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鸟(1v2 星际)》 择偶 现在是凌晨叁点。 时南反复确认了叁次,自暴自弃地躺回被窝里,拿枕头捂住了耳朵。暧昧的喘息声却不依不饶地追来,大有不给她彻底洗脑就绝不终止的意思。 连续第七天了。 自从她一睁眼,发现自己身在星际世界,时南坚不可摧的意志就出现了一丝裂缝。 这个世界男多女少、生育率低下,因此法律规定二十岁以上的女性必须结婚,并允许一妻多夫制的存在。 众所周知,结婚率和生育率低这种问题,并不能靠强迫来解决。因此联盟连续开展了五次思想解放运动,立志要让性爱成为吃饭喝水一样随时随地就能发生的事情。 当然,他们也成功了。 女性再次成为柔弱的代名词,在家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于是时南成了异类。 刚到这儿没多久,她就遇上了叁波盘问。 “今年多大?结婚了吗?生育了吗?” 前两波时南没有理会。 她长相偏英气,身材也因长期练武比普通女孩壮实一点。沉默一会儿后,巡查员以为自己问到的是个男人,自讨没趣地骂了一句就走了。 等第叁次来人问同样的问题,时南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您有病吗?” 然后祸从口出。 经过盘查,联盟发现她来自几千年前的地球,属于超龄未婚,情节还非常恶劣。 工作人员皱眉看了半天的文件,最后筛选出了几份档案递到她面前:“这位女士,请您从中选择一位并尽快完婚。” 时南向来是个很硬气的人。 因此当天下午,她就荣幸地住进了改造中心,接收不定时的“教育”。 今晚的教育项目由高清无码的A片领衔主演。 似乎是照顾到女性的观看体验,从头到尾都没有重口味剧情出现,整体来说属于唯美小清新挂,讲的是一个女孩子婚后被几个男人轮流宠爱的故事。 时南困到骂编剧的力气都没了。 她躺在床上干瞪眼,熬到六点出头,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时小姐,考试时间到了。” 所谓的考试,就是看她对这种狗屁政策的接受度是多少。接受度高呢,她就有机会被放出去结婚,低的话还得继续在这儿叁不五时地听活春宫。 “对了时小姐,”请她的狱卒抢先一步在她面前单膝跪地,捧着她的脚踝替她穿鞋,“今天有高层来视察工作,希望您可以稍微配合一点。” 时南没睡够,大脑反应慢半拍,等鞋穿好了才想起把脚抽回来。 小狱卒看她晕头晕脑的样子,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些许:“时小姐,如果表现得好的话,领导会给您和贵族精英指婚的。” 时南懒得和他争辩,敷衍地点点头。 “以前也有年轻女孩儿过不了这一关,”狱卒边走边说,“但女孩子都要经历这件事,何必让自己多吃苦呢?听说今天裴政裴将军也会到场,如果您表现不尽如意的话,可能会被转到他手上继续教育的。” “裴将军?” 狱卒惊讶了一瞬,想起她是从过去来的人,耐着性子给她解释:“这位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前段时间他和其他几位将军闹了矛盾,被沉开将军抓着了把柄,明升暗降,安排到婚姻与生育署来。当年叁大星系暴动,他可是眼都不眨地屠了一整个行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时南挑眉:“哦。” “不过您也别害怕。您是女孩子,本来就受联盟法优待。只要您愿意好好表现,没有人会为难您的。” 说话间,走廊就到了尽头。 推开沉重的大门,明亮的光线灌进阴暗的走廊,时南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了挡。 她被人轻轻一推,身后的大门重新合上,安静的大厅多出了一阵窃窃私语,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时南眨眨眼,慢慢适应了亮度。 大厅设计成半圆形,她站在中间,正对着一个英俊的男人。 他身穿纯黑军服,徽章挂满左胸,气质凌厉,一个眼神就能吓得人腿软。 不过还好,她近视。 时南顶着所有人的视线走到话筒跟前,深吸一口气说:“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我认为这个政策是对女性的保护。不过大多数女性都在很小的时候就和异性接触了,我暂时还没有心仪的结婚对象,所以希望各位能在时间上稍微宽限一点。” 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时小姐,您已经严重超出了结婚年龄。非常抱歉,我们无法答应您这个要求。”一个中年人被推出来宣布结果,“不过鉴于您态度良好,我们可以破例向您开放精英匹配库。” 匹配你妈。 时南闭上眼,强行把脏话咽了回去:好汉不吃眼前亏。 虽然缓兵之计行不通,但她只要有权自己选择结婚对象,就还有机会找个好拿捏的小弱鸡把事儿应付过去。 “真的吗?”她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兴奋地原地跳了两下。 裴政见她这副模样,脸色渐渐沉了下去。一旁的中年人本想继续解释,被他气势吓得一噎,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时南的演技算不上糟,但绝不会比那些细作精妙。 裴政久经沙场,又亲自拷问过不知凡几的囚徒,这么点小把戏哪里逃得出他的眼睛? 他冷笑一声说:“时小姐这么配合,总该给她些嘉奖才是。” 调到婚生署后,他见过不少自称单身主义的姑娘,个个儿眼里都藏着不满,但时南的眼里除此之外,还写满了野心勃勃。可她背景清白,即便不在乎名声,也不能当众苛待她。 旁边的中年人连连称是:“时小姐有这样的思想觉悟,我们是应该及时给予肯定的。裴署长今年叁十,未婚,条件放在全联盟都是一等一的好,不知时小姐怎么看?” 裴政:……婚生署的这帮饭桶每天都在意会什么?! 不等他说话,时南先开口拒绝了:“我只是个普通学生,配不上裴将军这样的人才。” “怎么配不上?” 另一端的大门打开,走进一个穿着同款军装的男人:“叁十岁以上的未婚男性不得拒绝女性求婚,裴署长该不会知法犯法吧?” 裴政脸色一黑:“沉将军哪里的话。” 虽然有这么条法律放着,但他恶名在外,加上平日也不和女性接触,因此一直没人找过这茬。 沉开笑眯眯地走到他旁边,信手翻了两页匹配信息,摇摇头说:“婚生署办事儿越来越不上心了,瞧瞧,这么优秀的裴署长怎么没写进去?” 裴政冷哼一声:“宁局长没听见吗?对了,沉将军似乎也年满叁十了。”他转头恶声恶气地责问,“要是耽误了沉将军的婚事,你们拿什么谢罪?”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时南小幅度摇摇头。 后进来的沉开看着是个风流公子哥的形象,但年满叁十、未婚、明面上不曾有人向他求过婚。叁条综合到一起,很难不让人产生一些阴暗的联想。 看来打心底抵触这些条款的不只她一个。 沉开被裴政一噎,视线又转到时南身上。 他缓步上前,轻松地过了安检装置,把光屏拉给她看:“时小姐,裴署长可是星际出了名的精英人才,如果今天错过了他,恐怕你会后悔一辈子。” 背对着媒体和工作人员,沉开眼神阴冷,悄悄比划了一个手势。 时南没看懂,但再笨的人都能猜到这不是什么好意思。 怎么,想利用她恶心裴政,或者让她去当裴政的弱点? 沉开关了麦,极小声地诱哄道:“时小姐,裴署长有钱有权,年轻英俊。如果不选他——猜猜看,从教育中心出去的女孩儿,会被怎么对待?” 时南挑眉。 “很多星球现在还经常有暴动发生,想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只需要一句话的功夫。”沉开眉目含笑,说的话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时南陷入沉思。 裴政叁十岁还单身,想必也不打算结婚。要是选了他,保不准能获得比选择其他人更大的自由。 她甜甜地向沉开道谢,上前重新打开麦克风,清清嗓子:“我想好了。” 裴政对上沉开志在必得的笑容,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既然沉将军说我配得上,那我就斗胆,选裴署长……” 沉开得意一笑。 时南顿了顿:“和沉将军。” 大厅静得落针可闻。 她放下话筒,皮笑肉不笑地对上沉开的视线。 逼她? 做梦。 —— 想要亿点评论qwq 结婚 这场考试是对外直播的。 表现得好呢,就给点甜头,让所有人看看政府是多么宽厚。要是表现得不好,就小惩大诫杀一儆百。 谁都没想过会有人点名选裴政和沉开。 直播间用户爆炸式增长,不出半分钟,就把服务器挤到了崩溃。 裴政身边的人个个直冒冷汗。 即便现在让时南打消念头,但中间这段没有直播出去,保不准会叫人以为是裴政和沉开以权压人、公然违法。 时南笑吟吟地和沉开对视,面上半点惧色没有:“沉将军要是想出尔反尔,那我另外选人就是了。” 沉开恶狠狠地磨了磨牙,阴沉地盯着眼前笑容灿烂的女人,恨不得把她拉到无人的角落枪决一百次:叁岁小孩儿都知道他和裴政不对付,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他咬牙撑起平时温柔风流的表情,轻声呵斥:“时小姐这是哪里的话?这么美丽的姑娘,哪有男人忍心拒绝?” 时南笑意渐深。 她就喜欢这副看不惯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沉开被迫低头,裴政自然也不会硬撑着,非要留把柄在别人手上。 几个工作人员恭恭敬敬地将时南和沉开请到裴政面前,拉开巨大的光幕,就要现场给他们策划婚礼。 “随意办吧。”裴政下颌线紧绷,带着嘴唇微微抽动,想来心情也不怎么好。 看他们俩一个二个都便秘似的表情,时南一个星期都没睡好带来的坏心情都被冲淡了不少。 她弯着眉眼和刚开始说话的中年人道谢,又对自己最开始不识好歹不想结婚的行为进行了深刻反思,一套话说得滴水不漏,比许多政客也差不到哪儿去。 裴政眉毛皱起,脸色更加难看。 “——至于婚礼,”时南羞涩地低下头,“裴署长和沉将军看起来都不大喜欢我,不然就不办了吧。” 好巧不巧,直播间这会儿又维护好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裴政和沉开就是再不想办,也得铺张一把,表现出自己对时南的喜欢。 不然这算什么呢? 婚生署署长和将军带头不想结婚,就是普通公民放过他们,政府也绝不会手软。 时南显然知道这一点。 她笑得害羞又甜蜜,看向她和沉开的眼神却写满了挑衅,得意的模样看得裴政恨不得把她当众活剥了。 沉开僵硬地笑着说:“那怎么行?我对时小姐一见钟情,婚礼自然不能草率了的。”他扭头吩咐,“收起来吧,婚礼这么重要的场合,还是慢慢准备的好。” “那裴署长……?” 裴政冷着脸“嗯”了一声。 旁边的中年人擦了把汗,冲工作人员使个眼色,哆哆嗦嗦地凑到了叁人旁边:“请叁位宣誓登记。” 宣誓对联盟效忠,男性保证对婚姻忠诚并至死维护妻子。 时南跟读完这段没有十年脑溢血想不出的台词,头顶已经长满了问号。 “现在,请二位……”宁局长声音一抖,头埋得更低,“请二位上交不动产证明并绑定家庭账户。” 婚后男性的钱各自持有,但女性可以从家庭账户随意取用。 保障的确到位,时南跟着注册了星网,看着默认头像右下角闪亮的户主认证,再次被政策拟定者的聪明才智折服: 真是个大聪明。 宁局长顶着裴政吃人的目光,声音直发颤:“根据政策规定,您可以获得一套九十平住宅的七十年居住权。” 时南松了口气:不急着同居就好。 婚房挑在大学旁边,远离市中心,地理位置说不上好,但胜在方便。即使想改变世界,也得先了解几千年后的社会才行。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她垂下眼,拉起裴政和沉开的手,让他二人握在一起,细声细气地说:“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裴署长和沉将军一定要好好相处呀。” 两人手背的血管凸了出来,握手的时候估计也在较劲。 时南很快乐。 只要他们能保持住这个势头,撕得昏天黑地曾不知日月明,她跑路的成功率就会提高很多。 想到未来的幸福生活,时南面对两位倒霉蛋的笑容都真实了许多。 一路簇拥下,叁个人绕都城一圈,最后停在了公寓楼下。 望春花园。 兴许是这里气候不怎么好,小区并没有设计大面积绿化,难怪春字前面还得加个“望”。 时南被塞在飞行器后座中间,沉开刚下车,她就迫不及待地蹦了下去。 失策。 上来的时候飞行器紧贴地面,时南往外蹦了,才发现自己现在离地叁米多高。 沉开踩在金属扶梯上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轻巧地摔到地面上滚完了两圈。 时南站起来走了一步,又抱着腿蹲了回去。——卸力之后虽然不是很疼,但脚底还是酥酥麻麻,有针刺似的痛感。 几双手怼到了她面前。 “时小姐,您也太不小心了。”宁局长拨开人群,急得直擦汗,“女性天生柔弱,您要是摔出个好歹,我们怎么和大众交代啊。” 时南抱歉地笑笑,撑着膝盖站起。 她自幼习武,这个高度虽然危险,但对她来说还不算致命。加上地面早已铺了厚厚的红毯,应当是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 沉开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柔声教训她:“南南怎么这么淘气?”他拉起时南的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两下,“该罚。” 他语气太过温和,联系起之前他威胁人的模样,时南鸡皮疙瘩都窜起来了。 裴政淡淡地扫了一眼,说了句“胡闹”,算是也表达了关心。 时南一时间觉得这个决策做得非常抓马。 为了不影响公众形象,两个死对头都不情不愿地向另一个人示好。 这叫什么? 黑莲花靠把握住其他人的软肋成为了万人迷? 时南摸摸下巴,打心底地认为自己是个天才。 她跟在宁局长后面上了楼。 电梯有门的一面窄,安了控制器的一面长,楔子似的深深嵌进墙体。时南被护在中间,生无可恋地抬头盯着灰蓝色的天花板,唯一的放松是听沉开和其他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 “时小姐?”宁局长轻声叫她。 “嗯……嗯?” 宁局长推推眼镜:“时小姐,住在您隔壁的是厉恒先生,现年二十七岁,在中央大学旧地语学院任教。住在您楼下的是……” 时南皱眉打断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时小姐,女性更换住所,婚生署有义务介绍附近所有达到婚姻年龄的未婚男性。” 时南:?谢谢你。 好在这会儿电梯终于到了叁十六楼,宁局长说到一半的话不得不收回:“时小姐,这些信息稍晚我会发到您的账户上,请注意查收。” 时南:“嗯嗯好好知道了。” 宁局长夹着尾巴操作完门锁,拿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说:“家庭信息录入完毕,您现在可以自由使用这套住宅了。” 家庭? 照他的意思,裴政和沉开也有权限呗? 时南苟在最后,心如死灰地看他们顺利开了门。 接下来的内容就不适合继续直播了。 换成旁人结婚或许还会拍一点好康的作纪念,但很显然,她选中的这俩倒霉蛋并没有这方面的特殊癖好。 时南抵住大门,送走了所有人,又趴在门边上偷听。 裴政和沉开两个人向来不对付,这会被迫成为一家人,还得共处一室,想想就很适合来一场紧张刺激的近战切磋。 不知道是隔音太好还是他们俩太能忍,时南听了半天,只等到了一阵脚步声。 “您是?” 她肩膀被人轻轻戳了戳,回过头,是个斯文清秀的青年,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视线下移,修身衬衫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收进带金属扣的银色皮带里。 时南忍不住咽咽口水。 青年有些尴尬地低笑一声:“抱歉,请问您是哪位?如果您无法解释刚才——”他指指3602的房门,“——的行为,我有义务报警。” “我是新住户。”时南老脸一红,手腕贴近识别器,“滴”声响起后又飞快地把门锁了回去。 “新住户?” “啊,对。”她伸出手,“你好,我叫时南,请多指教。” “厉恒。”青年好脾气地向她道了歉,“非常抱歉,刚才误会了你,有空来我家喝茶吗?” 她可太有了! 穿越到这儿以后,她还是第一回这么快乐。 呜呜,理想型主动约她喝茶了。 时南蹦蹦跳跳地跟在厉恒身后进了家门。 - 是忘了他们吧? 沉开丢开楼道监控,被时南的一系列操作气笑了。 相比之下,裴政的表情要好看许多。 废话。 只有他一个人看了全程。 沉开亲眼看着“妻子”在他们进屋以后飞速把门关上,抵着大门和人道别,然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趴在门上偷听。 他本想先把人抓回来,没想到邻居先出了场。 沉开要脸,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干出这种丢人的事儿,他是绝不会出去认领的。 