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暴君,声色犬马》 第1章 尿急使我放弃了羞耻 呃……脑袋好晕,眼皮好沉,好香的味道,好软的……费力的睁开眼睛,我的手居然正抓在一个狐媚女人高耸柔软的某处上,我吓得尖叫一声一下跳起三尺高,之后一把推开了这群衣衫不整的缠在我身上的女人们,浑身哗啦啦掉了三斤的鸡皮疙瘩。 我一脸戒备的盯着眼前这帮目的不明的女人们,喝道:“你、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话一出声,我再次把自己吓了一跳,他奶奶个腿儿的!怎么是个男人声音!我心里咯噔一声,马上低头看了下自己,我穿了一身洁白柔软的宽松绢制亵衣,还长着一双看起来有42码的大脚,身高足有一米八,我心里一惊,赶紧摸了把胸口,我的32a不、见、了! 而且,感觉下边也有点……不太对劲,我刚想伸手也摸一把,那个狐媚女人再次贴过来抱住了我的腰:“陛下,您今天真的喝多了呢,这是您的寝宫,是您允许我们姐妹几个一起来陪侍的呀!” 一众女人们齐声附和了起来……陛、陛下? 我抬脸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处以黑、红、金为主色调的奢华宫殿,华丽精美的烛台上燃着的蜡烛把整个宫殿照得一片通明,我和这帮女人所在的正是铺了厚厚褥子的宽大雕龙木床,龙床四周的华丽帷幔被挽了起来,龙床上一侧的矮桌上摆满了瓜果和美酒,我看到了离龙床不远的衣架上挂着的一件玄色金线龙纹龙袍,还有大带、龙冠、龙靴、配剑…… 脑袋一阵剧痛,原主大量的记忆涌了进来,我大概明白了,我在现代被父母逼婚私逃遭遇车祸穿越到了这个历史上并没有的天元国,还穿成了天元国的第二任新国君赢拓!现在这个场景正是我傍晚时刚刚因为年满二十五还没让后宫生下一男半女而又被太后狠狠责骂了一番,所以一气之下召了一堆后宫女人来长安宫寝殿喝酒玩闹的,因为喝多了酒过于兴奋,原主原本就孱弱的身体竟然猝死了,倒便宜了我占据了他的身体…… 脑子里快速的分析着眼下的现状,这变化有点过于剧烈,要是被他们知道我已经不是他们原来的陛下了,还是个女人的灵魂,那可有点不妙,我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我需要先冷静冷静,想到这里,我忍着又要掉一斤鸡皮疙瘩的不适,尽可能自然的把狐媚女人抱在我腰上的手臂扯了下来。 我尬笑了下:“呃,朕今天喝得太多了,头晕得厉害,有些力不从心,诸位美人就先回去吧。” 诸位美人虽然对我突然改了主意有些不解,却也不敢抗命,终是不情不愿的散去了,我赶紧从龙床上下来走向衣柜前摆放的一面大铜镜,当我看到铜镜里那个面如冠玉、阴柔俊美的脸之时,我才终于可以真正确定,我切切实实的穿越成了一个男人!一个俊美无俦还是个皇帝的男人!这……我滴妈呀!天底下竟有如此美事,这不是太激爽了吗这不是?! 我刚想对着镜子转几圈搔首弄姿自恋一番,突然感觉到小腹一阵憋胀,一股强烈的尿意袭来,许是刚才和那帮女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我夹着腿着急忙慌的在这奢华的宫殿里来回奔走寻找厕所,终于意识到好象古代皇帝上厕所都是由宫女或太监抬马桶进来的,怎么穿越过来十几分钟了也没见有个人进来伺候的? 我冲着殿外喊了句:“来人啊!” 一个机灵又白晰的小太监快步跑了进来弯身施礼:“陛下有何吩咐?” 我:“朕要上厕所!” 小太监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陛下是要小解还是大解?” 我急道:“小、小解,快点儿!” 小太监一阵风的跑了出去,片刻就拎着一只铜制长嘴夜壶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另一个黑黑的小太监,两人引着我穿过后殿去了一个不大的单独空间,白晰小太监弯着腰双手捧着夜壶站在我面前,黑黑的小太监过来伸手就要解我的裤子,我吓了一跳,喝道:“你干吗?!” 正在解我裤子的小太监吓得一个激灵,低着头颤抖着说道:“陛下,奴才是要伺候您洒龙水……” 我这才明白,敢情古代皇帝尿尿都不用自己脱裤子,我强忍着被人在腰里摸来摸去的不适,刚被解下裤子,小太监便把夜壶的长嘴以精准的距离和角度对了过来,被两个太监当面伺候着尿尿,虽然他们也不敢抬头看,我还是相当的尴尬,一时间竟然紧张的有些尿不出来,毕竟,这是我成为男人后第一次尿尿,站着尿尿的感觉……有点怪怪的。 小太监没听到动静,便小声示意道:“陛下,可以洒龙水了。” 尿急使我放弃了羞耻,我也不想让他们看出我其实是个冒牌的,只能尽可能的进入角色,我深吸口气,一闭眼,一用力,哗啦啦一阵舒爽,终于解决了这个人有三急的大事,尿完后小太监居然还贴心的拿出腰间柔软的绢帕帮我擦了一下,这才帮我系好裤子,着实又把我吓了一跳。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两名小太监是负责贴身伺候我的,长得白的是叫小白,长得黑的就叫小黑,小白拎着夜壶拿去冲洗,小黑问道:“陛下可是要入寝了?要先沐浴么?” 我点了点头:“嗯,沐浴。” 小黑引着我去了左偏殿,是一个专门的浴房,地上有一个大大的圆形浴池,里边已经放好了冒着热气的温水,水面上还漂浮着星星点点碧绿的薄荷叶,浴房里已经有两名貌美的小宫女端着铜盆、毛巾、澡豆在等待了,小黑引我进来便退了出去,两名小宫女高点的那个叫柳儿,矮点的叫烟儿,两人很是自然的放下东西走过来帮我脱了衣服,我泡了一会儿,她们便帮我冲洗干净换好了干净的亵衣,全程什么都不用我动手,当皇帝还真是爽。 回到寝殿,小黑已经帮我铺好了床,我正要上床躺下,便见小白又快步跑了进来:“陛下,皇后娘娘在门外求见。” 第2章 你不是要我睡你吧? 原主的意识告诉我,我对这个端庄大方的皇后芈容并无太多感情,对她应该是敬重多于恩爱,外人看来我们是举案齐眉的帝后,其实私下关系相当的疏远,这或许是源于对她的父亲——国师芈匡心里有些忌讳,印象中,除了十八岁大婚那晚为了完成任务宠幸过她一次便再也没有召过她侍寝了,她也大度,并不与我计较这些事情,所有精力基本都放在统领后宫帮我分忧上边,她做得很好,我挑不出什么毛病,但今晚……她主动前来,是为了什么? 我看了眼小白:“你去告诉她,说朕要睡了,请皇后回宫吧。” 小白为难的又说了句:“皇后娘娘说……是太后让她过来的……” 我皱了下眉头,心里有些不快,但今天傍晚时分已经和太后闹了场不愉快,还是不想再惹她老人家生气了,只好无奈的说了句:“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身穿正红色金绣凤纹拖地长袍,头戴精美华丽金凤步摇,在这深夜里还依然显得那么端庄秀丽、雍容华贵的皇后芈容缓缓走到了我的面前,微微弯身施礼道了声:“陛下还未入寝?” 我浅浅说了句:“正打算入寝便听闻皇后奉母后之命前来,朕怎敢不见。” 我看到芈容脸上微微一僵,似乎有些歉意,随即平静的和我的目光对视了一下,淡淡的说道:“今日陛下与母后闹了几句口角,还召了一众后宫豪饮发泄,母后知陛下心里不痛快,担心陛下身体,特差臣妾过来看看。” 虽然心里不痛快,但碍于一众下人都看着,表面工作还是要做足的,我笑了笑挽起芈容的手:“朕知道,你们都是好意,夜深风寒,快进来吧。” 我和皇后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寒暄便打起了哈欠,也是想提醒她我想睡觉了,你赶紧走,但芈容却让随身宫女把长袍、内袍一一脱掉、首饰摘掉,之后又牵起我的手把我引向龙床,我便知道,今晚,她是不打算走了,而我也不敢赶她走,不是怕她,她今天代表的是太后的意思,背后还有权势滔天的国师…… 我木然又不情愿的跟着她坐到了龙床上脱掉了鞋子,却迟迟不想抬腿上床,芈容抚上我的肩膀,深情的看着我,眼里似乎还有点勾搭的意味?她冲我妩媚的笑了笑,软语道:“数年不与陛下同寝,恐是陛下有些不习惯臣妾了吧?” 我却在心里哀嚎:我哪是不习惯!我虽然身体是嬴拓这个男人,但心里却是个正儿八经的女人,你不是要我睡你吧?我鸡皮疙瘩又掉了三斤。 我强行掩饰住脸上的尴尬:“呃……你知道朕并不是个好色的男人,即便不是皇后,朕也没多大兴趣……” 芈容意味深长的挑了下嘴角,轻声道:“可在姜昭仪那里,却是个例外。” 我知道,芈容虽然端庄大方又雍容大度,是个极好的皇后人选,但她毕竟也是个女人,对我独宠姜婉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不止是她,后宫所有女人都在吃姜婉的醋,这些我都心知肚明。 我装作没听见,迅速抬腿上床躺下并闭上了眼睛,避免和她讨论这个尴尬的话题,却感到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随即,一个温香软玉的身子便贴住了我,纤长滑腻的手臂也轻轻环上了我的腰,我身体一僵,却又不敢推她,芈容轻笑:“陛下果然是对臣妾过于陌生了,是臣妾的错,这几年只顾着帮陛下主理后宫,却未尽到一个合格妻子的责任,更没有如母后所愿为陛下生下一男半女,所以今晚才应了母后的意思过来侍寝……来之前,臣妾已经沐浴过了……” 芈容一边说着,一边松开手脱去了自己的亵衣,还自觉的帮我脱起了亵衣,当芈容脱去我的上衣,并将手伸向我的裤子的时候,我浑身再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终于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芈容的手腕:“不要!” 意识到拒绝得有些生硬,我放缓了语气又说了句:“或是今晚喝多了酒,头痛头晕得厉害,有些力不从心了。” 芈容一愣,沉默了片刻,未再强求,也未重新穿上衣物,只拉上锦被抱着我的腰、靠在我的肩上静静躺了下来,感觉……怪怪的,虽然我在上学的时候也和女同学一起睡过,甚至也这么抱过,但毕竟两人都是女生,心思单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难堪和不适,但现在,以男人身体被一个温香软玉的女人抱着,我发现,差别还是挺大。 因为,我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体燥热了起来,甚至有些蠢蠢欲动,芈容的体香夹杂着脂粉香气不时的钻到我的鼻孔里,加上她温热的呼吸在我耳边痒痒的,让我一下就清晰的回忆起初次宠幸她时的场景,我的呼吸一下就不顺畅了,赶紧往床外挪了挪,芈容却紧跟着贴了过来,我再挪,芈容再贴,看来今天她是一定要赖上我了。 我只好坐了起来,芈容也跟着坐了起来,笑笑的看着我,勾上我的脖子,软语道:“陛下既然想了,为何还不肯幸了臣妾?” 我能说什么?我能说我还不会吗?我怕胡乱瞎搞一通露了馅好吗?我在现代也是有男朋友的,但那时候我是女的啊,我就是往那一躺什么都不用管了,剩下的都是男人的事,现在要反过来了,真是可怕,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我看到了芈容眼神里热度,知道她是动了情,当芈容鲜艳欲嫩的红唇软软贴过来的时候,我心里一下就炸毛了,身体刚刚的反应瞬间就蔫了下来,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膈应,扑通一下把身体翻了过去趴下,之后拉上被子不管不问的睡了下去。 我感觉到了身边芈容的失望,她好象也默默的躺下,拉上被子静静的睡下了,并且没再抱我,我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第3章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第二天一早,我正睡得香甜,却被小白在门外轻声唤醒了,原来已经是卯时,要做上朝前的准备工作了,包括入厕、洗漱、更衣等流程,我一动,芈容也醒了,许是昨晚没有得到满足,脸色有些不太好,但还是起身亲手帮我整理衣冠送我出了寝殿的门。 一出门,便看到殿前已经有步辇、仪仗和御林军在等候了,我一眼便看到了殿前那名身材高大、英武俊美的年轻将军,正是原主记忆中的好兄弟、御林军统领祁连,祁连这个人一向沉默寡言、面貌冷峻,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坚定的铁塔,又像一柄随时可以出鞘的利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力量与线条的和谐之美,看得我的心里好一阵的荡漾,也不知道是因为原本我是女人的原因,还是赢拓原本就对祁连有这种感觉。 祁连见我看他,冷峻的表情并没有多少改变,只微微冲我点了点头,示意准备好了,小黑扶我上了步辇,大太监文安指挥仪仗队起身,上朝的地方就在寝殿前边的长安宫正殿,穿过去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但皇帝就是皇帝,皇帝是连路也不用走的,就是这么任性。 半刻钟后,我在大太监文安的搀扶下坐上了高高在上又富丽堂皇的龙椅,虽然在现代时电视剧看了很多次,但当我自己真正坐在这个位置看着分左右两列站立的群臣时,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文安以为我是口干,忙给我倒了杯茶放在龙案上,我端起来浅浅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刚想开口,群臣突然齐齐跪了下来,并齐声哄亮的山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吓得我手里的茶杯轻轻一抖,我赶紧借势放下茶杯清了下喉咙,故作镇定的说了声:“众卿平身。” 大臣们重新站了起来,我这才顾上看了下殿前这些文武大臣们,左侧一列的文官班子是以丞相姜承为首,后边跟着御史大夫窦章,右侧一列的武官班子是以太尉王蒙为首,后边是 我的叔叔固亲王、大将军赢固。 我还打算仔细看一下我的这些臣子们都是何面貌,突然听到左下首的方向一个有些暗哑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了句:“陛下,臣有事要奏。” 原来国师芈匡的位置是在文武两班大臣和我之间,而且单独置了一张华丽的太师椅,众臣站着,唯他一人坐着,充分彰显着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崇地位,我心里很有些不快,一朝文武原本并没有国师这个正式官职,却因为其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又一向擅长蛊惑民心、权势滔天,再加上天元传统,朝中军政大事决定皆需向国师讨问一二,倒是我在朝中最不敢得罪的。 我看向要奏事方才起身的芈匡,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国师何事要奏?” 芈匡:“臣昨日夜观星象,看到一些不太好的景象,心中甚是担忧,想确认并提醒一下陛下多加注意。” 我皱了下眉头:“是何景象?” 芈匡:“臣昨夜亥时在观星台观星,看到紫微星突然暗淡无光、摇摇欲坠,心中大骇,臣正打算亲自去陛下寝宫问安,却发现紫微星突然又恢复光亮,奇怪的是臣又看到土星有侵入太微垣的迹象,实在令臣心中忐忑不安,特想询问陛下昨夜可觉得有何异样?” 芈匡说的这些我一窍不通,便问道:“国师,这星象有何不安,不妨直说。” 芈匡看了我一眼,犹豫片刻方才开口:“请陛下恕罪,那臣就直说了,按昨夜星象,陛下已然驾崩,既然陛下安然无恙,许是臣看错了,但土星侵入太微垣却是预示我朝可能有女王执政,这才是臣所担心和迷惑的地方,所以才问陛下可有觉得异样。” 芈匡此言一出,群臣一片震惊,我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但芈匡的一番解释却让我的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我一直以为国师多半都是骗权骗财的大忽悠,芈匡一番话出来,这他奶奶个腿儿的,说的可是相当的准的,也难怪原主对他如此畏惧,经此一事,我对芈匡的畏惧和忌讳又深了一番,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勉强笑道:“多谢国师为朕操劳,昨夜朕有皇后陪侍,一切安好,并未察觉有何异样,至于国师所言女王执政一说,我朝并无女人干政的情况,或许是国师真的看错了。” 芈匡笑着施礼:“臣看错是小,我朝安定和陛下安危是大,臣也希望是多虑了。” 我:“国师可还有别的事要奏?” 芈匡:“陛下,君不可一日无后,君王不好女色本是好事,但是时候尽快为储君之事考虑了,此事还请陛下提上日程。” 我心里憋火,昨晚刚被皇后赖着想我睡她,好不容易躲了过去,今天一早国师就再把此事当着众臣的面提了出来,实在是让我难堪,想我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国师逼着要多睡女人多生皇子,还要提上日程,实在过份。 我脑子里想起嬴拓生前独宠姜昭仪,隔三岔五的召她侍寝,对男女之事也是想当的热情的,奇怪的是连宠三年,这姜昭仪居然没有怀上孩子,也不知道是赢拓孱弱不能生育,还是姜昭仪身体有问题…… 我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还是耐着性子说了句:“谢国师提醒,朕知道了。” 丞相姜承说道:“陛下,一个月前臣所奏报的改革察举制度的事项,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思索了一下记起了这回事,原来赢拓一直不知如何回复,只是因为担心按丞相所说改察举制为科举制动了某些权贵的利益得罪人罢了,这个赢拓过于宅心仁厚,处事有些优柔寡断、思虑过多,都一个月了还拖着不给回复,办事效率也真是低得够呛。 我:“丞相,朕已考虑好了,准你所奏。” 我话音刚落,我的皇叔赢固便马上出声反对:“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想我朝平定天下刚刚二十年而已,底层草莽民众尚且只知种田养牛,基本大字不识,也不热衷读书进取,他们哪懂治国的道理,让这些人有机会进入朝堂,岂不是要国之不国、天下大乱?” 第4章 全都给朕砍了 太尉王蒙也说了句:“陛下,由贵族负责举荐人才乃先帝所定,且以我朝现状来看,也颇具成效,现在突然要改,恐怕会令忠臣不满、天下大乱。” 我知道这些人就是怕动了自己手中所掌的权势利益,讽刺道:“这就是你们举荐无能亲戚党羽、营私舞弊,用来扩大自己势力,却阻止更多平民人才进入朝堂共治天下的原因?” 王蒙一愣,多半没有料到一向软弱的赢拓敢如此反驳,尴尬道:“这……陛下,臣并无此意,只是——” 我:“不必说了,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再议!丞相,散朝后便跟朕去御书房,朕要颁旨昭告天下正式执行!” 此言一出,朝中权贵又是一片震惊,姜承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欣喜的光芒,激动的拱手谢恩:“谢陛下!那……臣所奏西曹掾刘春和光禄勋太中大夫魏向远收受贿赂,违规举荐多名属官被录用之事,如何定夺?” 我知道丞相问此话的意思,他当然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定罪,而是向我要一个确定要处理这些权贵的确认,我:“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举荐人才中徇私舞弊、危及国体,实乃可恶,拉出去砍了!以儆效尤!” 姜承:“陛下英明,臣遵命!” 赢固和王蒙脸色十分难堪,王蒙动了动嘴似乎想说句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赢固却大喝一声:“陛下!慢着!” 我知道赢固平时仗着自己是开国功臣,又是母后的亲兄弟,在朝中颇有些强势,而太中大夫魏向远似乎正是大将军的女婿,他想阻拦我一点也不奇怪,我冷冷的看向赢固:“大将军莫非要为那两个罪臣开脱?” 赢固铁青着脸:“臣……不敢,臣是想说,陛下所坐江山乃殿前这些文武众臣跟随先帝拼了性命打下来的,而陛下要杀之人皆是这些忠良之后,如此做法,未免寒了大家的心!” 我冷哼一声:“大将军也知江山来之不易,既为忠良之后,却为何不知珍惜?难道不是刘春和魏向远这样的人在亲手将来之不易的江山一点点毁掉吗?” 面对我的质问,赢固沉默了,整个朝堂之上寂静无声,谁也不敢大声喘气,大概是从未见过我如此强势吧,几分钟之后,赢固的语气软了下来:“陛下,这两人尚且年轻,且才能出众,若其愿意改过自新还可再用,臣恳求陛下,念在他们是初犯,请给予他们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从轻发落……” 王蒙也说道:“陛下,请再给这两人一次机会!” 那个刘春是太尉的外甥,我没理会这两人的求情,但心里其实已经暗许了这两人的折中提议,年轻且有才能的人犯错,如知错能改,确实应该给次机会,这次我就是要借机杀杀某些权贵的威风,我把目光看向了姜承,想让姜承应了这份赢固和王蒙的人情,借此缓和一下姜承不惜得罪两位朝中大员做此决定的风险。 我:“丞相,你意如何?” 姜承果然是绝顶聪明之人,故作为难的斟酌一番,而后就坡下驴说道:“既然大将军和太尉一起求情,那便罢免两人官职,允其从基层重新做起,严格监督,视表现再做升降。” 我:“嗯,朕觉得如此甚好,大将军和太尉以为如何?” 赢固和王蒙齐声道:“多谢陛下开恩,多谢丞相从轻处置。” 我把目光看向今天一直有些神色不明的芈匡,本以为他会就此事发表什么意见,却见他只是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闭目养神,我便把目光转向群臣,问道:“众卿还有什么事情要奏?” 赢固:“陛下,今日凌晨臣刚刚得到北关奏报,昨夜一小队胡虏军人扮做猎户欲潜入关,在关口烧杀虏掠了邻近村子几十条人命,被北关将士系数捉拿了,今天一早那胡虏王居然恬不知耻的派人来强行要人,还要我们赔偿损失,否则便威胁派兵来犯,我们还要像往常一样赔给其一笔金银以求和解么?” 我冷着脸:“把这些胡虏军人全都给朕砍了,把他们的脑袋挂在关口给胡虏王看!让他们知道犯我天元的代价!” 赢固大惊:“陛下!使不得!倘若胡虏真的来攻,北关恐要失守!” 我:“北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还有十万守军在守,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将军,我们的劣势是实战能力太弱,你应该做的是让守军加强戒备和操练,多研究应对骑兵对战之术,加强战力,而不是怕胡虏王来攻便屡屡求和,他们不会感恩,只会变本加厉!” 赢固皱了下眉头,淡淡说了句:“陛下,以往屡屡求和是您的意思……” 我突然想了起来,尴尬道:“呃……从今天起,朕的意思变了,那胡虏王兄弟不和,部族争权,自顾不暇,此时索要好处只是虚张声势,你大可按朕所言吩咐下去,他不会真的来攻!” 赢固:“这……” 这时,一个年轻雄壮的武官站了出来,正是赢固的儿子,我那不知天高地厚,官拜光禄勋羽林军都骑尉的堂弟,赢创,只见他一拱手大声说道:“陛下,不若拨给我二十万大军,让我一举攻入胡虏,将胡虏王的人头拿下!” 我看了眼这个一向自以为是的莽夫,若不是仗着他爹是大将军,他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骑都尉这个职位的,我冷冷看了他一眼,胡虏全民皆兵,有强大的骑兵四十万,我朝却只有兵力三十万,其中骑兵十万放在了北关镇守,十万步兵放在南疆镇守,还有十万精锐负责国内和京师安定,这个傻叉却要带举国兵力到北关攻打强大的胡虏?我真是想拿把大锤子把他那颗榆木大脑袋狠狠敲打一番,我看他是从小锦衣玉食从未出过京师呆傻了! 我笑了笑:“都骑尉,你勇气可嘉呀,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朕倒有个更重要很能让你发挥个人能力的差事要给你。” 第5章 一律都给朕砍了! 赢创大喜:“陛下尽管吩咐!” 我:“刚才朕和大将军说了,北关将士将开始着力操练骑兵战术,就是为了应对胡虏侵犯,朕打算赐你安北将军称号,派你过去历练一番,如何?” 我知道古代一些听起来很牛的将军称号其实就是一个虚衔,实则并没有什么实权,把赢创这种蠢货放到北关,搞不好碰到胡虏人还可能丢一条命,赢创膨胀的内心却并不在意些,眼睛冒光马上就要应允,赢固却率先一步奏道:“陛下,犬子无能,实无资格担此重任,还是放在京师担任骑都尉一职由臣监管为好。” 赢创对赢固的自谦似乎很是不满,马上反驳道:“大将军,我愿意听从陛下吩咐建功立业、为国争光!” 我听到赢固低语:“你给我闭嘴!” 赢创没敢再说什么,我早就知道赢固会阻拦,只是想戏耍一下赢创而已,便在心里笑了笑,说道:“既然大将军觉得骑都尉还是留在京师为好,那朕便不勉强了,众卿还有何事要奏,尽快说来……” 御史大夫窦章:“陛下,京郊有一伙强盗占山为王,仗着地势易守难攻,数年来骚扰民众、烧杀掳掠,臣已多次派人许以厚待招安劝降,他们甚至把臣派的官员也给杀了,此事民声载道、怨声四起,陛下看……” 我:“如此恶匪还招什么安,派军围剿,全都给朕砍了!” 窦章:“呃……这……陛下自登基以来,一直主张多施仁政、宽厚待人,这么做会不会……会不会太残暴了……” 我:“窦爱卿,朕问你,若一恶人杀了一个好人你对他仁慈不纠,那他又杀了十个好人,你觉得保住这一个恶人重要,还是救那十一个好人的性命重要?” 窦章:“自然是救那十一个人的性命重要,可是这有违我朝仁以治国的根本啊!” 我:“纵容恶人就是残害好人,朕以后不想再听到为了恶人开脱却置好人安危于不顾的价值观!凡大恶之人,一律都给朕砍了!” 窦章:“遵命……” 丞相司直鲁安平:“陛下,济南郡商阴县有个捕快王通滥用职权,为了私怨把一家十口打入大牢害死,却被商阴县令程放包庇不予处罚——” 我:“砍了。” 鲁安平:“啊?砍、砍哪个?” 我:“两个都砍了。” …… 这一个早上,竟有十来起按律当斩却还犹豫不决拿到朝堂上来请示是否该斩的折子,并不是奏报的官员不懂律法,而是多半都涉及到朝廷高官、权贵的牵连,自己怕得罪人不敢下令,反倒都推到我这里来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要顾及仁政的治国之道对恶人过于宽容,我很是生气,也看得出我一连开口把这十来起按律当斩的案子都毫不留情面的一砍了事,某些大臣颇有些不满,甚至还有人敢大着胆子以仁政为借口来质疑和冲撞,皆被我驳得哑口无言。 我冷着脸看着这些文武百官,厉声道:“众位爱卿,你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有的还是跟随先帝打江山的开国重臣,实行仁政是先帝定下的,但现在来看,朕觉得某些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实行仁政的初衷,开始不把朝廷、朕、律法放在眼里了,若再予纵容,恐怕以后天下将会混乱不堪,再无公平安定所言,朕今天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仁政要施,但作恶者也定要严惩,以后不要再顾及犯人权位、出身,也不用顾及是否有违仁政之道,都不要再拿到朕面前明知故问,犯了死罪、一律当斩!有谁敢胆无理阻挠便是同罪,一并处斩!还有事要奏吗?” 朝堂上一阵死寂,众臣纷纷低下了脑袋,连大气也不敢出,足足沉默了有好几分钟,国师方才起身慢条斯理的说道:“陛下一日之内连砍上百人的脑袋,杀戮过重,难免不给百官和天下以暴君的印象,还是当多施仁政,多积阴德,或许方才改善子孙不昌的命数。” 我直直的看向芈匡,平静却坚定的开口:“这些人原本就是当杀之人,是大臣们碍于权势牵扯不敢作主方才集中报与朕来决断,亦或是担心朕背上不仁的骂名,倘若他们都能及时按律定罪,朕也不必一日斩杀百人了!再说,朕还年轻,正是需要在政事上多费心力之时,开枝散叶并不是朕现在最当紧的事情,现在说朕子孙不昌恐怕还为时过早,国师多虑了。” 本不想怼芈匡的,但他这话说得太让我窝火,我按律处理国事,他却还要总结性的来插一嘴,以彰显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崇,我自然是不快的,我虽然有些忌讳他,但却已不是过去懦弱的赢拓,还是应该让他明白一下自己的身份地位,我才是天元朝的王。 看得出,芈匡对我今天的表现有些惊讶,也有些不快,就那么定定的和我对视了片刻,而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默默的坐了下来,又有几个文武官员唠唠叨叨奏报了一堆无关紧要的事,听得我真是头晕脑胀、昏昏欲睡,原来上朝这么难受,不是刀光剑影、权势纷争就是枯燥乏味的汇报,第一次上朝,新鲜感过去之后我便知道,朕……不喜欢上朝。 底下还有个白胖官员在絮叨什么地方上某个县谷子种子不良的琐事,我也不知道他不逐级上报上属,跟我一个皇帝说这些做什么,刚才一口气儿砍了十来个跟官员有所牵连的人犯和一众奸人的脑袋,我想百官肯定都在心里骂我是个暴君了,我便耐着性子听这白胖官员絮叨,给自己挽回一点儿仁君的人设,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朝着站在殿门口的祁连看了过去,祁连一直就那么精神高度紧张的站在殿门口注视着殿内每一个人,以确保我的安危,我敢打赌,如果在朝堂之上有哪个官员一时发疯敢冲撞我,祁连会一息之间便会冲到我面前将此人的脑袋砍下,有他在,我心里莫名的安定。 第6章 心里又有些荡漾了…… 与我长年不出宫殿养出的苍白肌肤不同,祁连因为经常在宫苑各处巡视和操练,他的肌肤是小麦色的,脸很瘦,且线条硬朗坚毅,单眼皮的眼睛深邃明亮、沉静犀利,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子下是紧抿的薄唇,透着股冷烈禁欲的气息,啊,我承认,现在男身女魂的我心里又有些荡漾了…… 在龙椅上坐了将近两个小时,我实在有些坐不住了,便换了个姿势,把身子往龙案上靠了靠,用右手臂在龙案支起下巴眯起了眼睛,然后痴迷的紧盯着祁连冷峻的脸和紧抿的薄唇,甚至恬不知耻的幻想着吻上他的唇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会是柔软的还是坚硬的?冰凉的还是温热的?他被黑色盔甲包裹之下的欣长身体会不会有八块腹肌?手感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我无限荡漾之时,感觉到有人在扯我的衣袖,我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是大太监文安,我收回眼神回了下头:“何事?” 文安低声道:“陛下,众臣已奏报完毕,您可以宣布退朝了。” 我心里欣喜,这帮大臣终于都说完了,真真儿的是太好了呢,我重新坐政,威严的环视殿前众臣,中气十足的喊了句:“退朝!” 刚从龙椅上走下来,小白便麻利儿的拿过来一方柔软洁白的绢帕帮我轻轻的擦了下嘴角,我看了眼小白:“朕的脸上沾了污物?” 小白附耳过来压低声音:“陛下,您嘴角有口水……” 我一下便想起定是刚才看祁连太过荡漾了,自己竟未发觉,也不知有没有被文武百官瞧见,文安肯定看见了却并未提醒,真是可恶,稍一琢磨便知这文安这只老狐狸相比小白的单纯更是心思老道,文安怕是故意表现出他没有看到我的囧相,这小白倒是毫无忌讳,只一心想要帮我擦拭…… 我心里对小白的单纯有了几分好感,便看了他一眼,故意意有所指的问了句:“你刚才在朝堂上是看到朕对谁流口水了?” 小白傻乎乎的跳进了我为他挖的陷阱,笑嘻嘻的道:“看到了,陛下一直对着祁统领流口水呢,不过祁统领长得是真帅,气质又好,武功又强,听闻举朝上下有很多人都暗恋祁统领呢,而且,无论男女。” 听小白这么说,我心里隐隐有些醋意:“这是真的?那祁连可曾婚配?” 小白:“没有呢,听说给祁统领说媒的人把他家门槛都踏破了,他一直以自己年轻尚轻想要建功立业为由,拒绝了许多官宦之女,也是个怪人。” 这话听得我颇是舒服,不免一拍大腿赞道:“嗯,男子汉大丈夫本该以建功立业为重,朕甚欣慰!” 小白:“陛下您不会对祁统领也……” 我:“瞎说什么!朕是个男人,怎么能对男人——”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在古代,贵族之间喜好男风似乎是个公开的秘密,倒是比现代要开放多了,而且据我所知,不少官员家里都在私下里豢养男宠,原主的记忆有些残缺,我不确定赢拓是否原本对这祁连也有些情愫,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我,真真儿是喜欢死他了呢! 小白卖乖道:“陛下,男人喜欢男人在天元也不是什么大事,您要是不好意思说,奴才帮您给祁统领传个信儿?” 我:“闭嘴!朕乃一国之君,和祁连是君臣,怎可乱此礼数!此事不准再提!” 小白吐了吐舌头:“奴才知道了。” 我抬头看了下散朝后陆续离开长安殿回各自官署办公的群臣们,好多都三五成群的扎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我示意一直静静的跟在后边的小黑道:“小黑,你去听听他们都在议论什么,一会儿去御书房向朕禀报。” 小黑点了点头快步跑了过去,大太监文安问了声:“陛下,今儿个还要先去长乐宫和太后一起用早膳么?” 赢拓是会经常在下了早朝之后陪太后一起用膳的,很多时候皇后芈容也会一早去长乐宫请安,并陪太后一起用早膳,但昨天却和太后闹了些不愉快,也没满足皇后,恐怕今天过去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我,便有些犹豫了。 我:“还是不去了吧。” 文安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说了句:“陛下,恕老奴斗胆,昨儿个您和太后有了些口角,许是心里还有些放不下,但太后就您一个儿子,您还是过去看看为好。” 我思索了一下,文安确实是为我着想,说的有道理,我不能逃避,便点了点头,让步辇转道去了太后的长乐宫,果不其然,一进门我就看到母后和皇后两人正静静的跪坐在条案上用膳,见我进来,母后看了我一眼,淡淡说了句:“陛下散朝了?” 皇后则起身向我施了个礼:“陛下万安。” 我嗯了一声,马上就有宫女取了膳食放在了专属于我的位子的条案上,我径直坐下,看了下条案上的食物,有米粥、炖肉、小菜、茶水、糕点、瓜果,精美、丰盛,但并不奢靡,这是我穿越过来的第一餐,尝了下味道,总体来说比较清淡,还算可以。 问过安之后,三人安静的用餐,气氛有些压抑和沉闷,我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母后打破了沉默,说道:“陛下,昨个儿哀家与你拌了几句嘴,你也不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召那么些个女人去豪饮胡闹,你从小身体孱弱,还是多注意为好。” 我:“母后所言甚是,儿臣知错了,以后定不会如此了。” 太后:“昨个儿我特意让容儿去看你,听她说你身体不适并未宠幸于她?要是不舒服可要及时找太医来调理,子嗣之事不可忽视。” 又是这件事,我放下筷子淡淡开口:“儿臣昨晚只是有些醉了,身体无恙,母后不必挂念。” 又是一阵沉默,无论在哪个年代,父母总是和子女有代沟的,更何况我是一个穿越而来的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太后:“陛下独宠姜昭仪三年,她却一无所出,日后还是应该多召幸其他后宫,雨露均沾,哀家最盼望的还是你跟容儿能多生几个皇子皇女,让哀家尽早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第7章 御花园花儿都开了呢! 我敷衍道:“知道了。” 太后:“听闻今个儿你在朝上下令一连砍了十来个官员和数十名恶人的脑袋?” 我心里咯噔一声,母后这消息知道的倒是挺快,我:“是,他们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按律当斩。” 太后:“话是没错,可我天元朝自开国以来便以仁治国,陛下如此任性,哀家恐你落个暴君之名。” 我已经吃不下去了,便放下了筷子,说道:“朕吃好了,这就去御书房处理事情了,母后万安。” 说完,我站起身走了出去,隐约听到母后轻叹了句什么,也未作理会。 来到御书房,文安帮我斟了茶,我便拿起书案上堆得一摞摞的奏折看了起来,本以为既然能写成奏折专门奏报给皇帝看的一定都是需要隆重请示的军国大事,没想到真是杂七杂八奏报什么的都有,有一个小县主管乡事的廷掾居然在奏折里写,他有一个家传的多生儿子的秘方,愿意为我分忧,献出来让我多生几个皇子,我也真是……皇帝没有儿子,举国天下都跟着着急了。 忙了一整个上午,终于把案上的奏折批了大半,仅有十几项是需要我认真批阅的,其他不需要我决断的都分类整理好转交各负责大臣了,再剩下那些絮絮叨叨的我直接看一眼就扔到一边了,在御书房用完午膳小憩一会儿之后,又用了半下午的工夫我便把剩下的都处理完毕了,文安惊讶于我的高效,直言我之前每天要处理这些奏折到深夜,无论轻重缓急事项大小皆亲自认真批复,我也是无语,敢情这个赢拓连个最基础的统筹方法都不懂。 此时正是春季,气候已经十分温暖,我看到御书房门外的几丛迎春花开得灿黄一片,为这有些冷静的后宫增添了些许欣欣向荣的生机,我看了眼文安,问道:“文安,今日可还有安排其他事务?” 文安:“禀陛下,没有了。”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臂,小白机灵的跑了过来,低声道:“陛下,要不要去御花园走走?御花园花儿都开了呢!” 我看了小白一眼,心里一乐,怪不得赢拓的记忆中最宠这个小白,这小子虽然有时候有些单纯,但还真是最懂我的心思,脑子又机灵,小黑则相对来说比较沉闷,这俩年纪十四五岁、平日负责贴身伺候的小太监便是离我最近的人了,而大太监文安则主要是在上朝的时候或是在御书房帮我处理一些重要的事务,也担负着帮我向各级官员及各宫传达旨意和消息的主要任务,三人的主要职责是有区分的。 我:“好,文安,你帮朕在御书房值着班,如有人临时奏事就去御花园找朕,朕去御花园走走。” 文安:“遵旨。” 我带着小黑和小白往御花园走去,一路上小白不时的拿眼偷偷看我,我突然开口问道:“朕脸上有灰?” 小白:“不,不是,陛下,是奴才觉得您从昨夜里开始好象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呢!” 我挑了挑赢拓好看的眉毛:“哦?哪里不一样了,说来听听。” 小白:“就是,就是,感觉您好象脑子一下子聪明了许多,做事条理了许多,眼界高远了许多,气势霸道了许多,您好象更像个皇帝了!” 我心里微微有些尴尬,在现代的时候,我爸从小就把我这个独生女当男孩子培养,不然也不会在现代给我一个女孩子也取名为赢拓,而取这个名字只是因为他在一款战争策略游戏里的角色就叫这个名字,是个一心想要协助秦始皇建功立业的大将军,导致的后果就是,外表看,长发飘飘、白晰文静的我是个标准的淑女,实则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个性强硬的女汉子,所以穿越过来成了个男人倒也没有太过离谱儿,咳,真不知道该怪我那坑闺女的爹,还是该感谢我那把我养成女汉子的爹…… 我瞪了小白一眼,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我:“你的意思是朕以前脑子有些笨、做事没条理、眼界又短浅、气势还软弱,根本就不像个皇帝?” 小白一下就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失了言,吓得一个哆索扑通一下跪到了我的面前:“陛下饶命,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认罚!” 我:“你自己说,该怎么罚?” 小白瞪着天真的大眼睛:“掌、掌嘴?” 我:“自己掌。” 小白伸起手十分真诚的在自己脸上左右开弓扇了几下,我本以为他会自己作弊轻打,没想到还真实诚,我赶紧喝了一声:“可以了。” 我看了眼小黑,好奇道:“小黑,你怎么总不说话。” 小黑看了眼小白,小声嘀咕了句:“祸从口出,少说话就能少犯错、少受罚。” 我竟无言以对,我:“小黑,刚才让你去听那些大臣们散了朝在嘀咕什么,听到了吗?” 小黑:“回陛下,听到了,大臣们分成了三个阵营,以丞相和御史大夫为首的阵营对陛下今天一连下令砍杀上百个恶人的坚决表示热烈的赞赏,而以太尉和大将军为首的阵营则家深深担忧陛下有成为暴君的迹象,另外还有一拨儿人对陛下今日朝堂之事保持中立观望。” 我冷哼一声:“朕早料到了,走吧。” 在现代我去过故宫的御花园,可以说是相当失望了,又小又破的一个小园子,心里便想天元朝的御花园或许也跟故宫差不多吧,刚走到门口,一阵夹杂着花香的空气便扑面而来,等进了园子才发现,这个园子可比故宫的大多了,原主脑中对御花园的记忆有些残缺,好些细节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似乎是有一个叫镜湖的湖的。 进了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粉色的樱花花海,樱花树下是一片片灿烂的黄色油菜花海,另外还有月季、芍药、牡丹等等,各种叫不出来名字的花争奇斗艳,御花园的中心是一汪翡翠一般的镜湖,镜湖中心有假山、亭阁,湖里有大片大片的荷叶,青石铺成的小径绕着镜湖,小径旁是高大的樱花树,微风吹来,缤纷的樱花落在我玄色的龙袍之上,还有不远处的油菜花瓣也被吹落粘到了我的袍角之上,此情此景,果真如同在画中一般。 第8章 啊,朕的宠妃! 如此美景,我只想一个人徜徉在这如画的花海之中,回了下头却发现从早上去长安殿上朝,到去长乐宫陪太后用膳,再到御书房批阅奏折,现在又到了御花园,我的二十名随身护卫都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祁连做为统领在宫中有自己的官署,并不会一直跟着护卫队,他不在时会有护卫队长带队,没有祁连,我便觉得这些人身穿铠甲的木然汉子有些碍眼了。 我看了眼紧紧跟在我身后十几步远的那个记不住名字的小队长,说道:“你们离朕远点儿,保持在百步以外。” 小队长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的退出了几十步。 我陶醉的呼吸着带有花香的空气缓缓绕着镜湖走着,不经意间发现镜湖假山的亭子里有一个身穿白衫的婀娜身影,此时正静静的立在亭中看着湖面碧绿的荷叶发呆,远远望去,此女颇有一股天下皆醉我独醒的出尘气质,我在脑中搜索了一通赢拓的记忆,终于记起来她便是母后和皇后嘴里所说的,三年以来被我独宠的姜昭仪姜婉,记忆中只记得她极美,但对她的容貌细节却有些模糊了,我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我该过去跟她打个招呼? 我正心里忐忑间,小白在一旁说道:“陛下,是姜昭仪,她一向最喜欢到园子里来赏花的。” 我:“哦。” 我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因为姜婉所站的角度是背对着我的方向,她又沉醉于湖面上的荷叶,直到我走过连接湖岸和湖心的木道来到她的身边,她方才察觉到了亭子里多了一人,便回身看了我一眼,我终于看清了这个被我独宠了三年的女子的脸,这是怎样一张清丽脱俗又倾国倾城的脸啊,肤色白晰的如同透明一般洁白无暇,清秀的柳眉之下一双杏眼清澈干净脉脉含情,小巧挺翘的鼻子,红润饱满的樱唇,乌黑光亮的长发上散落在盈盈一握的腰间,微风吹来,粉色的樱花纷纷落在她飘动的白衫上,如同画中仙子一般的让人倾倒,我承认,既便我现在是男身女魂,面对这么一个绝色的女人,也难免心中砰砰乱跳,有些情不自禁,这就是美的魅力,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会让人心动。 转过身,姜婉朝着我浅浅一笑,三千粉黛无颜色,回头一笑百媚生,看得我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对我弯身施了个礼,淡淡的说了句:“不知陛下到来,臣妾……失礼了。” 我已经看她看得有些傻了,痴痴呆呆的盯着她的脸,下意识的说了句:“平、平身。” 我听到身后的小白噗嗤一声偷偷笑了出来,才意识到我面对的是我的宠妃,不是文武百官,说什么平身,一般情况下爱妃说失礼了,我是应该过去把她扶起来,温柔的说句‘不当紧’,然后就顺势把她拉到怀里啊。 姜婉也看出了我的囧相,浅浅说了句:“陛下今天怎么了,好象刚刚认识臣妾一般。” 我挑了挑嘴角,大着胆子抚上她的肩膀,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姜婉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清傲性子,只软软的靠在我的肩膀上继续看着湖里的荷叶,不再言语,我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开口问道:“现下才刚三月,又没有荷花,婉儿在看什么?” 姜婉淡淡说道:“臣妾是在看那躲在荷叶下的鱼儿,羡慕他们在这镜湖中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我记起这镜湖中养了一种漂亮的红色金鱼,这种鱼最喜欢躲在荷叶底下游来游去,原来姜婉是在看鱼,我听出她的语气里有几分浅浅的惆怅,转头看了一眼,她的脸上似乎也有些忧愁,便问道:“婉儿最近可是有些沉闷?” 姜婉看向我:“午膳时,皇后来找臣妾了。” 我皱了下眉头,知道皇后心里一向对姜婉有些芥蒂,两人除了一些必要场合私下里很少来往,姜婉又不像另的后宫那样喜欢趋炎附势巴结皇后,可以说表面上两人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我预料到皇后找姜婉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有些紧张:“皇后找你?可有什么事?” 姜婉淡淡开口:“陛下不必担心,也没有什么大事,皇后只是见臣妾被陛下独宠三年尚未生下一儿半女,特意带御医帮臣妾过来诊治,御医说臣妾体寒,恐怕无法为陛下诞下子嗣。” 我心里琢磨着皇后此举的用意,难不成是为了提醒姜婉,她不能有孕,所以要自觉些不要独占我的宠爱?在现代关于宫斗的小说和电视剧我都是看过的,后宫步步惊心、处处危险,一步走错都会万劫不复,我自然会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我看出了姜婉脸上的伤感,心中一阵心疼,忍不住把她拉到怀里在她光洁的脸上浅浅印上一吻,轻声安慰道:“婉儿不必过虑,你我都还年轻,体寒又不是什么重症,让御医给你好好调理调理便是,再说,朕本来对子嗣也没多大兴趣,不生也罢。” 姜婉:“婉儿也并不在意,恐怕皇后的本意也是想暗示臣妾识趣,陛下还是多宠幸皇后,由皇后为陛下生下子嗣立下皇储却是名正言顺的。” 我:“这些事朕心中自有计较,你只需要知道,朕的心中是最倾心于你的。” 姜婉:“那……陛下今晚会去长春殿么?” 我心里咯噔一声,长春殿是姜婉的寝宫,我要是晚上过去留宿必定需要临幸于她,我真的不确定我能否做到,一夜之间从女人变成了个男人,我刚刚适应了站着尿尿这件事,让我睡女人,这个……我心里还是相当抵触和害怕的,万一不行……怎么办?姜婉会失望、难过还是怀疑我? 在我犹豫的功夫,姜婉体贴的说了句:“陛下日理万机,若不便也没关系。” 我赶紧借坡下驴:“呃,是,朕最近、最近是有点儿忙,改天一定到长春殿看你。” 第9章 臣……不敢亵渎圣体 我察觉到姜婉的眼神里略有些失落,姜婉从我的怀里站了起来,弯身向我施了个礼:“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天色渐晚,夜晚寒凉,陛下也别呆太久了。” 我:“好。” 姜婉有些落寞纤瘦身影飘然而去,我隐隐有些惆怅,小白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陛下,姜昭仪看起来有些伤心呢,您怎么不应了她呢!” 我:“又多嘴了?” 小白吓得吐了吐舌头:“奴才自己掌嘴!” 却只是作势啪啪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脸,我本也不是有心要罚他,姜婉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天色也渐暗了,便觉有些无趣,也起身出了园子。 回到寝宫用完晚膳时辰尚早,这里也没有网络和手机,便觉得无聊的很,换了件舒适的便服,我去了右偏殿的书房,在书架上一通乱翻,都是一些大部头理论性的枯燥著作,用的还是文言文,连本通俗的杂书小说都没有,更觉无趣。 小白一边帮我重新收拾起被我翻乱的书架,我:“小白,你能给朕弄到一些白话的杂书来看看吗?野史、秘闻、小说之类的?” 小白惊讶的张着嘴巴:“陛下以往可是非常喜欢看这些圣人著作的,怎么突然想看那些不入流的市井杂书了?” 我:“你就当朕看得腻味了想换换口味吧,你到底能不能搞到?” 小白:“搞倒是能倒到,可那些杂书在宫中是不允许出现的,要是被查出来是奴才搞进来的,可是要受罚的呀!” 我:“你只管搞来看看,朕不会让人发现的。” 小白:“那奴才等有机会出宫的时候帮陛下搞几本。” 枯坐在书案前实在难受,我心里不由得想起祁连挺拔的身姿和英俊的脸,我:“小白,祁连现在是不是已经散班回营了?” 小白:“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外廷的营房休息了,陛下是想……” 我:“召他过来,就说……朕有事找他。” 小白:“奴才马上就去!” 只半刻的工夫,祁连便一身铠甲整整齐齐、面色严肃的站在了我的面前,拱手朝我施礼后语气简短有力的问道:“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有何要事?” 记忆中私下没有外人的时候,我都是直接叫他名字的,我:“祁连,不用那么紧张,没什么要事,我是想问下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祁连一愣,随即答道:“臣的时间随陛下差遣。” 我看了看自己孱弱的身躯,又看了看祁连英挺的线条,叹道:“祁连,朕这些年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现在想改善一下,你有时间便陪朕练练体魄吧,像小时候我们一起练功一样,把盔甲脱了吧,不用太过拘束。” 我看到祁连有些惊异和犹豫,便问了句:“怎么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处理?” 祁连:“臣……没有。” 说完,祁连便有些不自在的卸去了盔甲,露出里边深蓝色的长袍来,更衬得祁连的身姿高挑挺拔、英武不凡,隐隐可以看出长衫下他肌肉的线条,祁连:“臣记得年少时陛下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只是后来跟随先帝学习政务用去了大部分的时间,倒把练功给荒废了,所以现在才会有些瘦弱,以臣之见,练个一年半载,陛下的体魄便可足够强大。” 我:“那好,我们便开始吧,先从什么练起?” 祁连看了下长安殿前的空地:“先从最基础的体能训练开始吧,跑步、俯卧撑、举重。” 在现代我是最讨厌运动的了,特别是跑步、俯卧撑、举重这类枯燥乏味又消耗过大的运动,但现在不同了,有祁连在,一切都不是问题,我这身体实在是太过羸弱,跑了几圈就已经气喘嘘嘘,俯卧撑做了十个就累趴下了,举重则连院子里一块只有十斤的石头都举不起来,而祁连却可以轻松自如的一口气跑上百圈、做二百个俯卧撑、举起三百斤的石头,看得我真是惭愧又汗颜。 本来,我是想练一个时辰的,只坚持了半个时辰就已经瘫到了地上动弹不了了,还不小心在举石头的时候闪到了腰,祁连自责的把我扶进了寝殿的龙床上,说道:“臣没有准确预估陛下的身体现状,臣知罪,臣这就叫御医过来为陛下看腰。” 我:“不当紧,一点小扭伤而已,我记得你挺擅长用按摩手法缓解跌打损伤的,便帮朕按一下吧。” 祁连:“陛下,臣……不敢亵渎圣体。” 我:“如果治伤是亵渎圣体,那御医们还不个个都得被砍了头?你若不从,就是抗旨。” 祁连沉默了片刻,低低应了句:“臣……遵旨。” 祁连虽然应了下来,但却迟疑着不动,我仗着自己是皇帝的身份,大言不惭的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帮朕把外袍脱掉。” 祁连默默的把我被汗水湿透的月白色长袍脱掉,露出里边轻薄柔软的白色亵衣来,我趴在了龙床上,感觉到祁连将自己清瘦有力的大力轻轻的放在了我的后腰上,之后一下下温柔又不失力道的按揉了起来,柔和的力道有效的缓解着我紧绷又酸痛有肌肉,我和祁连的手只隔了一层柔若无物的亵衣,祁连有力的双手带着热度在我敏感的后腰按揉,片刻功能,我便舒适得忍不住轻声呻吟了起来,连我自己都没意料到,我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竟会有如此动人、婉转又透着几分性感的声音会从赢拓这个男人的喉咙里发出来,我感觉到祁连按在我后腰上的手猛然一僵停了下来,猜测到或许他也被我的呻吟惊到了,不由得有些害羞,却故作不知的问了句:“怎么停下了?” 祁连复又继续按了起来:“手、手有些酸了,缓了一下。” 我故意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小麦色的脸上似乎多了点红晕,表情也有些不自在,心里得意的暗笑了起来。 按了有两刻钟左右,感觉差不多了,我说道:“好了,可以了,陪我去浴房沐浴吧。” 第10章 果然有八块腹肌呢 祁连的手又抖了一下:“臣……不敢。” 我假装愠怒:“朕叫你陪你就陪,你敢抗旨?” 祁连没说话,我当他是默认了,又催促道:“朕身体无力,你抱朕过去。” 说完,便自觉的起身伸出了手臂,祁连身体僵硬、脸色发黑,十分机械化的拦腰将我抱起,我顺势将两条手臂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就这么大胆又肆无忌惮的抬头看着他英俊好看的脸,他的唇现在就近在我的脸前,只要我想,轻轻往前一凑就可以亲到…… 祁连不敢与我对视,目视前方、心无旁骛的抱着我往浴房走,等来到浴房,祁连大大方方的脱光了自己的衣物,我却反而有些害羞了,因为……我的内心其实是个女人哪,虽然垂涎祁连美色,但也有点有贼心没贼胆的…… 祁连脱了衣物,已经打算迈步走进浴池了,意识到我还没进来便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下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囧得我差点捂上眼睛尖叫,但我马上便意识到现在我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九五至尊的陛下,我怕什么! 我赶紧三下五除二脱了衣物赶在祁连前面哧溜一下坐进了浴池里,却注意到祁连的脸色有些奇怪,许是没见过我这个在他面前也会害羞的男人?可明明……刚才按摩的时候他听到我的呻吟,也害羞了嘛。 祁连紧接着也迈步进入浴池坐了下来,并且闭上眼睛在池子里小憩,我偷眼观察祁连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健美身姿,果然是有八块腹肌呢,我忍不住在池子里小心翼翼的悄悄朝他溜了过去,祁连闭着眼睛没有动静,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感觉到我的接近,还是故意假装没感觉到,我也不管那些了,挨着祁连靠着浴池边缘坐了下来,坐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邪恶的小手手在他的腹肌上轻轻戳了一下,祁连一下就惊醒了过来,赶紧坐正,一脸紧张的看着我:“陛、陛下!” 我假装自然道:“不要紧张,朕是羡慕你的腹肌。” 祁连不自在道:“陛下若按臣制定的方案每日练习,两个月便可练成。” 我:“来,帮朕搓下背。” 祁连拿过毛巾一下下轻柔的帮我搓着,搓到舒服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呻吟了起来,马上,我又感觉到了祁连身体的僵硬,恐怕脸也又红了吧,我得意的闭着眼睛想着,干脆直接靠到了他坚实的胸膛上,祁连不敢推我又不敢动,捉弄够了他,我便让宫女取了衣物穿上走出了浴池,又让小白取了件我的干净便袍给祁连穿上了,这才放祁连回营房。 我刚躺下,皇后便又来了,我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让皇后进来了,并且也没有起床重新穿衣服,就在床上坐起来靠在了床头,看着款款走进来雍容华贵的皇后,不咸不淡的问了句:“皇后今天也是奉母后命来侍寝的么?” 皇后一笑,自然的坐在了床沿上:“今日是臣妾自己想念陛下了。” 我想起下午在御花园碰到姜婉,她说皇后暗示她不要独占帝王宠的事,便想问一下皇后,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合适,我这么一说皇后岂不是知道姜婉把今天的事告诉了我?皇后怕是觉得姜婉在我面前嚼舌头了,于是便闭了嘴没说话。 皇后脱了鞋子和外袍自顾自的钻进了被窝并靠在了我的肩上,抱着我的腰轻声说了句:“陛下,臣妾刚刚在殿外碰到祁统领了,他穿着陛下的袍子出去的。” 我:“哦,是朕召他过来帮朕锻炼身体的,他的袍子被汗湿透,朕便随手拿了件给他。” 皇后:“原来如此,祁统领俊美英武天下皆知,听闻朝中几个大臣也打过他的主意,陛下还是多加避讳才是。” 我有些不快的钻进了被子,闷闷的说了声:“不劳皇后费心。” 皇后却如同一条滑溜的蛇般顺势钻进我的怀里缠上了我,在我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陛下,臣妾……想跟您生个孩子了……” 我浑身鸡皮疙瘩又掉了三斤,赶紧往一侧挪了挪:“呃,今日训练了两个时辰,消耗了太多力气,朕实有是有心无力,呵呵,有心无力。” 皇后酸酸的道:“臣妾是不是没有那姜婉温柔体贴、热辣大胆,所以陛下才对臣妾无法动心?” 我赶紧辩解道:“不不不,不是的,皇后魅力无边,是朕的问题。” 皇后纠缠良久,见我无动于衷,最终还是放弃了,我终于松了口气,睡了过去,这一晚上做了许多可怕的噩梦,数次梦到我在睡梦中被皇后霸王硬上弓,可把我给吓坏了…… 穿越过来这几天,白天上朝、批阅奏折、接见大臣,晚膳后由祁连陪着锻炼身体,白天的日子很枯燥,只几天我便厌烦了,每天的乐趣就是晚上和祁连接触的一个时辰练功时间,别看祁连外表冷峻、寡言少语,看起来是个木讷又冰冷的护卫,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温柔、体贴又细心的男人,我想,如果我还在现代,是女人的身份,一定愿意嫁给他。 在祁连用心的指点和陪练下,我明显感觉到我羸弱的身体有了些改善,连饭量也增加了,每天我最怕的时间就是晚上入寝的时候,皇后那边得了母后的默许,一改过去多年的清心寡欲,见我不去长平宫找她,便每晚主动来我的寝殿清泉殿陪侍,一心一意的想要我宠幸她,和她生个孩子,每晚用尽手段勾引我,我这个男身却是个女魂,有时候本能使然也会有所反应,但一想到要和一个女人亲热,便瞬间熄火,没办法,要跨越这种性别心理障碍不是那么容易,况且,我觉得最主要的是,我不喜欢她。 今天,是我穿越过来第六天的日子,我已经习惯了每日卯时起身准备上朝,不等小白在外边提醒我便起身坐了起来,皇后在一旁呢喃了句:“陛下起这么早做什么?” 第11章 女人都是会吃醋的 我:“朕该上朝了。” 皇后坐了起来,抚上我的肩膀:“陛下忘记了?今日休沐,不用上朝,陛下躺下再睡会儿吧。” 我才意识到,天元朝的工作制度是上五休一,今天是休息日,但见皇后借势就要抱着我躺下,我心里便有些睡不着了,我:“早起习惯了,朕起来走走。” 皇后叹了口气:“那臣妾便陪陛下走走吧。” 我:“不必了,早上风凉,皇后多睡会儿再起身。” 皇后还是起来了,我只好由着她跟着我,穿越过来六天,我每天的行程都被定得死死的,几乎都是在寝宫、长安殿、御书房几个地方活动,有时候去一下长乐宫和御花园,除此之外,这诺大的皇宫并未仔细的看过,赢拓残缺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便打算出来走走、看看。 我和皇后穿着便服披着披风出了寝殿,小白小黑、柳儿烟儿还有皇后随身的两个宫女茗儿、香儿都跟了出来,我不喜欢这么大的阵仗,便让他们都在宫里等候了,只和皇后一起走了出去,身后的御林军护卫队又马上跟了过来,是一个小队长带的队,想来祁连今日也休息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皇后敏感的察觉到我脸上的失落,问了句:“陛下怎么了?” 我:“没什么,走吧。” 皇后:“要不要备步辇?” 我:“不必,朕这几日跟着祁统领锻炼身体,已然强壮了不少,朕也想自己走走。” 我和皇后默默的在皇宫走着,我把外廷走了一遍,外廷的主要建筑是位于正中心的长安殿,也就是我上朝的地方,左右两侧的一些建筑是御林军营房,大臣上朝的休息处,皇子皇子读书的学堂,习武场等,长安殿后边还有临华殿,是召见大臣之用,两侧的永宁殿、永安殿是散朝后一些官员需要处置皇帝交办的事务的办公场所。 穿过外廷,便进入了内廷,内廷的东侧主要建筑便是我所住的面积最大的建筑群长安宫,两侧还有几处独立的面积小些的宫殿,如长信殿、长定殿等,印象中是为了未来皇子而备的,现在因为我没有诞下皇子,所以是空置的。 西侧则是长乐宫,仅次于长安宫的建筑群,便是太后的住所了,紧挨着太后的那座面积差不多大小的宫殿便是长平宫,是皇后的住所,再往里就是北部这一片区域,中间是御花园,各品级后宫的住所绕着御花园依次而建,这么看来,这整个皇帝,住处最舒适的便是这些后宫女人们的住所了,我想应该是考虑到她们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宫里,方便他们去御花园走走散心吧,毕竟,皇帝、皇后、太后、皇子们如此尊贵,是没她们那么闲可以天天泡在园子里的。 我往北侧的后宫区域望了一眼,一眼便看到地势最佳处的那座清雅又不失华丽的长春殿,便是我最宠爱的昭仪姜婉的寝殿了,后宫四昭仪的寝殿都离得不远,长夏殿住的是王倩,太尉王蒙之女,长秋殿住的是窦颖,御史大夫窦章之女,因为现在只有三名昭仪,长冬殿现在是空着的,其他还有一些品位较低的后妃们分别住在各处,从她们所居的宫殿位置、建筑规格便可以看出品位高低以及受宠的程度了,位份最低的甚至连个独立的住处也没有,一生没有面见过皇帝。 走了一圈,也到了该用早膳的时间,皇后贴心提醒道:“陛下,回宫用膳吧。” 我却突然记起这几天都没到姜婉那里看看了,便说了句:“皇后去给母后请安吧,顺便陪母后用个膳,朕想去姜昭仪那看看。” 皇后沉默了一下,淡淡应了句:“是。” 我大步走向长春殿,小宫女向我施礼问安,刚要进去通传,我便拦了一下:“婉儿可起来了?” 小宫女:“嗯,一早就起了,正在书房看书。” 我:“不要惊扰她,朕自己进去。” 我走向书房,见姜婉正聚精会神的在桌案上画画,画的是我和她前几日一起在御花园湖心亭相偎赏荷的情景,画面上的我们亲密相拥,衣袂飘飘,有粉色的樱花瓣落在姜婉的长发上,我正浅笑着帮她摘出长发上的花瓣,近处是平静的湖水和碧绿的荷叶,还有荷叶下躲着游来游去的鱼儿,远处是粉色、黄色、紫色的花海,满是诗情画意、良辰美景。 我静静的站在门口欣赏着姜婉继续在画布上涂抹,忍不住轻叹了句:“婉儿真是好画技。” 我突然出声把姜婉吓了一跳,刚刚蘸饱了墨的笔尖轻轻一抖,原本要画的那朵飘落在我肩头的淡粉色樱花瓣便一下涂成了粉红色,显得与其他几片花瓣格格不入,姜婉看了我一眼,嗔道:“陛下吓到臣妾了,这画……便不完美了。” 我伸手从姜婉的手里接过画笔,赶紧在那滴浓墨上涂了几下,只好把原本要画的一片花瓣改成了一簇,倒也没有太突兀,我把笔放下将姜婉拉到了怀里:“看,这样不就好了?” 姜婉浅浅淡淡说了句:“陛下好思路。” 许是过去几年间赢拓和姜婉足够亲密,我虽然现在以女魂占据了赢拓的身体,但自从上次在御花园重新忆起姜婉,便对姜嫁有种非常熟络且亲密的感觉,见了她便自然而然的想要亲近,并没有像对皇后或其他后宫女人那样抗拒的心理。 看着姜婉那张倾国倾城、出尘脱俗的脸,我忍不住满是暖意的伸出了手,抚上了姜婉的脸:“这几日朕未召你侍寝,也未来长春殿看你,婉儿可想念朕了?” 姜婉看了我一眼,拿下我的手,转身帮我斟了杯茶:“陛下,这是我用御花园的樱花做的樱花茶,您尝尝。” 姜婉不正面回应我,我理解为她可能是知道这几日皇后天天主动跑到我的寝殿陪寝的事的,难道是因为此事吃醋了?女人对于所爱之人,几乎没有一个是不会吃醋的,只是说与不说,表现不表现罢了。 第12章 朕在你面前自重什么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嗯,别有一番风味,传膳吧,朕饿了,想在你这里用膳。” 姜婉传了膳,我拥着她出了书房来到前厅,有小宫女陆续将膳食摆在了前厅放置的两个条案上,天元朝皇室和贵族用餐是分餐制,用饭时各自有一个独立的条形小矮桌,桌下有棉垫,呈跪坐姿势用餐,跟日本和中国汉朝的习惯差不多,印象中我一向是喜欢和姜婉坐在前厅一侧的榻上共用一个条案用膳的,这次来她却是刻意分开了,我心里有些不满,对宫女道:“不必分置两案,还像以前一样便可。” 小宫女看了一眼姜婉,姜婉也没说什么,便按我说的做了,我拉着姜婉坐上一旁的榻,捏着她的脸嗔道:“怎么?朕这几日冷落了你,生气了?” 姜婉看了眼在宫里伺候的两个小宫女,脸红了红,有些害羞道:“陛下自重。” 我开心的笑了笑:“你是朕的昭仪,朕在你面前自重什么,嗯?” 姜婉夹了块做得十分精美的粉色半透明糕点放到了我面前的碟子里:“这是臣妾让厨房自己做的樱花糕,一年中只这几日才吃得到,陛下尝尝。” 我笑笑的盯着姜婉的脸张开了嘴:“喂朕。” 姜婉看了眼在一旁伺候的小宫女,颇有些不好意思,我便说了句:“你们都退下。” 宫女捂着嘴偷笑着退了出去,姜婉这才用手捏起一小块樱花糕放到了我嘴里,我却趁机一下轻轻咬住了姜婉的手指含了一下,姜婉羞得轻呼一声忙把手指抽了回去,满脸通红的嗔道:“陛下何时如此放浪了。” 记忆中原本的赢拓是有些书呆子样的,并不怎么懂和和女人调情,除了独宠姜婉确实也不怎么碰其他女人,我却向来是个喜好玩乐和捉弄人的性子,像姜婉这么漂亮的女人,看着舒服,本能的就想逗她,如今我是赢拓,她是我的宠妃,我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玩的事情。 我笑了笑,伸手把姜婉拉到怀里,从盘里拿出一颗樱桃递到她的嘴边:“朕也喂你。” 姜婉羞羞的吃了下去,用完早膳,我本来打算在姜婉这里多玩一会儿的,小黑却突然进来禀报,说是太后请我去长乐宫一趟,我问小黑可知是什么事,他说不知,是太后差自己身边的太监李忠过来传的话,我总感觉太后召我一般都没什么开心的事,便有些不想去。 姜婉起身说道:“陛下,既然太后召你,你还是赶紧过去吧。” 我点了点头,有些不舍的起身环住了姜婉的腰:“朕只是想多陪陪你。” 姜婉抬起脸:“那陛下晚上会来长春殿么?” 若单纯的论睡觉,我当然喜欢在我的寝殿清泉殿独自占一张宽大的龙床肆意翻滚,并不想任何人来抢我的位置,但召后妃侍寝或是到后妃处留宿的目的却是很明确的,主要不是为了睡觉,而是为了睡她们,这……我便有些惶恐了,我还没有完成从女人到男人的心理建设,怕是力有余而心不足,有心理障碍,是不行的,要是被后妃们都知道了皇帝不行,这可是件非常不光彩甚至会影响到朝廷稳定的大事,我可不敢随意冒这个险,别穿越过来啥也没干,把人家的江山玩完了。 我看着姜婉充满期待的脸,有些犹豫,又不忍她伤心,便说道:“朕尽量。” 姜婉点了点头帮我整理了下衣衫,送我出了长春殿,想着今日是休沐日,我便未回寝殿更衣,直接穿着便服去了长乐宫。 一进门才发现,不仅太后在,国师居然也在,看到国师,我愣了一下,国师并未起身,只跪坐着朝我施了个礼:“臣见过陛下。” 我犹自在一旁坐下,说道:“国师也在,母后召朕过来何事?” 太后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说道:“哀家听闻你近日身体欠安,一直有心无力,国师医术高超,便特召国师来帮你看看。” 我心里有些抵触,说道:“母后,朕这几日只是为国事操劳有些乏累而已,身体并无不适,再说,即便不适,宫中也有御医,区区小事,也大可不必麻烦国师亲自来跑一趟。” 太后:“你才二十五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容儿一连数日过去陪寝你无动于衷也罢,就连最宠爱的姜昭仪那里也未近身,还说自己无碍,母后可是还指着你尽快生几个皇子的。” 连这种事都要拿出来说,我脸色十分难看,又不想和太后强行辩解,不然又要吵架了,便没再出声,芈匡缓缓起身来到我的面前跪坐下来:“陛下,还是让臣帮你把下脉吧。” 我不情愿的伸出手臂放在案上,米匡将干瘦的手搭在了我的手腕上,他的手很凉,激得我轻轻哆索了一下,把了一会儿,米匡又抬眼看了看我,紧接着便皱起了眉头,太后紧张道:“国师,陛下身体如何?” 米匡:“陛下脉象平稳,身体比过去还强健了一些,并无大碍,只是……” 太后:“只是什么?这里没有外人,国师不妨直说。” 米匡:“请太后和陛下恕罪,臣觉得陛下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这是臣从面相、气势感觉出来的,而且情况比较复杂,陛下的气势较之以前强势了不少,面相上则比以前多了几分阴柔,从这几日的言行、举止、处事来看,也更加成熟、理性、高远、才思敏捷了……却是更具帝王之相了。” 太后听完国师一番言论,喜道:“看来陛下近日进步不少,哀家甚感欣慰,那……既然陛下身体强健,心智也更成熟,对女色无动于衷又是何故?” 国师皱了下眉头:“许是心理原因。” 太后:“心理原因?国师是指……” 国师看了我一眼,问道:“陛下今日是否对和后宫亲热之事心理颇有抵触之感?” 我心里有些紧张,我要是说有,以国师这只善长观天象、算气运的老狐狸的心思,说不定会怀疑到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赢拓上边,倘若他真有二心,振臂一呼召告天下,以自己的权势和威望说我是被邪祟附身,恐怕不是没有废掉我另立新帝的可能,我必须要小心。 第13章 祁统领,我看你就从了吧 我尽量保持着镇定,说道:“并无抵触,只是有些乏累而已,国师多虑了。” 国师有些疑色的再次看了我一眼,对太后开口道:“太后,我这里给陛下开一幅滋阴补肾方,晚上让药房煎了,晚膳时服下调理几日便好。” 我:“多谢国师,我看不必了,说不定过几日朕便自行好了,朕自小便不爱吃药你是知道的。” 太后:“陛下,听国师的,调理调理是为你的身体着想,良药苦口,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许任性。” 开完药方,国师便告退去了长平宫见皇后了,我陪着母后聊了会儿天便回了寝宫,回到寝宫便坐在书房憋气,皇后就是母后和国师安在我身边的眼线,我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母后和国师的眼睛,我也好奇母后为何如此信任和倚仗国师,对此颇有些疑虑和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看来当个皇帝虽然有权有势,可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 小白见我不高兴,小心翼翼的溜了进来,小声道:“陛下可是心里憋闷?” 我没好气道:“憋闷又能怎么样?” 小白:“奴才陪陛下到御花园走走?” 我:“都走了好几次了,看腻了,就没别的地儿可去了?” 小白撇嘴道:“这皇宫就那么几处地方,陛下还想去哪里呀!” 我:“能不能想办法带我出宫溜达溜达?” 小白吓得一个哆索:“陛、陛下,私自带您出宫可是死罪,奴才可、可不敢!” 记忆中我前几年似乎是偷偷跑出去过一次的,但已经忘记跑出去是干什么了,依稀感觉是一件非常令人愉悦刺激的经历,当个皇帝这点也非常不好,完全没有人身自由,常年都要闷在这个牢笼一样的皇宫里,即便今天是休息日也这么无聊。 我看向小白:“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小白:“宫中看似平静,实则耳目众多,万一被谁瞧见捅到太后那里可就不得了了,再说,宫外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万一有什么不测,奴才就更担待不起了。” 我脑子突然一亮:“把祁统领叫过来护我们出宫不就得了?” 小白:“陛下,祁统领的职责之一就是看好您不让您出宫,他那个人又那么恪尽职守,您让他带您出宫?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我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的让他带我们出宫,你只管去召他过来,就说朕找他有事。” 小白墨迹着不想动身,我冲外边喊了句:“小黑,你去召祁统领过来,就说朕找他有事。” 小黑跑了过来:“陛下,今日休沐,祁统领可能出宫回家了,不一定在营房。” 我一拍大腿:“啊呀,那这不是更好了么?这就不用担心他不让我们出宫了,我们还可以出宫去他家里玩!” 小黑弱弱说道:“奴才只是说可能,也有可能祁统领尚在营房,并未回家……” 我:“那还废什么话!赶紧去营房找他!在就召他过来,不在就回来回话!” 小黑应了声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一刻钟后,祁连穿着一身绛红色便装长袍走了进来冲我弯身施礼:“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我打量着今天穿着绛红色长袍,显得比平时里多了几分暖意的祁连,顾左右而言他:“今日休沐,祁统领没有回家?” 祁连:“臣家中已无亲人,并不经常回去。” 我站起身:“我有事跟你说,进来。” 我走向后殿卧室,祁连犹豫了下,还是跟着我走了进去,我顺手把门关上了,看得出祁连有些紧张,局促的负手而立,问道:“陛下有什么事?” 我看了眼祁连:“也没什么大事,朕只是想出宫溜达溜达,想让你陪护。” 祁连吓了一跳:“出宫?陛下,这有违宫规,万万不可!” 我:“我记得我十八岁那年,你曾带我出过一次宫,既然已经有了先例,再出去一次又如何?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祁连:“上次事出有因,是因为陛下想要躲避和皇后圆房,臣于心不忍陪陛下出宫喝酒险些酿下大祸——” 我:“我还不是准时回来没耽误事、也没露馅?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出错的。” 祁连:“恕臣这次不能陪陛下出去!” 我:“你真的不肯?” 祁连:“不肯。” 我挑了挑嘴角,暧昧的朝着祁连看了一眼,使出我早在心里盘算好的妙计,走到祁连身前一把抱住了祁连的腰,祁连惊得猛的往后一退,下意识的就要推开我,我盯着他的眼睛:“朕是皇帝,你敢推我?” 我看到祁连脸上的表情很惊恐,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道:“陛、陛下你要对臣做什么?” 我得意的笑着伸出手惦着脚尖挑上祁连瘦削的下巴:“不做什么,今日你若不肯陪朕出宫,朕便对外说你以色相引诱朕,让你有嘴也说不清楚!” 祁连义正辞严:“臣没有!是陛下勾引臣!” 我心里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个祁连,连勾引这种词都说得硬邦邦的,我:“谁勾引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外边的人相信谁,你觉得他们会不听我这个皇帝的,而听你一个侍卫的吗?” 祁连一下就傻了,我趁机要挟道:“不就是出宫溜达一下嘛?我保证晚膳前回来就是了,以你的能力把我带出宫再平安带回来不是什么难事吧?” 祁连依然一身僵硬,甚至被我这么抱着腰挑着下巴连脸也红了,颇有些不知所措的躲开我的注视,吞吐道:“臣……臣……” 我在祁连的耳后低语:“祁统领,我看你就从了吧。” 祁连:“臣……遵旨,陛下可以放开臣了。” 我这才缓缓放开祁连,笑道:“你不是故意拖延时间,让我多抱你一会儿吧?” 祁连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里,忙低下头:“臣不敢。” 我哈哈一笑拉开了卧室的门:“好了,搞定了,准备出发吧。” 第14章 我可真的不想睡皇后 祁连不愧是御林军统领,不仅有能力把皇宫守卫得坚如铁桶,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出宫也更有妙招,只帮我找了套合身的太监服,便带着我和小白出了宫门,我本不想带小白出去当我和祁连的电灯泡的,奈何小白比祁连更知道外边哪里有好玩的地方,也更懂得外边的风俗习惯、风土人情,再加上这次出去我还打算让小白搞些杂书回来以备消遣的,只好把他也带上了,小黑则被我留在宫里望风,一旦宫中有什么要事他需要帮我传递消息。 我们三人鬼鬼祟祟的出了宫,直接来到南宫门外正对着的御前街,这是天元国京都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了,宽阔的大街上无数商铺鳞次栉比,熙熙攘攘人群热闹喧哗,好一派盛世的景象,此时已界中午,我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便问小白哪里有好吃的地方,小白问道:“公子,这条街上好吃的可太多了,有烤肉、有炖鱼、有蒸羊、有焖鸡,您想吃什么?” 这几日在宫里吃到的餐食虽然蒸煮炖烤都有,但在口味上多数都比较寡淡,基本上就是放一些盐而已,肉菜会放点花椒、姜、桂皮之类的调料,偶尔吃一下还行,天天吃,对于我这个在现代热爱火锅、烤鱼、烧烤的重口味菜品的我来说实在有些受不了了,这次出来一定得好好满足下口腹之欲。 我:“你说的这些菜宫里都有,可有什么新颖别致,在宫里吃不到的口味?” 小白皱着眉头:“公子你不知道,这些菜虽然听起来跟宫中的差别不大,但口味却大有不同,就说那家鼎丰烤肉吧,听说里边加了一些异域的神秘调料,口味可是刺激得很,保证您在宫里没吃过!” 我看了眼一直冷着脸的祁连,问道:“你有什么提议吗?” 祁连:“臣平时饮食简单,对此道并无钻研……” 我:“那走吧小白,就去你说的那家烤肉店。” 到了那家烤肉店才发现,无论是二楼的包间还是一楼的大堂都已经满座了,看来生意相当的不错,等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终于等到一个二楼的包间,原来这家烤肉之所以特别是因为是半自助式的,桌子上有一个炭炉,上边放了铁板,由客人自己把提前腌制好的烤肉烤制完成再食用,据小白说这个创意在京都城甚至整个天元朝都是独一份,在我这个现代人的眼里看来却并无什么新鲜之处。 最大的亮点是这里的烤肉是提前腌制好的,而且在腌制时加了花椒粉增添了辛麻的口感,而在在宫里吃到的烤肉都是由御膳房切成精致的薄片,烤好后只撒盐的,可能这才是吸引众多食客的主要原因,对于重口味的我来说,也确实觉得比宫里的更好吃,还配有店家自酿的米酒,吃得倒也开心,遗憾的是,天元朝似乎并无烤肉最搭的辣椒、孜然这些调料。 吃完烤肉,小白又带我去了家茶铺喝茶听说书,说的不是什么大戏,只是一些市井的段子,很是夸张好笑,还顺便在条小街里帮我淘到了十几本各种民间杂书,又买了些小吃包了起来,一直晃到了将近傍晚,在祁连不断的催促下,我们三人方才趁着暗淡下来的天色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了宫。 回到寝宫刚刚换好衣服坐定,皇后便来了,我赶紧示意小白把案上摆着的从宫外买回来的几样小吃收起来,皇后朝我施了个礼,笑盈盈的问道:“陛下下午忙什么了?” 我:“看看书,锻炼锻炼身体什么的。” 皇后朝身后的两个小宫女示意了下,茗儿捧着一个陶制的小盅,香儿手里则捧着一个酒壶,皇后:“这盅是国师开的滋阴补肾方,已经让药房煎好了,这盅是我托人从胡虏买来的鹿血酒,陛下晚膳一并服用了吧。” 我:“哦,放下吧,朕用完晚膳再服。” 小黑传了晚膳,皇后送完药和酒之后并没有走,用意很明显,是要与我一起用晚膳的,我猜测用完晚膳她今晚还要在这里侍寝,我不想跟皇后闹僵,以免影响到和太后、国师的关系,也就随她去了。 用完晚膳,我本不想喝那盅药和鹿血酒的,皇后却亲手捧到了我面前,我只好喝了,喝完之后皇后又陪我去沐浴,用意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那盅药和鹿血酒本就是热性的,又泡了会儿温泉浴,我虽然是女魂,但身体却实达实的是个男人,马上就有些燥热难耐按奈不住了,虽然心理不愿意,但身体却很诚实,看向皇后的眼神越来越灼热,连带着呼吸也有些急促了,我看到皇后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我猜她是笑我能不能把持得住。 皇后牵着我的手走向后殿卧室,我刚坐在床沿上,皇后的身体便贴了过来想要拉着我一起躺下,我用了几分力气坐定,强迫自己定下心神,说道:“皇后,朕……还不想睡,先出去走走。” 皇后吐气如兰的在我的耳边喘息着:“陛下,叫臣妾容儿……好吗?外边风凉,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完,皇后伸出手臂软软的环住了我的脖子,鲜艳欲滴的红唇便要贴了过来,我吓了一跳,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不行!朕心里憋闷得难受,得出去走走!” 我不管不顾的起身披了件袍子就走了出去,在宫院里来回走了几趟,想用夜间的凉意冲散体内的燥热,却发现这药和鹿血酒实在强势,皮肤虽然凉爽了不少,但内里的燥热丝毫未减,甚至随着药效的发作有愈演愈烈之势,我真的有些害怕了,难道今天晚上必须要迈出那一步了?我可真的不想睡皇后,我并不喜欢这个心机的女人。 我正焦躁的等着药效散去,听到向后有脚步声,却是皇后跟了出来,我不想被她纠缠,只好快步走了出去,皇后在身后轻呼:“陛下,你要去哪里?” 第15章 陛下,你的脸好红 我:“我出去走走,你们谁都不要跟着我!” 言毕,我便快步跑了出去,皇后好象跟了一段,她毕竟是个柔弱的女人,不一会儿就跟丢了,但侍卫们还是尽职尽责的在跟着我,我也没心思赶他们了,我浑身燥热、精力旺盛的在宫里窜来窜去,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御花园,一阵微风自镜湖湖面上吹来,感觉体内的燥热稍微缓解了一点。 这时,有婉转的琴声飘飘忽忽的传了过来,我四处望了望,听方位好象是从长春殿传出来的,想起姜婉喜欢弹琴,这首曲子正是她所喜欢的,心中便欢喜了一下,或许去她那里坐坐是个好去处。 我快步走了过去,一进门便看到姜婉正坐在长春殿前的廊檐下弹琴,见我过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起身对我施了个礼,眼中略有惊喜,嘴上却浅淡的说道:“还以为陛下今晚不来了。” 我看到姜婉浅笑嫣然的样子,体内刚刚有所缓解燥热竟然轰的一下燃烧的更烈了,我:“婉儿,可有凉茶?快,给朕倒一杯!” 姜婉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递了过来:“这壶茶刚好放的有些凉了,大晚上的陛下怎么想喝凉茶了。” 我接过凉茶咕噜噜一口气喝完,方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姜婉却伸手抚上了我的脸,惊讶道:“陛下,你的脸好红,好烫,是不是生病发热了?” 姜婉柔滑温热的小手在我的脸上划过,身上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钻到我的鼻子里,被夜风吹起的衣衫不时的掠过我此时敏感异常的身体,再加上她原本就是赢拓最心爱的女人,我心中压制良久的欲念突然之间就全面崩发了,几欲爆裂的欲念使我失去了理智,我已经顾不上什么女魂男身,什么心理障碍了,剧烈的喘息着转身一把将姜婉抱在怀里快步走向卧室……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次日凌晨了,外边的天色已经有了些鱼肚白,我动了下身子,觉得浑身疲劳的好象搬了一夜的砖一样,但却极度的满足舒爽,姜婉温香软玉的偎在我的怀里,我一动她也睁开了眼睛,趁着窗外的晨光,看到姜婉裸.露的肌肤上大片大片清晰的吻痕,我一下就忆起昨晚和她一整夜至死不休的放浪,回忆着昨晚本能之下天性使然的种种,原来用男人身份和女人鱼水之欢确是另一种的销魂和美妙,那种征服和掌控的感觉实在不是做为女人可以领略到的,现在想想还有些留恋,甚至心里又有了些蠢蠢欲动,看来,那层心理障碍已经在昨晚给破了。 姜婉见我醒了,咬着我的耳朵嗔道:“陛下昨晚太过放浪,臣妾今日怕是起不了身了。” 我得意的对上姜婉的眼睛:“朕昨晚可是让婉儿舒服了?” 姜婉小拳头轻轻捶打着我:“陛下讨厌……” 我捉住姜婉的手:“再打朕,朕可要再来几次了?” 姜婉羞道:“陛下该起身上朝了。” 我起身下床,姜婉也跟着起来,要亲自伺候我洗漱,却刚下床就腿一软差点倒下,却是我昨晚在她身上一夜放浪的结果,我赶紧心疼的把她重新抱到了床上:“你今日就好好躺着吧。” 姜婉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上了被子,昨晚我临时跑到长春殿并未让小白和小黑跟着,早上便是由姜婉身边的小宫女伺候洗漱的,洗漱完毕照了下镜子才发现我眼窝发青,想必是是昨晚纵欲过度了,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皇后要是知道我昨晚夜宿长春殿应该会吃醋的吧,顾不了那么多了,侍卫去清泉殿取来的龙袍、皇冠和朝靴也送了过来,便直接穿戴整齐走去了长安殿上朝。 退朝后我直接去了长乐宫,昨晚我坏了母后、皇后甚至国师精心策划好的计谋,却宠幸了姜婉,我有些担心她们会不会为难姜婉,我想去长乐宫听听动静,果不其然,刚到长乐宫的门口我便听到了嘤嘤的哭声,不是皇后还能是谁? 我大步走进长乐宫,向太后施了个礼:“儿臣给母后问安。” 皇后这才抹了抹眼泪从太后的膝上起身坐在了一旁,太后:“陛下,坐下吧。” 我坐了下来看了眼红着眼泪的皇后,心里却在幸灾乐祸,没有哪个人喜欢被人算计,哪怕是算计被我宠幸,太后:“陛下,昨晚皇后亲自监督药方为你煎了药方,又亲自给你送到寝宫,你怎能拂了她的一片诚心,反而跑出去宿在姜昭仪的宫里,你这么做,皇后该多伤心。” 我:“母后,昨晚……实在是个意外,朕也没想到那药方和药酒药效如此强劲,是有些被吓到了,本想出去走走缓解一下,却神不知鬼不觉的误闯到了婉儿那里,便有些把持不住了,此事和婉儿没有任何关系,要怪就怪朕好了,不要为难于她。” 太后叹了口气:“你一向倾心于婉儿,下意识的闯到她那里也没什么不正常的,母后不是要怪你,是想跟你说一句,昨晚一事便可证明你身体无碍了,既然如此,日后还要多宠幸皇后,让她早日为你诞下龙子,毕竟婉儿体寒实难生育,还是不要太费精力了。” 做为现代女性,我对太后这种论调自然不能认同,我喜欢姜婉,和她生不生得了孩子并没有多大关系,即便现在我家里有皇位继承,我也不会因此而改变对姜婉的心意,我又不是直男直女生殖癌,我穿越到这个异世界能活多久还不知道呢,我才不关心皇室有没有子孙,能够延续几代,我只想替赢拓完成他接下来的人生,尽情享受这段帝王生活。 我:“儿臣知道了,儿臣会多和皇后亲热的。” 太后看了眼皇后,安慰道:“容儿,你可听到了,陛下已经答应哀家了,你就不要难过了。” 皇后看向我:“希望陛下所言真心。” 我看了眼皇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借口要处理政务起身走了出去。 第16章 前几日冷落了你,朕要补上 昨晚知道了女人的好,今天一天处理政事的时候我都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和姜婉极度销魂的画面,怪不得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只要是个正常男人皆好色,我现在才算终于体会到了,原来男人真的是天生的下半身动物,过去和姜婉的种种赢拓的脑袋里保留的已然很模糊,我才忘记了那些美妙,经过昨晚重新复习,一下子就全都记起来了。 今天的奏折格外多,加上下午还要召集几个大臣讨论征兵的事,一直到了傍晚方才忙完,我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姜婉了,几个大臣一走,我马上就起身小跑着要去长春殿,却在半道上差点撞倒一个人,是个女人。 女人夸张的尖叫了一声:“啊哟~” 我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穿了身杏红色的宫装,我记得她,就是我第一天晚上穿越过来时在龙床上一直缠着我的狐媚女人,好象叫冯玉儿,是名婕妤,位在四昭仪之下,是皇后一党,对最后一名昭仪之位虎视眈眈,此时,这个女人正故意摔倒在地支着双臂等着我来扶呢。 我看了她一眼,并没动手扶她的意思,十分不快的道:“你不在后宫呆着,跑到外廷冲撞到朕,可知罪?” 冯玉儿吓了一跳,赶紧一骨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抹着眼泪委屈的看着我:“陛下,臣妾知罪,但臣妾不是故意跑出来的,知您近日政事繁忙,臣妾今日亲手做了樱花糕想要送到御书房给陛下尝鲜的……” 一旁的一个小宫女赶紧把手里一个精致的食盒打开,露出一个装有粉色樱花糕的碟子,我却不屑的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眼神,这宫中樱花糕、樱花茶做得最好的便是姜婉,姜婉做的樱花糕也是我最最爱吃的,连皇后都嫉妒姜婉的手艺,这个冯玉儿还真是野心不小,敢跟姜婉争宠。 我冷哼一声:“你的心意朕心领了,以后无朕允许禁止后宫步入外廷半步!回去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朝着长春殿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一进长春殿,便看到姜婉正指挥着两个宫女在捣樱花瓣,两个小宫女的衣衫被樱花汁溅得星星点点,连脸也花了,十分有趣,我走过来扶住姜婉的肩膀:“婉儿,这是作甚?” 姜婉笑道:“这是用来提炼樱花香水和做樱花香粉用的。” 我挑了挑眉毛,故意夸张的在姜婉的身上嗅了嗅:“噢,原来婉儿身上的花香都是自己亲手制作的,还真是让朕惊讶。” 姜婉:“后宫寂寥,陛下不在的日子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免得空虚寂寞冷、深宫多哀怨。” 我环住姜婉的腰,伸手点了下姜婉的鼻子:“我的婉儿不仅人长得漂亮,才华也高,手艺又好,心思还那么通透,可真是让朕痴迷。” 姜婉嗔道:“陛下又说笑,昨夜刚在臣妾这里留宿,今天又过来,怕是别人又要在背后嚼舌头了,陛下还是多到其他姐妹那里走走吧。” 我紧紧把姜婉抱在怀里:“女人总是口不对心,嘴里说着想朕走,心里巴不得朕现在就和你亲热一番呢!” 被我说中心思,姜婉的脸一下就红透了,伸出粉拳捶打着我的胸口,这等美景我哪里还把持得住,不顾姜婉的轻呼,当即就拦腰将她抱起快步走向了卧房,一番恩爱,数次销魂,小半个时辰便过去了,姜婉粉面桃花的偎在我的胸前埋怨着:“陛下这是怎么了,欲念这么强烈。” 我:“前几日冷落了你,朕要补上。” 姜婉:“陛下再这般,臣妾可是要吃不消了。” 我:“好了,一番折腾,朕也饿了,传膳吧,用完膳后朕陪你到御花园走走,今晚就宿在你这里。” 穿好衣服,我拥着姜婉刚走出卧房,在院里当值小太监便跑过来禀报:“陛下,昭仪娘娘,皇后娘娘和冯婕妤在门外求见。” 姜婉愣了一下,我却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那个冯玉儿知道了我今天来了长春殿告诉了皇后,现在皇后恐怕是要仗着自己的位份请我回去了,我不想让姜婉面对皇后和冯玉儿这两个女人,便对小太监说道:“你出去告诉她们,朕这就回去了,让她们在门外候着。” 小太监跑了出去,我看了眼姜婉叹了口气:“婉儿,看来朕今日不能留下来陪你了。” 姜婉:“没关系,臣妾明白的,陛下好生安慰一下皇后吧。” 我在姜婉的脸上亲了一下,想来赢拓之所以喜欢姜婉,除了她的美貌、才情之外,识大体、得进退和与世无争也是后宫女人难得的美德。 走到长春殿门口,我看到冯玉儿正和皇后站在一处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多半没什么好事,见我出来,两人赶紧过来弯身施礼问安,我有些冷淡的看了两人一眼,说道:“有什么要紧事,还追到长春殿来了!” 冯玉儿见我脸色不善,有些胆怯的躲到了皇后身后,皇后看着我宛然一笑:“陛下忘记了,国师给开的背阴补肾方还有两剂,臣妾已经从药房取来放到清泉殿了,特意来提醒陛下回去服用。” 我看了眼冯玉儿:“你跟着皇后前来,又是何事?” 冯玉儿:“回……回陛下,臣妾只是在路上碰巧碰到了皇后,把做的樱花糕献给了皇后,然后就顺道一起走回来了……” 我知道冯玉儿就是去皇后那通风报信了,便没再理会她,转而对皇后冷冷说了句:“回去了。” 之后大步朝着寝宫走了回去,很快,晚膳便传来了,看着皇后慢条斯理的用着晚膳,我心里却还在回味着和婉儿的美妙,真是一朝知道了女人的好,便分分秒秒的想要沉溺于她的温柔乡,皇后:“陛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我:“哦,今日和大臣议事,多有劳累,我吃好了,你慢用。” 第17章 急死她,哇哈哈哈! 我放下筷子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小黑给我斟了杯茶,皇后也放下了筷子,亲手把那盅兹阴补肾方端了过来,我知道这东西就是热性的激发人欲望的药,便说道:“朕的身体已经好了,不用再吃了。” 皇后:“这药方一共三剂,陛下方才吃了一剂,既然有所改善也要巩固一下才是,不然没有治本,国师再多开几幅的话,陛下就更受罪了。” 我看着皇后的脸,知道违背她就是违背了太后和国师的意思,我脑子里一个白色的小人告诉我,就几幅药的事,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和她闹得不愉快,另一个黑色的小人却告诉我,我是皇帝,怎么能连想不想吃药都要看她脸色?这两个小人在我脑子里激烈的打了起来…… 片刻的沉寂后,最终,黑的小人胜利了,我面无表情的开口:“朕今天就是不想吃这药了。” 皇后对于我的异常反应有些讶异,愣了一下,还是把药放下了,却又拿过来了那壶鹿血酒:“陛下不想吃药就算了,这鹿血酒便喝点吧。” 我知道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激发男人欲望的,便说道:“太腥了,朕喝了会吐。” 皇后沉默了,看得出她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估计脑子里也有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在打架了,片刻后,皇后把鹿血酒放到了一边,勉强笑了笑:“没关系,既然陛下觉得身体无碍,那就不用了,臣妾陪陛下沐浴?” 我:“朕锻炼身体的时辰到了,祁连应该也快到了。” 皇后脸上一僵:“陛下不必每晚都锻炼身体,锻炼过度也不好的。” 我打算今天彻底叛逆一下,我:“朕今晚就是想锻炼。” 话音刚落,小黑进来通传,说祁统领到了,我马上便让祁连进来了,前几日皇后多是在临睡前过来找我,只有一次来早了和祁连打过照面,这算是第二次,我看到皇后对祁连的目光充满了敌意,祁连愣了一下,还是规规矩矩的弯身向我和皇后施了个礼:“臣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我:“嗯,这就开始吧。” 皇后不阴不阳的说了句:“祁统领,本宫今日要宿在清泉殿,你可不要让陛下过于劳累了。” 我看到祁连的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低低的说了句:“是,皇后娘娘。” 我今天真是打算叛逆到底了,平日里锻炼也没那么用心,一般只练多半个时辰也就罢了,今天偏偏练足了一个时辰,直到练得汗如雨下、筋疲力尽,心里在得意的幸灾乐祸着,药我没吃,酒我没喝,现在又软成一团,她再勾引我,我可就是真的有心无力了,急死她,哇哈哈哈! 这次我没有让祁连和我共浴,算是给皇后留了些脸面了,祁连走后,我犹自去了浴池,马上,皇后便款款的走了进来,强压下心中的恼怒,强作笑颜的帮我搓起了背,我像个大爷般靠在浴池边上,任由她帮我搓背,心中得意洋洋。 我这寝殿是长安宫建筑群里的独一处的所在,取名为清泉殿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眼全天下独一无二的清泉,这处泉水神奇至极,温度会随着气温自动调节,寒冬温热,春秋温暖,夏日温凉,每天泡个两刻钟便可消去一天的疲劳,这汪清泉原本是父皇在建皇宫的时候发现的,后来便依泉建了清泉殿做为了自己的寝殿,父王驾崩后便归我了。 两刻钟后,刚刚锻炼过后疲劳的体力便恢复了大半,我又去书房看了会儿书,就是想拖延时间让皇后熬不住了先睡下,省得一会儿又勾引我,没想到这个女人就一直坐在床沿上干熬着等我,我看完书回来还没睡着!我对于她的执著心里很是生气,却又不好做出半夜把皇后赶出去的荒谬事来,便抬腿上床拉上了被子。 皇后等了这许久,自然是不肯放过我的,果不其然,她温热光滑的身子就钻到了我的怀里,在我的身上四处撩拨,糟糕的事,我现在体魄强了不少,刚才一番恢复身体又不觉得疲惫了,再加上这两日在婉儿身上知道了女人的好,马上就有把持不住的迹象。 我伸手按住皇后乱抓的手:“皇后,朕困了。” 皇后恼道:“陛下现在热情高涨精神得很,就不要强憋着了。” 言毕便俯身而上要霸王硬上弓了,男人自尊天性使然,我的怒火一下就被点燃了,喝道:“皇后今晚定要得逞?” 皇后:“难道只有姜婉才配陛下宠幸?臣妾是你的皇后!” 看着皇后发红的眼睛,我怒气冲天,咬着牙道:“好,今天朕就满足你!” 说完,腰部用力一下把皇后翻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我准时醒来,一夜疯狂之后我略有疲惫,想起昨晚带着惩罚的怒火狠狠对着皇后发泄了一番,看了眼她明显憔悴的脸色,心中的恼意得到了一些缓解,又觉得她似乎也有点可怜,一而再再二三的用尽心机想要得到我的宠幸,等来的却只是报复性的发泄,不过,女人的滋味可真是好,自从和姜婉之后我感觉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精虫上脑,脑子里分分秒秒都忍不住要想那档子事,怪不得皇帝稍一松懈便有可能成为昏君、暴君,酒池肉林,声色犬马,这些对于普通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就在他的手边,还应有尽有,没有道理放着不用。 愣了下神,我起身下床,听到皇后嘤咛一声也醒了过来,挣扎了下想坐起来却扑通一下又倒了下去,暗自嘲笑了她一番便起身去洗漱了,醒来后我却悄悄吩咐小白在给皇后备的茶水里放入无子散,就算姜婉不能生育,我也不想让皇后生下我的孩子,免得日后她母以子贵,再加上太后和国师的支持翅膀更硬。 今日要处理的事务不太多,半下午的时候便忙完了,我本来打算直接去长春殿的,路过御花园和后宫区域的岔路口时,却看到有两个女人凑在路口旁边的花坛下小声说笑,看服饰应该又是我后宫的某两个女人,两人背对着我,我一时没想起是谁,便放轻脚步走了过去,想听听这两人在说什么闲话(我也是够无聊的)。 第18章 陛下何时变得如此暴虐了? 便听到那个穿着一身嫩黄宫服,声音清脆的女子说道:“哎呀,你可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亲眼看到御医跑到长平宫的!” 我心里一愣,长平宫?皇后生病了?哦,病了就病了,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来烦我了,刚好我去找我的宠妃姜婉,这可是真真儿的极好的!拍手手~ 接着又听到穿着浅紫色宫装,声音有点粗的女人说道:“哼,她病不病我才不关心,我只关心我的拓哥哥,拓哥哥不喜欢她,她病了刚好不用缠着我拓哥哥了。” 拓……拓哥哥?这整个宫中敢叫我拓哥哥的……貌似是太尉王蒙的女儿王倩?王蒙是太后的弟弟,我的舅舅,王倩其实是我的表妹,古代人也不计较这些,甚至还一向认为姑表亲是亲上亲,她现在的位份也是昭仪,想起来今年也有十八了吧,是两年前十六岁进宫的,我根本就没宠幸过她,另一个爱八卦的我也猜到了,应该是我的第三位昭仪窦颖,御史大夫窦章之女,是今年刚进宫的,只有十六岁,我也没碰过她…… 呃,从这里也不难看出,在宫中能位居高位的女人,多半都是家里有过硬的背景的,一般女人哪怕长得再出色,想要往上爬也是很难的,现在,我不想被这俩在我眼里还是爱玩爱闹的孩子的女人缠上,猜出身份后便打算悄悄的朝一旁通过长春殿的方向走过去,偏偏这个时候王倩回了下头,一下就看到我了,马上就两眼冒光的喊了声:“拓哥——不不,陛、陛下,臣妾见过陛下……” 窦颖也吓了一跳,赶紧回过身来施礼:“臣妾见过陛下!” 我只好停下来打了声招呼:“你们两个刚才才说什么?” 王倩抢先道:“刚才颖儿妹妹说皇后病了,可能还病得不轻,御医都过去了好几个!” 我皱了下眉头:“皇后病了?怎么无人向朕通报?什么病?” 窦颖神神秘秘的说道:“陛下,臣妾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听说太后也过去看皇后了。” 我心里狐疑,她不就昨天晚上被我折磨了一番么,难不成真的又得了什么急症?虽然我不太关心她,但毕竟她是皇后,她的身份关系着太多的利益关系,我想,我还是应该去看一眼。 我故作关心状:“哦,这样……那朕得去看一看。” 我刚要走,王倩突然说了句:“陛下,臣妾都进宫两年了,陛下都还没召过臣妾侍寝,臣妾想给陛下生个皇子!” 我知道我这个表妹从小喜欢和舅舅手下的军士玩耍,性格大大咧咧,甚至有点粗野,有点像男孩子的性格,人很单纯,心眼并不坏,只是有时候说话做事有点不太合体,比如现在,哪有直接跟我说我过没睡过她,想让我睡她生儿子的? 我:“哦,朕现在没空,此事以后再议,再议。” 我又退回去去了长平宫,直接走进寝殿,却见皇后正靠在软塌上跟太后说话,御医已经不在了,我一进门,皇后先看到了我,挣扎了下身子施了个礼说道:“臣妾身子不便,向陛下问安。” 太后也回过了头:“陛下过来了。” 我:“见过母后,皇后哪里不适?” 太后看了我一眼,面带责怪:“哪里不适?你不知?看你把皇后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好些地方都肿了,御医刚开了消肿药膏上完药,陛下何时变得如此暴虐了?” 我才明白,看来昨晚是真的太过份了,但心里却没有什么愧疚之意,反而突然想到一个栽赃嫁祸的好主意,我平静的说道:“许是国师开的药方过于强猛,朕又多喝了几口鹿血酒导致的,那便把药和酒停了吧。” 我看见皇后张大了眼睛张口欲辩,马上再次开口:“不过……若是皇后觉得有必要的话我晚上还可以继续服用,毕竟母后和国师也是为朕的身体着想。” 皇后马上说道:“陛下!臣妾觉得您的身体已经调理好了,不用再服用了!” 我得意的挑了下嘴角:“那便是了,我看皇后今日身体不适,就好好在宫里休息吧,不要劳神往清泉殿了。” 太后:“皇后,就听陛下的,好好休养几日吧。” 皇后:“臣妾遵旨…… 我:“那好,母后和皇后慢慢聊着,朕先回去了。” 出了长平宫,我心清气爽的去了长春殿,刚进门便听到有两个女人的说笑声传了出来,姜婉在这宫中与众后宫并无什么结交,一时间我也想不起她会和谁谈笑风生了便走了进去,姜婉看到了我马上起身向我施礼,那名身穿淡青色衫子的女人也跟着姜婉一起向我施了礼,此女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虽然容貌气质比不上姜婉,但也身材婀娜、温婉动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让人平和舒服的气质,就是俗称的温良贤淑吧,但我似乎记不起来她是谁了,我倒也不介意她是谁,我挨着姜婉坐下,笑意盈盈的问道:“婉儿一向喜欢清静,今日怎么也会客了?” 姜婉:“我跟锦儿妹妹也有些日子不见了,适才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恰巧碰到,便提起我这几日在做樱花香粉和香水的事了,锦儿妹妹好奇想看看是怎么做出来的,我便邀她过来了。” 我在心里琢磨着这个名字,锦儿……终于想起来,应该是除了冯玉儿之外的另外一名婕妤苏锦了,冯玉儿一向视锦儿为和她竞争昭仪之位的唯一敌手,对锦儿很有敌意,苏锦倒是为人平和,处处谦让,不与其纷争,冯玉儿倒也无可奈何,印象中,我似乎召幸过苏锦一次,看来,赢拓虽然号称不好女色,但身为皇帝,在这后宫中睡过的女人恐怕也不在少数。 在我回想善于苏锦的记忆之时,苏锦识趣的站起了身:“陛下,昭仪娘娘,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第19章 陛下好坏! 我刚要开口应一声,姜婉看了我一眼,迟疑着说了句:“陛下,锦儿妹妹为人温良贤淑、与人无争,进宫也几年了,您也难得过去看看她,今日臣妾身体欠安,不如就到锦儿妹妹的宫里坐坐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姜婉的意思,她这是在帮苏锦说话,想替苏锦争得一次侍寝的机会,但我现下确实眼里心里只有姜婉,只想着能和姜婉独处甜蜜,别的女人基本看不进眼里,我淡淡的看了眼苏锦,苏锦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我终于还是开口道:“婉儿,朕今日是特来看你的,改日再去锦儿那里。” 听到我如此说,苏锦早已心领神会,我看到苏锦感激的看了眼姜婉,紧接着弯身轻轻施了个礼缓缓退了出去,我把姜婉拉到了怀里,爱怜的捏着她的小脸佯装生气道:“好啊,敢仗着朕宠你把朕往别的女人那里推了。” 姜婉嗔道:“才没有,是陛下这几日放浪得很,臣妾的身体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我咬着姜婉的耳朵:“哦?真的吃不消了,我看你倒是也喜欢得紧。” 姜婉:“陛下好坏!” 我看了眼天色,说道:“传晚膳吧,今天朕有时间好好陪陪婉儿了。” 姜婉:“万一皇后再过来找陛下——” 我:“她这几天都没空过来打扰我们了。” 姜婉:“为何?” 我:“呃……皇后身体不适,在宫里休养呢。” 我陪着姜婉打情骂俏的用了晚膳,之后便和她披了件披风一起去了御花园,现在还是春日,夜里有点凉,御花园也没什么人,绕镜湖的路边有火把照亮,听着镜湖里的蛙叫和虫鸣,看着湖面倒映的假山花树,也别有一番风情。 我挽着姜婉的手缓缓的走着,姜婉:“陛下好象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笑了笑:“哦?你也察觉出来了,婉儿说说朕是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姜婉:“在情事上陛下从前可从来没有这么放浪过,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油嘴滑舌这么会逗臣妾开心过,而且处事也没这么有条理有气势过,以前的陛下更像是一个文弱宽厚的书生帝王,现在的陛下像是一个风流倜傥的霸道君主。” 我:“唔,那婉儿是喜欢以前的朕,还是现在的朕?” 姜婉:“臣妾喜欢的是陛下,无论以前的,还是现在的。” 我:“朕的爱妃可真会说话,但朕看得出来,你更喜欢现在的朕。” 说完,我朝着姜婉的腰上摸了一把,惊得姜婉轻呼了一声跺了跺脚嗔道:“陛下!” 御花园里有几处凉亭,姜婉最喜欢的便是湖心假山上那座,但今天我却另辟蹊径带着姜婉延着小路穿过大片的油菜花,在花海中间的一座凉亭坐了下来,姜婉偎在我的怀里,脑袋靠在我的肩上和我轻轻的说着话,穿越过来这么多天,此时此刻,没有国事烦忧,也不用担心皇后骚扰,是难得惬意轻松的一刻。 姜婉:“陛下,若你不是皇帝,臣妾也不是昭仪,我们只是平凡人家的夫妻,陛下不用劳心国事,臣妾也不用理会宫廷纷争,那该多好。” 我:“朕也想……对了,婉儿相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姜婉:“另外一个世界?陛下是指别的国家吗?听说天元北方有胡虏,南部有凤凰,西部还有西域,都是跟我天元大不相同的国度,臣妾也只是听人说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朕说的不是别的国度,是指……哎,怎么说呢,就是跟我们不在同一个空间的所在,类似于我们所说的神界、仙界、妖界、鬼界之类的概念吧。” 姜婉:“陛下肯定是骗婉儿无知,那些都是传说,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罢了,不说那些莫测的东西,婉儿,这良辰美景、气候宜人的夜晚,朕……想做点什么。” 姜婉:“什么?” 我突然把姜婉抱到了腿上,初时她坚决抗拒,最后还是拗不过我半推半就的成就了好事。 良久后,姜婉整理着衣衫,仍然有些气息不稳的埋怨道:“陛下最近怎么如此好色。” 我:“朕就是好婉儿的色。” 平息了片刻,姜婉说道:“陛下,刚才臣妾似乎看到湖边有人向这边看了过来,会不会有人看到我们了?” 我:“朕乃一国之君,和自己的宠妃亲密,就算有人看到又能怎样?” 姜婉:“正是因为陛下是一国之君,若被人传了出去才有损形象。” 我:“朕不介意,朕愿意为婉儿做个昏君,声色犬马。” 姜婉:“陛下真是油嘴滑舌……” 夜渐深了,我便陪着姜婉回了长春殿,香冷金猊,被翻红浪,又是一夜缠绵,一早醒来后,看着怀里粉面桃花、春情尚未褪去的姜婉颇有些不舍,真想拥着她直到天亮,无休无止,做个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今日早朝后我直接去了御书房,用完早膳便开始忙碌了,并没有去长乐宫给太后请安,傍晚的时候没有直接去长春殿,今日是跟祁连说好要锻炼身体的,傍晚刚从御书房出来,便看到太后带着一众随从迎面走了过来,太后很少到外廷来,我心里疑惑着她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迎了过去:“儿臣见过母后,母后有事让人通传一声便是,何劳亲自过来。” 太后有些不满的看了我一眼:“哀家也是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刚听到件事,等不急回宫了,便想直接跟陛下说说。” 我心里隐约感到有些不妙,问道:“母后,儿臣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您直接责骂便是。” 太后看了下四周,太监宫女们都知趣的往后退了退,太后眼含愠怒,压低声音说道:“昨夜陛下和姜婉竟在御花园做那苟且之事,真是伤风败俗!” 我心里咯噔一声,看来姜婉说得没错,定是被哪个后宫女人看到捅到了太后那里,想不承认也不可能了,我不以为意道:“母后,婉儿是朕的昭仪,御花园之事只是夫妻情趣而已,又不是和别的女人偷情,谈不上苟且和伤风败俗。” 第20章 太后说想让臣妾跟你生个孩子 太后听我这么说,气得身子都有些抖了:“陛下!你、你怎地这些日子越发的离经叛道了?我天元建国二十年,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帝王不顾廉耻在外和后宫苟且之事!实在是有失皇家尊严!那姜婉也是不懂体统,竟也纵容你胡作非为!从今天起,哀家命你一个月内不得再踏入长春殿半步!让姜婉好好反醒反醒!” 一听一个月不能亲近姜婉,刚刚知道女人好,巴不得日日夜夜和她粘在一起的我怎么能憋得住?我当时就急道:“母后!是你说让我多与后宫欢好早日诞下子嗣的,如今皇后身体不适,你又不让我碰婉儿,那朕真的无心再看后宫一眼了!” 太后:“陛下!姜婉不能怀孕!你以后少在她身上浪费工夫,就算皇后不适,后宫还有那么多女人你还碰都没碰过,此时正好系数召幸一番,以显皇家恩泽!” 我:“那些女人……朕连记都不记得了,提不起兴趣!朕要回宫用膳了,母后也早些回去吧!” 我不管不顾的大步走了出去,心里在猜测着昨晚到底又是哪个长舌妇看到了我和婉儿跑到太后那里嚼舌头,把我惹急了,我干脆封园,只准婉儿一人进入,做个暴君,任性到底! 晚上祁连过来指导我锻炼身体,今天增加了打沙包的项目,我戴上棉布做的护手发泄似的一通乱砸,祁连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没有作声,任由我发泄了一番,直到我打到筋疲力尽发泄完了,这才过来耐心的告诉我哪里打得不对,今天我依然难得的练满了一个时辰的时长,皇后不在,我大大方方的邀祁连共浴,看着祁连线条明朗的躯体和微闭双眼冷峻英挺的脸,我心里一动,轻声问了句:“祁连,你可有过女人?” 祁连微微睁开眼愣了一下:“回陛下,臣没有。” 我:“朕记得你比朕小两岁,今年应该二十三了吧,也不小了,没有打算娶房妻妾?是不是眼光太高?” 祁连:“臣喜欢一个人呆着。” 我笑了笑:“我看你是没碰到喜欢的女人吧,要不要朕帮你赐婚?朝中几位大人家倒是有适龄貌美的女儿的。” 祁连:“谢陛下,不必了。” 我看着祁连一脸冰冷禁欲的脸,偏要逗弄他,我:“要不,朕让小白带你我出宫到烟花之地溜达一下,让你知道知道女人的好?” 我看到祁连的脸上明显的尴尬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木然说道:“陛下,烟花柳巷不安全,去不得。” 我有些无语,这个禁欲系统领还真是不解风情,我:“祁连,女人,真的很好,你有过一次就再也舍不掉那种销魂的滋味了,朕也是刚刚……咳,朕十八岁成年便有了整个后宫,有资格跟你说这些,朕可是把你当兄弟的,不忍心看你整天过得像个和尚。” 祁连冷冷说了句:“臣对女人没兴趣!” 我马上问道:“那你喜欢男人?那也无妨,朕也可以帮你——” 祁连:“臣的意思是对声色并无兴致,平生所愿只是为陛下建功立业!” 我:“建功立业和喜好声色也不冲突呀,你还真是块石头!” 祁连从水中站了起来:“陛下,天色已晚,臣先回营房了。” 我本来想和祁连探讨一下男人之间最喜欢的关于女人的话题放松一下的,奈何这个家伙似乎现在为止还是个雏男,真是无趣,便也起身披上衣服回了卧房睡下了,没有皇后过来纠缠,倒也安心,却想念姜婉了,我写了个条子,让柳儿趁着夜色送去了长春殿,把太后的意思大概说了一通,并安慰她等太后怒气消了我便过去。 我本来想忍耐几天的,奈何现在对姜婉正是情浓之时,第二天我便忍不了了,想起太后说一个月内不准我再踏入长春殿半步,我突然脑子里一亮,太后可没说不准我召姜婉来清泉殿侍寝啊! 第二天晚膳前我便让小白把姜婉召来了,姜婉也不知怎么回事,忽忽的便赶了过来,我不管不顾的一把抱住了姜婉亲了过去:“婉儿,朕好想你。” 姜婉:“陛下,你才一天没见婉儿而已。” 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姜婉:“陛下又油嘴滑舌了,太后不是不准陛下见婉儿么?那这是……太后又改变主意了?” 我:“母后只说不准朕踏入长春殿半步,可没说不准朕召你侍寝,来,别站着了,陪朕一起用膳。” 姜婉犹豫着坐了下来:“陛下,你这是故意钻母后说话的空子,被母后知道了难免再次惹她不高兴的。” 我:“先别管那么多了,反正今晚朕是不会放你回去了。” 又是一夜缠绵,次日凌晨我早起赶着上朝,姜婉也醒了,我让她多睡会儿再起来,她却说想跟我一起出门要早回长春殿,免得天亮以后人多眼杂被人看到又捅到太后那里,我也没再强求。 晚上,我和祁连练完功沐浴完正打算睡觉,我的那个有点二的表妹、昭仪王倩突然带着两个贴身宫女在门外求见,我不知道她找我会有什么事,便让侍卫把她赶回去,侍卫却说王倩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我心里不悦,还是让她进来了。 我就懒洋洋的靠着床头看着刻意打扮了一番,却仍然掩饰不住略显粗壮身躯的王倩,问道:“倩儿,母后叫你过来有何事?” 王倩看了我一眼,笑呵呵的对我说道:“陛下,太后让臣妾今晚过来侍寝,自打入宫以来,陛下还未召幸过倩儿!” 我一口气儿差点喘不上来,我对这个类型似在是无爱,不然也不会一直未召幸过她,我不知道太后是不是知道了我昨晚召姜婉过来侍寝的事,所以今晚故意替我安排了王倩,我不快道:“朕今日累了,不想召幸任何人,你先回去吧。” 王倩眼巴巴的看着我:“陛下,太后说想让臣妾跟你生个孩子。” 第21章 不许跟朕抢被子 我:“好了倩儿,你是朕的表妹,朕一直把你当妹妹的,对你实无男女之情,你进宫也是太后和太尉的意思,我想你也明白的。” 王倩:“那、是太后让臣妾今晚跟陛下睡的。” 我无语凝噎,不耐烦道:“那你睡里边去,老实点,不许乱动,不许跟朕抢被子。” 王倩:“遵命,臣妾沐浴过了!” 说完马上就把鞋子脱了跳了上来,扑通一声便在里侧躺下了,把床砸得抖动了几下,我拉上被子躺了下来,期间王倩还笨手笨脚的尝试着要抱我,被我推开后也放弃了,片刻后便打起了呼噜,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次日晚上,我再次让小白去长春殿召姜婉过来侍寝,却只接到姜婉让小白带的一个纸条,是边大概的是太后似乎已经知道我前日召她过来侍寝,她不想侍宠而娇,让太后和其他后宫嚼舌头,更不想因此事影响到朕和太后的关系。 看着纸条上姜婉娟秀的字体,我轻轻叹了口气把字条随手夹在了正在看的一本杂书里,想再翻几页却有些索然无味了,便把书塞到了枕头低下,这时,小黑进来通传,说是昭仪窦颖求见,我早已猜测到窦颖肯定也是太后差遣过来陪我侍寝的,看来太后是想趁这阵子让我把后宫所有未宠幸过的女人都宠幸一遍,真是把我当成一个播种的种马了。 我知道,我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拒绝窦颖还会有别的女人,干脆放她进来了,这个窦颖是今年初刚进宫的,才十六岁,还是个有点没长开的小丫头,有一双大大的会说话的眼睛,小嘴巴,有点日韩漫画里的小女生样子,倒是挺可爱,但我一向对这种只适合逗着玩的小女孩儿没多大兴趣,她一进来刚问过安,我就直接说了句:“颖儿,脱了鞋上床来吧,朕正要睡了。” 窦颖哦了一声,利落的脱了鞋翻了进来,乖乖的拉上了被子,却侧过身瞪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对我说道:“陛下,我们就直接睡觉吗?” 我闭着眼睛:“哦?那还要做什么?” 颖儿:“那个……不是、不是要颖儿侍寝的吗?” 我来了点兴致,睁开眼枕着手臂看着她:“侍寝不是陪朕睡觉吗?” 颖儿的小脸红了红:“颖儿刚进宫时,御、御长教过的,侍寝是、是让陛下和颖儿那个……” 我越发觉得好玩:“那个,是哪个?” 颖儿:“就是,就是……颖儿说不出口……” 我笑着俯身过去,作势要对她做什么,小丫头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陛下,颖儿……害怕……” 我哈哈笑了笑躺了回来:“害怕那朕就不做了,睡吧。” 我听到颖儿似乎松了一口,又似乎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终还是拉上被子安静的睡下了。 这几天,太后一直强行往我这里塞后宫的女人们,除了几个还有印象的,大多数我都很陌生,自然没有什么心思要临幸她们,更何况我心里一直心心念的是姜婉,只是让她们在床上睡一晚应付了事。 这天晚上,皇后突然过来了,看来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陪我用完晚膳我便和祁连练功去了,直到祁连回去我沐浴完毕,发现皇后还在前殿等我,我不急不慢的走了过去:“皇后今日打算留下陪寝?” 皇后脸上有些犹豫,还是默默点了点头:“几日未曾看望陛下,臣妾今日就留下了。” 我牵起皇后的手:“那我们早些歇息吧。” 一上床我就把皇后推倒在身下,皇后居然吓得尖叫一声挣脱了出去,看来是上次的阴影犹在,我心里得意的笑着,却故意假装不解道:“怎么了?” 皇后声音颤抖着:“陛下今晚可否温柔些?” 我:“皇后是嫌弃朕太粗暴了?” 皇后被我目光灼灼的逼视着,有些恐惧的避开了我的眼神,小声道:“臣妾记得……之前陛下不是这样的……” 我:“朕跟皇后第一次同房都已经是好几年前了,那时朕还太年轻,朕现在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不一样很正常,皇后要是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这几日母后每日都强行朝朕这里塞后宫侍寝,朕也有些心有余力不足了。” 皇后:“不,陛下,臣妾很想跟你生个皇子,臣妾承受得住!” 我本来是打算吓吓她,让她知难而退的,没想到皇后的决心居然如此之强烈,我有点骑虎难下,皇后却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手段,很是善于撩拨,我现在毕竟是个男人,见不得姜婉,便只好把心里的愤恨都发泄到了皇后的身上,我想,又够她老实在长平宫呆几日了,照例,我依然让小白在茶水里给她放了无子散,我不想让她怀上我的孩子。 我本以为每天敷衍一下太后塞过来的那些后宫,等太后气消了我就可以继续宠姜婉了,没想到没几天,就有人把我只留她们在清泉殿宿下却未和她们同房的事传了出去,太后对于我对她的欺骗大为光火,跑过来又教育了我一番,定下每日清晨要让女官验她们的身的规矩,一定要确定我是确实临幸了她们。 我便发泄似的把以后每晚送过来的女人都睡了一遍,这里边居然有很多都是自从进宫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侍寝机会的,其中大部分却是睡完连名字都记不住的,我好象,已经真的被迫成为种马了,不过,我都给她们偷偷喝了无子散,我实在对养娃没有半点的兴趣,甚至在现代都打定主意当丁克的,要是被太后知道了恐怕要气死了…… 一个月的时限终于到了,为此,我已经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三天没和临幸别的女人了,甚至跟祁连说了今晚不练功了,半下午的时候一忙完我便飞奔向了长春殿,刚走到殿门外便听到里边有几个女人在说话,语气似乎不是很好,我缓缓走了进去,听到皇后的声音有些生硬的传了出来。 第22章 谁给你的胆子骂朕的宠妃? 皇后:“姜婉,虽然一个月的时限已到,但你不能生育的始终是个大忌,你一向是个识大体的女人,该怎么做就不用我说了吧。” 我听到姜婉不卑不亢的说道:“臣妾和皇后娘娘一样,都是陛下的女人,去哪个宫里是陛下的权利,若陛下要来长春殿,臣妾也无权赶他出去。” 皇后冷笑了声,接着说道:“姜婉,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你诞不下皇子日后便在这宫里没有根基,有朝一日陛下厌倦了你,你便一无所有,不如趁早退一步海阔天空,还能落得个好点的下场。” 姜婉:“多谢皇后娘娘提醒了,臣妾谨记。” 这时,一个狐媚的声音说了句:“哼,装什么清高,那晚还不是像个娼妓一般在御花园就勾引陛下临幸,这么恬不知耻的事都做得出来,还在这里说得头头是道!” 姜婉云淡风清道:“原来那晚在御花园鬼鬼祟祟偷看我和陛下的是你,也是你到太后面前告的密吧?” 冯玉儿:“是我又怎么样,敢做下那等下流事,还怕别人知道?” 姜婉轻笑:“下流?你居然说陛下下流?” 冯玉儿:“你、你血口喷人,我只是说你下流!” 皇后:“好了玉儿,够了,该说的我们都已经说到了,知不知趣就看别人了。” 冯玉儿:“哎哟,皇后娘娘,您还真是大人大度的,一个昭仪胆敢顶撞与您,按宫规可要掌嘴的,娘娘仁厚不忍动手,不如就让臣妾代劳好了!” 我看到冯玉儿朝着姜婉冲了过去,顿时怒火上涌一个箭步率先走了过去,抬手就往冯玉儿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一下就把冯玉儿打得摔倒在地,冯玉儿满脸惊恐的看着我:“陛、陛下?” 我:“刚才你骂朕下流?” 冯玉儿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不不不,臣妾是骂姜昭仪,没有骂陛下!” 我抬腿又往冯玉儿的肩膀上踢了一脚,喝道:“谁给你的胆子骂朕的宠妃?” 冯玉儿哀呼一声身子颤抖着不敢说话,却把目光看向了呆愣在一旁的皇后,期待皇后能帮她说句话,皇后张了张嘴想说句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我冷冷看了眼皇后:“皇后这是趁朕不在向婉儿召示后权来了?” 皇后脸色有些难看,勉强冲我笑了笑,说道:“哪有的事,只是许久不来婉儿妹妹的宫里,过来看看她罢了。” 我也没有揭穿皇后的谎言,刚才她们几个人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冷笑道:“朕希望皇后明白,婉儿是朕最宠的女人,为难她就是为难朕,以后再让朕知有人为难她,休怪朕翻脸无情,还有,就算她这一辈子不生下子嗣,朕也会宠着她,而且,不是谁都有资格生下朕的孩子的,好了,朕要陪婉儿说说话,你们都出去!” 皇后轻叹了一声缓缓走了出去,冯玉儿也在宫女的搀扶下爬起来跟了出去,我心疼的看了眼姜婉,走过去把她抱在了怀里:“婉儿,让你受委屈了。” 姜婉惨然一笑:“其实……皇后说的也对,臣妾无法为陛下诞下子嗣,娘家那边又没有国师和太后强势,如果不是仗着陛下恩宠,在这明争暗斗的皇宫里想要生存下来确实很难。” 我:“那便是了,朕宠着你,谁敢为难你?” 姜婉淡淡的对上我的眼睛:“陛下……真的会宠婉儿一辈子么?哪天婉儿年老色衰唔——” 我吻上姜婉的唇,把她的下半句话吞了下去,良久后,拥着气喘嘘嘘的她说道:“哪天你年老色衰了,朕也是个糟老头儿了,你会不会嫌弃朕?” 姜婉终于轻笑出声:“不嫌弃。” 我拦腰把姜婉抱了起来往卧房走了过去:“朕这一个月来想你想到发疯……” 姜婉轻呼:“啊,陛下,现在才下午!” 我:“等不及了!” 一连五日,我都宿在了长春殿,连清泉殿也不回了,除了上朝及公务时间以外,其他时间都和姜婉粘在一起,我从来不知道,成为男人的我居然会如此迷恋一个女人,分分秒秒的都想和她在一起,连和祁连一起练功的事都搁置了。 好不容易等来了休沐日,我打算和姜婉好好呆一天的,一早却接到了太后的传话,说是要我去长乐宫一起用膳,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在退朝的时候去长乐宫给太后请安了,虽然太后是我的母后,但我对她强行干涉我宠幸后宫之时颇有些不满,特别是授意皇后对我的监控,更是令我反感,为了减少和她冲突的机会,只好避开她。 我离开长春殿赶往长乐宫,发现国师和皇后也在,问过安好,我才注意到国师的身边多了一个年约十四五岁、面貌清秀的小童,我看了眼那小童,问了句:“国师,这小童是?” 芈匡:“哦,这是臣的徒儿,名叫真儿,今年十五岁,已经跟随臣学艺五年。” 我:“以前也没听国师说过还有个徒儿。” 芈匡:“真儿年纪尚小,一直在臣的三清观照顾臣的饮食起居,并不为人所知,如今学艺五年小有所成,臣方才敢把他带出来见见世面。” 我:“原来如此。” 太后:“陛下,哀家今日唤你过来是想用完早膳带你和皇后一起去三清山上祈福求子,三清山上的送子娘娘庙很是灵验。” 我在现代是个无神论者,对烧香拜佛一事向来不怎么感冒,更何况什么求子,从来也不相信,但古人却是相当信奉的,皇室也一样,我虽然心里不跟这些古人一般见识,但太后亲自要求,我也不能开口反驳了,更何况天元皇室的子孙现状就是一无所出。 我:“既然母后觉得灵验,那朕便去拜拜,顺便也陪母后出去走走,国师也要去吗?” 芈匡:“臣愿登山为陛下祈福。” 我:“国师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对金石丹药、诊病把脉也精通,国师没有办法为朕子孙延绵一事改运吗?” 第23章 三清观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芈匡:“陛下说笑了,臣虽然懂得一些风水改运之事,但毕竟也不是神,还没有那么神通广大,有些事也有心无力。” 太后:“好了陛下,术有专攻,送子娘娘就是专门负责送子的,国师又不是送子娘娘,你就不要为难与他了。” 我:“母后,朕只是跟国师开个玩笑。” 太后:“罢了,快些用膳吧,一会儿就出发了。” 三清山在京都城的正南方二十里,高约一百多丈,终年山青水秀、雾气缭绕,是一处灵气极佳的休养之地,山顶位置最佳之处就是国师的三清观所在地,而送子娘娘庙则是在半山腰上,因国师的三清观就在山顶,所以只有山腰处的送子娘娘庙对民众开放,闲杂人等是不许登上山顶的。 午膳后,宫中已备好了三辆华丽的御用马车,仪仗和护卫队也到位了,负责护卫的是祁连所带领的一百名御林军精锐,我和皇后坐在第一辆马车里,太后在中间,国师则在最后,如果是平时全速前进,二十里的路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但毕竟是皇家出行,又是仪仗又是护卫,加上还有两名女眷,实则马车就是溜达着往前走,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三清山脚下。 三清山因是皇家祈福之地,多年前就已经修了步道阶梯,足有两千多级台阶,看着一眼望不到山顶台阶,我刚想着年轻人爬上去倒不是问题,太后体力怕是爬不上去,但看到随行宫人迅速的抬出了四张两人抬的椅子便明白了,原来是不用我们走上去的。 又用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晃晃悠悠的到了半山腰的送子娘娘庙,平时送子娘娘庙香火鼎盛,前来求子的百姓很多,但今天因为皇家祈福,按现在的说法是已经提前清场了,山下就有军士把守通知百姓不得上山。 进了庙,有个貌美的中年女道长率几个小道姑过来侍奉,焚香、叩拜、念经、求签,流程繁复,我兴趣缺缺,任由道姑们摆弄,太后只让我带着皇后过来一起求子,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我能和皇后率先生下嫡子正统,好立为储君,至于和其他后宫,便不是她所介意的了。 折腾完也差不多到了中午了,一行人便在庙里用了斋饭,我以为用完饭就可以回去了,太后却又要听讲经,我趁他们听讲经的功夫溜了出来,在娘娘庙的四周胡乱溜达了起来,祁连则带了几名侍卫贴身跟着我。 娘娘庙后边有几个清静的小院子,从外边看起来平淡无奇,我猜测可能是道姑们的住处和厨房之类的地方,或许也有给当晚来不及下山的香客备下的客房,小院子的四周还开辟了几片菜地,种着些碧绿的小白菜和菠菜,各色的野花开满了山坡,倒是让人身心愉悦。 我闲着无聊,便揪了一根野草棍叼在嘴上,晃晃悠悠的往几个小院子里走过去,纯粹是好奇,想看看院子里长什么样,前边几个院子里边凉着一些道姑的衣物、床单之类的,还有个堆放着木柴、水缸,并无什么稀奇。 我的目光停留到了最后一片和前边几个小院独立出来的院子,这个院子方方正正,面积最大,且有高高的院墙,从墙面和院内的建筑来看,也比其他建筑要新、要精致一些,我便好奇这个大院子是什么人在住?难道是那个中年女道长?未免也太过奢华,此时,这个院子大门紧闭,远些还能看到屋顶,近了却什么也看不到。 祁连一直默默的在我身后跟着,我回头问祁连:“祁连,这是谁的院子?” 祁连:“回陛下,这处院子是十五年前太后在此地休养时居住的,当年先帝还曾带您过来看过一次太后,您不记得了?” 我确实不记得了,太后居然在这里长处过,我还来过一次,我愣了一下:“哦,朕确实有些不记得了,太后当年为何要在此处长住?” 祁连:“当年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先帝和太后却只有陛下一个独子,都十分想要再多生几个皇子,但天不遂人愿,当时后宫和太后始终怀不上龙胎,在娘娘庙祈福也与事无补,国师便言称或许是先帝打江山杀戮过重造成的子孙缘薄的恶果,若太后能在此长住,每日亲手为送子娘娘撞灰除尘或许可再怀上龙胎,从此太后便在这里长住了一年,可惜太后最终也没有怀上龙胎,国师解释说是那次先帝带陛下前来探视带了配剑动了煞气,惊了神灵,所以导致原本应怀的龙胎未成,或许这是天命,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太后便搬下了山。” 可能我穿越过来失去了太多赢拓原有的记忆,没想到太后和送子娘娘庙还有这样的渊源,我:“那国师可是一直都在山顶的三清观居住?” 祁连:“先帝年间国师曾长住三清观,主要是为先帝练丹,先帝驾崩后便不经常回来住了,这些年主要住在先帝给国师赐下的府邸里,就在御前街上的繁华地段,有时候需要观星的时候会回来住几日。” 国师和太后关系密切,多年前还曾一起共居三清山,我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我:“祁连,我想上三清观去看看。” 祁连有些紧张:“陛下,国师和太后在前边大殿里听经,被他们知道陛下私自去三清观恐怕不太好。” 我:“哦?三清观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不敢让朕看看。” 祁连:“臣不知,自先帝起,国师就只允许陛下上三清观,其他人是不许上去的,原因是三清观是国师沟通上天的洞天福地,凡人去多了会扰乱观内清气,不利于练丹和修炼。” 我正合计着想趁他们在听经让祁连带我上去看看,却听到身后一个微微有些沙哑干巴的声音冷不丁的说了句:“陛下怎不在大殿听经,却跑到这里了。” 我一回头,看到国师和他那个小童真儿走了过来,我:“朕有些闷得慌,出来后后,国师找朕有何事?” 第24章 臣妾看陛下是想去找姜婉吧 米匡:“经已讲完,天时不早,太后打算下山了,陛下还请尽快回到大殿。” 我:“国师先走一步,朕稍后跟上。” 看着国师高大干瘦的背影,我沉思片刻后吐掉嘴里的草棍,又在路边随手拔了些野花拿着,便和祁连一起往大殿走去,太后和皇后已经准备停当站在马车前等我了,太后看了我一眼,有些严肃的说道:“陛下去后山做什么?” 我:“只是随便走走,散散心。” 太后:“那处院子哀家已多年未再去过,怕是已经荒了,陛下就不要进去了。” 我:“哦,朕对那处院子并没有什么兴趣,喏,这花献给母后。” 太后愣了一下,有些木然的接过那束野花来,我便走到前边去上了抬椅,下了山又上了马车,皇后突然问了我句:“陛下在山上的时候进了那片院子?” 我心里有些疑惑,皇后怎么也会关心那片院子,我故作自然道:“没有,朕只是随便走走,一片久未住人的院子有什么好看的,皇后为什么这么问?” 皇后目光闪烁:“只是好奇,听说十五年前母后在此长住过一年,那时臣妾尚未进宫……” 皇后欲言又止,更引发了我的好奇心,我便问道:“皇后,国师之前长住三清山,你小时候也跟着他一起在山上住吗?朕都不记得你娘亲是如何去世的了。” 皇后:“没有,臣妾娘亲是在臣妾五岁时得了重疾而死,臣妾一直和管家、仆人在御前街的府中生活,并未跟随父亲上过山。” 我:“那国师身边那个小童真儿是什么来历?他跟随你父亲在山上住?” 皇后:“是五年前父亲在三清山脚下一个村子里收的一个孤儿,和一个老仆长年住在三清观,以前并未下过山,但现在父亲既然已经打算带他出来见世面,想必也一同住在御前街的府上了。” 我:“哦……” 皇后:“陛下怎地突然又提起多年前的事情来了?” 我:“朕最近记忆力不好,很多事记不清楚了,便想跟皇后聊聊。” 皇后:“陛下,今日你我诚心求子,道长推算了日子,今晚同房是最佳时机,臣妾今晚便宿在清泉殿了。” 我脸上一僵,其实我趁太后和皇后听经的功夫,偷偷的单独给姜婉求了个多子福袋的,我知道姜婉嘴上说不在意,其实她也是喜欢孩子的,若她喜欢,我愿意跟她生一个,也好让她日后在这宫中有所依托,本想今晚去长春殿和她欢好,并把这个福袋给她的,皇后却想霸占我,我自然有些不乐意了,而且,推算了日子又怎样,我会给她服无子散的…… 我:“这……朕今日多有劳累,恐有些力不从心,还是改日吧。” 皇后闷闷的道:“臣妾看陛下是想去找姜婉吧,陛下这些时日日日和姜婉粘在一起,若她身子无碍早该怀上了,而臣妾身体康健却鲜少能得到和陛下欢好的机会……臣妾好生委屈……” 一边说,皇后居然嘤嘤的哭着抹起了眼泪,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委屈伤心,还是故意演戏给我看的,但我却十分忌讳她现在哭泣被后边的太后和国师听到,这两个人可都是跟她一个鼻孔出气的,若知道是因为我不想跟皇后同寝,恐怕又会强行指派了。 我心里衡量着,为了不给姜婉招致太多嫉恨还是妥协了,我:“既然皇后执著,朕许你同宿便是。” 皇后止住哭泣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臣妾或许不是个完美的皇后,但却是一心一意爱着陛下的……” 我敷衍着:“朕知道,知道。” 回到宫里,太后在长乐宫摆下了宴席,由我和皇后陪着国师吃了个饭,算是家宴吧,毕竟,说起来国师是我的老丈人,那个小童真儿很是乖巧,时时刻刻都安安静静的站在国师的身好,晚宴后国师便带着小童出了宫。 我和皇后晚膳后也从长乐宫走了出来,想起今晚没顾上告知祁连过来和我一起练功的事,本打算让小白过去通传一声的,看了眼身边的皇后,我想起每当我和祁连一起练功而皇后在场时,皇后便每每都一幅把祁连视为敌人的眼神,心里便有些不舒服,瞬间,心里便改变了主意。 我步子一顿,对皇后道:“朕晚膳用多了,在宫里走走,你先回寝殿吧。” 皇后敏感的看了我一眼:“陛下不是要去姜昭仪那里吧,刚才晚宴上母后可是还特意提醒陛下今晚务必跟臣妾同房,说不定今日就能怀上龙子的。” 我:“朕不会违背太后的意思的,只是出去走走,晚些会回去。” 皇后:“那陛下不要耽误太久。” 我其实是不想跟皇后有太多单独相处的时间,我发现我和她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聊,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也是相互煎熬,她是一个比较传统和刻板的女人,嘴里只会说一些什么女德之类的话,而姜婉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也相当的有灵气,看似清高,实则是个心思通透又很活泼有趣的人,爱好也比较广泛,可比皇后有意思多了。 我大步朝着南边走去,今天不想祁连过来被皇后敌视了,我想看看祁连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印象中我并没有去过祁连的营房,倒是有几分好奇,他的营房会不会也像现代那些男身汉的房间一样杂乱不堪,到处都塞满了臭袜子脏内裤之类的。 一刻钟之后,我来到了临近南宫门的西区御林军营房,宫内的御林军侍卫队皆是精选全国各地的忠良之后,且经过严格选拔和训练,是天元朝最精锐的军队,人数其实并不多,只有一百二十人,加上祁连这个统领一百二十一人,但这并不是御林军的全部兵力,这一百二十人是负责贴身护卫我的,另外还有御林左骑和御林右骑各一千人,负责整个皇宫的防卫和随时调遣。 第25章 逗一个帅哥脸红,是很好玩的一件事情 御林左右骑的营房不在宫门内,而是在宫门外,以方便我随时调用,也方便侍卫队和左右骑相互配合,共同防卫皇宫的安全,侍卫队由祁连统领,其实官职是中郎将,俗称统领,我的堂弟赢创负责的则是御林的一千人马,官职是都骑尉,两人官职是同级的,但明显的祁连因为贴身随侍我,在权位上更重,赢创一向看不上祁连这个父母已战死的遗孤,不止一次向我表示想做统领,我怎么可能答应他,若不是看在他父亲,我皇叔、大将军赢固的面儿上,连这个都骑尉我都不想给他做。 凭着残存的记忆,我走到了御林军营房最中间的那一间,应该就是祁连的官署加营房了,我走到门口,看到祁连的营房门是虚掩着的,便想悄悄进去看他在干吗,有当值的侍卫看到了我马上就要施礼,我赶紧伸出手指制止他们出声,紧接着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营房并不大,进门是前厅,摆着一张书案,上边有一些书籍文册,一把椅子,靠墙放着一个书柜,一旁的衣架上挂着祁连的盔甲和配刀,书柜一旁有个木门,看格局似乎是分前厅和后室两间,也许后室是祁连的卧房,他不在前厅,应该是在卧房内。 我小心翼翼的背着手在前厅里转了一圈,注意到桌案上好象有一幅未完成的画像,便好奇的站了过去,心里还想着祁连这种军人居然也懂书画?来到案前看到画中所画之人时,我的心里蓦然一动,画像上居然是身穿月白色长袍,站在月光下背着双手笑意盈盈的我,我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闷骚的家伙一幅拒我千里之外的样子,偷偷画我的画像又是什么心思? 我正暗中揣测,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一凉,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就横到了我的咽喉上,紧接着,祁连冰冷的声音传到了耳边:“何人敢胆潜入我的营房?” 因为整个前厅只在书案上放了一只蜡烛,屋内光线昏暗,我又面对着桌案背对着刚从后室出来的祁连站着,他看不到我的脸倒也正常,只是祁连竟然这么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再加上那把逼在我咽喉上冰寒的匕首,瞬间我就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不敢乱动,有些急促的出声道:“祁连,是朕。” 祁连显然没想到我这个陛下会偷偷跑到他房里来,拿着匕首的手轻轻一抖快速撤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臣没看出是陛下,臣知罪!” 我伸手把祁连扶了起来:“你的反应没错,是朕堂突了。” 祁连这才站起身来,看了眼案上的画像,囧得满脸通红,马上就走过来要把画卷起来,说道:“臣随手涂鸦,让陛下见笑了。” 我:“卷起来做什么,朕还没好好看你画得怎么样。” 祁连的手一僵,有些不知所措的负手站在了一旁,我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发现祁连虽是一介武夫,画画不讲章法,但实则画得要点十分的生动传神,特别是我有些慵懒闲散又高贵阴柔的气度,还有脸上微微挑起嘴角浅笑嫣然的表情,想来是朝夕相处印象深刻才会画得如此形象,唯一不足的是,若除去男士长袍和发髻来看,反倒是阴柔过甚,阳刚不足,更像是一名女子了。 祁连低着头很是不自在,我故意看着他,说道:“祁连,你心中……把朕想象成女人?” 祁连吓了一跳,忙辩解道:“不不不,臣万万不敢!只是陛下向来阴柔俊美、身姿清秀,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或许……是臣画技不佳,让陛下误会了。” 看着祁连一脸紧张的囧样,我心中很是欢快,逗一个帅哥脸红,是很好玩的一件事情,我继续逗弄他:“如果朕不是皇帝,而是一个貌美的女人,你会不会对朕动心?” 祁连紧张得都有些结巴了:“臣……臣不敢!” 我:“朕都说了是假如,你有什么不敢的,难道……你不是男人?还是身有隐疾,要不要朕帮你检查检查?” 祁连赶紧往后躲了躲:“臣没有隐疾!” 我:“那……朕要是还是个男人,但不是皇帝,你会不会对朕动心?” 我看到祁连被我捉弄的都快要哭了,一时间便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哈哈笑了几声,拍了下祁连的肩膀:“好了,朕跟你开个玩笑,不用这么紧张,带朕参观一下你的卧房如何?” 祁连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却为难道:“臣的卧房很是简陋,也不甚干净,陛下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我越发来了兴致:“哦?是不是到处塞满了臭袜子脏衣服,让朕看看,不要不好意思。” 一边说,我一边推开了后室的门走了过去,祁连不敢拦我,推门进去,我看到屋内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除此之外再无它物,连张桌子都没有,倒是干净,可以说是空旷了,不禁惊讶:“祁连,你这屋子真不像是过日子的。” 祁连:“臣平时只在这里睡个觉而已,吃饭是在饭堂和侍卫们一起,沐浴是在浴房和侍卫们一起,实不用添置什么器物。” 我:“你刚刚在卧房做什么?这么早就睡了?” 祁连:“没有,臣在打坐。” 我:“除了练功你还打坐?这你可没教过朕,没想到你竟然藏私!” 祁连:“并不是,陛下才刚刚练习外功基础,打坐练的是内功,还没有到需要学习打坐的时候。” 我:“行了,朕明白了,你是想告诉朕还没学会走,就别想跑了。” 祁连难得挑了下嘴角:“臣……是这个意思。” 我在祁连的床上坐了下来,眨了眨眼暧昧的盯着祁连的俊脸拍了拍床:“来,坐下来跟朕聊几句。” 祁连:“臣不敢。” 我一把把祁连拉到了身边:“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叫我的名字,从现在开始你叫我赢拓,我叫你坐下你就坐下!” 第26章 咳咳,本陛下我又有些荡漾了 祁连局促的坐了下来,木然道:“聊、聊什么?” 我越发觉得祁连好玩,伸手搭上祁连的肩膀:“祁连,你可知我为什么跑到你这里来?” 祁连身体僵硬:“不知。” 我:“因为那个讨厌的皇后等着我回去睡她呢,我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烦死了,所以来你这里呆会儿。” 祁连:“这……这……” 我:“你喜欢皇后那样的女人吗?” 祁连:“我我……” 我:“那姜婉呢?” 祁连的汗从额头流了下来,他不敢回答,我觉得有些无趣了,便叹了口气说道:“祁连,我今天晚上睡你这里可好?” 祁连吓得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不可!” 我:“干吗这么大惊小怪的,我是个男人,你也是个男人,怕什么?我们小时候可是在一张床上睡过的。” 祁连:“你现在是九五至尊的皇帝,我只是一个侍卫,与礼不和。” 我:“我看不是吧,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怕把持不住?” 祁连扑通一下又跪下了:“臣惶恐!臣不敢!” 我:“得了得了,你现在怎么老臣臣臣还跪来跪去的,好好陪我说几句话都不行么?” 祁连跪在地上不起来,也不敢回话了,我:“好了,你这儿离演武场近,我天天练基本功也练烦了,到演武场陪我练练弓箭吧。” 祁连这才起来应了声:“臣遵旨。” 我和祁连来到演武场,这个时辰演武场空无一人,却也有火把照亮,东墙上绑着几个木制的射箭用的靶子, 祁连先给我演示,只见穿着藏青色长袍的他身姿挺拔、身体微侧,一下将弓弦拉满,屏气凝神,目视前方,神情严肃而坚定,紧接着嗖的一声轻响,一支羽箭就干净利索的射了出去,马上便听到咚的一声轻响,箭头一下便深深插入箭靶红心,羽箭的尾部轻颤,强大的力道带出嗡嗡的几声鸣响。 祁连一连射了三箭,箭箭都射中红心,而且后边两箭是破开了前边的箭杆,足以见其箭法精湛,我全程痴迷的看着祁连射箭之时颀长的身体和弓形成的充满力量和弧度之美的身姿,再配合他冷峻的表情和坚定的目光,真的是如同战神一般,这样的极品男人。 我正花痴间,祁连转头对我说了句:“陛下,看清臣的动作要领了吗?请试射一箭。” 我……看个什么要领啊,全程都在花痴祁连充满禁欲气息的俊脸和矫健的身姿上了,我轻咳了一声,用袍袖轻试了下嘴角的口水接过了祁连手里的弓,祁连把一支羽箭递给了我,我尽力回忆着祁连刚才射箭的动作,刚才看祁连一下就轻松的把弓拉满了,轮到我的时候,我用尽全力才方拉了一半而已便已经到了极限。 我把箭搭到了弓弦上,学着祁连的样子屏气凝神眯起一只眼睛瞄向数丈外的靶心,轻喝一声松手离弦,预想中的箭镞射在靶上的动静并没有出现,我怀疑的看了下脚下,也并没有掉到地上,确实是射出去了,祁连看了一眼:“没有射到靶上,扎到靶子底下的墙上了,陛下手臂的角度再抬高一点儿,再试一次。” 我小时候是和祁连一起学过骑射的,奈何荒废太久,早已都忘记了,祁连很是耐心的指导,见我始终掌握不了要领,甚至站在我的身后贴着我的后背,扶着我的肩膀和手臂手把手的教我,祁连结实的胸膛不时蹭到我的后背,温热的呼吸就在耳后,瘦长好看的手又握在我的手上,我身体中的女魂终于忍不住再次跳了出来,浑身上下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往后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很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环住我的腰,但他却不解风情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提醒道:“陛下,身体不要后仰,要挺直。” 我刚刚升起的热情一下就熄火了,把弓往他怀里一推:“累了,不练了。” 说完,我捏起袖子就要擦汗,祁连却从腰间拿出一方锦帕来抚在了我的额头上,一言不发的细心的帮我擦拭,就像小时候那样,他年纪小,反倒像个哥哥,我静静的看着他坚毅的丝毫没有感情色彩的脸,想着小时候的事,小时候在我面前是标准的暖男,怎地长大了变得如此冷酷了。 我伸手抢过他的锦帕自己擦了下,又塞到了他的手里:“好了,朕要回宫了,明日和后几日都不必去清泉殿陪朕练功了,朕要去长春殿。” 祁连默默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抬脚走了出去。 我回到寝宫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皇后正坐在前殿打盹,见我回来马上打起精神迎了过来,我却愈加烦闷,直接就去了浴房,皇后也跟了进来,我一进浴池就闭上眼睛小憩,并不想理会皇后,皇后也没有打扰我,默默的拿起毛巾帮我搓背,我心里念着姜婉却要应付皇后脱不得身,想起一会儿还要和她同房,心里不由得有些光火,在她给我搓背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把她拉到了浴池里,当场就翻身上马就狠狠的把她折腾了一番,提前完成任务,呆会儿我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冲了下身体,我从浴池直接回了后殿卧房,上床就躺下了,片刻后,皇后在两个小宫女的挽扶下进来艰难的爬到了床上,躺在里侧安安静静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呵,当个男人真好,当个皇帝更好,完全可以对不喜欢的女人肆意妄为、拔屌无情,还不用负责,我香甜的睡了过去。 次日开始,我一连数日都在长春殿宿下,太后再次提醒我即便皇后身体不适,对于其他后宫们也要雨露均沾,让我自觉一些,她也不想每日强行安排不同的女人到我的寝殿,我算是敷衍着答应了,我不想和太后矛盾过于尖锐,因为最近我发现太后跟国师来往很是密切,而且国师进宫看望皇后的频率也比以前高了许多,我总怀疑他们在背着我做些什么,却又无从得知。 第27章 臣妾也会为陛下倾倒 这期间,为了堵众人的口,姜婉数次劝慰我要到别的后宫那里走走,我知道她是为我着想,也偶尔到别的宫里召幸过其他女人,太后和皇后那里总算是不再天天盯着我说这件事了,但她们却不知,除了姜婉,我召幸过的其他女人事后都让她们服了无子散,转眼穿越过来也两个多月了,我已经非常适应现在的男人身体了,每天有那么多的女人眼巴巴的等着我睡,实际上,对于睡那些我不喜欢的女人,我很烦,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只为发挥配种作用的公猪,我对不爱的女人,只能算是完成任务。 终于又熬到了一个休沐日,我前些日子亲自给姜婉定制的几件宫装和首饰做好了,用过早膳之后宫人便把宫装和首饰送了过来,我拥着姜婉进了内室,亲手帮她脱了衣服一件件试穿,姜婉娇羞的推拒着:“怎敢劳陛下动手。” 我:“你浑身上下朕哪里没动过手?羞什么。” 姜婉看着身上的正红色银绣凤纹拖地长袍,嗔道:“陛下,这会不会太华丽、太明艳了,臣妾穿惯了素色衣衫,有点不习惯。” 我:“你就是平时穿得及素了,你可是朕整个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姜婉,本该华丽明艳、尊贵无比。” 姜婉:“臣妾只是觉得有点过于招摇了……而且皇后一向喜欢这种浓重明艳的色系,恐怕见臣妾敢与她争艳会不高兴。” 我:“怕什么,你又没有违制,这袍子上的凤纹又不是金绣,她有什么好挑理的,来,试试这件藏兰色,还有这件绛红色。” 姜婉在我的注视下一件件试了试,姜婉的朝服也只有银色、淡蓝、淡青几个单调的服色,平日里更是喜欢穿白色、米色、浅灰色之类的素淡颜色,若不是袍子上绣有银色凤纹,恐怕没有人看出她的品级来。 后宫只有四昭仪和皇后有资格在朝服上绣凤纹,而皇后的凤纹为金色,四昭仪为银色,昭仪以下只能绣一些花鸟云纹,不许绣凤,也不许穿着比后宫和四昭仪更为华丽明艳的衣服,这些不用她们自己去记,做衣服的时候织染署那里有严格的规制要求,直接就在源头上卡了,别看后宫的女人们莺莺燕燕服色各异,但只要看下衣服上有没有凤纹便可一眼得知其位份是否显赫了。 姜婉是自己不喜欢艳色,倒是自然的和皇后区分开了风格,而我的表妹王倩向来大大咧咧,却有些不识趣了,之前还曾因为觉得皇后穿正红色袍子好看而让织染署做了一样同款的,皇后虽然明面上没说,却找了个由头说王倩违了宫规罚了她半年的月例,还让她一个月不准出门,所以,后宫一般都忌讳和皇后做同款的衣服和首饰,尽可能的选择一些低调的颜色,时刻要让皇后保持独一无二的势头,也算是相当的霸道了,但皇后做为统管后宫的女人,确实也需要些威严和手段的,否则管不住这些性格各异各有背景的女人,只要不太过份,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姜婉这个女人实在是美得让人着迷,在现代有那么多的明星,在我看来都不及她的二分之一,美得有些不像凡人,就算我是女人也觉得她实在是太好看了,也难怪赢拓一直独宠她,更何况她还不仅仅只是貌美,用现代话来说简直就是人间尤物,真好,我穿越过来成了赢拓,可以光明正大的独享她的美。 我斜靠在软塌上欣赏着姜婉试衣服和首饰,姜婉也不喜欢金饰,仍然觉得太过厚重招摇,只有几件太后和我当年赐下的用于官方场合,平时很少戴首饰的,一般就插个玉簪挽下头发,要么就是用玉梳拢起额头碎发长发披肩。 姜婉见我眯着眼睛看着她不说话,走过来嗔道:“陛下以前可是不喜欢看臣妾试衣服的。” 我:“哦?为什么?” 姜婉:“嫌罗索,小时候父亲也是不喜欢看母亲换衣服和化妆的,可能男人都嫌女人麻烦吧,只想看到她们明艳动人的样子,却没有耐心看她们这个繁琐的过程。” 我笑道:“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朕可是个独宠婉儿又好色的昏君,很喜欢看女人换衣服和打扮。” 姜婉突然看着我笑了笑:“陛下阴柔秀美、俊朗飘逸,要是穿上女装,戴上首饰,定然比臣妾还要好看!” 姜婉这么一说,我突然来了兴致但嘴上却矜持道:“朕是男人,穿女装戴首饰,成何体统。” 姜婉:“这是臣妾的寝宫,又没有外人,陛下怕什么,臣妾想看看陛下穿女装能有多美!” 我终于掩饰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马上就从软塌上站起身来,把给姜婉做的衣服挨个都试了一遍,姜婉还给我梳了头戴了首饰,别说,看着铜镜里女装的我,倒真是自己把自己都惊艳到了,怎么说呢,本身赢拓就长得肤色白晰、阴柔俊美,一换服饰和发饰马上就如同美女一般无二,但细看却又比女人多了几分的英气,就好象林青霞着男装演东方不败一样的感觉,真是集英气与美貌与一体,恐怕男人女人见了都会心动吧。 姜婉看我的眼神都有些直了,惊叹道:“陛下……真是太美了,如果臣妾是个男人,而陛下是个女人,恐怕臣妾也会为陛下倾倒。” 我一把霸道的把姜婉抱了起来:“朕的女人要为朕倾倒了,那朕不做些什么就有些不合适了。” 姜婉在我怀里挣扎着:“陛下快放臣妾下来……臣妾把陛下穿女装的样子画下来,如何?” 第28章 暴君?昏君? 我心里一动,在现代我是想拍汉服写真来着,天元朝不可能有相机,以姜婉的画技,画下来却是个好主意,我当即全把姜婉放了下来,身穿那件正红色的袍子,戴着凤冠首饰站立在窗前由着姜婉来画,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姜婉便一气呵成的画好了,我看了一眼,果然是形神俱佳,如果不细看脸简直就是个身材高挑的美貌女人了。 我笑道:“婉儿果然画技高超,这画像就像真人一般无二,快帮朕脱下来,这首饰太重了,压得朕脖子都酸了。” 姜婉一边帮我搞着首饰,一边笑道:“陛下戴龙冠倒不嫌重。” 我:“谁说朕不嫌重,那不是没办法吗?” 姜婉拉着我来到前厅廊檐下,把琴拿了出来,她弹着琴,我喝着茶,看着院里的花花草草,真是惬意悠闲得很,差不多快到了午膳时间,姜婉身边那个叫琴儿的小宫女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跑了过来:“娘娘,最后一盒樱花香粉做好了!” 姜婉停下手里的琴接了过来,打开盒盖闻了闻,又用手沾了一点往手背上涂了涂,点了点头:“嗯,不错,先放在案上吧。” 我好奇的说了句:“拿过来给朕看看。” 小宫女转手把粉盒呈了过来,我看到盒中是淡粉色的粉块,闻起来有淡淡的樱花味儿,也沾了点涂在了手背上,马上便看到手背的色泽透出一股白里透粉的光泽,便笑道:“婉儿,这香粉是怎么做的,看起来效果还不错,要是拿到外边去卖肯定能卖个高价。” 姜婉:“也不复杂,是把鲜樱花晒干磨成细粉,再和以珍珠粉和蛋清调和在一起制成的,常用有美白嫩肤和改善气色的功效。” 我:“那朕也试试,朕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或许涂上能粉润些。” 我让小宫女拿了镜子,在脸上浅浅的涂了一层,凉凉滑滑的甚是舒服,姜婉直笑我堂堂陛下也如何爱美,她哪知道我原本也是个女人,虽然是个女汉子的性格,可也是爱美的。 用完午膳午睡起来,姜婉说她也想学些骑射和剑术,日后好陪我一起出宫打猎,我自是很高兴了,正打算出门去找祁连到演武场一起操练,侍卫来报,说是丞相姜承要求见姜婉,姜承也是我的老丈夫,天元朝是允许后宫家属前来探望的,但要事先禀报,还要登记在册,据我所知,为了避嫌,姜承很少进宫来看姜婉,姜婉便放弃了和我一起去演武场的打算,我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便在长春殿和姜婉一起等姜承过来。 不大会儿,姜承便着便装过来了,见到我在长春殿有些意外,忙施了礼,我赐了座,感觉有我在姜承很是拘束,我便借口到书房看书,给他们父女俩放松下来单独聊天的机会,两人大概聊了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姜承突然跑到书房来说有事要向我禀报,我便召了他进来。 我看了眼姜承,慵懒开口:“丞相每日为国操劳,今日休沐来看看女儿,怎的还要向朕禀报政事?” 姜承的脸色有些凝重,我便坐正了身子,姜承小声道:“臣原本打算抽个时间在退朝后单独跟陛下禀报的,既然今天碰巧碰到了陛下,便提前说了吧,近日臣在民间听到了不少关于陛下的谣言,臣总觉得是有人刻意为之,陛下不得不防。” 我:“什么谣言?” 姜承:“有谣言称陛下自两个多月以前性情大变,已经忘记了先帝立下的仁以治国的根本,变得暴虐嗜杀、离经叛道,要从仁君变成暴君了……又言陛下又任性好色,且不仅好女色,还染上了好男色的毛病,跟侍卫祁连私情泛滥、暗通款曲,与昏君无二……” 我惊讶道:“暴君?昏君?朕不就是两个多月前砍了十来名和权贵有关联的犯人脑袋,又下令斩杀了数十名胡虏犯军和恶匪么?何来如此荒诞传言?” 姜承叹了口气:“陛下和臣皆知荒诞,但百姓愚昧,只知跟着传言,哪知这些!” 我:“这些谣言从哪里兴起的?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姜承:“是从京都城周边的乡村传起,大概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我:“丞相以为是何人在幕后指使?” 姜承:“陛下两个多月前得罪了朝中数名大臣,他们皆有可能是幕后指使,但此事要查证起来很难,已然不知道最初开始传谣的是哪个了。” 我的表情冷了下来,怪不得之前赢拓一向懦弱优柔,不敢得罪这些权臣,原来这些人如此大胆,传这些谣言难道是要造反? 我:“丞相,你以为这些人传这些谣言所为何意?是有人意图谋反,还是别有他意?” 姜承:“仅凭这些谣言来判断是否有人谋反还为时过早,以臣的推测,多半是要提醒和警告陛下,做事不要太过武断,以免遭受承担不了的后果。” 我沉默了数息:“丞相,这朝中唯你最刚正不阿,朕也最信任你,这件事便交与你彻查,查出结果报与朕,朕一定要让这幕后指使付出代价!” 姜承:“臣遵旨,陛下……婉儿天性纯良、与世无争,臣听说这阵子她与皇后有些不愉快,臣心不安,还请陛下替臣多照顾婉儿,保她平安!” 我:“丞相放心,有朕在,没人敢欺负婉儿。” 姜承:“那臣就先告退了。” 姜承走后,我从书房走了出来,看到姜婉满脸愁绪,我牵起姜婉的手:“丞相跟你聊干什么了?这么忧愁。” 姜婉:“父亲劝臣妾行事要低调,多为其他后宫着想,不要侍宠而娇,更不要得罪皇后,以免在宫中遭人陷害。” 我抚上姜婉的脸:“朕答应丞相,定保你周全。” 姜婉叹道:“现下宫中姐妹皆无所出,倒也没什么高下好攀比的,若他日皇后或其他后宫为陛下诞下子嗣,臣妾恐怕在宫中的日子将更加艰难。” 第29章 在想和你颠龙倒凤 我心里一动:“婉儿可是喜欢孩子?” 姜婉苦笑:“深宫寂寥,若有个孩子在身边,臣妾自是高兴。” 我:“朕现在就召御医过来为你开调理药方,让全国各地进献珍稀补品,朕倒不信区区体寒婉儿就不能生育了。” 姜婉:“说来蹊跷,臣妾体寒也是进宫以后的事,之前在闺中之时一向身体康健,从无寒症,也不知是何缘故……” 我看了下长春殿所处的位置,风水景致和光照通风都是极佳的,肯定不是居住环境的原因,便问道:“婉儿可是喜食寒凉食物?” 姜婉:“御膳房和臣妾长春殿的厨房且注重饮食健康,并不会给臣妾吃寒凉的食物,不是饮食问题。” 我:“我记得之前御医曾给你开过方子调理,是你后来自己停掉了?” 姜婉:“臣妾吃了一年的药也未见好转,反而连肠胃也不好了,御医说是因为有一定的幅作用,臣妾怕体寒治不好再得了肠胃病,便放弃了,或许是臣妾命中本该无子,臣妾有陛下的宠爱已经足够,子嗣之事就不再强求了。” 我:“让御医再试试其他方子,实在不行朕便昭告天下遍寻名医。” 姜婉:“陛下,不必那么兴师动众了,否则又要招致别人嫉恨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在现代有个同事曾是学医的,说是女人体寒的毛病其实并不鲜见,除了天生的,更多的是因为后天环境、饮食等习惯造成的,也有可能是缺乏运动,血液粘稠及流动速度缓慢所致,现在可以排除前边几项原因,既然姜婉不肯再吃药,那么或许运动便是最好的方式。 我:“婉儿,你每日在这长春殿缺乏运动,以后晚上便跟朕一起练功吧,说不定能有所改善。” 姜婉:“那太好了,别看臣妾是一介女子,其实对书里的武功高强、行侠仗义的女侠很是向往,若能有此机会臣妾很高兴!而且,臣妾学会了武功还可以保护陛下!” 我哈哈大笑:“好,朕等着婉儿来保护。” 用完晚膳,姜婉便按奈不住想要跟我一起练功,我便带着她去了演武场,并召来祁连陪练,祁连见我带着姜婉有些诧异,但还是尽职尽责的指导我和姜婉开始练功,我们先从基础体能练了一会儿,接下来又练骑射和剑法,我本以为姜婉只是一时兴起练着玩的,未料到她却是认真的,一个时辰的时间,全程都陪着我练了下来,当然她中间休息了很多次,有姜婉在,我练功的兴致也高涨了许多,一个时辰下来骑射有了很大的进步,姜婉也会学了射箭。 有心爱的女人陪在身边,又出了身畅快淋漓的大汗,浑身的舒爽自不必说,姜婉身上的白衫被汗水湿透,轻薄半透的衣衫贴在她玲珑的身躯上,配上轻微的喘息和艳若桃花的粉面,我突然觉得小腹一紧,心脏砰砰乱跳,浑身从内往外更加燥热了,若不是祁连还在旁边,我怕我真会把持不住当场办事,我在心里自嘲,男人,就是下半身动物,动不动就发情。 我想现在我看向姜婉的眼睛一定是火辣辣的吧,她也看了出来我心中所想,故意拿出锦帕在我脸上用力的擦着:“陛下胡思乱想什么。” 我笑了笑,也从腰上掏出锦帕在姜婉的脸上轻轻拭着,凑近她的身边低语了句:“在想和你颠龙倒凤。” 姜婉轻咬银牙嗔道:“陛下!祁统领还在旁边!” 我看了眼祁连,发现他仍然木讽冷峻的站在一旁,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我:“祁连,你这两个多月以来陪朕练功大有功劳,朕要赏赐于你,说吧,想要什么?” 祁连:“这是臣应该做的,不求赏赐。” 我:“你不好意思开口,那朕就自己做主了,赏你两名貌美侍女如何?” 祁连大囧:“陛下,臣长年住在营房,实无处安放!” 我本来有意多逗逗祁连,但姜婉就在身边,便也作罢,改口道:“算了,你这人也不解风情,还是赏你黄金百两吧。” 祁连估计是怕我再改主意赏下什么他不好接受的东西,倒没敢推诿,只默默说了句:“谢陛下隆恩。” 我环上姜婉的腰,咬着姜婉的耳朵道:“婉儿,朕现在想得很,我们赶紧回长春殿。” 姜婉羞怯的低着头任我环着走了出去。 几日后,皇后不知怎的知道了姜婉每日晚膳后陪我在演武场练功的事,这天,我和姜婉刚来到演武场打算开始热身,皇后便带着两个贴身宫女走了进来,我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何事?” 皇后嫣然一笑:“听闻姜昭仪近日一直在陪陛下练功,臣妾也对练功很感兴趣,陛下不介意臣妾一起练吧?” 演武场的面积挺大的,御林军护卫队的一百二十名侍卫平时也经常在这里操练,多个人自然没有什么影响,但我却不想让皇后碍我和姜婉的眼,正打算随便找个借口把她赶出去,看到姜婉手中已经拿起了剑,我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改变了主意。 我:“皇后,这是练功,不是玩闹,拳脚伤人,刀剑无眼,若误伤了可不好。” 皇后见我说得认真,眼中似乎有些害怕,但看到一旁比她还柔弱的姜婉拿着木剑气定神闲,马上就脖子一仰,说道:“臣妾不怕。” 我笑了笑:“祁连,那便开始吧,按平常的流程。” 皇后到底是养尊处优惯了,姜婉虽然柔弱,但跟我已经练了几日,体质已经有所改善,虽然热身做完已经出了一身薄汗,但还能坚持,皇后却已经大喘了起来,我心中暗笑,说道:“婉儿,你陪皇后练练剑,朕先练骑射,记住要全力陪练。” 姜婉不知我是何意,显然有些不想跟皇后对练,但皇后却洋洋自得的说了句:“婉儿妹妹,犹豫什么?莫非是怕了本宫不成?” 姜婉便不情愿的举着手里的木剑和皇后对持在一起,姜婉还未动手,皇后突然阴笑一声率先举起木剑狠狠朝着姜婉的头就砍了下来,剑虽然是木头的,但也是竖木所制,坚硬且有一定重量。 第30章 你可是故意让皇后打到的? 若被祁连这样的高手全力砍下,直接就可以把脑袋砍碎,就算皇后这样的弱女子,砍到人的头子也能把人打晕了,我虽然在练骑射,但眼睛却一刻也未离开两人,我的目的就是想让姜婉借机教训一下皇后,她却碍于位份谦让了,反倒让皇后这个心机女先动了手。 我心里一惊,刚想过去把姜婉推开,姜婉却突然适时而动,身子迅速往左边一侧,手臂一抬用自己的木剑接住了皇后砍下来的木剑,砰的一声闷响,震得皇后啊的一声轻呼木剑便离了手掉在了地上,皇后的身体也因为失了重心扑通摔倒在地,演武场的地面是沙地,皇后当场就摔了个狗啃屎,啃了一嘴的沙子,我骑在马上看到这种情景也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 姜婉吓了一下,走过去伸出了手:“皇后娘娘,还是小心些才是。” 皇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姜婉,并没有让姜婉扶起,而是冲站在一旁吓呆了的小宫女吼了一句:“茗儿!香儿!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本宫起来!” 另一旁的祁连打算过来扶一把,我使了个眼色让祁连不要动,两个小宫女把皇后挽到演武场边上的休息处,又是拍打衣衫又是递水漱口,很是折腾了一番,我:“我看皇后还是回宫歇息吧,你身娇肉贵,不适合练功。” 皇后狠狠看了眼姜婉,明显的是在记仇,而后说道:“臣妾还撑得住,再陪陛下和姜昭仪练一会儿。” 我有些嫌弃皇后不知趣,我明明是想让她见好就收不要在这里碍眼,她却咽不下刚刚摔倒的这口气,看这意思是还想从姜婉身上找补回来?我心中又生一计,说道:“婉儿,刀剑无眼,我看你还是把剑放下,陪皇后练几趟拳脚吧。” 祁连这几天教了姜婉一套以灵活飘逸见长的小南拳,因为是适合女人练的,倒还没有找到人与她对练,正好拿皇后来练练手,皇后自是不知,看了眼清瘦没什么力气的姜婉,很是自得的说了句:“妹妹,那便开始吧。” 姜婉点了点头,不过这次皇后也学乖了,没有盲目的贸然出手,而是紧紧盯着姜婉的动作,姜婉依然保持着谦让的君子之风,等待皇后先出手,皇后见姜婉不动,终是没有耐心了,她确实也不太懂得什么武功,像个普通妇女打架一样,双手挥舞着就朝着姜婉脸上抓挠撕扯了过来,姜婉皱了下眉头,瞅准时机啪啪擒住了皇后的双手,紧接着提气抬腿,砰的一脚就踢在了皇后的小腹上,并同时放开了手,皇后哎哟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站在一旁的两个小宫女也终于憋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皇后朝着小宫女喝骂了一番,小宫女再次跑过来把皇后扶了起来,皇后却不依不饶的对姜婉道:“再来!” 我看到姜婉的表情已经有些无奈了,还抬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朝姜婉使了个眼色,暗示她用点力一下把皇后干趴下,让她起不来知难而退最好,我不知道姜婉有没有领会到我的意思,反正知道姜婉是吃不了亏的,便也没担心什么,继续练起了骑射。 过了会儿,我突然听到姜婉啊的轻呼了一声,一回头发现姜婉竟然趴倒在了地上,皇后还骑坐在姜婉的身上趾高气扬的说着:“姜昭仪,还当你真练成了高手,也还是如此不堪啊!” 我心中大怒,跳下马过去将皇后扯到一边扶起了姜婉,诧异道:“婉儿,你怎么会失手?” 我看到姜婉的额头上被地面蹭出一片红来,更加心疼,姜婉只淡淡一笑,云淡风轻道:“练功哪有不失手的,我又不是真的高手,陛下不必担心,臣妾没事。” 我心里生疑,怀疑姜婉是故意让皇后得逞,看了眼一旁皇后满是得意的样子,我很是有股冲过去打她一巴掌的冲动,我:“皇后,你进步神速,朕陪你练几招!” 皇后再自大,也知道自己心里几斤几两,马上就推诿道:“陛下,臣妾刚才连摔两次,身体不适,就先回宫了,让姜昭仪陪您继续练吧。” 言毕,便让两个小宫女扶着走了出去,我问姜婉:“婉儿,你可是故意让皇后打到的?” 姜婉:“什么都瞒不过陛下的眼睛,臣妾只是不想和皇后积怨太深,再说,臣妾今天打倒皇后两次,也不算吃亏……” 我心疼的拿出锦帐帮姜婉沾了下额头,回头对祁连道:“祁连,把你的跌打损伤药拿过来。” 祁连从腰间掏出一小瓶药膏来,我帮姜婉细细的涂在了额头上,之后便拥着她离开了演武场。 第二天一早,上完早朝之后,想起有些日子没去跟太后请安了,便转道去了长乐宫,刚到门口便听到了太后严厉的责骂声:“婉儿,你可知罪?” 我听到姜婉低低说了句:“婉儿不知太后所指何事?” 太后:“还嘴硬!容儿,你过来,把衣服掀起来给她看看!” 片刻后,姜婉淡淡的说道:“昨晚演武场练功臣妾和皇后娘娘各有伤到,实乃正常情况……” 太后冷哼道:“你把皇后的膝盖磕破皮是小,你怎敢如此恶毒的踢皇后的小腹?你可知昨晚皇后肚子疼了一夜还传了御医,若皇后伤了子宫无法生育,你就给哀家自行了断!” 姜婉:“这……臣妾不知,臣妾昨晚明明并未用力,不知——” 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太后恼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我看你就是嫉妒皇后有可能会怀上龙子才故意下此毒手!” 我吓了一跳,一个箭步就跨进了门,看到太后再次高高扬起了手,一把握住了太后的手腕:“母后住手!” 太后气急败坏道:“怎么,陛下还要替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说话?!” 我:“昨晚在演武场朕也在场,是皇后自己不小心,婉儿无错!更何况,母后难道没看到婉儿额头也有伤吗?!” 第31章 在我眼皮子底下搞我心爱的女人 太后:“额头一点瘀伤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你的皇后有可能不能生育!陛下,你到底知不知道熟轻熟重!” 我:“朕只知道有人是故意陷害婉儿,这笔帐,朕心里记下了!婉儿,走,朕陪你回长春殿!” 太后:“陛下你给哀家站住!姜婉把皇后踢成重伤怎可不加责罚,来人!把姜婉给我关到长门宫去,不准任何人探视!待哀家确认皇后身体无碍再作定夺!” 我:“母后!婉儿无错!你不能把她关到长门宫!” 太后一心想要皇孙,对子嗣一事皆为计较,料想今日皇后没少在她面前添油加醋陷害姜婉,现下太后盛怒至极,已然顾不得我是一国之君的身份,全然当成了一个管教自己不争气儿子和儿媳的严母,昨晚是我太过任性,才让姜婉招致如此报复,我自然也是怒极,堂堂皇帝居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 我铁青着脸一字一顿的看着太后,声音冰寒至极的说道:“若母后执意如此,那朕日后不再踏足长乐宫一步!” 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我没理会太后,甩了下袖子大步走出了长乐宫去追押送姜婉的侍卫,长乐宫有自己的护卫队,护卫首领官职为卫尉,并不直接听从我的指挥,我冲到长乐卫尉高进的面前喝道:“高进!你给朕站住!” 高进停了下来:“臣见过陛下!” 我:“把朕的昭仪放了!” 高进面无表情:“回陛下,这是太后的懿旨,臣不敢抗旨,还请陛下向太后求情放过姜昭仪。” 我吼道:“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难道你不懂!朕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朕的!” 高进:“陛下……太后管的是后宫家事,不算干政,您还是去求太后吧,不要为难臣了。” 我一下子就被噎了回来,高进这么说其实并没有错,后宫之事长是帝王家事,严格来说确实算不上是政事,但若做得太过,未免也会影响到政事,毕竟后宫位份高的几位娘娘可都是大臣之女,显然太后在盛怒之下已然不顾及这些了,太后虽然比我要沉稳了许多,也难免有热血上头的时候,我也犯不着跟高进在这里扯什么,我也是气糊涂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高进把满脸委屈的姜婉押了出去,心里在皇后的头上狠狠记了笔帐,我黑着脸回到御书记批阅奏折,看到有大臣奏报某地官员私吞赈灾粮恶死大批百姓、有权贵之子仗势强抢民女杀死家属、有将军酒后胡乱砍杀无辜路人等等,皆朱笔一挥,直接批注:砍了!砍了!全都给朕砍了! 在一旁伺候的文安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给我换了宫里降火的凉茶,连糕点也换成了凉糕,我看了眼文安,问道:“文安,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太过暴虐了?” 文安手一斗:“老奴不敢,陛下所批都是当杀之人……” 我:“那你有没有听说外边有百姓传闻,说朕暴虐嗜杀、离经叛道又任性好色!” 文安:“这……老奴鲜少出宫,未听过此等谣言,若有人传,定是别有用心、妖言惑众……” 我知道文安向来圆滑老道,他在外面也有宅子的,不当值的时候也会出宫回家,不可能没有听过,多半是假装没听过罢了,我也懒得与他计较,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都退下,朕静一静。” 午膳后,我早早的就批完了奏折,也推掉了几个大臣共商国事的安排,心里早已经想好了一个报复皇后的法子,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搞我心爱的女人,你够胆量! 我径直奔向了长平宫,以往我基本不来长平宫,上次来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当我出现在长平宫门口的时候,宫门的侍卫有些惊讶,向我施礼后正打算跑进去通报,我说了句:“慢着,朕要给皇后一个惊喜,你们都不要动。” 侍卫们便重新站了回来,我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进了宫院,有小宫女想要跑进去禀报我也制止了,我一步步往里走,却听到了两个女人谈笑风生的声音传了出来,冯玉儿:“哎呀,姐姐这出苦肉计演得还真是妙呀,让那姜婉吃了哑巴亏还无从辩解,玉儿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皇后骄傲的哼道:“哼,想跟本宫斗,她还嫩了点儿!” 冯玉儿:“不过……姜婉他爹可是丞相,丞相又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要是知道女儿在宫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跑到宫里来找太后理论呢!” 皇后:“是丞相又如何?本宫的父亲还是国师呢,再加上太后也站在我这一面,丞相一向又和父亲不对眼儿,他也只能干憋气。” 冯玉儿:“嘻嘻,宫中都说姜婉是侍宠而娇,我看哪个也比不上姐姐,只有姐姐才配得上这四个字呢!” 冯玉儿还真是会拍皇后的马屁,甘愿做皇后的马前卒,也难怪我还听传闻说皇后是要力保冯玉儿做上这第四名昭仪之位的,这俩人还真是狼狈为奸、相互利用。 我听到皇后轻叹了句:“可惜陛下总是不喜欢本宫,不然的话,本宫这一辈子就真的没有遗憾了。” 冯玉儿:“那还不是因为有姜婉这个狐狸精的迷惑,若哪天没有了姜婉,陛下一定会喜欢上姐姐的!”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抬腿上了台阶,冷笑着说了句:“皇后和冯婕妤还真是悠闲,皇后你的身体这么快就痊愈了?肚子不疼了?” 皇后和冯玉儿吓了一跳,手里的茶杯一抖撒出半杯茶水来,两人赶紧站了起来弯身施礼:“不知陛下到来,臣妾有失远迎——” 我:“省了吧,既然皇后身体无碍了,朕现在想练功了,皇后就陪朕练一会儿吧。” 皇后看了下我冰寒的脸色,马上就想象到了我的目的,身子一软跌坐回了椅子上,无力道:“哎哟,臣妾身子还没恢复,恐怕还不能陪陛下练功,还请陛下恕罪……” 第32章 皇后下午就摔断了腿 我看了皇后一眼,突然毫不征逃的冲过去朝她举起了巴掌,皇后吓得尖叫一声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冷笑道:“皇后反映灵敏,动作灵活,我看好得紧,走吧!” 皇后见终是逃不过了,只好说了句:“那臣妾换件衣服就陪陛下去演武场。” 我:“不必了,朕看皇后这院子里就不错,就在里练练就好,陪朕练几趟威虎拳!” 皇后:“这……遵旨,臣妾不胜武力,还请陛下多多留手……” 我:“朕自有分寸!” 冯玉儿见我来势不妙,吓得畏畏缩缩的说道:“陛、陛下,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我:“你站在这里看着!皇后,来吧!” 皇后刚在我面前站定,我伸手就扯住皇后的手臂狠狠来了个过肩摔,长平宫的院子可是石砌的,皇后当即就被摔得躺倒在地哀叫了起来,我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皇后,说道:“唔,朕失手了,再来,朕这次小心点儿。” 皇后额头上冷汗直流:“陛、陛下饶命!臣妾的腿好象断了!” 我:“哦?真的断了,皇后不是又是装的吧?” 皇后脸上汗如雨下:“臣……臣妾……” 皇后白眼一翻居然晕了过去,我皱了下眉头,蹲下身子看了下皇后的腿,居然真的断了,心里还想着她这么不禁摔,本来还打算好好治治她给姜婉报仇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治治她便好,我本也没打算要她的命。 我面无表情的对一旁的小太监说道:“去传御医吧,就说皇后不小心在宫里摔断了腿。” 小太监胆战心惊的跑了出去,我看到一旁的冯玉儿早已吓得抖如筛糠、脸色发白,我:“冯婕妤,皇后的腿是怎么断的来着?” 冯玉儿:“是、是皇后自己摔断的……” 我:“嗯,算你懂事,你去吧。” 冯玉儿像得了特赦一般,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长平宫。 不大会儿,御医就跑了过来,我耐心的等待着御医一直忙活到了傍晚,问道:“怎么样,皇后的腿要紧吗?” 御医擦了把头上的汗,回道:“臣已给皇后清理了伤口,接了骨,上了药,并打了夹板,配合药剂和补汤,估计两三个月后可以逐渐恢复正常行走。” 我:“嗯,退下吧。” 我缓缓走向皇后的卧房,皇后已经醒了过来,看向我的眼睛充满着惧怕,我在床侧坐下来,看着皇后的眼睛,不带情绪的说道:“朕的后宫最近还真是不太平,婉儿早上刚刚被关进冷宫,皇后下午就摔断了腿,这是不是上天在责罚这宫中有人心术不正呢?” 皇后躲开我有些冷厉的眼神,弱弱说了句:“陛下……把姜昭仪关到冷宫不是臣妾的意思……” 我:“唔,这当然不是皇后你的意思,是太后的意思,皇后……是无辜的,对么?” 皇后咬着唇沉默良久,方才又说道:“若陛下不是太宠姜昭仪,不把别的后宫放在眼里,太后也不会对她这么不满。” 我:“我看是皇后对她不满吧,别的后宫即便不敢,又敢说什么。” 皇后大着胆子顶了句:“臣妾是不满!臣妾是你的皇后!她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凭什么——” 啪的一声脆响,皇后捂着脸声泪俱下:“臣妾说的有错么?她难道不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么?凭什么还要独占着陛下的宠爱!” 啪!我又在皇后脸上打了一巴掌:“以后再敢让朕听到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朕下次便替姜婉踢到你的小腹上!” 皇后终于咬着牙闭上了嘴,我冷哼一声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直奔位于皇宫西北角的一处荒废的宫院,说是宫院,其实只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里边只有靠西的三间破败的平房,原本是下层宫女杂役的住处,先帝时期有一名婕妤犯了大罪被关在了这里,从此就成为专门关押犯罪后宫的地方。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我看到门口有两名侍卫把守,是高进的手下,自然是奉了太后的命不敢放我进去的,我便仗着自己皇帝的身份硬闯,奈何两名侍卫的功夫可比我强多了,他们不敢与我打斗,两人便把我架了出来挡在了门外,我暗恨自己武功太弱,否则我打晕这两人强闯进去太后知道了顶多骂我几句,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从长门宫回来,我心中憋闷,姜婉在冷宫,皇后断了腿,这下我倒是清静了,想起刚刚被两名侍卫架出来的事,我马上就直奔营房去找祁连,想让他尽快教我一些厉害的可以一招制敌的功夫,不要再稳扎稳打的循序渐进了,太慢。 我气势汹汹的来到祁连的营房门口,祁连的营房外间是官署,经常不关门,我直接就走了进去,发现通向后室的门也半开着,以为祁连放了衙就又进来打坐了,却看到他枕着右手臂侧躺在床上,身旁放的则是我的那幅画像,祁连正满眼暖意的看着我的画像,左手则在画像的脸上温柔的抚弄,我心里动了一下,这小子,难道是在yy我? 我轻咳了一声:“咳,祁连,你在做什么?” 祁连吓得咕噜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跳下床来对我施了个礼:“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臣——” 我:“住嘴,朕问你在做什么?” 祁连脸上的表情很是惶恐,低头着不敢看我,小声道:“臣……臣在欣赏陛下的画像……” 我故作严肃道:“你躺在朕的画像旁边色眯眯的看着朕,手还在摸朕的脸,你这是亵渎圣体!” 祁连突然抬起脸热热的看了一眼我的脸,马上又低下了头,低低说了句:“臣不敢……” 我伸手抚上祁连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哦?真的不敢?看着朕。” 祁连被迫对上我的眼睛,我伸手捏住祁连的下巴:“想就大大方方的承认。” 祁连的表情很紧张,身体也很僵硬,被我盯得不敢说话,我终于放开了手,时间有片刻的沉默,祁连:“陛下是来找臣练功的?皇后和姜昭仪还要一起来么?” 第33章 你也太暴虐无常了! 我故意逗祁连道:“你不希望练功的时候皇后和姜昭仪在,是吗?” 祁连:“臣不敢,臣只是觉得有她们在陛下会分心,这几日的进度很慢。” 我:“今日她们不会再来打扰朕了,朕要学快速见成效的功夫,你重新规划一下进度策略。” 祁连:“那这样,骑射暂缓,臣先教陛下身法和剑法。” 我:“好,走吧,现在就去演武场。” 祁连又教了我一套以练身法为主的游龙掌,锻炼身体的灵活性和柔韧性,配合刚猛的威虎拳,另外祁连教了我一套以快见长的绝尘剑法,这几门功夫都是可以快速入门练至小成的,数月便可自如运用,但想要练成大成则至少需要三年的练习,这已经是祁连在所会的数门功夫中选出来最适合速成的了,今日一直练至深夜我方才回了寝殿。 第二天上完早朝,退朝后丞相说有事禀报,我便和丞相一起回了御书房,我:“丞相有何事,说吧。” 姜承:“陛下让臣查的谣言一事有了些进展,抓了十数名当街散谣者进行审问,发现居然是有人以每日一两银子的价钱雇人在大街小巷传谣,百姓听了这些传谣者的蛊惑便跟着传了起来,这些人供出来给他们发银子的人是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看不出年纪,也不知是哪里人,行踪很神秘,臣让军士把这十数人重新放了回去,暗中跟随其到了傍晚去领银子,果然看到那名面具男子,但此人极为狡猾,见情势不对转身就跳入了永安河中不见了踪影,线索便断了,但自此后传谣者已经少了很多,这些谣言目前为止刚刚在京都城周边百里范围内散播,尚未扩散到其他各郡县,臣仍在让人暗中紧密观察。” 我:“果然有人暗中指使,可惜让那人跑了,否则朕倒真是好奇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姜承:“是臣无能,臣一定追踪到底,若那人敢再出现,臣保证不会再让他跑掉。” 我摆了摆手:“幕后黑手一定知道朕要查了,估计段时间内不会冒险再出来了,别耗费太多时间了。” 姜承:“陛下可知国师近日一直在各地广为布道,大力宣扬仁教?” 我:“有此等事?朕并不知,这仁教是做什么的?” 姜承:“国师自称是仁教创始米天师,号称是为陛下向天下广施仁道,陛下仁以治国,百姓则应仁以爱国,为笼落人心还广布道坛为百姓祈福、看诊、赠药,甚至广收门徒,经常相聚讲解道义。” 我心中大惊,没想到看似本份的国师竟然在外边做了这么多的事,直觉告诉我,这很危险,我:“丞相可知国师平时都在哪里讲解道义?” 姜承:“三清观。” 我:“前些日子朕陪太后去三清山上的送子娘娘庙求子竟未发觉此事!” 姜承:“仁教也是近期的事,总坛就设在三清观,国师仗着自己权势由弟子把山,平时并不许非信徒的百姓上山,即便百姓有怨也无可奈何,陛下又怎么会知道,臣也是从属下门人那里听说此事,是三清山附近一个叫清水村的里正喝多了抱怨着说出来的,说是国师封山耽误了清水村的村民进山打猎。” 我:“好,朕知道了,丞相近日为朕办事,辛苦劳累,赏黄金百两,放假三日。” 姜承:“谢陛下恩典,臣……” 我:“丞相还有何事要报,直言便是,不必吞吞吐吐。” 姜承:“臣听说婉儿踢伤了皇后,可能导致皇后不育,被太后打入了冷宫,臣觉得此事蹊跷,婉儿并不是暴力之人,怎会——” 我:“丞相,此事不怪婉儿,是皇后诬陷,朕心里知晓,你且不用担心,朕会想办法把婉儿救出来的,另外,皇后也已经遭了报应。” 姜承紧张道:“报应?皇后她……出了什么事?和婉儿无关吧?” 我:“和婉儿无关。” 姜承叹道:“臣最近总是担心婉儿在宫中闯祸,真是淬不及防!” 我起身扶住姜承的肩膀:“有朕在,定保她平安。” 姜承:“那臣就先告退了。” 姜承离开后,我刚拿起一本奏折要看,太后和国师便一前一后来势汹汹的杀了过来,连等待侍卫通禀的流程都略过了,我放下手里的奏折冷冷看了一眼这两人,说道:“母后和国师如此兴师动众的闯到御书房,所为何事?” 太后喝道:“陛下,哀家只不过把姜婉关到冷宫思过几日,你竟然报复皇后将她的腿摔断,你也太暴虐无常了!” 我:“哦,是皇后跟母后说是朕把她的腿摔断的?” 国师忍不住插嘴道:“不是容儿所言,是臣看出来的。” 我冷笑:“看来是国师掐算一番推算出来的了?国师好本事,竟然推算到朕的头上来了。” 太后:“陛下!皇后无端受到如此伤害,你必须给哀家个交待、给国师个交待!” 我看着这个明明我是亲生儿子,却跟儿媳妇和老丈人站在一起一个鼻孔出气的母后,心里甚是窝火,冷言道:“婉儿无端被陷害踢伤皇后,皇后还在长平宫和冯玉儿以此事自得来嘲笑婉儿,却碰巧被朕亲眼撞上,这恐怕母后和国师是不知道的吧?” 太后:“陷害?