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和你好好学习》 相遇:激情 所谓喜欢,皆起于控制不住的欲望 陆霖: 你不知道吧,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睡你。 吓到了吗?我的少年。 你的脸、你的动作、你的声音,都是我情欲的来源,让我热血沸腾。 每当你一出现,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弯曲,其他人都成了你的背景板,只有你一个人站在世界中央,闪闪发光、魅力四射。 宋知晚 写于20xx年xx月xx日 1、相遇 入春的风还裹着冬季的气息,带来冷冽的凉意,暖阳透过密密的树叶洒下来点点斑驳,在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里,夹杂着少年少女们的欢声笑语,这一切显得宁静而美好。 教学楼二层靠后的教室,宋知晚坐在窗边的位置,单手撑着下巴,一头长发简单的扎了马尾,有些略微凌乱,已经长至眉眼的刘海遮住了那双如深海般的眼睛,只见巴掌似的脸对窗外美好的景象没有半分喜乐,反而却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在那看似温暖的太阳,里面蕴藏的黑子随时会发生爆炸,效果相当于上百亿颗巨型氢弹同时爆炸,足以让地球毁灭,一想到这些,这些欢声笑语在她眼里就变成了吵闹的噪音,如果生命的尽头是这样度过的,那也太可惜了。 一支黑色钢笔在她的手中已经做了好一会儿的360o旋转动作,坐在一旁的方舒怡看的傻眼,能将笔转的这么溜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大多数人基本没几秒就立马掉在地上。 方舒怡抬眼看了一会儿,她的这位同桌,什么都好,就是太安静了,如果不是上半年其中一次月考那几乎接近满分的物理成绩,恐怕和大多数普通学生在整个高中时代都是默默无闻的,人生中有过一次耀眼的时刻,虽然很快就会泯灭,但总比从没有过高光时刻的一生好得多,尤其是这种会让人无比怀念的高中时代。 课间休息的时间有些长,方舒怡从座位上起身走了出去。 在方舒怡走出教室的一刻,宋知晚顿时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自在。 就是那样的眼光,羡慕、探究,还有连本人都尚未察觉的恶意,她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眼光。 停下手中转笔的动作,宋知晚在一张白色纸张上描摹着一副肖像,想到什么,上薄下厚的唇弯了一下,物理学与绘画存在着莫大的鸿沟,而她却在这段时间喜欢上了绘画,是因为物理世界与绘画世界都有着杂乱混沌的秩序这一共同点吗? 不,是因为陆霖。 她第一眼见到他,只有一个想法:睡了他。 自初潮进入少女时代,她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她那阴郁昏暗的世界突然破了一角,她也得以窥伺自己,才发觉自己竟然有一颗淫荡的灵魂。 内心怪癖又阴郁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连灵魂都如此不堪,宋知晚对这个世界绝望透顶。 在陷入自我谴责之际,宋知晚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陆霖的场景。 中考后休息了将近两个月便匆匆开始了高中生活,她从拥挤的公交车下来,走到市一中门口,那几个用金色颜料粉刷在高墙上的学校名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一中是整个b市排名第一的高中,每一个进来的学生都有些天之骄子的心态,那闪闪发光的金色标志对他们来说就像加冕的王冠,每个人都憧憬着登上宝座的那一天。而她却卑微到想躲起来,宋知晚连头都没敢抬,只顾着匆匆走进校门。 踩上台阶的一刻,她听见一道好听的声音在说着“同学”,大概不会是她。 宋知晚稍作停顿,继续往前走,等走完整个台阶,她面前突然站了一个人。 她低着头,只能看见他笔直的一双腿和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那人失笑的叹了一下,“同学,叫了你好几声了。” 嗓音温润,近在咫尺,她却感觉出这人的疏离与冷漠。 收回停留在他一双鞋子上的视线,磕磕绊绊的回,“是.......是吗?” “你东西掉了。” 说完一只白皙的手被放她面前,手腕的小骨微微突出,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在拇指与食指之间,夹着她的登记表。 是她的东西,可是是什么时候掉的,她竟然都没发觉。 她伸手接过,“谢谢。” 少女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陆霖情绪很淡,看了眼她伸出来的手,细细的,没什么肉。 等少年走了,宋知晚才悄悄的抬起头来,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只小老鼠,姿态很低,也不像那些青春少女阳光明媚。 少年凭着一双长腿,步伐迈的很大,宋知晚只隐约看到了他的身形,瘦瘦高高的,穿着白色t恤,干净纯粹,连背影都透着精致。 知道他的名字,还是在军训结束后的第一周,他代表整个高一新生上台讲话。 原来他叫陆霖啊,从他的声音响起刹那,宋知晚就知道了他是那天捡到她登记表的少年。 讲台很高,他站在讲台上,连人都拔高了好几分,少年的姿态优雅,举手投足间都充满着自信,只有在良好的家庭中才会培养出这样的人。他说话时不徐不疾,可又低沉抓耳的很,台下已有不少女生对他表示喜欢。 宋知晚站在台下,也许在少年的视野里,台下的一群人只是一堆聚起来的蚂蚁,黑漆漆一片,这些蚂蚁却妄想着他,真是不识好歹。而她更糟糕,她想睡他。 他身上干净的气息,她想占为己有。 2、争吵 宋知晚一直小心翼翼的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从不让别人发现,自己也不轻易去发觉,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想过绑架他。 她绞尽脑汁想了许多种方法,彻夜研究推理小说,几近失眠。推理小说中有复杂的密室杀人,有精妙绝伦的诡计。如果自己把这些计谋运用到现实当中,也不是没有可能。 宋知晚在笔记本上画着线路图。 “砰”的一声,放在客厅的花瓶终于也无法幸免于难,笔记本上的线突然折断,宋知晚停下笔,低头在房间里安静的坐着。 “宋衫,你到底是不是人,这是女儿上高中的钱,你也要拿去赌,你还配做一个爸爸吗?”女人哭着叫喊道。 宋衫推了女人一把,“滚,老子拿去赌,等赢回来有你们的一份。” “宋衫,你以前赌了多少,有给过家里一分吗?没有,这些我都是为小晚和小辞准备的,你拿去赌他们吃什么。” 像是说中了男人最不愿面对的现实,宋衫淬了一口,打了女人一巴掌。 在打人的声音响起之前,房间里的门被拉开。 “姐。”是宋辞。 宋知晚从椅子上起身把宋辞带到自己的书桌前,宋辞还不到10岁,小小的一团,肉肉的身体颤抖着,“姐,我害怕。” 宋知晚捂住他的耳朵,“乖,不怕。” 很快传来男人叫骂,“养这两个没良心的,成绩差,以后都没有出息,还不如不养。” 宋知晚鼻尖发酸,在她的记忆中,宋衫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还曾抱过她给她买糖。那时家里经济条件还算可以,宋衫以前是国企员工,是那个年代人人都羡慕的职业,沉瑶是一名小会计,一家人还算和睦。直到国企改革,大批员工下岗,宋衫也是这下岗潮的一员。也就是从那以后宋衫性情大变,一下子从人人艳羡的职业变成无业游民,宋衫的心理奔溃了,开始赌博。 家里只有沉瑶工作,宋衫更无法接受自己沦落到被一个女人养,但宋衫却没有一丝上进的意思,一边从沉瑶手里拿钱,有时候还偷沉瑶的钱,一边骂着沉瑶。 宋知晚拍了拍宋辞的背,“小辞,你乖乖的,别出来,一会儿姐姐就回来了。” 她拉开门,客厅一片狼藉,花瓶被砸成碎片,四处都是玻璃渣子。 宋知晚站直了身体,对宋衫说道,“要是我考了第一,你就不能再拿妈妈的钱。” 男人发出嘲讽的声音,“你?”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以前的宋衫,特别注重面子,总是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头发总是会抹一层发胶,精神的不得了,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太陌生了,白色的t恤早已脏的不像话,甚至边角还破了一些,脸颊也胖了不少,眼睛污浊,通红的鼻头展示了男人暴戾的情绪, 沉瑶担心的看着宋知晚,“小晚,你快回房间去,这是我跟你爸爸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 每次发生争执,沉瑶总是这样,用小孩子来搪塞过去。 可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已经是一个开始有欲望的人了。 在与宋衫的对峙中,宋知晚有些艰难的开口,“爸,如果你还想当我和小辞的父亲,希望你......” 再也别赌了。 棕黄的手掌用力推了她一下,宋知晚往后退了几步,抬眸看向宋衫。 不知男人想到了什么,握着钱的手捏的很紧,“行啊,你有本事你就给老子考个第一来。” 男人说完摔门离开。 “小晚。”沉瑶噙着一双泪,她记得,以前妈妈是很漂亮的一个女人,爱穿着一条蓝色的长裙,长发微卷,刚好到胸口处,瓜子脸小小的,总会浮现起温柔的笑意,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一件半旧的针织毛衣,还有一条普通的灰色长裤,成为她一年四季的标志穿着。 轰隆一声,下起了雨,电闪雷鸣间,她想起来了。 那时小辞才7岁,沉瑶不知为什么在那段期间总是回家很晚,虽然她心有疑惑,但那时候年纪小,没往深处想。后来宋衫和沉瑶吵了一架,宋衫气急败坏之下把事情全说了出来,沉瑶在外面有了男人,宋衫骂的很难听,说她偷汉子。 造成今天的局面,有她的原因,以前还会全把事情怪罪于沉瑶,大约有一年多的时间,宋知晚和沉瑶没有过什么交流,她的讨好,让宋知晚更厌恶。 宋知晚看向她,沉瑶的身材已不如以往,丢了那些漂亮的高跟鞋,整个人变得矮矮瘦瘦的,她已经得到了惩罚,但结局,不能是这样。 宋知晚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低低的出声问她,“为什么不离婚?” 沉瑶楞了半晌,像是得到原谅一般,抱着她哭了一场。 那次考试,她拼尽了全力,只获得了第二,陆霖还是第一。也是由于那次物理接近满分的成绩,全校掀起了一番轰动,甚至连年级老师找到她让她考虑一下换班级,她拒绝了,这不是她想要的。 在成绩出结果的前一天,宋衫还是打破了诺言。 知道宋衫违背承诺那天,老师在课上讲着这次月考物理试卷上的题,还特地表扬了她一番,宋知晚无悲无喜,看着试卷上的分数只觉得荒唐。其实,宋衫压根就没和她定下承诺,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以为只要成绩变好了,宋衫一定会改变。 让一个已经有了那么长时间坏习惯的人突然改变,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试卷的上分数很刺眼,她想起宋衫那晚的嘲讽,红色的分数让人喘不过气,一到放学,在四周没什么人之际,她把试卷撕了个粉碎。 夕阳已落,这个时间点估计班里早都没人了,所以当忘记拿东西的赵舟一回到学校,看到班里还亮着灯时有些惊讶,急匆匆的跑上二楼,门一推,教室空旷,坐在中间的陆霖尤为显眼。 闻声陆霖抬起头,赵舟走去自己座位,边和他打着招呼,“陆霖,这么晚了还没走啊。” 