然后时南就乐颠颠地跟在邻居身后进了对面的门。 时南。 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心里已经想好了抹除她的五百种方法。 从他出生以来,很少有人能这么—— 戏耍他? 这个词显得他很蠢,但事实如此。 裴政的属下让她一周没睡成觉,而他当众威胁了她,结果两个人都被时南摆了一道。 和裴政成为一家人? 真有她的。 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抬起头,裴政手上拿着熟悉的窃听设备:“听听。” 他脸色也说不上好看,但沉开难得没心思取笑他。 第一天没有和妻子上床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儿,更别提他们两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这事儿流传出去,恐怕全宇宙都会流传出他俩不行的谣言。 他倒要看看时南这会儿在跟邻居聊什么。 倒要看看聊些什么才能聊得家都忘了回。 挨打 开屏雷击。 沉开接上设备听见的第一句话是:“我丈夫已经去世了。” 已经去世了的沉开忍不住食指搭上脉搏,确定自己还好端端地活着。 “也不算是死了。” 时南顿了顿,声情并茂地朗诵:“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沉开和裴政再次默契地黑了脸——自从认识时南,他俩的表情就没有一刻是好看的。 “时小姐的丈夫对你不好吗?如果有家暴情况,我可以帮您报警。” 时南抓抓脑袋,丧气地摇头拒绝了:“没到那种地步。” 她捧着白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浓烈的果香味弥漫开来,四周的空气都多出了几分清甜。 厉恒看着是个斯文又刻板的人,没想到私底下爱喝这类饮料。 巧了,她也喜欢。 时南一口气喝完,找了另一个话题:“听说厉教授是教旧地语的?” 厉恒给她续了杯,点头说道:“中央大学每年会在星网上开设公开课,为期半个月,主要面对的就是对相关领域感兴趣的女性。今年的课程安排大概过两个月就会确定,时小姐到时候可以期待一下。” “旧地语是什么?”时南托腮问。 “大迁徙过程中灭绝的,和现在濒危的小语种。” 时南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时小姐感兴趣吗?”厉恒温和地笑笑,“如果真的很感兴趣,我这儿还有之前的教案,时小姐可以带回去看看。” 封面歪歪扭扭画着几条小鱼。 “这是……” “……阿卡德语?”时南说好听点儿兴趣爱好广泛,说难听了是叁分钟热度。 不过托这叁分钟的福,她零零碎碎学了不少东西的入门内容,拎出去乍一看也挺唬人的。 厉恒惊讶地放下水杯:“难道时小姐的父母研究过这方面内容?” ……想多了。 她爸是工科出身的军人,她妈是纯种理科生,全家就她一个“不务正业”,为了装×学过不少这种东西。 “可惜了,”厉恒摇摇头,“虽然现有文献基本都被翻译了出来,但读音暂时没能还原。如果时小姐的父亲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请务必和我联系探讨。” 时南挑眉:读音不会?巧了,她只会发音。 这门语言她总共就上过两门课:第一门是概述,时长一刻钟,用时叁十秒;第二门就是语音。 “如果我会呢?” 厉恒眼睛一亮,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时小姐,请您父亲务必联系我。” 时南:? 理想型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是我,不是我爸。”她爸连英语都只会“how are you”,学这种内容对他来说实在是要了老命。 厉恒尴尬地笑笑:“时小姐……” 时南翻开第一页,磕磕绊绊地读了出来。 她学得本就不精,加上部分发音很难,很多地方都卡顿了相当长的时间,第一段读完都到十二点了。 时南没睡好,越读越困,厉恒却越听越精神。 这套发音虽然也是推测出来的,但比现行的主流推测靠谱很多。 “时小姐,您……您下午有空吗?” 时南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含混地嘟囔了一句“好困”。 “先吃点东西?”厉恒端来果盘轻声哄她,“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留在我这儿午休。” ——不方便! 沉开扯掉设备扔在一旁。 哪怕开放了一妻多夫制,妻子出轨也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事儿。 更别提结婚第一天就跑出去乱逛。 “没想到沉将军对时小姐这么上心。”裴政骨子里就不在乎男男女女情情爱爱,最初被摆了一道的恼怒过去,现在又没事人似的靠在沙发上读杂志。 沉开铁青着脸说:“你不要脸,我还得要。” 裴政懒得和他因为这种事起争执,冷哼一声,卷起杂志进了卧室。 沉开坐立难安。 他虽然介意,但不想被人知道介意。现在的社会环境下,介意这种事情得被追着骂老封建。沉开好面子,自然不希望获得半点负面评价。 万一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呢? 他抱着不知道什么心理接回设备,入耳就是一声嘤咛:“真的好困……” 时南按住厉恒在她肩上揉捏的手,疲惫地闭上眼:“厉教授,不需要,我睡会儿就好了。” “可你这样怎么睡得着?”看在语音的面上,厉恒对她贴心了不少。 他微微施力,揉开紧绷的后颈,时南又疼又爽,撒娇似的哼唧一声向他讨饶:“不要了不要了,我自己睡会就可以了,不需要麻烦您。” “您?都这么熟悉了还客气,”厉恒轻笑,手上加重了两分力度,按得时南又哼哼了一声,“叫我名字就好。” 沉开额角跳了跳。 “疼疼疼……太重了太重了,不要,轻点……” 设备再次被扯下扔到了一边。 沉开踢开茶几,摔门出去,握拳冷静半天,才勉强压住火气,按响了厉恒家的门铃。 “您是?” 他推开厉恒,叁步并两步走到餐桌跟前,捞起时南,亲昵地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淘气鬼,玩这么久了也不回家。” 时南的睡意都被吓跑了大半。 她僵在沉开怀里,蒙了吧唧的直眨眼睛。 “我是南南的丈夫,这孩子贪玩,给厉教授添麻烦了。”沉开揉揉时南脑袋抱歉地笑,眼神却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厉恒哑然。 他本以为时南的丈夫是个小角色——住在望春花园的能有几个大人物?可来抢人的是沉开。 若是换成平时笑眯眯一团和气的沉开,厉恒还未必能认得出来。但方才刚一照面,对方身上常年征战沉淀出的煞气就铺天盖地地压向了他。 几乎一个眼神过来,厉恒就手脚冰凉动弹不得,大脑也一片空白。 他原有的那些打算顿时散了干净。 - 沉开踹开卧室门,重重地把时南扔到了床上,惹得裴政递去了个眼刀。 时南再迟钝,都意识到他现在心情不好,索性蜷成一团缩着脖子装鹌鹑。 天蓝色的被褥裹着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沉开不禁被时南出色的应对方式气笑了:“怎么,时小姐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时南点头,闷闷地答应了一声。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能当众算计到他和裴政,沉开以为总得是个有点手段的人物。这才哪儿到哪儿,怎么就认怂了呢? 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恨得他牙根痒痒。 时南伸出叁根指头发誓:“我以后不主动见他了。” 沉开怒极反笑:“他主动,你就见了?” 时南直摇头:“也不见。” 他的火气这才消下去一点:倒是识时务。 安静了一会儿,时南又打起了瞌睡,脑袋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看得沉开郁气尽消,甚至还有几分想笑。 他坐到时南身边,将人带到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噜毛:“困了?” 时南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都怪裴政。” “都怪裴政。”时南跟着复读。 窗边坐着看报的男人眯起眼,凉飕飕地看过来:“你很闲?” 沉开嬉皮笑脸地辩解:“婚假嘛,不闲哪里叫假期?” 他掀开被子一角,伸手勾了勾时南下巴,挠出了一阵细细的猫叫:“困。” “困呀,”沉开笑眯眯地把人从被窝里剥出来,叁两下又脱了外衣外裤,“困也不许睡。” 第一天就敢出去打野食,这要是不好好教育教育,以后全星际都觉得是他沉开喂不饱自家的小猫,那他的脸还往哪儿搁? 沉开声音温柔,眸色却深沉如墨。 不等时南反应过来,重重的一巴掌就落在了屁股上。 她本能地想躲,胳膊却被钳制住,死死地摁在腰间,腿也被男人夹住,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 又是一巴掌。 疼得她头两秒光听见声儿,后来才慢慢品出热辣的痛感。 要哭吗? 时南懵了懵,又吃了一巴掌,果断可怜巴巴地呜咽起来。 沉开是个心肠硬的,她哭得再惨,手下也半点不放水。不训话,也不说打到什么时候算完,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落,没一会儿就给打得通红。 时南想放开嗓子嚎,但仅存的理智劝她哭得可怜点儿,边哭边收着劲,脸也憋红了。 裴政皱眉,上前抓住沉开的手腕。 一波迭一波的痛感总算有了尽头。 时南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见厉教授了。” 不提厉恒还好。 沉开甩开裴政的胳膊,又连着揍了十来下,粉嘟嘟的肉浪晃来晃去,竟叫裴政感觉有些扎眼。 他丢开杂志,转身出了房间:“别把人打死了。” 这下唯一的救兵也走了。 时南手腕被拿腰带绑上,原先压着她胳膊的手游移到身下,在她被打得一片殷红的臀肉上不怀好意地打着圈。 她吓得皮肉一紧,细声细气地又哭了起来。 动不动就哭是件很丢人的事儿。 但她现在哭并不是单纯的哭,而是保命的策略,所以并不丢人。 想通这点,时南毫无心理障碍地嘤嘤嘤起来,连带着之前刷到的撒娇语录都给用上了:“呜呜哥哥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别打了嘛哥哥。” 沉开心头一荡,转念想起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和在厉恒家里发生的那段对话,歇了没多久的巴掌再次又重又急地甩了下去。 时南疼得一噎:你妈,真不是人。 撒娇没用了是吧?先礼后兵没用了是吧? 她恶狠狠地蹭掉眼泪,用力踢了脚沉开小腿,拉高声音骂他:“打女人的废物,就这?就这也配和裴署长相提并论?呵,裴署长虽然,嗝,虽然看起来凶了点,但至少人家有风度有底线!你看看你,憨批,除了打女孩子一点本事没有,趁早退役去吧。裴署长和你做过对手,那都是他职业生涯中的一个重大污点。” 裴政出去的时候没关门,只要他不是故意装聋,里面的动静他都能听见。 沉开巴掌刚扬起来,就被裴政截下了:“堂堂一个将军,跑回家打小姑娘,像什么样子。”裴政别扭地掐着后颈把时南提起来夹住,皱眉呵斥道,“沉将军不会不清楚家暴是什么下场吧?” “夫妻情趣罢了。” 时南咬牙切齿:“沉将军知道什么样的人爱用情趣吗?”她一字一顿,“越是不行的人,越爱用这种手段刺激女方,以此获得变态的满足感。” 沉开脸色一沉。 —— 以前的沉开:可恶她竟然骂我是变态 后来的沉开:我就是变态 报复(h) 裴政愉悦的低笑彻底点燃沉积在沉开心中的火气。 被他阴冷的眼神锁定,时南瑟缩一下,可怜兮兮地往裴政怀里拱,委屈巴巴地撒娇:“裴署长,怎么沉将军因为我说出真相就生气了呀,难道他真的不行?” 裴政意味深长地往沉开下体瞥了一眼,换手抱住时南轻斥道:“沉将军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你怎么能戳他痛处?” 好你个裴政。 沉开上手就要抢人,裴政抱着时南躲闪不及,胳膊上挨了一拳:“裴将军才到婚生署一星期就百炼钢化绕指柔了,难怪元首不放心你继续领兵。” 裴政脸色一沉,放下时南,活动开筋骨,挥拳扑向沉开。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很快打成了一团,边打还边互相戳对方肺管子。 时南功成身退,轻手轻脚地捞了件衣服蔽体,躲进书房好好地补了个觉。 等她再睁开眼,天色擦黑,漫天的晚霞裹着浑浊的墨色铺展开来,看得人昏昏欲睡。 她迷糊了一会儿,叫了两声“妈妈”,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在家。 裴政人未至声先到,假意呵斥里多少沾点幸灾乐祸:“时小姐,就算沉将军不行,你也不该这么叫他。” 他上身赤裸,许多地方都微微发红,想来是沉开的杰作。 过了两秒,沉开的脑袋也冒了出来。 他头发乱七八糟,白净的下巴上多出一个清晰的拳印,嗓音也嘶哑了许多:“时小姐还是多向裴署长学学,同为姑娘家,怎么就不比裴署长体贴?” 中午气了沉开,傍晚就得换个人,不能逮着一只羊薅。时南一碗水端平,细声细气地答应:“沉将军教训的是。” 裴政丢来一条能量棒,语气冷硬:“吃完,一会上床。” 时南被砸得一懵。 “裴署长急了呀?哟,也是,这连续几年增长率都持平,元首一定给你下了指标吧?”沉开啧啧两声,“不愧是元首,看人都这么准,一挑就挑中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适合传宗接代的。” 裴政额角一跳:“闭嘴。” 看样子还真下了死命令。 时南握着能量棒小口咀嚼,淡淡的巧克力味从舌尖散开,化为浓烈的苦。 吃了半根,她计上心来,挪到沉开旁边小声说:“沉将军,我还是第一次。” 沉开挑眉:“所以呢?” “地球上女孩子的第一次都要给最强大的男人,”时南无辜地眨巴眼睛,“我觉得你比裴署长厉害。”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时南后颈一疼,被裴政拎猫似的提溜到半空,被迫和直视男人的眼睛。 傲慢,锐利,能轻易刺破人心底最深的防线。 “时南,”他声音低沉,暗含警告,“同样的把戏,玩两次就够了。” 他松开手,时南腿软地向后跌了两步,摔在沉开怀里。 一只大手攀上前胸,手指碾过莓果,掌心包着乳肉肆意揉搓。淡淡的莲花香气从背后传来,熏得时南头昏脑涨。 裴政不知什么时候出了房间,顺手把门也关了。 她挣扎着脚尖点地勉强站直,伸手去拉胸前作恶的大手,却被狠狠揉了一把,难耐地喘了一声:“沉将军……” 沉开捻弄着乳尖,打断了她的话:“怎么,时小姐是想说自己觉得裴政更厉害?” 时南小声尖叫,胡乱拨弄沉开的手,拒绝无果,扭头噙着泪说:“我说了沉将军最厉害,怎么会反悔?只是……只是我……我……能不能请沉将军轻一点?” 曲意逢迎。 她演技确实拙劣,敏感点被玩弄着,更是差到了极点。 沉开装作信以为真的样子怜惜地摸摸时南脸颊,松开手,双腿大敞坐到转椅上:“趴过来。”见时南迟疑,他挑眉轻笑,“不做前戏了?”说着就解开腰带,“直接上也行,节约时间。” 鼓鼓囊囊一团,硬上十有八九得搞出个内伤。 她垂下眼,慢吞吞地走到了沉开面前,被一把拉到膝盖上压住。 时南睁大眼睛。 这个姿势! 清脆的一巴掌落到她屁股上,隔着一条短裙,痛感稍稍减弱了一点。 手腕再次被拿皮带扣上,沉开的手钻进裙摆,在腰间逡巡片刻,转着圈一点点剥下了她的内裤。 “沉……”她刚要说话,巴掌暴风疾雨似的往下落,打得她品味痛感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说话? 沉开笑眯眯地拿东西盖住了她的头:“除了叫床,不许说话。” 食指划过肉缝,轻颤着吐出一点水液来。时南下巴枕在扶手上,上身向下凹陷,肌肉绷紧,在脊背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走势。 沉开顺着肌肉向下摸,点到菊眼,重重揉按一下,猝不及防地又抡起了巴掌。 “挺有主意,嗯?” 他手劲大,迭上中午还没消下去的红印,每一巴掌都格外难捱。时南以前不是没挨过打,只是她前男友的手劲和沉开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连最重的一次都像毛毛细雨一样温和。 一轮打完,时南再也顾不上形象,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沉开舔舔嘴唇,拨开花唇细细摸索,一路探到阴蒂,轻轻重重地捻弄。臀上热辣的疼痛还没消化完,腿间的痒意又紧跟着补上。时南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无声地流着眼泪,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小东西,”她头上落下一只大手,颇有安抚意味地从上到下给她顺毛,“你是第一个敢算计到我头上来的。” 