皇后怎会无端陷害姜婉,她小腹上的瘀伤哀家是亲眼查看了的,这骗不了人!” 我:“昨日朕去长平宫皇后小腹上的瘀伤却不见了,还和冯玉儿谈笑风生,母后怕是看错了。” 太后半信半疑的犹豫着:“那御医又怎敢骗人。” 我:“昨日给皇后诊治的御医叫何三,是皇后一向宠信交好的医官,另外还有冯玉儿也知此事内情,母后若不信叫这两人当面对质便是。” 我见太后正要开口,国师却突然出声道:“太后,此事已然过去,我看也没必要细纠了,就此作罢吧!” 太后:“国师,这……刚才可是你怒气冲冲跑到长乐宫要哀家找陛下给容儿一个说法的。” 第34章 你是不是对朕有什么想法? 国师:“陛下政事繁忙,这些小事就不要劳烦陛下了,容儿好生将养两三个月也就没事了。” 我心里冷笑,看来国师也大概猜出来自家女儿是个什么人了,不想把事情闹开打自己的脸,毕竟,只要我还在皇位之上,这个宫里最终还是我的天下,即便他查到皇后的腿是被我摔断的,但我却能查出皇后买通御医制造假伤陷害姜婉、还有冯玉儿言论的实证,真要细揪起来,皇后也得不到什么便宜,他也要为皇后继续在宫里生存考虑。 太后也敏感的猜测出来了原因,偃旗息鼓的沉默了片刻,说道:“那陛下接着忙吧,哀家和国师先出去了。” 我:“母后,婉儿是无辜的,还请母后下令将婉儿放出来。” 太后:“姜婉最近侍宠而娇,众多后宫已然对她不满,哀家且不管她这次是有意踢伤皇后还是无意踢伤皇后,也不管是否严重,都要关她一阵子以示惩戒,她也应该好好冷静思考一下自己到底该如何在这宫中自处。” 说完,太后不等我回应便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之时,又突然顿住脚步说了句:“趁皇后腿伤,姜婉被关,陛下还是多召幸后宫吧。” 我没说话,抬手拿起桌上一本奏折狠狠扔到了地上。 晚上,我干脆把祁连召到寝宫让他陪我一起用膳,之后便在殿前练功直到深夜,并和祁连共浴,在浴池里,我发现祁连静静的看着我,我看向他时他又马上把目光躲向了一边,我:“看什么?对朕感兴趣?” 祁连的表情平静无波:“陛下这几个月的练习,已然练出腹肌了。” 这几天因为太后、国师、皇后、姜婉这些事,我心里十分暴躁憋闷,看着祁连英俊的脸和八块腹肌的身材,突然有些邪恶的念头冒了出来想要作弄祁连,我:“祁连,你过来。” 祁连不疑有他,以为是我让他搓背之类的,便向我靠了过来,我对上祁连的眼睛,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对朕有什么想法?” 祁连吓了一跳,赶紧往后猛的一退,扑通一下跌坐在水里,激起一片巨大的浪花,我终于被逗笑了,祁连狼狈的从水中爬了起来:“臣不敢。” 我:“你若真的心里无鬼,就今晚陪我宿下。” 祁连:“臣不敢。” 我:“你就会说这一句话么,知不知道外边有人传言说我既好女色又好男色,这男色可指的就是你呢,都传出我跟你私情泛滥、暗通款曲了。” 祁连:“何人如此传言,没有的事。” 前些日子听到丞相汇报谣言一事,今日又听到丞相提到国师在外收拢人心,我心中大感不妙,总觉得国师在图谋不轨,只是现在还抓不住任何实证而已,而且,这些日子我也想了许多,根据赢拓残存的一些记忆,因为赢拓原本胆小懦弱、优柔寡断又能力平庸,所以自赢拓二十岁那年登基以来,一向唯国师是从,国师也还算安份,且对赢拓也没有这么大的敌意,和太后也并无什么冲突,甚至连皇后也是主理后宫,对赢拓并没有过多的纠缠和监控,是自我穿越过来以后情况才出现了明显的改变。 很显然,从国师身上对我最直观的变化来说,国师是想要一个听话、平庸、好控制的赢拓,是我穿越过来以后的明显改变让国师对赢拓有了失控感和危急感,所以才通过和皇后以及和他同出一口气的太后一起向我施压,甚至我怀疑,国师一直在密切的观察我,若我真的超出他的控制之外,或许真的会有反心,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太后在我和国师的利益冲突中到底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按说她应该跟我一条心才是,却偏偏站在了国师和皇后的一面,也不知道她是被国师蛊惑、控制了,还是真的也察觉出我与过去那个乖乖皇帝变得不一样了,而她又是个霸道且控制欲极强的女人,所以她本身对我的失控也有些危机感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看来,国师对我已经心生防备且做好了与我暗中较量的准备,不排除日后推翻我另立新君的可能性,想做把帝位坐稳,这些我必须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所以,我心生一计,打算从今天起不再正面和国师及太后冲突,韬光养晦,重新做回那个平庸懦弱的皇帝,甚至干脆再加把火,坐实外边所传的我好男色又好女色的传言,再加一点喜怒无常、任性暴虐,给自己制造一个昏君暴君的人设,然后我再暗中筹谋去抓国师及其党羽的把柄…… 好,那就从祁连下手,今晚和他在清泉殿双宿双飞,承认我就是好男色,不仅如此,我还要扩充后宫,再给自己另建一个御林郎卫队,只要长相俊秀的男人,专门贴身陪我练功、玩耍,实则,我已经打算好,这个御林郎卫队专门负责帮我在宫外打探消息,传送密报,处理秘令,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为了保住我的皇位和我的所爱而战。 我起身从浴池里走了出来,有小宫女为我擦干身体穿上了亵衣,祁连也自己擦了下身体穿好了亵衣,接着就要穿外袍了——他现在过来都自带换洗衣服,我把他手里的外袍拿了过来:“朕命你今日陪寝,朕还有要事要和你谈。” 祁连脸色很难堪:“陛下,这……有违宫规,恕臣不能从命!” 我假装愠怒道:“你说什么?你敢抗旨?” 祁连:“臣不敢,此事事关陛下清誉,还请陛下三思!” 我冷哼一声:“呵,那些个大臣们私下里养了多少男宠,以为朕不知道呢!他们可以为什么朕不可以?” 祁连:“这……” 我一把拉住祁连的手:“这什么这,这是朕的命令,你给朕过来!” 说完,我拉住祁连就往卧房走了过去,我指了下宽大的龙床:“你,睡里边去。” 第35章 陛下请不要这样! 祁连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看着我:“陛下,这……” 我抬脚往祁连的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你给朕躺里边去!快点儿!朕要睡了!” 祁连只好拧身上床滚到了里边,连上床的动作都那么帅,我紧接着在外侧躺了下来,转过身子枕头手臂看向祁连,发现祁连脸朝上躺得平平整整且双眼紧闭,双手则充满防备的放在小腹的位置,不由得想笑,我:“祁连,你给朕睁开眼睛,不许装睡。” 祁连张开了眼睛,我:“把身子转过来面对朕,朕要跟你说话。” 祁连转过身子侧了过来,我和祁连呼吸相闻,大眼瞪着小眼,我心里乐开了花,祁连满脸的紧张,脸都红了:“陛、陛下要做什么?” 我:“你想朕对你做什么吗?不准说臣不敢这三个字。” 祁连:“那、那臣不想。” 我:“也不准说臣不想三个字。” 祁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好了,朕逗你的,朕想让你从宫中秘密训练二十名善于刺探情报的高手,为朕在宫外办事,朕已经想好了,名字就叫御林郎,名义上是朕的男宠营,负责陪朕出宫打猎、游玩,实则是朕的秘密情报机构,你能明白吗?” 祁连马上来了精神:“臣明白!臣认识不少忠良之后,皆因为御林军人数所限没有加入进来,若有此名额他们一定非常愿意为陛下建功立业!” 我:“这件事是绝密,除了你我,不准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就算是朕身边的人也不能透露。” 祁连:“臣遵旨!” 我:“行了,在床上就别行礼了,你都打到朕了。” 祁连:“臣明日就抽时间出宫办理此事。” 我:“好,先睡吧。” 祁连又把身子放平规规矩矩的躺了下去,我心中笑了笑,故意往祁连的身边蹭了蹭,伸出手臂抱住了祁连的腰,把头也靠在了祁连的肩膀上,祁连的身体一阵僵硬:“陛、陛下请不要这样!” 我已经闭上了眼睛:“闭嘴,这是命令。” 虽然我不喜欢跟姜婉以外任何人同睡,但有祁连在却睡得异常的安稳,觉得很有安全感,或许是因为他是我的护卫且武功高强的原因吧,第二天一早,我先醒了过来,看着祁连还在熟睡的俊脸便想摸上一把揩揩油,祁连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倒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缩回了自己邪恶的小手,祁连却已经醒了,一脸迷茫的盯着我:“陛下在做什么?” 我坐起了身:“呃,没事,快起来吧,朕要准备上朝了,你也该起来准备护卫了。” 洗漱完毕,我和祁连一前一后从卧房走了出来到了前殿,殿前已经在等候的仪仗和护卫队看到祁连居然是跟我一起起床出门,马上就明白了是什么情况,却一个个坚定的目视前方,不敢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倒是祁连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中气十足的喝道:“都准备好了吗?” 众侍卫齐声应道:“准备好了!” 祁连朝着文安示意,文安的公鸭嗓拖着长长的尾音喊了起来:“起驾长安殿——” 朝堂之上,我看了下殿前这帮已然相当熟络的臣子们,面貌威严的接受着他们山呼万岁的朝拜,可以说这三个月来,和对男人身体的适应一样,也已经对皇帝这个角色驾轻就熟了,我沉稳的说了句:“众卿平身。” 我看了眼国师,他仍然像往常一样在太师椅上气定神闲的坐着,那个小童在他身后静静的垂首而立,御史大夫窦章朗声说道:“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我:“窦爱卿何事要奏,说来听听。” 窦章看了眼国师,谨慎开口:“陛下,臣近日体察民情、纠查百官,发现国师私自在京都城内布道演说,广纳门徒,还自称为仁教开创者、仁教天师,此举有结党营私、危及国体、妖言惑众之嫌,实乃于我朝律法不合,臣请求陛下授权臣追究此事!” 这个窦章和姜承是好友,两人的官职又是正相副相的协作关系,多年来相辅相成忠于职守,皆是刚正不阿的好官,昨天姜承刚跟我提过国师在外边私开教坛、广纳门徒之事,看来窦章也注意到了,并且及时就向我汇报了过来,而其他碍于国师权势的官员却多半都不想惹此麻烦,本来今天我应该给窦章撑腰的,但我昨日已经想好了另一条计划,便故意波澜不惊看了眼国师,问了句:“国师,此事当真?” 我早就料到国师敢做此事肯定早就拟好了说词,果不其然,国师站起身不紧不慢的说道:“陛下,臣近日确实有在外布道演说,也吸引了一些信众拥趸,但窦御史未免说得太过夸张离谱了,臣只是宣扬先帝及陛下仁以治国的治国思想罢了,让百姓更加拥挤陛下的圣威,毕竟这些大道理文武百官知道,普通百姓有好多都不懂的,所谓门徒也只是一些学得快又善于组织民众的优异者,臣吸纳他们也是为了方便协助臣组织百姓参与、维持秩序。” 窦章咄咄逼问道:“那国师自称是仁教创始、仁教天师又做何解释,难道你所宣传的仁教是你所创?而不是先帝所创?” 国师:“当年实行仁以治国的提议确实是臣跟先帝提的,当然,臣不敢说这是臣所创,臣只是代先帝和陛下传扬这些道理罢了,至于仁教、天师之类的虚称都是信众们给的,并不是臣自取的,窦御史也不必当真。” 窦章:“据臣所查实的情况,仅在京都一地,国师所收门徒已有上千,信众也有数万之多,而且每天还有新加入的门徒和信众,若长此以往,天元各地都聚集这些门徒和信众,怕不是国师振臂一挥即可造反!” 窦章说得声色俱厉、义正词严,我看了下底下的大臣们,却一个个低着头不敢有什么的表态,国师的脸色明显的有些不好看,瞪着窦章喝了句:“大胆窦章!你何来证据说本国师有造反之嫌?仅凭你这一句胡话本国师就可以奏请陛下罢去你的官职!” 第36章 就是想刺激太后 我看这俩人再争下去怕不是就要打起来了,故意懒洋洋的说了句:“哎呀,好了好了,两位爱卿都消消气儿,国师,你先坐下,窦爱卿你也先冷静一下,众臣对刚才窦御师所奏可有知情的,有何看法?说给朕听听。” 姜承:“回陛下,窦御史所言不虚,臣也知道此事,臣以为窦御史所言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国师此举确实欠妥,虽然目前还不至于说国师有造反嫌疑,但此事有违律法,确实影响不太好,还希望陛下能劝下国师,不要再继续布道传教。” 我:“嗯,其他各位爱卿呢,太尉,你来说说。” 王蒙:“呃,臣最近的注意力都在北关军士操练监测和物资调运方面,并不知此事,不便发表看法。” 我看向赢固:“大将军,你可知道此事?” 赢固:“臣乃一粗人,只知舞刀弄棒、保家卫国,这些个事恕臣不甚懂得!” 我又陆续问了几个大臣,皆装傻充愣,对此不发表意见,也是,这些个官员早已习惯了明哲保身,基本都是些官场老油条了,几位要员利益相争斗来斗去,在没有明晰的结果倾向的时候,他们不愿意冒这个险。 窦章和姜承眼巴巴的等着我的力挺,看来,为了大计,我必须要先让他们失望了,我:“嗨,窦爱卿,丞相,你们忠于职守、明察秋豪是好事,但朕看今天这事确实是有些太危言耸听了,国师不过是布个道、演个说,宣扬一下仁政思想,多几个人听也不是什么坏事,哪有那么严重,朕虽然近日性子有些暴躁,和国师也多有矛盾,但心里一直是信任国师的,朕相信他对朕不会有二心的,你们两位是多虑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不用再查了。” 我的一番言论一出,不仅窦章和姜承惊得张开了嘴巴,颇感意外,就连国师也看着我呆呆的发愣了,文武百官们更是一片寂静不敢说话,但从他们的面色上我看得出,他们也对我这番有些奇怪的言论表示惊讶。 我:“众卿们不用惊讶,朕这几个月来脾气不好,有些暴躁,一连砍了许多人,国师说得对,仁以治国是先帝定下来的,这个根本不能丢,这几天朕冷静下来想了很多,以后会像以前一样多听国师教诲,不再任性妄为了。” 国师说了句:“臣……惶恐,陛下圣明,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一些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大臣们纷纷符合:“陛下圣明,国师明智!” 窦章却气得脸色发青,不管不顾的朝着我大声喝了句:“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您不能如此糊涂啊!” 姜承也急道:“陛下!千里之堤,溃与蚁穴!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我:“好了好了,两位爱卿莫要过于担心了,众卿可还有事要奏,无事便退朝吧,朕有些累了。” 见众人没有要再奏事的意思,我对文安道:“退朝吧。” 文安的公鸣嗓高声喊了句:“退朝——” 我刚走出长安殿,窦章和姜承便快步跑了过来:“陛下留步!” 我顿了一下,见国师就在不远处,故意大声说道:“两位爱卿,你们要是还想弹劾国师,便免了吧,朕不认为国师有什么大错。” 我看国师终于背过身往一边走了,又小声道:“两位爱卿,你们做的没错,此事朕另有计策,所以故意在朝堂之上没有听从你们弹劾国师的奏报,你们心里知晓便是,表面上还照朝堂上我们君臣的反应处事即可。” 窦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刚才臣一时心急,失礼了。” 姜承:“臣明白了,那臣就先告退了。” 到了御书房,我写了封密旨让小白给丞相送了过去,大意就是让姜承协同窦章继续查证国师布道演说、集结信徒的证据,包括都在什么地方活动,门徒名单,以及布道地点等等,这两人为官多年,查察消息很有经验,界时再配合我让祁连组建的,将会更给力。 这日后,我对政事显得谦虚了许多,开始像之前的赢拓一样,遇到一些大事主动向国师请教,但有一样不同,过去赢政除了低效率又没主见的处理政事以外,剩余的时间基本都在书房看那些闷死人的大部头圣人之书,而我却开始在后宫和祁连身上留恋,连练功也假装荒废了,实则是在召祁连过来陪寝的时候在后院开始练习了,这阵子身法和剑法都精进了不少。 这日晚膳之时,太后突然驾临清泉殿,我正与祁连一起用膳,便起身迎了下太后,太后看到我和祁连一起用膳,表情迟疑了一下,似乎想对祁连说句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却让随身的小太监呈上一个汤盅放到了我的条案上。 太后:“听闻陛下最近性子改了不少,也主动召幸众后宫了,哀家甚是欣慰,这盅补精益气汤是哀家让厨房特意给陛下熬的,陛下且喝了吧。” 我接了过来:“谢母后,母后可用过膳了,朕让人再传一份儿?” 太后:“哀家用过了,今日就是来看看陛下,到陛下这儿坐一会儿。” 说完,太后便进了前殿到塌上坐了,小黑忙跑过去给太后斟了茶,看这动静太后是想等我用完膳跟我说说话的,我便紧吃了几口,把那盅汤喝了下去,之后让祁连先在廊下坐一会儿,自己走进了前殿。 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看向太后:“母后,可是有事要说?” 太后犹豫了下,淡淡开口:“陛下近日突然对后宫热情起来了,母后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陛下怎地跟祁连牵扯不清了?” 我实和祁连没什么,但就是想刺激太后,便故意说道:“朕心悦他,他也心悦朕,天元朝又无明令禁止男宠之事,有何不可?” 太后:“是没有禁止,哀家也知道不少官员都私养男宠,可你是一国之君,是要给群臣和天下人表率的,自古以来的传统皆是阴阳调和、男欢女爱、延续子嗣,跟男宠厮混只是附庸风雅之习,实不应该是一个君王应该痴迷之事,再说,这祁连虽然孤苦,却也是忠良之后,日后也会有大好的前途,陛下也不想让他顶着男宠的名字一直陪在身边吧?” 第37章 ‘男宠营’ 我:“母后,你把婉儿关入冷宫,朕也不说什么了,皇后有陷害婉儿之疑朕也没强行追究,现下也服从母后一直以来的所愿勤于召幸后宫了,难道母后就不能给儿臣一点私人喜好的空间么?朕可知道父皇当年也曾——” 太后:“好了,你父皇当年的事就不要提了,你一定会宠祁连?” 我:“是,朕在这宫中最上心的就是姜婉,现在她不在身边,朕需要个贴心能说话的,朕和祁连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习,情同手足,还请母后不要再将他从朕身边支走。” 太后叹了口气:“行吧,哀家不管你和祁连的事,至于婉儿,再让她好好在长门宫呆些时日吧,否则一放她出来陛下恐怕又要日日宿在长春殿了。” 我有些不甘心,说道:“若朕答应母后,只有休沐日陪在婉儿身边,其他五日按顺序召幸其他后宫,母后可否将婉儿提前放出来?” 太后犹豫了片刻,心里在衡量,但最终还是说道:“陛下独宠姜婉数年,现下皇后又在养伤,哀家也知道这后宫中的女人都是当年你登基时母后作主选下的,多数你都不喜欢,哀家看,不如再选些新人进来吧,否则哀家怕你对现在的后宫们怕是提不起什么兴趣了,强行逼你宠幸她们哀家也有些于心不忍。” 后宫有份位的各级后宫现在有大约共有三百多人,其实并不算多,但皇帝却只有我一个,就算每天睡一个,轮着睡他们睡一遍也得一年时间,更何况里边多数我都不喜欢的,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我的也是有的,现在还要再选新人进来,我一看到那些女人就腿软了,而且我以为,就算再选多少新人进来,像姜婉那样的绝色也不会有了,对此,我心里一点兴致都没有,而且还很烦,巴不得捡巴捡巴,把稍微感点兴趣的放在后宫充数,其他的都解散了,但,我现在是要制造昏君、暴君人设的,当然要好色了。 我佯装欣喜道:“多谢母后为朕操心,此事还是由母后做主吧,朕相信母后的眼光。” 太后被我哄得也相当的欣慰,看着我笑意盈盈:“哀家是陛下的母后,为陛下的后宫和子嗣操心是哀家应该做的,陛下前些日子实在有些离经叛道了,搞得哀家也暴躁了起来,对你后宫之事多有干涉,日后咱们母子还是要多多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心,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吵架了。” 我:“母后所言甚是,朕记下了。” 太后:“那陛下就先忙吧,哀家回宫了。” 我:“恭送母后。” 太后走后,我把祁连叫到后院开始练功,明天是休沐日,一早我便起床乖乖的向太后请了个安,还陪用了早膳,之后便光明正大的禀明太后要出宫视察京师护军,太后自然欣然应允,实则昨晚祁连言称他已招募齐了二十名的御林郎成员,随时可以等我接见和审阅,且已经选好了一处上佳的建营之地,我要出宫去看一看。 我和祁连换了便装骑马出宫,身边只带了两名随身护卫,在这皇城内外,处处都有岗哨和守卫京师的南北军,身边有祁连在,足矣,我和祁连快马加鞭,往城东方向奔了过去,京都城的住户分布,以南宫门外的御前街为始往南及左右沿线的区域,住的多是朝廷官员,东城郊外是东山山林区域,皇家的东林猎场便在东郊外,东城住的多是山民猎户和以贩卖山货为主的小商小贩,也经常有外地客商,是个鱼龙混杂之地,西城多为富商,北郊外是平原,住的多为农户。 大约小半个时辰,我和祁连来到了东城城门外的一片风景秀美的小树林,此处位于东山猎场脚下,是山脚下一片开阔的区域,四周有茂密的树木做为屏障,树林外还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地上花草繁茂,是个好地方。 祁连带着我打马跑进了树林,很快就看到了一片用木栅栏围起来的营地,营地占地不大,只有数亩,里边有几住用竹木建成的房子,进去之后,便见二十名御林郎皆着黑衣,正在院中操练,我看到这些人基本都是二十出头的精壮青年,个个身姿秀美,身手利落,正是我想要的。 众人见祁连回来,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拱手施礼,祁连道:“众位兄弟,前几日我召大家入营时已然说明,此营是当今陛下吩咐我秘密建造,陛下设此营的目的和职责我之前已经说过,今日,陛下特地前来检视,还请大家认真听从陛下的诏令。” 众人这才把目光看向站在祁连身边的我,纷纷弯身施礼,我目光敏锐且犀利的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威严开口:“诸位御林郎,朕很高兴祁统领帮朕从数百名优秀的忠良之后中精选出来二十名为朕所用,你们记得,你们乃是朕一人控制的贴身心腹,对外是负责陪朕打猎游玩的男宠,对内则是为朕在外刺探情报和处理秘事的组织,你们只能听从朕一个人命令,你们的长命是祁连,除了我和祁连,谁要调动你们都不用理会,朕对你们没有别的要求,一要嘴严,二要忠心,你们虽名为兵士,待遇却堪比将军,若办事得利朕随时还有奖赏,你们所用装备将会是最好的,另外朕再说明一点,你们替朕办的事有可能会极为危险,也许会需要搭上性命,除非朕特许,否则一旦进入,不许退出!你们是朕的心腹、死士,凡泄露身份、泄露所办事项、背叛朕的,诛九族!” 众人目光坚定声如哄钟的齐喝道:“小人愿为陛下万死不辞!” 训话完毕,祁连引我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斟了茶水给我,我喝了口水,看着这二十名御林郎,再次开口:“好,这几日想必祁统领也都抽空出宫教过你们都需要练什么功夫,如何刺探情报,接下来朕要亲自教授你们另外一种技能,那就是如何让外人看起来像朕的男宠,你,过来。” 第38章 你可是朕最宠的男宠呢! 我指了下排在队伍第一位、肤色白净、俊秀挺拔的那名御林郎,那人目光坚定的走到了我的身边,我:“叫什么名字?” 御林郎:“林朗。” 我:“嗯,好名字,跪在朕的膝下。” 林朗仍然目光坚定的跪了下来,我:“伏在朕的腿上。” 我看到林朗明显的身子一僵,有些迟疑起来,我的表情马上严厉了起来:“你没听到?” 林朗抿了抿唇,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生硬的伏在了我的腿上,我伸手抚上了林朗的俊脸:“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 林朗仍然目光坚定的抬起了头,我挑起林朗的下巴:“给朕揉下肩膀。” 林朗生硬的转到我身后在我肩膀上按了起来,我皱了下眉头:“力度轻柔一点儿。” 稍后,我又命令道:“牵住朕的手,撒娇,求朕陪你喝酒。” 林朗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若我不是皇帝估计早就一脚把我踹到地上了,但既然已经进了御林郎营,丰厚的报酬之下,命便是我的了,林朗强忍着屈辱跪在我的面前牵住我的手,生硬的说道:“陛下!陪小人喝酒!” 这铿锵有力的一声,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看得其他十九名御林郎也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我哭笑不得的看了眼林朗,说道:“好了,起来吧,朕跟你们讲讲林朗的问题出在哪里,你,刚才那个没管住自己笑出声来的,先说说林朗的问题出在哪里?” 那名身材相对清瘦有些阴柔的御林郎拱手道:“禀陛下,林朗的问题出在,他没有融入陛下男宠的角色!” 我:“哦?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徐清。” 我:“徐清,既然你一眼就看出了林朗的问题所在,不若你过来向朕示范一下,如何正确做一名朕的男宠。” 徐清:“小人遵命!” 说完,徐清正步走了过来,走到我面前之时软着身子款款跪到了我的面前,伸出自己修长的双手轻握成拳,便在我的大腿上轻轻捶打了起来,一边敲打还一边脉脉含情的看着我的脸,柔声道:“陛下,小人手上的力度可合适?要不要再轻些?” 我一看这家伙还真是上道,有点意思,我:“嗯,这样便好,坐朕腿上来。” 徐清毫不犹豫的就起身轻轻的坐到了我的腿上,还自然的勾在了我的脖子上,浅笑盈盈的说道:“陛下今天的气色可真是好呢!” 我摸上徐清的脸:“嗯,你这马屁拍的朕很是受用。” 徐清右手挽了下兰花指撒娇嗔道:“陛下!人家是说的真心话!” 在徐清和我打情骂俏的时候,我注意看其他那些御林郎的脸色正由白变青,由青变灰,现在已然一个个都快黑成锅底了,在徐清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我:“可以了徐清,回去站好。” 徐清马上就从我腿上下来站定,再次恢复成为一个侍卫应有的形象,目光坚定、简短有力的朝我拱手施了个礼,应道:“小人遵命!” 我看向这二十名御林郎,威严开口:“看到了没有,徐清完美示范了做为一名合格的御林郎,如何侍奉在朕的身边,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都觉得有些恶心,但,这就是你们的使命,你们需要时时刻刻用最完美的手段来伪装、掩饰自己是朕的心腹和秘密死士的身份,不能有一分一毫的差池,否则不仅你们活不了命,朕以及朕的江山都可能要保不住了,后果很严重!你们要把练习男宠身份这件事和武功、侦查一并重视起来,这是对你们的职责和朕的大计负责,明白了吗?” 众人:“明白了!” 我:“好,现在不用朕说,刚才林朗犯的错误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林朗,你过来,按照徐清刚才的演示要领再来一遍,你们不要把自己还当成是男人、侍卫,要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想要搏得帝王宠的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要让朕为你们倾倒,明白了吗?” 林朗:“小人明白,小人努力改进!” 我想林朗应该是骨灰级的直男,虽然听祁连说他是这二十人中身手和技能最厉害的,但明显的扮演一名合格的男宠是他的弱项,又试了一次,有所改善,但跟徐清还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一连试了五次,林朗方才勉强过关,后边我觉得有些累了,便让祁连代替了我让他们练习,本来以为祁连会尴尬,没想到他做得很好,演我演得挺像。 中午,我和这些御林郎一起用了午膳,都是男人,吃饭也简单随意一些,直接就是在炭火上烤的山上的野味沾了盐吃,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吃完饭祁连带我到营房小睡了一会儿,中间那间最大的屋子便是特意给我留的,虽然条件比不上宫里,但很是干净雅致,桌案,大床,软榻,衣柜,书架一应俱全,床上,塌上,地上都铺了厚实华丽的兽皮,甚至在后室还建了个独立的浴池,后院有马厩、库房,靠墙还搭有棚屋整齐的摆放着一些木柴、干草,院子左右两侧就是这些御林郎的营房,而祁连的卧房就在我的隔壁,厨房在院子靠门的一侧,中间宽阔的院子供平时操练之用,巧妙的是院里居然有自来水,是用竹管从来的时候外边的小溪引过来的。 午睡起来后,我到院子里走了一遍,发现后院库房里除了弓箭、盔甲、马鞍、刀剑、蹴鞠、马球、马球杆、投壶之类的兵器装备、玩乐用具,还有猎物毛皮,还存了不少的美酒、肉干、粮食、干菜,倒挺像过日子的样子,我看了眼身边的祁连,不由得笑了笑:“祁连,你这里备的东西还挺齐全。” 祁连:“当然,陛下要在这里亵玩男宠,吃喝玩乐的东西要一应俱全才像那么回事。” 我冲祁连挑了挑眉:“祁连,你可是朕最宠的男宠呢!” 第39章 啊,多么标准的好色昏君的人设啊! 祁连:“如果陛下需要臣扮演这个角色,臣会扮下去的。” 我:“对了,抽空给朕找只听话的猎犬来养着,到时候朕过时再召些美貌歌伎、知名乐师过来一起酒池肉林、声色犬马,朕这个昏君就更完美了。” 祁连:“谨遵陛下吩咐。” 下午,我亲自观看了祁连操练这些御林郎,又给他们制定了第一批暗中查访国师在三清观聚集地点和主要人员的任务,临近傍晚的时候便打算和祁连一起回城了,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我突然调转马头去了东城门外的东军护军营,到那边溜哒了一圈才进城回宫,毕竟这是我出宫时跟太后找的由头,也得做做样子,以示我是真的到城外视察京师护军了,若有人故意巡查我的行踪便往借视察护军之名亵玩男宠去了上边去引导,坐实我好男色的昏君人设,我也想借此让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露出马脚,把他揪出来。 回到宫中刚好到了晚膳时分,我直接拿着那张进城前高价买来的稀有白虎皮去了长乐宫,太后刚要命人传晚膳,见我进来问了句:“陛下回来了,刚好,陪哀家一起用晚膳吧。” 我:“遵命,母后,这是儿臣特地在城外向猎户高价买来的稀有白虎皮,您腰不好,给您放在塌上做垫子正合适。” 太后看到我手上的白虎皮,很是惊讶道:“母后年轻时随先帝在胡虏征战,曾见过胡虏先王御座上曾有一块白虎皮,当时便心生羡慕,没想到在我天元也能见到白虎皮,陛下有心了。” 我:“这白虎唯胡虏深山才有,确实稀有,只要母后喜欢,朕费些功夫也是应当的。” 我亲手帮太后把这白虎皮铺到了她常靠着歇息的软塌上,太后十分欣喜的躺上去试了试,大为赞赏,而后我便和太后一起用了晚膳,之后回了寝宫,自此后,每次休沐我都找借口出宫去御林郎营,太后也没发觉什么,自然不会阻拦,可惜林朗和徐清原本打算扮成临近村民上三清观打探情况的,却被国师的门徒拦了下来,看来,因为上次窦章和姜承联合弹劾国师布道演说,国师这只老奸巨滑的老狐狸更加小心了,但御林郎还是查到了几处国师在京都城内外召集不同区域信众密会的地点,一一进行了记录。 半月后,太后亲自为我.操持的选秀大典在临华殿前的广场举行,此次最终被选入宫的新秀有一百名,能到选秀大殿这一步只是要由我来确定名位的,我本想这等无聊的事就让太后代劳,太后却称我日后才是这些女人的主子,要我确定方才合适,其实我只是觉得这阵子我跟太后关系缓和了不少,她才开始对我示好,毕竟我之前有的那三百多个后宫基本都是她定好后才让我定下的。 我看了眼桌案上摆放的这些女人们的名籍,上边记录着她们的姓名、年纪、身高、体重、相貌特点、个人特长,还有家世背景之类的,其实在皇室的眼里,定名位的时候,比姿色更重要的是家世出身,如果父亲是朝中高官,在名位上自然会被定得高一些,甚至其父亲提前就会向负责选秀的宗正府知会,所以这些名册上会有一定的重点标记以提醒皇帝特别注意。 我看那上边的名录一个也不熟悉,此次也并没有特别重要的大臣之女,心里也不想让这些后宫亲戚太过干涉到朝政,所以除了两名稍微重要的大臣之女列为了婕妤,其他都随便胡撸了一通,往低些的名位上分了一些了事,并且当晚我便荒唐的一下召了八名新入宫的美人们一起陪侍,和她们唱歌念曲、饮酒作乐,又大被而眠,实则有心无力,根本无力同时临幸数名美人,临幸了哪个已然不记得了,但女御那边是有记录的,恐怕第二日整个皇宫便会得知此事,我还真是个好酒色的昏君,我依然在酒水里都给她们放了无子散。 有了新纳的后宫,外边还有个御林郎营,我每日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已经不怎么上朝了,把朝政大权交给了国师、姜承和王蒙共同处置,只把处置结果每日向我汇报即可,有时候他们过来汇报,我正忙着跟宫中美人作乐,或者干脆就出宫去御林郎营打猎玩乐了,渐渐的,他们也不那么急于向我汇报了。 当然,只做个声色犬马的昏君未免太过没有特色,我依然保持了偶尔任性暴虐的小习惯,不时的揍个宫女,打个太监,要么就看奏折里哪个又犯了事的纨绔子弟砍了了事,朝中不明所以的正直大臣对我很是失望,更多的墙头草大臣们对此无动于衷,国师却不止一次在群臣面前赞我有仁君风范,只字不提我的暴虐昏庸,我想,他就是喜欢看到这样的我吧,好让他在朝中大权独握,实则,我私下里可一点正事也没耽误呢,我的秘旨一道道的都颁了下去,朝廷大权仍然在我的控制之下。 我发现,国师进宫找太后议事和看望皇后的频率也明显少了很多,可见我的这个策略已经初步取得了成效,这天晚上,刚用完晚膳,我便又召了十来名后宫新纳进来的美人过来一起饮酒作乐,这些后宫们多数年纪尚小,我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斜躺在一边命令她们玩游戏给我看,或者唱个歌,奏个曲,说个笑话,讲讲外边发生的好玩的事,她们见我这个陛下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也玩得很是开心,所以,当太后突然缓步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我和这些少女们衣衫不整的散瘫在龙床上,吃着水果喝着酒嘻笑打闹的情形,啊,多么标准的好色昏君的人设啊! 当我看到太后未经通传便走进来之时,便稍微拢了下散开的衣服坐了起来,醉熏熏的说道:“母后……怎地突然来了。” 第40章 ‘良好’的偷听墙角的习惯 太后:“是哀家没让外边通传自己进来的,陛下,这些日子你乖巧了不少,哀家颇为欣慰,可你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不理朝政、贪酒好色,你偷偷在外边建了个所谓的御林郎营豢养男宠的事母后也都听说了,这可不是母后所想看到的。” 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母后,国事朕已经托付给国师、丞相和太尉共同处理了,这三人都是朝廷重臣,会帮臣处理好的,朕最近勤召后宫也是想努力尽快的给母后添几个皇孙啊……” 太后:“话虽如此,可你毕竟是一国之君,母后也不想外边传你是个暴君昏君。” 我:“国师对朕可是大加赞赏,说朕是个仁君,虽然有时候有些暴虐,但无伤大雅,母后要是无事……朕就继续和美人们玩乐了……嗝~” 太后被我打出来的酒隔熏得捂了捂鼻子:“好了,陛下多注意身体,莫要过份念恋酒色,皇后那边你也许久没过去了,记得抽空过去看看,母后先回宫了。” 我一边敷衍着,一边哈哈笑着扑向了一个小美人,嘴里放浪道:“啊哈哈哈,小美人儿,过来让朕抱抱……” 见太后走了出去,我突然无趣的挥了挥手:“你们几个塌上、地上、案上随便找地方睡去,朕今天晚上要一人睡在床上……” 其中一个小美人似乎对我只跟她们玩却没有临幸她们有些不满,嘟囔了句:“陛下,臣妾要睡到床上!” 我马上怒道:“不听话朕砍了你!” 小美人儿吓得赶紧一咕噜的爬了下去,我头昏脑胀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强撑着精神早早起床去上朝,昨天太后特意过来劝我,我也要适当的做做样子的,坐在龙椅上,还未等群臣山呼万岁,我先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群臣们面面相觑,等我打完了哈欠方才山呼万岁,我撇了一眼群臣,懒洋洋的说道:“平身平身,都平身吧,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赢固:“禀陛下,臣有事要奏,数月前陛下交待臣让北关将士重点操练骑射一事,臣上月已经过去验收了一番,我军将士骑射作战水平大幅度提高,关外胡虏小股骑兵经常过来试探骚扰,我军将士有胜有败,也有伤亡,胡虏更加变本加厉骚扰日盛,所以臣恳请陛下到北关检阅一番以鼓舞士气、震慑胡虏!” 我刚要开口说话,王蒙道:“大将军,陛下乃万金之体,北关胡虏猖獗时有侵犯,若他们知道陛下身在北关定然虎视眈眈,恐陛下会有危险,若陛下有什么不测,我朝危急!还请陛下三思,以江山社稷和自身安危为重!” 赢固:“太尉也未免太过胆小,当我北关十万守军是吃素的?胡虏若是有能力攻进北关,也不会每次都小股小股前来骚扰试探了!陛下到了北关只会扬我军威、鼓我士气,令胡虏胆寒!” 王蒙:“真是无知自大!” 我:“好了,两位爱卿别吵了,国师你意如何?” 国师看了我一眼,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臣以为大将军所奏有理,胡虏长期骚扰我北关边境、辱我国威,却又不敢一举攻入,小人之举实在令人厌恶,臣支持陛下前去震慑一番,另外太尉所言担心陛下安危一事,陛下把宫中御林军带上,再把御林右骑一千名骑兵做为卫队带上,足以护卫陛下安全!”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国师所言甚合朕意,那便决定了,三日后朕带人赶往北关,大将军你陪朕一起去。” 赢固:“臣遵旨!” 赢创急道:“陛下!臣掌御林左骑,臣也可以护卫陛下去北关检视!” 我:“赢创,朕离宫后,宫中还需有人防卫,不能全都出去。” 赢创:“那可以让左骑的张都尉留下,让臣替他陪陛下出使北关!臣在这京都城呆了二十几年,早就想去北关见识一下边关要地了!” 赢固:“赢创,住嘴!陛下已然下旨,不得多言!” 赢创这才很不甘心的闭上了嘴马,赢创虽然是个莽夫,但确实不止一次跟我表示过想在边关抗击胡虏、建功立业,我想,或许以后会考虑给他这个机会。 此事议定之后也没有什么别的大事,有几个大臣奏了一些琐事,我都国师几人了,随便便让文安宣布了退朝,上午在御书房做做样子看了些奏折,把大量的奏折也都转到了三位代政大臣的手里,本打算回宫用完午膳睡一会儿的,突然想起快一个月没去看皇后了,便转身去了长平宫。 我依然没让门口的侍卫和宫女通报,嗯对,我现在特别喜欢不让他们通报,然后悄悄的走进去,因为我已经尝到了甜头,不止一次偷听到了一些原本她们不想我知道的事情,我对我这个‘良好’的偷听墙角的习惯表示自得。 果不其然,我刚刚走进宫门,便隐约听到有人在前殿里窃窃私语,而且一个是皇后的声音,另一个则是声音略有些沙哑的男人声音,正是国师,这阵子国师不怎么来宫里了,没想到今天过来刚好被我撞上,应该是在散朝后就过来了,看来呆了有阵子了。 国师:“这样也好,不过是纵情声色,没什么大不了,给为父省了不少心,这几个月颇是让为父紧张了一阵子。” 皇后:“父亲紧张什么?是怕陛下过于有主见、与您不和,失去控制么?” 第41章 这么巧,国师也在? 国师:“皇后难道没发觉三个月前陛下突然性情大变、让人颇有危机感么?父亲在这天元朝侍奉赢氏多年,从先帝到陛下,立下了汗马功劳,若说父亲没有所图那是假的,这些年父亲在这宫中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之前陛下从未拂过我的意思,可三个月前却突然变得让父亲有些害怕了,若陛下在这朝中处处与我做对、钳制于我,那父亲这国师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皇后似乎对于国师的一番言论有些惊讶,问道:“父亲,那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会是——” 国师马上打断了皇后的话:“这要看陛下的表现,至少父亲现在为止还没有真的打算取而代之,放心,最近他似乎那阵子气势已经过去了,父亲也料到他只是一时兴起,还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现在这个样子为父就挺满意的,希望他不是故意装的,他最好能明白,陛下无才便是德,否则——” 皇后有些惊慌:“父亲!女儿从来不知道你竟有如此野心,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 国师:“哼,以他这种胆小懦弱又平庸无能的样子怎么会料到为父有此野心,更何况这只是万不得已之事,倘若他一直这么下去,父亲愿意给他当一辈子帮他做主的好国师!毕竟要和他硬来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搞不好父亲也可能会失败身死!” 皇后:“父亲,那女儿宁愿陛下一直这到平庸下去,然后女儿为陛下顺利生下皇子,让这大权始终在父亲的掌控之下!” 国师:“这样最好,也是父亲所愿的。” 皇后叹了口气:“唉,可惜女儿这腿还得再养两个月才能走路,这期间恐怕陛下是不会过来看我了。” 国师:“他居然如此暴虐,为了给姜婉出去把你的腿生生摔断!若不是你陷害姜婉在先,父亲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 皇后:“我猜他也是急气之下失了手吧,恐怕也没想到我的身体这么娇气。” 国师:“皇后怎么还帮着他说话?” 皇后:“父亲,女儿是一介女子,毕竟和父亲所图不同,女儿不过图他恩宠于我,然后再有个皇子依靠而已,只是姜婉独霸帝王宠,陛下又不把我看在眼里,我心里实在有气,偶尔便忍不住要找姜婉和其他后宫撒撒气了。” 国师:“记得,你不仅是皇后,更是父亲的女儿,陛下若有什么异常不要忘记及时差人向我传信,有父亲做着这个国师,你的位子才能安稳。” 皇后:“女儿知道……” 接下来两人又说起了家长里短的闲话,我却在台阶底下听得心惊胆颤,没想到这么意外的听到国师内心所想,看来他在对我放松的同时,也在衡量是不是故意装的,看时机差不多了,我深吸口气,气定神闲的迈上了台阶,说道:“这么巧,国师也在?” 国师和皇后见我突然出现表情明显有些惊了一下,国师更是一脸警惕的站了起来:“陛下何时到了长平宫?” 我:“哦,这不刚进来吗?想着皇后腿伤未愈,便没让他们通报,省得皇后接驾慌乱,国师在这儿呆了有阵子了?” 国师:“是,退朝后臣便过来了,既然陛下来看皇后,那臣就先告退了。” 我看了下天色,说道:“不急,现在已到了午膳时分,国师又不是外人,陪朕一起用了午膳再走不迟。” 国师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句:“遵旨,臣谢陛下赐膳。” 很快午膳就到了,一边吃,我一边问了问皇后腿伤的情况,皇后半靠在软塌上,在软塌上摆了一个小条案进食,回了我的话,我跟皇后依然无什么话可说,国师则低着头默默的夹着菜,我:“国师,今日怎不见你那个童儿一起过来?” 国师:“臣今日命童儿在府中书房整理旧书,没带他过来。” 我:“那个童儿倒是机灵,朕看着也很是顺眼,也像国师一般学的是天文地理、风水测算么?” 国师:“是了,现在开始跟着臣学习丹石之术,臣也研究了几个新的丹方,或许不日便开始启练。” 听到国师说要重新开始停了数年的练丹一事,我心中隐隐感觉到有种不妙的预感,原来国师练丹可是主要给先帝服用的,而且我严重怀疑父皇的死和丹药中毒有关,莫非他对我还是不放心,要用丹药来控制我? 我:“哦?自先帝驾崩以后国师便未再练制丹药了,这丹药是作何所用?” 国师却不着痕迹的说了句:“丹药乃天赐妙药,唯高贵之人方可服用,臣会视丹药功用决定献与哪位贵人服用。” 我心里暗自腹诽国师肯定没安好心,到时候如果真是给我服用,我得想个办法不吃或假吃,我:“原来如此,朕祝国师丹药早成,到了路口了,国师就先回吧,朕新近得了一些西域香料的种子,打算下午陪众美人们在御花园里辟一片地种上,日后在宫中便有新鲜的西域香料可用了。” 国师皱了下眉头,诧异道:“陛下怎地想要种地了?” 我:“嗨,朝中大事有国师坐镇,小事由百官分忧,朕偶尔看几个奏折,剩余的时间很多,每天陪着后宫们饮酒玩乐也有些没新鲜感了,种地就不错,朕对种地很感兴趣,国师要不要一起来看看?” 国师:“陛下快去吧,臣还要回家研究练丹之术,就不陪陛下了。” 我:“哦,那可惜了,国师先回吧。” 说完,我转身去了御花园的方位,小白小黑已经提前按我的吩咐喊了一众美人儿们在御花园等候了,我过去的时候,小白小黑正帮着美人儿们开辟西南角落里的这片单独划出来的空地,我让人从西域货商那买来的种子有孜然、辣椒、番红花、罂粟等,同时还买了一些成品香料,因为自上次出宫在街上吃的那次烤肉,才知道天元朝并无这些香料,我现在真是想念现代的孜然辣椒羊肉串的味道都要发疯了。 第42章 在御花园里种地? 在现代,我外婆家里是北方乡下的,有自己家的菜园子,每年放暑假的时候父母都带我回去住一阵子,所以对于翻地、种菜、施肥、捉虫、浇水、采收等这些流程并不陌生,而且我特别喜欢在田间自由自在满目绿色的风景,在宫中种菜有一半是想做给国师看,让他继续信任我不务正业的昏君形象,另一半也是我真的感兴趣的项目,我还想着在宫中试验成功了就把这些植物引种到天元朝大面积种植,让天下百姓也尝到来自异域的香料味道,丰富他们的饮食!瞧,这哪是昏君,明明换个角度就是个明君做的事嘛! 小黑和小白正在翻地,却翻得乱七八遭,一看就是从小自宫中长大没有真正干过农活,那帮小美人儿们更是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也根本不知道种地是怎么回事,跟着小黑小白一阵瞎鼓捣,其实就是把种地当成了一种过家家的游戏来玩,倒也觉得新鲜有趣,我便亲自挽起袖子示范了一番,指导他们如何翻地、分畦。 一白惊讶的看着我娴熟的动作,问道:“陛下,您怎会翻地?” 我:“朕虽然没种过地,但看过宫里的园丁种植花草,这难道不是相通的吗?对了,小黑,你去园艺处找几个园丁过来翻这些吧,朕看咱们几个天黑也种不上。” 小白一溜烟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五六名园丁拿着工具跑了过来,一共也就二亩地,到了晚膳前便全部整理完毕播了上了种,果然专业就是专业,我带着一群人灰头土脸的从御花园里走了出来,接下来就静等收获了。 刚出了御花园,便看到太后带着几名随从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远远的就看到了我,我迎着太后走了过去,走近了向太后问了声安:“母后,眼见要晚膳了,您这是要去御花园散步?” 太后看了眼我和身后的小太监、园丁和一众美人一身的汗水和泥泞,紧皱了下眉头,说道:“陛下,哀家听说你带了一帮人在御花园里种地?竟是真的!你看看你这个样子,龙袍都弄脏了,还有这些个后宫们,她们可不是进宫陪你来种地的,你这这,成何体统!” 我:“母后,朕可不是玩耍,朕特意让人从西域人那里高价买回来的香料种子,日后可是可以用在御膳房的菜品上的,母后不知这西域香料的神奇,保管您一吃就爱上,这些香料种植出来以后也是朕想孝敬母后的!” 果然,人人都是喜欢花言巧语的,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过往我真是处事太过生硬了,说些好话哄哄她也挺好的,母后听我这么说,脸色的表情马上就缓和了不少,嗔道:“难得陛下一片孝心了,你交与园丁们处置便是,何需让这些美人儿们动手,她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又懂些什么!” 我:“朕也是想带她们出来活动活动,怕她们每日呆在宫里太闷了,她们都挺开心的。” 太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罢了,皇后腿伤,姜婉在长门宫,看来这宫里确是没有能在你身边管束你的人了,这样吧,姜婉也在长门宫有一个月了,刚才哀家已经提前传令下去,你就将她接出来吧。” 我心中大喜:“多谢母后!朕这就去接婉儿!” 说完,我放下身后一众美人儿便一溜烟的跑向了长门宫,就连母后在我身后一声叹息也不顾了。 等我跑到长门宫的时候,门口的侍卫恭敬的行了礼放我进了门,姜婉正在破旧的屋里收拾简单的衣物,我跑进屋里激动的轻喊了声:“婉儿,朕来接你了!” 姜婉一愣,随即泪如雨下的扑到了我的怀里:“呜呜呜,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我一边帮姜婉抹着眼泪,一边亲吻着姜婉瘦了不少的脸:“怎么会,让你受委屈了,快,跟朕回长春宫!” 我牵着姜婉的手便跑了回去,回到长春宫,姜婉抱着两个贴身小宫女又是一通伤心,而后姜婉才注意到我浑身都是灰土,诧异道:“陛下这是?” 我:“下午去御花园种了些香料,弄脏了衣服,来,陪朕一起沐个浴。” 姜婉:“嗯,臣妾在那长门宫里也没个浴池,每日只能用盆装了水擦身,早就想好好洗洗了。” 我抱起姜婉就走向了后院的浴房,长春殿里的浴房虽然不如我的清泉宫,但也是当年我亲自命工匠督建的,大大的浴池被设计成了心形,顶棚还是活动的,在阳光明媚的时候可以打开用日光加热浴池里的水,长春殿里的小太监见我说要沐浴也赶紧跑了过去用长竿把顶棚挑了下来遮上,小宫女则询问往浴池里放薄荷叶还是兰花瓣,宫中我和几个娘娘的洗浴习惯有所不同,我喜欢往浴池里加新鲜的薄荷叶,姜婉喜欢加兰花瓣,皇后喜欢加玫瑰花瓣,太后则习惯加一种香草。 我:“薄荷叶和兰花瓣各加一半,今日朕要跟婉儿来个混和浴。” 姜婉笑道:“陛下,臣妾还从未洗过这样的混和浴。” 小宫女赶紧加好了薄荷叶和兰花瓣,我抱着姜婉迈步进了浴池,一个月没见,洗着洗着便有些把持不住了,在浴池里、旁边休息用的软塌上便临幸了她数次,她也格外的热情火辣,等洗好换上干净衣物已然过了晚膳时间,便没再让御膳房传膳,想起身上还带着点香料,便有了主意,我让长春殿的厨子取了炭炉放在了前殿廊檐下,还让厨子把厨房里的铁丝笊篱拆下铺平,做了个简易的烤架,又让厨子切了些羊肉片和蔬菜片过来备好,我还亲手用豆酱、辣椒粉、蒜泥、麻油做了烤蔬菜酱。 姜婉好奇的看着我吩咐着厨子做这些事情,问道:“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我:“朕发明了一种神奇的烧烤方式,想让婉儿尝尝鲜。” 第43章 烧烤的香气把太后都招来了 姜婉这个古代人不可能吃过现代的自助式烤肉,我估计他连御前街那家鼎丰烤肉都没有吃过,在天元朝的烤肉都是用铁板烤的,可以说算是煎的成份居多,且宫中只用盐调味,鼎丰也只是加了辛麻的花椒粉,我身上带的这点不多的香料却是孜然粉和辣椒粉,是费了不少功夫才从西域人那里买过来的,她一定会喜欢。 姜婉托着下巴看着厨子摆好了器具,心中跃跃欲试:“陛下,现在可以开始烤了么,婉儿很是好奇呢!” 我点了点头,用筷子夹了肉片、土豆片、茄子片、蘑菇片、豆腐片一一放到烤架上,肉片放盐、辣椒粉、孜然粉,蔬菜则刷烧烤酱,遗憾的是时间有些仓促也没有竹签,羊肉只能切片而没功夫穿成串了,不过应该也不会影响到口味。 我一边翻着一边说道:“朕烤给你吃。” 第一批烤羊肉片和蔬菜烤好,我夹了片羊肉片和土豆片尝了一口,鲜香浓郁,跟现代的烧烤已经很接近了,我又夹了片羊肉递到了姜婉的嘴边:“来,朕喂你。” 姜婉小心翼翼的吞到嘴里细细的嚼着,惊叹道:“这烤肉和御膳房做的天壤之别,实在太过美味,臣妾真是惊艳。” 我:“婉儿,你这里可有酒,吃烧烤怎可无酒。” 姜婉:“有,棋儿,你去库房将上次陛下赏赐的那壶西域葡萄酒拿过来吧。” 我:“那壶酒还是一个多月前臣拿过来的,婉儿一直没喝么?” 姜婉苦笑:“陛下赏下没几天臣妾就被关到长门宫了,哪有什么机会喝,臣妾还是第一次见到西域来的葡萄酒,以往也从未在宫中见过,陛下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西域与我天元并不通商,跟这些香料一样,朕是托人费了很大功夫从西域使者手里高价买过来的,朕会抽时间跟西域王见见,达成通商协议,这样西域的很多美食美酒、蔬菜水果、特色香料就可以更方便买到了。” 姜婉:“我朝和西域、胡虏、南疆皆不通商,臣妾其实也很好奇那些国度的人们每天都吃些什么、用些什么,又怎么生活。” 我:“不与外邦通商是先帝定下的规矩,主要是新朝初建,重在内部休养生息,怕这些外邦首领不安好心派细作混入客商队伍对我朝不利。” 姜婉:“原来如此……” 我:“来婉儿,尝尝这烤韭菜和烤茄子,你定然没有吃过这样的风味。” 现在已经是六月初,到了夏天,天气有些炎热了,昭仪以上的后宫里都置有冰鉴消暑,是一种青铜所制的带出气孔的方鼎,里边放上冰库里冬日储存的冰块,算是古代的冰箱,也可以冰镇一些瓜果,我想喝冰镇葡萄酒,现在冰也来不及了,便让琴儿从冰鉴里取了些碎冰出来放到了杯子里,和姜婉吃着烧烤喝着冰镇葡萄酒,这种舒爽可真是令人心情大好。 我和姜婉正一边吃喝一边说话,门外传话说是苏锦求见,我问姜婉:“婉儿可想见她?” 姜婉:“许是锦儿妹妹知我从长门宫出来了,特意过来看我,臣妾想见。” 我便让苏锦进来了,苏锦估计没想到我在这里,有些拘谨的问了安,我:“锦儿,你和婉儿一向交好,不用如此拘谨,坐下来一起陪朕和婉儿吃烧烤喝酒吧,你们姐妹好好说说话,人多热闹。” 苏锦点点头坐了下来,好奇的看了眼烤架上的肉片和蔬菜,问道:“婉儿姐姐,锦儿在来长春殿的路上,远远的就闻到了异样的香气,原来是这种食物,肉和蔬菜还可以这样烤来吃的?” 姜婉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是陛下的发明,来,锦儿妹妹,尝一尝。” 姜婉夹了几片烤好的肉片和蔬菜,苏锦尝了一口便惊艳的张大了眼睛,一连吃了好几筷子,又喝了冰镇的葡萄酒,直言这是她从小到大吃过的最奇异、最美味的一次食物了,甚至仔细询问制作的秘方来。 我笑了笑:“主要秘方是朕手里这点香料,不过用不了几次,朕就不与你们分享了,等天元和西域通了商,或者朕御花园里种的香料结果了,再分与你们。” 姜婉:“陛下可知这西域葡萄酒是如何做的,酸甜可口,再加上冰,实在是人间极品,我朝葡萄倒是很多,却从未有人用来酿过酒,想必也不知方法。” 我:“倒也不难,改日让御膳房那边多买些葡萄来,朕试试。” 三人正聊得开心,宫门外又有人禀报,说是太后已到宫门外,我和姜婉、苏锦赶紧起身打算出门迎接,太后已经迈步走了进来,我只好带着两人给太后施了礼,太后道:“都坐下吧,哀家也没别的事,只是用完晚膳在宫中散步,突然闻到一股异香,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烧烤的香气把太后都招来了,看来古人也挡不住对现代烧烤的诱惑啊,小宫女已经给太后备了条案和垫子,我把太后扶过来坐下,指着面前的炭炉和烤架介绍了一番,太后皱了皱眉头:“陛下最近不理政事,又是酒色又是种地,现下又在长春殿自己做起饭来了,越发不像样子了。” 我:“母后,适当的放松一下,找些乐子也不为过,深宫寂寥,朕也想母后能在宫中生活得惬意一些,今日朕是第一次做这种烧烤,是想学好了侍奉母后品尝的,既然母后今日碰巧过来了,就尝尝鲜吧。” 太后便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好奇的看了眼烤架上的食物:“果真好吃?” 我亲手夹了几片羊肉和蔬菜递到了太后的手里,太后小心翼翼的尝了尝,我看表太后的表情马上就变了,脸上却依然矜持道:“嗯,倒是别具风味,这手艺陛下是如何学的?” 我:“朕是看到一个大臣在奏折里禀报的,说是他曾出使过西域,在西域尝过这种食物,还提了下大致做法,朕一时兴起便记下了,没想到果然美味,对了,母后尝一下这西域的葡萄酒,也是朕费心得来的。” 第44章 你吃醋了? 天元朝的自酿酒是用五谷和大米酿造的,度数都不高,约十几度,类似中国的黄酒,温润、微甘、有苦涩感,和西域的葡萄酒酸甜的口味差别很大,其实这葡萄酒还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红酒,更像葡萄汁多一些,度数也就几度,所以喝起来很是好喝,宫中女眷自然喜欢。 太后端起酒杯尝了一口,眼睛一下就亮了,欣喜道:“这西域的酒竟如此美味,还可以加冰饮用,还真是让哀家惊喜!” 我:“母后,现下我朝与西域并未通商,朕这几日打算遣使者去西域,和西域商商谈通商一事,这样母后便可以经常喝到西域美酒了。” 太后:“通商一事事大,陛下还是跟国师商量一下再做定夺吧。” 我:“朕会的,不过朕大概也知道这酒的酿造方式,等朕酿来试试,酿好了第一时间献与母后品尝。” 太后:“陛下有此心意便可,还是不要费太多时间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休要玩物丧志,哀家可不希望陛下被人称为不理朝政、好色贪玩的昏君。” 我:“谨遵母后教诲。” 太后:“好了,你们且说话吧,哀家先回宫了。” 看着太后的背影离去,我心里有个疑问,三个月前我刚穿越过来时英武果断、锋芒毕露,太后和国师一样对我的不可控有些不安和恐惧,所以才会和国师一个鼻孔出气处处对我管束和限制,等我真的做回那个平庸听话好控制的皇帝的时候,她却又担心我成为昏君,我对太后的心思一直琢磨不透,不知道她到底对我是什么样一种心思,和国师之间又有什么利益关系或秘密? 和姜婉一个月未见,自然是恩爱有加,第二日是休浴日我和姜婉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起床后便让御膳房送过来几个大坛和几筐葡萄来还有一些糖块来,天元国的制糖工艺还比较粗糙,造出来的蔗糖是发黄的散块状,我指挥着御膳房的几个厨工按把葡萄揉碎又加了糖封了起来放在了后院库房内阴凉之处。 其实我在现代就自酿过葡萄酒,而且还很成功,所以驾轻就熟,姜婉自是不知道的,全程对我投之以崇拜的目光,被心爱的女人以这种目光看着,我的心里竟有些小小的膨胀,酿酒折腾了半日,下午又和姜婉厮混了半日,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刚用完晚膳,祁连突然出现在长春殿外,说找我有事,今天一天他是去了城外的御林郎营,我猜测是有什么情况,便对姜婉道:“婉儿,祁统领找朕有事,朕去去就来。” 姜婉看着我轻轻咬了咬唇,有些不舍,我伸手抚了下姜婉的脸:“不舍得朕?” 姜婉却轻轻开口:“宫里传闻陛下和祁统领有私情,可是真的?” 我愣了一下,这件事是我刻意为之,并为遮掩,姜婉知道了一点也不稀奇,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告知她实情,还是把这件事做得更真连她也瞒了,犹豫了下,我说了句:“婉儿,你只需知道,这世间朕只心悦你一人,便可。” 姜婉点了点头:“臣妾不敢奢求独霸帝王宠,陛下心里能有婉儿一席之地,婉儿便知足了。” 我有些心疼的看着姜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转身走了出去,我跟着祁连往清泉殿走,路上问道:“你怎么找到长春殿来了,在清泉殿等朕,让小白过来能传一声朕就回来了。” 祁连默默的说了句:“臣知罪,是臣急于见陛下打扰了陛下和姜昭仪……” 我看着祁连冷峻的脸,挑了挑眉:“哦?急于见朕,想念朕了,朕的爱宠?” 祁连有些不好意思:“陛下莫要说笑,臣有事禀报。” 我:“回去再说。” 回了清泉殿,我直接带着祁连来到了后院,一边热身一边对祁连道:“好几天没有好好练功了,说吧,等你说完陪朕好好练一会儿。” 祁连:“昨夜御林郎发现国师独自一人骑马出城去了南军护军营去见了南军卫尉申玉虎,大约呆了半个时辰方才出来。” 我心里一愣:“他去找申玉虎做什么?” 祁连:“以臣看,国师私下结交军中大员是大忌,陛下不得不防,国师并没有那么好糊弄,陛下还是应该谨慎才是。” 我:“嗯,朕知道了,先暗中观测,不要打草惊蛇。” 祁连:“御林郎今天白天还无意中见到大将军府有人送过来一车胡虏皮草、烈酒和奶制品,不知大将军是否与胡虏人有所结交,臣也安排御林郎暗中继续跟踪送货人踪迹了,现在尚未行动,等待陛下进一步批示。” 我皱了下眉头:“大将军竟暗中与胡虏人结交,尽快与送货人核实,明日太阳落山前给朕结果,注意不要用强,乔装身份想办法套出送货人的话,朕后天就要去北关检视守军了,若是真的得早做防范。” 祁连:“是。” 我叹了口气,看了眼祁连:“祁连,朕觉得当个皇帝真是心累,对内要防止奸人造反,对外还发防止外敌侵犯,再加上太后整天逼朕去睡后宫那堆女人,朕真是心烦。” 祁连见我竟然跟他吐槽,难得提了下嘴角说道:“那臣就陪陛下打打拳练练剑好好发泄一番吧。” 陪祁连练了一个时辰,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我便和祁连一起共浴,洗完后我和祁连穿衣服,祁连冷不丁的问了句:“陛下是要回长春殿么?” 我:“啊,是啊,怎么?” 祁连脸上似乎有些失落,却强行掩饰了起来:“没事,臣随便问问。” 我笑道:“你吃醋了?想留下来在清泉殿跟朕同寝?” 祁连:“臣不敢。” 我哈哈笑了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好了朕的男宠,你且回去,改日朕再宠幸与你。” 回到长春殿,夜已深了,姜婉还坐在前殿软塌上看书,我走过去把她手里的书拿了下来:“晚上光线不好,不要看了。” 第45章 赢固的心思可谓是危险 姜婉淡然开口:“还以为陛下今日要和祁统领同眠,不回长春殿了。” 我捏起姜婉的下巴,在她的樱唇上亲了一下:“朕的婉儿吃醋了,来,回卧房让朕好好疼疼。” 第二天,我还是去上朝了,虽然现在做暴君昏君人设,但总也不能太离谱了,否则一些忠臣那里又说不过去,太后也会不高兴,我得巧妙得把握好这个火候,毕竟国师那只老狐狸不好糊弄,谁知道他是真信了,还是故意假装信我,在我有能力扳倒他之前,还是要处处小心。 今天并没有什么大事,除了国师和大将军嘱咐我明日去北关检视守军应该注意安全之外,便是一些琐事,我有些无聊的斜靠在龙椅的扶手上,手里把玩着茶杯,听着底下正在奏报一件琐事的大臣巴巴巴的不停说话,眼睛却在王蒙、赢固和四军卫尉的脸上转来转去,文官我现在知道,起码以姜承和窦章为首的大员是我可以放心的,至于武官,我心里就有些没谱儿了。 我的舅舅,太尉王蒙,位居三公,掌整个天元朝的军事、军队,按说应该是和太后一条心的,而太后跟国师是一条心的?起码现在看来是的,但王蒙此人却并不怎么跟太后走动,很少来宫中找太后叙旧,在朝中的表现也是独来独往,并没有显得跟哪位大臣关系亲近,我并不确定他心中是否真心臣服与我,是否可以值得信任。 他的倾向对于京都皇城和皇室安危至关重要,毕竟护卫京都城的四军卫尉都直接归他所管,我现在也不确定那个和国师私下偷偷来往的南军卫尉申玉虎的事他是否知晓,若他知晓此事又衷心于我,应该主动对申玉虎有所处置,现在只能暂且观察,若他不知,那看来四军卫尉很可能也各有自己的小九九,我还需要一一摸清,我可不能让这负责保护我的四军卫尉有他心。 我的眼睛又看向了赢固,昨天他居然接收了一车胡虏拉来了价值不菲的货品,这是他托人买的,还是胡虏人送的?这个可很重要,毕竟北关守军将领,车骑将军许通是赢固的亲信,若赢固和胡虏有所勾连,往小里说可能是违律和敌方私交且收受贿赂,往大里说,说他和胡虏王勾结意图叛国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他的儿子赢创,我便直接略过了。 我思索良久,感觉到一旁的文安在轻扯我的衣袖,我一回神:“怎么?刚才那位爱卿奏完了?” 文安:“奏完了,陛下可以退朝了。” 我:“哦,那好,退朝吧。” 文安喊了退朝之后,我心里还有些烦乱的往御书房走,心里想着明天就要去北关了,此去到底是福是祸,是否有凶险还未知,特别是大将军昨天的事,更是让我心里不安,正在此时,祁连过来禀报,我还以为昨日查的的事有结果了,却是赢固求见。 我让步辇停了一下,等赢固走了过来,问道:“大将军还有事?” 赢固:“回陛下,臣昨日得了一车胡货,数量颇多,特想献给陛下和皇后一些,东西已经在宫门外放着了,还请陛下收下。” 我心里一紧,不着痕迹的问道:“胡货?大将军何来如此多的胡货?” 赢固:“说来也怪,臣喜胡货,家中有几件皮草也是早年间跟随先帝征战胡虏时所得,此事也只有朝中几位老臣方才知道,昨日却有一车夫赶车至府门外,说是有故人相送,说实在的,臣也不知这所谓故人是谁,那车夫只是雇来的,也不知送货人身份臣原打算退还回去,也找不到送货人,见这车货物皆是精品便收下了,便想献给陛下和太后共享。” 听赢固如此一番解释,我心里倒更疑惑了,也不知道是御林郎昨日暗中跟踪那车夫被发现告知了赢固,所以他故意跑来一番说词转献给我以洗脱嫌疑,还是他所言为真,想要献与我是真心的,只是凑巧了而已?若是前者,那赢固的心思可谓是危险。 我笑了笑:“难得大将军如此心意,那朕就收下了,祁连,传朕口谕,让大将军的人把东西拿进来吧。” 赢固看着我还想说句什么,却有些犹豫,我:“大将军还有什么话说,无须顾虑。” 赢固:“臣隐隐觉得,这送臣胡货之人恐怕……是想陷害臣和胡虏通敌,以挑拨臣和陛下的关系。” 没想到赢固居然主动说起这个非常让人忌讳又敏感的事来,他这是在向我表明自己坦诚?还是别有用意?又或者是试探我对此事的态度? 我假装惊讶道:“哦?大将军觉得会是什么人用心如此险恶?” 赢固:“臣曾好好审问了那车夫一番,只称送货人中等身材,男性,蒙面,与闹市中付了他银钱之后便消失了,实问不出什么来。” 这个赢固,看似是个粗人,从今天这件事他的连番言论看来,此人只是外表粗野,实则心思相当的缜密,我不得不对他有了新的看法,越发确定他故意献与我和太后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倘若他自己收下不报,无论我是否查到胡虏来历及原因,私收胡虏贵重物品本身就可以找个由头定罪了,如此这般,倒是堵了我的嘴,实在聪明。 我:“大将军,既然如此便就这样吧,货是好货,不要再管什么陷害不陷害了,朕信你清白。” 赢固:“谢陛下,那臣便告退了,臣明日一早将准时和陛下一起赶往北关!” 今日祁连随我在御书房当值,到了御书房,祁连问道:“陛下,大将军之言不可全信。” 我:“朕知道,御林郎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祁连:“还没有,最迟晚膳前会有回信。” 我:“好。” 在御书房批了些奏折,我起身走了出来:“祁连,随朕去看看那些信鸽。” 祁连:“是。” 这些信鸽是最近我让宫里的宠物处高价买来驯养的,对外说是我的玩物,实则是信鸽,负责宫外的御林郎与我及时传递消息,我直接把这些鸽子养在了寝宫西侧的空地,就在御书房的窗外,训练好它们一旦传信回来就落在书房的窗台上。 第46章 臣妾跟你一起去北关可好? 宫中的宠物处是专门负责帮宫中皇室人员从外边购买、饲养、管理宠物的,天元皇宫中养宠物的人并不少,太后有只哈巴狗,皇后有只波斯猫,冯玉儿有只鹦鹉,窦颖则养了一对儿豚鼠,深宫寂寥,养个宠物聊以慰藉乃是常事。 但我却不喜欢宠物,因为太吵,而且有时候会有气味,又掉毛,我又有点小洁癖,也是不允许宠物随便就跳上桌案、软塌和龙床的,姜婉平时看书、下棋、弹琴、作画,制香粉、香水等等,有她自己丰富的业余爱好,又知道我不喜宠物,所以并没有养宠物。 太后、皇后及后宫众人也都知道我不喜欢宠物,一般我去的时候会专门由小太监牵到后边去关到笼子里,以防止惊到我,太后曾问我怎么突然想养鸽子了,我笑称喜欢看它们在天空中自由飞翔,太后也未在意。 我和祁连正喂着鸽子,扑棱棱一阵振翅声响起,一只腿上绑着纸筒的鸽子落在了书房的窗台上,我转身过去把鸽子拿到手里拆下了纸筒打开,里边的纸条上写着:从马车夫口中套出的信息,交货人为中等身材,男性,蒙面,在闹市交易后即离去,未追踪到。 我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我们多注意大将军了。” 祁连:“若有风险,臣拼命也要护陛下周全。” 我:“还不至于的,朕自会小心观察,或许……真的只是个误会也说不定。” 祁连:“若真如大将军所言,有人陷害他,陛下觉得会是谁?” 我:“你倒是为朕出了个难题,大将军此人看似是个粗人,细想起来,这些年他似乎也并未表现出跟哪位大臣私交甚好,也未表现出与哪位大臣不和,他和太尉一样,都有些让朕琢磨不透。” 祁连:“三个月前关于察举制一争,大将军和太尉是站在丞相和窦御史的对立面的。” 我:“这些是政事和利益之争,很正常,丞相和窦御史为人正直,不会事隔数月再以此事陷害大将军。” 祁连犹豫了一番:“会不会是国师?” 我心里一动:“国师一向和姜承、窦章不和,前阵子又被两人因布道演说一事弹劾,我也一直在暗中调查他,若他察觉到了,故意用此事转移我的注意力,倒是很高明的手法。” 祁连:“如此,那国师就太险恶了。” 我冷笑一声:“国师险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先帝时起便开始了,好了,不说这些,陪朕练会儿功吧。” 练了会功,祁连便回去准备明日随我去北关的事情了,我也简单收拾准备了一下,下午便去了长春殿,晚上留宿在长春殿和姜婉说了好些话,京都城距离北关之地距离千里,行军来回加上在北关滞留的时间预估时间要十天半个月,自然是要好好亲热一番。 第二日一早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睡的恬静的姜婉,我实在是有些不想起,但马上就要在长安殿前广场整军出发去北关了,我只好尽量小心的将姜婉抱在我腰上的手拿开,我一动,姜婉还是醒了,睁着清澈美丽的眼睛道:“陛下,臣妾跟你一起去北关可好?” 我:“那怎么行,北关胡虏猖獗,你一介女流,太危险了。” 姜婉:“陛下未免太小看臣妾了,臣妾被关在长门宫这一个月日子过得清苦枯燥,全靠练功打发时间,小南拳已然练得十分熟练了,碰到一般男子至少有自保之力,况且,臣妾在陛下身边,陛下身边又有祁统领的御林军,还有御林左骑,北关守军,臣妾不怕。” 北关外乃是空旷的草原和山峦,相比繁荣的天元来说,荒凉枯燥,将士们一水的全是糙汉子,若能有姜婉陪侍在身边自然好了,可这明显的不合适,我正要再开口拒绝,突然想起我现在扮演的可是昏君、暴君人设,检视守军带上女眷,这不是太符合这个人设了吗? 我心里真实担心的是姜婉受不住北边风沙和坚苦的条件,以及万一碰到胡虏进犯不安全,但姜婉说的没错,有御林军和左骑军,再加上祁连和北守十万守军,要是连我都护不住,那真是可以全拉出去砍了。 我:“婉儿真心想去?不怕北关风沙?可是对皮肤不好,且营中条件自不如宫中来得舒适。” 姜婉:“臣妾虽是一弱女人,但长年被关在这宫中,与那金丝雀又有何异?臣妾早就听闻胡虏地广人稀遍地牛羊,与我天元相比别有一番风景,且胡虏人皆骁勇凶悍善于骑射,常年生活在马背上,臣妾早就想见识一番。” 我:“那好,朕答应你,不过有一点,你要听朕的,不准自己乱跑,要时刻在朕的视线内,知道吗?” 姜婉见我答应了,马上干脆的应了声:“臣妾遵旨!” 我:“快起身吧,马上要去整军出发了。” 姜婉命两个小宫女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我则昨晚就把行李带了过来,洗漱完毕后便带着姜婉一起到了长安殿,广场上已经黑压压的站了一千多人,其中一千一百人是御林军和左骑军,剩下的上百人则是特意前来送行的文武官员。 当我牵着姜婉的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将士们依然面无表情,大臣们脸上的表情却很丰富,多数都是诧异,还有的是不满甚至生气,国师干瘦的脸依然没有什么表情,我依然面不改色的和姜婉一左一右沿着丹陛两侧的台阶走了上去,等来到台阶尽处的宽阔平台之后,我扫了眼底下众人,问道:“众将士,都准备好了吗?” 众将士:“准备好了!” 铿锵有力、洪亮雄浑的声音在殿前回荡,我又看向前来送行的群臣,说道:“众爱卿,辛苦你们一大早的就过来送行了,你们放心,有这么多的将士护送,朕一定会安然归来的。” 王蒙皱着眉头:“陛下前去北关是检视北关守军将士,恐怕带着女眷前去多有不妥吧!” 第47章 婉儿这是在给朕助攻 窦章:“是啊陛下,此乃军国大事,带女眷过去恐有损陛下威严!” 这两人带头一说,又有数名文武官员纷纷出言阻拦,我心里一一记下,这些应该都是忠臣,我故意面带不悦的听他们说着,最后把目光看向一言不发的国师脸上,问道:“国师,你觉得朕带姜昭仪过去会有损军威、有损朕的尊严吗?” 国师的语气很冷静:“臣并不这么觉得,此去千里,行程枯燥,为陛下身体着想,有女眷在贴身照顾陛下,我等应该更为安心才是。” 我又看向这次巡视的临时总负责人赢拓,问道:“大将军,你觉得呢?” 赢拓:“呃,臣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我故意得意的哈哈大笑道:“听听,你们都听听,只有国师和大将军切身为陛下着想,哼!” 祁连:“陛下,龙辇已备好,请陛下登辇。” 我嗯了一声,又牵着姜婉的手走下台阶,由祁连扶着,踩在小黑小白的背上登上了龙辇,这龙辇十分宽大华丽,像一顶超大号的轿子,周身为厚重的玄色布幔围着,底部绣有祥云纹,两侧有通风窗口和布帘,顶部、四柱雕有金色腾龙,由六匹高大雄健的骏马拉车,配有一名经验丰富的车夫在车厢前赶车,小黑小白则在车厢后边坐着,我和姜婉坐在车内。 车内的装饰更是低调奢华,正中间是宽大的足以坐两人的长型龙椅,上边铺着厚厚的锦被 ,坐累了完全可以躺下来睡觉,车厢内还有数个储物柜,里边放着一些干鲜果品、行军水壶、美酒糕点,四角还有精美的防风灯笼用于照明,车里有放置香包,整个车厢都香喷喷的,甚至还放有一个小型的冰鉴用来防暑降温,做个皇帝真好,出行都有如此豪华的待遇。 坐稳之后,我伸手挑开布帘,对外边说道:“众爱卿,你们一大早就过来给朕送行,朕心里十分感动,今日若无要紧公务便都早些回去歇息吧,你们不用担心,朕会安然回来的。” 众臣齐声道:“祝陛下早日班师回朝!” 我:“大将军,命众将士出发吧。” 大将军拱了拱手,冲众将士高喝道:“众将士,出发!” 车内,姜婉握了握我的手:“陛下,看来多数大臣都不赞成臣妾随行,是臣妾唐突了。” 我笑着把姜婉拉到了怀里:“朕是皇帝,朕让你去就是了。” 姜婉嗔道:“臣妾不想陛下背上昏君的骂名。” 我:“朕现在巴不得被人看成昏君、暴君呢,婉儿这是在给朕助攻。” 姜婉心思通透,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对我的心思也猜出一二,却并未说破,姜婉:“那陛下要给臣妾什么奖励?” 我:“现在就要奖励?那朕只能给你这个了。” 说完,我拥着姜婉在车里来了一个缠绵至极的法式热吻,直吻得姜婉气喘嘘嘘拿小粉拳捶我我才放开。 我在宫里看过地图,天元朝地质和气候条件很像华北地区,四季分明,南部多山,北部多平原,东部山林水域混杂,西部则有大片沙漠,东部地形复杂,并没有外敌威胁,南部和南疆异族凤凰国相邻也暂时相当无事,西部和西域接壤,西域人防备心很强,来往较少,但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的状态,也算安全。 只有北部自先帝时起便是天元大患,当年先帝推翻前朝一统天下之时,曾和胡虏先王赫连筹大战数年,双方损失惨重,谁也吞不掉谁,最终在北关定下了疆界,原本天元北部多平原是北部防御的最大劣势,但幸运的是北关疆界处有一连绵上千里的银山山脉,好似在平源上凭空拔起的一道天然屏障,将北关外的风沙、寒气皆阻挡在关外,银山山脉高达两千多丈,山腰以上常年积雪,远看像是一片银妆素裹的仙境之山,这是银山名称的来历。 山体基本都是少树木花草且硬滑的石头,且山势险峻,只有北关一处是道天然的豁口,被天元建成关口常年派重兵把守,易守难攻,这也是胡虏骑兵多是派小队在关口抢粮食、物资,骚扰挑衅,却并不敢贸然大举进攻的主要原因。 另外胡虏先王赫连筹死后,因大王子赫连山在征战中失踪,后次子继位,也就是现在的胡虏王赫连川,但尴尬的是,在赫连川继位一年后,赫连山又活着回来了,原本赫连筹在位时是允诺了长子继承王位的,这下就尴尬了。 赫连川虽然已经得了民心,但赫连山原本在胡虏的威信也不错,且有很多赫连筹时期的老臣支持,就在两兄弟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将有一场内乱之时,赫连山突然宣传愿意臣服并辅佐弟弟为王,自己永不再争王位。 但此事并未因此结束,两兄弟部下之间利益纷争,都想灭了一方霸占更多的领地,现在胡虏国中是暗潮涌动、局势紧绷、相互防范,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的情况,虽然天元疆土肥沃、民生富裕,胡虏人垂涎已久,但赫连川深怕自己倾胡虏军力攻打天元,赫连山趁机夺其王位,这才造成了现在这种现状,即便如此,面对天生凶悍强健的胡虏骑兵,天元朝还是相当的警惕,以防万一。 姜婉见我在沉思,轻声问了句:“陛下在想什么?” 我:“哦,在想那胡虏王赫连川到底长什么样子,会不会又粗又壮、满脸大胡子、一身长毛,像个黑熊一样。” 姜婉扑哧笑了出来:“天底下还有长得像黑熊一样的人?陛下是不是想得太离谱儿了。” 我:“朕的想象不是没有根据,是翻看先帝时期当年的一些战报提到的,说老胡虏王赫连筹身高将近九尺,毛发茂盛,状若黑熊,那赫连川既然是他儿子,想必也差不多吧。” 姜婉:“那可真是太可怕了,臣妾还是 第48章 爱妃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胡虏人自小饮马血、吃马肉、喝牛奶,再加上胡虏风沙大,温差大,气候干燥,长得都比天元人粗糙了许多,连女子也同男人般粗野彪悍,恐怕婉儿你真见到了会惊掉下巴。” 姜婉:“陛下也未去过胡虏怎地知道?哦——臣妾知道了,陛下还是从战报中看到的!” 我捏了下姜婉的脸:“哈哈,朕的婉儿真是聪颖,其实朕对胡虏风光和胡虏人的生活也很是好奇,也想过去看看是否如同传闻中的一样。” 姜婉挑了下帘子,看到外边熙熙攘攘的百姓纷纷围在街道两旁挤着往车子里看,吓得赶紧又把帘子放下了,便听到外边百姓一阵欢呼喊叫。 “是昭仪娘娘!快看啊!天元第一美人!” “我看到了看到了!真的美得像天仙一样!” “天哪,她好象看了我一眼,不行了,我要晕倒了……” 听着这些没见过美人的民众如此直白的夸赞,我得意的揽过姜婉:“听到没有,朕的百姓都知道你是天元第一美人。” 姜婉有些害羞:“太夸张了……” 我:“你应该原谅朕的百姓们,他们哪见过像你这般的绝色。” 城中人流稠密,马车无法快速行进,一直走了将近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出了北城门,穿过北城门外的集市和临近的几个村落,人烟便稀少了起来,我便把两侧的布帘都挑开了,姜婉马上就趴到了窗口好奇的看着外面的景色。 姜婉:“陛下,外边这一片片金黄的植物可是麦田?”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正是,应该快要收割了。” 姜婉:“哇,那边有片菜地,结了好多翠绿的黄瓜!还有那边,树上长的是苹果吗?为什么是绿的?” 我笑意盈盈的听着自己的爱妃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对这些瓜果作物大惊小怪,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好奇和欣喜,赢拓或许没有见过,但我在现代乡下的外婆家可是见得多了,我伏在姜婉的肩膀上耐心的解释着:“现在才刚六月,那苹果当然是绿的,还没有变红呢,现在吃还是酸涩的,得过几个月才能变红成熟酸甜可口。” 姜婉:“陛下常年在宫年养尊处优,怎地对作物懂得这么多?” 我:“呃……朕是从书中看到的。” 行军北关、巡视守士,多么严肃的事情,有姜婉在这龙辇上,倒生生成了游山玩水,不过,做为昏君的朕,甚是喜欢,是真的喜欢。 千里之遥,若是将士骑快马一日便可到达,但我可是皇帝,坐着华丽的龙辇,龙辇上还有女眷,中间还要找地方吃饭、休息,晚上还要睡觉,光路上的时间就得四五天了,本以为天元局势稳定,百姓安居乐业,一路上应该平静安宁,但走到半下午的时候路过一个小村子时便出现了状况。 当时,我正坐着龙辇唱着歌儿,吃着水果喝着酒,突然有个光屁股屁孩儿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扔到了我的龙辇上,木制的车壁被砸的砰的一声闷响,当时就有侍卫大喝一声:“谁家孩子?有没有大人?!” 我挑开帘子刚要看看情况,一下又冒出三五个小屁孩儿,手里皆拿着石头往我的龙辇上扔,侍卫一边怒喝,一边排成一排用身体把我的龙辇护了起来,我听到孩子一阵哭喊,大概是侍卫们把这些孩子拎了出去,有个孩子骂道:“昏君!就知道喝酒玩女人,天天都不上朝!” 又有个孩子骂道:“喜欢砍人的暴君!砸你!” 我一听这孩子说得可真溜,想来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听动静这孩子也就四五岁,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想来是听大人嘴里传的,我心里很是有些难过,看来我演暴君昏君太入戏了,国师那不知道有没有骗到,民间倒当真了,我颇有些委屈和无奈。 外边接连数声扑扑通通撞倒什么东西的声音和孩子的哭喊声,我喝了声:“停车!” 龙辇停了下来,祁连走了过来:“陛下,那几个孩子已经由侍卫带到路边了,不碍事的。” 我:“没事,让侍卫们让开,我且问问他们是谁教的这些话。” 祁连点了点头,让侍卫从龙辇前让开,我却看到有几个衣着破旧的村民跑了过来,一个妇人拉着孩子扑通一声就朝着龙辇跪了下来,吓得浑身哆索的哀求道:“孩子们年纪小不懂事,还请陛下不与他们计较,饶他们一命吧!” 我看向那名妇人:“你不要害怕,朕不是要治你们的罪,这些孩子们嘴里的话是从哪里学来的?是你们教的?” 妇人头摇得像波浪鼓:“不不,不是的陛下,是前些日子有几拨号称仁教信徒的人到邻近村子传教,说国师才是仁以治国的先知和榜样,如今陛下已经不是原来的陛下了,天天喝酒玩女人不上朝,还喜欢打人杀人,又在宫里种菜酿酒不务正业,他们号召百姓们信仁教、信国师,说国师会劝阻陛下改邪归正……” 听妇人一番言论,我心里相当的窝火,在京都城国师布道演说不敢这么信口开河,而到了外地乡下,这帮信徒们居然这么大胆,要说不是国师授意或默许我可不信,我是做假昏君、假暴君,他却要在百姓面前给我制造成了真昏君、真暴君,实在是险恶至极! 我:“那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信国师,而不信朕?这些传言过于夸大了!” 妇人:“因为……因为,凡是成为信众每人都可以领一两银子……要是成为初级门徒,每月可领十两银子,听说上边还有中级门徒,高级门徒,每月领的银子更多。”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普通百姓多半愚昧,很容易听到有心人刻意制造的谣言,但他们却知道银子是真的,看来国师很有钱啊!钱从哪里来?他年俸一万石米的俸禄,换算成银子也才一万两,虽然这在天元朝对于百姓来说是天文数字了,但用这一万两银子在全国发展信徒显然也是不够的,那必然涉及到贪腐,呵呵,国师背后的水,很深啊! 第49章 瞧,这些官们就是会办事 我:“那你可是也信了仁教了?” 妇人:“没……小人胆小,怕陛下哪天查到这些信徒造谣生事被砍了头受到牵连……” 我无奈的笑了下,又叹了口气,对在车后随行的小白道:“小白,赏这妇人白银百两,让其好生教导孩子。” 小白跳下车来,从包裹中拿出张银票来递了过来,妇人先是惊得呆愣当场,紧接着接过银票连连磕头谢恩,我:“好了,继续往前走吧。” 从这个小村子离开后,我的心情有些低落,姜婉安慰道:“陛下别难过了,你看,不是还有像是这妇人一样知道国师是妖言惑众么?总会有明白人的,日后他们也会明白陛下的苦心的。” 我:“国师实在可恶,朕一定要尽全力扳倒他!” 坐了一天,我和姜婉也有些乏累了,便相拥着靠在车内的长椅上眯了一会儿,竟睡了过去,睁开眼再看外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卫队已经燃起了火把,我冲外边问了句:“祁连,到哪儿了?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宿下了?” 祁连:“回陛下,前边十里就是怀阳县城了,今日在那个小村子耽误了点时间,紧些行车,再过一刻差不多就可以到怀阳城的驿馆了。” 我:“好,快些走吧,朕有些饿了,也累了。” 虽然不喜欢吃糕点,但饿得有些忍不住了,我还是吃了几块先垫了垫,等到了驿馆那条街道的时候发现,整条街都被装点得十分华丽,街道两旁的树上缠了红绸,挂了红灯笼,街道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离驿馆一里处就已经开始铺了红毯,远远的就看到驿馆门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在等候迎驾了,我心里顿时就有些怒了,这些官员接个驾竟然如此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到了驿馆门口,我黑着脸先跳下了龙辇,喝道:“谁让你们搞这么大的排场?朕不过是从这里路过要在这里宿一晚罢了!” 为首的是个白胖中年,忙故做惶恐的拱手道:“臣怀阳县令吴道见过陛下,陛下乃万金之体,这也是陛下第一次莅临鄙县,属官们未免有些过于紧张,臣……知道错了,这就让人把东西都撤了,陛下舟车劳顿,且先随臣进驿馆用膳吧。” 我瞪了眼吴道,本想再训斥一番,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只好回身将姜婉接下来走进了驿馆,才发现整个驿馆大堂都被腾了出来,中间摆放了一个巨大的长案,上边各式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怕不是有上百道之多,这种奢靡浮夸之风又把我吓了一跳,我又想训斥一番了,吴道却贴心的亲自端了铜盆、拿了毛巾来伺候我和姜婉净手,有美貌的侍女也小心的伺候赢固、祁连和左骑都骑尉张之谦净了手。 吴道满脸的谦恭:“陛下且先用膳,有训导也请用完膳再说吧,龙体要紧。” 我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要说这些见风使舵、阿谀奉承的官儿们如何会讨得上司欢心,还真是相当的会说话又会做人,让你想发火都发不出来。 我真是饿了,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已然口水直流,便和姜婉吃了起来,看得出其他人也跟我一样,各级官员在吴道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陪侍着我,偶尔说些当地的风土人情、闲闻逸事,以缓和气氛。 吃饱喝足,看着这帮用心伺候的官员们,我也骂不出来了,恐怕这就是吃人嘴短了吧,便冲吴道及众人说了句:“众爱卿大晚上的接待朕及随从也辛苦了,今日就早些回家吧,另外,以后再有此类情况,不许如此破费,一切还是要勤俭,否则让百姓知道了影响不好。” 吴道连连点头:“是是是,陛下所言极是,臣知错了,以后定然不会了,后院有浴房,会有下人伺候陛下和随从沐浴,客房也都安排好了,陛下早些沐浴歇息,臣就不打扰陛下了。” 瞧,这些官们就是会办事,什么都准备得妥妥的,我一下就想起在现代时看的电视剧和珅来了,乾隆一代名君,什么看不出来,却容忍和珅这个大贪官在身边那么多年,就是会说话,会办事,让乾隆极度舒适,不过,我可是讨厌贪官的,要是吴道真是个贪官被我查出来,我这个暴君依然会砍了他。 龙辇再舒适也没有一个铺着厚厚被褥的大床舒适,我和姜婉沐浴完躺在驿馆的大床上便舒服得轻叹了一声,我:“啊!还是大床舒服啊!婉儿可觉得累了?” 姜婉轻轻捶打着自己的后腰:“臣妾还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马车,还真是累。” 我:“来,让朕帮你揉揉。” 揉着揉着,我便忍不住和姜婉做起了羞羞的事,又印证了那句话,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有姜婉这样的女人在身边,恐怕没哪个男人会嫌累。 第二天一早,驿馆又安排了精致丰盛但并不奢靡的早餐,也没有百官齐齐都过来陪侍的情况了,街上的红绸、红毯、灯笼悉数都撤了,只吴道带了三五个主要官员过来送行,这个吴道反应还真是快,马上便知道了我的点。 我挽着姜婉就要上车了,吴道又让随从侍者提了两盒特产过来,一盒黄橙橙的大杏,一盒翠绿欲滴的葡萄,这算不上几个钱,当地一片好意,我便让小白收下了。 一众人等继续北上,姜婉见那大杏鲜黄、葡萄翠绿很是喜人,便用果盘装了些清洗干净端到了长椅的扶手上,捏起来喂我,大杏软甜,葡萄翠甜,倒是实在好吃之物,只是这两大盒每盒都有十斤左右,一路颠簸怕是吃不完就坏了,中间休息时我便让小白小黑拿下去与众将士分食了。 一路之上,看遍了田野风光,也体察到了很多奏折里看不到的风土人情、民间现状,我一直以为天元朝国土广阔、百姓富庶,却原来距离京师几百里的地方还有人吃不饱饭,果然是,高座在庙堂之上的皇帝看到的永远都是大臣们想让他看到的那样,或者说那些高官们,常年居在京城富庶之地,自己都不知道偏远之处还有穷人,而这些基层的官员又没资格上朝,并无机会跟皇帝说这些事,奏折里多半也报喜不报忧。 第50章 这帮汉子太能吃了 午后时分,我们行至到了宣城县,远远的,看到城门外有个草棚搭的简陋饭铺,旁边还有几个摆摊卖野味和蔬菜的,还有一个西瓜摊儿,一看便是附近村民,离城门不远处有条河,河边水草丰盛,马也有吃有喝了,我便让赢固停下队伍,打算不去城内驿馆了,省科再像怀阳县那样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赢固跑了过来:“陛下,此饭铺环境简陋、吃食粗糙,宣城县令刚才已然差人禀报,提前备下了清简的酒席,还请陛下进城用饭吧。” 我看了下身后一千多名人马,浩浩荡荡的进宫确是扰民了,便说道:“你差人去通知宣城县令,就说朕想尝尝乡间野食,让他不必等了。” 赢固见我坚持,应了一声命众将士停下,把龙辇停在路边,小白小黑跑过来把我和姜婉扶了下来,小白和小黑别看只是个小太监,从小也是在宫里长大,且一直跟在我身边,跟着我也是锦衣玉食,并没有受过什么苦,看到那饭铺只有两三张黑漆漆满是油污的破桌子,一口诺大的黑铁锅里冒着热气也不知道在煮些什么,饭铺连个招牌也没有,小白便皱了下眉头,一边走过去从腰里抽出锦帕把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使劲擦了擦,一边扶我和姜婉坐下。 饭铺里有俩人,一个是一黝黑老汉,在看着锅里煮的东西,还有一个年轻人,应该是他儿子,在一旁擀面,应该是个面摊儿,此时,这一老一少已经被祁连叫过来问话了,两人一看就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老实人,看到我一直在哆索。 我:“老伯,年轻人,不用害怕,朕只是想在你这儿吃饭,你看你的饭够我这一千多人吃吗?” 老汉:“这一大锅肉是够了,只是这面不够了,陛下放心,我家就在前边村子里,让儿子回家报个信儿,再搬几袋面粉来,让我那婆娘和儿媳妇也过来一起擀面,保证让陛下和将士们吃饱!” 我:“好,辛苦老伯,你这面是什么面,多少钱一碗?” 老汉:“这是羊肉面,两文钱一碗,陛下来吃,便不算钱了!” 我看了眼小白,此次出门是让他带了不少银钱在身上的,就是为了方便路上体察民情时做打赏用的,我:“小白,给这老汉十两银子。” 老汉:“陛下!使不得,就算算钱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 我:“朕的将士们饭量大、吃得多,就多付你些。” 把银子强给了老汉之后,那年轻人就飞跑回家拿面粉去了,不大会儿,带着一少老少两名妇人推了个推车过来,车上有两袋面,和几盆碗筷,老汉切肉,老妇煮面,年轻和和媳妇全力擀面,很快,众将士们便吃上了面。 羊肉切成大片,面粉粗韧劲道,连碗都是同盆一般大小的粗瓷大碗,远不如宫里的精致,但却另有一番风味,我和这些将士们竟然一人吃了两大碗,就连姜婉也吃了多半碗,我还自嘲幸亏刚才多付了一倍的钱,不然还真是让人家亏本了,这帮汉子太能吃了,大热的天儿吃得汗流浃背。 我看到傍边有个中年男子拉了一驴车的西瓜在那边眼巴巴的往我这边看,顿时就觉得渴了,可惜车上只有三五个,明显的不够吃,让祁连过去把那车都买了,不大会儿功夫却见祁连跟着那车夫去了一旁的河边,还喊了几十名将士过去,却原来是那汉子把西瓜都用网兜网了泡在了河水里冰镇,全捞上来也有一车,这下可爽了,众人吃得喜笑颜开。 吃完,众人便坐在路边小憩,我冲做饭的老汉挥了挥手:“老伯,过来跟朕说说话。” 老汉赶紧洗干净手跑了过来,我:“生意好做么,日子过得怎么样?” 老汉:“每日卖面,赚不了什么大钱,但能糊口,小老儿知足了。” 我:“这叫宣城是吧,有没有什么新鲜事跟朕说来听听。” 老汉:“小老百姓过日子,也没什么新鲜的事。” 我略有些失望:“那有没有什么不公的事?” 老汉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脚,犹豫着不敢说话,我猜测到是有什么不好的事,便说道:“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你尽管说出来,这天底下还没有朕管不了的事。” 老汉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其实小老儿原不在这城外小村子里住,小老儿的祖辈皆是做酒楼生意的,也算是宣城里有头有脸的富户,酒楼传到小老儿手里已经是第三代了,奈何三年县里新换了位县令,私自加了个什么保商税,面向全城商户征收,每年的赋税翻了三倍之多,我年轻时读过几年书,知道我天元朝根本没什么保商税一说,便多嘴说了句县太爷私加赋税,从此得罪了他,隔三差五的便过来寻找由头罚钱,食客知我得罪了县令也都不敢来吃饭了,很快酒楼就倒了,我现在这个儿子是小儿子,原来还有个大儿子的,大儿子气不过,喝了点酒拎着菜刀跑到县衙去理论,却被县令的爪牙以刺杀县令为由当街砍杀了,大儿媳也改嫁了,现在我那家酒楼是县令的小舅子在经营,小老儿我在城里也呆不下去了,便躲到城外这个小村子里卖面为生,村里人都比较单纯,同情我的遭遇便收留了我,帮我重新盖了草房安顿了下来,我便在这里卖钱为生,不过陛下,小老儿在城里酒楼做的面可比这精细多了,还会做许多大菜,但城外乡下人吃不得那精细奢侈之物,反倒喜欢我现在做的这种粗旷又便宜的羊肉大面。” 这么惨烈的事情,老汉好象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脸上已经没有了什么怨恨,眼睛里只有淡淡的忧伤,或许是已经认命了,我却听得一肚子的火,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这么大的胆子,光明正大的强加赋税还打死人占了人家的酒楼,我:“老伯,你叫什么名字,家里的酒楼叫什么?” 第51章 朕和你想象中的皇帝一样么? 老汉有些紧张起来:“陛下,此事时过境迁,小老儿只是向陛下说说闲话,不必再纠了!” 我知道他是害怕遭到打击报复,便说道:“你不用怕,这次一旦查证,有牵连的官员朕一定全数拔去,这项赋税会被废止,酒楼也会归还给你,你也是给宣城做了件好事。” 老汉:“小老儿名叫周业,酒楼叫登仙楼。” 我看了眼赢固,问道:“大将军,宣城的县令叫什么?” 赢固:“好象是叫李传河,是少府洪厚德的门生,两人一向交好。” 我:“呵,怪不得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仗着洪厚德的势,小黑,备纸墨,朕要写道诏令!” 小黑赶紧备了纸墨,我当即就写了道诏令,直接命令少府洪厚德本人去查李传河私加保商税和三年前导致害登仙楼一事,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再接着包庇李传河!他要是敢,连他一起砍了! 写完诏令,我便命众将士起身继续前行了,周业一家人跪在地上大呼:“陛下圣明!” 我坐在车里叹了口气,对姜婉道:“朕天天窝在宫里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都不知道这世间这么多的不平事和委屈,那些大臣们也尽是糊弄,这件事竟然没人奏报!” 姜婉:“陛下,天下之大,再圣明的皇帝也没办法尽知这些事情,大臣们也多喜明哲保身,像我父亲和窦御史那样的大官也不可能一下就揪出来天底下所有的坏官、贪官,陛下不必过于自责,周业碰到陛下便是他的福份了。” 我:“朕这次出来本来是赶到北关检视边关将士的,这倒好,一路之上倒成了个体察民情、临时断案的钦差了。” 姜婉笑了笑:“那臣妾就是钦差夫人了。” 我:“也好,国师都把我在百姓面前宣传成真正的昏君暴君了,朕也算是给自己挽回了些人品吧,国师怎么看朕,朕心里不在乎,但百姓怎么看朕,朕必须得在乎了。” 姜婉:“经此一路,百姓们肯定会对陛下的印象大有改善。” 到了晚上,便到了昌北县,穿过昌北县再往北,便已经是北部平原农田和草原过渡的地界了,平原地势上开始有丘陵起伏,但距离北关边境还有六百多里,这边已经有感觉到晚上的气温比京都城凉爽了不少,但白天正午依然干热。 这些官员们个个都是人精,可能前边几站已经得知了我的作风,是不喜欢铺张的,这次到了昌北驿馆,一切从简,除了县令和三五个属官前来迎接,比平时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宴席也以当地特色酒菜为主,荤素热凉一共九碟菜,份量也较小,刚好够一人吃,以免浪费,口味做得也不错,我大加赞赏了一番。 第二日自昌北县出发,晚上宿在了太普县,自太普县往北关还有四百多里的路程,太普县往北就是真正的大草原了,但这里依然是以平原和平缓的丘陵为主,草林丰茂肥美,与胡虏那边的以山峦为主的草原大有不同,胡虏草原除了一部分峡谷、山脚之处较丰茂,多数都比较贫瘠,所以才会历代都垂涎天元疆土。 太普县的驿馆是几个蒙古包组建的蒙古包群,已经非常有草原特色了,晚上吃的东西是手抓饭、烤羊肉、山野菜、马奶酒,也极具牧区特色,附近也有不少牧民的马场,晚上驿馆的官员还特意安排了篝火和蒙古舞表演,我拉着姜婉跟着蒙古族的姑娘小伙儿们一起跳了个尽兴,姜婉还十分感兴趣的买了套蒙古服,对这一切感到十分新鲜好奇。 酒酣耳热,我问一个也喝得醉眼朦胧的蒙古族小伙儿:“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儿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乌、乌力吉。” 我:“你家里有多少匹马?” 乌力吉:“一百多匹。” 我笑道:“那算不算是很富有了?” 乌力吉:“算、算富有了,但没有陛下富有。” 我:“哦?你觉得朕家里有多少匹马?” 乌力吉:“肯定有一万多匹。” 我哈哈大笑,乌力吉也跟着我笑了起来,之后,我又问道:“朕和你想象中的皇帝一样么?” 乌力吉:“不一样,小人听去过京都城卖马的人说,陛下天天住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有好多好多漂亮的女人伺候,每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陛下也不好好上朝,天天跟那些漂亮女人纵情声色,还喜欢打骂太监宫女,一不高兴就胡乱砍人,是个昏君、暴君,而且,皇帝不许别人抬眼看他,在他面前只能低着头,不能和他说话,也不能跟他坐在一起,不然就会被砍头,但今天小人看到的陛下和传说中的完全不一样,陛下脾气很随和,也跟我们一起吃肉喝酒跳舞聊天,小人喜欢这样的陛下。” 我:“你看到的朕才是真实的朕,好了,天晚了,回去早些休息吧。” 回到蒙古包,姜婉已经忍不住换上了刚刚买好的蒙古袍和皮靴,姜婉这样的美人,穿上色彩鲜艳的蒙古袍,可比外边那些蒙古少女貌美细腻多了,多了些异族风情,配上皮制的靴子,又有了几分飒爽的英姿,相当的养眼。 次日早上启程,几名当地官员过来送行,还特地赠送给我一把蒙古长刀,也给了姜婉一柄状若牛角的可爱小弯刀,姜婉拿在手里爱不释手,自然的,也带了一些马奶酒、肉干、奶疙瘩之类的特产,皆与将士们分食了,这一路上的,又体察民情,又断案,又连吃带拿,还真干不了少事,可比在皇宫里每日养尊处优强多了。 上了龙辇,行走在广阔的大草原上,抬头是蓝天白去,底头是丰茂的青草,远处是成群成群的牛、马、羊,有不少放牧的小伙儿或是女人身骑大马欢快的奔跑着赶着牲畜去放牧,姜婉心生羡慕道:“陛下,臣妾也想跟你住在这大草原上,每日白天骑马放牧,晚上篝火美酒,多自在。” 第52章 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 我把姜婉揽到怀里:“好,等朕的儿子出生了当上皇帝,朕退休了就带你住到这里来。” 我无意间的一句话却引起了姜婉的伤心:“可惜臣妾的身子……” 我:“等回去后朕回想办法召能人为你调理的,而且,朕其实心里并不介意有没有儿子,这么一说也是想让你以后在宫里有个依靠,以朕本意,不用担心爱妃有孕,日日都可以和爱妃尽兴同房,多好。” 姜婉嗔道:“陛下……说着说着就没羞没耻了。” 路上加快了些行军速度,两日后的傍晚,行军到达了距离目的地北关所在乌苏城二十里外,再过两刻左右便可以到达乌苏城了,这仅是姜婉,这也是我这个从小在宫里出生、在宫里长大的皇帝第一次长途跋涉走这么远的地方,这一路之上的风景地貌的变化和天元疆土的辽阔也让我深感震撼,这才只是北部,其他地方我还一无所知,看来应该多出来走走。 又走了一会儿,天色暗了下来,再有十里就到了城门,众将军连续行军数日,皆有些疲惫了,眼见就要到了,神情便有些放松了下来,甚至开始讨论进城后要不要找个地方消遣一下放松放松,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自不远处传过来一声破空之声,心里一紧,刚刚猜测到是什么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一支大号的羽箭便深深的插到了龙辇的车壁上,还带起一阵箭秆快速颤动的嗡鸣,足见这支箭射过来的力道之大。 我还没来得及呼喊,祁连早已警觉,冲离我最近的百名御林军喝道:“有刺客!在西侧树林方向!注意保护陛下!来二十人跟我去树林抓人!” 大将军也及时反应道:“左骑军!将陛下的龙辇分三层围起来!张之谦,你带五十名左骑军去接应祁统领!” 我坐在龙辇上一边抓着姜婉的手安慰她不要紧张,一边掀开车帘往外边看,只看见数层侍卫将龙辇围得似铁桶般,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敢在乌苏城外刺杀我,更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看到这么多侍卫还敢行刺的,人数至少得几千人马,这么多的人马行刺我,我又是招了什么仇什么怨…… 祁连和张之谦出去有半刻功夫了,也没发信号要求增援,或许刺客也没那么多?我正暗自琢磨着,又过了一会儿,便听到树林中一片人喊马嘶的声音嘈杂的传了过来,顷刻间,祁连和张之谦押着十几名身着紧身皮毛衣物的精壮男子走了出来,侍卫们纷纷闪出了一条通道,祁连和张之谦将这十几人按倒在了龙辇前的空地上,这十几人表情狰狞、相貌凶悍,腰带长刀,背负弓箭,不像军人,倒像是猎户,其中一个领头的黑脸汉子抬头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还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暴君!昏君!只知道高座在朝堂之下,却连自己的百姓都保不住,我们只能任由那些胡虏野狼屠戮鱼肉!你以为你砍几个胡虏小兵的脑袋、再来巡视一番就能震慑他们吗?痴人说梦!” 这人声色俱厉,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我皱了下眉头,刚想问句什么,张之谦狠狠的朝着这黑脸汉子后背狠踢了一脚,黑脸汉子被五花大绑还气势汹汹的挣扎着要起来,自然是被生生按住了,我看了眼黑脸汉子:“你是附近的猎户?” 黑脸汉子:“正是!我爹爹、弟弟进山打猎,都被胡虏骑兵杀了!我老婆也被胡虏人抢了去,你这个皇帝就知道请和、赔钱,好不容易发一次威杀了他们一批人,又招致他们更狠的报复,我们村子里还是不停的死人,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有点头疼,倒没有理由去怪这黑脸汉子,他骂的都是实情,我揉了下额头:“那个……依你之见,朕应该怎么处理胡虏?” 黑脸汉子:“派大军杀过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把那些野人全都杀光!从此永绝后患!” 我心里无奈苦笑,以为我不想啊,胡虏如果那么好灭,先帝时期就把他们灭了,还留到现在,这汉子心眼倒不坏,甚至可以说是一腔热血,只是毕竟是山野莽夫,跟他也谈不通什么治国大计的,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我:“因为朕不下令杀光那些胡虏,所以你就想杀了朕?” 黑脸汉子一愣,低低说了句:“我不是想杀你,我只是想提醒下你,警告下你,让你知道胡虏人有多凶恶,我们边关猎户有多恨他们,就是想让你派军队灭了胡虏。” 我差点被这黑脸汉子的行为和说词气笑了,顶着刺杀皇帝的死罪,只是想提醒下我、警告下我,这天底下没几个人这么直肠子了,这要真碰上古代的皇帝,早直接拉下去斩了,还轮到他来骂我…… 我:“你说的话朕很赞同,朕做梦都想着能把胡虏灭了,让北关永远安宁,但胡虏有骁勇骑兵四十万,天元只有骑兵十万,前阵子又招了五万,也就十五万,而且战术战力不及胡虏二分之一,再倾全朝镇守在南部和皇城周边的二十万军队过来也不过三十五万,如果你是皇帝,会让我将士三十五万将士悉数都调到北关去打一场目前来看没有胜算的仗,然后还有可能导致我天元被胡虏灭国吗?” 黑脸汉子沉思良久,突然跪伏在了地上:“陛下,是小人目光短浅、脑子愚钝,小人知错了,求陛下念在小人一介莽夫的份上,饶小人死罪!” 我:“朕没说要杀你,北关守军现在还缺骁勇善战的军人,你要想抗杀胡虏明天就到北关营中去加入吧,朕给你报仇血恨的机会。” 黑脸汉子满脸惶恐:“小人……小人谢陛下隆恩!” 我:“祁连、张之谦,把他们都放了吧。” 大将军:“陛下慢着!这些人刺杀陛下,实乃死罪,这么放了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第53章 我朝着祁连挑了下嘴角 我:“算了,他们没有恶意。” 大将军:“也许他们是见事败在说慌!” 我:“十几个人而已,对我们没有威胁,好了,都归队出发吧,天黑了,赶紧进城。” 这个风波很快就过去了,进了乌苏城,这次是住在了乌苏郡郡守冯同财的府上,以为冯同财是个发福中年男人,却是个相当精悍的中年汉子,厅中已备了酒案,酒菜以大盘带骨炖肉、烤羊腿、冷切马肉、山野青菜、时鲜水果为主,颇有豪放之感,酒是直接上的酒坛,桌上除了冯同财以外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除此之外再无他人,我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安排,本色,不做作,不因为我是皇帝就故意装。 两人跟我和赢固见过礼后,冯同财见我在看这些菜,解释道:“陛下,臣久居边郡,便习惯了这边的风俗,食物上有些粗野,还请陛下见谅。” 我:“不妨,朕在宫中也很难吃到这样豪放的食物,甚好。” 冯同财:“陛下,臣刚才忘了介绍,这位是臣的同僚,郡尉康介良。” 康介良朝我拱了拱手再次打了个招呼,我也饿了,既然这两人不作做,我也没什么好矜持的,抓起一大块肉就啃了起来,似乎加了一些胡葱之类的东西,跟平时在宫中可以吃到的炖肉又是另一种风味,肉炖得很软烂,野菜也颇清新,这两人也不拘束,也陪着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姜婉则单独在另一桌,由冯同财的夫人和女儿陪同在用饭,估计是怕我和他们谈政事不方便,两人向我介绍了一下北关的情况,康介良做为郡尉整体负责一郡之军事,平时在乌苏城有府衙,北关设在乌苏城北部三十里的边关重镇锡林镇,那边是由车骑将军许通具体负责北关事务,若有需要,康介良给予配合,比如,运送物资、修建工事、上表奏事、编制名册之类。 吃完之后聊了会儿天,我并没有把在城外碰上几个猎户刺杀的事告诉冯同财,反倒是赢固似乎有意想说一嘴,被我及时制止了,一点小事,完全没有必要。 冯同财带着我和姜婉在院子里走了走,我和姜婉便在府中客房睡下了,冯同财的郡守府面积挺大的,但里边的装饰颇为简单,种了一些花草而已,并没有寻常大臣家里亭台楼阁、假山湖泊来得精致,对景观并不甚讲究,客房布置的也很简单,倒也干净舒适,后院养了好几匹马,府中还有练功场,看来至少也是会点功夫的。 第二天在府中用过早饭,冯同财和康介良要带我和大将军去北关,冯同财建议姜婉留在府中,北关风沙大,早晚温差大,怕姜婉身体娇贵受不住,被姜婉拒绝了,姜婉来北关就是想领略边关风光的,不让她去岂不是白来了。 但我看冯同财的意思似乎是觉得我带姜婉这个女眷去检阅边关将士有些不合适,这个我也是知道的,但我带姜婉过来另有他意,也是想做给国师看的,让他知道我是个连检阅将士这么重要的事也要带着女人的昏君,便没有听从冯同财的建议,他倒也没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我坐着龙辇赶到了锡林镇北关,刚好起风了,一阵自银山山锋上刮下来的冷风扑面而来,大夏天的居然把我吹的打了个寒战,我赶紧看了眼身旁的姜婉,见她早有准备,披了个斗篷,已经严严实实的把兜帽捂上了,我也赶紧扯了下斗篷把兜帽戴上。 营房门口早有一众将士在迎接了,领头的正是车骑将军许通,我是见过他的,许通中等身材、面色黑红,别看并不高大,但力量过人且精于骑射,许通:“臣许通,见过陛下!” 我:“许将军免礼,近日将士们操练如何?新收的五万人有进步吗?” 许通:“大将军特意提拔、征调了数十名骑射高手来带领将士们数月操练,对于骑射已然精熟,新兵们经过一个月苦训,也大有进步,将士们已经在广场前集结完毕,请陛下移步点将台检阅!” 我点了点头,率先走向了营房外的广场,登上了点将台,发现将士们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队伍整齐、目光坚定,很有些气势,不知道实战能力到底能提高多少,我看了眼许通:“许将军,开始吧。” 许通冲着军队大声喝道:“演练开始!” 我和几位将军在点将台上观看,姜婉则站在台下等我,毕竟一个女人站在这里有些不合适,姜婉是一个懂事的女人,很自觉,期间,又是一阵大风吹过,一下就把我的兜帽吹翻了,感觉到脖子里一凉,还有沙沙的痛感,却是夹杂着雪茬的风沙钻进了脖子,我正打算伸手把兜帽戴上,感觉到脖子里一暖,紧接着兜帽就到了头上,是站在我旁边的祁连,帮我戴好后,祁连又转过来细心的帮我系好了兜帽的带子,我朝着祁连挑了下嘴角,祁连重新若无其事的站在了我的身边,还是一个忠诚的护卫。 广场上的十五万守军不停的变换着队形、阵列、口号,步伐稳健、身姿灵活、喊声震天,在努力演示着数月的训练成果,不得不说,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演练了大概有一个时辰方才结束,临近中午,风小了些,阳光也热了起来,马上就又有些干晒了,我说了几句慷慨激昂的话来鼓舞士气,之后走下了点将台。 我:“许通,朕要上城楼上看看。” 许通:“陛下,现下已是午饭时间,臣刚好把午饭备在了城楼之上,陛下可以一边用饭,一边观看关外情景。” 我:“如此甚好,带朕上去。” 我跟着许通踩着通往城楼上的台阶走了上去,这座城楼不算底下基台,上边有三层望楼,光基台就有三丈高,再加上三层望楼,一共有将近十丈,厚实坚固、高大雄伟,上了基台便是一层望楼了,望楼中间的桌案上摆有酒菜,我没有先去落座,而是抬腿走向了望楼前的城台。 第54章 传闻中的赫连川 城台外墙有垛口,每个垛口上放着大弩,守军卫士们三步一个,站满了城台,每层望楼各个方位也有专人负责看守,城楼前边是瓮城,瓮城只有一个厚实的城门,并无城楼,瓮城内则放了数驾投石机,我是我第一次来边关,看到真正的边关景象,在还没有大炮的时代可以说是固若金汤了,但守关将士们对于胡虏的强悍却还心有余悸,足见胡虏的战力有多强。 祁连一声不响的跟在我的身后,我想起刚刚在点将台上他温柔的帮我戴上兜帽、系上帽带,回头低声说了句:“祁连,真看不出你也会那么温柔。” 祁连的表情有点不自在,错开了我的眼神,跟在我身后的姜婉快步走了过来,刻意淡淡看了祁连一眼,祁连便后退几步和我保持了距离,姜婉静静的站在了我的身侧,并未说话,只把目光看向了远处。 她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些防御工事上,而是在关外的风景上,我倒觉得目及之处全是有些贫瘠的草地和杂树山峦,除了空旷荒凉倒也没什么可看的,还不如这银装素裹的银山山脉好看。 我抚在了姜婉的肩上:“怎么样,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吗?” 姜婉:“比我想象中的要贫瘠,怎么草原上没有人在放牧和骑马?” 我笑道:“这是边关,这里风沙大,草又不丰茂,如果不是想在边关骚扰生事,他们跑这里来放牧骑马做什么?好了,我们先去用饭,下午再好好走走看看。” 在走向望楼的时候,姜婉又扭头看了眼跟在后边的祁连,对我说了句:“祁统领对陛下还真是贴心。” 我低笑:“婉儿你不是知道么,他可是朕的男宠,你看那些将士们看他和朕都一幅‘懂了’的意思。” 姜婉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抛下我走向了一边,即便猜出我是在国师和群臣面前故布迷雾,也难免会忍不住吃醋,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走了过去。 饭刚吃到一半,突然听到一阵争促的战鼓声自第三层的望楼传了过来,我心里一紧,马上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有卫士已经跑了过来急报道:“禀陛下、诸位将军!瓮城外有一队上百人的胡虏骑兵集结对持!而且,为首的好象、好象是胡虏王赫连川!” 许通脸色大惊,但还是镇定的命令道:“不要慌张!命军士紧密监视他们的动静,我马上过去!” 我一听是赫连川,心里砰砰跳乱:“许通,赫连川经常会亲自带人在关口骚扰吗?” 许通:“回陛下,这还是臣镇守北关数年来赫连川第一次亲自带人过来!平时在关口外骚扰附近猎户的只是一些骑兵小队!” 我:“许通、大将军,陪朕一起去瓮城城台上看看情况!” 赢固:“陛下!这赫连川过来的时机微妙,怕是得知陛下前来故意挑衅,陛下还是回避一下,免得那赫连川突然发难危及陛下安全,由臣和许将军过去查看再做定夺!” 我:“大将军,朕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检阅将士、鼓舞士气、震慑胡虏的,既然胡虏王已然知道了朕就在此处,朕再躲着不见,倒让他们看不起了!且他只有百人,我们怕什么?走!” 赢固见我执意要去,没敢再开口,只好跟着我走了出去,我安抚姜婉在望楼等我,许通调了百名手执盾牌的兵士列在瓮城城台外侧,祁连也调了御林军守在我的左右,我这才看清楚瓮城前的情况,那百名胡虏骑兵个个雄壮威武、装备齐全,一看就是赫连川的亲信卫队,我也第一次见到了传闻中的赫连川,却与我想象中的相距甚远。 赫连川骑了一匹高大雄壮、毛皮光亮的枣红色大马,身穿灰色紧身长袍,腰缠阔带,阔带上挂着水壶、腰刀、香袋、玉配等物,背上还背着弓箭,脚上是深褐色皮制长靴,头上扎了一排类似现代脏辫的小辫散落在胸前和背后,脖子里挂着一颗狼刀吊坠,额头则缠了一条中间镶有玉石的额带,浓眉、深目、挺鼻、薄唇,皮肤呈古铜红,看身高倒是和书中描述很像,有将近九尺! 这人的装饰一件件单拿出来感觉很奇怪,有些不伦不类,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时代、什么民族的风格,但妙就妙在就这么一堆稀奇古怪七零八碎的东西组合起来放在这个赫连川的身上,配上他偏西方人的深邃脸孔,古铜色的肌肤,和彪悍犀利又有点狂放不羁的气势,却仿若古天神下凡般俊美高傲,浑身上下散发的高贵、桀骜气度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正站在城台上高高在上的审视着下方的赫连川,却听赫连川对着我眯了眯眼挑起了嘴角,紧接着十分轻佻的冲我眨了下眼睛挑了下嘴角,用雄浑低沉的声音说了句:“怎么,天元朝的皇帝,你看上我了?” 我脸上一囧,马上绷起了脸,喝道:“你是赫连川?!” 赫连川依然一幅看不起我的样子,松松散散的骑在马上踱了几步:“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么?小白脸儿皇帝。” 赫连川竟然一直这种调调跟我说话,我心里自然有些不快,我可是天元的皇帝,在这么多的将士面前如此羞辱我,我咬了咬牙,脸色冰寒道:“赫连川,你大中午的带人跑过来,不是就为了在言语上找几句便宜吧?说吧,你想做什么?” 赫连川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轻咳了一声:“咳,别紧张,我不是过来带兵冲关的,我是早就听说天元朝的皇帝阴柔貌美,心里好奇,特意过来看看你到底有多漂亮,嗯,确实,比我宫里的那些女人长得还要细致,看来传闻不虚啊!” 越听赫连川说话我越气,他明摆着就是故意来羞辱我的,看他眼睛里露出来的那种狂傲和不屑的神色,压根就看不上我这个天元皇帝,看他那张欠揍的脸,我心里火冒三丈,真想下令众将士万箭齐发把他射成刺猬! 第55章 做了一个让人觉得惊惧的梦 许通走了过来:“陛下,臣虽然也是第一次见赫连川,但传闻此人不仅彪悍勇猛,且颇有智谋,此番前来明显的是故意激将,尚不知目的为何,陛下万不可冲动,还是先回望楼,我们严密监视他的动静即可。” 我觉得许通说的有道理,正打算转身回去,赫连川却又大喊了一声:“天元的皇帝!我知你们恨我胡虏屡屡骚扰附近猎户,我有诚意化解此事,你若有胆便酉时到此处的我,我可以考虑和平解决!记得,只许带一名随从,我也一样,你若不敢——便当我没说!” 我被他连番羞辱,心中早已怒火滔天,且他所说的地点就在瓮城之下,完全在箭弩射程之内,且如果他有什么异动许通一声令下,不消片刻便可出军将此擒获,如此优势,我若再不敢的话,倒真是更让此猖狂小子看不起了,这太丢我这个皇帝的脸了,也太丢天元朝的脸了。 我当即便下了决心:“好!一言为定!朕一定准时前来!” 赫连川灿然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好!等你!” 说完,一夹跨下大马率人扬长而去,许通看了我一眼,脸色凝重道:“陛下还是不要前去,免得那赫连川有诈!” 我:“朕答都答应了,再说,还有你们在我身后守护,没什么好危险的。” 我看到大将军脸色也极凝重,想向我说什么,见我态度坚决也闭上了嘴,回到望楼,姜婉马上起身迎了过来,担忧道:“陛下!没事吧,可是那胡虏王要进犯?” 我拍了拍姜婉的肩膀:“不是,放心,没事。” 刚才的饭才吃了一半,赢固说了句:“陛下先把饭用完,然后我们再商量对策。” 我摆了摆手:“朕没心思吃了,让人撤了吧。” 酒席撤下,上了茶水,大将军面带担忧的说道:“陛下既然已经应了赫连川的邀请,臣也不再劝了,还是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做好陛下的防护工作,以防万一。” 我:“大将军有什么想法?” 赢固:“臣有一件早年间偶得的龙鳞护甲,坚硬无比,刀枪不入,臣每上战场便会穿在身上,此次陛下去会那赫连川,臣愿将此甲献上,以保陛下安全。” 我:“大将军思虑周全,朕便穿着龙鳞甲去。” 许通:“臣将率军在关口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护卫陛下!” 祁连:“陛下,赫连川允许带一名随从,臣跟陛下一同前往,定以死护卫陛下安全。” 我:“好了,众位将军,也不要太过紧张了,以朕看来赫连川或许是真的有诚意要解决骚扰猎户的问题,从边关奏报里来看,胡虏骑兵伤我们猎户的事屡有发生,猎户也有不少伤胡虏骑兵的事例,可以说双方都遭受了损失,如果能和平解决对双方都好。” 许通:“其实……臣所担心的并不是赫连川的解决此事的诚意,而是觉得这数年来臣都在北关镇守,他为何不肯派人前来和臣商谈此事,却偏要等陛下来亲自相邀……” 大将军:“那赫连川一向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定是觉得我等不配跟他商谈,非要等陛下才有资格!” 许通:“陛下,赫连川颇有智谋,可以说油猾狡诈,和他和谈时一定要随时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一有不当便及时向我等发出信号!另外,陛下不要接受他的激将去冲动冒险,防止他使诈!” 我:“好了,朕都知道了,朕北后有十五万大军倚仗,凉那赫连川也不敢肆意妄为,朕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待酉时和那赫连川一会。” 许通:“陛下请随臣移步下楼,臣已为陛下准备了休息所用的营帐。” 我带着姜婉去了营帐,毕竟是边关之地,不可能有太讲究,里边只有一个木床,一条桌案和几个垫子,桌案上备了些一碟肉干,一壶清水,一碟糕点,一碟水果。 我挽着姜婉刚在床上坐下,赢固便在外求见,原来是把龙鳞甲送了过来,在现代看金庸小说知道江湖上有黄蓉的软猬甲、韦小宝的金丝软甲,这个龙鳞甲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也不知道长什么样,等拿到手了才发现,是一件用银灰色冷硬金属鳞片穿合而成的甲胄,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是鱼鳞状,看似冰冷刚硬,实在鳞片做得很是精细,每片都经过了细细的打磨,再用金线缝合,虽然看似轻薄,但其实还是有些重的,穿在身上却又触感柔软,被硬物所刺便坚硬如铁,确实很是精巧。 我穿上去刚好护住腰以上的重要器官,腰间的带子可以调整宽松,倒也不会因为体型而不合适,姜婉伸手抚上鱼鳞甲:“陛下穿上这甲很英武。” 我把甲脱下来放在了一边:“等朕去找赫连山谈判的时候,婉儿你就安心在这营帐里等朕,不要乱跑,知道吗?” 姜婉:“可惜臣妾武功与祁统领差的太远,不然臣妾愿意贴身随从保护陛下。” 我捏了下姜婉的脸:“好了,要是带上你,朕还得分心保护你,你安心在这里等朕平安归来便是,先陪朕休息会儿吧。” 靠在床上,姜婉很快就睡了过去,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心里预想了一百种和赫连川和谈时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以及万一发生意外我该如何应对,不知何时,我竟也迷糊的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让人觉得惊惧的梦,梦见我居然被那赫连川俘虏了,还被他私囚起来做了男宠,吓得我满头是汗的惊醒了过来 姜婉也被我的动静惊动,起身关心道:“陛下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我:“嗯,做了一个噩梦,什么时辰了?” 姜婉看了眼摆在窗前的漏刻:“差一刻不到酉时。” 我:“这么快,帮朕把龙鳞甲穿上,朕要准备出发了。” 姜婉帮我把龙鳞甲贴身穿到了亵衣外边,我又在外边穿上了件月白色的紧身窄袖长袍,腰扎银色腰带,只在要带上挂了柄尚方宝剑,把来的时候挂的那些香袋、玉佩之类的零碎都取了下来,脚上换了双银色马靴,一切准备停当便走出了营帐,刚掀开营帐的布帘,祁连已经牵着两匹大马,一身黑色劲装、腰戴佩刀的等在门口,端的是英武精悍,一旁赢固和许通也已经在一侧迎候。 第56章 朕的名字……赢拓 我上了那匹纯白色的大马,祁连则骑上了黑色大马,我看了眼大将军和许通,说道:“两位不必担心,朕晚饭前便可赶回来,祁连,走吧!” 我和祁连骑着马穿过基台下的关门,又穿过瓮城走出大门,赫连川已经带了一名年轻随从在对面的草坡上等候了,见我出来依然是一幅桀骜不训又散漫肆意的神情:“天元的皇帝,你竟然真的来了,哈哈哈!” 还是明摆着看不起我,我冷声道:“怎么,胡虏王以为朕不敢来?” 赫连川戏虐道:“难道你的将军们没跟你说本王油滑狡诈,让你千万小心?” 我冷哼道:“我道胡虏王是个干脆利落的汉子,没想到竟这么喜欢逞嘴皮子之快!” 赫连川这才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说道:“好了,那我们就谈正事吧,随我来。” 赫连川在马上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往里边走了过去,我喝道:“站住!就在这里谈,休想把朕引到深处图谋不轨!” 赫连川头也不回,信马由缰,坐在马上慢悠悠的往里边走,一边走一边不急不慢的说道:“我在前方五十米处搭了个营帐,里边备有清水、果品,坐下来方能好好商谈,那处尚在你的将士们视线之内,也未超过弓箭和大弩射程,你还是怕。” 我看了眼那营帐就孤灵灵的在五十米之外,周围并没有山峦和树木掩映,一咬牙便催马跟了过去:“有什么好怕的!朕过去就是!” 祁连一言不发,紧紧跟在我的身侧,看得出他眼神犀利、脸色紧绷,随时都在注意着有任何的风险,看了眼祁连,我刚刚有些紧张的情绪马上就安定了下来。 到了营帐前,众人下马,祁连川的随从走在前边掀开了营帐的门帘,我往里看了一眼,不过有两张桌案,摆着水壶、果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这才放下心来,跟着赫连川走进了营帐。 赫连川伸手礼让了下:“天元的皇帝,请坐。” 他一直叫我天元的皇帝,并不尊称陛下,显然是看不起我的另一种直接表现了,我也懒得跟他计较,一屁股坐了下来,赫连川也坐了下来,一双深邃犀利的眼睛却不时的在我脸上停留,看得我颇有些气恼。 我:“你看什么?” 赫连川:“看你细皮嫩肉、阴柔貌美,实不像个男人!” 我虽然前世确实是女人,可现在是实打实的汉子、爷们儿,已经开始习惯了这个性别,不就长得阴柔貌美吗?在男人的眼里,被人说不像个男人、像个女人之类的,简直是奇耻大辱,我气得猛拍了下桌案:“你——赫连川,你到底还要不要谈正事?!” 赫连川:“那么紧张做什么,正事自然是要谈的,先聊聊天相互了解一下,沟通一下感情也没什么不可,你叫什么名字?” 我:“你不是叫朕天元的皇帝吗?不想叫这个名字就叫朕陛下!” 赫连川哈哈大笑:“天元的皇帝就是喜欢摆谱儿,我赫连川贵为胡虏王,也没让你一口一个王的称呼,你叫我名字便可!” 自中午见到赫连川,他确实说话时一直自称是我,并没有说本王,或许胡虏人随意惯了?果真不如天元来的礼数周全?所以问我名字是他们的习俗,并不是看不起我? 我犹豫了一番,开口道:“朕的名字……赢拓。” 赫连川:“赢拓……嗯,好名字,渴吗?壶里有水。” 我可不敢随便吃敌方的东西,喝敌方的水,万一下药了呢?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我:“不渴。” 赫连川:“那尝尝我胡虏特产的奶疙瘩和肉干?” 我:“不饿!” 赫连川见我防备心极强,也不强求,犹自捏了自己面前的奶疙瘩吃了几块,又拿起皮制水壶喝了几口水,这才懒懒开口:“赢拓,我胡虏骑兵骚扰天元猎户一事,其实错并不在我方。” 我:“哦?我天元猎户时有被杀,那倒要怪我天元猎户自己了?” 赫连川:“这事说来话长,我承认,原本这北关外上百里的草原山林区域是归附近这些猎户所据,在我父王和你父皇数年征战划分国界之前,他们世代在此区域内打猎为生,但既然你父皇已经以北关为界划分了国界,你们的猎户再进来打猎,可就是侵犯我胡虏疆土了,我胡虏勇士皆属地意识强烈,对于侵犯者定然不会放任,在自己的疆土上击杀外敌,有错吗?” 我:“赫连川!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颠倒黑白!北关外百里区域当年是我父皇划给了胡虏,可当年我父皇和你父王曾定下一条减缓之计,这片区域百年内仍由天元邻近猎户自由打猎,只要不超过这片划定区域便可,等百年后我朝将这些猎户悉数迁走、另谋生路之后便终止进去打猎,现下刚刚过去二十年你便不认了?!” 赫连川狡诈的笑了笑:“赢拓,当年的事是你父皇和我父王定下的,我并不知晓,现在既然我是胡虏王,这规矩应该我说了算才是,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承认当年那个承诺,这片疆土就是我胡虏的,不许你天元猎户再来打猎!否则我胡虏勇士依然会出手击杀!” 我一下就握紧了腰上的配剑,咬着牙冷冷看向祁连川:“看来你今天不是有诚意要和谈!” 赫连川却不急不慢的又捏了一块肉干嚼了起来:“淡定,淡定,我们两方各不相让是谈不拢的,这样,我们各让一步,如何?” 我:“怎么让?” 赫连川:“把期限改为五十年?” 我:“不行!北关附近的村子基本都是猎户,世代以打猎为生,让他们短时间内改变延续了数代的生活方式,他们会活不下去!现在已经有三分之一想得开的猎户接受安排搬迁到内陆改以放牧为生了,但还有三分之二不接受安排,还需要时间让他们慢慢想开!” 第57章 真是吓死本王了! 赫连川嗤之以鼻:“哼,这就是你们天元以仁治国的弊端,做什么都磨磨唧唧、拖拖拉拉,你堂堂皇帝还要等这些草民们都真心想搬?一道诏令下来悉数赶走便是!” 我:“我天元朝乃礼仪仁厚之邦,从不如此待民,怎能跟你们粗暴野蛮的胡虏一样!” 赫连川:“哈哈哈,粗暴野蛮,原来你们是这么看我们的!” 我:“别废话,一百年的期限不能变!” 赫连川皱了下眉头:“你看,我都退了五十年,你一步也不退,这还怎么谈?赢拓,这可不是我没诚意了,是你太固执。” 我:“赫连川,如果我坚持一百年不变呢?” 赫连川刚刚还放松的神色突然就变了,深邃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犀利的眼神却如同一道利剑般刺进了我的双眼,让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那双眼睛之中的光芒阴冷、毒辣、霸道又凶狠,赫连川一字一顿的开口:“你真的打算这么坚持?” 我被他凶狠的目光挑衅的热血上头,也有意想要故意试探一下他的底限,我冷冷的回道:“怎么,若我真的如此坚持,你还想率兵灭了我天元不成?” 赫连川咄咄逼人:“你以为我不敢?!” 我:“令人闻风丧胆的胡虏王,当然敢,不过……恐怕你前脚刚率军出征,后脚王位便要易主了!” 赫连川突然像个狐狸般的笑了,我也跟着笑了,刚刚剑拔弩张的情势一下就土崩瓦解,赫连川:“算了,赢拓,你我坐在这里唇枪舌剑也没什么意思,这件事我的底限就是把期限降为五十年,你要还不同意就回去吧,那些猎户再来打猎,碰到我的勇士该杀还杀就是了,反正你这么固执,也不顾他们的死活。” 我在心里其实已经默认了同意这样的妥协,既然已经试探到了赫连川的底限也就不想和他周旋了,我:“你这么有诚意,我也不想白来一趟,五十年就五十年吧,还剩下三十年的缓和时间,这三十年间我天元猎户再来打猎,不准你胡虏勇士再伤他们一人一马,否则——” 赫连川:“否则什么?” 我:“否则堂堂胡虏王说话出尔反尔就像放屁一样,让天下人耻笑!” 赫连川哈哈大笑:“哈哈哈,我还当你要说否则就率军灭了我胡虏!真是吓死本王了!哈哈哈!” 我被他笑得有些囧:“你——赫连川你给朕闭嘴!” 赫连川收住笑:“好了,我说话算话,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我心里一松:“那好,今日和谈便到此吧,朕要回去了。” 赫连川却不急不忙的说道:“这么着急干吗,赶回去吃晚饭?我胡虏的美食你还没尝过吧,今日和谈成功,我心里也松了口气,不如跟我到大帐享胡虏美食、喝胡虏美酒,再让我那些个胡虏美人舞上一曲,保证你乐不思蜀!” 我:“呵呵,多谢你的好意,那倒不必了。” 赫连川:“你还是怕我。” 我真是要被赫连川这个自大狂要气死了,我:“我堂堂十五万大军就在身后,你却只是自大都临时到此扎帐的吧?我怕什么,我只是对你们胡虏茹毛饮血的粗野吃饭方式不敢兴趣罢了!” 赫连川:“谁跟你说我们胡虏茹毛饮血了?都什么年代了,真是无知!” 我:“任你花言巧语,反正我是不会去的,正事谈完了,我要赶回去吃饭了,再见!” 我起身带着祁连走出了营帐,刚出去却发现我和祁连的马不见了,只剩下了赫连川和他那名随从的两匹马,我以为是赫连川使诈,马上就抽出了腰上的配剑指向了赫连川,喝道:“赫连川!你做的手脚?!” 赫连川却不慌不忙的伸手拂开我的剑看向远处:“你怎么防备心这么强,动不动就炸毛,你看你们那两匹马,不是在那边吃草吗?” 我朝着那边看了一眼,那两匹马果然在百米之外悠闲的吃着草,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又觉得有点诧异,这两匹战马可是专门训练出来的,很是服从命令,把它们放在哪里应该不会乱走动才是,今天却意外跑去吃草了?而且,怎么赫连川他们的马就老实呆着没走呢? 我又看了眼赫连川,赫连川似乎看出了我的怀疑,说道:“知道为什么你们的马会去那边吗?” 我:“你倒是说说看。” 赫连川:“因为我这匹马是世间罕有的汗血宝马,天生拥有王者气度,别的马一看见它就忍不住心生胆怯想要躲远,至于我随从的马为什么不动,因为这两匹马长时间在一起相处,熟悉了,我这么解释,你相信了吗?” 我往旁边那头异常高大、俊美的枣红色大马看了过去,只见这马在空地上站着还脖子高昂、马姿挺拔,黑亮的马眼中还透着股天生的霸气,果然不是一般马可以比拟的,不由得有些酸酸的,我堂堂天元皇帝,居然没有这么一匹汗血宝马。 赫连川明显看出了我眼中的艳羡,说道:“想要?” 我:“想,你会给我?” 赫连川:“到我大帐陪我喝酒,我喝高兴了说不定真就给你了。” 我:“做梦!祁连!走,我们把马牵回来回去了!” 我和祁连迈步往马吃草的地方走去,却听到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唏律律律~’,响亮、霸气又绵长的骏马长啸声,这马一叫不要紧,便眼睁眼的看着我和祁连的那两匹马明显的被惊得撒蹄子就朝着远处的树林狂奔了过去,我和祁连赶紧起身去追,却因地形不熟没有追上。 身后却响起了轻快的马蹄声,赫连川带着那名随从骑马小跑了过来:“别追了,追不上了。” 我怒道:“赫连川,是你故意让你的汗血宝马嘶叫吓跑了我们的马!” 赫连川无辜道:“你冤枉我了,这马就是 第58章 带你到我的大帐喝酒! 我看赫连川脸上的表情很是坦荡,也觉得他也实在没有必要和优势要对我们不利,便想应下来,祁连却十分警惕的说了句:“还请大王和随从共乘一匹,我和陛下共乘一匹。” 赫连川愣了一下,看着我说道:“我好心送你们回去,没想到你的侍卫然如此揣测人!如此这般,你们便自己走回去吧!我可不想把我的汗血宝马假手他人!” 这里虽然离北关并没有多远的距离,但天色将晚,步行缓慢,如果途中有变我和祁连将会很被动,而且,赫连山的抵触很有道理,人家怎么可能放心把自己的汗血宝马交给我和祁连共乘呢,我刚才已经表现出对这匹汗血宝马流口水的表情了……而且,如果赫连川真的敢给我和祁连骑,我还真想骑回去不还了呢! 我看了眼赫连川,犹豫了下,还是对祁连说了句:“祁连,就按胡虏王所言吧,朕信他。” 祁连:“陛下!” 我:“朕相信你有保朕平安回去的能力。” 祁连这才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我走向赫连川和他的汗血宝马,赫连川朝我伸出了手,手臂用力一下就把我拉到了马背上,赫连川的手宽厚、坚硬,甚至有些粗糙,是长年骑马、握刀的结果,坐在赫连川的身前,赫连川左手持缰绳,右手扶在我的腰上保持稳定,赫连川坚实的胸膛紧紧贴在我的背后,温热的呼吸不时的自耳后喷薄过来,联想起赫连山野性俊美的面孔和高大英武的身材,我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加速了,呼吸也有些不畅起来,好象在这一刻,我男性身体中潜藏的女人灵魂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竟隐隐有一种想要往后靠在他坚实胸膛的念头。 这个念头刚刚一动,赫连川一声轻喝:“驾!” 身下的马儿也动了,我这才止住了脑中的胡思乱想,赫连川驾着马儿在草地上缓慢踱步,我问了句:“快送朕回去,不要墨迹了。” 赫连川:“难道你不想在这美丽的傍晚好好感受一下骑着汗马宝马散步的美妙吗?” 虽然心里想,但理智告诉我,肯定是该回去了,我:“天时已晚,不必了!” 我没看到赫连川什么表情,但却感觉到他两腿用力一夹马腹,嘴中接连轻喝了数声:“驾!驾!驾!” 跨下的汗血宝马马上便风驰电掣一般在这广阔的草原上飞奔了起来,马脖子上细长锦密的鬃毛随着劲风四散跳跃,闪出一抹抹流畅无比的线条弧度,刚开始我还抓紧了马鞍上的扶手觉得刺激,但马上我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赫连川是带着我往草原深处的树林奔跑!不是北关方向!我心里顿时大惊失色,马上回头看了眼赫连川,大喝道:“赫连川,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赫连川的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狐度:“带你到我的大帐喝酒!” 我在马背上伸出手肘用力的往后顶了一下:“站住!你给我站住!快把我送回关内!否则我十五万大军定不会就此罢休!” 马背上的赫连川爽朗又得意的大道:“哈哈哈!有胆量就尽管打过来!” 赫连川身材高大、骁勇彪悍,我一连数次挣扎反抗都被他有力的臂膀紧紧固定在马背上无法得逞,甚至我连跳下马背的可能性都没有,我大惊,心里想着祁连去哪儿了,怎么也没个动静,便远远的听到祁连的声音传了过来:“陛下!不要怕!臣来了!” 我回了下头,见祁连独自骑着那名随从的马跑了过来,随从已然不知所踪,猜测到刚才赫连川要把我掳走,那名随从肯定是在马上缠住了要过来救我的祁连,祁连是将那随从打下马上方才尽全力追了过来,但刚见到祁连的马稍微接近,赫连川又用力夹了下马腹,这匹汗血宝马瞬间再次提速,只几个呼吸间就把祁连甩得不知踪影,这下我心里一下子就慌了,明显的是赫连川算准了祁连追不上这匹汗血宝马,他才敢不放祁连放在眼里。 我不甘心被掳,又回头冲着北关望城方向看了一眼,心里焦急这帮人难道没发现我没有顺利回去?也看不到我被赫连川带着向里边跑吗?怎么不开弓放箭,甚至不派人出来追击? 我正想着,便听到嗖嗖嗖一阵破空声响起,紧接着围着赫连川的前后左右四周便飞来了一大片的羽箭,赫连川依然沉着冷静的控制着汗血宝马,有两只箭却紧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却吓得我一连轻呼了两声,我终于明白北关的守军为什么不敢放箭了,看来见我被掳也是急了。 思索间嗡嗡嗡的沉闷破空声传来,却是垛口上放置的大弩射出来的大型弩箭,这种弩箭威力巨大,发射时需要两名军士一起拉动弓弦上弩箭,射程可达千米,可一箭射倒一匹战马,有一只弩箭堪堪擦着汗血宝马的后蹄而过,要一般马也就惊到了,但这匹马依然沉稳,足见其不止一次见过这样的场面。 我:“赫连川!就为了让我陪你喝酒,你就冒此风险,值得吗?” 赫连川:“值得!驾!驾!” 说话间,又是一只弩箭在马头前两尺的底方落下,下一刻又有数百只羽箭在我和赫连川的四周落下,突然,赫连川闷哼了一声,我一扭头,便看到一只箭从赫连川的肩上擦了过去,我喝道:“赫连川!你给我停下!再不停下你会被射成刺猬!” 赫连川:“哦?是么?我倒要看看他们长不长眼睛!” 我大惊:“你想做什么?!” 却突然感觉到身子一轻,赫连川居然抓着我的腰带一把将我扔到了他的背后,紧接着便在马上轻轻跃起转了个身,我俩就这么从正坐双双变成了反坐,任由马飞速的驼着往树林方向跑,耳边依然有羽箭射来的破空声,恰巧有一只冷不丁的嗖的一声飞了过来掉在了马屁股上,再有半寸就插到我下边了,吓得我差点尿了,所幸这支箭射到时力度已经很小了,只是顶了一下马屁股,并没有射进去,但马已经感觉到了,瞬间就再次提速狂奔了起来,早已看不到祁连那匹马的身影了,我用尽力气朝着望楼上的将士挥手大喊:“别射了!不要射到朕!” 第59章 这他奶奶个腿儿的……可是有些不妙啊 赫连川:“你身上有内甲,怕什么?” 我:“我脑袋上、胳膊上、腿上有内甲吗?!那不是肉吗?!” 赫连川:“……” 终于,身边的破空声不见了,便听到城台上有战鼓的声音响了起来,想必是大将军和许通带兵过来营救我了,我心里依然忐忑不安,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赫连川在这树林里藏了多少兵马,眼见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赫连川已经带着我钻进了树林,我心里突然有些绝望,开始后悔在外边没有听祁连的话,而盲目信任了赫连川。 赫连川见我安静了下来,身后也没有了威胁,渐渐把马的速度降了下来,贴在我身边问道:“怎么不喊叫、不挣扎了?” 我视死如归道:“算我有眼无珠,要杀要剐随你吧。” 赫连山鼻子里冷哼一声,轻笑道:“谁说我要杀你了,我都说了,只是请你陪我喝杯酒。” 我怒道:“为了喝个酒就把我强掳过来,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你知不知道这会引起两军交战?!” 赫连川:“我没打算跟你的人打仗,呆会儿会把他们支走的,你这袍子里边穿得什么,这么硬?” 我:“不关你事。” 赫连川伸手又在我身前身后摸了一把,笑道:“居然还在袍子底下穿了内甲,真是娘炮!” 我:“你闭嘴!像你这样的人,朕就该多防着点儿!” 赫连川:“哦?我这样的人?” 我:“阴险狡诈。” 赫连川:“这叫兵不厌诈。” 我:“恬不知耻。” 赫连川:“……懒得像个女人似的跟你对骂。” 直到赫连川带着我穿过一片树林,又绕过几座山包,我看到了一处山谷入口,入口处有胡虏骑兵把守,山谷两侧的山头上也有不少的骑兵,我仔细的观察着地形和守军人数,赫连川则不以为意的带着我往山谷里走去,此山谷地形两端强长,中部宽阔,谷内有一条小溪,两侧的山壁上长满了草木和野花,可以挡住谷外的风沙,并透过蜿蜒的地形和山壁的缝隙朝将外边部分吹进来的风朝廷缓和,倒是一片绝佳的风水宝地。 赫连川进入山谷以后一点也不着急,早已重新把骑姿正了过来,就这么抱着我信马由缰的往里走,我看到两边的山头上和山谷内每隔几步都有骑兵把守,这地形来说,也是易守难攻了,约摸缓慢行进了一刻钟左右,终于看到了一片营帐,正中间是一顶圆形高大的营帐,其实是个大型蒙古包,四周的空地上还散着几个小一些的,再往里依次有十来个蒙古包,应该是骑兵住的,我估算了一下,这个山谷里的守军应该有两百人左右,不知道别处还有没有。 等走近了大帐,有侍卫过来牵了马,赫连川率先从马上跳了下来,我正要也跳下来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子一轻,赫连川居然拦腰将我从马上抱了下来,我又怒又囧,抬手就要往赫连川的脸上打,却被赫连川伸手捉住了手腕:“怎地还那么大的脾气。” 这时,从大帐中走出来两名身着艳色胡虏长袍的女子来,肤色皆为浅麦色,大眼、深目,嘴唇稍厚,倒也算两名美人了,其中一名蓝袍女子走过来媚声道:“大王,您这是从哪里虏来个这么漂亮的美男子,可是比我们姐妹俩的皮肤还白呢!” 另一名红袍女子捂嘴轻笑,对那名蓝袍女子道:“大王有了美男子,怕是要将我们两个抛到脑后了呢!” 我听这两人说话怪怪的,难不成这赫连川看上我了?要我做他的男宠?他那么高大勇猛,我明显不是他的对手,难道是要我做受?这他奶奶个腿儿的……可是有些不妙啊! 赫连川却哈哈一笑,一左一右搭着两名美人走向了大帐:“本王怎么会把你们抛到脑后呢!” 转头又对我道:“赢拓,进来吧,到了我的帐中不用拘束!” 我看了下四周守卫森严的骑兵,事到如今,凭我一人之力,想跑几乎是不可能了,目前来看赫连川似乎没有恶意,我便跟着他走进了大帐,帐中的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一边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被褥和毯子,并没有床,大帐中央有一条桌案,上边已经摆满了烤肉、美酒、干果、水果之类的食物。 在天元宫后、贵族和有钱人的家里,吃饭的时候都是一人一案跪坐在案前吃饭的分餐制,一些穷人家里则没这种讲究,多数都是一张桌子凑一家人在一个盘里吃饭,但我看到这大帐中并没有单独给我备桌子,莫非赫连川要我陪他喝酒也是个幌子?他想做什么? 赫连川推了把身边的两个美人儿:“你们两个,先一边伺候着,赢拓,过来和我同席!” 我站着没动,说道:“朕没有和别人同席的习惯,若你没有诚意便罢了!” 赫连川:“胡虏习俗,只有把对方当兄弟才会邀人同席,别让我把你抱过来。” 我羞臊难当:“你——” 赫连川却已经拿起一只羊腿啃了起来:“你什么你,你不饿是吗?” 我只好走过去站到了他的对面,打算在他对面坐下来,赫连川却拍了拍身边的垫子:“坐这边来,与我一侧,呆会儿还要欣赏歌舞,你要用后脑勺看吗?” 我已然饿极,也懒得跟赫连川磨嘴皮子了,走过去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也从盘里拿起一只羊腿毫不客气的啃了起来,啃了几口觉得有些腻得慌,便端起手边的酒杯就喝了一大酒,酒刚入喉便呛得我咔咔一阵咳嗽,感觉一条火线自口腔、食管直冲胃里,这才发觉这酒并不是天元那种度数只有十几度或几度的米酒和粮食酒,而是高度烈酒,大概和高度的二锅头或烧刀子差不多。 我本以为赫连川会嘲笑我,他却从腰间拿出一块棉巾来递了过来,我想起来之前并未带锦帕,便也接过来勉强擦了擦嘴,赫连川:“怎么样,我胡虏的酒可是比天元的有劲儿多了?” 第60章 重要的是我看上你了! 我心里惦记着祁连和北关的将士,对赫连川道:“肉我吃了,酒我也喝了,你应该放我回去了吧?” 赫连川笑了笑:“你这次没有自称朕,我很高兴。” 我:“朕想称什么就称什么,别岔开话题,你到底放是不放?” 赫连川:“急什么,歌舞还没看,我胡虏美女的舞姿优美矫健,与天元的可不一样,来人!喊舞姬进来!” 很快,就从外边进来几名乐师和五名身穿胡袍、身高秀美的舞姬来,也都是浅麦色的肤色,想来胡虏人长期以放牧打猎为生,号称马背上的民族,在户外晒的时间较长,所以鲜少有天元朝贵族白晰的肤色,不过,这几个舞服靓丽、身姿轻盈,跳起来却相当的有力道矫健之美,与天元舞女过于柔美的舞姿是有些不同的,倒也养眼好看,但我哪有心思看这些。 赫连川又亲手把我手边的酒杯倒满,并举起了自己的杯子:“赢拓,为你我今天的结识,干了!” 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酒杯为铁制,为筒状,又大又深,看起来一杯能装至少二两,刚才我只是喝了一口,如果干了的话以我的酒量怕不是不醉也要晕了,我举起酒杯放在嘴边浅浅抿了一口,赫连川有些不满:“喝酒也像个女人似的!” 我不与他计较,一心想回去,我:“我的侍卫和将士们还在担心我,我必须要回去了。” 赫连川:“不用着急,刚才我已经私下吩咐亲信去外边传信,说你我结交一场,要在这里与我多住几日,过几日自会回去,让他们不要再找了。” 我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谁让你传信说我要在这里住下了?我天元国的皇帝,住在你这里做什么?” 赫连川:“饮酒、吃肉、看歌舞,白天再带你骑马浏览草原和山峦风光,看看羊群、牧场,增进下情谊。” 我:“谁要跟你增进情谊了?我们是敌人!我们之间只有利益交换!” 赫连川看了我一眼,淡淡开口:“你真的只把我当成敌人,我们只间也只能只有利益么?” 我别过去脸没说话,赫连川:“我却想把你当兄弟,即便是对立的敌人,私下里也想跟你当兄弟。” 我:“你看上我什么了?非要跟一个敌国皇帝当兄弟?” 赫连川暧昧的看着我,嘴角挑起一抹轻笑:“你长得漂亮,白袍银靴身骑白马往我面前一战,那种集女人柔美和男人英气的完美结合,我一眼就看上了。” 我愠怒:“你这是把我当男宠,不是兄弟!” 赫连川:“那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看上你了!” 这话虽然直白露骨,但我看到赫连川目中闪着热烈真诚的光芒,没想到他也好男色,看来好男风的传统不止天元有,胡虏也一样,从心底说,抛开敌对的关系,我对赫连川并不反感,甚至对他的霸气凌冽还略有好感,但我可没有做他男宠的打算。 我一言不发,站起身就往大帐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被侍卫给拦了回来,我很有些挫败的又走了回来,扑通一声坐回了赫连川的身边,抓起一串葡萄就吃了起来,至少,我现在知道,他不是要杀了我,也不是要我做人质跟天元朝换取利益,我是安全的。 正在此时,大帐外一名侍卫报了句:“禀大王!天元皇帝的侍卫和将士们已到达谷口,他们不信大王的命令,正在谷口对持要人!” 我:“听到了吧,我的人不会相信你会把我留在这里吃喝玩乐的,他们一定会把我救回去。” 赫连川:“在这个山谷里扎营,是我精挑细选的,不想让你的人过多有伤亡,他们最好撤回去。” 说完,赫连川起身走了出去,我也紧跟着走了出去,出了大帐,赫连川便骑上了那匹汗血宝马,我知道他要出去告诫祁连和我的将士们,我:“赫连川!给我备匹马,我也要跟你出去见见我的侍卫和将士们!” 赫连川挑眉:“想一起出去就跟我共乘一马,这里没有多余的马给你。” 我知道他这是故意的,现在我担心祁连和将士们贸然攻打有人伤亡,既然赫连川对我没有恶意,实在没有引发两军冲突的必要,我一咬牙冲着赫连川伸出了手,赫连川嘴角挑起一抹暗笑,伸手把我拉了上去,赫连川一夹马腹,马儿快速奔了出去,不过片刻便到了谷口。 马上,我就看到祁连、张之谦、许通、赢固,几人带着上千名将士围在谷口,正一个个举着兵器和站在山头上的胡虏弓箭手对持,祁连率先看到了我,喊道:“陛下!你可有事?” 我高喊道:“祁连!众将士,朕没事,刚才胡虏王传的命令是真的,他是和朕一见如故,邀朕在营中多住几日,尔等不用担心,且都回去吧!” 祁连面色冷峻,众将士面面相觑,我估计他们是在猜测我到底是自愿留下,还是被赫连川所迫,到底是祁连打破了僵持,祁连:“陛下可是受胡虏王所迫?!” 赢固:“胡虏王你且听着!若你敢对陛下有一丝不敬,本将军定带北关将士让你回不去大都!” 赫连山笑了笑:“放心,本王和你们的陛下确实义气相投、相互欣赏,不过留他在此住上几日,欣赏下胡虏风光罢了,若本王要杀他,还费这么些功夫做甚!你们陛下可是很喜欢本王跨下这匹汗血宝马!” 我知道今日是不可能回去了,便也不想让祁连和众将士在这里耗着了,便说道:“祁连,几位将军,各位将士们,你们且回去吧,胡虏王对我没有恶意,朕住几日便回去了,祁连,你也跟姜昭仪说一声,要她不要担心朕。” 众人这才纷纷领命整军回营,赫连川驼着我又缓缓的往谷内大帐走,边走边说:“赢拓你也这么好色?怎地出来边关检视军队还要带上后宫美人儿?” 第61章 你全家都是小拓拓! 我:“男人……好色很奇怪么,不好色才奇怪。” 赫连川拍了拍手:“哈哈,说得好,我就是男色女色都好,只要是美人,来者不拒!那个侍卫是不是你的男宠?” 我:“关你什么事?” 赫连川:“你贵为天元皇帝,被一个侍卫攻……是何感受?” 我:“攻你奶奶个腿儿!关你什么事?!” 赫连川:“哈哈哈!因为我也想知道,攻天元皇帝是个什么滋味!” 我气到失语,实在没有想到胡虏王如此英武彪悍,也竟然这么喜欢逞嘴皮子不快,我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他。 到了大帐前重新下马,舞姬和乐师们已经散去了,桌的酒后果品又换上了新的,赫连川拉着我大大方方坐下喝酒吃肉,兴致处居然自己拿了把胡琴拉了起来,居然还真像那么回事,我却刻意的并没有怎么喝酒,只偶尔吃点水果,有些无聊的呆坐着,赫连川毫无拘束的自斟自饮,渐渐的也有些醉了,我实在熬不住了,说道:“赫连川,我困了,给我安排营帐吧。” 赫连川指了下大帐一角堆放的厚厚一摞被褥和毯子:“你就在这里睡。” 我:“这里是你胡虏王的大帐,我一个敌国皇帝睡在这里?你就不怕我半夜突然拿刀砍了你的人头?” 赫连川不屑道:“呵,就凭你的小身板儿和三脚猫功夫?” 我比赫连川这样按现代算身高一米九的壮汉要矮半头,跟祁连练了几个月的功夫,身体素质已然大幅度提高,也是有六块腹肌了,但外表看却还是瘦长型,赫连川的身形却天生雄壮,看起来比我要宽厚小半个人,想必因此他才看不起我,说我像个女人。 我当即就被赫连川的轻视激起了心火,想试下几个月来用心习练的以身法见长的游龙掌,我冷不丁的朝着赫连川的肩膀上推出一掌,赫连川却灵敏的一侧肩躲了过去,我仍不甘心,全力施展游龙掌的精髓,辗转腾挪,闪钻跳跃,想先用游龙掌耗光他的体力,再钻空子给他用力一击,以报我今日受辱之仇。 一开始,赫连川对我跳来跳去的打法颇为不屑,嘲笑我天元的功夫只有花架子,并不实用,我也不与其计较,越打越快、越打越油,我虽然在赫连川身上并占不到什么便宜,他也并打不到我,打了约有一刻种左右,我明显看出来赫连川有些不耐烦了,停下身形道:“想打就切切实实的打,拳拳到肉,你这样跳来跳去有什么意思?” 我却趁他停下来说话的功夫,轻盈的跳起干脆利落的在他的下巴上打了一掌,赫连川先是一愣,紧接着有些生气的冲了过来:“我都没计较你穿了内甲,你还偷袭我,卑鄙无耻!” 我:“本来我们就还在打斗中,是你单方面停了下来!” 在打斗中我也一直在观察赫连川的招数,严格来说,根本看不出他用的功夫是什么套路、什么派别,非要归为一类的话,感觉更像是超实战型的散打混合摔跤,根本不讲究具体有什么招式,都是随机应变,想来胡虏不像天元,有系统的武术门派,有众多的武功套路,都是在实战中自然累积的经验。 我感觉赫连川打得有点矜持,不知道的是根本懒得跟我这个在他眼里的小身板儿、三脚猫计较,还是……不舍得?总之,是以半玩半打的心态跟我打,我则把游龙掌的精妙全都用在了他身上,再加上他有些醉了,一刻种后便把的体力消耗了不少。 赫连川突然瞅准我的一个漏洞伸手捉住了我的双手把我禁锢到了怀里,暧昧的贴着我的耳朵低语道:“小拓拓,还没玩够?” 丫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我小拓拓,还是一个雄壮大汉,我的宠妃都没这么肉麻的叫过我,听得我的鸡皮疙瘩顿时便哗啦一下掉了三斤,气不打一处来!我的心里暗骂:小拓拓小拓拓,你全家都是小拓拓! 我屏气凝神,银牙紧牙,趁赫连川得意,弓起腿用力往他两腿间顶了一下,赫连川哪会想到我会用这种阴招,当即就嚎叫一声放开我弓着腰蹲在了地上,脸上马上渗出一层薄汗,指着我道:“你你——天元朝的皇帝竟然如此下流阴损?” 我幸灾乐祸:“胡虏王骗我上了马背,将我强掳至大帐,这就光明正大了?” 我正拍着手得意间,却不料赫连川却突然像只矫健的猎豹一般,蹭的就直起了身子朝着我冲了过来,我被吓了一跳,真没料到他受到我攻击要害还能有这么灵敏的反应和爆发力,我再想往一边躲已经来不及了,赫连川的手瞬间即到,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要害…… 咳咳咳!他奶奶个腿儿的,我都差点没反应过来,我现在也是个男人,也有要害!可真……特么的疼啊!我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同样也弓着腰蹲到了地上,这次换赫连川嘲讽的看着我:“呵,原来你这个长得像女人的家伙也有这宝贝!” 我出口成脏:“你妹、你哥、你姐、你大爷的!朕是男人!汉子!纯爷们儿!” 赫连川走过来蹲在我的面前暧昧道:“我都没舍得用力,晚上再好好帮你揉揉?” 我:“滚……滚你丫的!” 赫连川却突然暧昧的笑着朝我走了过来,我大惊:“你要做什么?” 赫连川挑眉:“要你做我的男宠。” 我皱了下眉头,我堂堂天元朝皇帝,就算我养男宠,我也不能给人家当男宠,我可是天元陛下!我马上就抬腿朝着赫连川的要害又踢了过去,这次却被他警惕的躲了过去,还一下抓住了我的腿哈哈大笑,我的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着,摸到了刚才解下来随手扔在地上的配剑,拿起剑带着剑鞘砰的一下就砸在了赫连川的脑袋上,赫连川终于停了下来捂住头呻吟了一声。 第62章 我们会成为好兄弟的 我恼从心来,一种强烈的报复和羞辱情绪涌了上来,我趁赫连川捂头的功夫迅速起身抬腿,朝他肩膀狠狠踢了一脚,之后又按住他的双肩用力压了下去,赫连川也没料到我会反.攻,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和我扭打在一起,我们两人毫无章法的在地上打来打去、滚来滚去,如同街头流氓打架。 这也就是赫连川醉了,不然我还真没有办法和他僵持这么久,大约两刻种后,我们都有些累了,赫连川主动向我求和了:“好了赢拓,刚才是我酒后失态了,无论如何我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是不对的,不过至少我们会成为好兄弟的。” 我:“狂傲自大。” 赫连川站起身亲自铺起了褥子来,我见他是铺了两床,这才放下心来,今天折腾了一天累得够呛,当即便躺下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果真像赫连川所说的那样,每日带着我在这广阔的草原上纵马驰骋,还带我到林中骑马打猎,我看到了很多贫瘠的草地,树木稀疏的荒山,成片成片的白杨林,也看到了不少在草原主放牧的胡虏牧民,这些牧民居然都热情的过来和赫连川打招呼,显得热络又恭敬,我颇为惊讶,在天元,即便碰到知道我是皇帝的百姓,他们也都趴伏在地山呼万岁,根本不敢抬头看我。 今天是第三天了,天已致傍晚,有些凉了,我和赫连川静静的坐在一处高高的草坡上看着远处漫天的晚霞,嘴里叼着草棍悠然自得,没人知道我们是两个敌国的皇帝,我看了眼赫连川被晚霞照得通红的脸,问道:“赫连川,你的子民不怕你吗?为什么每个见到你都敢过来大胆的打招呼?” 赫连川:“与我无仇的,都不怕我,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怕我做什么,我听说在天元,百姓见到你都要跪伏在地不准抬头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也不知道这是谁定下来的规矩,好象历代都是这样的。” 赫连川:“不喜欢的话,你可以改。” 我摇了摇头:“这些都是约定俗成的事,突然要改会很麻烦,随它去吧。” 赫连川:“那你可就没办法像我一样随时都可以听到牧民们的真心话了。” 我:“我看到这些牧民每个都骁勇强悍,且身背弓箭,腰配长刀和短刀,这是不是就是传闻中所说的胡虏国全民皆兵,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可以从牧民身份变成胡虏骑兵?” 赫连川:“当然,胡虏人天性喜欢自在,没有你们天元那么多的规矩,除了少数精锐,大部分将士都有自己的部落封地,闲时放牧,战时作战,一声号角就可以集结成军,根本不用像你们那样这里放几万人守住一个城,那里放几万人守住一个关,徒徒耗费那么多的物资和人马,只有消耗,没有生产,实在是浪费至极,最大的弊端是很容易被我们突然袭击、一窝全给端了,你们的军队分布,太集中了。” 听赫连川一席话,我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终于明白当年先帝率领数十万大军,在数量上远多于当时的胡虏,却始终无法攻过北关是什么原因了,你过去,人家散了,你几十万大军得分成多大的面去打?等你找不到胡虏军了回来,人家又集结好过来把你们一窝端了,就像游击队一样,怎么都打不完,但我知道,天元的军制传统、作战技术、将士能力和地理条件来看,也没办法胡虏以游牧民为主的国情相比的,这是没法改变的。 我:“你这是在暗示我天元永远也别想染指胡虏么?” 赫连川:“你还想染指胡虏?哈,自不量力!我不攻打你们就算是仁慈了。” 我看着赫连川:“你不会攻打的,对么?” 赫连川:“为什么?自古以来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也看到了,我胡虏国的土地远不如天元肥沃丰茂,而胡虏的人口却在不断的增加,你知道我和我兄长为什么会一直相持不下么?就是封地越来越少,已经不够分了!必须要干掉一部分人抢了他们的封地才能更好的生存!但现在谁也干不掉谁!你天元国地大物博、物资丰富,你做为一国之君,从来不用为这些事发愁的吧?” 我被赫连川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以往天元国文武百官和举国百姓都认为胡虏人天性野蛮无礼、残暴嗜杀,胡虏王更是穷凶极恶、野心勃勃,屡次和天元国征战,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整个胡虏国的人都是恶人,但若站在胡虏的角度,他们只是为了生存,物竞天择,就是这么残酷,而做为胡虏的王,时时都在想着为子民开拓疆土确保其生存,可以说是个合格的好王了。 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所以,你要攻打我,占我们的土地、草原,让你的子民更好的活着?” 赫连川:“是的。” 我:“我不会让你打进来的。” 赫连川笑了笑:“那你可得防好了。” 沉默了片刻,我问道:“赫连川,你的天元话为什么说得这么好?你在天元呆过?” 赫连川:“每个胡虏贵族,一出生就有老师教学天元话,还要看天元的书籍,为的就是从小就了解天元,了解敌人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 我:“原来你们的人一出生就想着我打我们!” 赫连川:“没办法,我们太穷了,历代都是这样,偏偏天元朝和前边的天盛朝都面积广阔、人口众多、财力雄厚,把边关守得如同铁桶一般,想要打进去也不容易,但你们也打不过我们,所以一直这么僵持着。” 我:“天晚了,有些冷了,回去吧。” 即便我们穿了披风,我也忍不住站起身轻轻哆索了一下,草原上的天气就是这样,现在天元还是盛夏,但草原上夜间却需要穿棉袍了,蓦然的,感觉到身上一暖,赫连川竟把自己披风解下来披在了我的肩上。 第63章 男人的野心和霸道,是相通的 我:“赫连川,你不冷么?” 赫连川:“我这么强壮,哪像你,跟个女人似的。” 我刚刚心里还想要感激他一番,没想到他却又提起这茬,气得我当即就朝着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你才跟个女人似的!” 赫连川却一下抱住了我的腿顺势把我拉到了怀里,暧昧的抚上我的下巴:“我要是个女人,你便做我的王夫如何?小拓拓。” 听到小拓拓这三个字我更加抓狂了起来,一边挣扎着喝骂着,一边冒起了坏水,腾出手来就往他下三路掏了过去,赫连川黑着脸一把抓住我邪恶的小手手,挑眉道:“你怎么总攻击我那里?喜欢它?要不要我拿出来给你好好看看?” 我冷哼:“因为是要害,能一击制敌!” 赫连川放开了我:“走吧,回去吃肉,我饿了。” 回到大帐,帐里已备好了大盘的烤肉、美酒、干鲜果品,还有一大锅野味炖的肉汤,整个大帐里都弥漫着肉汤和烤肉的香气,那两名跟在赫连川的后宫女子迎了过来,现在我已经知道她们的身份和名字了,长相比较妩媚的那个叫须卜,另一个比较端庄的是叫当于,都是胡虏名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两人都是赫连川的宠妃,是此次赫连川特意到北关来会我时临时从胡虏国都大都城带出来的。 须卜和当于迎了过来,两人看我的眼神颇有些敌意,情敌的敌,特别是须卜,一边挽住赫连川的手臂撒娇,一边醋意满满的道:“大王,晚上这么冷,你怎么能不穿披风。” 暗指我抢了赫连川的披风,赫连川不以为意道:“本王身体强壮、不惧寒冷,来,美人儿,陪本王和赢拓喝几杯!” 有侍女进来呈了面盆、棉巾静了手,我和赫连川,以及他那两名宠妃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起来,这几天我在胡虏营帐里也呆习惯了,吃饭不用想天元那么拘谨了,倒也自在,吃饱喝足天时尚早,又是在野外,实没有什么娱乐,其实我心里早已归心似箭,想姜婉想得要紧,也想回宫了,在这里和赫连川呆得很放松、很惬意、很愉快,但毕竟不是我的国、我的家。 赫连川看了我一眼:“嘿,赢拓,想女人了?” 我:“想家了,我明天便回去,可好?” 赫连川:“在我这里呆的不开心?” 我:“这里虽好,却不是我的国、我的家。” 赫连川:“我看你定是想念留在北关那个美人儿了,这样吧,我赏你两名貌美侍女,今晚伺候你,让你尝尝我胡虏美人的滋味,我可还没碰过她们的!” 我瞪了赫连川一眼:“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明天放不放我走?” 赫连川沉默了数息,并没有回应,却站起身重新帮我披上了披风,并拉起了我的手:“我带你去一个你还没去过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我有些抗拒:“天很晚了,外边很冷,还是不要出去了。” 赫连川却有点兴奋:“那个地方,不冷!” 我被赫连川硬拖着跑了出去,却是带着我跑向大帐的后面,穿过两排守军的营帐又往前走了大约半刻钟左右,趁着皎洁的月光,赫连川带着我爬上了右边的一块并不陡峭的山壁,我心想这个神经病不会大冷天带我出来看星星吧? 很快,我就被他拉到了山顶处,这里离地面约有十丈,虽然不是山谷的最高峰,也相当的高了,但这里地形很特殊,只有靠谷内一处较平缓可以攀上来,其他三面皆有高峰掩映,倒把这里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山顶盆地,刚好把来自外部的夜风挡住。 赫连山停了下来,我:“你带我在这里睡觉?” 赫连山指着前边道:“往前边看,还没看到吗?” 虽然今天晚上有月亮,但因为这里被四周的山峰掩映,大部分都是阴暗面,只有中间有一片被月光照得发亮的地方,我:“瞧在被月光照到的地方?暖和?” 赫连川有些无语的看了我一眼,索性又拉起我往里边走了进去,待走近了我才看清楚,原来中间那处发亮的地方并不止是被月光照到了,而是一汪咕嘟嘟冒着热气的温泉!在这种地方能看到如此奇异的汪温泉,可以说是相当的惊艳了。 赫连川得意的看着我:“还愣什么,脱。” 我还眼他客气什么,自从离开清泉殿我有些日子没泡澡了,而且这也是天然的温泉,我并没有鲁莽,先试了下温泉的温度和深度,一切合适,这才三下五除二扒掉衣服就坐了进去,泡着山顶温泉,看着满天的星光,别说有多惬意了,我甚至在想,若天元有实力攻下胡虏,我一定要把这个温泉霸占了,让它成为我的私有! 想到这里,我又不免自嘲了下,还说人家胡虏爱抢、爱占,咳咳,其实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有这种霸道思维,想要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占到自己的手里,只是没有那个能力罢了,现在,我也是天元王朝的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了权力,看到好的东西就更加理直气壮的想要占为己有,权力,是好东西,也难怪古时历朝历代总是为了皇位不惜兄弟相残,这是多么大的诱惑! 我正yy得高兴,赫连川突然贴过来挨着我坐了下来:“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攻下胡虏,占了我这处温泉?” 我当然不肯承认:“你瞎说什么,我怎么会那么想。” 赫连川:“哈哈,我听说你的寝宫里有一处温度可变的天然温泉,我也想有朝一日据为己有!男人的野心和霸道,是相通的。” 我:“你做梦!” 赫连川:“你不也是在做梦么?” 我:“……” 相对无言,我们抬起头欣赏着天上的星星,外边寒气逼人,温泉内温暖如春,渐渐的,我被泡得有些昏昏欲睡,竟靠在温泉边上睡了过去,迷蒙间感觉到有人接近了我,我吓了一跳,立马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看到赫连川的俊脸就在我的面前,我赶紧往后撤了撤:“你、做什么?” 第64章 凡抢我心爱之物者,杀 赫连川却笑了笑:“看你做梦流口水了,帮你擦了一下而已,可是梦到我了?” 我推了赫连川一把:“滚!离我远点儿!” 又泡了会儿,我和赫连川擦干身子下了山,回到大帐后暖暖的睡了,很快我就睡着了,却听到大帐里有异常的声音,迷蒙着睁开眼却是赫连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召了须卜和当于两名宠妃过来侍寝,赫连川同时召幸两名宠妃,且鏖战了良久,我心中更加想念姜婉的温存了。 第二日一早,吃早饭的时候,我再次提出了想离开胡虏,赫连川直接开口:“不行!我不允许你别想走!” 我也有些气了:“赫连川!我也有很多政事要处理,哪有闲情逸致天天在这里喝酒吃肉!” 赫连川:“你朝中文武百官俱全,你在里呆上一天半载没有什么影响,不若过几日便跟我回大都,我带你欣赏一下大都盛景和我的皇宫!” 我:“谢谢你的好意,我没心情!你放不放我?你若不放可真要引起两国交战了!你知道的,此时交战,对你不利!” 赫连川:“不放!” 正在我和赫连川争执之时,有个侍卫过来通报,说是北关来了一名信使询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抢先道:“你去回那信使,说我今天就回去!” 侍卫自然不听我的,而是静静的等着赫连川回话,赫连川却冷着脸不开口,我急道:“赫连川,你倒是说句话!信使还等着回信儿!” 赫连川突然低低说了句:“把信使杀了。” 我:“赫连川你这个神经病!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你——” 赫连川:“凡抢我心爱之物者,杀。” 我特么……我是他心爱之物?我气得蹭的一下就站起来往外跑,毫无疑问的,被一群侍卫拦了回来,那传令的已经跑了出去,信使多半是活不了了,我狠狠看了眼此时冷着脸的赫连川,才意识到这人的心思其实并不像这几日与我相处时那般单纯,他毕竟是人人闻风丧胆的胡虏王,一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仍然是个决绝狠辣的王,是我这几日被他亲和的外表所迷惑了!这一刻,我心里对赫连川产生了深深的忌讳! 赫连川命人让侍卫们把我牢牢看住,自己也走出了大帐,我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饭食和侍女皆已撤下,整个大帐成了一个临时牢房,而我就是那个囚犯。 一上午,赫连川都没有回来,一直到了中午,赫连川面无表情的走进了大帐,我走了过去,冷静道:“赫连川,你不可能一辈子把我留在身边,回到大都,你的大臣们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我的将士们更不可能见我一直不回去还能无动于衷,为了两国大局着想,你还是放我回去吧,若真把我当朋友、当兄弟,我日后再来看你便是,或者你去天元找我也可,我原本还想找你谈谈通商一事的,以后是有来往机会的。” 赫连川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却命人送了午饭进来,对我道:“先吃完饭再说吧。” 我气道:“吃什么吃,我哪有心思吃饭,你把我的来使都杀了!现在北关那边得不到消息定然已经心急如焚了!” 赫连川冷不丁的说了句:“我没杀他,让他回去传信了。” 我愣了一下:“你肯放我回去了?” 赫连川:“不,我跟他们说,你留恋胡虏风光和美酒,还要在这里住一个月。” 我:“你——你混蛋!” 我从盘子里拿起一大块肉就扔到了赫连川的脸上,赫连川不急不慢的把肉捡起来吃掉,淡淡开口:“好,我是混蛋。” 我:“你——” 赫连川明摆着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也知道没有我的命令北关不会擅自攻打胡虏,我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以示抗争,直接就躺在大帐里一动不动,赫连川居然没管我,吃饱后又起身走出了大帐,半天都没回来,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看帐中无人,肚子又饿的咕咕乱叫,看着案上并没有人收的烤肉和清水,爬起来咕噜噜喝了半壶水,又拿起了一大块肉,张嘴就咬了下去,正在此时,大帐的门帘一闪,赫连川走了进来,我咬在嘴里的肉还没撕下来,放也不是,接着咬也不是,气氛相当之尴尬。 赫连川愣了一下,居然又退了出去,那意思是等我偷吃完再进来?我特么……都被看到了还偷吃个毛线,我干脆往案前一坐光明正大的吃了起来,吃饱喝足赫连川又走了进来:“吃饱了?” 我:“咳,我想了下,像你这种狠辣霸道之人,就算我饿死,你也不会放我走的,我还不如吃饱喝足了呆着。” 赫连川:“你想通了就好。” 我:“我闷了,出去散散步吧。” 实则我是觉得外边草原辽阔,又有山峦树林,或许我运气好的话是有机会逃跑的,赫连川并没有拒绝我的要求,让侍卫备了两匹马,我便骑上马跑出了山谷,跑了一会儿,到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坡,这里很清晰的可以看到不远处雄伟的北关,我在心里计算着快马跑过去需要多久,有没有胜算,最终的结果是,这里距北关城门约有三里,若直线奔跑半刻即到,但问题是,赫连川骑着汗血宝马会追上我,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我看向赫连川:“赫连川,我想骑一下你的汗血宝马,跟我换一下?” 赫连川鼻子里冷哼一声:“我看你骑马是假,想逃跑是真吧?” 我心中一阵憋气,还没实施就被看穿了?我:“这里是你的地盘,哪那么容易逃跑。” 赫连川:“倘若骑普通的马自然是跑不掉,若骑这汗血宝马机率还是挺大的,别想了,不会给你骑的。” 我故意激将他:“我看你是舍不得吧?” 赫连川:“你就当我小气好了。” 又跑了一会儿回到了大帐,用完晚饭后赫连川拿出幅棋盘来,拉着我下了几盘棋,我经常和姜婉下棋,虽然棋艺算不上有多精湛,但水平也算中上,本以为赫连川只是消磨时间,并不懂什么这种天元才是发扬地的棋技,没想到赫连川居然一连赢了我数次,我急于翻盘,却越急输得越多,不由得把棋子一扔:“不下了!” 第65章 来人!有刺客! 赫连川:“心浮气躁,怎么会赢。” 我:“若我把你关在北关不放,你还会这么淡定吗?” 赫连川:“只要每天有你陪着,我相当乐意。” 我:“我要睡了!” 赫连川也没勉强,命侍女进来铺了被褥也躺了下来,我沉沉睡了过去,睡到半夜,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耳边轻语:“陛下,陛下,醒醒。” 是祁连的声音,我以为是在做梦,想张口说话又说不出来,随即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恶臭味道,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当看到面前一个胡虏侍卫就伏在我身边之时吓了一跳,我揉了下眼睛终于看清,是穿了胡虏侍卫衣服的祁连,我又赶紧看了一眼一旁的赫连川,祁连小声道:“陛下不用担心,我用了迷魂香把他迷晕了。” 我这才意识到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沉以及刚才那股恶臭是什么,我也一起中了迷魂香,刚才是祁连在我鼻子底下放了解药,解药就是一种带有恶臭的液体,放在精致的小瓷瓶里,用时打开盖子放到鼻子前一闻就可以醒过来。 这种迷魂香有个弊端,只能用于密切的环境才有郊,若在外边,空气流动较大,是没用的,想来祁连是解决掉一个侍卫换了衣服混了进来,大晚上的也不会有人特别的注意到,我站起了身:“我们赶紧走!” 祁连点了点头,又塞给我一套胡虏侍卫的衣服:“陛下换上再走。” 我手忙脚成的套上了胡虏侍卫的衣服跑着侍卫轻手轻脚的走出了营帐,却见门口守卫的两名侍卫还倒在一边,显然是被祁连打晕了,这时,我看到不远处有一队夜间巡逻的侍卫队朝着大帐走了过来,祁连反应机敏的拉着我贴着山壁往前跑了过去,我:“祁连,呆会儿巡逻队发现大帐门口倒下的侍卫就遭了,这里驻扎着两百赫连山的精锐卫队,我们怎么跑?” 祁连:“我来的时候摸到了一处山壁上的缝隙,可供一人通过,就在前边,我在山壁外备了马,上了马我们基本就可以跑出去了。” 胡虏侍卫夜晚所穿的衣服为灰色兽皮所制,和深灰色的山壁色彩很接近,我和祁连紧贴着山壁小心轻跑,暂时倒也没被巡逻队注意到,很快,祁连便拉着我进了那条山缝,刚进山缝,便听到外边的巡逻队喊道:“来人!来人!有刺客!” 一阵人嘶马叫的声音,巡罗队这么一喊,那些睡着的侍卫们也纷纷跑了出来,有人喊道:“快去看看大王!抓刺客!不要让刺客跑了!” 片刻后,又有人叫道:“大王无碍,是天元皇帝跑了!快四处搜寻,他应该还未跑远!” 我:“祁连,他们发现了!” 祁连:“这个缝隙里没有人走过的痕迹,他们应该还没人发现,我们快出去,来得及!” 谷内马上就喧闹了起来,我心里有点紧张,祁连却沉着冷静的在前边走,刚开始还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到了里边缝隙窄小,只容一人通过,便只好他在前边引路,我在后边紧跟,这条缝隙强长,看情形有十几丈长,我和祁连身材都比较清瘦,若是个胖子或身体雄壮者恐怕是挤不过去了。 眼见就要到了出口,突然,只觉一片阴影自上而下盖了下来,我还没看清是什么,祁连便嘴里喊了一声‘遭了’,随即迅速掏出配刀往上一划,一张捕人的大网便落了下来,但还是有大半都盖在了我们的身上,祁连一边帮我把缠在身上的大网拿下来,祁连:“坚持住!再有几步就是出口了!” 这时,便听到自上方山顶上一个的声音说道:“不要再跑了,再跑就放箭了!” 哗呼一声,一片黑压压的胡虏骑兵便手持弓箭站满了两侧山头,我和祁连被困在这山缝里根本就无处躲藏,后边已经有人追了过来,眼见出口就在面前,我心有不甘,对祁连道:“祁连!带朕冲出去!朕不想在这里呆了!” 夜空中,祁连的眼睛闪着黑亮犀利的光芒,冲了嗯了一声,低低的数道:“一、二、三,跑!” 我和祁连刚动,上边的弓箭便噼里啪啦的如同下雨般射了下来,突听一个将领道:“小心不要射到天元国的皇帝,他的侍卫可以射杀!” 听将领如此说,我赶紧让祁连伏下身,我紧紧贴在他的背后挡住了他,那将领又道:“冲下去!在出口拦截!” 我满身都是紧张,以为是跑不出去了,祁连却始终处事冷静、临危不乱,最后终于拉着我一下冲出了出口,但当祁连看到他来的时候拴在山脚下的那匹马时,脸色一下就变了,那匹马浑身都被射满了箭,已然倒在地上无力挣扎了,抬头便看到山上的骑兵正手持弓箭对准我和祁连,我咬了咬牙:“祁连!好不容易冲出来了,没有再束手待毙的道理,你在我前边,我在后边护着你,那些人不敢射我!今天,就算跑,我们也要跑出去!” 祁连嗯了一声,沉默的往前跑去,我低估了这些胡虏骑兵的反应速度,刚和祁连跑出不远,便从山谷出口跑出来几十人骑着高头大马将我和祁连围了起来,一声令下,羽箭便紧贴着刷刷刷的射在了我和祁连的四周,我刚才听到命令他们要射杀祁连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敢拿祁连的命冒险,我对那个首领道:“你们放过我的侍卫!我跟你们回去!” 祁连压低声音道:“陛下,我想办法跳到那首领的马上劫持他,我们还有机会!” 我摇了摇头:“祁连,这些人凶狠毒辣,我不会让你冒险,你回去后跟冯通和赢固商量一下,另想办法前来救我,或许赫连川突然想开了也有可能放了我,我不会有事!现在,先保住你的命要紧!” 首领:“天元国皇帝,你且先过来,再说你那个侍卫的事!” 我冲祁连点了点头迈步走了出去,我刚走出包围权,便有几名骑兵将控制住了我,我刚要对那个首领说放过祁连,那首领却突然冲着手下们喝了声:“杀了那名侍卫!” 第66章 你真舍得杀我? 我大惊,怒声高喝:“谁敢?!我们给我住手!若敢动他一根毫毛,我便自尽!” 我随手抽出了身上的配剑横在了咽喉上,首领看着我犹豫着,这时,一阵轻快的马蹄声传了过来,一个雄浑的声音传了过来:“乌巴朗,退下吧。” 是赫连川,首领和众军纷纷在马上将右手抚胸,低头朝赫连川行礼:“见过大王!” 赫连川看向我,跳下马一言不发的走了过来,我:“赫连川,把我的侍卫放了,我跟你回去。” 赫连川:“赢拓,你就那么想离开我?” 我:“是。” 赫连川:“再陪我多呆几日吧,便放你回去。” 我:“你先把我的侍卫放了!” 赫连川冷冷的看了一眼祁连,说道:“把他放了。” 乌巴朗:“陛下,此人武功高超、计谋缜密,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放倒数名侍卫潜入大帐,实在危险,若放虎归山恐成大患!” 赫连川:“放了吧。” 乌巴朗很是不情愿的冲围住祁连的骑兵们挥了下手,祁连看了我一眼,迅速朝着北关方向跑了出去。 赫连川骑上汗血宝马,朝我伸出了手:“上来吧。” 我咬了咬牙跳上了马:“你说过几日就放我回去,是几日?” 赫连川:“看心情,或许三五日,或许……我也还没想清楚。” 我:“赫连川,休要逼人太甚,别忘记,你我是住一个营帐!” 赫连川:“你真舍得杀我?” 我没说话,跟着赫连川回了大帐,此时天还未亮,和祁连奔波良久也有些累了,我便睡了过去,赫连川也补了个觉。 天亮后,一整天赫连川都在忙碌,上午处理了一些自大都传送过来的公文,下午则重新把山谷里的布防调整了一番,我无聊的在山谷里走来走去,心里却想着也不知道祁连和许通他们有没有想到办法过来救我,我也在想赫连川说过几日放我走是真是假,甚至开始怀疑,他会不会是借口将我留下虏到大都以要挟天元朝廷?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大了,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手段从这里逃回北关,可他一直呆在这里不回去是什么意思?我想,我晚上需要试探一下。 傍晚临近晚饭的时间,我看到有一队几十人的骑兵背上背着一些纸卷、尺子之类的东西回来,心里生疑,正想过去问一下是做什么的,赫连山却注意到了,喊我进帐吃饭,酒足饭饱,赫连川又召了舞姬过来跳舞和两名宠妃一起欣赏,一直跳到夜深方才遣散了她们,大帐里只剩下了我和赫连川,我:“赫连川,你呆在这里也有几日了,处理公务多有不便,就不担心大都那边的事情吗?” 赫连川:“你不是看到每天都有公文由快马传来吗?” 我:“那也不必在大都来的方便及时吧,我不相信你留在这里不走专门是为了欣赏这里的风景。” 赫连川:“我说过,是听说你要亲临北关才特意赶过来,主要是为了见见你这个天元国的皇帝。” 我冷哼:“那傍晚那些背着纸卷和工尺的骑后是做什么的?是不是你让他们在画我北关的地形图?” 赫连川:“是又怎样?” 我:“画完了吗?画完就把我放回去,你也回你的大都吧。” 赫连川:“不急。” 我:“你——” 赫连川看着我气急的样子,故意挑衅的盯着我挑起嘴角:“要不你跟我回大都?” 我:“呸!我回你奶奶个腿儿!我堂堂天元皇帝,我——” 赫连川玩味道:“你堂堂天元皇帝,倒也挺爱骂人的,你跟那名侍卫怎么就心甘情愿了?” 我:“我跟我的侍卫没有那种关系!是你想多了!” 赫连川:“哦,不敢承认。” 我:“不关你事!” 赫连川:“我不信。” 我一甩袖子:“我要睡了,我的人会再来救我的。” 赫连川:“你最好不要祈祷还是你那个侍卫过来救你,下次我可不会放过他了。” 日一早,我刚起来洗漱,便见到一名骑兵自谷口快马加鞭的跑了过来,直接就冲到了大帐门口高喊道:“大王!约有一万天元将士自北关出来,往我们的营地过来了!” 我心中并没有觉得欣喜,反而有些担忧,若赫连川真的不肯放人,那双方多半是要交战了,我还是想,若赫连山能想通了和平放我回去再好不过,赫连川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冲帐外的骑兵问道:“是谁带的兵?” 骑兵:“回大王,是驻守北边的车骑将军许通,不过另外还有一名身材纤弱的女将,小人并不认识。” 我一听有一名女将,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是姜婉心中着急也过来了吧,可真是鲁莽,许通怎么会允许姜婉一起过来,也真是糊涂,赫连川:“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且出去密切观察,有情况继续汇报。” 赫连川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的人真的来救你了,你觉得他们能救走你吗?” 我:“赫连川,不如你干脆将我放了算了,没必要为了我多留几日引发两军交战。” 赫连川:“我倒好奇天元这一万将士战力如何?能否抵得过我的精锐卫队。” 我:“赫连川,你疯了吗?那两百人对一万人?你别忘了北关一共十五万守军!” 赫连川:“谁跟你说我只有两百人?” 我惊道:“你还在附近安插了大军?你想做什么?” 赫连川:“没那么严重,以防万一罢了,你先呆在这里等我,我去会会许通和那名女将军!” 我:“带我一起出去,我不希望两军交战!” 赫连川:“给他一匹马!” 之后,赫连川翻身上马,冲着谷内和山上的骑兵大喊:“儿郎们,谷内留十人看护女眷、物资,其他人随本王出去会一会许通!” 一阵呼啸,谷内和两侧山头上的骑兵皆冲向了谷外,我和赫连川一前一后也跑出了山谷,来到前边不远的开阔处,果见万名北关将士整整齐齐将半个山谷都围了起来,中间为首的正是许通,许通旁边那个穿了一身银甲,婀娜貌美又不失英气的女将军,不是姜婉是谁? 第67章 你就当我是小人好了 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婉儿!” 姜婉也已经看到了我,满是欣喜的冲我喊道:“陛下!臣妾和许将军救你来了!” 赫连川在两军阵前停下了马,看了眼姜婉,又看了眼我:“那就是你朝思慕想的宠妃?果真是绝色!” 我:“赫连川,你给朕闭嘴!” 许通冲赫连川拱了下手,中气十足的喝道:“胡虏王,你以待客为命掳走陛下多日,北关将士皆日夜盼望陛下归来,天元国内也有众多事务急待陛下处理,还是请胡虏王将陛下放回吧!” 赫连川:“我从未说过不放,我只说过几日再放,你们这就等不及了?” 姜婉气道:“胡虏王!陛下是臣妾的陛下,是北关将士的陛下,是天元国百姓的陛下!你以敌国大王的身份囚禁天元国君,就不怕天元盛怒攻打胡虏吗?” 赫连川:“哈哈哈,真没想到,赢拓的宠妃竟也有此气魄,不过,一介女流,最好还是乖乖待在家里等着男人,不要动不动就出来撒野,你以为穿上盔甲就是将军了?免得被人耻笑!” 姜婉:“赫连川!你私囚陛下又有什么好光明正大的,此乃小人所为!” 赫连川:“哦,你就当我是小人好了,怎么,今天你们大张旗鼓的带了一万人前来,是打算把赢拓抢回去吗?” 许通:“胡虏王,本将军也不想引发两国交战,你且将陛下放了,我们马上就撤回去!” 赫连川眯起了眼睛:“我不想跟你们打仗,也不想放了赢拓。” 许通:“若胡虏王任性妄为,那今日可能就要死些人马了!” 赫连川:“我又没说没有别的解决办法,这样吧,我有些好奇你们天元将军的战力,咱们就挑三个人比试比试,三局两胜,若你方胜了,我恭送你们的陛下回去,若我胜了,便留他在我营中多住几日,如何?” 我看到许通在犹豫,估计是在想天元和胡虏在实际战力上有没有可能获胜,他在北关守关数年,不像朝中某些假大虚空的官员,动不动就我天朝威武,胡虏都是草包之类的自我yy意识,许通是最知道胡虏军的凶猛的,换句话说,许通没有这个自信,但我却知道,这是目前最具可行性的办法,至少可以避免两方交战,若侥幸天元方赢了,或许赫连川真的会提前放我回去,就算输了,也还有别的办法可想。 我:“许通!答应胡虏王便是,我还不信我天元将士比不过胡虏军士!” 许通:“臣遵旨!” 赫连川:“好!我方这阵就由我的亲军护卫队百骑长乌巴朗应战,你方派谁?” 许通:“羽林右骑都骑尉张之谦!” 乌巴朗和张之谦骑着战马迅速出列站在了两军前的空地中间,乌巴朗身材不高,是一个敦实粗壮的汉子,骑在马上更显矮壮,张之谦中等身材、身体精壮,比乌巴朗高了半头,单从外形上来看各有优劣,倒也算没有明显差距,赫连川:“规则就是有一方明确表示服输,另一方不得再动手,若不服输,刀剑无眼,各听天命!” 我:“赫连川,朕看点到为止及可,不能伤及性命!” 赫连川:“那不是比武,那是玩闹,有什么意思!好了,开始!” 御林左右骑的骑兵配备的兵器是长枪,所以张之谦自然是用枪了,而乌巴朗用的武器则是一把长柄铁锤,乌巴朗目光阴冷的盯着张之谦,迟迟不肯先行出手,张之谦以为乌巴朗胆小,便大喝一声一夹马腹挥舞长枪朝着乌巴朗胸前刺了过去,待到张之谦的枪尖距离乌巴朗的胸口只有半寸之时,乌巴朗才突然一夹马腹动了,在马上身子猛的往后一闪躲过了枪尖,紧接着便一拧腰举起铁锤便要往张之谦的枪杆上砸,张之谦明显惊了一下,没料到乌巴朗看起来是个粗人,反应竟然如此灵敏,且一下就找到了张之谦兵器上的弱点,这枪身是白蜡杆所制,虽然任性十足,但以那柄看起来有数十斤的大锤的力度砸下来,不断也得砸裂了。 张之谦刚开始略有些轻敌,经这一下,马上就警醒了过来,手臂手腕连续用力一抖,堪堪将枪杆往上一挑躲了过去,那把铁锤擦着枪声就蹭了过去,巨大的力道震得张之谦拿枪的手臂一阵发麻,双方错马分开片刻,都对对方实力有了一定的了解,再次打马冲到一起战在了一处。 平心而论,张之谦的枪使得不错,但与常年在马背上生活,且屡经实战的乌巴朗相比,差距渐渐的就展现出来了,在京都城养尊处优惯了,骑术的灵活性上根本没办法和乌巴朗相比,身体素质在天元将士中算是好的,也比乌巴朗差了一些,我已经亲眼看到至少有三次,张之谦的枪被乌巴朗的铁锤蹭到,他的枪都差点握不住要飞出去,完全是用意志在和乌巴朗在死拼,输掉只是时间的问题。 正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张之谦跨下的战马被乌巴朗一铁锤砸破了脑袋躺倒在地,张之谦也被甩下马摔到了地上,张之谦马上就要起身爬起来,乌巴朗却一步跳下战马迅速朝着张之谦跑了过去,片刻便跑到了刚刚起身还没站稳的张之谦的身旁,举锤就要往张之谦的头上砸下,张之谦明显的被摔得有些晕,此时已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我大急,忙喝道:“住手!