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别来》 1 阳曜德浑身酸痛的醒来。 身旁陌生的体温让他瞬间惊醒。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毛茸茸的胸膛——绝对不是女人的!他缓缓抬起视线,见到了那人的脸;他震惊的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脑袋彷彿被雷打中一样一片空白,无法想像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这完全超出他的计画! 头还是很晕,但阳曜德尽可能小心翼翼的离开男人的臂弯,滑下床舖。 「妈的……」黏稠的液体沿着大腿缓缓流下,打破了阳曜德最后一丝的期望:他非常肯定自己被男人上了!那该死的聚餐!但让他更加惊愕的是:他全身上下都是吻痕!明天要怎么见人?他完全不敢去照镜子。 阳曜德草草的替自己擦了擦,一边咒骂一边套上衣裤。他看着熟睡中的男人,没了平时那股豪迈的气势,难得放下戒备的发出鼾声,不禁恍神。 ……但柔和的表情并不代表他是好人!竟然趁机偷袭自己!还没戴套!阿远他们肯定是串通好一起敬酒的吧!阳曜德非常生气,他伸出手来想在男人身上捏出几个瘀青报復,男人彷彿察觉一般,咕噥了声,阳曜德抬起的手就这么在空中停住了。 按计划,阳曜德本来就刻意要混到男人身边,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了。将计就计吗?不对,这牺牲太大了!当初跟童琳谈的条件并不包含这一项啊!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是想办法离开的时候了。还是……利用这种契机,再向童琳多要求一点报酬?只不过自己又没几分姿色,万一白白让人吃乾抹净还得不到更有用的资料那不就亏大了吗? 脑中一片混乱,阳曜德甩头,放弃思考,决定走一步算一步。他惋惜的看了一眼宽敞的淋浴间,叹气,拖着酸痛的身体,先行离开。 ※ 「天威集团少东纪天祥涉嫌性侵名媛艾蜜莉一案宣告侦破,警方调查指出,名媛艾蜜莉与纪天祥曾有过一段情,因两人理念不合分手,艾蜜莉心有不甘,便假称遭到纪天祥性侵,警方以诬告罪嫌将艾蜜莉函送法办,纪天祥的律师表示,天威集团所受到的名誉损失将在计算过后向艾蜜莉求偿……」 「呼!」熊海斳看到这新闻,放松的呼了口气。这案子总算搞定了……齐家这小子,随便弹个手指都能赚个几百万,却偏偏要去帮那什么纪天祥辩护!他怎么会这么想不开,跑去天威集团工作呢?而且照两人的互动看来,这傢伙肯定喜欢纪天祥吧?怎么就不去挑个好一点的对象呢?但骂归骂,熊海斳也知道齐家那牛脾气是说不动的,只能摇头。 好在纪天祥没事,不然熊海斳完全不怀疑齐家会动用金钱来保纪天祥平安,最后还不是要靠自己的人脉帮忙吗? 「唉……」熊海斳苦笑。他虽然不喜欢纪天祥这拈花惹草的个性,但自己不是也一样吗?龙爷好几次想替他做媒,都被熊海斳用藉口逃避了。自己不是不想定下来,而是……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定下来。 熊海斳向手下问了堂口和公司的状况后,打电话通知龙爷店里的小姐他要过去;熊海斳可以听出对方非常高兴,但是他向来秉持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到店里消费可以,只不过他绝对不会带小姐出场,甚至把他们放在身边——万一个性不合,分手时让双方难堪那怎么办? 忙了整天,该是时候放松了。熊海斳闭目养神,让阿远载他到「温柔乡」去。 温柔乡是位于市中心的三温暖会馆,由黑龙帮经营。而黑龙帮帮主龙钦武和熊海斳的老爸熊金旺是拜把兄弟,在熊金旺遇刺身亡后就由龙钦武一手拉拔熊海斳长大,熊海斳也把帮派名称改为金龙帮——同时纪念自己老爸和龙钦武的恩德。 温柔乡的小姐挺不错,龙钦武的人脉又广,条子通常不敢查到这里来;不过相对的,龙钦武必须保证会馆没有毒品出没,双方各取所需,倒一直相安无事。 「熊哥,到了。」熊海斳睁开眼,看着眼前充满日式风格的会馆,下车。「十点来接我。」 「是。」阿远开车离去,而熊海斳被小姐们簇拥着进入会馆。 「熊哥——今天要不要来『全套』?」小姐的声音又娇又媚,熊海斳哪里听不出来这背后的含意?他笑了,毫不客气的捏了小姐软绵绵的胸脯一把,「全套有些什么?」 「熊哥你好坏!」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那名小姐拼命的用胸部蹭着熊海斳,熊海斳顺势摸了另一人的屁股,又得到一句娇嗔,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进了房间。 熊海斳愜意的让小姐帮他按摩,接着小姐们像是古时候的嬪妃般站成一排,等着熊海斳点名;熊海斳并不在意到底跟谁好,只要有女人让他玩就够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随手拉过离他最近的一位小姐,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其他小姐心有不甘,但非常知趣的退下了。 「柔柔。」那名小姐的声音很小,几乎快要听不清楚了,看来是新人?熊海斳调笑道:「柔柔呀?那熊哥帮你揉揉好不好?」 「……」柔柔没说话,只是羞涩的点头。 温柔乡调教出来的小姐有很多种,有的是风情万种的浪女,而有的是清新可人的年轻女孩,依照客人的喜好指派;熊海斳向来不指定,所以龙钦武每次都让一大群不同风格的小姐服侍他。而熊海斳小费给得很大方,以至于龙钦武后来甚至不用特别挑选,就会有一群小姐主动要接待熊海斳。 「熊哥……嗯、人家受不了了……」柔柔已经被熊海斳摸得浑身发软,不断的扭着腰,熊海斳看柔柔的骚样知道他经验丰富,也就不客气的将他放倒,丢开下半身围的浴巾,戴上保险套,准备提枪上阵。 「磅!」门这时候非常不合时宜的被踹开了,熊海斳只觉得额上青筋一跳,回头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小子在这时候闯进来! 来人是个戴着粗框眼镜的男子,胳膊细得彷彿一折就断,他慌慌张张的想找地方躲藏,他四处看了看,见到熊海斳和柔柔的动作也尷尬了下,但他没有时间了,他必须立刻躲起来! 「您、您继续……」男子拉开衣柜的门,迅速躲了进去。不一会儿,一群人乒乒乓乓的追了过来,手上还拿着枪! 「呀!」柔柔见状,抓起衣服就跑了,熊海斳知道这是仇杀……晦气!熊海斳一身火无处宣洩,他也不害臊,挺着屌,杀气腾腾的缓步走到那群人面前;他每踏出一步,杀气就增加一分,当他走到那群人面前时,他强大的气势让那些人变成缩头缩脑的瘪三。 熊海斳抱着胸,居高临下的看着闯入他房间的人们,倨傲的问道:「龙爷的地盘也敢捣乱?你们是哪个帮的?」 「……!」 「抱歉打扰、打扰熊、熊哥……」来人认得熊海斳左肩上狰狞的蟠龙刺青,闯进房间的衝劲像是强风中的火苗一样,「噗」一声灭了,一群人灰溜溜的离开,还顺势带上门。 熊海斳见来人离去,也不急着把衣柜里的罪魁祸首给揪出来,他老神在在的坐在衣柜前,点了根菸,缓缓吐出菸圈。 「吱呀……」好在衣柜里的人没让他等太久,那名瘦弱的男子不一会儿便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见到熊海斳这兴师问罪的气势,差点又缩回去,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出来了。 「谢、谢谢熊哥……」阳曜德很庆幸熊海斳没有把他供出去!不然即使早就套好招,但阿佑他们肯定要意思一下吧?吃子弹可不是好玩的事!至于怎么确定对方是熊哥?就跟着阿佑他们叫唄! 「呵,终于出柜啦?」熊海斳笑了,阳曜德十分尷尬,因为他看见熊海斳甩着他依然坚挺的老二,吐出下一句:「帮我弄出来。」 「……」阳曜德呆住,熊海斳挑眉,声音低了八度:「你害我的小姐跑了。」 「呃、抱、抱歉……」阳曜德摸摸鼻子,认命的跪在熊海斳胯间,握住了他的傢伙,不熟练的擼动着。即使隔着保险套,炙手的紫红色男根还是几乎灼伤阳曜德的手,他可以深刻感受到上面青筋的每一分脉动。黑社会大哥果然不一样!这种情况下还能硬成这样?究竟吃什么长大神经才会这么粗啊?阳曜德皱着眉头思考这问题,手上动作便怠慢了,熊海斳立刻一脚将他踹开:「笨死了……」 被追杀躲进死角就算了,连擼管技巧也这么差?这男人到底有没有自慰过啊?被阳曜德这样一搞,熊海斳也没心情继续玩,他抓起手机,打给阿远:「过来接我,顺便查今天是谁闹场。」 熊海斳一边和阿远通话,一边时不时的瞅着阳曜德,瞅得他冷汗直流;好不容易,熊海斳吩咐完了,终于把注意力全部移转过来,倨傲的系上浴衣腰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马……马言涛。」阳曜德忍着擦手的衝动,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摆出卑躬屈膝的态度,低着头回答熊海斳的问题。还好,这些问题他在出发时和童琳演练过,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作奸犯科还是杀人放火了?」熊海斳捏着阳曜德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岂料这时候阳曜德突然朝着熊海斳磕头:「求熊哥保我一命!」 「哦?」这么大剌剌的要求熊海斳不是没见过,不过这小子……「我为什么要保你?」 「为了海棠生技的祕密!」 「呵。」事情变得有趣了。海棠生技由海棠帮经营,和自己的崭新生技是死对头,这一次由崭新拿到药剂的专利,海棠帮那边肯定会想办法破坏或窃取下一个实验结果吧?这时候掌握他们的机密……熊海斳没有立即答应阳曜德的要求,因为他们这几个帮派之间或多或少都有眼线,这来路不明的傢伙到底是不是过来窃取资料的也很难说。 「一条命啊……」熊海斳捻熄菸头,瞇起眼来看着阳曜德,阳曜德知道轮到自己说话了,他犹豫不决的看着不怎么牢固的拉门,熊海斳会意,笑了:「等一下车上说。」 2 阿远很快的就开着加长型礼车过来,那漆黑的车身和彷彿可以装下棺材的长度让阳曜德暗自心惊,但是为了钱,他必须取得熊海斳的信任。虽然说以他的骇客技术,要变更银行资料,挪用一点钱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那太招摇了!他还不想惹上国际刑警组织吶! 商业卧底虽然也是有风险,但至少海棠帮保证了他的后路。心虚,紧张,各种复杂的情绪让阳曜德双腿颤抖,但这可以假装是没被杀死的馀悸犹存。 「说吧。」熊海斳啟动隔板,将后座和司机完全隔开,这种礼车的隔音很好,也不怕前方开车的阿远听到什么不该知道的消息。 「熊哥知道『tr-816』吗?」tr-816是个不完美的实验產品,它虽然可以增加神经突触,因此有希望将瘫痪病人治癒,但是它的药效太强烈了,实验的小鼠后来都陷入疯狂状态,见人就咬,而被咬到的人伤口会异常增生,不断的长出肉芽,无法清除乾净,于是tr-816目前被列为禁药。 「哦?」熊海斳挑眉,隐约理解阳曜德要说什么了,「海棠在进行人体实验?」 「……对。而且他们的目标是生化武器。」这些消息是海棠帮主动透漏给阳曜德的,反正实验体不在国内,真要追查到他们头上的话,只要否认一切就行了。 「玩这么大呀?」熊海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条消息的份量不足以得罪海棠帮,收容他们的叛徒。他老神在在的点起菸,缓缓吐出菸圈,「就这样?告诉警察就好啦?他们证人保护小组还蛮厉害的……我帮你联络白警官?」 嘖!就知道没这么好唬弄!阳曜德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汗,忍着对菸味的厌恶,硬是挤出僵硬的笑容道:「警、警方哪有熊哥您厉害呢?」接着他从口袋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这是、这是我拿到的数据,熊哥您……看看?」 「呵。」这小子果然有准备,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胆的提出这种要求了。熊海斳接过那叠纸,稍微瞄了一眼,然后降下隔板;阿远听到动静,透过后照镜看着熊海斳,问道:「熊哥有什么吩咐?」 「员工宿舍还有空房吗?」 「有。」 抵达崭新生技的员工宿舍后,熊海斳带着宵夜到实验室慰劳去了,由阿远帮阳曜德安排房间。 「这是门禁卡。十二点之后会锁门,不要乱走,后果你知道。」阿远呶了呶下巴,指着远方还亮着灯的实验室,警告性的瞪着阳曜德,阳曜德连忙唯唯诺诺的答应。 一进入分配给他的房间,阳曜德眼神瞬间透出一股精光,他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房间内有没有监视器或针孔摄影机,然后掏出手机,检查手机讯号。阳曜德用不可思议的速度戳着手机萤幕,随着萤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跑过,他叹了口气:宿舍有网路,但不是和实验室同个网域,而且讯号不是很稳定。 他从窗口向外望去,夜晚微弱的光线让他无法辨别在宿舍内走动的人长什么模样,海棠的内应不知道是哪位呢?他需要他的电脑。内应大概要等明后天才有办法将工具偷渡进来吧?阳曜德放弃今天测试防火墙的想法,接着从口袋掏出了几颗「葡萄乾」。 「葡萄乾」一放到桌上,就发出吱吱喳喳的声音,冒出的小小的脚,定睛一看,那是机械蜘蛛,有四个圆溜溜的眼睛。机械蜘蛛们彷彿刚睡醒一样,抖了抖身子,伸着懒腰。阳曜德伸出食指,在其中一隻机械蜘蛛背上点了一下,它圆溜溜的眼睛闪烁着,阳曜德将手机靠近它,手机萤幕也跟着闪烁,接着,画面上就显现出蜘蛛的视角。 连结好画面的蜘蛛自主的沿着墙壁往上,爬到天花板倒着行走,接着沿着气窗,悄悄的鑽了出去。刚才跟着阿远走进宿舍时阳曜德有留意监视器的位置,主要集中在楼梯、电梯,以及实验室门口,他必须看清楚是哪种防盗设施,好方便他接下来潜入。夜晚给外表漆黑的机械蜘蛛极佳的掩护,到处转动的监视器拍不到这小小的蜘蛛,而且就算是拍到了,也会当成是一般昆虫。 这一层楼总共十个房间,走廊末端放置了洗衣机和脱水机等,刚才阿远和他介绍过了,整个宿舍和实验室成ㄇ字型,横的那排是实验室,靠右的那排是女生宿舍,而左边的则是男生宿舍,建筑物连接处都设有门禁,阿远虽然拿了磁卡给阳曜德,但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只有进入男生宿舍的权限。 崭新生技并不是所有员工都住在宿舍,至少行政等文职人员不用留到这么晚。会住在宿舍的通常都是需要持续进行实验的员工,平常固定住在这里的很少,但也有为了省钱而住在宿舍的员工,像是楼下被阿远称呼为老陈的大叔已经住在这边二十几年了,有必要跟他过去套个交情。 阳曜德的房间位于走廊底端,距离实验室最远的地方,这或许是熊海斳刻意的安排,也可能是真的就剩下这么一间空房?虽然离实验室很远,但至少使用洗衣机很方便。阳曜德这么自我安慰着,他一边催促着机械蜘蛛走快点,一边观察着走廊上的设施。葡萄乾大小的蜘蛛跑起来速度十分地有限,要探索整层楼势必花掉不少时间,阳曜德有点心急:蜘蛛还在走廊的一半! 又过了好一段时间,蜘蛛终于走到男生宿舍和实验室连接的地方,阳曜德操控着蜘蛛小心翼翼的接近,发觉实验室门禁异常森严:又是虹膜扫描又是指纹又是磁卡的……阳曜德想起电影里将人眼珠挖出来解锁的可怕想法,他甩了甩头。这次出来的很匆忙,他身上没有多少工具,他从外套暗袋内掏出几片像是人工皮的东西、磁卡、迷你螺丝起子等物品,收在抽屉里,上锁。复製虹膜有点麻烦啊……楼下的老陈不知道能不能进入实验室呢? 蜘蛛攀上了附近的门框,阳曜德将它转为监视模式,蜘蛛又恢復为葡萄乾的模样,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隐藏在上头。女生宿舍应该是不用过去了?要是看到令人尷尬的画面阳曜德也觉得不好意思。今天的探查就先到这边结束,虽然阳曜德很心急,但也只能等内应将工具都送进来了再说! 明天还得费神和熊海斳周旋,还没完成的病毒可以慢慢来,就希望那个内应早点和自己联系? 3 第二天一早,阳曜德非常积极的向大家问好,突然冒出的陌生脸孔让部份人起了戒心,但昨晚就见过阳曜德的老陈倒是亲切地向他问早:「年轻人,不容易啊!」 崭新生技的面试非常严格,说是万中选一都不为过,阳曜德明白老陈的意思,向他笑了笑:「以后还请陈叔多多指教!」 阿远很快就来到宿舍,将阳曜德带到熊海斳的办公室去,说好一听一点是准备和他开会,讲难听一点嘛……就是核实他的身份了。 「马言涛,二十五岁,未婚,海棠生技资讯部职员,三年工作经歷。」这是阿远查到的初步情报。一看到这人是搞电脑的,熊海斳就微微皱眉:这是很难安排的人才,因为一不小心,自家公司的机密就有可能被偷走,但是需要加强保密的话又不得不依靠这种人,这个马言涛……到底能不能信任呢? 熊海斳将双腿放在办公桌上,懒洋洋的看着眼前彷彿大学生的男人,问道:「你是修电脑的?」 「呃、对……」阳曜德冷汗,还好背景早就有准备!竟然一个晚上就被挖掘出来了?这个阿远到底是什么来歷啊?阳曜德暗自心惊,没看到熊海斳朝他招手的动作。 「喂!小马!我的电脑不能开机。」熊海斳指着桌子底下的主机,似笑非笑的看着阳曜德:「帮我看看吧!」 ……那颐指气使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阳曜德不太高兴:自己好歹是拿过国际骇客首奖的人好吗?在这边就只是个被呼来唤去的小弟?但是为了钱,阳曜德忍了。他认命的蹲到桌子底下,只看了一眼,就瞬间无言:「熊哥……这电脑的插头掉了。」阳曜德朝熊海斳挤出笑容,转身将插头接上,按下开机按键,主机配合的发出「嗶」的一声,萤幕跟着亮了。 「哦!」熊海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阳曜德看不出他是真的没发现电脑没接电源,还是故意要测试他的程度?阳曜德中规中矩的坐在原先的座位上,熊海斳等电脑开机完成后,慵懒的朝着阳曜德伸出一隻手晃啊晃,阳曜德一时不知道是该拿菸给他还是…… 「咖啡。」熊海斳不耐烦的瞅了阳曜德一眼,一脸「笨!」的嫌弃表情,阳曜德摸摸鼻子,向外头的秘书问清茶水间的位置,替熊海斳泡了咖啡。 熊海斳虽然对生化武器没兴趣,但是tr-816增加神经突触的药效还是引起他的关注:他们正在研究的项目是老人痴呆症的治疗,说不定会有帮助。熊海斳趁阳曜德去泡咖啡的空档,拿出那叠皱巴巴的纸,交给阿远:「让明杰分析一下。」 阿远领命去了,过了一会儿,阳曜德端着咖啡回来了。 「嘖!」熊海斳喝了一口就皱眉,将咖啡搁置在一旁,让秘书又重新帮他泡了一杯。 「……」看起来不都一样吗?为什么自己泡的咖啡就被嫌弃?阳曜德知道熊海斳还不是完全信任他,于是将他晾在一旁,但这样不行!他必须早点偷到资料拿到钱,因为他母亲的病不知道还能拖多久。海棠帮虽然说会尽力照顾他母亲,但谁都知道,他母亲只是个人质,海棠帮高兴就加一点有助病情的药物,若是不高兴……要在点滴里下药也不是多困难的事。 阳曜德急迫的想了解崭新生技的网路是怎么运作的,他无辜的盯着自顾自用起电脑的熊海斳看,将怨念散发到最大,希望他能意识到这里还有个人呢!兴许是被盯着看的关係,熊海斳操作滑鼠的手越来越不耐烦,最后他把滑鼠一丢:「欸小马,这网站你会用吗?」 「我看看……」阳曜德接过滑鼠,满头黑线的充当熊海斳的电脑老师,让他有种在社区大学教银发族使用电脑的错觉。 「不错嘛!」熊海斳蒲扇般的大手「啪」的一下拍在阳曜德背上,害他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阳曜德为了掩饰想翻白眼的衝动,连忙用他最灿烂的笑容客气道:「哪里哪里……」 一个早上就这样过去了,到了下午,阿远搬了另一台电脑主机过来,阳曜德知道是给他的,「远哥我来就好!」 「嗯。」阿远也不客气,把主机交给阳曜德后又让他去搬萤幕。总算有电脑使用了!不过光看也知道:阿远目前并不打算让阳曜德使用网路。阳曜德也不气馁,先是检查电脑配备之后开始观察崭新生技的办公室设施。 熊海斳的办公室是半个正八边形,用玻璃隔开内外,让阳曜德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里头的动物被参观一样,非常的没有安全感,唯一靠墙的那面似乎还连结着其他空间,但阳曜德一时之间看不出门在哪里。办公室的摆设非常具有热带风情——就跟熊海斳的花衬衫一样。阔叶盆栽,不知名的部落木雕,就连椅子都像是露天咖啡的座椅——只差没有遮洋伞了,从外面看进来,他的办公室彷彿一个栽培植物的温室一般绿意盎然。 崭新生技的文职工作主要分佈在这层楼,阳曜德东张西望的,想了解崭新,但又怕自己做得太明显,他知道在熊海斳调查完毕之前是不会重用他的,那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阳曜德对着那没有网路线的电脑发呆,想了个藉口起来走动:「呃……熊哥,能不能跟您借点钱?我想买点日用品。」昨天匆匆忙忙入住员工宿舍,阳曜德身上除了几个小工具和那叠皱巴巴的纸之外,什么都没有——他甚至还没洗澡呢!他靦着脸,向熊海斳开口借钱。 「好啊,要多少?」熊海斳说着,就掏出支票簿,阳曜德狂汗:「……我还是借一些换洗衣物就好了。」 「米妮,带小马去採购一下。」熊海斳也乾脆,直接叫秘书带着阳曜德去买东西。 这个叫米妮的冷艳女人看起来相当难以相处,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想到之后要跟熊海斳接触可能都要透过他,让阳曜德又是一阵胃痛。 「需要什么直接打给我。电话拿起来按一。」 「谢谢米妮姊。」阳曜德露出諂媚的笑容,看得米妮一阵皱眉。 今天虽然没有接触到办公室网路,但是至少见到了熊海斳的办公室配置,他的背景不怕熊海斳深掘,因为海棠帮都替他打点好了,就是一些必须物品比较棘手。回到宿舍后,他终于拿起手机,传讯给童琳:「进来了。要讯号强波器、虹膜复製片……」他写了一串设备,「还有,帮我餵小p。」他也不等童琳回应,逕自断讯;他还不知道海棠帮的内应是谁,只能低调行事。 ※ 明杰分析数据的结果出来了:是可以尝试的方法,具体还必须靠实验来证实可行性。熊海斳因此对阳曜德的态度改善很多,但还是不分配工作给他,任由他窝在办公室玩整天的踩地雷;虽然办公室的网域和实验室不同,但是只要两边互相有往来,那阳曜德就有把握能够窃取到资料。 阳曜德正在劈哩啪啦的写着程式,熊海斳突然冷不防的出现在他身旁:「你在玩什么?」 「……!」阳曜德吓一跳,还好他反应够快,马上切换成游戏:「弹珠台啊!熊哥要不要试试?」 「怎么玩?」熊海斳从善如流的坐下,依照指示按着键盘,他状似不经意的和阳曜德搭话:「你那天怎么会出现在『温柔乡』?」温柔乡是会员制的会馆,管制很严格,这个大学生模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进得去? 阳曜德知道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他既认真又诚恳的看着熊海斳:「我看到很多人出来迎接熊哥,就趁机溜进去,想找龙爷的帮忙。」 「哦?你也知道龙爷啊?」熊海斳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职员,没想到清楚帮派的势力分佈? 「嗯。」阳曜德点头,「道上谁不知道龙爷最公正了!那个海棠帮想利用病人当武器真是该死!」这是真心话,阳曜德义愤填膺的模样让熊海斳信了几分。金龙帮和黑龙帮一样不碰毒,军火他们有一点,但是生化武器……这风险太大了,他们主要的获利是靠着申请药剂专利以及运输业务,方便稳妥的洗钱。 阿远那边又回报了几次调查结果,连「马言涛」的小学成绩都挖出来了,看来这个人没有问题。而海棠帮的眼线传来的情报是马言涛这个人虽然狗腿了点,但是任劳任怨,什么麻烦事丢给他都能办好,是个人才。 阳曜德又是玩了几天的踩地雷后,他要的工具终于透过宿舍警卫交到他手上,他不确定警卫是不是内应,只能尽量跟大家混熟之后再做打算。熊海斳逐渐让阳曜德接触办公室里面的人,阳曜德很快的发现熊海斳是个电脑白痴,就算直接把程式码给他看他也看不懂!于是他也不再遮掩他写程式的举动。每当熊海斳问起,他就会拿出预先写好的游戏程式,让熊海斳试着玩。 「这速度太快了吧?不能调慢点吗?」 「熊哥你按这边跟这边。」阳曜德指着画面上几个死角,熊海斳依照指示点击滑鼠,画面上迅速移动的飞盘静止了,可以轻松用滑鼠点击消除。 「这是作弊吧?」熊海斳的枪法不错,但电脑萤幕这种色彩鲜艷的东西让他眼睛很痛,根本没办法瞄准目标。 「哎!好玩嘛!」阳曜德笑笑。 阳曜德常常第一个进办公室,替大家泡茶和咖啡,还细心的记得每个人的习惯:熊海斳喝黑咖啡,阿远只喝茶,米妮习惯加两颗方糖……这种明显的讨好方式一刚开始让大家存有戒心,但在知道他是从海棠帮手下逃命出来的之后也就可以理解他的行为了。 「小马,能不能帮我搬东西啊?」 「好。」 「小马我的咖啡没了!」 「就来!」 「小马……」 阳曜德殷勤到让办公室的工读生没事做,熊海斳忍不住笑了:「你这样让我不知道要不要僱用可可啊!」 「熊哥我下学期的註册费啊啊啊!不要这样!」工读生妹妹意识到自己的偷懒其实都被看在眼里,慌了,熊海斳大笑出声,分派工作给阳曜德:「小马你去楼下看一下,那边电脑好像有问题。」 机会来了!阳曜德向米妮讨了个新的随身碟,将他随手写的小程式带在身上,不一会儿,楼下的电脑恢復正常运作,让办公室的人佩服有加。阳曜德趁维修时测试了崭新生技的防火墙类型,也找到破解方法,还顺手植入了病毒。但楼下是业务部门,刚才粗略检视电脑找到的资料都是进货量什么的,一点用都没有,他还是希望能够侵入实验室的电脑。 熊海斳思考着把阳曜德调去资讯部门的事,阳曜德也知道他有此意,眼睛亮得像是柴犬一般兴奋的在熊海斳前面打转:「熊哥要派工作给我了吗?」 「呵。」熊海斳忍不住揉了揉阳曜德的头发,阳曜德微微一愣,熊海斳又拍了拍他的头:「去楼下吧。」 崭新生技目前没有职缺,但凭熊海斳一句话,要弄出一个职位也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领乾薪的那种。这个马言涛有点用处,就让他支援各楼层的维修工作倒也不错,资讯部门可以更加专注地加强资讯安全。 4 不只阳曜德在观察崭新,熊海斳也在观察他。熊海斳平常时不怎么进办公室——他更喜欢去温柔乡那边打发时间——这几天因为阳曜德的关係,熊海斳花了比平常多的时间在公司间晃。他不知道阳曜德到底是几点进办公室的,他只知道每当他抵达的时候,桌上都会放着一杯温度跟口味恰到好处的咖啡,还会放着今天的报纸。 「怎么没有早餐?」他这样调侃完后,隔天桌上果然就有员工餐厅提供的早餐,他虽然不爱吃员工餐厅的东西,但还是给了阳曜德一点面子,囫圇吞枣的吃掉那份味道实在不怎么样的早餐——看来该换个厨师了。 阳曜德不玩踩地雷的时间就会在办公室里打转,熊海斳发现他有着蒐集优惠券的小习惯,等大家都看过报纸之后,他就会小心翼翼的拿着剪刀将优惠券剪下来,用夹子收好,还会细心在桌历上标示优惠到期的时间。 「美丽你要买保养品啊?我那边有优惠券!」就这样,阳曜德很快的跟女同事们混在一起,他非常的善于聊天,股票、基金、化妆品、足球、名牌服饰……只要开个头,他就能加入话题。 或许该叫他去跑业务?熊海斳摸着下巴,思考着这种可能性。 「……?」这踩地雷是怎么回事?印象中地雷标示数量最多就到五而已啊?这个标示十一的是怎样?熊海斳错愕的发现阳曜德电脑里的踩地雷的规则被更改了,怎么踩都会死掉,看来他真的太间! 「熊哥,海棠放话要我们交人。」阿远来报,熊海斳露出轻蔑的笑容:「谁?」阿远明白了,他退下和海棠帮交涉,而熊海斳,走到楼下去看阳曜德的工作情况。 楼下是业务部门,负责处理订单什么的,阳曜德不可能这么快上手,于是他变成一个负责打杂的工读生。熊海斳一到楼下就看见他很认真的在拆解一台主机,挑眉问道:「怎么了?」 「哎熊哥你在啊?」业务经理很讶异今天熊海斳会进办公室,「贝蒂说他的电脑很容易当机,小马说要帮他看看。」 「哈啾!哈啾!」阳曜德挥开眼前的灰尘,打了好几个喷嚏,「贝蒂,你那边有没有小刷子?」 阳曜德不知道熊海斳就在背后观察他,熊海斳见他工作的情况还不错,就向经理吩咐道:「尽量支使他,他太间了。」 「好!」得到熊海斳这句话,整个业务部门彷彿被打了兴奋剂一般,更加认真工作了。熊海斳向经理打了个招呼后,一边讲电话一边离开办公室。 「哈啾!电脑要定时清灰尘啊!」阳曜德被灰尘呛得难受,皱着眉头又把贝蒂的电脑给拼了回去,贝蒂吐吐舌:「我又不会弄!下午再请你吃点心啦!」 「不用啦这么客气!」阳曜德装模作样的推辞,最后拿出优惠券:「还是大家一起团购甜甜圈?买十二送三,我吃不下那么多个。」 业务部的女同事们一边嚷嚷着要变胖了,一边却熟练的拿出订购单填写起来,阳曜德笑笑。这几天待在业务部让他找到入侵崭新核心的方式了!业务部经常对外联系,使用电子邮件的频率相对于其他部门来说也多得多,这个贝蒂这么没有戒心,随便发点优惠讯息应该就能让他好奇的点开了吧? 阳曜德在业务部门忙了整天后,回到宿舍就赶紧着手撰写病毒邮件。他看了看手边有的优惠资讯,设定好发布时间后,拿起手机,调整着监视画面:实验室门口、宿舍楼梯口、熊海斳办公室、业务部、崭新会客室、崭新大厅,最后切换到一张病床。 画面中是一位脸色憔悴的妇人,身上插着一堆管子,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着,妇人看起来非常虚弱,彷彿被那堆管子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旁的仪器努力运作着,维持着妇人气若游丝的呼吸。 . 「妈……我会尽快!」阳曜德咬咬牙,又切换下个监视画面,那是一条金鱼,有气无力的在鱼缸里游着,见到金鱼无精打采的模样让阳曜德很生气,他立刻传讯息给童琳:「我要自己照顾小p。」 母亲和小p是阳曜德两个弱点,童琳当然知道,也非常清楚如果不能让阳曜德安心工作的话,那接下来遭殃的可能就是海棠的资讯系统。所以他不会吝嗇给阳曜德一些好处,但也不能太过放纵,否则让阳曜德变成双面间谍的话那就麻烦了;一条金鱼不妨碍工作,他要就给他。 「谢谢大哥!」来崭新这么多天了,阳曜德还是不清楚谁是海棠的内应,或许海棠不愿让他们自己埋藏多年的内应曝光吧?但换个角度想,内应都混进来这么多年了还没办法偷到资讯,或许他的地位不高? 这次送来的东西除了装在球形鱼缸里的金鱼外,还有一个包裹,里头是机器零件和一副跟阳曜德所戴款式相同的粗框眼镜。 阳曜德拆下镜片,装在新的镜框上;他抚摸着镜架,快速眨眼,镜架微微震动,他随后取下眼镜,拆掉镜架脚,将镜架脚突出的地方接上手机,检查拍照的成像,如此反覆,将画面调整到最清晰后,他才重新戴上眼镜。 设备都没问题了,接下来就是找个可以进入实验室的人,要窃取他的虹膜和指纹资料。该找谁呢?阳曜德一边监看着机械蜘蛛的视角画面,一边列出他目前知道的人员名单:贝蒂、米妮都是文职,而比较熟悉的陈叔他是园丁啊!进入实验室的人走路都低着头,蜘蛛拍不到他们的脸孔,况且实验室最忌讳生物污染,所以蜘蛛不能被发现。阳曜德叹气。能偷到阿远的肯定不错,但阿远不常来公司,再加上他满脸煞气的模样,阳曜德实在没那个把握接近他。 还是……熊海斳的呢?这两天都没看到他,阳曜德装作不经意的向贝蒂打听,发觉这才是常态!该死!现在要用什么藉口去找他?金龙帮的据点阳曜德不熟,而且他目前是崭新生技的员工,表面上是正当职业,公司里除了几个高阶主管——米妮一类,才清楚背后金龙帮的运作,其馀员工和他一样是个纯粹的雇员,有些甚至还不清楚崭新有黑帮背景呢! 阳曜德又在办公室庸庸碌碌的混了几天,终于等到熊海斳再度来到公司。 「唷?金鱼?」熊海斳一进办公室就看见阳曜德在对着鱼缸傻笑,他敲了敲鱼缸,那条金鱼优雅的游开了,阳曜德这时候才回神。「啊,熊哥好。」 「呵。」熊海斳克制自己一看见阳曜德笑容就想揉他头发的奇怪衝动,问道:「这几天过得怎样?」 「很好。」阳曜德灿烂的笑着。熊海斳点点头,走到自己的座位去。离得太远了,阳曜德没办法偷拍他的虹膜,这时候阿远来到办公室:「明杰准备好了。」 「哦,那走吧。」熊海斳招呼着阳曜德一起走,阳曜德见不只他,还有几位员工也加入他们的队伍,一群人前进的方向是……实验室! 阳曜德压抑着自己兴奋的情绪,谨慎的观察情况:这群人当中没有女性,各种年龄、高矮胖瘦都有,一伙人到了实验室后都换上病人的衣服,排队等着量体重。 「员工健康检查?」阳曜德好奇的回头询问排在他后面的阿远,「药物测试。」 其实对外徵求人选也可以,但是崭新的一个特色就是人多!需要什么样本从员工里抓就好了,后续追踪也方便。 「……!」听到药物这名词阳曜德头皮一麻:会不会趁机被打什么毒药啊?阿远见他紧张的模样,笑了:「我们有快速通道去祥和医院,不用担心。」 「不是、不是这么说的吧……远哥……」阳曜德哭丧着脸,他前面的职员听到对话,笑了出来,回头安慰他:「阿远在跟你开玩笑呢!最后一步了,相信明杰吧!」 「……喔。」阳曜德也只能暂时相信他们:连熊海斳自己都下来测试了,药物应该是安全的? 量完体重、抽完血,填写生活习惯问卷表,接着大家领着杯子准备验尿。明杰把有抽烟习惯和没抽烟的人分开,然后吩咐每个人回去不能服用其他药物、咖啡、柳橙汁等,第一阶段的检查就算告一段落。 阳曜德抓紧机会,拍了好几张实验室里面的照片,然后和大家一起出了实验室。 「大家辛苦了,熊哥请你们吃饭!」熊海斳十分的豪迈,他叫了公司的交通车来,载大家到……热炒餐厅。 「熊哥,不能喝酒。」阿远制止了要拿啤酒的熊海斳,他烦躁着抓头:「真是……我不一定符合资格吧?好吧!大家随便点!」后来熊海斳折衷拿了几瓶芭乐汁,一群人气氛热络的吃了起来。 「熊哥,这次测试什么药物啊?」其中一个职员问道,阳曜德小心又仔细的观察着每个人,「壮阳药吧?」另一个人回答他。 「噗!」第一位职员呛到,熊海斳见状,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阿远,那个叫什么什么腺?」 「摄护腺。」阿远替每个人倒了果汁,「摄护腺癌的药物。」 ……怪不得都找男性。阳曜德一边祈祷自己会被选上,一边加入大家聊天的话题。 「小马,你是哪个部门的啊?」有些员工不知道阳曜德是什么时候进入崭新的,阳曜德乾脆站起来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三十二楼业务部的马言涛,大家叫我小马就可以了,最近刚进公司,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大家鼓掌欢迎他,然后问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有没有女朋友或小孩、什么星座等等。 「没有女朋友哪来的小孩啦!」阳曜德红着脸急忙撇清,熊海斳也拍了拍他:「公司会举办联谊,有喜欢的女孩子不要客气,熊哥替你作主!」 「……谢谢熊哥!」吃饭的气氛还算热络,午饭吃完后,参与药物实验的员工就直接放假回家了,阳曜德没地方去,正准备回宿舍,熊海斳就向他招手:「小马,走!泡温泉。」 大热天的泡什么温泉?阳曜德忍着吐嘈他的衝动,收拾好东西后就上了阿远开的车。虽然这是个窃取熊海斳指纹的好机会,但是阳曜德随即想到一个问题:他后来必须假冒那个人来进入实验室,他的体型和熊海斳差太多了!假扮成明杰的话可能差不多?就希望自己会被选上了。 5 泡温泉的地方是熊海斳位于山上的别墅,是他私人的招待所,这次带阳曜德过来也有笼络他的意思——能把踩地雷改成这副德性的人能力肯定不差吧!虽然熊海斳还没有要跨足游戏界的意思。 阳曜德也敏锐的捕捉到熊海斳的心思,和气的和每个人打招呼,甚至还和阿远等人交换了电话,方便之后联络。 阳曜德用近视很深看不清楚的藉口坚持戴着眼镜泡温泉,他彆扭的围着浴巾和熊海斳泡进同一个池子里,阿远和另一个染着橘色头发的人也下来了,不过这并不代表熊海斳放下戒备:门口站着的服务生肯定都是金龙帮的人吧!哪家服务员杀气这么重的? 阳曜德眨着眼睛,想把每个人的脸孔都拍清楚,但是他这频繁眨眼的动作让阿远起疑了:「小马,你眼睛怎么了?」 「哎……」阳曜德惊觉自己动作太明显,他摘掉眼镜,揉着眼睛,「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很痒。」 「谁叫你一直玩踩地雷。」熊海斳这时候调侃道:「十一个地雷怎么回事啊?」 「哈哈!」阳曜德打哈哈过去,不太想暴露自己修改程式的能力:「原本的太简单了嘛!」 「小马你会玩cs吗?我白天都找不到人玩。」橘色头发的那人说话了,阳曜德有点讶异的看着他,又看了看熊海斳:上班时间玩踩地雷就已经不应该了,现在是直接约战来着? 「那有什么好玩的?直接去打靶不是更有趣?」身为电脑白痴的熊海斳不以为然的说着,「虾球,你也没少摸真枪吧?」 「但我拿不动啊熊哥!」虾球看起来有点懊恼,阳曜德不敢答话,只是无辜的看熊海斳,熊海斳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小马,你有空就跟虾球切磋一下吧!」 「……好。」嘖!上班时间不好意思玩太兇,但下班之后才是他真正的工作时间好嘛!阳曜德暗自叹气。 虽然不知道海棠需不需要这些照片,阳曜德还是尽可能的把招待所的戒备跟设施都拍清楚,但是阿远不像熊海斳那么放松,他狐疑的看着阳曜德:「小马,我带你去看眼科?」 「……!」阳曜德听到这句话,连忙揉眼睛掩饰他拍照的举动,「麻烦远哥了。」 泡完温泉,阿远带着阳曜德去市区看医生,而熊海斳看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背影:「虾球,你觉得他怎样?」 「还不知道。」虾球虽然很高兴有人可以跟他一起玩游戏,但是阳曜德频繁眨眼的动作不只阿远,连虾球都注意到了。他会不会是个间谍?虾球还不敢肯定。 「唉!」这年头,反而要对人才起疑心真是够累人的啊!熊海斳瞇着眼让小姐替他按摩,一边懒洋洋的对虾球说道:「堂里的电脑如果有问题让小马去看看。」 「好。」这是个测试,虾球本身是个骇客,如果小马有问题,他第一时间能反应过来。 「铃……」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熊海斳示意虾球接电话,虾球一接起来脸色大变:「阿远遇到攻击!好像是海棠帮的人!」 「什么?」熊海斳紧皱着眉头,披衣而起,「清风堂来得及过去吗?」这个海棠帮……也太大胆!熊海斳不怕帮派火拼,然而他不喜欢引起警察注意。在没什么人的地方他会和海棠帮对着干,但是在市区……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关係可不能这么被打破,他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靠白道帮忙呢! 「在路上了。」 「保护阿远跟小马,撤。」熊海斳果断下令。 ※ 靠!海棠帮来真的!阳曜德趁阿远不注意的时候发出:「拍到部份实验室和熊海斳私人招待所的照片,但疑似被怀疑」的讯息给童琳,童琳回覆是:自己小心。 ……然后他就派了杀手出来!这做法会不会太豪迈?虽然把阿远杀掉的话就会少一个怀疑他的人,但是他在枪战中生存的机率比阿远还低啊!阳曜德抱头鼠窜的跟着阿远一起逃命,阿远神情凝重的掏出枪,一边找掩护一边回击,阳曜德吓得摀住耳朵,阿远皱着眉头问道:「你到底偷了什么数据……」让海棠帮不顾一切的跨县市追杀? 「桌上那叠抓了就……哎唷!」阳曜德被流弹打中小腿,他齜牙咧嘴的跳到阿远背后,他开始怀疑海棠帮是真的要杀掉他了! 「砰砰砰!」十点鐘方向有人朝着海棠帮的杀手们开枪,阿远趁机一把抓着阳曜德的手臂:「走!」 他们贴着路边停放的车辆低姿态移动,车窗碎裂的玻璃掉得他们满头满脸,但阳曜德也顾不得拍掉玻璃碎屑了,他慌张的随着阿远的脚步前进,走到某个街口,阿远突然一用力,将阳曜德甩进一台麵包车,而那台车的司机很快的就用不可思议的技术蛇行离开现场。 「谁受伤了?」阿远闻到血腥味,先是确认前面开车弟兄的安危,接着转头看到脸色惨白的阳曜德,「……我。」阳曜德很鬱闷,他一定要跟童琳讨伤害加给! 「嘖!」阿远拿起电话,先打给熊海斳报平安后,又打给另外一个人:「倪医生,我是阿远。现在有空吗?」 ※ 「马路太糟,大街太乱,走到哪里,都有铁板;没事不要,出门间晃,为何我连躺着也中枪~」帮阳曜德缝合伤口的医生在过程中非常欠扁的唱着这首歌,重点是他歌喉还不错,让阳曜德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好啦!」那位姓倪的医生拍拍阳曜德的小腿,还对他拋媚眼:「底迪注意伤口不要碰水,过几天葛格再来帮你拆线。」 「我二十五岁了!」阳曜德终于忍无可忍的吼出来,倪医生有点讶异的看着他:「哦?你看起来比我家小玫瑰年纪还小啊!」 「……你缝好了就收一收。」熊海斳头痛的把倪浩凡请出去,「医药费月结?」 「诊所多抽一成就够了。」倪浩凡奸诈的对着熊海斳笑,熊海斳没好气的一拳把他搥出门:「你这个吸血鬼!」 「哈哈!好啦,再联络!」倪浩凡动作灵活的跳上来接他的黑头车,熊海斳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叹气。 因为这次的突袭事件,阳曜德获得童琳的一笔赔偿,但是这金额还是不足以在黑市买一颗心脏!等器官捐赠太慢了,不然阳曜德也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手法筹措医药费……那位倪医生不知道会不会心脏移植手术呢?敢跟熊海斳讨价还价的医生收费肯定不便宜吧?阳曜德感到胃痛了。 由于阳曜德受伤的关係,熊海斳天天带着补品来慰问他,让阳曜德受宠若惊。 「熊哥不用这么客气啦!」童琳这简单粗暴的方法似乎让熊海斳打消对阳曜德的疑虑,他也安心的整天待在宿舍养伤,有更多时间过滤有用的资讯出来。 那个贝蒂的电脑不用他放就一堆病毒了!阳曜德对于盗刷他的信用卡没兴趣,甚至还好心的帮他清理了几隻木马,然后翻看着他电脑里的资料。 因为贝蒂是业务部的人,所以阳曜德获得的资讯大部分都跟客户有关,客户名单或许也有用处吧?阳曜德随手整理着名单,然而此时贝蒂的电脑传来了另外一个人连线的讯号。有别的骇客!阳曜德连忙隐匿自己的踪跡。是资讯部的人吗?阳曜德胆颤心惊将自己偽装成一个购物网站,任由那名入侵者检查他的资讯。 那名入侵者到处翻看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没有修改或上传什么资料。阳曜德想了想,压缩了自己读取贝蒂电脑的流量:流量太大会引起注意!贝蒂和米妮还蛮常通信的,阳曜德接下来要检查的就是米妮的电脑。 「购物、指示、聚餐……行程?」阳曜德留意了一下:熊海斳过几个月要飞到国外签约,这是他的机会!依照目前病毒传播的速度,阳曜德要掌握崭新的资讯不过几天内的事,接下来比较麻烦的是分析哪些资料有用。 阳曜德设定了信件关键字,让电脑自行筛选。 「小p,我们就快成功了!」金鱼彷彿理解他的兴奋一般,摇了摇尾巴。 「叮咚!」此时,门铃响了,阳曜德连忙把目前正在工作的画面都关闭,仔细检查确认没有紕漏后才跳着去开门。 「哎唷!」他才转动门把,来人就逕自开门,害他重心一个不稳,往外跌了出去。 「小心啊!」一双结实的手臂接住他,阳曜德抬头,发现是熊海斳,两人的姿势非常的曖昧,好像恋人般亲暱的抱在一起,正准备接吻一样。 「呃……熊哥你来了。」阳曜德默默挣脱熊海斳的怀抱,领着他到沙发坐下。 「你今天没玩电脑?」熊海斳有点讶异电脑居然关机了。虾球说阳曜德玩起游戏来疯狂的程度可不输他,现在居然没开电脑? 「咳,眼科医生说要多休息,我刚关机。」阳曜德不着痕跡的把爬回来充电的机械蜘蛛丢进自己的口袋内。「晚餐吃什么呀熊哥?」熊海斳的个性十分自来熟,就算不熟的人几杯黄汤下肚之后他也有办法和对方称兄道弟,「熊哥」这个称呼更像是暱称而不是尊称,因为就连崭新的工读生都敢这么叫他;阳曜德以为黑帮老大都应该是看人不爽就拖出去打一顿的那种? 「猪肝汤、酱爆小捲……炒山苏你吃不吃?」熊海斳把餐盒一一摆开,阳曜德发现熊海斳非常喜欢那间「进来坐热炒」的东西,或许也是金龙帮的据点之一? 「吃、吃!熊哥带的我都吃!」阳曜德的晚餐最近都仰赖熊海斳,有时候阿远还是几个金龙帮的兄弟也会一起过来吃,不过碍于明杰的命令,晚餐不能搭配啤酒是非常遗憾的一件事。 「明天说不定就能解禁了。」熊海斳鬱闷的喝着汤,阳曜德读出另一层含意:明天是再度进入实验室的日子!「测试真是辛苦啊。」 「还要抽好几次的血,你多补补。」熊海斳夹了一大块猪肝到阳曜德碗里,阳曜德虽然不爱吃猪肝,但还是笑着说道:「谢谢熊哥!」熊海斳看着阳曜德吃得很满足的模样,觉得心中好像某一块跟着暖起来了。 那天倪浩凡帮阳曜德缝合伤口的时候将他的小腿放在诊疗台上,阳曜德配合的翘着脚,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姿势非常像產妇。他修长的双腿摆出m字型,再加上他自欺欺人的遮着眼睛……熊海斳有点讶异自己竟然想扑上去狠狠干他!明明比起这隻瘦巴巴的白斩鸡,温柔乡的女人奶子更好揉啊不是吗?熊海斳不是没干过男人,只是那些男人粉抹的比女人还夸张,他从来没把他们当作男人看待。 「嗝!」阳曜德打了个饱嗝,开始收拾桌子,然后用跳的到后面丢垃圾去了。嗯,屁股看起来挺翘的,穴应该很紧吧?熊海斳瞇起眼来意淫着阳曜德的背影,心里计画着要怎么把这个人搞到手。 「熊哥?」阳曜德丢完垃圾回来了,见熊海斳还坐着,以为他有什么事要吩咐,熊海斳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早点睡。我走了。」 「熊哥慢走。」阳曜德跳到门口送客,熊海斳朝他挥挥手,离开宿舍。 6 第二阶段药物测试人员筛选出来了,阳曜德、阿远和几个办公室的成员被选中,阳曜德把握着机会偷拍着明杰的虹膜,不过明杰的眼镜会反光,还戴着手套,要窃取他的虹膜和指纹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远哥,我去个厕所。」阳曜德心疼自己的材料,打算去厕所採集指纹。他拿出人工皮一般的硅胶片,在水龙头上到处黏贴,撕下,然后把取得的指纹收起来。这样能採到几枚可用的指纹他也不清楚,总之,先想办法拿到实验室人员的指纹再说! 接受药物测试的人员需要住宿,还好实验室旁边就是宿舍,倒也省事。抽完血后大家鱼贯离开,阳曜德有点心急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先把照片输入到机器当中製作隐形眼镜,再把採集到的指纹弄下来,然后进入警方的指纹资料库开始比对。 比对结果是他有三个人的指纹可用,其中刚好有明杰的。现在要赌他用哪隻手指登入密码了。食指跟拇指的可能性最大,因为方便伸出来,小指也有一定可能性,但是水龙头上的小指指纹不清楚,没办法用……让蜘蛛多观察几天好了。 「小马,你没在线上?」虾球打电话来,阳曜德正在为指纹烦恼呢!没心情和虾球玩,「没,刚刚才抽完血回来,有点想睡。」 「哦!你去帮明杰喔?」虾球看来也参加过测试,阳曜德应声:「对啊。想睡这个要告诉明杰吗?」副作用什么的……真是麻烦啊! 「要喔!起疹子还是想吐什么也要纪录下来。」虾球知道药物测试的辛苦,也不打扰阳曜德了,随便和他哈拉两句之后就结束通话。 阳曜德睡前又检查了几次回传的数据,崭新太谨慎了啊!药物配方跟方法都不是存在办公大楼的电脑里,这些无关紧要的数据海棠肯定不会付多少钱的吧?阳曜德觉得心情很烦躁,他苦恼的看着鱼缸:「小p,该怎么办?」金鱼张大着嘴,开合了几下,吐出几个泡泡,阳曜德也不知道从牠这样的动作读懂了什么,点点头:「嗯,我会小心。」 ※ 经过几天反覆的服药和抽血后,测试告一段落。这钱还真是不好赚!阳曜德揉着手上的瘀青,回到办公室。 「小马你终于来了!」少了一个苦力可以使唤,办公室的同事们都很想念他,阳曜德笑笑,「前阵子去实验室帮忙了。」 「我知道!科长也有去。」 「小马小马,你来帮我看一下。」才一到办公室就被呼来唤去的啊……阳曜德叹气,不过他脸上还是挤出和善的表情,着手处理问题。 不用处理琐事的时间阳曜德都在写病毒,他正在计画大规模的攻击,打算刻意引起崭新资安人员的警戒,好让他协助修復、接触到更高阶层的电脑,不过这么做他自己也有风险,所以他必须非常谨慎。论坛中的成员看不出真实身份,除非十分熟悉的骇客间才会互相留有联络方式,不然骇客们对于自己的个人资讯都非常保护。阳曜德觉得上次那个入侵贝蒂电脑的骇客应该是论坛的人,因为他利用的漏洞前阵子论坛上才有人在讨论……会那么刚好吗?阳曜德思索着。 手机震动了下,这是有关键字信件的提示!阳曜德查看了下内容,发现是关于底价的数字!这应该足够卖钱了吧?但黑市一颗可供移植的心脏将近三十万美元!海棠肯出这个数字吗?更别提手术、医疗专机还有后续照顾的费用了……阳曜德觉得自己的胃又痛了起来。找个机会问问看好了?童琳不肯出这么高的价格的话那他也只能啟动病毒了。 但什么时候要发动攻击?阳曜德拿捏不好时机。大规模发动攻击,然后把所有资料一股脑儿的丢给海棠,让他们自己慢慢分析……这相当于亮出自己的底牌了,能拿到多少钱?阳曜德知道自己越是心急,越容易被海棠杀价,童琳那女人精明得很,一个女人能当上黑帮帮主肯定不容易吧? 当初他会答应童琳的要求就是因为操作太急躁,露出马脚,才被童琳抓到企图挪用公款,反而被威胁前来崭新当卧底啊!母亲的状况越来越差了,就算凑到钱,心脏也不是说买就买的东西,还必须经过配对。根据他查询的结果,有些不健康的心脏也会流入黑市,又是一层风险;至于医院方面……他还没找到规模足够进行移植手术,又肯接这种自备移植器官的医院。 ……头痛啊!阳曜德虽然很努力的掩藏心中的焦急与鬱闷,但还是被偶尔来公司间晃的熊海斳给看出来了。 「小马,心情不好啊?」熊海斳手上拿着一包洋葱圈,一边吃着,一边递给阳曜德,阳曜德意思意思的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呃,对啊。我昨天被女朋友甩了。」 「谁?熊哥帮你说说?」熊海斳鉤着阳曜德的肩膀就把他往外带,阳曜德和他一起走出办公室,有点后悔撒了这个谎,「……游戏里认识的,不是公司的人啦。」如果熊海斳接下来要带他去相亲,那他就完了! 「人还是要面对面相处比较好!网恋什么的,虾球玩那么久的游戏也没见他出门约会过几次。要交女朋友不能一直坐在电脑前啊!」 「……」阳曜德无言以对,熊海斳拍了拍他:「熊哥带你出去玩。」他没给阳曜德拒绝的机会,拉着他就走到停车场。 「蓝宝坚尼!」眼前是一台霸气土豪金的跑车,像闪耀的太阳那样灿烂夺目,车体反光刺得人眼睛发疼,充分展现出车主的品味。光是这台车就够医药费了啊!阳曜德瞬间冒出偷车卖掉还比较快的想法…… 「识货!」熊海斳很得意,打开车门,要阳曜德上车。 「今天的阳光正好。」熊海斳开车前往海边。知道阳曜德刚刚被没见过面的女朋友给甩了之后,激发出他身为狩猎者的本能:此时不趁虚而入,更待何时!他没认真追过男人,但安慰人最后滚到床上去这件事他非常有经验,这小子……应该也不例外? 「嗯。」阳曜德心不在焉的回应着熊海斳。他看着窗外,想起他刚进入崭新,想借点钱购买日用品时,熊海斳打算开支票给他的这件事……如果现在开口跟熊海斳借钱的话,他不知道会不会借?能买得起这种跑车的人,应该非常容易就能够支付心脏移植的费用了吧?况且他还认识医生!就算那位医生不会器官移植手术,还是比他这个无名小卒更容易联络到其他人来帮忙啊! 「唉!」就算借了也还不起……这是个无解的问题。阳曜德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景色变化,终于发觉他们一直往海边去。 「……风不够大,可能没办法衝浪。」熊海斳有点惋惜。要衝浪果然还是去夏威夷最好啊!他已经在规划下次去夏威夷渡假的行程了……带着身边的这个人一起去,应该又是另一种感觉吧?熊海斳有点讶异自己竟然想到那么远,看来自己漂泊的心也觉得累了,想停下来休息了呢?熊海斳露出自嘲的苦笑。 「游泳也不错啊。」阳曜德总算做出适当的应答,熊海斳捏了捏阳曜德瘦弱的胳膊:「熊哥找个臂圈给你?」 「我……!」不会游泳是事实,但是这调侃明显带有轻视的成份,阳曜德涨红了脸,最后吐出一句:「……今天没心情游泳。」 「出来玩就放松一点,不然我叫莉嘉陪你好了?他胸部很大。」 「……咳!」阳曜德发现自己错了,熊海斳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带他去相亲?他是直接塞个女人过来啊!「熊、熊哥……」阳曜德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哈哈哈!」熊海斳故意逗他,果然得到很有趣的反应! 到了海边,那里有间雅緻的木造小屋,看来是个咖啡厅。