去自己留守,还是自己走姜晟留守,任何一个选择,姜晟不会退让,殷蝶亦然不会。 那年大雪中分离,再见守候一生,这是承诺。 “走吧。” 殷蝶点头,王府门外上了车架,白羽钟朗翻身上马,姜晟车里紧握自家媳妇儿的手。“出发!” 姜王府三道门外,初六十三带着几百部下翻身上马。随行车架左右。一路出了青龙封地。 天黑泰城入城,药膳斋门前停下,毒凤与刘准出门口迎接。 姜晟下车,接过殷蝶抱下车架。 “属下毒凤参见王爷,王妃。” “刘准见过王爷,王妃。” 毒凤刘准夫妻二人分分见礼,姜晟点头,殷蝶道:“免礼。” 众人进门,楼上天字一号房内,毒凤门口吩咐下人:“按照特定的菜谱做,其他的问十三爷。” “是,夫人。”小的跑着下楼,毒凤这才进入屋内。 姜晟殷蝶上座,刘准一旁下首脸色沉了下来。 王妃的话,瘟疫,能熬过来的人百分之六十都是命大之人。医书记载中,有提过瘟疫惑乱的可怕之处,它是五行的。 “王爷,王妃,可是已经有了对应之法。” “嗯,这倒是不难,难得是病历不会出现在一个地方,我们要做的就是够快,找到病原,快速提炼抗病药物,一一发放下去。过来泰城就是接刘府医,饭后出发庆山村。” “好。王爷王妃,稍作休息,刘准这边整理药箱。” 刘准告退,门外下人饭菜已经备好,殷蝶道:“凤姐,吃的喝得,备足十天半个月的。怕是到时候各方面都顾不上了。” “是,王妃。”毒凤出门办事,饭菜上桌,姜晟殷蝶简单的吃过,等着毒凤回来。 片刻,毒凤归来门外禀道:“王爷王妃,一切备好。” 姜晟殷蝶起身出门下楼,殷蝶后院收了所有吃用,这才匆匆赶往前院。 连续赶路,途中稍作休息,第五天早上,颠簸中殷蝶迷迷糊糊,自己一行人已经进入庆山村十里外的镇上。 知府知晓姜王爷姜王妃驾临,仓皇出门迎接,府上主仆跪了一地。 “下官懂绵山参见姜王爷,参见姜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懂大人平身,本王为庆山村的事而来,董大人里边说。” “是,大人。” 第382章安排进庆山村 姜晟殷蝶进入庆山镇府衙,大唐上,姜晟没有任何架子懂绵山对面坐下。 “懂大人说说庆山村吧。” “回王爷的话,庆山村南山四周环山,野兽也少有,多年来没出现野狼吃人的事件,庆山村过的不错,只是一个月前,村里有人进山不归,后有人发现骨头衣物柴刀等物件才知道人被野兽吃掉了。 半月前野狼群攻击了村子,妇女老人孩子伤亡惨重,多达二十几家。村长来镇上报案,下官已经派来二十个衙役过去守护。只是狼群何时会再来。下官真的束手无策。 事情就发生在狼群攻击人后,被咬伤保住性命的大人孩子接连发生高烧不退。 下官不敢再拖延,派人上报,没想到上面给了命令,瘟疫预防,下官真的想不到王爷王妃亲临庆山镇。下官惭愧惶恐。 懂绵山面现焦灼,眼眶通红,显然连日来不成休息,门外一干净妇人带着一七八岁的小女孩,进门俯身见礼。手里端着茶盘。母女俩给上了茶水,又安安静静退了出去。 妇人眼里看懂绵山心疼的目光,不难看出妇人与懂绵山的感情和睦。女子有些失礼之处。 懂绵山连忙出声解释道:“内人哑疾,惊扰王爷王妃之处,还望王爷,王妃见谅。” “无唉。懂大人对庆山村看看病人这一方面可有看法。” 懂绵山一听姜王爷带着王妃前来是给庆山村百姓看病的,这消息让懂大人受宠若惊,惶恐起身跪倒叩头道:“懂绵山代村民谢姜王爷隆恩。” 姜晟眼里有了考究,起身亲自扶懂绵山道:“懂大人请起。” 懂绵山浑身激动的轻颤,起身做回椅子上,红肿着眼眶道:“王爷,下官这边派人去庆山村通知村长王爷过去的事。” “慢,莫要喧哗,就讲王妃是大夫吧。” 懂绵山面上显现为难:“这……,王爷,恕下官直言,王爷王妃不表明身份,像庆山村这样的族姓村,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王妃怕是会受了委屈。” “是吗?懂大人在这件事上,就多多操劳了。” 姜晟话语肯定,不容置疑,自己夫妻二人到此,若是表明身份,进村医治不会带来好处,反而会带来混乱。 懂大人这会便也是想通其中道理,看来想压制村民排挤反抗王爷王妃的进入,还要以自己的身份说话了。 懂绵山脸色渐红,惭愧道:“下官冒犯了。就委屈王妃称县衙医护吧。” “都可,还要懂大人尽快安排进庆山村。” 殷蝶笑容可掬。懂绵山心里霎时有了冲劲。“下官遵旨。” 殷蝶姜晟留在县衙简单住上一晚,晚饭是董大人内人做的,粗茶淡饭倒是用心了。 隔日天蒙蒙亮,殷蝶一身男儿装扮,同满脸墨黑的姜晟,在懂绵山两方混搭的情况下出了门。 前来接人的村长县衙外焦灼的原地踏步。见到懂绵山,激动的躬身道:“小民参见懂大人。”说着要跪。 懂绵山扶住村长道:“免礼。这位公子是上面派来的府医,专门为庆山村的受难之人而来。闲话不续,快快回村吧。” 村长沧桑的面容上是激动,是感激不尽,连忙拉着驴车掉头带路。姜晟殷蝶上了懂绵山的知府马车。前后赶往庆山村。 马车一个多小时,从西头村子边上的车道往东走进入村子入口,村口老槐树下站了四五十个手拿猎叉,焦急张望的年轻壮年。 见到村长回来了,真的带来了知府与大夫。马车两边骑马随行的军爷各个不像平日里当差的,真真是威风凛凛。 一时间各个激动的冲上前接人。“村长叔,您可回来了。” 中年汉子说过,一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急道:“村长爷爷,快跟俺们到简五媳妇儿家看看吧。嫂子怕是不行了。” “啊?快快,去简五家。” 村长的毛驴车跑了起来,马车加快了速度,殷蝶坐在车里。眼神一直盯着车外庆山村的外貌。 除了来接人的汉子们,村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家家大门紧闭。 “村里人忌讳多,尤其是家族村落,这方面懂大人负责,免得招惹了麻烦。” “公子放心,懂绵山一定办理好。” 简家门前,稀稀疏疏的篱笆院,防不了贼的帐子门,三间低矮的茅草房,土墙上多处地方落了土,老旧发朽的窗框,窗户上糊着泛黄破旧的窗户纸,破旧的木板儿门,用一根棍子支着,屋里光秃秃的一目了然。 院里到处是野草,仿佛很久没开火的土锅台,木头锅盖上漆了一层厚厚的灰,锅台旁边有一个缺了叉的破水缸。除了方井边有一棵槐花树。 这家穷的可以,村长院里试探地对着院子里喊人。阿栓,小子在吗?” 片刻无人回应。村长惊呼:“天呢,不会是出事了吧?” 村长三步并作两步,直奔屋门。殷蝶随后进门,东屋一张用破旧木板简单搭成的矮床上,薄薄的灰色被褥,躺着一个面色枯黄的美丽女人。 这女人她很美,只是瘦的眼窝微陷,唇白如纸。长发微微有些凌乱,用灰色粗布巾包裹着。 很美的女人,虽然容貌枯黄,满身粗布衣裳,却难掩一身书香气。不安,挣扎,如果不是偶尔还有这些入微的表情。她的安静,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 殷蝶心中画了个魂,这样的人家怎么到这来了呢?抬脚进到床前,搭手把脉。 殷蝶轻轻把手搭在女子的手腕上,片刻之后,这脉像,殷蝶哭笑不得,营养不良,伤心忧虑,久病成疾,常年肺喘,如果不遇到自己,拖不了十天半月就要玩儿完了。 殷蝶看向刘准摇摇头,让了位置,刘准把过脉,看向自家王妃。回头开了方子对着村长道:“这妇人大病不起急需温补治疗。老夫开方子立即熬药。这方面要打下手的。厨房起火。” 刘准出门熬药,殷蝶道:“病人需要空气,都回了吧,病人这般暂时怕是离不开,村里出现病热的人尽了带过来。” 殷蝶的话,村长连忙对着村里壮年道:“快快通知那几家把孩子老人带过来。” “唉。”几个汉子跑出简五娘家跑近了村子里。 姜晟等人退到外面等候,殷蝶用静脉注射推管方法给妇人打了营养液,加了一只球蛋白a。 第383章孩子不乐观 这一针推了二十分钟不止,过后,固定针头。接了一杯空间里的水对上药液,轻轻压着妇人口舌喂下。”剩下的就要等待了。 处理好简五娘,殷蝶出得门来,患者有十四个之多,其中一汉子被狼咬伤了腿,刘准熬上药,已经开始处理伤口。 殷蝶的出现,院子里的病人家属立马看向殷蝶处。殷蝶人群中看了一眼,看到男子怀里抱的三岁小娃儿已经烧的一点精神都无。连哼唧哭闹的本事都没有了。 殷蝶带上医用手套,口罩,靠近男人,伸手剥开娃子的衣领,脖子下皮肤出现红斑,捏开嘴巴,孩子舌头通红带着白色斑点颗粒。 整个口腔溃疡性发炎,手指轻按,扁桃体满是红血丝。殷蝶道:“把孩子给我吧。等候。” 殷蝶抱着娃子进了简家西屋,直接带入空间,这孩子的情况不易乐观。 抽血化验,各项检查,孩子有器官感染现象,殷蝶二话不说,为数不多的现代药品,给娃子用灵泉水降温杀菌,换上干净的衣服,挂了输液瓶。 出来空间,殷蝶出门挨个看过,这样的现象,这些人多多少少已经出现不同的状况。 检查过后,殷蝶与刘准说出药品的名称,中医药相对的情况下,刘准快速抓药熬药。 其中一老妇人看着知府大人带来的郎中,一点郎中的样子都没有,甚至比知府大人还让人怕怕的,心虽有惧意,还是忍不住眼角留下了泪来,哭唧唧道:“哎呀我的天老爷啊,这药得多贵,俺可哪来的钱买啊?” 殷蝶撇了一眼那妇人,没惯着,搅屎精就是这类人,看不出眉眼高低。冷道:“命都要没啦,哪来这么多话。” 殷蝶话一出,妇人不敢叫唤了,却也嘴硬回道:“那俺不看了,回家挺些日子就好了。” “你混账东西你,把嘴闭上,看到狗娃子了吗,别的地方有人死掉了。懂大人亲自去上面请来的镇承府医,下来咱们简家村。再乱说话拔了你的舌头!” 妇人一听官府大老爷,立马没了之前的抗拒模样,消停的低下了头。 殷蝶眼中有了笑意,懂绵山办事能力不错,这泼皮无赖村民,他很有办法。 自己孩子爹……,没看错不会带走补缺吧。一个个处理过后,忙了近三个小时左右。屋里传来妇人微弱的呼唤声。 “栓儿,你去哪了。” 殷蝶闻声进门,殷蝶榻前安抚道:“大嫂子,小妹是知府大人请来的府医,刚刚给大嫂子用过药,现在试试体温。” 妇人开始的惊恐听了眼前小公子的话,明白是女子放下了防备。殷蝶把温度计放在妇人腋下。 这才有空拿过屋里唯一的方凳榻前坐下。“大嫂子张嘴,小妹看看。” 妇人有些难为情,却也配合殷蝶一一检查。过后殷蝶看了温度计。起身安抚道:“无碍了,只需要调养即可。大嫂子休息。” 殷蝶出了门来。院子里跑进来一个瘦小黝黑的小男孩,殷蝶看着满脸菜色的孩子,心里酸了那么一下,陌生的感觉很特别,是恻隐之心吧。 突如其来的疼惜之情,让殷蝶对之一笑,“家里有病人吗?。” 殷贤站在院子里,就这样看着殷蝶,眼睛红的像兔子,倔强的隐忍着,咬着嘴唇,小手攥着拳头藏于身后。 娘拿救命钱迎进门来的嫂子,不到一天就丢了,娘要死了,嫂子没,殷贤的眼泪扑簌簌就落了下来。 听村头人说知府大人带着郎中来了,又高兴又难过,害怕自己一个人负担不起,又高兴娘有救了,没命的往家跑。 站在院子里,看着对自己笑的好看哥哥,老天会给自己希望的,爹爹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与哥哥是家里的男子汉,自己一定听哥哥的话,努力长大,考取功名为百姓做主光耀门楣。 殷贤温雅有理躬身柞绢:“屋中家母,在场各位大人救命之恩,殷贤感恩不尽。” 殷蝶更是一怔,这孩子姓殷,教养之道也是大家子弟。还真不知道这个殷家和自己是几支。“进屋看望吧。你娘醒了。” 殷贤不忘礼仪,再次规规矩矩柞了个绢。“村长爷爷。”得到村长爷爷的点头称赞,这才跑近屋中。 自己坐了起来。殷贤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坐起来的娘。“娘?您的身子?” 殷贤近前焦急搀扶,简媚心中高兴,轻声回道:“嗯,贤儿,你没回之前,医女子给娘用了药,好多了。” 殷贤不敢多说,娘的气色好转,若是知大哥进山几天没回来,嫂子又跑了,会再病倒的。殷贤的沉默,简媚儿这才晓得,儿媳妇儿早上便没见到人了。“贤儿,你嫂嫂可是在啊,咱家困难,可也别忘给各位大人烧碗热水。” 殷贤连忙露出笑靥:“娘,放心吧,嫂子她在烧了。” 这时屋外传来村长爷爷的的声音,“二凤啊,你这是干啥去了~?” 殷贤一听嫂子回来了,立马劝解道:“娘,贤儿去帮嫂子忙。” “好,快去吧。”简媚儿无力点头。殷贤急急忙忙出来门外。小嫂子简大凤浑身湿透,冻得脸色发青。见到殷贤笑了:“俺想抓鱼给娘炖汤。可是做不到。” 显然有点笨笨的丫头,却让看不到希望又有了坚强的殷贤红了眼睛。“嫂子,你快回屋拿娘的衣服换上吧。没有鱼喝热水也没关系。” 这场景,姜晟从始至终冷着眼脸,殷蝶看的揪心,妇人三十二三,男娃十岁大小,这口中的嫂嫂十三四岁的年纪,瘦的仿佛一阵风能够吹走。 之前心疼钱的妇人裂了咧嘴小声嘀咕着:“能干啥呀,这殷念安一走小三年音信全无,大小子进山不归,简五娘急火攻心病倒了,这小媳妇就得想办法填饱这大小的嘴呗。” 一旁陪着婆娘过来的汉子低声训斥道:“闭嘴吧!你个死婆娘。” “干啥啊,打我啊,就是说上门女婿留不住,简五娘就活该。殷念安来路不明,过了这么多年不回来,怕是跟哪家有钱女人过上了吧!” 殷蝶没有说话,这就是生活。古人有说救急不救穷,她们需要的不是施舍,她们要的是出路。殷念安这个名字也扎进了殷蝶心里。跟殷念的名字只差一个安字。 第384章汤药免费用 殷蝶的眼神,知府懂绵山立马近前。殷蝶道:“村里有闲置的房屋吗,只要有的,住,一天十个铜板,外加二十个铜板管做三顿粗茶淡饭。劳烦村长大爷给安排一下。另外打扰这些日子里,提供主家伙食。” 懂绵山太上道了,立马看懂王妃的意思就是住在这家了,正是解了这一家大小的燃眉之急。 懂绵山微微低头应下,回头找了村长,村长一听,激动的不得了,立马想到的是自己族人这可是走运了。只是知府大人明确的说了,这几位上面来的大人要留住简五娘家。 想到自家也有军爷住,连连应下,村长爷爷不找别人,直接找了十岁的殷贤来到姜晟殷蝶面前。 殷贤小小年纪,才学相当优秀,自然更懂事,知道是这位女扮男装的哥哥好意帮扶自家。立马不卑不亢道:“哥哥救命恩人,不嫌弃寒舍简陋,有什么殷贤能做的请尽管吩咐。” “殷贤是吗,本家也姓殷,留在一家子这要多住些日子了。” 殷贤看着殷蝶的打扮,亲近道:“哥哥也姓殷?一家子。哥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阿贤一定做好。” “好。” 殷贤看着笑容亲切的殷蝶,一起同来的大人,很是高兴。 事情定下来,不止是村长,来简五娘家的病人村民,里外帮忙的壮汉都是又羡慕又高兴不已,恨不得立马回家通知这好消息。 高兴这钱挣的太容易,简五娘家挣的太过容易,二是高兴简五娘一家三口能渡过难关。村里不乏有与殷念安交好之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白羽,去车上拿粮食吃用,准备午饭。” 姜晟话出。白羽领命:“是,主子。” 殷贤主动道:“阿贤去帮忙。” 殷蝶点头应下,看着殷贤激动的小身影,姜晟不会阻止自家媳妇儿,媳妇儿性情中人,媳妇儿的恻隐之心,自己能做到的就是让媳妇儿开心。 殷蝶心情不错,姜晟心情大好,吃惊外带羡慕的嘴脸,在高不可攀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等病了的人全部服用过汤药,刘准给各家连开三福汤药,冷着脸看着满脸肉疼的妇人,不咸不淡嘱咐道:“本府奉姜王爷之命,百姓免医药费用,这些药是吃到明早的,早饭服过后过来复诊。” 来看病的各家一听不要钱,各个激动的脸红脖子粗的,这妇人见了便宜,便连连嘴上答应了下来。“诶诶诶,俺明早一定来。” 各家病人有家人搀扶离去。狗娃子的父亲没有走。“大夫,我家娃儿?” 殷蝶安抚道:“这位大哥回去等着吧,娃子太小又病的过重,需要我亲自看着。 大哥明早过来便是,还有大哥家里可是还有谁病倒了。如果有大哥带人过来吧。” 男子激动的连声应下:“唉!” 男子离开,刘准看着懂绵山愁眉不展疾步过来,无奈道:“想让病人住进一处的事怕是行不通。男女大防,还有这住处,这村子的条件都达不到。好在这村长在大山里。也算有效隔离。” 殷蝶点头默认:“咱们先吃饭吧,急不得,明天早上就知道处方效果了,一但对症,方子速速发回京城,通知胡劲二爷爷速速配置发放各大药房。极力宣传让老百姓知道这药的用处。” 事情定下来。简五娘家西屋也准备好了。部下把车上的行礼拿进屋里。 简五娘家也成了庆山村一大亮点,午时简五娘家炊烟袅袅,饭菜飘香。馋的近处几家孩子都躲得远远的;闻着味道吞口水。 午饭简单,几口大锅同时炖菜,之前留在县城的部下一辆辆大马车拉着粮食行礼进村,简五娘家门外停下,懂绵山这才对村长道:“老简,这粮食发放军爷要住宿的人家。” “诶。”村长眼睛都看直了,大米白面,青菜?后面两车红白是猪肉吧。有点迈不开腿,脑子嗡嗡响,出门招呼这三百多军爷挨家发粮食去了。 简二凤一直傻到现在,小叔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可算帮助做饭的胖子叔一些小忙。 农家简陋,吃饭没得挑,殷蝶姜晟刘准白羽钟朗几人简五娘家简单吃过。 其他部下只能有村长安排村里各家婆娘干净的做饭,军爷分批回去吃饭了。 屋里简二凤,殷贤,简五娘,娘仨看着眼前碗里的饭菜,白米,猪肉炖菜,散发着勾人的香气。 殷贤因为爹的教导忍着不忘读书人礼仪,简二凤家里什么时候见过猪肉啊,那一大家子里自己弟弟妹妹们吃饱都难,忍不住吞咽口水。 简五娘与殷念安夫妻十六年,耳濡目染,女德女规养出了好气质,懂得也比村里妇女多。爱怜的看着两个孩子道:“既然是大人赏的就吃吧。” 简二凤竟然忍住了,起身乖乖叫人:“娘,二凤喂您吧。” 简五娘摇摇头:“你们吃,娘能行。” 娘仨幸福的吃了这顿从殷念安走后,就再没有过的午饭,都忍不住掉眼泪。 殷蝶对殷贤一家有一股莫名的亲近感,饭后自然进门看了简五娘。 简五娘一见殷蝶费力想起身道谢,殷蝶近前按着简五娘躺下:“大嫂躺着吧。妹子再给大嫂把把脉象。” “大嫂咳嗽有几年了吧,干咳不止,胸腔里可有钝痛感?平日里可还有头痛?” 简五娘犹豫不决的点了头,殷蝶没再多说。起身出来屋子对门口站着的殷贤简二凤道:“厨房里的药端过来给你们娘喝下吧。” “诶。”简二凤这会儿比殷贤反应快,殷蝶眼底有了笑意,小丫头怕是被生活逼的没办法,初见才有些懵吧。 抬脚走向姜晟。姜晟好像拉着媳妇儿抱抱,委屈道:“媳妇儿,咱们不这样穿戴如何。为夫别扭扭的。” 殷蝶本以为男子行医方便,没想到女子才更稳妥:“我回屋换衣服。” 姜晟立马陪着自家媳妇儿进了简五娘家西屋。屋里虽破,但榻上干净的被褥,让人看着舒服。 殷蝶换过衣服,简单编了条大辫子。姜晟抱过殷蝶。“媳妇儿,急不得,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为夫来处理。” 对于瘟疫,不能立竿见影,殷蝶也别无他发,脱鞋上榻躺下,姜晟给殷蝶掖了掖被角。放下床帐这才出了门去。 殷蝶神识一刻不敢松懈空间里的狗娃子,小孩打过点滴睡了有几个小时了。 第385章黑心人 殷蝶无法,进入空间再次给狗娃子推了一血清。把狗娃子抱了出来,下地放了一张小床,把狗娃子放下,防毒罩做了小空间隔离。这才放心上榻睡下。 迷迷糊糊没睡一会,就听耳边一老妇人蛮横无理的尖叫哭嚎怒骂:“简五娘你个黑心的娘皮,你家大小子一定是被狼吃了,你是真的黑心鬼啊,明知道这般还骗我们二凤嫁过来。你不得好死你知道吗!?” 殷蝶挣开眼睛,清醒了过来,起身下地差穿鞋。门口看着院里来了好几个妇人。 “大人啊,老妇冤枉啊,她简五娘这个黑心的,这是骗婚,逼着我们二凤做寡妇啊。这婚我们简大家说啥也不干了,大人做主,让俺们家可怜的二凤回娘家吧!呜呜呜,我可怜的二凤啊。” “我不管,大老爷啊,俺们就要俺那苦命的二凤,她简五娘黑心干呢。” 这知府大人是一句话没说出来,全听这婆子叫唤了。懂绵山不疾不徐道:“这位妇人别急,骗婚不是小罪,还要听听殷家如何说。” 殷贤一旁急死了,拱手回道:“知府大老爷,殷家没有骗婚,哥哥嫂子的婚事我爹在的时候定下的,我哥上山没回呢,大婚日子嫂子嫁过来哪里不对,订婚给了聘礼嫂子就是俺们殷家的人了。怎么可以往回要。” “你家大哥大婚都没回,不是死了是啥,人死了你们瞒着不说,还让二凤过来,安的什么心啊!?” “妇人,殷家骗婚,你可能证明殷家长子死亡是真的。” “这……,十多天了,不畏狼也饿死了,再说狼群都进村子了,老来孙子都被叼走了,殷轩能活着吗。”老妇人身边一个小媳妇嘴快道。 懂大人哈哈大笑道:“本府办案讲证据,几位若是不能证明殷轩死了,这定亲婚礼办了文书的婚姻就是真正的夫妻,休得再无理取闹,都回了吧!” 简就见自己不要脸的奶奶,大娘,三婶子都在自家院子里破口大骂。 “大人,不能回啊,人命关天呢,让简五娘出来对质,我老婆子没见过她这么不要脸,倒贴野人,村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她倒好,男人跑了,眼看活不下去了,为了野人的崽子,竟然还敢骗我们老简家的婚。 我们简家村没有这样的畜生,快点把大丫头叫出来,这婚我们不能认了。” “娘,别跟她一寡妇磨叽,她要是不把婚书退了,知府大人在这,一定会给咱们做主的。” 简婆子一听大媳妇儿这么说这会儿更来劲了“大人,您可要为我老婆子做主啊!” 院子里简家婆媳三人哭骂喊冤。 简二凤厨房里的碗刷了一半,害怕的脸色苍白,就这样低着头僵在那,突然起身跑到柴火堆旁,顺手就从墙角处拿出一把寒光直冒的三尺柴刀。 厨房门口冷冷看着说风凉话的三婶儿。平日里随便打骂自己弟妹的大娘,不给吃用拿自己爹娘当畜生的奶奶。 简二凤手提柴刀冲出厨房,简婆子面前,满脸害怕倔强说了话:“奶奶把玉佩还给婆婆,二凤就回去,不还,二凤就死这。” 殷贤一见嫂子,这会儿终于忍不住眼泪哭了起来:“各位大人,简大家奶奶说谎,她们想把嫂子抢回去再卖一家。贤儿在回来的路上都听到了。她们说是给城里的大老爷家做小妾。我哥不在家,哪有嫂子再嫁他人的道理!” 简婆子一听这话,心中一突,这怎么可以,那可是500两啊,可这玉镯子自己真心喜爱,也不想吐。 当场就骂上了:“你个小兔崽子,还是什么读书人,你瞎造谣,小心当不上秀才吃了牢饭。” “娘,你这就没明白不是,让知府大人好好看看,这还不是简五娘这守活寡的教的好!” 后面几个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一听说公公跑了这丈夫也跑。大媳妇儿一起哄,全都闷闷哄笑起来。 殷蝶也看够了热闹,认真的打量了门口这几张脸。还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同类相吸到齐了。 只不过老话说的对,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过这件事,懂绵山断案不瘟不火,认真听着的架势,确实难得好官,常言道会说不如会听。这摆明了是女方家里有了脏脏心思。 殷蝶看了看自己的人,豁,院子里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的,孩子爹茶喝得挺悠哉。 办案有懂绵山,殷蝶不理外面乱糟糟的事儿,转身回了自己屋里。脱鞋上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眯眼假寝。 外面传来懂绵山的声音: “殷贤对吧,麻烦你去找村长来一下,既然你们两家都有理,这婚事如何村长应该再了解不过了。本府应该听听村长如何说。” 殷贤听了知府大人的话,也不哭了,反应极快,穿过简大家婆媳三人与村里的几个长舌妇,就往村长家跑。 简墨把婆婆扶着坐在屋门口小凳子上。也不说话,低头开始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就等着看她们能作出怎样的妖娥子来。 殷贤去找村长,二凤这赔钱货胳膊肘往外拐,这可急坏了简老大家的“诶?我说二凤呀,不是婶子和你说呀,你傻了,宁愿守活寡。你小不懂事,婶子的话你不听?” “婶婶,二凤知道了,只要奶奶把婆婆家彩礼钱和玉镯子退了,二凤就跟你们走。” 简老婆子一听就炸毛了。指着二凤的鼻子就骂:“你这小贱蹄子,你说什么?退什么钱,她姓殷的想得美,骗婚的是她,我凭什么要退钱。” “奶奶要拿出证明才好,大轩哥只是没回来呢。退婚可不是要退彩礼吗。”片刻功夫村长急急忙忙跑来简五娘家。一见简大家的几个都在这,院里的是什么人,这几个瞎眼睛的。 “都闹什么闹,赶进走!不愿意住在简家村就都滚出村子里去。再胡搅蛮缠族规处置!” 村长一顿吼,简大家的几个灰溜溜全跑了。 院子里安静了,村长连连对着懂绵山陪不是:“对不住啊懂大人,村里妇人,见识短。鸡毛蒜皮惯了。” “哈哈哈,无碍的,非常时期,本府不追究这些家长里短了,只是村妇无知也好,恶毒也罢,莫要太过触犯了国法才好。” “是是是,大人说的对。”村长连连应道。心里快气死了,这简大家的还真是会往刀刃上撞。 第386章后山 村长这里子面子都有点挂不住,身后篱笆外同村看热闹的还在嘚嘚。 “哎呦我的天呢,这是非得把二凤这丫头逼得都自杀了不可啊,听说早上就跳了青河了,不是简仲发现了救上来,这会儿别说退婚,怕是发丧了。” “简大家简泼皮什么德行,你不是看见了吗。让你家丫头买来买去,你干那。” “谁要是敢把俺闺女卖了,俺就弄死他。还有简荷那小蹄子,简直就不是个东西,就一骚的,这要是谁家娶了妻,还不得成天戴绿帽子闹翻天呢。” “可不是!走了,老简家的事儿说都懒得说!” 村长脸红了白白了红红了绿绿了紫五彩斑斓,回头怒道:“都滚回去!” 村长丢尽脸面,一声吼,几个还没走远的妇女吓的嗷的一声,拔腿就跑。 懂绵山见过太多太多,近前道:“老简,今晚各处军爷都安排下了吧。上面下来的府医不知道住多久,可要老简你操心了。” “哪里哪里,这些个妇道人家,打扰各位大人了。”村长回头拍拍殷贤的小肩膀:“行了,有什么事儿就去爷爷那,爷爷不在就找你叔。” “是,大爷爷。阿贤记住了。” 村长看了看懂绵山,为难甩袖子离开了简无娘家。 黄昏十分,懂绵山出来一天,衙门是老百姓的天,懂绵山对着姜晟拱手道:“下官这边告辞回县衙了,大人可是还有何吩咐。后日早上下官一并带来。” 姜晟这才放下手里茶杯:“关闭城门三日,不得任何人出城进城,等待消息。” “是,大人,下官告退。” 人都散了,殷蝶这才起身下地穿鞋,一身女装出了门。 姜晟抬头:“没睡好是吗?要不要为夫陪你。” “不用了,这会儿哪里还睡得着。” 殷蝶坐在姜晟对面,接过姜晟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才觉这口里润了许些。狼群,之前在黄屿岭遇见了,训练有素的杀手都不是对手。 “对了,殷贤呢?” “带着初六几个去后山打柴了。”殷蝶了然的看了一眼院子里,后院走出一干瘦的小身影。 殷蝶开口唤人:“二凤,过来,姐姐有话问你。” 二凤手里拿着一把黄葱,急忙赶了过来,殷蝶面前缩手缩脚的诺诺道:“姐姐想问二凤什么呀。” “你们村里的人打猎都走多远啊。” “我不知道,村头的杆子叔会打猎,再一个公公会打猎,大轩哥打猎是跟公公学的。” “媳妇儿想进山?” “嗯,希望这狼群不是黄屿岭见过的。” 黄屿岭狼群?姜晟心有所思:“头狼?” “嗯。”殷蝶的回答,姜晟点头,是应该进山找找这殷家老大,不然这个村子都不保。” 姜晟眼神示意,白羽领命离去,殷蝶笑笑,看着二凤道:“没事了,二凤去忙吧。” “唉。”二凤一步三回头,不知道想说什么,又止住了,低着头进了茅草棚的小厨房。 晚上刘准白羽钟朗三人与回来的殷贤一间房,二凤睡了简五娘屋里,殷蝶与姜晟西屋将就一晚。 姜晟榻前铺榻,屋地病床旁,殷蝶处理好小娃子,这才简单收拾疲惫上榻。 漆黑的夜里,屋外不时传来几声狗吠,夜晚山沟里风大,倒是少了晴空下那一抹宁静。 孩子危险期,殷蝶睡不好,四个小时起来推一次静脉注射,看着狗娃终于有了神智,大眼睛陌生又慌张的模样,殷蝶隔着隔离坐下和蔼哄道:“我知道你叫狗娃哦~。” 狗娃子迷惑了片刻,嘴巴有点瘪,忍着哭鼻子小心翼翼道:“姐姐,狗娃子要娘亲。” “好,狗娃子乖乖的把病养好,明早你爹爹娘亲记就来接狗娃子了。” 殷蝶的和蔼可亲,狗娃子将信将疑的小眼神,嘴巴里一甜。狗娃子裂开干裂的嘴巴里笑了。 呦嘿的大眼睛里是渴望。 “记得吐核哦~。” 殷蝶笑眯眯哄道,水碗递到狗娃子嘴边,狗娃子不在抗拒。孩子不舍的吐出果核,殷蝶的心很酸。喂过水,哄着狗娃吐出樱桃核,看着孩子因病再次入睡,不待回头,被姜晟搂入怀里。 狗娃子的身体很虚弱,再次醒来同样吃的很少,只是满足的小表情难为情的吞吐道:“姐姐,狗娃子想撒尿。” “好,姐姐让哥哥帮你。”殷蝶回头笑看姜晟,姜晟摇头无奈,自己这岁数都可以当爷了,还哥哥,下地接过媳妇儿手里的夜壶。 自己儿子的夜壶也是媳妇儿手里的必备神器。殷蝶起身离远一点,等了半天,狗娃子哭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殷蝶赶进近前,姜晟黑着脸拿着夜壶伺候这小娃子。小狗娃子紧盯着姜晟脸上的疤。哭的眼泪鼻涕横流。 殷蝶无法,接过代替姜晟,姜晟:“嘶~,找揍。” “哎呀。”殷蝶服了,孩子怕他,他还威胁恐吓。殷蝶接手连哄带保证的:“不哭哦,尿吧,姐姐陪着你。” “哗哗”的放水声。殷蝶把尿壶交给姜晟:“倒了吧,记得洗干净。” 姜晟抿了抿唇,自己儿子也没这待遇。媳妇儿盯着,只能认命倒夜壶。 狗娃子睡了,夜也深了,殷蝶疲惫不堪的爬上榻,窝进姜晟怀里才觉得困意难挡。 朦朦胧胧中,姜晟睡的浅,殷蝶睡得正香。 屋外老远传来闹哄哄的声音。狗咬声越来越怒。 殷蝶睁眼,农村人的生活,怕是除了地里刨食,就是东家长李家短了吧。 不等殷蝶想睡回笼觉,门口传来昨日那老泼妇的声音:“给我出来。我管是不是知府派来的郎中,她简五娘得得是瘟疫,这是要把俺们蒙在鼓里都祸害死啊。乡亲们,这的多没良心啊。” “对,把这些有病的都赶出去,不然非得传染整个村子啊。” 姜晟睁了眼,殷蝶这觉没得睡了。 不怕谁歪,就怕这四五六不懂,胡搅蛮缠的妇人之见。 “女人的事儿,男人管不明白,我们看着吧,一会村长如何管教。” 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出来了,简婆子简五娘家门外叫喊,刘准白羽钟朗先出了门。 白羽甩手一根树枝飞了出去:“再敢来撒泼,要你狗命!” 简婆子的脚下,树枝没进地里,多少年踩出的黄泥地,有多硬谁不知道,院里的男人出声。 第387章主心骨 这东西咋来的,大家伙都明白了,前面与简婆子串等一起闹的几个妇女立马见鬼一般尖叫逃跑:“杀人了,杀人了,官爷杀人了呀!” 简婆子扑通跪在地上痛哭哀嚎:“哎呦我的天老爷啊,不让人活了,我老婆子做错了什么呀,孙女被人骗没出说理去,这村子里闹瘟疫,这是把老百姓往死里逼呀。” 白羽被简婆子干的始料未及,见过狠人,这么不怕死的还是生平第一次见识。 自己这感觉捅了马蜂窝,心里堵的一塌糊涂。 刘准捋着胡子,摇头进了屋配药,殷贤难得觉得痛快,对白羽敬佩的五体投地。胆子大了不少,一旁陪着看热闹。 钟朗看着白羽阴沉的眼脸,没良心的低笑:“对付这样的泼妇,还得咱们家主子。你认了吧。” “滚,不然连你一起揍。”白羽咬牙切齿。钟朗双手环胸笑的肩膀乱颤。“恼羞成怒算什么本事。” “你来!?”白羽冷眼看向钟朗。 钟朗很认真的摇头:“我没本事!” 两人的对话,殷贤憋着笑,气氛成了一个打滚取悦了三两个看客。 外面哭闹撒泼,殷蝶屋里都听不下去了,出门正与二凤对视,越过二凤简五娘白了脸,躺在破旧的榻上眼里都是难。 殷蝶抬脚走近二凤:“大人的事儿,晚辈不参与,你去找刘伯给你婆婆熬药吧。” “唉。”殷蝶的话,二凤如有了主心骨,出门慌乱的撇了一眼门口满地打滚的奶奶,抬脚往厨房里跑。 殷蝶进了简五娘屋里,榻前坐下道:“今日感觉如何。”说着玉手搭在了简五娘的手腕上。 “好多了,多谢医娘子。” “大嫂只是劳累过度思郁成疾,重要的还是心态。” 简五娘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哽咽道:“唉,俺记下了。” 每一个爱情后都是一个幸福或不幸的故事。殷蝶只能安慰道:“大嫂子切记不能着急上火,还得往前看才好。” 殷蝶起身出门,看向希望,姜晟陪着狗娃子大眼瞪小眼,殷蝶好笑,这态度,天塌了不眨眼。 殷蝶出了门来,院里婆子还在拍着大腿哭嚎。 殷蝶行进婆子眼前,婆子哭的更凶了。 “大娘,地上凉,您有什么事儿起来说可好。” 殷蝶温声软语,简婆子看了殷蝶一眼,知道是知府大人请来这些人里的医女子。 哭着喊着:“闺女呀,不是我老婆子狠毒,是真的气这简五娘她骗子,坑人啊。 再说了,进城的人不止我儿子,被关在外面的好多人呢,人人都说别的村子里闹瘟疫了,与自己村子一模一样啊。我家二凤才十三岁呀。我当奶奶的不能看着她守活寡又丢了性命吧。” “原来是这般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大娘,快快起来院里坐吧!”继而抬头看向堵在外面的村里人客气道:“大哥大姐们都进院吧。瘟疫以前很可怕,但是皇上下旨,天下药业会很快拿出治疗瘟疫的药。 吃了药啊,瘟疫也就成了小感冒了。我是医女,院里的刘伯可是皇家太医,既然我们不怕你们村里人传染,大娘与大哥大姐们还不相信吗?” “太医,天呐,皇宫来了大人。”一老头惊呼,村里人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是啊,这闺女长得多好看啊,不怕瘟疫来咱们村子,咱们还怕什么呀。” “就是就是,不要老百姓一分钱呢。狗娃子不就是吗?有闺女照看,简来家几口子都拿到药了。” 身后左邻右舍一搅和,简婆子愣在原地。“这……”简婆子没话说了,可是白花花的大米,那么多猪肉,自己可是丁点儿没有啊。 一想猪肉没了,更心疼二凤身上这比钱了。霎时哭上了:“闺女啊,俺求求你们这些大老爷了,把二凤还给我们家吧。” 殷蝶不急出声打断,温柔道:“大娘,您别急,起来进院说。” 别说大人物小人物,自家那几个亲儿女也没这般顺着自己的。心里舒服的同时又急的不行,总感觉无处下手。 简婆子起来了,有殷蝶扶进了院子里坐下,村里人也都进了院围在一旁看热闹。 殷蝶坐在了对面劝道:“大娘别委屈,孩子嫁人受苦,晓得您心疼。只是这婚事是怎么定下的。” “这都多少年的事儿了,简五娘爹出门拉脚捡回来一伤的很重的少爷,只是这少爷醒了说自己没成家,又没地方去,简五娘爹就收留了他,俺们村当时都不同意,不信闺女问问。” 简婆子话出看向左邻右舍,大家伙也是点头道:“是啊,殷念安来路不明,谁敢留啊,这不说好了就走,一拖几个月,简五娘看上了殷念安,她爹没辙,找了村长找了上门女婿。” “可不是,没好上两年,五娘她爹就病死了,大房子换小房子,日子一贫如洗,那殷念安又是一个读书人,在镇上私塾当夫子,一月二两银子还好,这不给大儿子定了大婶子家二凤吗。 只是三年前服徭役,一走没回。大轩娶亲的日子入山一去也没了影子,这喜酒没办,殷贤过去接人,这事儿就这么着了。” 妇人你一句我一句说道这,简婆子又哭上了:“闺女啊,你说这不是害人吗,狼群来了,五大三粗都不顶用,他殷轩十六七的孩子能活命吗,俺不是盼着谁不好,就是怕了,想把二凤带回去,殷轩要是活着再堂堂正正的娶过门,俺也高兴啊。” 殷蝶递给简婆子一块帕子,简婆子吓的硬是半天没干用。殷蝶无所谓道:“用吧,送给大娘了。” 众人堆里家里的丫头有几个绣活卖的,这帕子都看着眼红。有羡慕有嫉妒的,就更是想讨好殷蝶了。 简婆子心里高兴,面上难过的哭着,殷蝶劝道:“大娘,姑娘嫁人了,回去名声不好说,还有关系到聘礼方面,刚刚大姐也说了,还没拜堂殷家男子就失踪了。 若真的认定人死了,或者他不会回来,二凤当误了年纪,大娘就把和亲的文书拿给村长,还回聘礼,二凤是可以回去的。但是前提是二凤愿意。” “唉?不对啊,这可不行,姑娘嫁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能有了她想咋就咋?” “是啊,没听说这个啊。” 第388章哑巴亏 殷蝶笑笑道:“大娘有所不知,没定亲的女子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了婚就是夫家人了。夫家是穷是富娶不娶妾休不休卖不卖都是夫家说的算,我这么说对吗。 大娘别急着发火生气,这错不在你们女方家里,确实是人走了,二凤按规定进了殷家,若是殷家男子真的发生意外,而殷家不说明白,殷家错。” “对吗,大婶子,你看着闺女说的多明白,大婶子啊就把心放肚子里,等着找存长叔过来更好。量她殷家也不敢不放人。” “对~,是这样的,只要把彩礼退回,再要求适当的赔偿就可以了。” 殷蝶看着给简婆子挣口袋的妇女笑道。 得,殷蝶眉眼温柔的看着一院子的人,什么脸色都有,幸灾乐祸对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简婆子一时噎的够呛,脸憋通红道:“唉,苦命的二凤啊,我老婆子也盼着殷轩快回来,好好过日子,我老婆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等等吧,他若真的不回来,俺就闻闻二凤的意思。” 殷蝶怜惜道:“大娘真是好长辈,二凤有大娘这样的奶奶,很幸福啊。” 简婆子可坐不住了,跟这么温柔勾魂的妖精说话,自己是一点便宜占不到。这才急急忙忙起身道:“行了,闺女就别说我老婆子了,俺们乡下人,就是想着过上好日子。这就回了。” 简婆子一要走,院里的人都不待了,七嘴八舌道:“医娘子啊,俺们这也回去了啊。” 殷蝶起身客气道:“我这送送各位大哥大姐吧。” “不用不用,医娘子贵人,使不得,使不得。” 大家伙推拒,殷蝶自然笑着应了,人都走了,大门口,几人交头接耳。 二花撇嘴:“简婶子,这可是吃大亏了。” 仙草哼哼:“有啥吃亏的,闺女不嫁了还嫁妆不是应该的吗。” “我又不是说这个?”二花恼羞成怒,仙草冷哼:“我看你就那意思。” “欠揍是不?”二花咯咯咯笑了:“我看你是眼气吧。啧啧啧。” “你们都别说了,我可是听说了,简婆子真的要卖二凤。五百两银子。给员外爷当小妾。” “天呐!真的假的?” 岁数大的女人撇了几个女人一眼:“她什么德行,怎么对二凤一家的你们瞎啊,那二凤爹腿断了到现在还臭着呢,二凤娘黑白都在地里忙,快累死了八成,跟她串货,小心占一身腥臊!” “走了走了~。”殷蝶院里听的真真切切。 无奈摇摇头,二凤厨房里熬药,背影在抖,这丫头在哭。 殷贤站在一旁握着拳头抿唇不语。红着眼睛发呆。 “进屋叫上你们爷,进山看看狼跑哪里去了。” “是。主子。”白羽没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钟朗乐呵的进屋叫人。 殷蝶看着白羽笑道:“泼妇爱小,你们大男人的招数不顶用正常。” 姜晟出来,殷蝶这才刘准门前道:“刘伯,我们走了,这家交给你,辛苦了。” 刘准出门手里还拿着药材:“没关系,我不惹这些妇女便是。” 说完大家伙一阵没良心的闷笑,白羽大清早吃了这哑巴亏,挑眉无所谓跟上自家王爷王妃出了简五娘家院子。 殷蝶看着远处进山的小路,四人直奔小路而去。 进了山路,殷蝶放开神识探路,顺着小路往大山里走。 初春的山上光秃秃的,枯黄夹杂着老绿,这里的气候多少受海的影响,气候偏潮湿,虽说冬季河流不会结冰,但是刺骨的冷还是不好伸手。 殷蝶姜晟白羽钟朗四人的脚程相当快,进入深山,殷蝶根据山里靠近水源,狼走过的痕迹继续往里走,在看不到村民的情况下,四人运气轻工在林子里飞奔。 走走停停,两个小时左右,殷蝶找了地方坐下,空间里拿出吃用,四人吃过早饭。 姜晟邹眉道:“走出挺远了,殷家的老大应该走不了这么远。若说走也得是同样能挖陷阱的条件下,去了人们最不愿意去的地方。” 殷蝶挑眉道:“那老狼成精了。不过我比它还是绰绰有余的。”殷蝶拿出无人机接听器,操控无线遥控,平板交给姜晟。 “看好了,若是出现异常,咱们就出发。” 无人机有远地导航系统,以山脉为基础,定位开始分析地形。姜晟越看脸越黑,媳妇儿混账没有,自己派人查探路线那个费劲,为何不拿出这东西,若是用了,至于耗时一个多月吗。 白羽钟朗一旁当小透明,突然发现异常,林子里有跑的东西。 “主子,出现了。” “放大画面。” 殷蝶抽空比划了一下,姜晟同步,发现狼群围着一处陷阱转悠,不时呲牙低吼。 平板报数:“左前方行进十五里,到达有基因目能量的地。” 殷蝶姜晟白羽钟朗四人掉头回走,边疾走边观察周边情况。钟朗不忘询问:“王妃,什么是有基因能量目的地啊。” “就是有活体目标地。” 四个人加快行程,同样跑了一两个小时。十多里地,走山路同样不是轻快活,林子里没有风,这样跑下来,殷蝶额头上冒了一层薄汗。 靠近了,狼的攻击声传入耳里。白羽钟朗露出袖箭。 殷蝶道:“别啊,这帮家伙咱们要留下,将来可以成为一人一狼的步兵队伍,打起仗来所向睥睨。” 殷蝶的话,姜晟只是淡笑不语,自家媳妇儿就一鬼见愁,什么庞然大物野兽都是座下宾。 白羽钟朗想想百万大军再来百万狼群,不用打了,根本没有较量的余地。 凌蓝几人瞧瞧靠近目的地,狼的反应特别灵敏,一时分分后退想隐藏进林子里。 殷蝶不管,精神力寻找头狼,又是几百米开外见到了它,它更肥了,退毛的季节,老家伙显得臃肿。殷蝶露出蔫坏蔫坏的笑。神识温柔包裹头狼,悄无声息的猛然把老狼猛的带回空间。 老狼空间里发狂,原地呲牙四周防备,显出攻击的状态。可见它的特别之处。无论灵敏度智商都是超出了犬科动物的极限。 殷蝶满意急了,比了个欧克的收拾。姜晟白羽钟朗脸上露出笑容。 头狼的消失,小弟们乱了,都纷纷现身退走。殷蝶不客气,捡蘑菇一般通通甩进空间。 一共六七百头野狼,殷蝶咂舌:“六百九十四头,家族够庞大的。” 第389章救回来了 “走吧。去看看陷阱里有什么。” 姜晟提议,殷蝶起身,四人来到陷阱旁往下看。 尖庄细密,没有落脚点,只是陷阱里有能藏人的洞口。这样狩猎的方法很精明。 “有人吗?” “一定有,狼有四天不下山,不可能走空。白羽下去看看。” “是,王爷。”白羽说着轻功下了陷阱,脚踏陷阱土墙快速拔了尖庄落地,弯腰往洞里看,一个清瘦的少年晕倒里边。白羽小心翼翼把人放到双手抓住少年两肩拖了出来。 白羽带着晕厥的少年上来陷阱,殷蝶探了探少年的鼻息:“还活着,很虚弱。” 殷蝶拿出帕子给少年擦脸,不止是殷蝶震惊了,就连姜晟都邹起了眉头。 钟朗挑眉道:“他长得好像殷四爷。” 殷四爷最想殷萧年轻时候的样子,殷蝶咧咧嘴:“啥意思,他老子是我家老头私生子啊。” 殷蝶没好气瞪了钟朗一眼,却也没因为钟朗的话,怠慢了少年,给少年喝了灵泉水后。 殷蝶发现少年在发烧,应该是精神紧张过度,外加疲劳所致。 少年脖子上的玉佩引起了姜晟注意,拿起一看,玉佩成色上等好玉,反过来出现两个大字,念出声来:“殷安。” 殷蝶记忆犹新啊,这玉自己老爹也有,只不过挂在腰上,寸步不离的。 “带回去。” 殷蝶没有阻止姜晟,白羽背起殷轩,姜晟拉着殷蝶起身。 “还纠结呢,这殷念安很有可能是七伯的儿子。” 姜晟点了点殷蝶的鼻尖,殷蝶叹气:“不是啊,关键是我七伯没成家就亡故了不是吗。” “你呀,算算殷念安的年纪与殷五哥年纪相仿,认证物证皆在,事情是怎样的,还要问清楚。还有啊,若是真的,咱爹绝对不会放任七伯的独子流浪在外。” 姜晟这般说,殷蝶晓得,七伯的儿子,老爹若是知道,那一定比自己儿子还重要。心里除了狐疑外同样的,殷蝶有微妙的感觉,亲近也高兴。 “也许这就是缘分。走吧。” 姜晟殷蝶白羽钟朗四人带着殷轩回村子。村子里见到的殷轩的村民炸锅了。 各家隔着墙头喊话:“唉,老五家的,殷轩回来了。” “呦,我看见了,得,简婆子没戏了。” “她有啥好叫唤的,聘礼又没少了她的!” “走啊,去看看啊。”村里的女人男人都往简家赶去。 简婆子家都在院里扒豆子,老二进门道:“娘,殷轩被上面下来的大人给救了。是背回来的。” “哎呦我的天呐,快快快,去看看可千万别死了,俺可退不起他家嫁妆。” 老二说完简婆子像倒豆子似的,起身摘了腰上的围裙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土,扭着老腰就跑出了院子。 简五娘家,白羽背着殷轩进门,院里殷贤二凤都急的手脚没处放。殷蝶吩咐道:“二凤快去熬煮些粥。殷贤别急,你哥没事的。” 二凤听了殷蝶的话,立马跑进厨房生火,殷贤跟着白羽进门铺被拿枕头。安顿了殷轩。 殷蝶深深吸了一口气:“殷贤啊,先出去吧,一会叫你。” 殷贤不敢不听话,白羽钟朗带着殷贤出门院子里等着。 殷蝶拿出针管抽了殷轩的血,又抽了自己的血。没出三代堂亲,血缘鉴定是有效的。 “姜晟,我去一下。” 姜晟点头,殷蝶消失原地,空间里,dna显示结果,两人基因百分八十相同,殷轩真的是殷家后人。 殷蝶转瞬出来空间,伏进姜晟怀里闷闷道:“那个堂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确定了?” “嗯。隔辈都百分八十。血亲吻合度很高。” “去吧。”姜晟轻吻自家媳妇儿额头:“这是让殷家高兴的事儿。” 殷蝶深吸一口气:“嗯,等找到了堂哥殷念安再通知咱爹吧,免得弄巧成拙。” 姜晟紧了紧怀里的媳妇儿,拉着殷蝶出门,姜晟留在了院子里,殷蝶抬脚进了简五娘的房间。 简五娘听见了院子里的谈话,知道自己的儿子完好无损,又听是医女子救了自己儿子,喜极而泣。 撑在榻上连连给进门的殷蝶等磕头。殷蝶连忙扶人。“嫂子,不必多礼。小妹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嫂子如实告知。” 简五娘一时有些愣怔,回神后点头道:“妹子请讲,只要我这知道的,会说的。” 殷蝶坐在简五娘榻沿边,想了想道:“这问题可能冒昧了,嫂子可是熟悉你家大哥去了哪里服徭役。” 简五娘又是一顿,后自我坚定道:“我夫君殷念安是知书达理的好人,对我们一家都好,夫妻恩爱,孩子们他也是悉心教导的。” 殷蝶尴尬了,这嫂子想到哪里去了,打断道:“嫂子,您别急。小妹是有事想与嫂子家殷大哥见一面而已。” 简五娘哭了,片刻哽咽道:“不知道,官府来正人,殷贤太小,只能当家的去了。” 殷蝶递过帕子给简五娘,简五娘连连惶恐推拒,抬起袖子抹了眼泪。 殷蝶有些焦急:“村长可是知道?” 简五娘又是摇摇头呜呜哭泣:“村长也不知道。但是回来服徭役的人都说他们被分开了,不知道我当家的去了哪里。” 殷蝶拍了拍简五娘的手:“嫂子,别难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看到殷贤我这心生喜欢,见到殷轩,小妹直言,没有经过嫂子同意,小妹做了滴血认亲,嫂子的夫君是我殷家人。” 简五娘傻了,自己的夫君是医女子的亲人。殷蝶笑的温柔:“堂嫂,您别抗拒,玉佩上殷安是小妹的七伯。 我爹是当今大将军王殷啸,咱们殷家祖上世代军人,为皇家效力,七伯殷安正是八千铁骑校尉长,官居正二品。 不知道堂哥现在流落在哪,小妹保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结果,孩子是七伯的后人,你们娘仨是必须要认祖归宗的。” 简五娘听的快没了魂,大将军王殷萧天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那遥远的京城,夫君是将军之后…… 看着堂嫂傻掉的表情,殷蝶拉着简五娘的手撒娇:“嫂子,您说话呀,不认小柒啊。” “啊,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我不知道……,这……?” “千真万确,蝶儿是学医的,堂嫂还信不过蝶儿?” “你是王妃?”简五娘终于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什么人了,殷萧大将军王只有一个女儿,嫁了姜王爷,天下同庆。 第390章捅了马蜂窝 老百姓都知道的。姜王爷的军队打胜仗,王妃医术了得,教出的徒弟都是皇家贵胄,天下药业镇上也有一家的。是百姓的倚靠。 只是自己一个农妇,这成了王妃的堂嫂,简五娘有些惊到了。更是有些语无伦次了。 门外姜晟看着嘴巴张大的殷贤,傻掉的二凤,出声道:“还不进门见过你们柒姑姑。” 殷贤最先反应过来:“嫂子,快牙。” “哦。”二凤稀里糊涂的与殷贤一起进门。 简五娘这才想起平日夫君教导的礼数道:“跪下,给你们七姑磕个头。” 殷贤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与还在搞不清状况的二凤跪下磕头道:“侄儿殷贤叩见柒姑姑。” “二凤也叩见柒姑姑。” “嗯,都是一家人,见过就好,以后免了跪礼,都起来吧。外面的是你们姑父。” 殷蝶扶着殷贤起身,拉着二凤的手留下,眼神示意殷贤,殷贤激灵,出门姜晟面前跪下叩头:“侄儿殷贤拜见姑父。” 殷贤给院里的大人叩头,声称姑父,赶来看望的村民这下闹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简婆子挤过人群进了院子就叫:“哎呦亲家母啊,听说轩小子回来了?” 白羽终于找到了收拾老泼皮无赖的法子,冷道:“放肆,殷家大少爷的明慧也上是你等叫的。” “啊?”简婆子愣了一秒不愿意了。“凶什么凶啊!我可是殷轩小子的奶奶婆婆!叫他怎么地。” 一旁妇人咯咯咯就笑了:“哎呀,简婶子啊,什么奶奶婆婆,你说错了,这殷念安啊,是院里医女子的亲堂哥,人家找到了认亲了。是大老爷家的大少爷,你家二凤还没拜堂呢,可不是外人吗。” 简婆子听的肺子都疼,张口就骂:“你个小娘皮,说什么呢,大老爷!?那也是定亲了,聘礼都下了,就是县太爷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的。” 唉,白羽服了,又捅了马蜂窝了,殷贤也是着急,二凤嫂子可好了,这不让娶可咋办,小心翼翼看过姑父的脸色,姑父一旁坐着压根没有任何表示。 殷蝶听着屋外乱糟糟,二凤一旁急哭了,看了一眼满脸愁容的堂嫂。 简五娘叹气道:“二凤爹娘是好的,唯独这婆婆胡搅蛮缠,二凤能嫁咱们家轩儿,是二凤爹与当家的做的主。只是当家的没回来,二凤爹服徭役断了腿。过的相当难,为了我们这一家三口,把二凤撵过来了。柒妹啊,这婚事不能算了啊。这样咱们做人不地道。” 殷蝶笑了,嫂子是个知书达理的,堂哥也差不了,这才安慰道:“嫂子二凤别急,这事儿确实有说法,轩儿与贤儿的婚事确实要皇上指婚,只是二凤都嫁过来了,堂哥认定的,轩儿选的,村长证婚写了文书,这婚姻已经是合理的了。 不过家里规矩不能乱了分寸,嫂子就把这事儿交给柒妹处理吧,贤儿的婚事绝不可再马虎了。” “好好好,听柒妹的。”简五娘是求之不得,自己这是拿简婆子丁点办法也无。 有王爷王妃主事,简五娘这心里安生了。 “二凤啊,好好照顾你娘,大人的事柒姑给二凤做主。” “诶。”二凤脸上是害羞的笑。拉着婆婆的手幸福的不得了。 殷蝶出门外面快打起来了。高兴进前唤人:“亲家大娘。” “哎呦,医娘子。哎呦喂,您这承认了俺们二凤,俺老婆子可就谢您了。” “大娘进院说话吧。”继而看向大家道:“感谢大家过来看我侄儿,都进院吧。” 大家伙各个脸上笑出了花,自然是笑简婆子这态度大转变,昨个退婚,今天怕是要哭着喊着结婚了,还有四香嫂子,这是多眼皮下潜啊,二凤嫁不了,医女子的身份,还能看上这村里的姑娘吗。她可真是脸皮大。 各人这脸上的笑,四香明白,只是脸皮厚压根不当回事。殷蝶这温温柔柔的性子,可急死了简婆子。 “我说亲家姑娘,轩小子没事儿了吧,听说找到了,可把俺老婆子高兴坏了,这轩小子回来了,啥时候般喜酒啊。” “喜酒是一定要大办的,必定我殷家名门望族,轩儿是长子,婚礼草率不得。 虽然有婚约在先,只是二凤爹娘的身份属实进不了我殷家门府。”殷蝶每说一句,拖上半刻,见大家伙倒吸气,简婆子慌了,这才不疾不徐道:“二凤这儿媳妇既然是长兄殷念安定下的,我当姑姑的自然不能搏了兄长的意思。 这里也是跟夫君商量过了的,给亲家公一个正七品官做做,公事上自然有夫君想帮,只是亲家公何意,这件事,还需要亲家大娘回去知会一声,看看咱们什么时候安排见上一面。若是同意……”。 “哎呦,同意,当然同意了,我老婆子就说的算啊。哎呦亲家姑娘啊。俺这就回家跟二凤爹娘说去。” 殷蝶笑容满面,高兴道:“那就好,婚事呢,就定在亲家公走马上任,待我寻到兄长回来就办。” “啊?这……?”殷念安听说服徭役怕是凶多吉少,这去那里找啊。只是当官这事儿,简婆子这会七上八下了,真让老二当官吗,想到那让人看不上的两口子,老二的腿还断着呢……?混账东西,为啥当初答应的不是老三家的。这会简婆子一后悔。 旁边四香幸灾乐祸道:“简婶子,还不快回去知会简二哥两口子,生了个金凤凰啊。” 简婆子嘿嘿尴尬一阵笑,想通了,都是自己儿子,谁当官都是自己家的大老爷,七品官是个什么官不说,能配的上比知府大人大的官,这是祖上显灵了啊。 简婆子起身道:“亲家姑娘,您坐着,俺这就回去跟二凤爹娘说去。” 殷蝶起身客气道:“亲家大娘是长辈,哪有我不送的道理,大娘慢走。” “诶~。”简婆子满脸笑容,这脚下生风,得意洋洋的越过众人出了简五娘家院子。 众人也都看过热闹,都分分告辞回走。殷蝶同样客气:“到时候还请乡亲们过来和喜酒啊。” “一定一定啊,医娘子请留步,都乡里乡亲的,您太客气了。”其中一老太太说着。各家媳妇男人的都连连点头。 送走了各家,殷蝶走到院里进了西屋。姜晟在看狗娃子,狗娃子醒了也不哭不闹了。竟然还敢和姜晟说话了。 第391章知人知面不知心 “大叔,俺饿。” 殷蝶近前一个满头一块牛肉递进隔离带。狗娃儿眼睛都笑眯了:“姐姐真好。” 姜晟一瞪眼,殷蝶立马拉住姜晟:“叔叔就叔叔呗,至于吗?” “他叫你姐姐。我怎么就叔叔了。” 殷蝶一听笑的不行:“嗯叫你哥哥乱套了。” “怎么样了。” “听唐嫂说二凤爹娘与堂哥家有恩情,我有意把他们一家带走。派人送他们先回封地暂住吧,尽快找到堂哥,看看咱爹的意思,堂哥是不是要回殷府,到时候把二凤一家迁居京城安顿。堂哥熟悉二凤爹,也好有个伴。” 姜晟挑眉:“媳妇儿怎么知道二凤爹娘是好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有何难,看着不就知道了吗。” 殷蝶看着狗娃子吃的香,应该没事儿了,看看外面的天,这一闹又过午了。 “走吧,看看殷轩如何了。” 殷蝶与姜晟出门看望殷轩,屋里是殷贤眉飞色舞的笑声。 “大哥,贤儿说的是真的,上面下来的大人医女真的是咱们的姑姑姑父,还有,是姑姑姑父上山寻你,是白羽叔把大哥背回来的。” 殷蝶姜晟进门,榻上殷轩醒了,这小子皮肤小麦色健康,有了少许红润,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少了血色的唇很有型。与五哥七分像。 这一眼殷蝶更是亲近不少:“轩儿醒了。” 殷贤急忙道:“大哥,这是柒姑姑,这位是姑父。” 殷轩起身下榻,屋地上跪下叩头道:“侄儿殷轩拜见姑父姑姑。” “起来吧。”姜晟难得开口,与身自来的上位者气息,威严的气势,让殷轩霎时生出一种爱戴敬佩之情。得知是亲姑姑姑父,这亲近之情更胜。 起身躬身拱手道:“侄儿殷轩,谢姑父姑姑救命之恩。” 殷蝶拉着殷轩坐下榻沿道:“免了,说说吧,怎么遇见狼群了。” 殷轩想起来还一阵后怕。细细道来:“回姑姑的话,轩儿收货不多,想着没人爱去的地方,也许有收获,挖陷阱时怕下雨,正好挖一个躲雨的地方,没想到被狼群包围了。尖庄过密,狼下不来,侄儿也出不去,只能两方耗上了。唯独欠考量,干粮带的少,挨上三天两早上也就不够了。 好在狼群会散开打猎,有野鸡掉进了,轩儿才撑到姑父姑姑相救。” “原来如此,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马上跟姑姑说。不能拖知道吗?” 殷轩心里一暖,有多少年了,爹爹好久没有护着自己兄弟与娘亲了。眼前的姑姑虽然太年轻,只是这温暖的笑容,烫心的维护,让殷轩心里发酸,起身姜晟殷蝶面前跪下道:“轩儿求姑父姑姑了,去寻一寻我爹爹吧。他不会出事的,只是有事耽搁回来了。” 殷轩的话里带着艰难,殷蝶没有动,姜晟扶起殷轩道:“这件事姑父应下了。会马上派人到各地衙门寻人的。” 殷轩起身,这小子不矮呼,到了姜晟耳朵下,有一米七四左右。十六岁的少年有这样的心智,殷蝶很是安慰。 姜晟答应了殷轩殷贤寻找殷念安,殷蝶这一高兴,出声道:“轩儿好了就起来吧,男子汉大丈夫还不至于饿一顿两顿虚脱,你这一走不回,苦了殷贤二凤了,你这去正房看看你娘吧。” “是,姑姑。” 殷蝶姜晟殷轩殷贤出门,殷轩殷贤进门看简五娘,姜晟直接吩咐道:“进城知会董大人,捷信速报各地官员查找殷念安。此人若有任何不测,连当地官员满门抄斩!” “是!王爷!”暗卫领命,殷蝶门外给了马匹,送了皇上的龙玉,暗卫接过翻身上马。甩起鞭子一声脆响,战马飞奔过去。 殷蝶露出明媚的笑脸:“晚饭我做吧。” 简忠一房住在老房子后院,简忠瘫在床上。媳妇一个人干活。 老小子跑回来进家没堵住,三凤进门就哇哇大哭:“爹爹,俺奶和大伯娘三婶要把大姐抢回来再卖一家。俺娘地理快累死了,爷奶都不管,咱家咋办呢~!” 大小子十一五岁了,三凤八岁了,自家的孩子大小从不说谎。 儿子满脸怒火,小女儿哭泣不成声,听大嫂三弟妹说给自己大丫头买了。 简忠的心痛的无以复加。想孩子早上都投湖自尽了,媳妇儿拼了命救回来的。 殷大哥下落不明,两家这般田地,这会还要打自己大丫头的主意,这心里的怒火是怎么样也止不住了。 自己的娘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呀。非得逼死自己一家子不成吗?挣扎着起身,老大立马榻前弯下腰背自己的简忠。 费力往爷奶院里去。简大家老宅是凹字行的土坯房,房头两边接着围墙,正门对着五间正房,大三间简大与婆子老两口住,小偏房两间简四福一人占用了。 两旁各四间对门而建,简大海一家七口人挤在对面四间,简青山一家五口对门。 房前屋后一亩地的菜园子,简忠一家原来落脚这一间成了粮仓,连着后院栅栏门,里边堆着农具,废弃物件,房梁上挂着干白菜。几只鸡散放着,院子里满地鸡屎。 大小子简录升背着简忠进门,就听到大嫂三弟妹说的那些话了。句句不堪入耳,一个大老爷们儿,岁月沧桑的脸,死死的咬着嘴唇子,颤抖的说出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话。“爹和三弟四弟觉得下一个该卖谁呢?” “三凤,七八岁的丫头能给人家当下人了。留在家里也是吃白饭。” “那三弟把二哥也卖了吧?” “你放屁!你说什么呢?卖了你二哥!?谁干活儿啊?” 简大房檐底下抽着旱烟袋,回头就是一声吼,可看到是老二,只是愣了那么一下子,在想老二就那样,怎么着自己是他爹,他也得听着。 没好气的对着老二喊道:“你这是干啥了,腿好了,是不是你婆娘想偷懒,你个没出息的,你想累死你大哥和三弟呀。” 简忠这股火烧的胸口疼痛难忍。当季吼道:“爹!我这腿是为谁服劳役摔断的。我的二凤因为什么嫁给殷大哥家大小子!不仁不义,还要我卖了我小女儿给大哥家的丫头做嫁妆是吗!?你把我们一家子都卖了吧,免得三天一顿饭饿死来的痛快!” “老二说的是什么话,可都是咱们简家的种,当丫头咋了,不比二凤嫁给殷家饿死强,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第392章亲爹逼迫 简家人一闹,左邻右舍趴着墙头看热闹不说,就有人腿勤快跑去找村长了。 简家的人不避讳的说卖三凤,三凤吓的抱着大哥大腿放声大哭:“爹爹,求求您了,您答应过三凤,会让三凤过好日子的,爹爹不要卖了三凤……呜呜呜呜呜呜。” 三凤这般,看热闹的人听了二凤丫头这话都纷纷议论起来:“这到底咋回事儿啊?昨天他们老简家不是认了二凤的婚事了吗。听说殷家的玉镯子,可直不少钱呢。” “可不是,要不然能看着殷念安失踪还把二凤丫头嫁了吗?” “这你可就说错了,二凤丫头定的就是殷家,只不过这钱没入婶子的眼,老简家不寻思着把二凤丫头要回来再卖一次,给简荷丫头做嫁妆吗,这可真是一箭双雕啊!” “哎呦喂,瞧你说的,那老简家这会儿不就发了吗?” “可不是,知道人家死了男人,还敢往回抢,不是卖,是什么呀?” 墙头后妇人说完,左右邻居接着就是一顿哄堂大笑,“卖人就比卖肉好,不愿意了还可以往回要。” 简大老脸通红,回头大声的嚷嚷着,“都说个屁,小心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 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二儿子。却不曾想被老二带火的眼睛看的一激灵。硬是躲开了。 又一想自己是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个逆子,老子当这个家还惹你的窝囊气了,你给我滚回你家去!” 简忠再也忍不下去了,堂堂七尺汉子,浑身哆嗦的道:“爹?我也是您生的,看不上可以让我们滚,为什么非要逼死我们不可呢?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您单挑我们这一房的祸害。” “呦,二哥这是说什么呢。这可是咱爹啊。” “我简忠说什么老三家里的不知道!?我媳妇儿日夜地理翻土,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活的挺好的是吧。每家一个月交五百钱铜板给大哥儿子念学,这又想给简荷攒钱做嫁妆,怎么不卖老三家的。当丫头这么好,简荷嫁人做什么,为何不去给员外爷做妾。不是发达了吗。” “二哥,俺敬你,别给脸不要,当丫鬟做小妾就你家二凤三凤这样的贱皮子吧,俺们家简荷以后可是要做秀才夫人的。再说别怪俺挠你信不!?” 正骂到这,简婆子冲进院里,指着老三媳妇儿就骂:“你,你,你……?你这狗杂种。我老婆子让你胡说八道。我打死你我!” “娘,不是俺说的,不是老高婆子跟您谈好的吗,干嘛打我啊?”老三媳妇一见婆婆真的打来了,这会慌了,张嘴就来,往自家男人身后躲。 简婆子听明白了,这会儿要疯了,这些个不省心的泼皮娘们儿,敢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下绊子。这不是要断了自家官路吗,天杀的,自己要弄死她。疯了似的含糊不清的大吼着。“贱蹄子,我让你狗嘴喷粪,老婆子我今个要弄死你!” 老大媳妇,老三媳妇真害怕了,之前的事儿怎么也算的上是鸡毛蒜皮。可婆婆这话一出,不像假的,一会的功夫,反悔了,就婆婆这手重的,打下来还有活路吗,吓的脸都白了。 村长就在门口,一张老脸是红了黑黑了红。看来卖了二凤这事儿是真的了。 简老大看到村长叔吓了一跳,这么一闹,屋里的娶媳妇儿,老三屋里的考童生的钱再想办法吧,当下一声吼:“行了,都在这胡说八道闹什么呢。不嫌丢人显眼呢?都给我滚回家去。” 简忠看着挺着五个月大肚子的媳妇儿骨瘦如柴。扛着出头回来。看着本该水灵灵的女儿黑瘦黑瘦的。儿子女儿一见爷爷奶奶害怕的筛糠,不停的往媳妇儿怀里躲。 到现在还不愿意说话。这都是自己的错,自己的爹娘不拿自己一房当人看,自己竟然没发现。 示意老大放自己下来,对着大门口的村长叔伏在地上磕头:“侄子简忠求村长叔给做主,侄子要分家!” 二儿子简忠话一出口,简老头这会儿糟了,更多的是臊的慌,这怎么可以,家里的活儿都指他干呢。过不下去和丢老脸哪个更重要,简老头心中明镜,假装薄怒,摸起篱笆边的扫把冲上来就要打简中。 “活不想干了还要钱?我打死你个不孝的,我让你不学好,说两句二凤丫头就分家。 俺是你老子,地理刨食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你竟然这么对待我们老两口子。殷小子失踪了,给二凤找人家有什么不对? 给小丫头找个有钱的地方做工有什么不对?你服徭役,老大老三闲着了,都是为了这个家,你怎么不往好处想!” 简忠被简老头的话说的一阵呆愣,痛苦道:“难道自己房里在家过的像驴一样,爹不知道吗?二凤许了夫婿的,爹为何不嫁三弟屋里的简荷。却要嫁有了人家的二凤呢?” “是啊,有没嫁人的不卖,卖嫁了人的,卖八岁的小娃娃,还不如卖这简荷呢,黄花大闺女不是更多。”村儿里的大嘴婆娘简三娘才不怕简大家这一支呢,随便儿就说开了。 旁边一婆娘接道:“那哪行,人家做的地道,简荷丫头嫁看上临村未来的秀才老爷了呢,你们说是吧?” 简荷本来是来看热闹的,一听自己这点事儿都被大嘴巴简三娘喊出来了,气的脸通红通红的,自己就是喜欢秀才郎又怎样。 为了清白,隔着人群喊了话,“说什么呢?都你别给脸不要脸,扬林哥早就喜欢我了,要不是二凤我早就嫁了,二凤现在可是寡妇,如果不听奶奶的话,就不是简家的人,这辈子都别想简家认她。你就算饿死到殷家里,我们也不会接济一点儿的。” 简忠见小荷这样说话都没人管,真的是怒了,原来这些事都是娘和爹们商量好的。盼着自己的女儿做寡妇,差点儿就丢了命。 可自己这个做爹的,到了今天自己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心里的火如一只困兽,难以压抑,猛冲而出,当即一声吼,“住口!我是你二伯,我在这还轮不到你教训我女儿。” 简荷被家人惯的可为无法无天了,可没把这个窝囊二伯放在眼里。满脸不屑,“呦,我说二伯,你可别被二婶迷了眼。小心死了没人给你立坟头。”简荷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穿的干干净净,长得唇红齿白,算是好姿色,可那一张尖酸刻薄的嘴脸,满脸不屑,怎么看怎么让人倒胃口。 第393章分家 简荷听到二叔知道了来闹腾,可他确实没看见村长爷爷也来了。这才敢口出狂言。 简忠抬头盯着脸黑的爹,满脸焦急愤怒的娘,一脸伤心欲绝,一字一句的说道:“爹,娘,你们这样由着小辈没教养,敢骂他的二伯婶娘。” 简荷简直不敢相信,这窝囊废二伯爹什么时候敢和自己爷奶顶嘴了。简荷真急了,可又不能再顶嘴,撒泼跺脚,“娘,你看呢?二伯他这是败坏女儿名声呢~。” 简家大儿媳妇对着地上呸的一口吐沫:“我呸,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可千万悠着点儿,寡妇可不好当啊。你女儿要是哪天守不住了,可别说你是我们简家的人啊。我们可不想和一个沁猪笼的女人做亲戚。” “大嫂,你好毒啊,我刘莲花从没对不起你,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对吗,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断了你害人的念想。”说着就要往墙上撞。 简忠一把拉住自家婆娘,心疼的要命,好好的婆娘,却被这个家折磨成这样,回头冷声道:“娘,儿子不孝,今天求村长叔给我做证,和这简家断绝关系,就是哪天饿死了也不求你们! 老村长看着村子里面的人指指点点。作为简家村当家长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冷声道:“简老头,这家还分不分,快点,老头我忙着呢,以后这样的事儿我老头绝对不管,直接交到衙门处理!” “这,老旺叔,唉!既然这逆子要分家,那就断亲吧,我就当没生这么个孽畜!断亲我同意。” 简老头说了半天就是不提分家的事儿,狠的不是一点点,直接断了亲。可急坏了简婆子,可是自己不能说老二当官了,当下一声吼:“我不同意,我的儿子,不能断亲。家也不能分。您们谁敢再多说一句话,我老婆子死给你们看!” 简家闹得厉害,殷蝶自然晓得,这么大的动静不说听着不清楚,看也看明白了,简婆子家人满为患了。 殷蝶笑道:“孩子爹看家啊,我这去溜达一圈。” 姜晟无奈摇头,看这殷家娘四个各个愁眉苦脸,这简家是彻底惹了自家媳妇儿了。 “钟朗,陪着王妃过去。” “是,王爷。” 殷蝶招手:“二凤,走了,姑姑陪你回家看看你爹娘弟妹。” “唉。”二凤快急哭了,有了殷蝶的话罩着,这心里底气十足。殷轩拉住二凤道:“姑姑,轩儿的媳妇儿,轩儿亲自陪着过去,不必姑姑出面。” 殷蝶笑道:“姑姑我有点闷,走吧。” 殷蝶钟朗殷轩二凤一起过来简家。正赶上简荷回嘴:“奶,凭啥您不同意,他们一家子找死还不行了!?” 殷蝶看着眼泪掉下来的二凤附耳道:“揍她,姑姑给你做主。”一把手术刀塞给二凤。 二凤平日里是干怒不敢言,被老宅长辈小辈压的只知道干活。这两天与姑姑相处,才知道姑姑的厉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姜王妃。心里这股怨气止都止不住。 二凤当场就冲向了简荷,一把抓住简荷的头发,对着简荷就啪啪两个大耳瓜子。大耳刮子清脆又响亮,声音变得狠厉。“你在说一遍,你想害死我娘和弟弟妹妹!?”简荷当场就糟了,可还没等反过味儿来,一把手术刀已经架在了简荷的脖子上。 刀刃锋利无比,脖子上一凉,血流了出来,简荷当场就吓的脸白,没命的哭嚎尖叫。我不敢了,姐姐,不要毁妹妹脸。不是我逼二伯断亲的,是他们自己要断亲,妹妹错了,求你别伤害我,我有了杨林哥孩子了,呜呜呜,不要啊姐姐!” 这会大家才反应过来,二凤已经把简荷压到离开众人的对面。简荷又说出这么不要命的话,老少爷们儿炸开锅了。 村长叔气的脸色发紫,当场怒道:“简老弟,我可跟你说好了,这事儿关系到咱们村子的脸面,如果不是两个人都愿意,你家孙女简荷未婚苟且,可是要沉塘的。” 简家女人只想占便宜,那成想会这样,老三媳妇,三儿子一听老村长叔说的话,吓的立马跪在自己爹的面前,“爹,你说话呀,荷儿可是秀才夫人呢!” 这可怎么办?简老头看着混乱的人群,为了秀才夫人,只能喝出老脸不要喊道:“姓杨的小子愿娶,我家姑娘愿嫁,这就不算是错误。” 简忠当场就瘫在地上给简老头磕头:“爹,如果这样您都不吐口,儿子不孝,愿断亲。” 二凤的娘早以和妹妹弟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二凤,娘这就死了陪你。” 简婆子吓的上不来气。“二凤,放下刀,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听奶话,奶奶给你们家送粮食,拿钱给你爹看腿伤。以后只对你们好。啊?” 简婆子这般模样,气得简大一炮子打在简婆子头上,简婆子不防两眼一番厥过去了。 简大老老脸漆黑一片,发了这么大的火,大房三房早就藏到人后去了,简老头心疼钱只能咬牙点了头,按下了手印。 二丫头可是要嫁给邻村秀才的,这会儿可不能出错。二凤这丫头真狠,既然要与二丫头同归于尽。 看着站在院子里不说话,恶狠狠的瞪着眼睛,面部都已经变形儿的二凤。这事儿都是自家婆娘搞出来的,简老头怒从心起,恨得咬牙切齿。 上来就是一拳头砸在了老婆子的后脑勺上,只是这么一拳头,老婆子哼都没哼就被自己打倒在了地上。 按了手印怒吼着:“都给我滚回去。” 吼完自己没脸先回了屋里,老头走了,简家人才发现婆婆不对,上前一看,差点儿没吓死,简婆子已经昏死过去了!这下乱了,老大,老三这哥俩立马指使老二:“二哥,二弟,娘病了,你不去找郎中吗!?人是你家丫头气的,药钱你自己屋里掏!” 村长看着不放人的二凤,兔子惹急了也咬人呐,这丫头终于厉害点儿了。更是心疼这孩子。 本来也想丫头苦命,没想到殷小子平安归来,心中解气,拿起字据展开在殷轩的面前,“看明白了。让二凤放人。” 殷轩点头接过一目十行,勉强才把村长歪歪扭扭的字认全。看到添加二房断亲的地方道:“二凤,别伤简荷,为了这样的人咱们不直得!” 第394章家家有份 二凤一把放下手术刀,无力的滑倒在地,呜呜呜柔弱的哭了起来。简荷才不管谁,疯了似的逃进了自己屋里插门落锁。 这一场闹剧,就是考验演技,村长看到了人群后站着的医娘子,老脸丢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算是断了亲,恐怕这日子也不好过呀,回头喊道:“都散了吧!以后和老简婆子来事儿都想明白了,出什么事儿,直接去官府,本人不参与,弄明白了可以直接找我立证据即可!” 村长走出人群,殷蝶笑着打招呼:“村长叔。” “这……” “我这正想寻村长叔说说村里人帮忙,给我侄儿殷轩与侄媳妇儿二凤般喜酒呢。不知村长叔可否赏脸。” 什么侄儿?村长叔满眼疑惑,殷蝶笑道:“村长叔有所不知,殷念安是本家失散多年的堂哥。是本家七伯唯一的儿子,我这当姑姑的与之重逢,寻找堂哥自然不能耽搁,同时也要尽长辈责任,给两个孩子办喜酒。这里先发喜糖,还要村长叔通知大家借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各家嫂子都来帮忙。赏钱多给。” 殷蝶直接从袖袋里拿出五十两银子塞给村长叔:“一点心意啊,村长叔务必要手下。感激不尽。” 村长还没从殷家有官老爷亲戚中回过神来,这手里多了五十两银子,彻底蒙了。五十两,这要攒多少年才有。 之后医娘子说的什么,村长叔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唯独记住了,都去帮忙,赏钱多给,喜糖家家有份。 村长叔这边与殷蝶说着办喜酒的事儿。 院里都是大嗓门儿在挤兑简大家的几房人。 “真不要脸,刚刚是聋了吗,断亲了,这都不拦着,看病想起二房了,都怎么东西!” “可不是,哎呦我的天呢,看把这个柔柔弱弱的丫头逼得都要杀人了,这得闹成什么样了。” “什么样你不是看见了吗。这不是把二房往死里逼是什么呀,看看二郎跟他婆娘,你干那。” “俺可干不出来这狗事儿,二郎这腿怕是废了,还有简荷那小蹄子,简直就不是个东西,就砸,这要是谁家娶了妻,还不得成天戴绿帽子闹翻天呢。” “可不是!走了,老简家的事儿说都懒得说!” 断亲就是净身出户,简忠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过的有多么的难。可这以后的日子更难吧。这一家大小怎么熬啊? 见了殷轩,怕是死都没脸见殷大哥。殷轩近前弯下身子。“大弟,把爹扶我背上,咱们回家。” 殷轩的话,简家大弟照办,简忠一家人有殷轩二凤带着出来简家老宅。 门口殷蝶与村长告别:“村长叔,事儿就麻烦您老了。” “这哪的话,医娘子这让老头我心里不自在啊,放心吧,就是没这层关系,大家伙都会帮忙的。殷小子与二凤的婚事差不了。” “多谢了。”村长告辞,殷蝶收回目光看向简忠一家人,微笑点头:“亲家公亲家母。” 简忠殷轩背上脸色臊红,刘莲花不好意思道:“您是医娘子吧。” “是的呢,说来话长,回家说吧。” “唉~。” 大家一起回来简五娘家,短短两天不到黑出来这么多事儿,简五娘身子刚刚好转,这便急急忙忙出来门口迎接来了。 “简二哥,二嫂子。” “五娘,俺们不能给你们帮助,反倒给你们添麻烦了。” “二嫂别说了,没有你跟二哥把二凤送过来,五娘就病死了。” 刘莲花与简五娘两个姐妹情深的,殷贤连忙搬了凳子放院里,殷轩小心翼翼放下简忠,哪怕再小心,简忠痛的都是一身冷汗,忍不住一声闷哼。 “妹妹,简二哥这腿还有没有救啊。”简五娘说话,又觉得不妥,脸上都是为难。 “有的救。不过医治上不急片刻,刚刚正巧遇上村长叔了,我这提前打过招呼,说了一下轩儿与二凤的婚事,办酒席通知全村人了。你们两家在婚礼上有什么需要特别要求吗。” 办酒席,两家同时想到的是都没钱,这请全村吃酒,一时都难住了。 姜晟屋里出来,殷蝶身边揽住媳妇儿:“说什么呢?” “轩儿二凤的酒席,想知道还有什么需要的。” 姜晟本不想参与这小事儿,只是媳妇儿有精明强干,却也有糊涂的一面,这么问只能逼的亲家公没退路。 “婚礼上的各方面需要,当姑父的,兄长不在,我们夫妻给做主了,这有什么忌讳与需要补充的亲家公可提。” 姜晟说话显然放低语气和气的很,简忠是男人,与姜晟一见面,虽然有些惧意,但念在姜晟姑父的身份,全权做主,简忠哪里还有什么意见,二凤明显是高嫁了。 连忙回道:“亲家老爷,没有要求了,两个孩子高兴就好,就盼着殷大哥早些回来,这两家人还像个家,难点也过得去。” 姜晟点头:“白羽,去镇上最大的绣庄买喜服凤冠霞帔,金银首饰成双,正三品官家礼仪,上等聘礼一百抬。