看见他桌上的书和试卷,咋舌道,“哇,果然是学霸。” 他挠头嘿嘿一笑,因跑的过急的脸此时微红,笑的时候脸部肌肉抖动,看上去有些憨厚。 “嗯,一会儿再走。” 陆霖这个人,赵舟一进1班的时候就感觉到,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当全校的女生都喜欢他,抢了他一些风头时,他对这个人瞬间就产生几分厌恶,要知道,他当年上初中时可受欢迎了,他对陆霖没什么话可谈,拿了东西,说了句“那我就先走了”便离开。 桌上摆着一张物理试卷,错了一道选择题,被扣了两分,而那个仅次于他名次的人,听说只在大题错了一个步骤,被扣了一分,啧,有些不耐烦。 过了好半天,他才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班主任自从知道他回去的晚后,就向保卫处申请了一把钥匙,以免学校关门出不去,好学生,总是在这些方面占据优势。 走出校门,才发现学校门前的那颗银杏树已经成了煜煜生辉的金色,风一吹,银杏叶打着旋儿落下。 他看了几秒,有些乏善可陈。 刚迈出一步,他就看到了一张碎纸片,上面是这次物理试卷的分数,接近于满分。 陆霖楞了楞神,弯腰捡起这张碎片,风有些大,把覆盖的垃圾都吹的很远,不过要找到这些碎片并不是很困难。 找齐了碎片,陆霖看了一眼名字:宋知晚。 和当初捡到登记表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他把碎片用夹在一个笔记本里,找了个地方洗干净手,从垃圾池出来,身上不太好闻,他洗手的力度很大,皮肤都被搓红。 还是有些异味,只能回去洗干净了。 3、春梦 月光下低喘的一声“啊”打破了夜晚的寂静,随着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胸口,薄薄的白纱缓缓脱落,娇嫩的身体被唤起本能的欲望,环抱着的手臂遮不住胸前的美好,那饱含深情的目光扫视着这具身体,少女耳畔处想起他低哑的嗓音,“别遮。” 即使是深夜,陆霖依然可能看见她耳根的红晕,恶作剧的用舌尖碰了碰,意料之中的听到了她的娇喘,宋知晚低着脑袋急急的把挂在手臂上的白纱遮住胸口,然而少女的羞红早已染红遍了全身。 陆霖的吻从耳根到脖颈,点点的红梅在她身上一一落下,逐渐往上,是她的唇角,“很漂亮。” 指节分明的手扯过她篡在手里的白纱,宋知晚惊呼,下意识的躲他的怀里,出声喊他的名字,“陆霖。” 陆霖极有耐心的回应,“嗯?” 手臂环抱着她,指尖在她的腰际轻轻的抚,只有他知道,在他清冷的外表下,他的身体温度有多高。 少女不好意思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看他一直没有动作,宋知晚支吾的说,“吻,吻我。” 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眼里欣赏着她只在他面前流露出的羞涩,磁性的嗓音出声问,“喜欢我的吻?” 宋知晚把视线移向别处,满脸的通红,埋在他胸前的脸蛋轻轻的蹭,“只要是你,都喜欢。” 陆霖抱紧她入怀,紧固在她腰间的手在四周游离,低头轻笑了一声,把吻印在她的唇上,含住柔软的唇瓣轻轻的吮吸,粗舌不放过她舌尖的每一寸,吻闭,两人微喘,陆霖伏在她的肩窝处,气息全部传达在她的脖颈上,他低声询问,“宋知晚,帮我脱掉衣服。” 小手一颤一颤的解开他的腰带,衣服渐渐脱落,露出矫健匀称的身体,只剩下一条棉质的底裤,宋知晚停下来,“我……” 陆霖在她细嫩的脖颈处轻咬了一下,听到她的一声“啊”时由咬变成吮吸着那一处,陆霖落在她身上的吻渐渐灼热起来,早已支撑不住的宋知晚软倒在他怀里,陆霖环抱着她,把她放在身下,手捧着她小小的脑袋如珍宝一般,白皙的肌肤泛着一层粉红,他虚浮在她身上,哑着嗓音道,“你真美。” 说完他的吻便攻势而来,原本虚浮在她上方的身体渐渐与她亲密接触,陆霖握着她的手引导着她脱掉自己的裤子,在看到她颤抖的眼睛时陆霖低笑了一声,低头啄了一下她的眼睛。 陆霖把她细长的腿圈在健硕的腰上,倾身俯视,动作却突然停顿下来,他在她耳边低语,“开始了。” 小姑娘眨了眨湿润的眼睛,脑袋迷迷糊糊。 陆霖的眼漆黑如墨,惩罚性的咬她的小巧的耳垂,身下的人脸色绯红,纤细的手臂紧抱着他的身体,甜糯的说,“嗯。” 陆霖这才满意的笑了,微一用力,挺身进入她,以吻封缄住她的低喘,在他的起伏下她意识越来越模糊,感觉自己即将融化在他的爱抚里。 “嘭”一声,像是有重物落在地上,宋知晚一下子惊醒起来,面上还残留着梦里的红晕。 “唔”,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原来是做春梦了。 宋知晚缓了一阵,闭上眼睛,在寂静的环境里耳朵听得更清楚了。 又来了。 客厅里的两人骂骂咧咧了一阵,结果还是一样,男人甩门离开,女人坐在地上痛苦,宋知晚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循环到什么时候。 待到所有声音都消失时,宋知晚睁开眼,眼里毫无半分睡意。 这一晚又失眠了。 她轻手轻脚的打开旁边的台灯,下床拿了本书。 每次失眠,都是靠看书打发时间,否则太难挨了。 看了一会儿,宋知晚把书反扣在旁边的床头柜上,这本书她看了很多遍,乏了。关上灯,在黑夜里,她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如墨的眼,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她想不明白,既然婚姻的结局已经是如此,为什么还不彻底放开,不放过自己。在她的眼里,这段婚姻已毫无意义,同样,她也想不出自己存在的意义。 整个宇宙不外乎是由一堆微粒构成,粒子是没有意义的,既然没有意义,那生与死其实没有多大区别。 她最感兴趣的一门学科是物理,而物理学是用科学的方法基于实验探索出一套对世界运动的解释,但如果发现现有的规律与现实不相符的时候,大多数学者都会走向自杀的道路,就像波尔曼,当信念崩塌,也就无法再继续活下去了。 物理世界是一个是混沌并且随机的世界,容易让人奔溃,宋知晚从很早以前就觉得,自己也一定会走向自杀的结局,她甚至为自己自杀的环境设想了许多条件,一个好的天气,一个安静的环境,一本书,然后将自己埋进土里。 但是她混沌又不堪的世界突然破损了一个角,令宋知晚暂时放弃了自杀的想法。 此时天边逐渐变成鱼肚白,快要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但生活总是反复循环,人是没有未来的,只有无限循环的过去。 今天正好是周末,她眯着眼躺了会儿,在太阳露出轮廓时,她起床梳理自己。 这个时间公交站没什么人,她按照以往的习惯,在站台等待公交车的到来。 4、公交车(1) 在父母吵架的那段时间,宋知晚为了拖延回家的时间,总是在楼下的公交站坐上公交车,从起点到终点,再从终点回到起点,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 蓝绿色的公交车驶来,宋知晚付钱后走到后排靠窗的位置,车内的座位稀稀疏疏的,没什么人讲话,不过再过几个站,车内就会变成吵吵闹闹的地方。 但这种吵闹她一点也不反感,反而充满了人情味,不像学校里少年少女们的欢声笑语,没有真实感。 宋知晚看着窗外,昨晚下了一场雨,地面积了不少水滩,车过时会激起点点的水珠往外落下,水珠呈椭圆状态,落下时她似乎能听到“滴答”的声音,不过这些水珠并不完美,她记得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完美的水珠,那是一场全国人民都在关注的太空课程,研究员在太空上做了一场试验,借助表面张力的作用,水珠呈现出完美的球形,晶莹剔透,漂亮极了。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一些水滩上有细小的昆虫正借助水面张力在水面上自由驰骋,看来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在某些生物的世界里,这些水滩也是一个小型的游乐园。 她的视线转向站台的人群,突然间,看到一个白衣少年,他的气质干净纯粹,白色毛衣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修长健硕的身形,隔着一道玻璃窗子,宋知晚还是会对少年的那张脸感到惊艳,有些人就是这么得天独厚,得到上帝恩宠,而且作为普通人还无法产生嫉妒的心理,只能跪在地上唱征服。 可是她才不要对他唱征服。 少年单手插在卡其裤侧边的袋子里,另一只手拿着本书,离的有些远,看不清是什么书,宋知晚抿了抿唇,脑海里回忆起昨晚的那个春梦,脸上有羞涩闪过。 但时间到了,公交车加速离开站台。 宋知晚怔楞住,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是喜欢吗? 不,她很清楚自己,她不喜欢他,她只是想要占有他。 在她眼里,爱情是一种非线性运动,一段爱情的开始和结束时所产生的动能威力巨大,就像是把人往洗衣机里搅动,天翻地覆,整个人也都完全不是原来一样的人了。正如现在,她根本无法想象静止的陆霖快速奔跑赶上她所乘坐的公交车,这期间不知道要消耗多少功,耗费多少动能。 宋知晚自嘲的笑了笑,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而追赶一部车,实在自寻烦恼。 清明假期过去,天气还是没什么改变,春雨依旧绵绵不断,赶车的人络绎不绝。宋知晚穿着一身校服,举着一把白色雨伞,整个人显得朦朦胧胧的。 一中是b市的最有名的学校,它的出名不仅包括在学生的升学率上,还体现在学校的校服上,不知从哪年开始,一中紧跟潮流,统一把以前的蓝白色运动校服换成了西式制服,在其他学校还是传统校服的情况下,格外显眼。 她走到公交站,收起伞,露出一张白皙干净的脸。她的脸是一张鹅蛋脸,叁庭五眼分布的也极平衡,恰到好处,她低眸时,一双桃花眼像是蕴着一潭清泉,略带忧郁。宋知晚低着头看了一会儿湿漉漉的地面。 公交车到站,她一抬头,惊艳了一起等车的人,但她似乎丝毫察觉不到半分,匆匆的上车。 今天车上的人有点多,没座位了,她找了个比较空的位置,挨着窗,握紧横在玻璃窗上的杆。 车上的人看着穿着校服的女孩儿,匆匆一瞥,就知道是个美人。及膝的黑色校服裙子掩饰不住那一双长腿,反而在黑色裙子的对比下,显得那双腿更为细嫩。身材瘦瘦的,却又不过分扁平,遗憾的是女孩儿总是盯着窗外,侧脸被长发遮挡。 宋知晚估摸着时间,到学校还有20分钟左右,还要站20分钟啊。 不知不觉间,车上已经挤满了人,每次假期一过,上班赶公交的人就特别多,停车时,宋知晚趁着空档侧着身体,尽量让自己不用受到太严重的挤压,疲惫的松了松口气,无意将视线一瞥,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上了车。 那不是陆霖吗? 她坐了这么半年多的公交车,都没见过他,他今天怎么会上这班车? 学校的男生制服是西式的,黑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衣,再搭着一条深色西裤,一套普通的装束在陆霖身上却完全不同,他个子高,身材修长,骨骼线条也非常流畅,网上是怎么形容的来着,对了,像行走的衣架。 车上的人多,陆霖皱了皱眉,要不是因为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自行车坏了,否则他不可能专门绕路来到最近的这个车站。 他扫视一圈,大概是因为她这里的位置有些空,陆霖走了过去。 在梦里什么亲密的接触都有过了,可一来到现实中,宋知晚突然就害怕了起来,害怕他发现自己肮脏的欲望。 两人离的近,就几厘米的距离,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公交车开的不太稳,乘客之间的身体也在不经意的互相触碰着,但在宋知晚和陆霖之间,宋知晚尽可能往后退。 腰上突然间有了莫名的触感,宋知晚一愣,感觉到腰间那只手摸了两下,她才后知后觉的一惊,扭头去看,她身后站着一名中年男人,样貌猥琐,宋知晚瞪了他一眼,而中年男人却露出淫秽的笑,宋知晚有些想吐。 