里头的店长是个身材火辣的女人,穿着三点式比基尼,下半身围着若隐若现的沙龙裙,穿着花衬衫的熊海斳往那女人身边一站,两人就彷彿一对出来渡假的情侣一般。 「莉嘉,这是小马,公司的新人。」熊海斳向莉嘉介绍阳曜德,莉嘉很灿烂的笑了:「小马要喝点什么?我这边有调酒。」 「给他一杯曼哈顿吧!」 「呃、呃!我……实验。」还好有这个可以拿来挡!阳曜德不常去酒吧,所以不清楚曼哈顿到底是哪种调酒,在这里喝掛了也是个问题! 「嘖!」熊海斳看来有点不高兴,莉嘉也知道所谓实验是什么,温和的笑了笑,「那综合果汁?当然,不会有柳橙跟葡萄柚。」 「……麻烦莉嘉姐了。」 熊海斳今天没去衝浪,莉嘉微微感到讶异,这个小马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熊海斳该不会在……陪他吧?真是难得。 「熊哥要喝什么?」莉嘉转身就要拿酒瓶,熊海斳摆摆手:「我也喝果汁。」 「好。」莉嘉一边准备,一边和熊海斳间聊着:「实验什么时候结束啊?禁酒憋死你了吧?」 「明杰这次没选我。」熊海斳接过莉嘉手中的高脚杯,「后天第三阶段,然后还要再调整配方。」 ……后天是关键!如果还不能看出明杰用哪个指头的指纹进入实验室,那他就发动攻击!阳曜德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反正把资料导向海棠的主机,要追查到他也没那么快。决定好攻击时刻让他心神稳定了点,但下一个问题是:海棠肯出多少价码?阳曜德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引起莉嘉注意。 「小马干嘛心情不好啊?」阳曜德心里构思和童琳讨价还价的说词,没注意莉嘉把话题转到他身上来。 「他失恋了。」熊海斳代替他回答,莉嘉听到这个答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离开吧台,走到阳曜德身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背后被一股夹带香风的温度贴上了,那软绵绵的球体是……阳曜德回过神来,莉嘉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曖昧的暗示道:「姊姊可以安慰你哦?」 「我、我……不用!谢谢!」阳曜德慌慌张张的拨开莉嘉的手,想离开座位,但又怕不礼貌,于是拿起果汁一口气喝乾。 「小处男。」莉嘉调皮的用食指刮着阳曜德的脸,阳曜德惊恐的后退,熊海斳莞尔:「好啦别逗他了。今天莉玟不在?」熊海斳把话题带开,让阳曜德松了口气。 7 既然已经决定何时发动攻击,那接下来就是离开崭新的方式了。前阵子海棠为了掩护他的身份,不惜在街上和金龙帮发生枪战,听阿远说,金龙帮的几个堂口的堂主都去警察局报到了,白警官好像也直接打电话给熊海斳,要求给个交待……阳曜德知道这种时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弟出去顶罪,说不定到了监狱反而混得更大尾才出来呢? 街头枪战这种事一经过媒体渲染,警方的压力就跟着大了起来,熊海斳认为海棠帮还没放弃狙击阳曜德,于是非常低调但是严密的保护着他……这种安排虽然让阳曜德非常感激,但也造成他没办法单独离开崭新!原先他还能自由的出门买个日用品,后来办事效率十分强悍的米妮直接把他需要的物品快递到宿舍,他根本就不用出门。 员工餐厅的餐点似乎也按照他的口味改变了?阳曜德起初没发现,是贝蒂说餐厅终于换了个厨师他才发现这点;还有宵夜,熊海斳要去实验室查看情况的时候总是会外带一份宵夜给阳曜德,一次两次还好,最近他送宵夜的次数好像越来越频繁了?这种不着痕跡的照顾还真是……阳曜德头一次觉得把崭新的资料洩漏给海棠是种罪过!他是不是该放弃窃取资料呢?不对,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放弃的话就功亏一簣!况且再怎么说,他已经把实验室照片传给海棠,早就背叛崭新,现在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阳曜德感到骑虎难下。下个月熊海斳要出国签约,要离开只能趁那时候了?这个月也加紧脚步联络好医院和医疗专机等事项,然后就可以摆脱这乱七八糟的一切。 抽完最后一次血,他揉着手臂回到宿舍,翻看着蜘蛛的监视画面:明杰这傢伙竟然用无名指的指纹!阳曜德感到一阵头晕:他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混进实验室,却因为水龙头上没有无名指指纹,整个计画失败!警方那边是电子档,要复製成可用的指纹贴片难度非常高……阳曜德放弃这条路。他打开电脑,设定好病毒,忐忑的等待啟动时间的到来。 ※ 星期一上午的上班时间,「嗶——」米妮的电脑率先发出尖锐的声音,当机了。按下重开按键也没用,他皱眉,拿起分机,还没拨给阳曜德,他隔壁秘书的电脑也跟着发出嗶声,当机。接着,彷彿石块投入水里激起涟漪一般,电脑接二连三的发出嗶声,然后竟然有音调起伏的演奏起圣诞歌!不只他们这层楼,整栋崭新大楼的电脑主机都发出不自然的音乐声,声音大得连在大厅都听得见,不明所以的来访者惊喜的问着警卫:「你们有圣诞活动?」 「呵呵。」警卫知道事情不对,但也只能敷衍过去。 「喂?你们今天有活动怎么没先通知?」米妮不太高兴,他讨厌打乱行程的人事物,也这么要求全公司的人:所有事情都要先经过汇报才可以执行! 「不,是攻击!」资讯部的电脑使用不同的网域,虽然没事,但他们也听到了主机演奏出来七零八落的圣诞歌。是节日病毒,而且规模非常大!到底什么时候潜伏在公司电脑中的?防火墙哪边有漏洞?资讯部焦头烂额的想检查网路,但是全公司的资料像是猛虎出柙一般往指定的位置传输!把能够使用的频宽都用掉了,害资讯部无法连线。 该死!阳曜德和其他人一样很紧张,但他是因为怕被抓到而紧张。童琳知道了他的计画后,答应给他足够支付医疗费用的金额,还会替他安排医院和医疗专机,于是他义无反顾的发动了攻击。阳曜德在资料传输的过程中设置了好几道跳板,让电脑ip位置一直变动,混淆工程师的注意力;虽然他知道依照熊海斳的能力,一定有办法追到传输的目的地,但海棠的伺服器在国外,追查也是需要一点时间,而这点时间对他来说足够了。 「小马,过来!」他的分机响了,他匆匆忙忙的前往资讯部。他当然知道要怎么阻止病毒,但是不能表现的太理所当然。他和其他工程师一起疯狂的输入着指令,忙碌的大家也没注意到他输入的是分散指令:传输出去的资料像是兵分二路一般,一部分自行复製后继续传输,而另一部分则是假装被拦截下来。 圣诞歌演奏完毕,这个病毒居然还换另一首继续演奏,站在资讯部门口黑着脸的熊海斳让工程师们压力更大了,数十根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飞舞,劈哩啪啦敲击键盘的声响和诡异的电子音乐拼斗着,此消彼长,好几次资讯部的电脑主控权差点就被夺走。工程师们一致认为骇客正在线上!也试图反击回去。只有阳曜德知道他并不在电脑的另一端发动攻击,而是——他写了个具有思考能力的病毒! 这病毒进化的速度有点超出阳曜德的预期,但还在他的掌控当中。写病毒没有漏洞当然是最好的;但身为这种病毒的撰写者,当然要有控制它的能力,只不过阳曜德刻意将病毒设计成必须靠多人合力才能够解除,不然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阻止病毒,反而会引起怀疑。 资料快传输完毕了,阳曜德有意无意的将病毒的罩门给透漏出来。终于,一个工程师发现了这项弱点,开始进攻。然而这病毒的自我修復能力太强大,一个工程师进攻的速度赶不上它修復的速度。 「这样不行。」阳曜德跳出来了,「要大家同时反击。」 「试试看!」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大家都精神一振。刚开始默契不佳,让病毒又自行修补了缺陷,这是个越攻击它越强的病毒!大家很快的就发现了这点。 「再一次!」要求十几个人同时输入一样的指令实在有点困难,毕竟大家的打字速度不一,阳曜德在心中叹了口气,又做了点手脚,让病毒思考的逻辑瞬间慢了半拍,这才让每个人都把指令输入完成。 音乐终于停止了,电脑蓝底白字的当机画面变成几个色块拼出来的圣诞老人,一旁写了「圣诞快乐」几个字,然后「啪」的一声,所有萤幕同时间暗了下去,还传出烧焦味。 「靠,这也太兇残!」工程师愤怒的摔键盘。病毒传输资料就算了,还让萤幕电流过大烧毁是怎样?阳曜德刻意这样安排,因为这样一来全公司能够使用的萤幕将会只有资讯部的这些——就算熊海斳的财力足够购买几万台萤幕,但工程师就是这么几个,要安装全公司的萤幕并重灌电脑可是非常花时间的呢! 虽然心中觉得很愧疚,但是能让崭新遭受点损失,也算是对海棠的帮助了吧?给海棠帮助,那就是给自己帮助。阳曜德压下心中的良知,装模作样的擦着汗:「……我去搬主机上来?」 「你们预估几天能修復完毕?」熊海斳颇具威严的声音这时候插入工程师们的对话当中,所有工程师被他的气势压得都是一抖:「一、一星期吧?」这是他们的疏失,他们非常清楚没在期限内把电脑修好的话那他们就该捲舖盖走人了!阳曜德认命的去借了推车,把楼下的电脑都搬上来准备重灌,自己製造出来的混乱还得自己收拾……阳曜德有点无奈。 趁着工程师们忙着重灌电脑的期间,熊海斳拿起电话,打给虾球:「有查出来吗?」虾球一直待在堂口那边,但也是随时关注着公司这边的情况,这次发生这么大规模的骇客事件,熊海斳第一时间就是联络他。 「熊哥等等等……这病毒太狡猾了,一直变来变去!」虾球用肩膀夹着电话,追踪着病毒消灭前留下来的轨跡,随着键盘敲打的声音起落,过了好一会儿,虾球终于做出结论:「主机位置在新加坡,但幕后主使者就不一定了。」 「你东西收拾收拾,准备去机场。」真是让人头痛!熊海斳揉着额角,又打给米妮:「准备飞机,送虾球去新加坡。」 8 由于电脑出问题,所以崭新的业务暂时恢復纸本作业。阳曜德和工程师们连夜加班,好不容易才将电脑全部重灌完毕。但维修电脑可不是重灌就能解决的事,工程师们还必须从备用伺服器上将资料还原!有些纪录甚至会被放弃还原——例如两年前访客名单。这部份阳曜德就帮不上忙了,他不知道备份伺服器是怎么运作的,也没兴趣再入侵一次。 「熊哥我来我来。」阳曜德辛劳的替大家安装新萤幕,因应熊海斳的要求,他替每个人的电脑都安装了防止电流过衝的安全闸,以防骇客又烧一次萤幕。但不会有下次了,阳曜德心想。 他鑽到桌子底下连结萤幕线,不晓得他高高翘着屁股的姿势在熊海斳眼里看来就是「来干我」,这体位应该可以干很深?熊海斳甚至开始想像衣服底下的他是什么模样了。 虽然资料成功传输到海棠的主机去,但童琳坚持要将资料分析一半以上才肯付款,阳曜德有点不高兴,但他也有对付童琳的方法:他在资料里埋了绑架软体,不在期限内匯款的话资料就会自动销毁。现在只能希望海棠的工程师动作快点了?阳曜德将自己泡在工作里,好不去在意他母亲的病情。 这次大规模的骇客攻击事件引起了媒体注意,米妮代表崭新接受採访,对外一律称「客户资料没有外洩,请大家放心」,但实际的状况如何,只有崭新的工程师们才知道了。 「走走走!熊哥请大家吃饭!」熊海斳除了那天在资讯部摆出臭脸之外,他像个没事人一般的在饭店订了位。阳曜德有点讶异,但听到其他员工的讨论才知道:熊海斳是藉此鼓励士气,要大家更认真工作!他顺便还向饭店租借了会议厅,让资讯部帮大家上个资讯安全的课,没有苛责任何人。真是个好老闆啊…… 阳曜德有点感叹自己怎么没早点来崭新工作呢?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一旦踏出关键的那步,就不能回头了。阳曜德打起精神,应付饭局。 「小马这次辛苦了,来,我敬你一杯!」药物试验已经告一段落,熊海斳拿起酒杯就开始灌酒,阳曜德严重怀疑是他想找人喝酒才举办这一次的聚餐! 「辛苦辛苦。」阳曜德举杯。今天聚餐的成员不只崭新生技的人,还有金龙帮跟……那是白警官吗?阳曜德揉眼,那看起来疑似警官的人不见了,应该是认错? 虽然每个人都有固定位置,但喝到一定程度之后大家就开始乱跑了,还玩起混酒游戏;阳曜德酒量不好,推辞了几次,但推得次数多了就被认为不够意思,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喝下那不知道混了几种酒的液体。 「来乾乾乾乾!」阿远招呼着大家,阳曜德虽然觉得有点头晕了,但还是站起来和大家乾杯。 酒喝多了,烦恼好像都被拋在后头,间谍还是病情什么的……先忘了吧!阳曜德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这么兴奋的和人划酒拳?他的技巧很不好,很快的又被灌了好几杯酒。 「再来!」怎么可能都是他输?他不服输的主动去挑战,但或许是醉眼迷茫看错,又或者是反应慢半拍喊错,总之阳曜德被动的喝下一杯又一杯的辛辣液体。 「……嗝!」不只他,很多人到后来都软绵绵的趴在桌上,有的甚至还跑去厕所吐了好几次,熊海斳带着深意的看着醉得东倒西歪的眾人,示意饭店服务生帮忙,一边宣佈:「週末大家好好休息,下礼拜开始好好工作,不然就没有年终奖金啦!」 「熊哥好奸诈!哪有人在这时候宣佈的!」还清醒的几人忍不住吐嘈,但他们也知道这是实情。一手糖,一手鞭子,熊海斳靠着聚餐和奖金红利抓牢了不少人的心,也让员工更卖力的替崭新工作。 「阿远,我先走了。虾球那边你再帮我联络一下。」 熊海斳抱起醉醺醺的阳曜德上了楼。今天聚餐喝得很晚,熊海斳乾脆包了几个楼层让员工们可以好好休息,不用赶着回家。 「唔嗯……乾……」阳曜德说着醉话,熊海斳无奈的笑了:「都变成醉鸡了还乾什么啊?」他开了房门,先把阳曜德放在床上后,进入浴室放水。 这一切他等很久了。熊海斳抑制着下半身喧嚣的欲望,替阳曜德脱了衣服,阳曜德没有反应,任由熊海斳将他剥个精光。 熊海斳皱着眉头观察着阳曜德的躯体:太瘦了!这样抱起来手感不好。看来宵夜吃得还不够。熊海斳若有所思的带着阳曜德泡入浴缸内,洗去浑身的酒气。 「呼嚕……」阳曜德睡死了,任由熊海斳的大手在他身上游移着。他虽然瘦,但肌肤却滑溜的跟个女人似的,加深了熊海斳要把他养胖的想法!白白嫩嫩又好捏的屁股……熊海斳已经完全勃起了,然而这种状态下的阳曜德无法接纳他,于是他十分耐心的替阳曜德清洁和扩张。 粗糙的手指没用多少力气就进入紧闭的穴口,熊海斳恶意的搅了搅,阳曜德没有太大反应;对一个烂醉如泥的人做这种事,熊海斳一点羞愧也没有,相对的,还因为阳曜德顺从的任他摆佈,让他更加兴奋了。 阳曜德整个晚上几乎只有喝酒,熊海斳非常小心的动作,怕他吐出来;熊海斳让阳曜德跨坐在自己身上,一边拿着莲蓬头替他淘洗,羞涩的后穴逐渐放松,手指进出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刺激着熊海斳的耳膜,他实在很想现在就进入! 但是不行。他打算要认真和阳曜德交往,他不希望阳曜德对他有太恶劣的印象——熊海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举动本身就十分恶劣。大致清洁过后,熊海斳抱着溼淋淋的阳曜德离开浴室,动作轻柔的将他放在床上。 阳曜德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下两片阴影,熊海斳这时候才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平常一直戴着眼镜都看不出来,再胖一点肯定是美人胚子吧?熊海斳覆上了阳曜德的唇,舔弄吸吮了番;想当然尔,阳曜德不会有反应,但无所谓,没有反应对熊海斳来说就是最好的反应,因为他可以恣意的品嚐着阳曜德身上的每一吋肌肤。 阳曜德除了睫毛和头发之外,其馀的体毛都很稀疏,头发不知道是染的还是营养不良,呈现偏红的棕色,「多吃点芝麻。」熊海斳咬着阳曜德的耳朵说话,阳曜德微微皱眉,手指抽动了下,但酒精让他睡得很沉,他没有推开熊海斳。 「呵。」熊海斳情色的舔着阳曜德的颈子,一边舔一边吸吮出声,留下煽情的轨跡,接着他非常满意的欣赏着阳曜德白皙的肌肤上浮现出属于他的红色印记;熊海斳来来回回的抚摸着那骨感的胸膛,一口咬上阳曜德的锁骨,阳曜德吃痛,微微一颤,仍然没有清醒。 「太瘦了。」熊海斳一边咬一边用手指逗弄着胸前的两个小点,阳曜德依旧没什么反应,熊海斳不屈不挠的将粉嫩的突起玩成妖冶的红才肯放手,「不是性感带呀?」熊海斳也没打算听到回答,他握着阳曜德的手,仔细的舔弄着他的手指,手掌,手腕……又亲又咬的,一路往上:你是我的人,熊海斳要阳曜德明白这点。 手臂上也佈满点点红斑后,熊海斳摩挲着阳曜德仍然沉睡的下体。这里一样是稚嫩的顏色,熊海斳很兴奋,看来这个傢伙没有什么性经验?说不定自己是他有过的第一个人呢?各种情色的念头充斥着熊海斳的大脑,让他的动作急躁了起来;他草草替阳曜德含了两下后,就拿了个枕头垫在阳曜德腹下,将他翻了过去。 「果然。」刚才在浴室内凭触觉就知道阳曜德后面是处子,现在亲眼看见羞涩粉嫩的后穴后,熊海斳知道他正在品嚐一隻非常鲜美的童子鸡。「啾!」熊海斳吻上那里,用舌尖逗弄着,阳曜德发出一声咕噥,蹬了蹬腿,熊海斳沿着阳曜德的腰窝往上啃咬,双手摩挲着他的肋骨,直到他的后颈。 「乖,熊哥会让你很舒服的。」阳曜德似乎会觉得痒,他无力的挣扎着,扭动的身躯蹭到了熊海斳勃发的欲望,让他呼吸一窒。 「你这个妖精!」他打了阳曜德的屁股一掌,阳曜德似乎怕了,停止挣扎,乖巧的趴着,呼吸深沉。熊海斳本来还想多留一点吻痕,但他马眼已经兴奋的冒出水了,就算直接插入也……阳曜德根本没反应,不用做这么多前戏! 「嗯……」一次两根手指藉由润滑液侵入,刚才稍微开拓过的后穴没花多少时间就适应了这样的大小,甚至更为放松的邀请手指入侵,阳曜德随着手指抽插的节奏发出鼻音,那又甜又软的哼声让熊海斳浑身都酥了,他忍不住骂道:「妈的,你是温柔乡出来的吧?」温柔乡里只有女人,但阳曜德这种无意识的勾引却比任何一个女人还更加挑逗,熊海斳头一次这么想射在一个人体内,用精液标记自己的主权。 后穴本能的吞吐着手指,熊海斳知道可以了,他心急火燎的替自己涂了润滑液,握着兇器,一挺而入。「啊……」紧緻温暖的甬道让他舒服的瞇起眼来,阳曜德看来也没有太多不适;如果这真的是他第一次跟男人做,那根本天生被干的料!熊海斳整个人趴在阳曜德背上,从后头鉤着阳曜德的肩窝,支起他的头,让他不至于被枕头闷死。 「哼、哼……」熊海斳带着浓浓情慾的呼吸吐在阳曜德耳边,他下体画圆似的蹭着穴口每一吋皱摺,等每一片花瓣都完全舒展开来后,他开始规律的进攻。 「嗯、嗯……」阳曜德的呼吸随着熊海斳的节奏而震动着,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侵犯了,只觉得热,想甩开身后那高温又黏人的东西,但熊海斳不肯放手;骨感的身躯让他克制了自己的力道,深怕稍微一用力阳曜德就会受伤,他像是捨不得最后一口美食那般小心翼翼的感受着两人黏膜互相摩擦的美好,「宝贝,你好棒……」 这句话他对很多人说过,但阳曜德无疑是最得熊海斳心的一位,虽然本人无意识,但他挣扎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迎合熊海斳一般,淫荡的扭腰,配合着抽插,第一次就能做到这种程度让熊海斳非常惊喜,往后默契更佳的话说不定随便揉两下就能进去了呢? 「呼、呼、呼……」熊海斳舔够了耳背,就插入的姿势将阳曜德翻回正面,狠狠的掠夺着他的唇,阳曜德兴许是梦到了什么,他蠕动着舌头,笨拙的和熊海斳舌吻了起来。 「……妖精!」喝醉了浑身就散发着骚味等人干!熊海斳一边骂一边加强了衝撞的力道,饱涨的睪丸凶狠的拍在阳曜德的臀上,兇器上怒张的青筋猛烈地蹂躪着柔软的穴口,樱粉的小嘴在欲望的折磨之下逐渐转化为魅惑的红;一直摆脱不了这令人焦躁的热度,阳曜德皱着眉头,软绵绵的踢着腿,但是这动作让熊海斳衝刺的更猛了:「你实在……哼!欠人干!」 阳曜德的腿撩拨的蹭着熊海斳,熊海斳大抽大进的衝刺着,最后一声低吼:「射死你这个妖精!」一股热流随着话语在阳曜德体内爆开,熊海斳舒爽的颤抖着,把自己的精华一滴不漏的注入深处,阳曜德下意识的缩了缩,惹得熊海斳又硬了,他抬高阳曜德的一条腿,骂道:「这么贪吃?」说着,他打了阳曜德的屁股一下,阳曜德又是一缩,夹得熊海斳一声低咒:「妈的……今天不干死你我不姓熊!」 第二次的交合顺畅许多,经过精华滋润的内壁彷彿活了起来,自主的配合抽插蠕动着,原先羞涩的穴口更是淫荡的吸吮着男根,邀请着男人侵犯;黏腻的液体随着熊海斳的动作缓缓渗了出来,弄溼了床单,但熊海斳不在意那些,他全心全意的投入在和阳曜德的互动——或许说他单方面的动——当中;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他如此兴奋! 熊海斳抱着阳曜德的腿,畅快的又射了一次,射完了他还抽插了几下,感受着那诱人小穴被他的精液灌满的黏腻感。熊海斳射精完,下意识的看向阳曜德的胯间,他惊讶的发现:他都已经射了两次了,阳曜德居然连一次也没有?他咂咂舌,觉得这是一种耻辱——自己的技巧竟然没办法让人高潮吗?他瞇起眼,等休息够了之后再度闯入;这一次他不急着衝刺,他耐心的尝试着各种角度,一边观察着阳曜德的反应。 「嗯!」埋在体内的肉刃碰到某个点,阳曜德猛地拱腰,眉头也皱得很深;甬道剧烈的收缩,差点把熊海斳直接绞射。找到了,熊海斳得意的笑,他缓缓的抽动着下体,然而嚐到甜头的阳曜德不满于这种速度,他暴躁的踢着腿,熊海斳趴在他耳边,蛊惑道:「求我,就干得你舒服。」 ……求什么?阳曜德不知道。他本能的想自己解决欲望,但伸向下体的手被熊海斳握住了,熊海斳再次诱导道:「说『熊哥,小骚穴好痒,拜託干我』。」 痒?对!浑身上下都在痒!尤其是深入体内的搔痒感随着血液的流动蔓延至全身,逼得他发狂,身体越是扭动,那搔不到痒处的焦躁越是紧贴着他,阳曜德实在受不了,迷迷糊糊的说了:「拜託……」 「嗯?」熊海斳本来还期待他说下一句,但是这隻醉鸡实在醉得太厉害,扭没两下又睡着了,熊海斳露出阴险的笑,白森森的牙齿一口咬住阳曜德的耳朵,低喃道:「今晚,你准备靠屁股射精吧。」 9 ……喝酒误事啊!阳曜德非常后悔参加了这次的聚餐。他忍着想将自己全身上下刷洗一百遍的衝动,在路边拦了计程车。 「去饭店。」头还是很痛,阳曜德没办法集中精神,计程车司机狐疑的看着才刚刚从凤凰大饭店走出来的阳曜德:「先生要去哪个饭店?」 「……随便,离这间越远越好。」阳曜德把皮夹内的钞票都丢给司机,司机眉开眼笑的载着他到了隔壁市的福气大饭店。 印象中这是海棠帮经营的產业之一?正好。阳曜德需要和童琳谈谈。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要了一间房,身上的现金都交给计程车司机了,他只能刷信用卡。 「……要三天的房。」他完全不想回崭新的宿舍,那让他觉得离熊海斳太近,非常的没有安全感。 拿到房卡后他步履蹣跚的走进房间,第一件是就是将自己脱个精光,把能加的入浴剂全部倒进浴缸里,然后将自己沉在里面。 「噗嚕噗嚕噗……」肺部的氧气随着酒意离开身体,阳曜德觉得缺氧头晕,他「哗啦」一声浮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该怎么办?要这样离开崭新也不是不行,但他还没回收那些机械蜘蛛,熊海斳很快就会追到他头上来,到时候可能会演变为他被金龙帮追杀的情景…… 不行!在母亲的手术完成之前他只能忍辱负重的待着,直到他找到合适的心脏!他自暴自弃的拿起沐浴球刷洗着身体,看到胸前惨遭蹂躪的乳头又是一阵怨恨……原先不敏感的地方整个肿起来了,甚至还留有齿痕!只要微微一碰,阳曜德就想发出呻吟……阳曜德甩头,不愿去想刚才他在床上到底是什么德性;他洗完上半身后,抓着浴缸边缘,咬牙,将手指伸进那肿胀的地方淘洗内部。 「干……」喝醉没感觉就算了,他现在为什么要让大脑记起这种被贯穿的耻辱啊!虽然是自己的手指,但异物入侵引起的疼痛感让阳曜德想起刚才熊海斳就是这样抱他,他噁心的想吐;在计程车上他一直有精液不断从后穴渗出,弄溼他整件内裤的错觉,精液流淌到大腿上的搔痒感挥之不去,让阳曜德不敢随便喝醉了! 他支起酸痛的身体,反覆刷洗着大腿和股间,沐浴乳触碰到黏膜的刺激让他稍微有了洁净的感觉,但即使刷到破皮了还是洗不去熊海斳留下的吻痕。该死、该死、该死!阳曜德非常需要休息,他在自己晕倒之前离开了浴室,憔悴的将自己丢在床上,用最后一丝力气拿起手机发出几个字:「福气见面,快。」然后就昏了过去。 ※ 「叮咚、叮咚、叮咚!」急促的门铃声将阳曜德吵醒。他艰难的起身,看都不看丢在地上的衣服一眼,他披上饭店的浴袍,赤着脚走到门口,透过房门的猫眼往外看。 「客房服务。」对方笑得很灿烂,但阳曜德认出他是童琳身边的心腹:荆棘。荆棘本名是什么他不晓得,而海棠帮或许因为帮主是女性的关係,招收的帮眾也以女性为主,甚至还有仇视男性的情况。先前听说有个海棠的小弟强暴了女孩子,童琳亲手捏爆了那个小弟的蛋……想到就很痛,阳曜德下意识的抖了抖,开了门。 「哇!」荆棘一进房间就皱着眉头,「你还好吧?」荆棘看见阳曜德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跡,还有丢在地上凌乱的衣服,很担心的看着阳曜德。 「……你说呢?」阳曜德又倒回床上,用棉被将自己裹成一团,「这不是第一现场。」如果让童琳知道熊海斳敢在海棠帮的地盘上强暴他们的人,可能就不只爆蛋这么简单了。 「需要什么帮助?」荆棘看起来义愤填膺,但阳曜德知道他对自己的关心并不是真心的,他叹气,直接了当的转入主题:「证件办好了吗?」他想尽快离开这个国家,到国外安稳的过日子,不用再和这些黑帮纠缠了。 「嗯……」荆棘这时候打了一通电话,「好,我知道了。」荆棘抱歉的看着阳曜德:「童姐说目前分析出来的资料大部分都没有用……」 「你们这是要反悔吗?」阳曜德不爽了,他怒视着荆棘,但荆棘彷彿没看到一样,只是妖嬈的笑着:「卧底要有用处才叫卧底呀不是吗?」 「你们……!」阳曜德悲哀的发现他能够用来谈判的条件不多,如果海棠认为资料没有用处,那埋在里面的勒索病毒就完全没有啟动的必要了……自己为什么要选这么累的方式凑钱啊!这是阳曜德不知道第几次后悔接了这个任务。 「童姐那边我再帮你谈谈。毕竟不能让你白白牺牲嘛!」荆棘笑了笑,「待会儿我送衣服过来,你……自己保重。」荆棘眼里瞬间闪过一丝真诚的关怀,他拍拍阳曜德的肩膀,替他收走那些脏衣服,还端了份餐点给他。 「……」完全没有食慾,但还是得吃!阳曜德打起精神来,用加密连线的方式瀏览着先前查到的资讯。印尼、菲律宾、俄罗斯……他谨慎的释出自己的需求,不想表现出太多急迫,因为一定会被黑市商人狠狠宰一刀!但,没办法。器官捐赠的风气不盛,因此造就了黑市中器官买卖的生意……如果是肾脏或肝脏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自己就可以活体捐赠。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只能等卖家回覆消息了。阳曜德焦躁的看向电脑边……没有那抹优游自得的橘红色身影让他情绪非常低落。小p不在身边,让阳曜德少了一个心灵慰藉。他抓着头发,努力回想他把小p放在哪里……最后拿起电话拨给公司大门的警卫:「泰叔,我是小马啦!我把金鱼放在三十二楼办公室了,能不能麻烦您帮我餵一下!」 「好好好。辛苦了。」 阳曜德鬱闷的又把自己包成一个茧,身体的疼痛让他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会想起那天晚上被侵犯的记忆。虽然很朦胧,但男人身上的烟味已经鐫刻在他的脑海当中,只要一闭眼就会浮现,让他几度惊醒,完全不敢陷入沉睡。……这样不行,再不休息他会把自己逼疯!阳曜德向送衣服过来的荆棘又讨了安眠药,睡了整整一天,这才觉得恢復精神。 下礼拜上班他该拿什么态度去面对熊海斳?阳曜德深呼吸好几次之后决定:装傻!那天晚上大家都喝醉了,就算看见熊海斳把他带走,也不一定知道他对自己做了什么事。况且他那天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离开饭店,应该……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吧?现在是冬天,就算整天围着围巾也不会被觉得奇怪。阳曜德看着电脑里的金鱼照片点头,给自己鼓励一番。 荆棘那边讨价还价的结果是:能偷到实验室资料或摧毁动物房,那就额外帮他安排国外的住处。该死,住处!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他的心思都在医院上面,没想到这种细节……虽然依他的能力要在国外找一份工作并不难,但是手术完毕后他就身无分文了,临时要找住处可没那么容易,术后的母亲虽然能够短暂住在医院里面,但是总该有个家。 真的会被钱逼死啊……阳曜德趴在窗台上叹气。反正下个月才能趁熊海斳出国的时候离开崭新,剩下的一点时间就试试看这两项条件吧?崭新的动物房属于实验室的一部分,要摧毁其实很简单:只要丢隻野鼠进去就可以了。实验室的老鼠都有特定的基因配对,不能杂交,一旦受到污染就必须整批重新培养……看起来好像很简单,但实际施行起来又有一定困难度的任务。 阳曜德懒洋洋的观察着楼下来往的车辆,看到了荆棘的车。有好消息了吗?阳曜德打起精神,迎接荆棘的到来。 「办好了。」荆棘给他一个牛皮纸袋,阳曜德抽出里头的文件一看:是他和他母亲的移民签证!阳曜德精神一振:「钱什么时候匯给我?」海棠帮肯替他办移民签证,那一定是部份资料起了作用吧?就算不能拿到全额,能先拿到一部分也不错! 「下个礼拜入账。」荆棘还打算说什么,但突然按着耳机,脸色一凝,迅速把牛皮纸袋塞进阳曜德的外套内侧口袋当中,接着熟练的解开他的皮带和衬衫钮扣,并将他推倒在床上,跨坐上去,扭着腰,发出呻吟。 「你!」阳曜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荆棘一边呻吟一边小声的说:「熊海斳来了,嗯……啊……你东西收好。」 「叮咚!」荆棘才说完话,门铃就响了,荆棘又叫了几声,故意将床垫摇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接着用眼神示意阳曜德晚点开门,他假装到浴室整理服装仪容。 「哗啦——」冲马桶的水声响起,阳曜德接到提示,心惊胆颤的开了门,荆棘「正好」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见到门口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凑上前去,亲了阳曜德一口:「帅哥,我们下次再约。」他扭着妖嬈的步伐离去,还不忘拋了个媚眼给待在外头的阿远。 「……你召妓?」看到这一幕,熊海斳的脸色瞬间黑了,阳曜德一边尷尬的扣好皮带,一边底气不足的说道:「男人…男人……总、总有需求嘛!呵呵。」阳曜德乾笑着——他必须按照荆棘铺设的剧本继续演下去,不能让熊海斳发现荆棘是海棠帮的人! 「……」熊海斳瞇起眼,沉默的看着阳曜德,阳曜德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完了!他还没见过熊海斳这么生气的模样!熊海斳平常总是嘻嘻哈哈的,非常好相处,但只要是人,都会有脾气;看起来越是温和的人一旦生起气来,就有如沉寂已久的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 阳曜德脑袋迟钝的还没想出要怎么道歉,熊海斳就把他扛到肩上,往床舖的方向走去! 「呜哇啊啊啊——」阳曜德绷紧了神经,以为自己又要被强暴了,但熊海斳让他像个小孩似的趴在自己的大腿上,对着他的屁股劈哩啪啦的就是一顿打。 「……痛!哎唷!对、对不起啦!」房门没关,阳曜德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他不懂熊海斳干嘛生这么大的气?他自己不也是常常去温柔乡玩吗? 熊海斳打了几下稍微消气了,但他依旧臭着脸,让阿远叫了餐点进来。阳曜德委屈的揉着屁股,可怜兮兮的站在熊海斳对面,不敢坐下。 「坐。」熊海斳替他拉开椅子,阳曜德忍着各种疼痛坐下,拿起果汁想缓解这尷尬的气氛。 「以后有需求跟熊哥说。」 「……噗!」阳曜德被果汁呛到,熊海斳亲暱的拿起纸巾替他擦嘴,让阳曜德一阵惊恐:完蛋,好像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呃、咳咳……!」阳曜德自己接过纸巾擦嘴,很没形象的擤着鼻涕,一连用了三张纸巾后才胆颤心惊的跟熊海斳一起用餐。 熊海斳将自己的培根放到阳曜德盘子中,让阳曜德头皮又是一阵发麻:怎么就没见过他这样对阿远!自己到底何德何能,招惹了这尊大神!阳曜德脑袋一片空白的用完了餐,呆呆的跟着熊海斳上了车,直到车门扣上的声响才让他回过神来:不对啊自己干嘛跟着坏人走!阳曜德鬱闷的想挠墙。他完全不敢面对熊海斳那火辣辣的视线,低着头,囁囁嚅嚅的问道:「熊哥……等一下可以顺便绕去公司一趟吗?」 「嗯?」熊海斳挑眉。虽然最近有点忙,但已经没有加班的必要了?「什么事?」 「呃……我的金鱼忘了带回来,没人餵牠。」阳曜德非常庆幸有这个藉口!只要抵达公司,就可以从大厅走回宿舍!……如果顺利的话。 「哦。」熊海斳理解的点头。他好几次看到阳曜德对着金鱼傻笑,他已经联络设计师,要在办公室里弄个大型的水族箱来调节上班气氛了。 「谢、谢谢熊哥!」阳曜德挤出笑容,熊海斳宠腻的揉着他的头发,让阳曜德脆弱的心脏又是一颤:这种宠爱他消受不起啊!为什么是他!办公室里明明很多美女啊!阳曜德欲哭无泪。 「熊哥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宿舍!」阳曜德一下车,直接把话堵死,不让熊海斳将他带走。他用跑百米的速度衝到警卫室,向值班警卫打过招呼后,抱着球形鱼缸,一边遮着鱼缸口防止水漏出,一边尽可能平稳的跑回宿舍。 「呼、呼、呼……」小p因为这样的摇晃,顏色似乎吓掉了一层,阳曜德愧疚的向牠道歉:「对不起啦……不快点我就回不来了。」 事情本来就够多了,现在又来一件:烂桃花!阳曜德想买个桃木剑还是什么来斩一斩了…… 阳曜德开啟信箱:没有卖家回信。他叹了口气,丢开手机,确认门窗都锁好之后躺在床上,打算睡一觉养足精神再做打算。 10 到了上班日,阳曜德心不甘情不愿的拖着步伐离开了宿舍,走向办公大楼。 「早!」是帮他餵金鱼的泰叔,阳曜德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泰叔早!」 「你今天没带金鱼?」刚开始大家都觉得奇怪,但后来理解阳曜德对金鱼的喜爱之后倒也见怪不怪——崭新甚至会举办宠物日,让员工可以把家里的阿猫阿狗带来公司玩。 「水草要晒太阳,我留在宿舍了。」阳曜德笑笑。他可不想再把他心爱的小p吓到掉色! 踏入金碧辉煌的大厅后,阳曜德和其他员工一起等电梯,但他身后的人群突然有了骚动,接着像是摩西分红海般「哗」地一下往旁边散开了,这种气势……!阳曜德有种不好的感觉。 「熊哥早!」这声问好把阳曜德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唤醒了,熊海斳的鞋跟敲在大理石地板上,一步一步的接近,叩,叩,叩,好像死神来敲门一般;阳曜德头皮发麻,硬是撑到熊海斳的气息贴上他背后,才像是逐格动画一样缓慢且僵硬地回头,朝他露出尷尬的笑:「熊、熊哥今天那么早?」 「早餐吃了没?」逆光的熊海斳彷彿天神一般站在阳曜德前面,让他想起上次那台金色跑车……果然车如其人啊!闪耀得令人睁不开眼! 「吃、吃过了熊哥。」阳曜德本来想帮熊海斳拿一份早餐打发他,但他想起熊海斳正在找机会接近他!可不能自投罗网!他持续对着熊海斳傻笑,假装没读懂他眼神当中「一起吃早餐」的暗示。 「熊哥请!」阳曜德按着电梯门,躬身请熊海斳进入,熊海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率先进入电梯,还不忘叮嚀大家道:「还没吃早餐的都去员工餐厅拿嘿!」 「好!」马上有人应答。阳曜德故意等了三班电梯,才晃晃悠悠的走到自己的座位。 「太好了贝蒂!你这里有仙人掌!」阳曜德看到贝蒂桌上有一盆小仙人掌,急迫的拿了起来:「能不能借我一天?」 「怎么了?」怎么会有人借仙人掌?贝蒂歪着头看他。要斩掉熊海斳这个烂桃花的真相阳曜德无法说出口,他打哈哈过去:「我……觉得今天电脑萤幕的辐射有点强。」 「不能调暗吗?」贝蒂探头过来,在阳曜德的萤幕上乱按了一通,导致萤幕画面变成奇怪的红色。一看到红色就想到自己衣服底下还没消退的吻痕!阳曜德心虚的阻止贝蒂:「拜託借我一下。」他双手合十,露出很可怜的神情,贝蒂不明所以,也只能答应:「你需要仙人掌的话那今天下班一起去逛花市?」 「好啊!」阳曜德想也没想,一口答应,因为他有预感熊海斳绝对会在公司楼下堵他! 忙了一个早上,阳曜德藉着人群的掩护来到员工餐厅,随便拿了餐点,坐下准备速战速决,但此时,熊海斳笑咪咪的端着盘子在他对面坐下。黑道堵人根本专业的啊!阳曜德绝望了。他认命的和熊海斳打招呼:「熊哥吃饭啊?」这句话很蠢,但是他不知道该和熊海斳说些什么。 「嗯。」熊海斳又把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分给阳曜德!阳曜德整个头皮发麻,但是他无法推辞……餐厅里的其他员工见到两人亲暱的动作,交头接耳起来,阳曜德立刻想找个地洞鑽下去了……他真的不想要这种关爱啊! 「今天下班有空吗?」熊海斳接着开口,把议论纷纷的声音都转为惊叹,阳曜德瞬间没了胃口,他乾涩的回道:「我……有约了。」 「哦。」熊海斳的声音不冷不热,让阳曜德觉得有点对不起贝蒂:熊海斳该不会在知道是谁跟自己一起出去后就解僱他还是……杀人灭口吧?阳曜德被自己的想像吓到,不禁抖了抖。 两人闷着头吃饭的气场彷彿什么隔音罩一样,将餐厅嘈杂的声音都隔绝在桌子外头,餐厅里其他员工围着他们窃窃私语,彷彿想看他们还会激出什么火花一般;阳曜德不善于处理这样的气氛,只能囫圇吞枣的把午餐吞完;熊海斳见他吃完了,正准备开口说话,但阳曜德一吃饱就迅速收拾好桌面,完全不给熊海斳说话的机会:「熊哥我吃饱先走了您慢慢吃啊!」 「好。」熊海斳微微一顿,笑了,然而那笑容在阳曜德眼里怎么看怎么像隻邪恶的大野狼,正虎视眈眈,准备吃掉自己这隻脆弱的小绵羊!这样不行!阳曜德脑海中瞬间冒出再攻击崭新系统让大家忙碌起来的想法,但即将拿到手的报酬让他冷静下来:能躲就躲吧! 下午,阳曜德尽可能的和大家一起工作,避免落单,因为按照熊海斳捕捉机会的能力,一落单他就完了!女同事们不知道为什么很兴奋,吱吱喳喳的聊着天,而科长也没有要阻止他们的意思,于是阳曜德凑上前去加入话题。 「那个保溼好用!」……在聊化妆品。阳曜德虽然没什么在保养,但是他可以在旁边点头,用附和的方式让自己融入话题。 「小马,你也跟着来吧!」女同事们列队出发了,阳曜德虽然不知道要去哪,但是只要不落单他就是安全的!阳曜德没有多问,跟着女同事们前往实验……不对,这次是spa中心? 崭新的员工福利十分的优良,spa中心就是之一,每人每月有一次预约做spa的机会,中心平常则是对外营业。阳曜德好奇的眨眼,看着摆在spa中心的仪器,明杰和其他实验室人员先用仪器检查着每个人的皮肤状况,然后发给每人不同款式的面膜。 「唷?小马,你也来敷脸啊?」明杰有点讶异阳曜德会跟着来,阳曜德只是对着他笑:「不同样本嘛……呵呵。」阳曜德乾笑,明杰也对着他笑:「你皮肤状况不错,试试看这个透亮款的吧?」 什么透亮?阳曜德甩开脸跟灯泡一样发光的猎奇想像,接过面膜,学着其他女同事的动作,将面膜贴在脸上。 「好冰!」冬天把一张溼答答的东西贴在脸上真是难受!不过spa中心这里的空调温度适当,阳曜德躺在按摩椅上倒也愜意……似乎能够理解那些女人为什么这么兴奋的要来了? 聚会那天晚上被熊海斳折腾半天的肌肉在按摩椅的推拿下完全释放出疲劳,阳曜德舒服的想呻吟,他努力地想保持清醒,但转头看到贝蒂睡到连嘴都打开了,稍微睡一下应该没关係吧? 「明杰,好了要叫我。」阳曜德向明杰打了个招呼,明杰一边用顏色奇怪的浆涂在别人脸上,一边点头:「好。」 「谢啦!」得到明杰承诺的阳曜德觉得稍微放心下来,他深深的陷入按摩椅当中,享受着专属于崭新员工的福利。 「呼嚕……」阳曜德发出轻微的鼾声,敷完脸的同事们躡手躡脚的离开——他和熊海斳两人中午在员工餐厅互相分享食物的事早就传开了!大家都很期待两人之间的八卦:他们假装走远,但偷偷躲到看得见阳曜德又不会被发现的位置,想知道专程前来的熊海斳会对他做什么事? 「要亲他了吗?要亲他了吗?」某位同事很兴奋。 「小马什么时候跟熊哥这么好的啊?」 「他们上次不是一起出去兜风吗?我猜那时候!」 「啊……」熊海斳面带笑容的把阳曜德脸上乾掉的面膜撕下来,然后吻了吻他的额头,接着拿掉了他的围巾,并解开他的衬衫钮扣,一旁躲着偷看的人们一震,发觉这个八卦劲爆程度超乎他们的想像,红着脸跑掉了。 「……噗!」熊海斳一看到阳曜德的胸膛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个原本应该是乳头的位置被ok绷遮住了,显得十分的突兀,而阳曜德也因为胸前一凉,终于醒了过来。 「你你你……!」阳曜德连忙抓着衣襟,愤恨的看着四周:明杰和其他实验室人员正在远处收拾用具,而一起过来敷脸的女同事们跑得一乾二净!这些傢伙……阳曜德不是没听到他跟熊海斳的传言,他咒骂着这些只想看八卦的女人们,一边手忙脚乱的将釦子扣上。 「咳!熊哥,你来敷脸啊?」阳曜德故作镇定的坐直了身体,熊海斳挑眉,对着他露出极具男性魅力的笑容:「我来邀你泡温泉。」 温泉什么的,超级危险啊!阳曜德想到上次他只围着一条浴巾就泡进浴池里的景象,惊恐的拒绝:「我、我身上有伤口,不太方便泡温泉。」 「哦。」熊海斳笑笑:「你的乳头还好吗?」 ……流氓!十足十的流氓!到底是谁害的啊!阳曜德咬牙,深呼吸好几次才压抑住自己的愤怒,他挤出僵硬的笑容,看了看手錶,「很、很好。熊哥我下班之后有约,先走了。」 「你有空的时候打电话给我。」熊海斳笑得十分自信。 11 阳曜德怕牵连到贝蒂,于是他取消了和贝蒂一起逛花市的约会——反正熊海斳也不知道他跟谁约,假装跟虾球约了线上玩游戏不就好了!他将自己关在房间内。过了一阵子,熊海斳果然如他所料的前来按门铃!但是阳曜德装死不回应。熊海斳应该……不会破门而入吧?阳曜德有点担心。 好在,熊海斳比他想像的稍微有绅士风度一点,按门铃找不到人后也非常乾脆离开了。只是阳曜德不放心,他派出机械蜘蛛监视走廊,发现他在楼下和陈叔聊天!该死!现在他连去中庭散个步都会遇到熊海斳!阳曜德很鬱闷,他觉得他非常的需要斩桃花的道具! 询问贝蒂后,他打电话向店家订购了一堆仙人掌来斩桃花,也不管什么风水方位,把整个房间都摆满仙人掌就对了!阳曜德本来就焦躁的情绪被熊海斳逼得快要变成忧鬱症了,他打开游戏,想来场对战发洩一下,然而虾球不在线上,和陌生人一起玩的感觉好像就是少了点什么,他又不敢联系之前的朋友,就怕一个不小心被熊海斳抓到什么马脚。 躲过下班的约会邀约没用,因为有门禁,总是要回来的。熊海斳差不多都是晚上十点会送宵夜过来,到时候还得想办法!阳曜德虽然感到胃痛,但饭还是要吃。他在员工餐厅关闭之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绕路过去领了一份晚餐,然后就往陈叔的房间奔。 「陈叔,我可以跟你一起吃晚餐吗?我房间喷了杀虫剂。」 「怎么这么晚才吃?来,这是熊哥今天给我的龙井,喝喝看吧!」 「……谢谢陈叔。」阳曜德食不知味的把晚餐吃完后,偷偷拿出手机查看:熊海斳正拎着宵夜在他的房前徘徊!他非常庆幸自己跑来找陈叔吃饭!阳曜德找藉口在老陈房间逗留了一会儿,确认熊海斳离开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记得吃晚餐。」那份宵夜掛在门把上,熊海斳给他留了字条,阳曜德心情很复杂,有种想哭的感觉:为什么偏偏关心自己的人是他呢?这不知道是阳曜德第几次后悔来崭新窃取资料了。他叹了口气,拎着宵夜进房间,餵了小p,接着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 「小p,我该怎么办?」熊海斳对他的好他不是没感觉到,但是他不能回应他这份情感,也不配熊海斳这么对待他;资料已经传给海棠了,这让阳曜德觉得十分的愧疚。小p吃饱之后无聊的绕着鱼缸游,好像阳曜德目前的处境一般,只能原地打转,无法逃离这透明,但确实存在的桎梏。 为了不让自己被愧疚淹没,阳曜德严格执行躲避熊海斳策略:他上班的时间开始不固定,也不在大厅搭乘电梯,而一到了晚餐时间,他就到楼下找陈叔下棋,或是乾脆装睡。原先用来监视实验室门口的机械蜘蛛全都被他用来观察熊海斳的动向,但即便如此,在公司还是会遇到熊海斳——谁叫他办公室就在楼上而已呢? 「小马,来帮忙。」楼上财务部的人大包小包的搬东西,阳曜德义不容辞的上前帮忙,但看这搬迁的气势……阳曜德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楼上要装潢,这个月就委屈大家啦!」熊海斳抱着他的木雕,笑嘻嘻的向业务部的大家打招呼,业务部的人连忙回礼,阳曜德的嘴角抽了抽,看着理所当然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熊海斳。 「熊、熊哥要喝茶吗?」阳曜德想找藉口逃开,不过熊海斳笑得让阳曜德毛骨悚然:「有什么茶?」 「普洱铁观音碧螺春毛尖龙井香片……」阳曜德背书一样的唸了一串茶叶,熊海斳讶异的挑眉:「我们有这么多种茶叶?」 「……都没有。」阳曜德挤出諂媚的笑:「我出去买?」 「不用了。叫阿远等一下顺便带过来就好。」熊海斳霸佔了阳曜德的位置,研究着他桌上的仙人掌,阳曜德没地方坐,找了藉口跑到别的地方去。 不只阳曜德,办公室的每个人都可以感觉的出来熊海斳在刻意接近阳曜德,但是他们没有反对的意思,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在帮助熊海斳。 「可可你需要帮忙吗?」没有电脑需要维修,于是阳曜德开始跟工读生抢工作了;事情琐碎没关係,只要不要让他单独跟熊海斳待在同个空间就好!阳曜德一边帮忙贴标籤,一边东张西望的观察着熊海斳来了没,可可看不下去,忍不住说道:「马哥,熊哥人不错,你们就试试看啊?」 「咳咳咳!」阳曜德听到这句话简直要吐血:你先让他上一次试试看! 「我……不是。」阳曜德很虚弱的找了个答案。实际上这个问题比性向复杂更多——他背叛了熊海斳,正准备找机会跑路,完全不想跟他有进一步的交流。 「哦。」可可眨眨眼,手脚俐落地和其他工读生一起将贴好标籤的產品搬了出去;阳曜德惊觉自己落单,正准备跟上可可的步伐,门就「喀」的一声关上了。 「……!」这感觉很不妙,非常不妙!阳曜德警戒的看着货架之间,以防被熊海斳偷袭,但他转来转去,都没发现人影,他松了口气:「只是风啊……」自己吓自己才是最可怕的。 阳曜德拍着胸口,走到门前,轻轻一扭门把,背后突然贴上的温度连同他察觉门被反锁的惊讶一起冒了出来:果然是陷阱!他没有转头,自暴自弃的喊出来人的名字:「熊哥……」 「嗯。」熊海斳从背后抱着阳曜德,捏了捏他的腰,不满的皱眉:「怎么还这么瘦?」是不是该把他叫醒吃宵夜了? 「呃……天生的。」阳曜德乾笑。他从这句话敏锐的捕捉到一个讯息:熊海斳喜欢胖一点的人!那掛在门把上的宵夜他不要拿了! 仓库里没有其他人,熊海斳亲暱的用鼻子蹭着阳曜德的耳朵,声音低哑的问道:「你屁股被人开过了没?」 「……」这话题太跳跃,阳曜德完全跟不上,他愣了好几秒才意会熊海斳的意思,终于尷尬的转身,想推开熊海斳:「熊、熊哥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不是、不是那个。」 「我知道你不是。」熊海斳低下头想吻阳曜德,被他躲开,「你看起来不像鸭。」 ……这人的逻辑怎么搞的!阳曜德傻眼:「我说我不是同性恋啊!谁跟你说我去卖屁股了!」 「哦。」熊海斳笑了。虽然上一次阳曜德的表现让熊海斳一度以为他是专门做这行的,但是他紧緻生涩的程度是第一次接受男人,阅人无数的熊海斳非常肯定;难得找到这样具有天赋的人,熊海斳嚐过一次之后就捨不得放手了。 「没关係,我不介意。」熊海斳又试图亲吻阳曜德,阳曜德简直要抓狂了:你不介意但是我很介意啊! 「熊、熊哥!」阳曜德再次推开熊海斳凑过来的唇,假装没看到熊海斳眼底燃起的慾火,「温柔乡有很多……唔!」熊海斳枷锁般的大手扣住了阳曜德的手腕,他霸道的吻上了阳曜德,不让他说话;阳曜德背后就是门板,他无路可退,只能被动的接受这狂野的吻。 熊海斳接吻的技巧很好,即使阳曜德没和人亲过嘴,也能够跟上熊海斳带起的节奏,两人像是跳国标舞一样你来我往,阳曜德逃,熊海斳就追,等阳曜德被逼近角落、正要狗急跳墙的时候,熊海斳就会适度的退让,浅浅的吸吮着阳曜德的唇,彷彿那是什么好吃的糖果一般。啾啾的水声让两人的吻显得曖昧,阳曜德没多久就觉得头晕目眩,他大力挣扎了下,熊海斳终于放开他,低沉地笑了:「你不要诱惑我。」 「谁、谁诱惑你了!」阳曜德暴怒,这傢伙怎么这么蛮不讲理!阳曜德生气,却又不敢用力反抗的模样像是小猫挠抓似的,撩拨的熊海斳心痒痒——实际上那是阳曜德抵抗的力量太弱,而不是他故意在玩遇拒还迎。在熊海德眼里,阳曜德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挣扎都削减着他的理智,熊海斳很想直接把阳曜德就地正法,但这次他没喝醉,对于疼痛的忍耐程度肯定没上次那么好。 「你全身上下都在诱惑着我。」熊海斳情色的舔着阳曜德的耳朵,阳曜德受不了的缩着脖子,一边试图反抗:「那是你、精虫衝脑!」阳曜德使尽吃奶的力气踩了熊海斳一脚,熊海斳配合着松开手,笑道:「对呀,好想射进你的屁股里。」 「……!」这种粗俗的话竟然能够说得如此容易,阳曜德发觉自己小覷熊海斳厚脸皮的程度了!熊海斳脸上露出的笑容让阳曜德觉得大事不妙!他转头就跑,想寻找另外的出口。 背后不急不徐的脚步声紧跟着他,怎么甩都甩不掉,阳曜德有种自己是老鼠,而熊海斳是猫的错觉了。听说猫抓到猎物之后都会把牠玩弄一番才吃掉,接下来自己的处境……阳曜德不敢去想像,他慌乱的贴着墙走,看到疑似门把的东西就抓,终于,一扇门被他打开了,但是看到陈列的整整齐齐的资料阳曜德就绝望了:资料室要有磁卡才能进出——阳曜德只知道米妮有进来的权限,自己闯进这里,和死路没两样。 「呼、呼、呼……」阳曜德的体力本来就不好,这样高速奔跑没多久就让他觉得很喘,他自暴自弃的找了张沙发坐,对信步进入资料室的熊海斳怒目而视。 「不跑了?」熊海斳笑咪咪的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阳曜德。阳曜德撇头,知道今天自己逃不过了,「我……呼、休息……等下、等下再跑。」 「哦。」这匹小马还真是可爱!熊海斳安抚似的揉了揉阳曜德的头,然后走到他面前跪下,阳曜德错愕的看着熊海斳的动作:拉下他的裤子拉鍊,将嘴凑了上来。 「熊哥!」阳曜德终于反应过来熊海斳想干嘛,他羞得直往后退,无奈沙发太重,阳曜德蹬了几下还是在原地,熊海斳隔着内裤亲吻着阳曜德的小老弟,发出沉闷的亲吻声,阳曜德没想到熊海斳竟然会做到这一步,他抬起脚想把熊海斳踹开,但又怕伤了他,犹豫不决的结果就是被熊海斳解读为欲求不满,「呵,这么急?熊哥会好好疼你的。」 12 下体传来溼润搔痒的感觉,阳曜德非常恐惧,以至于熊海斳舔弄了半天,阳曜德的小老弟就是软趴趴的没动静,熊海斳皱眉:他虽然没有帮人口交过,但被舔多了也懂得一些技巧……他拎着那无精打采的小傢伙,嘲讽道:「你是不是阳痿啊?」 「……你才阳痿!」阳曜德对自己惊吓过度就站不起来的小老弟感到羞愧,反射性的就回嘴了,一时也没想到这样反驳会引起什么后果。 「那你弄给我看。」熊海斳好笑的拉了另一张椅子坐在阳曜德正对面,掏出自己硬梆梆的傢伙,炫耀似的甩着。 「……」自己为什么非得在别人面前自慰啊!阳曜德处境艰难,弄也不是,不弄也不是。他握着软趴趴的小老弟,很没诚意的擼了几下,后来乾脆破罐子破摔的承认:「……对着熊哥我硬不起来。」要怎么打怎么操随便你了! 「呵。上次你明明就射了好几次。」想到上次阳曜德颤抖着被自己操射的画面,熊海斳觉得自己又硬了几分。「熊哥教你弄。去桌上趴着。」 「……」阳曜德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爬到桌子上,熊海斳见他一副躺到手术台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握着他的脚踝将他往后拖了点,让他脚踩着地,只有上半身趴在桌面上。 「言涛。」熊海斳咬着阳曜德的耳壳,温柔的呢喃;低沉的男声震动着阳曜德的耳膜,他虽然不喜欢马言涛这名字,但这名字少说也跟了他好些时候,熊海斳这样呼唤,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应,至少在那么一瞬间,他似乎不排斥熊海斳的体温?熊海斳很有耐心的舔着阳曜德的耳朵,阳曜德扭头想躲,这时候熊海斳的大手包覆住阳曜德的下体,揉了起来。 