这局张之谦认输!” 乌巴朗把目光看向了赫连川,赫连川慢条斯理的说了句:“要他自己认输才行。” 我看到乌巴朗再次把铁锤举了起来,我大喝道:“张之谦!快!认输!朕不怪你!” 张之谦甩了甩脑袋,无奈的说了句:“我认输!” 乌巴朗这才心有不甘的收了锤子返了回来,赫连川很是得意,看着我道:“原来你们天元的将士这么差劲。” 我:“这才一局,你急什么。” 第68章 你莫不是在吃他的醋? 赫连川:“第二局,我的亲军卫队千骑长屠各提出战,你们派谁上场?” 屠各提是赫连川北次出行的亲军卫队总负责人,我想职位可能类似于御林军统领,就是祁连的角色,此人身材高挑、面貌清秀,肤色相对一般胡虏男子浅了不少,平时协助赫连川处理一些军务,看不出他战力如何,但我想既然能坐到这个位置,战力应该要高出乌巴朗,我在想派谁会有胜算,突然想起,这次许通和姜婉带队来救我,祁连怎么不见身影了?难道是和大将军在城楼督战接应? 我正想和许通商量一下派谁出战,许通朝我拱手道:“陛下,臣也一向好奇胡虏将领的实战能力,一直没有机会亲身上阵面对面的切磋一番,此次大好时机,这第二局便由臣来上场吧!” 许通是员老将,武功、阅历、军事指挥能力在整个天元朝也是出类拔萃的,听闻他的武功也颇为出色,但近年两军并无大型交战,他在北关只负责指挥,实战能力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何况,他是守关大将、武官重臣,万一有什么闪失,可是天元一大损失,我心里有些担忧。 我:“许将军,此次你是率军将领,不便交战,还是另选他人吧。” 许通:“陛下,这第二局的胜负事关重要,屠各提的名号和实力臣略知一二,由臣应战最为合适。” 听许通的意思,似乎是他上场才有胜算?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答应了。 我:“好,许将军一切小心为妙!” 赫连川高喊:“好了,别啰嗦了,开始!” 和张之谦不同,许通上来就非常谨慎,屠各提也同样,许通的兵器是一柄偃月刀,屠各提用的兵器则是一对儿窄刃弯刀,屠各提身材修长,许通中等身材,看身高屠各提占优势,单看兵器是许通占优势,但我知道,实战能力不能看外表,第二局的胜负直接关系到第三局的结果,我心里很有些紧张。 这次是屠各提大喝一声率先一夹马腹朝着许通冲了过去,且上来就将一对儿弯刀舞得呼呼声风、刀风凌烈,已然看不清了刀刃的方向,只见一阵炫目的冷光在屠各提的手间旋转,许通沉着冷静的利用偃月刀的优势举起直壁,想要把屠各提手中的弯刀硌飞,按说屠各提的弯刀刀刃细窄,肯定是不敢跟厚重的偃月刀硬碰的,只是屠各提仗着双刀挥舞的速度却硬碰到了一起,便听咔的一声金属相撞的刺耳声响起,紧接着又是一阵咯咯咯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屠各提手中的弯刀居然一下将偃月刀卡在了双刀之间! 仅这一招,就让我大为惊讶,惊讶屠各提的力气和那对儿弯刀的强度,弯刀和偃月刀之间反复拉锯摩擦,双方都想把对方的兵器硌飞脱手,僵持数息未见高下,最后还是屠各提一夹马腹往后撤身,主动放弃了许通的大刀,许通也轻舒口气重新调整了姿态。 赫连川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对我说道:“许通这个人,还真是让我意外。” 我心里虽然也有些意外,但嘴上却吹了个牛:“我天元地广物博,有的是人才。” 赫连川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场中两人再次打马拼在一处,这次是许通率先挥舞大刀直冲屠各提的双刀砍了过来,看意思是一定要把他兵器拿下了,屠各提却不硬接了,在马上起身脚尖一点马背,高高跃起举着双刀就朝着许通头上砍了下来,许通沉静冷静的调转刀头,迎着即将落下的屠各提就平砍了过去,这一刀要是切在屠各提的身上,怕不是要一刀把他切成两截,我看到一旁的赫连川的表情明显紧张了一下。 屠各提也真是身手不凡,眼见大刀砍了过来,竟然灵巧的提腿缩身,将脚用力在刀身上轻点了一下,借助这个力道再次腾身而起,在许通刀头还未及时调转过来之时便再次一跃而下砍了下来!眼见屠各提的双刀就到了许通的头顶,就喊认输都来不及了,我紧张的差点不敢看了,但意料中的惨叫声却没有出现,我再抬眼看过去,却见情势完全反转,屠各提已然摔倒在马下,而许通则把大刀抵在了屠各提的脖子上,屠各提表情狰狞的说了声:“我认输!” 我惊讶的看了一眼赫连川,问道:“刚才什么情况?怎么反转的?” 赫连川脸色难堪的瞪了我一眼:“不知道!” 许通像个英雄般收起大刀,天元的将士们顿时一阵震天的呐喊:“许将军威武!” 屠各提狼狈的爬起身退了回来,我:“赫连川,最后一局定胜负,你派谁出战?” 赫连川咬了咬牙:“我亲自出战!” 我刺激他:“不至于的吧,你可是胡虏王,万一输了认输多没面子,死了又不值当的……” 赫连川却并不理会我,直直的看向已经归队的许通,高声喝道:“第三局,我要战你们陛下的贴身侍卫祁连!他现在可在,如若不在,你们回去把他叫过来,我愿意等他!” 我愠怒的看了眼赫连川:“他只是我的侍卫,不是北关将士,你针对他做什么?” 赫连川:“他既然随你来了北关,前日又舍身救你,如此情谊,为你而战又如何不行?” 我心里觉得好笑,故意问道:“你莫不是在吃他的醋?” 赫连川没理会我,眼睛定定的看向许通,我心里七上八下,自然舍不得祁连来冒这个险,倒不是觉得祁连单打独斗打不过祁连川,我对祁连的功夫可是相当有自信的,我担心的是赫连川对祁连一向有敌意,万一他在比试中使诈谋杀祁连,这几日的接触,虽然知道赫连川不是穷凶极恶、毫无原则之人,但也对他的油滑狡诈、利益为上有了几分的认识,总归是不能完全相信他的。 我看到许通也有些犹豫,把目光看向了我,我想,既然赫连川开了口,那必须只能应战了,最后一局定胜负,也只有祁连才能把胜算拉到最高,我正想开口让许通派人去城楼请祁连过来,却听许通身后的队伍中,突然响起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陛下、许将军!臣愿意与胡虏王一战!” 第69章 你也有被我抓起来的一天啊 我没料到祁连为什么会装扮成普通侍卫躲在侍卫队中间,此刻也没功夫细想,但看到他在,我心里就是欣喜且有安全感的,祁连穿着一身普通侍卫服骑着战马自队伍中走了出来,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再加上腰上的配刀,更显得气度不凡、英气逼人,我发现胡虏亲军营的这些骑兵们都看呆了,大抵是被祁连的面容和气度吸引到了,赫连川却酸酸的扭了下头,对我说道:“怪不得你痴迷于他,这小子果真是男人中的极品,不过……论美貌,比你还差一些,有点黑。” 我冷冷的道:“我看你还是先想想一会儿输了怎么办吧。” 赫连川:“对他那么有信心?小心失望。” 我看向祁连,喊道:“祁连,赫连川油滑狡诈、凶狠毒辣,你千万小心!” 赫连川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狠狠瞪了我一眼喝道:“开始!” 语音刚落便一夹马腹直直冲向了对面的祁连,赫连川比祁连高半头,且身材雄壮,此刻已将腰上的胡虏直刀抽了出来,祁连也及时的一夹马腹跑了过来,抽出了天元朝专为御林军配备的侍卫刀——一种刀身挺直,刀尖处有弧度,有反刃的窄刀。 两人都用刀,也算公平,两人瞬间就缠斗在了一处,赫连川仗着身体优势刀刀狠厉,气势凶猛,祁连则以身法见长轻灵飘逸的应对,高手过招、扣人心弦,场中不时传出刀与刀相碰的金铁嗡鸣声以及战马嘶吼啸叫的动静,打到高潮处,已然看不清两人的具体动作了,只见一片刀光剑影、尘土飞扬。 突然之间,我听到当啷一声,祁连手中的侍卫刀被赫连川猛挑了一下,竟然飞了出去远远的掉到了地上,祁连面色紧张的看了一眼脱手的刀,我以为他是要去捡刀,却见他一夹马腹高喝一声居然朝着场外跑了出去,赫连川也被祁连这一手给弄糊涂了,但马上就追了出去,毕竟,祁连虽然刀扔了,但却并未认输,赫连川的性格肯定不会就这么放他跑的。 我也被祁连这一手弄得有些糊涂了,包括他为什么藏在侍卫队里,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但我却从心底里相信,这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不会害我,两人一前一后向远处跑去,祁连奔跑的方向居然是北关,我听到身边不少胡虏将士都开始轻声议论,言语间对祁连多是嘲笑和看不起的,什么‘打不过就跑,也不肯认输,不是个男人!’‘真给天元国皇帝丢脸!’‘等大王活捉他,让他跪地求饶!’ 最后一局应战的俩人跑了,剩下胡虏的天元双方将士在这里干瞪眼,肯定是不敢走的,没有命令,打更是不能打,又无事可做,气氛颇有些尴尬,约摸等了两刻钟左右,赢固突然率着一小队将士骑马跑了过来,我颇为惊讶,问道:“大将军,你怎么来了?” 赢固:“禀陛下,臣来接您来了。” 我:“什么情况?看到祁连和赫连川了吗?” 赢固:“祁连使计把赫连川诱到了北关外,被我北关将士围住捉了起来,臣过来是要以以他换取陛下。” 我心中大喜,大概也明白了祁连的所作所为,我冲着身边的胡虏亲军喝道:“听到没有?朕的人马捉了你们的王,赶紧放朕回去便可结束今日这场对持!” 屠各提却突然瞬间接近我把双刀压在了我的脖子上,冲着赢固冷冷喝道:“慢着!大将不要听他们一面之词!万一捉了大王是假我们就受骗了!” 赢固冷哼一声,对屠各提道:“你们何不登高朝北关方向看一眼确认一下?” 屠各提朝着一旁的乌巴朗一使眼色:“你,站在高处望一眼!” 乌巴朗骑马跑向一处丘陵,片刻就跑了过来:“我看到了,大王被他们的人绑着就站在瓮城城台上!” 屠各提:“确认是大王本人?” 乌巴朗:“确认!” 屠各提的眼珠子转了转,冲身后的亲军营道:“我们押着天元的皇帝过去换大王回来!” 得,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好歹只要赫连川在我们手上,我肯定能回去了,双方人马一起回到了北关外,屠各提朝着城台上的祁连道:“祁连!放了大王!” 祁连:“你先放了陛下,我自然会放你们的大王!” 屠各提:“休想!若我先放了你们的陛下,你不放我们大王该当如何?” 祁连冷笑:“你以为你现在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 我:“屠各提,先放了我,我保证祁连会放了你们大王。” 屠各提冷冷看了一眼:“我为什么要信你?” 我:“难道你没看到城台上千名弓箭手和垛口的大弩?你信不信都不重要。” 屠各提突然咬着牙再次把双刀逼到了我的脖子上:“天元的皇帝,莫要猖狂!惹急了我,我可以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我:“呵,你还真是个衷心的护卫,你家大王的命不要了?” 屠各提:“你——阴险狡诈的天元人!” 屠各提无奈的收起了刀放开了我,赢固、许通、姜婉赶紧过来护着我走向了关口,屠各提冲城台上的祁连喊道:“祁连!你看到了,我已经放了你们的陛下!快把大王放下来!” 祁连:“放心,我们天元人言而有信,只要陛下进了关内就放了你们大王!” 我朝着城台上老老实实一言不发但却表情僵硬的赫连川看了一眼,以他的脾气,他居然全程一句话不说,也不动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觉得丢脸,羞于开口了?这个人还真是有点好笑。 很快,我就在从将士的护送下进了关口,祁连也带着赫连山从城台上走了下来,我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了眼赫连川,嘲笑他:“赫连川啊赫连川,你也有被我抓起来的一天啊,你说说……我要不要像你一样也把你关在天元呆上些日子啊?不过……我可不会天天好酒好肉的伺候你,我给你批块牧场,让你在关内放马如何?要不……放羊?放牛?好吗?” 第70章 你这只老狐狸就这么迫不及待! 赫连川动了动眼珠子,明显看到他表情有些狰狞,内心很是气愤却不说话,现在可是我有出气的机会了,他越急我越高兴,我来了兴致,伸手拍着他的脸:“哟哟,怎么说不出话啦,气到失语了?” 见我当着众人的面在这里戏弄赫连川,赫连故意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说道:“陛下,是臣点了他的穴,他现在除了双腿和眼睛能动,其他地方都动不了。” 我:“你居然还会点穴的功夫,怪不得他这么老实。” 祁连:“刚才是为了安全,臣把他送到关外就会帮他解开。” 我挥了挥手:“好,赶紧把他送出去,朕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许通突然走了过来,说了句:“慢着!陛下!臣有个想法……” 我让祁连先停了一下,对许通道:“许将军,何事?” 许通看了眼赫连川:“陛下,借一步说话。” 我跟着许通走向了一边,许通这才压低声音道:“陛下,胡虏扰我边境多年,始终都是我朝最大的威胁,现在赫连川被我们捉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以臣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我惊道:“你的意思是……” 许通做了个砍头的手势:“臣就是这个意思。” 我:“可我们已经答应对方要放了他了。” 许通:“兵不厌诈,失去这个机会,日后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还是在心里否定了许通的这个想法,杀赫连川容易,现在拿刀就能砍了他,可他却是胡虏的王,就算他死了,强大的胡虏骑兵还在,胡虏国内和赫连川实力和威望不相上下的左亲王赫连山还在,赫连川一死,赫连山马上就会在大都继大王位,而且没了后顾之忧,再加上新王继位急需功绩,他很可能会以报仇为借口率军攻打天元,而天元……确实还没有做好全面应对一场大战的准备,这个后果,太严重了,不是现在的天元能够承受得起的。 我把想法简单跟许通说了一下,或许刚刚是许通见此难得的机会有些脑热冲动了,冷静了下来后便放弃了想要杀掉赫连川的念头,我重新走了回去,对祁连道:“把他送出去吧。” 祁连押着赫连川往关口走,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快步走过去伏在祁连耳边问道:“他那匹汗血宝马在哪里?” 祁连:“拴在瓮城里的投石机上。” 我心中雀跃,对祁连道:“人放走,马就不要给他了。” 祁连心领神会:“臣明白。” 不大会儿,祁连便回来了,我已经把那匹汗血宝马牵到了营区交给了专门负责养护战马的马倌,让他好生养护,此时已是中午时分,许通准备了丰盛的酒席为我接风洗尘,我跟几位将军言说了这几日在赫连川营中看到的情形,让他们对胡虏人的生活作息和行军习惯有了些了解,并且提醒他们让将士们多加巡逻,边界处有胡虏人在画北关地形和防御图。 我未料到一次普通的边关检阅竟然会遇到这样的意外,回到帐中和姜婉细细说起也是一阵唏嘘,姜婉听得脸上的表情满满都是担忧,这时,京都城却突然传来一封急报,是丞相发过来的,信中说现在天元上下都在传闻我在北关被胡虏人俘虏了,北关将士却畏死不敢出战,朝中形成了一股以国师为首的主战派,正在蛊惑朝中文武集结大军,他们誓要将北关胆小将领拿下,并出关攻下胡虏、营救陛下! 我一看这急报当即就懵了,接着往下看,姜承说他以为这帮以国师为首的主战派所谓的要拿下北关、营救陛下的事情只是个借口,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借此造反,灭了北关守军和我回来自己登拉或是再另立新君!且朝中被国师妖言蛊惑的武官甚多,他和几个忠臣并没有阻止之力,且已经被主战派控制了行动,这封密报还是费了不少功夫发出来的,让我和北关将士提前做好准备应对。 全部看完,我气得拿着密报的手都抖了起来,狠狠的将密报撕了个粉碎扔到了地上咬着牙喝道:“米匡!你这只老狐狸就这么迫不及待!” 姜婉见我如此生气,也知朝中发生了大事,走过来劝慰道:“陛下,要不要召集几位将军商量一下如何应对?” 我呼的站起身冲外边喊了句:“来人!把祁连给朕叫过来!” 祁连很快就跑了过来,我将密报的内容跟祁连说了一遍,让姜婉准备笔墨,先连续写了十道圣旨分别发给了国师、太后、王蒙、姜承、窦章等朝中重臣,也发了一份给城外的御林郎,让他们扮成普通民众引导舆论,圣旨的内容都一样,直接说明我并未被胡虏俘虏,且即日便回京都城,北关将军皆尽忠职守、严防外敌,并未任何不妥,凡传此谣言者皆是妖言惑众、意图谋反!请诸位大臣助朕力挽狂澜,阻止此次大军集结! 我让祁连特意挑选了十名信得过的侍卫,八百里加急发往京都城,直到眼看着那十名侍卫携带圣旨骑快马飞奔而去,我方才余怒未消的坐了下来,看了眼脸色同样凝重的祁连,有些无力的说道:“祁连,朕现在更加明白攘外必先安心的道理了,也更加理解赫连川为什么不敢轻易举兵攻打天元了。” 祁连:“臣也未料到国师竟然如此心急难耐,可要召集许将军和大将军商量对策?” 我:“祁连,朕被赫连川困在大帐数日之事是怎么传到京都的,而且说的还是俘虏,你不觉得奇怪么?” 祁连:“陛下觉得北关军中有内奸?内奸向国师一派送达了消息,国师就此消息再胡乱编造一番妖言惑众!” 我:“未经朕的允许便私自传送消息泄露朕的行踪和边关密报,谁会这么大的胆子?” 祁连:“陛下!臣现在就去查一下这几日边关到京城的斥候调用记录!” 第71章 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协议和利益关系? 我:“不必了,此人既然敢私自派人传送密报,这个纪录定然是没有的,现在查出来也没有多大用处了,朕去许将军营房,你且去准备车马通知朕的护卫队,稍候就出发回京都!” 祁连应了一声走了出去,我快步走向许通营房,许通正在看军报,见我进来连忙起身施礼,我:“许将军不必多礼,朕是有一事觉得蹊跷,想问一下大将军。” 许通:“陛下请讲。” 我:“朕来北关数日,并未下令向朝中传送关于朕的消息,朕却听闻朝中盛传朕被胡虏俘虏的消息,许将军可知是何人私自向朝中传送了消息?” 许通吓了一跳:“陛下!竟有此事?凡北关一切奏报传送皆需有臣的印鉴,待臣拿斥候传送记录一看便知!” 我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等许通拿了过来,这几日自北关发往京都城的各类奏报共计八件,许通当即就把那八个人喊了过来一一对质,结果毫无疑问,这几人去京都的时间、所送的奏报类型都对得上,并无差错。 许通故意看了这八人一眼,脸色严肃的说道:“你们可知,本将军叫你们过来是何意?” 众人皆言不知,许通:“那本将军就明说了,咱们这里出了内奸,背着本将军私自将陛下的行踪传送到了京都,这几日只有你们几个去过京都,是谁就直接站出来,本将军念在你们坦诚的份上向陛下求情,从轻发落!若被本将军查出来,砍头是小,还要诛连九族!” 众人皆噤若寒蝉,沉默了良久,一名斥候突然说了句:“陛下、许将军,小人三日前曾见一人匆忙离开北关,但并不是北关的人,也不是斥候,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讲!” 斥候:“是、是大将军带来的一名随从,是在晚上趁夜深人静之时出发的,当时小人尿急出来解手看到的,因那人骑术高超,小人曾偶尔见识过,且说过几句话,所以记得是大将军身边的人,此人好象是叫小五!” 我脑袋嗡的一声,一下就想起在出发前御林郎暗中查到大将军收到一批胡货的事情,当时是联想到他可能跟胡虏有所勾联,看来只是凑巧了,如果消息真是赢固私传给国师的,那他勾联的人是国师!真没想到,这个看似谁也不鸟的赢固居然跟国师是一伙儿的,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协议和利益关系? 我:“好,此事朕知道了,朕会替你保密,另外在场的诸位斥候也不许外传,否则,杀无赦!” 众斥候:“小人谨遵圣旨!” 我:“许将军,让这些斥候们回去吧。” 其实我知道刚才许通故意那么说是想吓一下这些人,看有没有什么知情不报的,这名斥候原本是不打算说的,怕得罪人招惹麻烦,这么一吓便说了,通过这几日的了解,我发现许通这个人在处事上还真是相当的有一手,且武功高强,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将领,我得考虑有机会给他奖赏或升官。 斥候们撤了出去,许通却皱着眉头沉默不语,我:“怎么了许将军,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许通叹了口气:“陛下,臣能坐上车骑将军之位,多亏了当年大将军的提拔,大将军算是臣的伯乐,现在又是臣的上司,真未想到此事竟然和大将军有关,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大将军了!” 我:“许将军,公理和私情,朕相信你拎得开,朕会去试探一下大将军,朕真希望这只是个误会,毕竟大将军也是朕的皇叔。” 许通语气坚定:“陛下放心,公理和私情孰轻孰重臣分得清的!也知道臣的一切都是蒙陛下恩宠,若有朝一日臣真的无法避免和大将军一战,臣……忠于陛下!” 我:“许将军明事理、知大义,朕很欣慰,待回京后朕会拟旨给你奖赏,另外朕告诉你一声,朕要今日提前回京都!” 许通:“谢陛下,臣一定将这北关守好为陛下分忧!” 我起身走出许通的营房,去了不远处的赢固的大帐,赢固正跪坐在案前沉思,见我进来忙起身施了礼:“陛下。” 我在一旁的桌案坐下,随意的问了句:“大将军在沉思什么?” 赢固:“哦,也没什么,有些想念京都了。” 我:“是啊,转眼也十来天了,大将军此次前来又只带了一队随从,不像朕还带了姜昭仪,定然是想念家中夫人了吧?” 赢固:“陛下明查秋豪,人年纪大了,总是有些恋家。” 我语气一转:“刚才朕进大帐前看到外边驻守随从,怎么觉得少了个人似的?那个叫小五的,骑术特别好的那个,不在北关了?” 我看到赢固的表情陡然一紧,但马上就恢复了镇定自若,随意的说了句:“哦,小五啊,确实不在了,臣的夫人身体不好,三日前臣写了一封家书问候情况,让小五回去传信儿了。” 我:“哦?传送家书?这么巧,朕刚刚也收到了一封来自京都的奏报,说是北关有人将朕被胡虏俘虏的谣言传送到了朝中,现下朝中大臣正慌乱不堪,会不会是小五多嘴一起传了出去啊?” 我看到大将军额头上明显有了些细汗,听我说完马上就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陛下!臣以全家性命保证!臣让小五传送的只是家书!并无私自透露陛下和北关任何的消息!” 现在已经基本确认此事和大将军脱不了干系了,我心里对于大将军的表演嗤之以鼻,但现在也知道,那个谣言已然在京都百官中传开,即便把小五砍了也没用了,但对于大将军这样的位份,如果不是抓到他亲手写这条谣言,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就此定罪了,我心里觉得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我冷笑了几声:“好了好了,既然不是大将军私传的谣言,这么紧张做什么,朕只是听说小五回了京都城,所以过来问问,又没说你让小五传的一定就是那个谣言,起来吧。” 第72章 京都城内很是混乱 赢固站起了身,义正辞严道:“臣惶恐!臣从来未想过做出如此有损陛下事!臣多年来忠于职守、衷心可鉴……” 我已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这些老油条老狐狸们,我真想不顾后果一刀把他们咔嚓了,但一想到他们手中的权势,我只能一甩袖子走出了大帐,随口抛下一句:“原定明日一早回京的计划有变,大将军准备一下,朕要马上启程连夜赶回京都,要是再让朕知道了有人再多嘴提前传送朕的消息,朕把他们全砍了!” 赢固的表情略松了口气,说道:“臣遵旨!臣一定教导好手下的随从们管好自己的嘴!” 我回到营帐和姜婉一起收件了下简单的行囊走了出来,见祁连和张之谦已经带着随行的御林军和御林左骑军在外边列队等候,龙辇也已备好,就连那匹从赫连川手里扣下的汗血宝马也拴在了龙辇后的栏杆上带上了,赢固带着九名贴身随从站在一旁,许通也带了几位手下在一旁等待送行。 我扶着姜婉上了辇车,许通走了过来:“陛下,夜间行车多有风险,一切还是万万小心才是。” 我:“许将军不必担心,路上有祁统领和侍卫们护送,不会有事,对了,烦劳许将军替朕知会一下冯同财和康介良,朕已回京。” 许通:“臣遵旨。” 来的时候一边体察民情,一边欣赏沿路风光,行军速度根本快不起来,但现在我可是没有心情再搞这些了,再不赶紧回去说不定国师就要翻天了,现在还不知道朝中乱成了什么样子,此次行军,我让车夫全速前行,每到一个驿站就把御驾的马车重新换一批新的,如此速度,终于在次日上午就赶到了京都城外箭亭驿。 箭亭驿是离京都城南门最近的一个驿站,是可以最快得到京都城最新消息的驿站了,我命队伍在这里停了一下,召来驿丞询问京都城的消息,方才得知已经有十天没有来往京都城的消息传出来了,心中更觉事情有些不妙。 祁连:“陛下,现下京都城内情势未知,臣提心有些不安全,不如陛下暂且在箭亭驿等候,臣乔装进去打探一下消息再做决断!” 我点了点头,昨晚一夜快马加鞭,即便是在舒适的马车里,也把我和姜婉颠得够呛,在这里稍作休息等待祁连确认一下最为稳妥,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京都失控,我也还有机会再回北关调动许通的十五万守军。 祁连看了眼不远处的大将军,又说了句:“陛下小心大将军,臣已经让张之谦暗中看好他和他的随从了。” 我:“朕知道,你万事小心,有什么不对马上赶回来。” 看着祁连独自一人骑马离去,我心里隐隐有些失落,这时,赢固却不急不忙的走了过来:“陛下,这里离京都城只有三十里,继续走的话还能赶上午膳,却为何不走了?” 我故意说道:“朕颠的腰都要断了,暂且在这里休息片刻。” 赢固:“这样,那要不……臣带随从们先行一步?臣担心夫人的身体……” 我:“我看不必了,朕还需要大将军保护呢!” 赢固脸上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了句:“遵旨……” 这一等便等到了傍晚,驿丞已经备了晚饭,祁连却还未归,我心里早已焦躁不安,担心城里的局势,更担心祁连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正在我按奈不住想要再几名侍卫进城接应之时,一个身穿灰布小衫,头戴软巾的身影自京都城方向骑马跑了过来,侍卫们正要拦截,便听那人在马上喊道:“陛下!是臣!” 我赶紧站起了身迎了过去,祁连风尘仆仆一身汗水的下了马,若不是在众多侍卫在场,我恐怕真忍不住要过去抱住他了,我:“祁连,快跟朕进驿馆内,边吃边说!” 我和祁连进了驿丞单独为我和姜婉备下的房间,姜婉识趣的跟着小白和小黑去了其他地方,祁连:“陛下,京都城内——” 我递了杯水过去:“先喝口水。” 祁连一饮而尽:“陛下,京都城内很是混乱,以国师为首的主战派正和以丞相为首的主和派闹得不可开交,城中百姓听闻陛下被掳也民心慌慌各成派系,现在城内大街小巷遍布军士在维持秩序——” 我:“那王蒙在此次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是哪派?” 祁连:“王蒙只维持秩序,谁也不帮,谁也不管,保持中立,但集结军队北上一事却是王蒙一直在力压,所以到现在为止以国师为首的主战派方才集结了五万人,其中三万是国师的仁教教众和信徒,另两万是受国师蛊惑的各路叛军,京都城四卫军皆在王蒙控制之下按兵未动,因此,国师和王蒙之间也多有摩擦,五万叛军曾数次要冲击京城四门卫军,皆被压退了,现在这拨儿叛军三万在三清山,两万还在城内。” 我心里一块大石头似乎扑通一下就落了地,至少,掌一国.军事的最高武官王蒙还跟我是一条心,京都城局势还可控,我:“那大将军的儿子、右骑都尉赢创,可有什么动向?” 祁连皱了下眉头:“赢创就安心守在宫门外,似乎什么也没参与。” 我心里有些疑惑,并不确定赢创到底是何立场,不知道是国师真的未把他拉下水,还是听从了国师的意思暂且未动在等待什么时机,但至少,如果没有国师和大将军的全盘计划和调遣,他一人带一千名右骑军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次回宫,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赢创再做这个守卫皇宫的右骑都尉了,毕竟,赢固是他的父亲。 我:“国师可在城内?” 祁连:“臣回来时还在,我去国师府门前看了一眼,发现一些叛军都集结在国师府四周,负责保卫,以防止反战派的人过来冲击。” 我叹了口气:“看来圣旨也挡不住这些一心要造反的人。” 第73章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有些暴虐了? 祁连:“陛下……臣派的那十名侍卫,有八名派到城里的都被叛军所杀,所带圣旨也被毁了,现在能确定的是有一名侍卫把圣旨顺利传送到了城外的御林郎营,还有一名下落不明,不知传到了哪里。” 我气得砰的一拳砸在了案上:“这次朕回宫后平乱,这些叛军全都砍光!” 祁连:“陛下,臣私下见了王蒙试探,他建议陛下趁晚上叛军休息连夜进城,他将派将士护送陛下顺利回到宫内。” 我:“好,快吃点东西,吃完我们就进城!” 吃完饭天也全黑了,去北关的时候大将军是整个行军队伍的总负责人,但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让祁连来负责了,大将军自知理亏也未敢异议,祁连骑着高头大马,率一队侍卫在前边开路,小半个时辰后,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京都城南门,我突然想起南门卫慰是那个和国师私会过的申玉虎,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但队伍已至城门下,如果他没有加入叛军就应该还听从我的命令。 祁连在城门下高喊:“南门的卫士听令!陛下自北关回京,现已在门外,速开城门迎接!” 上边并没有人回应,祁连一连喊了三声,才有一名卫士自城楼之下往下看了看:“你们等下,待我回报将军确认身份再做定夺!” 片刻后,一名将军走了出来,身后还带了上百名的弓箭手,趁着城墙上的火把,我一眼就看出此人正是申玉虎,看来他没有加入叛军,或者说至少没有在明面上加入叛军,申玉虎不停的朝下张望,一言不发,我自龙辇上探出头来怒道:“申玉虎!朕在门外!快些开门!” 申玉虎突然说了句:“哼,你说你是陛下,这大晚上的,本将军哪看得出来,近日叛军猖獗,怕不是哪个叛军冒充的,本将军可不敢随便开门!” 祁连举起了手里的令派:“这是太尉王蒙亲手所批的通关路引,这是本护卫的统领金牌!陛下就在龙辇之中,你竟敢公然抗旨?莫非也是要造反不成?” 申玉虎得意洋洋:“我看你也像个冒充的!太尉有令,夜间城门不开!尔等识相就速速离去!否则莫怪本将军下令放箭了!” 祁连大喝:“你敢!” 张之谦生怕出现意外,马上便命卫队护在了队伍前执起了盾牌组成一圈防卫盾阵,我怒不可遏,原打算自北关回来再找王蒙好好整理下四卫军的,早知如此,就不该多留一日这个申玉虎,此人没有公然造反肯定就是为了混在卫军中和国师接应的。 在前方盾阵的掩映下,我从龙辇上跳了下来,对身边一名侍卫道:“把你的弓箭给朕!” 接过弓箭,我搭弓上箭,屏气凝神的瞄准了城墙之上申玉虎的胸口,本来咽喉是要害,但我却担心夜晚视线不好,或者我箭术没那么精通,若射偏了很麻烦,以申玉虎现在就趴在垛口上往下看的角度,射中胸口后他跌下城墙的机率极高,这是个机会。 申玉虎此时正和祁连对质,注意力都在祁连的身上,我站在龙辇前的车厢上,趁机将弓弦奋力拉满,手一松,伴随着嗖的一声破空声,羽箭以巨大的力度飞速朝着申玉虎的胸前射了过去,片刻后,只听城墙之上的申玉虎闷哼一声,下一秒便一个大头葱般栽了下来,城墙之上的弓箭手顿时一阵惊呼,纷纷紧张的把弓箭对准了城门前的队伍,我站在车厢前冲城楼上大喊:“南门的众守军!朕是赢拓!你们的陛下!前方是朕的侍卫统领祁连!申玉虎已暗中加入叛军为叛军做内应,朕现在判他诛九族!尔等若愿意将功改过,朕既往不咎!” 祁连:“还不快打开城门放陛下进城!” 其实这些守军心里早就对申玉虎的反应有所怀疑,只是碍于申玉虎是将军,不得不听命罢了,其中有些人或许还见过祁连或者我,见申玉虎一死,谁也不敢贸然出头了,马上就放下弓箭跑下去开门了。 进了南门,南门守军们纷纷跪在两旁请罪,祁连提着申玉虎走了过来,砰的一声就扔到了龙辇前,原来申玉虎被我射中胸口还未死,只是受了重伤,我下了龙辇一步步走到趴在地上的申玉虎的身旁,喝道:“申玉虎,你给朕抬起头来,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朕是不是假冒的?!” 我以为申玉虎还会在临死前强硬几句,没想到他却勉强挣扎着便抱住了我的大腿,急切且断断续续的说道:“陛、陛下,是臣有眼无珠没看出陛下!臣不是故意的,求、求陛下看在臣守卫南门数年的份儿上……饶臣一死,臣定当为陛下甘脑涂地、万死不辞!” 我缓缓抽出挂在腰上的尚方宝剑,脸色冷寒的看着到了现在为止还能言巧辩试图保命的申玉虎,冷冷开口:“这就是你前有和国师私交,后有欲将朕射杀于南门外的理由?” 一边说,我已经缓缓举起了尚方宝剑,最后关头,申玉虎大喊:“陛下饶命!陛下饶——” 我没给他继续求饶的机会,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砍下了他的脑袋,并在他的身上擦了擦剑上的血,冲跪在一旁的南门守军道:“今日事出有因,你们都是被申玉虎所迫,朕不追究你们了,都去继续值守吧!” 众守军千恩万谢的跑了出去,大将军一路之上没有什么的态度,祁连走了过来:“陛下,这些申玉虎的部下说不定真有和其一条心的,就这么都放了,万一再有什么后患……” 我冷哼一声:“朕只是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事后会让王蒙细查,凡和申玉虎有牵连者,格杀勿论,一个也别想跑!” 我看到祁连看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是有些冰冷甚至狰狞,便深吸口气缓和了下,轻声问了句祁连:“祁连,你是不是也觉得朕有些暴虐了?” 第74章 这皇城,差点就不是我的了 祁连:“臣以为,陛下更具明君风范了,没有哪位明君做事是妇人之仁、优柔寡断的。” 我无奈的笑了笑:“有时候暴君名君只是一念之差……好了,扶朕上龙辇,速速回宫,以免夜长梦多。” 路上又碰到了几拨在街上喝酒撒泼闹事的散乱叛军,悉数由侍卫队当场拿下,走到御前街的时候,大将军过来请示,我便让其回府了,队伍总算是顺利走到了南宫门,赢拓居然亲自跑到宫门前的御道上出来迎接,我掀开龙辇的帘子看了一眼赢创,说了句:“赢创,深夜你还在此值守?” 赢创:“禀陛下,近日城中生乱,臣每日都值守到深夜,等待陛下安全回宫。” 我:“嗯,骑都尉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进宫后,我让祁连把那几名叛军关进了地牢,又让姜婉先回了长春殿,顾不得路途劳累,也顾不得此时已是深夜,直接就大步走向了长乐宫,我心中窝火,太后一向和国师交好,我倒要看看他在此次叛乱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走到长乐宫门前,守卫侍卫看到我回来了显然惊了一下,施礼后,见我要敲门还是小心翼翼的拦了一下:“陛下,太后已然入睡,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我怒道:“这皇宫是你们的皇宫还是朕的皇宫?太后是你们的母后还是朕的母后?” 两名守宫卫士吓得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不敢言语,我朝挡在门前的一人踢了一脚:“给朕让开!” 两人不敢硬拦,任由我砰砰砰的大力砸着宫门,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个小太监跑了过来,隔着门怒道:“谁啊!大晚上的还不让人睡觉了!侍卫!侍卫不看着点儿门吗?” 我在门外喝道:“开门,是朕!” 长乐宫的太监自然对我的声音也很是熟悉,当即便打开了宫门,见我怒气冲冲,还是小心翼翼的说了句:“陛下……太后已然睡下了。” 我冷哼一声:“朕有天大的事!你去把太后叫醒!” 小太监在前边跑向寝殿,我在后边跟着去了前殿等候,不大会儿,太后散着发髻披了件披风走了出来,看到我脸上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愧疚,我还在气头上,直接就对着太后吼了句:“母后!朕的江山差点就易主了,你居然还睡得着!” 太后缓缓在一旁的软塌上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陛下,哀家也是有心无力。” 我:“有心无力?什么叫有心无力?母后不是一向和国师交好?他要造反母后不加阻拦?国师置母后反对于不顾?还是母后原本也是赞同的?” 太后:“陛下!你这话有些过份了!哀家长居后宫,从不过问政事,国师已然多日未来后宫了,他在外边做的那些事哀家也是最近两天才知道,哀家让人召他进宫想要质问,他却避而不见,哀家甚至亲自闯到朝堂之上,却被国师以后宫不得干政的理由让人送了回来,你说,哀家一介老妇,能做些什么?!” 太后一番抢白,我心里的火消了一些,沉默片刻冷冷发问:“那母后往日,又如何多年与国师交好?母后没看出他的野心?” 太后:“国师他……在母后面前一向正直、远见且贴心,哀家实不知他有如此野心,陛下,直到现在哀家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但哀家私下曾见过丞相,他言称已然将消息传给了陛下,陛下马上就能回宫,国师的事,成不了,哀家才稍微放下心来。” 看了眼没有梳洗,在灯下显得有些憔悴的太后,我心中的火已经消了大半,就在这里干坐着,两人都不再说话,沉默了约有关刻,我缓缓站起了身:“夜闯长乐宫,是朕唐突了,母后回去歇息吧,朕也回去了。” 太后点了点头,默默起身朝寝殿走了回去,我也没心思去长春殿了,便直接回了清泉殿,让小白去长春殿给姜婉带了个口信,让她早些睡下,不要等我了,刚走地清泉殿便听到有鸽子展翅的声音,有只鸽子落在了书房的窗台了,我过去解下绑在腿上的纸筒,是御林郎传来的消息,言称国师夜间出了京都城去了三清山,我随手写了个条子,让御林郎继续密切监视,随时汇报,连夜又差人把王蒙叫到了宫里来,命他清查四门守军队伍,另拨三万护城军连夜赶往三清山在山下埋伏,随时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折腾完天都快亮了,回到清泉殿,我直接去了浴房,脱了衣服坐进了温泉池中,前前后后缕了一下这十几日所发生的事情,想着天亮后应该怎么样应对国师一众叛军,真想当个纯粹的暴君,快刀斩乱麻,一刀把他们全砍了,但我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思来想去,我还是打算明日一早让人通知众臣,我已经平安归来,让他们全都过来上朝,我倒要看看国师听不听召,倘若有任何借口……我直接下令京城守军先将三清山所有叛军全数剿灭!再将城中滞留的这一小部分一并处理掉! 连夜劳顿,我在浴池里小憩了会儿,看天快亮了,命人去通知大众臣上朝,之后起身换好了衣服,一边脑子里思索着待会儿上朝如何应对,一边静静的等待着上朝时间的到来,时间差不多了便让小白伺候我穿上了龙袍出了寝殿的门,虽然昨天祁连跟我一样忙活了几乎一夜,但推开宫门,一眼便看到祁连如往常一般,身着统领盔甲、一身英气的带着侍卫队候在了殿前。 小黑扶了上了步辇,文安也挑起鸭公嗓喊道:“起驾长安殿——” 才仅仅十几天过去,我便觉得有些恍然若梦之感,这皇城,差点就不是我的了。 来到长安殿,我缓缓走向龙座,坐下后率先朝着国师的位置看了一眼,心中曾经想过他或许不敢前来,早就连夜逃跑了,没想到国师居然来了,而且依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安危的坐在太师椅上,我真想冲过去抬腿一脚就踢到他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上,但我还是忍住了,深吸口气看向殿前的众臣,今天,在这朝堂之上,有一场大仗要打! 第75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众臣:“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众聊平身!” 我目光犀利的在众臣的脸上扫过,众臣一个个皆噤若寒蝉,整个朝堂一片寂静,我:“怎么,朕离京十数日,昨夜刚刚回来,便看到叛军四起、一片混乱,还险些被守军阻在城门外乱箭射死,没人愿意跟朕说说这些事?” 姜承大声道:“陛下!关于这几日京都叛乱一事,臣已经写了详实的奏折,里边有事起原因,发展过程,造成的影响,以及参与此事的数位朝廷官员的名录,其中不乏朝廷重臣,臣以项上人头担保,所述句句属实,且有数位忠臣联名来押,臣奏请陛下将这些乱党贼子严加处理、以正视听!” 文安马上下去把奏折拿了上来,我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和我在北关时收到的那份密报所述一致,且更为详尽,最主要的是列了一众以国师为首的的朝廷官员名录,一看更是把我吓了一跳,除了国师以外,他的同党还有少府洪厚德、太常太宰周同勋、监御史洪泽全、郎中令曹得方、南军卫尉申玉虎、长乐宫卫尉贾凤至、廷尉史李战、左将军景春、右将军陆靖臣…… 看着长长的名单,有将三十名之多,涉及各个官署,且至少有十名都算得上是朝廷各部重臣,位高权重,看着上边那些平时还站在殿前跟朕说起话来头头是到的名字,直气得我拿着奏折的手都发抖了。 我铁青着脸看向国师,喝道:“国师!你趁朕不在朝中,私自带头集结五万叛军,以拿下北关将领、救朕回朝为由意图谋反!该当何罪?!” 国师表情严肃的站了起来,却面色淡定的说道:“禀陛下!臣惶恐!臣集结军队是真,但并不是要谋反,是真的收到从边关回来的战报,说是北关将领眼睁睁的看着陛下被胡虏王掳走却置之不理,臣求太尉发兵救驾,太尉不为所动,臣是救陛下心切才集军打算营救陛下!而且此事并不是臣一人的主意,朝中诸多文武官员都主张臣率军营救陛下!” 我:“得到北关战报?是谁传给你的?” 国师:“这……” 我:“国师不说,难道这战报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国师突然脸色一冷:“是大将军麾下左将军景春转给臣的!” 我往殿前看了看:“景春!景春来上朝了吗?” 这时,殿外突然有个侍卫来报:“陛下!左将军景春在来上朝的路上出了意外,跌落马背摔死!” 我马上就意识到景春定然是被人灭了口,咬着牙冲廷尉赵炎吼了句:“赵炎!把景春的尸体好好给朕查查到底是不是摔死的!” 赵炎应了一声,我看向国师:“国师,还真是巧,你刚提到景春,他便死了,你说,你再提几个名字,会不会也都意外死掉了呢?” 国师:“陛下,景春死去,臣也觉得很意外……” 我看向赢固:“大将军,国师所言战报消息为有人故意编造,景春你是的部下,北关战报是谁传给他,你难道不知?” 赢固:“陛下!臣冤枉!臣真的不知!定是那景春听信了他人蛊惑背着臣做出的这些事情!与臣无关!” 我冷哼:“反正景春死了,死无对正,高,实在是高!国师,你只是朕的治国参谋,并无统军之权,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让你集结军队的?” 国师:“陛下,臣知道自己并无统军之权,臣也并不是想要统军,只是陛下一个多月前就把朝中议事大权交与了臣、丞相和太尉三人共同掌管,现下丞相为文官之首,位高权重,要在朝中统领众臣,太尉又不支持臣主战的方案,臣也是救陛下心切,无奈之下方才暂做首领临时集结了这些人,臣今日一早听闻陛下平安归来,已然下令下去将集结的五万军士悉数解散了,臣对陛下实无二心,还请陛下明察!” 国师果然老奸巨滑,意图谋反的事情都能说成是为了关心我才做的,还真是悦耳动听、感人至深,我却银牙紧咬,狠不得掏出尚方宝剑就一下把他刺穿!但我知道,我要忍,我要镇定,我要一步步的图谋拔掉这颗毒草,我不能乱了阵脚! 国师:“你是朕的治国参谋,收到一份胡编乱造的战报竟然连核实也不核实就全然相信,连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那朕还要你这个国师何用?!” 国师竟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陛下,此事是臣救陛下心切,一时情急才判断失误,臣知错,请陛下责罚!” 听听,多会狡辩,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好,既然国师自请责罚,朕若不罚也无法给众位冒着生命危险反对北征的忠臣们交待了!无论是何原因,偏信假报、集结军队便足够诛九族了!朕念在你在皇家侍奉多年从轻发落,就罚你自裁谢罪吧!” 国师一听脸都绿了,定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罚他,按他的意思,他一切都是为了要救我,所以才一时糊涂犯一错,罚他几个月俸禄也就罢了吧?我却知道,即便我说要他自裁也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我料的没错的话,底下国师一派的官员马上就会呼啦跪倒一片帮他求情,到时候我再讨个价还个价,最终也只是大事化小了,看着案上那串名单,刚刚我还在想要把这些国师一党当堂问罪,悉数以造反罪全砍了,现在,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或许我也需要油滑一些。 郎中令曹得方:“陛下,国师此事做得虽然冒失,但初衷却是急于营救陛下,且已解散了北征军及时纠正了错误,现下又诚心悔罪,以臣看,死罪有些过重了,难免让众臣寒心,臣恳请陛下从听发落。” 廷尉史李战:“是啊陛下,国师自先帝以来便护佑我朝,算来也有二十年之久了,还请陛下念在国师劳苦功高的份上,从轻发落。” 第76章 祁连升职 少府洪厚德:“请陛下从轻发落!” 我说的一点没错,名单上有十来人都出来为国师说话了,我知道今天肯定是杀不了他的,心中很有些愤恨又很无奈,我沉默片刻看向了王蒙,我大概知道,王蒙虽然在众臣中保持中立,但至少他是忠于我的,我:“太尉,你有何意见?” 王蒙看了我一眼,平平淡淡的说道:“陛下现下还离不开国师这样德高望重的重臣辅佐,臣也恳请陛下三思。” 这句话一语双关,看似是在为国师求情,实则王蒙是想提醒我,国师现在位高权重、党羽众多、暗地里牵扯很多,不是短时间内能拔除干净的,现在杀他明显不是时候,且此次他打的担心我才一时湖涂犯了错的牌很容易引起同情,实在是太过油滑,必须得从长计议一步一步的来,为了稳定,还是先暂且放过他吧…… 我心里大概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置国师,但还是看了眼姜承,此事他做为反战派的首领,和国师之间的斗争付出最多,我:“丞相,你意如何?” 姜承虽然耿直,但毕竟也在官场多年,早已看出今日是杀不了国师了,便无奈的开口:“臣……不发表意见,一切悉听陛下定夺!” 我:“好吧,看在这么多大臣为国师求情的份上,朕就妄开一面,罚国师一年内不得上朝、入宫、出府、会客,好好在家闭门思过,另外将三清观永久查封!就这样吧!” 我看到国师的脸色很是难看,但本该被诛九族之罪换回这样的处理结果,他应该知足了,国师:“臣……谢陛下开恩。” 刚才为国师求情的那帮人脸上虽然同样有些难看,但知道国师此事已败,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也纷纷跪下谢恩。 我:“丞相,此次你明察秋毫、力挽狂澜,平乱有功,朕赏你黄金万两、良田千倾以兹嘉奖!” 姜承:“谢陛下!” 我:“窦御史,你协助丞相尽心尽力、恪尽职守,在此次平乱中也颇有功劳,赏黄金千丙、良田百倾。” 窦章:“谢陛下!” 我:“另外,北关守将许通才能出众、忠心卫国、救驾有功,升车骑将军为骠骑将军,特赐金甲一件、腰刀一把!侍卫统领祁连数次以身犯险、不顾性命救朕与危难之中,此次护驾有功,加升郎中令一职统称宫城内外护军!另在御前街赐新府一座、黄金万两、侍女十名!右军都骑尉张之谦,此次出行护驾有功,赏黄金千两、银甲一件!” 祁连谢了恩,至于许通,我已经当场写了嘉奖令交与了斥候,一并和赏赐的东西送达,原来的郎中令是曹得方,也在造反名单里,且是九卿之一的高官,这个职位统领还在御林军统领、御林军左右骑之上,算是负责整个皇宫内外的总指挥官,居然是国师一伙儿,也难怪国师进出皇宫那么方便,宫中什么事都知道的那么快捷,我看到名单后第一想的是把他砍了,但现在……我看到曹得方一脸的懵逼,明明他是郎中令,我却又提了祁连兼了他的职。 我:“该赏的朕都赏了,接下来该接着罚了,郎中令曹得方身为宫城护军首领却不明是非、处事糊涂,已不适合再担任此职,朕刚才已经说过了,由祁连兼了此职,曹得方革职查办、永不录用!洪厚德,你也是九卿重臣,做为掌管税收和财政之臣竟然公然参与军政,加上你纵容门生宣城县令李传河私加税收、害死百姓,革职交与廷尉定罪!太常太宰周同勋、监御史洪泽全、长乐宫卫尉贾凤至、廷尉史李战、右将军陆靖臣……一律革职查办,永不录用,南军卫尉申玉虎欲在南城门乱箭射杀朕,已被朕当场赐死、诛九族,左将军景春已死,不再追究!城中分布在各处的两万叛军,由太尉悉数捉了发配南疆修筑南关工事!” 一口气,我把这些现在能揪出来蹦哒的国师一党全数革职查办,也把留在城里的叛军处理了,最后,我把目光看向了赢固和赢创,赢固的眼光明显的有些闪躲,现在我还没搞清他和国师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即便他在北关时让小五送的真是封家书,那这次查到的左将军景春、或将军陆靖臣也都是他的属下,也是罪责难逃,脱不了关联,赢固、赢创父子现在已被我列入高度不信任、需严密观察的目标。 我:“大将军年事已高,夫人身体也不好,朕便特许你休假一年好好在家陪夫人吧,大将军一职暂且由王蒙代着,另外赢创一心想要建功立业,朕今日便加封你为安北将军助许通将军镇守北关,明日你便去北关找许通将军报道!” 赢固无力的回了声:“臣……谢陛下体恤,只是我儿赢创——” 我直接打断赢固:“赢创已成年,既然他想建功立业,大将军还是不要阻拦了。” 赢创:“臣遵旨!但……臣若走了,谁来做这个都骑尉守卫皇宫?” 我早已有了人选,之前祁连曾向我举荐过御林军一名叫唐川的校尉,此人同样武功高强、忠心耿耿,擅长暗器和追踪,我早想提拔他了,现下空出这个职位刚好给他,我当即便宣布提了唐川为右骑都骑尉,另外长乐宫的卫尉我从张之谦举荐的御林左骑中选了一名叫梁彬的校尉担任,按说长乐宫的守卫应该是太后来管,但这次太后理亏,应该不会与我计较了,这次借国师一众乱党之便,我换上了批自己的人,也算是略作安慰。 这次早朝,是我穿越过来以后上得最心累的一次,鸡飞狗跳的,一直折腾到中午方才退了朝,一早上就没吃饭的我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虽然极不想继续处理政务,但想到御书房内定然堆积了不少奏折,而且因为我被赫连川在营中强留了数日,在北关期间送过去的奏折又如数拉了回来,也都堆在御书房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第77章 母后和国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在御书房用了午膳,一直忙到晚上才终于把重要的事都批阅完毕,我长吁口气,看了下时间或许还赶得上去长春殿找姜婉一起用晚膳,路过长乐宫的时候却突然步子一顿改了主意,我转身去了长乐宫,太后正坐在前殿软塌上发呆,我走了进去:“见过母后。” 太后:“陛下处理完政事了?陪哀家坐会儿吧,来人,晚膳再多传一份。” 我:“不必了,朕只是来看一眼母后,说几句话就走。” 我在软塌另一侧坐了下来,再次开口:“母后,朕下令让国师一年内不得上朝、不得入宫了,还封了他的三清观。” 我仔细的观察着太后脸上的表情,太后似乎有些淡淡的忧伤,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却轻描淡写的把关于国师的话题掩了过去:“哀家听说了,陛下把哀家宫里的卫尉也换了。” 我:“贾凤至身为长乐卫尉却不司职守,私自参与国师集结军队,此乃大罪,母后不知?” 太后:“不管陛下信与不信,哀家确实不知这些事情,既然他犯了罪,换了也就换了,哀家没有怪陛下的意思,只是这贾凤至驻守长乐宫数年,哀家对他倒是颇满意的,没想到也犯了糊涂,一念之间毁了前程,倒是可惜了。” 我:“若此次朕没有及时得到密报回来,若丞相和太尉几位重臣没有力挽狂澜阻止国师集结北征军的速度,若国师具的集结完成率领北征军顺利开到北关,母后能料到会有什么结果吗?母后能猜测出国师有什么样的野心吗?” 太后脸上的表情又是伤痛又无奈:“陛下……哀家也不愿看到此事发生,只是……” 我:“只是母后也是有心无力,对么?怒朕失礼,母后和国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紧盯着太后的眼睛,太后却突然有些恼怒道:“陛下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哀家与国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成?” 我:“是朕失言了,或许是被国师一事气得头有些发昏了。” 太后:“陛下,你要知道,无论如何你都是母后的亲生儿子,你姓赢,你是皇室正统,母后以你为天,只可惜母后只是一介女流,有些事实在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看今天是试探不出什么了,晚膳也刚好到了,便兴趣缺缺的站起了身:“那朕就不打扰母后用膳了,朕改日再来看望母后。” 我抬腿出了长乐宫,快步朝着长春殿走了过去,一进宫门就看到姜婉正倚着在殿前廊檐下的栏杆前面带惆怅的发呆,我轻喊了句:“婉儿!” 姜婉赶紧就从廊檐下跑了过来:“陛下!你终于忙完了?” 我走过去牵住姜婉的手往殿内走:“刚忙完,传膳了吗?朕饿了。” 走进去我才发现,殿内案上早已摆好了精致的酒菜,且一看就知道是姜婉在长春殿的威望亲手做的,姜婉贴心的扶我坐下:“臣妾已经做好了,就等陛下过来了。” 有宫女过来呈了水盆和锦帐净了手,我笑道:“刚才眼巴巴的站在廊檐下站了多久了?” 姜婉:“不到一刻,以为陛下不来了……” 我捏了下姜婉的脸:“朕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 姜婉:“后宫那么多姐妹,陛下能去的地方可多了呢!” 我:“可朕就想婉儿了,不想别人呢!去北关来回十几日,朕都没什么空跟婉儿好好恩爱一番,今天晚上要多吃些肉,免得晚上体力不足。” 说完,我夹了块肉放到了姜婉面前的碟子里,姜婉害羞的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宫女,嗔道:“陛下,你可是九五之尊,说话没个正形儿……” 我正跟姜婉打情骂俏吃得开心,守卫来报,皇后娘娘在门口求见,我皱了下眉头,这皇后腿不是断了吗?现在才一个多月就能走路了?恢复这么快?我有点好奇,她找我都跑到长春殿来了有什么事。 我:“让她进来吧。” 不大会儿,两个小太监抬着把软椅走了进来,原来如此,还以为皇后真的天赋异禀了,我:“皇后找我都跑到长春殿了?这么想念朕?” 皇后做出一幅可怜巴巴的表情:“自陛下走后,臣妾日夜盼望陛下归来,虽然臣妾腿受了伤无法侍寝,但陪陛下用膳还是可以的。” 我:“哦,那你来晚了,朕都吃上了,你且回吧。” 皇后:“陛下,臣妾听说了一些事情,想单独跟陛下说说,不知陛下晚膳后能否给臣妾一会儿独处的时间?” 我:“朕今日劳累了一天,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送皇后回宫。” 皇后:“陛下!臣妾是真的有事想说!” 我没理会,侍卫们过来招呼着就把皇后送了出去,姜婉叹了口气:“她毕竟是后宫之主,陛下的皇后,陛下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我:“朕猜到她想说什么,朕不想听,免得生气。” 姜婉:“陛下是指皇后想替国师求情?” 我:“除了这个,她还能有什么事。” 姜婉叹了口气:“陛下,喝酒……” 接连几天,我都去上了朝,把这十几日累积的事项一一处理完毕,没有了国师的干扰,我大胆的对朝政做了多项改革,还联合丞相和太尉对各级官员从上到下重新整理了一番,列出哪些是可信可用之人,哪些还有待观察,哪些是可以拿掉的,我感觉到,在政事上从来没有这么爽快过。 白天上朝、处理政务,晚上我又恢复了和祁连的练功生涯,以前练了几个月的功夫身体素质提高了不少,身上的功夫对付御林军的侍卫一对一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但碰见高手差的还太远,这是我被赫连川掳到营中这几日的切身感受,如果有祁连那样的身手,或许我会有更多单独逃出营帐的机会。 我还让祁连帮着连用三天时间驯服了那匹赫连川的汗血宝马,这匹马赫连川给它取的名字叫巴托,是英雄的意思,性子很烈,只认赫连川一个主人,但在胡虏时赫连川经常带我骑它,所以驯服起来才没有费那么多的功夫,只用了三天便说服它认了我这个新主人。 第78章 三清观的发现 转眼到了休沐日,用过早膳后,我穿了件月白色窄袖长袍和银色靴子,带上配剑,骑上了从赫连川那里扣下的枣红色汗血宝马,祁连则身穿黑色窄袖长袍、黑色白底靴子、腰带配刀,骑着头乌黑光亮的高头大马,两人光明正大、一前一后带了几名贴身侍卫出了宫。 现在三清观被查封了,上边有王蒙安排的一个五十人的小队分别是山下、山腰和山顶驻守,我早就好奇送子娘娘庙后山那片太后住过的院子和三清观到底是什么情景,隐隐觉得这两个地方有些秘密,现在国师暂时失势,太后也不怎么管我了,我自然要趁休沐日出来查看一番。 汗血宝马果然是汗血宝马,二十里的路程跑起来瞬间不到一刻便到了,祁连的马也算是一匹年轻强壮的俊马了,在路上却多次被我甩在身后,我心中大悦,对跨下的巴托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并对祁连说,若知哪里有汗血宝马也一定给他买一匹。 到了山脚下,我看着长长的阶梯,想试探一下巴托的实力,便打马上了山,祁连犹豫了下也跟着骑着马走上了台阶,巴托肌肉紧绷、啸声阵阵,很是威武雄壮且并不费多大力气便飞奔上了山顶,祁连的马也跟在后边跑了上来,但跑到后半段明显的速度就下来了,而且到了山顶后一直在那里喷鼻喘气,这就是区别。 三清观门口有两名军士在守门,我和祁连拿出金牌表明身份走了进去,我一直以为所谓道观皆简单清苦,没想到这矗立于三清山之巅的三清观虽然面积并不广阔,但修建的却是如此的恢弘壮丽、富丽堂皇。 整个三清观有三重小院,第一重院子里的主建筑是三清宫,是一座三层的砖木结构高楼,红墙金顶,装饰奢华,第一层的大堂里供奉着道教三清,全是金身,从三清宫院子里摆放的香鼎里满满的香灰和残香可以看得出来,曾经信徒的不在少数。 第二层是在墙上挂了一些画像,多数是道教众仙的,有几幅居然是国师的,真是让人惊掉下巴,可见此人有多自恋,二楼上还摆放着一些书案、书柜,里边放着一些关于仁教的书籍、纸张之类的东西,我让祁连悉数收了带回去。 第三层就没什么东西了,基本是看景的,站在这里可以看到三清山及不远处的京都城全藏,倒是视野极佳,我下了楼走进第二重院子,只是一间宽大空旷的高大殿宇,里边摆放着数个丹鼎,是国师练丹的地方。 第三重院子有几间房子,正房三间,左右厢房各两间,都很精致,应该是国师来在此时的住处,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仆在院子里扫地,便把他召了过来,问了他几句话,他似乎耳聋,问什么也听不清,便也作罢了。 我走进那三间正房,看到中间是个厅,摆放着昂贵的红木桌案、太师椅、博古架,左侧卧房里有木床、桌案、衣柜、书柜,还有一个丹柜,床上铺着锦被,桌案上有笔墨纸砚,皆是上品,书柜上放着一些天文、星象、黄易、风水、面相、道教类书籍,我拉开丹柜看了眼,里边并没有什么丹药,却有把女人用的小梳子和一个小铜镜,衣柜里还有几件国师的旧衣,里边居然还有两件女子的衣物,还真是让人惊讶,国师在山上还玩女人? 惊讶之后,我走向右侧房间,也是一间卧房,家具差不多,不同的是,这间房子的桌上放着人偶、风筝、弹弓、小刀等玩艺儿,我猜测应该是那个小童真儿的卧房。 在真儿的卧房随便看了几眼,我想让祁连又回到了国师的卧室,想在书柜里再捡几本国师的书拿回去翻翻,却在书柜里翻到一个表皮发黄的册子,打开后里边的内容却是一本类似日记的东西,每一篇都标有年月日的时间,记载的却是真儿从出生到十岁之间的日常事项,吃了什么,哭了几次,说了什么,得了什么病,做了几件衣服,读了什么书之类。 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想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国师所言,真儿十岁跟他上山,今年十五岁,那十岁之前的这些记录国师怎么会有?还记得这么详细?国师曾说真儿是在附近山村里收的一个孤儿,一个孤儿会有这么详细的生活记录,这种待遇据我所知可只有皇室、贵族,最次也得是有钱人家才有的,一时想不明白,我便把这册子让祁连也包起来了。 我随手又翻了翻,想看看还有没有值得拿回去研究的东西,不经意间碰到了某本书,书柜居然嘎吱吱响了几声向一侧移开了九十度,我吓了一跳,赶紧跳到一边才没被挤到,却发现书柜后边有一个三丈见方的暗格,我正打算打开,祁连警觉的拉了我一把:“陛下小心!恐有机关暗器!” 说完,祁连侧身贴在墙侧,用自己的腰刀撬了下暗格的小门,小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却并没有箭或烟之类的东西放出来,祁连这才走过去伸手把暗格的门打开了,这一打开不要紧,祁连当即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陛下!这里全是金砖,这墙里还有一面夹墙,堆的全是金砖!粗看不下万块!” 我:“好一个国师!这么多金子定然不是朕给他发的俸禄了!” 祁连:“陛下,这……臣可搬不动。” 我:“到了现在这些金子还在,说明还没有人发现,先把机关拧回去,晚些时候朕派车过来拉了充入国库。” 今天可真是大有收获,离开这个小院,我和祁连去了后院,后院有一小块菜地,以前应该是这老仆负责种一些菜,现在已经长满了杂草,我从院子里转了出去,来到了三清宫前那处最显眼的、高达近九丈的观星台下,这便是国师屡屡提及他观星观出所谓的福祸、气运的神秘所在。 第79章 你很懂女人呐? 这观星台建得十分精巧,底座是巨大的方形山石所砌,往上则呈圆柱形逐级缩小,一侧有螺旋式的带有石栏的阶梯通往顶部,顶部则是一个突出来的圆形台面,我带着祁连一步步走了上去,终于登了上去,看到观星台上的情景,不由得赞叹设计的真是巧夺天工。 整个圆形平台的底部光滑平整,黑底白线,刻着繁复精准的星象方位,是一个标准的星盘,在观景台靠正前方还摆放着日晷仪、浑天仪、地动仪、八封盘、简仪、司南等物,简直是一个小型的天文观测馆,看来,国师在观测天象上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可惜这样的人才却不专长于自己的技术,偏偏想要谋反。 站在这个观星台上,别说整个三清山以及近处的京都城,一眼望去,上百里的景象皆收在眼底,我心中突然一动,此绝佳瞭望位置,若用在军事上还真是得天独厚,国师拥有此观星台,若用来观测京畿布防简直不要太合适,也不知道他建造此处之时有没有发现这个用处,或者也有考虑过这个用处? 自三清山下来,我和祁连便去了送子娘娘庙,这里依然香火鼎盛,军士虽然查封了三清观,且在山下加了守军,但并不限制附近百姓上山求子,我和祁连绕过大殿直接去了后边的那边独立大院,和以前一样,门依然是锁着的,看不清里边的情景。 此时那些道姑们应该都在前院忙着执行香客,祁连拧身而上便跳上了墙头,我就狼狈多了,离远些助跳奔跑,总算也费力的攀上了墙头,祁连在墙头上拉了我一把,我们两人跳进了院里,这个院子只有这一重,但规规正正,也算宽阔,建的也很是工整,四面皆有房屋,是个四合院,中间修有花坛,里边还有花草,且院子左边的厢房外居然凉有道姑的衣物。 祁连:“这里现在还有人住,这衣服是那个女道长的。” 我:“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祁连:“陛下没闻出来这衣物上有一种异香吗?以臣所知,这种香名为沉香,是一种很名贵的香料,只有京都城最大的香铺百香阁的最为正宗,宫中的皇后娘娘身上的味道就是这种的。” 我凑近闻了一下:“果然和皇后身上的味道相同,看来这位女道长也非常有钱啊!” 祁连默默说了句:“这位女道长生得……也极美艳,比宫中的多半娘娘们也不为过,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风韵犹存,另有一番味道。” 我:“祁连,你这话说的,先是说朕后宫的女人们多半都丑,又说这女道长另有一番味道,你很懂女人呐?” 祁连囧道:“臣不懂,但审美还是有的……” 我:“好了,先别管这些,走,进正房去看看,朕相当好奇当年母后住在这里一年是过得怎样的生活。” 正房依然是上了锁的,我正思索着要不要把门踹开,祁连拦了一下,从袖口里拿出一根铁丝来,插门锁眼捅了捅便开了,我惊讶道:“祁连,你什么时候也会这种手艺了?” 祁连:“跟御林郎的兄弟们学的,他们中有不少人在跟随陛下之前都是江湖中人,陛下进来吧。” 祁连推开了门,正房三间皆很是宽阔,里边的家具皆是红木,虽谈不上奢华,但也相当精致,看家具上边落的一层厚厚的灰,应该是太后离开后就没有人再进来过了,天元朝的民房格局设计得都差不多,中间是厅,两侧是卧室,也有人家一侧是卧室,一侧开为书房的。 太后所居的这处正房,厅中一角放着和宫中制式一样的精美雕花香炉,烛台也是宫中制式的青铜凤雕制品,除了家具没有留下任何物品,应该是走之前都清理了,我在厅里转了一圈去了左侧的卧房,里边放着常用的家具,皆相当的精致讲究,也是空的,我有些失望。 犹豫着走向了右侧卧室,这里的摆设相对简单一些,但明显是住过人的,我有些好奇是谁有资格跟太后一起住在正房,要知道一般贵族或是有钱人家的佣人,即便是贴身的也多住在厢房的,和主人住在正房,这种待遇可很少见,看来此人对太后至少很重要。 我看向祁连:“祁连,你觉得这间房子会是什么人在住?” 祁连:“臣猜不出来,当年陛下曾跟着先帝来过此处一次,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本来穿越过来接收到的赢拓记忆就是残缺的,确实有很多都很模糊了,这件事想过不止一次,确实只记得那次跟先帝上山进入了这院子,但具体情景一点也不记得了,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你在做什么?” 我看到祁连把衣柜挪开了,祁连回了下头:“看看有没有三清观那样的暗格。” 结果很失望,是没有的,我突然眼睛一亮:“看看太后的房间有没有暗格。” 我和祁连走了回去,祁连再次搬开了柜子,并没有,看来太后并不需要藏金子,我和祁连失望的往外走,祁连往回搬柜子的时候却有了别的发现,在柜子底下竟然露出一个旧拨浪鼓来,上边满是灰尘,看来应该是遗落在柜子底下没被发现落下了。 祁连伸手捡起来擦了下上边的灰,这只拨浪鼓虽然有些旧了,原本鲜亮的红色有些暗淡,漆面也有脱落的痕迹,但依然看得出制作很精美,鼓面还有彩绘,也不是寻常人家孩子玩那种粗糙的玩艺,我拿到手里轻轻捻了捻,发出一阵咚咚咚响亮的声音。 我紧皱着眉头:“太后房间怎么会有幼儿玩的拨浪鼓?” 祁连:“这倒未知了,或许是这庙里的香客求子得偿所愿后带孩子来还愿时所赠?” 前边的大殿里,确实有不少求子后生下孩子来还愿的香客,也有带各种吉祥礼物供奉或赠送的,沾个喜气,太后当年……确实是为了求子上山的,我心里虽然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时也想不明白,随手便将这拨浪鼓塞到了怀里。 第80章 这女道长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又到右侧厢房看了一眼,门也是锁着的,祁连用同样的方式开了锁,右侧厢房是一个库房,里边摆放着一些祭祀用的法器、容器、香烛等等之类的物件,有几个箱子锁着,沉甸甸的,打开后看到里边装着一些散碎的银两和铜钱,应该是香客所赠的香火钱。 出去后又看了东侧两间厢房,一间是那个女道长的住所,本以为道长的房间布置应该很是清简,但里边布置的却有些奢侈,家具都是红木的,衣柜里不仅有道服,居然还有不少鲜亮的俗家女子衣物,而且质地优良,款式新颖,做工也相当的考察,一看就是贵妇们穿的档次,屋里还有一个大大的梳妆台,上边摆着琳琅满目的金玉首饰和胭脂水粉,首饰皆是贵妇所用的珍品,再看那些胭脂水粉的盒子,好多都是御前街百香阁的,要知道,宫里的那些娘娘们,甚至太后都是百家阁的常客,经常会差太监宫女出来采买,看来这女道长深不可测。 厢房并没有厅,卧房隔壁有门通往另一间,进去看了间,有张桌案,桌案上摆着几本书籍、香客名单、白纸,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有个博物架,竟也放着不少珍贵的古玩,旁边是个书柜,上边摆了一些道教书籍,但都落了灰,应该好久没看过了,书柜下层摆着几个不大的小箱子,没有上锁,打开后竟然是一小箱一小箱的金元宝,我和祁连都震惊了,这女道长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跟祁连小心翼翼的在这房间里翻看,翻看后把摆放位置恢复原状,再看也没有什么东西了,便打算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往一旁的床上扫了一眼,却在床上看到了一件颇有些眼熟的物什,我顿了下步子走到床边把这东西拿在了手里,是一柄白玉雕成的温润精美的莲花头玉如意。 一拿到手里,触上这温润细腻的手感,我一下就记了起来,这件玉如意我小时候见过,是母后经常拿在手里把玩的,有时候也用来挠背、捶肩、捶腿,好象是在太后寿诞上一位大臣献上的,据说很是名贵,我小时候也会趁太后不注意偷偷拿到手里玩,太后每每都小心叮嘱我不要摔到,很是珍爱,后来随着时间推移,太后得了更多的同类物件,这件也不知道被放到哪里去了,奇怪的是,如今怎么会在这女道长的房内? 我怕我认错了,特意看了下这玉如意柄的末端,上边还刻着万寿无疆四个字,连字体、位置都一模一样,肯定错不了了,我看向祁连:“看来得查一下这个女道长的来历了。” 说完,我把这柄玉如意收起来放到了怀里,这么重要的物证万一被毁灭以后想再找就不容易了,我和祁连退出房间重新把锁锁好,看了下时间,快要中午了,便快步走出院子,祁连利落的把锁重新给锁上了,没有人会联想到我和祁连这样的身份会偷偷潜入这里拿走一个玉如意。 我和祁连本打算绕过大殿神不知鬼不觉得的下山的,却迎面碰到了正从大殿回来要往后院走的那个女道长,还真是巧,刚才进来的时候女道长并未看到我们,先是惊讶了下,但马上就认出了我和祁连,女道长赶紧弯身施礼:“见过陛下、祁统领,不知两位光临弊庙,怠慢了。” 我:“哦,没事,朕和祁统领只是随便上山走走,人有三急,刚才去后院借了茅厕一用,打扰了。” 女道长:“陛下客气了,对了陛下,现已正午,如不嫌弃便随贫道到饭堂一起用完斋饭再走吧。” 我想这倒是个近一步了解女道长的机会,便应了下来,女道长引着我和祁连来到了后山一个院子,看到有负责做饭的道姑已经把饭菜做好端了出来放到了一旁的台子上,旁边有约抹十来个道姑在等待开看,看到女道长过来,道姑们纷纷念法号施礼,女道长本来打算向道姑们介绍我和祁连的,我不想太引起注意,便制止了。 女道长引我到饭堂正中间的桌案坐下,亲自盛了些饭食来,饭菜很简单,一些山野菜、豆腐、面饼之类的,女道长歉意的笑了笑:“庙中生活清苦,委屈陛下和祁统领了。” 我趁机看这女道长的面貌,看年纪约有四十多岁,身材却依然苗条,皮肤也保持的极好,白晰光滑,基本看不到皱纹,柳眉、杏眼,秀气的鼻子,饱满红润的嘴唇,虽不似少女般明艳,但却被风韵极佳,若年轻个二十岁选入后宫也算是上等的姿色了。 我:“无碍,出家人清苦但却活得自在,朕锦衣玉食却每日被政务劳心,倒是没有道长这般境界了。” 我和祁连平时鲜少有机会吃到这样的山野菜,味道清香,倒也吃得津津有味,主要还是在山上晃荡了半天确实是饿了,看这女道长却是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偶尔挑起一点菜叶,并不怎么动筷子,我以为他是在我和祁连面前不好意思,也没在意,但这时,却见到一个小道姑端了个托盘过来,里边放着一壶酒,还有四碟小菜,其中两个似乎是炖牛肉和烧鸡,另两个则是清菜和豆腐。 我以为这小道姑是要送到外边给香客吃的,小道姑却走到女道长身边停了下来,小声问了声:“道长,还给您送到后院房间里么?” 女道长的表情一僵,面带愠怒的看了一眼小道姑,轻喝道:“端到前边大殿赠与香客食用。” 小道姑愣了一下,随即绷着脸走了出去,女道长赶紧回头跟我和祁连解释道:“有时候贫道会留香客在院中用饭,这小道姑不知陛下身份,唐突陛下了。” 我心里却已经知道,那小道姑直接过来问,定然是平日里这女道长就是这样的饮食习惯,不过是碍于我和祁连在场不承认罢了,我说了句:“哦,不碍事,敢问道长在这送子娘娘庙多久了?” 第81章 当昏君多逍遥啊…… 女道长:“岁月如梭,不觉间贫道在这里也有二十年了。” 我:“女道长出家前可有俗名?怎么不嫁人过日子却出家了?” 女道长:“回陛下,贫道贱名不提也罢,当年原本是要嫁人的,只是家里出了一些事情,被迫无奈才在落在这里修行,后来发现这里很适合贫道,便一心一意留了下来,天长日久,倒也精学了些道法,成了道长。” 这女道长很是油滑,话说一半留一半,其实很想问这女道长喝酒吃肉,房间里又那么多首饰水粉、华贵衣物,甚至还藏有金子,背后她到底还扮演着什么角色,这些东西又是通过什么途径和渠道来的,但我知道,她是不会说的,我和祁连又是来暗查,怕打草惊蛇,肯定是不能明着问了的。 我笑了笑:“朕倒很好奇女道长的故事。” 女道长恭敬的站起身,又弯腰施礼道:“陛下,贫道吃好了,大殿里还有众多信徒等待贫道讲经,贫道要暂时失陪了,陛下需要什么尽管吩咐这里的当值道姑便是。” 我:“好……道长去忙吧,朕和祁统领用完饭便下山了。” 我和祁连吃完饭便下山了,来到山下,祁连问了句:“现在回宫么?” 我:“天时尚早,不急,走,跟朕去御林郎营看看,也有半个多月没过去了。” 三清山在京都城南,御林郎营所在的东山在城东,大约有二十多里的路,骑马过去也不过片刻的功夫,现在御林郎营已经全面运转起来,且人数已经扩充到了五十人,这些人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每天集中在这里训练,有不少都被分配出去执行任务了,现在在这里待命的约有一半人,营房的面积和数量也加了不少。 一进门,我便看到养在院里的上百只信鸽,有御林郎正在训练其飞行,我一进去,御林郎们纷纷停下手上的活计列在了两侧等候我的审阅,我跟这些御林郎们聊了会儿,听他们汇报最近情报工作的一些成果,训练的情况,又让他们给我展示了下各自的绝技,陪我练了会儿功。 想起那名送子娘娘庙女道长的事,便安插了两名御林郎进入三清山护军里边,让他们注意女道长的行踪向我汇报,呆到半下午,我和祁连带着这些御林郎们进了东山尽兴的打了场猎,今天运气不错,打到一只野猪,数只野兔,还有一只白狐,回来后便剥皮取肉在院里炖了,我和祁连带着这二十几个御林郎在这里喝酒吃肉、好不痛快,实在是比每日窝在宫里上朝和批奏折强太多了。 不觉间,便有些喝多了,我干脆住了下来,让其中一名羽林郎进城给宫门侍卫传了信,告诉姜婉和太后我今晚不回去了,天色渐晚,御林郎们各自回了营房休息,坐在我旁边的祁连也站起了身,我醉意阑珊的拉住了祁连的手臂,舌头有些不听使唤的说了句:“留下……睡在这里。” 祁连身子一僵:“陛下,现在应该暂时不用特意给国师演戏了。” 我:“不……朕在陌生的环境里睡不着……你陪朕……” 祁连:“陛下……臣的营房就在隔壁,有什么喊一声臣便能赶到,要是被那些御林郎看到明天一早臣从陛下的房间出去,不太好。” 我笑着:“反正大家都以为你是朕、朕的男宠,朕命令你……留下!” 第二天醒来,我看到自己和祁连合衣躺在床上,忍不住捏住了祁连的鼻子,祁连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身起了床,尴尬道:“陛下醒了……” 我靠在床上手托下巴笑笑的看着祁连:“唔,是啊,朕的男宠,你昨晚有没有趁喝醉占朕的便宜呢?” 祁连语气坚决:“臣没有!” 我见祁连就知道板着个脸便觉得有些无趣了,伸了个懒腰爬了起来:“好了,朕知道了,陪朕去沐个浴,起来吃午饭了。” 沐浴完,换上干净衣服出来,御林郎们早已在外边活动了,见我和祁连一前一后从同一个房间里走出来,皆面带惊讶,我便觉得有些好笑,一脸淡定的看向众御林郎,面不改色的说道:“饭可做好了?” 林朗:“回陛下,已经做好了,正等待陛下和祁统领开饭。” 我:“好,开饭吧。” 一连在御林郎营住了三日,每日便是打猎、喝酒、吃肉、看歌舞,我真的像个昏君一样乐不思蜀,甚至有些不想回宫上朝了,看来,只要坐上皇位这个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位置,人人都有想当昏君的冲动,当个明君多累人啊,当昏君多逍遥啊…… 好日子在第四天傍晚被丞相姜承的奏报打破了,说是有事要议,喊我明天早上上朝,我也是……虽然心里有些不乐意,但忠臣的话还是要听的,临起身,御林郎营里养的几条已经和我混熟的猎犬依依不舍,跟着我的马跑出了好远,我也竟不讨厌这些掉毛的动物了。 回到宫里,我直接就去了长春殿,姜婉看到我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的迎过来,而是酸酸的说了句:“陛下在御林郎营乐不思蜀,还知道回宫。” 我走过去拥住姜婉:“朕不过是出去放松几日,皇宫是朕的家,家里还有如此娇妻美眷,怎舍得不归?” 姜婉:“皇后还以为这几日陛下都在臣妾这里,昨日还命人过来请过一次。” 我:“哦,朕没告诉她,不管她,来,看看朕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我从怀里掏出一条细白柔软的白狐皮披肩来放到了姜婉的手里,这是我去东山当天打到的那只白狐皮做的,御林郎中有懂此道者,打到当天便剥皮清洗干净,待晒干后就做了这条披肩出来,我原本是想给姜婉做个狐皮披风让她冬日披着的,只是这一只狐皮却不够,便只能做个披肩了。 这姜婉有些惊讶的仔细摩挲着,道:“陛下哪里得来这稀有之物?” 第82章 芙蓉帐暖度春宵 我笑道:“朕在东山上打到的,便猜到你会喜欢这纯白细软之物。” 姜婉:“是了,臣妾一向不喜皮草,觉得不甚清雅,但这白色倒是唯一可心的,臣妾多谢陛下。” 我在姜婉的脸上亲了一下:“想谢朕就晚上好好谢,现在朕饿了,先传晚膳把朕喂饱吧。” 姜婉嗔道:“陛下!” 用完晚膳,姜婉来了兴致要弹琴,我坐在一旁喝着茶看姜婉弹琴,脑子中残存的赢拓记忆隐隐觉得我好象也会弹琴,而且水平还不错,过去曾经常和姜婉来个四手联弹,想起这件事后,看姜婉纤长白晰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便有些手痒了。 我默默走过去跪坐到了姜婉的琴案旁,犹豫了一下便捉住曲子的节奏将双手按了上,动听的韵律响起,我竟然真的是有这门手艺的,不由的大为赞叹人类的神奇,换了个灵魂,原来学的手艺还能记起来。 我和着姜婉的曲子越弹越来劲,姜婉笑道:“陛下好久没有这样的兴致了。” 我:“最近事情太多了,朕实在也没心思,今日见到婉儿,便想弹了。” 姜婉停了下来:“不过……臣妾还是喜欢陛下弹瑟,臣妾来弹瑟,琴瑟和鸣才最得意,臣妾好久没和陛下一起弹凤求凰了,不如今日合奏一曲?” 我又仔细在脑中搜索了下记忆,终于想起原来我更喜欢的是弹瑟,当年我和姜婉在大婚当晚一曲琴瑟和鸣凤求凰曾羡煞了整个后宫,我:“好啊,快把朕的瑟拿过来!” 小太监跑进内室把瑟抱了出来,这瑟在现代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很多人只知道琴瑟和鸣这个成语,却已不知道瑟到底长什么样,发出的声音是什么样了,我脑中一时间也有些模糊了,但当我看到这把瑟、把手指抚上瑟弦时,那些曾经的记忆一下就涌了出来,不由自主的手指便在瑟弦上飞舞了起来,看来这个赢拓还真是个文艺青年,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一段低沉悦耳的声音自指尖流淌出来,让人沉醉,原来,这瑟与琴的主要区别在于,琴有七根弦,一头大一头小,而瑟则更像现代的古筝,是长方形的,有五十根弦,而声音上也有比较明显的区别,琴的声音较清脆悦耳,擅长表现乐曲的轻灵缥缈,而瑟则相对低沉浑厚,更擅长表现一些悲戚凄凉的乐曲,当然,也要看具体弹的曲子风格了,不过,这两种乐器合在一起合奏,那倒是相得益彰、互补短长,是绝妙的搭档了,不然也不会有琴瑟和鸣这个成语。 姜婉见我试好了音、做好了准备,问道:“陛下,可以开始了吗?” 我点了点头:“好,开始吧!” 我和姜婉灵动的手指不断的在琴弦上跳跃,一曲优美动人的曲子自指下流淌而出,时而婉转、时而哀怨、时而轻快、时而激昂,兴致处,我和姜婉不自觉间四目相对,眼睛里满满都是蜜意甜情,我似乎听到了电流的声音,一曲奏完便有些把持不住了,当即就挽着姜婉的手冲回了后室卧房,香冷金猊,被翻红浪,再次醒来已然是天色泛青了,看了眼怀里慵懒餍足的美人儿,我是真的想当个昏君,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不忍吵醒怀中美人,我在被窝里赖了一小会儿,我知道呆会儿我要是还不起,小白马上就要喊了,我终于还是起来了,姜婉睡眼惺忪的呢喃着:“陛下……天亮了吗?” 我拍了拍姜婉的肩膀:“嗯,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洗漱完毕,文安、小黑小白、祁连及一众侍卫已经在门外等候了,来到长安殿,看着殿前经我整顿过的文武大臣,没有了国师和大将军这两大巨头其及党羽,果然是一阵清明,我神清气爽的看向左首站立的丞相姜承,笑道:“丞相,你特差人奏请朕回来上朝,是有什么要事?” 丞相:“臣于三个月前奏请的人才选拔制度改革现已实行了三个月,全国各地注册在籍通过审核的学生已有一万人,名额还在不断增加中,科举制度整体官级体系也已筹建完毕,但臣现在发现了一个大问题,现在举国上下并无官学体系,现在各地学生都是通过当地的私学来学习,私学的教员水平和层次也参差不齐,导致学生之间水平相差巨大,臣奏请陛下在全国设置官学,按学生年龄、学识水平等要素组建学生升级体系,并在京都城设置高等官学、各郡设置中等官学、各县设置县级官员,由朝廷及各级官府组织、安排经过考核定级的教员教授知识,原私学教员若水平达到的也可以向官府申报加入官学教员,全国统一教材,统一考试,不再接受私学组织接收学生,详细的体系规则臣在奏折里写了,还请陛下过目。” 我:“呈上来。” 文安小跑着把奏折拿了上来,我大概扫了一眼,密密麻麻写了竟有十几页之多,姜承的思路很清晰、体系划分也很明朗,大体上科举考试分为文官和武官考核两大类,各级官学也分在授课上也分为了两大门类,文科和武科,分别有不同的教材,和现代的基础学科划分已经有些接近了,我想起一件事来,便问道:“丞相,这些已经注册的学生是不是都是男童?” 丞相:“是,凡年满七岁的正常智力男童皆可注册成为学生,进入县级官学正式开始学习。” 我:“我有两点意见跟丞相提一下,第一,私学不要全部废止,但要做限制,仅限于学生正式注册前,也就是说,学生在七岁前,可以自己在家里接受学前教育,自己家长教学也好,请私塾教员也好,朝廷不加限制,但在年满七岁正式注册为学生后,必须进入官学,第二,女童也加上吧,选拔人才不应该有性别之分。” 第83章 通商通商 我说第一条时,众臣还在静静的听着,不时的点头,当我说到第二条时满朝哗然,就连丞相本人也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说道:“陛下,这第一条,臣听从陛下建议,这第二条……历来女子的职责多是在家相夫教子,若让女子去读书,那岂不是乱了纲常?” 我:“朕选拔人才,有才者居之,不限性别,你们的思想太守旧了,女子读书为官为何就乱了纲常了?难道众位饱读圣贤书的爱卿们都认为女子比男子要低人一等吗?” 丞相:“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自古以来男女都是有分工的,如若女子也出来为官,那家里谁负责相夫教子、照顾老人?再者,女子一个重要的职责是生育后代,若为官,日日忙于朝政,恐怕也难以有时间生育啊!” 我:“丞相担心的这些问题都有解决办法,若夫妻二人皆为官,家中必有奴婢,相夫教子、照顾老人的事情交与奴婢也一样,另外关于生育的问题,女子生育期间朕准其休假,待生育完毕回来继续做事便是,另外,朝廷也可以设置一些适合女子的职位给她们做,一样都可以解决丞相所担心的问题。” 丞相:“这……” 御史:“陛下,即便这些问题解决了,还有一个问题,那便是现如今我朝举国上下皆以男子为尊,鲜少有男子愿意自家妻妾出来抛头露面的,更何况是长期在外为官做事了,臣是怕,即便朝廷政令下来允许女子读书,家长们也不会愿意送女子上学的。” 我:“这倒是个问题……” 太尉皱着眉头道:“陛下,臣也有一个担心,若一家之中女子才能和官位皆在男子之上,这让男子如何自处,这恐怕有些影响夫妻关系……” 听这几人一说,我还真有些犹豫了,古代人的封建思想还真不是一个政令下去就能完全改变的,但我确实又极不喜欢古代妻为父纲、男尊女卑的这一套,想提高下女人地位还真是困难重重,还是一步步来吧,思考再三,我开口道:“那这样吧,丞相,你且在制度中列名,朝廷允许女子注册学生、考取功名,但不强制,愿不愿意由家长自己斟酌,这样可好?” 丞相:“如此这般,臣……无异议。” 我:“窦御史、王太尉,其他各位爱卿呢,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或意见的?” 众臣齐声道:“陛下圣明,臣等无异议。” 我:“好,那便如此愉快的决定了,此事等退朝后再行详议,朕今天也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爱卿们商议,那便是臣在去北关之前就提过的和西域、胡虏、凤凰通商之事……” 我将通商一些想法简单的跟众臣们说了下,西域的香料、美酒、水果、蔬菜有许多都是天元没有的,虽然没有通商,但天元贵族都在通过各种途径在商价获得,我之前喝到的西域美酒,得到的辣椒粉和孜然粉,以及姜婉喜欢用的凤神香,都是私下找路子高价购得的,最主要的是,我听闻西域是产汗血宝马的,便早打定主意也给祁连买一匹了。 而北部胡虏的主要物产则是皮毛、肉干、奶干、骏马、菌干、烈酒、精铁矿、胡刀,南疆凤凰国主要的产是茶叶、腊肉、水果、银器、药材等,但著名也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并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凤凰人的盅术,传闻凤凰国的百姓举国上下皆擅用盅,且他们历代居住在南部原始深森中以打猎、种田、采菌为生,极少有离开家乡外出谋生的,他们的人品不多,没有侵犯他国的传统,但也没有哪个国家敢打他们的主意,且凤凰国最为传奇的是,他们的王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通过各种途径自异域而来的奇货在京都城数量极少、货价奇高,却物以稀为贵,贵族之中甚至以拥有异域物品为荣、相互攀比,竟形成了一股风气,连我都感受到了,所以,一听说我要跟这些国家通商了,这些文武官员们自然都满心欢喜,通商本是好事,但却需要以严格的律法和规则来规范化才行,否则导致物价混乱是小,有异域细作混入商队潜入京都城是大,我当即命王蒙、姜承以及负责财政的治粟内史钟自鸣、负责外交事务的典客史贺升一起制定一个详细的通商条例规则给我。 同时,让史贺升以我的名义拟了三封邀请书,由使臣分别亲往邀请西域国国王安珂、胡虏王赫连川、凤凰女王龙玥,在两个月后中秋节当天前来天元聚会商谈通商之事,邀请书很快就发出去了,退朝后我带着几位相关大臣去了御书房,和他们一起用了早膳,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把设立官学体系和通商一事的大致规则议定,其他的就等这些大臣们拟出详细的制度条例给我确认了。 在御书房跟一帮大臣说了一天的话,弄了一天的文书,搞得我头晕脑胀,直到天黑众臣们方才散去,今日祁连当值,护送着我从御书房往外走,依然是那个冷峻挺拔、英气逼人的侍卫统领,现在也是统管整个皇宫内外的郎中令大人了,虽然权位颇重,级别也不低了,但祁连现在还年轻,一直守在我的身边,其实坦白来讲侍卫与驻守在外的将军来比很难有机会立到战功,升迁也很受限制,这也是从军后大家都希望有机会到边关历练的原因,我不知道祁连有没有这个想法,现在大将军之位是暂是空缺的,但若让他做了大将军,便不能随时陪我左右了。 来到岔路口,祁连问了我句:“陛下今日可是要去长春殿?” 我:“朕今日想自己清静一下,回清泉殿吧,你陪朕用晚膳。” 祁连也没有推辞,跟我一起往清泉殿方向走了过去,一进清泉殿我便让小白传了膳,用膳的时候,我看着祁连绷着脸笔直的跪坐在桌案前,便笑道:“祁连,这里又没有外人,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放松一点儿。” 第84章 阴招组合 祁连:“这是宫里,臣自当恪守本份,免得失了礼仪。” 我:“在北关的时候你用的点穴功法还没教我,用完膳就教教我吧。” 祁连皱了下眉头:“陛下,这点穴功看似简单,实则是一门需要内外兼修的功法,不仅讲究力度和位置,还讲究力道和深浅,没有三五年内功是练不了的,就算勉强练习,也只能学点皮毛而已,臣看陛下还是先从内功练起,有一定内功基础再学习吧。” 我:“朕现在这半吊子功夫,一旦遇到高手根本没有自保之力,连逃都逃不掉,你又不是分分秒秒在朕身边,朕需学得一套有用的保命或逃生功法,这是朕布置给你的任务。” 祁连无奈道:“陛下,任何功夫要精进都是要经过多年的修习的,陛下现在的基本情况要想一招致命,只能用些被人所不齿的阴招,这个……以陛下的身份实没什么必要可学的。” 我一听阴招马上就来了兴趣:“你说说都有什么阴招来着?猴子偷桃算不算?” 祁连脸一黑:“算……” 我:“那朕已经会一招了,还有什么?” 祁连:“双指插眼、双手锁喉,一要快,二要准,三要狠,只要做到这三点,致对方无暂无反抗之力,为自己赢取逃跑时间的机率很高,甚至可以瞬间要敌人性命。” 我:“那好,一会儿你就先教朕这几招,另外,暂时制住了敌人我还得跑,你会不会凌波微步?教朕一下。” 祁连:“凌波微步?那是什么?哪一派的功夫?” 我想祁连这个古代人可能并不知道天龙八部和段誉,便说道:“呃……就是一种专用用来逃跑的功夫,没有什么攻击力,学会之后奔跑速度像风一样,可以快到拉出一道残影,瞬间消失无踪……你如果不会这个的话,教我瞬移更好!” 祁连被我说的有些发懵:“恕臣愚钝,瞬移又是什么?” 我:“瞬移就是……算了,想来你也不会,那到底有没有方便人逃跑的功夫?” 祁连犹豫片刻,说道:“早年间臣曾偶然间得到过一本名为缥缈身法的秘籍,也练习过一年,不知是臣愚钝还是方法不对,始终没有练到功法中所载的精妙,之后便放弃了,那本秘籍主要就是练习陛下所说的快速行走和逃跑的,还包括飞檐走壁,应该也是轻功身法的一类,陛下如果感兴趣可以练习试试,基础要求并不高,悟性好、身子轻灵便可,但若想练至大成,依然需要内力配合。” 我:“那朕也没别的可选了不是?今天晚上就练阴招组合和缥缈身法吧!走!” 我和祁连起身来到了后院,祁连:“臣先跟陛下示范一下这个……阴招组合,陛下看下臣的动作要点。” 我:“好,你可轻点,要给朕把哪儿捏坏了朕……可是会罚你的。” 祁连:“陛下站好!猴子偷桃!” 人的防卫意识是本能的,特别是习武之人的防卫意识更加灵敏,在祁连的手伸过来的一刹那,我马上就要下意识的伸手护住要害,但祁连的手还是快了一步,我却突然浑身上下一个激灵:“放、快放开!” 祁连:“陛下定下心来,臣只是演示。” 我拍着胸口:“吓死朕了,要是真像你那么对付敌人,那敌人不死也得半残。” 祁连:“所以才叫阴招,为江湖人所不齿,一般人没人会用。” 我:“哦,那这招儿也只能对付男人,对女人是没用的。” 祁连有些不屑道:“若陛下堂堂男子,打个女人也想要用阴招,那陛下还是不要练功夫了。” 我:“好了好了,这阴招组合第一式朕知道了,你来示范第二式。” 祁连:“好,第二式,双指插眼!” 言毕,祁连两指岔开蹭的一下就到了我的眼前,吓得我猛的一闭眼睛,感觉到祁连两根手指的指尖温柔的放在了我的眼皮上,我:“完了?” 祁连:“这个比较简单,第三式!双手锁喉!” 祁连温热修长的双手就扣在了我敏感的脖子上,竟激得我起了层鸡皮疙瘩,隐隐有种想要荡漾之感,祁连微微一用力扣了一下便放开了我:“这后两式没有什么花哨,就是瞬间发力,快稳准狠,不给敌人防御和反应的时间。” 我:“好,看起来也不难,你站好了,朕挨个练习一遍!猴子偷桃!” 我看到祁连有点尴尬,赶紧又使了第二招:“双指插眼!” 我趁祁连不注意,来势汹汹的岔开双指朝着祁连的眼上插了过去,祁连却本能的迅速伸手捉住了我的手腕,随即便意识到这是演示,只好又放开了我的手主动的闭上了眼睛,我在祁连的眼皮上轻轻戳了一下,下一秒便直接双手锁在了祁连的脖子上,却故意在祁连的喉结上下抚了几下,祁连马上就艰难的吞咽起了口水,伸手捉住我的双手:“陛下,可以了,要点撑握的不错,现在的关键是需要练力度和精准度,臣回去给陛下做一稻草人靶子,陛下按攻击时的要点来练习,效果会更好。” 我顺势抱上祁连的腰:“好,先教朕练缥缈身法吧!” 祁连点了点头拉开我的手:“臣先做一遍示范,这个步法很复杂,要配合呼吸和内功,陛下先感受一下,明日臣会把那要秘籍带过来。” 我看到祁连深吸口气,站在我面前突然毫无规则的左踏右踏轻跃了几下,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祁连居然就已经跑到了离我数丈的地方,之后又以同样的方式跑了回来,我惊讶道:“这速度只要对方不是轻功高手,应该基本都能跑掉了吧?” 祁连:“是,臣只勉强练到了小成,按秘籍记载,若练至大成,人眼已经看不到人的动作和身形了,会是一道缥缈的残影或白光飘过,就算伸手去捉这残影或白光,实际真身也早已跑远了,可惜臣一直没有练到。” 第85章 太后出宫了! 我:“不急不急,朕先练到小成便足以逃命了,现在没有秘籍图解,你先带朕放慢速度走一遍?” 祁连:“好,陛下跟在臣身后,来,开始!走一步,吸气!走一步,呼出!走一步,吸气!走一步,呼出!” 如此反复,一连走了六十四步,每一步都是有精准的方位的,并不是胡乱往前跑,第一阶段走完,我已经累得气喘嘘嘘、脚步虚浮了,祁连却依然镇定自若,祁连容我喘了会儿,我:“好了,接下来怎么走?” 祁连:“第二阶段,开始!走两步,吸气!走两步,呼出!” 又是六十四步接,下来是走三步,吸气,走三步,呼出,如此每六十四步为一个大循环,递次把呼吸配上配合,能连贯流畅的走完三个六十四步,便算是入门了,便能连走完六个六十四步便是小成,若是能走完九个六十四步,便是大成了,且这套身法越是熟练境界越高,如果悟性极好,可以不断的往上加持、增进,不知道练到极致有没有可能实现瞬移??? 我也只是想想罢了,实际上祁连带着我只走了三个六十四步,我就已经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粗喘了,只觉得头晕眼花、身体虚浮得很,祁连满是关怀的掏出锦帕帮我擦了汗,又拿过水壶过来让我喝了口气,问道:“可好些了?” 我:“好点了,朕只是跟你走了几百步而已,为什么会这么累?” 祁连:“因为陛下的内力跟不上,太弱了,陛下每晚睡前练习打坐半个时辰吧,臣教陛下打坐方法。” 之前听祁连提过要我修练内功打座之类的,不久后就去了北关,实际上也没怎么开始练,印象中打坐就是盘腿坐起来,真不知道还需要学? 我:“打坐有什么方法?” 祁连:“需要身姿、呼吸、舌位、手印的配合,陛下先坐在垫子上跟臣做一遍,左脚置于右腿上,再将右脚置左足上,脊背坐直,双肩自然下垂,左手置右手下,拇指相接,放于脐下,头正,下巴稍微往前低,后脑微向后收,双眼微闭,舌舔上腭,静心,放空,自然轻缓呼吸。” 我按着祁连说的方法做了几遍,这个倒不费心,就是够无聊的,练了几遍便有些不耐烦了,不过练了会儿打坐,好象刚刚身上的疲劳感减轻了不少,或许真的有用?我站起身:“今日便到此吧,朕有些累了,陪朕沐浴。” 祁连也没矫情,沐浴后我带着祁连回了寝殿,祁连亲自带我打坐,刚开始还觉得心烦无聊,渐渐的静下心来以后发现其实并不难,竟然也坚持了一个时辰之久,之后睡在床上神清气爽、身体轻盈了不少,很快就安危入睡了,据祁连说,打坐练至高深处,人已不需要躺着睡觉了,可以直接进入入定状态,坐着就可以完成休养生息的过程,一边打坐一边睡觉一边增进内功,简直神奇! 一连数日,我竟只上了一天朝,每天痴迷于练功,感受着祁连教我时的耐心,有时候甚至想,若我还是个女人,有祁连这样外表冷酷、内心狂热,长得又帅、武功又好、人又贴心的男人忠诚护卫我一生,该多好,我怎么就穿越成赢拓了? 虽然做男人有那么多美人可以睡,还有宠妃姜婉,但我却非常讨厌上朝、议事、后宫这些极受拘束的生活。即便现在没有了国师和大将军在朝夹持,太后也怎么管我了,我还是觉得不够自在,我知道,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我的皇位、我的江山、我的女人,时时刻刻都要紧绷,真是心累,要是我能带着祁连穿越回到现代,再把国库里的金子都拉出去那该多爽! 话说,我这可是魂穿,怕是我在现代的身体已经被火化了吧,穿越回去莫不是还要找个人夺舍?愁人!哦对,我已经让人把三清观国师私藏的金子都拉到国库了,清点了下有百万两之多,真没想到国师居然贪了这么多,我的国库好象才有几千万两黄金而已。 据安插在大将军府和国师府的御林郎线报,这两人最近相当的老实,大门不出,二门不万,大将军在家练功,国师在家练丹,表现得可是相当的乖巧,倒是被我塞到北关的赢创,居然还真带一队军士打跑了一撮跑过来骚扰的胡虏骑兵,实在令我意外。 这天傍晚,我正与祁连眉来眼去的用膳,长乐宫一名叫李铎的侍卫在外求见,自我把负责长乐宫守卫的负责人换成梁彬以后,便交待他随时帮我监牢太后的异常情况了,李铎就是梁彬经常派来给我送信儿的,据梁彬数次传来的消息,太后近期精神很是萎靡,经常长吁短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连心爱的狗狗都不溜了,其他倒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今日不知又有什么新动向? 我让侍卫放李铎进来,李铎进来便说:“陛下!太后带着两名太监着便装出宫了,就是刚才的事!” 我:“从哪个门出去的?” 李铎:“西宫门。” 我心里一紧,太后出宫?这可是鲜有的事,她要去见谁?我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来:“祁连,随朕出宫一趟,朕要亲眼看看太后要去见谁!” 祁连马上站起了身,我换了件在夜间不怎么起眼的灰色袍子,骑着巴托和祁连一起出了宫,并未其他随从,有祁连一人,足够,太后出宫一般是乘坐凤辇,但那是在外出巡游或参加庆典的时候,以示尊贵隆重,凤辇需要四匹骏马来拉,此次太后私自出宫,肯定不会乘凤辇的,多半是乘软顶小轿出去的,这种轿子是两人抬,行动便捷轻快,最适合悄悄出行。 我和祁连骑着马快速从西宫门追了出去,不大功会儿就看到了前边出现了一顶两人抬绿呢软轿,轿子左右还跟着两名身着便装的随从,长乐宫里的人我太熟悉了,一眼就看出那两名随从就是太后身边的李换、王全儿两个小太监,我不动声色的悄悄骑马跟在轿子后边,心里想着太后在东边有什么亲戚朋友?东边住的可基本都是猎户和小商贩。 第86章 看来太后和国师真的是交情匪浅啊! 约摸走了一刻钟左右,那两名小太监往后看了一眼,软轿是在街中间走,我和祁连骑马则是在两边树木掩映下的林荫道上,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大晚上的视线不好,根本看不清楚,便见到了前边路口,轿夫突然一转身朝着南边岔路转了过去,这可是去南城方向的,我心里马上明白太后是故作迷障。 调转方向以后,软轿的速度马上快了起来,轿夫开始了小跑,在南城横穿了几条街道之后这才突然轿子再一调头去了御前街!中间两名小太监不停的往四周查看是否有人跟踪,看来太后很小心了,越是小心却越让我感觉到可疑,明明从南宫门出去就是御前街,却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多花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 我心里似乎已经猜测到了太后的目的地,仍不动声色的小心跟在轿子后边,到了御前街中间那座门前放有两个石鹤的高大府第,轿子终于停了下来,一名随从抱到黑油大门前去拍门,马上全有门房将门开了个小缝,确认访客之后打开大门把轿子迎了进去,关门的时候门房还小心的看了下外边有没有人。 我和祁连躲在街角冷冷笑了笑,我:“朕不让国师进宫,确实也没什么道理不准自己的母后出宫,看来太后和国师真的是交情匪浅啊!” 祁连:“陛下,我们继续在这里等,还是?” 我:“稍等一会儿,朕要光明正大的进去看出好戏。” 我和祁连在外边等了小半刻,约摸着太后已经和国师寒暄完毕,我便牵着马起身去敲了门,那门房仍然先警觉的开了门缝,看到是我和祁连,使劲揉了揉眼睛,满脸的震惊:“陛、陛下!小人这就去向国师通报!” 我之前曾去过国师府中,这门房自然是认得我的,况且,国师位高权重,家里的佣人无不经过精挑细选,皆是能干机灵之辈,对朝中各大员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也都会记在心里。 我伸手扯住了门房的衣服:“慢着!不必通报,今日朕想念国师了,特来看看,要给他个惊喜。” 言毕,祁连伸手推开了大门,门房吓得退缩在一旁,自然是不敢拦的,我和祁连把马缰绳扔给了门房,祁连喝了句:“好生看护。” 门房赶紧关上门牵了马走向府内一角的马厩,我和祁连一前一后沿着府内蜿蜒精致的花廊往里边走,国师的府第从外边看很是低调,大门虽高大宽阔,却只用了黑漆粉刷,门楼也没有像某些朝廷官员或爆发户那样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只是有一个砖制顶座罢了,两侧的门墙也只是青砖所砌,没有任何的花哨,且门前不摆石狮而摆两只仙鹤的,恐怕整个天元独他一份,据说言是为了显示自己是修道之人的身份,我倒觉得有点装逼的意思吧,想要显得自己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国师的府邸面积广大,但并不违制,和朝中几位重臣大小差不多,里边修建的也并不像三清观那样奢华,整体是走精致典雅路线,府内亭台楼阁、假山花廊皆有,这也是天元官员和贵族常有的制式,大门正对着的一座宽敞的房子是国师平时里会客用的正堂,此时黑暗一片,并没有人。 我和祁连绕过正堂一侧,穿过长长的花廊往后院走,不大会儿就到了一片长满了荷花的湖旁,湖上有供观赏用的木制回廊,依湖而建是一座精致的雕花木楼,楼高两层,二楼有观景台,待荷花开放之时,国师经常在这里赏花弹琴。 祁连见我眼神留恋,问了句:“陛下喜欢这楼?” 我叹了句:“记得少年时朕曾随父皇前来看望国师,国师便是在这里招待的我们,那时荷花开满了池塘,池塘里还有仙鹤,确实是京都城中难得的美景,走吧,国现肯定不会在这里见太后的。” 穿过木楼继续往里走,一片精致讲究的庭院建筑群展现在了眼前,自多年前国师夫人重病仙逝以后,国师并未再续弦,家里倒是有几个侍妾,但国师平时并不和这些女人们住在一起,国师独自一人占据着这片府中最精致建筑群,那些女人们都被安排住在后边的一个院子里,国师召她们才允许来前院,据国师讲他演绎在这里修行、看书、冥想、练丹,不喜有人打扰。 我和祁连朝着院门走了过去,门口自然仍然是有护院的,但仍然是认和我的,我制止了他们通报的念头,让护院直接叫开了院子城边的下人开了门迈步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太后的绿呢小轿就摆在院子一角,两名小太监正守在廊檐下打盹,正房则有灯光从门窗透了出来,两名小太监听到有动静看了过来,当发现来人是我和祁连的时候,吓得魂都要飞了,马上就想喊太后知道,我和祁连直接低喝了声:“闭嘴,敢出声砍了你们。” 俩小太监这才低着头退缩在了一旁,我走向紧闭的房门,直接推开了房门,随着吱呀一声响,我看到了房间内的情形,太后正坐在案前拿锦帕抹着眼泪,看起来哭的很是伤心,像是在向国师倾诉着什么,国师则表情复杂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当看到我和祁连突然出现之时,国师的脸色陡然僵了下来,脸眼之中一抹阴狠之色一闪即过,但很快表情就把表情换成了惊讶,赶紧站起了身过来躬身施礼:“不知陛下突然驾到,臣……有失远迎——” 太后则整个人都吓傻了一般呆愣当场,赶紧止住了泪水,却坐在桌案前并未动,只声音颤抖的喊了句:“陛下!你怎么来了?你知道哀家来了这里?” 我:“哦,朕并不知,只是和祁统领晚膳后出来走走,不觉得便走到了国师门前,顺便过来看看国师。” 太后脸上明显的不敢相信,但却整理了下仪态,故作镇定道:“陛下不许国师上朝和进宫,哀家也是近日觉得心里不安、心思不宁,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便过来想请国师推算一番。” 第87章 国师不介意朕突然前来吧? 我:“哦,那可真是巧了,国师不介意朕突然前来吧?” 国师:“臣不敢,臣近日在家里修身养性、闭门炼丹,已多日未见访客,陛下能来看望臣,臣感激万分!” 我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一甩袖子,看着国师道:“国师一向擅长推算国运,也经常帮皇室推算吉凶福祸,此次国师误信北关战报犯下私自集军大罪,之前是否替自己推算出来会遭此祸?” 国师:“回陛下,推算一事玄妙莫测,有时候能推出详细事件,有时候只能推算出因果,有时候又只能推算出事情发展的走向,结果却未知的,臣一个月前曾推算出自己最近有一大劫,这个劫渡好了便是惊天大功,若渡不过去便是灾难,具体是什么却推算不出来,现下臣已经明白了,这个劫就是此次集军事件,若陛下尚在胡虏被掳,臣救出陛下,那便是惊天大功,若败了便是灾难,如此看来,这个劫,臣……未渡过去。” 我心里冷哼一声,国师还真是能扯……我也虚伪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一下失去国师和大将军两位重臣,心里也很是难过,国师最近可否推算过国运?下半年我朝可会有什么变化?” 国师:“臣这几日在家无事,确推算过,下半年一切平安无碍,但陛下本人恐有桃花泛滥。” 我:“桃花?朕的桃花不都在后宫吗?还从哪里泛滥?” 国师:“这个……臣在城中浊气太重,一时还推算不出来这桃花的方位,若在观星台——” 我:“算了,桃花就桃花吧,朕不在意。” 国师:“以臣推算来看,这桃花是朵烂桃花,似乎对国运有不太好的影响,待臣推算出更清晰的结果再禀报陛下。” 我心里对于国师所言半信半疑,并不是很在意,一朵烂桃花而已,很可能是宫里哪个美人又意外得了我的宠爱,或许我又移情不宠她了,遭些怨恨之类,又或许是几个女人之间争风吃醋闹些矜持,这些事情在后宫里太常见了,什么影响国运不国运的,我认为多半是国师故弄玄虚,想借此让我知道,他还有能力帮我控制国运、预防灾祸。 我:“那好,有劳国师了。” 我看向太后,说道:“母后,要不……朕就不打扰您和国师,先回宫了?” 我看到太后脸色有些不自然,说了句:“罢了,其实母后心里也明白,无论事先是否推算出来,这事情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天命难为,算了,今日就这样吧,哀家也没心思推算了,便和陛下一起回宫吧。” 我:“母后不必顾及朕,朕知道母后一向和国师交好,便在这里好好跟国师聊聊、宽宽心也好。” 太后却语气坚决:“不必了,母后这就回去了。” 我心里暗笑,我过来就是想让打扰他俩的好事,不想他们背着我做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太后和国师都是聪明人,又岂会猜不出来,自然是见好就收了。 我:“既然如此,那朕便护母后一起回去。” 我扶着太后一起出了门,小太监马上就朝一旁的轿夫使了个眼色,把轿子抬到了院子当中来,太后却摆了摆手:“你们且在后边跟着,待出了府哀家再上轿。” 轿夫和小太监在后边跟着,我和太后静静的往府外走去,祁连则一言不发的紧紧护在我的身旁,我:“朕刚进去的时候好象看到母后哭了,可是有什么伤心事?” 太后沉默了片刻,说道:“哀家突然想起仙逝五年的先帝,想起当年先帝是如何倚重国师、依赖国师,观眼下情景,心中悲痛,一时失了态……” 太后这暗示很明显啊,是埋怨我不仅不倚重国师,还差点让他自裁,现在又罚他一年不准上朝和进宫…… 我:“母后是否觉得朕不该罚国师?” 太后:“哀家没那个意思,只是哀叹国师竟也会做下如此糊涂之事,心中又急又恨,陛下,国师已然知错了,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府中静思己过,这一年之期是否太久了?朝中没了国师,你若遇到不能决断之事,又该向谁请教?哀家也经常找国师推算吉凶福祸,他不在宫中实在不便……” 我:“朝中大事朕自然可和三公商讨,他们或许不如国师懂得天文地理、福祸吉凶,但治国之道却是精熟的,国师罢朝这才几日?若朕按母后所言徇了私情减免处罚,又如何堵住众臣悠悠之口?此事,母后还是不要再提了!” 太后见我态度坚决也不再言声了,一直沉默的走到了府门外,轿夫已经将轿子落下、轿帘掀开,我看了眼太后,却突然有些不想回宫了,我:“母后且先回宫吧,朕心里憋闷,再四处走走。” 太后:“好,夜晚露重,陛下也莫太晚了。” 太后走后,我和祁连上了马,慢慢的在夜晚空旷宽阔的御前街上溜达,眼见就要到了御前街的尽头,前边就是南宫门前的护城河了,我看了眼祁连:“祁连,我记得朕之前在御前街赐了你座府第,就在这片吧?整理好了吗?” 祁连:“回陛下,就在前边左手边,那府第原是先帝时期一位数年前已经告老还乡的官员的,府中一应事物俱全,臣只是让人打扫了下便入住了。” 我:“朕今日便住你家吧。” 祁连:“臣家中清简,怕陛下不习惯。” 我:“总比在宫中应付那帮女人来的好,走吧。” 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一座门前有石狮子的府门,府门同样也是黑色的,青砖瓦顶,简洁清雅,祁连过去拍了拍门,一个机灵的年轻仆人打开一条门缝探出了头,愣了一下,这才对祁连道:“老爷?快,快进来!哦,老爷今晚带了客人呐!” 祁连脸上有些尴尬,看来这仆人并不认得我了,也是,我还是第一次来祁连的府里,说完,仆人把我和祁连让了进去,接过马儿栓在院内一棵树上,又赶紧小跑到前边去开前院花厅的门了,一般家里有客都会在这里招待,祁连解释道:“这佣人是我新找来的,并不认得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第88章 你让侍女在家里种菜? 我:“那朕以后就常来,他就认得朕了。” 这仆人打开花厅的门,擦了桌案又忙着提了茶壶过来斟了茶,这才站在一旁问道:“老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祁连:“没有,你先出去。” 仆人跑了出去,我笑道:“你这诺大的府第不会就这一个仆人吧?” 祁连:“臣……确实就这一个仆人,毕竟臣常年住在宫中营房,很少回来,要那么多仆人也没什么用,留一看门的足矣……” 我:“那朕赏你那十名貌美侍女呢?你把她们如何处置了?不会给朕赶走了吧?那可是朕御赐的,都是在宫里有登记的,少一个都是犯罪!” 祁连尴尬道:“没,臣不敢,都……都安排在后院了,臣怕她们闲着没事干,便在府中后院开了片菜地种了些果蔬让她们打理,臣回来之时便帮臣洗衣做饭、打扫庭院……” 看祁连一脸紧张的样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朕……赏你的那些侍女是伺候你的,你、你居然让她们在府里种菜、洗衣、做饭这些粗活!有你这么用朕的侍女的吗?她们可都是落选的秀女,多数都是官宦之后,要是被人家家人知道了可真是心疼死了,哈哈哈,祁连,你太不解风情了!” 祁连:“臣一人独居惯了,实不习惯每天被那么多人围着……” 我止住笑,压低声音:“祁连,你果真还没碰过女人?” 祁连脸一红:“臣对男女之事……并无兴致。” 我做陶醉状:“女人……可是相当美好的事物呢,怕你是不知她们的好,若有朝一日知道了也会乐不思蜀的,不若……今晚朕便特许你召几名侍女侍寝,让你感受一下?” 祁连:“臣心中只有陛下,只想在陛下身边做个好侍卫……” 我:“得了,这个时候就不要拍马屁了,那几名侍女本来就是朕特赐给你,毕竟你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可懂?” 祁连:“谢陛下体恤,陛下的心意臣懂……臣只是……不想。” 我很是有些恶趣味,想知道祁连到底真的是禁欲,还是只是没碰到动心的女子,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我看向祁连:“天晚了,安排就寝吧。” 祁连站起了身,那名仆人在前引我和祁连走向后院,这座府第的面积比国师和大将军的稍小一些,但也算十分广阔了,府中也有亭台楼阁、花廊水榭,不过都是先帝时那名告老还乡的官员所建,祁连什么也没改,穿过花廊的第二重院落便是一般就是主人住所了。 到了内院,仆人开了门,正房又点了蜡烛,正房五间,宽敞明亮,精致清雅,墙上还挂着字画,祁连:“陛下可要沐浴?” 我:“嗯,要,直接去沐浴吧。” 仆人带我和祁连去了左侧厢房,并没有浴池,只是一个宽大的木制浴桶,热水倒是现场的,仆人正一盆盆的往浴桶里装,祁连有些不好意思:“臣这院里就一个浴桶,陛下先洗吧。” 我:“这不这么大呢吗?装两个人不是问题,一起洗,朕又何时嫌弃过你?” 祁连:“遵、遵旨。” 我:“去把那十个侍女叫来,朕不想男人伺候沐浴。” 祁连犹豫了下,还是让那名仆人添好水了去后院喊侍女们了。 不大会儿,一群穿着艳丽的貌美侍女便迈着轻快的步伐面带惊喜的走了进来,一下子就把浴室站了个满满当当,侍女们一个个风情万种的看向祁连,纷纷弯身施礼:“奴婢见过大人,大人总算是回来了!” 祁连指了指我:“呃,陛下也在,你们见过陛下。” 这些落选秀女未被选中以后多被安置在宫中充做宫女做事,有的就赏给大臣们,没有见天子的机会,自然不会认得我,且今日我又着了便装,侍女们听祁连说我是陛下,马上就收了刚才脸上有些随意的表情,一个个排队站好了齐齐弯身向我施礼,这些参选前教过的礼仪她们还是懂的。 我:“好了,朕既已将你们赐给了祁统领,以后他就是你们的主人,伺候好他便是你们要做的,先伺候朕和祁统领沐浴吧。” 我还记得在宫中第一次邀祁连在清泉池共浴的时候,他被两个小宫女伺候着更衣沐浴还有些害羞,现在习惯了,倒也神色如常了,而我第一次被两个小宫女伺候的时候还未反应过来已是男身,自然也并没觉得什么不适,毕竟我小时候可是跟着妈妈去过公共浴池的人。 倒是祁连跟我同在一个远没有清泉池大的浴桶里共浴,时不时的肌肤便碰到一下,又被十个侍女看着,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侍女们知我在场一个个皆小心翼翼颇为严肃,倒是没有刚进来时的风情了。 洗完后,我和祁连穿好了衣服,祁连:“臣带陛下就寝。” 我嗯了一声,对那十名侍女道:“你们几个,今晚可有想陪侍祁统领的?” 众侍女眼中明明很是期待,估计是因为我在,一个个皆小心翼翼不敢出声,我:“不必拘束,你们今夜谁得了祁统领宠爱,明日一早朕赏白银百两!” 马上就有几个侍女齐声道:“奴婢原侍奉大人!” 其他几个性格有些矜持的也跃跃欲试,我干脆说了句:“这样,你们今晚都去陪侍祁统领,谁得了祁统领的宠爱,都可以得到白银百两!” 这下众侍女齐声都要求陪侍了,看着祁连黑着脸,我哈哈大笑道:“祁连,今晚就好好享受吧!” 马上,这帮侍女们便将祁连围了起来,一个个莺莺燕燕吴侬软语的贴在了祁连的身上,祁连浑身僵硬的回头看了我一眼:“陛、陛下!使不得!” 我心里憋着笑,严肃道:“这是朕的命令,今晚你必须和这些侍女一起。” 我跟着这堆人拥着祁连往正房走,侍女们连拉带扯的把祁连推向了正房左侧,想来是祁连的卧室了,那名男仆跟在我身后小心道:“陛下,客房在这边,您随小人来。” 第89章 你可真是威武雄壮 我往右边走了过去,是一间清雅干净的卧房,已经铺好被褥了,所仆人打发走,我便把自己的卧房开了条缝,看好戏一样隔着中间的厅好奇的看着对面的卧房,只看到卧房门上的纸窗格内人影攒动,不停的有女子嘻笑打闹的声音传来,我恶趣味的想着祁连会怎么应付这些女人。 不大会儿,便听到祁连低喝一声,这堆女人们衣衫凌乱一身狼狈的跑了出来,我有些惊讶,拉开门走了出来,众侍女纷纷过来向我问安,我:“怎么回事?你们没伺候好祁统领?” 一个侍女道:“祁统领说他的床太小了,睡不下,让我们回去睡……” 我:“……” 我眼珠子转了转,问这些侍女:“你们谁手里有合欢散之类的东西?” 众女沉默了下来,数息之后才有一名妩媚侍女从腰上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瓶来:“奴婢这里有……刚才忘记用了……” 看来这帮侍女寂寞良久,也早就想得到祁连的宠爱了,我:“你先过去,放到茶水里让他喝下,之后剩下的人再进去,懂了吗?” 众侍女听令后待在厅里,那名侍女倒了杯茶将药末混入端了进去,约抹等了足有两刻之后,那名侍女方才浑身失力满面潮红的跑了出来,看来是事成了,接下来,这帮侍女们纷纷欣喜的跑了过去…… 我偷笑着回到了床上,困意袭来,一觉就睡到了天亮,第二天是被窗外的麻雀吵醒的,我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想到昨晚上的事,赶紧穿了衣服拉开了房门,天外已经大亮,祁连的房门大开,里边空无一人,我狐疑的皱了下眉头来到厅里,往外一看才发现,祁连正面无表情的坐在廊檐下的阑干看着屋檐上的麻雀马呆,旁边那十名侍女则拿扇子扇风的、端茶的、倒水的、拿点心的站了两排,一个个温柔又贴心的在一旁伺候着。 我诧异了下走到廊檐下:“祁连,大早上的你坐在这里发什么呆?昨晚可舒爽了?” 祁连黑着脸居然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大胆任性,我也不计较,笑着看向一旁的侍女们,问道:“昨晚你们可把祁统领伺候好了?都谁得到了宠爱?朕要准备发赏金了!” 众侍女叽叽喳喳,一个个皆举起了手,我惊讶道:“你们全都得到了宠爱?没骗朕?” 昨晚拿出合欢散的那名女人羞涩道:“奴婢们不敢骗陛下,昨日祁统领威猛无匹,将众姐妹们全都恩宠了……” 我看了眼祁连,拍着手大笑:“啊哈哈哈哈!朕的祁统领,你可真是威武雄壮、让朕刮目相看啊哈哈哈哈!” 不知怎地,我觉得此事实在好笑,笑到停不下来,眼泪都要笑出来了,祁连却呼的一下就站起了身,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厅里,还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我的笑声戛然而止,众侍女也不知所措,我:“你们两个打些水来伺候朕和祁统领洗漱,其他人下去看看早饭准备好了没有,赏金的事朕会让祁统领付与你们。” 众女这才飘然离去,我走过去把门推开,看到了闷坐在案边的祁连,贴近他坐下,捏住祁连的下巴,低语道:“怎么了?不就是命你睡了几个女人么?不情愿?还真生朕的气了?” 祁连别开看不肯看我,默默的说道:“臣不需要那些女人解臣的寂寞,臣的心中只想做个好侍卫为陛下建功立业。” 我拍了拍祁连的肩膀:“朕知道,朕只是不想你过得太苦。” 祁连:“谢陛下,臣并不觉得苦。” 我:“好了,既然做也做了,便也不要记在心上了,跟朕说说,女人滋味如何,跟朕说实话。” 祁连表情木然,沉默良久才说道:“还好。” 这句话简明扼要,回答得也好无趣,这时,门外有个女声道:“陛下,大人,奴婢做准备好了温水,请陛下和大人先行洗漱,早饭马上就好了。” 我和祁连站起身,让侍女把水盆、水碗、毛巾之类的东西拿了进来,好好洗漱了一番,很快,另外几名侍女端着几碟精致的小菜、面饼、粥、汤便走了进来,我先写了个条子让那个仆人出去送到了宫门,就说今日早朝取消了,之后和祁连安安静静的吃了个早饭。 我:“祁连,朕知你一心一意要做个好统领,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所以朕升了你的职让你做郎中令,以后你的前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正事要做,这日子也要过的,堂堂郎中令大人,天天住在营房,回来一次家里佣人都快不记得你了,这算怎么回事,人生苦短,吉凶难测,人生得意需尽欢哪!” 祁连默默说了句:“陛下怎突地发出如何感叹。” 我:“因为啊——” 我差点一句‘因为啊,我就是之前在另一个时空在马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一辆车给撞死了……’说出来,话到嘴边,我只好临时改成:“因为啊,年轻时不快活,等老了想快活也快活不动了……” 祁连:“臣知道了,陛下今日不想上朝,可想去哪里,臣带陛下逛逛。” 我:“陪朕去下百香阁,朕有事要查。” 祁连点了点头,御前街热闹繁华、商铺众多,除了几座朝中官员的府第,其他地方基本都被商铺填满了,骑马自然是不太方便了,反正是要逛街,我和祁连便仍然着了便装徒走了出去,路两旁有些一早从城外赶过来售卖新鲜蔬果的村民,热情的招呼着过往的行人,卖早点的、小吃的、茶水的摊子也都支了起来,一片繁忙又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京都城的早晨,这些百姓们为了生计而奔忙,可比在宫中上朝的我和百官们辛劳多了,我实在是不应该有什么好哀叹抱怨的。 走了没多远,远远的就看到了前边一个挂满了彩带花环的鲜亮铺子,门口上方高高扬起的写有‘百香阁’字样的幌子显得格外扎眼,我看了一眼,这铺子就在御前街靠近中部的黄金位置,就在国师府的侧对面,我和祁连快步走了过去,还未进门便闻到了自铺子里飘出来的浓郁脂粉香气,虽然刚刚上午,却已经挤满了客人在挑选货品了,有些背上还背着背囊,有的是牵着马的,一看就是从外地特地赶过来的。 第90章 百香阁 本以为一个售卖胭脂香粉的铺子,不过一个柜台,几个架子罢了,没想到这铺子居然有两间宽阔的店面,光进门的柜台就长达一丈开外,里边按类别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胭脂、香粉、熏香、香水、香袋、线香、面脂、口脂、指甲油、澡豆等等,还有化妆用的粉刷、眉笔,修指甲的指甲刀、磨甲板,简直是所有女人用来维持自己容貌、清洁和香气的用具都在这里了。 长长的柜台后边还摆了四个每个都有六层格子的大柜子,里边也摆满了货品,柜台后边有四个打扮得很是精致的美貌女子在负责售卖,这些女子皆身段苗条、容貌姣好,穿着靓丽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容,身上也散发着阵阵香气,简直就是店里的活招牌,有些男子前来替女眷采买化妆品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这些卖货女子的身上。 隔壁还有一间似乎是现代贵宾接待的屋子,里边摆着几个桌案,桌案上有水果、零食、茶水和一些试用品,还有三四个貌美女子在贴心的帮几个贵妇试色、挑选、推荐,看到这种情形,我简直都要震惊了,这百香阁的生意竟然做得这么大! 我和祁连站在门口,看这些卖货女子忙得不可开交,熙熙攘攘的,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向谁开口了,这时,便见从里面走出一个年约三十几岁的美妇,娉娉婷婷的朝着我和祁连迎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笑着喊道:“姑娘们,门前来了贵客,怎地也不知替三娘我招呼呀!”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我和祁连面前笑意盈盈的道:“两位贵客,且到里面来吧,待三娘好好跟两位贵客介绍一下我们店新出的货品,保证贵客的家眷满意!” 我跟个这个自称三娘,看起来像是老板娘的女人走进了里间,被引到一旁桌案坐下,两名貌美的姑娘马上便新沏了茶水,又换了新切的水果和茶点,端得招待的周到,马上,一个装着数十种各式货品的圆形百宝阁被端了出来,三娘一边招呼着我和祁连喝茶,一边问道:“两位贵客是想买些什么?胭脂水粉还是熏香面脂?小店什么都有。” 我随口说了句:“有新出的胭脂水粉吗?要颜色素一些的,我家夫人喜欢素色,味道也不要太浓重。” 三娘:“有有有,推荐本店新研制的桃花胭脂,涂在脸上不像普通胭脂那么红艳,是淡淡的粉色,这胭脂的名字就叫粉面桃花,买回去你家夫人定然喜欢!” 我:“好,就要一盒粉面桃花吧,多少钱?” 三娘笑道:“这是新品,十两银子。” 我在心里惊了一下,天元朝一个底层小官一月俸禄是八石米,换算成银子就是八两银子,而普通百姓家一月收入五两银子便是小康之家,多数人家一月不过赚得二三两银子,这还只是指京都城这样的都城,别的小城镇或一月赚几百钱的大有人在,甚至偏远山村的村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五两的整块银锭的都有,这一盒胭脂就超过了一个小官的一月俸禄,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见我愣了一下,三娘试探道:“客官莫是这次出门匆忙没带足钱?也不碍事,登记了姓名,胭脂先拿了去,改日再差下人将银子送过来也可。” 我:“三娘不怕客人拿了胭脂回头不给钱么?” 三娘得意道:“三娘这双眼睛可毒得很哟,两位衣品华贵、谈吐不凡,又都是京都城口音,家里不差这点钱!” 我笑了:“三娘真是精明,我还真是忘带了钱,不过我这位朋友带了的,待他挑选完货品一并付了。” 三娘:“哎,看我,光顾跟这位贵客说话,倒是怠慢了旁边这位,您是要买什么?跟三娘说,三娘一定帮贵客选出最合适的!” 祁连哪懂这些东西,随便说了句:“夫人想要盒熏香,要清新一些的。” 三娘:“贵客看这个,这种线香是用晒干的薄荷叶添加野花制成的,味道绝对清新,而且还有安神的作用,贵夫人一定会喜欢。” 祁连:“好,多少钱?” 三娘:“这一盒是十支,每支都可以烧一整个晚上,一共五两银子,性价比很高哟。” 祁连掏出十五两银子来放在案上:“好,这个都要了,两样一起付了。” 三娘:“好咧,两位贵客可还需要别的?男人用的熏香、香袋本店也是有的!” 我:“三娘,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三娘:“什么人,只要我三娘知道的定然告诉两位贵客。” 我:“一个约有四十多岁的中年美妇,身形苗条,柳眉、杏眼,鼻子秀气,嘴唇饱满,应该经常来买百香阁的东西,三娘可记得?” 三娘犹豫了片刻说道:“记得记得,那位客人啊,很是神秘哟,每次都是趁天快黑了才来,一年四季都喜欢披斗篷来,还总戴着块黑色的面纱,要不是有一次店里来了块新粉她想要试试摘过一次面纱,我还真是不知道她长那么美,原来倒以为她遮着脸是长得丑的,贵客说的应该是她了。” 我:“对,就是此人,她一般多久来一次?每次是从哪里来?可知她的名字?” 三娘:“有时候一个月来两三次,有时候一个月也不来一次,倒说不准,好象是从城外来的,因为每次看都是有坐马车来的,有个车夫帮她赶车,应该是城外邻近哪个村子的,但看她的穿衣打扮又不像一般村妇,具体的三娘便不知了,至于名字……她只说自己姓柳,并未说名字,叫店里的姑娘称呼她柳娘,贵客怎地对这人感兴趣?要不要下次来了三娘帮你们给那美妇捎个信儿?” 我赶紧制止道:“不必了!还请三娘不要告诉那人有人打听过她,因为……我一个朋友曾跟她有过些情感纠葛,心里又放不下她,特意托我来悄悄打听,让她知道了怕有些不便了……” 第91章 咱们去大将军家里蹭饭去! 三娘一幅懂了的意思,笑道:“三娘明白,定然为两位贵客保密!” 我:“谢谢三娘,我们先告辞了,有新货下次再来看看。” 离开百香阁,我对祁连道:“前几日御林郎报这柳娘一直没有下山,没有跟踪到她的行踪,我们把这次打听到的消息和御林郎那边分享一下,让他们着重查一下京都城附近二十年前有没有一个叫柳娘的女子曾遭过什么难离开家乡失踪的。” 祁连:“遵旨,有个御林郎曾在前几天扮了一个香客找到一名女道姑旁敲侧击的打听过关于女道长的事,女道姑讲她们来这里的时候女道长就已经在了,以前有一个比女道长年长的老道姑也在几年前就仙逝了,现在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臣猜测这个柳娘可能是感觉到什么了,所以近期一直没敢下山。” 我:“让御林郎不要再上山打听这个女道长的消息,从外边查起,不要让她起疑了。” 祁连:“是。” 从百香阁出来,我和祁连身上沾了浓重的脂粉香气,一路之上回头率颇高,很是有些尴尬,走没几步,就在和百香阁隔了几个铺子的地方便看到了一个门面装饰得相当华丽的店铺,看了下店铺的幌子,是叫金玉轩,想着想给姜婉添几件首饰,我便带着祁连走了进去。 铺子也很大,面阔两间,形制和百香阁差不多,外边是展示柜台,里边是贵客区,想来能在御前街上开这么大铺子的老板应该都是有些底子的,我买了条精制的翡翠手链,花了五十两金子,也是相当的昂贵,却觉得那包装盒有些熟悉,仔细一想,也是那个叫柳娘的女道长梳妆台上同款的,祁连只看了看便没了兴趣。 出了金玉轩的隔壁是一件售卖成衣和定制衣物的绸缎铺子,名为华美庄,里边售卖的多是鲜亮华丽的绸缎制品,想来姜婉不喜欢这些,便只看了一眼就离开了,走在街上,我突然想起我都没给祁连买过东西,本想回去那家首饰店买块玉佩给他的,又觉得哪有宫里的皇家工坊定做的来得尊贵,便也罢了,以后再赐他好了。 我跟祁连溜溜达达,不觉得间便到了中午时分,祁连:“陛下中午想吃什么?” 我:“反正不会回你家吃了,你家什么也没有。” 祁连:“陛下,恐怕只能回臣家里吃饭了。” 我惊讶道:“啊?为什么?” 祁连:“臣出门带的钱都被陛下逛街买东西用光了,现在已身无分文了。” 我:“哦,这样……不过,朕已经想好了不用花钱还能吃到好饭的地方了!” 祁连:“哪里?” 我:“走!咱们去大将军家里蹭饭去!” 祁连哦了一声跟着我在后边走,跟了几步说道:“陛下不是安插了一名御林郎在大将军府中做了男宠么?会不会有什么不便?” 我:“朕的御林郎要是连这点应对能力都没有,那便是不称职了。” 祁连:“臣记得那名御林郎名叫常安,生的颇英武高挑,肤色又白晰,只是学男宠技能练了半个月还有些生硬,臣一直担心他应付不了大将军,但听其汇报倒是取得了大将军的信任,臣也有点好奇。” 我:“走,去看看便知,朕也想看看大将军这些日子在府里都做些什么。” 不大会儿,我跟着祁连一起来到大将军府的大门口,大将军府的大门修得十分阔气,牛红的大门,金色门钉和门环,门口立着两头威武的石麒麟,因为大将军是皇叔,也算是皇室成员,敢在门口放神兽麒麟的独他一家了,毕竟按天元规制,龙、凤、麒麟、龟这四种灵兽,寻常官员及平民百姓没有特批是不能用来装饰的。 大将军的府上我和祁连之前因为公事也都来过,门卫和门防自然也是认识的,我同样禁止他们通报,和祁连迈步走了进去,这条街上在先帝时期曾一起特批了几处土地为重臣修建府第,面积和规制大体相同,基本规划都差不多,分前院、内院、后院。 我和祁连直接就去了内院,大将军在家闭门思过,听说也是好久不待客了,院里碰到了不少下人和护院,祁连皆制止了行礼,当我和祁连突然出现在内院正房客厅之时,眼前的情景很是有些尴尬,只见大将军坐在案前,正端了一杯酒喂怀里的男宠常安,当然常安是他登记的御林郎的名字,在大将军这里听说是为他取了个名字叫玉儿,因他肤色白晰如玉。 只见常安却一直表情僵硬的绷着脸,突然一下把酒杯打翻在地,嘴里说道:“不喝就是不喝!” 我和祁连吓了一跳,这哪像个男宠的态度,要知道,在一般有权有势的人眼里,男宠跟男妓一般,只是玩物,他们毫无地位可言,唯一的价值就是取悦主人,常安这种态度要是把大将军这种武将惹火了,说不定直接一刀把他砍了都有可能。 奇就奇在偏偏大将军对于常安的态度不以为意,还笑着捏了把常安精致的下巴哄道:“好了,不喝就不喝,跟本将军说说,中午想吃什么?” 常安赌气道:“想吃天上的星星!” 大将军又哄道:“好好好,那本将军就让厨子做天上的星星给你吃,做不出来本将军就砍了他!可好?” 常安终于噗嗤一声掩面笑了出来,大将军马上就面带陶醉的复又把常安抱在了怀里,不停的叹着:“唉唉,本将军的心肝儿,你可真是会折磨人啊!” 原来将军是好这口儿,居然被常安琢磨出来投其所好了,说实在的,无论现代还是古代,我对于男人撒娇这种事始终都无法接受,当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大将军却还没发现我和祁连已经站到了门口,我轻咳了一声:“咳,大将军好雅兴。” 赢固吓了一跳,赶紧把怀里的常安放了下来,起身施礼道:“臣见过陛下,不知陛下驾到,臣——” 第92章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勾联? 我:“好了,不用客套了,朕就是想过来看看大将军,不想太过张扬,便没让他们通报。” 赢固:“臣这几日心里郁闷,有些荒唐放浪,让陛下见笑了,玉儿,还不快下去!” 赢固一边向我解释,一边朝着常安使眼色,我摆了摆手:“大将军,无碍,让他在这里呆着吧,倒是长了幅好皮囊,也难怪大将军宠爱。” 豢养男宠在天元本来就不是什么稀罕事,除了上不得台面,有些高官富商私下里喝酒聊天的时候却经常以男宠为话题,大将军见我不介意,也没那么紧张了,对常安道:“玉儿,快来见过陛下,有机会面见陛下,还不知是你几世修来的福份!” 常安缓缓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对我弯身施礼道:“小人玉儿见过陛下。” 我:“嗯,退在一旁。” 赢固:“陛下可用了午饭?若不嫌弃的话,便在府中一起用饭吧。” 我:“没,朕今天过来就是想在大将军家蹭个饭的。” 赢固:“臣这就吩咐下去备宴,陛下先与臣到前院花厅等待片刻吧。” 我:“不必了,你我是叔侄,便在这内院吃顿便饭就好,不用太过麻烦。” 赢固:“是是是,那臣让下人好好收拾一下,这屋里有点乱。” 不大会儿,一桌很是丰盛的酒菜上了桌,大将军亲自为我斟酒:“陛下,这是臣藏了五年的西域葡萄酒,一直没舍得喝,今日陛下前来特拿意拿了出来。” 我浅浅喝了一口:“嗯,口感不错,大将军也喝。” 大将军却摆了摆手:“臣的夫人身体愈加不好,臣已经戒了半月酒肉,只为给夫人祈福,原她早日恢复健康,也是今日陛下下,臣才让厨房做了如此丰盛的酒菜,唉!” 大将军一脸的真诚,说得有模有样,却忘记刚刚不是还在和常安一起喝酒么?他不是也在亵玩男宠么?这话我就不说了,揭穿也没什么意思,大家都是来装的,彼此彼此,我:“朕也许久未见过夫人了,说起来按俗礼讲,她也是朕的婶婶,用完饭朕完过去看她一眼。” 大将军连忙摆手道:“夫人吃药养病多日,房间内空气污浊不堪,还是不劳陛下亲临了,臣会将陛下问候带到的。” 我也没强求,冷不丁问了句:“大将军与国师私交如何?” 赢固:“同朝为官多年的同僚而已,一起共事,都是公事,谈不上私交。” 我:“据朕儿时记忆,大将军似乎多年前便经常和先帝、国师一起议事到深夜,议完事也一起出宫,偶尔还会约在一起喝个酒,难道是朕当时年纪小,记错了?” 大将军的脸上有些尴尬,顿了一下,说道:“呃……陛下说的也没错,先帝在时臣与国师确因经常被先帝一起召见比较熟络,偶尔出宫回来想放松一下便喝个酒,不过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后来臣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国师,在先帝面前说了些什么 ,先帝便与臣疏远了,议事也不叫臣了,臣和国师之间有了间隙,情义也从那个时候便断了。” 我:“这个内情朕还是第一次听大将军说,大将军后来可得知当年是因为什么事得罪了国师?国师又是向先帝说了什么,先帝才对你有了忌讳?” 赢固:“后来臣一时气不过,曾找国师质问过,国师却避之不谈,不予承认,臣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问也没什么意思,便随他去了,再后来先帝也驾崩了,此事便未再提了。” 我心里揣摩着国师所言有几分是真,他说的时候表情很自然,情绪略激动,似乎还在恨当年国师阴了他一把,我猜测可能半真半假,也许他清楚怎么得罪国师了,也知道先帝在忌讳他什么,只是不说罢了,我倒是越发好奇了,这件事现在看来或许只有大将军和国师知道了,而大将军此番表现不过是想在我面前和国师撇清关系、洗脱同谋的嫌疑罢了,这俩人之间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勾联?我还是些不信。 吃完饭坐了一会儿,我也没什么想问的了,便让赢固带着我随便到将军府里走走逛逛,发现将军府里的装饰以金色红色为主,有些粗俗爆发户之感,确实没有文官家里来的清雅,走到府里唯一有点看得上眼的花园之时,里边却有一中年妇人正笑意盈盈的和几个丫头在赏花,中年妇人穿着一身绛红色的绸缎长袍,雍容华贵,不是将军夫人又是谁? 我便走了过去,将军夫人看到我很是惊讶,忙施礼道:“见过陛下,臣妇好久没看到陛下了。” 我看将军夫人面色红润,精神很好,一点也不像有什么病的样子,一下就知道大将军所以以夫人身体不好所做的事都是借口了,我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大将军一直方说夫人重病多日,身体愈加不好,朕很是担心,本想过来看看的,大将军怕朕被病气染道委婉了,现在看来夫人似乎身体很好,那朕就放心了。” 我看到将军夫人脸上一阵发懵愣在了当场,看来大将军在外边扯的谎并没有告诉自家夫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谎言被揭穿,穿帮了!我心里冷笑,假装不解的看向大将军,大将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的笑了笑:“夫人今天早上还卧病在床,今日便能起来在花园赏花了,想来一定是托了陛下的福!” 将军夫人马上便跟着做出了身体不适的表情,扶着腰说道:“是的陛下,臣妇身体不好已经数月了,确实是今日午饭后觉得有了些力气才出来走走,看来真是托了陛下的福了。” 将军夫人的反应倒还不错,我心里已然明白了一切,故作惊讶道:“如此,那朕真是应该早些过来看看夫人了。” 将军夫人干笑着应道:“陛下公务繁忙,臣妇岂敢劳陛下费心。” 我:“好,夫人接着赏花吧,朕随便走走,跟大将军再聊几句。” 第93章 哦,朕的婉儿还是吃醋了 又随便在府里转了一会儿,我和祁连便离开了,出了门,我对祁连道:“大将军还真是贴心,在外边跟朕撒的谎竟未告知夫人。” 祁连:“大将军估计是怕说太多夫人追问起来麻烦吧,再何况,大将军可能也不会料到陛下会突然来访,还这么巧会碰到夫人。” 我:“得了,这次朕也算没白来,有所收获,那个常安是个人才,随机应变能力很强,好好培养。” 祁连:“是,不过话说回来,常安应该不知大将军向陛下所撒的谎,倘若知道,这么重要的消息应该及时回报才是。” 我:“没关系,朕现在已经知道了,走吧。” 祁连:“去哪里?” 我:“回宫!” 其实,我是有些想念姜婉了,从祁连府里牵了马回到宫里,我马上就去了长春殿,姜婉看到我淡淡的说了句:“陛下回来了。” 我走过去拥住姜婉,贪婪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问道:“今日没用你亲手做的樱花香水?” 姜婉:“樱花香水数量有限,臣妾也不是每天都用,换着用的。” 我从怀里拿出上午在买下的粉面桃花胭脂和翡翠手链放到了姜婉的手里:“看喜不喜欢。” 姜婉打开胭脂试了下色,从她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喜欢了,我又亲自帮她戴上了手链,翠绿光透的色泽加上极精致的式样戴在姜婉纤细白滑的手腕上,光看也是美的享受了,姜婉:“陛下真是会讨人欢心。” 我:“朕可是只愿讨婉儿你一人欢心。” 姜婉:“说得好象昨晚陛下是跟臣妾在一起似的。” 我挑眉道:“哦,朕的婉儿还是吃醋了。” 姜婉:“臣妾不敢,陛下九五至尊,光后宫就有数百,臣妾能有此恩宠已然很知足了。” 我点着姜婉的鼻子:“口不对心,好了,走,跟朕去御花园看看,这都快一个月过去了,朕种的香料应该长很高了吧!” 姜婉笑道:“陛下可真是爱好广泛!” 我拉着姜婉跑到了御花园,直奔那边地块,走到后见几个园丁正在地里除草,甚感欣慰,原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是有人管的,见我过去,园丁们纷纷过来见礼,我看了眼地里长出的几种不同的绿苗,都已经有一尺来高了,绿莹莹的,看起来很是茁壮,便问一个园丁:“你们可知这些都是什么?” 园丁摇了摇头:“回陛下,小人进宫做园丁之前是种地的,但从未种过这种东西,好象不是天元所产。” 我得意道:“那当然,你看这个,这个长得最快的是辣椒,再过几天应该就快要开花结果了,长出的果实发红就是成熟了,用来做菜热辣刺激,到时候整个宫里的人都有口福了,还有这个叫孜然,结出的果实是一种像草籽一样的东西,磨成粉撒在烤肉上有种异香,也是我天元百姓不知道的美味,这个呢是西红花,是一种名贵的保健品,用来炒饭饭会变成鲜亮的金红色,也可以泡茶,补气养血,还有这个,是叫罂粟,花很漂亮,果实提取液可以用来做止痛剂,有奇效。” 园丁听得一愣一愣的:“陛下,小人、小人从未听说过如何神奇的作物!” 我:“好好替朕照看,等结果了朕赏你们一些。” 园丁:“谢陛下!” 姜婉偎着我:“陛下,下次你出宫能不能带臣妾一起出去,臣妾呆在这宫中好生憋闷。” 我:“自从上次跟朕去了一趟北关,婉儿的心就野了,是不是?” 姜婉:“臣妾喜欢在外边那种天高海阔的自由。” 我:“婉儿可见过大海?” 姜婉摇了摇头:“听说南部有大海,臣妾听在画上见过,从未见过真的大海,应该很辽阔吧。” 我:“东部也有海,离京都城不过几百里的距离,不过要穿过众多地形复杂的山林河流,交通不是很好,朕有打算在京都城和东部海域之间修一条官道,以后便方便朕带着婉儿去看海了。” 姜婉:“臣妾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我:“知道朕为什么种西红花么?” 姜婉:“陛下刚才说了,是为了泡茶、炒饭。” 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有活血化淤、补气养血的功效,朕曾发贴广宣天下药方,这是一个民间医生所说的偏方,用它来泡水、食用,或许婉儿体寒的问题可以改善,所以朕才想亲自试种,想看看我天元国土以后能不能大量种植。” 姜婉的脸上突然有些感动:“陛下……” 我:“好了好了,不准流泪,我们往那边走走,看看那些你喜欢的鱼儿。” 我拥着姜婉不紧不慢的在御花园从徜徉,临近荷花池的时候听到一阵少女的嬉笑打闹声,一个声音清脆活泼,一个有点闷闷的,是王倩和窦颖,这俩人还真是能玩到一块儿去,我好奇道:“她们俩玩什么,这么开心。” 姜婉:“这俩人年纪尚小,天真烂漫,无忧无虑,臣妾有时候真羡慕她们。” 我:“婉儿有何忧虑?因为皇后,还是不能生育?” 姜婉勉强的了下嘴角:“算了,不说这些,陛下陪臣妾过去看看她们在玩什么。” 我看了一眼在湖心中打闹的两人,说道:“恐怕整个宫里也只有这俩人敢这么无忧考虑的活着了。” 姜婉:“贵在她们两人不仅出身好,最主要的是性格好,从来不与其他后宫争宠,后宫这些女人也都精明的很,没人敢把她们俩怎么样。” 我一下就想起我那个表妹王倩之前看到我说让我跟她生孩子的事,心里一乐,差点笑出声来,若她是个男子,我一定封她做将军让她保家卫国。 说话间,我和姜婉走上了通过湖心亭的栈桥,已然看清这俩人在玩什么了,竟是窦颖拿了一个用纱布做的、绑了一根竹秆的网兜站在亭子边上捞鱼,一旁身体强壮的王倩则负责在亭子里拽着窦颖一条手臂防止她掉下镜湖,看这两人身上沾的土,恐怕已经摔倒不止一次了,还真是调皮。 第94章 朕的宠妃小时候也这么坏,嗯? 我和姜婉走进湖心亭的时候,俩人正捞得高兴,我怕突然开口惊到她们,便等窦颖收了网兜方才说了句:“你们两个在捞鱼?” 窦颖刚把腿收回来,我突然一说话,吓得手一松,网兜的杆子从手里滑了下去,两人赶紧整理衣衫过来施礼:“见过陛下!” 我:“你们捞鱼做什么?让它们在这里自由自在的游着不好吗?” 窦颖眨巴着大眼睛,揪着衣角:“臣妾想把它们养在院里的大缸里,这样……不用来御花园也能天天在院里看到了……” 我有点生气,这鱼可是姜婉最喜欢的,她都没有把它们捞起来养在长春殿,我:“要每个后妃都学你们,你捞一条,我捞一条,过几天不是都捞光了?” 窦颖:“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以后再也不捞了。” 我看向王颖:“倩儿,你比颖儿大两岁,这种事也不知道劝她,还跟着她一起捞?” 王颖:“臣妾闲着无聊就……” 我:“说吧,让朕怎么罚你们?” 两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姜婉拉了下我的手臂:“陛下,算了,两位妹妹知道错了,以后不犯就是了,这鱼也没捞上来不是?” 我本来也只是想吓唬一下这两人,姜婉这么一说,我也就坡下驴了,看了一眼两人,说道:“好了,你们俩去一边玩吧。” 两人谢了恩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临走还不忘捡起了那根带杆网兜,姜婉看着两人局促跑一的样子,掩嘴笑了笑。 见姜婉笑了,我自然也是开心的:“怎么,婉儿莫不是也想捞鱼了?” 姜婉:“臣妾已经过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年纪,只是也想到与她们一般年岁时做下的那些淘气事了。” 我来了兴致:“跟朕讲讲,朕如此清雅脱俗的昭仪娘娘少女时是如何顽皮的?” 姜婉:“有一次臣妾和哥哥闹别扭,便往哥哥的饭碗里放了泻药害他拉肚子,爹爹知道了要罚臣妾,臣妾就爬到园子里一棵树上不下来,把爹爹气得够呛,让两个下人上树把臣妾拽了下来,现在想想还觉得好笑。” 我捏着姜婉的脸:“朕的宠妃小时候也这么坏,嗯?” 姜婉撒娇道:“臣妾和哥哥那个时候都才刚十几岁,还不懂事。” 我:“朕记得你哥哥是叫姜旭?是在外地哪个郡做郡守?” 姜婉:“是,现在也很少有机会能见得一面了。” 我:“要不要朕把他调回京都做个京官儿?” 姜婉:“还是不要了,京中重臣之后不允许做京官是先帝定下的规矩,还是不要坏了,不然别的大臣该有意见了。” 我想了下,确实有这个规矩,当年先帝定下这个规矩是怕重臣父子同在京都,更容易结党营私形成利益集团把控朝政,所以一般都会外派到各地任地方官,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不利于朝廷稳定的因素,窦章的两个儿子也在外地,王蒙则只有一个女儿,整个天元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大将军赢固和他的儿子赢创是同在京城为官的,不过现在也不算了,我把赢创调到了北关。 我看向姜婉:“臣的婉儿向来如此懂事,真是令朕欣慰。” 姜婉:“那陛下没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吗?有没有做过什么傻事?” 我回忆了一下,说道:“朕从小被先帝管教的很严,一直是个乖孩子,天天都在深宫中,似乎并没有做过特别出格的事,唯一一次好象是朕十三岁的时候做过的一件事,那个时候先帝每天都要吃国师练制的一种黑红色的丹药丸,好象是什么延年益寿之类的,装丹药的盒子非常精巧漂亮,有一次,朕趁先帝身边的太监没注意就把放在柜子里的丹药盒子拿出来玩,当时这盒子里还有三颗丹药,朕一不小心就把丹药摔地上了,三颗丹药不知道滚哪里去了,怎么都找不到,朕就从厨房偷了点豆沙,团成小球放了进去,看起来还真是可以以假乱真,没想到当天晚上就被先帝发现了,罚朕一天不准吃饭。” 姜婉聚精回神的听着,好奇道:“陛下做得那么像,先帝是怎么发现的?” 我:“那些丹药种类烦多,有的需要吞服,有的需要嚼服,偏偏朕弄丢这三颗是需要嚼服的,真正的丹药口感并不好,多是苦涩的,你想想厨房加了糖的豆沙是什么口感就知道了。” 姜婉终于忍不住轻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那陛下运气太不好了,说不定如果那丹药是吞服的,那次就蒙混过关了。” 我:“是啊,朕那次真是不太走运。” 我和姜婉坐在湖心亭的阑干上说着小时候的趣事,姜婉偎在我的怀里,看着眼前碧绿的荷叶和水中欢快游动的鱼儿,若当个皇帝天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就这样过日子也挺好的,这时姜婉突然起身指着远处道:“陛下快看!那里有一朵花骨朵快要开了!” 我跟着站起了身看向大片的荷叶,在绿叶的掩映之中已经有不少花骨朵了,我:“不止一朵,来,你站到阑干上,朕扶着你看。” 姜婉:“陛下,这……不好吧。” 我:“要不你坐朕肩膀上,朕驼着你看?” 姜婉笑道:“陛下越发没正形了,要是被别人看到又该捅到太后那里去了。” 我伸手把姜婉抱到了阑干上,姜婉惦起脚尖往远处望了过去,惊喜道:“真的,臣妾看到了好多花骨朵!还有蜻蜓!” 我:“再过几天这里应该就开满荷花了。” 姜婉:“臣妾又可以做莲花香粉和香水了!” 我:“朕的婉儿还真是热衷此道,你做的香粉香水若拿到百香阁,朕一盒要卖一百两金子。” 姜婉:“这东西就是做起来费工费时一些,哪有那么金贵。” 我:“朕的宠妃亲手做出来的,自然金贵。” 姜婉:“陛下是一国之君,怎地忽然有做生意头脑了?” 我:“朕是有感于那百香阁物价之高,随口说说罢了,婉儿身上的香味,朕不许任何人模仿。” 第95章 我的后宫里还有这样的人才 姜婉:“陛下你看,王倩和窦颖在那块香料地跟园丁一起玩。” 我:“随她们去吧,只要她们不搞破坏。” 我跟姜婉在湖心亭坐了良久,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天色渐晚,便起身往回走了,在路上却碰到一个身穿翠绿色宫装的高挑女子,我隐约记得好象是上次新选入宫的一名婕妤,叫什么名字来着?真是一点也不记得了,那女子看到我和姜婉,马上就退到一旁弯身施礼道:“臣妾见过陛下、昭仪娘娘!” 我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女子:“臣妾名为夏荷,宗正夏靖海之女。” 我才记起好象上次选秀我是定了两个婕妤的,一个就是这个夏荷,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当时为了完成任务,按太后的要求已经把这两个女人宠幸过了,这怎么连名字都没记住,我还真是一个渣男。 我又看了眼这个夏荷,身材高挑苗条,姿色算是中上吧,没什么感觉,也是,有姜婉这个绝色美人伺候在身边,其他人都黯然失色了,我随口念了句:“哦,夏荷……” 之后我也没再说什么,挽着姜婉出了御花园,那个夏荷和身边的宫女低着头站在路边等我和姜婉离开,在走向长春殿的时候,姜婉说了句:“陛下,宫中许多姐妹一年都见不了陛下几次,臣妾却隔三岔五的被召幸,陛下也多召一下其他姐妹吧,臣妾怕招人嫉恨。” 我挑眉:“谁敢嫉恨朕的宠妃,朕把她打入冷宫。” 姜婉嗔道:“陛下,臣妾是认真的在跟你说这件事。” 我:“那你帮朕想想,朕上次选秀新封的另一名婕妤叫什么名字?” 姜婉:“叫史燕,是典客大人史贺升的女儿,住在竹苑。” 我:“哦,是不是院子前后种了许多竹子的那个院子?” 姜婉嗔道:“陛下不记得人家的名字,倒是记得人家院子里的竹子……” 我故意看着姜婉:“那朕今晚就不回长春殿了,去史燕那里留宿了?” 姜婉却认真的道:“陛下也应该去看看她了,也有数月未见了。” 我:“那朕真的去了?” 姜婉哭笑不得:“陛下不用担心臣妾吃醋,臣妾是认真的。” 我有些无趣,但话说了出来,只好转了方向去那个竹苑,我甚至已经忘记竹苑的方位了,由侍卫领着才找到了门口,就在后宫区域靠近中部的地方,我的到来太突然了,史燕迎出来的时候一脸的慌张,我看到她包袍上的袋子都系反了,脸上也又是紧张又是惊喜的样子,红扑扑的,倒有些可爱。 史燕需要娇小可爱型吧,印象中十九岁,小脸小嘴,皮肤白里通红,穿着件淡紫色的衣衫,我看了眼史燕:“起来吧,你的带子系反了。” 史燕大囧,一边慌乱的拆开重系,一边说着:“臣妾失礼了,陛下快请坐。” 进去在案前坐下,有宫女上了茶水,我打量了一下这房子,按宫里的规制,品级最高的是宫,宫不是一个建筑,是一片建筑群,能称为宫的也只有我的长安宫,太后的长乐宫,皇后的长平宫,宫底下是殿,像四昭仪住的都是殿,殿底下是苑,苑底下是斋等等,也是按品级分的,等级森严。 这苑的建制比殿约小三分之一,前院有正房,左右厢房,典雅精致,主人和贴身伺候的宫女住前院正房厢房,后院一般是库房,厨房之类的,史燕的房间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房间里摆了好几样天元鲜见的玩艺和几本写着我不认识字的书籍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拿起桌案上那一小截巴掌长的白色笛子,好奇道:“这是什么笛子,这么奇怪?” 史燕:“回陛下,这是骨笛,用鹫鹰翅骨做成的。” 我:“鹰的骨头也能做笛子?这不是我天元的物品吧。” 史燕:“这是胡虏那边特有的东西。” 我:“哦,你从哪里得来的?” 史燕:“是……是臣妾父亲送臣妾的。” 我突然想起来史燕的父亲是典客史贺升,负责外交、民族一类事物,在现代讲就是外交官、民族事务官之类的工作,她能有这些其他外邦来的东西倒也不奇怪了。 我把骨笛递了过去:“会吹吗?给朕吹一曲听听。” 史燕点了点头拿到了手里,一首优美婉转的乐曲便从嘴边流尚似出,如诉如怨颇是动听,案上还摆了一把精美的银包木的梳子,上边刻着细腻的飞鸟花纹,还带有银质花朵造型的流苏,很是漂亮,我:“这是不是凤凰国的东西?” 史燕:“陛下圣明,正是。” 我指着墙上挂的那块图案精美且很有异域风格的地毯,说道:“那这个是西域的物产了?” 史燕:“是的陛下!” 我翻了翻桌上几本书籍再次开口:“这是外邦的文字?你都识得?” 史燕:“嗯!臣妾不仅认得西域、胡虏、凤凰的文字,还会说她们的语言!” 我在心里惊讶了下,真没想到,我的后宫里还有这样的人才,她很适合做我的随身翻译啊,且她会几国的文字和语言,都不用多带几个了,一人搞定,简直不要实用。 我喜道:“朕有如此多才的婕妤,甚是欣慰,日后若朕接见外邦来史进宫做客,你父不方便的时候你邦朕翻译如何?” 史燕:“臣妾愿意!” 不亏是外交官的女儿,我在这儿坐会儿的功夫,跟我讲了许多西域、胡虏、凤凰的奇事,特别是凤凰的巫术,听得我毛骨悚然,眼见到了晚膳时分,我听得都入迷了,一边令人传了晚膳,一边喊姜婉过来一起用膳、听故事。 不大会儿,姜婉带着两名贴身宫女来到了竹苑,面上满是疑问,进门后向我施过礼坐在了我旁边的桌案上,史燕忙向姜婉施礼:“史燕见过昭仪娘娘。” 姜婉:“燕儿妹妹不必客套,这是讲了什么样有趣的故事,陛下还非要把臣妾喊过来一起听。” 第96章 不仅有才,还很会做人呐! 姜婉一边说,一边笑笑的把目光看向我,我:“有好玩的事情要一起分享,婉儿,史燕这儿的玩艺很多,也知道很多外邦的故事,朕上朝的时候你要是闷得慌可以过来找她解解闷儿。” 姜婉嗔道:“本是臣妾让陛下过来看看燕儿的,陛下倒是给我们牵起线来了。” 史燕听姜婉说是她让我过来的,看向姜婉的脸上多了一片感激之情,我:“深宫寂寥,就当朕是给你找个玩伴吧。” 姜婉:“谢陛下,其实燕儿刚进宫不久曾去拜会过臣妾一次,也觉得挺聊得来,只是臣妾喜静,又怕别人多心,平日里也不怎么待客了。” 史燕:“陛下,臣妾也喜欢跟昭仪娘娘说话,臣妾也就会摆弄些小玩艺讲讲故事,昭仪娘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又那么美丽通透,臣妾自愧不如!” 我:“来,先用膳吧,用完膳再好好听史燕讲故事。” 史燕回头对身后的小宫女喊了声:“小蝶,去把那壶西域葡萄酒和白玉杯拿过来。” 片刻后,小宫女托了一个陶制的扁圆形酒壶走了出来,史燕看向我:“陛下,这是父亲去年出使西域的时候买下的葡萄酒和白玉杯,臣妾一直没舍得用,今日便和陛下还有昭仪娘娘一起享用吧。” 我笑道:“那太好了,朕之前好不容易买到一壶,早就喝光了。” 史燕亲自在那只晶莹剔透的白玉杯里斟满了酒,这白玉杯杯壁很薄,是半透明状,配上鲜红的葡萄酒液,在烛光下微微摇曳,竟说不出的诱人,我一下便想起葡萄美酒夜光杯那句诗来了,想必描绘的就是这般情景了,天元还没有玻璃制品,用白玉杯装葡萄酒已然奢侈,连我这个皇帝都没有一个这么完美的白玉杯。 我端起来尝了一口:“香味浓郁、酸甜可口,果然是美酒,这杯子喝葡萄酒是绝配,有机会朕也要多买几个用来喝葡萄酒。” 史燕:“这酒杯臣妾尚未用过,若陛下喜欢臣妾愿献于陛下。” 我心里想要,但堂堂皇帝从自己的女人手里要东西,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推辞了下:“燕儿,既然是你父赠与你的稀罕之物,朕怎好夺你所爱。” 史燕:“臣妾并不懂品酒,也并不饮酒,放在臣妾这里也是宝物蒙尘。” 姜婉:“好了陛下,燕儿妹妹诚心送给陛下,陛下就别不好意思了。” 我:“哈哈哈哈,那朕就收下了。” 史燕看了眼姜婉,笑道:“姐姐,妹妹这也有一件东西最适合姐姐,本打算抽空给姐姐送去的,姐姐又不喜见客,怕打扰到姐姐,此次过来刚好可以献上,小娥,你去本宫的房间取一下那面银镜。” 片刻后小宫女托着一只精美的首饰盒走了进来,打开后里边躺着一个银边包铜面的镜子,样式跟宫中常用的铜镜差不多,椭圆形的镜面,有个柄可以手握,不同之外主要是在于这镜面外边包的那层银边,上边的花纹图案雕刻十分之精美,整个包边雕的是一只银凤盘在梧桐枝上,镂空雕刻的手法让那只凤凰悠闲高傲的神态显得活灵活仙、栩栩如生。 姜婉拿在手里看了看:“臣妾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铜镜,燕儿妹妹,这是哪个地方的工匠制作的?” 史燕:“这是凤凰国的物件,天元没有的,因为上边雕的是凤凰,臣妾一直不敢拿出来用,想着哪天送到姐姐那里,今天真是巧了。” 姜婉明显的爱不释手,女人见到这些玩艺向来都是走不动路的,其实我也喜欢,虽然我现在已经是赢拓这个臭男人了,有时候看到女人的精美玩艺还是难免想把玩一番,毕竟前世也当了二十多年女人了,不是那么快忘掉的。 姜婉看向我:“陛下觉得好看么?” 我:“啊,当然,当然好看,比宫中那些刻板的铜镜可漂亮多了。” 姜婉:“谢燕儿妹妹了,那姐姐就收下了。” 史燕:“姐姐喜欢便好!” 我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这两个女人开始研究那只镜子,心里对这个史燕的印象好了几分,这个丫头不仅有才,而且还很会做人呐! 用完晚膳,又听史燕讲了个西域沙漠奇闻的故事,天色已经晚了,我看了眼姜婉:“婉儿,回长春殿吧。” 姜婉:“陛下今晚就宿在燕儿妹妹儿吧,您都许久没过来了,应该这才是第二次吧?” 我其实并不想住在这里,整个后宫这么多的女人,唯一我真心喜爱的只有姜婉,其他那些都是完成任务,虽然这个史燕也很有意思,人也漂亮,但我对她并没有像姜婉那样的冲动,那就是欣赏,但不爱了,史燕见我没说话,马上就说道:“姐姐你就陪陛下回去吧,陛下和姐姐能在燕儿这坐了这么久,燕儿已经很开心了。” 姜婉嗔道:“我这也是为了自己少招他人非议。” 我知道从道理上说,姜婉说的挺对的,做为皇帝,对后宫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雨露均沾,免得独宠一人招人嫉恨,皇后和太后不喜欢姜婉便是例子,且整个后宫这些女人平时里碍于自保平日不说,心里恐怕对姜婉也是羡慕嫉妒恨也不在少数,但我真的不喜欢睡不喜欢的女人,我一下就想起祁连那句话了,身心愉悦和聊以解渴的区别,有身心愉悦的在这儿摆着呢,谁想去聊以解渴呢,我又不渴…… 我见姜婉认真,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想要任性的性子,说了句:“那朕今晚就在这里宿下,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姜婉:“陛下也早些歇息,臣妾告退。” 史燕亲自把姜婉送到了门外这才返了回来,有些害羞的看了我一眼,说道:“陛下可要沐浴?” 我:“嗯,沐浴。” 史燕这里就没有浴池了,是一个大木桶,若是姜婉,我肯定要和她一起沐浴,但和史燕并没有那个心思,史燕也知趣,我洗完躺下以后,她自己才洗了,之后小心翼翼的爬到了床上贴了过来,我知道我留宿的任务,肯定不可能天天都假装力不从心,史燕一撩拨本能下也就幸了她,自然,无子散是必须的,我不允许任何人在姜婉之前生下我的孩子,皇后也不行。 第97章 这帮女人也太可怕了 第二日,我从竹苑起身去上了朝,典客史贺升汇报,派往西域、胡虏、凤凰的使臣已经带着通关文牒和我亲手书写盖了大印的邀请书出发了,且此次备了天元不少特产要向外邦展示,回来之时也将交换回来外邦物产,丞相兴办官学的事也汇报了进展,其他并无大事。 退朝后我去御书房处理奏折,刚看了没几本,侍卫来报说是宫里有个园丁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我一下就想到了我在御花园里种的香料,便让那园丁进来了,果然,是上次我跟他说过几句话的那个园丁,一进御书房,园丁便跪在了地上,脸色发白道:“陛、陛下!御田里的西红花被人毁了!” 我一听呼的一下就站起了身:“什么时候的事?抓住人了吗?” 园丁:“应该是昨日深夜里,夜间御花园并无人守卫,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我:“昨日你一天可都在御花园里?一共见过几位娘娘过去赏花?” 园丁:“小人一天都在,除了陛下和姜昭仪,还有王昭仪、窦昭仪、夏婕妤下午也都去过,傍晚的时候冯婕妤也去了一会儿,那个时候小人已经收工了,收工的时候御田里的西红花还好好的。” 我:“行了,你下去吧!” 如果是其他香料毁了也就算了,或许通商以后买到就会方便起来,但西红花即便是在西域也是稀有之物,很多时候是有价无货,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我费了很大功夫才买到一点儿种子,居然让人给毁了,我一下就联想到定然是后宫哪个女人听说了这西红花我是专门给姜婉种的,所以心生嫉恨,这帮女人也太可怕了,连些植物都不放过。 我一下就把怀疑对象安在了冯玉儿的身上,这个唯皇后马首是瞻,处处巴结、逢迎皇后看姜婉不顺眼的女人,奏折我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向了清泉殿,对身边的侍卫们说道:“去把王昭仪、窦昭仪、夏婕妤、冯婕妤四人召到清泉殿前殿!” 一刻钟后,我坐在清泉殿看着跪在我面前的这四个女人,各个脸上都是一片的惶恐,也不知道到底谁是这个幕后黑手,我冷声开口:“你们几个,有谁知道朕是为了什么要在御花园种植西红花的?” 王昭仪:“臣妾知道!是陛下特意为姜昭仪种下为她调理身体用的!” 我:“颖儿,你知道吗?” 窦颖:“回陛下,臣妾知道的,是昨日臣妾与王昭仪一起在御田边上玩耍的时候,听园丁说的……” 我看向夏婕妤:“夏荷,你可知道?” 夏荷脸上毫无情绪波澜:“回陛下,臣妾不知。” 我:“冯玉儿,你可知道?” 冯玉儿哆哆索索的说道:“臣、臣妾也不知道,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我紧盯着冯玉儿的眼睛:“你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冯玉儿:“臣妾真的不知……” 我朝四人喝道:“昨日深夜,有人毁了朕亲手种下的西红花,朕问过园丁了,昨天一天去过御花园的只有你们四人,是谁干的,趁早招认,朕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若是被朕查出来——就等着在冷宫住一辈子吧!” 王倩:“陛下,昨日臣妾和颖儿妹妹只是想捞鱼,并没有别的想法,我们一起在御田边上玩了会儿就回去了,不是我们干的。” 窦颖:“是的陛下,臣妾和倩儿姐姐出去的时候那些植物还好好的。” 其实我心里基本也没把疑点放在这两个单纯的少女身上,我重点怀疑的对象是冯玉儿,但冯玉儿却马上开口道:“陛下!臣妾虽然以往犯了不少错误,也和姜昭仪有些过节,但现在皇后娘娘腿伤未愈,臣妾实在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惹事啊!” 我冷冷笑了笑:“你这话貌似说的也对,你们三个都没做,那只剩下夏荷了?” 夏荷不卑不亢道:“陛下,臣妾新入宫,与姜昭仪素无过节,实无理由做此置自己于不利之事。” 我:“你们都没做?那些西红花是自己断掉了?” 冯玉儿突然指着夏荷说了句:“我想起来了,肯定是你干的,不!是你差你手下的宫女小桃干的!” 夏荷冷冷看了一眼冯玉儿:“冯婕妤,万事需要讲究证据,空口无凭可是诬告陷害。” 我:“冯玉儿,怎么回事,你看到小桃毁坏西红花了?” 冯玉儿:“不是臣妾亲眼看到的,是臣妾昨夜里突然闹肚子,让宫女蓝儿半夜急跑去御医院取了幅止泻药,蓝儿说她在半道上碰到了夏婕妤的宫女小桃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且走得很急,回来后随口跟臣妾提了一嘴,臣妾当时腹痛难忍也未在意,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去御花园,肯定就是小桃干的!” 我看到夏荷依然面无表情,我:“夏荷,昨夜你的宫女小桃去了御花园?” 夏荷:“回陛下,并没有,昨夜小桃和小梨就在菊苑厢房安睡,并未出门,不知冯婕妤为何要如此说。” 冯玉儿急道:“陛下!臣妾说的句句是实,肯定是桃儿做的,夏婕妤在说谎!蓝儿看到的就是小桃!” 我对一旁的侍卫道:“去把这两个宫女也带过来。” 不大会儿,蓝儿和小桃两个小宫女跪在了我的面前,我:“小桃,昨夜你可去过御花园?” 小桃哆哆索索道:“回陛下,小桃一夜都在菊苑,并未去过御花园。” 我:“蓝儿,你说昨夜去御医院抓药的时候看到桃儿去御花园了?是什么情况,仔细说说。” 蓝儿:“是,陛下!昨夜大概是丑时,奴婢去御医院抓药,走到路口的时候看到小桃脚步匆匆的往御花园的方向走,本想与她打个招呼的,但她却很快就走远了,奴婢好奇,便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确认她是进了御花园的门,之后方才转身去了御医院!” 我:“你们两人所言相反,必然有一人撒谎,如实招了吧,否则两人一并处死。” 第98章 夏荷你这个贱人! 蓝儿:“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是小桃在撒谎!” 小桃:“我没有!明明是你想陷害我!你们家主子向来喜欢陷害别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冯玉儿:“闭嘴!本宫什么时候轮得你一个奴婢来指责了?我看你家夏婕妤才不是好东西,自己指使宫女去毁了西红花却死不承认,还空口白牙假装无辜栽在本宫身上,夏婕妤就是知道陛下一向对我心有芥蒂才这么做的,实在阴毒!” 夏荷:“冯婕妤此言让本宫很是惶恐,你教唆宫女无中生有陷害小桃,小桃却对此一无所知,许是你让蓝儿借抓药之名转道去御花园毁了西红花反倒赖到了小桃的身上,倒不知本宫与你到底有何冤仇?难道是欺负本宫新近入宫,没有根基和靠山么?” 冯玉儿:“你——夏荷你这个贱人!明明就是你,在陛下面前死不承认,还要狡辩陷害于本宫!陛下不信可以让御医院查下抓药的登记,看看蓝儿昨夜丑时有没有去抓药!” 夏荷冷哼一声:“冯婕妤思维可真是缜密,说不准就是故意借御医院的登记证明蓝儿抓药的事实,然后抓完药再趁机去御花园毁坏西红花,也来得及。” 我:“都给朕闭嘴!把这两名小宫女给朕带到书房来,朕要单独审问!” 进了书房,两名宫女又重新跪下,我倒不急,这两个小宫女不过十四五岁,这是没动刑,说不定吓一吓就招了,我冷冷的看着两人:“说吧,谁说谎了。” 小桃和蓝儿分别指着对方:“她说谎!” 我:“看来是不想好好说了,一下杀了你们也太便宜你们了,来吧,先一人切一根手指,再不说实话,就切第二根,切完手指剁手腕,剁完手腕挖眼睛,看你们能坚持到几时?” 我把腰上的尚方宝剑抽出来在两人面前比划,两人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我看了眼小桃:“先切你吧。” 小桃突然吓得尖叫了起来:“蓝儿你还不承认,你宫外父母也不管了吗?!” 蓝儿突然泪流满面的抬起了脸:“陛下,不用切了,奴婢都招了,是、是冯婕妤吩咐蓝儿干的,让蓝儿借抓药之名撒欢说看到了小桃去御花园,把毁坏西红花的事栽到小桃的身上,其、其实……是奴婢自己抓完药去毁了那些西红花,说看到小桃是假的……呜呜,陛下,奴婢知错了,求陛下饶奴婢一条命……” 我看着这个小丫头哭得一塌糊涂,真是又气又恼,即便知道她也是被主子吩咐,无力反抗,但一想到我用心种下的一颗颗希望之花都被悉数毁掉还是相当的气愤,最主要的是,冯玉儿这种做法再次挑战到了我做为一个皇帝的自尊,她居然敢处处与我的宠妃为敌!姜婉处处小心怕招人嫉恨,终还是防不了这些用心险恶的女人。 我:“你家主子为什么要陷害夏荷?她跟夏荷有什么恩怨?” 蓝儿:“并无恩怨,只是想少一个升到昭仪之位的对手,而她恰巧又是新近入宫的。” 我真是无语凝噎、怒气上涌,真想把这个蓝儿和外边的冯玉儿嘁哩喀喳一刀全砍了,强压怒气平息片刻后,我终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一把拎起蓝儿走向了前殿,之后把蓝儿往地上一扔,冷冷的看向冯玉儿:“她都招了,冯玉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冯玉儿一脸惊诧,看了我一眼,马上又看向蓝儿,问道:“蓝儿,你都招什么了?陛下已经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是小桃干的对不对?” 蓝儿哭着看向冯玉儿:“娘娘……对不起,蓝儿都招了,是娘娘指使蓝儿干的,然后再嫁祸给夏婕妤!” 冯玉儿一下就傻了,发疯似的尖叫道:“不!不是!蓝儿你撒谎!你什么要这么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夏荷你这个贱人!是不是你暗中威胁了蓝儿?!是不是!一定是了!我打死你这个阴毒的贱人!” 冯玉儿作势要去撕扯夏荷,真相已明,我也没耐心再看这几个女人撕扯了,命令侍卫道:“把冯玉儿关入长门宫,宫女蓝儿……逐出宫去吧,剩下的人都给朕退下,让朕静一静。” 直到众人离去,冯玉儿高喊冤枉的尖叫声还在我的耳朵里回回旋,这些个女人们明争暗斗实在让人头疼!可惜了我的那些西红花,都长那么高了…… 在清泉殿用了午膳之后,我又回了御书房将那些堆积的奏折都批了,一下就忙到了傍晚,我终于长舒了口气,出了御书房直奔长春殿,半道上却被太后身边的小太监给拦住了,说是太后请我去长乐宫一起用晚膳,我料到太后可能是有什么事要说,便过去了,让侍卫去跟姜婉说了一声,晚些过去。 来到长乐宫,晚膳已经摆好了,我:“见过母后。” 太后:“坐下吧。” 我坐了下来:“母后叫朕过来是有事要说吧。” 太后:“哀家听说今天上午把冯玉儿关到长门宫去了?” 我:“是,母后的消息来得倒挺快。” 太后:“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住,就为了冯玉儿差手下的宫女毁了你种的一片香料,你就把她关到冷宫?” 我:“母后可知她毁掉的是什么?” 太后:“我听说了,说是你专为姜婉种的西域奇药西红花,可以调理姜婉身上的寒症,可就算那西红花再珍贵也只是一些有药用价值的香料罢了,难道就至于的把一个婕妤打入冷宫?这要传出去外边人又该说陛下暴虐无常了。” 我:“母后,她毁掉的不只是一片西红花!毁掉的是朕对姜婉的一片心意,和想和她生下皇子的希望!母后不是一直都希望朕早些生下龙子吗?” 太后:“哀家知道你对姜婉一片痴心,可你别忘了,你是皇帝!自古以来独宠便不是明智的作法!哀家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雨露均沾,更何况,哀家更希望你跟皇后生下皇子,将来名正言顺的立为太子,至于姜婉,顺其自然吧,若以后能生下个一儿半女自然是好,不行的话陛下也不要在她身上太费工夫,毕竟后宫里想为你生下皇子的女人太多了。” 第99章 陛下还能变回以前的陛下吗? 又是这一套,我已经懒得争论了,就跟现代时封建家长教育子女是一样一样的,说得越多越让人逆反,太后的心思我早就知道,就是眼里只有皇后,也有可能是源于对国师的倚仗,总之,她不喜欢姜婉,也不喜欢我宠姜婉,只想我宠着皇后,然后顺便平均的施点雨露给那些后宫们。 我故意把话题岔开了:“昨晚朕召幸了史婕妤。” 太后:“哦,哀家记得,上次选秀只定了两名婕妤,一个就是史燕,另一个是叫夏荷对吧?哀家听说今日毁坏西红花的事,冯玉儿还跟夏荷闹了一番,说是夏荷陷害于她的?” 我:“是,冯玉儿一向仗着皇后的撑腰在后宫骄横跋扈,做了不少恶事,这次事发也算是罪有应得。” 太后叹了句:“你就是不喜欢皇后,哀家看来,皇后端庄大方、美丽贤惠,又懂大局、知进退,实在是个合格的皇后,比那姜婉差在哪里了?” 我幽幽的说了句:“若皇后不是国师的女儿,母后还会这么喜欢她吗?” 太后:“陛下这是什么话!又在暗示哀家和国师有什么勾联吗?如今国师被你罚一年不得上朝进宫,皇后腿断了还没好,他们父女两人已经够惨了,陛下的心就这么狠吗?” 我知道争执此事的结果就是吵架,便冷静了下,说道:“好了母后,朕不想与你争论此事,母后可知,朕昨夜临幸史婕妤其实并不是朕的主意,是姜婉,母后从来没有耐心的了解过姜婉的为人,她身为宠妃,并没有理所当然的霸占朕的独宠,更没有因为宠妃的地位而拉帮结派、称霸后宫,反而屡次主动劝诫朕雨露均沾,多到其他宫里走走,母后,姜婉没有哪点儿比皇后弱,以朕看来,她强皇后百倍,朕实不希望母后因为自己喜欢皇后就对姜婉有成见。” 太后沉默片刻,道:“此事你我没办法达成一致,切放下不说了,陛下真打算将冯玉儿关一辈子?” 我:“在朕没消气之前,先关着吧。” 太后:“既然你执意如此,哀家劝说也没有用,你看着办吧。” 我:“母后,朕吃好了,母后慢用,朕先回宫了。” 太后:“今晚去下皇后那里吧,自从陛下从北关回来,皇后数次想要找陛下说话,陛下都拒绝了。” 我冷冷的说了句:“知道了!” 言毕,带着气就大步去了长平宫,到了长平宫的时候,皇后已经在两个太监的搀扶下起身向我施礼了,我:“皇后的腿好些了?” 皇后:“托陛下的福,养了两个多月,已经能在下人扶持下站起来了,但还没办法走路,估计再过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我大大咧咧的在前殿的桌案旁坐下,看向皇后的眼神平淡无波:“前几次你说找朕有事,什么事,说吧。” 皇后:“臣妾想念父亲了,但腿脚不便,想请陛下允许父亲进宫看望臣妾。” 我:“不行!臣的圣旨已下,君无戏言。” 皇后:“那……陛下可否允许臣妾出宫看望父亲?” 我:“不行!” 皇后:“这是为何?” 我:“为何?国师现在是戴罪之身,朕让他在家闭门思过,不许见客,你也包括在内。” 皇后一下就无力的跌坐在了软垫上:“陛下!臣妾这是遭了什么罪!臣妾的心好苦啊!” 我:“皇后当知道什么叫做咎由自取,朕记得当年你并不是这样,朕也不是这样对你,现在为何成了这样,你当自行反醒一下。” 皇后:“陛下是说臣妾变了?陛下为什么不说自己也变了?这几个月来臣妾感觉陛下就好象变了一个人般,变得臣妾都不认识了!” 我:“朕变得更好了,而你,却更坏了,这就是现在我们之间关系每况愈下的原因!” 皇后脸带委屈道:“臣妾若变回去以前的自己,陛下还能变回以前的陛下吗?” 我:“朕……恐怕变不回以前那个胆小懦弱、优柔寡断还被供成仁君的赢拓了。” 我和皇后沉默了片刻,我正打算走了,皇后又说了句:“陛下可否将冯玉儿放了?” 我愠怒道:“凭什么?就凭她是你的党羽?” 皇后:“臣妾不敢,臣妾断腿这两个月来独自居住在这深宫中,无人可信,也无人可靠,只有冯玉儿能变着花样儿的逗臣妾开心,陛下就当是可怜臣妾吧!” 我:“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皇后不必多说了,让冯玉儿好好在长门宫反醒吧!” 皇后:“陛下,可冯玉儿说她是被冤枉的,事情不是她做的。” 我:“皇后和冯玉儿还真是姐妹情深,这么快就去探望她了?” 皇后:“是,听冯玉儿一番言论,臣妾觉得西红花田被毁的事另有蹊跷,冯玉儿是真的被冤枉了。” 我:“皇后为何如此笃定冯玉儿是被冤枉的?” 皇后:“陛下不是总说冯玉儿是仗臣妾的势么,现在臣妾腿伤未愈,又和陛下闹了矛盾,再加上父亲被罚,正是势弱的时候,那冯玉儿有什么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找麻烦?她也明知道自己一向和姜婉不和,而且陛下也对她有芥蒂,她这么做,岂不是太蠢了。” 我冷笑:“也许她也想到了这一步,故意这么做,想让朕以为她没那么蠢不会那么做呢?更何况,夏荷和她有什么仇怨,有什么理由要陷害她?夏荷明知道冯玉儿和你走的很近,她有必要与你一个皇后为敌么?” 皇后突然沉默了,片刻后说道:“那个夏荷,曾在前几日来看过臣妾一次,是向臣妾示好的,只是臣妾并不了解此人,只客套了下打发了她。” 我:“这不就更不可能是她了吗?她定然是知道冯玉儿是和你交好的,怎么会陷害冯玉儿?明明就是冯玉儿嫉妒臣独宠姜婉,嫉火突生,若说她一时冲动朕倒是相信的。” 皇后:“陛下,臣妾头疼……这件事,容臣妾好好想想吧。” 第100章 朕的火大了,十分的大 我站起身:“好了,皇后别操太多心,好好休养,朕走了。” 应付完太后应付皇后,我堂堂一国之君,想要治个犯了错的女人还不能随心所欲了?真是荒唐! 从长平宫出来,我去了长春殿,姜婉见我脸色不太好,贴心的问道:“陛下还会上午的事生气?来,喝口茶消消气。” 我接过茶一饮而尽:“你也知道了?” 姜婉软软的说道:“有窦颖这个八卦小能手在场的事,还能不知道?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我:“你一向喜欢这个小丫头,好歹也替朕管管她,别什么事都大嘴巴往外说,免得给自己招祸。” 姜婉笑道:“宫里也难得有她这么一个快人快语心思单纯的丫头了,其实宫里不少姐妹都挺喜欢她的,她也不傻,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的,像今天这事,又不是陛下禁止的什么秘事,就算她不说,别人一传宫里也会知道的,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我抱住姜婉蹭了蹭:“好了不提她了,今天一天朕脆弱的小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朕对婉儿的一片心意和希望也被人毁掉了,朕的婉儿难道不生气吗?” 姜婉:“陛下对臣妾的一片心意被毁,婉儿心里当然难过,但还不至于气到要把冯婕妤打入冷宫,陛下确实是火大了些。” 我:“把臣对你的心意给毁了,这还不严重?婉儿你也太能看得开了,这么云淡风清。” 姜婉:“天元和西域不是快要通商了么,到时候还有机会买些来用,更何况,臣妾这数年来也用了不少方子调理了,实无什么效果,这西红花有没有效还不好说,何况为这莫须有的东西让冯婕妤来担这么重的责罚。” 我:“今天已经有两个女人说朕这件事做得太过了,朕已经不高兴了,朕的火大了,十分的大,朕不许你再提冯玉儿,替朕消消火吧。” 说着我便将姜婉拦腰抱起往后殿卧房走,姜婉哀怨的轻呼着:“陛下!臣妾还没沐浴……” 我:“朕也没有,火上来了,来不及了,一会儿再一起沐浴……” 在姜婉面前,我总是贪婪无度,一次次的索求,只到筋疲力尽,男人这种生物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一连又在长春殿宿了三晚,即便她次日便来了月事,我也愿意和她聊着天入眠,连之前答应祁连要好好练缥缈身法的事也放到爪哇国去了,这天下午,我处理完公事之后本想直接回长春殿,突然想起御花园里那些被毁掉的西红花来,便稳步去了御花园,远远的便看到有三个女人的身影正弓着腰在御花园里不知道做什么,我心里一紧,难道又有人想把我种的其他东西也毁了?冯玉儿被关着,肯定不会是她了,这宫里这么多人不喜欢我种地啊? 我赶紧快步走了过去,远远的喝了句:“你们几个!在做什么?给朕出来!” 一个园丁率先小跑着跑了过来:“回陛下,没有人毁坏这些作物,是夏婕妤带来了西红花的种子,亲自带宫女过来帮陛下重种了!” 我狐疑的皱了下眉看了过去,夏荷已经带着两名小宫女从田里走了出来,我也走到了夏荷的面前,我看了眼身上华丽的宫装沾满了尘土的夏荷,疑惑道:“你在这里帮朕种西红花?哪里来的种子?” 夏荷:“说来也巧,是家父数月前偶得有人送的一包西红花种子,说是西域那边的一种美丽的花,种在庭院里很好看,家父并不懂养花,便随手扔在了一旁,前几日发生了西红花被毁一事,臣妾方才知道陛下如此看重西红花,而且还有如此重要的药用作用,便写了书信向家父讨来了,只是臣妾也不太懂种植,不知道能不能长出来。” 我:“哦,你倒是有心了,怎么也不提前跟朕说一声,朕命园丁们来种便是了。” 夏荷:“此次西红花田被毁,虽然不是臣妾做的,但臣妾也被牵涉其中,更看出陛下对此物十分珍爱,想起陛下曾亲自为姜昭仪种下,臣妾也心生感动,想要效仿一番。” 虽说这话可能是有装的成份,但听起来就是让人心里一暖,我笑了笑:“好了,剩下的就让园丁们做吧,夏昭仪回去换身衣服吧。” 夏荷:“遵命。” 看时间还早,我打算再走走,刚要抬腿,夏荷又试探着说了句:“臣妾听闻陛下精通音律,臣这几日新做了首曲子,想弹给陛下指点指点,不知陛下可方便?” 我:“你还会做曲?” 夏荷:“只是略知一些。” 我想着离晚膳还有两刻钟的时间,应该还来得及赶到长春殿,便应了下来,主要是看在她一身尘土帮我种西红花的份上,虽然我也严重怀疑这个时候再种能不能长成吧,毕竟是一片心意。 我跟着夏荷出了御花园走向她所居的菊苑,原来是院里养了很多各种花色的菊花,夏荷让小宫女给我斟了茶,先把曲谱拿给了我,自己马上就去换衣服了,不大会儿便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轻衫走了进来,身上还散发着好闻的香气,脸洗好了还化了妆,头也梳得很利索。 夏荷进来的时候,我正照着琴谱弹这首曲子,竟意外的感觉到水准还不错,开始婉转柔和,中间如怨知诉,最后平静安宁,就好象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有开端,有高潮,有结局,一曲弹完,夏荷方才出声:“陛下弹的可比臣妾好多了!” 我知她多半是恭维,便笑了笑:“你这曲子做得确实不错,叫什么?” 夏荷:“诉衷情,讲述的是一个女子对于心上人的思念。” 我:“哦,怎么只有曲,没有词么?” 夏荷:“臣妾斗胆,想请陛下填词。” 我并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便说道:“这个……下次吧,朕要回去了。” 我正要起身,姜婉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快步走了过来,递给了我一个姜婉写的条子,上边只有四个字:雨露均沾 第101章 朕的婉儿永远都是最好的 我一下就明白了,打发小宫女回去,勉强又坐了下来,夏荷传了晚膳,我随便吃了些,又听夏荷弹了几曲,说实在的,水准跟姜婉差远了,真是不如她写的曲子好,我听得有些昏昏欲睡,却并不想在菊苑宿下,在这里呆着还不如去看看祁连,这几日也想念他了。 夏荷:“陛下是不是白天太劳累了?若困了便早些歇息吧。” 看了眼夏荷,轻衫微散,有白晰的锁骨露了出来,突然觉得她有些千娇百媚,只觉体内隐隐有股冲动想要抬头,我皱了下眉头,刚才晚膳时我并没有喝酒,难道饭菜里边有什么催情药?还是这几日姜婉月事,我是真的有点需要解渴了,我不由得暗骂男人怎么老是有这种想法。 渐渐的觉得身体燥热,火急火燎,下半身主导了大脑,还是做了原本不想做的事,我想可能也是因为潜意识里知道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是随我所用,且用完不用负责的原因吧,如果真是她对我动了手脚,我心里对夏荷更不会有什么负罪感,而且还会很生气。 第二天一早,看到身边躺的夏荷,我皱了下眉头,坐起身伸手拍了下夏荷:“夏荷!” 夏荷马上醒过来也坐了起来:“陛、陛下!” 我:“昨晚你在饭菜里动了手脚?朕怎么吃完饭就想那档子事了?” 夏荷:“臣妾不敢……臣妾——陛下,臣妾好象知道什么原因了。” 我:“说,倘若被朕查出来你用了药,朕不会饶你。” 夏荷:“前几日御医说臣妾宫寒,需要饮食调理,给臣妾开了个食补药方,便是每日以肉苁蓉炖鸡汤,有暖宫之效,但此药乃男女通用,对男子的作用是有强肾起阳之效,是臣妾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隐约记得昨晚似乎是喝了一碗带有中药味的鸡汤,而且味道还不错,我看了眼夏荷,见她表情自然不像说谎便也没再计较,我:“朕要起来上朝了,你差人到清泉殿通知朕的太监过来伺候。” 夏荷也没多说什么,赶紧下床去吩咐了,我让小白和小黑过来,主要作用还是让他们带无子散过来,小黑和小白很快就跑了过来,默默的把药粉混在了茶水里,我亲自端给了夏荷:“喝杯茶吧。” 夏荷愣了一下,还是接过茶喝了一口,我不确定她知不知道这茶代表什么意思,据我所知,在我穿越之前,赢拓似乎并不给后宫们用无子散,现在,每次临幸完姜婉以外的女人,次日一早我都会赐一杯放了无子散的茶,渐渐已经形成了规矩,被后宫们私下里称为早安茶,不过,就算有聪明人知道这茶是什么意思,我也不介意了。 当天晚上,我又去了长春殿,用完晚膳,我和姜婉说起夏荷帮我在御花园重新种了西红花的事,也说了夏荷擅长作曲,姜婉只是淡淡一笑:“看来后宫中多才多艺的姐妹还真不少,那夏荷也善于琢磨陛下的心思。” 我牵住姜婉的手:“能与你相比的,这个世界上还没有。” 姜婉嗔道:“陛下也太夸张了。” 我:“在朕心里,朕的婉儿永远都是最好的,来,昨晚那首曲子我记下来了,朕先弹与你听听,你再弹给朕听。” 姜婉点了点头让宫女把琴和瑟都拿了出来,我先用琴把昨晚那首诉衷情弹了一遍,姜婉仔细的听着,弹完一曲后,姜婉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陛下,这曲子起承转合、情绪多变、婉转动听,果然是一首上佳的好曲子呢,水平不差于宫廷乐师,臣妾真是对夏婕妤刮目相看。” 我:“可惜夏婕妤弹奏的水平却太差劲了,不及你几分之一,甚至与朕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婉儿,刚才的谱子可都记下了,快弹一遍给朕听听,朕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姜婉把手抚在琴上,瞬间,一段婉转优美的曲子就在她纤长白晰的指下流淌了出来,让我听得如痴如醉,我终于感受到夏荷差在哪里了,夏荷弹曲好象只是把谱子背了下来,然后按音符一个个生硬的去按琴弦,生硬而晦涩,整首曲子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也听不出什么情感,姜婉则是把一首曲子当成一个生动的故事来弹一样,是带着感情的,很有感染力。 一曲弹完,姜婉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沉醉,叹道:“好一首妙曲,臣妾也非常喜欢这首诉衷情,臣妾弹这首曲子的时候,感觉就像自己在思念身自远方的陛下,刚开始是思恋的甜蜜,中间又有些思而不得的愁绪,最后又接受现实劝自己平静,好曲。” 我:“来,朕来弹瑟,婉儿来弹琴,你我再合奏一曲,或许能成为我们继凤求凰后的第二首经典!” 我和姜婉弹了几遍,越弹越和谐,弹得很是尽兴,直到弹累了,我才挽着姜婉的手往后殿走去,姜婉步子顿了一下:“陛下,臣妾月事未完,不能伺候陛下,陛下要不去其他宫里宿下?” 我:“朕可以陪婉儿睡觉,不做别的。” 姜婉认真道:“陛下难道忘记冯玉儿为什么毁了那片西红花田?” 我:“知道,嫉恨朕对你的独宠。” 姜婉:“所以,陛下还是多去其他宫里走走吧,免得还有人在背地里恨着臣妾,以后还不知道能发生什么事。” 我:“冯玉儿就是个例子,谁敢对你不利,朕绝不轻饶!” 姜婉轻叹了一句:“陛下就当是臣妾的请求吧。” 我不忍看姜婉难过,心里一软:“好了,那婉儿早些歇息,朕到别处走走。” 我出了长春殿,漫无目的的在后宫区域走着,这次带上了小白和小黑两名太监,免得昨天一早还要另传,突然想起和姜婉交好的苏锦人长得好看,而且还温柔,人又平和,便想去苏锦那里看看,梅兰竹菊四苑离的并不远,依地势错落而建,刚走到梅苑前,突然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琴声,正是诉衷情,是从一旁的菊苑传出来的,我便突然想要告诉夏荷一句,她为什么弹不好这首曲子,于是,抬脚转向了菊苑。 第102章 你的腿这么快就好了? 天元后宫规定,只有长安宫、长乐宫、长平宫这三处有自己的侍卫守卫系统,其他并没有配备专门驻守宫门的侍卫,维持后宫区域整体治安的是御林军侍卫巡逻队,我迈步走到了菊苑的门口,小白正要去敲门,我听到院里隐隐有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便对小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敲,我走到门口仔细听了听,只听一个宫女说道:“娘娘,天晚了,回房歇息吧。” 夏荷叹了口气,回道:“刚刚本宫在外边散步,听到陛下和姜昭仪琴瑟合奏诉衷情,实在是羡慕的要紧,什么时候本宫才有机会和陛下合奏一曲。” 小宫女:“姜昭仪琴技整个皇宫无人能出其左右,又得陛下独宠,恐怕……” 夏荷的声音冷了下来:“恐怕什么,恐怕本宫没这个资格,是吗?” 小宫女马上就语带慌张的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说错话了!” 