下意识的往前走,手腕突然被人拉住,一个转身,她的背就被抵在了玻璃窗前的横杆上,还好有书包挡着,否则就不太舒服了。 陆霖冷眸看了眼中年男人,他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冷漠的,再加上他个子高,对中年男人形成居高临下的姿态,中年男人讪讪的收回眼神,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转移视线。 她听到他轻微的一声“哼”,是那种非常倨傲的语气。 5、公交车(2)po18yu.vip 他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空气里都是他的气息,是淡淡的薄荷香,脑袋呆愣了几秒,她轻轻的说,“谢谢。” 陆霖瞥了一眼她,没应。 宋知晚却想着,他可能早就不记得自己了,也对,她这么平凡的一个人。 到下一个站时,车上的人下去了几个,却又上来一堆,更挤了。 她站的地方退无可退,随着车身的晃动,两人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接触。 她有一次无意中听到追求陆霖的人说他是个非常洁癖的人,别人要是碰到他一丁点,他都能把那块皮肤搓红。 虽然这样,但是仅那丁点的触碰,让她浑然忘记刚才的事,忍不住,想触碰他更多。 宋知晚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现在就绑架他吧。 哄骗他下车,然后带到一个什么人也不知道的地方,发泄自己的欲望,最后再找个地方自杀,这短短的一生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像是要惩罚她一般,公交车来了个急刹,背撞到横杆上,有点疼,而陆霖因为惯性的作用,整个人都撞到她身上。 宋知晚默然,如果是这样的惩罚,那她希望可以多来点。 “你,你没事儿吧?”她出声问道。 她的声音很细,很软,和清丽脱俗的外表有极强的反差感。 好像下体碰到了什么,但速度太快,来不及辨别。 该不会又遇到变态了吧? 她惊讶,但是她只挨着陆霖,不过陆霖应该不可能,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陆霖抬起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有一抹红晕从他俊逸的脸上闪过,但他面上没什么情绪,完全看不出有什么。 “没事。” 过了会儿,他还是开口说,“你” 她一双桃花眼抬起,她的眼角尖尖,有些细长,浅棕色的瞳仁,这双眼在清晨的朦胧烟雨中仿佛在闪烁发光,陆霖凝视着她,紧锁眉头。 他的眼神 好似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宋知晚眨了下眼,磕绊的问,“怎么了?” 他突然俯下身,唇放在她耳边,说:“你湿了。” 在其他人看来,他们的不过是一对养眼的小情侣,对那样的亲密举动早已习以为常。 即使不是,这车上那么挤,乘客之间都有些无意识触碰,也很正常。 宋知晚:“” 原来刚才不是错觉。 宋知晚楞了几秒,漂亮的脸浮现明显的红晕,但她没有忸怩,却也没那么大方,如果他发现她是一个淫荡的女人,他会怎么看她,这是她一直以来都在想的问题,只不过她没想到,这个问题来的这么快,而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他的答案。 她点了点头,说,“嗯。” 在陆霖眼里每个人都是一串编码,有些编码简单,一眼就看懂,有些很复杂,但花时间还是能知道一二,而他面前的这个女孩儿,从第一眼见到她起,就发现她是一串乱码,没有逻辑,没有规律,只有混乱。 他看不懂,猜不透。 就如她现在的反应,完全不像一个正常女孩该有的。 陆霖用低沉的声音问,“要我帮你吗?” 女孩瞳孔变大,在梦里上演了无数次的场景,突然之间就在现实中实现了,她点点头,问,“可以吗?”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不过,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我也不太熟练,试试吧。” 像是做什么实验。 但她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们俩挨得极近,他的书包虽是双肩,但他却是用单肩背着,正好挡在一边,其他人看着他们也只是觉得有些亲密而已,完全不可能想到他们在做什么。 她以前非常讨厌学校的新制服,多丑,现在却很庆幸,她穿着裙子,反而方便他。 她的校服裙子没像别的女生那样刻意剪短,而是原来的长度,她有些后悔,怎么当初不剪短呢?陆霖把她的裙子往上提了提,大掌触碰到腰部,宋知晚浑身一颤,陆霖看了她一眼,薄唇抿着。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道数学题,正在被他一步步拆解。 他的右手从裙摆进入,凉凉的,让腿上温热的肌肤都忍不住的颤动,她想,他平时大概就是用那只手写字的。 而这只写字的手此时却被他用来抚摸自己,指尖刮着皮肤,即使还没真正触碰到欲望之源,她就已经开始兴奋。 穴肉吐出一股水,沾湿了棉质底裤,他逐渐往上的手指,已经察觉到那里的湿热,手指隔着底裤碰了碰,感受着被底裤包裹住的两瓣肥厚的阴唇,食指往缝隙间戳了一下,宋知晚低低的“唔”了一声。 陆霖抬眼看着她,她的眼角微红,一双眼布着水渍,她紧闭着双唇,极力忍耐。 没想到,现实比春梦还要刺激。 拥挤的公车,清冷的少年,还有作乱的手以及兴奋的身体,这些融合在一起,让她几近失控,却还要强忍耐住,太刺激了。 手指循着主人的意识,往里探索,把那薄薄的布料送到缝隙里,她穴肉吐出的水早已把布料染的湿透,而这片湿透的布料被他弄进缝隙之中,不太舒服。 下意识拒绝,她扭动身体,少年眼眸微动。 她低声说,“不太舒服。” 他似乎也察觉了,那片细嫩的地方拒绝着布料的进入。 他只好拇指和食指并用,扯出那片布料,然后从侧面进入,手指直接触摸到女性的秘密之地。 带着凉意的手指让她的身体反应强烈,她夹紧双腿,把他的手指往里送入。 而他拒绝了,手指被他放在外面,贴着阴唇摩擦。 宋知晚:“嗯?” 充满水渍的眼透着不满,陆霖只是把唇抿成一条直线。 仅仅只是抚摸,她就敏感的不成样子。 他上上下下的把这块秘密之地抚摸了一遍,两片肥厚的阴唇渐渐起了变化,这两处纵长隆起的皮肤褶璧,里面有着较厚的皮下脂肪,脂肪下存在前庭球海绵体,并有丰富的神经末梢,兴奋后两片阴唇会充血膨胀,会引起女性强烈的渴望。 他的手指此前无意间进入那细窄的穴内,便知那里从没有人进过,所以对于一个还没有经历过高潮的女生来说,刺激这里就够了。 只要刺激这里的会阴神经,便能轻易的让她产生性高潮。 陆霖用指尖剐蹭了几下,然后指腹用力,按着肉唇,快速做着旋钮式按压。 女孩儿下意识的想出声呻吟,他眼眸一瞥,宋知晚眨了眨眼睛,然后噤声。 他们做着亲密的事,眼中却毫无爱意,只有本能。 但陆霖不是她,他能轻易的控制住自己的本能。 逗弄几下,他的手指往里探了一下,找到位于肉唇内侧的皮肤,触感光滑湿润,这里触觉敏感,敏感度不逊色阴蒂。 他揉了揉,然后猛烈挤压,少女身体一抖,宋知晚的大脑这一刻瞬间停止思考,任体内的欲潮喷出。 她那如水的眼呆滞片刻,在他给她整理裙子后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原来的神色。 更多小说请收藏:po18yu.vip 6、还债 到站的提示音响起,陆霖一把抓住宋知晚的手腕下了车,只不过下车之后陆霖很快的放开她的手,宋知晚低头看了下,隐隐的疼,以及体内,残留着暗潮涌动的欲望。 宋知晚:“你.......” 刚一抬头,陆霖大步走开。 少年的背影很快淹没在人群里。 宋知晚缓缓的闭上眼,嘴角上扬,她刚刚,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安宁和满足。 很想,再试一次。 回学校后,宋知晚去厕所整理自己,洗干净手,她盯着眼前的玻璃镜,里面是一个不管是样貌还是思想都极其普通的一个女孩,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宋知晚对着镜中的自己眨了下眼睛,眸里了无生趣的很。 临近上课,她从厕所出来,撞上迎面而来的人,眼前是一双熟悉的白色运动鞋,宋知晚一愣,往后退了一步。 抬头,是陆霖。 陆霖一个眼神也没给她,迈步朝1班走去。 宋知晚收回视线,刚才低头的瞬间,她看见他的右手通红,她想起那个谣传,谁碰到他身体哪里,他就会把那个地方洗干净,甚至,还会洗掉一层皮。 宋知晚微微颔首,看来传言并非虚假。 回到教室,开始了一整天的忙碌。 课间休息,宋知晚趴在桌上睡了会儿,突然被吵闹的声音吵醒,她抬头睁眼,讲台上站着高个的少年正在唾沫横飞,她不自觉的把他和陆霖比较,两人个子差不多高,不对,陆霖貌似比他还高那么一点儿。 讲台上的人是体育委员,因为常年运动,皮肤偏黑,整个人都透着朝气的蓬勃,而陆霖,完全是不一样的人,他白皙、干净、纯粹。 发着呆,看见周围同学们跃跃欲试的模样,才恍然想起体育委员说了什么,学校要举办篮球比赛,但只限于高一和高二,高叁的学生们忙着高考,没那时间。 宋知晚默默的偏头看向窗外,天空被层层的乌云压着,阴沉黯淡,像极了她。 下了一天的雨,虽然带了伞,但宋知晚放学回到家里衣服还是湿了一些,露出的小腿还挂着水珠,她换上拖鞋,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家里只有沉瑶、宋辞和她叁个人,吃完晚饭,客厅还开着电视,还算热闹。 宋知晚在房间写着作业,不难,但不太想做,她撑着下巴发了会儿呆,把之前没画完的画拿出来,白纸上只有一个模糊的男性面部轮廓,她低头,用铅笔画出五官,他的眉眼间距不远,很漂亮,不过总是透着淡淡的疏远和冷淡。 从他那一双眸可以看到他的世界,深不见底的黑,却很纯粹,富有规则,眉眼下是挺拔的鼻梁,还有下方诱人的唇。 画完后,才发觉周围太安静了,只有稀稀疏疏的雨声。 她闭上眼,似有什么事会突然袭来,打乱这片刻的安宁。 “嘭嘭嘭。” 木制的门被人砸响。 宋知晚张开眼,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门,侧脸一看,宋辞也从房间出来了,穿着一套黑白色的熊猫睡衣,手里还抱着宋衫在他上次生日的送的熊猫,稚嫩的脸写满害怕。 “小辞。” 她一出声,宋辞像是意识回笼,连手里的熊猫都不要了扔到地上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宋知晚蹲下,拍拍他的背。 沉瑶已经走了出去和那一群人交涉,宋知晚和宋辞在客厅坐着,隔着一道门,走廊上的谈话听得很清楚。 女人低声下气,“求求你们了,孩子们这时候都在睡觉,你们现在来......” 她的乞求被打断,“哼,这次已经拖了一个月,还想让我们继续拖下去,没门。” 声音粗鲁霸道。 那人继续大着嗓门说,“宋衫欠了我们五万块,再拖下去,就给我加到六万,还不起,就让你女儿替老子来还。” 五万块,足以把一个家庭摧毁。 他们早就听说,宋衫女儿长得漂亮,卖了说不定能赚不少。 主意打到孩子身上,沉瑶敢怒不敢言,但始终保持着一份抵抗,虽然很微弱,“对不起,我一定会把钱还清,我女儿,她还小,你们不能这么做。”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欠了钱就想跑路,我可不做这种亏本买卖。” 客厅里的两人一时无言,宋辞在她怀里抖了抖小小的身体,宋知晚摸了摸柔软的脑袋,边说,“小辞乖,不怕不怕。”话语里一点恐惧也无。 沉瑶流下眼泪,“嘭”的一声跪在地上,“我求求你们。” 她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拿出一千块,远远不够宋衫欠的债务,“这钱我先给你们,求你们再宽限宽限几天。” 