黄金三千两。 请最好的厨子列喜酒清单,要镇上最大的戏班子过来唱三天流水席。殷大将军王府,七老爷长孙长公子殷轩大婚,请懂绵山赴宴,请遍当地富甲乡绅。” “是,王爷。” 白羽领命,出门解下战马飞身上马打马而去。 姜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也的确,七伯三品将军,自己老爹异性王爷,这长孙大婚确实是皇家礼仪。可瞧瞧这一院子大小张着嘴合不上的震惊表情。 殷蝶服了,孩子爹太狠了,连缓冲的余地都不留。殷蝶只能道:“轩儿,家里大米白面油吃用被褥你们几个小的跟着钟朗叔装车送你岳父家去。缺什么,少什么跟你钟朗叔说,亲家母放心回走照顾孩子,亲家公留下治疗腿疾,放心吧,刘府医的医术,保证不当误亲家公喝姑爷茶。” 钟朗拱手道:“长公子,请。” 殷轩一身不自在的点头,拉着还在发愣的大小舅子与钟朗院里装粮食去了。 姜晟示意,部下亲自扶了简忠刘准屋门口请示道:“请刘府医看诊。” 第395章大婚 刘准听着外面的事儿,既然事情推到自己门口了,只能做做样子:“把人扶进来吧。” 不说院子里五娘和傻掉的刘莲花手脚没出放,简忠坐在椅子上,大夫剪开裤腿的疼都忘了。 后什么也没记住,只知道二凤嫁给了姜王妃的血亲侄儿,聘礼是3000两黄金,除了这,这会儿什么也想不着了。 门外三凤小心翼翼的拉着二凤的手。仰头天真的追问:“姐,有钱了,就能吃饱了对吧?” 二凤也傻着呐,王爷很大的官,可是怎么这么有钱。 殷蝶拉过小黄毛丫头笑道:“对呀~,一定能吃饱,还会吃的最好,要不要跟着姑姑回家,一定让你跟你姐姐过上最好的日子~。” “姑姑,那三凤爹娘哥哥咋办?三凤不去行不行,可是三凤也想要好吃的。” 三凤快哭了,眼泪一对一对往下掉,殷蝶真的被小丫头逗笑了。“你怕这叔叔是不是?” 三凤胆怯的看了一眼姜晟,哇的就哭了:“娘~。” “哈哈哈……哎呀嘞,不哭啊,姑姑带着你们全家到京城过日子,咱们做邻居。不跟叔叔一起住啊。” 殷蝶这坑蒙拐骗小孩子的温柔样子,看笑了院里两个女人,黑了姜晟的脸。 殷蝶要做手术,不再逗弄三凤,“嫂子,今天发生很多事情,就一起吃过饭吧。” “诶。”简五娘刘莲花两人同时应下。 姜晟院子里闲来无事,殷蝶进了刘准屋子,麻药过后,殷蝶直接收了简忠进入空间。 手术相当费力,殷蝶足足做了五六个小时才给简忠重新接好断腿带出空间放在榻上。 晚饭虽简单,也是百姓过年都不见得吃上的席面。屋里简忠醒了,刘莲花喂了大骨汤肉。夫妻俩湿润了眼眶。 后院子里这一大家子,女人孩子吃的从没有过的香,日子有了盼头,笑容终于爬上了大人小孩子的脸。 当晚为了大婚,二凤跟着刘莲花一起回了自己家待嫁。十三带着两个护卫送了简忠一起,刘莲花家守护。 隔日早上,天微微亮,殷家三百暗卫抬聘礼浩浩荡荡赶往简忠家。村长昨夜交代的各家男人女人都来简忠家帮忙。 十二人抬的花轿,接了头戴金凤头冠,一身金丝牡丹绣线大红嫁衣的二凤,锣鼓喧天出发殷家。 小孩子数夜猫子的,满村乱穿,追着花轿开心的喊着:“我捡到钱了~。见到钱了~。” 接亲的都是姜王暗卫,撒喜钱都是碎银子。小孩子有捡不过来的碎银子,欢声笑语,惊喜的尖叫响彻整个小山村。 迎亲队伍行近殷家大门,懂绵山带着夫人女儿前来,镇里富家老爷夫人小姐随后,有头有脸的大老爷,地主老财拖家带口,一辆辆大马车进了简家村殷家。 同来的有镇上福德堂,悦楼阁,锦绣斋,等六大酒楼老板同自家大厨带着各家家伙领着伙计进门一旁空地上已经开始搭建灶台开始准备婚宴。 镇上最有名的两个戏班子十多辆大马车带着道具随后进了村,殷家后院空地上搭棚子。殷家房前屋后宾客盈门。 村长家,老大进门就喊人:“爹,您快点收拾好了没有啊,殷家来人了,知府大人与夫人小姐,镇上的大老爷们都来殷家送贺礼了。连沐大少爷与沐老爷子都到了。” 屋里村长正忙着想村里一家能拿多少桌椅盘碗,谁家的婆娘勤快干净利落,自己还有哪些忘了的。听了大儿子的话,这心里又是一咯噔。 厨房做早饭的老娘听了立马跑出来。大儿子跟前询问道:“大郎,真的假的,昨医娘子才给了你爹五十两银子,医娘子一家到底多大的官啊,知府大人都要听令不说,这些富家老爷怎么也能请的动。” “不知道什么来头,总之一句话,殷念安不是寻常百姓家出身,这医娘子是主子,三百多人都是军人,我可是听见了的。 还有那不说话不管事的男人,听说是医娘子的夫君,我这也是着急,花轿抬过去了。回来找爹过去看看呢。” 老大满脸急色又疑惑的很,屋里老爹连鞋子都穿了一半,塔拉着脚出门急急道:“走了,去你殷大哥家看看。” 村长叔招呼着,老大跟着身旁,爷俩急急忙忙赶往殷家。留下老婆子脸上惊讶后是笑容:“唉,这两家孩子总算熬出头了。”老婆子回了厨房。 殷家的动静,村人都看直了眼,隔壁大花见了眉开眼笑的殷贤简三凤简大山,这三个孩子锦衣华服,跟大家少爷小姐似的,不看脸差点没认出来,这一看明白追出院子拉着人询问:“三丫头,二小子啊,这是咋的了。” 三凤张口就来:“二姐要嫁给殷轩哥,要办喜酒,请全村人吃饭,听戏,我娘和五婶子发喜糖了,大花婶子快来呀。” “啊,哦。”简大花还没回过神来,几个孩子跑远了。见村里人都往殷家赶,村长叔都到了,简大花骂着屋里的懒男人道:“你个懒爬的,快起来,殷家发达了,还不过去帮忙!” 殷家,殷蝶一身正装,压着简五娘穿衣打扮。 简五娘望着镜子里富贵女子难为的直摇头:“蝶儿,嫂子我,这不行。太新鲜了。” “嫂子,堂堂三品将军长儿媳妇儿,在京城是要入宫参加宴会的,都是大员夫人,要注意身份。” 殷蝶笑闹道,简五娘一听还要见皇上,将军大伯,一时浑身发硬。 殷蝶拉着简五娘刘莲花出门,姜晟一身蟒袍,紫金玉冠,脚上短靴盘龙镶嵌宝石。贵不可言。 身旁是改头换面一身新郎红衣的殷轩,对面是被扶着进院的新嫁娘二凤,看的殷蝶眉眼弯弯:“侄儿跟五哥太像了。这大喜的日子,你大爷爷没参加真是遗憾,不然回京城再办一次。” 殷蝶说着心里话,殷轩温文尔雅躬身见礼:“侄儿殷轩见过姑姑。” 回身再次躬身见礼。“孩儿见过娘亲。” “嗯。” “好好好~。” 简五娘与殷蝶相视而笑,简五娘抬手擦泪,喜极而泣。 姜晟揽过殷蝶的腰身,门外懂绵山带头跪拜:“下官懂绵山叩见姜王爷,姜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懂绵山这一拜,来客,雇佣,分分跪拜:“草民等叩见姜王爷,叩见姜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村里人都惊掉了下吧,村长这才嘎巴嘴道:“姜王爷王妃到咱们村里来了~?” 第396章乐得合不拢嘴 “爹,快跪下啊。”大儿子一提醒,村长这连忙跪拜:“草民等叩见姜王爷,姜王妃!” “免礼平身。本王能在这简家村找到铁骑将军殷七爷的独子殷念安,简家村每一位村民都是皇家的恩人。简家村人人重赏! 大将军王府殷七爷长孙公子殷轩与简忠家嫡女大婚,从今日起流水席面开始,来者是客,请尽情畅饮。” 姜晟话落,各方再次叩拜:“恭喜长孙公子大婚,谢姜王爷恩典。” 姜晟殷蝶简五娘上座,刘准与村长当了证婚人:“新郎迎娶新娘进门。” 殷轩眼中是欢喜也有说不尽的感激,二凤为娘弟弟做的,正是自己当哥哥做的,没有自己的日子苦了二凤了,今日后好好待二凤。 花轿前踢轿子,红绸牵引带着下轿的二凤,夫妻二人走向最敬重的人,娘,姑姑姑父。心里很涩,只盼望爹早点回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在小辈的欢呼声中,大人们的笑声中殷轩带着二凤送回临时新房里。 殷蝶放开姜晟的手,走近懂绵山亲自扶起懂夫人:“懂夫人请起,女眷院子里坐。一会听戏,请随本王妃来吧。” 懂夫人受宠若惊,就着殷蝶的手摸索着起身:“小妇人谢王妃。” 殷蝶回头人群里扫了一眼,对各位点头见过,看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村长叔,对一旁初六道:“请村长叔过来。” 姜晟招待各方富家子弟,简五娘跟着殷念安多年,自然懂得待客之道,亲自接待各家内眷夫人小姐。 村长近前,初六拱手道:“村长老爷子,王妃有请。” “唉。”村长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跟着初六院里上座。与王爷知府大人镇上富家当家同席,村长这里子面子都是足透了。 酒楼带来的活计端茶倒水,姜晟道:“村长叔不必拘束,本王真心感谢村长叔对殷家的维护。对于简家村定会给条出路。” “多谢王爷爱戴简家村百姓。简家村能出一个将军府孙媳妇儿,老头子我已经乐的合不拢嘴了。如何做只要王爷说一声即可。” “请喝茶。本王还要在简家村小住几日,过后与村长叔好好聊聊。” “唉。”村长叔连不迭应道,各家老爷恭贺不断,陪着王爷办事,这一辈子自己知足了。后人脸上有光啊。这会儿过的是云里雾里的。 刘莲花家也热闹非凡,女子出嫁爹娘送出门后就要招待帮忙的村里妇人丫头。 刘莲花与简忠地地道道的乡野夫妻,倒是被村里的妇女们给围住了。到也是有了事情可做。 一家三五斤糖果瓜子大枣糕点肉干分到手软,各家婆娘也是乐得合不拢嘴,心里美得不要不要的,手里拿着吃喝。嘴上不忘酸道:“莲花嫂啊,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一夜之间,殷念安就成了有钱人了呢。” 简大花一出口,简四香嘴快道:“何止有钱啊,王爷王妃,姜王爷可是战神,姜王妃是当今大将军王府,异性王爷殷老将军嫡女独生女。天下谁不知道。这天下都是殷老将军与王爷打下来的!” “我的天呐,莲花嫂子,那殷念安是殷家什么人啊。” 刘莲花心里惊的慌,不设防的想过道:“听说是殷家铁骑大将军殷七爷殷安的独子,老夫人起名殷念安。就是王妃的亲堂哥。殷念安怎么到了咱们村,这事儿我不知道啊。王爷已经派人去找人了。” “莲花嫂子真好命,这真是攀上皇亲国戚了。”四香酸酸道,话语带着欢喜又有羡慕。 简大花惊呼道:“这得多少钱呢,我的天呐。” 刘莲花不好意思笑笑:“俺也不知道,王爷说这是长孙大婚必须的。” “哎呀,都别闲聊了,村长叔可是说了,过来帮忙的,这还得莲花嫂子知会一声啊。” “哦,你看我,咱们过去后院帮忙摘菜吧。王妃说不讲乡下习俗,我和二凤她爹也要过去吃酒的。咱们过去吧。” 刘莲花说完,村里的妇女们把东西交给自己小子丫头带回家,这便跟着刘莲花赶往殷家后院帮忙。 屋里简忠一身上等藏青宽袍,有十三与几个暗卫抬着单架椅子赶往殷家。这待遇,刘莲花随着一旁上等衣料头戴金簪步摇。村里妇女们叽叽喳喳。 村里这么大的动静,眼见空巢,男人女人娃子都去殷家帮忙办喜酒,老人在家的,各家娃子不停奔跑往家里带好吃好喝的。 瞎子聋子都知道,何况不远的简大家老宅。 殷家办喜酒,自家孩子跑去捡喜钱,虽然被欺负哭了,可是带回来的是碎银子。眼看着左邻右舍往家拿好东西,这事儿看的简大家人老的小的都红了眼睛。 大媳妇儿,三媳妇儿,妯娌俩站在院子里个人脸上千变万化。三媳妇儿平日里厉害惯了,这会儿傻啦吧唧嘀咕:“这到底发生啥子了吗?殷家咋就是皇亲国戚了。二凤凭啥就变成将军王府孙媳妇儿了。” “都是你吧,平日里往死里欺负二弟妹,卖二凤给简荷当嫁妆也是你的主意吧,二弟腿断了,可也是你们两口子先说不给钱看病的。不给粮食,给沉米也是你说的。败家的贱娘们儿。” 大媳妇儿说着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老三媳妇儿本来后悔的心,这会都是火气。 “大嫂是狗吗,分不开里外拐,咱们可是一家子。”老三媳妇儿张嘴怒道。 “哎呦喂,笑死我了,一家子,你这不怕我呼死你,卖谁,我儿子闺女,我打不死你!” “你……老三,你死的!” 简大郎简三郎蹲在院子里,不时瞪着老爹的屋子。娘躺在屋里到现在还没醒,这家里鸡飞狗跳。都是爹断亲断的。 二哥一夜发达了,自家这穷的叮当响,地里都是活计等着自己哥俩做,这两个懒婆娘不做饭伺候汉子,还有能耐在这打骂。 老三张嘴就吼:“滚厨房做饭去!再闹打死你个败家婆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搅家精!” 老三这一吼,老三媳妇儿气的张口就骂。“简老三,你不是人,那是你二哥二嫂侄子侄女,我没逼你六亲不认。 你二哥也是畜生,这怕是早知道殷家底细,不然他会不声不响,任由二凤嫁过殷家去,我看断亲就是你二哥二嫂做的扣,就你们哥俩大傻子吧!” 第397章赶老二出门 老三媳妇儿的话,回院给老人送吃喝的简三婶听的一字不差。隔着墙头起哄道:“呦,就说简老三媳妇儿你泼妇,还真不知道你这是恶毒,简二郎的腿是姜王妃亲自给医治的,这拖了这么久,都化脓恶臭了。你们这一家子是不是亲兄弟还真难说。 听说王爷可是要赏赐简家村帮助过殷家的人呢。你们不去领赏钱啊,哦,对了,别去了,一个不好别被军爷杖毙了!” “你滚,你个死老婆娘,信不信撕烂你的贱嘴巴子!”简老三媳妇跳脚。“你个放狗屁的,二房是死是活,兄弟有什么错。怎么他们家死人了我们当兄弟的就得掏钱,活该饿死啊!” 简三婶哈哈大笑:“哎呦,老三媳妇儿说的对极了,二房死活不管兄弟事儿,二房听说聘礼收了黄金三千两,这就要跟着殷家离开村子,到京城做官去了。跟你们这些断了亲的陌生人没啥子关系。” 简三婶说完端着肉进门喊人:“爹娘,快来呀,儿媳妇儿给您二老端肉回来了。可香人了呢~。” 简三婶嘴巴碎厉害,只是这孝顺劲,家里说话在难听,都没人敢反反,老人宠着。 简三婶进了屋,这两个女人的对话,简大家彻底醒过来了,简老三第一次怒火攻心,起身摸起墙角的扁担劈头盖脸对着自己婆娘就是一顿打。 “下贱的婆娘,你这是害惨了咱们一房,让你心眼子不正,打不死你你就滚回你娘家去。滚!” 院子里扁担打肉声,简老三怒骂声,老三媳妇儿哭喊救命声。 屋里简荷满脸呆涩,二凤嫁给了穷鬼殷轩,现在是将军王府的少奶奶了,怎么办?自己不要嫁什么穷酸秀才,自己也要嫁王侯将相。 简荷红着眼冲出门,爷奶房门前哭闹道:“爷,奶,你们倒是说句话啊,怎么能让二伯就这么走了。咱们家怎么办!?” 简荷的哭喊,惊醒了简婆子,简大看着醒来的婆娘,有了想法,婆娘那日可是维护老二的,婆娘出面老二性子软,只要不分家了,自己这一房就能跟着老二去城里做官老爷了。 简婆子脸色苍白,听着门外简荷哭闹,看向简大:“你把老二赶出门了!?” 简婆子这般质问,简大家里一手遮天,当即黑着脸怒道:“说这干啥,赶不赶他怎么着,俺是他老子,他说断就断呢,你好了就起来,赶紧去找老二,生他一回给她他娶妻生子,想断亲容易,让他把三千两黄金给老子交上来!不然就带着他大哥三弟一起做官。” 简荷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冷笑。进了屋简大简婆子面前张口就道:“那七品芝麻官谁稀罕,二凤能做少奶奶,我为什么不能进宫做皇妃娘娘!?” 简荷的话惊呆了简大简婆子,同样也惊呆了院里大房与亲爹娘。 简荷这丫头疯言疯语,个人都不在意,只是与简忠二房不能断亲,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就当众人幻想着飞黄腾达,院外来了邻村杨家坪的黄媒婆子。 “呦,都在家呢,这简二爷家大婚,闺女嫁了皇亲国戚,您们这一家子亲眷不去喝喜酒这是唱哪出啊。” 黄媒婆这张嘴,简老三媳妇儿可得罪不起,连忙迎人:“黄婶子,您院里坐。” “哎呦,不了,这不听说你们简家与二爷断亲了,咱们都是平民百姓,自古民不与官斗,这杨家小子还得考去功名不是,你们这一得罪就得罪了皇亲国戚,咱们可不敢要你们家这门亲事了。两家孩子的事儿啊~,就算了吧!” “唉,这怎么可以,谁乱嚼舌头我管不着,别说我不讲理,简荷可是有了杨林孩子了,他想悔婚,别说秀才郎,让他吃牢饭信不信!?” 黄婆子这会儿早没了趾高气扬,这简家三媳妇怕是疯了,这要吃人的眼脸,妈呀,还有这简荷,连连扭着水桶腰往外跑。嘴巴里吆喝着:“哎妈呀,要吃人呢,俺可不管您们两家的破事儿了,想嫁闺女自己去杨家坪说去吧。” 黄婆子这般,简老三媳妇儿不顾自己被自家男人打的鼻青脸肿,捡起地上的半截扁担追出门外:“滚,滚犊子,一个穷酸秀才也敢骑在俺们头上拉屎。我看他敢退婚不,我上官府告他去!” 院子里乱了,简大害怕了,惹恼了皇亲国戚,是要掉脑袋的。细一想又胆子无限放大,自己是谁啊,二小子的亲爹,断不断亲,就不相信二小子畜生看着自家人出事。 屋里吼道:“叫什么叫,一个穷酸秀才,我简家如今不放在眼里!” 屋里简婆子不管一家子蠢货,挣扎下地穿鞋往门外跌跌撞撞奔着殷家去了。 简婆子跑向殷家,老大老三眼睛都亮了,简老头屋里喊话,老大老三媳妇儿高兴了。 两个妯娌互相瞪着眼各回各屋,简老大老三抗着锄头下地干活了。 唯独简荷愣怔当场,自己怀了杨林的孩子,除了嫁给穷酸秀才,还能做什么,不,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向二凤那死丫头低头。 凭什么,自己才是村子里最好的姑娘。不要,奶奶去找二伯了,就二伯那窝囊废,一定会答应奶奶带着全家去京城的。 自己会是富家小姐。孩子不能要,自己要做富家千金,进皇宫,要做贵妃娘娘,就像姜王妃一样! 简荷疯疯癫癫出了门,一个人走山路出了村子。 简家人心思都在简婆子去殷家的事儿上,压根没留意简荷不见了。 殷家,宾客喧哗,宾主尽欢,简婆子进门看楞了村里乡亲们。简忠动不了,眼看着老娘跌跌撞撞进的院里来。见了殷蝶姜晟就跪下了。“老婆子叩见王爷王妃。” “大娘,今天本家大喜,免礼平身,快快入席吧。” “我不是为了吃饭来的,我只想问问老二,真的铁了心不要我这当娘的了吗。” 简婆子这一声哭诉,简忠心里真的疼啊。“娘,断亲断不了生养恩,您先回了,儿子回去跟娘说。” 简忠这以退为进,亲情绑架,做儿为难,殷蝶姜晟就是权利滔天同样断不了这官事。 天启以孝道为上。只希望简婆子真心想留下这个儿子吧。 简忠的态度,刘莲花腿软的上前扶起简婆子:“娘,您起来吧。” “诶。” 第398章口福 简婆子似呼看到了希望,儿媳妇莲花还认自己这个娘,过后就好说话,只要不分家怎么样都行。 简婆子起身,刘莲花扶着婆婆一旁去了女眷席上。简婆子坐下这心里也是不安:“莲花啊,跟娘说说,二郎他就是气头上是不,娘不同意分家的啊。” 简婆子心急如焚,双眼盯着刘莲花看。“娘,您先吃饭,过后二郎跟你说。” 这个二媳妇儿从来不是听话的主,看是蔫吧,二儿子就是她鼓动的,连娘都不要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二儿子都敢对自己老婆子做的出! 简婆子心里憋着一团熊熊烈火,看着刘莲花的眼神从焦急变成了凶狠! 刘莲花看的一哆嗦,做了半辈子不敢做的事,急急茫茫离开了。简婆子这心中怒火难消,又见这桌客人各家夫人小姐,这才看清桌面上的酒席多么奢侈。只是想起身骂人把吃用留下的话,简婆子今天是气死都不敢说。吃又吃不下,火人的起身出了殷家疾步回了简家老宅。 席间有差官打马而来,院门外下马与暗卫急急耳语。 暗卫大步进院,姜晟身边附耳道:“王爷,找到大爷了,服徭役在临沂修建抗洪堤坝,那里瘟疫横行,关口已被封锁。” 姜晟点头:“赏!” “是。”暗卫离开,与官差说了什么,官差一脸惶恐跟着暗卫去了后院。 宴席持续到夕阳西下。镇上各家老爷公子小姐女眷分分告辞,懂绵山同样带着妻儿告辞回走。 姜晟殷蝶起身相送,一天酒宴下来大人孩子都累了,村里人分分告辞,简五娘刘莲花后厨处连连给各家女人孩子,带吃喝回去给不能来的老人娃娃。 村里邻里邻居从没遇过这么奢侈的一天,四香高兴的大嗓门一亮:“哎呦喂,嫂子好意,俺们就脸皮厚点,拿着了啊,俺爷奶奶娃儿这可是真的有口福了。俺谢过了!” “是啊是啊,谢谢五娘姐,莲花嫂子。” “不用谢,俺们谢谢各家来帮忙,累了一天了,应该的。家里孩子多的多拿点。” 简五娘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的笑,看到燕子急道:“来来来,燕子多带点,叔爷奶几个娃儿没吃到呢。” “唉,谢谢婶子。”燕子新媳妇,满脸通红,连连道谢。 送走宾客,姜晟揽着殷蝶道:“堂哥找到了,狗娃的情况稳住了,药方子要速速传回京城,今晚就走,去临沂接人。” 殷蝶是高兴的,这是为便宜老爹高兴。殷蝶点头。 姜晟的话,简五娘殷轩殷贤霎时喜极而泣。 简忠脸上露出的欣慰的笑容,刘莲花拉着简五娘的手高兴的抹眼泪。 殷念安还活着,大家都很激动,只是这离别的话语,却卡在简忠一家人的心上。 姜晟点头,殷蝶看的出简忠憨厚老实庄家汉子。故意逗弄三凤道:“三凤,姑姑的家乡有大海哦,而且女孩子也要上学。那里啊种田过后到处都是工作,小孩子在海边跑上一圈就有鱼吃哦。” 三凤眼睛都亮了,看了看娘和大哥不知如何是好的面容,转向简忠:“爹,您说话吧,三凤不要离开柒姑姑。三凤会去抓鱼过日子的。” 简忠流泪了,知道爹娘什么秉性,只是血亲难舍,被剥离的痛苦不是三言两语能断的。 看着妻儿的期盼,姜王爷王妃有意救自己一家人,当机立断点头应下:“王爷王妃,我简忠虽然农夫一个,也是知道好歹的人,只求一家人能安心度日。请求与王爷一路迁移。” “这是你应得的。本王应了。” 姜晟的话犹如圣旨,刘莲花这会真的如看到了希望,终于可以带着儿女逃离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了。哭的委屈,这哭声里是解脱。 三凤也跟着娘一起哭,简忠红着眼眶道:“我对不起你们!” 简忠一家同意离开简家村,姜晟开口道:“备车,护送堂嫂与简忠老爷两家回青龙口。” “是,王爷!”白羽钟朗召集暗卫备车备马。 殷轩急道:“姑姑姑父不一起回去吗?” “轩儿别急,你们先走,现在到处都是瘟疫。姑姑与你们姑父这次出门为得就是解决问题。如今又得知你爹爹的下落。 别让姑姑姑父担心,路上有什么为难事与护卫说。到了封地自然会有人安顿你们。懂了吗?” 殷蝶的话是命令,只是多了温柔,殷轩恭敬回道:“是,轩儿记下了。” 门外马车架好,一百护卫已经翻身上马准备出发。刘莲花急道:“家里还有二凤的聘礼啊。” 殷蝶摇头忍不住叫人道:“聘礼有人取。你们娘几个带着简大哥车上车出发吧。” 继而看向殷轩:“带着二凤殷贤嫂子上车吧。” “是,姑姑。” 两家人上车,殷蝶挥手告别,三辆大马车在暗卫守护下离开简家村。 殷蝶空间里拿出这次瘟疫药方,空间里拿出信鸽,装好信件放飞空中。 前院后院雇佣的人们还在忙的热火朝天。 殷蝶拉着姜晟的手道:“走吧,简家走一趟。” 这夜色下的小村庄宁静了下来,夫妻二人散着步行往简忠家,殷蝶姜晟进院,暗卫拱手见礼:“属下等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殷蝶二话不说进门收了所有聘礼。随意扫了一眼简忠的家,穷的家徒四壁。 殷蝶转身出门。可怜之人必有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说的就是简忠这般的人,好在还没不长心。 殷蝶姜晟回走,暗卫撤回五娘家。 姜晟与殷蝶回来简五娘家,想了想道:“马上就要离开,一家要给多少两银子谢礼合适?” 姜晟嘴角上扬:“这村子二百六十七户人家,每家一百两如何?” 殷蝶无所谓道:“我堂哥的身价不止这些,应该的。” 殷蝶进门甩出二十几箱官银落在屋地上。姜晟示意。白羽立马出门赶往村长家。 村长刚回家不待休息,一见白羽前来急忙迎出了屋:“是白大人啊。” “村长叔不必客气,王爷王妃有请。” “好好好,这就走。” 村长与白羽来到简五娘家,后院临时厨房已经开始备起隔日当天的席面了。 村长进了院门口候着,白羽对着屋中道:“王爷,王妃,村长叔到了。” 姜晟出得门来伸手做了一个请:“村长叔这边坐下说话吧。” “唉,王爷您先请。” 第399章流水席 姜晟院子里桌子旁坐下道:“药物与谢礼都在屋里,临县瘟疫已经传开了,很棘手,本王与王妃要立刻启程。答谢相亲门的谢礼就有劳村长叔代劳了。” “王爷王妃要离开?”事情太过突然,村长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村长叔有什么为难之处可到镇上寻懂大人。” 姜晟的话给了村长叔明确的方向,村长差点老泪纵横。“唉,老头子我记下了,王爷王妃放心,老头子我会一一办好王爷交代的事儿。” 姜晟起身,殷蝶收拾妥当出得门来,伸手交于姜晟,村长送到大门口,姜晟扶着殷蝶上车。暗卫翻身上马,几百人的队伍夜色下出了简家村。 这院里一下子走了几百人,屋前屋后再热闹也没了之前的贵气,突然空落落的院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气息。 村长知道简忠一家子这怕是与五娘一家子早走了。进门见屋地上整整齐齐的箱子,这心里的难受……,叹气打开箱子就吓到了。白花花的银子。 旁边一张信纸,村长拿起灯下看了又看,上面写着每家一百两谢礼。 这农家人一辈子见不到的银两,姜王爷王妃出手就是三万两白银谢礼。这是明摆着堵死了简大家的后路啊。 村长无奈,当天晚上一个人住在了简五娘家看房子,片刻不到等来了大儿子。 “爹,这是……” 老大进门傻掉了。满脸不知所措。“唉,啥都别问,跟爹住下吧,明早起敲锣通知大家过来接谢礼。” 村长叔合衣拿了柜子上的行礼铺地上招呼大儿子睡了。屋里王爷王妃住过的榻,自己这把老骨头真心不敢没心没肺的睡。 隔日早起,村长家老大急急回了家,敲响了院子里大榆树上的铜锣。 各家个户老人孩子都爬了起来,流水席大摆三天,昨日婚礼可都是吃的满嘴流油,酒肉管够,那是吃光了就添新菜。那大排场可是让村里人美得不得了。 这家家户户一开门,村里村长家的大铜锣敲响了。铛铛响的铜锣声声入耳。敲糊涂了村里人。 简大家乌云压顶,这二儿子家的喜酒吃起没完了咋地。简大黑着老脸,抽着旱烟袋往门槛上磕了磕。 村里敲铜锣是有重要事情召集村民,只见院里一个个的都杵倔横丧没用的,再一想老二那畜生连亲爹都不好使,自家的酒席只能眼馋看着,简大气的起身就往村长叔家走。 路上都是叽叽喳喳满脸激动不可置信的村里人。 “听说了吗?村长叔敲锣招咱们快点呢,听说殷大哥人找到了,这席面更要摆三天了,简大哥说王爷王妃今个要答谢村里人呢。” “是啊,快走过去看看。昨天晚上带回去的肉啊,我家老爹老娘吃个饱。都是拖了殷大哥的福气啊。” 这人都往简五娘家走,简大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正要跟上去发飙,简家院里传来一声惨叫。 “俺的荷呀!” 简大听了转身往回跑,进院就见老三媳妇儿站在门口无处下手,脸色苍白瞪眼惊恐尖叫:“啊……!” 疾步门前就见屋里简荷躺在榻上,整个人折腾的死去活来,已经成了血人。如此境地还在咬牙狰狞着面孔。嘴里嘟嘟囔囔疯言疯语。“干净了,干净了,我要比二凤嫁的好,干净了,干净了!” 老三媳妇儿这一嗓子,简大家都被惊了起来。简荷门前都吓掉了魂,老三惊恐道:“我去找郎中。” 老三失魂落魄往外跑,简大一嗓子喝住:“站住,你想断了你大哥屋里未来的秀才老爷吗!?” “爹,俺闺女~?”老三说话都在颤抖,简大与老三擦肩,看着老三不懂事儿,心里的火压不下,甩手一撇子。“这样的丫头死了干净,这要是传出去,我简大勇这一房都完了!” “我跟你拼了,你不是人,你就是个老不死的。谁死了你都是铁石心肠,你眼里只有你自己,我闺女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了你个老东西!” 老三媳妇疯了一样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冲向公公简大。吓的简家老小尖叫不止。 殷家大儿子分银子,村长叔拿了一百两来了简大家,门口看见的就是老三媳妇儿一刀劈下来,简大一脚把老三媳妇踹倒在地。 无奈冷道:“都住手,不然就把你们一家交给知府大人查办!” 村长叔的话村子里没人敢不听,简家男人都没了动静,唯独老三媳妇儿疯了一样的哭嚎咒骂:“简大勇,你个老不死的,二哥死活你眼睁睁看着,荷儿命要没了你说当误秀才郎,你不是人,你就一只为自己的老畜生!你不得好死的!” 简婆子愣怔良久伸手就给了老三媳妇一巴掌,这老三媳妇儿是自己娘家外甥女,自己比谁都疼她,简荷自己得意不假,只是这不孝顺的骂名出了,当家的一句话就能休了她。 同样想到简荷做的事儿,即便救活了也是要沉塘的。这样不守妇道的女子谁家留的下。这会儿又悔又怒:“你疯了,胡说八道什么!?老三,带你婆娘滚回屋里去!” 村长简大身前站下运了运这口气,开门见山道:“姜王爷王妃昨夜已经离开简家村,答谢村里人收留了殷念安,每家每户一百两谢礼。我这数了一下,有你们一家的。 断了亲,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就你们一家干的事儿,没被拖出去斩了已经是借了二郎的光了。自于二郎一家人被王爷王妃带去了哪里,我这真不知道了。 不想简荷沉塘,你们全家被赶出简家村,就收了这一百两过日子吧,不然别怪我这当叔公的不讲情面,报官处理!” 村长叔两定五十两银子塞给彻底傻了的简大,转身就走。 简家所有人没了希望,简婆子也是丢了魂,简忠一家子走了,就这么走了。 随后听到的是屋里简荷掉到地上的声音,然而院里大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只有三房小儿子门口吓的哇的一声:“啊……!” 简大家的事儿,没能乱了简家村村民得了一百两银子,家家过上好日子的天大好事。 流水席在继续,戏班子在唱戏,锣鼓喧天声声,各家酒楼的厨子活计还在风风火火上菜,一人二十两赏钱,三天的工作,劲头十足,人们还在欢声笑语中,瘟疫不怕了,春耕在即,日子有了翻天覆地的喜悦。 第400章救灾 殷蝶与姜晟的马车日夜兼程直奔临沂,看着入城求药的百姓们,被迫一路上与各镇上天下药业落脚,留下药方赶往下一站。 半个月的路程,终于进入临沂县城,出了临沂县往西行四百里地正是进入临沂浑河口。 贫瘠之地,黄沙吼,光秃秃的丘陵,临沂县城城门禁闭,百姓门口哭喊震天。“天老爷啊,开开眼吧,救救我们吧!” 殷蝶随着姜晟挑开车窗帘子,看清外面的景象。这些临沂县周边的百姓横躺竖卧在黄沙地上,初春的临沂地界还有没化透的积雪。 冷风卷起细沙吹的人睁不开眼睛,近处的百姓老人孩子躺着地上一动不动。 脸色紫青,紧闭双眼,嘴唇满是水泡,手上皮肤发红,指甲中有干枯的血迹斑斑。可想人们如何痛苦不堪。 “临沂县没有天下药业分店吗?” “应该没有,我们一路绕行转来临沂,如果直走,这一带浑河边上荒凉,不适合药商行走。” 浑河与黄河有异曲同工之妙,奔腾咆哮,这临沂县很危险。一路走来,殷蝶了解,浑河如少女挂在臂弯中的纱带,成半包围形态,临沂县就在少女腰腹之间。随时可能被浑河水冲垮。抗洪是几百年朝廷不停在做的事儿。 殷蝶没有再说什么,姜晟车里道:“准备熬药救人。” 车外白羽钟朗领命,暗卫立马停车整顿,架起大锅熬粥煮药。 殷蝶要下车,姜晟眼里的担心,殷蝶摇摇头:“带上口罩,从现在开始我们可能进入重病区了,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姜晟接过口罩带上,起身先下了马车,抱下殷蝶,殷蝶召集暗卫一一发放口罩。 “除了发放食物药物,不得与病人肢体接触。每个人一天三顿汤药预防保证安全。” “是,王妃。”众将士一一回道,立马带好口罩。继续手上的任务。 大锅架起,生火熬粥煮药,半个多小时,城门口的乡亲们都安耐不住,有老人过来跪地磕头:“大人,行行好,给口吃的吧。娃儿挺不住啊。” 殷蝶手上带着医用手套,扶起老人温声道:“阿婆,您起来,可不可以跟乡亲们说,我们是皇上王爷派来的人,给相亲们送药来了。排队领吃的好吗。” 老妇人听了殷蝶的话碰碰对着殷蝶磕头哭的泣不成声:“谢皇上,谢王爷,老百姓有救了!” 殷蝶急急扶起灰尘仆仆的阿婆,来到已经仿佛失去灵魂的人群中。 老妇人哭着喊道:“乡亲们。皇上王爷派人来了,我们有救了,排队领药领吃的了。” 人们似呼听到了活命的希望,分分爬起来顾着自己的亲人,然而痛哭声一时悲从四起。听的人心酸难忍。起来的人,起不来的人,死了就那样无处可去的人。 殷蝶难过的别过了头去,死了的人要处理,活着的人等待救命,殷蝶没有时间难过,必须快一步找到殷念安。 事不容缓,行军帐篷搭起三处,内设炭炉取暖,姜晟挥手,白羽钟朗如门神一般,带着暗卫冷脸镇压饿狠了的难民。 刚柔并济的施恩方式,很快刘准殷蝶没了后顾之忧,大帐里开始给病重的百姓喝药安排位置。 几百难民三处大帐片刻人满为患,殷蝶与刘准坐下就没再起来。不停为病号看诊发药。属下等连连安排百姓喝药隔壁大帐住下。 九十点钟到达临沂县城门下,处理好所有难民病患,黄昏西下。一天的疲惫不堪,殷蝶的嗓子已经说不话了。 姜晟心疼的眼睛都红了,然而紧闭的城门,城墙上守门差官杵在城墙上没有半点反应。怒急冷道:“白羽,把城门给爷卸了!” 白羽钟朗拱手领命:“是,王爷。” 暗卫出手,踏空而起,飞跃城墙手起刀落。之前冷眼旁观的差人转眼人头落下城墙,鲜血淋漓飞溅。滚落城门外的头颅,脸上是不曾消失的惊恐万分。 这一变故,惊了城里的百姓,鼓舞了城外受难的乡亲。 碰的一声巨响,暗卫和手内力震碎五指厚重的高大实木城门。木屑翻飞,刮起满天灰尘。 霎时城里城外鸦雀无声,没有了城门的阻挡,城里还算过的正常的百姓僵在当场,城外霎时喊声震天:“皇上万岁,王爷千岁,皇上万岁,王爷千岁!” 难民们发了疯,城里的百姓地主转瞬作鸟兽散。家家店铺关门上锁! 姜晟冷眼相看:“提临沂县令速速来见。” “是,王爷!” 暗卫翻身上马,打马冲进县城,一刻钟的功夫,带回一七老八十老眼昏花的官服老者。 老者被暗卫扑通摔在地上,韩禀富晕头转向已经吓破了胆子,守城被杀,来人进入县衙大开杀戒,自己被掳,来人如此猖獗,亮出来的是官令,不待看清四周情况,已经急的开口求饶。一副公鸭嗓刺耳,磕磕巴巴惊恐求饶声:“饶命,饶命啊大人,下官不得已而为之啊,瘟疫横行,下官没办法呀。饶命啊大人!” 姜晟不语,韩禀富惊悚万分,颤抖抬眸,入眼是一双绣着金蟒的短靴,抬头缓缓看向来人,腰间龙玉让韩禀富瞪大了老眼昏花的眼珠子。 立马颤颤巍巍跪好叩头道:“下官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求王爷恕罪!” 姜晟依旧冷眼相看,一旁的难民乱了,分分跪倒哭求:“王爷,王爷,您可要为百姓做主啊,韩禀富欺压百姓,增收民税,强抢民女,残害人命,不拿老百姓当人看,王爷,求王爷为老百姓做主!” 百姓声声控诉韩禀富,韩禀富满是皱纹的老脸转瞬苍白如纸,哆哆嗦嗦反驳道:“王爷,这些暴民,王爷休要听得胡言乱语,下官为官清正廉明,为官几十载,可是兢兢业业呀。” “韩大人所言极是,爱民如子,既然爱戴百姓,就与百姓同甘共苦吧。” “来呀,请韩大人为瘟疫而死的百姓面前好好进进为官之道。” 韩禀富还没反应过来,死罪逃了,为瘟疫而死的百姓尽为官之道,韩禀富直到被暗卫拖着丢到死人堆里才疯了似的叫喊:“王爷,下官冤枉,下官冤枉!” 韩禀富疯狗一般,犹如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姜王爷为老百姓平冤惩罚恶官,百姓欢呼王爷千岁不息。 第401章以恶制恶 姜王爷到此,韩大人被拖出城门城丢进瘟疫死人堆里,城里的药铺各家郎中分分赶出城外跪了一地:“草民等叩见王爷。请王爷给草民等机会参加救治!” “准了!” 姜晟话落,城里郎中分分连滚带爬起身来到大帐前再次跪道:“请医首大人吩咐。” 殷蝶嗓子疼的说不出话,刘准同样累的昏头涨脑,却没有时间再可拖延。 此地瘟疫已经泛滥,用药只是治标不治本,死去的尸体成了一大难题,这年头集体焚烧的叫奴人,再低贱的人家都不会同意亲人与他人尸体同焚。 姜晟看着眼中的一切,看着还在死人堆里挣扎抽搐的韩禀富,冷道:“拉出去菜市场斩首示众!” “是,王爷。” 姜晟的命令,殷蝶同样心急如焚,殷念安就在瘟疫重灾区,找到堂哥刻不容缓。只是……? 殷蝶随着姜晟上车已是疲惫不堪,姜晟铺了软榻,强制殷蝶躺下休息。 “姜晟,我心里很急。” “放心吧,听话,为夫保证媳妇儿醒来一定会见到堂哥。” 殷蝶是真的急,只是眼下的事儿,姜晟要为地方清理门户,自己与姜晟手里的兵力,达不到完全控制的局面。处理不当会引起百姓造反。 只是眼下……,殷蝶能做的就是陪着姜晟。殷蝶无奈点头,露出安慰的笑,闭上眼伸手搭在姜晟腿上入睡。 “进城!”姜晟低声命令道。 白羽钟朗挥手,暗卫拖回半死不活的韩禀富,众部下等整装出发。 韩禀富的事儿,瘟疫一般在临沂县传开了。姜王爷车架进入临沂府衙。姜晟车里守着媳妇儿,挑开车帘:“速速传见临沂地方护城甲卫长!” 片刻功夫,护城军管处六品甲卫张苏仁怀一身铠甲带着百十人归来。车前单膝跪地拱手道:“末将参见王爷。” “代理临沂知县,等候皇上派遣官员上任。即刻处理临沂所有管辖内的一切事宜。” 苏仁怀压下心下的激动低头领命:“末将遵命。” 地方护城甲卫军实质上在编军队,为地方管辖,内受知府急用调派,韩禀富做了什么,甲卫长最有除之后快之心。 这其中的关系怕是只有常年带兵打仗,跋涉边关贫瘠之地的姜晟最为一清二楚。 之所以敢不留余地拿下韩禀富,自有姜晟考量,浑河千年治理不下,浑河因地理位置土质而形成,知府称霸,军队暴虐,周边百姓活在荒凉贫苦之中。 姜晟看了一眼睡熟的媳妇儿,吐出一口浊气,再这种欺压暴动下。有护城甲卫长苏怀仁出面领人会更方便。 姜晟车里陪着媳妇儿,听着院里苏怀仁处理县衙之事。 院里苏怀仁正如姜晟所知晓,能顺理成章拿下韩禀富,以恶制恶,以暴制暴最为稳妥。 知府内院片刻功夫不到,奴才丫头婆子分分被甲卫军带入大堂外。 大堂外台阶下跪倒一片,一胭脂女子跪地叩头哭道:“民女参见大人。大人饶命。民女全都知道,民女全都说,知府韩禀富,强抢民女,欺压百姓,收刮敛财,克扣皇家官银,补救浑河堤坝拨款一百八十万两白银。 扣押服徭役壮年一万八千七百六十四人,暴虐无道,死者不上报,出瘟疫后,韩禀富与师爷周卫远现以瘟疫处理。 要用一万多人的性命填补赈灾银两收为己有!大人,民女说的句句属实,民女夫君满腹经纶,十年寒窗苦读,韩禀富强抢民女,将我夫君关押大牢,强夺我娘家商行,害我爹娘兄长惨死,逼民女就范,求大人为民女申冤啊。” 女子声泪俱下,周边本木讷的妙龄女子,各个再也忍不住哭声哀怨。 “来人,带出牢狱中所有人等!”苏怀仁一声令下。属下领命大牢带出几百人犯,无一不用刑过激。 一清瘦男子遍体鳞伤,被甲卫军带来堂前。女子见了男子立马崩溃了:“正堂哥!他说了只要我听话他不打你的。畜生,韩禀富是畜生!” 女子抱着男子哭的撕心裂肺,男子有些清醒,看到脸色惨白的女子,夫妻二人抱头痛哭。男子哽咽的唤着女子的名字:“秀云。” 苏怀仁出手直奔韩禀富命脉,替这些这些饱受摧残的女子做主。“来人,韩禀富欺压百姓强抢民女贪官污吏罪名昭昭,来呀,压下去听后王爷处置!” 苏怀仁出手雷厉风行。姜晟面前三分胆,这人能与韩禀富对垒成控,不简单。 苏怀仁话落,韩禀富收押大牢,府中女眷简单收拾东西遣散回家。临沂县衙门口,近百名女子跪地叩首:“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怀仁疾步出来府衙,车旁拱手道:“王爷,韩禀富罪名属实,以扣押大牢,听后王爷处置。” 姜晟面无表情的听着车外的一切,听着一百多关押牢狱之灾的老百姓,以及受害女子叩首谢恩,嘴角上扬。“以恶制恶,以暴制暴,眼下局面不失为良计。” “苏将领,本王为瘟疫而来,即刻传令各方郎中前来听命领取药物发放百姓。天灾人祸,要齐心协力渡过难关。违令者格杀勿论! 开门放染病之人进入县里,瘟疫泛滥,苏怀仁不是没有见识城外死去百姓的过程,瘟疫几百年前有过,死伤惨重。心中抗拒瘟疫之际,却不想因此丢了姜王爷的提拔看中,咬牙领命道:“末将遵命!” 姜晟眼底露出笑意,车中传令:“出发!” “是,王爷!”白羽钟朗领命,暗卫随之翻身上马,姜晟车队反方向连夜出城。 苏怀仁原地低着头,激动的满面红光,带着属下跪地恭送:“末将等恭送王爷!” 苏怀仁起身大步流星走进府衙,堂上发号施令:“兄弟们!给爷收!” “是,大人!”以往狗一般日子的护城甲卫军,终于找到翻身之日。这声大人很是意味深长。 苏怀仁严查韩禀富有染之人,首查知府贪污罪证,新官上任三把火,临沂换天了,无人敢伸头顶撞。暴力压制了瘟疫动荡。 姜晟等人多日来日夜兼程,若没有殷蝶的通天手段,即便是内力深厚的姜王暗卫,四百里快骑,同样吃不消。 殷蝶等人空间休息整顿,空间转换在分秒之间,马不停蹄三天后进入临沂服徭役之地。 马车停在土坝上,居高临下观望,采石场苦力的境况,可以说服徭役的老少百姓活的惨不忍睹。 第402章赏金 四周官差手握宽刀把守,不时有老人孩子晕倒,被拳打脚踢过后拖往浑河抛尸。 人们显然是愤怒的,然而招来的是一顿毒打,殷蝶拿出望远镜仔仔细细看过采石场每一个劳役。 其中一三十多岁满头灰白头发的男子引起了殷蝶注意。 这男子哪怕邋遢无比,却依然保持着那股文人傲气。男子与一老者木杆抬起石头筐,木杆断裂,男子脚下不稳,眼看出事,走过的官差施暴,一脚踹向男子。男子跌倒滚到一旁。 这一变故惊的殷蝶心下猛的一哆嗦,怒道:“给我杀!” 姜晟不语一旁揽住有些抖的自家王妃儿。一二百暗卫踏空而下,袖剑急射而出,几百米之外,几处站岗的官差应声而倒。 简羽封喉,乱了采石场的现状,服劳役的人想跑跑不了,脚下的镣铐很重,闲置了服徭役百姓的自由。 采石场方圆四五千平的地盘,官差聚集也有三五千人。 殷蝶看着对面山顶的窝棚处,冷道:“这样助纣为虐的军队不留也罢!” 姜晟冷眼看着眼中的一切,找到了殷念安,了了心中一大事儿,如此在媳妇儿面前邀功请赏的机会,姜晟温柔道:“去接堂哥吧。” 姜晟话落,揽住媳妇儿的腰身踏空而下,直奔殷念安。殷蝶落在殷念安身前。 姜晟回手内力带出掌风两米之外秒杀恶差!冷眼看着周边,黑压压的守卫军差四周围了上来。 姜晟看着满山遍野被困,已经不懂反抗的老百姓。带出内力高声道:“杀一人赏金百两,人头为证!” 百姓保持着原地杵着,眼脸呆涩,这样的诡异几秒之内听到有人怒吼:“杀了他们,我们要回家!杀了他们,我们有一百两银子!” 百姓疯狂的喊杀声,疯狂的举动,不要命的将手上的锁链勒紧倒地的官差,硬生生把头颅勒断。 灰土混杂着鲜血,百姓的暴动,官差脸上出现惊悚。片刻哀嚎四起。 残暴的手法,暗卫的屠杀。 姜晟冷眼看着山顶一头领模样汉子,汉子武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这伙人后退的下意识动作。露出一抹冷冽不失高雅的笑意。 对面山顶窝棚处的汉子看清对面来人各个伸手狠辣。那劳力中站立的男子嘴角的笑。看的汉子毛骨悚然。 眼看着自己的部下转眼横尸遍野,当即暴怒喝道:“大胆贼人,敢动韩大人的地盘,活腻了不是。兄弟们,给老子上!” 身边平日里作威作福,有两下子的分分心中惊悚:“大哥,怕是出事儿了,这些人不是平常盗匪!” 汉子在这片地盘上就是天皇老子,手下的临阵脱逃之语,激怒了汉子。 不说来人面相过远看不清楚,身后几百匹精悍战马,对面山顶那架马车就不是平常人可拥有的。 只是十几年拼来的锦衣玉食,怎可败在自己的手下身上。眼看着身旁兄弟不听命令后退。眼底都是杀意。一旁一清秀男子附耳道:“大哥,咱们撤了吧!” 汉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狠转瞬压下:“撤?都他妈不想活了。拿了钱,若韩大人真的出事儿了,苏怀仁能饶了咱们吗!?都特么的给老子上!” 汉子咬牙切齿,身旁一众兄弟各有所思,眼看下面大屠杀,兄弟几个真的胆寒卖不动步子。 身边有孩子爹守护着,殷蝶眼里看不到任何,只有滔天恨意,恨不得杀了所有兵狗。 眼前的男人瘦的有些脱相,手腕脚腕处手镣脚镣磨得鲜血淋漓。哪怕初春依旧寒冷的气候,男子衣服单薄,脚上的草鞋已经起不到保护的作用。 殷蝶看着男人满手满脚的冻疮,忍着身体里血亲牵绊下的心痛叫出男人的名字。 “殷念安。”殷蝶叫出殷念安的名字。殷念安眼中有了狐疑,如此困境不忘礼数。 “在下冒昧,敢问夫人为何知道草民名讳。” “你我亲兄妹,小妹殷蝶,已经见过简家村五娘嫂嫂与殷轩殷贤两个侄儿。堂哥,长话短说,小妹蝶儿与夫君此次前来专程寻找堂哥的。先安顿了再说吧。” 殷蝶的话,殷念安没有怀疑什么,母亲未婚先孕,靠着外公照拂才得以生活,外公去世后,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只是那次走镖遇险,自己险些丧命。 带好转赶回家中,母亲病故,家里换了主子,而自己是缪家的大少爷一事无人知晓。只因自己姓殷,一切都是命运使然,自己只能违心落户成家简家村。 从小到大自己是知道爹爹是军人,爹爹更是娘亲心里的唯一。是英雄。只是到底是谁却从没说过。 知道爹爹叫殷安还是玉佩,殷念安是母亲对父亲的期盼。眼前绝美的女子叫自己哥哥,亲情中血浓于水的相连,身后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让殷念安一时陷入这温暖中。 殷念安僵硬着任由眼前告知是自己亲妹妹的女子给自己解开手脚上冰冷沉重的枷锁。 殷蝶小心翼翼的扶着殷念安:“哥,还能站起来吗?” 殷念安回神,霎时不舍这个眼睛里都是心疼不忍,喊着自己哥哥的女子担忧。温暖一时盈满胸口。露出让殷蝶安心的笑容。 “你这丫头,单薄着呢,怎么能扶得动哥一个大男人,这里都是哥认识的乡亲们,哥能行。” 殷念安说着宽慰的话语,只是眼中的思念很好的控制住了。殷家的男人是温润如玉的,只是感情上殷家的男人只会默默的做给你看。 殷蝶还想反驳,腰被大手揽住。殷蝶这才想起自家醋缸。“哥,我夫君,当今皇上王弟姜晟姜王爷。” 殷蝶话出,殷念安身前身后周边不远的人们听的一清二楚,姜王爷是天启百姓心中的神。 姜王爷亲自赶来救自己等性命,百姓激动的嚎啕大哭:“乡亲们,父老兄弟们,姜王爷来了,姜王爷来了,咱们得救了,可以回家了!” 近万人的汉子各个泣不成声,三呼千岁千千岁,姜王爷千岁,王妃千岁。分分原地跪倒叩头谢恩。 殷念安饱读诗书,出生富家子弟,更是懂得君臣之道,拱手见礼:“草民殷念安见过姜王爷!” “妹婿相称就好。”这个殷念安的一举一动,不说长相与殷四爷相像,就连这温雅的性子,姜晟就是看不上殷家几位粘自家媳妇儿的大舅哥,六个不够这又添一个,姜晟很有不适感,送殷念安回京城大将军王府的心思就在一瞬间定了主意。 第403章后山惨处 姜晟的亲近和气,殷蝶终于觉得老公太好,这表现完全满意。殷蝶这会儿平静下来。 抬眸看向马车上下来的刘准,连忙吩咐归来的白羽钟朗道:“扶大少爷马车上清洗伤口包扎好。其余人安排一下,严重的看诊,伤的不重的安排伙食。 “是,王妃。” 殷蝶把堂哥交给刘准,姜晟不客气拉着媳妇儿看着老百姓攻破山顶粮仓。 腊肉番薯干菜,厨房地几百火头军吓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被老百姓群起攻之,一个个哭爹喊娘麻溜利索水源处处理吃用,伙房原本伺候军爷的厨房完全为百姓开了伙食。 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百姓们学着刘准的手法,给自己的亲人包扎伤口,人群中一个个汉子跪地磕头不止:“王爷,王妃,求求你们了,救救后山被扔掉的老人孩子吧!他们还有口气呢!” 磕头的汉子们霎时泣不成声,端着饭碗的人眼泪直流,这饭菜再好切哽咽的难以下咽入喉。 哀痛渲染着四周,殷念安放下手里的饭菜痛苦开口道:“小五子才十四岁。昨晚扔掉的。应该还活着!” “带路!”姜晟的声音很冷,传入近处人耳中却是希望,是活下去的希望,姜王爷姜王妃,在万千苦难的百姓心中,此时此刻是无限的坚定力量。 殷念安站起身道:“我来带路!” “活着的也许不止止是五子。多带几个人过去。” “王爷,王妃,殷大哥,我们几个伤的轻,都有力气。” 众人拾柴火焰高,气氛的渲染,鼓舞着人心。百姓们分分放下饭菜,大家伙一同赶往后山。 殷蝶姜晟刘准百姓暗卫一同前去。 后山处,越走越近,空气中出现刺鼻的恶臭,殷蝶忍不住作呕,这里成了乱葬岗。 这是滋养瘟疫的摇篮,随着天启变暖,瘟疫泛滥成灾,自己就是神仙降世也拿不出天下百姓的救命丹药。这是不可能现实的,殷蝶看着满山遍野腐烂尸体。 人们在尸体中寻找活着的人,很快一具具还有生命特征的人被百姓暗卫救起迅速背离此地。 殷蝶看向姜晟,姜晟话语威严道:“乡亲们,死者已矣,入土安息,只是瘟疫已经在蔓延危害着远在家乡的亲人。唯一能杜绝的方法就是焚烧尸体。本王为了天启百姓,敬重死者,护全生者,相亲们。得罪了!” “来人,火化。” 姜晟话出,暗卫口罩手套全副武装,开始快速收敛尸体,太多人劫后余生,姜王爷威名远扬震慑天下。爱戴军队战士,今日集体焚烧尸体,老百姓们心里多难过,都没有阻挡的理由,没有王爷的解救,自己等早晚落得这般下场。各个红着眼眶默认了眼前的事实。 焚烧尸体进行的很顺利,处理了死尸当晚,殷蝶姜晟刘准属下等与百姓在简陋破旧的工棚里,守着带回来的人,吃药隔离喂水不断观察。 当天夜里起风,天空下起第一次春雨,殷念安换上保暖的衣服,虽然还是住在四处漏风的草棚里,只是这个夜暖了。 殷蝶一夜没敢合眼,眼看虚弱的生命有了奇迹,同时也见到了叫五子的小男孩儿。 呼吸困难,皮肤发青,苦难折磨的这个孩子体无完肤。手脚化脓。殷蝶不停的为这个孩子处理好全身伤口,剥离脓包,上了刘准拿来的金疮药,包扎过后,才大大呼出一口浊气。 殷蝶起身,肩膀上什么时候披上的斗篷都不知道。姜晟坐在一旁一旁木板上看着草棚外。 春雨带着丝丝冷风灌进来,殷蝶忍着麻木的双腿走进姜晟,把姜晟拥入怀中。 “姜晟,别这样,会好的。” 姜晟回神,眼底的怀念逝去,露出爱怜的温柔:“媳妇儿,为夫抱着你睡一会。” “哪里敢睡,这里有一万多人,要多多熬药,精神状态上的松懈,风雨过后大病来袭,我很担心会有人熬不过去。” 姜晟抱紧殷蝶,自己的媳妇儿啊,又心疼,又无奈没辙,结婚近四年了。媳妇儿心里想的,要做的,自己爱她,却无能为力给她宁静。 只盼这天下如家安稳,自己守护着媳妇儿儿子快乐生活,任由她们母子在自己的身边过着想要的日子。 “乖,交给为夫守着,回你的地方去休息。” 殷蝶真的累了,疲惫不堪,想到空间对比,点头应下。姜晟切玉偷香,怀里媳妇儿消失,姜晟心情好了许些,起身行道草棚门口望进漆黑的雨夜里。 殷蝶空间里快速洗了澡,回到木屋榻上倒头就睡。殷蝶睡得昏天暗地。两天一夜,殷蝶醒来苦笑不得,看着沙漏起身穿鞋下榻,厨房里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吃过饭,给姜晟精心准备的饭菜,桌子上放了一壶果酒,出来空间外面过了不到半个时辰。 殷蝶不容姜晟拒绝,带姜晟回了空间,殷蝶这才走进坐在草棚墙角打盹的刘府医。 殷蝶手里多了薄被盖在刘准身上,殷蝶这才起身一一查看通铺上的病人。 起色不大,但好在有起色。殷蝶强行每个人捏开下吧喂了灵泉水。守护两个小时左右,这才空间里带回满眼焦急的姜晟。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雨越下越大,屋外大雨屋内小雨,黎明前的天空依然黑沉沉的。 远处响起汉子的惊悚呼救:“大夫!大夫!有人不行了!” 殷蝶抬脚就要往外走,黑暗里有人影跌跌撞撞往自己草棚出跑来。来人越走越近,小男孩近前雨水中摔倒,哭着爬起跪倒雨里:“王爷王妃,救救俺大哥吧!” 殷蝶与姜晟打着伞雨中扶起孩子。殷蝶看着孩子黑瘦的模样,一阵阵心疼。柔声道:“别急,药已经在熬了。现在就发放。带路去看你的哥哥。” “唉,俺带路。”男孩眼底满是焦急慌乱,这会儿有了王妃的话,喜出望外,连忙转身走进雨水里:“王爷王妃这边走。” 殷蝶与姜晟拿这个心中焦急乱了阵脚的男孩子没有办法,只能加快脚步跟上眼前的男孩。 殷蝶姜晟进了百姓居住的草棚里,草堆上的大男孩已经烧的糊涂,喃喃呓语:“弟弟,快躲,爹,娘,别走……,儿子不孝。红霞……红霞。” 殷蝶进门,工棚里的百姓都眼带期盼看过来。 殷蝶近前蹲下身,伸手体温计夹在男子腋下。掀开男子眼皮,捏开嘴巴。 第404章加派人手急救 “火从心起,病从火来,坚强过后,身体的极限掏空,人们普遍发病,是条件反应下的必然经过。眼下春雨降下,浑河才是棘手的。” 自家媳妇儿的话,浑河修建上相当棘手。迫在眉睫更是粮食短缺,医药供给。 临沂分十八乡,浑河分支入青河,水源也是问题。如此大规模的修建,光靠朝廷,人力物力都无法供给。 银两到达临沂是否所剩无几,已经无法预算出调动钱财物质上的供应问题。 姜晟转身出来草棚:“速传令苏怀仁,调集粮草,极速赶来浑河口。” “是,王爷。” 殷蝶草棚里给男子用了退烧药,安抚一旁的男孩子。“会没事的。相信我。” 男孩的心在殷蝶温柔坚信的话语中找到坚强。胡乱擦干眼泪点头应道:“我信王妃的话!” 殷蝶转向草棚里的众人,感应到了动力,继而鼓励道:“振作起来,亲人需要你们,这里的朋友需要你们,大家共同努力自救。” “王妃,您说吧,要我们做什么?”人群中一黝黑清瘦的汉子起身道。 “召集所有人刘府医处领药照顾各处生病的兄弟,另告知对河道防洪有见地的兄弟集合研究防洪自救方案。外加派人手做饭,分成小队同时自理日常任务。” “是,王妃。” 百姓们早就对官府的防洪措施有怨言,扣押百姓转成奴隶,不断采石填补河道,只能是白用功。王爷王妃的到来,亲力亲为救助百姓。短短一天一夜,百姓们只信服王爷王妃的话。满心壮志凌云的热血方刚的汉子,为了自己心中期盼的未来有了拼劲。 身体健康的人分分披上雨披走进雨里,整个工地传达姜王妃的话。 空间中有汉子激动的喊话声:“父老爷们儿们,王爷派兵调粮了,王妃只是弱女子,我们是汉子,小子们,都站起来,去刘府医那里取药。回来照顾病了的兄弟。有想法,能出计划修补河道防洪的站出来,王爷王妃要带着咱们一起防洪,一起回家!” 天亮了,阴沉沉的天空,瓢泼大雨洗刷着乱石坑,万人居住的茅草棚子里呐喊欢呼响彻云霄。 殷蝶无法,马车上带来大帐,暗卫们冒雨搭建。十几处大帐内,迅速升起炉火驱赶天气带来的潮湿寒冷。 殷蝶大帐里疲惫不堪的窝进姜晟怀里,终于明白,自家孩子爹是心系天下的男人,累在责任重大。 怀里的男子,自己爱的人。殷蝶的心在姜晟的世界里融化。“等我。” “嗯,去吧。”姜晟恋恋不舍任由媳妇儿消失怀里。回身坐在椅子上,静等苏怀仁三分借力。 殷蝶进入空间争分夺秒精神力提纯,极速压缩治疗流感病毒的药片。 药片成木桶盛装,预计自家的马车带来十桶不成问题。带出空间交给刘准。 刘准大帐里急的来回踱步。见到殷蝶喜出望外。殷蝶急急交代道:“药物紧缺,想办法隔离。病者留下,健康的人撤离对面军队住所。” 刘准听着王妃一一对应,知晓王妃的做法已经是最好的安排。“是,王妃。” 暗卫进入带走木桶,刘准拱手急急离去。 殷蝶正要出门,迎上归来的姜晟。殷蝶接过姜晟脱下来的蓑衣挂在衣架是上。 桌子旁坐下,殷蝶的眼神落在姜晟湿透的短靴上,听到的是姜晟低沉的话语:“大雨引来山洪,浑河滑坡,有推移之相,即便石头拦截也无济于事,随时有冲垮觉堤之势。” 殷蝶听之倒是想起黄河百姓,抗盐碱的作物,比方油葵、苜蓿。白薯、西瓜、棉花等。这些作物喜沙,气候湿润下,这临沂到是可以成为这几样盛产之地。 想了想道:“史记中,黄河方圆贫瘠,黄河河水激流过激,改道后淤沙形成滩地。 当时著名河滩地有黄河滩区,长江三角洲,以及上海滩等都属于河滩地,只是用途不一样,黄河滩区以种植为主,上海滩地建立了城市群等,如果可以效仿,河滩地的优势是非常可观的。” 殷蝶空间里拿出新鞋子递给姜晟,殷蝶接过姜晟的湿鞋子收回空间。 手里多了一杯黑咖啡。姜晟轻吮一口,暖进心里。咖啡的香甜让姜晟放松了许些。 “媳妇儿所说的正中浑河现状。不知如何解决。” 殷蝶大大呼出一口气,老天爷真的是照顾自己,这天启王朝,地理环境太多相仿华夏地理形态。如此一来,空间种植作物可以很好成为当地农民生活发展。 “记载与开发后,河滩地未来发展,一般是水草丰茂,适合植物的生长和亲水性植物的栽培,也适合多种动物的栖息。” 这变化来于黄河三角洲河滩地的形成。 黄河三角洲湿地是由黄河填海造殷而形成。由于黄河含沙量高,巨量的黄河泥沙在河口附近大量淤积,填海造殷速度很快,使河道不断改变延伸,河口侵蚀基准面不断抬高,河床逐年上升,河道比降变缓,泄洪排沙能力逐年降低,当淤积发生到一定程度时则发生尾闾改道,另寻它径输出。 平均每10年左右黄河尾闾有一次较大改道。黄河输出路按照淤积→延伸→抬高→摆动→改道的规律不断演变,使黄河三角洲殷地面积不断扩大,海岸线不断的向海推进,历经150余年。 我们何不效仿黄河,使浑河逐渐淤积形成尾闾摆动的影响,使这里的地面形成许多沟壑交错的废弃河道及防水堤坝,只要经过多年风雨剥蚀、人为填补,形成岗、坡、洼相间分布的地形,供给当地百姓种植有力植物农作物。” 殷蝶的话是历史变迁的足记,是后人的智慧结晶,是天启一大壮举,流传千古的佳话。 姜晟听之仿佛随着自家媳妇儿的话走进未来蓝图之中。富饶的临沂在脑海中形成,庞大的繁衍宏图在不断推进演变。 “媳妇儿,为夫需要堂哥的帮助,这里交给你,浑河改道的大致方向,为夫亲自带人填补河渠道。” “嗯,你去吧,家里有我。” 姜晟起身揽住起身想送的殷蝶,落下爱恋的吻。 殷蝶目送姜晟的背影离开,无法放松。药物的紧缺成了眼前的困境。殷蝶披上蓑衣走进雨里。初六十七连忙跟上。 三人行往山上茅草棚,一路眼见染病的人越来越多。 第405章寻野生物 走进重病患者草棚内,这二十几人有了生命反转的好兆头。殷蝶猛的拍了自己的额头。“真是笨蛋!” 屋里留下照顾病患的几个半大孩子吓了一跳。不语站在一旁。满眼担忧的看着门口王妃。 殷蝶顾不得几个孩子的愣怔担忧,急忙走出草棚。初六十七很是担忧。“王妃?” 殷蝶摇头,放眼寻找能盛雨水的缸桶。“走,去后厨一趟。” 殷蝶话落抬脚就走,殷蝶想到了好办法,有病治病,没病强身。殷蝶初六十七三人来到火房。 火房里原来服侍各处军爷的厨子奴才人人忙碌。简单的粗面窝头,干菜炖肉。 一股子腥味传出来,殷蝶忍不住作呕。猛的回头弯腰呕的厉害。殷蝶这一变故吓坏了初六十七。“王妃?您这是怎么了,可要传刘府医瞧病。” 殷蝶忍住胸闷恶心,起身擦了眼角流出的泪。心里有点慌,更多的是懊恼。 不会吧,这么难的日子,自己不会这么英雄,怀孕了?心里快速查看日子。月事确实好像过了。这一忙竟忘了自身问题。 殷蝶咬唇反驳,眼前的大锅饭如猪食,逼的殷蝶无暇顾及自己的呕吐反应。侥幸心理认为是这伙食闹得。 火放留下的都是之前服侍军爷的厨子奴才。见王妃被自己等做的吃食熏吐了。 哪里还顾得上地上的脏乱泥泞,分分惶恐不安跪地磕头见礼:“小的等参见王妃。小的等罪该万死。只求王妃明查,食物真的就这些了。小的等已经尽力做好了。” 殷蝶强忍着胸口涌上来的翻滚,回头道:“粮食什么时候能到。” “鞭长莫及。”初六话出,殷蝶真心明白孩子爹带兵打仗,粮草供应不上是什么状况。 自己完全被逼迫的焦头烂额。空有粮食千万,无法拿出一粒米。殷蝶实在受不了这股子腥土气转身回走。 “知会各处,草棚底下放上瓦缸木桶,雨水沉淀留下饮用。预防地上积水污染引发二次瘟疫。” “是,王妃。”初六飞奔进入雨里。 殷蝶看着眼前的困境,只能选择顺时度过难关。姜晟带人浑河改道,自己要如何找到可以代替的粮食?想着满腹烦心事儿。 一老者与殷蝶迎面过来,恭敬问好:“见过王妃。” 殷蝶回神礼貌回给老者得体的笑:“大叔。” 殷蝶话出,一双眼睛都盯在老者怀里的番薯藤上。番薯藤清热解毒利尿,是本草纲目中的常见草药,颈部可入药,根部果实可添温饱。沙土地繁殖力产量很可观的。 “大叔,可以多带些人去找这番薯藤子吗?” “番薯藤?”老者愣怔一秒,回过味儿来笑道:“王妃,这红浆果藤喂马好物,那边浅滩草稞子里有都是。老头子我这便叫上几个小子带王妃过去。” 殷蝶点头,老头打眼看了一圈近处,对着远处出现的几人打招呼:“陈来,虎子,你们几个过来。 几个汉子听见老者呼喊,疾步赶来过来,见到穿着蓑衣的殷蝶,连忙见礼:“草民参见王妃。” 殷蝶点头应道:“免了。” 叫虎子的男人询问道:“大叔,可有什么事情要做。” 老者笑道:“走,咱们爷几个带着王妃去浅滩草塘边寻些红浆果藤来。” 老者打头,殷蝶初六十七与几个壮年汉子穿着蓑衣赶往近处浅滩。 殷蝶见了这一望无际的草塘里,爬满了野生红薯藤,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压下想欢呼雀跃的心,殷蝶近前拔出红薯藤,沙土中红薯各个够大。 “叫人来,我们有吃的了。” 殷蝶的话,在近处拔红薯藤的几个汉子惊楞了许久。老头低下了头。汉子一个个红了眼眶。 没有粮食了,采石场里人人知晓,老者说了慌,怕王妃为难,只能说红浆果藤喂马用。 只是大家伙早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没有吃食,都是靠这红浆果藤活过来的。 几日来大家眼看着王爷王妃同百姓同食。这么难熬的日子,自己等吃红浆果藤不算什么,又怎么可以让王妃吃这东西。 “王妃,使不得!” 初六出言阻止,王爷若是知道王妃为难道吃野草藤子,自己等十条命都不够平息王爷怒火。 殷蝶邹眉看向几人,这才发现,这地方没有过红薯。地方与地方的生活之道,商道交接不下,红薯没有大面积食用就是知识消息闭塞的原因。 “别多想,这红薯藤可入药,红薯果可充饥,师父说过的。药典中有记录,去叫人,今天就让你们尝一尝这红薯果的味道。甘甜香浓好味道。” 殷蝶的话出,初六十七自然而然接受适应了,最最高兴的是老头与几个汉子。 王妃的话,老百姓断粮,春秋不结,那苦日子,若是有了王妃说的,红浆果能吃,老人孩子婆娘就再也不用挨饿了。 “唉,俺这就回去叫人。” 殷蝶发现新大殷,几千人挖红薯什么景象,何其壮观,殷蝶一高兴,顶着大雨与百姓们一同挖红薯。 几千人挖红薯大军,如蝗虫过境,殷蝶眼看着一筐筐红薯被抬回采石场,殷蝶有了干劲。 跟着大家伙回走,马不停蹄亲手教大家如何处理藤蔓上残留的嫩叶,合着粗面做成盐巴糊糊,老藤蔓灵泉水熬煮,红薯洗净放锅里蒸。 大家齐动手,殷蝶忙前忙后,终于在大家的激动期盼中,人人吃到了第一个热红薯。 瘟疫泛滥的困境中,殷蝶看着大家伙脸上洋溢幸福的笑,这是一种别样的喜悦。 殷蝶与初六十七回到大帐,炉火温暖,脱下蓑衣,两个红薯饱腹,殷蝶困意袭来。 脱了湿哒哒的鞋子,潮乎乎的外衣,空间里换上干净的衣服合衣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睡下了。 阴沉沉的天空不见晴天,临近傍晚,大帐外狂风大作,天边乌云滚滚,电闪雷鸣。 殷蝶被惊醒:“初六十七,王爷回来了吗?” “回王妃,王爷不曾归来。” 殷蝶起身有些头重脚轻,浑身酸痛无力,疲惫感再次袭来。扰乱了殷蝶的好心情。 “刘伯歇下了吗?” “大帐灯亮着。”大帐外初六回道。 殷蝶想了想,咬牙道:“请刘伯过来一下。” “是,王妃。”片刻中,刘准匆匆而来,大帐外请示:“王妃。” “进来。” 殷蝶看向进门的刘准,脸色不好看,刘准看了王妃脸色,灯光下有些苍白。 “王妃可是哪里不舒服?老夫给王妃请脉。” 第406章王妃有喜 殷蝶下榻桌旁坐下,纠结后道:“我这把脉的本事跟刘伯也学了一二,只是这脉象,有点不确定而已。” 殷蝶不情愿的伸出手,刘准对面坐下伸手搭脉。沉默片刻脸上是喜出望外。 王妃此时怀孕,是什么条件不说,自家王爷可是盼着这个孩子盼的望眼欲穿。 刘准没敢太过喜形于色,王妃这脸色明显是懊恼多余高兴。像自家王妃这般不太喜欢孩子的……,刘准暗里挑眉,还真是少见。 心里千般酝酿一番,刘准这才起身拱手道:“恭喜王妃,王妃有喜了。” 殷蝶只觉大脑嗡嗡嗡,生姜耀就是个意外,后又觉得儿子一个就好了,这又上身了,唉,自己不愿意跟古代女人一般,身后跟着一排小豆丁怎么办? 殷蝶的没精打采,可是吓坏了刘准。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王妃可是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算了,刘伯,您回了吧。我想睡一会。” 殷蝶话出,低着头看着平摊的小腹纠结不下。刘准这实在没辙,看来要速速回禀王爷。自家王妃这样的,除了王爷也没谁压的住了。 刘准出来大帐,门口初六十七脸上的兴奋表情,刘准来了好主意,眼神示意。“……?” 王妃有喜了,这可是自己哥们两个听的清清楚楚的。通知王爷十万火急啊。 刘准一见两个愣头青上道,披着蓑衣大步流星回了自己的大帐。 初六转身没了影,转瞬折了回来,十七挑眉,初六露出一口大白牙。惹谁不惹自家王妃。这欠抽的事儿,多一个朋友路好走。 两人一阵无声的贼笑,消停的守护好自家王妃。 姜晟浑河带着汉子们抬石头填补河沙扩路。大雨中不停分析浑河改道,如何能带出更多能够种植的沙土地。 暗卫雨中飞奔而来,近前拱手禀道:“禀报王爷,王妃有喜了。” 姜晟站在原地愣怔良久,低哑出声疑问:“再说一次!” 暗卫忍着笑,拱手恭敬回禀:“回王爷,王妃有喜了。” 姜晟转身疾步离去,岸边翻身上马,大雨中高喝:“驾!” “你说的是真的?王妃真的怀上小世子了。” “回统领,刘府医请过脉了,初六通禀。” 钟朗与白羽对视一眼,满肚子坏水,傻小子不欺负对不起天地良心。“速回,听后王爷调遣。” “是,大统领。”来人转身急奔进雨夜里。 白羽钟朗高声传到:“兄弟们,休息了,收工。” 夜色降临,浑河边上是危险的,王爷身边白统领发号施令,大家伙殷殷续续回走。 工棚里都有了取暖的石头堆。不再像以前一样寒冷,人们脱下湿透的蓑衣,身上湿透的衣服。留守的半大小子递上热腾腾的面菜糊糊,热腾腾的蒸红薯。 劳累一天吃上包饭,都有了欢声笑语。 姜晟大帐里狼一样盯着自家小媳妇儿,这脸上傻了吧唧的笑,看的殷蝶嘴角直抽抽。 “回来了。”殷蝶这话说的很没营养,怀孕这个话题,殷蝶真心没准备好要什么二胎。 “嗯。”姜晟回答的更绝,一个嗯后霸道近前拉过殷蝶搂入怀里。下颚抵在媳妇儿发心,嗅着媳妇儿发里的香气。沙哑道:“让为夫好好抱抱。” 姜晟满身潮湿冷气,殷蝶叹气又心疼,嫁了一个封建思想喜欢孩子老男人,自己的丁克思维明显已经向土崩瓦解方面发展了。 投降道:“洗澡换衣服。”空间里姜晟灵泉中快速洗过澡,美滋滋任由小媳妇给自己换上干净衣服,木屋前小院里桌子旁坐下,米光温柔的随着小媳妇儿的身影转悠。 殷蝶不回头都觉得烧得慌,自己怀孕又不是他怀孕,这疯子,回来就盯着自己看,有完没完。 厨房里拿出馒头,酱菜,牛肉,一壶烫热的白酒。 餐桌上姜晟如此优雅进食,烈酒入喉暖心。忍不住低笑出声:“媳妇儿,你说女儿叫什么名字好。” 殷蝶一哆嗦,女儿?这儿子女儿压根不知道呢,名字取早了吧。又不敢打击姜晟。 只能委婉安抚这盼女狂:“小名就叫蛮儿吧。大名夫君取。” “蛮儿。”姜晟念在女儿的名字,温柔给殷蝶布菜,殷蝶突然发现自己错了,男人过快回复正常,表示不满意呢。 连忙撒娇道:“蛮儿好,女儿娇贵,免得大了挨欺负。” 殷蝶这般,姜晟终于战胜了心里各种想打压媳妇儿的小人儿。没有最猖狂只有更放肆。 一顿饭简单入喉,一壶酒连干三杯,姜晟眼里明晃晃的意图,殷蝶躲没处躲,推没法推,一个小名而已,蛮儿有何不妥。 直到自家孩子爹温柔磨人过后,殷蝶哭笑不得,蛮儿,不重视女儿,这都哪跟哪。 殷蝶赌气起身居高临下看向吃饱喝足的疯子男人:“女儿比媳妇儿重要?” 姜晟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媳妇儿比女儿重要,只是女儿儿子都是媳妇儿生的,就都重要。” 殷蝶有些小情绪:“敷衍!” “啊……干什么,我怀着娃。” 姜晟翻身压下自家带刺的媳妇儿,温柔以待。“事实证明!” 殷蝶绝对掉进了姜晟的温柔乡里。殷蝶累了,姜晟的温柔体贴,殷蝶窝进姜晟怀里,任由姜晟抱出空间。 空间外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大帐外暴风雨没有停息的征兆。电闪雷鸣响彻天际。 姜晟榻前抱着媳妇儿上榻,心里的愧疚心疼全部化成无法自拔的眷恋。” 殷蝶累了,沾枕头就睡的渐沉,姜晟幸福的闭上眼睛。 隔天,殷蝶醒来姜晟已经不在身边。 殷蝶起身收拾床榻,下榻穿衣打扮。大帐里火炉上简单做了早饭。眼见八点姜晟不归。 殷蝶出门寻人,初六十七就在大帐外:“王妃留步。” 得,殷蝶哪里想不到姜晟这个女儿狂什么意思。那就是宝贝升级了,母平女贵,王妃变女皇了。 “外面出了什么事儿?” 大帐外远处人们冒雨喊着号子:“一二,推啊!” “快!快!小心雨蓑。” 殷蝶顺着声音张望,初六回道:“回王妃的话,苏怀仁的粮草到了。” “这么快?”苏怀仁的粮草预期到达,自家孩子爹的以暴制暴手段会转瞬牵出地方霸主,这个苏怀仁是个狠角色,挡路者怕是无一幸免于难处。 借着苏怀仁的手整顿临沂恶习,必然会有一个人心惶恐不安的时日。殷蝶对自家孩子爹的心思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第407章官场之才 嫁了一个呼风唤雨的腹黑男人,殷蝶眨巴眨巴眼睛,转身回了大帐。好好当自己的孕妇。 粮食到了采石场,姜晟不畏天气恶劣亲临百姓之中,苏怀仁姜晟面前恭敬拱手回禀:“苏怀仁参见王爷,不负王爷之命,私自开仓派粮,呼吁百姓凑集粮草衣用。加急通报临沂十八管辖,速派粮草供应。还请王爷恕属下未禀先传之罪。” 苏怀仁的手段,姜晟眼底有了笑意,狐假虎威,好大的胆子,敢假借自己之名,出手狠辣,名声大噪临沂十八管辖。确实少有的官场之才。 “非常时期,为民者不拘小节,苏将领速速返回临沂,浑河滩地几千里,速传十八管辖,号召两岸百姓,河滩地速收红浆果藤蔓,告知可以治疗瘟疫果实蒸熟可代替粮食饱腹。” “是,王爷,末将领命!” 征粮一事,传令十八管辖威震一方,王爷指派亲临,这一事上苏怀仁吃足了甜头。如今临沂谁人敢反抗护城甲卫军。 暴雨季节,河堤改道常有危害下游百姓,传令做好防洪准备。粮草上还要维持月余,本是难办之事,如今王爷给了瘟疫良方,百姓生存之道,这会是药商与百姓互利,自己名利双收之大好时机。 苏怀仁满面威严,拱手领命,远方将士高喊回应。“完成任务!” 姜晟点头给以明示,苏怀仁转身冒雨回走:“将士们,王爷亲临临沂,为委以重任与将士们,为了百姓,为了军人的尊严。出发临沂。” “属下等谨遵王爷之命。”近千将士雨中呐喊,鼓舞人心的场面,姜晟眼底带笑,无所谓笑纳。 姜晟收回目光,转身回走,采石场内部,入眼一人暴雨中与刘准冒雨前行,疾步行走各处患病者草棚。心里不自觉的颤了颤。 心里对殷家大舅哥的防贼心里有点抖,媳妇儿现在就是女王,说的话绝对是圣旨。 之前小心眼,就怕有了大舅哥没有自己抱媳妇儿的机会,这会疾步走进刘准殷念安。 刘准这几日与殷念安相处,甚是投缘,殷家大爷性子温润,为人大义炳然,宅心仁厚,没有贵人的恶习亦然没有乡下人的愚昧。 抬眼就见自家王爷大步而来,不用想也知道,王妃护犊子,尤其是娘家人,王爷顶风作案,头不抬眼不睁,把殷大爷塞给了自己。 哎呦喂。王妃这会儿好不容易怀了麟儿。东窗事发,这怕是来大舅哥这找回旋的余地来了。 “刘准参见王爷。” “参见王爷。”刘准行下人礼,殷念安行了君臣礼。 “免了。”姜晟伸手虚扶殷念安。“堂哥多礼了。一家人,本王身不在朝堂,以妹夫名讳相称就好。蝶儿喜亲近。” 姜晟如此亲和。殷念安心中感激之余不忘妹夫身份。开口道:“使不得,称妹夫吧。” 姜晟朗笑出声。“求之不得,妹夫堂哥相称,一家人少了生疏之分。” 姜晟话落,转移话题:“患者如何了,可有伤亡。” 伤亡?有王妃出马,伤亡是什么东西。王爷这装的……一绝儿。刘准忍着鄙视恭敬回禀:“回王爷的话,瘟疫控制住了,老夫正是从重患处回来,准备过去王妃处回禀。” 刘准上道,姜晟舒坦,点头默认:“一起。” 姜晟殷念安刘准三人一同回来大帐,殷蝶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迎接,接过姜晟身上脱下的蓑衣,这才看清楚姜晟身边的男人。 “哥,你干嘛去了,你的伤好了吗,不是交代哥要好好在刘伯屋里养病吗。” 姜晟惊出一身冷汗,媳妇儿这劈头盖脸对着殷念安一顿批。好在自己运气逆行,先一步截胡,否则冷着大舅哥的罪名,日子不好过。 姜晟满眼温柔笑意,刘准面上如常。殷念安则不然,一见妹子生气了,急忙安抚道:“小妹,你听哥说,哥这真的躺不住,妹夫风里来雨里去的,父老乡亲兄弟在受苦。哥一大男人眼看着,这心里急死了。哥不对,小妹别生气。娃儿……,小妹还怀着娃呢。” 呼,殷蝶大大呼出一口气,看着讨饶保证的大老爷们儿,再次叹气没择,真是殷家一窝亲哥们,这宠妹子的德行都一致。 只是更心疼自家男人了,短短几天,下吧上的青胡渣都冒出来了。可见姜晟有多累。 “好了,快点进里面去换衣服,都别感冒了。” 殷蝶先行屏风后拿出三套男装放下,出来火炉前铁锅里拿饭菜,不忘催促道:“换好衣服出来吃饭。” 媳妇儿眼底的心疼,姜晟安全过关,三个大男人屏风后先后换好衣服,出来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食不言寝不语,外面有处理不完的琐碎事。 饭后殷蝶收拾桌子,火炉上煮茶,这才询问道:“各方面进展如何了。” “河道填充改道很顺利,这雨下个不停,计划有变,怕是大队人马要冒雨拔营回走。只是河道改道过后,恐怕下游会出现水灾。原有计划改变,顺河滩地绕路十八管辖地出临沂,逐渐带百姓归乡。” 自家男人必定身不在朝堂,百姓上可以救急,却不能明面干涉官员指派制度。这种处处受制于人,身陷困境之中,殷蝶能做的就是支持。 姜晟刘准殷念安匆忙喝了茶水,起身穿上蓑衣出门,殷蝶随后送到大帐门口。 姜晟弯腰吻落在殷蝶脸颊上:“保护好自己。” “嗯。” 姜晟离开,殷蝶想说什么又止住不语,姜晟刘准堂哥雨帘里分开,姜晟的背影消失雨幕里。 殷蝶回身大帐里孤零零坐在椅子上,焦急又不得不耐心等待。 姜晟一走三天未归,殷蝶强行披上蓑衣不时过去患者草棚查看。好起来的孩子老人鬼门关上走一遭,能活过来,听到最多的就是姜王爷王妃亲自带人上山把自己等救了回来。 后又听死去的人集体焚烧了,感激不尽中都是对姜王爷王妃的千恩万谢。 殷蝶行进草棚,就听一孩子高兴的声音:“殷大伯,您真的是王妃的哥哥啊,王妃姑姑人太好了,长得好美,菩萨心肠,对谁都那么温柔。要是我的姑姑该多好?” 孩子高兴的话后是悲伤的落寞,引来一起老爷子的逗趣:“你小子,要命了,王妃救过你,还想怎么着?” 第408章托了福 老者话落草棚里传来一阵哄笑声,死气沉沉的劳役窝棚了有了明朗的笑。 老者看着温润的殷念安,也是无限感慨:“真没想到,殷小子,俺们这些人的命,说句真心话,拖了你小子的福气了。” “大伯,哪里话,小子心里难受,如不是小妹来寻,又哪里有能力救得了谁。心里痛着呢。” 殷念安说这话心里发酸发堵。眼睛有些酸涩。别过头去。 殷蝶就在门外,堂哥的话听的心里不好受,然而这就是命,更应该学会放下,过去的让他过去,当做是一种磨砺,未来认真去生活,享受来之不易才好。 殷蝶进门,锁住趴在殷念安对面,眼见殷蝶进门,连忙爬下榻,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跪地磕头:“锁住叩见王妃。” 殷蝶笑眯了双眼,这小子,心眼真多,笑怼道:“胡闹,快起来回到榻上去!这大病初愈,外面天气不好,再着凉了怎么办?” 男孩满眼幸福,大大的笑容,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大咧咧道:“锁住都好了,是男子汉,这都不怕。不信王妃问殷大伯。” 殷念安见了殷蝶,这会儿除了无奈只能赶忙起身扶人。“不是说好了好好休息吗。” “哥,你和姜晟饶了我吧,我快发霉了。” “这……,真是的。”殷念安在殷蝶这只有无奈的份。 锁住立马给殷蝶搬来木桩。殷蝶自然而然接受,坐下给屋里人挨个把过脉象。这才给了众人很肯定的答案。“乡亲们,瘟疫控制住了。你们已经回复了健康。” 殷蝶与殷念安一起,草棚里又都是殷念安一起几年的,已经是老熟人的交情。 