夏荷:“那首曲子本是本宫想要和陛下合奏的,未料却是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小宫女:“娘娘莫要难过,陛下也很喜欢娘娘,说不定哪日就再过来帮娘娘填了词呢,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夏荷:“算了,回房吧。” 听完这两人的对话,我突然对刚才的念头失了兴致,转身又去了梅苑,进门的时候苏锦正在烛光下绣什么东西,见我进来针一下就扎在了手上,忙起身施礼道:“不知陛下驾到,臣妾失礼了。” 我:“是朕自己走进来的,扎到手了?给朕看看。” 苏锦把手指伸了出来,我看到上边爆出一颗血珠,如果是姜婉,我肯定二话不说马上就会把她手指含到嘴里,但面对苏锦,我却做不出来,只是抽出腰间锦帕帮她擦了擦:“是朕惊到你了,这么晚了在绣什么?” 苏锦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是给陛下绣的一个香袋。” 我拿到手里看了看,深蓝色的香袋上用金线绣着神气活现的五爪金龙,我:“朕才知道,原来锦儿绣工如此之好。” 苏锦:“让陛下见笑了,陛下快请坐。” 我在案前坐了下来,有宫女上了茶,我喝了一口:“你也有些日子没去长春殿看婉儿了,前几日她说想你了。” 苏锦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锦儿不想去长春殿,只是每每都有陛下在,锦儿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 我:“哦,若觉得闷也可以往其他后妃们院子里走走,找人说说话,聊聊天。” 苏锦:“臣妾也是个不喜结交的性子,在这宫中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姜昭仪,平时在院子里做做手工、看看书、养养花,倒也没觉得闷。” 我突然想起夏荷来,随口问了句:“锦儿跟夏婕妤熟么?她是怎样一个人?” 苏锦:“刚进宫没多久的时候,夏婕妤曾来找过臣妾一次,只是寒暄了几句,坐了会儿便走了,臣妾对夏昭仪并不了解,只是觉得她这人不喜言笑,有些冷清,不太容易接近。” 我:“这样……那史燕呢?你们住的都不远,可有来往?” 提起史燕苏锦脸上微微一笑:“史燕可是个妙人儿呢,臣妾和她有过几次来往,每次她都能讲一些外邦的稀奇古怪的事,让人听得乐不思蜀。” 我打了个哈欠:“锦儿,别绣了,朕也困了,今晚就在你这里宿下了,伺候入寝吧。” 苏锦娇羞的应了声:“是。” 没有了国师惑乱朝政,我这个皇帝当的还算是轻松,有时候没要紧事就不上早朝了,奏折也基本都在中午前处理完毕,有时候下午会召见几个大臣议事,没事的时候便喊上祁连在清泉殿后院练功,这一个月来缥缈身法已经入门,我想碰到一般会功夫的人追踪肯定是没有问题了,但若想碰到高手顺利逃跑,至少要练到小成,这可是保命的功能,说不定哪天能用得着,我打算接着练到小成。 一个月后,这天,我和丞相议完事天色已晚,便从御书房出来打算去长春殿,路上遇到太后身边的太监又请我去长乐宫一起用晚膳,我也有些日子没和太后问安了,便跟着过去了,一进长乐宫前殿,我发现皇后居然也在,皇后率先看到我走了进来,忙起身弯身施礼:“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我惊讶道:“你的腿这么快就好了?” 皇后:“多亏御医开的方子调理得当,确实好了,已经不影响走路了。” 我哦了一声,对着太后施了个礼:“见过母后。” 太后嗯了一声:“陛下坐下吧,今日皇后腿刚能走路就过来跟哀家问安了,还真是心里一直都惦记着哀家。” 我:“难得皇后有此教心。” 皇后:“这是臣妾应该的。” 太后:“陛下,你也好久没和皇后亲近了,今晚就让皇后去清泉殿陪寝吧,姜婉得到的宠爱够多了。” 被强行分配和我不喜欢的皇后睡,我心里顿时便像吃了只苍蝇一般,但还不能反对,这找谁说理去? 我:“母后,婉儿也一直劝朕雨露均沾,朕这些日子也确实做到了,母后还是不要太责怪婉儿了。” 太后:“好了,那个冯玉儿还在长门宫关着,也把她放出来吧。” 我:“才关了一个月而已,如此轻罚,恐怕不足以震慑那些存有不轨之心的人。” 皇后:“母后,关于冯玉儿唆使宫女毁坏花田的事,臣妾也详细问过冯玉儿,她始终都说自己是冤枉的,以臣妾看……是不是再好好核查一下?” 我:“皇后的意思是朕冤枉了冯玉儿?” 皇后:“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怕冯玉儿是被人陷害,而那陷害之人却未得到惩罚……” 我冷哼一声:“皇后果然与那冯玉儿情同姐妹,竟如此维持她,不过,既然太后和皇后都开口了,朕看不如这样吧,皇后你若能找出冯玉儿被陷害的证据,查出你所认为的真正黑手,用证据说服朕,朕就把冯玉儿放了,否则……就让她老实在长门宫呆着吧!” 第103章 她怎么可能怀孕? 现在最关键的人物蓝儿已经被遣出宫,想要再查难上加难,我本以为皇后为知难而退,没想到她竟一口应了下来,皇后:“那好,给臣妾一个月的时间,臣妾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以证冯玉儿的清白。” 我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原来这两个女人叫我过来还是为了冯玉儿的事,冯玉儿这个人仗着皇后的势在后宫嚣张跋扈,但在太后和皇后面前却一向乖巧,极尽贴心卖乖之能事,这种小人欺上媚下令人讨厌,底下人却又无奈何,最令人讨厌。 太后年纪渐长,渐渐的也有些失去了年轻时的大气和精明,变得喜欢听顺耳的话了,我记得我小时候新朝初之时,太后和先帝一起制定国策、安抚百姓,是一个相当有能力和手腕的女人,现在却和那时大为不同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年纪大了失去了锐气,还是装的。 这一顿饭吃得了然无味,很快我就把筷子一放说道:“朕吃好了,母后和皇后慢用,朕就先回宫了。” 皇后也马上跟着站起了身:“母后,臣妾也吃好了,这就跟陛下一起回宫了。” 太后点了点头,从长乐宫出来,我大步在前边走着,皇后在后边费力的跟着,到了清泉殿,我直接去了书房看书,皇后一会儿便端着茶水和水果悄悄走了进来,我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朕在看书,皇后还是不要打扰了。” 皇后乖巧的说了句:“是。” 然而,并看不进去什么,不大会儿我就起身去了后院练功,一直练到了深夜方才沐浴完回了寝殿,皇后已然在等着我了,我知道躲不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刚起床准备上朝,突然有内官求见,说是有事要报,我便让他进来了,此时皇后正亲手帮我穿龙袍,内官向我施礼后道:“禀陛下,是喜事,苏昭仪有孕了!孕期刚满一个月!” 我表情一滞,认真思考着一个月前临幸她的事,确定我是亲眼看着她喝了掺有无子散的茶水的,她怎么可能怀孕?比我更震惊的是皇后,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好象遭了雷劈一样,正在给我系带子的手都抖了,我有些淡漠的说了句:“哦,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皇后收敛了脸上的震惊换上一幅假笑,说道:“恭喜陛下即将有第一个孩子了。” 我心里狐疑着看了眼皇后,之后抬腿走了出去,明明是喜事,心里却很沉重,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是个我不想得到的意外。 下午忙完后,我直接去了梅苑,见屋子里堆了不少的补品,苏锦看到我又惊又喜,忙弯身道:“臣妾见过陛下!” 我:“免礼,锦儿,这些礼物是谁送的?” 苏锦脸上满是甜蜜:“今天上午太后和皇后一起过来看了臣妾,下午婉儿姐姐也过来了,是她们送的,臣妾真是受宠若惊。” 我犹自坐了下来,满脸的沉重,就像一个在现代让情人意外怀孕的渣男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此事太后也知道了,肯定不能狠心让她做掉了,更何况,苏锦恐怕也接受不了,难道我真的要违背自己的初衷,让苏锦生下这个孩子么? 苏锦看我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是不喜欢孩子么?” 我:“没有,只是有些意外,你好好休养,不要随意到别的宫走动,别人送来的东西,特别是吃的、喝的要仔细验过方能食用,知道吗?” 苏锦:“锦儿知道了。” 我站起身:“那好,朕先走了。” 苏锦面带企求:“陛下不陪锦儿用了晚膳再走么……” 我:“朕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 我直接去了医御院,问了给我配制无子散的那名御医,无子散在什么情况下会失效,御医给我列了几个常用的药效相冲的药名,我又差人查了苏锦最近有无服药的记录,一下就查到了她最近因为睡眠不好,一直在服用一种安神丸的安神助眠药丸,这种药和无子散的成份放在一起,安神丸会加速无子散的分解和排泄,也就是说,可能尿个尿就把药效给排出去了,实际上无子散可能并未被吸收,或吸收的很少,真是百密终有一失。 从御医院出来,我要去长春殿,远远的在路上看到一个身材高挑、身着宫装的女子正往长平宫的方向走,我对身边的小白道:“小白,前这那人可是夏婕妤?” 小白:“回陛下,正是,陛下可要喊她停下?” 我:“不用,随便问问,走吧。” 回到长春殿,姜婉已经提前传了两份晚膳在等候了,见我进来忙起身施礼道:“陛下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我:“没事,先用膳吧。” 吃完饭后,我和姜婉坐下喝茶,现在姜婉已经知道苏锦怀孕的事了,我不知道她心里会不会不舒服,毕竟我当时口口声声承诺只想跟她生孩子,姜婉默默看着我,说道:“陛下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沉闷,锦儿妹妹有孕这么大的喜事,陛下不打算与臣妾分享一下么?” 姜婉并不知道我给其他后宫用无子散的事,我淡淡说了句:“也没什么好分享的,只是个意外,不是朕的本意。” 姜婉叹了口气:“陛下不用担心臣妾心里难过,锦儿能先为陛下生下龙子是她的福份,臣妾能得到比其他后宫姐妹更多陛下的宠爱也知足了。” 我:“婉儿,夏荷跟皇后的关系好么?” 姜婉皱了下眉头:“臣妾一向不怎么关注这些后宫关系,只知道冯玉儿与皇后交好而已,陛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没事,今天看到夏荷去长平宫了,随口问问,对了,夏荷种的西红花已经长出来了,长势良好,但能不能开花就不知道了,好象季节不对。” 姜婉:“无论如何,还是应该谢谢夏婕妤有心了,陛下有空也多去走走,她谱得一手好曲,臣妾也是自叹不如。” 第104章 她这是卸磨杀驴! 我:“婉儿你就别操心这些了,有太后和皇后操心就行了。” 姜婉:“臣妾也非常期待锦儿妹妹生下皇子会长什么样,会像陛下还是会像锦儿妹妹!” 我:“好了,不说别人,再过一个多月就中秋了,到时候几国国君都会携使者前来访问,朕早已让史贺升回来时尽可能多的采买些成品西红色了,到时候说不定婉儿的身体就会好转,很快我们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姜婉:“臣妾想生两个,皇子像陛下,皇女像臣妾。” 我:“好好,婉儿想生几个就生几个。”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期间皇后多次主动跑到清泉殿主动请求侍寝,我只好搬出太后所说的那句雨露均沾来应付,甚至让内官把所有后宫排了个表出来,那个表只是给太后、皇后和其他后妃们看的,实际上我并没有按表走,仍然绝大多数时间都住在长春殿,偶尔做做样子召幸下皇后或去下其他宫里坐坐,即便有人发现了其中的猫腻又如何?我是皇帝。 现下已进入八月,再过半个月就中秋了,天气渐渐凉了,这一个月期间姜婉一改往日的喜静性子,很是贴心的经常往苏锦的梅苑跑,陪她说说话,吃吃饭,问问身体情况,很是替我弥补了不少需要陪伴的时间,可以看得出两人之间的情谊。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一个月前皇后对冯玉儿一事还极急上心,甚至当着太后的面向我逼宫要我重查,这一个月过去也不见她有什么动静,倒是件奇事,这天下午,我刚从御书房处理公务回到清泉殿,侍卫便来报,说是皇后求见,我便让她进来了,皇后:“臣妾见过陛下。” 我:“皇后找朕有什么事?陪用膳还未到时间,陪寝时间更早,朕还有很多事要做。” 皇后:“臣妾今日来不是为了自己。” 我:“哦?那是何事?” 皇后:“臣妾听闻夏婕妤谱得一首好曲叫诉衷情,本是写给陛下的,代表了她对陛下的一片心意,还专门想请陛下填词,陛下又一个多月没去看她了,太后也说要陛下雨露均沾,眼下苏昭仪有了身孕,其他后宫更是心急,臣妾斗胆恳求陛下召幸夏婕妤。” 我:“是皇后心里心急吧。” 皇后莞尔的笑着:“臣妾心里自是盼望能为陛下早日诞下龙子,但子嗣之事全凭缘份,陛下和臣妾都还年轻,臣妾不强求,只是想臣妾既然为六宫之首,还是要尽可能的平衡好众姐妹们的情绪。” 我:“皇后怎么突的和夏婕妤交好了?冯玉儿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皇后:“夏婕妤出身名门,才情出色,跟臣妾很聊得来,至于冯玉儿说自己冤枉之事……臣妾也着人查了,并没有查出什么可疑之处,且那个蓝儿出宫后得了什么重病已然死了,现在臣妾也相信此事就是冯玉儿做的,是臣妾真是看错了她,臣妾错怪了陛下了。” 我惊讶道:“皇后之前可是口口声声说冯玉儿是冤枉的,怎地心思转变如此之快?” 皇后脸上有些不自在,还是辩解道:“是后来在查访过程中,臣妾和夏婕妤接触了些日子,发现夏婕妤更值得信任……” 我:“哦……这样,朕知道了,朕今晚会抽空过去看看她,你且回去吧。” 皇后:“谢陛下。” 我起身直接去了长门宫,进了门看到冯玉儿正发髻凌乱一身邋遢的坐在门口发呆,全然与当时姜婉被太后关在长门宫依然一身洁净和安然不同,冯玉儿见我突然来到长门宫,马上就起身跑了过来抱住了我的大腿:“陛下!陛下是来放臣妾出去的,是么?” 两边的侍卫赶紧把冯玉儿拉到了一边,我:“冯玉儿,皇后可来看过你?” 冯玉儿:“看过,皇后腿刚好那天就来了,说一定会帮臣妾查明真相,还臣妾一个清白,但是……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来看过臣妾了,也不知道帮臣妾查得怎么样了,陛下今天过来一定是给臣妾带来好消息的?查出是夏荷陷害的臣妾,是吗?” 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皇后说她查的情况,确实是你做的,与夏荷无关,是她看错了你,而且,现在皇后和夏荷两人很是交好。” 冯玉儿双眼大瞪,一脸不敢相信的扑通跌倒在地,嘴里不停的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皇后娘娘一向最信任、最器重我的,我跟了皇后好几年,为她鞍前马后做了那么多的事!我不信!我不信皇后抛弃了我!” 我喝了一声:“冯玉儿,你给朕冷静冷静,现在皇后不可能来救你了。” 冯玉儿愣了片刻,突然异常冷静的说道:“陛下!臣妾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定是那夏荷用什么手段说服了皇后和她结盟,而皇后也觉得夏荷心计更深、脑子更好,更值得利用,所以选择跟她一伙抛弃了臣妾!臣妾知道皇后太多秘密了,她这是卸磨杀驴!臣妾就是那头可怜的驴!陛下!夏荷毁了花田栽在臣妾的头上就是想除掉臣妾,以此向皇后邀功示好!” 冯玉儿一番话说得我头晕脑袋,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想表达的意思,按照冯玉儿的说法,那这个夏荷心机可真是颇深,但我现在并不能确认冯玉儿在愤恨之下所说为真,或许只是为了诋毁皇后和夏荷泄愤也极有可能,更何况无任无据。 我:“冯玉儿,你说夏荷陷害你,有什么凭证?” 冯玉儿:“因为我根本就没做!陛下,臣妾手下那个宫女蓝儿一定有问题,臣妾怀疑她是被夏婕妤威胁了才背叛了臣妾!陛下只要差人到宫外找到蓝儿一查便知!” 我:“晚了,蓝儿已经得了急病死在了宫外。” 冯玉儿:“她定然是被人灭了口,那陛下再把夏荷身边那个小桃好好审问一下,她必然知道!” 我揉了揉额头:“朕会好好想想。” 第105章 冯玉儿昨晚上吊自尽了 说完,我抬腿走了出去,冯玉儿在身后嚎叫:“陛下!臣妾之前不懂事,仗着皇后的势帮她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只要陛下愿意还臣妾清白将臣妾放出去,臣妾愿意把这所有事一一都说出来!” 我对冯玉儿的话半信半疑,毕竟她过往给我的印象太差了,整个后宫我最讨厌的两个人就是皇后和冯玉儿,从长门宫离开后马上去了夏荷的菊苑,夏荷正在廊檐下思索着什么,看神情脸上有些焦灼不安,我走了过去,夏荷看到我后脸上一阵惊喜:“陛下!陛下安好。” 我嗯了一声,眼睛却不停的在院子里踅摸小桃的身影,夏荷:“陛下在找什么?” 我:“哦,你身边那个宫女小桃在么?” 夏荷:“小桃啊,她……前几日臣妾丢了一件自娘家带过来的祖传首饰,查出来是小桃所窃,已经着内官处将她逐出宫了。” 我惊讶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朕竟不知?” 夏荷:“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事吧,陛下日理万机,这等小事……鲜少能过问得到的……” 我看着夏荷波澜不惊的样子,有些愠怒:“事情怎么这么巧,先是蓝儿出宫后急病身亡,同在小桃也被赶出了宫,倘若朕再着人去查小桃下落,是不是也会急病身亡了?夏荷,你到底是不是要隐藏什么东西?” 夏荷见我突然发怒,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臣妾实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陛下名言,臣妾一定知错就改!” 死无对证,口说无凭,我又无可奈何,这时,和小桃一起的那个叫小梨的宫女刚好捧着一杯茶走了过来,我便把目光看向另一个叫小梨的宫女,问道:“小梨,小桃的事你可知道些什么?” 小梨吓得手一抖,手里的茶杯差点掉落在地,忙说道:“回陛下,奴婢每日只伺候在娘娘身边,跟小桃并无交情,只知她偷娘娘东西被逐出宫,别的并不知道。” 我还想追问些什么,想着如果小桃真是被灭了口,我再多问小梨,小梨也危险了,便也住了嘴,看向夏荷:“好,此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再追究了,好自为之。” 夏荷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并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又哭又嚎,而是面带凄惨的淡然开口:“陛下,臣妾新近入宫,根基不稳,实不知是如何得罪了冯婕妤,臣妾本以为此事已经有了定论,未料竟又生事端,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还请陛下明鉴,若陛下不信臣妾,那臣妾便让人把小桃再召回来便是了。” 我冷冷开口:“那倒没有必要了,或许离开这深宫她还能活着会是一件更幸福的事,起来吧,朕说了此事不想再追究了。” 夏荷这才站起了身:“那臣妾这就传晚膳。” 我:“不必了,朕今日就是随便过来走走,这就回去了,你早些歇息吧。” 我看出了夏荷脸上的失望,但她还是弯身施了个礼,说了句:“恭送陛下。” 本来打算回长春殿的,突然觉得刚才的事让我心里有些烦乱,也没什么心思了,便回了清泉殿闷头练了几遍缥缈身法,出了一身汗之后沐了个浴躺在床上想着冯玉儿狰狞的脸和夏荷委屈的脸,这俩人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蓝儿的死和小桃的出宫是巧合还是阴谋?恐怕只有夏荷自己知道了,我又不可能无凭无据就把自己的婕妤关起来严刑拷打,他爹好歹也是朝廷重臣。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试着用祁连教我的打坐法静下心睡了过去,第二天,退朝后我在御书房处理奏折,长门宫的侍卫突然跑过来着急忙慌的禀报,说是冯玉儿昨晚上吊自尽了,他们早上进去送饭的时候才发现的,我心里又是咯噔一声,马上就跑去了长门宫,看到内官的人已经将尸体包了起来。 我大步走了过去:“把布拿开,给朕看一眼!” 内官把布拿开,我看到了一张表情狰狞扭曲的脸还有吐出来长长的舌头,看起来十分的恐怖,原来人上吊死后舌头真的会掉出来,我吓得心脏砰砰乱跳,但还是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又把布往下拉了拉,看到了一条明显的勒痕。 我:“内官,验过尸了?确认是自缢而亡?” 内官:“初步查验如此,等尸体停到停尸房还会做进一步的检验,还会有仵作查验死前是否中毒、外伤等等,再给陛下详细的报告。” 我:“好……” 我看了下向我报告冯玉儿上吊的那名侍卫,问道:“昨夜可是你在此值守?” 侍卫:“回陛下,昨夜并不是卑职值守,卑职是今早刚过来接的班儿。” 我:“好,守好宫门,没有朕的手谕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侍卫:“遵旨。” 回到御书房,我马上就把祁连叫了进来,祁连身后还带了两名侍卫过来,向我施礼后道:“陛下,长门宫的事臣已经得到奏报了,这是昨天夜里值守的两门宫门守卫张青和王卫。” 祁连果然知我心意,提前就把人给带来了,我点了点头看向这两名侍卫,问道:“张青,王卫,昨夜可有人探视过冯婕妤?” 张青:“回陛下,皇后娘娘带着两名贴身宫女去看过冯婕妤。” 我:“什么时间?” 王卫:“昨夜丑时。” 我:“皇后可带了什么东西进去?” 王卫:“并没有,是空手进去的。” 我:“皇后进去呆了多久?” 张青:“大约有一刻钟。” 我:“中间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对劲的声音,比如,挣扎、尖叫、呼救之类的。” 张青:“有听到冯婕妤哭泣和咒骂的声音,好象是在骂皇后娘娘,具体骂了什么卑职并没听清楚。” 我:“好了,朕知道了,你们且退下吧。” 两人退下后,我揉着额头沉默了良久,方在看了眼站在面前一言不发的祁连,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第106章 陛下打算如何?废掉皇后吗? 祁连:“臣不敢妄言。” 我:“尽管说。” 祁连直接说了一句:“冯玉儿没有理由自杀,但,需要证据。” 我:“朕也这么看,等仵作那边的验尸结果吧,最近发生的事真是让朕头疼。” 祁连:“臣……家里那十个侍女也非常让臣之头疼,能不能请求陛下允许臣把那些侍女都赶走?” 我:“哦?怎么让你头疼了。” 祁连:“臣每月难得回去一次,每一回去一次便围着臣,休沐之日若不回去还派人往宫里带信儿催臣回去,臣着实很烦……” 我:“哈哈哈,还当只有朕在为女人烦恼,原来你也在为女人烦恼,朕不许你把她们赶走,你要与朕感同身受!” 祁连回了自己的营房处理公务,临近傍晚,我终于在清泉殿拿到了内官那边传来的验尸报告,甚至还有尸体伤势部位的画图,没想到天元朝的验尸报告做的这么完善,报告上显示冯玉儿没有中毒的迹象,身上也没有外伤,是属于自缢而亡,用的绳子则是长门宫内凉衣服的绳子。 我略有些失望,冯玉儿居然真的是自杀?和皇后无关?随着验尸报告一起的,还有一张都司空令签发的结案文书,言名此案已结,断为自缢。宫中一些小太监小宫女犯了宫规小错之类的惩罚一般由内官管,倘若是伤亡之类涉及到侦查和断案的刑事案件是由都司空令来负责的,内官和都司空令一般都是由皇亲国戚来充任,我大概是知道他们的作事风格的,都是维稳为主,能搪塞就搪塞,能少一事绝不多一事,毕竟宫中的案件牵涉太多,搞不好惹到谁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我并不相信都司空那边的判断。 我拿着验尸报告直接去了祁连的营房,祁连还在看公文,见我进来忙站起了身,我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就把那份验尸报告放到了他桌上:“你看看,能不能找到疑点。” 祁连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突然指着附页的那张伤势鉴定图上那道勒痕道:“这里,这个勒痕不正常,臣曾见过几个自缢身亡的例子,自缢身亡皆是身体前倾,绳子勒断气管气绝而死,勒痕主要集中在脖子前边和两侧,陛下看这道痕迹,是一整圈都勒痕明显,且脖子后边有两绳相绞留下的交叉印迹!” 听赶紧看了过去,果然,那道痕迹是一整圈的青紫乌黑的痕迹,且后边有交叉的勒痕,虽然痕迹不是很明显,还是可以看和出来,我把验尸报告一把收了起来:“走!跟朕去找都司令空!” 祁连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臂,看着我淡淡的说道:“陛下,此事……不要再查了。” 我诧异道:“为何?” 祁连:“倘若真查到是皇后所为,陛下打算如何?废掉皇后吗?” 我愣了一下:“废掉她,扶姜婉为后,有何不可?” 祁连:“这条勒痕只是推测皇后有可能和两名宫女合力动手先勒死冯玉儿,再把她拉到梁上,但倘若皇后死咬着不是自己所为,若那两名宫女不敢出来作证,实无法给皇后定罪,太后也定会从中劝阻,再加上潜藏的国师党羽煽动情绪,陛下的处境恐怕会很艰难,更何况现在国师尚在,党羽未清,大将军又风向不明,还不是时候。” 我看着祁连沉着的目光,觉得有时候看一些事情他会比我还沉稳、冷静,我有些无奈的在一旁的桌案前坐了下来,叹道:“冯玉儿死不足惜,朕本来是想用她的死换皇后一条命的,如此,她也只能白死了。” 祁连淡淡说道:“自古以来皇室多薄情,历朝历代在宫里无端死去的后妃们、皇子后孙们,早已不计其数了。” 在现代,我看过那么多宫廷剧,这个道理自然是知道的,可当我身处这个环境、这个位置,这些事真正发生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是一脸的不敢相信,祁连这个古代人居然看得如此通透,我笑道:“祁连,你是怎么会有这种觉悟的?” 祁连:“臣偶尔出宫回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着便装去御前街后边的巷子里听书,那里的说书人会说一些在御前街那家茶馆的说书人不敢说的东西,多是历代宫闱秘事、稗官野史,那说书人说得相当精彩。” 我:“那你下次带朕到小巷子里去听,不要去御前街那家听了。” 祁连:“好。” 我看到祁连一边跟我说话,一边还在桌上处理着一些公文,都是一些侍卫的值班情况汇报之类的,我觉得有些无聊,便起身来到了祁连的背后,笑道:“今晚朕在这里留宿可好?” 祁连背着我身体僵硬的看了下门口:“陛下,臣这里简陋,怕委屈了陛下。” 我看祁连实在无趣,便放弃了继续捉弄他的心思回了清泉殿, 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我睁开眼睛赖在床上还不想起来,小白却颠颠儿的跑到门口轻喊:“陛下可醒来了?皇后娘娘在外边求见呢!” 我:“哦,叫她进来先等会吧,朕想先出个恭。” 小白跑了出去,小黑过来伺候我出了恭,又仔细洗漱了一番,我这才不急不是的穿了常服走了出去,皇后依然打扮得一身华贵,见我出来忙从软塌上站起了身:“见过陛下。” 我:“哦,这么早,皇后来找朕何事?” 皇后拿起放在小桌案上的点心盒子:“陛下,御花园里的莲子多了起来,臣妾命人采了新鲜的,亲手做了莲子糕给陛下尝鲜。” 我捏起一个尝了一口,随口说了句:“嗯,皇后有心了,味道不错。” 皇后:“陛下……昨晚似乎去找了祁连?” 我:“对啊,朕最近心里有点闷,去找祁统领讨论人生了,皇后昨晚来找朕了么?” 皇后:“是……陛下极少去长平宫,又多日未召臣妾侍寝,臣妾心里惦记……” 我突然一转话题:“冯玉儿昨天死了,皇后可知道了?” 第107章 再增立一名昭仪的事 皇后点了点头:“昨日内官的人已经汇报了,太后也知道了,是自缢而亡,可惜了,年纪轻轻,当天夜里臣妾还看望过她,没想到第二天人就没了……” 皇后倒是不避讳,我一边看着皇后的表情,一边道:“皇后昨夜那么晚去看冯玉儿,跟她说了些什么?” 皇后:“唉,还能说什么,不过是说了说这些年我们姐妹相处的情谊,劝她既然做错了事就想开些,等过些日子说不定陛下气消了就赦免了她,她却埋怨臣妾未在陛下面前替她求情,骂了臣妾几句,臣妾念在她情绪不佳,也未计较,哪知她竟如此想不开……” 我:“朕看了冯玉儿脖子上的勒痕,似乎是有人合力将她绞死之后再吊上了房梁,皇后以为会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在皇宫杀人。” 皇后故作惊讶道:“不会吧?陛下是不是看错了?宫里守卫森严,怎么会有人如此大胆!” 我:“朕曾在当天下午见过冯玉儿,当时她跟朕说,如果朕肯放她出去,就跟朕说一说皇后的一些秘密,可惜朕还没听到她就死了,还真是巧,皇后又是冯玉儿死前当天见的最后一人,要是有人说是皇后动的手,怕也很难洗脱嫌疑啊!” 皇后脸色有些不自然道:“陛下可不要吓唬臣妾,臣妾手无缚鸡之力,怎会做出这种事……更何况一道痕迹也证明不了什么……” 我:“朕跟皇后开玩笑呢,皇后当真了?” 皇后这才稍微放松下来:“人命关天,陛下还是不要拿来开玩笑了,臣妾……就先告退了。” 我:“别着急走啊,皇后今天找朕来没别的事么?” 皇后:“没……只是想送莲子糕过来让陛下尝尝……” 看着皇后有些匆忙的背影,我猜测她今天过来也是想向我打探我对冯玉儿之死的态度的,看我有没有打算彻查下去。 此事就此不了了之,宫里少了一个婕妤、两名宫女,该过的日子还是照常过,很快,人们就会把这些事情给忘记掉,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眼见离中秋节越来越近,据使臣传来的奏报,西域王安珂、胡虏王赫连川、凤凰国女王龙玥都已经在路上了,宫里已经开始准备为欢迎三国君王准备的庆殿用品,也在准备中秋节的一应物品了,气氛也有些热闹忙碌了起来。 我也对此事有着相当高的期待,不仅希望此次通商洽谈圆满成功,也对西域王安珂和凤凰国女王龙玥长什么样保持高度的好奇,看皇宫里留下的使臣来往资料里可以看到这两人的画像,西域王安珂高鼻深目,薄唇,中等身材,据说他有一双少有的蓝色眼睛,很是迷人。 而关于龙玥的描述却不一,有的说她年约二十,身材火辣,媚眼传情,肤色为小麦色,是一个颇具魅惑的美人,有的则说她是一个八九十岁的弓腰驼背的老婆婆,还有的说她是个年过五旬、身材粗壮出手凶悍的中年妇人,画像也是各式各样的都有,有的是美女,有的是巫波,有的是壮妇,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就连出使过凤凰国的使臣也说,接见他们的时候那女王是戴面具的,看不清面目,且声音奇怪,听不出年纪,倒更让我好奇了。 八月初十这天下午,太后召我去长乐宫议事,皇后也在,我以为是讨论中秋节怎么过之类的,太后却提起另一件事,是关于再增立一名昭仪的事,昭仪一直是三名,缺了一个名额,原本冯玉儿和苏锦是这最后一外昭仪之位的竞争者,现在冯玉儿死了,苏锦又怀孕了,太后便想起给苏锦个昭仪的名份,我倒觉得挺合适的。 太后把目光看向我:“哀家打算过了中秋就把这件事落实了,陛下以为如何?” 我:“哦,朕没意见,全凭母后吩咐。” 太后又看向了皇后:“皇后,你是后宫之主,也发表下意见。” 皇后莞尔一笑:“臣妾倒更看好夏婕妤,虽然夏婕妤入宫较晚,但她本身极具才情,作的曲子连陛下都是亲自赞赏过的,且出身名门,父亲又是朝中重臣,只要陛下恩宠,怀上龙子也是早晚的事,倒不必急于一日,以此来决定提苏婕妤为昭仪。” 太后犹豫道:“夏荷……也来长乐宫给哀家请过几次安,姿态谈吐哀家很是喜欢,也确实很有才情,要单论人品模样倒是不比苏婕妤差,出身也比苏婕妤好,只是……苏婕妤毕竟怀了龙子,听皇后这么一说,倒是让哀家有些犹豫了。” 我:“就立苏锦吧,母以子贵,朕不希望皇子出生后,他的生母还只是一名低品级的婕妤。” 皇后:“陛下,婕妤的位份仅次于昭仪,也不低了……” 我:“既然如此,皇后还为何力荐夏荷?她新进入宫,论资排辈也轮不到她。” 皇后看向太后,委屈道:“母后,臣妾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并不是想和陛下争论,也没有要违背太后和陛下的意思……” 太后:“好了好了,此事暂且搁置吧,马上就中秋了,等过了中秋再议。” 我站起身来:“母后,若无他事朕先去忙了。” 太后:“你去吧。” 从长乐宫出来我往苏锦的梅苑走了过去,转眼得知苏锦有孕已经十天,我竟一次也未再过来看过苏锦,隐隐觉得有些愧疚,走近梅苑的门,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一进门我便看到史燕正陪着苏锦聊天,两人聊得挺开心的样子,见我进来两人赶紧起身施礼。 我点了点头,问道:“你们两个聊什么,这么开心。” 苏锦:“燕儿妹妹跟臣妾说西域那边有一个人数很少的异族,女人生了孩子以后是男人坐月子天天大鱼大肉,而女人则每天吃粥和咸菜,所以女人们都 第108章 三国来朝 我:“竟有如此异类,还真是奇闻,锦儿这些天身子可舒服?” 苏锦:“嗯,御医平日每隔三天过来看一看,若有不舒服也可随时传来,太后、皇后,各宫的娘娘基本都来看过臣妾了,婉儿姐姐也来了几次,还有燕儿妹妹也经常陪臣妾过来聊天,臣妾一点也不觉得闷,臣妾觉得很知足。” 史燕知趣的站起身来:“陛下,锦儿姐姐,臣妾就先告退了,改日再过来陪姐姐聊天。” 苏锦点了点头,史燕走后,我看了眼苏锦,问道:“夏荷可来看过你?” 苏锦:“前几天来过一次,送了些礼物补品之类的,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我:“不要用她送来的东西,她若再来,小心她些,不要大意。” 苏锦脸上一阵紧张:“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不用问,你听朕的便没事。” 苏锦也不傻,宫里的一些传闻应该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见我这么提醒,马上就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多谢陛下提醒。” 我陪着苏锦坐了会儿,说了会儿话,天色渐晚,我说了声:“传晚膳吧,朕今日陪你一起用。” 陪苏锦吃了个饭,我便离开了,打算今晚宿在长春殿,出来碰到夏荷匆匆忙忙的自外边回来,见到我则马上镇定了下来,站在一旁弯身施礼:“臣妾见过陛下。” 我:“大晚上的,夏婕妤这是去哪儿了。” 夏荷:“皇后召臣妾用膳,臣妾刚用完回来。” 我:“哦,看来皇后和夏昭仪还真是姐妹情深呐,上一个和皇后姐妹情深的可是冯玉儿,可惜她却自缢而亡。” 夏荷面无表情道:“玉儿姐姐自缢自亡,夏荷也甚觉可惜,夏荷一定以玉儿姐姐为鉴,管束好自己的人。” 我:“嗯,最近宫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朕不想再看到发生什么别的意外了。” 说完,我大步走了出去,来到长春殿,姜婉正在弹琴,见我进来,起身迎了过来,我一把抱住姜婉:“朕有两日没过来了,有没有想朕?” 姜婉:“想了,陛下这是自锦儿妹妹那儿回来的?” 我:“朕的婉儿莫非有千里眼,是怎么看出来的?” 姜婉:“因为啊,陛下身上的香气杂得很,有花香,有木香,有檀香,近日也只有锦儿妹妹那儿才会有不同的人前去探望。” 我:“哈哈哈,朕的婉儿果然聪明,但现在朕只想闻婉儿身上的香了。” 我用力的凑在姜婉的脸上嗅了嗅,趁机一下吻住姜婉的嘴,姜婉:“唔——陛下好坏!” 八月十三这天晚上,宫里已经开始布置八月十五晚上的赏月场地,此次赏月非同往年,是正好赶到三国君王来访,他们八月十五下午到,晚上由我带领群臣、太后、皇后以及四昭仪一起来赏月,场地定在了临华殿二层的平台,第二日再正式在长安殿一起商议招商的细节。 八月十五下午未时,有斥候来报,说是三国国君皆已到达了城外,就在南门外三十里的箭亭驿站等候入城,我马上下令左骑都骑尉唐川率两百左骑军去护送引他们进宫,下午申时,三国国君加上使者和随从约数百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宫,我先让人把这些人安顿在一个提前腾出来的大院子里,让他们把带来的行李、马匹放一放,之后安排了几位重臣一起陪同,在临华殿召见了几个国君和使臣。 三人在侍卫引领下一起到了临华殿,我坐在正中的龙椅上居高临下的往下看去,一眼就看到站在中间最为高大的赫连川,赫连川目光灼灼的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赫连川的左边就是那个传奇的西域王安珂,此人果然长了一双碧蓝的眼睛,五官立体,眼窝深邃,像混血王子一般的俊美,特别是那双碧蓝的眼睛,看起来十分清澈,好象会说话一般,肤色介于古铜色和小麦色之间,更具混血气质,但身高按现代来说估计在一米七五左右,比一米九的赫连川矮了不少。 最引起我兴趣的自然是站在右侧那位看起来身材十分火辣,前凸后翘,身穿黑底彩绣异服的女子,此女身高约在一米六五左右,在两个男人身边显得十分的娇小,一头用彩带编织起来的长发批在腰下,头上戴着漂亮的银质饰品,脚腕上还带着一个银足圈,从裸.露出来的脖子、手腕等部位看,肤色是小麦色的,脸上则罩着一个黑色狐狸面具,面具制作的很精美,是一只很是妩媚妖娆的狐狸造型,配上这身在天元人看来的奇装异服,倒是意外的有种和谐之美。 不仅是我在看,就连我这些个多数都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大臣们也一个个把眼睛瞪得像闪光灯一样,不停的在这三人身上扫来扫去,在我们打量这三人的同时,天人也在好奇的打量着我和两侧的大臣们,毕竟这三人还是第一次来到天元皇宫,来到天元皇帝的面前,当然,我和赫连川算是见过了的,但他看到高高在上的我,在这种场合也相当的知道分寸。 大家看得差不多了,三人齐齐朝我弯身施礼,齐声道。 “胡虏王赫连川见过天元陛下!” “西域王安珂见过天元陛下!” “凤凰女王龙玥见过天元陛下!” 这三人中,只有赫连川天元语说的非常自然且熟练,声音雄浑沉厚,安珂说得有点磕巴,但声音很温柔,也能听懂,龙玥的声音也很好听,柔媚中带着一点点沙哑和磁性,听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真想摘下她的面具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我:“朕,天元国皇帝赢拓,代表天元欢迎三位国王的到来,请到前方就座。” 就在我龙案前边的位置,已经给他们三人备了桌案,赫连川在左,安珂和龙玥在右,太监们上了茶,说了一些客套话,这只是临时接见一下,主要是见见面,认识一下,然后再告诉他们今天晚上赏月的流程和特色,让他们一会儿回住处换衣服打扮的时候注意一下。 第109章 共度中秋 相方友好沟通,相互了解,问了一些好奇的事情,有个大臣突然问了句:“敢问凤凰国女王,可否将面具摘下?按我天元的规矩,觐见陛下须以真颜示人。” 龙玥原本就话很少,这次也只淡淡说了句:“本王戴面具是凤凰国的规矩。” 我:“好了,这是别国习惯问题,我们要尊重。” 安珂:“本王来天元之前,以为陛下已年界六十,英武不凡,没想到如此年轻俊俏,实在是意外!” 我:“西域王说的应该是指先帝,朕的父皇,父皇已在五年前仙逝。” 安珂:“噢……是本王消息有些不通了。” 赫连川却看着我提了下嘴角问道:“听闻天元陛下后宫中美人众多,不知可否一见?” 我:“待赏月宴时朕的皇后和三位昭仪都会在场,会有机会见的。” 龙玥并不说话,我倒是好奇她了,正想开口问句什么,却听赫连川问道:“凤凰女王,本王有一件事非常好奇,你做为女王,是否也会像男人一样,可以在后宫中纳众多男妃,然后选其中一位做王夫?” 龙玥语气很淡:“凤凰国婚姻制度是一夫一妻制,本王也一样,未来只会选一位王夫共同治理凤凰国,不会有男妃。” 安珂:“那凤凰女王可是尚未婚配?” 龙玥:“正是。” 赫连川哈哈一笑,说道:“西域王莫不是想抛下自己的王国和娇妻美妾到凤凰国做王夫?” 安珂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句:“胡虏王说笑了,本王只是好奇,随口问问。”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说道:“三位国王,感谢你们选道而来,天元也会尽地主之谊,尽最大可能招待好三位国王,让三位国王乘兴而来、满意而归,今日刚好是我天元每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再过一个时辰,将有人带三位国王到临华殿二楼参加赏月宴,现在三位可以回到住处沐浴更衣稍做休息了。” 我也得回去换下衣服,还要确定赏月宴上的节目表演、游戏规则、奖品等级,当然,这些都是由奉常那边拟好了单子,由我最后选定,我向来讨厌处理这种繁琐的事情,也挺烦的,只在上边随便勾划了几个了事。 眼看时间快到了,我已经准备停当,皇后却款款到来,我才反应过来,做为帝后,我是需要挽着皇后的手一起出场的,虽然不清愿,还是跟着皇后一前一后走出了清泉殿,一起上了步辇,我看了眼身后,太后、姜婉、王倩、窦颖也纷纷穿戴整齐的坐着步辇跟上来了,前边有仪仗开路,后边有御林军护卫,端得是排场。 今晚的临华殿四处都挂满了漂亮的宫灯,还在廊檐下、柱子旁等处加了不少的烛台,放眼望去,恢弘雄伟的殿宇更显得金碧辉煌、美丽壮阔,有种梦幻般的美丽之感,二楼的观景台上则已摆满了桌案,美酒佳肴、月饼点心、干鲜果品也都上了,坐在步辇上往二楼看,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临华殿的四周和各层边缘皆站满了侍卫。 我下了步辇缓缓的走向二楼观景台,众臣纷纷起身山呼万岁,三位国王也弯身向我施礼,当个皇帝就是好,当个大国皇帝更棒,我在上辈子可是从未享受过如此尊贵的礼遇,我大气沉稳的说道:“三位国君,诸位爱卿,免礼,都坐下吧,今日这场赏月宴算是朕邀请大家的家宴,大家随意一些,不用过于拘束。” 众臣们先端起了酒杯:“臣等祝太后、陛下和皇后娘娘身体健康、中秋快乐,也祝三位国君在我天元度过一个完美的中秋节!” 我端起酒杯:“三位国君,母后,皇后,诸位爱卿,朕也祝今日大家开心畅快,明日的通商一事顺利无碍,来,共饮此杯!” 人人都有好奇心,龙玥戴着面具,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吃东西喝酒,我发现,我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了,她把手轻轻往面具鼻翼处按了一下,那张面具居然从上而下一分为二,成了只盖住鼻子以上上半边脸的半块面具,只把一张微微有点厚却十分性感媚人的嘴唇和精致的下巴露了出来,然后她把那半块拿下来的面具放在案上,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杯里的酒。 我在心里赞叹:真是精妙啊,光看这嘴巴和下巴,应该就是一个绝美的人儿吧! 今天的座次是我和皇后在主位同一桌案,太后在左上首,挨着太后的分别是姜承、王蒙、窦章等人,姜婉在右上首,挨着姜婉的分别是赫连川、安珂、龙玥等人,祁连则忠诚的站在我的身后充当我今晚的贴身护卫。 我往龙玥那边看,皇后也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浅笑道:“臣妾也好奇那女王如何戴着面具喝酒,原来还有机关,真是妙啊。” 我自然而然的说道:“朕倒更好奇她上半边面具遮盖之下的面容到底是怎样的。” 皇后似乎有点醋意:“陛下既然想看,何不让那女王摘下。” 我:“人家有自己的规矩,不能摘,虽然朕也不知道是什么规矩,就别为难人家了,显得我们仗势欺人一样。” 皇后没再理会我,端起酒杯朝太后示了下意敬了杯酒,我则端起酒杯示意了下姜婉,姜婉笑了笑浅浅喝了一口杯里的酒,我:“接下来,由朕的昭仪姜婉为诸位献上一曲春江花月夜,为今晚的赏月宴助兴!” 姜婉朝我点了点头,有宫女把琴拿过来放在一旁的案上,姜婉坐过去手指轻弹,一曲如水般美妙动人的乐曲便流淌在了众人的心眼,皎洁的月光打在姜婉轻灵跳动的纤长手指上,像是渡了一层漂亮的光晕,跃动的音符像是精灵般轻轻打在人们的心灵之上,一曲下来,众人如痴如醉,直到曲子弹完了,众人方才从美妙的音乐梦境中醒了过来,顿时掌声雷动。 就连太后都忍不住夸道:“婉儿这琴技果真是天下鲜有人能敌啊!” 第110章 龙玥女王 姜婉微微一欠身:“太后过誉了,臣妾亏不敢当。” 赫连川站起了身:“既然天元陛下的爱妃已然献上了一曲,本王也见识到了天元陛下爱妃的美貌,本王也未带女眷,为表欢喜之情,今日便亲自为陛下舞上一曲酒盅舞助兴!” 我虽然曾和赫连川在北关之地单独相处过数日,那时他是不可一世的王,我却像个处处受控的人质一般,从来不知道他居然还会跳舞,还肯屈尊为我跳舞,我问道:“胡虏王,酒盅舞是何意?” 赫连川:“用语言形容有些枯燥,简尔言之,是我胡虏牧民每逢佳节、喜庆欢宴之时,用来以表达喜悦之情的舞蹈,陛下看好了!” 言毕,赫连川自桌案之上每手各拿了两只酒杯走到了场地中间,自己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用手里的杯子以不同角度和节奏相互击打,随着酒杯击打的节奏上下左右跳跃、转动,赫连川高大的身材,雄壮的舞步,舞得端庄质朴、雄恽矫健,又有种刚柔并济之美,确实是令人赞叹,我天元众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不同的舞蹈,自然连声夸奖,赫连川十分高兴,看得出他是真心的。 我笑了笑:“真未料到胡虏王舞蹈也跳得如此娴熟。” 赫连川:“跟骑马放牧一样,这些都是胡虏人融在骨子里的本能,胡虏人人皆会。” 赫连川刚刚坐下,安珂也站了起来:“西域人也擅长跳舞,但我们的舞蹈和胡虏截然不同,本王就为天元陛下献上一支赛那姆舞,请陛下观赏!” 说完,安珂站到场地中间嘴里哼着小调优美灵活的舞动起了身体,与赫连川雄浑矫健的舞姿不同,安珂跳的赛那姆摆时而活泼、轻快,时而安详平和,时而潇洒豪放,配合高跳、旋转以及脖子晃动和眼睛眨动的节奏,显得更加灵活轻快,女人应该更喜欢这种舞蹈,一支舞跳完,同样吸引了在场众人热烈的鼓掌。 跳完之后,安珂站定说了句:“献丑了。” 我:“西域王也是舞中高手,朕甚感敬佩,朕敬你一杯!” 安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和我一样,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龙玥,我期待着龙玥这种性感火辣略带野性的身材若跳起摆来定然美艳四射,对她的表演充满了期待,龙玥却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场地中间,说道:“陛下,胡虏王和西域王都跳了舞,那本王就为陛下及在场的诸位贵客吹奏一曲我们凤凰国的古曲助兴!” 说完,龙玥自腰间拿出一支洁白的巴掌长短的骨笛来,我一下子就想起史燕桌上放的,样子差不多,只是龙玥这只骨笛看起来造型更为优美漂亮,洁白小巧的骨笛握在龙玥修长的指间,一曲轻灵缥缈又带着无限魅惑的曲子自龙玥性感的红唇中缓缓流淌而出,皎洁的月光照在龙玥玲珑的身形和皮肤之上,渡上了一层薄薄的冷光,使龙玥显得更加神秘魅惑。 不觉得,场上听众皆跟随着这首古曲进入了梦境般鸦雀无声,我如梦如幻的听着,渐渐的只觉得自己好象身子轻轻的飘了起来,神思缥缈到了一个南疆古国的原始森林之中,林中处处都是美丽的小兽和欢叫的小鸟,还有遍地的野草花香,场景又一转,似乎又看到一群南疆美女在瀑布下的水潭游戏戏水,清脆的笛声传遍了整个山涧…… 画面又一转,看到了一群身穿异服、身背弓箭的矫健汗子在丛林间迅猛灵活的追逐一只野鹿,紧接着是打猎而归的篝火、美酒、烤肉、舞蹈,再后来是纱帐飘动、烛光摇曳,我躺在一处豪华的宫殿中,一美人自帐外飘然而来,步履婀娜、身材火辣,挺翘的鼻梁,丰润的红唇,还有着一双让人一看就深陷无法自拔的魅惑之眼,我起身朝着美人走去,伸手挽住美人的手,轻唤了一句:“女王……” 正在我深陷在梦中之时,突然感觉到扑通一下从哪里掉了下来,揉了揉眼,晃了晃脑袋才发现,刚才居然被这曲子所引坐着就进入了梦境,再看身边的人也纷纷做大梦初醒状,未料这曲子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吸引力,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问道:“敢问女王,这首古曲的名字?” 龙玥:“这首古曲讲的是凤凰国民生活中的几个片段,就叫凤凰。” 我:“朕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神异的曲子,竟能将人带入梦境。” 龙玥:“谢陛下夸奖。” 说完,龙玥就退了下去,我看了下在场的众人,还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多半是在说刚刚梦到了什么,我不知他们跟我梦到的是否一样,真想问问身后的祁连和右下首的姜婉,我又不好把脑袋伸过去交头接耳,只好微微侧了下脸问了句皇后:“皇后刚才梦到了什么?” 皇后:“臣妾梦到和父亲一起在三清观修练,天上飘的到处都是祥云和神仙,臣妾和父亲也飞了起来,和那些神仙们一起跳舞,唱歌,好不逍遥。” 我皱了下眉头,原来皇后跟我梦到的不一样,难道不同的人心中会有不同的幻境?我越发对龙玥这个女人好奇了起来,现下,三个国王都表演完毕,我想了下我都会什么才艺,琴棋书画倒是样样精通,这在这种场合似乎并不适合表演,舞舞剑也挺好,可我是皇帝,要矜持,想来想去,我想到一个最保险、又最能唬人的方式,那就是,随便吟一首赏月诗词得了。 我:“三位国王都表演了精彩的节目,朕今日很是愉悦,特即兴写了一首赏月词,现吟与诸位共赏,词的名字叫做明月几时有。” 我站起身把左手背在身后,抬头望向皎洁的明月,右手握了只酒杯举着,摆好了清冷孤高的pose,融入了几分感情,朗声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第111章 锦儿为何为突然流产? 一首诗扬扬洒洒完完整整的背了——不,是吟了出来,倒也把在场的众人唬得一片景仰,姜承叹道:“臣在陛下身边多年,从不知陛下诗词才华如此之高超,这首词实在是令臣惊叹!” 窦章:“好词!臣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出色的赏月词!” 赫连川:“天元陛下果然才华出众!” 西域王:“我西域国民擅长歌舞,这诗词倒是自愧不如了。” 龙玥只朝我拱了拱手,似乎并不想拍我马屁,听完夸奖,我有些心虚的坐了下来:“三位国王,诸位爱卿,你们过誉了,朕也是今日心有所感,有感而发。” 接下来,众人喝酒吃肉、愉快畅聊,三上国王又献上了珍贵的礼物,赫连川献上的是一把蒙古刀,早就听说过胡虏刀的威力,赫连川身上佩戴的就是这种刀,刀身比天元的刀略短,呈半弯状,刀鞘、刀柄之上刻有繁复精美的花纹,上边还镶了数颗红蓝宝石,抽出刀刀刃寒气四射,我手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足见这把刀的锋利,应该是把宝刀。 或许男人骨子里潜意识的野性,都是喜欢宝刀、宝马之类的物件,一看到这把刀我就喜欢上了,连连称赞,但人家都送礼了,我也得回礼不是,我早有准备,便赐了一把天元名剑——龙吟剑,赫连川谢了恩。 西域王送的礼物正是我所想的,西域汗血宝马,还有一匹骆驼,不过这马和骆驼太大,无法牵过来,就放在使臣们住的院子里,我赐了一匹天元的千里马、一套官瓷、一套黄金首饰给西域王。 龙玥献上的是一颗拳头大小的月明珠,放在月光下灼灼生辉,散发着清冷的光芒,照得四周一片雪亮,太后异常喜欢这颗夜明珠,让人传过去放在手里把玩了起来,我便随口送给了太后,但赏龙玥什么我却有点发愁,觉得赏什么都有点俗气,便问龙玥:“凤凰女王,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天元有的,可以说说。” 龙玥:“本王不需要金银、宝刀、宝马,听闻天元有一种非常精确的计时工具称为日晷,可以随时查看时辰刻度,我凤凰皆以眼观日光查看天时,不甚精准,想求陛下赐日晷一个,不知可否?” 这个龙玥的要求还真是实际,天元皇宫四角各摆着一个大圆盘的石制日晷,便于我和上朝的大臣观测时间,各宫也有小型的金属日冕放在房间里用于观测时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外边那种大日冕都是石头做的,不值几个钱,值钱的是制造日晷的技术,要说比较珍贵的就是摆在我、太后、皇后宫里的几个铜镀金的日冕,上边还镶着一圈宝石,我隐约记得库房里还有备用的石日冕和铜渡金日冕。 我看向龙玥:“没问题,朕赐你两个,一个大型石制的供你放在宫外,一个小型铜渡金的放在宫内。” 龙玥:“谢陛下。” 接下来我召了宫里的舞伎和乐师过来给三位国王表演了天元的宫廷舞蹈,还和大臣们玩了一会儿诗词接龙的游戏,气氛很是热烈,其实三个国王带来的礼物不止这些,使臣已经在把他们安顿好以后就把礼物清单给我了,每人都带了自己国家众多的特产来展示,宴会上献的这只是代表性礼物。 一场盛宴一直延续到深夜方才结束,有侍卫和译官护送着三位国王回了住处,我则带着后宫众妃们回了后宫,我也有些醉了,回到清泉殿后直接去了清泉池,想泡个澡就睡下了,刚泡到一半,突然有侍卫紧急来报,说是苏锦流产了,把我吓得一下就醒了过来,马上就套上衣服直奔梅苑。 我到的时候,御医们已经帮苏锦处理完流掉的孩子,我看到那托盘里的一团血污和一堆染了血的纱布,心里说不出的一阵难受,我抓住御医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锦儿为何为突然流产?” 御医:“陛、陛下!以臣查出的结果,是苏婕妤服了打胎药导致的流产!” 又是一启阴谋,我放开御医,赶紧走过去坐在床前握住了苏锦脸色苍白的手:“锦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服下打胎药?” 苏锦无力的道:“今天晚上陛下带着皇后和昭仪们在临华殿参加赏月宴,臣妾便把史燕喊了过来,想一起搭伴过个中秋节,不大会儿夏荷也来了,说一个人觉得寂寥,过来凑凑热闹,臣妾也应下了,臣妾并没有忘记陛下的嘱托,一直在小心着她,哪知此次要害臣妾的不是她,而是史燕,臣妾是喝了一杯史燕递过来的茶之后就腹痛难忍流产了……” 我皱了下眉头,握了握苏锦的手:“你且好好躺着,朕马上就去查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说完,我站起身对外边的侍卫道:“把史燕、夏荷和今晚出现在梅苑的相关人等,统统都给朕带到清泉殿去!” 我铁青着脸坐在前殿,看着被侍卫带过来的史燕、夏荷以及几个太监宫女,史燕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哭着对我说道:“陛下,臣妾一向和锦儿姐姐交好,得知她怀孕后更是天天去陪她聊天,逗她开心,臣妾也热切期待着小皇子的降生,那杯茶并不是臣妾沏的,是夏婕妤说需要添水了,让手下的宫女小梨去厨房添了热水,之后夏婕妤又坐了片刻便借口身子不舒离开,臣妾便用新添水的茶给锦儿姐姐倒了一杯端给了锦儿姐姐,定然是夏婕妤命小梨添水时在茶壶里动了手脚加害臣妾的!” 我:“添水后你们可都喝过这壶里的茶?” 夏荷:“喝过,并无问题。” 这时,一旁一名叫王满的御医插嘴道:“陛下,茶壶里的水臣已经验过了,并没有打胎药的成份。” 史燕愣了一下:“不!这不可能!” 王满又说了句:“但苏婕妤用过的那只茶杯确实验出了打胎药的残留成份。” 第112章 面具下的你到底长什么样 史燕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不!陛下!这不可能!臣妾并没有在锦儿姐姐的杯子上做手脚!是有人陷害臣妾!” 我看向夏荷:“夏荷,你和手下的宫女可动过锦儿的杯子?” 夏荷表情依然冷清:“回陛下,没有。” 我:“你们在场的可都看到了史婕妤帮苏婕妤递过杯子?” 几个太监宫女有点头的,有表示没看到的,我又问了句:“那有谁看到夏婕妤动过苏婕妤的杯子?” 太监宫女们一致摇头,夏荷的宫女小梨道:“陛下,我家娘娘一向话少,在史婕妤苑里喝了杯茶坐了不到一刻便回去了,走的时候苏婕妤和史婕妤还在谈笑风生一切正常,后来发生的事情娘娘和奴婢就不知道了。” 我犹豫了片刻,只见史燕伏在地上一直在抹眼泪,夏荷面无表情,后边几个太监宫女低着头不敢说话,我:“你们三人都在场的时候,可有同时离开桌案的情形?” 史燕的宫女小蝶马上道:“有的,三位娘娘齐聚梅苑在廊檐下赏月,不大会儿夏婕妤说听闻苏婕妤绣工很好,给陛下绣了不少东西,便说要看一看,我家娘娘也觉好奇,便一起跟着进了内室,这个时间只有我们这些下人守在外边。” 我看向太监宫女们:“这期间有没有人动桌案上的东西?” 苏锦的宫女平儿站了出来:“回陛下,中间奴婢见杯中剩下的茶都冷了,有把杯子收起来清了残茶,但奴婢是当着大家的面做的,并没有下手的机会,更不可能害自家娘娘!” 说来说去,除了找到两个接触过苏锦杯子的史燕和平儿,人人都说自己是无辜的,没有任何头绪,我的头又大了,当个皇帝天天的还得给这些女人断案,可真是让人头疼,我:“把这些人先带回自自苑中,派侍卫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命都司空令连夜查验下药之人!都给朕出去!另外,此事乃宫中丑事,现在三国国君都在宫中,任何人不得外传,违者斩!” 众人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我长吁口气摊到在了坐垫上,小黑小白走了过来将我扶起:“陛下,先回后殿休息吧,明日上午还要召三国国君和使臣商议通商大事。” 我起身回了卧房,躺在床上,胸口憋火,本来八月十五和三个国王和众臣们搞了场赏月宴,大家开开心心的一片祥和,刚完事回来就出了这档子事,按理来说我应该直接怀疑夏荷,毕竟是皇后想要荐她补上昭仪这个空缺的,但我和太后却钟意苏锦,夏荷和苏锦有利益冲突。 但又想到史燕,虽然是个颇有才华又有趣的可爱女子,但人心难测,她也是一名婕妤,也是竞争最后一名昭仪之位的对手,没有人不愿意高升的,如果借此机会让苏锦没了升昭仪的仪仗,再顺便陷害夏荷一把,岂不是一箭双雕?深宫多纷争,为了利益,谁都有可能做出一些原本无法想象的事情来。 想了半天,送晕脑袋,我又借用祁连的打坐法才睡了过去,因为上午要议招商的事,今日未上早朝,定于上午辰时在长安殿商量通商一事,定价规则、税收办法等通商规则都已经制定好了,主要是看看胡虏王、西域王和凤凰女王有没有异议需要修改增添的。 一切都还算顺利,三位国王分别提了一些意见和建议增添了进去,最后达成了一致,制定了一个完整的通商条例,我和三位国王分别盖了大印,表示四国共同遵守,议事完毕后已至中午,我带着三位国王和几位大臣一起在临华殿享用了天元宫廷午宴,下午安排的是带他们参观天元皇宫、逛御花园。 我和众大臣陪着三位国王及使臣一并走出临华殿,原本是打算各自回去休息一会儿,待到申时再带他们出来参观的,赫连川和安珂却热情邀请我到他们的住处坐一坐,看一看他们给我带来的礼物,要亲自给我介绍一番,我欣然应允。 史贺升给他们安排的院子位于外朝,就在御林军营房的斜对面,平时是用来供大臣们上朝前休息,以及宫外有访客时临时住宿的地方,类似于现代的招待所,名字叫东客院,院子有三重,一重是给官员、使臣、皇室亲属住的,一重是给普通随从住的,一重是放置马匹、行李及杂物的地方。 这三重院子虽然不大,但布局很是紧凑,装饰也很干净雅致,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还有专门的太监负责打扫,门外有侍卫守护,院内有侍卫巡逻,可以说是相当的安全了,我随着三人来到了前院,赫连川的房间就在最左侧的第一间,后边紧挨着的是安珂和龙玥,赫连川把我让到了他的房间稍作休息,安珂和龙玥也过来作陪,这是一个小套间,左右各有主次卧室一间供主人和贴身仆人居住,中间是会客厅。 赫连川把我让到了主位,亲自为我和安珂、龙玥斟了茶,这里提供了天元宫廷用的青瓷茶具,赫连川却把这些精美的茶具堆在了边上,用的是自己带来的铜壶和木制杯子,我看到这茶是牧民们平时喝的奶茶,在现代也是喝过的,倒也不算稀奇,喝了一口,浓浓的茶香、奶香带着一股微咸,我:“看来胡虏王是喝不惯天元的花茶了。” 赫连川:“胡虏人一天也离不开奶茶。” 安珂浅浅喝了一口:“嗯,跟我们西域的奶茶很像,很香。” 龙玥依然优雅的取上半块面具,也端起来浅浅喝了一口品了品,淡淡开口:“很香,但太浓郁厚重了,我们一般是喝香茶,一种绿茶。” 赫连川看了眼龙玥,说道:“凤凰女王,我们都很好奇面具下的你到底长什么样,现在也没有别人在场,可否一示真颜?” 凤凰女王淡淡开口:“凤凰规矩,不可破。” 第113章 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赫连川虽然油滑狡诈,但也有洒脱直爽的一面,伸手就要去掀龙玥的面具,但下一秒,赫连川就抖着手腕差点哭了,只见龙玥手腕上一埋戴着的那只细银环居然是一只小银蛇!在赫连川手离龙玥面具只有两寸的时候,突然细细的啸叫一声立起身子就朝着赫连川的手背上咬了一口,那蛇通体银白,纤细短小,嘴巴一张整个口腔都是血红的,舌头竟然像条血线一样伸出老长,不禁把赫连川吓了一跳,也把我和安珂吓得差点跳起来。 更可怕的是,虽然那蛇只是轻轻咬了一口赫连川的手背,只在他手背上留下一个细小的齿痕,但赫连川的整个手背马上就肿得如同馒头一般高高鼓起,紧接着整只手连带着手腕都肿了起来,而且皮肤颜色迅速的变紫,赫连川吓得冷汗都出来了,疼得声音颤抖着道:“女王!这是什么毒!快给本王解了!” 龙玥声音仍然柔媚平静:“本王的银线自动护主,是你冒犯了本王,为什么要给你解?” 安珂也急道:“龙玥,他可是胡虏王,如今又是在天元宫中,你快帮他解了吧,你看,他的脸都紫了,会有生命危险!” 龙玥:“现在把手腕砍了还来得及活命。” 我猜龙玥带这么毒的东西出来应该是有解药的,否则误伤了谁还得了,便替赫连川求道:“女王,看在朕的面上,帮赫连王解了吧,他也无心冒犯,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赫连川,跟女王认个错。” 到了这个时候,赫连也霸气不起来了,赶紧拱手认错:“女王,本王知道错了,请饶本王一命。” 龙玥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这才不紧不慢的从腰间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葫芦来,打开塞子用手指粘了一点白色药粉往那颗齿痕上一涂,片刻工夫,赫连川的手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扁了下去,赫连川的手和脸也都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赫连川心有余悸的盯着手上的齿痕问道:“这是什么毒药,竟如此厉害。” 龙玥:“一条跟我数年的小银环蛇罢了,奉劝胡虏王以后小心些,别碰不该碰的东西。” 赫连川脸黑了黑:“好了,以后我绝对离你三尺开外。” 其实我刚才也在恶趣味的想,想等赫连川揭开她的面具蹭着看一下她面具下到底是绝世容颜还是丑陋不堪,赫连川不仅未达目的还差点死掉,这个龙玥还真是可怕,吓得我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我看了眼赫连川,小声问道:“被那小蛇咬了什么滋味?” 赫连川:“浑身忽冷忽热、呼吸困难、肌肉痉挛,感觉浑身上下都在被一万只蚂蚁在咬,又痒又痛,恨不得想要一刀切了自己。” 我看到手里拿着茶杯的安珂吓得手一抖,杯子差点掉了,看向龙玥的眼神也有了深深的忌讳,龙玥则气定神闲的轻抚着那条名叫银线的小银蛇,小银蛇已经乖乖的重新盘到了龙玥的手腕上,成了一个漂亮的银质小手环。 我看了眼龙玥脚上那只细环,吓得赶紧把我的脚和她放远了点,夹着腿问道:“这个,不会也是条毒蛇吧?” 我看到龙玥难得的挑了下性感的嘴角,说道:“这个是真的银环。” 但我的眼睛还是免不了想往龙玥的身上看,她穿的这种衣服,裤腿比较短,类似现在的九分裤,露出纤细柔润的脚腕,脚上穿的是双黑色刺绣布鞋,上衣也比较短,只有多半片,类似现在的露脐装,装着平坦光滑的小腹,腰很细,盈盈一握,还有袖口也是半长袖,手腕也露着,一般天元女人是没有这么穿衣服的,显得很是勾人。 三个男人都抱有同样的心思,眼睛不时的往龙玥身上飘,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见了美人就走不动,我现在也是这样一个臭男人了,这可真是本能,看完身上又看面具下的嘴唇,鼻子,慢慢往上瞟,看到面具上眼睛部位那条窄细的缝,我知道再看就失礼了,还是有些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慢慢对了上去,只觉一片黝黑,还没看清什么便像一个黑色漩涡般拽着我的眼神往里边陷,我吓得猛的一个激灵收回了眼神,再也不敢看了。 我:“呃,三位国王,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带朕去看下你们给朕带了什么有意思的特产吧!” 三人便站了起来,赫连川:“本王先带陛下去看看我们胡虏的特产。” 一行四人来到了后院的库房,赫连川打开随行队伍带来的足有十几箱的礼物,一一介绍着,有马奶酒、牛肉干、干木耳、干蘑菇、狼皮、豹皮、虎皮、奶疙瘩等等,我也在后院看到了安珂带来的那匹汗血宝马,这匹马毛是栗色的,皮毛柔顺光滑,但体型没有赫连川的那匹更加强壮高大,外贸来看也更清秀一些,赫连川那匹是公马,这匹则是母马。 安珂介绍道:“这匹马的优点是爆发力强,短时间内奔跑提速极快,且耐渴,缺点是力气没那么大,不能负重太多,负重多了会影响速度。” 赫连川拍了拍马:“正常,毕竟是匹母马,跟本王那匹马比还差了点。” 安珂很不服气:“这匹汗血宝马在我西域国也是稀有之物,本王也只有两匹,现给了天元陛下一匹就剩下一匹了,难道你荒凉的胡虏也会有汗血宝马?我看你是吹牛。” 赫连川并不生气,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我,说道:“不信,等下午让天元陛下展示给你看好了。” 安珂:“你的马骑过来了?本王怎么没看到。” 赫连川哈哈笑了几声:“本王早前就赠与天元陛下了,自然在他的宫中。” 我脸色有些不好看,怕扯起这些旧事来,赶紧转变了话题:“安珂,给朕介绍一下这匹骆驼和其他特产吧。” 安珂介绍了一遍,天元的人还没有见过骆驼,是稀罕之物,但我在现代肯定是见过,而且还骑着照过相,只是礼貌性的听听,看了下安珂带的东西,确实都是我感兴趣的,全是西域特产,干红辣椒、孜然、葡萄酒、玉石摆件、葡萄干、地毯、挂毯、雪莲、枸杞、肉苁蓉等,最珍贵的是居然还有一包西红花。 第114章 陛下忙得过来么? 接着我又看了龙玥带来的特产,有扎染、刺绣、腊肉、腊肠、米酒、银饰、菜干等,看完这些特产,也差不多到了约定好的参观皇宫的时辰了,我便带着三位国王走出了东客院,外边已经有典客史贺升、译官、使臣以及由祁连带领的护卫队和文安带领的仪仗队在等了,龙玥问了句:“天元陛下每次行动都这么隆重吗?” 我:“是有贵客或在隆重的场合才会比较隆重,平时朕自己在宫中行走,不需要这么大的排场。” 我走在前边,三位国王和使臣走在后边,史贺升负责向他们介绍皇宫每一处的建筑格局、特色、用途,我则偶尔插一句,把外朝各宫看了一遍便走入了内廷,介绍了长安宫、长乐宫、长平宫三大宫和主要几个殿宇,安珂连连赞叹格局之规整、建筑之雄伟,赫连川背着手只看,并不言语,龙玥戴着面具,也看不到什么表情。 转眼到了御花园和后宫区域的岔路口,我带着众人往御花园走,赫连川指着后宫那一大片精美的建筑问道:“这里是做什么的?” 我:“那是后妃们居住的地方。” 安珂:“陛下有多少后妃?” 我想了下:“现在应该有四百多个?” 龙玥:“这么多女人,陛下记得住么?” 我:“这个……她们在宗正那里有登记名册,朕记不住的可以翻出来看看。” 赫连川则恶趣味的问了句:“我倒是担心天元陛下忙得过来么?” 我:“尽量……尽量……” 安珂:“我听问前朝宫中曾真有过千宫三千,是真的吗?” 我:“听先帝说,是真的,当时先帝攻下京都城,进宫后就把这些女子都放了。” 龙玥:“也难怪前朝会亡国,这么多女人,皇帝哪还有空管理朝政。” 回答完这些问题,我带着三人走向御花园,今天安排还安排了皇后和三名昭仪过来作陪,太后年纪大了,便没有劳烦她,一行人走过去的时候,皇后已经带着姜婉、王倩、窦颖以及仪仗在门口等候了,汇合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御花园。 赫连川长舒口气:“如此宏大壮丽,本王回去后也要建造一个。” 我:“胡虏王的宫中没有御花园?” 赫连川:“本王的宫中只有马场,没有御花园,想看花草出了皇宫奔出大都,满山遍野都是。” 安珂:“本王宫中倒是有一个花园,但面积不及这里十分之一,也没有这么好的景观,只是随意种了一些喜欢的花草而已。” 龙玥深吸口气:“好漂亮的湖,本王自以为见过的花草植物无数,但这些花草好多都是没有见过的,也算是开了眼界。” 我好奇的问道:“女王的皇宫是什么样子的?” 龙玥:“本王的皇宫只是一座竹楼,远不如天元陛下的雄伟壮观,侍女也不过五名,也远不如陛下的排场。” 我:“女王竟如此清简。” 龙玥:“凤凰国面积不及天元十分之一,又多为深山树林,人口少,以部落村寨为主,并没有京都城这样的大城,科技也不发达,很多人都还保持着原始的狩猎采集生活方式,自然比不上天元的昌盛富裕。” 我点了点头,有些不知说什么好,在龙玥面前,我跟胡虏王和安珂王好象是在炫富。 皇后好奇的问了句:“敢问女王,凤凰国国王是女子,这是传统吗?” 龙玥:“并不是,若上一任王有男性后代,则是男性国王,本王的父亲只有一个女儿,便只能由本王继承王位。” 皇后:“原来是这样的……” 姜婉:“请问女王,若以后生下子嗣,也会是下一任国王吗?” 龙玥:“是。” 我:“那女王的后代是随女王的姓还是?” 龙玥:“随本王的姓。” 我:“挺好,男女平等。” 不过久,我带着众人来到了自己开辟出来的,被宫中人称为御田的自留地,安珂惊讶的问道:“陛下,你的御花园中为何会有西域的植物?” 我:“自然是朕费了很大功夫买来了种子才种下的,朕也非常喜欢西域的烤肉和葡萄酒。” 安珂很是得意的眨了眨蓝眼睛:“西域美酒闻名天下,此次本王给陛下带了很多,陛下可以慢慢享用了,不过这西红花是西域特有,本王就不知道能否在你这宫中顺利开花了。” 我:“看样子现在长势还不错。” 安珂:“到十月看看能不能采收便知,这辣椒和孜然已经可以开始采收了,长得不错。” 我:“之前没有通商,这些香料难得,现在通商了,以后就方便了,就当是朕种来当花看的吧。” 又走了一阵子,便到了荷花池,此时正值荷花的盛放期,一大片全是粉白色的荷花,很是壮观,龙玥到底是女子,看见荷花便不觉间走上了栈桥,又从栈桥上走到了湖心亭,叹道:“好美丽的景致。” 姜婉走了过来,站在了龙玥的身旁,说道:“女王看这荷花底下,有不少红色的鱼儿在游动,它们专门喜欢躲在这荷叶下,游得很是欢快。” 龙玥低头看了下去,果然看到一片片的鱼在成群结队的游来游去,开心的提起嘴角,柔媚的问道:“本王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鱼儿,是叫什么鱼?” 姜婉:“红云。” 龙玥:“很美的名字。” 姜婉:“本宫也十分好奇凤凰国是什么样子的,女王的竹楼是什么样子的。” 龙玥:“有机会可以和陛下一起到凤凰国来做客。” 姜婉:“好。” 见姜婉和龙玥聊得挺投机,皇后似乎有点不满,面上却笑意盈盈的对龙玥道:“女王不欢迎本宫和陛下一起去吗?” 龙玥并不知皇后和姜婉不和,话里有话,随口答道:“当然欢迎,只要陛下愿意,带哪位娘娘都可以。” 王倩一向大大咧咧,私下里和窦颖这个八卦小能手玩得很开,但一到这种正式的场合两人都不怎么说话,生怕说错话惹祸,昨晚两人在中秋宴上都基本没有存在感,今天仍然一样,赫连川问了句:“这两位昭仪娘娘为何不说话?” 第115章 女王,你宫里有男皇后和男妃吗? 王倩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句:“回胡虏王,本宫不擅言辞。” 窦颖则吐了吐舌头:“本宫怕说错话。” 其实她说这句话就已经说错了,怕说错话被我和皇后惩罚,让外人听来好似我和皇后对后宫有多严苛,我知道她年纪小,也没什么心计,都是随口说的,也并未介意,赶紧替她圆了个场:“颖儿,这不是上朝,有什么想问几位国王的可以问,别太过份就好。” 颖儿马上凑到了龙玥的身边:“女王,你宫里有男皇后和男妃吗?” 龙玥:“尚无。” 颖儿:“那以后也会只有一个男后,还会娶一大堆男妃吗?” 这个问题昨天接见的时候龙玥已经回答过了,我真怕颖儿这大嘴巴问错什么惹到龙玥,她一生气又让那小蛇出来咬人,我赶紧替龙玥答道:“凤凰国一夫一妻制,女王未来会选一名男夫,不会有男妃。” 颖儿:“这个制度好,省得像我们天元似的,一堆女人一年都轮不到见一次陛下……” 这句话一出,赫连川突然哈哈笑了一声,说道:“本王就说陛下忙不过来。” 我的脸黑了黑:“颖儿,你还是跟倩儿一边玩去吧。” 皇后:“女王对王夫人选可有什么要求?” 龙玥:“身体强壮、品性良好、永忠于我。” 皇后:“不需要看他家世出身和地位才能吗?” 龙玥:“不需要。” 在御花园边走边聊,渐渐的天色已经晚了,晚上我便在清泉殿前招待几人一起吃了顿烧烤,当晚就把三位国王带的那些特产用上了,宾主尽欢,赫连川和安珂喝得酩酊大醉,龙玥则几乎没有醉意,也不知道是喝得少还是酒量好,皇后、姜婉、王倩、窦颖也喝了一些,脸红扑扑的。 赫连川趁着酒意对我道:“陛下,本王的宫中皆是胡虏女人,多皮肤较深,今看你宫中诸多美人,肤白貌美,实与我胡虏不同,可否赏赐几名?” 我正愁上次选秀落选的一些侍女还在宫中无事可做,便大手一挥:“好,赐胡虏王美貌侍女十人,离京时带走便是。” 赫连川:“别急着赶我们走,本王还想在你这雄伟华丽的宫中多住几日。” 安珂:“本王也有此意,尚未领略过京都城的繁华,还想多逛一逛。” 我:“当然可以,几位国王愿住几日便住几日。” 姜婉:“女王,你也多住几日吧?” 龙玥点了点头,赫连川又道:“听闻天元陛下在东山有一片猎场,不如明日带我们去打猎如何?” 我:“刚好朕也有些日子没打猎了,明日便去东山猎场打猎,后日带三位国王逛京都城,如何?” 安珂:“陛下安排得甚好。” 赫连川:“好!正合本王的意!” 安珂看了眼一直站在一旁忠诚的守卫着我,一言不发的祁连,好奇道:“陛下,你的这个侍卫一直在这里站着,不吃饭吗?” 赫连川意有所指的抢白道:“祁统领是不是担心本王可能会对你们陛下不利?” 祁连:“这是臣的职责,并不针对胡虏王。” 我知道赫连川一向对祁连有敌意,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看了眼祁连,说道:“祁统领,你也坐下下与朕一起陪同三位国王喝酒。” 祁连这才在一边加了个桌案坐了下来,却一直很是警醒的注意着身边的情况,连吃肉喝酒都那么矜持,无论是在外人面前的矜持,还是在我面前的热情,我的小连连始终都是我的心爱,有他在我始终都是安心的,我看着祁连挑了下嘴角举起了手里的酒杯,祁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做为回应。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穿身穿绛红色的窄袖长袍,腰扎黑色腰带,脚穿黑色靴子,还带了把短刀和弓箭,骑着巴托,神采飞扬的带着三国国王、祁连和众侍卫出了东宫门,狩猎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往东山猎场,我昨天就把安珂送的那匹汗血宝马送给了祁连,祁连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它在演武场里训服了。 祁连依然是一身黑色劲装,赫连川穿了件褐色袍子,龙玥则换了一身黑红相间带有刺绣图案的紧身短上衣和束裤长腿,腰上插着短刀、骨笛,还有一个香袋,背上背着弓箭,头上的银饰摘了下来,换成了一条黑色的头巾裹住了一头扎起来的长发,依然是戴着那张妩媚精致的银色面具,整体看来,野性魅惑之中又透着股飒爽的英姿。 骑着马,我不时的看向侧面的龙玥,赫连川道:“红颜祸水,你惹不起她。” 我:“你瞎说什么,爱美之心,人人有之,朕只看看还不行吗?” 赫连川又瞄向我胯下的巴托,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大喊了声:“巴托!” 那马马上就长啸一声颠起了前蹄与他做回应,差点把我从马背上掀下来,我赶紧又喝了声巴托,这才把马稳了下来拢住了马,我知道赫连川只是跟我开个玩笑,祁连却不这么以为,马上就抽出了刀要护我,侍卫们也一阵紧张马上就把手里的长枪对准了赫连川,我赶紧示意祁连把刀放回去,让他稳住侍卫,这才避免了一场误会。 我看向一脸得意的赫连川道:“你若不舍得,就当朕是借这马骑了些日子,走时还你便是了。” 赫连川:“那倒不必,我只是试试它还认不认得我,看来是认得的,我知道你喜欢这匹马,原本就打算临走时送与你的,谁知道你那个侍卫把我诱到关门前让人围了我,你还把巴托扣下了,真是多此一举。” 我:“你果真原本就打算把这匹马赠与朕?” 赫连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笑道:“你算君子吗?油滑狡诈的胡虏王?” 赫连川:“至少在你面前,算得上。” 安珂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我俩聊天,问了句:“天元陛下和胡虏王曾相识?” 我:“以前曾在北关巧遇,算是认得。” 赫连川笑了笑没有揭穿我的话。 第116章 这可是朕的地盘儿! 说话间,狩猎队伍便来到了东林猎场外,把守的护卫开了猎场的大门,东山猎场原本猎物很多,先帝曾酷爱打猎,打的次数多了猎物已经没有以前多了,加上赢拓之前并不喜欢打猎,虽然有专人看护,但猎物已经不那么好打了,我带着御林郎们偶尔来一次也多为散心,不为猎物。 此时正是中秋,猎场的山上黄绿相间,到处都是繁茂的树木和杂草,偶尔有几片红叶树出现点缀期间,倒是一幅非常美丽的金秋图,赫连川:“光打猎也没什么意思,陛下,不如咱们赌点什么?” 我:“赌什么好。” 安珂从手上掏下一只硕大的蓝宝石戒指:“这是本王的父王留下的宝物,价值连城,本王赌这个。” 我从腰上解下块玉佩:“这是母后赠与朕的稀世玉佩,朕赌它!” 赫连川从脖子里摘下一直挂着的那只狼牙:“这是本王亲手杀死的头狼的牙齿,有辟邪之用,本王随身戴了多年,此次把它赌了!” 我们都把目光看向了龙玥,看她会赌什么,龙玥却淡淡说道:“本王对你们男人赌的这些东西没一点兴趣,不参与打赌。” 我们三人皆大失所望,但也不能勉强,只好三人来说,规则也很简单,正午时结束,谁打的猎物最多,谁就可以得到其他人最珍视的物品。 赫连川看向祁连:“祁统领,你不打算加入吗?” 祁连:“回胡虏王,祁连的职责是保护陛下和三位国君,不参与此次打赌。” 我:“赫连川,不要为难祁连。” 赫连川低声道:“知道你心疼他,小拓拓。” 我一下就把手按在了腰上的短刀把上:“赫连川,你说话给朕注意点儿,这可是朕的地盘儿!” 赫连川一挑嘴角打马跑了出去,我和安珂马上就打马追了过去,龙玥紧跟在我们三人身后也跑了出去。 赫连川不亏是马背上的民族出身,骑射功夫非一般人能比,我骑着汗血宝马堪堪能接近他,这就与马无关了,纯粹是技术,毕竟这是树木繁茂、杂草丛生的山林里,并不是官道或草原,汗血宝马也比不过骑术精湛,意外的是龙玥居然也在不远的后边跟了过来,看来她的马和骑术也相当的了得,而安珂得差远了,已经不见了踪影。 并不是我和龙玥一定要追着赫连川不放,而是我是这猎场的主人,知道他跑的方向是猎物最多的地方,这或许是胡虏人天生的本能,能够分辨哪里猎物最多,而龙玥我猜应该也是和赫连川一样,看出来这边猎物最多了,毕竟据她所言,凤凰国民也多以打猎和采集为生。 赫连川在前边纵马狂奔,跑了不到一刻,便突然搭弓射箭,直到他的箭飞出去了,我方才看到前这竟然有一只野山羊,随着野山羊一直惨叫,赫连川一箭中的哈哈大笑道:“赢拓!你赢不了我了!” 我:“赫连川,你少得意,时间还早!” 我看到左前方的草丛一动,一只漂亮的梅花鹿探出了脑袋,梅花鹿可是相当珍惜的猎物,当年也是先帝最喜欢打的一种猎物,打回来肉可以食用,鹿血和鹿茸都是上好的补品,鹿皮也可以制作华丽的皮草,是女人们所喜欢的,我在心里盯紧了这头梅花鹿,今天一定要打到它。 然而梅花鹿却又是相当灵敏的动物,想打到它并不太容易,在我刚看到它的一刹那,它马上就警觉的扬起蹄子躲在草丛里往深处逃跑了,我趁着赫连川去收拾那头野山羊,马上就往一边追了过去,这只梅花鹿却好象故意逗我玩一样,走走停停,四处乱跑,渐渐的就把我引到了深山里。 我实在不舍得放弃,被它引着在杂草树林中走了良久,本以为要跟丢了,突然前边响起了一声鹿鸣,我马上就再次兴奋了起来,看到这只梅花鹿脚似乎被树枝绊住了,我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射了出去,梅花鹿再次惨叫一声,我看到那支箭射到了它的屁股上,正打算上过去捉,梅花鹿却被疼痛一激,猛的一挣,带着那只箭便再次跑向了远处,真后悔有些心急了,应该多射几箭的。 我再次打马追了出去,看到那只鹿朝着一处灌木丛钻了进去,再次弯弓搭箭,就等待它冒头的时候给它致命一击,然而,就当我即将脱箭离手之时,突然耳边响起一阵破空声,我刚反应过来,只听嗖的一声身耳边擦过,那只梅花鹿的背上又中了一箭,我回头看了一眼,是龙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我的身上,我求胜心切,马上就喝道:“这只鹿是朕先打到的!” 龙玥也不甘示弱:“但你没有得到不是么,谁得到就是谁的!” 说完,打马就往前追了过去,我又如何甘心,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一头猎物,只是不想输给赫连川,毕竟我天元陛下的面子在这里,这是我的主场!这是男人的自尊,不知道这个龙玥非要跟我抢什么,真让人生气。 我再一抬头,那只梅花鹿居然拖着两支箭又跑了,还真是生命顽强不息,我一咬牙,马上也打马追了过去,和龙玥齐头并肩的同时掏出一支箭搭在了弓上,再次齐齐射出,真巧,我俩的箭都射到了鹿的肚子上(鹿:我是遭了什么罪,你们四箭都不给我个痛快,蠢货!),梅花鹿还在跑,但渐渐已经没有了力气,我跟龙玥却加紧了狂奔,明显的谁抢到了手里就是谁的! 就在我俩紧挨着马奔向已经倒下的梅花鹿的时候,我跨下的巴托天生的宝马王霸之气觉醒,感受到了隔壁来的敌意,突然长啸一声身子往左边猛的一侧撞向了龙玥的马,龙玥的马虽然也很强壮,但与巴托这匹宝马比还是差了一些,她此时的注意力又都在前边那头梅花鹿上,怎么会想到巴托会突然偷袭,两匹马高速奔跑之下,我反应过来想阻止巴托的时候已经晚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龙玥的马一下就被撞飞了出去,巴托则像个胜利的王似的仰着脖子长啸了起来,看起来想当的得意。 第117章 你愿意做我的王夫吗? 我狠狠蹄了一下马屁股,一勒缰绳,怒骂了句:“你个二货!谁让你撞别人了?跟你的老主人一样狡诈!” 我也顾不得巴托了,跳下马就跑向了已经被抛到几百米远的龙玥,远远的就听到龙玥那匹马躺在地上无力的嘶鸣,看来被撞得不轻,我心里十分担心龙玥,人家可是前来天元国访问的,要是死在这里,还不举国造反?我可还没做好在南疆打仗的准备。 我终于跑到了龙玥的身边,那匹马四肢抽搐、口出白沫,看来是起不来了,龙玥娇小的身子被甩在了一旁的草地上,所幸没有被马压在身上,不然得被压扁了,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龙玥侧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我伸手轻拍了下龙玥的肩膀:“女王?龙玥?” 没有反应?我又摇了摇龙玥的肩膀:“龙玥!龙玥!” 依然没有反应,这个时候我有些怕了,心里祈祷着她千万不要死在我天元,我赶紧把龙玥的身子平推到了草地上,打算按压、人工呼吸、打脸、掐人中,用尽所有办法也要尽力把她救过来,当我伸出双手正打算按压胸口试图让她醒过来的时候,她脸上的面具突然一松掉在了一边的草地上,露出了那张完整,且美艳到让人窒息的脸来,我一下就懵了……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标准的瓜子脸,眉毛清秀,鼻子挺翘,细长绵密的睫毛覆盖在深色的眼睑上,小麦色的肌肤,配上微厚性感的红唇,有种说不出的集妩媚、魅惑、性感、野性与一体的美,这种美和姜婉的清傲脱俗是不一样的,是另一种味道,一种纯粹诱惑男人想要尝试、得到和征服的味道。 在我愣神的功夫,突然感觉到龙玥的身子轻轻一动睁开了眼睛,我惊喜道:“龙——啪——” 我刚要张嘴喊她的名字,脸上便重重的挨了一巴掌,龙玥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你把我的面具摘下了?” 我心里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面具的事,我:“不,龙玥,你听朕解释,面具不是我摘的,好象摔松了,是它自己掉下来的,朕只是想救你,还有,不是朕让那匹马撞你的马的,是那匹马它自己使坏!朕——” 龙玥似乎并不关心我的解释,捡起掉在草地上的面具把玩着看向我,十分平静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摘下这面具吗?” 我:“不知道,你那么漂亮,戴着个面具干吗……” 龙玥:“因为凤凰国规矩,女王的脸只能给自己的王夫看,也就是说,第一个看到女王脸的男人,就是女王的王夫,你打算怎么办?” 我虽然做为男人也喜欢美女,但收进宫里做我的后宫可以考虑,要让我放下天元这么大的国家去凤凰国那个穷地方,我才不想去…… 我赶紧摆手:“不不不,龙玥,女王,你就当朕没看见,你赶紧戴上,朕有天元国要管呢不是,你再找一个满意的……” 龙玥却突然伸手抚上了我的肩,对着我的眼睛看了过来:“看着我。” 我:“怎……怎么?” 在我对上龙玥眼睛的那一刻,我的脑子里突然想起在东客院时不小心对上她面具下眼睛那令人心悸的一刻,现在,我又感受到了那种心悸,但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紧接着我便被她的眼神拽入了一个奇幻迷离的世界,到处都是粉红的色彩,粉红色的大床,粉红色的纱帐,粉红色的地毯,粉红色的烛光,粉红色的花瓣…… 耳边是靡靡之音,身下是柔软的大床,怀里……是千娇百媚、吐气如兰、野性魅惑的……龙玥,龙玥的身体像蛇一般缠了上来,只觉得一片火热…… 我以为是在做梦,不知过了多久,等我突然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发现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龙玥静静的坐在我的身侧看着我,我说话都结巴了:“刚、刚才朕做了一个十分香艳的梦,梦里有你,不、不是真的吧?” 龙玥伸手抚上我的脸,把我的衣服塞了过来:“都是真的,穿上吧,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我胡乱的套上衣服:“那你要朕负责吗?” 龙玥:“你愿意做我的王夫吗?” 我:“我可以不愿意吗?” 龙玥突然诡异的笑了一下,看得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要不……朕封你做第四名昭仪?” 龙玥一直不回答,我心里一直在打鼓,她却淡定的查看起了地上那匹已经断了气的马,之后又朝着前边不远处那头已经没有动静的梅花鹿走了过去,我赶紧跟着跑了过去:“这鹿,给你了,朕不要了。” 龙玥突然浅浅一笑:“我要这鹿有什么用,你拿去便是。” 我:“那你刚才还跟朕抢那么凶,要不是——算了……” 我去把那头梅花鹿捆了起来,等我把梅花鹿拖回来的时候发现龙玥正抚着马脸说着什么,我一边把梅花鹿搭在马背上,一边问道:“这匹马性子很烈,你不是它的主人,刚才它甚至视你为敌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对你这么温顺了?” 龙玥:“因为我从小骑马打猎,通兽语,跟它讲了几句话。” 我翻身上马,看了眼几百米处龙玥那匹死掉的马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的时候,龙玥已经很是自然的朝我伸出了手,我伸手把她拉到了马背上,她再次把面具戴了起来,虽然梦中什么都做了,但我感觉那好象不是我一样,并不敢抱紧坐在前边的她,刚才的话她还没回答我,我生怕她赖上我把我弄到凤凰国去当王夫。 龙玥倒是自然又大方,伸手拽住我的手臂,说道:“扶着我,不要把我摔下去。” 我伸手扶住了龙玥盈盈一握且带有热度的腰,心里一阵砰砰乱跳,毕竟刚刚发生了那种事,即便是梦一样,也让人无法平静,我注意到,她对我说话不再自称本王,我也不敢说,我也不敢问,只骑着马快速的朝着猎场门口奔去。 第118章 谁说凤凰蛊术是邪术? 到了猎场门口,已过了正午,赫连山和安珂都在门口等了,我看到赫连山的面前放了一只野山羊、一只野猪、两只野兔,安珂面前只放了两只野鸡,我的马上只有一只梅花鹿,很显然是赫连川胜了,且我回来也超时了。 赫连川见我和龙玥共乘一匹马回来,幽幽的说道:“本王还当你是去追什么大猎物了,原来是追女王去了,你俩可是成就了好事?” 我跳下了马,也把龙玥扶了下来,说道:“赫连川,你瞎说什么,龙玥的马出了意外,摔死了,她也差点摔伤。” 赫连川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也没再多说,一幅我懂了的样子,安珂则关心道:“女王,你摔伤了?” 龙玥:“只是摔晕了过去,没有大碍。” 我四下看了眼:“祁连哪里去了?” 一名侍卫道:“喏,在那边,回来了,刚才说是不放心陛下,过去找了。” 说话间祁连便骑马跑了过来,脸上的神色很是淡定,他这个样子肯定是知道我没事才会这种表情,我心里打鼓,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和龙玥成就的好事,但这种事,他不说,我更不会问。 我看向三国国王,说道:“三位,这些猎物带回城中也不方便,不如下午就在朕设在附近的御林郎营炖了,朕带三位国王品尝一下天元的野味!” 三人欣然应允,路上,赫连川问我:“陛下,御林郎营是做什么的,专门管炖肉的?” 我:“是朕的狩猎专用卫队,今日是陪三位国王打猎,便未带上他们,怕人多杂乱,扰了几位的兴致。” 赫连川:“天元陛下果真会享受,竟还有专有狩猎卫队。” 我:“既然为王,何不随心所欲?” 安珂:“好一个随心所欲!” 一行人溜溜达达的走,也不过一刻便到了御林郎营,众人进营,将猎物交给了御林郎处理,我则带着三位国王进了我的营房,赫连山叹道:“陛下竟专为打猎建了如此完善的一个行宫,看来我胡虏在享受方面比你的天元还差了不少。” 我:“胡虏王若少想着征服别人,也可以这样。” 赫连川:“本王也是迫不得已,不敢松懈半分。” 肉还得一会儿才能熟,御林郎们先上了一些点心茶水,我和三位国王坐在营房内一边喝茶吃点心,一点说着上午打猎的事,其乐融融,其中我这两天心里一直都在惦记着苏锦流产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又不能在这三人面前表露出来。 安珂好奇道:“陛下,你的这些狩猎护卫好象个个都很俊美,也很精练。” 我:“当然,跟在朕身边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连那几条猎狗都是百中选一的。” 赫连川低语了句:“陛下喜欢俊美又精练的男子。” 安珂皱了下眉头,问道:“陛下,关于天元的风俗,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我:“西域王尽管说便是。” 安珂:“听闻天元高官贵族皆好男风,不少人家里养了男宠,可是真事?” 我有些尴尬道:“呃,是真事,天元并不限此风。” 安珂犹豫的看着我:“那陛下……” 我笑了笑:“西域王,来,尝一下天元的花茶,是否习惯。” 赫连川见我躲开话题,哈哈笑了几声,我瞪了他一眼,西域王知趣的未再过问,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又过了会儿,小块的肉炖得差不多了,便先捞上了一批,几人一边吃肉一片喝酒一边聊着各国的异闻趣事,气氛甚好,若几国之间永无争端、永不交战,几国国王有空就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再聊聊天,是多么美好的事,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倘若有一天几国之间真的有了什么利益冲突,在座的几人马上就会毫不犹豫的拿起刀剑成为敌人。 我注意到安珂似乎一直对龙玥有意,不时的跟龙玥找几句话说,却又忌讳她手上那条名叫银线的小银环蛇,那种既渴望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在我看来有几分滑稽,我则假装和龙玥并不熟(其实真的并不熟),一直保持着礼貌性的距离。 龙玥只是静静的听着我们聊天,听到不明白的地方偶尔静静的插一句嘴,安珂又问龙玥:“女王,听闻凤凰国人人皆会蛊术,中盅者轻则性格意识改变,重者浑身溃烂而死,是一种杀人与无形的邪术,此事可是真的?” 安珂一句话,引得龙玥突然脸色一冷:“谁说凤凰蛊术是邪术?” 安珂:“本王只是……听说,听说。” 赫连川:“那是什么?是不是类似我胡虏所称的巫医、巫术?这可不是邪术,是可以救人的法术,当然,对付恶人也可以用。” 龙玥:“蛊术本身并无好坏正邪之分,用好了就是治病救人的,但若被坏人所用,那也是坏人所为,与蛊术本身无关,且用蛊害人,下蛊之人是要受到反噬的。” 我:“那……龙玥,你身为女王,是不是凤凰国用蛊第一高手?” 龙玥:“凤凰国蛊术人才辈出,潜藏高手无数,龙玥不敢自称第一。” 赫连川:“龙玥,你可不要给本王下蛊,本王昨天的事已经给你道歉了。” 龙玥轻挑了下嘴角,不紧不慢的开口:“若本王想向你们下蛊,你们一个也逃不掉,但本王的蛊很贵,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下的。” 安珂:“是啊,咱们无冤无仇的,女王不会的……” 一边说,安珂好象一边往一边挪了挪,试图离龙玥远一些,就连我也有些心惊胆颤…… 龙玥却自顾自的夹起一块肉吃了,三人终于松了口气,人家毕竟是凤凰女王,闲着没事干跑这里下什么蛊…… 喝酒吃肉,把酒言欢,好不畅快,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傍晚,连晚饭也一起了,大家醉成一片就地而眠,竟未回宫。 第二天一早,我揉着有些发胀的额头坐起了身,天已经亮了,赫连川和安珂依然躺在地上的毯子上呼呼大睡,龙玥却已经不在房间内了,门虚掩着,我转身走了出去,看到龙玥正坐在院里的阑干上看向远处,我轻轻走了过去:“在看什么?” 第119章 温暖我 龙玥似乎已经敏感的感觉到了我的到来,对于我突然出声丝毫没有感到惊慌,龙玥:“你那个统领真勤奋,一早就在外边练功了。” 我向远处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上祁连正在舞剑,我挑了下嘴角:“女王每天也起这么早么?” 龙玥:“凤凰人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顺其自然。” 这时,有值班的侍卫走了过来:“陛下现在可要洗漱?” 我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对侍卫道:“不用,朕自己来,你先退下。” 龙玥略带戏虐的说了句:“堂堂天元陛下,难道还要亲自洗漱。” 我返回房内从窗台上拿了一盒澡豆、一盒盐走了出来,伸手拉住龙玥的手腕就往外跑:“朕带你去一个十分天然美丽的地方洗漱!” 龙玥也未反抗,任由我拖着手腕跑了出去,我的手触到龙玥手腕之上的一抹冰凉之时方长突然想起她手腕上的那条银线,当即吓得我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突然之间就把手缩了回来,龙玥步子一顿意识到了什么,我心有余悸的问道:“银线为何没有咬我?” 龙玥:“银线可以敏感的感受到我的心意。” 我:“你的意思是说,前天银线咬了赫连川,是感受到你不喜欢他?” 龙玥:“明知故问。” 我心里突然有些自得,她是喜欢我的,如果能做我的昭仪,而不是让我去当她的王夫,是再好不过了。 我和龙玥肩并肩的往那条小溪边上走,山林里清新的空气带着淡淡的青草香气,地上的草叶上还闪着露珠,不时有清脆的鸟鸣自上方传来,我想让龙玥摘下面具,好好感受一下这美丽的清晨,心里却有些紧张,不敢跟她开口,我紧张她,怕她不愿意,怕她不开心,从昨天那件事发生以后,我就开始不由自主的紧张她了,心里对她充满了渴望,想要接近却又害怕,就像个看到自己喜欢的女生却不敢开口的青涩小男生。 龙玥看了我一眼,沉默了片刻,突然自己拿下了面具,眼神妩媚的看着我:“你是想我拿下面具么?” 我的心突然砰砰的乱跳起来,不知道她怎么会猜到我的心思,难道她会读心术,我竟被她的一双媚眼看得些慌了,口不择言道:“没、没有…… 龙玥:“那我再戴上就是了。” 我伸手拉住了龙玥的手臂,竟紧张的脸上发热,我想我的脸一定是红了吧,我:“不,不要,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你摘下面具的?” 龙玥:“你一直看我的面具,难道是在欣赏面具吗?” 我才恍然大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是,我怎么突然这么蠢。” 龙玥嘴角轻挑,性感的红唇轻动,一双媚眼热热的看着我:“想就直接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我:“这个……我们还是快些往前走吧,马上就要到了。” 终于到了小溪岸边,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柔和的阳光通过树叶打在清澈的溪水上,映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不时有小鱼欢快的游过,小溪的两岸依然开满了不知名的小野花,一片山花烂漫,龙玥深吸口气:“果然很美。” 我刚想把手里的澡豆和盐递给龙玥,要她在这美丽的小溪旁刷牙洗脸,龙玥却突然大大方方的在我面前脱起了衣服,我呆愣在当场也不知道该不该背过身去,想了下又觉得太矫情了,便举着澡豆和盐弱弱说了句:“你……要干吗?” 龙玥回头看了我一眼:“洗澡。” 我:“哎,营房有热水,这里太凉——” 扑通一声,龙玥已经身姿优美的跳入了水中,我伸手抹了下清凉的溪水,放弃了想要和她一起跳下去的冲动,看着龙玥在水中悠然自得,一点也不觉得冷的样子,我只当是她从小就洗冷水澡惯了,便捏了一些澡豆粉和盐放在一只树叶上,把澡豆盒子和盐盒子递给了龙玥:“喏,这个可以洗脸、洗头、洗身体,盐用来洗牙。” 天元朝还没有牙刷,洗澡有澡豆粉,刷牙则是用手指沾了盐抹一抹牙齿再漱口,也有不错的清洁效果, 龙玥接了过去,放在岸边的石头上,我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不怕冷吗?” 龙玥:“凤凰人没有天元人这么娇气,从小就可以在清凉的河水中洗澡。” 我看着龙玥丝毫不避讳的站在溪水中面对着我,清晨的阳光打在她湿漉漉的长发上,有晶莹的水珠自皮肤上滑落,我隐隐觉得喉咙有些发紧,龙玥轻轻一笑缓缓自水上走了出来。 我忙从腰间抽出锦帕递了过去:“快擦干穿上衣服……不要着凉了。” 龙玥却拉住我递出锦帕的手,缓缓的环在了她的腰上,紧接着双手环住了我的腰,热辣魅惑的对上我的眼睛:“怕我着凉?” 我费力的吞咽着口水:“龙玥……” 龙玥温柔的把我推倒在草地上:“温暖我。” 我的身体早已滚烫,心脏砰砰乱跳着将龙玥紧紧抱在了怀里…… 良久后,我和龙玥一身是汗的起身,看了下被蹂.躏的一大片草地和折断的野花,觉得有些羞赧,龙玥再次欢快的跳入水中冲洗了一遍,我也鼓起勇气跳了进去,初时冻得瑟瑟发抖,游了一会儿身体热量散发起来,也适应了水中的温度,便觉得很是舒爽了。 等我回和龙玥一起回到御林郎营时,御林郎们已经做好了早饭,就等着我和龙玥回去开饭了,赫连川看我和龙玥一起顶着未干的头发回来,不阴不阳的问道:“大早上的,你们俩突然消失,还以为被狼叼走了。” 我:“朕只是带女王去小溪边洗漱一番。” 用完早饭,安珂催我去逛京都城,我便让祁连准备了几套天元的便服给几位国王换上,随行的御林军也只让祁连带了几名精锐,并都换上了便服,不然那就不是逛街,是皇帝出巡了,实在是不方便。 第120章 天元的烟花柳巷到底是何景象 赫连川身材高大,好不容易才找了一套最大号的灰袍给他,依然高大英武、霸气凛然,安珂换上一身深紫色的袍子,配上他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有种异族的高贵之美,我则换上了月白色长袍,像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贵公子。 为了方便,龙玥也换了男装,穿了一身暗红色长袍,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出面貌,但身姿挺拔,身材玲珑,也是一身贵气,祁连依然是一身黑衣,这是他最喜欢的,只有当我偶尔特意提醒他,才会换成别的颜色,几个随身侍卫也都扮做了家丁,换上了深褐色短衣。 准备停当,一行人便骑马进了城,到了城里,先让祁连把马放在了自己家里,之后一行人从南街口开始逛起,街道两边有不少售卖小玩艺、小吃的摊子,也有像百香阁、金玉轩、华美庄那样的大店,看得出赫连川和安珂对这种热闹的街市景象很是感兴趣,一路之上买了不少小吃和玩艺,一边吃一边接着街,龙玥戴着面具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说话,只跟着静静的看。 等进了百香阁之后,龙玥方才被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和各式香料所吸引,忍不住仔细的查看询问起来,龙玥的面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开始有人小声讨论,龙玥不以为然,就连赫连川和安珂这样的男人也看了起来,我想应该是为自己宫中所爱的后妃们买的吧。 我正带着几人在这里逛,老板娘三娘突然从里间欢快的迎了出来:“哎呀贵客,是你啊!” 我:“三娘还记得我?” 三娘:“当然,还有身后那位穿黑衣服的朋友,三娘我可都记着的,快,快进里间来,三娘亲自为贵客们服务!” 赫连川看了我一眼:“真没想到你也会逛这种地方。” 我笑了笑,背着手跟着三娘走了进去,三娘将我们几人让到一条长案前,茶水、糕点、水果全都端了上来之后,这才拿了一个百宝阁托盘过来,热情的向我们介绍着最近最出的样品、销售热门的榜单,赫连川和安珂一口气买了不少,龙玥也挑了几样喜欢的。 三娘见龙玥的面具精美而奇异,随口问了句:“公子为何喜欢戴着面具?” 我见龙玥不想回答,便替他答道:“我的这位朋友小时候脸上受了点伤,怕吓到别人,也不太喜欢跟人说话,三娘匆怪。” 三娘:“哦哦,对不起,是三娘多嘴了,三娘不是要打探什么,只是随口一问,公子莫怪哈!” 我看龙玥拿的东西很少,便按着销量排行榜又拿了一堆过来,把所有新品也拿了一堆,看逛得差不多了,我们便去付银,安珂尴尬道:“英公子,我并未带钱,能否先由你付一下?等回去我再给你?” 赫连川:“英公子,你财大气粗,我们又钱币不通,我看就当你给我们买的礼物算了。” 我本来是打算自己付钱的,一摸身上,一分钱没有,我是皇帝,已经习惯了不带钱了,我把目光看向了祁连,祁连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早料到了,刚才回家里放马时,顺便带了些银票出来。” 说完,从怀里缓缓掏出了银票,支票完才知道,今天这几个人竟然花了我八千两银子,虽然我是皇帝,也让我感觉到肉疼。 然而,这才刚刚是个开始,到了金玉轩、华美庄,赫连川和安珂又毫不客气的买了几套金玉首饰和几匹绸缎,一下子又花掉我一万五千两银子,这就到了中午时分,东西多的侍卫们都快拿不下了,只好先送到了祁连的府中,之后又带几人到街上吃饭,去了一家天元排名第一的酒楼,要了个最豪华的包间,把所有招牌菜都点了一通,几人吃得大快朵颐,很是痛快。 赫连川指着一盆鲫鱼炖豆腐道:“陛下,此菜为何物?为何如此软嫩美味?” 我:“哦,这是豆腐,胡虏没有吗?” 赫连川:“没有,本王很是好奇,是用什么做的?” 我:“用豆子做的。” 安珂:“可否将制作方法告诉本王,待本王回去后也让御厨们试做一番?” 我:“等回宫后朕让御膳房把制作方法给你们。” 吃饱喝足,便又带着几人去御前街的茶楼听书消遣,终于忙过了一下午,我心里惦记着苏锦的事,本想回宫的,赫连川却又提了句:“记得陛下曾提过要带我们去逛青楼,可不要忘记,本王很想见识一下天元的烟花柳巷到底是何景象,姑娘们又是何等的风情。” 赫连川一提,安珂眼睛也亮了起来:“是的陛下,这件事可不能忘,现在天已傍晚,我们这便去吧。” 这便是男人的心思了,不止这两人,其实我也早就想去天元的青楼见识见识,之前还曾告诉祁连有机会带我出来看看,但一直没抽出时间,今天这两人又提了出来,肯定是躲不过了的,龙玥淡淡说了句:“本王对青楼不感兴趣。” 我不想龙玥不高兴,赶紧说道:“没事,青楼里有很多东西可玩,你不会觉得闷的。” 赫连川:“女王,好不容易来一趟天元,还是好好感受一下京都城的繁荣昌盛吧,否则回去想感受也没机会了。” 龙玥便没再言语,这算是形成了统一的意见,便由祁连带路去京都城最为热闹的花街柳巷,其实所谓的花街柳巷并不远,就在御前街的左侧,叫御前左巷,这一条巷子全都是各式青楼,而御前街的右侧则叫御前右巷,基本是一些小茶馆、小饭铺、客店之类的地方,比御前街更经济便宜,也更接地气,主要接街一些来京送货办事的普通百姓,这两条巷子和御前街一街之隔,却似两个天地。 祁连带着我去了御前左巷最大的一家青楼——百花楼,这家青楼占地广阔,楼高三层,房屋百间,从外边雕梁画栋、精美绝伦,廊檐下挂满了飘扬的彩带和大红的灯笼,前门更是门庭若市、车马不息,门口的姑娘们热情的招呼着,从车上马上下来的皆是穿着华丽的商贾贵胄,据说,百花楼里有一百名整个京都城乃至整个天元最上等姿色才情的貌美姑娘,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得起的。 第121章 即为王,何不随心所欲? 我和其他几人一样,也只是小白和小黑从宫外听来的传闻知道一点而已,对这座百花楼也同样好奇,说话间,我们几人便走到了楼前,刚往那一站,便被一堆姑娘们拽了进去,倒是不用犹豫了,这些门口迎客的据说都是最低等的姑娘,还没有单独有自己房间的资格,主要负责在门口揽客,顺便分辨客人的消费能力,再决定帮他们推荐什么等级的姑娘。 进了大堂,发现整个大堂都熙熙攘攘挤满了人,站着的,坐着的,聊天的,调笑的,喝酒的,投筛子的,真是热闹,这时,突然听到有人站在三楼回廊上居高临下的喊了声:“大家静一静,我宣布,今晚的花魁竞标现在开始!仍然是一千两起拍,请各位贵客尽快出价,祝有缘人有机会和冷姑娘共度一宿!” 我吓了一下,一千两起拍?这么贵!姑娘们见我们几人进来后也挤在门口朝上看,便问道:“几位公子也打算竞拍今晚的花魁?” 我本来只是想来凑凑热闹的,对这竞拍什么花魁没多大兴趣,而且今天这几个人已经花了我很多钱了,我在前世是个工薪阶层,现在还改不了花大钱心疼的毛病,这还不知道多少钱能拍下来呢,怕不是得大几万两银子? 我还没说话,赫连川便说道:“嗯,我们这位英公子打算参与竞拍。” 那姑娘马上笑颜如花:“哎哟,英公子好气魄,喏,这是给你的号牌,呆会儿直接喊价即可,若公子出价最高,冷姑娘今晚就归公子啦!” 我看了看手里的号牌:13,嗯,我可真是个被赫连川坑了的十三,但号牌都给我了,我也不好再退回去了,只好静表的站在场中等待出价。 “我出五千两!” “一万两!” “一万五千万!” “三万两!” 我听得心脏直跳,我京都城这么多有钱人吗?这些都是什么人?我握着手里的号牌迟迟不肯出价,安珂催道:“英公子怎么不出价,我和赫公子也想沾英公子的光一睹花魁真颜。” 我:“太贵了,我们就随便找几个几百两一晚的姑娘就好。” 赫连川笑道:“英公子富可敌国,怎地如此小气。” 我压低声音:“赫连川!你可是在花我天元老百姓的血汗钱逛青楼,你不心疼,我还心疼!” 赫连川:“即为王,何不随心所欲?否则当这王有何用!” 我:“随心所欲也应有限度,真当我是个昏君?” 赫连川:“知你是个明君,就当今晚破例一次。” 我和赫连川说话间,出价已升于十三万两,我在心里骂道,这些个十三,但当价钱另到了十五万两的时候,声音突然静了下来,看来肯花十五万两换花魁一晚的人还是挺少的,我本以为这就到了头了,没想到停了片刻又有人喊了十六万两,接着一个人喊到了十六万五千两,再后来就一千两一千两往上加,加到十八万两的时候,两人都不出价了,我便舒了口气,以为要结束了,便想带着几人去选姑娘了,没想到赫连川这个狡诈的家伙突然扯住我的手臂举了起来喊道:“十三号英公子出价二十万两!” 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赫连川,把手臂用力抽了回来:“赫连川!” 赫连川只挑了下嘴角便看向楼上,那龟.公喊道:“二十万两还有人加价吗?有吗?” 连喊了数次,鸦雀无声,最后龟.公一敲手里的铜锣:“好咧,那今晚的花魁就归十三号英公子了!恭喜英公子!请随姑娘指导上三楼冷姑娘的包厢明月阁!” 马上就有姑娘走过来热情的招呼着我跟她上楼了,我云里雾里的跟了过去,还未上楼,便听底下没拍到的客人们起哄道:“今天冷姑娘怎么没露面呀!没拍到让我们看一眼饱饱眼福也好啊!” 龟.公见这些人越喊越凶,只得说道:“各位客官莫急,莫急,小得这就去房里问一下冷姑娘是否方便。” 这个时候,我已经踏上了楼梯,不大会儿,便见一个披着件红色斗篷,身穿白纱衣,面罩白纱的曼妙女子从里边出来,缓缓走向了回廊的阑干前,冲着一楼大堂聚集的客人们欠身轻施一礼,声音柔和清甜的说了句:“小女子冷霜见过各位贵客,祝各位贵客明日能拍得与小女子共度一晚的机会。” 冷霜一句话,便引得楼下再次沸腾起来,但说完这句话冷霜便退回去了,龟.公马上冲楼下喊道:“各位贵客,冷姑娘已经出来跟大家打过招呼了,接下来该找别的姑娘的找别的姑娘,还想和冷姑娘共度一宿的请明天带足银票赶早来了!” 我楼梯都走了一半了,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赶紧压低声音问身后的祁连道:“祁连,你带够钱了吗?要是没钱付我们可要丢人了。” 祁连黑着钱:“带够了,上次陛下赏臣的万两黄金早就被陛下花完了,臣多年的积蓄也花得差不多了,陛下要赶紧还臣,臣快要破产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小声道:“等回宫还你,叫我英公子。” 祁连:“是,英公子。” 上了三楼,那龟.公迎了过来,问我道:“敢问这位就是英公子?” 我:“正是。” 龟.公:“烦请英公子将号牌交与小人一看。” 我把牌子递了过去,龟.公看过之后收了起来,笑意盈盈的道:“英公子请随小人进来吧。” 我一走,后边跟着我的赫连川、安珂、龙玥、祁连和几个家丁皆被龟.公客气的拦了下来:“这几位贵客,只有拍得冷姑娘一晚的人才能进明月阁,您几位就劳烦跟着香儿过去吧,自会为您其他安排满意的姑娘。” 那个引我上楼的香儿姑娘马上就把他们几人带了出去,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祁连冲我看了一眼,不放心的喊了句:“英公子!” 我:“没事,你们先去玩,有事我会喊你们的,这里很安全。” 第122章 惊艳了本公子的整个人生 进了明月阁,我大概看了眼这里的摆设,这应该是整个百花楼最华丽宽敞的一套房间了,有一个宽大的花厅,花厅连着一个大大的露台可以观景,花厅与露台有白纱帐相隔,被风一吹,香气缥缈,花厅边上摆着一架琴,所有家具都是红木制成,屋角和阳台还摆着名贵花卉,墙上挂着名人字画,还有一间宽敞精美、装饰奢华的大卧室,这可不是一般青楼女子有的待遇,堪比大家小姐。 此时,冷霜已经站在花厅中等候了,此时的冷霜已经脱去了斗篷,只着一身长长的拖着地的白纱衣衫静静的站在花厅里温柔如水的看着我,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我还有些紧张,故作镇定的往冷霜走了过去,冷霜冲我欠身盈盈一礼:“冷霜见过英公子。” 外面的龟.公已经知趣的带上了门走了出去,厅中只剩下了我和冷霜,我:“哦,冷姑娘你好,你脸上的纱……” 我刚说完,冷霜便把脸上的纱摘下了,怎么说,清雅脱俗、温柔如水,但比之姜婉还是差了一些,毕竟,像姜婉这样的美人万中无一,但在世人眼里,能见到冷霜这样的美人也算是绝色了,也没办法和野性魅惑的龙玥相比,不是同一种类型,姜婉和龙玥这样的美人在我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估计冷霜是见我的表情并未像过往的客人那般惊艳,语气淡淡的说道:“公子对冷霜是否有些不满意?” 我赶紧说道:“哦,不不不,姑娘已经是我见过的数一数二美貌的美人了。” 冷霜一边轻笑着,一边自然的牵住我的手走向案边扶我坐下,说道:“数一数二?那就是公子还曾见过比冷霜更为惊艳的美人儿了?” 我也没矫情:“嗯。” 冷霜:“这世上,人人传闻世间最美的女子不是世间,而是在宫中归陛下所有,乃当今陛下的宠妃姜昭仪,英公子你不是见过姜昭仪吧?” 我随口胡诌道:“呃……算是见过吧,不久前陛下曾带姜昭仪去过一次北关,出宫路过御前街的时候掀开帘子看了下外边的情景,本公子恰巧在路旁瞟到了一眼,惊艳了本公子的整个人生。” 冷霜叹了句:“难怪如此,冷霜竟没有见过姜昭仪神颜,实在是遗憾。” 我想今天我来可是玩的,提这些让冷霜觉得自愧不如的事来扫兴实在不好,看到案上摆了几本书,诗词歌赋之类的,我拿起随便翻了翻转过了话题道:“不提那些了,宫里的娘娘又岂是我可以肖想的,冷姑娘喜欢诗词?” 冷霜帮我斟了茶:“才疏学浅,随便翻翻而已,听口音公子是京都人?做何营生?” 我:“哦,一读书人而已。” 冷霜看了我一眼,笑道:“能出得起二十万两银子买奴家一晚的,怕不是寻常人家,这京中大户人家奴家也略知一二,倒未听说有一家姓英的呢?” 我也笑了:“怎么,和冷姑娘共度一宿还需查清户口不成?” 冷霜:“奴家不敢,只是随便和公子聊聊而已,不便说可不说。” 说话间外边有人敲门,是那龟.公,说:“冷姑娘,酒菜到了。” 冷霜:“进来吧,未插门。” 是那龟.公,身后还带了两个小厮,每人一丰托盘,端了大大小小几十碟的酒菜,赶忙过来接了摆在了案上,摆好后说了句:“两位慢用。” 之后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我:“冷姑娘刚才说这京中大户人家略知一二,平时都有什么人能拍得这花魁一晚呢?” 冷霜:“公子一来奴家就觉得面生,果是第一次来百花楼,这京中能拍得起这一晚的贵客超不过十人,若是常来,定然可知。” 我好奇道:“确是第一次来,都是什么人呢,冷姑娘不妨说说让本公子见识一下。” 冷霜:“这个……客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从奴家嘴里说出来就有些不合适了。” 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有钱能买得起一个花魁一晚,这是多么奢侈的事,若是做生意的也就罢了,若是官员,那我就该查查他这钱是哪里来的了,看来这个冷霜也很聪明,就是不说。 我倒了杯酒给冷霜:“姑娘,陪本公子喝一杯。” 冷霜端起来浅浅喝了一口,我也尝了尝,居然比宫里的御酒还要浓香醇厚,我:“这是什么酒?” 冷霜:“这是百花楼自产的百花酿,纯手工酿制,公子觉得口味如何?” 我:“嗯,比宫里的御酒还要好喝。” 我吓了一跳,居然脱口而出,见冷霜讶异的看着我,我忙又补了句:“哦,本公子一好友,父亲在朝为官,陛下曾赏其父一坛御酒,前几日八月十五去他家赏月,在赏月宴上有幸尝到过一杯,确不如百花酿浓香酷厚。” 冷霜:“奴家就猜英公子定然出身显赫、身份尊贵,连结交的好友家父都是朝中大臣,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奴家敬公子一杯。” 我端起酒杯干了这本酒压了压惊:“冷姑娘见过的最尊贵的客人是什么人?” 冷霜:“一个大官,京中很大的官,说不定英公子也认识。” 我:“说说看,可以不说名字,此人年纪多大,身高相貌?” 冷霜咯咯笑了笑:“跟英公子开玩笑呢,百花楼从不问客人真实身份,就像英公子也一样,只要不肯说我们就当不知,若真是大官,定然也不会以官身前来的。” 我尝了口菜,菜做得也比宫中美味,其实并不是御厨手艺差,宫中的菜品是遵照了先帝和太后的意思,主要以养生为重,少油盐酱料,很精致,也很健康,但味道多寡淡,还真不如市井美食甚至是小吃够味,像我这种现代的重口味爱好者确实是有些不喜欢的,还是外边的菜好吃。 见什么话也套不出来,我有些兴致缺缺,只好岔开话题:“冷姑娘,这百花楼的主人是谁,如此财力雄厚,开得起这样豪华的百花楼?” 第123章 今天让你占了本公子的便宜了 冷霜:“老鸨姓齐,姑娘们都叫她齐妈妈,听说她背后有贵人提携,至于是什么贵人,也不是我们能够知晓的了。” 我:“那冷姑娘是哪里人,如此好相貌为何不觅得一良人嫁了,却来到这里当起了花魁?” 冷霜叹了口气:“别看我们天天锦衣玉食、无限风光,可来到这里的女子哪个又是自愿的,要么是家里落难,要么是遭了灾害,无依无靠没了活路才来到了这里,还有一些是齐妈妈从外边买来的穷人家的孩子,奴家父亲和祖父原也是朝中官员,因先帝时期一桩案子遭人陷害受了牵连,父亲和祖父,包括上下数十名仆人皆被先帝蒙冤赐死,母亲自缢而亡,奴家流落在外被人收养,数年后养父母死亡无所依靠,便辗转被人卖到了这御前左巷里……” 我心里一紧:“先帝时期的案子?你父亲叫什么名字?本公子在朝中认识一些朋友,若真是冤案,说不定能帮你查查。” 冷霜:“算了,陈年旧事,现下也已经家破人亡了,再牵扯起那些事情做甚,只会给自己招祸。” 我:“你真不想说?我真的能帮上忙。” 冷霜:“谢英公子好意,不必了,那仇家,我们惹不起。” 我:“那人现在还在朝为官?” 冷霜:“公子,奴家说了太多不该说的了,不如给公子弹个琴唱个曲儿吧!” 我点了点头,知道她不想说逼她也没什么意思,冷霜便坐在琴前弹起了琴,唱了一首优美动听的歌曲,唱得还不错,我却觉得有些兴致缺缺了,或许是因为我一直惦记着宫里的事,心思并不在这里,也或许我见过姜婉、龙玥那样的绝色,能超越这两人的世间已然少有了。 冷霜弹着琴,我听着曲,偶尔吃几口菜,意有些打起盹来,不大会儿,琴声停了,冷霜坐到了我身边:“公子可是困了?” 我:“哦,对不起,今天在街上逛了一天,实在有些乏累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去看看我的那些朋友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说完,我起身就要出去,冷霜却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臂:“公子可是对冷霜不满意?” 我:“啊?没有没有,挺好的。” 冷霜:“那公子为何要离去?让外边人知道了还以为公子看不上奴家,白花了这二十万两的银子。” 我:“哦,我是担心我的几个朋友们……” 冷霜冲门外喊了一句:“冰儿,玉儿,你们可在门外?” 两个小婢喊道:“在呢,姑娘有何吩咐?” 冷霜:“帮英公子去看看他的那几位朋友现在如何了?” 门外应了声,冷霜伸手抚上我的脸,媚妞道:“公子是不是觉得奴家刚才引导的气氛有些太凝重了,我们玩点好玩的怎么样?” 冷霜身上的香气不停的往我鼻孔里钻,本能的我觉得心里砰砰乱跳,毕竟这也是个鲜活的大美人儿,我有些局促的答道:“玩什么?” 冷霜:“猜酒令,谁赢了喝酒,输了的脱衣服!” 我一听这个有点意思,马上就来了精神,我现在是男人,我怕什么,我:“好啊!来,怎么玩!” 这猜酒令我不太会玩,不过凑个热闹,不大会儿就输的只剩下了一条大裤衩,冷霜却只脱了一件外衣,见再也没得可脱了,我便喊停了,我十分狼狈的笑着:“今天让你占了本公子的便宜了。” 冷霜眨着眼睛媚笑:“公子可是还有整整一晚的机会要占奴家的便宜呢!” 这时候,刚刚派出去的两个小婢回来了,在门外道:“姑娘,英公子的那几位朋友都已经在隔壁睡下了。” 我心里暗道,这几个人也真是不靠谱,怎么也不说一声就打算留宿了?而且,龙玥是个女人,一睡不是就露馅了,我真是担心得不得了,冷霜:“公子怎么如此不安?这里很安全的,保证你那几位朋友一晚好梦。” 我:“呃,这个……” 冷霜牵住我的手:“好了公子,奴家伺候公子沐浴睡下吧。” 冷霜拉我进了卧房,原来里边还有一个小隔间,里边放着浴桶,旁边的架子上放着澡豆、毛巾和干净的贴身衣物,外边两名小婢进来把水添满了热水,问了声:“姑娘,可用奴婢留下来一起伺候?” 冷霜:“你们叫人把酒宴撤了打扫一下就回去休息吧,房间里不用伺候。” 两人应声走了出去,我坐进了浴桶里,干脆把冷霜当成了我宫里的小宫女,闭着眼睛任由她帮我洗好穿好衣物,我便躺下了,冷霜也洗了洗,很快就熄了灯躺上了来,见我安安静静的没有动静,问道:“公子睡着了?” 我:“快了。” 冷霜:“那……公子不想做点什么吗?那可是二十万两白银。” 我:“不了,睡吧。” 感觉到冷霜温热的身子贴了过来:“奴家是不是引不起公子的兴趣……” 我按住冷霜的手:“今天心情不好,没有兴致。” 冷霜的语气有些失落:“公子还是第一个拒绝冷霜的人……” 我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冷霜已经起来了,我心里惦记着昨晚那几个人,其实我心里应该是放心的,就算三位国王一时被姑娘们所惑不靠谱儿,祁连可是在的,他既然没有找我,应该就是没事。 我走到花厅,冷霜已经洗漱完毕在化妆了,见我起身忙起来说道:“公子醒了?”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随手拉开了外面的门,一眼就看到祁连抱着侍卫刀就靠在门边上,我一开门惊了一下:“祁连,你一晚上就站在这里?” 祁连面无表情:“是。” 我:“这里很安全,你大可以找个姑娘同宿。” 祁连:“找了,太烦人了,臣受不了就出来躲个清静。” 我:“他们几个人呢,还没醒?” 祁连:“就在前边几间房,应该还没醒。” 冷霜在里边喊道:“公子在跟谁说话呢,可是要人伺候洗漱了?” 我:“是。” 第124章 留下来做朕的昭仪,可好? 冷霜走到门口冲外边喊了声:“冰儿,玉儿,端水进来伺候英公子洗漱!” 祁连早已灵巧的躲到了一旁,避免尴尬,我又进去洗漱完了换好衣服便走了出来去找那三个人,看来这三个人昨天晚上玩得很好啊,天都亮了还不起床。 我直接叫了名龟.公问了龙公子的房间,真担心她是怎么混过去的,刚要敲门,龙玥已经洗漱停当戴着面具走了出来,身后那名女子笑意盈盈的走到门口甜甜的说了句:“龙公子,下次再来还要找奴家哦!” 马上,赫连川和安珂也一脸满足的从另两个房间走了出来,回廊上的祁连也跟了出来,身边跟着那几个家丁打扮的侍卫,人终于齐了,走出百花楼,我问几人:“感受如何啊?” 赫连川叹道:“妙极,人间天堂。” 安珂眨了眨蓝眼睛:“让人流连忘返。” 我看向龙玥,好奇道:“龙玥,昨日朕一直在担心你,你是怎么蒙混过关、一晚无事的?” 龙玥淡淡的说道:“给她施了幻术,在她眼里我是个没有面具的俊美男子。” 我:“幻术?那一起睡觉也能用幻术吗?” 龙玥隔着面具撇了我一眼,没说话,一幅看二傻子的眼神……她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 几人回到御前街祁连的住所,取了马回了宫,三人表示这几天在天元过得很开心,感谢我的陪同,虽然舍不得回去,但国内还有朝政需要处理,打算要回去了,我便在临华殿设了宴,欢送三人回国。 我骑着马亲自送三人出了南宫门,命左骑都骑尉唐川带两百左骑军一路护送三人和使臣们出京、过关,在宫门口,我看了眼这几个相处虽然只有几日,但相处甚是开心的国君,今日一别,下次再见还不知是敌是友,心里隐隐觉得有些愁绪和惆怅,我低声问了句赫连川:“你出来这么些时日,是怎么防止左亲王不趁机生变的?” 赫连川用眼神指了指随行队伍里一名少年:“看到没有,左亲王的独子,本王的亲侄子赫连勇,有他在手,你觉得左亲王敢做小动作吗?” 我:“胡虏王果然油滑。” 赫连川:“为了过来见陛下,本王也是被逼无奈。” 我看向龙玥,她一直坐在马上通过面具静静的看着我,我看不情她眼神里的情绪,有不舍、有柔情,还有更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我心里一紧,我往前踱了几步走到她的面前,突然有股冲动,对她说了句:“龙玥,留下来做朕的昭仪,可好?” 龙玥愣了一下,淡淡开口:“本王没带你回去做王夫,已经不错了。” 龙玥看向我的眼神突然有点冰冷,我的心瞬间就像堕落了谷底,胸口闷得有些难受,我:“若朕日后想你了,怎么办。” 龙玥:“到凤凰找我。” 说完便转过了身不再看我,我骑马踱了回去,赫连川又凑近我说了句:“小拓拓,我也会想你的。” 我瞪了赫连川一眼没说话,走回主位,我对三位国王和众使臣道:“感谢三位国王不远千里来到天元,他日有缘,朕再亲自带队造访三位国王的王国,祝三位国王回国之路一路平安!” 三人齐齐在马上弯身施礼:“谢陛下!” 看着三人的背影渐渐消息在眼前,特别是龙玥娇小的身影在马背之上轻轻晃动,我居然没出息到有些想要流泪,不知怎地这几天心里就有了龙玥,虽然碍于赫连川和安珂在一旁也没办法表达…… 回到清泉殿,心中和龙玥离别的愁绪尚未散去,都司空令司马赞便亲自前来求见,说是要汇报这几日核查苏锦流产一事的结果,我赶紧让司马赞进来,司马赞先呈上来一叠查验报告来,查明茶壶中和茶杯上均无堕胎药的残留,除了苏锦体内有残留外,夏荷和史燕体内也没有堕胎药残留,现在没有物证支撑,只有苏锦所言的自己的杯子史燕经过手的人证,证据缺失,无法定案,若非要找一个人来定罪,只能定史燕的罪,司马赞请求要不要定罪,我自然是不甘心的,说先不要定罪,让司马赞再去查。 司马赞走后,我前思后想了许多,怎么都觉得史燕不会这么傻的这么明摆着下药,可在场却不止一人只看到了史燕接触了苏锦的杯子,而苏锦的宫女平儿洗杯子却是在下药之前的事,如果真是夏荷想要陷害史燕,那未免心机也太深了,我决定再去后宫走一圈。 我先去了梅苑看了下苏锦,御医精心调理几日好,苏锦的气色好了些,但精神似乎更差了,听宫女说天天以泪洗面,自责自己大意没保护好小皇子,我安慰了一番,又细细问了些平儿一些事,仍然和上次说的一样,也没什么破绽,无功而返。 接着我又去了史燕那儿,史燕倒不哭了,只是变得很冷淡,见我进去也只是弯身施礼问了安,再也没有多一句话,不像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开心的向我介绍各国稀奇的物件和趣事,我深深觉得这宫里真的是残害人的一个地方,能把好好的一个女子变得精神失常并不是假的。 我静静的坐在史燕对面,说道:“史燕,你且坐下来,不要站着了。” 史燕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沉默数息,我竟也不知道从何问起,史燕终于开口说了句话:“陛下心里已经认定是臣妾动的手了,是么?” 我:“如果这样,朕也不会过来了,朕还在查,你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没说的,再想想,或许能帮你洗脱嫌疑。” 史燕:“没有了,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什么都设计好了,只等着臣妾去入局了,臣妾百口难辩。” 我呆坐了一会儿,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安慰了一番,再次无功而返,最后到了夏荷那里坐了会儿,依然是一样的结果,走到后宫区域门口的时候迎面碰到了太后正往这边赶,我:“见过母后,母后这是?” 第125章 夏荷,你可真行 太后:“还能有什么事,去看看锦儿,好歹她也是给咱们赢家怀的孩子,对了陛下,你让司空令那边查的结果如何了?是不是就是那个史燕干的?要是她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哀家这次不拦你。” 我:“母后稍安勿燥,朕还在查。” 太后:“好,你去查吧,哀家过去了。” 回到清泉殿我又把查验结果仔细看了一遍,看到上边有一句注解,说是这堕胎药并不是宫中御医院配制的药物,是来自宫外,这几天只顾忙着招待三国国王,有些头晕脑胀,居然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忽略了,这个司马赞竟也不提醒我一下,我马上让人又把司马赞叫了过来狠狠责骂了一番,让他彻底查清楚这药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最终让苏锦喝下的,查不清楚就摘下官帽,司马赞可能没见过赢拓对他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大气不敢出的跑了出去。 但当天晚上,宫中却发现了一件异常的事,有一名新进的名叫王满的御医临时请假出宫,却摔进了城外的护城河里身亡,而王满正是指定为苏锦调理的负责御医周晨所带的实习御医,在这种关键时候,有一点异常都值得人怀疑,我马上就让人再次把周晨叫了过来,问周晨,王满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周晨仔细的回忆着,一五一十的说起自八月十五那天前后的事情,据周晨讲,八月十三的上午周晨请假出宫过一次,说是家里老母生病要回去探望,好象从八月十三晚上回来后王满就有些神色异常,做事经常走神,偶尔还会拿错药,王满解释说是母亲生病他有些心神不宁,周晨曾骂过他几次也就算了。 八月十五当天傍晚,周晨和王满一起熬制当天的安胎药,但御医令突然有事要询问周晨,周晨便出去了,当天的安胎药便是王满独自熬制的,等周晨回来王满已经熬好了,周晨便亲自送到了梅园给苏锦服用,当时苏锦还问周晨,说一会儿史燕过来赏月吃点心,问这药与什么食物或茶可能有冲突,周晨一一说了,苏锦记得很仔细…… 周晨说了一堆琐碎的东西,正说着,司马赞求见,说是查了这几日的出宫记录和京都城各大药店的售药记录,查到王满曾在八月十三的正午在常记药店买过没药、三七、牛膝、麝香等药材,周晨当时就大惊失色道:“这这……这些都是打胎药要用的药材啊!” 我当即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看向司马赞:“去查王满和宫里什么人有关系,重点查夏荷和史燕!” 司马赞下去了,我看向周晨:“周晨!那晚王满熬好了药你也没检查就送给了苏婕妤?” 周晨哆索道:“是、是,臣知罪——” 我:“那查验当天食物、茶具的也是王满?” 周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是、是王满,陛下,臣知罪,是臣太信任王满,那晚又是八月十五,臣着急赶着送完药回家过中秋,没有仔细检查便端去给了苏婕妤,之后便出宫了,苏婕妤出事是臣出宫以后的事,是王满代臣值班出的事!” 我:“来人,把周晨革去御医之职,赶出宫去,永不录用!” 我一直坐在清泉殿熬到深夜,怎么也睡不着,我这宫里都养了些个什么人,真是跟宫斗剧一样精彩,我本以为今晚是查不到结果了,得等明天了,正打算打坐入睡,司马赞又跑来求见,这次带来的消息非常有用,八月十二那天晚上亥时,有个叫德才的负责杂役的小太监曾看到王满去过一趟夏荷的菊苑。 我当即就起身直奔菊苑,夏荷已经睡下了,见我突然半夜过来忙披着衣服就跑了出来,一向冷静的面上也有了一线慌乱,夏荷:“不知陛下深夜到来,请恕臣妾——” 我冷着脸打断她的话:“八月十二那天晚上亥时,你叫王满过来做什么?为什么御医院的看诊记录上没有登记?” 夏荷:“回、回陛下,臣妾叫王满过来并不是诊病的,王满是臣妾一个远房的表弟,比臣妾早入宫,只是喊他过来叙旧的,也只是坐了片刻便走了,臣妾怕别人说闲话便对外说是身子不适,让他过来看看,实则并未登记……臣妾私见御医有违宫规,还请陛下责罚!”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夏荷还在狡辩,我伸手拎住夏荷的衣领:“你心里知道朕今天大半夜跑过来不是跟你说什么宫规!王满死了!你应该知道吧!” 夏荷:“咳咳,臣妾不……不知。” 我一把将夏荷扔到了地上,气得呼呼直喘:“还要朕一句句说给你听,是吗?宫中药单上并无堕胎药,你让王满私配,王满怕用御医房的药被查出来,就请假出宫去买,买完了找机会配给苏锦服用,刚好八月十五那天周晨临时被上司叫了出去说事,王满借此机会把安胎药换成了堕胎药,恰巧周晨疏忽没有检查端给了苏锦,苏锦服完安胎药没多久,你和史燕一起到苏锦那里赏月,史燕拿过苏锦的杯子,但其实那杯子上根本没有打胎药残留,是你让王满在核验结果上做了假,这根本就是故意设计的一个吸引大家注意力的假局,实际上跟史燕递茶杯一点关系都没有!王满很可能也是你差人灭的口!夏荷,你可真行,把朕都快逼成断案官了!” 夏荷脸色惨白的跪伏在我的面前:“不不陛下,这不是真的,臣妾没有让王满造假,这些只是陛下的想象和巧合!臣妾冤枉!如果没有实证,臣妾不服!” 我:“王满已死,死无对证,这就是你不服的底气?嗯?” 夏荷:“陛下,陛下,臣妾……臣妾冤枉啊,皇后娘娘一定也不相信是臣妾做的!” 我抬腿往夏荷肩上狠狠踢了一脚,冷笑道:“还把皇后也搬出来了?朕倒要看看她怎么为你做主,来人!给朕看管好夏婕妤,待天亮后听朕发落!” 第126章 陛下,此事不宜闹大 侍卫:“是!” 我大步流星的回到清泉殿,心里并不轻松,明天肯定太后、皇后都会出来说情,毕竟这个夏荷现在也是皇后一党,摆明了想要一箭双雕,害苏锦流产,没有资格再争昭仪之位,再婉祸史燕,除掉另一名婕妤,这样按照位份,能升到昭仪的顺理成章的就剩下了夏荷,然后皇后再在太后耳边吹吹风,我越想越气,明天还不知道是怎么样一场仗。 直到天快亮了,我方才眯了一会儿,早上也没起来上朝,等到了用早膳的工夫才起来洗漱,我拟了道旨:婕妤夏荷串通远房表弟王满私配打胎药导致婕妤苏锦流产,并栽赃陷害婕妤史燕,罪大恶极,斩。 刚拟好,门外便有太后、皇后以及夏靖海求见,我冷笑了几声,对小白道:“该来的都来了,让他们都进来!” 太后、皇后和夏靖海走了进来,我冷着脸坐在案前没说话,太后也没说什么,犹自坐在了软塌上,皇后小心翼翼朝我问了个安,我也没理会,她便挨着太后坐下了,夏靖海则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我的面前,哀求道:“陛下,臣前日听司马赞上报说苏婕妤流产一事正在核查,已初步认定是婕妤史燕所为,不知为何突然变成是夏婕妤所为了,许是冤枉,请陛下三思,替夏婕妤主侍公道!” 我看了一眼夏靖海,喝道:“许是冤枉?你怎么就知道夏婕妤是冤枉的?” 夏靖海跪伏在地:“臣不知,臣只是觉得夏婕妤自小品性端庄、教育严苛,不会做下这等事情!” 我气得抬手就把手里的圣旨摔到了夏靖海的头上:“品性端庄,教育严苛,却做出这等十恶不赦的事来,你教的好女儿!” 太后道:“好了陛下,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是史燕吗?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夏荷了?好好跟哀家和皇后说说,她毕竟也是一名婕妤。” 我把昨晚发现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不打算征得这几个人的认同,人人都是有私心的,特别是站在自己利益的角度,就算说得再有理也会照着自己的角度去分辨,太后叹了口气:“夏荷在哀家面前一向懂事乖巧,哀家真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来,照陛下这么说,她害锦儿流产,又栽害给燕儿,还灭了王满的口,那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陛下可一定要慎重。” 夏靖海看到地上躺的圣旨上的字,瞪大了眼睛,胸膛起伏着说道:“陛下的推理虽然很是合理,但毕竟王满已死,实无法确认就是夏婕妤所为啊!” 我:“谁说的死无对证就不能断案了?你若觉得朕推理有问题,你来推理一番帮朕查出凶手!” 夏靖海:“这……臣并未亲办此事,实无从推理。” 我:“你是宗正,是管宫内宗室亲贵罪责的,你把此事全数推到下官都司空令的身上,查出你女儿犯罪了才跑出来求情,不能为朕分忧,反而出来捣乱,朕要你这个宗正何用!” 夏靖海:“陛下,臣只所以不插手,是想要避嫌,毕竟夏婕妤是臣的女儿……” 我:“你现在怎么次避嫌了,嗯?是不是认定司马赞不敢得罪你?不敢把罪按到你女儿的头上?” 夏靖海:“臣不敢,若有实证,不管夏婕妤犯下什么样的罪,都是她咎由自取,臣不会多说一句话。” 太后:“陛下,夏宗正说的有理,你得听,虽然你说的连哀家也觉得有理,但王满已死,如此仓促定夏荷死罪,恐朝中大臣不服,人人恐慌,以哀家看,这诸事至少可以印证夏荷和王满是有关系的,就从轻发落罚她一下便是了。” 我:“从轻发落、罚她一下?她害的可是锦儿流产,母后不是一直催朕早生皇子么?这个时候倒不急了。” 皇后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说了句:“陛下,若如此,恐怕日后宫中人人恐慌,各宫再也不敢串门儿了,事已至此,陛下还是消消气从轻发落吧。” 我:“你以为发生了这件事,从轻发落夏荷宫中就不人人自危了?不把这只黑手揪出来绳之以法,才更会让人人心惶惶!” 夏靖海突然毫无预兆的站起身来大喝了一声:“若因此便要判夏婕妤死罪,那臣便先以死谢罪!” 说完,等不及我站起身来,猛的就朝着殿里的柱子撞了过去,砰的一声闷响,夏靖海脑门流着血躺倒在地,我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这是夏靖海施的苦肉计,还是真的因为女儿要被砍头一时想不开要撞柱而死,我过去摸了下他的呼吸,还有气儿,便让人传了御医,御医称可能头部受了损伤昏迷了,但无性命危险,我不耐烦的摆摆手:“去把他抬到御医院诊治!” 太后和皇后也被惊到了,可能也没料到夏靖海为了保自己女儿一命,竟做出如此冲动的事,太后沉默半天,说道:“陛下,此事不宜闹大,大事化小吧,你从此不信那夏婕妤,她在宫中不得宠,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我也有些厌烦了:“行了,朕先把她关到长门宫思过,母后和皇后也回宫吧,朕想静静。” 太后和皇后走后,我又重新下了个口谕,把夏荷关到长门宫去,看来这后宫有背景、有靠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即便犯了大罪,太后、皇后出来一搅和,再来个二百五的当官的爹一撞柱子,得了,只要不是当场抓住这只邪恶的手,就算是死罪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最常见的结果不过是关到冷宫,总是还有可能翻身的,真是心累。 我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从一开始的怒气冲冲,到现在的有心无力,瘫坐在案前半天,眼见快到了中午,这才悠悠起来去了后宫,先亲自到史燕那安慰了一番,告诉她帮她洗清了嫌疑,史燕感动得扑在我怀里哇哇大哭,安慰好半天,我说还要去看看苏锦,方才放开了我。 第127章 陛下!没一点正经! 到了苏锦门前,我轻叹口气走了进去,苏锦正坐在窗前发呆,见我进来微微弯身施了个礼:“陛下。” 我:“锦儿,害你的真凶查出来了,不是史燕,是夏荷。” 苏锦惊得张大了嘴巴:“是夏荷?她是怎么害臣妾的?” 我一五一十的将这几天查的细节告诉了苏锦,苏锦听得身子一晃差点晕倒,我伸手扶住苏锦:“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你和史燕还是好姐妹。” 苏锦:“陛下,臣妾真是太傻了,之前陛下就提醒过臣妾,说要臣妾小心夏婕妤,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没防到她如此的处心积虑!臣妾竟然还信以为真,以为真是燕儿妹妹要害臣妾,臣妾可真是傻!不行,臣妾这就要去给燕儿妹妹登门道歉!” 我拉了把苏锦:“登门道歉晚一会儿也不迟,现下正午了,传午膳吧,朕陪你用膳。” 苏锦这才点了点头一起坐了下来,陪着苏锦用完午膳,她要小片片刻,我也困了,又不想在这里呆着,便去了长春殿,算起来,自八月十五前后也有数日没有来看姜婉了,前几日一直陪着三位国王和来使,昨天回宫又因为苏锦的事折腾了一晚上,心里早想念得紧了。 来到长春殿,姜婉刚刚用完午膳,正打算去小睡,后宫清闲,一般午后都是要小睡片刻的,姜婉见我过来浅浅一笑:“陛下来了,可用了午膳。” 我:“用过了,朕想在你这儿睡会儿。” 姜婉:“臣妾也正要去小睡,一起吧。” 躺在床上,姜婉的身材软软偎了过来,我心里一阵心猿意马有些蠢蠢欲动,刚要翻身拥住姜婉,姜婉却贴心的在我耳边道:“臣妾知陛下现在正疲累,现好好睡一觉吧。” 整个天元,恐怕只有姜婉最懂我心、最贴我意了,我点了点头,复又躺好,瞬间就安睡了过去,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半下午了,身边已经空了,我悠悠起身,让宫女取水过来擦了把脸走了出去,姜婉正坐在前厅软塌上看书。 我走过去坐在姜婉的身边拥住了姜婉:“在看什么书?” 姜婉嗔了句:“陛下不声不息的,吓臣妾一跳,山海经。” 我:“朕的宠妃喜欢看这么复杂的书?” 姜婉:“这书中讲了很多神鬼志异的事,非常有意思,臣妾喜欢。” 我:“噢,那朕之前给你的那些通俗小说都看完了?” 姜婉脸一红:“陛下给臣妾的都是些什么不正经的书,臣妾都不好意思看。” 我笑道:“怎么,看春宫图害羞了?要不晚上朕陪你一起看看,两人看更有意思。” 姜婉嗔道:“陛下!没一点正经!” 我捏住姜婉的下巴亲了上去:“在爱妃面前,那么正经干吗?” 姜婉:“听说陛下昨天回来一直在查锦儿妹妹流产的事,可有结果了?” 我:“嗯,是夏荷,朕本来打算砍了她的,太后、皇后、夏靖海一起跑到朕那里阻挠,关到长门宫去了。” 姜婉叹了口气:“可怜的锦儿妹妹,臣妾原本早盼着她生下皇子的,却遭此毒书,那夏荷也实在可恨,自己做此恶事还要栽害燕儿,臣妾这几日去看燕儿,她眼睛都哭肿了。” 我:“好了,现在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朕也安慰过燕儿了,中午也陪锦儿吃了顿饭,希望她们慢慢恢复过来。” 几日不见,晚上自然免不了和姜婉一晚疯狂,但早上的时候我却做了一个非常奇异的梦,梦里是和龙玥在一起在一个五光十色的通道里奔跑,龙玥越跑越快,渐渐把我拉在了身后,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前边,急得我大喊:“龙玥!龙玥!” 醒来后,我胸膛起伏,满头是汗,外边天光已经大亮,姜婉已经起床了,听到我的呼喊又跑了进来,忙拿出锦帕帮我擦着头上的汗,关切的问道:“陛下是做噩梦了?一直喊着龙玥龙玥……龙玥?是不是凤凰那个女王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朕刚才喊了龙玥的名字?” 姜婉:“是,陛下喊的好大声,臣妾正在外边浇花,都听到了。” 我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姜婉:“是吗……真是奇怪,朕怎么会喊她的名字……” 姜婉何等聪颖,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淡淡问了句:“陛下和那女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没,没有……” 姜婉沉默了片刻,很知趣的没有再问,转移了话题道:“陛下醒了就快些洗漱吧,臣妾去传早膳了。” 我嗯了一声,揉了揉额头,昨天一天光顾着忙苏锦的事了,也没顾上什么,突然松懈下来,发觉心里好想念龙玥,那种想念让人有些心里发痒,有种不顾一切想要跑到凤凰去找她的冲动,但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我只希望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让我早点忘记她,在现代交通那么发达的年代异地恋、异国恋都那么艰难,在去哪儿只能骑马坐车的年代,还是算了。 宫女端来了洗漱用水,我甩了甩脑袋起身去洗漱了,上午,我召了御医院的几个御医过来,彻底为姜婉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姜婉的身体不仅体寒,而且还宫寒,且累积几年,已经很顽固了。 我皱着眉头问了句:“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御医:“前几年臣便为姜昭仪查过,不是先天遗传,也与居住环境无关,饮食也得当,实查不出原因……” 我很不高兴:“查不出原因?就这样?那你的意思是治不了了,是吗?朕不是从宫外征了那么多的偏方、密方,也招外边的高人跟御医院一起商讨对策吗?都没有办法?” 御医:“这……外边征来的偏方、密方多毒性强较,实在不敢乱用,那些高人多数都是游方骗子,有几个能想到的办法臣也都用过了……” 我:“那朕上次跟你说的西红花的事怎么样,探讨过了吗,可以试下吗?” 第128章 你为何一直喊着龙玥的名字? 御医:“西红花对于宫寒较为对症,对于体寒效果不是那么显著,臣已经拟了一个体寒宫寒一起调理的食药同补的方子,今天晚上就可以用了,至于效果,只能看实际情况——” 我有点不耐烦:“好了朕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姜婉安慰我道:“陛下也别怪御医了,是臣妾身体不争气。” 我:“有病治不好,当然要怪他们,难道要怪生病的人吗?” 姜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陛下这句话似乎也让人无法反驳。” 姜婉平时在别人面前总是清傲孤高、不善言语,给人一种不易接近且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但在我面前我却觉得,虽然一般情况下她都是清傲、安静、温婉的,但也有俏皮可爱、活泼爱动的一面,只是只有在她特别开心的时候才会有罢了,我的宠妃,只为我展现她最全面的自己,我很享受这一点。 我太喜欢看姜婉这样倾国倾城、清新脱俗的女子的笑了,真是回头一笑百媚生,三千粉黛无颜色,姜婉称得上这两句诗,我:“放心,朕一定想尽天下所有办法把朕的婉儿治好,然后我们生个皇子,再生个皇女,皇子像朕,皇女像你,共享天伦之乐。” 姜婉偎在我的怀里:“臣妾也希望。” 这几日我都宿在长春殿,又恢复了练功,不过是改在长春殿的院子里练了,而且是带着姜婉一起练,倒不是想让她成为高手,是我听说多运动对改善体寒宫寒的症状会有改善,只要有用的办法我肯定是愿意试的,也不是因为我因为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一定要让她给我生孩子,我现在已经深深体会到了深宫的凶险,后宫女子以子为贵,若日后有皇子撑腰,她也可以过得安生些,若一定需要一个皇子继承王位,我肯定是想立我和姜婉的皇子为太子。 这期间皇后曾来找过我一次,称多日见不到我,有些想念了,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召幸她,现在苏锦流产了,她若能先怀上无疑就是占了先机,若不是知道姜婉不能怀孕,她估计早就天天来找了,现在姜婉对她的地位还构不成威胁,所以才一直相安无事,我严重怀疑,夏荷谋害苏锦的事皇后一定是知道的,甚至是她跟夏荷合谋的,毕竟是她力荐夏荷升为昭仪,但,我找不到证据,连夏荷这个罪魁祸首都治不了,还真是无奈。 我想我还不是一个真正的暴君,否则管他三七二十一,我觉得是夏荷,一刀就砍了她,谁求情也没用,我却有点担心,暴君是爽,可容易激起民愤被人推翻啊……我这皇帝现在总体来说做得还不错,还想多做几年,还是先把握着点度,适当的暴吧。 转眼八月过去,进入了九月份,宫里终于暂时消停一段日子了,这半个来月除了大多数时间都宿在姜婉的长春殿,偶尔也过去看下苏锦和史燕,毕竟这两个人是流产事件的受害者,苏锦和史燕虽然已经和好了,但我明显的感觉到史燕不如以前那么爱说爱笑,那么的活泼了,心里隐隐有些难受,又无可奈何。 这天晚上,练完功后我还不困,沐浴完后便靠在床上看书,皇后求见,我让她进来了,每次,都是她主动过来找我,因为,我从不主动去长平宫,即便太后磨破嘴皮子我也只是嘴上应应,皇后倒不计较,她不像别的后妃们,若我不召或不主动过去是不敢来找我的,但皇后贵为后宫之主,她有的是借口来找我。 我看的是一本小白从宫外给我淘回来的关于前朝皇后和侍卫私通的野史,正看到精彩处,皇后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微微欠了欠身:“臣妾见过陛下。” 我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眼睛始终没离开这本书,皇后就在床边静坐了一会儿,问道:“陛下在看什么书?” 我赶紧把书封皮折了起来:“哦,一本讲述政论的书。” 皇后:“天时已晚,陛下早些歇息吧,臣妾已经沐浴过了。” 说完,便脱了鞋起身上了床,我无奈的把书塞到了枕头底下,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便幸了她,奇怪的是脑子里总是想着龙玥的样子,一直在走神,最终不了了之,其实自从龙玥走后,每晚我都会做梦,多数梦境都是不停的在追赶龙玥,龙玥总是在前边奔跑,每次都急得满大汗,有时候会做和龙玥的春梦,很真实,真实到让我不想醒来。 我不止一次在梦中喊着龙玥的名字醒来,我想姜婉虽然没有追问,她肯定是知道我和龙玥发生过什么了,像她这样懂事的女人是不会逼问我的,我几次想要坦白的跟她说,又总觉得心里愧疚,这件事成了我们两人心知肚明又不点破的一个公开的秘密。 皇后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又不敢埋怨,只低低的问了句:“陛下今日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今日多练了会功,许是有心无力了,睡吧。” 皇后也没再说什么,便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我再次做了和龙玥的春梦,在清晨时热情的喊着她的名字醒来,皇后被我的喊声惊醒,诧异的问道:“陛下,你为何一直喊着龙玥的名字?” 也是,这是八月十五过后我第一次和皇后同寝,她还不知道我最近一直在做关于龙玥的梦,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做关于她的梦。” 其实我还隐瞒了更严重的实情,我想她,心里发疯似的想她,时时都想抛下一切冲到凤凰去找她,每晚我都用祁连教我的打坐入定法强迫自己放弃这些杂乱,或许是我功力还不够,偶尔能成功,更多时候仍然会免不了做这些梦。 皇后拿出锦帕帮我擦了下额头的汗,犹豫再三,才说道:“父亲……最懂得分析这些奇异的梦境和现实的关联,陛下要不要出宫让父亲……” 第129章 陛下为何每次第二天早上都要赐茶? 我听得眉头一皱,皇后还真是时时都想着让我念起国师,却不知我很反感此事,我冷着脸:“不必了,一个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皇后:“那……陛下可否允许臣妾出宫探亲,臣妾已经许久没有出过宫了。” 我本不想答应的,心里一动,又想知道皇后见到国师两人会聊些什么?我在国师的府中安插了一名御林郎扮做小厮进了府,本来是想安排在国师身边做贴身家仆的,国师却疑心很重,平时身边只让那个小童真儿贴身伺候,这名御林郎只被安排进了茶房,负责烧水沏茶之类的琐事,倒也偶尔能传回一些国师的消息,国师最近似乎一直很老实,就呆在家里看书、练丹,老实得让我觉得有些不正常。 我看了眼皇后:“皇后想念国师了?” 皇后:“是,臣妾母亲早亡,家中只有父亲一人,以往他还能不时到宫中看看臣妾,现下……只能臣妾去看他了。” 我:“嗯,那你就去吧,晚膳前回来。” 皇后喜道:“谢陛下恩典,臣妾这就回去收拾一下出宫,一定准时赶回来!” 说完,皇后就起身下了床,我冲外边喊了声:“小白!早安茶!” 小白机灵的端着一杯温茶走了进来递给了皇后:“娘娘,请喝茶。” 皇后皱了下眉头:“陛下为何每次第二天早上都要赐茶?” 我不咸不淡的说了声:“这是朕定的规矩,为了召示朕昨夜宠幸的恩典,侍寝的后妃每人都会赐。” 皇后着急赶着出宫见国师,也没说什么,起身洗漱了下就回长平宫了,皇后走后,我马上就让祁连安排人用飞箭给国师府潜伏的御林郎发了消息,让他想办法听一下皇后和国师到底会说些什么,我虽然十分讨厌这种听墙角的事,但,事关天元的命运,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没有国师霍乱朝纲,我已经不像初时那般每天都准时准点的上朝了,更多时候都是赖在长春殿和姜婉厮混在一起,但也并不是不管朝政,事实上即便我不去上朝,大臣们每天都是要去议事的,只是我不在现场,议完事有需要我决策的就写成折子送到御书房,或者有急事的话会通知文安过来找我去议事,如果没有需要我决策的商量的大事、急事,我这一天就会比较清闲,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 有几天没上朝了,皇后走后我看时间来还得及,便洗漱完毕召了文安过来摆驾长安殿去上了朝,没想到今天还真是有事,众臣山呼万岁,我喊完众卿平安之后,姜承先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近日从京畿附近民间又兴起了一个名为天人教的信众团队,此教有一教主,一圣女,宣扬是天人和正义的化身,特下凡来斩妖除魔,普度众生,救人与危难,可免费为信众看病、送药、祈福、驱邪,正在广纳信徒、发展教众,每月初一和十五都会设立讲坛展示神通、宣讲教义,成立一个月已发展上万名教众,实在令人惊讶,臣恐这背后有什么不轨,特向陛下汇报知会。” 我皱了下眉头,对这种什么教、什么会之类组织向来厌恶,多半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打着伪善的旗子做一些违法的事,要么是为敛财,要么是为谋利,甚至是为了造反,这种事不仅古代有,现代也有,向来是朝廷所忌讳的,难度就在于信众多是受欺骗的愚昧百姓,想要除尽很难,今天打散一个天人教,明天又出一个地人教,很让人头疼,所以,一般不是要造反的让朝廷觉得受到威胁的,也只是严加监管,并不干涉。 我:“他们只是做这些事吗?有没有什么危险的苗头?” 姜承:“目前来看尚且没有,且在百姓之中甚得民心,一些穷苦百姓对那个名叫辟邪天尊的教主和清莲圣女信仰很深。” 我也没放在心上,随口说道:“朕知道了,暂且着人严加监视吧,若有异常及时汇报。” 姜承:“是。” 我:“其他爱卿还有事要奏吗?” 奉常方化机站了出来:“陛下,臣……这件事是无意间听到一件关于陛下不好的传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我:“说。” 方化机:“前几日休沐,臣偶然间知得御前右巷有家说书的馆子,便听去听了一会儿,那说书人竟然编排了一段影射陛下的传闻,说古时有个皇帝被女邪祟附身,突然变得阴柔俊美,柔情万千,性情大变,不仅收了身边的侍卫为男宠,还在外边私养了一个男宠营,扮做女人每日和男子鬼混,在边关巡视之时,更是被那高大雄壮的番邦大王所掳,在番邦大王大帐中与他数日缠绵,实是皇帝被一女子邪祟附身,需要斩妖除魔救回原来的陛下,期间说了很多皇帝和侍卫、众男宠、番邦大五之间的宫闱秘事,实在听得人面红耳赤,一帮愚民却还在那里屡屡叫好,臣现在不知他们底细,未敢冒昧干涉,特先回来报与陛下……” 听方化机一番叙述,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问当不当说,这种野史秘闻大多尺度较大,真没想到,我喜欢看别人的野史秘闻,还专门让小白找来给我看,我竟也被编排了进去,我猜测到这家茶馆就是祁连跟我提过的那家,听众基本都是三教九流的底层人民,不像御前街那家,基本的听客都是高官贵胄,相对来说干净和正规一些。 这个说书人胆子可真是大,虽然改了朝代、换了名字,但故事讲的就是我的故事啊,还编排我被邪祟附身,按照他们的理解,我可不就是女魂穿进了赢拓的身体?他们却不知赢拓的灵魂已然死了,实不知这样的内情到底是这说书人搜集了素材自己编造的,还是有心人让他故意这么传播的,我想还是不要先打草惊蛇,要摸一下这说书人的底细和这段书的来源。 第130章 她天生有一种魔力 我:“方爱卿,你休沐之时还留心关于朕的谣言,实乃有心了,朕很欣慰,朕知道了,会着人处置。” 退朝后,我把祁连叫到了御书房,先把提前让文安从国库支取出来的一百万两银票递给了祁连,回宫后几日忙碌,竟把还钱的事给忘记了,今天早上终于想起来了,祁连看了下文安递过去的银票:“陛下欠臣的钱,没这么多。” 我:“剩下的先暂存在你那里,下次朕出宫办事再忘记带钱,你记得带就行了,朕花了多少记帐,及时补给你,免得朕的祁统领被朕花破产了,朕就不好意思了。” 祁连接了过去:“是。” 我:“明日又是休沐日了,明日下午陪朕一起出宫去查查御前右巷那家茶馆的事吧。” 祁连:“遵旨。” 我想看了眼文安:“文安,你且退下,朕跟祁统领说点事。” 文安:“遵旨。” 不是我不信任文安,是御林郎的事只能我和祁连知道,我:“祁连,丞相所说的那个什么天人教的事,御林郎那边有注意到吗?” 祁连:“回陛下,半月前曾有御林郎跟臣提过此事,只是当时此天人教宣教的方式类似街头杂耍的戏法,臣以为是江湖组织骗钱的,并未在意,未想发展如此迅速,臣马上传信御林郎多加核查。” 我:“嗯,让御林郎也关注下,发展这么迅速应该引起注意。” 祁连:“遵旨。” 我:“祁连,你跟你那十名侍妾怎么样了?” 祁连脸带苦色:“如狼似虎、欲壑难填,真是太可怕了,请陛下以后再赏赐臣,千万不要再赏赐侍女了……” 我:“要不朕给你赐个婚吧,也好生个正室嫡子,否则都是侍妾生的孩子算怎么回事。” 祁连:“臣不想成亲,也不想生孩子,臣给那些侍妾都喝了无子散。” 我:“……怕什么,怕生了养不起?朕会给你加俸。” 祁连:“臣不喜吵闹。” 我:“好吧,你且下去吧。” 晚上,我正在长春殿和姜婉一起用晚膳,有侍卫过来汇报说皇后准时从宫外回来了,我心里惦记着皇后和国师到底说了些什么,用完晚膳,陪着姜婉练了会儿功,刚刚沐浴完打算就寝的时候祁连把国师府潜伏的那名御林郎的密报送了过来。 我打开看了一眼,上边写的很是简略,只写了异常的几个要点,第一个是国师让皇后放心,一年时间很快过去,到时候他还是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国师,让皇后不要担心自己的地位会受到威胁和动摇,还保证皇后的地位更稳固。第二个是国师府里最近似乎进了很多新的家丁,国师经常召集这些家丁进院子,也经常吩咐他们出府办事,但具体办什么不得而知,对外是声称协助练丹,采购练丹材料的,国师很小心,从不让别的家丁插手。 第三个是国师闷在自己内院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一连数日都不出门,吃喝都由真儿亲自送进去,最长的时候甚至十天半月都不出门,对外称是在闭关炼丹,不得打扰,但确实是遵守了当时我让他在府中闭门思过、不得出府、不得夫客的规矩。 放下这封密报,我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看这意思国师底气很足啊,似乎对自己一年后的复出信心满满,要干一番大事业似的,难道这就是他在家闭门思过感悟出来的东西么?招那么多家丁帮助代购炼丹材料?他这是炼了多少丹?天天不出门,吃喝拉撒在屋里……还真能呆得住…… 姜婉走了过来:“陛下,床已经铺好了,可以就寝了。” 我把手里的密报随手折起来放在了烛火上烧掉,拥着姜婉:“走吧。” 美人在怀,又难免一番亲密,尴尬的是最后时刻我居然喊出了龙玥的名字,这是龙玥走后半个多月以来我第一次在没有睡着的情况下喊出她的名字,以往却都是在梦中,这件事在我和姜婉之间已经藏了半个多月,我一脸歉意的看着姜婉:“对不起婉儿,朕不是故意的。” 姜婉脸上有些落寞,还是勉强笑了笑,安慰我道:“没事,臣妾能有机会经常陪在陛下身边已经知足了,那龙玥远在千里之外,陛下日日想念却不得一次恩宠,臣妾……没什么好抱怨的。” 我看着姜婉一片真诚淡然的脸,胸中涌出一股冲动,憋在心里良久的和龙玥的事终于藏不住了,我:“婉儿……其实朕在上次和龙玥去东林猎场打猎的时候,曾有过一次意外的露水之缘……” 我把和龙玥发生之间发生的连自己都觉得奇异的事没有保留的跟姜婉说了出来,包括次日清晨御林郎营外的小溪边又和龙玥有了一次难以自抑的肌肤之亲,我自认我的克制力还不错,一到龙玥那就全都失效了,好象她天生有一种魔力,一接近她就把持不住自己。 姜婉:“谢谢陛下肯把心里的事情毫不保留的告知臣妾,只是那龙玥是凤凰女王,想必也不愿意进宫,这可如何是好?” 我:“那日朕送三位国王出宫,曾亲口请求龙玥留下来做朕的昭仪,她拒绝了。” 姜婉:“陛下也是,人家是凤凰女王,有自己的国家和百姓要管,跟你做了昭仪,谁去管那些凤凰国的百姓?” 我:“那朕总不能送上门去给她当王夫,朕的国家和百姓怎么办?朕的婉儿怎么办?” 姜婉:“那……臣妾也没主意了。” 我揽过姜婉:“好了睡吧,明天下午朕和祁连出宫办点事,带你一起出去逛逛。” 姜婉惊喜道:“真的吗?臣妾进宫数年,还从未出宫逛过街!” 我:“当然是真的,朕怎么舍得骗婉儿。” 姜婉随即担忧道:“母后那里……会不会干涉,臣妾记得以往她管陛下管得很严,从不让陛下出宫。” 我笑道:“那是因为有国师在,当时朕忌讳国师,国师又总和太后一条心,这两人联合起来朕还是很忌讳的,现在国师犯罪被罚在家,母后的气势也弱了许多,朕现在出宫每次也没有知会母后,她也基本不管了。” 第131章 春宵苦短日高起 姜婉:“那就好,臣妾还是希望陛下不会和太后闹得太僵,她毕竟是你的母后。” 我:“好了,朕的婉儿最懂事,睡吧。” 第二天上午,我难得像在现代的周末一样和姜婉赖了个床,一觉睡到半上午,起来后我又强迫着姜婉跟我一起看春宫图,又是难免几次放浪,这日子过得倒真像个昏君似的了,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还真是爽。 直到中午,两人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方才喊了宫女进来伺候洗漱,顺便传了午膳,午膳后休息片刻,我带姜婉回清泉殿换衣服,为了方便出宫,我让祁连准备了不少出宫方便穿的便服,今天我穿了身低调的灰色长袍,黑腰带,黑靴子,白玉冠,戴上佩剑,低调的衣服依然掩盖不了我阴柔俊美又天生高贵的气质,我自恋的在镜子面前走了几步,问姜婉:“看朕帅吗?” 姜婉笑道:“陛下怎么看都是翩翩贵公子,一上街肯定不少女人都要看陛下。” 我:“来,朕给你亲自挑一身适合你的衣服。” 姜婉:“臣妾也要穿男装么?” 我:“当然,你要穿女装上街,那些没见过美人的草民们的口水都不把整条街给淹了。” 姜婉轻笑:“陛下尽说笑,哪有那么夸张。” 我在衣柜里选来选去,选哪件都觉得给姜婉穿上太扎眼了,她这个形象实在是太惹人注意,我可是怕坏人把我的宠妃在街上被拐走,最后我给姜婉选了件深蓝色的长袍,灰腰带,灰靴子,青玉冠,也给她配了把剑,在天元,文人佩剑很普遍,基本上算是一种装饰品,类似玉佩、香袋之类的。 姜婉穿戴完毕以后,我拉着姜婉在大铜镜面前照了照,姜婉穿了男装与我的阴柔俊美不同,我虽然看起来娘炮,但说话和动作其实挺像男人的,但她是漂亮精致的不像样子,说话轻柔悦耳,动作温婉清雅,简直就是现代的花美男、标准的男宠模子,这可是那些喜好男风的大老爷们最喜欢的款。 我皱着眉头道:“朕的爱妃穿了男装还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这要在街上被哪家权贵看上抢走做了男宠可如何是好啊!” 姜婉:“不是有陛下和祁连统领保护么,臣妾怕什么?” 我点了下姜婉的鼻子:“出去后你叫江.公子,朕叫英公子,你要牢牢跟在朕的身边,不要随便说话,知道吗?” 姜婉嗔道:“知道了,英公子。” 穿戴完毕以后祁连也已经赶了过来,依然是一身黑衣、黑腰带、黑靴子,头上未戴冠,只缠了一条同样是黑色的发带,祁连一向不喜欢戴冠,据他自己称主要是应该玉冠太重,他身为武将,万一奔跑或打斗起来非常不方便。 我们三人一起骑马自南宫门出去,依然是把马放到了祁连府中,我先带着姜婉逛了百香阁、金玉轩、华美庄这几个大店,姜婉在百香阁挑了盒面霜和口脂,宫中有专门的人负责采购,并不缺这些东西,只是体验一下自己购物的乐趣,按现在的话说,姜婉骨子里有些清高,眼光也高,对这些俗物并不怎么上心,也不像有些物质的女人,见了好东西巴不得全搬回去。 姜婉倒是在街上买了几件小玩艺,一把漂亮的油纸伞,一只陶笛,一块刺绣的小挂毯,我买了几串糖葫芦,三人一边吃一边逛,还真没注意到原来整条街的人都在看我们三人,特别是那些年轻少女和中年妇人们,一边看一边还羞羞的捂着嘴在小声议论,我听了听,基本都是在惊叹我们三人是什么人,为何容貌如何出众之类的,被人像猴子一般围观略有些尴尬。 之前我跟祁连偶尔出宫也会有人看,但并没有今天如此的盛况,我想肯定是因为姜婉的加入,三个高颜值的人凑到了一起引起了人们更多的关注,我赶紧扯住了姜婉的手,对祁连道:“你站在左边,我在右边,让婉儿在中间。” 牵连按我说的做了,便听到旁边一个少女道:“呀,你们快看呀,那位又白又高的贵公子牵住了这位漂亮公子的手呢?” 马上就有几个妇人道:“诶,真的,这俩不是一对儿吧,真是般配!那个矮的比女人还漂亮!” 我心想天元的人还真是开放,商贾贵胄豢养男宠人尽皆知,民间对此竟也毫不避讳,便听另一名少女花痴道:“啊哟哟,这三个公子,哪一个做我的夫君都可以……” 我低声道:“走,赶紧离开这里,太尴尬了。” 刚挤出人群往前走了几步,便有一个身穿褐色金钱印花袍子、留着八字胡的油腻胖员外迎面走了过来,身后还带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胖员外伸手一拦:“三位,尊姓大名,家住何处啊?” 祁连低声道:“让开!” 胖员外:“我要是不让呢?” 我见祁连就要动手,便制止了下,问道:“你哪位?” 胖员外:“我你都不知道呀,是在京城混的么,我可是隔壁怡红楼的老板蒋富贵,怎么,怕了?” 我皱了下眉头:“蒋富贵,你想干什么?拉客拉到这里来了?” 蒋富贵:“干什么?我看你手牵着的这个小哥儿不错啊,本老爷我看上了,出个价钱,本老爷买了!” 我心里暗笑,还真有看上姜婉的,不由得冷冷说了句:“怕你买不起。” 蒋富贵:“这京城,除了皇宫,就没有本老爷买不起的,你只管开!” 我:“我要你的命!” 说完,我抬腿一脚就把这死胖子踢翻在地,后边三五个家丁见我们只有三人,马上就围上来要抢人,没等我示意,祁连就已经动了,只几息的时间,几个家丁还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趴下的,便像一堆肉墙般被祁连打翻在地堆到了一起,几人在街中哀嚎呻吟。 蒋富贵坐在地上,看着跟自己倒在一处的这堆没用的家丁,恶狠狠的道:“你们几个惹了我算是闯祸了!闯大祸了!告诉你们,爷朝廷有人!有本事别走,给爷等着!” 第132章 女魔附身的皇帝 正在这时,一队巡逻卫士跑了过来,大喝道:“什么人敢在街前街闹事!散开散开!都给本官散开!” 城中的巡逻卫士是归卫尉下的中卫军管,我记得不中卫军卫尉叫什么了,跑过来的应该是巡逻队的一个小头目,在天元应该是叫什长,管十个小兵,那什长朝我和蒋富贵看了几眼,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当街暴打蒋老爷?” 祁连:“你问清楚再说,蒋富贵当街强买我这位朋友,是他先拦我们抢人才被打的。” 什长:“蒋老爷,是这样么?” 蒋富贵:“嘿嘿,什长大人,当然不是这样,是他们三人嫌我等挡路,故意找茬打我们!” 什长嘴角挑起一抹暧昧的笑:“来人!这几人爆打蒋员外,都给本什长绑了带回去!” 我当时就震惊了,天子脚下,皇城大街,一个小什长竟然会颠倒黑白坦护富商?我:“慢着!这位什长,你难道不核查一下事实就要抓人吗?” 什长:“蒋老爷说的还会有假吗?你们谁觉得蒋老爷说的有假?” 那什长气势汹汹的看向周围的百姓,周围的百姓皆无人敢言声,看来这小什长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什长:“看到没有?他们没人说蒋老爷说的有假,那就是真的了,来人!给我抓起来带回去教训一番!” 祁连皱着眉头,早已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我示意祁连可以动手了,祁连提气拧身高高跃起,一脚就飞踢在了这什长的胸口上,什长的身子砰的倒地,在街上滑出去数丈,端得是好俊的身手。 街上围观的群众们纷纷为滑出来的什长让路,我亲眼看到一个菜农趁人不注意故意把一个石头墩子快速推了过来,这什长的脑袋刚好砰的一声又撞到了石墩上,当时就眼冒金星吐了血,可见这这什长多招人恨。 祁连大步走了过去,看到旁边有个剔透摊子,端了盆洗完头的脏水就兜头浇到什长的脑袋上,什长悠悠转醒,躺在地上挣扎着:“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祁连从腰里掏出宫中的金牌狠狠按到了那什长的脸上,压抑声音:“你不配问!” 什长已经看到了那面金牌,是宫中可任意行走的最高级别的通行令牌,也只有御林军统领才有这一块,当即就吓得挣扎起来扑倒在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求大人饶小人一命!” 我走了过去,问道:“蒋富贵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甘愿做他的走狗?” 什长:“没……没有,蒋富贵跟、跟吕队率是好友……” 我皱了下眉头:“吕队率又是哪个?” 祁连:“英公子,实在是中军属下一个低级别的小官,可管一百名兵士。” 我大概想了起来,天元军制,一个校尉便可管一千人,这个队率到校尉之间还隔着几级,校尉便已算是比较低级的军官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什长仗着一个队率就可以如此嚣张跋扈、颠倒黑白,简直不可理喻。 我:“走吧,别耽误了正事,等回去后处置便是。” 这个小插曲过后,已经是半下午,眼看就到了申时,便让祁连带着我穿过御前街进了隔壁的御前右巷,进了这家张记茶馆,这个时间段刚好是午后,是茶馆的高峰期,大堂内已经坐得满满当当没有空座了,我有些后悔没有早点来。 正发愁前,有个小伙计跑了过来喊道:“哟,几位客人来晚啦,要加座不?加个条凳两文钱!够三人坐!” 我:“加,能再加张桌子吗?放些茶水点心什么的。” 小伙计:“回客人,您看小店这地儿,加不了啦,咱这张记茶馆来听书的多数都是穷人,只有前三排带桌子,后边就只有凳子,几位肯定不缺钱,但没位子啦,下次请早,要想吃东西喝茶也可以,恐怕得拿手端着,有些不方便。” 姜婉:“英公子,算了,咱们就凑和一下好了。” 我:“行吧,先忍一忍。” 那小伙计正要走,回头却看到了站在我和姜婉身后的祁连,眼睛一亮说道:“这不是齐爷嘛,可好久没见您来啦,这两位是您的朋友,怎么不早说,加,加张桌子,免费加!” 祁连笑了笑:“谢小二哥。” 不大会儿,小伙计便搬了张小案过来,还上了一壶茶和一碟花生、一碟瓜子,虽然空间有些小,坐着有些挤,但聊胜于无,安稳的坐了下来,书也开始说了,说的是一段什么民间鬼神段子,并不是关于我的传闻,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问祁连:“看来你以前真经常来,这小伙计还认得你。” 祁连:“是,有几个月没来了,没想到居然流传起那些谣言了,英公子莫急,一般最精彩的段子是要放在最后压轴才说的。” 我:“你在这里用的什么身份?” 祁连:“一个姓齐的马倌儿,齐天的齐。” 我:“光看你的衣服确实看不出贵贱来,这伙计若问你我和婉儿的来历,你怎么说。” 祁连:“说是我的主人兄弟便可,在京中做生意。” 我:“好,就这样说。” 说完,三人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嗑瓜着子,台上的说书人大约十五多岁,是一个干瘦的山羊胡小老头,穿着一件旧灰衫,拿把纸扇,桌上有醒目,一把破锣嗓子说得口沫横飞,倒是很有几分功底,引得台下的观众连连喝彩,果然说的都是一些神鬼志异、民间异事、宫闱秘史,听进去还真挺有意思。 前边大概听了三五个小段,说书人醒目一拍开始说道:“列位,接下来重头戏要开场了,说的这段咱就叫女魔附身的皇帝,至于是哪个朝代的呢,历史上没有这个朝代,里边的人物呢您也就当全是假的,这些都是刘三爷我从民间搜集来的消息编出来的,列位只管听,听到精彩处给刘三爷我叫个好,可千万别当真!” 第133章 这册子上的故事是谁写的? 底下有人喊道:“刘三爷,就等这段呢!别废话,赶紧说吧!” 原来这说书的是叫刘三爷,刘三爷一拍醒目正式开始:“话说这位女魔附身的皇帝,年方二十几岁,生得是阴柔俊美,千娇百媚,若穿上女装放到女人堆里,比那真正的女人还漂亮、还勾魂,列位说了,这男人怎么能跟个女人似的,还是个皇帝?嘿,这就得从之前开始说起了……” 这段书还挺长,足足说了有两刻钟,说的端得是精彩绝伦,再加上一些荤段子,底下三教九流的观众听得如痴如醉,我却越听脸越黑,说的都什么乱七八遭的,我哪有那么下流混账,简直是侮辱人,真想掀了桌子跳到台上把这位刘三爷揪下来暴打一顿,但我知道这里人多眼杂,还是不要把事闹大,便忍着,终于,这刘三爷一拍醒目:“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居然还是连续的,人们并不愿意散场,连喊:“再来一段再来一段!” 刘三爷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道:“得咧,三爷我还要赶回去吃晚饭,下一场在五天后,别忘记了。” 说完,刘三爷便走向了台子边上的侧门,我赶紧起身追了过去,三人紧走几步堵在了刘三爷的面前,刘三爷夹着个旧布包看了看我们三个,道:“三位这是?” 祁连:“刚听刘三爷一段书,果然精彩,我家公子想请刘三爷吃顿饭,再说几个小段,给一两银子,如何?” 刘三爷警觉的看了一眼我们一个拱了拱手:“谢三位爷了,老婆子还等着小老儿回去,恕不能伺候三位了!” 说完,这刘三爷就要跑,祁连一伸手抓住了刘三爷的手腕微微用力,眼神犀利如刀的看了过去,刘三爷疼得咧着嘴:“好汉!别别……别动手啊,小老儿去就是了……” 我们三人将刘三爷带出了御前右巷,来到御前街上,找了家酒楼要了个包间,我拿菜单拿给了姜婉让她随便点了些菜,等菜的功夫,我和祁连开始审问这个刘三爷。 我:“刘三爷,你说这女魔附身的皇帝很有意思,本公子很感兴趣,跟本公子说说,都是从谁嘴里听来的消息编进去的?” 刘三爷:“这……都是从路边人们闲聊的时候你一句我一句编进去的,谁还记得是谁啊!” 我:“哦?本公子也经常在外边逛街怎么没听人说过,你在哪里听到的,跟本公子说说。” 刘三爷:“这这……小老儿家在城外,都是在城外村头巷尾听到的,公子一看就气度不凡,想来也未曾到过那等地界……” 在我和刘三爷说话的功夫,祁连伸手把刘三爷身上带的旧布包袱要了过去翻了翻,刘三爷伸手就要抢:“别、别翻!” 祁连已经打开了,里边竟有十两银子,还有一本皱皱巴巴的册子,册子没名,翻开第一页里边写着女魔附身的皇帝,祁连:“刘三爷,怪不得你看不上我家公子的一两银子,原来有人给了你十两,是谁给的?还有,这册子上的故事是谁写的?” 刘三爷:“银、银子是茶馆给的说书钱,册子是小老儿我自己整理编写的!” 祁连:“我以前经常在那家茶馆听书,问过老板,一场书不过才给你五十钱,他那家茶馆一天能赚十两吗?” 刘三爷:“这这……是小老儿路上捡的。” 姜婉托着下巴看着我和祁连审问这小老头,小老头似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心翼翼问道:“三位贵公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为、为何要为难小老儿……” 姜婉拍了下桌案:“你快点说,本公子饿了,等着开饭!” 正在这时,外边店小二敲门:“几位公子,酒菜好了,可要端进来?” 我:“端进来吧。” 小二把上好的酒菜端到了桌上,琳琳琅琅摆了一桌子,我看到刘三爷咽了咽口水,便拿出酒杯给姜婉斟了杯酒:“尝尝,这家店的自酿招牌,玉壶春。” 姜婉端起来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嗯,好喝。” 刘三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姜婉面前的杯子,兴奋道:“这酒是京都城三大名酒之一,最是浓香醇厚,小老儿有幸喝过一次!定然比宫里的御酒好喝!” 我:“你喝过宫里的御酒?” 刘三爷:“没……我听人说的,说宫里的御酒也不过一般,公子你可知京都城三大名酒除了这玉壶春,另外两钟是什么?” 我:“另外一个是百花楼的百花酿,还有一个是香满楼的香千里。” 刘三爷:“公子识货啊!百花酿一两银子一壶,玉壶春八百钱一壶,香千里也要七百钱一壶,而一般酒一壶才五文钱,这三种酒可都贵得很啊!” 我皱了下眉头,看出来这刘三爷是个酒鬼,说道:“你把银子和那册子是谁给你的告诉我,我给你一百两银子,再加上这桌酒席,你要不说,把你送到衙门让你吃官司,你选一个吧。” 刘三爷:“这……我要是说了怕被人灭口,那人很凶狠。” 我指了下祁连:“你看他不够凶狠吗?” 刘三爷笑了笑:“这位公子看起来……” 祁连把眼睛眯了起来,顿时便寒光四射,刘三爷脸上的笑马上就僵住了:“这位公子更、更凶。” 姜婉把腰里的短刀掏了出来啪的一下拍到了桌案上:“我也很凶的!你赶紧说,本公子饿了!” 我心里有点好笑,姜婉一直在说她饿了,看来这老头儿严重的耽误了她的吃饭时间,我朝祁连示意了下,看来这老头儿很油滑,不见点厉害的是不肯说了,祁连伸手就提着刘三爷的衣领把他按在了墙上,拿起桌上姜婉的短刀就逼在了刘三爷的脖子上,低声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三爷差点翻过白眼去,连连喘气咳嗽:“说说,小老儿我什么都说,公子快放我下来!” 刘三爷缓了好一会儿,看了我们三人一眼:“小老儿要是说了,几位公子可要保密?” 第134章 臣妾想逛逛青楼…… 我:“放心,我们不会把你告诉我们的事情说出去的,没人会知道,你照样说你的书赚你的钱。” 刘三爷这才接着说道:“给小老儿银子和册子的是一个叫麻强的家丁,每次小老儿进城说书前都在茶楼后边给小老儿十两银子,专门叫小老儿说这段女魔附身的皇帝,每说一次就是十两银子,那册子是一个月前麻强给小老儿的,叫小老儿在家里背好过来说,小老儿在这茶馆每隔五天说一场,一个月说六场,可得六十两银子,这是第、第八场了……” 祁连:“你说的可属实?” 刘三爷:“我要骗三位公子,天打雷劈,实际上我说这书也害怕啊,怕被官府的人听到抓了,但又经不住这每次十两银子的诱惑,你们……你们不是官府的人吧?” 我:“不是。” 刘三爷:“那你们为何要逼小老儿说出这些?” 我笑了笑:“纯粹好奇。” 刘三爷:“几位爷可真是吓死小老儿了,那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我:“麻强的身体相貌什么样,是谁家的家丁,一般什么时间与你交易,都说清楚了就可以。” 刘三爷:“那麻强身高体壮,小眼睛,是个黑胖子,穿深褐色家丁服,有时候来找小老儿的时候,身上会带着在药店买一些金石材料,似家里有病人需要熬药,小老儿问过他数次,他从不说主人是谁,每次在说书开场前一刻在茶馆后边交易,说书时间是初一,初五,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 我:“你家住在城外什么村子?” 刘三爷:“城外十里,刘家村。” 我:“好了,吃吧。” 祁连把一百两银子的银票放到了刘三爷的手边,刘三爷赶忙收了起来,抓起酒壶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干,眯着眼睛品了品,方才大块朵颐的吃起了菜,姜婉看着刘三爷的吃相,皱了皱眉头,我:“等下把这小老儿送走,我们再定一桌。” 不大会儿,刘三爷便独自喝光了一壶酒,吃光了半桌子的菜,抹了抹嘴小心翼翼的离开了玉珍轩,我喊来小二收拾了桌子照原样又做了一桌,菜很快就上来了,这才和祁连、姜婉一起慢慢吃喝起来。 姜婉:“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故意影射陛下?” 我:“等五日后抓住那家丁一问便知。” 祁连:“等回去臣给御林郎那边发个消息,让他们盯着这刘三爷,确保他不会带钱逃跑。” 我:“嗯。” 姜婉吃得很满意:“陛下,这外边的酒菜为何比宫中的好吃?” 我拿出锦帕帮她擦着嘴角:“因为宫里的酒菜过于养生,味道比较寡淡。” 祁连:“陛下,事情已经办妥了,天色渐晚,该回去了。” 姜婉:“这就叫回去了吗?” 我:“哦?婉儿还没玩够?” 姜婉:“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臣妾想逛逛青楼……” 我哈哈笑了起来:“万一进去被姑娘拉进房里要伺候你,你如何是好?” 姜婉:“臣妾就只看看,不睡……” 我站起了身:“好,走吧,让朕的婉儿感受一下我们便回宫。” 穿过御前街来到了半个多月前陪三位国王一起来过的这条御前左巷,这次没有去上次去过的百花楼,因为我看到了前边不远处怡红院的招牌,这不就是下午要买姜婉那个蒋富贵开的青楼么?刚好看看有什么底气。 怡红院也是三层,同样装修得富丽堂皇、雕梁画栋,但里边的陈设和装饰却不如百花楼那么精致装究了,透着一股暴发户的粗俗奢靡,面积也比百花楼小了一些,最主要的是里边的姑娘们也多庸脂俗粉,有点气质的不多,刚进来我便有些后悔了,正想着要不要换一家的时候,蒋富贵脸上贴着膏药陪着一个身穿便服的中等人材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蒋富贵低头哈腰的在前边引路:“军候大人,里边请,里边请,已经为您安排了好了花魁红儿陪侍!” 此被称为军候大人的男子黄脸、三角眼,下巴上长了一个瘊子,可以说其丑无比,蒋富贵带他进来的时候刚好跟我们三人打了个照面,蒋富贵一下就愣住了,那位军候大人也愣住了,眼神极是惊恐的看向了祁连:“这、这位是祁统领?不不,现在应该是郎中令大人了,卑职洪宪,去年陛下新年出巡的时候曾带队在御前街维持过秩序,当时跟您说过句话,有一面之缘,您不记得卑职了?” 祁连皱了下眉头,很明显的不记得这么一个小角色了,这人也压根没注意到我,更不指望他见过我了,祁连思索间,蒋富贵哆哆索索的说了句:“军、军候大人,下午在街上暴打臣和吕队率的就是他!” 洪宪狠狠瞪了一眼蒋富贵:“闭嘴!” 祁连却并不想暴露身份,撇了一眼洪宪,冷冷说道:“你认错人了,本公子姓齐,齐天的齐,并不记得你,今日是带朋友过来玩的。” 洪宪看了一眼我们三人都是穿的便装,马上就一幅懂了的意思,冲蒋富贵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齐公子和那两位朋友一起带到红儿那儿!让红儿好好陪陪齐公子!” 蒋富贵虽然不明就里,也让名龟.公把我们三人引到了三楼那个叫红儿的花魁的房间,洪宪和蒋富贵在后边嘀咕了一阵子,之后洪宪又跑了上来:“齐公子,今日午后的是卑职都听说了,是卑职手下一个小什长不懂事冲撞了齐公子,卑职在这里提他向齐公子陪罪了,今晚齐公子和两位朋友尽管消费,所有费用蒋富贵都免了!” 我忍不住问了句:“这位军候大人,你身为军职,和蒋富贵是什么关系?” 洪宪:“嗨,也没什么关系,一点私交,私交而已,现下不是洪某当值时间,不违规,不违规!” 祁连冷着脸说了句:“行了,你下去吧,不要打扰我们。” 第135章 这位漂亮公子还真是好怕羞呢! 我已经带着姜婉进了红儿的房间,花魁就是花魁,虽然比不上百花楼的高规格,便这房间也装饰的很精致,比楼下那些粗俗暴发的风格好了很多,红儿穿了一身拖地的红纱衣款款走了出来,倒也明媚娇艳,算得上是上等姿色了。 红儿:“红儿见过三位公子。” 我指了指姜婉:“今晚你的主要服务对象是这位江.公子,他头一次来,伺候好他,少不了你的赏钱。” 说完,我跟祁连使了个眼色,便走进去在案前坐了下来,案上有一棋盘,干脆和祁连下起棋来了,一边下棋,一边偷眼看着姜婉和红儿的动静,便见那红儿看到姜婉之间眼睛明显一亮,伸手把抓住了姜婉的手,甜甜的笑着,温柔的说道:“奴家自以为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江.公子如此漂亮的男子,这手比女人家的还细腻好看,来,江.公子快坐下。” 姜婉有些不自在的坐在了一旁的软塌上,红儿问了句:“几位公子可用过晚饭了?” 我:“嗯,用过了,着人上些茶水瓜果便是。” 红儿朝着门外的龟.公吩咐了下去,不大会儿几盘新鲜的水果和一壶好茶便送了进来,红儿端了一盘,捏起一只葡萄细细的把皮剥了递到姜婉的嘴边:“江.公子,奴家喂你吃颗葡萄。” 姜婉张开嘴吃了下去,那红儿身子紧紧贴在姜婉的身上,我看到姜婉不停的往后撤身子,脸上一片囧相,觉得好玩至极,红儿却伸手拉起姜婉的手臂:“江.公子,你躲什么嘛,奴家再喂你吃颗樱桃。” 说完,用嘴巴叼着樱桃把儿往姜婉的嘴边嘴对嘴的送了过去,姜婉似乎闭着眼睛接了过去,脸都红了,红儿轻笑几声抚上了姜婉的脸:“这位漂亮公子还真是好怕羞呢!” 我提醒了句:“江.公子怕羞,你慢慢来。” 红儿牵住姜婉的手:“要不……我们去里间说说话,免得打扰外边两位公子下棋。” 姜婉还没顾上拒绝,红儿便半拉半拽的把姜婉拖进了卧房,我挑了挑眉,示意祁连:“要有好玩的事情发生了。” 便听到里边一阵乌浓软语的声音和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大会儿,姜婉便红着脸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冲我和祁连道:“不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我笑道:“怎么了,不是你要来青楼玩的么。” 姜婉坐在我身边压低声音:“她摸我亲我,还要脱我衣服。”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怕什么,江.公子,你可以反守为攻摸她亲她脱她衣服啊!” 姜婉:“我、我又没办法对她做什么……” 我点了下姜婉的脑门:“笨,给你的那些小杂书没好好看吧,能做的多了!” 姜婉囧道:“下次吧,今天不玩了。” 我和祁连站起了身,姜婉跑在前边逃也似的下了楼,蒋富贵和洪宪居然在门口迎候,脸笑得像菊花一样,蒋富贵:“三位公子不多会玩了?” 祁连:“不必了,今天是有事要查。” 洪宪:“也是,齐公子公务繁忙,那卑职就不远送了。” 我们的马还在祁连家放着,便先向祁连的府门走了过去,自从赐了祁连这座府地,基本上就成了我临时出宫的存马处,路上,我逗姜婉:“朕的爱妃居然被一个青楼姑娘吓到狼狈而逃,哈哈哈!下次还去吗?” 姜婉:“去,下次一定要把她占我的便宜都找补回来,还以为先喝酒弹曲儿培养下感情,她也太心急了。” 我:“没听人家说么,从来没见过这么精致漂亮的男子,忍不住了呗。” 姜婉:“陛下尽取笑臣妾,之前是不是也跟祁统领来这里找过别的姑娘?” 我:“呃……没有,没有的事,是吧祁统领?” 祁连:“嗯,没有。” 从祁连的府上取了马回到宫中大概是亥时,宫中宫规森严,也没有什么夜生活,多数后宫们都在自己的院里看看书、做做女红、弹弹琴打发下时间,除了路旁照亮的火把和守卫的侍卫,四处一片寂静。 祁连回了营房,我和姜婉一起往清泉殿走,却在清泉殿的门口碰到了皇后,我:“皇后这么晚过来找朕何事?” 皇后打量了一下我和姜婉还没来得及换下的便服,惊讶道:“陛下带着姜昭仪出宫了?” 我:“怎么,不可以吗?” 皇后:“哦,没有,只要太后不说什么,臣妾哪敢说什么……臣妾是想来陪侍陛下的,看来是不需要了,那臣妾就回去了。” 皇后走后,我牵着姜婉的手进了门,姜婉担忧道:“陛下,你带我出宫,恰巧被皇后撞见,会不会不太好?” 我:“没事,就算她捅到了太后那里,一切有朕顶着。” 进了清泉殿,沐浴更衣,姜婉又成了那个倾城倾城的美人,我拥着姜婉上了床,从枕头底下拿出本小杂书给她看:“你看,这样你不就可以占她便宜了么?” 姜婉捂住脸:“陛下好坏!羞死人了!” 女人娇羞的样子最让人心动,我终于忍不住把姜婉拉到了怀里…… 春宵苦短日高起, 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外边天色已然大亮,怀里的姜婉依然在甜睡,看着她睡得恬静的面容和挺翘的鼻子,我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姜婉的睫毛一阵抖动睁开了清澈的眼睛,勾住我的脖子呢喃道:“陛下干吗……” 我:“没事,你再睡会儿。” 姜婉呀的一声坐了起来:“陛下,你上早朝要迟到了!” 我拉住姜婉的手:“今日不上早朝了。” 姜婉嗔道:“前几日臣妾就听后宫有传闻,说陛下日日宿在长春殿,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说臣妾是红颜祸水,臣妾被说几句倒没什么,只是长期如此,怕有人传陛下是个沉迷女色的昏君了。” 我:“没有日日,朕不是每个月偶尔也去其他宫里走走么?” 