男人收下钱,“哼”了一声,甩了甩这一千块,“这点小钱就想打发我们,你丈夫可是欠了我们五万块。” “下周,下周不还清,就把你们女儿交出来。” 一群人哄闹起来,有几个远远的看见过宋知晚,漂亮又柔软的少女,勾起他们的埋在心底的欲望。 “听到没有?”男人吼道, 跪在地上的女人害怕的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其实宋衫欠的不多,大概1万块左右,不过借的高利贷,利滚利,渐渐的就到了5万多,下一次,还会到6万。 闹了一阵,那群人终于离开,沉瑶推开门,看见客厅里的两人,一愣,笑了笑,更像是在哭,“吵醒你们了,明天还要上学,快去睡吧。” 两姐弟都没动,沉瑶走过来和两人坐在一起,静默了一会儿,还是对宋知晚说道,“小晚,你放学回来尽量晚一点。” “我知道了。” 雨还在下,响起阵阵春雷。 轰然一声后,宋知晚对沉瑶说,“妈妈,谢谢你。” 沉瑶唇角动了动,缓缓说道,“快去睡吧。” 沉瑶说完走去房间,宋知晚转头,黑暗里,沉瑶显得更小,肩背抖动,藏着不知名的情绪。 “姐。”宋辞抬头喊她。 宋衫年轻的时候模样不错,清秀隽淡,宋辞长得像他,这么小,脸部轮廓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和宋衫一样,隐隐透露出清秀的气质来,长大了,一定是个非常帅气的男孩子。 “我有点害怕。” 宋知晚响起去年中考结束,她考上一中,一家人难得去海边玩耍,她在海边捡了不少贝壳,闲暇之余,用这些贝壳做了一盏灯。 她跑去房间,打开书柜,把那些贝壳灯拿出来,打开开关,瞬间散发出柔和的光。 把这些小小的贝壳灯拿给宋辞,小孩子好奇心重,一看到这些漂亮的灯浑然忘记刚才的事,宋辞惊呼,“哇,好漂亮。” 灯光在白色的贝壳表面流动,沿着曲曲折折的线条,像给这些光染了一层光晕,给人柔和又温暖的感觉,宋辞拿着这些灯宝贝的不行,小心翼翼的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他想,这一整晚,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再害怕了。 7、画稿完成 宋知晚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上,不够,身体还是很凉。 她忙起来去衣柜找了些冬天穿的衣服穿上,是一件黑色毛衣,她走到床上重新躺下,半晌后才感觉到一丝暖意,但心底还是没有一丝温度。 刚才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此前无悲无喜,现在才感到一些惧意。 后半夜,宋知晚才勉强睡着。 接连几天,宋知晚在公交车上都没看到陆霖,她有些失望的低头,上次他乘这班公交车,看来还是意外,这意外像是天赐的,只有一次机会,幸好,她把握住了。 但是,总觉得还是亏了。 人心果然是贪婪的。 宋知晚在课间休息时间把那张残画画完,认真的一笔一笔勾勒,脑海里回忆着他的姿态,画面不是很多,她偶尔从1班经过的时候会偷偷瞄上一眼,陆霖总是正襟危坐,手里握着笔,神色认真的看书或者写作业。 大多时候都是在学习,有点无聊。 懒懒的偏着头,看向窗外,体育场上一群男生打着篮球,不时传来女生们的尖叫。 一个叁分球进篮,划出完美的弧度,真漂亮,不知是谁投的。 宋知晚视线在人群中寻找,手里的笔突然掉落,少年穿着白色短t和黑色短裤,是一身休闲的运动套装,露出的胳膊和小腿白皙又结实,有人想和他拍掌庆祝,陆霖往后退了退,那人也不恼,只是有些尴尬的一笑。 不过陆霖总是这样,大家都习惯了,默契的避开投进叁分球的陆霖,聚在一起欢呼。 心底的乌云突然散去,久违的,宋知晚的唇角弯了弯,真好看。 前几天还在为家里的争执烦恼,今天的心情却又意外的拨开云雾,对这样的心情落差她没有多少悲喜,只是觉得,人的一生,真像是布朗运动中的微粒,随着外部的撞击不断的摇摆不定、停滞不前、百事待举,预测未来,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对于如何决定死亡,那还是有把握的。 宋知晚把他投球的姿态画下,少年短发扬起,身体一跃,微微露出腹部结实肌肉,双手紧握篮球,目光坚定,接着,篮球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一张画稿就这样完成。 一件心心念念的事终于完成,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她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无神。 方舒怡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宋知晚桌上的画稿,脸上一惊,“哇,宋知晚,你画的好棒。” 方舒怡不知去了哪里,脸上染了一层薄汗,还有些微红,一个劲的坐下,炸呼呼的问,“宋知晚,你画的是谁啊?” “谁都不是。” 说完她把画稿随意夹在旁边的物理书里,方舒怡完全无视她的冷淡,喝了一口矿泉水,夸了她一句,“宋知晚,没想到你画画也挺好的。” 然后急切把她刚才看到的事说出来,“你不知道,刚才1班的陆霖多帅,你没去太可惜了。” 她点点头,是有些可惜。 她这才记起,前几天体育委员说的篮球赛,为准备篮球赛,班里的大多数男生都趁着课间休息时间去下面的体育场练球,难怪班里的位置空了大半。 方舒怡激动的说着体育场上发生的事,原本女生们都是在为自己班里的男生加油,可一看到陆霖上场,他挺拔的身材和俊逸的外貌在一群皮肤黝黑的男生群里尤其明显,不一会儿女生们就纷纷只为陆霖加油。 大家都以为学霸都是老老实实坐在班里,一心一意只读圣贤书,别说打篮球了,就连跑个800米都要喘半天,可陆霖不仅学习好,运动细胞也极好,一上来就投了个漂亮的叁分球,让1班从劣势一瞬间走向压倒性胜利,女生们的叫喊声更加疯狂,他的人气简直爆棚。 方舒怡描述时手舞足蹈,口里一会儿发出一个“哇”一个“啊”的惊叹声,宋知晚这才发现她的同桌有些有趣,对了,她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宋知晚,你听没听啊?” 她这么激情解说,连唯一的观众都不认真听,太失望了。 “有听的。” 宋知晚瞄了眼她课本上的名字,方舒怡,很让人舒服的一个名字。 方舒怡手一拍,桌上的课本震动了一下,“是不是很厉害?” 宋知晚应和,“嗯,很厉害。” 她说话时没什么感情,淡淡的,但这是方舒怡和宋知晚坐了快半年的同桌后第一次讲这么多话,她激动的喝了很多水,差不多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 方舒怡“嘿嘿”一笑,“宋知晚,我去趟厕所,要一起吗?” 女生们的友谊大都是在厕所里建立的,不过宋知晚一向没方面的认知,她摇头,“我就不去了。” 激情演说后迎来冷淡的拒绝,方舒怡心里不太舒服,说了句“好吧”便走了。 出教室时,她转头看向坐在窗边的宋知晚,长发遮住了她大半脸,西式制服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少女的青春洋溢,阴沉又孤寂,她的成绩除了上半年的突然一次第一,大多时候都是中等水平,不过大家也都不太怎么和她相处,所以宋知晚经常都是一个人,有些孤独,方舒怡放弃的摇摇头,还是算了,和她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放学的时候宋知晚在教室坐的很晚,谁都没有发现,只有清理完教室的最后一个同学在准备关门时才看到了她,阴沉沉的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后排靠窗位置,他简直吓了一跳,那个女生好像是叫宋知晚。 李尚歉试着喊了一声,“宋知晚?” 女孩抬头,一头长发微乱,顺直的垂在肩上,露出的脸肤色白皙,是不太健康的白,更吓人了。 宋知晚记得他,他就是前几天站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的体育委员。 “你还不回去啊?” 宋知晚刚把手中的物理题做完,她的心情淡淡的,回道,“一会儿就走。” 李尚歉看到她低头看着桌上的书,想不到还挺好学的,说了一句“那好吧”便走了。 最近的篮球赛他也参加了,每天除了学习就是练球,身体有些累,好想回家洗澡睡觉。 宋知晚听见门被关上,放下手中的笔,那晚来要钱的人又来了一次,威胁沉瑶说再不还钱就把她给绑了卖去山里面,沉瑶对她说让她和宋辞回家晚点儿,最好到同学家里。 宋辞幸运一些,他年纪小,还是男孩子,家里的事没怎么影响到他,所以朋友也有几个,今天恰好是他某个同学的生日,邀请了宋辞,她估计宋辞今晚可能不会回来。 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去处,与其在街上散步,不如待在学校更安全些。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连夕阳都是金灿灿的,这个时间点,学校除了5楼的高叁学生还在上晚自习,其他人差不多都走了,安静的可怕。 8、初吻 夕阳落下,天色一点点的变暗,宋知晚收拾好书包,才缓缓的起身走出教室。 她走到学校门口,大门紧闭,一时没反应过来,学校这么早就关门的吗? 一中校规极严厉,还有个出了名的教导主任陈方实,听名字以为是个男的,但她偶然看到过迟到的学生被罚站,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性拿着竹编,发出尖锐的声音对他们进行教育,那就是陈方实,被一中的学生们成为魔鬼老师。 她想,如果这个时候翻围墙出去会不会被陈方实捉到,她虽然不是个积极上进的人,但还是不太乐意在全校师生面前念检讨书。 感觉总有些怪怪的,这个学校看似向西方学校学习,连校服都是西式制服,可骨子里还极其传统,甚至古板。 这个时间,为防备高叁学生外出,连校门都不开,宋知晚难得一次情绪外露,不大开心的踢了脚边一块小石子。 她往后门走去,这里种着几棵树,是学生们常说的小树林。 入春不久,树枝已有不少枝叶,不太茂密,宋知晚摸了摸粗壮的树干,她性子虽然不活泼,但和宋辞玩闹的时候也爬过几次比较矮的树,这个应该难不倒她。 围墙不高,和旁边的树距离极近,听说陈方实经常来这里巡视,胜利果实颇丰,被捉到的学生们都在星期一在全校师生面前念悔过书,除此之外,还都被叫了家长。 她咬着唇,怀着一丝侥幸,这么晚了,陈方实应该不会来吧。 想了想,她还是爬上了树枝,姿势不太雅观,幸好这会儿没什么人,否则,她真觉得自己宁愿选择立马自杀,不行,自杀前还得绑架一次陆霖。 站在树枝上,她动作缓慢,伸手够着围墙,脚一施力,她慢慢坐在围墙上,看见围墙与地面的高度,她的脸部微微颤动。 原来,难倒她的是不是爬上围墙,而是怎么从围墙上跳下来。 她一个什么都不太害怕的人,唯独恐高,才能卸下她的面具。 宋知晚肩背抖动,差点哭出来。 高一(1)班教室的灯还亮着,陆霖把一张数学试卷做完才开始收拾课本,天色渐渐变暗,只有远远的天边还残留着夕阳的余晕,形成一幅色彩明暗分明的油画,令人心情舒畅不少。 关上教室的门,陆霖才不徐不疾的走出学校。 站在校门口,似有一道低低的哭腔传来,陆霖漫不经心的抬眸,声音有点熟悉。 循着声音的来源,陆霖走到一片草地,与学校之间的距离仅仅隔着一道围墙,少女无措的坐在围墙上,神色茫然,盯着他看。 宋知晚完全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与陆霖再次相遇,太羞耻了,在公交车被他触碰都没觉得羞耻,可现在,她坐在高高的围墙上,下也下不去,尴尬极了。 脸上表情极其丰富,神色十分不自在。 陆霖站在草地上,双手放进兜里,嘴角微微抽动,可一双眼淡漠极了。 半晌,他终于开口,“你在做什么?” 宋知晚有些不好意思,最尴尬的一面被他看见,老天对她的惩罚也太严重了。 围墙有两米多高,坐在上面连风力也大了许多,吹乱了一头长发,宋知晚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吓人。 她说话嗓音含糊,声线压得低低的,“学校的门关了。” 