殷蝶更显随和,气氛温馨,大家伙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正说着话,远处突然传来河水翻花,激流冲击岸边决堤爆洪的声音,笼罩着方圆几里地采石场。 卸洪过后是人们的欢呼呐喊。殷蝶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笑,殷念安激动的站了起来:“成功了!” “嗯,成功了。浑河再也不会发大水了。乡亲们可以安心种地了。” 殷蝶的话,草棚里的老少爷们儿们激动的抱头痛哭。 三年了,服徭役三年了,每一次失败都是揪着心惦念家乡的亲人父母妻儿。梦中都会惊醒,河水淹没家乡的洼地,老人孩子挨饿。在恐惧中挣扎。今日终于熬出头了。 殷蝶与殷念安静静的出来草棚,把空间留给这些终于发泄心中艰辛苦涩的人们。 兄妹二人回到大帐前,老远入眼是自己男人姜晟,带着欢呼雀跃的汉子们大步回来。 暗卫在各处极速奔走,安排车队粮食用具,一切再迅速进行。殷蝶听着四面八方的呐喊声:“回家了!我们终于回家了。王爷,王爷,王爷!” 殷蝶疾步迎向姜晟,姜晟本还激动的眼脸霎时变成惊悚。一把抱住自家吓死人不偿命的小媳妇儿:“媳妇儿~,脚下留情。” 姜晟这立马怂的死德行,逗的殷蝶止不住咯咯咯的欢笑:“别惹我,吓死你~!” “媳妇儿饶命。” 二十多个日日夜夜,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整齐列队,拔营启程,殷蝶终于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马车上,殷蝶难得心情好,躺在自家男人腿上一只手不老实的摸着姜晟的胡子渣。 看着车窗外阴霾的天空,犹如一块幕布笼罩,在走了一天的路段中,眼看着人们走出了那片阴暗。天空放晴,天边红霞缠绕。 十里坡原地休息,隔日凌晨出发,天亮进入浑河三焦县,这里的瘟疫问题显然已经得到控制。 天下药业门庭宽敞,摆设规矩,病人络绎不绝。 早起做买卖的百姓居多,黄土地界不显富贵,随着吆喝声,街上渐渐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闯入殷蝶眼帘的男子女子,让殷蝶吃惊不小,更有三三两两的半大丫头小子一身儒衣往一个方向走。 殷蝶眼看车架停在药堂门前,门口几个衣着得体,温文有礼的大家公子模样的人,抓药的抓药,扶老人的扶老人。 殷蝶憋不住笑,是自己前卫了吗?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天下药业的活招牌,衣着相貌,这是全国统一了吧。这一个个帅的。 抬头一眼看见一年轻人背着背篓进门,姜晟车内吩咐道:“通知县府衙,安排所有服徭役百姓归乡抚恤金问题。” 白羽车旁马背上回禀:“是,王爷。” 白羽打马而去。殷蝶看向姜晟:“在这住一晚吗。” “媳妇儿有孕在身,长途跋涉怎受得了,休息两日饶平安县回封地。” 殷蝶点头应下,任由姜晟抱下车,门口看着天下药业门庭若市,眼尖见到对面街上有身着锦衣夜行卫。 狐疑看过,身后下车的殷念安刘准近前,拉回了殷蝶的目光。 回眸看向天下药业院里,一老者吩咐一边三夫学徒。“杨宇,秦轩,门口买草药的,你们二人带人到一边记录一下。” 两个年轻男子应后离开,老者起身走向门口。 老五笙玉凡平时散漫,这两天逼着自己立规矩,见谁都热情。 “这位老爷夫人,您们看诊还是卖草药?” 殷蝶满意了,待客有道,天下药业其次,看来主家确实好名声,身边姜晟客气道:“有劳公子,在下与夫人兄长过来寻人,希望能见到掌柜的。” 笙玉凡立决大买卖“各位大人夫人里边请,掌柜的一会就到。” 殷蝶随着姜晟殷念安刘准众人进了内堂休息处,坐下就有小男孩端来茶水糕点。 殷蝶接过礼貌回道:“多谢。” 笙玉凡一双狐狸眼带笑:“各位大人夫人稍等片刻,小的这去去就来。” 片刻功夫一老者进的门来。殷蝶抬头看过。猛的站起身来。“爹!?” “唉,你这坏丫头,让爹好找!” 殷萧声音都在颤抖。殷蝶鼻头猛的一酸,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扑进殷萧怀里呜呜大哭。“老头,干嘛这么欺负我,来了不说话,让人家哭鼻子。” 殷萧知道女儿的臭毛病多,每个女孩子样子,只是这一别快四年了,幻想了无数次见到宝贝女儿的样子,只是没想到这死丫头片子这般对待自己亲爹。 想埋怨舍不得,任由宝贝女儿怀里撒泼哭鼻子。 第409章一片孝心 “京城的瘟疫有我闺女及时送到的药方,解决的迅速,只是爹爹放不下你们小两口,想着请命护送药物南下顺道巡查,这最后一站,听到百姓沸沸扬扬传着你们两口子来了临沂,爹索性过来了,想着明日出发临沂寻你们,又听派出的人回话,你们回返了,没有返回临沂,爹爹就想到您们怕是走这条路回封地了。爹想闺女女婿,在这守着实数无奈了。” 便宜老爹这么大岁数,一路奔波寻找自己,殷蝶更难过了,自己考虑的太过疏忽,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自己做的远远不够。撒娇卖萌殷萧怀里拉长音:“爹~。女儿好想你。” “哈哈哈,知道想爹了,坏丫头,别忘了咱们爷俩的五年之约。” 殷蝶嘟嘴:“什么吗,女儿从来没忘过。哼。” “好好,爹这是抹煞俺们宝贝闺女的一片孝心了,爹不对。” 这妇父女二人天伦之乐羡煞旁人,之前还说女婿,这会姜晟被彻底晾在一旁透明人了。 心里咬牙,拿自家的媳妇儿可如何是好。山不就我我就山,一旁恭敬道:“岳父大人。” “唉,好好好,看见你们两个孩子平安无事,爹这颗心就算落地了。” 殷萧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莫名的心疼着了,继而询问道:“一切都好吧。” “有岳父相扶,姜晟不负托付,一切都好。” 殷萧老当欣慰搂着女儿轻拍后背,眼神不经意看到姑爷与刘准之间的男子吓了一跳。不是老四,又像极了熟人,这长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殷蝶感受到了老爹的僵硬,回头看见堂哥才发现自己干的好事儿。 本想着处理过瘟疫,平静下来回信告知,这样撞上,真怕老爹太激动受不了。 只能先声夺人:“哥,这是我爹,哥你的大伯殷萧大将军王。” 殷蝶的话换回殷念安的不知所措,回神撩起衣摆双膝跪地叩头道:“殷念安叩见大伯父。” 殷念安的不知所措,殷萧是震惊的。殷蝶看向姜晟。姜晟没辙,小媳妇这是惹祸了。只是这个问题还是得殷念安自己说来更为稳妥。 殷念安抬头看向殷萧,尤然而生的血脉亲情在殷念安胸膛了翻滚起来。有些颤抖道:“侄儿殷念安,家母西南秦岭人士,祖上是货商,母亲未婚先孕,外公为了家族名声压了下来,我称母亲姑母养在膝下,家道中落,母亲临终给玉佩为证,只说是父亲所赠定情信物。今生有缘相认,告知父亲母亲安好。” 西南秦岭,老七就是死在回玉门关的路上。殷萧没得不承认殷念安,他是最像七弟的人。殷蝶松开老爹的手。 殷萧殷念安身前颤抖伸出双手亲自扶上殷念安的双臂。“孩子,回来就好。大伯不相信呢,殷家几个爷一个娃子都没留下。好好好,老天照顾了。” 殷萧的话,听的殷念安泣不成声。“大伯父。” “唉。孩子,我殷萧等了你一辈子啊。起来,咱们爷俩就好好聊上三天三夜。” “是,念安记下了。” 殷蝶抹了眼角的泪,扶着殷念安起来,被吃飞醋的姜晟不知不觉拉回怀里。 家人团聚,殷萧是激动的,越看殷念安这心里越是不知如何疼爱才好。 “好好好,你都大了,都成家了吧。这次过来别走了,跟大伯回家可好?” 殷萧激动难平,一连三个好,可见殷念安的出现,殷萧心里是如何不能平静。 殷念安听到回家,落叶归根,认祖归宗,殷家的人,这终归属感时刻包围着殷念安漂泊半生的心。 不忍拒绝却又不得不实话实说:“大伯父,孩儿还不能跟您回去,内人与两个孩子去了七妹封地。回去怕是又要耽搁时日了。” “原来如此,是大伯太高兴了,哈哈哈哈,也好,京城一切顺利,五年之约不远,大伯父京城等你们回来,把孩子们都带回来。” “是,孩儿谨遵伯父之意。” 一家团聚,殷念安被殷萧扶起,殷蝶拉了拉殷萧的袖子,有点尴尬道:“爹。我饿。” 殷萧不待说话,姜晟立马见机行事。“岳父大人,蝶儿怀是女儿。” 女儿……?姜晟哪只眼睛看到的女儿,殷蝶之前还想为姜晟找找存在感,这会看见便宜老爹脸都激动红了。自己闹心的不要不要的。嘿嘿嘿~,殷蝶一阵傻笑:“爹,您请客。” 女儿。殷萧是相信的,别人不知道男女娃娃,自家闺女的医术,女娃娃稳妥的。 想到老六家又是男娃儿,越看自家闺女越欢喜,眉开眼笑看向殷念安:“念安呢,家中可是有女娃儿啊。” 殷念安哪里知道殷家几代女娃儿单传,眼前七妹就是殷家的活祖宗。想到温柔体贴的妻子,乖巧懂事的两个儿子。 “家中两个儿子,殷轩殷贤。” 殷念安恭敬的话出,殷萧满脸笑容,点头认可。儿子这认知,殷萧还真没敢盼着殷家近几年哪一房能有个女娃儿。也就没什么埋怨的。 不过这反应亮了,殷蝶看着堂哥不知内情,有儿万事如意的幸福感,老爹乐呵呵的高兴样子。 转瞬自家老爹那双二百瓦的眼睛瞄着自己的肚子。忍不住浑身打冷颤。不是女儿这事儿怎么办? 真不知道自家男人什么意思,自己绝对不相信他说这话没准备。莫名其妙的很烦躁,这掉坑的感觉没谁了。 殷蝶暗里狠狠掐了自家男人,姜晟脸色变都没变,满眼宠溺,看的殷蝶有点晕乎乎的。 两口子秀恩爱,殷萧看的心花怒放,女儿怀了外孙女,一想到将来一个萌化心的粉团一般的小人儿,这心里就长草一般,稀罕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猛然想起宝贝女儿可是肚子饿了,一声令下:“老笙啊。快做几个拿手的好菜。给我家丫头解解馋。” 门外同来的笙当家,这殷大爷认祖归宗,王妃有了身孕,王爷在此,一别几年难得团员,一听主子高兴。连连应道:“是,老爷。” 笙当家离去,殷萧摆手道:“都坐下说话。” 姜晟揽住殷蝶殷萧对面坐下,殷念安刘准下首对坐。殷萧这才开口道:“姜晟啊,爹以你为荣,严宏盐运河道之事做的好。 当真解决了皇证下放问题。敲山震虎,那些文人酸儒,三寸不烂之舌鼓动朝堂者日日思危,自顾不暇,哈哈哈,妙哉也。” 第410章三角防线 “南淮总兵岳虎,离邢健八百里,二哥坐下将领谭和霖,调运隋都,守俊阳府州,卡关小南国西下西域,不知岳父如何看待此事。” 姜晟话语不疾不徐,只是这话语惊人,殷萧本就考虑此中弊端,有意调动殷家军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三角防线。 如今天下,皇上王爷可谓双龙镇守一方,两方入手围堵天下棋局,王爷此乃宏才大略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五年之约同是给皇上并驾齐驱之机。 “哈哈哈哈……”殷萧爽朗大笑,捋着小胡子频频点头,真龙天子为自家宝贝女儿放手江山,何其幸也。姑爷如此明白人。 当年朝堂之上,蝶儿做的那些混账事儿,小南国不足畏惧,这语墨公子倒是让殷萧有待考量。 小南国与西凉西域两界之间,姑爷名言暗示,闺女破天荒没给反应,殷萧心中乐呵,姑爷这是多霸道啊,天下布防?姑爷有钱任性权利滔天。身不在朝堂亦名震天下。何人不惧? 这么慷慨大方,给皇上铺路稳政江山。特么的,上官温那老不死的,真是不知哪辈子积德行善了,生了皇后这般奇女子。 殷萧这怼上官温的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天大地大闺女最大,这又怀了女娃儿,姑爷这的心思,哈哈哈,不能不给个方便。 相当严肃道:“当是也,国之大防不可松懈,坚不可摧才是王道。对了,蝶儿还记不记得陈科啊。你大哥坐下副将之子。如今可是西关前锋将正四品了!这小子够猛。” 殷蝶吃着糕点,听的东一榔头西一扫把的,这爷俩一见面,家常话没热乎上一个小时,国家大事又搬到这黄土高坡上来了。 姜晟话里要非得说有点什么,有些无理取闹,自家老爹义正言辞,这里的男人心思,殷蝶自然不会细细分析,参合什么。见话题转移自己身上了。 陈科是谁,大哥座下将领,猛的一个要命画面出现脑海,原主殷蝶与姜晟死磕的岁月,殷蝶处处碰壁,心里不舒服,这个陈科可是什么时候叫什么时候到,天呢,原主眼瞎,看不出陈科故意等着原主招呼。 少年虎,殷蝶对这个青梅竹马没啥想回忆的,原主干的事逆天。有不知所以,老爹翻自己旧账想怎样。 殷蝶直接无视老爹那一本正经惹祸的自家老爹,嘿嘿一乐。“这都十多年了,都忘了他长啥样了,还有,爹呀,女儿我好饿啊~。” 殷蝶一喊饿,姜晟殷萧急了,哪怕一旁静坐相陪的殷念安都急了起来。 姜晟目的达到,这会儿哪里还敢有歪心思,连忙对门外白羽钟朗道:“快请当家传膳。” “是,王爷。” 钟朗门外痛快的接了自家王爷甩过来的大尾巴,语墨公子在自家爷心里是什么存在,下边哥们叫出一个,哪个不晓得。 独独想不到,自家王爷真够狠的,利用八方兵马调动断了小南国与西域来往,钟朗暗里挑眉,这是逼着小南国无君主,双手奉上,意思语墨公子走人呢。 哦吼吼,殷老将军这……,个中高手啊。谁人不服老将军粗人,拳头底下出政权,没想到吃独食这方面……,狠,真狠。 钟朗各种吐槽,摇头晃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厅拐角处下吧一杨:“速度点。” “是,钟爷。” 钟朗挑眉回走,爷这么出名吗,钟朗满嘴疑惑自言自语,传话的奴才心道:姜王爷身边两大统领,白羽钟朗,三岁小孩都知道。只是纳闷,王妃身边听说美男云集,为何不见姜王妃亲卫大统领唐斩。 奴才后嘟嘟囔囔的话,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上扬的嘴角转瞬抹平紧抿,靠,谁说的,特么的老子没有唐斩帅。 白羽抬眼撇了一眼回来的钟朗,这货脸黑的,不明情况,端菜进门的小哥露出一口白牙。 白羽点头应下,钟朗眯眼,露出诡异的笑。 屋里殷蝶看着家常菜,都是自己爱吃的,忍不住十指大动,殷萧姜晟的筷子同时递到殷蝶碗里。 同时优雅收回,殷蝶美得露出灿烂的笑容。人生一大幸,嫁的如意郎,八十有爹宠。 殷蝶美哒哒起身,夫君老爹堂哥面前一人一筷子合口味的菜肴。“爹,夫君,哥,吃饭。” 这顿饭,殷蝶吃撑了。饭后这才询问道:“爹,我哥哥嫂子侄子们可好。” “都好着呢,唯独啊,上官家大丫头你皇嫂有意保媒给殷晨。殷晨这小子死活不同意,正别扭着呢。” “长女?看中语墨那个吗?比晨儿大吧?” “可不是嘛。所以晨儿看不上。有什么想法没啊?” 殷蝶瞪了自家老爹一眼。无所谓道:“什么话,闲聊而已,话赶话说道这了。这能有什么想法,上官温家那往死里作的老太太,皇嫂推不掉,再说回来,女孩子一时一个变化,感情这东西外人干涉不了吧。” “对,也是,不过爹先打个招呼,你这当姑姑的,别哪天晨儿跑你那去了。事儿就闺女管着吧。” 老爹这是开玩笑呢?殷蝶认真的看了乐呵呵的老爹半晌,起身给自家老爹倒茶。不咸不淡道:“爹呀,咱们是父女不,您可是爷爷,一家之主,不能老顽童啊。 皇嫂狠的连永宁都送闺女当儿子了,上官温能效仿,无非上官贵妃,后宫干政是恶习风气,不好压也不能往闺女身上推不是,爹,闺女怎么觉得您这是推波助澜呢。要不得啊~。” 殷蝶这大白话说的,殷萧听的吹胡子瞪眼睛:“胡说什么呢?爹怎么能干那事儿,只是这废除干政,它挡不住平衡皇权势力均衡不是。” 自家老爹这不按好意的眼脸,怕是想自家男人出面,顺了皇上的意吧。三方平衡稳住上官家势力,逐一削减却不动根基。 殷蝶尤为不喜京城那点破事,这婚事儿大概一想也就明白了,不应也的也应不是。爹这话里可是有话,殷晨怕是已经出发青龙口了。 “夫君觉得呢。”殷蝶坐下,自家老爹说的都废话,后宫干不干政,平衡姻亲关系,保持势力?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摘出来的。侄子这般倔一回,自己当姑姑的还真难说。 殷蝶态度,姜晟晓得媳妇儿为了家人又要退让了。心疼媳妇儿,姜晟话说的更黑。“媳妇儿觉得连城郡守李安家千金如何。若是有意,本王做媒指给晨儿做正妻。” 第411章死要面子活受罪 殷蝶差点一口水呛道,话语脱口而出:“这是给你大哥下绊子吗?” 姜晟的话,殷萧倒是有考虑,自家宝贝儿闺女不服朝天管的话,没的忍,好一顿咳嗽。 惊的殷蝶殷念安姜晟三个晚辈慌忙起身递帕子的递帕子,拍后背顺气的顺气。 殷蝶急急道:“爹,您老真是的,女儿又没说不管。平衡不平衡跟孩子婚姻有什么关系,女儿觉得我家姜晟说的对。做媒吗,一家少年郎百家女儿求。皇上皇嫂没辙,上官家有什么可说的。” 殷萧顺着气,自家闺女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更是有点小郁闷,咋就说自家这些小子都翅膀硬了呢,抗旨拒婚耍脾气,动不动就要上战场,不然就是找自家闺女。原来都是自家闺女给带歪了。 孩子们都围在左右,殷萧知足了,天下大定,决定卸甲归田做个闲散异性王爷,守着到闺女身边逍遥养老。 殷蝶拉着殷萧的手,心疼的不得了,自家老爹有多不容易,别人眼里的威风凛凛,自己却知道老爹又当爹又当娘的,身在朝廷不由己,又要苦苦拉吧自己兄妹。 “爹,女儿陪您出去玩儿好不好。” 殷蝶笑眯眯的殷萧身边撒娇。殷萧这心情立马犹如晴空万里,拍这殷蝶的手高兴道:“好。” 殷蝶挽着殷萧的臂弯,欢欢喜喜出来天下药业。 姜晟不放心又无法打扰岳父媳妇儿天伦之乐。只能门口嘱咐道:“白羽钟朗陪着吧。” 殷蝶摇头:“初六十七跟着就好,转转就回。” 姜晟殷念安门口相送,殷萧看着两个孩子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家宝贝女儿,这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殷蝶殷萧姜晟殷念安天下药业门口分开。 殷蝶挽着殷萧带着初六十七四人走入人潮,街上百姓朴实,小买卖沿街叫卖。 殷蝶陪着殷萧街上漫步,感受着百姓平淡忙碌的生活。 “爹,累吗?” 殷萧放眼这平凡充实的城镇面貌,自家闺女的话,殷萧懂得,心里暖暖的,点点滴滴的往事涌上心头,后呼出一口浊气,少年张狂时,家国天下血海仇恨,祖宗留下的荣耀,都是男人撑起的;不可推卸的责任。何来谈累。 殷萧侧头看向自家的鬼灵精,嘿嘿直乐:“丫头心疼爹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老头,殷蝶眯眼傲娇道:“那是,闺女不心疼爹心疼谁啊。” 殷萧呵呵呵一阵低笑,愉悦道:“那是,闺女啊,有什么新鲜的让爹也乐呵乐呵。比如金翅?” “有啊,比金翅还好玩。”殷萧开怀大笑满眼兴,殷蝶美滋滋拉住殷萧,左右看了一圈,一处小茶摊子。拉着自家老爹直奔茶摊。 茶摊近处,殷蝶招呼道:“老板,来壶好茶。” 老汉连忙过来招呼,白布巾桌子上擦了又擦。肩膀上一搭,满是沧桑的黝黑面上露出笑容。 “几位客观请坐,咱们这小本生意,十文一壶苦叶子。解个渴吧。” “嗯,就来苦叶子。”殷萧爽朗痛快道。十文钱放在桌子上。 老汉收了铜板,高声道:“好勒,各位客观稍后。” 这将过午,茶摊上没什么人,殷蝶欢快招呼初六十七:“别傻站着,过来坐下尝苦叶子味道。” 初六十七激动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王妃身边混熟了,那就是邹淮萧山一层次的啊,太多好事儿,白羽钟朗王爷左膀右臂也没这待遇,话说王妃一句话,出门横着走,王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律通过! 二人这坐下的速度,干净利索,成功吸引了殷萧疑惑的小眼神。闺女像自己,粗枝大叶的,真是没想到,自己看不差,这两个小子对自己闺女打溜须的紧呢。 收回目光,老汉一壶苦叶子上桌,初六连忙倒茶,殷萧端起茶碗道:“来来来,都尝尝。” 一口茶入口,苦叶子真的够苦,只是入喉苦回味甘,后有点清香。越觉的这茶虽然清苦,却也为老百姓生活添了方便。 喝茶是小,解渴歇脚之中倒也有了缓解压力疲劳的乐趣。 “嗯,不错的茶。”殷蝶平价道。 殷萧乐呵呵点头,却也嘱咐道:“嗯,确实不错。只是蝶儿啊,怀孕的人了,茶还是少喝。尝一尝即可。” 殷蝶放下茶杯这才打趣道:“爹,咱们言归正传,别说闺女不孝顺,闺女这真有点好东西,只不过这东西不好带回京城。” 殷萧来了兴趣,笑怼道:“卖关子。什么好东西啊。” 殷蝶也不背初六十七,开门见山道:“闺女训练了一批军犬给爹爹。爹爹等着见识见识。” 殷萧眼睛亮了:“军犬比之猎犬如何?”殷萧还真没听过军犬,对比之下猎犬是见过的,那狗子很有灵性。让人喜欢的紧呢。 老爹果不其然感兴趣,殷蝶笑的得意:“只高不低,闺女训练出来的狗子,智商堪比狗才,能力与猎狗对比一比十。” 自家闺女多大本事,当老子的自然心里门清,一比十什么概率。回忆那猎犬的灵性…… 殷萧脸上的小表情,彻底愉悦了殷蝶,殷蝶一阵低声欢笑:“爹,您老说这样的狗子会听话的野狼,殷家军人手一条。能不能吓的敌人肝胆俱裂。” “再说一遍?”殷萧有点激动,再次求证:“闺女说人手一条狼?” 殷蝶笑眯眯点头,不忘再喝上一口苦叶子。 殷萧相信,只是闺女的小得意忘形,殷萧心里,这比闺女孝顺来的幸福。 街上很是热闹,如此接地气又是这般惬意,与闺女一起逛街闲聊,看着宝贝闺女开心,心里就是个舒坦。 苦叶子慢慢喝,越喝越香浓,殷蝶心情大好,殷萧脸色差了下来。 “老板,来壶好茶!” “来喽,洪少爷,小的这只有十文一壶的苦叶子。” 茶棚老板点头哈腰,洪家可是这镇上的富家大户,这洪大少爷能来自己这简陋的茶棚。 老板忍不住瞟了一眼旁边的殷萧殷蝶父女二人,这两父女二人脸生的很,女子应该是妇道人家,只是这美貌绝伦的姿色怕是引来灾祸了。 面前老爹的脸色不悦,身后老板的好心提醒,殷蝶眼神瞪了要出手的初六十七,兄弟二人忍气不动。 殷萧起身:“闺女啊,爹累了,回走吧。” 殷蝶起身,初六十七随后,四人将要离开,身后坐下的男人起身拦在殷蝶殷萧父女面前,初六十七暗里运起掌刀,强忍着出手废了眼前这不长眼,色胆包天的蠢货。 第412章不给洪面子 殷萧客气道:“不知小子有何贵干呢。” 洪家大少爷破天荒文雅了一番,弯腰拱手见礼:“后生洪俊杰。家父镇上小有名气,看着老爷子脸生,可否冒昧问一句,老先生何处人士,令千金可否许配人家。” “原来是洪家少爷,老夫远道而来,却不是本地人士。令爱也已嫁人。” 殷萧话落拱手让人。示意殷蝶回走。殷蝶很是意外,与姜晟结婚近四年了,这还是第一次遇见登徒子,这反差太大。 老爹更是神助攻,与流氓拽文,一时间黄金八点档,狗血剧街头自己好像被调戏良家妇女了。 殷蝶无语,迈出的脚收了回来。更狗血的桥段传入耳内。 “老爷子请留步,洪某与老爷子一见如故,可否赏个脸留下喝杯苦茶。” “哦,你这后生真是会说话,老夫从京城来,万里条条,洪大少爷的一见如故,依老夫看,呵呵,就算了吧。” 这男人如此厚颜无耻,引得殷蝶看向洪大少爷,这货油头粉面,瘦弱竹竿,穿着花俏,一大老爷们,一身青衫绣竹子。 应了那句话,猪八戒夹草纸,假充斯文,真败类也。 只是老爹也够缺德的,就一惯坏了的,他老人家这番会话,殷蝶只能乖女儿一旁看热闹。 “哈哈哈,老爷子真心幽默风趣,既然不是本地人,洪某非常想进一进地主之谊,请老爷子与令爱府上小住几日不是。” “呵呵呵呵。”殷萧点头低笑不止,继而疑惑道:“洪大少爷很是好客吗。” 殷萧这般半是逗弄半是下套子的,洪大少爷硬是少根弦,满脸龌龊幻想,听了殷萧畏惧,更加放肆,眼主子定在了殷蝶身上。“老爷子请吧。” 殷蝶笑了,老爹背在身后的手,这碾死人的小动作,坏水看向姓洪的好色不要命的傻缺。心道,浪吧,浪够了一大巴掌呼死你。 果不其然,殷萧点头应下:“老兄弟,可否进你门里再喝上壶好茶啊。” 茶摊老板都快吓哆嗦了,这老哥与闺女咋办,自己就一摆小摊子糊口的人,只是洪大少爷,自家如何也得罪不起啊。 磕磕巴巴道:“唉,您们里边请。” 殷萧爱怜的看着殷蝶道:“闺女啊,把你那好东西待会拿出来爹瞧瞧准头。” 殷蝶心中笑出了猪叫,亲爹啊,您这真的好吗,莫名的觉得,老爹有点祸害人呢。 殷蝶随着自家心里打着小算盘的老爹,初六十七四人,被洪大少爷与一干家奴请进了茶棚老板家后院。 殷萧拉着殷蝶坐下,看着不知所措的洪大少爷,殷萧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子,没想明白吧,不过老夫再问一次,小子真的是这城里一霸?若是说谎,老夫没工夫跟你小子这般扯犊子,明白吗?” “初六十七,教教他。” 殷萧话落,初六十七闪电出手。 耳边传来“啪啪”几声脆响,殷蝶眼看着洪大少爷如王八一般三百六十度旋转落地有声:“啊……” 这尖叫,特么的怂,殷蝶皱眉嘴角直抽抽,自家老爹接下来的话,听的殷蝶差点摔倒。 “小子,出门不带眼珠子,老夫与小子既然一见如故,哪里能眼睁睁看着你小子不孝,连带九族。 算了,老夫戎马一生,还不会与你一后生计较,今日教育之恩,回头知会你祖宗,老夫天下药业候着,懂了吗!?” 初六十七出手甚是怕不过瘾,洪俊杰的魔力转圈圈,转的家奴一个个傻眼,座上老者说什么来着,一句没听见。 眼里都是自家大爷蒙头转向栽倒在地。脖子诡异的向后背着错了位。自家大爷的尖叫惨好声,惊悚的家奴止不住哆嗦无处躲。 这场面,殷萧看不上的撇了一眼地上谁家养歪的孙子,恶狠狠瞪了门口一群向后退,平日里为虎作伥的家养奴才。回头哄着自家宝贝女儿道:“放出来给爹看看。” 殷蝶满脸为难道:“这好吗?” “嘶~,这丫头,咱不说他不说谁知道?” 得,殷蝶对自家老爹的话甚是不信任,自己堂而皇之弄条狼出来,自家不在乎,这洪什么来着的会不说? “爹,算了,没意思,回去给您看。” 殷萧看向洪俊杰,看向门口几只吓到筛糠的家奴不乐意道:“算了!把你们少爷赶进弄走,走走走走走。” 殷萧满眼不耐烦,洪府的奴才们确是相反,犹如得到特赦令,呼啦啦围上自家少爷扶人。一奴才哆嗦道:“少爷,奴才背您。” 洪俊杰本是被打的怒火中烧,脸上火辣辣的,脖子动不了了,想自家老子有钱,记事以来横行此地,县令见了都要让三分,唯独之前这老东西嘴里的天下药业,整的洪俊杰瞬间凉快了。 洪俊杰歪着脖子咬牙切齿不敢多说一个字,任由家奴背在背上。一众洪府家奴连连作揖道:“老爷息怒,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这就滚回去。” 洪俊杰被家奴背出老头茶棚,迎面遇上过来寻人的姜晟殷念安。 姜晟眯眼:“确定王妃岳父大人在这家茶棚?” “回王爷,王妃与老将军确实在此。” 姜晟大步近前,茶棚门口出声道:“有人吗?” 殷萧听到自家姑爷的声音,眉头一皱,殷蝶没敢动,自家孩子爹这粘人的,出来多大一会啊,真是的。 殷蝶肚子里埋怨姜晟不识趣,殷萧绷着脸道:“真的过的好。” “爹,您想多了,姜晟就是爱操心,只要闺女在家,他心里有数,平时也不这样的。” “哼,老子是你爹,你少替你男人脸上添彩,看媳妇儿看的跟囚犯一样,老子的闺女过的不如意,老子可不惯谁!” 殷萧的话什么意思,殷蝶秒懂了,这才叫幸福,不如意就喊,老子够硬,不服就揍。这滋味儿……,真是要命啊。 殷蝶回过味儿来一阵眉开眼笑,起身揽着殷萧的胳膊撒娇:“爹,姜晟对女儿好着呢~。” 殷萧扫了一眼撒娇的女儿,心里这股无名火不得不往下压。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再说自己闺女的驴脾气,想是姜晟这姑爷也不敢给自己虐待。 “哼,你这丫头,最好说的是真的!” 殷老将军不愿意了,唉,自家的王爷啊,您就放放手,王妃跟着亲爹走又丢不了,您这是护食儿个什么劲儿啊。 第413章醋坛子打翻了 初六十七站在两旁不语,满脸严肃鄙视自家王爷粘糊自家王妃。 殷蝶尴尬,扶着老爹出门,姜晟门口见礼:“岳父。姜晟前来接您,累了吧,晚饭已经备下,可否回走。” 殷萧不语,殷蝶连忙道:“我不回去,爹~,前面还有个首饰摊子没逛呢~。” 自家宝贝闺女撒娇要买首饰,姑爷一旁被凉了,心里这个美,连忙哄道:“好好好,都买。” 话落姜晟处道:“吃饭不急,蝶儿这还没玩儿够呢。你们哥俩有什么事先回吧。” “不急,姜晟与媳妇儿多年不能陪在岳父身前,此处相聚时间匆忙,姜晟与堂哥都应该尽儿女孝心。岳父请。” 殷萧瞪眼,心道:臭小子,老子看你长大的,你心里怎么想的老子不知道。闺女俺生的,让你狂。 殷萧笑了:“好好好,爹心里高兴。一起过去,蝶儿啊,看中了爹给买。” 殷蝶高兴挽着殷萧走人,与姜晟擦肩而过,不忘狠狠甩了眼刀子。这没眼力见儿的,疯子,跟老丈人这醋坛子打翻了,瞪俩眼珠子给自己找麻烦,回头好好算账。 媳妇儿要吃人,姜晟豪不退让,不怕死的拉着大舅哥殷念安下水。众人来到殷蝶说的小摊子,殷蝶确实被这摊子上的精巧小首饰吸引了。 小摊上琳琅满目,殷蝶一一拿起观赏,摊主满脸小心翼翼道:“这位夫人,小老儿这是家传手艺,虽然粗糙了些,但这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木料所做,小玩意儿,夫人看上哪个可以试试好不好看。” 殷蝶和气道:“大伯,可有什么特别的吗,不如有故事的。” 老头感慨万千,只是碍于之前见识,那洪家无赖后生,可是遇上这些大老爷与这位贵气夫人,灰溜溜的被奴才背走了。 解气之余又巧遇懂行的,知己难得,这便打开了话匣子。高兴道:“夫人有所不知,小老儿的木簪不起眼,只是这几只,还有夫人手里的桃花簪,可都是雷击木。 这民间传说啊,桃树生仙气,百年傲立,千年辟邪,桃树不参天,独独圣洁,雷击桃木定有灵物超越自然,善则祥瑞,恶则震慑鬼魅。 都是传说,小老儿并不是迷信,只是觉得老人言不可思议罢了。让夫人各位老爷见笑了。” 老头说的惟妙惟肖,殷蝶却很是着迷,空穴不来风,自古高人在民间,有些未必是虚假,对老头的簪子更是喜欢了。 仔细端详,殷蝶一个不放,精神力伏在了手中桃木簪子上,一股瘆人的威亚惊到了殷蝶。 灵魂深处的恐慌下,殷蝶迅速收回神识,这雷击桃木簪子到底有没有灵性,殷蝶间接想到了一个问题。 空间里不再只是白日,日月星辰白天黑夜交替,只是好像依旧没有过刮风下雨打雷闪电现象,答案是……,没有自然规则吗? 殷萧见自家宝贝闺女拿着木簪子稀罕的很,爽快道:“多少钱,要了。” “唉,十五文钱。” 殷萧袖带里拿出十五文交给老汉。近前拿过自家闺女手中的木簪。笑的幸福:“来,爹给闺女戴上。” 老爹疼自己,桃木簪子戴在发间,殷蝶笑的甜死人:“爹,好看吗?” “好看,闺女戴什么都好看。”殷萧看着宝贝闺女,这一脸小女儿家娇羞幸福的甜笑,这会儿只觉闺女哪哪都好,老怀宽慰,满口依着。 殷蝶摸着发间的发簪,美哒哒揽上自家老爹的臂弯幸福道:“爹买这个就好。” “好,听闺女的。” 殷萧殷蝶抬脚回走,一行人回了天下药业,笙当家这才急匆匆吩咐一旁小子道:“快快快,主子与小姐回来了,几个灶台一起,速度啊。” 笙当家回身愉悦的眼神正对上脸黑如墨的姜王爷两大统领,摇摇头,说的没毛病,天下药业是殷家的,老将军是家主,殷家军老弱病残,谁人比得了,天下药业安排,小日子没谁了。 王妃到了天下药业,那就是妥妥的回娘家啊,不叫小姐叫啥。迎上两人打招呼:“白爷,钟爷,可有吩咐啊。” 白羽钟朗真想一拳掀开这老笙的天灵盖,死老头儿,没看见身后自己王爷吗!? “王爷有交代,王妃身子有喜,饭后甜汤多点酸。” 白羽不语,钟朗糟心的没话找话,硬是给这老头子提个醒,王妃,王爷的媳妇儿,别还你家小姐。 笙当家咧嘴一笑:“两位爷放心,老爷有交代了,糖水银耳莲子羹,里边加了山楂干,炉灶上小火炖着呢。保证酸甜可口。” 殷蝶殷萧进门,不用看都知道身后自家男人什么德行,有点小生气,什么吗,跟谁闹啊这是。 殷蝶不高兴,殷萧高兴啊,姜晟那小子就等着闺女冷着他吧,混账东西,过河拆桥……还敢跟自己抢闺女……? 殷萧高兴,这粗人不晓得委婉,迎风上,父女二人进门,姜晟殷念安下首落座。 饭菜很快殷续端上桌,殷萧招呼着:“吃饭吧。” 殷萧回手一筷子腊肉蒸蛋夹到殷蝶盘子里爱怜道:“你小时候啊,爹一回来,你基就吵着吃爹做的腊肉蒸蛋。尝尝,这可是爹亲手交给老笙的。就盼着哪一天天下药业近了青龙口,你能吃到爹的手艺。” 殷蝶鼻子有些酸,明知道这老头坏的很,自家男人不知道哪得罪他了,换着花样眼气自家男人。 只是这口肉入口,殷蝶很幸福,这个爹爹,弥补了自己所有,哪怕那个要肉吃的女孩子不是自己。 殷蝶大口吃肉,红着眼睛夹肉给自己老爹。“爹爹一起吃肉才香。” 自家媳妇儿与老丈人,姜晟有点反过味儿来了,自己惦记媳妇儿,莫名其妙的酸自家媳妇儿有了亲爹不要夫君,想与媳妇儿这逃个热乎,老丈人这是不高兴了。 姜晟来不及收回的目光正迎上自家媳妇儿温怒的眸子,心里一堵,避开媳妇儿目光,优雅举杯道:“岳父,堂哥,这酒不错的,姜晟邀岳父堂哥一起喝一杯。” 殷萧痛快举杯,翁婿二人饮尽杯中酒,殷念安温润一笑,轻吮一口。不好意思道:“我这不胜酒力,就妹夫陪着大伯喝上几杯吧。” “年轻人,几杯酒而已,念安呢,不碍事的,再来一杯,醉了就回房睡了。” 殷萧说着举杯:“来来来,看着多没意思。今个高兴,咱们爷仨喝点。” 第414章就是故意的 长辈一句话,姜晟殷念安分分举杯,几杯酒下肚,这气氛才缓和回来。 饭后殷萧不舍道:“闺女啊,爹见到你跟姜晟好好的,儿女双全,爹这颗心总算安稳了。最最高兴的,你哥回来了。时间不早了,都回了歇着吧。” 姜晟一旁静默不语,殷念安十分不舍,殷蝶难过道:“爹,非要明天就走吗?” 殷蝶舍不得,抱着殷萧不松手,殷萧这心里翻腾,五味陈杂,尤为苦涩清晰。 抱了抱宝贝闺女:“这孩子,京城瘟疫勉强控制住,老百姓日夜惶恐,爹带着军队押送药物,就是为了平息百姓慌乱。皇上皇后宫中等候佳音,爹爹留此多日,这就回京复命了。” “白羽钟朗,服侍王爷回房休息。初六十七,送我哥回房。”殷蝶对着门外吩咐道。 白羽钟朗初六十七四人领命:“是,王妃。” 姜晟殷念安二人拱手道:“岳父,大伯,您歇息。” 二人与门外白羽钟朗初六十七一起离开,殷蝶拉着殷萧坐下,手指微动,甩出一批毛皮光亮,一米多长,半米高左右,两眼金黄的成年野狼。 野狼突然出现陌生地界,防备的弓起身子,龇牙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这头成年野狼,无论个头,气势,身上发出的气息,皆是让人忍不住汗毛直立。殷萧细细打量眼前凶狠之物。 这下酒醒了,乐呵极了:“闺女,爹要把它带回京城,它能听话吗?” “当然。”殷蝶精神力进入空间,选了一头相当漂亮的母狼,这两头堪比阿拉斯加犬漂亮外形下,是真正带着野性难驯的狼种。 屋里再次出现母狼,殷蝶交代道:“爹放心,它们是一对,后代都是纯种头狼的苗子。它们懂人语。女儿就把它们交给爹爹了,善待它们。” 殷萧点头,殷蝶抬眸看向两头野狼。精神力沟通。两头野狼立马驯服了。自然而然过来围着亲近殷蝶。 殷蝶用力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大脑袋。安抚道:“悍狼,瑞雪。记住我爹爹,你们要替我守护他,听我爹爹的话。下一个春节,我去接你们。” 悍狼,瑞雪僵硬的摇着尾巴,舔着殷蝶的手亲近,殷蝶起身笑看老爹道:“爹,试试?” 殷萧看着女儿,笑眯了眼眸,爽朗道:“好!” 殷萧试探道:“悍狼。” 悍狼摇着尾巴,看向殷萧,对着殷萧狼嚎。 殷蝶无奈老爹不晓得悍狼瑞雪的本事,开口道:“坐下。” 悍狼瑞雪接到主子的命令第一时间坐下。 “起来。”殷蝶手里多了一个帕子丢在地上。“瑞雪,把帕子给姐姐拿过来。” 瑞雪敏捷咬起殷蝶丢在地上的帕子,近前递给殷蝶,殷蝶接过帕子手里多了肉干,喂给瑞雪,摸了摸瑞雪的大脑袋夸赞道:“真棒。” 殷蝶夸赞后丢出两只活兔子:“上!” 悍狼瑞雪的速度,敏捷度,反应度,都让殷萧稀罕透了。更惊讶的是,这两个宝贝,活抓兔子,没有咬死的意思。 殷蝶伸手,悍狼瑞雪咬着兔子上交。殷蝶收了兔子,给了悍狼瑞雪食物奖赏。 “爹,想让它们做什么,一声令下,过后别忘给好吃的。爹爹不发话,它们不会攻击任何人畜的。” 殷萧点头,招呼道:“悍狼瑞雪,过来。” 殷萧成功抚摸到了两头优秀的头狼。心里这高兴的是,这是闺女孝顺自己的,老子男人之间,老子才是赢家,姜王爷的破烂性格,殷萧不理会了。 殷萧心肝宝贝的抱了抱自家宝贝闺女。安心道:“回去吧,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别让爹惦念着啊。” “嗯,女儿记下了,爹爹也是,照顾好自己,别人女儿惦念。要每天都高兴哦。” “好了,走吧,爹送你回房。” 殷蝶点头,殷萧拉着闺女的手送出门外。悍狼瑞雪跟在一旁,姜晟院里殷萧不舍松开手:“进屋吧,爹就在这看着你。” 殷蝶美美一笑:“好。”殷蝶带着大大的笑容,留给老爹背影,借着屋里投射出来的;昏暗的灯光进了自己暂住的屋子。 殷萧落寞后打起精神:“悍狼瑞雪,走了,咱们也回去睡觉。” 殷萧带着让人无不惊讶的两只野狼回了自己院子。 殷蝶进门走过屏风,卧室里让人热血沸腾的景色无限。姜晟灯光下倚靠在榻上。 里衣半敞开着衣襟,强壮有力的胸膛,长裤松垮垮的挂在腰间。小腹平摊,八块腹肌,引人遐想的下三角呼之欲出。 殷蝶更气了,这会儿气自己,混蛋呢,这一整天眼前这腹黑男干的丢人现眼事儿,这一撩擞,自己差点就不想生气了。 “哼!”殷蝶不理姜晟,直接进了内堂宽衣洗漱。收拾妥当,殷蝶回来脱鞋上榻,钻进被窝,这火也就消了一半了。 姜晟不服,媳妇儿这什么意思,自己一天老丈人面前吃瘪,独占自己媳妇不说,还什么主子小姐。自己媳妇儿是小姐吗?自己这王爷是摆设! 姜晟放下手里书卷,翻身抱住媳妇儿,大手强迫媳妇儿看向自己。 “媳妇儿?为夫想了。” 姜晟话出低沉撩人,狂野的吻让殷蝶又心疼又气姜晟气死人不偿命。自己眼皮子底下跟自己老爹抬杠。活该挨收拾。 殷蝶又累又乏,困意上来挡不住心里要说的话:“姜晟,你今天过分了啊。我爹住几天?明天就走了,难得能陪着他老人家逛一逛,你倒好,跟得比暗卫还紧。故意的吗?” “不是。”姜晟低喃回道。温存不减,心道:就故意的,你爹不是也故意的吗,谁媳妇儿不知,殷家下人胆大包天,称呼媳妇儿小姐,怎么,不知道媳妇儿是姜王妃吗?” 姜晟看着身下满眼质疑看着自己的媳妇儿。低喃靠近:“媳妇儿?为夫想。” 殷蝶真想一脚把这死男人踹地上去。后又觉得这太便宜姜晟了,由着姜晟熄灭心里的不满。 简单收拾过后,殷蝶姜晟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忍着困意低喃道:“夫君喜欢女儿吗?” 姜晟爽了,心里舒坦,只是媳妇不是更应该气自己吗,怎么这话题绕道女儿身上了。想着女儿,大手温柔放在媳妇儿还是平摊的小腹上。心里无限喜欢,回的痛快不忘情话微甜:“媳妇儿生的为夫都喜欢。” 第415章拐着弯收拾 “我也是,是女儿最好了,耀儿永宁哥俩多了一个小妹妹,粉嫩嫩的女娃娃,跟在两个哥哥身边宠着,多可爱呀。” 殷蝶低声呓语,自家的粉嫩嫩的女儿,姜晟似呼想象的到,女儿像媳妇儿的缩小版,记忆里的小媳妇儿,粉雕玉琢,唯独那脾气,口无遮拦,一幕幕脑海中形成画面,姜晟嘴角上扬,止不住露出愉悦的笑容。 声音沙哑:“媳妇儿,你真好。” 姜晟收紧手臂,殷蝶心中哼哼,是吗,欠削的,还有更好的呢。殷蝶姜晟怀里窝了窝。幸福道:“我爱你姜晟,对了,很快我们就能见到小宝宝了,名字起好了吗,你说女儿会不会很好看啊,粉嫩嫩的,咱们就一起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从小小的人儿变成美丽的少女,将来嫁给她爱上的人。看着她嫁人生子幸福的生活。” 殷蝶说道这暗里扬起嘴角,坏坏的放松,舒服的睡了。 自家媳妇儿的话,就是美丽的风景,只是姜晟不好了,这心里叽叽歪歪的,只要想到女儿被哪家的臭小子拐走了,这股无名火烧的无处安放。 许久,姜晟听着自家媳妇儿均匀的呼吸声,气笑了,自家小媳妇儿这是拐着弯收拾自己呢。 刚刚的想法调过来,岳父看自己的情绪反复无常,这般相爱相杀,忍不住闷笑。 媳妇儿往怀里一压,闺女是好,喜欢也只是觉得闺女像媳妇儿多一点应该很可爱。不过自己更稀罕自家孩子娘! 姜晟这狼性的占有欲强大的刀枪不入,殷蝶周公约会去了,若是知道自己嫁了一个什么冷血男人。不知道会不会觉得,给孩子爹怀孕生娃,在孩子爹眼里就是爱自己的证明,不知道会不会剁了姜晟。 隔日早饭过后,殷蝶姜晟殷念安天下药业门外送殷萧上车。殷蝶挥手:“爹,路上注意身体。” 殷萧车里带着悍狼瑞雪,隔着车窗摆手:“都回吧,爹晓得了。” 殷萧不舍得闺女侄儿身上收回目光,最后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姑爷,放下车帘。 “出发。”车外传来将领喊话,马车使出天下药业,走入正街。 车里殷萧寻思了半天,嘟囔出一句话,闺女自己的,姜王爷挨没挨收拾,看不出来挡不住事实。 看着脚下趴着的悍狼瑞雪,愉悦的笑意爬上眼角眉梢。 殷蝶望着自家老爹消失眼帘的马车队伍。看向姜晟道:“咱们何时出发。” “过午吧,出了此县,东南六百里交叉路口,县衙能给抚恤金不能保证路上衣食住行,有一半百姓需要同行,交叉路口分开就容易了,十里地一村落,四面八方都有落脚点。能解决路上吃住问题平安归家。” 殷蝶点头:“对了,这一次是教训,过后笙当家处准备一批药材,另外加马车,衣食住行全部安放。免得途中意外不好应对。” “白羽钟朗,全部换成马车,传令下去,午时过后出发。” 姜晟话落,白羽钟朗速传王爷之命。 天下药业门前百姓进进出出,人群里过来的官架。几米之外,知县下车迈着小疾步前来。 姜晟揽着媳妇儿看向来人,眼中的春风得意,殷蝶全当没看见,心里劝慰自己,你大爷,昨晚的话当自己没说。殷蝶暗里拍掉腰上自家孩子爹的大手,不理自家孩子爹假正经的死德行,转身回走。 姜晟舒坦的呼出一口浊气,等着知府前来报备。 知府疾步行至姜晟身前一米聊起衣摆跪地叩头:“下官参见姜王爷。” “知府大人请起,里面说话。” “是,王爷。”知府战战兢兢起身,随姜晟身后恭敬进入天下药业。 知府连夜安排百姓服役银两,不敢有丝毫怠慢,就怕一个不察,惹怒姜王爷撸了自己头上的乌沙冒。 百姓面前清廉正直,处处亲力亲为,这会儿心里打着鼓,进了天下药业内院。 殷蝶内院进门,屋里一股子陌生人的味道,心底瞬时戒备起来,停住脚步,快速打量房间内的摆设。 房间里屏风后走出一抹倩影,殷蝶盯着屏风处。 大红衣摆,云锦短靴,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入眼凝脂肌肤,妖魅豁人的侧脸,墨发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如此妖魅的人儿,帝王一般的霸气,剑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漆黑眼眸,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 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转过身来,殷蝶垂眸,眼底染上笑意,好一条毒蛇般的男子。 男子悄无声息出现自己房间,天下药业暗卫重重,什么样的存在,殷蝶显然知道叫人……没胜算。 “的确是美人。”男子喧宾夺主,屋中椅子上坐下,收回殷蝶身上的打量。 对垒大忌,劲敌当前,静是险中取胜的智者。殷蝶脚下的步伐运起太极步,柔雅中静美淡然,天高云阔,大气娴静的气息。引得毒老子抬头看向自己。 殷蝶露出笑靥:“贵客不请自来,不知小妇人可有效劳之处?” 殷蝶话出,男子身体后倾,靠在椅子上,慵懒的眼波染上笑意。“姜王妃?” 话落低声闷笑不止。撩人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爷不是闲人,既然开门见山,不告自取视为偷盗,非君子所为,有约王妃游山玩水,赏个脸吧。” 殷蝶眯眼,越见头晕眼花,困顿的厉害,强撑着听完对面男子的话。 好笑道:“看来多说无益。公子可是还有后话吧。” “哈哈哈哈,美人的确绝顶聪明。” 殷蝶不语眯眼看向男子,男子抬手抹上自己撩人心弦的唇瓣,魅惑之中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人本能防备。 殷蝶运起内力,眼前一黑,大脑馄饨,身体下滑落入陌生的怀抱。陷入昏睡之际,耳边是男人沙哑愉悦的声音。 “太过聪明的美人,能逼的爷出手的,你是第一人。” 毒老子甩手一封信纸旋转扎进床头柱脚上,醒目的很。满意抱起殷蝶堂而皇之正门大步而出。 殷蝶是被痛醒的,敌人眼皮子底下中招,师父那家常便饭,那也只是出于让着。这辈子就没惯着谁。 殷蝶忍着头晕脑胀,抬手摸向太阳穴,头痛欲裂,痛的殷蝶忍不住闷哼出声。 忍痛打量潮湿窄小的仓房里,空气里一股子霉味,屋外女人咒骂连篇,耳边孩子哭叫乱糟糟。 第416章事儿多 院子里,宫婆子呸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老三婆娘早病死了,留下那个不是人的烂赌鬼畜生,明明一走好几年,昨日突然回来了,还带了个半死不活的野婆娘。 本想着老三这畜生死在外面了,老三家留下的两个小崽子,给不给吃的,这房屋土地还能不是自己当娘的说的算。 一想正事不成,自己就在屋里死婆娘身上搭了五个铜板找郎中打了水漂,宫老婆子一口气上不来,憋的头黑眼花,心口发堵,鼻口冒火。 越想心中怨气无处出,冲进屋对着床上的野婆娘就是一烧火棍。 殷蝶哪怕感觉魂不附体,又晕又飘,本能的危险下抬手反击,转手,只听咔嚓一声,烧火棍段成两节。 宫老婆子惊后回神,气到浑身发抖,发了疯的怒吼道:“死了没,没死就给老娘滚出去,今天不把村头二亩地翻完,你给老娘带着那两个小崽子滚蛋!我老宫家不养你这样的野婆娘!” 殷蝶都被打蒙了,双眼发花,看着眼前黑乎乎的地儿,二十平不到,身下一张光秃秃的破木板床,对着半开的木板门,眼前五大三粗的老凶婆出门一脚,咔嚓,门上少了一块板儿。 优雅淡定了两辈子,这会殷蝶再有教养都想开口骂人了,该死的狗男人,自己这是被绑架卖到大山沟里了。 一旁襁褓里哇哇大哭的婴孩,吸引殷蝶的目光,轰的一声,殷蝶快崩溃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被卖给了带着孩子死老婆的乡下汉! 前一秒崩溃,后一秒惊悚,殷蝶再一次出声,除了空灵软糯的单音节嗯,啊,再无其它。 殷蝶惊楞当场,为何自己失了声,想冲出去一探究竟,头晕眼花载回木板床上,胸口发闷,气血不断上涌,忍着呕吐,闭眼稳定情绪,睁眼看着身旁手脚乱蹬哭到脸色发紫,声音沙哑的孩子。 殷蝶心中咬牙切齿!狗杂种,别落老娘手里,弄死你我。 无声的嘶吼后,殷蝶顺着灰突突的粗布麻衣袖,心慌意乱的往下瞄,脚上鞋子张嘴,大脚趾肆无忌惮的露在外面。 胸前衣襟里有异物,殷蝶摸索着,是信纸,拿出忍着咬人的冲动打开一目十行。 “美人儿好诱人,秀色可餐也,姜王爷与另师兄脾气不好,爷这性子当仁不让,奉劝安心住下。” 问候你妈妈!该死的,这是警告自己,姜晟语墨拿他没择,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忙帮也得帮不帮翻脸吗? 孩子还在哇哇大哭,哭声揪着殷蝶的心。 放下狗男不说,眼前的画面让人心酸。 殷蝶做母亲的,无论出于什么,同样无法做出冷血行为,对这个能哭到自己心疼的孩子视而不见。 忍着晕眩爬起来去抱孩子。空间里拿出灵泉水喝下。稳了稳精神状态,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嗯,嗯,发出轻柔的单音哄孩子。 小孩子似呼找到了安全感,渐渐的停止了哭声,只是小脑袋不停往殷蝶怀里拱。 娃要吃奶,殷蝶压下不愉,空间里拿出永宁的家伙,精神力挤羊奶。 小家伙吃上了羊奶,狼吞虎咽,殷蝶这才有空打量眼前的一切。 门外多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娃子。殷蝶轻拍哄孩子,同时不忘打量眼前杵在门口的小豆芽菜。 殷蝶想扶额,“天呐,还有一娃!?” 反一想,穷成这样,还带俩娃,狗男本事不小,这是要往死里整自己的节奏吗~。 很好,够带种,家徒四壁有了,俩娃有了,男人不知啥德行,农妇肯定了,行,老娘等你出现。 “娘,地瓜,给小弟吃。” 宫狗娃哭的抽搭,不忘拿着半块压扁的地瓜送到殷蝶面前,泪汪汪的一双大眼,恐惧中不忘防着门外。 殷蝶低头看向怀里的奶娃,这么个环境,差点笑喷,自己又嫁人了,这回逆天了,给乡下汉子做了填房。 “嗯,乖,娃儿吃吧。娘给弟弟喂奶了。” 狗娃有些不知所错,殷蝶露出笑靥,狗娃呆涩一阵子,殷蝶的温柔,狗娃子这才小心翼翼,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门外一声响,木盆摔在地上的声音。随后是老婆子叫骂声。“滚,鬼叫个什么叫,死了!死了就埋了!我们老宫家没有那畜生。” 宫婆子回头喊着自家小女儿道:“回屋去!别听容四家死娘们儿瞎巴巴,赶紧把正房收拾出来。今天晚上我说啥也得住进来!” 宫四美乐坏了,这三哥三嫂一没,烂赌鬼死了,自己跟着老娘住,自己不就有家产了,还怕大牛沟袁大华看不上自己吗?这手里搬的更快了。 外面的糟心事儿,眼前的狗娃吓到了,这孩子怕是怕极了外面的奶奶,看着没有六岁大的娃,那黑的看不出颜色的手,还有一口没吃完的地瓜。 殷蝶心里一抽再抽,苦逼的张了张嘴,认命的抬手敲了敲木板床。“过来娘身边坐。” “娘,狗娃不是拖油瓶,狗娃能打猪草,捡柴火。能提水。狗娃快长大了,能孝顺娘。” 狗娃子眼泪成双成对。 殷蝶不知道自己能干点啥,孩子无罪,伸手抱了黑狗娃,轻拍后背给他安慰鼓励。 小家伙激灵的很,爬到殷蝶身边小声道:“娘,村正杨二太爷爷来过了,留了药,奶奶没敢再闹,说要照顾我们住进来了。 杨二太爷走了,她就不给吃的,地瓜还是后院杨婶婶给的。” 黑狗娃的话,殷蝶几句话就听明白了。这家男人不是个好的,应该出事儿了,留下两个孩子次要,怕是自己的到来,当误老太太要这三间院房了。 “狗娃,你爹去哪了?”狗娃吭哧瘪肚了半天就是不说话。 “算了,你爹啥样,娘比狗娃清楚,看着弟弟,娘出门看看。” “娘,别走,爹不会死的,明天就回来了。” 殷蝶一见这孩子,臭小子,心眼满多的,点点头没动地方。 院里宫老婆子白了一眼仓房门,叽叽歪歪带着自己四丫头进了门。这一闹天色晚了。眼看落黑,殷蝶几次想走的心思被狗娃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拿住了。 算了,男人之间的战争,这里住些日子也好,免得跟着闹腾。殷蝶哄睡了奶娃,压着狗娃躺下。守着装睡的娃,恻隐之心下又觉好笑。 第417章习俗 屋外风渐渐大了起来,潮湿的空气闷的很,空中炸雷咔嚓爆响。睡的正香的奶娃吓得哇哇大哭。 片刻大雨哗哗落下,屋子开始漏雨,狭窄的空间冷风夹杂着潮气顺着破掉的门板刮进来,殷蝶冷的发抖。 抱紧怀里的两个娃子,才发现狗娃子高烧的厉害。 小小的孩子如此懂事,自己醒来也有小半天了。烧的这么烫,坑都不吭一声。 那宫婆子母女竟然关门吃喝,重男轻女,殷蝶可以理解古人德行,两个亲孙子发烧的发烧,饿的哭闹的哭闹,那娘俩一个个犹如睁眼瞎,不管不顾。 好死不死压了殷蝶的底线,这不是重男轻女这么简单了,这就是两个畜生不如的狗杂碎,是想弄死自己跟这兄弟俩。 既然这么个老刁婆,自己就好好招待招待这两个黑心货。 趁着天空雷鸣电闪,殷蝶下榻出门把门从外面插上。顶着大雨来到宫婆子住的窗户前。 天空又一道闪电,殷蝶伸直双手印在窗户纸上,小声叫人:“娘?” 屋里宫婆子被这似有似无的一声娘惊到了,看着窗户纸上的人影,这声音不是三儿媳妇鬼魂又是啥?吓的嗷的一声惨叫,扑通一声滚下地。 里屋门哐当一声巨响,屋里传来宫婆子拍宫四美房门喊救命的惨叫声。 殷蝶嘴上不语,心里拜菩萨,自己借个光,这样的家,想这俩孩子的娘也不是好死的,吓唬吓唬不是人的,给自己心里找个痛快。 殷蝶走到正房门口,哐当一声,眼见眼前屋门大开,宫婆子与宫四美母女连滚带爬的跑出来,殷蝶眨眼回了空间。 宫婆子双眼暴突,嗷的一声破了音:“鬼啊……!” 殷蝶一秒出现门口,看着连滚带爬的婆子母女,冷了眼脸:“婆婆,这是要去哪啊。你走了,我的娃儿怎么办?” 宫婆子听着身后鬼婆娘阴森森的话语,猛的回头,闪电中女人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两眼一抹黑撅了过去。 宫四美对着殷蝶直接吓瘫,口里不停的喊着:“三嫂,不是我,不是我,我这就走!” 雷电交加中,殷蝶面容妖艳,满眼冷厉:“滚!” “啊……!”宫四美惨叫连连,丢下宫婆子拼命的往外奔。口里喊着不是我,不是我,连滚带爬消失雨夜里。” 殷蝶站在冰冷的雨夜里,看着门口晕死暴雨中的老太太,眼中都是糟心。 殷蝶抬脚大门口哐当关上大门落了门插。仓房里抱了小的再抱大的,正房里,利索把两个小家伙放床上,衣服扒光塞进被子里,湿掉的衣服丢在地上一边。 想到孩子发烧,拿出退烧药给两个娃子喝下,喂了糖水后,空间里寻了一把萝卜缨子,海虾米,野蜂蜜。拿出木桶装满水,给奶娃洗澡。 北方有干萝卜樱子虾米蜂蜜给小孩搓猪毛风的习俗,也是退烧的老办法。 一顿忙活,奶娃后背出了很多黑东西粘在汗毛上,胎里毒素出来了,殷蝶放心了,这东西会随着孩子出了月子就消失。 裹被包好奶娃放在摇篮里,轻轻晃动,小家伙应该很舒服,瞪着眼睛乱转没有哭闹。 殷蝶一时觉得成就感爆棚,干劲十足,就着热水给烧的糊涂还挣扎喊着我是男子汉,九岁是男人,怎能让娘看的黑娃子一顿搓洗。 一大一小俩个娃,殷蝶收拾利索洗干净,天都快亮了。 凌晨两点左右,狗娃退烧睡了,殷蝶才忍着浑身酸痛洗了头发,摸黑一顿猛搓洗了澡。 插死了屋门,看了睡着的两个小家伙摸上榻,盖上干净的被子,想着明天去里正杨二叔公家,看看如何给奶娃打秋风,眼皮打架,疲惫不堪的睡下了。 天一亮,殷蝶叫醒狗娃子,抱起还在梦里的奶娃子,锁上门直奔里正杨二叔公家。 杨家大媳妇起的早,偏房厨房里做早饭,大门就被扣响了。 里正家院子宽敞干净,土房连片,正房就有三套院,只是这里靠山,土地缺少,对付野兽,家家近两米的石头墙,普遍都是房前屋后留菜地,木板门一响,就看趴着门孔往里瞧的娃子也知道是谁了。 昨个公爹被宫老三家的狗娃吓的不轻,这孩子过来哭的连话都说不清了,只喊救命。 回来才听公公说:宫婆子因为老三带回来一个女人,丢下又跑了,一扁担差点要了那女人的命。 宫丰财夫妻年轻有为,流浪到此没少为相亲邻居做好事,妻子死后,宫婆子正巧来杨家村看舅母,硬是讹了宫丰财做了填房,生了宫四美算是站下了。 宫丰财这一走,宫婆子撒泼打滚的本事就露馅了,日子被宫婆子过的一塌糊涂。 就一张穷嘴厉害,不死就有话说,村里恨不得三岁的娃都知道,那婆娘哭啼抹泪喊着老三死了,丢了老大老二一家,带着小女儿去宫老三家住了。 村里又有几个不明事儿的,怕是宫老三家这来路不明的小媳妇要遭殃了。今个孩子过来,莫不是被赶出来了。 来不及细想,边在围裙上擦手边答道:“狗娃子,别急,阿奶给你开门啊~。” 门插挂在里边打开,殷蝶见老妇人第一眼就觉得天亮了。 礼貌叫人:“婶子,我是殷殷,狗娃娘。这大清早就过来敲门,给婶子添麻烦了。” 杨二奶奶心立马化了,这丫头要是留在上河村,肯低头嫁到杨家来,给谁做媳妇小子都得笑的合不拢嘴。这模样也不知道宫老三在哪骗来的。 立马扶过殷蝶:“这孩子,你这是作甚,快进来。” 殷蝶昨日进门,今日带着狗娃奶娃登门,杨二叔公也听到动静,邹眉抽着旱烟袋为难。 屋里杨老太太起身穿衣叹气道:“作孽呀,宫老三这个畜生,狗娃娘咋就死的这么惨。 这人尸骨未寒,宫老三就带了人回来,丰财家的不会做人,咱们可得按住了,可不能容了丰财家的败坏村里风气。” “嗯,放心吧,这事儿急不得,宫老三什么德行,这小媳妇怕不是正道来的,自家族里后生都有忌讳,怕是要难办。先看看人,缓和一下再说不迟。” 杨二叔公话落下地出门,杨老太太心下叹气,也明白这个理,这男人狠了女人命苦,怨不得谁。就怕这媳妇儿来路不明闹出大事儿来。 都是什么混账事儿啊,起身追了出来。 第418章走散 殷蝶怀里的奶娃很会闹,杨二叔公出来没动静,杨二奶奶一露面,这就醒来左右摇头啃被角,张嘴要吃的。 没有吃的就开哭。 “二太爷爷,弟弟要吃奶,求您帮帮忙吧?” 狗娃这话说的殷蝶流汗,老头没奶,但目的达到了。 连忙抱着奶娃拉着狗娃就行礼。 杨老太太满头白发,一身麻衣面善的很。抬袖子抹泪:“老头子?” 杨二叔公只能应下:“你们起来坐下说,这事儿,我老头子替绣娘应了。” 不多时,一个秀气的妇人出了东门来,进入正堂笑着接过殷蝶怀里的娃子,殷蝶看着奶娃被抱走,心里舒坦了。 自己动作快,怕是再晚一会,宫婆子到处喊闹鬼,别说别人家奶孩子的妇人关大门,这二太爷怕是都要考虑一番了,有钱拿不出,这糟心的,大的好过,没奶的难熬不是。 殷蝶安静的坐在一旁,不熟有不熟的好处,没人跟你磨嘴皮子。 这不,杨老太太温声软语:“闺女啊,你怎么打算的,你这真是心甘情愿的。 老三的事不知是真是假,没有生活来源,种田你一人带俩娃也难办,你婆婆跟你大伯哥二伯哥一家过,哥俩都要务工,地里的活你妯娌侄儿们干,这都干不完。太奶奶的话相信闺女你懂得。” 老太太这话说的没毛病,眼下的日子,自己不顺着来,那狗男不知会不会暴走。 看来自己不单立门户,就要给宫婆子做牛做马了。殷蝶温婉道:“二爷爷二奶奶做主。” 杨二叔公见殷蝶说话得体,又是个聪慧之进退的。不害怕那是假的,对着屋外道:“老大媳妇,你给狗娃弄点吃的。” 又对狗娃笑道:“去吧,你娘不走,在这和太爷奶说说话就好。” 狗娃不动地方,殷蝶点头应下,狗娃这才一步三回头出了门。 殷蝶见杨二叔公支开狗娃,不知道这炸弹有多大。 狗娃子走远了。这杨二叔公才收回目光无奈道:“孩子,太爷奶知道你难,只是宫老三媳妇死了可是没有月于,你与老三怎么回事二爷爷没权过问,但是你这般来路不明的名声,在俺杨家坪村可是住不下。 二爷爷本来有忌讳,只是今天见到你能这样对待两个娃子,孩子的眼睛是亮的,谁对他好,他的反应不说谎,二爷爷欣慰,能跟二爷爷说真话,闺女真的与宫老三心甘情愿过日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不还来不及捋顺吃饱,转眼当了小三,还就得胡说八道顺着走。 “二爷爷,实不相瞒,殷殷是逃荒路上与家人走散了,巧与宫老三相遇,想着先寻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急火攻心得了大病,宫老三为人怎样不说,没丢下殷殷带回来,殷殷还是感激不尽的。望二爷爷收留。” 殷蝶的话,二太爷与二太奶奶恍然大悟,不待应下,门外打上门来了。 “野女人,你给我死出来,我宫四美不怕你,乡亲们,这个不要脸的野女人鬼上身了,我那不孝的三嫂附了野女人身,要杀了我娘这做婆婆的呀。 我娘被吓的一病不起,你们若是不信,临村就有神婆,可以请来抓鬼啊。不然我们村子就要遭殃了啊!” 殷蝶听到屋外的说辞,不语坐在椅子上,眼看杨二叔公脸不是一般的黑,杨老太太气的站了起来。 闹鬼真假不殷蝶不在乎,二爷爷的话,这村子应该是杨家宗族所在,宗族忌讳鬼神之说,怎能让宫四美一丫头片子坏了杨家宗族的名声。 心想:“老婆子病了吗?低头嗤笑,死丫头,让你作,一会让你哭!” 殷蝶先入为主,说明与宫老三没关系,但是也有一个信息,殷蝶的到来,这俩娃娃很显然有人管了。走不走还是后话。 压下村里人的话题才是正事。 二太爷起身出门,门口当即怒道:“老六!把这胡言乱语的宫四美臭嘴给我堵上,谁再敢谈论鬼神亵渎亡灵打扰祖先,直接赶出杨家村去。” 看着发疯的宫四美还想大喊闹鬼,烧死自己。被几个大小伙子堵上嘴按在地上。 一个没出阁的大姑娘被几个小伙子按在地上,宫四美一时又气又羞,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嘴里呜呜的抗议着。 殷蝶撇了一眼屋外收回目光,对着二奶奶沉默是金。 听着人群里窃窃私语,殷蝶心道:“姐就不接茬,不知一二就是好,我一字不回,你们耐我何。” 杨二叔公是县衙指定的里正,又是族长,话语权也是杠杠的:“看什么呢,赶紧把人送回去,让宫婆子好生管教,宫老三媳妇病死的,这尸骨未寒,她怎么当娘的,由着闺女往哥哥身上泼脏水。 你们这几家的一样,通知老少,都少胡说八道,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都想逼死人吗,鬼魂杀人,你们都看见了!?” 杨二叔公这么一吼,人群都哄起来了,其中一外姓妇人道:“死丫头,学谁不好,偏学宫婆子是个闹得,听宫婆子说话,呵呵,死了裤衩子都穿不上。真是当误我家里活计。” 妇人一走,大家都分道扬镳,殷蝶对着眼前眼中可怜自己的杨二奶奶起身俯身谢礼。 老太太惊了片刻,之前殷蝶这破烂不堪的一身衣服,头发上随处可见的几文钱木簪,以为是别的村里人,只是这番做派可是大家小姐。 回过神来劝慰道:“好了,闺女,你先带着俩娃回去,午时把奶娃抱过来就是。二太奶就不留你了。” 殷殷谢过二太奶奶,后些时日叨扰了。”殷蝶起身,叫绣娘的妇人抱着奶娃过来屋里,殷蝶接过,出门与村人杨二叔公恭敬的道别:“殷殷多谢二太爷爷照顾,这便回去了。” 杨二太爷点头,狗娃子小脸见白,见到殷蝶才安心,跑到殷蝶身边抓着殷蝶的衣角仰头叫人:“娘。” 狗娃这声娘叫的小心翼翼,也叫的亲近,狗娃心里,这个娘亲是和亲娘一般待自己好的人,这失而复得的安心温暖,一个多月的恐惧日子,狗娃怕极了,时时刻刻害怕失去眼前的娘亲。 殷蝶笑着看了看狗娃,孩子没错,相遇即是缘,温柔道:“走吧,跟娘回家。” 狗娃露出大大的笑容,眯弯一双星亮的双眼,娘三个出了村长家。殷蝶目不斜视带着狗娃回家,用事实堵上村里人的嘴巴。 回来狗娃家,殷蝶挥手插门,大大呼出一口浊气,打眼看着这个毫无人气的家,拍着手里不知人间疾苦的奶娃无语望天。 第419章情窦初开 这鸡飞狗跳的日子,自己暂时落脚了,如此一来,那就好吃好喝等着狗男发难,还有这个怎么把自己带回来的宫老三!看来得去拎回来请教一二了。 宫老三家建在高岗上,三间矮趴草房,透过不高的石头墙清楚的看到村里的景象。 狗娃随着殷蝶的目光打量远方。想起村里大人的话,男娃是家里的顶梁柱,起身小大人的道:“娘,俺去烧水。” 殷蝶笑着点头,看着狗娃跑去厨房,转头继续看向远处四周大青山。 这小狗娃子是真上道,已经往好男人方向发展了,想到这,殷蝶这也眼看俩娃的娘,是有那么一点点汗颜,揠苗助长,那天走了不知狗娃会不会罢工哇哇大哭。 宫老三家院子视野开阔,杨家族人老小加上外来人口大约七八百人,就落在这山沟里。 挨着的黄土房屋错落在眼前,山脚下一片片枯黄的黑土庄家水田旱田。 昨夜开春第一场雨,地里赶早劳作的人到处都是。厨房里狗娃喊道:“娘,水烧热了。” 殷蝶转身没事人一样抬脚回走。进了厨房打好热水,带着狗娃回了屋里。 利索的给奶娃换尿布,擦屎擦尿,收拾干净了满意放入摇篮里,笑看狗娃道:“看弟弟,娘做饭。” 狗娃咧嘴笑,殷蝶这才脚步轻快的出门钻进厨房。 殷蝶掐腰深呼吸,搂草打兔子,野游就野游,狗男人,这么自信,是骡子是马咱就拉出来溜溜。 洗米蒸饭,陶碗扣着粉蒸牛肉,冬瓜虾仁蒸汤,两份酱黄瓜豆角辣椒,盖好锅盖,殷蝶添了干柴。 殷蝶饭菜端进屋,狗娃子眼睛都直了,殷蝶放下饭菜道:“洗手吃饭。” 狗娃子速度下地速度回来,殷蝶与狗娃对面坐好,殷蝶拿起筷子道:“吃吧。” 狗娃一口饭进嘴,便不顾冷热,狼吞虎咽起来,殷蝶邹眉,拿起筷子就抽,之后优雅进食。 狗娃眼睛亮亮的,也学着娘的样子吃饭。虽然动作依然抢,可多少不像野孩子了。 这极速组合的新娘俩吃过饭,狗娃主动承担收拾碗筷,殷蝶屋里正要抱奶娃出门去里正杨二叔公家。 大门扣响。 殷蝶出门,对上跑出厨房的狗娃。 “屋里去,插好门,看着弟弟。” 狗娃急了:“娘,俺是男人,您回屋去,让俺来。” 狗娃掐腰挺着吃撑的小肚子,黝黑的小脸儿,破衣漏鞋,瞪眼鼓腮,头顶一团黄毛丸子头。 殷蝶真想单手扶额。嗯,这是自己的手艺,很流行的少女风。只是娃儿,你要顶得住,你亲娘能翘辫子吗。 养成计划不易,不能自己策划自己抹杀,只能欣慰的拉起狗娃的手,给与肯定。“娘和狗娃一起。” 狗娃带着小激动,牛气冲天的道:“娘,您站俺身后。” 殷蝶好笑的点点头,这是要被霸权的节奏啊。发展方向有点偏离轨道。却莫名的喜感。 娘俩来到门口,狗娃顺着门洞往外看,就见大堂哥宫大山满脸汗水站在门外。 狗娃一声大哥。手快已经打开了大门。 殷蝶打量眼前这陌生又朴实的大男孩儿,没有阻止狗娃。 宫大山见了弟弟,露出笑靥,抬眸一张如仙子一般模样的美人脸闯入眼帘,连忙低下头,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身上的北楼。 “哥。”狗娃叫人,这个紧张慌乱的大男孩一怔,连忙把背篓里的一只老母鸡拿出来给了殷蝶。 “三婶,一天一个蛋,能让幺弟饱肚子的。”话落满脸通红,转身就往坡下走。 狗娃抱着老母鸡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哽咽着大声道:“我不哭,我是男子汉,将来一定孝顺大伯的。” 殷蝶磨了磨牙,知道完蛋了,这个伯娘八成要遭殃了。“等一下,知道你二叔去哪了吗?” 回走的宫大山顿住,本不该答应的,却管不住嘴。话语脱口而出:“我后天去最后一次,给城里送烧柴。” 宫大山性子温吞惯了,话落满脸羞红,自己看婶子愣神,这心里一时七上八下的,不知婶子怎么看自己。 只是话已出口,一时找不到话题,转回身,本是怦怦跳的心,再次看向门里的婶子,才觉不妥:“婶子要卖什么吗。光走路都要累断腿,再说女子出门太危险。” 好不犹豫后才说:“婶子,你要什么和大山说,大山给你带回来可好?” 这小子情窦初开的反应,殷蝶丝毫不拖泥带水。“没关系。大山出门叫一声,婶子进城有点事,顺路去找找你二叔。” 殷蝶的语气,瞬间打散了宫大山心里异样的别扭感,咧嘴笑了,很阳光。“诶,婶子家的地俺都收拾好了,婶子安心在家带阿弟,明天俺送烧柴来。” 宫大山说完转身走了,殷蝶看着抱着母鸡傻笑的狗娃子:“装笼子里吧。咱们杨二太爷家早去早回。” “唉,娘您等等俺。”狗娃抱着老母鸡往厨房里的草堆去了。殷蝶插门转身回屋抱奶娃子。 出得门来,叫上狗娃,抱着饿狠了憋嘴开哭左右找人的奶娃,溜达去了杨二叔公家。 院里殷蝶与杨二叔公见礼,微微低头,杨二叔公点头应了,这便要出门去忙,狗娃子恭敬叫人:“二太爷爷。” 杨二叔公停住,心里安慰,这闺女可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确实不是乡下女子那般,婆娘说的不差。过后的事过后说,不能稀里糊涂怠慢了。 杨二太爷出门,屋里杨二太奶奶与几个儿媳妇做针线活,两个孙媳妇听到院子里狗娃的动静,分分看向门口。 老太太一笑,孙媳妇绣娘放下手里的活,直接出了门来。 殷蝶亲近一笑,把孩子给了绣娘子。与狗娃进了门里。 杨老太太笑道:“闺女,来这边坐。” 殷蝶一旁坐下,瞥见这家里女人都在忙着绣帕子。不好打扰,静静等着绣娘子把奶娃喂饱。 大媳妇儿先前也知道殷蝶是与宫老三遇上,难住了才来了杨家坪村。宫老三那死德行,就一滚刀肉,娶媳妇那会人能干着来着,到底因为什么短短几年人就往外跑,一年半载不回来。媳妇儿有病没躲过去,这都不见人,一回来就带回这么一个美人胚子。 这女子生的花容月貌,衣服虽破,这肤色水嫩嫩,十指嫩白如玉,看似亲近却是让人生畏,绝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 第420章不落忍 妯娌几个这心思一多,不知如何是好,孙媳妇儿备份的就更不知如何交谈了。 “闺女,喝水不。让梅香给你倒一碗。”杨二太奶奶笑问殷蝶。 “不用了,来时喝过了,太奶奶不要麻烦了。” “好,那太奶奶不跟闺女外道。” 殷蝶没坐上片刻,绣娘子抱着奶娃过来。殷蝶起身接过,回头杨二太奶奶面前道谢:“二太奶奶,谢谢您了,更谢谢绣娘姐,殷殷不打扰各位婶子姐妹了,家里活多,这便回了。” “行,先等等,娃子满月了,晚上过来不方便,家里有玉米糊糊少少喂一点,明早过来没事儿的。” “殷殷记下了,多谢二太奶奶。” “梅香啊,送送你殷殷嫂子。” “诶~。”二太奶奶笑容可掬,梅香起身,殷蝶微笑以对,带着狗娃与梅香门口客气几句,回了自己家。 进院插门落锁,回屋脱鞋上榻,折腾两天,怀孕的女人伤不起,殷蝶又困又乏。 “狗娃,娘跟弟弟睡会,晚饭时叫娘,想玩儿就在院子里,别随便开门知道吗?” 狗娃立马痛快道:“知道了娘,狗娃不出去。” 殷蝶躺下,身后传来狗娃关门声,殷蝶躺下,笑看着熟睡的奶娃,软软的被子一拉。这一觉香到太阳西斜。 差不多五点左右,开春哪怕天长也见黑了。 屋里,殷蝶是被盯醒的,睁眼好笑的看狗娃高兴又装小大人装的辛苦劲儿,倒是愉悦了不少。“饿了?” “不饿,娘您睡饱了吗?” “嗯,狗娃屋里看弟弟,娘给狗娃做好吃的。” “唉。”狗娃欢快的应着,脱了一双露脚指头的麻布鞋子爬上了榻。蹲在奶娃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奶娃。这认真的模样逗的殷蝶憋笑。 晚饭过后,狗娃任务看娃,殷蝶简单收拾过后,屋里箱子里翻腾了一遍,几件破衣服,其中一件好点,殷蝶拿出来准备明日去镇上穿。 想到下午宫大山的事儿,也不知道那一家子如何了,倒是没听到大动静。 怕是老太太还病着吧。 殷蝶回头看着眼睛发亮,努力守着自己的狗娃,眼神无焦距的奶娃,心道:就这泼妇,啥也不为,就是欠收拾。往死里削,见你就跑,看一眼哆嗦,那才会变乖。 殷蝶拿出一件蓝褂子,应该是宫老三的,针线盒子就在柜子上,殷蝶硬着头皮给狗娃毁了一件外衣。 狗娃一旁不说话,唯独嘴巴合不拢,美滋滋的守在殷蝶身边满眼小星星。 殷蝶缝了两个多小时,给狗娃刚穿上,就听门外好像隔壁院里话语模模糊糊有些难听。 “哎呦喂,宫婆子家快出人命了。” “小点声吧,婆娘刚死就弄回一妖精来。宫婆子闹也白闹,没见着啊,一天跑了村长二爷爷家好几趟。这可真是知道那噶的树大好乘凉呢。没有妖术你信呢,杨二爷爷护着,俺可不敢对说。” 女子话语满是酸馊味儿,殷蝶看着狗娃又要一马当先,这哪是暖男一枚啊?不会培养一个战斗份子吧? “娘,给我拿把刀来,狗娃不怕她,娘不用听别人的,俺是男人会给你顶着,谁敢骂娘妖精,狗娃就剁了她个老虎婆。” 殷蝶……妖精?教育小屁孩特么的糟心,看着狗娃子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直接跳下地冲向屋外厨房,殷蝶是真的没落忍。自己这不声不响就住下了,怕是村里说什么的都有。 自己这热闹的,真不知道孩子爹那翻天了没有。连忙出门拉住满身干劲的狗娃:“没事儿的,别人爱说啥说啥,狗娃以后都当没听见。” 殷蝶本意是让狗娃不理睬闲言碎语,学着稳当,狗娃却瞪大了眼睛,后泄气道:“娘?” 这小子满脸愤怒,殷蝶一瞪眼,得,狗娃出征未捷身先死,一脸壮志未满。 殷蝶无语只能点头,拉着狗娃出了屋门,院子里,墙头矮,邻居家一览无余。 殷蝶站在院子里,较有兴趣的看着几个女人满嘴唾沫星子,不屑讲究以讹传讹的话题戛然而止。 殷蝶回走屋门口手里多了一把铁将军挂在门上咔嚓落锁。回身走到愤怒如小牛犊子似的狗娃身边,牵起狗娃的手直奔大门外。 锁了大门:“狗娃,带娘去你奶奶家。” 这热闹的,宫家老宅两旁邻居快把墙头坐满了。院里一碰头乱发的婆子手里烧火棍见谁打谁,哭天抢地咒骂撒泼。 殷蝶拉着狗娃门口看着,殷蝶的出现,原本看热闹的邻居都安静了。 院里一男子护着媳妇,两个伯娘一个小丫头哭着护着大伯,旁边宫四美殷蝶见过面了。泼妇一般拉偏架,几个小辈的一起上都按不住撒泼打滚以死相逼的宫婆子。 穷山恶水出刁民,殷蝶不是生平仅见,只是落后的年代,对比下越发瘆人罢了。 殷蝶进门,不理众人低哄,摸起院子发酵猪食的陶缸上拿起剁猪草的菜刀,对着正房屋门就甩了出去。 哐当一声,菜刀扎进门板,院子立马安静了。 宫婆子愣怔数秒嗷的一嗓子开嚎: “我不活了我呀,你个杀千刀的,你这是要干啥,一个没名没分的野女人,想杀了我老婆子吗,老天爷,你开开眼吧,劈死那个不孝的畜生吧,啊……,四美他爹呀,我可怎么活呀。” 宫婆子哭嚎咒骂,殷蝶压根不在乎,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己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这招在自己身上没有用。 一步一步走向宫婆子,宫婆子一见扭头就骂老大老二:“你们死了呀,快,快拦住她,她不是人,是吃人的妖精!” 第421章犯了忌讳 宫婆子这般发疯,殷蝶连个鄙夷的眼神都没施舍一个,看了一眼宫大山,身边满脸死气的男人,这满身沧桑的一家子…… “大伯哥这脸色怕是拖不得,再拖下去一条命不保,赶紧找车去县城吧。” 殷蝶本想出手,想起狗男的威胁,话题转了方向。换句话说,福了国家依旧有人在苦难中挣扎,命运与时运下造就的人生,指条路顺其自然的好。 宫大伯还算清醒,家里其他人不知这弟媳妇儿说的什么,自己却懂,痛苦不堪的闭上眼睛,这个家连饭都吃不上,拿什么去看大夫啊。 殷蝶看着摸柴刀要动手的宫四美,眼中有了冷色。宫大山怒道:“四姑,你这是要做什么!?” 宫二伯看过怒了:“四美你疯了,咱娘鬼话连篇,这可是犯了杨家族人的忌讳的,你想害死咱娘吗!?” 宫老二破天荒发火,宫四美瞬间炸了:“二哥,你还是我二哥吗,有你这么给自家娘扣屎盆子的吗,你这是要把亲娘绑起来沉塘吗!? 这女人不是人,你问问乡亲们,不是妖精张这样,就三哥烂赌鬼一个,人影都没有,这女人为啥偏偏就住下了。” “宫四美!你闭嘴!”宫大伯忍着小腹绞痛怒诉喝止。 宫四美见大哥胳膊肘往外拐,当即吼着:“三嫂上了这野女人的身,我昨夜听的真真儿的,三嫂的性子一扁担打不出一个屁来,哪敢和娘对着干啊?你们看看这妖精在干嘛?” 殷蝶眼里,宫四美还不满十七,怎么说还是个半大孩子,只是这心性实在是毒,看不清人生苦短,恭孝礼贤,除了恶劣熏陶三观不正,殷蝶想不到什么人家能养出这样的少女。 而眼下却没空收拾这两个泼妇,病人要紧,殷蝶腰带里拿出一两碎银子丢在地上,话语冷了下来:“母鸡我买了,有事儿找宫老三说话。” 殷蝶话落,看不下去这一家子,拉着狗娃回走:“狗娃回家。” 狗娃不语,眼睛晶亮,跟着这个厉害的娘,头抬得高高的。 殷蝶看了看狗娃得意的眼脸。想着过一天是一天,不语拉着狗娃往外走。 左右邻居闹起来了。“哎呦喂,还真是野女人。” “可不是,好有钱啊,不会是哪个窑子里跑出来的吧。” “谁说不是,穷人家哪里养的住这样的,我呸,就一会勾汉子的骚妖精。” 周身恶语连连,殷蝶邹眉,脚下不停,宫婆子之前被殷蝶的话吓的不轻,听到邻居的话,后又恼羞成怒。 眼见殷蝶要走,地上的银子看红了眼,张嘴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迷惑我儿子不孝顺,还装正经女人,这是贱给谁看,老三可没说讨了你了,你是不是俺宫家人,信不信我老婆子就到官府去说理。” 宫四美红了眼,三哥带回的女人太美,村里的男子都快丢了魂儿了,哪家不骂这野女人骚狐狸精。 一听老娘要报官,捡起地上的烧火棍就奔向走出大门的殷蝶。 宫四美的举动,惊到了所有人,宫大山动作很快,出手拦人,几个兄弟反应过来分分出手。 宫四美被截,瞪眼吼道:“你们干什么,滚,滚,都给我滚,信不信姑奶奶把你们都赶出去!” 宫大山哥几个不语,知道小姑姑霸道娇纵,可今天,心里都碎了,是三婶的死,爹爹的病,奶奶姑姑的行为唤醒一家子,切肤之痛怎是一个痛字可了! “四姑,你若挡住我们救爹,别说大山兄弟们翻脸不认人,你不是我们宫家血脉,现在就能让你滚蛋信吗!?” 宫四美当场愣怔,什么?说什么呢,自己若不是这家女儿,那不是娘偷人,不,这帮狗崽子! 宫二伯出声道:“四美,大山还叫你一声四姑,你好自为之!” 宫四美看着一家人再也不怕自己的眼神,慌张后退,口中嘟囔“不可能,不可能。” 