姜婉:“也差不多了……” 第136章 朕是不是真的中了邪? 我跟姜婉正靠在床上说悄悄话,小白在门外说道:“陛下,太后请您携昭仪娘娘一起到长乐宫用早膳。” 我愣了一下,姜婉:“许是皇后也在,要说昨日的事。” 我:“小白,你先去回话,就说朕一会儿过去。” 我看向姜婉:“多半是了,你且先在这里呆着,让小黑拿些点心吃了,朕就说你身子不适在这里休息,昨天的事朕自有说词。” 姜婉:“好,陛下不要跟太后争执。” 我:“朕知道了。” 我起来洗漱了下,穿好衣服去了长乐宫,果不其然,太后和皇后都在,我:“见过母后。” 皇后:“见过陛下。” 太后:“嗯,坐下吧,婉儿怎么没过来?” 我坐了下来,看到早膳已经摆好了,除了我这份,旁边还有一份应该是给姜婉准备的,我:“回母后,婉儿身子不适,在清泉殿休息,特意让朕代她表示歉意,并向母后问安。” 太后:“哦,这样,是哪里不适,可召御医看了?” 我:“昨日出宫着了点凉,不打紧,休息一下捂点汗就好了。” 太后:“哀家正要跟陛下说此事,这些日子你出宫办事哀家从未拦着,怎地昨日把婉儿也带出去了,她毕竟是名女子,又是你的昭仪,在街上抛头露面总是不太好的,让人知道了会遭人非议!” 我:“婉儿体寒,宫中给的方子吃了也没有明显效果,朕昨日听闻城中有一老中医不错,便带婉儿去看了看,实不是出去玩耍的。” 太后:“哦,这样,那老中医可看出毛病了?” 我:“徒有虚名,说了一通莫须有的东西,还不如宫里的御医,朕白跑一趟。” 太后叹了口气:“唉,这样,那便罢了,以后还是不要带后宫出去,不成体统。” 我:“母后说的是,朕以后不会了。” 太后:“中秋前,哀家本打算立锦儿为昭仪的,眼下她流了产,夏荷也被关到了长门宫,看来第四名昭仪的位份目前是无人有这个福份了,先前冯玉儿就是为了这个位份丢了姓名,陛下你说,这第四名昭仪之位是不是受了什么诅咒?凡想争上这个位子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皇后:“是啊,这个位子自陛下登基以来就一直空着,现下也有五年了,或许真有什么邪祟也说不定。” 我不知道太后和皇后一唱一和想说什么,便皱了下眉头:“朕并不信鬼神之说,哪有什么邪祟、诅咒,都是胡言乱语。” 太后:“陛下你可别不信,当年先帝刚刚打下江山之时,夜夜做噩梦,梦到被杀的那些前朝将军的亡魂前来索命,连续一个月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后来国师在清泉殿施法除魔,做了法事又在门窗上贴了符咒,先帝当晚就睡了个安稳觉,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噩梦,你能说这没有道理?” 太后提起了国师,我终于明白了这两人一唱一和想要表达的意思,我心里冷笑一下,说道:“哦,那倒不必了,这第四名昭仪之位空着便是,朕也不着急非要找一个人填补这个位份。” 皇后突然问了句:“陛下那日提起最近总做梦梦见那凤凰女王龙玥,最近这两天可还有?” 我没好气的道:“没有了。” 就那次跟皇后同宿一晚被她听到了,还拿出来在太后面前说,真是讨厌,难道还想让国师帮我驱邪?她不提倒好,一提龙玥这个名字,我心里莫名的一紧,一股浓烈的想念之情突然而生,龙玥的狐狸面具、手腕上的银线、脚上的银环、曼妙的身姿、魅惑的眼神,一点点的细节像生动的画面一般在我脑海中呈现,就像浑身被点了一把火一样,突然有些燥热起来,对龙玥的渴望异常的强烈。 皇后:“陛下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有些红?” 我定了定神:“没事,刚才喝了几口粥,可能有些烫,朕吃好了,先回去了。” 我快步走回清泉殿,越发觉得整个脑子都塞满了龙玥,越发燥热的难受,姜婉已经起身,正坐在前殿看书,见我脸色发红的进来,惊讶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我粗喘着抱起了姜婉走向卧房:“婉儿,我受不了了……” 一番疯狂,我甚至把姜婉当成了龙玥,一次次喊着龙玥的名字,良久,体内的燥热终于消退,姜婉用锦帕帮我擦着额头的汗水,满脸的担忧:“陛下,你刚才的样子真让人害怕。” 我:“对不起婉儿,朕不是故意喊龙玥的名字的,朕有些……无法自控,朕是不是真的中了邪?” 姜婉:“臣妾也不信鬼神之说,陛下还是不要多想,试试祁统领的打坐入定法,说不定能静下心来。” 我点了点头,深吸口气,放空自己,试了几次终于渐渐静下心来,这一坐就坐到了中午,姜婉关心的走了过来:“陛下醒了,可好些了?” 我点了点头:“没事了,朕陪你用午膳,下午去御书房看会奏折,你乖乖在这里等朕回来,回长春殿也可以,朕看完奏折过去找你。” 姜婉:“陛下要不今晚召皇后过来吧,她昨天找过来臣妾就在了,今晚再占着陛下就不太好了。” 我犹豫了下:“等晚上再说吧。” 几日后,祁连向我汇报,在张记茶馆后边捉住了那个叫麻强的家丁,可惜的是那家丁嘴里有毒丸,当场咬破了毒丸自尽,只在他的身上搜出了一包从药房买来的金石粉末,还有一些银两,别的一无所获。 看来这个家丁必然来历非凡,我突然想起会不会和国师有关,上次御林郎汇报的结果就是国师府里新进了许多家丁,且对外宣称是炼丹所需采买材料的,只是空口无凭,恐怕无从确定,若真是国师在故意散布这些大不逆的关于我的故事,其心思便昭然若揭了,我心里更沉重了,便命御林郎试着想办法混进国师家丁的队伍一探究竟。 第137章 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蛊? 这些日子,我全靠用打坐入定法方能安然睡去,到了九月十五这天晚上,清风明月、秋夜静谧,我正想和姜婉合奏一曲,那股想念龙玥的可怕念头再次突然的出现在了四肢百骸,似乎比半个月前发作那次还要猛烈,我赶紧坐下尝试用打坐入定法静心,发现根本就静不下心,渐渐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我一定要见到龙玥! 我呼的一下就站起身来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姜婉吓了一跳,看我不对劲,忙拉了我一把:“陛下!陛下!你去哪里?” 我忍着体内几欲爆炸的疯狂,说了句:“朕出去几日便回,若有人问起便说朕去了御林郎营!” 说完,我不顾一切的去了御马处,一把推开守门口的侍卫,牵出巴托打马狂奔出宫,我之前曾下意识的看过天元到凤凰的路线图,也听龙玥描述过凤凰国的情形,凤凰国不像天元有明确的郡、县的政区划分,也不像天元有好多个城市,整个凤凰国依托的是南疆一片青龙山脉而存在,是由不同部落和村寨组成的山国,各部落都聚集在青龙山主峰的山脚下的区域错落而建,女王的竹楼就在山脚下最中心被数个部落和村寨环绕的山坡处。 整整一夜的疯狂奔跑,从当天晚上戊时出发,一直狂奔到第二天早上辰时,整整六个时辰不眠不休,我没有时间进食,也没有时间喝水,竟然凭着脑中的记忆闯进了凤凰国的区域,一进青龙山脚下,我便看到了成片的村寨和部落,到处都是高高低低的竹楼,边缘有一圈用石头砌成的城墙,城墙外有护城河,此时城门是开着的,从开着的城门可以看到有骑着马往山上走的猎户,以及带着孩子的妇女们。 我穿过护城河的吊桥走向城门,路上的人们皆面带惊诧的看着我,我抬头看到了山坡处那座最高大的竹楼,马上就要穿过城门往中心地带冲,很快就有一队身背弓箭、腰佩长刀的军队模样的骑士从城门内出来,呼啦一声抽出弓箭对准我围了过来,为首的一人冲我说句听不懂的话语,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猜测可能是要问我是什么人,要找谁,我马上从腰上扯下刻着我名字的金牌,对那名首领道:“我叫赢拓,我找龙玥!” 首领接过我的金牌看了半天,似乎并不认识上边的字,指了指身边的军队看好我,自己则呼啸一声骑马向前边奔了过去,或许是在向龙玥禀报,不大会儿,那名首领又奔了下来,伸手招呼我跟着他走,首领带着我进入城门,顺着中间的大道往上走向中心地带,我终于来到了那座竹楼下,并看到了站在竹楼廊檐下,依然戴着面具心心念的龙玥。 我骑马站在楼下看向她,嘴里默默念了句:“龙玥……” 之后扑通一声栽下马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了一座竹楼房间的竹床上,此时龙玥就坐在卧房的床边,正在喂我一碗清水且,且已摘下了面具,见我醒来淡淡说了句:“你果真来找我了。” 我:“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龙玥:“这是我的房间,你昨晚奔波了一夜,累晕过去了,你的马也有人在照料了,不用担心。” 我:“你知道我会来找你,对吗?” 龙玥:“嗯。” 我:“为什么?” 龙玥:“因为你想念我。” 龙玥就在眼前,我体内的如岩浆的燥热再次轰然爆发,胸膛剧烈起伏着,不顾一切的扑向了龙玥,龙玥似乎没未感觉到意外,贴过来主动和我紧紧缠绕在了一起,不知过了多久,我和龙玥大汗淋漓的坐起身来,我感觉到体内所有的燥热都消失了,浑身上下,从里到外,一片清爽舒适。 我喘着气问道:“龙玥,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蛊?” 龙玥毫不避讳:“是。” 我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干脆:“什么时候?” 龙玥:“在东山猎场那次。” 我有些惊愕:“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蛊?” 龙玥:“因为我喜欢你,想得到你。” 我静静的看着龙玥:“或许……你不用下蛊我也会喜欢你。” 龙玥愣了一下,说道:“我可以帮你解了。” 我:“不,我喜欢想你时这种强烈的感觉,让我能真实的感受到情爱的折磨。” 龙玥似乎有些意外,还是说了句:“你想好了,想要解只有这一次机会。” 我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句:“我想好了,不解。”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一句话就放弃了,我不知道我在怕些什么,是怕我对龙玥的感情不自信?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我这么噬心刻骨喜欢龙玥真的是因为本身对她的情感,还是因为中了蛊,我怕得到否定的结果,我怕有一点点失去龙玥的可能。 我所说的真的是我内心的感受,每次发作,在身心备受煎熬和折磨的时候,都能让我真正的感受到我本身对情爱的真切渴望,感觉到自己是个活生生的具备情爱渴望的人,那种激烈想念的过程,是一种煎熬,也是一种享受的过程,在煎熬和折磨达到极限的时候得到自己心中所爱,整个过程太让人销魂了,就好象一座一直在积累能量的火山,终于积累到了可以爆发的程度,一发冲天,这种极致的享受让人欲罢不能,或许,在内心深处,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受虐的心理吧。 我看到龙玥浅浅的笑了,笑得很甜,很美,龙玥伸手抚上我的脸:“昨晚狂奔一夜,你一定饿了吧,起来洗个澡,换件衣服,我让人给你送些吃的。” 我点了点头,突然伸手把要起身的龙玥拉到了怀里紧紧的抱住:“你不知道,这一个月来,我每次想你的时候有多激烈。” 龙玥抚着我的背:“刚才你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了” 龙玥站起身,带我看了一下她的房间,与我想象的竹楼都很简单甚至简陋不同,这个房间很大,分为内外两个套间,外间像是一个客厅,内间是卧房。 第138章 凤凰的女人太可怕了 房间四周的墙是用粗大的竹子精心打磨清洗后建成的,整体呈干净的淡青色,整个房间闻起来还有一股清新的竹香,外间摆着竹案、笔墨纸砚、博物架、书架、茶几、竹凳。 内间卧房的墙上挂着华丽的刺绣壁画,地上铺着厚厚的绣花地毯,竹制的大床上铺的也是精美的刺绣被褥,房间里梳妆台、衣柜、穿衣镜、竹塌等物品,样样齐全,且都是竹木制品,虽然谈不上天元皇宫的精美华贵,但也天然精制。 看完之后,龙玥拉着我到了竹楼后边的平台上,原来竹楼后边就是一小片天然的湖泊,湖水碧蓝,四周都被高大的树木所掩映,湖的四周开满了不知明的野花,有竹梯通往湖边,龙玥给这片湖取了名字叫碧玉湖,我和龙玥脱下衣服双双跳入清凉的湖中,奇怪的是,并没有觉得冷。 在湖里洗完澡之后,有身穿凤凰服饰的贴身侍女过来送上了两套白色的棉制贴身衣物,穿好后又有两名侍女送来了饭菜,我看了下这饭菜,是天元皇宫里没有吃过的,但在现代我是吃过的,血粑鸭、炒腊肉、油粑粑、小炒肉、酸豆角、竹筒饭,还有一道长相奇怪的,我在现代也没见过的球形水果,茶是百花茶,每道菜里边都有红红的辣椒,尝了几口,是我喜欢的重口味的样子。 昨晚到现在,除了早上龙玥给我喝的那碗清水,我还粒米未进,顿时便胃口大开,吃饱喝足,龙玥拿起绣花手帕温柔的帮我擦了擦嘴:“来,换衣服了。” 侍女过来撤了杯盘,我跟着站了起来,龙玥拿出一套凤凰男子穿的干净衣物来,月白色对襟绣花上衣,黑色刺绣长马甲,深蓝色阔腿裤子,白色绣花宽腰带,腰带上挂了香袋、骨笛、小刀,黑色布鞋,头上戴了一圈灰色绣花头巾,在头巾上插了一根漂亮的孔雀翎,我照了下房间内的镜子,第一次穿凤凰人的衣服感觉有点怪怪的,浑身上下都穿着刺绣华丽的衣服,再加上头上那支扬起的孔雀翎,感觉自己像个骄傲的公孔雀,不过我高挑颀长的身材和阴柔俊美的形象,还真是穿什么都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总体来说,是个异族美男了。 帮我穿戴整齐以后,龙玥也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穿了件蓝色刺绣偏祍短上衣,底下是条黑色刺绣百褶裙,裙腰上有数个长长的刺绣飘带做装饰,脚上是黑色绣花布鞋,然后首饰才是重点,龙玥小心的拿过一顶十分华丽精美的银冠戴在了头上,这顶银冠顶部有两个银龙角装饰,四周则是精致的银制花鸟鱼虫雕饰,下边靠近脑门部分是一圈银制流苏,戴上去之后一走路头上的花枝鸟翅和流苏一起轻轻晃动,有着一种璀璨的流动之美。 银冠华丽尊贵,还要佩上银项,一种同样雕刻制作精美的银制项链,下边有繁复的流苏垂于胸前,再加上银镯、银耳环、银脚环,一下就把龙玥趁得尊贵又美艳,整个人瞬间就有了一股女王的高贵气势。 龙玥上下打量了一下换好衣服的我,说道:“挺合适的。” 我:“这是专门为我做的?” 龙玥点了点头:“从天元回来我就让人做了。” 我:“就等我来穿?” 龙玥:“嗯。” 我:“万一我不来呢,我是说万一。” 龙玥:“你不会不来的。” 我:“为什么?这么自信?” 龙玥对上我的眼睛,抚上我的肩膀,平静的道:“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蛊是什么?” 我心里惊了一下,想起了在现代看小说时了解到的一些关于蛊的资料,但当时只以为是小说胡编的,并不相信,现在看龙玥认真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见我脸上有些茫然,龙玥轻语:“我给你种的蛊是情蛊,每半月一小发作,一月一大发作,大发作时你若不来找我合欢,会七窃流血而亡。” 我当时就吓得腿有些软了,如果不是昨晚我冲动的跑过来,那么现在我已经在宫中七窃流血而亡了,真没想到,这蛊真的会要人命,我看向龙玥的眼神也不免有些后怕,凤凰的女人太可怕了。 龙玥:“不过你放心,大发作时很剧烈,你会不顾一切来找我,直到找到我解毒为止,这是潜意识的求生本能。” 我:“以后我每个月月底都要来找你一次?” 龙玥:“是,怕了吗?” 我:“不怕,我听说中了这种蛊只能爱下蛊的女子一人,若爱上别人同样会死,但我在你之前就一直爱着姜婉,为什么没事?” 龙玥:“情蛊也有好几种,我还没那么贪心,你爱姜婉在我之前,何况你是天元皇帝,不可能没有女人,我只需要你也爱我,便可以了。” 这下我终于放心了,我爱姜婉,和爱龙玥一样,我以前一直以为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人,现在,我信了,哪个我也放不下,真的很惭愧,穿越后变成男人,还是个拥有几百后宫的皇帝,我真的不由自主的成了个渣男。 龙玥戴上了面具,牵住我的手:“走吧,我把你正式介绍给我的国人。” 我点了点头,跟着龙玥走出了房间,这才有空看了下龙玥这座竹楼的全貌,这座竹楼简单来说并不是一座楼,而是一片相互关联的建筑,除了刚刚龙玥的卧室之外,还有数座联结在一起的竹楼,有宽大的议事厅,有待客厅,有休息间,有厕所,有厨房,有客房,有储物室,有侍女住处等等。 山脚下的整片区域就属这座竹楼所在地地势最佳、景致最好,他们也没有皇宫之称,这片建筑就被称为女王的竹楼,女王的竹楼四周有一定距离的空地,便于集结军队,召集群臣,他们的大臣是叫长老,一般由各部落首领担任,凤凰和胡虏类似,人口不多,大部分人口以狩猎、采集为主,也有一些放牧和种植的,人人皆擅骑射,同样是全民皆兵,平日里各部落正常生活,一遇外侵犯则以号角集合全民上阵。 第139章 女王的王夫 当然,女王是有自己的亲军卫队的,人数不多,约五百人,但却个个都是凤凰最强壮彪悍的勇士,我早上进入凤凰国区域的时候引我进来的首领就是女王卫队的一个小队长,他们就驻扎在距离女王的竹楼不远的周围,并不分日夜分组巡逻,只要女王的竹楼有任何异常,一声科喊随时就可以及时赶到,女王的竹楼周围也有贴身侍卫负责守卫,人数约五十人,可以随时与卫队相互呼应,据说,整个凤凰的男性青年都以能做女王的亲军卫队为荣,更以能做这五十名的贴身侍卫之一为最大光荣,这些人个个都视女王为神,危险时刻可以随时为女王而死。 龙玥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到了竹楼前方宽阔的平台,我理解的这里应该是女王平时召集民众喊话的地方,果然,我往下看了一眼,已经聚集满了身穿凤凰国服饰的男女老少,两边也站了两排负责维持秩序的亲军卫士。 龙玥一直牵着我的手,往底下看了一眼淡淡开口,说了一串话,她是用凤凰国的语言说的,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却见底下成千上万的民众一片欢呼,顿时便人声鼎沸、彩旗飘扬还放起了鞭炮,我还想,这欢迎仪式太隆重了。 我看了下龙玥,龙玥一脸甜蜜的看着我:“你也跟我的国民们说句什么吧。” 我:“我……我说什么好,你刚才说了什么?” 龙玥:“我对我的国民说,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王夫,他们都在为我欢呼,祝我和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觉得额头上有汗掉了下来:“这……你不是要把我留在这里不放回去了吧?” 龙玥:“不会,我跟我的国民们说了,你是天元人,不能一直住在这里,但至少每个月都会过来。” 我:“你向他们透露我的身份了吗?” 龙玥:“没有,我说你是天元的勇士,京都郊外人士,以打猎为生,名叫英腾,你的身份不能说出去,否则族里的长老那里会很麻烦,记着,不要随便跟别人提起你的真正身份。” 我:“我知道的,你想的很周全。” 龙玥:“不过,接下来你还要接受一个考验,我相信你一定能赢。” 我:“还有什么考验?” 龙玥:“接受凤凰勇士的挑战,并胜了他们。” 马上,我便看到台下一群皮肤油黑发亮的强壮青年挥舞着自己的拳头高喊着我听不懂的口号,并凶狠的盯着我,好象我是一只抢了他们心中最肥美羔羊的小狼,我担忧道:“如果我败了,会失去王夫的资格吗?” 龙玥嘴角一挑:“你不会败的,我对你有信心。” 我在心里呐喊,可我对自己没信心啊啊啊啊!然后,由不得我,第一个壮得像头牛似的青年已经缓缓从人群走了出来,朝着龙玥右一抚左肩膀弯身施礼,说了一串听不懂的话,龙玥做了回应,只后示意他上台,龙玥往后退了一步,并看向我:“准备迎接第一位挑战的勇士吧,你一定要胜,为了我。” 我故作镇定的看向对面比我肩膀宽了一圈、壮了两圈的壮汗,拱了下手:“承让!”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他用右手拍了两下左肩,嗡声嗡气的说了两外字:“石开!” 我听懂了这两个音节,猜测是他的名字,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石开的大拳头已经凶狠的朝我肩膀上砸了下来,这下要是被砸中,我想我一下就得半残,情急之下,我的身体做出了自然反应,马上就施展出了缥缈身法,嗖的一声就化作残影消息在了石开的面前,这套身法这几个月的时间我已经练至了小成,没想到在这里第一次用上了。 石开对我的突然消失似乎很是诧异,表情愣了一下要转身回头找我,我却已经趁机脚尖点地高高跃起,砰的一脚踢在了石开的后背上,石开被我踢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用手臂支住一后再次转身跃了起来,对着我更加凶狠的叫嚣了几声,我猜他可能是有些恼了,便再次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这次石开双臂高举同时朝着我的左右肩膀砸了下来,我再次施展缥缈身法转到了石开的后背,石开又砸了个空,我趁机跃起用游龙掌一掌辟在了他的后颈上,石开终于扑通一下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有卫士上来把石开扶了下去,真没想到,我这在祁连面前不过三脚猫的功夫居然能打败一个强壮的勇士,顿时我便对接下来的应战充满了信心。 接下来,我一共打改了十三名勇气,除了其中一个瘦小油滑的青年比较难对付以外,其余的用缥缈身法躲避、以威武拳和游龙掌配合袭击,屡战屡胜,并没有费多大功夫,而那个油滑青年同样学的是身法,脚步轻快、身法灵活,我俩斗了足有两刻钟,谁也摸不到谁,最后还是他的身法比我略逊一筹露出一个破绽,被我一拳打下了平台。 我真的很奇怪,我浑身上下哪里来了这么多用之不尽的体力,虽然我知道祁连教给我的几套功法都很精妙,但这体力耗费可是使用武力的大忌,我整个人感觉就像是喝了一百罐红牛似的,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 我见暂时没有人上台了,便看向龙玥,想问她是不是可以结束了,谁知道又有一个身高腿长、身背弓箭的家伙站了起来,说是凤凰人人皆以骑射见长,光比拳脚他不服,他要跟我比骑射,一下打倒了十三个勇士,箭法我也早已练得精熟,骑术虽然不一定有凤凰勇士高超,但别忘记,我有汗血宝马巴托,这也可以为我加上几分。 龙玥看了我一眼,说道:“此人名叫滕峦,是凤凰骑射最好的骑士,你要小心了。” 我:“放心,谁也别想把你从我手里抢走!” 滕峦指了下女王的竹楼左侧不远处一树高大的树松树,此时树冠上正停了一大群不知名的野鸟正在叽叽喳喳开会,我大概猜测他估计是要射那些鸟,谁射到的越多谁赢?滕峦看向朝着龙玥躬身施礼说了一通,龙玥跟我翻译道:“以一壶箭为准,一刻钟内,射到的鸟数量多的为赢。” 第140章 你是我的人 我点了点头,龙玥让人把拴在竹楼后边的汗血宝马给我牵了出来,侍卫给了我一幅弓箭,滕峦也牵过马翻身一跃跳了上去,率先弯弓搭箭朝着高高的树顶射出了第一支箭,我看了下树顶的高度和跨度,至少超过百米,如果没有强大的臂力打满弓箭根本就射不到树顶,我猜滕峦一定是看我不如他强壮断定我是射不过他的。 很快,只听一声鸟儿的惨叫,滕峦一箭即中赢先了一只,下方的人们一片欢呼,我马上也毫不犹豫的弯弓搭箭把弓拉满射了出去,只听嗡的一声弓弦绷动声后,那支羽箭带着破空声飞向树冠,一只刚刚从树冠飞起的鸟儿被我一箭射落,停顿片刻后,底下的人们也对我发出了欢呼,滕峦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惊讶,似乎没有料到我的箭术也这么好。 我朝滕峦提了下嘴角,滕恋狠狠瞪了我一眼,打马朝着前边奔了过去,因为我们两箭射过去,其实那些鸟都已经被惊得四散而飞了,不会再老实的在树冠上蹲着了,这个时候才是真正考验骑射能力的开始,我也不甘示弱的催动跨下的巴托追了过去,那些鸟儿在高空中飞得很快,我和滕峦一边控制着跨下的骏马,一边集中注意力用眼睛追逐着鸟儿的方向,不停的弯弓射箭,这个时候,最关键的是箭射出的一定要干净利索,不能有一丝的犹豫,否则瞬间就会落后。 随着箭矢嗖嗖嗖的破空声不停的响起,我和滕峦的箭壶几乎同时空了,一刻钟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我看到有亲军卫队的人去四周捡那些我和滕峦射到四散而落的鸟儿了,我和滕峦回到了女王的竹楼平台上等候,不大会儿,两名卫士用筐抬着几十只射中的鸟儿走上了平台,当着龙玥、我和滕峦三人的面开始清点上边的箭矢,原来箭矢上边是刻有标记做为区分的,我的箭每支上边都着着女王的特有标记,一只小小的飞龙,也代表她的姓氏,龙。 而滕峦的箭上刻着个滕字,两名卫士快速的拔箭、取鸟、记数,将箭矢放在一侧,眼见已经取完了第十九支箭,我们两人居然都是箭无虚发、箭箭中的,就看这最后一支是不平手还是谁多射了一只了,我和滕峦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卫士拿出又一只身上插着箭矢的鸟儿,拨下来一看,是滕峦。 我的心顿时便凉了半截,这意味这最好的结果便是平局,或者我运气差一些,会是滕峦赢了,那我的龙玥就滕峦了吗?这种刚刚得到就将要失去的情绪让我有些失落,但随着卫士拿出最后一支箭矢的时候,气氛再次凝固,最后这一支箭,一箭双雕,上边插了两只鸟! 这最后一支箭不管是谁的,谁都会是胜者,我紧张到几乎要停止了呼吸,滕峦也同样握紧了拳头,当卫士嘴里念出‘英腾’这个龙玥为我取的名字之时,我紧张得几乎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终于落了回来,长长的舒了口气,而滕峦则咬了咬牙有些愤恨的走下了台。 龙玥笑笑的走向我,复又牵住了我的手,冲台下众人又用凤凰语说了句什么,台下鸦雀无声,龙玥又高呼了一句,台下众人再次掌声雷动,一片欢呼,彩旗飘扬、鼓乐喧天,龙玥冲底下人又说了一堆话,人们在欢呼声中散去,我:“你都说了什么?” 龙玥:“我告诉他们,既然没有人敢再挑战,以后你就是我真正的王夫了,所有人见了你就像见了我一样要尊重你、服从你,今天晚上我们将在楼前举行盛大的篝火晚会,庆祝我找到了王夫,到时候各大长老、部落首领、各村寨头人都会过来。” 我有些紧张:“我需要注意什么吗?” 龙玥:“只需要在几位长老面前注意就好,他们虽然说不好天元语,但有的长老是听得懂的,在他们面前不要乱说话,问你问题时不确定的也不要随便回答,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可以问我,其他的就不需要了,喝酒吃肉、唱歌跳舞便好。” 我:“好……那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龙玥牵着我往卧房走,走到卧房后摘下了面具,用魅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一把把我推到了宽大的竹床上…… 等我们起身已是中午了,龙玥吩咐侍女送过来了午餐,酸汤鱼、血灌汤、辣椒骨、糯米饭、炸竹虫,都是重口味的菜,在天元寡淡了数月,没想到在凤凰国吃到了我最爱的重口味,我吃得很开心。 龙玥暖暖的看着我:“看来你很适应这里的饮食。” 我:“嗯,天元的食物太过寡淡了。” 龙玥:“吃完休息一下,我带你看看凤凰的景色。” 我点了点头,和龙玥坐在竹椅上喝了会儿茶,之后龙玥便带我骑马在整个青龙山凤凰为的主要区域跑了一圈,按照天元的都城概念,城围绕着皇宫而建,这片区域应该算是凤凰国的都城了,女王的竹楼、有女王、有长老、有军队,一个国家需要的基本要素是有了的,龙玥告诉我,凤凰国的领土并不止这些,是包括整个青龙山脉数数千里范围内的所有部落村塞。 但其实这些地方大多数都是地广人稀原始山脉和森林,里边的原住民部落数量并不多,女王所在的区域是整凤凰国部落、村寨的集中地,除了山脚下,山腰上也有很多部落和村寨,其他部村寨围绕着中心地带向外侧蔓延,越至边缘人口越是稀少,中心地带的人口数量占凤凰国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九十,整个凤凰国面积有天元一个郡大,人口三百万,也只有天元一个普通的郡的数量。 一路之上,我看到打到猎物面带笑容的猎户亲切又恭敬的朝着龙玥和我打着招呼,有孩子们在寨子里奔跑嬉闹,也有老人坐在院里晒太阳聊天抑或做一些手工,大家的生活虽然简单,却到处一片怡然自得的景象。 第141章 不惜夜奔千里来找你 我和龙玥沿着猎户开辟出来的小路策马奔跑了半下午,已经进入了深山,这里树木密集、杂草丛生,天空皆被树叶遮挡密不透风,林中很是潮湿闷热,还有不少的蚊虫肆虐,远远的,我看到前片一边似雾非雾的东西缥缥缈缈的飘了过来,刚想问龙玥怎么有这么奇怪的雾,龙玥喝了声:“原路回去!快!” 我马上跟着龙玥调转马上往回跑,跑了大概有两刻种左右,渐渐走到了一片树木低矮的开阔处,龙玥把速度放了下来,我问道:“怎么了,是看到了野兽?” 龙玥:“那不是雾,是瘴气,一般午后最为严重,人体吸入后轻则迷失心智、神智错乱,重则浑身瘫软、中毒而死,我这次出来未带避瘴丹。” 我原来只在小说里看到过瘴气这种东西,是盗墓小说,说是盗墓小队到了南方原始树林里被瘴气所毒相互残杀之类的,看来都是真的了,不由得有点后怕,我看了下已经西斜的太阳:“我们回去吧,赶回去也差不多傍晚了。” 龙玥点了点头:“现在你知道凤凰的国民生活环境有多恶劣了,山树中不仅有瘴气,还有很多毒蛇、毒虫、野兽,每次进山打猎都要万分小心,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我:“嗯,龙玥,我这次来有些仓促,你这里需要什么,等我回去让典客那边准备一些物资派使臣运过来。” 龙玥:“那倒不必了,凤凰虽然不如天元富裕,但人人皆淡泊,并不重物质,能吃饱饭,有竹楼处就足够了,只是难以改变这样的生存环境,太过凶险。”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不能说我割好块地给你,你们搬过去吧,一来我不确定龙玥及凤凰的国民们是否愿意搬,二来天元的臣民们也定然不会同意割地给凤凰,我岂不是成了割地卖国的大昏君? 我:“我现在是你的王夫,我们再一起想想办法。” 龙玥笑了笑:“走了,该回去了。” 回到女王的竹楼前,看到已经有人在前边的广场空地上布置高大的篝火堆了,篝火堆旁也已经在处理新鲜的猎物,还有各式水果、美酒都已经摆在了两边的桌案上,我和龙玥一起回去之时,一路上都有人向我们尊重且礼貌的问好,大家亲热的好象一家人一样。 龙玥带着我回到了竹楼稍做休息,在竹楼的平台上也有侍女摆上了桌案,上边也摆了酒菜、水果,中间是一条宽大的桌案,摆着两张垫子,我想应该是给我和龙玥准备的,渐渐的,天色黑了下来,从窗户看到外边的篝火已经点燃,龙玥带着我走出了房间,看到整个竹楼上都挂着灯笼,平台上有火盆照亮,而竹楼前的广场上已经被篝火照得通亮,男女老少开始围着篝火跳舞唱歌。 有大胆的年轻人冲着龙玥喊了一句什么,龙玥应了一声,拉着我走了下去,马上就加入了围着篝火手拉手跳舞唱歌的队伍,旁边还有乐手弹着琴、拍着手鼓,大家跳得浑身发热,满脸笑容,龙玥一时兴起居然也唱了一首山歌,歌声婉转柔媚,直听得年轻的汉子们如痴如醉,我紧紧拉着龙玥的手,这一刻感觉到幸福极了。 唱累了跳累了,大家便用小刀切着篝火旁烤的肉沾了盐大口吃肉,拿起旁边倒好的一碗碗米酒一饮而尽,端的是畅快豪爽,吃喝得差不多了,龙玥带着我回到了竹楼的平台,这里已经从了五位年纪较长的部落首领,看来是管事的长老了,龙玥带着我在主位上盘腿坐了下来,五位长老皆右臂搭左肩弯身施礼用凤凰语说了句什么,我猜应该是问女王好。 龙玥还礼,给几位长老说了些话,不时的看一下我,我猜测应该是想长老们介绍我的一些情况,几个长老也在审视我,有长老点头,有长老神色不明,有长老却皱起了眉头,其中有两个长老和龙玥说话的时候似乎语气有些严肃,到后边还有些争执,我看到龙玥的脸色也不太好,但这样的场合我又不敢随便插嘴问话,只挨着龙玥小心翼翼的坐着。 后来还有两个人出来缓和气氛,这才平息了一场争吵,龙玥示意我和她一起端起酒碗,敬了几位长老一杯酒,喝完酒,一位瘦小的长老沙哑生硬的用天元语问了我一句:“请问王夫,既然答应做我女王的王夫,为何不能长期住在凤凰?” 我刚要回答,龙玥答了句:“英滕父亲已逝,家中只有老母在世,且不愿远离故土,无法两全。” 瘦小长老:“这样……” 另有一个黑壮长老用凤凰语问了我句话,龙玥翻译道:“黑风长老希望你能学一下凤凰语,以方便日后对话。” 我点了点头对龙玥道:“你翻译给黑风长老,就说我非常愿意,会学的。” 和几位长老大概聊了几句,问了一些日常的情况,在龙玥的翻译和帮助下倒也没出什么披露,接下来又有凤凰少男少女组成的歌队相互对歌,跳一种竹杆舞,很是花哨有趣,我看了一会儿,挺有意思的,大概一直喧闹到了半夜,众人清理了现场陆续散去,长老们也都回去了,整个凤凰恢复了深夜的寂静安宁。 龙玥带我进房间换上了贴身衣物,又牵着我的手去了后这的湖里洗澡,夜色下的碧玉湖在青山绿树的环绕之中犹如一声碧色的玉石,宁静而美丽,龙玥牵着我一跃跳入了湖中,我们两人在清凉的湖水中追逐、嬉戏,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倒映着我俩贴在一起亲密的身影,借着天上的星光,有水珠在龙玥的肌肤之下泛起光芒,我吻上龙玥柔软的吻:“龙玥,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痴迷你,我真的中了你的毒,自从你走后,日日夜夜疯狂的想念你,每晚梦到的都是你,不惜夜奔千里来找你……” 第142章 谁要惹了她还了得! 龙玥热烈的回应着我在水中攀上了我的腰……良久后,龙玥再次牵着我的手回到岸边擦干身体换上了贴身的衣物,之后回到竹楼卧房,再次主动把我推倒……不眠不休、无休无止,我也不知道到了凤凰以后怎么就浑身充满了力量,永远都有用不完的力气,一直到了天快亮了,才拥着龙玥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外边隐隐有人在说话,我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看到龙玥已经起身了。 我也坐了起来,龙玥走过来抚了下我的脸:“我要起来跟长老们议事,不用你参与。” 我愣了一下,在天元皇后不用参政,难道在凤凰我这个王夫也只需要负责和女王生孩子就行了?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憋屈,我可是堂堂天元皇帝,在天元那些女人们把我当种马,到这里也是这个作用…… 我也不想睡了,起身后有侍女过来伺候我洗漱,我走出龙玥的房间看了一眼,外边的街道上除了有妇女、孩子和老人在走动,几乎没有青壮年了,应该多数都出去打猎了,竹楼四周有侍卫在值守,不大会儿看到巡逻小队从街头走了回来,听到不远处的议事厅里有人说话,应该是龙玥和长老们在议事了。 这时,有侍女道:“王夫要用饭吗?” 我:“哦,你会说天元语?” 侍女:“会一些,跟女王学的。” 我指了下议事厅那边:“女王呆会儿不跟我一起用饭吗?” 侍女:“女王早上和长老们一边用饭一边议事,王夫需要自己用饭。” 我:“好吧,拿到厅里来吧。” 不大会儿,侍女拿着托盘端来了简单丰富的早餐,猪杂汤、炒青菜、酸菜炒肉、糯米饭,还有一碗油茶,吃完早饭闲来无事,我在外厅的书架上翻了翻,上边有天元文的四五书经、诗词歌赋之类的著作,还有更多的是一些我不认识的凤凰文书籍文本、图册,其中一些图册画了很多稀奇古怪、长相恐怖的虫子,还有不认识的植物,木制小盒子、罐子等器皿,又翻了几页还有类似解剖图之类的图片,标着人体各部位病变的恐怖画面,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拉住一个侍女:“这是什么书?你们的医学书吗?” 侍女惊了一下,赶紧从我手里牵过了这本书放在书架上:“这是女王的养蛊秘术,除了她自己不准任何人看的,你不要跟她说你看过了。” 我:“我看了也看不懂,你给我找一本最简单的可以学习凤凰语的书让我看看。” 侍女点了点头,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册子来,上边画着一些常用的物品、动物、植物之类的图片,底下标有音标,后边是简单的句子,我依然是一头雾水,我:“我现在闲着没事,你能教一下我吗?我自己看不懂。” 侍女:“可以。” 我跟着侍女学凤凰语,他们的发音和天元语差异很大,文字也很奇异,感觉像是现代藏文和新疆文的合体,学了半上午我才学会了几个单词,这个时候,龙玥手里拿着一些文书走了进来,我迎了过去:“议完事了?这些是奏折吗?” 龙玥点了点头,把这些奏折放在了桌案上,我看到这些奏折和文书用的纸有些粗糙,有的上边还能看出明显的树皮纤维痕迹,还有些泛黄,并不如天元的纸光滑洁白,看来凤凰的造纸术是不如天元先进的。 龙玥:“你在做什么?” 我:“让你的侍女教我学凤凰语言,太难学了。” 龙玥挑了下嘴角摘下了面具:“其实你真学进去了会发现比天元语简单多了,因为凤凰语的文字很少,语法也很简单,只是发音有些奇怪,刚开始不太好记。” 我:“你处理奏折吧,我自己看看。” 中午的时候,我陪着龙玥一起用了午饭,趁机问了下她昨晚那几个长老在和她争执什么,今天早上也没顾上问,龙玥说有两个长老不赞同我找一个天元人当王夫,怕我和她的关系不可靠、不长久,也对我自己私自定下了王夫人选有些不满,按天元的规矩,王夫人选需要长老选定,或者女王有合适人选交由长老商议确认才可以,现在她等于是先斩后奏了,而且最主要的是我还是个他们不明底细的天元人。 龙玥和他们争论了一番,说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她身为龙神转世,有自己造反王夫的权利,凤凰历代规矩只是说长老有协助女王选定王夫的权力,并无帮其决定的权力,她选定后再交由长老考核、认定没有违反规矩,现在五名长老有三名长老已经通过,王夫也经过了勇士的考验,是合规矩的,长老们也没再说什么。 我这才知道,原来凤凰和天元一样,这些长老就等同于国师、丞相、太尉这些重臣,皇帝要是做什么大事情也要听他们的意见,要是真闹的不可开交也是不好的,但如果皇帝或王强势,那就可以主导事情决定的方向,如此看来龙玥在凤凰也是相当强势的了,能坐上女王的位子想来也有其强大之处。 午饭后喝了会儿茶休息了一会儿,龙玥戴上面具带我走出竹楼去了几个部落,好象是有人生病或被野兽咬伤的,龙玥给他们做了祈福仪式,也用自带的药粉治了伤病,其中一个孩子眼睛上翻、语言怪异,据说是中了邪,龙玥按着他的脑门念了串咒语,又用眼神对上孩子的眼神逼视了一番,孩子居然立马就好了,也是神奇。 这一圈转下来,也到了傍晚,我们又回到了竹楼,我好奇道:“龙玥,你除了蛊术,还会巫术、医术吗?” 龙玥摘下面具轻笑了下:“在凤凰,蛊、巫、医三者是相通的,我就是整个凤凰最出色的大蛊师、大巫师、大医师。” 怪不得龙玥可以在凤凰做女王,她既是凤凰崇拜的龙神转世,又是大蛊师、大巫师、大医师,谁要惹了她还了得! 第143章 怕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 我吓了一跳:“那我哪天惹你生气了,你不会对我施巫术把我变成只王八吧?” 龙玥被我惊恐的表情逗得哈哈笑了笑:“那可说不准,也许会把你变成一只癞蛤蟆。” 我:“那我最好还是不要惹你生气。” 龙玥这个女王做得很合格,每天也很忙,几乎整天都没有空闲,每天上午和长老们议事、处理政务,下午则出去各部落走访他们的狩猎情况,有没有得病、受伤,有没有困难等等,也有时候会教孩子们学习凤凰文字,她也亲自指导、培养一些年轻的凤凰少男少女学习蛊术、巫术、医术,这些都是她负责的范围,她这个女王做得相当的接地气,每天都在接触自己的基层国民,而我这个天元的皇帝却高高在上,高坐在庙堂,每天只听大臣们汇报,并不知底层百姓之间真正发生了什么。 我这个王夫就好象现代的英国女王的王夫菲利普亲王,整天被女王牵着手陪着会见长老、访问部落,只是个荣誉名号,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和龙玥彻夜缠绵发挥我的作用,我隐隐有些失落。 第三天的晚上,龙玥温柔的偎在我的胸前低语:“怎么了,在想什么?” 我:“我每天在你身边好象也帮你做不了什么。” 龙玥:“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一切有我,只需要陪在我的身边即可。” 我:“龙玥,我在这里呆了三天了,朝中大臣和后宫除了姜婉都不知道我的下落,我有些担心。” 龙玥表情凝重了起来:“你想回天元了?” 我:“嗯,我想明天一早就回去,可以吗?” 龙玥愣了一下,用力的吻上我的唇:“我舍不得你。” 我热烈的回应着拥住了她:“我也舍不得你,但我明天必须得回去了,今晚再好好陪你一晚。” 和姜婉的矜持婉约不同,龙玥在情事上相当热烈大胆,而且很喜欢占据主导地位,在她这里我有了跟以往太多的不同体验,也非常沉迷和她在一起时每次都极致疯狂的感觉,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床,龙玥陪我用了早饭,又给我准备了一个包裹,里边放了竹筒饭、水壶、肉干、水果、防虫药等物品,我穿上了来的时候那件已经被清洗干净的衣服,骑上我的巴托依依不舍的打马跑出凤凰国,我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 这次我是辰时出发,在晚上戌时赶回了宫里,用的时间和去的那天晚上一样,按说白天应该用时更短,只是我这次回来的时候并不那么赶了,中间跑累了停下来吃了东西、喝了水休息了一会儿。 回到宫里天色已黑,宫里是酉时用晚膳,就是现代时间的晚上六点,我回到宫里时是晚上七点,后宫们大部分都已经用完了晚膳,还好,回去的时候也没有碰到什么人,我把马放回御马处之后直接就去了长春殿。 当我出现在长春殿门口的时候,姜婉马上就小跑着迎了出来一下扑到了我的怀里,压低声音惊呼道:“陛下!你终于回来了,知不知道这几天臣妾有多担心你?” 感觉到怀里身躯的柔软和胸前的温热,我知道姜婉哭了,心里突然一酸,隐隐有些揪痛,我抚上姜婉的后背轻抚着:“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朕没事,不哭了,朕扶你进去。” 进了前厅,我扶着姜婉在软塌上坐下,姜婉关切的看着我:“陛下饿吗?可用晚膳了?” 我:“没有,傍晚时吃了点肉干,帮朕拿点点心过来便好。” 姜婉让宫女帮我净了手,拿了几样糕点和水果过来,又沏了茶,就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我吃点心、喝茶,姜婉:“陛下此去凤凰路途遥远,路上可辛苦?” 我:“有巴托这匹好马,算不上辛苦,这几日可有人问起朕的下落了?” 皇后昨晚来清泉殿的陛下,陛下不在,便以为是在长春殿,跑到长春殿来问臣妾,臣妾按陛下所言,跟皇后说陛下出宫去了御林郎营,可能要呆个几日,具体的臣妾也不知道,皇后倒是没怀疑,祁统领也过来问陛下的下落,臣照样说了,祁统领脸上的表情很凝重,也不知他是否信了。 我:“祁连那里不用担心,朕自会跟他说的,这几日委屈你了,跟着朕提心掉胆的。” 姜婉:“臣妾还好,只是担心陛下山高路远的遇到什么危险,身边也没个人护卫。” 我伸手抚了下姜婉的脸:“婉儿不知,朕这几个月练的功夫都用上了派场,可是在那凤凰国神威了一番。” 姜婉:“是什么情况,那凤凰国内是什么样子的,龙玥女王又如何,这几日陛下在凤凰都发生了什么事,陛下快说与臣妾听听,臣妾很想知道。” 姜婉是个对新鲜事物较感兴趣的女子,也很喜欢去外边走走,我想我这几日在凤凰这些奇异的遭遇她一定会喜欢听,便说道:“别急,呆会儿陪朕沐浴,一并说与你听。” 沐浴完毕,我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与姜婉听,不过是把我中了蛊的事略掉了,姜婉听得如痴如醉,甚至问我下次能不能带她一起去凤凰看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知道姜婉心思大度,但我不确定龙玥那样霸道的性格能不能容得下姜婉和我一起出现在她面前,万一她吃醋给姜婉施巫术或下蛊怎么办? 我知道龙玥不坏,但女人的醋意有的时候会让人丧失理智,我还是不敢冒险的,我看了眼姜婉:“你不怕那女王吗?她可是会蛊术又会巫术的?” 姜婉:“臣妾也没惹她,为什么要怕她?” 我:“那你看到我跟她在一起,不会吃醋?” 姜婉咬了咬唇:“陛下是皇帝,身边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臣妾进宫前就有这个觉悟,不然怎么在这寂寥的深宫活下去?” 我笑了笑:“反正是吃醋了也不承认,是么?” 第144章 小连连就是懂朕的心思 姜婉轻捶着我的胸口:“知道还说出来,陛下好坏!” 我捉住姜婉的手腕:“朕不担心婉儿吃醋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来,是担心龙玥吃醋对朕的婉儿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来,朕现在还摸不太清楚她的脾气,总之是比你霸道多了。” 姜婉:“不会的,上次龙玥进宫的时候,臣妾曾和她聊了几句,臣妾很喜欢她,也对臣妾也很和气。” 我:“等朕摸清了她的脾气,确定对你是安全的,朕再考虑,朕可舍不得婉儿有什么闪失。” 姜婉羞羞的笑了:“陛下……” 我把姜婉拉到了怀里:“几日不见,想死朕了,来吧……” 我可真是一个渣男,爱着姜婉,又想着龙玥,刚离开龙玥,又想要姜婉,也或许,古代每一个皇帝都是一个标准的超级大渣男。 离开天元几天,我也怕把政务给荒废了,次日便去上了朝,所幸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离奇的事,等退了朝,我去御书房用完早膳处理奏折,堆积了数日的奏折一直到了傍晚才处理完毕,走出御书房,我意识到应该找祁连说一下这几天的事了,祁连却已经在御书房门外候着了,我便带着祁连回了清泉殿。 进了前殿,我坐在了软塌上,对祁连道:“朕知道你是担心朕这几天去了哪里。” 祁连:“陛下可是去凤凰国去见龙玥了?” 我对祁连猜中我的心思并不稀奇,也当他是自己人,自然也不会忌讳,便自然的点了点头,戏谑:“小连连就是懂朕的心思。” 祁连脸一黑:“陛下,臣没有说笑的意思,陛下孤身一人骑马出宫,身边不带一个随从,臣实在担心。” 我:“好了,知道你心里有朕,朕这不是平安回来了?而且朕告诉你,你教朕的那几套功夫可是在凤凰派上了大用场,朕一口气打败了十三名勇士的挑战,还胜了凤凰最好的骑射手!真是给天元长脸啊!” 祁连似乎有些不信:“陛下如此神勇,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我:“怎么,你还不信了?” 祁连:“臣不敢,是臣失言了。” 我:“几日不见,朕对你很是想念,陪朕用个晚膳再练会功,你想朕了吗?” 祁连脸微微一红:“臣……臣……” 我:“嗯,朕知道了,你想了。” 祁连:“……” 我笑道:“以后朕再问你,你要说想,要知道,你可是朕天下皆知、官方承认的男宠呢!” 我看祁连的脸要红到耳根子去了,便不再戏弄他,传了晚膳让祁连陪着吃了,我今天兴致很高,用完晚膳后把从祁连手里学的几套功武全都练了一遍,还跟他对练了数次,虽然还远不及祁连的功底,但明显感觉到比之前强了一个层次,连祁连也有些惊讶,我这阵子进步如此神速,足足练了一个时辰,可以说是酣畅淋漓。 练完功我和祁连一起去了浴池,现在已经不用我主动要求了,和祁连形成了练功后一共沐浴的习惯,有时候还会让他帮我按摩一番松松筋骨,祁连是习武之人,懂得穴位的位置,手艺比御医院的推拿师还好,而且特别温柔细腻。 坐在浴池里,我看着祁连八块腹肌,又比了比自己的,虽然没有八块,有六块也不错了,但光看肌肉来说,跟祁连的还差几成,我又忍不住蠢蠢欲动,趁祁连闭着眼睛靠在池子边上闭目养神,伸出邪恶的大手往他的腹肌上按了几下。 祁连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满脸的慌乱,竟然赶紧双手抱住了胸口,我哈哈大笑:“干吗,朕还能吃了你不成?摸一下腹肌罢了,要不,你也摸一下朕的,你看,也六块呢!” 祁连:“不……不用了。” 我拉住祁连的手:“你摸,看看还有多久能练到和你一般的程度。” 我硬拉着祁连的手在腹肌上按了一下,祁连像按在了滚烫的烙铁上一样赶紧把手缩了回去,低着头不敢看我:“大概……很难练到八块了吧。” 我:“为什么?” 祁连:“陛下从小的底子太差了,这是无法用后天弥补的。” 我:“那你的意思是,我这一生的武功也达不到你的高度了?” 祁连:“是……不过陛下是天元之主,没有必要非要做个高手的,有臣在,不会让陛下有任何闪失。” 我撇了祁连一眼:“有时候办某些事,你在的时候不方便,这都不懂……” 祁连:“陛下现在的功夫已经足够应付常规的危险了,倘若偶到和臣一样的高手,那臣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所以,陛下基本可以放心。” 我:“好,起来吧,今晚陪朕同寝。” 祁连脸上再次为难起来:“陛下,还是不要了,要是被皇后和后宫那些女人知道了,都要吃了臣了……” 我:“这是圣旨。” 祁连叹了口气闷不作声的起身擦干和我一起回了卧房,我其实是想把种马工作暂且放一放,借由祁连同寝来歇一歇了,同时也想和他聊聊这几天发生的一些事情。 祁连说这几天让御林郎营那边的人想办法混入国师府做炼丹房家丁的事,似乎国师那边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 ,已经不再对外招新进的家丁了,而且对已经有家丁也管制很严,很难再混进去。 如此以来,我更加怀疑国师府里有猫腻了,更诡异的事,御前右巷那说书先生虽然停止了说书,但这个谣言却并未消失,且在京都城以及周边各地呈现出了快速蔓延的局势,一些游荡江湖走街串巷的乞丐和说书人开始编成了曲在说唱,已经着御林郎和姜承那边双管齐下进行核查,目前也尚无找到谣言的源头。 说完这些令人头疼的事情,我和祁连沉默了片刻,我突然问了句:“祁连,你相信有蛊术、巫术这些东西吗?” 祁连:“臣相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江湖上很多古老的门派和组织也有自己诡异的练功方法,有巫术和蛊术也不足为奇了,陛下怎地突然问起这个,是在凤凰真的看到了巫术和蛊术了吗?” 第145章 辟邪教主斩妖除魔! 我:“是的,亲眼所见,颠覆三观。” 祁连:“臣最近一直在关注天人教的一些事情,据说明晚戌时在京西二十里外的晋西村,有一场天人教的教主辟邪天尊和清莲圣女的宣教法.会,界时那教主和圣女将会展示一些天人的神通,并且当场演示给一个中了邪的老婆婆驱邪的过程,臣打算着便装带人过去一看,不知陛下是否感兴趣?” 我:“天人教现在虽然尚无什么危险言论的风向,但发展太快,不得不防,朕明日跟你过去一起看看,这辟邪天尊和清莲圣女到底是何方神圣。” 祁连:“遵旨。” 不知为何,一看到祁连那个禁欲的样子我就想逗他,要么就化身为女娇娥,想要撒娇,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或许我偶尔女魂返照,潜意识中的女性心理还是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我看了眼祁连平躺的板板正正,忙凑了过去:“朕困了小连连,借你的肩膀用用好不好?” 祁连浑身猛的一僵:“陛下!这……” 我已经蹭了过去:“朕不管,抱着朕。” 祁连大气也不敢出,缓缓把手臂伸了过来,我挑着嘴角睡了过去,今晚什么梦也没做。 第二天用完晚膳,我和祁连特意换了身普通行商穿的短衣,趁着夜色出了宫门,这种打扮自然也不好配剑了,便在腰上带了把随身的短刀,连巴托我都没骑,和祁连换了两匹普通的马,出了西城门直奔晋西村,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晋西村,远远的就看到村口的广场空地上聚集了上万的人,乌泱泱一片,此时离戌时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我看到这些人的穿衣打扮,多数都是身穿粗布衣服、短衣打扮的农民,也有一些猎户、牧民,还有不少和我们一样是骑马赶过来看热闹的,行商、小贩、江湖艺人,甚至是乞丐,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人太多了,马无法行走,我和祁连和其他人一样也下了马牵着马站在了后边,身边一个五十几岁的大叔十分懊恼的叹道:“唉,吃饭慢了晚来会儿,这就挤到后边了,呆会儿可看不到清莲圣母做法了!” 我:“这位大叔,你之前看过清莲圣母做法?十分好看吗?” 大叔:“我可不是没看过才想看么,是我十里外村子住的表兄,说他之前在一个镇子上看过,那清莲圣母一身华丽的法衣脸带面纱庄严神圣、端庄秀丽,最主要的可空手变物、意念移物、撒水成雨,辟邪教主也擅长斩妖除魔、火烧邪祟,还会施定身法,表演可精彩了!” 我:“有这么神奇?” 大叔:“我表兄说的还能有假,呆会儿你看下就知道了。” 和这位大叔聊了几句,便听到前边一阵喧闹,有人喊道:“快看!辟邪教主和清莲圣母来了!” 便看到一个身穿紫色八卦法衣、头戴道观、手拿拂尘的清瘦道士飘飘然走上台来,紧接着一个身穿大红八卦法衣、头戴道观、手持静瓶的婀娜女道姑也来到了台上,两人站在了高台上摆放的一张放了香烛、木剑、符纸等物的供桌前,道士脸上戴着一黑铁面具,女道姑则面带白纱,两人身边各跟了一个小童。 两人刚在台上站定,底下的百姓们便一声欢呼:“辟邪教主斩妖除魔!清莲圣女普渡众生!” 辟邪教主一甩拂尘,高喝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多谢各位施主光临天人教的这场法.会!贫道今日将与本教清莲圣女一起为大家讲解天人教道法要略,也会为大家展示几种神通,并在最后现场为中邪的一位婆婆驱邪,请大家认真听讲、观看,本教也真诚欢迎各位施主的加入……” 这辟邪教主的嗓音很奇怪,就像被火烧过受过伤似的,有种火烧火燎的焦躁感,很是刺耳难听,但现场的人们都等着观看教主和圣母的神勇,也并未有人介意,辟邪教主先是故弄玄虚的说了一通什么,别看现在看似和平盛世、生活安乐,但实际上从妖界、魔界、地狱跑到人间来作恶的妖魔鬼怪一直都在暗地里害人,他就是天人转世,特意被天帝派下来为人间除魔的卫士,清莲圣母则是天帝派下来超度那些被妖魔鬼怪伤害的凡人的云云,说得天花乱坠、口沫横飞,底下的百姓们一片欢呼。 那清莲圣母也出来说了几句,声音柔和动听,听起来倒是让人很舒服,大概说教人们如何预防不被邪祟沾身,出现什么症状应该怎么处理,应该找什么人之类的,其实就是劝大家加入天人教,说只要信教,有教主和圣主庇佑,妖魔鬼怪不敢近身之类。 两人洋洋洒洒、慷慨激昂说了有将近两刻,底下那位个头不高的大叔惦着脚尖费劲的往前看着,一会儿脚尖就酸了,站在底下急得不停的嘟嚷,又不时的对我和祁连道:“这两位个高儿的小哥,有精彩的地方告诉大叔一声,大叔我实在看不见!” 我:“好,一会儿神通表演开始了告诉你一声。” 终于,两人说完了,辟邪教主道:“接下来就先让本教清莲圣母为大家表演几项神通!” 清莲圣女缓缓站到了高台中间,抬头看了看天色,举起左手拖着的静瓶,右手掐着兰花指拿出了插在静瓶里边的一枝柳条,一边朝着空中轻轻挥洒着柳条上的水滴,一边微闭着眼口中念念有词,不大会儿,便听到头顶有闪电闪动,有乌云滚动,下一秒,随着咔嚓一声雷响,居然真的自云上洋洋洒洒飘下来一片雨来! 在场的人们虽然被雨淋湿却群情激动的喊道:“清莲圣女撒水成雨!撒水成雨啦!” 祁连双手抱肩:“这清莲圣女还真有点本事。” 我鼻子里冷哼一声:“一点小把戏,本来就是阴天将要下雨了,我赌如果是晴天她就不施这个神通了你信不信?” 第146章 这帮骗子是什么神人 祁连没再言声,底下那大叔急道:“哎哎,大叔我看不清啊,真急死人了!” 便听清莲圣母又道:“接下来本圣母展示一个空手变活动的神通,各位施主看好了!” 清莲圣母身穿宽大的法袍双臂直伸挥动,微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猛的一睁眼睛,喝了声:“变!” 一只洁白的鸽子出现在了清莲圣母的手中,清莲圣母手一扬,鸽子展翅飞了出去,底下的人们又是一阵欢迎,清莲圣母:“好了,最后再给大家表演一项意念移物!” 清莲圣母双眼紧紧睁着供桌上摆的两盘水果,稍顷便看到那两盘水果在缓缓的往中间移动,相互倒换了一个位置,底下的观众又是一阵欢呼,清莲圣母缓缓收功站好,说道:“本圣女今日的神通便展示到这里,接下来请上来我们在晋西村找到的一位被邪祟附身的张婆婆,请本教的教主辟邪天尊现场展示驱邪!” 马上,就有两名身穿黑衣的天人教弟子押着一个干瘦佝偻的老婆婆上了台,那老婆婆上台后直勾勾的看着辟邪天尊一阵狂笑,紧接着便张牙舞爪的朝着辟邪天尊扑了过去,口中大喊着:“无知小儿,还不快来做本尊口中之食!” 便见辟邪天尊左手眼疾手快的按住了老婆婆的脑门不让近身,右手则拿起桌上的法剑插了道符纸在蜡烛上点燃,口中念念有词的朝着老婆婆头部上方的位置虚空一刺:“哪方来的妖魔鬼怪,也敢在本尊面前自称天尊!看本尊烧你个灰飞烟灭!” 辟邪天尊念念有词,便见那符纸在老婆婆的上空砰的一声突然炸开,一片火光一飞冲天,这老婆婆突然身体无力的摊到在地,清莲圣母赶紧走了过来将老婆婆扶起,扶着老婆婆的脑门又是撒静水又是念咒语,不大会儿老婆婆就缓缓醒了过来,虚弱的问道:“老身我这是在哪里?” 清莲圣母:“婆婆,这是晋西村村口广场,您被一个虎妖附身了,刚才辟邪天尊已经帮您把这虎妖驱走了。” 婆婆:“哦,我知道了,你是清莲圣母……” 清莲圣母点了点头,老婆婆赶紧跪在地上朝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磕起了头:“老身多谢辟邪天尊、清莲圣母救命之恩!一点心意,算是老身一片诚心,还请两位不要介意……” 老婆婆从手腕上把自己的一只金镯子拿了下来放到了台上的一个小箱子里,我这才注意到,原来在供桌前边还有一个小箱子,应该是哪个信众想要捐钱的可以放在小箱子里,这倒有点意思,以前的仁教是发钱,这个教是收钱。 老婆婆被扶下了台,又有一名少妇主动走上了台,清莲圣母问道:“这位娘子有何诉求?” 少女笑意盈盈的道:“不不,圣母娘娘,您不记得我了?我是十里外马头镇的马氏啊,一个月前向您求子,昨天找了太后号脉,怀上了,圣母娘娘可真是灵验!今日民妇特来感谢,这十两银子不多,聊表民妇一点感激之情了!” 说完,这马氏亲手将银子放进了钱箱,清莲圣母喝了声道号:“无量天尊,上苍有眼,只要真心信奉本教,一定会心想事成!” 底下马上就有很多人冲台上喊了起来。 “辟邪教主!我家孩子数天胡言乱语,食不下饭,可能是跟小人上山时招了邪祟,请还辟邪天尊光临蔽舍帮小儿驱邪!” “圣母娘娘,我家娘子咳嗽不止,久未治愈,可否请圣母娘娘到府上一看?” “辟邪教主!我愿意入教!我先捐二十两银子!” “我也入教,我捐一百两!我的新府刚刚建成,请辟邪教主大驾光临为我的新府开光驱邪!” 辟邪教主:“各位施主不用急,将自己的地址和名字告知本教主的徒儿登记,着安排好时间本教主会亲自上门处理各位的问题!今日天色已晚,就且到这里了!” 我看了下,现场有数百人纷纷捐钱入教,一些不入教的也几十几百钱的捐了过去,今日共有数千人到场,怕不是光捐的钱就能有数千两?表演个在现代看来极不入流的小魔术,再找几个托儿讲讲故事就赚这么多钱,还真是发家致富的好门道,我也愈加相信这个组织纯粹就是个骗钱的组织了。 人群陆续散去,我静静的看着台上的天人教的几个人在收拾供桌、法器之类的东西,也把钱箱搬到了台下一个马车里,很快,辟邪天尊、清莲圣母,再加上那两个小童进了车厢,两名教徒坐在车尾,还有一名教徒充当车夫,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我看了眼祁连:“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祁连皱着眉头:“那几项神通实属江湖戏法,臣以前曾见过,不足为奇,略感失望。” 我笑了笑:“走,跟上那辆马车,看这帮骗子是什么神人。” 祁连点了点头,我们两人缓缓在后边跟着,折腾一番,现在已经接近亥时了,天有些晚了,古代的路上也没有路灯,即便在大路上走视线也不太好,前边的马车上挂了两盏灯笼,映出一点光线,我们只得跟着那马车走,马车居然是一直向京都城的方向走的。 祁连道:“这两个骗子不会就住在京都城吧,住在天子脚下也真够大胆的。” 我:“再跟跟看。” 大概走了十里左右,是临近京都城一个比较大的镇子,名叫柳林镇,镇上的人多数都是在京都城做生意,算是个比较大且富裕的镇子了,镇上酒楼、茶铺、青楼都是有的,穿过柳林镇再走十里就到了京都城西城门了,这辆马车却在柳林镇一家青楼门口停了下来,有龟.公跑出来引了马车进去。 祁连停了下马:“这两个骗子赚了钱就来消遣,陛下,我们还跟么?” 我:“不必了,明日朕下道谕旨着这里的管辖县令来查便是了,回宫吧。” 第147章 长相竟如龙玥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回到宫里,天已经晚了,我猜测姜婉可能已经睡了,便没过去打扰她,而是直接回了清泉殿,习惯了每日有姜婉的陪伴,没有姜婉也有皇后及诸多后宫争着抢着主动要求陪伴,说起来我这个皇帝自己独守空房的机会还真是不多,独自躺在床上看着另一半空荡荡的位置,突然觉得有些寂寥,和龙玥相处时的激烈浓情突然涌上脑海,觉得体内有些蠢蠢欲动,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真的想念她了,还是因为她所说的给我种了情蛊的原因,只觉得有些难耐,却又不想打坐入定强行入眠,便打算起身去御花园走走。 小白现在很机灵,一见我出来就主动带上无子散跟着,以备不时之需,快走到御花园门口的时候,隐约看到后宫区域偏后的位置有一处院子里有灯光透了出来,这个时候基本上后宫的女人们都睡下了,古时候又没有电视电脑手机,实在是没有什么晚间娱乐活动,一般吃完晚饭八九点,再晚不过十来点也就都睡了,但现在已经过了十点,我有点好奇,这么晚不睡在做什么? 一转身,我往后宫的区域走了过去,来到了那处小院落旁,门上有三个小字明月阁,住在阁的应该品级是名美人?我不记得这明月阁住的是哪个美人,也不记得是否临幸过这明月阁的美人了,便伸手敲了敲门,里边有人问道:“谁啊,这么晚了。” 我:“是朕。” 里边似乎沉默了片刻,紧接着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和脚步声,马上,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从里边走出一名妩媚女子和两名小宫女来,均低着头在门前迎候:“臣妾明月见过陛下。” 这美人还挺聪明,估计早料到我不记得她是谁了,问安的时候还自报了名字来提醒,给我找了个台阶下,我:“哦,明月,起来吧,朕出来散步,看到你这里这么晚了还亮着灯,在做什么?” 一边说,我一边跟着明月进了正房,明月把我让到了厅里坐下,一边亲自斟了茶,一边说道:“臣妾在看星星。” 我打量了下这明月阁,只是一间朴素的院子,三间正房,左右各两间厢房,明显的格局 有些局促了,但好在还是独院,却并不记得来过,我喝了口茶:“现下已是九月了,夜晚天凉,星星有什么可看的。” 明月:“深宫寂寥,臣妾……有些睡不着。” 我看了眼低着头的明月,实在不记得这个女人了,便说道:“明月,抬起头来。” 明月抬起头暖暖的看向我,我心里轻轻动了一下,烛光下此女肤色白晰,脸形精致,鼻子挺翘,微厚的嘟唇,一双眼睛虽然是单眼睛,但眼角眉梢自带媚气,却是一个颇有味道的美人儿,最主要的是,除了肤色比龙玥白,长相竟如龙玥有着七八分的相似,我体内刚刚有些褪去的燥热突然之间就有些再次激发了出来,忍不住问道:“明月,朕此前可曾临幸过你?” 明月羞羞的说了句:“陛下数月前曾在清泉殿召幸过一次臣妾,当时陛下问臣妾名字、住在哪里,臣妾说住在悠然阁,陛下说不如改叫明月阁,与臣妾的名字相称……” 我仔细的回忆着,确实记不起什么了,应该是数月前皇后身体不适时太后逼我不停的召幸后宫时随便召过一次,我:“哦,进宫多久了?” 明月:“也有三年了。” 我:“明姓……这个姓氏似乎很少见。” 明月:“臣妾是吴兴人士,明姓在吴兴是望族,家父是吴兴县令明俭。” 明月的声音柔媚动听,比龙玥要稍微细一些,或许是对龙玥的念想过于强烈,我越看明月越像龙玥,终于忍不住起身牵住了明月的手:“今晚朕便在这里宿下了,准备侍寝吧。” 今天我的突然到来似乎让明月有些意外,明月稍微愣了一下,对上我灼热目光之时顿时便反应了过来,引着我去了左边的卧房,我已经箭在弦上,弯身就抱住明月放在了床上…… 被翻红浪,一夜癫狂,次日早上,我睁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怀里还在甜睡的明月,她和龙玥不仅声音相貌有七八分的相似,就连情事方面也和龙玥一样奔放热情,并不像她昨晚见到我时那般害羞矜持,我心里便对她喜欢了几分,这难道是上天在弥补我无法经常见到龙玥的缺憾么?但我昨晚喊的是龙玥的名字,龙玥和明月相似,也不知她是否听了出来。 我伸手在龙玥的脸上轻轻抚弄了一下,却把她弄醒了,龙玥睁开迷蒙的眼睛:“陛下可是要起身上朝了……” 我:“今日不上朝了,朕在你这里用早膳可好?” 明月:“臣妾自然是求之不得。” 明月亲自伺候我起身洗漱穿衣来到了厅里,小白早已准备好了早安茶递了过来:“娘娘请喝茶。” 明月接过去喝了一口,她既然已经侍过寝,应该是知道这规矩的,我让小白传了早膳在这里吃了,又和明月聊了几句,我看着明月的媚态,说道:“明月,你知道凤凰国的女王么,你跟她长得很像。” 明月笑了笑:“臣妾何得何能能与女王相像,只是听闻龙玥女王八月十五时曾进宫朝见过陛下,身材玲珑、戴着一只美丽的面具,并无人识得她的真颜,陛下是见过了?” 我:“呃……” 我给自己挖了个坑,我和龙玥私定终身,瞒着所有人在凤凰偷偷做了她的王夫,这件事全天下都没有人知道,祁连和姜婉也只知道我去凤凰会过龙玥而已,我刻意把成了龙玥王夫这件事给隐去了,我自然不方便跟明月一个美人说了。 我:“朕也没见过她的真颜,是看过一本凤凰国书籍上的画像,跟你很像。” 明月:“那臣妾倒是有福了。” 我:“朕提你做婕妤可好,现在婕妤位上只有两人,是时候再补几名上去了。” 第148章 我感觉到自己也有些……虚了 明月脸上带着欣喜,却又担忧道:“陛下,臣妾现在只是一名美人,夸过容华、娙娥,直接升到婕妤是不是不太合适,臣妾主要是怕别的姐妹们有意见……” 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宫规只是规定常规下是如此晋升,朕有权特批,就这样了,等朕回宫便拟旨将你的名份定下来让宗正那边登记造册,即日便搬到兰苑去住吧!太监宫女也会按等级给你再拨几名。” 明月满脸的感激:“臣妾谢陛下隆恩!” 半上午的时候,我从明月这里离开,回到御书房拟了旨交给宗正那边去办这些事情,之后便处理起了奏折,又让丞相那边吩咐下去在把那两名天人教的骗子给捉了,中午便去了长春殿找姜婉一起用膳。 一边吃,姜婉一边语气淡淡的随口说道:“听闻陛下昨晚召幸了一名叫明月的美人,还提了婕妤,赐了兰苑?” 我:“唔……婉儿这么快就知道了?” 姜婉:“今天上午颖儿妹妹跑过来找臣妾聊天说起的,说是看到宗正的人过来送册子,也看到明月往兰苑那边搬家了。” 我:“颖儿知道了,那肯定现在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姜婉笑道:“可不是,现在整个后宫都在议论这件事,说明月不知道撞了什么好运,突然得了陛下恩宠连升三级,个个都羡慕得不得了,今天早膳后明月特意来拜会臣妾,臣妾一下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我:“为什么,说来听听。” 姜婉:“因为她长得和龙玥女王有七八分的相似。” 我捏了下姜婉的脸:“什么都瞒不过朕的婉儿的眼睛,昨晚没来长春殿,婉儿可吃醋了?” 姜婉:“怎么会,臣妾一直希望陛下能多到其他姐妹那里走走,宫里的这些姐妹到现在为止恐怕还有一次也没有得到过陛下恩宠的,臣妾一人独占陛下心里实在不忍,陛下如此,臣妾的心理压力小了,太后和皇后那边也好交待,若能借她缓解陛下对千里之外的龙玥相思之情便更好了。” 每次,姜婉切身处地的能为我着想,都让我心里暖暖的感动不已,我握住姜婉的手:“不管朕有多少个女人,婉儿在朕心里的地位永远不可替代。” 姜婉嗔道:“老夫老妻的,陛下就不要如此肉麻了……” 当晚,我便在长春殿宿下了,和姜婉又免不了一番恩爱,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皇帝都死得早且容易身子虚了,这么多的美人在后宫里,总忍不住要临幸,日日如此,不虚才怪,我感觉到自己也有些……虚了。 次日晚上我本打算休养生息不召幸后宫了,临睡前脑子里却再次强烈的念想龙玥来,便又忍不住起身去了兰苑找明月,这个时候也将近晚上十一点了,除了几个昭仪殿和婕妤苑,整个后宫各院竟然一片灯火通明,我甚觉奇异,仔细一想便也明了了,定然是这些女人们听闻明月是因为那晚睡不着一直点着灯被我发现才临时去了她那里,所以纷纷效仿,还真是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第三日,我又去了长春殿,姜婉看我脸色有些不太好还想临幸于她,数次劝我节制,这整个后宫只有她切身为我着想,我心里对她越发依恋、信任和感激,对于心里总是无法抑制的想起龙玥隐隐觉得有些愧疚,我也渐渐发现,明月虽然像龙玥,但终穷不是龙玥,除了消除一些些冲动和寂寞之情,并不能替代我对龙玥的念想。 大概过了五六天,这一日晚上我听从姜婉的劝慰呆在清泉殿节制养息,皇后突然来了,我正在软塌上靠着看书,抬了下眼看了眼皇后,皇后施了个礼:“臣妾见过陛下。” 我嗯了一声接着又看起了手里的书,皇后在我身旁坐下:“陛下,天晚了,该歇息了。” 我知道皇后一来我看也看不成了,便放下了书:“好。” 躺在床上,我闭上眼睛没有理会皇后,皇后贴了过来,温声道:“陛下最近越级提了名婕妤,后宫议论纷纷,太后那边似乎也不太满意。” 我:“又不是提了昭仪,有什么好不满意的,朕看是你心里不满吧。” 皇后:“臣妾不敢,是其他位份的妹妹们不满找臣妾诉说罢了。” 我:“你跟她们说,有意见的让她们直接来找朕说。” 皇后笑了笑:“她们怎么敢找陛下……” 说完,皇后便撩拨我,我知道今天这个任务也避免不了,也只能如皇如所愿,这些日子每次在皇后这里我都有些力不从心,不是故意的,是对她没感觉,皇后虽然心里有怨,也不敢多说,只说改日让御膳房那边每晚加个温补汤。 这天后,除了早朝、处理政务,我真的安心呆在清泉殿修身养性,练练功打打坐,倒也自在,即便是晚上对龙玥的渴望有些煎熬,也都用打坐入定的方式来尽量的克制着,有点让我意外的是,丞相派人去捉天人教那两名骗子的事居然出现了一个新的意外,那两名骗子当天就在柳林镇那家青楼捉住了,是一青年夫妇所扮,但奇怪的是,捉住这两名青年夫妇打入大牢以后,隔了大概五六天,又在另一个镇子有两名同样装扮、同样自称是辟邪天尊的骗子出现。 这个天人教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据丞相掌握的信息,这是一个相当宠大的组织,所谓的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并不是只有两个人,幕后应该是有一个主脑控制,当天人教需要外出布道的时候,他们的主脑便会派两名教徒扮演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出去表演,这些人经过统一的培训,说话的语气、声音和说词都差不多,一般人还听不出来是不同的人扮演的,这倒是相当的奇异。 现在丞相那边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加派了人手打探这些骗子们外出布道、开法.会的时候去捉,骗子们也学聪明了,一有风吹草动就临时取消法.会和布道,一时间恐怕还真难清除干净,查出他们的幕后主谋才能制止天人教的蔓延,但至今为止摸不着主幕的藏身之地在哪里,又是谁在幕后策划,那些倒霉被捉住的几个骗子只说主谋从来不亲自出面,他们只是按传信人的安排活动,事成之后所收的钱财可以分得两成,传信人神出鬼没更是无从查找。 第149章 太后如此身娇体弱 我便让丞相和御林郎那边分两路行动,丞相负责全国范围内安排各地官署配合抓这些骗子,御林郎那边通过各种渠道去揪幕后的主脑,希望能尽早把这些骗子们一网打尽。 转眼到了九月底,今天是九月最后一天的晚上,我如临大敌,按照龙玥所言,今晚是情盅的小发作期,我想再用打坐入定法克制可能会比较困难,但我还是想试一试,和我预料的差不多,还是失败了,我火急火燎的跑到兰苑幸了明月方才止住这次小发作。 次日清晨,明月有些担忧的看着我有些苍白的脸,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昨晚怎么会那么急?” 我:“可能是晚上喝了碗温补汤的缘故,朕要起来了。” 小白依然给明月喝了无子散,我也没心思在明月这里用早膳,便回了清泉殿又补了个觉,一觉睡到中午,下午召了几个大臣议事,晚膳后练了会儿功突然想起明月今天早上提了句,太后这几日似乎身子有些不爽,她昨天下午去探望的事,想起来我也有多日没去给太后请安了,便起身去了长乐宫。 这个时候才刚过戌时,时间还早,太后也不可能这么早就睡,倒也合适,我也没让小白和小黑跟着,直接就走了过去,走到长乐宫门口,侍卫施了礼要去通传,我说了句:“不必了,朕自己进去便好。” 侍卫也并不敢硬拦,我大步走到了寝殿外边,太后身边的小太监李换飞快的自廊檐下跑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太后已然睡下了,要是请安还是明早再来吧。” 我皱了下眉头:“这么早就睡下了?” 李换:“是啊,太后这几日着了凉,吃了药精神不太好,便早早睡下了。” 我:“哦,这样,那朕明早再来请安便是。” 我正打算转身回去,突然听到寝宫里有一声女子的呻吟声传了出来,心中大疑:“李换,什么情况?” 李换有些紧张道:“许是……许是太后不舒服睡梦中呻吟了一声,不碍事的!” 李换跑到我前边伸手欲拦我,我随手推了一把:“让开!” 李换被我推了一个趔趄,爬起来时我已经来到了寝殿的门口,一推门里边是插着的,我砰砰砰拍了几下门:“母后,你没事吧?” 便听里边悉悉索索一阵穿衣声,我急的又拍了几声门,按说应该有宫女或太监在里边值守开门的,正打算抬腿踹门的时候,吱呀一声,一个小宫女拉开了门,门后站着刚刚穿好衣服、被另一个宫女女搀着的太后,我赶紧走了过去:“母后恕罪,朕刚听到母后呻吟便冲进来了,惟怕母后病重出现什么不好的事。” 太后脸上一片潮红,有些无力的抚着额头,说道:“无碍,哀家近日受了点凉,这几日也只是身体无力有些咳嗽,喝了点汤药也无大碍,刚才睡梦中被热得惊呼一声醒了过来,才知道发烧了……” 我一边听着太后的叙述,一边看着太后满脸潮红的脸色,说句大不逆的话,若不是真的发烧了,太后如此身娇体弱、满脸潮红的样子倒真像是情欲未退,我走过去扶住太后:“朕扶母后回去躺下,这就宣御医过来。” 太后:“不用了,大晚上的别折腾了,哀家这儿还有上次发烧时御医开的几粒退烧丸,稍后服下就是了。” 我:“这怎么行,那药丸是方便外出不便煎药时临时服用的,发烧还是新煎的汤药最为管用。” 太后的寝殿是个套间,前边有厅,两侧有侧殿,后这是卧房,进入卧房需要穿过一个小小的走廊,平时里夜间值守的太监或宫女一般就睡在侧殿,我扶太后一边说话一边往卧房的门口走,待到了卧房门口之时,太后顿住了脚步:“哀家累了,想接着睡了,陛下先回去吧。” 我欲推开门,太后挡了一下:“被褥凌乱,不成体统,陛下就不要进来了。” 倘若这个时候我犯浑非要推开门进去,太后也是挡不住我的,但我看到太后坚决的样子,还是不想跟她因为这件小事闹翻了,或许并不是我心中所想,我岂不能了大逆不道?我便没有坚持,说了句:“母后坚持不肯让御医来也罢,你们几个可伺候好了,万一母后再不好了一定要及时去叫御医!” 太监宫女纷纷应声,我这才缓缓走了出去,一边往清泉殿方向走一边想,太后今年刚刚五十,但因为保养得当,现在也是身段婀娜、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像是个四十来岁的美妇,比外边普通百姓家三十来岁的少妇还要更具风情,据闻这个年龄段的女子对某些男子有着强烈的吸引力,难道…… 我突然想起看过的那些宫闱秘事,先帝已亡,太后耐不住寂寞和侍卫甚至太监做出不雅之事来的桥段,做为现代人的我,站在人性的角度来说,这种需求本身并不是什么错误,但在古代宫中做出这种事定然是为人所不齿的,我不敢相信在我面前一向端庄威严的太后会做出这种事,而且,她身边能近身的太监也只有李换和王会儿,这俩都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其他粗使太监更不可能,至于侍卫……现在的长乐宫卫尉是我提拔的梁彬,他的手下有几个脑袋也不敢干这种事,也许……太后是真的发烧了,但愿是我多想了吧。 转眼便到了十月中旬,十月十五这天一早我便给姜婉留了话,我要再去一趟凤凰,但并没有告诉她我是到了一个月蛊毒发作需要找龙玥解毒的时间,现在知道了这个规律,我可以提早对政事做出安排安然上路,这次,我带上了祁连,路途遥远,事态多变,带上祁连我心里有底。 我和祁连都有汗血宝马,一早出发,到了晚上天黑之时刚好赶到,这次凤凰的亲军卫队和龙玥的贴身侍卫都认得我了,一进去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纷纷朝我行礼、打招呼,自然也没有人再拦我了,我直接带着祁连打马到了女王的竹楼下,龙玥已经站在竹楼的平台上在迎候我了。 第150章 这是我这辈子穿过的最花的衣服 到了竹楼前,有侍卫牵过了我的祁连的马,我带着祁连上了竹楼,走过牵住了龙玥的手:“女王。” 龙玥从面具下深情的看着我:“你来了。” 我点了点头看向祁连,压低声音道:“这次我带了贴身护卫来,你不介意吧?” 龙玥:“自然不介意的,我也觉得你上次独自一人夜奔千里实在有些唐突了,在这里就称呼他为齐林,说他是你的随从即可。” 我:“齐林,可记住了?” 祁连:“记住了。” 龙玥冲身边的侍女道:“带齐林到客房用饭。” 侍卫走过来把祁连带走,龙玥牵着我的手进了房间,也吩咐侍女取了晚饭来,陪着我用了饭,问了我上次回去后可被人发现,最近都发生了什么,她也跟我聊了聊最近凤凰的一些情形,随着山里猎物日益减少,部落之间的矜持日益增加,这一个月来已经爆发了两起部落冲突,伤了好几个人,也有两人在争斗中死去,她也很是难过。 吃完饭后,我和龙玥坐在软塌上一边喝茶,一边继续聊这个话题,我看了下龙玥,想起现代解决动植物资源减少过快的办法,比如,划片控制、人工养殖,再加上农田开拓等,我:“现在有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龙玥:“我和长老们议了数次,我提出的办法是把这些狩猎区划成不同的片区,按不同时节加以控制和限制,每隔半年轮换狩猎,同时往里边放一些人工驯养的小兽,让他们自然成长,增加猎物数量,在山里也把一些猎物不多的地方辟为牧区、养殖区和农田,从单纯狩猎变成放牧、养殖和种植互补,但凤凰国的这些部落首领们都比较固执,有的并不听话,多数代代狩猎为生的猎户也不想改为放牧、养殖和种植,实在令人头疼。” 原来我能想到的龙玥都已经想到了,我皱着眉头:“有部落首领敢不听号令的?那岂不是造反?” 龙玥:“凤凰国治国方法和天元不同,天元是天子集权,属下各郡县不听号令即是谋反,可以派军镇压或消灭,凤凰国是一种协议治国,在国家大事上听从王的调遣和安排,但他们自己部落有高度的自治权,除了定时向我缴纳税粮和贡品,部落内的山林、湖泊、土地仍有自己处置的权力。” 我皱着眉头:“如此这般,却是大难题了。” 龙玥:“我现在暂且只能先找了几个愿意配合的部落首领做了定点试验,若其他不服从改革的部落首领见到成效一定也会同意的,只是这个时间可能会比较长,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载,这期间的部落冲突估计还是无法避免。” 我看着龙玥满脸的愁绪,隐隐有些心疼,便伸手把龙玥拉到了怀里:“我很想与你分担。” 龙玥摇了摇头:“我是王,哪怕再难,也必须担起这个责任,就如同你是天元的陛下,天塌下来也得自己顶着。” 蛊毒发作的时辰渐近,我体内明显的有些燥热的压制不住了,我抚上龙玥的脸:“先放下这些纷扰,龙玥,我想你了。” 说完,我吻上龙玥的唇,龙玥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灼热的勾住了我的脖子和我热烈的拥吻在了一起,我缓缓起身将龙玥抱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和龙玥趁着天色尚早赤条条的手牵手走向竹楼后边去碧玉湖洗澡,刚走到竹楼后边的平台便见祁连双臂抱肩正静静的看着湖面发呆,把我和龙玥吓了一跳,我赶紧把龙玥整个抱在了怀里背对着祁连。 祁连听到动静也惊了一下,赶紧一脸囧的低下头施礼:“对不起陛下,女王,臣不是有意冒犯,实不知两位会起这么早……臣这就退下。” 说完,祁连头也不敢抬的跑向了客房,我和龙玥这才复又牵着手走向了湖边,龙玥提了下嘴角:“你那个护卫倒挺尽职。” 我:“他是我的心腹。” 洗完澡,我陪着龙玥用了早饭,又换上了一身标准的凤凰服饰,我从天元的陛下一下成了凤凰女王的王夫,她也从昨晚那个热烈奔放的小女人又成了高高在上、威风八面的凤凰女王,我看了眼祁连,也被侍女抱上了一身黑色刺绣的短衣、长裤打扮,头上还缠着一个花花的刺绣头巾,看起来虽然颇为俊朗,但配上祁连黑着脸极不情愿的表情,颇有些滑稽。 我拍了下祁连的肩膀:“齐林,挺俊的,干吗黑着脸?” 祁连:“太花了,这是我这辈子穿过的最花的衣服。” 龙玥跟我说,在外边就叫她女王,私下没人的地方就叫名字即可,我:“女王,今日有何安排,今天不要跟长老们议事么?” 龙玥:“不用,昨日刚议过事,今日没什么事要议,今日本王带你出去打猎。” “女王!看来花颜回来的正是时候!” 一个清脆爽朗的女声从前边的大道上远远传了过来,龙玥抬头看了一眼,笑道:“花颜,你回来了!刚好,本王正打算和王夫一起去的猎,你随本王一起吧!” 花颜:“是!” 我看了眼这个名叫花颜的年轻女子,约莫二十来岁,身材修长高挑,一双眼睛犀利明亮,高鼻樱唇,长圆脸,秀眉浓黑,穿着一身深蓝色刺绣紧身衣裤,背背弓箭,腰配长刀,腰带上还挂着短刀、火镰、水壶等物品,飒爽英姿、秀丽貌美,我好奇道:“女王,这位是……” 女王:“这是本王的侍卫长花颜,上个月你过来时回部落里参加哥哥的婚礼了,昨日本王又派她去一个偏远的部落帮本王送了份文书,今日才赶回来,你倒是第一次看到她了。” 花颜:“花颜见过王夫!王夫果然与女王所说的一般俊俏!旁边那位是……” 花颜的天元语说的也不错,想必是女王教的,我看了眼祁连,发现祁连整个人眼睛定定的看着花颜一动不动,似乎有些傻了,一向灵敏且谨慎的祁连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反应,我皱了下眉头,轻喊了句:“齐林!” 第151章 登徒子! 祁连这才如梦方醒,赶紧收回眼神看了我一眼,拱了拱手:“在。” 我瞪了祁连一眼,对花颜道:“花颜,这是我的随从齐林,担心路途遥远不安全,此次陪我一起来凤凰。” 花颜:“哦,齐林你好。” 祁连再次看向花颜,我注意到祁连的脸居然红了,冲花颜一抱拳:“花、花颜,你好。” 说话居然还结巴了,我心里一动:这小子不会看上花颜了吧。 女王:“好了,来人,备马!” 有侍卫把牵了马过来,还备好了干粮、水壶、防蚊虫药、避瘴丹、绳子等物品,一行四人提前服了避瘴丹之后打马上山,往深山里奔了过去,女王的竹楼就在青龙山主峰脚下,整个主峰是归女王所有的,其他各部落未经女王允许都不允许进山。 路上女王和花颜很是熟络的聊天,花颜对女王又亲切又尊敬,女王对花颜也并没有什么架子,感觉像是一对姐妹,一路之上,龙玥向我介绍着青龙山主峰上的风景、猎物、野果、蘑菇、草药等物产,一路之上我看到了很多从来没见过的野果和植物,很是奇异。 感觉龙玥主要是想带我上山散散心,看看景,打猎似乎并不是重点,我们骑着马缓缓的往上走,边走边聊,一点也不急躁,路上跑过去了好几个猎物也没有动手,我和龙玥聊天的时候,花颜和祁连静静的在后边跟着,一言不发,做好了自己的护卫职责。 我回头看了几次祁连,每次都发现他坐在马上偷眼观看在自己身侧骑马而行的花颜,花颜目视前方并没有理他,我便对祁连说了句:“齐林,这里没有外人,你和花颜闷得花也聊聊。” 祁连:“好……” 我注意到花颜这才轻瞟了一眼祁连,微微挑了下嘴角又把脸转了过去,似乎很是高傲,不屑于和祁连说话似的,祁连鼓起几次勇气,方才吞吞吐吐的道:“花、花颜,你是女人,为何做、做了侍卫长?” 我真是无语,一到关键时刻,我的天元第一大内侍卫居然笨拙到话都说不好,真是丢我的脸,花颜语气不是很好,轻飘飘的说了句:“怎么,谁说女人就不能做侍卫长了?” 祁连:“我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女人不、不是在家里相夫教子,由男人在外出、出生入死吗?” 花颜:“没办法,谁让我身手比那些臭男人还好!” 祁连:“你武、武功很高吗?” 花颜眼睛一瞪:“你不相信?敢不敢跟我比试一番?” 祁连沉默了,我猜他可能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或者不屑于和一个女人动手,而这个女人现在来看他似乎很喜欢,也许是不舍得,怕伤了她。 我也看出来花颜是个犀利且好胜的性子,怕是误会了,瞪了祁连一眼,冷哼道:“哼!堂堂男子汉,连应都不敢应,还敢问我女人为什么要做侍卫长……” 龙玥:“齐林你别见怪,本王的这个侍卫长心高气傲,看不上凤凰国的所有男子,也是在本王身边跟久了,眼光太高了,说话难免有些冲,她身手真的很好。” 祁连:“我不介意的。” 花颜不知道我和祁连在天元国的身份,对祁连说话有些不客气倒无伤大雅,但我却不想祁连如此被花颜看不起,特别是当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在那个女人的面前,最好给她树立起高大的形象,我便说了句:“女王,齐林的身手很好的,不在我身下,让他和花颜切磋交流一下也无妨。” 花颜:“齐林,你敢吗?!” 祁连还不应声,我倒替他急了,怎么好不容易碰着个喜欢的女人倒怂了?我:“齐林!你有什么不敢的,注意别伤着花颜就是了!” 花颜了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句:“谁伤了谁还不一定……” 女王:“齐林,点到为止,无伤大雅。” 祁连这才一拱手:“是。” 花颜轻挑嘴角看向祁连:“说吧,比什么,拳脚、刀法还是骑射?” 祁连:“你说吧。” 花颜:“前边有空地,我们就先比拳脚好了。” 祁连点了点头,两人走到前边下了马把马拴在一边的村上,我和龙玥则坐在马上饶有兴趣的做着观众,祁连双肩抱肩静静的站在空地上一动不动,花颜则摆开步子伸出了手掌,冲祁连喝道:“干吗不出招,看不起我?” 祁连:“让你三招。” 或许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真的会变笨,祁连这句话的本意是要谦让一下,在花颜的眼里却听成了看不起她,当即便被惹恼了,轻喝一声:“你看不起人!” 挥着手掌便凌厉的朝着祁连的面门打了过来,祁连双手并未动,左闪右闪,一连闪了三次躲过了花颜的手掌,双方初见对方实力,都有些慎重起来,祁连终于伸出了手掌,花颜一咬牙再次向祁连冲了过来,我原本以为花颜虽然有点功夫,不会太出色,没想到身手却相当好,看起来似乎不在我之下,和祁连也打了十几个回合未分胜负,但我不确定祁连是不是故意的。 在打到二十几个回合的时候,祁连终于一掌拍到了花颜的肩膀上,花颜一个趔趄差点倒下,祁连又一伸手将花颜拉了一下,这一拉顺着惯性,花颜刚好扑到了祁连的怀里,花颜一愣,伸手就往祁连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嘴里说了句:“登徒子!” 祁连捂着脸呆愣在场,居然被花颜趁机一脚踢翻在地,他索性也不起来了,就当是故意让花颜赢了,虽然看起来结果是花颜赢了,都是习武之人,谁又不知道怎么回事,花颜气到脸都红了,马上就从马背上抽出了长刀,一指祁连:“接下来比刀法!” 刀法可是祁连的老本行,祁连一出刀,刀刀凌厉、招招惊险,花颜没打几个回合就有些招架不住了,中间停下来的空当,花颜喘着气喝道:“你从哪里学来的刀法,为何我从未见过?” 第152章 你——行事太冲动了! 其实祁连的刀法是年少时师从一位江湖隐士,后来又加上了自己的一些感悟融了进去,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江湖上确实是独一份,祁连肯定不会把这些细节说出去的,犹豫了下说道:“是我自创的无名刀法。” 花颜神色不明,突然收了刀:“不打了,这局我认输。” 我心道,这个花颜看似骄傲,也很聪明嘛,明显的看出来打不过祁连了,自己就放弃了,但接着,花颜又说了句:“接下来我们比骑射!” 祁连点了点头,花颜站在马侧一扶马鞘轻轻一跃便上了马,动作端得是华丽流畅,祁连轻轻一笑,当着花颜的面双脚点地提起拧身,一下就高高跃向空中,又做了个漂亮的转体动作方才如一片树叶般轻轻飘落到马背之上,看得花颜整个人都要傻了。 这次换花颜结巴了:“你、你轻功如此之好?” 祁连:“尚好。” 花颜:“哼,我看就是花架子,一刻钟内谁打的猎物最多算是获胜!走!驾!” 祁连也马上打马追了过去,我和龙玥干脆下了马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喝点水休息,龙玥:“我看你的侍卫似乎对花颜很有意思。” 我:“要是他真看上了你的侍卫长,你愿意让她嫁给祁连吗?” 龙玥:“想把我的侍卫长拐到天元?你想得美,他愿意留在凤凰我还可以考虑。” 我:“你的侍卫长也是女人,她总是也要嫁人的,你还能留她一辈子。” 龙玥:“她若嫁了凤凰人,仍然可以做我的侍卫长。” 我:“要是你的侍卫长也看上我祁连,非要跟他回天元呢?” 龙玥愣了一下:“她不会的,这里是她的国,她的家,有她的亲人在。” 我:“那可不一定,像我,还不是放下一切千里迢迢跑过来和你私会。” 龙玥:“那祁连也可以像你一样每月过来和花颜私会,只要不带她走,我不会拦着。” 我:“你可千万不能让花颜给祁连下蛊,他是天元唯一能保我平安的人!” 龙玥:“放心吧,没有我的允许,花颜不会随意给人下蛊,凤凰对蛊术控制得很严,违规下蛊是要受到征罚的,而且,花颜尚未会学情蛊。” 我和龙玥在一边在这里喝水聊天看风景,一边等着祁连和花颜回来,一直等了两刻钟过去两人还未回来,正当我和龙玥打算起身去找他们的时候,两人骑马回来了,马上却并没有带什么猎物,我还心想,以这两个人的身后,无论谁胜谁负,定然也会带着猎物回来的,真是意外…… 等两人来到面前才发现,祁连和花颜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脸色都是一片潮红,我还以为两人连比三场又是拳法、刀法又是骑射的原因,待两人下马后龙玥过去抓住花颜的手腕看了一眼,随即对祁连喝道:“你破了她的身?” 祁连吞吞吐吐道:“是……” 我看到龙玥似乎很生气,狠狠瞪了一眼祁连复又看向花颜,喝道:“花颜!你——行事太冲动了!” 我:“女王,怎么?是不是齐林坏了凤凰什么规矩?” 龙玥:“情蛊乃最厉害最难学的蛊之一,也是凤凰女子保护自己的最佳方法,只有处子之身方可以学,我本打算传花颜的,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我本来以为不过青年男女两情相悦,发生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想到还涉到这个问题,当即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花颜扑通一下就冲着龙玥跪了下来:“女王!此事是我主动强迫他的,不关齐林,请女王责罚花颜!” 龙玥无奈道:“罚你有什么用,起来吧,只能说你与情蛊无缘了。” 祁连:“女王,我会对花颜负责的。” 龙玥瞪了祁连一眼:“你不用对她负责,她不会对你负责的,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 祁连:“我——” 花颜:“女王!我喜欢齐林,请女王成全!” 龙玥皱了下眉:“你想做什么?跟她回天元?” 花颜:“不,花颜今生愿追随女王,花颜是希望女王允许齐林留在凤凰!” 我一听就不愿意了,她们愿意我还不愿意呢,真没料到,刚才还和龙玥在当故事说的事一下子就成真的了。 我:“不可以,齐林是我的随从,他的国,他的家,他的亲人都在天元,不可以留在凤凰。” 祁连:“花颜,对不起,我不可以留下,但……我以后会来看你。” 气氛有些尴尬,我:“那个……此事先放一放,我们先去打猎吧。” 发生了这件意外,龙玥脸上有些愁绪,我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哄她好,在山上转了一圈,四人心不在焉的打了几只野兔和野鸡便下山了,下了山龙玥随手就把这些猎物交给侍卫们去处理了,这个时候也到了中午,我和龙玥一起用了午饭,午饭有中午打到的猎物,做得十分香辣可口,龙玥并没怎么吃,看起来她相当在意花颜失去学习情蛊资格这件事。 我让侍女把饭菜撤了沏了茶,扶着龙玥在软塌上坐了,真诚的说了句:“对不起龙玥,我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龙玥:“或许这就是命,也不怪祁连,是花颜这丫头主动的,她做事一向知分寸,很少犯错,也一向看不上一般男子,看来这次是对祁连动了真情了,我得再找一个传人把这个蛊惑传下去了。” 我挽住龙玥的手:“天元最优秀的两个男人都被凤凰女子拿下了,你该开心才对。” 龙玥勉强提了下嘴角:“我应该说凤凰最好的两个女人也便宜了两个天元男人,是么?” 我愣了一下吻住了龙玥的唇。 下午,有个部落首领过来找龙玥,说是家里有女人难产,让龙玥去看看,龙玥便去了,我看到花颜已经换了身衣服,也从一侧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跟着龙玥一起去了,我呆着无聊便去客房找祁连,看到祁连正闷坐在房间里发呆,我走了过去:“你在想什么?” 第153章 这小子又要被花颜硬上弓了么? 祁连:“没想什么。” 我笑了笑:“我看你是在想花颜吧,你既然喜欢人家,怎么不主动点,还让人家强迫你了。” 祁连:“因为臣怕得罪女王,没想到还是没有克制住。” 我:“算了,女王并未怪你,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喜欢的,不要错过,你总不能一辈子都指着朕赐给你的那些个侍女过日子,以后或许会有机会把她娶回家,先不要急,等朕慢慢做女王的工作。” 祁连:“谢陛下。” 我:“走吧,陪朕出去走走看看风景,别老闷着了。” 我和祁连走出房间绕着后边的碧玉湖走了一圈,湖边的景致很美,私密性很好,就是龙玥私有的天然大浴池,此时正是午后,凤凰国处于南部,四季温差并不明显,多半年都是炎热的夏季,只有每年的十一月到次年的二月这几个月会凉爽一些,像是天元的秋天,现在还是十月中旬,午后还有些热,我和祁连便跳入水中畅快的游一个泳。 游完之后躺在岸边阴凉处的草地上休息,我:“和心爱的女人亲密感觉如何?” 祁连脸上有些不自在,喃喃的说了句:“身心愉悦,销魂至极,远比那些侍女好千倍万倍。” 我:“不错,朕的不解风情的祁统领终于尝到情爱的美妙了。” 祁连:“陛下,我们什么时候回天元?” 我:“怎么刚来一天就想回去了?” 祁连:“这里虽好,但始终不是故土,臣担心朝中有人万一知道了陛下每月都要来凤凰,可能会有人徒生事端、趁机作乱。” 我:“朕又如何不知,否则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每次勿勿而来,勿勿而归,可是,朕想念龙玥,她又不能随朕进宫,实在也没有办法。” 祁连:“臣却不知陛下是在这里做了王夫,早上知道的时候还很惊讶。” 我:“如果不做王夫,朕在这里便无法和龙玥天经地义的在一起,这也是无奈之举。” 我跟祁连在这里实在无事可做,便在湖地上躺了一下午,看看风景,聊聊天,一直到了傍晚龙玥和花颜终于回来了,我和祁连才起身回了竹楼,我看到祁连这个怂货居然低着头不敢看花颜,这世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我跟着龙玥回了房间,我看到花颜一把拽起祁连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心里不由得好笑,这小子又要被花颜硬上弓了么? 我:“龙玥,你出去了一下午。” 龙玥摘下面具抚了下我的脸:“想我了?下午做什么了?” 我:“和祁连躺在湖边聊天。” 龙玥传了晚饭,我陪着龙玥一边吃饭,一边说起下午的事情来,龙玥去看了那个难产的产妇之后又去了一个猎户家看了他的马,还去了一个刚刚开始搞养殖的家里看了饲养的野猪情况,可以说一下午都在马不停蹄的忙着,真是个接地气的好女王。 吃完饭,龙玥拿出骨笛吹了首优美的曲子,赢拓向来精通音律,我穿越过来他的这部分记忆也并未失去,一听龙玥吹笛子我也手痒了,看到墙角放了一个芦笙便走过去拿了起来,这是凤凰人独有的乐器,用竹子所做,一般为男子演奏,应该是龙玥父亲用过的,我曾在寨子里听到过有人在晚饭后吹奏,曲声悠扬婉转,但我并没有吹过这东西,便拿起来试了一下。 懂音乐的人有很多技能都是相通的,摸了几遍,我知道了音阶就能吹起曲子了,我走过去坐在龙玥的身边,和着龙玥的骨笛吹了起来,龙玥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我俩颇有默契的坐在窗前合奏,在静寂的夜里异常的和谐美妙。 我和龙玥正演奏得兴致高起,一曲过后想要再来一曲,正在这时突然听到竹楼后边嘎吱一声极难听的锯木头的声音传来,一下就扰了我和龙玥的兴致,龙玥皱了下眉头戴上面具走了出去,我也抱着芦笙跟着走了出去,却看到花颜和祁连正坐在竹楼后边的平台上,花颜手里拿着一把细节的竹箫,祁连手里拿着一把二胡,我终于确定刚才的声音就是祁连手里的二胡发出来的。 花颜正在训祁连:“你怎么拉出来像锯木头一样?!” 祁连低着头:“我不会演奏乐器……” 花颜:“我不是教你了吗?左手按弦,右手拉弓,怎么这么笨!” 我走过去低声插了句嘴:“那个,花颜姑娘,齐林五音不全,不通音律,你教他估计要白费功夫了。” 花颜这才注意以我和龙玥站在了他们的身后,赶紧起来弯身施礼:“对不起女王,打扰你和王夫了,我本来听你和王夫合奏的十分美妙,便想和祁连一起和女王助兴的,没想到怎么都教不会他……” 我看到龙玥想笑,淡淡说道:“我刚才听到那个声音,还以为竹楼哪根柱子塌了,赶紧出来查看,没想到是齐林在拉二胡。” 祁连站在一边尴尬的低着头,我:“花颜,你就别为难齐林了,论武功他是绝顶高手,论音律,他是个门外汉。” 我和龙玥也不回去了,便招呼祁连、花颜一起坐在了竹楼后边的平台上,看着夜间的碧玉湖聊天,花颜说了一些各部落之间发生的趣事,我也说了一些天元民间的神鬼志异,龙玥说了些关于蛊的故事,祁连闷着只静静的听着,并不怎么说话,花颜主动问他,才说了几件少年时练功的糗事,时间渐晚,便各自回了房间。 一回到房间,龙玥就把我推倒在了床上,良久后,我拥着龙玥,问道:“为何我一来到凤凰就觉得浑身精力充沛,体力无限?” 龙玥笑了笑:“你只知情蛊能引发你和种蛊人的情欲渴望,却不知当这种渴望被满足时会有提升双方功力的奇效,你和我每交欢一次功力便会精进一层,是有双修的效果的。” 我惊讶道:“原来蛊术真的也有好的一面。” 龙玥:“蛊术本来就不是坏东西,就看用它的人是什么用法了。” 第154章 男宠能为皇家添子嗣吗? 我突然想起姜婉说想来凤凰看看的事,我便试着问了一句:“龙玥,你还记得姜婉吗?” 龙玥:“当然记得,她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子,性情又那么好,我若是个男子,定然会不顾一切的将她抢到身边。” 我:“呃,我应该庆幸你不是个男人吗?她可是我的宠妃。” 龙玥笑道:“我让你有危机感了?” 我:“还好,还好,你不是男人。” 龙玥:“怎么突然提起姜婉。” 我:“她说她也很喜欢你,上次你去宫里有过一面之缘,跟你很聊得来,也想来凤凰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龙玥:“她若想来我自然是欢迎的,只是路途遥远,骑快马且需一整天,她一个女子可受得了?” 我:“这个我再来想办法,只要你能接受她过来便好。” 龙玥挑上我的下巴:“你是怕我吃她的醋,对她不利?” 被猜中心思,我有些不好意思,喃喃的说了句:“还不至于的,只是怕你们双方不愉快。” 龙玥:“在爱上你的时候,我便知你后宫有几百个女人,若没有这个觉悟我招惹你作甚,更何况,你每月来凤凰一次,其他时间还不是都泡在别的女人的温柔乡。” 我汗颜:“我……我也是不由自主,那些女人不是我心甘情愿弄到宫里的。” 沉默片刻后,我终于说出那句我极不愿意提起的话:“龙玥,我想……明天一早就回去了。” 龙玥:“为什么不多陪我几天?” 我:“天元国内事务繁多,也并不像表面这样太平,我每次来都是瞒着宫里和大臣们的,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我每月都要来千里之外的凤凰,后果不堪设想。” 龙玥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我,抚上我的脸,沉默数息后说道:“我曾有过冲动,放下这里的一切,不做这个女王,跟你回宫做一名昭仪,每天陪伴在你的身边,但我知道,我不能,我没有这个资格,父王在天之灵也不会允许我放下凤凰不管,这是我对凤凰的使命和责任。” 我:“我懂,我都懂,我不会让你为难,会每月都来看你。” 龙玥:“如果我把蛊帮你解了,你每月还会来看我吗?” 我:“会,但我不想解,我喜欢蛊毒在我体内发作时渴望你的那种煎熬,喜欢让我那么清晰的感受到对你浓烈如火般的情爱。” 龙玥再次用力的吻上我的唇…… 第二天一早,我不舍得拿开龙玥环在我腰上的手臂轻轻起身,龙玥也睁开了眼睛,伸手用力拉了我一下再次压了下来…… 两刻钟后,我咬了咬牙,自龙玥的怀抱里起身穿起来时的衣服,龙玥也默默跟着穿起了衣服,走出房间,我看到祁连已经牵着我和他的两匹马在竹楼前等候了,有侍卫正在备马,花颜紧紧的抱着祁连的腰不肯放手,祁连有些木然的站在那里任由花颜抱着,一动不动,我走下竹楼,龙玥也跟着走了下来,把亲手为我准备的干粮、清水和水果递到了我手里,我默默的系在了身上。 我翻身上马看向龙玥,隐隐觉得她透着面具的眼睛里涌起了一层雾气,我已经没有勇气和她对视了,强迫自己收回了眼神看向祁连,祁连也一狠心将抱着自己的花颜轻轻推开,翻身上马,轻喝一声,和我一起打马跑了出去。 一路无话,打马回到宫里的时候刚好是晚膳过后,我直接回了清泉殿,祁连回了御林军营房,刚在前殿坐定让小白给我拿了些点心茶水,太后突然过来了,见我在喝茶吃点心,面带疑色的问道:“陛下这是没用晚膳?怎地不让御膳房再做一份?” 我:“天晚了,朕懒得折腾了,随便吃点便好。” 太后:“陛下这几日不在宫中,姜婉说是去了御林郎营?” 我点了点头,太后:“陛下,自从国师和大将军被罚在家后,你对政事是越发不上心了,隔三差五的不上朝赖在后宫也就罢了,哀家就当你是为了延续赢家子孙在努力了,你这动不动就跑到男宠营一呆数日像什么话!亵玩男宠虽然不为贵族所禁,你也总得适可而止,男宠能为皇家添子嗣吗?做为赢氏子孙,你应当明白孰轻孰重才是!” 太后训话,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就没认真听,注意力都在手里的桂花糕上,她训完话我已经吃了三块桂花糕了,正当我打算再捏一块水蜜桃的时候,太后喝了一句:“陛下!哀家说的话你可听了?” 吓得我手一抖,手里的那块水蜜桃吧嗒一下掉到了盘子里,我:“哦,母后,朕在听的。” 我看到太后脸上有些愠怒,太后沉默了片刻后,又说道:“这几个月你召幸了那么多的后宫,皇后也幸了数次,为何只有锦儿一人曾有孕?” 我:“这……朕就不知道了,或许是朕一人要幸那么多的女人,体虚亏损的原因吧,不怪那些后妃们。” 太后冷哼一声:“少在哀家这里打马虎眼,皇后说你每临幸一名后妃,次日便要让他们喝下一杯早安茶,这早安茶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就是一杯茶而已,赏他们有幸承了朕的恩宠,算是一种荣誉确认吧。” 太后:“这是你定的规矩?先帝可从来没有赏早安茶这个说法!” 我最讨厌拿先帝来压我,我:“对,是朕定的规定,毕竟现在朕是皇帝,不是吗?母后。” 太后愣了一下,明显的感觉出了我的逆反,语气缓和了下来:“陛下,你父皇仙逝后,整个赢家就剩下了我们母子两人,为赢氏一族开枝散叶的重担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不想召幸那些你不 第155章 啊!陛下好疯狂…… 我没说话,心里却在想着,没想到无子散这件事这么快就被皇后揭穿了,那以后该怎么办,如果不能从后妃们身上想办法,就只能从我身上想办法了,可是,在古代又不是现代科技这么发展,想让一个男人无生育能力,可怎么整? 太后见我一直在走神,渐渐也有些不耐烦了,对我说了句:“好了,以后不准再给后宫们喝下无子散,哀家先回去了。” 我赶紧站起身:“恭送母后。” 太后走后我苦思冥想在古代可以用的办法,最后脑子一亮,终于想起件事,宗正属下有一个女御处,是先帝时期设立,专门管理后妃侍寝事宜的,据说当时先帝非常公平,让女御处的御长林玉华把所有后妃们的生理期都做了登记,根据后妃生理期再加上品级给她们排班,每月按班表次序召幸后妃,以示公平,当时先帝的后宫人数并不多,不过几十人,倒也忙得过来,先帝驾崩后,赢拓身体孱弱,对后宫之事并不上心,又独宠姜婉,这个制度名存实亡,但这个部门还在。 我当即就传了女御处的御长林玉华把后宫所有女人的生理期资料拿了过来,上边果然对各个后妃的生理期都有记录,我心中大喜,根据这些我就可以算出她们的安全期了,想宠幸哪个,先翻一翻这个册子算一算,就可以基本确保安全了,我当即就让林玉华给我用小册子重新誊抄了一份放在了手边。 忙完之后我马上就去找了姜婉,我不知道我每晚想念龙玥是不是情蛊的原因,但其实我心里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姜婉,一进门我就把姜婉抱在了怀里:“朕想你了。” 姜婉:“陛下,这次你去凤凰,太后找不到你,昨日找到了长春殿。” 我:“嗯,朕都知道了,刚刚听完太后的训话,走,外边凉,进去说话。” 姜婉:“臣妾刚才正准备沐浴,陛下一起吧。” 我挑了挑眉:“正合朕意。” 坐在温热的浴池里,姜婉问道:“陛下此次去凤凰,可有有趣的事情发生?” 我:“上次朕没跟你提起过,凤凰的天气一年四季不甚分明,基本都是夏季,只有每年十一月到次年二月才像天元的秋天一般凉爽,龙玥住的竹楼后边有一个漂亮的碧玉湖,我们都是在那个湖里洗澡。” 姜婉:“听陛下此言,臣妾越发向往凤凰了,陛下又不肯带臣妾去。” 我:“这次朕问龙玥了,她说很欢迎你过去,只是路途遥远,快马尚需一天,不知你身体可吃得消,若是马车耗费时间太长,又太招人耳目,实不方便。” 姜婉:“臣妾这数月来一直跟着陛下勤习武功,身体素质已然强了不少,跑一天也撑得住的!” 我抚上姜婉的脸:“尽逞强,你身体素质再强也是一弱女子,朕舍不得。” 姜婉:“陛下,臣妾有一个好主意!” 我:“哦?婉儿有什么好主意,来说说看。” 姜婉:“以访问凤凰国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去,不就可以了吗?” 我眼前一亮:“朕的爱妃果然聪慧,朕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那好,下月中旬朕便带你和祁连以访问为名由光明正大的坐马车去凤凰多住几日!” 姜婉:“陛下还没说完,这次去凤凰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我:“有,祁连爱上了龙玥的女侍卫长,那女侍卫长也爱上了祁连,祁连被人家硬上弓了。” 姜婉捂着轻笑:“未想到祁统领武功那么高强,在女人面前如此笨拙。” 我:“他可不止在女人面前笨,还五音不全,拉二胡还像锯木头一样。” 姜婉:“果然上天是公平的,让一个人在某一方面太过优秀,其他方面总是会有不足的。” 我:“可朕的婉儿却样样出色,上天是不是有些偏心呢?” 姜婉捶打着我的肩膀:“陛下又油嘴滑舌了!” 我被姜婉的粉拳打的心痒难耐,一把自池中抱起姜婉:“好了,洗得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床上了。” 一番疯狂,我抚着姜婉粉面桃花的脸:“婉儿这几日服用御医新配的西红花方子觉得身体如何了?” 姜婉皱着眉头:“御医说似乎有极微的效果,但并不理想,是否能真正改善和治愈还无法辨别。” 我心里一阵失望:“不是传闻西红花治疗体寒宫寒有奇效,怎会如此?” 姜婉轻叹口气:“唉,也许是臣妾命中无子吧。” 我安慰道:“没关系,那朕便可以一辈子肆意的和婉儿恩爱,不用担心有孕无法同房了,再来一次!” 姜婉娇嗔着:“啊!陛下好疯狂……” 第二天早上,我隐隐感觉到房间内有些清凉,似乎是被冻醒了,便拉了拉被子,姜婉在我怀里动了动轻轻打了个喷嚏,一下子倒把自己也打醒了,我:“婉儿,这才十月中旬,你这房里怎地如此清凉了?” 姜婉随口说了句:“许是长春殿地势较高的缘故吧。” 我抽了抽鼻子:“房间里这股清凉好闻的味道是什么?朕每次到你宫里都能闻到这种味道。” 姜婉:“这就是凤神香的味道啊,还是陛下数年前发现觉得臣妾会喜欢,特意花高价每年自西域购进的,有安神静心和助睡的作用。” 我:“哦,是么……” 姜婉接着说道:“几年前臣妾刚入宫不久,总是睡眠不好,陛下心心念的想帮臣妾找到一种不用服药的助眠法子,有一天,一个西域的高僧到京都城游历,特意进宫造访陛下,听陛下提及此事,献上了这种香,陛下费了很多功夫托人在西域找到了售卖者,以后便每年都采买一批供臣妾专用,此事当年还招致了不少后宫们的非议,说陛下太过宠臣妾了,陛下都不记得了么?” 我是真不记得了,赢拓的记忆有些已经丢失了,我:“呃,听你这么一提,朕好象记起来了,这香确实是整个皇宫你独一份,也难怪她们有意见,不过那又怎样,谁让婉儿是朕的宠妃。” 第156章 朕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姜婉嗔道:“陛下!” 我伸了个懒腰:“啊——朕该起床去上朝了,几天不上朝,大臣们又该在背后叨叨朕越来越像昏君了。” 转眼,半个月的时间已过,这期间除了赖在姜婉这里,我也在明月、史燕、苏锦、皇后那里可去过一次,知道了他们的安全期,不用太后主动逼迫,也不用皇后主动随机找上门了,我掌握了主动权更安心。 十一月初一这天,我难得的去了长乐宫陪太后用膳,碰巧碰到皇后也在,一个宗正下的内官太监跑到长乐宫来向我报喜,说是婕妤明月怀孕了,孕期刚满一个月,我心里咯噔一声,一个月前我临幸明月那两次是给她服了无次散的,她怎么会也怀孕了?难道又是吃了什么药的意外? 我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讶,太后和皇后脸上的表情更为精彩,皇后不由自主的呢喃了句:“明月……怎么能怀上……” 太后则面带惊喜:“明月?是那名陛下新提的婕妤?”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是……” 太后:“虽然只是名婕妤,好歹也是赢氏骨血,陛下今日便着御医院那边好好调理吧,御膳房那边也安排把菜单调一调,增加些补品。” 我:“好……” 太后:“陛下这是不开心么?” 我:“没有,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太后注意到皇后脸色很不好,安慰道:“皇后不用着急,你和陛下都还年轻,说不定很快也会怀上的。” 皇后赌气道:“陛下每次在臣妾那里都有些心不在焉,臣妾实难怀上。” 太后:“哦?陛下,果有此事?” 我:“没有的事,朕后宫众多,日日播种,身体实有些虚了。” 太后:“着御医院一并开些滋补药房,让御膳房也侧重温补调理一下。” 我趁机站起身:“好,朕吃好了,这便去御医院和御膳房一趟。” 我直接去了御医院,查了明月的诊病及用药记录,果然查到一个月前我临幸她的那几天前后有服用一种叫川芎的中药,我找到了当时开药房的御医问了句,御医说这种药是有抗菌消毒的作用,那几日明月搬家时被桌角磕破了点皮,便开了此药方。 我隐约记得临幸她的时候好象脚腕上贴了一小块纱布,当时还问她要不要紧,她说一点小破皮已经基本好了不碍事的,竟然这么巧么? 我从御医院直接去了兰苑,并且未让人禀报就直接走了进去,明月正坐在软塌上笑意盈盈的喝茶,见我进去后意外了下,忙起身道:“明月见过陛下。” 我:“免礼,坐下吧,内官说你有孕了,朕特意过来看看。” 明月满脸的幸福:“是,托陛下的福……臣妾也很惊喜。” 我看到塌上的小几上摆了几本书,便翻了翻,最上边一本是孕事概要,底下是一本孕期食补,看来明月还真是挺上心,刚知道怀孕了便开始看这些书了,但当我翻到最下边那本本草精编时眉头便皱了起来,我看到那本书里夹了一个书签,那一页讲的正好是川芎这种药的药性、作用以及与其他药物的冲突,上边有一行刺目的提醒:不能与无子散、打胎药同服,会导致失效。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把书放下后看向明月,明月见我翻到了那本书的书签,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小心翼翼的喊了句:“陛下……臣妾……” 我冷冷的问道:“你是知道朕次日赐你的早安茶是什么,是吗?” 明月:“臣妾……臣妾不知。” 我:“那你看这个川芎做什么?” 明月:“臣妾那日搬家磕破了点皮,碰巧手里有这本医书,便好奇拿来翻了翻有什么药可以抗菌消炎,便翻到了这味药。” 我:“朕看你是看到这行字吧?朕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说完,我冷哼一声把书摔到几上便大步走出了兰苑,没想到明月居然能猜到早安茶就是无子散,还专门翻看了和无子散药性冲突的药,借磕破皮让御医院开了川芎,然后才怀了孕,竟有如此心机!我对明月的好感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刚走出兰苑,我便碰到了皇后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过来了,皇后见我脸带怒气的从兰苑出来,关心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我面无表情的说了句:“皇后还真是上心,刚知道明月怀孕了便过来探望。” 皇后:“臣妾是后宫之主,有后宫有孕自然要来关怀一番的。” 我:“好,皇后且慢慢关怀,朕先走了。” 我很里有点烦,想让怀孕的怀不上,不想让怀的倒怀上了,转身便去了御花园,这个时候已是深秋,园中的花草基本都凋零了,整个园子有点青黄不接的颓败,我种下的那几样香料除了西红花外也都采收了,西红花倒是开了花,也采收了,但有价值的花蕊品质极差,又干又小,御医查看后说基本没有什么药用价值,顶多可以泡水炒饭,我略感失望,所幸已经和西域通了商,虽然价高,也可以有一定量购入供得上了。 走了一阵子,便来到了镜湖边上的假山附近,远远的看到一个身披白色披风的娇小女子带着一个小宫女站在湖山亭里,我心里疑惑了下,这个时候的天气有些凉了,已经很少有后宫来御花园赏景了,荷叶也干枯了,实没什么可看的,我便好奇的走了过去。 那小宫女率先看到了我,轻轻的伸手拍了下背对着我的那名女子,女子回过头来刚好对上我看过去的眼睛,我心里一动,此女身材玲珑,约有一米六左右,肌肤白晰通透,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生得端得是貌美可人,真不知道我后宫中未发现的美人还真不少。 少女弯身朝我施礼,声音温柔清甜:“妾身沈嫣见过陛下。” 自称妾身的,品级应该是在美人之下的低品级了,美人以上应该是自称臣妾的,看来应该是名没什么背景的女子了,我轻声念了句她的名字:“沈嫣……免礼,你是哪个宫里的?” 第157章 朕的美人如此害羞 沈嫣:“妾身住在东园,苏州人士,吴江人士,家父沈正,是吴江县主簿。” 果然只是一个基层地方官下属的不入流小官之后,这东园我隐约记起似乎是一个住了几十口子的大杂院,除了东园还有一个西园,住的都是一些美人以下级别的低级后妃们。 我突然想起来我随身带着那本女御处给我的后宫生理期记录,上边是有所有女人的基本资料的,我拿出册子翻了一下,果然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翻到了沈嫣的名字,看上边的记录,沈嫣今年十八岁,我竟然没召幸过她,而且是数月前太后为我新选的那批百名后宫女子其中之一。 我有些尴尬完全不知道有沈嫣的存在,想来是当初沈嫣品级太低,就算我为了应付太后广召后宫时也漏掉了,毕竟大杂院那边我一次也没去过,我有些生气,后宫中如此绝色,那帮负责选妃的没一个人提示过我,我合上册子:“沈嫣……你现在的品级是名良人,这样吧,朕回头写道谕旨,把你的品级提到美人,把悠然阁赐于你,你今日就搬过去。” 沈嫣有些受宠若惊:“陛下……妾身尚未侍过寝,突然连升数级,怕东园的姐妹们有非议……” 我:“今晚朕便召你侍寝。” 呃,我这个渣男皇帝还真是越做越顺路了,见到的美人就想沾染,呵,男人本性,整个后宫都是我的,不染白不染,我看到沈嫣的脸突然刷的一下就红了,还是那小宫女悄悄用手捅了下沈嫣,沈嫣:“谢陛下恩典,妾身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我:“以后你可以自称臣妾了,先回去收拾下东西吧,谕旨稍后就到。” 我回了御书房写了道谕旨颁了下去,午膳直接在御书房吃了,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奏折处理完毕,到了晚膳的时候便直接去了悠然阁,这里是明月未被升为婕妤时的住所,暂时空着,今天上午赐给了沈嫣,她应该已经搬好了,这里好在是个独院。 我到了悠然阁时这里已经收拾得耳目一新,打扫布置的很是雅致,沈嫣见我进来,起身娉娉婷婷的迎了出来:“见过陛下。” 她的声音清清甜甜柔柔软软的很是好听,生得又白晰通透、娇小貌美,我牵住沈嫣的手拉着她坐了下来,沈嫣低着手不敢看我,我伸手挑起沈然的下巴,沈嫣的脸再次刷的一下红透了,我忍不住轻笑出声:“朕的美人如此害羞。” 沈嫣:“臣妾进宫数月,还是在选秀当天偷眼看过一次陛下,本以为这一生就孤老在这深宫中,再也无缘得见陛下了。” 我笑道:“所以,你就大冷天的跑到御花园想偶遇朕么?” 沈嫣:“并不是,臣妾仰慕姜昭仪,才情样貌人品修养皆是一流,听闻她最喜欢这荷花下的红云,一时兴起便想过来看看,果然漂亮可爱,能遇到陛下实属沈嫣的福气。” 我:“原来如此,朕现在传膳,陪朕一起用晚膳吧。” 沈嫣:“是。” 很快,御膳房那边就送来了晚膳,我看了下菜式有所变化,养生汤也变成了滋补汤,尝了一口是杜仲养肉汤,浓香鲜美,热完之后身体热热的,很适合季进补,沈嫣食量很小,只吃了几口菜蔬果品,喝了一小碗汤,主食基本未动,我以为她是害羞,说是本身食量就小,导不得生得如此娇小玲珑。 用完晚膳,上了茶,我看到房内的塌上放了把琵琶,便问道:“嫣儿会弹琵琶?” 沈嫣:“嗯,自小跟娘亲学的。” 我:“弹一曲给朕听听。” 沈嫣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抱好了琵琶,一首阳春白雪自纤细白晰的指下流淌出来,节奏轻快,清新流畅,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悦耳动听,一曲完毕让人意犹未尽,我鼓了鼓掌:“嫣儿,现在虽然是初春,你这一首阳春白雪却让朕听出了冰雪消融、大地复苏、万物生长、欣欣向荣之感,妙极。” 沈嫣:“谢陛下夸奖,嫣儿得见陛下心里高兴,如沐春风,就想起弹这首了。” 赢拓向来喜欢音律,见沈嫣弹得一手好琵琶,我顿时便又手痒了,对沈嫣招了招手:“嫣儿,过来,教朕弹弹。” 沈嫣小心翼翼的挪到了我身边,我指了指,让沈嫣坐到了我的双腿之间,我背后抱着沈嫣,和她一起抱着琵琶在琴弦上拨弄,不大会儿便摸清琴了这琵琶的音阶,试着和沈嫣四手联弹演奏了一首古琴曲梅花三弄,原来用琵琶演奏出来也如此婉转动听,我兴致大好,但沈嫣却靠在我怀里面色微红、娇弱微喘,想来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被我如此抱着确实有些害羞了。 刚才喝了碗滋补汤,此时在体内渐渐发散出来,我看着沈嫣如此媚态渐渐也有些把持不住了,便将她抱入了卧房,初次承欢,万般娇弱,我强行克制着想要孟浪的冲动极尽温柔,次日清晨,我起来上朝,沈嫣已经娇弱的无法起身,我吩咐了太监去御医院和御膳房,给沈嫣也配了些滋补药方和食方。 后边这些日子,我基本都在姜婉和沈嫣处留连,偶尔也会去史燕和苏锦那里,皇后那里基本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在她安全期的时候去做做样子,至于明月那里,自从知道了她故意服务川芎怀了孕,我已经对她提不起任何兴趣了,有时候甚至有些恼她,借着与龙玥有几分相似恃宠而娇、自作聪明,诺大的后宫,数百女人,能得我恩宠的也不多这几个,一个男人应对数个女人,也足够费精力了…… 十月底的时候,安排在国师府的御林郎发来密报,说国师此次闭关炼丹已然一个月没有出过房间,是有史以来最久的一次,平日里一切都有那个小童真儿负责外面的一切,据闻除了他和几个贴身家丁,似乎谁也不让接近国师炼丹的内院,他现在是在伙房做一名专管烧茶送水的粗使家丁,偶尔需要送热水时才能进内院,其他时间也进不去,偶尔进去时那个真儿也只让送到门口便由其他家丁把水接了过去。 第158章 我也觉得国师有些不对劲 我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国师练丹已然沉迷到如此地步?当晚,我便喊上祁连一起着便装杀向了国师府,门房是认得我和祁连的,自然不敢拦的,我和祁连直奔内院,国师所住的内院是一大片精致的建筑群,前边几座建筑供居住所用,后边单独还有一个院中院叫丹院,里边有座高大的房子为丹房,是专门炼用的。 丹院门外有两名健壮的家丁看守,见我和祁连过去拦了一下,施礼道:“陛下,祁统领,国师练丹已有一月有余,现在正至关键处,若被人打扰恐会前功尽弃……” 我:“朕知道,朕不言语,也不打扰国师,只进去静静看看。” 家丁:“这……陛下,这恐怕有些不方便……” 祁连冷声道:“有什么不方便的,难不成国师还会走火入魔不成,陛下也是担心国师才来探望,你一个家丁在这里推三阻四的阻拦!” 家丁:“炼丹房内有毒气,恐陛下一时无法适应呼入伤到龙体。” 我:“朕不怕。” 家丁仍不肯放手,祁连推了一把,家丁也不敢再拦了,我抬腿便跨进了门,便见那个真儿小跑着迎了出来,一甩手中的拂尘施了个礼:“真儿见过陛下,祁统领,请陛下莫怪,这丹房数个丹鼎在炼制丹药,丹药材料多为金石,有毒气弥漫,我等已经适应,初来者恐会害到身体,实不是家丁胡言。” 我:“不碍,朕只是看一眼,担心国师一月未出,会不会有什么事。” 那真儿面色凝重,见是挡不住我和祁连进去的决心了,便让我和祁连用腰间的锦帕掩了口鼻跟他进去,正房三间果然有三个大大的丹鼎炉火旺盛,里边火红一片在炼制着丹药,丹鼎的上方的出气孔不时的朝外奔薄着带有刺鼻气味的烟雾,我看到国师就坐在丹鼎前的空地上闭目打坐,状态安详,好象已经入定了,便走过去看了看。 真儿赶紧跑了过来:“请陛下不要叫醒国师,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傍晚方才刚刚入定。” 我点了点头,在这丹院转了一圈,除了正房三间丹房,两侧还有两座厢房,是堆放一些炼丹材料的,并未住人,我和祁连很快便离开了,走出丹院,我问祁连:“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祁连皱着眉头:“感觉国师似乎胖了一点。” 我:“你这么一说,朕也有此感,难道是数月不出府、不运动,吃胖了?” 祁连:“也许吧。” 我和祁连离开丹院往外走,走到院内那片荷花池旁的时候,看见有两名身着华丽的貌美女子正站在栈桥上聊天,我和祁连放轻脚步走了过去,两人是背对着我和祁连,并未看到我们两人正往这里走,距离有十几米远的地方,便听到那名披着红色斗篷的女子叹了口气,说道:“国师这几个月一次也未到我的院子里去过,实在是寂寞难奈,妹妹,国师可曾召过你到内院服侍?” 另一名披着青色斗篷的女子语带埋怨道:“哪有,上个月我耐不住寂寞自己跑到内院去找国师,侍女说国师这几个月一直在丹院日夜炼丹,很少回内院卧房睡觉,有时候一连多日都见不到国师的影子,偶尔见到国师回来也没几句话,用完饭洗漱了就进房睡下了,好象一共也没召过几次侍妾过来服侍。” 红色斗篷女子:“看来国师是炼丹炼得走火入魔了,倒苦了咱们这些姐妹。” 青色斗篷女子:“这就是咱们这些侍妾的命了,又不像那些个男子,即便是个家丁,还有休息日可以出宫找些个青楼女子消遣。” 红色斗篷女子:“对了,大概两个月前,有一次我见国师傍晚从后花园出来,便主动迎了过去问安,国师对我爱搭不理,又急着要赶着去炼丹似的,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便有些烦躁的摆手把我推开了,也不知是不是炼丹让国师变了性情,过去他可是很宠我的。” 青色斗篷女子:“我也觉得国师有些不对劲,以往他在府里几乎每晚都要召侍妾服侍,现在怎地对女色突然不感兴趣了。” 红色斗篷女子叹了口气:“唉算了,男人的事,谁知道呢,或许那丹练成了吃了便成仙了,还谈什么女色。” 我和祁连站在不远处听这两个女子闲得无聊站在这里嘀咕,突然,那名青色斗篷女子好象看到了我们,惊呼了一声,喝道:“是谁站在那里偷听?!” 我和祁连走了过去,祁连:“这位是陛下,本官是郎中令、御林军统领祁连,本官和陛下夜里探望国师出来,只是要路过此处而已,并无兴趣偷听你们谈论什么。” 两人忙弯身施礼:“陛下恕罪,奴婢不知是陛下和大人……” 我:“无妨,你们让一下,朕和祁统领要回宫了。” 出了国师府,我和祁连来到了御前街上,一股浓香突然自前方传来,突然觉得腹中有些饿了,我:“祁连,什么味道这么香?” 祁连往前边看了一眼,说道:“是路边一个老汉在街边售卖的砂锅牛肉面,每晚出来营业,价钱便宜实惠,多是一些做生意或务工回来晚的贩夫走足在吃,也算是宵夜吧。” 我:“陪朕去吃一碗。” 祁连:“陛下,那老汉只在街边摆几张脏兮兮的小桌凳,卫生条件并不是很好……” 我:“朕想吃,哪有那么多的讲究。” 说完,我抬腿就走了过去,果然看到街边摆着几只泥炉,上边煮着一只只热气腾腾的砂锅,旁边三五张小桌已然只剩下了一张小空桌,我和祁连坐了过去要了两碗砂锅牛肉面,等待的功夫,看着旁边几人大口大口的吃面,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路边摊总是这么吸引人。 不大会儿,面端了过来,鲜香滚烫,我和祁连一边吹一边吃,便听到隔壁桌两个短衣打扮的年轻男子在聊天,灰衣男子道:“赶紧吃,吃完到那百花楼爽一爽!” 第159章 我听说国师曾经就去找过那冷霜! 褐衣男子笑道:“你就吹吧,百花楼的消费,哪是你我能消费得起的。” 灰衣男子:“今日发了点小财,那花魁冷霜自然是消费不起的,找个普通姑娘还是消费得起的,兄弟你陪哥哥去,今日哥哥请客如何?” 褐衣男子眼睛一亮:“哥哥请客,兄弟自当奉陪,哎呀,要是能有幸一睹冷霜姑娘芳窝,兄弟我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灰衣男子:“这个梦你就别做了,不花几十万两进入明月阁是见不到冷霜姑娘真容的。” 褐衣男子:“你说,能消费得起冷霜的,都是些什么人?” 灰衣男子:“呵,要么是高官贵胄,要么是商贾巨富,反正不是你我能够得上的。” 褐色男子:“要是当官的,只要不贪,位及三公年俸也不过万两白银,想要消费得起也难,当官的去消费,多半是贪了!” 灰衣男子:“那又如何,他们位高权重,有的是办法在陛下面前遮掩,你又告不倒他们。” 褐衣男子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说国师曾经就去找过那冷霜!” 灰衣男子赶紧四下看了看:“嘘!你可别瞎说,被国师的人听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褐衣男子:“我哪有瞎说,我是听怡红院的老板蒋富贵喝多了提起的,说是想巴结国师来着,人家根本看不上他,只找冷霜一人,好象最近一次就是半个月前,国师还来过一次,不过是从后门暗梯直接进了明月阁,外人压根不可能知道。” 灰衣男子:“还不是瞎说,既然外人不可能知道,那怎么传出来的?” 褐衣男子:“听说那晚蒋富贵花巨资给国师买了件古玩,要趁国师去百花楼送过去,刚接近国师就被国师身边的家丁给赶出来了,蒋富贵说他看到那人是国师无疑了。” 灰衣男孩:“不是吧,国师不是数月前犯了私自集军的大罪,被陛下下令在府中不得外出了么,他怎么敢出来?我看多半是蒋富贵吹牛。” 褐衣男子:“切,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听说,要吹牛也是蒋富贵吹的。” 灰衣男子:“赶紧吃吧,我等不及要去百花楼了!” 我和祁连认真的听着这两人的聊天,默默的吃着砂锅牛肉面,不大会儿,这两人便结帐走了,我和祁连也吃得差不多走付完钱离开了摊子,我还多要了一碗让那老汉打包,打算带给姜婉,回宫的路上,我问祁连:“你觉得那人说的话是吹牛,还是真的?” 祁连:“市井传言,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臣觉得所传或许并不是假的,只是需要验证,陛下,等回宫后臣再派一名御林郎混入百花楼查访便是。” 我:“朕正有此意,顺便也查查这朝中到底都有什么人肯花数十万两消费一个花魁。” 祁连:“是。” 我眯了眯眼睛:“若是国师真敢出来寻花问柳被朕捉住,那这热闹可就大了。” 祁连:“如果是真的,国师那只老狐狸,行事一向谨慎,恐怕不会轻易被捉到。” 我:“嗯,大将军那边可有异常?” 祁连:“御林郎一直有汇报,暂无异常。” 回了宫,祁连直接帮我把打包的砂锅牛肉面送到了长春殿方才离去,这个时候天色还不太晚,姜婉尚在前殿软塌上看书,见我拎着个布包走了进来,好奇道:“陛下手里拎的什么?” 我放到软榻上的小几上拆开包着一只砂锅的布,亲手打开砂锅盖,依然滚烫的砂锅牛肉面冒出一股浓郁的鲜香来,姜婉可爱的抽了抽鼻子:“这是什么,好香!” 我递上了筷子:“朕特意从宫外给婉儿带来的砂锅牛肉面,尝尝。” 姜婉也客不气,接过筷子挑了一根面:“面条劲道,牛肉软嫩,汤汁鲜香,陛下!比宫里做的面好吃多了!” 我坐了下来,耐心的看着姜婉小心翼翼的吃着:“当然,很多路边摊都比宫中的饭菜好吃。” 姜婉:“陛下刚刚出宫了?” 我:“嗯,出去办了点事。” 吃完面后,我和姜婉一起沐了个浴,难免一番亲热,良久后,我抚着姜婉的脸,说道:“那个沈嫣似乎很仰慕你,你可曾见过她了?” 姜婉:“还真是巧,今晚沈嫣刚刚才来拜会过臣妾。” 我:“哦?她终于敢来了?朕曾问她,既然仰慕你为什么不来拜会,她说她身份低微,实在不好意思过来打扰,看来是朕把她提到了美人位上才敢过来,这丫头有点胆小,又不善交际,但人很单纯善良,你以后没事也可以多找她聊聊。” 姜婉:“知道了陛下,她琵琶弹得很好,臣妾并不精于琵琶,也打算跟她学学。” 我把姜婉拉到了怀里:“朕的婉儿这么出色还这么谦虚好学,朕真是爱死了。” 姜婉笑道:“陛下是不是在沈嫣的怀里也会这么说?” 我吻上姜婉的唇:“哪有,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明白么?” 姜婉钻到了我怀里撒娇:“陛下……” 我马上就又忍不住了…… 转眼到了十一月份,离中旬还有好几天,姜婉便已经忙着认真思考带给龙玥的礼物了,龙玥虽然说凤凰人并不重物质,有竹楼住、有吃饭足矣,但天元地大物博、物资充裕,既然我做了人家的王夫,这次又打算坐马车前往,还是应该表示一下,毕竟,我被龙玥招为王夫也没带什么嫁妆…… 思来想去,马车虽大,但笨重的物件肯定是装不下了,便带了一些金银玉器和绫罗绸缎、这些天元的物产凤凰那边是没有的,想来应该比较受欢迎,姜婉还自己准备了一些胭脂水粉、香袋、锦帕、首饰之类的女人 第160章 哀家房里怎么会有男人袜子! 我们打算提前两天出发,也就是十一月十四一早出发,这样应该在十五晚上能到,十三这天晚上,用完晚膳我去了长乐宫,打算把这件事跟太后提一嘴,无论她是否答应我都会去,临行前才告知,这也算是先斩后奏了。 到了长乐宫的时候,太后也刚刚用完晚膳,此时正在前殿抱着那只哈巴狗在逗弄,见我进来,太后喊了太监把狗抱了出去,我:“见过母后。” 太后:“坐吧,陛下也有数日没来看哀家了,怎么今天赶晚上过来了。” 我:“哦,朕是想跟母后说件事,八月十五那次胡虏、西域、凤凰三位国王皆来天元拜访了朕,谈定了通商规则,也送了很多的礼物,俗话说礼尚往来,朕也应该去这几个国家走走,看看别的国家与我天元治国有何不同之处,多多学习学习,所以,朕决定明天一早便出发去凤凰国访问。” 太后:“访问?这倒是件好事,只是陛下怎地不提早跟哀家打招呼,哀家也好提前帮陛下参谋一下带什么礼品过去以彰显我天元大国风范。” 我:“礼品朕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不想劳母后为这些琐事操心,便未提前告知,还望母后恕罪。” 太后:“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也无碍,对了,此次是要带使臣过去么?陛下打算去多久?” 我:“朕打算带姜婉过去,不带使臣,也不带左右骑军,有祁连一人护送即可。” 太后:“这怎么行!千里迢迢、路途遥远,这路上万一有个响马盗贼的祁连一人怎么能护你安全?而且,陛下不带使臣,却带一名昭仪前去,这是何道理!” 我:“朕这么做自然有朕的道理,母后听朕细说,朕打算低调行事,不乘龙辇,只乘一辆普通马车轻车上路,这样一路之上便无人知道马车内坐的是朕,便不会招一些图谋不轨的恶人惦记,也免去了仪仗卫队劳民伤财之苦,至于母后所担心的安全问题,祁统领目前是整个天元一顶一的高手,朕也一身武艺,而且连姜婉也习了武,碰见一般的歹徒有自保之力,只在白天自官道上快马行走,两日也便到了,十日内便可返回,母后大可放心。” 太后皱着眉头:“安全之事暂且不提,就算你不带使臣是因为那龙玥通晓天元语言,可你以天元皇帝的名义访问凤凰,不带皇后却带一个昭仪,成何体统!” 我早就想好的说词,不急不慢的道:“皇后乃后宫之主,朕远行,后宫若再无皇后坐镇,后宫若有什么事,朕怎么会放心?再说,皇后不曾习武,身娇体弱,不一定能承受得起这长途跋涉,而婉儿曾随朕去过北关之地,完全没有问题,母后若信朕,便不要再怀疑朕的安排了。” 太后还想说什么,突然那只哈巴狗欢快的从后边跑了过来,嘴里似乎还叼了一个什么东西扑通一声丢在了太后的面前,而后像是邀功似的在太后身边蹭来蹭去,尾巴摇的飞快,那名小太监着急的奔了过来,喊着狗的名字:“玲珑!玲珑!快过来!” 我看了眼这狗叼过来的东西,居然是一只男人的袜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狗狗是从后殿跑过来的,那里是太后的卧房,太后的卧房里叼出来一只男人的袜子,这信息量可就大了,在我看向那袜子的同时,太后还在抚弄那只小狗,一边摸一边嗔道:“陛下不喜宠物,不是让王全儿带你回房间了,又跑出来做甚,嗯?让哀家看看这是叼什么出来了——啊!” 当太后伸手拎起那只男人袜子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脸色马上就惨白了,冲王全儿道:“王全儿!这狗从哪里叼来一只男人的袜子?!” 王全儿:“好象是、是从太后卧房——” 太后:“闭嘴!哀家房里怎么会有男人袜子!还不赶紧把这东西扔出去!脏死了!把玲珑也带出去洗个澡!” 王全儿赶紧抱住狗又捏起那只袜子跑了出去,太后的脸色明显有些惊恐,看向我道:“一定是这狗在外边胡跑,叼了哪个太监的袜子过来了!” 我表情狐疑的哦了一声,太后缓了缓情绪,说道:“刚才说到哪里来了?陛下要带姜婉去凤凰访问?” 我:“是。” 太后:“哀家觉得还是不妥,一个昭仪无法代表我天元皇室正位,被凤凰国女王知道了怕是要遭人耻笑——” 太后在此问题上纠结,我很不开心,便打断太后插了句嘴:“母后,刚才那只袜子朕看到了,是绢制品,上边还有绣纹,这是贵族或富人才穿得起的袜子,宫中太监所穿袜子为粗布制品,而侍卫穿的为棉制品,若查一下那袜子上的绣纹说不定能查出到底是谁的袜子。” 我见太后的脸色变了变,说道:“算了,一只脏袜子而已,查它作甚,王全儿应该已经扔出去了,天色不早了,哀家有些乏了,你既决定带姜婉去凤凰,便去吧,哀家也不拦着你了,路上注意安全便是。” 我站起身:“那母后早些歇着吧,朕告退了。” 走出长乐宫,趁着宫灯,我在宫门口看到那个竹编的垃圾篓上边有一黄白绢制品颇是显眼,便走过去看了一眼,正是那只哈巴狗叼出来的男人袜子,看来王全儿果然是随手扔出来了,我也不嫌脏,从腰里抽出锦帕来垫着手抱了起来带走。 回到清泉殿摊在地上看了一眼,这袜子织工细腻,上边绣着猛虎下山的花纹,不是贵族就是有钱人所穿,且并不是宫中之物,宫中男子用丝或绢制的只有我一人,我自然是熟知的,又会是谁的?思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一般的大臣们即便进宫朝见,也不会大胆到敢在宫里脱袜子,我便随手把这袜子又包起来放进了抽屉里,说不定日后能碰到这袜子的主人是何方神圣。 第161章 关于现今陛下的那个传闻 净了手之后叫了文安过来把明日去凤凰访问一事交待了一番,若这期间有大臣找我议事便告知我去了凤凰,十日内即回,第二日一早便携了姜婉带上准备好的礼物由祁连驾车出了南宫门,一出宫,姜婉便像一个自笼中被释放出来的小鸟般,一改往日的高冷清傲形象,不时的把马车帘掀开偷看街上的情形。 我笑道:“这御前街婉儿不是前不久才跟朕一起出来逛过,还这么好奇。” 姜婉:“才逛过一次而已,总比宫中新鲜多了。” 出了京都城,穿过了城郊几个村镇,便到了两边都是农田的空旷之地,一路上姜婉都在从马车窗帘缝隙中偷眼观看外边的风景,到了郊外也不用担心被人围观了,我便大大方方的把窗帘挂了起来,姜婉马上就凑到了窄边,眯着眼睛深吸一口气,道:“陛下,这是清新的空气,自由的空气,今天的阳光真好。” 我也把身子侧了过去,抚着姜婉的肩膀和她一起朝外看了出去,此时已是冬日,田野上的作物都已经收了,只留下枯黄一片的麦茬和干草,蓝蓝的天空下一片焦黄,偶尔有几只飞鸟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倒是有种别样的空旷寂寥的美感。 我:“别看咱们北方现在是这种景象,凤凰可还是秋日凉爽的天气,到处也还是一片翠绿。” 姜婉:“天下之大,臣妾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真想做个游侠,把大好山河都走一遍。” 我笑道:“朕的婉儿野心如此之大,要是身为男子,朕倒是想和你携手共闯天涯。” 姜婉:“臣妾是女子也可以和陛下一起共闯天涯。” 我:“你这么貌美,朕把恶人把你拐跑了。” 姜婉:“才不会,陛下会保护臣妾的。” 我和姜婉一边看外边的风景一边说话,倒也不觉得无聊,到了中午时分,马车行到了一个叫霸县的地界,这次出行我并没有对外公开,也算是半私密性质的,自然不会像上次去北关那样,每天一个地方都有地方官出来排队迎接,倒也省去了这些繁琐应酬。 祁连在前边说道:“陛下,前边不远处就是霸县城门了,城门外有集市,是进城用饭还是在集市边上随便吃点?” 我:“不要进城了,耽误时间,就在集市边上随便找点吃食。” 祁连应了一声,赶着马车走了过去,我和姜婉看到集市边上有几个布棚,知道这些地方一般都是简介的茶铺或饭铺,像这种村镇集市上的茶铺饭铺多半都没有招牌,基本上附近村民一看就知道是卖什么的,虽然环境比较简陋,但吃食倒是比城里的还地道。 祁连选了一个看起来相对比较宽敞干净的饭铺,把马车停在了旁边,招呼我和姜婉下了马车走进了饭铺,不过三五张小木桌和小马扎,连个菜单也没有,做饭的是六十出头的老两口,老婆婆热情的迎了出来,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招呼着:“三位客人吃些什么?” 祁连:“婆婆,都有些什么?” 老婆婆:“哦,都是本地的一些吃食,清蒸河蟹、素冒汤、凉拌松花蛋、吊炉烧饼。” 祁连:“每样都来一碟。” 老婆婆:“好咧。” 清蒸河蟹就在炉子上的大蒸笼里蒸着,汤也在另一只炉子上的大锅里煮着,吊炉烧饼和藕粉都是现成的,那老汉就现场新做了一个凉拌松花蛋,上菜倒是挺快的,我看了眼这些河蟹,个头远比在宫里吃到的小,而且是整个的,我在宫里吃到的可是由太监们细细的都剥好把肉剔出来的,我自己对吃虾蟹这类比较麻烦的食物没什么耐心,看这烧饼烤得金黄酥脆,上边沾满了芝麻,便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外脆肉软、满口留香,真是比宫中的糕点还要好吃,又喝了一口素冒汤,里边的咯吱和丸子炸的焦香酥脆,配上碧绿的小葱、香菜和酸辣的鲜汤,端得是香浓又开胃。 我吃着烧饼喝着汤,再夹一口凉拌松花蛋,看着不远处熙攘的人群和远处空旷的田野,好象忘记了朝中的纷扰,心里满是惬意,正美着,一小碗剥好的蟹肉和蟹黄放到了我的手边,姜婉贴心的提醒我:“陛下,尝尝这河蟹,虽然个头小,但肉很紧实,黄也饱满,味道极鲜。” 我:“朕的婉儿就是这么贴心。” 我夹了一筷子,配上姜汁,果然是软嫩鲜甜,我好奇的问了句那老汉:“老丈,现已是冬日,为何还有如此肥美的河蟹可吃?” 老汉笑眯眯的道:“说起来这倒是我们霸县人的能耐了,这蟹是天气暖时自河里捕了,放在自己屋内造的池水中养着的,屋内有火炉可以随时调节温度,所以冬天也可以吃到,还可以挑到城里卖给大酒楼赚个好价钱呢!” 我:“那这河蟹怎么不进城卖了?” 老汉:“大个儿的已经让我儿子挑走进城去卖了,剩下这些小个的城里的官人们不喜欢,就交给小老儿在这集市上卖啦,集市上的人们,不挑!不过,我这蟹别看个头小,但个个饱满,鲜美不比那个头大的差,只是吃起来多费点工夫和耐心罢了。” 我:“原来如此。” 我和老汉聊了几句,听到姜婉咔咔咳嗽了两声,我赶紧拿了水壶递了过去:“怎么了婉儿?呛着了?” 姜婉:“这汤又酸又辣,是好喝,但臣妾怕辣……” 我夹了一筷子凉拌松花蛋:“来,吃口这个润润喉咙,汤先别喝了。” 说话间,祁连也剥了一小碗蟹肉给我,我转手就放到了姜婉手边:“婉儿,刚才净给朕剥了,你也吃点儿。” 姜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祁连一眼,从小碗里拨出一半来又给了祁连,祁连吓得不敢接,我说了句让他接着,他方才接了,吃得差不多了,又从隔壁要了壶茶坐这里喝,便听到隔壁一桌有几个年轻农夫打扮的男子在聊天,长脸男子道:“你们听过关于现今陛下的那个传闻没有?” 第162章 朕真的是一个暴君昏君么? 方脸男子:“关于陛下的传闻多了,又有新的了?说说看。” 长脸男子:“就是说他残暴弑杀,动不动就砍人脑袋,这几个月怕是砍了几百号人了,简直就是个暴君!” 圆脸男子:“这个啊,都是旧闻了,我听说他还好色,而且男女通吃,宫里三千美人不够他玩的,还在外边建了个男宠营,养了一院子的男人玩!” 尖脸男子:“你们说这些都是老掉牙的事了,昨个儿我在镇上听到一个说书的说了段书,说这位陛下是被一个女魔附了身,所以才会长得越来越像女人,还会喜欢男人,还说他几个月前去北关那次被胡虏王掳了,关到营房里玩了几天几夜,堂堂天元陛下被胡虏人如此亵玩,实在是丢尽了脸面!” 长脸男子:“嘿,别说,三天前我去隔壁镇走亲戚,正赶上一个什么天人教的教主和圣女开法.会传教,现场表演了驱邪除魔,相当的精彩,我看真应该把这位被女魔附身的陛下拉到现场除除魔!” 圆脸男子嘻笑道:“亏你想得出来,那个教我也听说过,就是骗钱的,哪敢给皇帝除魔。” 长脸男子:“你胡说,我亲戚家孩子中了邪还让那教主驱邪了,当即就好了,我亲戚一家都加入了天人教,还捐了钱!” 我仔仔细细的听着,真没想到现在这个传闻不仅在京畿附近传扬,现在都传到二百里外的霸县了,不知道更远的地方还有没有传到,坐了会儿觉得无趣了,我便让祁连付了钱离开了此地,重新上了马车,我的脸色有些凝重。 姜婉:“陛下是听了那几个人说的话不开心么?” 我:“婉儿,朕真的是一个弑杀的暴君、好色的昏君么?” 姜婉:“陛下,这些都是那些不了解你的人胡言乱语,在臣妾的眼里,陛下在朝堂之上是杀伐果断的明君,在私下里却又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根本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 我叹了口气:“可惜朕的子民却都不了解朕。” 姜婉:“陛下远在庙堂之上,这些百姓只是听别人嘴里谣传,多愚昧无知,并没有自己的判断,陛下还是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我:“婉儿说得对,朕要是指望他们都能和朕一般见识,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皇帝了?” 姜婉偎在了我怀里:“陛下,臣妾困了。” 我:“来,靠朕怀里睡会儿。” 姜婉很快就睡了过去,我却在思索着关于天人教和最早从御前右巷张记茶馆传出来关于我的谣传的那些事,原本是两件互不相干的事,在中午听到那几个农夫聊天的时候却突然把这两件事关联在了一起,我突然在想,这件事之间会不会存在某种关联?但现在来看,似乎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关联的证据。 现在所走的地界都还是平原,一路之上地势平坦、村庄稠密,这些村子虽然不见得有多富裕,但起码百姓是吃得饱饭的,不像上次去北关的时候,北边有些偏远山村真的还有人食不裹腹,我心里略有些安慰,一路无话,傍晚时分便来到了一个叫濮县的地方。 因为要住宿,便进了城,这个小城不大,倒挺热闹,傍晚时分街上有很多售卖夜宵小吃的,祁连本想找家好些的客栈,在客栈里叫些酒菜好好吃了,我却痴迷于街边这些小吃,上次吃过一次御前街路边摊卖的砂锅牛肉面的姜婉也蠢蠢欲动,想要在街上吃小吃,祁连便带我们先找了家悦来客栈,把马车存了,几人又回到了街上吃路边摊。 整条街上都是挂着灯笼卖小吃的摊子,每个小吃摊上都熙熙攘攘很是热闹,姜婉好奇道:“陛下,这些人都不回家吃饭,跑到街上吃吗?” 我:“可能这里的传统是晚上不做饭吧。” 三人一边走一边看,看到前边有个摊子还空了张小桌,我赶紧拉着姜婉坐了过去,免得一会儿这个位子也被人占了,在现代有过无数次吃路边大排档的经验,这占座的眼力劲是必须要有的,坐下来以后,我才顾得上看挂在摊子前的一块被油污了的纸板,看到上边写着:正宗濮县小吃,壮馍、凉皮、烧饼、羊肉汤。 凉皮、烧饼、羊肉汤这几样东西在现代我经常吃,但壮馍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姜婉好奇的凑到老板的案板前问道:“大叔,壮馍是什么馍?” 那大叔抬了下眼:“这位客人,喏,这炉子上正在煎的就是壮馍,外边是煎得焦黄酥脆的饼皮,里边包的是鲜肉、粉皮、大葱,来一斤吧,保准你吃了这次还想下次!” 姜婉:“好,那就来一斤!哎,这个香喷喷的汤是羊肉汤?” 大叔:“是咧,怎么样,每人来一碗?” 姜婉:“好,一斤壮馍、三碗羊肉汤、三个烧饼!” 点完之后,姜婉开开心心的坐了回来,我笑道:“朕的爱妃真是上道儿,都会自己点菜了!” 姜婉嗔道:“当然,臣妾既然出来了也要接地气些,臣妾很喜欢这些市井的气息。” 我突然想吃凉皮,便又冲那大叔喊了声:“大叔,凉皮也来一碗!” 大叔:“好咧!” 姜婉:“刚才忘记点了,这个凉皮又是什么?” 我:“就是些市井小吃,宫里自然是没有的,呆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 说话间,点的东西就都上来了,壮馍原来是一种巨大号的油炸馅饼,被刀切成了一角解的端了上来,刚放桌上时还冒着滋滋的热油,浓香的味道直冲鼻孔,闻得我口水都快下来了,我先夹了一角放到了姜婉的碗里:“婉儿,你先尝尝。” 姜婉小了一小口,一边哈着热气一边嚼了几下:“唔唔,好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肉馅饼!” 我也忍不住拿起一角咬了一口,外边我饼皮被煎得咔嚓酥脆,里边的饼皮则柔韧劲道,更出色的是里边的肉馅,还加了粉皮和大葱,软嫩浓香,一口咬下去肉汁直流,我看了眼祁连:“祁连,快趁热吃,真的很好吃。” 第163章 啊呀陛下好坏 我们三人一口气就把这一斤壮馍给消灭了,还觉得意犹未尽,便又让大叔切了一斤,又尝了下烧饼和羊肉汤,烧饼酥香,羊肉汤鲜美,真是想不到在这小小的县城,路边摊都比宫里的御膳要美味上几个档次,我简直都想把这些路边摊主都召到宫里了。 姜婉看着那碗凉皮,好奇道:“陛下,这个是凉皮?怎么像宽面条?” 我:“现在还没放辣椒,婉儿你尝一下,保证也是你未尝过的味道。” 姜婉挑了一根,惊喜道:“唔,好滑,酸酸的,软软的,好吃,但我更喜欢壮馍和羊肉汤。” 我:“加点辣椒更好吃,我少加一点你再尝尝。” 我加了几滴辣椒油拌了拌,姜婉又尝了一口:“更好吃了!陛下,外边的食物如此好吃,臣妾以后回到宫里吃不到可怎么办?” 我:“那朕就把他们召到宫里去,随时给咱们做。” 我们边吃边聊,突然来了三个手拿大刀的粗壮大汉,对我们道:“喂,你们三个吃得差不多了吧?吃完了就赶紧让坐!” 我吞下嘴里的一根凉皮皱了下眉头:“没看到我们还没吃完?” 为首的那名虬髯大汉一瞪眼:“嘿,你小子敢跟赵爷我这么说话?知道我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赵爷得意道:“你们几个外地来的吧,爷是东街威武镖行的首席大镖师赵进!识趣的快把位子让出来!” 后边跟着的两人也起哄道:“让开!” 我们三人都坐着没动,摊主大叔赶紧跑了出来,明显的不敢惹这个几个威武镖局的人,小声对我们三人道:“三位客人给小人个面子,就先起身离开吧,这饭钱小人不收了,算是给几位赔罪,这几个人你们惹不起。” 祁连伸手先把一把串钱抓出来放在了桌上,而后冷冷的看了眼那三个人,说了句:“我们还没吃完,你们等着。” 赵进把手里的大刀在手上磕了磕,咧了咧嘴:“哟,今天还真碰到不识趣的了,看爷我不——” 后边跟着的那个黑脸大个子嗡声嗡气的说了句:“赵兄快看,这桌上坐的小娘子生得端是貌美,不如带回家去好好……嘿嘿嘿……” 赵进这才注意到了姜婉,马上便两眼放光,道:“把这小娘子让爷带回家消遣几日,今天就放过你们!” 我正想起身照着这赵进的猪头来上一拳,姜婉却刷的起身把半碗滚烫的羊肉汤尽数泼在了赵进的脸上,嘴里轻喝道:“无耻下流!” 赵进被烫得哇哇叫了几声,伸手抹了把脸恶狠狠的朝着姜婉走了过来:“呵,小娘子还真有脾气,爷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来吧!” 说完,伸手就要去拉姜婉的手,后边那两个镖师抱着肩看笑话,我和祁连知道姜婉今天想试试身手,便也不急,安然镇定的在桌边坐着,随时关注着场上的情景,便见姜婉顺势抓住了赵进的手腕用力一扯,紧接着运足力气抬腿一脚狠狠踢在了赵进的下身,赵进顿时便嗷的一声嚎叫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身下嘴里粗喘着呻吟道:“断了……给爷踢断了……臭娘们——啊!” 赵进一句话没骂完,姜婉蹭就跳过去伸出双指插到了赵进的双眼上,赵进又是一声嚎叫,双手赶紧又腾出来捂上了眼睛,姜婉一双纤细的手又卡住了赵进的脖子,赵进又去扒姜婉的手,这下子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了,姜婉一连串敏捷的反应把赵进后边那两名镖师都吓傻了,直到赵进被勒得几乎要喘不过气了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提刀要过来砍姜婉。 这时,祁连坐在马扎上连动都未动,伸手从桌上拿起一双筷子,刷刷两下掷了出去,刚好插到了两名镖师举刀的手腕上,直接就把手腕扎穿了,两人嚎叫着捂着手腕把刀扔到了地上,扑通就跪到了桌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几位好汉饶我们几条狗命吧!” 姜婉轻喝一声:“滚!” 那三个人屁滚尿滚的仓皇而逃,连刀都顾不上拣了,姜婉看着三人狼狈逃走,嘴角挑起一抹浅笑,四周在吃东西的人们纷纷高声叫好。 “女侠出手好俊!” “女侠好伸手!” “打得好!让他们在这街上横行霸道!” 姜婉被夸得有些害羞,赶紧坐了回来,回过头来突然捂住了嘴:“陛下……刚才臣妾是不是骂人了?” 我笑道:“不仅骂人了,还把朕教你的阴招三连发运用的如此娴熟,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姜婉羞道:“陛下……臣妾也是情急之下,真是看不惯这些仗势欺人的坏人,而且,他们还敢轻薄臣妾……” 我:“好了,朕要夸你打得好,骂得好,对付这种人,就得让他们受到教训。” 姜婉看向祁连:“祁统领,你刚才朝他们扔筷子的功夫是什么功?” 祁连:“暗器功夫。” 我:“哦?朕的祁统领居然还会暗器,连朕都没见过,还真是个宝藏男孩,不要藏私,也教给朕和婉儿吧。” 祁连无奈道:“陛下,娘娘,这激发暗器一靠技巧,二靠内力,内力不够光有技巧是没用的,等陛下内力足够深厚,学起来就得心应手了,现在学的话也没什么威力。” 我:“好了,早点回去吧,在马车上坐了一天,朕的腰都酸了。” 三人起身回了之前订好的悦来客栈,我和姜婉一间,祁连一人住在隔壁,进了房间,让小二打了热水,我和姜婉一起沐了个浴,起身后躺在床上,想起姜婉奏人的狠劲我还忍不住想笑,我俯身捏住姜婉的脸:“朕的婉儿刚才在街上那个凶凶的样子哦,看得朕心里真是痒痒的。” 姜婉勾住我的脖子,吐气如兰道:“陛下是心痒了……还是别的地方痒了?” 我握住姜婉的手往下拉:“你摸摸看朕哪痒了。” 姜婉羞得轻呼一声:“啊呀陛下好坏,不是腰酸了唔——” 第164章 朕就是喜欢在婉儿面前不正经 第二日天刚亮,我和姜婉正在熟睡,突然听到外边一阵喧闹,也不知道有人在门口大喊大叫些什么,我有些不快的起身穿上衣服拉开了门,正要喊店小二,小二却慌线的跑了进来,着急忙慌的道:“客人,是您几位昨晚在街上伤了威武镖局的赵进那几个人吧?你们收拾东西赶紧从后门走,他们带了十几个人堵在门口要抱您几位报仇呐!” 这时,祁连也拉开了门,问道:“昨天那几个人?” 小二:“是了,客人快走,威武镖局的人仗着会点功夫在城里横行霸道,无人敢惹,几位外乡来的就别惹麻烦了!” 祁连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英公子和夫人先洗漱吧,我出去打发他们走。” 小二急道:“这位客人!你可千万别逞强,他们人多势重手里又有刀,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便是!” 祁连:“哦,没事,我把他们劝走,省得吓到店里的客人们。” 我和姜婉心里没有丝毫的担忧,慢条厮理的吩咐小二打热水来洗漱,顺便再准备三人份的早餐一会儿送进来,小二轻叹一声无奈的退了出去,洗完漱,早餐端了进来,也不过半刻的工夫,祁连已经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走了进来,洗了手脸便一起开始吃早餐,我抬了下眼:“都解决了。” 祁连淡淡说了句:“太不经打了,没什么意思。” 用完早饭,三人来到院里取马车,看到院门外落了一地的大刀也没人敢捡,院里倒是聚了一堆客人议论纷纷,见我们三人来到院里,脸上又是惊惧又是兴奋,有个商人模样的男子跑过来冲祁连道:“英雄你打得好哇!敢问英雄尊姓大名?” 祁连:“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名字就不用问了。” 又有一个看起来有身功夫的汉子走过来一抱拳:“这位英雄,在下威远镖局总镖头宋武,现下局里正缺一名大镖师,不知英雄是否愿意入伙?” 祁连:“谢宋镖头赏识,在下只是路过此地,还要赶路,恕不能从命,告辞。” 我和姜婉已经上了马车,祁连转身跳上了马车,一扬马鞭把车赶了出去,姜婉叹了口气:“这些人可真是恬不知耻,明明自己欺负人还有脸来报仇。” 我笑道:“这天下,跟有些人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只能比他们更强治了他们。” 姜婉:“所以,臣妾觉得陛下是个杀伐果断的明君,对这些根本不讲道理的恶人,只有杀了他们才能更好的保护好人。” 我:“要是那些愚昧无知的人都如朕的婉儿这般明白就好了。” 离开中原地区的濮县继续往南,一路无话,中午时分便到了一个名叫长德的县城外,长德这里的地形已经开始有明显的变化,从平原开始进入丘陵和山恋地段,过了长德再往南就算是正式进入了南方地界,在长德已经感受到了气候开始有些温暖潮湿了。 这次是路过长德县城外一个比较大点的镇子,镇上有比较好的酒肆、饭铺,三人便下车进了家味香饭店,这里的吃食又与北方和中原地区大有不同,上来的菜有酱板鸭、牛肉米粉、油炸黄花鱼、豆苗鱼丸汤、和渣、香脆红薯片等。 我在现代就喜欢吃米粉,对那碗牛肉米粉清有独钟,祁连则很是喜欢干香又有嚼劲的酱板鸭,姜婉却迷上了清淡爽口的豆苗鱼丸汤和一道上零食香脆红薯片,吃完后还让店家装了一包带到了马车上路上当零嘴吃。 坐在车上,姜婉兴致勃勃的跟我议论着今天行程上的所见所闻,和这些不同于北方的吃食,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开心的光彩,看得我也心情愉悦了起来,姜婉:“陛下,南方的鱼为什么比北方的清甜细腻?” 我:“因为南方的水好,养出的鱼自然不是北方可以比的,你看,南方的人都喜欢吃鱼,有很多鱼做的菜,我们北方却没有这么多吃法。” 姜婉:“是了,那道鱼丸好好吃,又软又弹又硬又鲜,不知道宫里的御厨能不能做出一样的水准。” 我:“就算御厨有这个手艺,北方的鱼也不行,除非南方的鱼运到北方去,又太耗费功夫了,估计价钱会很高,鱼在路上又容易死,没人愿意做这个生意。” 姜婉:“唉,陛下的江山如此辽阔,腕儿也想多出来走走。” 我:“以后朕会尽可能的找机会多带婉儿出来走走的。” 姜婉掀开了车帘:“陛下你看,外边的山上都是绿色的,现在一点也不冷了。” 我:“把窗帘挂起来吧,接下来就是南方了,不会冷了。” 姜婉趴在窗口看着外边连绵的山恋,直叹南方山青水秀、风景美丽,我却被晃得有些昏昏欲睡了,睡了片刻醒过来的时候,姜婉还趴在窗口看风景,一点也不觉得疲累,我不想打扰她的兴致,便拿出随身带的几本杂书看了起来,刚好看到一段讲宫闱秘史的,说是有个好色的皇帝携爱妃出游,忍不住在马车里就放浪了起来,我突然心里一动,看向姜婉。 我:“婉儿。” 姜婉回过头来:“嗯?陛下醒了?” 我伸出手臂:“来朕的怀里?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 姜婉坐了过来:“现在天元是冬天,天气寒冷,满目苍凉,难得看到如此的青山绿水,臣妾自是要多看看了,等回去就没得看了。” 我抱住姜婉:“来,跟朕一起看书,这故事写得可有意思了……” 姜婉好奇的把眼睛挪到了书上,看了片刻后伸出粉拳捶打着我:“陛下真是坏死了,给臣妾看这种东西!” 我抱住姜婉:“来吧,我们也试试。” 姜婉半推半就终是让我成就了好事,良久后,姜婉满脸粉红偎在我的怀里嗔道:“陛下好不正经,看那些个杂书学些个歪门邪道。” 我笑道:“朕就是 第165章 竟敢背着女王截杀王夫! 姜婉:“刚才也不知道祁统领在前边听到没有,羞死人了。” 我:“没关系,祁统领不是外人,再说了,我们免费给他教学,他应该感谢我们。” 天色渐晚,我看了下外边的地形,已经隐约能看到远处的青龙山峰了,前边就是天元和凤凰的交界处,过了关口约摸还有二十里的路,此时走的已经是山路,有些崎岖,两侧已经是山岭和树木,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比预计的时间用的长了一些,祁连把挂在马车前边的灯笼点着了。 不时有不知名的夜鸟的叫声和野兽嘶吼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看到姜婉有些害怕,紧紧的缩到了我的怀里,我:“别怕,很快就到了关口了。” 不大会儿,到了关口,有守关的将士过来查问,验了凭证后便放行了,这便到了凤凰的地界,约摸走了十里左右,进入了一片被茂密竹林覆盖的山谷,这里前两次我也单人匹马的走过,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但这次却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呼啸声自谷的右侧传来,我心里一紧,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我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发现山谷两侧突然出现了一片火把,是一伙骑马的人,约有二十来人,正快速的朝着马车包抄过来,祁连警觉的提醒了句:“陛下小心!臣先看看情况!” 很快,这帮人就把马车团团围住,我听到祁连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便听到一个男人咕噜噜说了一串话,我心里一动,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我能听出来此人说的是凤凰语,祁连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们要赶到女王的竹楼,这是你们女王亲自签发的印信!请你们不要挡道!” 便听外边的人一阵喧闹和呼喊,群众激动,我忍不住挑起了窗帘看了过去,这些人居然手拿长刀逼向了祁连,我对姜婉道:“你坐在车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姜婉:“陛下小心!” 我点了点头打开车门站在了马车门外的小平台上,在记忆中搜索了良久,回忆起这些日子学的一点简单的凤凰语,磕磕巴巴的生硬的组合着说道:“我是女王的王夫英腾,这是我的令牌,前边这位是我的随从齐林,你们是哪个部落的,正赶着去见女王,为什么要拦我们?” 便见为首的那个扎着头巾、头巾上还插了根野鸡毛的首领道:“王夫英腾?哈哈,他们承认,我们神山部落可不承认!滚回你们的天元去!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我皱了下眉头,想着这个神山部落,上次似乎听龙玥提过一句,说有几个部落不怎么配合她对狩猎制度的改革,也不怎么赞同让天元人做王夫这件事,看来这个神山部落是其中之一了,没想到竟然敢这么大胆的到这里截杀我。 我:“你们公然违抗女王命令,就不怕受到惩罚吗?” 首领:“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们杀了,女王怎么会知道!兄弟们,既然他们不识趣,杀了他们,抢了东西!这两匹马可是宝马!” 我一听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便对祁连道:“祁连!今天看我们的了!” 祁连:“陛下且退回马车,臣先跟他们周旋一番!” 这时,那首领一挥手中的长刀,二十来人纷纷呼喊着冲着祁连就砍了过来,祁连眼睛微微一眯,在马车上脚步轻点腾空而起,一下就把冲在最前边的一人踢下了马,紧接着便抢了马抽出腰里的侍卫刀左右厮杀了起来,场上不停的有被祁连打落到马下的神山部落勇士,这二十人瞬间就折损了五六个人,剩下的十几人在首领的带领下高喝一声将祁连团团围住,我有些看不过去了,从马车里取了宝剑冲过去一连砍了两人,这些人顿时便急眼了,首领却突然大喊一声:“撤!后撤!退到山谷上!准备放箭!不要射马!” 瞬间,剩下的十几人便呼啦一声跑向了山谷,山谷又上冒出十几个手持弓箭的射手来,祁连喊了一声:“陛下小心!” 急忙拉着我躲到了马车下,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我看到不少羽箭都插到了马车上,所幸他们看上了那两匹汗血宝马,否则马估计是要保不住了,我:“祁连,看来这伙人是故意来截杀我的。” 祁连一咬牙:“先委屈陛下在马车底下躲一下,我出去把那个首领擒了便是!” 我虽然知道祁连身手好,也不想祁连凭空冒险,这伙儿人不是普通的山贼,是训练有素的勇士,骑射本领很好,我拉了把祁连:“祁连,他们手上有箭,我们还是在这里躲一会儿,等他们没有耐心了围过来再趁机出手!” 我和祁连正商量着,突然前边又传来了阵整齐的马蹄声,紧接着一声沉闷悠远的号角吹了起来,我和祁连抬头往前看了一眼,便见一队步伐整齐的骑兵快速奔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英姿飒爽的女侍卫长花颜,花颜把手里的号角往马背上一挂,用凤凰语冲着前边喊道:“麻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女王截杀王夫!” 原来那首领是叫麻格,麻格:“杀了他又怎样?我神山部落根本就不承认这个天元来的王夫!” 龙玥不紧不慢的从花颜的身后骑着马走到了前边,说道:“麻格,王夫是经过五位长老承认过的,你没有权力反对,你和你的部落要为今天做出的事付出代价!” 花颜一挥手,身后数十名侍卫纷纷把弓箭对准了两侧的神山部落勇士,麻格一咬牙:“兄弟们!今天反正是逃不了了,杀了这女王和她的王夫,我做了王,给你们长老之位!” 这些人天性野蛮,一听首领呼喊纷纷把弓箭对准了龙玥、花颜和侍卫队,就当我以为双方互射都难免伤亡之时,突然看到龙玥抬头往空中吹了口气,山谷之上忽然嗡嗡嗡出现一大片黑压压的飞虫来,龙玥嘴里说了一串不知名的奇怪话语,这批飞虫便像收到了什么命令般疯狂的朝着两侧的神山部落骑士冲了过去。 第166章 我怀孕了 说时迟,那时快,瞬间的工夫,这些黑压压的飞虫便落到了几十名神山部落勇士的身上,一阵凄惨尖利的嚎叫之后,神山部落的几十人竟然一个个都坐在马背上浑身冒起了浓烟,一眨眼的功能就都化成了一滩黑水流到了地上,那些马儿也受了惊吓嘶叫着四散而逃。 这一幕看得躲在马车底下的我和祁连目瞪口呆,眼中满是恐惧,这可比高手厮杀断头流血更令人心悸,我紧紧抓住了祁连的手:“这是巫术还是妖法?” 祁连也表情冷硬:“臣也不知。” 这时,便听到龙玥喊了声:“英腾,你可在马车内?” 花颜也焦急的喊了句:“齐林!你没有受伤吧?” 我和祁连有些尴尬的从马车底下钻了出来,我:“女王,我们没事,刚才……是怎么回事?” 龙玥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神仙部落谋杀王夫、图谋王位,已然受以应有的惩罚了。” 祁连:“花颜,我没事。” 虽然我心里关于亲眼所见的这种令人惊骇的巫术有一百个好奇,但……我也不敢说,我也不敢问,便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知道有人要在路上截杀我们?” 龙玥:“我是看时间差不多了你还没到,又听人汇报说神山部落的人似乎往边界附近赶了过来,心里担心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他们竟然胆大到想要截杀你们。” 我:“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等回到女王的竹楼天已经黑透了,附近的部落都燃起了灯火,女王的竹楼也一片通明,侍女过来先把我们安顿好,又送了饭食过来,龙玥却临时召集了几位长老去议事了,我想可能是说关于神山部落的事了。 等龙玥处理完事情,我和姜婉已经吃完饭了,姜婉以前在宫中吃清淡的食物习惯了,虽然这一路之上也吃了些重口味的食物,但凤凰食物多咸辣和酸辣,还是有些吃不惯,只得挑了点清爽的山野菜和糯米饭先凑和吃了些。 龙玥走了进来,正在喝茶的我和姜婉站了起,我:“怎么样了,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龙玥:“有个长老对我一下子杀了几十名神山部落的勇士不是很满意,我辩解了一通,没什么事。” 我:“是他们谋反在先,纵容不得,如若是我也会杀了他们,按天元条律还会诛九族。” 龙玥点了点头看向姜婉:“晚饭还吃得习惯么?” 姜婉:“还……还好。” 龙玥:“等这几日适应了你就觉得凤凰的食物很好吃了。” 姜婉走过来拉住龙玥的手:“女王,自从上次在宫里见到你,我就一直念着你,我可以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吗?” 我以为龙玥会介意,没想到龙玥非常自然的拿下了面具,我看到姜婉看向龙玥的眼神马上就充满了光芒,看了良久,方才语带惊讶的道:“好美……难怪陛下他甘愿做你的王夫。” 姜婉花痴的盯着龙玥的样子连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龙玥也认认真真的看着姜婉,说道:“上次我还跟赢拓说,婉儿你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美的女人,惹我是个男子一定要把你抢到手。” 我看着这两个女人当着我的面这么肉麻的相互夸赞对方的美貌,心里隐隐有些醋意,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道:“咳,这里还有一个人,你们别太过份了。” 两人这才放开了手,姜婉:“天晚了,我去客房住,就不打扰女王和陛下就寝了。” 龙玥伸手拉了一下姜婉:“其实我不介意你与我同宿。” 姜婉不好意思道:“谢女王好意,还是不了,女王和陛下一月未见,好好团聚吧。” 说完,姜婉朝我施了个礼:“陛下,臣妾告退。” 我点了点头,虽然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我回到天元有的是时间和姜婉腻在一起,但和龙玥却只有这几天的时间,我拥着龙玥上了床,体内的蛊毒顿时便躁动了起来,马上就迫不及待的要亲密一番,龙玥却伸手轻轻推拒了下,我诧异道:“怎么,你不想?” 龙玥柔媚的目光暖暖的看着我,性感的红唇轻启,柔声道:“我怀孕了,上个月你来的时候怀上的。” 听完龙玥的话,我心里顿时涌起一阵狂喜,抱住龙玥用力的吻到了龙玥的唇上:“真的!太好了!我要做父亲了!” 龙玥轻笑:“我也很开心,龙氏后续有人了。” 我愣了一下:“那就是说,孩子出生后要姓龙?” 龙玥:“自然是了,你不愿意?” 我:“没有……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姓什么不重要,我们早点睡吧。” 龙玥眨了眨眼:“你不解毒了?” 蛊毒就是今晚大发作,我其实忍的很辛苦,但知道龙玥怀孕了我可能就不能碰她了,心里也有些没底能不能熬过去,我:“为了孩子,我可以忍。” 龙玥:“你忍不了的。” 说完,龙玥便抱住了我,我:“这……不行吧……” 龙玥:“轻点,没事……” 第二天一早,姜婉过来一起吃早饭,姜婉热情的夹了一块腊肉给龙玥,龙玥突然忍不住捂着嘴干呕着跑了出去,姜婉吓了一跳,赶紧跟了过去,片刻后龙玥脸色不太好的走了回来坐在了竹塌上:“你们先吃吧。” 姜婉:“女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御医看看,这里是不是也有御医?” 龙玥摇了摇头,淡淡说了句:“我怀孕了。” 姜婉愣了一下,随即喜道:“真的?那太好了!陛下和女王的孩子一定很好看!” 我起身心疼的拥起龙玥:“龙玥,多少吃一点,或者你想吃什么,我想办法出去给你买。” 龙玥:“什么也不想吃,等我缓缓。” 姜婉:“陛下,臣妾好羡慕女王,可以生下你的孩子。” 我抚了下姜婉的脸:“婉儿也会有的。” 姜婉叹了口气:“或许臣妾没有这个福气。” 龙玥看了过来:“我听赢拓说婉儿你体寒宫寒多年未育一直调理不好,我懂些医术,等吃完饭帮你看一眼能不能找出问题来。” 第167章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恶毒 姜婉:“嗯,谢谢女王。” 我拉着姜婉重新坐了下来:“快吃饭吧。” 吃完饭,有侍女过来把餐盘端走上了茶,我看了眼昨天晚上卸下来堆在厅里的那些礼物,对龙玥道:“龙玥,这次来我带了点东西,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龙玥走了过来,看到几个箱子里装满了金银玉器和绫罗绸缎,说道:“这些东西太华丽贵重了,以后再过来不要再带东西了。” 我:“我也不知道送些什么好,只能带一些凤凰这边没有的物产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龙玥:“谢谢,我会当做礼物,送给部落里立功的勇士或家属。” 姜婉打开旁边她自己带的那个精致的小箱子来,拉着龙玥的手介绍道:“女王,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礼物,我想你一定会喜欢,你看,这些是百香阁最新款的胭脂水粉,这个是香袋,这个是锦帕,这是天元的首饰,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宫里用的东西,全新的,对了,还有这个,是陛下特意从西域高价给我买来的凤神香,有助眠安神的效果,味道也很清新好闻,晚上睡觉可以点上放在房间里,一支可以点一整夜。” 龙玥接过来这些小玩艺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看起来颇感兴趣的样子,到底是女人,即便是强大的女王,看到这些精致漂亮的小玩艺和让女人美丽的胭脂水粉,也忍不住眼睛中放出了光彩,但当龙玥打开装有凤神香线香的盒子之时,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表情也变得异常凝重。 我和姜婉不知所以然,龙玥却拿出一支凤神香在手里碾了碾细细的看了看粉末的颜色,又拿到鼻子前细细的闻了闻,甚至沾了一点点放在舌尖上尝了一下又吐了出来,赶紧用茶漱了漱口,随即大惊失色道:“婉儿,这数年来你每晚都在点这种凤神香用来安神?” 我:“是,这香……怎么了?” 龙玥:“赢拓!这是你特意从西域高价买回来的?你可知这配方里都有什么?” 我:“我听那位高僧提起过,配方里主要是西域一种长得像是凤凰的吉祥之鸟凤神鸟的眼泪,风干后富含胶质,磨碎了做成粉末有安神的功郊,另外似乎还加了一些干雪莲花磨成的粉,凤神鸟的眼泪本身无色无味,这香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是雪莲花的味道。” 龙玥定定的看着我:“回到天元你应该把这高僧和售卖凤神香的骗子抓起来砍了。” 我和姜婉都惊了,我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龙玥:“这凤神香的主料根本就不是什么凤神鸟的眼泪,是夜交藤粉,加了一点雪莲花,还有一点西域特有的至寒毒虫冰蚕冻干后磨成的粉,这冰蚕阴寒至极,常人若被活虫咬到,或服下一点干粉便会浑身僵硬、急冻至死,但这冰蚕极为稀有,生长在雪山之巅的缝隙中,一年可能也捕不到几条,这凤神香中含有微量的冰蚕干粉,虽不至要人性命,但长期吸入含有冰蚕干粉的味道也会引发慢性中毒,导致体寒宫寒,这就是婉儿体寒宫寒始终查不出原因,也调理不好的原因!” 龙玥一席话,把我和姜婉听得都呆愣在了当场,姜婉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扑到我怀里哭道:“陛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恶毒,如此处心积虑的要害臣妾不能生育……” 我心里更是如刀绞一般生疼,这凤神香是赢拓当年听信了那所谓高僧的话,数年来一直花重金坚持不断的自西域买来的,每年过了年后都是赢拓亲自指派一名使臣,专门骑快马亲自到西域和那名专门供货的商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直到现在为止,我都只知道供货的那名西域商人名叫阿布托,他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听使臣说是一个矮小的中年男人…… 我做了什么?数年来这寒毒竟然是我亲自高价买来毒害姜婉的!我有点接受不了,我,或者说我和当年的赢拓,这几年来都被这别有用心的恶人骗得团团转,亲手把姜婉的身体害得不能生育,我气得牙齿咬得嘎吱乱响,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在背后害人,我会亲手一刀一刀把他剐了! 我伸手拿起这盒香,猛的踩在脚下碾了个稀巴烂,之后扶住姜婉的肩膀:“婉儿,朕回去一定把这害人的黑手查出来,亲手将他碎尸万断!” 姜婉只躲在我怀里嘤嘤的哭,我看向龙玥:“龙玥,婉儿的身体还有办法吗?” 龙玥皱着眉头:“寒毒侵入婉儿体内太久,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完全调理好,这样吧,凤凰有一种调理女人宫寒的偏方,是用多种草药磨成干粉制成的艾条,每晚睡前点燃后在气海穴和关元穴熏烤各一刻种,再搭配一些食补粥汤,先调理几个月试试。” 我:“好,不管用什么办法,只有可能调理好婉儿的身体,我都愿意试。” 姜婉也制止了眼泪:“谢谢女王。” 龙玥走过来抚上姜婉的肩膀:“不用跟我客气,我也希望看到你和赢拓生下的孩子。” 看到龙玥和姜婉如此亲近,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我的后宫里只有这两个女人,我想,这一辈子我也知足了,我甚至想,如果我不是天元的皇帝,和姜婉一起留在凤凰也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但,这也只能是想象罢了。 龙玥见我和姜婉心情都比较郁闷,说道:“时间还早,今天带你们去山上采蘑菇怎么样?” 姜婉:“采蘑菇?我还从来没有采过,陛下,我们去吧!” 我:“好,咱们就一起去采蘑菇,我也没采过的,在这里就不要叫我陛下了,也不要在我面前自称臣妾,还有,对外你只能说是我的妹妹,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英婉好了。” 姜婉点了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龙玥拿了两套凤凰的衣物来让我和姜婉换上,我已经是轻车熟路,姜婉穿上这身蓝深色刺绣衣服,又戴上了华丽的银饰之后,不免有些好奇的在铜镜前转来转去,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龙玥道:“女王,我穿这个……奇怪吗?” 第168章 这王,哪有那么好当的 龙玥上下打量着姜婉:“婉儿真是漂亮,穿什么都让人惊艳,你这么一出去小心让我的凤凰勇士们移不开眼睛。” 姜婉拉着龙玥的手撒娇道:“怎么会,我听说女王是凤凰每个男人心中的女神的!” 我叹了口气:“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这么肉麻的相互夸奖,我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龙玥:“好了,走吧。” 龙玥戴上面具走了出去,祁连和花颜也已经穿戴完毕在外边等候了,见我们三人出来,花颜走了过来,向女王施了一礼,道:“女王可是有什么安排?” 龙玥:“带英腾和他的妹妹英婉去山上采蘑菇,你和齐林也一起吧。” 花颜:“太好了,我也好久没去采过蘑菇了,采回来我给女王烤蘑菇吃!” 我们一行人正要让侍卫们备马上山,自前边气势汹汹的来了两位长老,前边那人我记得,是叫麻霍,是和龙玥有点不和的两名长老中的一个,后边那位好象是叫黑风长老,是和龙玥一条心的,一直在试图拉住麻霍长老,但麻霍长老几次推开黑风,还是闯到了竹楼下,侍卫拦了一下,说了句什么,麻霍长老抬头看了眼站在平台上的龙玥,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语气很是不好。 龙玥挥了挥手让侍卫放麻霍长老上来,麻霍长老冲着龙玥再次哇啦啦说了一大通,后边的黑风长老也跟了上来,和麻霍长老理论了起来,龙玥静静的听着这两人吵架,一言不发,等两人吵完了,麻霍长老看向龙玥,狠狠的说了句什么,龙玥终于语气威严的淡然开口,麻霍长老听完龙玥的几句话,气得满脸通红,拿手指着龙玥半天说不出话来。 此时竹楼前已经围了不少人,其他几个长老也赶了过来,一堆人走上台来一通乱吵,龙玥静静的站在那里,偶尔说一两句,气势威严而淡定,花颜则紧紧护在龙玥身边没有丝毫的懈怠,我和姜婉、祁连三人站在一旁也帮不上什么忙,终于,龙玥和那两名争执较大的长老好象达成了什么协议,其他三位长老终于把麻霍长老和喀幸长老劝走了。 我看了眼龙玥,觉得她的眼神有些犹豫,便问了声:“他们在吵什么,还是因为昨晚的事么?” 龙玥:“嗯,那个争得最凶的麻霍长老是神山部落的首领,昨晚带队截杀你们的麻格是他的长子,昨晚他就一直说我下手太狠,不应该把他们全数杀掉,应该带回来交给他们部落自己处理,帮他说话那个喀幸长老是猎狼部落的首领,和麻霍长老是好友,这两人总是意志相投。” 我皱着眉头:“还有这么不讲理的长老,难道不能换掉他们吗?” 龙玥苦笑:“昨晚也确实是我看他们背着我截杀你们,一怒之下灭了所有人,是有些冲动了,这些长老我父王在世时就定下了,类似天元的三朝元老,不能随便换掉的,除非他们自然死亡,或是犯了重罪被赐死才能选新的长老替补。” 我:“那他们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龙玥:“麻霍长老说部落里一下死了几十名勇士,少了很多猎手,要我从其他部落给我缴纳的物资中补给他们可以供一年所用的猎物做为补偿,我妥协了。” 姜婉心疼的看着龙玥:“女王,原来你也这么不容易。” 龙玥:“这王,哪有那么好当的,走吧,别让这件事扰了我们的兴致。” 我们一行人这才备了马进了山,虽然已经是十一月份了,但现在山上空气清新凉爽,依然满目都是一片青翠,比我上次来舒服了不少,走没多远就看到了一片长满了各种蘑菇的区域,姜婉迫不及待的下了马拎着篮子过去就要去揪那朵鲜红艳丽的大蘑菇,却被龙玥一把就拉住了:“慢着!不要碰这个蘑菇,有毒!” 姜婉刚伸出的手一下就收了回来:“长这么漂亮,是有毒的???” 龙玥:“越是漂亮越有毒,过来这片,你看这种,长得白白胖胖的,是无毒的,还有这种像扇子一样有点发灰的也是无毒的,你就采这两种吧,这两种最多,是没毒的,别的不容易分辨。” 姜婉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去采无毒的蘑菇,不大会儿便好奇的喊道:“女王,这个长在树上的漂亮的白花是什么,可以采吗?” 龙玥走了过去:“这是银耳,可以采。” 姜婉:“银耳?是做银耳莲子羹的银耳吗?” 龙玥:“是。” 姜婉自语道:“原来银耳是长在树上的……” 采完这片蘑菇,我们又牵着马往山上慢慢溜达,看见山上有几棵野山楂树和野柿子树,上边挂着红艳艳的山楂和黄橙橙的圆柿子,姜婉这个从来就没进过山的女人眼睛一下就冒起了光,指着野山楂树和野柿子树道:“女王,那里有野果。” 龙玥点了点头:“走,我们去摘一些。” 几棵山楂树不高,龙玥和姜婉不一会儿便摘了不少,但柿子树很高,花颜和祁连则主动施展轻身功夫上了树摘了一些下来,中间我也没闲着,和祁连、花颜打了一只兔子、一只野鸡、一只野鹌鹑,看着几人篮子里已经有了不少蘑菇、木耳、银耳和野果,时间也将至中午了,龙玥道:“我们休息一下,前边不远处有条小溪,一会儿在溪边烤蘑菇和野味吃。” 姜婉:“好,我还从来没有在野外烤过东西吃。” 我们几人就着路边坐了下来休息,姜婉靠着一棵松树查看篮子里的收获,我拿起水壶刚要递给她,突然看到一条手腕粗细的大蛇正从姜婉靠着的松树上蜿蜒而下,血红的口腔里不停吞吐着长长的信子,我大惊失色的说道:“婉儿!不要抬头!不要动!” 姜婉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呆愣当场,我顾不得其他,从腰上抽出宝剑就冲着那蛇挥了过去,一股腥臭的血线溅到了姜婉和我的衣服上,那条蛇的三解型蛇头居然掉在了我的手腕上,我只觉得手腕猛的一痛,紧接着整条手臂便麻了,真想不到这蛇脑袋都被砍下来了还能咬人。 第169章 这大山里还真是处处危机 在不远处坐着的龙玥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跑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我手腕上的两个小小的齿痕,当即就用力的挤出了几滴黑色的毒血来,紧接着俯下身就要为我吸毒,我吓了一跳,龙玥可是怀孕了,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她和孩子都危险,我忙把手臂撤了回来:“我自己吸!” 祁连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一言不发的吸了上去,接连吐出几口黑色的口水之后,血色才渐渐成了红色,被吓傻的姜婉也反应了过来,忙拿了水壶让祁连漱口,龙玥从腰上拿出一小瓶药粉帮我涂了上去:“先坐下休息一下,不要乱动!” 约摸坐了有两刻左右,感觉到手臂终于恢复了知觉,我站起了身:“应该不碍事了,我们走吧。” 姜婉拉起我的手腕看了一眼,问龙玥:“女王,真的没事了吗?” 龙玥:“没事了,我配制的蛇药是最好的。” 姜婉:“这大山里还真是处处危机。” 龙玥:“所以每一个凤凰人都深知这山里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而且也都随身携带蛇虫药、避瘴丹、金创药这些常用药,走吧,小溪就在前边。” 花颜伸手把那条长达数尺的大蛇身体扯了下来:“刚好加道菜!” 到了小溪旁,我和姜婉先把外衣脱下来,把沾了蛇血的衣服洗了洗搭在一旁的树枝上晾起,紧接着我和祁连处理猎物,龙玥和姜婉在处理蘑菇,花颜则负责生火,分工合作,等火生起来了,我和祁连把猎物串了起来放在火上烤,花颜也串了蘑菇烤了起来。 不大会儿,浓郁的肉香和山菌香气便弥漫在了山林间,看到花颜和龙玥居然从随身带的小袋里拿出几瓶精致的调料来,有盐、辣椒粉、香料粉,撒在烤好的蘑菇和猎物上,顺便就把香味提升了一个档次,我:“你们进山都会随身携带调料吗?” 花颜:“是的,凤凰人以打猎为生,经常顾不上回家吃饭,很多时候都是就地烤了打到了猎物充饥,自然要随身携带调料了。” 姜婉:“原汁原味,最新鲜的食材,这样自由自在贴近自然的生活真是让人羡慕。” 花颜:“英婉,听说你们天元的女人从小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是真的吗?” 姜婉点了点头:“是真的,所以我才特别羡慕你们这样的生活。” 吃着美味的烧烤,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问道:“女王,这辣椒凤凰一直都有吗?” 龙玥:“嗯,在凤凰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凤凰人的饮食离不开辣椒。” 我:“在我来凤凰之前,我一直以为只有西域才有辣椒这种调料,没想到凤凰也有这么悠久的历史,天元却一直没有辣椒,食物不知道少了多少滋味。” 花颜:“听女王说天元盛世繁华,特别是京都城到处都是整齐宽阔的街道和华丽的高楼,街上还有很多卖漂亮衣服、首饰和胭脂水粉的商店,真是可惜上次女王去天元访问,我竟然因为部落里有事没有去成,回来后虽然女王也给我带了礼物,但我真的想亲自逛一逛见识一下,有机会一定要去一次。” 祁连:“这有何难,你若有空我带你逛便是。” 花颜偷偷看了眼龙玥:“我要随时跟在女王身边,除非……女王再去天元,我就可以跟着去了。” 龙玥:“现在凤凰部落纷争不断,我听说有人私下里嫌我这个女王做得不好想要取尔代之,现在应该万事小心才是,哪有心思再去天元。” 花颜:“哪个不识趣的有胆量敢挑战女王权威,先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过我这关!” 龙玥:“我不怕他们挑战,我只是不想伤人太多,昨天的事我一直在后悔,是我太冲动了。” 花颜:“昨天的事不怪女王,是他们咎由自取。” 下午,龙玥带我和姜婉参观了她指导几个部落开拓出来的养殖场和种植区,现在养的基本都是从山下打到的猎物的幼崽,有野猪、野山羊、野兔、野鸡、野牛等等,可能是这些动物野性难驯,听龙玥说死亡率很高,估计还要经过几轮的跌代才能提高成活率,也在一步步的尝试和摸索。 种植区除了种植水稻,还有一些土豆、山芋、油菜、甘蔗等,也都在试验中,一路之上还看到有些山头被封山,上边挂着可以狩猎的时间提醒,虽然一些都是开端,但龙玥都在一步步的落实,相比龙玥治理凤凰如此用心,我天天住在宫中锦衣玉食、贪恋美色,确实是有点像是昏君了,不免有点惭愧,我应该庆幸我是天元的皇帝,才能容许我有这么漫散放浪的日子可以过,如果在凤凰怕不是早就让人推翻了。 晚上,用过晚饭,龙玥命人去部落里取了一些艾条拿了过来,当晚便吩咐侍女帮着姜婉做了艾灸,炙完之后姜婉起身回了客房,龙玥对我道:“赢拓,昨晚的毒已经解了,今晚不用和我同房了,你去客房陪婉儿吧。” 我:“我回天元后有的是时间和婉儿在一起,这几日就多陪陪你,就算只在你身边抱着你也好。” 龙玥静静的看着我,缓缓偎在了我的怀里,我把娇小的龙玥抱在怀里,感受着龙玥短暂褪去女王强势后的温柔,心里一片柔软。 第二天一早龙玥就起身和长老们议事去了,我拿起那本凤凰语的书认真看了起来,从这次的经历看来,做为龙玥的王夫,我越发觉得我有必要通晓凤凰文了,否则在凤凰就是个聋子,有些时候想要帮龙玥都帮不到。 看了会儿书,想着姜婉应该起来了,我便去客房找了姜婉,进门后发现姜婉还未洗漱,便伸身抱住了姜婉,问道:“刚睡醒?” 姜婉:“嗯,昨天艾炙之后一觉就睡到了现在,感觉很舒服。” 我:“看来这艾炙是有效果的,婉儿快些把身子调理好,也给朕生个孩子。” 姜婉:“臣妾也想……” 第170章 兰江 看着怀里刚刚睡醒后显得有些慵懒美人,昨晚没有得到满足的欲望蠢蠢欲动,我忍不住抱起姜婉又上了床,姜婉轻呼:“陛下!” 良久后,姜婉起身洗漱后换好衣服,我拥着姜婉从客房出来,看到祁连已经坐在竹楼后边的平台上看风景了,见我和姜婉过来忙起身施礼:“见过陛下,娘娘。” 我:“好了,在凤凰就不用这么拘谨了,坐下吧,花颜呢?” 祁连:“陪着女王去议事了。” 