所以她就打起了翻围墙出去的心思,宋知晚没好意思说出这句话。 但又突然想到,学校的门都关了,陆霖怎么出来的。 宋知晚:“那你怎么出来的?” 陆霖拿出钥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走出来的。” 哦,好学生都有特权,她不太舒服的想。 这种想法带了点儿嫉妒,她才不愿承认她嫉妒他。 “你打算一直这样?” 少女坐在围墙上,校服裙子到了大腿位置,一双腿白皙细长,她的身材比例极好,连皮肤的触感都极其柔嫩,陆霖收回视线,转身,迈步准备离开。 难道他要直接打算走人? 宋知晚慌了,喊他的名字,“陆霖?” 两个人不在一个班,几次碰面,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但偶尔的几次出声,第一次遇见时低软的一声“谢谢”,还有公交车上压抑的娇哼,都极其撩拨人。 他的名字被人叫的多,听的都有些麻木,可这会儿被少女喊着,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挠人。 宋知晚的世界是一团乱麻,没有规则、没有逻辑,他一早就知道的,可还是一步步走了进去。 陆霖转身,眸里带着莫名的情绪,“什么事?” 什么事? 难道要说出让他先别走吗?两人非亲非故,她有什么资格要求。 情绪一下子跌到谷底。 少女无措的坐在高高的围墙上,少年姿态闲散,直到天边的那道余晕完全消失,两人都没说什么话,气氛怪异。 路边的街灯亮了起来,把少年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宋知晚唾弃着自己。 干脆就这样跳下来吧,下面都是草地,没什么可怕的,可刚动了动腿,整个身体完全僵硬,她觉得这样跳下去,不会摔个粉身碎骨,但至少也得摔个半死,带着这份瞎想,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少女的唇动了动,闭上眼,缓缓地开口说,“我,我有点儿害怕。” 声线柔柔弱弱的。 这样的声线,她还是第一次在异性面前展露出来,陆霖的瞳孔多了几分玩味,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陆霖:“所以你打算一直这样?” “不,不是。” 看着颤微抖动的少女,陆霖还是退了一步,抬起头,对她说,“宋知晚。” “记得屈膝。” 少女抬起一双眼,眸里是明显的惧意,宋知晚声音颤颤的问,“那垫子呢?” “...........” 陆霖楞了几秒,回她道,“没有垫子。” “不过,我会接住你的。” “真的?” “嗯。” 想到什么,陆霖加了一句,“教导主任现在不会过来,不用紧张。” “.......哦。” 处于混乱世界的她突然找到了方向,茫然的眼里闪露出光芒,刚才的恐慌虽没有消失殆尽,但是却还是稳定住了情绪。 “那,我跳了啊。” “嗯。” 宋知晚闭上眼,感受着拂面而过的夜风,放在墙上的手抬起,腿微微弯曲,身体向前一跃。 下一秒,她就落在了陆霖的怀里,她下落时陆霖接住她,身体有些不稳,往后退了一步。 两条腿紧紧夹在他的腰间,手抱着他的脖颈,接触到凉意的肌肤,宋知晚睁开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他的眉微嘁,有些不耐烦,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手抱着她的腰,低沉的嗓音开口说道,“没什么可怕的。” 嗯,确实没什么可怕的,她想。 不过她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他的唇形很漂亮,薄薄的,透着自然的粉色,诱人极了。 宋知晚觉得自己恶向胆边生,经此一事,似乎以前害怕的东西现在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她松开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前,用力一推。 不设防的陆霖完全没预料到她突然的动作,整个人往后倒去,发出“嘶”的一声。 还好是一片草地,没那么硬。 少女坐在他身上,随后往前倾下,少女的唇贴在他的唇上。 两人对视,她看见他平淡如水的眼眸掀起了波澜,陆霖下意识的就想把人推开,但身上的宋知晚用劲更大,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温热的唇微张,含住他的唇瓣。 他们的初吻,彼此给了对方。 宋知晚的眼里流露出欣喜和满足来。 9、奔跑 陆霖面容冷静,不动声色的瞪着身上的少女。 她只是含着他的唇瓣,没有别的动作。 陆霖:“你.......” 她像个精明的猎人,趁他开口之际,她伸出软舌,撬开他的唇齿,凭着一股蛮力探了进去,两人对视着,仿佛是在对弈,她眼里透着坚定的目标,今天非吻他不可,而他的眸深不可测,捉摸不透。 这一刻谁都不肯认输。 宋知晚固执的勾住他的舌,紧紧缠住,然后动作停住。 两人的唇都沾了水光,黏在一起。 宋知晚脑海里想着看过的几部偶像剧,男女主彼此拥吻,唇舌交缠,然后接下来又是什么动作来着。 不远处几个着装普通的男人的不知交流着什么,偶尔吐出几个脏字。 “明哥,那丫头不是走了吧?”一个嘴里叼着根烟,头发染成黄色的人流里流气的说道。 有人回他,“不会吧,咱哥儿几个都守好一会儿了,就没见到那丫头,该不是躲在学校里不出来了。” 一中的管的严,为谨防学生出事,校门也关的早。 几人看着紧闭的校门,颇为不满。 “什么破学校,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丫头。” 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你们猜会不会知道我们哥儿几个来绑人,那丫头跑后门去了?” “艹,真有可能。” 为首的人被叫做明哥,是那晚来宋知晚家里讨债的人,一伙人风风火火的走到一中后门,说话时还带着脏字。 天色已晚,草丛里的两人,黑漆漆的一团。 宋知晚听到了那几个男人的声音,瞳孔紧缩,她想不到,这些人竟然会真的来学校绑她,她松开唇,然后整个人埋进少年的怀里,寻找躲避的地方。 后门与正门离的不远,陆霖自然也听到了那几个人的谈话,他微抬起头,视线瞥向她,“找你的?” 宋知晚抓着他的衣服,在草地滚了一圈,衣服皱巴巴的,但还是能感觉到这件衬衫的质感。 她点头,“嗯。” 脚步声越来越近,连他们谈话都听得越来越清晰。 “明哥,真把那丫头卖了?” “自然要卖了,明哥什么时候干过亏本的买卖。” 为首的人穿着黑色t恤和深色牛仔裤,头发倒没染成五颜六色,可一双如鹰的眼充满着狠厉,那是杀伐果断的社会人流露出的眼神。 陆霖起身,一用力就把她推倒在地上,瘫坐在地上的宋知晚怔楞住,心脏一瞬间凉到谷底。 突然眼前出现一只白皙的手,五指细长,却很有力度。 “跑。” 凉透的心脏霎时恢复热度,给了她莫名的勇气,宋知晚伸手握住,然后起身。 那几个人似听见了这边的声音,视线转向围墙下方的草地,那黑漆漆的一团变成一对少年少女的身影,两人在夜色下奔跑起来。 有人终于反应过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追。” 陆霖拉住宋知晚一块儿奔跑,两人的影子不时交迭在一起,手心传来的力度,让她突然间找到了心中的支柱,宋知晚冷静下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片她很熟悉。 手上用力,陆霖看向她。 宋知晚视线往一片黑漆漆的地方看去,那里没有街灯,像个巨大的黑洞。 宋知晚:“往这边。” 陆霖沉吟几秒,遂跟着她一块儿跑去,黑洞把两人完全吞噬时,那一群人刚好到他们前几秒站着的地方。 前方是分岔的几条路,几人骂骂咧咧,“这丫头跑哪儿去了?” 隐隐约约传来碎石子滚动的声音,几人急忙追赶过去。 一条细窄的小巷,堪堪容纳两人,刚跑进来时,陆霖把人拉过,贴在墙上,少女的身体凭着惯性撞到他的身上。 陆霖:“唔。” 宋知晚:“你没事吧。” 食指放在她的唇上,是噤声的动作。 黑漆漆的巷子,连光也照不进来,只有几缕月色的光芒,让他清晰的看到了女孩眼眸中的光。 追赶的人不知跑哪儿去了,只能听到忽远忽近的脚步声,还有彼此的呼吸声。 刚剧烈运动过,宋知晚喘着气,胸腔上下起伏着。 反观陆霖,他的运动细胞极好,呼吸沉稳,只有额间的几缕头发被汗打湿。 少女低低出声,喊他的名字,“陆霖。” 说话时喷出的气息打在露出的锁骨上,陆霖放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沉着嗓子应了声“嗯”。 “前面是一个旧仓库,我们可以去那里。” 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这样静谧又幽暗的环境里响起,让人的心脏都慢了半拍。 陆霖没问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只是一言不发的跟着她走。 宋知晚也没说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地方,总不能说是因为她拟定的那个绑架计划,把学校附近周围都勘察了一遍这种话吧。 两人来到一个废弃的仓库,在浅浅的月色下,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以及两人脸上的神色。 一路奔跑,宋知晚出了不少汗,长发黏在一起,随意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她把胸前的头发散在耳后,露出完整的一张脸来,月色给那张白皙的脸添了层脆弱,像极了极容易破碎的陶瓷娃娃。 两人站的距离不远,陆霖看了下周围,仓库应该被废弃了很长一段时间,能闻到陈旧的灰尘味,以及夹杂在其中的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 10、仓库h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11、体育课(1) 陆霖抽出手指,放在她胸部上的手不舍的捏了下,然后拿开。 “你整理一下。” 宋知晚身体有些虚软,好在她靠在墙上,还能勉强支撑,应了他一声“嗯”。 她弯腰拿起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你要用吗?”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皱着眉,宋知晚想了一下以前上过的生理课,侧目看了一下他的下半身,陆霖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的视线,脸色更臭了,“你看什么?” 她脸色还残留着羞涩,热度不减,但还是出口问他,“你很难受吗?” “需要我帮你吗?” 陆霖盯了她两秒,眸里的情绪换了好几种,然后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再睁眼时,一片清明,“不需要。” 少女身子往后一缩,他怀疑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生硬了,于是声线软了几分,“我能控制住。” “哦。” 那就好。 纸巾还给她后,陆霖背过身去,宋知晚抽出几张纸擦干净下体,然后穿上底裤,这次比上次在公交车上好受不少。 陆霖:“好了吗?” 她背上书包,小跑过来,刚才的情欲早已被风吹散,两人之间的暧昧也消散了几分,那伙追她的人早已离去,陆霖正要往回走,宋知晚拉住他,用手指了指右边的路,“从这边吧,会快一点。” 陆霖视线移到她的手上,宋知晚也盯着他看,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陆霖叹了一声,然后挪开视线,“走吧。” 第一次,任由一个异性拉着自己。 算了,早就为她破例多少次了。 两人走到路口,街灯闪烁着暖黄色的光,这里离学校不远,走几分钟就到,陆霖对她道,“你等我一下。” “好。” 