大山抬眼见着殷蝶走远,第一个冲进奶奶屋门前,咣当一脚踹开,拔下门上的菜刀撬开了屋里一对木头箱子,一顿翻找,拿到了四十多两碎银子,其中两定十两银子刻着官字。 大山看着手中的银钱连生气的念头都淡了,对于这母女俩,没有什么比让她们的丑恶暴露人前更痛快。 大山开了门,一张脸冷的结霜,看宫婆子吓的嘴皮子打架,说不出话。“你……你们……?” 大山长子,几个兄弟当中一步上前,抓着宫婆子指着自己的手,猛的摔在地上,眼中划过一抹厉色,痛苦道:“奶奶,你把我爹三婶的救命钱藏哪了~?三叔为啥成了赌棍,你不知道吗!?你为了不出聘礼,换了三叔的新媳妇儿。害得三叔离家,害得三婶病死。 你是当长辈的,我爷死了你如意,我爹丢了命家里还有二伯是不是?他们可是阿奶方玉兰生的。 你说你看着我爹三婶三叔都没了命,一家子死的死病的病,我二伯心里不好受吧,你这是逼着我们一家发疯,那天控制不住,剁了你可咋办? 你也挣了一辈子,四姑还没找人家对吧?这要是兄弟反目成仇,四姑再出点岔子,你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呢? 你说这村里人是信有鬼,还是说你黑心祸害大房子女不成,把宫家过败了?你若死了,见到阿爷怕是难交代清楚!” 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宫大山,话语如炮弹一般,发泄了心底所有的不忿与隐忍。 听的两个伯娘小丫头嚎啕大哭,这哭声让人怒火中烧,是委屈,是无助。 看着脸色惨白快要抽搐的老太婆,左邻右舍满脸都是震惊,知道宫婆子混不讲理,只是如此狠毒不得不信呢,这银子就在大山小子手里呢。 村里人谁不是看着宫家老大老二拼死拼活的挣钱,家里种地都是女人带着孩子干。 “你说宫叔真的是饿死吗?” “不知道,这可别乱说,要出人命的。” 耳边叽叽喳喳的嘀咕声,听的宫婆子又怒又怕,惊恐呆愣原地。 大山哭着复述道:“奶的后悔了吧,当初就该弄死我对吧!是啊,我们都是窝囊货,你喊一声不孝都得挺着,顶着不孝的帽子,是啊,我娘伯娘是当娘的,坏了名声,儿女不想娶妻嫁人了?你倚老卖老,吃定他们了对吧? 第422章宫婆子崩溃 对不住了,奶,孝顺你必须的,今个我宫大山就要做了这个主,爹与大伯这些年服徭役外出务工的银子,就给我爹治病了,不够我宫大山卖身为奴,我想爷爷九泉之下,宫家列祖列宗也是没意见的!” 宫婆子听到这,怎么还不明白,老大病了回来,自己说没钱,那贱人一句话,满院子小畜生怕是离了心。 只是这银子不能给,若是没了银钱,自己的四美要咋办?当下红了眼,彻底发了疯,嗷的就冲着宫大山扑了上去。 “狗崽子!我让你个小畜生胡说八道,一个个都是畜生,谁把你们拉扯大的,这么对我老婆子,我今个非打死你个畜生不可!” 宫大山没还手,任由这个让人冷心的,是奶奶的老人劈头盖脸一顿烧火棍。 宫婆子下手没有轻重,心里愤恨,哭的撕心裂肺。 宫丰财对宫婆子一辈子冷眼相待,他病入膏肓的那些日,宫婆子恨啊,抓着手里买药捞下的银钱死活不漏,缺吃少水,一日一日没心没肺的看着老头靠死了。 老头子断气时,骨瘦如柴,眼珠子凹进去,犹如皮包着无珠的眼眶。一幅幅画面乱糟糟挤进脑海。 宫婆子崩溃了,再也不管不顾疯癫抢银子,口里嚎骂道:“小崽子,你个畜生,当初就该弄死你,你们老宫家全都该死,把钱还给我,想打四美注意,我要剁了你!” 宫家快出人命了,杨二太爷爷与赶来的村里人老远听到的就是宫婆子要杀人,看到的是行凶。 杨二太爷爷疾步进门就是一声怒吼:“住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怒视了一圈村里人,更是气不打一出处来,眼前这个屡教不改的宫婆子,愤怒道:“如此恶妇,绑了,明早送去官府!” 宫四美白了脸,什么都不想了,立马跪下爬到杨二太爷爷脚下哭叫道:“太爷,四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我娘疯了,求您了,不要赶她走,她老了,离开村子怎么活呀,太爷,四美求您了。” 杨二太爷眉头邹的紧,心下考虑的确不是宫婆子母女,如今宫家兄弟可是把话挑明了,追不追就都不是自己说的算的。 宫家长子当家不可搏,当即有了打算。 “老大,你娘这事儿,二爷还得看你的。” 宫四美一听,立马爬到大哥面前哭求道:“大哥,大哥,我是四美,我是你亲妹妹,四美知道错了,求你了,看在爹爹的份上,原谅我和娘这一次吧。以后我乖乖的,什么都听大哥的。” 宫老大腹疼痛难忍,一年多就这么扛过来了,如今见四美与满身是泥土不像样子的老人,自己心没那么狠,真心犯难了。 二太爷爷当了一辈子主事人,几十年与人打交道,更懂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道理,心性不好是骨子里的劣根,做事恶毒是劣根性推动。村子里容不下这种人。然而宫大小子死了多年,自己身为村长真的丢不起这个脸面。 只能主动站出来道:“妇人对丈夫薄情寡义,前妻子女薄待,泼妇也,以上不说家长里短,就冲这银子,当休妻! 人活多善,王氏生育一女,不可抹了伦常钢理。念有一女,宫丰财后人每年要瞻银两一百文钱。其他给予老大如何看?” 老大默默点头:“俺应了。” 救人要紧,满村子就杨二太爷爷一个赤脚阆中,又是村长又懂医术,村子里,杨二太爷爷说的话就是圣旨。 宫老大身前关心道:“大小子,你这是肚子里有病了吧,二爷爷这医术不够看呢。还是紧着进城看看吧。” 村长的话出,宫家人与左邻右舍都惊到了,宫家人的低声哭求,左邻右舍的沉默,二太爷爷回头高声道:“都赶紧散了吧!” 村里人都走了,左邻右舍回了自家院子。老二媳妇哭着哭着急急道:“二爷爷,老三家里的女人说孩子大伯的病再不看要命了。她懂!” 二太爷爷邹眉,这宫老三到底做了什么,女子显然没说实话,女子会医术恐怕就是祖上了不得了。想到这看向宫家人。 “我去求人。”大山说着人已经跑出了门口奔着三叔家去了。 大山找人去了,杨二叔公看了一眼眼宫家大小眼里有了期望,心里叹气摇头。 自己这只是个山野阆中,小来小去可以对付一下,若是有办法,不是钱的事儿,族人有难早就出手了。” 杨二太爷爷只能等着,两耳不闻闲言碎语,只希望老三带回来的女人真的有本事的。 宫大山跑到三叔家门前,抬手拍响眼前大门:“三婶,我是大山。” 屋里殷蝶与狗娃奶娃正在吃独食儿,两碗玉米甜羹,殷蝶边吃边喂奶娃,奶娃吧嗒嘴吃的欢实,狗娃子满嘴糊糊,笑容僵在脸上,看向殷蝶:“娘,是大哥。” 殷蝶点头,怕是狗娃大伯不行了,救人?姜晟要不了隔天就会知道自己在哪,那狗男怕是比姜晟动作更快,好不容易清净了,再换一地方?大爷的……想想就瘆疼。 “走吧,咱娘俩回来再吃。”狗娃不舍,又要男子汉听娘话。小身子放下饭碗下地穿鞋。 殷蝶下地翻开柜子,空间里拿出一包裹,当着狗娃的面打开,白花花的银子,新衣服鞋子首饰,殷蝶拿过手术袋,其他的系好放回柜子里。 带着傻眼的狗娃子出门,大门口见了宫大山。 宫大山眼泪在眼圈跪在了殷蝶面前,艰难道:“三婶儿,救救俺爹吧。大山这一辈子都铭记三婶儿的恩情。” “嗯。”殷蝶有些词穷,先走一步。狗娃子拉起大哥的手,心里的小冲动硬是没敢说,娘亲生气了咋办。 “哥,你起来,娘答应去了。” 宫大山脸上一喜,起身拉着狗娃往家疾走,狗娃小跑跟着,进了门,院子里空荡荡的,奶奶屋门紧关着。 跑近自己爹娘房中,二太爷爷娘二叔二婶弟妹都在。 三婶已经在给爹把脉了。这身体差劲的,五脏六腑没好地方,殷蝶无权评价。 “平躺。” 殷蝶声音不大,好听极了,却又如高高在上,让人无法抗拒,宫家大嫂儿子帮忙,宫老大这才闷哼躺平。 殷蝶做了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儿:“解开要带。” “啊?”老大媳妇这反应,殷蝶看着脸色涨红的宫老大。没在多说。还是二太爷爷出手。 殷蝶起身伸手按在宫老大小腹上五指处。宫老大疼的咬牙,脸色白的像纸。 第423章小手术 殷蝶按了三处,反复多次问道:“疼吗?” 原本整个腹部疼痛难忍,这一按下来,真正疼的受不了的地方显然更明显。 “初发病时这点痛对吗?”殷蝶的话有魔力一般,宫老大回话:“嗯。” 殷蝶收手:“这病我能治,但是有条件。” 殷蝶话出屋里所有人都沉默了,静的针落可闻,隐忍的哭声,女娃娃哇的就哭了。 “闺女说来听听。”村长的话,殷蝶笑了。“不许跟任何人提起我会医术。” 村长一怔:“当然。” 殷蝶得到村长的保证,不在当误时间。“把家里的灯都拿过来点上,外面候着吧,人多细菌大。” 二太爷爷点头示意,与宫家人同时退出了房间。 殷蝶包裹里拿出麻醉药丸快速碾碎,准备消毒棉花,一双医用手套,医用手术刀镊子布袋上展开。宫家大媳妇儿二媳妇儿进门拿了五盏油灯点燃退出。 殷蝶手术刀快速划下,宫老大只觉腹部一凉,不待疼痛,殷蝶的药粉撒在刀口上,等了两分钟左右,宫老大陷入半昏迷状态。 殷蝶快速带好口罩。带上手术眼镜开启聚光灯。手术刀快速落下。 一个小小的慢性阑尾炎,能挺到穿孔状态,眼前近四十的汉子如何这般,还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殷蝶止血钳子压住主血管,再次下刀在阑尾上,止血,清理,殷蝶不慌不忙,顺利做了这个小手术,缝合剪线,包扎,殷蝶只是刀口处用了医用药贴盖住了刀口。 一个小时不到,殷蝶收起东西出门,大家急切的眼神对上殷蝶。 “没事了。待会儿人醒了,切记大动作,能躺着多睡最好,不排气之前吃喝不可,油腻不可,温开水适量。不在腹部胀气可少吃软的稀饭。切记要少吃。明早我再过来看望。” “唉。”宫老大媳妇儿激动的直哭,不忘应着,这天也晚了,宫老大的命保住了,谁也不敢多话。 医术也好,身世也罢,二太爷爷心里有了计较,只要不是危害村人性命的事儿,她不挑明,就由着这闺女住下吧。 “好了,闺女你忙了一天了,娃儿还在家吧,你这跟狗娃快点回去吧。” 二太爷爷越发尊重殷蝶,殷蝶也是满意,没在多说什么,与院里宫家人点了点头。 “狗娃,咱们回去了。” “三婶,俺送你跟狗娃。”殷蝶没反驳,宫大山狗娃家门口,殷蝶与狗娃进了大门,宫大山才道:“三婶,插好门,俺回去了。” 宫大山走了,背影急急消失夜色里,殷蝶带着狗娃回屋。榻上奶娃娃睡的正香。 累了一天,殷蝶与狗娃收拾收拾就睡下了,隔日一早,殷蝶厨房里落了二十几张鸡蛋油饼,一罐咸菜放进篮子里,交给睡眼惺忪的狗娃子。 进门包好孩子抱出门,娘仨进了宫家大门,宫大山正好挑着两担柴进门。屋里迎出来宫老大媳妇儿。 “大嫂,看一天孩子行吗,我这与狗娃进城找他爹。”殷蝶直接说出来意。 宫家大媳妇儿连忙亲近道:“行行行,我看着,弟妹去就是。” 狗娃把手里过沉的吃食交给过来的宫大山:“哥,俺娘做的,给哥哥姐姐妹妹吃。” “这不行,老三不是个顾家的,弟妹带回去自己吃。” 这位宫家大嫂的态度,从老母鸡到油饼,殷蝶倒是不排斥。“留下吧,妹子我有吃饭的本事,还没指着你家兄弟养活。这是妹子的心意。” 殷蝶脸上带笑,说着逗趣的话,大山没在推迟,把饭送进屋里,出门道:“三婶,咱们这就走吧。” 三个人出门,村长家门口正套着牛车,殷蝶拉着狗娃与村长笑了笑:“二太爷爷。” “来了,咱们这就走。” 殷蝶进门,二太爷爷看着院里几个大小伙子,不知道避嫌,各个看着人家闺女眼都直了。 咳嗽一声提醒道:“早点走,绣活卖了午时好赶回来,村头等一会,看谁家的赶上带一程。” 几个大小伙子脸红尴尬回神,各个眼神乱飘。小有子点头应下:“唉,太爷爷放心,俺们记下了。” 殷蝶带着狗娃,大山又带了两捆柴,跟着几个大小伙子,七个人挤一挤,杨家大伯赶着牛车,慢悠悠走出了这座小村子。 林子里的路还算好走,老林深处不时传来猫头鹰夜啼。带着晨露的凉风拂面,一路众人无话,只有杨大伯赶牛的吆喝声。 清晨六七点钟,殷蝶坐的浑身痛,总算见到了几个小子口中的县城。 进城的都是讨生活的农民,披星戴月,满身露霜。挑担子的,背背筐的,重的压弯了汉子的腰。 “大山,你跟你家婶子卖了柴在这等着就好,咱们处理好,回头这里回合。” “知道了大伯父。”宫大山应过,殷蝶狗娃三人先去酒楼卖柴,进城走了一里地远,胡同里一家酒楼后门,宫大山敲门,把柴挑进去。 出来拿了二十文,劈好的柴均匀长短整齐。这价格上,宫大山是吃亏的,好处就是什么时候过来什么时候要。间接解决了宫大山家的油盐困境。 宫大山拿起扁担:“三婶,真的要去找三叔吗?” “嗯。”殷蝶回的不容反驳,宫大山不说话转身往胡同外走。 殷蝶拉着狗娃子,三人走上大街,殷蝶一身农妇打扮,却是一条大辫子,妇人姑娘难分辨,如此美人引得城里人目光不自觉追随。 越走越远,巷子深处,左拐右拐,三人停在一处赌坊门口。 殷蝶抬脚靠近,宫大山出口道:“三婶,这里没好人,咱们回去吧。” “没事,我保证。”殷蝶头也不回,落下话直接到了赌坊门口,门口两个衣衫不整的汉子,见了殷蝶眼睛直勾勾的定在殷蝶脸上。 吞咽口水过后出声道:“小娘子,可是来寻好哥哥的。” 殷蝶嫣然一笑:“这位大哥,小妇人来寻孩子爹,还望帮忙找人,说他带回家的婆娘与他儿子狗娃来找他了。” 殷蝶的笑容,看呆了门口两个门房打手。黝黑油面的大汉回过神,心里立马有了发财道。来这里的都是什么东西,烂赌鬼一个,要是把这仙女儿一般模样的小娘子带给东家,这赏钱绝对少不了。 满脸色相不怀好意算计的大汉,直勾勾看着殷蝶,不待说话,眼前一道残影。 殷蝶冷眼带着杀意,出掌丝毫不客气,如此下九流,也敢打自己的注意,出手收掌一气呵成。 第424章狗地方 另一大汉只觉耳边闷响,眼前一花,哥们儿到飞进门里,里面咔嚓一声随之而来的是赌场里混乱尖叫:“死人了!” 殷蝶笑看脸色见白,不知所措懵在当场的男人矫声道:“这位大哥,这会儿可以通传了吗?” 男子哪里还敢有色心,关键是哥们儿怎么死的,自己压根没看见。事情发生几秒之间,惊的汉子连连点头。 “夫人稍等,小的这便进门找人。” “嗯,说一遍,我是谁?”殷蝶语气不容置疑,冰冷的双眸看向男人。男人抖着腿磕巴道:“记得记得,谁带回家的婆娘带着狗娃来找人回家。” 殷蝶这般,狗娃瞪眼张大嘴吧,从开始就没合上嘴巴。 远处的宫大山同样被眼前的状况看糟了。反应过来三婶已经带着狗娃进了眼前赌场。 顾不上畏惧,看着从出来逃跑的赌棍,大脑一片空白冲了进去。 殷蝶站在赌坊大厅里,身边都是绕道往出逃命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赌徒。 屋里乌烟瘴气,灰尘仆仆,空气里都是汗臭味,忍不住让人作呕。 屋里人散了个干净,狗娃子在这,宫老三今个儿应是没来。 地中央之前那汉子口吐鲜血,身下是惯力下击碎,四分五裂的桌椅,牌九骰子银钱散落满地。 殷蝶好笑看着进门变脸的大汉,内堂呼啦啦冲进来四五十人,殷蝶不语,任由大汉狗仗人势。 “宝哥,就这娘们,她杀了大强。” 宝哥本是不悦的眼脸,见到进了门来的殷蝶,色色从心中起,恶恶向胆边生。 冷道:“好一个带刺的小娘们儿,带爷屋里去,老子今个就好好收拾她个服服帖帖。” 殷蝶笑的百花失色,不屑这蛮人汉子不知死活满眼垂涎色相,运起太极手,出手收手之际,不客气的断了眼前色鬼的双手手腕筋脉。 手中一吸之间手术刀出收回,自古以来最不缺的就是这些恶棍,殷蝶不恨社会风气,同样不恨这些人性泯灭的败类,亦是不想深思眼前这些自甘堕落的窝囊废。 唯独讨厌当路狗,好比眼前这些人。 宝老大的反应在正常不过,极速后退,手腕上的凉意,被一小娘们儿教训的难堪,让宝老大怒火冲天,如被震慑的野狗,呲牙张狂:“妈的,都给老子上!” 殷蝶一手拉着狗子,一手亮出鞭子,啪的甩出,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大厅正中的长条厚重木桌,应声而断。一秒钟轰的塌下来。 周围摆出攻击架势的打手地皮,如被施展了定身术,霎时这方不算小的赌坊里鸦雀无声。 殷蝶移步宝老大面前,宝老大惊恐后退,这静寂的空间有水滴声出现,人群中有人发出惊恐的低呼。“大哥!” 宝老大才察觉手腕处不对劲,丝丝拉拉的疼,抬手一看惊悚的眼珠子外凸。白花花的肉随着宝老大的动作翻开,断开的手筋漏了出来。引发宝老大一阵恐惧狼嚎:“啊……!” 殷蝶不理邹起了眉头,不耐道:“吵什么吵,闭上嘴,臭死了。” 殷蝶话语无限嫌弃,不悦道:“找人赶紧收拾。还有,姐姐我这时间宝贵,心情不好,事情却是因你们而起,都是出来混口饭,一千两别废话,不然把你们集体活埋了,免得浪费空气。” 屋里的打手都听糟了,一千两,老大不说话谁敢动,只是臭,收拾屋子为哪般。都是邋遢惯了的光棍狗,哪里知道从哪里下手。 殷蝶低吼道:“闭嘴,再叫一声阉了你。”镇住一口气噎住不敢出声嚎叫的宝老大,殷蝶火了。 “都他妈的聋了,把这狗地方用水冲干净,两千两!” 一秒提价,跟某些人没关系,呼啦啦,四五十打手们分分冲进后院井口打水,你争我夺往回冲。一个个如没头苍蝇一般逮着哪里擦哪里。心里只有一个认知,不收拾好小命不保。 殷蝶笑看瘫在一旁,满脸崩溃,双手血流成摊的宝老大,手里多了一个果子塞给狗娃,招呼门口不手脚无处安放的宫大山。“大山,屋里坐会,婶子大听点事儿就回走。 殷蝶话出回头温柔道:“儿子,累了没,坐这吃,娘拿了银子,回家就给你哥俩做好吃的。” 狗娃哪里还敢不乖,娘就是自己的天,娘对自己跟弟弟温柔,有了娘,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一口苹果进嘴,甜的满嘴香,跑到门口拉着宫大山一旁找地方坐。椅子上捧着苹果一口接一口,连来这找亲爹的事儿都忘了。 殷蝶看着眼前的椅子邹眉,一汉子立马跑过来拿袖子死劲儿擦了一遍又一遍。“姑奶奶,您坐。” 殷蝶坐下,看了一眼快吓抽的宝老大,不疾不徐道:“你活着有用吗?” 宝老大立马挣扎着要起来。殷蝶大方了:“来人,过来扶一下。” “唉,姑奶奶。”一汉子躬身跑过来,满脸苦逼的扶着宝哥。“大哥,您小心着。” 宝老大殷蝶面前哇的就哭了:“姑奶奶,俺有用啊,俺认识知府大人的小舅子呀,让俺看大夫吧。” “知府大人算个什么东西,还有更有用的吗?”殷蝶语气很不好,一四十来岁的大老爷们,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这种闹心劲儿,殷蝶真心接受无能。 然而知府大人算个屁,一屋子拼命擦地洗桌子的汉子都僵住了。宝老大傻眼了,只觉失血过多头晕眼花,要哏屁了,心里拼命想着,还有没有比知府大人还大的官,自己能巴结上的。后大脑里空空如也,绝望看向殷蝶。“奶奶,您最大。饶命啊,小的们都听您的!” “这是什么地界,知道天下药业吗?” “天下药业!?”所有人都看怪物一般看着殷蝶,这祖宗不会是打皇家的注意吧。 只是自己兄弟们就是仗着知府小舅子在这小旮旯胡同里横着走,谁敢去招惹天下药业?这不是玩儿命,是要灭九族的呀。 空气中传来一股子鸟骚味儿,殷蝶手里多了一方绣帕,捂住口鼻:“地界。” “邹县。”扶着宝老大的汉子学乖啦。 殷蝶瞟了一眼这货:“离天下药业多远?” “离天下药业八里地在乌镇。”汉子们懂得抢答了,殷蝶满意了。 第425章苦力处 “带你们老大天下药业医治,若有人问起这伤怎么来的,就回小事儿一桩。敢多说没用的,姑奶奶打断你们的第三条腿,扔大街上去要饭!” “是是是,小的们绝对保证不乱说话!”殷蝶眼神离开众人某处,屋里汉子们各个捂着某处连连保证。宝哥快熬不住了,艰难道:“狗崽子们,还不赶紧孝顺姑奶奶银子。” 殷蝶无所谓看着地上十几个箱子,两千两白银:“放隔壁。会有人取走。” 一顿折腾,银子整整齐齐落进隔壁,退出来殷蝶面前报道,殷蝶慵懒起身,拉着狗娃出门,宫大山跟在殷蝶身后,三人出门,殷蝶精神力包裹屋里的银子收入空间,眼看午时,殷蝶饿了,再想村长的牛车等着。 “你三叔没来,他会去哪?” “菜市场苦力等活的地方。”宫大山这话说的有底气了,殷蝶无所谓,改变这东西,哪里是前沿,哪里是中心。 “过去找他。” 菜市场苦力讨生活的地方,脏的没出下脚,殷蝶忍了又忍,干呕连连,擦掉眼角的泪。 狗娃大山都急了:“娘,您这是咋了。” 大山也是焦急:“三婶儿,是不是受不了这烂菜叶子馊味儿,您等着,俺去找三叔。” “没事儿,一起过去。”殷蝶的话,短短两天不到黑,宫大山狗娃已经自然而然长辈说的算了。 殷蝶与宫大山狗娃走进这乱糟糟的苦力地方,入眼都是蓬头垢面,衣服鞋子补丁落补丁的贫苦百姓,或蹲或站,有的怕是累了,随处可见横躺竖卧上了年纪的人。 殷蝶的到来成了汉子中的风景线,都木呆呆的看了过来,人群里面。 远处有人在打群架,几十个汉子互殴,其中一赤膊男子与四五个人殴打在一起。 这男子很醒目,虽然看不清面相,唯独这魁梧壮硕,身高有一米九多,浑身腱子肉,腹肌结实劲儿,殷蝶用现代人眼光来看,很勾人。 狗娃哇的一声哭出来:“娘,俺爹挨打了。呜呜呜,再打就死了。” 殷蝶看着狗娃又惊又怕紧张的哭鼻子,一个没有目标,宫大山已经拿着扁担冲了过去。 殷蝶这才带着狗娃往打架斗狠的男人堆里去。 好虎架不过群狼,壮实汉子被五六个人控制,挨了好打。 眼看宫大山这小子挨了揍,当即一条八爪鱼甩出命中对着大山下死手的男人。” 男人啊的一声惊恐尖叫,人群里立马定格了下来。 殷蝶走到被打的宫老三面前,居高临下道:“宫老三欠你们钱吗?” 本来是因为昨天抢活的事儿动的手,这好看的女子一句问话,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殷蝶继而道:“不差钱,杨家坪村宫家老三欠谁少谁的都通知一声,不着急的下次给,着急的去村里给,路费算宫老三的,现场有的说话,现在就给。” 殷蝶的话犹如冬雷震震夏雨雪,惊傻了一众人,宫老三穷的叮当响,光棍一个睡破庙,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还有这美的让人直眼的女子是谁? “你他什么人?话够狂的,他前前后后欠了宝老大二百两银子,兄弟们都是血汗钱,觉得宫老三穷却还有那么一点仗义,大家伙多少加一块也有百两了,小嫂子给的起?” 说话的是一面相刚硬的男子,年纪二十捌玖。 殷蝶撇了一眼翻身爬起来的宫老三。宫大山一旁黑着脸,狗娃抱着宫老三大腿哇哇大哭。 殷蝶收回目光,袖袋里拿出二百两银子给了说话的男子。 “这位大哥,知道都欠谁的吧,双倍奉还,当是利息了,请你们喝酒。” 男子拿着二百两银子没了动静,人群里各个惊掉了下吧。 殷蝶不在理会不相干的人,看向宫老三,男人肤色黝黑,剑眉虎眼,鼻子挺直,微厚的唇菱角有型,本身条件相当勾人,满脸淤青灰土,鼻子嘴角见血,脖子上赖赖巴巴的烫伤有点恶心,这好皮囊确实可惜了。 殷蝶豪不掩饰的打量,宫老三受不了,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宫老三转瞬眼神撇像一旁不敢再看。 “奶娃儿交给大嫂带着呢,村长家牛出车县门口等着,走吧,回家有事跟你说。” 宫老三不说话,捡起地上的灰土挂着,看了一眼宫大山,没说话抱起狗娃跟着殷蝶往外走。 这下子劳力群里轰的炸开了,不亚于女子拿出二百两银子。 一男子两眼放光,看着殷柒一行人染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酸道:“妈的,宫老三啥命,守着这么一个美得勾魂的媳妇儿不在家好好过日子,这是跑出来发贱吗。” “谁知道他有婆娘。不会是倒插门吧,有钱人家的女婿不如狗,这也说的的过去。”一汉子看着谭旭手里的银子,止不住哈哈大笑。 谭旭拿着手里的银子,不耐烦道:“得了,别扯犊子了,有钱人家的狗,八成都比咱们出苦力的吃的好,找地方把钱分了吧。” 话说在落魄也有狐朋狗友一两个,平日里借宫老三的狠劲外面讨活的幸灾乐祸道:“真特么的让人眼馋,能给这样的女人当男人,别说当狗,当啥都行啊。” 人走了,劳力市场各自一伙讲究着宫老三的事,说什么的都有。 殷蝶四人出来劳力市场,一路上无语,殷蝶花钱不眨眼,在狗娃兴奋到平静,点头都累了后,买了好些吃用交给宫老三当脚力挑担子,顺路买了一头奶羊一头种羊两只小羊羔,赶到城门口,村长大伯家牛车旁几个小子已经回了了。 “大伯,有点事耽搁了,等一会儿了吧。” 殷蝶回头温柔看向宫老三:“狗娃爹,框里你买的大饼给几个小子分分,因为等咱们一家人,怕是都饿坏了。” 宫老三二话不说,框里拿出油纸大饼一人一个。大家伙这是多少年没见到老三哥顺从了。都齐刷刷看向殷蝶,心中明白了,再倔的驴也扛不住这样的女人。 大家伙接受了,小子们吃的香,殷蝶见大家伙买的东西装了车,回去应该走着走。 没事儿人一般爬上车找了一个放粗粮的布袋子坐下,宫老三抱起狗娃交给殷蝶。 杨家大伯牵着牛往回走,小子们理所当然的边走边聊。宫老三病死婆娘娶天仙的事儿,大家伙一句不提,全都热情的大听宫老三外面的活好干嘛。 宫老三除了点头就是不语,这也没挡住吃饱了有力气的半大小子闲谈幻想。 第426章磁性 牛车进村里,下午一两点了,殷蝶带着宫老三领着狗娃回来,轰动了村里老小。 宫家老宅,殷蝶与杨家大伯道谢,一坛好酒递了出去:“大伯,您慢走。我和老三一点心意。” 殷蝶做事宽敞,杨大伯自然高兴,给娃子喂个奶水而已,这老三媳妇儿这般懂礼不差事,更亲近了。 “行,俺收下了,你这闺女,老三好福气,以后别了,留着好好过日子。” “大伯放心吧,老三是个好的,我这记下了。” 杨大伯乐呵呵的牵着牛,宫老三不费力卸了两大框吃用,杨家大伯带着村里的小子们离开。 院里见到人的孩子们都叫了起来:“爹娘,三叔三婶回来了。” 老大媳妇儿老二媳妇,一个出屋门一个出来厨房,宫老二后院赶回来见了宫老三冷眉以对。 老二媳妇儿推了一下孩子爹:“你干什么呢,这是对着老三,狗娃娘,还是对着新弟媳妇儿?” 宫老二压下对宫宫老三的不满,木着脸近前帮忙。 “不用二哥,俺自己来。” 这是从见到宫老三以来宫老三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低沉有磁性。很汉子。 殷蝶不理这货,回头再算账,拉着宫家大嫂的手:“老三挣钱了,给家里娃娃们买了吃穿,给孩子大伯买了药。排了气就要吃点好的了。” 两大筐东西,殷蝶当下就把一筐东西分了,白米,面粉,猪肉,板油,大骨头,糕点,红糖,两坛老酒。两匹好布料,一批藏青色,一匹淡绿印花料子。 这些东西一分,两家人一家一分,可是惊到了这一大家子大小。殷蝶不在乎,袖袋里拿出二两银子交给宫老三:“呐,儿子挣的钱,养老钱三家的,给你娘送去吧。” 殷蝶说什么,宫老三做什么,拿着钱绷着脸面进了老太太的屋,进门吓的宫婆子四美直往一块躲。 宫老三丢下二两银子转身出来屋门,殷蝶面前等发话。 殷蝶满意宫老三的听话,与两个嫂子有说有笑进了大嫂屋里。 殷蝶抱起奶娃儿眼中有了温柔:“乖宝,想娘了没有啊。” 殷蝶这般喜爱狗娃兄弟俩,大嫂二嫂都是止不住的惊讶欢喜。这个弟妹来了不到两天,家里翻天覆地。 吃用上穷惯了,高兴也没有啥比老三带回来这个弟妹高兴。 二嫂快言快语,想到两头羊带着小羊羔,附耳道:“弟妹啊,真有你的,老三这个听话啊。” 殷蝶愣了一下,宫老三吗?靠,敢不听话,那狗男若是有话给他,他这可是油锅里的鱼,任人烹饪。 想到此笑道:“嫂子别打趣我了,我这也是被逼的。” 两个嫂子了然一笑,这个弟媳妇可是厉害的,老三可是带着伤呢,这鼻青脸肿的,怕是好一顿教训。 殷蝶抱着奶娃儿逗了逗:“嫂子,家里哪哪都是活,我这要回家收拾收拾。有空了再过来。” “行,叫上大山他们兄弟跟他三叔一块收拾,看奶娃就够你累的了,别累坏了身子。” 殷蝶笑着应了,狗娃娘与这妯娌俩的相处还真让人不好说。 殷蝶抱着奶娃出门,宫老三与宫老二就一句话:“俺回去了。” 宫老三家,殷蝶屋里哄着孩子,手里一捧瓜子,磕的嘎巴嘎巴响。 天气好,两点左右太阳足。屋里的窗户打开着,风还是有点凉,却让空气变得新鲜。 屋里屋外狗娃与大嫂二嫂家三个女娃擦灰尘,屋外宫老三来来回回扛了次烧柴,房梁柱脚粗的四五米长,不费吹灰之力,不知哪里来的锯子,大山哥几个拉断,宫老三劈的均匀落好厨房。 三点左右,屋里干净了,院子干净了,殷蝶这才伸伸懒腰,手里多了几个大芒果,给了狗娃与三个小丫头。 “谢谢婶子。” “嗯。” 殷蝶出门厨房里做晚饭,洗米扣牛肉,蒸鸡蛋糕,不忘吩咐。“宫老三,挤羊奶回吧,把屋里奶瓶子装一半,剩下的拿过厨房来。” 宫老三不语放下手里的活,厨房里拿了木盆,走去仓房里挤羊奶。 殷蝶把羊奶加糖处理好,锅里放上木叉,羊奶上放帘子蒸饭菜。 见时候不早了。孩子们还在叽叽喳喳围着羊圈转悠,不停的喂干草。殷蝶厨房里填好柴火,出来门口与宫老三对上。 “俺都干完了,还干啥?” 殷蝶上下瞄了一圈宫老三,他怕啥子呢,还真听话:“没事了,锅开了再加两块儿柴。留下孩子们吃饭,我累了,饭好了叫我。” 殷蝶丢下宫老三回屋,关了窗户门,脱鞋上榻就往被窝里钻。 屋外是宫老三没啥感情的话:“你们三婶留你们吃饭。都别回去了。” 狗娃的声音:“爹,俺娘了。” “累了。” 殷蝶听着这么无聊到二的对话,片刻与周公下棋去了,这一觉睡的像猪。莫名其妙的的没了心思,连个梦都没有。 耳边是宫老三的话:“吃饭了。” 殷蝶被叫醒,眯了眯眼,起身下地,宫老三一个动作,殷蝶有点不知剧情。 宫老三手里的鞋子放在殷蝶脚下,殷蝶眨巴眨巴眼穿鞋下地。宫老三让开一旁。 殷蝶出门,豁,院里木板搭的桌子,碗筷都摆齐了,一看就是先回家取的,几个小的都围着厨房听狗娃子催牛逼。 “娘做的饭菜可好吃了,俺能吃两大碗。是白米饭呢。” 这没出息的娃子,殷蝶招呼着:“来来,都帮忙端菜。” 殷蝶进了厨房,开锅一股热气升起,香味随着票进几个小子丫头鼻子里。 压抑的小兴奋,殷蝶觉得很有意思,勾起童年的回忆,自己也干过这事儿。 饭菜上桌,殷蝶想着狗娃怕是说了什么,不然这么规矩,不发话不下筷子。 “吃吧。” 殷蝶一发话,恶鬼扑食的不是苦惯了的几个娃儿,殷蝶眯眼看向不知冷热,狼吞虎咽,筷子如机械一般快狠准,看不见咀嚼这般吃饭的,竟然是这个木头疙瘩宫老三。 殷蝶无法控制一筷子抽过去。宫老三满口肉饭,瞪眼不知错那,等着殷蝶发话。 殷蝶不理:“狗娃吃饭。” 狗娃先是惊到了,捧着饭碗看着娘打爹有点怕,后想起来什么,再看爹这吃相,没敢笑,老老实实吃起饭来。 孩子们有样学样,看似很不错,只是殷蝶这饭吃的…… 第427章买下的 只见宫老三收敛了,速度不减,一会一碗,孩子们各个脸上都是焦急,眼见米饭要不够,殷蝶很温柔的道:“老三啊,厨房里的羊奶怕是凉了不好喝,你先送点到嫂子家。” 宫老三看了看殷蝶,低头看了看不多的饭菜,放下碗筷进了厨房。 宫老三走了,殷蝶心里抽抽:“都吃饭吧。婶子给你三叔下点面条。” 殷蝶起身进了厨房,一大碗炸酱面出锅,宫老三的人已经到了门口。 殷蝶端出面条,宫老三有些楞,接着连忙接过,原位坐下低头开吃。 饭后孩子们心满意足的不想动,宫老三不吱声,狗子与俩丫头主动洗碗。 天色见晚,娃子们跟着大山兄弟回了老宅,殷蝶屋里每个小的给拿了果子。 天黑这会儿也就是十几分钟,殷蝶屋里点起油灯,哄着两个娃子都睡了。 院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泼水声,殷蝶屋里榻上老神在在,就看宫老三能憋到什么时候。 宫老三门口憋的难受:“能给俺一件衣服吗。” 殷蝶起身下地,柜子里拿了一套男装开门丢给黑暗里的宫老三:“穿完进来,我有话问你。” 殷蝶转回榻上盘腿大坐,门后一阵窸窸窣窣,宫老三进门。 殷蝶抬头看着低头不语的宫老三,嘴角上扬:“自己说还是我问一句你说一句。” “俺自己说。”宫老三闷声闷气,沉默片刻道:“俺买的你。” 殷蝶等了半天:“没了?” “嗯,没了。” 这解释……,殷蝶不瘟不火笑道:“那为啥又走了。” “怕你醒了不愿意。” 宫老三一直低着头,殷蝶点头,继而道:“嗯,因为买我没花一分银子对吗?” 殷蝶说到这,宫老三豁的抬头,眼神中有着被看穿的疑惑,后又了然的选择沉默。 三天前夜里,庙里来了个男人卖女人,围着女人看热闹的流浪汉都被杀了,黑色的粉末,有风经过,庙里连落下的痕迹都没有了。 那人说的明白,若是不能留住女人,死!这条烂命,宫老三倒是无所谓,只是见到女人后,宫老三有了决定,应了。 “对面屋收拾好了,可能要在你家住上一阵子,之后如何安排会通知你。” 晓得了,宫老三抬脚出了屋门,对面传来关门的声音。 殷蝶吹灯躺在两个孩子身边,有点想不通狗男是谁,目的是什么,明知自己的身份,竟然敢卖了自己给乡下汉子做女人。 能当着自己的面下毒,又闹了这么一出。 姜晟语墨没有好脾气,他也脾气不好。显然狗男熟悉姜晟语墨。语墨……? 与姜晟有血海深仇,卖自己不如要了自己夫妻的性命,卖自己跟语墨有什么关系。 想到又是男人游戏,殷蝶无语,乏困的很,想着宫老三的家事自己管不着,但是名正言顺把宫老三带走是关键。 毕竟自己来的突然,两个孩子没有错,死了娘,有后娘,后娘再无缘无故没了,对于孩子的成长是抹不掉的阴影。 一条小胳膊抱过来,呓语道:“娘。” 殷蝶拍了拍狗娃子的小黑手,闭上眼睛入睡。隔日醒来,被眼前的狗娃子一口小白牙慌的不知说什么好。 迷迷糊糊侧头,眼神定在狗娃的动作上,狗娃子正往小家伙嘴里喂米糊,手指粘着米汤,小家伙允的吱吱响。 狗娃都捌玖岁了,看着没有六岁的娃大,那黑的看不出颜色的手指,殷蝶瞬间清醒了。 狗娃笑的一脸幸福。“娘睡得好吗?狗娃手指不能从弟弟嘴里拿出来,弟弟会哭。会吵醒娘睡觉。” “娘睡的可好了,你爹呢?” 狗娃一见娘醒了就找爹,从不成有过的满足感,高兴的话说不停。 “爹跟二伯大山哥下地了,柴和水爹爹都放好了。娘,咱们今天早上吃什么啊。” 殷蝶穿衣下榻:“吃好吃的,狗娃子真是男子汉,看弟弟啊。” “俺知道了。”狗娃子一听好吃的立马乖乖哄弟弟,还有样学样,嘴里哦哦哦。 殷蝶好笑出来屋门,入眼都是远处地理劳作的人们。进了厨房洗手和面,猪肉牛肉两掺,蒸了一大锅包子,又熬了一木盆大米粥。想到宫老三那饭量,咸菜,拌菜,样样做了很多。 七八点钟,殷蝶院里带着吃饱羊奶的奶娃子塞太阳,狗娃子屋前屋后找干草喂羊。 宫老三与宫家二伯回来门口分开。殷蝶院里唤人:“二哥,先别走,家里蒸了包子,二哥顺道带回去,不然我还要叫老三送过去。” “不用了,弟妹,家里你嫂子都做好饭了,这怎么能天天吃你们家的呢。” 大门外宫家二伯推迟,急忙跟宫老三道:“快回去吃饭吧,哥回去了。” “别走了,俺媳妇儿说的算,让你拿你就拿。” 宫二伯眼看弟媳妇进了厨房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笸箩,上面盖着白棉布,宫老三这货的话,可以说一般人接受无能,就这块头,这张面瘫脸,说话不带拐弯的。 宫二伯运气,兄弟再不好是兄弟,又不好薄了殷蝶面子,这又真不知道弟媳妇名讳,只能进门接过。 “谢谢弟妹。” “二哥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分的太清楚见外了不是。” 宫老三娶了媳妇近十年,自己这个做伯哥的还真没有过什么话说,狗娃娘是个软性子,除了低头干活,一句话都不说。 只是这个新弟媳妇,虽然村里人人背后讲究,只是这一两天来,自己婆娘可是句句都是这个弟妹好。 带娃处事让人心里高兴,不是一顿饭的事儿,而真的是这好心性。宫二伯接过包子示意过便回走了。 早饭过后,殷蝶见识了什么是大胃王。 宫老三吃饱,狗娃收拾桌子,殷蝶带奶娃。宫老三殷蝶面前站军姿。“俺下地了。” “嗯。” 殷蝶哄着奶娃应了声。见宫老三出了门。抱着奶娃屋里放下,榻前拿出画架。 一条洁白的棉布娟怕定在画架上,拿出医用电钳子在上面烙画,一炷香的时间,一幅汉代女子穿着华美嫁衣栩栩如生,跃然娟怕上。 殷蝶抱起奶娃,收了画架,起身出门招呼狗娃子。“狗娃,娘要去你村长二太爷爷家。你去大伯家玩儿还是跟娘走。” 狗娃摆好碗筷,跑出厨房门来:“狗娃长大了,不玩小孩子东西了,俺跟娘走。” 殷蝶逗的咯咯直笑,这孩子,挺着将军肚,黑不溜秋一双大眼,说不出的喜感。 第428章手艺讨生活 “好,跟娘走。” 殷蝶带着狗娃出门落锁,去了村长二太爷爷家。 近午时,年轻人下地,杨二太爷爷这个岁数的大多都留家休息,院里杨二太爷爷收拾着农具。 殷蝶带着孩子进门,二太爷爷露出笑脸:“过来了闺女。” “是呢二爷爷,老三不在家都是二爷爷帮衬着,昨日见家里的婶子姐妹们绣帕子,这不过来有点事想与二爷爷商量商量。” 杨二太爷爷停住手里的活计,和气道:“好,闺女说来听听。” 杨老太太屋里与几个儿媳妇做针线活,两个孙媳妇听到院子里狗娃的动静。 老太太一笑,孙媳妇放下怀里的娃,起身迎出了门来。 殷蝶亲近一笑:“绣娘嫂子。” “老三媳妇儿,快进屋来。” 二人进了屋,杨二太爷爷随后进屋坐下喝了口水。 殷蝶的帕子递给了杨二太奶奶,杨二太奶奶笑道:“你这丫头,吃顿奶水而已,你这是……” 后面的话杨老太太没了动静,一双眼都黏在了帕子上。 这把杨家大媳妇急得:“老三媳妇儿?这是哪来的,怎么做到的~?” 殷蝶笑的温雅:“婶子别急,先说说图样如果合手完成,上等嫁衣能卖多少钱?” 杨二太爷爷心里惊吓到了,上等嫁衣,自己在县城里有幸见过,快百两了。这件嫁衣,那件比不了吧,秀出来多少钱? 杨二太爷爷似呼找到了出路,但手艺人是生活保障,自己再如何也要考虑老三媳妇儿的意思。 想过道:“老三媳妇儿,可是要帮助村里人?” 殷蝶笑着点了点头。笑问杨二太爷爷:“二爷爷,觉得料子什么样的好?什么样的成品嫁衣城里人买的起?” “买得起,如果手艺上等,价钱高,二爷爷可以让你大伯拿到淮阳州府卖掉。你看可行吗?” 殷蝶见杨二太爷爷情绪激动,话语肯定,知道成了。 摇头继续道:“我们本钱没有人支持,也没有买家支持,如果大伯把这样式卖了独家,会有多少钱拿?” 见杨二太爷爷脸色不太好了,殷蝶理解,村子里的财产与卖掉自己独吞是两个概念,不怪老头不愿意。 不疾不徐道:“二爷爷,您别急,不如县城打听嫁衣与成衣的价格,也好知道我们的手艺水平如何。 闺女自是觉得嫁衣定价上死板了一些。嫁衣买的有数,成衣却人人要穿。我们可以抢先一步与商家连手做。只要谈成,村里就有接不完的绣活了不是。” 不说杨二太爷爷听明白后激动了,一个帕子两个铜板,嫁衣百两,若有富人常年给活,那要分多少钱?屋里的妇人高兴的脸都红了。 杨二太爷爷直接发话“闺女,二爷爷与你一起,你大伯赶着牛车带上几个年轻的一起去县城。只是要辛苦闺女了。 殷蝶大方的点头应了。这般下来银子拿到明面上用,有钱任性搬家也就没人说三道四了,认识的人都知道宫老三发达了,带着媳妇儿孩子过好日子。那狗男应该还到不了狗急跳墙到处嚷嚷姜王妃跟乡下汉子跑了。 殷蝶见大家都同意,这便讲解到嫁衣一套上的讲究之处,说道里衣的样式时,杨二太爷爷直接避嫌了,只有狗娃不懂,一旁乖乖的陪着奶娃玩耍。 几个妇人听的面红耳赤,殷蝶自然明白,现代的时尚界,每一样为女人量身定做的衣装,都是为了体性女性的魅力,相关的是满足异性。 相反的同理。肚兜的出现,要比白棉布里衣上,直关打开视觉冲击,同样打破了女子保守的封建思想。 独独女人天生爱幻想,尤其前面还要加一个男人,那么白布里衣是束缚不了女人心底的叛逆的。 殷蝶一脸认真的继续讲解。衣服原理搭配,花样,在几个婶子羡慕,嫂子妹妹脸红心跳中,事情就这么定了。 殷蝶起身道:“二太奶奶,接下来的事儿就看这件嫁衣成品原样的价值了。明日进城挑选布料上,还要二太爷爷带路呢。” “闺女,你看都这时候了,不如晚饭叫上老三一起过来吃吧。” 杨二太奶奶热情挽留,殷蝶差点笑场,就宫老三那吃饭的本事,吃一次吓人,吃两次避之不及的手,还是算了吧。 “二奶奶,您别忙,婶子姐妹也都累了大半天了,老三刚回来,家里事儿多,那天这活成了,闺女我指定不推脱。” “好好好,二奶奶不留你了。” 殷蝶拒绝杨家挽留,与狗娃一起回了家,正当下午一两点,乡下人两顿饭的时间点,杨二太爷爷家大门口与下田归家来寻人的宫老三遇上。 狗娃欢快的叫人:“爹!” “嗯。” 殷蝶看向懒语的宫老三,抬手摸了摸狗娃的脑袋。“走吧,咱们们这就回了。” 殷蝶话落,狗娃刚刚落寞的小脸立马有了生机。” 宫老三扛着镐头跟在一旁,狗娃立马拉着殷蝶的衣角夸张道:“娘,您不知道,狗娃以后要和爹一样厉害,也长那么高,徒手就能打死野狼,以后就是二柱子门栓他们的老大,一瞪眼,阿奶就算瞎到看不见都发抖!” 殷蝶噗嗤逗笑了,瞎眼吗?如何看你这毫无杀伤力的小眼神,不想打击狗娃,只能认真听着。这宫老三还会两下子呢。 狗娃急了,娘这什么意思,大声道:“娘,您要相信我俺,爹不用瞪眼,咳嗽一声,二柱子他们栓就都老实了呢。” 殷蝶想孩子爹了,姜晟那货,不用咳嗽,隔壁小孩儿都能吓哭了。莫名的好心情被打散了。 想走的心思更浓了:“走吧,娘信狗娃的,你爹厉害,只是咱们狗娃将来要当大将军。不能学你爹不顾正业。” “嗯,俺将来一定当将军,保护爹娘弟弟。”狗娃满脸幻想,小肚子更是故意挺起来。 这小子的可爱,殷蝶真心很喜欢。也就由着狗娃装大哥。 娘俩边说边走,一阵风吹来,地头上的大粪味儿,熏的殷蝶又是一阵孕吐。 狗娃关心道:“娘,您咋又吐了。” 殷蝶想到姜晟盼这个孩子盼的叽叽歪歪的,不理宫老三看过来的眼神,好笑道:“娘给狗娃生个小妹妹。” 殷蝶的话,高兴的是狗娃,心思重重的是宫老三,胸口空落落的。 宫老三面瘫。进门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除草收拾后院菜园子。殷蝶做饭,这不是一家人的一家人羡煞旁人。 第429章谈生意 村长家二太爷爷有交代,这绣娘子的活,一传十十传百,不到黑整个村长都知道了。 嫁衣本钱刨除殷蝶的一份,平分平得这事轰动了,家里绣活好的有五十几家,这钱一筹备多少有了五十多两。交给村长二太爷爷。就等着活了。 隔日一早,杨家大伯驾车,杨二太爷爷一起出门,殷蝶与宫老三把两个娃子送到宫家老院交给大嫂。四人披星戴月去了镇子上。 秀一坊大门将将打开,杨二太爷爷殷蝶一行人登门拜访。 门口小二眉开眼笑:“四位客官里边请,咱们店里各种档次的绣活都有,无论您是定制嫁衣成衣,咱们这镇上秀一坊是最让老主顾满意的。” 殷蝶进门不语打量屋里挂着的成衣,几套大红嫁衣很是喜庆,料子也是不错的中等。 “小二,这件嫁衣多少钱?” 小二先是一怔,女人出口问价的少有,一般都是当家问话,看向殷蝶的侧脸,当场愣住了。 这小二哥的态度,宫老三脸色不好看。 杨二太爷爷好笑摇头晃脑,见到宫老三变脸不容易,这闺女有本事又是大美人,难怪老三媳妇儿过的苦。一句话一物降一物都是命。 二太爷爷接过话道:“我们今天过来买嫁衣料子,同样的有劳小二哥知会一声掌柜的。咱们这有嫁衣样子,想问问,成品转卖给您店里可否?” 小二回神道:“这件嫁衣不能少于二百八十两。一套嫁衣底料价钱不少于五十两银子,您们随便看看,这就给各位寻掌柜的来。” 杨二太爷爷有礼应下,小二留下看门的回了内堂。 片刻不到,门里走出一位三十有一的女子。 身边哄着一白嫩嫩的二八佳人,刘大小姐哭的梨花带雨,三姐她们天天猪啊猪,以为自己不在意,只是这要结婚了,婚前恐惧了,刘大小姐对自己的身材没信心,已经伤心透了。 “月娥姐,我出嫁定在月末二十八,我可咋办呀?” 袁月娥也是一筹莫展,这刘大小姐生的珠圆玉润,只是这嫁衣都是大红,然而自古以来都是上等绸缎为主,这六大小姐穿红绸,真的难以入目。这活不好接,接与不接,刘家镇上是富户,又是砸招牌的买卖。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殷蝶见了二人,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所有人听清楚:“这位姑娘可是要做嫁衣。小妇人这正有一图样适合这位姑娘。” 殷蝶拿出娟怕递给眼前这位女掌柜,袁月娥惊楞当场,刘大小姐焦急的等着袁姐开口,殷蝶笑的如沐春风:“不满意分文不取。” 袁月娥开门见山道:“这位娘子如何称呼,咱们谈谈这买卖可好。” “当然,妹子就是为了姐姐来的。” 殷蝶说话做事雷厉风行,袁月娥又是家族买卖,自己也是唯一的女当家,男尊女卑的时代竞争力可想而知。 “妹妹与几位长辈兄弟可是一起的,来,咱们坐下聊。” 殷蝶不客气,回头扶着杨二太爷爷道:“二爷爷,您先坐。” 殷蝶摆明了讲,杨二爷爷的话语权。杨二太爷爷对殷蝶是刮目相看。眼底带笑坐下。 殷蝶这才道:“姐姐别急,妹子不能光说不练假把式。可否借贵宝地给这位小姐上个妆容。” 刘小姐看了看袁月娥,袁月娥起身道:“里边请。” 殷蝶与刘小姐进屋片刻,屋里传来刘小姐的欢喜惊呼声。 这一反转,袁月娥站了起来,刘小姐再次出现众人面前。袁月娥真心惊艳了。 “啊呀,殷姐姐对吗,你多大了,嫁人了没有啊,我叫刘娇娇,我十七了呢?” “殷小柒,二十二,我是姐姐呢。” “娃儿在家。”宫老三平地一声雷,这话又冷又臭,听的殷蝶猛的一个趔趄。 这一出闹得,袁掌柜一脸尴尬,对着宫老三歉意的点了点头。 刘娇娇噗嗤就笑了,接着道:“月娥姐姐,钱你给殷姐姐吧,嗯……和姐夫,回头我会派人送过来。” 殷蝶看了一眼一脸看着办的宫老三,真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不过肯定他闷骚的不在一条线上。 正事要紧,刘娇娇上了门口来接的车架,殷蝶这才与袁掌柜回头接着聊:“袁掌柜是生意人,不说这里商机,若是有心,凡是新品妹子必然给了袁掌柜,独家的买卖,不敢说天下独秀。也敢称天下第一。” 袁掌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远在淮阳州府的老友洪大人。 刘大小姐如今什么样不说,这般才貌双全的妹子,一招出来翻了一倍拐弯,纯棉纺织染红,如此低成本,二百多两的嫁衣,这赚钱的本事当是内行人。 开口道:“妹子,今日相交,姐姐我相见恨晚,不知能否帮到什么,还希望妹子不要客气。” “多谢姐姐,那我与姐姐就不客气了,这位是家里长辈,之后忙起来还望姐姐多多关照。” 袁掌柜的容城第一绣桩也只是一处,家里在省城州郡都有绣桩,家里生意不能说庞大,却不差区区千八百两。 挥手账房立马进入内堂,殷蝶直接用剩下纸张写契约。 边写边协商:“袁姐是想买断,还是合作,买断本人从此不动绣活,合作,本人会不定期给出新设计图纸。 买断一千五百两,合作,按衣服出品所定价格分成,衣服的百分之点(五)计算,一百两,本人分五两,二百两本人分十两,以此类推,你一天卖多少以此为准。 有意合作,本人会在盈利枯竭之时再出新品。合作时间定在两年如何。” 殷蝶说到这,落款写下大名(殷小柒)按上手印。笑看着袁月娥。 “袁月娥,不嫌弃,妹妹以后叫我声月娥姐!” 殷蝶没反驳,爽快道:“合作愉快!” 拿起其中一份合同收入口袋赞赏道:“月娥姐没有买断选择与我和二爷爷一乡下人合作,却实有胆量,妹子也是诚信第一,请姐姐静候佳音。” 殷蝶挑了几匹大红色棉布,黑色,纯白丝绸,与袁月娥离开直接回了杨家坪村。 过午四人回村,知道买卖做成了,杨家几个和手绣活的晚辈高兴的跳了起来。 杨二太爷爷对殷蝶直接下了命令:“闺女,这都到家了,不许走,和老三留下吃了饭再回。” 殷蝶看了看宫老三,宫老三道:“俺听媳妇儿的。” “那就给二爷爷二奶奶添麻烦了。” 第430章样板 “不麻烦不麻烦~,老三媳妇屋里与你二太奶奶说说话,婶子这就生火做饭去。” 殷蝶被绣娘拉进门,宫老三去大哥家接俩娃。二太奶奶见殷蝶与自家亲近,这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二太爷爷家人忙里忙外其乐融融,说好家常便饭,二太爷爷乐呵的炖了三支老母鸡。昨日殷蝶送的老酒不舍的喝,今天高兴的拿了出来。 二太奶奶见老头子这高兴劲,一个劲嘱咐:“老三媳妇儿啊,待会可别外道。你嫂子的手艺不错的。” 殷蝶点头应着。很是讶异,这鸡肉飘香,锅都开了,宫老三一去不复返。 二太奶奶也是看出殷蝶不时望向大门口。这便也开口说道:“老三怎么去了这么久。” 杨二太奶奶疑惑的话音未落,门外跑来了宫大山。 杨二太爷爷就在大门口,见了大山脸上恐慌,忙拦下人询问:“大山,你这是咋了,你三叔呢?” “二太爷爷,三婶的娘家来人了。”宫大山心里都是那大马车上走下来让人惧怕的男子。压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三叔死活不说话,家里人都快急死了。 宫大山的话,村长二太爷爷晓得了,之前闺女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与宫老三是遇难救命之恩,这事又得有的闹了,谁家会同意老三媳妇儿这般大家闺女嫁到穷山沟来。 殷蝶屋里迎了出来,大门口看向满面焦急的宫大山:“你三叔呢?” “婶子,娘家老爷过来,您快回家看看吧。” 不会是天下药业的掌柜到了吧,殷蝶看了看大山,这小子眼底的慌乱,也知道宫家人急什么,只是没想到天下药业的掌柜来的这么快。 “走吧,三婶跟你回去看看。”殷蝶说着,回头不好意思道:“二太爷爷,您和二太奶奶伯娘婶子弟妹们先吃吧。不用等我和老三了,怕是我爹来了,我这就回去看看。” “好,有什么要二太爷爷帮忙的说一声。二太爷爷能做的不会看着不管。” 殷蝶应了,继而道:“绣活的事儿是以二太爷爷名义签合同的,二太爷爷给做主就是。闺女我这就回去了。” 殷蝶说着袖袋里拿出一章宣纸,里面十几个花样的设计简笔画,很多都是之前设计的,交给二太爷爷:“这是十年的样板。十年之后相信绣娘姐能挑起这大梁。” 殷蝶看着欲言又止的二太爷爷,转身出了二太爷爷家大门,宫大山随后,二人身影走远,二太爷爷看着满院子儿女道:“都进院吃饭吧。以后什么人打听闺女的事儿,就说宫老三做了上门女婿。” 殷蝶的事儿别人不知道,村长家里人却都多多少少有猜测,之前老太太话里话外提起过,今日的事儿,心里这点疑问就都清楚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一件嫁衣几百两的绣活就这么给了自家。同样不得不深思,宫老三带回来的媳妇儿怕是不止是一个富家小姐这么简单,更像当家的女人。 这变相报答自己一家子没有为难之恩。二太奶奶屋门口叹了口气,除了着急一点忙都帮不上。杨家人沉默了。 殷蝶回了宫家老宅,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交头接耳的咋呼声,大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殷蝶邹眉走近人群,见到殷蝶的左右邻居赶紧让出道来。 院里宫老三抱着奶娃杵在大嫂家门口,狗娃在哭,殷蝶看向马车,男人挑开帘子,与看过来的殷蝶四目相对。二人都露出了了熟于心的笑容。 “哥。” 殷蝶这一声哥,引得左邻右舍惊呼不已,之前骂殷蝶狐狸精的妇人丫头,见到马车里的俊美男人,这会儿恨不得借两条腿逃之夭夭。 “上车!”狗男的话语依旧冰冷,闻之骇人,殷蝶眼见左邻右舍嘴巴闭严分分溜了。无所谓上了狗男的车。 车里对面坐下,殷蝶露出笑靥,不语对望。 狗男冷眼看向宫家老院,殷蝶随着狗男,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出来院子里,抱着奶娃大门口发混的宫老三,委屈吧啦的狗娃子还在哭鼻子,无法,只能开口道:“我这有话问你,咱们回去说吧。” 狗男收回目光闭目养神,殷蝶对着车外宫老三招呼道:“老三,我和大哥有话说,你让嫂子帮忙喂饱奶娃后早点和狗娃回来吃饭。” 狗娃终于等到了娘叫自己,直接跑过来车沿旁抓住车沿喊人:“娘。”殷蝶顿了两秒,掀开车帘:“把小少爷抱上来。” 车夫立马抱起狗娃送上车,狗娃进车就倚在殷蝶身边,小手死死抓着殷蝶衣角,小声叫人:“舅舅。” 狗男死了一般,没给任何回应,殷蝶揉了揉狗娃子的小脑袋,拉着狗娃揽在身边。“乖,咱们别理他。” “走吧。”殷蝶话落不语,拍着狗娃后背给予安抚,宫老三家大门朝哪开,自己不用说,这老怪物应该比自己清楚。 家门口,殷蝶下车抱下狗娃,拿出钥匙开锁,进了院子,殷蝶弯腰道:“狗娃,进屋玩儿,娘去做晚饭。” “知道了娘。” 狗娃应了,一步三回头进了屋里,宫老三这货不怕死的凑热闹,抱着奶娃已经进了门,停顿了片刻抬脚进了里屋。 殷蝶走向厨房门口,无所谓空间里带出一把椅子。随手一张方桌,一壶好茶就在桌子上。 殷蝶笑道:“坐吧。” 男人坐下,殷蝶生火做饭:“姜晟~?语墨。” “语墨。” 殷蝶弯腰盛水,忍不住回头:“毒老子?” “正是。姜王妃可以考虑一二,要不要改嫁与老夫的徒儿,做南国的皇后。” 殷蝶看着毒老子的眼脸。回头把水倒进锅里。 殷蝶的处事不惊,毒老子赞赏的发出轻笑。 “改嫁有些强人所难,语墨哥喜不喜欢我,又是不是单纯的男女关系,好像都不耽搁各自生活,个人感情而已。 只是很不解,语墨哥有您老这样的师父,语墨哥何必要受制于人?有点说不过去。” “这么聪明真的好吗,男人不喜欢过于聪慧的女人。” 毒老子轻吮一口茶,频频点头赞赏,话语不疾不徐,淡淡的。 徒弟这般狐狸,师父怪癖涙气如狼,两人追赶到这,要说没什么小插曲,自己这还真说不过去。特么的见不惯有人比自己嚣张,殷蝶口无遮拦道:“你老打脸呢,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你徒弟喜欢我,还不嫌弃我是有夫之妇呢。” 第431章一语惊醒梦中人 殷蝶嘴巴如利刃,做着与身份不符的妇人活计,利索把饭菜放到锅里,盖上锅盖,回身拿了椅子坐在满脸黑的毒老子对面。 殷蝶伸手给自己倒茶,较有兴趣打量对面内里一百八十面如三十而立的毒老子,手段这问题,敌人也好阴谋也罢,既然到了眼皮子底下那就是零。 收拾眼前老头太过容易,殷蝶到是对毒老子语墨的事儿感兴趣了。 “姜晟过来了吗?” 殷蝶的聪明,毒老子不意外,看着殷蝶笑的勾魂。唇角上扬。看向别处:“丫头?你希望语墨回去坐那个位置吗?” 毒老子的答非所问,殷蝶只有叹气的份。姜晟的腹黑狠辣,真正较量下,这老头的梗不够看。对上不怕死的姜晟,殷蝶对语墨却深有感触。 只是老天特会开玩笑。你要爱,遇上的可能都是渣,你不爱,缠上来的都是自大狂,你尘埃落定,总有一个让你伤不起的他,是走是留都沉默在这一生一世的记忆里。 “语墨,我希望他幸福。” 殷蝶的话,毒老子回眸,垂眸露出释然的笑容。“姜王妃觉得老夫如何做,语墨能心无杂念回去他该去的地方。” 殷蝶看了毒老子半晌,忍不住调侃:“孩子你老养大的,不见得他就得听你的,孩子有什么样的人生,靠算的好像不尽人意吧。累不累?” 一语惊醒梦中人,毒老子笑了,记忆里语墨还是倔强的孩子,长成翩翩少年,淡漠的眸子永远望着的不是这世界。只是孩子毕竟是孩子,他的行动证明他忘不了过去。 本该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因为眼前的丫头搁浅。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姜晟与语墨各有筹码,独独缘分没到,姜晟先占为主。情之一事如毒,药入骨难解。 二人静坐,片刻的宁静被来人打破,门口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白羽钟朗,马车上下来一位不素之客,男人满身帝王骚,冷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行进院落。 殷蝶瞪了来人一眼,起身道:“您老坐着,我这加几个菜。” 姜晟不理毒老子,行近饭桌旁自顾自坐下,殷蝶厨房里利索炒了两个家常菜,出来摆着碗筷笑道:“老人家,尝尝味道如何?” 姜晟眸子里染上笑意,毒老子危险的眯起眸子,姜晟毫不在意道:“前辈请。” “哈哈哈哈,丫头如何猜到老夫不会对姜王爷动手。又如何知道老夫输了,记得不差,丫头可是乖的很呢。”毒老子说话有意看向屋门口。 殷蝶看着满是坏水的毒老子,咯咯咯笑出声:“您老不会是想多了吧。就您的那点毒片刻就能解,不过咱大度,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老人计较,这天晚了,这家里困难就不留您老人家了,饭后您慢走。” 殷蝶说话看着毒老子越见不悦的眼脸满脸嫌弃。回头招呼道:“宫老三,狗娃,出来吃饭了。” 姜晟对面冷脸不语,毒老子被殷蝶噎的够呛,爱徒的态度说明了一切,语墨这小子是被眼前的丫头吃的死死的。姜晟打赌自己压不住这死丫头,三方吃瘪,有生以来输的速度。 再想到这丫头片子的手段,小事一桩,越加得意这个姜王妃了。挑眉举杯:“来,姜小子,咱爷俩喝一杯。” 姜晟举杯,冷眼看着走出门来的庄稼汉,两个黄毛娃子,收回眸光,嘴角上扬的笑容,看的毒老子有些乐呵。 输了给钱,语墨也应该放下心思回到他要去的地方,自于眼前这三个就气到姜小子炸肺,有意思。 饭桌上倒是和气,殷蝶照顾两孩子,姜晟没有阻挡,毒老子饭后便告辞。 “乖徒儿,觉得师父的本事如何,这点东西就当见面礼了,既然能解,相信你不会拒绝。” 殷蝶看了看姜晟,大方收下,常言道好虎架不住群狼,毒老子收徒不是本意,护犊子是真。自家的混蛋男人束手就擒不是本意,借着毒老子的手带走语墨是真,越想越头疼,真爱降临,男人这种生物,女人还是别聪明的好,知道多了不够闹心的。 “徒儿谢过师父。” “哈哈哈哈,好,咱们天启皇城见。” “师父您老人家路上小心。慢走。” 殷蝶说的客套话,眼见毒老子笑的意欲不明,殷蝶服了,思者多虑,画地为牢,爱咋咋滴吧。操不起这份心。 毒老子走了,殷蝶看着这满院子不敢抬头的暗卫,等着解释的孩子爹,一旁死倔不语的宫老三。 “狗娃,过来娘这。” 狗娃似呼明白了什么,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害怕的依偎进殷蝶怀里:“娘,狗娃听话。” “本王收狗娃兄弟为义子,宫老三是吗,救驾之功,论功行赏,可愿参军。” 宫老三倔却不是傻子,王爷?天启只有一位姜王爷,自己带回来的是姜王妃,参军似呼让宫老三活了过来。 抱着奶娃跪下:“草民宫老三愿意参军,报效王爷!” 姜晟看向属下:“出发。” 殷蝶起身拉着狗娃安抚道:“狗娃,跟叔叔上车。” “哦。”狗娃放开殷蝶的手,不知所措的看向院子里一大帮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羽走进弯腰一把抱起狗娃带回车上,殷蝶顶着姜晟脸黑抱过宫老三怀里的娃:“走吧,去跟你家人说一声。以后不会回来了。” “是……,王妃。” 殷蝶有姜晟扶着上了大门外的车架。队伍出发,宫家老宅门口,殷蝶挑开车帘看了一眼大步流星进院的宫老三,指示一旁暗卫道:“把箱子抬到院里去。是谢礼。” 暗卫领命,两千两不是小数目,两箱银子抬下车,殷蝶放下帘子。 回头看向姜晟:“别找事,这事儿我就不追究了。有下回,有你好看的。” 姜晟一脸听教,依然黑着脸死盯着殷蝶。殷蝶看着怀里的娃儿,叹气,这都什么男人,他有空跟毒老子打赌玩计谋处理情敌,谁会知道自己苦哈哈的怕什么,若不是怕毒老子对姜晟下手,自己会憋屈窝火住下吗? 殷蝶心里吐槽,这感觉逆天了,莫名其妙的觉得孩子爹委屈:“买个奶娘给娃子吧。狗娃很讨喜的。” 姜晟这才缓和了脸色,对着车外道:“南下回封地。” 队伍出发,宫老三随着带回来的媳妇儿娘家走了,两个孩子也走了,留下了唏嘘不已的村里人,傻了眼的宫家人。 第432章黏糊人 村长二太爷爷院子里望着那几百军爷队伍,三四架大马车,高兴也落寞。 二太奶奶难过道:“走了,以后见不到了。” “别难过,谁会知道咱们村里来过这般大人物。这手艺会是荣幸。后人会沾闺女的光的。” 老太太看向自家几个媳妇儿孙儿媳妇,连连点头。“对,老头子说得对呢。” 姜晟殷蝶一行人奔着盐运河口出发,回城近路,一天一夜到达严宏地界。 严府下人匆忙来禀:“老爷,姜王爷到了。” 严宏屋里吓的一哆嗦:“更衣迎驾。” 奴才哆嗦回道:“老爷,来不及了姜王爷已经上了姜王亲卫的回航船。” 严宏猛的跌回椅子上,半天缓不过气来。完了,完了,本以为瘟疫泛滥,皇上远在皇城,姜王爷为天下思危,不会走水运。 半刻钟出发的私盐要怎么办。贪污私扣皇盐是要满门抄斩的,严宏一时急火攻心,一口老血上不来直接栽倒地上。 奴才吓到了:“来人,快来人。老爷摔倒了。” 奴才的呼喊,府邸的下人速速去传话各处主子府医。 殷蝶被姜晟拥着上船,画舫里抱着殷蝶使劲嗅这媳妇儿身上的香味。想到毒老子那老不死的,下毒方面自己几百暗卫防不胜防,媳妇儿在眼皮子底下丢了,心里的搁楞就没处发泄。 若不是想着媳妇儿不是吃亏的主儿,借机把语墨弄走滚蛋,自己怕是忍不过三秒暴走。 媳妇儿对这村里人的态度,给的好处,带走宫老三爷仨,收了两个平民百姓娃子做义子,媳妇儿生了恻隐之心,姜晟无所谓,高兴就好。 毒老子在媳妇儿这吃瘪,姜晟愉悦的很,如今只希望媳妇儿不找后账。 姜晟越来越霸道,黏糊人的本事蹭蹭见长。殷蝶就是想找茬,一个语墨,自己这就熄火了。孩子爹高兴就算了。 只是好奇姜晟走水路又不出发,想到严宏,怕是皇上姜晟都想收回盐运吧,想到这才发现岸上驻守军队看似正常却又脚下疾行,细看乱了阵脚。回身推开姜晟:“故意的?” “嗯。别动,再抱一会就走。” 殷蝶无语,一会还走的了吗,这样盯梢搞突袭,不会吓死人吗? 说曹超曹超到,岸上一男子架着马车疾驰而来,岸边勒紧缰绳,跳下马车跪地拱手道:“臣水都副将严赢,参见王爷王妃,家父突发疾病倒塌不起,臣斗胆求王爷王妃出手相救。” 岸上严赢声如洪钟,画舫里姜晟索吻,殷蝶多开:“速度,我要回家。” 姜晟放松手臂,殷蝶满意,正要抬脚,姜晟快速侧身吻上媳妇儿的红唇。贪婪吮过握紧殷蝶的手,沙哑撩人:“为夫遵命。” 姜晟这个大赖皮,殷蝶磨了磨牙,被心情大好的姜晟带出画舫。 姜晟画舫船头看着严赢,好一个狼性之人,威严道:“带路。” “是,王爷。”严赢低着头,暗里脸上见红,压下心里的激动,起身一旁恭迎姜晟殷蝶上车。 严府内乱成一锅粥,个院夫人妾室儿媳子女都赶来前院。 殷蝶被姜晟抱下车,随着严赢指路到了严府正堂,众人齐齐跪拜:“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姜晟与殷蝶直接行进内室,榻上严宏嘴歪眼斜,手脚僵硬,殷蝶近前请脉,筋脉堵塞,脉象滑脱,有消失之象。这应该就是自食恶果吧。 殷蝶放手,看向严赢:“节哀,回天乏术,准备后事吧。” 众人沉默片刻,屋外传来压抑的哭声,严赢红了眼睛,榻前跪地磕头:“爹。” “节哀顺变。严大人一生贡献皇家,本王定会传报皇上厚葬。”姜晟的话语低沉,哀伤的气氛下哭声越来越大。 严赢起身再次跪倒姜晟面前磕头谢恩:“臣谢主隆恩。” 姜晟与殷蝶回走,严赢亲自相送,姜晟殷蝶上了姜王府船运,唐斩下令启航。 殷蝶进门绕过屏风,直接回了空间,灵泉水里痛快的洗了澡,游了片刻,岸边更衣打扮。 一走好几个月,儿子不知怎样了。殷蝶出来空间,姜晟八仙桌旁坐着等候。 姜晟起身拥媳妇儿入怀。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殷蝶什么时候睡的,醒来是黎明前了。 结婚四年了,姜晟第一次还在榻上,殷蝶莫名的放松,很享受这一刻如平常夫妻一般的日子。 想到老爹,殷蝶往姜晟怀里窝了窝,搂上姜晟的腰身:“姜晟,你真打算把李大人女儿指给晨儿?” “媳妇儿不满意这门亲事?” 殷蝶闷闷回道:“哪有,辰儿喜欢了,我做姑姑的哪里有什么意见。” “媳妇儿满意就好。”姜晟这不老实的男人,殷蝶招架不住,没怀上他疯狗,怀上了他温柔的折磨死人。 三天三夜,孩子爹无时无刻不在闲来无事中献殷勤,坐船没累到,殷蝶自我反驳了,看着孩子爹的俊脸唉……,孩子爹还是忙的不着家的好。 过午姜王爷亲卫船只靠岸,殷蝶走上夹板,下了船只,入眼金翅瀑布,高山大海。 殷蝶呼吸着熟悉的味道,家的舒适感让殷蝶心情格外好,回眸看着船上下来的殷念安。 “哥。” 殷念安带着温润如玉的笑,一身锦衣玉带,更是俊美如斯。殷蝶身边温柔以对。 殷蝶却噗嗤笑了:“真是的,哥,嫂子侄儿与亲家简忠大哥大嫂住在山下,孩子读书方便,你们夫妻难得团聚,小妹与姜晟就不凑热闹了。回头再聚。” 妹妹这般打趣,殷念安只是宠溺一笑:“好,哥与你嫂子等着你们两口子。” “十七,送家兄下山。” “是,王妃。” 殷念安与姜晟拱手告辞,姜晟点头应下,殷蝶依偎姜晟怀里,看着归心似箭的堂哥,上了王府的车架,亲人团聚,嫂子侄儿的高兴,自己深有体会。那是任何事情代替不了了幸福快乐。 “媳妇儿,回家吧。”姜晟耳边温柔提醒,殷蝶与姜晟上了面前的车架。 殷蝶王府正院下车,看着眼前熟悉的家,拉着姜晟进门,奔着自己的床榻过去,殷蝶躺在榻上翻身打滚,嗅着被子熟悉的味道,舒服的直哼哼。 姜晟笑看自家媳妇儿像个孩子一般恋床,那模样,姜晟真心稀罕的紧。 榻前弯腰双手撑在榻上,看着眼底带笑的媳妇,忍不住偷个吻:“叫婆子服侍,睡一会,晚饭为夫叫你。” 殷蝶伸手搂住姜晟的脖颈给了一个香吻:“我爱你姜晟。” 第433章娃儿热闹 “我知道。”姜晟拉下混蛋媳妇儿的手臂,一本正经的对着门外道:“传管家。” 殷蝶看着姜晟出门的背影,磨牙道:“什么吗?他知道,这也算情话。” 殷蝶不悦,姜晟的身影消失屏风后,殷蝶这才美滋滋的起身宽衣里间沐浴。 温凉的池水里,殷蝶有点回过神来,他知道,那眼神,混蛋,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想他一起沐浴了。 自我为中心的男人惯不得,这是欲擒故纵呢,殷蝶一捧水撩道身上,哼哼,洗过澡上岸换好柔弱的衣物,空间里的葡萄甜的香浓,殷蝶吃了几颗,顺手拿出一金黄榴莲。 一秒,殷蝶榴莲放在桌子上,干呕不断。一股子酸涩翻上来,殷蝶趴到床头木头纸篓边吐的昏天暗地。 门外婆子听见自家王妃屋里干呕连连,心疼的要命,顾不得王妃传唤,急急忙忙跑近屋里来。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呀,要不要传见刘府医。” 殷蝶感觉要虚脱了,只是怀姜耀那时也没啥感觉啊,为什么怀这一胎这么难受。 身体疲乏,壬辰反应大,吃不下还吐的厉害。殷蝶好不容易压下孕吐,浑身难受的紧:“章妈,熬一碗糖水,多放山些楂,凉着就好,醒来在吃。” “是,王妃。” 婆子扶着殷蝶起来,连忙拿水,殷蝶淑过口,榻上躺下,婆子给殷蝶盖好被子,放下床幔这才退出卧室外。 殷蝶一觉睡到晚饭,起来一阵胸口发闷,呕吐连连,姜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旁守护着。 “媳妇儿,还想吐吗?” 殷蝶摇头:“吐不出来了。对了,狗娃子呢?” “媳妇儿不想耀儿永宁吗?”殷蝶抬头看向一本正经胡搅蛮缠的姜晟:“儿子是这里长大的,那两个娃子小,没有亲娘在身边,我倒是有些惦记了。” “媳妇儿就别担心了,安排下了,府里下人丫头婆子管家都不缺,安家在简家隔院,耀儿永宁去了堂哥家,已经通知邹淮等人回府了。” “……”殷蝶拿姜晟没辙,只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份。 这正说着,门口跑进来两个如玉小人,正太控会尖叫,殷蝶眼见儿子三分像自己,七分向姜晟,两个淘小子帅透了,永宁越长越像皇宫里那位。性格却是姜晟带出来的,天老爷老大,姜晟喊第二,这小子一定喊第三。 殷蝶再一次感慨基因强大。后天的造化。永宁姜耀进门殷蝶榻前弯腰行礼:“孩儿永宁姜耀见过爹爹,给娘亲请安。” 殷蝶起身下榻一把抱住两个小子一人一个狼吻:“儿子,娘好想您们哥俩。” 两个小子不装了,抱着殷蝶不松手:“娘,您怎么和爹走了这么久。耀儿与哥哥好想爹娘。” 永宁姜耀埋怨的小眼神融化了殷蝶所有的疲惫:“乖,爹娘出门太急,没来的急告诉永宁耀儿,爹娘不对,回头好吃的补上好不好。” 两个小子高兴了:“娘,孩儿长大了,是哥哥,钟朗叔说娘很快就给耀儿跟哥哥生妹妹了对吗。” 殷蝶笑的灿烂:“嗯,小妹妹很快就会来了。以后就交给永宁耀儿保护。” “真的,我要保护妹妹。”姜耀满脸兴奋,永宁拍响小胸脯:“娘,永宁是大哥,谁敢欺负妹妹,孩儿收拾他!” 殷蝶听着面前两个儿子,对没见面的女儿这般期盼,逗人的小模样,像极了那个挺着肚子掐腰装大人的狗娃,这会儿忍不住笑的花枝乱颤。 想着肚子里的是个女娃娃,不知道这家里会热闹成什么样,孕妇智商欠费,怀孕的女人伤不起,这心思都在儿子女儿身上了。 殷蝶一秒满血复活,一旁穿衣不忘询问:“儿子,想吃什么?娘这就去做。” 永宁姜耀第一时间快速确认老爹眼神,爹这眼神带笑,却不见应允之意,两个小子一秒神转换。 “娘,孩儿喜欢吃大师傅做的烤全羊,娘酿的果子汁。” 殷蝶点头应下:“姜晟,晚饭想吃什么。” 姜晟殷蝶身旁抱着媳妇儿满意愉悦:“为夫想喝葡萄酒。” 殷蝶笑的开心,错过了爷仨的小动作。 “娘,我和哥哥去知会大师傅一声,花园里吃好不好,妹妹一定喜欢鲜花吧。” 殷蝶噗嗤笑出声,三个月还不显怀的宝宝,知道什么是鲜花,七个月后听力健全了才是胎教吧。 殷看着这两个小子晶亮亮的眸子,只能点头应下:“好,听你们哥俩的。” 永宁姜耀高兴的差点手舞足蹈,碍于爹爹压迫,规矩行礼告退。 姜晟大手温柔揽上媳妇儿蛮腰,夫妻二人一同赶往大花园。 夕阳黄昏下,花园里,大师傅带着下手忙着烤全羊,花园芭蕉树下石桌处,姜晟殷蝶笑看孩子打闹。 烤肉美酒当前,永宁姜耀亲自端菜,对面端正坐好。 “吃饭吧。”殷蝶递过帕子给两个孩子擦汗。 永宁姜耀美滋滋的,姜晟永远不苟言笑,一脸我是老子。 满天红霞下,芭蕉迎风,假山流水,石桌处的一家人成了美丽的画卷。 隔日殷蝶醒来服侍姜晟更衣洗漱,饭后姜晟缠人功后愉悦出门,兄弟俩下山入学,午时不到,管家匆匆过府,门口躬身见礼:“老奴参见王妃,语公子有信件转交。” “进来吧。”殷蝶接过管家手里的信件,想了想打了开来。 凤求凰,一目十行,前世烂熟于心的篇章,殷蝶认真的读过。凤凰于飞四海。是孤独亦是孤傲。 这傻子,他心里有着恨,不灭不生,却可悲的围着火焰悬飞嘶鸣。 怕自己恨他吗?这般小心翼翼,殷蝶笑出声,笑自己竟然舍不得语墨,又没有多余的心给他,世间最难解天意弄人。 收了信件,殷蝶沉默良久,他走了,留给自己曾经给他的,难过也高兴,他的命运不是自己的,不该再有自己的参与,他有爱人的权利,自己不爱只能今生相忘。 殷蝶回神看向管家,心里空了一处,是舍不得吧,开口道:“管家辛苦了,退下吧。” “是,王妃。”管家一旁嘴上应着,脚上却迈不动步。这一 脸纠结。 怕是姜晟先截胡了,孩子爹这个闹人的,殷蝶无奈道:“初六十七,备车下山。” 初六十七一旁领命:“是,王妃。” 管家心颤,这可是惹祸了:“王妃留步,可是要回禀王爷。” 殷蝶迈出的脚步收回,压下心里的火气道:“把这信件交给你们王爷。” 第434章侄子来访 殷蝶的话,管家听的浑身老骨头疼,给了王爷,唉……管家接回信件躬身道:“老奴遵旨。” 回走,管家看着这鸟语花香的地界,湛蓝的天空,入眼恢宏的封地,自己就是这命了,不用张黄那老不死的算,自己都知道自己是被自己的两个无良主子折腾死的。 管家二大门没出,自家王爷车架迎面归来。管家一旁躬身道:“王爷。” “呈上来。” 白羽拿过信件递入车内,片刻传来姜晟的声音:“回府。” 管家恭送自家王爷车架远去,王府大门关闭。隔断了眼前一切。一小奴才寻来,近前恭敬禀道:“启禀管家!山下侍卫通传,殷辰小爷到了。” “哦呦,快,请殷小爷过府。” “是,管家。”管家见小奴要走,想到殷家公子,王妃见了家人,王爷的事儿做的再绝,王妃这无名火也能灭了,连忙叫住奴才:“算了,老夫亲自走一趟。” 管家亲自大门口迎接,山下官道上一黑衣劲装男子有侍卫陪同打马而来。殷辰二十有一,脸庞阳刚俊美,浓眉星目,展颜一笑,马背上拱手见礼:“管家。” “殷小爷可算到了,王妃等殷小爷多时了,殷小爷府上请。” “多谢管家相迎。”殷辰抬眼看向山上姜王府,心情大好,姑姑说话就是圣旨,自己倒是要看看皇帝舅舅是得罪他老丈人还是得罪自家姑姑姑父。 “喝。”殷辰双腿一夹马腹,打马奔进第一道大门。 每一道大门近前,侍卫都会喊话,大将军王府殷小爷到。 大门极速像里面拉开,殷辰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姜王府。 殷蝶院里笑看姜晟,姜晟这慌说的脸不红不白:“媳妇儿,管家呈上,语墨师兄给媳妇儿的,怎么转交给为夫了。” “哦,就是看过了心里难过,语墨不告而别,信是给咱们夫妻的,我这想着若是你收到了,能去送语墨一程。” 姜晟靠近明显生气的小媳妇儿,搂入怀里:“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媳妇儿。”姜晟抱紧殷蝶,又是这句不明不白,却是殷蝶最最拿姜晟没办法的媳妇儿? 屏墙外传来守卫回禀:“启禀王爷,王妃,大将军王府殷小爷到。” 殷蝶抬头:“你去安排属下接殷辰了。” 姜晟快速吻了殷蝶:“辰儿来了,给为夫个面子。” “哼,你等着!”殷蝶冷脸相对,回头看向屏墙处,大步而来的飒爽好儿郎,露出笑靥:“辰儿。” 殷辰大步近前,单膝跪地:“侄儿殷辰见过姑父姑姑。” 姜晟上前一步伸手亲自扶人:“你小子,姑父姑姑面前礼仪免了。” “谢姑父。” 殷辰起身,近一米八的身高,快与姜晟一般了,殷蝶竟真有见了晚辈出息的喜悦感。 “辰儿,一路来封地路远山遥的,累了吧,来,屋里说话。” 姜晟扶着殷蝶进门,殷辰一旁搀扶:“姑姑,您慢着点。” 屋里姜晟殷蝶上首落座,殷辰姜晟下首坐下,殷蝶这才想起来什么,自我埋怨道:“看我,这光顾着高兴去了。”殷蝶对着门外道:“府里有什么好吃的,都端上来几样给辰少爷尝尝鲜。通知章妈今天午饭准备当地特色。” 门外奴才领命:“是,王妃。” 殷蝶收回目光看向殷辰:“你爹娘可好,惜儿念儿如何。六嫂的宝宝会走了吗?” “媳妇儿?你这么问,希望辰儿回答哪一件事。” 姜晟一旁无奈提醒,殷蝶没好气瞪人。回头眉眼带笑:“辰儿慢慢说。姑姑慢慢听。” 姜晟低笑,殷蝶不理,殷辰难得见了姑姑忘了一路上的烦躁。 “爹娘身体都好,说的最多的就是姑父姑姑什么时候上京。殷惜殷念在太子身边当差,大伯的军队反守玉门关。二伯三伯军队等待调令镇江铜门关。我爹留京,五叔六叔天下药业。六婶生了弟弟,会走了。爹娘都会叫了。很可爱。” 殷辰娓娓道来,姜晟不语相陪,殷蝶听的心情大好,自己盼望的平静终于像想要的方向发展了。 殷家老小平安,世代相传,自己也就做到无愧于心了。殷蝶高兴的很。 “是吗,小娃一晃这么大了,对了,姑姑与你姑父回来路上遇见你爷爷了,匆忙离别,怕是辰儿错过了好消息。” 殷蝶说道这见殷辰这小子好一阵紧张,忍笑不禁,继而道:“知道七爷爷吧,姑姑与你姑父外出,巧寻你七爷爷独子殷念安,已经见过你爷爷了,如今辰儿要叫堂叔父,一家人都来了姑姑封地。” 这个消息殷辰反应很大,殷家爷爷的兄弟都战死了,那年记得爹爹有讲,是太上皇登基夺嫡之战。“辰儿听姑姑姑父安排。” “好啊,姜晟,午饭过后,咱们一家下山去堂哥家里坐坐,顺便接永宁姜耀回来,这两个混小子,辰儿还没见过呢。” “好,听媳妇儿安排。” 屋里姑侄聊的欢快,门外奴才回禀:“王爷,王妃,午膳准备好了。” “院子里吃饭。”殷蝶话落起身:“走吧,咱们边吃边聊。” 屋外三人落座,满桌山珍海味,京城有太多吃不到,殷蝶夹菜殷辰碗里:“辰儿多吃点。” “谢谢姑姑。”殷辰菜肴入口,心情彻底放飞了,姑姑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美食美景,姑姑宠着,姑父罩着,殷辰有了打算,谁想冲着自己来,没关系,放马过来。 姜晟优雅菜肴入口,不忘照顾小辈:“辰儿陪姑父喝上一杯。” “是。”殷辰起身双手短杯,姜晟亲手倒满,笑道:“来,咱爷俩和一个。” 姜晟喝下杯中酒,殷辰美酒入喉,甘醇绵柔,酒味微微辛辣带着果香浓郁。 一顿饭下来,一壶酒见底,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酒意微醺喝的正好。气氛融融。饭后清茶,唯有惬意。 殷蝶看过时间,这两个男人热乎了,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只能提醒道:“走了,你们爷俩回来再聊,车已经在门外等了。” 殷蝶拉姜晟起身,殷辰一旁不好意思起身,与姑父相谈甚欢,差点忘了时辰。 殷蝶姜晟殷辰三人门口上车,姜王爷车架赶往山下。 