阴蒂上的手一用力,时南哀哀地呻吟出来。指尖剥开嫩肉寻到孔洞,轻一下重一下地刮擦着。 她低下头大口喘气,讨好地仰头去蹭男人的手:“沉……” 腿间作乱的手抽出来,毫不留情地打了她二十多下。 “我说过,除了叫床,不许说话,记住了?”又是重重的一巴掌,“嗯?” 时南疼得眼前发白:“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要叫!” 沉开被她逗乐了,手上的力度却一点没小,有节奏地又揍了十几巴掌,打得时南鱼似的扭动身子。 雪白的臀已经被染成了均匀的正红色,夹着腿间一点晶莹水意,显得分外诱人。 可以开吃了。 沉开剥开花唇,向小穴轻轻吐了口气,满意地看见时南讨好地捧出一汪蜜液。 他抓着皮带把时南推到书桌上趴好,扯开内裤,边撸动肉棒边欣赏他的杰作。 红彤彤的臀、粉嫩嫩的穴和雪白的脊背。 他的晚餐。 “叫吧。” 火热的龟头抵到她下身,色气地上下滑动着。 时南条件反射地缩紧身子,噼里啪啦又挨了一顿巴掌:“放松。” 她无端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一丝威严,下意识按照男人的吩咐踮起脚,双腿微分,将娇艳欲滴的花穴送到男人嘴边。 沉开取来软垫放在她身下,慢条斯理地取出了一个小东西放到阴蒂上。 橡胶软舌分开嫩肉,抵住小孔,紧紧地吸在上面。 时南有些慌乱地伸腿要踢,开关一开,高频的舔弄让她瞬间软了身子。 她很久之前谈过男友,身体也经过性事,在沉开的手段下全无抵抗之力。五分钟刚到,时南就边哭边吐出大股清液,连带着润湿了大半的肉棒。 “叫。”沉开停了玩具命令道。 “我……我不会……” 她是真的不会。 和前男友的性爱中规中矩,从没有这么激烈过。光是前戏,就让她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沉开轻笑一声,俯身在她耳边说:“那我教你,嗯?”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时南不学也得学。 “叫床很简单,”他的手指划过脊背,揉捏上时南后颈,嘴唇也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耳根附近啄吻着,“只要说出我在做什么,你是什么感觉就可以了,学会了吗?” 时南护痒,缩起脖子一迭声地答应。 “好,现在回答我,这是什么?”龟头浅浅地戳进穴口。 时南老脸一红。 沉开等了叁秒,没听见回答,一组巴掌就拍了下去。 时南汪的一下哭出声。 “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胡乱摇头,又怕再惹怒沉开,乱七八糟地点头。 “知不知道,嗯?如果要我教你,就乖乖把腿分开,说‘请主人教育坏孩子时南’,听见了吗?” 臀上一跳一跳的疼。 时南清楚,只要他不配合,沉开就会继续打她。 反正他的目标就是报复回来,都顺着他来,让他没意思就好了。 她吸吸鼻子,乖巧地张开腿复读:“请主人教育坏孩子时南……啊!” 尖锐的痛感从腿心炸开,化成细密的麻痒。 沉开慢条斯理地等她自己品完重新摆好姿势,散鞭再次精准地打在穴上。 粉红的嫩肉颤抖着吐水,臀肉也在鞭尾的轻扫下不自觉紧绷。沉开连着打了十二下,才赞赏地拍了拍被抽红的蜜缝夸道:“好孩子,这是主人的鸡巴,记住了吗?” 小穴又疼又痒,棱角分明的龟头强行挤到腿心,复杂的感觉混合到一起,逼得时南只知道仰起脖子断断续续地哭。 “真可怜,”沉开一声轻叹,“我都心疼了。”他动作轻柔地理好时南的乱发叮嘱道,“好好叫,记住了吗?” 时南呜咽求饶:“沉将军……沉将军我……” “不乖。”男人的大手危险地在她腰臀交接处游走,“好好想想,应该叫什么?” 时南喘匀呼吸,红着眼咬住下唇。 她刚想骂个痛快,沉开就觉察到她的意图似的,深深地撞了进去。肉棒碾过穴中的皱褶,狠狠地抵到了深处的花心:“叫什么?” 囊袋拍在臀上,勾起细密的疼痛。时南下意识缩起臀肉,却连带着吸紧肉棒,又被痒意磨得松开嘴上下摇晃,试图躲开男人的进犯。 沉开爽得低叫出声,又重又慢地抽插了几下,细细品尝时南的每一个反应:“味道这么好,可惜是个坏孩子。” 时南又疼又痒,肉棒擦过敏感点,却没有额外关照。分明小穴已经被填满,还是感到空虚。 “全肏进去,好不好?”沉开解开她腕上的皮带,轻搓几下,带着摸到了交合处。 他太大了。 又粗又长,即使已经插到了花心,还有一大截冷落在外。 时南倒吸一口凉气,方才组织好骂他的词瞬间重新排列成了撒娇的话:“主人……主人不要……” “叫好听点,嗯?” 时南重重地点头。 反杀(h) 沉开的癖好实在奇怪得很。 时南哼哼唧唧地照着他的指导现场发挥了一篇小作文,还是获得了惊人的低分:“描述得不够细致。” 他每个动作都很慢,留足了回味的时间,但这种大段空白又让叙述变得格外羞耻。 分明巴掌和散鞭都没有再落下,时南的身体还是整个儿红了个透,从脖颈粉到腰胯,沾染了点艳丽的桃,又向下蜿蜒到足尖。 “继续叫。” 一记重重的深顶,时南被插得脑壳发麻,下意识扭动腰肢想躲,尾椎却被男人死死按住,下身半点动弹不得。他粗糙的指腹划过肌肤,留下一串诡异的酥麻感。 时南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情欲之海——浮沉全看掌舵的人,容不得半点清醒存在。 眼泪倒是还在流,只是她也说不出这是为什么。愉悦?羞耻?还是先前积攒的疼? 性事刚刚开场,就将她打回叁四岁的状态,说不清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只知道一味的哭。 太……太刺激了。 她经过人事,在沉开手上也没讨到好。现在这副磨人的拉锯局面,保不准还是沉开怜惜她“第一次”做出了让步的结果。 时南咳了两声,喘息粗重,眼圈都晕着红。一条胳膊被沉开捉在手里,另一条无助地抓着桌子边缘,企图让着浮木拉她一把,将她从当下的处境中救出去。 “继续叫。”沉开调高了玩具的档位,阴蒂一波波快感潮水似的将她向上推,时南抓桌子的手血管浮凸指节发白,看着好不可怜。 “主人……插……插进来了……” “嗯,”男人用一声鼻音应付了他,紧接着出了另一道考题“还有呢?” “好大……好满……” 沉开无奈地叹气。 他弯下腰,伏在时南背上,语调轻柔:“教你这么久,怎么还是学不会?” 忽略那根还在她体内作乱的东西,时南说不准真会以为他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 抽插突然加快,配合沉开的语气,无端多了点教训的意味。 时南羞得肌肉绷紧,连带着咬住肉棒,在玩具的刺激下又被迫松开。一咬一松之下,沉开腰眼发酸,狠捣几下总算是射了一回。 “休息半小时继续。” 时南脱力地软倒在桌面上,听他出了房间,又不紧不慢地进来。 “喝口水。” 她抬起脑袋,小狗一样拿舌头卷着喝。挂泪的眼角和殷红的舌尖看得沉开小腹一紧,刚发泄过的东西又兴奋了起来。 沉开柔了嗓音,听起来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意味:“时小姐要是早这么乖多好呢?选几个好拿捏的男人,何必引火烧身?”他顺着少女的一头长发,眼眸微眯,快感的余韵似乎还残留在舌根回甘,连带着嗓音也甜蜜了起来,“不过事已至此,时小姐还是乖乖受着,以后长点儿教训,嗯?” “沉将军,”时南强撑着支起上半身,梨花带雨,偏硬撑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沉将军,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今天不算计我,根本……”她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根本不会被我算计到啊。” 沉开温和地笑了笑:“时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他走近两步粗暴地扳过时南身子,语气却很温柔:“被我算计,是你的荣幸。” 时南垂下眼。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懂吗?”沉开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哪怕你垂死挣扎成功了一次,也是杀敌一千自损一万,不是吗?听我一句劝,既然上了钩,就老老实实……” 腰间骤然一凉。 沉开瞪大眼睛退后两步,这才发现时南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把剪刀。 发呆的几秒钟里,两人位置变成时南桌咚沉开,那把刚在他腰间划了道口子的凶器正直直地抵在他腿间。 时南照葫芦画瓢拍了拍沉开的脸,勾起唇角说:“既然上了钩,就老老实实地夹起尾巴做人。” 沉开眉眼一沉,刚要呵斥,剪刀就狠狠地从他腿根刺了进去,一路划过两个囊袋,在另一边大腿内侧上颇具威胁意味地又往深处刺了些许,这才随意地拔出抛在了地上。 身体的反应迟过眼睛,过了五秒,沉开才目眦欲裂地捂住下体,抖着手拨通副官的电话。 “我不喜欢威胁人,所以先把后果摆给您看。”时南任他电话拨完,才脱力地靠在墙上,慢条斯理地把衣服穿好,“之前您的那些金玉良言都还给您,我额外免费再送您一句。”她踩过男人撑在地上的手背,“下不为例,沉将军。” 裴政正坐在客厅看报——婚假期间,所有工作都强制停止,他连一份日常报告都收不到。 来来回回的开门声他原本没在意。 可淡淡的血腥气紧跟在来人身后,让裴政忍不住皱眉抬起了头。 所有人都说他裴政凶,都以为沉开就是好人,实际上这笑面狐狸才是黑透了的坏种。 从见到沉开起,他就有预感婚事要被摆上一道,算是早有准备,但沉开不同。 沉开的手段绝不是吃素的。 先前那么多向他求婚的姑娘,不论是年轻貌美还是风韵犹存,会知难而退的至少被洗去记忆,死缠烂打的直接就被扔到了暴乱中心。 他对时南虽然没什么感情,但也没有新婚第一夜就被卷进凶杀案的打算。 裴政站起身,正对上扶着墙调息的时南。 “好巧。”她眉眼弯弯,笑意却掺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 裴政走上两步,递给她一条胳膊,拨通了副官的电话:“现在来望春花园,多带几个人。” 男性家暴是重罪,即便沉开再势力通天,都得削去军衔蹲上几个月。 这女人倒是有点用。 他取出随身医药箱,淡淡地问:“哪里受伤了?” 时南挑眉,无端带出点风情和媚意。裴政再是冷心冷清,都不免喉头微动,目光幽深:“先紧急包扎,等人来了我让他们送你去医院。” “送我?”时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这就不必了,不过我还有别的事儿,想咨询一下裴署长。” “嗯?” “女性家暴判几年?” 裴政:? 门被敲响,一队身穿钴蓝色制服的男人表情严肃,军衔自少将到上将不等,领头的人徽章挂满前胸,长长的绶带垂落到腰带上。 是沉开他爹。 “裴署长,我知道你和阿开向来不睦,可没想到你会在结婚当晚就对阿开痛下毒手!” 时南看得清楚,这老东西嘴上关心,实际上卡在门口,愣是不让下属进去抬沉开。 她幸灾乐祸地摇头叹气:“都怪我,没能协调好他俩的关系。” 裴政心头警铃大作:受伤的是沉开? 裴家和沉家向来不和,这回不论是不是他动的手,沉家必定都要好好地借题发挥一番。 他回头冷眼看向时南,对上一双沉静平和得仿佛置身事外的眼眸:“……时南。” 说话间,他的人也到了。两拨人在拥挤的楼道里对峙上,谁都不肯先让步。 还是时南假惺惺地扶墙轻咳:“叔叔,您快看看沉开吧……我……都是我不好……” 沉开他爹这才瞪了裴政一眼,示意属下去把沉开抬出来:“裴家小子,今天的事儿,我和你没完!” 他大手一挥:“来人,裴署长涉及故意伤人,先带走,严加审问!” “我是正军级,”裴政冷冷地从沉家人身上扫了一圈,“你们无权扣我。” 不扣可不行。 裴政这会儿已经知道是她对沉开下的手,难保不会趁家里就他们两个做点什么。 时南可怜兮兮地缩了缩:“长官,我今天……今天刚登记结婚……不然您留两个人下来看着?我……”说着,又装模作样抬手擦了擦眼角。 沉容成是个老狐狸精,别人给了台阶,自然没有不下的道理:“说的也是,时小姐刚刚结婚,总不能第一晚就独守空房。”他跨过门槛,向副官勾勾手指,“华柏,你留下好好照顾裴署长,可别让他杀红了眼,再对时小姐这么柔弱可人的小姑娘下手。” 柔弱可人? 裴政嘲讽一笑,送走找茬的,咬牙切齿地对时南说:“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时南小声回:“无毒不丈夫。” 华柏夹在两人中间,没什么表情,但多少看着有些尴尬。 时南裹紧衣服,坐到沙发上招呼华柏:“华长官,来喝口水吧。” 裴政站在门口,眼神晦暗不明。 等她和华柏小声聊了一会儿,才硬邦邦地插进来一句:“改造中心教育一个月。” “哦。” 改造中心是他的地盘,裴政这是想威胁她乖乖投案自首吗? 时南眼珠一转,怯怯地拉住华柏衣角:“华柏哥哥,裴署长这是……这是不喜欢我吗?” 裴政气得差点吐血。 可恨华柏年轻不懂事,偏就吃时南这套。听了她的话,不住安慰她:“怎么会呢?时小姐这么好看,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 “那华柏哥哥喜欢我吗?”时南垂眼凑近,轻轻向华柏耳中吐了口热气,脸颊上的酡红一路延展到衣领下。 华柏浑身一震,拘谨地胡乱摆手:“时小姐,我还年轻。”就是不年轻,大少爷的女人他哪儿敢动? 时南歪起脑袋轻笑出声,含住食指指节磨了磨牙:“华柏哥哥,你在想什么呀。就是刚才裴署长不愿意碰我,沉将军也不愿意,两个人……两个人因为这种事动了手……”她垂下头,再抬起的时候,眼角已经缀上了泪花,“我……我是不是很讨厌?” 裴政心一沉,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时南,语气冷肃得像是二人已经身在审讯室: “同样的把戏,玩两次就够了。” 华柏沉默起身,挡在时南面前:“裴署长,您现在还有蓄意伤人的嫌疑,请勿威胁目击证人。” 裴政差点被这个新兵蛋子蠢乐了。 时南? 好样的,是他轻敌了。 —— 期末破防周还想要点评论quq 合作 时南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昨晚闹完一通,一觉睡醒,家里填满了山雨欲来的安静。 华柏和裴政都不在家。 她放松地舒展筋骨转悠一圈,最后在餐桌上找到两根能量棒和一个巴掌大的屏幕,上面挂着一条留言: “时小姐:上午好,我和裴署长今天去一趟军部,记得及时吃早餐。” 时南心里一紧,嗓子有些发干:不论他们最终判定的结果是什么,她都算把裴政和沉开得罪透了。 她需要第叁方庇护。 不会受外力影响,坚实、可靠的庇护。 时南沉默片刻,抓起能量棒,调整好表情,敲开了3601的门。 厉恒这会儿应该正在做饭,卡通小熊的围裙上沾了些澄黄的油点。 时南笑着在旁边戳了一下:“小熊鼻子脏了呀。” “时小姐?”厉恒让开路,不大自然地避开视线。 “昨晚吵到你了吧?真不好意思。” “没……没有……” 时南放下能量条,咬咬下唇,不好意思地笑:“我可以进去坐会儿吗?” 厉恒手忙脚乱地扫开沙发上横七竖八的毛绒玩具,给她腾出了一块能坐人的地方:“昨天……沉将军没为难你吧?”他熟练地冲好果茶,捏着一个银色的小袋子问,“要薄荷吗?” 时南拘谨地点点头:“我其实是想来和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厉恒手一抖,差点倒出半袋子薄荷。 “也不能算合作吧,主要是想请厉教授帮个忙。”时南语气诚恳,“我是个女孩子,做不出什么成就,不过侥幸会一点点旧地语发音。厉教授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把我会的都分享给你……”她低下脑袋,“不过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读书。” 厉恒哑然:“中央大学每年招的女生……不超过十个人,而且现在已经错过报考的时间了。” “能学习就好。”时南眨巴眨巴眼睛,眼神忐忑压着期待,叫厉恒羞愧地避开了视线。 他……他昨天其实就有这个想法了。 虽然也有少数女性外出工作,但都是生活条件极为困苦的家庭。沉开和裴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能叫时南出去抛头露面。 既然她掌握自己需要的东西,又不能以她的名义将这些内容公开,那他为什么不能稍加利用呢? 这也是为了学术发展。 只是这话被时南挑明说开,厉恒才意识到自己先前做的那些心理建设不过是自欺欺人。 “这是欺骗,时小姐。” 时南缓慢地眨眨眼。 “……抱歉。”厉恒拆开一盒零食,向她面前推了推,“至于学习的事情……”他顿了顿,“我可以给您办一张临时出入证。” “真的吗?!”时南抿起嘴笑,眼里藏不住的惊喜,“厉教授,你人真好!” 厉恒狼狈地丢下零食:“我……我先去看一下火。” 观众退场,演员的表演也该结束了。 时南收了笑,小口地吃着手指饼干。 味道和她吃过的大体相同,不过口感更加细腻。 这样的小点心装满了两个大收纳箱,挤在抱枕堆里,头上晃着折纸串成的风铃。 时南一晃神,听着厨房里的动静,突然有了回家的错觉。 “问题不大,”主刀医师摘下口罩,“不过最好再进行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 沉开脸色苍白,疲惫地靠在床头摆摆手问:“时南呢?” “时南?”