少年走的急,身影很快就没入黑夜里,宋知晚站在街灯下面,周围传来几声吵闹,她环抱着双手等了会儿,脑袋里出现许多不该有的想法。 他会不会早走了啊? 其实认真想来,他们俩除了身体有过接触之外,其余各方面都没有深入了解过,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但是,如果有一个这样的陌生人为你抚慰身体,人生也没什么遗憾了。 “宋知晚。” 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宋知晚突然间听到少年叫她的名字,她的脸上出现一抹喜悦,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一中门口有个专门停车的地方,少年骑着自行车而来,稳稳当当的把车停在一旁,宋知晚惊讶的看着他,她怎么就没想到他是去拿自行车呢? 陆霖有一辆银白色的自行车,尤其是穿着学校的制服骑着自行车的时候,是一中所有女生的焦点,她在厕所有一次听到过女生们谈论,“要是能坐陆霖的自行车一次,死都愿意。” 而自行车的主人现在正对她说,“宋知晚,上来。” 宋知晚磨蹭了一下,嘴角弯了弯,缓缓走到后座去,踮脚,侧着身子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她的马尾松松垮垮,几缕长发迎风往后飘着,不时打在脸上,痒痒的,宋知晚看着前方的人,他的身材极好,宽肩窄腰,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只是不太适宜的是,背部的衬衣有些皱,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你住哪里?” 前方传来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宋知晚侧目看着周围,这条路是她曾和他一起乘过那班公交车走过的路线,原来他还记得。 “在前面的拐角处就可以了。” 虽然有点晚了,但沉瑶应该还没回来,她工作忙,平时回来的晚一些,而且这段时间还有来要债的人,她回来的更晚,大多时候家里只有宋辞和她在家。 到了她说的地方,陆霖停下车,后排的人没什么动作。 就一分钟,一分钟就好,宋知晚想。 但一分钟没到,陆霖就喊了她的名字,“宋知晚。” 宋知晚遗憾的从车上下来,对他说道,“今晚,谢谢你。” 少年用鼻腔“哼”了一声,偏头不知看着哪里。 “那我走了。” 宋知晚笑着和他说了声再见,过了很久他仍然记得,少女的眉眼绽放着喜色,嘴角微微上扬,脸部肌肉全然放松,漂亮极了。 像误入人间的精灵,不过她这只精灵羽翼早已被折断,逃离不了世间的丑陋。 陆霖回头看了会儿她的背影,少女的身材纤细,街灯在她身上投射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压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回到家,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她没开灯,放下书包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出来随便煮了碗面条应付一顿,这几天在教室待的久,连作业都比以往完成的还要快。 躺在床上,宋知晚侧着身子看着窗外的夜晚,星空错落有致,散发着小小的光斑,她眨了眨眼,睡意袭来,今晚应该不会失眠,真好。 距离上次与陆霖接触已经过去了叁天,同时离学校举办的篮球比赛时间也越来越近,她所在的班级男生有些多,连气氛都染上了男孩子们燥热的情绪,一到课间休息时间,座位总是要空一大半,至于另一半,听同桌方舒怡说,则是为了去看陆霖的。 方舒怡最近也不知怎的态度变得热烈起来,去篮球场给男生们加油都要拉着她一起去,她一个平时都不怎么出教室的人自然是拒绝了,不过下节课是体育课,还是得出教室才行。 春雨过后,天气变得干燥闷热,过了5月,在这个班就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下学期高二分文理班,她手撑着下巴,有些烦躁,扁了扁嘴,不太情愿的走出教室准备去上体育课。 一中的校服有好几套,运动装比起制服简单的多,一件蓝白色t恤和一条黑色短裤,普遍偏大,她身材瘦,即便穿的是s码,在她身上都像是穿了l码一样。 在洗手间洗了个手,对着镜子她用头绳扎了个简简单单的马尾,其实平时她都是披着一头长发,在黑长直的发型下,脸被完全遮盖,显得普普通通,不过那晚陆霖说她好看,宋知晚还是小小的雀跃了一番,今天的体育课有好几个班一起上,其中包括了1班。 这次的马尾比上次在仓库里扎的好一些,不高不矮,把她的脸完整的露了出来,唯一有些遗憾的是鬓角处留着一些细绒,没办法拢在耳后,只能任由它们这样蜷着了。 12、体育课(2) 操场的人很多,基本穿着学校定制的运动服,女生们叁五成群的坐在一块儿聊天,男生们聚在一起打篮球亦或者吹嘘什么,宋知晚换好衣服到操场上时,看到这样的场景脑袋有些晕眩。 她果然还是不太适合人多的地方。 学生们统一的运动服让她分不清自己的班在哪里,不过即使分清了她还是一样无措,大家都聚在一起,她一个人在旁边,反倒让人不开心。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出现在操场时聚在一起的男生们都晃了下眼。 赵舟拿着篮球,撞了一下身旁的人。 “看到那边的妹子了吗?” 闻声,那人朝赵舟指的方向看过去,近视眼的他今天没带眼镜,一眼望去全是妹子,“哪个妹子?” “就那个。” 说完还用手指了指,随着宋知晚的走近,那人这下子完全看清了,恍然点头,“哇,这妹子质量不错啊。” 她腿长,平常穿着长长的校服裙子看不出来,这会儿穿着黑色运动短裤反而把她身材的优点给衬托了出来,阳光打在她身上,整个人白的发光,斑驳的光线给她带来一种滤镜的效果,不过没人靠近她,一张脸没什么笑意,虽然漂亮,却自带高冷气质。 “那是哪个班的,怎么平时都没发现。” 男生们讨论的声音有点大,足以让旁边的女生们听见。 方舒怡坐在草地上,天气有点闷热,她懒懒的用手扇着风,一道细软的嗓音这时进入她的耳里。 “那是不是我们班的宋知晚?” “好像是吧。” “以前你们还说人是贞子,没想到这么好看啊。” 说话的人立马一键叁连反驳,“不知道,没说过,有这回事儿吗?” 方舒怡转过头去看,一个长得像仙女一样的人正往她们班走,普普通通的运动装在她身上显得清清爽爽,让这股子闷热都散了几分。 少女扎着普普通通的马尾,一张鹅蛋脸极漂亮,她虽然常披着长发,但偶尔也窥探过她的模样,以前还想,人不仅学习好,长得也漂亮,可惜不会打扮,要是正儿八经的打扮一番,不知比班花顾思安好看多少。 她最看不惯那种恃靓行凶的人,顾思安名字给人安安静静的感觉,可做人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方舒怡喊了她一声,“宋知晚。” 赵舟顿了顿,原来是6班的,1班和6班虽然在一层楼,但一个在首,一个在末尾,挨的远,难怪觉得陌生了。 方舒怡从草地上起身小跑到她面前,挂着一张笑脸,“还以为你请假不来了。” 宋知晚疑惑的“咦”了一声,“请假?” “对啊,这几天看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她的皮肤白,没什么血色,确实会给人一种精神不振的感觉,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方舒怡原来这么关注她,眼波起了一层涟漪,她笑了笑,“我没事。” “没事就好,快来排队吧,老赵马上就来了。” 铃声响起,热闹的操场完全安静下来,体育老师吹了一声哨子,叉腰站在前面,“都给我站好了。” 中气十足,嗓门大的吓人。 位置按照个子来排,方舒怡站在她的前面,她站在后排的位置。 “先跑个两圈。” 想到接下来的篮球赛,老赵补了一句,“跑完步,女生自由活动,男生们都给我去篮球场。” 说完,班里响起兴奋的声音。 自由活动啊,她有些想回教室。 但跑完步之后,方舒怡拉住了她,“走啊,一起去看他们打篮球。” 旁边有女生也在聊着天,隔的不远,听得很清晰,“今天1班的陆霖也在。”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他,简直太帅了。” 方舒怡撞了一下她的肩,“陆霖,上次给你说过的。” “不过虽然长得帅,成绩好,但人不怎么好相处。” 她指指走在前面的女生,“那是隔壁班的女生,你没见着,太夸张了,那女生当着全校所有学生的面给他表白,都给拒绝了。” “不过确实挺有勇气。” 宋知晚抬头看了眼,那女生个子不高,脸圆圆的,很可爱,一看就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 还没到篮球场,就听见了热闹的欢呼声。 虽然比赛还没正式开始,但是各班在私底下还是展开了较量,现在是1班和6班的人比试,站在赛场外的人把整个赛场围成紧密的墙,方舒怡往前挤了个位置,加入加油大军的队伍中去。 宋知晚找了个人比较少的地方,离赛场远,但她人高,能勉强看清赛场的形势。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站在边上的陆霖。 他穿着一套黑白色运动服,干净纯粹,安静站在一旁,一双眼眸透着凌厉,像是在计算什么。 他即使没上场,就那样站在一边,也无法让人忽视。 她听见有人小声的感叹,“唉,像陆霖那样的神仙,感觉谁站在他旁边都像是小丑一样。” “也不知道这样的人会喜欢啥样的女生,有点想象不出来。” “听说6班的班花在追他,你觉得能拿下吗?” “应该能吧,6班的班花挺好看的,和他站一块儿也挺配,要是被她拿下,我觉得我真嫉妒不起来,顶多羡慕一下。” 俊男美女,谁都喜欢看。 赛场上的赵舟轻松一跃,接到了传到他手里的球,目光不经意看到了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手中的球脱落,在空中做了抛物线运动,不过方向不是朝着篮板,而是朝宋知晚站的地方直接落了下来。 发生的太快,谁都没反应过来,她站的地方有些空,即使有人反应过来也来不及阻挡。 宋知晚被球砸到后身体往后倒去,瘫坐在地上。 脑袋发晕,她的意识还没回笼。 方舒怡跑了过来,惊呼一声,“宋知晚,你没事吧?” 篮球还在地面上运动着,她额头上一片红,立马鼓起一个大包,方舒怡不太敢碰。 陆霖看到了这边的情况,眉头紧锁,身子往前倾,就看到宋知晚瘫坐在地上,他没有一丝犹豫,走了过去。 赛场上的赵舟脑袋还发着懵,直到领子被人扯住,他才有所反应。 陆霖扯着赵舟的领子,握拳朝他的脸打了下去,“你他妈是不是眼瞎。” 赵舟第一眼看到宋知晚,心跳的速度比运动后还要快,所以再次看到时,就想过去和人说几句话,至少得让她知道他是谁,可没想到和她产生碰撞的不是本人,而是手中的篮球。 这突然的场面让赛场暂时停滞,谁都没想到沉默的学霸竟然会发脾气,霎时一片安静。 赵舟心里不太舒坦,被陆霖打了后更不舒坦,怒吼了一句,“老子又不是故意的。” 13、体育课(3) 都是1班的,闹得太过火也不太好看,1班班长只好过来调停,止住这场纷争。 陆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往宋知晚的方向走去。 人已经被方舒怡扶起来,陆霖站在她面前,他的气场强大,盯着方舒怡握着宋知晚的手片刻,方舒怡有些胆怯的松了手,陆霖把人接过,“怎么样?还好吗?” 痛感来的迟,被陆霖触碰到后,她这才感觉到痛,抬手就想碰一下额头,“有点晕。” “先别碰,我带你去医务室。” 两人刚离开,篮球场便响起一阵喧哗。 “哇,那个女生是谁?和陆霖是什么关系?” “不过那个女生还挺好看的,不知道是哪个班的。” “没想到陆霖还有这一面,不过刚才好帅。” 这一幕也落在了顾思安的眼里,一张清纯小百花的脸,隐隐透着不甘。 