我看了眼祁连,压低声音意有所指的问道:“昨晚和花颜……好吗?” 祁连脸一红,低低说了句:“女人……真是太可怕了,我一晚都没怎么睡。” 我轻笑几声:“或许她很快也能给你生个小小连。” 祁连:“不会的,她每次都吃一种草药,类似无子散,她不想这么早生孩子。” 姜婉:“你们在说什么?” 我:“呃,没什么,婉儿,来凤凰感觉怎么样?” 姜婉:“除了饭菜还吃不惯,这里的气候温暖温润,冬天还有青山绿树,还有凤凰人住的这种竹楼,每日打猎、采菇自由自在的生活,臣妾都很喜欢,实在比呆在宫里有意思多了。” 我:“不想念宫里依来伸手饭来张口那种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 姜婉摇了摇头:“不想念,臣妾也是有手有脚的人,没有太监和宫女伺候一样可以独立生活。” 我:“那我们就多住几日。” 正在说话间,龙玥和花颜从议事厅走了出来,我和姜婉起身迎了过去,龙玥:“英腾,英婉,齐林,今天一天我可能没时间陪你们,部落大门外那条护城河可以通到兰江,兰江风景很好,门口有艘游船,我派两名船夫过去,你们可以看看兰江两岸的风景,也可以钓钓鱼。” 我点了点头:“好,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们。” 姜婉:“女王,别太劳累了。” 花颜也走到祁连身边:“我先跟女王去忙,晚上回来陪你。” 马上,就有两名年轻的船夫走了过来,带我们三人去了护城河边,果然有一艘船停在岸边,船做得很是精美,船头雕有龙头,船身有彩画装饰,刻着龙玥家族特有的飞龙标志,船上有竹编的遮阳棚,挂有灯笼,甲板上还有桌案、棉垫,桌上摆着干鲜果品和酒壶,船尾有炉子,应该是龙玥平日专用的游船。 我带着姜婉、祁连一起跨上了船,两名船夫一前一后撑起了长篙,龙船缓缓朝着不远处宽阔的兰江划了过去,不到一刻的功夫,龙船便行到了兰江平静如镜的碧绿色水面之上,凉爽的江风扑面而来,兰江的两侧皆是青翠的山峦和大片大片的竹林,不时有水鸟和小兽的声音传来,水面上偶尔还有鱼儿跃出水面,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掀起一朵朵细碎的浪花。 姜婉闭着眼睛仰着脸深呼吸了一口带着水气的空气,轻叹道:“如此美景,真是醉人。” 我:“还未饮酒,便醉了?来,尝尝这船上的女王御用美酒。” 我把桌上的酒壶塞子取下,倒了三杯酒来,酒色呈白色浆状,有点像米汤,喝一口润滑醇厚、浓郁甜香,是米酒,姜婉眯着眼睛品味着:“这酒可比天元的酒好喝多了,一点也不苦,酸酸的,甜甜的。” 我:“这是米酒,在元人不会酿这种酒,等走时我们也带些回去。” 祁连喝了一口砸了砸:“太甜了,这酒适合女人喝。” 我从桌上的碟子里捏起一块看起来黑乎乎有些干硬的豆干来放到嘴里嚼了嚼,刚开始觉得有点硬,嚼了几口便觉得咸香柔韧、满口生津,是绝妙的下酒小菜,碟子里还有炸花生米、炸蚕豆、炸红薯片、牛肉干等物,皆是极佳的消遣零嘴和下酒菜,姜婉这个小女人被这酸甜的米酒彻底迷上了,一杯一杯慢条厮理的喝着,我看到祁连却走到船舱里拿了根吊杆出来,从碟子里拿了几块豆干和牛肉干做鱼饵钓起了鱼。 我笑道:“你用豆干和牛肉做饵,能钓上鱼吗?” 祁连:“臣也不擅长钓鱼,闲来无事,权当一试。” 我和姜婉并未理会,一边看着两岸如画的风景,一边喝着小酒吃着零食聊天,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听水面扑通通一阵轻响,一回头,祁连居然拎着一条半尺长的鱼儿扔到了一旁的竹篓里,我惊讶道:“居然真的能钓到鱼。” 祁连:“或许是这江中鱼儿太多了。” 我只当祁连是运气好,瞎猫撞上个死耗子而已,但就在我和姜婉看风景的间隙,约摸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居然看到祁连身边那个小竹篓里装满了小半篓的收获,眼见时间临近中午,我脑子一动:“祁连,这船上应该有食材吧,不如我们就在这江中就地取材做顿海鲜吃吧。” 祁连:“嗯,我刚才下去看到船舱里有米面、油盐、辣椒,但没有蔬菜。” 我拎起竹篓看了看,里边有几条大小不一的鱼,还有一些虾蟹,便想起现代时在海边吃过的海鲜粥来,我一拍手:“好了,我定下菜单,咱们中午就吃清蒸鱼和海鲜粥,祁连你会做吗?” 祁连愣了一下:“臣……试试吧。” 这时,船尾那名船夫走了过来,指着竹篓里的鱼用凤凰语说了句什么,我费力的连猜带想,大概明白他说的意思是他可以帮我们做饭,我很开心的表示了感谢,三人在船上耐心的等着船夫做饭,不到两刻钟,一条肥美的清蒸鱼,一盆浓郁鲜香的海鲜粥便端了上来,船夫还烙了几张金黄酥脆的小油饼,倒真是看似平凡却精湛的好手艺。 三人赏着江景吃着美味的海鲜,相当的惬意,这船上的饮料只有一坛坛的米酒,并没有清水和茶,吃完饭三人又拿了坛米酒当水喝,不觉得便有些晕了,特别是姜婉,以为这米酒就是甜汤,一连喝了好几杯下去,刚刚还未觉得有什么感觉,现在酒劲上涌脸色发红,已然有些睁不开眼睛了,我只觉得她醉后的媚态实在是撩人,见她摇摇欲睡支在案上打盹的样子实在可爱,我也觉得眼皮有些打架,便抱起来将她放到下边船舱的竹床上和她一并睡下了。 第171章 还嫌我碍事了…… 这一觉一下就睡到了半下午,看来这米酒的后劲还是挺大的,我醒了过来,姜婉却还慵懒的偎在我的怀里甜甜的睡着,看着她酒后红扑扑的小脸和眼角自带的媚态,我突然觉得呼吸有点急促,忍不住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姜婉醉意朦胧的睁开了眼睛:“陛下……你在做什么?” 我咬着姜婉的耳朵:“做让人羞羞的事。” 姜婉想要轻呼,我却用力的朝着她的小嘴吻了上去…… 几次三番,我和姜婉整理好衣服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看到祁连正坐在船头的甲板上看着水面发呆,我也挨着祁连坐了过去:“刚才没睡会儿么?” 祁连:“在甲板上睡了会儿,暖洋洋的太阳,缓缓的江风,很是舒服。” 我干脆懒洋洋的躺在了甲板上,头枕着手臂看着蔚蓝的天空,似乎这辈子都没有如此惬意过,今天一天龙玥都要在外这忙,我们倒也不着急回去,一直就这么懒洋洋的任游龙船在水面上飘荡,又在傍晚看完了漫天的红霞,这才缓缓乘船而归。 等回到竹楼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龙玥已经忙完回来了,正坐在塌上走神,我走过去坐在了龙玥的身边,龙玥主动靠在了我的肩上,我先上龙玥的脸:“是累了么?” 龙玥:“嗯,今天跑了好几个部落,你和婉儿今天做什么了?” 我:“在你的龙船上呆了一天,看看江景,吹吹江风,实在是惬意得很,要是有你一起就更好了。” 龙玥:“我有时候觉得心里烦闷的时候会喊上两名船夫,自己就躺在甲板上在江面漂着看天,让自己放空下来,那是我的专用游船。” 我:“今天我们喝了你不少米酒,婉儿喝醉了,在船上睡了半下午。” 龙玥笑道:“越发觉得婉儿娇憨可爱,把她留下来陪我吧。” 我:“呃……这个,女王陛下,她可是我的宠妃……” 龙玥:“王夫,本王逗你的,婉儿怎么没跟你一起进来?” 我:“她去换衣服了。” 话音刚落,姜婉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女王,我可以进来吗?” 龙玥从我怀里坐了起来:“进来吧,刚好要吃晚饭了。” 姜婉走了进来,很自然的挨着龙玥坐了下来:“女王,你的米酒太好喝了,走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带一些?” 龙玥:“当然,这里有的是米酒,你想带多少都可以。” 姜婉看了我一眼:“陛下你能坐一边吗?我想跟女王说说话。” 得,还嫌我碍事了…… 姜婉:“女王,怀孕了是什么感觉,会很难受吗?” 龙玥:“很容易感觉到疲惫乏累,吃什么都想吐……” 姜婉看了我一眼:“女人真可怜,要辛苦十月才能盼到孩子降生,男人就不一样了,快活一番种下颗种子就不用管了。”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阵汗颜,在现代时我也曾这么对我男友说过,现在我成了个男人,这似乎……有点尴尬。 我看了下现在这两个共同把我视为敌对方的女人,站起了身:“呃,那个……龙玥你想吃什么,我让侍女送饭过来。” 龙玥:“酸汤鱼、山楂、酸糕、李子……所有酸的东西。” 我到门外吩咐侍女按龙玥所说的东西一一准备,不大会儿饭菜就送了进来,龙玥只吃了些酸味的东西,看得我和姜婉都酸得直流口水,不过酸汤鱼确实很好吃,吃完饭之后天色尚早,龙玥却已经疲累的睡下了,我带着姜婉去后台的碧玉湖洗了澡,姜婉也非常喜欢这处静谧美丽的碧玉湖,两人又在湖边坐了许久才回了房间。 回到龙玥的房间,龙玥已经睡了一觉醒了过来,我上床将龙玥抱在了怀里,龙玥:“你想么?” 我:“想,但为了孩子,我可以忍。” 龙玥勾住了我的脖子:“没事,你轻点儿,我也好想。” 第二日,龙玥觉得有点不舒服,便没有出去,用完早饭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我正陪着龙玥说话,侍女带进来一个身披蓝色斗篷、弓腰驼背且年纪很大的老婆婆,我赶紧站起了身,看到龙玥见到这婆婆很是开心,忙着起身迎接,婆婆小步走了过来:“玥儿,不要动不要动,老婆子我还没那么老,不用你接。” 龙玥:“婆婆你难得来这边一趟,今天怎么不打招呼就突然过来了?” 婆婆:“别看我平时很少出山,但你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我都知道,你选王夫婆婆没有来,现在你怀了孩子婆婆一定要过来看看。” 龙玥对我道:“英腾,这是龙婆婆,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是我们龙族现在最德高望众的长辈,前任首席长老。” 我弯身对这位龙婆婆施了个礼,用蹩脚的凤凰语说了句:“龙婆婆好。” 龙婆婆仔仔细细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对龙玥道:“嗯,不错,配得上你,来,让婆婆帮你把把脉,看看这孩子如何。” 龙玥把手腕伸了出来,龙婆婆坐到了床边闭上眼睛仔细的把着脉,片刻后说道:“玥儿,你怀的是个男孩儿,孩子很健康,但你身子有点虚了,这几日少出去操心,有什么事让那几个老东西去做就是了,多休息休息好好养养身子。” 龙玥:“我知道了,只是……最近有很多事我不得不操心。” 龙婆婆:“老婆子我都知道,不就是麻霍和喀幸这两个老东西闹的吗?他们再惹你生气让他们来找我,我老婆子虽然年纪大了,治他们还不费工夫!” 龙玥笑了笑:“婆婆费心了,现在还用不到您出手,我还能应付得来。” 我见两人在叙旧,识趣的退了出来,祁连和花颜的客房门关着,人并不在外边,不知道去了哪里,姜婉一个人独自坐在后边看风景,我走了过去:“看到祁连了吗?” 姜婉:“祁连和花颜在房间里的,一直没出来。” 我愣了一下,道:“祁连早晚有一天要被花颜榨干了。” 第172章 每一个凤凰男子心中的女神 姜婉捂着嘴羞羞的笑了:“要不是女王怀孕了,陛下早晚有一天也得被榨干。” 我捏了下姜婉的脸:“婉儿不是也快把朕榨干了吗?” 姜婉:“陛下讨厌……” 我把姜婉拉了起来:“走,朕带你去山里骑马!” 姜婉跟我跑下了竹楼,我让侍卫把我和祁连的汗血宝马牵了出来,这次没有上青龙山的主峰,而是朝下奔出了部落群居地跑向了下边的茫茫大山,山脚下地势比较平坦,有大片大片的草原和野花,比山上更适合策马狂奔,我想姜婉肯定是喜欢这样的场景的。 我和姜婉尽情的在茫茫的草原上奔跑,就连两匹汗血宝马也跑得兴奋了起来,正跑得开心之时突然看到远处有一个身背大弓的英武男子骑马迎面跑了过来,等走近了我终于看清禁止,此人正是我第一次来凤凰时跟我比过骑射的滕峦,两人在这里意外碰到都很是意外。 滕峦右手抚左肩在马上朝我施了个礼:“见过王夫。” 我点了点头:“滕峦,你怎么在这里?” 滕峦:“刚才追逐一只雪狐,从深山一直追到了这里却突然不见了。” 我对滕峦的印象并不差,和姜婉在草地上狂奔了小半个时辰也有些累了,便对滕峦道:“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滕峦点了点头下了马,姜婉则牵着马在不远处慢慢的溜达,滕峦看了一眼姜婉,问道:“她是你的妹妹?” 我:“是。” 滕峦笑了笑:“不像。” 我:“为何这么说?” 滕峦:“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你很幸运。” 我:“你指什么?” 滕峦:“指你可以做女王的王夫,女王是每一个凤凰男子心中的女神,人人皆以能被女王青睐、并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为荣,甚至有人把此列为人生最大的目标,却让你一个天元人占了去,你知道凤凰很多男子背地里都对你很嫉妒吗?也包括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来我已经是所有凤凰青年男子眼中的情敌了,我居然还不自知。” 滕峦:“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每月跑过来和女王相聚一次吗?” 我:“目前来说还没有更好的办法。” 滕峦沉默了片刻,又说了句:“女王身边现在的形势很不好,或者说整个凤凰的百姓生活现状越来越遭了,这不是女王一人之力在短时间内就可以改变的,即便她已经做出艰难的努力了,还是被某些部落所不能理解,甚至在暗地里反对。” 我:“嗯,我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帮她。” 滕峦:“在你成为王夫以后,我曾经想过离开凤凰去天元闯一闯,但想到父母年迈,形势不明,以后部落还需要我来撑着,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所以,我能理解你舍不得天元的家人,每月千里迢迢跑过来和女王相聚的无奈。” 我看向滕峦:“滕峦,假若有一天凤凰的生存环境真的恶劣到不足以让人们生存,你会考虑接受重新换一个新的生存环境吗?比如,搬到平原的地方从事农业种植、养殖或做生意之类的。” 滕峦:“我不知道,凤凰是我的国,我的家,就算我能接受,我的父母和族人也不一定能接受,王夫为什么为提及此事?难道是有办法帮凤凰整体搬迁到一个更好的地方吗?” 我:“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来,随口一问。” 其实我是有想过这个设想的,是知道龙玥怀孕以后,若有朝一日凤凰真的不再适合生存,我大可以以孩子的名义封他为王,为他划分一块封地,把所有凤凰百姓都搬过去,只是不知道我的这个想法是不是现实。 滕峦:“王夫,你知道麻霍长老和喀幸长老为什么总是和女王不和吗?” 我:“不知,难道有什么隐情?” 滕峦:“女王的有些想法很深远,或者说很前卫,在她十六岁继位的那年就提出过凤凰的生存环境正在恶化,未来可能会终有整体搬迁的一天,当时女王召集了诸位长老一起讨论此事,女王当时是设想和胡虏、天元、西域这几个已知的国家做一个利益交换,以凤凰现有的资源、人口、医术、巫术、蛊术等条件,换别国一块土地,用于安置凤凰百姓,当时遭到了五位长老的集体反对,后来历经数年,女王慢慢的给这些长老做思想工作,现在有两位长老已经很赞同女王的做法,有一位长老保持中立,但就是麻霍和喀幸这两个比较顽固的长老始终反对,而且因此和女王之间的间隙越来越深,他们两人固执的认为女王这不是为凤凰百姓着想,而是要出卖凤凰向他国换取一个苟延残喘的屈辱地位,他们坚持反对……” 我:“滕峦,你不说我真的不知道女王那么年轻时就有此远见,可惜这些老顽固们并不懂她的深谋远虑。” 滕峦:“就在去年,女王终于迈出了第一步,写信给胡虏王和西域王谈了这个想法,可惜都被对方婉拒了,对方都不肯划一块地容纳异国百姓,怕不好管理引起冲突,得不偿失。” 我:“女王似乎并未向天元表达过这个想法?” 滕峦:“没有,或许……女王觉得这个办法不可行改变了想法。” 听滕峦一席话,我才知道原来龙玥数年前就为凤凰做了这么多的事,这些老顽固还不理解她、支持她,隐隐觉得有些心疼。 滕峦:“其实女王和麻霍长老和喀幸长老还有一个更大的分歧,麻霍和喀幸曾主张女王用自己强大的巫术和蛊术能力侵略其他国家,直接夺取政权,遭到了女王的坚决反对……” 我听了之后心中一惊:“那凤凰的百姓们是怎么意见,赞同麻霍和喀幸的主张吗?” 滕峦:“相比女王提出的交换,绝大部分的百姓都赞同麻霍和喀幸的主张,既然要放弃凤凰原有的国土,那就直接霸占别国国土,不要交换,不要屈辱,女王如果想这么做,她有这个能力。” 第173章 蛊 我心中又是一惊,我是见识过龙玥小施巫术就在瞬间灭了数十人的恐怖的,还有她一个眼神就可以给我下了情蛊,如果她真的有灭了天元取而代之的心思,我相信她绝对能够做得到,她真的会有这种想法么?她对我的心思到底只是简单的想要让我做个王夫,还是……我突然觉得有些细思极恐,但最后我还是在心里告诉我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许只是我多虑了。 滕峦:“怎么,王夫担心女王会有占领天元的想法?” 我:“她不会的。” 滕峦笑了笑:“王夫还真是自信。” 说完,滕峦便就地躺到了草地上看着天空,我也躺了下来:“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滕峦:“我挺欣赏你的,你不仅武功好、骑术好,而且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令人信服的气质,也难怪会吸引到女王,我们年纪相仿,我在凤凰其实也没什么朋友,或许是在心里把你当做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吧,反正你跟那些个长老或其他部落也没有什么利益关系,说给你听我也放心。” 眼见到了中午时分,我怕龙玥等我们吃饭,便起身和姜婉骑马赶了回去,那位龙婆婆已经离开了,我和姜婉走进房间,见龙玥正坐在厅里看一些文书,我:“龙玥,你好些了吗?” 龙玥:“嗯,好多了,你们回来了,那我就让侍女送饭进来了。” 吃完饭后,姜婉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女王,我在天元看过一些杂书,说是凤凰的蛊术非常厉害,每个凤凰人几乎都会养蛊,我很好奇,什么是蛊,又是怎么养出来的……” 龙玥:“这些说起来很复杂,养蛊、用蛊需要从小就学,而且要想做一个好的蛊师,需要相当高的天份,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反噬自身,得不偿失,你最好还是少知道一些的好。” 我知道蛊术在凤凰虽然很普遍,但真正的像龙玥这种水准的大蛊师其实很少,多数都是只会一些不入流的小伎俩,巫术也是一样的,对于外人来说,都是非常神秘又禁忌的东西,凤凰人一般不会愿意透露出去。 我之前大概跟姜婉说过,姜婉听龙玥这么一说,脸上略有些失望,龙玥笑了笑:“并不是我不愿意透露,对于你们这些从来不知道蛊为何物的人来说,怕你们看到后会做噩梦,你如果足够大胆,我倒是可以带你去我的养蛊室去看一眼,但我事先说明,晚上要是做噩梦我可不负责。” 姜婉:“既然来到凤凰,我还是想看一眼,我保证不说出去。” 龙玥:“好,吃完饭带你们去看一眼。” 吃饭的时候,龙玥难免又干呕了数次,我看她还是艰难的强迫自己吃了一点,心里一阵心疼,吃完饭休息片刻后,龙玥亲自带我和姜婉来到了竹楼后边一间由侍卫专门守着,而且还上了锁的密闭小房子,龙玥拿出腰间的钥匙开了门,木门刚一打开,便从里边扑面而来一股奇怪的夹杂着异香、腥臭、冰寒、湿热混合的气流和味道。 仅这股气息就把我姜婉惊得汗毛竖了起来,龙玥走在前边朝后边看了一眼:“进来吧,小心跟着我,不要碰到任何东西。” 借着小屋墙上挂着的昏黄的灯火,我和姜婉看到了房间里大大小上的各式铁笼、竹笼、陶罐、木盒等等,而且整个房间内充斥着嘶嘶、吱吱、咯咯、咴咴各种奇怪的刺耳声音,听得人直想挠墙,我想如果长得时间久了一定会发疯,等我和姜婉适应了屋里昏暗的光线之后,看到的那些个笼子罐子里的东西之后,姜婉捂住嘴差点尖叫出声。 我赶紧把姜婉拉到了怀里,连我自己也呼吸急促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形,大些的笼子里装有一条条粗大又凶狠的毒蛇,都在团成一团团的相互吞噬、撕咬,尖利的毒牙在对方的身体用力的猛刺,血红的信子不停的伸缩,整个笼子里一片腥臭,地上全是血水和毒液。 还有的盒子里放着成千上百条的蜈蚣、血蚕,也在一团团的相互撕咬吞噬,呈波浪型一波一波的在涌动,让我这个现代密集恐惧症患者看得鸡皮疙瘩又掉了三斤,另外还有的容器里装的是一堆堆的蛆虫、泥鳅、蟑螂等等,无不成堆等片,让人头皮发麻。 姜婉直往我怀里钻:“我、我不看了!我受不了了!” 我拖站姜婉逃也似的跑出了小屋,不大会儿龙玥也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又小心翼翼的锁上了房门,走过来面不改色的道:“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姜婉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着道:“我再也不想看了……” 回到竹楼,我担心道:“龙玥,那些东西不会对孩子有影响吗?” 龙玥:“不会,我从小便对这些东西极为熟悉,不会害到自己。” 虽然龙婆婆已经提醒龙玥要多休息,但龙玥还是闲不住的,下午又带着花颜出去调解两个部落之间的矛盾,一直到了天黑才回来,当天晚上,我拥着龙玥:“你这个女王做得太辛苦了,真希望能替你分担。” 龙玥挑了下嘴角:“我既然在这个位子就要承担这样的责任,你是王夫,帮不上忙的,安心陪在我身边便好。” 我想起上午时滕峦说过的话,假装不经意的问了句:“龙玥,你会有灭了天元取而代之的想法吗?” 龙玥愣了一下:“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我:“没什么,随口问问,凤凰的巫蛊之术这么厉害,若用在战争上,怕哪个国家也没有阻挡之力,你若是想要灭了哪个国家会不会只是举手之劳的事?” 龙玥:“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大范围使用巫蛊之术需要耗费很多的精力,搞不好会受到反噬身亡,即便是我这样的大巫师和大蛊师也不会轻易动这种念想,况且,这种生灵涂炭的事,还是少做为好。” 第174章 朕可能年纪大了,不行了 我心里一轻:“我就猜到龙玥你不会有这种想法。” 龙玥:“你担心我灭了天元,取尔代之?” 我:“假如有一天你真有这个想法,我愿意主动放弃王位,有你统领国家,我躲在你身后做个逍遥快活的王夫好象也不错。” 龙玥笑了笑,没说话。 我本来打算和姜婉在凤凰多住几日的,但看龙玥每天都很忙,我不仅帮不上忙,她还要抽时间分心来陪我,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在来到凤凰的第四天一早,便和龙玥告别,带着祁连和姜婉踏上了返程的路,因为这次是坐马车来的,龙玥在马车上放了很多凤凰的特产,有腊肉、腊肠、米酒、刺绣、银饰等等。 一路无话,在第二天的傍晚赶到了宫里,我命人将这些东西留下一部分送到了长春殿,又分出一部分赏给了皇后、苏锦、史燕、沈嫣等人,最后剩下的这些便让人装了盒子随我一起带到了长乐宫,此时已过了晚膳时分,意外的是太后仍在用膳。 我:“见过母后。” 太后:“陛下回来了,这些是?” 我:“凤凰的一些特产,刚好母后还未用完膳,尝下这米酒,酸甜可口,很是好喝。” 李换接过去倒了一杯放到了太后的手边,太后端起来尝了尝:“果然不错,陛下是刚回来吧,可用了晚膳?” 我:“还没有,路上吃了些干粮也还不饿,母后这几日还好吧。” 太后:“好,此去凤凰如何?” 我:“挺好的,凤凰人生活在大山里,以打猎为生,住的房子是竹楼,且没有冬季,现下如秋天一般凉爽,虽然不如天元富裕,但日子过得很是闲适。”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年纪大了,有时候也羡慕你们可以四处走走,呆在这深宫里,实在是有些烦闷。” 我:“现在天冷了,等过了年天暖和了,朕带母后到外边走走吧。” 太后:“好,哀家有些乏了,陛下也早点回去歇息吧。” 我看到太后有点不太想继续聊下去了,便也知趣的告退了,回到清泉殿刚坐下,皇后带着两名贴身宫女姗姗而来,皇后:“陛下终于回来了,臣妾甚是想念。” 我:“哦,坐吧。” 皇后在软塌另一边坐了,凑过来道:“陛下赏臣妾的东西都收到了,谢陛下还惦记着臣妾,那凤凰女王还真是有心了。” 我:“嗯。” 我明显的不想聊天,甚至不想见到皇后,因为今天不是她的安全期,我可不想碰她,我一边假装在看书,一边心里盘算着怎么能把她弄走,我俩在这里干熬了小半个时辰,我也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就这么干坐着,我终于坐不下去了,放下手里的书站了起来:“朕去沐浴了。” 皇后也盈盈的站起身:“臣妾为陛下擦背。” 我:“天晚了,皇后早些回去歇息吧,今日朕奔波了一天,沐浴完也要早些睡下了。” 我是在暗示:我已经很累了,没心思陪你睡,你知趣,自己回去睡,啊。 皇后却充耳不闻,一边一步步的跟了进来,一边道:“臣妾几日不见陛下,实在想念,只想陪陛下说说话。” 我实在懒得和她废话,便一言不发的走进浴房脱了衣服坐了进去,皇后居然也主动陪着我脱了衣服坐了进来,笑笑的道:“臣妾今日刚好也未来得及沐浴,便陪陛下一起吧。” 我闭着眼睛佯装假寐,皇后甚是温柔体贴的帮我擦了背,我很快就起身擦干身体回了卧房,皇后紧跟着跨上了床,抱着我开始撩拨,但……半天都没有动静,我实在是对她提不起一点兴趣了。 皇后似乎也有些惊讶,停止了动作,轻声问道:“陛下今日可是身体不适?” 我干脆说了句:“呃……朕可能年纪大了,不行了。” 皇后:“不可能!陛下才刚刚二十五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我:“皇后现在不是已经感觉到了吗?还需要朕来证明吗?” 皇后转了转眼珠子:“没关系,许是陛下今日舟车劳顿的缘故吧,是臣妾心急了,陛下早些歇息。” 说完,皇后自觉的抱着我的手臂躺了下来,我趁机侧过了身把皇后的手臂掀了下去,也真是有些累了,闭上眼睛安稳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来去上早朝,数日不来上朝,我刚坐稳了丞相便说道:“陛下这数月来,对上朝之事不甚上心,现虽天下太平,但民间仍有宵小之辈屡兴作乱,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先帝历经艰辛创下天元基业,陛下还是应该勤于政事才是。” 听丞相一席话我有些汗颜,自从国师和大将军被我关到府里以后,我便彻底放飞了自我,不是和姜婉在长春殿厮混,就是到后边寻找新的美色,更是每月都悄然出宫远赴千里跑到凤凰和龙玥私会,确实有些不像话了,也只有丞相这个耿直的性子才敢当着朝臣的面这么说我。 我正羞赧的不知如何回答,宗正夏靖海说了句:“现下国势昌盛、国泰民安,那些宵小之辈不过是蚂蚁搬象、不自量力罢了,陛下近半年来思路清明、做事果断,虽偶有懈怠,但政事一项也未落下,我看丞相如此批评陛下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 窦章:“夏大人此言差矣,丞相忠诚耿直,也只是好心提醒陛下而已,并无批评之意,而有些人倒是眼中无甚原则和规矩,为了一己私利不惜扰乱法纪、强行逼宫,还在这里对丞相的一片衷心指手画脚,实在让人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我知道窦章所讽刺的就是夏靖海为了给夏荷求情不惜在我面前撞柱子逼宫的事,只觉得窦章说的极是,这夏靖海当时一撞晕倒在地,我不得已才饶了夏荷一命,事后他休息了多日,这才刚刚恢复上朝,却故意顺着我说话逢迎、麻痹我来了,恐是怕我记着前述的恼恨对他不利吧。 第175章 恐有中蛊之嫌疑! 被窦章揭了短,夏靖海当即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用手指着窦章道:“窦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也只是照实说了句话而已,你竟如此揭我伤疤!” 我静静的看夏靖海在殿前的表演,我可不是只个喜欢听花言巧语、阿谀奉承的真正的昏君,自然是明白丞相和窦章才是发自心底的好意了,我瞪了一眼夏靖海,喝道:“好了!丞相和窦御史所言朕听到心里了,夏靖海你不用多说了,议其他事吧。” 太祝汪求识说了句:“臣听闻陛下这几日没有上朝,是因为去访问了凤凰,且只带了姜昭仪和祁统领,凤凰乃南疆巫蛊之国,其国上下皆通蛊术和巫术,若一不小心粘染了蛊巫之害,轻则迷失心智,重则性命不保,为了陛下的安然,也为了我天元的江山社稷,臣恳请陛下日后谨慎与凤凰国来往。” 这个汪求识是奉常方化机手下的一名下官,主管祭祀祷告的,包括迎神送神,以事鬼神示,祈福祥,写祝词,代我沟通上天之类的,我向来不喜欢这个神神叨叨的职位,但这是天元朝包括前朝都必须有的一个官位,我也不能说砍就砍了,这人也识趣,在朝堂之上很少开口,今日却突然说了这么一通,还是我极不爱听的,他怎么就注意到我去凤凰这件事了? 我皱了下眉头看向汪求识这个尖瘦脸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冷冷说了句:“汪太祝还真是喜欢替朕操心,连典客要管的事也代劳了!” 汪求识:“回陛下,臣是太祝,平日里负责为陛下通上天,事神鬼,对神鬼巫蛊之术也略之一二,臣今观陛下气色,脸色苍白、眼神炙灼、偶有走神,恐有中蛊之嫌疑!” 汪求识一番话听得我心里跳的一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懂还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我确实是中了情蛊,但被此人看了出来实在是让我心中大大的不安,我怒道:“汪求识!你给朕闭嘴!朕不过是访问凤凰了解不同的治国方略,沟通邻国关系罢了,你竟诬朕中了蛊在这里妖言惑众!来人!将汪求识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被拉走的时候,汪求识嘴里还不停的喊着:“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啊!” 汪求识被拖出去之后,朝堂上的众臣面面相觑不敢言声,有的甚至拿眼偷偷瞄我,我轻喝了声:“众卿也相信那汪求识之言,认为朕中了什么蛊吗?” 王蒙:“陛下思路清晰、眼晴明亮,那汪求识神神叨叨满口胡言,臣以为,只是他胡言乱语罢了。” 王蒙一带头,底下的百官们纷纷应声:“汪求识胡言乱语,臣等不信!” 我:“好了,众卿还有什么事,速速奏来吧。” 有大臣说了几件琐事,我心里却一直在惦记着另一件事,退朝之后就把那名每年都负责为我去西域购买凤神香的使臣叫了过来,这名使臣名叫毕康,是典客下属的一名译官,精通西域语,过去曾数次出使过西域,所以我才放心的把此事交给了他。 毕康快步走了进来弯身施礼:“臣毕康,见过陛下!” 我:“嗯,毕康,朕问你,你每年年后都替朕去西域购置凤神香,可见过这凤神香是如何配制的?” 毕康:“这……回陛下,在下对制香一事并不了解,是当年陛下问了那西域高僧,那位高僧向陛下推荐的那名叫阿布托的制香商人,自此后陛下便指定每年向此人购香了。” 果然,还是我的锅,我:“你数次去过西域,可见过那凤神鸟是何物?除了阿布托是否还有其他商贩出售过凤神香这种东西?” 毕康:“臣并未见过凤神鸟,曾好奇问过阿布托,阿布托只道这凤神鸟栖息在雪峰之巅,寻常人根本见不到,这凤神鸟的眼泪更是稀有,是雪山原住民猎户冒死上山收集的,他本人也从未见过活的凤神鸟,不过他的店里有一只凤神鸟的干尸,很像古书中的凤凰,但其尾部的翎是冰蓝色的,并不是火红色,阿布托称凤神鸟就是这样的,和凤凰属同种同宗,但毛色不同。” 我:“那名西域高僧朕记得是叫贡切法师,住在罗兰城达杰寺……” 毕康:“回陛下,正是。” 我:“毕康,朕命你明日便赶往西域,去秘密查访一下这位贡切法师,查他是否还在达杰寺,平时里都做些什么,和什么人来往,另外查一下阿布托这凤神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凤神泪一事是否属实,记住,以客商和信众的身份秘密查访,朕会给你加派人手配合和暗中保护,查出结果了朕会给你丰厚的奖赏。” 毕康脸上一片凝重:“敢问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你不用管这些,只管按朕的吩咐去做。” 毕康:“遵旨,臣这就下去准备。” 我:“毕康,回到官署把史贺升给朕叫过来。” 毕康:“是。” 不大会儿,典客史贺升便快步走了进来:“臣见过陛下!” 我:“史爱卿,朕记得当年向朕引荐西域那名叫贡切的高僧的人,便是你吧?” 史贺升:“回陛下,正是臣。” 我:“朕还记得那是五年前了,你当时还只是典客下属的一名译官,因为引荐这位高僧奉上了姜昭仪十分喜欢的凤神香,办事又贴心妥协,刚好当时的典客穆林重病辞官,便升了你做典客。” 史贺升:“正是如此,数年来臣一直记着陛下的恩典,做事兢兢业业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我看到史贺升有些紧张,估计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怕我是揪到了他什么错误要拿他问罪? 我:“你不用紧张,朕只是想问一下,当年引荐的那位高僧贡切是怎么找上你的?” 史贺升:“此事说来甚巧,臣记得五年前那日是个休沐日,臣在御前街带着夫人在御前街一家酒楼用饭,其间邻桌坐的便是这位贡切高僧,那时臣正和夫人聊起陛下因姜昭仪新近入宫睡不安稳,要向民间广征安神秘方之时,那位高僧便主动凑过来与臣聊起此事,而后说他有一种西域奇香对失眠有奇效,问臣如何能面见陛下献上此香,臣便表明了身份说可以代为引荐,后来陛下果真召见了贡切,当晚便让姜昭仪试用了他随身携带的凤神香并安然入睡,从此陛下便听从了贡切给的一个西域商人的名字,每年让使臣去购买凤神香了。” 第176章 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我:“史爱卿可知贡切的底细?” 史贺升:“臣只知贡切是西域罗兰城达杰寺的一名法师,别的便不甚了解了,那次之后臣也未再见过贡切,不知陛下为何突然问起当年之事?” 我:“哦,没事,朕突然想起来此事,随口问问,你且下去吧。” 史贺升:“遵旨。” 史贺升走后,我皱眉凝思,严重怀疑这个贡切身上有什么问题,或许他在当年故意接近史贺升进献凤神香就是个阴谋,只是不知道这贡切是为所人指使,竟然用如此巧妙的方法把凤神香通过我的手亲自用在了姜婉的身上,实在是令人恼恨,现在看来,也只能等毕康那边去西域一趟查访此事了。 在凤凰一留数日,御书房里的奏折已经积了一大堆,我一直处理到天黑才处理完毕,将最后一本奏折批完,便起身直奔长春殿,一进门,我看到姜婉正坐在软塌上对着几上摆着的一盒凤神香发呆,我走过去伸手拿起那盒香就要摔出去,姜婉却伸手拦了一下:“陛下!这是臣妾特意留下的一盒。” 我:“你还留着这香做什么,全都给朕扔了!” 姜婉牵住我的手:“陛下,这香一盒贵达百金,虽然是害臣妾不孕的寒毒,却是陛下数年来的心意,臣妾想留一盒做为念想。” 我心疼的抚上姜婉的脸:“婉儿,是朕糊涂,竟然亲手把这寒毒送进了长春殿!” 姜婉:“不怪陛下,是那恶人处心积虑,幸亏此次去了凤凰被女王发觉,否则臣妾这一辈子恐怕也不可能生下陛下的孩子了。” 我:“没有了这寒毒,再加上每日艾炙和饮食调理,朕相信你很已有就会恢复健康怀上我们的孩子,这香留下一盒也好,做为那害人的证据,待朕查出这幕后黑手,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姜婉:“陛下,臣妾厌恶宫廷争斗,既然已经知道是香的问题,臣妾也不想陛下再为此事大动干戈了。” 我:“此事朕非查不可,好了,不说这些,让宫女把这香收起来放在库房稳妥之处,陪朕用膳吧。” 当晚,我便在长春殿宿下了,昨晚在皇后面前无动于衷,今晚在姜婉面前却是极尽温柔、数次销魂,第二日,我陪着姜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起床洗漱一番后亲自带着姜婉去少府下面的中尚署去选新香,中尚署有一名刚来的丞,约摸七十八岁,是一名很是俊俏干净的少年郎,性格很活泼,听说是现任少府简程亲自引荐的,在制香上很有几分天份。 简程热情的介绍着中尚署最近引进的一批香的名录:“陛下,娘娘,这些都是从外邦购置的新品,这是丁香,这是安息香,这是苏合香,这是青木香,不知娘娘喜欢哪一种?” 姜婉拿起这些香一款款闻了下去,并没有心动的意思,我知道姜婉对于气味一向敏感,并不喜欢一些浓重的味道,比如,做为天元国的皇帝,我被指定用最为高贵的龙涎香,但姜婉并不喜欢这种过于浓重的味道,我自然也就不喜欢了,平日里在宫里也很少点了。 而过去姜婉之所以会喜欢上凤神香,就是因为其散发出来的味道很清淡,且又安神,还有一股清凉之感,不是宫中常见的檀香、沉香、麝香之类贵重且常见的味道,姜婉虽然并不物质,但在日常用具的一些品味上却是相当有自己的见解和风格的。 见姜婉对这些贵重稀有的香料并不十发感冒,简程脸上略有些失落,当姜婉走向另外一边几个样品的时候,简程脸上的表情再次活泛了起来:“娘娘,这些都是花香,并不怎么名贵,是臣自行研制的,现在还不是十分成熟……” 姜婉一边看一边闻:“花香?都有什么香,给本宫说说。” 简程:“这是兰花香、这是玫瑰香、这是芍药香、这是梅花香、这是荷花香、这是樱花香、这是百合香,还有这种,是百花香。” 姜婉逐一试闻,略有些惊讶道:“你一名男子居然对制作花香如此感兴趣,倒是稀奇。” 简程:“不瞒娘娘,臣的母亲曾是一名制香师,臣自小耳濡目染,也便喜欢上了制香。” 姜婉:“本宫也喜制香,这兰花香、樱花香、荷花香也自己做过,只是太费工夫,只是做来玩罢了,你若能在宫中量产,倒是省了本宫的事了。” 简程喜道:“娘娘若喜欢,臣可以量产,以供娘娘每日之用。” 我抚上姜婉的肩膀:“有喜欢的吗?” 姜婉:“这百花香虽为百花所制,集中了各种香气,味道却很清淡,臣妾以前也曾试制过,只是香气较为杂乱,无法达到完美的协和统一,简程做的这款各种花香都有一点,又都相互不抢风头,综合起来又是另外一种独有的淡香,已经接近了完美,臣妾很是喜欢,便用这百花香吧。” 我:“婉儿喜欢便好。” 简程:“陛下,娘娘,这百花香臣才刚研制了一半儿,请陛下和娘娘再给臣三天时间,臣一定将成品献上!” 姜婉点了点头,我:“简程,登记一下,此后这百花香为姜昭仪一人专用,宫中任何人不得再用此香。” 简程:“臣遵旨。” 我拥着姜婉走出中尚署,姜婉道:“陛下,臣妾用一种香,陛下便将其列为臣妾专有,是不是有点太过霸道了,万一后宫别的姐妹也碰巧看上了,不是就用不了了?” 我:“宫中的香料有数十种,她们完全可以挑选别的种类,朕不喜欢有人能和婉儿相提并论,再说,太后用的檀香,皇后用的沉香,不也一样不准其他人用么,朕的宠妃霸道一点又怎么了?” 姜婉嗔道:“臣妾不跟陛下争,陛下说的都对。” 我挽着姜婉得意的挑了挑嘴角,却在去长春殿的路上碰到了皇后,我明显的注意到皇后看到姜婉和我如此亲密之后眼角闪过的一抹不易察觉的嫉意,但马上皇后便笑意盈盈的迎了过来:“臣妾见过陛下。” 第177章 朕不许任何人动你一根指头 我嗯了一声,姜婉也弯身对皇后施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微笑着冲姜婉点了点头:“婉儿妹妹刚才和陛下说些什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姜婉:“陛下刚才陪臣妾去选了新香,臣妾很是喜欢。” 皇后:“哦,说起这件事倒是了,听说婉儿妹妹从凤凰回来当晚便把陛下特意从西域购来的凤神香全都扔进了垃圾篓,这香当年可是陛下专为婉儿妹妹花费重金所购,不知却为何突然弃之不用了。” 姜婉刚要说什么,我说了句:“用的久了,腻了,换一种而已,皇后自便,朕和婉儿先回长春殿了。” 皇后这才停了嘴,弯身又施了个礼:“是,臣妾恭送陛下。” 回到长春殿,姜婉一边给我斟茶,一边道:“陛下是不想皇后知道那香的实情?” 我:“嗯,此事朕尚在秘查,还不想有人知道,特别是皇后,她也是朕的高度怀疑对象。” 姜婉轻皱眉头:“皇后虽然强势霸道,臣妾却一直不与她为敌,也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她真的会如此处心积虑的害臣妾么?” 我:“你啊,就是太多淡泊,苏锦是怎么流产的,冯玉儿是怎么残死在长门宫,夏荷又是如何被关到长门宫的?你以为真是她们自己背着皇后有这么大的胆量?更何况,若你真的先为朕生下皇子,也未必不能危及她的皇后之位。” 姜婉:“臣妾……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我:“你不那么想过,不见得皇后没那么想过,有朕在,朕不许任何人动你一根指头。” 次日晚上,我去了沈嫣那里,一进悠然斋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凉香气,脑子里突然就意识到这是凤神香的味道,便问道:“嫣儿,这香你是从哪里来的?” 沈嫣:“回陛下,这香是颖儿妹妹送过来的,说是婉儿姐姐弃之不用的凤神香,她前日在长春殿门前的垃圾筒里捡到的,都是一整盒一整盒的,说是如此名贵的香扔了可惜,便捡回去送了许多姐妹,毕竟,这凤神香在宫中的名气和地位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也都想试试到底是如何与众不同……” 我皱了下眉头,窦颖这个八卦小能手,还真是活泼,不仅爱八卦,还及串门,更是热心,连被扔了的凤神香都能捡起来送人,若是普通的香各宫娘娘也不见得稀罕,偏偏这是整个宫里独一份的凤神香,一般人是求之不得的,我还不能对她,她单纯无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香是有毒的。 我伸手把这正燃着的半截香掐灭,又把剩下的几支全都折断扔到了地上,沈嫣惊了一下,忙说道:“对不起陛下,是臣妾不懂事,妄想用婉儿姐姐用过的香……” 我:“哦,朕并不是怪你如此,是这香时间过久有些发潮变质了,再用已无效果,恐还对身体有害,所以朕才让婉儿扔了,别再用了。” 沈嫣这才松了口气:“臣妾知道了,陛下请坐,嫣儿给陛下弹奏一首新学的曲子可好?” 我今天确实原本打算过来听沈嫣弹弹曲子的,一听窦颖捡了这凤神香还不知道送了多少人,顿时便有些不想坐了,我:“嫣儿,朕想起来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出了悠然斋,我直接就奔向了窦颖所住的长秋殿,记忆中我似乎从来没来过这里,也许是来过忘记了?当我出现在长秋殿的时候,窦颖和王倩这对儿活宝正坐在前殿吃点心聊天,而且聊得很是开心的样子。 看到我之后,窦颖和王倩明显惊了一下,两人赶紧站了起来,窦颖含着嘴里还没嚼完的半块糕点弯身对我施礼道:“臣妾……咳咳,见过陛下!” 我皱了下眉头:“喝口水,把糕点咽下去再跟朕说话!” 王倩赶紧递给了窦颖一杯茶来,窦颖喝完后低着头站在了一边,我犹自在软塌上坐了,看了眼一旁的香炉里插的那支还在燃烧的凤神香,说道:“颖儿,你可真是热心,长春殿扔的凤神香谁让你捡回来,还广赠后宫姐妹了?” 窦颖可能未料到我会为此事专门来喝问,弱弱的回道:“陛下……那香既然婉儿姐姐不要了,又那么名贵,臣妾也是觉得怪可惜的,而且都是整盒的,看不出是坏了的样子,便想着捡来给大家用用看是如何与众不同……” 我也懒得就此事解释太多,只说了句:“这香发潮变质不能用了,全都给朕扔了,不许再用,还有,你都送了谁,朕命你现在逐个院子去通知,全都让她们扔了!” 窦颖瞪着大眼睛:“陛下,真的不能用了吗?臣妾看那香——” 我一拍茶几:“朕说的话也不肯听了吗?” 窦颖:“臣妾不敢!臣妾这就全扔了,再去通知姐妹们也都扔了!” 我虽然不希望除了姜婉之外的后宫任何人生下我的孩子,但这冰蚕寒毒对人体有害,我也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害她们不孕,从长秋殿出来,我也没心思再回沈嫣那里了,便直接回了清泉殿。 半月后的这天晚上,我在清泉殿刚刚沐浴完,正打算回卧房睡下,毕康匆匆忙忙的进宫求见,我便马上召他进来了,毕康一脸的汗水:“陛下!恕臣这么晚了还来打扰,臣是刚从西域回到京城——” 我:“查出什么结果了?” 毕康:“臣赶到罗兰城达杰寺去找那西域高僧贡切,主持却称此人早已于五年前便云游四方了,而且一直没有回来过,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现在已被达林寺除名,而且听主持的语气,似乎对这贡切很是不满,还暗示此人品行不端,臣想再细问,主持却闭口不谈了。” 我心里一惊,就猜到这个贡切有问题,果然如此,我竟然被一个所谓的混子高僧骗了五年之久,我赶紧追问:“那阿布托的情况查得如何了?” 毕康:“臣赶到阿布托的香料店之时,早已人去楼空,旁边的商贩说是五日前突然关店的,至于阿布托去了哪里无人知晓,且臣打听了不少其他香料商人,说从未听说过凤神鸟和凤神泪这种东西……” 第178章 朕确实有些有心无力 我脑袋嗡的一声,赢拓这个蠢货,还真是个糊涂蛋,害我穿越过来这个锅也替他背了,现在情况很明显,这个什么西域高僧贡切和阿布托就是两个骗子,整整五年不知道从赢拓的手里骗了多少金子,还害姜婉五年不孕,贡切和阿布托敢骗到我的头上,如果说没有高人指使那是不可能的,我甚至怀疑史贺升是不是也暗中参与了这个阴谋,毕竟是他把贡切引荐给我的,而且,就这么巧,我刚派毕康去查贡切和阿布托,这两人就一个五年前已经消失,一个五日前也不见了?到底是谁在暗中通风报信? 我看了眼毕康,问道:“毕康,此事除了你就只有朕身边护你的那几个亲信知道,阿布托是如何得到消息提前关门逃走的?” 毕康见我面带审视,吓得普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陛下!这个臣真的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从臣的嘴里透露出去的,臣一向嘴巴很严,即便喝多了酒都不会胡言乱语!” 我:“朕只是问一下你而已,不必慌张,史贺升此人如何,你可了解?” 毕康:“陛下,典客大人是臣的上司,臣……” 我:“据实说便可,此事他不会知道。” 毕康:“典客大人精通数国语言,为人正直,办事公允,臣觉得他应与那高僧无关……” 我心里很是失望,原本指望毕康回来后能带给我有力的证据,或者至少是有用的信息,能够助我尽快揪出这幕后黑手,现在看来这幕后黑手很是警觉,已然提前得到消息消失了,线索到了这里一下子就断了。 我:“好了,毕爱卿一路辛苦,先早些回府休息吧。” 毕康:“对了陛下,臣在查看贡切的房间之时,在其房间里看到几件遗留的僧人常用物品,一个金刚杵降魔杵、一个转经筒、一块六字真言挂毯,都在这包里,现献给陛下,希望日后能用得到。” 我点了点头:“嗯,放在案上吧。” 毕康把手里的布包放下后便退出去了,我随手拿起来看了看,也没什么稀奇的,几件有些古旧的僧人用品,随手便放在了一边。 十二月初十这天傍晚,我正在长春殿和姜婉聊天,太后却突然驾到,我心里很是不快,找我居然都找到长春殿来了,太后的脸色也不太好,开口就说道:“陛下日日粘在这长春殿,明月怀孕三个多月了,陛下也不去探望一下,实属不该!” 我皱了下眉头,一想确实也有三个多月没踏入兰苑一步了,甚至已经都要把这个当时因为长得像龙玥的女人而突然受宠的女人给忘记了,我看了眼太后,淡淡说了句:“改日朕去看看便是了。” 太后:“哀家今日不是专门来跟陛下说此事的,皇后那里你也有半个多月未召幸了,她身为后宫之主,虽然嘴上不说,但眼见一个小小的美人都连升三级成为了婕妤,还怀了陛下的孩子,皇后心里也是着急,他毕竟是陛下的正宫,陛下还是应该多体谅一下便是。” 我正要开口随便敷衍一下,姜婉道:“陛下,太后说的是,您的确应该多到皇后那里走走才是。” 太后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叹了口气道:“婉儿懂事,只是陛下你也太过任性,后宫三千,哪能只宠一人,你这样让婉儿在后宫也容易招人嫉恨。” 我不耐烦的站了起来:“好了母后,朕知道了,朕这就去长平宫看看皇后,明天就去兰苑再看明月,这些都是朕的错。” 太后:“好,你且去吧,哀家也回宫了。” 姜婉:“恭送太后,恭送陛下。” 我先太后一步从长春殿走了出来,太后却在后边喊了我一声,我停了下脚步,收起脸上厌烦的表情,问道:“母后还有何吩咐?” 太后:“皇后说半个多月前去清泉殿侍寝,陛下竟然毫无反应,还自称年纪大了,不行了?此事是真是假?” 我赶紧借机发挥道:“自从母后提醒朕雨露均沾、多宠后宫之后,朕便每月都尽可能的到每个宫里都走走,已宠幸了不少新入眼的后妃们,身体确实是有些亏虚了,这些后宫们,也唯有婉儿最为贴心懂事,即便是朕经常宿在长春殿,也主动劝朕克制,所以朕才特别喜欢呆在她那里,皇后所言也并不虚,朕确实有些有心无力,让皇后受委屈了。” 太后:“哦,我听皇后说也曾让御膳房准备了进补的食单,陛下似乎并不爱吃?” 我:“那帮御医们开的食单,多是燥热助性之物,实不能常吃,越吃身体亏损越重,还是克制禁欲慢慢将养为好。” 太后沉默了片刻,突然说了句:“哀家听闻国师炼制的回春丹乃大补之方,最适合男子服用,先帝在世时也曾服过,自先帝仙逝后国师已有数年不再炼制,现下国师在府中闭门思过,闲来无事似乎又开始炼制了,此丹效果明显,陛下何不服用试试?” 我心里一紧,古代的丹药这种东西我在现代时看过一些资料,多半都是含汞、铅等重金属的毒物再加一些石粉草药之类,历史上曾有不少皇帝都因为服务丹药而导致慢性中毒,然而先帝却嗜服仙丹,每日服用的丹药有数种,且常年不断,最爱服用的两种丹药其中的一种便是这回春丹。 据说这回春丹服用之后即便是耄耋之年也可以龙精虎猛、夜御数女,以现代的眼光来看多半也只是一些激发男人欲望的助性药而已,长期服用甚至会丧失生育能力,我严重怀疑当年先帝整个后宫只生下我一个,却没有更多的子嗣出生就是因为这个回春丹,但以古代人的凶识恐怕不会联想到此事,更何况太后又是如何信任国师,而且直到为止太后每日还在一直一种驻颜丹,一种保持女人青春活力的丹药。 我看了眼太后,拒绝道:“母后,朕还年轻,也只是过度虚耗才偶觉力不从心,这些日子朕已经听从婉儿的劝说修身养性、多加克制了,已然在改善了,这丹药暂且还用不上。” 第179章 两个表里不一的虚伪女人 太后:“既然陛下觉得无碍,那哀家也不多说了。” 太后回了宫,我便转身走向了长平宫,走到宫门口的时候隐约听到里边有人说话,便站住听了一耳朵,听到皇后有些不冷不热的说道:“月儿妹妹现在有孕在身,可是身娇肉贵,今儿个却主动跑到长平宫来请安,这让本宫实在有些承受不起啊!” 便听明月十分谦恭的说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娘娘是后宫之主,明月当经常过来请安才是,只是过去臣妾身份低微,实不敢冒昧前来打扰,陛下提了臣妾婕妤不久又有了身孕,御医说头几月胎儿不稳不宜走动,现下三个月已过,臣妾就迫不及等的想来向娘娘请安了,还请娘娘不要见怪,知娘娘善书法,也不缺金玉等物,臣妾特意让家父从家乡选购了最上乘的湖笔,臣妾又自行配齐了徽墨、端砚、宣纸,为娘娘准备了一套稀有的文房四宝,还请娘娘不要嫌弃。” 便听皇后的语气明显的好了一些,说道:“亏得妹妹有心了,还知道琢磨本宫的喜好,这可真是难得的珍品,茗儿,收下吧!” 我听到茗儿应了一声,皇后四处跟人说自己喜欢书法,我也见过她写的字,还算凑和吧,但远没有后宫众妃为了奉承皇后吹嘘的那么神奇,只能算是中上,而且我早就知道皇后这是故意在人们面前给自己立的人设,表明自己是个文化人,不重金银珠玉等俗物,实则她可是相当喜欢金玉首饰等一众奢华贵重之物,我看这个明月似乎还是没有摸透皇后的心思。 皇后又说了句:“月儿妹妹,别站着了,进来坐下吧,本宫正打算传膳,你也让御膳房把晚膳传到长平宫,与本宫一起用膳吧。” 明月欣喜道:“谢娘娘,臣妾这就让她们传过来!” 我撇了撇嘴,明月干吗突然来巴结皇后?这俩人以往可是没有什么交情的,难道是为了借用皇后的权势保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就不怕这最想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人正是皇后么?一时间我有些不知道明月是真傻,还是另有所图了。 我轻咳一声走了进去,两人刚刚坐下,见到我突然到来有些意外,忙站起来弯身施礼,我假装刚看到两人在这里,说道:“这么巧,明月也在。” 明月:“是,臣妾今日过来拜会皇后娘娘,如若不便的话臣妾就先告退了。” 我:“不碍事不碍事,朕还说打算明天去看看你的,现下你们两人在一起倒省事了,坐下吧,朕今日与你们一起用膳,热闹一下。” 皇后笑意盈盈:“陛下能来长平宫,臣妾求之不得。” 我:“刚才碰到太后,提到朕近日冷落了皇后和月儿,实属不该,是朕大意了。” 皇后:“陛下日理万机,宫中又姐妹众多,难得一时顾不过来,我等应该体谅才是。” 我在心里冷笑,瞧皇后这话说得多漂亮,明明就是她总是有事没事跑到太后面前偷偷告我的状,当着我的面却又这么说,明月也附和道:“是啊,皇后娘娘说的对,臣妾也实不敢因此小事埋怨陛下,再说,这后宫有皇后娘娘照拂,又有御医贴心给臣妾调理,陛下也不用担心臣妾身体。” 几句话,我就对这两个表里不一的虚伪女人有些厌烦了,亏得数月前我一时那么痴迷这个长得像龙玥的明月,一度以为够不着龙玥,可以用她做为临时替代品,知道这一切都有可能是她为了上位而刻意钻营之后,我瞬间就对她失去了兴致,她却算计我算计成功了,怀上了我的孩子,这可是所有后宫终其一生都要达到的梦想,而现在,她又想借皇后的手在后宫站得更稳。 很快晚膳就传了过来,我有一搭不一搭的在这里吃着,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明月主动对皇后道:“娘娘,臣妾想欣赏一下娘娘的墨宝,不知是否方便?” 皇后笑了笑:“后宫诸多事务,本宫也已有数月不曾书写了,现有的几件都在书房,还是之前的旧作,实无什么可看的。” 明月却打听心思要捧皇后了,又说道:“今日娘娘恰好得了这文房四宝,臣妾愿意为娘娘研磨,求娘娘一份墨宝挂在兰苑,好让臣妾学习、瞻仰一二。” 皇后看了我一眼,似乎被捧的有点不好意思,我:“哦,无碍,朕也许久未见皇后写字了,就应了明月写一幅吧。” 皇后这才起了身:“既然陛下也这么说,那臣妾今日就献丑了。” 我跟着皇后去了书房,说实话,我印象中都不曾记得长平宫长什么样子了,可见既便是当年的赢拓也确实不喜欢皇后,我和明月跟着皇后来到了书房,没想到皇后的书房相当的气派,里边有好几个书架,中间是一张大大的书案,小宫女过来把原来放的文房四宝撤了,换上明月刚刚献上的这套,又铺了洁白的宣纸来,明月亲自研磨,皇后蘸饱了墨汁却看向了我,问道:“陛下,臣妾写什么字好?” 我随口说了句:“就写国泰民安吧。” 皇后:“遵旨。” 皇后在写字,我心不在嫣的在书房里踱来踱去,书房的墙上挂了好几幅皇后的书法作品,但眼睛到了书房的门后之时我却突然看到了一方颇有些眼熟却奇异的小挂毯,上边的图案和文字并不是天元风格,仔细想了想好象是刚在哪里看到过,却一时记不起来了。 我正在站在那里沉思,皇后却道:“陛下,臣妾写好了,可还行?” 我看了一眼,这四个字写得端正大气,发挥得还不错,便随口夸了句:“嗯,不错,皇后的书法还是那么精妙,皇后,你这门上的挂毯很是漂亮,哪里得来的?” 我看到皇后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眼神似乎有些闪躲,但马上便恢复了正常,说道:“这挂毯是数年前一位西域僧人所赠,上边绣的是西域文的六字真言,据说有驱邪镇宅之用,臣妾觉得如此珍贵的挂毯挂在书房更为合适,便放在了这里。” 第180章 皆知道了明月与皇后交好 我一下就想起来半个月前我让毕康去查进献凤神香的那个骗子高僧贡切的事来了,便追问了句:“西域高僧……可是那位叫贡切的高僧所赠?此人五年前曾进宫为姜婉献过凤神香,当时还在宫里讲了场经,当时皇后、太后、姜婉、王倩、窦颖等人也都在场。” 皇后:“哦,陛下这么一说,臣妾还真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是讲完经后那位高僧向臣妾等人展示所带的西域物品,里边便有这么一方挂毯,当时臣妾随口夸赞了一句,那高僧便随手赠予了臣妾,只是臣妾却已不记得那位高僧的名字了……” 我看着皇后的眼睛:“是么,朕怎么不记得那位高僧曾赠予过东西给皇后了,是不是那高僧私下里又找了皇后?” 皇后躲开我的眼睛:“没有,当时陛下着急带着姜婉出去赏花,是陛下走了之后那位高僧给了臣妾。” 我:“哦,原来如此,皇后可是在进宫前便见过这位高僧?” 皇后:“陛下,这怎么可能,臣妾在这深宫内,若不是那高僧应召进宫,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机会见到的,再说,臣妾也并不信奉那西域佛教……” 一时间,我也判断不出来皇后所言是真是假,是真与贡切有什么关联,还是我过于敏感了,我:“皇后说的也是,可惜了,忆起当年,那位高僧似乎真的见多识广,朕倒想再见见他,也不知云游到何处去了。” 皇后:“这……西域高僧也不止这一个,陛下若是想听西域高僧讲经,何不写信让西域王再推荐一位?” 我:“算了,朕也只是突然想起来当年事,随口说说而已,你们且在这里说话,朕先回宫了。” 皇后马上就追了出来:“陛下难得来长平宫一次,臣妾也有半月有余未侍寝了,陛下今晚便留下来吧。” 我本不想留下来的,又想起太后刚刚才特意交待了,便停下了脚步,明月马上就知趣的走了出来:“那臣妾改日再来向皇后娘娘求赠墨宝,今日便先告退了。” 皇后:“嗯,月儿妹妹慢走,本宫就不送了。” 我看着明月匆匆离去的背影,说道:“皇后还真是交游广泛,竟这么快就和明月如此亲密了。” 皇后:“月儿妹妹怀了龙子,这是后宫独一份的大喜事,陛下政事繁忙,臣妾做为后宫之主,也自当多为陛下关心一下才是。” 我:“还是皇后贴心。” 皇后:“臣妾陪陛下沐浴吧。” 我记得今天皇后还在安全期内,便也不用担心她会怀孕,晚上便幸了她,这次稍微上了点心,免得她跑到太后面前说我不行,本来是想敷衍她的一个借口,太后却想借此逼我吃什么回春丹,我可不吃。 自这日后,后宫里人人皆知道了明月与皇后交好,有人开始说明月有了皇后这座靠山,肚子里的龙子应该能保住了,有人却刚好是相反的看法,暗讽明月这是自己把自己送入了虎口,无论宫里如何传言,我却并不上心,毕竟那孩子是明月算计了我怀上的,我对此有些漠不关心,心里却念着千里之外龙玥肚子里那个孩子,再过几天便是中旬了,我又可以去看她了,想到这里,我的体内又是一阵浓烈的燥热,忍不住跑到长春殿急不可耐的幸了姜婉数次。 日子就在我每月一次偷偷跑到凤凰找龙玥解蛊中飞速流逝,这之后每次都是由祁连陪着我一起去,倒不是因为需要他的护卫,是因为他也有了花颜,他此生真正爱上的唯一的一个女人,我们依然是用在御林郎营厮混的借口,倒也没有碰到什么破绽。 转眼到了三月份,天气渐暖,转眼我也来到这异世整整一年了,这天傍晚,在御书房处理完政事之后我带着小黑和小白去了御花园,身后的侍卫队马上就跟了过来,这御花园基本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让他们离我远点,免得扰了我的兴致。 御花园中的花儿开得已是一片灿烂,我不由得忆起去年的此时,我在镜湖荷花池的湖心亭中初遇姜婉的情形。一边缓缓的散着步,一边赏着这如画般的美景,心情顿时便愉悦了起来,隐约看到前边的湖心亭中有两个身影,等走近了才发现,一个是皇后,一个是明月。 两人正站在湖心亭里看着对面的油菜花田,明月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和皇后站在一起浅笑嫣然,我竟好奇皇后居然一直没有下手,难道真的是转性了,要保下明月腹中的胎儿,这倒是令人诧异的一件事。 我缓缓走了过去:“你们两个倒是好兴致啊。” 两人回过了头向我弯身施礼,明月突然啊的轻呼了一声,紧接着便皱了下眉头,有些痛苦的抚在了肚子上,我惊了一下,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适?” 明月忍住痛苦幸福的笑了笑:“没事,是胎动,陛下,我们的孩子已经会踢人了,一天要踢臣妾好几次,是个活泼好动的皇子呢!” 我虽然心里厌恶被明月算计怀上这个孩子,但这孩子终是我的骨肉,从心底讲,至少我还是希望她们能够母子平安的,一时好奇,便伸手抚在了明月的肚子上感受了一下,果然,里边似乎一阵激烈的震动,似乎是里边的小生命听到了外边的说话声激动了起来,想要做出反应,还真是有点神奇。 我笑了笑:“还真是感觉到动了。” 明月:“陛下,我们的皇子还没有取名字,叫什么名字好?” 我并没多大兴致,随口说道:“哦,你想一个便是。” 我看到明月脸的刚刚还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似乎一下就变得有些失落起来,在我和明月说话的时候,皇后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眼睛却看着远处的风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你们接着聊吧,朕去那边走走。” 第181章 皇后娘娘她把臣妾推到湖里的! 我带着小黑和小白往油菜花田那边走了过去,也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远远的便听到湖心亭的方向传过来一声尖叫,想起刚刚是皇后和明月在那里站着,心里惊了一下,不知道是谁出了意外,虽然这两人我都不甚关心,但目前两个在后宫举足轻重的女人,若在御花园出了人命,也是件非同小可的事。 待我带着小黑小白飞奔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皇后站在湖心亭中一脸惊愕呆滞的样子,而湖中那个正在奋力挣扎呼救的身影正是明月,不等我开口,小黑小白便直接飞身跳入了湖中,等两人七手八脚的把大着肚子的明月拖上岸之时,明月已然昏过去了。 小黑小白将明月平放在了地上,先清除了明月口中缠绕的水草,接着便用力的挤着明月的肺部,试图挤出肺里的水,挤了半天,水流出来了不少,明月却还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我便凑过去一边指挥小黑和小白继续按压胸口,一边帮明月做起了人工呼吸,这个时候人命关天,哪还顾得上宠不宠的问题,这可是两条人命。 过了一会儿,明月身子一阵抽搐,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大口夹杂着淤泥的脏水来,之后便大口的吸入了空气悠悠醒了过来,醒来后看到我哭道:“陛下……臣妾还活着么?” 我:“嗯,你还活着,朕把你救过来了,你不是刚刚还和皇后在看花,怎么突然掉进湖里了?” 我这句话刚问出口,明月突然面带恐惧和愤恨的挣扎着要爬起来,一边爬一边指着皇后颤抖着声音道:“陛下!是皇后!皇后娘娘她把臣妾推到湖里的!” 我心里诧异了一下,没想到皇后竟然会这么做?当然不是认为皇后下不了这个狠心,而是觉得有点愚蠢,明知道我在这御花园里,她在这个时候把明月推下水? 刚才光顾救明月了,倒把皇后给忘记了,明月这么一指,我向皇后看了过去,皇后不吵不闹也不急着辩解,却突然冲着天空哈哈哈冷笑了几声,之后目光像刀子一样看向了明月,冷冷的说道:“本宫现在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你对本宫百般讨好,名义上是想求得本宫的庇佑,本宫也被你的示好所蒙蔽,一时着了你的道,原来你是想陷本宫于死地,真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心机,只是……你这苦肉计用得未免有些太幼稚了,你以为陛下真的相信是本宫将你推下水的么?” 我冷冷的看着皇后,我心里确实不相信皇后会如此愚蠢,当我面做这种事,但……我为什么要站在皇后的一边,借此机会除掉她难道不正是我所想的么? 我:“皇后,此处只有你和明月两个人,难道是明月自己跳下去的不成?” 皇后惊愕道:“陛下真的相信是臣妾推她下去的?这明摆着就是她自己故意跳下去陷害臣妾的,陛下千万不要受这恶毒女人的蛊惑!” 此时,浑身湿透的明月哭得梨花带雨的说道:“就连臣妾也不敢相信,这数月来一直待臣妾如同姐妹的皇后会下如此狠手!陛下一定要为臣妾和肚子里的孩子做主啊!” 皇后听到此话看了眼明月,突然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情绪失控,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口中喝道:“明月你这个贱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算计本宫!看本宫不打死你这个贱人!” 远处的侍卫们此时早已经围了过来,正严阵以待的等着我的命令,皇后还未接近到明月,我一使眼色,几名侍卫就上来把皇后拦了下来控制住了。 这个时候,小黑也把御医喊了过来,御医又是号脉又是检查,最终告诉我是有惊无险,明月只是受了些惊吓,身子恐怕会着凉,但腹中胎儿并无大碍,服些暖身药汤调理一番便好,我心里一片平静的看着场上的情景,心里似乎一点也没有什么悲喜,就像看一场毫无趣味的闹剧,事实是什么,结果是什么,我一点也没有兴趣。 我语气平淡的挥了挥手:“先把明月婕妤扶到兰苑休息,把皇后送回长平宫严加看管,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任何人出入。” 皇后心有不甘的冲着我叫道:“陛下!臣妾是冤枉的,是明月故意要陷害臣妾!臣妾要见太后!” 不用皇后求见太后,我自己马上就去了长乐宫,当太后听到我说是皇后把明月推到了湖中之时,也同样惊得张大了嘴巴:“皇后会做下如此蠢事?陛下你可相信?” 我:“这不是朕信不信的问题,是明月亲口所言,总不见得明月身怀六甲,为了陷害皇后冒着一死两命的危险自己去跳湖吧。” 太后皱起了眉头:“你还别说,哀家在这宫里数十年,后宫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当年先帝在时,后宫有一名昭仪怀了先帝的龙种,先帝很是高兴,但这昭仪却觊觎哀家这皇后之位,不惜自己从台阶上滚落摔掉了孩子,却称是哀家动的手,只是当时先帝选择了信任哀家,最终还是把那名昭仪给打入了冷宫,不久后那名昭仪便抑郁而死了,想想还真是可笑,哀家年轻时曾随先帝南征北战数年,她哪知哀家和先帝之间的信任和感情,也真是自不量力。” 我:“那母后是选择相信皇后了?” 太后:“哀家以为皇后她不会那么蠢,反倒是这个明月野心太大却又城府不够,急于推皇后下台,也不考虑一下自己有几分几两,还真以为仗着自己怀了龙种就可以搬倒皇后了!” 我:“倘若朕选择相信明月,母后……当如何?” 太后突然强硬起来:“哀家不允许你选择相信明月,废了皇后,难道你要立一个不能生育的姜婉为后么?还是立这父亲只是一个地方小县令的明月为后?” 我:“或许……朕可以先把这皇后之位空着。” 太后:“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后,别看陛下不宠皇后,但这数年来,诺大的后宫全靠有皇后压着才不至于大乱,陛下真以为这皇后在这后宫一点作用也不起吗? ” 第182章 真的救不了臣妾了么? 我:“朕丝毫没有否认皇后在后宫所起的作用,只是眼下朕需要给明月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交待,母后不是一直期盼着能尽快抱上皇孙吗?难道也不在意了?” 太后:“哀家日日盼着抱上皇孙,但若因此而废掉皇后,那也只能放弃,后宫众多,不愁别的后妃再给陛下生下皇子,再说,国师再过数月便可以恢复上朝了,到时候若看到皇后被废,岂不是要惹出更多祸乱。” 国师,又是国师,看来有国师和太后在,就算是我要动皇后,也是难上加难,我:“好了,朕明白了,今日且这样吧,朕先回宫好好想想。” 回到清泉殿,我思来想去,最后起身去了兰苑,此时明月刚刚服下御医开的驱寒汤躺下,我进去后明月挣扎着要起身迎接,我淡淡说了句:“不必行礼了。” 明月:“珠儿,给陛下倒茶。” 我:“不必了,你们都先出去,朕跟明月说几句话。” 两名宫女走了出去带上了门,明月满脸委屈的看着我:“陛下……臣妾实不知皇后如此歹毒,她定是在湖心亭看到陛下和臣妾讨论孩子,一时心中嫉恨,越想越恼,终于等陛下离开后冲动之下把臣妾推进了湖里。” 我静静的听着明月一边诉说,一边有泪水滚滚而落,心里却起不来半点波澜,我:“明月,如果朕告诉你,这件事皇后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反而你却有可能被说成是故意诬陷皇后被判死罪,你会怪朕吗?” 明月一愣,以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陛下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也以为是臣妾故意陷害皇后吗?” 我:“朕怎么以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朕也无能为力。” 明月急道:“陛下!您可是天元之主!在整个天元还有谁能比陛下更大的?”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月,你是有些心计,但你对这深宫的规则和世间的无奈理解还是太浅了,你对付皇后的手段太幼稚,也太急躁了,在这场争斗中,你没有胜算,就连朕,贵为九五之尊,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做主的,你能明白吗?” 明月的脸上现出浓浓的失落和迷茫:“陛下……真的救不了臣妾了么?” 我:“即便朕能救你一命,日后你在这宫中怕也呆不住了。” 明月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哭诉道:“陛下!臣妾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啊!陛下一定要救臣妾!” 我一愣,不知道明月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我:“为了朕?” 明月:“臣妾一向知道陛下心中恼恨仗着国师和太后的势强势霸道的皇后,而陛下心中最佳的皇后人选是姜昭仪,臣妾甘愿以身犯险想拉皇后下马,就是想帮且陛下除去皇后,让姜昭仪顺利登上后位,臣妾不求多,只求晋升昭仪之位便知足了!” 明月一番话说得我不仅没有感动,反而有些恼怒起来,之前我被明月相似龙玥的色相所迷,觉得她人很聪明又懂事,现在看来这个明月相比皇后的心计实在是差得太远,甚至相比之前的冯玉儿和现在关在冷宫中的夏荷都还不如,现在自己施苦肉计加害皇后的事还没扯清,居然又把姜婉无辜的要拉下水,这话如果说出去,太后和皇后难免不把怒火又引到姜婉身上了。 我冷冷瞪了一眼明月,喝道:“明月,话说出口之前先想想自己想表达什么意思,朕本来还觉得对无法为你做主感到愧疚,你这一番话下来倒是把朕和姜婉一起拉下水了,你好自为之吧!” 我起身就走了出去,听到身后的明月哭喊着:“陛下!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一定要救臣妾一命啊陛下!” 走到长春殿附近的路口之时,我看了眼长春殿还亮着的灯光,犹豫着到底是回清泉殿还是去长春殿,最终还是一咬牙回了清泉殿,我现在心绪有些烦乱,不想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心爱的姜婉,或许这就是真正的爱,不再单方面考虑自己的需求,而是首先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 此事我本就担心不会朝着我所希望的结果发展,所以昨晚并没有扩散,现在除了皇后和明月并没有其他人知道,第二天一早我照常去上了早朝,退朝后直接去了长平宫,皇后见我进去同样面带委屈的迎了出来:“陛下!真的是明月陷害臣妾,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我不耐烦的坐了下来,直接开门见山道:“倘若朕信了你,你打算如何处置明月?” 皇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随即,皇后说道:“那她就是故意陷害臣妾,陷害皇后,实在是用心险恶,按律当斩!” 我就猜到皇后不是省油的灯,冷冷的提醒了句:“别忘记,她怀着朕的孩子。” 皇后:“那……先打到冷宫!待生下孩子再斩她!” 我:“总之,皇后的意思是一定要明月的命,是么?” 皇后:“臣妾以为,这么处置一个胆大包天到要陷害皇后的人,并不为过!” 我:“那看来朕还是应该相信明月了。” 皇后又是一愣:“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如果相信明月打算如何处置臣妾?是要把臣妾处死还是打入冷宫?” 我冷冷的道:“谋害婕妤和朕的孩子,处死也并不为过。” 皇后马上做委屈状:“陛下!您不能相信明月,臣妾真的是被陷害的啊,您允许臣妾去见太后,太后她也一定是相信臣妾的!” 我:“够了!想让朕相信你就退一步,找一个朕能接受的解决办法!” 皇后:“好,臣妾明白了,臣妾可以不要明月的命,那就将她打入冷宫好了。” 我:“此事你并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伤害,反倒是明月差点把自己淹死,以朕看此事就这当没发生吧!” 皇后急道:“陛下!这怎么行,这不是明白着纵容明月陷害臣妾吗?这要是让后宫其他姐妹知道了又如何服众!” 第183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正是因为此事现在还没人知道,才有回转余地,你若真想闹得人尽皆知,那朕便只能选择相信明月,皇后你是聪明人,自己考虑选哪条路!” 皇后:“臣妾愿意听从陛下的解决办法,只是……臣妾实在太委屈了,臣妾对那明月一向不薄,真未料到她竟有此祸心!” 我:“皇后,有些事你不说不代表朕不知道,明月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会安稳的长到六个月,朕不信你没有过什么打算,这些事就不说了吧,你知道她在朕面前已经失宠了,即便朕饶了她,得罪了你,她在后宫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你还想求什么?” 皇后眼珠子转了转:“既然陛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臣妾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臣妾……听陛下的就是了。” 我看了皇后一眼,冷哼一声起身走了出去,这一瞬间突然对后宫生出浓浓的厌恶感,如果可以选择,我倒不如就做个暴发户员外,带着姜婉每日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哦对,还要带上龙玥,把史燕、苏锦、沈嫣也带上吧,古代是可以一夫多妻的,姜婉和龙玥为正妻和平妻,其他都做为妾室,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这件事就这样被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处理掉了,太后知道了我这个处理结果也没说什么,但半个月后,明月却突然动了胎气小产了,明月曾跑到清泉殿来找我歇斯底里的哭诉了一通,直言是皇后害了她,要我明查,我知道此事没有什么核查的意义,别说查起来困难重重,查出来又如何? 我甚至早就知道明月此次得罪了皇后那孩子是铁定保不住了的,最后这件事也只能在明月的抑郁伤痛中不了了之,我的心里同样难过,别说皇帝不行,皇帝再行,这后宫争斗如此之残酷,没有两把刷子的女人,怀了龙种也没能力生下来,退一万步讲,即便生下来或许都不见得能长到成年,这就是皇室的残酷现实,但若这孩子是姜婉所生,那我拼尽一切也要护他周全。 忙了一天,从御书房出来后我心情有些郁闷,便随意的在后宫区域行走,看到王倩和窦颖站在门口聊天便走了过去,两人见到我后施了个礼,我随意的问了句:“刚才在聊什么,怎么朕一过来你们就不说话了?” 窦颖:“刚才……我们说起明月来了,她挺可怜的,眼看再坚持几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居然这个时候小产了,宫里有传闻说是……” 窦颖悄悄看了我一眼,住了嘴,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们应该庆幸自己身处漩涡之外,别人的事少说,免得为自己招致祸害。” 窦颖:“知道了陛下,臣妾不会随便瞎说的……” 王倩眼巴巴的看着我:“陛下,您还没召幸过臣妾……” 我看了眼高大粗壮的王倩,顿时便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 但临到晚上的时候,太后却突然差人来喊我去长乐宫一起用晚膳,我过去的时候意外的发现王倩也在,太后:“陛下过来了。” 我:“嗯,今天倩儿也在。” 王倩:“倩儿见过陛下。” 我点了点头,大概猜到了太后是何用意,便假装不知,也不过问,只闷头吃起了饭,太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陛下,倩儿是你舅舅的女儿,是你的亲表妹,小时候还经常跟你一起玩耍,管你叫拓哥哥,你可还记得?” 我:“嗯,记得,倩儿自小便生得强壮,还曾跟朕打过架,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倩儿也是个大姑娘了。” 太后:“陛下,倩儿今年已经十九了,进也有几年了,你却从未召幸过她。” 一口米饭差点把我噎着,我赶紧用茶冲了一下:“咳,母后……朕一直把倩儿当妹妹的,当初倩儿进宫朕一直是反对的,是母后硬把倩儿召进了宫封为昭仪,朕对倩儿实无男女之情,还请母后不要逼迫。”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知道倩儿是有些过于强壮,模样也差了点,但俗话说姑表亲、亲上亲,这整个皇宫里,除了皇后,哀家最关心的就是倩儿了,你难道忍她一辈子无依无靠的在这宫中终老?” 我赶紧说道:“母后,朕自然是不忍心的,不若朕在朝中帮倩儿寻一合适大臣的儿子赐婚?” 太后:“倩儿是陛下的昭仪,陛下却要赐婚给大臣之子,成何体统!” 我:“朕又没碰过她,有什么要紧。” 太后:“那也不行,不成规矩。” 我看了一眼王倩,觉得这事……实在不能强求,在不喜欢的女人面前,我可能会真的不行,实在太尴尬了,王倩也察觉出我极不情愿的情绪,委屈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太后,说道:“太后姑母,拓哥哥她不喜欢倩儿,倩也心里也知道,实在不行也别为难拓哥哥了,倩儿从小便跟父亲学了些拳脚功夫,不如把倩儿派到军营里历练一番好了,也省得倩儿闷在这宫里无聊……” 太后哭笑不得:“倩儿,你是女孩子,当什么兵,说出去让人笑话咱们王家让女孩上阵当兵,哀家跟你父亲的脸往哪儿搁!” 我却心里一亮,说道:“母后可知朕早在数月前就批准了允许女子进入官学考取功名的条律法案,且早已开始实施了?” 太后:“哀家听说了,想法是好想法,陛下这个决定连哀家也是支持的,只是可惜我天元传统,历来重男轻女,怕至今未知也没有家长同意女童入学吧!” 我:“似乎上个月有一家开名的乡伸让家中小女儿入学了,这是个好的开始,朕想说的是表妹既然有此志向,何不让她在军中一展才华?朕倒不舍得让她去镇守边关,让她在太尉所管的守城五卫军中谋得一职倒是合适的。” 太后:“不行不行,此事就算陛下你和倩儿都同意,太尉也不会同意的,就此作罢吧。” 第184章 我想给他取名叫龙泽 王倩:“太后姑母,倩儿家中没有兄弟姐妹,父亲一直把倩儿当成男孩养大,倩儿是真的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如果担心父亲不同意,那请太后姑母和陛下允许倩儿出宫回家探亲,倩儿自己说服父亲同意!” 太后并未当真,只笑道:“好了倩儿,你若想你父亲了,吃完饭便出宫回家住几日吧,哀家和陛下准了你了。” 王倩这才开心了起来:“谢太后姑母,谢拓——谢陛下!倩儿这就回宫收拾东西!” 太后:“哎,吃完饭再收拾——” 王倩却已经跑远了,太后摇了摇头:“倩儿这孩子,还真是娇憨单纯的让人心疼,若没有和哀家的这层关系,恐怕实无法在这后宫里生存下去。” 我:“未必。” 太后:“哦?陛下为何如此想。” 我:“因为倩儿长得很安全,永远不会对其他后宫构成威胁。” 太后:“陛下这话说得,亏得没让倩儿听到,不然心里该难过了。” 我:“朕想表达的意思是天生我才必有用,不是生为女子就只能侍在君王侧,或许从军真的更适合倩儿。” 太后:“好了,陛下又胡言乱语,倩儿再粗壮也是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家从什么军。” 我:“母后别光顾着说话了,快吃饭吧。” 太后这才拿起了筷子,但刚夹起一口菜来便突然一下干呕出声,我惊了一下,这才发现太后一向红润的脸色有些苍白,太后愣了一下,又是一声剧烈的干呕,马上便起身跑向了后边,李换已经捧了一个翠玉的痰盂跑了出来:“太后,太后!” 太后捂着嘴快步往后边静房跑,李换也捧着痰盂跟了过去,约摸半刻后,太后方才一脸苍白的缓缓走了回来,却吩咐王全儿把案上的饭菜撤了,我仔细的看着太后苍白的脸色,心中生疑,忍不住问道:“母后这是怎么了?最近肠胃不好?” 太后支唔道:“应该是了。” 我:“哦,还是宣御医过来看看调理一下吧,吃不下饭对身体不好。” 太后:“不当紧,呆会儿吃几块山楂糕便好。” 我:“母后最近喜食酸物?” 太后:“也没有,只是这阵子御膳房做的山楂糕尤其好吃,陛下若喜欢呆会儿也让他们送些给陛下。” 我:“不用了,朕不喜食酸物。” 四月十五是我情蛊发作的日子,当天一早我便带着祁连以去御林郎宫小住为借口骑马出了宫,并在当天傍晚到了凤凰,龙玥已经在竹楼前的平台翘首以待的等着我,我翻身下马快步走上竹楼,牵着龙玥的手便回到了房间,之后迫不及等的轻轻拥着龙玥吻了上去。 良久后,龙玥拉开我,说道:“饭菜都准备好了,快洗下手,先吃饭。” 一路奔波,为了尽快赶路中午我和祁连连马都没有下,只啃了几块干粮,看到丰盛美味的饭菜我马上便毫不作做的吃了个干净,现下龙玥也怀孕六个月了,肚子明显的大了起来,我连抱她都不敢用力了。 扶着龙玥坐在了床上,我把脸贴在了龙玥的肚皮上,说道:“儿子,能听到父王说话吗?能的话就动一下给父王看看。” 龙玥笑道:“他哪能听得懂你说什么,他现在唔——” 我突然看到龙玥的肚皮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把她自己也吓到了,我激动道:“你看,他真的听到了我对他说话!还做出了反应!” 龙玥:“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他在踢我,还这么用力。” 我得意的抚上龙玥的肚皮:“知道自己的父王远赴千里过来看他,他当然激动了。” 龙玥:“扶我去湖里洗澡吧。” 我:“现在还可以吗?不行让侍女做个浴桶在房间里洗便好。” 龙玥摇了摇头:“我从小便在这湖中洗澡,习惯了,浴桶那么小,洗得憋屈。” 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护着龙玥下了竹楼来到了湖边,和她一起牵着的迈入湖中,清凉温润的湖水瞬间将我和龙玥包围,龙玥在水中完全放松了自己,闭上眼睛仰起脸任由身体在湖面上轻轻飘浮,露出一个可爱的圆圆的肚皮来,我忍不住游过去轻轻的抚了上去,又感到里边一阵轻轻的晃动,这种感觉实在是神奇。 洗完澡,我万般小心的解了毒,拥着龙玥轻声问道:“再过几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有没有想好给他取什么名字?” 龙玥:“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听你的。” 龙玥:“我想给他取名叫龙泽,或者龙恩?” 我:“龙泽……龙恩……龙泽比较好,泽被苍生,比较霸气。” 龙玥:“那便叫龙泽吧。” 我:“龙玥,最近那些个部落首领还听话吗?麻霍和喀幸有没有再为难你?” 龙玥叹了口气:“明面上是没什么了,但我知道他们背地里不服,只是碍于我的威望和巫蛊之术不敢擅动罢了,麻霍和喀幸对龙氏的敬畏之心已经不存了,恐怕早晚会不受控制。” 我:“若他们真的敢擅动,不如趁机换掉这两个长老。” 龙玥:“嗯,我心里有数,你且不用担心,你的那些个后宫如何了,有没有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我苦笑道:“还记得之前我跟你提起的有个长得跟你很像的婕妤叫明月。” 龙玥:“自然记得,我还道有机会看看她,天底下竟还有和我如此像相的人,我也很好奇,对了,她不是怀孕了么,应该比我还早半个月?” 我:“是,不到一个月前,她小产了,孩子没保住。” 龙玥惊道:“后宫锦衣玉食,有御医和御膳房调理,怎么会没保住?” 我张了张嘴,有点不忍心告诉龙玥天元后宫的残酷,只说道:“可能她没有做母亲的福份吧。” 龙玥抚着自己的肚子:“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够顺利出生,健康成长,我会亲自把他培养成为凤凰未来最强大的王。” 我:“他会是个好王的,别太累了,早些睡吧。” 第185章 为何要刺杀朕? 这次,我一祁连在凤凰呆了两日,第三天一早出发返回天元,走到凤凰和天元交界附近偶遇到一伙儿打猎的部落勇士,不仅没对我和祁连施礼,对我和祁连的目光很是敌视,我猜测可能是和龙玥持反对意见的部落的人,我和祁连做好了对抗的准备,但这伙儿人终是没有动手,不大会儿,我和祁连穿过那片山林进入了天元地界。 策马扬鞭,一路无话,在走到京都城外六十里的一片树林时却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和祁连被大雨淋了个精湿,看了下四周,除了身在的这条路,入目望去全是树林,只好和祁连下马钻进了树林避雨。 原本还有半个时辰天才会黑,现在阴云密布、大雨滂沱,天色已然黑到数尺之外不见人影了,我和祁连有些无奈的坐在一树白扬树下,祁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有些担忧的道:“陛下,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我:“等下看看,实在不行就趁早上路,在这里呆着也是淋着,倒不如往前走走找个村镇避雨。” 我和祁连正望着这大雨出神,突然间听到外边的道路上一阵马踏泥浆路的声音,自从跟祁连学了武功,我发现我的听觉和视觉都敏感了不少,我看了眼祁连,祁连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正在认真分辨着外边的声音,下一秒便突然起身,并冲我道:“陛下!快站起来上马!” 我一边和祁连跨上马,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祁连还没顾上回答,便听林外的马蹄声一片凌乱,瞬间便冲到了眼前,是一伙二十人的黑衣蒙面人,这二十人将我和祁连团团围在了中间,而后悉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祁连冷冷的问了声:“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头领模样的男子冷哼一声:“该杀之人!上!杀了他们!” 一言不发就开杀,我和祁连骑在马上呈背对背的防御位置,我抽出了腰里的尚方宝剑,祁连也抽出了侍卫道,五名黑衣人率先冲了过来,我和祁连站在原位挥刀格杀,祁连杀了三个,我杀了两个,那首领对我和祁连如此轻易的杀掉五人似乎有些意外,伸手对身后的同伙又喝了句:“一起上!” 十五名黑衣人挥着长刀冒着大雨疯狂的砍杀了过来,糟糕的是,有几个人明显的是想砍我和祁连的马,这两匹汗血宝马可是我和祁连能够在这种环境下保命的根本,我一看眼前的形势,肯定不能就这么等着围杀了,即便我和祁连有胜的可能,乱刀之下马也太危险了,我:“祁连!我们跑出去冲散他们的包围分别击杀!” 祁连也喝了一声:“臣正有此意!驾!” 我和祁连挥着手里的刀剑往树林深处跑了进去,相互保持着一定的可视距离相互应,又隔开几丈把这伙人分成了两拨儿,那伙儿人也明显看出了祁连的功夫比我高出不少,有十个人都在围着祁连,五个人冲着我围了过来。 一名大个子黑衣人狞笑着朝我奔了过来,嘴里大喝着:“陛下!拿命来吧!” 我心里猛然一惊,这伙人知道我的身份,是谁在幕后要截杀我和祁连?难道已经有人知道了我和祁连是去了凤凰,还要在今天返回? 我把手中的尚方宝剑指向大个子黑衣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朕?” 大个子黑衣人:“哈哈,一个被女魔附身的娘炮,你这皇帝该换个人当当了!看刀!” 大个子黑衣人冲在前边勇猛无匹,挥着手里的长刀直直的朝着我的脖子劈了过来,我一咬牙,伸手便举起手里的尚方宝剑挡了出去,只听当的一声金属撞击之声过后,这大个子黑衣人的长刀瞬间在手里断成了两截跌落在地,大个子黑衣人大怒,嘴里骂道:“妈的!这皇帝的剑是宝剑!兄弟们小心些!” 趁这大个子黑衣人刀断说话分神之时,我将手里的宝剑对准他的胸口猛的刺出,噗嗤一声,剑身入肉,鲜红的热血伴着大雨自大个子黑衣人胸前喷涌而出,大个子黑衣人闷哼一声捂住了胸口,瞪大双眼看着我:“你……偷袭——” 我坐在马上抬腿一脚将此人踢落马下,冲另外四名黑衣人冷喝道:“不要以为朕手无缚鸡之力!不怕死的就过来!” 另外四名黑衣人一愣,有一个喝道:“一起上!” 穿越过来一年,这是我第一次亲手杀人,也是第一次遭遇如此面对面的危险,看着倒在地上那名大个子身下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以及剩下这四名黑衣人发红的眼睛,我知道今天这一战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死,这一瞬间,我手中挥着尚方宝剑,不由自觉得的便使出了祁连教我的绝尘剑法。 我提气拧身,自马背上用力轻点高高跃起,冲着离我最近的一名黑衣人使出一刀白虹贯日,在黑衣人手中的剑刺向我胸口之前,将剑身上的水横起一甩甩到了黑衣人的脸上,黑衣人被剑身上的雨水迷住了双眼,我轻喝一声挥剑一下砍掉了此人的脖子,看着黑衣人的头颅咕噜噜的滚落到地上的泥水之中冒出大量的血液,在我重新落到马背的同时,我的心中猛然一紧,这是我亲手杀的第二个人,还有三个! 我也被这几个人的围攻杀红了眼,紧紧握着滴血的尚方宝剑,冲三个人大喝道:“不是要杀朕吗?来啊!” 三人脸色凝重的相互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呈三面夹击的形势挥着长刀向我同时猛砍了过来,当我再次提起拧身打算高高跃起躲过这次围击之时,其中一名却看穿了我的想法,在我跃起的同时也自马背上跃了起来,挥着长刀冲着我的头顶就砍了下来,我心中惊了一下,只临时改变了战法,看准右侧的那名黑衣人,挥起手中的尚方宝剑朝着此人的脖子挥了出去。 第186章 这是我第一次亲手杀人 右侧的黑衣人一带马头侧了一下,我的尚方宝剑划在了此人的前胸,把胸前的黑衣划破,我也感觉到左侧手臂猛然一阵生疼,左侧的那名黑衣人已然站了过来,趁我和右侧黑衣人交接之时在我在臂上划了一剑,因为有点距离,划得不深,应该是破了皮,但却生疼,我感觉到有血渗了出来。 五人围攻我一人,在付出了死了两人和伤了一人的代价之下终于让我见了血,剩下这三人眼中嗜血的光芒顿时便大盛了起来,其中一人喝道:“他已是强弩之末!一股作气,杀了他!” 此人说得没错,一人力战五人,在这大雨滂沱之下,我的体力消耗的非常快,我已经无力分神去看祁连的战况了,我咬了咬牙,力气不足,但气势不能丢,我大喝:“来啊!看哪个先上来送命!” 三人嘴里大喊着向我冲了过来,我坐在马背上虚晃一剑,使出一招幻影无形,在三人即将接近我的一刹那脱离马背跃到了三人的背后,在马背上使出缥缈身法和幻影无形剑法相结合的自创招式来,这两招都是以速度见长,我迅速在其中一人背后的马背上点了一下,同时挥出了手中的尚方宝剑,一剑砍掉了一人的脑袋。 另两人惊了一下,这才惊觉我已经脱离了他们三人的包围圈,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两人马上就要调转马头反身刺我,我却已经跃到了另一人的马背之上,自身后又一剑刺中一人的后心,飞起一脚将此人踢下马背,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人,却冒险刺向了我的马眼,想要借着马儿失控改变局势,我冷哼一声挪到此人正面,再次仗着手中尚方宝剑的强势一刀将此人的长刀砍断,手腕一转反手刺进了此人的胸膛,最后一名黑衣人胸口鲜血狂涌,来不及闷哼一声跌落马下。 看着倒在我面前地上的五名黑衣人,以及被鲜血染红的地面,还有我浑身上下沾满的咸腥的血液,我的胸口一阵憋闷,胃部一阵痉挛,突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亲手杀人,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刚刚精神高度紧张并未顾及到这些,现在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我赶紧擦了下嘴角的污物看向一旁的祁连,这才惊觉身边静悄悄的,除了不远处地上的一片尸体,祁连居然不知道去了哪里,看不到祁连,我突然觉得好没安全感,马上就打马朝着祁连刚才的方向追了过去,片刻后,我看到前边有两个模糊的人形缓缓走了过来,并没有骑马,我马上警觉的停了下来做好了防卫的姿势。 对面那人却喊了一句:“陛下!是臣!” 是祁连的声音,我心中满是欣喜,问道:“祁连!还有其他人吗?” 祁连:“除了我手里捉到的这个首领,其他都解决掉了!” 我这才放心的下了马朝着祁连和被抓的那名首领走了过去,那名首领腹部正往外大量流血,显然是受了严重的伤,祁连一松手那名首领就已经无力的滑落在地,我和祁连也累得够呛,也顾不得满地的泥泞,就在这首领面前坐了下来。 我看到祁连的冠被人砍掉了,长和的头发散落下来被雨水打湿,零乱的披在后背和肩上,肩膀上的衣服破了,有血流了出来,我:“祁连,你没受伤吧?” 祁连摇了摇头:“一点皮外伤,不当紧,陛下手臂也受伤了?” 我:“跟你一样,一点皮外伤而已,这些人好象都是专业的杀手,是什么人派来的,此人开口了吗?” 祁连摇了摇头:“刚才已经问了,无论如何都不说。” 我看向这名腹部一直在流血,已经有些奄奄一息的首领,问道:“你们到底为什么人卖命?说出来朕饶你不死,还可以带你到医馆求医。” 首领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挤出一抹难堪的冷笑:“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祁连从腰带上掏出一瓶药来:“这是宫里御用的金创药,你说出来,可以让你撑到医馆,运气好的话你能保住这条命。” 首领看了一眼祁连,说了句:“我还是早点解脱去见兄弟们吧……” 之后嘴巴突然一动,有殷虹的血自嘴角流了出来,祁连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咬舌自尽了。” 我有些不解:“这些人为什么宁愿死,也不给自己争取一条活路?” 祁连:“杀手有杀手的规矩,如果他出卖了主家,死的会比现在还惨。” 我:“他们身上可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祁连摇了摇头:“我已经看过了,除了脖子后边有一个雄鹰的标志,再无其他,雄鹰是江湖上一个新近崛起的杀手组织,以信誉好、能力强、价钱高著称,只要出得起钱,他们什么人都敢杀。” 我:“那看来这幕后黑手相当有钱了。” 这个时候,雨势渐渐小了,我和祁连身上的衣服都有被刀划破的痕迹,衣服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得也有些淡了,头发更是乱得如同街边的流浪汉一般无二,一向注意形象要保持帅气的我很是有些憋闷。 祁连把他的马牵了过来:“陛下,趁雨小了些我们先赶路吧,前边二十里应该有个小镇,到了之后我们先找个地方收拾一下自己再吃点东西,之后再回京都城。” 我:“对,当然,不然我这陛下和堂堂大内侍卫的形象也太丢人了。” 祁连无奈道:“也太吓人了。” 我和祁连在泥泞的路上打马前进,用了小半个时辰才赶到了前边的小镇,镇子很小,不过几十户人家,只有一家客店兼饭铺开在路边,我和祁连也顾不得挑了,进店后先洗了个澡,想买衣服都找不到人买,只好买了两身店小二洗干净的旧衣服,以我和祁连的身高穿上紧紧巴巴的很是滑稽,裤腿就像是七分裤,总比满身是血痕和刀划破的衣服要好。 第187章 辟邪天尊! 店里的饭菜只有熟牛肉、花生米、炖白菜和大馒头,我和祁连也顾不得其他,几样菜都要了上来,又要了一壶茶,狼吞虎咽的吃了个饱,这才觉得心里有点着落,那店老板自我和祁连进门后就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们,现在终于忍不住凑过来问了句:“两位客人,可是在路上遇到歹人了?” 我:“嗯,在二十里外的那片树林遇到了截道的。” 店老板:“哦,这倒是奇了,此处离京畿不远,一直挺太平的,什么人这么大胆……” 我并不想多说,随口敷衍了句:“许是穷疯了吧,截了些银两,我们逃了出来。” 店老板摇了摇头回了柜台,祁连:“陛下,我们在这里住下还是连夜赶回去?” 我:“连夜赶回去吧,现在也不确定那伙人失了手会不会还会另派人过来,再有一拨人我们不一定还有力气应对了。” 祁连:“嗯,还有四十里路,就算路难走,一个时辰也应该够了。” 我和祁连站起了身,店老板惊讶道:“两位客人,外边的雨虽然已经停了,但这路可很难走,又是晚上,你们确定不在这里住一晚么?” 我:“不了老板,我们回城还有事,你这里可有灯笼,卖我们两盏。” 店老板:“哦,有有,小二,去给两位客人提两盏灯笼过来!” 将灯笼挂在马鞍上,我和祁连连夜往京都城赶,雨已过去,天色放晴,有皎洁的月光和星光照耀,路上虽然依然泥泞,但视线好了不少,到了亥时终于赶回到了宫门口,当我穿着一身拧巴的店小二衣服站在宫门前的时候,侍卫惊得下巴都要掉下去了,回到清泉殿,我马上就让小白给我找了身便服换了上去,又让小黑仔细梳了头,照了照镜子,这才满意的摸了下巴,自语了句:“嗯,这才符合朕的形象和气质。” 小白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今天晚上姜昭仪那边已经差宫女过来问了三次陛下有没有回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马上就抬腿朝着长春殿大步走了过去,果然见姜婉正坐在廊檐下,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看到我后忙起身就扑了过来:“陛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对不起婉儿,让你担心了,朕在路上遇到了点意外。” 姜婉惊道:“是什么意外?” 我拥着姜婉走了进去:“去浴室,朕跟你说。” 我把和祁连在树林里遇刺的事绘声绘影的说了一通,听得姜婉一愣一愣的,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光芒,姜婉:“陛下竟如此神武,婉儿真是有些后悔没有跟在陛下身边,一睹陛下英勇杀贼的英姿!” 我:“你还是不跟着的好,别看朕说的如此凶险,现场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一不小心就会命丧当场,那些杀手并不好对付。” 姜婉抚上我上过金创药已经开始结疤的手臂:“陛下,疼么?” 我摇了摇头:“一点皮外伤而已,当时挺疼的,上了金创药就好多了。” 姜婉:“臣妾……好想陛下。” 看着姜婉眼神中的心疼和关怀,我体内突然一阵燥热,起身拉起姜婉走出浴池:“婉儿,我们回床上吧。” 刚擦干身体,我就迫不及待的把姜婉抱到了床上,在龙玥那边熬了几天,只在第一天去了小心翼翼的解了毒,数次孟浪之后,我方才和姜婉拥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去上朝,姜丞依然叨叨了我几句,我知道他是好意,从不与他计较,反而欣慰还有人真正关心我是否用心朝政,我看着殿前分列左右的这些文武大臣们,心里揣测着到底有多少还是国师暗地里的同党,他们也潜藏的太好了,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没被我揪出来。 退了朝回到御书房,我把早膳传了过来,祁连也跟了过来:“陛下,昨晚臣便发出了消息让御林郎去查雄鹰帮最近所接的单子一事,倒是查到了条线索,只是有些蹊跷。” 我停了下筷子:“蹊跷?此话怎讲?” 祁连:“碰巧一名御林郎之前曾和雄鹰帮一名杀手有点交情,据那名杀手透露,负责接单的是雄鹰帮的老大,一个外号叫老鹰的中年男人,这名杀手是老鹰的副手,对方是三天前去雄鹰帮找老鹰下的单,来下单的人是一个脸上戴着黑铁面具的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奇怪,有些焦躁感。” 我心里蓦然一动,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辟邪天尊!” 祁连:“是,臣也这么想,不过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个天人教里的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可能并不是固定的两个人,如果不抓到真正的幕后黑手,抓了他们用处也不大。” 我:“能不能想办法见一下这个老鹰,他应该知道下单人的真实身份,至少可以顺藤摸瓜摸摸线索。” 祁连摇了摇头:“没用的,雄鹰帮接单从不过问雇主身份,只看钱,先交一半定金,事成后付另一半钱,不成定金也不退,昨晚刺杀我们的任务失败,想来那面具人也不会再来支付另一半的酬金了。” 我沉默了片刻:“祁连,我们每月借口去御林郎营,实则是去凤凰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如果是被反对朕和进行的人和组织知道,这件事会很麻烦。” 祁连:“陛下有什么打算?以后还要冒险每月去凤凰吗?” 我:“去,朕倒要看看,这幕后黑手还会不会再出来截杀朕,借此机会引蛇出洞揪出幕后黑手,未免不是件好事!” 祁连:“下次臣带侍卫队秘密跟在陛下附近保护,我们要提前谋划好做好应对。” 我:“嗯,你先下去吧,让御林郎那边多注意一下江湖上的动静,看看其他杀手组织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 祁连:“是。” 祁连走后,我心里一直在想天人教的事,看来之前我一直认为这个天人教就是个纯粹的骗人的组织的想法是要被推翻了,天人教的人竟然知道了我去凤凰的事,还去找雄鹰帮刺杀我,再相联到天人教也跟江湖上那些说书艺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络,把这些事情都联络在一起,我渐渐感觉到此事可能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只是现在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完全找不到头绪。 第188章 母后在跟什么人说话 我马上就让人召了姜承、王蒙、窦章、赵炎、唐川等相关官员过来议事,打算双管齐下,一边让御林郎那边暗中查访江湖组织和天人教的线索,一边打算由王蒙牵头,召集京畿附近千名卫军,以肃清邪教为名公开对天人教组织的活动进行打击和驱散,并将主要目标放在抓捕天人教真正的幕后黑手上边,只有把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了,这个天人教才会一哄而散。 议完事,其他几个大臣走了出去,王蒙却留了下来,我:“王爱卿还有事么?” 王蒙:“陛下,王昭仪近日在家探亲,多次跟臣提起想要参军的事情,臣都拒绝了,王昭仪自小脾气倔强,认准了一件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数次劝她回宫她皆不回来,臣实在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我:“倩儿出宫前朕就说了,她若愿意参军,朕是支持的,就看你这位父亲大人是不是同意了。” 王蒙眉头紧皱:“臣倒是不反对王昭仪参军,只是怕这朝中大臣知道此事了在背后议论,有损皇家尊严……” 我:“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无碍,朕不介意,你切安排下去吧。” 王蒙:“那臣可真的要给她安排个职位了?” 我:“嗯,大臣那边若有什么议论,你就把责任推到朕身上来,朕自有一番说法。” 王蒙:“遵旨……” 忙活了一上午,下午又批了一下午的奏折,觉得有些头晕脑胀,肚子也有些饿了,我便离开御书房打算回长春殿找姜婉一起用晚膳,路过长乐宫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转了方向,来到长乐宫门口,侍卫刚要进去通传,我伸手制止道:“不用了,朕自己进去。” 侍卫站了回来,我大步走了进去,一直走进前殿,发现前殿空无一人,这个时候正是晚膳时间,莫不是太后在睡觉?我心里疑惑,穿过走廊就去了后殿的卧房,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隐隐听到里边有一男一女低低的压抑的对话的声音,而且明显的这男人的声音不是太后身边的太监,我心里猛的一紧,正打算推门进去一看究竟,李换却从走廊的另一头快步跑了过来,我想要伸出手指制止他开口却已经来不及了,便听李换大声说道:“奴才李换见过陛下!” 我有些恼怒这个李换为什么故意这么大声向我问安,刚要开口责问,李换又冲着太后的卧房内喊了句:“太后!陛下在门外求见!” 我终于知道这个李换是故意给太后报信了,气得我直接一脚就冲着李换踹了过去,李换哎哟一声摔倒在地,我趁机用力推了下卧房的门,里边居然是插着的!我心中更疑,有股想要一脚把门踢开的冲动,强压着心里的怒火,我冲里边喝了句:“母后!你可是在房里?” 里边传来太后有些慌乱的声音:“陛下,哀家在房里,你稍等一下。” 我耐着性子等着,过了会儿太后亲自过来打开了门,我看到太后苍白的脸色上有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我:“现在是晚膳时间,母后是在睡觉么?” 太后:“是,下午觉得有点不舒服,哀家便躺下了,未料一下就躺到了现在,陛下这么着急赶过来可是有事?” 我:“哦,本来想给母后问个安,陪母后一起用膳的,见母后不在前殿,朕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母后没事便好。” 太后:“没事,可能是年纪大了,最近胃口不好,精神也不太好,陛下跟哀家一起去前殿吧,哀家也有点饿了。” 我点了点头,正打算退出去,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这才注意到太后床前的脚踏边上有一抹湿湿的痕迹,我:“母后刚才在吃什么药?药撒了?” 太后:“御医那边开的一个健胃药方,最近胃口不好,一不小心打翻了,不碍事。” 太后似乎急于离开房间,一边说话已经一边走了出去,走到走廊上以后,两名贴身宫女方才从一旁跑了出来,我:“母后一人在房里吃药,也不唤宫女进去伺候么?” 太后:“哀家怕吵,让她们放下便出去了。” 我:“对了母后,刚刚朕在门外似乎听到母后在跟什么人说话,听声音像是一个男人。” 太后的脸色猛然一僵,马上否认道:“陛下定然是听错了,哀家一人在房间内,怎么会有男人声音。” 我:“是么?” 太后脸上明显有了些愠怒:“陛下在怀疑哀家什么?难不成哀家还能在这房里藏了男人不成?陛下若不信就进去搜查一番好了!” 我笑了笑:“朕只是随口一说,可能真是朕听错了,许是外边的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也有可能,母后为何如此生气。” 太后这才极不自在的缓了下神色,叹了口气:“哀家年轻之时跟着先帝南征北战,虽谈不上立下了赫赫战功,但也助先帝夺下了这江山,现下一转眼先帝也去世六年了,哀家一直谨守着妇道做一名好太后、好母亲,又全力支持陛下坐稳这新君之位,陛下如此怀疑哀家,哀家自然觉得委屈。” 我:“母后见凉,是朕说话有些不知分寸,让母后误会了。” 太后:“罢了,去前殿传膳吧。” 我却突然再次改了主意:“母后,朕想起来还有点事没有处理完,就先回去了。” 太后也没多说什么,只嗯了一声,我直接去了御医院,要求查太后的用药记录,查来查去,今日的健胃方记录上居然没有,我看了眼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那名值班御医,问道:“为什么没有太后健胃方的用药记录?” 御医:“陛下恕罪,臣是刚刚才来接班的,并不知太后正在服用健胃方的事……” 我:“你不知?你之前那个值班的人是谁,把他给朕叫回来!” 不大会儿,另一名御医小跑着赶了过来,对我道:“回陛下,太后健胃方的记录是在另一个册子上,另一个册子今日刚刚记满,这本是新的,所以今日的记录不在这上边。” 第189章 你已经不是原来的陛下了 我:“把旧的那本给朕拿出来。” 御医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本旧的用药记录,我翻了下,果然在最后一页上看到了那条记录,宫中的健胃方我记得在数年前我也是喝过的,无非是山楂、麦芽、橘皮、黄芪之类的健胃消失的方子,味道多为酸甜,但在太后房间里闻到的那股味道却异常刺鼻,明显不是健胃方的味道。 我看了眼那名御医:“太后今晚的健胃方药渣可还有保留?” 我看到那名御医的神色猛然一紧,说了句:“回陛下,已经清理过了……” 我:“宫中规矩,药渣不是要保留三日以备核查么,谁让你清理了?” 御医:“是、是小人该死,觉得今日存放的药渣太多有些占地方,平日里也鲜少有人来查,便自作主张给倒了……” 我:“哦?你倒勤快,那朕便罚你半年俸禄做为奖励吧。” 说完,我冷哼一声离开了档案室,在路过药房的时候又下意识的走了过去,看到有个小药师正在柜台上称药,药的种类很多,而且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便随口问了句:“这是什么药方?要用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那药师被我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手里的秤杆一斜,药撒了一柜台,药师也不敢收拾,忙弯身施礼:“回、回陛下,这、这是……” 我皱了下眉头:“西红花、麝香、水银、巴豆、蜈蚣、水蛭……怎么这么像无子散的药方,现在不是已经停止此药方的配制了吗?你这是又给谁配?” 药师战战兢兢的道:“臣没、没给谁配,只是自己在练习试配这种方子……”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这名药师,想起太后房间里的那股怪味,好象跟无子散又微微有点区别,便问了句:“除了无子散,还有没有什么药方跟这种药相类似?” 药师:“臣不、不知,臣是刚进来的实习药师……” 这药师年纪很小,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只是个学徒无疑了,或许说的是实情,我也没多想,便起身走了出去。 五日后,亥时,我正在书房看书,有侍卫来报,说是京畿卫军卫尉丞郭子佑和校尉王倩求见,听到王倩的名字我愣了一下,说了句:“让他们进来。” 片刻后,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盔甲的男子,带着一个相对娇小同样身穿盔甲的女子走了进来,之前阅军的时候,我似乎见过这个京畿卫军的副将、卫尉丞郭子佑,对他还有些印象,是个颇英武的大个子,我看了眼穿了一身盔甲的王倩,这不就是我那个长得高大粗壮的表妹嘛! 别说,穿上盔甲、戴上头盔,还真有那么几分英武雄壮的将军范儿,只是按现代的身高来说,郭子佑约有一米八八左右,王倩约有一米七五,在一众娇弱的后宫女人面前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但在郭子佑面前,王倩还算是比较娇小了。 我仔仔细细的看着王倩,王倩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两人弯身向我施礼,我这才回过神来:“郭爱卿,此次行动是你负责,可是有什么结果了?” 郭子佑:“此次出击一共抓到自称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的天人教教徒头目六人,其中有四人皆是先锋官王校尉之功,现这八人已经关到了地牢,打算今晚统一审问,臣是想问一下陛下是否有兴趣一起观审。” 我笑笑的看向王倩:“哦?王校尉如此神勇?” 王倩:“也是郭副将指挥有功,卑职方才顺利擒了这几个贼人。” 我站起了身:“好,走吧,朕跟你们一起去看看这几对儿牛鬼蛇神。” 我跟着两人去了位于皇宫东北角的地牢,看到这六个人,三男三女都被关在一个牢房里,此时正安安静静的在牢里盘腿而坐,我一进去这六个人便都站了起来,其中一名男子看了我一眼,问道:“我就是当今陛下赢拓?” 我:“你认得朕?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何要加入天人教骗人钱财、图谋不轨?” 男子有些不屑的冷笑了下:“我们当然是天人教的人,传闻赢拓被女魔附身,男身女相,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你已经不是原来的陛下了,不值得我们拥护!” 男子身边的那名女子也带着嘲弄的眼光看着我,道:“瞧瞧这位美人皇帝,怪不得人家都传闻说当今陛下,阴柔貌美、步步生莲,真是男人见了皆欲娶,女人见了皆欲嫁啊,连我看了都忍不住心跳加快呢!” 这女人一边说一边搔首弄姿,语带调戏,王倩皱了下眉头,拿出腰间的佩刀往牢房的门上砸了一下,喝道:“闭嘴!老实点儿!” 那女人又把注意力转向了王倩:“哟,这位是……就是你抓住我的!原来你是个女人,哈哈,这天元还真是奇才辈出啊,皇帝像女人,女人像男人,啧啧!” 王倩气得绷着脸看向了我,我也觉得这女人未免有些太嚣张了,便皱了下眉头对王倩道:“王校尉,把此女提出来掌嘴,掌到她闭嘴为止。” 王倩兴灾乐祸的看向此女,让旁边的看守打开牢门把这女人提了出来,其他五个同伙一涌而上想要出来,被一众看守几步踢了回去,王倩拎着女人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盯着这个嘴欠的女人,说道:“不是能说吗?接着说,看本校尉舍不舍得打你?” 女人一翻白眼:“说就说,你看看你这个样子,长得人高马大的跟个男人似的,怪不得欠来当兵,你要是当女人谁敢娶你,我看你就是——啊!啊!啊……” 一句话没说完,王倩就左右开弓往女人的脸上猛抽了过去,抽了大概有十来下,女人两边的脸都已经肿了起来,王倩停了下来盯着这个嘴欠的女人,说道:“接着说,本校尉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手硬。” 女人倒是真有几分骨气,狠狠的瞪着王倩,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就是要骂你们,男身女相,女身男相,这天元就是被你们这种妖人给毁了!只有辟邪天尊斩妖除魔才能拯救这个天下!” 第190章 什么人有如此大的野心和能量? 我走过去看向这名女人,喝道:“辟邪天尊拯救天下?这个口号是你们新增的教义?” 女人:“哼,是又怎样,你这个女魔附身的妖人!早晚有一天辟邪天尊真身会降临世间杀了你这个女魔!” 我:“杀了我,而后由你们的辟邪天尊做这个皇帝,是吗?” 女人:“辟邪天尊乃天人化身,怎么会稀罕做你这个皇帝,他一定会觅得一位明君来辅佐的!” 我急着追问道:“辟邪天尊眼里的明君又是谁?” 女人:“就是——” “清莲你给我闭嘴!” 牢里他那个同伴,也就是扮演辟邪天尊的那个男人马上出言制止了女人继续开口,我捏住女人的肿起来的脸逼问道:“说,辟邪天尊的真身是谁?他嘴里的明君又是谁?” 女人突然嘬起嘴朝我吐了口口水,我厌恶的抽出腰间的锦帕擦了下脸,对一旁的看守道:“砍了。” 看守跑了过来:“陛下,就在这里砍么?” 我:“就在这里,当着她那些同伙的面。” 看守点了点头,示意我站远一些,大喝一声,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砍掉了女人的脑袋,一股腥热的血腥气顿时便充斥了整个地下空间,我:“打开气窗,透透风。” 有看守跑了出去,我和郭子佑、王倩复又站在了牢房门口,有看守搬了三把椅子过来,我看了眼郭子佑:“郭副将,你来审吧。” 郭子佑点了点头,冰冷凶狠的目光在剩下的五名男女脸上扫了一圈,冷冷的说道:“你们真以为陛下是女魔附身了?瞪大你们的狗眼,看看那所谓的女魔有没有陛下这么英明神武!” 这几人现在脸上的表情很是惊恐,估计也没有想到我做事居然这么杀伐果断,当面一句话就把他们那个女同伙儿给砍了,郭子佑一番喝问,五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郭子佑:“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已经进了这地牢,想要出去难比登天!唯一的出路就是把你们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说不定陛下仁慈还能饶你们一条狗命!否则,刚刚那个女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刚刚那个女人的同伴面带惊恐的说道:“你、你们休想恐吓我们,加入天人教的时候我们就报了必死的决心!要和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有福共享、有难同当!我们不会出卖教主和圣母的!” 王倩冷笑:“你们马上就要死了,他却躲在幕后不知踪影,谁和你们有难同当?” 另一名男人道:“就算我们几人死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出来布道,还会有无数民众加入,你们是杀不尽的!” 郭子佑:“就凭你们这些施点小妖法骗人钱财、愚弄百姓的货色,也想造反?别做梦了,赶紧说出来幕后指使是谁换条命吧,本副将没太多功夫在这里陪着你们!” 我指了下那个已经死掉的女人同伴:“把他拉出来,也砍了,朕倒要看看这些人骨头有多硬!” 那名男子的眼神中明显的一阵恐惧,张了张嘴想喊句什么,最终还是没出声,任由看守把他拉了出来提到了角落里,并把手里的刀逼到了脖子里,看守看了一眼我,示意准备好了,我转过身:“现在说还来得及。” 男子:“不!我不能出卖教主和圣母!” 我不耐烦的对看守道:“砍了吧。” 看守大喝一声举起了刀,就在刀要落下的时刻,那名男子突然扑通一声伏倒在地喝道:“慢着!我说!我说!” 我示意看守把刀收了,看了眼男子:“说吧,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的真身是什么人?” 男子:“这……小人不知道教主和圣母真身是谁,每次都是通过他们临时指定的信众告知下达命令的纸条在哪里,我们再根本纸条上的命令去布置任务,领取奖赏……” 我:“一般在哪里去取纸条?” 男子:“这个并不确定,可能是任何地点,比如,城隍庙大雄宝殿第二个蒲团下边,街角茶铺第一张桌子脚下,卖糖葫芦的人手里……每次都是不一样的!会有我们不认识的自称信众的人来通知!” 郭子佑看了眼这名男子,又看了看牢里那几个人,喝问道:“你们这些人都谁见过教主和圣母的真身,说出确切线索的陛下开恩先饶你们一命!” 牢里的四人一阵沉默,郭子佑:“你们真的都没有见过他们的真身?!” 外边这名男子接着说道:“回将军,真的没有!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行事十分小心,平时根本就不出现,或者就算他们出现也有可能跟我们一样是穿一样的衣服、戴一样的面具,我们还被培训用他们一样的声音和语调说话,但相互之间并不认识,就算他们的真身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也认不出来!” 我:“你们的教义最初不是打着斩妖除魔、普度众生的名义骗人钱财么?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男子:“大概三个月前,教主传下话来,说我们天人教的信众日益庞大,现在在全国已有将近十万,且财力雄厚,是时候替天行道,把矛头指向被女魔附身的陛下了,只有除掉被女魔附身的陛下重立明君,世间才会清明,百姓才会安乐!” 我惊了一下:“你们的信众已有十万之多?” 男子:“是!” 我:“那教主给了你们什么样的承诺,让你们冒着被官府抓捕的风险如此卖命奔波?” 男子:“教主答应,一旦他重立新君,我们就是新朝的开国功臣,每一个以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身份出来做事的人,都会得到一万金的奖赏,还会被封县令以上的官位,有突出贡献的还可以封郡守、将军甚至丞相!” 我心中终于了然,钱和权,还真是阴谋政治家惯用的伎俩,数月前这个组织起来的时候我确实没有重视起来,一直让各级郡县当做骗子在抓捕驱散,现在看来这幕后黑手的真面目已经浮现出来了,最终还是为了要推翻我重新洗牌啊,国师和大将军还在被关着不能出门,线人那边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天下还有什么人有如此大的野心和能量?我脑子里也有些困惑了…… 第191章 意识到了天人教事态的严重 我看也审不出什么了,便有些没兴趣继续听下去了,站起身对郭子佑道:“先把他们关起来。” 郭子佑应了一声,几人见我要走,马上哀嚎道:“陛下!我们真的只是收人钱财、为人办事的小人物,不知道他们的真身是谁,现在我们也不求富贵荣华了,求陛下开恩把我们放了吧!我们保证再也不给他们卖命了!” 我:“你们谁有办法证明对朕还有用,朕就可以考虑放了你们。” 一名男子咬了咬牙,说道:“陛下,小人有办法!” 我来了兴致:“哦?说说看。” 男子:“小人有一次向教主交接收到的钱财,由于那次数目较大,教主派了身边那个叫童儿的小童赶车过来拉,小人交了钱财之后心中好奇,便换了身衣服偷偷跟着那马车走了一段,发现那辆马车是进了城西二十里外的晋西村,小人随后想偷偷跟着进去,却在村口被人拦了,说是非本村人士不准进入,小人本来想理论一番,又怕被他们认出来便只好回来了,以小人推测,那晋西村里一定藏着跟教主真身有关的秘密!” 晋西村……我心里思索了一番,觉得这个村子有些熟悉,就是数月前祁连带我去看了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法.会的那个村子,当时这两人还搭了台子做了一番糊弄人的法术现场表演,一场下来赚取了不少的钱财。 我看了眼这名男子,说道:“你提供的线索朕知道了,且在这里安心呆上几日,待朕查实后会放了你。” 男子:“陛下您可要快些!小人家中还有老母,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我走出了地牢,郭子佑和王倩跟了出来,郭子佑:“陛下,明日臣便安排一小队人马扮做行商去晋西村一探虚实。” 我:“朕正有此事,先不要打草惊蛇,发现情况及时回来跟朕汇报。” 郭子佑:“遵旨。” 从地牢里出来天已经很晚了,我回了清泉殿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早朝后我再次召集了王蒙等人过来议事,昨晚的事已经让我意识到了天人教事态的严重,数月前这伙人还只在京畿附近活动,没想到这才半年的功夫就已经蔓延到了全国,且有了十万之多的信众,这帮人如果聚集起来也是一股非常大的能量。 最终商定的方法是,我公开发布了一道圣旨,言明天人教为非法教会,并揭露了他们使用障眼法和拖儿骗人钱财、愚弄信众、诬陷朝廷、试图谋反的事实,号召全国民众都不要再受其蒙骗,并要加以抵制,同时向各郡县发布命令,在各地严查天人教窝点,一旦发现全部捣毁,我倒要看看,这个幕后黑手什么时候露出狐狸尾巴。 三天后,郭子佑和王倩那边向我汇报了暗查晋西村的情景,在晋西村的祠堂查出了几箱未来得及转运的金银,并抓了几个负责看守的村民审问了一番,得知这里只是天人教钱财物资存放的一个中转站,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京畿附近的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把骗来的钱财临时存放到这里。 尔后会有那个童儿带着车夫拉走,至于是拉到了什么地方,并没有人知道,因为那个小童很是警觉,转运的时候一旦发现有人跟踪马上就会调转方向放弃转运,直到确认安全才会继续转运,有的时候中间甚至会换数辆马车,这几日全国已经开始严查天人教,那个小童已经没再出现过了,所以才剩了这几箱金银无人转运。 现在看来,如果能抓到那个小童,或者是查到天人教真正幕后黑手的关键,可惜这伙儿人太过狡猾,还是错过了时机,我倒也不急,我就不信,全国抓捕些天人教的逆党,他们还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翻天,有本事就一辈子躲在背后别出来,看他们怎么推翻我。 在全国忙着抓捕天人教乱党的时候,转眼就到了五月十五日,我和祁连却已经做好了另一次引蛇出洞的行动准备,上个月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杀手伏击,我已经知道我每月去凤凰的事情暴露了,而且很可能和天人教这帮人脱不了干系,甚至我基本确定就是天人教幕后这个黑手主导的,这次祁连挑选了五十名侍卫精锐,扮做了一伙儿从天元去往凤凰的商队,就混在行人之中远远的跟在我和祁连的左右。 我并不确定在去的时候路上是否会再遭到幕后黑手的伏杀,或者他们是在去的路上伏杀还是回来的路上伏杀,只能一路警惕,但,结果让我和祁连有些失望,不仅去的时候一路平安,而且回来的时候也一样,看来这次全国抓捕的行动直接影响到了天人教这伙猖狂的逆贼,他们是打算暂避风头了,却让我更加确信了一点,上次截杀就是天人教的幕后黑手暗中操纵的。 五月十八这天,御林郎那边传来了一个消息,说是数月前自称去云游四方的送子娘娘庙那位女道长柳娘回来了,似乎比以前消瘦了不少,此人我之前让人四处查了她的底细,只查到出家前是山东人士,因为受不了丈夫打骂想要私逃,被丈夫发现后欲杀之,冲动之下她夺过了丈夫手里的刀反将丈夫给杀了,之后便亡命天涯,一路乞讨着到了三清山附近,后跑到送子娘娘庙出家,被当时的老道长收留留了下来。 也有个小道姑隐晦的透露了几句,说这柳娘年轻时便生得美貌,在私生活方面似乎有些不太检点,经常听到有跟男香客暧昧并换取钱财的传闻,但这柳娘很是泼辣,庙里的道姑们都不敢惹她,后来年纪大了稍微收敛了点,也熬成了道长,更是无人敢提及当年的事了,但仍然难改其爱美的习性,会偶尔下山到城里购买一些贵重的金玉首饰、胭脂水粉、华丽衣衫等,有传闻她是被京都城一位大老爷给包了,但具体是否属实便无人知晓了,只知她有用之不尽的钱财,且私下里喝酒吃肉。 第192章 从你房间里跑出去那个男人是谁? 我听这汇报觉得这个柳娘倒有点意思,是个传奇人物,杀了丈夫千里迢迢的跑到京都郊外出家,又胆大包天到靠勾搭男香客满足自己的私欲,还喝酒吃肉,这样一个人物,在三清山过得如此逍遥快活,她居然舍得吃苦受累的跑去云游四方?还真是匪夷所思。 我更好奇的是她到底被京都城哪位大老爷给包了,像这样的半老徐娘有些男人确实是比较迷恋的,御林郎暗中查访了数月,眼见就快查到这柳娘在京都城的行踪了,却突然得知她四处云游了,现在重新回来不知道是否会有新的动向,我马上便让祁连吩咐御林郎密切注意这个柳娘的动向,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五月二十傍晚,我刚刚用过晚膳,祁连来报,说是柳娘行动了,这次是在傍晚时只身骑马进了京都城,而且让人特别意外的是去了御前左巷最大的青楼百花楼,我一听马上就换了便装和祁连备马出了宫直奔百花楼。 百花楼依然是熙熙攘攘一片繁华,这次我和祁连却没有了任何想要玩乐一番的心思,只在走廊上挨个查看那个柳娘身处哪个房间,跑到这里来又是和谁碰头,当我和祁连假装推开门找同伴、打开第十一间房间的时候,终于有几个龟.公小跑着围了过来,先是客气的问我和祁连找谁,我和祁连随便胡编了个名字,那龟.公以没有此人为由把我和祁连阻拦了下来。 此处人多眼杂,我和祁连并不想暴露身份,更不想让这些人知道我们来找一个叫柳娘的道姑的实情,便在大堂暂且做了下来,我看了眼围在我们附近的几名龟.公,心里有点着急:“祁连,想想办法,再耽误那柳娘可能就离开了。” 祁连点了点头,突然把手里的茶杯一放站起身来,冲着楼内运足内力大喝了一声:“柳娘!我知道你在哪个房间,赶紧给我出来,否则我直接进去拿人了!” 祁连这么一喊,中气十足,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几下,把在场喧闹的客人和姑娘们都吓了一跳,倒是全场一下就突然静了下来,几个龟.公马上就要过来规劝和制止祁连,我和祁连却敏感的查看着四周房间的反应,突然,我敏感的听到二楼十号房间里发出砰的一声轻响,好象是窗户被打开又撞上的声音,祁连马上也意识到了,冲我一挥手:“十号房间!我们去后院!可能有人跳窗!” 我和祁连一把推开过来阻拦的龟.公,飞身朝着后院跑了过去,发现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高瘦身影一闪即逝,从富丽堂皇的百花楼跑向了后院,后院大概是百花楼那些个低等妓女、使女和龟.公们住的院子,有几个有些凌乱的小院,还有伙房,库房,马厩之类的处所。 祁连喝了一声:“陛下去那个房间找柳娘,臣去抓那名斗篷男子!” 我应了一声,转身跑向了十号房间,还没跑到便看到一个柳娘穿着斗篷戴着面纱也朝着后院跑了过去,这个柳娘毕竟是个女流,应该也不会武功,跳窗不敢,是从正门跑出来的,所以就比那斗篷男子慢了一步,刚好被我截到了后院,柳娘知道自己跑不了也不跑了,定定的看着我一步步走了过去,假装惊讶道:“是、是陛下?” 我伸了下手:“在这里就不要这么称呼我了,柳娘,你一女子,夜里跑到百花楼做什么?刚才从你房间里跑出去那个男人是谁?” 柳娘面上带着几分羞赧吞吞吐吐的道:“奴家只是耐不住寂寞,悄悄进城会个情郎,本以为在这青楼里容易掩人耳目,实不知会碰到陛下,陛下不是专门来查奴家的吧,奴家也没干什么坏事,不过是——” 我:“你只需告诉朕,刚才会的那名男子是谁,因为……朕似乎觉得他的背影有点眼熟,很像朕很熟悉的一个人。” 柳娘:“陛下熟悉的人……这怎么可能,那只是一个奴家看上的情郎而已……” 我:“哦?那跟朕说说,你这位情郎姓字名谁,家住哪里,是做什么的?” 柳娘:“是、是一个生意人,陛下……此人有家室,还请陛下开恩不要让奴家把做下的这丑事抖出来了……” 我:“柳娘,既然你京中有情郎,庙里生活又很滋润,你跑去云游四方又是何故呢?” 柳娘:“奴家……奴家是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过得太胡混了,想要借此吃下苦恕罪,但勉强坚持了几个月,所带的钱财花得差不多了,便忍受不了了,只能回来……” 我突然盯着柳娘的眼睛问了句:“柳娘可与国师相熟?” 柳娘明显惊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这、这怎么会!国师何等人物,奴家只是一个女道姑罢了……” 我:“这么多年来,你和国师一个住在山腰,一个住在山顶,就从未结识过?” 柳娘:“奴家只是知道山顶上有三清观,是现今陛下宠臣国师炼丹修道之所,平日里是拒绝普通人上山的,奴家从不曾上过上清观!” 我:“哦,原来这样啊……” 这个柳娘滴水不漏,我找不出什么突破口,她又没犯什么条律,我又不能硬审,也怕硬审把她逼怕了那幕后的关系就更揪不出来了,这个时候祁连一脸失望的走了过来,我:“那人呢?” 祁连:“真是奇怪,臣眼见那人跑进了厨房,进去后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居然凭空消失了。” 我也惊了下:“竟有此事!” 祁连看向柳娘,问道:“那人是怎么跑的?” 柳娘:“祁统领,奴家也不知道啊,奴家也是第一次和这个情郎约会,彼此都还不是很熟,没想到正事还没办你们就来了,奴家实不知这件事会招了陛下和祁统领过来核查,奴家惶恐!” 这个柳娘满嘴胡诌,我已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便随口说了句:“你那个情郎是朕和祁统领查的一名要犯!既然人跑了便和你无关了,此事不要声张出去!” 第193章 国师刚刚在撒谎 柳娘:“是是是,奴家遵命,奴家这就回去了!” 出了百花楼,我问祁连:“你追过去可看到了那人的脸?” 祁连:“后院光线黑暗,此人又戴着兜帽一直奔跑,除了看到身材高瘦之外,实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相貌。” 我冷哼一声:“此人身高体型似乎很像国师啊!” 祁连表情一滞:“国师?他竟然私自出了府么?还私会这个柳娘?如果是真的……” 我心里一惊:“走!速去国师府!” 我和祁连跑出百花楼翻身上马跑向了国师府,如果刚才那人真是他,他不一定快过我和祁连的汗血宝马,国师府距离百花楼不过隔了一条街,打马过去转瞬既到,我和祁连站在国师府门前砸向了门,那门房认得我和祁连的,自然不敢阻拦,马上就开了府门,我和祁连直奔内宅。 到了内宅,有家丁迎了过来,我:“国师现在何处?” 家丁:“回陛下,在丹房。” 我心里迟疑了下,快步进了丹院,走进丹房,却见国师正手持一个丹方在查看丹炉里的材料配比,见我和祁连突然到访,国师走过来施礼道:“罪臣见过陛下。” 我皱了下眉头:“国师今日一直在这丹房炼丹?” 国师:“正是,臣已数日未出丹院了,不知陛下和祁统领突然驾到有何事吩咐?” 我:“没什么大事,朕上次来看你,家丁说你经常十天半个月在这院子里不出门,甚是担心你的身体,国师可别因为炼丹把自己给累坏了。” 国师:“谢陛下关怀,臣的身体尚好,陛下,臣看您脸色苍白、眼神炙灼、神思不聚,最近心中可是有什么不安?” 我:“朕很好,国师多虑了。” 国师:“那便好,臣新进练制成功了几味成色更好的丹药,有长生丹、驻颜丹、回春丹、大还丹,臣建议陛下试服一下,一定会比数年前炼制的水准更高。” 我:“那倒不必了,国师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既然国师无碍,朕也就放心了,朕这就回宫了,改日再来看国师。” 国师:“请陛下恕臣正在照看丹药,无法远送。” 我:“免了!” 走出国师府,我眉头紧皱,这国师莫非是长了飞毛腿,居然比我和祁连汗血宝马跑得还快,还是我看走眼了,百花楼那个私会柳娘的并不是国师? 我:“祁连,你可看出什么了?” 祁连:“陛下,国师刚刚在撒谎,他今天出去过。” 我:“哦?从哪里看出来的?” 祁连:“臣刚才注意到了他的鞋底,和他所站的那块地方的地面,有尘土的痕迹,这丹房内每日有家丁打扫,一尘不染,如果国师没有外出,不可能只有活动范围内有痕迹,而且从他所站的那一小片地方才有尘土鞋印的痕迹来看,他肯定是刚刚站在这里不久,否则不可能只站在那一块地方不动。” 我刚刚只注意观察国师的神色了,国师这只老狐狸一向狡猾且善于掩饰,他一脸淡定,我什么也没看出来,没想到祁连却注意到了更多的细节,听祁连这么一分析,顿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我:“还是你看得仔细,如果刚才那人真是国师,他是怎么跑得比我们快的?他和这柳娘又是什么关系?莫非传闻中包了柳娘的那个大老爷是国师?国师喜欢这种中年美妇?” 祁连:“这点也是臣没有想明白的……但臣的直觉认为,国师和这个柳娘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好了,回宫吧,这次我们在柳娘那里也算是打草惊蛇了,看来她近期是不会再和国师跑出来私会了,且让御林郎那边严加监视吧。” 祁连:“是。” 全国范围内抓捕天人教逆贼的事初见成效,一共抓到了扮演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的教徒三十多人,这些人遍布在各郡县四处散布谣言、蛊惑百姓,利用一些障眼法哄骗信众入教、缴纳钱财,光捣毁的窝点就有四十多处,收缴未来得及转运的钱财不下千万两,实在是骇人听闻,组织者抓的抓,逃的逃,那些普通信众无人组织和召集也就作鸟兽散了,我心里总算是暂时松了口气。 这几日净忙天人教的事,我也有数日没有去后宫走走了,就连姜婉这里也有几日没来了,第二天处理完公务已至傍晚,我便直接去了长春殿,进去后便看到姜婉和窦颖正坐在廊檐下聊天,看两人的表情似乎聊得很愉快。 我一进来,两人赶紧起身向我施礼问安,我看了眼窦颖:“颖儿今日怎么跑到长春殿来了?” 窦颖:“自从倩儿姐姐出宫去当将军以后,这宫里就没有人和颖儿玩了,颖儿好生郁闷,只好来打扰婉儿姐姐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允许王倩出宫的事,她现在在京畿卫军做了名校尉,上次让她配合郭子佑去查天人教的事办得还不错,据说在军营里也很受上司和下属爱待和欢迎,专门给她配备了独立的营帐,还有侍女,她自己在军营里过得也相当的自在和开心,我还真觉得把她放了宫是件好事了。 我:“倩儿在这宫中数年,过得极不顺心,也幸有颖儿每日陪伴玩耍,现下她在军营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们应该为她开心才是。” 窦颖:“颖儿只恨自己不像倩儿姐姐那般英武强壮,否则定然陪她去军营了!” 姜婉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颖儿,瞧瞧你瞎说的什么话,你可是陛下的昭仪,倩儿只是个例外,若人人都像你这么想,陛下的后宫都跑去当兵了,这成何体统啊!” 窦颖嘟起嘴:“那我们就替陛下奋勇杀敌,灭了胡虏、占了凤凰,再招降西域,让天元一统天下!” 这个窦颖还真是天真活泼、思虑清奇,我也忍不住被她一番言论逗得笑出声来,说道:“颖儿竟有此雄心壮志,不若朕封你为征讨大将军,你带队帮朕征讨天下好了。” 第194章婉儿不是说让你好好伺候朕么? 窦颖看我在笑他,终于收敛了刚刚的稚气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陛下……颖儿说着玩呢,颖儿哪有那番能耐……” 我:“朕也逗你呢,你要有这能耐,朕也愿意让你出宫。” 姜婉和窦颖捂着嘴笑了起来,紧张了几天,难得今晚有如此轻松愉悦的氛围,窦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姜婉,说道:“那个……婉儿姐姐,既然陛下过来了,那颖儿就先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姜婉却说了句:“颖儿妹妹,不碍事的,今天你能过来陪本宫聊天,本宫很开心,陛下也很开心,就陪本宫和陛下一起用晚膳吧。” 颖儿看向了我,我:“嗯,留下吧。” 我传了晚膳,窦颖不仅是个八卦小能手,也确实是个活泼好玩的性子,不时的说句话就能逗得我和姜婉笑出声,整个宫里原本也就王倩和窦颖两人最没有心机,所以两人才能玩到一块儿,现在我把王倩放出宫了,宫里能天天都和窦颖玩的人确实是没有了,我突然觉得这个小丫头有些可怜。 吃完饭以后,颖儿说想学弹琴,姜婉搬出琴来教她,我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才发现音律这种事有时候也看天份,还真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学得来的,窦颖在这儿坐了不到两刻,就弹断了三根弦,听她一个音一个音断断续续的崩,真是能把人噎死。 姜婉却很是有耐心,一直坐在一旁手指手的指导,颖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略感无聊的我,对姜婉说道:“那个……婉儿姐姐,你陪下陛下,我自己弹一会儿就好。” 姜婉这才走过来挨着我坐了下来,笑道:“臣妾是不是冷落到陛下了?” 我:“你刚知道,朕想跟你单独想处了,让颖儿早些回去吧。” 姜婉附在我耳边小声道:“陛下,臣妾来月事了,今晚无法侍寝了,不如……你今晚召幸颖儿吧,她进宫也有一年多了,陛下还未召幸过她。” 我皱了下眉头:“朕不喜欢这种只适合拿来逗乐的小女孩儿。” 姜婉:“陛下一直把她当小女孩儿,她今年也十七了,不小了,陛下看,她今年比去年明显的长开了不少,眼角眉梢偶尔也会流露出女儿家的媚态来,可以侍奉陛下了。” 我:“哦,是么?” 我仔仔细细的看了过去,颖儿好象是比去年长开了不少,身段更加修长,脸也没有去年刚进宫时的婴儿肥了,成了个精致的巴掌脸,胸口似乎也高了不少,一双大眼睛依然灵动可爱,透着股可爱和活泼,我在脑子里给自己打了个问号:能睡么? 见我发愣,姜婉又说了句:“怎么样,是不是挺有感觉的?” 我:“还好吧。” 姜婉站起了身:“颖儿妹妹,天色不早了,今日本宫身体不适,就让陛下跟你回长秋殿宿下吧。” 崩的一声,窦颖按在琴弦的手一抖,又崩断了一根弦…… 窦颖赶紧站起身来,看了看姜婉,又看了看我,一脸紧张的说道:“陛、陛下要跟颖儿去长秋殿?” 我:“嗯,可以么?” 窦颖:“可、可以,臣妾这就给陛下引路!那个……婉儿姐姐,颖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叨扰婉儿姐姐!” 姜婉:“嗯,好生伺候陛下。” 我背着手跟着窦颖来到了长秋殿,看到前厅里摆了不少玩艺,什么蹴鞠、投壶、小泥人、布娃娃、皮筋等等,都是一些女孩子家平时里爱玩的东西,我随手拿起一对儿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泥人,笑道:“颖儿,这对儿好姐妹就是你和倩儿吧!” 窦颖:“是啊,这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宫里来了捏泥人的,臣妾让那师傅帮我们俩一起捏的。” 我又拿起一只小老虎的布偶捏了捏,又玩了玩投壶,窦颖居然来了兴致,非要陪着我玩,玩了小半个时辰,我觉得累了方才停了下来,洗漱完我躺了下来,窦颖居然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床,我:“颖儿,你不打算睡觉了?” 窦颖:“睡……颖儿这就来了。” 窦颖躺了过来,却不敢看我,也不敢凑过来,我突然就想起来去年太后把她强塞到清泉殿的时候我逗弄她的情形,不由得玩心大起,又故技重施,侧过身枕着手臂看着她:“颖儿,你干吗呢?婉儿不是说让你好好伺候朕么?” 窦颖:“那个……陛下,可不可以先把蜡烛熄了啊?” 我哦了一声,起身吹熄了蜡烛,在黑夜中看着她:“好了,熄了。” 我本以为窦颖还是小孩子心性,又说她害怕了,那我便不为难她,没想到她居然突然扑到了我的怀里吻上了我,虽然有点笨拙,但很热情,我体内的渴望一下就被点燃了,自然而然的把她拉到了身下。 转眼时间便到了六月十五,今晚又是一次情蛊发作的时间,一早,我和祁连骑了汗血宝马赶往凤凰,为了安全起见,仍然安排了五十名侍卫精锐暗中随行保护,却依然一路平安无事,看来这天人教的人狡猾至极,是打定了主意要蛰伏起来了。 傍晚时分,我和祁连顺利来到了凤凰,却看到女王的竹楼前围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平台上也有十数人似乎正在对持,我心里猛的一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隐隐感觉到这些人可能是冲着龙玥来的,我和祁连打马飞奔到了人群前,我这阵子在天元苦练凤凰语,基本的听说已经没有问题了,堵在竹楼前的这群人看到了我和祁连,目光之中满是敌意,我冲着这些人用凤凰语喊了句:“我是英腾,让开!” 这些人不为所动,其中一个还说道:“什么狗屁王夫,我们从来没有承认过!滚回你的天元!” 这人一起哄,马上就有一帮人跟着冲我喊道:“滚回天元!滚回天元!” 如果按我的脾气,这些逆贼肯定是要全砍了,但这是凤凰,我做了什么事情都要由龙玥来承担,我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这时,站在平台上的龙玥厉声喝了句:“英腾是经过长老们承认的王夫,你们这些人是要造反吗?麻霍!你的人今晚真的要造反?!” 第195章 谁敢动本王的王夫 正在平台上和龙玥对持的麻霍冷哼一声:“女王,我带族人今天过来并不是要造反,而是知道今天这个所谓的王夫要来,要求你废掉这个王夫!他是天元人,不符合我凤凰的王夫人选!” 龙玥:“麻霍!我敬你是长老,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出尔反而、言而无信,当初五位长老,包括你也都点头确认了英腾的身份,他也经过了凤凰勇士的挑战考验,现在你居然又不承认了?你这样让人如何信服?!” 麻霍:“当初你突然带了个王夫回来,先斩后奏,我并不了解英腾,也是少数服从多数被迫承认的,回去后我想了许多,觉得这个王夫不合规矩,我的族人们还有其他部落的人也不同意他这个王夫的身份,我劝女王尽早废了他另选王夫!” 龙玥冷笑:“你所说的另选王夫,恐怕就是你的次子麻鲁吧?” 麻霍:“是又怎样,麻鲁高大英俊、骁勇善战,又是我神山部落未来的首领继承人,哪点不如英腾这个天元猎户?!” 龙玥:“麻霍长老还真是好算计,想把自己的儿子扶上王夫之位,然后再由本王生下你儿子的孩子,这样你们神山部落就可以控制我了,是吗?” 麻霍:“我没这么想!我儿麻鲁也是真心喜欢女王!” 龙玥:“麻鲁粗壮野蛮、凶残弑杀,还是个独眼龙,还喜食生肉、臭气熏天,竟被你说成是高大英俊、骁勇善战,你当本王眼睛瞎吗?!” 麻霍:“女王!你就是被这个天元小白脸蒙蔽了判断能力,像麻鲁那样雄壮的勇士才是王夫的最好人选!我凤凰勇士讲究的是能力,不是长相!” 龙玥:“我现在已经怀了英腾的孩子,再过两个月他就要出生了,麻霍,收起你的美梦吧,我这辈子都不会纳麻鲁为王夫。” 麻霍突然恶狠狠的看了一下站在竹楼下的我,喝道:“族人们!我们的女王被这天元妖男迷惑了心智!我们不能看着女王放弃凤凰勇士心向外人!杀了他!” 龙玥突然眼睛发红,身上的衣物和头发无风自动,语气森寒的说道:“谁敢动本王的王夫,我让他全族化为灰烬!” 底下的众人顿时便一片慌乱,有人喊道:“是、是烈火咒!我们要被烧死了!” 麻霍看到龙玥突然要施咒,脸上的表情陡然僵硬了起来,拽着龙玥道:“你、你竟然为了扶着一个天元妖男要灭了我的视山部落的族人?你还是凤凰的女王吗?!” 龙玥:“你竟然带着神山部落的人来围攻女王,你还尊我为王吗?!” 场上的气氛一触即发,紧张到了急点,我看到刚才还在帮着麻霍呼喊的喀幸长老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这时,一向保持中立的德玛长老站了出来,走到了麻霍和龙玥的中间,严厉的看了一眼麻霍,说道:“麻霍,你到底想做什么?真的要造反?若真是如此,女王灭了你的族人也只是诛杀逆贼,不有半点不妥!而你的族人世世代代都要背上背叛女王的骂名,我等也不会为你说话,你先想好了!” 黑风长老:“麻霍、喀幸,你们今天做的事太过份了,有什么后果自己承担,以后别再希望我为你们说一句话!” 木哈长老:“麻霍,我想你也不想成为灭族的罪人,更不像整个神山部落的人都世世代代背上叛徒的骂名,我看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你和神山部落的人向女王道个歉,女王不眼你们计较放你们回去。” 麻霍胸膛鼓鼓的,心里明显不服,但眼中对于龙玥的烈火咒似乎很是忌讳,沉默半天终于单膝跪在了龙玥的面前,极不情愿的说了句:“女王,今日是麻霍有些冲动了,还请女王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放过我神山部落的族人,有什么罪责我麻霍一人承担!” 龙玥缓缓收了烈火咒,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麻霍,威严的说道:“只此一次,再有下次,本王绝不手软!” 麻霍:“是……” 就在一切似乎已成定局的时候,竹楼下突然爆出一个粗憨狂妄的声音:“不!我不服!上次挑战英腾时我不在现场,我要再和英腾打一次!打不过我他就不配当这个王夫!” 我扭头看了一眼,这个说话的男人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体粗壮、长相粗野,还是个独眼龙,应该就是麻鲁无疑了,说完,麻鲁还恶狠狠的朝我瞪了过来,台上的德玛长老皱了下眉头,喝道:“麻鲁!你父已经承认错误,你还在这里叫嚣什么?!” 麻鲁:“我就是不服!我还没挑战过英腾!” 黑风长老:“麻鲁,时过境迁,女王都已经怀了英腾的孩子,你就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了!麻霍,你不想为你儿子的鲁莽说点什么吗?” 麻霍:“确实是时过境迁了,不过当时我儿在山上打猎,未来得及赶上勇士挑战,现在要求补上这个机会,似乎也不为过吧?” 喀幸:“是啊,王夫又何惧再多这一次挑战呢,还是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自信,觉得自己不配当这个王夫?” 刚刚还被烈火咒吓得缩头乌龟一样的神山部落众人此时再次开始起哄:“接受挑战!接受挑战!” 我看龙玥皱起了眉头,其实经过上次被杀手截杀,我初部知道了自己的实力,以我对自己实力和对麻鲁实力的判断,我胜过他应该不是问题,或者说,为了龙玥和我自己的尊严,我必须全力以赴的胜了他,没有退路! 我:“女王!各位长老!我愿意接受挑战!” 龙玥面带担忧的看了我一眼:“英腾,麻鲁嗜血好斗,是这个不要命的狂徒,你千万要小心!” 我:“放心!今晚胜的一定是我!来吧麻鲁!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我话一喊出,围在四周的神山部落族人一下便散到了边缘处,竹楼下的空地就只剩下了我和麻鲁,麻鲁身高将近两米,两条腿粗得像两根柱子,手臂比我的大腿还粗,肚子上的肉一动一抖,站在那里就像一座肉塔一般,麻鲁跳下马,嗡声嗡气的冲我吼了句:“来吧!天元的妖男!看我麻鲁今天一拳把你砸成肉饼!” 第196章 麻霍和喀幸还翻不了天 麻鲁没有用兵器,我自然也不能用了,便把腰间的尚方宝剑解下来挂在了马鞍上也跳下了马,麻鲁一脸鄙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像一个壮汉在看一只小弱鸡,没有任何招式,麻鲁举起自己碗口大的拳头就朝着我的头上狠砸了下来,还真打算一拳把我砸成肉饼。 我自然不会傻到和他这种大块头硬抗,快速施展缥缈身法,蹭的一下就溜到了麻鲁的背后,抬起一脚就踢到了麻鲁的大屁股上,却像踢在了一块大橡胶上一般,把我向后反弹了一下,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厮还真是皮糙肉厚! 但麻鲁却被我这一脚有点羞辱意味的动作给气到了,大吼一声转过身来抬起脚向我踩了过来,我一边快速的施展着缥缈身法,一边脑子里合计着如何快速的打倒这个大块头,剑法、弓箭都用不到了,威虎拳虽然威猛,但对付这肉山威力也会大打折扣,阴损三式在这种情况下也肯定是不方便用的。 思来想去,我看向了麻鲁的后颈,制服像他这种大块头最好使用巧劲,一下击中他的要害把他弄晕过去就万事大吉了,我终于确定了策略,先使用缥缈身法的轻身功夫转到他的背后,再高高跃起用游龙掌的手刀一掌击中他的后颈,他扑通倒地,打完收工。 麻鲁被我用缥缈身法转的有些头晕,手上的拳头和腿上的大脚一下下打空、踩空,已经十分暴躁,我刚才思索战略稍一走神就被麻鲁扯了下衣角,差点把我带倒,我一用力,衣角被麻鲁扯掉一块,这些都是小事,我自然不会在意,但麻鲁似乎很是兴奋,冲着我不停的吼叫:“天元妖男!是英雄就出来跟我对打,不要窜来窜去像个懦夫!” 我懒得理会他的叫嚣,瞅准时机转到了麻鲁的背后,脚尖点地高高跃起,在空中往右手动力,在落下的同时,轻喝一声一手刀砍在了麻鲁的后颈之上,只听麻鲁一声闷哼,手上不断挥舞的动作顿时便停了下来,在我落地的同时,麻鲁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肉山便轰然躺倒在地,甚至把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凹痕。 我走向麻鲁身边,喝道:“麻鲁!起来接着跟我打!麻鲁!你还起得来吗!” 喊了数声,没有任何反应,德玛长老在平台上轻舒了口气,喝了句:“好了,本次勇士挑战,英腾胜!” 麻霍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我,随即狂奔下台扑到了麻鲁的身边,喊道:“麻鲁!麻鲁!快醒醒!” 又是拍又是喊,麻鲁终于缓缓醒了过来:“爹……我怎么躺下了……” 见麻鲁没事,麻霍的脸上松了口气:“好了没事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麻霍带着麻鲁和一众族人如潮水般离去,我赶紧跳上竹楼把龙玥扶回了房间,刚一进门,龙玥便一下软倒在了我的怀里,我吓了一跳:“龙玥!你怎么了?!” 花颜也紧张的跟在身后一脸关切的看着龙玥,问道:“女王,可是有些累了?” 龙玥缓了片刻,方才轻喘着睁开了眼睛,虚弱的说道:“怀孕后……这些杀伤力强、耗费精力大的巫术已经不能再用了,刚才我只是在强撑……花颜你去陪齐林,这里有英腾就可以了。” 花颜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我的心里猛然一阵生疼,赶紧把龙玥扶到了床上:“让你受委屈了。” 龙玥勉强笑了下:“没事,还有其他几位长老在,麻霍和喀幸还翻不了天。” 我想上床把龙玥抱在怀里,但闻了闻自己一路奔波的汗味,还是快步出门跳到碧玉湖里快速洗了个澡,回来换上一身贴身衣服方才上了床把龙玥轻轻的抱在怀里,龙玥的肚皮高高隆起,看起来躺得很辛苦,我才切实的体会到,做为女人、做为一个母亲是多么的不容易。 我把手轻轻抚上龙玥的肚子,小声说了句:“龙泽怎么没动静了?这么早就睡着了?” 龙玥把手按在我的手背上笑道:“小孩子多半时间都在睡觉,怎么可能一直醒着。” 我:“是了,第一次当父亲,没有经验……” 龙玥看了下我的脸色,也感受到我身体的热度,对上我灼热的眼睛,吐气如兰道:“趁他现在睡着,先把你的毒解了吧。” 我点了点头,其实一直在克制体内情蛊的发作,龙玥一个眼神我就已经受不了了,万般小心的解了毒之后,我再次拥着龙玥躺了下来,龙玥却突然轻呼了一声:“唔……龙泽醒了。” 我赶紧把手抚在了肚子上,里边的小家伙欢快的踢腾了几下,我对着肚子说了句:“龙泽,你醒的真不是时候——”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龙玥:“龙玥,龙泽出生后怎么称呼你我,在天元皇子是称呼我为父皇,称呼母亲为母后的。” 龙玥:“官方场合他只能称呼我为女王,私下里可以叫我娘亲,至于你……会称呼你为父王。” 我:“原来这样……” 我重新趴在龙玥的肚皮上轻声说道:“龙泽,现在你的娘亲和爹爹要睡觉了,你也接着睡吧,啊,乖。”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听到我说话了,还是刚才只是睡梦中伸了伸腿,居然真的安安静静的没有动静了,我便拥着龙玥也睡了过去,连梦中都是甜蜜和幸福的。 龙玥现在肚子越来越大,已经不怎么去比较远的部落巡视了,偶尔在附近部落走走,多半时间都留在竹楼里休息,除了睡觉,花颜更是寸步不离的守护在龙玥的身旁,生怕出什么意外。 第二天早上,陪着龙玥吃完了早餐,我带着龙玥在湖边散了会儿步,花颜和祁连就在身后不远处注意着我和龙玥身边的动静,我现在已经能用凤凰语和龙玥对话了,坐在湖边,龙玥跟我讲了很多她小时候的故事,才知道龙氏没有留下男丁,她一个小女孩儿成长为凤凰女王是多么的不容易,这可是全凭自己的本事一个部落一个部落去征服的,没想到刚平稳了没多少年,麻霍和喀幸两个长老的野心便再次蠢蠢欲动了。 第197章 做好我的王夫 主要原因还是龙氏血脉稀薄,她虽然贵为女王,上一代的父王、母后都已去逝,两个叔叔也在几年后相继去世,现在龙氏部落都是些较远的旁支,龙氏直系血脉只有她一人了,如果不是仗着强大的巫术和蛊术做依托,她这个女王估计早就做不了了,想要坐稳女王的位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生几个后代,让龙氏血脉繁盛下去…… 从龙玥的一番言论,我也联想到了自身的情况,我只是比龙玥多了一个母后,还有一个并不怎么亲近、甚至还有想要造反嫌疑的王叔,也没有自己的兄弟姐妹,这也是母后一直逼我赶紧多生皇子的原因,但此事不能一概而论,在古代历史上,多生皇子可不见得就是好事,倒是更可能导致王位之争,最终还是剩不下几个,只是凤凰和天元传统不同,天元皇室即便只有我一个,也有完整的中央集权体系,想要造反也远比凤凰这种部落氏协议管理制度要难很多。 中午吃完饭,我陪着龙玥小睡了一会儿,怀孕后的龙玥依然性感魅惑,在外依然是个威严霸气的女王,但每当回到房间后抚着肚子里的小生命,脸上便现出一片温暖温柔的光芒,让人感觉不到她和外边的女王是同一个人一般,而只是一个幸福待产的普通小女人。 醒来后,有部落里的人过来找龙玥去看一个孕妇,花颜陪着去了,我和祁连闲来无事坐在竹后身的平台上看着碧玉湖发呆,我:“祁连,有没有感觉一来到凤凰我们就变得像是退休的老年人。” 祁连:“嗯,除了陪花颜做那事,我好象也没别的用处。” 我:“哈哈哈,朕在这里的作用就跟朕后宫的那些女人一样,只是为了满足王的需求,不同的是,王夫只需要一个,而朕,也是真的爱女王。” 沉默了片刻,祁连突然说了句:“陛下,今天已经是六月十六了。” 我愣了一下:“朕知道,怎么?” 祁连:“国师和大将军……应该恢复上朝了。” 我心里猛然一紧,马上有些不安起来,这几天心里满满的想的都是和龙玥的团聚,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我马上就坐不住了:“祁连!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 祁连点了点头:“臣也是这么想的。” 一直到了晚饭时分,龙玥才在花颜的陪护下回了竹楼,我明显的看到龙玥的脸上有几分疲惫,便从花颜手里接过了龙玥把她扶回了房间,吃完饭,我亲手帮龙玥用温水擦了身,之后把她扶到了床上,满是心疼和关切的吻了下龙玥的额头:“龙玥,你就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让别人去处理,不要再亲自外出了。” 龙玥:“没事,适当的走走也好,老在这里闷着我也觉得无聊,你和祁连下午做什么了?” 我:“坐在后边看湖水、发呆而已,你这么忙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龙玥:“做好我的王夫,不要别人顶替你,就足够了。” 我:“放心吧,谁也别想抢走我的位置,那个麻鲁真是痴人做梦,竟敢觊觎你。” 龙玥:“他们觊觎的是我的王位和权力罢了。” 我看了眼龙玥:“要不……你干脆跟朕回天元,住在宫里和我斯磨一生,一起看着我们的龙泽长大,不再理会这些部落纷争,如何?” 龙玥叹了口气:“我放不下龙氏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放不下凤凰的百姓。” 这场异国恋,谁也没办法妥协,只能靠我每月千里奔波来维系,我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憋闷,想到国师和大将军重新开始上朝,我心里更是不安,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向龙玥开口道别。 龙玥:“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我:“龙玥,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去。” 龙玥:“啊?为什么?是不是觉得在这里太无聊了?” 我摇了摇头:“天元最近也不太平,我刚控制住了意图谋反的邪教天人教,一向野心勃勃的国师和大将军也监禁期满回去上朝了,我怕他们背着我再生什么事端,必须得赶回去了。” 龙玥抚上我的脸:“不用为难,你我都处在相同的位置,我懂的。” 我轻轻的拥住了龙玥:“嗯,睡吧。” 第二天一早,我和祁连打马离开凤凰,那五十名扮作商队的侍卫也带着和各部落交换来的货物紧跟着离开凤凰,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京都城外,看到城门外聚集了一堆百姓,不知道围着一个什么在热烈的讨论,我和祁连骑在马上走了过去,问站在外围的一个老者:“老丈,你们在看什么?” 老者:“是国师的画像,他们说挂在家里可以辟邪镇宅!这两天卖得可好了,要排队才能买得上一幅!” 我皱了下眉头:“你们真的相信一幅画像可以辟邪镇宅?” 老者:“为什么不信呢,这可是天元法力最为高深,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陛下都宠信有加的国师啊!” 我:“你们难道不知道去年国师因为私自集军被判了一年的监禁吗?” 老者不以为然道:“嗨,那有什么,国师也不过是为了救陛下而已,只是得到了假情报好心办了坏事,所以陛下也没怎么国师不是吗?只让他一年内在家闭门思过,昨天是国师重新恢复自由的日子,以后国师还是国师,还是陛下最大的仪仗,而且,据说国师在家闭关一年,法力精进了不少,一般邪祟妖魔都在他面前无法遁形,还炼制出了吃了可以长生不老的仙丹!现在还有人要高价购买呢!只是国师好象不卖!也只能买到这画像了。” 老者一席话听得我有些心凉,原来百姓是这么看国师的,犯了错,认了罚,出关后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国师!这些普通百姓根本就不懂国师的野心,也不懂我在心里是怎么看他的…… 第198章 母后怎么突然想要去北苑? 我很是郁闷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和祁连绕过人群进了城,发现御前街的两旁居然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有不少店铺的门上还写着‘国师出关、天下大吉’‘国师回朝、国泰民安’之类的标语,看得我心中冒火,忍不住狠狠打了下马,快速往宫门冲了过去。 回到宫里,我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太后,我想,这两天我不在,国师一定来见过太后了吧,两人之间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快步走向长乐宫,太后并不在前殿,我便直接去了卧房,卧房的门只是虚掩着,也没有人拦我,我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太后正在收拾一个包袱,屋里已经打包好了几件行李。 我:“母后这是要出远门?” 太后听到我的声音转过身来,有些意外的道:“陛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哀家还以为你要在御林郎营多呆几日。” 我:“是朕忘记了国师昨日已经禁闭结束可以恢复上朝了,怕国师找朕有什么事,所以着急赶了回来。” 太后:“哦,不打紧,昨日国师进宫见陛下不在,来哀家这里坐了会儿,顺便也帮哀家把了把脉,说哀家在宫中憋闷太久才会身体有诸多不适,建议哀家出宫到北苑行宫那边暂住些日子调解一下心情,也算是避暑了,哀家正说明日出发前给陛下传个消息的,没想到陛下倒提前回来了。” 我皱了下眉头,这个北苑行宫还是当年先帝打下天元江山后兴建的,在京都城东北一百多里成河县郊的地界,先帝驾山脚后就没有人去住过了,我好象也是先帝在世时去过一次住了几天而已,那里是一片丘陵和平原交杂的地带,视野开阔、山青水秀、通风良好,交通又方便,确实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当年先帝建这处行宫也是为了避暑所用。 我:“那边已经数年没有人去过了,怕是已经荒废了吧,母后怎么突然想要去北苑?” 太后:“不会的,北苑行宫一直有人在打理,哀家带些日常用品过去就可以了,天气渐热,哀家也有数年没去那边避暑了,便住上些日子,也算是散散心吧,哀家不在,这宫中全靠皇后主事,陛下你可要对皇后多关照。” 我:“朕知道了。” 国师刚回来就劝太后去北苑行宫,我心里有些怪怪的,难道是要发生什么事?我知道即便真有什么事,从太后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便马上回了清泉殿写了道秘旨给长乐宫卫尉梁彬,让他安排一名自己人跟在太后去北苑的护卫队里。 写完秘旨,我直接去了长春殿,姜婉正在弹琴,看到我也意外道:“陛下这次怎地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国师回朝,朕不放心,可有吃的,朕有些饿了。” 姜婉:“陛下且稍坐一下喝口茶,臣妾这就给陛下煮碗肉丝面。” 我点了点头,三大宫和四大殿,包括美人以上有独立院子的所在都是有自己的厨房的,不想吃御膳房里的饭菜可以自己开小灶,不大会儿,姜婉就亲自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肉丝面走了过来,在姜婉面前我也没有必要端着了,坐在软塌上就着茶几就把一碗面呼噜噜的吃了下去。 肚子里踏实了,我方才轻舒了口气:“婉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姜婉:“是陛下饿了……” 我拉住姜婉的手:“反正只要是婉儿做的,朕都觉得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姜婉嗔道:“陛下说的臣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走了,陪朕沐浴,朕奔波了一天又累又乏,还出了一身的汗。” 姜婉点了点头,和我一起去了浴房,好好的泡了个澡之后,我拥着姜婉上了床,靠在床头,姜婉关切的问道:“陛下和龙玥的孩子是不是快要出生了?” 我:“嗯,再过两个月就出生了,朕和龙玥已经给孩子取好了名字,就叫龙泽。” 姜婉:“哦,不能跟陛下的姓么?” 我无奈的笑了笑:“是啊,在凤凰龙玥是王,朕只是个王夫。” 一提起龙玥和孩子,我的脸上便现出洋溢不住的幸福,我注意到姜婉的面上有些落寞,便安慰道:“婉儿现在是不是每天都在坚持艾炙?” 姜婉:“嗯,一直在坚持的,前几日御医来检查,说臣妾的身体已经在好转了。” 我:“有效就好,放心,朕这么努力,只要身体调理好了一定能怀上。” 姜婉:“陛下和女王的儿子出生后是不是只能留在凤凰,不能回到陛下身边?” 我:“是,他要留在凤凰,以后也要继承龙玥的王位成为凤凰下一代的王。” 姜婉:“皇子不能回宫,那陛下会难过吗?” 我:“所以……我们要努力再生一个,不,再多生几个,这样还有其他皇子皇女陪伴,到时候我们老了就不会孤单寂寞了。” 姜婉:“嗯,臣妾也希望能帮陛下多生几个。” 我揽过姜婉:“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努力吧。”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来上朝,平时我不上朝的时候,大臣们其实也会聚集到长安殿去议事,协同处理一些事务,有无法议决的事项会单独列出来写成奏折送到御书房等我去看,或者如果我在宫中,有紧急事项的话也会请求觐见当面讨论。 我不知道这两天我不在,国师都做了些什么,国师一回来,我这一年闲散的好日子估计要到头了,乘着步辇一边往长安殿走,我心里一边略有些紧张的合计着,国师不是个省油的灯,既然没有搬倒他,他回朝定然不会让我这么舒心下去,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局面等着我。 到了长安殿,在龙椅上坐定,我一眼就看到了国师依然在我的左下首那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一样安安静静的坐着,我收回眼神看向殿前的群臣,等他们山呼万岁之后喊了平身,刚要问一句有没有什么事要奏,国师缓缓睁开了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陛下,臣这一年没有上朝,听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朝中允许女学生考取功名了,还在东山建了御林郎营养了不少男宠,后宫苏婕妤和明婕妤怀了龙子都未保住,几日前又全国围剿了天人教,恕臣直言,陛下这一年来的行事未免有些太过任性了,若有臣在,定然不会让陛下如此一意孤行的!” 第199章 国师是否跟这天人教有什么瓜葛? 瞧瞧瞧瞧,我刚回来上朝,这是要给我个下马威啊!我在心里咬了咬牙,冷冷看了眼国师,脸上挂上一层皮笑肉不笑的假笑:“朕罚国师在府中监禁一年,看来国师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朕的动态啊,连朕后宫的事都知道的如此详细,是不是朕晚上宿在了哪个宫里,国师都已经一手掌握了?” 国师:“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臣怎会知道这些细节,后宫的事不过是臣前日探望皇后时听了几句而已,臣是真的关心陛下,不希望陛下一时任性做出什么荒唐的事。” 我:“哦?国师认为刚刚提到的那几件事是朕做的荒唐了?那可是朕和丞相、太尉还有御史三人一起议定,并听取了众臣的意义共同议定的国策,国师一年未上朝,回来便指责一番,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丞相冷哼一声:“我看国师是想说,他不在这一年,我们都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只有他在才能把住朝廷这艘船的大舵方向!” 国师:“丞相此言关矣,本国师只是替陛下和朝廷担忧,出言警醒而已,实无暗指自己才是朝廷方向之意。” 我:“国师在担忧什么?朕让女童入学、允许女子入官为官你有意见?养个男宠也要经过国师同意?皇子未保住国师有办法?剿灭天人教朕难道不应该?” 国师:“既然陛下要讨论此事,那臣就开诚布公的跟陛下好好讨厌一下这几件事的看法,自古以来女子的职责都是相夫教子,男为阳,女为阴,相辅相成各有定数,陛下如此打乱阴阳调和实在是有违天意,早晚要受到报应的,再说说豢养男宠之事,本不必提到朝堂上来说,但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天下楷模,专门建了男宠营隔三差五的便宿在那里几日不归实在是容易招致天下人的诟病,而后宫皇子夭折定是陛下专宠不公招致其他后妃的嫉恨才有此事,至于剿灭天人教,天人教不过是替民众消灾祈福、施药治病罢了,信众都是普通百姓,只需管控即可,陛下却全国大肆捕杀,实在是寒了百姓的心!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实不该发生!” 国师一番歪理说完,气得我银牙紧咬,真恨不得抽出尚方宝剑一剑削掉他的脑袋,我一忍再忍,说道:“那朕也一件件跟国师说,天下之大,奇才之多,未免每个女人都只懂得相夫教子,太尉之女王倩便是最好的例子,如今她在京畿卫军中做了一名校尉,屡立奇功、如鱼得水,远比在这深宫中每日黯然神伤、无所事事好太多,她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国师思想未免太过腐朽守旧,豢养男宠和后宫之事都是朕的私事,并没有影响到朕对国策和政事的用心,朕没必要跟国师讨论,至于天人教,国师在府中禁闭一年是如何得知他们只是替民众消灾祈福、施药治病,而不是妖言惑众、意图谋反的?朕这半年来着丞相、太尉、廷尉等人全力核查、搜捕、审问,得到了很多愚弄民众、散步谣言、图谋不轨的证据,若再不管恐怕坐在这里不是朕,就是那些乱党了,国师如此维护天人教,不得不让朕猜疑,国师是否跟这天人教有什么瓜葛?” 我一番语气凌厉的对质,我看到国师的脸色有些僵硬,沉默片刻后说道:“臣和天人教无甚瓜葛,只是觉得陛下做事未免太过莽撞任性了,不给这些民众们识别正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冷哼一声:“识别正邪、改过自新,国师说得轻巧,若普通百姓们懂得这些便不会信这什么教了!国师如此见解,让朕怀疑是不是在家里关的太久,也有些糊涂愚昧了,不如再回家静思一年吧!” 太祝汪求识:“陛下息怒,国师实乃为陛下担心才会说出如此一番言论,实不是有意要顶撞陛下,朝中已经一年没有国师,未来有很多事还要仰仗国师,实不能再关国师一年禁闭了。” 夏靖海:“是啊陛下,国师都是好意,并无故意否认陛下所做之事的意思……” 这两个人一带头,后边又有五六个人跟着出来求情,我在心里一一记下,这些人或许就是朝中隐藏的国师的同党了,事情就这么僵在了这里,我冷着脸一言不发,国师也不说话了,御史窦章说了句:“陛下,前日臣在协助丞相核查天人教一事中,竟发现京畿固城县令鲍昌才与天人教勾结敛财,现已查实,鲍昌才自称是国师门生,不服拘拿,叫嚣着要见国师,此事……臣不知该如何处理……” 我看向国师:“呵,国师的门生竟如此狂妄大胆,国师,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啊!” 国师:“若已查实……按律办即可,臣不会包庇。” 我:“窦御史,此人勾结邪教、贪腐敛财,实乃大逆不道,给朕砍了!” 窦章:“遵旨。” 说完,我又看了眼国师,国师冷着脸,面无表情,我正要问其他大臣有没有其他事要奏,国师却再次开口了:“臣观陛下气色,脸色苍白、眼神炙灼、神思不聚、性情暴躁,恐有中蛊之嫌,臣请求陛下让臣为陛下施展驱蛊之术!以保陛下龙体安康!” 我刚刚才因为砍了国师一个门生的事而感到了一点快慰,国师却又来为我添堵,我当即便怒了,喝道:“朕原本就肤色偏白,什么眼神炙灼、神思不聚、性情暴躁,都是因为某些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处处想压制朕、制擎朕,连自己身为臣子的身份都忘记了!若还有人敢如此造次,朕恐怕比现在还严重,至于什么中蛊之说纯属胡言乱语,谁敢再妖言惑众,朕一律砍了!退朝!” 走出长安殿我直奔御书房,走到一半才想起来今天太后似乎是要去北苑行宫,我得赶过去送一送的,便调转方向去了长乐宫,侍卫却称太后的凤驾已经到了北宫门外了,我皱了下眉头,没想到太后走得这么早,便赶紧让侍卫去通知皇后、姜婉、窦颖一并过来送行,侍卫回来后说皇后已经提前去了北宫门,我便带着姜婉和窦颖走了过去。 第200章 皇后今天早上和国师聊什么了? 太后的马车果然已经停在了北宫门外,皇后正和太后在车前说话,与我料想的不同,太后没有乘凤辇,而是只带了贴身的宫女太监,另外带了二十名长乐宫自己的卫队,也并没有带仪仗,这可不是一向好面子的太后的风格,以往出宫,太后的凤驾可是相当的豪华威严的。 我带着姜婉和窦颖刚刚站定和太后打完招呼,国师带着真儿大步走了过来,我看到太后的眼中马上便是一亮,脸上笑意盈盈的对国师道:“国师刚上完朝还未用早饭吧,还赶来给哀家送行。” 国师弯身施礼:“太后一去数月,臣自是要来相送,祝太后在北苑行宫能调理好心绪,身体康健。” 太后:“嗯,哀家会好好调理的。” 我冷冷的看着国师和太后寒暄,等两人寒暄完了,太后也已经站在马车前要上车了,我走了过去:“母后,此去北苑行宫虽然路途不远,但只带二十名侍卫未免有些少了,朕不放心,朕让御林左骑护送母后。” 太后摆了摆手:“哀家一个孤老太婆,又如此低调行事,能出什么事,陛下的心意哀家领了,就不用那么劳师动众了。” 我又劝了几次,太后一直坚持,我也不再多说了,京都距成河一百多里,一路上都是平原,有很多村镇,平时还是相当安全的,有二十名卫队护送也足以保平安了,我:“既然母后坚持,那朕就不多说了,祝母后一路平安,等有时间朕会过去探望母后。” 太后:“朝中事务繁多,国师又刚刚回朝,陛下还是多把时间和精力用在朝政上,哀家那边不用多费心思。” 我:“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抬腿踩上了车凳:“好了,你们且都回去吧,哀家这就上车了。” 太后上了车,我带着姜婉和窦颖往回走,看到国师和皇后走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心里觉得烦闷,便甩开他们快步走回了御书房。 忙到将至傍晚之时,我把最后一本奏折处理完毕放到了案上,打算起身去长春殿了,皇后却迈着步子盈盈走了进来,我皱了下眉头:“皇后跑到御书房来找朕有何要事?” 皇后:“陛下,天色已晚,该用晚膳了,陛下辛苦劳累,臣妾特意亲手为陛下在长平宫做了一桌宴席,今日想和陛下一起用膳。” 我:“不用了,朕没什么胃口,你自己用吧。” 皇后委屈道:“陛下可是好些日子没来长平宫了,臣妾为了这桌宴席可是忙活了一整个下午,太后刚走,陛下便打算置臣妾于不顾了么……” 我不耐烦的站起身:“行了,朕过去便是了,走吧。” 到了长平宫,我看到案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饭菜,看起来色香味俱佳,虽然我在心里怀疑这是不是皇后亲手做的,但并未揭穿,实则……我是不太关心,只是反正晚饭是要吃的,皇后如此殷勤,还把太后搬了出来,我吃便是了。 我坐了下来,皇后挨着我身边也坐了下来,还亲手帮我夹了一个饱满且晶莹剔透的虾仁:“陛下,这个是龙井虾仁,虾是今日一早刚从海边运过来的,很是清甜弹牙,您尝尝。” 我拿起筷子夹起放到我碟子里的虾仁,敷衍的说了句:“嗯,不错。” 皇后又夹了一颗粗大健壮的海参:“陛下,这个葱烧海参是滋补佳品,做得也很软嫩,还有这个红焖羊肉,酥烂香浓……” 我:“朕自己夹便是,皇后坐回去吧。” 皇后愣了一下,笑了笑坐了回去,说道:“那陛下多吃点儿。” 不管今天的菜是不是真是皇后亲手做的,但不得不说,口味真的不错,起码菜色比御膳房的丰富了许多,而不是固定的那几样,其中一道乳鸽汤,汤色浓白,香气浓郁,甚是好喝,我一连喝了两碗。 吃完饭后撤饭上茶,我和皇后坐了一会儿,随口问了句:“皇后今天早上和国师聊什么了?” 皇后:“哦,也没什么,父亲问了问这一年来臣妾身体如何,让臣妾多劝劝陛下雨露均沾,不要独宠一人,还要臣妾多多关心陛下,尽早为陛下生下皇子、开枝散叶……” 皇后一边说一边悄悄的看我,我知道这些话可能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也不在意,随口应承着,又坐了会儿,觉得体内隐隐有些燥热,便怀疑皇后是不是在饭菜里做了手脚,又不好开口直接来问,毕竟这些东西也不是毒药,即便问出皇后放了,她可能也会说只是想得我的恩宠罢了,我便想回长春殿找姜婉。 我站起了身:“皇后今天做的饭菜很合朕的口味,劳累了一下午也早些歇着吧,朕就先回去了。” 皇后却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满脸哀求道:“陛下!臣妾这么用心良苦,就是为了让陛下今晚在长平宫留宿,陛下如何看不出臣妾一番心意!” 若在平日里我可能也就勉为其难的留下了,但我却清晰的记得今天不是皇后的安全期,现在太后不让用无子散了,我自然不会冒这个险的,我:“皇后,你的心意朕明白,但朕今天身子有些不适,改日吧。” 皇后突然说了句:“陛下为何偶尔召臣妾一次,也一定要选在初一到初十之间?” 我心里咯噔一声,以古人的科技和智慧水平,应该不会知道安全期这一说的,她这么问难道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纯粹的觉得有些碰巧问了一句? 我一脸镇定的道:“哦?是么?朕倒从未注意过,或许是碰巧了吧。” 皇后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陛下今晚真的不肯留下来么?” 我:“改日吧。” 说完,我拂开皇后的手臂走了出去,一出长平宫的门便加快速度走向了长春殿,进门的时候看到姜婉正坐在软塌上喝茶,我迫不及待的抱起姜婉就往后边的卧房走,姜婉轻呼一声:“陛下这是怎么了?” 我:“朕现在……很急。” 第201章 我们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天之后,皇后又数次主动来清泉殿找我,我担心她猜测出什么安全期之类的事,事先把一包无子散放到了茶水中,当晚幸了她之后口渴喝水时便不觉间喝了下去,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 七月十五日这天一早,我和祁连一早出宫赶往凤凰,自从上次当场遇见麻霍和喀幸为难龙玥之后,我的心里一直都不踏实,总担心龙玥因为怀孕虚弱压不住那几个部落蠢蠢欲动的野心,好在一切都安然无恙,中间又发生过几次小摩擦,都被黑风长老、木哈长老、德玛长老联合压了下去。 这次我和祁连在凤凰呆了两天,七月十八这天傍晚赶回了宫里,却收到了御林郎营发来的一份秘报,说是这两天有几个行迹可疑的猎户在以打猎的名义试图接近御林郎营,我和祁连当即回了封密信,让御林郎们加多注意,再有人试探只做驱赶,先不要抓他们,看他们回去之后是去哪里。 我定定的看着祁连,问道:“祁连,你觉得这些人会是什么人?” 祁连:“现在还不好说,只能待御林郎那边捕捉到这帮人的踪迹才能判断,但臣以为,可能是有人开始怀疑御林郎营的真实功用了。” 我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这一年来,御林郎营的运转规则已经日趋成熟,也成了我获取情报和秘密做事的重要渠道,如果真的被人知道了它的真实功用,恐怕以后所发挥的作用将会大打折扣…… 七月底的一天,处理完政事之后我去长春殿陪姜婉一起用膳,今天的菜单里有一道清蒸鱼做得极鲜,我知道姜婉是喜欢吃这种清淡的食物的,端上来之后便夹了一块鱼唇上的嫩肉放到了姜婉面前的碟子里,没想到姜婉只看了一眼便哇的一声剧烈的干呕起来,把我吓了一跳,姜婉赶紧起身跑向后殿,小宫女已经小跑着抱过去了痰盂。 我也马上放下筷子跟了过去,满是担忧的轻拍着姜婉的后背,便见姜婉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不过是一口一口的粘液和清水,我当即就让太监去传了御医,并先把姜婉扶到了床上,我突然想起件事来,问道:“婉儿,你这个月的月事是不是没来?” 姜婉脸色苍白的皱着眉头:“是了,现在已是月底,按说该来了。” 我心中突然轻轻的跳动起来,有些激动又有些惊喜的说道:“婉儿!朕觉得……你很有可能是怀孕了!” 姜婉也是一愣,不敢相信似的睁大了眼睛:“陛下……会是真的么?臣妾也有可能怀孕?” 我:“龙玥给的艾炙你不是一直在用么,现在都用了半年多了,再加上御医的调理,能怀上并不稀奇,朕已经传了御医,呆会儿就知道了。” 正说着话,御医小跑着走了进来,我让开了位置,御医跪在了床前:“请娘娘伸出手腕,让臣把一下脉。” 姜婉把纤细光洁的手腕伸了出来,御医小心翼翼的搭了上去,仔细的听了会儿,突然面带欣喜的看向我和姜婉,说道:“恭喜陛下!昭仪娘娘有喜了!脉相平稳,胎儿健康!” 我的心脏顿时便剧烈的狂跳起来,心里一阵冲动,差点不顾形象的在房间里跳了起来,一脸兴奋的扑过去握住了姜婉的手:“婉儿!是真的!我们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姜婉已经开心得泣不成声,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却有热热的泪水不停的滑落,姜婉也紧紧的抓着我的手:“陛下……臣妾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臣妾……好开心……” 我赶紧抽出锦帕帮姜婉擦着眼泪:“好了不哭了,应该高兴才是,你想吃什么跟朕说,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朕也要找能人给你摘下来!” 姜婉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听说那星星都是石头,臣妾怎么咬得动……” 我:“那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姜婉:“臣妾……突然想吃山楂糕。” 我冲外边的太监喊道:“快!去御膳房传山楂糕,等等!等一下!” 我又看向姜婉:“婉儿,只吃山楂糕怎么行,还有什么想吃的,朕要御膳房一起送过来。” 姜婉:“臣妾一时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想吃的了,就先加一份山楂糕吧。” 我想了下,还是觉得只吃山楂糕营养不够,知道孕妇一般都喜欢吃酸的,便对那小太监胡乱说了一通:“你让御膳房再加一道酸汤鱼、一道酸笋鸡汤、一道醋溜土豆丝、一道肉末酸豆角,让朕想想还有什么酸味的菜……” 姜婉嗔道:“陛下,可以了,臣妾才能吃多少东西……” 我:“好了,且先这些吧,让御膳房快些做来!” 小太监应声跑了出去,一旁和御医这才敢小声说了句:“臣这就回去给娘娘开保胎药方。” 我:“好,快去!今日在场的所有人等一律赏银百两!还有,娘娘有孕的事都给朕保密,谁敢传扬出去,朕定不轻饶!” 众人一片欢呼,我真是高兴得就差手舞足蹈了,忙坐在姜婉的床边又握住了姜婉的手:“婉儿,朕好开心,开心到想哭。” 姜婉:“臣妾又何尝不是,一定是上苍开眼,给予臣妾的恩赐,陛下喜欢皇子还是皇女?” 我:“只要是婉儿生的朕都喜欢,要是婉儿这肚子里怀的是一对儿皇子皇女,那朕更开心。” 姜婉:“陛下好生念心呢!还想让臣妾一下子生俩。” 我:“这不是没有可能,朕每晚那么努力,说不定上天会奖赏朕的。” 我和姜婉在房间里唧唧我我的聊着天,连饭都忘了吃,不大会儿,小太监来报,说是御膳房新做的菜品都送过来了,我这才扶着姜婉走出了卧房来到了前殿,果然,看到案上摆满了我点的那几样菜品,我也没心思自己吃饭了,坐在案前亲手把这些菜一筷子一筷子的夹起放在姜婉面前的小碟子里,甚至直接夹了往她嘴边送,姜婉嗔道:“陛下,臣妾嘴巴都忙不过来了……” 第202章 国师的意思是让朕带兵灭了凤凰? 我这才停了下来:“你多吃点,朕的皇子皇女才能长得好。” 姜婉:“陛下真是,现在满嘴都是皇子皇女,以后臣妾是不是要失宠了。” 我:“呃……怎么会,婉儿才是朕的心头爱,皇子皇女也只是爱屋及屋,来,再吃口鱼肉。” 吃完饭后,姜婉说想弹弹琴,我却又担心弹琴太过耗费精力,又说想看会儿书,我又怕她费眼睛,想绣东西我又怕她累着,我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自问,在前世男友都没这么宠过我,我居然也能如此宠着一个女人,是真爱无疑了。 最终,我陪着姜婉在院子里走了走,浇了浇花,活动了一会儿便陪着姜婉去沐浴了,沐浴后躺在床上,我把手抚在了姜婉的肚子上,说道:“婉儿你知道吗,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真的会动来动去,听到外边有动静也会做出反应,真的很神奇。” 姜婉抚上我的手:“臣妾听说过,不过那都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现在孩子才刚一个多月,可能还只有一个豆子般大小,哪会动,陛下未免也有些心急了。” 我:“朕当然心急,巴不得马上就能抱上我们的孩子,听他们喊我们父皇、母后。” 姜婉:“陛下和女王的孩子下个月就要出生了,陛下会先臣妾一步听到孩子喊父王的。” 我:“可惜朕和龙玥的孩子只能姓龙,还要留在凤凰。” 姜婉:“陛下,臣妾困了,现在也伺候不了陛下,陛下可以到其他几位姐妹那里多走走。” 我抱住姜婉:“不,朕今天就要抱着你和肚子里的孩子睡。”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十分美妙的梦,梦见九个月后姜婉生了,生下了一对儿龙凤胎,皇子像我,皇女像她,天天围在我和姜婉膝前打架,第二天早上,我是笑着从梦里醒过来的,姜婉也被我笑醒了,问我在笑什么,我说了昨晚的梦,姜婉嗔了句:“陛下的梦还真是美好,不过,陛下该起来去上朝了。” 我伸了个懒腰,在姜婉的脸上亲了一下:“你再多睡会儿,朕起来了。” 有了苏锦和明月怀孕意外流产的先例,我对姜婉怀孕这件事异常的紧张,不禁下令长春殿的人对外保密,而且也让姜婉以调理身体、不便见客为由暂时停止一切后宫问安的往来,甚至在长春殿增加了侍卫人数,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得打扰姜婉休养,我无比热切的期盼着我和姜婉的孩子能够顺利出生。 来到长安殿,众臣山呼万岁,我淡淡说了句:“众卿平身,可有什么事奏?” 