学校附近的居民院落,高高的围墙,家家朱红大门,门环镶嵌,街道宽敞干净,整齐划一的府邸处处彰显富贵。 一处门厅,匾额上烫金大字,殷府。钟朗上前叫门。 第435章闲谈家常 大门打开,一管家模样的人开门礼貌询问道:“请问这位爷是……?” 钟朗拱手道:“王爷王妃来府上拜访。” 管家一听立马打开大门,回头唤着小奴:“春儿,快去禀报老爷夫人,王爷王妃过府。” 殷蝶就着姜晟的手下来车架,殷辰随后,三人进入殷府,内院过道处,殷念安简五娘夫妻二人迎了出来。 “妹夫妹妹,快,屋里请。”殷念安见了姜晟是真的高兴,简五娘见了殷蝶激动的直掉泪。 “七妹,你们夫妻可算回来了。让嫂子好等啊。” 殷蝶拉过简五娘的手:“嫂子,高兴的事儿。” 殷蝶安慰,简五娘连忙抹泪,侧过头不好意思道:“真是的,我这人泪窝子浅,见到妹妹高兴,这心里一直惦念放不下,今日见了你们两口子回来就放心了。” 殷蝶拿出帕子给简五娘擦眼泪,高兴道:“哥哥嫂子,看看谁来了。” 转身看向殷辰道:“殷辰,见过叔叔婶婶。” 殷辰上前躬身拱手道:“殷辰见过叔叔婶婶。” “哥,嫂子,殷辰是四哥家长公子。” “好孩子,叔叔婶婶不讲究这个,咱们百姓家日子过的惯,别拘束,妹夫妹妹屋里说话。” 殷念安见了殷蝶与姜晟本就高兴,见过大伯父,又见到了兄弟的长公子,侄儿相貌堂堂,殷念安喜欢的紧。 一行人入了内堂,分分落座。姜晟殷念安殷辰闲谈家常。 殷蝶被简五娘拉着:“小妹,跟嫂子来,嫂子有事儿跟小妹说说。” 殷蝶点头,这便跟着简五娘出得门来行往偏远,院里见了满脸落寞做针线活的二凤。 殷蝶不解:“这是怎么了?” 简五娘放低声音道:“二凤与轩儿圆房了,有两个月了,只是二凤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简五娘的话听的殷蝶有点心累,这落后的古代啊,又不能直接说自家堂嫂如何,还是那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坑人不浅。 殷蝶安抚道:“没关系,妹子给二凤看看。” “唉~。”殷蝶应了,简五娘这脸上有了放松的笑颜。 殷蝶简五娘进了院子,二凤闻声抬头看向拱门口,见了婆婆与姑奶奶一同过来。 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迎了过来,见了殷蝶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未语凝噎:“姑姑。” 殷蝶拉着二凤的手安抚着:“傻丫头,哭什么啊。来,坐下姑姑看看。” 二凤哭着点头应下,简五娘一个劲儿的劝导:“乖二凤,咱不哭啊,让姑姑瞧瞧。” 殷蝶没有给二凤把脉,二凤这丫头换了水土,明显的水嫩了,脸色红润,少女眉眼长开,十三四岁的年纪,这嫩的掐出水来的少女模样,殷蝶直接了当的问道:“二凤,你来月事了吗?” “啊?”二凤反应不过来的一愣,殷蝶已经有数了。随着二凤脸红了,殷蝶想捌玖不离十,这丫头压根没成年,如何生得了孩子。 简五娘也回过味儿来了:“二凤,真的吗?” 二凤羞红了脸:“我没有呢。” 殷蝶不语看向简五娘,简五娘为难了:“小妹啊,二凤眼看十四了。” 殷蝶香怕掩唇轻笑:“嫂子,还有十六岁才来月事的呢。二凤应该是晚一些的。再说生孩子不急,二凤才多大啊,顺其自然要娃娃,对母子都是有好处的。母亲身体健康,才能好好孕育宝宝。” 简五娘一想自己也是十六岁嫁的殷念安,二凤怀不上的这事儿,听殷蝶这么一说,心里放下了。笑看二凤道:“这孩子,不说清楚,可是吓到我了。” “二凤,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不懂得可得跟娘说。” 二凤脸色红红,声若蚊蝇:“唉,俺知道了娘。” 二凤这般,殷蝶简五娘相视而笑。 简五娘想起当家的说殷蝶有喜了,这会儿低呼道:“哎呀,小妹,你和二凤坐会儿,你哥说你害喜害的厉害,嫂子昨日做了个黄瓜子小枕头,睡觉时放身边清香着呢。” “谢谢嫂子。”殷蝶道谢,简五娘柔柔埋怨道:“谢什么呀,这都是嫂子该做的。对了,还有蜂蜜泡野梅子。酸甜爽口,小妹若是不舒服别忘了吃上两颗。” 简五娘的亲近,殷蝶从心里暖,大方应下:“嫂子真好,以后蝶儿不客气,想吃就来嫂子家串门子。” “好啊,嫂子巴不得小妹天天来。二凤和小妹说说话,嫂子这便去取来小妹尝尝。” 简五娘眉开眼笑疾步出门,殷蝶这才看着二凤手里绣的是什么,娃娃用的小衣,小褂子小鞋子。 二凤不好意思收了笸箩:“姑姑。” “轩儿呢?” “轩子哥与小弟贤儿都去学校了,娘说爹爹希望轩子哥与贤儿都能好好读书做有用的人。” 二凤说道殷轩,眼里有了依赖与爱慕,殷蝶不好逗弄晚辈,这小丫头与殷轩小日子应该正甜着呢。 娘俩闲聊着,简五娘回来带着包裹,近前递给殷蝶。 殷蝶打开,黄瓜子小枕头放在鼻子底下轻嗅,很沁香,嫂子手里的蜂蜜野梅子红亮亮的,勾的殷蝶馋得慌。 忍不住拿起勺子吃了一颗,殷蝶心情好极了,毫不吝啬夸奖:“嫂子手艺真好。” 姑嫂侄媳妇这边聊的高兴,姜晟殷念安殷辰这边也是亲近的很,三个男人说着这些年的往事。各有感触。 殷念安与殷辰交谈之中,心里堵的每逢还要硬撑着和气的要数姜晟。自家混账媳妇儿说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仙恋,也说了她的到来与那白蛇却有异曲同工之境。然而自己就这么放任自家媳妇蒙混过关。 知道她的另一个世界又怎样,只是自己到底参与了她多少。她的花季看似追着自己跑,却是放肆的过头了,那些个臭小子! 殷辰不觉,满是美好回忆,讲了自家姑姑小时候的丰功伟绩。话落满是幸福。 姜晟不语浅笑,自家媳妇儿在家说一不二自己知道,岳父拍板纵女行凶自己知道,舅哥给自家媳妇儿喊号子横行霸道自己知道,只是那是以前,如今还想自己敲锣打鼓由着媳妇儿胡来,哼,门都没有。 姜晟端起茶杯,凉茶去火,抬眸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媳妇儿映入眼帘,媳妇儿脸上的笑,姜晟恨不得拉回家就地正法。 殷蝶自家男人哥哥侄子近前,见哥哥侄儿了得来,自家孩子爹也是面上愉悦,只是夫妻之间,姜晟的皮笑肉不笑,殷蝶熟悉到骨子里了。 第436章欢声笑语 看向兄长侄儿笑问道:“哥,辰儿,这是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殷辰一秒悔肠子的情绪,殷念安这个不知殷家水深浅的门外汉,高兴的回了殷蝶的话。 “正说家里事儿呢。” 殷蝶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自家男人,感兴趣调侃道:“说我坏话了~。” “姑姑,侄儿不敢,姑父还在呢。”殷辰这小子话落看向姜晟,姜晟低低朗笑出声。 “辰儿说的都是为夫知道的,媳妇儿有什么为夫不知道吗?” “嗯,绝对有。”殷蝶回答的认真,邹眉思考。一家人愕然,姜晟脸都黑了。 殷蝶姜晟身边坐下,好笑的看向姜晟:“九岁那年宫宴还记得吗?” 姜晟面上如常,心底快速搜寻那年宫宴上的画面,这丫头指着自己喊是她男人。搜寻一番压根没有可疑的举动,心里闹腾嘴上淡然道:“太久了,为夫哪里记得。” 殷蝶不语,殷念安简五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被殷蝶感染忍不住好奇,殷辰急了:“姑姑,您说啊。” 殷蝶噗嗤笑出声,得意忘形道:“我往你姑父和你爷爷酒里吐了唾沫。” 噗,姜晟一口茶水喷在地上,不雅的咳嗽,殷蝶连忙起身递帕子,伸手拍姜晟后背顺气。“该,谁让你凶我。爹想着你,你们俩一起喝正好。” 殷蝶的话,姜晟一时哭笑不得,抬头住址咳嗽温柔道:“无妨,每次过府喝得茶,媳妇儿都这么干了。” 想起那次的茶什么怪味,岳父当不知情,揣着明白装糊涂,面色如常喝了。 自己那一口无法吐出逼着咽下了,这会儿想来不是唾沫是什么……?姜晟这般似问似答的话语。 殷蝶努力回想:“嗯,洗脚水。”殷蝶说完可怜姜晟一秒,哼哼道:“看什么看,那都是轻的,那时候人小心眼少,不然给你吃蚯蚓癞蛤蟆。” 殷蝶的话,姜晟不服也得服,殷辰憋笑,殷念安简五娘简直逗得欢笑不止。 一家人欢声笑语,远处传来永宁耀儿殷贤的声音。姜耀老远就喊人:“爹,娘。” 殷蝶抬眸看向走过来的小人儿,高兴自家的两个孩子能和贤儿轩儿走的近。 殷轩殷贤见到殷蝶激动齐齐的喊人:“姑姑。” 殷轩殷贤近前躬身拱手见礼:“侄儿殷轩,侄儿殷贤见过姑父,姑姑。”兄弟二人回头给殷念安简五娘行礼:“爹,娘。” 永宁姜耀恭敬行礼:“孩儿参见爹爹,参见娘亲。” 殷蝶拉过两个孩子到身边爱怜询问:“永宁耀儿与贤哥学校里过的好吗。” 永宁耀儿一秒笑弯大眼:“娘,耀儿与哥哥们一起念书,认真听夫子讲课。下课一起习武。夫子夸奖我们兄弟进步了呢。” “是吗,娘的儿子们都好乖。” 姜耀永宁殷蝶身边急切道:“娘,大哥呢。” 殷辰时隔四年多见到两个五六岁的弟弟,看着这两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小子。起身道:“永宁耀儿,到大哥这来。” 永宁姜耀闻声看向殷辰,两个小子都跑到殷辰身前,殷辰蹲下身与两个小子平视。 听到了久违的一声大哥。两个小子乖乖叫人:“大哥。” 殷辰一把抱起两个弟弟,高兴的直转圈:“小子,想死哥哥们了。” 两个小子哈哈大笑,这一大两小,兄弟血缘之间的亲昵,大人暖心,殷轩懂礼,殷贤羡慕的眼神…… 殷辰放下永宁耀儿一步走到殷贤身边,一把举起:“叫哥。” 殷贤发出欢快的笑声:“大哥。” 殷辰就是孩子王,拍了拍殷轩的肩膀一个熊抱,殷辰的爽朗洒脱成功俘获三个小子围着殷辰不松手。 晚饭自然留在殷念安家用过,夜色降临,殷蝶方依依不舍与哥嫂告别,殷念安一家送姜晟一家大门口。 目送姜王府车架远去。 殷蝶到家,直接落入姜晟的怀抱,两个儿子行礼跪安礼,头也不回跟着殷辰去了偏院客房。 殷蝶的笑容就没落下过,想到侄儿,这才问道:“这指婚会不会盲目了,要不然请那姐妹俩来封地小住如何?” 姜晟揽着满脑子都是老人孩子就是没有自己的混账媳妇儿,强行带进屋中。 “听媳妇儿的,明日派人过李府接人。连大人也有三个女儿,官府备案下今年满十六岁的女子多达近千人。媳妇儿要不要好好挑挑。” 呵,选秀女吗,孩子爹可真够土皇帝的,不过殷蝶回想到宫宴上女子那般你挣我夺的场面,不愿意道:“太闹人,长相一等就好,先过来看看再说。” 殷蝶说着退下姜晟的外套挂在屏风处,姜晟退下里衣,脸上正经手上耍流,氓,纠缠殷蝶到云里雾里拖下水。 帘帐轻浮红烛暖,珠帘叮咚,隐约处爱人缠,绵不休。姜晟咬上殷蝶的玉足。含住眼前莹白如玉的脚指,痒的殷蝶浑身无力大叫求饶。 “姜晟,你不是人,你报复我。” 殷蝶挣扎,姜晟不理,吻过媳妇儿的双脚,猛的吻上眼前混账媳妇儿的红唇。直到怀里媳妇儿气喘吁吁。 姜晟抵着殷蝶的额头沙哑道:“媳妇儿,洗脚水好喝吗?” 殷蝶不待反驳,被姜晟猛的抱起,话语威胁道:“求我,不然为夫让你知道什么叫夜夜笙歌不下榻,自此君王不早朝。” 殷蝶知道孩子爹什么意思,这货温柔起来不是人。乖乖献上红唇。 隔日起来日上三竿,殷蝶无语,浑身乏的很,手搭上小腹,小腹显然有微微凸,起。 殷蝶露出幸福的笑,起身穿衣下榻。出来门外,小奴进门行礼:“回禀王妃,王爷辰少爷去了海边巡船,吩咐奴才等王妃醒来就把燕窝粥喝下。” 殷蝶点头应下:“嗯,端上来吧。” “是,王妃。”小奴出门片刻端来燕窝粥。 殷蝶屋中桌子旁坐下,简单喝过粥水。想着三个多月小腹明显凸,起,不是过大就是另当别论了。 殷蝶放下粥碗道:“端下去吧。” 小奴恭敬退下,殷蝶起身抬脚回房,里间直接进入空间,医用器材化验室,三维立体孕检,殷蝶做过后放心了,明显只有一个胚胎形成中。 自己的身子放心了,殷辰的事儿成了殷蝶的头等大事,自己与姜晟无所谓,辰儿看上哪家女子可以慢慢相处,关键皇上皇嫂老爹那边难办,不能老是凉着上官温,好歹是一朝相国大人不是。 第437章喜上加喜 殷蝶出来空间,身子乏便又睡了回笼觉,近午时醒来,姜晟殷辰迟迟未归。 这偌大的姜王府,殷蝶无聊的出门逛园子。一处凉亭吸引自己,殷蝶行往眼中风景。 独坐凉亭赏园,十七来寻,凉亭处回禀:“王妃,李家姐妹到了。” 殷蝶亲身走下凉亭绕过回廊行近十七:“人呢。” “回王妃,已在门口等候听宣。” “是吗,走吧。”姜晟出口定下李大人千金,殷蝶倒是想看看这两位双生姐妹。若是入眼,喜上加喜。 殷蝶行进正院,踏过门槛进了大厅,上手落座,小奴端上茶点。殷蝶喝了一口凉茶解渴,放下茶杯这才说道:“宣。” 姜王府大门口,只隔一道屏墙,门口站着李家姐妹,姐妹二人初听爹爹叫过训话,姜王爷指婚自家姐妹给大将军王府大少爷殷辰,若是能得大少爷看中,就是王妃的娘家侄媳妇儿。 姐妹俩接到姜王爷传令,片刻不敢耽搁,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上了姜王府接人的车架。 一路行来姐妹俩就没平静过,李颖儿有些僵硬的拉着妹妹李青的手,握的用力,心里祈祷这位殷家少爷能是良人。 李青有些疼却不想姐姐松开,自己害怕感觉不到姐姐。 然而李青的眼中都是初进封地,入眼的繁华,高不可攀的地位权利下带来的激动。 初七行过屏风进入禁门,李家姐妹面前道:“两位小姐,王妃有请。” “多谢大人。”李颖儿俯身道谢,李青扭着帕子佯装胆怯躲在姐姐身后。 初七转身带路,李颖儿安慰李青,姐妹俩互相搀扶进入王府正院。 入眼楼阁玉宇,瀑布悬挂山涧,背后青峰耸立,近处只觉巍峨,更思远处仙峰袅袅。 姐妹俩提裙进入正堂,齐齐跪地叩头:“臣女李颖,臣女李青,拜见姜王妃。” “免礼平身。” “谢姜王妃。” 姐妹俩起身,殷蝶一旁吩咐小奴道:“给两位小姐看座” “是,王妃。” 小奴两位小姐身边,做了引座的手势:“两位小姐请。” 姐妹俩分分落座下首,门外小奴进门奉上茶点水果,退到一旁服侍。 奴殷蝶这才打量这对姐妹花。 “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抬起头来,本王妃瞧瞧。” 姐妹俩连忙起身双双李颖起身俯身规矩道:“回王妃,臣女李颖是姐姐。” “回王妃,臣女李青是妹妹。” 眼前姐妹确实少见的像,眉眼娇俏,身姿娇小玲珑,体态盈盈,乌黑的秀发过臀,简单银饰佩戴发间,一身水青色长裙,素雅不失活力。 李大人家这对双生花,殷蝶很满意,只是下意识为自家侄儿选一位好妻子的心思下。 殷蝶倒不是很喜欢这对姐妹,说不出为什么,礼数上殷蝶和蔼道:“你们姐妹俩不必拘束紧张,坐下说话吧。” “谢王妃~。”姐妹俩乖巧坐回位置上。 殷蝶对门口唤道:“十七,两位小姐赶了一天的路怕是累坏了,就安排清幽阁住下吧。” 十七门外领命:“两位小姐请。” 李家姐妹心里慌了,王妃明显并不喜欢自己姐妹,留下是客气话。不能失礼只能双双起身跪退。 “李颖李青告退。”姐妹二人随着初六十七离开。殷蝶自我反省,孩子而已,两个小丫头长得也是没得挑剔,稍稍有点小家子气,少了活泼大方也正常,毕竟陌生畏惧权贵,倒也说的过去独独就是没话聊。 殷蝶有些惆怅,这对姐妹俩还是个未成年少女。今日的不喜多少有点病态观念在其中。 喜不喜欢还得看侄子的心思,想到这殷蝶看了看天色,吩咐一旁小奴:“今日午饭别忘了两位小姐的。做好不用知会,直接送往清幽阁。” 小奴躬身领命:“是王妃。” 小奴退下,殷蝶的困劲又上来了,殷蝶起身回了房间,脱下上榻片刻就沉睡过去。 姜晟造工处,收到嘎什急报,三千吨母铁,急兑换瘟疫药材,姜晟痛快应了,成品药装船连夜出发,三千吨母铁已经在回来的航线上。 造工处都将近前回禀:“启禀王爷,五万劲弩查点完毕,听后王爷指令。” “出发长城关卡地。” “是,属下遵命。” 姜晟满意看向军队带着劲弩出发封地护城长城关卡。一声令下,起号角,点燃烽火台。 “是,王爷!”白羽转身离开,远处传来号角声,由近而远声声传递,渐渐响彻天际。 殷蝶被号角声吵醒,出门入眼远方升起狼烟:“来人。” 初七大步进门,殷蝶看向初七:“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点狼烟?” 初七满面荣光,兴奋回禀:“王妃,长城竣工了。三千劲弩运往处处关卡,吹号角传令点狼烟看方位,将士们都等着王爷下令狂欢呢。” “哦,知道了。”殷蝶迷迷糊糊转身往回走,屋里再次转回被窝,嘴里嘀嘀咕咕:“高兴个什么劲儿,真能炫富。” 殷蝶睡了,睡得昏天暗地,姜王爷封地,欢呼雀跃声犹如海浪,此起彼伏推向远方。 此地方圆尽万里生活的百姓,见到狼烟冲天,不仅接触了新的知识面,更是晓得万里长城结束了。自己的家乡就在这长城保护范围之内,姜王爷镇守着青龙峰,这里将再也不会有战争。 世代居住的老人们笑过后放声大哭,万里之遥,百姓匍匐在地,磕头拜见:“姜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晟在封地将士百姓的呐喊声中,发泄的哭笑声中,回了姜王府。门口询问初六十七:“李家两位小姐可是到了,王妃呢。” “回爷的话,李家姐妹有王妃的吩咐,住下清幽阁,王妃从早上一只在睡,被号角吵醒,回头又睡了。” 姜晟大步疾行,走过屏墙直奔正堂。 门口顿住:“可是宣过刘府医。” “不成。” 初七话落姜晟冷脸:“宣!” “是,王爷!” 初七领命而去,姜晟进门内室榻俯身轻唤着:“媳妇儿?醒醒,起来吃饭好不好。” 初七领命而去,姜晟进门榻前俯身轻唤着:“媳妇儿?醒醒,该吃饭了。” 殷蝶眯眼,迷糊的看向自家男人:“败完家了。”话落又闭上眼睡了,竟然打起了轻微的鼻鼾声。 败家吗?姜晟爱怜的吻着媳妇儿的手,自己在给他们娘几个筑巢,混账小媳妇儿这般不解风情,迷惑之际不忘埋怨自己会败家。 第438章花集体阵亡 姜晟低笑,就这样坐在榻前守着媳妇儿睡觉。认真的描绘着媳妇儿的眼脸,每一寸矫颜。 刘准屏风外请示:“王爷,刘准前来为王妃请脉。” “进来。” 刘准殷蝶榻前半跪请脉,收手起身,姜晟抬脚走出内室上首落座。 “如何?” “回王爷,王妃身体很好,可以说非常健康,脉象上应该是双胎,王妃身子沉,嗜睡,壬辰反应大,以多清净保持好心情为主。” “双胎。”姜晟尽量保持着沉稳,怀疑自己幻听,再次出声确认。 自家王爷这架势,刘准真怕说双胎都是还有一胎不上脉,就怕自家王爷高兴疯了,再次恭敬回道:“恭喜王爷,王妃怀的是双胎。” 刘准话落,自家王爷没有了下文,眼角余光,完了,自家王爷想什么呢?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说好的高兴呢,这双大手快要把扶手捏碎了。 王妃怀孕,王爷这般,大胆幻想一下,若是毒凤怀上了,自己什么心情呢? “下去吧。” “是,王爷。”刘准退出,姜晟起身出门行往花园:“十七,传唐斩来见。” “是,王爷!”十七出了姜王府直奔海运马头。 殷蝶醒了屋里静的可以,睡饱了肚子在抗议,姜晟去哪了,想到孩子爹一天不见人影,儿子放学了吧,人呢? 殷蝶下地穿鞋出门寻人,屋门口初六急的如脚下踩了钉子。 “王爷呢?永宁耀儿可是回来了。” 初六踩钉子的难受模样,听到自家王妃的声音差点叫祖宗:“回王妃的话!王爷在花园与唐统领切磋武艺,辰少爷永宁王世子爷都在此。” “切磋武艺?” 殷蝶努力回想,迷迷糊糊想不起来,抬脚赶往花园寻人,嘴里疑惑:“什么日子,至于吗?” 初六不想解释,王妃女人家,哪里知道男人兴奋个什么劲儿,王爷与唐统领切磋武艺,兄弟们都恨不得把脖子抻长了看。 王妃明显要去寻王爷,初六急忙跟上,这步伐拽的六亲不认,殷蝶老远都能听到肉搏对战的声音,不待近前只听咔嚓咔嚓咔嚓咔嚓,殷蝶步伐加快,赶到地方。 凉亭里永宁耀儿在给他们老子助威:“爹爹加油爹爹加油。” 殷蝶看着眼前一片狼藉,花园里的花集体阵亡,周边芭蕉树颗颗断裂,这场面犹如刮了十二级龙卷风。 “姜晟!?”殷蝶气急败坏的吼道。 唐斩一个慌神,姜晟又是一脚,唐斩极速后退,一脚踩断殷蝶最最喜欢的玉兰香。 姜晟急急收手,立正站好,脚下是被踏烂的芭蕉叶子。 殷蝶气的捡起一块鹅卵石打向唐斩,唐斩没动,一脸严肃,不痛不痒的死德行。 眼前一片狼藉,这两个皮厚的,殷蝶心中更加火气难消,手里的小石子带气丢向姜晟。 姜晟一个小动作躲开,殷蝶不待骂人,眨眼落入自家男人的怀里。耳边是姜晟讨饶连连:“媳妇儿息怒,为夫立马差人回复原样。” 殷蝶笑眯一双魅眼,鼻腔里哼哼:“行,差一样试试。” 殷蝶瞪眼威胁,姜晟陪着笑脸,唐斩绝对是躺枪了,王爷这点儿出息,自家主子面前不够看,唐斩决定威风到底。 殷蝶不理姜晟唐斩一对二皮脸,冲着凉亭招手:“永宁耀儿,你大哥殷辰呢?” 两个小子绕过青石阶梯,转过眼前假山跑了过来,满是兴奋的笑脸相迎:“娘~。孩儿儿与白桥邹淮叔等人回来的,大哥说再逛逛。” 殷蝶放下心里的惦记,儿子面前,男人做的败家事儿转瞬抛到九霄云外。“功课做了吗,晚饭想吃什么?娘这就给做。” 殷蝶拉着儿子万事足,两个小子仰头笑眯眯:“娘做什么孩儿都喜欢。” “真乖,走了,娘给你们哥俩做好吃的去。” 自家媳妇儿儿子你浓我浓往回走,永宁耀儿回头小眼神得意邀功:“爹爹。” “就来。”姜晟乐呵接过奴才手里的外衣穿戴,看向唐斩道:“明日再战。” 姜晟春风得意,大步流星追赶妻儿回走。 唐斩挑眉,战就战,只要不克扣奉银,随时恭候。唐斩大步流星出府。 殷蝶与姜晟双双牵着永宁姜耀回走,殷蝶这才说道:“李大人府上两位千金安排在清幽居。都是可人儿,回头你问辰儿的意思吧。” “好,只要辰儿看中点头,为夫亲笔奏请皇兄赐婚。” 永宁耀儿仰头不懂问道:“娘,来的两个一样的姐姐都会是大哥的媳妇儿吗?” 两个小子的话,听的殷蝶心里这个累啊,殷蝶提倡一夫一妻,更希望儿子将来是个专一的好男人,点头就怕殷辰是殷家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效仿当代男人左拥右抱。不点头又怕儿子继续追问。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了。 姜晟见自家媳妇儿为难,一旁出声解围道:“永宁耀儿有喜欢的女孩儿吗:“ 两个孩子立马牛气冲天回道:“隔壁屋小草跟我和哥哥可好了,儿子也喜欢小草,小草也喜欢儿子。” “哦,小草说喜欢我们永宁耀儿了。” 殷蝶憋笑,姜晟坏水坑自家娃子,姜晟这疑惑的话出口,永宁耀儿都觉得掉价了,姜耀看向永宁追问道:“哥,你说,小草是不是最喜欢跟咱们一起玩儿。” “嗯。小草跟我们一起玩可高兴了。” 两个孩子这般牛气冲天的歪解事实,姜晟哈哈大笑:“我姜晟的儿子就是了不起!” 姜晟胡说八道转移两个小子的注意力,殷蝶一旁哭笑不得。这爷仨都得治理,不然非得把儿子带沟里去不可。 晚饭过后,永宁耀儿告退,姜晟揽着殷蝶回房梳洗更衣入寝。 隔日姜晟整兵正式完善青龙口布防,殷蝶送永宁耀儿大门口下山入学。 白桥邹淮阿达阿鲁萧山等翻身上马随行左右。殷蝶目送儿子车架离开。转回内院。 殷辰这小子,进了军队就放飞自我了。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姜晟同样欺负人,自己哪里会做媒婆子。” 殷蝶一路郁闷回了正堂,叹气吩咐一旁小奴:“去寻辰少爷回来。” “是,王妃。”小奴领命而去,殷蝶进门直接回了里间,疲惫的很,脱鞋上榻。 殷蝶越见嗜睡,小眯一会门外传来殷辰的声音:“姑姑,辰儿给姑姑请安。” 第439章海边 殷蝶内堂听到殷辰的声音,嘴角上扬,做媒这事儿良心讲,自己真的不适合,若是现代,男女有意可以明目张胆的撩,这里的女训女戒……,殷蝶丝毫不敢恭维。慵懒道:“辰儿清幽居走一趟。替代姑姑护送李大人府上千金下山回府。” 屋里殷蝶的话语中满是疲惫,事情却是交代的清楚。殷辰痛快道:“是,姑姑,李大人千金,辰儿定会安全送到。” 屋外传来殷辰离开的脚步声,殷蝶唇角上扬,露出笑靥,翻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心的睡了过去。 殷蝶一觉醒来,姜晟就在榻前笑看自己:“醒了。” 殷蝶嘟嘴:“敢笑话我,我又没做过媒婆子,当初也是讲好了的,辰儿过来我接收就好,其他的咱爹没有交代好吗。” 殷辰见到李家姐妹的神情,十七话讲,明显是惊艳的。亲自扶了嫡女李颖儿,郎有情,妾有意,对庶女有礼护之,看中的是哪一个显而易见。 这一路相处,怕是不用再考虑过多了。岳父客气客气,媳妇儿还真的是要做了甩手掌柜。 自家媳妇理亏耍无赖,姜晟很认真的连连点头附和道:“媳妇儿不必超操心,为夫已亲笔书信传回京城,指婚李安长女李颖儿为殷辰正妻。” “哦?”殷蝶来了兴趣,自己睡着了发生了什么,殷蝶翻身面向姜晟,拉着姜晟的手好信道:“说说经过。” 殷蝶这八婆样,姜晟宠媳妇儿无度,自然而然媳妇儿高兴感兴趣第一位。 拉了拉薄被为小媳妇儿体贴盖好,故作玄虚道:“真的想知道?” “快说。”殷蝶催促。姜晟低笑不止。“还记得第一次护国寺游玩吗?为夫可是一路护着媳妇儿的呢。” 殷蝶想到那日的姜晟,忍不住咯咯咯矫笑不止,姜晟怎么对梁中将的,寸步不离,到处吃飞醋。 殷蝶笑够了,拉着姜晟的手撒娇:“姜晟,什么时候了~?” “巳时。” 九点左右,殷蝶掀开被子,起身道:“我想去海边。” 姜晟看着媳妇儿的肚子一天一个样,眼看着凸,起来,连忙压下:“别动,为夫来。” 姜晟拿过鞋子为殷蝶穿好,屏风处拿下衣物为殷蝶穿戴,温柔的为殷蝶系好。 拦腰抱起,殷蝶幸福的揽上丈姜晟的脖颈好笑道:“姜晟,我这才三个多月,你要每天都抱着我进出,这到预产期可是还有好久诶,你可以吗?” “为夫可以抱你一辈子。”姜晟的话温柔宠溺,听入殷蝶耳里霸气侧漏,爱人愿意抱自己一辈子,自己若是不应伤天理。 海边永远浪花翻滚,鸥鹭成群,温暖的沙滩上,殷蝶童心未泯,徒手做成沙雕堡垒。 姜晟一旁躺在沙滩上看着自家媳妇儿犯傻,不时坏心眼搞破坏。 午时殷蝶的堡垒在姜晟一个狼扑小报废,殷蝶磨牙打掐,姜晟这身狼皮如铁疙瘩一般抗击打。 夫妻打打闹闹,姜晟抱着殷蝶回家,进门殷蝶已经舒服的睡了。姜晟又心疼又爱惨了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小媳妇儿。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年关来临,姜王府里人仰马翻,殷蝶屋里待产,自己没紧张,忍着阵痛,调节呼吸储备力气时。想着做了多次孕检,两个小子挡住了另一个,看不出是男是女,殷蝶自己不容反驳的认为一个是女娃儿。 殷蝶屋里等待女儿的心是激动的,门外姜晟却是疯狗一般模样,府里上上下下稍有差池,就会暴跳如雷。院子里奴才婆子跪了一地。 殷蝶真想怒吼,姜晟你个龟儿子,又不是你生孩子,你叫的哪门子叫。 屋里殷蝶瞪眼温怒,简五娘刘莲花看的捂嘴憋笑。 “嫂子,出去干他走远点。”殷蝶赶人的空,不忘调节呼吸缓解疼痛下带来的压力。 高高的肚子,殷蝶都快看不到自己的腿。随着越来越痛,殷蝶不时闷哼。 姜晟的耳力下,媳妇儿每一次呼吸都痛的自己心如刀绞,心里发誓,再也不要孩子了,够了,这一次就够了。 一旁双手握拳,咬牙道:“刘准!” 刘准快被这气氛压的憋死了,只能应着头皮一一吩咐:“快快快,热水,棉布,剪刀。快!” 屋门口准备接生的婆娘丫头四五十人,准备好手里的用具,分分进入屋中。 殷蝶疼的脸色苍白,感觉不用等了,这才跟着产婆的话做,用力,呼吸,孩子顺产,渐渐痛的殷蝶感觉麻木。 随着一声婴孩的响亮啼哭,半柱香后第二声啼哭响起,紧接着第三个孩子落地。 殷蝶彻底没力气了,浑身颤抖的看向喜极而泣的堂嫂简家嫂子,微颤着唇瓣道:“嫂子,男孩女孩?” 殷蝶的话,屋外的姜晟红了眼睛,不顾那些死人规矩,什么产房不能进,耀儿是自己守护出生的,只要是媳妇儿生的,无论男女都是姜晟这辈子的无价之宝。 姜晟大步进入产房,看到水洗一般的媳妇儿,三个包在襁褓里的孩子,姜晟看都没看一眼,榻前握住殷蝶的手:“不生了,为夫受不了,够了,这辈子儿子女儿就他们就好。” 殷蝶见姜晟这般,痛的死去活来没有想掐死姜晟,跟自家老爹说是女娃儿的可是他,怎么回信?让自家便宜老爹窝火死?不服气的再次问自家堂嫂:“嫂子,三个娃,就没有一丫头。” 这是什么情况,儿子不高兴吗,乡下人谁家不是一连串女娃娃,拼命要上一个带把的,三个公子爷,这是老天爷照顾啊。 简五娘不明其中原理,一时没反应过来,简忠家嫂子反应快,同样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回道:“王妃妹子,恭喜了,三位世子爷。” 殷蝶当下就没电了,不看姜晟,强颜欢笑:“辛苦嫂子了。” 殷蝶笑了,屋里冷凝的气氛有了变化,孩子还在张狂的哇哇大哭,简五娘简忠家嫂子连忙把孩子交给奶娘抱走。 丫头婆子服侍殷蝶换榻,屋里一切收拾干净,殷蝶生无可恋的睡了,姜晟退出房间吩咐道“速速知会厨房,王妃的一切膳食白天晚上不许间断。” 屋里婆子婢女,奴才分分领命退出。 姜晟找不到媳妇儿前后反差原因,难道媳妇儿临产前知道会有女娃儿。 第440章急报 疑惑看向刘准,刘准被逼的无奈,王爷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孩子在娘肚子里,把脉知道多台,谁能看见是男是女?岂不是长了透视眼。 姜晟放松后跌坐回椅子上,完了,三个臭小蛋子让媳妇儿失望了,更多的是之前媳妇儿转瞬冷下来的眼神。埋怨自己吗。自己有努力的,一次怀上三台,能力哪里不行。 只是生女娃娃?姜晟有点怕,若是根上找,这要生上满家小子求一女娃儿……? 姜晟不敢想,若是在混一次,又是臭小子怎么办? 殷蝶醒来已是黄昏西下,不用喂奶,殷蝶不想儿子女儿的事儿了,消停坐月子。 简五娘留下陪着殷蝶,榻前嘘寒问暖,想到孩子的可爱,忍不住讲道:“小妹,你可不知道,三个娃儿一模一样,可凶了,喂奶慢一点就哭给奶娘看,吃饱了睡的香呢,这才刚刚落地就知道干净,尿了拉了一点点都不等着,收拾干净才消停。简直就是小人精。 你说轩儿贤儿哥俩那会,恨不得三天才睁眼,这几个小子大眼睛晶亮亮的,灵活着呢。那鼻子像极了妹夫。” 简五娘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儿子的丰功伟绩,殷蝶起初无法交代的心情渐渐反戈,想看儿子的心思如锚抓。 听到像姜晟,想到耀儿越来越正太,殷蝶幻想一下将来一卵三胞胎的相像度,也是一道风景线,这边听着嫂子讲着儿子们的事儿,开心的不是咯咯大笑。 殷蝶吃了睡睡了吃,哭天抢地出了月子,堂嫂简五娘下山回府,殷蝶大方的空间里洗澡游泳晒太阳。 终于舒服了,殷蝶看着自己产后小肚腩,心里斯拉拉的闹心,灵泉里游泳,空间里跑步,登山,各项回府身材的极限挑战。 八个多月后,殷蝶空间里忘我的打着太极掌。 空间外丢了媳妇儿的男人惹不起。 “王爷?” “说!” 白羽看了自己爷一个人座上各种纠结不下,这一搁楞快一个时辰了,王妃不在家,管家急报,京城变天了,自家王爷这老脸沉的乌云压顶。 挑眉看向钟朗,钟朗一怔,接着心里狂骂白羽,老小子,活该你单身狗,这么损的事儿回回都是自己跳坑。他特么的还落井下石。 无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再次冒死觐见:“王爷,京城急报。” 姜晟这才从媳妇儿不在,自己快暴走中醒过来,接过信件打开,姜晟回复了正常:“太后驾崩。传令唐斩楚雄整兵代发!” “是,王爷!”钟朗领命大步行出门外。 姜晟知道媳妇儿的路数,回京不急,青龙口到达京城旱路三个月以后,水路直达护城河交接口。 祖上有制,闲散藩王进京,不可私带军队,太后驾崩,相必皇兄会传令殷家军相接。 那个出生的地方,姜晟笑了,是该了却媳妇儿心愿的时候了。姜晟起身出门,船运马头整兵。号角吹响。 姜王爷封地万里,铁骑先锋将,手持姜王令传命,快马奔驰,十三城分分出发宣告百姓。太后驾崩,举国天下默哀。 殷蝶空间里彻底养好身体,出来空间,全府上下白绫高挂,五年之约,殷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后。 抬脚行出门外,初六十七一旁躬身道:“请王妃更衣。” 殷蝶转身回屋,衣柜里拿出那套近五年不成穿过的姜王妃正装,殷蝶不疾不徐穿戴整齐。门外传来毒凤声音:“王妃,属下前来为您梳妆。” “进来。” 毒凤进门,铜镜前拿起犀牛角梳子为殷蝶束发。发斌高盘,金钗步摇,东珠崔璇。 羊脂玉镯,应得殷蝶玉腕生辉,殷蝶收拾妥当,毒凤伸手搀扶:“王妃。王爷世子爷永宁王与殷家大爷一家已在马头等候。” 殷蝶时刻被姜晟感动着,他懂自己,他宠自己,他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 这个世界上若说自己还有夙愿未了那就是五年之约,殷蝶对殷萧的承诺。 殷蝶露出笑靥:“爹,孩儿回来了。” 殷蝶抬脚走出正堂,屏墙后上了姜晟备好的马车。马头处姜晟车前一身蟒袍,掀开车帘,殷蝶车头处伸出手,由着姜晟抱自己下车。 殷蝶与姜晟牵起永宁姜耀的手,奶娘抱着三兄弟登船,号角起,姜王爷带三千龙虎卫,一万亲卫启航回京。 殷萧大将军王府,院里站在雪地里望着远方:“丫头,快回来吧。爹想你了。” 殷潇迎着寒风中眼角湿润了,殷一峰,殷二炎,殷三桥,殷四北,殷五衔,殷六寒,哥几个雪地中走来。 近前行礼:“儿子给爹请安。” “免了,你们小妹不知道到哪了,离京城还有多远?” 殷萧嘟嘟喃喃,殷六寒拉起爹爹有些冷的手,抿了抿薄唇道:“爹,回屋吧,小妹这两日就应该到京城了。” “是吗,好好好,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你妹妹爱吃的都叫厨房做上啊。那大山沟里能有啥好吃的,你妹妹一定想家了。” “爹爹放心,儿子一早就叫人准备好了。” 老大殷一峰扶着老爹回走,大厅里火炉烘的屋里温暖如春,殷萧连连追问:“老五啊,这温度行吗,你小妹过惯了暖和地方,这急着回来,冰天雪地的,可别回来住不好冻着了。” “爹,放心吧,这个温度,可是老五的商队回来说的,四级如春,太热了小妹若是带着宝宝回来,宝宝适应不了。” 殷萧听了老四的话哈哈大笑:“好好好。听老四的。” 姜晟的船只进入京城护城河道,守卫急转快吗加传:“姜王爷回京!姜王爷回京。” 殷蝶一家人归来,殷萧听到下人奔跑急报。颤抖的站了起来,高声道:“迎小姐回门!” 大将军王府大门打开,府中下人齐齐出到门口站成两排,殷家各位爷同夫人少爷齐出门口迎接。 远处走来姜王军队,姜王府马车大将军府门前停下,车上下来姜晟,抱下殷蝶。 身后车架,侍卫扶下永宁王,世子爷姜耀,车架上三位奶娘抱下三位小世子。 殷念安一家五口下了车来,一众儿女殷萧面前齐齐拜见,殷蝶跪地磕头:“女儿殷蝶,叩见父亲。” 殷萧颤抖着,这一刻哽咽了:“乖,宝贝闺女,回来就好。快起来,爹爹舍不得。” 姜晟近前拱手见礼:“姜晟见过岳父大人。爹,姜晟把媳妇儿带回来了。” 第441章太后驾崩 “好,好。”殷萧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好,这辈子的记挂放下了,同时认定了这个女婿。 殷萧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道:“孩子们,都回家吧。” 转而道:“王爷请。” 姜晟扶着殷蝶上车,唐斩楚雄奶娘带着五兄弟后架。 殷萧姜晟骑马,打头赶往皇宫,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宣武门。 金銮殿外,姜晟殷萧牵着永宁王世子爷姜耀蹬上大殿,殷蝶随在一旁。 两旁士兵齐传:“大将军王殷萧上殿,姜王爷姜王妃上殿,永宁王,世子爷小姜王上殿。” 大殿前皇上皇后齐齐门口迎接。 姜晟殷蝶近前躬身见礼:“臣弟姜晟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弟妇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王爷姜王妃免礼平身。”皇上话落,皇后眼泪掉了下来。 姜晟手里牵着的六七岁男孩,永宁。只是心里的痛,过后是幸福,皇上拉起皇后的手。 小郑公公高声唱礼:“太后驾崩,举国默哀,殡天!” 太后棺木皇家仪仗,皇上姜王爷骑马送灵,皇家车架随后,殷蝶带着永宁姜耀三胞胎车架里同行皇陵。 天空渐渐阴沉,下起满天鹅毛大雪,永宁姜耀第一次见雪,透过车窗,京城百姓披麻戴孝跪列主道两旁放声大哭。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个孩子被人群中的悲伤哭喊,打散了对雪的小兴奋。姜耀起身靠近殷蝶怀里:“娘,为什么?” 姜耀的聪慧,永宁的沉默,殷蝶知道有一种牵挂叫血缘。 拉过沉默的永宁,温柔的亲在小脸上:“永宁,再想什么,能告诉娘亲吗?” 永宁有些害怕又忍不住求证:“娘,永宁是娘亲生的对吗?” “嗯,永宁姜耀弟弟们,是娘与爹爹最最重要的宝贝,是娘与爹爹的命根子。” 殷蝶抱紧两个孩子,有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开口,自己当初那般狂妄,今天才知道伤害了永宁,自己会痛。 永宁眼泪在眼圈:“娘。” 殷蝶轻吻永宁姜耀的额头:“娘爱你们。” 皇家车队赶往皇陵,太后与先帝爷髌骨。 使官唱礼:“拜!” 大雪纷飞的皇陵处,葬礼上,上官温看着姜王爷姜王妃身边的永宁王,眼中又有了希望的光一秒暗了下来。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姜王爷太狠,五年,上官家的权利运程落了。 “文武百官~,跪!”小郑公公再次唱礼。 姜晟一身黑色蟒袍,殷蝶同款,带着永宁姜耀,皇上皇后太子姜崇,祭礼拜别。 后文武百官以殷萧上官温为首齐齐跪地:“臣等恭送太后娘娘!” 这一天的画面定格在此,天启王朝子午年腊月二十四。 宫中皇上文武百官商谈朝贡一事,殷蝶带着永宁姜耀皇后宫中小坐。 两个孩子依偎在殷蝶面前,皇后上官婉看着这般出色的永宁泪目了。 永宁看着皇后,看向自己娘亲,殷蝶笑的温柔:“宁儿,去吧,让皇伯母抱抱。” 永宁近前跪地磕头:“永宁参见皇伯母。” “好,快起来,让皇伯母抱抱。” 永宁起身靠近皇后,伸手为皇后抹泪:“皇伯母,不要哭,爹爹从来不让娘亲掉眼泪。爹爹说,是男人就要让女人笑着活。永宁是男子汉,给皇伯母保护。” 永宁的话,姜耀靠近皇后,伸着小手握住皇后的手:“皇伯母,耀儿保护您。” 皇后抱紧两个如此懂事贴心的孩子,泪中带笑:“好孩子,皇伯母太想念你们兄弟了。” 永宁此刻才露出大大的笑容,姜耀欢喜哄人:“皇伯母,您不哭,可以和耀儿与哥哥爹娘一起回家。家里不用生火就可暖和了。” “皇嫂,真的就这么定了?”殷蝶心里不好过,夺人子的事儿,今天念及知己,不想将来孩子心里留着一块铁咯噔。 皇后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笑怼殷蝶:“蝶儿好福气,看永宁姜耀两个孩子教的这么好,皇嫂真心羡慕了。哦对了,母后走的突然,皇嫂这恭喜蝶儿喜得贵子。” 皇后这喜得贵子,说的喜庆,只是这眼里的小恶趣味,看的殷蝶苦笑不得:“皇嫂,你这是打击我吗?” “殷老将军知道了吗。” 殷蝶看着皇后这拆台的架势,嘟嘴黑脸道:“我爹哪里知道,都是姜晟那混人说的。他胡说就让他自己解释。” “姜晟?”皇后吃惊后咯咯咯一阵矫笑不止。 想到姜晟那死人头,殷蝶也是忍不住笑出声:“皇嫂与皇兄要不要一起去大将军府瞧瞧姜晟吃瘪?” 话落妯娌二人笑的花枝乱颤。姜晟那狼一样的性格,话里话外变土狗了有没有。 皇后上官婉屋里一阵欢声笑语。话语如闲话家常。两个孩子倒是没有了之前的反应。 屋外奴才见礼:“奴才等参见皇上参见王爷。” 皇上姜晟行至门外,屋里两个小子就坐不住了,挣脱皇后冲出门外,扑进姜晟怀里喊人:“爹爹。” 姜晟一把抱起两个小子,眼中有了慈爱:“听娘话了吗?” “听话了,爹爹什么时候带永宁耀儿回外公家啊。” 两个孩子惦念会大将军王府,姜晟高兴之余还是很疑惑,这两个臭小子,之前没这么兴奋啊,笑着哄道:“想外公了。” “嗯,还想弟弟们。” 姜晟笑笑:“好,咱们叫你娘回外公家看弟弟。” 姜晟抱着两个孩子放下地,吩咐道:“永宁耀儿参见你们皇伯伯。” 永宁姜耀躬身拱手道:“永宁耀儿参见皇伯伯。” “免礼平身。”皇上和蔼可亲,后猛的抱起两个孩子哈哈大笑。好小子,让皇伯伯与你们皇伯母好想啊。 两个孩子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大伯喜欢的紧,两人坐在皇上的臂弯里,笑眯了一双大眼。 爷几个有说有笑进得门来,放下孩子给了殷蝶。姜晟看向皇后见礼:“皇嫂。” 殷蝶起身俯身见礼:“蝶儿参见皇兄。” “好了,朕与你们皇嫂就不留你们一家了,殷老将军盼着你们一家,快回去吧。咱们改日再续。” 姜晟殷蝶带着孩子告辞:“臣弟告退。” 姜晟殷蝶带着永宁耀儿离开凤鸣宫,一路出宫路上,两个孩子你追我赶,满城银霜红墙,姜晟与殷蝶笑看孩子幸福嬉戏。 “哥,快来追我啊。” 第442章祠堂 “我们打雪仗吧。”两个孩子跑出宣武门,大雪中白羽钟朗车前等候,殷萧站在雪中,见了两个外孙这般跑闹,不待出声,远处传来一道欠削的声音。 “永宁王,世子爷,哎呦别摔了呀。” 上官温这一声拐着弯的调调,殷萧直接张开双臂:“永宁姜耀,乖外孙,来外公这。” 两个小子奔着殷萧而来,扑进殷萧怀里欢快叫人:“外公,永宁耀儿好想你。” 殷萧用力抱起两个孩子哈哈大笑:“外公想死你们兄弟了。” 姜晟殷蝶走进,上官温一旁拱手道:“老臣参见姜王爷姜王妃。” “相国大人。” “走了,回家。”殷萧好笑的看了一眼上官温,白羽钟朗见礼。分分抱起永宁姜耀送上马车。 姜晟殷蝶点头示意:“告辞。” 上官温拱手道:“老臣恭送王爷王妃。” 殷蝶上车,殷萧姜晟上马,车架行往大将军王府。 上官温看了一眼乱熟于心的皇宫,回眸外孙子已经消失眼帘,只是今时今日,谁人敢三寸不烂之舌鼓动殷家军马。 上官温上了车架:“回府。” 太后殡天,举国哀悼,府中一片死气沉沉,正堂门口,上官老夫人急急迎了出来:“如何了,说了吗,这太后的事儿,皇上指婚的事儿怎么办?” “行了,什么时候了,还提什么婚事,姜王爷指婚郡守李安之女殷辰正妻,你说怎么办?” “你吼我做什么,我不就是问问吗?” “问,问,你就知道问!”上官温看着眼前的老婆子,只觉自己遭报应了。满眼晦气甩袖离去。 上官家老太太一顿哭闹,家里死气沉沉。 殷萧家确是话题推到了高峰,殷蝶捂着脸等着自家老爹川剧变脸。 屋里姜晟低头耷拉甲,几位舅哥脸色精彩绝伦,嫂子们不敢说话,侄子们只能死憋着不敢相劝。 殷萧面前三个奶娘打开的小被子,就这么让世子们露着小唧唧不好看,包上,主子没发话。 屋里一阵沉默后,殷萧似呼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起身道:“都跟我来。” 殷蝶如蒙特赦令,放下手,看向同样脸色的姜晟,忍笑差点憋出内伤。 被起身的姜晟拉着出门,一大家子风风火火赶往老祖宗祠堂。 殷萧进门吩咐道:“来人,起香!” 殷家男女老少一一分了香火,这其中自然姜晟殷蝶两口子也在其中。 殷萧手端香火,对着祖宗排位虔诚道:“殷家第十八代不孝子孙殷萧,带家中子女拜祭。祈求老祖宗保佑,殷家儿女多多开枝散叶,早生贵女。” 殷萧说完头也不回道:“拜!” 殷萧打头跪拜,身后殷蝶一众兄嫂齐齐跪拜叩头。起身一一案前上香。 殷萧第三个头磕下,嘴里振振有词:“老祖宗,孙儿时刻不忘殷家祖训教育后人,光耀门楣,求老祖宗赐子。” 一顿瞎折腾,殷萧如释重负,门外一路吆喝着:“没事儿了,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姜晟念安跟爹来。” 姜晟临走看了殷蝶一眼,殷蝶一脸要干啥子,拜祖宗求女娃儿的自家老爹蝎子粑粑独一份。 这男人军团,还有自家男人的份,不会还是关于生娃儿吧。 男人走了,嫂子们各个霜打的茄子,殷蝶看着嫂子们,大嫂叹气:“蝶儿,都靠你了。” “为啥啊,五嫂六嫂堂嫂都年轻。四十岁还生娃儿呢。” 几个嫂子一阵心虚:“不是不想生,怕又是小子,不生总比生了惹爹不高兴的好。” “我都生了五个爷了。老五爹都没正眼瞧过。”二嫂的话快委屈死了。 大嫂叹气:“我生老六那会连人都找不着。全靠盼着女娃儿一口气撑着。” 三嫂摸着肚皮眼睛都红了:“我带把的也生不出来,我不说话。” 四嫂脸都白了:“我这怀了,不是女娃儿咋办呢。” 五嫂六嫂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没了底气。 简五娘第一次回婆家,这一家子女人都为了生了儿子这般委屈,自家俩儿子。只是自己的身子骨不行啊,有了贤儿后就怀不上了。 不怕死的问了一句硬伤:“为什么呀~。” 殷蝶没什么奢望的正面回道:“几代单传,我,殷蝶,女的。嗯,就这么个事儿。” 蝶儿这话说的,勾起了众媳妇儿的无限噩梦。这殷家谁的肚子争气有个女娃儿,就是下一个小姑子。小姑子这辈子活的,天王老子都比不得。就是要什么给什么的活祖宗。 殷蝶见各位嫂子这般集体定庄,无语了,老爹这呼哈的,叫走了家里所有男人,这大过年的,不会出现让人掉下巴的事儿吧。 “嫂子,咱们做什么。”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老祖宗祠堂赶紧招呼着:“走了,好冷啊。” 三嫂来了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大嫂叫上二嫂:“咱们俩一起看看年夜饭还缺什么吧。” 二嫂点头,二人离开。 四嫂五嫂六嫂与堂嫂一起去做子孙馍馍,年夜上香进贡祖宗。相伴而去。 三嫂落寞道:“蝶儿啊,这天冷的,你和我这也不会做什么,要不然到我那里去坐坐。” 殷蝶点头,三嫂僵住,殷蝶嗅到了什么,莫名奇妙的前后跟着三嫂一起回了院里,屋里三嫂看着殷蝶别扭的笑了笑。 “小妹坐啊。” 殷蝶解开披风坐下:“三嫂,你这有话没说啊。” “什么话?”三嫂僵了一下,很快打哈哈。 “嫂子是不想生,还是我哥生不了?” 三嫂军人家出生,性格刚烈,听了殷蝶这样问,委屈的红了眼眶。 “……?”这两口子没谁了:“我哥想不生?” 三嫂脸红了。殷蝶目瞪口呆,丁克想法这也太新潮了。 姑嫂两个都没了动静,片刻还是殷三嫂出声打破了沉默:“蝶儿,嫂子想生。” 殷蝶想了想:“嫂子,你也别愁了,我看呐你就应该给我三哥一点颜色瞧瞧,他想生孩子你这回不要。” “啊?那什么时候能有上啊。” 殷蝶扶额,没有就对了,看咱爹不怀疑他,到时候看他老脸往哪搁。” “这行的通吗?” 殷蝶恨铁不成钢,附耳道:“……” 殷三嫂脸色变了,满眼冷厉:“混蛋,给我等着。他死定了!” 两人拉着手椅子上坐下,殷三嫂满肚子牢骚如卸了闸门。 第443章气哭了 很恨道:“蝶儿,你是不知道你三哥,他不想生孩子,还一本正经的咱爹面前点头哈腰听教,我不想惹不痛快,不语听着,你要不说,我都不明白,这外面都传我是不下蛋的母鸡,他倒好,还什么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他不在乎。是啊,这感情说的不是他。他在乎个什么劲儿啊!” 殷蝶见自家三嫂越说越气,最后一顿大嗓门,把自己气哭了。 晚饭可想而知齐齐乐融融,唯独三哥有点装不下去了。不停偷看自家媳妇儿。 看向殷蝶:“小妹,来,跟哥你嫂子与你们夫妻俩喝一杯。” 殷蝶姜晟举杯,殷蝶淡笑不语,姜晟开口道:“敬三哥三嫂。” 殷蝶吃饭照顾两个孩子,听着男人们闲话家常。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殷蝶听着座上谈话,自家孩子爹沉着冰块脸,殷蝶真不知道如何做,孩子爹才能不与天下公子为敌。 自家老爹说着各国使臣君主来,天启盛世皇朝。几百万大军铁骑,泱泱大国雄威。” 说道带兵打仗,这一家子好战分子,女人们无聊的吃喝看孩子。说道男人们的铁血战绩。 殷蝶身边的两个小鬼按都没按住:“外公,永宁姜耀长大了跟爹爹外公伯伯们一样,带兵打仗,杀敌保家卫国。” 两个孩子这般童言壮志,听的在座一方霸主捧腹大笑。殷萧被两个小外孙逗得眉开眼笑:“好小子!” 饭后围炉煮茶,殷蝶提道了心中话题:“爹,您这把把年纪了,是不是该告老归乡了。” “嗯,爹这都急白了头了,沙海之丘通商之路连续三番五次失败。爹这想卸甲归田,架不住皇上这老小子不放。” “爹,闺女可不管,闺女跟姜晟永宁耀儿来接爹爹去封地养老的。您这次必须跟闺女走。” “外公,您跟哥哥与耀儿还有爹娘一起回家吧。以后都来接送耀儿跟哥哥上下学好不好。” 殷萧被儿女们承欢膝下,这会这个幸福啊,什么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好,外公就跟永宁耀儿回家,外公来接你们两个大孙子上下学。” 两个小子一见外公答应了,回头就邀功请赏:“娘,外公答应了,娘开不开心。” “儿子们,太帅了!”殷蝶毫不吝啬夸赞。两个小子得意洋洋。 殷萧这才哈哈大笑:“老头子我这是让两个大外孙子降主了吗?”话落惹得一家人止不住欢笑。 夜色深了,殷蝶亲自扶着老爹带回院里,房间里榻上,殷蝶蹲下身给老爹脱鞋。 “爹。” “诶!” 殷蝶扬起头仔细的看着殷萧,露出幸福的笑,跪在榻前伏进殷萧怀里:“爹,女儿好幸福。” 殷萧的手一下一下拍在自家闺女的后背上:“这样就好。” “女儿爱你!永远永远。” 殷蝶抱紧自家老爹,父女之间的温暖亲情,紧紧包围着殷蝶。 殷蝶起身,出门端来洗脚水,榻前蹲着给殷萧洗脚,擦干,扶着喝得微醺的殷萧躺下。盖好被子在自家老爹脸上落下一吻:“爹,晚安。” 殷蝶的小动作,美得殷萧微醺中带着笑意入睡。 殷蝶端起水盆退出房间,出来屋门回手关好,屋外守夜的悍狼瑞雪见了殷蝶高兴的上蹿下跳。 殷蝶抱住悍狼瑞雪的大脑袋亲吻:“我也爱你们!” 殷蝶起身拍拍悍狼瑞雪:“乖,守着我爹爹哦。” 此时此刻的殷蝶幸福的像个孩子,做着让自己傻瓜的事儿,却是宁静中感觉呼吸的美好。 拱门出传来脚步声,光亮渐渐扩散,殷蝶听到了儿子的呼唤:“娘,爹爹带着我和哥哥来接您了。” 殷蝶大步走向爱人儿子,殷蝶黑夜里落入熟悉的怀抱:“爹睡了。” “嗯,睡了。” 殷蝶拉着儿子的手,与姜晟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殷蝶偏厅带着永宁姜耀梳洗睡下,出来屏风,卧室里姜晟起身接过殷蝶解开的外衣挂好。 炉子上暖着水,两个人简单梳洗上榻睡觉。 殷蝶好奇带道:“祠堂分开后,我爹说什么了?” 姜晟一个翻身,有些疯狂又带着野蛮的吻落下。 耳边是姜晟沙哑的混账话:“生不出女娃儿对不起列祖列宗。” “这咱们家有什么关系,我姓殷,你姓姜好不好。” “都一样。” 殷蝶拗不过胡作非为的姜晟,低呼制止:“永宁耀儿在隔壁。” “媳妇儿小点声。” 殷蝶憋着不说话,心里只想说,这混蛋说的不是目的。 隔日早起是新年,举国默哀,京城之地萧条的很,殷蝶跟着嫂嫂们厨房里忙碌。 对于昨天的事儿只字不提,只是都有意无意偷瞄对方。后忍不住咯咯咯笑的花枝乱颤。 殷蝶同样跟着傻笑,这样的日子悠闲温馨又乐子无穷。 这天启的烂习俗,早饭不吃,茶点候着,午时沐浴更衣斋戒,下午一点两点之间是新年饭。 厨房里女人们边吃着小点心边闲聊蒸煮煎炸做佳肴。 前院正好两桌麻将,稀里哗啦打的上瘾。 院子能孩追赶跑跳的就数永宁姜耀最小,再是吃奶娃子没条件,哥哥们都出门会朋友,这两个小子跑着跑着就跑偏了。 永宁姜耀见到了悍狼瑞雪,疯了一圈,厨房里转了一趟,两只鸡喂了悍狼瑞雪。 悍狼瑞雪感受到了永宁姜耀身上主人的气息,跟着永宁姜耀亲的很,疯闹起来。 大将军府门口,守卫站的笔直,永宁姜耀玩着玩着,带着悍狼瑞雪跑到了大门外。 这才发现远处街道上都是出来玩儿的同龄人士。两个人一合计,片刻扎了堆。 “你的狗咱们一起玩儿怎么样?” 小胖墩商量着永宁姜耀,永宁道:“那咱们玩儿带兵打仗,你们给我们兄弟当属下,就带你们玩儿。” 悍狼瑞雪的出现,孩子们的眼睛都黏在狗狗身上,平日里长辈的哼哼教导,高高在上都忘到爪哇国去了。 小胖墩一声令下:“谁敢不玩儿,以后都不带他。” 殷蝶手里的活做完,妯娌们数着菜品:“大嫂,够了吧,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 几人又数了一遍,菜品齐全,堂嫂简五娘邹眉:“我放这的两只整鸡呢?” 殷蝶回道:“我蒸锅里了。” “是六只吗?”简五娘的话,殷蝶晓得不对劲了:“不是五只吗?” “不是,是七只,不是说供奉到祠堂灵位上的吗。” 第444章糟心 大家伙都看向殷蝶,殷蝶黑了脸,这厨房地,新年这一天是不许下人进入的,这期间永宁姜耀带着悍狼瑞雪来过。不是这两个坏小子自己想不到第二人。 “再抓两只吧,回头再说。”大嫂发话了,几个嫂子也是憋不住笑,忙活了几个小时,年夜饭齐了。 女眷们饭菜传到年夜饭桌上,各屋少爷分分赶回来。唯独不见永宁姜耀。 殷蝶回头问姜晟:“儿子呢?” “不是在外面吗?” “外面?”殷蝶这还不等明白外面是哪里,奴才匆匆回来禀报:“禀王爷王妃。永宁王世子爷大门外带着狼狗不让各家少爷回家过年。各家少爷都急哭了。” “什么?”殷蝶听的心里这个酸爽,再次确定自己没听错,疑惑道:“不让小朋友回家过年?” “是的,王妃。”家奴心里着急,再次提醒。殷蝶瞪眼这空上,自家老爹疾步出门了。 姜晟好笑道:“什么情况,自家大门口劫道。” 姜晟说着抬脚往外走,殷蝶被几个哥哥大嫂二嫂看的不自在:“看我做什么。” 殷蝶抬脚追姜晟老爹,身后传来大哥的声音:“真是娘俩啊?” 殷蝶一个趔趄,稳住,跑出了大将军王府。 殷蝶跑出将军府大门口,大门口空空如也。 “老爷与王爷去了哪里?”殷蝶四处张望,急急问向一旁守卫。 守卫恭敬回道:“回王妃,老爷与王爷前面左拐大街。” 殷蝶不待侍卫话落,抬脚疾步赶往东大街。 拐角处,老远见自家老爹与男人闲庭散步行往人多的地儿。前面乱糟糟的,一帮孩子哭的稀里哗啦的。行进一些,入眼自家两个臭小子骑在悍狼瑞雪背上与眼前一帮孩子冷脸对视着。 殷蝶赶进加快步伐,自家男人一手一个把两个臭小子从悍狼瑞雪背上拎了下来。 得,正想着该,就得姜晟收拾这俩小混蛋。自家老爹那是什么眼神,爱屋及乌吗? 殷蝶近前看着这不可控制的场面,老爹一脸漆黑组:“大孙子过外公这来。” 姜晟看着儿子的眼神收回,两个孩子立马扑进外公怀里:“外公,耀儿不欺负小朋友,不信问哥哥?” 殷蝶扶额,这些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不让回家过年,不欺负?问永宁,结果就是同流合污。 只能温柔哄人:“胖胖,怎么回事啊?不哭啊~,婶婶给擦擦。” 殷蝶拿出帕子给小胖擦鼻涕眼泪,柔柔哄道:“乖~,不哭了啊,都回家吃饭去吧。” 一帮小娃子听了殷蝶的话如蒙大赦,一溜烟都走了。 殷蝶起身瞪了自家两个孩子一眼:“回家说。” 殷蝶绷着脸,殷萧不愿意了:“怎么凶孩子呢,有话不能好好说,把孩子管夹生了。” “爹,我是当娘的诶。”殷蝶这个糟心,老爹别添乱好不好,姜晟就偷着惯,这俩孩子一闯祸就恶人先告状。没得治理,老爹比姜晟还能浑。 殷蝶反驳,殷萧瞪眼:“嗯,看见了吧,老子说话你就顶,我还是你爹呢。” “走喽大孙子,跟外公回家过年。” 殷蝶被自家老爹当着两个臭小子面落面子。姜晟更狠,一把揽住殷蝶的腰身强行带回府中。 大厅里殷萧抱着两个孩子上首落座,一家人分分入席,殷蝶被自家男人压制坐下。 殷蝶挣了一下:“永宁耀儿说说为什么小朋友都哭了。” “以下犯上,斩立决,不服从命令听指挥就得饿着。” 姜耀这满脸气愤,噼里啪啦的句句官腔,听的殷蝶无语。姜晟愉悦勾唇轻笑。 殷家老小哈哈大笑。殷蝶不问了,这里一定有段子,殷蝶直觉上丢不起人。 偏偏有人不想殷蝶如意,殷萧大笑不止,回头套永宁:“小子们,游戏而已,那也不能都弄哭了呀。以后怎么一起玩耍啊。” 姜耀不知声,永宁反驳道:“外公,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打不过就哭,不跟我和弟弟玩儿,我们还不跟他们玩儿呢。” “到底因为什么?”姜晟终于开了尊口。 永宁姜耀眼珠子滴溜溜转,殷蝶扶额:“新年饭什么时候开动啊。” 永宁不语赌气,姜耀理直气壮回道:“他们听了我和哥哥是爹娘的孩子,说不跟活阎王玩儿。” 孩子的话殷萧黑了脸:“大孙子,吃饭。不服就揍!” 殷萧的话两个孩子眼睛亮了,姜耀永宁齐齐溜须拍马:“永宁姜耀外公最最喜欢外公了。” “哈哈哈,好好好,外公也最最喜欢咱们永宁耀儿了。来,尝尝这鱼露糕。” 殷蝶低头吃饭,这套路,特么的熟悉,原主就是这么长大的…… 年饭过后,姜晟手捧精美檀木匣子,牵着殷蝶的手出了大将军王府。一路步行慢慢,天空又飘起雪花分分。 满天飞雪笼罩繁华,殷蝶侧头笑看姜晟,回眸望向模糊天际。这般两世波折奇遇,就为这个男人而来吧。 幸福吗,一世波折换一世相守,穿越时间阻隔遇上他,他给了自己一个家。自己心动驻足停留。 爱是他人口中的彼岸花,醒来不曾相见,沉睡却铭记于心泪下,世世残念不消,只为最深处的眷恋牵引,世世轮回苦难不尽,只为寻他(她。) 殷蝶心里的爱停泊在叫姜晟的港湾,姜晟的容颜融化了殷蝶行在风中的冷。 姜晟伸手为殷蝶整理风吹起的斗篷。伸手揽紧媳妇儿的腰。二人已然行到姜王府。 朱红大门,白雪皑皑压下梧桐树冠探出墙来。 记忆里那个红着眼冲出大门的孩子。被府中侍卫管家压下。他的心在等待亲情,克制害怕孤独中变得冷血无情。 鲜血染红战袍,只为活着,兄弟残杀,在权利巅峰中步步而上。这一副副画面中出现一抹娇媚的身影。 姜晟嘴角勾起幸福的笑,门口侍卫跪地叩头:“属下参见王爷王妃。” “平身!” 侍卫起身,大门吱呀呀打开,殷蝶随着姜晟抬脚踏入这个曾经不怎么美丽,确是自家男人牵挂的家。 自己懂他,他的心遗忘在这里,自己愿意与他共同拾起,守护成回忆。直到生命消散。 殷蝶握紧姜晟的手,一路进府,下人奴才婢女跪地恭迎。库房重地。姜晟推开大门。 空荡荡的库房变成了女子闺房,笔墨纸砚书香简洁高雅。一副副柔美字画悬于墙上,轻纱之后隐约见到美人含笑。 姜晟挑开轻纱,牵着殷蝶屏墙处。夫妻双双跪下叩头。 第445章一吻天荒地老 “娘,儿子回来看您了。” “娘,儿媳殷蝶回来看您了。” 殷蝶笑看姜晟,回眸对上墙上美人:“娘,您知道儿媳与姜晟带谁回来了。” 姜晟颤抖着双手捧上檀木匣子,颤抖着唇瓣道:“母后,儿子把父皇带来见您了。” 殷蝶随着姜晟磕头。 姜晟低着头哽咽了,渐渐仰头大笑:“父皇,母后,儿子永远不做你们,儿子不爱这虚假世界繁花,今生宁负天下不负心中所爱。儿子要走了,再也不会孝敬膝下,望父皇母后成全莫怪。” 姜晟起身扶起殷蝶,二人眼眸交汇。殷蝶泪下。 “姜晟,我把心放在你手上,随你天下皇权,记忆不消,寻你永不停歇。” 殷蝶点起脚尖吻了眼前让自己幸福眷恋的男人,发誓,永不尝试再没有姜晟,哪怕呼吸都会刻骨铭心的痛。 一吻天荒地老,殷蝶笑看爱人,倒退拉着姜晟退出门外。 大门在姜晟身后,殷蝶眼前关闭。吱呀呀木门厚重的声音隐没过去。 门口殷蝶抬手放出踏风,姜晟抱住殷蝶踏空飞身上马,拥紧怀中挚爱的小媳妇儿。双腿一夹马腹:“喝!” 踏风疾驰飞奔出姜王府奔向人潮,身后大门关闭,守卫摘下牌匾,换上太傅府。 殷蝶姜晟怀里乘踏风飞奔皇宫,宣武门禁,守卫声声传令:“姜王爷驾到。” 宫门随着声声传令打开,踏风一路疾驰,姜晟宫中玉宇轩下马,抱下殷蝶。 皇宫内院高强中,一脸生的小皇子与奴婢过道玩耍。殷蝶看在眼里,带笑双眸看向姜晟好看的下巴,搂着姜晟脖颈耍赖:“不许放下,说:你小时候都跟那个宫女玩了。” 姜晟冰凉的薄唇侧头快速亲吻媳妇儿的无理取闹:“嗯,春兰秋菊雪落冬儿小绿……太多了,想不起来了。” 姜晟嘴上数着女人,脚下不停,大步踏进院落宫门。 殷蝶哼哼,制止道:“停,换一个,就没有美人让你心动,有想法?” 自家小媳妇儿眯眼咬牙。姜晟恍然间愉悦大笑:“有……”后大喘气道:“想犯错就遇上媳妇儿了。” 殷蝶听的这个气呀:“什么吗?胡说八道,你别跟我说你不挑食!?” 殷蝶这莫名其妙的吃飞醋,姜晟回神心里激动的飞起来了。只是这个话题不是目的。 自己的心希望自己走过的路都有媳妇儿的参与,连连讨好道:“媳妇儿,咱们回家说好不好?” “不好,现在就给我说。” 怀里媳妇儿这眼神要吃人,姜晟连连保证道:“好好好,为夫发誓,跟媳妇榻上玩儿的游戏,这一辈子为夫只与媳妇儿玩儿过。” “……?”殷蝶攥拳威胁:“你敢说假话就死定了。” 空下几十年的玉宇轩奴才婢女在打扫,见到姜王爷王妃这般,远远跪地叩头:“奴婢奴才参见王爷,参见王妃娘娘。” 姜晟抱着殷蝶大步进入寝宫正堂,屋里温暖如春,炭炉红火,姜晟抱着殷蝶放在椅子上,双手扶着扶手撩人道:“媳妇儿,今晚只要你想,嗯,都玩儿一遍。” 殷蝶的脸腾的就红了:“少来,说正经的,皇兄怎么会那么做?还有这里,不怕使官记入史册,后人说你姜王爷不顾朝纲,以权霸主。” 姜晟眼里笑意中是霸道,自家媳妇指的是父皇骨灰。这是大逆不道之为。只是这天下,姜晟不放在眼里。规则,自己就是规则。 压下身子靠近小媳妇浑道:“天下是姜家的天下,我姜晟愿意,谁敢。” 殷蝶红着脸,满眼小星星,孩子爹太帅了。心里期盼着浪漫的后续。猛的被孩子爹拉起。 殷蝶尴尬死,跟着姜晟出门,寝宫小路向远方溜达,吻没有,喝西北风,殷蝶一路纠正自己与老公独处的态度问题。 殷蝶安静的陪着姜晟走过这处寝宫里的每一处风景。留下两个人亦步亦趋的足记。 姜晟的气息转瞬赶走了殷蝶之前的尴尬。姜晟湖泊近前停下,湖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姜晟回眸道:“每次湖面结冰,为夫都会偷偷跑来玩耍。这是秘密,只有为夫知道。” 殷蝶一怔,惊呼出声,后露出大大的笑容,脚下不稳,扑进姜晟怀里娇嗔怒道:“姜晟,你个腹黑的~。” 殷蝶脚下滑的站不稳,情急之下,毫不客气踩上姜晟的脚面,夫妻双双摔倒。 随着殷蝶惊呼尖叫,跌倒姜晟胸膛,姜晟闷哼一声。殷蝶心疼之余多少找回了面子,转瞬快乐的似小鸟,起身跑到湖边。徒手握起雪团打向姜晟,嘴上哼哼:“这个玩儿过吗。” 姜晟一个翻身越起,手上快速抓起一团雪,殷蝶吓的意念瞬间转动,包裹姜晟扬起的手,低吼出声:“收。” 眼见姜晟手中的雪球不翼而飞,姜晟空投,殷蝶连忙抓雪球,甩手丢像邹眉准备还击的姜晟。 眼见姜晟抬脚追来,殷蝶转身把腿就跑,姜晟满头黑线,自家媳妇儿这属兔子的,转眼跑出几百米之外。 姜晟绕路围堵,殷蝶假山处停下回头张望,不见姜晟,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一个转身落入姜晟怀里。 “怎么样,为夫伸手如何?” “啊,你耍赖,这里你比我熟,大将军王府你抓我一个试试。” “媳妇儿嘴真硬,不投降是吧。”姜晟拦腰扛起殷蝶,不顾媳妇儿反抗,强制性的打压,夜色降临,眼见天黑了下来,夫妻二人一路打闹回来寝宫。 殷蝶被抛榻上,姜晟双手摆的卡蹦响。 殷蝶急了:“你干嘛,不带抓痒的。” “投降不杀。” “不投降。” “啊……” 十几年冷宫一般的玉宇轩,此夜灯火通明,屋里欢声笑语,男子的宠溺,女子的欢笑声远远散开。 隔日早朝,殷萧一身盔甲,金銮殿上跪请交还皇家兵权。 “皇上,老臣老矣,江山倍有人才出,只有源源不断,才会保皇室江山千古不衰。臣请退出朝堂。” “准奏!”皇上话落,小郑公公宣旨:“先皇遗诏,殷老将军为异性王爷,封定安王。钦此。” 文武百官跪:“臣等参见定安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亲自走下金銮殿,伸手扶起殷萧感激道:“王叔请起。” 殷萧起身拱手道:“老夫告退。”皇上相送,文武百官再拜:“臣等恭送定安王。” 殷萧走出宣武门,殷蝶姜晟等在门口。 殷萧露出大大的笑容,殷蝶迎上自家老爹。 第446章回家 “好了,丫头,爹爹已经准备好,跟着我的宝贝女儿去那四季开花的地方养老了。” 殷萧的话,卸下了所有的重担,殷蝶拉着老爹的手臂撒娇:“爹最好了。” “哈哈哈,嗯,闺女不说爹也知道。” “……?”什么吗,为啥觉得自家男人与老爹这般一样路线。自恋狂有没有? “走了,跟爹回家。”殷萧与殷蝶上了身后车架,姜晟车内同行,马车赶往大将军王府。 王府里其乐融融,新年转眼初十,姜晟早朝后如宫辞行,殷蝶带着孩子与嫂子们忙碌着。 “爹,您都喜欢什么,屋里能带走的都带着吧,回去房间还这样摆设,住起来应该有熟悉感。” “好,这个枕头也带上,你娘做的,爹就躺这个睡得着。”殷萧里里外外忙活,看见什么装什么。 大嫂拉着殷蝶的手:“小妹,这个也带上吧。爹平日在家都穿。” 殷蝶看着大嫂手里的旧衣服,点头应下:“嗯,让白羽放车里。” 府里下人忙进忙出,大将军府门外,十几驾大马车装的满满的。远处走来皇家车架。 皇上姜晟下车,姜晟问向一旁奴才:“都准备好了吗?” “回王爷,一切准备得当。” “姜晟,皇兄没有过多的话,一路顺风。” 姜晟拱手:“皇兄,回宫吧。” 皇上点头侧身忍不住转回拥抱姜晟:“到家后回信。” “臣弟记下了。” 姜晟拍了拍皇上的后背,目送皇上上了来时的车架。收回目光,府里走来自己妻儿。 姜晟扶着殷蝶上车,永宁姜耀与哥哥们依依不舍,随后上了殷萧的车架,悍狼瑞雪跳上马车卧在永宁姜耀脚下。 奶娘抱着三个小子上车,白羽钟朗传令:“出发!” 皇城护城河道,姜王妃亲卫一万,龙虎卫三千,唐斩楚雄站在船头,姜晟车驾靠岸,众兄弟齐齐拱手恭迎:“属下等恭迎王爷王妃回行。” 殷萧第一次坐船,船上应有尽有,殷蝶永宁姜耀陪着,五天日夜回到青龙口。 封地马头号角声声,殷萧下船,入眼恢宏霸气,人间仙境水天,亲眼见证了什么是铁桶营盘,精兵悍将,富甲天下。 永宁姜耀对着天空欢呼:“外公,看见了吗,金翅想咱们了。它们在高兴。” 殷萧兴奋了:“走走走,咱们回家看看去。” 永宁姜耀高兴坏了:“外公,这边走。” 青龙口的四季如春,鲜花遍野,远处海浪翻腾。殷萧牵着两个小子前面脚步欢快。 姜晟拉着满脸幸福的媳妇儿与有荣焉。 姜王府,殷蝶进门就忙着下厨,殷萧陪着两个孩子院子里近距离观看金翅,金翅盘旋鸣叫,瀑布下水雾弥漫笼罩姜王府。天下奇景,殷萧捋这小胡子美哉妙哉。 永宁姜耀仰头欢快道:“外公您坐,永宁耀儿给您打一套太极。” 殷萧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姜晟相陪。两个小人面前打起太极。 行云流水的掌法,看的殷萧老当欣慰,开口叫好:“好,打的好!” 殷蝶厨房里做着饭菜,听着外面老爹的高兴赞美声,抿唇轻笑,手里的菜,简单的忙碌是满满的温馨。 一炷香后,殷蝶手里的拌菜做好,回头吩咐道:“今天院子里吃饭。” “是,王妃。”婆子小奴应下,端着菜送往院子里。 殷蝶随后跟出,院子里喊着收工喜笑颜开的两个孩子:“永宁姜耀,过来洗手吃饭了。” “是,娘亲,永宁耀儿这就来。” 殷蝶带着两个孩子屋里洗手擦脸,看着两个淘气包,自家老爹来了,无时无刻不溜须拍马,没好气道:“看看你们两个小脏孩儿。” 两个小子一阵咯咯咯开心的笑:“娘。外公高兴。” 这俩孩子……?殷蝶觉得抓自己软肋上了,退让道:“好。走了,吃饭去了。” 院里殷蝶带着孩子入座,姜晟已经给爹爹倒满了酒杯。殷蝶高兴道:“爹,尝尝。” 殷萧端起酒杯,鼻尖的香气,酒水渗入喉结,甘甜酒香浓,一个痛快一饮而尽。 满眼赞赏:“好酒。” 殷萧高兴的频频点头,菜肴入口更是称赞连连,不忘给永宁姜耀夹菜,想到了什么,这才问道:“三个小子叫什么名字,这次回京可是记入皇家族谱了。” 殷蝶听了老爹的话这才想起来走的匆忙,孩子好像没起名字,最起码姜晟没提过呢。 殷蝶看向姜晟,姜晟回道:“都已记入皇家族谱了。” 姜晟话出殷萧满意了,端起酒杯与姜晟畅饮。 饭后两个小子邀功:“外公,你累不累,永宁耀儿陪您下山玩儿好不好。” 殷萧满眼带笑答应:“外公身子骨硬朗着呢,走,外公带两个大孙子下山玩儿。” “爹,孩子不能惯,您坐了这么多天船,这又喝了酒,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不迟。” 殷萧不愿意了:“这有什么好累的,爹行军打仗那会儿,哪里有这条件,五天不算啥,爹睡好了。你们两口子该干啥干啥,爹就喜欢这样的日子。” 殷萧大王,带着两个想逃课的小子畅通无阻出了姜王府。 殷蝶眼看劝不住回头求救:“姜晟?” “田野地头,百姓淳朴,爹忙了一辈子,带着永宁耀儿也是一种乐趣。” 殷蝶眼巴巴的望了片刻,爹爹最大,儿子太鬼,老公这般,殷蝶不得不退让道:“好吧~。说不过你们爷们儿。” 自家媳妇嘴上认了,这不放心的眼神,姜晟出声提醒:“媳妇儿?” 殷蝶回头:“嗯?” “孩子叫什么,谁是老二老三老四?” 殷蝶傻眼了,望着姜晟半晌说不出话来,后有点小火道:“孩子哥哥弟弟接生后不是奶娘带着给你看了吗?年家奶娘抱着的是老四,陈奶娘抱着的是老三,卢家奶娘抱着的是老五。” 姜晟不语,殷蝶惊呼:“你没给孩子取名字,那皇家族谱怎么上的。” 姜晟压根没听清自家媳妇儿说什么,这会都是谁是老三谁是老四老五。 祭天后自己没想那么多,孩子随便送回奶娘身边了,想到孩子分不出谁是谁,姜晟一个头两个大。听到媳妇儿有些火了。 连忙回道:“媳妇儿想哪里去了,老三姜炎,老四姜瀚,老五姜渊。” 殷蝶松了一口气,自知理亏,没好气道:“不早说,吓我一跳。你忙就不用陪我了,我这要去看儿子。” 第447章粗养 媳妇儿匆匆忙忙走了,姜晟大手抹了抹鼻尖儿,大大呼出一口气,送错儿子的事儿,自然不会往刀刃上撞,媳妇儿是娘亲,自会有办法认出大小。 姜晟有媳妇儿万事足,儿子都是经过,大步流星去了书房。 殷蝶姜炎姜瀚姜渊房里,入门三个奶娘急忙恭敬跪地叩头道:“奴婢参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免礼,姜炎姜瀚姜渊睡了吗?” 三位奶娘起身恭敬退到一旁,“回王妃的话,三少爷四少爷五少爷吃过奶水后将将睡着。” 殷蝶放轻脚步,摇篮木床旁看着三个一模一样的奶娃子,嘟着嘴巴不时做着裹奶的小动作,殷蝶的母爱泛滥成灾了。 年家奶娘聪慧人,立马靠近抱起最左边的宝宝交给自家王妃。“王妃,抱抱炎少爷吧。” 殷蝶抱着姜炎心疼死了,出来月子就回京,一来一回半个多月,自己这个当娘的坏的很,就没顾得上好好看看这三个小子。 怀里的姜炎似呼被娘亲打扰了美梦,邹起了淡淡的小眉头,殷蝶一惊,放轻呼吸连忙轻轻拍哄。 姜炎的小眉头展开,殷蝶露出大大的笑容,孩子交给奶娘小声道:“姜渊最小,过来给王妃我抱抱。” 抱过了姜渊,殷蝶最后伸手抱起了姜瀚,越喜欢越放不下,不自知的坐下一旁守着三个宝贝傻笑着。 姜晟书房半天不见媳妇儿人影,手里倒着拿了一个多时辰的书卷甩在桌案上,大步流星走人。 白羽看向钟朗,兄弟二人心里这个墨迹:“……?” 自家王爷想怎样,这架势,恨不得把王妃系裤腰带上。这么不放心,之前装的什么劲儿,直接陪着过去不就了了么。 兄弟二人无奈傻站了一个时辰后,抬脚跟上自家王爷。 姜晟进门,与回头眸中满是温柔的媳妇儿相视,这颗搁楞又无处安放的心霎时落下了。好心情一吸之间晴空万里。大步进门。 “忙完了。”殷蝶满心欢喜,见了姜晟这会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姜晟殷蝶身边看了满月后大变样可儿子。为人父亲的优越感瞬间满足。 “媳妇儿,累了吗?” “不累,姜炎可好玩儿了,睡着了还蒙蒙觉呢,你说他们三兄弟脑子里会有梦吗,他们梦到了什么?” 姜晟胸口本满满的父爱,被媳妇儿满嘴儿子,这么搞怪的问题问的无奈提醒:“媳妇儿,咱爹一会就回来了。” 殷蝶手指逗弄这儿子,听到老爹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弃逗弄儿子,起身看着姜晟溺死人的温柔,抿嘴直乐:“好,我去做晚饭,夫君想吃什么?” 媳妇一声柔柔的夫君,姜晟心花怒放,揽着媳妇儿回走,眼角余光撇了一眼三个小子。 嗯,儿子就要粗养。不粗不成才。断了奶就立马交给邹淮萧山带。 殷蝶与姜晟出门,屏墙外传来老爹的声音,殷蝶放开姜晟,双眸带笑转向厨房。 殷蝶厨房里做饭,院子里是儿子丈夫爹爹的欢声笑语。 晚饭过后,姜晟喝的微醺,殷蝶后背如着了火一般烧得慌,孩子爹要干啥。 殷蝶努力忽略,却是心跳的厉害,这脸红心跳的,浑身难受,没头苍蝇一般里外收拾。 殷蝶手里抹布没有章程的胡乱擦着桌面,背后缠上来姜晟的气息,被姜晟搂紧怀里,殷蝶反而安静下来了。 只是这脸烧的通红,耳边是姜晟低笑不止:“媳妇儿,这桌子都照人了,想什么呢~。” “啊……?”殷蝶回过味儿来,恼羞成怒。“好了,就睡觉了。” 殷蝶挣开姜晟屋外洗抹布,屋里姜晟没了动静,殷蝶跑到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屋里姜晟睡了。 呼,殷蝶大大呼出一口气,宽衣解带轻手轻脚上榻。 不待躺下,猛的被身旁的姜晟扑倒。 隔日醒来姜晟还在睡,殷蝶起身穿衣急急出门拐进厨房,手里切着菜,心里各种无语。 想到昨夜被姜晟戏耍,这没有被掏空的日子……啊~。 “王妃,水开了~。” “啊~?”殷蝶脸红回头,满厨房热气腾腾,锅里大骨汤翻花。殷蝶手忙脚乱的把面条下了锅。 早饭桌上老爹这是怎么了,这脸色黑的。不等出声,姜晟书房里走来。 殷蝶看向近前的姜晟,姜晟竟然破天荒示意不好说。 殷蝶桌子前坐下,婆子奴才上早餐,各样小菜。永宁耀儿左看右看,噙着坏笑端起面条小心吹着大口吃起来。 殷蝶把面端到老爹面前:“爹,尝尝。” “吃不下,唉~。”殷萧满面愁容。 殷蝶担心了:“爹,这是怎么了啊。” 殷萧这般难过,姜耀接了话:“大哥殷辰与小嫂子生了弟弟。” 得,永宁一句话如油锅里滴进一滴水,炸了。 殷蝶低头吃面。咬着面条含糊不清道:“爹,吃饭好不好。” “嗯,吃饭吧。”殷萧叹气拿起筷子吃饭。 “十三成水田庄稼出现了黄秧苗的病。李大人的郡府周边是病发地,媳妇儿有没有办法处理啊。” “秧苗黄叶子?”殷蝶一秒找到了逃跑的好机会。 “去看看吧,没有知道病因,不好解决。” 殷萧本来郁闷的心情,听到姑爷闺女的谈话,立马抛到一边。继而道:“你们夫妻放心去就好,永宁耀儿爹能照顾好。” “嗯,不能让老百姓着急,什么时候走。” 姜晟心里这个美,终于可以二人世界了,一本正经严肃道:“饭后就走。” 殷蝶这简单收拾一番,姜晟已经在等了。殷蝶门外上车还不忘担心小不点。“爹,别忘了姜炎姜瀚姜渊。” “好,快走吧,爹记着了。” 殷萧满口答应,殷蝶这才与姜晟上车赶往连城郡守府。马车出了青龙口,走了一段路程,殷蝶发现不对劲。 “不去连城郡守府吗?” 姜晟拉过自家傻媳妇儿,抱到腿上笑道:“为夫陪媳妇儿出去游山玩水。” 殷蝶秒懂。只是这样无良的爹娘,丢下刚刚满月的三个奶娃子真的好吗。 目瞪口呆后,觉得好极了,孩子丢给老爹,这在现代,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小日子啊。 殷蝶想到这抱住姜晟兴奋尖叫:“啊……!姜晟我爱你。” 媳妇儿自己怀里这般开心,姜晟愉悦大笑。心道:开心就好,媳妇儿生孩子太受罪,那日的经历,一辈子不想再不要。 第448章养养鸡鸭 只能对不起老丈人爱女梦了,至于那三个小子,少跟自己抢媳妇儿,将来心理上过不过的去,哼哼,有了媳妇儿热被窝就懂了。 姜晟自我定义,任由媳妇儿自己怀里撒欢儿。 殷蝶兴奋后急急询问道:“姜晟,咱们去哪啊。” “小王庄。” “那有什么好玩的?” 姜晟宠腻的咬耳朵:“人少。” 姜晟出来车沿接过缰绳道:“自己找地方。放你们二人长假!” 白羽钟朗两边跳下马车,眼见马车扬长而去,车里主子的无良对话,听的二人浑身难受。 钟朗这生无可恋的眼神,白羽面瘫脸:“走吧,找地方睡觉!” 一路游山逛景,午时进村,姜晟驾车直接去了之前买下的农家院。 殷蝶下车,山脚下的小院子,篱笆上开满了荆棘花。零零散散的,一簇一簇,殷蝶推开栅栏门。 老房子换了崭新的窗户纸,竹子搭建的厨房四周到处鲜花。 殷蝶跑到后院,地理种植着小菜,这应该是之前种下的。如此整洁的农家,浓浓的踏实感。 “媳妇儿进门看看,屋里还有什么想要的。” 殷蝶进门,桌椅板凳都是竹子编制的,衣柜简单,独独大铜镜奢华,殷蝶好喜欢这里。毫不客气收起竹榻,换上空间里豪华大床。 小空间里五脏俱全,这张豪华大床成了亮点。 殷蝶推开窗,想起陶陶渊明那首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姜晟的眸光追随着媳妇儿脸上的快乐而转动。 身后环抱住自家媳妇,一同欣赏入眼宁静,尽情享受媳妇儿的小幸福。殷蝶突然茫然了,真正的农家女子要做什么? “姜晟,咱们是不是也要养鸡鸭,还要带条狗。然后有二亩田,种水稻养草鱼。闲暇时间你上山打猎,我在家绣花卖手帕啊。” 媳妇儿这一系列问题,姜晟一一应下:“好,都听媳妇儿的。” 姜晟这么痛快应了,殷蝶听的眉开眼笑。“那你给我做一个竹篱笆,我明天跟着妇女镇上赶集去买小鸡。” “好。”姜晟回的低沉撩人,殷蝶心里一紧,坏男人,这般宠自己,恨不得扑倒咬人。空间里拿出寻常衣物,服侍姜晟换上。 姜晟侧头一吻,起身出了门去。殷蝶想起竹笋,拿出北楼柴刀追出院子递给姜晟:“别忘了挖两颗竹笋回来。” “好,别忘了关好门。” 殷蝶栅栏门外看着自家男人的背影傻乐。 入眼小王庄水田连片,房子人家都在田地之间,小路田埂四通八达通往各家。 绿油油的水田,地理都是侍弄庄家的村里人,殷蝶心情犹如晴空,转身回走房前屋后溜达。 选中一处,决定了,就在这搭建篱笆鸡笼。 一个时辰左右,姜晟扛着竹子回来两趟,殷蝶做晚饭的时间,姜晟才算不出门了。院子里劈竹子,编制栅栏与鸡笼子。 下午四五点钟,傍晚闷热的风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天空阴沉沉的,灰暗渐渐笼罩整个村庄。宁静中不时传来几声狗吠。彰显它的真实。 整齐的小院儿里四间半青砖石茅草房坐北朝南,两边竹子仓房厨房相连利索规正。 殷蝶坐在院里小方桌上唤人:“姜晟吃饭了。” 姜晟起身院里井边打水,如百姓家汉子一般就着木桶洗手洗脸。殷蝶笑着摆好饭菜。 姜晟落座,小板凳小饭桌,满头小菜蛋花汤。 二人世界,彻底丢弃食不言寝不语的大家规矩,殷蝶吃饭不忘吃惊询问:“姜晟,你还会什么我不知道的?” 姜晟嘴里咀嚼着满头,抬眼笑看自家满眼崇拜的小媳妇,咽下饭菜回道:“上山找人学的。” 殷蝶停在夹菜的动作,服了他了。低头喝汤。头顶传来姜晟的嘱咐:“明日为夫跟村里几家进山打牙祭,村里的女人都在村口集合一起去镇上,好好玩儿。” “哦,我知道了,我就买小鸡。”殷蝶这个美呀,满头咸菜也香的不得了。 这个放肆的夜晚,左右没有邻居,独门独院,姜晟这头大尾巴狼,殷蝶有点羊入狼口的赶脚。 隔日早饭过后,姜晟拿着自己做的竹竿钎子出门,殷蝶盘起一头乌黑秀发,老爹送的桃木簪子戴在发间。拿出眉笔脸上点了许些小麻子。 一身淡青棉布衣裙,背着背篓脚步轻快出门上锁,栅栏门口简单挂好,顺着田间小路赶往昨日进村的路口。 大树下聚集十几个妇女,带着几个十一二岁的丫头。村里一共没有几十户人家,殷蝶近前,把边的妇人热情道:“老九媳妇儿吧。” 老九?殷蝶这才想起姜晟排行第九,欢快回道:“是呢嫂子。” “走吧,你男人昨个跟俺当家的学编栅栏席子,说了家里媳妇儿想去赶集。俺家那口子让俺等等大妹子。能知道大妹子叫啥不。往后也好称呼。” 殷蝶满眼带笑回道:“唉,嫂子我叫六六就好。” “俺姓赵。六六叫五赵四嫂就好。” “大兰是苏老五家的,草是俺们家老二媳妇儿……”殷蝶一一听着赵嫂子解释,混了个脸熟。 殷蝶跟着大家有说有笑走了两个多小时。 九点多左右,过了三个村头才看见凤来镇城外围的建筑风格。 凤来镇,小王庄自己不熟悉,只是封地这一片里的凤来县城却是很出名。 源于这大山源头险峻,就像一个万夫莫开的险峻关口,长度达到四五百里地都是悬崖峭壁。皆是青龙峰后山脉。 村里的大肚子河就是这峭壁外绕山而流的大江分支。 村子一个一个散落在这大深山里,进出只有凤来镇一条路。 这里并不繁华,以庄家为主,只是日子上比封地外的小村子强了不知多少倍。百姓家家都已是小康生活。 殷蝶一路听着妇人们叽叽喳喳,跟着赵家嫂子一行人进了城。 集市上历来的小市场,卖什么的都有,殷蝶跟着大家伙走走亭亭,听着大家砍价还价。不时张望哪里卖小鸡小鸭。 一卖猪肉的大哥赤膊吆喝着:“大嫂子,肥肉十五文,瘦肉十一文,这板油啊十六文,买肉送大骨头!来点不。” 殷蝶一旁看着,赵嫂子架不住忽悠,挑挑捡捡买了块不瘦不肥的:“十一文,我要二斤。给两根脊骨头。” 汉子听的眉开眼笑:“好嘞,嫂子拿好。”这卖肉的汉子下手有如神助,一刀下来整二斤。带上两节脊骨交给赵二嫂。 第449章撒欢儿 这般画面看的路蝶儿津津有味儿的。 赵二嫂开了一个好头,大家伙分分购买,赵嫂子见这老九媳妇儿干看没有要买的意思。 一旁拉了拉殷蝶:“老九媳妇儿,买点吧,回去挖野菜去,给你汉子炒上一盘。男人都高兴。” 赵嫂子这么一说,殷蝶笑了笑解释道:“嫂子,六六来买小鸡崽的。不想买肉了。” “咋了,是不是钱没带够啊,没事儿,嫂子这有。回头你还俺就行~。” 老板:“来块肥的。” “好嘞。”汉子刀起,殷蝶无声惊呼:哎呀妈呀:“我要一斤瘦肉了。” 汉子神了,刀锋一转,贴边一刀,下来正好一斤。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殷蝶露出一口大白牙:“这大妹子,吓俺一跳。拿着吧,一斤只多不少。” 赵嫂子要给钱,殷蝶连忙拦下客气道:“嫂子,不用的,老九给我带钱了。” “真的,那行,老九媳妇儿也别急,走到头就有卖小鸡崽的。” 赵嫂子热情,一路关照,殷蝶小鸡仔没买上,背篓里肉啊,糖盐大馒头小花布头,最后手里是一把香木梳子。 一文两文的买下来,殷蝶已经不用导购了,主动买买买,见了什么都砍价。 最后卖小鸡的摊子上,竹子编制的大穴子里,黄,色毛茸茸的小鸡仔,殷蝶喜欢得不得了:“大伯,多少钱一只啊。” “公鸡五文,母鸡七文。孩子,你要几只。” 公鸡母鸡各便宜一文钱行吗,我多买,十对的话,大伯能不能把零头抹掉啊。” 殷蝶的话说的老头满脸肉疼:“闺女啊,一个小鸡抹一文,再抹零,这哪里行啊。” “十对立马八对公鸡,两对母鸡,这零头少啊。” 殷蝶越讲老汉越懵:“唉,好好好,拿了吧。” 老头被殷蝶讲价讲的晕头转向,这不答应,这闺女堵在面前,自己这些鸡仔啥时候能卖完啊。 殷蝶一听老伯同意了,高兴的指着竹穴子里的小鸡道:“我要这个这个这个……” 殷蝶专门挑撒欢儿的,买好了这才跟着村里妇女接着逛,不论什么时候,女人花钱的战斗力是爆表的。 殷蝶与村里妇女丫头大包小包背筐装满回家下午两三点了。姜晟村口大树下等人。 “老九媳妇儿,快看,你家的爷们儿接你来了。”赵嫂子打趣的话,一起的妇女起哄道:“到底是小夫妻。咱们就没人接了不是?” 大家伙一阵哄笑后一一打招呼:“回了啊,过后回头见。” 赵嫂子也笑着道别:“老九媳妇儿,有空过来家里坐啊。” 村里的妇人分道扬镳,姜晟近前拿过殷蝶的北楼。这重量让姜晟脸色不好看。 “不是说好了就买几只小鸡仔,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架不住劝啊,大家伙都买,我就买了,哎呀,真是的,一起闲聊走路不觉累,咱们回家吧。” 姜晟拿媳妇儿没办法,这架不住劝?还真是新鲜借口,一手提着背筐,一手牵着媳妇儿回走。 姜晟殷蝶走了,反方向走掉的麦草娘俩东西不多,一路同行的霍三娘嘴上说着还不时看向殷蝶姜晟两口子。 “唉,麦草娘,还别说,这新来的叫老九的男人还是个有钱的,这小媳妇要是个白净的真是好看死了,看着了吗,花钱不眨眼睛。” “是哦,没听说家里有老人啥的啊?”麦草娘说到这,继而羡慕道:“这小媳妇真有福气,要是真的上没有公婆下没有弟妹,就两个人过日子也不见奶娃子。还不得被男人宠上天啊。” “能没福气吗,能不宠着,老九可是破了相的,这小媳妇儿好看,又嫩的恨不得能掐出水来。咱们村能找出来一个不?” 妇人与麦草娘一顿唠,两人一阵笑,麦草娘回道:“俺这到家了,大嫂子明个挖菜不,要是去别忘了叫俺一声。” “行,回头说了啊。” 麦草看着婶子走远才说:“娘,俺能不能找九叔家婶子玩儿啊。” “行,等你爹把田里的水稗草拔完再说。” 麦草娘背着背篓进院就往厨房走,回头喊着自家闺女:“麦草啊,拿上篮子山边上采些野荷腾,回来给你爹顿肉吃。” “诶~。” 麦草拿起篮子就跑出了家门,顺着田埂拐像殷蝶家大门口。 院里殷蝶正被姜晟黑着脸教训:“累不累?” 殷蝶逮着空子撒娇,拉着姜晟不松手发嗲:“姜晟,我脚疼~。” 姜晟一秒投降,坐在殷蝶对面的小板凳上,搬起媳妇儿的脚按摩着。心里又气有心疼。 小麦草挎着篮子几步来到殷蝶家篱笆外。门外喊人:“婶子,你在吗?” 屋里,殷蝶就是撒个娇,一句脚疼惹了孩子爹,这会吻出感觉来了,满脑子都是冲动,任由姜晟放浪不羁,大手乱摸,两人纠缠不休。 殷蝶已经被燥火折磨的声声闷哼,却又如掉入甘泉,只想姜晟耳鬓厮磨。 门外这一声婶子,惊的两人同时僵在原地。 殷蝶只觉没脸见人了,姜晟手指一勾,床帐遮住两人,看着眼角眉梢情动,眼中慌乱的殷蝶道:“等我。” 殷蝶翻身躺在床里,姜晟起身整理衣服,下地捡起地上的腰带不解的看着门口往屋里望的小女孩,冷着脸出门回道:“你谁家的。” 麦草好像感觉到了异样,这会儿回想刚刚听到的声音,脸红不敢抬头,心里砰砰直跳,慌乱道:“九叔,俺娘说让俺带婶子去挖菜。” 姜晟眼都不眨道:“跟你娘带声谢谢,你婶子脚疼就不去了。!” 麦草被姜晟冷气压的话语吓住了,拿着篮子就跑了。 姜晟门外的态度,殷蝶这脸色精彩,连忙整理好衣服,下榻穿上鞋子就往门外跑。 看着跑下田埂的丫头背影,这不是麦草吗。急急喊人:“麦草,等一下。” 殷蝶回头拿了篮子弯刀急急出来厨房门,姜晟看着远处走来老赵哥,约好下午上山去看窝子。 没好气道:“早去早回。” “知道了。”殷蝶姜晟身边擦肩而过,停顿一秒,故意歪头欣赏自家男人的眼脸,笑的气人:“亲爱的,俺走了啊~。” 殷蝶跑了,姜晟磨牙,回头锁门,转回大门口,关上栅栏门,老赵也就到了眼前。 “老九,一起走,麦草爹,老侯前面等着嘞。” 姜晟与笑容满面的赵老铁一起顺着田埂路上山。 殷蝶追上麦草,这孩子,顺着麦草的眼神看向远处,是自家男人的背影。 第450章小嘴很能说 殷蝶心里也是混乱了一下,麦草感应道殷蝶的目光回头脸腾的就红了。“婶子~。” 殷蝶不问也知道懵懂少女第一次想歪是怎样的臊得慌。 打趣道:“你叔这人不会说笑,吓到麦草了吗?” 麦草连连摇头道:“没。婶子你真好看~。” 麦草说着羞涩的低下了头,殷蝶轻呼一声,麦草惊的抬头询问:“婶子,您怎么了。” “没事的,就是今天走路走多了,脚心有点疼,刚刚你老九叔给婶子擦过药酒了。咱们走吧。” “哦,婶子跟麦草走,林子边上野荷腾可嫩了,炖肉香着呢。我爹可爱吃了。每年这时候赶集买肉都做这道菜。” 麦草明显没了之前的慌乱,小丫头这小嘴很能说。跟之前集市上的判若两人。殷蝶心里三根黑面条,自己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真不知道自己想证明什么。不过知道小丫头思想归位了,心里这别扭敢不消而散。 挖野荷腾的孩子很多,林子边上的草地上,隔着一米两米就会有少女的欢笑声。 “婶子,这野荷腾要挖根须,吃起来才翠嫩的。” 麦草挖起野荷腾抖掉泥土,教给殷蝶如何做。殷蝶的心情就像这挖野荷腾,放了风筝自由了。 家门口,麦草欢快道:“婶子,麦草以后能来你家玩儿吗。” “当然。” 殷蝶眸子里的温柔笑意,麦草喜笑颜开跑走了。 殷蝶好心情推开栅栏门,院里打水清洗野菜控在木盆里。锅里烧水,切好猪肉,合面盖好醒着,抬脚回了屋中。 入眼是出门之前弄乱的豪华大床,殷蝶咬唇,一番收拾利索。栅栏门外有人喊:“老九媳妇儿?” 殷蝶回头窗口看向门外,门口一面相粗糙,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妇人,面相二十有六,浓眉大眼正往屋里张望。 殷蝶出门迎人,门口询问道“嫂子有事儿吗。” “俺是老侯家里的,赵哥,麦草爹,老九兄弟几个打了大货,一头獐子呢,俺家住在河边好收拾,这不商量今晚在我家吃晚饭。俺来叫大妹子过去呢。” 侯家嫂子亲近,殷蝶痛快应了:“行,麻烦嫂子了,等我一下,灶堂里的火我再看看,锁了门就走。” “唉,俺等着妹子。” 侯家嫂子高兴的很,殷蝶这般好相处,两人之间转瞬亲近了好多。 殷蝶厨房里收了菜面,收拾干净灶堂。屋里关窗,出来锁了屋门。 侯家嫂子门口,与近前的殷蝶一同往家走。这心里得意殷蝶,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老九媳妇儿,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你家老九兄弟可真厉害呢?” 殷蝶淡笑不语,侯家嫂子笑的意味深长,回头唏嘘道:“老九媳妇儿,怀上没呢?看这腰细的,不过这屁股真够翘的,嫂子看啊,一定能生一溜烟大胖小子。” 殷蝶脸红了,不是害羞,是被尬聊了,想到家里那一溜烟的大胖小子,生男生女那是男人染色体的问题,姜晟生不出女儿,关自己那啥有什么关系? 只是这话题真心没毛病,只能言不由衷,小媳妇儿般扭捏道:“谢嫂子吉言。” “哎呦,谢什么啊,这村里老一辈哪家都是十多个孩子,姑娘屁,股圆的就是儿子命。头一胎就是女娃,二胎指定是儿子。” 殷蝶与侯家嫂子来到本家,院里到处小孩子,男娃女娃围着姜晟几个大老爷们转悠。 姜晟出手利索,獐子分解后,厨房走出一十五六岁的少女,见到侯家嫂子开口叫人:“大嫂,水烧开了。” “甘菊,来,见过你老九哥家嫂子。” 甘菊不看殷蝶,低着头不情不愿道:“嫂子。” 甘菊这小蚊子动静,侯家老婆婆过来不高兴道:“这没出息的,说什么呢?不是让你叫人吗。” “老九媳妇儿,别往心里去啊,柑菊这死丫头,平日里粗粗咧咧的,这又哪惹着别扭了。这个死孩崽子。” “婶子见外了,甘菊叫我一声嫂子,我哪能挑甘菊的礼。还有婶子好福气,甘菊可真是好看的丫头。” 殷蝶夸奖甘菊,甘菊愣怔后低头不语,侯家嫂子瞪了柑菊一眼,回头笑道:“老九媳妇儿真会说话,小姑子让你这么一夸,看似以后啊,嫂子更说不动她了。” “大嫂,水开了。” 殷蝶的目光转回柑菊身上,这么明显冲着自己来的,自己认识她吗?收回疑惑,不可思议的看向姜晟,这不情不愿的嫂子? 侯家嫂子见自家小姑子这般不长脸,泼婆这态度,觉得丢脸死了,对着殷蝶咧嘴一笑:“老九媳妇儿,院里坐。” 殷蝶笑着拉起柑菊的手道:“没事儿,我还是蛮喜欢甘菊妹子的,嫂子你忙,我和柑菊说说话。” “行,那你们俩聊。” 侯家嫂子乐呵呵的进了厨房,殷蝶笑看大步走来的姜晟,放开柑橘有些僵硬的手,迎上自家男人。 “脚还疼不疼了?” “疼~,獐子留点儿行不行,我想吃炸肉干。”殷蝶这般如少女娇俏可爱。丝毫不做作的撒娇贪吃模样。 姜晟心里好笑,自家的媳妇儿啊,就一小怪胎,手里抱着金山银山,就差吃龙肉没有,一个獐子而已,她还要这副馋猫样留点儿肉,痛快应了:“嗯,留条后腿带回去。” 殷蝶这个美呀,侯婆婆目瞪口呆下,乖乖的被自家男人宠着。 院里小凳子,木墩,能做人的地方,男人们忙了一阵子,余下的事儿交给女人。 麦草娘带着麦草麦苗弟弟麦冬过来,赵家嫂子带着三个女儿过来,侯家热闹了。 “婶子~。”麦草羞答答叫人,殷蝶笑看赵嫂子麦草娘二人热情道:“两位嫂子来了。” “唉。”赵嫂子笑盈盈的应着,侯婆婆面前问好:“大娘。” “赵家的,快坐下说话。” “不了,不能让妹子一个人忙活,我这和麦草娘去帮帮忙。” “行,去吧。大媳妇儿几个在厨房呢。” 家里吃肉,大儿子说了,这獐子是老九猎到的,四家一起吃了热闹。眼前这老九媳妇儿这般大奶奶似的等吃等喝,侯家老婆婆心里看不上,嘴上也不敢说。 想着自家甘菊的心思,双眸笑的弯弯。 “老九媳妇儿,娘家里的,都有什么人啊,可是怀上了?” 殷蝶笑笑,也不纳闷老婆子话里什么意思。眼角余光撇了一眼脸上藏不住事儿的甘菊。 第451章气死人的祖宗 礼貌回了侯家婆婆的话:“我娘走的早,家中只有爹爹,哥哥六人,堂哥一人,家中我排老七。怀了,就是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 殷蝶话落脸颊染上一抹羞涩,眼神看向井边与赵哥说笑的姜晟,回头不好意思道:“公婆走的早,还没拜祭报喜呢。” 殷蝶这话说的明白,就是自己娘家家大业大,公婆没有。自家男人老哥一个。 这效果杠杠的,眼见侯家婆婆之前满眼心思,这会儿哪里还有一点精光。满嘴唏嘘不已:“哎呦,老九是个好的,老九媳妇儿有福气啊,这又怀了娃儿,你看老九多疼你啊。” 噗嗤,殷蝶没忍住,这老太太,转变神助攻啊~,婆辣道:“敢不疼我,我家哥哥们各个有本事,我好好的将军夫人不当,跟着他跑到乡下当农妇,他要对不起我,我哥砸不死他!” “呵呵呵,这小两口~。”侯家婆婆笑的僵硬。 殷蝶真怕再说点啥,吓晕侯家婆婆就不好了,看着变了脸色的干草,爱怜道:“干草妹子好看的人儿,许了人家了吧。” “许了许了~,正说着呢。” 侯家老婆子这般回话,殷蝶就是气死人的祖宗,画风立马峰回路转,眉开眼笑高兴道:“是吗?恭喜啊,到时候喝喜酒别忘了叫我和老九。一个村的,我当嫂子的也送个小礼物。” “好好好,到时候一定来啊。” 面子上,殷蝶侯家婆婆聊的高兴,甘菊一旁气红了脸,起身道:“娘和老九嫂子聊,俺去给大嫂帮忙。” 甘菊转身就走,殷蝶起身客气道:“大娘,你家茅房在哪啊,我想方便一下。” 麦草一旁道:“奶奶,麦草带婶子去。” 殷蝶与麦草走了,侯家老婆子这脸色不好看。眼馋的看了一眼老九,这么有本事的,她若真的是个不下蛋的鸡也还好说,甘菊相中了儿女一夫,生了孩子男人的心就跟过来了。 只是这老九媳妇儿的娘家才是厉害的,想到倒插门吃软饭的,再看男人脸上的疤死活瞧不上了。 晚饭过后,姜晟殷蝶告辞回走,关起门来的二人世界,姜晟没有忘了自家媳妇儿撩搔自己,付诸行动证明男人架不住家里有个磨人精。 隔天早起,殷蝶磨牙,再次被教育的凄惨,扶着腰逃出门做早饭。 姜晟躺在豪华大床上,翻身美美的睡着回笼觉,殷蝶早饭做好,进门看着睡得香的姜晟,心中三番五次起义的心思歇了。 床前拿出姜晟换洗衣物,没好气唤人:“姜晟,起床了。” 姜晟睁眼,见自家媳妇儿这憋屈样,露出大大的笑容,起身接过衣物穿戴不忘哄媳妇儿:“还生气呢。” “对,我还生气呢,你说怎么办吧!” 姜晟见自家媳妇儿掐着腰,这满脸想报仇的小心思,忍不住哈哈愉悦大笑:“媳妇儿想以牙还牙。” 姜晟这死不要脸的,殷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牙还牙,他以为自己跟他一样女色,鬼。 殷蝶回头找能报复的家伙,转了一圈不够劲儿,气的手里的衣服死劲丢向姜晟:“还宠我,我信你个大头鬼。自己穿吧。” 殷蝶出门,早饭上桌,姜晟出门井边打水洗脸漱口。饭桌上坐下,殷蝶狠狠咬了一口油饼:“哼。” “今晚媳妇儿说的算。” 殷蝶满嘴油饼,含糊不清的道:“真的?” 姜晟优雅喝下蛋花汤,特么认真的点头应了,见自家媳妇儿的眼睛都亮了。姜晟再次点头补充道:“嗯。” 殷蝶心里哼哼,混蛋,这可是你说的,别求饶就行。 昨夜姜晟确实过分了,土匪了点,今早上属螃蟹的横行霸道了点,不过这事儿上论成败…… 美滋滋吃着饭不忘算计自己的小媳妇。姜晟冲动的幻想着媳妇儿怎么收拾自己。画面太美立马打住。 “老九哥~,嫂子?”殷蝶抬头看向栅栏门外,是甘菊,这早饭时间过来,殷蝶起身栅栏门口道:“甘菊,这么早有事吗?” “昨天老九哥与嫂子走的急,哥哥让俺把獐子腿送过来。” 殷蝶见甘菊挎着的篮子,花布里露出的一只獐子脚。栅栏门里道:“快进来吧,麻烦甘菊妹子跑一趟了。” 甘菊门外道:“不了,俺大哥让俺问问老九哥今天去不去上山。” 这个甘菊,真够可以的当着自己的面瞟自家男人,昨天的话……?怎么,自己这装聋作哑呢。 殷蝶接过篮子回头道:“孩子他爹,侯家大哥问你今天上山不了。” 姜晟眼角余光撇了一眼门口的女人,收回目光:“不去了,一会有事。” 殷蝶对着甘菊笑道:“家里还有点活,孩子爹走不开,还得甘菊妹子回头跟你大哥说一声了。” 殷蝶单手拿出甘菊篮子里的獐子腿递回篮子,客气道:“谢谢妹子了,这么远还让妹子你跑一趟。嫂子就不留你了。” 殷蝶拿着獐子腿回身就走,甘菊门口杵在原地,长这么大去谁家串门送东西,被拦在大门外头一回,还有老九哥这婆娘,转身就走,看上的男人就在院里,甘菊这尴尬的处境,胸口一团火烧的旺,一时心里翻江倒海。气的转身就走。 殷蝶獐子腿送进厨房,心里无奈摇头,回头姜晟端着碗筷进门,想着就是一情窦初开的孩子,放到一边,这才问道:“姜晟,今天有事吗?” 姜晟一旁把碗筷塞进自家媳妇儿手里,大爷样恨得人牙痒痒。这人不回话,转身洗手,放下手巾才大喘气道:“都说了出来玩儿的,媳妇儿快点刷碗,喂了你的小鸡仔,为夫带你去散步。” 姜晟话落,殷蝶刷碗的动作一顿,麻溜利索把碗筷放回碗柜里,姜晟一旁洗了手道:“不散步,今天垂钓去。” 钓鱼?姜晟挑眉:“媳妇儿有准备?” “小百万的鱼竿,海钓江钓,你家媳妇儿我是高手。你可以想好了拜我为师。” 殷蝶笑看姜晟。放下毛巾,催促姜晟道:“我去锁门,别忘了带木桶。” 殷蝶进屋关窗,出来锁好屋门,姜晟提着木桶,两个人牵着手到了村头河边。 除了偶尔经过的村里汉子,老人妇人孩子基本绕道而行。这河水静的吓人,绕着大山流进村里,惊险大于惊喜,倒是让殷蝶找到了好玩的。 殷蝶指着河水中的黑色影子急道:“有鱼。” 第452章再接再厉 殷蝶手上多了一把六米鱼竿,手上动作行云流水,换上刮钩抛竿,钢构带动鱼线成抛物线射向河中黑影。 殷蝶帅气的动作回甩,姜晟眼看着十多斤江鲤鱼翻腾着越出水面。空着抛回地面。 殷蝶羊羊得意仰头:“厉害吧。” 姜晟接过媳妇儿手指的鱼竿,挑衅勾唇一笑:“收鱼。” 殷蝶哼哼唧唧,摘下鱼钩,把鱼放进木桶里。 回头就见自己之前的动作,自家孩子爹一气呵成,酷的殷蝶抓心挠肝,他不是人,仍在古代当王爷,扔到现代实打实的智商贩子,专门祸害小妹妹的货。 心里反反一秒,殷蝶跟着渔夫就是收鱼女的日子,捡鱼摘钩,姜晟玩儿的爽不爽,脸上的愉悦说明了一切。 一声尖叫穿透云霄:“啊……!救命啊!” 殷蝶摘鱼钩的动作一顿,阴魂不散有没有,姜晟收了鱼竿,见媳妇儿脸黑的,心里爽翻天,媳妇儿吃醋的劲头,姜晟享受急了。 一本正经严肃道:“媳妇儿累不累。” 殷蝶收了所有用具,夺过姜晟手里的鱼竿赌气道:“不玩了,你做饭。” 殷蝶拉着姜晟转身进了空间,木屋里宽衣解带脱鞋上榻,大被一蒙睡回笼觉。 姜晟仰头哈哈大笑,扑上榻拉下自家媳妇儿的被子,一阵土匪,心满意足沙哑道:“这鱼媳妇儿想怎么吃?” “烤鱼。”殷蝶被姜晟吻的没了脾气,投降道。 姜晟快速啄了一下自家媳妇红艳艳的唇瓣,霸道离开。 院子里传来姜晟收拾鲤鱼,生火的动静,殷蝶傻乎乎的偷笑,没心没肺,片刻睡了。 村里却是哭喊连天,村西头是河,东头是绕过村里的浅弯,河边大石头多,女人们都到河边洗衣服,出事的地方就在侯家后院。 岸上站着侯家大嫂,尖叫过后六神无主的看着河水里下沉的甘菊,耳边是吓哭的几个孩子,跳下水救人的荣拐子。 殷蝶一觉醒来,满鼻子香气,穿戴整齐下榻,出门姜晟考的鱼肉金黄冒油。 “醒了,味道怎么样?”姜晟忙的不得了,翻着铁钎子,一手刷酱料。不忘回头邀功。 殷蝶笑眯了一双大眼。看着姜晟递过来的一筷子鱼肉,满脸馋猫样吹吹急忙吞入口中。 “味道好急了,别骄傲,再接再厉啊。” 自家小媳妇的傲娇样,姜晟宠着,拉着媳妇儿坐到一旁,边考边投食。两口子吃饱喝足,出来空间,田埂上已经没人了。 殷蝶终于觉得耳朵根子清净了,两人回到家,殷蝶院里犯懒,姜晟主动后院喂小鸡。 殷蝶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美滋滋的打量这村子,看着看着眼神就飘到了远处的侯家。 殷蝶收回目光起身回了门里,关上窗户,姜晟回来的插门声,殷蝶越想今天的事越是不舒服。 这个甘菊好有意思,就一面,她这一见钟情,说不过去吧。没记错,天启可是忌讳男人女人破相的,还有侯家婆婆,闺女不懂事这活了半辈子也不懂事。 不等铺床,姜晟进门,殷蝶看向自家孩子爹,疑惑道:“你们昨天上山打猎,甘菊在哪?” “不知道。” 姜晟宽衣解带,这不知道说的,压根不管他事儿,殷蝶铺被,不忘好笑提醒:“这丫头可是粘上你了。” 姜晟挑眉看向榻上媳妇儿,不答反问:“为夫饥不择食吗?” “我挑的厉害。”孩子爹死抬杠,殷蝶上下打量自家男人一圈撇嘴道。 “欠收拾。”殷蝶一个不防,自家孩子爹还敢猖狂,立马提条约:“你白天说什么来着。” 姜晟停下动作,翻身躺下:“媳妇儿,来吧。” 殷蝶恨恨的踹了姜晟一脚:“我来你个大头鬼。睡觉!” 隔天一早,赵哥大门口喊人:“老九,上山不了。” 姜晟正穿衣收拾,忍不住哈哈大笑,榻上殷蝶瞪了一眼姜晟,翻身继续睡。想到昨晚自己想翻身做女皇,临幸了一个叫姜晟的妃子,特么的,艰辛无比。 身后传来姜晟关门声,殷蝶困死了,迷迷糊糊听到姜晟愉悦的声音:“老赵哥。” 殷蝶是被饿醒的,肚子叽里咕噜叫唤,小肚子疼,殷蝶咬牙切齿道:“鱼肉好吃,混账姜晟,除了卖相好,混蛋一个。”殷蝶穿鞋出门后院茅房遭罪。 前院传来熟悉的声音。 殷蝶仔细听了一下,来人是甘菊。 殷蝶来到门口询问道:“甘是菊啊,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殷蝶话落,甘菊低低的哭声传来。 “嫂子,俺喜欢老九哥,俺不跟姐姐争,俺就是喜欢老九哥的人,姐姐应了老九哥讨了俺做小行不行?” “甘菊,你今天说的话姐姐我当没听见,回了吧。” 甘菊猛的抬头,眼前的脸哪里还有满脸麻子,美得惊心动魄,甘菊好半晌回不过神来,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你是……,老九哥……,媳妇儿?” 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殷蝶很无语,转身回走后院喂小鸡。 一把谷子撒下,殷蝶邹眉望天,各种姿势不服气,闹心嘀咕道:“我说,咱能不能和气生财了,至于吗啊?穿了也就算了,只是二婚你敢说不是? 我哪里惹到你了,非要走一步你踹一脚。” 殷蝶越想越气,姜晟这货就是荷尔蒙行走体,自己都由着他破了相不插手,就怕那些狂蜂浪蝶看着闹眼睛,这可倒好,就是想这浪漫一下,穷山沟里不消停。怎么就不能友好玩耍了呢? 殷蝶心里叽叽歪歪,看哪里哪里不顺眼,不知不觉撒了一地谷子,转眼看着自己样的小黄鸡快被谷子淹没了,这才慌忙打开栅栏进入,仔细扒拉扒拉,数目不少,看着脚下翻背叽叽喳喳的小毛球。 殷蝶逗得咯咯咯直笑,自己刚刚的傻样,果断认为自己肯定是被姜晟睡傻了,智商直线下降啊。 日子就是家长里短,人生百态,自己只是接触了另一个层次而已,自己就是自己,万花丛中过,独独只是风景,过客又何必庸人自扰。 殷蝶拿起小黄鸡对着眼睛,吹起,小鸡毛了脚,挣扎唧唧叫,殷蝶瞪眼:“怂!你是战斗机,记住了吗?” 殷蝶放下小黄鸡起身伸了个懒腰,出来关好栅栏门,房前准备午饭。大门口没有了甘菊那丫头,殷蝶坏笑着转进厨房,简简单单两个小菜,米饭入锅,眼看着饭好了,姜晟迟迟不归。 第453章掉河里 殷蝶锁了屋门,大门口关好栅栏,田埂上哼着小调走去老赵家。 “真是命大啊。” “可不是,要不是宋拐子河里打水,甘菊这丫头非得丢了命不可。” “到底咋回事啊?” “谁知道啊,赵莲儿掉河里了,甘菊吓到了,也掉河里了,甘菊没说,赵莲儿也不说话,这俩丫头怕是真的吓坏了。” “可不是,侯家婶子说甘菊可是救赵莲儿才出的事儿。” 殷蝶走在村里妇女的身后,听到赵莲儿的名字,赵嫂子家的大丫头,这孩子昨天掉河里了,今早老赵哥寻姜晟。 田埂分叉口,殷蝶走上去赵家的路,几个妇人见到殷蝶,热情打招呼:“老九媳妇儿,这是去赵嫂子家啊。” “是的呢,这不是莲儿的事儿,我当家的得赵哥照顾,我过去看看。” “行,我们这也说着,过午回头去看看呢,老九媳妇,有空出来玩儿啊。” “会的,嫂子们慢走。” 与村里的几家媳妇儿分开,赵家大门口,老赵赤膊挥着看到处理竹子,姜晟一旁打磨竹片。 殷蝶进门打招呼:“老赵哥。” “老九媳妇儿过来了。” “诶。” 老赵带着邹文的黝黑脸颊,带着爽朗的笑,赵莲儿的事儿……?殷蝶被姜晟身边的小物件吸引。 “媳妇儿,进屋跟赵嫂子那给为夫拿碗白水。” 姜晟干的起劲儿,殷蝶好笑,堂堂姜王爷,一代铁血战神,这是干什么呢。 抬脚进门唤人:“赵嫂子。” 赵嫂子屋里正东一头西一头忙活家务,脸色真的不怎么好看,不时瞪着屋里做手工的赵莲儿。 见殷蝶进门,转瞬开心的道:“老九媳妇过来了。” “是啊嫂子,有白开水吗,院里的茶壶空了。” “有有有,嫂子递过去就行,外面热吧,我家有点乱,老九媳妇儿随便坐,屋里凉快些。” 殷蝶大方坐下,老赵嫂子提着铁壶去了院子,殷蝶回头笑看赌气编制竹子的赵莲儿。 “这是做什么呀,手艺真好。” “老九叔看上了俺屋里的席子,俺爹让俺给婶子也编一个。” “……”豁,自家男人这脸皮厚的。 “莲儿,谢谢哦。” 赵莲儿纳闷抬头,老九叔家婶子……?甘菊那个不要脸的……,心里这话说不说都搁楞着,嘿嘿一乐:“婶子谢啥呀。一点小事儿。” 说着话,赵莲儿手上没停,这凉席也就有了成品一角,光滑翠绿,一点毛边都没有。 赵莲儿这心灵手巧的,印象第一,殷蝶有点喜欢这个小姑娘。这才关心劝道:“婶子听莲儿掉水里了,吓到了吧,席子有没有不急,莲儿不舒服别不说话。” 殷蝶关心询问的话语,赵莲儿抿嘴一乐:“没事的,吓不到俺,俺会水呢。” 赵莲儿这鬼精灵的,小表情逗得殷蝶止不住轻笑。“那村里嫂子都传侯大娘说甘菊救了你呢。” “睁眼说瞎话,她会救我,坏心眼子的,到底因为啥推我下水,她不说是吧,俺也不说,看她不要脸的事能满多久。” 赵莲儿的这汉子口气,殷蝶直笑,赵嫂子进门就吼:“跟你婶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呢?都一个村子的,甘菊再咬尖,女孩子好名声重要,你可给娘管住嘴,要不然非让你爹敲你不可。” “娘,说什么呢,我哪里胡说八道了,不分青红皂白就知道吼我,甘菊咬尖她家事儿,管我什么事,不还手她以为我怕她呀。哼,我是看侯家婶子。” 赵莲儿一听甘菊就炸,话落低着头生闷气。 碍于殷蝶在这,赵嫂子不好大嗓门儿,忍不住低声埋怨道:“哎呀,你个死丫头,说一句顶十句,也不怕你老九叔家婶子笑话。” 殷蝶笑看这娘俩打嘴仗,赵嫂子不好意思笑道:“让老九媳妇儿见笑了,这丫头,眼看十六了,就这死德行,将来找不到婆家可咋整啊。” “咯咯咯。”殷蝶帕子掩唇直笑。“我倒是喜欢莲儿。” “真的啊,看吧看吧,婶子喜欢俺。”赵莲儿傲娇噘嘴,赵嫂子佯装气的抬手欲打。 赵莲儿笑嘻嘻的:“娘,这凉席可是给婶子编制的。” “行了,你快点编席子吧你。” 这一来不好走,殷蝶只能留下陪着赵嫂子闲聊起来。 赵家也是大户,姐六个,哥三个,老二老三出门左右院子,家里公婆健在住前院。 这屋里三个女人聊天,屋外不一会,老二老三过来帮忙,劈着竹子闲聊,院里传来姜晟的声音。 “兄弟我给大户人家当过护院,会两下子,其它的就不行了。” 自家男人这话说的,殷蝶只能一副小媳妇儿样。 下午近两点左右,姜晟屋外喊人:“媳妇儿,回家了。” 赵莲儿与殷蝶聊的正欢,一听屋外老九叔喊婶子回家,特别不舍的:“婶子明个还来不。” “嗯,有空就过来。”殷蝶起身,赵莲儿放下手里的席子,起身送人。 赵嫂子后院子出来招呼道:“老九媳妇儿,老九来不来的,你有空就过来家里坐坐啊。” “知道了嫂子。有空就过来找嫂子莲儿聊天。” 回走的路上,殷蝶哈哈哈哈的压抑着忍笑。“姜晟,那个我跟人家说我家大户人家,正好你说你是给大户人家当护院的,我先说话啊,如果有人说你拐了大家小姐,不是我的错,必定言论自由。” “挺刺激的。”殷蝶说了自己觉得好笑的事儿,自家男人就一句挺刺激给了了。 家门口,姜晟打水,殷蝶做饭,小院里两口子腻歪着。 侯家二姑娘侯鲜花听了小儿子满嘴蹦豆子般说着小妹跟娘吵的厉害,想嫁这个新来村里的老九,这老九是个厉害的,不说那脸上的疤,长得那叫好啊,村里大姑娘小媳妇谁见了不脸红。 拉着小儿子急急道:“你小姨真的说要给村里的老九当偏房了。” 侯鲜花这话,自家汉子也是满脸不可置信道:“小六说的是真的?” 冯大来蹲在院子里洗脚,脸上都是小兴奋,大舅哥可是和那老九不错,一头獐子少说四五两,媳妇回家拿回一条前腿来,这好事可是没多少。 小姨子嫁过去,好歹也是亲戚不是,想着以后有好事差不了自家的,这心里高兴也是直点头。 “虎儿他娘,咱不回去看看呢,小姨子掉水里了,家里鸡蛋拿上给小姨子补补。” “你也听说了?” 第454章受宠若惊 侯鲜花这话,家里男人还真不知道:“知道啥啊。” “真是的,啥都不知道!有啥好事儿这小村子里总共百十户人家,风一吹谁还不知,刚刚村头李寡妇大中午不睡觉,还田埂上嚷嚷。 说这老九兄弟好力气,打猎更厉害,一脚踢死成年獐子。一个人就扛回来了。 你瞧瞧人家那小媳妇什么也不干,这上没有公婆,下没有弟妹的,这福气全让那小媳妇儿一个人享受了。 五两银子说吃就吃,哪里像穷苦庄家人家,说不定还是哪里来的大家爷呢。几个鸡蛋哪里够啊,老母鸡抓一只给甘菊。” 虎儿爹想了想,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女人多嘴就图一个痛快有磕唠,虎儿爹可是听出好处来了。“行,听你的。” 虎儿爹这破天荒整这么一出,侯鲜花还真是受宠若惊,扭出门就抓鸡去了。 这不,院里门口侯老太太,村西头侯鲜花两口子个带着四个孩子。村东头老四两口中儿子女儿都过来了。 老四侯美丽一进门就热情唤人“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在家呢?” 侯老太太埋怨的一笑:“这还都像个当姐的样,你们小妹出这么大的事儿,你们今个不来看看,我过晚就去你们家说道说道。” “娘,您看您说的,甘菊出事了,俺们当姐的能不来看吗?”四姑娘侯美丽讨好道。 这一大家子睁眼瞎,做事儿鼠目寸光,婆婆更是甘菊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一厢情愿的,人家老久兄弟若是看的上,管人家媳妇儿什么事儿,不给正眼瞧,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压根就没戏,干嘛非要丢人现眼呢。 侯家大嫂看着两个败家小姑子,不声不响转身就回了后院。 老太太瞪了一眼大儿媳妇儿,哼哼了两声又是眉开眼笑,回头屋里找甘菊。 “甘菊啊,你二姐四姐两个姐夫都过来了,你怎么想的,娘给你找媒人行不。” 侯家老太太进了东屋门,甘菊躺在榻上发呆。 侯家老太太一看不得了,心疼的呦,小碎步挪到榻前伸手触碰老闺女道:“甘菊?娘跟你说话呢。” 甘菊暗淡呆涩的眸光看向自家娘,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栅栏门口,老九哥家的媳妇儿,那样的美人,就是城里的富家小姐都比不了的美人,自己说喜欢老九哥,老九哥就算破相了又怎么看的上自己。 想到老九哥媳妇儿的眼神,甘菊有一阵子害怕,只是自己要怎么办,这样的人家都不要自己,这肚子大了,藏都藏不住,还有那个欠揍的赵莲儿,甘菊越想越害怕,吓的呜呜呜的就哭了起来。 女儿这般,侯婆子急了:“甘菊啊,哭什么啊,你倒是说话啊。” “老九哥媳妇儿压根不同意,我一没出阁的姑娘家还怎么说呀。” “谁说的,老九媳妇儿欺负你了?” 侯家老太太不这般追问还好,老九媳妇儿这句话就如一根刺,甘菊一听就嫉妒的心里没缝。喘不上气来。气的低吼:“娘,别说了,我都要急死了,怎么办啊!” 甘菊的情绪有点失控,侯家老太太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老闺女不哭,看不上说看不上的,她敢这般欺负人,娘找她去。” 屋门开着,侯家老太太与甘菊的话,屋外一家子大小听的一清二楚,侯家姐俩有点傻眼,这什么意思?没的成? 侯家大哥老三哥俩气的哆嗦,老大进门口道:“娘,您这想法为啥不跟俺们说,非要闹得以后老九兄弟面前俺们哥们没法做人吗。还有,八字没一撇,你们要找老九媳妇儿说话。以后烂名声是吗?” 老太太被大儿子堵的说不出话来,气的哆嗦:“你这是跟你娘说话呢,甘菊才是你妹子,咋了,我闺女看上老九了,做偏房而已,咋就不能说这门亲了。” “娘,您咋就听不明白,甘菊不好好找个好人家,干嘛非要做小啊,村里这么多知根知底的,咋就选了来历不明的老九两口子。说不好听的,老九与他媳妇儿,咱都不知道人家两口子姓什么。你这不是把甘菊往火坑里推吗。” 说话的是老三,侯家老太太气的直跺脚,甘菊留着泪,眼巴巴的看着大哥三哥,气急败坏的吼道:“我不嫁人行了吧,都走,你们都走!走啊!” 甘菊这般,侯鲜花侯美丽眼看着老母鸡蛋打水漂,大哥三哥跟娘闹掰了,灰溜溜会走了。 院子里一下子空了下来,侯老太太出门见了两个儿媳妇儿就骂:“死开,都是没用的,看看人家老赵家媳妇儿。” 侯家老大眼神示意媳妇儿别一样的,妯娌二人背上背篓带着屋里的娃去打猪草,老三黑着脸:“大哥,给甘菊说亲的媒婆,多给一吊钱,俺出了。” “一人一半。”侯老大出门往老赵家走去。 甘菊越想越坐不住,下榻穿鞋出来家门往殷蝶家走。 栅栏门外喊人:“老九哥。” 这个时候,下午四点左右,屋里姜晟搂着媳妇儿午觉,手里的扇子轻摇,门外这一声老九哥,脸色黑了。 怀里殷蝶迷糊糊睁眼,门外又是一声老九哥,殷蝶好笑道:“孩子他爹,咋整,找上门来了。” 姜晟叹气咬了媳妇儿这张利嘴,殷蝶一声闷哼:“疼。” “嗯,知道。”姜晟这没情调的话落,起身出了屋门,殷蝶起身下地穿鞋,出来门眼睛都直了。这是几点剧场? 姜晟冷眼看着跪在地上呜呜大哭的甘菊,话语如腊月的霜刀:“滚!” 殷蝶无奈,遇上姜晟这类型的,拿不下,滚是轻的,不拧断脖子给面子。 “夫君,我和甘菊说几句话行吗?” 姜晟不语一个施舍的眼光都没有,身后传来姜晟关门声。 殷蝶才开了口:“你图我男人什么呀。” 甘菊哭着求道:“姐姐,求你了,甘菊过了门洗衣做饭都会,和听姐姐话。” 殷蝶伸手相扶,手指扣住甘菊的手腕:“起来院里说话。” 甘菊不敢相信,急道:“姐姐这是答应了吗?” 殷蝶不语,拉着甘菊院里小凳子上坐下,这才松了手。 “我们不是本地人,或许只是路过,甘菊可知道我们夫妻是什么人,好人坏人。” 什么意思,甘菊满脑子都是殷蝶的话,好人坏人从哪里来,自己就是想着老九哥家只有媳妇儿一个人,没有孩子,自己肚子里的好说话,村里都是娘家人,自己再给老九哥生一个,自己才是两口子一家人,那捏住这女人,平老九哥的本事,这享福的日子是自己的。 第455章反差对换 坏人?“姐姐?甘菊是真心的。” “是吗。那甘菊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殷蝶这句话说的很低,低的只有两个人听的见,甘菊的脸刷的就白了。 “是赵莲儿说的吗。” “不是。我这也怀着孩子呢,真心帮不上你的忙,还坐一会吗?”见甘菊满眼疯癫不知礼数,殷蝶失去了多有耐性。 “不送,把门关好。” 甘菊稀里糊涂出来门口,似呼反应过来了什么,满眼错楞,咬牙切齿道:“赵莲儿,你真的好阴损,你什么意思?想害我吗?” 殷蝶回屋榻上坐下,姜晟躺在榻上翻了个身:“还生气呢。” 殷蝶窗外甘菊背影上的眸光收回,姜晟这一脸春风得意的死德行? “呦,死劲儿嘚瑟。” 姜晟低声闷笑:“感觉还不错。” “……?”这得多欠削,殷蝶起身没好气拉起姜晟:“走了,去赵嫂子家。” “不去,为夫劈了一天竹子,两张凉席还不够,明天还要上山抗竹子,媳妇儿给按摩按摩。” “你去不去,不去我去。按摩等我回来吧。” 殷蝶甩开姜晟的大手,姜晟翻身坐起:“媳妇儿,这不对吧,为夫还比不上别人家的事儿。去什么去,来吧小媳妇儿。” 殷蝶被姜晟这逆天反差对换,高冷男神边山野莽夫老流氓的变化震慑住了。一个不查跌倒姜晟胸膛,两人一阵打闹。 殷蝶不死心,抓过一旁枕头砸向姜晟,嘴里狠道:“哎呀,欠修理的。” 姜晟殷蝶身下,脸上盖着枕头一动不动,殷蝶好笑拿开,孩子爹这要发春的俊脸,殷蝶想都不想翻身下地就往门外跑。姜晟一个翻身几步追出,两口子门口停住。 “那人是谁?” 姜晟夺过媳妇儿手里的望远镜,甘菊对面站着一男子,甘菊明显满脸恐慌,男子试图去拉甘菊的手,甘菊没敢躲闪。 姜晟拿开望远镜:“媳妇儿,别转移目标,回来吧你。” 殷蝶一个回身被姜晟扛起,关门落锁,殷蝶被转眼摔在大床上,姜晟关窗宽衣解带。 殷蝶投降分分的钟。事后空间里姜晟如老太爷一般灵泉中泡澡,殷蝶小丫鬟似的搓背按摩。 隔天早饭过后,殷蝶急急忙忙后院喂了小鸡,乐呵的随着姜晟去了赵嫂子家。 夫妻二人进门,殷蝶先打了招呼:“嫂子。” “老九媳妇儿来了。”赵家嫂子院子里篱笆边上敲打沉麦子皮喂鸡。见了姜晟殷蝶放了手里的活,迎了过来,赵哥屋里出来,嘴里这口饭是将聊下筷子。“老九等一会,老二老三一会都去,今天再抗两趟就够用了。” 男人说话,殷蝶直接随着赵嫂子进了屋,赵莲儿在收拾桌子,见了殷蝶高兴极了:“婶子。” 中间堂厅里是昨天做了三分之一的凉席,靠,就说这么废竹子呢,一米宽的竹席子现代随处可见,两米乘两米二的,跟自己屋里大床一般宽大的,这可真的是不要脸,抓住赵莲儿可劲儿欺负了。 想着只能事上找了,殷蝶屋里坐下,赵莲儿坐在小凳子上接着昨天的继续编,十指灵活,麻利的让人讨喜。 “莲儿手艺这么厉害,卖过竹席子吗?” “啊?这东西谁会买啊。” “为什么没人买呢?” 殷蝶话语疑惑不解,赵莲儿是个机灵丫头,可是也没出过村子,最远不过镇上,哪里知道为什么没人买竹席子。一时被问住了。 赵嫂子给殷蝶倒了一碗水,笑道:“这家家都是竹子打床,桌椅板凳,笸箩水罐儿,油盐都可,若不是莲儿编锅垫,老九兄弟看见了,说要编成这么大面积的,咱们还真不知道编这干啥呢?” 赵嫂子的话,殷蝶细细一想,天启似呼只认香木檀木,金丝楠木,在竹子上还没有扩展。 赵哥兄弟带上山的竹筒也就是简简单单的竹节。殷蝶想到的就是现代拍卖会上的竹制品。几百万有吧。 殷蝶的心思都在竹子制品上,开拓市场也是带动经济的桥梁,就听赵嫂子疑惑道:“呦,临村的王媒婆怎么到咱们村子了。” “活该。”赵嫂子好信儿出了门口张望,赵莲儿这句轻不可闻的活该,殷蝶不语,这丫头片子,到底因为什么跟甘菊闹的这般。 院里赵嫂子的话:“当家的,老二老三,老九兄弟回来了。” “嗯,回来了,这些日子鸡蛋别吃了,多攒点儿,王婶子是到侯哥家说媒的。怕是要不了多久要办喜事了。下一个集市啊,买上两尺喜布备着,侯哥家咱们可是还有理呢。” 殷蝶屋里听着,作天临黑天那会,那个男的,刚想到这,眼前一黑,赵莲儿站起来几步出了门外:“爹~,知道甘菊姐说的哪家人家吗?” “回屋去,挺大的姑娘家,问这事儿丢不丢人?” 赵哥虎着脸哈呼赵莲儿,赵莲儿像耗子见了猫,退了回来。 小凳子上坐下,笑眯眯的看着殷蝶:“婶子,俺能不能去你家玩儿一会啊,过午一起回来再编。” 殷蝶哪里能不答应,笑着点头应了,这丫头不会是有什么鬼主意膈应甘菊吧。 “走吧,婶子回家喂喂鸡,午饭就在婶子家吃,过后陪你一起回来。” 殷蝶起身,赵莲儿高兴坏了,跟着殷蝶出来院子里。“娘,婶子要回家一趟,让俺陪着去。” 殷蝶淡笑不语,对上姜晟投来的疑问目光,顽皮一笑,姜晟继续手上的活,赵哥找嫂子想都没想:“去吧,别给你婶子添乱。” “哎。” 赵莲儿回的痛快,二人出来赵家大院,路上殷蝶不说,赵莲儿也兜不住话。 “婶子,甘菊死厉害的,咱们村里一般大的姑娘,那个都吃过她的亏,俺看见甘菊给婶子下跪了,她说啥婶子可千万别给甘菊骗了。” 殷蝶只是笑而不语,可急坏了赵莲儿。“婶子,真的,俺不是心眼不好用的,哎呀,反正不能理她。” 殷蝶被赵莲儿这有口难开的小模样逗的直笑。 殷蝶开门的手顿住了,家里进来人了。 “进来吧。”殷蝶招呼赵莲儿,开了屋门,打开窗户,屋里亮堂了起来。 “莲儿坐会儿,婶子后院给鸡撒把谷子就来。” 门口院子一目了然,后院路过厨房,还是自己收拾过的样子。殷蝶挑眉,是谁呢? 转进厨房,空间里拿出果脯放在小笸箩里带回屋中。 殷蝶坐在赵莲儿对面,笸箩放在桌子上,看着赵莲儿拘谨不好意思。心中好笑。这丫头片子,一点吃的而已。 第456章心里想不开 “尝尝,这是北方带回来的。莲儿要拘谨,以后可没有的买哦。” 殷蝶拿了柿子饼,小核桃递给赵莲儿。赵莲儿笑弯了眉眼:“谢谢婶子。” 殷蝶坐在赵莲儿斜对过,赵莲儿坐在窗口。吃着柿子饼眼角余光看见了甘菊。 “婶子,甘菊来了。” 殷蝶想起身,赵莲儿放下手里的吃食摇头。 殷蝶笑笑,手里拿起柿子饼吃了起来。 赵莲儿这会儿一肚子火气无处发,该死的甘菊,跟别人那个有了娃,自己不是故意听到了,她竟然想淹死自己,三番五次来找婶子,以为自己那天晚上没听到她不要脸的话。 今天她敢喝出来不要脸,自己就吓死她。 “姐姐在家吗?”甘菊本是哀凄凄的眼脸,见到赵莲儿的一瞬间炸了。 “赵莲儿。” “呦,甘菊姐啊,婶子和老九叔在俺家吃午饭,俺过来给婶子家喂喂鸡。听俺爹说要准备鸡蛋红布送礼,这大喜事,甘菊姐不在家,怎上这来了。” “你想怎么样!?” 甘菊哪里还有之前的态度,双手拧着衣角怒视着赵莲儿。 “甘菊,你不是想打我吧,奉劝你,掉河里的事儿俺没说,不是怕了你,是想着你好歹还是个人,你若欠揍,我赵莲儿不客气。不过奉劝你消停滚蛋。” 赵莲儿堵着门口,甘菊本来要掐死赵莲儿的心思,被赵莲儿的话气的直哆嗦。“赵莲儿,掉河里的事儿,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想报复我,我无话可说,只是你是不是管多了。” “说这话没用,为什么咱们俩心知肚明,那天晚上你和你娘说的俺都听到了。俺也不想和你墨迹,就问你走不走。” “赵莲儿。呜呜呜呜呜呜……”甘菊平日里就是一混不讲理的,这会儿突然的呜呜呜哭了。 赵莲儿心里不是滋味儿,是看不上甘菊,只是再看不上,若是甘菊真的出事儿了,自己心里还是受不了。 “那你来找婶子做什么呀。” 甘菊听到赵莲儿这般话语,哭的更可怜了。“莲儿,咱们一起长大的,对不起,俺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甘菊这般一哭,赵莲儿不知道怎么办了,想了想道:“这……,可是再难做人也不能伤天害理啊,你三番五次想怎样,王婶子不是给你介绍人家了吗,你干嘛非要自己作践自己你。” “莲儿,说了你也不懂,我不想嫁到别的村子里去,我想家,害怕,当我没来过,我回去了。” 甘菊走了,赵莲有些落寞,必定一起长大的,反过来一想,自己没做错,她未婚先孕,自己的错为何要打婶子的注意,还有侯家大伯娘的话:你真看中了,男人年龄大了点到没什么,就是那小媳妇儿厉害着呐。 “我才不信呢,她家大户人家的小姐,会嫁给一个破了相的,跟着跑来咱们这穷山沟躲着过日子。骗谁呢,说不定是跟着男人私奔了。娘找人说媒,只要女儿嫁了,她还敢反对啊,早晚闺女说的算。” 赵莲儿满脑子都是那天夜里听到的话,甘菊偷看老九叔,回想河边甘菊呕吐哭泣,咒骂那个人的话:怎么办,他是骗子,他不得好死,好啊,他这般对我,我不会让他好过的,我孩子的爹必须是这个男人。 “莲儿?” “啊?婶子。” “没事儿吧。” 赵莲儿躲开殷蝶关心询问的眸子低头回道:“没事儿。” 殷蝶看向走远的甘菊:“莲儿,若是觉得对甘菊说了过头话,就追上去,一起长大的女孩子,有什么解不开的。” “嗯,俺确实是心里不舒服,俺有话想问她。” “去吧。” 殷蝶看着赵莲儿出门追甘菊,这便去了厨房,手里洗着菜,合面醒着,一块牛肉剁着肉馅,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这甘菊来的也太是时候了,自己的话可是说到位了,自家的篱笆门。 殷蝶回过味丢掉手里的活儿,转身回屋插上窗户出门落锁,出来院子赵莲儿甘菊哪里还有身影。 殷蝶抬脚赶往甘菊家。路上遇见村里的几个小媳妇儿。 “老九媳妇儿?” “几位嫂子好。这路上见到赵莲儿与甘菊了吗?” 殷蝶是村里新来的小媳妇儿,男人是个有本事的,这处的好自然日后好求人,一年龄与殷蝶相仿的小媳妇笑着回道:“见着了呢,这不去河那边了,这俩丫头见面就掐,也不知道争吵个啥,老九媳妇儿找这俩丫头有事儿啊。” “是呢,我夫君求莲儿给编竹席,这不到我家玩儿一会,遇上甘菊来我家,两个丫头出去说话,人就走远了。我出来看看。” “这样啊,村西头了。老九媳妇儿不忙了到家里来玩儿啊。” “哎,回头一定去。” 殷蝶话落,与各家媳妇儿分开,奔着村子西头河边走。 这大热的天,殷蝶走的急,眼看着远处的两个丫头映入眼帘,不待加快脚步,眼看着莲儿拉扯甘菊,两个人摔倒,甘菊掉进水里,抓着赵莲儿不放,两个人间接滑落水中。 殷蝶心里惊的咯噔一下,运起轻功,太极步伐成幻影,几吸气之间出现河边,平静的河水中,甘菊恐慌喊人:“来人,救命啊。” 然而河水翻花,哪里还有赵莲儿的影子,殷蝶想都敢不想,一个猛子扎进河里,拉着满眼恐慌挣扎的甘菊,打晕内力一掌推上岸。落手的地方正是小腹,殷蝶是愤怒的,这般女子,不值得手下留情。 反转扎入水中,殷蝶空间里带出氧气罩,露出水面带上潜水镜,再次极速下沉,河水五六米深,河水深度缓解了流动的冲力。 殷蝶斜着下沉前进,看到黑影下沉,顺着河水急下。 抓到赵莲儿的脚腕,殷蝶这可提着的心有了低,抱住赵莲儿猛的冲出水面。 怀里赵莲儿额头血流不止,为什么这般,殷蝶明白了,甘菊想与赵莲儿同归于尽。活着甘菊在这喊救命,心里有数,那就不是同归于尽,而是想淹死赵莲儿。 殷蝶抱着赵莲儿,被河水冲到下游几十米远,两边压根找不到上岸的地方。 两人还在极速向下游移动,保持平衡之际,殷蝶抬手吊索弹出扎进岸上的老枯树。 一放一收之间,殷蝶踏水而行,借着岸边石头落脚,带着赵莲儿上了岸。 按压,人工呼吸,心肺复苏,殷蝶不停的重复做着急救的标准动作。 直到赵莲儿身体抽搐了一下,殷蝶才收了手,回手氧气罩扣在赵莲儿脸上。 第457章越发喜欢 掐着表,计算赵莲儿身体恢复频率,赵莲儿有醒过来的迹象,这才收了氧气罩。 “醒了。” 赵莲儿脸色苍白,眼神中都是害怕,耳边是婶子的声音,目光有了焦距,看清殷蝶的脸。 赵莲儿哽咽着掉眼泪:“婶子。” “别哭了。”殷蝶伸手给赵莲儿擦眼泪:“别动,躺一会。头晕眼花恶心,胸口发慌,反胃想吐,身体出现乏力。重心不稳。这些症状有吗?” 赵莲儿难过的轻嗯,额头上火辣辣的痛。脚裸处的胀痛,赵莲儿的忍不住流泪。 “婶子,她是故意的。” “婶子知道了。先别说话,动一动,看看还伤到哪里了。” “脚,好疼。” “嗯,还有吗,身上哪里痛。” 殷蝶的声音凉凉的,不疾不徐,处处询问着,赵莲儿之前的害怕减少了许多,虽然疼痛,却知道婶子救了自己,心里对殷蝶的亲近之意更甚。 “莲儿听婶子的。” 殷蝶笑了:“为什么啊。” “婶子厉害。” “咯咯咯。”殷蝶好笑的点了一下赵莲儿的俏鼻。“鬼灵精的。” 赵莲儿不说话,身体不舒服,精神状态好了起来。 看着殷蝶满心喜欢,自己昨日说的那么多,婶子一句没问过,自己以为婶子没听明白,今日故意想帮婶子,自己明白眼前婶子厉害,不是因为说了甘菊是故意的,而是自己与甘菊发生意外,婶子会出现。 她不让自己提,自己以后不说甘菊的事儿。 这丫头这般聪慧,殷蝶真的没想到,也越发喜欢这丫头了。 “婶子给莲儿看看脚,疼忍着点。” “啊……,呜呜呜……,婶子,好疼啊。”赵莲哭着喊疼,殷蝶没办法顺着来。只能下手利索。 听着赵莲儿哭的一声叠一声,殷蝶手下扯断自己的里衣裙摆,两块木板快速固定包扎。 回眸赵莲哭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咬破的嘴唇,看的殷蝶心疼了。 算计着事情始末,应该有人会通知赵家人。 远处传来哭喊声:“莲儿。你在哪儿。” “赵莲儿。俺是二叔。” 殷蝶站起身,看着破下往上跑的人,开口回道:“赵家二叔,这里。” 赵哥赵嫂子见到老九媳妇儿,这颗慌乱的心终于放下了,一时放松后怕,赵哥白了脸,赵嫂子呜呜的大哭起来。 殷蝶近前,哽咽着说不出话,赵哥看着躺在地上的闺女,腿都软了,惊慌看向殷蝶:“老九媳妇儿?” “没事了,背回去养几个月就好了。” “唉。” 赵二叔三叔扶着莲儿,赵哥背着闺女,不忘哄道:“莲儿不怕,爹来了。” “爹。”赵哥这一大老爷们儿,可能平生第一次哄闺女,赵莲哭的稀里哗啦的。 殷蝶没辙,扶着赵嫂子道:“俺家老九呢。” “哦,老九兄弟去下游了,说若是莲儿跟老九媳妇儿你在一起,不会有事的,这不俺们一听到莲儿与甘菊都出事儿了,分头来找人了。” “行,莲儿没事儿了,回去多休息就好了,我这就回去找一下老九。” “唉,一起吧,老九媳妇儿,嫂子不会啥,留咱家吃饭,不许推。” 赵嫂子这般,殷蝶无奈道:“我和老九都愿意,可是我要回家换衣服啊。” 赵嫂子破涕为笑:“哎呀,你看我,行,嫂子回家等着你们两口子啊。” 赵莲儿找到了,甘菊与赵莲这三天不到头,这河里出事两着,村里人都吓到了,这以前哪里有这么邪乎啊。 赵莲儿听说就擦破了点皮,甘菊这丫头不知道伤哪里了,至今还醒不过来,宋拐子这小子三天救了甘菊两次,男未婚,女未嫁,可是成了各家茶余饭后了。 侯家过来探病的就没断过,老婆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一家人一夜未眠,天大亮,侯家老大才连夜跑去县城寻来了郎中。 郎中屋里把脉,回头起身开药方子。老婆子一旁急急道:“大夫啊,这啥病啊。咋还不醒啊。” “老大姐,别难过啊,这闺女是小产了,伤道了内里,先开方子把人救醒,还能不能生娃娃,就要看命了。” 郎中的话落,眼看老大姐站不稳,无奈回头开着方子。 女人不能生娃了,是一辈子都毁了,这一家老少这般,自己一小郎中医术浅薄囊中羞涩啊。 “大夫?你刚刚说啥?” 郎中惋惜道:“老大姐,您家闺女这病俺这治不了,除非当今姜王妃在此,否这回天乏术。” 郎中门外,侯家大嫂拿出两吊钱,耳朵嗡嗡响,小姑子怀孕小产了。甘菊赵莲儿连着落水。这到底发生了啥了。 侯家老太太一步一步挪出屋来,老大门外近前扶人:“娘。” “诶,俺没事,老大呀,给你妹子弄点吃的,她醒了饿怎么办呢。” “俺去做。”侯家大嫂就这么一句话,转身去了厨房。 侯家静的很,老老小小都低着头做事儿,甘菊的事儿,一时半刻回不过神来。 一连两天,眼见甘菊消瘦的厉害,老婆子除了吃点稀饭,就是屋里守着甘菊,榻前红着眼睛掉眼泪。 汤药眼见就吃完了,老大老三哥俩白天地理,晚上家里,一刻不得安宁,村里大家都在背地里讲究什么,赵莲儿甘菊两次落水,宋拐子两次救甘菊,自己去了赵家才知道赵莲儿腿断了。 自家妹子肚子里的孽种,谁敢说赵莲儿出事不是自家妹子?这可怎么办? 哥俩进了门,家里死气沉沉,进了屋老娘就知道坐在一旁哭。这两天来一句话不提。侯老大心里的事儿成了一团火。憋的难受。 转身出门走去赵家。赵家门口,侯老大沉默片刻进了院:“赵哥?在家吗?” 老赵哥赵嫂子这个点正忙着家里一摊子,见了侯老大。 “来了。屋里坐会儿。” “唉,俺过来看看孩子。” 侯老大与老赵哥进门,赵莲儿屋门敞着。赵哥笑笑:“这是干啥呀,咱们不是哥们儿了。” “哈哈哈,是,兄弟想多了。哥,俺有话跟大侄女说。你忙你的。家里事多,俺说完就急着回去。” 老赵拍了一下后老大的肩膀:“这才对吗。” 赵哥院里修理竹坯子,侯老大进门,赵莲儿想着老九叔家婶子,对着侯家叔笑了。 “大叔,您来了,甘菊好了吗?” “没,还是昏迷不醒。” 侯老大榻前矮凳上坐下道:“莲儿,你跟甘菊的事儿,叔不说这个,莲儿怎么想的呀。” “甘菊姐也不是故意的,我不生气了。” 第458章人情还不起 侯老大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不论莲儿这丫头怎么想的,赵哥的态度,这孩子的懂事,这人情自己怕是还不起了。 这一个村子十里八乡,甘菊的事儿若是传出去,自家这几房老小没法活了。 吐沫星子淹死人,侯老大暖心道:“好孩子,莲儿不生甘菊的气就好,大叔听说莲儿腿伤到了骨头,这几天没顾得上,回头大叔给莲儿抓竹鼠吃。” 赵莲儿没心没肺嘿嘿直乐:“嗯,吃大叔考的肉。” “好。”侯老大高兴应了,起身继而道:“大叔回去了,记得好好养着啊。” 侯老大出门与老赵哥两口子说了几句就回去了。 赵嫂子看着自家爷们儿,小声嘀咕:“你闺女没跟你说点啥。” “婆娘家家的,还不够乱啊,赶紧做饭去吧。” 老赵哥这装的,老赵嫂子冷眉竖目的瞪了自家爷们儿一眼,满脸疑惑不解厨房里忙活去了。 老赵看了看屋里自家闺女,骄傲了,女人呢,尤其是好女人,过好日子就得找自家闺女这样的。 回头井里打水,听着厨房里自己老婆子嘟嘟囔囔就些没用的,摇头晃脑得意道:“多亏不像孩子娘,这个碎嘴的。” 这事儿出的大,孩子都不到河边玩儿了,只是赵侯两家却出齐的安静。 殷蝶家里喂喂鸡,做饭打扫洗洗刷刷,姜晟跟村里各家爷们儿处的不错,这日子,男人勤快,殷蝶彻底成了小媳妇儿。 殷蝶栅栏边上撒花子,盖匀土壤,撒了水,水壶放回厨房,起锅端饭进屋,这菜刚炒好装盘。 自家男人踩着点儿回来了。殷蝶端着菜回屋不忘叫人:“回来了,洗手吃饭。” 姜晟井边打水,一旁木盆处洗手擦脸,进门饭菜飘香。 殷蝶吃着饭,看着面前孩子爹,旅游不假,只是他堂堂一王爷,一方霸主不理朝政,跑到这小山村里打鱼摸虾,两张竹席子扛了三天竹子,串门子闲聊混日子,这是真的旅游还是打算禅位做老爷子啊。 姜晟优雅进食,自家媳妇儿这质疑的眼神,不时偷看,一筷子菜递到殷蝶碗里:“媳妇儿,好好吃饭,想要了晚上的。” 殷蝶有点噎到了,姜晟这老不要脸的,什么时候这般歪曲事实的,想要晚上的……?混蛋! 殷蝶不语吃饭,想到赵莲儿的腿,甘菊是自作自受,赵家一家子人这件事上,可以说秉性善良。 饭后殷蝶一杯清茶递给姜晟。好笑道:“姜晟?编制竹席子真得只是给我乘凉?” “当然,为夫心意天地可鉴。媳妇儿感动吗?” 姜晟这优雅货的,嘴角噙着一抹笑,养眼的男人,殷蝶有时候真的想直接点,他跟谁学的这么闷搔。 心中磨牙转移话题:“相信你个鬼。” 开发竹子制品,凉席凉枕是有大市场的,文房四宝中挂件可以改成竹雕,笔筒镇纸都要比木质价格成品低,价格上可以在雕刻上定价格。这小王村一北饶河西北下游都是竹子,可以很好带动竹子产地各镇老百姓经济。 想到此开口道:“发展竹商吗?” 姜晟喝茶的动作定住,抬头笑看自家媳妇儿。 殷蝶心里这个酸啊,什么吗,游山玩水,骗子,考察民情还差不多。只是想到青史留名册上千古明君,心里对自家男人只有骄傲的份了。 自家小媳妇儿这埋怨又无奈的眼脸,姜晟低低闷笑,起身一把抱起殷蝶,回身放到榻上。 蹲在媳妇儿身前温声道:“媳妇儿,知道吗,为夫要这方天下都是媳妇儿的。挣好多好多的钱,媳妇儿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什么意思?不是体察民情吗?殷蝶就这样认真的看着眼前孩子爹,这脑袋里都是什么? 姜晟接下来的一句话,唤醒了殷柒一孕傻三年,早抛到九霄云外的伟大志向。 “媳妇儿,为夫要让这天下人都知道,殷大将军王的嫡女殷蝶,嫁给了这天下最好的男人。” 好吗,殷蝶半晌没找到接下来的话题,富甲天下?想了想自家男人挣钱的本事,嗯,这个可以有。 殷蝶呆萌愣怔的模样,姜晟忍不住扑倒,千军万马是过去,终于煞到自家小媳妇儿,姜晟兴奋了。 殷蝶被吻的晕乎乎,脸色红的像煮熟的螃蟹。自家孩子爹这方面就是喂不饱的狼。 午睡过后,殷蝶醒来,姜晟不在身边,起身下榻,推门的手,心里一搁楞。 门被姜晟外面插死了,殷蝶又好气又好笑,转回屋里推开窗,入眼是小王村安静祥和的景象。 入眼山水成画,入心成诗,殷蝶好心情拿出画架,静静的手绘各种竹雕文房用品。 日落西山,天际红霞满天,院子外不时有村人经过,家长里短入耳,女人们叽叽喳喳,哄笑声不断,孩子跑跳嬉闹,平凡的人生,在努力丰衣足食的奔劲儿里雀跃。 殷蝶嘴角上扬,露出舒心的笑,门外跑来一娃子,费劲儿的推开门口栅栏。 跑进门冲着窗户欢快喊人:“婶子,老九叔让俺来叫婶子去俺家吃晚饭。俺给婶子开门啊。” 殷蝶收起画架,起身放下窗户,门口看着脸色红红的赵嫂子家小儿子笑道:“走吧。” 赵嫂子家,姜晟赵哥老二老三几人院里阴凉处,推杯换盏,简单几个小菜喝得痛快。 赵嫂子笑着招呼着:“老九媳妇儿,快进屋里坐。” “唉。” 赵嫂子菜端上桌,回头拉着殷蝶进屋。 甘菊这丫头脚上还肿的厉害,手里的竹席编的认真。 抬头给了殷蝶一个大大的笑容:“婶子。” 殷蝶邹眉,赵嫂子连忙解释:“老九媳妇儿,就别训这丫头了,她老九叔一说丫头手艺好,认识做竹子买卖的人,回头给丫头找师父学手艺,说不定自己开作坊做了女东家。这不疯着呢。” “娘。俺就信老九叔跟婶子的话,俺要是做了女东家,俺就不嫁人了。” 赵莲儿满脸兴奋,这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赵嫂子这个气呀。开口埋怨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殷蝶咯咯咯的笑了:“你老九叔确实认识做竹子买卖的朋友,只是你这脚还伤着呢,婶子说放下手里的活,好好躺着。” 赵莲不舍的看了看手里已经快要编好的凉席,乖乖放了下。“俺听婶子的。” “老九媳妇儿,坐,俺去端饭菜,别嫌弃,咱们屋里吃。”赵嫂子眼角眉梢都是笑。 出门端菜。院子里男人嗓门大,赵哥一声惊呼:“老九的意思,弟妹就是竹雕师父。” 第459章第一课 姜晟不语默认。赵家哥仨惊楞过后唏嘘不已。“天呐,老九兄弟好福气。” 赵莲儿听了院子里自家爹爹的话,看着殷蝶满脸潮红:“婶子,您能收我为徒吗?莲儿好好学。” 姜晟这话都说出去了,赵家就是自家男人看好的,这便点头应下了。 “一来这行很苦,只有坚持不懈,才能成就一生,荣耀子孙后代,多为男子好力气,莲儿真不怕苦? 二来,学手艺,先要喜爱,之后才是事业,对这分热情要有担当,持之以恒才能让天下人知道赵莲儿女东家。婶子的话,莲儿能做到吗?” “师父。”赵莲儿片刻不待犹豫,话落就要爬起来拜师。殷蝶笑着按下赵莲儿,继而道:“今天的话,以后的规矩。” “唉,莲儿记下了!” 屋外姜晟眼中带笑,赵家哥仨满眼惊喜,赵嫂子屋门口半天没搞懂,莲儿这就拜师了,要学啥子啊,进门各顾各的摆着饭菜。只是看着自家闺女这欢喜的,没来由的就跟着高兴的找不到北。 “老九媳妇儿,这……,俺是叫弟妹,还是叫师父啊。” “娘,婶子是俺师父。” “哎呦,俺就喜欢叫老九媳妇儿。得得得,俺整不明白,吃饭总该行了吧。” 饭后殷蝶姜晟回走,赵哥兄弟几个送到大门口:“老九,明早俺们就在家等着你了。” “行,我那朋友也是好说话的,咱们见面谈。” “成,路上黑了,你们两口子慢着走。” 回去的路上,殷蝶拉着姜晟的手,满天繁星弯月高挂,田里昆虫声声,稻苗柔柔,风变得凉爽怡人,做师父被自家男人压榨的事儿,被好心情替代。 “姜晟,我想儿子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腰上大手收紧,殷蝶心里一突突,智商上线后,这节目后没好事儿。 果不其然,姜晟温柔又霸道。“不许想那几个臭小子。” 殷蝶一噎没了后话,姜晟嘴角上扬露出大大的微笑。 早就预料之中的事儿,媳妇儿想儿子,想归想,回去没门儿,语墨登基小南国新皇,这次八方朝拜,各国君主入天启。 最毒不过是师兄,毒老子的爱徒,谁知道亲兄弟会不会拖自己下水,媳妇儿的话,富甲天下,自己若是不乐呵,咱们就撒手试试。 隔日日上三竿殷蝶才醒,睡眼惺忪,恨恨的想,姜晟,你最好别有小辫子落姐手里,不然你死定了。 榻上咕噜一阵子,殷蝶浑身难受,起身下榻穿衣,推开窗户,看了看附近没人,双手扶着窗框,抬脚越过,完美落地。 没事人一般屋门口拿出钥匙开门,过日子过到睡醒跳窗户的女人,自己也是醉了。 厨房里简单早饭,屋后喂小鸡,屋里屋外一番收拾利索,看了看这大太阳,无奈回屋,空间里做了一套刻刀,包好锁门去了赵家。 殷蝶进门,昨日家里叫人的小子笑弯了大眼。“婶子。” “小宝没去夫子那。” “今天不去。把字认全了,再去学新字。” 赵嫂子忙着收拾院子,见了殷蝶更是亲近不当外人:“老九媳妇儿快进屋,莲儿这念叨你一大早了。” “嫂子忙着,我自己招呼自己就好。” “行,俺就不跟老九媳妇儿你客套了。” “婶子?” 屋里赵莲儿这声带着小兴奋的婶子,赵嫂子无奈摇头,殷蝶进门,赵莲已经单脚下地出了门来。 见了殷蝶这才高兴的回到榻上,赵莲儿改变人生的第一课,也在这个平凡的农家院里展开。 屋里殷蝶讲解着竹制品工艺流程。开始了第一课绘画,精雕,打磨,抛光。 赵莲儿听的入迷,入手快,不骄不躁,认真学着每一个竹雕忌讳之处。殷蝶很是满意。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午时,门外传来男人兴奋的话语:“放心吧,赵哥别的不敢说,这一辈又一辈老少都住在这里,这山上的竹林,哪里的好成色,咱们还能看不明白吗?” “回来了,这可是成了?”院子里赵嫂子急急追问。 “大嫂,成了,这可是全村人都能过上好日子的活计呀。守着家门口做活,再也不用出去奔波了!” 殷蝶听着门外赵哥赵嫂子高兴的话语,姜晟这暴发户东家,买卖哪有不成的道理。 不与评价,细心手把手教导赵莲儿。 “嗯,这里,要换刀,把握好力度。” 姜晟进门接媳妇儿,看到的就是自家媳妇儿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脸上酷的生人勿近,心里各种春风得意。 殷蝶回头,这便起身,赵莲儿放下手里的活恭敬道别:“老九叔,婶子慢走。” “老九,老九媳妇,赵哥不跟你们两口子客气什么了,俺这一会就去找村里各家哥们说道说道。” 赵哥一家子送姜晟殷蝶两口子大门口。 这个点儿,老二老三回了自家,人都走了,赵哥赵嫂子两口子这才回来院子里。 赵嫂子急的直问:“当家的,老九真的认识大买卖人家。” “何止大买卖,干好了,家家都能过上好日子。那家老爷的府邸,快赶上咱们村子了,那个气派,老九兄弟不简单。” 赵哥话落,这才想起什么:“孩子娘,老九媳妇儿真的教咱们莲儿学手艺了。” 赵嫂这还没从好日子缓过来,自家男人这眉飞色舞的样子,多少年没见过孩子爹这般高兴。抿嘴直乐:“教了,就是俺看不懂,老九媳妇儿嘴里说出来的,更听不懂了,你自己进屋看吧。” 婆娘这高兴劲儿,赵哥哈哈哈大笑,行,俺自己进屋看去。 赵老大进门,自家闺女手上捧着竹节。上面画的乱码七糟,低头卖力的干着呢。 近前一看不得了,这竹节一小块地方已然有了完整的图案,东家屋里廊柱子上雕刻的就是这玩意儿。 女儿学的什么手艺,赵老哥算是彻底晓得了,想到自家这些孩子们,将来莲儿好好带着,这可是光耀门楣,给老祖宗添光了。 “孩子他娘,烫壶酒,俺这心里高兴。” 赵老哥午饭喝了二两小酒,各家中走了一圈,村里的老少爷们都分分来了老赵家。 “赵哥,真的假的,伐毛竹多少钱一天?” “伐毛竹一天四十文,当天结算,东家过来收。年节有假,工钱照样领。” “算我一个,老赵哥你说怎么干,俺听你的。” 这一个响应,小王村七八十户人家,隔日大清早,劳动力几乎全部出动了。 殷蝶院子里送姜晟出门:“早去早回。” 第460章难过时 “睡觉别忘插门。” 自家男人就一门管,殷蝶点头,姜晟侧头一吻。带着砍刀绳索去了赵家。 不待收拾利索,赵嫂子大门口唤人:“老九媳妇儿,在家呢?” 殷蝶看向来人,出来屋门口笑着迎出门外:“嫂子。” “老九媳妇儿,俺知道你是城里来的,侯嫂家小姑子甘菊要出门子,这亲事就定了咱们村宋全儿。宋全家里就他一人,也没个爹娘,这不各家的都去帮忙了,人多热闹,俺这要过去给个喜庆,过来找你一起过去坐坐不。” “嫂子进来坐会,我收拾一下就走,婚事定在那天了。” “定在月末,今天纳吉,后也就就几天了。”两人说着话,赵嫂子院子里小凳子上坐下。 甘菊嫁宋全儿?殷蝶回屋换了一身衣服,出门落锁,赵嫂子一起去了侯家。 大门口,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婆子妇人都在这,院里叽叽喳喳有说有笑的。 殷蝶进门,大家都分分打招呼:“赵嫂子老九媳妇儿过来了。” 侯嫂子院子里招呼大家伙,见了殷蝶笑着迎了过来:“老九媳妇儿,咱们这小村子,办喜酒也就是村里人都来送亲。嫂子想求老九媳妇儿帮给甘菊梳个头。” 殷蝶尴尬了,梳头,咋不让自己绣花呢,这比绣花还难:“嫂子,不是亲娘束发吗,我来给新媳妇梳头好吗?” “俺娘说的,老九媳妇儿有福气,就想甘菊以后跟妹夫的小日子好起来。” 侯嫂子这话一出,院里的妇人高兴道:“可不是吗,宋全儿是腿脚不好,这上山伐竹子,大家伙照应着,小子能干着呢,一天这么多钱,这可不是老九媳妇儿两口子带来的福气咋的。” 殷蝶赶鸭子上架,被妇人们前呼后拥送进了屋,甘菊坐在榻上,见了殷蝶起身问好:“嫂子。” “甘菊,恭喜啦。” 甘菊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坐在椅子上,殷蝶拿起梳子为甘菊梳理一头长发。 “一梳举案齐眉,二梳儿女双全,三梳福体安康,四梳并蒂成祥。”殷蝶放下梳子,回头询问各家婶子:“这样可以吗。” 屋里鸦雀无声,殷蝶询问,众人才晓得,这老九媳妇儿是个会读书的,虽然不晓得说的啥,就是羡慕的不得了。一岁数大的婆婆高兴道:“行。太行啦。” 给新嫁娘填装,大家伙都是一块儿布料,几个鸡蛋的,农家人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吃饱穿暖不漏着,就觉好日子。 侯家高兴的接了,殷蝶两手空空过来的,只能袖带里拿出一方帕子,不好意思道:“我不晓得今天送喜礼,帕子可不可以啊。” 殷蝶手里的帕子,各家姑娘看着都喜欢的不得了,甘菊接了露出一抹笑容:“谢谢嫂子。” 男人山上忙的热火朝天,傍晚东家过来车队运送竹子,姜晟与村里人拿了一天的工钱。 这日子让人欢喜,几天的时间转眼便到了。 一大早殷蝶急急忙忙打扮拉着赖床的男人出门,侯家门口送新媳妇。 甘菊出门,宋全儿幸运了,东家留下的马车,这高头大马,戴了红绢花,满眼欢喜接走了新嫁娘。 一阵欢笑起哄后,村子里又恢复了往日宁静。 宋全儿看着榻上盖着红盖头的甘菊,说出口的话是那样的暖:“甘菊,知道为什么非要娶你过门吗?俺宋拐子的大名拜你所赐,三番五次低声下气求你,像条狗一样护着你,俺宋全儿也是爷们儿,残花败柳,不下蛋的鸡,只是你知道吗,俺就是喜欢你,这辈子俺宋全会好好待你。” 宋全儿没有揭开甘菊的盖头,完全不顾甘菊哭的哽咽,成了夫妻之事。 隔日醒来,宋全儿就在身旁,宋全儿的好,甘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下榻穿鞋出了院子,一个人没了生气,村子西头河边,甘菊看着深深的河水,却没有了勇气跳下去。 宋全儿说的对,自己就是坏,害了他,让他做坏事,不理他,又不愿意他不对自己好,自己活该不会生娃娃。 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宋全儿,想到宋全儿昨夜说的话,俺就喜欢你,护你一辈子,甘菊一路跌跌撞撞,回来自家院子,留着泪傻笑,厨房里做早饭,只是这个家空空如也。 进门看着屋里掉在房梁上的宋全儿,甘菊没有叫,他瘸了,老娘病死了,就留下他自己,十二岁靠着村里人接济,他恨死自己了,他这是以为自己走了。 自己爱说谎,他是想让自己一辈子有口难言。 甘菊扶起凳子,用尽全身力气,两人摔倒地上。甘菊伸手摸宋全儿的呼吸,喜上眉梢,爬出门口喊人:“来人啊,救命啊!” 甘菊哭喊的撕心裂肺,救命,附近田地里拔草的妇人们听见。分分放下手里的活计往宋全儿家跑。 院里几个妇人吓的肝胆俱裂,那屋梁上的麻草绳子。屋地上翻倒的椅子,甘菊抱着宋全儿哭的死去活来。声声喊着救命。 “来凤啊,快,快去找你三奶奶。” 来凤吓的六神无主,甘菊宋全哥昨日才结婚,今天宋全哥就寻了短见,自家娘一说,急急答应道:“诶!” 来凤跑走了。 来凤娘冲进屋,看着两个孩子无处下手,急道:“甘菊,你倒是说话啊,全子还有气吗?” 甘菊疯了似的嚎啕大哭,宋全儿那点气没了,他也不要自己了,自己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来凤娘与几个妇人快急死了,这个点儿男人都上山了,除了三奶奶能主事儿,这找谁去啊。 来凤跑的满头大汗,院里没有寻到三奶奶,眼看后院几百米处是赵婶子家,老九叔叔与嫂子都是有本事的人,想也不想出来三奶奶家就往赵婶子家。跑。 来凤冲进赵家院子进了屋门口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见了老九叔叔家婶子,看向自己的赵莲儿姐,眼泪落了下来。 “婶婶,俺找不到人了,宋全哥上吊了。” 来凤哽咽着说出寻人的目的,赵莲儿焦急万分,手上一抖,倒吸一口凉气,十指鲜血淋漓。 “继续。我过去看看。” “唉。” 殷蝶放下赵莲儿一人,看向来凤道:“带路。” 来凤点头,出门与殷蝶一起,开始疾走,怕老九叔家婶子跟不上,渐渐的,来凤小跑,殷蝶脚下平稳,却一步不落的与来凤同时进了宋全儿家。 第461章好好过 屋里甘菊如没有灵魂的布偶,嘴里嘟嘟喃喃自语。“宋全哥,醒过来吧,俺知道错了。俺跟你好好过日子。真的,再也不骗你了。” 屋里的几个妇人一见来的不是三奶奶,是老九媳妇。来凤娘急道:“老九媳妇儿啊。” 殷蝶点头见过,救人要紧,见甘菊这般,之前的事儿,只希望她能清楚做人铭记一辈子。 “放下人,我来看看。”甘菊看向眼前的人,还是满脸斑点,说话还是那样高高在上,只是所有的嫉妒恨,都变成了笑话,莫名的害怕眼前人。 本能反应下照做,宋全脸色发青,瘫倒在屋地上,殷蝶不再迟疑,伸手一针扎在宋全人中上。 轻轻捻动,只听宋全儿一声闷哼,大大的喘上来一口气,有了反应。 “醒了,娘,宋全儿哥醒了。” “这丫头,别叫唤,娘看见了。”来凤娘与来凤这般高兴的话语,一旁几个妇人激动了。 宋全儿悠悠转醒,殷蝶不客气,出手掀开眼皮,瞳孔聚焦,渐渐清明。 “没事了,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这就回去了。” “嫂子,谢谢你。” 甘菊眼里情绪很复杂,殷蝶不会想知道,必定自己只是他她人生命里的过客。举手之劳而已,谁错了,命运又要怎样继续下去,都在自己。 宋全儿醒了,甘菊这泼辣的,平日里不招人喜欢,只是今天为了宋全儿这般模样。 这几个邻家婶子除了心疼,哪里还有埋怨。 “甘菊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吗?” “婶子,不怪甘菊,是我。” 甘菊脸色苍白,宋全儿能醒来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唉!”来凤娘叹气道:“行了,全子,婶子知道管不着你们,婚都结了,甘菊怎样,你要了就要宽待,谁家的日子不吵架。你这是要了甘菊的命你知道吗?若不是来凤找来你们老九叔家婶子。你小子这般混账可要害死了甘菊的。” 来凤娘训着宋全儿,一妇人矮下身拉着甘菊宽慰道:“甘菊啊,别怕啊,全子没事儿了,好好过日子。哪里难了就说,这么多人呢,怎么还能看你们饿死不成?” 甘菊哽咽了,暗里单手死死的抓着宋全儿的袖子,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全子哥,求你了,跟俺好好过日子。” 甘菊哭红的眼睛,脸色像纸一样白,说出的话如雷击一般,砸进了宋全心里。 转向眼前的好看女子,自己知道她是谁,老九叔家嫂子,也是那日伤了甘菊的人。 “嫂子,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宋全醒悟了,永远不会了,俺们两口子给嫂子磕头了。” 宋全儿话出,甘菊扶着宋全儿二人跪在殷蝶面前,夫妻双双一头磕到地上。 “天下药业。”殷蝶伸手扶起宋全儿甘菊。笑看甘菊道:“买上两副药,月事寒邪入体,调理好要孩子是没问题的。” 甘菊愣怔着抬起头:“嫂子。” “没事了,我这就回去了,有什么事儿,赵莲儿那寻我就好。” “唉,俺知道了。” 殷蝶一句寒邪入体,抹去了所有的猜忌,一听甘菊是月事掉到河里受凉了,这才流血不止。 来凤娘口快道:“你叔去年采的干枣子还有,过午婶子就拿过来给你熬粥吃。” 