凭什么,有些人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得到天赐的恩宠,而她努力这么久,那个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方舒怡看到顾思安气得疾步离开,她回过头看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自己每天给她安利陆霖,没想到他们早就是那层关系了,她想起宋知晚画的那副画,那画上的人原来就是陆霖。 方舒怡敲了敲脑袋,这也太迟钝了。 在医务室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宋知晚没什么事,就是额头红肿着,看着严重。 按照医嘱,她用冰袋敷着额头消肿。 两人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这里距离操场很近,不过这会儿大部分人都在篮球场那边,操场只有稀疏的几人,还算安静。 “还痛吗?” “不怎么疼了。” 他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她,低眸看她额头,少女光洁的额头还有些肿,显得突兀,“我看看。” 拿着冰袋的手停在半空,陆霖用食指碰了碰她额头的红肿处。 她身体往后退,轻叫出一声“唔。” “不是不疼了吗?” 握住她拿着冰袋的手,轻轻的将冰袋重新敷在额头上,宋知晚看着他的眼底,里面是谨慎和呵护。 她不太自然的撇过眼,问他,“陆霖,你打人了?” “嗯。” “教导主任会让你写检讨书吗?” “不知道。” 陆霖看着地上的草地,阳光透过树叶投射下来的光斑在草地上形成一个个不规则的形状,阴影处越是黯淡,光亮处就越刺眼。 他反问,“要是写呢?” “我帮你写吧。” 毕竟是因她而起,但她还是说道,“不过我可不帮你在全校师生面前念检讨书。” “呵。”陆霖低笑出声,“放心吧,不让你念。” 两人的氛围轻松和谐,方舒怡原本想去看看她的情况,可一到操场就见着这俩人坐在一块儿不知聊着什么,那么融洽,她就不去打扰了。 但看着看着,作为陆霖头号迷妹的她突然觉得,这两人还挺般配的。 她决定了,要磕这一对cp,忧郁少女和校草学霸,谁要敢来作妖,她第一个反对。 陆霖:“下学期有没想过到1班来?” 高二分文理班,1班是理科班的尖子班,不用想,陆霖一定会进,至于她....... 宋知晚回答:“没想过。” 答案有些出乎意外,陆霖沉默了半晌。 心底还是没忍住,陆霖沉沉的问她,“宋知晚,你是不是喜欢我?” “要听实话吗?” “嗯。” “不喜欢。” 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可听到了,还是不太好受,他的唇嘲讽的笑了一声,用轻松的语气说,“我知道了,原来你喜欢的是我的身体。” 宋知晚愕然,好像确实是这样。 是不是喜欢,她也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喜欢一个人需要消费很大的功耗,对于他,她什么也没做,与他的种种接触,如微粒运动般不可控,所以她把这一切都归于上天的恩赐。 她觉得,自己应该还算是幸运的。 两人在这儿坐了会儿,临走时,陆霖检查了一下她的额头,消肿了许多,应该没什么问题,放下心来,“记得放学等我。” “哦。” 等他做什么? 宋知晚没多问,距离放学还有一节课的时间,倒时候再说吧。 回到教室,宋知晚立马感受到了一阵不舒服,许多双眼睛盯着她,有惊讶、不满、探究、好奇,还有一丝带着嫉妒的恶意。宋知晚朝那眼神的来源看过去,是一个女生,即使穿着普通的校服,却还是抵挡不住她由内而外的美,样貌清纯,粉色的唇扁着,不满的情绪写在脸上。 收回视线,她习惯性的低着头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有人窃窃私语,“那就是宋知晚,以前怎么没发现好像还挺好看的。” “她和陆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感觉他们好亲密。” “嘘,还是别说了,班花都要气疯了。” 几个男生从操场上跑进教室,还带着汗,拿着篮球的李尚歉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宋知晚,女孩安安静静,身形纤弱,像柔软的菟丝花,坐在位置上后,李尚歉喝了口水,旁边的人撞了一下他。 他看了眼宋知晚的位置,嬉笑道,“谦哥,我觉得我恋爱了。” 要是早知道她有这么一副让人心动的脸,他早就行动了,也不至于孤立人半年多,这个想法虽然自私了点,但却是实话,说话的人还要点脸,没把这样的想法说出来。 “滚一边去。” 像是有什么堵在喉管,李尚歉半天憋出这句话。 上次看她,还是一副贞子样,今儿怎么变化那么大,女生,好难懂。 14、送她回家 回班的人越来越多,叽叽喳喳的,有说她的,也有说陆霖的,还有一大半说顾思安的。 顾思安,是谁啊?难道就是刚才那个眼带恶意看着她的女生? 宋知晚拿出课本,安安静静的低头看书,她坐在窗边,阳光打在她身上,忽明忽暗,李尚歉看了会儿,少女清清冷冷,与周围那群叽叽喳喳女生不同,这样子其实也还挺好看的。 方舒怡回来的时候像一阵风,一用力坐下,双手拍着桌子,连她的那一半书桌都震动了一下,宋知晚挪着视线到她身上,不知她去了哪里,微红的脸有一层薄汗。 她边用手扇着风边转过头来直接问,“宋知晚,你额头没事吧?” 说完她还嘿嘿一笑,眼睛眯起来,有些憨厚。 “已经没事了。” 方舒怡看了看她的额头,她的皮肤白,所以显得额头也红,不过大包已经消了肿,应该没什么事。 她忽的侧过头来,小声的问,“你和陆霖什么情况啊?” “没什么情况。” 她们说话声音不大,压得有些低,就像女生间说悄悄话一样,宋知晚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氛围,有些惊奇,她并不反感。 方舒怡“咦”了一声,不应该啊,怎么和她想的不太对,但宋知晚又是一脸坦荡,想到她的画,她问,“对了,你上次是不是在画陆霖?” “嗯。” “那你应该挺喜欢他的吧?”方舒怡被她这么冷静的语气动摇了。 宋知晚微微抬头说道,“应该不喜欢吧。” 听到她的话方舒怡下巴惊呆,不喜欢陆霖然而又画了他,而且操场上两人那么亲密,关系肯定不一般,但是少女脸上坦荡,她甩甩头。 不过她还是被弄混了,说了句,“我觉得你们关系挺好的。” “是吗?” 宋知晚也不太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全靠上帝掷骰子。 方舒怡突然看不懂她了,她直视宋知晚,少女肤色苍白,看着不太健康,骨头细细瘦瘦,像无骨的细柳,风一吹就会倒,以致于她容易被人忽视。蕴着水泽的眼里是浅棕色的瞳仁,如琥珀宝石般透亮干净,而这颗琥珀般的宝石却有一种玻璃感,易碎,她眨眨眼,似要流泪。 有些人脸写满了故事,有些人的脸却像张薄纸脆弱。 她好像,真的不太懂宋知晚的世界。 但是,她应该还是挺喜欢陆霖的吧,只不过有些人对爱情的认知不一样,感知来的慢一些。 最后一节课过去的很快,6班的人看到站在教室门口的陆霖,引起一阵轰动,顾思安红了红脸,走上前娇羞和他说话,“陆霖,你怎么在这里?” 是来找她的吗? 她前几天递了好几封情书,用粉色信封包好,装载着她所有的少女情怀,他今天来这里,是来给她回应的吧。 陆霖没看她,视线直直的盯着宋知晚,她不知和同桌说着什么,嘴角弯弯的,她的同桌动作大大咧咧,挪椅子时还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站起来弯腰笑着在宋知晚耳边似乎说了什么笑话,宋知晚露齿笑着,有两颗小虎牙特别明显。 在他面前,她还从没这样过呢。 见陆霖没怎么在意她,反而看着其他人,顾思安有些拉不下脸,只是问,“陆霖,你在等人吗?” 他很敷衍的“嗯”了声。 是不是在等宋知晚?心里的问话停在嘴边,顾思安深吸了一下,然后保持着微笑,有礼貌的说,“那我先走了,陆霖。” 在这里耽误了些时间,班里的人走的七七八八,方舒怡出教室看到了陆霖,她还奇怪怎么门口那么热闹,原来是这样啊。 她回头挤着眼对宋知晚笑了一下,看吧,陆霖对她果然是不一样的。坚持阴郁少女和学霸大佬的cp不动摇,稳住。 宋知晚从座位上起身,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他身上,少年干干净净,眼眸微垂,有些勾人。 心脏迅速的跳动,这就是喜欢吗?她不太清楚。 但看见他,她是开心的。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陆霖去取自行车,宋知晚扯着书包肩带等人。这会儿人有些少,偶尔有几个学生出入学校,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她接近。 她欣喜转过头,脸却迅速的冷下来。 不是陆霖啊。 赵舟自然看到了她脸上的喜悦,不过一看到她额头上的瘀红,还是冷静下来。 宋知晚:“你找我有什么事?” 对下午的事他很抱歉,没想到事情会弄成那样,他在校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看到陆霖和她在一块儿心情不太爽,等陆霖走了他才走出来见她。 赵舟摸了摸鼻子,有点儿尴尬,“体育课的事,我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抱歉啊。” 宋知晚抬手碰着额头,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唉?”赵舟有些惊愕。 “不过陆霖已经打了你,你应该也不太能接受他的道歉吧。” “........” “伤害已经造成,道歉大多是让自己好受一些,与受害者无关”,她顿了顿,然后说,“我虽然不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也不怎么介意,你不需要道歉,如果是为了自己好受一点的话,你可以和树或者其他人说道歉。” 她和他想的不一样,她的这一番话,冷冰冰的,他的情绪降到谷底,笑了两声,不知该说些什么,挠挠头只好干巴巴的说,“没事的话那我走了。” 陆霖骑着自行车来,看到同班的赵舟离去不远,加快速度到宋知晚身边,问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宋知晚已经坐在自行车的后座,其他女生看到,都发出羡慕的声音,她埋着头说,“他和我道歉。” 他眉一凛,却听她又说,“不过我没接受。” “道歉这种事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只是自我安慰的一种行为。”而对于这次受伤,只是因为是上帝掷骰子掷错了而已。 陆霖听着她的话,面色冰冷,头脑像是被铅灌溉,有些沉重,连自行车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宋知晚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自行车速度太快,风打在脸上都有些疼。 “陆霖,你慢一点。” 听到少女的呼唤,陆霖才意识到问题,他慢下来,说了声“好”。 “你怎么了?” “没什么。”声线很硬,没太多感情。 宋知晚没继续问下去,一路沉默。 到了她上次说的路口,陆霖突然问,“这边应该不是你住的地方吧。” 15、送她回家(2) 距离她住的小区还有一个站,提前下车,是因为她不太想让他知道她家的情况,她惊讶的张唇,“你怎么知道的?” 他没回答,只是问,“怎么走?” 似乎越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反而知道的越多,经历上一次的事后,宋知晚不打算隐瞒他。 “下一个站就到了。” 那些要债的人这几天都没来,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来,她还是有些不安。 这时天边一片紫韵色,夕阳快要落下,路上行人也渐渐稀少,离住的地方也越来越近,最终自行车停在一栋小区楼下,宋知晚从车上下来,想对他道声谢谢,但话却突然堵在喉管,因为她听到一阵吵闹,声音耳熟。 