自从重新上朝以来,一直低调的大将军站了出来:“陛下,犬子赢创已然在北关之地锻炼了一年,据许通将军言称,犬子英勇忠诚,屡次出色的完成了训练及维护边关秩序的任务,也立了些功劳,臣只有这一子,且年事已高,身边的左将军和右将军已犯了条律被陛下问罪,现在深感有些无力,臣恳请陛下将犬子自北关调回!” 我看了眼大将军,缓缓说道:“朕收到过几次赢创的奏报,他称在北关做守将做得很开心,觉得比在京都城内有意思多了,并不想调回京都城,朕倒觉得赢创是个十分有前途的将才,有意在边关让他跟着许将军多锻炼几年,朕看大将军就不要将赢创不情不愿的调回来了。” 大将军:“陛下,这……犬子尚且年轻,实不懂臣的思念之情,还是——” 我:“好了,朕尊重赢创本人的意见,此事若他不提,大将军就不要再多言了!” 大将军没再说话,国师突然冒了句:“陛下,臣闻听凤凰山林中有不少精铁矿藏,凤凰人却不懂得加以利用,又不肯对外出售,其内部部落之间也多有矛盾,现我天元国力强势,唯一需要顾虑的是北部的胡虏,而我天元军队主要装备的刀、剑、枪等兵器品质皆不如胡虏锋利,主要原因就是天元镜内适合打造兵器的精铁矿品质不佳,以臣看,凤凰国弹丸之地不足为惧,不若试着招降他们,以开采精铁矿藏,如不听招降我们派军占了凤凰便是!” 我十分惊诧的看了眼国师,说道:“国师的意思是让朕带兵灭了凤凰?占其土地?只为了凤凰境内的精铁矿?这和山贼土匪有什么区别?” 国师:“非也,自古以来国与国之间的征战便是常事,国力微弱者被国力强盛者吞并也并不稀奇,将大国的科技和恩泽施于蛮荒之地,助百姓更加富裕的生活是好事,不是坏事,更何况陛下若能扩大天元版图,一步步实现大统一的步伐,将会成为天元史上最负盛名的君王、名垂千史!” 我冷哼一声:“多谢国师恭维了,朕还没有侵犯他国的想法,打仗是需要钱的,先帝好不容易打下天元的江山,这才休养生息二十年而已,百姓们才刚刚有了稳定的生活,实不该再让他们陷入征战之苦!这种在国师眼里名垂千史的君王,在朕眼里却是和那野心勃勃想要吞下我天元疆土的胡虏一般无二,朕,不稀得做!” 王蒙:“在这个问题上,臣赞同陛下的意见,我天元地大物博、民生富足,实没有必要为了抢占一点精铁矿就去灭了他国,天元不是胡虏,陛下也不是赫连川,难道国师忘记了我天元是以仁治天下么?” 王蒙一番直白的喝问,国师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明显的有些不好看了,转而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臣也是为我天元军队的装备担忧,现下和胡虏暂且太平,但未来那胡虏内乱解决之后,或许天元和胡虏必有一战,到时候如果武器装备处于劣势,实在是有些被动了。” 少府简程:“陛下,数日前臣曾接到太普县盐铁丞上报,说是在太普县城北三十里的山中发现了一块储量不小的精铁矿,现已上报申请开采,若开采顺利想来能够供应我天元军队打造一批精铁兵器。” 第203章 她今天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我:“哦?这样的好消息怎么不早点告诉朕,还劳国师都把主意打到灭了凤凰国去抢精铁矿上边了!” 简程:“是臣的错,因为首次上报时呈上来的数据不是很精确,臣着他们探查精确后再报一次,便耽误了几天。” 我:“嗯,不当紧,把文书呈上来,朕马上就批。” 我把简程呈上来的批准文书当场就用朱笔批了,之后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坐在太师椅上的国师,心里思索着他今天突然向我提起侵犯凤凰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或许并不是真的为了什么精铁矿,难道是想试探我什么? 又有几个大臣奏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听了听便退了朝回到御书房处理公务,忙完后迫不及待的就要赶往长春殿,昨天知道姜婉怀孕,我心里就一直兴奋雀跃的不能自已,甚至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个孩子只要是个男孩就一定会立他为太子。 然而,正当我开心的迈着步子往长春殿的方向走之时,皇后带着两名贴身宫女款款迎了过来,我心里马上就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皇后笑语嫣然的弯身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我:“免了,皇后何事?” 皇后:“臣妾今日亲手做了莲子糕,想给陛下尝尝。” 我急着往长春殿赶,哪有什么心思吃莲子糕,便说了句:“谢皇后好意了,不过朕不喜欢吃莲子糕,皇后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皇后突然面带委屈的看着我:“陛下可是又要去长春殿?您已经多日未召幸臣妾了,臣妾做这莲子糕也有他意,莲子的寓意是多子多孙,陛下,臣妾是多么想有一个和您的孩子啊!” 皇后一边说,居然还一边抹起了眼泪,我实则很不喜欢女人故意在男人面前哭哭啼啼的示弱,真想甩开皇后就走,但她毕竟是皇后,又是在外边,传出去总是不太好听,特别是现在国师又回朝了,如果我给皇后太难堪,难得国师那边有些不好交待,只好耐着性子对身边的小白道:“小白,收下皇后的莲子糕。” 小白应了一声收了过来,我见皇后还挡在前边不肯走,皱了下眉头道:“朕已经收了你的莲子糕了,你还站在这里作甚?” 皇后伸手扯住了我的手臂:“陛下,臣妾送莲子糕的意思是则是想今晚到清泉殿给陛下侍寝……” 我一想今天已经是八月初一了,可是皇后的排卵期,这要是晚上幸了她,她很有可能怀上,我自然不肯了,我:“朕今日无召幸哪位后妃的心思,只是想去长春殿听婉儿弹弹琴而已,皇后且回宫,改日再去清泉殿吧!” 皇后不依不饶:“臣妾也只是想和陛下说说话,臣妾不会弹琴,如果陛下喜欢,臣妾回去就学!” 我静静的看着皇后一脸决绝的表情,看来她今天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心里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妥协,现在姜婉刚怀孕,我不想皇后太过嫉恨她、关注她,万一被皇后知道了姜婉先于她怀孕,恐怕这两人多年以来一直保持的井水不犯河水的常态将被打断,皇后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害了姜婉肚子里的孩子。 我:“既然皇后如此诚意,那朕再拒绝也不好意思了,便回清泉殿吧。” 皇后面上马上一喜:“臣妾遵旨!” 和皇后一起食之无味的用了晚膳,小白上了茶,我和皇后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塌上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便借口去练功躲开了皇后,一口气练了一个时辰,皇后居然还跑过来硬要陪我练功,其实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像她这种养尊处优的女人是受不了练功的苦的,而且,她对练功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天份。 大概到了亥时的时候,我去浴房沐浴,皇后主动和我共浴、帮我擦背,在浴池里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撩拨我,虽然我十分讨厌皇后,但她面上难耐的样子却不是装的,一个月得不到我一次两次的召幸,而且每次都是她处心积虑的要求的,她这个年纪有需求却也是真实的,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女人动情的时候最美,皇后人品不怎么样,但身材和相貌却都是上等的,我隐隐觉得体内也有些燥热了起来,不知道是温泉泡得久了的缘故,还是那莲子糕里加了什么,渴念一动也就幸了她,自然,事后是忘不了让小白送上一杯茶的,皇后端着茶端愣了一下,突然手一抖啊呀一声,手里的茶杯落地,杯碎水撒。 皇后:“陛下,是臣妾没有拿稳……” 我看着皇后一脸无辜的样子,看不出她是不是故意的,我冲小白道:“小白,再去给皇后倒一杯茶。” 皇后:“陛下,不必了,臣妾也不渴,只是困得要紧,我们还是回卧房歇息吧。” 说完,皇后挽着我的手臂就往卧房走了过去,我朝小白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再准备一杯无子散的茶,小白快步跑了出去,我和皇后上了床,小白在门外小声喊道:“陛下,茶好了。” 我:“送过来吧。” 这无子茶每次送过来的时候就是一杯,而不是像平日喝的茶,是一壶,我自然是知道的,小白小心翼翼的捧着这杯温热的无子茶走了进来放在了床头的几上,之后退了出去,我看了眼此时窝在我怀里的皇后,伸手把茶递了过去:“皇后,泡完温泉你定是口渴了,喝口茶吧。” 皇后并没有接这杯茶,而是眼神闪躲的说道:“陛下,臣妾真的不渴。” 我心里有些愠怒,却又不好强行命令皇后去喝一杯茶,脑子里突然一动,我自己喝了一口茶,尔后扶住皇后的肩膀冲她吻了过去,口对口的把这口茶喂到了皇后的嘴里,皇后惊了一下,未来得及反应便把这口茶咽了下去,之后表情诧异的看着我说了句:“陛下怎地……” 我:“这是夫妻间的情趣,皇后不 第204章 日日夜夜盼望着陛下能驾临悠然阁 皇后:“没……臣妾喜欢。” 此后一连三天,皇后每晚准时过来找我侍寝,虽然我想尽办法诱她喝了无子散,但我心里有些狐疑,越发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排卵期和安全期的概念,据我所知,天元朝宫里的这些御医们的医疗水平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皇后一个女人,她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国师?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了种不太好的预兆。 第四天,皇后照常过来了,我终于有了借口,看了一眼皇后春光满面的脸,说道:“皇后,母后曾说过,要朕对后宫一视同仁、雨露均沾,做为后宫之主,你更应该有个榜样的作用才是,现在你已连续来了清泉殿数日,朕也该去其他后妃们宫里走走了。” 果然,我看到皇后的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但随即却笑着说道:“这几日确是臣妾来得勤了,要是陛下在婉儿妹妹那里时也这么想便好了。” 我:“皇后这是在怪朕独宠婉儿了么?” 皇后:“臣妾不敢,陛下今日去其他宫里走走吧。” 我本想转身就去长春殿的,但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只好迈步去了后宫,打算在后宫里溜达一圈转回长春殿,不觉间却走到了悠然阁的门口,想起了沈嫣,那个清丽出尘、明眸皓齿的少女,我幸了她几次,但印象中她和我似乎并不是很和谐,这宫中在情事上唯上能和我旗鼓相当、相得益彰的只有姜婉,相对来说沈嫣初承雨露,经验不足,身子又有点弱,有时候确实不能尽兴,想起来也有良久没去看过她了。 我迈步进了悠然阁,看到一个小宫女在院子里打扫,小宫女看到我满脸的都是惊喜,一边向我施礼问安,一边欢快的冲房里喊道:“娘娘!陛下过来了!” 便听到扑通一声,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后沈嫣快步走了出来,满脸欣喜的看了我一眼盈盈弯身:“臣妾见过陛下。” 我把沈嫣扶了起来,一边打量着她,一边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我:“嫣儿怎么瘦了?” 沈嫣还未开口,那个嘴快的小宫女道:“陛下不知,自陛下最后一次来过,娘娘就整日思念陛下,日日夜夜盼望着陛下能驾临悠然阁,茶不思,饭不想,都——” 沈嫣的脸红了一下:“莲儿,别说了。” 我见沈嫣脸红的可爱,忍不住伸手抚了下沈嫣的脸:“想朕了怎么不差人去送个信,朕好过来看你。” 沈嫣:“陛下日理万机,臣妾不敢打扰……” 我看到那把躺在地上的琵琶,想起刚刚进门时听到的重物落地的声音,便坐下来把琵琶捡了起来递到了沈嫣的手里:“晚膳前,给朕弹一曲吧。” 沈嫣点了点头,接过琵琶弹了首曲子,我想不起曲子的名字,只听得婉转优美似乎又带着点哀怨,心里也明白后宫这些女子每日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我去临幸的心情,顿觉有些愧疚,这时晚膳也传了过来,我便陪着沈嫣安安静静的用了晚膳。 沈嫣很害羞,即便我和她也不止一次欢娱了,在我面前依然拘谨又羞涩,看得我一阵阵的心猿意马,大抵多数男人都是喜欢这种容易羞涩脸红的美人吧,我:“嫣儿,陪朕去沐浴吧。” 沈嫣点了点头,沐浴完以后我牵着沈嫣上了床,一拉枕头看到底下有几本小杂书,不由得笑道:“朕之前给你的这些书还在看?有学到什么东西吗?” 沈嫣:“嗯,臣妾都仔仔细细看了,有、有学到一些东西。” 我挑起沈嫣的下巴:“学到什么就全用出来,让朕检验一下成果。” 沈嫣起身把蜡烛熄了,主动贴了过来…… 时间转眼到了八月十五,犹记得正是去年的八月十五我第一次见到龙玥,那时的她一身异族服饰、脸带面具,却依然掩不住浑身热辣性感的魅惑风情,我承认,我当时就对她动了心思,但嘴上却碍于她是凤凰女王不肯承认,在东林猎场那次,既便她没有给我下蛊,我想我也很是愿意和她亲密的。 时光荏苒,转眼一年过去,当时我从未想到日后和龙玥会有这样一场奇异的缘份,今天是八月十五,太后在北苑行宫,倒也省去了我被盘问的麻烦,我在前几天就已经交待了皇后,今年一切从简,不举行任何赏月宴之类的形式,后宫诸嫔妃可自行安排过节事宜。 我和祁连一早便着了便装打马出了宫,算起来龙玥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很可能这次我有机会亲眼看着孩子出生,想到这里,我的内心不由得一阵激动,即将初为人父的喜悦不言而愉,然而,就在我和祁连刚刚出城路过一个小镇子的时候,官道上却突然迎面来了一队有十几人的人马,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国师,我心中大概不妙。 我冷着脸迎了过去,国师气定神闲的坐在马上,在马上弯身给我施了个礼:“臣,见过陛下。” 我:“国师?还真是巧啊,这大早上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国师:“回陛下,今日是八月十五,臣特意在地方为太后选购了一只梅花鹿,现已送到了附近驿站,臣是过来亲自迎接,打算转送到北苑行宫的。” 我:“国师倒是有心了,一早就大老远的跑过来为太后送礼物。” 国师:“今日是八月十五,不知陛下是要去哪里?不打算去北苑行宫陪太后一起过节吗?” 我:“太后是在北苑静养,临行时已与朕说过不要随意去打扰,不过国师过去,想必太后一定会高兴的,至于朕……宫里闷得慌,给自己放个假出来散散心,国师不会认为朕是疏于朝政吧?” 国师:“今日是中秋佳节,臣不敢,不过……虽然太后不在宫中,但宫里还有皇后和众多后妃,陛下还是不要一去数日不归,免得大家以为陛下留在了哪里乐不思蜀就不好了。” 第205章 女王生了位小王子 我心里一紧,难道国师今日是故意来堵我,提醒我他已经知道了我要去凤凰的事?我看了眼国师,冷冷说道:“国师怎知我会一去数日不归?” 国师:“臣闻听陛下这一年来每个月都出城在御林郎营呆上数日,不过现在看来,陛下去的方向似乎并不是御林郎营,似乎……是南疆吧?” 我愠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国师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臣只是随口一说,臣恭送陛下。” 国师一拉缰绳把马停在了一边让开了大路,我和祁连打马而过,看着国师的人离我越来越远,我对祁连道:“祁连,国师这是在向我示威?表明他已经知道了我和龙玥的关系?” 祁连表情凝重:“陛下!情况有些不妙,国师既然如此正面表现出此事,说不定是已经做好了和陛下摊牌的准备!” 我:“到现在为止朕也没有实证查到这天人教和国师有关,现在天人教又被打了个七七八八,他还有什么样的底气要跟朕摊牌!” 祁连:“陛下,这个臣现在也不知,但既然国师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提醒陛下,说不定暗地里还有什么勾当,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 我咬了咬牙,用力的打了下马:“驾!” 一路无话,我心里念着龙玥,已然有些顾不得国师去北苑和太后会发生什么,到了傍晚时分,终于来到了女王的竹楼底下,我直接把缰绳甩给了侍卫就上了楼,进了房间看到龙玥正靠在床上看书,见我进去,龙玥朝我嫣然一笑:“来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吃了吧。” 我看到一旁的几上摆了几样精致的小菜,从侍女手里接过湿巾静了手,却坐在床侧抚上了龙玥的肚子:“咱们的孩子是不是就要出生了?” 龙玥:“嗯,预产期就在明天或后天。” 我兴奋的搓了搓手,在龙玥的肚子上亲了一口:“小王子,父王等待着和你见面的那一天。” 龙玥拉住我的手:“快点去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一路奔波,中午只在马背上吃了点干粮,我急于和龙玥叙旧,也顾不得陛下的形象了,大口大口的把饭菜吃了下去,又飞快的跑到碧玉湖洗了个澡,马上就抬腿上了床,龙玥却突然动情的勾住了我的脖子:“赢拓,本王想你。” 我看着龙玥脉脉含情的眼睛和饱满的红唇,忍不住深深吻了上去,龙玥快速的剥起了我的衣服,我愣了一下,粗喘着道:“如果不解毒,我会不会死?” 龙玥:“会。” 我紧张道:“可是现在这个时候……” 龙玥:“我们龙氏的血脉没有这么脆弱,赢拓你知不知道,你中了情蛊,其实我身心也跟你一样煎熬,如果你不来解毒,我也会受到反噬。” 龙玥这句话一出,我当时心里便咯噔了一声,我一直以为情蛊这种东西是单方面对我有害,每月我如果不过来和龙玥交欢就会毒发身亡,竟从来不知原来龙玥每日也在承受着和我一样的煎熬,她从来未对我说过。 我满心愧疚的看向龙玥:“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解完毒,我把手放在龙玥的肚皮上,再次感受到那个小小的生命在里边活泼的动静,龙玥:“他最近越发活泼了,一天会动数次,特别是听到有人唱歌,吹芦笙的时候,或者我跟人说话的时候,他都会很兴奋的动来动去做出反应。” 我幸福的冲着龙玥的肚皮说道:“小王子,你是不是跟父王一样非常想尽快的见到对方?” 龙玥笑道:“你倒是自恋,他即便相见,最想见的也是怀了他十月的娘亲。” 我吻了下龙玥的额头:“女王陛下辛苦了,早些睡吧。” 第二天清晨,天色才刚刚泛青,我便被龙玥一阵阵轻轻的呻吟惊醒了,睁开眼看到龙玥在抚着肚子轻轻的喘息,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我心里一揪:“龙玥,怎么了?会不会是要生了?” 龙玥用力的点了点头:“快!去喊……龙婆婆,她在客房……” 我马上就披上衣服跑了出去,来到客房门前用力的拍了下房门,用凤凰语道:“龙婆婆!女王要生了!” 马上,龙婆婆便穿着睡袍直接跑了出来,跟着我一路跑到了龙玥的房间,看了一眼龙玥已经满是汗水的额头,吩咐侍女准备热水,之后马上就亲自帮龙玥解起了衣服,我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龙婆婆,女王是不是要生了?需要我做些什么?” 龙婆婆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你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我一阵尴尬,在现代不是丈夫可以陪同妻子生产的吗?其实我很想握着龙玥的手为她加油打气,然后亲眼看着孩子出生,现在看来,在古代还是不行的,我心里各有些失落,只能眼睁睁看着龙玥面带痛苦的紧紧抓着枕头一声声的呻吟走了出来,我就站在龙玥的房间门口,像影视剧里每一个即将成为父亲的男人一样,心急火燎的走来走去,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焦灼。 一直等了半个时辰,龙玥的声音一声大似一声,一声比一声痛苦,听得我心一揪一揪的,急得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推房间的门,想要出去看个究竟,却发现门从里边被锁上了,只能依然在门口走来走去,走得我简直都要飞起来了,就在我焦躁的几乎要忍不住砸门而入的时候,突然听到里边哇的一声宏亮的婴儿啼哭声传了过来,我马上便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前用力的砸起了门:“开——” 门字还没说出来,门便从里边一下被打开了,侍女满脸笑意的冲我道:“恭喜王夫,女王生了位小王子,母子平安!” 我拨开侍女就冲了过去,看到龙婆手里正托着一个浑身皱巴巴满是粘液的小婴儿,另一个侍女正用一块毛巾在帮小婴儿擦身,我一下就愣住了,问龙婆道:“这……他怎么皱巴巴的?” 第206章 龙泽,我是父王 龙婆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你刚出生时也跟他一样。” 虽然这孩子现在还闭着眼张着嘴哭,模样实在是……有些丑,但毕竟这是我和龙玥的孩子,一种自然而然的血脉联结还是让我心里顿觉一阵温暖和感动,我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拨弄小婴儿乱动的小手,感觉内心似乎有一条血缘的线一样,一下就把我和这个小婴儿联结到了一起,这一瞬间,我竟然感动得有些想哭,这是我的儿子,我赢氏血脉的延续。 在我看着婴儿感动的时候,龙婆也擦完孩子抱了起来,我马上就要接过来,龙婆却转身抱给了龙玥,对我道:“女王辛苦怀胎十月,第一个抱孩子的,还轮不到你!” 我哪顾得上跟龙婆生气,在孩子递到龙玥怀里的时候我就凑了过去,龙玥满脸汗水,接过孩子的那一瞬间,顿时也热泪盈眶,看向孩子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温暖的幸福,龙玥伸手轻轻触了下婴儿柔嫩的小脸:“龙泽,娘亲终于看到你了……” 我迫不及待的伸出手:“龙玥,快,给我抱一抱。” 龙玥这才不舍得把孩子递给了我,这家伙刚刚哭完,现在居然就睡了过去,我忍不住想要在他的小脸上亲上一口,龙婆却突然来了句:“孩子还小,不要随便亲他摸他。” 我只好把已经伸出去的嘴巴收了回来,在龙泽的耳边小声呢喃着:“龙泽,你都还没顾上看父王呢,怎么就睡着了?” 龙玥有些醋意道:“他连本王都还没看……” 龙婆走了过来:“女王不用急,孩子刚刚出生,还在适应这个新的世界,或许晚些时候就可以睁开眼睛了,千万不要主动去扒孩子的眼睛。” 龙玥:“嗯,本王知道了,龙婆你辛苦了,下去休息一下吧。” 龙婆:“好,我已经让侍女准备了鸡蛋和面,女王一会儿多吃些。” 龙婆走后,我紧紧握住了龙玥的手:“龙玥,我们的龙泽出生了,我们有孩子了!” 龙玥:“我一定会把他培养成为凤凰最强大的勇士、最出色的巫师和最厉害的蛊师,他将成为凤凰历史上最伟大的王。” 我:“我也会教他天元最厉害的武功,让天下人都没有机会害他!” 龙玥吃了鸡蛋面体力恢复了不少,马上就让花颜对外宣布龙氏一族的继承人龙泽已经顺利出生,整个凤凰杀猪摆案连庆三日,到了下午的时候,五位长老以及各部族首领都已经悉数过来庆祝了,并带来了丰厚的贺礼,热烈庆祝王子的诞生,篝火、烤肉、舞蹈,在女王的竹楼前一直持续到半夜才陆续散去,我也终于招呼完了客人洗漱完毕回了房间。 一进门便听到房间里有婴儿哼哼唧唧的声音,我走了过去,看到龙玥正牵着龙泽的小手在说话,我激动的坐到了床侧,看到小家伙的眼睛已经睁开了,正满眼迷茫的看着龙玥哼哼,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龙玥,你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吗?” 龙玥:“听不懂,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跟他说话。” 我马上也凑到了龙泽的近前:“龙泽,我是父王,快看看父王。” 小家伙听到我的声音,迷茫的朝我看了一眼,居然打了个哈欠扭头闭上眼睛去睡了,我无语凝噎,对龙玥道:“我有那么讨厌吗?” 龙玥:“孩子的醋你也吃,他只不过是困了而已,而且现在还只能感受到亮光和声音,根本看不清你我的样子。” 我上了床抱住了龙玥,把随身戴的玉佩放到了龙玥的手里:“这是赢家家传的玉佩,是给龙泽出生的礼物。” 龙玥接过玉佩细细的看着:“这上边雕的是九条飞龙。” 我:“嗯,这是赢氏皇族的身份象征,在天元,见此佩如见我亲临。” 龙玥伸手从枕头低下拿出了一块掌心大的乌黑光亮的木牌,上边雕的是一只玲珑活现的飞龙,龙玥:“这是我们龙氏王族的家传信物,乌木龙牌,是我给龙泽准备的礼物。” 我:“你看,我们多有缘份,信仰的都是神龙。” 龙玥笑了笑偎在了我的怀中,第二天一早,我被婴儿哇哇的啼哭声惊醒,龙玥也已经醒了,拆开龙泽的尿布一看,一片金灿灿的……便便,龙玥要起身给龙泽换尿布,我赶紧说道:“你现在产后身子虚,我来做。” 龙玥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头一次给婴儿换尿布,看着那一堆的便便,其实我心里是很拒绝的,特别是我可是天元的皇帝陛下,哪干过这种事,但……拉便便的可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能说什么呢?我只好忍着胃里的不适把这尿布拆下来扔到一旁的竹篓里,仔细的把他擦干净又换上了新的尿布。 换好后,这小家伙终于张着纯净漂亮的眼睛好奇的看了我一眼,还哼哼了一声,我心里顿时就涌出了满满的幸福感,忍不住伸手触了一下他柔嫩的小手:“龙泽,我是父王,你可认得?” 小家伙又哼哼唧唧了几声便又自顾自的去睡觉了,即便如此,我也已经感动加兴奋的不能自已了,因为生产,龙玥难得不用再和长老议事了,我也第一次安心的陪着龙玥在竹楼呆了两天,虽然龙泽的诞生让我的人生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历程,但身在凤凰,其实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些不安,我一直在想来凤凰之时国师特意对我的提醒,不知道我来凤凰这几天天元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八月十八号这天一早,在万般不舍之中,我还是带着祁连自凤凰出发赶往了天元,因为前几次带了随身侍卫队,却并未碰到危机,此次我和祁连出来并未再带侍卫队,却在刚刚过了凤凰界之后三十里的山路上碰到了意外。 我和祁连正快马加鞭的往天元方向赶,前方突然有一队约有五十人、身穿铠甲的天元士兵奔了过来,我和祁连以为是边关附近负责巡逻的军队,祁连当即便拿出了令牌冲着前边喝了句:“吾乃郎中令祁连,这位是陛下,前边军士速把路让开!” 第207章 是谁给了你胆量截杀朕和郎中令?! 我本以为这些边关军士听到祁连这么喊会马上把路让开,没想到为首的那名头目却像是未听到祁连的喊话一般,不紧不满的骑着马便迎头走了过来,等走近之后,还十分大胆且无礼的朝着祁连和我脸上四处打量了一番,似乎在确认什么。 我有些不快道:“何方将士,可认出朕了?” 那头目一撇嘴,突然爆喝了一声:“这两人是冒充陛下和郎中令大人的凤凰奸细!兄弟们,把这两名奸细给我拿下!” 我和祁连一听马上就愣了,祁连把手里的令牌举到那头目的面前:“这令牌,你不认得?” 头目:“一面金牌而已,本军侯见过造假的多了!来呀,拿下!” 我看到祁连的眼睛迷了起来,这是他发怒想要动手的前兆,如若这个军侯纯粹是因为蠢、没见过世面不认得我和祁连,我倒可以原谅他,我做为天元皇帝,自然不想跟自己人动手,便伸手就把腰里的尚方宝剑抽了出来,喝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谁麾下的军侯?不相信金牌是真的也就罢了,这把尚方宝剑可认得?” 那军候乜斜着眼睛看了眼我手里的尚方宝剑,提起嘴角冷笑一声:“假的!兄弟们,把这两名奸细给本军侯捉了!” 这名军候话音刚落,祁连便喝了一声:“陛下!这帮人是受人指使故意截杀我们的!” 说完,祁连瞬间便自马背上高高跃起直接冲入了对方的陈营之中,在自空中落下的同时,已有三人被砍落马下,军侯惊了一下,忙打马躲在了队伍后边,指挥着剩下的人马喝道:“都愣着做什么!网兜!弩箭!毒.粉!全都给本军侯上!捉了这两个人保你们一辈子高官厚禄!” 我看到这些人在背囊里掏出了一堆东西,几十人把尚在马背上的祁连齐齐招呼了过去,祁连见情况有变,马上便抽出腰间的锦帕掩了口鼻,大量的白色粉末却突然往祁连的脸上撒了过去,我大惊,若眼睛被迷,祁连在这帮凶神恶煞的人眼里讨不到便宜! 我咬了咬牙,也抽出腰间锦帕掩了口鼻,之后挥着尚方宝剑冲了过去:“逆贼!想要高官厚禄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我一声呼喊,吸引了一部分人分心往我身边围了过来,给了祁连反应的机会,我本想直接冲到那名军侯的面前擒了他,未想此人甚是狡猾,远远的躲在这帮死士的身后,始终不肯给我和祁连机会,我和祁连一左一右在乱军中奋力厮杀,眼见这五十名叛军瞬间便被我和祁连杀了个七七八八,仅剩下四五人围聚在了军侯的面前,我冷笑着看向那名畏畏缩缩的军侯道:“是谁给了你胆量截杀朕和郎中令?!” 那名军侯却一边向后退缩着,一边狞笑道:“我杀的是冒充当今陛下和朗中令大人的凤凰奸细,到时候上峰自然会给我奖赏!” 我:“你以为剩下这几个人就能——” “陛下小心!” 我一句话没说完,突然感觉到头顶上方一黑,一张巨大的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天而降,将我严严实实、连人带马的罩了起来,我挥起手里的尚方宝剑便要砍断这网,却发现这网并不是一般的线绳结成,而是一种不知道什么材料的柔韧软钢丝,尚方宝剑砍上去滑来滑去,根本用不上力。 透过网洞,我看到身后突然又涌出了黑压压一片足有上百人的士兵,这些士兵手里均拿着弩箭,正奋力的朝着祁连射了过去,祁连身处山路中间,以一把侍卫刀格挡着这拨箭雨,已然有些吃力,一不小心肩膀上便中了一箭,这一箭射的并不是要害,原本我还并不担心,但当我看到祁连的脸色瞬间发黑,头晕止眩的栽落马下之际才明白,那弩箭上有毒。 然而,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困在网中挣扎无果,被一群士兵一拥而上捆了个结结实实,直到我和昏迷过去的祁连被装上一辆马车往深山里跑了进去,我才开始意识到在这些莽夫手里的危险,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是国师设下的局? 我看了眼躺在马车里昏迷不醒的祁连,急得冲马车外喊道:“他中了毒!你们已经抓了朕,先把他的毒给朕解了!” 赶车的一个小兵用力的敲了一下马车顶,喝道:“吵什么吵!死不了!到了地方会给他解毒的!” 在马车里晃晃悠悠走了约摸小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马车的门被打开,我和祁连被带下马车,看到这里是一片搭着帐的营房,且看样子是临时搭建而成,我心中很是疑惑,到底是什么人敢截我和祁连? 几个小兵把我和祁连带到了中间的大帐内,一个留着浓密胡子的三角眼中年军官冷冷扫了我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戏谑道:“比女人还漂亮,看来就是传闻中的陛下无疑了,这身段,这相貌,看得本校尉都有些难奈了!” 我当即就怒了:“你是谁麾下的校尉,谁给你的胆子谋反?!” 这名校尉站起身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的在我和祁连的脸上打量了一番,顾左右而言他:“你们两人,一个阴柔貌美,一个英气逼人,怕是整个天元最出色的两个男人了吧,巧了,本校尉这两个类型都喜欢,先把你们关在营中让本校尉好好享用些时日吧!” 我怒喝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是受谁指使?!” 校尉:“唔,陛下还挺有脾气,卑职贱名就不必告诉陛下了,至于是受谁指使……说出来怕是你不肯相信,是本校尉自己要做的,哈哈!” 在我和这名校尉说话的时候,带队捉我们的那名军侯已经给祁连解了毒,祁连躺在地上悠悠转醒,看到我后极是虚弱的喊了声:“陛下!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 校尉:“啧啧,陛下的男宠还真是很关心陛下啊!本校尉有些好奇,堂堂陛下难道甘愿委身于郎中令大人?” 第208章 金昆和廖焕成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闭上你的狗嘴!要杀要刮还是要向你幕后的主子邀功,痛快点儿!” 校尉:“本校尉都不急,你急什么?来人,把陛下和郎中令大人关到旁边的营帐好生伺候!” 我和祁连被关到了一个独立的营帐,祁连愧疚的看了我一眼:“陛下,是臣保护不力,臣该死!” 我:“这帮狡猾之辈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就候在那里等我们上钩,不怪你,你无事便好。” 祁连:“陛下放心,现在毒解了,臣一定会想办法救陛下出去!” 我:“看来此人是想拿你我向幕后的主子邀功的,如果真是他们自己谋反,不会留着我们不杀的,朕倒是想看看他们幕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祁连:“难道是国师?” 我摇了摇头:“以我对国师老奸巨滑、老谋深算的了解,他不会如此贸然且突然的行事的,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帮人其实只是一伙急于邀功请赏的底层边关军士?很有可能是怕自己一辈子都困在这边关没有前途,才冒险出此下策为自己搏一个前程。” 祁连:“臣也注意这些人的盔甲和口音了,确实是南疆边军无疑!或许是瞒着上峰私自行动,如果能把消息传给南疆守将车骑将军路为明,或许我们就可以得救!” 我:“短时间内我们不会有危险,先见机行事再说。” 中午的时候,有个士兵送进来一些吃的和一些清水,我喝住那名士兵,问道:“你可知朕是真的天元皇帝?” 小兵低着头小声道:“小得没、没见过陛下,不知真假!” 我:“没见过朕难道还没听说过尚方宝剑?” 小兵:“听说过的,就算你是真的陛下,小得我也只是一个小兵,实做不了什么。” 我:“给朕和郎中令松绑,出去后朕给你个好前程。” 小兵:“这、这小得可不敢,小得还要活命,那金昆和廖焕成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心里一动:“金昆和廖焕成?可是那军侯和校尉的名字?” 这小兵这才发觉自己失了言,脸色一白:“不不不是,小得什么也没说,两位还是不要国难小得了!” 说完,这小兵一溜烟的便跑了出去,祁连在嘴里念了一句:“金昆……廖焕成……” 我:“怎么,你听说过这两个名字?” 祁连:“我想起关于廖焕成这个人的一个传闻,此人好象原本是凤凰猎户,因为和部落首领闹了些矛盾便从凤凰叛逃到了天元南疆边关,原本是被路为明当了奸细捉了要处死,此人却自称武力超群、骑射出众,愿意成为天元士兵为天元效力,路为明试了此人的功夫,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确实比一般士兵要出色很多,便收他做了一个小兵,此人确实勇猛又很会做人,不久就升至了校尉,但却野性难训,有一次曾私自带着一个小队偷偷跑到凤凰去找那首领报仇,将首领一家八口全数血洗,此事当时还引起了凤凰女王的不满,带着此部落上百人冲到南疆边关讨要此人报仇,路为明便和凤凰女王说了个条件,说允许凤凰女王让一百名部落的人围攻廖焕成,若在一刻之内廖焕成死了便两不相欠,或一刻之内他能活下来,凤凰女王也不再追究此事……” 我听着祁连不紧不慢的讲述着这些事情,竟不知道这个廖焕成的身份来历另有隐情,我:“结果廖焕成一人杀了这百人活了下来?此人真有这么强的战力?” 祁连摇了摇头:“奇就奇在这里,就算他武力超群,要想在一百名强壮的部落勇士的围攻之下活下来也实非易事,刚开始他奋勇厮杀,但在杀了十几人之后已经没有了力气,却突然念了一段咒语变得身高暴涨一倍,且浑身刀枪不入,犹如一尊铁佛般左砸右踩,瞬间就反映剩下的八十几人打成了肉泥,当时女王也有些震惊,大喝他是违了规矩偷学了一种名叫巨灵咒的巫术,想要当场按凤凰条律处死他,路为明惜才,声称最初说定只要这廖焕成胜了这一百人便不再追究,女王无言以对,最后只得废去了廖焕成的巫术,并声明从此双方不得再就此事引发事端,廖焕成感激路为明护他的情义,这些年对路为明一直忠心耿耿,却不知为何又做出截杀陛下的事情来……” 自从中午有个小兵送了些吃食和清水,整个下午都没有人再过来看我们一眼,一直到了晚上,廖焕成突然命人将我和祁连带到了大帐中,此时的帐中已经摆满了美酒佳肴,还有几名乐师和舞妓在奏乐跳舞助兴,主位上的廖焕成左右各抱一保美貌侍女正在喝酒,左下首的金昆则一脸淫邪的看着场中跳舞的舞妓。 见我和祁连被押了过来,廖焕成将身边两名侍女支走,吩咐士兵把我和祁连一左一右放在了自己的身边,廖焕成目光猥琐的看向我,端起了手里的酒杯递到了我的嘴边:“今日有幸和当今陛下、天下第一美男共处一帐,实在是本校尉的荣兴,来,陛下,本校尉敬你一杯。” 说完,廖焕成便把手中自己用过的酒杯往我的嘴边送,我直接一扭脸就把这杯酒撞翻了,冷冷的盯着廖烦包的眼睛开口:“给朕敬酒,你还不配。” 廖焕成不急不躁的捡起地上的酒杯放在桌上,却伸手往我的下巴上挑了过来:“啧啧,瞧这姿色,真是看得本校尉浑身燥热,不如……今晚你就留在帐中给本校尉侍寝,如何?” 我可是天元陛下,这天下只有我羞辱别人的份,哪有别人羞辱我的份,我当即就气得五内俱焚,朝着廖焕成的脸上狠狠吐了一口口水:“若朕出去,定灭你九族!” 廖焕成哈哈大笑:“灭我九族哈哈哈!本校尉的九族只有我一人,你若能出去灭便灭吧!” 就在廖焕成笑得得意之时,丝毫没有预料到一直跪在一旁被捆着的祁连却突然间凭空爆起,瞬间就用绑着的双脚稳准狠的跺在了廖焕成岔开的两腿间,便听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廖焕成的身体弓成了一只大虾般不停的在地上翻滚了起来,一边翻滚一边怒吼着:“传军医!快传军医!” 第209章 足够那廖焕成羞辱朕的代价了! 军医很快就跑了过来,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就扯开廖焕成的衣服查看了一下,顿时便声音颤抖着说道:“大、大人,已、已经断了……怕是没办法了……” 廖焕成:“接……给本校尉接上!不惜一切办法也要接上!” 军医:“大人饶命!小人实没有那个本领,不止小人,就算整个天元,也没有人能把断了的东西再接上啊!” 廖焕成疼得满头大汗急剧的粗喘着:“接不上……你就给本校尉去死……” 军医:“小人先给大人用药止疼,然后再消肿……” 廖焕成突然用力朝着军医踢出一脚,挣扎着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配刀,冲着此时被捆着却挺拔的站在帐内的祁连一步步逼了过去,早已有数名士兵过去把祁连牢牢的按在了廖焕成的面前,我看了眼廖焕成血红的眼睛,心里猛的一揪,怕是他真的会杀了祁连。 我大喝一声:“廖焕成!你现在杀了祁连,就不怕没办法给你的主子交差吗?!” 廖焕成看了我一眼:“他只是你的男宠、侍卫,只要你还活着,杀了他也无妨!” 我猛的站起身:“你若敢碰他,朕现在就咬舌自尽!” 廖焕成:“呵,咬舌自尽?你这养尊处优、美貌如花的娘娘腔皇帝,也会有咬舌自尽的勇气?本校尉可不信!” 我其实并不知道咬舌自尽这种法子靠不靠谱,但祁连危在旦夕,我必须一试,我冷冷的看着廖焕成:“不信朕就咬给你看!” 我微微用力在舌尖上咬了一下,顿觉一股咸腥之气溢满了口腔,廖焕成愣了一下,似乎真的没有料到我会咬舌,下一刻却冲过来一把捏住了我的脸,喝道:“停下!停下!本校尉命令你不准咬舌!” 我满嘴是血的冲着廖焕成冷笑:“你怕是忘了,朕也是个男人,一个有血性的男人!” 廖焕成的脸色有些僵硬,一旁一直不言不语的金昆站起身走了过来,附在廖焕成的耳边边嘀咕了几句,廖焕成的眼珠子转了转,对我说道:“本校尉留下你男宠的一条命,你给本校尉好好活着!” 言毕,廖焕成刚刚用怒火强撑的精神轰然倒塌,再次缩在地上难耐的呻吟了起来,那名军医赶紧过来帮廖焕成上药、包扎,我心里冷哼一声,冲着祁连挑了下嘴角,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样的境况之下,永远都是那么挺拔、冷酷。 原本我还真以为今晚会受了那廖焕成之辱,但看着廖焕成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躺倒在大帐中的塌中,且挥手撤下美酒佳肴和乐师舞伎之时,我便知道,今晚我和祁连都安全了,我和祁连很快也被带到了之前独立的营帐中。 祁连看了我一眼:“陛下,适才是臣鲁莽了。” 我笑了笑:“朕险些被那廖焕成侮辱,你没杀了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朕又怎么会怪你。” 祁连:“臣真的想过一击致命杀了他,但,臣不能,陛下还要知道此人的幕后黑手是谁,还要留他一命。” 我:“朕知道,朕的祁统领从来都不是莽撞之人,做事是有分寸的,这一下子足够那廖焕成羞辱朕的代价了!” 祁连:“陛下且安心睡下吧,今晚不会有事,他们在等待幕后黑手的消息,不会动我们的。” 我点了点头,看了眼这帐中地上铺的一层干草,心里叹了口气:“朕从未睡过草铺,今天倒是睡到了。” 祁连:“臣戎马生涯,有时候外出办事临时扎帐便睡这种草铺,铺厚些柔软暖和,倒不觉得难受。” 我和祁连就这样被捆着关在帐中,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才隐约听到帐外有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祁连提醒道:“外边传消息的到了。” 我和祁连认真的听着外边的动静,便听到大帐中暴出几声愤怒至急的暴喝,正是廖焕成的声音,一旁还有金昆劝慰的声音,但却没有听真切廖焕成是在喝什么,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廖焕成和金昆突然走了进来,很明显的,廖焕成昨晚的伤还未愈,弓着腰恼怒的看了我和祁连一眼,喝道:“今天给你们换地方!” 我:“廖焕成!你要把朕交给谁?” 廖焕成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本校尉的名字的?” 我:“你当真以为朕每日高坐庙堂,是个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昏君?” 廖焕成:“呵,知道又怎么样,现在陛下落到我廖某人的手里,还是乖乖的听话吧。” 我:“廖焕成!朕知道你是一员猛将,若你肯放了朕,再把幕后黑手告诉朕,朕马上调你进京做将军!” 我看到廖焕成的表情明显的动了一下,但却冷冷的说道:“晚了!” 我:“不晚!只要你肯按朕所说的做,朕保证既往不咎!” 廖焕成眼珠子转了转,想说句什么,一旁的金昆却提醒道:“大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只需要把人交到那人手里便好了,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啊!” 廖焕成终是挥了下手:“把人装到马车上带走。” 我和祁连坐在马车里,并不知道车子行进的方向,只觉得半个时辰后马车行进的速度明显的加快了,马车外边的马蹄声也急促了起来,到了中午时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有个小兵打开马车的门递了些吃食和饮水进来,我和祁连凑着车门打开的刹那往外看了一眼,似乎是在一片小树林前的空地上,这伙人都下了马蹲在路边吃干粮休息。 我很想知道行进的方向,便喊道要方便,要他们带我出去一下,小兵却递了个便盆进来让我在车内解决,看来廖焕成警惕性很高,并不想我们知道现在身处哪里,以及要往哪里去,休息了两刻钟左右,马车再次走动了起来,一直到了晚上,车子方才再次停了下来,这次廖焕成让人把我和祁连从车上放了下来透风。 我才看到此处是一片小路边的荒地,除了一条窄窄的小道之外,就是一向无际的荒草坡,那些军士们已经开始就在安营扎帐,看得出来是廖焕成故意选择了这么一个看不出任何地标的地点休息的,此人很是小心,路上吃干粮,晚上睡野地,也不愿意进村镇或城内用饭和住店。 第210章 听从他们的差遣过来截杀朕? 我也注意到这批人马已经没有了步兵,都是骑兵,一共约有五十来人,除了我和祁连乘的这辆马车之外还有一辆马车,应该廖焕成受伤后不能骑马所乘的,而我和祁连的两匹千里马就套在另一辆马车上,看着我心爱的巴托居然拉了廖焕成一路,我心里隐隐有些心疼。 廖焕成手里拎了个包袱皮和一个水壶走了过来,费力的挨着我和祁连坐到了一旁,把包袱皮放在地上拆开,里边是几个馒头和几块咸菜,还有肉干之类的东西,廖焕成拿了个馒头塞到了我的手里:“吃吧陛下,跟着我们,只能让你受委屈了。” 我已经很饿了,顾不得其他,拿着馒头就咬了一口,廖焕成也拿了个馒头吃了起来,我:“为什么不给祁连吃?” 廖焕成:“这是他昨天踢伤我的代价!” 祁连冷冷看了一眼廖焕成:“如果昨天不是我故意留手,你已经没有吃馒头的机会了。” 廖焕成顿时便有些暴怒,挣扎着站起来狠狠的对上的祁连的眼睛,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祁连冷冷的笑了笑没说话,我知道祁连的意思,只要他想杀人,捆着手脚一样可以杀,他只是不想把事情弄得更遭,仅此而已,我定定的看着廖焕成,廖焕成咬了咬牙,终于极不情愿的拿了一个馒头递到了祁连的手里,祁连大口的吃了起来,我和祁连就着咸菜各吃了两个馒头,又喝了不少的水终于觉得心里踏实了,以往在宫里锦衣玉食都不觉得美味,现如今两个馒头一块咸菜,便觉得在是美味了。 吃完东西后,廖焕成和手下的这几十名军士就坐在地上休息,我再次试图劝说廖焕成投诚,我:“廖焕成,像你这样的人才做了叛军实在是可惜,你真的不打算回头了吗?” 廖焕成:“有些路,是无法回头的。” 我:“只要没到死路,永远都可以回头,你想一想,把朕护送回京便可以调回北京做京畿军的右将军,而给你承诺的那个人有朕给你的保证现实吗?” 廖焕成无奈的笑了笑:“陛下所说的还真是令人心动啊,不过,既然我廖焕成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打算再回头,就算我要回头,那个人也不会放过我的,是对是错,我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我:“朕有一个保你两全的办法,你告诉朕幕后主使是谁,然后仍然假装要把朕护送到那个所说的指定地点,你悄悄放了祁连让他回京搬兵过来,待朕和祁连将幕后贼人拿下,你再暴露身份,朕一样可以给你高官厚禄。” 我看到廖焕成的脸上满是犹豫,似乎在考虑着我所说的话的真实性,良久后,廖焕成咬了咬牙,说道:“如果我说这件事没有幕后主使,完全是我一时犯蠢做错了事,陛下你还可以既往不咎吗?” 我:“到底怎么回事,你不妨说来听听。” 廖焕成:“那是数月前的事了,陛下不会明白我们这些长年驻守边关的将士生活有多么枯燥,那次边关附近二十里外有个村子说是有天人教的辟邪天尊和清莲圣女要现场布道,会有厉害的法术展示,那天我和几个手下休沐,便骑马去看热闹,也不知怎的,完事后那辟邪天尊主动找上了我,说我空有一身本领却未受到公平待遇,说一切都是因为如今陛下男身女相,是个被女魔附身的妖孽,不明是非所致,天人教打算替天行道、除此妖孽,重立新君,只要我加入天人教听其差遣便可成为新朝功臣,高官厚禄、飞黄腾达……” 我心里一惊,真没想到廖焕成还和天人教扯上了关系,当即追问道:“朕已在数月前全面清剿了天人教,难道现在还有人在暗地活动?!” 廖焕成:“当然有,陛下剿灭的只是那些个在外边活动的教徒,还有更多的教徒平时并不露面,只在私下里传教、组织活动而已,陛下想要全部揪出来抓住是不可能的,我估计当时天人教号称信众十万,现在在地下活动的应该还不下五万,他们有非常严密的组织级别,且活动非常小心,官府的人如果不是深入内部跟踪查探,是不可能查得到的。” 我:“所以你加入了天人教,听从他们的差遣过来截杀朕?” 廖焕成:“不,其实我并不知道天人教的真正幕后黑手是谁,只是知道他们一个可以直接联络到幕后黑手的秘密联络地点,我刚才说是我自己办了件蠢事,就是指我私自截杀了陛下,想要送给那幕后黑手邀功,没想到对方收到消息后今天早上派信使过来回复,在回信里大骂我愚蠢至极,说他们还未准备好现在就要杀了陛下,我做此事是给他们添了麻烦,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我可真是愚蠢至极……” 我:“那你为什么还不放了朕,朕说过可以不追究你。” 廖焕成:“因为对方要求我把陛下送到他们指定的一个地点等待处置,我知道天人教幕后人的厉害,不敢不听。” 我:“既然天人教已经跟你明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这就说明他们至少还没有敢明目张胆造反的能力,你放了朕又何妨?朕会给你在京中安置妥善的地方保你安全。” 我看到廖焕成的眼中充满了光芒,似乎马上就要答应我了,这时候,坐在一旁的金昆却突然起身抽出腰上的佩刀刷的一下逼到了廖焕成的脖子上,阴冷的喝道:“廖焕成!你没有资格背弃主人的命令!” 我和祁连均是一惊,就连廖焕成本人也满是诧异的看了一眼金昆,说道:“金昆!你、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天人教的人?!” 金昆冷笑道:“是又如何?乖乖的听从主人的命令把这两人送到指定地点,否则别怪我杀了你独自领功!” 廖焕成:“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的天人教?明知道我做了蠢事为什么不阻拦我?” 第211章 叛徒!主人会惩罚你的! 金昆:“加入有几个月了,否则你以为那辟邪天尊怎么会找上你邀你加入,可惜你当时固执己见不肯加入,现在在路为明面前失意了,居然又想起做这件事来讨好天人教,我为什么要阻拦你这样的蠢货自己去送死?” 廖焕成:“我懂了,你早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若我因此事立了功,你便抢了这功,我若因此事触怒了那天人教幕后黑手,你便把罪责推到我的头上,金昆,你还真是够阴险!” 一边说着,廖焕成一边试图要做出什么反应,金昆逼在廖焕成脖子上的刀马上就紧了几分,锋利的刀锋割破了廖焕成的脖子,金昆压低声音说道:“别动!留着你的命是因为这些军士还听你的,如果你真要逼我,我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廖焕成:“金昆,你我兄弟一场,现如今我做下这进退两难的事,要杀你便杀吧!” 金昆眼睛一眯:“这是你自己求死,就别怪兄弟我无情了!” 言毕,金昆钢牙一紧,手腕用力,眼见就要把廖焕成的脖子割断,我心里大急,廖焕成还没把天人教幕后黑手的秘密联系地点和我们将要去的地方说出来,他可不能死,就在我几乎要急出一身汗的时候,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祁连突然之间动了,下一秒,金昆的手上的刀刃尚未切进廖焕成的脖子,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金昆马上便嚎叫着蹲下了身子,手中的刀也当啷一声摔落在地,竟然是整个手腕都被祁连掰断了。 再看祁连,双手上的绳子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此时正在解着脚上的绳子,刚才定是在金昆用刀逼上廖焕成的时候就已经悄悄解开了手上的绳子,而后在双脚还未来得及解开的情况下用了轻功,脚下用力像炮弹一向弹射到了金昆的面前折断了金昆的手腕,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连我都没有看到祁连的动作,金昆的刀已落地。 金昆在一旁哀嚎,而廖焕成却已经被吓的呆愣在了当场,半天才定定的看着祁连说了句:“你、你居然自己可以解开绳子,为什么当天不——” 祁连淡淡开口:“我只是想知道你幕后接头的人是谁,要把我和陛下送到哪里。” 廖焕成咬了咬牙:“好,既然如此,我便再冒次险,把这两个地点都告诉你们。” 金昆握着手腕喝道:“廖焕成!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叛徒!主人会惩罚你的!” 祁连看了眼金昆,对廖焕成道:“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吧。” 廖焕成刷的一下抽出腰间的佩刀,冲着金昆走了过去,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的便砍下了金昆的头颅,而后对着一众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士兵说道:“军侯金昆试图谋逆犯上,已被本校尉当场格杀!来人,把金昆的尸体就地掩埋!” 有几个小兵大气不敢出的跑过来挖了个坑把金昆埋了,廖焕成重新坐了下来对着我深施一礼:“陛下,这几日臣多有冒犯,只因听信了那天人教的蛊惑,把陛下说成是被女魔附身又残暴嗜杀的昏君,今日一见臣方才得知是那天人教信口雌黄、愚弄信众,而陛下却是一个有血性又明事理的明君,是臣愚昧,臣知罪!” 我:“此事便揭过去吧,廖校尉还是说正事吧。” 廖焕成:“天人教的人在京中的秘密传信地点是御前左巷的百花楼明月阁,此次他们要臣把陛下送往的指定地点是京都城外六十里的白林村土地庙,除此之外臣一无所知。” 听到百花楼明月阁这几个字,我的心里猛然一紧,那个花魁明月!号称自己父亲被奸人所害流离失落被卖到妓院的貌美女子,竟然会和天人教有所勾结!实在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我:“好,朕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朕自然会有安排,你只需要按朕所说,仍然假装要把朕押往白林村即可,另外朕现在就写道密旨,你差可靠的人送到右骑都骑尉张之谦的手里。” 廖焕成:“臣遵旨。” 祁连走了过来,廖焕成明显的紧张了一下,祁连看了一眼廖焕成,淡然开口:“既然你已决定投诚陛下,我对昨晚踢伤你一事表示抱歉。” 廖焕成满脸愧色:“昨晚之事确实是下官言语过于放浪,郎中令大人教训的是,下官不敢有怨言,且……郎中令大人已经手下留情了。” 祁连:“既然你什么都明白,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你既选择归顺了陛下,以后我们还是同僚。” 廖焕成:“是,下官一定唯陛下和郎中令大人马首是瞻!” 当晚,一行人便在这荒野地里搭营扎帐睡下,第二天一早便再次乘车赶往白林村,一路无话,在傍晚时分终于赶到了京都城南六十里外的白林村,我从马车的窗帘上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白林村掩映在一片白桦林间,村子并不大,几十户人家的样子,村口就是土地庙,距离住房有一段距离,从外边看院墙已经有些破败,门口也没有什么人来往,多半是已经废弃了。 我看了眼大路、白桦林和村庄,对祁连道:“祁连,你不觉得这里有些眼熟吗?” 祁连点了点头:“这片树林就是数月前我们在大雨夜被雄鹰帮杀手围杀过的地方。” 廖焕成:“陛下,郎中令大人,请两位先在树林里稍等一下,臣带几个人过去先探探情况。” 我:“嗯,万事小心,安全为重。” 廖焕成带着十名军士朝着土地庙走了过去,约摸过了一刻钟左右的工夫,突然听到土地庙里几声高喊,紧接着便是打斗的动静,我和祁连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正打算冲过去查看情况,廖焕成和十名军士快速从院里跑了出来,冲我和祁连喊道:“陛下!郎中令大人!他们察觉出了不对劲,从暗道逃跑了!臣这就带人去追!” 第212章 为何不效忠朕! 廖焕成一声令下,几十名军士跟着他朝着土地庙再次跑了进去,我和祁连不放心,也跟着进了土地庙,原来,这土地庙的神像底下有一个地道入口,看来那些贼人是从这里逃路了,除了留守在庙里的一部分军士以外,廖焕成带了约有二十人左右进入地道去追接头人。 祁连:“陛下,我进去看看。” 我伸手拉住了祁连的手臂:“这地道窄小,人多无益,耐心等待消息吧。” 等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左右,廖焕成一身血汗、灰头土脸的从地道里钻了出来,紧接着,又有十几名军士钻了出来,还带着一个被抓的黑衣人,我皱了下眉头:“廖爱卿,怎的少了许多人?” 廖焕成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这帮贼人阴险至极,那地道地下竟有许多机关,他们跑在前边触动了机关,地道四周射出许多暗箭,地上还有竹刺,顶部还有石块,伤亡了十几名弟兄,我们剩下的人眼见他们打开出口要跟上去,却被大量巨大的石头堵了出口只能原路返回,还好,我们抓了一名受伤未来得及跑的贼人带了回来,请陛下和郎中令大人审问!” 我看了眼面前这个身材瘦小,约末三十来岁的黑衣人,问道:“你受何人指使?” 黑衣人偏过头去不予理会,廖焕成气急,抬手就往黑衣人的脸上抽了一巴掌:“本校尉为了抓你们损伤了十几人,快招!不招今天别想活!” 黑衣人面不改色,冷冷的说了句:“你们别废功夫了,要杀要剐随你们,我不会说的。” 廖焕成抬手欲再打,我伸手制止了下,看着黑衣人的眼睛问道:“你在担心什么?怕幕后指使报复你,是吗?说出来,朕可以给你安排官位,保你平安!” 黑衣人撇了我一眼,嘴角挑起一抹有些诡异的笑,随即嘴巴一动,一股黑血自嘴角流了出来,马上就倒在地上没了气息,我惊了一下,祁连过来叹了下黑衣人的气息:“咬毒自尽,已经死了。” 我:“这帮人对那幕后指使竟然如此衷心耿耿,为何不效忠朕!” 廖焕成:“陛下,像这种死士之所以愿意为那幕后贼人卖命,其实多半并不是忠诚,要么是家人被贼人所控,要么是本人被贼人下药所控,总之是失去了自由,即便投诚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死得干净,保家人平安,贼人或许还会给一笔不菲的安家费。” 我:“好了,朕知道了,拉出去埋了吧。” 本来以为今天能在这土地庙抓住这伙贼人,然后再顺藤摸瓜抓到幕后主使的,没想到这帮人准备如此充足且如此狡猾,我看了下时辰,自语道:“张之谦昨日应该收到朕的密旨了,怎的还未带人前来?” 话音刚落,便听到官道上一阵疾奔的马蹄声传了过来,片刻后,张之谦满头是汗的跑了过来,跳下马后对我弯身施礼道:“陛下恕罪,出宫时耽误了些功夫,臣来迟了!” 我极不喜欢不守时不守信的人,虽然张之谦之前在北关立了功,但此次迟了有一刻种,我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便喝了句:“张之谦,幸亏这土地庙里的贼人不多,否认说不定现在朕已经遇到了危险,为何不按时赶来?!” 张之谦:“陛下!臣接到密旨后马上就在宫门前点兵带队出发,却突然碰到了国师,国师称长平宫里丢了件玉器,怀疑是宫外飞贼闯入盗窃,着臣带军在宫里彻查,臣……不敢有违国师和皇后的旨意!” 我一听就怒了:“朕给你下了密旨,你到底是听朕的,还是听国师和皇后的?!” 张之谦:“臣自然是听陛下的,只是……陛下下的是密旨,臣不能和国师和皇后言明,国师和皇后便说臣是故意找借口,臣被逼无奈,只好应付了下,之后便在国师和皇后的阻拦下强行出城了!” 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张之谦毕竟只是一名都骑尉,他不敢得罪国师和皇后也情有可缘,我:“好了,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护送朕回宫吧!” 此地距离京都城不过六十里,半个时辰也就到了,一路上也并没有再遇到什么事,坐在马车上,我心里却还惦记着明月阁的事,如果她真的和天人教幕后指使有关,她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回到宫里的时候约摸是亥时,我先让祁连把廖焕成的人安排到了宫中东院客房,之后马上就去了长春殿,一般我去凤凰也不过是三四日便回,这次因为廖焕成的事多耽误了两日,我猜姜婉肯定是等急了,也顾不得浑身脏兮兮的衣服和满是油汗的头脸了。 当我走进长春殿的时候,姜婉正在廊檐下满脸担忧的踱着步朝门口张望,我刚走进去,姜婉便小跑下台阶一下扑到了我的怀里,声泪俱下的道:“陛下!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臣妾了!” 我紧紧抱住姜婉,心疼的摸着姜婉的脸:“跑什么,朕这不是回来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姜婉:“孩子……很健康,陛下一去数日,臣妾跟孩子都盼望着陛下早日平安归来……” 我拥着姜婉,心里暖暖的:“你看,朕这一身脏兮兮的,把你的衣服也弄脏了,朕奔波了数日,实在是乏得很,跟朕一起泡个澡吧。” 姜婉点了点头陪着我进了浴室,又吩咐宫女端进来些茶水、糕点和水果,这两日在路上净啃馒头和咸菜了,这些往日在宫里并不觉得稀奇的糕点,现在在我的眼里全都成了美味,我竟一口气儿吃下两碟糕点、一碟水果,还喝了半壶茶,姜婉心疼的抚上我的脸:“陛下这几日在路上怎地受了如此大的委屈?” 我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我把在路上遇到的事情跟姜婉说了一遍,听得姜婉瞪大眼睛满脸的担忧:“那天人教的余孽竟然还是如此猖狂!” 第213章 皇后可为难你了? 我:“朕也没想到,一个天人教竟然这么大的能量,甚至还渗透到边关军中去了,明日上朝朕一定让太尉和丞相把所有文武官员全部核查一遍。” 姜婉:“陛下回来便好,那些贼人早晚会被揪出来的,陛下……龙玥是不是生了,孩子怎么样?” 一听此言,我这几日来的疲累一下子就一扫而光,满脸兴奋的和姜婉分享着孩子出生的过程,以及这短暂两天内和龙玥及孩子相处的美好时光,姜婉听得也满脸的欣喜,笑道:“看陛下初为人父的喜悦,臣妾也好生羡慕女王为陛下生下了第一个孩子。” 我抚上姜婉的肚子:“朕的龙泽皇子是命中注定要留在龙玥身边了,你肚子里的这个才是朕在天元的长子,待他出生后,朕会立他为太子。” 姜婉:“陛下,孩子尚未出世,太子一事暂且不要提了,一来臣妾怕这孩子才能平庸,担不起太子之位,二来……陛下现在就这么说,若传到皇后的耳朵里,岂不是为臣妾徒增怨恨?” 我笑了笑:“当皇帝有什么难的,朕相信和你生的孩子定然是俊美无俦、才能出众的,当个出色的皇帝不是问题,这话朕也只在你面前说,怎会传到皇后的耳朵里,嗯?” 我一边,我一边覆上姜婉的唇辗转亲吻,姜婉娇嗔道:“陛下……下人还在看着。” 我:“怕什么,她们什么没看过。” 洗完澡回到床上,我看着姜婉怀孕后变得更加丰润柔滑的皮肤,好一阵心猿意马,忍不住抱着姜婉热烈的亲吻,姜婉轻轻的推拒着:“陛下……别……” 我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克制住蠢蠢欲动的心思:“是朕的错,是朕的错……” 姜婉见我忍得难受,便道:“陛下若是耐不住便去其他姐妹宫里走走。” 我:“朕只是对你耐不住,去其他宫里走走有什么用,朕的皇子,你快些长大,等你出生了父皇就可以和你母妃日日孟浪了。” 姜婉嗔道:“陛下!你怎么能跟孩子说这些……” 我笑着把姜婉拥在了怀里:“趁他现在还小,听不到的。” 姜婉:“陛下,前天的时候皇后突然来了长春殿……” 我心里咯噔一声:“她过来做什么?你可是按朕所说的推掉了?” 姜婉:“臣妾……自作主张让她进来了……” 我:“哦?为何?皇后可为难你了?” 姜婉:“臣妾是怕皇后多疑,便让她进来了,毕竟现在臣妾才刚怀了两个月,肚子上还看不出来,若强行阻止她进来,或许她心中怀疑更重,日后会更麻烦,她进来后陪着臣妾喝了杯茶,问了问陛下的去向,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便回去了,也并没有为难臣妾。” 我点了点头:“嗯,那便好,放心,一切有朕,对了,今日傍晚国师是不是进宫跟皇后在一起,而且还说长平宫里丢了件玉器,要在整个皇宫里捉拿飞贼?” 姜婉:“原来陛下也知道此事了,臣妾本来还怕陛下担心,不想说此事了,臣妾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长平宫有卫尉全天守护,连只老鼠都进不去,更何况宫里宫外还有守卫,且按说宫里丢了东西,一般是由长平宫卫尉内部或交给宗正那边核查,再不行也是由大内侍卫核查,若真是外面的飞贼也应由廷尉着人办案,实用不到守卫宫门禁卫的张之谦进宫搜查,这件事惊动了整个后宫,闹得各宫姐妹们人心惶惶,听说最后也没查到什么,便不了了之了。” 我:“张之谦也派人到长春殿来查了?可损失了什么东西?” 姜婉:“是张之谦亲自过来核查的,不过,他只是进门大概看了一眼作作样子,并未敢进来搜查,倒也未损失什么。” 我:“这还差不多,看来明天朕得找皇后聊聊了,今日便早些睡吧。”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怒气去上朝,说完众卿平身之后,我直接就对着坐在一旁的国师喝道:“国师真是好大的威风,朕不过去御林郎营住了几日,便进宫替朕管理家事了,若朕再多呆几日,怕不是这江山你也要替朕管了?!” 我这句话一出,殿前的文武百官一片哗然,多数人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国师抬了抬眼皮子,一脸淡定的看了我一眼,说道:“陛下此言差矣,臣是国师、是人臣,但也是皇后生父、陛下的丈人,我们实则是一家人,昨日臣进宫看望皇后,皇后向臣哭诉,说一早发现宫里陛下当年和皇后成婚之时御赐的那件凤佩不见了,此物和陛下的龙佩乃是一对,都是皇室信物,珍贵无比,皇后怕陛下知道了怪罪,着急上火,又是早上新丢的,臣料想那贼人可能还未逃出宫去,担忧之下便助皇后全宫核查,实无替陛下管理家事之意!” 我冷哼一声:“那国师为何不让长平宫卫尉核查?不行找宗正核查也好,如何能用得到守卫宫门禁卫的左骑都尉张之谦?难道你不知左右骑军除了朕以及郎中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调用?你这样的用心难免让朕心有疑虑!” 国师不紧不慢道:“陛下,臣调用张之谦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长平宫一名宫女言称早上似乎看到一个黑影飞檐走壁自宫殿顶上穿梭而去,臣怀疑是外来的飞贼,长平宫卫尉不过五十人而已,宗正查案只管皇宫内部盗窃事件,而廷尉又远水不及近渴,臣也是情急之下想到只有左右骑军可以快速且面全核查,为保皇宫安全,臣不敢左右骑全部调用,所以只斗胆暂调了右骑军,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国师此言一出我心中更气,他居然还想着调用左右骑军?我心中猜测,若国师就是天人教的幕后黑手,他故意调用张之谦就显而易见了,定是猜测到我在白林村发现了情况要调张之谦过去支援,皇后丢什么玉佩是假,拖住张之谦不给我支援是真。 第214章 国师明不明白自己站在什么样的立场 只是,让我懊恼的是,这伙人太狡猾了,我居然没有抓到和国师有关的任何把柄,他这么一番话摆明了就是表明自己是情急之下为了皇后做事,我们又是一家人,面上是请罚,实则是让我没有理由可罚!用心实在是险恶! 我看着国师那幅波澜不惊的嘴脸,真想上去左右开弓打他几个巴掌解恨,却听到殿前汪求识道:“陛下,国师实乃为了皇后寻找玉佩不得已为之,臣以为……实不该罚!” 夏靖海:“国师此举虽然有合宫规,但却是好意,臣也以为不该罚。” 我早就料到会有人帮国师说话了,就算心里想杀了他也无可奈何,有国师这只老狐狸在,每每我都是以大怒开场,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收场,我知道今天又是这个结果了,感觉很是有些无力,便摆了摆手道:“国师犯了条律,不罚不足以正视听,罚俸禄半年吧,另外,朕今日再重申一遍,左右骑军、御林军乃是朕的亲军卫队,以后无论是什么事、无论是什么人,再敢私自调用,一律格杀勿论!祁连、唐川、张之谦!你们几人也听着,除了朕,以后无论什么人、以什么理由过来调用,你们一律不得听从,否认,朕也将你们格杀勿论!” 祁连、唐川、张之谦:“臣遵旨!” 我:“众卿还有何事要奏,速速奏来!” 丞相:“陛下,今日臣收到线报,称天人教仍有余孽在私下里活动,看来数月前的那次清剿虽然收到了非常好的成效,但还没有完全清除,臣以为,应该再着人全国范围内彻查一次,揪出天人教幕后主使,将这些余孽连根拔起,方才免除后患!” 我:“嗯,丞相所言正合朕意,朕也知道这件事了,且朝中有官员也被那天人教收买,暗中替他们做事、卖命,朕也在这里说一句,凡所有参与天人教的官员,一经查实,皆属谋逆之罪,一律当斩!丞相、太尉、廷尉,这件事退朝后你们三人一起议定后拿个方案给朕!” 丞相、太尉、廷尉:“臣遵旨!” 我本来打算退朝了,国师却又说了句:“陛下,数月前那次全国范围内清查天人教一事,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民众已经苦不堪言,这才几个月过去,又要再来一次,此种劳民伤财之事怕是不得民心!” 我:“哦?那以国师的意思就由着这些邪教乱党去为难民间了?” 国师:“臣不是那个意思,臣是说,信教拜佛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只是一种心理寄托,实没有丞相和陛下想象的那么严重,信教就是有谋逆之心,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我:“朕亲眼所见,也抓住过不少天人教逆贼大肆宣扬朕被女魔附身,还要除掉朕另立新君,这样的教义国师却说是有什么误会?国师明不明白自己站在什么样的立场?” 国师:“但臣所听所闻却不是这样的,天人教只是帮人看病求医、驱邪祈福罢了。” 我:“朕没必要听你自己的一番歪论,朕自己有眼睛有耳朵,再替天人教说话,朕就要怀疑国师是不是与那天人教有什么干系了,现在那天人教的幕后黑手朕还在核查中,一旦查到,朕定将他诛九族!” 国师冲我拱了拱手,没再言声,我朝殿前喝了声:“退朝!” 文安也扯着公鸭嗓长长的喝道:“退——朝——” 从长安殿出来,我直接大步朝着长平宫走了过去,皇后却刚刚起床,正坐在梳妆台上让宫女梳头,我突然冷着脸站在了皇后的背后,皇后从镜子里看到了我,明显的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弯身向我施礼:“臣妾见过陛下,陛下怎的突然就来长平宫了,臣妾也没提前做好迎驾的准备……” 我一把扯住皇后的手,冷冷的对上皇后的眼睛:“不必了!朕今天来是想问问你,昨日国师为了帮你找凤佩私自调用了右骑军,可帮你找到了?” 皇后快速躲开我的眼神,有些紧张的说道:“未、未找到,定是被那飞贼带出宫了!” 我:“哼!是谁给你的胆子叫国师过来替朕处理家事?!趁朕不在你和你的父亲要替朕当家作主了,是吗?!” 皇后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陛下恕罪!臣妾实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丢了玉佩一时情急不得已才——” 我:“哦?不得已?国师也是这么说的,一句不得已就可以视宫规条律和朕的尊严不顾了,是吗?!” 皇后:“陛下!臣妾知错了,请陛下责罚!” 我:“好,今日起,罚你半年不得出长平宫半步!也不允许国师再来探视!” 皇后身子一软摊倒在地:“陛下……这……是不是太严重了……” 我:“哦?太严重了?知道私调左右骑军是什么罪吗?诛九族!朕是不是应该把你和国师一并全诛了?!” 皇后的眼泪突然下来了:“陛下……臣妾和你十八岁成婚,为后八年,陛下主动召臣妾侍寝的日子寥寥无几,太后却又一直催臣妾早生皇子,臣妾这个皇后在后宫孤寂八年,心里实在是很苦啊!” 我:“既然为后,就应有为后的觉悟,朕为九五之尊又如何?还不是每天被朝事和你父亲那样的臣子为难的无可奈何!相比后宫中那些一生都没见过朕的颜面的低等后妃,你荣光无限,应该知足了!” 皇后满委屈的呢喃道:“如此这般,臣妾这个皇后不做也罢,只求能像姜婉一样,日日得到陛下恩宠,便也知足了!” 我冷笑:“你真的舍得皇后之位?” 皇后决绝道:“若陛下待臣妾如姜婉一般,臣妾舍得!” 我:“朕不愿意,好好当着你的皇后吧,这也是国师所愿,不是吗?” 说完,我抬腿就走了出去,任由皇后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哭喊我也没有回头,直接就交待长平卫尉守好宫门,半年内皇后不得外出,不得见客,其实我之所以这么做还有另一层的意思,借此机会阻断皇后有可能再跑去长春殿为难姜婉的机会,我希望她没有机会打姜婉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 第215章 他这是在提醒我、威胁我 走出长春殿,我回了御书房,刚走到门口,却发现了一个我极不愿意看到的身影,是国师,我几乎从未主动召过国师前来议事,以往都是我偶尔去长乐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碰到打个招呼,仅此而已,且我一向知道,国师找我多半都没有什么好事。 我走到御书房门口冷冷看了一眼国师,国师面无表情的朝我弯身施礼:“臣见过陛下。” 我迈步走进了御书房坐了下来,国师也跟了进来,我:“国师找朕什么事?” 国师:“陛下可是从长平宫回来的。” 我:“是又怎样,国师难道又想管朕的家事?” 国师:“臣不敢,臣只是担心陛下把臣所犯下的错误迁怒于皇后,皇后只是一名女子,实不知此事轻重,还请陛下有什么罪责都罚在臣的身上,不要为难皇后。” 我:“呵,国师还真是心疼皇后,不过,朕说了,此事乃朕的家事,你做为朕的老丈人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朕还不怕告诉你,朕已经罚皇后半年不得出宫和会客了,国师以后也记着点,半年来不要再来宫里探视皇后了。” 国师皱了下眉头:“这……陛下,是否过于严重了,依臣看——” 我:“不用依你看,朕意已决,国师且回去吧,朕还要批阅奏折。” 国师愣了一下,站着没动,我看向国师,挑了挑眉,意思是说:怎么还不走? 国师却突然对我说了句:“臣昨日夜观天相,推算出几日前已经有人为陛下诞下一名皇子,但这名女子和皇子均不在宫中——” 我心里猛然一紧,狠狠对上国师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国师僵硬的扯了下嘴角:“没有,或许是臣算错了也未知,若是真的这实不是一件坏事,陛下也不用过于紧张,自古以来帝王多风流,在外有心仪的女子并生下私生子之事并不鲜见,妥善安置便可,臣想说的是,皇后已入住后宫多年,至今未给陛下诞下一男半女,陛下应该将精力放在皇后身上才是,皇后生下的子嗣方为嫡子正统,将来好继承皇位。” 我:“朕看国师真的是很爱操心,不仅把心操到朕的身上、皇后的身上,还妄自猜测朕在外边有女人和私生子,实在是荒谬,朕不想听你在这里推算什么星象了,国师且退下吧。” 国师:“臣……告退。” 看着国师迈着步子不紧不慢的离开,我把手里的一份奏折砰的一声朝着门口扔了过去,他刚才那番话明显的是要暗示我,他不仅知道了我每月去凤凰和龙玥相会的事,还知道了龙玥已经生下了我的孩子,虽然龙玥远在凤凰,国师并没有什么可能对她们母子俩做什么,但这件事如果被文武百官、天元百姓甚至是太后知道了,这都是一件大麻烦,他这是在提醒我、威胁我,他握着我这个秘密…… 文安小心翼翼的把奏折捡起来替我重新放好,之后静静的站到了一边,很快丞相、太尉、廷尉就过来找我议定全国范围内重新追查天人教余孽和幕后主使的事了,我只能把这些思绪暂时放到了一边。 这件事耗费了我一整个上午的功夫,下午才有时间把剩下的奏折全都批阅完毕,想起今天一天国师和皇后闹出的这些事,我心里无比的窝火,体内仿佛聚满了火药,急需发泄,之前最和我和谐的是姜婉,现在姜婉怀孕了,我自然是不敢了,想起后宫加外几个有些喜欢的女人,沈嫣、史燕、窦颖、苏瑾,且是今年新承恩泽,情事方面实与我不甚和谐,唯一能和姜婉相提并论的只有之前的明月。 明月……我心里念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有很久没在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上次她耍小聪明用了手段怀了孕又得罪了皇后,最后落了个被皇后嫉恨流产,又在我面前失宠的下场,她现在什么样了我甚至都已经不知道了,或许是还念着当初初见时她长相有七八分和龙玥相似的情份,我突然鬼使神差的朝着兰苑走了过去。 刚走到门口,正在院里浇花的小宫女便满脸欣喜的过来施礼问安,之后朝着身后的屋子脆脆的喊道:“娘娘!娘娘!陛下过来看您了!” 便听到屋里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珠儿,休骗本宫,陛下不会再来了。” 珠儿马上跑了过去:“娘娘!是真的,珠儿没有骗您!” 说话间珠儿已经帮我挑开了珠帘,我迈步进了屋子,一眼便看到明月正双眼无神的呆坐在案前在绣什么东西,看到我后,明月一脸不敢置信的站起身来,手一抖,针便扎到了手指之上,一个鲜红的血珠顿时就冒了出来,明月也顾不得擦,忙弯身朝我施礼:“臣妾见过陛下。” 我嗯了一声,一边打量着消瘦了不少,也苍白了不少的明月,屋里的摆设极是清简,有些冷冰冰的没有生气,经此打击,她竟然还能精神正常的在这毫无希望的深宫里活下来,应该已经实属不易了,宫女上了茶,我浅浅喝了一口,对明月道:“坐下吧,这些时日你都在做些什么?” 明月诚惶诚恐的坐了下来,并不敢抬头看我,小心翼翼的说道:“臣妾日日面壁思过,悔不当初,闲来无事便绣些东西打发时间,这个……是臣妾给陛下绣的荷包,已经是第八个了……” 我随手拿过来看了一眼这荷包,虽然绣工不如苏锦的细腻,但也算不错了,说实话,后宫愿意亲手为我绣东西的女人太多了,如果我每个都收的话恐怕一年就能收到几百个,我身上戴的也只是姜婉为我绣的罢了,别的压根就懒得看一眼。 我把荷包又放了下来,眼睛不自觉的又在明月的脸上打量了一番,瘦下来的明月似乎比以往的明艳又多了几分凄婉的感觉,最主要的是一看见她我就难免要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龙玥,憋了数日的火气,加上体内蛊毒的催发,我一下子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第216章 太后在背着我跟什么男人来往 明月敏感的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可要先用晚膳,还是……” 我又想起明月和龙玥在情事上极为相似的热辣和大胆来,突然之间便急不可耐的抱起明月走向了卧房…… 良久后,我心满意足的起身,看了眼情事之后满面粉红的明月,对自己居然还能对这个女人有想法而感到有些意外,明月见我定定的看着她,弱弱的说了句:“陛下不用再担心臣妾会怀孕了,自上次意外流产后,御医说……臣妾已经不能再生育了。” 我淡漠的哦了一声走了出去,心里感觉怪怪的,深宫里的女人……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吧。 回到长春殿,我方才想起未用晚膳,肚子饿的咕咕叫了,便让宫女煮了碗面吃了,之后洗漱一番陪着姜婉睡下了,我并未把罚了国师和皇后的事告诉姜婉,怕她多想。 第二日,退了朝之后我走向御书房,走到半路看到远处的长乐宫,才想起太后已然去了北苑行宫数月了,我这几个月来甚至都把太后给忘记了,八月十五国师亲自向太后献礼、陪太后过节,我这个做儿子的却偷偷跑到了千里之外的凤凰,心里隐隐觉得有些愧疚,便转身去了长乐宫。 太后走的时候把身边的太监宫女和亲信侍卫都带走了,现在只剩下长乐卫尉安排的十几名守门卫士在把守,我走到门口什么也没说就直接往里走,宫门守卫提醒了句:“陛下,太后在北苑行宫,长乐宫已空了数月了。” 我:“嗯,朕知道,朕只是想起之前偶尔来这里和母后一起用膳,有些怀念了,进来看看。” 守卫自然不敢拦我,我缓缓走了进去,虽说无人居住,但这里每天还是有人负责看完打扫的,几个殿宇都很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几个月没有住过人的样子,我抬腿走向了太后的卧房,推开虚掩的门,床上的被褥也被收了起来,衣柜除了几件旧衣服外也没什么了,梳妆台上也空空如也,我闲来无事随手翻了翻太后的书柜上放着的一些书籍。 吧嗒一声轻响,居然从一本书里掉出来了一封字迹绢秀的书信来,我忍不住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信上的开头的称呼写的是萍儿,我的眉头轻轻跳了一下,萍儿?太后的名字是叫王萍,能叫太后萍儿的也只有先帝了,难道是先帝之前给太后写的书信,但我却是知道先帝的笔迹是苍劲有力的行书,并没有如此的绢秀,我心脏砰砰跳的看了下去,信中写道: 现下我身处囹圄,无法得见,你且莫及,吾正想办法,想必用不了多时我们便可再次相见了,这些时日你多保重,不要过度伤心,吾虽没有自由,但一切尚好,恰好也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后面的路,余不多言,见面再详细与你一叙。 这封信没有落款,没有日期,但看纸张还很新,估计也就数月的时间,我表情凝重的一边在其他书籍里翻找还有没有其他信件,一边想着到底是谁在给太后通信,联想到之前那只哈巴狗从卧房里叼出来的男子绢袜,我越发确定太后在背着我跟什么男人来往,这人会是国师吗?可这字迹又似乎不像,国师习惯写的是行书,信中所说的用不了多时就可以再次相见了又是什么意思?是指和太后幽会吗? 我把书架上几十本书都翻了一遍,再也没有找到书信,看来这封是太后大意随手夹在书中遗忘了的,我便把这封信折起来放进了袖筒,之后迈步走出了卧房,回到御书房,我越发坐不住了,当即就叫人备了马并让祁连带了二十名侍卫赶往一百里外的北苑行宫。 京都城往北苑行宫,一路皆是平坦官道,骑马不过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在行宫前下了马,我直接就走了进去,走到主殿门外的时候,太监李换突然一脸震惊的看了我一眼,马上就跑出来将我拦在了台阶下,我不耐烦的喝了句:“朕来探望太后,你做什么?!” 李换:“回陛下,太后不知陛下到来,衣衫穿的有些凉爽,奴才怕太后觉得不好意思,还请陛下等太后更衣后再行觐见。” 我皱了下眉头:“太后是朕的母后,我们母子哪有那么见外,让开!” 我一把将李换拨到了一这迈步上了台阶,又有小宫女在殿门拦了一下,依然是同样的借口,我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看到太后刚刚套上了一件宽大的外衫,此时还在系带子,太后见我还是硬闯了进来,也没说什么,只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一边在塌上坐下,一边说道:“陛下突然前来,也不差人先通报一声,哀家平日一人在这行宫中穿衣随便了些,也好事先换好衣服才是。” 我看了下行宫里的摆设,熏香、花草、金鱼,倒是挺清雅温馨的,而且这里是皇室的避暑行宫,气温确实比宫中凉爽了许多,特别是现在已是八月下询,如果穿单衣已然有些凉了,刚才李换却还说太后穿的有些凉爽,可现在我明明看到太后里边已经穿了件外衫了,外边却又套了一件,我心里满是猜疑。 我也在塌上坐了下来:“母后,现下是八月下旬了,天气有些凉了,若母后觉得冷的话就先宫吧。” 太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事,倒也不冷,只是里边那件衣服有些旧了,哀家自己在这行宫便随便穿穿,陛下又来得急,哀家为了方便见陛下就随手拿了件外衣穿上了,这里还没那么冷,哀家住得也很舒服,打算住几个月再搬回宫里。” 我:“哦,再过几个月可就入冬了,这里该更冷了,母后这是为何?” 太后:“这里地势开阔,风景极好,哀家不喜宫里厚重压抑的气氛,在这里心情舒畅。” 我看了下太后显得有些圆润的脸和略显丰满的身材,说道:“这样……母后好象比数月前胖了一些。” 第217章 年轻时国师也曾喜欢母后 太后:“是么……或许是在这里没有后宫那些俗事烦扰,心宽体胖了。” 我仔细的观察着太后的神态和脸色,发现似乎也比之前在宫中慈祥富态了,想起上午在太后卧房发现的那封书信,我突然想试探一番,便从袖筒里拿了出来放在了几上:“母后,今日朕路过长乐宫,看到一只老鼠溜了进去,不放心便跟了进去,这只老鼠却进了卧房,朕开了门让小太监去捉,在书柜前的地上看到了这封遗留的信,看开头称呼是母后的名字,便自作主张的带了过来。” 太后的眼睛猛的一跳,马上拿起了那封信拆开看了一眼,随即满脸惊愕的看着我:“这、这信陛下是在书柜前的地上发现的?” 我:“是啊,母后怎的如此紧张,听语气这信似乎是先帝写给母后的,想来是母后随手放在书柜上掉了下来吧。” 太后:“哦,是了是了,哀家年纪大了,这是先帝数年前写给哀家的一封信,哀家估计是随手放在书柜哪里忘记了……” 我:“先帝数年前给母后写的?那个时候先帝和母后都在宫中,不知这信中所说的身处囹圄,无法得见是什么意思?” 太后的脸色突然间有些苍白,含糊道:“哀家记得当时先帝身体已不太好,曾在三清观住过一阵子休养,便是那个时候写的吧……” 我仔细想了下,似乎有那么一回事,但却知道太后是故意说谎的,那个时候的先帝因为长期服食国师的丹药身体垮得很快,手抖得厉害,平日里连批阅奏折都让身边的大太监代笔了,怎么可能还写得如此一手稳健绢秀的好字,更何况他根本不写这华丽漂亮的楷体。 我:“先帝一向喜欢草书,私信定然会以草书书写,这种楷体书写的私信朕还是第一次见,难道这是先帝和母后之间特用的字体?” 太后干笑了几声,敷衍道:“或许是哀家当年曾提过一句看不太懂行书草书之类的,先帝给哀家写信便用这楷体了。” 我笑了笑,顺着太后的话茬道:“先帝对母后还真是体贴,朕听传闻……说年轻时国师也曾喜欢母后,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太后的额头隐隐有冷汗渗了出来,却面带愠怒道:“这都是哪些个市井谣言乱传的!国师对哀家和先帝一样,都只有敬重之情,哪有什么儿女私情!” 我:“母后莫气,朕也觉得这些都是一些胡编乱造的谣言,只是偶尔出宫时听到了,便拿来当闲话与母后聊聊罢了。” 太后这才深吸口气稍微平静了点,却又突然眉头一皱,脸带痛苦的捂住了肚子,我赶紧站起身扶了把太后,紧张道:“母后怎么了?可要紧?” 太后:“可能是抽筋了,李换、王全儿,扶哀家到卧房躺一会儿!传、传御医!” 我和两个小太监一起把太后扶到了卧房,御医马上就跑了进来,并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道:“陛下,臣需要掀开太后的衣服查看病情,还请陛下出去回避一下。” 我皱了下眉头,终于还是退了出来,不大会儿,御医便走了出来,我:“太后怎么样了?” 御医:“无甚大碍,可能是最近早晚温差大,着了些凉,有时候会抽一下筋,臣开了个滋补的方子,调理一下便好。” 我点了点头走了进去,看到太后床头的桌子上放了一盒灰白色的药丸,闻起来有一股骨油的香味,便好奇的拿起来看了看,问道:“母后,这是什么药,应该不是驻颜丹吧,朕记得母后常吃的驻颜丹似乎是红色的。” 太后:“哦,这不是驻颜丹,只是一种养胃药丸而已。” 我:“母后最近肠胃还是不太好么?” 太后:“人年纪大了,消化功能会减弱,这也正常,只能慢慢养着,平时多注意饮食。” 我:“原来如此,那母后先躺一会儿,朕到外边走走,一会儿中午陪母后用午膳。” 太后:“好,陛下去吧。” 我迈步正要往外走,看到衣柜门缝好象夹了块什么鲜艳的东西,便好奇的走过去伸手扯了一下,竟扯出一块红色的婴儿肚兜来,随即,柜子的门也被我这一扯扯开了,里边露出数件婴儿的红肚兜和虎头鞋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小衣服,我惊讶的看向太后:“这些……都是母后亲手绣的?是给谁家孩子绣的?” 太后的眼神极速的闪烁着,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还能给谁绣,还不是给哀家未来的皇孙绣的,哀家住在这行宫也没什么消遣的,便绣些婴孩的衣物打发时间,待陛下的后宫有所处便可以用得上了。” 我:“母后还真是一片苦心,朕努力争取早已给母后多生几个皇孙,那好,母后先躺一会儿,朕出去了。” 我在行宫四处溜达了一圈,看到后院居然有一片菜园,还有鱼塘、鸡舍、羊圈,甚至还有只梅花鹿,应该是国师八月十五送的那只了,还有专门的下人在负责打理,不由得一阵惊讶,怪不得太后都吃胖了,居然在这里自给自足的过起了安心的日子,这鲜菜、鲜鱼、鲜肉、鲜奶的,可比皇宫用的食材还要新鲜,在前殿里还看到了棋盘、茶具、茶叶,都是太后消遣来用的,只是不知道太后在这里能跟谁下棋,以往可一向是喜欢跟国师下的,难道国师会经常过来? 转了一圈之后,也差不多到了中午了,厨房一直在忙碌,我回到前殿的时候,太后也已经又换了一身得体的深蓝色宽松长衫走了出来,显得雍容华贵了许多,不过看起来身材还是臃肿了不少,基本已经没有什么腰身了,这对于一向注重身材和保养的太后来说可是鲜见的。 我:“母后可好些了?” 太后在塌上坐了下来:“嗯,缓了一下,着宫女揉了一番,已无大碍了,哀家听国师说陛下连中秋节都不在宫中,怎的如此不像话了。” 第218章 太后和国师背着他曾做过什么事 我也跟着坐到了一边:“今年朕早就传下话了,母后不在宫中,就不举办什么赏月宴了,一来花费巨甚,劳民伤财不说,朕也记得去年中秋节我们都在临华殿赏月,后宫却发生了苏锦被人陷害流产的事,这件事让朕心里一直很不舒服,为免触景伤情,朕便只好委屈了后宫,出去散散心了,倒是没来向母后问安,是朕的不对了。” 太后:“你顾好皇后和后宫便是,哀家这里不会与你计较,那天国师自外地特地进献了只漂亮又温顺的梅花鹿,还陪哀家一起赏了月、下了棋,哀家倒也不觉得寂寞……” 我看着太后满脸神往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嘴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母后一向与国师交好,他能过来陪母后,朕也很欣慰。” 这时,李换过来禀报,说是午膳做好了,要不要现在就传,太后便传了午膳,我看了眼午膳,有红烧鱼、黄焖鸡、炖牛肉、炒时蔬、油焖虾、大骨汤、奶酪,以及几样点心,很是丰盛,看起来也比宫里的养生做法更有食欲一些,太后拿起了筷子:“陛下尝尝,这里的厨子是哀家在当地找的,并不是宫里的,做的风味与宫里不同,倒是甚合哀家的口味。” 其实这些菜的做法都是比较重口味的,太后一向讲究养生和清淡,御膳房的菜式风味其实很多都是受了太后的影响,没想到太后也突然在行宫爱上了重口味,我自然吃得开心,不免多吃了些,意外的是太后的饭量也明显的见长,而且鸡鸭鱼肉样样不忌,一餐竟吃下平时在宫中一倍的饭量。 我惊讶道:“看来母后来到这行宫后胃口也变好了。” 太后:“哦,却是如此,哀家都胖了,过些日子也该减减肥了。” 我:“那倒不必,母后丰润些更显华贵,倒也无妨,还是吃得开心便是,想来母后说是肠胃不好,看来那药丸是管用了。” 太后听我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毕竟上午还说肠胃不好在调理,中午却吃得这么开心,太后笑了笑:“那药丸乃国师亲自为哀家配制,自然是有奇效了。” 我:“国师真是神人,不仅精通天文地理、八卦星象,还懂得医理,又会炼制丹药。” 太后:“是了,否则当年先帝也不会如此倚重国师,还特意交待他辅佐陛下处理朝政。” 我注意到,每提及国师,太后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光芒,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先帝泉下有知会不会怀疑太后和国师背着他曾做过什么事。 用完饭我陪着太后下了几盘棋,难得来北苑行宫,这里不远处便是一片草原,又和祁连痛快的在草原上跑了一下午,傍晚时分方才赶回了京都城,走到岔路口的时候,突然想起百花楼的事情来,便和祁连调转马头去了百花楼。 到了百花楼,我让侍卫们在楼下等候,和祁连进了门径直就要上三楼,却被龟.公拦了下来:“两位贵客留步,今日的花魁已经拍卖出去,明天来您请早了!” 祁连皱了下眉头,伸手把腰上的金牌拿了出来:“本官查案,让开!” 来百花楼的人非富即贵,这些个龟.公和姑娘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一眼就能看出哪些人是有身份的、有钱的,即使没有见过大内的金牌,也是听闻过的,祁连气势不凡,再拿出这面金牌自然也不敢再拦了,只是有些犹豫的说了句:“两位贵客,待小得先上去通报一声,免得吓着他们……” 祁连伸手把龟.公推到了一边:“走开!不用你去通报!” 我和祁连飞快的上了楼梯,直奔明月阁而去,推了下门,门并没有插,只是虚掩着,当我看到和明月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的不是别人,而是国师身边那个小童真儿的时候,心中大为惊讶,真儿见是我和祁连突然进来,也吓了一跳,忙起来就要弯身施礼,我和祁连还不想在明月面前暴露身边,我便伸手拦了一下,说道:“真儿,你小小年纪怎会在这青楼里?” 真儿刚要开口,冷霜却主动说了句:“哦,原来是英公子和齐公子,两位公子别多想,真儿年纪虽小,但却精通星象,奴家巧和之下认识了他,便偶尔让他过来坐坐解解星象以做消遣……” 我:“哦?刚才楼下龟.公可是说冷霜姑娘今日的时间已经被拍卖出去了,原来是骗人的,我可不信是真儿花了二十万两专门过来帮你解星象的。” 冷霜:“嗨,那是奴家让龟.公故意这么说的,今日心里烦闷,不想接客,只能以此借口挡住那些个想要继续砸钱买奴家一晚的客人,让两位公子见笑了。” 我:“原来如此,冷姑娘倒是伶俐。” 冷霜:“真儿,姐姐这里有客人,今日你便先回去吧,免得出来久了国师责问。” 真儿点了点头,向我和祁连深施一礼走了出去,我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冷霜有些不情愿的站在房间里说道:“两位公子,奴家心情烦闷,今日不接客,若想陪侍还是改日再来吧。” 我:“不急,本公子不用你陪侍,也是心里烦闷出来找人聊聊天,放心,不会让你白聊的,上些酒菜吧,咱们边吃边聊。” 冷霜极不情愿,却又不能硬赶我们,只能默默的在对面坐了下来,给我斟了杯茶,我看着冷霜问道:“那真儿是国师面前的小童,你是如何认得他的?” 冷霜:“这个……说来话长,那日真儿去御前街买些笔墨纸张,碰巧奴家也带着丫鬟去买,便和他聊了几句,发现他小小年纪懂得甚多,多说了几句不知怎的就聊起了星象,奴家很感兴趣,便问他的名字,是哪家小童,他说是国师府上的,奴家当时还不敢结交,但真儿称国师待他极严厉,也没有什么朋友,愿意和奴家偷偷结交,不告诉国师,每每趁着国师的发他出来办事,他便抽空到奴家这里坐上一会儿……” 第219章 你和天人教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冷霜一脸淡定的表情:“果真如此?冷姑娘并不识得国师?” 冷霜嫣然一笑:“英公子说笑了,奴家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够得上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怕是国师大人那样的人物也看不上奴家吧。” 我:“那可不一定,冷霜姑娘才貌双全,哪个男人不心动。” 冷霜:“奴家只是想安安生生的在这青楼里过几年清静日子,等过几年年老色衰老之后便找一个安静的小院子了度余生,并没有攀上哪个高官贵胄做人妾室的念头。” 我:“冷霜姑娘的想法倒是与众不同,多数青楼里的姑娘都想趁年轻存一笔钱,等过几年觅一良人安心嫁了。” 冷霜:“或许是吧,但冷霜不敢奢望。” 我突然话锋一转,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和天人教有什么关系?那幕后主使又是谁?” 冷霜的面色大变,但马上便强行镇定了下来,满是戒备的说道:“英公子,天人教乃朝廷严打的邪教,不知英公子问奴家此事是何用意,奴家只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怎会和那天人教扯上关系。” 我:“你不用紧张,也不用推诿,这件事既然本公子敢当面问你,定然是知道了些什么,你若肯如实说来,本公子可以保你平安。” 冷霜:“英公子,齐公子,两位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是官府的?” 我:“唔……我们算不上是官府的人吧,但和官府有着密切的关系,也在帮着官府暗查此事,真没想到我们得到的线索会是明月阁私通天人教,还是天人教在京城的秘密联络处,冷姑娘是聪明人,此事既然已经败露,最好的办法便是和官府合作,把幕后主使说出来,本公子有能力保你脱身。” 冷霜:“不,你们在说什么,奴家听不懂,奴家和天人教没有任何关系,定然是有人故意陷害奴家的!” 我看冷霜软硬不吃,便朝着祁连使了个眼色,祁连走过来在冷霜的后颈轻轻一点,冷霜便只有喘气的份儿,却没有言语和行动的能力了,我伸手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冷霜的披风来给冷霜披到身上,对祁连道:“把她带回宫里。” 祁连点了点头,我拉开了门,两人带着冷霜往楼下走,果不其然,约有十几个龟.公已经在楼下等候并拦截了,老鸨齐妈妈叉着腰冷着脸站在大门口,冲我和祁连道:“两位贵客说要查案,可查到什么了?” 我:“冷霜与天人教余孽有关,本公子要将她送到官府审问。” 祁连拿出金牌:“官府办案,敢挡者,格杀勿论!” 老鸨看了眼金牌,脸上露出骇然的神色,却又说了句:“这位官爷,冷霜可是我们百花楼的花魁,你们说她私通天人教就私通了,也没这个理呀,可有什么证据么?” 祁连:“看不懂这金牌是什么意思?还论不到你来发问,让开!” 老鸨见祁连态度生硬,也有些上火了,冲着祁连道:“这位官爷也未免太过霸道了,是欺负妈妈我没见过世面怎么样,妈妈我在朝廷也是有人的,容不得你们这么胡来!” 我冷冷的笑了笑:“在朝廷有人,那人是谁,说与本公子听听。” 老鸨:“这……虽然你们两人看起来有钱有势,但那位贵人的名字说出来怕吓死你们,我看你们还是放了冷霜,免得那位贵人知道了问你们的罪!” 我懒得跟这老鸨费话,以她的眼力多半把我和祁连认成是京城官二代或富二代了,我猜测她嘴里说的贵人可能就是国师,一般人自然是怕了的,但她却未猜出我的身份。 我冲着门外一直候着的御林军喊了一声:“来人!” 御林军听到号令之后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就把那些个龟.公和老鸨推到了一边,我和祁连带着冷霜上了马快速打马往皇宫的方向奔了过去。 进了宫之后,我并未让祁连把冷霜关进地牢,地牢里现在还关了一些天人教的余孽,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犯人,环境太过杂乱,冷霜如果真的也是天人教的人,关在一起自然就有些不合适了,我把冷霜关到了长门宫隔壁一间无人居住的名叫静心园的院子,里边一用设施倒是齐全的。 被关进静心园,冷霜依然一脸的淡定,看着坐在一旁喝茶的我淡然开口:“奴家就觉得英公子气度不凡,现在奴家应该称呼英公子为陛下了吧?旁边这位应该就是郎中令大人祁连了。” 我:“冷姑娘怕是早就猜测到朕和郎中令的身份了吧,只是一直装做不知罢了。” 冷霜叹了口气:“猜出来又如何,奴家不过是一名弱女子,在谁手里都是被人鱼肉罢了,能躲进宫中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我:“你难道真不想说说为什么加入天人教么?” 冷霜:“奴家不是天人教的人。” 我:“冷霜,朕不喜欢与人废话,你是聪明人,不要再反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今日朕也累了,不如你安心在这院子里住上些日子,待想开了便让卫士通知朕过来,如何?” 冷霜点了点头:“奴家遵旨,一定会好好想想的。” 我站起身和祁连一起走出了静心园,在路上我问祁连道:“祁连,朕记得冷霜说过,她家父当年也是个地方官,却被人陷害被先帝处死,家中本该无人了,她为天人教卖命图什么,难道是图那幕后主使能帮她父亲翻案?” 祁连皱着眉头:“这个……臣也不知,或许是对朝廷的恼恨吧,恨当年先帝受人蛊惑不明是非,所以报复朝廷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那她既被朕捉了,为何还不肯招供?她这也是报复?她就真的不怕朕急了杀了她么?” 祁连:“臣担心她是在顾忌什么,或许有什么把柄在天人教的手里?” 我:“她家破人亡,还能有什么顾忌,真是让朕不解,算了,先晾她几日再说吧。” 第220章 难道太后是怀孕了? 从静心园出来我又到御医院跑了一趟,把今天偷偷从北苑行宫太后房里顺来的那粒灰白色的药丸让御医验了一下,却是一种叫健骨丸的滋补丸,成份是猪骨粉、鱼鳞粉、牛髓之类的东西,这在现代就是补钙用的药,太后补钙做什么?还是国师亲自研制的,最主要的是跟我谎称是养胃药,有这个必要么? 从御医院回来,我直接去了长春殿,此时是戊时,天还不晚,姜婉正坐在塌上气定神闲的看一本书,我走过去挨着姜婉坐下把她拥到了怀里,把眼睛凑到了书上:“是不是背着朕偷看小杂书了?” 姜婉:“哪有,这是臣妾从御医院那边借过来的育儿经的书,里边详细写了从怀孕到生产需要如何调理、滋补、用药,写得很全。” 我好奇的看了过去:“竟还有这种书?” 姜婉:“臣妾原本也不知道,今日御医过来查看臣妾的身体,听御医提起臣妾便借过来了。” 我却不知道原来在古代就有类似育儿指南或者怀胎十月之类的给孕妇看的书了,便从姜婉的手里接过来翻了翻,什么孕前期要吃茼蒿补充叶酸素,中期注意多吃鸡蛋、奶制品,后期多吃猪骨、牛骨汤等等,我一下就联想到太后都已经高级到吃健骨丸了,难道太后是怀孕了? 按年纪来说,太后身体一向保养得很好,五十来岁能生育也不稀奇,只是身为寡居的太后,若是和男子私通怀孕了,这岂不是要遭天下人的耻笑,那野.男人又是谁,难道会是国师?既便国师和太后不清不楚,会傻到要太后生孩子么,我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姜婉:“陛下在想什么,今日去北苑行宫看太后怎么样了?” 我:“挺好,母后在那边住得很舒服,甚至还吃胖了。” 姜婉:“哦,真有那么好么,臣妾还未去过北苑行宫,听说夏日很是凉爽,现在应该快冷了吧,太后是不是也该回宫了。” 我:“母后说在那边住得舒心,要多住些时日,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了。” 第二日早朝,国师突然说了件事,是关于修建天元大运河工程的事,这件事其实在先帝刚刚打下江山时便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了,只是当时新朝初定,急需要稳定民生,并没有多大的实力来修建如此宏大的工程,经过十五年的修养生息,民生已经基本稳定,在六年前我刚刚登基那年其实丞相也提过此事,当时的赢拓是担心如此浩大的工程耗费人力财力巨甚,而且当时的天元并找不出可以撑起此巨大工程的负责人,胆小懦弱的赢拓生怕落下个劳民伤财的昏君的名声,此事便被搁置了。 但以我来看,修建天元大运河这件事却是非常有必要的,之前我便提过,天元的东部其实离海很近,但多是丘陵和树林,官道不通,河道杂乱,我还打算要修通官道和打通东海滨和京城永安河水系,这样不管运海货还是以后出海游玩都会很方便,如果能把这段延伸和原计划的天元大运河全线贯通,那以后和西域之间的联络将会更加方便。 这件事国师一向并不关心,是丞相一直惦记了数年的事,不知道今天国师抽什么风,不谈他的风水星象、吉凶祸福,反而关心起正事来了,我看了眼国师,说道:“国师为何突然想到提起此事了?” 国师:“先帝在时曾多次跟臣提起过,除了打下天元江山,平生另外一大愿望便是修建天元大运河,一期先贯通京都城和西部西域通商重镇西营镇,二期则贯通南部海运重镇南海镇,向北直达京都城永安河水系,东西、南北两条大运河呈十字交叉状贯通天元全境水系并在京都城交汇,到时候我天元境内水运系统,乃至通往各国的水运系统都将都打开,整个世界都会仰望我天元的繁荣昌盛,现在我天元民生安定、国力强盛,臣觉得陛下完成先帝的遗愿的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开始动工了。” 不得不说,这是自我穿越以来国师提议的事情中我唯一动心的一件了,之前先是胡虏骚扰边境,后来又有仁教闹得天下不宁,现在天人教余孽又四处蹦哒,实则我穿越成为赢拓这一年来着实也没闲着,现在这件事不能再等下去了,我看了眼国师:“朕也正有此意,另外建议这东西段的起始地点选在京都城东二百多里的海滨重镇东海镇,只是不知道我天元可有能担此大任的水利专家?” 国师:“陛下所言甚是,臣也觉得自东海镇修起运动将更能发挥巨大的水路关联作用,臣刚好要举荐一名治粟内史属下的都水长成钦,此人是我天元难得的水利专家,还曾著有水利经一书,此经包括的条目内容十分的全面细致,涉及到修水通渠的方方面面,包括地理、土质、水质、山脉、气候、施工、用料等等各个方面,是一部集天下水利之大成的百科全书,现各郡县乃至民间修水通渠都是依照这本著作来修的,有他来主持这项工程,能确保万无一失!” 我:“我天元竟有此人才,怎么一直无人跟朕提起过?” 国师:“此人是上个月方才入朝为官的,之前一直在民间著书,所以并无人提及。” 我:“有此人才,如此甚好,不过事关重大,今日便召来让朕亲自一见再做定论。” 国师:“是。” 我看治粟内史钟自鸣,说道:“钟爱卿,此人是你的属下,退朝后你便让他到御书房见一下朕吧。” 钟自呜:“遵旨。” 我看了眼丞相,开口道:“丞相,修天元运河一事你已向朕提了数年,朕当初认为时机不成熟,一直也未打算动工,现下朕打算开始修了,现下负责工程的人已经有了,还缺一名负责整个运河修建事务的主官,朕想由你来负责,你认为如何?” 第221章 省得他总在朝中阻拦朕做事 丞相刚想说话,国师却又开了口:“陛下,此事曾是先帝的遗愿,当年臣跟随在先帝身边,先帝在身体状况不好的情况下曾多次要求臣敦促陛下尽早完成此事,臣当时也听到了先帝关于修建运河的不少想法,所以臣认为,这项工程的主管还是由臣担任比较合适。” 我皱了下眉头,不知道国师怎么突然如此热心干起实事来了,但心里却是想把这个工程主管权给丞相的,毕竟这些年来一直是丞相操心的,丞相也跟我提了不少的想法,我:“丞相,你意如何?” 丞相:“回陛下,臣现在正和太尉、廷尉忙着剿灭天人教余孽,还有各地兴建官学、科考规划等诸多事情在忙,如若国师真的有意分担政务,臣求之不得,愿意将此项目交由国师主管,不过臣有一个建议,就是东海镇那边现在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海滨小镇,对于天元来讲无关紧要,但若日后通了运河,这个位置将变成一个海外各国通往天元内陆和都城的重要道路,东海镇的意见便不一样了,臣建议若自东海镇开端的话一定要在东海镇设立东关关卡,将来派军驻守,以应对某些海外列强对我天元的图谋。” 丞相提这个建议我很是赞同,他也难得附和了一次国师,我倒有些意外,不过,我丝毫不怀疑丞相的衷心,他定然是有其他的考虑,我看了眼国师,说道:“国师,丞相之前也曾向朕提过不少修建天元大运河的想法和方案,这个关于东海镇设立东关的想法朕很重视,若国师有意主管此项目,不妨这几日也和成钦聊一聊,把朕和丞相的意见也加进去,先拿几个设想方案出来,若朕觉得满意,交与国师倒也无妨。” 国师:“臣遵旨。” 退朝后,我走出长安殿,看到丞相在前边不急不慢的走着便让文安喊了声丞相留步,丞相快步朝着我的步辇走了过来,我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丞相,你知道朕是最信任你的,为何把如此大的工程主管权力交与国师?朕想听听你的理由。” 丞相:“主管此工程必然需要跟着工程进度在全国各地跑,朝中没有国师,陛下做事便不会被牵住手脚,此事等于是把国师从陛下身边支开,臣以为如此陛下应该会很宽心,另外臣也是实在抽不出时间分心来修大运河了。” 我不由得提了下嘴角:“朕就猜到丞相一定是想了朕所想,既然如此,那朕便把这主官的权力给国师便是了,省得他总在朝中阻拦朕做事。” 丞相:“臣正是此意。” 回到御书房,想起这天元大运河如若开修,仅东西方向一期工程就至少需要数年,国师基本上不用上朝了,跟着工程进度不停的在全国跑便是,确实是可以让我省心不少。 我也想过国师突然如此用心朝政到底是图什么,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他是想借此工程捞一笔钱,毕竟之前我和祁连去了三清观查出了他的小金库,他现在想要捞钱也很正常,我不会傻到任由他大权独揽去捞钱的,我会派两名属官,名为配合,实为监督,全面盯着他行事。 我刚批了几个奏折,便听侍卫禀报,说是都水长成钦求见,我说了声:“让他进来。” 马上,一个身穿低等官服,年约四十来岁,像个老学究一般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进来,朝着我有些木讷的施了个礼:“臣成钦,见过陛下。” 我:“嗯,朕听说那本水利经是你写的,还真是本宏篇巨著,你这样的人才应该早些入朝为官的,或许朕的天元大运河便有可能早几年动工了。” 成钦木然道:“回陛下,臣不喜做官,只喜欢四处走走,研究地质、水利,然后著书传于后人,做此官乃是钟大人数次相邀,臣实不好再拒绝了方才应了。” 原来古代也有这种只喜欢研究学问不喜欢做官的人,这样的专家不为朝廷效力实在是可惜,大抵都是不喜欢应付朝堂上复杂的派系关系和迎来送往吧,我是能理解的,但此工程明显的要靠这个成钦了,我:“无妨,修建大运河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你能主持修建也等同于朕把全国地质、水利的官方勘测权交与了你,朕会给你几万工人由你指挥,还会给你拨付所需的一切费用,你就当是朕花钱雇你做个大学问吧,不用老惦记着是当官才需要做的这些事,可好?” 成钦:“嗯,如此臣便想得通了。” 我:“那好,关于天元大运河的事,先帝时期就已经提过,想来你也在官署看到过相关的资料了,先说说你自己的初步想法吧,朕很愿意听听你这个专家的意见。” 成钦:“是,臣以为……” 别看成钦看起来是个有些木讷的中年男人,但一说起他的专业却是思路清晰、言词准确,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自信的光芒,无论在现代还是古代,我对这些工程是一窍不通,但成钦并没有按那些所谓的专业术语去说,而是像他所写的水利经一样,都是用浅显易懂的白话所说的,有不少点子听得我都觉得很是靠谱且新颖,不由得对这个成钦刮目相看,看来,国师虽然讨厌,但举荐的这个人才却是相当靠谱的。 听完成钦一番言论已至中午,我当即在御书房赐了午膳给成钦,要他一边陪着我一起吃,我一边还要再问他一些事情,我:“常爱卿,你和国师可曾相识?” 成钦:“臣并不认得国师。” 我:“原来如此,国师突然举荐你,朕还以为你和他有交情。” 成钦:“没有,臣也不知国师为何会举荐臣。” 我:“这倒无妨,朕只是随口问问,不用拘谨,吃饭。” 三日后,国师呈上了一份详细的运河修建方案,这方案做的有模有样,除了国师自己的想法之外,还综合了丞相之前提过的一些想法,且由成钦朝廷了修订,里边所用劳工的人数、物资、预算也都做了详细的说明,如此以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正式认命国师为天元大运河的钦差主官,全权负责天元大运河的修建,并任命两名都水丞侯宏志、万良田做为成钦的副手,三人一起负责技术和工程层面的事务,国师则负责行政财务人工等方面的事务,几人相互监督。 第222章 若陛下不信,便杀了冷霜吧 东部海滨重镇东海镇设定为天元大运河的起点,距离京都也不过两百多里的距离,国师当天就在京畿附近发榜开始招募劳工了,可谓是相当的积极,令我有些刮目相看。 当天忙完之后离晚膳还有点时间,想起冷霜还在静心园,我便直奔静心园,到了之后看到冷霜正在院子里清除院子里的杂草,一身干净的衣衫沾了不少的泥土,我诧异的开口道:“想不到平日里在百花楼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冷姑娘竟然会亲自干这种粗活。” 冷霜起身向我施了个礼,淡然开口:“冷霜见过陛下,那所谓的高高在上、锦衣玉食也不过是过烟云烟罢了,冷霜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就想过有一天一切的虚荣和繁华都会离我而去,冷霜估计还要在这院子里住上些时日,闲来无事,倒不如好好整理一番,给自己一个舒心的环境。” 我:“你还真打算一直在这里住下去?跟朕说出那幕后主使和联络网,以及你都为他们做了什么,朕说不定可以让你将功恕罪,让你在这宫中做个女官,岂不比你日日担心那些繁华会随风而去来得安稳?” 冷霜凄然一笑:“陛下所说的的确让人心动,但……冷霜真的不是天人教的人,恐怕也给不了陛下想要的东西,这只是个误会,若陛下不信,便杀了冷霜吧,反正冷霜在这世间已无亲人,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我仔细的观察着冷霜的表情,她脸上一片恬淡,无悲无喜,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有着一股看透一切的淡然和宁静,我也在心里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搞错了消息,难道这条消息是假的?可这百花楼可不一般,上次送子娘娘庙的柳娘还曾在这里和疑似国师的人幽会,又有人传闻国师就是这百花楼的幕后控制者,冷霜真的会和这一切无关,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淡定,这一刻,我心里也有些疑惑了。 我:“你真的愿意为了天人教,连自己的生死也不顾?跟朕说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这天底下还没有朕解决不了的事情。” 冷霜:“并没有,陛下还是不要在冷霜身上浪费时间了,把冷霜关在这里也只是浪费宫里的粮食。” 我:“没关系,朕有的是耐心,这点粮食还供得起,既然做好了在此长住的准备,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说完,我便走出了静心园,远远的看到前边一处假山下有两个身着宫装的女子正在悄然说着什么,我缓缓的走了过去,这整个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是我的,虽然去年有一阵子在太后的逼迫下召幸了不少后妃,但这数百人中确实还是有不少我没有召幸过的,甚至是没见过的、不记得的。 之前这宫中最活泼爱玩的不过是王倩和窦颖这对儿活宝,现在王倩出宫去做了女校尉,且做得有声有色,剩下个窦颖也没人玩了,后宫人人自危,已经很少能在外边看到扎在一起嘀嘀咕咕说闲话的了,我有些好奇。 两人背对着我靠着假山正说得起劲,我走进了站在两人背后支起耳朵听着,便听那名身穿鹅黄色宫装的少女说道:“听说陛下从宫外带了名花魁到静心园养着,那花魁生得貌美至极,怕是这宫里的所有后妃都比不上她的姿色,你说,陛下会不会封她个昭仪做?” 靛青色宫装少女道:“我看你是瞎吹吧,姜昭仪乃天下第一美人,这个花魁再美能美过姜昭仪么,就算她有点姿色,一个青楼女子,还妄想昭仪的位子,简直是痴人说梦,就算陛下一时被美色迷了眼,太后那里也说不过去!” 鹅黄色宫装少女:“哎,当个皇帝就是好,不仅宫里有这么多美人每日眼巴巴的等着他来召幸,就连天下的美人,只要他看上的都可以带回宫!” 靛青色宫装少女:“叹这个有什么用,我们都进宫一年多了,陛下恐怕都不记得我们了,这辈子只能在这深宫里孤独终老了……啊!陛、陛下!妾身……不过是随口说说,请陛下恕罪!” 靛青色宫装少女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忙拉着鹅黄色宫装少女扑通跪了下来,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我对这两人的对话倒并没有多少感觉,无聊的女人们在背后说些闲话实在难免,只要不是故意搬弄是非陷害他人也无伤大雅,我淡淡说了句:“起来吧,你们是哪个宫里的?” 靛青色宫装少女:“回陛下,妾身池媛媛,长使位份,住在西园。” 鹅黄色宫装少女:“妾身乔喜儿,和使位份,也是住在西园。” 我看了下这两人,姿色中等,并没有什么特色,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便说了句:“你们怎么知道朕在静心园放了名花魁的?听谁说的?” 池媛媛:“三天前那天晚上,陛下带冷霜进静心园时,妾、妾身就在一旁的假山下玩耍,看到了……妾身进宫前曾在御前街的百香阁看到过冷霜带着丫鬟买香粉,有人跟她打招呼,妾身便记下了……” 我皱了下眉头,还真是巧,真没想到我这宫中还有人认得冷霜,还碰巧看到了那天晚上我把她带入宫,我:“池媛媛,此事朕不想让别人知道,除了你们两人没告诉其他人吧?” 池媛媛:“回陛下,妾身不敢告诉其他人,今日也是跟相熟的乔喜儿第一次说起……” 我:“嗯,这种事你们自己知道也便罢了,不要再外传,否则朕把你们交到宗正那里处置。” 池媛媛乔喜儿:“遵旨……” 我迈步去了长春殿,一进门就先传了晚膳,姜婉正在弹琴,看到我过去冲我微微一笑,我示意她接着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姜婉,姜婉手一僵,嗔道:“陛下真是的,如此抱着臣妾,还怎么弹琴。” 我在姜婉的脸上亲了一下:“那就不要弹了,该用晚膳了,朕的小皇子也饿了。” 第223章 她和天人教也必然有什么关系 姜婉起身偎在我的怀里:“自从臣妾怀孕以后,陛下嘴里动不动都是小皇子,怕是臣妾要失宠了。” 我捏着姜婉的脸:“怎么会,朕最宠你,来,坐过来。” 陪着姜婉用了晚膳又一起弹了几支曲子,沐浴后我拥着姜婉躺在了床上,姜婉偎在我的胸前暖暖的看着我,说道:“听闻陛下从外面带了名貌美的女子住进了静心园?” 我:“哦?这件事婉儿也知道了?” 姜婉:“后宫几百个陛下的女人,还有那么多的宫女、太监,人来人往的,一个空的院子突然住了人,外边还有守卫,很快就会传遍后宫了。” 看来这后宫有点什么事,是瞒不住这些闲得肉疼又天生喜欢说闲话的女人们的,我挑住姜婉的下巴挑了挑眉:“是啊,朕在外边物色了名绝色的美人儿,便带进了宫,朕的婉儿会不会吃醋?” 姜婉眨着眼睛:“绝色的美人儿,有多美?” 我:“自然比这后宫里的女人们好看多了,当然,除了朕的婉儿以外。” 姜婉一脸认真的道:“臣妾现在有孕在身,无法侍奉陛下,若有女子可以代臣妾缓解陛下的寂寞,臣妾也心安了,再说,陛下本来就是整个后宫的陛下,臣妾哪有什么理由吃醋,只是以后若太后回来了,陛下当想好说词才是,太后定然不会同意陛下私自从宫外带女人进宫的,想给个位份恐怕也很难。” 我看姜婉说得认真,且处处都是在切身实地的为我考虑,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朕骗你的,你上当了!” 姜婉惊讶的捶打着我的胸口:“陛下好坏!人家那么用心的替你考虑,你却拿人家寻开心!” 我握住姜婉的粉拳:“那人不是朕从宫外带来的什么美人儿,是百花楼的花魁冷霜。” 姜婉脸上的表情更惊,问道:“陛下把一名青楼女子带回宫里,那在太后面前岂不是更麻烦了?” 我:“你听朕说完,朕带她回来也不是因为看上了她要把她收进后宫,朕是收到线索,说她和天人教幕后主使有牵连,实际上……她是朕的犯人。” 姜婉:“冷霜一介青楼女子,怎么会和天人教扯上关系?她图什么?” 我:“今天傍晚朕刚去审问了她,怎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先关着她。” 姜婉:“可惜了,好好的一名才貌双全的妙龄女子,居然可能跟天人教有关……” 我:“人心难测,天人教又善于蛊惑人心,或许她所图的朕给不了吧。” 第二日一早,我去上早朝,看着左下首的太师椅空着,没有了国师枯瘦的身影一时竟还没适应过来,才想起他已经把国师府设为临时官署开始在忙着运河劳工招募的事,并没有来上朝了,心里不由得一阵轻松。 傍晚的时候,祁连说有事要向我汇报,我便回了清泉殿传了晚膳,自从姜婉怀孕以后,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长春殿宿下,偶尔有需求了便到其他宫里走走,这清泉殿倒是很少回来了,用完晚膳,我带祁连到了书房,看了眼祁连永远都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的脸,说道:“是明月阁的事有消息了?” 祁连:“是,老鸨又重新捧了一个叫李施施的花魁,明月阁也改成了清风阁,安插在百花楼的御林郎汇报说目前暂时没有动静,那个真儿也没再来过。” 我:“我们把明月带走,这个联络地点肯定不能用了,他们会换新的联络地点,或许会在明月阁这里做什么提示,让御林郎细心观察,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祁连:“是,臣已经让御林郎继续观察了,另外送子娘娘庙那个柳娘又有了新的动静,前天晚上坐马车进了京都城在南城一处小院子里落了脚,直到今天下午还没回来,御林郎看了那处小院子,里边很干静,除了柳娘也没有其他人,柳娘进去后没有出屋,不知道在屋里做什么,我让御林郎继续观察了,先没有打草惊蛇。” 我:“好,这个柳娘也不简单,朕有种直觉,她和天人教也必然有什么关系。” 祁连:“陛下,还有……大将军那边似乎也有了异动。” 我皱了下眉头:“大将军那又有什么事,他重新上朝这几个月似乎一直很安生的。” 祁连:“是,陛下虽然留了他大将军的官位,但实际上已经把很多军权分了出去,他除了上朝应付差事,多半时间都是在家里看看兵书练练刀法之类的,但就在前天,他突然带了几名家丁去了北关,到现在还未回来,似乎是去看他儿子赢创了。” 我才想起在大前天上朝的时候大将军似乎是向我请假了,说是要去北关看赢创,我是批了的,多呆几天或许也正常,不知道祁连为什么会提到此事,我:“此事朕是知道的,你发现了什么异常?” 祁连:“昨晚臣收到了北关眼线的飞鸽传书,说大将军在北关以购买胡货为由,出关去了胡虏贸易区,并在贸易区的茶馆和一个胡虏商人坐了将近一个时辰,临近傍晚方才买了些东西回来。” 我心里猛的一揪:“他身为大将军,却私自出境亲自去买东西,祁连,此事有蹊跷,着御林郎跟紧了,查一下那名和大将军接头的胡虏商人的身份!” 祁连:“是!” 这些个心怀叵测又野心勃勃的重臣们,可真是让我这个皇帝操碎了心,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虽然做皇帝很爽,大权在握,高高在上,又有那么多的美人都属于我,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讲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我却深深感觉到了心累,如果能够选择,我倒不如做一个无所事事的逍遥王来得舒心。 要是还能穿越回现代就好了,我就把姜婉还有国库里的金子全都带回来,舒舒服服的和姜婉及孩子过一辈子声色犬马的土豪生活,可惜,穿越过来是个偶尔,我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带着现在的身份穿回去。 第224章 小小年纪却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我看向祁连:“祁连,好久没陪朕练功了,走,陪朕练练!” 我把心里的烦闷全都用在了练功上,直到练得浑身湿透,方才和祁连一起沐了个浴,并要求祁连今晚宿在清泉殿,现在祁连也不推辞了,直接就安安静静的在我的身旁躺了下来,我淡淡的说道:“祁连,朕真的好心累。” 祁连:“因为陛下是明君,所以才会觉得心累,如果真是昏君,每日只知酒池肉林、声色犬马自然就不累了,历史上的昏君暴君无不过得逍遥自在、随心所欲,但多数只能落得个被人推翻的下场。” 我:“其实站在他们的角度想想,人生一世不过数十载,所谓的万岁万岁万万岁都是虚的,国师的长生丹也并不是神药,既然如此,今朝有酒今朝醉又有何不好?至于子孙后代、千秋万载的事,反正我人一死也和我无关了,也没什么错。” 祁连皱着眉头:“臣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活法,不求流芳百世,但求活好今生,陛下乃一国之君、九五至尊,历来帝王都重功绩和名声,还是不要做昏君暴君了。” 我笑笑的捏上祁连英俊的脸:“要是朕真的是个好色又暴虐的昏君暴君,祁连你还会留在朕的身边么?” 祁连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说道:“臣……不知,陛下可以把手拿开么……” 我不情愿的拿开自己的咸猪手,说道:“朕不管,只要朕做这个皇帝一天,你就必须要留在朕的身边。” 祁连犹豫了一下,淡淡说了句:“好。” 转眼又到了九月十五这天,一早我和祁连便骑上汗血宝马赶往了凤凰,虽然明知道现在国师和天人教的人已经知道了我每月要去凤凰的规律,但现在凤凰有我爱的女人,还有我的儿子,我必须要冒这个险,上次被廖焕成所捉的事情只是个意外,只要我和祁连小心,有汗血宝马这个倚仗,再加上我和祁连的身手,一般情况下逃生应该不是问题。 傍晚时分,我和祁连顺利到达了凤凰,我直接就迈步上了竹楼快步走向了龙玥的房间,祁连则默契的去了花颜的房间,一进门我便看到龙玥正在房间里给龙泽喂奶,这种场景看得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心猿意马,我走过去轻轻唤了句:“龙玥。” 龙玥抬头看了我一眼,欣喜道:“你今日似乎来得早了两刻。” 我:“想早一刻看到你和孩子,便赶得急了些,他现在长开了,皮肤比以前好多了。” 龙玥:“龙泽遗传了你的肤色,白晰滑嫩,真是有些遗憾。” 我挑眉:“皮肤白些不好么?” 龙玥:“我们凤凰人以肤色深为美,特别是男子,长得过于白晰俊美会被认为没有男子气概。” 我:“那有什么,想黑还不容易,等龙泽大些让他多晒晒太阳便是,他吃饱了吗?我来抱抱。” 龙玥点了点头把龙泽抱给了我,我刚一沾手龙泽瞪着清亮乌黑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哄亮的哭声把我吓了一跳,还胳膊腿乱蹬着挣扎反抗,似乎并不喜欢我,我心里很有些受伤。 龙玥又把龙泽接了回去,说道:“你一个月没见他,他已经不记得你了。” 我:“呃……我会让他重新记起我来的。” 龙玥:“饭菜准备好了,先吃饭吧。” 吃完饭,我和龙玥抱着龙泽坐在后边的平台上说话,花颜和祁连也走了过来,花颜笑笑的把手伸向龙泽,说道:“女王,我抱一下小王子。” 龙玥把龙泽递给了花颜,我亲眼看到,这小子到了花颜的怀里以后居然眼睛发亮,尔后哼哼唧唧的张着小手跟花颜说起了话,我心里顿时便像是打翻了一百个醋瓶子一样,这可是我的儿子,不让我抱,小小年纪却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花颜看了我一眼,打趣道:“怎么,王夫是吃醋了?我可是每天都有机会抱小王子的,他自然跟我亲近。” 我:“你喜欢孩子可以跟祁连生一个,不要总抱我的儿子。” 花颜:“我不想生,只喜欢跟孩子玩,有本事你天天住在这里盯着我。” 我:“你——” 我不甘心的凑到龙泽面前,伸手碰了下龙泽柔嫩的小胖手,轻声说道:“龙泽,我是父王,你刚出生的时候就抱过你的,这么快就把父王给忘记了吗?” 龙泽在花颜的怀里扭头呆呆的看着我,一脸的茫然,我赶紧又说道:“龙泽,你的名字还是父王和女王一起帮你取的,你在女王肚子里的时候父王也跟你说过话,你记不记得?” 我满脸讨好的盯着龙泽干净明亮的眼睛,这小子看了我和会儿眨了眨眼,细密纤长的睫毛比我的还长,鼻子小巧又高手,小嘴粉粉.嫩.嫩,看起来真的跟我很像,一个月不见就从刚出生时那个皱皱巴巴的红皮肤小老鼠变成了个漂亮的洋娃娃,看得我手痒心里也痒,巴不得马上就把他抱在怀里亲上几口。 龙泽终于伸出自己的小肉手抓了我的手指一下,嘴里哼哼唧唧的要跟我说话,虽然我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吧,但马上就幸福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我赶紧趁机伸出了手:“来,龙泽,让父王抱一抱好不好?” 这次龙泽没有反抗,我从花颜的手里把龙泽软软的小身子接了过来,顿时便感觉到怀里这团小软肉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他就是我的未来、我的希望,我生命的延续,是我的全世界…… 就在我感动得无以复加,轻抚着龙泽的后背要继续和他对话的时候,这小子突然盯着我咧着嘴角笑了,一笑还流出一条长长的口水来,我抽出腰间的锦帕刚要帮他擦,便感觉到胸前一热,有淡黄色的尿液自我华贵的蓝色长袍上流了下来,我的脸顿时便黑了,龙泽却还像没事一样笑笑的看着我。 第225章 怎么刚见父王就尿父王一身? 龙玥伸手把龙泽抱了过去,看了下尿布,说道:“这次尿太多了,尿布湿透了,花颜,去房间帮我拿块新的。” 我看向龙泽,假装生气的说道:“龙泽,怎么刚见父王就尿父王一身?” 龙泽咿咿呀呀的冲我张着手哼哼了几声,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却马上就心软了:“好了好了,只要你开心,父王身上随便你尿。” 天色渐晚,花颜早已迫不及待的拉着祁连进了房间,着急干什么我心里自然是知道的,我看了眼龙玥,也掩不住眼里浓浓的渴望,牵起龙玥的手道:“我们去洗个澡吧。” 龙玥点了点头,拿了个木盆一起走到了湖边,下水之后把龙泽放到了盆里,我们两人便围着盆洗了个澡,也顺便给龙泽洗了一下,我本来担心龙泽太小会怕凉,没想到这小子在盆里玩得不亦乐乎,甚至数次还想爬出来往水跳,只是数次都没有成功。 我:“龙玥,他这么小就在湖里洗澡会不会着凉?” 龙玥:“不会,凤凰出生的孩子没有那么脆弱。” 洗完回到房间,龙玥再次给龙泽喂奶,看得我口干舌燥,龙玥看了我一眼:“你再忍忍,等我喂完他把他哄睡。” 我:“嗯。” 我以为他吃饱了马上就会睡了,没想到这小子吃饱以后居然越发精神了起来,缠着龙玥不停的咿咿呀呀的说话,不时的还看一下我,想让我加入和他的三人聊天团队,我体内升腾着一股股的燥热,连和龙泽聊天的心思也有些心不在嫣了,只盼站他赶紧睡着了,我好解毒。 终于,在熬了半个时辰之后,龙泽终于玩累了,龙玥把他放在了一旁的摇篮里,我马上就贴了过去,刚想要孟浪,才意识到龙玥刚刚满月,只能温柔又小心翼翼的把龙玥抱在了怀里。 良久后,我拥着龙玥轻声呢喃着:“龙玥,我们过几年再接着生吧。” 龙玥:“怎么了,我们龙氏人丁单薄,我本打算多生几个等他们长大好替我分担的。” 我咬上龙玥的耳朵:“怀孕一次要忍一年,太耽误事……” 龙玥:“我会考虑的,睡吧,我很累了。” 次日,是龙泽正式满月的当天,吃完上饭,花颜便带着数名侍女、侍卫以及部落里的女人们开始准备晚上的满月宴了,凤凰对于孩子的满月宴也非常重视,这次又是女王第一个孩子的满月宴,自然牵动了整个凤凰的关注,据说晚上的时候五位长老、龙婆婆,还有各部落首领都会带着厚礼前来参加。 刚刚满月,便有部落的人找龙玥给自己家的孩子去祈福,龙玥便让我带着龙泽在房间里等她回来,一下子成了临时的全职奶爸,我对面前这个虽然才刚刚一个月,就看起来满肚子心眼的小肉球心里竟有点害怕,龙泽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龙玥下了床离开,费力的挣扎着手脚想要翻身,很明显他还没有这个能力,我怕他哭,马上就握住他的小手帮他转移注意力。 我:“嘿,龙泽,看父王,父王在这里,女王一会儿就回来,你先跟父王玩一会儿,好不好?” 龙泽瞪着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哼哼了一声,我就当他是答应了,我干脆靠在床上把他抱到了我的胸前,让他躺在我的身上,那种肉肉软软又暖暖的感觉,真的很美妙,这次这小子还算比较乖,跟我玩了两刻钟之后就躺在我身上睡着了,我动也不敢动的靠在床头,生怕一动把他吵醒。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我自己也躺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突然感觉到身上一阵动静,龙泽的小胳膊小腿用力的踢腾了起来,还小嘴一撇一撇的要哭,我吓了一跳,赶紧抱起他晃了起来:“怎么了龙泽?饿了还是——” 我想起来或许是该换尿布了,忙拆开看了一眼,又拉又尿,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只好忍着胃里翻涌的感觉帮他擦干净又换上了尿布,换完之后龙泽又跟我玩了一会儿,突然之间便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我站起来抱着晃也没有用了,很是有些手足无措,龙玥还没有回来,我便把侍女喊了进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侍女:“回王夫,小王子是饿了,该喂奶了。” 我一愣:“奶?女王还没回来,怎么办?” 侍女也愁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恐怕只能等女王回来。” 我正发愁间,龙玥一掀门帘走了进来,忙接过龙玥掀开了衣服,我:“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他饿了。” 龙玥:“我知道,我算着时间的。” 吃了一刻钟左右,龙泽终于吃饱喝足,一放到床上就睡了过去,我无奈的笑了笑:“真羡慕他,整天吃喝拉撒就可以了。” 龙玥:“你小时候也跟他一样,只是你不记得了。” 我:“你也饿了吧,吃饭吧。” 中午陪着龙玥吃完饭睡了个午觉,起来后龙玥便抱着龙泽亲自监督满月宴现场了,我看到竹楼前的广场上有不少男人在杀猪宰羊,并支起了一个个巨大的铁锅,旁边的空地上是上百坛的米酒,也有妇女开始处理着食材,竹楼前的街道上已经摆了一排桌桌相连的长桌,足有上百桌,像一条长长的桌龙,十分的壮观,据龙玥说这是凤凰的传统,家里有娶亲、满月等喜事的时候就会摆这种长桌宴,邀请全村、全寨、整个部落的人过来一起庆祝。 花颜开心的指挥着侍卫们往竹楼上挂了一个个漂亮的红灯笼,竹楼前的栏杆上、墙上等位置也挂满了从山上采下的野花,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很快就到了傍晚,街上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或骑马或坐车前来吃满月酒的宾客,这些宾客除了凤凰主部落的居民们,还有远道而来的各部落首领。 花颜带着一众侍卫负责接待,我看到这些人从马上或马车上卸下来的贺礼五花八门,有腊肉、有腊肠,有米酒,有织染,有弓箭,有小饰品,甚至还有送活的牛、马、羊、猪的,很快,这上百张桌子就坐满了人,坐在最前边几张桌子上的自然是五位长老和各部落首领,而我和龙玥则是抱着龙泽坐在竹楼的平台上,龙婆婆做为龙氏家族最长者,也被安排在了平台上左下手的桌子上,花颜和祁连静静的站在我和龙玥的身后充当贴身侍卫。 第226章 麻霍你想造反?! 龙玥在平台上一手抱着换上了一身盛装的龙泽,一手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冲着竹楼前上千名前来道贺的凤凰百姓道:“今天是我龙族家族长子龙泽的满月之日,本王感谢各位长老、部落首领和乡民们赶来为龙泽庆贺,这杯酒本王敬给大家,祝我儿龙泽一生平安、健康强壮,将来能成为凤凰下一任更优秀的王,也祝在座的各位身体健康、平安如意!来,干了!” 众人纷纷举起了酒杯,声音雄壮的应声道:“祝王子一生平安、健康强壮!干!” 一个高大的勇士从一张桌子上站了起来,冲着女王说道:“女王!今日小王子满月的好日子,滕峦愿意献上一支勇士舞为小王子庆生!” 龙玥:“好,有劳了。” 滕峦笑笑的看了眼安逸的躺在龙玥怀里的龙泽,喝道:“嘿,小王子,看滕峦为你跳支舞!” 龙泽被滕恋的声音所吸引,马上就把明亮的眼睛看了过去,虽然以他现在的视力估计也看不到滕峦长什么样,但却可以分辨出声音的方位了,滕峦嘴里哼站雄壮的调子,配合着矫健的舞步跳了起来,真没想到一个男人能把这勇士舞跳得如此雄壮有力又充满美感,一支舞跳完,女王带头鼓起了掌,龙泽也哼哼唧唧的挥舞着小肉手一脸兴奋的样子,我猜他根本就看不到,只是听到气氛热闹觉得开心罢了。 滕峦刚跳完勇士舞,一名年轻漂亮的凤凰少女站了出来,举起手里的酒杯:“女王,刚才滕峦为小王子献了舞,那我就为小王子唱一首祝酒歌吧,祝小王子长大后是个好酒量的汉子!” 龙玥笑了笑:“好,开始吧。” 不得不说,凤凰每个男女除了是打猎好手以外,几乎都个都能歌善舞,这位年轻女子的声音轻灵婉转、清脆动听,一首歌唱下来听得在场的众人都忘记了喝酒,龙泽这小子也把胳膊腿挥动的很是热闹,从小就展现出了音律的本能,龙婆婆忍不住逗弄了下龙泽的小肉脸:“小王子,长大可不能沉迷酒色,你要做一个出色的王。” 龙泽茫然的看了眼龙婆婆,喷出一个大鼻涕泡,逗得龙婆婆哈哈大笑,我夹了块鱼肉默默的放到了龙玥的碟子里:“吃点东西,别只喝酒。” 龙玥点了点头夹起鱼肉放到了嘴里,底下的篝火已经点了起来,人们纷纷离桌举着酒杯围着篝火跳起舞来,我看到刚才唱祝酒歌的那名年轻女子主动的向滕峦敬了杯酒,滕峦的脸居然红了,这两人看来有戏。 接下来是龙婆为小王子送上了辟邪香囊并摸顶赐福,另外龙泽做为未来凤凰王的继承人,还要接受五位长老的祈福仪式,五位长老在凤凰也是各有自己的职责分工的,其中黑风长老掌税赋、木哈长老掌司法、德玛长老掌军事、麻霍长老掌祭祀、喀幸长老掌外交。 五长老祈福仪式的意义就是指小王子经过他们正式认定的程序,未来是他们要继承辅佐的新王,五位长老走上平台,将手轻轻放到了小王子的身上,开始说祝词,或许是人类天生的第六感,小家伙同时被五位老人摸着,气氛又如此凝重,龙泽有些躁动不安,在五人的手里动来动去。 好在这祝词也不长,无非是祝福小王子无病无灾、顺利长大,未来成为英明之主之类的话,说完之后,几位长老就打算下去继续参加满月宴了,没想到麻霍却突然说了句:“慢着!老夫我有话要说!” 我一看麻霍那张有些阴森的脸便预感到没什么好事,龙玥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护好怀城的龙泽,问道:“麻霍长老有何话说?” 麻霍眼睛狠狠瞪了一眼龙泽,说道:“此子与王夫一般无二,是天元血统,并未继承到女王家族的优势血脉,不适合做为未来凤凰的王!” 麻霍此言一出,龙玥当时就怒了,冲麻霍喝道:“麻霍长老!龙泽是我怀胎十月亲自生下的龙氏血脉,你凭什么说他没有继承我龙氏家族的优势血脉、不适合做凤凰未来的王,这话是你一个长老应该说出来的吗?!” 麻霍:“我说的有错吗?你看看这孩子的长相和肤色,和天元人一般无二,这样的王根本就不像我凤凰王族的血统,即使长大了登上王位也难免让人信服!” 龙玥:“当着本王的面否定本王的直系继承人,麻霍你想造反?!” 麻霍:“老夫没那个意思,老夫只是说龙泽不适合继承王位,女王大可再纳一名凤凰勇士做为王夫,生下的子嗣一样可以成为下一任的新王!” 龙玥冷笑:“麻霍长老还真是思路清奇,凤凰的王,无论男女皆是一夫一妻制,你却要本王打破规矩再纳一名王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麻霍:“规矩是人定的,当然可以改,当初谁也没有料到女王会先斩后奏纳一名天元人做为王夫,现在既然已经成为事实,那再纳一名凤凰勇士也未尝不可!” 我终于听不下去了,用凤凰语插了句嘴:“敢问麻霍长老,这凤凰的王是你还是女王?你如此咄咄逼人,连王夫的事都替女王做主,是把自己摆在了什么样的位置?” 麻霍脸色一僵:“你——凤凰的王当然是女王,但老夫做为五长老之一,有权利为下一凭继承人的人选发表意见。” 我:“我怎么觉得麻霍长老不是在发表意见,而是在指使女王应该怎么做?还要替女王改了龙氏一族历代流传下来的规矩?按凤凰律,逆王者该如何处置来着?火刑是么,麻霍长老?” 麻霍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有些恼羞成怒的指着我:“你你、你只是一个王夫,怎敢如此跟老夫说话!” 我:“麻霍长老只是女王的辅臣,也是女王的臣民,你又是如何跟女王说话的?你在女王面前的谦卑、礼遇、尊重都哪里去了?” 第227章 还请女王开恩饶他一命! 麻霍:“我——真没想到英腾你居然如此牙尖嘴利,看来老夫过去是小看你了!” 我:“本王夫向来以理服人,以往不发言词不过是不通凤凰语罢了,现下本王夫已然可以熟练运用凤凰语,以后就可以多与麻霍长老沟通了!” 我看到麻霍一口黑牙咯咯的咬着,看向我的眼神突然有些发黑,身体也毫无预兆的轻轻抖动了起来,嘴唇也无声的动了起来,我正好奇他是不是犯什么病了,便听龙玥突然着急的轻喝了一声:“英腾快躲开!” 紧接着,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一片黑压压的虫子突然自麻霍的背后凭空出现,尖利的啸叫着朝我的面门直冲过来,我吓了一跳,虽然已经听到了龙玥的喝声,但此时行动已晚,我正打算施展轻身功夫躲开的时候,又想到身旁就是龙玥,便先一步就去伸手够龙玥,想要带着她一起躲,但龙玥的动作比我更快,双手向空中一伸,嘴里快速念了一句咒语,一面黑色龙旗便铺天盖地而来,一下就挡在了我和龙玥的面前,只听到噼里啪啦一阵刺耳的撞击声后,随即空气中弥漫出一股肉被烤焦的味道。 我正不知所以然,龙玥又念了句咒语,挡在我们面前的黑色龙旗消失在了面前,看到的是麻霍跪倒在地浑身被一层着火的虫子覆盖撕咬的情形,这个场景说时慢,其实发生的全过程也不过数秒,我看到在场的其他几位长老都有些吓傻了,只有龙婆一人还在淡定的坐在一旁喝着酒,龙泽则不知恐惧的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麻霍痛苦的承受着万虫撕咬之苦,跪在平台上艰难的挣扎着,龙玥咬着牙不紧不慢的喝问道:“敢在本王面前施展万虫咒,麻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麻霍痛苦万分的咬着牙断断续续的道:“一个王夫,竟敢如此跟……老夫……说话,老夫……忍不得!” 龙玥:“麻霍,本王看你还是执迷不悟,从来都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王夫是本王的男人,代表的是龙氏王族的荣光,你竟敢当本王的面向他施展万虫咒要他性命,你这么做把本王放在哪里?受此反噬也是罪有应得。” 喀幸长老扑通一声在麻霍身边跪了下来,向女王乞求道:“女王,麻霍他今天喝多了酒,说话做事难免有些莽撞,还请女王看在他辅佐龙氏一族两代王的份上饶他一命!” 龙玥看了眼喀幸:“喀幸长老,麻霍喝多了,你没喝多吧,你来说说,谋害王族该如何处置?” 喀幸:“当、当火刑处置……” 龙玥:“那本王是不是现在就应该让侍卫把麻霍长老拉到柱子上施火刑了?” 喀幸:“女王!不要!他现在正在受万虫咒的反噬,如果女王不为他解咒,他会被撕咬三天三夜活活疼死,还请女王开恩饶他一命!” 龙玥冷眼看向跪在地上身体抖做一团强行撑着的麻霍,喀幸赶紧对麻霍道:“麻霍!你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老头子!现在还有什么放不下脸面的,快向女王道歉求情饶你一命!” 麻霍抬头看了眼龙玥,咬了咬牙没有言语,龙玥冷笑道:“看到没有,麻霍长老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宁愿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这种后果,并不是本王不开恩。” 德玛长老也走了过来,叹了口气道:“麻霍,你这又是何苦,快开口求女王饶你一命吧,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 麻霍始终不开口,龙玥也不着急,干脆坐了下来不急不慢的喝起了酒和龙婆拉起了家常,这时,竹楼下的长桌旁一个粗壮的独眼汉子站了起来,嗡声嗡声的喊了句:“爹爹,你快和女王求饶吧,哥哥已经死了,部落里不能没有你!” 我记得此人,是麻霍的次子麻鲁,那个麻霍一心想让他成为王夫的人,麻霍的老脸终于抖动了起来,艰难的说了句:“这次的事是老夫糊涂冲撞了女王和王夫,请还女王不要和老夫一般见识,高抬贵手解了这万虫咒的反噬!” 龙玥:“既然麻霍长老亲自认错求饶,本王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只是,本王想让你明白,王夫、王子,都是我龙氏王族成员,他们的身份比你尊贵,日后本王若再看到你敢对他们有什么不当的话语和行为,结果就不只是反噬了!” 麻霍无力道:“老夫知错了,以后不会再犯糊涂了。” 龙玥伸出手,隔空朝着麻霍的身上晃了几下,口中念了段咒语,那些附在麻霍身上大力撕咬的虫子们开始纷纷的干瘪、风化,最后化成了一阵黑灰被风吹走,麻霍大声呻吟了一声摊到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缓了好一会儿,才由麻鲁过来把麻霍搀下平台。 喀幸也紧跟站了起来,冲着龙玥和几位长老拱了拱手:“老夫也有些喝多了,女王,各位长老,请允许喀幸也告辞了。” 我和龙玥还有其他三位长老,看着麻霍和喀幸一前一后走下竹楼消失在街上,黑风长老说了句:“女王,麻霍一直为长子的死亡耿耿于怀,请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龙玥:“本王从来没跟他一般见识,否则他早就不应该再坐在长老的位置上了,希望他好自为之,本王的容忍有限。” 我:“几位长老不要受到刚才事件的影响,继续下去喝酒吧。” 三人点了点头走了下去,我和龙玥重新抱着龙泽坐了下来,龙婆满是赞赏的看了我一眼,端起了手里的酒杯冲我举了一下,说道:“英腾,老婆子我跟你说句实话,过去我还真是有点看不上你,觉得你配不上女王,刚才看你一番表现,思路清晰、言词犀利,维护起女王来气势恢弘、理直气壮,刚才情急之下还想着带着女王一起躲避,还真有几分王夫的样子,嗯,从今天起,老婆子我对你刮目相看,这杯酒敬你,以后你要尽全力保护好女王和小王子,不能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第228章 不舍得我? 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多谢龙婆婆的认可,我会的。” 一场风波过后,场上终于恢复了轻松愉悦的气氛,特别是年轻人们,喝酒、唱歌、跳舞,很是欢畅,花颜和祁连也走下竹楼加入了喝酒吃肉的行列,祁连那么木讷居然还被花颜逼着跳起了舞,只是跳着跳着祁连竟把舞变成了练功,招招犀利、虎虎生风,却意外的赢得了众人的喝采。 其间,不少人过来向龙玥敬酒,一直闹腾到将近午夜,这场欢宴才算正式结束,我扶着龙玥抱着龙泽进了房间,龙泽已经睡着了,我便把龙泽放到了床上,拉着龙玥到了湖边洗了个澡,之后拥着龙玥躺到了床上,看着一旁睡得香甜的龙泽,我忍不住幸福的提起了嘴角:“龙玥,龙泽真的太像我了,就是我小时候的翻版,也怪不得麻霍非要找借口说他没有继承到龙氏一族的优势血脉。” 龙玥:“是否继承到龙氏优势血脉不是看肤色和长相,而是看他的能力,等他长大后学会厉害的巫蛊之术和骑射功夫麻霍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只是因为我杀了他的长子麻格一直恨怀在心故意找茬而已。” 我:“嗯,我知道的,看来这份仇恨在他心里是消不了了,你以后多加小心,说不定他还会出什么歪点子。” 龙玥:“我知道的,我对他早有防备,就是在等他一个把柄,如果他真的要跟我过不去,这个长老我另有人选!” 龙玥这里的形势暗潮涌动,天元的局势也并没有那么安生,我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龙玥偎在我的怀里关心道:“怎么了,你可是也遇上了什么难事?” 我苦笑了下:“也是朝中有人居心叵测,不想让我安生,算了,不说这些,今天折腾了一天,早些睡吧。” 第二天,我又陪着龙玥和龙泽在凤凰呆了一天,小家伙现在对我已经很熟悉了,一看到我就兴奋的挥舞着手脚哼哼唧唧,一幅亲热的样子,龙玥偶尔出去忙一下,我也能和龙泽呆在一起谁也听不懂谁的聊上好大一会儿,虽然有些幼稚,但却充满了乐趣,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幸福吧。 晚上,我拥着龙玥发呆,其实是不忍心开口,我明天就打算回去了,龙玥冰雪聪明,一下就猜出来了,淡淡的看着我抚上我的脸:“不舍得我?” 我:“嗯……可是天元还有一堆事等着我,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龙玥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懂……赢拓……” 我的热情瞬间就被点燃,把龙玥用力的拉到了怀里…… 良久后,我拥着龙玥,用手拨弄着她汗湿的长发,说道:“昨晚麻霍突然向我施那个万虫咒,如果我没有躲开,是不是会被那些虫子活活咬死?” 龙玥:“嗯,这个麻霍一向自尊心极强,被你一番驳斥冲昏了头脑,加上还以为我刚刚坐完月子,或许身体虚弱无法施展大型巫术,所以才胆大包天的当我面冒险向你施咒,若在平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冲动的。” 我:“他还真是用心险恶又歹毒,若你真的还没有恢复,我岂不是要葬身万虫咒之下了?” 龙玥:“有我在,死倒死不了的,只是估计要受点罪将养些时日了。” 我:“我对凤凰的这些巫术和蛊术一窃不通,你念了段咒语召出来那个黑色龙旗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一下就把那些虫子挡了出去,还反噬到麻霍的身上了?” 龙玥突然嘴唇轻动,同时把手向空中一伸,一面小巧的黑底绣金龙的旗子就到了手中,龙玥拿着旗子道:“这旗叫护龙旗,是龙氏一族独有的宝物,可以挡风雨雷电、妖魔邪祟,且水火不侵,只有龙氏一族血脉才可以学会这召唤之术。” 我好奇的接过护龙旗摸了摸,摸起来不过是普通的厚布制成的,并感觉不出什么奇异,而且这旗子只有巴掌大小,远不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铺天盖地足有半丈来长的那一面,我:“怎么变小了?是不是还可以召唤不同的型号?” 龙玥笑了笑,拿在手里轻念咒语随手一挥,哗啦一下,这面旗子突然涨大了一丈来高,直冲房顶,把我吓了一跳,我:“太大了,赶紧收了,收了。” 龙玥又一挥手,这面旗子便消失不见了,端得是神奇,看得我心里痒痒:“我不是龙氏血脉,召龙旗这个巫术是不可能学会了,能不能传我一个比较简单的,让我回去也哄哄姜婉开心?” 龙玥一瞪眼:“你学巫术只是为了哄姜婉开心?” 我知道我说错了话,在一个女人面前提及要讨好另一个女人,这永远都是个大忌,我赶紧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不学了。” 龙玥却又转了语气:“如果你是为了讨好姜婉,教你一个小把戏倒也无妨。” 我:“啊,真的?” 龙玥点了点头:“你这后宫,我唯一看得上眼的只有姜婉,我也很喜欢她,便教你一个简单的障眼法巫术吧,不过,学不学得会就看你的天份了。” 说完,龙玥随手将床头案上的一本书拿到了手里,念了段咒语后在手里一晃,这本书哗啦一声就变成了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又念了段咒语一晃,玫瑰花又变成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当我忍不住把小白兔抱在怀里的时候,却又恢复成了最初的那本书的状态。 这在现代的影视剧里就是仙法了,没想到巫术竟然也有这样的功能,我当即就缠着龙玥要学这障眼法,奈何一直学了半夜,晦涩难懂的咒语也学下来了,却始终无法成功,龙玥一番解释我才明白,原来这巫术和武功也有类似之处,除了需要招式,还需要心法,而巫术的心法需要从小感知宇宙万物运行规则,沟通世界上的各种元素,产生共鸣后才有可能施展成功,远比武功心法要难学多了,根本就不可能速成,我似乎……并没有这个天赋。 第229章 大将军最近有无和国师来往? 我终于还是放弃了,拥着龙玥睡了过去,第二日一早便和祁连依依不舍的下了竹楼上了马,龙玥把龙泽抱了出来为我送行,小家伙靠在龙玥的怀里,居然懂得伸着小手咿咿呀呀跟我告别了,看得我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真的是人类天生的情感。 一咬牙,我翻身上马转过头打马跑了出去,我真怕再一犹豫我便更舍不得走了,一路无话,当天晚上便回到了宫中,次日上午,我收到御林郎那边的线报,说是大将军昨日已经回到京城,要查的那名胡虏商人也查到了,是一名专卖胡货的商行的老板,名叫呼延赞,在卖胡货之前是牧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身份。 看完手里的密报,我直接撕碎扔到了垃圾筒里,将近傍晚的时候带着祁连赶往了大将军府,赢固刚好正在内宅给夫人和几个小妾分发那些胡货,对于我的突然到来有些惊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弯身施礼道:“臣见过陛下。” 大将军向我施完礼,忙挥手让那些女眷们离开,我在塌上坐了下来,看着几上摆放的琳琅满目的胡货,说道:“看来大将军此次去北关收获不小,不仅看了赢创,还亲自跑到胡虏商市去采购这么多的胡货。” 大将军:“这个……臣也是觉得既然都到了北关,距离那胡虏商市不过一关之隔,且现在已经通商,便让守将行了个方便出关逛了一圈,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就知道了,是臣有些不当了。” 我看了眼大将军:“若只是出去买些胡货,倒也没什么大事,这万一碰到胡虏的奸细被盯上,朕是担心大将军的安危啊!” 大将军:“这……怎么会,臣出去的时候是着的便装,胡虏人除了赫连川和身边几个亲信应该不认得臣的。” 我:“哦?天元和胡虏的关系如此敏感,大将军就不怕朕怀疑你出去是私通胡虏和他们有什么勾联么?” 大将军脸色骤变,马上辩解道:“陛下!臣向来喜欢胡货您是知道的,此次只是想利用通商的便利买些东西而已,臣一直对我天元和陛下忠心耿耿,实无和胡虏勾联的想法!” 我:“干吗这么紧张呢,朕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朕相信大将军,这马奶酒不错,朕也喝过,清洌够劲、奶香浓郁,想不到大将军也好这口。” 大将军紧张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小心翼翼的道:“既然陛下好这口,倒不如今晚便留在府里用饭,臣斗胆陪陛下喝上几杯?” 我:“嗯,朕正有此意,也有些日子没来看皇叔了,毕竟咱们还是一家人。” 大将军:“臣这就吩咐厨子准备晚宴!” 很快,一桌十分丰盛的酒席就呈了上来,大将军亲自为我斟酒,满是殷勤,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看了眼喝酒后红光满脸、兴致盎然的大将军,光从神情实在看不出他到底心里有没有鬼,这些时日虽然面上看似大将军有些闲散,但我直觉感觉他并不是外表一介武夫那般的简单,否则也不会有上次北关派随从暗传密报的事。 我:“大将军最近似乎很是悠闲,在朝上也没什么事要跟朕议,退朝后就回府,不知道在府里都做些什么?” 大将军轻叹了口气:“自去年臣因夫人身体原因在家休了一年,朝中诸多大事都没有参与,手下的几位将军也因涉及了集军事件被处置,臣现在可以说是个真正的闲散将军了,不过陛下,臣虽然年事已高,但却有一颗拳拳的报国之心,只要用得着臣的,臣依然可以为陛下赴汤蹈火、上阵杀敌!” 我轻笑了下:“难得大将军一片忠心了,此事朕再考虑考虑吧,现下赢创在北关表现一直不错,或许大将军也到了可以安享晚年的时候了,这种上阵杀敌、报效朝廷的事情就多让给年轻人吧。” 大将军:“陛下说的是,过去臣还一直以为我儿赢创自小在京都城锦衣玉食,受不了那边关的苦,此次一看,方知并非臣所想的那样,赢创在北关如鱼得水,很受将士们的爱戴,自己也觉得很有干劲,便不再劝说他回京了,而是鼓励他好好跟着许将军在北边学习本领、建功立业。” 我:“大将军能想通再好不过,朕很欣慰,大将军最近有无和国师来往?” 大将军一脸淡定的开口:“去年国师因为私自集军获罪在家闭门思过,今年恢复上朝后臣也未与国师再有什么来往,自先帝驾崩后,除了朝堂之上碰到,私下里已断了交情。” 我:“哦?是么,朕怎么听闻国师刚刚恢复上朝的当天,大将军还曾向国师送了份贺礼来着,难道是朕的消息不准确?” 大将军:“哦,那次,确有此事,也不过是因为朝中百官皆送了礼表示,臣同为朝廷重臣,也不好不送,实在只是人情世故,臣是差管家送去的,本人并未到场。” 我环视了一下大将军的内宅,虽然有些暴发户的审美痕迹,但确实东西用的都是好料,红木家具、官制青砖,我:“大将军是员武将,去年一年能在这内宅耐了一年不出门,想来也颇辛苦吧。” 大将军:“在家陪伴夫人,也悔思对手下将军管理不利的错责,臣不敢言苦。” 我:“大将军对最近暗地里还异常活路的天人教余孽有何看法?朕查了这数月,抓了一些活跃份子,驱散了他们的布道活动和大量信徒,却始终查不到那幕后主使,也揪不完这些个仍在暗在里活动的核心份子,实在是令朕头疼。” 大将军:“这个……此事有丞相、太尉、廷尉三部联手,臣以为定然很快就能将他们连根拔起,还朝廷及百姓一个清明。” 我:“以大将军看,这幕后主使会是什么人?” 大将军:“臣对此事一无所知,不敢妄自猜测。” 第230章 皇后要自尽? 我直言:“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国师?” 大将军皱了下眉头:“国师……现在不是忙着为陛下修天元运河么,以朕看来,国师在朝堂之上虽然仗着自己的元老资格有些嚣张跋扈,但对陛下应该没有二心,或许另人他人。” 我:“另有他人?大将军不防帮朕分析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大将军:“陛下还是不要为难臣了,臣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但若陛下需要臣剿灭天人教余孽,臣一定万死不辞!” 我:“那倒不必了,好了,朕叨扰了大将军半天,今日这晚宴吃得甚是尽兴,现在也该回宫了。” 我站起了身,大将军忙跟着站了起来:“臣让管家包些胡货给陛下送到宫里。” 我:“不必了,朕对胡货无甚兴趣,大将军留步吧。” 从大将军府出来,我看向一直闷声不语的祁连,问道:“你可看出了些什么?” 祁连摇了摇头:“那名潜伏在大将军身边的御林郎常安在府中呆了一年,大将军却只在常安的房中过夜,从不让常安近他的卧房,现在常安也有些失宠了,已经有半年近不得大将军的身了,大将军除了经常一个人在内宅一呆一天甚至数日不让人进去,确实也不曾与人交往,也基本不会客了,实观察不出他到底有什么不轨的行为,要么就是大将军真的是无辜的,要么就是此人老奸巨滑堪比国师,陛下,还要继续让常安留在府中么? ” 我:“祁连,朕相信直觉,大将军没有那么简单,让常安继续留着,说不定哪天会发现点什么。” 祁连:“是。” 我和祁连回到宫中,我刚在书房坐下,便收到了一封御林郎的飞鸽传书,打开后看到信里边的内容是关于柳娘的,说今晚发现有一名戴着斗笠的年轻男子进了城南那个院子,不久后便听到屋里传来了男女放浪的声音,实在有些不堪,大概是柳娘在那个院子里是等着和情郎私会,问还有没有必要接着跟踪下去。 我将密信放在蜡烛上烧掉,仔细的思索着柳娘的事,难道真的是我多疑了?这个柳娘就是一个普通的有些放浪且耐不住寂寞的道姑而已?那上次我和祁连在百花楼捉到她和疑似国师的男人幽会难道也只是个巧合,这天下的事情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或许是这柳娘发现有人跟踪故意障人耳目? 我当即就写了个条子放到了信鸽的腿上传了出去,我就不信这个柳娘只是个纯粹的荡妇,让御林郎继续小心些长期盯着她,就不信她天衣无缝始终露不出任何的马脚。 我正坐在书房里思索着这些杂乱无章的事情,侍卫来报,说是皇后身边的宫女香儿在门外求见,我不知皇后是不是有什么事,便让香儿进来了,香儿一看见我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我皱了下眉头,问道:“香儿,到底什么事?” 香儿抹着眼泪道:“陛下快去看看皇后娘娘吧,自从陛下把皇后娘娘关到长平宫不许外出会客之后,皇后娘娘日日思恋陛下,茶不思饭不想,总是看着一个地方发呆,这几日却又寻死觅活的要撞墙自尽,说是终日被关在长平宫和冷宫也没有区别,实在不想活下去了!” 我看着香儿面带伤心的焦灼的样子,心里猜测着皇后是不是故意派香儿来这么说引我去长平宫,便说了句:“皇后要自尽?她怎么舍得,休要在此骗朕过去。” 香儿:“陛下!香儿说的句句是真,昨个儿奴婢们一时没看住皇后娘娘她就真的撞了墙,现在额头还红着!若不是奴婢听到动静及时拉住了皇后娘娘,恐怕陛下现在已经看不到娘娘了呜呜呜……” 我心想这皇后居然也用起苦肉计了,她那么养尊处优真的舍得撞肿自己的额头,一时间便有些好奇了起来,脑子里的思绪没有头绪,我便站起了身:“既然如此,朕便去看看皇后是不是有那么思恋朕吧。” 香儿马上就站了起来,小跑着在前边给我引路,不大会儿,我来到了长平宫,香儿冲殿里边喊了声:“娘娘,陛下过来看娘娘了!” 马上,我便听到一声哀嚎传了出来:“你们让开!都给本宫让开,本宫天天关在这宫里有什么意思,本宫不活了!” 我预料到这会是一场好戏,便背着手不紧不慢的迈上殿前的台阶,走上去之后看到皇后额头上缠了一根带子,此时正在两个小太监和一个宫女合力拉扯之下挣扎着要往宫墙上撞,看到我后不仅没有止住,反而闹的动静更大了,我心里冷冷一笑,对着扯着皇后的宫女和太监道:“你们几个,放开皇后。” 宫女茗儿惊道:“陛下!奴婢一放开娘娘就要撞墙了!奴婢可不敢啊!” 我:“没事,你们放开,有朕看着。” 茗儿和那两个小太监这才畏畏缩缩的放开了手,皇后却突然停了下来,我饶有趣味的看向皇后,说道:“不是要撞墙么,现在太监宫女都放开手了,皇后为何又不撞了?” 皇后定定的看着我愣了一下,一咬牙喝了句:“陛下别拦着臣妾,臣妾这就撞墙自尽!” 我挑了挑眉:“朕没拦着你。” 我静静的等着皇后撞墙,皇后满脸的尴尬,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最后还是突然间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哭诉了起来:“呜呜呜……陛下来了臣妾怎敢当着陛下的面再去寻死,臣妾实在是太思恋陛下了呜呜呜……” 我不为所动的扯下皇后额头上的带子,看到额头上有一抹淡淡的红印,便好奇的伸手抹了一下,手上居然沾了一层红色,我心里真是好笑至极,用手指辗着那抹红色在鼻子前边闻了闻,说道:“嗯,这味道朕熟悉,是百香阁的桃花胭脂吧,别说,抹在额头上还真有点像被撞红了。” 皇后的脸白一阵红一阵,也不接茬,干脆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陛下,臣妾这也是……为了见陛下不得已而为之,呜呜呜……臣妾还以为陛下再也不会来长平宫了……” 第231章 想在这皇后的位子上坐稳就给朕安份 我:“哪能呢,听香儿说皇后要撞墙自尽,朕可是紧张得不得了,堂堂皇后,后宫之主,却撞墙而死,这传出去朕多没面子。” 皇后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缓缓站起了身:“臣妾就知道……陛下没那么心狠,臣妾这就为陛下亲手准备浴汤。” 我:“不必了,既然皇后不是打算撞墙,那朕也就放心了,皇后早些歇息,朕回宫了。” 皇后急道:“陛下!臣妾也是个正常的女人,也渴望正常的男女情爱,转眼被关在宫中也过了一个月了,难道陛下的气还没消吗?” 我:“皇后恐怕忘记了,朕说过,要关你半年,好好在宫里呆着吧,下次再要假装撞墙,朕可不一定会来了。” 皇后突然有些恼羞成怒道:“陛下将臣妾关在宫里,是不是怕臣妾知道什么事情!” 我一愣,狠狠瞪向皇后:“你想说什么?” 皇后冷然:“没什么,臣妾只是直觉陛下有什么事瞒着臣妾,所以才将臣妾关在这宫中。” 我伸手挑起皇后的下巴:“说,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皇后委屈巴巴的又软了下来:“臣妾被关在这长平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有人过来走动,臣妾能知道什么,不过是觉得心里委屈胡思乱想罢了……” 我甩开皇后:“朕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想在这皇后的位子上坐稳就给朕安份些!” 说完,我不再理会皇后在身后的哀求,迈步走出了长平宫,转身就去了长春殿,姜婉已经沐浴完毕,此时正靠在床头看书,还是那本育儿经,我笑着坐到了床沿,把书从姜婉的手里接了过来:“怎么还在看这本书,朕的婉儿想自学成医么?” 姜婉:“臣妾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好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 我:“好了,有御医专门为你调理,费那么多心思做甚,陪朕说说话。” 我脱了鞋子换上睡衣躺在了姜婉的身边,姜婉自然而然的偎到了我的怀里:“陛下到现在才过来,忙什么去了?” 我:“朕今天到大将军家里蹭了顿饭,又到长平宫安抚了下要撞墙自尽的皇后,这不,一下就耽误到了现在。” 姜婉惊讶道:“皇后要撞墙自尽,这是为何?” 我挑了挑眉:“为了演戏给朕看,让朕去长平宫看她啊。” 姜婉:“哦,说起来臣妾好象已经有一个来月没看到皇后在后宫走动了,不知道最近为何如此低调了。” 我:“因为啊,朕罚她在长平宫半年不准出门了。” 姜婉:“这……陛下会不会太过份了,她可是主理后宫的皇后,没有皇后打理后宫,会出乱子的。” 我:“能出什么乱子,顶多那些个女人吵吵架,嚼嚼舌头罢了,说不定没有皇后在后宫反而能更安生,最主要的是,她没有机会来烦你了。” 姜婉有些愧疚的看着我:“陛下,你为了臣妾和腹中孩子的安全如此对待皇后,怕是太后和国师知道了又要为难陛下了。” 我:“国师在外边修运河,太后在北苑行宫,现在这朝内朝外没有人管朕了,放心吧。” 月底的时候,北关守将许通发来一封嘉奖奏折,说是北关前几日遭到一伙儿胡虏左亲王赫连山属下一伙骑兵的突然骚扰,赢创自告奋通带队杀敌,以百名军士击退了赫连山的两百名骑兵,还俘虏了将近一百人,逼迫赫连山定下盟约,日后不再犯北关边境。 我看完之后对这个赢创再次有了新的印象,真没想到,当初他任左骑军都骑尉的时候只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到了边关居然如此出色,莫非当年是赢创把他放错了地方?他这样的人其实并不适合待在安稳的地方,或许更适合在边关真刀真枪的杀敌,无论如何,赢创做为我赢家的子孙,我的堂弟,能有这样的功绩我还是有些惊喜和欣慰的,我一念之间把他调到北边,竟然误打误撞让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我一高兴,便给赢创升了个官,把原来随便给他封的安北将军这个虚号将军落实,给了他前将军的官位,这可是北关军的先锋官,守将许通手下的实职副将了,想来赢创得到我的肯定应该会更卖力,我倒是越来越欣赏我这个堂弟了,如果他不跟他的父亲大将军一样老奸巨滑,我是真心愿意培养他和重用他。 十月初五这天上午,我再次收到从北关发来的一封关于胡虏国内局势的密报,密报中说现在胡虏王赫连川和赫连川的矛盾正在激化,以左贤王赫连山为首的主战派主张进犯天元,抢占天元丰茂的草场资源和万亩良田,以缓解胡虏国内人品不断激增、资源缺乏的困境,而以胡虏王赫连川为首的主和派则称现在天元国势强盛,并不是进攻的最好时机,且和天元定下盟约互不侵犯,他不能背弃盟约。 现在的现状是赫连山仗着自己手里有二十万的骑兵蠢蠢欲动,已经多次不听赫连川的命令在边关附近活动、试探天元边关守军,许通已经命北关守军严阵以待,随时做好迎接胡虏侵犯的准备。 看完这封密报,我的手里猛的沉了下来,我曾跟赫连川有过几天的接触,此人虽然霸道强横又野心勃勃,但实则也有重信义的一面,我与他既有过盟约,这一年以来再也没有发生过天元猎户打猎被掳的情况,边关更是一切安好,再加上通商政策的实行,实则天元和胡虏这一年来的关系有了根本性的改变,没想到刚刚一年过去,赫连山便有些按奈不住了。 我不知道赫连川有什么打算,是放任赫连山的野心不管,以伺机坐收渔翁之利,还是已经到了无力干涉赫连山的地步?给赫连川发出的密信也已经有数日了,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我的心一直被紧紧的揪着,现在天元运河刚刚开始修建,天人教余孽尚未找出幕后主使,我极不想在这个时候应对一场殊死相搏的战争…… 第232章 赫连川,真是的你? 忙完政务我回了清泉殿,用完晚膳后坐在书房继续思考胡虏的事,在想有没有必要再去一趟北关,一趟北关的实情,或者找机会和赫连川再亲自谈一谈,看没有避免这场战争的可能,正在此时,左骑军都骑尉唐川突然在宫门口求见,我皱了下眉头,唐川主要负责宫门守卫,以及我临时出行的护卫,平日里宫内有事都是祁连的御林军负责,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我:“让他进来。” 片刻后,唐川快步走了进来:“陛下,赫连川在东宫门外求见!” 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又确认了一遍:“你说什么?胡虏王赫连川?你没说错?” 唐川:“回陛下,臣已确认身份,他身上有胡虏王的信印,还带着胡虏王的佩刀,此人去年八月十五曾在宫里呆过几日,臣认得他,没错的!” 我马上就站起了身:“走,带朕过去看看!” 唐川走在前边,我快步跟了出去走向东宫门,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个身穿破旧粗衣短衫、头戴旧毡帽、满脸胡茬的高大汉子正牵着马风尘仆仆的站在宫门口,这个形象跟一个普通的天元马车夫、船工、力夫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因为我对赫连川非常熟悉,实在看不出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霸道凛冽的胡虏王。 我惊讶的走近赫连川,低喊了一声:“赫连川,真是的你?” 赫连川目光囧囧的看向我,提起嘴角爽朗一笑:“怎么,还怕我是假的。” 我:“走,回宫再说。” 我带着赫连川快步走回清泉殿,并交待唐川和宫门守卫不要将赫连川进宫的消息传出去,一进清泉殿,赫连川便大大咧咧说了句:“赢拓,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你这儿有吃的吗?” 我冲外边轻喝了声:“小白,取些点心茶水来。” 片刻功夫,小白端了几碟点心和一壶茶过来,小黑也呈了湿巾过来,赫连川也不客气,接过湿巾把满是尘土的手脚擦了一遍,抓起案上的点心就大口吃了起来,不大会儿功夫就把四碟点心和一壶茶吃了个干净,这才咧嘴朝我笑了笑,说道:“一路危机奔赴天元,让陛下见笑了。” 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朕给你写的密信你可收到了?为何不回复?” 赫连川看了我一眼,淡淡开口:“胡虏出了大问题,十日前左贤王突然带领一众主战派的重臣向我逼宫,要求我马上下令攻打天元,以缓解胡虏国内人口与资源严重不足的现状,说如果我没有胆量功打天元就把王位让出来,他会在三个月内攻下天元,让胡虏百姓过上人人皆有大片封地的好日子,他才是可以改变胡虏历史的王……” 我紧张道:“难道他们已经抢占了你的王位,把你赶了出来?!” 赫连川:“不,还没到那一步,他们只是派了军队将我软禁在大都皇宫中,同时私自带军开始试探北关守军军力,赢拓,你的信我看到了,但我觉得给你写信回复已经没有多大意义,我现在让一个侍卫穿我的衣服在宫中冒充我抱病在床,自己冒险出来跑到天元是来向你求救的!” 我:“事情已严重到了如此地步?赫连川,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赫连川:“赢拓,你不了解胡虏的局势,我哥哥赫连山看似平和淡然,实则心机远比我阴险毒辣太多,这些年他表面上在避我的锋芒,实则一直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将朝中几位重臣都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我承认,在这方面我不如他,我是有些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但想要搬倒根基很深的赫连山我没有那个能力,以往我们势力相当还能相互制衡,现在几位重臣倾向于赫连山,我的形势很危险,你要帮我!” 我淡然开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帮你灭了赫连山?那是你们胡虏国的内政,我似乎不方便插手吧,况且……要和强大的胡虏骑兵对战,我天元的军队和物资必然会损失良多,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赫连川脸色凝重:“赢拓,只要你肯帮我,我不会让你白辛苦的。” 我:“那要看看你说的条件是否足够打动我了,要知道,胡虏内乱对于天元来说可是件坐山观虎斗的好事,无论你们最终谁胜了,对我天元来说都是件好事。” 赫连川:“只要你帮我灭了赫连山,我保证胡虏世世代代永不侵犯天元!” 我心里犹豫着,不紧不慢的开口:“赫连川,我们现在不就有这个盟约么,我帮你灭了赫连山,你还是一样的条件,如此没有诚意,我为什么要帮你?” 赫连川:“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只要我能接受的绝不犹豫。” 我笑了笑:“赫连山手中有二十万精骑兵,想要灭了他,你我联合,恐怕我也至少要损失十万的北关军,北关军总数才十五万,北关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天元腹地都要跟着你受到威胁,如此大的代价……” 赫连川:“赢拓,要什么条件,你直接说!” 我:“我要胡虏向我天元臣臣,成为天元的藩属国,岁岁向我天元纳贡!” 我看到赫连川的脸明显的黑了,咬了咬牙低低喝了句:“赢拓!你这是趁人之危!” 我:“那又如何,要么你将胡虏王位拱手让给赫连山,你和你的部族悉数被赫连山所灭,要么我帮你夺回王位,你依然还是胡虏王,我不会干涉你的内政,胡虏依然由你管理,但军事权、外交权要归天元统一管理,两条路你选一条。” 赫连川怒目圆睁的瞪着我:“赢拓!你是不是还在嫉恨去年我将你软禁在大帐数日的羞辱?你是在向我报复?” 我:“唔……赫连川,我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么,如果我是你,你站在我的角度,难道就愿意免费冒如此大的风险帮助我么?而且,这还只是你我私下里在说,此事拿到朝堂之上议论,大臣们是否同意这个方案还未可知,此一时彼一时,我劝你先认清时势。” 第233章 这场大战我们都有所图 赫连川定定的看着我思索了良久,方才用力的一拍桌案:“好!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笔生意我做了!” 我心里暗自得意了下,如果这事真的成了,我肯定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赫连川此时弱势的情况下答应了我,若我真的帮他灭了赫连山,日后他会不会反悔,但现在,既然我有所图,也只能冒这个风险了。 我:“那我们现在就讨论一下可以实施的计划,小白,把朕的地图从书房里拿过来!” 赫连川:“你有什么计划?” 我:“你先告诉我,你现在能控制的军力还有多少?回去后有没有办法突破软禁的现状获得自由?” 赫连川:“胡虏骑兵一共有四十万,现在有二十万在赫连山的手里,还有十万保持中立,我手里能控制的除了皇城内的一万亲军,还有城外十万游骑兵可以调动,若赫连山出征,围禁大都和皇宫的军队预计不会太多,我这一万亲军有能力突围出去,然后我就可以调动大都城周边的十万游骑兵!” 我皱了下眉头:“也就是说,假如你损失一万亲军换来突围,实际能召集起来的游骑兵只有十万,比我预料到的要少了不少……” 赫连川目光急切:“赢拓!你不要小看这十万游骑兵,这些兵都是当初跟随我父王南征北战的精兵,他们的战力和作战经验比赫连山新训练的骑兵要好很多!完全可以以一挡二!” 我看着摆在桌上的地图犹豫良久,初步有了点想法,对赫连川说道:“我的计划是这样,你现在被软禁在宫中,就将计就计按兵不动,让他赫连川带手里的二十万军队攻打北关,我北关将士假装和赫连山殊死一战、寡不敌众,将其引入瓮城,而你突围出大都城以后要及时 将这十万游骑兵埋伏在北关外的山里,到时候我北关军十万兵力和你的游骑兵十万兵力内外夹击,北关的地理优势,加上你的游骑兵出奇不意,歼灭赫连川的二十万骑兵胜算很大!” 赫连川认真的听着频频点头,而后思索片刻后说了句:“北关军不是有十五万,另外五万为什么不一起放出来,此战我只能胜,不能败!” 我:“赫连川,另五万守军我有别的考虑。” 赫连川:“什么考虑?你是不是给北关留的后路?万一我们战败了,你会放弃我关闭北关,以保天元安全,是吗?” 一下被赫连川戳中心思,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我是天元的皇帝,我必须站在天元的利益去考虑,现实很残酷,如果我和赫连川联手还战不过赫连山,那我必须不顾一切的用这五万守军把胡虏残军赶出北关,之后关闭北关,以保天元安全,至于赫连川和赫连山的死活,只能由他们兄弟自己去解决了。 我随便编了个借口:“我是打算留这五万兵力做为机动部队,若你我联手的二十万军力可以战胜赫连山,那完全不必动这五万机动部队,若我们势弱,我会马上把这五万军力加上去,以确保我们有足够的胜算。” 赫连川深邃灼热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扫过,犹豫片刻后有些凄然的说了句:“我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不信任你的资格,不是么?” 我:“你放心,这场大战我们都有所图,而且所图巨甚,我没有理由不拼尽全力,败了对我同样损失惨重。” 赫连川:“你打算何时出兵?” 我:“事关重大,涉及到兵力调动,我起码要和朝中几位重臣好好商议一番,若此事议定,我定然也需要亲自到北关督战,明日退朝后我将召几位重臣密谈此事,待明晚给你答复。” 赫连川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尽快吧,我怕那名亲军冒充我撑不了多久,如果被他们发现一切就都完了。” 我站起了身:“你一路奔波,先沐浴一下好好睡一觉吧,着急也没有用。” 我把祁连川安排在了偏殿客房,躺在龙床上,其实我这一夜也没有睡好,心里在反复衡量着做这笔天大的生意是否划算,我设想了最好的结果,也设想了最坏的结果,也在担心明日若找丞相和太尉商议此事,他们会不会反对,毕竟,此事虽然利益甚大,但风险更大,这件事我没有打算告诉国师。 第二天一早,我去上了朝,并没有什么大事,国师由治粟内史那边转过来一个奏折,是关于天元运河的事,现已召集了一万劳工赶到了二百多里外的起点东海镇,今日已开始动工,不得不说,国师做这件事效率相当的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且颇感意外。 退朝后,我让文安秘密召了丞相和太尉到御书房议事,当我将昨晚赫连川秘密进宫向我求助,我开出条件答应他的请示这件事说出来之后,丞相和太尉脸上的表情同时凝重了起来,丞相似乎不敢相信赫连川此时竟然就在我的清泉殿中,丞相:“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以臣来看,虽然打胜后取得的利益甚巨,但风险过大,若败了得不偿失,还会将天元陷入危险之中,实在太过冒进,最好的方案便是任由赫连川和赫连山内斗,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或进或退我天元都可以占据主动权,此事……臣的意思是慎重决定为好。” 虽然丞相说的比较委婉,但我还是听出来丞相更倾向于保守的策略,跟我最初和赫连川说的一样,其实对于天元来说,最有利的方案就是坐山观虎斗,到时候胡虏内斗过后必须两败俱伤,天元如果趁那个时候攻打胡虏胜算极大,就算天元不打算侵犯胡虏,内斗之后胡虏损失惨重,至少也可以保证北关数年安稳…… 我把目光看向了太尉:“太尉,你的意思是……” 太尉:“陛下,胡虏始终是我天元北关的一块心病,数十年来一直靠驻守大量守军防御侵犯,耗资甚重,此事臣之前就想过,有没有可能用一种冒险的方法彻底解决掉这块心病,甚至想过待我天元国力强盛之后灭了胡虏,但臣推算至少要等到二十年之后,现下胡虏突然出现异变,或许是一个可以提前解决此问题的契机,若真能以此换得胡虏成为天元的藩属国,倒真是一件可以改变我天元历史的惊天伟业,臣以为,值得冒险一试!” 第234章 在这里看到我是不是很惊讶? 我点了点头:“朕也是这么想的。” 丞相担忧道:“陛下,即便此战可胜,如何保证那赫连川是真心答应愿意臣服?从而让胡虏成为天元的藩属国?他若反悔又当如何?” 我:“昨晚我好好想了想,若我们帮赫连川灭了赫连山,必然要让赫连川回到胡虏之前签下藩属国盟约并昭告天下,另外,还要让赫连川把胡虏境内的兵权如数交出,统一由我天元重新安排军队驻扎,待一切交割清楚之后再放赫连川回胡虏继续做胡虏王,如此便容不得他有反悔的能力了。” 太尉:“还是陛下思虑的周全,如此这般,便没有后患了,臣以为此事可做!另外,胡虏骑兵骁勇彪悍,战力比我北关军要强,臣建议将京畿五万护军调至北关,以保万一!” 我:“嗯,此事甚妥,就这么办吧,丞相,你还有何建议?” 丞相:“陛下,太尉主管军政,臣主管行政,既然太尉和陛下形成了统一意见,臣的意见只作参考便好。” 我:“好,朕知道丞相更希望天元民生安定、国泰民安,此举确实是有些冒险,但机会难得,朕还是要试一试了,如此,那太尉今日便将京畿军先调至北关,朕和赫连川回去后马上便同步赶到北关,两位爱卿要保密,朕不想朝中大臣知道此事,若有人问起,就称朕这几日要在御林郎营呆上几日。” 丞相太尉:“遵旨。” 从御书房出来,我直奔长春殿而去,简单的跟姜婉交待了一下,今天是十月初五,我一定会控制在十月十五前赶回天元,我身上还有情蛊的毒,这天必须还要赶到凤凰去解毒,姜婉得知我此去北关是要和胡虏左亲王开战,而不是像上次那样只是去检阅守军,脸上满满的都是担忧,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打鼓,战争有很多事情都无法预料,即便我贵为天元皇帝,永远轮不到我在前方冲锋现阵,但刀枪无眼,也保不齐会有危险…… 在姜婉的依依不舍下,我快步走回了清泉殿,并叫人去喊来祁连和张之谦,一进清泉殿,我便看到赫连川正在殿内焦灼的走来走去,看到我回来后马上就迎了过来:“你的大臣们可同意了?” 我点了点头:“嗯,丞相反对,所幸太尉同意了,事不宜迟,等下祁连过来我们便出发。” 话音刚落,祁连便快步走了进来:“陛下召朕有何急事?” 我:“说来话长,你速点五十名侍卫精锐在北宫门外等候,随朕一起去北关。” 祁连看到了赫连川,脸上满是惊讶,赫连川提起嘴角略带戏谑的看向祁连,说道:“祁统领,我们又见面了,在这里看到我是不是很惊讶?” 祁连的脸马上就紧绷了起来,冷冷喝了声:“胡虏王!你在这里作甚?!” 我:“祁连,他没有危险,现在朕没时间和你细说,等到了北关再细讲。” 祁连拱了拱手:“是,臣这就是调!” 祁连走后张之谦也快步走了进来,我直接就对张之谦道:“张之谦,什么也别问,带右骑军到北宫门外候着,随朕去趟北关。” 张之谦也看到了赫连川,脸上同样满是惊讶,但也非常识趣的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一刻钟后,我和换了一身天元便装的赫连川骑马来到东宫门口,祁连和张之谦带着五十名御林军侍卫精锐和一千名右骑军已经整装待发,我一声令下,带着众人自北宫门出发赶往北关,此距北关有上千里的距离,此时已是上午巳时,一直到了深夜时分,方才赶到了北关营地,事先接到通知的北关守将许通和前后左右四名副职将军已经提前为我搭好了大帐,并在帐前迎候。 许通:“臣等恭候陛下!陛下一路奔波,辛苦了!” 在马上颠了一整天,我确实是又饿又累,下了马,我看了眼许通,也看到了站在许通身边的前将军赢创,赢创明显的比在京中做都骑尉的时候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但却显得更有将军的气势了,我:“许将军深夜在此等候,也辛苦了。” 我看到许通和几位将军的眼神均停留在了赫连川的脸上,且个个都充满了戒备和敌意,甚至连手都紧紧的按在了刀柄上,似乎随时都做好了要和他迎战的准备,我:“各位将军不要紧张,胡虏王现在是我们的盟友,不是敌人,具体事宜待明日议事时朕再详细说明。” 许通:“陛下,请先和祁统领及张都骑尉进帐用饭休息,臣在这里再等一下伍将军和王将军。” 我点了点头,带着祁连、赫连川和张之谦进了大帐,帐内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酒席,这里也没什么侍女,我这次前来也没带小黑和小白,是许通安排的军士在一旁伺候静了手脸,我也顾不得陛下的脸面了,毕竟肚子饿重要,带头抓起一大块羊腿肉就啃了起来,祁连和张之谦也不是外人,没那么多矫情,马上也跟着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酒饭吃得差不多了,又听到外边一阵喧闹,我便起身走了出去,一出大帐便看到了许通和京畿卫军卫将军伍至元,身边还有刚刚晋升副将的王倩,转眼,王倩出宫从军也有半年了,现在的王倩跟之前在宫中高大粗壮的形象相比简直是发生了惊天巨变。 王倩本就身高体长,经过这半年的军中历练已然很是精瘦了,皮肤也从之前的苍白虚胖变成了小麦色紧致光滑的肌肤,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勃勃之中又透着几分女儿家的娇媚,也是个标准的大美人儿了,一时间我竟看得有些呆了。 身穿盔甲的王倩见我盯着她看,脸上颇有些不好意思,低低说了句:“陛下……” 我赶紧错开了眼神看向了伍至元,伍至元正略带尴尬的看着我,似乎刚才已经向我施礼问安了,我却没有回应,我赶紧说了句:“伍将军一路前来也辛苦了,许将军已经备好了大帐和酒饭,尔等先回帐吃饭休息,一应事务待明日早饭后再议。” 第235章 朕才没兴趣收你做男宠 伍至元:“遵旨!” 简单洗漱了下,我便躺了下来,这一天在马背上的奔波,骨头都要颠散架了,我刚躺下,便听到赫连川在帐外说了句:“陛下可歇息了?” 我:“已经躺下了,胡虏王有事?” 赫连川:“想跟陛下说几句话,不知是否方便?” 我:“你自己进来吧。” 我看到赫连川外边扯了个披风,里边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亵衣走了进来,我靠在床头看了眼赫连川,赫连川在我的床边站定:“赢拓,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我皱了下眉头:“你块头那么大,碍事,要想跟朕聊聊就睡毯子上,朕不介意。” 赫连川也不废话,直接就躺在了地上的毯子上,侧过身来看着我,说道:“赢拓,你之所以冒着极可能被大臣们反对的风险来帮助我,是不是还念着去年我们相处时对你的情义?” 我皱了下眉头:“情义?你把去年把朕强行关在你的大帐中数日的事称为情义?昨天晚上在清泉殿你不还说我是趁人之危么?” 赫连川挑眉:“我那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我当然知道你下此决定要顶着巨大的压力,你知道我对你并没有恶意,当时真的是心里想亲近你,你又不肯,我就只能用强了。” 