「唔……」身体热了起来,这不应该啊!自己怎么可能对男人有反应?阳曜德抠着桌面,想逃,但已经太迟了。裤子被褪至脚踝,两人现在下半身光溜溜的相贴着,阳曜德可以感受熊海斳高温的下体正蹭着他的臀部,后庭被这样蹭着,忆起上次被填满的记忆:模糊不清,但是似乎……十分的舒服?等等!自己在想什么啊!阳曜德心有牴触,不愿意和熊海斳做爱,但是内心一部份又隐约觉得他只能靠这样的行为来弥补熊海斳了。 他半推半就的让熊海斳插入手指扩张,乾涩的疼痛感让他不适的皱起眉,熊海斳知道他会痛,嘖了声,跪了下来,将脸埋在他白嫩的臀瓣间,开始舔弄。灵活溼润的舌头拂过后庭的搔痒感让阳曜德惊叫:「熊、熊哥你干嘛!」 「啪!」回应他的是屁股上清脆的巴掌声,熊海斳有点不悦的道:「准备干你。」这小子也太不懂情趣!自己憋得快要爆炸了,他还不自己掰开屁股准备让人上?下次还是把他灌醉了再干好了! 「……」阳曜德咬牙忍着后庭奇异的舔舐感,熊海斳的舌头很仔细的照顾到了每个皱摺,还和手指一起滑入,模拟着性交的频率抽插着;阳曜德被舔得双腿发颤,他用指甲刺着掌心,想让自己保持一丝理智:想想母亲的病情!想到这点,阳曜德整个人就清醒了,熊海斳这时候伸手捏了捏阳曜德依旧垂头丧气的小老弟,笑道:「看来你真的只能靠屁股射精。」 「什……啊!」后头传来撕裂的疼痛让阳曜德叫不出声音,烙铁般的兇器并没有因为阳曜德狰狞的表情而停下,熊海斳动作缓慢,但是一鼓作气的挺进至底,他进入之后没有马上律动,只是耐心的抱着阳曜德瘦弱的身躯,亲吻着他的后颈安抚道:「呼气,吸。」 「呼、呼、呼……」阳曜德凌乱的呼吸在熊海斳的指示下逐渐恢復规律,紧绷的后穴似乎也跟着呼吸的频率而蠕动着,甚至还自我调适的分泌出润滑的液体,熊海斳发觉甬道内似乎不再那么乾涩,惊喜的称讚道:「你果然很有天赋。」 ……你才有被干的天赋!阳曜德在心里腹诽着。熊海斳见阳曜德开始进入状况,便缓慢的抽动起来,阳曜德齜牙咧嘴喘着气,熊海斳拍了下他的屁股,抓回他的注意力:「照刚才那样呼吸。」 「……」阳曜德发现熊海斳会配合他的呼吸进出着,让他有种他正在控制熊海斳干自己的羞耻感;随着摩擦的频率增加,两人交合的地方开始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撕裂的疼痛逐渐转换为扩散至全身的酥麻,又加上熊海斳技巧性的顶着阳曜德体内的敏感处,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感让阳曜德觉得很惊恐,他不断的扭腰想摆脱这种令他觉得陌生且不受控制的感觉,但强烈的摩擦感让他憋不住呻吟:「熊、熊哥……不要!啊、那里、那里……」 「嗯?」熊海斳坏心眼的咬着阳曜德的耳朵说道:「你被我干得都出水了呢。」说着,他将阳曜德前端分泌出来的液体恶意的涂抹在他的会阴,然后藉着体液的润滑开始擼动他的前端。双重的快感将阳曜德逼到极限,他疯狂地挣扎,想逃离熊海斳的掌控,嘴里不住的讨饶:「呜……受不了、熊哥、不要……」 「可以,你可以的。」熊海斳在阳曜德耳边蛊惑着,「想射就射出来,会很舒服哦。」 「哈啊、啊……呜!」眼前白光一闪,体内堆积的热流从前端溢了出来,阳曜德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又和熊海斳做了,而且还达到高潮!他自我厌恶的遮着脸,熊海斳以为他在害羞,笑了,等阳曜德稍微缓过劲儿来之后加速衝刺,连绵不断的衝击让阳曜德又是不受控制的呻吟着,终于,熊海斳一声低吼,将自己的精华尽数留给阳曜德。 「……!」体内的热流让阳曜德想起一件事,他愤怒的转头:「你、你又没戴套!」 「我很乾净。」熊海斳很注重健康,除了健身和定期健康检查之外,在温柔乡玩的时候他一定会戴套,是阳曜德太诱人了,让人忍不住想射在他屁股里。熊海亲安抚的在阳曜德唇上啄了一下:「你也很健康,明杰验过了。」 「……」居然假公济私!阳曜德很生气,他吃力的抬腿向后踹,熊海斳笑着闪开,乖乖的协助阳曜德穿裤子,然后打横的将他抱起,往门口走去。 「放我…放我下来……」阳曜德一边有气无力的挣扎,一边深深的懺悔着:自己一定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和熊海斳做!本来就曖昧的关係现在纠缠得更深了,之后要怎么离开?阳曜德脑袋一片混沌,挣扎了几下发现没用,也就任由熊海斳抱着他从资料室走到……卧室? 「……?」阳曜德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熊海斳去卧室内附设的浴室放水,还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花衬衫,丢在床上:「大了点,你先将就一下。」 这衬衫穿上去就万劫不復了!阳曜德不愿领这个情,他脱下沾满精液的内裤,丢在地上,步履蹣跚的进了浴室:「我先洗。」他无情的在熊海斳面前甩上门。 熊海斳盯着紧闭的门,若有所思:这匹马不只是小马,还是匹野马呢?本来以为阳曜德会唯唯诺诺的顺从,就如同以前玩过的男妓那样,但是他意外的会反抗,这样……更有味道不是吗?熊海斳目光深沉的看着浴室的方向,估量着时间,然后,毫无阻碍的打开门。 「呜哇!」本来打算跨进浴缸泡澡的阳曜德受到惊吓,直接跌了进去,熊海斳没有扶他起来的意思,自顾自的开始淋浴;阳曜德拿他没辙,只好装作没看见的享受着按摩浴缸。 「哗啦——」浴缸的水满了出来,阳曜德皱眉看着一起泡进浴缸里的熊海斳,虽然两个人都做过了,但是阳曜德不想和他一起泡澡。「我洗好……唔!」一个强劲的力道将阳曜德拉回水里,熊海斳具有男性魅力的气息贴上了他的唇,有如章鱼般纠缠着他的舌。 太可怕了!这种蛮横的亲吻方式让阳曜德有逃不出去的恐惧,他很害怕,想挣扎却没力气;好不容易,熊海斳稍微后退了点,阳曜德这才找到一个缝隙呼吸。他屈起腿,用膝盖抵着熊海斳的胸,不让他接近,气喘吁吁的骂道:「你、你……流氓!」话才骂出口,阳曜德就后悔了:因为他见到熊海斳瞬间沉下来的脸色。黑道常用「连锁企业」自詡,这句话恐怕触了熊海斳的逆鳞了吧? 「呃、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管怎样,先道歉再说。 「呵。」意外的,熊海斳笑了,他扛起阳曜德的腿,架在自己肩上,然后就这姿势,很顺利的又插进阳曜德身体里;才刚开拓过的后穴十分柔软,阳曜德皱眉,反射性的一缩,熊海斳舒服的叹了口气,两人用零距离的姿势拥抱着,熊海斳深邃的眼眸让阳曜德的心跳乱了拍,两人不该是这样的,不该这么接近…… 「对呀。」熊海斳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唤回阳曜德的注意力,「我是流氓。」熊海斳顿了顿,笑说出下半句,「还是角头等级的呢!」 有人这么乾脆的承认吗?阳曜德瞪大了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熊海斳的阴影覆上。他狂风暴雨般的衝撞让阳曜德觉得被捲入颶风中心,身体被熊海斳狂野的热情撕扯着,理智变得支离破碎,凑不回完整的一块;耳边所能听到的都是淫靡的撞击声,所闻到的都是熊海斳身上夹杂菸味和沐浴露的味道;在不知不觉当中,身体已经记得了熊海斳的温度,只是阳曜德一直不愿承认。 「呜!」又是一股热流爆发,阳曜德怨念的看着熊海斳:「我才刚洗乾净……」阳曜德嗔怒的眼神勾得熊海斳心痒难耐,他不晓得自己的一举一动对熊海斳来说都是一种毒品,一试就不可自拔。 「完了我再帮你洗。」熊海斳说着,把软绵绵的阳曜德从浴缸里捞出来,阳曜德很想挣脱这种亲暱的对待,但他真的无力了。 「欸?」怎么直接走向床舖?「不是要洗……」阳曜德踢着腿,熊海斳笑咪咪的将他放在床舖上:「你刚才说我阳痿。」 「……!」阳曜德惊恐的看着不怀好意的熊海斳,下意识的就道歉:「我、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啊!」后庭再度被填满,阳曜德欲哭无泪,他挣扎着想逃离,但熊海斳插在他身体里,恶意的搅动着,用爱抚引导阳曜德扭腰的动作,两人结合的部位流出黏腻的液体,熊海斳用手指沾取着液体,送到阳曜德口中,命令道:「舔。」 「咕呜……」阳曜德委屈的含着熊海斳的手指,但是熊海斳不肯轻易放过他,修长的手指恶意的玩弄着阳曜德的舌头,甚至还按压着他的牙齦,彷彿在数他有几颗牙齿一般。 「啾哈、呜……嗯、唔……」津液不受控制的沿着嘴角留下,阳曜德觉得难以呼吸,熊海斳埋头苦干的神情十分的性感,让阳曜德不敢直视,他撇过头去,想找个枕头遮着自己的脸,但这时候熊海斳拿出手指,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迎接霸道蛮横的吻。 「嗯、啊……」阳曜德抓着熊海斳的肩,但是他的力道对熊海斳来说和搔痒没两样;熊海斳肩头狰狞的蟠龙刺青张牙舞爪的喧嚣着他的力量,阳曜德有种会被做死的恐惧,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眼角也渗出了泪,熊海斳敏锐的感觉到了阳曜德的紧张,他停下动作,温柔的吻去眼泪,柔声道:「不哭,熊哥疼你。」 「……」我根本不要你疼啊!阳曜德骂不出口,只能泪眼汪汪的看着熊海斳。 「你这个妖精……」熊海斳再度动作,一下就精准的撞在阳曜德的敏感处上,他激烈的拱起了背,熊海斳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阳曜德一噎,一时没喘过气来,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嘖!」体能居然这么差?熊海斳皱眉。他退了出去,检查阳曜德红肿的穴口,确认没有受伤之后又再度插了进去,他握着阳曜德的膝盖,尽情的驰骋着,直到自己宣洩在阳曜德的体内。 「呼……」熊海斳舒服的喘着气,看着眼前带着泪痕的清瘦脸庞,宠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该锻鍊一下了。」 13 阳曜德醒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但是看到充满南洋风情的装潢和窗外隐约的海浪声让他知道这是熊海斳家。他身上穿着上好的丝质睡衣,滑溜溜的就跟裸睡一样舒适,他用毯子将自己紧紧包成一团,知道事情已经演变成难以收拾的局面了。他讨厌自己的犹豫不决,讨厌熊海斳的蛮横,但是现在埋怨这些也没有用,必须想办法找出对自己有利的路。 原先他不想以色侍人,然而现在不由得他不。熊海斳对他十分宽容,只要……不踩到他的尾巴的话应该可以任性一下?阳曜德深刻检讨着自己不该去挑战熊海斳身为男人的自尊,除此之外,帮派那边的话题也不要提到比较保险。黑帮之间的恩怨情愁阳曜德没有兴趣,他现在已经拿到钱了,只要找到合适的心脏,那他就可以跟这些狗屁倒灶的事说再见。 「醒了没?」熊海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隻宽大的手掌揉乱了阳曜德的头发,他闭眼装睡,熊海斳没发现。脚步声从床边离开,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回来,并在床头放了什么。 「言涛,起来吃饭。」肩膀被人摇了摇,牵动了酸痛的肌肉,阳曜德皱眉,用毯子遮住脸,那亲暱的称呼方式让阳曜德完全不想回应,在他想好该怎么办之前他不愿看到熊海斳。 「呵,撒娇啊?你想要我餵你?」熊海斳危险的声音逼近,阳曜德终于睁开疲累的双眼,嗔道:「等下再吃。」说着,他又把脸埋在毯子里面。 只不过熊海斳决心要把阳曜德养胖,他乾脆抱着阳曜德坐起来,阳曜德叹气,揭开毯子,推开凑到他面前的汤匙:「我先去刷牙。」 「好。」熊海斳松手,阳曜德瞬间「咚」地一声软趴趴的跌回床上,熊海斳见状,皱眉:「你太虚弱了。」 「……谁害的啊。」阳曜德一边咕噥一边起身,后庭肿胀的疼痛让他不敢併拢双腿,只好像隻企鹅一般摇摇晃晃的前往漱洗。 熊海斳看着阳曜德的背影,觉得整个心里都暖起来了,他不自觉的笑了出来,拿了几个软垫放在椅子上,然后前往浴室将漱洗完毕的阳曜德一把抱到餐桌旁。 阳曜德不习惯被人这样抱着,但是他和熊海斳的力量相差悬殊,挣扎只是浪费自己的力气罢了;然而他不想让熊海斳认为自己很好欺负,于是他用餐的过程中没给熊海斳好脸色看。 「屁股还在痛?」熊海斳笑得很无良,阳曜德瞪了他一眼,吃完饭抓着毯子又像穿山甲似的缩成一球,不理会熊海斳的逗弄。 真是有个性的小马!熊海斳戳了戳阳曜德,没得到回应,熊海斳深情款款的喊了句:「宝贝……」 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把阳曜德全身鸡皮疙瘩都震了出来,他把毯子抓得更紧了,决心来个相应不理,熊海斳叫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以为阳曜德又睡了,于是便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打了几通电话。 对话的声音很模糊,阳曜德不知道他打给谁,只知道熊海斳后来出门了。要走就趁现在?阳曜德艰难的起身,有点恍神的看着摆在床头的点心:这傢伙到底想把自己养多胖啊!阳曜德四处逛了逛,找到一个衣柜,一打开他就无言了:清一色花衬衫,彷彿巴西嘉年华会一样繽纷,重点是——这衣服是他的尺寸!夏天穿花衬衫就算了,熊海斳究竟哪找来这么多长袖花衬衫?阳曜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丝质睡衣,再看了看衣柜……他勉强挑出一件白底天蓝花的衬衫换上,再穿上米色休间裤,然后走到阳台吹风釐清思绪。 等找到心脏再出国恐怕来不及了。照熊海斳这种黏人的程度来看,他去国外出差的时候八成会把自己一起带出去!阳曜德感到头痛。让童琳製造一点意外,转移熊海斳的注意力呢?他和海棠帮目前已经互不相欠,如果想寻求他们的帮助恐怕又得接受一堆苛刻的条件;先靠自己的力量出国再慢慢联络心脏的卖家好了?至于这些额外的开销就在论坛那边找一些案子来做?就希望崭新没有限制兼职的规定了…… 一想到崭新,就想到熊海斳,而一想到熊海斳,就想到自己目前在国内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阳曜德只能待在熊海斳的势力范围内,一离开就会被盯上,不管是金龙帮还是海棠帮的人。阳曜德不想找海棠帮帮忙,所以假装被海棠帮绑架顺便偷溜出国的可能性没了,更何况,以熊海斳对他的关爱程度来看,说不定假绑架会引发一场枪战?陷得太深了……头痛啊! 阳曜德刚才观察到熊海斳不会打扰他睡眠,除非是吃饭时间。所以最近就装乖吃饭,偶尔……呃,向熊海斳撒娇,假扮他的情人,再伺机出国?看来是最可行的办法,只是屁股到现在还在痛呢!万一熊海斳天天这样做,那他还怎么接案子赚钱! ※ 熊海斳心情很好的来到了倪浩凡家,按了好几次门铃才有人前来开门。倪浩凡的呼吸有点凌乱,他「磅」的一声甩开门,恼怒的看着熊海斳:「干嘛?」 「啊,抱歉。」熊海斳知道自己坏了人家的好事,嘴上虽然说着道歉,但是他的好心情让他脸上保持着笑容,使道歉看起来一点诚意也没有。「有没有开胃的药?还有擦屁股的药。」 「……」倪浩凡愣了一下,听懂了,他一边嘟囊一边领着熊海斳进了客厅,一个充满阳光气息的男孩连忙给熊海斳倒茶,然后慌慌张张地跑到后面切水果去了。 「这药房就能买到,别老是跑来我家!」倪浩凡刚刚差点就能说服戴亦祺跟他做了,偏偏被门铃打断!他没好气的从柜子找出几瓶药,丢在熊海斳身上,「开胃的药一天三次,饭前半小时吃,外用药一天四次,保持伤口清洁。」 「好,你们慢忙。」熊海斳理解的朝着端水果出来的男孩笑了笑,男孩看懂他笑容中的含意,脸瞬间红了,倪浩凡见状,十分的不高兴,推着熊海斳,将他赶了出去。 熊海斳不急着回家,他先去各个堂口看了看,每位弟兄都看出他的好心情,有人忍不住问道:「熊哥,今天心情不错喔?」 「是啊,找到一匹很可爱的小马,正在驯服他。」熊海斳笑了。 「熊哥会骑马啊!」不明所以的人问道,「不过我们这附近有马场吗?」 「你笨!熊哥说有那就有!」 「哦!」新来的小弟被前辈训得一愣一愣的,熊海斳摆摆手:「威凯,下礼拜的货多盯着点,我先回去了。」 「熊哥慢走!」 熊海斳在外头买了份点心,回到家,见电视开着,而阳曜德大剌剌地躺在客厅沙发上睡觉,睡到肚皮都露出来了,床头的点心他只吃了几口就搁着,盘子也没收,看来是不知不觉睡着的吧? 「言涛,去床上睡。」熊海斳轻轻拍了拍阳曜德,阳曜德咕噥着睁开了眼睛,见到贴在他面前的脸,吓了一跳,后退了点才看清来人是熊海斳,他心有馀悸的吁了口气,一边试探性的说道:「熊哥,我想回宿舍。」 熊海斳挑眉,看着阳曜德,阳曜德的心脏跳得很快,深怕熊海斳一个否决,就把他软禁在这里了!他脑袋飞转,想到小p以及最近的养的仙人掌,好像……没办法成为回去的理由? 「你身体好一点了再回去。等一下阿远会带金鱼来。」一个留有否定空间的答案。阳曜德摸摸鼻子,知道熊海斳已经让步了,那他只好想办法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了! 14 虽然非常不愿意,但阳曜德开始了与熊海斳的同居生活。他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被包养的情妇,于是他常常找藉口出门。这栋别墅离海边非常地近,楼高三层,主体白色,搭配蓝色的屋顶,充满着浓浓的地中海风格;院子里栽种着阔叶植物,现在因为冬天的关係看起来有点萎靡不振;而沿着岸边的林投走个十分鐘,就会抵达上次熊海斳带他去的咖啡小屋。 「小马,你来啦?」眼前的大胸脯美女穿着暗红色短版紧身皮衣,虽然领子有绒毛看起来很暖和,但他纤细的腰整个露在外面,阳曜德都替他感到寒冷了。阳曜德仔细看着美女的脸,迟疑了下才回道:「今天是……莉玟?」 「宾果!」莉玟笑得很灿烂,因为很少人能够正确分辨他们姊妹俩。他端了杯热咖啡给阳曜德,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圈:「你今天没跟熊哥去兜风?」 「啊、嗯。」阳曜德搔搔头。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熊海斳的情人……呃,应该说炮友比较适合?莉嘉跟莉玟两姊妹不是更……阳曜德脑中想到一些刺激的画面,脸上不自觉的红了起来,莉玟似乎看透他在想什么,戏謔的笑了。他坐在桌上,欺近阳曜德,用指尖鉤着他的围巾,以快要吻到他的距离曖昧地说道:「小马今晚要跟我们一起玩吗?」 「……有客人!」阳曜德尷尬的撇过头去,转移话题。咖啡小屋冬天的生意虽然比较不好,但还是有些情侣想不开,在冬天的时候要来海边吹风,而莉嘉和莉玟也会举办派对来吸引客人,像上次的跨年烟火就聚集了不少人士,平常还有重机或超跑车队的人会过来坐坐。 「欢迎光……熊哥!」莉玟开心的扑了上去,熊海斳抱着他转了一圈才将衝击力道减缓下来,「莉玟,你变胖了。」熊海斳捏了捏莉玟的脸颊,莉玟不服气的回嘴:「哪有!」两人亲暱拌嘴的模样让阳曜德下意识的缩在角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熊哥要试试新的咖啡豆吗?有焦糖的香味喔!」莉玟从柜子里拿出一包未拆封的咖啡豆,熊海斳摇头:「我喝一般的黑咖啡就好。阿岛他们没来?」 「他们在问熊哥什么时候有空?说俱乐部有几个新成员要介绍给大家。」 「嗯……」熊海斳思考了下,打发莉玟去煮咖啡,接着转头看向阳曜德:「你想去俱乐部看看吗?」 「啊?」阳曜德呆呆的捧着咖啡取暖,熊海斳替他拢了拢围巾:「超跑俱乐部。」 拥有一台跑车是男人的梦想!但阳曜德非常清楚现在不是认识熊海斳朋友的时候——那会让他越陷越深,无法离开!他斟酌着用词,挤出笑容说道:「要看跑车看熊哥蒐藏的就好啦!。」 这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端咖啡过来的莉玟夸张的抖了一下,调侃道:「小马的嘴真甜!看来我也该练练了。」莉玟说着,拿起一块方糖塞进嘴里,阳曜德朝他笑笑,他不在乎别人是怎么说他的,毕竟之前一直这么走过来,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了。 「莉玟,弄点吃的过来吧!」熊海斳再度把莉玟支开,脸上带笑的看着阳曜德:「你倒清楚我的嗜好?」 「能开金色蓝宝坚尼的人绝对不会只有一台跑车。」阳曜德非常肯定的点头。据他所知,那种型号的金色蓝宝坚尼是订製车款!阳曜德敢用头打赌那辆车的车牌或是某个地方绝对骚包的写着熊海斳的名字!照他这种显摆的气势来看,怎么可能只有一台蓝宝坚尼?说不定硬是要法拉利做一台绿色跑车给他呢? 「聪明。」熊海斳让这几句看似简单,实则富有含量的恭维捧得神清气爽。跑车的价值并不是它的售价,而是能看出它背后代表的意义;从这么一个小地方就能看出自己喜欢蒐藏跑车,这人还真的是心细成精了呢!他宠腻的揉了揉阳曜德的头发,接过莉玟端来的煎蛋捲:「吃完我们就走吧!」 ……只有一份餐具。阳曜德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接着熊海斳的举动印证了他的想法:「来,啊。」 「熊、熊哥!我自己来就好……」阳曜德困窘的想自己进食,尤其是他看到隔壁桌的情侣也这么吃东西的时候。 「呼、呼!」熊海斳朝着蛋捲吹了两口气,坚持要餵食:「啊。」 这次的「啊」声音低了八度,阳曜德也顾不得是不是有人在看,马上凑上前去一口将蛋捲吃了。 「乖。」熊海斳很满意的又揉了揉阳曜德的头发,阳曜德只觉得整个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就想躲莉玟一直飘过来曖昧的笑容。他食不知味的把蛋捲吃完后,非常胃痛的让熊海斳搂着他的腰,两人状似亲暱的离开咖啡小屋。 熊海斳的家很大,但阳曜德实际去过的空间只有分配给他的睡房、院子和客厅。他非常的守本分,不该去的地方他不会乱闯,天知道熊海斳家会不会像童话故事中的蓝鬍子一样,乱闯房间却发现里面都是尸体呢?阳曜德被自己的想像吓到,不禁抖了抖,熊海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肩上:「怎么不穿外套?」 「咳,想说莉玟那边很近……」外套上传来熊海斳的体温让他非常地不自在,熊海斳搂着他走到地下室,黑暗的空间让阳曜德神经紧张,但熊海斳在墙上拍了下,灯依序亮起,一个极其宽敞的停车空间展示在阳曜德面前。 法拉利、莲花、蓝宝坚尼、保时捷……整个地下室像是国际车展一样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跑车,只要数得出来的厂牌这里几乎都有,更难能可贵的是竟然还有好几辆已经停產的经典名车! 「哇……」阳曜德看傻了眼,已经不知道该钦佩熊海斳的财力还是他的蒐藏,他伸手想触碰那些耀眼夺目的车,又怕自己在上面弄出刮痕,熊海斳见状,笑了,他握着阳曜德的手,按在一台跑车的引擎盖上,触手冰凉的金属质感让阳曜德一阵激动,他哆嗦的看着眼前的这台经典跑车,有个想躺在车上滚一圈的衝动,熊海斳非常满意阳曜德的反应,轻轻的走到后头,带着笑意说道:「你挑一辆吧。」 这是要送他跑车吗!虽然很想,但阳曜德不能收。他既惊喜又惋惜的回头:「那、那怎么好意思……」 熊海斳脸上的笑意未减,他最喜欢阳曜德这副想要又不敢说、一脸委屈的模样,他宠腻的揉了揉阳曜德的头发:「不会,你就挑一辆吧。」 「不,我不会开车。」阳曜德内心淌血找了个憋脚的藉口,不会开车这理由可以完美的拒绝,也不会让送礼的人生气,他庆幸自己在崭新的时候没有透露出他会开车的能力。 「不会开车……」熊海斳贴近,阳曜德下意识的往后退,不知不觉,整个人就躺在车子的引擎盖上。这距离非常不妙啊!「……还是可以挑一辆来玩车震啊?」 他就知道!阳曜德憋红了脸,试图在熊海斳的手臂间找到空隙离开,「熊、熊哥别开玩笑了!」他使劲吃奶的力气想把熊海斳推开,但他的力量实在太弱,对熊海斳来说更像调情的推攘;硬在这边上他的话,阳曜德应该不会反抗,但熊海斳可以看出阳曜德人虽然和他待在一起了,只是心嘛……他笑着后退,放过阳曜德:「走吧,吃饭。」 「……」阳曜德呆愣愣的看着轻易放过他的熊海斳,没跟上他的节奏,只是反射性的看了看手錶:「十一点吃午餐会不会太早?」 「煮需要时间啊。」熊海斳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阳曜德乖顺的跟着熊海斳回到主屋,愣愣的看着熊海斳进了厨房,接着惊讶的发现:熊海斳竟然烧得一手好菜!而且味道……怎么那么像这几天从「进来坐」买回来的热炒?阳曜德不愿去想这背后的含意。他假装好奇的问熊海斳:「熊哥你平常会下厨啊?」 「很少。」熊海斳将汤端到桌上,脱掉围裙,一边拿了碗筷,递给阳曜德,「没人陪我吃我就不煮了。」 救命!这什么深情款款的眼神!阳曜德低头避开熊海斳的视线,乾咳了下,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熊哥这几天一直陪我……呃、养伤,没关係吗?」熊海斳不明白的看着他,阳曜德像隻猴子般挠腮:「公司那边不用开会还是……盖个章什么的?」 「呵。」熊海斳笑了,这小子就这么想去工作?他没有直接正面的回答阳曜德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崭新的员工里有多少博硕士吗?」 「啊?」阳曜德呆呆的看着熊海斳:他又不是人事部的,没事谁会去统计啊! 「一百八十六位。」熊海斳揭晓答案,「所以事情让他们去做就好了。」 「……」霸气,身为老闆的霸气!阳曜德无言的低头吃饭,两人之间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让他觉得很尷尬,忍不住又找话题:「熊哥,院子里为什么没有游泳池?」他当初一直觉得这栋别墅少了什么,后来盯着空荡荡的院子许久才想到原来是缺了游泳池! 熊海斳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一脸奇怪的看着他:「我有一整片沙滩了为什么还要游泳池?」 我靠!原来这片沙滩是私人的嘛!阳曜德再次对熊海斳的身家感到惊叹,他为了不让话题中断,僵硬的继续说道:「呃,温水游泳池……之类的?」 「你想泡温泉的话那我们晚上过去?」 「……」阳曜德发觉自己实在没办法理解熊海斳身为土豪的逻辑,他默默的吃完饭,躲进厨房洗碗,但他不知道他这种主动收拾的举动看得熊海斳内心一阵温暖。 15 家里果然还是要有个人啊!阳曜德穿着围裙洗碗的乖巧模样让熊海斳情不自禁从背后抱住他,他炙热的体温使阳曜德心里的警铃大作:这姿势!好熟悉! 「咳!熊哥……」阳曜德不自在的扭了扭,不让熊海斳啃咬他的耳朵。不意外,阳曜德感觉到后头有个坚硬的东西抵着他的臀部,这让他更紧张了:「电话好像响了。」 「不理它。」熊海斳搂着阳曜德,协助他将洗好的碗放进橱柜内,接着大手一滑,绕过围裙,探进阳曜德的衣服里,蛇一般地从肚脐向上溜,摩挲着他的肌肤,「怎么都没变胖?」吃了那么多天自己精心製作的料理,还是这么瘦?熊海斳略为感到不满。 他带着茧的指尖绕着那两个脆弱的小点玩,一会儿按压,一会儿搓揉,可怕的酥麻感让阳曜德感到恐惧,他像是拍灰尘那般拍打着熊海斳在他胸口肆虐的手,「就、就说了天生的!」 「是你吃得不够。」熊海斳煽情的舔吮着阳曜德的颈子,发出溼润的声音,阳曜德被他舔得头皮发麻,扭动得更厉害了。 「熊哥!」阳曜德勉强转身,熊海斳的手也顺势摸到后方去,曖昧的用指尖来回的描绘着阳曜德的股沟,「才刚吃饱耶!」照熊海斳做爱的兇猛程度,阳曜德肯定会被他做到吐出来! 「可是你这里还没有吃。」熊海斳情色的咬着阳曜德的嘴唇,手指也找到了那紧闭的小穴,开始试图突入。 「……!」阳曜德被困在熊海斳跟洗碗槽之间,挣脱不开,只能做着无谓的反抗:「这里、唔嗯、啾……是、厨房……」阳曜德没意识到这有换地方就可以做的含意;他每说一个字,熊海斳就吻他一下,故意害他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为两人之间的气氛增添了几分曖昧。 「用来吃东西不是正好吗?」熊海斳坏坏的笑着,伸手往下一拉,阳曜德白皙的臀部就这么暴露在空气当中,前端只剩下那小小的围裙勉强挡着;被褪至膝盖的裤子在熊海斳一踩,一抱之下,脱离了阳曜德的脚踝。 「可是我吃饱了!」阳曜德整个人直挺挺的被熊海斳抱着往流理台移动,急了,他胡乱蹬着腿,却只是更加的刺激熊海斳那已经开始冒出液体的前端罢了。熊海斳瞇起眼,脸上保持着笑容,不怀好意的让阳曜德躺在流理台上,「是吗?我问问。」 「咿!」熊海斳迅速蹲下身去,含住了阳曜德的小老弟,非常花俏的吞吐起来。这次阳曜德的反应很好,熊海斳十分得意的笑着;他一边欣赏阳曜德想拒绝做爱,但是身体却偏偏有反应的窘态,一边卖力地舔弄着那逐渐硬起来的前端。 邪恶的舌头缠着男根,上头细緻的绒毛摩擦过每一吋敏感的地方,舌尖还加强搔弄着前端凹槽的部位,柔软的嘴唇吮去每一滴液体,发出黏腻的水声。熊海斳吞得很深,阳曜德可以感觉到他的喉头是怎么蠕动的,他压抑着舒服的呻吟,完全不想承认自己竟然有感觉!明明、明明几天前对着他没办法硬的啊…… 阳曜德感到既困惑又羞耻,他勉强支起上半身,却看到熊海斳埋首于他胯间认真吞吐模样,身体一震,竟然就这么射了出来。 「嘖……」熊海斳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还用拇指抹去嘴角白浊的液体,仔细品嚐了一番:「这次太快了。」 「……」熊海斳竟然吞下他的玩意儿!阳曜德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熊海斳趁着他发愣的空档,伸手在一旁的碗里沾取了什么,接着手指就顺利的插入阳曜德的甬道当中。 「哪、哪来的油!」在厨房里问这句话很蠢,但熊海斳还是认真解答阳曜德的疑惑:「红烧狮子头用剩的,晚餐你要吃凤梨虾球吗?阿远不太喜欢这道菜,不过我也没做给他吃过就是了。」 「……」阳曜德无用的踢着腿,觉得自己好像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由熊海斳处置。熊海斳一边替他扩张,一边和他讨论晚餐的菜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呜!」后穴随着熊海斳扩张的动作逐渐发出溼润黏腻的水声,已经可以吞入三根手指了,阳曜德的视线模糊,听不清熊海斳到底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今天晚餐绝对不要吃油炸物! 「放松,对……噢,你真棒。」甬道内胀满的热度让阳曜德惊觉自己又被上了!这傢伙到底什么时候换……「呃!」熊海斳稍微一顶,阳曜德就觉得自己的胃震颤了下,午餐的菜色蜂拥至食道,他真的快吐了。 他努力遏制着噁心的感觉,疯狂的拍打着熊海斳的肩,熊海斳终于察觉他的异样,停下动作,问道:「怎么了?」 「咳咳咳!」阳曜德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噁心感,他艰难的喘气道:「吃太饱,这姿势……我快吐了。」 「哦?」刚吃饱就躺着的确对胃不好,但……熊海斳嘴角一鉤,揶揄道:「你吃得很饱?」粗壮的男根抽插了两下,「那为什么下面咬这么紧?」他低头看着两人结合的部位,阳曜德感觉的到后穴正嗞溜嗞溜地吸吮着男根,想要更多,害他脸上一阵燥热。 「我、我真的吐给你看喔!」阳曜德恼羞成怒的瞪着熊海斳,熊海斳被他这种可爱的反应逗乐了,他伸手支撑着阳曜德的后背,让他坐起来,一边要他扶着流理台边缘,双腿勾住自己的腰,一边在他耳边呢喃:「你可以主动引导我换体位。」 「……」鼻腔里都是熊海斳身上狂野的气息,阳曜德觉得头晕目眩,他想逃离这种令人沉沦的快感,但身体却又只能软趴趴的赖在熊海斳身上;全身上下的感知都放在两人结合的部位,阳曜德可以感觉到那狰狞的青筋是怎么摩擦过他贪婪的内壁,引发阵阵颤慄;他不想发出声音,但深入体内的兇器不断的将呻吟从他的喉头逼迫出来。 脑中一片空白,阳曜德没意识到自己紧抓着熊海斳的肩胛骨,配合着他的衝刺而妖冶的扭着腰;在赤裸的性爱面前,一切都回归于本能,说谎、欺诈、隐瞒……都被最原始的动作给揭穿,阳曜德一再否认自己对熊海斳有感觉,但是竖立的前端不断分泌出液体,说明着他因为这样的交合而兴奋着;濒临高潮的快感一波波的吞噬着两人的理智,熊海斳的动作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停留在深处,猛烈的精液随着他兴奋的抖动一股又一股喷射而出,衝击着阳曜德的敏感处,阳曜德受到刺激,一声呜咽,也跟着射了。 连续两次高潮让阳曜德非常的疲累,他懒洋洋的让熊海斳抱着他往浴室方向前进,只是走着走着,埋在身体里的男根又坚挺了起来,他呜咽着求饶:「熊哥……我、我……饱了。」 「可是我还没。」熊海斳灿烂的笑容闪耀得让阳曜德无法直视,他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蟠龙刺青,愤恨的一口咬了上去,但这样的举动被熊海斳解读为挑衅,「很有力气嘛!」蒲扇般的大手一巴掌拍在阳曜德屁股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再来两次应该不是问题?」 「呜……我错了,原谅、唔嗯……」 16 「好好照顾熊哥。」阿远意味深远的吩咐道。阳曜德微微一愣,抬头看着阿远,但他只是把食材交给阳曜德后便离去了。这人似乎看出了什么?阿远强悍的调查能力让阳曜德暗自警惕。 阳曜德机械性的将食材处理好,放进冰箱内,然后鬱闷的看着桌上的小p,叹气:这几天身体状况好一点不是被熊海斳压着做,不然就是强制带到健身房运动,只不过自己这瘦弱的小身板连使用跑步机都会扭到脚踝,让熊海斳不得不贴身的进行一对一教学……接着就滚到床上去了,一直无限循环。 虽然有出门运动,但整天和熊海斳黏在一起还是相当于软禁啊!自己到底多久没去公司了?这种生活实在太糜烂,他得想办法离开!阳曜德叹了口气,打开窗户,让凛冽的寒风吹散屋内舒适的暖气;不知道要吹多久的冷风才会感冒呢?阳曜德刻意将自己的头发打溼,坐在阳台吹风。 「哈啾!」如阳曜德所期待的,他发烧了,而且他赌对了:熊海斳是着急的将他带到倪浩凡家,而不是将倪浩凡找来别墅。 「……」倪浩凡前来开门,脸臭得可以把苍蝇燻死,他半夜被吵醒的低气压让熊海斳也不好意思催他帮阳曜德看病,只是默默抱着阳曜德跟着他进了屋。 「……学长?」戴亦祺知道倪浩凡有时候会有这种急诊病人,但来的竟然是学校建校以来第一个在大三就提早毕业的传奇人物,让他有点吃惊。 「你认识他?」那个阳光男孩居然认识阳曜德,熊海斳有点讶异。而阳曜德没料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戴亦祺,也吓了一跳。要不要和他相认?阳曜德身份证件上的名字一直是「马言涛」,这个由他讨人厌的父亲赋予的名字还有点用处,他要过一阵子才会更名;即使戴亦祺叫出他的名字也不会有破绽,因为除了他和他母亲之外,没有人知道「阳曜德」这个名字。学校的资料都由海棠帮打点过了,而戴亦祺是在社团认识的学弟,对自己详细背景也不清楚……应该没问题? 「亦祺,好久不见。」阳曜德憔悴的打招呼,倪浩凡似乎因为两人认识,态度稍微好了点;他在问过阳曜德的症状之后屏退熊海斳和戴亦祺,神色凝重的问道:「你和熊熊是那种关係吗?」倪浩凡比了个手势,阳曜德反应迟钝的想谁是「熊熊」?但看到手势之后瞬间懂了……熊海斳这么魁梧的人被称呼为「熊熊」让阳曜德很想笑,但是倪浩凡严肃的态度让他不敢笑;他拿捏不准倪浩凡和熊海斳之间的关係,这问题答错很有可能让他的身份曝光,他必须谨慎。 「呃、嗯。」他含糊的回答,他不知道他是第几个被熊海斳带来倪浩凡家的人,回答得很保守,不过倪浩凡这时候焦躁的嘖了声,皱眉问道:「他没帮你擦药?」 「……啊?」头痛为什么要擦药?阳曜德混沌的脑袋无法思考这之间的关联,倪浩凡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语重心长的按着阳曜德的肩:「他没帮你弄出来也要自己弄乾净,不然很容易感染。」 「……」这医生怎么搞的!阳曜德听懂了,他瞬间涨红了脸,骂道:「才、才不是那样!」 倪浩凡听到阳曜德的反驳,非常不高兴的瞇起眼,脸上写着:你竟然敢质疑我的专业!阳曜德好不容易累积出来的气势被倪浩凡这么一压,瞬间没了,他只好自己承认:「我……下午觉得有点闷,就在阳台吹风。」 倪浩凡或许理解了什么,皱着眉带阳曜德回到客厅。熊海斳和戴亦祺聊得正开心,倪浩凡见状,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心情瞬间降到谷底,他挥手驱赶着熊海斳:「二楼有空房。」 「嗯?」熊海斳愣了一下,收回自己要拿车钥匙的手,困惑的看着倪浩凡,但是倪浩凡并不解答他的疑问,只是找出棉被,丢给熊海斳:「快点离开客厅,我要睡觉!」 「哈哈!」戴亦祺连忙出来打圆场:「医生受伤之后都睡在客厅,熊哥不要介意。」 「没事。」熊海斳无所谓的用棉被将阳曜德包裹起来,一起扛着上楼:「我和他认识十几年都这样说话。今晚打扰了。」 「……你也知道打扰。」倪浩凡一脸不耐烦的将两人赶上楼。 ※ 隔天一早,阳曜德独自在房间内醒来,身旁没有熊海斳那高得吓人的温度,让他很开心。头虽然还有点晕,但是吃过药之后症状已经改善很多;一旁准备了全新的盥洗用具,甚至连小p都放在他的床头。 真是温柔啊……阳曜德压下心中那股悸动,漱洗完毕之后带着小p下楼,却只见到戴亦祺在客厅摆餐具。 「早。」阳曜德把小p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看着戴亦祺几近强迫症的将餐具摆得一丝不苟。「医生呢?」 「他在淋浴。」戴亦祺将折成尖塔状的纸巾摆上桌子后终于呼出一口气:「学长吃太阳蛋吗?」 「啊,麻烦了。」戴亦祺转身到厨房准备早餐,阳曜德对着空盘子沉思:医生应该已经看出他并不想一直跟熊海斳黏在一起了,所以才收留他一个晚上,而熊海斳也不像之前那样在一边笑着看自己清醒,不知道是不是医生和他谈过? 接下来自己就不会回到这个国家,小p要怎么带出去是个问题,托运时间太长的话又怕小p受到惊吓,还是……阳曜德看着端早餐过来的戴亦祺,下了个痛苦的决定。 他故作开朗的向戴亦祺搭话:「学弟,你毕业了没啊?」 「今年刚毕业。」戴亦祺招呼着淋完浴的倪浩凡一起过来吃早餐,阳曜德知道他们两人的关係不单纯,但到底是不是在交往他也看不出来;阳曜德甩甩头,「电话号码有换吗?改天约出来玩?」他才说完这句话就接到倪浩凡的眼刀,他连忙朝着倪浩凡笑:「医生也一起啊!」 「好。」倪浩凡瞬间笑得很灿烂,「吃饱记得吃药。」 阳曜德吃完早餐之后就离开倪浩凡家,他心情复杂的回到久违的宿舍,将所有机械蜘蛛召回销毁,并且把房间内的仙人掌都搬到宿舍顶楼晒太阳。 「小马,好久不见!你帮明杰进行的细胞再造工程做得怎么样了?」 「……啊?」阳曜德错愕的转头,发现是上来浇花的老陈。「咳,马马虎虎吧。」什么细胞再造?他懂的是电脑病毒,不是真的病毒啊! 「加油啊!」老陈拍了拍阳曜德的肩,阳曜德也只能无言的点头。 处理完仙人掌,才刚回到房间,阳曜德就接到戴亦祺的电话:「学长,你的金鱼放在客厅忘记带回去了。」 阳曜德叹气,虽然才见面就拜託人家这种事很不应该,但是他已经联络上黑市商人了,必须尽快的安排出国事宜,只希望戴亦祺不要洩漏他的行踪。 「学弟,我最近要出国,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阳曜德忐忑不安的等着答覆,戴亦祺很爽快的答应:「牠是吃哪种饲料?」 「我下班拿给你……你在工作了吗?」阳曜德忽然想到戴亦祺的工作时间不一定能配合,不过戴亦祺回答:「今晚不用过去酒吧。我们在哪边碰面?」 阳曜德直接和他约在水族店见面,老闆一见到阳曜德就很热情:「小马,又来买饲料啦?」 「没有,今天带朋友过来逛逛。」 「我们有新进狮头金鱼,顏色很漂亮哦!」老闆很热情的推荐金鱼,阳曜德委婉的笑了笑:「我们先自己看看。」 「有需要的话我在柜台这边。」老闆对阳曜德眨眼,阳曜德对他点头,然后对着巨型水族箱里悠游自得的热带鱼走神。 「学长?」戴亦祺敏锐的观察到阳曜德有心事,或许跟他的金鱼有关?「我不会让金鱼有事的!」 「谢谢。」阳曜德笑得有点憔悴,戴亦祺只是默默陪在他身边,不敢多问。 倪浩凡常常去帮熊海斳的人诊治,因此戴亦祺知道熊海斳是黑帮的人。虽然熊海斳看起来平易近人,但凡事只要和黑帮牵扯上关係就会变得很复杂;阳曜德那天是由熊海斳抱进来的……他们的关係或许已经不是自己可以过问的程度了?戴亦祺很贴心的没有提到这方面的话题,只是到处逛,然后指着水族箱里的鱼,像个小孩子似的问道:「学长,这是什么鱼啊?」 「血鸚鵡。还蛮好养的。」阳曜德感觉到了戴亦祺的贴心,不禁感激,他和戴亦祺在水族店逛了会儿,替小p买了些饲料和装饰品后,就各自回去。 17 在崭新的工作本来就可有可无,自己将近半个月没出现,公司也没有人觉得奇怪……但上次可可那样陷害自己,说不定大家早就默认自己被熊海斳包养了吧?他讨厌这种感觉!阳曜德烦躁的冲完澡,一出浴室就看见熊海斳正对着他笑,他吓了一跳:「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自己是在崭新员工宿舍没错吧?不是熊海斳的别墅吧? 阳曜德四处张望,确认这里的确是员工宿舍的模样逗乐了熊海斳,他拎着备份钥匙在阳曜德面前晃了晃:「今天跟白警官吃饭比较晚,所以直接睡宿舍。你不介意我跟你一间房吧?」 ……很介意,超级介意!阳曜德憋了半天,最后挤出笑容:「不会。熊哥自便啊。」他当作没有熊海斳这个人一般的到一旁吹头发去了,熊海斳往浴室的方向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光溜溜的进去,之后又光溜溜的出来。 「……」阳曜德面对眼前散发着热气的精壮男体感到不自在,熊海斳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可奈何的摆手,痞痞的笑道:「我穿不下你的衣服。」阳曜德没好气的找了件浴袍给他,熊海斳接过,本来想直接抱着阳曜德上床,但今天早上倪浩凡才痛心疾首的用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他不要追太紧,以免把人吓跑……自己怎么就陷这么深呢?阳曜德曖昧不明的态度让熊海斳心痒难耐,他当然知道这可能是一种手段,然而这种像是衝浪一样冒险的情感引起他想挑战的念头,于是便不可自拔的被阳曜德吸引着。 刚开始只是因为阳曜德的肉体而接近他,但后来发现这傢伙非常不懂的照顾自己,总是偏食,还非常的缺乏锻鍊,似乎只要没有人看着他,他就会倒在路边一样;熊海斳不是没见过装可怜的人,然而没有一个能够激发他这种想疼爱人的心情。阳曜德身上背负着被海棠追杀的命运,自己顺势将他纳入羽翼之下保护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本来就跟海棠帮不合。 海棠帮老是给自己找麻烦,上次的枪战让「上面」管制很严,白无垢那边包了不少红包,他愿不愿意帮忙也很难说,这批货被卡着让熊海斳很为难,只能让威凯多去打点一下了。想到这些头就痛,熊海斳寻求慰藉的对象已经不是温柔乡的小姐们,而是这个非常容易受惊,又非常适合受精的傢伙……熊海斳光是躺在阳曜德旁边就觉得自己硬了,他试探性的搂着阳曜德的腰,阳曜德没反抗,于是他大着胆子往下摸了点。 「啪!」阳曜德拍开他的手,回头怒视,熊海斳亲暱的蹭了蹭他的脸颊,低哑道:「我想看你硬了没。」 「没有!」阳曜德不想承认自己只要接触到熊海斳的体温就会心跳加速的这个事实,他往旁边挪了点,熊海斳不屈不挠的贴上,这样挪了几次之后他就到床舖边缘了。 「言涛,你快掉下去了。」熊海斳鉤着他的腰将他往回拖,阳曜德感觉到有个坚硬的东西抵着他的屁股,瞬间红了脸,熊海斳又问:「你硬了吗?」 「没、没有!」第二次回答气势明显弱了许多,熊海斳的大手一下就探进阳曜德的内裤当中,由下往上的摸了一把。 粗糙的手茧摩擦着鼠蹊部细緻的皮肤所引发的快感让阳曜德头皮发麻,他想抗拒这种感觉,但内心总有个声音在催眠他:你对不起熊海斳,就让他要一次无所谓,况且之后就要离开了,这是最后一次。这种矛盾的心态让他一直没有很认真的反抗熊海斳——排除他即使用力反抗也无效的这点不谈。 熊海斳像是捏陶土一样反覆揉着阳曜德的小老弟,一边评论道:「有点硬了。」 「……」任谁被这样玩弄都会起反应的吧!阳曜德挣扎了几下,最后非常没有说服力的说道:「熊哥,我、我烧还没完全退,今天……就先不要吧?」身体热得要命,都不知道是熊海斳的温度还是感冒害的了! 「哦。」熊海斳的回答带着笑意,他用拇指摩挲着阳曜德前端的凹陷处,引发他一阵颤慄,「汗流出来就好了。」 「呼、呼……」阳曜德的呼吸加重,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被熊海斳挑逗起来了,但是他不能再这样陷下去了!他粗喘着气,没有回应,熊海斳磨磨蹭蹭的脱掉自己的浴袍,接着又要脱阳曜德的裤子,但是他紧抓着裤头不肯放手,熊海斳在他耳边蛊惑道:「乖,熊哥帮你弄出来。」只是手淫,应该……没关係吧?就算熊海斳不帮他弄,他自己也要去厕所解决的,阳曜德动摇了。 阳曜德默默的松手,熊海斳微微一笑,一边蹭着阳曜德的臀部,一边替他手淫。高温坚硬的东西在大腿间磨蹭着,让阳曜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已经开始懂得享受后头被男人插入的愉悦,那是自己手淫没办法办到的事——阳曜德曾经试着替后头手淫,但那说不出的空虚感让他不敢尝试第二次。这身体……已经变得奇怪了啊…… 「嗯、嗯……」阳曜德压抑着舒服的呻吟,自己竟然热衷和一个男人做爱让他觉得很羞耻,熊海斳却偏偏喜欢他这副彆扭的模样,总以逼出他放荡的一面为乐。熊海斳的性爱技巧十分的高超,他精准的掌握阳曜德身上每一吋敏感处,宽大的手掌完全覆盖住阳曜德的胯间,看起来略为粗鲁的揉弄着,但是那是阳曜德喜欢的力道。 「嗬、嗬……」股间已经被熊海斳蹭得溼滑不堪,那坚硬滚烫的肉棒一直磨蹭着会阴敏感的肌肤,烫得阳曜德难受,后穴因为这样的摩擦开始觉得搔痒,他渴望着男人的温度,但是他不敢说;熊海斳这时候捧了捧他的囊袋,咬着他的耳朵笑道:「存货很多哦?」 「……」涨得发疼的地方被这样一碰,简直快要爆炸!但这种程度不够,没有碰到体内的那点阳曜德就出不来,他咬着床单,想逃避越来越高涨的情慾,熊海斳笑了,他坐起身,拍拍阳曜德的屁股,「过来。」 阳曜德跟着坐起,低着头,像个首次发现自己梦遗的少年般不知所措。熊海斳抓着他的腰,一发力,将他调了个头;头晕目眩的阳曜德鼻子被东西打中,他定睛一看,发现是一柱擎天的男根,有如女媧补天用的鼇足般雄伟的矗立在那儿,他看呆了,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后头传来熊海斳的笑声:「很大吧?」 「呜!」下体被柔软炽热的口腔给包覆着,阳曜德不禁颤抖,熊海斳维持他强硬的气势,像是刮奶油一般,颇具力道的将阳曜德整个会阴和股间都舔了遍,阳曜德忍不住扭腰,熊海斳笑骂道:「这么想被干?」 「嗯!」手指捅了进来,阳曜德憋很久的呻吟从齿缝间漏出,熊海斳一边舔弄着穴口一边抽动起手指:「承认的这么爽快,那熊哥今天帮你好好服务一下。」 「才、才……咿!」阳曜德刚才发出的呻吟被熊海斳认定为承认,他羞得想逃,但是只要一动,眼前那狰狞的肉棒就会打在他脸上。 都是熊海斳害他露出这副羞耻的模样!阳曜德突然生出报復之心,他张大了嘴,但还没将熊海斳的傢伙吞进去,屁股就被拍了一掌:「牙齿给我收起来!」熊海斳的声音十分的具有威严,吓得阳曜德一缩脖子,他含着阳曜德的小老弟,含糊不清的说道:「跟着我做。」 「呼、呼……」下体传来的快感让阳曜德舒服的无法思考,只能照着熊海斳的指示,舔去不断从马眼冒出来的透明液体;口中强烈的男性气息让他觉得下体似乎又硬了几分,他甩头,不愿去想这代表什么意思。 「舌头……啾、动一下,含进去,用嘴唇……嘖、对,就是那样。」熊海斳出声指导,心里感叹这年头这么清纯的人还真是少见,也对于阳曜德的笨拙感到一阵喜悦:自己绝对是他第一个有过的人! 阳曜德趴在熊海斳身上,一边用手笨拙的擼动着粗壮的茎干,一边很勉强的吞入那尺寸壮观的性器;喉咙被顶到的感觉非常不舒服,但是反射性呕吐的动作会让熊海斳发出舒服的呻吟,这让阳曜德认为扳回一城,于是他强迫自己吞得更深,想看熊海斳失态的样子。 这妖精……明明难受的连眼泪都出来了,还这么努力的替自己口交?熊海斳见到阳曜德泪眼汪汪的模样十分不捨,他加强口中吸吮的力道,同时按压阳曜德体内的敏感处,阳曜德受不了的昂起头,扭着腰想摆脱这过于强烈的刺激:「熊、熊哥、放开!我快要……」 口中爆出一股黏液,熊海斳用舌根全都挡了下来,阳曜德高潮过后疲累的倒向一旁,恍神的看着天花板喘气。 「啾!」熊海斳将口中的精液哺进阳曜德嘴里,腥羶的味道充斥着口腔,还顺着气管蔓延到鼻腔,整个呼吸都是精液的味道,阳曜德下意识的就想避开,但熊海斳强势的捏着他的下頜,恶意的用舌头和他纠缠着。 「咕呜、嗯!」太羞耻了!竟然吃到自己的、自己的……阳曜德对熊海斳的手臂又抓又掐的,依然没能阻止他舌吻上来;两人难分难捨的纠缠了好一会儿,阳曜德才获得呼吸的权利。 「呼、呼、呼……」他怒视熊海斳,熊海斳捏着他的脸蛋调笑道:「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哼!」阳曜德生气了,他背过身去,不愿理熊海斳,但熊海斳还硬着呢!这小子……熊海斳头一次这样被人摆脸色,倒也觉得新鲜,他柔声安抚道:「你不喜欢的话那下次不要口交了?」 「……」其实阳曜德很喜欢熊海斳帮他舔,但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阳曜德没有回应,熊海斳用依然硬着的傢伙蹭了蹭他,「言涛……我想进去……」 该死!明明最讨厌这个名字的,偏偏被熊海斳深情款款的唸出来内心就会一阵动摇!阳曜德拿起枕头遮着脸,缩成虾米状,这种看似拒绝,但后门大开的动作表明了他的态度,熊海斳用手指帮他扩张了会儿,便扶着自己的傢伙闯入。 「言涛……」枕头挡不住那令他浑身酥麻的声音,阳曜德虽然舒服得想大叫,然而却又因为过于羞耻而不敢喊出口,不断堆高的快感憋得他胸口快爆炸了,只是他自虐的用枕头遮住脸,因为他觉得他快要哭出来了。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温柔?为什么不像其他女人一样玩过就算了?他只是个骗子啊…… 眼角渗出的泪很快的就被枕头吸收,不过带着鼻音的呻吟无法遮掩阳曜德哭泣的事实。熊海斳惊觉他哭了,连忙停下动作,强硬的拿开枕头查看他的情况:「言涛,还好吗?」果然还是太勉强他了吗?熊海斳正准备退出,但阳曜德这时候用双腿扣住他的腰,什么也没说,只是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该死……不要露出这种表情!」熊海斳骂道。他慎重的吻上阳曜德的唇,彷彿怕把他捏碎一般,温柔的律动着;这种体贴的举动让阳曜德更想哭了,自己并不值得这么被对待啊!他一度有个衝动想向熊海斳坦承一切,但收拾妥当的房间提醒他即将陪母亲出国动手术的现实,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簣!对熊海斳的愧疚只能埋藏在心里,等手术完之后再……想办法补偿他? 阳曜德混沌的思绪让他无暇压抑自己的情绪,由于哭泣的关係,他发出前所未见的软腻呻吟,熊海斳突然一顿,骂了句:「你这妖精!」接着抱着阳曜德猛烈衝刺,每一下都撞在敏感处上,「啪、啪、啪……」淫靡的肉体拍击声一下又一下,将阳曜德内心的愧疚暂时带离;眼泪像是溃了堤的堤防一般,不断的涌出,濒临高潮的刺激让阳曜德痉挛,他双手不由自主的鉤着熊海斳的颈子以维持平衡;熊海斳狂乱的啃咬阳曜德的肌肤,留下属于他的证明,最后终于一声低吼,射在阳曜德体内。 「宝贝乖……不哭,不做了、不做了。」阳曜德这样勉强自己让熊海斳很心疼,他紧紧搂着阳曜德,拍着他的背安抚他,等确定他入睡之后才带他到浴室将一身的黏腻清洗乾净。 「唉……」多么令人放不下心的一个人啊!熊海斳揉了揉阳曜德的头发,硬是撬开他的嘴,让他吞下一颗退烧药后才抱着他入睡。 18 「嘖、嘖、嘖!」倪浩凡摇着头,一脸谴责的看着带阳曜德过来就医的熊海斳,虽然他没说出口,但他脸上表情写着「禽兽!」,两人都是心虚的红着脸,不敢多说什么。 「好了快出发吧!我会好好照顾底迪的!」倪浩凡露出令人无法信任的调皮笑容,一边挥手道:「熊熊慢走!」 「噗!」戴亦祺没忍住,熊海斳见到他和阳曜德脸上想笑又不敢笑的扭曲表情,满脸黑线,只好装模作样的咳了声,转移说话对象:「你好好养病,我忙完之后过来接你。」 「嗯,路上小心。」