沉容成冷哼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关心你的宝贝老婆?” 宝贝个屁。 沉开恨得牙根痒痒。 “怎么就没问题呢……”沉容成说着,动手撩开被褥,瞧那模样还想给他整个雪上加霜。沉开一个激灵,忙压住他爹的手:“爸,你这是干嘛?” 沉容成吹胡子瞪眼:“干嘛?你个不争气的,大好的机会也不知道利用!等会儿军部来人问话,知道怎么说吗?” 沉开掖好被角,敷衍地答应了:“时南呢?” 沉容成又要急。 “爸,你不会真相信裴政会对男人——”他视线下移,“这么动手吧?” “那又如何?事实如此,由不得别人不信!” 沉开默然。 “行了,你好好休息,过五分钟军部就会来人。好好说,记住了吗?” 病床上的男人疲惫地“嗯”了一声。 他和裴政是势均力敌的对手,针锋相对,却也惺惺相惜。 他是想赢。 沉开吐出一口浊气。 但绝不能用这种办法。 至于时南…… 他舔舔后槽牙,敲门声恰巧响起,打断了他脑中放映的十大酷刑。 领头的不过是个中校,身量不高,脸上一团稚气。虽然站在裴政前面,看起来却像他的下属。 他毕恭毕敬地打了招呼:“沉将军。” “问凶手?” 中校尴尬地笑笑,算是答话。 “家务事,用不着麻烦。” 青年应是听沉家的人说过什么,略一迟疑,为难地问:“沉将军,您……确定吗?” 话音刚落,沉开的目光就沉沉地压过来。 中校忙挺起脊背敬了个礼:“报告长官,听清楚了!” “出去吧。”裴政给华柏使了个眼色,而后带上房门。 “不必太感谢我。” “感谢?”裴政挑眉,“是得好好感谢沉将军,不是您舍身试探,现在躺着的就是我了。” 沉开心里飘过一句脏话:“时南呢?” 窃听器摆到床头,这次直接改成了外放,女声是他们都没听过的清甜软糯。 “厉恒哥哥手艺真好。” “她以为厉恒能保得住她?小小一个助理教授,能有什么本事。”沉开目光微冷,“关掉吧。” 听着心烦。 裴政没有动作:“沉开,咱俩平级。” “嘶,你这人……” 时南软绵绵的话打断了两人拌嘴:“我要是男孩子就好了……如果我是男孩子,就能帮厉恒哥哥做研究……” “时……时小姐不必妄自菲薄。”厉恒挑了块肉进她碗里,“女孩怎么了?很久之前,女孩儿也和男人一样,有自己的理想和事业。” “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呢。”时南不好意思地笑,“厉恒哥哥不用那么客气,叫我阿南就好了。” 沉开牙根一酸。 “那你想做什么?” “我呀……” 真听不下去了。 “赶快关了。”好个毒妇,前脚刚谋害亲夫,这才多久,又跑去找外人勾勾搭搭搞知心谈话节目。 裴政按住他的手:“先听听看。” “她能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沉开轻蔑一笑,却依言收回了手。 他连着在时南身上吃了两个亏,确实有必要了解一下对方在想什么。 对待不适合暴力解决的难题,了解才是征服的开始。 听筒里沉默了一会儿,滋滋啦啦的电流音后,时南说:“我想帮忙解决生育问题。” 厉恒失笑:“现在许多年轻女性只想享受性爱,不想承担生育义务,时小姐倒是很有责任感。” 时南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反驳:“很难有女孩子在面对裴署长和沉将军的时候能有抵抗力吧。” 厉恒低下头扒了几口饭。 “不过要是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更想选厉恒哥哥。”她半真半假地掰手指数厉恒的优点:热爱生活,会做饭,喜欢毛绒玩具…… “这不算是优点吧。”厉恒小声反驳。 “怎么不是呢?”时南凑近,认真地看着厉恒的眼睛回答,“喜欢毛绒玩具说明厉恒哥哥很有童心和爱心呀。” 厉恒不争气地红了脸。 他拉开光幕隔在两人中间,走自助程序给她办证,手指微微颤抖,好几次都错点了退出键:“时……时小姐,临时出入证办好,您就可以自由出入大学校园了。” “什么地方都可以?”时南歪起脑袋。 “嗯……所有我有权限进入的地方,您都可以随意出入。”他要来时南的用户编码,像是做了坏事一样低着头。 “厉恒哥哥真厉害!” 沉开满意地长出一口气:这个蠢女人低估了他们的本事。厉恒不过是个助理教授,研究方向还是最没用的旧地语,有什么能力和他抗衡? 用不了多久…… 他握紧拳。 窃听器另一边,对话还在继续。 “吃饱了吗?不然我带你先去学校转转?” “好呀好呀!” 接下来的约会内容没什么意义,裴政主动伸手把设备关了。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两个人一躺一站,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时南说的话可信度不高,但她要学校出入证的行为倒是有点深意。 为了绑住厉恒?还是想通过厉恒去认识学界泰斗,以此求得保护? 不论出于哪种目的,都天真得可笑。 沉开轻笑出声:“她不是想生个孩子吗?” 裴政看向他。 “那就让她生一个。”沉开搓搓手指,“等她临产,再……” 即使两人面对时南阵营一致,裴政还是忍不住心里骂了句畜生:“孕妇受联盟保护。” “我也会保护她。”沉开漫不经心地说,“不管是谁伤害了她,我都会在第一时间将人击毙。” 他抬起头,眼里写满了纠缠暧昧的杀意。 “她也是我的妻子,”裴政下颌线收紧,一字一顿地警告,“我有义务保护她。” 沉开挂起平日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我是在她最崩溃的时候都无条件支持包容她的男人,怎么会伤害她呢?” 他只会借旁人的手,将时南由外到内一点点摧毁。 等她血肉被吸干,骨头被抽走,只能软趴趴地缠绕在他身上予取予求的时候…… 沉开兴奋地舔了舔唇——他已经等不及看好戏开场了。 —— 日常端碗等评论qwq 南南不会那么快动心的,有前夫哥珠玉在前,平常的示好基本不会打动她,至少要等两个人能把她当平等的人对待。 现在的沉开:我要她只能依附我 后来的沉开:老婆就是我的全世界,没有老婆吸我要缺氧死掉了qaq 番外一、一分钟年华老去(1) 时南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身在陌生的房间里。 饭菜香气从门缝里飘来,门外有大人小声哄孩子的声音。 “别吵,让妈妈再睡会儿。” 妈妈? 时南跳下床,在全身镜前照了照。虽然比她记忆中的更具风情,但的确还是她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昨天晚上和周永年不温不火地吵了一架,又在床尾和好,约定今早一起继续研究时空穿越机制来着。 是梦吧? 床边整齐地摆着叁双毛绒拖鞋,她比划了一下,只能穿进那双鳄鱼形状的。 另外两双是谁的? 难道周永年…… 她皱起眉。 不会。 他虽然在恋爱中表现冷淡,但至少是个有责任感的人,绝不会干出出轨这种事儿。 时南撩开海豚风铃,轻轻转动把手。 餐厅里坐着一个英俊的男人,线条冷硬,看着就不是个善茬,捧了本厚厚的精装书在读。他身边站着的那位看起来好说话许多,此时正一边解围裙,一边温声哄着旁边的小孩儿。 见她出来,几个人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停下了。 时南局促地往回退了两步,然后惊恐地关上了门。 “妈妈这是怎么了?”时刻使出吃奶的劲儿挤开时钟,扯着沉开的军装下摆挂在他腿上。 “你太吵了。”时钟小大人似的皱皱鼻子,“妈妈是被你吵醒的,所以她不喜欢你了!” 眼看两个孩子又要吵起来,沉开头疼地蹲下身子,一边搂住一个喊裴政帮忙:“快点,先把这俩小祖宗哄到书房去。” 装聋作哑了老半天的裴署长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书,提着时钟的衣领把他抱了起来。 半大小子正是闹腾的时候,到裴政怀里却也半点不敢放肆。 沉开一声长叹:“早知道冷着脸就能立威,我就不该哄这俩小鬼。” 时刻扁扁嘴,细声细气地呜咽两声说:“呜呜,爸爸果然不想要我……” 一开始是演戏,到后面就哭得真情实感起来。 真没辙。 沉开一拍大腿,把小姑娘捞去坐着,等裴政再来“搬运”。 “怎么这会功夫就哭了?”裴政皱起眉,嫌弃地抱时刻起来,别别扭扭地在她后背上拍了两下,“安静,别再把南南吓到了。” 时刻打了个哭嗝,被他凶住,呆愣愣地涨红了脸才想起喘气。 客厅又安静了下来。 桌上摆着一碟挤了番茄酱的煎蛋,形状漂亮,没有半点焦黑。旁边卷了几块煎好的培根和火腿,小樱桃见缝插针地塞在盘子里。 都是时南最喜欢的早餐。 沉开又打了杯橙汁,端着一起进了卧室。 时南正翻箱倒柜地找自己的衣服,见他进来,受惊似的甩出拖鞋,警惕地双脚开立,一路退到了墙角。 餐盘放在了另一边的床头柜上。 沉开温声细气地哄她:“南南,先把早饭吃了,乖。” 平时时南再不想听话,都会因为怕一整天都被压在床上老老实实地过来把东西吃了。 可今天没有。 任他好话歹话说尽,时南都只是站在角落里戒备地看着他。 “南……” “你是谁?” 结婚多年,他已经很久没听见时南用这种结了冰的语气和他说话。 沉开脸色一沉:“南南,不要胡闹。” 他走近两步,另一只拖鞋威胁地摔在他脚边:“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 时南不会杀人。 这一点,他早就验证过了。 就是不满,她也顶多报警,将对方交由司法程序解决。 沉开无奈地举起双手:“好,我不动。”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一步步往时南身边走去。 但现在的时南是二十岁的时南。 更年轻,更极端,更冲动、更多疑。 见他靠近,毫不犹疑地挥起身后的衣帽架,直奔他太阳穴去。 沉开皱起眉,轻巧地接住。 时南虽然练武,却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和他打起来占不到半点上风。 “南南。”沉开的声音里掺上了威胁,“听话,来哥哥这儿,该吃早饭了。” “你是谁?” 他叹口气,弯腰捡起落在时南脚边的衣服和围巾,重新把衣帽架搭好:“南南,别闹了。” “你是谁?” 沉开愣在原地。 时南并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也就是说她……真的不记得了? 看着她眼里不似作伪的陌生,窒息般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呼吸。 “我是沉开啊……” “周永年呢?” 好不容易劝时南吃完饭,却只等到了这么一句话,平时柔情蜜意的早餐时刻立马变得僵硬了许多。 饭前他们还能自欺欺人,说时南是刚睡醒,一时犯迷糊,但这个问题直接粗暴地捅破了他们的幻想。 时南真的忘了。 裴政冷声通知副官训练计划取消,在她身边坐下,沉默地剥起了荔枝,亲手喂到她嘴边: “来。” 时南却避开了他的手。 裴政喉咙收紧,溺水的无力感绞住他的四肢。擅长操作各类精密仪器的裴将军,现在却连一个荔枝都拿不稳。 时南面无表情地摘下果肉,擦干衣服上的水渍:“你们是谁派来的?” 实验不为人知,但绑架她的理由……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多了。 一个在读大叁的学生能有什么价值,值得绑匪如此铤而走险? 她垂下眼:“杀了我你们也得不到数据。放我回去。” 沉开颤抖着手摸上时南的肩膀:“南南,瞎说什么呢?” 时南拿起了餐刀。 泛着银光的刀锋正对着她纤细莹白的手腕,上面映出两张惊惶的脸。 裴政和沉开大气也不敢出。 “我说,杀了我,我也不会把数据告诉你们。”刀尖抵进血管,“周永年呢?” 裴政脾气不好。 沉开怕他凶到时南,打发他带小孩出去走走。 虽然两个小孩儿并不想和他出门,但今日家中诡异的气氛让他们缩起脖子,乖乖地咽下了所有抗议。 关门声之后,时南握刀的手松了松,沉开看准机会拍开餐刀,和她十指交握。 他在时南发顶落下细密的吻,颤抖的嗓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南南,别吓我,好不好?” 吻降到她鼻尖,然后是嘴唇。 时南尝到了一点凉意。 ——沉开哭了。 她不解地偏过头,嘴唇擦过沉开耳根,冰冰凉凉:“沉先生这是做什么?” “我是你丈夫,南南。” “那他呢?”问的是裴政。 沉开温柔地把女孩圈进怀里:“我们一样爱你。” “哦。” 失忆的时南又臭又硬,恨得沉开想在餐桌上就把她办了。 像第一夜一样,让她哭泣,让她呻吟,让她无意识地靠近自己,最后崩溃无助地在他身下攀上顶峰。 她没有还手之力的。 可这个念头还是停在了他脑子里,被无数绵长的吻取代。 “南南……”沉开吻上她的眼睛,“如果你忘记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时南只会问: “周永年呢?” “他死了。” 时隔几千年,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沉开调出课本,第二页写着她和周永年的名字。 时南在前。 每次看到这一段,沉开都嫉妒得五脏六腑被人抓住似的,一阵阵地闷着疼。 她的确再也见不到他了,可后来的所有人提到时南,都会先想起周永年。 而不是他沉开。 “折迭跃迁……”时南小声读出这行字,点了下一页。 时南参加了实验,但他们的技术还是没能获得有力的验证——她来到的时间太晚,晚到发布的论文早已落后科技的进展。 即使如此,人类还是从他们的发明中获益。 如果不使用这项技术,相邻星系之间的旅行都会产生好几天的时间债。 他们让世界变得更大,也让世界变得更小。 时南缓缓眨眼,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跑到窗边仰头看着天空。 ——天上的星星还是几十万年前的。 她想从时间的余烬中找周永年。 沉开半边身子是害怕失去的冷,另半边是熊熊燃烧的嫉妒。 我尽力克制了。 他扑过去,红着眼睛将时南压在墙边,死死地把住她的手腕。 然后拉上了窗帘。 时南不是未知情事的小孩儿,她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这个认知让沉开嫉妒得灵魂都要着起火。 他叁两下扯开腰带,急切地按上时南腿心,不成章法地揉弄。 一只冰凉的手落在他胳膊上。 时南不带任何情感地看着他。 然后是亲吻。 沉开愣愣地维持着别扭的姿势,期待下一颗糖果的到来。 她轻轻捧起他的脸。 沉开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时南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脸上。 力气不大,却比所有受过的伤加在一起都疼。 她说滚。 —— 啊期末周只想摸鱼,搞点甜甜的剧情爽一爽。 设定是时南一觉睡醒,以为自己还二十岁,结果发现自己已经是理学博士二孩妈了(什 正文的沉开:厉恒算什么男人 番外的沉开:(偷偷抄作业) 落点 “时南?” 面前的男人摘下眼镜,意外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 宽敞的办公室里,一张原木色的桌子横在他和时南之间,审视的目光被好奇取代,最后定格在钦佩上。 厉恒不远不近地站在男人身侧,局促地小声辩解:“学校允许助理教授办一张临时出入证,我看时小姐太好学了才会……” 男人摆手,示意他安静。 细细端详了一会儿,他才调出一份电子教材,找到其中某页,放大照片推到了时南面前:“你认识他吗?” 时南瞳孔骤缩,周遭世界变暗,所有光都集中在了那张照片上。 “……周永年。” 她的……战友。 即使科技进步许多,跨时空旅行仍被认为是天方夜谭。 而她和周永年,就是坚持做梦的人。 时南的思绪从初见跑到恋爱,又从恋爱跑到和平分手,最后停在了启动装置前的最后一次握手上。 “你……你认识他?”时南艰难地吐出问题,想听见回答,又害怕答案非她所愿。 男人拉开了完整的荧幕。 她离开没多久,其他方向率先取得突破性进展,人类开始改造、殖民其他星球。 它们从地球身上汲取养分,发展壮大后,又迫切地想取代自己的母星。 战争总比预计来得突然。 他们的研究成果经过改造被用于军事领域,极大缩短了两颗星星之间的航程。时至今日,仍被当成主要的星际旅行方式。 时南忍不住闭上了眼。 这是最坏的结果,但对她们这种做梦的人来说,又是最好的结果。 唯一让她意外的还是周永年。 教材上说,战争爆发两年后,周永年主动提供了所有研究资料。 但在时南的记忆里,周永年本身就是科学——永远追求真理,没有关于世界与他者的认知,自然也不存在任何立场。 按照以往的行为逻辑,他应该继续闭门不听窗外事,沉浸在实验室里继续完善理论等她出现才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 回答是另一本电子书。 “《我和永年》?” 男人点点头:“周夫人的回忆录。” 作者一栏填着她不认识的名字。 时南匆匆翻了目录,跳到对应章节费劲找了半天,才从苦乐掺半的回忆中拼出了零碎的故事线。 她离开叁年后,周永年秘密聘请了一名助手,也就是他后来的太太。 两人配合默契,但即使在战争最惨烈的时候,他也坚持不参与外界事宜,和助手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在一次次的辩论与思想碰撞中,周永年逐渐接受了他太太的理论,最终从永无乡回到现实世界,并决定把所有研究成果对外公开。 “周先生将大部分功劳归因于您,中央大学建成后,授予您荣誉教授头衔,开放最高保密权限。您的临时出入许可与此冲突,所以无法使用。”男人单手背后,鞠躬致歉,“非常抱歉,时教授,这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 “可我刚来这儿的时候,你们……他们就对我进行过基因序列比对。”为什么会没有认出她呢? 男人惊愕地微张开嘴,良久,眉目间染上一抹郁色。 他犹豫片刻,把厉恒请了出去,拉开一道暗门,取出了一沓养护良好的卷宗。 光是标题,就让时南手指发抖: “……人类圈养计划?” “是高层的决定。”男人揉揉眉心,语气沉重,“战争结束以后,维持社会稳定成了新的难题。”他抱歉地笑笑,“时教授或许……被要求结婚了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表情更加难看,甚至说得上悲伤:“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几千年前,低发展水平国家也有42%的成年人接受过初等教育,但时至今日,这个数据已经跌到了15%。根据去年的发展报告,中央星的教育指数也只有0.459。” 他顿了顿:“时教授用过星网吗?” 时南举起手,一条银色细带绑缚在她腕间,金色花纹波浪似的铺展开来,无声滚落到阴影里。 “这个——”他走近两步,轻轻按住腕带上的凸起,取出了一枚形状接近大头针的东西,“是视觉连接装置,接上后可以屏幕会随视线移动做出调整,而且可以直接使用视线控制。 “很方便吧?” 时南的心沉了下去。 方便,意味着碎片快感便于取得。 他们就是用这样永无尽头的琐碎快感和不知节制的性爱抬高人的“兴奋阈值”,然后一步步把所有人彻底摧毁。 但他和自己说这些做什么? 这个男人不过在通行证报错时恰好路过,听厉恒的称呼,职位也不过是文史院的副院长。 恰巧捡到得力干将这种剧情,还是更适合发生在深夜去科技园区当出租车司机的人身上。 “就是有些感慨罢了。”男人摇摇头,又把“大头针”放了回去,“现在这个时代,说这些话的人会被当成疯子的。” 他抱歉地笑笑:“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脱去发黄的手套,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伸到时南面前: “您好,我叫康济。” 时南也说不清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或许是她太过渴望被理解、被认同,又或许仅仅因为康济身上有她熟悉的影子。 她叩开他的唇齿,贪婪地搜过每一个角落,试图从中找回几千年前的烟火气。 康济没有拒绝。 他双手虚虚地抱在时南身后护着,靠在边角尖锐的办公桌上,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时南从没有如此渴求过一个人。 此时此刻,康济就是海面上唯一一截浮木,是她和她生长的世界真实存在的唯一证明。 吻到难舍难分处,时南落下了一滴泪。 “别擦。” 她按住康济的右手,喘着气,把头埋在了对方肩窝里。好一会儿,才闷闷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康济没有说话。 他的左手哄小孩儿般轻柔地抚过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时南慌乱的心随着他的节奏安定了下来。 “别怕,别怕……” 怎么会不怕呢? 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时南放弃抵抗,趴在他怀里崩溃大哭。 她口齿不清颠叁倒四地倒出这些天的经历,泪水和口水蹭得康济左肩湿透,他还是没有知觉一样,温和地抚慰着她。 时南呜咽一声,狼狈地咬上对方的脖颈,眼里写满了濒临绝望的期待。 康济轻叹,吻了吻她的额,说“好”。 饱满的日光撑开他湿漉漉的衬衫,时南被他举着,小猫似的抓挠窗帘,半天都拉不上。 “噗嗤。” 她委屈巴巴地瞪了康济一眼:“不好用力嘛。” “那我来。” 时南抱着他的胳膊唇齿交缠,一路黏糊到窗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些许,放他去把窗帘拉上。 吻刚停下,康济的动作也随之停滞。 “怎么了?” 她顺着往下看,——空地上停了一辆飞行器,车牌起头是K1。 敲门声骤然响起。 对方压根不打算等里面的人回应,紧跟着踹开了康济办公室的大门。 裴政阴沉着脸,把军帽摔到副官怀里,一步步走到二人近前。 康济下意识挡住时南。 “我没兴趣和你说话。”裴政粗暴地拉开他,掐住时南下巴,一字一顿地问,“时南,你对已为人父的男人很感兴趣吗?” —— 端碗蹲评论.jpg 笑死,康院长衣服都脱了,老裴就给他看这。 裴政现在对时南还没有感觉,所以得想个办法让他先恨一下(烟) 数据来自UNDP的2019人类发展报告,教育指数是我编的。 微h不确定怎么界定就不标了x 救我(h) 自他母亲之后,裴政再没有如此强烈地厌恶过一个女人。 时南沉默地坐在廉价沙发上,长发披散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和他母亲更加相似。 家暴是重罪。 他点了根烟,冷声命令: “脱。” 时南没动。 她还处于情绪宣泄后的疲惫期,浑身的力气都被方才的大喜大悲吸食干净,整个人与空壳没什么两样。 但在裴政眼里,这就是无声的抗议。 她有什么权利? 谁给她的胆子? 滔天怒火从心里烧到体表,坍缩成他吐出的一个个烟圈。 他伸手一抓,时南就软软地随着他的动作向前倾倒,摔在了地面上。 分配房的装修很是粗糙,连地板都没装。 时南这么一摔,暴露在外的关节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这点疼终于刺激着她回了神:“什么?” 裴政气得手指发抖。 都到这个地步了,她还有闲心问自己在说什么? 他蹲下身,叼着烟推倒时南,不耐烦地上手扒起了她的衣服。 “裴署长这是做什么?” 时南不咸不淡地问,语气和问他今天吃了什么一样稀松平常。 “我是你丈夫。” “哦?”时南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哦。” 她揉揉手肘,直起上半身,平视着裴政的眼睛。 他几乎以为时南要说些什么了。 狡辩也好,解释也好。 总得说点什么,才好让他找到下一个发难点。 但她没有。 时南窸窸窣窣地脱下外衣,抽回压在他膝下的腿,一件一件脱了个干净。 她的身体算不上纤细。 穿着衣服的时候看起来丰腴,脱干净了才知道是健美。她的肌肉线条并不夸张,但是清晰流畅,是她身上唯一能和水沾边的东西。 水一样流动的力量。 她的反应太过平淡,裴政的施暴甚至无法再继续下去。 他掐了烟,拎着外套站起,一件件拾起时南脱下的衣服递给她:“穿上。” “你很生气。”时南没有接,“我没兴趣问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但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你不了解我。” “你说得对,”她扣住裴政的手腕,踮起脚尖,微凉的呼吸喷洒在他几乎烧灼的胸膛上,“所以做吗?” 她急需什么东西来将她填满,漫无边际的虚无感几乎消磨掉了她与世界的边界。 裴政狼狈地抽回手。 “我……”时南犹豫一下,闭上了眼。 和康济胡闹发泄过后,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起自己的过去。 沉默片刻,她抚上裴政的腰侧,用近乎悲伤的语气哀求他:“救救我。” 我不奢求你理解,给我一根救命的稻草就好。 时南环抱住他,又无声地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 裴政不想关心她,但现在的气氛谈做爱的事情太过诡异,他只好转移话题。 时南咬上了他的锁骨。 微微的刺痛,算不上疼。 “我不问你,你也别问我。” 赌气一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成了恳求。 她的颤抖传到裴政身上,带着他的心也微微颤动起来。 他见过许多绝望的人。 歇斯底里的,放弃抵抗的,心存侥幸的……唯独没见过绝望的女人。 在他的认知里,女人总会受到最细致的照顾,几乎所有会伤害到她们的事情都被法律和她们的丈夫隔绝在外。即便是恐怖分子,联盟也会对她们网开一面,不会实施死刑。 但现在,时南这么一朵本该开在温室里的娇花,竟然绝望得像个男人。 这个事实让裴政破天荒地感到新奇。 她昨天上午刚算计了一把他和沉开,晚上又对沉开下了那么重的手,怎么都不像会绝望的样子,更应该和之前他见过的所有女性一样有恃无恐。 因为后怕? 恐惧和绝望是两种情绪,一种是在水中下落,后一种是已经沉到了海底。 他挑起时南的下巴,黝黑的瞳仁映进一丝光亮,连下坠都没有,不上不下地悬在其中,连时间都没有惊动。 女人……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吗? 裴政复杂地按上她的手,挣扎片刻,缓缓解开了腰带。 徽章和沙发的结构捧在一起,摔出清脆的声响,又被衣物捂住,留下沉闷的回声。 “就在这里?”他抬起时南的腿根,轻松地将她抱了起来。 时南歪着头,出了好一会儿神,才慢悠悠地点点头。 又摇摇头。 “都行。” 她肘关节在地上擦得通红,继续留在客厅,只会红得更厉害。 床的质量虽然也不怎么样,但至少不容易再掉下去。 裴政别扭地抱着她进了卧室,一时间,竟然产生了正抱着某个战友的错觉。 他轻手轻脚地把时南放倒在床上,长发孔雀尾屏一样铺散开,被她撩起,简单地抓成了髻:“别压到了。” 想了想,时南又补充:“很疼的。” 似乎感觉还不够:“而且会秃。” 裴政隐约察觉到她是想让气氛活跃起来,不知为何,他舌根泛起了一丝苦意。 为了抵消这种难言的苦涩,他给了时南一个出乎自己意料的吻。 比起热烈的轻吻,甚至更像精密仪器间的对接。 和她现在一样平静寡淡。 时南抱住他主动迎合,本该落在他脸上的呼吸被她刻意压制,轻轻浅浅,刚要碰到他的脸颊就散开了。 裴政抬起头:“可以了吗?” 方才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的手指就碰到了她腿心。时南看着急切,但身下还是干涩的。 “进来吧。” 还是干的。 裴政皱起眉。 他尺寸不小,硬塞进去的话时南肯定会受伤。 昨天晚上她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下身似乎还挂着欢爱时分泌的大量水液。 沉开是怎么做到的? “没关系。”时南主动扶起他的肉棒,引着它撞到了穴口,“疼也没事。” 第一句安抚他,第二句是在安抚她自己。 裴政眉头越皱越紧。 他抓住时南手腕,低声呵斥:“不要胡来。” 时南被他逗笑了:“说脱的是你,说别胡来的也是你。”她攀上裴政颈间,笑眯眯地问,“裴署长怎么这么难伺候呀?” 裴政喉头滚动半天,才勉强忍住直接把她办了的冲动:“我去买润滑液。” “嗯?”悠长的尾音勾得他迈不开腿,“那么麻烦做什么,裴署长干脆给沉将军打个电话,问问该怎么做男人好了。” 空气凝固了片刻。 裴政扑上去压倒时南,恶狠狠地咬住她的唇瓣,下身不成章法地胡乱顶弄,硬塞进了鹅蛋大的龟头。 时南疼得脸色发白:“你……你能不能轻点?” 裴政趴在她耳边低笑:“说疼也没事的是你,让我轻点的也是你。”他依言抽了出去,无师自通地碾着蜜缝来回挺动,“时小姐,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 之前在网上看过一条评论,说抛开擦边球以后,男频文只有在把女角色当成男性写的时候,才能写出真正有魅力的女性=。= 我个人认为这种极端男权背景下产生的感情的前提也是同理,他们得先认可时南是同样高贵的人,之后才会对这个独立的个体产生真正的爱情。 官威(h) 小猫咪可听不得这话。 时南瞟他一眼,膝盖微弯,踩着他的大腿抵住裴政还要下沉的小腹:“那裴署长别伺候了。” 裴政信以为真。 他不热衷性事,更没兴趣强迫别人。即使现在身下硬得发疼,时南不愿,还是果断地抽身离开。 正要穿起内裤,紧跟其后的下一句话把他钉在了原地:“还是沉将军够男人。” 时南支起身子斜靠在床头,面上多出了点鲜活的戏谑,勾得裴政心底痒痒:“你说什么?” 男人滚烫的呼吸兜头笼住她,循着她的腿摸到花唇附近,生疏地画着圈。 他似乎才剪过指甲,锐利的边缘划过娇嫩的皮肤,回荡起轻微的刺痛。 时南蜷起脚趾,合拢双腿,倾身上前抱住了他,半拉半拽地给人摁到自己身上。 “再说一遍。”裴政从缝隙中寻到凸起的那点,揉摁上去,听见了一声轻吟。 他找到了更适合的审讯方式。 “说不说?”他的气息灌进时南七窍,熏得她身体紧绷,抱着他的脖颈轻轻颤抖起来。 裴政发力一弹,满意地听见小犯人哭叫一声,脖子上的胳膊也松了力,软软地向下滑。 他放低身子,免叫她手真的脱力滑开:“说话。” 时南哭哼哼地要躲,可双腿已然并拢,再动也不过是让裴政更全面地照顾到穴口的每个角落。 她眼眶微微发红,鼻尖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口中溢出断续的喘息。 裴政忍不住低头又吻了她。 时南的嘴唇很软,肉感很好,咬起来非常Q弹。叩开门齿寻到软舌,唇还会不自觉地轻颤。 痒意从尾椎窜到天灵盖,裴政手上的力气禁不住重了点儿,其余四指陷在柔软的腿肉里,像是捧着一汪水。 “你湿了,”他舔舔时南的上颚轻声重复,“很湿。” 时南护痒,仰头想躲,差点撞在床板上。裴政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后脑勺,教训似的在她上颚反复画圈,引得身下的女人化成困在瓶中的波浪,任由他肆意施为。 裴政第一次品出了性爱的乐趣。 这种事儿他先前看过几次,当时只觉得恶心。没想到在时南身上,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会被他视作有趣的反应。 “还要吗?” 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用疑问的语气问话,却压根儿不想得到对方的回答。 裴政将她大腿压向腰腹,蛮横地顶了进去,唇齿间随即漏出两人细碎的呻吟。 他的尺寸和沉开不相上下,稍短,但是更粗。时南整个人都被他熨得服服帖帖,总是闪躲的舌头也乖巧地在唇齿交缠时勾起,若有似无讨好一般地轻轻舔他。 “认错态度良好。”裴政才挤进大半根,就已经探到了时南的深处。他皱起眉,又向力顶了顶,确定进不去后改口批评道: “认错态度尚可,但表现太差。” 时南老脸一红,穴肉缩紧,叛逆地压迫起肉根,牙关紧咬,不肯再放他进去作乱。 “张嘴。”裴政拍拍她的腿侧,顺着摸到腰腹,抚过形状清晰的腹肌,移到了乳肉上。食指压住小孔,大手收紧,用力一捏——时南吃疼,夹得更紧了。 他举高女孩的腿,不轻不重地在臀腿交接处拍了两掌:“还要做困兽之斗吗?”捏了两把,又在腿侧拍了几下,“我劝你趁早投降,嗯?” 时南失笑:“优待俘虏吗?” 裴政低头吻住她,猛烈地抽插起来。 不论他身下动作多激烈,护着她后脑的手从来没有撤开过。 时南恍惚间觉得自己从一片无根无据的浮萍变成了一叶小舟,凑巧碰到了一个擅长划船的人,于是幸运地找到一个锚。 裴政发狠干了数十下,守不住精关,索性在她体内痛痛快快地射了出来。 时南迷茫地舔舔唇:她才回神尝出些趣味,就……结束了? 算了。 她长出一口气:反正先前那些负面情绪早被撞得烟消云散,剩下这么点儿小问题,自己解决也不是不可以。 裴政却敏锐地从这声叹息中捕捉到了不满足。 他是第一次,也不清楚一般人得弄多长时间。但昨天沉开操她的时候,时南的哭声可一刻也没停过。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时间短了,脸色一黑,半软的肉棒又往里塞了塞。 时南贴心地抚平他的眉心:“没事,我好了,谢谢你。” 眼神却一清二楚地告诉他:还不够,但你没必要勉强自己,因为我知道你不行。 裴政甚至能想到后半句:没关系,大不了我去找别人。 他又想起时南和康济在窗边拥吻的场景,先前那么点激情和柔情立时退了干净。 “嗯。” 他抽身离开,随意擦掉了肉棒上的浊液,冷脸拿了套干净衣服穿起来。 射进去的东西顺着小口滴到床单上,裴政喉头一紧,看见浊白的精液后面嫩粉色的穴腔和细细的纹路。 “你……”他想关于康济这个问题再发表一番重要讲话,但技能还在读条阶段,就被时南打断了。 “没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时南大大咧咧地单膝曲起,撑着下巴看他穿衣服,“裴署长放心,我嘴很严。” 裴政又硬了。 他声音沙哑:“有多严?”视线落到泥泞的交合处,爱液和精水还在慢吞吞地往外渗,“比它还严?” 时南动作一顿,奇怪地说:“裴署长今天不大对劲。” “贯彻落实生育指导纲要,哪里不对劲了。” ……一直咽口水就很不对劲了。 时南揉揉大腿内侧,扶着裴政的胳膊跳下床敷衍道:“嗯嗯,非常敬业。” “你之前说什么?” “嗯?”时南晃晃脑袋,怎么也想不起之前说过什么值得在意的话,“守口如瓶吗?这个裴署长放心。” “前一句。” “……射了也没关系?” 