殷蝶准备离开,甘菊扶着宋全儿榻上休息,急急送出门口。 大门外殷蝶与来凤娘,几家嫂子道别,来凤小心翼翼道:“婶子,俺能去你家玩儿吗?” 殷蝶露出浅笑:“嗯。” “诶~,俺干完活就去婶子家。”来凤高兴的不得了,来凤娘开心得合不拢嘴。“老九媳妇儿,这天也不早了,那俺们就回去了啊。” 门口分开,殷蝶直接回家走,走在山间田埂上,看着山上来来回回的汉子。山脚下自家男人赤膊垫着衣服抗竹子的样子,殷蝶绣眉越邹越紧。 家中院子里,殷蝶后院喂鸡,自家孩子爹这是玩儿真的假的,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扎根落户呢。 晚饭殷蝶做了几个好菜,烫了一壶老酒。院里美美哒等待自家男人回来。 姜晟进门,饭桌上酒菜飘香,四月中旬的南方天气,白天大太阳热死人,傍晚闷热的风一吹,满身汗臭味儿。 殷蝶二话不说,自家男人带进空间,厨房里热着的烫端上桌。姜晟已经焕然一新出现身旁。 殷蝶一碗汤递过不忘笑问道:“姜晟,开了几个点了。还有,各处百姓买山地的事儿,你大哥给你多少钱啊。” 姜晟空间里逍遥是神仙,这刚坐下就被小媳妇查账,挑眉一笑:“媳妇儿放心,亲兄弟明算账。” “警告你啊,不要惦记我五哥六哥。” 姜晟好笑自家小媳妇儿心疑乱想,乐得媳妇儿想偏。特认真道:“媳妇儿冤枉。真的。” 殷蝶灭火了,不对吗?看着自家孩子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帝王范儿,之前光着膀子抗竹子的那货,自己眼花不成。 殷蝶运气,不回家,难道不是怕买断竹山地,皇上面前不好看,拉自己五哥六哥入伙? 哼,不说就憋着,知道了有你好看的!晚饭姜晟吃的香,殷蝶吃的如同嚼蜡,三番五次差点蛮力解决。 晚上点灯,姜晟肩膀红肿,一道道血痕扎眼。 殷蝶胡思乱想的心思转瞬安静下来了。“你这是干嘛啊,不会痛吗?” 殷蝶埋怨章,没好气手上多了一瓶药酒,用力擦下。姜晟笑看自家媳妇儿这又气又心疼的小模样。一把搂过扑倒。 “你男人就这么怂,带兵打仗比这苦,为了让老百姓真正认识到什么是生生不息,不能只是卖光山竹这么简单。” “可是我真的想孩子们了。” “我吃醋了?” 殷蝶一把推开没正经的姜晟,噗嗤笑出声:“什么呀。” 姜晟挑眉一把拉回自家小媳妇:眯眼道:“媳妇儿没听明白?” 姜晟眼里明晃晃的威胁,殷蝶咯咯咯笑个不停,看着姜晟的眼睛硬道:“不明白。” “啊……” “媳妇儿不怕有听窗根的使劲叫。” 第462章茶韵楼 殷蝶想反抗的话语,被眼前孩子爹的话雷的外焦里嫩,这得多缺德。 云雨过后,姜晟翻身方桌上拿过荷包递给殷蝶眼前。 殷蝶差点一炮子送给眼前这混蛋。知道他挣钱了,只是干嘛非要这个时候给。 “媳妇儿,数数。” 殷蝶本就心中曹尼玛飞奔,瞧自家男人这得意的样子,一个愣神儿,被自家男人强拉硬拽起身抱紧怀里。 “姜晟……”殷蝶这明天再数的话没待说出,只见自家男人大手一抖,哗啦啦,铜板撒了满床榻。 数,还是不数?大半夜不睡觉,打开荷包数铜板。殷蝶有生以来第一次尝试。 “媳妇儿,为夫陪你媳妇儿去赶集如何。” “真的。” 殷蝶满眼疑惑,心中却如揣了一只兔子乱跳。姜晟约自己那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好像还是自己逼他的。事情太过突然,殷蝶只觉不可思议。 姜晟看着眼前小媳妇儿期盼的眼脸,轻轻落下一吻,这几日山上干活,自己不觉得累,平常百姓家的日子,汉子流血流汗,依然笑的开怀,却要的不多,多挣几个,宽松了给婆娘买件新衣服。给老人娃娃买块糖。 姜晟深有感触,自己想到了保护妻儿,却忘了呵护,想陪着媳妇儿买些小东西,这想法就一瞬间。媳妇儿这句(真的)姜晟心里闷了一下,一口咬上眼前红唇。 殷蝶一声闷哼喊痛,姜晟乐呵呵的道:“疼不疼。” “疼。”殷蝶这句疼,欢快的不得了。 回头不理姜晟,点灯熬蜡数铜板。姜晟搂着媳妇儿,笑看自家媳妇儿一枚一枚放回荷包。 最后一枚收起,姜晟看着乐得合不拢嘴的殷蝶笑道:“怎么样?” “爱死你了。”二百八十个铜板,殷蝶快乐不是因为多少,是这男人太可爱了,快速吻过自家孩子爹的脸颊。 “明早就出发。” 隔日一大早,殷蝶拉着姜晟落锁出门,两人村口出了村子,一路悠哉步行去了镇上。 大清早,一家小秀坊门口马车旁,十几个家奴护着一小公子下了马车,小公子十七八岁,这般妖孽风华。眼角一滴血泪如引人坠落的曼珠沙华。 这颜值,看的殷蝶目瞪口呆。“媳妇儿!” “……?”这声音特么的熟悉,回眸揽着自家男人撒娇:“咱们去哪玩儿啊。” 自家媳妇儿的小眼神儿,姜晟差点暴走,一秒温柔:“喝茶听曲儿。” 姜晟霸道护着自家媳妇儿反方向离开。 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殷蝶一路游玩,不忘偷看自家男人黑锅底一般的老脸,唏嘘不已。 任由姜晟拉着穿过人群,一路买买买,姜晟手里大包小包,过了两条街到了(茶韵楼)。 茶韵楼门庭雅致,方牌上诗词歌赋小调。字迹儒雅俊秀,牌匾茶韵楼三个大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姜晟殷蝶进门。 一楼大厅里,客人不多,多数文人搔客,生意很好,几乎桌桌有人。 二楼栏杆珠帘雅致,别有一番滋味,若是非要在文雅之地翩翩加入七彩琉璃珠翠,只能说男子文人更爱雅中色彩。 姜晟殷蝶夫妻二人一身农家打扮,堂内文人墨客广袖襦衣,一时反差太大,夫妻二人这一身粗布短打,恰恰成了蹬不了儒家大雅之堂之人。 小二心中惊叹,这进门一对农家夫妻好相貌,不敢怠慢,近前躬身客气道:“二位可有朋友,或者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殷蝶客气道:“听曲听书皆可。” “有,孔姑娘再有半刻钟左右就倒,她的曲儿可是一绝。” “可以。” 殷蝶话落,抬眼看着顶楼,一路路过邻座,大家三言两语都在讨论诗词歌赋。听来韵味不错。 相必这唱民调曲子的都是文人墨客,雅而不俗,这孔姑娘的曲子怕是受人追捧的。 二楼雅间,殷蝶不理毒老子,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哥,来壶好茶。” 小二哥手脚麻利,姜晟亲自给自家媳妇儿倒水,殷蝶茶水入口,楼下响起一阵喝彩声。 茶韵楼门口,孔姑娘很快过来,人一露面,衣裙飘飘,殷蝶眯眼带笑,自己的设计,厉害了,不过这货是谁不言而喻,敢在小县城卖这天价莎坊。学子招牌,皇上还真是为了国库血战到底啊! 孔姑娘下了马车款步进门,殷蝶一直观察周围人们的表情变化。 有一句广告说的好(拥有它,全世界你就是焦点。) 孔姑娘抱着凤尾琴台上鞠躬,落座玉手轻拨,弦乐绵长。 这调子殷蝶真的不敢恭维,说不好听的,有点弹棉花,不过这阴阳顿挫唱腔另类,到也别有一番味道。 故事无非女子心悦男子的爱情小调。殷蝶也幻想了一下,古代女子暗送秋波,现代男女调换后的画面,女人壁咚男人,霸道求爱。画面很友好。 喝茶听曲儿,不是乐趣的乐趣。 孔姑娘手下铮铮,空洞之音。 姜晟静静品茶,殷蝶但笑不语。 只是自家男人这脸色可是不太好,皇上可是是明着捞金,自己男人还要敷衍三分,心中好笑,自家男人反应必须的,这才哪到哪。 只是皇上不知道这衣服的产权拥有者是姜晟吗,历史性衣着跨越式的推进,还用的着这般成了必须品,不好才要逼死人吧。 楼下孔小姐人美衣美,台下掌声连连,入眼,翩翩少年若惊鸿。琴声铮铮靡靡之音。又是一番听觉盛宴。 殷蝶坏的很,雷打不动,听曲儿听的认真,眼角眉梢淡然愉悦的笑。 男人的事儿女人不插手,只管享福就好。 自家媳妇儿听曲听的认真。手指有节奏的敲着腕下栏杆。眯眼看着楼下谈笑风生的年轻人。 楼下唱曲儿,楼上殷蝶心安理得的享受自家男人陪伴,突然窗外大街上一土豪哥们追着一胖妞身后跑。 “白家娘子,我许仙家财万贯,就想养着小娘子一辈子,虽然我人长得不如那小白脸,但是爱慕娘子的心天地可鉴,求白家娘子给个机会吧。 “白家娘子,白娘子……?” 殷蝶一口茶水扭头喷在地上,回身猛的咳咳咳。姜晟赶紧给自家媳妇儿顺气。 殷蝶缓和了好一阵子,无语坐好。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重叠的狗血桥段,面目全非的笑点。殷蝶突然之间不想跟谁墨迹了。 眼角余光小心翼翼撇了一眼自家男人,姜晟破天荒的哈哈大笑,殷蝶尴尬,没好气瞪了一眼孩子爹。也是憋不住笑。 孔姑娘一曲结束,茶韵里掌声不断。 第463章遭罪 喝茶听曲儿,逛街,吃路边摊,晚上回村儿,姜晟大包小包,身后背着走累的殷蝶。 栅栏门前,殷蝶幸福的伏在姜晟耳边道:“姜晟,咱们再要个女儿吧。” 竹商推广计划很快普及十六个县,十六处管家安营扎寨,殷蝶村子里过的有些小快意。 赵家成了消遣时间的地方,教导赵莲儿的闲暇时间与赵嫂子闲话家常。 赵嫂子不时打量殷蝶有红似白的美人脸。忍不住问道:“老九媳妇儿,还没动静呢?” “没有。”这村子里不止赵嫂子这般想自己,其她各家嫂子眼神同样,只是家里三个小子还不满六个月,月事还没来,这想要娃儿还真是难如登天。 殷蝶这一句没有,说的为难又不急不慌,赵嫂子一脸不解,老话说的,皇上不急,太监急,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了。 “嫂子,怀儿子女儿有什么不同反应吗。” 聊到儿子女儿,殷蝶说道了赵嫂子的知识点上,这便打开了话匣子。 “怀儿子娘丑,女儿打扮娘,脸色好,嫂子怀莲儿那会,泼实,快生了还干活呢,一点都不闹,怀这小子的时候,吐的吃不下睡不好,别提多折腾人了。 对了,老九媳妇儿,若是身子乏,喜睡觉,不喜腥味,胸闷恶心吐的厉害。那就是八层有了。” 殷蝶不记别的,特别认真的记下生女儿的反应。 女人话题,不时欢声笑语。 近午时殷蝶依旧往常一样,赵嫂子家道别,进门喂鸡做午饭,看着栅栏里的小鸡长成大公鸡,殷蝶一把谷子撒下。 眼见栅栏里边的竹篓里面有鸡蛋,连忙推开栅栏进入,一手提着裙摆,弯腰捡起鸡蛋,回眸一处鸡粪入了眼,离自己如此之近。 “呕~。”殷蝶起身一阵眩晕,出来鸡圈一阵反胃。殷蝶差点激动了,怀上了? 殷蝶急急忙忙回来院子里,进屋插门,转瞬进了空间,彩超显示,自己怀孕了,又是一卵三胎。 之前可能怀上女儿的喜悦瞬间崩了,决定了,一个养两个也放,女儿儿子就这一回。若是再来三个带把的,不用姜晟说话,自己决定了,给孩子爹做结扎。 心里想着,就这么决定了,午饭姜晟没回来,殷蝶想要分享喜悦的心情被无名小火所代替,郁闷吃过饭,回屋睡大觉。 大床上滚来翻去没有一点困意,直到折腾到傍晚时分,殷蝶下榻收拾好自己,厨房里做了姜晟最喜欢的几样小菜。 姜晟归来,殷蝶的心如长了草,抿嘴直笑,姜晟近前,打量着自家媳妇儿。 “姜晟,我怀上了。” “真的。” 姜晟的声音都在颤抖,心里慌成了一团,媳妇儿生那三个,差点把自己逼疯,这才小半年,怎么就有了呢? 姜晟这句颤抖的疑问句,压根没有为人父亲的喜悦,不高兴吗? 殷蝶这心里憋了一下午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姜晟!?” 姜晟回神,自家媳妇儿发火了,急忙抱着媳妇儿无奈解释道:“媳妇儿说。” “不喜欢?” “不敢。” 姜晟这回答亮了,殷蝶直接按下红灯区。“我是孕妇,你今天的态度,我很生气,你今天自己睡吧!” 殷蝶一把推开姜晟,气的转身回了屋里,坐在床沿生闷气,越想越憋屈,明知道姜晟怕什么,生姜耀时,自家男人考虑的方面棘手,生三胞胎时,自家男人的心思都在自己身上。 多胎遭罪,他是吓到了,自己也莫名的害怕,只是姜晟的态度,出发点是什么,殷蝶都压不下,姜晟不想要这一胎的想法。 姜晟屋门口瞧着自家媳妇儿自己一人委屈,近前抱起回身坐在床边。大手板正自家霸道的小媳妇投降道:“媳妇儿,你遭罪,为夫受不了,求你了,别生我气,为夫错了,咱们生,多少儿子都不要紧,喜欢女儿,就生到有女儿为止好不好。” “什么意思,你当我猪啊,生不出女儿你怨我?” “媳妇儿,为夫的不对,说什么都是错的,给媳妇儿咬。” 姜晟大手就在殷蝶眼前,殷蝶一口咬上:“疼吧?” “不疼。” “……?”这特么的没情调的,殷蝶真哭了。自己错了,对狼弹琴没有雅字可谈。 媳妇儿怀孕了,一夜之间,姜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大清早,姜晟与赵哥交接。 一顿忽悠,带着憋笑的媳妇儿坐上运送竹子的商家车队离开小王村。 白羽钟朗晃荡了小半年,都要望穿秋水了,终于见到自家无良主子。 姜王府,殷萧见了半年不见人影,甚至了无音讯的女儿女婿。绷着脸不语。 姜晟扶着自家媳妇儿下车,岳父面前赔礼道:“爹,蝶儿怀孕了,路上不敢颠簸,这才回来迟了,让爹惦念,姜晟的过错。” “怀上了?” 一句怀孕万事休:“好好好,女婿好样的。” 姜晟一脸得意,殷蝶无语,怀着娃的是自己,他好样的,自己呐。 屋里冲出两个小正太:“爹,娘。” 殷蝶见到儿子,什么丈夫老子,顿时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伸手抱住儿子一人一个吻,娘想死我儿子了,弟弟们乖不乖。” “儿子好想娘亲,弟弟们可乖了。” 媳妇儿有儿子万事足,岳父眉开眼笑,姜晟春风得意。 一走半年,院子里小聚。 书房里,姜晟上首落座,书案上账本堆积如山,姜晟完全没有要看的意思。 笑看唐斩楚雄。管家一旁回话:“回禀王爷,语墨公子小南国新皇登基大典,家书带给王爷王妃。” 姜晟接过悠哉打开,一目十行,嘴角勾起愉悦的笑意,大笔一挥:王妃怀有身孕,不便舟车劳顿,本王恭贺南文帝。“回了。” 信件交给唐斩,屋里几人汗颜,王爷这一手,太缺德了,殷老将军回话,更狠,不孝子,女儿女婿失踪了。回头再议,知道是回信,不知道还以为双方休战呢。特么的吓人。 姜王爷宠妻无度,家里温柔体贴,军中恶魔奶爸,大小包子一致认为,怕什么,爹再狠,狠的过娘吗?这次怀的四胞胎,没有妹妹,看爹怎么混。 时间飞逝,姜王府内鸡飞狗跳,又是一年新春佳节,殷蝶年夜饭上肚子痛。 府中产婆,丫头满院子,姜晟产房外面站岗,听着屋里媳妇儿疼的声声闷哼。 双拳握的嘎嘎直响,唯独不同的是,岳父更惨,生女娃儿的事儿都是他老人家的意思,这媳妇儿面前蹦跶了十个月,终于轮到岳父享受这生不如死的酸爽了。 第464章呵护疼爱 屋里传来产婆的声音:“王妃,用力啊,看到头了。” 殷蝶听到这,实在是顾不上外面男人与亲爹。 大叫着用力,顺利诞下姜老六。孩子啼哭,殷蝶痛的要死,还有精神头问话:“男孩女孩?” 产婆顶着掉脑袋的的结局回话:“王妃,是世子爷。” 殷蝶不信邪,老天作弄人,又有一个挡住的,就不信他还是带把的。 三个孩子接连出生,屋里除了接生婆子,丫头跪了一片,浑身发抖磕头祈祷自家王妃肚子里最后一个是郡主。 随着最后一个小猫一般的微弱哭声,殷蝶连问都懒得问了。累到虚脱昏睡了过去。 婆子六神无主,又提心吊胆的拍了孩子小屁,股,托起来收拾干净的时候,差点尖叫出生。 喜上眉梢,手脚利索包好这孩子,对待祖宗一般交到奶娘手里:“抱好了。” “是,嬷嬷。” 老婆子大步出门,院里姜晟殷萧生无可恋的眼脸,不是因为孩子男女,殷萧心疼女儿了,听着女儿疼的厉害,心都在抖,不生了,生啥都一样。 姜晟不然,完了,又没有女娃儿,媳妇儿会弄死自己的! 接生婆子欢欢喜喜出得门来,院里老王爷,王爷,这爷俩个的脸色阴沉的瘆人。 婆子差点吓的忘了如何走路,跌跌撞撞王爷面前跪倒:“回王爷,母子平安。” 姜晟不语,殷萧下了命令:“下去领赏吧。” 接生婆子低小的头,满眼焦急,这……,自己还没说是小郡主呢?老将军王的话,王爷都要顺着说,这姜王府谁敢忤逆,连忙磕头谢恩:“奴婢谢赏。” 接生婆子起身静静退下,一路有口难言,跟着护卫管家处领赏。 院里殷萧满面焦急。 “爹,您也累了,回房休息,姜晟去看看蝶儿。” “去吧,别提孩子的事儿,别让丫头上火。” 殷萧交代后,无奈转身回自己院子。 岳父这般,姜晟想一推二六五的心思,一秒压下了,媳妇儿会是什么反应,姜晟心里上演无数版本,只是哪一版本若敢说岳父不是,结局否是自己吃亏。 脚下千金重,推开门,屋里丫头奶娘正在收拾东西,满屋血腥味。媳妇儿已经疲惫不堪睡了。 转眼新进四个奶娘,怀里抱着四个往死里折腾自己媳妇儿的小崽子,姜晟心里都是哼哼,你说你们不挣气就算了,这么欺负亲母,还给亲爹下绊子,想到外面一溜烟淘小子,姜晟咬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决不轻绕。 姜晟连丁点慈父的眼神都没施舍这几个小家伙,媳妇儿榻前忠犬一般守着等着。 “都下去吧,门外候着。” 屋里婢女婆子奶娘这才分分呼出一口气,罢工的小心脏有活了过来,分分汗流浃背跪地磕头,起身速速退下。 殷蝶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连个梦都没有。迷迷糊糊中感觉姜晟的气息就在身边。 心里舒坦了,小子就小子吧,自己不给姜晟添堵了,自家老爹那就够孩子爹为难的了。 生了,没有女儿也都了了心思了,关键是自己真的好幸福。暖暖的,人生真的可以如蜜糖一般甘甜,自己享受到了,痛也开心雀跃。是孩子爹,心甘如始。 晚上九点左右,殷蝶睡饱了,睁眼就见自家好男人,灯光下深情又认真的看着自己。 一瞬间,生产的疲惫被爱人呵护的心感动,无法言语表达的甜蜜充满心头。 “傻子,我睡觉你守着什么劲儿啊。不会累啊。” 姜晟没有言语,低头吻了自家小媳妇儿的玉手,轻轻抱住媳妇儿,埋头腰间。 殷蝶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孩子爹的墨发。 这一抹温柔,彻底激起姜晟的腹黑本性,狼性复苏,死贫道不死道友,岳父大人您自求多福吧。 “媳妇儿,饿了吗?为夫这便唤下人传膳。” “嗯~。”殷蝶看着自家男人眼中温柔的;溺死人的笑意。美哒哒的轻嗯。 媳妇儿娇声软语的轻嗯,姜晟心里转瞬多云转晴,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 回头对着帘帐外吩咐道:“传膳。” 门外婢女躬身回道:“是,王爷。” 丫头领命出门。殷蝶才想起四胞胎,心里一阵没来由的一阵喜欢。 “儿子们睡了吗?” “嗯,奶娘回话,很乖。” 婢女转回,姜晟回退左右,亲手喂自家媳妇儿吃饭。 殷蝶美美的笑纳了。 芷兰轩,永宁耀儿九岁,身后站了三个两岁半的开裆裤小子,眼前是哭的死去活来的老幺。 还没有名字的姜小九,哭的四支乱颤,脸色发青,闹得奶娘挨个抱着,给奶水不吃,哄着不行,敢放下就哭的背气。 奶娘一个个满头大汗,屋里颠着走:“哦哦哦。不哭哦。小主子乖哦。” “哥,要不要通知咱爹。” “算了吧。我不想死不瞑目。” 永宁姜耀哥俩干瞪眼,小九哭的哥哥几个脑仁儿疼。 只是老子什么德行,娘那挨收拾,自己哥们也别想好过。 想着利用老三老四五,一想身边的三个小弟,扎马步,哭着也要扎完。回家谁敢多说一句,明天加一块砖。 哥俩异口同声小声嘀咕:“还是算了吧。” 兄弟几个大眼瞪小眼,永宁发话了:“去书房做功课。” 平日里三个小的一听功课,什么叫懒驴上磨屎尿多,今天不同,两位哥哥开了眼界,利索应了。 书房里永宁姜耀督促弟弟学习,耳边没了老九的哭闹,心里都在打算盘。 永宁点头晃脑自言自语道:“姜耀,觉不觉得老九是福星。” 想到后继有人,转移老子目标,这么能作,可不是福星么? 永宁的话,姜耀赞同。“嗯,哥哥言之有理,兄弟也这么觉得。” 晚饭桌子上,殷萧,永宁,姜耀,姜炎,姜瀚,姜渊哥几个到齐。分分优雅落座。 “吃饭吧。”殷萧发了话,这顿饭吃的诡异的安静。 殷萧心里琢磨,见了闺女是该有个什么样的表情,不至于惹闺女郁闷。也不知道姑爷下场如何了。 这边院子里一老带着五小低头闷声吃饭。 正房里殷蝶坐月子,姜晟是媳妇儿怎么幸福怎么捧着,端水喂饭,双双对对。舒坦的不得了。 殷萧住在几个小子隔壁,两头中间住着四个奶娃子。 榻上翻来覆去失眠了,这是哪个小崽子这般搅毛,消停半个钟都是祖宗,这是一波接一波哭嚎,这阴阳顿挫的调调,哭累了就小猫般尿叽,反过劲儿来锣鼓喧天。 第465章避难 隔日一大早,永宁姜耀主动担任大哥角色,带着三兄弟直接借口回学院,下山殷念安大伯家避难去了。 独留殷萧一人不好溜达,要孩子自己盼着的,这闺女若是有话自己不在,后果很严重。 院子里一人吃饭如同嚼蜡,屋里小崽子精神了,这般哭嚎的,三天不到头,嗓门越见嘹亮了。 放下筷子,殷萧头昏脑涨的进了屋。就见几个奶娘被这小祖宗折腾的面上憔悴不堪。 接过奶娘怀里的娃子,娃子哭声停下一秒,接着哇哇大哭,气的殷萧直接把这一团肉放回摇篮里。 掐腰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这小家伙大哭特哭。 一秒,两秒,这孩子厉害了,能哭出眼泪来了,这手脚乱蹬,脸色紫晴,大有不抱哭死给你看的架势,殷萧头大如抖。 告饶道:“抱吧抱吧。特奶奶的,这驴是真祖宗!” 殷萧宽袖一甩,败阵而去,奶娘这急急忙抱起孩子哄着,见小主子哭的这般可怜,心疼死了。 三人无奈小主子这般,另外三个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不哭不闹,玩的不亦乐乎。 这四胞胎的反差,几个奶娘瞬间自然反应,合力围着这个小祖宗转悠。 殷蝶房里,自家孩子爹亲力亲为,舒服的出来月子,奴婢下人鱼贯而入,大浴池里不停注入热水,新衣首饰摆满了梳妆台。 殷蝶沐浴更衣,浑身舒爽带来的轻快愉悦,放松了一个月,这立马想起了四兄弟。 “姜晟?” 殷蝶不见回应,回头寻人,一大丫头急忙进来一旁回话:“王妃,王爷与老太爷出去了。” “嗯,过来服侍。” “是,王妃。” 殷蝶对着镜子里瞧看,身边大丫头心灵手巧,墨发高盘,几根玉簪子固定,美艳绝伦不失高雅。 殷蝶起身,抬脚出门,身后奴才婢女跟随。离内进院还有一段距离,婴儿的哇哇大哭声传进殷蝶耳朵里。 这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慌了起来,双手提起裙摆加快脚步。进门就见奶娘轮流抱着孩子哄。 屋里四个新来的奶娘一见王妃到了,吓的不轻,连连跪地见礼:“奴婢参见王妃。” “起了吧。这是怎么了?” 几个奶娘这里,王爷一早就有交代,王妃问起,就说…… “回王妃的话,小主子早上吃过奶水还好好的,这一刚刚醒过来就哭着闹脾气了。” 奶娘小心翼翼回着话殷蝶接过小家伙哄了起来。奇迹发生了。哭了一个月子的小祖宗不哭了。 孩子哭的眼泪吧擦的,这会儿顶着大鼻涕泡泡,瞪着大眼睛滴溜溜转悠。黑葡萄般的瞳孔,似呼真的可以看见一般,转向殷蝶的方向,安静了下来。 殷蝶顿时暖到心里了:“儿子,想娘亲了。哦,乖哦,娘抱抱。” 殷蝶掏出帕子给小家伙擦鼻子,手指带出灵泉水,给哭的小脸儿通红的儿子润润。 抱着乖宝,看向摇篮里自娱自乐的三个宝,想着他日自家男儿自成一派风景,自己这做娘的兴奋了。 逗弄着摇篮里的几个胖小子:“儿子,快快长大,叫娘亲。” 殷蝶这才走个小神,怀里的就开始吭叽叽。 儿子发出不满意的信号,这才回头寻问奶娘:“是不是尿被子了?” 殷蝶把孩子交给奶娘,奶娘抱走换尿布,殷蝶挨个抱过儿子才心满意足放手。 这一交接不得了,娃子扯开嗓子嚎叫,殷蝶吓了一跳,连忙近前帮忙,一瞧不得了,女娃娃。 殷蝶就这样瞪着眼睛看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突如其来的惊喜,没有有了女儿的兴奋,只知道女儿好小,好爱哭鼻子,一股浓浓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我来。” “是,王妃。”奶娘退到一旁,殷蝶伸手温柔的给小家伙擦屁屁,换了干净的尿布。包好小被子,这神奇的一幕暖化了殷蝶的心。 小家伙吭叽吭叽,不满意,却是憋着不发,任由自己包裹好。“宝贝儿闺女~?” 小家伙哼哧哼哧的很亢奋,似呼能听的自己的呼唤。殷蝶惊讶了,难不成女儿是小天才。 殷蝶不敢置信的,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小家伙。爱怜的抱起放进摇篮里,抬脚行往门外。 奶娘齐齐俯身:“奴婢恭送王妃。” 这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身后传来哇的一声大哭,殷蝶回神,奶娘们一个个手忙脚乱哄着小闺女。只是这架势,殷蝶收回脚步,无奈接过闺女,小家伙立马不哭了。 殷蝶此刻真的是哭笑不得,闺女这是真的会闹人啊。哄着闺女,这脑海里都是自家孩子爹的话,几个臭小子乖的很……吗? 在看看小哥仨,闺女这低音炮,完全不为所动,吃喝玩乐逍遥。 自家孩子爹真的知道女儿乖不乖吗? 好吗,一个亲爹,一个夫君,感情这是谎报军情。 殷蝶果断的把闺女交给奶娘,抬脚行出门外。大门外院子里石桌旁坐下,邹眉听着自家闺女哭的阴阳顿挫,想着这小宝贝儿各种逆向反应。 殷蝶被自家闺女哭乐了,越听越好笑,一个光腚娃娃,竟然这么会欺负人。 这笑声是止也止不住,闺女哭声停了几秒,这回哭的撕心裂肺是真的耍驴不干了。 殷蝶笑的花枝乱颤,眼泪直流,起身进门,接过宝贝闺女,这小家伙,哭的小脸通红,看着殷蝶哭嚎,眼泪挂在眼角。可怜的不行。 殷蝶服了,轻轻颠了颠出声哄道:“哦哦哦,不哭了哦,娘亲抱着。” 孩子不哭了,殷蝶怀里,睁着大眼睛,一脸茫然的的小表情。殷蝶爱怜的看了儿子们一眼,一个养,两个也放,这话是自己说的没毛病。 只是这一下子生了这么多,只能对不住儿子了,看了一眼照顾闺女的奶娘:“收拾东西正院候着。” “是,王妃。” 殷蝶抱着闺女出门,丫头奴才随后,小家伙一路安安静静,没走多远就睡了。 正院门口,白羽钟朗行礼,殷蝶制止:“免了。” 女儿可爱鬼灵精,入眼姜王府万里晴空无云,如是心情大好,笑看白羽钟朗,抬脚行进正堂。 书房里传来自家老爹爽朗的笑声,殷蝶露出诡异的笑,装,看这爷俩能装多久。 殷蝶抱着老八行入书房,见到老爹自家男人谈笑风生,只是这脸色怕是刚刚激动了吧,我不以为然笑道:“爹跟姜晟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第466章过关了 “哈哈哈,嗯,正说孩子们都出息呢。爹心里真高兴。” 殷萧放下手里的棋子,走下座位。姜晟起身扶自家媳妇儿,殷萧想接娃娃的手一秒收回扶住自家闺女。 “哎哎哎……?”殷蝶抱着娃儿,被老爹夫君左右开工带入正座。 姜晟刚想夸奖小子给面子,一打眼一个激灵,这鬼见愁的小崽子,谁抱都哭的撕心裂肺,各种哄告饶都不鸟自己。这会儿是怎么回事? 殷蝶压根不理这一老一少,委屈吧啦道:“爹,夫君,怎么办?又生了四个臭小蛋子。” 殷萧一见自家女儿这般,心疼的呦,连忙哄着:“哎呦喂,好闺女,咱不生了,小子结实好养活,其实爹就是想有个像我闺女这般出色的女娃,咱们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姜晟揽上自家媳妇儿,温柔的看着孩子:“儿子,乖,爹爹和娘亲爱你。” 殷蝶的眼脸瞬间落了下来:“爹!姜晟!?我闺女是不是整整哭了一个月子!” 殷蝶磨牙的话落,姜晟浑身僵硬,眼露惊悚的看向岳父,殷萧一脸我哪里知道? 这女婿老丈人眉来眼去,殷蝶想到闺女哭了一个月子,这心疼的,殷萧想解释,殷蝶一把把闺女送到自家老爹手里:“呐,你孙女。” 殷萧抱着怀里的小哭神,女娃儿?高兴不敢笑,激动不敢叫,死憋着宝儿一般抱在怀里。 姜晟傻眼了,岳父这是躲过去了,四个都是男娃儿,自己和岳父谁先告知媳妇儿的,答案是(一个叫姜晟的男人。) 殷蝶笑的咬牙切齿:“夫君,跟我来~。” 殷萧看着女儿女婿走了,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差点笑出腹肌。 后堂寝室里,殷蝶转身坐在榻上,甩手两颗大榴莲。 姜晟主动脱鞋,邹眉道:“媳妇儿,给点面子。” 听说那天晚上,姜王爷爽的闷哼连连,隔日日晒三干不曾起床。 话落叹气的看向门外,推开姜晟起身坐到一旁。 门外走来八个俊美到人神共愤的如玉少年郎。 永宁姜耀,姜炎姜瀚姜渊,姜钰,姜霖,姜启。进门见礼:“儿子给爹娘请安。” “媳妇儿,唐斩楚雄整兵已在马头恭候了。”姜晟看着千般万般不愿出门的自家媳妇,无奈再次出声提醒。 殷蝶看了一眼自家男人,转眼儿子们,屋外白羽钟朗不说,邹淮萧山阿达阿鲁白桥等人…… 在看到少了自家那个小祖宗姜酒儿,心里炸毛了。“你们妹妹呢。” 妹妹?姜小酒终于要明目张胆的放风了,知道要离开封地去京城过年,躲在屋里三天没见到人。怕是想着如何把小花带上船吧。 殷蝶邹眉叹气,儿子们这都是什么表情,自家闺女不会拉着自家老爹又要闹人了吧。 “走吧!”殷蝶话落抬脚出门,姜晟给了儿子们一个赞赏的眼神儿。 姜王府屏墙外,殷蝶车前不死心的再次看向闺女寝宫处,没有发现异样。 烦躁的就着自家男人的手上了车架,姜晟上车,永宁姜耀带着兄弟们翻身上马。 马头处,唐斩楚雄龙虎卫就绪,船上殷蝶看着姜晟,姜晟这茶喝得心累:“来人,去看看郡主如何了。” “是,王爷。”龙虎卫领命而去。 殷蝶蔫了,训谁都没有用,只能说自己与姜晟的基因突变了,瞧瞧,都生了一帮什么家伙,各个顶着一张好皮囊,跟他们老子一般,腹黑带坏水,好不容易有个闺女,贴心小棉袄,却是个变着花样闯祸的小祖宗。 船上夫妻俩静坐沉默,姜王府内 听雨阁中走出一满脸气呼呼的小美人,手里拉扯着一老者,脚下生风。 小美人肤如凝脂,双目赛星,流转之间顾盼生辉,身姿婀娜,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 妖娆魅惑中灵动天成,举手投足之间步步生莲,回眸一笑勾魂摄魄之态,让人不敢亵渎又不能不魂牵蒙绕。 此女正是轰动天下的姜王府郡主姜酒儿。老者不用说,殷萧是也,七八十岁,身体不减当年,红光满面,脚下功夫更是了得。 嘴里不停哄着:“哎呀,宝贝儿大孙女儿,别急,你爹娘不敢落下咱们爷俩,慢着走,当下脚下。” “外公,别呀,快着点,您还不知道他们两口子无良,我爹就一妻管严,我娘不惯着我,那几个哥哥别指着,出事了都巴结我,好不容易去京城了,咱们爷俩可千万别惹我娘发脾气。” 诶,这丫头,这是什么话啊,感情老子还要怕自家闺女不成。牛十三道:“慢着走,有外公酒儿怕个什么,千军万马外公也能杀他个干干净净,你娘听外公的。” 姜酒儿猛的停住,回头搂着外公的胳膊一阵狗腿:“外公威武。” 一刻钟后,姜酒儿拉着殷萧下了马车蹬船。 画舫中娘亲墨发高盘,盘龙金钗步摇,一身黑色金莽正装,堪比妖后,自家老爹依旧俊美冷酷如斯。左右下首一群妖孽哥哥。 不语先笑:“娘亲~,爹爹~。” 得,老爹冰块脸,娘亲皮笑肉不笑,姜酒儿几步奔到自家娘亲面前撒娇卖萌道:“老佛爷~,小的错了,关键是真的东西太多,没法带,最后遵循您老人家法旨,舍生取义了。” “嗯,坐好。到了京城就消停的大将军王府待着,不然有你好看。” 姜酒儿嘿嘿一笑:“是,老佛爷,小女子遵命。” 自家妖后发话了,姜酒儿心里叹气外加大喘气,以后不提,眼下这关算是过了。 连忙讨好娘亲一旁坐下,眼神转了一圈,瞧哥哥们那张先斩后奏的得意神情。 说大话的外公,面瘫冰块脸讨好自家老婆的大魔王,心里一秒神转换,京城大啊,姐姐来了。姜酒儿幻想着京城无限好,双眼笑眯眯,心中一阵哈哈哈怪笑。 新晋两路总督府上长公子美貌绝伦,人称玉面公子,年芳二八,姜酒儿心里如长了海草,跟自家妖孽哥哥们相比如何呢…… 话说富甲天下的皇权霸主姜王爷,自家王妃生了八位世子爷,终于得了一位掌上明珠。 姜王爷姜王妃待小郡主如珠如宝,大将军王殷萧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吓着。 谁敢咳嗽一声,吓到这位主儿,殷老将军都会瞪眼一声吼。 再者这郡主姜酒儿,才貌双全,美貌倾天下,横着走的本事比之自家娘亲长江后浪推前浪。 第467章姜晟上当了 山崖想半空之中,殷蝶被绳子,掉在悬崖边,粗壮的绳子将她的手捆住,绳子的另一头则绑在松树上。 殷蝶是欲哭无泪呀,这算什么事,否则都要还把她吊在这里,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这事跟她有毛关系,她可是无辜之人。 “我说,有没有人呀!赶紧过来救我,再不救我的话,我就要嗝屁了,” 殷蝶大声的喊着,虽然知道在这种地方,是不可能有人出现的,可是她知道,姜晟肯定会过来救她,所以想喊着让姜晟,知道她在那里。 果然殷蝶,就听到了脚步声,殷蝶连忙抬头往上看去,就看见了姜晟,真正在悬崖上面往下望了。 殷蝶连忙激动的喊着“我说姜晟,你赶紧将我拉上去,再不拉上去,我就要真的掉下去了。” 姜晟当下连忙拉着绳子,就将殷蝶给拉了上来,当看到她的皮肤,已经被绳子磨破了,渗出血迹,姜晟就是一阵心疼,连忙解,开了殷蝶的身子,从怀中拿出金疮药,给殷蝶上药。 可是殷蝶,直接扑进姜晟的怀里哭着说“吓死我了,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姜晟,我好害怕呀!要不是你来的话,我真有可能,就会掉到悬崖下面去的。” 姜晟看着殷蝶,难得露出这种害怕的神情,所以姜晟,将殷蝶抱在怀里,尽量安慰她“没事,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将你给救下了。” 那想到在姜晟怀里的殷蝶,嘴角突然咧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她右手袖子里面藏着刀,手上持刀瞬间向着姜晟的胸口,就刺了过去,可是下一刻,砰的一声,这刀子碰在姜晟的衣服之上,竟然裂成了两半。 接下来,一双手就狠狠的掐在殷蝶的脖子之上,殷蝶的头顶,传来姜晟阴冷的声音“你不是小蝶,你到底是谁?听说锦衣卫中,有一个擅长易容之人,你就是那个人吧!小蝶现在到底在那里!你若是不说,现在我就掐死你。” 假殷蝶卸去伪装,脸上露出阴沉的表情,瞪着姜晟疑惑的说“我不知道,我到底是那里,露出破绽,所以让你看出了我是假的,你能告诉我吗?” 姜晟看着假殷蝶,嘴角勾了勾“她身上可有香囊的味道,你身上没有,好了,别说废话,赶紧说她现在如今在那里?” 假殷蝶狠狠的瞪着姜晟,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她,我不会告诉你,她在那里的,不过现在,就算你知道,她要去那里,那你也晚了。” 在殷蝶说完之后,嘴角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眼神之中的神采,迅速的黯淡了下去。 姜晟将怀中的假殷蝶,直接甩了出去,冷着一张脸“好,你个罗尚武,来了一招声东击西,殷蝶早就被转移走了,他出现在这里,只是想引自己上钩。” 很快从树林里面,窜出来了好几个身影,真是魏青、三眛,身后还跟着三个暗卫,其中已经有两个人受了伤,不过并没有性命之忧。 三眛看到已经死了的,假殷蝶就立刻猜到了,事情的经过,单膝跪地冲着姜晟说“皇上,我这就派咱们的人手,去找皇后娘娘,相信很快就有消息的,皇上你不必太过担忧,罗尚武是不想杀了皇后娘娘,的只是将娘娘绑回去而已。” 姜晟冷哼一声看向树林深处“自然是要找的,不过我已经知道了,他们会去那里了,罗尚武的身后,可是我母后,他做事,肯定是我母后吩咐的,我相信母后,她并不想要小蝶。 他想要的是我的命,她一定是知道了,在宫中的只不过是个替身,想着既然有了替身在,那我要我这个不稳定的儿子,也就没什么用了。” 殷蝶只觉得浑身无力,就像是棉花一般,这种感觉很不好,还记得上一次,还是中了人妖帮主的毒,所以才浑身无劲,而难不成这一次,又来那一招。 殷蝶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之上,马车疾驰,一路颠簸,膈应的她的臀都痛。 殷蝶哭丧着一张脸,妈蛋的,她啥时候受过这种苦,还是公交车、汽车更方便一些,如今她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浑身就如同软泥一般,也就只能睁大眼睛,看着车帘想透过车帘,看清姜外面驾着马车的人,到底是谁。 可是等到她的眼睛都酸了,眼睛也不会像是x光一般,能看破车帘,看到驾着马车的人,到底是谁,最后殷蝶是实在是眼睛酸了,干脆闭上眼睛睡觉。 已经这个样子了,无所谓,反正姜晟会过来救她的,对于这一点,她还是很自信的。 姜晟晃晃悠悠的,就来到了一个小城之内,等到殷蝶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房间之内,一个人也没有的。 她身子依旧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肚子不停的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殷蝶饿的是头晕眼花,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这人不会是要想将她给饿死了,难道她就是,这么这么窝囊的一个死法,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殷蝶朝着门口望去,就看见那天晚上,她见到的那个,长得美若天仙的男人,手里端着托盘。 殷蝶咧着嘴说“我说你这个男人,长得这么漂亮的,为什么心肠这么恶毒的,果真是应了一句话,蛇蝎美人,你到底想做什么,要带我去那里,我警告你,你要是在不放我的话,我相公会来找你麻烦的。” 罗尚武直接端着饭菜坐在床边,给殷蝶解,开绳子,随后不知道,从那里拿出来的银针,往殷蝶的身上一扎。 殷蝶就觉得,浑身恢复的力气,下一刻手,就直接向着罗尚武砸了过去,她很想将这家伙给揍一顿。 可是,很可惜殷蝶的手,被罗尚武抓在手里,罗尚武依旧是用温柔的语气说“怎么你不想吃饭,不想吃饭的话,那我就将饭菜给端走了,你今天可就没有东西吃了。” 殷蝶只能叹口气收回手,从罗尚武的手里面抢过饭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片刻之后,碗里面的饭,已经没有了,罗尚武皱着眉头,看着殷蝶的吃相。 不知为何,觉得殷蝶还有一些可爱,他一定是疯了,像这种女人怎么会可爱呢! “你是怎么认识皇上,将他勾。引到手里的,真想不到皇上的品味,竟然是你这种女人。” 殷蝶听到,罗尚武去这么说,瞬间就不爽了,瞪着罗尚武笑着说“我说你这个人,长得挺好看的,怎么这么毒舌呢!我怎么了。 貌美如花,前凸,后翘,身材好,我怎么配不上他了?难道他长得是三头六臂,还是天上的神仙了,在说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喜欢我关你鸟事。” 第468章这是要被饿死了 罗尚武不计较,殷蝶这么针对他,将碗筷放在桌子上面之后,饶有兴趣的看着殷蝶“你也知道他的身份,他以后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的,难不成你真的就愿意,与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吗?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都是怎么想的,就为了皇后的位置。” 殷蝶吃完之后,打着饱嗝,摸着自己的肚皮笑着说“谁说我喜欢他,就一定图他的身份了,若是他是一个山间的卖货郎,或者是一个山野村夫,喜欢了就是喜欢,那有那么多,别的东西可以考虑。 不过我觉得你一定,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或者没有女人真正爱过你,你才会说出这些话。” 殷蝶说完之后,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丝毫没有为,自己的忧虑而担心,其实她是故意的,做出这种状态,给罗尚武看的。 那想到罗尚武听到,殷蝶说的这一些话之后,先是愣住了,随后将这话,在脑中思索,细细的思考了片刻之后。 这才笑着说“你果然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难怪皇上能够喜欢你,你这话,说的也对,不过人世间,有几个人能够像你说的那般,真的只是为了纯粹的爱情,我不相信。 好了,估计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本来想除掉你的,就冲着今天晚上你的这话,我就放了你,不过你可要合作,不然惹我不开心了,我照样杀了你。” 罗尚武说完之后,站起身子出了房间,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殷蝶站起身来,在这房间里面看了一圈,走到窗口将窗户打开,往下一望,顿时心瓦凉瓦凉的,这可是六楼,跳下去的话,他绝对会摔死的。 就算摔不死,那也摔的半死,不生不死还不如死了得了,早知道,她就应该让姜晟教她轻功的。 殷蝶想了片刻之后,便关上了窗户,直接爬上。床又开始补觉了,反正又跑不掉,还不如睡觉,等到姜晟,救她的时候,她就有力气,跟姜晟一起跑了。 半夜时分夜,殷蝶只觉得,似乎有人在敲打自己的脸庞,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姜晟,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手指捏在殷蝶的脸上,就像是揉面团一般,殷蝶不由的瞪着他,伸手打开姜晟的手“你丫。的怎么才过来救我。” 姜晟刚说完之后,殷蝶突然间叹了一口气,眼泪汪汪的瞅着姜晟“怎么办,我被那个男人给下了毒,药,他说如果是我逃跑的话,我就会死了,姜晟你带我走了,也没有什么卵用。” 殷蝶心中十分不满,自己这两天所受的苦,可以赶得上自己穿越之后,所有的苦呢,他自然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那个妖孽男人。 姜晟肯定知道,殷蝶的想法,嘴角勾了勾,拉起殷蝶“那咱们去看一下,罗尚武现在到底如何。” 原来姜晟早就已经,派魏青和三眛两个人前进了,在房间埋伏着,不出意料的话,罗尚武已经被制服了,所以姜晟才会,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殷蝶推开了房间。 罗尚武就住在殷蝶的对面,方便监视她,防止她逃跑,可是没有想到,就是这个举动,造成了他现在的处境。 罗尚武从殷蝶的房间出来之后,先去外面转了一圈,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走到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刚抿了一口,就发现,房间里面有些不对劲。 抬头往房梁上面一看,就看见了一双眼睛,下一秒罗尚武猛的一退,藏在房梁之上的人。就是三眛,在罗尚武退步的那一瞬间,三眛手上的利剑早已出鞘,向着罗尚武就劈了下去。 三眛的动作快,可是罗尚武也不是一般人物,往后退了之后,还听得三眛手中的剑,劈在了桌子之上,桌子被劈成两半。 一剑出鞘之后,三眛也就没有再动手,只是冷冷的看着罗尚武“你今天逃不掉了,敢对皇上出手,那么你我之间,就已经没有感情所言,所以今日我必杀你。” 罗尚武双手背后,依旧一副傲娇模样,不屑的说着“杀我,你倒是十分的自信,你我若是真的,想要决一死战,那也只能是两败俱伤,你想杀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话音刚落,从一旁的角落里,走出另外一个人,这是魏青,他双手抱胸得意的看着罗尚武,魏青嘻笑着说“九千岁说的话不假,若是我们两个人,正面与你交手,可能是不会是你的对手,杀了你,那也不可能,可是不好意思,我给你下毒了,你不觉得,刚刚那茶很好喝吗?” 罗尚武听到魏青这么说,连忙用内功,检查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内功,根本用不了。 罗尚武狠狠的瞪着两个人,嘴角扯了扯“这是什么毒,药,能散去我的内功,我还真是,小看你们两个人了,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子我就能死吗?真是笑话。 殷蝶那个女人,还在我的手上,就算她被你们救走了,她也中了我的毒,我要是死了,那么她也活不了。” 这时,姜晟带着殷蝶推开,房门,站在门口看着三个人,显然刚刚他们的对话,两人已经听清姜了。 姜晟看着罗尚武笑了笑“这样吧!我们两个人交换,我将你的解药给你,你将小蝶的解药给她。” 罗尚武思考了片刻“我怎么觉得,我更吃亏一些,要是我将解药给你了,你们下一秒,就要杀我,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姜晟冷哼一声,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和罗尚武在这里废这么多话,他可要赶紧拿到解药,回去成亲呢! “现在的你,没有权利,和我讨价还价,你只能选择相信我,将解药交出来,不然现在我就弄死你,我还不信,这毒,药也就只有你才能解,天下奇才这么多,总有人能够解的了小蝶中的毒。” 罗尚武不慌不忙的,从腰间拿出玉箫吹了起来,悠扬的萧声,在房间里面回荡着,一开始殷蝶也没当回事儿,可是听了几分钟之后。 她觉得肚子一阵痛感传来,倒在地上,额头上冷汗不停的渗出来,姜晟看到这里,立刻蹲下,身子,将殷蝶抱在怀里,瞪着罗尚武“好了,你别吹了,到底是怎么毒,药,难道是南疆蛊毒。” 原来南疆蛊毒是一种蛊术,也就是将蛊虫炼制成丹药,给人服下,趁机控制别人,这种蛊毒天下难寻,因为这南疆蛊虫一族,常居深山老林,没有人能够知道,他们到底住在那里。 更别提能拿到,他们手中的蛊虫,可是罗尚武这蛊虫,又是从那里来的,他竟然还会御蛊之术。 “你他妈的别吹了,在吹我的肚子,就要痛死了,不就是放你走吗?姜晟赶紧放他走,反正你也知道他是谁,到时候想办法,要解药就好了。” 第469章半夜爬床 罗尚武听到殷蝶这么说,这才停止了吹奏玉箫,将玉箫又塞进了自己的腰间,笑着说“果然小蝶姑娘是聪明之人,既然知道,我蛊虫的厉害,就不要在做无用功,相信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罗尚武说完之后,直接向着门口走去,他一动魏青、三眛两个人,立马就动手,手中握着长剑,向着罗尚武就赐了过去,可是罗尚武似乎并不在意,他们会动手,而是依旧向门口走去。 在两个人的剑,马上就要刺到罗尚武身上时,姜晟突然抬头,瞪了两个人一眼,行了“不要动他,让他走,罗尚武今日的事情,我记住了,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会回京城找你的,到那个时候,你不要后悔就行了。” 罗尚武只是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后悔,他早就已经没有后悔的权利了,一入宫门深似海,现在他是行走在悬崖边上,稍不留神就能粉身碎骨,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只要小萝待在自己的身旁,那就够了。 殷蝶之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肚子剧痛,整个人瘫软在姜辞乡的怀里,就这么晕了过去,等到殷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见自家儿子趴在床头,小眼红彤彤的,一看就像是一只活脱脱的兔子。 殷蝶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不舒服,这才叹了一口气,看来这蛊虫,只有罗尚武吹笛的时候,才会在她肚子里面乱窜。 蛊虫平日里面,都是处于休眠状态的,虽然她不知道,这是啥东西,可是电视看得多了,也就明白了,电视里面的这种蛊虫,都是可以用音乐控制。 不过身体里面有蛊虫,始终让殷蝶,觉得浑身不舒服,想想那虫子在自己的身体内,有一股恶心的感觉。 殷蝶慢慢的坐起身子,并不想将儿子吵醒,悄悄地出了房门,打开,房门却惊讶的发现,竟然今天人很齐,二蛋、翠花、周安竟然都在这里,就连宁晋商也来了。 殷蝶眨巴眨巴眼睛,搞不清姜这是几个状况,姜晟坐在石椅上,看但殷蝶笑着说“小蝶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我叫大家过来,就是商量一下,我们去京城的事情。” 殷蝶一愣,京城,回什么京城呀!但是看到姜晟这么说,她也没有拆台,乖巧的坐在姜晟的身旁听着他说。 “今日叫你们过来,就是说一下,我其实老家是京城人士,本来是想与小蝶成亲的,可是家里出了事情,所以我要带小蝶回家,成亲的话可能会在京城举办,到时候会请你们过去的。” 这话一出二蛋、翠花,周安三个人炸毛了,翠花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殷蝶“我说小蝶,你怎么也没有提前说一声,真是说走就走,你走了店里该怎么办,没有你了,我怕我撑不下去。” 殷蝶叹了一口气,看着周安笑着说“姜晟家里真的是出了急事,不然我也不会和他马上就走。 所以催翠花,你那边的话,我相信少东家,会帮助你的,至于青云县这边的百年酒楼,交给二蛋和周安,我也放心。 阿婆,还有小小会跟我们一起去京城,生意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们,做好自己自己该做的事情,等我回来之后,会给你们发钱的。” 翠花、二蛋两个人一听到会发钱,立刻,眼睛发光,至于殷蝶去那,他们也不在乎了,反正跟着姜晟,殷蝶也不会被卖掉。 宁晋商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坐着,听完他们说的话,抿着嘴唇笑了笑“商场的事情,若是有麻烦,翠花姑娘可以来找我,我会帮忙的,但是我也不一定,就会在这边呆着,或许以后,我们会有机会,在京城遇见的,毕竟,我家的店铺主要是开在京城。” 离别总是来得这么突然,虽然一群人也很舍不得殷蝶姜晟等人,可是也清姜,姜晟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出带殷蝶等人去京城,所以纵使心中,万般不舍也没有阻止。 京城之中老王正坐在椅子上面批改奏折,可是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老王皱起眉头,看向门口,片刻之后,太后一个人大步走了进来。 老王抬起头看着太后,心中突然有了一股不安的感觉,这个太后一般,不是不会来找他,找他的话就不是一般的事,可是今天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因为太后看着他的眼神,咋那么奇怪的,老王强装镇定看着,太后笑着说“母妃你怎么来了,难不成是想朕了,你想朕了,应该告诉而朕,朕去看你才是。” 太后身穿一身凤袍,漫步走到了老王面前,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仔细的看了老王,很久之后才开口“好了,你不用装了,哀家已经知道,你并不是哀家的儿子,皇上可是哀家亲生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哀家能不清姜吗? 你可知道,假冒皇上是什么罪,满门抄斩灭九族,没有想到哀家的好儿子,还真是聪明,骗了哀家这么久。 我给你一句,你选择归顺我,做我的傀儡,那么你就可以和皇上一般,享受他所拥有的一切,这样不是更好,省得你做他的傀儡,什么事也做不了,我拿你当亲生儿子如何?” 老王听到太后这么说,咽了咽口水,心里那是紧张万分,这是什么情况,他这是要被拆穿了吗? 当然他在做替身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拆穿的,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 更没有想到,太后会知道他身份之后,不仅没有责罚他,而是和他承诺,将这皇位拱手让给他。 不得不说这个诱,惑巨大,若是他答应的话,那他从今天开始,就是皇帝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后宫佳丽三千任他选。 可是理智却将老王给拉了回来,老王嘴角带着笑容,依旧露出姜晟那副痞痞的笑容装傻充愣“母妃,你在说什么呢!朕就是皇帝,有什么假装,朕真听不明白你的话,母妃你这么怀疑朕,真是让朕心痛? 虽然朕从小就知道母妃,您在乎的只是权利,可是却没有想到,母妃竟然想要杀了朕,或者说母妃是想希望朕死,母妃想找另外一个傀儡,控制大姜国。” 面对老王这样咄咄逼人的话语,太后心中也是有了迟疑,难不成是自己的消息有误,这男人是自己的儿子。 现在还不是时候,和姜晟翻脸,不管这个人是真是假,还是要等罗尚武回来之后,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在说。 于是太后露出了笑脸“皇上哀家不过是与你开玩笑而已,近日的宫中有传言,说皇上整日出去,在宫中留下的不过是傀儡而已,哀家才试探一下皇上,就怕皇上有危险,皇上应该能够理解,哀家的心情,所以晚,皇上就不要生气了。 第470章殷蝶中毒 老王心里面比太后还要开心,松了一口气,果真自己这次险险的将太后给哄过去了,若是真的被太后发觉,他是假的,那么在外面的皇上可就危险了,不行,一会他一定要传消息给皇上,让他尽快赶回来。 “母妃对朕的担心,朕自然是很感动,不过母妃,就不要听从那些,有心之人的挑拨,听他们的胡言乱语,朕一直在宫中处理政务,那有时间出去? 母妃不妨告诉朕,是那个爱嚼舌根的,说出了这种消息,这种事情可是大事,若是被朝中大臣,知道竟然有这种风言风语,他们或许,会相信为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朕会派宇航下去调查的。” 老王举一反三,太后是过来找茬的,想知道姜晟到底是真是假,可是却没有想到,被老王反将一军,说的没有话说。 太后轻轻咳嗽一声“皇上朝中的事情,您来处理,后宫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我一定会将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通通揪出来,就出来警告他们,若是再敢说出这种话来,通通处死。 如今天色已深,皇上还是早点休息,政事都是次要的,皇上的身体,才最重要,要不就让我身旁的碧儿,过来伺候你得了。 皇上不是哀家,在你耳边提起这些事儿,你身为皇上,怎么可能没有嫔妃,你若是不想广纳嫔妃,那么让碧儿做您一个美人,这也是可以的,哀家可是真的希望,皇上能够,早点让哀家抱上孙子。” 老王额头出现黑线,怎么又是这种事情,他又不是很饥。渴,那么需要女人的,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太后的时机。 老王笑了笑,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母妃不放心的话,就让碧儿留下,不过至于美人这事,日后再说。 现在还没有心情考虑男女之事,如今国家百废待兴,其余三国虎视眈眈,朕怎么能够沉迷于美色之中。” 太后听到老王这么说,眼中带着一抹嘲讽之色,在她心里觉得,这个国家是她和摄政王,两个人支撑着。 姜晟只不过,在朝堂之中玩玩而已,又怎么可能会真正的掌握整个大姜国,可是她也不能,明摆着说出来,太后尴尬的笑着说“皇上还真是日理万机,哀家还是那句话,虽然政务要紧,可是皇上的身体,也不能不放在心上,皇上还是早日休息,哀家就先回去了。” 太后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了大殿,房门再次被关上,老王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倒在龙椅之上,刚刚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和这种老妖婆打交道,若是再来一次,他就要的心脏病了。 殿门再次被打开,小龚子还有宇航两个人走了进来,小龚子看着老王这副表情,担忧的说“我说你有没有露出破绽,刚刚太后竟然,将我跟宇航两个人,都给支出去了。 没有想到太后,竟然如此心计,怀疑到你的头上了,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回来,真是让我担心死了。 我就怕你,被太后一吓,就将所有的事情,给抖出来了,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没有想到你的心理素质是越来越好了。” 宇航倒是比小龚子,想得更多一些,他现在担心的是,太后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老王的身份,这次过来是故意试探的。 于是着急的问着老王“刚刚太后与你说什么了?她让锦衣卫一堵在外面,不许我们进来,我们还真担心,她对你做出一些什么的。 不过这次她肯定是,得到了很多的消息,不然也不会,贸然的前来问你,你这次算是立了大功,等皇上回来,我会告诉皇上的。” 老王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刚刚太后与他说的话,通通说了一遍,宇航和小龚子听完之后,两个人都脸色大变,看来这件事情,确实是透露出的风声,不然太后也不可能,在深夜过来试探,看到以后的形势更加严峻了。 这一次小龚子朝着老王,竖了个大拇指笑着说“没有想到,这次老王你,面对这么大的诱,惑也不动心,还真是让小龚子我,感到十分的惊讶,皇位的诱,惑,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挺得住的。” 老王听到小龚子这么说,也是十分惋惜“哎!刚刚太后提议的时候,我还真是有几分心动,可是随后又想到皇上的手段,我就歇菜了。 太后娘娘根本,就不是皇上的对手,皇上之所以不动太后,完全就是因为顾念着母子感情,不然太后娘娘,早就被皇上,给弄到深山里面修行去了。” 小龚子听老王这番话,得意洋洋的说“老王你还真是有觉悟呀,幸好你是这么想的,若是你真的动了心,投靠了太后,我敢保证你,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好的,这件事情我会尽快,让宇航将军把消息传出去,让皇上尽快回来,真不知道,让皇上流连忘返,连皇宫都想不起来的女人长什么样子,果真是红颜祸水。” 宇航听到小龚子这么说,倒是不那么认为,劝着小龚子“我说你现在,这样想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在皇上面前,露出这种心思在这,要是皇上。将未来皇后带回来,你一定要好好的巴结,要是让皇上,听到这些话的话,我怕你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小龚子听到宇航这么说,双手叉腰瞪着宇航“我说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那女人再怎么嚣张,我也陪在皇上,身边都快六年了,皇上也不可能为了那个女人,就杀了我。 皇上不可能是,那般无情无义的人,宇航你就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宇航和老王看到小龚子这么坚定的,心里同时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果真是太监不懂得,女人对于男人的重要性,恐怕皇上到时候,真带未来娘娘回来之后,你算个毛,皇上鸟都不鸟你,这傻孩子还真是太单纯了。 太后一路之上,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紫宁宫之中,身后的宫女太监,没有一个敢开口说一句话,现在这个时候,太后的心情真不好,谁若是上去说话,那就是往枪口上面对,他们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死翘翘了。 太后直接走到座椅之上坐下,一旁的嬷嬷立刻上前,给太后倒了一杯茶,恭敬的站在太后的身旁“娘娘,这次您去,有什么发现没有,难不成在宫中的这个皇上是真的,我们的消息有误。” 太后听到嬷嬷的话之后笑了笑“消息是真的是假,我暂时没有办法分清姜,不过明日,你叫小萝来宫里陪我,无论这个皇上,是真是假相信,等到尚武回来之后,自然会有定数。” 殷蝶一行人坐着马车,连夜的往京城赶,不过因为马车里宽敞,能容得加几个人,因为殷蝶身中蛊毒的原因,所以却不敢过多耽误,就怕这蛊虫发作,殷蝶肯定会受苦的。 第471章南疆蛊虫 赶了几天几夜的马路之后,终于来到了京城,姜晟并没有带殷蝶回皇宫,而是先带她,来到了摄政王府,姜晟回来之前,已经知会了姜卿薄。 当然要说出来,姜晟还是没有办法解蛊毒,就想看看杏花,能不能解了蛊毒,这不一大清早的,姜卿薄就跟杏花两个人,坐在大厅里面等着呢! 杏花坐在椅子上面嗑着瓜子,看着姜卿薄表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是从他的小动作之中,就可以看出来,他其实心里很着急。 时不时的往门口出去,就像恨不得,现在就出门口,在大门外守着,可是他好歹也是摄政王,怎么能干出那种事情呢! 杏花嗑着瓜子,将瓜子皮扔到地上,看着姜卿薄心里堵得慌,这个男人,也只有在听到殷蝶消息的时候,才会像正常男人一般,智商不在线。 杏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我说,你能不能出息一点,不就是殷蝶来了,就跟哈巴狗一样的,眼睁睁的盯着门口,再盯她也不会出现的。” 姜卿薄听到杏花的话,也不生气,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着说“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就像我喜欢小蝶,小蝶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迫于她,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杏花听到姜卿薄这话冷哼一声,不屑的反驳着“那可不一定,瓜甜不甜,拧下来才知道,要是不甜,我就蘸酱油吃,那也比这瓜被别人摘了好。 或者说小卿,你难道不能人道,不然你这么多年,都是处子,说出去的话,会被天下人笑掉大牙的。” 姜卿薄本来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是听到翠花这么说,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了杏花的面前弯腰。 两个人的距离挨得很近,杏花甚至能察觉出来,姜卿薄的长发,落在了她的脸颊之上,痒痒的,一股清新的香气迎面扑来,杏花不由得心跳加速。 杏花觉得自己说话都有些结巴“我说小卿,你做什么呀!突然间挨这么近的,我有点接受不了,你离我远点。” 姜卿薄没有离开,反而更进一步,嘴角勾起了一抹绝色的笑容,轻轻的在杏花的耳边笑着说“怎么,难道你看不起,我是个处男吗?” 杏花的小脸瞬间爆红,觉得自己怎么突然间,想起讨论这么尴尬的问题,连忙伸手将姜卿薄推开“好了,好了,我不取笑你了,行了吧!不要这样,突然间接近我,搞得人家心里,就有小鹿乱撞一般。” 姜卿薄倒是无所谓,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之后,大步出了房门,他还是去前面守着,能在第一时间看到殷蝶。 姜晟进了京城之后,这次顺便带着殷蝶、陈阿婆、殷小小几个人,下了马车,第以次来京城,铁定是要逛逛的。 姜晟在下车之前,让三眛给他易容了,不然肯定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殷蝶惊讶的看着三眛,一脸猥琐的模样“我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易容呢?早知道,我干坏事的时候,就让你给我易容,别人找都找不到。” 殷小小听到殷蝶这么说,表示自己也很感兴趣,看着姜晟上下打量着“叔叔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要不是我知道你,就真的认不出来你了。” 不说京城也是大姜国,最热闹的地方,路边小摊儿很多各种卖吃的,殷蝶母子,早就已经被路边的东西,吸引得走都走不动了。 不大一会,俩母子就已经,买了一大堆各种吃的,三眛和魏青两个人,怀里抱了一大堆,姜晟觉得自己,再不阻止的话,这对母子,却能将整条街上的东西,都买回去。 五十姜晟在殷蝶的耳旁笑着说“我说娘子,你难道不想见到姜卿薄了吗?他正在等着你呢!” 殷蝶吃着糖葫芦,听到姜晟这话,点点头“好吧,那我们就不买了,先去找姜哥哥,也不知道这几日,他的身体如何。” 姜晟听到殷蝶,称呼姜卿薄为主哥哥,眼中明显闪过一抹不满,这家伙还真是,处处让他不爽的很,摄政王府在京城繁华地段,占地面积十分庞大。 木子和木童两个人大清早的,就在门口等着,这都等到中午了,人还没有来,木童不由得抱怨了起来“我说哥,那娘们怎么那么慢的,现在还不过来,害得我们,在这等了一上午。” 木子瞪了自家弟弟一眼,小心翼翼的看了四周之后,这才说“我说等等一会,若是见到殷蝶那个女人,你千万不能,像现在这个态度,不然主子会生撕了你。 你是不知道主子,对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重视的,那简直比对他亲妈还要亲。” 木子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的周围,散发着一层冷意,随后就听见背后,有脚步声传来,木子和木童两个人回头一望,看见姜卿薄那一张,散发着冷毅的脸,女子咽了咽口水,果真是不能说人坏话。 姜卿薄给两个人一人一个爆栗,有些无奈的说“你们两个人,一定要把风能当做我一样对待,若是让我知道,你们两个人慢待了她,我将你们两个人流放了。” 木子还有木童两个人,听到姜卿薄这么说,立刻苦着脸“不要呀,主子,我们只是开玩笑而已,一会见到小蝶姑娘,一定不会,对她有一点点不恭敬的,这你放心。” 木子认真的说着,只差举着手掌对天发誓了,木童看着自家哥哥这副模样,心里十分的不屑,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三个人杵在大门口望了半天,脖子都要僵硬的时候,终于看见视线之内,有几个人慢悠悠的往这边走,姜卿薄立刻就看到了殷蝶,连忙站直身子,等着殷蝶等人的到来。 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了门口,殷小小第一个扑了上去,抱着卿薄的大,腿,开心的说“美人叔叔,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小小觉得几天不见,美人叔叔,你怎么长得,越来越好看了,简直就是一朵花。” 木童听到殷小小这么形容自家主子,有些不悦的瞪了殷小小一眼,可是殷小小眨巴着大眼睛,对他报以微笑没鸟他。 依旧笑嘻嘻的看着姜卿薄,姜卿薄弯腰,将殷小小抱在怀里露出微笑,在殷小小的脸颊之上,亲了一口“叔叔很长时间没见到你,也是非常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呀!” 姜卿薄说这话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殷蝶,见她神色都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刚知道,殷蝶中的蛊毒的时候,是有多么担心的,真恨不得,放下京城这边,所有的事情去找殷蝶,可是又听到,殷蝶要来京城的消息,他不知道,有多么的开心,甚至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第472章一家人去京城 殷蝶到没有像殷小小一般,那么激动的,可是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看着姜卿薄片刻笑着说“姜哥哥身体,看样子好多了,脸色都不错,看来杏花姑娘,将你照顾得很好,可是我现在中了蛊毒,一会儿要麻烦,杏花姑娘给我,整治一番了,这次来京城,怕是要叨扰姜哥哥。” 陈阿婆看着姜卿薄半天,皱着眉头,她似乎认识这个男人,可是脑海之中,却又没有姜卿薄的相貌,陈阿婆和姜卿薄,见面的次数很少,打交道也很少,不过姜卿薄小时候,在村子里面的时候,也是见过陈阿婆几次的。 陈阿婆有些迟疑的看着姜卿薄,瞪大了眼睛“你难道就是,丽娘的那个儿子,丽娘如何了?想当年你娘还在的时候,老婆子和她关系挺好的,可是怎么突然间,她就不见了,老婆子还是惦记着,你们母子两个人好久呢!” 姜卿薄这个时候的目光,才落在了陈阿婆的身上,他也仔细的辨认了好久,这才笑着说“原来是阿婆,小时候多谢阿婆照顾我跟娘亲,娘亲她身体不好,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这时候的气氛有些压抑,或许谈到了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陈阿婆和姜卿薄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悲哀,殷蝶虽然记不起来,那个女子是什么样子,可是看到姜卿薄就知道,那个女子绝对是一个大美人,可惜红颜薄命。 如今提到丽娘,陈阿婆和姜卿薄,都是很难过的,姜晟在一旁看着,心里倒是想起这么个女人,话说姜卿薄他那个父王,可是一个多情种子,身为驸马,可是在外面处处留情,听说他们家当时那会儿,外面的私生子都有十几个,姜卿薄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姜晟不得不感叹,姜卿薄他娘,那当时可是一个大美人儿,却没想到那么多男人没选,就看上姜王爷了,最终却落得了一个客死它乡的下场,也是挺感慨的。 “我说难不成,我们就要在大门口,被这么多人围观着,跟他说话吗?门外这么多人在看着,说不定就有别人的眼线,我们能不能先进去再说。” 姜卿薄怀里抱着也想拉着殷蝶便离去了,姜晟看着两个人相连着的手,心里那是越发不爽了,凭什么自家女人,被姜卿薄给拉着。 姜晟也大步上前,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从姜卿薄的手里,将殷蝶给夺了回来,拉住殷蝶的手,瞪着姜卿薄“我说,你抱我儿子可以,但是不要碰小蝶,她是我的。” 姜卿薄淡淡的瞥了姜晟一眼,幽幽的说着“小蝶,我觉得他太小心眼了,不大适合你。” 姜卿薄这明显就是,故意气姜晟的,引得姜晟又冷哼了一声,殷蝶连忙哄着姜卿薄,觉得这跟哄自家孩子一样“好了,就不要在这里吵了,不是说给我解毒,咱们先进去,看看杏花怎么说。” 殷蝶这才深有体会,原来夹在两个男人的中间,是那么辛苦的,陈阿婆年龄大了,木童和木子,两个人在后面,照顾着她。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大厅之中,杏花依旧坐在椅子上面,小脸微红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情景之中缓过来。 看到殷蝶之后,这才笑着说“小蝶姑娘,你来了,我听小卿和我说了,你中了南疆蛊虫,你快点过来,我给你看一下这是什么蛊虫。” 自从殷蝶救了姜卿薄之后,杏花对殷蝶的态度,已经变了很多,之前姜卿薄就是中的蛊虫,幸好遇上了杏花,在姜卿薄身旁,替他将蛊虫压制。 不然姜卿薄早就死翘翘了,姜王爷失踪这么多年,也没有下落,所以说姜卿薄这条命,还是杏花给的,杏花肯定对蛊虫多有研究。 殷蝶也不矫情,连忙上前坐在杏花的身旁,伸出自己的胳膊,杏花也不矫情,从腰间拿出一根银针,将自己的食指之上扎破。 又在殷蝶的手腕之上,轻轻扎了一针,随即她用自己受伤的手指,按在殷蝶受伤的地方,片刻之后,大家就看到,殷蝶的手臂之上,出现了一条蠕动的虫子。 不过那虫子也极为聪明,只在伤口处徘徊并不出来,片刻之后,杏花的手指离开殷蝶的手腕,那虫子便又消失在,殷蝶的手腕之上,杏花叹了一口气“这蛊虫还真是厉害,不过,小蝶姑娘,你是怎么中了这蛊虫的。” 殷蝶无奈,只能将自己被罗尚武绑架,顺便被他下了蛊虫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她的话一说完之后。 姜卿薄脸色沉如水瞪着姜晟“这就是你跟我保证的,将小蝶保护好,她被带走了,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保护她的,竟然是小蝶中了苗疆蛊虫,我觉得,不应该将萌萌让给你,就应该我来保护她。” 朱卿薄说的话,让姜晟没有话说,也对,这件事情确实是他,没有办好,不然也不会让罗尚武,那个家伙有机可乘。 罗尚武绑架了殷蝶,逼她服下了蛊虫,可是他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于是给自己辩解着“我这次吃了这个亏,不会再有下次了,现在不是责怪别人的时候,而是杏花姑娘,你又没有办法替小蝶,解,开这个蛊虫。” 杏花听的姜晟的话叹口气“抱歉,我没有办法,将小蝶姑娘的蛊虫给解,开,因为这股从每个人,饲养蛊虫的方法都不同,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养出来的这个蛊虫,所以没有办法解,若是强行结果,只能会让小蝶更痛苦。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小蝶中的蛊虫是金蚕蛊,金蚕蛊只有一个母虫,应该就掌握在罗尚武的手里。 若是母蛊不死,小蝶姑娘身体里面的蛊虫,就会永远受到它的控制,所以,我们还是要去找罗尚武。” 姜卿薄看了一眼殷蝶,将殷小小放下之后,看向身后的木子“那你就准备马车,我去一趟九千岁府,我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胆子,不将解药交出来。 