还没到熊海斳出国的时间,阳曜德不知道他要忙什么,只知道这是他离开的机会!但心中那挥之不去的愧疚感让阳曜德又觉得装病住在倪浩凡家似乎不是最好的选择……他混乱了。 「快进去,别在外头吹风了。」熊海斳将他们三人赶了进去,随即搭阿远开的车离去。 ※ 熊海斳一上车脸色就很凝重,因为虾球查到的结果是:发动攻击的骇客百分之两百是崭新的人!原本以为是外人,结果是内鬼,这问题非常严重,他不得不来一场「大清扫」。 怀疑自己的兄弟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现在很明显,虾球回报的结果是:那名骇客利用了只有崭新内部人员才知道的臭虫!这个臭虫已经困扰崭新很多年了,一直没有办法解决,如果不是内部间谍,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个臭虫的!而接收资料的伺服器承租人用的是假名,无法查询,不过熊海斳直觉那一定是海棠帮的伺服器!他们近期没有动作,但接下来不晓得会在什么时候捅崭新一刀让熊海斳觉得非常不痛快,童琳这个麻烦的女人啊…… 阿远开车到金龙帮总部,几个跟着熊海斳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已经在那里待命了,熊海斳收起他平常和气的表情,拿出一份名单,重重地丢在桌上,冷声说道:「调查他们的背景,尤其那个叫蓝贝蒂的女人。」海棠帮的帮眾大部分都是女人,而他们也非常擅于利用女性看起来较为柔弱的特点,降低目标对象的戒心,因此海棠帮在不少地方都埋有他们的眼线,据说还接了些国家级的情报工作。 这次的骇客攻击事件根据资讯部回报,在蓝贝蒂的电脑里找到不少病毒,不管他本身就是骇客也好,故意製造漏洞让同伙入侵也罢,总之是个调查的方向;熊海斳知道宿舍警卫是海棠的人,但是他故意没有把他揪出来,好让他回报一些错误的消息回去,这次事情搞这么大,那个警卫一定有参与其中,看来该是时候剷除了。 「熊哥,名单里怎么没有……马言涛?」阿远知道这问题会踩在熊海斳的尾巴上,但阿远直觉这个马言涛有问题。熊海斳在温柔乡打滚了这么久都没中龙爷的美人计,却偏偏栽在这个马言涛身上,这让阿远本能的觉得不妥;也不是他见不得有人跟熊海斳好,只是……他也说不出自己无来由的担心是从哪来的。通常他有这种危机感的时候就一定会出事,让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海棠帮会藉由马言涛对熊海斳不利吗?阿远惴慄不安,做好被骂的心理准备了,但熊海斳只是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沉重的表情,点起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留到最后。」看来熊海斳也不是完全不明事理的人,阿远知道现在这样调查所有崭新员工的举动让熊海斳很煎熬,他也希望调查能证明马言涛是个清白的人,好让熊海斳放心。 阿远带着兄弟们出去调查没多久,威凯就打电话来:「熊哥,白警官说有点小问题,要跟你谈谈。」 「嘖!」熊海斳烦躁的吸了口菸,咒骂着这个白无垢黑得要命,一点都不符合他那彷彿清洁剂品牌的名字,他通常说有点「小问题」的时候问题都很大,上次的红包到底有多少是拿去打点海关,多少是白无垢自己留着?这个贪得无饜的傢伙啊……熊海斳弹掉菸灰,向威凯吩咐:「『进来坐』留个包厢,跟白警官说週末请他喝一杯。然后……可能要辛苦你了。」 威凯听出这背后的含意,承诺道:「熊哥吩咐,义不容辞!」 安排完白无垢的事,米妮又打来确认下礼拜出国签约的细项,熊海斳头痛的听取着米妮的报告,安排了几个会议,又顺带确认虾球已经开始逐一检查崭新的电脑后,总算疲惫的掛上电话。 他闭上眼,仰头靠着椅背休息了会儿,本来想去温柔乡按摩,但随即又打消念头。龙钦武虽然对他有养育之恩,但是熊海斳最近想摆脱他的影子:道上一直认为金龙帮是黑龙帮的分部,熊海斳不喜欢这样,他想走出自己的风格,而不是一直依附在龙爷底下,做他的小弟。再加上最近透过龙爷牵线的白无垢似乎看准了他处事圆滑的个性,胃口越来越大,这样下去金龙帮就名存实亡了…… 熊海斳又点起一根菸,思考了好一段时间,终于拿起电话拨给齐家:「出来吃饭。」 「嗯。」两人的对话简单俐落,没有多馀的句子。熊海斳掛上电话后回到家里,从衬衫、领带,再到皮鞋,反常的换上全黑配件,甚至还梳了个西装头,手上公事包一拿,就和一般商务人士没两样,只是杀气重了点。 他自行开车前往餐厅,到了之后也不等服务生带位,逕自走入包厢,齐家已经在里头等他了。齐家替他倒了餐前酒,挑眉问道:「有案子?」齐家以前年少轻狂的时候让熊海斳背了黑锅,于是他立志要成为律师,替熊海斳洗刷冤屈,然而等到真正进入社会,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还有很多灰色的模糊地带。 「自首算吗?」这是一着险棋:向更上层举发白无垢,由自己拉着他陪葬,崭新集团或许会有受损,但金龙帮可以藉此脱离黑龙帮的掌控。这虽然会破坏黑白两道之间的平衡,还会得罪一些帮派,不过只要找些媒体炒作一下,暴露白无垢的索贿金额,相信龙爷他老人家一定能够谅解吧?熊海斳已经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了,他叫来服务生点餐,一边问道:「你同学之中有可以信任的人吗?」 齐家叹气,等服务生出去了才说道:「你打算自首什么?」 「行贿。」他当然听得出来白无垢一直在暗示他想要崭新集团的股份,只要随便拿个几股,那一年可以分到的红利就非常惊人,熊海斳知道只要给了他,那接下来肯定会没完没了,于是他想利用週末的邀约,暗中配合检方蒐证,揪出白无垢这个吸血鬼。 「你这样做……那批货怎么办?」揭露行贿也会暴露出崭新进口的原料里夹杂着军火,齐家不晓得熊海斳怎么会做出这种玉石俱焚的决定,深深的皱着眉头,熊海斳只是给他一个疲惫的笑容:「不能再被欺负了。」 熊海斳打算趁着这次清扫内鬼的机会,大刀阔斧的将旗下事业都整顿一番,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不再玩那些骯脏的把戏了。这样虽然会影响金龙帮的营运,但是趁机让帮派转型也不错。 等这些处理完毕,带着马言涛去夏威夷……熊海斳的思绪飘远,齐家咳了几声才抓回他的注意力:「阿远他们知道吗?」这是个大幅削减金龙帮实力的决定,阿远肯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熊海斳回避齐家的问题,只是问道:「你同学叫什么名字?」 「……仇嫉恶。」齐家知道熊海斳已经下定决心,自己所能够做的就是尽力替他辩护,「详细计画你安排好了吗?自首行贿的罪不重,但是那批货的部份就……」 「明天你几点能过来?」齐家一直很忙碌,接下来自己又要出国,这牵涉的层面太多,必须大家讨论一下,尤其接下来还得倚重阿远,这件事不能瞒着他。 「我下午两点到。」两人敲定了时间后,沉默的吃着晚餐,齐家离去之前重重地拍了拍熊海斳的肩膀,熊海斳知道他在替自己打气,于是对他露了个无所谓的笑容:「我想解决这件事很久了,最近刚好有契机。」 「我会尽力。」齐家用坚定的眼神看着熊海斳,熊海斳搥了他一拳表示信任,接着摆摆手,瀟洒的走了。 19 「熊哥,这样我们拿什么跟海棠拼啊!」阿远果然很反对揭露那批货的事,威凯则是支持玉石俱焚的策略:「阿远,白无垢的问题比较大,海棠那边先忍忍。」 「忍?都杀到家门口了叫我怎么忍?不给点顏色瞧瞧,难道就让他们继续嚣张下去?」阿远对于上次的枪战事件十分不满,一直想找个机会报復回去,但熊海斳没有命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都安静。」熊海斳这次找来开会的人除了阿远和威凯之外,明杰和米妮也来了。「阿远,退让不是示弱,街头拼斗伤不了海棠的根本。」熊海斳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转头问道:「明杰,有查出海棠是怎么用tr-816的吗?」 「大致上和小马说得差不多,要弄一些『证据』出来不难。」明杰的镜片反光,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阿远听到明杰的回答微微一愣,知道熊海斳有另外的安排,于是压下愤懣不平的情绪,仔细听熊海斳的吩咐。 「威凯,后天和仇检配合,在白无垢面前装孬,套他的话,仇检可能会查到货有问题,说词部份……米妮?」 「人为疏忽记载错误,导致进口了超量麻黄素,有金属反应是包装盒的关係,看海关要整批退运还是罚鍰,媒体那边已经联络好了。」米妮放下手中的文件,「我会尽力争取退运,然后放出海棠使用tr-816的消息转移检方注意力。」 「明杰,tr-816的证据多久可以做好?」 「弄一隻小鼠的话……五秒吧?药效吸收很快。」明杰露出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熊哥要几隻?」 「……看起来像实验就好了。」熊海斳抹脸,「你小心不要被老鼠咬到。要确保老鼠抵达海棠之前是活的。」童琳大概没想到他过于谨慎的个性这次反而会害了他吧?海棠实验室的位置非常偏远,强烈依赖着市区运送物资过去,然而崭新早就掌握了他们运输的车辆,要偷渡一些不该有的东西进去非常容易。 「抱歉来晚了。」齐家加入会议,剩的讨论就是对检察官的说词等法庭辩护策略。 「阿远,如果那批货真的被查出来,警方一定会有大批扫荡活动,带着弟兄们先避风头,我最近要出国签约,国内先交给你。真的进去的话就多吸收点人,『章老闆』那边记得送礼过去。」熊海斳拍着阿远的肩:「不用怕金龙帮消失,熊哥最近打算开新公司。」熊海斳笑得自信,阿远焦躁的嘖了声,咬牙承诺:「熊哥放心交给我。」 一切安排妥当后,熊海斳跑到办公室遛达去了。这里打招呼,那里喝个茶,没有人察觉出来崭新正在进行一场大清扫。 「虾虾,好了没啊?没电脑我没办法工作耶!」贝蒂抱着一堆等待输入的资料,对于这个新来的工程师很不满,还是小马好,做事快多了! 「贝蒂姐,你的电脑跑好慢,我帮你换一台新的吧!」虾球轻易找了藉口将贝蒂整台电脑搬走,贝蒂没发现这是对他的调查,只是很开心自己能有一台新电脑使用。 熊海斳对抱着主机出来的虾球使眼色,两人走到一间堆满主机的置物间。 「检查几台电脑了?」由于上次每台电脑都重灌过,虾球恢復资料需要一点时间,虾球看了看名单,把贝蒂的主机贴上标籤后,「五台。不过目前都看不出什么。要配合阿远那边调查的资料交叉比对。」 「嗯……」最近提出辞呈的人也该注意一下,宿舍警卫已经……熊海斳不自觉的露出狰狞的笑容,「辛苦你了。」 「不、不会。」虾球完全不敢想像那个内鬼被抓出来之后会被怎么对待! ※ 医疗班机的时间已经确定,阳曜德闭上眼,啟动资料销毁程式;等确定手机和电脑都变成一片空白后,他悲伤的看着小p:「对不起,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接你了。」小p像是撒娇一样蹭着鱼缸边缘,阳曜德含着眼泪笑了,「谢谢你。」 「学长,吃饭了!」阳曜德深呼吸了几次,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后,才回应戴亦祺的呼唤。 「来了。」戴亦祺非常擅于照顾人,和他住在一起的这几天阳曜德有种回到家里的温馨感,但他不能因此松懈,因为倪浩凡和熊海斳认识,他不确定这个态度轻浮的医生到底是什么立场……倪浩凡看戴亦祺的眼神十分不同,阳曜德不晓得戴亦祺到底有没有发现这点?找个机会警告他一下好了。 「蛋包饭!我的最爱!」倪浩凡开心的蹦跳到戴亦祺身边,还没拥抱他,就被他一个眼刀杀了回去,倪浩凡看了从楼上下来的阳曜德一眼,瘪瘪嘴,压抑自己雀跃的心情,像受到指令的猎犬一般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等戴亦祺摆餐具。 「谢谢。」阳曜德友善的对戴亦祺笑了笑。这几天白天时间只有阳曜德待在家里玩电脑,倪浩凡大概是出门看诊,而戴亦祺有两份工作,白天在饮料店打工,週末则是去酒吧表演,最近好像要辞掉打工,转为正职的酒保。 晚餐在倪浩凡的坚持之下,戴亦祺一定会在家里用餐,阳曜德知道自己在倪浩凡眼中就是个电灯泡,于是非常安分守己的吃完饭就回到房间,是戴亦祺找他一起玩桌游他才会出现在客厅。 「学长,好久没有一起玩桌游了。」戴亦祺感叹。 「对呀。」阳曜德笑笑。他和戴亦祺是在桌游社认识的,自己因为提早毕业的关係,少了很多认识学弟妹的机会,戴亦祺就是他认识为数不多的学弟之一。 「现在没学校管,应该可以放心的开赌了吧?」戴亦祺听到这句话笑了,「以前纸条都贴到不够用呢!」 「哈哈!」阳曜德敏锐的察觉倪浩凡因为无法加入话题,露出不太高兴的表情,连忙问道:「医生,你觉得要赌什么?」 「嗯……先做记号,后来再决定!」 由于阳曜德和戴亦祺有一定的默契,倪浩凡输得兵败如山倒,最后一局阳曜德窝里反,虽然和倪浩凡同队,但是却暗中协助戴亦祺,让他的积分变成第一名。 「啊,好了,你们去决定赌注吧!我先来睡了。」阳曜德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抓着肚皮,回到楼上。 熊海斳一直没有过来接他,也没有和他联络,不知道是不是遇到危险?最近没有帮派火拼的新闻,是真的没有还是不敢报导?阳曜德发觉自己竟然会担心熊海斳的安危,连忙甩头;他拍拍脸,看着行事历:按照行程,前天熊海斳应该就出国了,为了避免在机场和他遇到,阳曜德刻意将行程往后压了几天。 他和黑市商人约好直接在医院门口面交,而移植团队会立刻接过心脏,进行手术;只要一进入手术室,那就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是后续照护的问题了。凌晨三点半的班机……阳曜德紧张得睡不着,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想要用什么藉口离开倪浩凡家?他会那么早起吗?阳曜德再三起身确认护照和签证,一边观察着客厅的动静:已经熄灯了,倪浩凡和戴亦祺两人都睡在客厅,所以从大门出去显然不可行,但厨房有后门……该趁现在吗? 阳曜德放弃睡眠,他静静的趴在二楼栏杆观察着底下的两人。沉缓的呼吸声说明着两人已熟睡,整个屋内安静得连蚊子的振翅声都有如雷鸣;赤着脚走路能够降低音量,不过后门的门轴生锈,开啟声音很大,阳曜德没把握能够在不被发现的状况下离开。他想了想,回到房间换了套运动装束,乾脆大大方方的下楼。就算倪浩凡真的在监视他,他也可以用失眠所以出门运动当作藉口,等倪浩凡发现自己消失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就要离开了,阳曜德站在厨房,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在胡椒罐里面留下字条:「和医生交往小心,小p拜託你了。」戴亦祺应该会发现吧?自己能够做的也不多了,阳曜德叹气,小心翼翼的推开后门离去。 倪浩凡的家很大,在市中心还能拥有这么大的院子……他应该蛮有钱的吧?阳曜德熟练的在不惊动保全的状况下溜出倪浩凡家,为了避免周围有金龙帮的人监视,他真的跑了一段路。 「呼、呼、呼……」冬天晚上的空气很冷,吸到肺里简直快把支气管冻结,阳曜德刻意绕路,跑进公园;公园内林木茂密,在夜色之下像是索命的恶灵一般向路人伸出黑暗的爪子。阳曜德调节着呼吸,克制着自己过快的心跳,总算跑到了约定地点。 眼前停着一台老旧的小客车,阳曜德没有犹豫,开了门就坐上去。 「辛苦了。等一下在b12登机。」开车的人是阿佑——当初在温柔乡追杀阳曜德的人。阳曜德喘着气,露出微笑,点头示意可以开车了;阿佑发动车辆,往机场奔驰而去。黎明前的天空总是最黑,但只要熬过这段时间,接下来的朝阳就会美得令人目不转睛;阳曜德捏着手中已经更名为「阳曜德」的护照和移民签证,衷心期待着太阳升起,驱散这令人感到又黑又冷的绝望。 凌晨的机场很安静,除了一些运作红眼航班的航空公司之外,没有什么地勤人员在服务,阳曜德没有行李,也不需划位,于是他直接拿着护照通关。全新的护照,全新的名字,在海关认可下确实将「阳曜德」这个身份安置在自己身上了……能够摆脱「马言涛」的一切,让阳曜德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 从航厦到登机门,有着很长一段距离,设计者故意让游客必须在免税商店内穿梭,才有办法抵达目的地;免税商店的招牌虽然亮着灯,但店面都用布幕围着,并没有营业。可惜啊……不然买个化妆品给妈妈,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清冷的航厦让阳曜德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突出,拖着行李的机师威风凛凛的率领着空姐空少们从阳曜德身边经过,阳曜德拿出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放弃传简讯给戴亦祺的想法:万一自己出了什么事,戴亦祺一定会被找上!他不相信倪浩凡会为了戴亦祺而和熊海斳翻脸,所以……学弟,你保重吧!阳曜德叹气,将手机拆解后扔进垃圾桶内,接着迈出坚定的步伐,往b12登机门去。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非常不是时候的出现了,阳曜德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熊海斳!他不是应该在德国待一个礼拜吗?阳曜德惊觉计画有变,看来自己已经被发现了!熊海斳的面色不善,又加上阳曜德心虚,虽然他知道可以打哈哈过去,但这样一来他就无法离开了!他像隻受惊的小鹿一般拔腿就跑,熊海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把风衣丢给随行的米妮,追着阳曜德而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快的就被体力的差距给拉近,就快到了、就快到了!阳曜德这么鼓励自己,他发挥出惊人的速度,然而他低估了熊海斳的攻击性——熊海斳居然将一旁提供给游客打发时间的电玩主机把手扯下来,往阳曜德扔去! 海棠帮的人察觉有异,正要过来帮忙,但此时,阳曜德的后脑被把手击中,他随着惯性向前扑;熊海斳按下了消防警铃,整个航厦内顿时铃声大作,而停机坪上的医疗专机也「不小心」被地勤车辆撞上了,无法起飞。 「竟然真的是你……」阳曜德昏迷前只看到熊海斳非常心痛的眼神。 -- 一口气搬文好累xdd 这篇想参加cwt44,前排徵求封面绘者xd 有兴趣的绘者大大欢迎来噗浪找我: https://www.plurk.com/lillywu 20 「熊先生,很抱歉没有办法和你们继续合作了。」药厂的业务露出抱歉的微笑,熊海斳虽然感到错愕,但还是礼貌的和他握手:「以后有机会的话请务必联络。」 药厂业务不置可否,只是露出神秘的微笑,提起公事包,离去。谈了两年的案子,就这么吹了!这中间一定有人挑拨离间!熊海斳坐在沙发上,头痛的揉着额角,一旁的米妮忙着打电话,过了一会儿回报:「底价洩漏,他们决定跟海棠合作。」 「嘖!」果然是海棠搞的鬼!这次的资讯已经非常保密……大概是上次骇客事件流出去的?熊海斳瞇起眼,打电话给虾球:「有查出问题了吗?」虾球的声音听起来刚睡醒,他一边打哈欠一边回道:「放在熊哥办公室旁边小桌上的电脑是谁的啊?我觉得乾净到有点异常。」 「……是小马的。」熊海斳压下心中的不安,企图袒护马言涛:「圣诞节过后他大部分时间都住我那边,可能……没什么用电脑?」 「但也太乾净,连个开机纪录都没有?唉!我去他宿舍看看好了。」虾球还在打哈欠,一边问道:「要叫远哥再查他一次吗?」 「……你们看着办吧。」所有调查的名单当中,熊海斳最不愿意怀疑的就是马言涛,他焦躁的点起菸,狠狠地抽着,也不接米妮递给他的咖啡,想了想,拿起电话拨给倪浩凡:「是我。小马他怎样?」 「……」倪浩凡被吵醒的低气压透过电话传到这端来,熊海斳仔细听声音,听见倪浩凡翻箱倒柜找了什么,接着很用力的踩着楼梯上楼,推开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不耐烦的回话:「我帮他盖被子了,体温正常。」 「多看着他点。」如果内鬼真的是他,那这几天应该会有动作。熊海斳烦躁的把剩下半根菸抽完,接着向米妮吩咐道:「取消之后的行程,我们现在马上回去。」 私人飞机的好处就是想飞就可以飞,虽然飞行时间长达十几个小时,但是阿远他们可以透过机师直接和熊海斳联络,所以熊海斳只要最后回去做确认就可以了。 「熊哥。」米妮端了餐点给熊海斳,他摆摆手,忧鬱的看着窗外:「不想吃。」 「接下来是一场硬仗,熊哥你必须撑着。仇检目前还以为只是进口超量麻黄素,但难保白无垢反咬,火很快就会烧过来了。」 「……嘖!」怎么麻烦都一起冒出来!原先的计画应该是自己来德国签约的期间,威凯当污点证人,拉白无垢下水,崭新生技那边则由公关部门发表拟好的新闻稿,为进口超量麻黄素道歉,对崭新货运私自贿赂警官一事表示是负责人私下行为,然后……大概股票跌个几天,请道上兄弟吃个饭,送点礼,就没事了!白无垢也会来个玉石俱焚吗?熊海斳头痛的问道:「龙爷有说什么吗?」 「龙爷一直在找你,但是一律用『出国、不知道国外联络方式』挡掉他的电话。黑龙帮没有发表什么公告。」 「唉……」熊海斳伸手向米妮讨了薄荷膏,涂在自己太阳穴上,草草吃了几口味道不怎么样的飞机餐,躺下休息。 ※ 飞机降落时的震动惊醒了熊海斳,虽然在短短三天之内来回德国,不用怎么调整时差,但总计超过一天的飞行时间仍旧让人疲倦。熊海斳很想抽菸,但机场的抽菸区太远了,倒不如快点出关,待会儿在自己车上抽个够! 一群飞红眼班的机组人员从身边快步而过,熊海斳揉着眉心替自己提神,当他手放下的瞬间,一个熟悉的脸孔穿着轻便的运动服从转角出现。「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接机?不可能!熊海斳一秒甩开心中的喜悦,因为接机的人不可能通过海关来到候机室!马言涛一见到他就露出惊恐的表情,拔腿就跑!虽然阿远和虾球还没查出什么结果,但这反应……熊海斳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他把手上的风衣丢给米妮,大步追了出去。 平常没见他跑那么快,难道是装的?他还有什么隐瞒着自己?被欺骗的感觉很不好受,熊海斳又急又气的追着马言涛,只见他越跑越远,前方还有人出来接应!熊海斳奔过一台大型电玩主机前面,想也不想,随手扯断游戏把手,朝马言涛掷了出去,并按下一旁的消防警铃,故意将事情闹大。马言涛准确的被他击晕,而前面接应的人不用想,一定是海棠的人! 「你们等着瞧吧。」那群人被熊海斳的气势震慑住,愣在当场,而熊海斳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心痛的抱起马言涛往回走,也不怕海棠帮的人偷袭他。 「拦住了,谢谢。」米妮掛上电话,庆幸自己好眼力,看出那架私人飞机是停在哪个登机门,让熟识的地勤人员开车过去撞他们一下,接下来……向来高贵冷艳的米妮惊慌失措的叫道:「医生!有没有医生!」 因为消防警铃前来的航警看到米妮的模样,马上派出救护车,将昏迷不醒的马言涛送到医院。 ※ 「碰碰碰!」一个飞靶遗漏了,熊海斳重新上膛,转身,又遗漏一个飞靶。看着飞靶,不知道脑中为什么会想到先前阳曜德让他玩的小游戏,眼前看到的尽是花花绿绿的萤幕残像,根本就看不见真正的目标在哪……这是没有办法作弊按暂停的。熊海斳烦躁的上了膛,又重新瞄准目标,但在旁人看来,他更像是对空鸣枪。 阿远站得远远地看着熊海斳打靶,他知道熊海斳的心情非常不好,因为他平常失误率不会这么高。 「嘖!」熊海斳摘下耳罩,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毛巾擦汗,然后才招手让阿远过来。「查得怎样?」既然是卧底,那追查的方向就从先前没注意到的银行帐户下手,熊海斳有这方面的人脉,要调查不过几分鐘内的事,只是他一直在逃避,因为他害怕看到丑陋的事实,害怕一直以来的信任被摧毁殆尽,这种踌躇不前的感觉是他前所未有的。 「他帐户里有一笔一百万美金的匯款,熊哥你有给他零用钱吗?」阿远小心翼翼的问道,试图替阳曜德找个藉口,但熊海斳听到这句话后情绪反而更加地糟糕:「……我要给也不会给美金。他人呢?」 「还在祥和医院。」阿远其实想对阳曜德刑求,只是阳曜德在熊海斳授意之下被倪浩凡定时被注射药物,一直没有清醒,免去了他的劫难。这笔来路不明的款项几乎可以说明一切,不过熊海斳还是想听到他妈的阳曜德——对,他知道「马言涛」是个假名了——亲口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在欺骗他,然后,熊海斳会亲自…… 金龙帮不是没有出现过叛徒,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让熊海斳如此心痛,被背叛的感觉非常不好受,熊海斳觉得他整个心都被阳曜德捏碎了,那瘦弱的胳臂狠狠地掐着他内心最脆弱的一块,或许力量不大,但精准的挑动了熊海斳痛觉神经,深入骨髓的疼痛让熊海斳难以忍受,他巴不得将心剜出来结束这无边无际的痛苦。 他向来对叛徒都是採永绝后患的方式处理,这次……熊海斳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才打起精神对阿远吩咐道:「载我去医院。」 「是。」阿远沉默的开着车,透过后照镜,他知道熊海斳内心正在挣扎,对于叛徒要怎么处置当然是熊海斳说了算,但是阿远不能排除熊海斳放过阳曜德的可能性——虽然熊海斳真的要放走他,阿远也不能说什么,只是这会影响整体金龙帮的向心力,阿远不能让熊海斳这么做。他犹豫了会儿,开口说道:「熊哥,这人不能留。」 「……」熊海斳捏着眉心,没有回应,阿远谨慎的继续说道:「他太危险了,留着难以服眾。」就算是熊海斳的情人,只要犯了帮规,那就必须秉公处理,留下小指什么是基本刑罚,只是阳曜德这人的能力太强大,已经不是剁小指就能够解决的情况——他必须消失! 「我知道。」熊海斳皱着眉头点起菸,这是他不耐烦才会有的举动,阿远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说到,接下来就是熊海斳的决定了。他们的熊哥一定会想出一个最好的办法,阿远这么深信着。 祥和医院很快就到了,崭新生技和各家医院有着密切的往来,熊海斳甚至还是祥和医院的董事之一,因此熊海斳要一间不受干扰的独立病房并不是什么难事。阳曜德依然昏迷着,不过按照时间计算,他应该快清醒了。熊海斳走到床边,伸手抚摸着阳曜德跌倒时额角撞出的瘀青,修长的手指沿着颧骨往下,描绘着他消瘦的脸庞,最后,熊海斳轻轻握住了阳曜德那一捏就彷彿会断的颈子。 熊海斳来回抚摸着阳曜德的喉结,用拇指和食指放在上头——只要在这里用力,准确捏住他的气管十秒,接下来自己不用动作,阳曜德也会因为气管水肿无法呼吸,窒息而死。要杀他很容易,但自己真的下得了手吗?熊海斳不是第一次这样问自己,但他一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让阿远他们来处理也行,只是熊海斳想亲自听到阳曜德的说法,不想让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虾球没有在阳曜德的电脑里找到什么有用的资讯——甚至连放在倪浩凡家的那台电脑内也没有,而阳曜德的身上找到了护照、美国的移民签证,以及一隻全新的手机和电话卡,里面一样没有任何资讯;熊海斳不想诬赖他,但阿远查到的那笔美金款项时间点是在骇客事件之后,这很难让人不将他们联想在一起。 要放过他其实很容易,熊海斳只希望阳曜德对他说一句:那是兼职赚的钱,和骇客无关。这样就足够了,熊海斳不会去计较那笔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阳曜德的眼皮震颤,熊海斳冷着脸在一旁他清醒;阳曜德花了好一阵子才让眼神对焦,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映入眼帘的一切都是冷酷的白色,眼角馀光一个刺目的顏色吸引着他的注意力,阳曜德转过头去,发现那是他被撕毁的护照!完了……阳曜德挣扎了下,却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床边的栏杆上,熊海斳轻咳了声,阳曜德一愣,转头看向另一边;他一看见熊海斳那彷彿要把他生吞活剥的表情,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拜託放我走!要来不及了!」医疗班机的时间卡得很死,只有两小时的缓衝,如果不尽快起飞,那黑市商人就要走了! 登登,回答错误。熊海斳叹气,阳曜德的这反应已经相当于承认罪行了,熊海斳发觉真的要对阳曜德用刑的时候自己意外的冷静,或许因为这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事情吧?他不急不徐的拿起束带,将阳曜德不断蹬着的双腿绑在病床旁的栏杆上,接着粗暴的撕破他的病人服,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一根尺寸惊人的阳具型按摩棒,他不晓得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怎么样,只知道阳曜德的眼泪更多了。 「不……」哭泣的阳曜德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但不能心软。熊海斳强硬的将按摩棒插入阳曜德的甬道当中,未经润滑造成撕裂的痛楚让阳曜德整个人剧烈的弹跳起来,却因为手脚都被绑在栏杆上而无法动弹,栏杆发出脆弱的嘎吱声,但仍尽责的束缚住阳曜德的手脚。熊海斳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接着收起同情心,板起脸孔冷声问道:「你是童琳派来的?」 「真的要来不及了!拜託……」阳曜德做着无谓的挣扎,熊海斳狠下心来一边旋转着按摩棒,一边质问道:「你帐户里的一百万美金是怎么来的?」 按摩棒上狰狞的颗粒凌虐着阳曜德的意志,鑽心的痛楚让他差点昏厥,但他必须保持清醒,尽快赶到机场去,他妈妈还在那边等他!「放我走!呜!」 熊海斳按下某个开关,阳曜德感到体内深处被狠狠螫了一下,前端也不受控制的昂起头来——是附带电击功能的按摩棒,抵在前列腺上可以强迫射精;虽然前端硬了起来,但阳曜德无法获得任何快感,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熊海斳滔天的怒火以及椎心蚀骨的痛楚。 「说!」熊海斳粗鲁的抽动着按摩棒,一边掐着阳曜德的下顎,让他正视自己,「崭新的资料是你偷的对不对?」 阳曜德根本听不见熊海斳的问题,他不断重复着「放我走」以及「来不及了」这两句话,眼泪滚滚落下,无论熊海斳怎么逼问都没用;熊海斳见他这急着要走的模样,更是生气了,原先还能理智的问问题,到最后已经接近报復的在电击阳曜德,彷彿这么做就能惩罚他欺骗自己的感情一般。 「你为什么要骗我!」阳曜德像是通透的海水诱惑着自己接近,但最后却是个大浪将他吞没灭顶……这是熊海斳现在的感觉。他不是没意识到和阳曜德交往会有风险,骗财,骗色,顶多损失这些吧?不是不能承担。但阳曜德超乎了熊海斳的预料,竟然是个海啸!熊海斳不能原谅自己因为私人情感而影响了公司的运作,甚至威胁到金龙帮的存在;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最大的弱点,想要重新振作,那就必须解决这一切!他捏着阳曜德下顎的手逐渐往喉咙移动,阳曜德感受道了熊海斳的杀气,惊惧的挣扎着,熊海斳目眥尽裂,逐渐收拢手指…… 「熊哥!」阿远的惊呼让熊海斳回过神来,他回头看向阿远的表情一时之间还没调整过来,阿远只见到一个凶神恶煞的熊海斳跪在床上,一手掐着阳曜德,一手握着什么,空气中瀰漫着血腥味,而阳曜德双眼翻白,有气无力的挣扎着……熊海斳失控了。 「那班是医疗专机。」米妮向机场地勤人员打听到班机目的地以及乘客名单,发现那竟然是一班医疗专机,这内部一定有隐情,他急忙打电话告诉阿远,而阿远接到消息之后赶到病房就见到熊海斳差点把阳曜德掐死的一幕。这不是刑求,而是谋杀,是无法得到资讯的。 虽然以熊海斳的人脉,要压下一件谋杀案不是什么难事,但阿远不想让他无故背负杀人罪名,于是便阻止了他;他强硬的拉开熊海斳,让他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并倒了杯水给他。「班机飞往美国,乘客是一位女性,名叫阳兰。」 「不要……咳咳,动他!」原本意识模糊,虚弱的躺在床上咳嗽的阳曜德一听见这个名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悲鸣着;熊海斳还没从愤怒的情绪当中平復过来,仍然粗喘着气,他困惑的看着阿远和突然又挣扎起来的阳曜德,不能理解这之间的关联,阿远叹气,替阳曜德补充道:「阳曜德的妈妈,他是单亲家庭。」 「……」熊海斳好像理解什么了。熊海斳也是单亲家庭——他根本不知道他母亲是谁,是他老爸将他带回帮派扶养,还一度被几个大老怀疑是杂种,因此从小他没少受到欺负;自己老爸整天又在忙帮派的事,只会给他生活费,根本没空理他,他必须自立自强,才能够在这个混乱的环境里生存;亲情什么的……在那次暗杀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龙爷给他的照顾或许是一种感情,但熊海斳可以感觉得出来龙爷是别有用心的栽培他,不能算是亲情。 和母亲之间的羈绊熊海斳不曾有过,但他能想像的出阳曜德小时候绝对吃了不少苦头。一个女人要独自扶养孩子,肯定十分辛苦……自己竟然会想到这层面?熊海斳发现自己的态度不再那么坚决。 他声音乾哑的问道:「阳兰生了什么病?」必须搭飞机去美国就医?祥和医院已经是地区医疗中心,设备还不够好吗?这个傻子……怎么不会向自己求救呢? 「呀呀呀!你竟然把我的病人弄成这样!」一个清亮的声音此时介入熊海斳和阿远之间的对话,两人抬头看向声源,是倪浩凡。倪浩凡皱着眉头靠近不断挣扎的阳曜德,一边拿出针筒,一边驱赶熊海斳:「阿远,把熊……熊哥带走。」在金龙帮帮眾面前,倪浩凡会给他面子,「等他状况稳定了我再通知你们。」 倪浩凡用镇定剂抑制住阳曜德的挣扎,熊海斳一直看着两人,似乎不愿离开,但阿远凑到他耳旁,低声说道:「龙爷在找你。」 「……」内忧外患,要处理的事情很多,现在阳曜德歇斯底里的状态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熊海斳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他精神颓靡的说道:「带点茶叶,我们现在过去。」 21 龙钦武的邸宅是个带着日本江户时代风格的建筑物,大家都以为龙钦武喜欢日本文化,殊不知他其实就是个日本人,只不过他的日本名字以及过去在日本的事蹟都没有人知晓。虽然龙钦武是日本人,但他喜欢的茶叶却是碧螺春,熊海斳每次造访时都会替他捎上一点。 熊海斳和阿远两人经过门口保镖搜身后,换上了提供给访客的浴衣。空荡荡的浴衣顶多能遮蔽身体,起不了什么保暖作用,两人在木造走廊上走路的步伐十分的沉重,一言不发的走到龙钦武所待的和室。龙钦武正在泡茶,房间内四个角落都摆了炭火,这才让室内温度稍微提高一点。 「龙爷。」熊海斳和阿远朝着龙钦武行叩首大礼,龙钦武端了两杯茶给他们,一边问道:「阿海,最近在忙什么呀?好久没过来和我喝茶了。」 「帮派里出了点事。」熊海斳也无意隐瞒,「抓到内鬼。」 「哦?」龙钦武挑眉,「是警方的人?」 「……」熊海斳沉默,让龙钦武这样误会也好,比较好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做出破坏黑白两道之间平衡的事。 「唉!」龙钦武本来想责怪熊海斳做事欠思虑,把他好几条铺好的路都给毁了,还得替他去向其他帮派缓颊……但如果警方真的一边派卧底,还一边索贿,那也不能怪熊海斳要把事情闹那么大,「那个仇检察官看来很不好说话,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龙爷不用担心,人,我出。」熊海斳垂着眼瞼,看着沉在杯底的茶渣,而一旁的阿远知道熊海斳要故意让警方打击金龙帮,也只能咬牙忍着。熊海斳既然说要开一间「新公司」,那就一定会把大家重新聚在一起,阿远这时候除了相信熊海斳之外也别无他法……他实在有个衝动想把那个碍眼的检察官教训一顿! 「做事别一次赶尽杀绝,留个转圜的馀地,将来才不会后悔。」龙钦武叹气,用右手摩挲着自己少了一个指节的左手拇指,他知道事情走到这步,要嘛白无垢出事,要嘛金龙帮消失,只是他没料到熊海斳走了个最吃力不讨好的办法——玉石俱焚。熊海斳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懍,反省着刚才自己在医院的失控,其实他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不是吗? 「谢谢龙爷教诲。」熊海斳朝着龙钦武再度叩首,喝完茶后就以还要处理内鬼的理由先行离开,没听到龙钦武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离开龙宅,熊海斳就向阿远讨了阳兰的病例资料,只看一眼,他马上理解为什么阳曜德要坚持飞到美国治疗了……这小子肯定在黑市买了心脏吧?所谓的来不及……现在还真的来不及了。阳曜德的手机里没有黑市商人的联络电话,现在就算要把心脏追回来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阳兰如果不尽快实施心脏移植手术,熊海斳估计他无法撑过今年春天。 他拿起电话,拨给倪浩凡:「喂,你那里有心脏吗?」他记得倪浩凡的老师是心脏科的,应该有些管道? 「有呀!」倪浩凡回答的很轻快,但语气随即一转,哀伤的说道:「只是我把我的心给了小玫瑰,不能再给你了。」 「……」熊海斳听到这种俏皮的回答,额角上的青筋瞬间一跳,差点没把手机捏碎,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跟你说真的,不要闹!你那里有b型的成人心脏移植名额吗?」 「我看看……」电话的那头是倪浩凡喀啦喀啦按键盘的声音,熊海斳躲避阿远惊讶的目光,只是耐心的等待倪浩凡回覆,过了一会儿,那个活泼的声音响起:「有病人资料吗?不一定能配对的上。」 「我等一下传真给你。」 「熊哥!」等熊海斳掛上电话,阿远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你要放过阳曜德?」阿远的眼神充满着不信任,熊海斳头痛的揉着太阳穴,含糊的回答阿远的问题:「那好歹是他最后一个愿望。」熊海斳知道自己的怜悯心很不是时候的氾滥了,他刻意强调「最后」两个字的发音,阿远的疑惑稍减,皱着眉头问道:「那后来……」 心脏移植不是把新的心脏放进胸腔里就好,还要有后续的追踪,阿远知道熊海斳已经下意识的把阳兰当成自己的家人照顾,但如果阳曜德「消失」了,那要怎么和阳兰说明一切也是个问题……熊海斳看来真的被爱情冲昏头,才会接下这个麻烦包袱!阿远暗自叹息。 「回去吧,我累了。」熊海斳闭上眼睛,不愿再说话,阿远虽然心存疑虑,但是看到熊海斳露出少有的疲态也觉得不忍。他送熊海斳回家后,主动联络米妮:「需要我帮忙吗?」 「过来吧。」米妮回答的很简短,阿远知道这是必须当面谈的意思,因为电话有可能被监听,他不禁咒骂起那个难缠的检察官! ※ 「继崭新生技进口超量麻黄素被处以高额罚鍰后,海棠生技也爆发使用禁药的消息。检察官接获密报,指出海棠生技正在进行非法人体实验,本週三上午检方率领大批人马前往海棠生技搜索,在实验室里找到一批被注射禁药的小白鼠;而海棠生技的药物受试者表示,他们以为接受的是治疗癌症的标靶药物,并不清楚详细成份。负责侦办此案的检察官说明,海棠生技此举已经涉嫌违反药事法及医疗法等相关法规,海棠生技执行长童琳则拒绝对此发表评论……」 熊海斳关掉电视,看着再度陷入昏睡的阳曜德,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倪浩凡:「我欠你太多了。」 「说什么欠不欠的!」倪浩凡笑得一脸幸福:「我正好要去美国渡蜜月,只是顺手帮你开个刀而已。」 结果最后还是得去美国啊……还好那时候他没有把阳曜德的移民签证撕毁,不然移民签证要重办可比护照麻烦多了!熊海斳走到窗前,很想点菸,但这里是医院,是全面禁菸的,他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手掌,叹气。 熊海斳的目光扫视着医院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们,大部分都是心情愉悦的——能够痊癒,身体健康的离开医院,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真希望自己也能带着这种心情离开啊…… 一台枣红色的车正在寻找停车位,熊海斳认得那是阿远的车,他转头对倪浩凡提醒道:「阿远来了。」 「交给我吧!」倪浩凡笑得灿烂,熊海斳皱眉,沉声道:「你给我演好一点啊你!」 「放心,我可是拿过『最佳罗密欧』的人呢!要不是家里反对……噗喔!」接下来的句子被熊海斳一拳搥掉,倪浩凡生气的哇啦哇啦乱叫,熊海斳用一句话堵住他:「美国见。」 「美、国、见!」倪浩凡气呼呼地把熊海斳推出病房,接着来到护理站,要了一辆推车和几瓶药剂,并且更换了全新的手套以及口罩。 接着,他收起笑容,像是送葬队伍一样神色凝重的推着推车缓步而行,当他将推车推到病房门口时,阿远正好出现。 「倪医生,熊哥呢?」仇检要求提供崭新行贿的名单,这牵涉层面太广,阿远和威凯不敢擅自决定,于是前来询问熊海斳的意思——为了避免检方对他们的电话进行监听,所以他们最近都是当面吩咐事情。 「大概躲在哪里哭了吧?」倪浩凡的音调透露着事不关己的轻挑,他缓缓打开门,像是刽子手一样慢慢地走到阳曜德的床边,脸上似乎还露出见猎心喜的笑容。 倪浩凡就定位后,转头对阿远说道:「医院还蛮缺『教材』的,可以把他给我吗?」倪浩凡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阳曜德,阿远微微一愣,想通这之间的含意后不禁觉得毛骨悚然,熊哥也真是……绝!医院的教材要嘛是大体,要嘛是小白鼠,阳曜德如果变成所谓的教材,那可能活着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熊哥到底是怎么想的?寧愿让阳曜德行尸走肉的活着,也不愿见到他死去吗? 「呃,熊哥说了算。」阿远不禁替两人叹息。如果阳曜德不是卧底,那或许两人可以很幸福的在一起吧?熊海斳老是替帮里的每个人着想,扛起一切的麻烦,即使前方道路佈满荆棘,他还是无所畏惧的向前进,当那披荆斩棘的第一人……他为金龙帮付出太多了,阿远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个真心的伴侣,好好的过一辈子。 「嗯。」倪浩凡得到许可之后点点头,开始混合药剂。也不知道那些药剂是什么成份,几种透明的药剂碰在一起后竟然变成混浊的墨绿色,倪浩凡用针筒汲取了混合之后的药剂,找到阳曜德的血管,将药剂打了进去。 早年常在街头械斗的阿远不怕见血,但是他对于倪浩凡将阳曜德完全当作一个物品看待的眼神感到恐惧:这人、怎么可以这么的没有人性?就算是仇人,也会对他有憎恨的情感,因为讨厌一个人,所以会对他表示厌恶;然而倪浩凡完全没有这些情绪,他非常理所当然的将阳曜德当作实验品,彷彿他就只是一杯需要搅拌的溶液一般,和那些实验器材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可是人啊!有血有肉有呼吸的人啊!阿远寧愿听到对方痛苦的哀号,也不想见到这种完全不把人当人看的凌迟。他不忍观看倪浩凡是怎么处置阳曜德的,于是悄悄的离开了房间,并且带上房门。 「呵。」门被关上的瞬间倪浩凡就笑了,他拿起手机,播了一通国际电话:「老师,我后天就会到了,麻烦您先进行前置检查作业。」 22 阳曜德清醒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饿。浑身无力的感觉让他很难受,但他还是勉强起身。手腕上的勒痕淡去很多,后庭虽然还是有种违和感,不过也不那么痛了……熊海斳居然让他接受治疗?现在又在玩什么花样?阳曜德头痛的捏了捏眉心,发现左手手背上插着点滴软管,让他意识到自己依然在医院当中。他四处看了看,发现病房的佈置不太一样——他有好几位金发碧眼的室友。 「你醒啦!」是倪浩凡,他端了一碗粥给阳曜德,阳曜德犹豫了会儿,还是接过;熊海斳没在那时候掐死他,那应该就不会让他死了。倪浩凡非常有耐心的等阳曜德吃完粥后,笑咪咪的拿出一张手术同意书要他签名,阳曜德脑中嗡的一声:原来不让他死是为了这个吗!他眼泪瞬间掉了出来,颤声问道:「是要我的肾脏还是眼角膜?」 「我要你的肾脏干嘛?」倪浩凡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哭出来的阳曜德,阳曜德拼命的抹去眼泪,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还、还债……之类的?」他说到后来声音小了下去,脑中冒出自己眼睛被挖掉后被丢在路边乞讨的画面,但倪浩凡听到他的回答却笑了出来:「以后有需要再找你拿。这张是你妈妈的手术同意书。」 「……?」阳曜德愣愣的看着倪浩凡,倪浩凡以为他看不懂英文,于是指着同意书上的字一个一个翻译给他听:「阳兰女士的,心脏,移植,手术,同意书。」 阳曜德颤抖着接过笔,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知道自己签了什么,只看到倪浩凡拿着同意书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还有縈绕在他耳边的一句话:「我的老师是心脏科权威,有我这个急诊专科医师当助手,你妈不会有事的。」 ……结果又受到熊海斳的照顾了吗?阳曜德内心愧疚得无可復加,他坐在床上抽噎了好一会儿,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擦掉眼泪,拄着点滴架来到护理站,用不太流利的英文向护士询问哪里有可以自由使用的电脑,护士亲切的指着电梯,告诉他七楼是医院的图书馆,只要刷病患手环就可以进去了,于是阳曜德坚定的朝着七楼出发。 这间医院不是他原先预定要手术的那间,不过也是非常知名的大学附设医院,应该是倪浩凡的母校吧?自己亏欠的人实在太多……现在自己只能靠破坏海棠的资料来报答熊海斳了。阳曜德刻意在医院里逛了会儿,却没发现熊海斳的身影,他或许已经不想见到自己了吧?那为什么还要对自己那么好呢?阳曜德好不容易才忍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引来图书馆员的关切。 「谢谢,我没事。」阳曜德擦了擦眼泪,接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敲打着键盘,先是突破医院的连网限制,接着如入无人之境的连上了海棠的主机。这台伺服器是阳曜德帮忙架设的,他理所当然的知道密码;他不晓得海棠已经分析了多少资料,反正全部破坏掉就对了! 海棠的工程师没发现他在回传的资料内藏了勒索病毒,于是更加方便他行事,只见阳曜德输入了一个指令,进度条就开始读取,等读取完毕,所有资料都加了个锁的图案,接着阳曜德调整了时间,将原先的三天倒数直接归零,国内现在是半夜,两地的时差会让海棠反应不及;再加上他没有按照原先计画出现在预定好的医院当中,美国这么大,海棠绝对追查不到,就算查到了也……不过一条命。 虽然熊海斳肯定不懂他做了什么,但能替他做点事让阳曜德心里比较好受一点。他轻轻叹了口气,将医院电脑设定调回原本的模样,然后拖着点滴架走到手术房外,煎熬的看着「手术中」的灯。手术会顺利吗?会不会药物过敏呢?妈妈卧病在床那么久,身体能撑得住吗?阳曜德焦急的在手术房外踱步,想了想,又回到图书馆,查询倪浩凡的资歷,也从大学名称以及心脏科权威的方向找到了他老师的名字。 同名的人很多,但是这位教授的搜寻结果排在第一位,阳曜德一点击下去就震惊了:那轻浮的倪浩凡居然是诺贝尔医学奖得主的学生!这下人情欠大了……阳曜德像个游魂似的飘到医院贩卖部,看着鲜花和水果,想买一点感谢倪浩凡,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钱。于是只能茫然的回到手术室外,痴痴的等着。 「手术中」的灯一直亮着,窗外的太阳逐渐落下,门却依然没有要打开的意思。阳曜德的思绪很紊乱,一下担心他妈妈的状况,一下又想到该怎么感谢熊海斳?透过倪浩凡去联络他吗?联络上了又该说些什么?阳曜德觉得既羞愧又感激,各种复杂的情绪像是藤蔓一般缠绕着他,让他手足无措。脑袋混沌又没怎么吃东西的阳曜德觉得又累又睏,不知不觉的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一个穿着风衣的身影在角落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阳曜德不会醒来之后才从阴影中走出。那个人叹气,想伸手触碰他,但是阳曜德却因为闻到菸味,睡得极其不安稳,他彷彿想寻求慰藉一般捏着自己手中的点滴软管,手背上也因此渗出血跡。 「言……曜德,放开。」熊海斳皱眉,轻轻拍了拍阳曜德的手背,阻止他扯针头,但阳曜德因为他这个举动,更加的恐惧,一边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胎儿状,一边还梦囈着:「不、不要……」 「……」熊海斳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还没想通他对阳曜德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身后的开门声就移转了他的注意力。 医生们终于走了出来,而护士将阳兰推往恢復室。熊海斳先是感谢主刀的医生后,对倪浩凡挑眉,用眼神询问:「怎样?」 「我也说不准。」倪浩凡耸肩,拿掉戴了八小时的口罩,深深的吸了口气:「饿死啦!」 「你要的仪器我会尽快准备好。」他知道这时候感谢两个字没有意义,能早点把倪浩凡需要的器材准备好,让他开诊所才是报答他的方法。 「不急。」倪浩凡挥挥手:「我还没跟我的小玫瑰玩够。」倪浩凡笑得很甜蜜,熊海斳看得很刺眼;他叹了口气,将自己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轻轻地盖在不断发抖的阳曜德身上,突然转头问道:「你说,我是不是该戒菸了?」 「是啊……」倪浩凡瞇着眼睛,看着一脸憔悴的熊海斳,拍了拍他的肩:「戒菸比较健康。」 「呵。」两人都知道这问句背后的意思,熊海斳摆摆手,虽然很不捨,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医院。 ※ 「睡美人,起来吃饭囉!」倪浩凡笑咪咪的提着袋子,将阳曜德叫醒,阳曜德倒抽一口凉气,惊醒过来。 「我妈呢?」他焦急地抓着倪浩凡的手臂,倪浩凡微微皱眉,阳曜德才发觉自己失态了:「抱歉……」 「先吃饭。」倪浩凡递给他一个卡通图案的便当盒,很明显这是自己做的便当,不是医院餐盒;阳曜德不可置信的看着倪浩凡,倪浩凡耸肩:「不是我。」 那么是……阳曜德吃一口就确认了:是熊海斳的手艺。他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倪浩凡见状,喃喃自语:「尼古丁看来还是有点用处吶……」 阳曜德默默把饭菜吃完后,将便当盒洗乾净,试探性的问道:「我……呃,便当盒该拿到哪里去?」 倪浩凡只是瞇着眼笑,随手将便当盒搁置在一旁的柜子上:「我带你去恢復室。」 这是不让他见熊海斳的意思。唉!也罢,自己实在没有脸去见他了。阳曜德亦步亦趋的跟在倪浩凡身后,隔着玻璃看着尚未清醒的阳兰,一旁的机械稳定的运作着,阳曜德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下。 「谢谢……」阳曜德又忍不住哭了,他像个孩子似的用手背擦着眼泪,一边啜泣:「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你付钱,我手术,就是这么一回事。」