裴政脸色黑了黑:“再前面。” 再前面就是她被玩得娇喘连连,哪里有说话了。 脚下一空,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拦腰抱起,又丢回了床上。 裴政脸色冰冷,踩着穿上没多久的军裤压到时南身上:“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优待俘虏?”时南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什么,缩起脖子吞吞吐吐地装鹌鹑,“不知道了嘛……哎呀,裴署长,我是女孩子,不可以对女孩子凶凶哦。” 他也忍不住要揍她屁股了。 裴政扒掉内裤,挺腰又插了进去:“说!” 这回是用了狠劲,每下都退到穴口,再捣回花心。时南被他干得说不出话,连连求饶,身下却诚实地流出了大股蜜液润滑。 “口是心非。”裴政骂着,边操边狠狠拍了两下时南的屁股。 手感不错。 裴政搓搓食指,又打了两下。 时南双腿乱踢:“裴署长,家暴要判刑的!” “履行生育义务,哪里有错?” 臀上又挨了一巴掌,男人冷声责问:“倒是时小姐,叁番五次拒不配合,是不把联盟法放在眼里吗?” 肉棒在她体内进出,牵扯到右臀,火辣辣的疼。时南皱起小脸,举起双手辩解:“我已经通过考试了,你这是滥用私刑。” 裴政在她腿心摸了一把,透明的水液挂在指间,扯出淫靡的细丝:“这是用刑?”他冷笑一声,对准深处的小口使力狠顶几记,“时小姐的嘴确实严,下面的嘴都乖成这样了,上面还死撑着不认罪。” 时南怕他真的全插进来,伸手抱住他的腰:“要定罪,也得先给个理由吧?” 她想翻身压倒裴政,却因为力量悬殊成了饥渴的乱扭。肉棒几次擦过敏感点,带出大股花液和破碎的呻吟。 裴政冷眼旁观,任她含着肉棒没头没脑地反抗。 时南终于泄气地倒回床上,拖长音调撒娇:“好好好,我错了,裴署长,我错了行不行?” “你这是认错的态度?”裴政按着她的肩惩罚性地深捣几下,“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时小姐大可以直接提。” 时南气鼓鼓地捏了一下他浅褐色的乳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裴政受了刺激,咬着牙闷声肏干,不管时南后面哭得多狠,动作都没放缓过。 “真……咳……真不行了……”时南在他身下小死一回,看他还要再动,颤抖着唇迎上去吻他,“我错了,好不好?我错了。” “错哪儿了?” ……这该死的问罪叁件套。 时南暗暗磨牙,努力摆出最无辜的表情:“我不该……不该见康济。” 不说还好。 裴政本来都忘了这茬,经她提醒,又想起还有这么笔账没有算。 “等……等一下……”时南缩缩小穴,难耐地轻叹一声,“我和他……我只是……” 在他身下崩溃过一次,陈述变得简单了许多。 “我是时南。” 裴政听了她没头没脑的话皱起眉,插了两下警告道:“老实点。” “老实,老实的。”时南窝进他手肘圈起的范围以示诚意,“我和周永年……” 决定让时南去的那天,两个人破天荒地喝了很多酒。 周永年不擅长适应环境,论文撰写方面也比时南弱一些。 他们人手不够,为数不多的帮手是那些早已作古的大科学家,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没人敢保证这次一定会成功,也没人知道失败的后果是什么。 不过还好,她们成功了。 时南顺利地进入了陌生的时空,又足够幸运地降落在人类宜居的地带。 但在这里,她和她生长的世界像是一场栩栩如生的梦境,找不到任何存在过的证明。 没多久,她就被婚生署的人逮去改造中心,连着七天都没睡上一个好觉。 紧跟着就是公开讯问,登记结婚,惩戒与性爱。 见到康济——见到深入了解过她世界的康济,时南勉强粘合的灵魂才放肆地碎了一地。 听她说完,裴政心里多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点像是恼火,但又不是很像。 他向来讨厌处理这些复杂脆弱又无用的情绪,泄愤一般埋头又重又急地抽插,把娇喘都研磨成闪闪发亮的细屑,才抵着她的耻骨射了精。 “既往不咎。” 他抽出肉棒,简单擦去体液补充道:“也不许再拿我和沉开比较,记住了。” 时南体内快感的浪潮还没过去,无暇分神应付他,花核被用力一弹,穴口又吐出大泡裹着浓精的水液。 “记住了?” 时南见他食指又屈了起来,哭哭啼啼地躲开,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保证完成任务。” —— 首-发:rousewu.cc (ωoо1⒏ υip) 暴富 “这么多?” 时南瞪大眼睛反复数了叁遍,才敢确定账户余额真的有四百多万。 除了卡号信息,康济给她的账户里还存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从住房钥匙到大学门卡,方方面面全部包括在内。 甚至还夹带了几十张食堂打折的广告信息。 “这是大学为你特意开设的账户。”康济耐心地解释完用法,正坐在办公桌上喝水,“除了我刚才说的这些,剩下大多数都是广告。” 时南看着左上角严重溢出的信息数量,不由感叹一句:“兜售私密信息害人不浅。” 康济失笑。 “对了,这套房子是?” “永久产权,死亡五十年后无人继承才会回收。” 时南警惕地问:“门只有我一个人能开吧?” 康济笑容愈深,眉眼都弯成了两轮新月:“那是自然,除非你把许可备份发给了别人。”他喝完饮料,起身冲洗水杯,“之前厉恒说您想学习?” 时南点点头。 知识是立人之本,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只有自己靠得住,不多学点东西怎么行。 “课表发到你的学校账号上了。” 下拉刷新后,“全场七折起”的加粗标题被“5230-5231第一学期课表”挤到了第二位。 “可算是下去了,”时南笑着说,“一直看着这条广告,我都忍不住要去尝尝了。” 课表文件很大。 等到康济把杯子洗完,界面才加载出了一小部分。 “大多数都是理科或者工科的内容,”康济眨眨眼,“文学和艺术会让人思考嘛。” “这倒没事,老本行了。”时南捏捏鼻梁,似乎那里还留存了眼镜架的触感,“不过我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确定具体要学什么,可以延后一段时间提交选课申请吗?” 康济似乎被她蠢到了。 他无奈扶额,再次提醒道:“时教授,你是老师。” 是哦。 她是老师,所有课都可以随便蹭。 时南不好意思地抓抓耳朵。 可能是中午那场“问讯”太耗费精力,她现在脑子转起来还慢半拍。 “我带你在学校里随便走走?” 康济打开门,差点撞上一个瘦小的青年。 “克莱因?有什么事吗?” “岑先生听说您替时教授申请激活了学校的账户,特意派我来请她去坐坐。”克莱因转向时南介绍道,“岑郁秋先生是零公司现任执行董事。” 康济补充:“每年的经费百分之八十是由零公司捐助的。” 时南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商人?” 克莱因皱了下眉:“是的。” “商人见我干嘛?” 康济拉走时南小声说:“给你发工资这件事就是零公司提议的,钱也由他们出。” “会有人这么好心?” 康济叹了口气:“星际交通基本由他们垄断。” 原来如此。 那她算是给零公司造饭碗的人之一了,时南了然地点头。 既然如此,这次见面少不了被宣传出去。但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在这儿站稳,过早出名不是什么好事。 “算了吧。”时南报了星网账号,“麻烦您帮忙转达一下,如果有事可以直接从这上面找我。” 中央大学和望春花园盖在同一个街区,景色却大不相同。 绝大多数植物都发生了变异或者进化,时南从林荫大道穿过,见到那么多形形色色的花草,却一样也叫不上名字。 “这儿是情人桥。”康济特意停下,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 从他们的角度看去,看起来像一块横躺着的腰果,凹陷处立着一块巨石,两架雪白的拱桥一左一右跨过湖面。 “看见上面刻的字了吗?” 时南眯起眼:“博学……?” “‘博文求是,虚心善学’,是中央大学的校训。” “几千年过去了,起校训的风格还是一点没变。” 时南从这个与星际背景格格不入的校训中,找到了一点诡异的亲切感:“我们那个时候基本上每个学校也都有情人桥,要么就是情人坡情人湖,总有一个能和情人扯上边的。” “真的有情人吗?”康济一边带她向那边走,一边好奇地偏头看她。 “肯定啊,很多地方一开始都不叫情人什么什么的,但是后来在那儿约会的学生多了,名字慢慢就叫出来了。”时南问,“这里没有吗?” 康济摇头:“现在只有基础教育中心还能见到两对小情侣了。”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走到了河边。 几组学生围着长椅或坐或站,大多数都在激烈地争吵。 时南凑过去听了一耳朵,发现大概只有叁分之一的证明和计算是她没有学过的。 “能听懂?”康济笑着问。 时南比了个“嘘”,拉着他走远了才答:“还行,大致的框架和基础没有什么变化。” “要去情人桥上走一走吗?” “好啊。” 时南回答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说话的人并不是康济。 男人长相白净秀气,架着一副银边眼睛,更添几分斯文:“时教授不肯赏脸见我,我只好不请自来了。” “岑郁秋?” 他矜持颔首,不动声色地取代康济,走到时南身边。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 两人沉默着走到桥中段,默契地双双停下。 粼粼波光映进眼底,看久了有些轻微的眩晕。 “没想到我会有幸见到时教授。”岑郁秋率先打破沉默。 他声线和长相一样干净清澈,后调偏薄,有独特的铿锵韵律。 时南越听越奇怪,忍不住打断他,没头没尾地起了个新话题:“岑先生的名字有什么深意吗?” “什么?” 岑郁秋没有准备过这方面的话题,突然听到这样的发问,端起来的声音都放松了下去。 时南惊愕地微微瞪大双眼,很快挂起了轻松的笑容:“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总会想起郁达夫先生那篇《故都的秋》。” “《故都的秋》?” “‘我愿把寿命的叁分之二折去,换得一个叁分之一的零头。’” 岑郁秋微皱起眉,客套地赞美:“的确是篇好文章。” 时南眨眨眼,跟着复读:“的确是篇好文章。” 晚饭在食堂草草解决过,时南便迫不及待地去了新家。 面积不大,但胜在坐北朝南,采光良好。 ——还有别人进不来。 邮箱又塞了一封系统通知,详细地介绍了附近单身男士的具体情况。时南粗略地扫了眼标题,就打上“垃圾邮件”的标签扔到了回收站去。 选课…… 她拆了根草莓味的能量棒,窝在沙发里看课程安排。 老本行数学没接触过的内容肯定要补;星际时代学个航空航天什么的也不过分;对了,植物相关的课也得报几门,不然一个都不认识出去太丢人了;光学习也不行,再加点文史艺术类的课程做调剂…… 她枕着扶手,兴致勃勃地把所有课都勾了上去。 “中大文史院康:课选好了吗?” 看着一水儿的对钩,时南又犯了难。 “朱雀:初步选好范围了。” “中大文史院康:不然发给我看看?我斗胆帮时教授参谋一下。” 课程信息原模原样地发到了康济邮箱里。 叁十秒后,他干脆打了个电话过来,笑吟吟地说:“时教授胃口不错。” “还是得有取舍吧。”时南不好意思地吐舌,“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选了。” “反正不用担心毕业,慢慢来就是了。” 话音未落,他那里传来一阵高亢的尖叫:“啊……老公,那里……不要……” 时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把胳膊拿远了点儿。 “小荡妇,我看你喜欢得很!咬紧点,瞧瞧你这骚样儿,少艾天天跟你学,早晚也得成个千人骑的婊子!” 康济难得开口骂人:“你再这么说我女儿一句试试!” “试试又怎么了?我不光敢说,诶,我还敢上手呢!”呻吟和肉体拍打的声音放大,想来是故意跑到康济旁边挑衅来的。 “哎哟,老公,你别生气嘛……哈啊……少艾……少艾也是我女儿,我怎么会……” “你叫谁老公?” “死鬼,你们不都是我老公吗?” “那你说,你爱不爱我。” “哎哟,爱死了,你这……啊……你这坏棍子,每次都……” “想不想给少艾尝尝?啧,都十叁四了,还是个雏儿,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男声凑得更近了些,“怎么样康教授,你女儿给我爽爽,我帮你女儿摘了雏儿这个帽子,双赢!” 时南搓搓耳朵,沉默地挂了电话。 吊灯把空荡荡的房间照得四处雪亮,她浸在光里,慢慢找回了一点暖意。 “咚咚。” 她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四十。 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来? 时南打开楼道监控,仪器要求她必须登录后设置二级密码。 访客又敲了敲门。 难道是康济? 也不会,他这会儿应该还在…… “滴”声之后,她看见门边落下一双油亮的黑色筒靴。 时南不自觉地坐直,直勾勾地盯着来人温和带笑的眼睛: “沉开?” —— 破防周日常蹲评论(敲碗) 真的绷不住了,每次写到十章左右都会开始疯狂自我怀疑,后续崩掉的话希望大家也能稍微体谅一点TT bug但有无妨,小说写完就好。 前两章有点激烈,跑一段日常放松一下。 自焚(h) 沉开没走几步,就被后面跟进来的移动病床铲了起来。 五六个枕头迭在一起,叫他能舒舒服服地半坐着和时南说话。 不等她发问,沉开就笑眯眯地解释:“住院部满员,我们现在是夫妻,来时小姐这里打扰几天,你应该不介意吧?” 时南默然。 她介意得很。 从沉开怎么知道她有房的,到他怎么进来的,再到这伤是怎么快速恢复的,她都介意得很。 她抓了把能量棒,上前塞到了华柏怀里:“华副官,麻烦您把沉将军送回去。” “华副官?”沉开勾住她袖角,轻声问,“南南是在叫沉华柏吗?” 时南尴尬得耳根泛红。 “时小姐不用介意,”沉华柏连忙安慰,“那天沉老将军只是叫了我的名字,您不清楚我姓什么也是正常的。” “好,沉副官。”时南深呼吸平静下来,“麻烦您把沉将军,从哪儿推来的再送回哪儿去。” 沉华柏犯了难:“这恐怕不行……医院床位确实已经满了。” “那他自己就没房子吗?” “给你了呀。”沉开凉凉地提醒,“登记以后,所有不动产都记到了你名下。” “您难道没有开门的权限吗?” 沉开赖在床上装傻:“没有呢。”说着,又表情痛苦地捂住下腹,“嘶,说话牵动伤口了。” ……她搞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总不会以为自己脑子和他的一样不正常,会认为昨天刚闹崩的人今天来示弱没有窝藏祸心吧? 时南暗暗提高了戒备。 既然他打算开始动手,那留在身边看着,总比放出去当定时炸弹要强。 “行,那您先在我这儿委屈两天吧。” 她掖了掖被角,“沉副官进来喝口水?” 沉开威胁地看了他一眼,华柏的嘴张了张,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摇头。 “好吧,路上小心。”时南无意让外人夹在她和沉开之间难做,耸耸肩,亲自将他送到了楼梯口。 华柏一走,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时南没心情伺候他,给沉开倒了杯水,躺回沙发继续看课程清单。 一旁的热水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被她按掉,就手续满了杯。 从门口只能看见一截筋骨分明的腕子,在明亮的白光下显得莹润剔透,流水般细腻柔软。 沉开别开视线。 虽然伤口没什么大碍,但到底还在恢复期,这种时候硬一下,少不了得疼上半天。 水声停了。 “科哒”一声,水壶放回了加热架上。 之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忍不住去看时南在做什么,视线却恰好被玄关挡住,只能看到两双抻直的胳膊,和几缕带起来的长发。 一件衣服抛了过来,恰好搭在玄关上。 是改造中心统一发的灰色套头衫。 沉开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上面还残存着时南的体温。 “手感怎么样?” 他循声望去,时南上下只穿了内衣裤,正站在病床的另一头伸懒腰。 马甲线一端延伸进内裤边缘,一端探进胸衣下摆。再往上,是丰满的浑圆、锁骨和修长的脖颈。 沉开腿心一疼。 罪魁祸首却没事人似的,懒腰伸完,凑到他跟前弯下身子,深深的沟壑映在他眼底,沉开疼得更厉害了。 他不动声色地扯扯被子掩饰。 时南权当没看见:“沉将军,我打算买两件衣服,想请你帮忙参谋参谋。” “求之不得。” 他手上多了个线头。 “拿住了哈,我量一下叁围。”时南若无其事地凑到他手边,低头专心地调整棉绳。 沉开接触过的女人大多是香的。 香水也好,沐浴露也好,基本都有淡淡的香气。但时南没有,凑得近了,也只能嗅到她举手投足间带起来的风。 “你喜欢香水吗?” “嗯?”时南掐好位置,松开棉线,一拃一拃地比起长度,“不刺鼻的都还可以。”