顾不上陆霖,宋知晚跑了过去,一群人围在一起,宋知晚挤了进去,几个混社会的男人不停的说着脏话,沉瑶跪在地上央求着他们,说着希望放过宋家,宋知晚的心冷了冷,脸上全是冰霜,她走到沉瑶身边把她扶起,“妈妈。” 喉咙像被火烧一样,疼的难受,比被篮球砸到还要难受。 头发染成黄色,嘴里叼着根劣质烟的混混说道,“我们可是给了你一个星期的期限,这次要是交不出6万块,就拿你女儿来抵债。”说完色眯眯的看了眼宋知晚。 陆霖停好自行车,走了过来,不时听到看热闹的人谈论着宋知晚的家庭。 “唉,这一家其实蛮可怜的,丈夫成天赌博,整个家就一个女人撑着。” “两个小孩要养,也不容易。” “还要拿人小姑娘去抵债,高利贷要人命啊。” “.........” 陆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兜里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两分钟后关掉手机,他径直往前走进人群,几个社会青年说着不入流的话,其中一个染着黄色的头发作势上前去拉宋知晚,陆霖疾步走了过去,挡在宋知晚身前。 黄毛眯了眯眼,视线越过陆霖,来到宋知晚身上,少女柔弱纤细,肌肤白的发光,刚才无意中触碰到,皮肤细腻滑嫩,他吼了声,“你他妈谁啊?” “知道不知道我们明哥是谁?” 宋知晚看着前方的路霖,他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他的身影笼罩着她,她以为他早走了,没想到...... 陆霖斜睨眼前的人,“明哥是谁我不知道,但你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我特么剁了你的手。” 既然他碰过宋知晚,他便自动的把宋知晚归属为自己的东西,陆霖有很严重的洁癖,决不允许任何人沾染到他的东西。 少年散发的气质很冷,话一出口,黄毛几人都楞了一下,可一再看少年,分明也就是个十六七岁的人,黄毛冷哼,“逞强是吧,行,她一家欠了我们6万块,赶紧还钱。” “我也不想和你们扯皮,钱赶紧拿来。” 涉及到钱的事,宋知晚不太想把他牵扯进去,但少年直挺挺的站着,一点也没有想退让的意思,她想让他先离开,陆霖这时却出声,“高利贷?” “知道还敢逞英雄,还不快滚。” 身后的少女喊他的名字,“陆霖。” 陆霖微微侧头,眼神凌厉,问她道,“欠了多少?” 黄毛瞧不起的看着他说,“6万,6万你拿的出来吗?拿不出就滚。” 陆霖没理他,沉默的等宋知晚的回答。 宋知晚:“1万多一点。” 几个社会青年叫了起来,“1万?1万你他妈就想打发人?” 他们拿出明哥这块牌子,“知道不知道明哥是谁?敢少还一分钱,找人剁了你信不信?” “谁这么大的胆,要剁人?”一道温和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走入人群,身材修长,戴着眼镜,一张脸严肃漠然。 看到这混乱的一幕,加上陆霖在电话里说的,他基本掌握状况,和颜悦色的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是江岸,专门负责借贷案件,这起案子我的委托人已经委托给了我”,他拿出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黄毛接过,其他社会青年听到他的名字,神色晃了晃,“上次明哥的案子,好像就是由江岸负责的。” “确定是这个江岸吗?” 几人看了眼名片,律所和电话都有些熟悉,江岸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你们说的明哥,不会就是金明吧。” 这下几人几乎完全可以确定,江岸就是负责明哥上次的案子,那是一起高利贷案件,不过金明惹了不该惹的人,得罪了背后的大佬,差点被送进去,听说江岸不仅有手段,还认识圈里的人,费劲一番辛苦找到了江岸,才把这件事压了下来,钱虽然没拿到,但金明好歹从监狱里出来了。 几人支吾的问着黄毛,“聪哥,还要继续吗?” 黄毛上前一步,趾高气扬的说,“虽然你帮过我们老大,但现在一码归一码,这家人欠了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江岸神色依旧,看不出什么变化,但语气自信,“是一码归一码,不过我的委托人既然找到了我,那么我们法庭见。” 江岸这个人,是有名的律师,而且背景厉害,听闻和京都的陆家有联系,黄毛不经意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气质卓绝,冷漠的神色让人一凉,刚才女孩叫他陆霖,他不确定他是不是陆家的,不过能请的动江岸的,背景肯定不一般。 “我们走。” 他放了狠话,“下次,我们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几人风风火火的离开,看热闹的人说了些不关己事的话,也随即离开了,只剩下他们几人。 沉瑶一直看着挡在宋知晚前面的少年,面露疑虑,这会儿宋知晚才想起给她介绍,“妈妈,这是我同学,陆霖。” 陆霖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江岸,“江叔,这事拜托你了。” 江岸轻松的笑了笑,相比他接的那些案子,这不过是件小事,但是自从陆霖从陆家离开后,还是第一次联系他,他视线挪到陆霖身后的女孩儿身上,少女穿着和陆霖一样的校服,一张脸生的极漂亮,但面上毫无血色,眼睛有些无神,可能是被这些事吓到了。 16、送她回家(3) 江岸走向沉瑶,他既然接下来了,自然也会负责到底,他向沉瑶问了一些问题,沉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陆霖和宋知晚走远了一些,两人在小区门口,旁边的柳树随着风漂浮,柔弱无骨,宋知晚轻声说道,“陆霖。” “其实你没必要那么做。” 忽然的,他抬头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轻柔,少女讶异的抬头,眸里掀起涟漪,渐渐的,里面的水泽似要掉落,他柔声说,“宋知晚。” 声音温柔极了。 所有的防线全部塌陷,他看过她所有不堪的模样,见到她最想掩藏的一面,宋知晚眨了眨眼,眼珠还是掉落下来。 瘦瘦的肩膀上下起伏,陆霖感觉自己的心被绞在一起,有些疼。 周围还有不少人往来,他单手揽住宋知晚的肩,一用力,她的脑袋就抵在他的胸前,他见不得她哭,更见不得别人看到她的眼泪。 少女的眼泪浸湿了衬衣,凉进心底,他默了默,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超过他的预料,更加烦闷的是他不会太哄人。 静静的让她哭了一会儿,少女抬头,细密的睫毛被水珠打湿,亮晶晶的,她哑着声线说,“陆霖,谢谢。”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未来,甚至,她觉得自己没有未来,人的一生犹如浮萍,随风飘动,对生的希望她也从来没有过,但少年拥着她,感受着他的体温,她突然感觉到她人生中的支柱,忽然觉得,死亡是一件十分沉重的事,她想好好活下去。 陆霖咽了下口水,语气硬邦邦的,“要谢我,下学期就进1班来。” 宋知晚笑了笑,眼里不再是阴郁,而是一片灿烂的星光,晶莹透亮,“我答应你。” 他不太自然的应了声“嗯”,随后又补了句,“给我好好学习,不许想别的。” “别的?” 他望着远方,尽量让自己自然一些,沉沉的说,“人在低落时,总是会想要通过一些手段来刺激自己,比如.......”低头看着她,呼吸有些灼热,“在性方面的刺激。” 她无辜的眨眨眼,知道他说的意思,但她的情况绝不是这样。 “我不是想寻找刺激。” 一双明眸,里面是坦坦荡荡,“我对你有性瘾。” “对我?” “嗯,其他人我从没有过。” 他是唯一一个。 陆霖心情复杂,少女的话虽然让他耳根有些热,但她那么坦荡,不像是骗人,她说对他有性瘾,她的行为,她的话,都让他感到混乱和无措,她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理说出来的,他完全找不到科学解释。 两个人无言的对视了一会儿,直到江岸出来,他才松开手。 “江叔。” 男人笑的亲切,他刚才就看到了陆霖抱着人小姑娘,果然对她不一般,宋知晚弯腰给他道谢,还挺有礼貌的。 “小事一桩,不用太担心,你是叫宋知晚对吧。” 宋知晚点点头,然后望向陆霖,陆霖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别太担心。 两人的眼神交流自然逃不过江岸的眼睛,他继续说道,“后续我会准备一些起诉的材料和证据,我已经和你妈妈交谈过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后续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联系我”,他停顿,陆霖冷眼刺了过来,他忍住笑,“或者,找那小子也行。” 宋知晚心头一热,“谢谢叔叔。”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那小子吧。” 既然陆霖找到了他,那他就好人做到底吧,帮你一把。 “江叔,你什么时候走?”一旁的陆霖淡淡的问道。 “........” 没良心的,帮了他一把就要赶人,江岸忍住敲他额头的想法,咬牙道,“一会儿还有个饭局。” 几秒后,他还是问出口,“小霖,真不回京都了?” “再说吧。”他语气淡薄,没什么感情。 “那行,以后有事再找我。” 江岸走后,宋知晚和陆霖说了会儿话,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回到家里,沉瑶坐在客厅,桌上放着两杯水,她在等她回来。 宋知晚坐在沉瑶旁边,“妈妈。” 她这个母亲做的很失败,但终究身为她母亲还是要担起职责,“小晚,告诉妈妈,你和那个男同学情况怎么样?” 她在沉瑶面前,做不到在陆霖面前那么坦然,她这样说道,“妈妈,陆霖下个学期会在1班,我想努力和他在一个班。” 对于人与人的关系,她从不敢轻易界定,无论是朋友、恋人,还是夫妻关系,都会走向割裂,所以,她不想界定她与陆霖的关系,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心里所想,想和他在一块儿。 和他一起,她总是心情愉悦,轻轻松松的,感受不到人生的沉重。 沉瑶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有了自己的想法,是啊,她如今成长的这么亭亭玉立,这么漂亮,是该有自己的心思,她说,“妈妈我不想阻止你,但是妈妈希望你能保护自己。” 她觉得这话应该对陆霖说才对。 “那个男孩叫陆霖是吧,看来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从今天的处理的事来看,少年很勇敢,而且,背景很可能不太一般,沉瑶握着宋知晚的手,“妈妈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想,他一定会保护好你。” 女人啊,找一个爱自己的,不如找个能护着自己的,这是她这半辈子悟出来的道理。 爱情终究会消逝,但只要还会护着自己,即使不是爱情也好,这样人生也能过的轻松一些。 “妈妈。” 宋知晚反握住她的手,沉瑶的手因为常年忙碌的关系,有些粗糙,她说,“妈妈是一个很勇敢的人。” 她沉吟,“和爸爸离婚吧,我和小辞都会支持你的。” 沉瑶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来,脸上细细的皱纹随着肌肉抖动而颤抖。 她应道,“好。” 宋辞去了同学家,这一整晚都没回来,母女俩简单的吃了一顿晚饭,她回到房间,拿出上次完成的画,她藏的很好,少年的轮廓清晰可见。 抚摸着纸上用铅字笔描绘的线条,宋知晚笑着。 夜晚早已降临,夜空中全是错落有致的星星,宋知晚侧躺着,看着夜空,弯弯的上弦月与她嘴唇弯起的弧度一致,柔软、可爱、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