倪浩凡不以为然的摊手:「医疗说穿了,就是一种买卖健康的生意。」 倪浩凡越是表现的不在乎,阳曜德越是觉得内心愧疚,他知道倪浩凡或是熊海斳根本不需要他这点小小的报恩,那也只能将这份力量贡献到其他地方去,帮助更多的人了。 「医生,之后要怎么照顾?」术后的照护才是最容易出差错的地方,刚手术完的病人很脆弱,除了要服用抗排斥药物之外还必须定期抽血检验;虽然知道不可能,但阳曜德心中还是十分希望倪浩凡能够留下来照顾他妈妈。 「这就不是我的专长了。」倪浩凡耸肩:「等你妈清醒,会有主治医生来跟你解说……你听得懂英文吗?」 「嗯。」阳曜德点头。 倪浩凡带着阳曜德在医院里面熟悉环境后,交给他一串钥匙和他的提款卡:「房子就交给你了。」 「欸?」阳曜德愣住,他不敢相信倪浩凡居然会对他这么好,他涨红了脸,囁嚅着问道:「那房、房租怎么算?」 「房租啊……」倪浩凡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圈,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随手拿过纸笔,写了地址和帐户给他:「随你高兴。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务必跟我说!」阳曜德激动的接过纸条,谨慎的收到口袋里,目送倪浩凡踏着轻快脚步离去。 23 由于阳兰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主治医生说他没办法服用抗排斥药物,因为那会削减他的抵抗力,但这样一来,器官间的排斥作用又会迅速消耗他的体力,变成一个恶性循环……医生再三交待阳曜德要注意阳兰的身体状况,一有状况就要通知。 这手术……阳曜德甩甩头,不去想那些,打算先把妈妈的身体养好再说! 「妈,你想吃什么,我去楼下买?」阳兰总算清醒了,虽然精神不太好,不过已经可以说话了:「小德……辛苦你了。」阳兰的脸色因为疾病看起来很憔悴,但无法掩盖他风韵犹存的容貌;阳曜德听到这句话,瞬间红了眼眶,摇摇头:「没什么。都是……朋友帮忙。」倪浩凡回国了,熊海斳……除了留下一件风衣和一个便当盒之外,没见到他本人。 没办法向熊海斳当面道歉,让阳曜德胸中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空荡荡的,好像心脏被挖掉的是他一般;阳兰深知自己儿子有心事时就会露出这种表情,他温柔的握住阳曜德的手:「有机会的话带妈去见见他们?」 「好。」阳曜德咬着下唇,点头,到楼下去替阳兰买餐盒。 医院一楼大厅有志工,正在推广器官捐赠,阳曜德见到了,毫不犹豫的上前填写自己的资料,还询问了怎么加入医院志工等事项。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过去已经随着母亲受损的心脏被取出了,病痛和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留在手术室当中,不会再出现了。阳曜德觉得人生彷彿重新开始一般,他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提着餐盒回到病房。 ※ 阳兰的恢復状况很缓慢,阳曜德自己心里其实也有个底,只是他不愿往最糟糕的方向想。他故作开朗的向阳兰述说着他工作上的趣事——大部分都是他胡扯的,根本就没这回事。又或者说,他脑中所能想起来的,都是他和熊海斳相处的日常,他很努力的想抹去那段记忆,但是搁置在一旁的风衣不断彰显着熊海斳的存在。 「小德,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啊?」阳兰发现阳曜德常常对着那件尺寸过大的风衣发呆,似乎想把它藏起来,却又因为某种原因继续搁置,甚至盖着它睡觉,还下意识的用脸蹭着那件风衣……看来他对那件风衣的主人有着很深的依恋?阳兰不在乎阳曜德的性向,只要有人可以照顾他这个逞强到令人担心的儿子就好了。 「欸、欸?」阳曜德回神,看见阳兰深知一切的笑容,心虚了下,他抓抓头,「他叫熊海斳,帮我安排来美国的事。然后……」阳曜德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太敢看向阳兰那和蔼的眼神,「我喜欢他。」他不想隐瞒自己的母亲,也不想隐瞒自己的感情,反正已经不会再见到熊海斳了,将内心纠结的想法说出来,或许会好过一点? 「哦。」阳兰爱怜的摸着阳曜德的脸:「那他喜欢你吗?」 阳曜德没受到预料之中的责骂,诧异的看着阳兰,阳兰给他一个温暖的微笑,鼓励他继续说下去,阳曜德眼眶红了,他揉揉眼睛,偷偷擦掉即将落下的泪水:「……嗯。」 「那妈妈就放心了。」阳兰露出欣慰的眼神,让阳曜德不敢开口说其实他们已经分手了,还是以最糟糕的方式。 「请问哪位是阳先生?」一个快递员来到病房,阳曜德看了看其他病床:都是金发碧眼的西方人,姓氏发音不会是「阳」,便举手:「我就是。」 快递员抱着一个球形鱼缸,要他签收,里头装的是小p!连水草都和他印象中的一样翠绿,甚至还多长了些出来!阳曜德震惊的看着安然无恙的小p,颤声问道:「请问这是谁寄的?」 「寄件地址是……」快递员看着快递单,唸出地址,阳曜德觉得有点熟悉,从口袋掏出倪浩凡给他的纸条,发现就是那里!熊海斳在那边吗?阳曜德心急的将小p放在阳兰的病床旁,「妈,我出去一下!」 「好。」阳兰笑了。 阳曜德急匆匆的奔出医院,拦了辆计程车,拿出纸条,要司机开车载他去那里,司机颇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先生,这个转角过去就是了。」 「……啊,谢谢。」阳曜德感激那司机替他指路,连忙用他最快的速度跑向倪浩凡的房子。 「呼!」跑步起来没有以前那么喘了,熊海斳之前强迫他天天运动或许有用吧?阳曜德捏着纸条,既紧张又期待的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熊哥?」房屋内的家具都盖着防尘套,看来没人使用,不过地面很乾净,没有灰尘。 阳曜德小心翼翼的在屋内探索,既想找到熊海斳,又怕突然遇见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脑袋飞快思索着道歉的语句,但他气馁的发现屋内所有门窗都是上锁的,没有人居住的跡象。他不死心的走到院子去,没看到车辆,所以……真的没有人?阳曜德把整间屋子又绕了三次,发现除了他之外,真的没有任何人。他极度失望,但也只能叹气,无精打采的回到医院。 「妈,朋友租给我的那间房子很漂亮,厨房的设备很齐全,你一定会喜欢。」阳曜德挤出笑容,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鉅细靡遗向阳兰解说那房子的格局,阳兰暗自抓着床单,强忍着来自胸口深处的疼痛,微笑着听他讲述。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阳兰明白这次的手术不算成功,虽然替他换了心脏,但是他的体能太差了,身体强烈的排斥着陌生的心脏,他正在发烧,呼吸也有点喘,不过他不想让阳曜德发现。 由于单亲家庭的关係,阳曜德个性非常的独立,只是也造就了他遇到困难不肯求救的性格,他总是想办法独自解决,不让人担心,却不知他这种隐忍的个性反而让人更心疼。这次能来到美国动手术,阳兰不晓得阳曜德吃了多少苦头,只知道他原本就清瘦的脸庞更加的憔悴了……虽然自己拋下他先行离去非常的残酷,然而阳兰不想成为阳曜德的负担。他的青春年华应该值得更多更美好的事物,不该只有为了医药费而打拼。 阳兰看着神采飞扬聊着天的阳曜德,内心感叹年轻人就该充满希望不是吗?还好他有找到一个相爱的人相守,不用像自己一样背负着沉重的婚姻枷锁……这就好了、这样就好了。可惜自己没办法见到熊海斳到底长什么样、值不值得让阳曜德託付终生呢?阳兰勉强和阳曜德又聊了一阵子后,实在撑不住了,他非常想睡觉,也知道他这样一睡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他握着阳曜德的手,说道:「小德,哪天带海斳来给妈看看啊!」 「……好。」阳曜德察觉阳兰很疲倦,便替他盖上毯子:「妈你先睡一下,待会儿吃饭我再叫你。」 阳曜德看了看手錶,决定先去将房子收拾一下,将来带着阳兰住进来的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的。他步行至倪浩凡的房子,再度打开大门,里面依旧没有人;阳曜德叹了口气,搞不懂内心为什么会期待里头有人对他说:「你回来啦!」 他甩甩头,站在客厅想了想,揭开沙发上的防尘套,然后将每个房间都打开看了一下,最后选定两间最容易进出的房间作为他和他母亲的卧室,并将储藏室里的床单拿出来洗,晒在后院,等过几天乾了就能铺上去了。 阳曜德又看了看手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回医院,在附设餐厅买了晚餐,回到病房。 「怎么了?」一到达病房所在楼层,阳曜德就涌现强烈的不安:护士推着电击器奔跑!去的方向是……!阳曜德也跟着奔跑,发现阳兰的病房门口挤了很多护士,阳曜德心头一紧,想上前查看,但却被护士推开:「不好意思让一让!」 有的护士推着病床,有的持续按压着急救呼吸器,一群人从里头出来。阳曜德本来还希望是别床的病人,然而探头一看,他绝望的发现病床上那瘦弱的身影就是他妈妈!阳曜德错愕的追了上去:「我妈怎么了?」他简直快要哭出来,他不就离开一会儿吗?怎么这么突然? 「心包膜积水,要紧急开刀。」一位护士向他说明,阳曜德愣在原地,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护士将他妈妈又推进手术室。 心包膜积水应该不是很严重……吧?阳曜德着急的奔向七楼图书馆查询相关资讯,还有心脏移植后的排斥症状……但他烦躁的无法读进网页上的说明,整颗心都悬在手术室,最后他找了本圣经,随便翻开一个章节,强迫自己唸出声音;只是他没有信教,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替他母亲祈福,他边哭边唸着圣经上的句子,图书馆员大概也了解是怎么回事,非常温柔的过来牵着他的手,领着他祷告。 「一切都会没事的。」图书馆员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微笑,阳曜德擦掉眼泪:「谢谢。」他深呼吸了几次,握着存有图书馆员祝福的圣经,走到手术室外。只是临时唸圣经看来是没有用的,过了许久,阳曜德等到的是一脸遗憾的医生:「……我很抱歉。」 「不,谢谢你。」阳曜德忍着眼泪,明白医生已经尽力了,是他不够努力、没能早点让母亲接受治疗,才会让他的身体状况那么糟糕;这一切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母亲身体不舒服,还在最后的时刻跑出去。 「我……可以去看他吗?」和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答应要带熊海斳让他认识,现在已经完全没机会了。 「我带你去。」阳曜德在医生的带领之下,颤抖着走入死寂的手术室。他母亲的脸看起来依旧那么慈祥,彷彿只是睡着一般。 阳曜德含着眼泪,转头向医生问道:「请问他的心脏还能使用吗?」这颗心脏看来和他母亲没有缘份,那就把它捐给更适合的人吧! 「心肌大面积坏死,恐怕不能。」医生拍了拍阳曜德:「谢谢你这份心意。」 「……嗯。」 葬仪社很快的就前来处理后事,眼泪已经流尽,阳曜德在处理的过程中完全掉不出任何一滴泪,他选定好母亲下葬的时间后,伤心的带着小p离开医院。 24 三天后,葬仪社按照阳曜德指定的款式,迅速的刻好了墓碑。葬礼的当天下着细雨,阳曜德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闭起眼来感受冰凉的雨水落在他脸上;雨水是那么的寒冷,直透到他心底,将他内心最后一丝情感都给冻结了。阳曜德穿着一身黑衣,手上捧着一束白百合,独自搭上葬仪社的接驳车。葬仪社的人曾经询问过需不需要安排告别式以及神职人员?阳曜德都一口否决,于是今天的葬礼只有他,以及帮忙安置灵柩的葬仪社人员。 「阳先生,请节哀。」阳曜德对着葬仪社人员笑了笑,轻轻的将百合放在洁白的墓碑前面。然后在棺木上洒了一抔土,这样……就算是下葬仪式了吧?以后自己死了,会有人替他送终吗?肯定不会有。阳曜德悲哀的笑了笑。其他葬仪社人员在阳曜德洒土后,合力将整个棺木掩盖起来,最后在上头铺上预先准备好的草皮。 葬仪社人员想说一些安慰阳曜德的话,但见到他哀戚的模样也不忍多说什么,最后由带头的人递给阳曜德一张名片:「我们这里有合作的心理医生,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打给他。」 「谢谢。」阳曜德送走了葬仪社人员,便坐在墓碑前面,用指尖轻轻的描绘着墓碑上的中文字,彷彿那是他母亲的脸一般。他任由雨水打溼他的头发,愣愣的看着墓碑。他不知道他坐在墓碑前多久,只知道他浑身发冷,双脚几乎失去知觉;最后是墓园管理人看不下去,强制叫了计程车,盯着阳曜德进了家门。 虽然当初早有移植失败的心理准备,但那位即使被父亲殴打到骨折也没有哀号过一声、总是为他挡风遮雨的坚强女性,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走了!阳曜德不敢置信。从小他就是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不管再艰难的情况都熬过来了,母亲这次怎么拋下他先走了? 后院还晒着两件床单,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突显出这间房子一个人居住是多么的空旷。阳曜德默默的将被雨淋溼的床单收了进来,冰冷的温度说明着没有人会来温暖它,阳曜德终于忍不住抱着两人份的床单乾嚎起来:「小p,我只剩下你了!呜呜、呜呜……」 阳曜德哭到头痛,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的,当他再度醒来时,有种衝动想随着他母亲而去;他行尸走肉般的躺在客厅一整天,是小p饿了,不断的朝着他摇着尾巴才让他打起精神来:「抱歉,我会振作的。」 他热敷着肿起来的眼睛,先是餵了小p后,替自己买了份披萨。他强迫自己吞下那块不知道是什么口味的麵皮,接着查询他帐户的馀额——竟然还剩下不少!阳曜德算了算,知道倪浩凡只有和他收手术费用,心脏的名额可能是看在熊海斳的面子上,没向他收钱吧?阳曜德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向熊海斳说移植失败的这件事……毕竟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安排一切。 阳曜德叹了口气,上网订了他所知道最名贵的酒,快递到崭新生技去。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这么做吧!阳曜德关掉电脑,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对未来感到一片茫然;他失去了人生中最大的支柱,一时之间让他觉得天好像塌了,世界也失去了色彩。他每天都以泪洗面,向小p述说着对母亲的想念,哭累了睡,睡醒了哭,整天颓废的躺在床上,动都不肯动,垃圾桶也因此堆了越来越多的外卖空盒。 有一天,他梦到他母亲,穿着那件剪裁合身的鹅黄色及膝洋装,牵着他的手,在阳光灿烂的公园当中散步,他已经长得太高了,没办法玩溜滑梯,于是阳兰和他坐在一旁的座椅乘凉。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享受着微风吹拂;能够牵着母亲那因为辛劳而长出粗茧的双手,让阳曜德感到很心安。阳兰一如往常的和蔼的拍着他的手背,阳曜德有种回到小时候的错觉;他转头看向阳兰,只见到阳兰嘴唇开合,说了些什么,但阳曜德听不清楚,他还想再问,却突然在这时候醒来了。 是梦啊……看着眼前过于宽敞的双人床,阳曜德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过来。他反射性的就去揉疼痛不已的眼睛,一摸,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他幽幽的叹气,看向床边的小p,问道:「刚才你有看见妈妈吗?」 小p藏在水草当中,没有动静,阳曜德知道牠在睡觉,于是躡手躡脚的下了床,弄了条热毛巾擦脸。他发现预留给他母亲使用的房间门微微开啟,但这几天阳曜德像是封闭自己内心一样,将屋里所有的门窗都关上了,这是……?阳曜德打开电脑,看了日期,发现今天是阳兰的头七。肯定是妈妈担心自己,所以才回来看他吧?阳曜德用毛巾抹脸,下定决心似的将毛巾甩在沙发上,对着空气说道:「妈,你不要担心,我会振作的!」 隔天,阳曜德花了整天的时间将屋里屋外全都打扫了遍,阳兰的房间也换上了新的床单,以免下次他要回来,却没有乾净的床可以睡。为了不要让自己沉浸在悲伤里,阳曜德决定开始练习跑步。 「早!你是新搬来的吗?」邻居大部分都是和医院相关的人,有护士,也有医生,甚至还有医学院退休教授,也有那所大学其他系所的老师。阳曜德知道他的人生已经重新开始了,绝对不能让邻居留有坏印象;他露出他招牌的灿烂笑容:「对啊,我住在那栋房。」阳曜德向邻居指着倪浩凡的屋子,邻居点点头:「哦,那栋啊,好久没有人居住了。前阵子看到有人出没,我还以为是小偷哩!」 「之前是谁住在那里呀?」阳曜德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希望能得到熊海斳的消息,但邻居说居住的是两个男人,听邻居的描述,阳曜德知道是倪浩凡和戴亦祺……错过了啊!不然也该好好向他们两人好好道谢才是,尤其是戴亦祺帮他照顾那么久的小p……嘖!小p应该就是他快递过来的,当初怎么会认为是熊海斳呢? 阳曜德自嘲的笑了笑,邻居看出他有心事,便转移话题道:「这礼拜天教会有復活节活动,你要来玩吗?」 「好啊!」多和其他人接触也好,省得自己关在家里就陷入忧愁的情绪。阳曜德向邻居问清楚时间和地点后,两人互相留了联络方式,结束晨跑。 「小p,我今天认识了新朋友喔!」小p一直都是阳曜德的心灵慰藉,在没有人可以述说烦恼的时候,小p就是他最好的听眾。阳曜德晨跑完顺道买了一束鲜花,想找个位置放,最后发现落地窗前那看起来十分温馨的壁炉旁正好适合摆花,于是他拿了锅子,先让花茎泡在水里,打算中午吃饭时再出去买花瓶。壁炉旁有张舒适的单人沙发,还有张小茶几,而一旁则是酒柜——里头放着几瓶陈年威士忌。倪浩凡看来很喜欢窝在这里品酒吧? 从屋里的摆设和家具使用情况可以推断,倪浩凡应该跟他一样,主要集中使用客厅和其中某个房间,其他多馀的房间就上锁、家具盖上防尘套,等待有人使用。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屋子也真是孤单呢……阳曜德想着要不要请邻居过来办个派对之类的?不过邻居的个性他还不熟悉,万一把倪浩凡的屋子弄得乱七八糟,他也不好和向人交待。 说到倪浩凡,这次也受到他许多帮助,该买什么谢礼给他呢?阳曜德想了想,决定订一些高级食材给他们,反正有戴亦祺在,他们有办法处理的吧?阳曜德瀏览着网拍,顺便看了论坛中有什么工作可以接的。他发现有个新手拿他之前写的飞靶小游戏正在问问题……这个人是虾球或熊海斳吧?那个飞靶小游戏他没有公开过,只有在崭新的电脑里储存过档案,但崭新的电脑资料早就被他清空了,如果那新手真的是他们其中一人的话,那他的技术力绝对不低于自己!该不该和那个人接触呢?阳曜德决定先观察那个新手的动向。 论坛中讨论漏洞的帖子很多,阳曜德打着哈欠翻看着这些轻而易举就能破解的问题,他不是不会,只是不想帮忙解答——有些涉及政府单位的防火墙,他先前无聊乱逛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要改行当白帽骇客也行,只是他实在不想和这么高层的单位接触……他还是随便找个小公司写写网页就算了,省得又被牵扯进非常麻烦的事件中。 新手发出的帖子很快的就沉了下去,阳曜德等了好几天才看到新手再度发帖,这次是关于勒索病毒的问题……这人一定和崭新有关!他在钓自己出来。到底要不要回覆他呢?阳曜德犹豫了下,还是给那名新手传了个讯息:「安。」 新手很快就有了回应:「大大安安。请问你知道要怎么调整勒索病毒的时间吗?」 呵,一下子就切入主题啦……阳曜德在电脑前笑了笑,回覆:「你应该不可能不会吧?虾球。」 「被发现了吗?」虾球很快就有了回应,「是你做的吧?海棠生技的事?」 阳曜德不清楚虾球到底是什么态度,只是含糊的回道:「所以呢?」 「熊哥要我跟你道谢。」 「……」阳曜德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敲下几个字:「他最近过得好吗?」 「帮派出了点事,他很忙。」 在收拾自己製造出来的烂摊子吗?阳曜德仰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復自己内心的情绪,「对不起……还有,谢谢。」虽然由他人转达道歉很没有诚意,但是能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让阳曜德心中好受很多,他没等虾球回覆,就离线了。 呼……经过这些事后,自己还有办法再骇进别人的电脑当中吗?阳曜德无法捨弃自己这项专长,因为那是他唯一会做的事,也以此为乐;只是心中已经有了阴影,他觉得他没有办法再接任何有关撰写病毒的工作了。 阳曜德看着手边新买的平板电脑,心想乾脆写个程式上架算了?只是该写什么好呢……阳曜德想这些想得头晕,决定先休息一阵子,等到母亲做七结束之后再说。母亲辛苦了一辈子,最后却没能享清福就这么走了,阳曜德能给他的只有一块纯白的墓碑……子欲养而亲不待啊!阳曜德叹气。 虾球说金龙帮出了些事,于是阳曜德好奇的搜索着崭新的相关新闻。他惊讶发现崭新竟然因为贿赂警官而被检察官搜索!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阳曜德一看新闻日期,刚好是自己准备出国的期间,那时候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联络医院上,怪不得没发现这件事……所以那几天熊海斳没来倪浩凡家接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不知道自己能帮他什么?销毁证据? 阳曜德拿起电话,犹豫了会儿,还是不敢打给熊海斳。他搜索着更多新闻,发现不只崭新,连海棠生技都出了问题!检察官找到tr-816的实验体……不可能啊?据阳曜德所知,海棠的人体实验是在国外的实验室做的,按照童琳谨慎的个性,他绝对不可能让国内出现实验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阳曜德想不通。 阳曜德阅览大量新闻资讯,找到了承办检察官的名字,然后花了点时间侵入他的电脑。检察官电脑里尽是文诌诌的东西,看得阳曜德眼花撩乱;他花了三天时间分析检察官的电脑,却气馁的发现他找到的只是检察官用来参考的资料,没有任何和崭新有关的档案……那检察官该不会都是纸本作业吧?该死!阳曜德巴不得自己能去检察官办公室一把火把他的卷宗都烧掉! 真的要修改档案的话,虾球的能力和他不相上下,或许有他就够了?阳曜德想帮忙,却又怕搞砸一切;他最后忍不住上了论坛,找到虾球使用的新手帐号,丢了个讯息给他:「需要帮忙吗?」 「没事。」虾球只有回这两个字,口气非常的像熊海斳,阳曜德内心不知道为什么痛了一下:熊海斳不需要自己啊……阳曜德说不出心中的失落感到底是因为熊海斳不需要他帮忙,还是因为熊海斳不肯直接和他对话? 他盖着熊海斳留给他的风衣,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感受着风衣上残留的淡淡菸味……自己明明很讨厌菸味,但这件风衣不一样,因为是熊海斳的。厚重的风衣温暖了阳曜德的身体,让他想到之前熊海斳都是这么抱着他入睡;那烫得令人心慌的体温在冬天的时候让人觉得舒适,现在虽然已经春天了,但春寒料峭,夜晚还是挺寒冷的。 身体忆起熊海斳的温度,阳曜德的呼吸不自觉的急促了起来,他虽然觉得很羞耻,但还是将手伸进裤襠中,抚慰着他硬起来的小老弟。 「嗯、呼……」阳曜德努力回忆着熊海斳替他手淫的触觉,学着他的样子,用整个手掌搓揉着欲望,并将前端分泌出来的液体均匀的涂在会阴,甚至还逐渐往后庭去。 「呜……」指尖沾取着自身分泌出来的液体,按压着穴口,久未经人事的穴口被唤醒,开始有意识的吸吮着指尖,渴望被突入。这实在太丢脸了!阳曜德满脑子都是熊海斳在他身体里横衝直撞的画面,耳边都是两人交合时的黏腻声响,会阴觉得又麻又痒,彷彿熊海斳的囊袋不断的拍打在上面一般,阳曜德甚至希望熊海斳现在能够在他身体里射精,用滚烫的精液填满他空虚的内心。 同时替前面和后面自慰,动作非常的羞耻,但阳曜德欲罢不能,他将双腿打到最开,还抬高了腰,方便手指能够抚慰飢渴的后穴。 「哈啊、哈啊……」如果是这个体位,熊海斳会啃咬着他的乳头,还会蛮横的夺走他的呼吸;安慰前端的手探进睡衣当中,搓揉着那硬挺起来的乳尖,阳曜德觉得口乾舌燥,巴不得自己有十隻手可以同时刺激身上所有的敏感部位;胸前的红缨得到安抚了,前端就叫嚣着不满,被手指插入的后穴贪婪的吞吐着,发出嘖嘖的水声,让阳曜德更加地渴望得到热吻。 该死……自己为什么会想着熊海斳自慰!阳曜德咬着嘴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他不自觉的放入三根手指来满足飢渴的小穴,内壁越戳越痒,似乎没被精液灌满就得不到满足一般;内裤早已溼得一塌糊涂,耳边彷彿还听到熊海斳说着情色的话语,他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总是让阳曜德浑身酥麻,阳曜德想像着熊海斳咬着他耳朵呢喃的语调:「言涛……」幻想中的热气呼在耳朵旁,阳曜德惊觉他很想听熊海斳叫他真正的名字——阳曜德。他唸名字最后一个「德」字也会呵气吗?光是用想的就……阳曜德一颤,欲望从前端洩了出来。 「呼、呼、呼……」自己到底在干嘛啊!已经完全是个变态了啊!阳曜德很小心的离开床舖,不让自己满手的黏液弄脏了熊海斳的风衣,他自我厌恶的跪在莲蓬头下反省了好一会儿,最后拍拍脸,对自己说道:忘了他,然后找个新对象。 说得容易,做得难。阳曜德虽然在医院当志工和教会的復活节活动中认识了不少人,但每个人都仅只于打招呼的程度而已,要进一步交往可没那么快。算了!母丧要守孝,先别想那么多吧! 阳曜德冲完澡,回到卧室,看着那件被他扔在床上的风衣,犹豫了会儿,还是没办法下定决心拿去洗,只好先将它掛起来吹风……就希望上面不要沾到自己的东西? 25 又是下着绵绵细雨的一天,阳兰去世已经满半年了,每个月的十三号阳曜德都会过来向他报告近况,今天也不例外。 「妈,我最近帮几个公司做了网页,口碑不错哦!只不过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最近在考虑要找一些工作伙伴。」提到伙伴这个字,阳曜德突然想到什么,露出憔悴的笑容,「还有,很抱歉那时候没和你说实话,其实我和熊海斳已经分手了……」阳曜德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对不起他,实在没有脸和他继续在一起……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有小p陪我,不用怕我孤单。住在隔壁栋的约翰是好人,我参加了他们的晨跑社团……」阳曜德在墓碑前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一个小时,最后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妈,我该回去了,还有些臭虫没处理完,下个月再来看你。」 阳曜德抖落身上的雨珠,依依不捨的看着阳兰的墓碑,又叹气,最后原路搭车回家。 「小p我回来了。」阳曜德冲了个热水澡,然后一边嚼着他最后的存粮,一边检查着各个伺服器的状况——他的房间摆满了主机,是和他合作的公司网站资料的存放地点,接手的网站越来越多了,阳曜德最近在考虑成立一个工作室,因为一些公司的会员资料系统出错只有一个人核对实在忙不过来啊……还是乾脆加入其他人的工作室呢? 阳曜德瀏览着徵才讯息,发现有家网路公司的条件不错,如果自己带着这些客户过去,那应该薪水价码应该很好谈吧?他们公司颇具规模,一定有优秀的美工人员,省得自己买网页素材又多花钱……资料移转的事还得安排一下。阳曜德寄信给他们的主管,很快的就得到答覆,对方大概介绍了一下他们公司的详细状况,十分符合阳曜德的要求,于是他决定明天就过去他们公司详谈。 「唔。」只有两片起司果然吃不饱。阳曜德拍拍自己空荡荡的肚皮,决定出去买点东西吃。他换好衣服,拿起钥匙,正准备穿鞋,此时,大门居然开了。 阳曜德以为是倪浩凡,抬头一看,竟然是一直避不见面的熊海斳!他愣住,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眼泪就先落了下来:「对不起……可以不要打脸吗?」 熊海斳同样错愕,他没料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阳曜德……他是什么时候住进自己家的?阳曜德抱着头,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熊海斳叹气,知道他还在介意之前的事,但商业间谍其实一直存在于业界当中,事情可大可小,更何况阳曜德把所有资料都摧毁了,使海棠的业务受到很大的干扰,这样功过相抵的结果让熊海斳早就原谅他了。 那时候熊海斳会发这么大脾气纯粹是因为太衝动,现在回想起来还真觉得有点丢脸!他走上前揉了揉阳曜德的头发,和善的问道:「吃饭了没?」阳曜德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摇头,垂着眼瞼,不敢迎向熊海斳的目光。 「那我们去『唐朝荔枝』吃饭?」阳曜德点头。熊海斳牵着他的手,熟门熟路的走到餐馆,阳曜德讶异的看着熊海斳熟稔的和老闆点餐:「熊先生,好久不见!今天的特餐是三杯田鸡烩饭,要来两份吗?」 熊海斳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但他还是笑着回应老闆:「好,那就来两份。」接着转头用中文向阳曜德抱怨道:「这些老外老爱煮一些不三不四的中国菜……」 「……」阳曜德不敢说其实他还蛮爱吃这间餐馆的东西,虽然口味有点怪异,但已经是这附近最好吃的餐馆了。阳曜德很想问熊海斳怎么会和老闆这么熟悉?不过从他毫无犹豫的走到餐馆以及拥有房子钥匙的这两点看来,他以前或许和倪浩凡是室友吧? 「走!买东西!」吃完饭,阳曜德被熊海斳拖去超市,买了一堆生鲜蔬果,阳曜德非常自觉的提着购物袋,小媳妇似的跟在熊海斳后头走着。 「嘖!」当熊海斳打开空空如也的冰箱时,谴责的看了阳曜德一眼,阳曜德知道自己吃得不健康,羞愧的低下了头:「我、我有按时吃饭。」 「这也叫饭?」熊海斳厌恶的把冰箱里皱巴巴的柠檬丢弃,然后捲起袖子,命令道:「抹布。」阳曜德非常乖巧的协助熊海斳把冰箱清理了一番、将食材冰存,然后主动替他收拾行李。 熊海斳整理完冰箱后就先去洗澡,阳曜德抽空进入原先预计要留给阳兰使用的房间。虽然这间房间最后一直没有用到,但阳曜德还是习惯天天将房间打扫乾净,就怕他母亲突然想过来看看,却没有房间睡。 「妈……」阳曜德说不清自己的情绪是兴奋还是紧张,他揉着自己的衣角,对着空气说道:「呃、那个……」还是让熊海斳睡自己的房间?可是他房间堆满了主机,一定会被嫌弃的吧!阳曜德犹豫了会儿,知道时间不够他整理另一间空房给熊海斳使用,只能徵求阳兰的同意了:「熊哥……我是说海斳来了,我让他先睡这间房间哦?」 窗外突然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阳曜德就当作是他母亲同意了,他双手合十的朝着窗户拜了拜,接着拿起乾净的浴巾,候在浴室门外。 「熊、熊哥,床单我给你换好了。」阳曜德指着开着的房门,「然后…然后……喏。」他把浴巾塞给熊海斳,然后扭捏的站在一旁,就怕熊海斳不高兴。 「谢谢。」两地的时差让熊海斳很疲倦,本来以为自己要睡在灰尘堆里,但没想到居然有个乾净的床可以使用,对阳曜德的爱恋因为他这样贴心的举动好像又燃烧起来……两人在异地重新开始,似乎不错? 「晚安。」熊海斳亲暱的在阳曜德额上落下一吻,接着转身入房,没看到他既错愕又害羞的表情。 熊海斳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习惯性的对人温柔吗?阳曜德在认知到自己喜欢熊海斳之后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的在意,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情竇初开的小女生一样,但内心总是忍不住越想越多。想到熊海斳拖着那么大的行李箱,最近应该会在这里住一阵子,阳曜德就不可抑制的感到喜悦。只是突如其来多出一个室友让他感到手足无措——他当然很高兴有人陪他,然而他想到熊海斳后来还是会离开,心中就难过的说不出口。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刚开始就自己独居! 额上还残留着熊海斳嘴唇的热度,阳曜德觉得脸很烫,他看着掛在窗前的风衣,想到上次自己竟然拿着风衣自慰!脸上又更烫了……这样不行!整个脑子都在想熊海斳,越想越混乱,他明天还要去面试呢!得早点睡!他轻轻地走到厨房,在橱柜里找到了安眠药;阳曜德怕药效太强会害他睡过头,于是他将药片折一半,搭配冰冷的水吞下后,哆嗦着回到房间。 熊海斳的床伴很多,阳曜德非常清楚,毕竟两人第一次碰面就是在声色场所;阳曜德永远不会忘记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熊海斳的男根依旧一柱擎天,想必见过非常多大场面。他对自己……应该只是玩玩?阳曜德想到这点就觉得十分鬱闷。他想陪在熊海斳身边,可是熊海斳身边围绕着非常多漂亮的女人,阳曜德不愿将自己的身价贬低为受熊海斳包养的对象,他贪婪的想独自佔有熊海斳身边的地位,但他晓得自己不配。 熊海斳见到他的时候没有责骂他,阳曜德明白他已经原谅自己了,只是阳曜德无法越过自己心中的那道槛;他总是会想起那时候在医院熊海斳目眥尽裂掐着他的模样,他从来没有见过熊海斳这么生气,他知道自己深深地伤害了熊海斳,已经不配再拥有他的情感了。想到这点阳曜德的心就很痛,他为什么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困境呢? 墙的另一边就是熊海斳,自己可以待在他附近,这样就够了。阳曜德轻轻的叹口气,对于自己这种渺小卑微的愿望感到悲哀。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熊海斳的?阳曜德搞不懂。是因为他一直很温柔的举动吗?注意到自己的口味、喜好等等……自己是因此被他打动的吗?回忆过去的往事,阳曜德觉得胸口热热的,好像有什么填补了他内心的空缺;他从来没谈过恋爱,只知道他不讨厌这种感觉。阳曜德决定将这种甜蜜的心情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等到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再拿出来细细回味。 药效逐渐发挥,头开始晕眩,阳曜德顺应身体的反应,闭上眼睛,让大脑停止思考。或许是因为药效的关係,身体完全放松了,阳曜德深刻的感受到肌肤蹭在床单上的触觉,酥酥麻麻的,十分的舒服;厚重温暖的棉被拥抱着他,带来令人愜意的温度,有种隐约的快感不断的从体内涌出,阳曜德下意识的呻吟着,将自己交给这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受。 天旋地转,阳曜德终于忍不住睁开眼,房间在晃动着……药效太强了!阳曜德皱眉,想抵抗这种晕眩又酥麻的感受,但是浑身无力,后穴还不断传来着的摩擦快感,极像尿意的感觉阳曜德无法思考,他呜咽了声,忍不住释放了出来。 ……自己竟然尿床吗?腹部一阵溼黏感让阳曜德终于清醒了。这什么药啊!他皱着眉头想起身,但腰上传来一个力道,不让他移动,「你爽过了,换熊哥爽。」 「……?」阳曜德困惑的转头,看见一脸邪气的熊海斳正裸着上身,抓着他的腰! 这是怎么回事!阳曜德错愕的缩了缩后庭,确认里头有东西,但他这举动引来熊海斳一阵骂:「几个月没见,屁股变得这么骚!」他啪的一掌打在阳曜德的臀部上,激得他又是一缩。熊海斳下半身毫不留情的衝撞着,一边质问道:「你有找其他男人捅你屁股吗?」 「啊哈、呜……」阳曜德抓着床单,好不容易才釐清目前的状况:熊海斳夜袭他,而且看来还吃醋了!「才、才没有!」找其他对象什么的……阳曜德不是没想过,只是他从来没想到要找男人! 「那你屁股怎么那么翘?」如果不是常常抬高,不会锻鍊到这里的肌肉吧?熊海斳发现自己想独占阳曜德的心丝毫没有减少,甚至还因为这几个月的分离而变得更加强烈。 「嗯、啊……」阳曜德被逼得泪都出来了,熊海斳见状,便减缓速度,温吞的抽插着;阳曜德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他忍着即将衝出口的呻吟,断断续续的回答道:「我有…我有……呜、运动……」 「哦。」熊海斳停下动作,将阳曜德翻了个身,爱怜的抚着他的脸:「你是为了我锻鍊体力吗?」 什么跟什么?才刚睡醒又被操得意识混沌的阳曜德听不懂问题,但他下意识的知道不能做出否定回答,于是模糊的「嗯」了声,熊海斳非常开心,猛地抱住了阳曜德,将脸埋在他的颈窝,用鼻子蹭着,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很想你。」 「……」阳曜德身体一颤,竟然又达到高潮,熊海斳感觉两人腹部间一阵溼黏,笑了,他一边揉着阳曜德白皙的臀部,一边低哑的说道:「你有用我的风衣自慰吗?」 那么羞耻的事被熊海斳一针见血的揭发,阳曜德整个脸红到脖子去,他恼羞成怒的反驳道:「谁、谁跟你一样变态!」 「那为什么风衣上有你的味道?」 「屁咧!」阳曜德的脸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脑门一热,想也不想的说道:「我明明就没沾……!」话说到一半,阳曜德就住口了,他呜咽着遮住脸,发觉自己竟然被套话! 「呵。」熊海斳知道阳曜德也在思念他,开心的不能自已,他企图拿开阳曜德遮着脸的手,煽情道:「我常常用你的枕头自慰,每次都射在上面。」 「你!」阳曜德憋了半天,最后挤出一句:「变态!」他挣扎着要跑,却忘记两人仍然处于结合的姿势,熊海斳轻轻向前一顶,阳曜德就一阵痉挛,熊海斳吻上他的唇,阳曜德一下就沦陷了。 大脑热得快要融化,阳曜德无法思考,熊海斳身上夹杂着清爽的沐浴露味道以及淡淡的菸味,形成他独特的男人魅力;阳曜德一直渴求着熊海斳的温度,如今他真的得到了,他贪婪的索取着熊海斳的吻,两人难分难捨的纠缠在一起,熊海斳微微挑眉,没料到向来矜持的阳曜德今天会这么热情?小别胜新婚,看来真的没错啊……身上所有敏感的部位都被熊海斳刺激着,阳曜德忘我的呻吟着,虽然快被熊海斳吻得窒息,但是阳曜德心中的孤寂被熊海斳的热情给驱离了,炙热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渗透全身,让他觉得很幸福。 粗壮的男根不断的在妖冶的穴口进出,阳曜德深刻的感受到上头突出的青筋怎么摩擦过他每一吋嫩肉,带给他无尽的快感。这形状,这温度……他闭着眼都能认出来。久旱逢甘霖,阳曜德的身体强烈索取着熊海斳给予的一切,每当熊海斳离开的时候那飢渴的小嘴就会极力挽留,依依不捨的收缩着,发出「啵」的吸吮声,当熊海斳插入时,小穴又会淫荡的敞开,邀请着男人侵犯;熊海斳甚至不须用力,穴口就会主动的将雄伟的傢伙给吞进去,紧紧纠缠着不放。 熊海斳每一次都能顶到身体里的敏感处,阳曜德不禁发出舒服的叹息:「好棒……」 「你喜欢我干你吗?」熊海斳咬着阳曜德的耳朵呢喃,阳曜德受不了的发出呜咽,用紧抱熊海斳的动作表达他的感受,熊海斳低沉的笑了,一边啃咬着阳曜德洁白的颈子,一边情色的说道:「这么会吸,好想把你干到怀孕。」 「呜……」阳曜德羞耻的将脸埋在熊海斳的颈窝里,阳曜德这种害羞的模样让熊海斳心中一阵暖流。他从来没有那么强烈想拥有一个人的欲望,眼前这个瘦弱的身躯即使疑似背叛过他,但熊海斳还是放不下对他的情感——况且实际上什么也没找到不是吗? 「噗咕、噗咕……」结合的部位发出黏腻的声响,黏稠的体液随着熊海斳的动作溢出,在两人连结的地方形成淫靡的泡沫,阳曜德抓花了他的肩,颤抖着再度达到高潮。大脑所能控制只有呻吟和射精这两项动作,平常阳曜德很讨厌熊海斳射在他体内,但今晚,体内滚烫的精液让他觉得很满足;两人不知疲累的做了整个晚上,孤单寂寞的心因为互相依偎的体温而消失殆尽……有人陪伴,真好。 26 一夜无梦,阳曜德睡得特别香,有熊海斳在果然不一样呢……他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手錶:中午十二点。靠!要迟到了!阳曜德大惊,他慌慌张张的起身,但全身酸痛得让他齜牙咧嘴,是睡太久吗?不对,后庭肿胀得不像他自己的,到底是……?胸前一隻大手将他按了回去,耳边一个低沉的男声不满的咕噥:「你干嘛……」 「……!」难道自己太飢渴,下意识的跑来熊海斳床上?昨天晚上那不是梦吗?阳曜德震惊的回头,脸上被软软的印了下,屁股光溜溜的感觉让他非常确定自己全身赤裸的和熊海斳抱在一起睡!认知到这事实让阳曜德羞红了脸——之前他和熊海斳同居的时候总是他较晚醒,熊海斳不会像现在一样亲暱的抱着他,还不肯起床。阳曜德脑袋一片混乱,愣愣的说道:「你、我……」 「嗯?」熊海斳单手支起头部,露出慵懒的微笑:「怎么了?还想再来一次?」熊海斳散发男人魅力的性感神情让阳曜德看呆了,直到他额头被熊海斳吻了一下,阳曜德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干嘛!他奋力的抵抗熊海斳章鱼般的纠缠,「熊哥放开!我面试要来不及了啦!」 「什么面试?」熊海斳略为不满的皱起了眉,他帐户里这么多钱了还要面试?这小子真的是工作狂! 「飞速、资讯……哎唷!」阳曜德扳开熊海斳的手,瞬间跌下床舖,熊海斳棉被一甩,又将他捲回床上,阳曜德急了,不断的推着熊海斳的胸膛:「熊哥!」 「……」熊海斳沉默的看着阳曜德,阳曜德知道他不高兴了,不敢乱动,只是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希望他老人家能放手。 「我陪你去。」 阳曜德知道因为时差的关係,白天才是熊海斳的睡眠时间,但他强硬的态度不容拒绝;即使脸上写满被吵醒的不爽,熊海斳还是开始漱洗换装。 「熊哥……」阳曜德挑了件高领针织衫,遮掩脖子上的齿痕,他试探性的劝道:「我自己……」熊海斳正在系领带,听到阳曜德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转头,冷冷地看着他,阳曜德识相的闭嘴,替他准备午餐去了。 阳曜德从没见过熊海斳穿三件式西装的模样,彷彿要面试的人是熊海斳而不是他。阳曜德觉得坐在梳着西装头的熊海斳正对面吃午餐非常彆扭,再加上肿胀的后庭让他更加坐立难安;他很想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但熊海斳没睡饱的低气压让他不敢乱动,他只能维持原本的姿势,僵硬的将吐司吃完。阳曜德吃饱后想离开座位去拿外套,被熊海斳一瞪,又温顺的坐下,将牛奶喝完。 阳曜德背起他的包,站在门口,乖乖的等熊海斳锁门,见熊海斳准备好了,就往公车站牌走去。 「你去哪?」熊海斳不满的皱眉,阳曜德囁囁嚅嚅的答道:「公…公车站……」 「上车。」熊海斳替阳曜德开门,十分不耐烦的等着他上车,阳曜德畏畏缩缩的坐上副驾驶座,心想原来这台休旅车是熊海斳的!看来他也不是只有跑车啊…… 「那公司在哪?」阳曜德连忙把地址告诉熊海斳,熊海斳不发一语的开车。过了一会儿,熊海斳开口问道:「你改戴隐形眼镜?」那副粗框眼镜让阳曜德看起来有点呆,不过熊海斳喜欢他看起来乖巧的模样——当然,他拿掉眼镜是另一种风情,熊海斳一样很喜欢,尤其是他长长的睫毛上残留泪珠的时候。 阳曜德心头一颤,欺瞒熊海斳的内疚再度涌现,他低头玩着安全带,犹豫了会儿,用蚊蚋般的音量说道:「其实……我没近视。」 「哦。」一个单音节回答,阳曜德无法分辨熊海斳的情绪,他又想扭动了,因为他实在很不擅长处理这样尷尬的气氛。熊海斳知道阳曜德很紧张,便主动开了收音机,两名主持人吱吱喳喳聊着最近演艺圈的八卦,接着播放起歌曲,沙哑沧桑的女声冲淡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阳曜德暗自松了口气。 飞速资讯位于商业区,不太好停车,不过好在路况不错,算起来阳曜德还提早到了。熊海斳一下车就戴上墨镜,原先就不怎么和善的气场更是增添了一分杀气,阳曜德很想叫他留在车内,但熊海斳像个保镖似的跟在阳曜德身后,挑眉示意他前进。阳曜德无奈,硬着头皮向飞速资讯的柜台说明来意,他们主管很快的就出现,带着阳曜德要进入会议室,但熊海斳不肯留在会客厅,坚持要跟着面试,阳曜德很尷尬,还没开口,飞速的主管就问道:「请问这位是……?」 「我是他的男朋友。」简单又直白的一句话,却让阳曜德头皮一炸:不要随便帮我出柜啊! 「哦。」飞速的主管的笑容看来有点僵硬,阳曜德心叹自己大概不会被录取了,但他还是努力的介绍他手边接的几个案子,飞速的主管看来很有兴趣,不过此时,熊海斳冷哼一声,将飞速的简介丢在桌上,口气不屑的说道:「公司资本额才五十万美金,你们有能力接管这些网站吗?」 熊大老爷!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跟你一样随随便便就买一片沙滩好吗!阳曜德快哭了,飞速的主管听到这句话也变了脸色:「请你不要质疑我们的专业!我们公司虽然不大,但是有非常多优秀的伙伴!」 「抱歉他不是……」卡在中间的阳曜德进退维谷,熊海斳起身,毫不留情的说道:「走了。」 「不送。」飞速主管先是恶狠狠的盯着熊海斳的背影,接着给了阳曜德一个抱歉的微笑:「很抱歉,我们希望员工从事这份工作能够获得家人支持,不要因此闹得不愉快。」 「请原谅我……呃,男朋友的失礼。」说到「男朋友」三个字,阳曜德整个脸都红了,飞速的主管拍了拍他的肩,递给他一张名片:「这是我朋友在硅谷的公司,你可以去试试看。」 「还不走?」熊海斳不耐烦的进来催促,阳曜德慌慌张张的向飞速主管道谢,拉着熊海斳离开。 「熊哥……」阳曜德感到很头痛,他不是没感觉出来熊海斳是故意捣蛋的,只是……阳曜德希望自己有独立经济能力,不要太过于依赖熊海斳,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熊海斳养在外头的情妇。他叹气,看到一旁有咖啡厅,于是便开口说道:「我请你喝咖啡?」 「好啊!」熊海斳摘掉墨镜,嘴角微鉤,露出非常性感的笑容,阳曜德觉得整条街的人都被熊海斳散发的男性荷尔蒙给吸引了,连忙拉着他进入咖啡厅。 「一杯黑咖啡,一杯果汁。」熊海斳主动点餐,阳曜德微微感到讶异:熊海斳竟然知道他不喜欢喝咖啡!在等待饮料送上来的途中,阳曜德玩着桌巾,心想该怎么向熊海斳坦白一切。 虽然他脑中早已演练过好几次了,但一见到本人,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让阳曜德感到很沮丧。 「还好你没近视。」熊海斳率先开了口,阳曜德微微一愣,抬头看着熊海斳,熊海斳拉松了领带,曖昧的笑了出来,用阳曜德才听得见的音量说道:「这样你才能清楚欣赏我是怎么干你的。」 「……!」阳曜德被熊海斳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个人的逻辑到底……阳曜德怀疑他的脑浆成份是精液! 阳曜德很想知道熊海斳为什么来美国,只是他不敢问,怕熊海斳认为他又在刺探情报,于是只好保持沉默,由熊海斳开啟话题。 「曜德,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妈?」听见熊海斳自然而然的唸出自己的本名,阳曜德内心说不出的激动,但是他的后半句让阳曜德的眼神黯了下去,他勉强挤出笑容:「明天吧!明天我带你过去。」 「哦。」熊海斳有点紧张,因为他上次是见到刚手术完的阳兰,昨天没在屋内看到他,可能还住在医院?「我买燕窝给他好吗?」 「花。」阳曜德对于熊海斳这份心意感到感激,他咬着嘴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的保持声音平稳:「我妈喜欢白色的百合。」 两人喝完咖啡后沉默的回到家,熊海斳卸去他用来武装自己的衣衫和西装头,换回阳曜德熟悉的花衬衫,并穿起围裙,非常熟练的准备晚餐。向来开朗的阳曜德情绪异常低落,熊海斳以为他在为出柜做心理准备,他微微叹气:如果会让阳曜德为难的话那自己也可以只是个「朋友」,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好好的照顾阳曜德。 厨房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阳曜德觉得胸口一阵温暖,因为那让他想起以前他回到家,他母亲也是这样准备热腾腾的晚餐。家里少了一个人,但现在又多了一个……阳曜德忍不住在厨房门口偷看熊海斳的背影:洗菜,切菜,下锅,翻炒,一切都那么的熟练而自然。熊海斳下厨的认真模样让阳曜德怦然心跳,然而这份温柔,他还能感受几次呢?等熊海斳找到更好的对象,自己就会被拋弃了吧?到底是想要的得不到比较痛苦,还是得到了之后却失去更令人难过呢?阳曜德感到一阵心酸。 「嗯?」熊海斳感觉有个视线一直盯着他看,回头一瞧,看到阳曜德满脸泪痕的蹲在厨房门边,他大惊:「洋葱燻到你了吗?快去洗眼睛。」他想上前拥抱阳曜德,但他才刚切完洋葱;他先洗了手后,才上前查看阳曜德的状况:「还是你不吃洋葱?那我不煮了?」 阳曜德不回答,只是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摇头,让熊海斳更着急了:「你身体不舒服?」 「不是……」熊海斳的温柔让阳曜德又爱又怕,想亲近,却怕自己后来捨不得离开,反而伤得很重,「我要吃。」阳曜德下定决心要亲近熊海斳,即使到最后真的受伤,那也是报应,毕竟他之前狠狠伤了熊海斳。 阳曜德红着眼睛,咬着嘴唇说道:「我要吃洋葱。」他眼神坚定的强调:「我要吃你煮的洋葱。」 阳曜德认真的神情让熊海斳微微一愣,不懂他在想什么,只好揉了揉他的头发:「那去客厅等,地上凉。」 「不要。」阳曜德想把熊海斳为他做晚餐的每个动作都仔细记在脑海中,因为在此时此刻,熊海斳是属于他的。「我要在这里等。」 「嘖。」这匹小马怎么突然闹起彆扭了?熊海斳无奈的叹气,找了条毯子,将阳曜德密密包裹起来后,才回到流理台前:「你喜欢洋葱炒蛋还是洋葱浓汤?」 「……都想吃。」在能够撒娇的时候阳曜德决定任性一下,熊海斳一脸为难的看着不够多的材料:「今天先吃炒蛋好不好?」 「好。」熊海斳煮晚餐的同时,还不忘给阳曜德一个微笑,阳曜德贪婪的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他喜欢熊海斳,熊海斳也喜欢他。 阳曜德仔细咀嚼着每一口由熊海斳做出来的料理,他吃得很慢,因为他怕吃得太快,就没有下一次了。熊海斳以为他还在担心明天见面的事,于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会让你为难的话,你可以不要和妈说我们之间的关係。」 阳曜德讶异的抬头,再度感受到熊海斳的贴心,他摇摇头:「不,我不想隐瞒他。」 熊海斳握了握他的手,阳曜德受不了这种温柔,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熊海斳叹气,走到阳曜德身旁,抱着他,吻去他的眼泪,阳曜德乖顺的依偎在熊海斳怀中,熊海斳拍着他的背安抚他,阳曜德紧紧抓着熊海斳的衣服,深怕他一放手,自己又会是孤单一人。 「你怎么不挣扎?」熊海斳突然冒出这句话,阳曜德困惑的抬头看向他,熊海斳曖昧的在他耳边呢喃:「你挣扎干起来比较有味道。」 