她意外地端详了一番沉开,“沉将军想用尽管用吧,出去说是我熏的你也行。” 沉开下意识反驳:“男人用香水像什么样子。” “不是也有男用的吗?”时南拍拍他胳膊,“抬高点。” 棉线圈到了胸口。 “就算是女款也大可以想用就用,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管别人怎么看呢。” 这么近的距离,沉开只要一张开手,就能握到她胸前那团肥嫩的乳肉。偏时南毫无察觉一般,扭来扭去调整棉绳的位置,几次都差点擦过他的手背。 腿心刺痛加剧,他忍不住皱起眉,试图把体内翻滚的情潮往下压。 “呀!” 时南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趴在他身侧,小床都被推到了墙边。 沉开的视线避无可避,只能看她揉按撞疼的地方,乳肉被挤来挤去,上面也蹭上了点红。 下腹疼得他额上直冒冷汗,偏偏为了计划,还得扮演好丈夫的形象柔声安抚她。他调整位置,坐直了些,视线越过时南看向光秃秃的墙角:“还好吗?” “沉将军给我揉揉。” 沉开喉头滚动,屏息等身下的疼痛过去,离水的鱼一般大口喘气:“你是故意的。” 时南故作惊讶:“怎么会?” 他扯过时南小臂,将她钳制在怀里,另一只手揉上她的胸口:“好,那老公给你揉揉。” 内衣实在碍事。 不过即使隔着这么层布料,也能品出柔软细嫩。沉开揉了两把尤嫌不足,微微使力,把时南抱到床上,摸索着就要去解她胸衣的扣子。 “你干嘛!” 时南双手被捉起,只能毫无威胁地瞪他。 盘郁了一天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连下身的疼都可以忽略过去。 沉开笑眯眯地解了衣扣:“还要量吗?” 他刮过嫩粉色的乳尖,乳肉也随着跳了跳:“很好玩?嗯?”大手落到腰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又想挨揍?” 时南顿时乖了起来,挣扎也停下了。 她确实是故意的。 沉开昨晚给她折腾得那么狠,今天又跑过来找茬,不想个法子膈应他一下,时南心里都堵得慌。 讽刺挖苦容易撕破脸,想来想去,时南就憋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既不用牺牲太多色相,也不会惹恼沉开。 况且她来这儿以后一直穿着改造中心的衣服,确实也得买两件新的。 一举多得。 她根本没想过会被沉开拆穿。 疼在这么脆弱的地方,按理来说应该没有精力去想其它事情才对。谁知道沉开疼得狠了,竟然能硬生生扛过去,把这种疼适应下来。 时南闷声闷气地辩解:“确实要买新衣服了。” “哦?”那只手揉搓起她的臀肉来,直到内裤边缘都被染成淡粉色,沉开才停了手,移回来继续逗弄乳尖,“南南,你怎么就学不乖呢?” “真的……真的是买衣服……”时南向后躲,被另一只手扶住,“我……我可以给你看星网的界面……” 她扭了扭身子:“你先松手。” 随着她的动作,肩胛收紧,锁骨形状更加分明,乳肉也刺眼地晃成白浪。 沉开更不可能放手。 拇指点按在尖端,其余四指收紧,肆意玩弄着肉团,松开后,白嫩嫩的乳肉都被揉出了浅浅的指印。 他满意地把时南向上提,吮吻锁骨,又揉搓起另一边来。 “沉将军……沉……” “啪。” 清脆的巴掌落在她胸前,时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说过,除了叫床,不许说话。”说完,沉开颇为心疼地拿手背蹭过挨打的地方,“刚立的规矩,这就忘了?” ……她还刚废过沉开呢。 “不要胡来,南南。”沉开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更用力地压紧她,亲昵地蹭她的脸颊,“我自然舍不得动你的,”他顿了顿,眼里盈着浅浅的柔情,“但是康济,我就不敢保证了。” 威胁她? 时南气得微微发抖:“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岑郁秋呢?” “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哦。”沉开惋惜地叹气,“让我猜猜我们南南为什么这么有底气。之前是因为一无所有,现在是因为什么?中大的保护,和岑家给你的那些钱吗?” 时南咬紧牙:“你都知道?” “我们南南这么有本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沉开亲了亲她的唇角,意味深长地说,“研发时空跃迁技术的大科学家,还是自愿参与初次实验的勇士。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作为你的丈夫,怎么能不知道呢?” 她嘴角微抽,保持了沉默。 “但我和他们不一样,明白吗?”他的手又在时南身上游走起来,“商人和学者需要敬重你,我不需要。” 说到最后,话里已经是显而易见的警告了:“时南,不管你做出过多大的成就,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你的那些依仗,也什么都不是。” 他使力拧了一把时南的屁股,听到低低的痛呼,才慢慢松开了手:“今晚到此为止。但如果你还是学不乖……”沉开笑了笑,“就算我现在身上带着伤,也能操得你很惨。” 他扶正腕带,点触几下,懒懒地躺了回去:“衣服的事我安排人去办了,早点睡吧。” 时南站在原地生了五分钟闷气,举到半空的手还是泄气收回,沉默地关了灯。 少艾 东西送来的时候,时南正在扎马步,门还是卧床休养的沉开开的。 青年刚一露面,房间瞬间被他身上的朝气充满,整个儿亮堂起来:“沉将军,这是您要的东西。” 似乎每个字的间隙中都蹦着一串感叹号。 见到这样的沉开,话音中的兴奋才稍稍降了一点。 沉开躺在移动病床上,门神似的守在墙角,靠着仨枕头给他开门,倒也确实不能表现得太开心了。 时南简单拉伸完,招呼青年进来喝水。 毛头小子不比沉华柏那种常跟在长辈身边的人,压根没读懂沉开“滚出去”的眼神暗示,高高兴兴地跳过门槛坐到沙发上:“谢谢将军夫人。” 时南接过他手上的大箱子,倒了杯水递去:“叫我时南就好。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拿条毛巾。” 兴许是跑了一路,青年满头是汗,雪白的衬衫上洇出大片汗渍,胸口背后热得透湿,穿不住的外套搭在手上也汗湿了一大片。 见时南帮他招呼,嘴一咧,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谢谢时姐姐!” 沉开敲敲墙板:“阿川,叫嫂子。”语气虽然依旧和煦,却显然有些不悦了。 小年轻心直口快:“哎呀,都是一起长大一起上过前线的弟兄,沉将军介意这个干嘛。”双手接过毛巾,狗狗眼兴奋得简直要发光,“时姐姐,你人真好。长得也好看,心又细。以后我要是结婚,一定要找时姐姐这样的女孩子。” “还没结婚?”时南意外地挑眉。 “是啊,我才十九。”接住发梢要落的汗珠,他把头包进毛巾里,小狗甩毛似的一通乱摇,也不怕头晕,“对啦时姐姐,我叫唐木川,你叫我小唐就好。” “小唐?”时南摸出昨天顺道买的水果糖,“菠萝味的吃吗?” “呀!谢谢时姐姐!”唐木川按住毛巾,伸出手接了,甜甜地和她道谢,“对了时姐姐,你要不要先看看东西呀?不喜欢的我这就去换!” 时南笑笑,开了金属箱子。 最上面放着张大型海报,人物画得很夸张,用色鲜艳大胆,很有波普的味道。 唐木川边擦汗边解说:“沉将军说您刚搬家,我想着怎么也得贴点装饰什么的,就自作主张买了这个。对了时姐姐!我这个可是自掏腰包的,和下面那个——对,那个玩偶一样,都是自己买的,绝对没有乱花沉将军的钱。” 绿色的恐龙玩偶被挤得脸都皱到一起,刚取出来,就报复心极强地在时南胳膊上踹了一脚。 “很可爱,谢谢你。” 拿开这两样大玩意,剩下的全是各色各样的服装包装袋。红红绿绿厚薄不一,随意拆开两件,都是及地长裙。 时南忍不住问:“为什么冬装也挑裙子?” 唐木川手一顿,紧张地解释:“是沉将军安排的,他让我们买些裙子给时姐姐穿,但是、但是我们担心以后降温,所以……”他跟着蹲下,眨巴眨巴眼睛,“时姐姐,你别生沉将军的气,我这就去换。” 沉开语气温和地叫住了他:“阿川,你累半天了,先坐下歇会儿吧。” 时南这会儿也粗略地翻到了底。 除了内衣和配饰,几乎一整箱都是修身长裙。 她虽然不讨厌穿裙子,但长裙不方便,一整箱长裙……更是不方便。 “不喜欢?”沉开挑眉。 时南想起他昨晚的话,张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敷衍地点了点头。 “南南昨晚尺码量得那么细致,我以为是要买修身长裙的,难道不是吗?”沉开调整了一下坐姿笑眯眯地问。 ……狗男人阴她。 时南攥紧衣服,礼貌地和他道谢:“太喜欢了,沉将军真是有心。” 她看了眼时间,把衣服丢回箱子,拍拍小恐龙身上的灰站了起来:“小唐中午不然在我这儿凑合一顿吧?” “谢谢时姐姐,不过我有能量棒配额的。” “那也不能和吃饭比。” 厉恒家和中大食堂的饭菜早勾起了时南的馋虫,两个人一起做饭吃,多少也热闹一点。 唐木川抓抓耳朵:“太不好意思了,又要麻烦你……” “客气什么。”时南笑着说,“我主要是想请你帮忙拎点菜。” “可以可以!”唐木川窜到她旁边,行了个军礼,“保证听时姐姐指挥!” 沉开差点被他胳膊打到,狼狈地偏头躲出他的动作范围:“南南,阿川刚跑过一趟,就别让他去了。”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平时训练比这个累很多,我可以的!”唐木川折好毛巾搭在肩上,“时姐姐,我们走吧?” 时南被他拱着出了门,连招呼都没和沉开打,本就空荡的房间更加寂寞了。 沉开皱眉,百无聊赖地盖上被子假寐。 最近的菜场在望春花园附近,从中大穿过去,步行只需要二十分钟。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温暖和煦,晒得时南骨头都酥了。 唐木川据说是第一次来中大,跟在她周围上蹿下跳的,一刻也不闲着。 “不累吗?要不要歇会儿?”走到情人桥附近,时南抬起下巴,示意他看空置的长椅。 唐木川却古怪地红了脸。 “嗯?” 他拽住时南衣袖小声说:“时姐姐,我们换条路走吧。” 其他路她不认识。 时南不明所以:“怎么了?怕和我一起走情人桥,让沉开误会吗?” “不是的不是的,沉将军也不是那样的人。”唐木川头摇得像拨浪鼓,脖子耳根都一起红了。 他声音细如蚊呐地解释:“那边有女孩子哭。” 有女孩子哭,不是更该去看看吗? 时南拂开他的手,照着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难怪唐木川要拉她换条路。 刻着校训的巨石后,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压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挺动。 女孩的哭叫声微弱到几不可闻,只能听见男人低声说下流话。 “姜……姜爸爸……求求你……” “小东西,哭什么?与其以后便宜了别人,不如让姜爸爸疼你,嗯?听话,你爸已经拿你跟我换了乐乐,再闹姜爸爸就不疼你了。”他伸手抓向女孩的脚踝,腕间突然一痛,整个人被甩到旁边,一路滚到校训石下: “谁?!” 掀开男人,时南更加生气。 小姑娘脸上还一团稚气,瞧着顶多十岁出头,满面泪痕,身下还流着血。 她挡住唐木川,要来外套,仔细围起小姑娘赤裸的下身,这才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他方才仰摔在地上,磕到后脑,糊涂了一小阵子,刚挣扎着站了起来:“你是谁?” 时南皱起眉,牙关紧咬,没有说话。 “行了兄弟,这是我老婆的闺女,家事,用不上你管了。”男人扶正眼镜,拍了拍时南的肩,“还是说你也想尝尝?” 唐木川拉住了她:“确、确实是家务事,时姐姐,如果你打伤了他,是算故意伤害的。” “故意伤害?”时南冷笑,“故意伤害的客体是他人,他是人吗?” “原来是个女人。”他古怪地上下打量时南,就要从她手下抢小姑娘,“行了,少管闲事。” 时南想动,被唐木川死死拉着:“不好意思,我姐姐不是故意的。” 拽着时南走出一截,他才着急地跺跺脚:“时姐姐,你怎么能打人呢?” “他——” “他和那个女孩的父亲都是她妈妈的丈夫,很多家庭都有这种情况,只是不会放在台面上说罢了。” 时南扭头看了一眼:小姑娘躺在军装外套上,双腿被举过头顶,连哭叫声都停了。 “时姐姐!”唐木川挡住她的视线,“时姐姐,她不会有事的。不是要买菜吗?我们现在去吧,好不好?马上都要过饭点了。” 僵持一会儿,时南冲他笑了笑:“行,我去把你外套拿回来。” 唐木川看她一步步走近,拎起男人的后领——“时姐姐!” 一拳落在他下巴上。 只是一拳,男人就没了任何动作。 “时姐姐!”唐木川冲过去抬起男人,并指探他的呼吸,“时姐姐,你——” “暂时供血不足,没什么大事。”时南理好女孩的发丝,把她轻轻抱起,“先送她回家吧。” —— 首-发:rourouwu.in (ωoо1⒏ υip) 公平 送她回家,自然不是送回她自己家。 时南不能确定她的母亲在“互换女儿”中扮演什么角色,不敢把她贸然送回去。 认识的人筛了个遍,挑到最后,有能力处理这件事的人只有裴政。——这种事理应归婚生署管,他有绝对的话语权。 唐木川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始终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走到单元楼下,才大梦初醒般走快两步伸出手:“时姐姐累不累,这孩子不然先交给我吧。” “你……” “时姐姐放心。”唐木川反常地淡笑安抚她,“学校那里我会派人处理,不会有其它麻烦。” 时南皱眉:“处理?” “嗯。”唐木川轻松地应了一声,“一个大学老师,算不上什么事儿。” 即使是为了保护她,这话还是说得时南通体冰凉。 违法者理应受到法律裁决,那个人虽然该死,但也应该由法律来执行。唐木川——或者说沉开,他们凭什么有权利凌驾于法律之上? 时南复杂地凝视着他的背影:难怪沉开说不管自己有多大的成就,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 “时姐姐?” 她快步跟进电梯,哑声叮嘱:“这事儿暂时不用你插手了。” 唐木川摇头:“沉将军已经下过命令了。” 时南心里一凉。 “处理”侵犯幼女的畜生固然解气,但他们这种漠视生命的态度同时让她忍不住心惊。 如果她当初没选裴政,或者把裴政也得罪了彻底呢?是不是不管她是否有罪,都会和那个该死的犯人一样,被沉开的人秘密处决? “你……小唐……”她闭上眼,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先让人停下,我去找裴署长,这件事让他来解决。” 唐木川抱歉地笑笑:“可是时姐姐打过他了,万一他报警怎么办呢?而且现在他……应该已经死了吧。”他顿了顿,看着数字跳到“36”,“时姐姐,到啦,还不走么?” 时南勉强地笑笑。 3601空无一人。 裴政自有去处,不必呆在望春花园里,时南扑了个空。 犹豫片刻,她先给沉开打了电话:“沉……” “我听说了。”沉开打断了她,“南南别怕,我会保护你。” 对于时南来说,他才是最大的威胁。 她尽量放柔嗓音,面无表情地跟他撒娇:“只是一件小事罢了,沉将军何必……” “我对你一往情深,怎么舍得你去求裴政呢?”沉开低笑,“况且你未必能找到他。我是你丈夫,理应替你处理好所有事宜。”他压低嗓音,有些诱哄的意味,“南南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替你处理好。”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时南缩小界面匆匆去看,发现唐木川正被揪住衣领,双脚离地,死死地抵在墙面上。 是裴政。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小姑娘正在他怀里卧着。时南仔细回忆片刻,想起从康济办公室出来那回,就是他开的车。 “沉开的人?”裴政冷声问。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撤开手,又皱眉指向小女孩:“她呢?” 时南赶紧挂了电话:“裴署长,你能不能先派人去一趟中大校训石附近,那里应该有个中年男人。” 青年犹豫一下,把女孩递给了唐木川:“裴哥,不然我跑一趟?” “你先说清楚。”裴政拦住他。 时南快速理清思绪解释:“她母亲的丈夫强暴了她。” 裴政撤回胳膊打了个手势:“江临,去抓人。” “还有沉开——” “沉开?”裴政撩开唐木川的军装外套,看见小姑娘身上的青紫,眉头紧锁。 “时姐姐冲动之下打上了对方,沉将军只是派人收尾。”知道他想歪了,唐木川低头解释。 裴政奇怪地转向时南:“既然沉开已经派人办了,为什么还要找我?” “时姐姐一开始不知道沉将军会……” “闭嘴!”裴政冷冷地扫他一眼,逼唐木川噤了声,“你说。” 指甲掐进手心,才勉强抵抗住发抖和求饶的本能。 时南调整呼吸解释:“我不知道沉开打算用什么方法解决,但所有判决都应该交给法律完成。” “殊途同归。” “不一样!”时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些,放缓语气解释,“法律代表大多数人的意志,没有人有权拿自己临时性的道德标准评判他人。” “你认为他做得对?”