小蝶,你就跟小小、阿婆,待在我的府里,这京城之中,我不敢说什么地方最为安全,可是你待在我这里,我最为放心,姜公子,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事情会更多。” 姜卿薄说完之后,直接转身离去,姜晟站在原地,看着姜卿薄的背影,脸上绝对能够,阴沉得滴出水来了。 殷蝶连忙上前,抓住姜晟的手撒娇着“我说你赶紧回去,我怕你会发现了,不然肯定会有危险的。” 面对殷蝶,姜晟永远不会生气,叹了一口气“小蝶,你就整天帮姜卿薄,迟早有一天,我被他气死,算了,既然你想在这里呆着,那你就呆着吧,我先走了。” 罗尚武是比姜晟,他们早了两天,他回来之后,就得到了小萝莉被太后,招进宫里这件事情,当下也不敢停留,立刻到了宫中找到了太后,他可不希望小萝莉出什么事情。 第473章你不用装了 等到罗尚武进了慈宁宫之后,这才看见小萝莉正跪在地上,小小的脸蛋之上,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而太后正一脸阴沉的盯着小萝莉,似乎想将她撕成碎片一样,罗尚武立刻上前冲着太后,微微一拱手“怎么,小萝又惹的太后娘娘,您生气了。” 小萝莉看到罗尚武之后,眼神一亮,委屈巴巴的看着罗尚武,不敢说话,而太后看到两个人眉目传情,心中更是不爽,冷哼一声。 “小九,我让你办的事情如何,皇上现在怎么,还活蹦乱跳的,回到了京城,我看你是不是最近,也不拿我说的话当回事了,还是你这办事能力最近减退。” 罗尚武当下心头大震,没有想到太后,所知的事情,比他还要多,连忙跪在地上说着“太后娘娘赎罪,这件事情确实,是属下无能没有办成,不过属下要禀告娘娘,一件更为有趣的事情。 那就是皇上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山村妇人,那个妇人的孩子已经五岁了,属下虽然没能杀了皇上,可是有了把柄,太后娘娘有这些把柄在手上,会比杀了皇上,能够更有用一些。” 太后听到罗尚武这么说,倒是起了几分兴趣,他那个儿子这么多年来,对女人无欲无求,什么女人也看不上。 从小到大她往姜晟床上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了,可惜这个儿子,仿佛是与她作对一般,根本看不上任何女人,更没有对那个女人动过心,没有想到,会在外面对一个山野村妇动情。 太后倒是对殷蝶,这个还未见过的女人,提了几分兴趣,不过之前,在空中与她对峙的,那个替身到还真是厉害。 竟然将她都给糊弄过去了,也罢,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有趣,在宫中这么多年来,日子过得这么平淡,也是十分无聊的一件事情。 “小九,这事你只能算得上,是功过相抵,不给你嘉奖,也不惩罚你,至于这个小萝莉,实在是不服管教。 你将她带回去,好好教训一下,告诉她什么叫做尊卑,若是下次她,再这样无礼的话,本宫不介意替你教训她。” 罗尚武低下头去,让太后看不见他的眼神笑了笑“属才知道了,不过现在小萝,先让她回去吧!省得她在这里,又惹娘娘,你不开心,今天晚上我就留下来陪你。” 小萝莉抬头望着罗尚武,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留下来陪太后娘娘,她已经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小萝莉心中十分难受,在她的认知里面。 罗尚武是她的人,可是罗尚武现在,不仅仅不是她的人,而且还是太后的人,小萝莉心中这个疙瘩,是越结越深。” 等到了罗尚武出了宫门之后,这才看见在门口,正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如今已经是半夜时分,冬天的夜又冷,冷风吹在小萝莉的身上,让她微微有些颤抖。 若是放在平日里面,她有内功护体,这点冷风,也不算什么,可是不知为何,今日小萝莉就觉得,自己浑身发冷,这冷似乎是从,心底发出的一般,她很不开心,不喜欢罗尚武去陪太后娘娘。 罗尚武不是她的吗?她的哥哥呀,为什么要陪太后娘娘,小萝莉越想越是委屈,眼泪刷刷的,就落在了自己的衣襟之上。 罗尚武心头一痛,连忙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狐裘解,开,披在小萝莉的身上关心的说“小萝,你怎么了,不是让你先回去,你不会一直,在这等着我,你怎么这么傻的,若是生病了,这该怎么办。” 小萝莉抬起头,看着罗尚武,扑进他的怀里抱着罗尚武哭泣着“哥哥,哥哥,我不想你陪太后娘娘,我想哥哥,你永远陪着小萝,哥哥能不能以后不要,和太后娘娘在一起了,我不喜欢太后娘娘。” 罗尚武身子一僵,任由小萝莉抱着他,将眼泪擦在自己的身上,尤其现在心情,真是五谷杂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开心还是幸福,又有些悲哀。 幸福来的那么晚,若是他能和小萝莉,在早几年见,或者两个人,不要进宫里,在外面那该有多好,罗尚武将小萝莉抱起者说“好了小萝,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哭鼻子,若是被胖瘦天王看到的话,一定会笑话你的。 你若是不喜欢的话,那么哥哥以后,就尽量离太后娘娘远一些,这样行了吧!” 小萝莉哭得正是伤心,听到罗尚武这么说仰头望着罗尚武,在罗尚武脸颊之上,轻轻亲了一下,笑着说“小蝶姐姐说过了,要是遇到喜欢的人,可以亲一下他,那样的话,能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喜欢哥哥,所以我不想让哥哥,接近太后娘娘,小萝会吃醋的,小萝吃起醋来,很可怕。” 罗尚武这次并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那是幸福的笑容,看来他的小萝莉要长大了。 那么他是不是,也该开始自己的行动了,他不喜欢被别人掌握在手中,尤其是太后。 罗尚武的身影,是越走越远,在风中还能传来,他和小萝莉说话的声音,等到罗尚武消失不见之后,一个太监才从一旁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嘴角带着一抹笑容。 太监连忙转身,向着御书房跑去,原来这个太监,是宇航的手下。 两个人走到宫门外,就看见有一辆马车,在门外等候了,罗尚武抱着小萝莉上车,小萝莉一路之上,赖在罗尚武的怀中,不肯下来。 罗尚武到也没有,强行将小萝莉,从自己的怀里扔出去,反而将她抱得紧紧的,在他的世界里面,也就只有小萝莉,能给他带来一些温暖。 马车缓缓驶回到自己的府邸,罗尚武刚下马车,就听见下人将禀报说是,摄政王已经在府中等候多时。 罗尚武并没有,直接去大厅见姜卿薄,反而先是将小萝莉,抱道他的房间,放在床上之后,这才离去,原来小萝莉刚刚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车,早就已经睡着了。 姜卿薄坐在椅子上面,悠闲的喝着茶,虽然心中有些着急,可是表面之上,也没有显露出来,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姜卿薄抬眼望向门外,就看见罗尚武一身紫袍,缓缓而来。 罗尚武进门之后,直接走到椅子上坐下,与姜卿薄面面“怎么今天,是吹的什么风,摄政王竟然来到了,我的府邸,真是让我恐慌。” 姜卿薄依旧喝着茶水,听到罗尚武这么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直接将手中的茶水泼向罗尚武。 罗尚武并没有阻挡,任凭茶水泼在了他的脸上,水滴从脸上滑落,浸湿了罗尚武的头发,这一幕不仅不狼狈,反而让罗尚武有了一种,魅惑得美感。 第474章老王的觉悟 姜卿薄冷笑两声“难怪太后娘娘,对你这么着迷的,你也就只有,这副皮囊能够让人着迷,根本都不是个男人,又不能人道,她还真是喜欢你这张脸。 罗尚武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动殷蝶,你这不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你最在乎的,就是那个小萝莉了,现在你与我说话的时候,她估计已经中毒了。 既然你敢动小蝶,用来过来威胁我,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罗尚武听到姜卿薄这么说,脸色苍白,果然下一秒,门外就有侍卫前来禀报,小萝莉被人打伤,如今昏迷不醒,府里的大夫前来诊治,说是中了剧毒。 罗尚武突然间,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摄政王真是说笑了,我也是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令,若是不除掉皇上,那么死的就是奴才了。 至于小蝶姑娘,我本来就没有打算杀她,若是我真的杀了她,现在她怎么会有机会,来京城找你。 你不过就是想要解金蚕蛊的蛊虫而已,我帮你解了她的蛊虫,你再交给解药要如何。” 姜卿薄听到罗尚武的话站起身来,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回头看了一眼罗尚武“好,我就暂且信了你的话,等你将小蝶给救好之后,我再给你解药。” 等到姜卿薄走了之后,罗尚武脸色阴沉的仿佛要下雨一样,刚刚,姜卿薄明显就在侮辱他。 提醒罗尚武,他不过是一个太监,根本就不能算一个男人,太后娘娘对他如此宠爱,不过是因为,他长的那张脸而已,想到这里罗尚武,紧紧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咬破了,鲜血顺着她的唇角往下落。 罗尚武猛的咳嗽两声,一口鲜血从嘴里流出,之前他就已经中了姜晟的毒,这两日,虽然吃着解毒,药,可是却也没有看一下,到底中的是何毒,压制到现在,已经快压不住了,刚刚又受到姜卿薄的侮辱,这下是全面爆发了。 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个男子,长相十分猥琐,黄豆眼、大鼻孔,还有龅牙,穿着一身名贵的绸缎,可是与他整个人十分的不匹配。 男人叫黄忠,正是罗尚武收下的心腹之一,之所以罗尚武那么看中他,就是因为他,有一个外人,所不知道的身份,他就是南疆蛊师,罗尚武给殷蝶,所下的蛊虫,也出自于他的手。 不管什么地方,都有一些不甘于贫苦,而想挣大钱的人,黄忠就是其中之一,在部落之中,他不过是一个平常的蛊师,可是当他走出来之后就发现,在繁华的俗世之间,南疆蛊师屈指可数,他就成为了罗尚武的座上宾。 美女佳人、金钱视力,他什么都有了,黄忠朝着罗尚武拱手笑着说“千岁,摄政王所说的话实在过分,手下有办法,替主子解气,他不是想要解,开金蚕蛊,我们给他便是。” 罗尚武听到黄忠这么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优雅的从怀中拿出丝帕,将脸上的水擦干净“哦,我知道,你这人鬼点子最多了,将能金蚕蛊给他们,那么,你是还有什么别的手段,控制那个女人。” 黄忠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一个木盒,笑嘻嘻的,放在了桌子之上“千岁放心,金蚕蛊给他们解了,可是,我还有别的蛊虫,蛊虫唯一的特点,那就是我不催动它。 是不会出现的,别人也查不出来,苗疆蛊虫,一般人根本就发觉不了,所以,千岁放心,这次办事了,我一定会替你办好的。” 御书房之内,姜晟回来了,所以老王也不必在装皇上了,将上次太后和他对质的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又说了一下,他怎么勇猛的将太后,给忽悠过去了“皇上,奴才对你这么尽心竭力的,你要不赏我点什么东西,给我赏点钱财,或者赏给我个老婆,这个我都愿意接受。” 姜晟坐在龙椅之上,喝着茶,手指在桌子上面轻轻敲着,听到老王这么说,抬头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哦,老王,朕怎么觉得,你特别羡慕,朕给李建军送了一百个美女,要不我也给你一百个美人,让你坐享齐人之福如何?” 老王听到姜晟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的“别介皇上,你送我一个就好了,一百个我养不起啊,我这一个月的俸禄,那么一点点,她们吃饭都不够,所以我不贪心,你送我一个就好了。” 姜晟哈哈一笑,嘴角带着媚笑“朕都没有成亲,为什么要送你一个美女,所以不行,在朕没有成亲之前,你们都得是光棍。 要不然,朕心里不平衡,老王你这是变相的和朕说,朕给你发的俸禄不够,想要加钱吗?我看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胆,敢与朕谈条件。” 很明显,姜晟这话,是说给宇航、魏青、三眛等人听的,他们一个个一头雾水,凭什么皇上没有成亲,他们也要单身,这不公平。 最为苦逼的就是老王了,不过就想要一个媳妇,这过分吗?他又没有抱怨,他自己的俸禄不够,这皇帝明显就是小心眼。 宇航倒是比小龚子,还有老王成熟稳重一些,笑着说“皇上昨天晚上罗尚武,进宫见太后了,他还抱着一个小萝莉,小萝莉经常来宫里,我看两个人关系不清。” 姜晟听到,宇航这么说,脑海中就出现了小萝莉,那张可爱的小脸蛋儿,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果真只要是人就有弱点,看样子那个小萝莉,就是罗尚武的弱点了,那个蛇蝎一般的母后,弱点又在哪里,她可真是狠万分。 殷蝶在摄政王府里面过的日子,那叫一个好,才来了短短四五天,身上的肉都长了一圈,殷蝶在摄政王府的地位,比姜晟还要高,所有的丫鬟、侍卫,都要听殷蝶的调遣,那绝对是摄政王妃的架子了。 自从姜卿薄威胁罗尚武,将解药交出来之后,第二天罗尚武去就亲自上门,将殷蝶的蛊毒给解了。 姜卿薄平日下完朝之后,就会带着殷蝶在京城里瞎转,京城里面很快就有传言出来,说是摄政王,竟然有了喜欢的女人。 这消息传出来之后,京城中的女人,通通不高兴了,所以就纷纷打听这女人的来历,很快殷蝶的来历,就被所有人知晓,一个小山村里面的妇人,不但已经有了儿子,还是未婚先育。 殷蝶倒不在乎这些,拉着自家儿子,总是在京城里面玩,虽然那些人,知道她是那来的,可是并不知道她的相貌,所以,对于那些风言风语,也影响不到殷蝶。 殷小小倒是觉得自豪,没有想到自己的美人叔叔,竟然是当朝摄政王,那绝对是除了,皇帝之外最厉害的人了,这小子背后的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第475章太后的心思 这不,这天殷蝶十分的无聊,在府里呆着,杏花很好心的邀请殷蝶,到她的天下第一楼去转转。 当然是在姜晟,还有姜卿薄两个男人,不知道的情况之下,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允许殷蝶去那种地方,这两男人的控制欲,非常强的。 木子一脸苦逼的看着两个人“我说两位大姐,你们两个这是要搞事情,要是被主子知道了,你们两个人去天下第一楼,那么我都要玩完了。” 杏花不满的瞪了一眼木子,直接伸手将木子拉到自己的身旁,笑着说“怎么你觉得,小卿回来之后,是会骂我呢?还是会骂小蝶和小小。” 木子听到杏花这么问,连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怎么可能呢!主子绝对不会,骂你们两个人的,可是他会骂我。” 杏花还有殷蝶对视一眼,殷蝶笑了笑,拉着自己儿子的手“反正又不骂我,骂你就骂你呗!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木子听到这话,那是简直要吐血三升,这俩女人怎么能够,这么无耻的,以前他觉得杏花姐姐还很正常。 可是自从殷蝶来了之后,他就发现杏花,竟然被带成这副模样了,殷蝶还真是一个祸害。 天下第一楼里面,殷修年还有向萧寒两个人,又坐在上次靠窗的包间里面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儿,日子过得那叫赛神仙。 向萧寒看到殷修年,笑嘻嘻的开口问着“我说,你家小妹到底找到没有?之前听,你跟你老爹的对话,像是有线索了,怎么这几日,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害我还期待了好一阵儿呢!” 殷修年叹了一口气“那仆人是找到了,不过,他只说将我妹妹给弄丢了,我家小妹也是个聪明的女孩,所以说他也不知道,我家小妹到底在那里。” 本来心情还好好的,殷修年听到向萧寒这么问,瞪了他一眼,不爽的说“我说你是不是,打我家妹妹的主意,一天到晚的问这事,要不等我家小妹找回来,让她与你完婚得了。” 向萧寒听到殷修年这么说,连忙摇头“别介,我只是关心一下你而已,只是想着你,长我这么英俊的,你家妹妹肯定差不到那里去,不过你可别转移话题,赶紧说。” 殷修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之后这才幽幽的说“”有啊,没有消息,要是有的话,我早就去找了,还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些废话,不过听说你家老爷子,正在给你在官宦子女中找妻子,不过,你跟那个小,妞走的挺近,不行你将她娶了得了。” 向萧寒一听到殷修年说那个小,妞,立刻嘴里的酒都要喷出来了,怒视着殷秀年“我说你是故意的吧!那小,妞明显就是喜欢你,整天向我打听你喜欢什么,找尽机会,借我接近你,你说这话,能不能不要昧着自己的良心,我只是拿她当妹妹。 我说殷兄要不你将她收了,那小,妞长得好看,身材火爆关键,家里和你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你要是再不找女人,你家老爷子,怀疑我们俩是断袖了,没见他看我那眼神,简直是想将我生吞活剥了,我很委屈,是你每次找我,不是我找你。” 相对于向萧寒的无所谓,和吊儿郎当的态度,殷修年倒是筑起了眉头,认真的看着向萧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中只有那个女人,别的女人我根本就看不上,再说我曾与她有过约定,这辈子只会娶她一个人,我想再等等。” 向萧寒听到殷修年这么说,在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两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殷修年。 “我说你小子,是被那个女人,给下了什么迷。药了,她一走就是三年,连个回信都没有了,甚至死了、嫁人了,你都不知道,你就那么相信,她会回来,我怎么那么不看好的。” 这时,楼下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杏花率先从车上跳了下来,就引来了一众男人的目光,杏花这个天下第一楼老,鸨的名声,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当杏花从马车上下来的,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马车,车帘里面又伸出了一只手,将帘子撩开,一个小男孩从车上跳了下来。 这是在场所有的男人都心碎了,他们心中的完美女神,竟然有孩子了,是那个混蛋做的,让他们知道,他们一定会把那个混蛋给打死,要不他们那么,他们就心有不甘。 关键是这小孩,长得实在太漂亮了,唇红齿白的,若是说他不是杏花的孩子,都没人信。 不过接下来,又从马车上面,跳下来一个女人,这女人长得,倒没有多么漂亮,看起来但是,感觉很是舒服。 一张小圆脸编着两个麻花辫儿,身上穿着一件绿色长衫,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笑起来脸上还有酒窝。 殷休年还有向萧寒,两个人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一幕,正在楼上看着楼下,当殷修年看在殷蝶身上的时候,一挑眉头,他怎么觉得,这个女孩有熟悉,像是在那里见过。 可惜向下寒的目光,那是落在了杏花的身上,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十分兴奋的说“真是,不管多少次,看到杏花姑娘,都觉得很惊艳,你有没有发现,这段时间,没见到杏花,她又漂亮了许多。 你说女人怎么能够,长得这么漂亮,若是非要让我,娶个女人回去当我老婆,我觉得她就很合适。” 殷修年看着向萧寒,一副猥琐的模样,摇了摇头“我说你,敢将她娶回去,你老爹能将你的腿给打断了,她可是什么身份,你爹怎么能,够容忍你,娶一个清楼女子回去,我看你还是趁早打消念头。” 向萧寒根本就没有,将殷修年的话放在心里,直接拉着殷修年的手,就往楼下跑,边跑还边说“你这木头,你不喜欢美女,还不能,让我不喜欢了,就算娶不到家里去,放在这里看看,那也是好的,我要去跟杏花姑娘打个招呼。” 杏花拉着殷蝶、殷小小两个人,进了天下第一楼,身边围绕了一群各种各样的美女,殷蝶随便一扫,就看见了一大片,身材火爆相貌出挑的女人,真是让殷蝶感到好幸福。 一旁的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围着杏花。 “老板,你怎么才回来?我们姐妹们,都想死你了,不过这个小孩子,不会是你的吧!长得这么漂亮。” 一个身穿青衣薄纱的女子,撒娇的对杏花说着。 她还伸出手捏了捏殷小小的小脸蛋,恨不得将他抱在怀里,想要将那小脸蛋,塞进她的胸脯之中,怎么能长得这么可爱的。 杏花轻轻咳嗽两声,看向女人“好了,你们不要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有个五岁的儿子,这是我朋友的孩子。 第476章讨论处男的问题 就是她,与你们介绍一下,她是我的好朋友,今日我就是,带她过来这边玩一下,你们先准备一下,开个包间备上些饭菜。” 青衣女子听到杏花这么说捂嘴笑了笑,看向殷蝶“小娘子长得不漂亮,不过儿子长得真好看,既然老板想要吃饭,那么你就上二楼,包间一直给你留这呢!” 杏花轻轻咳嗽两声,对着众人说“好了,你们该忙就忙去吧!不要在这里聚在一起,毕竟我们还是开门做生意的。” 等到这群姑娘们散去之后,一旁被挤在外面的男人们,就涌了进来,一个个打量着杏花,还有殷蝶母子。 其中还有不少的官家公子,其中一个男人笑着说“杏花姑娘,你过得真是潇洒,我来这里这么多次,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可惜总是找不到你。 怎么今日带回来,这个小孩,难不成你们天下第一楼,要开创新玩法,以后在楼里面还有娈童。” 这种话一出,一旁的男人们纷纷哈哈大笑起来,殷蝶听到这里,嘴角抽了抽,脸上露出不开心的神色,这男人也太过嚣张了,竟然将他儿子说成娈童,那种东西,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男人的玩物。 殷蝶笑了笑,看向说话的那个男人,露出门口的白牙,随即右脚瞬间踢向了男人的裆部,这男人就是一个官族公子。 那里经这一手,没有任何的防备,就被殷蝶踢中了裤,裆,当下惨嚎一声,抱着自己的大,腿根,上窜下跳的。 殷蝶的目光,在这么多男人的腿部,瞄了片刻,这才笑着说“这是我儿子,你们将嘴巴放干净些,不要让我听到那些,侮辱他的言语,不然你们也就等着,我的断子绝孙脚吧!” 其他男人看到殷蝶的腿,如今心里都已经有了阴影,想来那东西应该,是男人最为脆弱的东西,经过殷蝶这么踢,他们很怀疑,沈浩还能不能人道。 也有一些坐着椅子上面,看热闹的人,心中颇为不屑,觉得殷蝶这女人,简直是疯了,竟然敢对沈浩下手,知不知道,沈浩可是跟沈家有关系。 得罪了沈浩,这女人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沈浩抱着自己的大,腿,跳了一会儿,感觉那股钻心的痛感,减轻了片刻。 他恶狠狠瞪着殷蝶“你这妇人,是不是疯了,就算那是你儿子,我想要他坐娈童,也能够得到手。 还有杏花,我看你这天下第一楼,是不是不想开了,你要不将这妇人给抓起来,我一定拆了你这楼。” 杏花倒是对沈浩的恐吓,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勾起一抹笑容,舔了舔嘴唇,他的神好就是心怦怦直跳,又是生气,这个女人是几个意思。 “好呀,你倒是去呀!你倒是让人,把我这楼给拆了,反正刚好我不想干了,觉得开着天下第一楼,也没啥意思,将这楼拆了,我就更有理由,赖在这王府,让小卿娶我为妻了。” 沈浩听到这话张了张嘴巴,简直哑口无言,在整个大姜国,能用这么厚颜无耻的女子,那简直是少见的很,就比大熊猫还要稀有。 殷蝶拉着殷小小,在一旁看热闹,并不打算出头,既然已经来到了京城,在姜卿薄还有姜晟的地盘上,她倒是看,谁能够欺负得了她。 沈浩本来以为自己这么说,杏花会看在自己身后身价的份上,向他低头认错,可是没有想到,杏花竟然跟他硬扛上了,那是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跟调色盘似的。 身后的家仆,也纷纷站了出来,将殷蝶还有杏花,都围了起来,就等自家公子发话了,然后他们就将这妇人,还有小孩给拿下。 “我说沈浩,你又在这狐假虎威了,不就是人家一个旁系,连沈家的大门,都没有迈进去过,仗着沈家的名号,在这里作威作福,你就不怕有人,将你告到尹天府去,说你胡作非为。” 向萧寒手上摇着一把折扇,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楼下,对着沈浩说着,嘴角带着一抹讥讽之色,在他身后跟着身穿蓝衣的殷修年。 他们俩人一出现,这天下第一楼的人,都认出来了,毕竟他们两个人,也算是常客,若是有vip这一说的话,他们两个人绝对是vip。 沈浩看到他们两个人之后,脸上的神色,是更加难看了,对着两个人冷哼一声“我说你们殷家,还要向家有什么本事,跟沈家叫板吗? 没有本事的话,就不要说话,我要教训这个妇人,你有意见,你真的做好了,与我们沈家作对,况且我姐姐,马上就要嫁到皇宫里面,以后可是贵妃,皇后的存在。” 沈浩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沈家有女沈弄情,乃是京城第一才女,相貌、身材、家世,那都是一等一的。 而且,听说她最近一直在宫中,所以大家都纷纷猜测,这沈弄情最后肯定会入宫中做妃嫔的,所以,京城中的人,看见沈家的人,总是会退避三舍,谁也不想惹麻烦上身。 偏偏向萧寒,还有殷修年,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若是与他们好好说,那也就算了,又是用这种强迫的方法,反而让这两个人,觉得今天这事还非得管定了。 殷修年看着沈浩笑着说“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沈家的旁系,就算今天,我将你打一顿,或者弄死你,我相信沈家的人,也不会因为,你而跟我们殷家闹翻。 再说,本来就是你,出口侮辱人在先,这位小娘子带小孩来这里,那就是娈童了,那我还说你是男。倌呢!” 殷修年这话说完之后,殷蝶伸出手,啪啪啪的鼓掌起来,边鼓掌还边笑着说“我看这位小哥,说话倒是挺不错的,而且长得又帅又明辨,我是很是佩服,以后可以交个朋友。 至于这个什么,沈少爷是吧!住进皇宫,也不一定就能做嫔妃,说不定只能,做一个宫女,至于贵妃或者皇后呀!你还是不要抱希望了,因为皇上根本看不上,你们沈家这样的人。” 沈浩在一旁气得差点被翻白眼了,今天他出门是倒了什么霉,绝对是没看黄历,不然怎么会遇上殷蝶,还有向萧寒、殷修年,受到这等侮辱。 沈浩狠狠的瞪着几个人,撇下了狠话,好“你们很好,今日之事,我是不会罢休的,杏花你说的话,我记下了,天下第一楼你别想开了,我们走。” 沈浩走了之后,并没有影响殷蝶的心情,殷蝶看着殷修年笑着,殷修年倒是对殷蝶,也很有好感,有些担忧的说“小娘子刚刚打了沈浩,肯定会被他找麻烦的。 小娘子可要小心一些,杏花姑娘也要注意一些,沈浩最喜欢做的就是,阴人的手段,所以你们两位小心一些。” 第477章美人叔叔像朵花 杏花听到殷修年这么说,无所谓的耸耸肩“他那点小伎俩,伤害不到我,反正我现在,就在摄政王府,他若是有本事,就带人上门堵我。 若是没本事,还是夹着尾巴好好做人,京城之中随便来个人,都能压死的,他还真以为沈家有多么厉害的。” 杏花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压低声音,很明显就是告诉所有人,她的后台是摄政王,而殷蝶还有殷小小母子,是她的人,若是想动她们,就要掂量一下,她背后的摄政王。 能来天下第一楼的客人,无不都是有钱有势之人,沈浩只能算是其中之一,比他身份尊贵的人多的是。 随后一群人便上了三楼包间,杏花因为刚刚向萧寒,还有殷修年在楼下的时候出口相助,所以请他们两个人吃饭,向萧寒那是十分的兴奋,眼睛一直盯在杏花的身上,像双面胶一样撕都撕不开。 让殷修年很是无语,怎么觉认识向萧寒有些丢人,这家伙真是八百年,没有见过女人了。 杏花倒是早就习惯了,男人的目光,所以并不在意,桌子上面,很快就摆上了丰盛的饭菜。 鲜花笑嘻嘻的看着殷修年“我早就听说了,殷公子还有向公子两个人,在京城之中那是一股泥石流。 从来不与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今日一见果真是让小女子十分的仰慕,今日多谢两位能够替,我的朋友出头,沈家这段时间,在京城之内,也太为张狂了,也该被打压一下了。” 殷修年冲着杏花笑了笑,还没有开口,向寒冬就抢先回答“杏花姑娘,看你这话说的,我们真是看不惯,沈浩那个小兔崽子了,仗着自己不过是沈家,一个旁系就如此嚣张。 他在京城得罪的人也很多,不过都是看在沈府的面子上而已,不过我跟殷兄,是丝毫不畏惧的,杏花姑娘的安危,我们倒是很放心,那个家伙胆子再大,也不敢找到摄政王府去,怕他在外面的时候,找你们麻烦。 好了,我们不说那个兔崽子了,咱们说点别的,风花雪月的事情,不要因为沈浩而不开心了。” 惹得是杏花咯咯,直笑惹的向萧寒,又是眼睛一阵放光,只差流下鼻血了。 “娘亲,娘亲,小小怎么觉得,你跟那位叔叔,长得有点像。”殷小小不知为何,拉着殷蝶的衣角,望向殷修年疑惑的说着。 殷蝶听到自家儿子这么说,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殷修年,然后坚定的摇摇头,对着自家儿子说“儿子,我承认,你长得好,可是你看娘亲,长的没有那么漂亮的,那位叔叔长得很好看,这是基因的问题。” 殷修年听到殷小小的话,到还真是在殷蝶的脸上瞅了几眼,这才恍然大悟,刚才为什么,他见到殷蝶的时候,觉得似曾相识。 那是因为他觉得,殷蝶与自己的母亲,长得十分相似,殷修年想到这里之后,突然间脑中闪过一抹灵光,看着殷蝶激动的说“小娘子是从外地过来的,是青云县吗?你今年多大了,爹娘是否健在。” 殷蝶诧异的看着殷修年,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殷修年喜欢殷蝶,沉默了片刻,殷蝶这才点点头“殷公子说的对,我是从青云县来的,我今年二十岁,当然,这是我儿子殷小小。” 殷修年脸上出现了激动之色,随即掩饰了下去,笑着说“青云县的地方,我听过,一个很淳朴的小县城。” 虽然殷修年心中很是激动,这女人可能就是天机道人,纸条上面所说的,他的妹妹。 可是这个时候,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能,就这么凭空的说,殷蝶是他的妹妹。 所以等他回家之后,一定要将这事情,告诉自家老爹,还有老爷子,就是这样殷蝶,真的是他家失踪的小妹,那么老爹、老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一顿饭吃的很是开心,不过唯一奇怪的就是,殷修年则趁机在饭桌之上,打听殷蝶的各种事情。 殷蝶要么虽然感觉奇怪,可是也没有放在心里,也就回答了,殷修年临走的时候,看着殷蝶一脸心疼神色“若是有机会,我会请你,到我家里去做客,希望到时候,问姑娘不要拒绝。” 殷蝶冲着殷修年摇摇手“只要公子,不嫌弃我的身份,那么我自然会很开心。” 等到这俩女人坐着马车,回到摄政王府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王府之中却是灯火通明,两个人下了马车,进王府就发觉气氛不对。 因为偌大的王府之中,竟然一个仆人,婢女也没有的,殷蝶有些发憷,拉了拉杏花的衣服“那个,我们不会是去天下第一楼的事情,是不会被姜哥哥知道了,他生气了。” 杏花也是咽了咽口水,心中相当的忐忑,不过,可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模样,悻悻的说“不会吧!咱们只是去那边玩玩,这也没什么。” 两个人走在空荡的庭院之中静寂无声,不由得心里更是忐忑,刚来到大厅的时候,就看见木子跪在地上,额头之上,已经渗出了汗水,看样子像是跪了很久了。 大院之中所有的仆人都站着,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如今姜卿薄在大堂之上喝着茶。 木童乖乖的站在姜卿薄的身旁,看到殷蝶和杏花,朝着两个人使眼色,意思就是,你们完蛋了,摄政王很生气,你们要注意一些。 殷蝶瞬间会意,低头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殷小小当然知道,殷蝶心中想的什么? 连忙跑到姜卿薄的身旁,抱着他的大,腿撒娇“美人叔叔,你怎么坐在这里,你吃饭了没有?刚刚杏花姐姐,带我们去吃饭,可好吃了。” 姜卿薄脸上依旧带着怒气,不过看到殷小小之后,却是强行挂着一抹笑容,摸了摸殷小小的头笑着说“既然好吃,那就行,不过你们就这么跑出去,不知道我很担心吗?” 姜卿薄这话,虽然对着殷小小说,可是意思明摆着,就是告诉殷蝶,还有杏花两个人听的,这叫指桑骂槐。 杏花每次做错事情了,就是一个态度,那就是装鸵鸟,低着头站在原地,四下打量着,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反正这件事情,有殷蝶的份,她相信这姜卿薄是,绝对舍不得动,殷蝶一根头发丝的。 殷蝶这个时候,突然间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担负了所有人得安慰,她连忙走到姜卿薄的身旁,学着自家儿子一样,拉着姜卿薄的胳膊撒娇起来。 “姜哥哥,我一个人在家里太无聊了,就出去玩玩,况且,有杏花陪着我,我们两个人,也不会很过分,也没危险,你就别生气了。” 姜卿薄抬头望向殷蝶,一时之间视线模糊,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殷蝶也经常,拉着他的胳膊撒娇,可是这一幕,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今天殷蝶终于,又拉着他撒娇了。 第478章姜卿薄的娘亲 姜卿薄的小脸之上,竟有一丝红晕,他叹了一口气“好吧!不过下次你出门,一定要让木子,或者木童跟着你一起去,今日在天下第一楼遇到沈浩,这件事情,我也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殷蝶听到姜卿薄这么说,开心的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姜哥哥舍不得责怪我,好了,那我们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神府沈家主母的房间之内,夏芊芊身为沈家主母,如今四十有余,可是保养得当,也是一美人胚子,关键使她不仅长得好看,关键她还是夏家的人。 虽然不过是夏景逸的一个私生女,在夏府里面,也不过是一个,丝毫不起眼的角色,可是她嫁到了沈府,那么夏府就是她的靠山。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主母的位置,一直没有动摇,尽管沈腾冲如今,已经身为丞相,家中妻妾无数,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动摇她的位置。 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阵吵杂之声,还有男子的哭嚎,夏芊芊眉头一挑,冷哼一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外面也有人吵闹,你们干什么吃的。” 很快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她对着夏芊芊一拱手“主母,上也来了,他这次来说是有人欺负他,想要你替他出头。 夏芊芊听到老妇这么说,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不要放他进来,将他赶出去,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不就是沈家的一个旁系。 给他几分脸,还真以为,自己真的和沈家有什么关系,顺便告诉他,让他以后不要再过来找我了。” 真是的,自己的心情都被这样了,沈浩给破坏光了,夏芊芊摸着自己的芊芊细手,真是不喜欢这个男人,整天在外面闯祸,出了事,都要她出面解决,她又不是冤大头。 沈浩在外面等了半晌,却得到了,不让他进去的消息,沈浩沉着脸转身离开,边走还边说“妈的什么东西,竟然不让老子进去,我去。” 沈浩低着头念念叨叨的,所以就没注意,直接撞在了沈弄情的身上,两个人都哎呀一声。 沈弄情面纱之下的嘴角嘟了起来,瞪着沈浩十分厌恶的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过,不许你再来府里,我看不让爹爹教训一下你,你是不会长记性。” 沈浩捂着自己发痛的胳膊,瞪向沈弄情,不过当他看清姜,自己撞的人,是沈弄情之后,脸上立马换上了,一副猥琐的笑容“这不是表妹吗?怎么从宫里回来了,皇上还是没有看上你。 我说表妹,你就不要再做,那种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了,皇上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我可是听说了,皇上喜欢的是男人,所以表妹,你没有机会了,表哥我一直爱慕你,要不你嫁给我得了。” 沈浩说这话的时候,两眼放光,一双咸猪手,就要摸沈弄情的小手,他可是见过陈弄情的真正面貌。 虽然那只是小时候,可是就那么一眼,让沈浩再也忘不了,这么多年来,他最想得到的女人,绝对就是沈弄情了。 所以每次见到沈弄情的时候,他总是喜欢调笑两句,若是有机会,还想上来摸几把,沈弄情厌恶的看着沈浩,连忙退后好几步,盯着沈浩“我警告你,你敢碰我的话,你的手,我绝对会剁下来的。 你应该知道,我父亲和母亲最希望的,就是我嫁进这皇宫,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经常调。戏我,你说你想怎么死,我成全你。” 沈浩听到沈弄情这么说,手中的动作立马就僵硬了,沈浩收回手,瞪了一眼沈弄情。 “好吧!你就心高气傲,总有一日,你会是我的女人。” 沈浩说完之后,直接向着沈府大门而去,婢女有些不悦的瞪着他的背影,恨恨的说“小姐,你应该将这事,跟夫人还有老爷说一声,让他们以后,不要让沈浩少爷过来了,他那么无耻的,整天占你的便宜,奴婢都看不下去了。” 沈弄情听到婢女的话,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行了,不必要为,这种人有所烦恼,好的,赶紧走,我还有事,要跟娘亲商量一下。” 大床之上殷蝶睡得正香,就察觉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姜晟那张俊俏的脸。 他带着坏笑“娘子,你怎么睡得那么死,我都来了好长时间了,你这才醒来。” 殷蝶当下睡意全无,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就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姜晟给点开了。 殷蝶立刻瞪大眼睛望着姜晟,伸手推开他,将被子拉到自己的身上“我说,你这臭流氓,怎么来了之后,什么都不说,就先解了我衣服,你是色中饿鬼吗?” 姜晟看着殷蝶,他的眼神之中尽是灼热,额头之上也渗出了汗水,慢慢的接近殷蝶。 姜晟笑着说“没有办法,谁让小蝶你,就像是毒,药一样,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你,这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你难道不想我?” 殷蝶咽了咽口水,窗户外的月光,照在屋内,隐隐乎乎的能看见姜晟,那张雌雄莫辨的脸。 殷蝶在这一刻,竟然看痴了,谁让姜晟长得那么漂亮的,简直让她,都没有办法,再去看别的东西了。 姜晟趁机就亲在了,殷蝶的嘴唇之上,这一个亲极尽温柔,让殷蝶瞬间,就沉醉在这个亲里,剩下的事情,那就顺其自然而发生了。 殷蝶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姜晟这个禽。兽,竟然拉着她,没完没了的,早上起床的时候,殷蝶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腰酸背痛,她甚至都觉得,自己有点肾亏。 这家伙还真是,好几天没沾荤腥了,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不过等她醒来的时候,那个家伙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殷蝶起床,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完毕穿好新衣服,这才走到了大厅之中,就看见,已经有一群人,围在桌子上面吃饭了,最醒目的就是,姜晟和姜卿薄两个人了,这俩人坐在一起,真是不让人注意都不行。 殷小小坐在两个人中间,那叫一个幸福,两大美男陪坐,都往他的碗里面夹饭菜,殷小小拿着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吃饭了,他面前的小碗里面已经堆积了,许许多多的饭菜,简直能累成一座小山了。 一旁的杏花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不但没有替他解围的模样,反而看得是津津有味的,两位男神竟然为了,夺得殷蝶的欢心,在这里互掐,明面上暗地里,都是给对方下绊子。 殷小小一看到殷蝶眼睛一亮,瞬间从椅子上面跳下来,跑到殷蝶身旁,将她拉到椅子上面,按下“娘亲,还是你坐在这里吃,我要和杏花姐姐坐在一起吃饭。” 第479章所有人都不会幸免于难 只见姜晟将长剑在手中割了一道血口子,鲜血顺着剑身流淌下来,瞬间将整个剑身都染成了鲜红色,发出诡异的光芒,没人知道姜晟以血祭剑究竟为何。 姜晟口中念着咒语,快速的变幻着手印,在剑柄处形成一道金色的卍字,随后将长剑直指天空,只是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幕让人叹为观止。 先前被屠肆用伏龙鼎布下的四灵血阵染成血红色的天空,现在那股灵力居然全部被姜晟的剑身吸取,天空中的血红色逐渐便淡。 这四灵血阵一旦形成杀伤力极强,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即便是法力再强大的神仙,被困于阵中,神力都会被削弱,且还要饱受从阵中四面八方而来的强大攻击,躲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直至力量被削弱殆尽而亡。 姜晟将殷蝶驱离的做法是对的,最起码能让她多活一段时间,也仅仅只是多活一段时间,等收拾完他以后,就轮到殷蝶,接下来就是这里所有的人,所有人都不会幸免于难。 这四灵血阵唯一的不好处,就是布下阵法的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他在自己周身加固了刺身反甲,就是担心在布阵的时候被人袭击,万一有那个不识好歹的人趁机偷袭,接过就和殷蝶方才一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自己发出的攻击反噬。 可眼看着四灵血阵就要大功告成,哪知发生这样子的事,这如何让屠肆不为止震怒,对着姜晟咬牙切齿道:“师傅居然将诛仙剑传给了你。” 姜晟与屠肆同为师兄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拜的是一个师傅,也就是当时的刑天战神,这诛仙阵法他也只是见师傅使过一次,见过这阵法的威力,这诛仙阵恰好克自己的四灵血阵,它会将血灵全部吸到剑身上去,若让他得逞,那岂不是到头来一场空。 难怪姜晟如此有底气答应应战,没想到早有准备,只是他不知道当初师傅就让将诛仙剑传给了他,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师傅到底是偏心的。 这诛仙剑是上古魔神时候精气化成的一块血玉,用真活熔炼,费百年之功方才练成这不世神兵,威力乃当世之首,有弑神诛仙只能,有强大的噬血之力,其中凶戾之气也会反噬其使用者,非自身力量超凡,心智坚韧者不可使用。 当初他没有一件得心应手的法器傍身,也急于提升自己的修为,求了师傅好长时间,让他将诛仙剑及阵法传给自己,可师傅一直未答应,若不是自己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这伏龙鼎,哪还有机会与他抗衡,这如何能让他不为之震怒。 姜晟没有回答屠肆的话,依旧不断在剑身上注入灵力,此时的天空已经能透过丝丝光亮了。 “本尊的四灵血阵灵力极强,眼下你虽用诛仙剑全部吸收,可是你的身体能承受的住吗?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丢了性命,值不值得,难道你想殷蝶从此孤苦无依吗?”屠肆见姜晟不回答自己,再次说道,企图用殷蝶摧毁他的心智,但凡他有一丝动摇,之前所耗费的所有精力全都化为乌有,还会丢掉自己的性命。 殷蝶是姜晟唯一的弱点,也只有提及她,姜晟才会有一丝动摇的可能,果然姜晟睁开双眼,看了眼下方的殷蝶,见她虽不得动弹,却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这就够了。 随后继续闭上双眼,继续吸收四灵血阵的灵力,殷蝶是他唯一的弱点,可也是他的动力来源,若是决战失利,不仅当初在混沌中所遭受的一切伤痛全都枉然,他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即便自己想方设法护及殷蝶,可等到自己无能保护她,等待她的又是什么,这些他都很清楚。 当初他从人界历劫结束后,原本魂魄应该返回战神神邸的,然而他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拉入混沌中,也就是在这时候他见到了师傅,也就是刑天战神的灵魄。 当时姜晟见到刑天战神的时候十分吃惊,毕竟师傅已经身归混沌十几万年了,想着难道自己也归于混沌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虽想着终有一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好不甘心啊,他与殷蝶两世情缘的结局都让人唏嘘不已,如今她又被屠肆所获,他好想赶过去救她,让她免于被屠肆所害。 刑天战神的灵魄感应到姜晟的魂魄时,猛的睁开双眼,淡然开口说道:“你终于来了。” “师傅,您是在等弟子吗?”姜晟屈膝跪在刑天战神的面前问道,听着师傅的意思是在等自己,这才是这缕灵魄残存至今的原因吗? “早在十几万年前,为师就算出六界将场浩劫,皆因屠肆引起,他无论如何也是吾弟子,所犯恶行吾亦有责任,吾身归混沌,挽救不了苍生,不知你可愿替为师清理门户。”刑天缓缓开口道。 “屠肆与我一同拜师,我与他本情同手足,可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即便师傅不说,我亦会拼尽全力,还六界太平,然如今我亦随师傅归于混沌,实乃有心为力。”师傅所问,正是他心中所想,可是眼下他心有力而余不足,顿时面露愧疚之色。 “你的大限未至,是为师将你的魂魄召唤至此,若你当真有匡扶正义的想法,为师便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教你克制屠肆的法子,但是你要忍常人不能忍,吃常人不能吃的苦头,这些你可能接受?”刑天上神继续说道。 听到师傅的解释,想着以后或许还有可能与殷蝶再续前缘,姜晟算是松了一口气,于是继续说道,“只要能救六界苍生于水火之中,徒儿可吃的所有苦楚。” “你先别急着答应为师,你心里期盼的那个人如今被屠肆所擒,备受煎熬,你迫不及待的想救她于水火之中,然你主修神法,即便为师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你也未必能全部接受,这期间有个过程,你明白为师说的是何意吧。 姜晟当然明白师傅所说何意,六界中各有自己的法术,师傅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会六界所有法术的人,而自己主修神法,即便有幸得师傅传授毕生修为,一时半会未必能消受,而且各界法术相互之间有所冲突,对自己而言也是个极大的考验,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其实他也无法得知究竟需要花费多长时间能将师傅的毕生修为消受殆尽,也不知道殷蝶是否能等到自己归来救她,是否会怨恨自己不及时救她,可是即便这次将她救出,他们依旧面临屠肆的威胁,眼下他是无法破解他的四灵血阵,若是将师傅传授的法术消受殆尽,到时候就不怕屠肆再来挑衅,只有打败屠肆,他们才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第480章逞一时之能 是逞一时之能还是想和殷蝶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姜晟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只希望殷蝶能等自己到那个时候,于是双手触底,给师傅磕头,请求师傅将修为度给自己。 “你要记住,即便你传承了为师的修为,回到了神界,依旧要勤加练习,只有等真正能操控这股力量的时候才能与屠肆决战,否则极有可能这这股力量反噬。”刑天战神点了点头,对于姜晟的选择表示认可,随后继续给姜晟提醒道。 “是。”姜晟应声道。 “你近身过来。” 姜晟闻言起身走了两步靠近师傅的灵魄再次跪下,姜晟只感觉到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天灵盖上,不断有灵力注入自己的体内,而体内多股力量不断冲撞,时而觉得温暖如春,时而觉得全身都在沸腾,时而觉得体内冷若冰霜,饶是他自认为能忍十分痛的人,都差点扛不住。 半晌,刑天战神收回手,继续说道:“你的资质果然没让为师失望,接下来只会让你更加痛不欲生,能吸收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若你没抗住体内力量的冲击,将永远困于混沌之中,若有幸能大功告成,为师会送你一件法器。” 说完,那缕灵魄就消失不见了,姜晟如万箭穿心,被人千刀万剐一般痛不欲生,他此刻有点意识到似乎着了师傅的道,什么叫没抗住这股力量的冲击,将永远困于混沌之中,这个之前怎么不说,若是他终究无法突破自己,岂不是要成为混沌中的一缕幽魂,永远也无法殷蝶相见。 不,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姜晟立马席地而坐,运气调和体内的气息,这期间他一直与那股力量抗争着,那种疼痛感,至今回想起来都记忆犹新,他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唯一支撑他的只有殷蝶和强大的意志力,殷蝶还等着他来救,他不可以再这里浪费太长时间。 混沌之中没有白天和黑夜,姜晟也不知再次度过了多长时间,只是到了后期,之前的那种疼痛感逐渐消失,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的麻木了,没了知觉,不过感觉身体比先前要轻盈了许多。 有一天师傅的灵魄再次出现在姜晟面前,他告诉姜晟,他已经基本吸收了体内的力量,可以回到神界了。 就在姜晟离开之前,一把长剑落于姜晟面前,姜晟当然知道这是诛仙剑,他先前见过诛仙剑,这一直都是师傅最喜爱的法器之一,没想到今日居然转赠给自己了,姜晟不可置信的看着师傅的灵魄,只见那灵魄微微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未说,渐渐消失不见。 姜晟知道,师傅早已经身归混沌,这灵魄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自然会化作尘埃,最终消失不见,不仅是师傅,相信终有一日也会如此,所以要珍惜当下所拥有的一切。 姜晟不再多想,接过诛仙剑,便重返了神界,回来之后便一路追寻殷蝶的下落,也就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也是殷兮出生的那一日。 那些伤痛和苦楚,姜晟不曾与人说过,也未和殷蝶说过,这就是他为什么当初没来得及救殷蝶的原因,殷蝶问过他,只是他没有回答,他一向不善言辞,只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他爱她,想尽一切办法护及她的周全,哪怕只是默默守候,相信终有一日他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在那之后的三百年里,虽不断与屠肆开战,但是一直没有发动决战,一来正如师傅所说,他还没有完全能把控住体内的力量,二来,在这之前屠肆也没有使用过伏龙鼎,只有在屠肆使用伏龙鼎发动四灵血阵才能让诛仙剑发挥最大的作用,所以他不能擅自用诛仙剑,若是未能一举将他拿下,之后会让他有所防范,只是拖延战争结束的时间。 决战是屠肆提出来的,他知道在这决战时刻,屠肆肯定会启动四灵血阵,他等这天已经等了太长时间了。 屠肆已经意识到四灵血阵不可能再启动了,这样无疑只会增加姜晟的力量,便收回伏龙鼎,口中念着一道咒语,随着一道黑色的光束直冲云霄,紧接着四大凶兽从四面八方朝着姜晟狂奔而来。 四大神兽乃黄鸟、夔牛、饕餮、烛龙,如今都被屠肆收服,眼下听从他的命令,成为屠肆最强大的战力,也真是因为有它们,屠肆才会视魔界使徒的性命为粪土,有它们为自己护法,可抵得上成千上万的魔界使徒。 诛仙剑已经汲取了四灵血阵的灵力,此时早就嗜血成性,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戮,若是法力浅薄或是意志力不够坚定的人,早就被吞噬,可是如今诛仙剑在姜晟手中,不得不听从他的指挥。 四大凶兽一齐向姜晟发动攻击,如今姜晟的法力早就今非昔比,再加上诛仙剑的力量与四大神兽的力量一脉相承,即便同时应付这四只上古凶兽也依旧游刃有余,他感觉到诛仙剑极其渴望吸收四大神兽的血液,即便是性情寡淡的他,一时间也杀红了眼。 “姜晟,小心。”就在姜晟应付四大上古凶兽的时候,听到有人让他小心,这熟悉的声音,是出自殷蝶没错了。 姜晟听到殷蝶的声音,刚想查看出了何事,可是迎面而来的伏龙鼎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一边还要对付四大上古凶兽,根本来不及闪躲,眼看着自己就被压在伏龙鼎之下。 看着情形,殷蝶太知道意味着什么,四大凶兽在伏龙鼎里力量只会比现在更强大,如果说姜晟尚且还能应付四大凶兽,可在伏龙鼎里战胜四大凶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要与伏龙鼎的力量抗衡,稍有不慎,姜晟极有可能被伏龙鼎吸去数十万年的修为,这也就罢了,可能会就此殒命。 “我要去救他,快放开我。”殷蝶满眼通红盯着南栩说道,实则命令,她不想坐以待毙,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姜晟牺牲自己。 他是不是早有同归于尽的打算,他怎么可以这样,勾搭完自己就要离开吗?她好不容易恢复前世的记忆,怎么能分开,他若是离开了,自己要怎么办,她答应殷兮要带他一起回妖界的,怎么能失信于她…… “他的禁锢之术,我也无法破解。”南栩面露尴尬之色,他知道姜晟这是想保护殷蝶,这一次殷蝶终于不用为了他牺牲自己的性命了,可是她却看上去如此痛苦。 殷蝶再看向姜晟的弟子们,他们神妖有别,南栩解不开姜晟的禁锢之术尚且能理解一二,那他的弟子们呢? 只是他的弟子们面面相觑,大有为难之色,殷蝶怒声吼道:“他是你们的师傅,难道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殒命吗?你们若是怕死,孤不拦着,你们破解孤的禁锢之术,孤自己去救他。” 第481章禁锢之术 殷蝶这么说,他们如何担待的起,师傅于他们有传道授惑之恩,若是可以,哪怕是拼上性命也会前去营救,更何况如今魔界使徒已经基本清理待毙,他们完全能腾出手来救师傅,可是开战之前,或许师傅已经预料到这样的事发生,严令禁止他们前去营救,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妖帝,同时不许他们合力破解她的禁锢之术。 如今的情形如师傅所料一致,他们自是不能违背师傅的心意,只能让妖帝失望了。 “请妖帝相信师傅一定可以冲破伏龙鼎,战胜屠肆。”元明对殷蝶安慰道。 眼下只能这样劝慰了,希望他稍安勿躁,他想师傅一定有信心战胜屠肆才如此安排的吧,若是万一遭遇不测,他们这群人里法力最强的就是妖帝,妖帝被禁锢,只能坐以待毙了。 殷蝶当然愿意相信姜晟能战胜屠肆,可是如今的局面让她惴惴不安,姜晟要强大到什么地步才能冲破伏龙鼎,想当初屠肆收服伏龙鼎都没能冲破封印,如今姜晟可以吗? 殷蝶目不转睛地盯着伏龙鼎,期待奇迹发生,同时默默地与禁锢之术抗争着,企图尽快冲破封印,既然他们都不帮自己,那只能自己帮自己了。 就在这时,伏龙鼎上方出现一条裂缝,裂缝处透出丝丝血红色的光亮,殷蝶顿时心跳加速,姜晟或许真的能冲破伏龙鼎。 随之而来,裂缝逐渐变长,裂纹逐渐变多,最后遍布整个伏龙鼎。 屠肆一看这情形脸色都变了,没想到形式转变的如此之快,姜晟究竟何时将法力提升到如此地步,不好的预感逐渐涌上心头。 一道轰隆声,伏龙鼎随之炸裂,从伏龙鼎里射出来耀眼的红光,众人纷纷用手遮住眼睛,红光太刺眼,一下子无法适应。 片刻之后,众人能适应这光亮,这才发现,那耀眼的红光是从姜晟身上射出的。 还好,还好他安然无事,殷蝶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只是很快就发现他神情异样,立马变了脸色,而其他人似乎都未发现,他们还怀揣着激动。 对于屠肆而言,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于是集齐全身所有的力量向姜晟发起攻击。 姜晟嘴角勾起邪媚一笑,举起手中的诛仙剑朝屠肆挥剑而去。 “怎么可能……”屠肆毫无防备的中剑,低头看着胸口那道长长的口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晟说道。 姜晟如今的气息紊乱,连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东西,即便如此,他也不信自己会被一招毙命,毫无招架之力,这是怎样的怪力,怎么看起来像极了当年的师傅。 好不甘心啦,屠肆最后看了眼殷蝶,没想到最后也没得到她,她自始自终都不属于自己,可是此刻他放下了所有的仇恨,脑中想的都是当初他们在一起和谐的画面,对殷蝶说了两个字之后,最终灰飞烟灭。 魔界使徒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长达千年的神魔大战就此告一段落了,六界终于迎来和平的曙光所有人,都为之振奋,沉寂在喜悦之中,口中呼唤着战神的名号。 然而就在此时,姜晟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举动,只见他再次举起手中的诛仙剑朝着神兵天将挥剑而去,众人一看情形不对,匆忙中四散逃开,然而依旧有人不幸殒命中招。 殷蝶这才想起来方才屠肆对自己说的话,他让自己小心,看来他也察觉到姜晟有异样才来提醒自己的。 与此同时,殷蝶终于冲破了姜晟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禁锢之术,撇开南栩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朝着姜晟飞身而去。 殷蝶清晰地听见有人呼唤着自己,让自己回去,可是她充耳不闻,她不能看着姜晟被诛仙剑吞噬,诛仙剑吸取了大量的怨念,姜晟想尽快了却战事,变化成魔反被诛仙剑控制,她不能看着他这样颓废下去。 殷蝶直接冲过去扑向姜晟的怀中,紧紧的将他抱住,口中喃喃念叨着:“快点回来,我和殷兮都在等着你……” 姜晟的双手抱着殷蝶,可画面并不是看上去的那般和谐,姜晟紧紧的捏着殷蝶的肩膀,仰天发出痛苦的悲鸣声,殷蝶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可是她知道,姜晟也在努力地与这股力量抗争着,他在努力地回来,自己不能放弃他。 殷蝶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身体上的疼痛,远没有心伤的厉害,殷蝶摊开掌心上面沾满了血迹,这都是姜晟身上的血,远远看上去以为作战形式发生了变化,连衣服也都换了身红色的袍子,其实走近才知道衣服是被鲜血浸湿的。 方才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庆祝神魔大战终于结束,战争结束本应该高兴,可是没人注意到姜晟伤的很重,或许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六界当之无愧的战神,除去屠肆是他理所应当做到的,似乎没有人看到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因为姜晟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诉说自己的苦楚,所有让别人以为这些都在他的承受范围之类。 殷蝶知道如果姜晟失去了自己,回不来了,他无疑重新成为六界的头号公敌,他也会忘了自己,他们永远都回不去了,殷蝶心里害怕极了,哪怕身上再痛她也要忍着,她要陪在姜晟身边,陪他度过难关,若是他真的回不来了,大不了就成为他刀下的亡魂,他们一起同归于尽。 到最后殷蝶的身体都在颤颤发抖,姜晟的力量太过强大,她几乎快控制不住他了,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回来了,别怕。” 殷蝶明显感觉到姜晟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力道减轻了很多,只是紧紧的将自己揽入怀中,这时的殷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起来,口中还骂着混蛋。 可是话音刚落,就感觉一个重物朝自己压过来,殷蝶立马止住眼泪,用妖法稳住身形,这才发现姜晟已经失去知觉,昏迷了过去。 殷蝶立马召唤墨尘过来帮姜晟治疗,众人见姜晟倒下顿时慌乱起来,纷纷围上前去查看。 姜晟好似做了很长时间的梦,梦里只有他和蝶儿,将他们从认识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回顾了一遍。 “蝶儿……蝶儿……”姜晟的口中喃喃的念着对殷蝶的称呼。 一直趴在姜晟身边拨弄着姜晟的头发,和爹爹说着悄悄话,这时殷兮听到了爹爹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查看爹爹的情况,娘亲吩咐自己哪也不许去,乖乖待在这看着爹爹,一旦爹爹有了动静就立马告诉娘亲。 爹爹来到妖洞已经月余了,那日娘亲带着伤痕累累的爹爹回来的时候,她都吓哭了,当时大人们都手忙脚乱的围在爹爹身边,那个经常喂自己吃苦药的叔叔为爹爹扎针施法救治,殷兮根本都不敢靠近,生怕听到一个坏消息,最终还是听了个不好不坏的消息,爹爹的性命算是抱住了,但是为了这场大战透支了太多的法力,需要好生静养,至于静养到何时无人得知,主要看他自己想何时醒来。 第482章大结局 算算日子,爹爹已经昏迷了月余,今日终于有了动静,这让殷兮高兴坏了,连忙凑上去一遍又一遍的唤着爹爹。 睡梦中的姜晟听到殷兮一遍又一遍的唤着自己,想着自己要起来了,不然她又要调皮惹殷蝶生气了。 姜晟缓缓睁开双眼那一刻感觉恍如隔世,头昏脑涨的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他第一眼就看到殷兮开心的笑脸,心里一阵舒坦,再然后就听见殷兮朝着外面大声喊道:“娘亲,爹爹醒来了。” 姜晟这才环顾了四周,原来这是殷蝶的寝殿,还没等他来得及感受,就见殷兮趴在自己身上又是抱又是亲,在自己身上撒着娇。 姜晟想伸手抱抱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他这才发现自己被殷蝶定住了,这女人还真是眦睚必报,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殷兮,快去将娘亲寻来,爹爹有话要对她说。”姜晟想着既然他对自己用了法术,若是自己轻易破解了必定惹得她不痛快,倒不如寻她过来,问她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错他都认,她要怎么对自己他都认,只要给自己留条命,他想干嘛就干嘛。 “好的。”殷蝶哧溜一下从姜晟身上爬下来,毫无疑虑的跑出去寻找娘亲。 不过多时,姜晟就感觉到一人进入了内室,不用想也知道这人肯定是蝶儿,待殷蝶走近见她手持着托盘,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蝶儿,那日我没有做出伤害你的事吧。”姜晟开口问道,生怕自己一时不清醒的状态下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来。 那段记忆他是模糊的,只知道他为了尽快结束战事,不得不化身为魔,不然他也无法控住吸取了大量怨气的诛仙剑,他也知道一旦化身为魔,力量会大幅度的提升,可是那时的他或许没有办法控制这股力量,所以这也是他事先让殷蝶离开自己身边的原因。 殷蝶未回答,只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过看她的样子,估计即便是伤了她,应该也不是太严重,如此也放心了些许,只是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弄的如此神秘。 只见殷蝶坐在床边,将手中的托盘搁置在一边,这时他才依稀看见,托盘里有眼罩、皮鞭、刀片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不明白她究竟想干嘛。 还没等姜晟想明白,就被殷蝶套上眼罩,顿时什么也看不见,姜晟也没用法术透过眼罩,他知道殷蝶心中有气,索性直接闭上眼睛由着她释放,等出了气就好了。 “孤喜欢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这才几日不见,你便成了沧桑大叔了,实在遭人嫌弃。”殷蝶拿起托盘中的刀片,在眼前晃了晃,余光瞟向胡子拉碴的姜晟没好气的说道。 “等我收拾一番,又会变成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到时候你继续喜欢我行不行?”姜晟心中无声的叹息,他们都有孩子了,难不成还要生出其他的心思,自己躺了这么时间,是不修边幅了点,可是收拾一番,照样英姿不减当年。 “闭嘴。”殷蝶低声呵斥道,姜晟立马乖乖闭口不语。 殷蝶想着,现在倒是学得了乖巧,要是之前也这么乖就好了,于是拿着刀片的手落在了姜晟的嘴边,亲自给他刮胡子。 姜晟这才知道,原来这刀片是用来给自己刮胡子的,她何时转了性子,竟变得如此体贴懂事,不过姜晟还是坦然的受着,享受着殷蝶难得给予自己的贴心服务。 刮过胡子,殷蝶顺便帮姜晟擦了擦脸,看着姜晟脸上又变得干干净净,殷蝶脸上露出会心一笑。 “舒不舒服啊?”殷蝶见姜晟一脸享受的样子,嘴角勾起邪魅一笑。 “能享受到你如此贴心的服务,实在是三生有幸。”姜晟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说道。 “既然觉得三生有幸还敢趁我不备阴我?”殷蝶直接掀起盖在姜晟身上的被子丢在一旁,随后执起托盘中的皮鞭直接抽在他的身上,怒声说道。 其实姜晟的外伤早已愈合,就在将他带入妖界的时候,她发现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痂了,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怪人,明明伤的那么重,这么快就跟没事人一样,只会一直醒不来。 姜晟感觉到一丝疼痛,不过完全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就知道她心中有气,不过他也心中有愧,便抿唇任由他作弄。 紧接着,就听到殷蝶再次开口说道:“还敢什么事都瞒着我擅作主张?”语音刚落再次一个皮鞭抽过来。 “你是不是以为你很了不起,告诉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以后我就让殷兮唤别的男人做爹爹。”殷蝶再次一个皮鞭抽过去。 “胡说八道什么,殷兮是我的女儿,凭什么叫别的男人爹爹。”这下姜晟不乐意了,立马出口反驳道。 前面打自己那两鞭子,他可以受着,这个他接受不了,殷兮明明就是自己的女儿,连带着她也是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扯上什么关系,是个男人都不会接受,哪个男人要是敢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他绝不会轻饶了去。 “你果然心里只有殷兮,没有我。”殷蝶再次一个皮鞭抽过去,这次依旧带着怒气。 “哪有,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排在第一位。”姜晟见她又误会自己了,他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生怕她多想,连忙解释。 “是吗?”殷蝶手里拿着皮鞭,皮鞭垂落在姜晟身上,皮鞭随着殷蝶手移动游走在姜晟的身上各个角落。 姜晟全身顿时如电流划过,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刺激,和先前感觉都不同。 殷蝶在姜晟的耳边吹着热气,用极具诱导力的声音说道:“这么快就有了反应了,堂堂战神也不过如此罢了。” 殷蝶话音刚落,姜晟就以迅雷之势翻身将殷蝶压在身下,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此同时将眼罩摘下来,给殷蝶戴上。 殷蝶还没弄明白,自己明明定住他了,他什么时候打开的,这男人也太无赖了吧,本想奚落他一番,没想到顿时被他反客为主,自己反倒成了待宰的羔羊。 而且这男人的精力是不是太旺盛了,明明昏迷了月余才醒过来,这会子就跟没事人一样,在自己身上疯狂的攻城略地,事后,殷蝶足足在床上躺了一整日才下的床。 神魔大战以后,姜晟基本就待在妖界,整日夫人孩子为伴,没多久他与殷蝶在妖界举行了一场婚礼,婚礼很简单,邀请的人也极少,只是走了个形式。 其实原本殷蝶是不打算办了,因为在人界他们已经有过一次婚礼,这样就足够了,但是姜晟总觉得对她有愧,殷蝶只得依着他,一切从简,可能年纪大了,越来越喜欢清静,爱的人在身边足矣。 在姜晟卖力的伺候下,他们很快就有了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取名为君朝,与君朝朝暮暮长相厮守的意思。 自从姜晟见识到殷蝶生孩子的痛苦的模样,之后每次行事都很小心,不愿她再遭第三次罪。 他有一儿一女已经心满意足了,姜晟一门心思放在殷蝶和孩子身上,不被外界纷扰缠身,他想好好补偿当初殷兮缺失三百年的父爱,同时更加珍惜君朝的每个成长足迹,当然全家将殷蝶哄开心才是重中之重。 一家四口和曦的画面,让人羡慕不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