「……」早该知道这人满脑子精虫!自己怎么会想带他去见妈妈?阳曜德生气的推开熊海斳,一甩门,躲进房间中。 「呵,总算有点精神了。」熊海斳苦笑,独自收拾着碗盘。 27 当阳曜德醒来时,熊海斳已经准备完毕。阳曜德发现熊海斳细心的吩咐花店将百合花的花药摘除,以免花粉影响了病人……但其实有没有花粉都没有影响。他在心中凄凉的笑了笑,没有将他母亲去世的消息立即告诉熊海斳,因为他不想破坏熊海斳兴致勃勃准备出发的情绪。阳曜德默默的用完早餐后,带着熊海斳往公车站的方向走去。 「……?」熊海斳虽然觉得奇怪,然而他没有多问,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阳曜德的脚步上了公车。公车一路从郊区的医院往市中心前进,好几次熊海斳都以为该下车了,不过阳曜德只是忧鬱的看着窗外,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熊海斳隐隐觉得不对,因为他记得这班公车的终点站是个墓园?公车穿越了市中心,来到另一端的郊区,阳曜德终于按了铃,带着熊海斳下车。 眼前是一片寧静的区域,是这座城市许多人的长眠之地,熊海斳的心沉了下去,见到阳曜德微笑着和墓园管理人打招呼,更加确定他要见的不是阳兰本人,而是他的墓碑。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用心记忆墓碑的位置,下次即使没有阳曜德,他也能过来替阳兰扫墓。 「妈,我带熊哥……我是说,我带海斳来看你了。」阳曜德虽然笑着,但熊海斳觉得他的表情比哭还难看,那个用汉白玉刻成的墓碑上头有着精緻的云纹,一看就知道长眠此地的是位东方人。熊海斳慎重的将花束放在墓碑前,说道:「妈,这么晚才来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 一阵风吹过,彷彿欢迎他的到来。熊海斳向来不信神,但此刻,他真的认为阳兰就站在他们前方,微笑着看着两人。他在心中默祷,发誓这辈子绝对会好好疼爱阳曜德,不让他吃苦。 阳曜德看着熊海斳专注的侧脸,这时候才想到熊海斳一直称呼他母亲为「妈」,而不是「阿姨」,他一句「妈」叫得极其自然,彷彿大家早就是一家人一般……这代表熊海斳愿意和他一起生活吗?阳曜德不敢想太多,他怕自己哭出来。他咬着嘴唇,低下头去,熊海斳见状,体贴的问道:「需要留空间给你吗?」阳曜德摇摇头,「我前几天才来过。」 阳曜德逞强的模样看得熊海斳心疼,他猛地抱住了阳曜德,不知道是说给阳兰听,还是在对阳曜德做承诺:「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要再露出这种表情了。」 「……」被熊海斳拥抱的瞬间阳曜德吓了一跳,那低沉的声音将十分具有份量的承诺刻在阳曜德心底,但是阳曜德还是无法坦然的接受这份情感,两人的过往就像根刺一般哽在阳曜德的喉头,让他十分的难受,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开这个心结。 熊海斳抱着阳曜德许久,直到阳曜德的呼吸逐渐顺畅,没有泫然欲泣的哽咽时他才放手,阳曜德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抱歉让你白费心思了。」阳曜德指的是安排手术的事,熊海斳明白,他宠腻的揉了揉阳曜德的头发,温和的笑道:「没事。」 一句云淡风轻的「没事」,将两人之间的恩怨一笔勾消,阳曜德很想哭,他觉得应该正式的向熊海斳道歉,不过熊海斳牵着他的手往墓园的出口走去,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 这次换阳曜德跟着熊海斳走了。两人搭着公车在市区内绕来绕去,最后终于下车。阳曜德察觉两人来到水族馆……原来市区内有水族馆吗?他愣愣的让熊海斳牵着他走。透过水体折射的光线在地面上摇曳着,使室内看起来十分的柔和,有如熊海斳无微不至的照顾一般。熊海斳缓步而行,注意力都在阳曜德身上,丝毫不在意一旁展示的生物是魟鱼还是豆腐鯊。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一面玻璃墙挡住他们的去路。那是水族馆的附设餐厅,玻璃墙里头养了大大小小的水母,像是气泡一样的在水中上上下下的漂浮着,阳曜德着迷的看着那略带萤光,薄纱一般的生物在水里漂荡,熊海斳知道自己来对了,他静静的陪在阳曜德身旁,看他忧鬱的神情因为这些水母而转变为放松的微笑……家里也弄一缸水母好了? 熊海斳很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甚至详细阅读了水母的介绍;但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熊海斳皱着眉头拿起电话,发现是他无法回避的来电……该死!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阳曜德因为手机铃声而回过神来,他看见熊海斳拿着手机皱眉,自觉的回避开来,熊海斳微微叹气,用手势要阳曜德等他,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喂?伍德佛莱兹吗?我是熊海斳,幸会幸会!」熊海斳开朗的应答,丝毫没有被打扰的不悦,阳曜德百无聊赖的点了一个奶酪吃,看熊海斳比手画脚的讲电话。那散发着光彩的自信就是熊海斳成功的原因之一吧?阳曜德觉得心中微微发热,他很感激熊海斳这种细緻的温柔,不过熊海斳很忙碌,并不属于他独有…… 「抱歉,曜德,今天晚上没办法一起吃饭了。」 果然是来找他的,阳曜德给了熊海斳一个理解的微笑。熊海斳烦躁的咂舌,很想把今晚的饭局延后,但事关金龙帮的转型,他必须前往。 阳曜德憔悴的模样让熊海斳非常担忧,他想将阳曜德一併带去,然而阳曜德似乎为了避嫌,不愿参加那个饭局。 「你要好好吃饭,知道吗?」熊海斳握着阳曜德的肩,认真的吩咐道,阳曜德挤出笑容:「我会去『唐朝荔枝』吃饭,你可以向老闆查勤。」 「嘖!」熊海斳还是不太放心,他盯着阳曜德在「唐朝荔枝」坐下后,再三吩咐「唐朝荔枝」的老闆多注意他的状况,这才离开。 「阳,发生什么事了?」现在是下午时间,没什么客人,老闆穿着围裙从内场出来,顺手倒了杯乌龙茶给阳曜德,阳曜德点头接过,状似轻松的说道:「没事,熊刚刚陪我去我妈那边看看。」 「哦。」老闆自己也倒了杯茶:「话说,你在这儿都住半年了,怎么一直没见到令堂?」 阳曜德已经从母丧的悲慟中走出来了,他淡淡的微笑着:「我妈身体不好,来美国没多久就过世了。」 「噢!我很遗憾!」老闆给了阳曜德一个大大的拥抱,阳曜德友好的拍了拍老闆的背:「我很好。」 「怪不得熊会这么担心!」提到熊海斳,就勾起阳曜德的好奇:「金,你是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啊?」熊海斳不知道住在这里多久呢? 「唔……他大学的时候吧?」听到这答案,阳曜德有点诧异,他一直以为熊海斳没怎么读书才会混帮派,没想到他竟然在美国唸过大学? 听老闆叙述着熊海斳的过往,证实了阳曜德的推测——熊海斳和倪浩凡两人的确曾经是室友,只不过熊海斳的学校在市区,必须通勤上课,大部分使用房子的人反而是倪浩凡。阳曜德本来还想问熊海斳读什么科系,但转念一想,这很像在刺探他的隐私,于是便把话题转到社区最近的活动上。两人间聊到傍晚,老闆开始忙着招呼客人;阳曜德随便吃了点东西后踏着轻松的步伐前往超市,他买了一些啤酒和下酒菜,打算晚上在家看个纪录片。 自己一个人也不会怎样!熊海斳不在家……还有小p呢!就算发生什么紧急状况,约翰和金也就住在附近而已不是吗?虽然很不愿朝这方面想,但他知道自己只是熊海斳眾多性伴侣之一,熊海斳肯对自己这么温柔,让自己感受到恋爱的甜蜜滋味已经十分的宽宏大量了,自己再死缠烂打的纠缠着他那就太难看了……爱情果然会让人变笨啊!阳曜德嘲笑着害怕孤单的自己,暗自摇头。 纪录片的内容是有关小丑鱼与海葵的共生关係,阳曜德很喜欢鱼,他觉得看鱼儿悠游自得的在水里游水,心情就会跟着放松下来。独自一个人看片的缺点就是没有人可以一起分享心情,但酒精发挥效用,让阳曜德觉得身体暖和了起来,空荡荡的屋子看起来不那么可怕了。 阳曜德打了个饱嗝,将吃剩的下酒菜收拾乾净后,步履蹣跚的走到小p前面,将鼻子抵在鱼缸上,傻笑道:「小p,我也买个海葵给你好不好?」海葵看起来软软的,躲在里面应该蛮舒服的吧?阳曜德完全没想到咸水和淡水的问题,对小p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并从小p的反应擅自解读他的意思,最后自己呵呵笑起来:「好啊,我们去睡觉。」 他捧着鱼缸,摇摇晃晃往房间走去。「小p晚安!」他在鱼缸上亲了一下,小p很有默契的隔着鱼缸跟他碰了一下后,各自缩进舒适的位置入眠。 28 阳兰手术完成的当天,熊海斳立刻飞回国赴宴——鸿门宴。举发白无垢这件事做得有点唐突了,但是熊海斳不后悔做了这个决定。他需要能言善道的助手,因此他没有带容易衝动的阿远出门;本来想找齐家过来帮忙,只是他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大少爷又闹出了一些事,连带的让齐家也被媒体盯上了。他不想让外界认为齐家有黑帮背景,于是退而求其次的要米妮跟着他一起赴宴。 他不是很愿意让米妮出席,万一到时候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米妮一定会第一个受伤!米妮是金龙帮里少数的女性,那时候差点被人口贩子掳走,被自己救了下来。在帮里大家都非常照顾他,熊海斳也送他去唸书;等米妮毕业后,发挥所长,买下一间生技公司,这才渐渐有崭新生技的雏型。熊海斳思考再三,决定让威凯也跟着去,他必须把风向导向自己这方,作为前线的威凯应该可以帮上不少忙。 飞虎帮、云豹帮以及雷霆帮是主要被他牵连的几个帮派,龙钦武将大家聚集在一起,要熊海斳亲自解释。熊海斳带着威凯和米妮向眾人敬酒:「小弟最近比较忙,拖到现在才向几位大哥说明,不好意思啊!」 「熊哥你别来这套!要动白无垢之前也该跟兄弟们商量商量吧?我胡某人是这么难说话的吗?」飞虎帮帮主不吃这套,单刀直入的就要熊海斳给个解释,其他帮派的人点头称是,他们其实不介意自己到底损失了多少人,只想知道在这次的协商上可以拿到多少的好处。米妮当然知道这些贪婪的傢伙在想什么,和威凯互看了一眼,威凯点头,于是米妮插入对话:「在座的诸位应该也吃了不少白无垢的亏吧?胡大哥,你的电子游乐场最近是不是一直被找麻烦?」 熊海斳没有阻止米妮说话,让他把各帮派跟白无垢来往的情形都一一说了出来,暗示他们其实都有眼线,只差要不要向警方抖出来而已,威凯在各帮主被米妮说得脸色铁青后叹了口气:「我们这次已经拿了五千万不连号现钞给白警官了,他还不帮我们『疏通』一下,胡大哥,检举他只是刚好而已啦!」 「……我们上次给了钱他也没办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雷霆帮的帮主将手指骨拗出霹靂啪啦的声响,看来还对那件事十分的耿耿于怀,龙钦武这时候介入对话:「阿海,你说你们帮派出了内鬼,怎么回事?」龙钦武私心当然还是偏向熊海斳,上次他也没说明清楚就走了,龙钦武趁机提起这件事,让熊海斳能够顺利导风向。 「『安寧专案』负责人大家都知道吧?」终于轮到熊海斳说话了,「这次轮到金龙帮『交业绩』,不过最近我们跟海棠帮槓上了,童琳那嚣张的女人跑来我的地盘撒尿,我已经交了几个人,白无垢还是嫌没达到『业绩』目标,派人拦截我的货,想整批抄了交上去……已经拿了钱还做这种事,太没有道义了!我本来想暗杀他的。」熊海斳故意摆出吊儿郎当的态度说出这句话,换来龙钦武的喝斥:「阿海,不能坏了道上规矩!」 金龙跟海棠的火拼大家都知道,但他们不知道详情,再加上自己的帮派也被白无垢勒索了不少,让他们逐渐相信熊海斳的说法;米妮这时候在一旁加油添醋的报告那批货的数量跟种类,听得大家眼睛一亮,米妮这时候淡淡的说了句:「还好退运了,被交上去大家都不好过。」 「嘖!」最近在扩张地盘的云豹帮帮主叹息,云豹帮没有自己的运输管道,只能向其他帮派购买枪械,熊海斳给他的价格向来不错,这次这样一闹,小弟们只能暂时拿着西瓜刀跟人拼了。「你们怎么不挑个好说话的检察官?那个仇什么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章老闆』万一也被他揪出来怎么办?」 「章老闆」是监狱的典狱长,大家进去之后都会向他打招呼,让自己的小弟好过一点,熊海斳当然不会让仇嫉恶查到这方面来,他用眼神示意,威凯接话:「各位大哥,这是我明天要交给仇检察官的名单,您们看看有没有问题。」威凯拿出讨论好的名单放在桌上传阅;雷霆帮没什么意见,飞虎帮皱眉,而云豹帮因为和熊海斳有利益关係,在熊海斳答应给他枪械的优惠价格之后也对名单没意见,龙钦武居中协调,要熊海斳将某几个夜店的保护权交给飞虎帮之后,飞虎帮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出几个人「交业绩」。 熊海斳知道白无垢待在里头肯定不安份,绝对会抖出一些超出他们协商范围的内幕,他瞇起眼思考着要怎么销毁证据,让检察官因为罪证不足而不起诉,眾人又讨论了一番,雷霆帮非常义气的表示愿意动用他们的资源,熊海斳为了感谢他,答应祥和医院会预留几个位置给雷霆帮的帮眾,让云豹帮有点懊恼自己没有早点出头。 一场筵席就在有惊无险的气氛当中度过了,熊海斳如释重负的回到公司,见到阿远心急询问的目光,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但让出一部分的地盘能够换来大家的平安,熊海斳还是觉得很值得。 「阿远,闪亮夜店之后交给飞龙帮管。」熊海斳伸手制止了阿远即将脱口而出的抱怨,接着说道:「你去问问,有谁愿意跟熊哥到美国发展的,明天开始上英文课。米妮,你去安排教室跟老师。」 「……」大部分过来混的帮眾都是不喜欢读书的人,英文程度实在不怎么样,但熊海斳或多或少被自己老爸影响,认为帮派必须要有一些高阶知识份子来打理,才能更企业化的经营;在他老爸身亡、他被龙钦武送到美国唸大学之后更加深这种想法,等他回国后他也将米妮送去读书。美国那边他有认识几个担任佣兵的朋友,他想将阿远送过去受训,之后就可以用合法的管道直接进口武器。 阿远虽然存有疑虑,不过还是摸摸鼻子去了,而熊海斳要求米妮调查成立侦探社需要的设备。阿远这小子其实很聪明,学习能力也很强,就是不喜欢读书,熊海斳对他要求的也不多,只希望他能学会一般的英语对话,更重要的是接受正规的刑事侦查训练,以后这间侦探社就要靠他了。 米妮接到命令之后也离开办公室,这个绿意盎然的空间里顿时只剩下熊海斳一个,熊海斳看着一旁小桌上的电脑,叹气,因为再也不会有人来打开它了。熊海斳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的孤单,连晚上睡觉想找个床伴都找不到人……他已经很久没有去温柔乡了,今天才从龙爷的邸宅回来,他暂时不想接触有关黑龙帮的人事物。 他沉默的抽完一根烟,往员工宿舍走去;新来的警卫看到他战战兢兢的问好,熊海斳向他要了阳曜德房间的钥匙,一进房间就像是晕倒似的倒在床上。房间内乾净的像是没有人使用,熊海斳记得之前来他房间的时候还摆着几盆仙人掌的啊?熊海斳开始搜寻着房间内有关阳曜德的东西,但除了一些尚未开封的日用品之外,熊海斳什么也没找到……这小子,计画很久了吧?放过他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呢?熊海斳一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躺在阳曜德的床上好一阵子,决定将他的枕头带走作为留念。浪花拍击在岸上后就会消失,或许阳曜德只是他生命当中的一朵浪花,而不是值得他停靠的岛屿吧?熊海斳自嘲的笑了笑,拎着枕头回家。 接下来光是和仇检察官周旋就没时间让熊海斳悲秋伤春的了,他觉得阿远用「胃痛脸」来形容那个检察官真是再适合不过!他带领仇嫉恶参观崭新生技,明杰故意用大量艰涩难懂的专业术语介绍他们的研发,那检察官一直皱着眉头,熊海斳好心的拿了两片止痛药给他,但被婉拒了。 参观完实验室,熊海斳带着仇嫉恶去员工餐厅:「我们百分之百按照卫生标准来处理食材。」仇嫉恶知道熊海斳看似热心的在说明公司状况,但实则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才不想了解崭新员工一天究竟吃了多少高丽菜!不过在崭新找了整个早上,也没发现他要的资料,那批麻黄素又已经退运了,现在完全没有证据可以指控熊海斳走私军火,看来那个白无垢只是狗急跳墙,想随便拉个人陪葬? 「哎仇检要走啦?不先吃个饭再走吗?」阿远难得对仇嫉恶露出笑容,一直要拉着他坐下,熊海斳在一旁看着好笑,用眼神示意厨房打包餐点,并强硬的塞给所有前来崭新的检调人员,仇嫉恶依然皱着眉,最后想了想,从钱包掏出几张钞票,拍在柜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远,通知倪院长,给仇检肉毒桿菌的优惠,我看他那个脸实在很需要一点。」 「噗哈哈哈!」阿远阴鬱的心情因为看到仇嫉恶吃鱉的模样一扫而空,米妮这时候出现了:「老师已经到了,他说要先测试大家的程度。」 「……熊哥,唐人街不是说中文吗?」阿远一听到要上课,立刻苦着脸,熊海斳毫不客气的往他后脑杓拍下去:「沟通都有问题我怎么找人教你们更难的东西!」 阿远唉声叹气的通知金龙帮愿意前往美国受训的帮眾,熊海斳看了看名单,还颇讶异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他——在他对全帮发表为了避风头,必须缩减崭新货运的「事业」,以及需要用几年的时间才能重新建立起新的公司,将大家聚集起来的宣言之后,他让帮眾自由决定去处,不会因为想离开金龙帮而遭到报復。 帮眾看着他的眼神很茫然,有人发出失望的叹息之后转头就走。熊海斳回想起他那时候刚从美国回来,整个帮派几乎成为黑龙帮之下的一个分堂,若不是龙爷将他推举出来,没有人知道他这毛头小子就是前任帮主熊金旺的独生子,当然很多人质疑过他的能力,而他用努力来说明一切。 渐渐的,大老闭嘴了,新人加入了,帮派壮盛了;他用他老爸遗留给他的遗產买了间生技公司,并招募到好人才,帮派因此改头换面;从逞兇斗狠的地痞流氓提升到企业的层次,如今因为熊海斳的一个决定,金龙帮再度面临解散的窘境,熊海斳语重心长的向大家说明,这次的避让并不是退缩,而是转型,所谓「帮派」不是「坏人」,只是另一个生活的家而已。 他原先不太期待有多少帮眾能够理解他想自行闯出一番事业、摆脱黑龙帮阴影的理念,但最后不知道谁率先喊出一句:「熊哥想拼,那当然要支持啊!」熊海斳热泪盈眶的感谢愿意留下来的人,并详细说明了他想开一家侦探社的构想;部份帮眾一听到要去美国受训,内心十分动摇,熊海斳不要求他们马上做出决定,要阿远统计愿意去上课的人数后,就先行离去。 如今算起来,金龙帮有一半以上的资深帮眾愿意先低调几年,等待熊海斳正式成立侦探社再復出,熊海斳非常感激他们的信任,便联络他在美国认识的佣兵朋友,要他帮忙规划课程;至于侦探社常用到的检验报告,可以和倪浩凡即将开幕的健检中心合作,业务上必备的窃听设备等可以合法的用侦探社的名义申请,他还要虾球训练一批骇客出来……光是安排这些就让熊海斳忙得焦头烂额;好在阿远等人的学习状况不错,熊海斳甚至考虑之后要设立一个奖学金来吸引优秀的人才。 为了避免大批金龙帮帮眾出国被仇嫉恶认为是畏罪潜逃,熊海斳安排好受训的梯次,而他跟着最后一梯来到美国。他老爸在他读大学以前就已经在美国买了房子,还离学区很近,或许本来就打算将他送来读书,只是后来先走一步,才由龙爷替他完成这个愿望吧?熊海斳拖着行李,回到这个他年轻时候住的房子,一打开门,就讶异的看到他早该遗忘的人站在门口。 阳曜德斗大的泪珠直接落下:「对不起……可以不要打脸吗?」他哭得泣不成声,似乎非常害怕自己。造成他的阴影了啊……熊海斳叹了口气。即使他不理解阳曜德为什么会在他的房子里,不过用想的也知道八成和倪浩凡有关。 随着两人的互动,熊海斳可以感觉得出来阳曜德并非不能接受他,只是因为某个缘故,让阳曜德非常犹豫……他想到了阳兰。虽然没有交谈过,但熊海斳直觉阳兰应该是个很温柔的女性,如果他不愿接受两人的关係,那就不要让阳曜德为难。 「不,我不想隐瞒他。」阳曜德坚定的神情不知为何让熊海斳心中一抽一抽的疼,等到达墓园时他才发现阳兰早就过世了,看到阳曜德那努力保持镇定的神情,让熊曜德心中揪成一团:这半年阳曜德都是这样逞强吗?他忍不住抱着阳曜德,许下承诺;百合花在风中摇曳着,他感觉到阳兰的善意,也发誓绝对不会再让阳曜德露出那种让人心疼的表情。 熊海斳知道阳曜德很喜欢鱼,于是他带着他来到水族馆;阳曜德放松的神情让熊海斳心中一暖,他脑中构思着要怎么饲养水母来讨好阳曜德,却被一通刺耳的电话给打断了。 他好不容易保持专注,和伍德佛莱兹确认阿远他们接下来的训练计画后,便飞也似的回家,因为阳曜德的状态实在让他很担心。虽然有唐朝荔枝餐馆的老闆替他盯着,但时间太晚了,餐馆肯定关门了,他不放心让阳曜德一个人待在家里,他怕他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 「我回……来了。」熊海斳一回到家,就看见阳曜德抱着鱼缸,摇摇晃晃的往卧室走去,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存在。梦游吗?熊海斳皱眉,快步走向前去,想查看阳曜德是不是服用了什么药物。他不敢惊扰阳曜德,怕有什么后遗症,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但即使他紧跟在阳曜德身后,阳曜德还是没有发现他;阳曜德自顾自的将鱼缸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还亲了一下鱼缸:「小p晚安!」 「……」看见阳曜德那么温柔的给一条金鱼晚安吻,熊海斳心中狠狠震了一下,充斥着无法形容的愤怒:他从来没有那样对自己!熊海斳怒气冲冲的将阳曜德摇醒,阳曜德不满的瞪着他,熊海斳有点不知所措,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跟阳曜德说什么,两人无言的互望着,阳曜德终于皱眉咕噥道:「臭死了……」语毕,倒头继续睡。 熊海斳错愕的看着阳曜德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是……被讨厌了?熊海斳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发觉除了菸味之外还混杂着酒味、饭菜味,甚至是女人的香水味,他摸摸鼻子,乖乖的洗完澡之后才进入卧室。 29 熊海斳怕自己又被阳曜德嫌弃,于是躡手躡脚的爬上床,深怕自己将阳曜德吵醒。他近距离的观察着阳曜德的睡脸——他很喜欢看着阳曜德入睡,因为他睡着的模样像天使一般安祥,今晚他的嘴角还带着笑,不知道梦到什么了?熊海斳想伸手触碰他,却担心自己的动作打扰了阳曜德的睡眠,一隻手举在空中犹豫了半天,就是不敢抚摸阳曜德的脸。 阳曜德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迷糊的睁开眼,皱眉看着他,熊海斳屏着呼吸,担心自己又被推开,阳曜德不太耐烦的拉着棉被,熊海斳连忙让开,他伤心的以为自己又被讨厌了,正要离开床舖,却被一阵温暖包裹其中。他瞪大了眼,看着贴在自己胸口的阳曜德,内心激动地无法言喻,他想抱着阳曜德,却又迟疑的不敢动作。 阳曜德撒娇似的在他胸口蹭了蹭,并且发出满足的叹息。 「……!」熊海斳心脏猛地一跳,几乎瞬间就硬了,胸中的悸动让熊海斳情不自禁的吻住阳曜德,但他粗鲁的吻让阳曜德不满的咕噥了声,背过身去,熊海斳心中有点失落,然而阳曜德这个背对他的姿势……熊海斳瞇了瞇眼,在阳曜德耳边低喃:「曜德,我可以进去吗?」 「呵呵。」耳边酥麻的气息让阳曜德忍不住笑了出来,熊海斳得到鼓励,于是动作便大胆了起来;他从背后抱住阳曜德,悄悄伸手探进他的睡衣当中,摩挲着他细緻的肌肤,并顺着腹肌往上,来到他缺乏锻鍊而显得单薄的胸口。那小巧的乳尖在熊海斳的逗弄之下逐渐挺立,阳曜德的呼吸因此粗重了起来,不过他没有太大抵抗,熊海斳知道可以再进一步,便轻轻咬住他的耳垂,魅惑的呢喃着:「曜德……」 「唔……」阳曜德缩了缩,却只是让自己的臀部更加贴近熊海斳的坚挺;熊海斳瞇起眼,一边解开阳曜德的睡衣钮扣,一边亲吻着他的肩膀,阳曜德似乎会觉得痒,不断地咯咯笑,熊海斳加强了亲吻的力道,在他的肩头上留下点点红痕;带着厚茧的手掌沿着平坦的小腹滑入内裤里头,并藉由爱抚大腿的动作将裤子往下拉。 熊海斳支起上半身,一边观察着阳曜德的反应,一边逗弄着那依然沉睡的小东西;阳曜德的裤子很快的就不再是障碍,敏感的大腿内侧被熊海斳尽情抚摸着,阳曜德象徵性的扭了扭,依旧没有清醒的跡象,熊海斳微微皱眉:这小子到底吃了什么药,睡这么熟?他将棉被拢成一团,让阳曜德趴在上面,欣赏着他粉嫩的蜜穴。 那紧緻的地方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羞涩的隐藏在白皙的臀瓣之间,小巧可爱的囊袋悬于其下,熊海斳掂了掂它的重量,揉着里头的双球笑道:「今晚要让你射到没东西射。」 「嗯……」阳曜德鼻息深沉,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的抖了下,熊海斳伸出舌头试探性的戳刺着穴口,阳曜德咕噥了声,敏感的缩了缩,熊海斳吞了吞口水,伸出食指,非常耐心的揉着周围的肌肤——不是他要趁人之危,而是阳曜德看起来实在太美味了!搔痒又熟悉的触觉让阳曜德不由自主的扭着腰,熊海斳也趁机探入一个指节,阳曜德低吟了声,彷彿鼓励熊海斳更加深入。 熊海斳也不再客气,他埋首于阳曜德的股间,用唾液润泽着每一片花瓣,而手指模拟着性交的频率开发着蜜穴;在手指随着舌尖探入穴口时,阳曜德就会情不自禁的扭着腰,想要更多;熊海斳压抑着自己想立刻进入的衝动,他十分有耐心的舔弄着阳曜德的后庭,直到淫靡的水声响起。 「你真是天生被干的料!」阳曜德自身分泌的体液弄湿了熊海斳的手指,使手指进出的更为顺畅,熊海斳可以感觉到高温溼热的内壁在引导他往更深处去,但他偏偏不!他刻意等到快要触碰到阳曜德的敏感处时,猛地将手指抽离,欣赏着媚肉紧紧挽留手指的贪婪模样。 阳曜德被他弄了几次之后都得不到想要的快感,呻吟当中逐渐带了层鼻音,熊海斳连忙加了根手指,在阳曜德喜欢的地方按压了几下,「嗯啊……」阳曜德舒服的哼了声,并随着熊海斳手指抽动的频率淫荡地扭着腰,熊海斳骂了句,又增添一根手指。穴口驀地被撑开,阳曜德发出一声不知道是满足还是痛苦的呻吟,熊海斳舔着他的会阴,轻啄着他的囊袋,感受着内壁焦躁的蠕动,催促他快点动作。 「曜德……要我干你吗?」熊海斳趴在阳曜德背上,恶意的用自己憋得发胀的男根浅浅戳刺着穴口,一边亲吻着他的耳背,阳曜德的呼吸凌乱,噗啾噗啾的吸吮声说明着后庭不满足这样的深度,阳曜德感觉到一个高温巨大的东西不断的在他的臀瓣间滑动着,表面那令人颤慄的青筋挑逗着他的神经,阳曜德疯狂扭着腰,眼神朦胧的回头看着熊海斳:「拜託……」 「你这个妖精!」熊海斳原先不期待阳曜德会给他回答,但高涨的情慾将阳曜德给逼醒了,他受到酒精的影响,神智不清,一切都凭着本能活动,后庭空虚的叫嚣着,阳曜德极度渴望被填满;他尽可能的抬高臀部,吸引熊海斳的注意,熊海斳忍不住拍了一掌,骂道:「你对每个人都这样?」 「熊哥、熊哥……」阳曜德心急的扳开自己的臀肉,露出那妖冶的小嘴,熊海斳被他一句「熊哥」叫得浑身酥麻,骂了句脏话,扶着自己的傢伙狠狠挺入! 「呜!」阳曜德哼了声,熊海斳舒爽的瞇起眼来,溼热紧緻的甬道包裹着他,情色的蠕动着,勾引出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带给他比口交更上一层楼的舒适感受;阳曜德紧抓着棉被,熊海斳本来担心他会痛,但是阳曜德主动调整成方便熊海斳衝撞敏感处的角度,说明着刚才那声呼喊不是疼痛,而是舒服;熊海斳抱着阳曜德动了几下,咬着他的耳朵问道:「我射在里面好不好?」 「嗯、呼……」阳曜德虽然睁着眼,但意识并没有比睡着清楚到哪里去,熊海斳笑了,只有在这时候阳曜德才会将他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熊海斳有意仔细品嚐性爱的美好,于是故意缓慢的抽插着,想延缓射精的时间。 「熊哥……痒……」阳曜德被这令人心焦的速度磨得失去了耐性,他狠狠夹了下,熊海斳猛地一颤,差点没把持住,他拍了拍阳曜德的臀部,笑骂道:「这么饿?」 「熊哥……」阳曜德像隻鸵鸟似的埋首于棉被当中,一个劲儿的扭腰催促,熊海斳维持着插入着姿势,硬是将他翻了过来,阳曜德晕呼呼的不晓得怎么回事,就被夺走呼吸的权利。 「啾、咕呜……」溼热火辣的吻让阳曜德兴奋的痉挛,他主动搂着熊海斳的颈子,索取着熊海斳蛮横霸道,却令他心安的气息;熊海斳在阳曜德口中舔了一圈,分辨着除了牙膏的清新薄荷味之外,还有一股……酒味!这小子酒量有这么差吗?熊海斳努力地耕耘,本来想换个姿势欣赏阳曜德沉醉于性爱当中的媚态,却被他紧紧搂着亲吻,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粗壮的男根将柔嫩的花瓣蹂躪出妖冶的红,阳曜德从鼻腔发出软绵绵的呻吟,一边不忘和熊海斳的舌头纠缠着,虽然黏人的阳曜德一样很可爱,但熊海斳强烈想看到他被自己操得哭出来的模样,于是便伸手在他胸前两蕊红缨上狠狠拧了下,逼他松手,阳曜德背脊猛地弓了起来,熊海斳趁机脱离他的拥抱,将他的腿扛在自己的肩上,进行兇猛的衝刺。 「熊哥、呜、啊哈…慢点……」阳曜德像是溺水的人想找到一根救命的稻草那般无助地挥舞着双手,熊海斳瞇起眼来盯着阳曜德前端像是在哭泣的小老弟,确认阳曜德因为这样的交合感到舒服,而不是他单方面的在洩慾;他顺着阳曜德的意思降低了抽插的速度,每一次都是完全退出,再狠狠衝击着阳曜德的敏感处,阳曜德舒服的不知所措,只能抓着床单来移转他的感受;熊海斳稳健有力的律动着,视线紧紧盯住阳曜德不断分泌出晶莹泪液的马眼,那画面彷彿牵连着丝线的珍珠般璀璨夺目;终于,阳曜德一声呜咽,靠着后头的抽插达到高潮。 熊海斳并没有因此放过他,他随着阳曜德吐精的频率抽插着,有如打水帮浦那般将阳曜德体内的馀精给逼出来;阳曜德高潮过后迷糊的想睡,他朝着熊海斳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他,熊海斳不再避开,他将阳曜德搂进怀中,让他趴在自己的身上,一边爱抚着他的背脊,一边温吞的抽插着。 高潮过后的馀韵让人舒服的想睡,但是后头的巨物不断彰显着它的存在,将阳曜德陷入混沌的神智拉回,深刻感受着熊海斳赋予他的温度与快感。阳曜德靠着熊海斳的肩窝,放松的呻吟着,前端随着熊海斳进出的频率,在他结实的腹部磨蹭着,又有硬起来的跡象。 阳曜德喜欢两人温存的感觉,他这次不急着达到高潮了,只要熊海斳肯这么一直抱着他就好。 「熊哥……我好喜欢你,怎么办?」看着熊海斳性感的侧脸,阳曜德心脏突突地跳着,他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爱一回,但是一旦拥有了,就想要更多,他不晓得熊海斳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自己有那个资格能够再度拥有他的感情吗?这种纠结的情绪让他畏首畏尾,却又因为自己胆怯的态度而感到焦躁,他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熊海斳没料到阳曜德会突然跟他告白,一时没忍住,射了出来。他爱怜的梳着阳曜德汗溼的头发,爱意从胸腔满溢出来,想也没想的回道:「那就嫁给我。」熊海斳说出这句话后自己也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他已经认定阳曜德这个人了?他不清楚。但熊海斳知道除了阳曜德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够激起他想要照顾一辈子的念头。 「呼嚕……」阳曜德睡着了,没有回应,熊海斳叹了口气,拉起棉被将阳曜德盖好,打算去浴室放个水,将两人清洗乾净;但他才刚刚把阳曜德放在床舖上,阳曜德就惊醒过来,手脚并用的抓住熊海斳,带着哭腔的说道:「我不要一个人!」 「……」熊海斳想起在阳兰墓前阳曜德用坚强武装起自己的模样,胸口狠狠揪了一下。这个小笨蛋……逞强个什么劲儿啊?实际上他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大男孩,却不肯向外求助,跌得遍体鳞伤时,就躲在角落偷偷舔舐着伤口,不让人发现。熊海斳看不下去,万分心疼的搂着他,哄道:「你嫁给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真的吗?」阳曜德泪眼汪汪的看着熊海斳,熊海斳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真的。」 「好。」 阳曜德像是无尾熊一样抱着熊海斳,不愿松手,熊海斳无奈的笑了,抱着他走到浴室去;氤氳的热气伴随着熊海斳的拥抱,让阳曜德感到无比安心,他再度陷入沉睡,熊海斳虽然很想再来一次,但是得到阳曜德许诺的满足远远大于肉体上的渴望,他细密的亲吻着阳曜德的肌肤,将自己内心澎湃的情感雋刻在他身上,阳曜德被他弄醒,迷迷糊糊的和他亲了一阵,带着幸福的笑容进入梦乡。 30 阳曜德慵懒的翻了个身,后庭的胀痛让他忍不住缩了缩,抱怨起夜袭他的熊海斳。他用脸蹭着床单,想到熊海斳昨天肯定是抱着他一起睡的,心中就高兴的想笑。虽然他讨厌熊海斳毫无节制的做爱,但只要和他做爱过后就睡得特别好,于是阳曜德默许了熊海斳夜袭他的行为……昨晚似乎没做得太过?阳曜德起身,看见自己斑斑点点的肌肤,咂咂舌,起身随手拿了件睡袍套上。 他漱洗完毕,听到客厅有杂乱的脚步声,狐疑的开门查看:几个工人正在测量着墙壁,而熊海斳和工头讨论着什么。这是要装修房子吗?阳曜德大惊,他连忙往熊海斳的方向跑去,但脚下突然一个踉蹌,朝着熊海斳飞扑而去;熊海斳皱着眉头接住他,替他拉上了滑落肩头的睡袍,故意调侃道:「这么热情?」阳曜德没理会他的揶揄,紧张的抓着他的手臂道:「熊哥,这不是我的房子!」 「我知道啊?」熊海斳莫名其妙的眨眨眼,阳曜德发现熊海斳没听懂他的意思,急道:「随便动工的话我不好跟医生交代啊!」就算熊海斳跟倪浩凡是朋友,装修房子之前也应该先打个招呼吧? 医生?熊海斳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露出狡黠的笑容,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我装潢我的房子干嘛跟倪浩凡交代?」 「……欸?」阳曜德愣住,他刚刚听到了什么?熊海斳被他呆愣的模样逗乐了,宠腻的捏了捏他的鼻子,转头要工人先回去:「今天先这样吧,我得先跟我老婆讨论一下。」工人们理解的笑了笑,收拾好工具离开。 阳曜德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愤怒的推着熊海斳,却因为肌肉酸痛无力而让动作看起来更像是调情的推攘:「谁是你老婆!」 「啾!」熊海斳亲暱的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在他耳边情色的低喃道:「我们都睡过了,你当然是我老婆。」 「你、你……!」见过无赖,没见过这么无赖的!熊海斳对「老婆」的定义让阳曜德感到非常反感,那让他认为熊海斳只是需要一个「女人」——用来当炮友的那种。他涨红了脸,大叫:「还不是你偷袭!」 熊海斳挑眉,眼前一戳就炸毛的小东西太有趣了!熊海斳不禁更想捉弄他,于是坏笑道:「明明是你躺在我的床上勾引我。」 「我哪有!」阳曜德一秒反驳,他伸出手,指着房间的方向,「我昨天明明睡在那……」熊海斳捏着他的下巴,要他转头看自己指的方向,阳曜德错愕的发现他正指着熊海斳的房间!他像吞了苍蝇似的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热得可以煎蛋了!他昨天看完纪录片之后带着小p走……阳曜德用视线模拟着自己昨天走的路径,发现由于熊海斳的房门离客厅比较近,于是自己就顺势进去了嘛!阳曜德懊恼的抱着自己的头,熊海斳强硬的拉开他的手,抬起他的下巴,要他直视自己:「你该不会反悔了吧?」 「……呃?」熊海斳突然咄咄逼人的语气让阳曜德胆怯,脑袋一时之间转不过来;其实做了就做了,还能怎么样?他也不是讨厌和熊海斳做爱,就是讨厌他那理所当然的语气。然而熊海斳说出「老婆」这称呼的口吻带了几分宠腻,好像……又有那么点开心?阳曜德弄不懂自己微妙的情绪,皱着眉头苦思,熊海斳在这时候乘胜追击:「嫁给我的事。」 「嫁……?」阳曜德噎了下,脑袋又打结了,他错愕的看着眼前执着又专注,深情款款盯着自己的熊海斳,愣了足足十秒才反应过来,脸「腾」地一下红到脖子去;他突生怪力,挣开熊海斳的怀抱,跌跌撞撞的躲进房间里;熊海斳看着衝进房间,过五秒发现走错,恼羞成怒的甩门,回到自己房间的阳曜德,觉得好笑:这小傢伙实在太可爱了! 脑袋混乱的无法思考,阳曜德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行!要冷静!他深呼吸了几次,把他得到的讯息条列出来:一、这间房子是熊海斳的,二、熊海斳说他答应了他的求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自己完全不晓得?阳曜德感到无端的愤怒,尤其是第一点!他去面试的那天下午转帐交房租的时候没见到熊海斳有什么表示,是因为这点房租在他眼里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还是单纯想看自己跟个笨蛋似的为了生活忙得团团转? 本来以为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好好地在美国生活,到最后却像是熊海斳的情妇一样被包养着!阳曜德无法接受倪浩凡和熊海斳联手欺骗他的这件事,那让他觉得自己目前的成就有如茅草盖的房子般一吹就垮,实际上他能得到这么舒适的生活还是靠着他的身体换来的……身为一个男人,他希望自己能够因为自身的能力而被注意,而不是靠着肉体来换取。但他非常清楚对熊海斳来说,自己也就这个身体有些利用价值,等他玩腻了八成就会被拋弃…… 越想心越痛,阳曜德觉得快窒息了!他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他烦躁的离开房间,无视眼睛一亮的熊海斳,跺着脚到储藏室把自己的行李箱翻出来,熊海斳见状,心觉不对,声音低了八度问他:「你要干什么?」 阳曜德红着眼眶,头也不回的说道:「离家出走!」脑袋一片混乱,阳曜德只想逃离这个充满熊海斳气息的地方。他暴躁的把衣物丢进行李箱内,熊海斳抱着胸,倚着门框看阳曜德胡乱的收拾着行李……糟糕,好像玩得太过火了?他默默的走回客厅,从自己包里翻出一隻手机和一张信用卡,然后回到阳曜德的房间。 阳曜德正愤怒的压着盖不起来的行李箱,熊海斳看不下去,开口说道:「衣服捲起来体积比较小。」 「要你管!」阳曜德想阻止熊海斳帮他收拾行李,但被熊海斳挤开,熊海斳趁机把手机和信用卡塞进行李箱内,替阳曜德盖上行李箱。阳曜德几乎下一秒就拉着行李箱走,熊海斳看着他的背影叹气,知道这匹小马脾气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也只能任由他去。 阳曜德走到门口穿鞋,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袍,他顿了一下,想回去换身衣服,但熊海斳还站在他背后看着他呢!阳曜德赌气的穿上球鞋,就这样拉着行李箱出门。 「阳,你还好吗?」邻居看到阳曜德衣衫不整、拖着行李箱的模样,吃惊的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约翰,能跟你借地方换衣服吗?」阳曜德看起来很沮丧,约翰也不好意思问太多,他带着阳曜德回到自己家换衣服,并趁阳曜德换衣服的期间,准备了茶点,想留他坐下好好聊一聊,但阳曜德换好衣服后向他借了点钱,逕自朝着公车站牌而去。 阳曜德不知道自己上了哪班公车,他也不在乎,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忧鬱的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明明是自己要出来,为什么好像被拋弃一样啊?熊海斳甚至还替他盖行李箱,完全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是不是根本不在乎他呢?自己为什么彆扭的像个女人似的,发了脾气又希望人来安慰?阳曜德烦躁的用头抵着前方的椅背,抱着头呜咽:「怎么办啊小p?」……不对!自己忘了带小p出来!阳曜德这才发现自己匆匆忙忙出门的后果,现在回家拿小p一定会被笑!阳曜德拉不下那个脸,但是小p又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他不能这样放着牠不管。阳曜德咬牙,按了铃下车,打算找个地方借电话打给金——唐朝荔枝的老闆。 自己走得太衝动了,阳曜德有点后悔,他蹲在路边打开行李箱,检查自己到底带了些什么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和……手机?他刚刚有抓到手机吗?阳曜德狐疑的拿起那隻手机查看:外型非常相像,但不是他使用的型号……一定是熊海斳塞进来的!阳曜德瘪瘪嘴,默默把行李箱内的衣物折好,重新放回去。 「噠啦。」一个细小的落地声,阳曜德捡起那个物品——一张光看製作材质就知道额度很高的信用卡,这绝对不可能是他的。阳曜德叹气,不想使用这张信用卡,但转念一想:自己都交那么多房租给熊海斳了,用他的卡只是把房租拿回来而已!况且刚才走得匆忙,身上除了衣服之外什么也没带,有这张卡好过很多。 阳曜德重新盖上行李箱,用公共电话拜託金照顾他的金鱼,然后又换了几班公车,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个颇热闹的观光区,饭店也很多,阳曜德用那张信用卡刷了一个礼拜的房间,然后跟柜台借了些工具,将那支手机拆开。 ……果然有追踪器!阳曜德拿着螺丝起子,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把那个追踪器拆掉,他叹了口气,不懂自己到底想不想被熊海斳找到?在刷信用卡的时候熊海斳应该就知道他的位置了吧?有没有这颗追踪器应该都没差?阳曜德默默将手机拼了回去,决定先不想那些,就当作自己是出来渡假的吧! 他跟路边小贩买了一台傻瓜相机、墨镜、大草帽和饮料,和其他观光客一样到处乱逛,看到任何新奇的东西就拍照,还买了一些纪念品寄给戴亦祺。他用饭店提供的电脑检查了下自己帮忙製作的网页,确定没有太大问题后,持续着他到处拍照的观光客生活。 离家出走后第四天的早晨,阳曜德悠间的在饭店附设自助餐厅内吃早餐,一旁的侍者走向他,神色凝重的递给他一张卡片,阳曜德讶异的看着上头的字:「先生,有人一直在盯着你,需要协助报警吗?」阳曜德抬头看着侍者,侍者用眼神示意他看向一个角落,阳曜德发现一个慌慌张张拿起报纸遮住脸的傢伙,桌上还摆着一个球状鱼缸!偽装的也太假了吧?报纸还拿反!阳曜德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向侍者摇摇头,装作不知情的模样,优雅的擦了嘴之后离开餐厅。 今天去哪里好呢?看到路过的小孩拿着一个氢气球,阳曜德决定去饭店附设的游乐场玩。他也买了个气球,方便熊海斳找到他;熊海斳果然找过来了!他心里有点高兴,但又觉得有点彆扭,他知道自己这样闹脾气不应该,可是他讨厌熊海斳把他当成情妇的态度……不过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熊海斳平等对待他呢?想到这点阳曜德就叹气。 31 「您于今日十六点三十一分在水星大饭店消费三千九百八十六元。如有疑问请尽速回拨二十四小时客服专线……」 熊海斳答应金照顾金鱼后,烦躁的抽着菸。想了想,终于忍不住打开定位仪,查看阳曜德的动向。昨天他那泫然欲泣的表情让熊海斳很担心,于是他在回家的路上弄了支附带追踪器的手机,打算趁阳曜德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他的手机换掉。手机在阳曜德闹离家出走时刚好派上用场,不过依照他的能力,应该很快就会发现这点吧?熊海斳也只能祈祷阳曜德不要把追踪器拆掉了。 好在阳曜德没发现——或者是懒得拆掉追踪器,熊海斳可以透过定位仪找到他的行踪。熊海斳反省着自己是不是玩太过火了,要怎么才能把他哄回来呢?阳曜德肯刷他的信用卡,证明不是想和他分手,况且他听见自己求婚时呆愣的模样看起来更像是害羞而不是反对……是不是进展太快了?熊海斳拿起电话,拨给倪浩凡,电话的那头是怨念非常重的声音:「先生,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美国时间下午四点半。」熊海斳回答的问心无愧,倪浩凡恼怒的嘖了声,熊海斳听见他小声安慰身旁的人后,走到一个风声呼呼的地方——应该是阳台。 「怎么?要紧急动刀?」倪浩凡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熊海斳也不跟他卖关子,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当初怎么追小戴的?」 「肋骨、肱骨、股骨断裂,昏迷指数八,再加上我努力不懈的坚持。」 「……」熊海斳无言,想到之前倪浩凡出的车祸,叹气,知道他是用苦肉计,自己就算要依样画葫芦,那也必须有对象啊! 「你家小马怎么了?」倪浩凡很少见到熊海斳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果然爱情都会让人变笨啊——笨得不知道时差!倪浩凡虽然不喜欢被电话吵醒,但能见到熊海斳这副蠢样也是新奇,于是他耐着性子听熊海斳描述今天中午发生的事。 「……我该把他追回来吗?」熊海斳怕自己又把阳曜德吓跑,可是看到追踪器一直停留在饭店里面熊海斳就感到不安,虽然阳曜德可能只是在补眠,或是忘了带手机,不过不能看到画面就让熊海斳感到万分焦躁。 「追是一定要追,不过我觉得你家小马不喜欢你太黏人,保持一定距离观察一下?」 「叫他『老婆』太黏人吗?」熊海斳感到十分受挫,倪浩凡声音讶异的提高了八度:「你们登记了?」 「还没。」熊海斳现在也不确定阳曜德到底会不会答应他的求婚了,他狠狠吸了一口菸,「可是他明明答应过我。」 「……是在什么情况下?」倪浩凡深知熊海斳的劣根性,如果熊海斳是把他绑起来威胁的话,那倪浩凡完全可以理解阳曜德为什么要逃跑了。 「……趁他神智不清的时候哄的。」说出来熊海斳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倪浩凡翻翻白眼,「你需要好好跟他谈谈。」 熊海斳决定先观察一下。他忍着立刻打电话叫饭店经理把阳曜德绑起来的衝动,耐心等了几天:第一天,阳曜德在博物馆待了整天,第二天,他沿着海岸线走了很远,第三天……他怎么还不回家!熊海斳耐不住性子,抱着鱼缸,保持一定距离跟着阳曜德。只是阳曜德发现他的存在了,一直往人多的地方去,熊海斳怕自己跟丢,脚步不禁加快了起来,好在阳曜德买了一颗桃红色的气球,像是路标一样指引着他的位置。 阳曜德毫无阻碍的进入了游乐园,看来早就买好票了,熊海斳焦急的被售票口挡住,不得不耐着性子排队买票。等他进入游乐园时,发现阳曜德埋没在人群当中了,他徬徨无措的四处搜寻着拿着桃红色气球的身影;等他找阳曜德时,却远远的看见他手上拿着两个冰淇淋,似乎在寻找什么人!难道他跟别人在游乐场约会吗!熊海斳顾不得会暴露自己的身形,他怒气冲冲的朝着阳曜德走去,准备质问他,阳曜德察觉他的存在,转头一个灿烂的微笑:「啊,原来你在这里。」 「……」熊海斳愣愣的接过阳曜德递给他的冰淇淋,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我们去坐摩天轮。」阳曜德往前走了几步,发觉熊海斳没跟上,狐疑的回头看向他,熊海斳如梦初醒一般快步向前,跟着阳曜德进入同一个摩天轮车厢内。 阳曜德没说话,看着窗外,自顾自的舔着冰淇淋。那艳红的舌头沿着手腕,将融化的香草冰淇淋舔去,灵活的舌尖勾起尚未融化的部份捲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品嚐着,阳曜德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吃相充满了性暗示,熊海斳看傻了眼,下体也不自觉的硬了起来,他很想在摩天轮内将阳曜德压在自己的胯间叫他舔,让他整个嘴、整个脸都沾满自己的白浊,但是他不能。 老实说,他还没弄懂阳曜德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态度太轻浮,引起他反感吗?熊海斳深深的检讨起自己追求阳曜德的态度,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感到诚意呢? 「快吃啊!要化了。」阳曜德出声提醒,熊海斳回过神来,连忙几口将冰淇淋吞掉,呛得他连连咳嗽。阳曜德皱着眉头递给他纸巾:「……也不用吃这么快。」熊海斳尷尬的笑了笑,一边不着痕跡的拉了拉裤子,想掩饰自己高涨的欲望。 「……我们再坐第二次吧!」摩天轮绕了一圈,回到地面,工作人员想协助两人离开车厢,阳曜德婉拒,于是工作人员又关上车厢门,熊海斳感觉出阳曜德有话想跟他说,连忙正襟危坐的看着他,阳曜德抓抓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其实很高兴熊海斳来找他,也明白自己最终还是得回到熊海斳身边,只是……他不想让熊海斳这么洋洋得意的吃定自己。他看着熊海斳那殷切期盼的目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把话题转向一旁的金鱼:「小p,你这几天过的好吗?」 「……!」竟然先问候金鱼!熊海斳怒了,他不管车厢内要保持平衡的规定,猛地朝阳曜德扑了过去,阳曜德吓了一跳,工作人员警告的广播也立即响起:「请乘客不要在车厢内做出剧烈动作,会影响安全。」 熊海斳抱着阳曜德不肯松手,十分委屈的在他耳边低语道:「不好。非常不好。」 ……这是在跟金鱼吃醋?阳曜德脸红了。他看着因为摇晃而溅出的水花,克制着自己想把鱼缸拿过来的衝动,他僵硬的拍了拍熊海斳的背,熊海斳报復似的在他颈子上咬了一口,这才回到原本的座位。 「……」还好刚刚没有真的让阳曜德舔,看来每个车厢都有监视器吧?下次直接包场来玩好了?熊海斳瞇起眼睛盯着阳曜德,见到他一直偷瞄金鱼的模样就生气!他抱着鱼缸,遮掩自己高耸的裤襠,露出「你不跟我回家我就把金鱼倒掉」的气势,等摩天轮重新回到地面之后,他立刻大步走了出去,阳曜德果然急急忙忙的跟了上来。 「那个……熊哥,你是开车来吗?」阳曜德非常不擅长处理这样尷尬的气氛,到底自己为什么会反过来讨好熊海斳啊!阳曜德想不通。 「……」熊海斳回头,面色不善的盯着阳曜德,等他说出下句话,阳曜德发现熊海斳的眼睛充满着血丝,内心一阵愧疚……他似乎不用再怀疑熊海斳的心意了?会因为自己跑出来三天而睡不好,肯定不是装的!阳曜德低着头,拉着熊海斳的衣角,试探性的问道:「我开车?」 熊海斳挑眉,不置可否,阳曜德察觉自己之前说不会开车,连忙挤出僵硬的笑容:「我开得不好。」熊海斳没回话,只是将车钥匙丢给他,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阳曜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熊海斳的神情,发现他紧紧抱着鱼缸,没有要还给他的意思。阳曜德感到十分焦躁:一个是他的家人,一个是他的……爱人,阳曜德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两难的抉择,熊海斳拧开收音机,叮嚀道:「看路。」 「喔、喔。」收音机传来轻快的音乐,将气氛凝重的车内注入了一丝生气;阳曜德吁了口气,载着熊海斳回饭店。