裴政拉开星网,找到相关法条推到她面前,“与十五周岁以下的女性发生性关系即视为强奸,如双方有法律意义上的亲属关系,罪加一等。”他收起屏幕,“时南,他本就该死。” “那也应该让法律杀他,这是对普适标准最起码的尊重。” 沉默和隔壁的饭香一起散开。 无声对峙了五分钟,裴政终于让步:“先安置好她。”他又叫住时南,“去衣柜里拿件干净衣服。” 这些衣服估计都是不同的人送的,款式风格各异,甚至尺码都不同。 时南随意挑了件包裹严实的长袖连衣裙,上面还贴了张“裴哥新婚快乐:)”的贴纸。 抖了抖,里面又掉出一张“热烈庆祝铁树开花”的卡片。粗略扫一眼,就至少能认出五个人的笔迹。 总归是礼物。 时南捡起纸片塞到包装里,一起交给了裴政。 “时姐姐?”唐木川轻轻一扯,没拿到裙子,疑惑地叫她。 “……我来吧。”时南深吸一口气,“小唐,能不能帮忙换条干净毛巾,再打盆水来。” “可以的可以的。”他擦擦汗,“时姐姐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送进去。” 时南守在卧室门口抱歉地笑:“放在这儿就好。” 或许是为了照顾自己那点可怜的共情心理,她刻意调低了灯光亮度,昏黄的光线减轻了女孩身上的青紫。 她下体一片狼藉,浊液甚至和血一起糊到了唐木川的军装上。 时南不忍细看,轻柔地将她擦拭干净,套上了鹅黄色的长袖连衣裙。 她年纪还小,袖子空了叁分之一,随着时南的动作轻轻摇摆,上面粉色的小花也跟着晃动起来。 时南鼻子一酸,理顺她杂乱的头发,从中间拈下一片根部枯黄的杂草。 裴政站在门后,心也微微揪了起来。 通过门缝,只能看见时南的背影和一截静静垂落的裙摆,枯草从半空落下,旋转半天,落在了血迹晕成淡红色的水面上。 ——她父亲该死。 即使他平时和沉开不对付,也并不认为沉开擅自动手的行为有错。 “裴哥?”江临站在门口叫他。 “嗯?” “人没找到,现场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应该是自己走了。”江临摊开掌心,“裴哥,我买了点糖。” 裴政没接:“我记得你叫唐木川。” 他和沉开打过交道,自然见过他的副官。 只是见过几次都能叫出他的名字,唐木川多少还是有些意外:“如果裴署长想问他的下落……沉将军早就派人收尾了。” “时南打了人?” 唐木川吃不准眼前这人的心思,笑着替她开脱:“时姐姐是个女孩子,打得不重。” 裴政要过糖,让江临坐下:“不重?” 沉开可没什么正义感,干不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儿。 女孩子打架,他不是没见过。 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两边推完,男人就会出场。 但时南……想起婚礼当天时南摔下飞行器的画面,裴政不由微微皱眉,叁米多高,就算有厚重的地毯铺着,没练过的人也很容易摔伤。 她打得应该不轻。 自己下手挺狠,到他这儿又说不该越过法律,算什么? 裴政思绪纷转,最后停在了一个词上: 示弱。 遮掩真实水平,让他相信自己绝对无害。 又是小聪明。 叁天两头玩这些小把戏,他几乎都看腻了。 江临大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肩:“裴哥想啥呢?我叫了外送,你记得打钱给我哈!” “江副官,嘘,声音小点儿。” 时南不知何时清理好了,虚掩上房门,走到裴政对面:“她……” “先说你吧。”裴政摆摆手,示意江临拉唐木川回避。 他调整站姿,身子微倾,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时南,我最后一次劝你,别在我面前玩那些小把戏。” 时南莫名其妙地反问:“什么把戏?”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没有必要。” 时南不明所以:“法律是多数人意志的体现,行政权应该属于人民,哪里有错?” “他该死,”裴政平静地陈述,“而且你也这么认为。” “这证明了法律是大多数人认可的基本道德,但不意味着沉开有权越过法律。社会是个人私利的战场,如果少数人的道德和喜恶成为了唯一的审判标准,那这就不是什么狗屁联盟,”时南踮起脚,轻声说,“而是寡头政治,只会走向独裁。” 裴政凝视着她。 时南暗暗叹口气,软了态度,这才透出几分先前苦苦压制的颤抖:“施暴的时候那个人提到和另一个人做了交换,裴署长能不能再帮忙查一查?” 从见面开始,她的手指就一直在抖。 是害怕吗? 裴政思绪复杂地“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她微颤的唇上,又上移到眼睛。 和那些暴民如出一辙的眼神,愤怒、不甘,写满热烈到宁可焚烧自己的渴求。 他突然领会了时南的意图。 她不是在示弱。 她想要公开的审判,想要公正的处决。 杀一儆百,永绝后患。 ——她是想要阳光下的公平。 ———— 论现阶段的思维差异。 时南想的:18. 时南说的:9+9. 时南的补充:D。 补充前的裴政:12. 补充后的裴政:18(胡思乱想过度解读,但在给定进制后能立刻拉回来) 补充前的沉开:0. 补充后的沉开:0(完全不在意她想什么) 番外一、一分钟年华老去(2)(h) “滚?” 他活动活动脖颈,转过来死死地盯着她,忽而低低地笑了:“南南,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时南皱眉推他,眼里写满了厌烦。 沉开骨子里潜藏的暴虐随着她抗拒力道的加重节节攀升,一路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 他十指收紧,听见时南一声闷哼,又触电似的松开,急切地搂住她:“对不起南南,对不起。” 那么厌恶的眼神让他瞬间回忆起两人之间所有的不愉快,好似日积月累一点一滴积攒回的爱意都会被她轻而易举地抛开。 别再丢下我了。 他锁住时南的胳膊,小狗似的在她肩颈上蹭,不住地说“对不起”。时南叫他蹭得痒了,偏头想躲,滚烫的唇追着落到颈侧,化成个露水般的吻。 身体是有记忆的。 她不自觉在沉开怀里放松下来,逐渐在亲吻中归于平和温顺。 “我认识你?”她惊讶于自己的反应,皱眉思考了半天,“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有就行了。”沉开减轻力度,指腹擦过她的脸颊,时南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了泪。 这种感觉很是新奇,她不禁跟着在眼下抹了一把,手指揉捻,晶莹的水珠便浅浅地化开。 她很少哭。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说的“对不起”里,似乎饱含对其它事情的歉意。 她向来骄傲,却知道照顾他人的情感,绝不会做出什么让对方痛苦的事儿。 他想道歉的人一定不是她。 那或许是穿到某本小说里了吧?以她和周永年为设定基石、发生在未来的某本小说。 主角还是她。 时南在脑中搜索半天,也没想到一本符合这些条件的。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她摇摇头,把人推开了。 这次没费什么力气。 沉开趔趄着退开两步,两人的呼吸依旧交融在一起。 急促的呼吸声被钟声抚平,九下响完,余音还在楼宇间回荡。 悠长的拖尾中挤进一首她从没听过的进行曲,中间还有男女老少的或婉转或跑了调的歌声。 铿锵有力,激烈得恰到好处。又能振奋人心,又不至于让人感到烦躁与心慌。 时南睫毛轻颤。 沉开摸上她头顶轻声说:“是写给你的歌。” “我?” 他贴上去深深地望着她,克制地在额前落下一吻,唇齿间的呼吸吹动她的碎发,激起湿热的痒意:“是的,是你。” “可我是谁?” 沉开闭上眼,全是之前那些疯狂的画面。场景和对白在时南重复的问话中寸寸崩塌,散成一地的灰烬。 他不敢说。 时南第叁次问: “我是谁?” 每到提起有关过去的话题,他都只有一种解决办法。 沉开垂下眼,利用沉默降低时南的警惕心,麻利地解下领带,在她腕间打了个死结。 九点出头,自由进行曲演奏完毕,克雷洛夫的驻军习惯进行长达半小时的列阵阅兵,从朱雀广场开始,绕城市一圈,再到朱雀广场结束。他们买的房子恰好面朝广场,行进中的队伍离得很远就能看见窗边的人。即使拉上窗帘,也不难通过激烈动作的身影猜出他们在做什么。 有一瞬间,沉开甚至想就这样扒光时南,当着所有人的面操哭她,让全程的人都知道她是自己的妻子。但吃过的亏已经拉成一条长长的防线,将冲动和理智阻隔开来。 时南会恨他。 沉开叹口气,将她扛回卧室,轻轻地丢到了床上。 “你做什么?”时南挣扎着坐起,“等一下,等一下。” 他脱衣服的手停了下来,温和地看着她。 “我……我不是时南,”时南踩着毛绒绒的兔子脑袋站起来,“至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时南。 “我或许……或许和她是一个人,但我们没有同样的记忆,所以并不是同一个人。” 这话说得奇怪,沉开却笑了: “一模一样。” 哪里不是呢? 确定时南只是忘记了中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沉开总算放下了心。 这对他来说甚至算是件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他解开腰带,随手掷在地上,金属扣和地毯撞出沉闷的声响,外面响起第一声军号。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时南平静地陈述:“我有男朋友。” “他死了。” “但我还记得。” 沉开沉默着脱了干净,紧实的身材和粗壮的性器在时南面前袒露无遗。 “可他确实死了。”他泄恨似的扒下时南的小熊睡裤,隔着内裤快速揉搓阴蒂,另一只手揽在时南背后,逼她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玩弄她的,“南南,他不能再这样让你快乐了。” 感受到手下的湿意,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一颗颗扣子,将时南从幼稚的睡衣里剥了出来。蜜色的胴体上还残留着昨夜欢爱留下的痕迹,凌乱的指印和吻痕迭加一起,无不提醒着昨晚的疯狂。 “南南,”他将这些痕迹展示给她看,覆上胸前的红痕,“但是我可以。” 垫高时南的后背,他单膝跪地,抓住她的脚踝将双腿分开,从小腿一路细细地舔上去。 时南肌肉紧绷,内裤却湿得更厉害了。 她哑着声音命令:“放开我,你这样算强奸。” 沉开轻笑,一口咬上阴阜,舌尖顺着内裤边缘滚到蜜缝中间重重地舔舐。 粗糙的舌面碾过阴唇,时南忍不住低叫一声,挣扎着抽回腿,却被他半路截住膝弯架到了肩上。 “放开我,沉开,沉先生。”她眼眶发红,眼中也聚起薄薄的雾气,“你这是出轨,不是吗?我和她——啊!” 沉开发狠叼住阴蒂磨了磨,等她靠在抱枕上大口喘息,才笑着脱了她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我说了,重新开始。” 他拍拍时南的臀侧,吮净花液,低声说:“我们就是这么开始的。” 不——还有更前面的内容。 沉开恋恋不舍地舔了几个来回才爬上床,手垫在脊背下,顺着骨骼走势下滑到腰间:“南南,我帮你回忆,好不好?” 他保证这次只会让她快乐得欲仙欲死,绝不会有任何不好的体验。 “你……呼……你这样不对。”时南想避开他的手,直直地撞进了他怀里,“沉先生,你这样不对。你喜欢她,就应该尊重她,不是吗?如果只是喜欢她的身体,这算什么爱呢?” “你说的很对。”他环住时南,手上发力,让她侧躺在自己怀中,“所以我认为你是时南,明白吗?” “记忆是人格形成的重要基础,我——” 一巴掌落到了她身后。 清脆响亮,但是不疼。 时南瞪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她已经二十岁了,怎么还能——怎么还能打那里? 何况并不疼。 这一巴掌打下来,只让她觉得羞耻。 “我们在对话。” “我没有不听你说。”沉开笑眯眯地又落了一巴掌,怀里的姑娘案板上的鱼一样摆起尾巴,却被他按住,只能在有限的范围里挣扎。 啪。 “继续说,我在听。” 时南红了眼,咬牙切齿地骂他:“你简直是人渣!” 沉开眼神一沉,加上叁分力道,连甩了四五个巴掌,疼得时南小声吸气,难耐地摩擦双腿,试图抵抗尖锐连续的痛感。 “南南,”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巴掌又游戏似的落下来,些微的刺痛,之后是鼓胀的麻痒。 “好,好。”时南大口喘息,“我不说了,你……你别再这样。” 沉开低笑:“不是重新开始吗?” “我没有答应过——啊!” 她被死死按在沉开怀里,鼻间全是男人身上淡淡的椰子香气。 但这甜美带毒。 随着巴掌的落下,时南终于哆嗦着哭了出声。 沉开遗憾地停了手,掂掂淡粉色的肉团,拇指滑到穴口浅浅地戳刺:“南南,你还是太年轻了。” 他记得第一次揍时南屁股的时候,明明还没打几下,膝上趴着的姑娘就哭得好不凄惨。 他探进一根指节抵住敏感点画圈:“不过这种程度的苦头,顶多是增加些夫妻情趣,你多吃几次也没什么。” 不懂就不懂吧。 每次他玩花样的时候,都因为时南哭得太可怜不忍心下手。她现在既然骨头这么硬,想来他也能好好过过瘾。 啪。 又是一巴掌。 时南吃痛,呜咽着无意识地跟他撒娇: “哥哥……呜呜……沉、沉哥哥……别打了,别打了……” “好孩子。” 他揉揉时南脑袋,又伸了两根手指进去。温暖的穴肉热情地迎上来,被扩张开,可怜兮兮地贴着手指吮吸讨好。 “疼吗?”他又加了一根。 时南意识模糊,窝在他怀里蹭了蹭。 ——不疼。 沉开笑眯眯地吻吻她脸颊,硬将肉棒挤到她腿间摩擦:“南南,哥哥的鸡巴大不大?嗯?” 时南迷茫了片刻,回过神来:“周永年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他妈的! 沉开气得发疯。 周永年、周永年!从头到尾她心里都是这个该死的周永年! 他蛮横地一插到底,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下流:“可是你沉哥哥会,嗯?小东西,一操进去就迫不及待地咬我鸡巴,真是喂不饱的小白眼狼。” 沉开越讲越气,又抽打起她的屁股:“瞧瞧,这小东西操两下淫肉就追着我咬,不是喜欢是什么?” 时南身后被打得疼,肌肉收紧,咬他咬得更厉害,呜咽着话都说不出来。 “又饿了?”沉开粗重地喘气,“乖,沉哥哥喂你吃奶,吃了我们时宝宝就能长大了。” 花心的小嘴贪婪地咬住他的龟头,沉开挺腰,缓缓顶进宫口,全插进去才柔声哄她:“南南真乖,都吃进去了。” 他换个姿势面对面抱起时南,肉棒深深埋在她体内,熟悉的紧致终于让他再次获得了可怜的安全感。 “南南,周永年总归已经死了,现在你的爱人是我。保持对婚姻的忠诚是人最基本的品质,这是你自己说的话,对不对?”沉开舒服地喟叹一声,总算能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了。 入得太深,时南一直挂在他身上呻吟,什么都听不见。 沉开怜惜地吻她:“好孩子,这次表现真好,沉哥哥就不和你计较了,嗯?” “哼嗯……别……”时南无意识地推拒他,“你出去……” “嗯?”他眼神微冷,“我出去,那换谁进来?” “沉……沉开……你这狗东西!”时南狠狠地咬上他的肩膀,“你……你竟然敢……” “敢什么?”沉开挑起她下巴,身侧气压越来越低。 “敢趁我不注意全进来。”时南汪汪大哭,“你不是人,明明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再进来的。” 嗯? “你……嗝……呜呜……混球!沉开你个混球!” 沉开威胁地往里顶了顶,戳得时南软倒在他身上:“沉哥哥,好哥哥……” “要好哥哥疼疼你?”他似笑非笑,向上挺腰,嵌入得更深。 “呃呜……”时南挣扎着想躲,“别、别了……” “哦?那你要谁?” 时南仰起脖子大口喘息:“你先出去、先出去。” 沉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或许你该和我解释解释,刚才的事情?” “什……什么?”时南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是你今天早上兽性大发——”在沉开危险的眼神下,她夹起尾巴换了措辞,“是你今天早上硬拉着我做这种事儿,你还好意思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沉开皱起眉,匆匆抽了出来。 大股水液顺着交合处流到时南腿根,被他细心地擦去。 现在知道哄她了? 时南心里虽还有气,但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哼哼唧唧地让他清理干净,盘算着该怎么好好利用这次的意外,从他那里再争取点好处。 沉开却无暇管她这点小心思。 替她绑好头发,他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南南,我们得去趟医院了。” —— 在考虑这个孩子要不要(揪头发) 我个人倾向于沉开舍不得时南生+她体质问题所以沉开主动要求打掉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