他自觉的领着熊海斳来到房间,偷偷瞄着熊海斳的动作,想趁他不注意时将小p拿到身边来,但熊海斳不给他机会,一手夹着鱼缸,一手拧开矿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 鱼缸里的水剩下一半,阳曜德心急的想拿来加水,他硬着头皮开口:「呃、熊哥……」熊海斳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斜睨着阳曜德,赏赐般的将自己喝剩的矿泉水倒进鱼缸中,并把鱼缸放在玄关处,接着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脚,有如帝王般倨傲的看着阳曜德。 「熊哥,我……弄热毛巾给您擦脸?」阳曜德无法正面迎接熊海斳的怒火,只好一直找事情做——虽然他不懂为什么自己要反过来讨好熊海斳?这就是气势上的差距吗? 「嗯。」熊海斳发出一个鼻音,看起来似乎没那么生气了?阳曜德在心中替自己微弱的气场默哀了下,乖巧的拿了热毛巾过来,小心翼翼的替熊海斳擦脸。 毛巾轻柔的拂过眉角,鼻尖,耳后,颈子,但不能抚平熊海斳心中的烦乱。他似乎理解阳曜德那时候为什么会对他说:「好喜欢你,怎么办?」的含意了,因为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拿阳曜德怎么办: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想把他揉进骨子里,却又怕吓到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到底该拿他如何是好? 在遇到阳曜德之前,熊海斳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会吃醋!阳曜德讨好他的諂媚笑容当中夹杂了一丝谨慎,似乎在评估什么时候要逃跑……不能再让他离开了!熊海斳暴躁的走入浴室当中,将刚掛好毛巾的阳曜德扛了起来,丢在床上,阳曜德全身僵硬,以为自己要被熊海斳强暴了,但熊海斳爬上床之后只是手脚并用的抱着他,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中。 阳曜德不安的扭动,似乎很不能适应这样的姿势,熊海斳不满地加强拥抱阳曜德的力量,阳曜德被他勒得难受,终于忍不住开口:「熊哥……」 「……」熊海斳稍微松开了些,怒视着阳曜德,阳曜德怯生生的开口:「我……去拿毯子给您盖?」 熊海斳听到他用敬语就感到万分不爽,因为那让他联想到阳曜德刚来崭新时的谨慎;他瞇了瞇眼,阳曜德无辜的眨着眼睛,不敢妄动,熊海斳烦躁的嘖了声,伸手一拉,一抱,带着阳曜德滚了一圈,用压在身下的棉被将两人綑成一个茧。 「……」紧贴的身躯散发着惊人的热度,阳曜德可以感觉到熊海斳坚硬的下体,然而他没有进一步动作,这是……在等待自己许可?阳曜德脸上红了起来,对熊海斳有些笨拙的撒娇感到不知所措——他没被人撒娇过,更别提一个身高一米九的男人抱着他撒娇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熊海斳因为小p而吃醋让阳曜德觉得有点……可爱?用可爱一词来形容熊海斳有点惊悚,但阳曜德就是这么认为的。 砰砰,砰砰,他可以感觉到熊海斳的心跳,想必自己的心跳也被他听得一清二楚;阳曜德觉得脸上很热,内心似乎有什么被融化了,他伸出手,揽住熊海斳的腰,熊海斳一震,拥抱得更紧了,阳曜德发出难受的呜咽,熊海斳咬着他的耳朵威胁道:「你再跑试试看。」 「……」知道自己无法逃出熊海斳的手心,阳曜德紧张的一抖,但……这代表不管到哪里,熊海斳都会跟他在一起吗?这样一想,好像又有点开心?阳曜德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了,跟熊海斳待在一起思考都变得不正常了啊……这就是恋爱吗?阳曜德既开心又害羞的依偎在熊海斳的怀里,觉得自己也有点勃起了,然而耳边传来熊海斳平缓的呼吸声,阳曜德知道他睡着了,于是调整了个放松的姿势,跟着闭上眼睛。 32 两人一睡就是睡到傍晚,阳曜德率先醒了过来。夕阳的馀暉沿着熊海斳的眉角,颧骨,再攀过山峰一般的鼻樑,慢慢地覆盖了他的脸;一睡醒就能看见自己心爱的人躺在身边,阳曜德心中觉得很幸福,他情不自禁的吻上了熊海斳的唇,将他给吵醒了。 熊海斳迷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窗外即将落下的太阳,宠溺的揉了揉阳曜德的头发:「饿了?」 「……」熊海斳慵懒的笑容充满着成熟的魅力,阳曜德看傻了眼,他想再度吻上去,但熊海斳却轻轻的将他推开:「等我冲个澡。」 身旁突然少了一个人的温度,阳曜德有点慌张。熊海斳背对他走进了浴室,慢条斯理的脱着衣服。阳曜德这才发现——浴室的隔间是透明玻璃!前几天自己一个人住没注意这点,现在有了熊海斳,阳曜德发现自己可以清楚的看见熊海斳入浴的过程! 熊海斳不知道是刻意展示他健美的身材,还是尚未完全清醒,他动作缓慢的拧开莲蓬头,让热水淋在他的身上。水珠在熊海斳结实的肌肉跳跃着,透出诱人的光泽,熊海斳将头发打上泡沫,搓揉了一阵之后回到莲蓬头下冲掉,白色的泡沫像是情人的手那般温柔地拂过熊海斳的胸肌,腹肌,再来到底下那尺寸惊人的地方。氤氳的热气朦胧了玻璃,让熊海斳沐浴的动作更加引人遐想。 阳曜德在外头看得口乾舌燥,他「磅」的一声打开浴室门,熊海斳将湿淋淋的头发往后一抹,挑眉用询问的眼神看阳曜德,阳曜德目不转睛的盯着熊海斳的胯下,吞了吞口水,最后不太好意思的看着地面:「我、我饿了。」 这充满性暗示的话语让熊海斳笑了,他一把将阳曜德拉到自己身边,阳曜德吓了一跳,熊海斳咬着他的耳垂呢喃:「你来帮我刷背,早点洗完我们早点吃饭。」说着,拉起阳曜德的手放在自己腰上,鼓励他动作。 阳曜德得到许可,贪婪的抚摸着熊海斳厚实的背肌,不知道是热气影响,还是熊海斳学着他的动作撩起他的衣服的关係,阳曜德觉得身体很热……他轻轻吸吮着熊海斳的锁骨,熊海斳像是领着他跳舞那样搂着他摇摆,将他带到莲蓬头下。 淅沥沥的水声似乎将一切的不愉快隔离在外,阳曜德在熊海斳挑逗的爱抚下完全硬了,他本能的用下体蹭着熊海斳,熊海斳也顺势将手探进阳曜德的股沟之间,情色的揉着他的臀部。 「你溼了,脱掉好不好?」这刻意省略的曖昧话语让阳曜德呼吸粗重,他把头埋在熊海斳的肩窝,任由他一边揉一边捏的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都给扒了乾净。两人高昂的下体互相触碰着,阳曜德有些受不了的抓着熊海斳的背,熊海斳搂着他的腰,支撑他站立,一边藉由水的润滑,将一个指节伸进蜜穴当中。 「嗯……」几天没有做爱,阳曜德发现他非常想念熊海斳的温度,后头忆起被贯穿的酥麻,主动吞吐起手指,熊海斳惊叹阳曜德适应的能力,手指刻意在里头转圈,引起阳曜德的颤慄。手指噗啾噗啾的玩弄着蜜穴,阳曜德情动的咬着熊海斳的颈子,下巴,最后来到嘴唇。 阳曜德试探的舔了舔熊海斳的嘴唇,熊海斳笑着张嘴,任由阳曜德将舌头深入他的口腔之中。这是阳曜德第一次主动吻他,熊海斳感到很高兴;他配合着阳曜德的动作,和他纠缠起来,并低声的喘息,表达自己愉悦的心情。两人热情的溼吻了一阵,阳曜德喘着气,眼神溼润的看着熊海斳,暗示他可以进入,熊海斳笑了,拍拍阳曜德的大腿,示意他抬起:「熊哥用精液帮你洗屁股,嗯?」 「……嗯。」阳曜德从没想过他会主动允许熊海斳射在里面,但现在这样接吻和爱抚已经不够了,他需要更多、更多属于熊海斳的气息。硕大的龟头撑开了紧实的蜜穴,阳曜德有些承受不住的喘着气,然而熊海斳不给他休息的机会,粗壮的茎干缓慢但蛮横的闯入了阳曜德的身体,男根上狰狞的青筋彷彿第二个心脏一般突突跳着,刺激着阳曜德的感官。 阳曜德单脚站立,重心显得有点不稳,这种随时可能跌倒的情况让阳曜德很紧张,收缩的比平常还要用力,熊海斳浅浅抽插了下,阳曜德剧烈的痉挛着,熊海斳知道他感到不安,于是双手抱着他,一个发力,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让他靠在墙上。 「腿夹紧。」熊海斳示意他用双腿夹着自己的腰,阳曜德羞耻的照办,熊海斳埋首于他的胸前,一边舔弄着他的乳头,一边往上顶。 「嗯啊、啊……」熊海斳往上顶,阳曜德会因为地心引力的关係自己往下滑,他全身的重心都放在插入的部位上,让熊海斳插得比平常还深;熊海斳彷彿要对抗地心引力一般,不断的将他往上推,阳曜德随着熊海斳的动作上上下下的起伏着,让他有种正在骑马的错觉。 「嗯……熊哥、熊哥……呜!」这种体位非常的消耗体力,阳曜德很快的就双腿发软,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熊海斳嘖了声,维持插入的姿势,抱着他离开浴室。 「你喜欢在床上还是阳台?」阳台的落地窗也是透明玻璃,从外头可以将房间一览无遗,阳曜德有种被窥视的羞耻感,他焦急的用脚跟蹭着熊海斳的后腰,「窗、窗帘!」 「嗯?」熊海斳假装听不懂,抱着他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还随着走路的步伐一下一下的顶着阳曜德,两人交合的地方发出黏腻的声响,渗出了不明液体,液体流下的搔痒感让阳曜德忍不住缩了缩,熊海斳用手指抹过那液体,在嘴里品嚐了下:「你被我操得都出水了呢……」 「呜……」阳曜德羞耻的咬着嘴唇,知道熊海斳就是不想拉窗帘,只好自暴自弃的选择:「床上、床上啦!」 「好。」熊海斳给阳曜德一个安慰的吻,温柔地将他放在床上,并拿了枕头垫在他的腰下,调整好姿势后一下就精准的撞在阳曜德的敏感处上。 「啊!」阳曜德背脊激烈的反弓着,熊海斳用吻将他的身体压了下去,粗壮的男根迅猛的出入,令粉嫩的小穴绽放出妖冶的红;熊海斳饱满的囊袋快速又用力的拍击在阳曜德的臀上,彷彿下一秒就会爆发,将所有的精华都注入阳曜德的体内;房间内回盪着淫靡的交合声,阳曜德舒服的想大叫,却又因为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提醒他窗帘没拉,阳曜德感到非常羞耻,遮着脸,不敢放开声音。 「曜德……」熊海斳拿开他的手,停下动作,深情的凝视着他,「我想听你的声音。」 「欸?」让自己头晕目眩的温度突然停下,阳曜德错愕的回望着熊海斳,熊海斳又顶了顶,催道:「我想听你的声音。」 「你……」阳曜德涨红了脸,瞄了一眼窗外,遮着脸嘀咕:「我不敢……」 「嘖!」这匹小马也太怕羞!熊海斳有些恼怒的离开床舖,拉上窗帘,用眼神询问阳曜德,阳曜德红着脸点头,翻了个身,将枕头垫在腹下,并翘起臀部,暴露出自己因为欲求不满而收缩着的小穴,可怜兮兮的回头看着熊海斳,邀请他进入。 从不愿,到主动,熊海斳明白阳曜德已经接纳他了,但是要怎样才能让他跟自己走到最后一步,熊海斳还在思考。 「嗯呼……」炽热的男根重新插入,填满空虚的甬道,阳曜德舒服的叹息,熊海斳先是温吞的律动着,勾出阳曜德慵懒且甜腻的呻吟,接着逐渐加重力道,让阳曜德的声音应和着抽插的啪啪声,规律的分段,再来进行狂风暴雨般的衝刺,每一下都撞在阳曜德的敏感处上,阳曜德的声音开始破碎,乱无章法的喊着:「啊!哈、哈……熊哥……慢、嗯哼……」 叫声是听到了,但是害羞的小马像隻鸵鸟似的把脸埋在枕头当中,不愿面对他,熊海斳挑眉,一把将他翻了过来,阳曜德立刻意识到他想看自己意乱情迷的神情,羞得拿枕头遮住自己的脸,熊海斳拍拍他的手,要他把枕头拿开,阳曜德呜咽着,不肯配合,熊海斳只好蛮横的将枕头丢开,阳曜德一惊,正要用手遮脸时,双手就被熊海斳扣在床上。 「你遮着脸我怎么跟你接吻?」 「……」这句话彷彿咒语一般融化了阳曜德的羞耻心,他舔了舔嘴唇,害羞但热切的望着他,熊海斳亲暱的咬了咬他的鼻子,调笑道:「今天怎么突然害臊起来?」 「不、不知道啦!」阳曜德用唇堵住熊海斳接下来的调戏,不好意思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勾引人,也是第一次这么想和一个人做爱。熊海斳缓慢的抽插着,刻意延长做爱的时间,阳曜德痴迷的和他接吻,从鼻腔发出舒服的哼声。熊海斳吻着吻着,突然想到什么,抱着阳曜德又翻了一圈,让他趴在自己身上,阳曜德脑袋晕呼呼的还没搞清楚状况,熊海斳就拍拍他的屁股:「换你动,我累了。」 「……欸?」明明那根还硬得跟铁一样,熊海斳居然说他累了?阳曜德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熊海斳,熊海斳只是回以慵懒的笑容:「你不是饿了吗?」 这是要他……主动?阳曜德舔了舔嘴唇,扭动了下,熊海斳的呼吸因此凌乱,阳曜德瞬间明白为什么熊海斳想看他的表情了: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动作而陶醉,那让人很兴奋!阳曜德双手按在熊海斳结实的腹肌上,谨慎而缓慢的扭动起来;埋在体内的巨物因为他这样淫荡的扭动而又大了一圈,阳曜德因为这样的尺寸而放大了知觉,两人不只身体,似乎连心灵都前所未有的契合在一起……阳曜德不再憋住自己的呻吟,他昂起头,沉醉在这一进一出的律动中,熊海斳舒服的瞇上眼,低声喘息;他那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感到愉悦的表情让阳曜德脑门一热,脱口说出平常打死他也不肯说的句子:「熊哥你……好大、啊!好棒。」 「嗯?」这是阳曜德在两人的性爱当中第一次称讚他,熊海斳往上顶了顶,直觉的反问道:「插得你爽吗?」 「爽、嗯呼……爽!」两人结合的地方发出黏腻的噗咕声,阳曜德快到了,他加快扭动的速度,那陶醉的神情让熊海斳暗自松了口气——他才正在检讨自己对阳曜德说的话是不是太低俗引起他反感,不过阳曜德看起来并不是在意这个……所以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呜!」阳曜德一个震颤,柔软的媚肉剧烈的抽动起来,熊海斳被他吸得舒爽,也跟着射了。大量滚烫的精液注入在体内深处,阳曜德有些承受不住的趴在熊海斳身上喘着气,哀怨的嗔道:「太多了……很难清。」 「我帮你。」熊海斳虽然这么说,但是没有动作。两人亲密的相拥着,这种体温传递的感觉很好,虽然没有说任何情话,不过温馨的气氛满溢在整个房中,熊海斳像是抚摸猫咪那样摸着阳曜德光滑的背脊,阳曜德舒服的快要睡着,但熊海斳将他拍醒:「你晚餐要吃什么?」 「哎?」阳曜德浑浑噩噩的抬头,无法理解熊海斳的句子,熊海斳抽出下体,黏腻的体液瞬间衝至穴口的窘迫让阳曜德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熊海斳一边拿起纸巾替他擦拭,一边问道:「下面的嘴吃饱了,你上面的嘴要吃什么?」 「……」长这么大还被别人擦屁股的感觉让阳曜德羞红了脸,他挣扎着想自己来,不过一见到熊海斳眉头微皱的模样又乖巧的趴着任他清洁。为了缓解这样尷尬的状态,阳曜德随手将客房服务的菜单拿来,看也没看,随便指着一个图片说道:「就、就这个吧!」 「生蠔啊……不错。」熊海斳恶意的抠了抠阳曜德柔软的穴口,弄得阳曜德又是连连喘息,本来以为熊海斳要再来一次,但他抱着阳曜德去冲澡,接着还真的打电话叫了生蠔大餐来。 是吃饱再战吗?阳曜德低着头不敢看眼前把生蠔吸得啾啾响的熊海斳,那吸吮的力道如果是含着自己的……不对!怎么今天自己这么期待和熊海斳做爱!阳曜德在内心鄙视自己的飢渴,草草用餐完毕后,揉着自己浴袍的腰带,不晓得熊海斳接下来想怎么做? 「来。」熊海斳拍着床舖,阳曜德自觉的依偎在他怀里,熊海斳打开电视,两人头靠着头,肩并着肩,像老夫老妻一样的看着无聊的肥皂剧。 未免太和平?阳曜德有些按耐不住的想是不是要再勾引熊海斳的时候,发现靠着自己的重量渐渐增加——熊海斳竟然睡着了! 「……」这三天他肯定没睡好吧?阳曜德叹了口气,扶着熊海斳躺好,熊海斳迷迷糊糊的抱着他,咕噥道:「明天我们去逛博物馆。」 「好。」阳曜德不敢说那天他在博物馆待了整天,默默关了灯。 33 阳曜德离家出走的第五天……不对,熊海斳追上来的第一天清早,熊海斳兴致非常高昂的牵着阳曜德的手在博物馆内到处逛,阳曜德眼角馀光看到有些人对着他们露出厌恶的表情,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但他又不敢甩开熊海斳的手;他深深觉得熊海斳根本只是想在大庭广眾和他牵手才来博物馆,因为熊海斳的目光从来就没有停留在那些展览品上过! 早上逛了博物馆,下午熊海斳拉着他去海滩散步,这路径……怎么有些熟悉啊?阳曜德默默让熊海斳牵着手,知道他还在介意前几天自己跑出来的这件事,也对他这有些幼稚的举动感到好笑,他停下脚步,鼓起勇气开口问道:「熊哥,你要去游乐园玩吗?他们有星光票。」 「好。」熊海斳笑得很灿烂,这小马,总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两人就像初恋的小情侣一样甜蜜的在游乐园玩耍,阳曜德一直感到很不好意思——想了想,这好像是他和熊海斳第一次约会啊?约会之后要做什么?做爱?等等不对吧!被熊海斳带坏了,满脑子都是这些骯脏的东西……可是情人节本来就有人将巧克力和保险套一起贩售啊?不对,熊海斳从来不用套!慢着,怎么又想到这方面来了? 阳曜德分神思考接下来应该要干嘛的这个问题,熊海斳不太高兴的咬了咬他的嘴唇,拉回他的注意力:「你在想什么?」跟自己出来玩还分心?熊海斳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想把阳曜德就地正法的衝动,阳曜德红着脸,非常不想但不得不承认自己恋爱经验太少了,他忍着羞耻问道:「熊哥,约会完之后要干嘛啊?」 「噗!」这样天真的问题……熊海斳忍不住笑了出来,阳曜德见状,哼的一声甩开熊海斳的手就走,熊海斳连忙追上去道歉,从背后抱着阳曜德哄道:「我们去夏威夷好不好?」 「……」阳曜德没回答,但也不再往前走,熊海斳知道他答应了,开心的吻了吻他的耳朵:「我们先回饭店做一些情侣才会做的事。」 这暗示,阳曜德听懂了。他既害羞又开心的跟着熊海斳走,他知道熊海斳对他和别人不一样,内心有些高兴,但又有些害怕;他也不晓得自己在害怕什么,是因为自己还没完全对熊海斳敞开心胸的缘故吗? ※ 本来阳曜德想用饭店还有两天住宿时间让熊海斳延后夏威夷行程,但看来他多虑了:这两天他完全无法下床!熊海斳彷彿憋了一百年没做爱那样,抱着阳曜德在饭店滚了整整两天的床单,充分利用了剩馀住宿时间。阳曜德缩了缩肿胀的后穴,内壁有种空虚的违和感……不对!熊海斳不在里面才是正常的!阳曜德筋骨酸痛的瘫在床上看熊海斳打电话处理公事,下意识的就想回避,不过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曜德,等一下跟我去银行一趟。」熊海斳非常自然且熟练的替阳曜德更衣,阳曜德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能任由他摆佈。 「熊先生您好,请随我来。」银行人员领着两人进了vip室,看到里头奢华的装潢以及家具,阳曜德微微皱眉:这是要干嘛?熊海斳从一旁穿着西装的人员手中接过一份资料,摆在桌上,诚恳的向阳曜德说道:「熊哥没什么能给你的,收下吧。」 结果还是把他当成情妇吗!这份财產移转清单是怎样?阳曜德只看一眼就愤怒的把资料丢回桌上:「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要钱我自己可以赚!」 ……终于找到问题点了。看来自己在阳曜德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一个四处包养情妇的黑道大哥吗?熊海斳头痛的揉着额角,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想和阳曜德共渡一生的心意——他只有钱和自己的人能够给他了。他焦躁的开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万一我出了什么意外你……」熊海斳话说到一半,就被红了眼眶的阳曜德吓到,他心疼的紧抱着阳曜德:「没事没事,你别哭啊!」 阳曜德情绪纠结的咬着嘴唇,知道自己误会熊海斳了,可是心里那顽强的自尊让他无法接受如此巨额的赠与,他犹豫了一会儿,用自言自语的音量道:「我可以把房租拿回来就好了吗?不要那些房子车子。」 「……什么房租?」换熊海斳傻了,阳曜德发现他是真的不知道,而不是故意要看他笑话,有点气恼的说道:「我每个月都匯款到你的户头里啊!那天路上你不是看着我转帐吗?」 「……?」熊海斳依旧一脸茫然,阳曜德想到一个问题:帐户是倪浩凡给他的:「……还是那些钱被倪浩凡收走了?」 「你匯款到哪个户头?」熊海斳困扰的抓头:「我海内外有几十个户头,要查一下。」两个人面面相覷,一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被倪浩凡捉弄了!银行人员很快就拿来一台电脑,阳曜德将匯款帐户告诉熊海斳,熊海斳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密码,点开网路银行查询。 「……」一看到熊海斳的帐户馀额阳曜德就完全明白为什么他会没发现有人匯款给他了!每笔交易金额都是好几个零不谈,光是利息就不知道是他缴的房租的几倍!这个人……完全可以靠银行利息过活啊! 「十五号这笔吗?」熊海斳仔细核对了一下,发现每个月十五号都会固定有一笔钱匯入他的户头,这是他私人帐户,不是用来做生意的,不会有这种定期匯款。 「……嗯。」阳曜德感到有点无力,自己这种錙銖必较的个性和熊海斳的海派比起来,简直可笑! 熊海斳皱着眉头思考,最后转头向一旁银行人员吩咐了什么,接着就有戴着金边眼镜的会计师过来计算:「熊先生说这些钱当作他跟你借的,如果以复利百分之五百计算,六个月的总金额为……」 阳曜德心中默默吐嘈着几万块美金的房租后来变成几百万美金的计算公式,无奈的问道:「熊哥,谁利息收到百分之五百的?」 熊海斳挑眉,露出痞痞的笑容:「我啊!我都这样借给别人。」 「……高利贷。」想到熊海斳的本职,还真的有这种可能性,阳曜德彻底无语了;他知道无法违拗熊海斳的意思,只能默默交出自己的帐户,让会计师办理转帐。总算给了阳曜德一笔钱的熊海斳心情很好,带着他去了机场,两人直奔夏威夷。 ※ 阳曜德本来以为又是住饭店,但是他发现熊海斳带他来到有着独立空间的小木屋,他已经不想问这间到底是不是熊海斳的房子了——外面沙滩都没人,肯定是私人沙滩!两人放下行李之后,熊海斳从冰箱拿了饮料给阳曜德:「晚点我教你衝浪!」 这是他第一次带人来他的小屋渡假,熊海斳有种总算把人拐回家的满足感,接下来需要的不过是一张纸,一副对戒。「你要吃法式烤鸡吗?我去买材料?」 「好。」其实自己根本怕水!阳曜德不忍破坏熊海斳兴致勃勃想要教他衝浪的心意,在熊海斳出门之后阳曜德焦躁的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两人这样好像……渡蜜月啊?这个词汇让阳曜德吓了一跳,但是熊海斳先是给了他一大笔钱,接下来又带他来夏威夷,让他很难不做这种联想。 阳曜德享受和熊海斳一起旅游的愉悦,但如果是渡蜜月性质的话……脑中浮现的是他父母房里那副被打碎的婚纱裱框,以及他父亲的怒吼和暴力相向;阳曜德恶寒的抖了抖,拍拍自己的脸,找到一台电脑,开始着手处理被他搁置好几天的工作。 熊海斳回到家,看见的就是阳曜德神情凝重的看着电脑萤幕的画面,不禁皱眉:「有什么事让虾球去弄就好了。」这小子真的是工作狂!先是金鱼,接下来难道要跟电脑吃醋吗? 「我再看两行……我没存档啊啊啊啊!」熊海斳强势的扯掉电线,遮住阳曜德的眼睛,将他带离电脑前,并塞给他一桶冰淇淋,「先吃,我很快就好。」 「……」遇到不讲道理的傢伙真是拿他没办法,阳曜德替自己工作进度默哀了一下,很快就被熊海斳在厨房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他忍不住走到厨房门口观察熊海斳的举动,发现他非常仔细的在用盐巴帮那隻鸡按摩,后来还在上面涂满了奶油。阳曜德深知那双手的触碰是多么的温柔,因为和熊海斳做爱完之后他都会这样帮自己揉腰,那粗糙但舒适的触感在肌肤上爱抚所引发的颤慄……阳曜德羞耻的发现自己竟然硬了! 阳曜德慌慌张张的将手中的冰淇淋塞进冰箱中,熊海斳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却只见到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热死了,我去洗脸!」 「哦。」熊海斳笑了笑,知道这小子肯定又在偷看他做菜。阳曜德并没有特别贪吃,但是熊海斳发现他十分迷恋自己做菜的模样,这不为外人知的小兴趣如今被恋人欣赏着,熊海斳心情非常好的哼着歌,将蔬菜塞进鸡的内部,外头也堆满了蔬菜,并将鸡腿以棉线绑好,拿进烤箱烤,接着开始煮汤。 阳曜德很快的又回到厨房门口,偷偷观察着熊海斳料理今天的晚餐。看着熊海斳这么用心的做菜给他吃,心中说不出的情感满溢出来,他心脏跳得很快,好不容易消退的欲望再度升腾,阳曜德难堪的扯着裤襠,犹豫着要不要自慰?在厨房门口看着熊海斳的背影自慰?简直跟变态一样啊!可是、可是……阳曜德再度探头观察熊海斳的举动,发现他转身要拿材料,急忙缩回去,熊海斳听到动静了,但假装没发现,他嘴角带着笑,一边熬高汤一边燜煮洋葱;阵阵洋葱香味飘散出来,让躲在厨房门口的阳曜德一阵激动:他还记得自己要吃洋葱! 食慾,性慾,都是欲望,阳曜德发现自己真的饿了——各种方面。他坐立难安的不晓得要不要扑上去勾引熊海斳?可是他正在忙,自己这样捣乱很危险吧?然而肿胀的下体让阳曜德思维一片混乱,他用最后的理智在克制自己不要衝进厨房,却又一再被熊海斳认真的神情给吸引……他决定去冲个冷水澡。 嗯?怎么没动静了?熊海斳把炒好的洋葱丝丢进汤里熬煮,决定製造点「小意外」吸引阳曜德的注意力。 「哐噹——」阳曜德刚从浴室出来就听见厨房传来巨响!他连忙奔向厨房,还没开口,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抱住:「抓到了。」 「……」阳曜德眼角馀光看见一个锅盖在地上旋转,惊觉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都被熊海斳看在眼里!他羞得想逃,只是挣扎没两下,他就感觉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着他的小腹。 「你要先吃一些『点心』吗?」熊海斳的声音低沉且性感,撩拨着阳曜德的心,最后一丝理智被这温柔的攻势瓦解,阳曜德好不容易平稳的呼吸再度紊乱,熊海斳咬着他的耳垂笑,欣赏着他急于逃走的害羞模样。 -- 段落长度问题,必须卡在这边呵呵呵呵呵(被打) 34 「熊、熊哥……汤……」阳曜德想找个藉口离开,好让自己红得比玫瑰还鲜艷的脸可以稍微降温,不过熊海斳曖昧的吸吮着他的耳垂不放,阳曜德急得简直快要哭了:实在太丢脸!自己跟个变态似的在厨房门口勃起,自以为没被发现,但熊海斳到底注意他多久了? 「还要煮四十分鐘。这期间可以吃『点心』。」宽大的手掌探入阳曜德的衣服当中,摩挲着他的后腰,阳曜德身躯微微发抖,知道再矜持下去就是矫情了,他索性垫着脚尖,向熊海斳索吻;熊海斳愉悦的笑着,先是用嘴唇轻轻碰了碰阳曜德的嘴唇,接着逐步深入,舌头上的绒毛摩挲着阳曜德的上顎,舌尖纠缠着舌尖,黏腻的水声回盪在耳膜中,引起阳曜德一阵呜咽,他腿软站不住,熊海斳乾脆抱着他躺在地上,并将两人的裤子脱下,解放那憋得发胀的部位。 「呼、呼、呼……」自己真没用!不过一个吻就能四肢发软!阳曜德既害羞又兴奋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把主动权交给熊海斳。熊海斳给了他一个温柔得溺死人的微笑,慢慢的解开他的釦子。那贪婪审视的目光让阳曜德有种会被吃掉的错觉——但自己的本意不就是想被吃掉吗?完了,跟熊海斳在一起脑袋都不正常了!阳曜德遮着脸不敢面对熊海斳,只是如此一来,他更能深刻感受到熊海斳如刀般的目光一点一点的扫过他的肌肤,挑起他的情慾,老早就抬头的部位更是因此汨汨滴出蜜液,诱人擷取。 光用看的就能溼成这样,这副身体还真够淫荡的啊!熊海斳强硬的拉开阳曜德的手,见他还是紧闭着眼睛,乾脆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两人炽热的部位紧贴的触感让阳曜德讶异的睁大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熊海斳宠溺的笑容,阳曜德耳根子一红,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熊海斳趁机动作。强而有力的腰肢带动炙热的男根摩擦着柔嫩的肌肤,底下饱胀的双球互相滚动着,诉说着对对方强烈的渴望,一旁瓦斯炉上的汤发出咕嚕咕嚕的声音,有如他们沸腾的情慾;熊海斳规律沉稳的力道让阳曜德感到心安,这不同手淫的快感使阳曜德舒服得瞇起眼来,他不再压抑他的喘息,尽可能的在熊海斳面前吐露他愉悦的感受,因为他知道这样能够让熊海斳兴奋。 这小马……学得越来越快啦?熊海斳看着身下淫荡程度不输成人片演员的爱人,独佔他所有表情的欲望越发强烈,他深深地吻上阳曜德,将自己蛮横佔有的意思传达给他,阳曜德因为这略嫌粗鲁的吻颤了一下,不过随即放软自己的态度,配合着熊海斳;熊海斳明白自己被接受了,巴不得现在就立刻射在阳曜德的身体里,但,还不行。 这彆扭的小傢伙看来会误解自己直白的表达,倪浩凡也说不要黏得太紧……熊海斳心中有了计较。他加快摩擦的速度,让两人释放出来后,无视阳曜德因情动而开始收缩的穴口,温柔的替他擦拭乾净,并在他额头上一吻,「去客厅等,汤快好了。」 「……」阳曜德因高潮而脑袋昏沉的无法瞬间理解熊海斳的意思,熊海斳乾脆将他抱了起来,把遥控器塞进他手里:「先看电视,晚餐等一下就好。」 这不对吧!不是应该做完吗?阳曜德终于理解所谓「点心」——还真的是点心,嚐到一点甜头但又吃不饱……等等,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飢渴了?阳曜德羞愧的遮着自己的脸,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依旧兴奋着的身体说明着他想要熊海斳! 过了一会儿,令人垂涎三尺的法式香料烤鸡出炉,阳曜德的肚子非常配合的「咕嚕」了一声,熊海斳笑了,他拿出盘子,切分着烤鸡,那架势好比五星级餐厅的主厨……就算不当黑道,熊海斳也能开餐厅养活自己吧?看着熊海斳用心切割烤鸡的神情,阳曜德羞耻的发现自己又硬了!他不自在的扭了扭,替熊海斳倒香檳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分食完毕,熊海斳入座,一脸期待的看着阳曜德,阳曜德知道是要他评价烤鸡和汤的意思,连忙吃了一口。浓郁的香味和鲜嫩多汁的鸡肉……该死,裤襠又紧了一下,阳曜德满嘴食物,只能不断点头来表达称讚的意思,熊海斳露出放心的笑容,拿起香檳杯:「乾杯!」 「咳、咳!」阳曜德吃得太急,被呛了一下,熊海斳揉了揉他的头发:「慢慢吃,还很多。」 「乾、乾杯。」阳曜德和熊海斳碰杯,低着头不敢看向他温柔的眼睛,怕自己忍不住又扑上去…… 两人无话但温馨的吃完晚餐后,阳曜德自动自发的躲到厨房洗碗。他故意磨磨蹭蹭的洗碗,因为他在期待背后突然多出一个拥抱他的温度。 「哗啦……」一个盘子他反覆冲了五分鐘,就是不见熊海斳进来厨房!他焦躁的走到客厅查看,发现熊海斳跑去洗澡了。 ……真是自作多情啊。阳曜德心中暗暗鄙视自己的飢渴,但饱暖思淫慾,兴奋着的身体一点都没有要消下去的跡象,阳曜德气恼的打开电脑,想靠工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是程式码修改不到两行,熊海斳就出来遮着他的眼睛:「我放好水了,换你。」 「……好。」刚刚怎么不闯进去和他一起洗澡呢!阳曜德鬱闷的抓起浴袍,进入浴室。 之前一直被熊海斳说在诱惑他,现在真的想诱惑他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阳曜德看着自己越泡越硬的小老弟,果断离开浴缸,溼淋淋的披上浴袍,咬着唇,前往寻找熊海斳。 熊海斳洗完澡之后坐在床上,拿着平板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阳曜德一看到熊海斳那皱眉盯着平板电脑的神情,想诱惑他的气势瞬间就消了下去:他在忙公事!这样打扰他好像不太好?可是、可是……阳曜德纠结的擦着头发,内心挣扎着要不要爬上床去干扰熊海斳工作?他决定试探一下。 「熊哥……在忙吗?」熊海斳虽然是电脑白痴,但平板电脑用的颇为顺手,或许直觉的触控操作比较符合他的使用习惯吧? 熊海斳忍着心中的笑意,关掉戒指介绍的网页,稍微把平板电脑移开,用眼角馀光看着阳曜德,故作镇定的问道:「随便看看,没事。怎么了?」 「呃、没…没有。」该死,想做爱要怎么说出口!阳曜德装作没事的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巾的缝隙中偷看熊海斳的反应:熊海斳若无其事的继续用平板,彷彿旁边没他这个人一样,阳曜德觉得自己被忽略了……他十分不高兴。 他看看熊海斳的脸,再看看他从浴袍中露出来的大腿,以及……那个动作再大一点就会曝光的地方,其实熊海斳是故意的吧!阳曜德咬牙,对于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生气,他不管了!阳曜德笨拙又粗鲁的把熊海斳的浴袍腰带解开,低头下去就含住了他的男根。 「……」熊海斳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匹小马主动起来这么豪放,他温柔的揉着阳曜德的头发,低哑的说道:「想要的话屁股过来,熊哥帮你舔。」 「哼、哼。」阳曜德怨懟的看了他一眼,舌头慢悠悠的在熊海斳的龟头附近滑动着,确定他完全硬起来之后才挪动位置。 眼前是阳曜德白皙且富有弹性的臀部,熊海斳看着鸵鸟一般埋首于自己胯间,但臀部高高翘起的阳曜德,恨不得好好将他蹂躪一番,只是偶尔由阳曜德主动也是一种乐趣。熊海斳故意隔着浴袍缓慢地爱抚着阳曜德的臀部,就是不碰到重点部位,阳曜德不断的发抖,最后竟然恼羞成怒的转头嗔道:「你、你到底做不做?」 红着眼睛要求自己干他,真是太可爱了!熊海斳知道再玩下去阳曜德又要生气了,于是讨好的替阳曜德脱掉浴袍,吻上那个仍然有点肿胀的部位。 「啾、嘖……」柔软的舌头在臀缝间舔舐着,阳曜德瞬间就腿软了,虽然后头还没完全恢復,但因此更为敏感,熊海斳花俏的舔弄着他的蜜穴、囊袋,最后舌尖模拟着性交的频率戳刺着穴口,阳曜德发出难耐的呜咽,熊海斳趁机放入一根手指。 该死……好舒服……后头被褻玩的快感大于内心的羞耻感,阳曜德很快就沦陷在无边无际的慾海中。手指逐渐增加,被填满的快乐让阳曜德不自觉的扭着腰,熊海斳见差不多了,便拍拍他的屁股,阳曜德接到提示,准备往前坐,然而熊海斳却阻止了他。 「……?」阳曜德傻呼呼的回头,看见熊海斳递给他肛交专用的润滑剂,并没有要替他涂的意思。这是……让他来?阳曜德脸上瞬间红了,本来想直接上,不过他非常清楚润滑剂在性爱中的重要地位,他咬着唇,回头瞪了熊海斳一眼,接过润滑剂,先是替熊海斳的男根涂满后,用手指沾取着,送进自己的甬道中。 这在爱人面前自瀆的动作让阳曜德羞红了脸,不过熊海斳粗重的呼吸声说明着他也忍得很辛苦……再玩嘛!阳曜德不服输的回头瞪着熊海斳,那一眼对熊海斳来说简直风情万种,他猛地坐了起来,抱着阳曜德,就往自己的男根上放。 「啊、啊!」润滑剂的效果十分的优良,熊海斳毫无阻碍的滑入了阳曜德的体内,内壁猛地被撑开的刺激让阳曜德没有心理准备,忍不住出声,熊海斳以为他会痛,连忙爱抚着他的胸部、腹部,转移他的注意力:「还好吗?」 「太、太深了……」阳曜德被熊海斳的温度烫得头晕脑胀,不知道是难受还是飢渴的扭动着,熊海斳放松的叹了口气,从背后鉤着阳曜德的膝窝,一边亲暱的咬着他的耳朵说道:「不深一点怎么餵饱你,嗯?」 「呼、呼……」阳曜德的注意力全在两人结合的部位上,后仰靠着熊海斳的肩膀,将自己完全交给他,熊海斳一边律动着,一边情色的问道:「宝贝,这样干舒服吗?」 「嗯哈!舒、舒服……那里、好棒……」阳曜德觉得自己被熊海斳控制了,只能下意识的回答着熊海斳的问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回答足够让他羞耻的无法见人。 熊海斳稳健有力的抽插激起阳曜德一阵阵的颤慄,后穴不由自主的随着抽插的频率而蠕动着,润滑剂很快的就被两人兴奋的体液给冲淡,阳曜德意乱情迷的抓着熊海斳的手臂,大腿反射性的想合拢,熊海斳调笑道:「夹这么紧,我都快射了……」 「嗯、呜……哈啊……」虽然身后有熊海斳的体温,但阳曜德不知为何就是有种空虚感,他焦躁的扭动着身体,熊海斳感觉到了,停下动作问道:「宝贝,怎么了?」 「……」阳曜德眼神湿漉漉的看着熊海斳,转身就扑了上去。当他环抱住熊海斳时,他懂了:是了,缺的就是拥抱时互相传递的心跳。熊海斳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然而随即领悟阳曜德在向他讨抱抱,不禁爱怜的笑出来:「你这样让我怎么捨得放手?」 「不准……」不准放手这句话说出来太令人害羞,阳曜德有些恼羞成怒的咬住熊海斳左肩上的刺青,熊海斳恶意的拍了阳曜德的屁股一下:「这么野?看来该好好调教一下。」 「啊!」随着熊海斳的话音结束,男根兇猛的闯入溼润的甬道,阳曜德没料到他会来的这么猛,紧抓着熊海斳的肩以维持平衡,熊海斳露出邪气的笑容,一边律动一边咬着阳曜德的耳垂,情色的呢喃道:「你今天晚上大腿别想合拢了。」 「呜……」这种既羞耻又兴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阳曜德不及细想,熊海斳就将他压倒在床舖上猛烈的进攻,阳曜德高亢的呻吟着,受不了这样快速猛烈的衝撞,一个震颤,率先射了出来。 「呼、呼、呼……」高潮过后的疲倦感让阳曜德不想移动,熊海斳用手指抹去他腹部上的精液,送到嘴里品嚐,瞇了瞇眼,似乎在暗算什么。熊海斳并没有因为阳曜德高潮时的强烈收缩而跟着射精,相反的,因为这样舒爽的吸吮,他的男根更加的坚挺了;他缓慢的律动着,不想带给阳曜德太大的负担,阳曜德哼哼着享受着他的温柔,熊海斳轻啄着他的颈子,他的肩膀,他的锁骨,留下班班点点的红痕,阳曜德虽然感到害羞,但又因为熊海斳表现出来的佔有慾而暗自窃喜,他尽可能的配合着熊海斳想要的体位,两人不知疲倦的做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东方鱼肚发白。 看着阳曜德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睡着的模样,熊海斳整个心都温暖起来了,他悄悄地从一旁拿出了一条棉线,量了量阳曜德左手无名指的週长,仔细将两人打理乾净后,抱着他入眠。 35 那天主动爬到熊海斳床上之后简直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阳曜德一边紧张的观察门口,一边飞速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工作,深怕熊海斳一回来又压着他做爱!这样淫靡的生活似乎不太好,可是偏偏自己又非常享受和熊海斳做爱的感觉……阳曜德甩甩头,努力忽视后庭的违和感,寄出一封电子邮件后,连忙将电脑关闭。 几乎是萤幕暗下来的瞬间,门开了。熊海斳提着各式各样的新鲜食材回来,阳曜德慌慌张张的上前帮忙处理,不过熊海斳彷彿透过监视器观察他的举动一样,一开口就说道:「那些工作让虾球他们去做,就当帮我训练新人?」 「呃,那个……我要先告知一下我的客户。」有种被抓现行犯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阳曜德心中微微牴触——这样一来不就又相当于被熊海斳包养了吗!但心里又有个声音不断的诱惑他:一直和熊海斳玩也没什么不好。阳曜德心中天人交战,熊海斳自然看在眼里,他揉揉阳曜德的头发,问道:「倪浩凡他们诊所的网页可以麻烦你吗?」 「啊、啊,好!」一听到是倪浩凡需要帮忙,阳曜德义不容辞的接受了这项委託,熊海斳吻了吻他的唇:「合约过几天拟好了再拿给你看。」 「嗯。」阳曜德还不太习惯和熊海斳变成工作上的伙伴关係,但这是看中他能力的表现吧?阳曜德有些为自己骄傲。 这小马,果然好骗,看来要给他钱只能靠这种方式了。熊海斳暗自笑了笑,处理完食材后发了讯息给倪浩凡和齐家,接着就脱掉全身的衣服,往庭院走去。 「……!」熊海斳的裸奔开关在那天之后被打开了,一看到他全裸走动,阳曜德下意识的就会紧夹着臀部,因为熊海斳像个磁铁一般,只要趁自己不注意,他就会贴上来!阳曜德不想去算自己在这短短的几天内被他偷袭了几次,穴口也因为这样的偷袭,一直保持着溼润柔软的状态,更加方便熊海斳侵入! 阳曜德努力甩开一背对熊海斳就会被趁虚而入的羞耻感,神色紧张的盯着熊海斳的去向,发现他只是要去庭院晒太阳……还好还好。阳曜德抹脸,自觉的去厨房替熊海斳做了杯果汁,然后端到庭院去。 「你不来吗?」躺椅上的熊海斳像是懒洋洋的狮子一样晒着肚皮,看似安全无害,但随时有袭击人的能力。 「呃……我、我去拿防晒油。」阳曜德不等熊海斳起身抓他,一溜烟的往屋内跑,熊海斳笑了笑,没说什么……反正他有的是手段偷袭他!熊海斳翻了个身,等阳曜德拿着防晒油走过来之后指了指自己的背,阳曜德乖巧的坐在一旁,替他擦防晒油。 熊海斳肌理分明的背有如雕像般完美,阳曜德藉着防晒油的润滑,缓缓拂过每一吋肌肉,他知道这些肌肉运动起来是多么的有爆发力,只是自己平常见到的都是正面和……阳曜德甩开熊海斳将他插得爱液横流的煽情画面,顺着背肌,一路来到性感的腰窝和紧实的臀部。阳曜德先前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对同性有欲望,现在他看着熊海斳完美的身材……他非常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捏熊海斳的屁股,手掌按在腰窝迟疑着,不敢继续往下;熊海斳看在眼里,转头对阳曜德露出黏腻又曖昧的眼神,阳曜德心中警铃大作,丢下防晒油就跑! 「怎么了?正面还没擦呢?」熊海斳故作不知,邪笑着朝阳曜德前进,阳曜德一边后退,一边观察到那雄伟的部位似乎有觉醒的跡象,慌得语无伦次:「你你你……不要过来!」 这种有如连续剧的台词……熊海斳忍着笑,理所当然的接了下去:「我过来又怎么了?你叫啊,再叫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这画风好像不太对?阳曜德无言。他神色紧张的盯着熊海斳的一举一动,想找条路线逃出去,但是他忘记这个院子里有个泳池,他这样后退,已经退到泳池边上了;熊海斳舔着嘴唇步步逼近,想看阳曜德落水溼身的模样,刻意不提醒他,等阳曜德发现脚下踩空的瞬间,已经太晚了。 「噗通!」他向后仰摔进了泳池内,湛蓝的池水一下子就从四面八方淹没了阳曜德的视野,熊海斳在一旁大笑,但他随即发现不对:阳曜德怎么扑腾那么久还没站起来?他眉头一皱,当机立断的跳进泳池内将阳曜德托出水面,阳曜德死命的抓着他,脸色发白的咳着水,还不断瑟瑟发抖着。熊海斳没想到阳曜德竟然不会游泳,自己还和他开这种玩笑!他十分懊恼的说道:「你……怎么不跟我说?」 「……」阳曜德四肢并用的紧抓着熊海斳,用力的程度甚至让指甲都泛白了,那种窒息的感觉他不想再来第二次!他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只是抱着熊海斳发抖,熊海斳心疼的拍着他的背安抚他:「抱歉,没事了,我会抱着你,没事了。」 阳曜德怕水的程度简直比猫还夸张,熊海斳好不容易才带着全身僵硬的他离开泳池,他依旧在发抖;熊海斳很想问他是否有溺水的经验,但又怕勾起他不好的回忆,想了想,不太肯定的问道:「我带你去冲热水?」 「……嗯。」阳曜德总算从喉头挤出一个音节,熊海斳拿着莲蓬头,先让热水温暖阳曜德的身体之后,才带着他泡进浴缸里。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会游泳。」来夏威夷是否为错误的决定?熊海斳在想接下来要带阳曜德去哪里玩才能够让他尽兴,阳曜德读到他的内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也没说过,不怪你。」被水呛到的声音有点沙哑,熊海斳烦躁的嘖了声:「等等我熬薑汤给你喝。」 「大热天……」看到熊海斳紧皱着的眉头,阳曜德把剩的几个字吞了回去,默默的任由熊海斳将他用浴巾包得密不透风,带到客厅去。 水不知道有没有跑进肺里呢?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了。这么想着,熊海斳就打电话给医院,阳曜德想阻止他小题大作,无奈熊海斳太高,阳曜德抢不到他的手机,知道再怎么说自己没事,熊海斳也不会听,只好按照他的意思去医院做了检查。 明明没事,硬是被留在医院观察了一个晚上的阳曜德觉得太麻烦医护人员,用不喜欢医院的藉口拉着熊海斳回到小木屋。熊海斳在那之后简直对他百依百顺,他说什么都答应,阳曜德都怀疑他如果琼瑶的要求熊海斳去摘星星给他,熊海斳也会毫不迟疑的买飞弹打一颗下来。……这样不行,会被他宠坏!而且阳曜德看见熊海斳眼底的那抹遗憾,他知道熊海斳非常想将夏威夷的一切分享给自己,无奈自己不会游泳,于是这趟旅程少了一大半乐趣。 「熊哥,明天的天气不错,你不去衝浪吗?」两人腻在小屋好几天了,这几天熊海斳老是抱着他移动,让阳曜德有些难为情。他发现小木屋的不远处就是公共沙滩,接触一些人群分散熊海斳的注意力或许会让他开心点?毕竟熊海斳之前还兴致勃勃的说要教他衝浪呢!却因为自己不会游泳,连带的熊海斳也玩得不尽兴,这样反而让阳曜德感到愧疚。 「嗯?」熊海斳挑眉,阳曜德推了推他的肩:「我想看熊哥衝浪的样子。」 「好。」熊海斳知道阳曜德在顾虑他,不禁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这小马总是窝心的替人着想,叫人怎么能不疼爱呢! ※ 夏威夷似乎总是晴天,耀眼的阳光洒在神采奕奕的熊海斳脸上,散发出迷人的光彩,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熊海斳那样自信的笑呢?阳曜德不自觉的看呆了。 「怎么了?」熊海斳发现阳曜德动也不动,以为他晒晕了,阳曜德连忙摇头,笨拙的协助熊海斳支起洋伞和躺椅来掩饰自己的羞赧。 「给。」阳曜德打开野餐篮,拿出自製的三明治,递给熊海斳。 「好吃。」熊海斳称讚着这馅料多到要掉出来的三明治,阳曜德不太好意思的抓抓头,小声的嘀咕道:「熊哥……熊哥可以教我做菜吗?」总是让熊海斳在厨房忙碌,阳曜德觉得不太好意思,他也想让熊海斳一回到家就有热腾腾的晚餐可以吃。 「好。」熊海斳心情十分的好,他向沙滩附近的小酒吧点了饮料,不一会儿,一位头戴花圈的比基尼美女替两人送饮料过来,阳曜德接过饮料,放在一旁,接着催促熊海斳去衝浪。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那天害阳曜德跌进泳池之后,熊海斳简直一刻都不离开阳曜德,害他觉得自己耽误了熊海斳的渡假,非常过意不去,于是一直想办法让熊海斳带他出来走走。 「没事,都吃了那么多鸡汤了!」阳曜德并不知道熊海斳在鸡汤里放的是壮阳药材,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向熊海斳撒娇,要求熊海斳衝浪给他看——一直自食其力的他也学会了向人撒娇的技巧,只能说,感觉还不坏。 「刚吃饱,休息一下。」熊海斳从篮子里拿出防晒油,邪笑道:「熊哥帮你擦?」 「你……不要乱来喔!」由于熊海斳最近老是压着阳曜德做爱,导致阳曜德一见到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就如同惊弓之鸟,想逃,却又明白自己逃不出熊海斳的手掌心,而且被他捉住了会有种……心安?这种矛盾又复杂的心情让阳曜德感到十分困惑,只能拒绝去想。 「我还没打算和人分享你性感的模样……真的想在沙滩做爱的话我们回家再说。」熊海斳低头在阳曜德耳边呢喃,阳曜德涨红了脸,紧张的四处张望,发现大部分的视野都是洋伞,根本看不见底下的人在做什么,更何况……夏威夷自由奔放的环境对于同性恋十分友善,不像某些比较保守的州会仇视同性间亲暱的行为。 「你在看什么?在找打野砲的地点吗?」熊海斳咬着阳曜德的耳朵调笑,阳曜德受不了的缩着脖子,恼羞成怒的翻了个身:「你要擦就快点擦啦!」 熊海斳力道适中的一边替阳曜德按摩,一边擦上防晒油,阳曜德昏昏欲睡,熊海斳爱怜的看着他的睡脸,完全忘记今天自己主要目的是过来衝浪的;阳曜德被这专注的眼神给激醒,发现熊海斳还没有要下水的意思,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推着熊海斳就往海边去。 「我……去囉?」熊海斳三步一回头的看着阳曜德,满脸写着依依不捨,阳曜德觉得自己好像送小孩第一次上幼稚园的家长一样,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希望对方独立……不对啊自己在想什么?反而是熊海斳照顾他更多一点才对吧? 「我就在那边。」阳曜德指着不远处的洋伞,将衝浪板塞给熊海斳,「熊哥要拍帅一点的照片喔!」 「那还用说!」说到衝浪,这就是熊海斳的强项了,但由于阳曜德不会游泳,导致熊海斳预计教他衝浪的计画无法实现,于是折衷,他们约了个摄影师,把熊海斳衝浪的英姿给拍摄下来。 一进入海域,熊海斳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舒适自在,他如鱼得水的前进着,找了个合适的浪,踏上衝浪板,在海浪形成的隧道里面技巧高超的穿梭着,摄影师几度跟不上熊海斳矫捷的身影,岸上的人们很快的也被熊海斳吸引了目光,甚至还有几个大胸脯美女贴上熊海斳,向他讨教衝浪的技巧。 太阳无论到哪里都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是阳曜德唯一的想法。他十分自卑自己跟不上熊海斳的脚步,只能像这样远远的观察着他……连站在他身旁的资格都没有。阳曜德也不懂自己怎么突然就鬱闷了起来,他默默在位置上留下了纸条,让熊海斳回来能够找到他,接着自己一个人前往附近的小酒吧散心。 「要喝点什么?」酒保是个有着健康肤色的年轻人,那灿烂的笑容让阳曜德想到戴亦祺;阳曜德拿起菜单,心想天气那么热,点个冰茶喝好了,酒保不一会儿就给了他一杯装饰着柠檬片的红茶。 ……这里的柠檬红茶味道好像不太一样?除了甜味和酸味之外,阳曜德在饮料当中嚐到了些微的苦味,是加入柠檬皮的关係吗?甜中带酸,夹杂着一丝苦涩,好像阳曜德现在的心情一样……恋爱果然会让人变笨啊!自己怎么就陷这么深呢? 阳曜德叹气,懒洋洋的趴在吧台上看着窗外,沙滩上熙熙攘攘的人们也无法掩盖熊海斳独特的魅力——这不,有人在採访他了嘛!熊海斳像是眾星拱月一样的站在美女群当中接受访问……自己到底算什么呢? 「唉……」阳曜德喝完那杯冰茶之后心情并没有转好,他想提早离开,但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甩了甩头,怎么回事?阳曜德很用力的眨了眨眼,视力模糊的症状并没有改善,甚至还开始头晕!一阵恐慌席捲而来:这茶有问题!他不能让人看出他的异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晕倒,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尽可能的维持正常的模样,从钱包里掏出钞票放在柜台上,喘了几口气,确定自己能够站立后,起身,想尽快离开这个酒吧,但他一转身就撞到人了。 「对不……」来人是个身材十分高大的男人,阳曜德以为自己要被打了,闭着眼睛不敢乱动,不过传入耳中的是令他安心的声音:「我来了。」 「快、嗝!快走……这酒吧……酒吧有问题。」阳曜德推着熊海斳的胸膛,熊海斳挑眉,瞬间杀气横生,酒保被他吓了一跳,停下手边的动作,堆起专业的笑容故作镇定的问道:「请问先生需要些什么吗?」 「他刚刚用的杯子,我买了。」熊海斳阻止酒保将杯中剩馀的饮料倒掉,直接将杯子连同柠檬片完整的拿走,并丢了几张大钞给酒保,然后背起阳曜德,走向洋伞处。 「他需要帮忙吗?」海滩上的救生员见到步履蹣跚的两人,上前关切,熊海斳朝他笑了笑:「没事,他只是喝醉了,我会照顾他。」 「我、我才没喝醉!嗝!是那杯……那杯茶有问题!」阳曜德头晕脑胀的十分不舒服,但还是将救生员和熊海斳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大声的用中文反驳,救生员听不懂,歪头看着熊海斳,熊海斳安抚道:「好好好,没喝醉,是茶有问题。」 「你赶快走……」阳曜德把熊海斳当成坐骑,用脚跟蹭着熊海斳的肚子,希望他走快点,熊海斳无奈的背着阳曜德继续前进。 「宝贝,很难受吗?」熊海斳担忧的问道,阳曜德接触到熟悉的体温后,提心吊胆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昏昏欲睡,他只是用鼻子蹭着熊海斳的后颈:「快回去……我不要、不要待在这里……」 这种结巴又大舌头的说话方式真的不是喝醉吗?熊海斳微微皱眉,拿起手中的杯子闻了闻,无法辨别是什么饮料,得送到美国的分公司化验一下,就不知道那药物挥发的快不快? 熊海斳打电话联络他在美国的助理后,助理十分迅速的来到沙滩,带走了那杯饮料;在饮料中下药的话应该大部分都是使用令人的昏睡药物?熊海斳不太放心,本来想带阳曜德去医院掛急诊,但他又嚷嚷着不喜欢去医院,甚至还有只要去医院就哭给熊海斳看的架式,熊海斳拿他没辙,只好先带他回家再做打算。 「嗯……哼……」随着熊海斳前进的步伐颠簸,阳曜德开始发出无意义的哼声,熊海斳发现……有个什么抵着他的背!身为总是在上面的男人,对这种反应特别敏感,他刻意蹭了阳曜德几下,想确认阳曜德是不是勃起了,阳曜德因为这样的摩擦,身体猛地一抖,两人相贴的部位传来一阵溼黏感。 「……」这傢伙,居然这样就射精了吗?熊海斳都怀疑那饮料被下了春药,看来回去还得再给阳曜德补补。唉!真是让人不放心的小傢伙,还是得全程盯着他才不会出意外啊! 36 好不容易回到小木屋,熊海斳试探性的问道:「宝贝,你要喝水吗?」其实熊海斳更想带着他去医院洗胃,怕吃进什么毒物,然而阳曜德脾气倔起来,就连十头牛都拉不动,熊海斳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不要……」阳曜德说话带着慵懒的尾音,就像上次喝醉那样勾人。熊海斳又问:「你喝了什么茶?」有些调酒看起来像是普通的茶,喝起来酸酸甜甜的,但其实酒精浓度很高,例如有「失身酒」之称的「长岛冰茶」和「环游世界」;熊海斳直觉阳曜德点了长岛冰茶,然而射精过后的阳曜德已经开始打瞌睡,答非所问的嚷嚷着:「那酒吧……有问题、嗝!不要去……」 熊海斳叹了口气,再问道:「那我带你去床上躺着?」他想将阳曜德背到房间去,但是一有放下阳曜德的举动就会换来他不满的呜咽声,进而将手脚扣得更紧,熊海斳为了避免自己被勒死,只能暂时带着阳曜德在沙发上坐下。 「还是你要洗澡?换衣服?」为什么就是不让自己好好抱着呢?一连几个问题,阳曜德觉得烦了:「不要不要不要都不要……」阳曜德拼命的摇着头,回答到后来竟然有点哭音,熊海斳烦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背上的黏腻让他很焦躁,但阳曜德就是不肯放手让他清理。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阳曜德呼吸深沉,熊海斳以为他睡着了,尝试着呼唤他:「宝贝?」 「嗯……?」阳曜德不晓得自己是贴着熊海斳的耳朵吹气,让他几乎瞬间就硬了。自己向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利用一下那药效……好像有点浪费?熊海斳舔舔嘴唇,反手摸着阳曜德的大腿,一路往后摸去…… 「啪!」阳曜德皱眉拍开熊海斳的手,口齿不清的骂道:「你、你变态!不要偷摸我屁股!」 「嘖!」在别人背上射精,到底谁比较变态啊?熊海斳烦躁的咂舌,想用强,又怕阳曜德讨厌他……这傢伙,喝醉之后怎么这么难缠! 熊海斳压抑着自身的慾火,好不容易等到阳曜德的呼吸再度平稳,背起他就往浴室走去。他非常小心翼翼的带着阳曜德坐进浴缸里,然后脱掉自己的衣物,并且放了水。 「哗啦啦……」水渐渐漫过两人的膝盖,阳曜德一直搂着熊海斳脖子的手渐渐滑落,「啪噠」一声掉进水里,他倒抽一口凉气,醒了过来。 「……嗯?」阳曜德傻呼呼的盯着逐渐升高的水面,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坐在水里;熊海斳在他醒来的瞬间和他拉开距离,转身面对他,阳曜德困惑的看着光溜溜的熊海斳,再看看自己身上仍然穿着的衣服……现在是在干嘛? 「宝贝,衣服溼了,我帮你脱掉好不好?」熊海斳等这刻等很久了!还好阳曜德没有反抗,摇头晃脑的自己脱了衣服,还试图站起来脱裤子,但重心不稳,差点跌倒,熊海斳连忙扶住他;熊海斳稳健有力的怀抱让阳曜德感到十分的安心,他乾脆像个洩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熊海斳身上,不想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 心安了,就想睡了。阳曜德本来就沉重的眼皮再度缓缓闭上,熊海斳因为他这样依赖自己的举动,更加的兴奋了:至少正面有办法插入! 他一边爱抚着阳曜德的背,一边细细舔弄他的耳壳,阳曜德受不了这样的搔痒,不满的推开熊海斳,用带着浓浓睏意的眼神瞪视着他:「你、你干嘛?」 「……帮你洗澡。」熊海斳一本正经的回道。阳曜德歪头看着熊海斳的脸,似乎在辨别他话中的真假,熊海斳摆出端正的态度接受阳曜德审视,阳曜德像是没电的机器人一样维持歪头的动作,那傻愣愣的模样搔的熊海斳心痒痒,实在很想吻上去,但这半梦半醒的阳曜德脾气意外的倔,惹恼他说不定又要离家出走了,熊海斳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得一点一点的拐骗阳曜德。 「哦。」阳曜德终于做出反应,动作迟缓的寻找沐浴用品。熊海斳替两人洗了头之后,柔声对阳曜德说道:「你想睡就睡,没关係。」 「……」阳曜德甩头,努力维持清醒,熊海斳抱着他,缓缓的拍着他的背,甚至还哼起轻柔的曲子,阳曜德抵抗不住这样温柔的攻势,终于睡着了。 哄情人哄成这样,熊海斳觉得自己也真是不容易!他涨得快要爆炸的欲望总算有个宣洩的出口!他在不惊醒阳曜德的程度下将手指插入他的甬道内扩张,然后藉由水的润滑,将自己狰狞的肉刃插入了温暖潮湿的甬道内。 「唔……」柔软又紧緻的内壁包裹着他,下意识的将他往更深处带,如果不是哗啦啦的水声掩盖,那贪婪的小穴肯定把自己吸得嘖嘖作响吧?熊海斳舒服的叹息;阳曜德睡着了没有太大反应,但他紧紧贴着熊海斳的胸膛,两人紧密无间的结合在一起,让熊海斳一时拋开到底是谁对阳曜德下药这个问题,只想全心全意的把自己的精华注入在这可爱的小屁股里。 缓慢而规律的酥麻感让阳曜德下意识的用鼻子哼声,熊海斳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浴缸内的水随着两人的动作一波波的荡漾着,为浴室带来旖旎的氛围。体内的敏感处有一下没一下的被刺激着,阳曜德本能的寻找着让他更快乐的位置,熊海斳掐着他的腰,更为兇猛的向上顶,阳曜德终于因为这样剧烈的晃动而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喘着粗气的熊海斳神色紧张的盯着他,又不能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刚刚他在帮自己洗头,现在呢?阳曜德浑身发软,脑袋昏沉,整个人反应非常地迟缓,后庭传来充实滚烫的感觉让他无法思考,他低头看了看水里,发现自己跨坐在熊海斳身上,他的男根没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你、你变态!居然…居然偷袭我……」阳曜德不太高兴的想起身,但是浴缸太滑了,他挣扎好几次都失败,被熊海斳按在原位不能动弹。 「是帮你洗澡。」明明也硬了,这小马在彆扭什么啊!熊海斳强迫阳曜德趴在自己身上,一边律动一边狡辩:「不这样洗不乾净。」 「哪有人、哪有人……哼……里面……」洗澡真的会变成这样吗?阳曜德怎么也想不起来熊海斳之前到底是怎么替他洗澡的,后庭传来的愉悦让他放弃思考,但心中又有一丝反抗,到底是为什么呢? 「那里,碰到了吗?」熊海斳恶意的顶了顶阳曜德的前列腺,引起他一阵痉挛,阳曜德慌张的想抓着东西来稳定自己的身体,熊海斳将他的手环绕在自己的肩上,低沉又性感的在他耳边吹气道:「你里面好溼。」 「嗯、呼、呼……」不知道是洗澡水还是其他缘故,熊海斳的男根滑溜溜的,进出的格外顺畅,阳曜德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直往下滑,然后不断的被熊海斳顶出水面,熊海斳粗糙但温柔的双手曖昧又情色的揉着阳曜德的臀部,使得他全身毛孔都因为这样的爱抚而瑟瑟发抖着。 熊海斳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在替阳曜德洗澡,在阳曜德背上打上了泡沫,滑顺又酥麻的愉悦感受让阳曜德头脑一片混沌,他只能抓着熊海斳的手臂不断喘着气,哀求道:「你、你赶快洗完,我…嗯啊……头晕……」 「……!」差点忘记他疑似被下药!熊海斳猛地撞了几下,终于爆发出来,阳曜德反射性的紧夹着不放,熊海斳拍拍他的屁股,柔声劝道:「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要看医生……」阳曜德像小孩一般彆扭的将脸埋在熊海斳的胸膛闹脾气,熊海斳叹了口气,将两人冲洗乾净后,带着阳曜德回到卧室。 「开始化验了吗?」熊海斳打了个电话给实验室,话筒里传来机器运作的嗞嗞声,对方回答:「成份正在分析中,指纹需要吗?」 「能得到什么资讯都做成报告给我。」熊海斳转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阳曜德,一边夹着手机,一边在抽屉翻找针筒:「等一下让瑞克过来拿样本。」 熊海斳熟练的找到阳曜德的血管,拿针戳了进去,阳曜德在针扎下去的瞬间挣扎了下,熊海斳安抚道:「乖,没事。」他替阳曜德抽了点血,转头放在冰箱中,然后抱着阳曜德躺了一阵子,直到瑞克前来打扰他们的寧静。 「benzos、fm2还有其他类似成份都检查看看有没有反应。」熊海斳将试管交给瑞克后,回到床边检查阳曜德的症状。 「啪!」阳曜德被吵醒,不满的拍开熊海斳掀他眼皮的手,咕噥道:「你不睡觉在干嘛?」 「好好好……睡觉睡觉。」熊海斳抱着他躺下,阳曜德舒适的扭了扭,熊海斳因为他这样的举动又硬了,他怕再度被拍开,于是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掰开阳曜德的臀肉,一鼓作气的挺进至底。 「呜……」阳曜德迷糊的看着眼前晃动的景象,软绵绵的挣扎着:「哈啊、嗯……怎么、怎么又来?嗯、哼……不是、洗完澡了吗?」 「是做梦哦。」神智不清的阳曜德实在太可爱了!熊海斳忍不住欺负他:「你梦到和我做爱哦。」 「做…做爱……?」明明跟「洗澡」一样的感觉啊?到底什么跟什么?阳曜德无法思考,他抓着床单,顺从的配合熊海斳抬高了大腿,让他由侧面插入;柔软的穴口因为这样淫靡的摩擦,很快的就分泌出调适的液体,熊海斳也更加兴奋的大抽大送,肉体拍击的声音回盪整个房间,阳曜德舒服的连脚趾也蜷曲了,「啊哈!嗯、呜……熊哥、熊哥……」 「宝贝,怎么了?」熊海斳怕他哪里不舒服,连忙关切道,但阳曜德鉤着他的颈子,转头就想吻他,熊海斳笑了出来,阳曜德焦躁的吼了声,熊海斳捧着他的后脑杓,强势的撬开他的嘴,纠缠着他的舌头。 「咕呜……嗯、哈啊…啾……」黏腻的水声响起,也不知道是两人接吻的声响,还是不断抽送的部位所发出的声音? 「呼、呼……宝贝,要射了!」熊海斳深深埋在阳曜德体内,将自己的精液尽数留在那令人眷恋的地方,阳曜德在熊海斳射精的瞬间也跟着抽搐,达到高潮,接着竟然哭了出来;熊海斳慌了,连忙将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哄他,但阳曜德只是哭,像是要把这辈子的委屈都给哭出来那样紧攀着熊海斳的肩头,熊海斳猜不出他到底为什么哭,只能不断的拍着他的背,柔声说着毫无意义的安慰语句,直到他睡着。 37 酸痛。 这是阳曜德醒来第一个感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阳曜德努力的揉着额角回想:阳光,沙滩,美女……酒吧!那茶有问题!阳曜德几乎一秒弹跳起身,不过一隻健壮的手臂将他按回床上,摩挲着他的背,熟悉但梦囈般的声音说道:「乖,不哭……熊哥疼……」 ……还好身旁的男人是熊海斳。阳曜德从来没有那么庆幸是熊海斳躺在他身边,他放松的叹了口气,窝在熊海斳的怀里,知道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既然是熊海斳捡到他,那后续就算有什么麻烦事,熊海斳也会解决掉。 好像、太过依赖他了啊?阳曜德叹气。捨不得,也不想脱离这种舒适的状况,他闭上眼睛,打算睡个回笼觉,一个刺耳的铃声却在这时候响起。 「喂?我是熊海斳。」熊海斳反手抓起电话,听对方说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辛苦你们了。」 「……公司上的事?」阳曜德小心翼翼的问道,熊海斳没好气的戳了戳他的鼻子:「酒量差就不要自己一个人去酒吧!」 「……?」阳曜德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熊海斳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觉得慌乱的自己简直像是个笨蛋一样……还差点叫人去把店砸了。「你的血液里面验出酒精成份,你在酒吧点了什么『茶』?」 「我……」阳曜德噎住,他什么时候被验血的?不过按照熊海斳的能力,就算他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在外太空可能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知道又麻烦到熊海斳了,摸了摸鼻子,用蚊蚋般的音量回道:「什么冰茶的……」 「长岛冰茶?」熊海斳无奈的看着阳曜德,阳曜德怯怯的点头,熊海斳责备的弹了他的额头一下:「那是调酒!」 「……啊?」阳曜德错愕了,「喝起来没有酒味啊?」熊海斳惩罚性的打了他的屁股一下:「调酒会用果汁或可乐之类的饮料混淆味觉,以后你不准去酒吧!」 「……好。」阳曜德心虚的揉着额头,熊海斳叹气,加深了要把这匹小马好好拴着的想法,阳曜德不晓得接下来自己的生活已经被熊海斳佔据,他讨好的爬到熊海斳身上:「熊哥你饿了吗?」 「饿了。」熊海斳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道,阳曜德惊觉不妙,起身想逃却已经太迟了,臀肉上一紧,后穴一疼,熊海斳的傢伙就这么蛮横的闯了进来。 「呜……」穴口有些肿胀,但内部并不乾涩,熊海斳进来的十分顺利,阳曜德咬牙切齿的嗔道:「你、你又没清!」身体里老是保留着熊海斳的精液,让阳曜德十分的害臊,但自己清掉的结果就是——熊海斳会加倍射在里面!只能由熊海斳决定什么时候要帮他洗澡。 「你昨天哭着不让我清,我也没办法。」熊海斳咬着阳曜德的耳朵说着荤话,阳曜德瞬间羞红了脸:昨天自己到底闹成怎样啊?怎么只有两人泡在浴缸里的印象,之后都是在做爱的场景?自己真的哭了吗?熊海斳看出阳曜德的疑惑,按了按他肿胀的眼睛:「你看,眼睛肿成这样,我都捨不得了。」 「呜……」自己喝醉之后竟然这么羞耻吗?阳曜德咬着熊海斳的肩,想憋住呻吟,但熊海斳将舌头伸进他的耳道内,模仿性交频率那样进出着,害阳曜德有种耳朵被姦淫的错觉,忍不住出声:「呜啊……不、嗯……不要这样……」 「哪样?」熊海斳停止舔舐,并将下体抽出,痞痞的笑着;后头空虚的感觉让阳曜德忍不住缩了缩,他愤恨的坐起身,一边用手背擦着耳朵,一边怒道:「你是故意的!」 熊海斳笑了笑,并不否认,「那你来。」阳曜德淫荡的在他身上扭腰的神情性感得要命,再让他锻鍊点腹肌好了,扭起来更好看。阳曜德完全不晓得熊海斳脑里在想什么色情的主意,只知道空虚的甬道需要有东西来填满它;他舔着嘴唇,扶着熊海斳巨大的傢伙,对准了自己的后穴,缓缓坐了下去。 「啊……」幸福的充实感使阳曜德舒服得瞇起了眼睛,熊海斳伸手摩挲着两人连接的地方喘着粗气道:「宝贝……快点……」 「哼!」身体虽然疲累,但高涨的情慾促使阳曜德动作;他用自己喜欢的频率扭着腰,不理会熊海斳的催促。 「曜德……」熊海斳的声音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可怜了,性感低沉的尾音彷彿有形的手那样扶过阳曜德全身肌肤,声音的震动直达心房,整颗心脏因为这样深情呼喊而颤动着,阳曜德一时没忍住,达到高潮。 「……」原来叫名字比「宝贝」还有用吗?熊海斳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点。他抱住因为高潮而瘫软下去的阳曜德,又试着喊了一次:「曜德……」 「呜……」光是声音就让自己浑身酥麻怎么回事!阳曜德从来不晓得熊海斳的声音对他有这么大的魅力,他承受不住的遮住耳朵,假装不理熊海斳,但既然被熊海斳发现了这点,又岂能轻易放过他?熊海斳不断呼喊着阳曜德的名字,下半身还有一下没一下的顶着他,惹得阳曜德气喘连连,恼羞成怒的拿开遮住耳朵的手,撑起上半身,瞪视着熊海斳:「吵、吵死了!」 「曜……唔!」熊海斳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阳曜德用吻堵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话。这恼怒的反应实在太可爱了!熊海斳从鼻腔发出沉闷的笑声,阳曜德愤恨的咬了他一口,熊海斳讨饶的说道:「好好好,不叫了……」 「呜!」阳曜德发出不满的低吼,为自己既期待熊海斳喊他的名字,又因此害羞到不知所措的反应感到焦躁,他不晓得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不断的趴在熊海斳身上胡乱蹭着,熊海斳依然坚挺的男根在这样的摩擦之下又胀大了一圈,他呼吸粗重,捏了捏阳曜德的屁股,低哑的说道:「乖,躺好,让我射在你屁股里。」 「……」想被熊海斳贯穿,想和熊海斳接吻,想让熊海斳佔有的念头盘据在心中,阳曜德既羞耻又兴奋的仰躺在床上,眼神溼漉漉的看着熊海斳健壮的身躯覆盖在他身上;滚烫又充实的肉刃缓缓插入飢渴的小穴中,内壁本能的蠕动着,引导熊海斳进入得更深,熊海斳舒服的瞇起眼,称讚道:「曜德,你好会吸……」 「不要说……」阳曜德害羞的遮着脸,熊海斳笑了,他缓慢但精准的撞在阳曜德的敏感处,不一会儿,阳曜德就迷乱的抓着床单呻吟,熊海斳爱怜的覆上他的唇,温柔的舔弄着他的舌,一边问道:「曜德,从今以后都让我射在里面好不好?」 「呜……哈啊、你!这样……嗯哼……」这其实是变相的求婚,但阳曜德没听出来,熊海斳见他没立刻答应,乾脆不让他说话,下半身猛地加快速度,撞得阳曜德除了呻吟之外再无其他语句。淫靡的肉体拍击声和两人凌乱的气息让人听得脸红心跳,熊海斳大抽大送了几下,埋在最深处:「曜德,要射了!」雄伟的男根抖了抖,爆发出份量十分可观的精液,阳曜德下意识的缩紧了甬道,将熊海斳的馀精都给挤了出来。 「呼……」这妖精!昨天才做了两次,睡醒过后还是这么飢渴!熊海斳放松的趴在阳曜德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无力的推了推熊海斳:「熊哥……」 「嗯?」熊海斳不怀好意的笑着:「想洗屁股?」 「……」让熊海斳帮他洗澡的结果绝对是用精液洗屁股!阳曜德奋力的起身,坚持自己洗澡,他趔趔趄趄的自行前往浴室,本来还担心熊海斳偷袭,但他意外的没有跟进来,阳曜德甩甩头,把身旁少了一人份体温的空虚用热水给冲掉。 等他洗完澡,熊海斳刚好掛上电话,神情似乎有点紧张?阳曜德心想应该是一些金龙帮的机密,不想让他知道吧?他故作不知的说道:「熊哥,换你洗。我叫外卖来吃?」 「好。」熊海斳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在阳曜德不知情的状态下带他去试戒指,再把他灌醉吗? 38 酒吧事件过后,两人又天天腻在渡假小屋内,这种做爱和睡觉无限循环的糜烂生活让阳曜德有些恐惧,他想藉由工作来喘息一下,熊海斳不知道是不是读出他的心思了,做爱的频率减少了许多;而且阳曜德发现他常常自己躲在书房里看着什么,讲电话也会回避他……阳曜德虽然不愿多想,但上次海滩旁熊海斳被比基尼美女围绕接受採访的画面记忆犹新,阳曜德内心不禁酸楚了起来——他最终只是个床伴啊。不行!不能这样消沉下去!阳曜德突然冒出争宠的念头:他怎么可能输那些女人!那些女人的工作能力肯定没有他强吧!他咬着嘴唇,门也没敲,直接闯进熊海斳的书房。 果不其然,熊海斳匆匆将什么塞进抽屉里,笑着问道:「曜德,怎么了?」 「熊哥,我想学游泳。」只要学好游泳,至少能够和熊海斳一起去海边玩吧?熊海斳看到阳曜德红着眼眶说出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也难怪他会误会,自己的衝浪摄影集和戒指想当作惊喜送给阳曜德,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但这个小笨蛋好像想歪了?自己真的看起来这么风流吗?熊海斳内心好好的反省了一下,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那去换泳裤吧!」 「……嗯。」心里早就准备好无论如何也要叫熊海斳教他游泳的台词没用到,阳曜德松了口气,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不要说熊海斳了,就连他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先暖身。」熊海斳拉着阳曜德做伸展操,压着阳曜德的背协助他向前弯,这姿势……阳曜德都不好意思了,但熊海斳一脸认真的模样,并没有要做爱的跡象,阳曜德唾弃自己太过沉溺于性爱当中的生活,一边认真的做着伸展操。 「下来吧,我会抱着你。」熊海斳率先跳进泳池中,阳曜德看着荡漾的水面,迟疑了下,僵硬的抓着扶手,慢慢的从一旁的楼梯进入泳池。冰凉的池水像是针扎一般,透过肌肤传来的刺痛激起了幼时差点被自己父亲溺死的恐惧,阳曜德呼吸凌乱,害怕下一秒气管里都充满了水,让他窒息而死;他完全不敢移动,整个人像是石化一般站在楼梯旁,背后一个温暖的胸膛贴了上来,稍微驱散了他的恐惧:「没事,有我在。」 「……」阳曜德只能发出因过度恐惧而牙关碰撞的声音,熊海斳微微皱眉,知道阳曜德怕水的真正原因肯定不单纯,他温柔的揉了揉阳曜德的头发:「我们先上去,明天我叫人把池水减少一点再来学?」 「对、对不起……」自己真是没用!阳曜德自我厌恶了起来,熊海斳只是对他温柔的笑,用热水澡和性爱让阳曜德遗忘这些不愉快。 隔天,阳曜德愧疚的想继续游泳课程,但熊海斳彷彿忘记这件事一般,拉着他就去三温暖。两人在烤箱内烤得昏昏欲睡,接着又去蒸气室,然后是冒着泡的按摩浴缸。 「噗嚕嚕……」气泡打在皮肤上麻麻痒痒的,阳曜德看起来快睡着了,熊海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瞧,发现他并不会怕浴缸里的水……是不是该先带他看心理医生啊?阳曜德被熊海斳看得浑身不自在,乾咳了几声,离开浴缸。「熊哥你要不要点个什么来吃?」 「……」熊海斳还是盯着他,阳曜德不敢迎向他的目光,开始无意义的揉着浴巾来缓解他的焦躁,熊海斳知道阳曜德很不自在,叹了口气,放弃了带他看心理医生的想法,因为这匹彆扭的小马肯定什么也不会跟医生说的。 回到家,正好遇上摄影师将熊海斳的照片送来,随行的还有杂志编辑,想採访熊海斳,当作这期《衝浪》杂志的介绍,熊海斳很豪爽的答应了,阳曜德纠结又鬱闷的躲在厨房准备点心,之后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内毫无意义的把程式码打出来再删掉,一点工作进度也没有。 「曜德,你看这张拍得好吗?」熊海斳拿着一叠照片要阳曜德挑选,阳曜德一秒就被照片中充满阳光活力的熊海斳给吸引了,说不定正因为这些特质自己没有,所以才这么羡慕熊海斳,进而迷恋的无法自拔吧?阳曜德有个想把这些照片贴满房间的衝动,但当事人就在他旁边呢!这太不好意思了! 「曜德?」熊海斳看阳曜德发愣的模样,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又刺激到他因为不会游泳而自卑的心情了,他试探的问道:「这张拿来当封面怎样?」 「……啊?」阳曜德终于回过神来,发现熊海斳在筛选照片,似乎想集结成册,但是他私心认为这些照片都是他的,每一张都必须保留!他红着耳根子抢走所有的照片,转头想找个相簿存放;然而他发现这里没有相簿,现在出门买又哪里不对,他焦躁的想找个盒子,将这些属于他的祕密藏起来。 这既害羞又开心的模样让熊海斳非常满意,不过——阳曜德那仔细擦拭照片上指纹的神情怎么那么像对着金鱼傻笑啊?熊海斳无言的察觉自己竟然必须和自己的照片吃醋!他有些头痛打断阳曜德擦拭照片的动作,阳曜德受到惊吓的回头看熊海斳,看到熊海斳无奈的眼神,惊觉自己的蠢样都被熊海斳尽收眼底……他挫败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去,不敢面对熊海斳。 「本人就在这里,你要不要摸摸看?」熊海斳丢开照片,咬着阳曜德那像蕃茄一般小巧又红透的耳根,阳曜德只觉得心脏快从胸腔跳出来了,自己怎么就这么迷恋熊海斳呢?他遮着脸,很想逃,不过熊海斳从背后抱着他,不断逗弄着他的小老弟,同时还在他耳边蛊惑道:「摸摸看嘛!我不会咬人的。」 「你、你……」身体因为熟悉的触碰,很快就热了起来,阳曜德恼羞成怒的回头瞪着熊海斳,熊海斳摊开双手,摆出任由阳曜德作为的姿势,阳曜德吭哧几声,揪着熊海斳的衣领就将他按到床上去。 「……」两人无言的互望着,看到熊海斳那从容不迫的笑容就让阳曜德觉得生气!凭什么就自己一个人跟个傻子一样的被迷得神魂颠倒!他瞇起眼,像是要探知熊海斳对他的态度一般,双手撑在熊海斳耳边,头渐渐低了下去,用快要吻到熊海斳但又差一点的距离看着他;阳曜德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扑翅那般在熊海斳心头搧呀搧的,挠得他心痒痒,熊海斳强忍着想翻身将阳曜德压在身下的衝动,喉结咕咚上下滑动了下,阳曜德似乎满意他这种反应,轻轻咬了咬熊海斳的下巴,避开他迎上来的唇,只是在他嘴角舔了舔,然后咬了他的喉结一口。 「曜德……」熊海斳的眼神深沉,阳曜德充耳不闻,慢慢的解开熊海斳的衣衫,一点一点的向下亲吻。熊海斳的裤襠早就撑起了帐篷,但是他最近发现阳曜德越来越主动,他也乐得欣赏阳曜德在他身上扭动的妖嬈姿态,于是他让阳曜德取得主导权,任由他掌握性爱的节奏。 厚实的胸膛,健美的腹肌,令人嫉妒的人鱼线……阳曜德看着熊海斳溼透的裤襠,忍不住将脸贴上去感受一下勃发的热度,汲取着这令人着迷的味道。熊海斳因为他这举动猛地震了一下,紧紧抓着床单才抑制住想立刻插入阳曜德身体里的衝动;阳曜德用脸颊磨蹭着熊海斳的胯间好一会儿,才脱下他的裤子,将里头的肉刃给解放出来;看着眼前狰狞的男根,阳曜德完全可以想像出来熊海斳是怎么在他体内驰骋的,后穴不禁缩了缩,也有了情动的跡象。 每次都是熊海斳替他口交,甚至还吞下他的精液,那熊海斳的味道是怎样呢?阳曜德盯着那渗出透明液体的马眼,想也没想,一口就含了进去;熊海斳又震了一下,想抓着阳曜德的腰来个六九,但阳曜德躲避他的大手,只是奋力的舔着熊海斳的男根。嘴里充斥着属于熊海斳的味道,阳曜德也跟着兴奋了起来,他用舌尖描绘着上头青筋的形状,用手揉着熊海斳饱满的囊袋,柔软的嘴唇来回摩挲着茎干,模拟着性交频率那般吞吐着熊海斳的傢伙。 「呼……」熊海斳揉着阳曜德的头发鼓励他吞得更深,阳曜德几乎将整个脸埋在熊海斳胯间,从底下的囊袋沿着茎干一路往上舔,舌头上细緻的绒毛刺激着前端,然后搔了搔铃口,将液体全都吮了去;熊海斳想到他之前吃冰淇淋的画面,如今同样的动作发生在自己身上,下体不禁又硬了几分;阳曜德很努力的放松了喉咙,让熊海斳插入,却又因为生理反射动作想呕出来,喉头的收缩恰到好处的包覆着整个龟头,熊海斳非常想抽动下体,但他怕伤了阳曜德,他疼惜的拍了拍阳曜德的头:「不用勉强自己。」说着,就要抽出来,但阳曜德发出不依的声音,就是含着熊海斳不肯松口,熊海斳愣了一下,不懂这匹小马又在想什么了? 做到这种程度熊海斳还是一点要高潮的跡象也没有,阳曜德有些着急:难道自己口交技巧真的这么差吗?他不服输的更加卖力吞吐着熊海斳的男根,一再地挑战他的意志力。熊海斳从阳曜德的动作当中读出他的想法,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的阻止了阳曜德,调整了两人的姿势,让他趴在自己身上,调笑道:「熊哥平常没把你餵饱吗?今天这么想吃精?」 「……」要比情色,绝对不可能赢过熊海斳!自己的想法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阳曜德羞赧的将脸埋在熊海斳的颈窝当中,熊海斳一边用润滑剂替阳曜德扩张,一边问道:「今天射在你脸上好不好?」 顏射什么的……阳曜德想到之前看成人片那些演员痴迷的神情,本来以为只是演戏,但真正遇到这种情况时……自己或许也会露出那种表情吧?他在熊海斳颈子上咬了一口当作回答,熊海斳笑了,用自己的傢伙磨蹭着穴口,就是不进去,阳曜德被他弄得急了,撑起身体怒视着熊海斳:「你、你到底要不要进来?」 「要……」熊海斳的声音低哑,他伸出手来抚摸着阳曜德的脸颊:「但我怕我忍不住就射在你屁股里。」 「……」要自己主动就说嘛!阳曜德哼了声,有些用力的揪着熊海斳的命根子,对准了自己的穴口之后就缓缓坐了下去。「呜……」黏膜被一点一点撑开的感觉让阳曜德浑身发抖;要是以前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沉迷在这样充实的感觉中,而且十分渴望由眼前这个男人来满足他,自己真的变了啊…… 「曜德,还好吗?」阳曜德光是坐下来就浑身发软的模样让熊海斳有种异常的满足感,他伸手擼了擼阳曜德的前端,想协助他进入状况,「别……」阳曜德连忙阻止他,怕自己不到两秒就射出来。熊海斳的长度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这样的体位正好顶到阳曜德的前列腺,他只要轻轻摇摆腰部就可以感受到剧烈的快感,敏感的身体禁不起前后夹攻的刺激,他想让熊海斳在他体内多停留一会儿,于是他缓慢的扭动着腰,感受着两人契合时的每一分美好。 「噗嗞、噗嗞……」黏腻的水声随着阳曜德的动作响起,他酡红的双颊和充满欲望的眼神触碰到熊海斳心中从未有人接触的那块情感,他情不自禁的抱住阳曜德,在他耳边说道:「曜德,我爱你。」 「……」阳曜德听到这句话,耳根子都酥了,浑身猛地一震,达到高潮。熊海斳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一边抽插着,一边爱抚着他的背,还咬着他的耳朵说了些什么,然而高潮后的疲惫让阳曜德无法思考,他完全不能理解熊海斳的情话,直到指尖上传来一个冰凉的触感,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的握拳,躲避那金属质感的物品,熊海斳温柔的触碰僵住了,阳曜德这才发现他手上拿的是戒指!完了,让他误会了!阳曜德惊慌的看着熊海斳,艰涩的开口:「我……」 「没关係。」熊海斳虽然笑着,不过笑容中充满着苦涩,依然埋在体内的硕大也消退了下去,阳曜德想解释,但戒指这个深具意义的物品将隐藏在心中深处的恐惧都给勾了出来,混乱了他的思考;他怕他越描越黑,再度伤了熊海斳,词穷的他一时之间无法开口,熊海斳看他手足无措的模样,知道自己太唐突了,阳曜德还没有心理准备……虽然他明白阳曜德也是爱他的,然而被拒绝的沮丧让熊海斳不禁叹了口气,以紓解胸中的疼痛;他温柔的用毯子将阳曜德裹好,在他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我去抽根菸。」便独自走到阳台缓和情绪。 这是……不要他了吗?被丢下的感觉让阳曜德十分惊慌,他手忙脚乱的追了上去,也不顾自己还赤裸着身子,跑到阳台从背后紧紧抱住熊海斳,将脸埋在他的背上呜咽着。熊海斳感受到了他的害怕,拍拍他的手安慰他:「没事,这样也很好。」是自己太急着给阳曜德一个名分了,没顾虑到他的感受。 「我……」阳曜德深呼吸了几次,釐清思绪,决定将所有的一切都坦白出来,「我爸爸叫马于学,是个商人。『马言涛』这名字是他取的。」 ……怎么开始讲这个?熊海斳虽然疑惑,但他明白阳曜德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件事,于是没打断他,静静的听他说话。 「我妈妈叫阳兰,是我们那边望族的女儿,他和我爸相亲认识,因为门当户对的关係,过没多久就结婚了。本来两人还很相爱,但后来我爸做生意被人骗,损失了很多钱,他开始不信任任何人,个性也变得很暴躁。他和很多人借钱,不过那时候经济不景气,次数多了,亲戚朋友们也不愿意继续资助他,他消沉了好一阵子,每天都把自己喝个烂醉……」听到这里,熊海斳微微皱眉,阳曜德接下来的叙述证实了他的想法:「后来只要一提到钱,他就会对我妈发脾气,甚至、甚至……」阳曜德的声音中带着哽咽,熊海斳握着他的手,给予他力量,阳曜德深呼吸了几次,才把这个童年阴影说出来:「那天我妈说我该上幼稚园了,需要学费,我爸对着他咆哮:『饭都吃不饱了唸什么书!养这个只会吃饭不会赚钱的傢伙有什么用!』然后一把将我抱起,丢进池塘内……」 熊海斳听到这里,猛地一震,他没想到阳曜德恐水的原因竟然是差点被自己的爸爸溺死!他将栏杆抓得嘎吱响:「……妈怎么不离婚?」 「望族的女儿离婚,这传出去多难听啊!家丑不外扬,我妈典当自己的嫁妆,对外还是装作过的很好的模样,不想让人知道我家实际的状况。但那次我妈终于反抗我爸了,他用力推了我爸一把,我爸撞到院子里的假山,昏了过去,我妈以为他死了,惊慌的抱着我逃了出去,然后、然后……你就知道了。」 阳兰一直带着阳曜德搬家,四处打零工,将他拉拔长大,熊海斳没想到背后的原因这么复杂,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太傻了……」他心疼的抱住阳曜德,理解他为什么会对婚姻所有恐惧:在阳曜德的观念内,婚姻就是一个沉重的枷锁,虽然说现在的民风开放,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这种心理阴影不是一句离婚就能带过去的。 「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熊海斳握着阳曜德的肩膀真挚的说:「不结婚没关係,你愿意和我过一辈子吗?」 熊海斳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十分大的退让,阳曜德红了脸,紧紧抱住熊海斳当作回答,熊海斳笑了,拍了拍阳曜德的屁股催他进屋:「被人看光了。」 「……你还不是一样。」阳曜德回掐一把当作报復。 39 自从那天没有正面回应熊海斳的求婚后,阳曜德一直觉得亏欠他,竭力想弥补他内心的失落,但熊海斳的表现一如既往——整天带着他到处玩或是做爱,完全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曜德,你要试试看这个款式吗?」熊海斳拉着他在超市购物,两人逛着逛着就走到成人用品区,货架上琳瑯满目的保险套引起了熊海斳注意,阳曜德盯着保险套,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好像从第一次跟熊海斳做爱以来,他们都没戴套啊!阳曜德虽然也很好奇戴着保险套做起来是什么感觉,不过既然熊海斳喜欢内射,那就……他红着脸抢走熊海斳手上的保险套,放回货架上:「你不喜欢就不要用了。」 「这有颗粒……」熊海斳再度拿起保险套,压低声音在阳曜德耳边情色的说道:「干起来应该很爽喔?」 「……」阳曜德噎了下,为了避免熊海斳又说出什么令人面红耳赤的话语,他恼羞成怒的将那盒保险套甩进购物车里,急匆匆的去结帐,然后拎着袋子就往前走。 「宝贝!曜德……等我一下!」熊海斳笑着追上去,发现超市外有人在发传单,而阳曜德正在和那人询问着什么。 「怎么了?」熊海斳好奇的凑上前看,发现那是海滩附近酒吧举办的营火晚会传单,阳曜德似乎非常有兴趣,他雀跃的问道:「熊哥,一起去吧?」来夏威夷这么多天,几乎每天都被熊海斳压在家里做爱,难得可以体验一下夏威夷当地的风俗民情,阳曜德十分的跃跃欲试。 不过熊海斳看到传单上一句话:免费鸡尾酒喝到饱,马上否决了阳曜德的提议,他客气的和发传单的人说会考虑,牵着阳曜德就往停车场走去。 「欸?」阳曜德以为熊海斳会很喜欢派对的?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熊哥,不去吗?」熊海斳躲避阳曜德闪亮亮的眼神,打开后车门,将买来的东西都放了进去,「有免费鸡尾酒耶!」阳曜德还在说服他,但这句话戳到熊海斳敏感的神经,他对阳曜德露出怒极反笑的阴森笑容:「是谁那天喝一杯鸡尾酒就倒了?」 「我……」阳曜德语塞,那天似乎给熊海斳惹了不少麻烦啊?阳曜德十分心虚:「……对不起。」 「呵。」熊海斳盖上后车门,还想说些什么,一个娇媚的声音介入两人的对话:「嗨!帅哥,你们也有拿到传单呀!要一起去玩吗?」是两个大胸脯美女,阳曜德嘴角抽搐,看了看美女,再看了看熊海斳,深怕他大发脾气,不过熊海斳这时拿出他十分罕见的绅士风度,回道:「不了,我们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那……我知道一些安静的景点唷!」美女一号对着熊海斳拋媚眼,瞎子都能看出他在邀熊海斳玩多p!美女二号为了不冷落阳曜德,也朝着他笑,阳曜德只觉得寒毛直竖,因为他可以感觉到熊海斳的怒气噌噌噌的往上飆升,他拉拉熊海斳的衣角,用中文弱弱地说道:「熊哥,我们回家。」 「好。」熊海斳似乎很满意他拉衣角的举动,转头对两位美女说道:「抱歉,我们急着回去试用新买的保险套,有机会再约。」 「……」有人这样回绝的吗!又莫名其妙被出柜了,阳曜德简直欲哭无泪。他不敢看那两位美女的表情,像是逃命一般鑽进车里,乖乖的系上安全带,等待熊海斳发动引擎。 熊海斳坐到驾驶座上,紧握着方向盘来抑制自己的怒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着阳曜德,面色不善的说道:「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吗?」 「啊?」阳曜德不懂他为什么还是那么愤怒?不是答应他不去营火晚会了吗? 「你这辈子别想碰女人了。」熊海斳霸气的宣示完主权,发动引擎,流利的倒车,离开超市停车场。 「……」一路上,阳曜德像是待宰的羔羊般乖巧又惊恐的看着熊海斳,不过熊海斳没有给他眼神上回应,让阳曜德一颗心七上八下,不晓得这个人生气起来会做出什么事?他只好尽量装作小媳妇受欺负的委屈模样,揪着安全带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下车。」熊海斳提着购物袋,挑眉看着仍然坐在副驾驶座的阳曜德,阳曜德彆扭的解开安全带,随着熊海斳的步伐踏入屋内。这傢伙……到底在吃什么醋啊!是那女人对我笑,又不是我对他笑!阳曜德觉得自己很无辜,但他又不可能以此跟熊海斳顶嘴!他逃避熊海斳看他的炽热眼神,忙着处理超市买回来的食材;不过食材再多,总有处理完的时候,熊海斳抱着胸,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阳曜德在厨房里瞎忙。十分鐘过去,阳曜德还在用抹布抠着大理石流理台上根本抠不下来的花纹,熊海斳终于忍不住夺过他的抹布,狠狠地吻了上去。 「呜!」溼软温热的舌头窜进嘴里,蛮横霸道的气势让阳曜德有些害怕,不过熟悉熊海斳触碰的身体很快地就被挑逗起来,两人难分难捨的舌吻让体温直线上升,阳曜德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他勉强推开熊海斳喘气,熊海斳曖昧的舔去两人唇瓣之间的银丝,轻柔的又咬了上去。 「熊、熊哥!」阳曜德觉得自己必须辩白一下有关营火晚会的事,只是他忘了只要熊海斳想做爱,用什么理由都能进行的这点。 「怎么?你不想试用保险套吗?」这个人!总是有办法一秒把话题歪掉!阳曜德毫无说服力的推攘着熊海斳,还没说话,就被熊海斳堵上了嘴,「啾呜……」算了,阳曜德放弃替自己澄清,他揽着熊海斳的颈子,投入在和他的热吻当中。 「呼、呼、呼……」两人的呼吸凌乱,熊海斳一边撩起阳曜德的衣服,一边低哑的问道:「你刚刚把保险套收到哪里去了?冰箱吗?」 「谁把保险套放冰箱!」阳曜德气恼的从厨房橱柜中拿出保险套,熊海斳挑眉看着他,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帮我戴上。」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使用保险套?阳曜德不想让熊海斳知道这点。他逃避似的蹲下身去,替熊海斳口交;等他完全硬起之后,才撕开包装,拿出滑溜溜的保险套,试图套上;然而尺寸不合,阳曜德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熊海斳自豪的夺过保险套,命令道:「趴好,熊哥用手指戴保险套干你。」 扩张就扩张,讲成这样!阳曜德哼了声,趴在流理台上,主动摆出适合交媾的姿势。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厨房和熊海斳做爱,但冰凉的流理台总是激起阳曜德的羞耻心,不断的提醒他这里是厨房!厨房对阳曜德来说,是和母亲有着温馨回忆的地方,熊海斳在这种地方干他,让他有种被母亲看着的羞耻感,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厨房做爱让他异常兴奋。 阳曜德遮着脸,逃避思考,他像是任人宰割的鱼一样静静的趴着,熊海斳的手指很快的就夹带着陌生的质感,碰上了后庭。 「嗯……」保险套上细微的颗粒摩挲着精緻的皱摺,熊海斳只是揉,并不深入,后庭很快的就被保险套上的润滑剂弄得溼滑不堪,阳曜德也扭着腰,暗示熊海斳替他扩张,熊海斳笑了声,探入一根手指;颗粒摩擦内壁的质感像是迸裂的钮扣一般,接二连三的炸开,阳曜德的呻吟里带着颤抖,熊海斳知道他很有感觉,故意在里头搅了搅,手指的大小和保险套不合,好几次抽出,却将保险套留在阳曜德体内,从熊海斳的角度来看,一张一缩的小嘴像是咀嚼那般飢渴的咬着保险套。 「嘖!」这个骚屁股,怎么可能不射在里面!熊海斳抽出保险套,扶着自己巨大的傢伙,有一下没一下的顶着阳曜德:「可以吗?」阳曜德还没完全放松,但已经惯于做爱的穴口在这样的撩拨之下逐渐软化,阳曜德将脸贴在流理台上降温,一边伸手扳开自己的臀肉,用动作来回答;熊海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润滑剂,又给两人涂了点,强势的进入阳曜德的体内。 「呜……」肌肉紧绷的感觉有些疼痛,不过阳曜德已经学会如何让自己最快进入状况,他配合着熊海斳传递给他的心跳呼吸着,熊海斳一边揉着他的前端,一边咬着他的耳朵呢喃:「曜德……」 该死!阳曜德最受不了熊海斳这样喊他,低沉的嗓音每次都让他浑身发软,耳根子简直像是要化了那般脆弱,似乎还会下意识的答应熊海斳许多奇奇怪怪的要求?两人连接的部位有如蚂蚁爬过那般搔痒,阳曜德主动扭了两下,熊海斳骂了句脏话,狠狠拍了下阳曜德的屁股,接着抓着他的腰猛的动了起来。 「嗯啊、慢……熊哥……」强烈的快感让阳曜德语无伦次的呻吟着,熊海斳藉由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对阳曜德的独占欲——这个人只能是他的!刚才停车场那女人竟然和阳曜德拋媚眼!熊海斳越想越生气,掐着阳曜德的力道不禁大了起来,阳曜德哀号道:「痛!」 「……!」熊海斳满怀歉意的从背后抱着阳曜德,用脸蹭着阳曜德的耳朵,闷闷的说道:「我不想看见女人对着你笑。」 「……」阳曜德何其无辜!他只是附带、附带的好吗!那女人从头到尾的目标都是熊海斳啊!阳曜德无奈的叹了口气:「熊哥,他是对着你笑,不是对着我笑。」 「不管。」熊海斳加强了拥抱阳曜德的力道,阳曜德读取到了他内心的不安,又对自己没答应求婚这件事感到愧疚,他拍了拍熊海斳的手,示意他换姿势,熊海斳放开手,阳曜德转身面对他,捧着他的脸,深情的给了他一吻,然后搂着他的颈子:「我们去房间。」 「好。」熊海斳知道阳曜德在安抚他,心中觉得暖暖的。他带着阳曜德回到房间,两人性急的脱掉全身衣物,狂热的亲吻着彼此,带着些微疼痛和酥麻的印记不断地落在阳曜德身上,阳曜德看着自己又变成斑斑点点的肌肤,恼怒的低吼了声:「换我了!」不要说熊海斳了,阳曜德看着自己的爱人被其他女人邀约也会不高兴好吗! 「啊?」熊海斳愣愣的看着突然反扑在他身上的阳曜德,以为他想在上面,不过阳曜德只是很努力的啃着他的颈子,最后挫败的问道:「为什么我吸不出吻痕?」 「噗!」熊海斳不可遏制的笑了起来,阳曜德气愤的拿枕头丢他:「都是你拈花惹草!」要是阳曜德自己一个人出门,会主动过来找他的大概都是抢匪吧?他这种瘦弱的身材在外国人眼里是不具魅力的,但熊海斳就不同了,高大又英俊,体格还不错……如果有这种奖项的话,阳曜德会颁发一个「海滩之星」给他。 「那你快帮我作记号。」熊海斳指着自己的颈子:「留个齿痕吧。」 「哼!」阳曜德一口咬在熊海斳脖子上,熊海斳夸张的叫了声,阳曜德连忙松口:「弄痛你了?」 「没有。」熊海斳俏皮的笑着,一边寻找镜子,「熊哥来看看你的成果。」 「……」阳曜德羞赧的阻止他,因为那里只有湿漉漉的口水而已,熊海斳的肌肉太硬了很难咬!熊海斳拍了拍阳曜德的屁股:「熊哥今天教你怎么吸出吻痕。」说着,又在阳曜德的颈边种了几个草莓,然后要阳曜德依样画葫芦的亲吻自己,阳曜德吻得气喘吁吁,就是没办法在熊海斳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他气愤的咬着熊海斳的耳垂,熊海斳讨饶的说道:「别咬掉啦!」 「哼!」阳曜德开始到处乱咬,他终于发现——熊海斳只有颈部以上会留下齿痕,其他部位因为肌肉太过于结实的关係,除非咬到流血,否则很难留下痕跡。他在熊海斳鼻樑上啄了一口,非常满意的看见自己的杰作,不过接下来熊海斳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他觉得大事不妙,他连忙从熊海斳身上爬下来,还没离开床舖,就被一把抓了回去,熊海斳凶狠的肉刃就这么顺势插了进来。 「呜……」阳曜德浑身发软,一边抓着床单一边哼哼:「你、你这个人……怎么、嗯啊……这样……」 「哪样?」熊海斳也在阳曜德鼻樑上咬了一口。这么快就报復回来!阳曜德想瞪他,但后头摩擦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他很努力的想控制脸部表情,然而说话中带着呻吟,听起来更像是欲求不满的抱怨:「说好、哼……让我、留……嗯哈……齿痕的……」 「我明天要和朋友吃饭呢,这样让我怎么见人?」 你又没说!这人蛮横不讲理的程度真是让阳曜德开了眼界!阳曜德被插得只能断断续续的呻吟,无法反驳,他藉由夹紧臀部来表达他的不满。 「唔!」熊海斳一时没忍住,射了出来,既热且多的精液衝击着阳曜德的敏感处,他内壁强烈抽搐着,也跟着达到高潮。 「呼、呼、呼……」两人维持插入着姿势相拥着,对彼此都有着强烈的佔有慾,做爱只是其中一项表达方式,惶恐的内心其实可以透过更正式的方法来安抚,不过两人都默契的避开了这个话题,用体温互相温暖对方的心。 40(完) 两人终于渡完假,回到熊海斳位于美国的家,堆积如山的工作接踵而来,齐家拟好的诊所网页製作合约一传真过来,阳曜德就被那上面的金额吓傻了眼:「做个网页不用一千万美金啊!」 「终生维护费用。」熊海斳很肯定的点头,阳曜德读出他另一份意思,红着脸,在合约上签了字,然后和倪浩凡视讯了几次,确认他的想法后,如火如荼的赶製着网页;熊海斳在这段期间也没有间着,由阿远掛名的侦探事务所慢慢的筹备中,等国内风声过去后就可以将四散的弟兄们集结起来,将崭新集团的版图更扩大一步。 几个月过去,倪浩凡的健检诊所终于成立了,熊海斳必须回国替他剪綵,他问阳曜德要不要一起去?阳曜德本来想答应,不过他随即想到自己的情况:海棠帮应该还在追杀他吧?这样回去肯定又会带给熊海斳麻烦,还是不回去的好。 「你要好好吃饭。」熊海斳出发前一天替阳曜德做了塞满冰箱的菜,阳曜德纠结的送熊海斳到机场,这是两人重逢后熊海斳第一次远行,阳曜德知道不能让熊海斳担心,于是挤出笑容说:「我会打电话给你。」他装出坚强的模样,熊海斳爱怜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要忙一阵子才回来,你有问题打给我的助理。」 「嗯。」还没离开,阳曜德内心就已经寂寞的发慌,他依依不捨的目送熊海斳进了海关,终于转身回家。 一个人在家,很孤单。阳曜德把脸贴在熊海斳新换的大鱼缸前面,想和小p聊聊,然而熊海斳这个爱吃醋的傢伙在鱼缸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水草,他找不到小p。独处的时候就特别容易乱想——熊海斳给了他那么多,但自己却没有什么能够回报他的,这让阳曜德感到十分的焦躁,他明白熊海斳要的是什么,但那小小又冰凉的圆圈套住的不只是手指,还有往后的人生,这是需要深思熟虑的问题。他需要找个人聊聊……阳曜德翻到之前葬仪社人员给他的心理医生名片,有些犹豫,不过转念一想:旁观者清,说不定医生能够给他很好的建议呢?而且医生也不认识他,就算丢脸也不怕让人知道。 心理医生的诊所佈置的很温馨,桌上还摆放了茶点来招待他,就像是到老朋友家拜访那样轻松自在。对方是个和蔼的老医生,阳曜德不确定他会不会歧视同性恋,于是在叙述的过程中,都「我的恋人」代称,老医生并不催促阳曜德说话,只是陪着他喝茶,在阳曜德提出疑问的时候给予提示,甚至还拿了许多婚姻相关的书籍给他,让阳曜德自行思考。 阳曜德每天和熊海斳通完电话后都很认真的看着那些书籍,婚姻是个法律上的承诺,他跟熊海斳不可能有小孩,所以结婚并不是为了小孩的身份问题,只是让人证明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有必要吗?两个人在一起就算没经过证明,他们还是在一起啊!阳曜德迷惘的搜寻着同性婚姻的资讯,无意间看到了《不一样又怎样》的mv,里头因为法律上的障碍,导致没办法替自己心爱的人签署医疗同意书的剧情让他哭得泪流满面,他想到了他过世的母亲,以及当初他在手术室外焦急又无助的心情……一切都有了解答。 阳曜德强烈渴望听见熊海斳温柔的声音,于是他不管时差,在看完mv的当下立刻打了电话给熊海斳:「熊哥……」他还在哭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熊海斳慌了:「宝贝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我……」说出来真是让人有点难为情,不过阳曜德想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熊海斳知道:「我想你了……」 「……!」熊海斳没想到阳曜德会这么黏他,他纠结又担忧的安慰道:「乖,我后天就回去了,很快。」 「嗯。」好像打扰到熊海斳工作了?阳曜德感到不太好意思,他想了想,又补了句:「我很好,没事。」 「你啊……」哭着说没事,谁会相信啊!熊海斳雷厉风行的处理完手边事务,急匆匆的赶回美国,在机场等候他的是靦腆笑着的阳曜德,熊海斳给了他一个大拥抱:「下次你跟我一起出差。」 「嗯。」阳曜德紧紧捏着口袋里他好不容易破解熊海斳的保险箱才拿到的对戒,「我们走吧。」 「呵。」熊海斳揉了揉阳曜德的头发,这小马,害羞的模样真可爱!确认阳曜德没事后,熊海斳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时差问题让他昏昏欲睡,没注意到阳曜德开车的方向并不是家里。 「熊哥,到了。」阳曜德将他摇醒,熊海斳睁开眼睛,发现阳曜德带着他来到法院,他狐疑的看着阳曜德,只见他低着头玩着安全带,整个脸红到脖子去,瞬间理解了,心中隐隐透出一丝期待。 熊海斳并不催他,他要亲耳听到阳曜德的承诺,两人沉默着,凝固的空气彷彿形成了一层薄膜,就等待一句话来戳破;所幸熊海斳并没有等得太久,阳曜德深吸了口气,咬着嘴唇,羞涩但坚定的举起他戴了戒指的左手:「戒指,我收下了。」 熊海斳笑得非常灿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