我:“胡虏王,你醒醒,我们的关系可是很微妙,合作时可以说是朋友,若不合作,我们可是对手。” 赫连川:“那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和身上担的责任身不由己,倘若你我没有现在的身份,一定会是过命的兄弟,甚至是——” 我:“甚至是什么?赫连川我警告你休要胡言乱语!” 赫连川笑了:“你那么敏感干吗,等你助我灭了赫连山,我就是你麾下的藩属王了,说不定到时候我得讨好你,在你面前争个男宠做做了。” 我:“那倒不必,到时候你真心实意的归属便好,朕才没兴趣收你做男宠。” 赫连川酸酸的说道:“我看你的心就在祁连身上吧。” 我好气又好笑道:“你就当是吧,又关你什么事,朕很累了,你不要再跟朕说话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我看到赫连川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我侧过脸闭上了眼睛也未再理会,或许是累极了,这一觉睡得极是香甜,直到第二天早上,外边有军士喊我起来吃早饭我才醒了过来。 有军士端了水盆过来伺候洗漱,当我和赫连川一起走出大帐的时候,候在外边的众位将军脸上略有些不自在,毕竟去年的时候我被赫连川掳到帐内数日,很多人都传闻我和赫连川发生了一些事情,此事边关将士人人皆知,只是不敢明说罢了,我也不介意,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对众人道:“走吧,去议事厅。” 来到议事厅,我和赫连川并排坐在主位,左手第一个是许通,赢创紧挨着许通,右手第一个是京畿军卫将军伍至元,王倩则紧挨着伍至元,我把赫连川找我的目的、胡虏现在的形势,以及我和赫连川初步商定的计划说了一遍,毫无意外的,在场的诸位将军皆满脸震惊,似乎不敢相信,曾经不可一世、屡犯北边的胡虏王居然也到了要求天元助他平叛内乱的份上。 众位将军脸上的神色各不相同,许通一向老辣,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一向都是那个严肃谨慎的样子,赢创看向赫连川的表情则略带了几分的嘲讽,伍至元一直在京畿卫军任职,并未和赫连川打过交道,倒没什么表情,王倩却面带敌意的看着赫连川,应该也是听说过不少关于胡虏和胡虏王的事情了,另外许通手下还有后将军、左将军、右将军等诸位副将,这些人过往可没少跟骚扰边境的胡虏骑兵打交道,看向赫连川的眼色皆带着不善。 我看这桌上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便说道:“诸位将军,胡虏王过往是给北关将士添了不少麻烦,朕也对他忌讳颇深,但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是盟军的关系,还请大家放弃过往的仇恨和成见合成一心,此战,我们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于胡虏王、于朕,都必须要胜!我们再把作战计划过一遍,如此……今日准备一日,在天黑时趁着夜色将胡虏王护送回大都皇宫,明日一早我们便向赫连山宣战,若一切顺利的话明日天黑前便能结束这场战争,但实际战争千变万化,众位将军也要随时做好鏖战几日的准备!大家还有什么想法和建议,一并拿出来讨论议决一下。” 许通:“陛下的计划已经很周密了,我等只需要全力配合好便是。” 赢创:“陛下!臣愿意做先锋官,明日一早在阵前叫骂,保证激得那赫连山带军来攻!” 我:“好,便由你做这个先锋官。” 伍至元:“陛下,此作战方案中并没有关于京畿卫军的,我军是否是在后方做后续增授部队?” 我:“嗯,你和后将军季之峰在后方观阵,等待朕和许将军随时调遣。” 王倩:“陛下,臣此次前来北关就是为了阵前杀敌、保家卫国,请陛下将臣调至前锋营和赢将军一并作战!” 我看了眼王倩,并不想让她去做这个先锋,或者说是阵前杀敌,且不说她现在虽然是军职,但名义上还是我的昭仪,而且她可是太尉唯一的独女,太后从小也很喜欢她,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没办法向太尉和太后交待,更何况,北关现在二十万守军,那么多将士,要一个女人冲锋陷阵,成什么体统,我猜这次来北关就是王倩主动向太尉要求的,因为之前她一直跟着京畿卫军丞郭子佑在清查天人教余孽的事。 我:“王将军不要以为增援部队就是无事可做,若遇到危机,增援部分往往可以迅速扭转局势,职责并不比冲锋陷阵的先锋营轻,朕这么安排自有朕的道理,还是不要争了。” 王倩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但明显的看得出她的表情有些不甘心,赫连川一直紧皱着眉头,我问了句:“胡虏王,你可是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第236章 只需对朕衷心便可 赫连川:“我对作战方案没什么意见,我只是想提一句,陛下是不是过于谨慎了,居然要留十万后援军坐阵观战不予出兵,若全数出兵岂不是胜算更大?” 我静静的看着赫连川,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这一战与他来说是背水一战,只能胜,不能败,胜则继续为王,败则为奴甚至丧命,他是真的没有退路,我嘴上虽然说与天元来说也是只能胜不能败,但其实我是有退路的,而且还是相对稳妥的退路,万一战败,我损失十万守军,另外十万后援军基本可以保证将胡虏残军驱逐出关,以保天元安全,我想赫连川心里也明白我的想法,只是想给自己争取更大的胜率。 我:“胡虏王,朕是天元的皇帝,有句话要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也适应现在这种状况,按照朕的计划基本可以保证此战的胜算,但朕不得不把天元任何可能受到的风险考虑进去,天元二十一年的稳定容不得有一分的闪失,请你理解朕的谨慎,能下定决心帮你处理内政,朕已经顶着很大的压力了。” 赫连川紧绷着脸,知道我说的在理,心里不甘,又有些拉不下脸强求,气氛有些尴尬,赢创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胡虏王莫要登鼻子上脸,我天元可是冒着损失十万守军和战败被侵的风险的。” 赢创一开口,后将军季之峰也冷哼一声说道:“就是,若陛下不答应帮你出兵,而是坐山观你们兄弟二人相争,然后不用一兵一卒,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赫连川毕竟是胡虏王,连续被几人这么硬怼,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黑着脸没再出声,我:“好了,既然作战方案已经议定,大家回去就分别安排吧,等明日一早赢将军先行骂阵宣战,我等随时做好迎接攻击的准备!” 从议事厅出来,我和祁连巡视了一番北关军的营房和防御设施,发现许通真的是个合格的守将,处处打理得井然有序、一丝不苟,走到瓮城城台上之时,我看到赢创正站在前边极目远眺对面胡虏山林的方向,见我走了过去,赢创弯身施礼:“见过陛下。” 我:“嗯,赢创,你这一年在北关军中表现不宿,朕很欣慰,此次朕盼望你能够再立奇功。” 赢创:“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望。” 我:“前些日子大将军过来看你,除了想劝你向朕申请调回京城,可还有其他交待?” 赢创:“回陛下,父王他……对不起,是臣失言,父亲他初来时曾苦劝臣回到京都,以早日娶妻,共享天伦之乐,但臣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带着父亲亲眼见证了臣在北关这一年来的经历和成长,当看到臣被许将军及众多将士们爱戴,且在战功册上不少的战功之后,父亲终于被臣说服了,同意了臣的想法。” 关于赢创的父亲、我的皇叔、大将军、朝廷原来的固亲王赢固此人的封号,先帝只有这一个兄弟,当年赢固也是跟随先帝一起打天下的,也算是战功赫赫,天元的江山一打下来,先帝便封了赢固为固亲王,但后来时势渐渐安定了下来,先帝开始沉迷于跟着国师修仙炼丹,因和大将军政见不同,大将军得罪国师,国师便在先帝面前蛊惑了一番,先帝一怒之下曾收回了固亲王的称号,只保留了他大将军的军职,所以此后已经没有人敢公开称呼他为固亲王了,赢创偶尔还会改不过嘴来,我自然也不会与他计较。 我看着赢创粗狂英武的脸庞,确实有几分大将军年轻时的风采,但赢固和赢创父子跟我和先帝长相差别很大,因为先帝和赢固是同父异母,赢固是先祖的妾室所生,先祖的妾氏曾是一名高大貌美的胡虏美人,所以赢固和赢创一脉相承,天生是大骨架且面貌粗犷,而先帝则随了先祖母,长相斯文儒雅,颇有几分俊朗飘逸之感,在战场上却又英武霸气,我算是继承了先帝的相貌又融合了母后一部分的相貌,又比先帝多了几分阴柔。 我伸手拍了拍赢创的肩膀,对于这个堂弟是越来越欣赏了,我:“赢创,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立功,大将军年事渐高,说不定不久以后就需要你接班了,朕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需对朕衷心便可,朕不希望对你一番期望,最后换来不想看到的结果,你可明白?” 赢创表情严肃,用力抱了下拳:“臣明白!” 看着对面胡虏贫瘠的草地、丘陵、山峦和树林,我不由得想起一年前和赫连川度过的那几天有些奇异的时光,胡虏人天生野蛮,且充满了侵略性,这源自于胡虏一直以来险恶的生存环境和部落相争的天性,赫连川同样具备这样的秉性,且比一般简单粗暴的胡虏人更具智谋和气度,也算是个重信义的血性汉子,单论胡虏王这个职责,他也做得很好,我对他其实内心很是欣赏。 但如今却被更为阴险狡诈的亲哥哥韬光养晦多年囚禁于宫中,实在有些可惜,也不知道昨晚他是否顺利回到了大都皇宫,若一直等不到他的消息,我已经打定主意明日必然会按兵不动,我不会冒这个风险,这对于赫连川来说虽然有些残酷,却是我做为天元的皇帝必须要下的决心,我背后是整个天元,不是我个人对赫连川的欣赏。 在瓮城城台上站了一会儿,想了点事情我便下去了,下午跟着许通及诸位将军看了北关军队列阵法操练,军威雄壮、士气饱满,这些年在北关投入的巨额军费也算没白花,今天晚上我早是用完晚饭,打算好好睡一晚养足精神,以应对明天可能就要开始,还不知道几天才能结束的一场大战。 我洗漱完,刚打算躺下,侍卫来报,说是王将军求见,我脑子里疑问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侍卫口中的王将军是王倩,一时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让她进来。” 第237章 倩儿,你还是朕的昭仪 王倩一掀帐帘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盔甲,王倩:“臣……见过陛下。” 见我穿着亵衣坐在床侧,我明显看到王倩的脸红了一下,我:“倩儿,这里没有外人,就别那么拘束了,怎么大晚上的还穿着这么沉重的盔甲?” 王倩:“回陛下,臣习惯了。” 我:“哦,你找朕有什么事?” 王倩:“臣……想了一天,还是想明天和赢创一起做先锋、上前线。”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王倩,站起身站在王倩的面前拍了拍王倩的肩膀:“你和赢创都是朕的近亲,赢创是名男子,想要战场杀敌、建功立业是他的愿望,也是他身为北关守将的责任,而你现在虽然在军中任职,可昭仪的名份却还保留着,你又是朕的表妹,朕可不希望你出点什么意外,让太尉一人孤独终老,你这半年来在军中做得已经非常出色了,不需要跟那些男人们争战功。” 王倩:“陛下,臣不是要抢战功,臣只是从小便听父亲说了很多胡虏人野蛮嗜杀、屡犯我北关边境的事,也听民间传闻当年先帝和胡虏打仗之时,胡虏人曾残暴到见人就杀,无论男女老幼、鸡鸭猪狗都不放过,甚至杀了幼儿烤了吃,臣自小心中便对胡虏愤恨,只想多杀这一些这些残暴之徒,以保我天元北关平安!” 我:“唔……这样,胡虏人确实天生野蛮,但说杀了幼儿烤了吃之类的都是民间夸大的传闻,并不是事实,好了,别多想了,朕今日在议事厅就说了,你做为后援军的职责也很重,听朕的话,早些回去歇息,这盔甲可以脱了。” 太后很喜欢王倩,她小时候也经常进宫跟我一起玩,我又比王倩大几岁,过往这么多年,她在我心里其实就是那个从小就强壮好动的表妹而已,长大后她长得粗壮力大,我甚至经常会忽略她的性别,把她当男人看,突然有一天,太后说希望我和王倩亲上加亲,便把她召入宫中做了我的昭仪,因为这件事我和太后颇是闹了几天不愉快,却又无可奈何,此后便把她扔在宫中不管了,现在想来,她在宫中过的这几年的时光,真的挺可怜的,倒不如现在在军中起码发挥了她的才能,我的心里隐隐有些愧疚,便亲切的伸手帮王倩解盔甲的铁扣。 可能我的手碰到了王倩的脖子,一片柔软之后,王倩羞的满脸通红,赶紧伸手挡了一下:“陛下……臣回去自己脱便是……” 王倩却一下撞到了我的手上,我从来不知道我这个女汉子表妹也会有如此羞涩动人的时候,特别是现在瘦下来以后,小麦色的肌肤光亮润泽,连原来又宽又胖的脸也变得瘦长清秀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英气与柔媚结合的综合之美,看得我竟然体内有些蠢蠢欲动,我的宫中,却还没有这样一个美人儿。 我拨开王倩的手,耐心且温柔的帮王倩脱着盔甲,王倩低了头不敢看我,任由我在他身上的动作,不大会儿,便剩下了盔甲下一件轻薄的蓝色内衫,更显得王倩体态的修长精瘦,但胸前的饱满让我一下就有些燥热难奈了,王倩明显看出了我目中的灼热,弱弱的喊了声:“陛下……” 我突然将王倩就势推倒在了一旁的床上:“倩儿,你还是朕的昭仪,朕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朕,今日朕便幸了你。” 此日一早,天才刚亮,军中的集结号便吹了起来,我和王倩赶紧起身穿衣走了出去,许通马上就迎了过来递给了我一封密信:“陛下!赫连川的密信,想来应该是平安到达了大都皇宫!臣已经让先锋营集合了!” 我赶紧拆开密信看了一眼,确实是赫连川的笔迹,提到昨日凌晨已顺利到达宫中,且打探到了赫连山在大都城及宫城内外的布军情况,目前有五万胡虏骑兵围在宫城和大都内外,另外的十五年分别驻扎在大都周边面里范围内,只要北关宣战,赫连山定然会把大都和宫城内外的五万骑兵调走大部分去应战。 我把密信折起来放到袖筒里,跟着许通上了城台,发现赢创已经带了一个小队举着大旗站在了瓮城城台之上,瓮城四周的城台上,大弩、石块、油桶、火箭、弓箭手、投石机皆已准备妥当,只等赫连山前来,给他来个前后夹击、瓮中捉鳖! 我看向气势磅礴的赢创及手下军士,大声喝道:“赢将军!将士们!现在开始叫阵宣战!引那赫连山来攻!” 赢创大喝一声:“遵旨!请陛下移驾到城楼上观战!” 赢创本就生得高大粗狂,平时说话有些翁声翁气,我回到城台之上,赢创这不用喇叭的大嗓门便开始了冲着胡虏方叫骂了起来:“呔!赫连山!你个阴险毒辣、野蛮嗜血的老匹夫!不是要侵犯我天元吗?我北关将士已经准备好了,有种就杀过来吧,本将军定将你们这些粗蛮野人杀个片甲不留!男的留下为奴、女的留为婢,每日伺候我天元将士们洗脚入厕……” 我在城楼上坐着,听着赢创一番又一番的辱骂,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个污言秽语,实在听得令人讨厌,赫连山安插在关外的探子肯定已经回去通报给赫连山了,不知道他会不会马上就带兵过来攻打。 赢创一口气叫咒了一上午,一直到了中午,只看到树林中有几匹探子的快马跑进跑去,居然没有任何军队集结的兆头,我心中生疑,难道是赫连山发觉这是个圈套不敢前来了?这可不是胡虏人的性格,还是他还有别的顾虑?我让赢创先停下来吃个饭歇息一下,到下午再几个不同的将士轮番叫骂,否则尚未开战赢创这嗓子倒要哑了。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叫骂一直没有停止,对面的胡虏地界却一直没有动静,我便让军士们暂且停了叫骂,召集众将一边用饭一边议事,我有些意外,在我来北关之前,赫连山在一月之内数次带人骚扰北关试探军情,双方曾有过小规模冲突,赫连山曾扬言已经准好,随时可以破了北关攻入天元,怎地现在我方主动叫骂他倒偃旗息鼓了? 第238章 就让臣去会会赫连山这个老匹夫! 我看了眼许通:“许将军,你觉得赫连山在搞什么鬼?” 许通:“陛下,赫连山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一向是个能沉得住气又善于韬光养晦的人,否则赫连川也不会栽到此人的手里,臣倒是觉得,他不是不敢应战,只是在一边猜测我们的目的,一边在暗中等待时机伺机而动!我们千万不能大意,说不定他正打算趁我们叫骂一天没有得到回应而放松警惕,然后趁夜深再来攻打!” 我深以为然:“许将军所虑甚是,各位将军,今晚都给朕吃饱吃好,命将士们轮班睡觉,但表面上要做出军困马乏、放松警惕的样子,一有动静则马上按原定计划随时出动!” 众将:“遵旨!” 吃完饭,我带众将军再次巡视了一下布军和城防,一切完美,只等赫连山来犯!大约到了寅时之时,一声声急促沉闷却穿透力极强的牛角号吹了起来,我本来也并没有睡死过去,甚至根本就没有脱衣服,只是和衣在床上靠着,一听动静便迅速的自帐中跑了出来,便见城墙之上的火把已经在瞬间点了起来,城台之上高架上的火盆也迅速的被点燃,将北关内外照得一片雪亮。 城台之上、瓮城之中、关口左右,已经集结好了密密麻麻却井然有序的十万大军准备好了应战,我刚登上城台,许通和赢创便迎了过来,许通:“陛下!赫连川来了!不过看人数好象只有十来万,或许还有后手,我们当小心才是!” 赢创:“陛下!许将军,就让臣去会会赫连山这个老匹夫!先把他这十万大军杀个片甲不留!” 我:“赢创!一切小心,不要太过冒失!” 赢创:“臣明白!” 赢创举着鬼头偃月刀率先朝着瓮城城门的城台上跑了过去,我和许通也跟着走了过去,便看到赫连山一身盔甲的站在关外胡虏骑兵的前方中央位置,正目光咄咄的看了过来,赢创冷笑一声,大喝道:“赫连山你个老匹夫果然狡猾,本将军叫骂了一天你不前来,偏偏趁半夜前来偷袭,这就是你们胡虏人的小人作风吗?!”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赫连山,赫连山的长相明显比赫连川要长,约末三十大几岁的样子,身体同样高大,但却比赫连川瘦了一些,脸上的神情看起来阴狠沉稳了不少,眼中的光芒透着一股子的奸诈森冷,赫连山不为所动,并没有理会赢创的责问,而是波澜不惊的把目光看向了我,对我道:“站在后边那位莫非便是天元陛下了?果然是阴柔俊美、倾国倾城,可惜,用不了几日,你这天元的沃土和数百万的百姓都要归我胡虏了!” 许通:“赫连山!你也太过猖狂!想要贪图我天元疆土先攻破北关再说!” 赢创被忽略,火气顿时便上来了,冲着赫连山又是一阵怒骂:“呔!赫连山你个老匹夫!本将军是北关军的先锋官!有什么本事先冲本将军来!本将军保证将你这十万大军杀个片甲不留!” 赫连山终于看了眼赢创,皱了下眉头,突然眼中凶光大雄,冲身后的骑兵怒喝一声:“儿郎们!给本王攻破北关!那些肥美的草场、肥沃的土地、遍地的金银,还有天元的美女就都归你们了!” 赫连山一嗓子喊出来,身后的十万骑兵齐声喊杀,气势惊人,许通面色凝重:“赢创!战场就先交给你了,本将军带陛下到后边观战!” 赢创点了点头,一挥手里的大刀,冲身后的弓箭手道:“弓箭手准备!先喂他们吃顿羽箭!” 一声雄浑的呼应,上千名弓箭手自瓮城城墙上冒出头来,两成两拨射箭换箭,一瞬间,成千上万只的羽箭便呼啸着射向了胡虏的阵营,那赫连山也早有准备,早已排好了盾阵,瞬间便举起盾牌牢牢护住了近前的骑兵,而后边距离远的箭矢的射程和力度所限,受到的伤害也已经有限了。 赢创一看对方有盾阵,马上就挥手制止了弓箭手:“停!先用抛石机打散他们的盾阵!” 城台之上四台抛石机顿时便开始装填石块开始发射,赫连山的骑兵则迅速朝着各方开始扩散,尽可能的减少被石块砸到的密度,饶是如此,一番发射过去,也将前边几排的盾阵砸了个七七八八,赢创看着前边被砸地七零八落的胡虏骑兵,心中大喜,高声叫骂道:“赫连山!你就这点本事吗?还有什么招式给本将军使出来吧!” 赢创话音刚落,便见胡虏骑兵中部突然多了几排火箭手,刷刷刷一阵破空声响起之后,大量的火箭朝着城台之上便射了过来,看来这些火箭手是故意躲在骑兵中间的位置,要趁北关军一时查看不到搞袭击的,果然,这一下赢创便有些慌乱了,不过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冲身后喝道:“盾阵!我们的盾阵!快给本将军立起来!” 盾阵迅速的立了起来控制住了局势,其他守军也迅速的把火箭引起的火势扑灭,但还是有十几名军士被火箭射中身亡,迅速跌下了城台,赢创很是有些恼怒刚才没有及时看到胡虏的火箭手,就在赢创以为这阵火箭雨已经过去了的时候,突然,胡虏军中又出现了两排投石机,瞬间工夫,便有数颗燃烧的大火球被射向了瓮城城台。 赢创大惊,倒也英勇,大喝一声,举起手里的鬼头偃月刀便劈碎了一颗,碎烈的火球轰隆隆滚落到了城台之下,原来这火球也是石球,不过是外边包了一圈易燃的火油,端得是阴险,但其他城台之上的将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除了被赢创砍落的这一颗之外,另外还有三颗落到了城台之上,当即就砸倒、烧死了数十名的守军,还把一台投石机给砸毁了,这下赢创更怒了,趁着胡虏方继续装火球的空当,大声喝道:“投石机!快上投石机!砸坏他们的投石机!” 第239章 做好全力应战的准备 军士们一边灭火,一边有些慌乱的把剩下的几架投石机装填起来,迅速的发射了出去,轰隆隆一阵巨响之后,胡虏方的投石机也被毁掉了两架,赢创看了眼放在城台之上的油桶,脑子一动,喝道:“将士们!我们没有火球!但我们有油桶,把这油桶给本将军放到投石机上投过去烧死他们!” 军士们把这装满了煤油的木制油桶一个个都搬上了投石机,赢创倒有几分聪明,在油桶被抛向胡虏方高空的时候,亲自带头和数十名弓箭手用火箭射那油桶,油桶瞬间就在胡虏军中的上空爆裂,燃烧着的煤油顿时便成了一片片的火雨,一下子就烧死了数百名的骑军,片刻功夫,胡虏骑兵便人喊马嘶乱成了一片,赢创大喜:“快!给本将军再投几个油桶,烧死他们!” 军士马上又填了几个油桶,但赫连山却突然一声呼啸,带着人马迅速后退,不大会儿工夫便隐进了后方的山林之中,超出了射程之外,赢创只得又让军士把油桶撤了回来,这些油桶原本是打算把赫连山引入瓮城之后往下泼洒的,现在倒是先用上了。 见赫连山突然带人后撤,赢创便走到城楼前向我和许通请示:“陛下,许将军,赫连山突然后撤,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臣是打开关门率军追击,还是继续镇守等待赫连山再次来攻?” 许通:“不要追击!静观其变,或许有诈!我们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我看了眼赢创,这小子虽然有些英勇,也有点小聪明,但我其实看得出来,他在军情判断方面跟许通比还嫩了不少,心性也远不如许通沉稳,还有点急功冒进,多半是立功心切所致,这也跟他的年轻和资历有关,许通毕竟在边关镇守多年,赢创不过一年而已,我不能说得太直白打击赢创的热情,便说道:“赢创,你的英勇朕都看到了,但你是不是忽略了一点,朕和许将军原定的计划是打算让你把赫连山的骑兵引入瓮城的,你现在倒把他吓跑了。” 赢创一愣,马上就跪了下来:“陛下!是臣鲁莽了!臣再叫咒一番把赫连山那老匹夫引过来!” 我:“放心,赫连山不会如此放弃的,且耐心等待,他定会卷土重来。” 赢创:“这……真的么,万一他不来,怎么办?” 许通:“赢将军,相信陛下的,赫连山觊觎天元疆土良久,以往是忌讳赫连川的制擎有所顾忌所以才不敢妄动,现下他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赫连川控制住,如此难得的机会他不会放弃的,攻入北关,胡虏国内原赫连川麾下的那些首领和人马才会真正信服他,他才能够名正言顺的成为胡虏的王,攻打天元是他为自己登上王位一统胡虏铺的一条大路。” 许通果然老辣,一番话便将赫连山的心思摸了个通透,从赢创的表情便可看出来,他对许通是相当的信服的,马上便如醍醐灌顶般的朝着许通一抱拳:“听许将军一番话,直是胜过赢创十年的历练!” 我笑道:“好了赢创,多跟许将军学学,他能教你的东西有很多都是你自己短时间内悟不到的,且先稍做休息,等待赫连山卷土重来吧,这次做好全力应战的准备,他现在大概摸清了我们的城防和战力,估计不会像刚才那样温和了。” 赢创:“遵旨!臣这就去重整队伍全力应战!” 离天亮还有一会儿,趁这个功夫,我让众将士们在原地靠一靠小睡了一会儿,我也在城楼的桌子上趴了一会儿,许通让我回大帐去睡,我怎么能睡得着,不大会儿天就亮了,众将士厮杀了半夜也都饿了,火头兵开始埋锅造饭,饭还没吃完,突然听到胡虏方嗡——嗡嗡——,传来了一声又一声沉闷雄浑的号角之声,赢创马上就跑了过来:“陛下!许将军!赫连川再次率军来攻!这次带的人有二十万!而且有十来架的投石机,还有几车火球、石块,还有大弩、云梯、攻城木!” 我和许通马上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跑向了瓮城城台,一眼便看到了胡虏方浩浩荡荡的大军,我咬了咬牙,对许通和赢创道:“他们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赢创!做好你先锋官的职责,看时机差不多了便撤下来把他们引入瓮城!许将军!你随朕去北关再巡视一番左将军右将军的布防,以及伍将军和后将军的后备军!是时候做好一切准备了!希望赫连川也已经在背后集结好了大军!” 许通:“是!” 在我和许通巡视关内布防的同时,赢创和赫连山在前方的激烈交战已经开始了,只听到处都是石块落地的轰隆巨响和大弩嗡嗡的巨大破空声,四处喊声震天、地动山摇,城台之上顿时就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火光和浓烟,想来是那火球和火箭所致,我和许通站在关内的点将台上看着前方的战况,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许将军,这北关城墙够结实吧?赫连山的攻势可够猛的!” 许通:“陛下放心,这城台、城墙、城楼的材料在建造的时候都添加了防火材料,没那么容易烧起来的,墙城之内数丈夹层全是打磨好的硬石,城门也是用铁板加固过的,不会轻易被攻破的。” 我的担心这才微微放了下来,把城内布防巡视一遍,又叫了几位将军重新确认了一番战略,我和许通再次登上了城楼,自城楼望去,城台之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箭矢、碎石和灰炭,城楼上有几处被火箭火燎的痕迹,城台上也有大片大片被火烧到的黑迹和被砸得凹陷的地方,但果如许通所言,并没有烧起来。 我登上了三楼,打算更清楚的看一下阵前的战况,刚刚站定,一只长长的羽箭突然呼啸而来,一下就嗡的一声插在了我面前几寸远的柱子上,吓的我的眉头一跳,额头上渗出了一丝冷汗,许通也吓了一跳,马上将我护在身后:“陛下小心!还是下去看,这里目标过于明显,太危险了!” 第240章 臣的血都沸腾了 在下楼梯的时候,我还是顺着这大箭射来的方向看到了赫连山正目视着我的森冷表情,这箭居然是他亲自射的!我心中涌出一股怒火,他这算是射偏了还是故意挑衅我? 我和赫连川坐到了二楼观战,二楼四周立起了一圈半人高的护板,确实是更安全些,这个时候我已经注意到胡虏军有了数千人的伤亡,北关军的伤亡更为惨重,城墙下已经摔落了数层的军士,城台之上的尸体也一拨拨的被抬了下来,初步预计已有近万,足以证明刚刚这阵猛攻的激烈。 我和许通正要商议一下要不要让赢创在这个时候佯装不敌退回来,突然感觉到一阵轰然巨响,紧接着整个城墙连带着城楼都一阵抖动,我吓了一跳,赶紧按住了案上的茶杯,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许通:“回陛下!是赫连山开始用攻城木攻击城门了!不过陛下不用担心,是瓮城的城门,这原本就是我们计划要引他们进来的,现在他们主动来攻,倒不用佯装不敌了!” 一阵阵的巨大的撞击声震得案上的茶杯不停的抖动,我的心脏不可抑制的也跟着这撞击声一下下的跳动着,心里有着一种严重的危机感,生怕瓮城的城门被撞破之后,赫连山再一鼓作气的撞开北关城墙,这样便是直接攻破北关杀入天元了,就要用我的第二道防线了,而赫连川的人现在还没个影子,我已经隐隐有些着急了,如果赫连川出了意外不过来,我肯定要运用后备军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要把赫连山挡在关外的。 虽然我们的战略第一步是把赫连山的骑兵引入瓮城,但这瓮城的城门可并没有作假,正如许通所说,是用硬木加铁板加固的,赫连山的人用攻城木奋力撞击了将近一个时辰,把门都撞得凸凹不平了也没撞开,又浇了煤油用火烧,发现门又是刷了防火材料的,倒真是把赫连山急得够呛,一直到了中午时分,双方军队各有损失又人困马乏,只得各自停战用饭暂做休息。 我直接让军士把饭送到了城楼上,并把几位将军一起召过来用饭,一边分析着眼前的战况,目前为止出力最多的主要是赢创,此时灰头土脸,满脸油汗,脖子上还有一处被箭头划过的伤痕隐隐往外淌着血,但所幸并没有受伤,有军士端了水来,赢创拿起毛巾胡乱擦洗了一番,这才露出张显出肤色的脸来。 赢创跑过来想要跟我和许通汇报战况,我:“赢创,先用饭吧。” 赢创应了一声,也顾不得形象,抓起盆里炖好的一大块羊肉就啃了起来,又抓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吃了个七七八八这才把速度放慢了下来,说道:“陛下,赫连山半天没有攻破瓮城的城门,确实是我们的城门太结实了,我们要不要想个办法让他早些攻进来,免得他没有耐心了不攻了。” 许通:“不可,赫连山老奸巨滑,如果我们故意制造破绽,他会看出来的,顺其自然便好,放心,到了这个份儿上,这只老狐狸不会放弃的,下午他肯定会另想办法来攻,我们刚好可以看看他们到底用什么可以攻破我们的城门防护,为下一步的升级做参考。” 赢创:“许将军远见卓识,下官佩服!” 左将军高放和右将军向人杰一直静静的听着赢创汇报军情,明显看得到这两人脸上有些心痒难耐,甚至有点摩拳擦掌,向人杰:“听赢将军一番汇报,末将也心痒难耐,巴不得要带队冲进胡虏军中杀个痛快了!” 高放:“臣的血都沸腾了,也要等不及了!” 我:“两位将军稍安勿躁,等他们攻入瓮城,你们就该协同赢将军一起上阵了。” 在我和许通和这几位将军说得热闹之时,伍至元和王倩一直静静的坐在案前吃喝,脸上颇有几分落寞,向来军人便是如此,日日平安倒觉得人生无趣,一有仗打便激情万丈,原因无他,只因这样方才体现他们身为军人的价值,方才立下军功、获得荣耀。 吃完饭,还未来得及小憩片刻,便听到对方胡虏阵营又是一阵沉闷悠长的号角声传了过来,马上,一阵阵雄壮的啸喊声再次传了过来,赢创马上站了起来:“哼,这赫连山老匹夫还真是心急!刚吃完饭就打过来了!陛下,各位将军!臣这就去看看!” 赢创在前边跑了过去,我和许通及其他几位将军也跟了过去,便见赫连山又指挥骑兵用大车拖了一根更为粗壮的攻城木运了过来,这根攻城木前边的顶端部分是尖的,而且还包了精铁,赢创看了一眼,皱了下眉头:“许将军,赫连山这厮还真是准备充分,居然能设计出这种带有包铁尖头的攻城木,咱们的城门是不是要顶不住了?” 许通:“且看看再说。” 话音刚落,城门之上便传来一声惊天巨响,城台上的众将士都明显的感觉到了脚下地面和墙城的震动,赢创:“大家都站稳了!他们开始攻了!” 在胡虏骑兵用攻城木撞击城门的同时,城墙之下突然又是一阵杀声震天,数十架云楼已经立在了城墙之上,胡虏骑兵仗着身强体壮,动作灵活的拿着大刀朝着城墙之上攀爬了上来,同时还有上千名的弓箭手在后边齐齐开射,打算在弓箭的掩护之下攻上城墙,许通轻喝了一声:“陛下!几位将军,且到后方观战,把这里暂且交给赢将军!” 我和许通带着几人退到了后方的城楼,赢创已经召了盾阵过去护住城墙上的守军,一边命人开始往下涌煤油,一边浇一边用火把点燃,煤油遇火,在城墙和云梯之上形成了大片大片的火海,将一拨拨不停往上攀爬的胡虏骑兵烧落云梯,但这些人都是忠于赫连山的死士,烧死一批又上一批,速度之快、人数之多,还真有数百人跳上了城台和北关军肉搏了起来,但北关军还是占据了地势的优势,将这些胡虏骑兵悉数砍落到了城墙之下,基本上控制住了局势。 第241章 你只是赫连山的炮灰! 但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城门左右一阵金石敲击之声传了过来,居然是数百胡虏大汗举着铁锤、钢钎、凿子之类的工具在奋力凿击城门两侧的城墙,居然是用这种办法要加快攻进城门的速度,但从实际效果来看,收效甚微,毕竟仅靠人工的力量要打通硬石和米浆石粉浇筑的城墙难度太高了。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在接连又换了三根攻城木之后,瓮城的城门终于坚持不住轰然倒塌,赫连山手下那员叫盖闯的大将带领五万胡虏先锋骑兵如潮水般高声叫喊着冲入瓮城,赫连山却老奸巨滑的带着另外十四万骑兵留在北外做为后备军观察情况。 既然鳖已入瓮,岂有不杀的道理,许通一声令下,将早就候在关内良久的左将军高放和右将军向人杰调了出来,将赢创损伤小半的两万先锋军替了下来,按一万人一个批次轮番登上瓮城的城墙朝着瓮城中的胡虏军猛攻,一时间,油桶、巨石、弓箭、火箭纷纷冲着瓮城之内便招呼了过来,片刻功夫,瓮城之内便成了一片肉浆火海,胡虏军惨叫着死伤无数。 倒并不是这些胡虏军傻,明知道瓮城就是一个四面高墙的死地,偏偏要进来寻死,而是要突破北关大门必须要经过这里,可以说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突破北关城门的,所以赫连山才会让盖闯带着五万骑兵推着攻城木进入瓮城硬攻北关大门,说白了盖闯这五万先锋军就是必死的炮灰! 但这盖闯也是条汉子,眼看着五万先锋军瞬间功夫便损失了一万余人,还是强行指挥着数百人紧紧操控着攻城木一下下的猛攻城门,与此同时,赫连山也在外边用投石机、大弩和火箭对北关城墙发起了进攻,为的是帮盖闯吸引一部分火力。 高放和向人杰也在北关驻守数年,一直是许通的左膀右臂,实则作战经验比赢创更为丰富,占着绝对的优势将瓮城中的盖闯军队打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一直战到了深夜,盖闯的五万先锋军已然折扣了大半,剩下的不到两万人用盾阵强行支撑着,紧紧护着盖闯和轮番操控攻城木的军士用力的撞击城门。 我根本也无心休息,全城就在城楼上看着这瓮城中的情景,看着北关坚如磐石的城门被胡虏人硬攻了两个时辰还完好无损,胡虏人却仍然在高喊口号拼命一下下的撞击着,突然觉得这些胡虏人的固执坚持让人有些后怕,他们不仅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也同样是抱着必胜的决心,哪怕死在这里,也永不放弃。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盖闯的人马只剩下了数百人,我让高放和向人杰停止放箭,我看向瓮城中身上插着两支箭,还在坚持指挥的盖闯,喝道:“盖闯!你只是赫连山的炮灰!没有发现你的人都快死光了他也没再派援军过来吗?你还在这里坚持什么?降了朕封你做天元将军,如何?” 盖闯抬起头,用充血的眼睛瞪向我,用生硬的天元语道:“胡虏勇士!只能死!不能降!” 我:“看看你身边的盾阵和攻城小队还剩下几人?你真的要一心寻死?” 盖闯突然举起手中的弓箭抬手就朝着城楼上射了过来,祁连早已抽出刀一剑将羽箭格飞,高放马上就再次号令弓箭手对准了瓮城中剩下的数百胡虏骑兵,喝道:“盖闯!胆敢伤陛下!别给脸不要脸!” 盖闯:“哈哈哈!死又如何!只管放箭!” 高放刚要下令放箭,便听到瓮城外又是一阵摇旗呐喊的声音传了过来,又一员胡虏大将带着约有五万人马冲进了瓮城,一边冲一边对盖闯道:“盖将军!隆木措来替你了!你且带幸存的兄弟退出去休整!” 高放冷笑一声:“来得好!将士们!放箭迎接胡虏隆木措将军!” 隆木措迅速召出盾阵挡住了这一轮的箭雨,盖闯趁机拖着数百残军自瓮城残破的大门退了出去,隆木措这五万人士气高涨、喊声震天,又换了新的攻城木一下下用力的撞击着城门,虽然我也知道这城门异常坚固,不是短时间内便可以撞开的,但这一下下的震动震得我心慌,我对许通道:“许将军,让高放和向人杰加快进度,速将这五万人灭了,引赫连山剩余人马过来补充!” 许通应了一声,让高放和向人杰把左右五万中军全数调了上来,不间歇的放箭、抛石、放油桶,到了天亮时分,城门有所松动,但隆木措的五万军队也已经损失得仅剩下一万有余了,赫连川却始终没有影子,我心里也有些急了,不知道这赫连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我便想激将一番赫连山,诱他带人进入瓮城,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我跑到了城台之上,冲着关外的赫连山喝道:“赫连山,枉你口口声声称要破我北关、攻入天元,你就这点实力?攻了一天两夜连北关的门都破不了,不觉得丢脸吗?!” 赫连山却一脸淡定:“本王都不急,天元的陛下你急什么?莫不是设好了什么陷阱等着本王去钻?” 我:“怎么?野心勃勃的左亲王赫连山也怕朕会设下陷阱?所以就龟缩在北关外不敢前进了?那你就在这里好好看着你的骑兵一个个都被朕的北关军杀光吧!” 这时,高放和向人杰刚刚又朝着瓮城内投放了数个油桶,并同时用火箭将油桶点燃,大量燃烧的热油瞬间倾洒到了胡虏军队之中,一声声鬼哭狼嚎般的惨叫直冲云宵,我看到赫连山的脸色变了变,但依然镇定的压着手里还剩下了九万胡虏精兵不动。 我:“赫连山!你损失十万精兵,却落得个连北关城门都未攻破的下场!难道就不怕赫连川和胡虏勇士们取笑吗?有种的就带着剩余的全部人马冲过来跟朕一决高下!死得其所也比你受天下人嘲笑来得应勇!” 第242章 有献上赫连山人头者!封大都尉! 赫连山终于被我激怒了,高喊一声:“赢拓你给本王闭嘴!本王心里有数,不用你在这里故意激将!” 我见赫连山应声,心中欣喜,接着说道:“你心里有数?你的将士们已经一整液没有合眼没有进食了,你觉得他们的士气还能撑多久?能撑到你攻破北关吗?” 赫连山突然恼羞成怒,瞬间从背后取出一张大弓来就开始上箭,祁连赶紧抚着我躲在城垛后边:“陛下小心!” 我:“没事,朕就是要把他激怒,看这老奸巨滑的赫连山能撑多久!” 我在祁连的掩护下回到了城楼,看了眼瓮城之中仍然靠着毅力在攻击城门的隆木措残部,又看了看在北关外依然按兵不动的赫连山,正思索着要不要主动打开城门将他引进来,突然听到北关外赫连山的军中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鸣锣声,我惊了一下,鸣锣,这可是要收兵了?这老家伙不战了?这算怎么个回事? 他这一收兵,对我这里没有什么影响,但这就代表着我和赫连川共同定下的计谋要宣告失败了,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赫连川不靠谱儿,徒让我的北关军在这城战了一天两夜损伤数万,他却连个影子也没出现! 我看到瓮城中还在攻城的隆木措和剩余的一万左右残军,同样脸上也一片错愕,甚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知道该不该走,但随着一声紧似一声的鸣锣声,隆木措还是一咬牙冲将士们喝了句:“撤!” 向人杰却大喝一声:“将士们!放箭!既然进了瓮城没进帐让他们活着出去!” 又是一阵箭雨,隆木措带着这上万人支起盾阵快速的往外撤离,但就在这时,突变再起,赫连山的胡虏军后方突然响起一阵喊声震天的口号声。 “吾乃胡虏王赫连川,儿郎们,赫连山已公然背叛本王!杀此逆贼!速助本王平乱!” “杀了赫连山!大王饶你们不死!” “儿郎们!有献上赫连山人头者!封大都尉!” 是赫连川的声音,我心中大喜,但却不能在赫连山面前表现出是和赫连川联手设下的陷阱,只冲着赫连山大喊了一声:“赫连山!眼下你腹背受敌,进不得也退不得,不如降了,朕封你为将军共享富贵如何?!” 赫连山似乎真的没有料到赫连川会突然出现,脸上的表情甚是诧异,也略有些慌张了起来,马上便大声喝道:“儿郎们!赫连川软弱无能、贪酒好色!朝中大臣已然决定推举本王为新任大王!现在他胆敢围攻本王才是叛乱!杀了他!本王封他做谷蠡王!” 瞬间功夫,赫连川和赫连山的军队就交集在了一起,赫连山的骑兵虽然都是精兵,剩余的骑兵人数也和赫连川差不多,但却在这里与北关军鏖战了一天两夜,早已疲累不堪,赫连川带来的游骑兵的声势和士气马上就盖过了赫连山,赫连山想要退,却已经没有了后路。 危急时刻,赫连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冲着围在四周的十万人马喝道:“儿郎们!前方突破那道关门就是你们向往的天元!敢不敢跟本王冒个险!拼尽全力撞开城门杀将过去!就算死在城门之前,我们也决不向赫连川的军队低头!” 这些人既然肯跟随赫连山扯起了反旗,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都是已经把胜算和未来可能得到的丰厚报酬押在了赫连山这个左亲王的身上,眼下除了跟他共进退没有什么的办法,只能殊死一战,富贵险中求,盖闯和隆木措率先奋力呼应着赫连川:“攻破北关!拿下天元!共享富贵!冲啊!” 赫连山率领十万大军蜂拥进了瓮城,一边在前边疯狂的用数根攻城木一起攻击城门,一边在后方应对着赫连川十万游骑兵的攻打,还要同时受城台之上高放和向人杰带领的中军围攻,现状相当之惨烈,但赫连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前进,攻破北关打入天元是他唯一的生路。 一直僵持到了将近中午,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在数根攻城木不要命般的轮番狂城之下,城门终于变形残破轰然倒塌,我也惊了一下,以为还能再坚持一个时辰,足以证明赫连山的人马在背水一战之下是多么的骁勇,我马上对许通道:“许通!赫连山居然攻破了北关城门,快,让伍至元的五万京畿军先做好接应高放和向人杰的准备,争取将赫连川的人截杀在北关附近,不要让他们进入天元境内村镇扩散!” 许通应了一下马上跑下了城楼去调军,便看到赫连山突破北关以下剩下的骑兵也只剩下一半五万人马,北关的五万中军在轮番作战中也损失了不少,现在也只剩下了三万人左右,这一战,从目前来看,北关军投入的十万人一共损失了约七万人,赫连山的胡虏骑兵损失了十五万人,可以说天元算是胜了,但却未捡到什么便宜,现在为止捡了大便宜的是赫连川,居然到了这个时候方才出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碰到了难题,这件事打完仗我会好好跟他算一算。 北关内的战场上,三万北关中军和五万京畿援军一共八万人将赫连山的五万骑兵团团围住,后方赫连川的十万骑兵刚才损失了约有一万人左右,还有九万人也随即从后方围了过来,赫连川现在的形势真的是后有追兵,前有围军,想跑是不现实了,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生死存亡的时刻。 我站在城台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场中的赫连山,喝道:“赫连山,恭喜你攻入天元,怎么样,我天元的疆土是不是很辽阔,土地是不是很肥沃,景色是不是很优美,抓紧时间欣赏几眼吧,免得一会儿到了地下再也看不到了!可惜,你这一生贪图天元疆土,这个愿望是实现不了了!” 赫连山看了我一眼,猖狂的哈哈大笑:“赢拓!休要羞辱本王!本王这五万骑兵是最后的精锐,既然死,也要死得体面!儿郎们!给本王往里边冲!冲入天元的村庄集镇,能杀他们多少是多少!尔等也随本王欣赏一下这天元的风光!” 第243章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王倩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赫连山喝道:“赫连山!你这个胡虏蛮兽!看本将军今天不亲手杀了你以祭我北关数万的将士!” 我看了眼一旁阴沉着脸的赫连川,心里突然有些生气,我北关将士征战了两夜和一个半白天,他赫连川姗姗来迟,这是揣着手来捡便宜来了?想得倒美! 我喝了一声:“王将军且慢!我们的人先往后撤一撤,现下左亲王的亲弟弟胡虏王就在当场,我们又何必干涉人家的家事,且站在一旁观战,让胡虏王自己动手解决吧!胡虏王,你还在后方愣着做什么?不打算好好招呼一下你这位叛了你还软禁你的亲哥哥吗?” 北关中军和京畿援军听了我的号令之后迅速撤到了外围,赫连川带着九万游骑兵迅速的补上来将赫连山围在了中间,赫连川咬着牙冷冷的对赫连山道:“左亲王,别来无恙!” 赫连山哈哈狂笑:“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就别玩那些虚的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儿郎们!今日为本王战死是你们的荣光!你们的名字将永远被铭记在胡虏的历史上!杀!” 赫连川却突然振臂一挥,冲着赫连川的骑兵喝道:“儿郎们!休要听赫连山胡言乱语,他暗中勾结朝中几个心术不正的老臣软禁本王,现在本王已经将他们悉数拿下!你们再执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条!但本王念你们都是我胡虏的勇士,有很多都是一时受了赫连山的蛊惑才参与了叛军!本王在这里郑重承诺,只要你们肯放下手里的兵器重新归顺本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赫连川此言一出,明显的有一部分胡虏骑兵便有些犹豫了,甚至开始左右相看,赫连山大怒,喝道:“你们出征前可都是跟本王发近誓的,要福同享、有难同当!在此紧要关头休要反悔辱没了尔等的祖先!” 赫连川:“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赫连山背叛本王率军造反,你们跟着一个反王还指望死后能名垂青史吗?你们是叛军!想要洗刷这个让你们屈辱的名字,想要你们的老婆孩子继续可以得到本王的照拂就放下兵器!” 终于,当第一个骑兵扔下手里的大刀之时,呼啦一声,一大片的骑兵都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兵器,赫连山大怒,抽出腰间的佩刀一刀就砍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降兵,喝道:“有血性的儿郎们!谁敢背叛本王,都给本王杀了!” 一瞬时,赫连山这五万骑兵竟然令人意外的相互残杀了起来,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剩下了三万,场中依然在不停的厮杀,赫连川大喝一声:“够了!赫连山!你自己想死休要拉着这此将士们陪葬!都给本王住手!” 我静静的看着场中这对儿亲兄弟生死相争,心中隐隐觉得有些残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来便是帝王家中寻常事,亲兄弟又如何,为了大位,一样可以手段残忍的要了对方的性命,或许我该庆幸先帝只生了我一个,否则这王位之争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赫连山看了一眼身后血流成河的场景,脸上带着几分凄然和悲愤,用刀指向赫连川喝问道:“这便是你和赢拓为本王挖下的陷阱,对么?” 赫连川:“是又如何!” 赫连山:“你到底是怎么跟赢拓联络上,定下这场计谋的?” 赫连川:“事到召今,本王也没必要瞒你了,你真以为整个胡虏都已经在你的控制之下了吗?你真以为你留下一万守军就能困住本王吗?还是你真以为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愿意跟着你顶着叛军的骂名搏取功名?赫连山,你韬光养晦数年,确实争取到一些老家伙的支持和信任,但你别忘了,他们之所以跟你不是因为心里信服你,而是你许下的利益!当本王给他们许下比你更现实、更具诱惑的利益,他们还会跟你吗!亏你阴险狡诈、老奸巨滑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搞清楚这些人贪婪又左右摇摆的本性!今日你便安心死去吧,好在是兄弟一场,我会按照亲王规格替你安葬,至于你的妻儿,本王也不会杀了他们的,会帮你照看好的!” 赫连山:“赫连川!是我小看你了,到了现在,本王也不想再多连累无辜了,本王的妻儿得知本王事败也定然不会苟活,期待我们下辈子不要再当兄弟!” 赫连山突然毫无预兆的将手中大刀提起,用力在脖子上一抹,当即一道血线便喷出老远,溅了赫连川一身,扑通一声,赫连山的身体栽落马上,我看到赫连川的眼神看向地上倒下的尸体很是复杂,带着几分愤恨,带着几分快慰,又带着一丝的哀伤和无奈,沉默了片刻后挥了挥手,有些无力的说了句:“拖下去,带回胡虏安葬,剩下的将士们,愿意臣服本王的,不杀。” 哗啦一声,剩下这三万人纷纷把手里的兵器扔到了地上,赫连川的游骑兵过去打扫了战场,赫连川走向我一拱手:“多谢陛下助本王平乱,现叛乱已平,赫连山已死,本王便率军回去了。” 我笑了笑:“慢着,胡虏王是不是还忘记了点儿事?” 赫连川像只狐狸般笑了:“哪能,哪能呢,我们之前定好的约定,本王记着的,本王保证回去后尊天元为主国,承认胡虏为天元的藩属国,年年向天元纳贡,不过陛下你看,现在已是中午了,本王的游骑兵大老远赶过来也饿了,便回去吃个饭,待下午本王再过来跟陛下好好商谈此事,如何?” 我朝身边几位将军使了个眼色,之后对赫连川道:“别急,许将军已经让伙头军把胡虏王及众将士们的饭都做出来了,便都留在关内用饭吧,用完饭我们马上就可以商量盟约的细节了,免得胡虏王一来一回的再耽误事。” 赫连川看了一眼围在自己所带的九万游骑兵四周的十三万北关军和京畿军,眼珠子快速的转了几下,哈哈笑了笑:“还是陛下想得周到,连我们的饭也做出来了,那便先用饭吧。” 第244章 陛下!你不必如此心急吧? 我心里冷哼一声,狠狠的看向胡虏王,为了他我损失了七万守军,他只损失了一万,现在助他平叛了左亲王,他居然想赖账,做梦!幸亏我当时留了后手,备了五万北关后备军,又调了五万京畿援军,否则若赫连种带着这九万游骑兵想要突围出去回到胡虏死不认帐,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咬着牙道:“胡虏王,一路辛苦,随朕和几位将军到大帐用饭吧。” 赫连川低眉顺眼:“遵旨,本王费了好些功夫才策反了赫连山的一万守军主将,所以出来后费了点时间,多亏陛下的北关中死死牵制住赫连山的叛军,一直等到本王姗姗来迟,本王在这里先给陛下赔罪了。” 我:“不急,你且安心在这里住上几日,这笔帐咱们慢慢来算!” 赫连川脸色一变:“陛下想要留本王在北关呆几日?现下乱军刚平,我胡虏朝中局势正乱,还急等着本王回去安抚!” 我:“赫连山已死,胡虏国内已无势力能与你抗衡,胡虏王不必费心,朕会拿了你的令牌派军驻扎,并公布你已同意胡虏成为天元藩属国,现正在北关与朕议事,他们会安下心来的。” 赫连川的脸一下就黑了:“陛下!你不必如此心急吧?” 我:“急,朕急得很,此次一战朕本就吃了亏,若你再赖帐,朕会心痛一辈子!” 赫连川四处张望,似乎在瞅什么时机,祁连在一旁幽幽的提醒了句:“胡虏王就不要想着有可能突围出去了,没有可能。” 赫连川:“哪有,本王是想欣赏一下这关内的风光而已。” 我:“以后数日,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欣赏。” 赫连川很是无奈的跟我进了大帐,帐中已经备好了丰盛的酒席,有军士过来伺候净了手脸,众人早已饿急,这两日都没有功夫好好的坐下来吃顿饭了,见我动了手谁也不客气了,拿起盘中的大肉便啃了起来,吃饱喝足,赫连川主动说道:“陛下,现在我们便议一下这盟约之事吧!” 我撑着几乎要睁不开眼皮的眼睛说道:“急什么,打了几天的仗朕都没怎么合眼,先睡一觉,等晚饭的时候再说!许将军,给胡虏王单独安排一个营帐,派人严加保护,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许通应了一声,赫连川极不情愿的跟着许通走了出去,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傍晚我才悠悠转醒,起身洗了把脸走出大帐,看到了西方漫天的红霞,美得有些妖艳,有军士正在修复北城和瓮城的城门,看起来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城台之上的缺损和毁坏的部分也已经补完了,效率相当的高。 许通也走了过来,我问了句:“朕新调过来的十万地方警戒军也该到了吧。” 许通:“是,臣中午用完饭时收到了快报,应该就在傍晚时分到,当时陛下已然睡下了,便未呈报。” 我:“哦,无妨,这个胡虏王还真是得便宜没够,朕越想越觉得这次是吃了亏,倒让他捡了个大便宜,这笔帐必须都算清楚,北关军的损失都得让他出。” 许通:“赫连川在我们手上,胡虏现在国内军力空虚,如果我们软禁赫连川,再派军攻入胡虏,他赫连川也只能干瞪眼!” 我摇了摇头:“听起来容易,就算胡虏现在国内军力空虚,想要征服那些野蛮的胡虏人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还需要长期统治,现在的情况是攻进去容易,守下来难,我们并没有那么大的军力和实力控制住胡虏国内形势,没有必要冒这个险,还是让赫连川自治,让他保留一万亲军守卫宫禁,再留两万护城卫军守卫大都,永不超过建制,另外在胡虏各主要关口、城镇驻扎天元军队,随时监测胡虏国内形势,但不接受赫连川的领导,由许将军和朕共同控制。” 许通点了点头,犹豫道:“那赫连川带来的这九万游骑兵如何处置?” 我:“一万亲军和两万护城军就从这九万游骑兵中出,其余军队一律解散放回胡虏。” 我跟许通正在这里说话,前边一阵喧闹的马蹄声了过来,走近后为首两员大将跳下马下一左一右走了过来。 “臣诸郡集军都尉陈堂、袁帅,见过陛下、许将军!” 我:“嗯,刚说你们,你们就赶过来了,且先安营扎寨吧,许将军已为两位将军准备了接风宴,用完宴还要议事。” 两人刚刚率军下去安顿,赫连川便在两名军士的跟随下走了过来,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指着前方浩浩荡荡的十万将士说道:“仗都打完了,陛下又调过来十万人做什么?” 我:“朕自然另有安排,胡虏王睡好了?” 赫连川:“嗯,睡得很好,我们什么时候议事?” 我:“马上就用晚饭,用完晚饭便议事。” 赫连川:“好。” 不大会儿,伙头军便过来请示,说是宴席摆好了,可以开宴了,我便带着许通、祁连和赫连川去了议事厅,这次我坐在主位,赫连川坐在了我的左下首的位置,紧挨着赫连川的便是祁连、伍至元、王倩、陈堂、袁帅,右首的位置坐的是许通,紧挨着许通的是北关前后左右四位副职将军。 用完饭,我看了眼赫连川,说道:“胡虏王,现在谈谈正事吧,做为藩属国,你打算每年向天元进献多少岁贡?” 赫连川:“本王愿意每年献上黄金百万两,骏马百匹,牛羊各千头,皮货千件,美酒、肉干、奶食各万斤,精铁矿千吨!” 我:“胡虏王,本王可是帮你平了内乱,保住了王位,你每年就拿这点东西敷衍朕?这还不如朕的一个郡每年纳的赋税多!” 赫连川看着我小心翼翼的笑了笑:“陛下,胡虏贫瘠,哪以跟繁荣昌盛的天元相比,倾胡虏举国的财力也确实只能抵得上天元一个富裕的大郡而已。” 第245章 赢拓你休要趁人之危 我:“胡虏王休要骗朕无知了,朕虽然还没去过你的大都和皇宫,但传闻你宫中黄金铺地,玉器古玩无数,建造宫殿用的石料,以及房间内的家具摆设都极尽奢华,光你的皇宫耗费怕也要数年的岁贡了吧?” 赫连川:“本王的皇宫哪有如此奢华,都是传闻,传闻罢了,陛下当不得真。” 我:“好了,朕不贪心,只是希望你能有点诚意,这样吧,你每年献黄金千万两,骏马千匹,牛羊各一万头,皮货一万件,美酒、肉干、奶食各十万斤,精铁矿万吨,朕便知足。” 我看到赫连川的脸黑了黑,表情满满的都是肉疼,犹豫半天方才愁眉苦脸的道:“陛下要如此重的岁贡,本王恐怕真的给不起啊!” 我知道赫连川是故意卖穷,胡虏再穷,也不至于连天元一个郡也比不过,他是想讨价还价占便宜而已,我也不急,笑笑的看向胡虏王,说道:“既然胡虏王所言胡虏国内如此贫穷,朕看不如胡虏王就留在天元吧,朕在北关给你造一座华丽的座第,再给你征召几十名貌美侍女舞妓,每日在这里享受天元的繁华盛世便好!” 赫连川:“这……多谢陛下的好意了,本王还是努努力尽量交上这岁贡吧。” 我:“不是努力和尽量,是必须,少一点都不行,否则朕不介意为胡虏再派一个藩王过去!” 赫连川:“好!必须!本王一定做到!” 我:“好了,岁贡的事说完了,朕想跟你谈谈天元在胡虏驻军的事。” 赫连川的脸色马上便紧张了起来:“陛下打算如何驻军?” 我:“你可以在皇宫内外保留一万亲军自己调用,另外给你两万护城军守卫大都各城门及维护城内治安,朕将在胡虏各省、军事重镇、边关派驻天元军队进行驻守,由许通将军和朕统一直辖指挥,你以及胡虏各级官员均无指挥权和调用权,凡胡虏军事、外交一切活动都要向朕请示,由朕安排人进行接洽,你不得私自做主,但胡虏内政、人事、经济、政治、文化等事务朕不干涉。” 赫连川听完,脸色越来越黑,突然用力的一拍桌案:“如此,本王这个胡虏王当得跟个天元郡守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个傀儡!” 我:“胡虏王不是羡慕我天元富庶,称胡虏举国之力也不过抵得上我天元一个大郡么,胡虏王既如此说,不如到我天元做个郡守,朕另派人去做胡虏王好了。” 赫连川:“赢拓你休要趁人之危、欺人太甚!” 赫连川竟然如此强硬,我也有些怒了,当即也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喝道:“赫连川!别忘记你这个胡虏王的位子是谁为你保下来的!没有朕,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跟朕拍桌子吗?!” 一旁的赢创终于听不下去了,呼的一下便站起身来恶狠狠的把手压在了刀把上,怒声喝道:“胡虏王!我北关军为了帮你灭了赫连山损失了七万守军!你却只损失了一万游骑兵!本将军都还没指责你是故意耍我北关军替你卖命,你倒好意思跟陛下叫板!再在这里无知狂妄,信不信本将军一刀把你砍了!胡虏不是只有你才能做这个王!” 赢创一席话凶狠的喝了出来,马上伍至元、王倩、高放、向人杰等等在座的诸位将军纷纷站起了身,并将手压在刀把上对着赫连川怒目而视,我敢保证,只要我一声令下,任他赫连川再英勇彪悍,也会在顷刻之间被这些恼怒的将军剁成肉块。 许通沉稳的看了一眼赫连川,又看了眼几位怒气冲冲的将军,缓缓的说了句:“好了,几位将军稍安勿躁,谅胡虏王也不会如此不识抬举,有话好好话便是。” 赫连川黑着脸咬着牙沉默了良久,方才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本王不是不懂恩情之人,更不是不识抬举之人,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种转变罢了,既然陛下都设想好了,本王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依陛下便是!陛下打算何时放本王回胡虏?” 我:“放心,明日一早朕便发布谕旨说明胡虏已成为天元藩属国之事,并会让许将军手下后左右三位将军率领五万北关军进驻天元各行省、军事重镇和边关要塞,这只是先期部队,日后还会慢慢增员,你也需要同时写一封胡虏王的诏令,配合朕的谕旨,要求各部官员服从及配合,另外你现在身边留下的这九万游骑兵和赫连川残留下来的二万多俘虏,除了留下三万亲军和护城军,其余游骑兵及俘虏就地解散放回胡虏,待驻军完成、交接无误之后,朕自会放你回去,今日是十月初九,最迟在本月十五之前吧。” 赫连川:“好,本王听从陛下安排便是!” 看得同赫连川脸上的表情很是憋屈,但我不能心软,我是天元的陛下,我必须为天元的利益着想,这场仗天元损失巨大,而得到利益最大的却是赫连川,他应该付出这个代价。 北关守军纪律严名、战力强大,几位副将也很出色,进驻胡虏我比较放心,而我让陈堂和袁帅新带过来的这十万地方警戒军,是从各郡调过来合在一起的地方军队,战力和纪律都远比不上北关军,让他们补充到北关军中由许通训练几年,基本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毕竟北关易守难攻,只要有许通坐镇,再加上赫连川已经不可能再有力量进狠北关,这十万新军守住北关也不是问题,我怕一下把前后左右四位将军都调到胡虏驻军许通这边压力过大,便把赢创这个前将军留下辅助许通了。 而伍至元和王倩带来的五万京畿军我打算原路调回,这是守卫京畿重地的倚仗,我可不舍得把他们放在北关或让他们进驻胡虏,这件事虽然拖了几日,损失惨重,但总算是勉强换回一个我还算满意的结果,回朝之后也能向丞相和太尉交待了,我的心里这才稍微轻松了一点儿。 第246章 赢拓你还算是有良心的! 次日一早,我便写好了谕旨,赫连川也配合着写好了诏令,我俩分别盖上了天元皇帝大印和胡虏王的大印,由北关前后左右四将军带领五万北关军开进了胡虏,我还不能走,我要呆在这里等到北关军顺利入驻且没有被反抗才能放下心来,若万一胡虏国内再有反对势力,我还需要和许通一起商议继续增兵镇压的办法。 这几日,赫连川在北关营中过得并不开心,我时常看到他满是愁容和焦虑的坐在营房外的校场边上发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昨天晚上我收到了来自胡虏的几封快报,高放在率军进驻大都城京畿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胡虏骑兵虽然基本都被赫连山和赫连川带出来攻打北关了,但大都城和京畿军都还留有数千人马在维持基本的治安,高放便碰到了两千京畿军的反抗,他们看到了我和胡虏王联合签发的诏令,却以这两个诏令都是假的为由拒绝接受。 高放带了一万人去进驻京畿军,要灭了胡虏两千京畿军完全不是问题,但既然现在天元是胡虏的主国,还是要表现一下大国风范,能以和为贵便以和为贵了,高放先礼后兵,奈何那名都尉却生性强硬,无论如何也不肯就范,高放怒急之下便斩了那名都尉,其实这名都尉和手下的两千军士都知道这诏令是真的,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他们的王居然同意胡虏成为天元的藩属国的事实,都尉一死,其他军士也都不再反抗了。 向人杰在进驻几个大的行省军部的时候倒比较顺利,基本没有碰到多少问题,而季之峰在进驻几个边关要塞的时候同样遇到了麻烦,理由都差不多,这些守将也知道我的谕旨和赫连川的诏令都是真的,只是从心理和事实上无法接受胡虏成为藩属国而已,季之峰直接便率军强硬镇压砍了守将夺了边关,三人预测三天时间基本就可以完成驻军了,毕竟现在胡虏国内群龙无首,也没有多少军力了。 今天早上我喊赫连川一起用上饭,他在大帐里还没有起床,并说不饿不吃了,我吃完饭走出来到校场上溜达,一眼便看到了赫连川又坐在校场边上的矮石墙上发呆,我走过去默默的挨着赫连川坐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赫连川,问道:“天元的边塞风光可好?” 赫连川:“荒原苍茫,天高海阔,好风光。” 我:“与你的胡虏相比,如何?” 赫连川:“赢拓,说实在的,天元地大物博、物产丰饶,但如果抛开我是胡虏王的身份,我还是更喜欢空寂荒凉或许还有些贫瘠的胡虏,不为别的,胡虏人世世代代如此,已经习惯了在广袤的草原上自由自在的骑马打猎的生活了,且胡虏人生来随性,不拘小节,按你们的话来说就是粗犷野蛮,但这才是真正的胡虏人,天元的规矩太多,胡虏人不会喜欢的。” 我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去年我在你的帐中呆的那几日已经感受到了,每一个胡虏人向往的都是像天上的雄鹰一样的自由且强大,并不喜欢被约束,更无法适应天元城镇中这种处处被限制的日子,就算你攻入天元,也只能把他们安排在北部草原和天元牧民过一样的生活。” 赫连川:“赢拓,再谈笔生意怎么样,你在北关百里范围内给胡虏划一片封地,容我安置一些得不到土地分封的胡虏部落牧民,给他们活下去的权力。” 我马上就谨慎了起来:“赫连川,你莫不是太异想天开了?在天元境内给胡虏划一片封地?我这不是给自己在天元埋下了一枚炸弹么,除非……你愿意留在这封地不回胡虏,我就答应你。” 赫连川捡了颗小石子向远处的草地上扔了出去:“我就猜到你不会同意,你这个天元皇帝号称仁君,其实心里算计得精得很,这下我可是亏大了,不仅受你控制,还要年年向你岁贡。” 我:“这是双方的,如果胡虏被他侵犯,我天元做为主国会为你出兵抗击。” 赫连川苦笑:“胡虏周边最大也最危险的就是天元,其他那些小国根本就没有侵犯胡虏的能力。” 我突然也觉得赫连川有些委屈了,虽然北关损失了七万将士帮赫连川保住了王位,但他却失去了主权,还要每年向天元交那么多的岁贡,这可是世世代代的事情,我在心里想,我是不是真的有点狠了? 我:“既然你用不到天元帮你抗击外敌,你说个胡虏最当紧的事情,看我能不能帮得到你,别太过份就好。” 赫连川:“其实我所说的胡虏国内目前最大的矛盾是封地和牧场不够分的问题,说到底还是因为吃饭的问题,胡虏百分之八十的国民都以放牧为生,还有百分之十山区的人靠狩猎为生,其他就是各城镇的居民了,现在是牧民和猎户的生计成了大问题,猎物日益减少,牧场日益造到破坏,胡虏国内可以种植粮食的地方极少,没有草场和猎物,他们是没饭吃了。” 我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天元国内大部分土地都可种植粮食,每年存粮甚多,既然现在胡虏成为天元的藩属国,我看就这样吧,每年天元无偿拨给胡虏一百万斤粮食,你让人分发给那些吃不上饭的牧民和猎户,另外你的草场日益造到破坏也该控制一下了,必须要给草场休养生息的时间,不能太过盲目放牧,相信现在没了赫连山这个绊脚石,你这个胡虏王会有一番新的作为。” 赫连川挑了挑眉:“赢拓,你说的是真的,每年无偿给我一百万斤粮食?” 我:“我是天元的皇帝,说话自然是算数的。” 赫连川突然哈哈大笑,用力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赫连川没看错了,赢拓你还算是有良心的!” 我:“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我算计得精得很了?要说这件事我可有一堆话要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拖慢进度到最后时刻才赶到北关的吧,为的就是想让北关军拿下赫连山,然后你再坐享渔翁之利,你这招不仅精,而且很阴损,若不是念在你我有些交情的份上,说不定我要直接把你赶出关外不管了。” 第247章 男男授受不亲不知道? 赫连川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嘴硬的说了句:“好了,就算是我油滑狡诈吧,因为我知道就算没有我这十万游骑兵,北关军也可能有能力拿下赫连川,是我有些自私了,想要保留下来手里这唯一能直接控制的十万游骑兵,但我还是过来了不是么,我就是怕北关军万损失太重,还是过来支援了,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你只给我留了三万,其他都解散了,还把我软禁在这里等驻军完成才肯放我回去,千算万算,我还是没算过你,我们算扯平了吧。” 我笑了笑:“彼此彼此,你若不如此油猾,我可能在谈条件的时候还没那么狠,也算是你自作自受,走,陪朕骑马跑跑,好好看看天元的大好河山吧,说不准明天就可以放你回胡虏了。” 赫连川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傍晚时分,我和赫连川站在北关城楼上看这边关的夕阳,这是我这次来北关发现的另一个美景,北关关内视野开阔、天空高远,站在城楼之上看这如火的夕阳分外的美艳,倒是一处难得的美景。 看完夕阳,我和赫连川下了城楼去大帐里用饭,这时便收到了来自高放、向人杰和季之峰三人的最新快报,说驻军已经全部顺利完成,我看了眼赫连川,说道:“走吧,今晚好好陪你喝次酒,为你践行。” 我以为得知自己可以回胡虏了,赫连川会很欣喜,但赫连川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我:“怎么?在北关住得舒服了,不想回去了?” 赫连川:“我只是不知道回去后如此应对众臣问我,为什么要答应让胡虏成为天元藩属国,我的王位虽然保住了,但用如此大的代价怕是他们不会理解,我也会觉得惭愧。” 我:“做藩属国有什么好丢人的,你便告诉他们,如果不做藩属国的下场就是被天元进犯,日后成为天元疆土,看他们还说什么。” 赫连川叹了口气:“再说吧,离别再即,今晚我不想那些烦心的问题了,我们一醉方休!” 今天晚上我和赫连川谁也没有保留,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并手挽着手进入了我的大帐,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竟然发现和赫连川都躺在床上,当即就把我吓得一个机灵,抬脚就把仍在熟睡中的赫连川一脚踢了下去,赫连川一掉到地上马上就警觉的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面带怒气的看着我喝道:“赢拓!你发什么疯,大早上的把我从床上踹下来!” 我:“谁让你跟我睡一张床上了,男男授受不亲不知道?” 赫连川看了眼我的表情,突然轻笑了声:“哦,我懂了,你是怕我占了你的便宜是吗?” 我:“得了,谁占谁的便宜还不一定,少在那里狂妄自大。” 赫连川:“昨晚可是你主动拉着我进了你的大帐,还拥着我一起躺到了床上,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你居然躺下就睡着了,实在是让人失望。” 我尴尬道:“这怎么可能,肯定是你故意赖着要进我的大帐!” 赫连川:“就算我是故意好了,我不跟你计较,你生气的样子可真动人。” 我抬手就要往赫连川那边欠打的脸上打过去,却被赫连川一下抓住了手腕:“赢拓,昨晚我要想对你做什么,我早就做了,但我尊重你,你懂吗?” 我用力抽回手:“赶紧洗漱吃早饭!吃完就送你出关!” 吃完早饭,我带着祁连、许通、赢创、伍至元、王倩,一起把赫连川送到了北关门外,看着赫连川上了马即将转身的那一刻,我心里竟然有些不舍,这么一个汉子,如果不是我们役此的身份,怕也能成为好朋友吧,在我有些黯然神伤的时候,已经跑出百米远的赫连川突然调转马头又跑了回来,我身边的祁连和几位将军马上就手按刀柄充满了戒备,却听赫连川在十来米外站定,冲着我大喊了句:“赢拓!想我了就去大都皇宫找我!” 喊完之后,也不等我的回应,赫连川猛的一的马再次跑了出去,当着祁连和众位将军的面,赫连川这么说了一句,让我脸上觉得有些发热,此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当着别人的面说…… 回到关内,我对几位将军道:“许将军,眼下胡虏一事已平,朕也离开京都数日了,该回去了,伍将军、王将军,号令京畿军,随朕一并回京!” 许通亲自安排人备了马,又准备了不少北关的特产及一路上的吃用,我和祁连、伍至元、王倩一并骑马赶回京都城,一路无话,等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亥时了,我直接就去了长春殿,姜婉还坐在塌上看书,将我进去把书往几上一放便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我:“陛下!你终于回来了!” 我把脸埋进姜婉的肩膀上,深深的吸着姜婉身上好闻的气味:“想死朕了,可沐浴完了?” 姜婉:“嗯,陛下可是饿了,臣妾给你煮碗面吃?” 我:“嗯,朕最喜欢吃你煮的鸡蛋面,就煮碗鸡蛋面给朕吃吧。” 不大会儿功夫,一大碗鸡蛋银丝面便浓香扑鼻的端了出来,我大口大口的吃着面,瞬间就把一碗面吃了个干净,意犹未尽的用锦帕擦了下嘴,满足的叹了口气:“还是婉儿的手艺好,朕这几日在那北关,他们就知道炖大块肉吃,实在是吃得朕腻味得很。” 姜婉笑道:“北关都是些男人,哪有那么多的讲究,有肉吃有酒后对他们来说就是很好的日子了。” 我挽着姜婉的手:“乖,去床上等朕,朕这就去快速沐浴洗漱一下。” 姜婉会意的笑了笑,快步走向了后殿卧房,我跑到浴房快速沐浴、洗漱,换上亵衣之后走进了卧房,姜婉撩开被子:“陛下快躺进来。” 我抬腿上了床把姜婉拥在了怀里,闻着姜婉身上熟悉的气味,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满是安稳和幸福的把手放在了姜婉的小腹之上:“朕的皇子也快四个月了,可有胎动了?” 第248章 昭仪娘娘怀的是双生子? 姜婉:“还差几天没满四个月,臣妾还没有感受到过,陛下是不是在龙玥女王那里感受过,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不禁忆起龙泽在龙玥的肚子里时欢快胎动的有趣,我:“就是感觉到他在肚子里踢你,你若跟他说话,他或许还懂得动来动去的回应,很是神奇。” 姜婉:“臣妾看那育儿经上写,大概四个月左右便会有胎动了,臣妾也很是期待。” 我把的轻轻的在姜婉的肚子上抚动着:“来,让朕跟小皇子说几句话,小皇子,是父皇,听到父皇说话了吗?你是不是在睡觉?” 没有动静,我看了眼姜婉,把姜婉的手握在手里一起放在了肚子上,轻柔的对着肚子说话:“小皇子,现在父皇和母妃一起在抱着你了,你感觉到了吗?听到就给父皇和母妃一个回应好不好,动一下,让父皇和母妃知道你听到了。” 姜婉看了我一眼,笑道:“陛下是不是太心急了,御医也说要四个月以后才更容易出现胎动了,现在啊——动了!他动了!” 姜婉脸上的表情略带痛苦又惊讶,但更多的是难点以抑制的兴奋,我和她一样清晰的感受到了手掌下的触动,里边的小手小脚一阵轻轻的弹动,似乎是小家伙在里边伸了个懒腰,动作很轻,但却能感受得到。 我心里也很是喜欢,赶紧接着和肚子里的小家伙说话:“小皇子,是父皇,你是不是睡醒了?听到父皇和母后跟你说话了?” 姜婉也激动的说道:“皇儿,是母妃,你能听出母妃的声音吗?你可是睡在母妃的肚子里呢!啊——陛下!他动了,又动了,动得好欢快、好忙碌!” 我的手掌一直在姜婉的肚子上抚着,明显的感觉到里边的小家伙像在游泳一般,手脚并用胡乱踢腾,我看到姜婉脸上的表情明显痛苦了不少,皱了下眉头对着姜婉的肚子嗔道:“小皇子,动作轻点,不要太淘气,你看你都踢疼母妃了。” 我说一出口,这小家伙不仅不听,反正更兴奋了,姜婉脸上痛苦的表情更甚,额头已经微微渗出了一层细汗,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心里满是担忧,问道:“是不是很痛?” 姜婉:“嗯……陛下,是不是胎动都会很痛?” 我:“并不是,一般只是偶尔动几下,微痛之后就会过去,胎儿才几个月,不会一直持续的动的,来人!传御医!” 不大会儿,御医便跑了进来,我已经起身,满脸紧张的对御医:“快帮昭仪娘娘看一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刚才朕和昭仪不过逗了几句,便持续动了数息,现在方缓了下来。” 御医跪在床边把姜婉的手腕拿出来快速把了下脉,又小心翼翼的请示了下把手隔着衣服放在姜婉的肚子上听了听里边的动静,我看到御医的脸上有些犹豫,便急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 御医:“回陛下,以臣的判断,昭仪娘娘似乎是怀了双生子,且都很健康强壮,刚才陛下和昭仪娘娘同时给腹中胎儿刺激,两个胎儿过度兴奋,同时动作,所以才会出现陛下觉得持续较久的现象。”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大为欣喜:“你说什么?昭仪娘娘怀的是双生子?怎么现在才看出来?” 御医:“以现在的医术水平,也只有臣和宫中几位年纪较大的御医方才听出肚子胎儿是双生子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现在可是古代,以古代的医疗水平,估计能在几个月听出来是双胞胎就不错了,民间大抵都是生的时候才知道是怀了两个,实在是不能怪这御医无能了,我好奇道:“你可能听出来这双生子是男是女?” 御医:“这……实无法百分百精确的判断,但臣听脉相,应至少一个是男胎,另一个或是男或是女尚无法确定。” 我:“哦,如此,那这胎动是没有问题了?” 御医:“没有问题,不过还请陛下和娘娘注意,不要太急于频繁的跟小皇子互动,他们大部分时间都需要睡觉,若一时过于兴奋同时动起来,昭仪娘娘估计就要受罪了。” 我:“嗯,这个朕知道了,来人,赏御医白银百两!” 小黑过来赏了钱,御医和下人们都退了出去,我也放下心来,重新上床拥住了姜婉,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道:“婉儿,听到没有,你肚子里是两个!至少有一个是皇子,朕真喜欢另一个是个小公主,这样就儿女双全了。” 姜婉满脸的幸福:“不管是一男一女还是两男,臣妾都喜欢。” 第二天一早,我去上朝,却意外的发现国师过来了,我心里一紧,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来上朝定然不是向我汇报天元大运河的进展的,果不其然,我刚说完众卿平身之后,国师便冷冷的对我说了句:“臣听闻陛下数日前去了北关,助那胡虏王平了左亲王叛乱,导致我北关将士损失七万之众!可是真的?” 果然,国师一来便没好事,不过,他一直在两百多里外的东海镇修运河,我去北关除了告诉了丞相和太尉也没告诉别人,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还在哪里安插了眼线?我面带不快的看了国师一眼,冷冷的回应道:“损失七万北关军,却为天元换来一个藩属国和每年丰厚的岁贡回报,朕觉得这生意太值了,国师你有什么意见?” 国师冷哼一声:“陛下!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不知会臣一番,臣昨晚突然心血来潮推演天数才算出来陛下做了此事,且此事为凶相!看似是获得了胡虏这个藩属国,实则胡虏国内形势暗潮涌动,陛下所派的进驻军日后或许将成为威胁天元边关安然的隐患,还有,臣算出来北关这几年内恐怕会产生不好的变动,也为凶相,陛下做事一意孤行,未免太过任性了!” 第249章 再有多嘴者,斩! 我怒道:“国师实在是一派胡言、妖言惑众!进驻胡虏的皆是我北关军精兵强将,在北关屡立战功,对朕也是忠心耿耿,另外北关有许通将军镇守,能有什么不好的变动?国师不好好在东海镇监工大运河,是专程跑了二百多里回来指责朕的?! ” 国师:“非也,臣虽然现在的主要职责是修建大运河,但朝中大事不敢懈怠,一早便骑快马着急赶回了。” 我:“呵,国师倒还真是尽职尽责,此事朕提前曾知会了丞相和太尉,国师远在东海修运河,朕倒没好意思打扰,更何况此事朕计划周密,胜券在握,实不用国师操劳了!” 国师:“臣乃先帝定下的开国元老重臣之一,先帝曾言,凡朝中大事务必由丞相、太尉和朕三人共同议定方才实行,此事是陛下违了先帝定下的规矩!” 我:“先帝已逝,朕现在是天元之主!先帝定下的规矩朕自然会尊重,但事出紧急,朕也应有应急处置权,国师难道你要以此来要挟朕么?” 国师:“臣……不敢,臣只是觉得此事弊大于利,已将天元的安危置于风险之中!” 我:“是朕把天元置于风险之中?国师你还真是巧舌如簧、任性妄言!朕倒是觉得你是妖言惑众、居心叵测!” 我和国师在朝堂之上激烈的相互驳斥,底下的众臣们一个个低着头大气儿也不敢出,气氛很是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我怒气冲冲的瞪着国师那张枯瘦且面无表情的脸,国师则眯着眼睛不肯与我对视。 丞相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国师,此事至少目前来看陛下做得很是完善,且我天元获得了天大的好处,国师实不该再来指责陛下了。” 太尉:“此事本太尉也是全力支持陛下的,风险越大,利益越大,此事现在明显是陛下占据了主动权,为天元谋取了巨大的利益,有些付出也是必然的,国师就不要再鸡蛋里挑骨头了!” 夏靖海:“丞不同意丞相和太尉的说法,此举冒的风险甚大不说,虽然现在是成功了,但臣以为那赫连川回到胡虏后定然不会安于做为藩属国的现状,恐会面上应着陛下,实在韬光养晦会再伺机撕毁盟约犯我天元,那天元派往胡虏境内的守军恐怕就危险了!” 汪求识:“是啊,把我们的军队驻扎到胡虏,胡虏境内虽然所剩下兵力不多,但那些人可都是胡虏人,平时为猎户和牧民,只要胡虏王振臂一挥,随时便可成为拥有强大战略的骑兵啊!此举隐患实在太大!” 窦章冷哼一声:“夏大人和汪大人也未免太过危言耸听,此事陛下已经经过深思熟虑,且制定了详细的防护于未然的方案,我看你们是见识太少,只懂在这里空口白话的瞎担忧罢了!” 夏靖海:“你——” 我暴喝一声:“够了!此事朕已做了,且自认利大于弊,以后休要再在朝堂上议论,再有多嘴者,斩!” 朝堂之上再次一片死寂,我:“还有没有其他事?有事速奏,无事退朝!” 郭子佑:“陛下!就在刚才上朝之前,臣接到属下汇报,说是捉到了一名天人教核心人物,是一名京畿分坛的坛主,名叫洪飞,传闻其曾跟京畿的雄鹰帮有所勾结,现正押在京畿军营房中,请陛下定夺!” 我心里一动,和雄鹰帮有所勾结,难道就是数月前那次我和祁连在京南六十里外的树林中被雄鹰派截杀时发布任务的人?居然是天人教的分坛坛主,这可是只大鱼,天人教的组织系统,听说是唯辟邪天尊这个教主为尊,然后就是清莲圣女,再下来是左右使、四护法、各分坛坛主、分堂堂主、香主。 当时全国清剿天人教的时候,被清掉的多半都是最基层的负责跑腿的香主和普通百姓组成的大量信众而已,还有一些是不重要的分堂堂主,这些人只是天人教的基层外围人员,根本不知道层层级级之上的真正幕后主使是什么人,现在直接抓到了京畿分坛的坛主,这些人即便不知道幕后主使的真正身份,但至少曾见过幕后主使,并知道接头地点,手里也应该有手下各堂堂主、香主的人员名单。 我看向郭子佑:“郭爱卿,此次你立了大功,朕会为你记着,事不宜迟,退朝后你便将此人押送到宫里,朕要亲自审问!” 我话音刚落,国师突然说了句:“陛下,臣今日还要赶回东海镇监工运河修建,就先告退了。” 我巴不得国师赶紧走,最好一辈子都在外边修运河不回来,便说道:“好,那国师赶紧回去吧。” 国师起身快步走出了长安殿,我去北关数日,积了一些事情,接下来又有几位大臣分别奏报了相应事务,今天的早朝便上的久了一些,等退朝的时候已将近中午,我便直接传了午膳直接在御书房用了,小憩片刻后开始处理积压的奏折,估计今天要忙到晚上了。 处理了一下午的奏折,头晕脑胀,当我把最后一本奏折批阅完成之后,终于伸了个懒腰长舒了口气,却突然意识到郭子佑不是要把天人教京畿分坛的坛主洪飞押送过来么,按这距离半下午就应该到了,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没动静? 我刚要叫一名侍卫骑马出宫去打探一下情况,侍卫便跑了进来禀报:“陛下!门外郭将军求见!” 我:“快让他进来!” 郭子佑一身是汗的跑了进来,脸上还有一处细细的血痕,我皱了下眉头:“郭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押送一个囚犯而已,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怎么还受伤了?这是摔倒了还是碰着了?” 郭子佑低着头语带惶恐的说道:“回陛下!是臣办事不利!未料到在城外居然有人胆大包天到敢在京畿军的眼皮子底下去救犯人!” 我惊道:“什么?那个洪飞被人救走了?!” 郭子佑:“臣率押送队奋力抢夺,那伙人见救人不成便当场将洪飞杀了……” 第250章 他可能就是天人教的主谋 我气到猛的一拍龙案:“他们这是杀人灭口!肯定是其他天人教同伙儿干的,可捉住那帮人了?” 郭子佑摇了摇头:“那帮人皆是死士,除了被我们杀掉十几人,跑了七八人,被活捉的三人皆现场咬毒自尽,他们的身上除了兵器之外再无他物,也没有什么标记。” 我:“哼!没想到剿了几个月,天人教的余孽竟然还如此猖狂,现在要犯又被同伙杀了灭口,郭子佑!你这个副将是不是不想当了?!” 郭子佑:“臣知罪!请陛下降罪!” 我气呼呼的喘息了片刻,又猛喝了一杯冷茶,方才意识到自己是有些火大了,实则除了这次押送出了意外的事,这数月来郭子佑在剿灭天人教这件事上做得还真不错,冷静过后,我无力的坐到了龙椅上,淡淡说了句:“好了,你且回去继续抓捕天人教余孽,将功补过吧。” 郭子佑:“遵旨!臣定当竭尽全力,早日将天人教余孽尽数除掉!” 我:“嗯,下去吧,以后再有天人教的事直接找朕汇报,不要再在朝堂上说了。” 郭子佑:“臣明白,臣告退!” 郭子佑走后,我坐在龙椅上想了很多,今天早上上朝时郭子佑才提及此事,而且是一早才刚刚抓到的,居然这么快就走漏了风声,很明显是朝堂之上的人泄露了消息,上朝的文武百官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号,还有在殿内值守的侍卫、太监等人,这要一个个的查还真是不太容易,到底会是谁? 我突然想到了国师听到郭子佑奏报此事时匆匆离去的身影,难道是国师?我马上就写了封密旨,让人送往了东海镇,我要问一下都水丞侯宏志国师到底是什么时辰回去的,若真的是在临时调用了杀手去劫杀洪飞,必然要在京畿耽误时间,不可能及时回去。 国师离开皇宫时是巳时,正常情况下出宫后马上骑马回东海镇在午时就能赶到,密信发出去以后我回了清泉殿,心里有些不能平静,便练了会儿功,之后泡了个澡坐在床上打坐,大约到了半夜的时候,小白轻声的在门外问了句:“陛下可睡下了?” 我:“还未睡,何事?” 小白:“陛下,刚才有侍卫送来一封来自东海镇的密信。” 我:“拿进来。” 打开密信我看了一眼,上边写道,昨日国师是在下午末时方才回到了东海镇,我把密信烧掉,咬了咬牙,晚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他便找了人把洪飞杀了,可见国师在京畿附近还能非常自如的操控天人教! 我十分懊恼,始终抓不住国师和天人教有关的实证,虽然在心里几乎认定他和天人教脱离不了关系,甚至他可能就是天人教的主谋,但,以国师的狡诈,如果我只以这个时间去责问他,他会有一百种推脱的理由,除了让他心生警觉,没有任何作用,想要把国师治罪,只能当场抓住他和天人教有关的实证,真的很难,太难了,他若没点本事,也不可能自先帝时便安然无忧的当这个国师当到了现在。 明天是十月十五,又是我应该去凤凰解毒的日子了,其实刚开始知道龙玥给我下了情蛊的时候,我心里是有些生气和抗拒的,在龙玥跟我说可以帮我解毒的时候我也曾在内心剧烈的挣扎过,但现在,我已经习惯了,或者说我已经不把每月一次的解毒日当成是任务和负担了,反而成了我一月一次最美好的期盼,因为在凤凰有我爱的龙玥和刚刚出生两个月的儿子龙泽,只有在凤凰,才能让我暂时性的忘记在天元的烦恼,安安静静的过上几日王夫悠闲的生活。 第二日一早,我和祁连依然打马出了宫,一路无话,在傍晚时分顺利赶到了凤凰,龙玥正所着龙泽坐在塌上说话,一旁的几上摆着刚刚做好的饭菜,是为我准备的,我走过去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水盆和毛巾静了手脸,直接伸手就要去抱龙泽:“龙泽,父王来了,快让父王抱抱。” 这小子先是瞪大眼睛看了我之前,之后愣怔了片刻,我本以为他认出了我会伸出手,没想到却扭头就把小脸埋到了龙玥的胸前,我哭笑不得的说了句:“怎么又不理我了?” 龙玥:“一个月不见,他已经把你忘记了,没朝你哭就不错了。” 我心里很受伤:“小孩子这么健忘吗?一个月前可是跟我很亲密的,转眼就忘记了?” 龙玥:“记得快,忘得也快,你再多哄哄他,估计一会儿就又让你抱了,先吃饭吧。” 等我吃完饭,龙泽已经睡着了,我怕把他弄醒,只好拿起他的小手肉在脸上蹭了蹭,顺便轻轻亲了一口,趁着龙泽睡着了,和龙玥一起去碧玉湖里洗了个澡,回来后便迫不及待的和龙玥纠缠到了一起,已经两个月了,我们终于可以恢复正常的夫妻生活了。 良久后,我拥着龙玥道:“你好象瘦了。” 龙玥一笑:“应该说是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怀孕的时候胖了一些,现在又回去了。” 我听着龙玥:“不管你是瘦还是胖,我都喜欢。” 龙玥:“当然,你必须喜欢,你不喜欢就要蛊毒发作五内俱焚而死。” 我捏住龙玥的脸:“知不知道,男人有时候也喜欢坏女人,像你这样又狠又坏的女人。” 龙玥:“是么,我对你是不是太温柔了,应该再坏些,给你种另一种需要日日和我在一起的情蛊,那样你就必须要留在凤凰了。” 我听得心里打了个冷战:“不行,我不同意,我可是天元的陛下,还有一整国的人指着我吃饭。” 龙玥:“跟你开玩笑的,听说你前几日干了件大事?把胡虏收为藩属国了?” 我一惊:“此事你怎么会知道?莫非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龙玥:“你猜?” 我把龙玥拉到了怀里:“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朕可以毫不保留的亲口告诉你,哪需要安插什么眼线,朕不就是你的眼线么?” 第251章 如果我们今天正想惹个祸呢? 龙玥莞尔一笑:“是我在胡虏那边有眼线,没猜到吧。” 我挑眉:“哦?看来凤凰女王也很有野心嘛,你在胡虏安插眼线意欲何为啊?” 龙玥:“这个……容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我:“不说算了,反正胡虏又不是天元,随便你安插眼线,最好帮我盯着点赫连川那个野心勃勃又油滑狡诈的家伙,看他会不会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来应付我。” 龙玥挑上我的下巴,眼带审视的看着我:“你有没有动过把凤凰也变成你的藩属国的心思?” 我吓了一跳,求生欲极强的对天伸出手掌道:“苍天在上,我赢拓要是有过这个想法,天打雷劈悟——” 龙玥捂住了我的嘴阻止我说后半句,我知道他是信我的,等他松开了手,我又幽幽的说出了后半句:“也死不了……” 龙玥大笑着骑到了我的身上和我打闹在了一起,躺在摇篮里的龙泽被我们的打闹声惊到,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把他从床尾的摇篮里抱了出来,这小子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我一边帮他拿着鼻涕眼泪一边哄着:“龙泽,是父王,哭什么呢,是不是父母和女王吵到你了?来,你打父王,是父王的错。” 龙泽停住哭泣茫然又好奇的盯着我:“啊咿咿呃……” 我捉住在泽挥动的小肉手:“怎么,不舍得打父王是吗?来,躺在父王和女王中间,咱们一家三口聊聊天好不好?” 龙玥:“龙泽,饿不饿,要不要吃奶?” 我敢肯定他根本听不懂,但却鬼使神差的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估计只是下意识的反应,龙玥大大方方的掀开了衣服把龙泽抱了过去:“来,娘亲喂你吃饱饱,然后你再接着睡,好不好?” 小家伙早已经不管不顾的一口含了上去,吃得吱吱作响,无比香甜,看得我几乎都有些羡慕了…… 吃完奶,又逗了一会儿龙泽,他便又睡了,我拥着龙玥道:“龙玥,姜婉怀的是对双生子,我很快就要再有两个孩子了,刚知道这个消息我就想着一定要把这个喜悦第一时间分享给你。” 龙玥也惊讶道:“姜婉居然怀的是对儿双生子,还真是厉害。” 我挑眉:“为什么不说是我厉害?” 龙玥:“哦?是你厉害么?哪里厉害了?” 我把龙玥拉到身下:“你说呢?” 此次我在凤凰呆了三天,十月十八一早和祁连骑马返回京都城,在傍晚时分走到城南六里外一个叫榆林镇的地方之时,偶然遇到了一队二十人的黑衣带刀马队飞快的自大路上奔驰而来,待走到我和祁连近前的时候大声喝道:“让开!” 我和祁连骑的都是经过训练和见过世面的汗血宝马,这种马天生一种沉稳霸气的王者气势,见这伙人凶神恶煞般的直接冲撞了过来,我和祁连立在路上纹丝未动,这伙人本想越过我和祁连冲过去的,奈何跨下的马却不听使唤,看到我和祁连的马之后嘶叫一声停了下来,踱着四蹄踌躇着不敢向前。 领头的一名长脸男子极不耐烦的冲我和祁连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挡我们的路!” 我看了这名长脸男子,皱了下眉头:“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的在这官道上狂奔,伤了人怎么办?” 长脸男子冷笑了几声:“呵,两位看来是人间的活菩萨了,还管得了这么多的人间疾苦!识相的赶紧让开,我们是什么人还是少打听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祁连冷冷说了句:“如果我们今天正想惹个祸呢?” 长脸男子脸色一变,喝道:“那就是你们找死!” 一言不和,长脸男子抽出腰间佩刀便朝祁连胸前砍了过来,祁连只在马背上优雅的侧了下身,摘下腰间的侍卫刀,带着刀鞘往外一挡便把长脸男子的砍过来的刀给格偏了,长脸男子脸上的表情明显惊了一下,似乎未料到祁连有如此好的身手,长脸男子咬了咬牙,欲再次挥刀砍向祁连,却听身后一名黑衣同伙喝了句:“堂主,我们绕开便是,不要节外生枝!” 说完,这些人就要绕过我和祁连要继续赶路,祁连看向我:“陛下,要捉了他们审问一番么?” 这么一耽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有些急着赶回宫里,便对祁连道:“算了,我们先回宫吧。” 我和祁连看着前边这二十名黑衣人纵马飞奔、不顾一切的霸道样子,我:“祁连,刚才后边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喊前边这人为堂主?” 祁连:“是。” 我心里突然一紧,直觉告诉我极可能跟天人教有关,而且还是数年天劫杀分坛坛主洪飞的那伙人有关,我打了下马,同时对祁连喝道:“跟朕追上去,看看这伙儿人到底是什么堂的人!” 虽然前边的马蹄声已经有些弱了,但我和祁连骑的可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紧跑了一阵子很快就再次看到了这伙儿人,居然是跑进了十里外的清山村,我和祁连在村外停住了马,我看了眼清山村,这个村子不算小,有两百多户人家,有三条街道,清山村我没来过,但村子前边的三清山我却是很熟悉了,国师所说的真儿是来自三清山脚下一个村子,是收养的孤儿,那个村子就是叫清山村,还真是巧了。 祁连:“陛下,跟进去么?” 我:“刚才看到他们进了哪个院子么?下马,我们牵着马悄悄跟过去。” 祁连:“嗯,在第三条街道的尽头。” 村子的尽头就是三清山脚下了,并没有出口,这伙儿人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我和祁连便牵着马缓缓走了进去,天色擦黑,不少外出的村民都回来了,我看多数都是肩上担着货架,也有推着小车的、赶着马车的,还有一些是自山上打猎回来的猎户,这些村民见我和祁连很是陌生,纷纷打眼看了过来,我看一个老汉面善,便随口问了句:“老丈可知第三街尽头的院子里住的那帮骑马的人是做什么的?” 第252章 似乎是杀手或强盗之类的! 这老汉听到我问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很是有些讳莫如深,十分忌讳的问了我句:“你们是外乡人吧,问这个做什么?” 我随口编了句借口:“哦,我们是外乡出来找事做的,刚才看到了那帮人,似乎是镖局的镖师之类的,想找个活计做做。” 老汉冷冷说了句:“那帮人可不是开镖局的!你们还是少问为好,赶紧离开吧,免得惹祸上身!” 我一听,更加确信这帮人有问题了,忙让祁连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来,压低声音道:“告诉我们那伙人是做什么的,这锭银子就归你。” 一锭银子在村民眼里可就是大笔的收入了,我看出老汉明显的心动了一下,想要银子却又不敢说,我赶紧加了把火:“我们不会告诉别人你说了什么的。” 老汉一咬牙,把我和祁连拉到了街角,一脸惊恐的说道:“两位公子,那伙儿人不是什么好人,似乎是杀手或强盗之类的!经常早出晚归神出鬼没,有时候身上还带着伤回来,不要轻易惹他们,一个月前有个孩子不懂事跑到他们的院子里,他们一刀就把孩子砍了,父母过去理由,连父母也杀了,报了官府居然不了了之,村民都传闻这是某个大官私下里在这里安插的帮他做事的暗门,但具体什么情况小老儿可是真不知道,两位还是不要太好奇了,免得惹祸上身!” 我:“这帮人居然如此无法无天?他们一共有多少人,村民难道都不敢反抗吗?” 老汉:“进进出出的,怕不是有上百号人,个个都凶狠嗜杀,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多半都是在三清山打猎的猎户,要么就是在附近榆林镇或京都城那边做生意的小商贩,哪敢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只要我们不主动招惹他们,他们倒也不理我们,也算是勉强相安无事了。” 我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来:“对了老丈,数年前当今国师曾在这个村子里领养了一个名叫真儿的孤儿,你可知这件事?” 老汉:“哦,那是六年前的事了,这件事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但那个真儿并不算是真正的孤儿,他是有养父母的,据真儿的养父母说,当年他们成亲三年没有生下孩子,便去送子娘娘庙求子,在下山的路上便捡到了这个似乎刚刚满月的男婴,两人只道是送子娘娘显灵了,欢天喜地的将孩子抱回了家,一直把孩子平平安安的养到了十岁,国师便过来了,说是夜观天象,算到这里有一名男童乃天上的童子转世,注定要跟他回去修行,这对儿夫妇虽然有些不舍,但国师留下了大笔钱财,而且也不敢违背国师的意思,便把真儿送走了。” 我认认真真的听着:“那对儿夫妇住在哪条街?叫什么名字?” 老汉:“也在三街,在中段位置,六条胡同里边第五家,朱漆木门那家,胡同口有棵大柳树,男主人叫袁三儿。” 我:“好,多谢老丈!” 言毕,我和祁连牵着马继续往前走了过去,祁连:“陛下,我们先去找那伙黑衣人,还是先去袁三儿的家?” 我:“袁三儿那不急,我们先去黑衣人的院子!” 我和祁连加快步子朝着第三街的尽头走了过去,发现街上的村民们看向我和祁连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担忧,有的甚至还好醒提醒我千万不要去村子尽头那个院子,我和祁连艺高人胆大,自然是不舍得放弃的,不大会儿便走到了院子外边。 从外边可以看到这个院子面积很大,是依三清山脚下而建,院墙很高,也看不出里边是什么情况,走到门前发现大门紧闭,气势非凡,高门大院,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住得起的院子,祁连看了下地形,对我道:“陛下先在墙后边稍等臣一会儿,臣进去探一探。” 我点了点头,接过祁连的马走向了院子后边的杂草乱石堆,借着墙下阴影的掩映躲了起来,便看到祁连提气拧身,如同一只灵巧的小猫般悄无声息的伏在了墙头之上,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约摸等了一刻钟的功夫,祁连再次轻灵的落到了我的面前,我:“情况怎么样?摸清楚他们的身份了吗?” 祁连:“陛下,这里不安全,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我:“好,那就等回宫再说,现在跟朕去袁三儿家!” 祁连点了点头,当我和祁连牵着马出现在袁三儿家门口的时候,袁三儿一脸警惕的看着我和祁连,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找谁?” 我思索了一下,随口说道:“我们是国师的人。” 袁三儿的脸色一变:“国师的人?你们——国师不是说把真儿带走以后再也不会过来打扰我们了么?” 我:“这次前来也不是打扰你们的,国师感念你们养了真儿十年的辛苦,担心你们花费不够了,派我们再来看看情况,送些银财。” 一边说,我一边朝着祁连使了个眼色,祁连只好无奈的从怀里掏出几张大面额的银票来,这袁三儿看到银票眼前一亮,马上就把门打开了,客气又恭敬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小人先谢过国师惦记了,两位公子快进来吧!” 我和祁连一起走了进去,发现这院子外表看起来朱漆门已经有些阵旧斑驳,但院子里边还是挺干净的,正房三间,还带一侧两间的厢房,看起来都挺新的,进了正房之后,袁三儿喊出来了娘子袁氏说明了我和祁连的身份之后热情的上了茶,屋里的摆设也算是比一般村民更为讲究,连用的茶具都是京都城里的名窑青瓷。 我:“看来柳先生这些年日子过得相当的不错,也许是国师太过担忧了。” 袁三儿估计是生怕我觉得他日子过得还好就不给钱了,赶忙说道:“哪里,国师六年前虽然给了不菲的银两,但小人重新翻盖了房子又置办了些家具用品,前年又一时脑热在京都城开了家饭店赔了钱,回来后已所剩不多了,国师真是小人的身边的活菩萨,算出来小人手头拮据,特意派两位过来送钱财来,小人实在是感激不尽!” 第253章 真儿有可能是国师的私生子? 祁连把手里的五千两银票放在了案上,一本正经的嘱托道:“这笔银子只要你不嫖不赌,够你们夫妻两人安生过完下半辈子了。” 袁三儿眼睛放光的在银票上扫了一眼,伸手把银票收了起来,一边往怀里塞,一边讪笑道:“小人明白,小人一定小心着花,争取不再给国师添麻烦!两位公子可用饭了,小人这就让娘子备些酒菜?” 我:“那倒不必了,我们奉国师之命来看看,一会儿就走。” 袁三儿:“那……小人的真儿现下如何了,这一走六年,现在也是个翩翩的美少年了吧,这么一提起来,小人还真是有些想他了……” 袁三儿的娘子听到袁三儿如此说也从一旁走了出来:“两位公子可经常见到真儿,他现在都还好吧?有没有提起过想我们夫妇了?” 我:“国师待真儿极好,但管教也极严格,他很好,锦衣玉食,你们不用费心,他在国师身边勤学修道,即便心里想了,也是不敢随便提起的,你们不要怪他。” 袁氏:“不不不,我们不敢怪他,真儿现在可是国师面前的红人,国师是他的贵人,只要他平平安安便好,我们不敢奢求……” 我:“嗯,我和这位兄弟也是这两年才跟着国师做事,此次是奉国师之命前来办事,对当年真儿的事还不是很清楚,当年国师是如何突然之间看中真儿要将他带走的?他之前见过真儿?” 袁三儿:“那倒没有,国师只说是他算出来的,说真儿是他命中的弟子。” 我:“真儿这个名字是你们夫妇给取的,他以前是叫袁真?” 袁三儿:“不不不,小人和娘子在三清山上捡到真儿的时候那襁褓里有张纸条,上边写着孩子的名字就叫真,是天定之名,要捡到的有缘人不要随意更改此字,但可冠以我们的姓氏,小人直道是送子娘娘显灵赐下的名字,所以不敢更改。” 我:“除了写有名字的纸条,襁褓里还有什么,可还保留当时的襁褓?” 袁氏:“还有几个金元宝,那个襁褓是名贵的绸缎所做,很是华丽,但……六年前国师带走真儿的时候把襁褓已经带走了的。” 我看向袁三儿:“国师说他找到真儿是从星象上推算出来的,你可相信?” 袁三儿嘻笑道:“小人是一粗人,哪懂得什么星象,国师说是就是了。” 我:“那真儿被国师带走,你们可是自愿的?” 袁氏了撇嘴:“不自愿又如何,他可是国师,他要带人,我们小老百姓挡得住么……” 袁三儿直冲袁氏使眼色,小声道:“别乱说话!” 袁氏倒来了脾气:“我就说说又怎么了,反正真儿也不可能回来了,国师难道还会灭了我们的口不成!” 祁连皱了下眉头:“灭口?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想到国师会灭你们的口?” 袁三儿陪笑道:“这婆娘思念孩子心切,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两位公子不要跟她计较,国师对我们恩同再造,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过上如此殷实的日子,我们哪敢还有什么不满。” 袁氏对袁三儿不准她乱说很是不满,冷哼一声推开门就去了院子里,我朝祁连使了下眼色,祁连随即问道:“柳先生,我出去方便一下。” 袁三儿:“哎,好好,茅厕就在院门右边。” 我诈袁三儿道:“其实国师和真儿关系非同一般,所谓的星象只是借口罢了,袁三儿,你没有对别人胡说过吧?” 袁三儿吓得身子一抖:“这……公子说哪里话,国师和真儿就是师徒关系,其他的小人什么也不知道!” 我:“你紧张什么,这件事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怕我在国师面前告你不成。” 袁三儿:“那可能是国师跟公子提起过什么,当年国师带走真儿的时候,只说真儿是他的真命徒儿,别的什么也没说,小人又怎敢多问,自那次之后小人便再也没有见过国现和真儿,实不敢自己胡乱猜测。” 我:“柳先生,我们是自己人,随便聊聊而已,你真没必要一直这么防备着我,我虽然刚跟了国师两年,可有些事国师也是跟我提过的,比如,这孩子从你们捡回来其实每月便有人向你们支付丰厚的抚养费用,还定时都派郎中过来查看孩子的健康情况,你们也按要求每日记录孩子的日常情况汇报不是吗?” 袁三儿神色大变:“这这、这么细节的事情国师也跟你说了?” 我:“当然,既然为国师办事,有些事国师还是需要告诉我们的。” 袁三儿:“嗨,也不是我不想说,是国师说不要让我们随便提起,否则我们有几条命也不够得罪国师的啊,当年我们只知道有个老仆每个月月初的晚上都会过来送生活费,查问孩子情况,有时候还会带郎中来,一开始小人和娘子也很害怕,倒不是怕他们害了真儿,而是怀疑这孩子是大户人家的私生子被我们捡了回来,现在人家查到了我们这里,说不定待我们养大以后还要带走,有一次小人和娘子狠心之下卷了细软要带孩子逃走躲避这一切,没想到刚走出村口就被一队人马拦了回来,直接对我们夫妇说,想要逃离这里小心性命,把孩子养到十岁自然有贵人来接,只是当时我们不知道每月来那个老仆是国师的人,也是后来国师来接孩子的时候才说明了这些,唉……” 我:“你的意思是说真儿有可能是国师的私生子?” 袁三儿:“不不不,这只是小人的猜测,但后来又觉得不可能了,国师何等身份,若想要儿子天底下有的是女人愿意为他光明正大的生,他又岂用图费这般周折。” 我:“你知道便好,以后这些事情不要对人提及,否则国师即便身在京都也能随时要了你们的命!” 袁三儿:“小人不敢,小人一生只求真儿平安,然后我跟娘子平安富足的度过一生,请两位公子给国师带话,就说小人一定会谨慎诺言,绝不惹事生非!” 第254章 天人教专门培养的机动杀手 这个时候,祁连一推门走了进来,我见也问不出其他什么了便站起了身:“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别的事了,这就回去向国师复命了。” 袁三儿和袁氏将我和祁连热情的送出了门口,之后迅速插上了门,我脸色凝重的和祁连一起上了马:“天不早了,等回宫再说吧。” 我和祁连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我让小白备了些点心茶水送到了浴池,和祁连一边泡澡,一边吃东西,同时说起今天晚上的事情来,我这才顾得上问祁连在那个院子里查探到了什么。 祁连:“陛下,那个院子里有十多间房子,里边都住了人,看起来都住满的话应该不下百人,臣进去的时候院子里大约有三十来人,正在喝酒吃饭,院子里有马厩,有专门负责喂马的马夫,也有厨子,臣在房顶上倒挂金钩听了会儿这些人的聊天,似乎是在说又接到了什么任务之类的,还说起了数日前洪飞之死,今日在榆林镇的官道上遇到的为首的那两名黑衣人似乎是一个什么堂的正副堂主,臣看这伙儿人应该是天人教专门培养的机动杀手,专门执行一些不方便明面上做的事情,或者是根据他们的命令去杀人。” 我:“怪不得这伙人出去如此迅速就把洪飞给杀了,原来老窝就藏在这清山村!还真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朕从来没有料到天人教会如此大胆的在清山村设立暗门!” 祁连:“要不要通知郭子佑连夜带军突袭抓了那些人?” 我:“先不要打草惊蛇,这里只是一个分堂,很可能只是受到命令办事,不一定能够直接接触到幕后主使,派御林郎过去潜伏,他们肯定会跟上级分坛坛主联络,现在洪飞已死,刚好我们还不知道新任的京畿分坛坛主是谁,顺着这两名堂主接一下这层网络,最好等查到新任京畿分坛坛主的下落再一网打尽。” 祁连:“是!臣马上给御林郎传送消息,让他们想办法盯着那个院子!” 我:“说说吧,你在院子里从袁氏的嘴里套出了点什么?她嘴里所说的国师威胁他们灭口是什么意思?” 祁连:“袁氏称当时国师来带走真儿,她曾心直口快随口问了一句,说真儿是不是国师的私生子,当时国师就一把掐住了袁氏的脖子,如果以后再听到这句话就要了他们夫妇的命,袁氏只道她只是随口问了句,又不是真的,没想到国师那么恼怒,差点把她掐死,她一直心有记恨。” 我冷冷哼了一句:“说不定这袁氏刚好戳中了国师的痛处,所以他才会恼羞成怒。” 祁连:“真儿是国师的私生子?以国师的地位,无论是谁为国师生的孩子,他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养在府中,为何要藏在清山村?” 我看了眼祁连:“你是说无论是谁为国师生的都可以养在府中?想想,天底下还有哪些女人是连国师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染指的,虽然极少,但总还是有的。” 祁连笑道:“除非是陛下后宫的娘娘,要么就是朝中重臣的妻妾,但宫中的娘娘国师还不敢染指,重臣的妻妾也不见得能被国师看上眼,这臣倒是猜不出来了。” 我看了眼祁连,嫌弃道:“在情感方面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太迟钝了,真不知道花颜是怎么看上你的,多半只是图了你的美色。” 祁连脸一红:“这……陛下就不要取笑臣了,臣真的猜不出来。” 我:“算了,朕困了,起来吧,今日陪朕在清泉殿宿下。” 祁连:“好。” 次日,上完早朝,御林郎那边发来一封密报,是关于送子娘娘庙那个女道长柳娘的,这次倒不是说她又会了哪个情郎之类的风流韵事,而是这个柳娘居然不在三清山送子娘娘庙做道长了,而是在距离三清山十里外的榆林镇建了座名为合一观的道观,供奉三清,且自封观主,还招了一批年轻俊美的小道士,主业为修身养性,但也为附近村民驱魔除邪、发愿祈福、法事超度,还兼管号脉诊病、悬壶济世。 我皱了下眉头:“合一观?年轻俊美的道士?这个柳娘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是在送子娘娘庙被监视得太累了,跑到榆林镇假借修道和这些年轻俊美的小道士鬼混?这个柳娘还真是耐不住寂寞又作风大胆。” 我回了封密信,让御林郎关注柳娘动向,看她是不是暗地里还与其他人有联系,在做什么不寻常的勾当。 过了十月以后天气渐渐的凉了,每次路过长乐宫,我便想到,太后在北苑行宫避暑,再过不久都要入冬了,她居然还不回来,虽然那边风景秀美,但避暑之地入冬后肯定更为寒凉,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又不能逼她回来,实际上,她不在宫中这些日子,加上我把皇后关了起来,我天天就可以任性的懒在长春殿,再也没有人在我耳边叨叨了,我逍遥自在的很,最好这两个后宫我最不喜欢的女人永远都不要出来在我面前蹦跶才好。 转眼便到了十二月,腊月二十三这天是小年,按天元的传统是要祭灶了,在民间,也代表着在外游学或谋职的人们该回家过年了,天元给大臣们规定的是过年放假十天,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放,一直到正月初三恢复上朝,然后元宵节正月十五十六也会放两天假,算起来这假期给的可比现代良心多了。 腊月三十三这天一早,我自长春殿拥着姜婉醒了过来,殿里生了炭炉,暖洋洋的,虽然天亮了,但我仍然赖在被窝里不想起床,姜婉也醒了过来,窝在我的怀里看了眼窗外,呢喃道:“陛下,窗外白白的,不会是下雪了吧?” 我:“哦?下雪了?朕看看,要是下雪了咱们就起来去赏雪景!” 我赶紧披上衣服下了床,支起窗子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窗外已经白茫茫的一片,地上的积雪积了也一寸有余了,而且鹅毛般的大雪还在洋洋洒洒的下着,白雪覆在重重宫殿的深灰色屋顶上,映着红色的柱子、门窗和白玉的石阶、栏杆,美得如同画中的景色一般,如果是在现代,这可是绝佳的拍照背影。 第255章 臣妾要去御花园赏雪景! 姜婉也披上衣服小心翼翼的跟了过来:“真的下雪了?陛下!臣妾要去御花园赏雪景!” 我拥住姜婉:“急什么,先洗漱一下,用了早膳暖了身子,朕再陪你好好去御花园看雪景。” 我和姜婉迅速洗漱完毕用完了早膳,我帮姜婉披了厚厚的白色裘皮斗篷,之后挽着姜婉的手走向了御花园,姜婉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因为怀的是双生子,肚子比一般孕妇要大,纤瘦的身体现在走起路来已经不是很灵便了,我知道这样的下雪天气实际上不适合她出来走动,但又不忍心让她错过如此好的景致,只能全程寸步不离的挽着她的手,并带了两名太监和宫女在身侧全程护着,我已经给太监宫女说了,就算他们用身子垫着,也绝不能让姜婉出现意外沾到地上。 我本以为这大早上的刚吃完早饭就来看雪景我们算是头一份了,一进御花园才看到,园子里早已有了不下十来个宫装女人在披着各式的披风和斗篷在赏雪了,我眉头一皱看了眼姜婉,这也是她怀孕后我第一次带她从长春殿出来,为了确保肚子里的孩子安全,这几个月她寸步未离长春殿。 我对身边的侍卫道:“你们去,就说朕要带姜昭仪游园,让他们先出去,过阵子再进来!” 姜婉伸手拦了一下:“慢着!陛下,还是不要如此霸道了,否则又要给臣妾招致嫉恨了。” 我附在姜婉的耳朵上小声道:“朕怕她们知道你怀孕了有人居心叵测,朕可容不得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有半点的闪失。” 姜婉:“陛下看臣妾穿这裘皮斗篷,把身子遮得严严实实的,现下又是冬日,人人皆穿得臃肿,她们又看看得出来,臣妾在长春殿憋闷了数月,也想出来走动走动找人说说话了,陛下还是不要赶她们了。” 我无奈道:“既然婉儿都这么说了,朕要是再赶她们就是个坏人了,算了,便让她们继续赏雪吧。” 我扶着姜婉绕着镜湖边上的步道缓缓的走着,湖边的樱花树上落满了白雪,像是一株株的玉树琼花,湖面上也早已落了厚厚一层白雪,看起来和步道都要连在一起了,园内的湖心亭、栈桥、栏杆皆一片雪白,端得是美轮美奂,如同琼楼玉阁般,仿佛这里不是人间,已经是在天上了。 我和姜婉正走着,迎面过来一个同样身披白色斗篷的貌美少女,却是沈嫣,沈嫣也属于清丽貌美、明眸皓齿的类型,和姜婉算是同类型的美女,但在气质上偏向于玲珑通透,和姜婉的不食人间香火般的高贵冷傲相比,在整体气质上逊色了一些,想起来我也有几个月又没去过悠然阁了。 沈嫣走过来娉娉婷婷的朝着我和姜婉施了个礼,面带欣喜的看着姜婉:“好象许久没看到过姐姐出来过了,听说是在宫中调养身子,现在可好些了?” 姜婉:“嗯,好些了,本来御医交待现在寒凉不适合出来的,奈何本宫实在太想看这雪景,便耐不住了。” 沈嫣轻笑了下:“陛下把姐姐包得如此严实,怕是有寒气也侵袭不到姐姐的体内,可以放心赏这雪景了!” 姜婉:“嫣儿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可学了新的琵琶曲?待本宫身子养好了,一定要弹给本宫听听。” 沈嫣:“学了几首,有机会一定先弹给姐姐听!” 我发现,关于男人和女人共同话题这件事,在现代和古代都是一样的,姜婉平日里原不喜欢和其他宫中后妃走动,也不喜欢结交,除了在我面前,话更是少得可怜,但这数月未出来,估计也是有些闷了,便和沈嫣一路边走边聊了下去,我也插不上什么嘴,突然觉得女人聊天的内容有些无趣,只能专注于赏雪上了。 走了一段又在湖边碰到了窦颖,正站在覆了雪的湖边发呆,我便喊了声:“颖儿,你站在那里做甚,那雪下可是结了冰的湖水,小心滑进去。” 窦颖回了下头,看到是我和姜婉,旁边还有沈嫣,马上就快步小跑了过来,结果还没走到近前便在地上摔了个大马哈,身边两个小宫女手忙脚乱的把窦颖扶了起来,窦颖也不以为然,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雪冲我和姜婉道:“见过陛下!姐姐你终于出来了!颖儿这几个月找你几次都被侍卫拦在了宫外,可是想死你了呢!” 说完便拉住了姜婉的手一阵亲热,旁边的沈嫣看着窦颖这个活宝笑了笑,浅浅施了个礼:“见过昭仪娘娘。” 窦颖:“哦,嫣儿,免礼了,你居然比本宫先看到姐姐,真是让人吃醋!” 一句话逗得我们三人忍不住轻笑出声,我:“颖儿,怎么嫣儿先看到了婉儿也不行么?你是不是太霸道了。” 窦颖:“臣妾开玩笑呢,今儿个这雪下得可真漂亮,雪花又轻又大,飘到脸上痒痒的,臣妾真是开心!姐姐,你说那些红云们在冰雪覆盖的湖底下会觉得冷么?会不会冻死啊?” 姜婉:“当然不会,这冰只是外边结了一层,底下的水还是活的,鱼儿们会在冰下的水里游动,不会被冻死的,否则天春了那些红云怎么又冒出头来了?” 窦颖:“哦,原来是这样,亏得臣妾还替它们担心,怕姐姐开春了没鱼看了呢!” 姜婉轻笑:“颖儿还是那么活泼可爱。” 窦颖叹了口气:“唉,听说倩儿姐姐在军中都做到了将军了,颖儿可真是羡慕……” 我:“倩儿自小便练过武功,又跟随太尉读兵书、学阵法,是有这个天份和能力,颖儿你就安心在宫里呆着吧,朕是不可能把你放到军中的。” 窦颖:“臣妾知道,臣妾只是感叹一番罢了,臣妾想念倩儿姐姐了……” 我:“这倒好办,你想她了,朕有空召她进宫和你一聚便是。” 窦颖:“呃……陛下倒不必为了颖儿专门召倩儿姐姐进宫了,倩儿姐姐现在是将军,可能军务繁忙得很,颖儿不好意思打扰她。” 第256章 帝妃赏雪图 我:“那等倩儿进宫看望太后的时候,朕差人通知你一声,顺便跟你见一见。” 窦颖忙点头应着:“嗯嗯,谢陛下!” 沈嫣和窦颖陪着姜婉说了会儿话便去别处赏雪了,主要还是她们二人也知趣,也知道过来打个招呼便是了,若再呆下去就是我和姜婉之间的障碍了,走了大概半圈的时候,在一片冬青树的旁边,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是苏锦和史燕,两人看到我和姜婉走过来,站在路边轻轻的施了个礼问了声安。 不知怎地,我突然觉得和这两人有些疏远了,特别是史燕,当初刚刚临幸她的时候是多么一个活泼又喜欢讲故事的女子,苏锦也一向温婉恬淡,但现在看两人面上的表情,虽然是在我和姜婉面前强装出笑意,我从她们二人的神情里还是细微捕捉到了淡淡的哀愁、失落和沉闷,我有心问一声,但马上便想起这两人身上发生的事情来,在这深宫中,真的是可以毁掉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或许即便开口了两人随便找个理由做掩饰,尴尬的是我。 问过安之后两人便留在原地,恭送着我和姜婉离开,再没有多余的言语,姜婉轻叹口气:“陛下,史燕没有原来活泼了,苏锦也没有以前和臣妾那般亲近了。” 我安慰道:“这不怪她们,怪朕。” 姜婉:“陛下为何如此说?” 我无奈道:“她们是因为朕才被关到皇宫这个巨大的牢笼里的,苏锦流产,史燕被陷害,两人险些因为小人从中作梗丢了性命,归根到底是朕没有能力管好自己的后宫,如果可以,朕真想给所有后宫女人一个自由选择,凡不想继续留下的统一发笔遣散费放她们出宫,愿意自愿留下的朕无论是否宠她们都管养她们到老,这样是不是很好?” 姜婉轻笑:“陛下的想法倒是挺好的,但过不了太后那关的,自古以来这宫中的女人就属于陛下的私有财产,哪有任其自由选择是否留下的可能,朝中大臣也不会认同这样的规矩的。” 我和姜婉边走边说,往湖心亭边走了过去,湖心亭是姜婉来御花园最喜欢呆的地方,也是整个御花园景致最美的地方,但现在亭中却有一名披着淡青色披风的女子带着两名小宫女在看湖面上的残荷,女子背对着小路,背影显得单薄又寂寥。 我挽着姜婉走了过去,女子听到动静后赶紧回过身让到了一边:“见过陛下、姜昭仪。” 姜婉:“原来是明月妹妹。” 明月:“是,明月好久没看到姜昭仪出来了,听说是在宫中调养,看气色应该好多了吧?” 姜婉:“嗯,是好了些,你瘦了好多。” 明月有些惨然的笑了一下:“是么……应该是吧,姜昭仪好象胖了一些?定是陛下把姜昭仪养得太好了。” 姜婉:“每日在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天天吃着御医和御膳房定下的调理补方,不胖才怪,等过阵子天暖和了本宫也要考虑减肥了。” 明月:“姜昭仪原本就瘦,稍微胖这一点点实不用再费心减肥了,明月听说女人身上要稍微有些肉才更容易怀孕,说不准姜昭仪胖了些再加上御医的用心调理很快就能怀上龙子了,可惜明月却没有这个福份了。” 姜婉:“谢妹妹吉言了,妹妹也别太灰心,要不让御医再想想办法调理下身子?” 明月:“不必了,明月这身子已然不可能了。” 姜婉轻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安慰,明月一侧脸,刚好对上表情冷淡的我,便知趣的弯身施礼:“臣妾就不打扰陛下和姜昭仪赏雪了。” 明月带着小宫女落寞的离去,我却不由得忆起她不惜用苦肉计试图搬倒皇后的事,这宫中的女人各种心思的都有,实没想到明月能蠢到这种程度,或许是她野心膨胀太快,又没有看清自己的实力吧,得到这种结果也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了,虽然可怜,但却并不值得同情。 一路上又碰到几个后宫的女子,我已经不记得都是谁了,怕姜婉着凉,绕着镜湖走了一圈之后我便带着姜婉回了长春殿,溜了一圈回来姜婉的兴致很好,脱下厚重的裘皮斗篷之后拉着我到了书房,说心里有了灵感,想要画一幅帝妃赏雪图,我心疼她太费精力,她却精力饱满的吩咐小宫女研磨了,还称灵感来了挡不住,我笑笑的接过宫女手里的墨条亲自为姜婉研墨,看着姜婉挽起了袖子在宣纸上快速的涂抹。 仅仅用了两刻钟的功夫,一幅简洁传神的水墨画便自姜婉的指尖宣泄而出,画面之上的大片留白刚好成为皑皑白雪的背景,笔尖随意在宫墙、栈桥、亭子之处勾画几笔,一幅御花园的轮廓便清晰的展现了出来,再添几笔园中挂满雪的樱花树、尚有绿意的冬青、镜湖中的枯荷,整个被白雪覆盖下的御花园便展现了出来。 而两个相依相偎站在湖心亭中甜蜜温馨的背影便是我和姜婉了,画中的我身披淡蓝色披风,身姿挺拔,姜婉则身披和雪几乎融为一色的裘皮斗篷,身姿婀娜,我的手臂温柔又有力的环在姜婉的肩膀上,抱住了姜婉的半个身子,姜婉则把头侧靠在我的肩膀上,寥寥数笔勾勒出的帝妃才是整个赏雪图的点精之笔,一下就给这原本没有什么生气的雪白冰冷的雪景增添了一抹的温馨和恬淡。 一口气画完,姜婉略带得意的看向我,等待着我的夸奖:“陛下,臣妾画得怎么样?” 我:“唔,已经接近完美了。” 姜婉笑道:“哦?陛下还对哪里不满意,说出来臣妾再改改。” 我故弄玄虚道:“画倒没问题,缺了首诗,朕来帮这帝妃赏雪图题首诗如何?” 姜婉喜道:“臣妾确实没想到这点,那就有劳陛下亲自题诗吧。” 第257章 陛下好没正经! 我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终于想起几句勉强算得上扣题的诗来,便题了上去,姜婉念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陛下,这诗真是写得绝妙!” 我挑了挑眉:“那是自然,朕的婉儿赏完雪灵感大发画下如此出色的赏雪图,朕当然也要诗兴大发吟诗一首配上了!” 说完,我便在姜婉的印章上方扣上了我的印章,姜婉嗔道:“陛下!这画是臣妾画的,你不过题了一首诗,怎的要扣上自己的章,还要把自己的章扣在臣妾的上边,你这是占臣妾的便宜了!” 我得意的挑起姜婉的下巴,咬着姜婉的耳朵低语:“哪次不是朕在你上边占你的便宜,嗯?” 姜婉愣了一下,随便反应出来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轻跺着脚打开我的手:“陛下好没正经!” 我哈哈大笑:“小心点跺脚,别震着朕的皇子和皇女。” 我和姜婉笑闹了一会儿,姜婉突然说了句:“陛下,今日是腊月二十三,是家家户户都要祭灶团圆的日子,太后却还在北苑行宫,我们要不要把太后接回来?” 我皱了下眉头:“朕在几个月前就劝太后回来,是太后自己说喜欢那里执意要留下的,不怪朕不想和她团圆。” 姜婉:“转眼陛下也有几个月没去看太后了,要不……趁今日已经放了春假,陛下过去陪太后请个安,顺便请她回来过年?她一个人在北苑行宫可怎么过这个年。” 我看了下天色,现在才刚巳时而已,趁着雪还未化骑马的话中午前就能赶到,用过午膳再接太后坐马车不紧不慢的回来天黑前也能到了,我虽然和太后不对付,巴不得她天天离我十万八千里,这样就没人在宫里管我了,但细想她毕竟是我的亲生母后,大过年的对她不理不睬似乎确实有些过份了。 我:“还是朕的婉儿体贴,总是替朕设身处地的考虑,那朕现在便出发去北苑行宫,今晚把太后接回来团聚吧。” 姜婉:“好,臣妾帮陛下把斗篷披上,早去早回。” 姜婉伺候我穿戴整齐,我让祁连带了五十名侍卫和我一起奔向了北苑行宫,在午时便赶到了,奇怪的是,当我带着侍卫队赶到行宫门口的时候,行宫的宫门守卫居然将我拦了下来,一名守卫脸色慌张的对我道:“陛下!太后得了严重的伤寒,传染性极强,御医说任何人不得再进北苑行宫了!” 我皱了下眉头:“伤寒?太后得了如此重症竟没有向宫里通报?你们是何居心?!” 守卫:“回陛下!这是太后的命令,太后怕陛下知道了担心,只想在此养好病再跟陛下说明此事!” 我:“让开!朕要亲自去看看母后!” 两名守卫居然张开双臂拦在了我的马前:“陛下!使不得,传染了伤寒可是有性命之忧的,太后已经染了病,实不敢再让陛下也冒此风险了!” 我:“太后是朕的母后,朕就算被传染了也不能置自己的母后安危于不顾,让开!别逼朕动手!” 我身后的侍卫早已看不下去了,祁连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过来就把行宫守卫拖到了一边,我和祁连骑马进了行宫直奔主殿,到了主殿外下了马走进去,看到殿里有几个当值的宫女太监正在收拾东西,看到我后同样脸色十分慌乱,而正在指挥这些宫女太监的正是太后身边的王全儿,王全儿见我进来也惊了一下,忙过来施礼问安:“奴才王全儿见过陛下、郎中令大人!” 我:“大中午的你们收拾什么?母后在哪里?” 王全儿的脸色有些不自在,颤抖着说道:“回陛下,这殿里有点乱,太后着我们收拾一下,太、太后在卧房,太后得了伤寒!陛下您可千万别过去,会传染的!” 我皱了下眉头:“朕不怕。” 说完,我大步朝着后殿走了过去,王全儿跑过来拦在我的面前:“陛下!龙体安康重要!使不得啊!” 我朝着王全儿推了一把:“让开!” 片刻后,我便走到了太后的卧房门前,卧房大门紧闭,我推了一下,里边是插着的,心里不由得满是疑惑,就算太后得了伤寒卧床不起,这大白天的叉着门是何用意?我冲里边喊道:“母后,是朕来看你了,开一下门!” 便听到太后在里边有些无力的道:“陛下,哀家伤寒很是严重,你还是别进来了,快些赶回宫里陪皇后她们祭灶吧。” 我:“母后生病,朕自当前来探望,不行便请母后随朕回宫吧,宫里御医多,用药也方便,在这里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朕不放心。” 太后:“陛下,不必了,哀家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大半,再休养一个来月应该就可以好转了,哀家不能把这病传染给陛下,天元数百万的百姓和满朝文武还指着陛下的。” 我:“母后,朕既然已经来了,定然是要见你一见的,况且,朕今日过来的本意便是请母后回宫一起过年的,难道母后连见也不想见朕么?” 太后:“哀家只是担心会把伤寒传给陛下,今年便不回宫了,也省得再传给后宫其他人,陛下快些回去吧。” 太后一直在赶我回去,就算是得了伤寒我都已经进来了,还叉着门不见这有什么必要么?我心里便有些急了,我:“母后!朕担心你的安危,今日必要见上一见才能放心回宫!” 太后也有些怒了,喝道:“哀家说了这病会传染,不想陛下冒这个风险,陛下怎的就非要不听?!” 我心里生气,想着这可不是我不过来看太后,也不是我不愿意接她回宫,是她铁了心要赶我回去,正想抬腿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太后的房间里哇的一声,似乎响起一声嘤儿啼哭声传了出来,我心里猛的一跳,马上喝问道:“母后!你房里为何有婴儿啼哭声?” 第258章 这便是太后生下的私生子? 太后:“陛下你莫不是听错了?刚才是哀家养的一只小猫叫了一声。” 我:“母后不是一向喜欢养狗,怎的又养了猫了?” 太后:“还不是在这北苑也无甚事做,哀家便又养了只猫做伴,行了陛下,你赶紧回去吧。” 我知道有些猫叫跟婴儿啼哭很像,但太后始终不肯开门还一直赶我走,我心中却更怀疑了,正在此时,便听到房间里又是一声细弱的婴儿啼哭声传了出来,若是以前我可能真的会分不清,但自从龙玥生下了龙泽,我对婴儿的啼哭声已经很敏感了,我当即就判断出来这是婴儿啼哭的声音,并不是猫叫! 我:“母后!快开门!再不开门朕要硬闯进去了!” 便听到里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太后慌乱道:“陛下且稍等,待哀家穿衣下床。” 我:“不必了!朕又不是外人,母后不用如此隆重!” 说完,不等里边开门,我一脚就踢开了房门,毕竟古代的门都是木制的,我现在身上的功夫并不弱,用力猛踹,踹开一个木门并不算困难,踹开门之后,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奶腥气,太后的衣服只穿了一半,此时正披着半截袖子坐在床上,我进去的时候又把被子拉在身上盖了起来。 卧房里明显的刚刚收拾过,几案上有抹布刚刚擦过的痕迹,两名小宫女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看我,我在房间里四处扫视了一番,寻找着刚刚婴儿啼哭声的来源,那个婴儿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 我:“母后不是得了伤寒,怎的没有一丝的草药味儿,倒满屋子都是奶腥味,就好象产妇刚刚生产的味道一样!” 太后镇定道:“哀家每日早上服药,又不喜草药味儿,每日服药完毕后都要开一个时辰的门窗散味,没有草药味也正常,至于这奶腥味儿……或许跟哀家近日一直在饮用羊奶养身有关吧。” 我:“那母后的猫呢,刚才不是说是猫在叫?” 太后看了眼打开的窗户:“这猫性子野,刚才从窗外跳出去了。” 我走到窗户处向外看了一眼,发现后窗外有条小路是通往行宫后边的小花园的,窗户低下竟然还挂着一块蓝色的方布,我伸手便把这块方布扯了上来,上边同样有着浓浓的奶腥气,我:“母后!这是什么?朕怎么看着像是婴儿的尿布?” 太后脸色大变:“陛下你胡说什么?这不过是一块抹布而已,定然是晾在窗上掉下去夹在窗缝里了!” 我大步走向紧闭的衣柜伸手猛的拉开,看到里边一堆的都是婴儿用的小衣服、小鞋子,我又走到太后的窗前十分失礼的掀开了被子,被子底下也有好几块遗留的尿布,太后的脸色整个都变成了惨白色,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却突然把手里那块蓝色的尿布扔到了地上,大步走出房间,并对门外的冲祁连喝了一声:“祁连!快!上马,跟朕去行苑后边!” 祁连应了一声跟着我快步跑出了出去,骑上马直奔行宫后边而去,行宫后边是个小花园,小花园是有个小门通往外边的,是为了从外边运送花木和土肥方便开辟的,我严重怀疑太后是让人把那个婴儿从后窗接出去带着从花园跑出去了。 我让大部分的御林军守住主殿防止太后逃走,和祁连骑着马带了十名侍卫朝着行宫后边追了出去,行宫的后方是一片草地,草地再往前是一片树林,过了树林不远便是成河县城的城门,若带着孩子进了城恐怕就难找了,我和祁连跑了一会儿,已经看到草地上有两道刚刚压过的车辙印了。 我:“祁连!快,应该不远了,他们的马车跑不过我们的汗血宝马的,很可能他们刚进树林!” 我和祁连打马按按着车辙的印迹往树林里跑了过去,一进树林便看到了前边一辆马车正在奋力前进,马车夫跟疯了一样拼尽全力的打着车前的两匹骏马,我咬了咬牙,也打了下马追了过去,片刻功夫便堵在了马车的前边,两匹马顿时一惊抬起了前蹄,马车一阵剧烈的晃动差点翻掉,所幸那车夫是个老巴式,费了不少力气终于把马稳了下来,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和祁连,以及迅速围过来的十名侍卫。 马车夫迅速跳下车来跪到了地上瑟瑟发抖:“陛下饶命!小得只是受太后吩咐赶车,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我没理会那马车夫,缓缓走到了马车的门口,对着里边的人道:“还要让朕亲自请你们下来吗?” 缓了片刻,马车的门吱呀一开,太后身边的小太监李换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跌跌撞撞的走了下来,整个人似乎都吓呆了,我走过去伸手挑开襁褓看向那婴儿,婴儿明显的是刚刚出生两三天的样子,此时正紧闭着双眼熟睡,我往婴儿的两腿间看了一间,是名男婴,心里不由得紧紧咬了咬牙。 我:“李换,这便是太后生下的私生子?” 李换这才反应过来,抱着婴儿浑身抖如筛糠般扑通跪到了我的面前:“陛、陛下饶命!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我:“这婴儿是太后与何人所生?” 李换:“陛下!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啊陛下!” 祁连黑着脸走过来抽出侍卫刀放在了李换的脖子上:“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说!” 李换突然流下两行热泪来,声泪俱下的道:“陛下!奴才只是一个小太监,实无权力干涉这皇家私事,陛下若想知道内情,直接问太后便是,若从奴才嘴里说出来,实没有什么意义!” 祁连把压在李换脖子上的刀紧了紧:“你还强词夺理!” 我叹了口气:“算了祁连,他说的也没错,一个奴才而已,朕自然应该当面听太后解释一番的,李换,抱着孩子上车跟朕回行宫。” 回到行宫,我直奔太后的卧房,早已有我带来的侍卫将卧房和走廊围了个严严实实,当太后看着我和抱着孩子的李换一前一后回来之时,一下就面如死灰的跌坐在了床上,我大大方方的在塌上坐下看向太后:“母后不打算给朕一个解释吗?” 第259章 日后扶这婴孩儿来代替朕?! 太后语气冷淡:“事到如今,哀家也没什么可说的,如何处置且听陛下吩咐。” 我:“无论如何,你是朕的母后,如此丑事虽然让朕和皇室蒙羞,但朕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处死母后,朕下不了这个手,不过朕很想知道,这婴儿是母后跟谁所生,只要母后说出来,朕便可从轻发落。” 太后突然有些凄惨的笑了笑:“哀家当初就说此事风险太大,想要把这孩子做掉,哀家甚至都准备好了堕胎药打算喝了,奈何他非要哀家生下这孩子,说这好歹是我俩的亲生骨肉,是哀家一时心软惹了大祸,陛下想怎么处置哀家都没有怨言,但想从哀家嘴里得知孩子的父亲是谁,还是算了吧,有哀家这条命陪给陛下便可以了。” 到了这个时候太后居然还要保着那奸夫,我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母后!朕说了不会杀你,但你若不肯说出那男人的名字,朕也定然不会就此轻饶母后!” 太后看了我一眼:“陛下别费心思了,哀家不会说的。” 我:“你——这孩子是不是国师的?!” 太后面色一冷,语气坚决道:“不是!陛下休想从哀家嘴里找到把柄对国师不利!” 我:“母后跟国师到底是何关系?又背着先帝做了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替他遮掩!” 太后避开我的眼神仰起了脸,打定主意要强硬到底,就算我一下就猜到是国师,但太后不肯吐口,我也不可能直接就让人把国师抓起来问罪,他有的是一百种办法抵赖,甚至反咬我一口说我找借口要除去朝廷重臣,现在还没到我和他要撕破脸的时候,而且,北苑行宫之所以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我都没有收到原来安插在行宫里的眼线传出来的消息,我猜测多半这眼线已经被拨去了,这一切说不定就是国师暗中的手笔。 太后为了国师宁可置我这个亲生儿子于不顾,让我心中很是恼火,我冷冷的对太后道:“国师野心勃勃,自朕登基以后便屡次以下犯上图谋不轨,太后居然还背着朕生下和他的孩子,难不成是要联合国师推翻朕这个皇帝,日后扶这婴孩儿来代替朕?!” 太后:“陛下休要暗自揣测!哀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不舍得一个生命罢了!” 我有些伤心:“母后,我和这婴孩儿都是你的亲生骨肉,若两者之中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择他,还是选择朕?” 太后愣了一下没有说话,我逼问道:“母后!回答朕,你到底会选择朕还是选择他?!” 太后:“哀家选择你们两个,可以么?” 我牙齿咬得咯咯响,太后居然把我和这个私生子相提并论,我:“那日后母后打算怎么处置这个私生子?带回宫养大,然后声称是朕的弟弟?封为亲王,是吗?” 太后:“不!哀家从来没有想过要带他回宫,只是想满月后将他交与一可靠的夫妇抚养长大,日后不会告诉他和哀家的关系,只望他在民间能够平安且平凡的长大!” 我一下联想到了国师身边的真儿,再次逼问太后:“那母后跟国师身边的小童真儿又是何关系?是不是十六年前在三清山送子娘娘庙住那一年偷偷生下的?!” 太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半天才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瞎说什么?怎的会把哀家和那个真儿又扯到了一起,哀家不知道陛下在说些什么!” 我:“真儿真的与母后无关?” 太后脸色冷然:“今日之事已然败露,哀家不为自己辩解,可陛下也没必要把真儿硬栽到哀家的头上!实在让哀家寒心!” 我:“母后寒心?先帝才驾蹦了六年而已,母后便耐不住寂寞与人私通,还生下了这孽种,难道就不怕先帝和朕寒心吗?!或许……母后在先帝在世时便已背着先帝跟人私通了!” 说到最后,我几乎是吼了出来,突然啪的一声轻响,太后的巴掌打到了我的脸上,打得我愣了一下,我捂住脸:“母后还有什么脸面打朕?!” 太后:“哀家不允许你亵渎哀家和先帝之间的感情!” 我冷笑:“那母后和男人私通生下野种难道就不是亵渎和先帝的感情了?!” 太后:“先帝已逝!哀家也是个有需求的正常女人,就允许你们男人后宫三千、用之不尽,就不允许我们女人也满足一下需求吗?!这个孩子,只是个意外!陛下,这孩子是无辜的,念在我们母子一场,哀家求你让李换把他带出宫妥善安置,哀家保证日后绝不再见他一面!好吗?” 我:“既然母后求朕,朕会考虑,朕只有一个条件,请母后亲自说出孩子父亲的名字!” 太后怒道:“休想!” 我从李换手里夺过那婴儿举了起来:“若母后不说,朕现在就亲手摔死这婴儿!” 其实我并没有打算如此残忍,只是想威胁太后,猜测她会为了保住这婴儿说出国师的名字,但……我似乎有些低估太后对国师的感情了,便见太后一脸惊恐的看了一眼我举起婴儿的动作,片刻后脸色却再次冷了起来,说道:“随陛下如何威胁,哀家是绝不会说的!” 我:“母后真以为朕狠不下心杀了母后?” 太后:“要杀要剐随陛下所愿!” 太后为了保护国师不仅连这孩子的命不要了,连自己的命竟然也可以舍去,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大的耻辱感,牙齿咬得咯咯响,连举着婴儿的手也有些颤抖了起来,我再次问了句太后:“母后宁愿舍弃这孩子和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下国师?!” 太后:“这孩子……与国师无关!” 看着太后视死如归的神情,我胸中的暴虐情绪突然像是火山爆发一般轰的一下就直冲脑海,当即控制不住自己怒吼一声就狠狠的把手里的婴孩摔到了地上:“那朕就杀了这孽种替先帝雪耻!” 第260章 朕……只想知道那男人是谁 砰的一声闷响之后,这婴孩儿连哭喊都没有来得及,便瞬间口鼻流血、脸色铁青,只微弱的挣扎了几下便没有了气息,此时的我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看了眼依然还伸在半空的手和这地上的婴儿尸体,身体竟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了起来,我隐隐觉得,我似乎是做了件政治正确,但却并不人道的事…… 或许是过往的赢拓给太后的印象一直是过于软弱的,她似乎也并没有料到我竟然真的敢活活摔死这孩子,在愣怔了片刻之后突然嘶喊了一声:“孩子!哀家的孩子!啊——” 太后不顾一切的扑到婴孩儿的尸体上放声痛哭,哭了足足有一刻钟,我就站在太后和那婴孩儿尸体的旁边呆呆的看着太后,太后抱着婴孩不舍的叨叨着:“孩子,是哀家害了你,哀家本就不该生下你的,来世,你投生个好人家吧……” 说完,太后突然止住了眼泪抱着婴孩的尸体站起了身,对李换道:“带出行宫,把他埋到那边树林里吧。” 李换接过孩子后看了我一眼,我没说话,李换便低着头走了出去,太后用衣袖抹干脸上残留的泪水,大义凛然般的看向我:“现在,陛下可以考虑如何处置哀家了。” 这个时候的太后,脸上有种为了保护心爱的男人可以放弃一切的决绝,突然之间有了几分她年轻时助先帝平定天下的大气与霸气,看得我心里也轻轻一抖,我:“朕……只想知道那男人是谁,并处置他,未想处置母后……” 太后:“哀家愿意代他受罚,一切罪责都在哀家不甘寂寞才导致大错的发生,不关他人之事!” 我定定的看着太后,心里对她的所作所为万般愤恨,但若让我杀了自己的母后,我既便再有暴君之名,也下不了手,看着太后决绝的神情、落寞的眼神,和眼角隐隐现出的鱼尾纹,我突然有些心软了,她不说,我逼她实在也没什么用,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指望从太后嘴里听到这奸夫的名字,我应该自己想办法查实证据,到时候太后再有一百个理由替他遮掩也绝挡不住我要杀他的决心了。 我:“此事朕不想再提了,这处行宫朕打算先行封闭,母后还是跟朕回宫过年吧。” 太后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走出了卧房去了前殿,我和祁连也跟着走了出去,王全儿跑过来弱弱问了句:“禀太后、陛下,午膳已做好,现在可要传膳?” 太后冷着脸不说话,我开口道:“嗯,传上来吧。” 折腾了这么半天,这午膳是有点晚了,我腹中虽然饥饿,但却有些吃不下,勉强吃了几口之下就放下了筷子,我偷眼看了下太后,发现太后面无表情的吃着饭菜,竟看不如刚才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依然是正常的食量,不由得有也有惊讶。 用过午膳之后,我让祁连带着侍卫查封了北苑行宫,之后帮太后收拾了东西,一众人等浩浩荡荡的回了皇宫,此地大雪已经停了,路上积了若有两寸的雪,所幸雪还未化,除了速度慢点倒也不影响前进,大约在傍晚时分,一行人赶回了宫里,太后回宫的消息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到了后宫,不少后妃们都想过来请个安向太后示好,太后自称身体不适不想见客,一一都挡了回去,我也心绪很是不佳,回去后就去了长春殿。 姜婉看我黑着脸回去,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陛下这是怎么了?太后可请回来了?” 我不想把帝王家如此肮脏之事告诉姜婉,便淡淡说了句:“嗯,请回来了,可能是一路奔波有些累了,按照往年的传统,今晚宫里会有祭灶仪式,朕会和太后、皇后带着美人以上的后宫们一起祭灶神,然后在长乐宫中赐宴,你准备一下,一会儿跟朕出去。” 姜婉:“陛下,那臣妾的身子……” 我:“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太后也回来了,再瞒下去已无多大意义,朕今晚会趁这相机会公开,放心,朕拼了命也要保你们母子平安。” 姜婉:“臣妾相信陛下。” 换好衣服以后,我带着姜婉出了长春殿,众后宫们已经提前得到通知在长乐宫前门集合,太后也准备好了,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却身穿华服一脸镇定的站在众后妃们的中间,脸上满是威严,一直被我关在宫中禁闭的皇后今天也得到了特赦出了宫,就站在太后的身边挽扶着太后,我想她一定在我来之前偷偷在太后面前告过我的状了吧。 宫里主管祭祀的太祝汪求识也穿好了祭祀礼服,带领一众礼官在前方引路,灶神自然是在御膳房的,有一个专门建造的不大的神龛,里边贴有灶神像,四周摆满了供品,汪求识率神官燃香、念贺词,之后便是我带着太后和众后宫们一起上香、跪拜,就算是礼成了,其实也算是比较简单的祭祀仪式了,天元皇帝内对于各种节日的祭祀一向崇尚节俭,这是当初先帝订下的,倒也省了大家的事,省得整那些繁文缛节了。 祭灶仪式完毕以后便可以开始晚膳了,大家一起赶往了长乐宫,御膳房已经提前准备了祭灶当天的菜单,并且已经在长乐宫都摆好了,比平日里的菜单多了几个不常吃的菜式,如清蒸牛头、团圆糕、灶糖等,祭完灶神之后,太后便是整个皇宫最年长的人,也算是大家长了,这场团圆宴往看都是太后主持的,也是太后彰显自己权威和位份的时候,所以往年太后都很用心的塑造自己太后的威严形象,但今年却例外了。 太后虽然依然像往年一样穿着华美的礼服,但表情却格外的生冷,且脸色苍白,步伐虚浮,精神也有些不济,我自然知道什么原因,她刚刚生产完几日尚未恢复,坐着马车半日的奔波,还如此劳心费神的要主持团圆宴,自然是有些无力了,更重要的是,事情败露,那个孩子又给我摔死,太后怎么可能精神得起来。 第261章 祭灶 太后看了一眼在座的诸位后妃们,缓缓举起手中的酒杯:“陛下,诸位后妃们,今日是祭灶节团圆的日子,哀家这半年多来一直住在北苑行宫,今日陛下特意将哀家请了回来和大家一起过年,今日是过年的开始,哀家便敬这杯酒给诸,愿诸位今年能过个好年,明年一年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我和众后妃们一起举起了酒杯,嘴里说道:“也祝太后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喝了这杯酒,皇后端起了酒杯,笑意盈盈的站了起来:“臣妾多日未见母后,今日母后终于回来了,臣妾心中实在欣喜,便敬母后一杯,愿母后青春永驻、容颜不好,也祝咱们这一大家子平安和睦、幸福安康!”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浅浅泯了一口,在往年我也是要亲自向太后敬酒的,今年却无论如何提不起这个心劲了,干脆佯装是忘记了,只坐在一旁闷闷的喝着酒吃着菜,也知道这些后宫们别看坐在这里都是一幅低眉顺眼的模样,实则还不知道一个个心里都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姜婉也按礼仪给太后敬了酒,太后看也没看姜婉一眼,只默默端起酒杯也浅浅泯了一口,后边还有几个品级较低的美人们本想趁这个机会表现一下的,见太后脸色不佳也便作罢了,在场的数十人,氛围却有些冷清寂寥,一点也没有团圆宴的热闹。 皇后的眼神不停的在姜婉的身上扫来扫去,终于忍不住说了句:“哎哟,本宫看姜昭仪这身材似乎圆润了不少,既便是穿着宽松的披风,也挡不住这身体的臃肿,怕不是瞒着众位姐妹悄悄有孕了吧?” 我看到姜婉的脸上有些尴尬,便把求救的眼神看向了我,我才想起来今日是打算公开姜婉怀孕这件喜事的,我看了眼皇后,挽住了姜婉的手,却对着太后说道:“母后,今日是祭灶节团圆日,母后又刚刚从北苑山庄回来,朕有个好消息要向母后禀报。” 太后淡淡看了我一眼,表情和语气没有一点惊喜,只说了句:“是何好消息?” 我:“婉儿怀孕了,御医说怀的是双生子,可能是两男,也可能是一男一女,母后很快就要有皇孙皇孙女抱了。”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喧哗,后妃们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了起来,我扫了一眼,发现这些人脸上表情各异,有艳羡的、有惊讶的、有欣喜的,也有哀怨的和嫉妒的,还有一些品级低的女人们面无表情,似乎这种好消息和她们无甚关系。 我看到太后脸上硬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来:“如此……倒真是一件大喜事了,怀孕多久了?” 我:“刚过六个月没几天。” 皇后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虽然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满脸堆笑,一幅替姜婉开心的样子,但我还是看出她假笑之下满满的嫉恨,皇后故作惊讶道:“妹妹居然都怀孕六个月了陛下方才公布,是怕宫中的姐妹们羡慕嫉妒对妹妹不利么?” 我:“先前苏锦和明月身上发生的事实让朕寒心,朕不得不万般小心,朕也在这里说一句,现下婉儿怀孕的事已然公开,诸位没什么事也不要私下里跑到长春殿去送礼示好了,免得有什么闪失你们惹祸上身,若让朕知道谁暗藏祸心欲对婉儿及孩子不利,朕定将诛她九族!” 皇后:“陛下说得未免也太严重了,苏婕妤和明婕妤的事情只是意外,妹妹可是陛下的宠妃,陛下定然已经想尽了所有的办法护妹妹周全,而且,这宫里还有本宫管着,哪容得那些宵小们胡作非为呢!” 我:“皇后似乎忘记了,今日朕只是特赦你出宫过节的,离朕许你出宫主事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皇后委屈道:“陛下,臣妾已经被关在宫中四个月之久,太后之前又去了行宫,现下后宫积了很多的事无人处理,臣妾也认识到之前犯下的错误了,现下太后回来了,臣妾请求陛下提前允许臣妾出宫主事,否则这些杂事都要劳累太后代为处理了,臣妾实在于心不忍。” 我皱了下眉头,这个皇后向来会在太后面前说话,一番话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重申了自己的作用,甚至还连带着讨好了太后,还真是八面玲珑,我却很是不喜欢这样自作聪明的女人了,她这意思也有让太后替她说话的意思了。 我:“皇后多虑了,后宫并无什么大事,也不差这两个月非你出来主事不可,这些杂事暂且搁置便是,也不用劳烦太后。” 皇后看向了太后,面带哀求道:“母后!臣妾被关在长平宫终日不见天日,现下婉儿也怀孕了,臣妾也想早日替陛下诞下龙子,还请母后劝陛下开恩!” 若在以往,太后肯定早就把我好批一顿,然后严令我不得再软禁皇后了,但今日,太后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皇后,又看向我,丝毫没有情感波动的说了句:“陛下,将皇后长期关在宫中,后宫无人主事确实没有道理,便将她放出来吧。” 我心里衡量了一番,知道放皇后出来对于姜婉和孩子来说是个巨大的风险,但又想到,如果皇后在我的高频监控之下真的敢对姜婉动手,那我便有机会亲手抓住她的把柄,到时候我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废了她,姜婉生下皇子之后我再立她为后,倒不失是一个除掉皇后改立姜婉的绝好机会。 我在思索着没有开口,太后居然也不再开口来催,甚至有些漠不关心的喝起了茶,皇后心中着急,催问我:“陛下,母后说——” 我:“既然母后开口,那朕听母后的,便让皇后提前结束禁闭便是。” 皇后脸上难掩欣喜,起身盈盈朝我一拜:“臣妾谢陛下隆恩!” 场上众人各怀心思的吃完了这顿团圆饭便各自回宫了,我也带着姜婉要回长春殿,却见皇后快步自身后跟了过来,我有些不快道:“皇后有事?” 第262章 婉儿你就是太善良了 皇后:“陛下,臣妾许多不见陛下,不知今晚可否到长平宫留宿……” 我心里有些生气,没想到皇后竟然脸皮这么厚了,当着我和姜婉的面直接要求我去长平宫,我看了一眼皇后,淡然开口:“朕今日没有兴致,改日吧。” 皇后:“陛下……” 我:“怎么,难不成皇后还要将朕绑到长平宫不成?” 皇后:“臣妾不敢,臣妾恭送陛下……” 我冷哼一声挽着姜婉朝着长春殿走了过去,姜婉心有不忍道:“陛下,这样是不是太伤皇后的心了?” 我:“她的心大的很,哪是这一两句话便可以伤得的!婉儿你就是太善良了,不要总替皇后叫屈,她做下的那些事你无法想象!” 姜婉知道我在暗指什么,便也不再多言,和我一起回了长春殿。 因为姜婉怀孕,这该死的男人本能需求却总让我心烦意乱,真是该庆幸我是在古代,更应该庆幸我是个皇帝,有那么多的后宫天天眼巴巴的等着我去召幸,这若放在现代确实是一件很让男人痛苦的事情,我偶尔会到其他宫里走走,自然是按着她们的安全期来的,只有一人可以例外,那便是明月,她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有时候我懒得查看后宫们的安全期便会放心大胆的到她那里尽兴的发泄一番,明月每次倒也很让我满意。 后面几日,皇后又主动过来找过我两次,我实在烦她,便找了借口没理她,最主要的是她不在安全期,我更不想冒这个险了,转眼便到了过年,往年过年宫里很是热闹,自二十三那天起宫中便会开始准备各种过年期间才有的吃食和大菜,后妃们也都会做新衣服、打扫宫殿、贴对帘、挂彩灯,并一早就开始讨论给我、太后和皇后送什么新年礼物,太后和皇后两个后宫之主还要亲自准备还什么礼,今年依然有,只是气氛沉闷了不少,很多人都只是做做样子,完全不如以前那样用心了。 起码我自己收到的礼物便千篇一律的全是什么荷包、香囊、玉佩、笔墨纸砚之类并不缺的东西,我也懒得折腾,干脆换了人把这些东西一一又给他们回了出去,但我却早早的就从西域给姜婉定制了一件孔雀翎的披风,并赶在年前做好送了过来。 大年三十的傍晚,我亲自给姜婉披上了这件华丽稀有的孔雀翎披风,这件披风除了华丽、稀有和珍贵以外,最实用的价值一是轻便,披在身上没有多少的重量,二是防风保暖,三是下雨后还可以防雨,姜婉本就肤色白晰,披上这轻盈华丽的孔雀翎披风一后美得如同天上下凡的仙子一样,带着股神圣和高贵的意味,我:“朕的婉儿真是如同天女下凡一般!” 姜婉:“陛下,这……会不会太招摇了,被别人看到怕是会嫉妒的。” 我:“那就由着她们嫉妒去,她们早该知道你在朕心里的地位。” 姜婉好奇道:“陛下给太后和皇后还有众后妃的礼物是什么?” 我:“给太后备了套翡翠首饰,给皇后备了套黄金首饰。” 姜婉嗔道:“陛下送礼是越来越不用心了。” 我:“朕只把心用到你这里便是,后宫那么多女人,朕的心哪够分?好了,跟朕去长乐宫赴宴吧,这次没上次那么多人了,太后说她最近喜欢清静,不喜有人打扰,只有皇后和窦颖——对了,今天晚上王倩也进宫赴宴。” 姜婉笑道:“臣妾倒好奇这大半年来倩儿在军中是何种模样了。” 我:“你见到之后会大吃一惊。” 姜婉:“时辰差不多了,陛下我们快走吧,臣妾也很想见见倩儿了。” 我挽着姜婉走出长春殿去了长乐宫,上一次去长乐宫还是腊月二十三,之后我再也没有去给太后请过安,我知道她现在肯定也是谁都不想见的,今天晚上的年夜饭也只是应付差事,当我和姜婉挽着手边说边笑的到了长乐宫前殿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我极其忌讳的身影,国师居然也在! 我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凝固住了,却看到国师就坐在太后的右首位置,正低低的和太后说着什么,两人并没有什么表情,似乎都很克制,毕竟旁边挨着国师的还有皇后、王倩和窦颖,左首边的位子是空的,就是给我和姜婉留的,我和姜婉坐了过去,因为是家宴,太后是坐在主位的,我刚好和右首的国师面对面,而姜婉则对面着皇后。 国师微微欠身,若无其事的朝我施礼:“臣见过陛下。” 皇后和窦颖也欠起了身:“臣妾见过陛下。” 我没有应声,只凌厉的对上了国师的眼神,冷冷的说道:“今日是大年三十团圆夜,国师不在府中和家人团圆,倒跑到朕的宫里来了,是打算跟谁团圆的?!” 我一边说,一边把眼神看向了太后,太后错开了我的眼神,脸上隐隐有些不自在,国师皮笑肉不笑的道:“陛下此言差矣,臣在朝堂上和陛下是君臣,在私下却是翁婿,且臣只有皇后一个女儿,年三十过来陪女儿过节,也算是和家人团圆了。” 我:“国师倒是巧言善辩!” 太后终于淡淡开口:“今日这里也没有外人,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晚宴便开始吧,哀家先祝各位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太后一开口,我只好端起酒杯举了一下,暂时停止了和国师的对持,但看向国师的眼神却充满了敌视,这个国师,枯瘦的脸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颗心,和太后做出那等苟且之事居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进宫来吃年夜饭,太后定然已经把孩子被我摔死的事告诉他了,他居然还可以镇定自若的在这里表演,这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国师看向我的眼神却始终像他平日里上朝一样,发散、平静,不带任何的表情色彩,脸上也始终没有感情色彩,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皇后又带着后宫几个人给太后敬了酒,说了拜年话,气氛仍然有些冷清。 第263章国师管得倒宽 王倩今日特意换了身宫装进宫,瘦下来以后穿起宫装来也显得阿娜了不少,皮肤虽然黑了不少,但满是小麦色健康的光彩,相貌也精致好看了许多,我想起在北关帮赫连川平乱的那晚,居然没忍住幸了她,现在和她也算是有了夫妻之实了。 太后看向王倩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暖色,毕竟王倩是太后从小看着长大的,是太后的侄女,从小便很亲密,太后:“倩儿,这大半年来你在军中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但却比以前健康了许多,在宫中过得可还习惯?” 王倩:“回太后,臣妾在军中很是习惯,也喜欢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太后:“军中都是些男人,倩儿可有觉得不便?” 王倩:“倒也没有,倩儿自己一个大帐,平日里是和那些将士们在不同的区域住的,且臣妾武力超群,一般将士们皆害怕臣妾,不敢近身,太后不必担心臣妾的安全。” 我:“母后,舅舅是太尉,天底下还没有哪个将士不要脑袋敢打倩儿的主意,你当放心才是。” 太后:“哀家是怕军中生活简单清苦,委屈了倩儿,原本还以为她是一时觉得好玩才要去参军,过阵子受不了苦便回宫了,没想到这一去便是大半年,不仅升为了将军,还立下了这许多的战功,倒是让哀家很是意外了。” 王倩:“太后过誉了,倩儿也是天元百姓,为天元建功立业也是应该的……” 太后:“如此……倩儿便趁过年在宫中多住几日陪陪哀家吧,哀家年纪大了,越发害怕孤独了。” 王倩点了点头:“嗯,倩儿陪太后住上几日,赶在初三回去当值便是。” 太后:“来,倩儿,坐在哀家身边,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王倩起身坐了过去,太后拉着王倩说了会儿话,又着宫女捧了个盒子过来给了王倩,想来是新年礼物无疑了,看起来还很贵重,王倩也把自己带来的礼物献给了太后,是一只精致罕见的紫檀嵌玉镶红宝石的玉如意,太后一见便拿在手上仔细的把玩了起来,看得出是非常喜欢了。 皇后在一旁有些酸酸的看着太后待王倩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的亲热,倒把她这个皇后冷落到了一旁,脸上的神情很是不快,一边充满敌意的看着王倩和太后,一边端着手里的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国师见在太后面前短时间插不上话,便看向了我,说道:“陛下将皇后关在长平宫四个月之外,眼下好不容易赦了皇后却又不肯召幸她,是否是对皇后有所不满?” 我:“国师管得倒宽,朕在这宫中召谁侍寝也要管?朕碰巧那几日身体不适,不想召幸不行?朕倒没问国师每晚是怎么给那些侍妾们排班的!” 国师:“臣的意思是,陛下就算再宠姜昭仪,她也毕竟不是皇后,也只有皇后生下的正宫嫡子才是太子的第一人选,为了尽早让皇后生下皇储,还是请陛下多召幸皇后才是。” 我:“劳国师费心了!此事朕没必要在这里跟你讨论!” 在我跟国师拌嘴的功夫,太后终于和王倩说完了话,两人各自拿着交换好的礼物回了座位,坐在对面的窦颖早已按奈不住对王倩的思念之情,赶紧冲着王倩道:“倩儿姐姐,这大半年来你不在宫中,颖儿的日子可是过得无聊透顶!等你陪完太后抽出空来,一定要到颖儿那里坐上一坐,颖儿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王倩点了点头:“好了颖儿妹妹,我知道了,我也一直在想念颖儿妹妹的。” 窦颖:“倩儿姐姐,你看婉儿姐姐那件披风,真的好漂亮啊,是颖儿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披风了,婉儿姐姐穿着好象仙女下凡一般!” 王倩:“那是西域稀有的绿孔雀翎制成的,很是稀有珍贵,而且寓意吉祥如意。” 窦颖:“哎,真是让人羡慕,要是颖儿也有一件便好了!” 两人在后边嘀嘀咕咕,却被皇后听了个正着,从一开始刚进门的时候皇后那双贪婪的眼神就已经在这件绿孔雀的披风上不停的扫视了,眼下听这两人一说,皇后便按奈不住说了句:“姜昭仪这件绿孔雀的披风端得是高贵美丽,穿上这件披风倒把整个后宫都比下去了。” 姜婉听出这话中带刺,忙说道:“姐姐过誉了,只是一件披风而已,再华丽也比不上姐姐本身自带的高贵优雅,这点儿婉儿自愧不如。” 皇后这才鼻子里不着痕迹的轻哼一声,眼神不善的瞟了一眼姜婉,却又把眼神看向了太后,撒娇道:“母后,臣妾做这皇后多年,只是听说过西域有这种长相酷似凤凰的神鸟,未料做成披风如此绚丽夺目,臣妾也想要一件!” 皇后可真是不要脸,居然张嘴向太后要,太后淡淡的扫了我一看,说道:“此披风是陛下手笔,皇后还是求陛下吧,哀家无能为力。” 皇后看向我,没有说话,但却是眼巴巴的等我开口,我:“此物稀有,要想凑够一件披风的用量需要捉到至少十只成年绿孔雀,不是轻易便能凑齐的,朕再托西域的客商问问吧,若还有的话再给皇后做一件便是!” 皇后:“陛下,臣妾现在就想穿,何不把婉儿妹妹这件先赏了臣妾,等西域客商再做好了再给婉儿妹妹呢?” 我脸色顿时便黑了下来,刚想说句什么话训斥一通皇后,国师在一旁开口道:“皇后刚刚才从禁闭中被特赦,还是谨言慎行、低调为好,休要为难陛下了。” 皇后这才低下头没再说话,一边吃饭,一边说了会儿话,气氛便再次冷了下来,皇后便吩咐上了歌舞,我不知道古代的皇帝为什么都 第264章 婕妤夏荷……昨晚去世了 我托着下巴无聊的坐在案边,这靡靡之音听得我昏昏欲睡,不大会儿就打起了盹,姜婉伸手捅了我一下,小声道:“陛下!” 我赶紧睁了下眼睛:“啊,怎么了?” 姜婉:“太后往你这边看了。” 我:“没关系,母后又不是外人,朕再眯一会儿,实在是无聊透顶。” 歌舞完了,我本以为就可以散场回宫了,没想到太后又招来了戏班咿咿呀呀的开始唱戏,我才想起,宫里过年的规矩是要守岁,也就是要挨到子时,点了除夕烟火才能去睡,还好,戏唱完了便开始在长乐宫殿前的空地上点起了烟火,今年备的烟火也不多,几个人站在殿前的廊檐上默默的看着这些燃烧的烟火,感觉不到热闹,倒是有些诡异的冷清。 一切仪式终于捱到了最后,太后已是满身疲惫,回到殿内有些无力的说了声:“好了,今年的年夜饭和守岁都做好了,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哀家身体不适,明日一早都不用过来请安了,在各自宫中过吧。” 我应了一声,如临大赦般的牵着姜婉就出了长乐宫,听到身后国师在和皇后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之后国师不依不依的走向了南宫门,皇后也转身回了长平宫。 回到长春殿,我和姜婉洗漱一番躺了下来,姜婉有些担忧的说了句:“陛下,今日臣妾穿这孔雀翎披皮确实太过招摇了,皇后已然十分不满了,臣妾明日就收起来不穿了吧。” 我:“怕什么,朕想赐你什么就赐什么,若朕的宠妃连朕赐给予的东西都不敢用,那朕的尊严何在?” 姜婉:“臣妾只是习惯了低调,也不想在宫中树敌,以免给肚子里的孩子招来祸害。” 我:“朕就日日宿在这长春殿,殿内外还加派了最好的侍卫不间断的巡逻,生产前你不要出宫,朕也不许任何人前来探视,朕倒要看看哪个神通广大的能当在朕的眼皮子低下做手脚!” 姜婉:“好了,陛下别急,臣妾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天晚了,先睡下吧。” 当晚开始化雪,明显的感觉到气温下降得厉害,卧房里点着炭火盆也觉得有些凉意,我让宫女加了床被子,把姜婉软软的身子轻轻的拥到了怀里,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太后也特意交待了第二天早上不要再去请安,我和姜婉便多睡了一会儿,直到看见窗外有艳阳照了进来,卧房里隐隐有了些温暖的气息,我方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姜婉也醒了过来,看了眼外边的天色,说道:“天已经这么亮了……” 我:“嗯,起来也没什么事,你躺着吧,朕起来看会儿书。” 姜婉:“臣妾也睡不着了,昨晚好冷,连那炭盆也觉得不甚管用了,幸好陛下又加了床被子。” 我吻了下姜婉的额头:“朕的怀抱是不是比那被子还温暖?” 姜婉笑道:“是了,陛下的怀抱最温暖,也最安全。” 洗漱后,离中午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小宫女端来了热茶和糕点,我和姜婉坐在殿内一边喝茶吃糕点,一边看着外边升起来的艳阳,以及殿檐上滴滴嗒嗒不断融化掉落的雪水,正在此时,小白从外边跑了进来,说是长门宫的守卫在宫门外候着,有事要报,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长门宫里还关着人,好象是那个陷害史燕、害苏锦流产的婕妤夏婉?自前年八月把她关进去,现在也关了有一年多了,我都快把她忘记了。 我:“让他进来。” 长门宫的守卫跑了进来冲我抱拳施礼:“陛下!婕妤夏荷……昨晚去世了。” 我惊了一下,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她被人陷害了,忙问道:“去世了?怎么死的?可有什么异常?” 守卫:“回陛下,是、是昨晚太冷,冻死的……臣今早进去送饭的时候发现时尸体已然僵硬了,想来是昨夜气温太低,长门宫没有炭火盆,也没有添加被褥所致……”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这事不怪这些守卫们或宫中各部门,一般被打入冷宫的女人都是生死由命了,谁还敢再过去多加关照,只能任其自生自灭,我也不知道去年冬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但去年冬天没怎么下雪,明显是没有今年冷的,今年她却没有熬过去,我想这也跟她长期呆在长门宫精神不佳、身体状态不好导致的抵抗力弱有关,毕竟这么多年了,宫里那些住宿条件同样差的下人们都没人冻死过。 见我发呆,守卫又问了句:“陛下,现下宗正那边还在放假,只有一人值班,是直接报到值班处,还是将遗体暂存长门宫,待初三再叫宗正的人过来验看……” 我:“先带朕过去看看。” 姜婉有些担忧道:“陛下……” 我拍了下姜婉的手:“没事,朕去去就来。” 跟着守卫大步走向了长门宫,我迈步走了进去,院内一片残破,主殿门窗残缺,勉强用一些破布遮挡着,我推开了虚掩的大门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空旷的殿内有一张旧木床,旧木床上铺着薄薄的露出棉絮的被褥,夏荷已经瘦成皮包骨的尸身盖在薄薄的旧棉被下,早已没有了气息,虽然夏荷有此结果也是她咎由自取,但贵为婕妤却以这种凄惨的方式死去,还是让我心里觉得有点难受。 我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直接送到宗正处值班人那里吧。” 守卫:“是。” 大年初一,宫里便死了人,我也不知道吉利不吉利,反正我是不信这些,但我却让长门宫的守卫把此消息封存了下来,大过年的昭仪被活活冻死,传出去毕竟不太好听。 从长门宫出来,我突然想起了就在隔壁的静心园来,里边还关着我从百花楼捉进来的那个花魁冷霜,昨晚那么冷,她不会也冻死了吧?我可还指着她能想通了供出天人教的幕后主使的,想到这里,我快步走向了静心园,待走进园子进了主房之后才发现,原来是我多虑了。 第265章 你打他的脸就是打朕的脸 静心园里虽然同样没有炭火盆,但建筑完好,门窗也都是好的,且里边基本的设施也是全的,床上有冬天用的厚被褥,虽然一进门一股冷气,但远不至于会冻死人,我进去的时候冷霜正站在窗前看着廊檐下融化的雪水发呆,见我进去也不向我施礼,只淡淡说了句:“今天是大年初一,陛下这是来看冷霜的么?” 我:“是,几个月了,你可想通了?说出来朕想要的答应,马上便放你回去过年,你依然可以做你锦衣玉食、风光无限的花魁。” 冷霜凄然的笑了笑:“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没了冷霜,百花楼会安排别的姑娘充当花魁继续挣钱,岂会空留着这花魁的位子等我一个将死之人。” 我:“那也无碍,反正做那营生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朕会给你一笔丰厚的安家费,你出去后置些田产宅子,再找个老实人嫁了,足够你安稳过一生了。” 冷霜:“不必了,冷霜已经做好了要在这静心园终老的准备了,倒是要让陛下破费些粮食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什么好急的了,她不说便一直关着她,哪天她想通了就是了,我就不信一个年轻女人心甘情愿的要在这里虚度一生,我叹了口气:“唉,朕真是替你惋惜,何苦想不通来着。” 冷霜却错开了话题:“陛下,这隔壁就是冷宫吧,冷霜每每在深夜里都能听到隔壁有女子嘤嘤的哭声,那哭声何其的绝望和伤心……” 我:“你昨晚应该没再听到了吧。” 冷霜:“是了,想必大过年的,她也觉得不吉利吧。” 我:“昨晚……她被冻死了,冷霜,你住在静心园是幸运的,起码比她强。” 冷霜脸上的表情明显惊了一下:“冻死的?陛下这皇宫之中居然还会有人被冻死?” 我:“朕的皇宫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有些阴暗之处还不如百花楼,你好生呆着吧,朕走了。” 虽然太后那边禁止了一早请安,长春殿也早已声明孩子出生前不允许任何人拜访,但毕竟是大年初一,后宫中其他各后妃们之间有些关系好的,或者是自己呆着无聊的还是会相互走动走动、串串门聊聊天什么的,宫里也不会过多干涉,也算是给她们放几天假放松一下了。 但有个例外,皇后那里应该是宾朋满座、贵客迎门,并且过一个年会收到不少贵重的礼物吧,毕竟这是一年一次最重要的讨好皇后的机会,一路之上,我看到不少带着礼物走动的后妃们,品级高些的去拜会估计还能有幸被皇后留一起用午膳,品级低些的便只能匆匆送了礼就回来了。 我背着手不紧不慢的往前走,路上有碰到我的后宫纷纷过来施礼问安,一处花坛前此时聚集了四五名的后妃,正聚在一起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轻松的聊天,看起来气氛很是热闹,这也是宫里难得的情形了,我离得不远,但和她们之间隔着几棵树,便停下脚来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说是今年陛下提前几个月给姜昭仪在西域定制了一件绿孔雀翎的披风,别提多华丽多珍贵了,听说穿在身上跟没穿一样,但却防风保暖、雨雪不侵,哎,陛下如此宠信姜昭仪,连皇后娘娘都眼红了,真是羡慕死人了!” “那又怎么样,全天下人都知道陛下宠姜昭仪,你我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对了,我说怎么几个月没见皇后出来耍威风,原来是前几个月她被陛下关了禁闭,你们知道是为了何事吗?” “我知道我知道!记得几个月前那次吗?陛下好象出宫了,皇后说自己的凤佩丢了,然后让国师调了左骑军进来挨宫搜查,陛下回来后就怒了!左骑军可不是国师可以调动的!这事皇后自然不可能脱了干系!” “原来是这样啊,皇后和国师也太大胆了,居然敢调陛下的左骑军,要不是国师势重,还有太后撑腰,把皇后和国师诛了九族也不为过!” “嘘!少说这些话,要是被皇后和她的耳目听到了我们就都别想活了!来,说说你们给皇后送了什么礼物吧!今年又有谁有资格留下在长平宫用午膳呢!”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我怕她们看到我被吓到,便迈步绕到一旁的假山后边走了过去回到了长春殿,刚走到门口却见皇后正在跟守卫说话。 皇后的声音透着威严:“本宫是来请姜昭仪过去一起用膳的,且今日宫中诸多姐妹们都聚在了长平宫,你有什么胆量敢挡着本宫不让进去?!” 守卫小心翼翼的道:“回皇后娘娘,这是陛下的命令,臣不敢违逆,若想进长春殿,还是先向陛下请示,就不要为难臣了。” 皇后身边的茗儿喝了一句:“我说你这个守卫怎么这么不懂分寸,皇后娘娘不是不向陛下请示,是刚才去了清泉殿找陛下陛下并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再耽误下去午膳时间就过了,还有一众娘娘们在长平宫里等着的,难道就让皇后娘娘也站在长春殿门口干等吗?!” 这茗儿仗着皇后的势说话语气十分的嚣张,守卫满脸为难,又不敢说硬话,只小心翼翼的说着:“臣不敢私自放皇后娘娘进去,否则让陛下知道了,臣也难免死罪!” 皇后抬手就朝着守卫的脸上扇了一巴掌:“你可知得罪了本宫,本宫也有一百种办法处死你!” 打完一巴掌皇后还不解气,扬手要再打,我终于忍不住了,大步走过去一把扯住了皇后扬起来了手腕,顺手用力朝着皇后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守卫是执行的朕的命令,你打他的脸就是打朕的脸,是谁给你的胆子?朕倒要看看你如何用一百种办法处死宫门守卫!” 皇后捂着脸满眼惊恐的看着我:“陛、陛下回来了……刚才臣妾在宫里找了你半天也没找到……” 第266章 朕去哪里需要先向你汇报吗? 我一把将皇后的手腕甩了出去,将皇后甩到了地上,居高临下的喝道:“你找朕做什么?要朕放你进长春殿,是吗?你觉得可能吗?” 茗儿赶紧过去把皇后扶了起来,皇后:“陛下!臣妾只是来请姜昭仪一起用午膳的,你实在是误会臣妾了!” 我:“朕早就声明了,婉儿生产前除了朕不见任何人!给朕记住!再让朕看到你跑到长春殿撒野,朕就让你在长门宫好好反醒一下!滚!” 茗儿挽着皇后狼狈的走了出去,我看了眼宫门口的几个守卫:“你们做得好,朕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以后再有人想要强行闯宫,你们不敢得罪也没关系,一律拦住,速去通知朕前来,朕会让她们好看!” 守卫声音哄亮的应道:“遵旨!” 我大步走进长春殿,姜婉自廊檐下走了出来,问道:“陛下,刚才门口什么人在吵吵闹闹,臣妾在殿里看书都听到了。” 我提了下嘴角:“没什么,几个路过的后妃而已,朕饿了,今日大年初一,也不知御膳房准备了什么不一样的菜单,传膳吧。” 我和姜婉在前殿坐了下来等待午膳,姜婉问道:“陛下看过夏荷了?” 我:“嗯,已经把尸身送到宗正那边了。” 姜婉叹了句:“大过年的,夏昭仪也实在是命苦。” 我:“婉儿不必为她伤心,想想她做过的事,咎由自取罢了。” 说话间午膳便送了进来,我看了下,除了平日常见的菜品之外,多了些色彩浓重红艳的年菜,主食也多了饺子和年糕,总算是稍微比平日里过于养生的口味浓重丰富了一些,我和姜婉吃得倒也合胃口。 转眼春假过去,初三这天便开始正式上朝了,国师今天没来,想必已经赶去了东海镇继续坐镇监工了,我心里松了口气,但文安很快就呈上来一份国师的奏折来,里边列了需要增加劳工的人数以及工费银两,我皱了下眉头,现在东海镇已经招募了一万劳工,短短数月也花费了五百万两银子的工费和材料费用,现下说是东海镇的运河开端工程已经接近尾声,现在要开始修建东海镇到京都这二百多里的工程了,需要再招募两万劳工,要求朝廷再拨三百万两银子做为工费和材料费用。 我皱了下眉头,顺手把奏折放到了一边,我肯定不会国师开口要多少就随手批了的,我会等着我派到国师身边的两名都水丞的汇报,看国师是不是把这些银钱都用在了修建大运河上,大运河现在才刚刚开始修好了开端工程,从东海镇到京都城二百多里的距离就要花费八百万,我预计修建过程中还会有增项,这可是笔巨额的开销,如果全部修下来数千里的长度,恐怕整个国库都不够用,我这个天元皇帝第一次担心钱会不够花。 跟赫连川商定的每年岁贡的时间是年底,因为今年是第一年,胡虏又刚刚平息的战乱,今年的岁贡实际上我是替他免了,是从新的一年年底开始算起,我这个仁君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所以要指向岁贡的钱补上修运河的消耗还要再等一年,我不由得想起历史上几个朝代修建运河的时候资金不足便命令劳工免费干活的事,要么就只能加重赋税,这两项我哪项也不想学,只能先看看实际情况。 这阵子一直住在长春殿,我已有小半个月没有去其他后宫召幸了,今日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到了傍晚,觉得体内有些蠢蠢欲动,我便往后宫方向走了过去,看看今晚在谁那里泻了火,我直接就想到了明月,在她这里是最尽兴且最放心的,这无关感情,纯粹只是需求罢了。 想到这里,我迈步去了兰苑,快走到兰苑的时候,见皇后带着两名贴心小宫女从里边快步走了过来,看到我的脸带惊讶,随即向我弯身施礼:“臣妾见过陛下,陛下这是要去兰苑?” 我不快道:“朕还没问你去了哪里,你倒先问起朕了,朕去哪里需要先向你汇报吗?” 皇后:“陛下多虑了,臣妾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刚才臣妾去了趟东园,今年温度低,怕那些个低等的后宫们受了冻,给她们各自加了床棉被。” 我:“皇后还真是尽职尽责,体恤朕的后宫,朕替她们多谢你了。” 皇后:“陛下这是哪里话,臣妾是这后宫之主,本就应该替陛下分担的,对了陛下,臣妾刚刚还路过了长门宫,本想着进去看看夏荷,看看是不是也需要添置些取暖用品的,宫门守卫却说长门宫不允许人出入,本宫倒是挺担心夏荷的,那长门宫门窗破损了几年,被褥应该也是几年前置下的,恐怕早就破旧不堪无法保暖了……” 我:“既然被打入冷宫就只能听天由命,长门宫的事皇后就不要操心了,皇后没事的话且回宫吧。” 皇后冲我笑了笑,犹豫了一下,问了句:“陛下,臣妾路过静心园的时候看到门口多了守卫,以前那处空院子可是一直无人居住,听宫里姐妹说是关了个陛下从民间花楼带回来了花魁,不知此事可当真?” 我:“休要听人胡言乱语,里边关的是一名朝廷重犯,你不要打静心园的主意,小心惹祸上身!” 皇后:“臣妾不敢,就算陛下是从宫外带来的花魁也好,民间美女也好,臣妾不会过问,只是想提醒陛下千万不要让太后知道,否则恐怕这人便留不下了。” 我:“只要你不说,太后怎么可能知道?皇后最好给朕识趣点。” 皇后:“臣妾知道了,臣妾这就回宫了。” 皇后走后,我迈步进了兰苑,明月看我过来忙欣喜的迎了出来:“明月见过陛下!” 一看见明月我就想起她的热辣大胆来,体内一股猛火砰的一声就点了起来,我一言不发的抱着明月就进了卧房,良久后,明月喘息着坐了起来:“陛下,现已过了晚膳时分,臣妾去厨房亲手给陛下炒几个小菜可好?” 第267章 臣妾……真的是好苦啊呜呜呜…… 我却起身穿了衣服:“不必了,臣这就走了。” 明月满脸的不舍,弱弱的喊了声:“陛下……” 我:“嗯?怎么了?” 明月:“没事……臣妾只是不舍得陛下离开。” 我看了眼明月,每次来她这里都是纯粹的满足需求,心里隐隐有些不忍,但一想起她以前做过的蠢事,我对她就再也喜欢不起来了,抬腿便出了回了长春殿,一进门我便对姜婉道:“婉儿,臣饿了。” 姜婉:“那臣妾给陛下去做鸡蛋面。” 我:“你现在肚子这么大了,朕怎么舍得让你动手,让琴儿去做吧,她不是已经学会了么?” 姜婉:“那倒是了,但臣妾喜欢亲手给陛下做,然后亲眼看着陛下大口大口的吃完。” 我:“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给朕做的。” 姜婉这才吩咐琴儿去做饭,我拉着姜婉在塌上坐了下来,姜婉凑近我闻了闻:“这么早,陛下身上怎么有这么重的脂粉味?” 我:“呃……刚才去了趟兰苑。” 姜婉:“明月那里?” 我:“嗯。” 姜婉并不知道我这阵子有需求的时候会找明月发泄,实际上明月这个人虽然还活着,却基本上已经被排挤得没有存在感了,就是因为她得罪了皇后,我费了不少功夫才勉强让她活了下来还留下了婕妤的位份,但她这个婕妤也不过名存实亡罢了,否则也不会连祭灶节的团圆宴和大年三十的年夜饭都不叫她了。 姜婉诧异道:“陛下不提起兰苑,臣妾都差点忘记这宫里还有明月这个人……” 我:“婉儿你没多想,朕不是要复宠她,朕对她不会再有感情了。” 姜婉笑了笑:“臣妾又没怪陛下什么,陛下,臣妾感觉太后自行宫回来以后便像变了个人一样,好象对什么事情也不感兴趣了,脸色很冷,身体也好虚,整日闭门在宫里也不见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或许是随着年纪增长母后对先帝的思恋愈深,所以便有些沉闷了吧。” 姜婉:“这样……也是,先帝仙逝六年,太后一个人挺着也不容易。” 我:“那朕一定要争取多活几年,以免朕的婉儿年老了无人陪伴。” 姜婉笑笑的偎在了我的怀里:“臣妾没那么贪心,能在陛下身边多陪伴一天都是幸福……” 次日下午,我还在御书房,祁连突然过来找我,说是一名叫丁猛的御林郎化为一名信众成功潜入了清山村那个天人教京畿分坛下属堂口的院子里,但目前他还是不被信任的新人身份,只知道那个堂口是叫野狼堂,是天人教设以京畿的一个专门负责暗杀行动的堂口,人数一百人左右,偶有损失的时候会补充新人,只要身手利落服从命令的好手。 野狼堂的堂主是叫计春,副堂主汤烈,两人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人物,手底下这上百名野狼堂成员也多数都是从江湖上高价招募进来的杀手,这个野狼堂平时没有任务的时候就躲在那个院子里,院子里有酒有肉,也有训练的场所,有时候晚上还会叫青楼姑娘进来陪侍,可以说是活得相当的滋润。 但这伙人是拿命换钱,凡加入野狼堂的,计春和汤烈都会给他们发几颗毒丸,执行任务之前便含在嘴里,一旦事败立马要咬破毒丸自尽,绝不允许出场任何消息,若有违反,野狼堂的人便会查到此人的祖宗八代亲戚朋友,一律赶尽杀绝不留活口,但若按规矩咬毒自尽的,家属可得到一笔一万两银子的安抚银。 自丁猛乔装成江湖人士加入野狼堂以后,已经有十来天的时间了,平日里大概会有一半的人马出去在执行任务,而丁猛现在被编入了预备队里,预备队里都是有待考察的新人,还没有资格执行任务,以及和他们一起参与任务讨论大会,更没有资格接触上边的京畿分坛坛主,只能先取得他们的信任再继续探听消息。 我看了眼祁连:“让丁猛先老实在里边呆着,千万不要暴露身份,安全第一。” 祁连:“是。” 我:“那个柳娘的合一观怎么样了,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祁连:“没有,这个柳娘好象勤快了很多,经常穿着道服带几个小徒弟到临近各村镇行走,做一些超渡法事或祈福送药的事,似乎很受邻近村镇的欢迎。” 我不解道:“难道她改邪归正要一心向道了?” 祁连:“现在还不敢下此定论,我们还在继续观察。” 我:“祁连,朕明天想去去东海镇那边亲自看看运河修建的情况,你且跟朕一起去吧。” 祁连:“是。” 我:“记得换身衣服,越普通越好,不要让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朕的郎中令,朕也会低调一些,汉血宝马也不能骑了,换匹普通的马。” 祁连:“遵旨。” 天色将晚,我手里还有自都水丞侯宏志和万良田发过来的详细工程情况奏报,便打算拿了回清泉殿看,刚出御书房的时候,迎面就碰到了皇后了过来,盈盈朝我拜了拜:“臣妾见过陛下。” 我:“皇后是来找朕的?什么事?” 皇后:“臣妾好久没和陛下一起用晚膳了,今日特地亲手做了几样陛下爱吃的小菜带了过来,想陪陛下一起用个晚膳。” 我太清楚皇后的目的了,吃完饭肯定赖着不走要留宿,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的抗拒,我:“皇后怕是忘了,今日才刚刚初四,前几天大年三十我们还一起在长乐宫用了年夜饭。” 皇后笑道:“那是跟太后和众后妃们在一起的宴席,不是臣妾和陛下夫妻之间一起吃饭,不算。” 我晃了晃手里的奏折:“朕还有事情没忙完,今日就不陪皇后一起用膳了。” 皇后:“陛下,就算再忙也要按时吃饭,这奏折用过晚膳再看不迟,陛下已经数月没有召幸过臣妾了,臣妾被禁闭在宫中数月,一出宫才知道婉儿都怀孕六个多月了,而臣妾却连陛下的一次召幸都得不到,臣妾……真的是好苦啊呜呜呜……” 第268章 面前的却不是好人 我最烦女人哭了,特别是女人当着我的面在外边哭,搞得像是我给了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皇后哭就是假哭,只呜呜呜不掉眼泪,有的时候发挥好也会掉,但今天挤了半天也没挤出来,我在犹豫,也想到这几天是她的安全期,怕她积怨太深找姜婉的麻烦,最终还是在心里咬了咬牙,说了句:“既然如此,今晚便跟朕一起用膳吧。” 皇后马上便制止了假哭,满脸的欣喜:“臣妾遵旨!” 脸色变化之快简直是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我皱着眉头大步走向清泉殿,小白伺候我静了手,我看到皇后已经让小宫女把带来的食盒打开了,从里边一一取出了几碟色香味俱佳的菜来,我看了一眼,都是下酒的小菜,油炸花生米、香辣酱猪耳、油炸小黄鱼、酸辣拍黄瓜,另外还有一坛百花酿的酒。 我自然不相信这是皇后亲手做的,倒是好奇她居然慢慢摸到了我喜欢重口味的习惯,我:“皇后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口味浓重的菜品了,这可不是宫里的日常口味。” 皇后:“臣妾观陛下日常饮食,发现陛下喜食口味浓重的菜品,便耐心的学了,虽然太后说日常饮食当以养生清淡为主,但陛下日理万机,偶尔换下口味倒也无妨,且这些小菜最宜下酒,这百花酿是臣妾差了小太监特意出宫去买的,陛下定然喜欢。” 我当然喜欢百花酿,这可是京都四大名酒之首,就是百花楼产的,当时我带三位国君去百花楼玩,在冷霜房里第一次喝到百花酿就知道这酒是好酒了,皇后还真是肯费心思,我:“未想到皇后也知这民间好酒。” 皇后:“也是听人说的,臣妾平日里很少饮酒,也不懂得,且等陛下品尝了。” 很快,晚膳也传了过来,皇后送来这小钱味道刚刚好,香辣咸鲜,配着这香醇的百花酿,不知不觉我便半坛酒下肚,有些微醺了,皇后却还在热情的劝着酒:“看来今日这酒菜很对陛下的口味,陛下不防多吃些。” 我看了一眼皇后,心道要是现在陪着我喝酒吃小菜的是姜婉就好了,我肯定要忍不住当场把她扑倒一次又一次的放浪,但面对着皇后,我却有些提不起兴致,酒是好酒,菜是好菜,面前的却不是好人,真是让人遗憾。 自从姜婉怀孕以后,不仅在情事上无法和我尽兴了,就连偶尔有兴致了想要一起喝个小酒也不现实了,今日难得碰到如此好酒好菜,皇后又不停的劝酒,很快我就醉得意兴阑珊了,小白过来伺候我漱口洗脸之后我便早早的回卧房躺了下来,连带回来的奏折也没顾上看。 我刚躺下皇后就洗漱好宽衣解带挨着我躺了过来,马上便抱着我一阵撩拨,我干脆把皇后想象成姜婉,发疯一般在她身上放浪了数次,直以皇后求饶方才罢休,我只记着一点,这几日是皇后的安全期,她不会有孕。 第二天一早,我和祁连乔装打扮出了宫,打马出了京都城,我看了一眼祁连今天刻意穿了件灰衣短衫和打着绑腿的裤子,头上还戴了个掉了色的蓝布帽,脚上是一双黑布鞋,我笑道:“祁连,你这身打扮倒挺像做小生意的商贩,你的刀藏哪里了?” 祁连怕了怕腰:“臣今日换了把软剑,就藏在腰带里面,若有意外抽出便可一用。” 我:“你看朕这身打扮如何?” 祁连看了我一眼:“陛下虽然换了身旧衣服,但还是难掩身上的贵气,可以勉强扮作做生意和商人,以臣看,如果外人问起,陛下便是做马匹生意的商人,臣便是陛下的仆人便是。” 我:“嗯,这个身份倒不错,刚好朕也懂一些马的知识,走吧,我们赶快点,一个时辰应该差不多能到。” 实际上,我有些高估了路况,自京都城往东不远就走进了丘陵、山谷、树林和河流交杂的地带,有很多地方官道都没有通,只有一些行人或商人私自踏出来的小路,我和祁连打马快跑,一个时辰已过离东海镇却还有五十里的路,不过现在已经能看到有劳工在路上修路挖渠了,找个劳工问了句,修的正是大运河工程。 这一路路况不佳,我和祁连跑得也有些累了,便停下来喝水休息,一边看着这些劳工干活,我看到一名年约五十的劳工似乎被铁锤砸伤了脚,此时正蹲在路边的树下休息,便走了过去问道:“大叔,怎么砸到脚了?” 大叔:“嗨,真是倒霉,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别人,今天这一天工钱没了。” 我:“你们一天的工钱是多少?” 大叔:“一日十钱,唉,这十钱可是我一家老小一天的饭钱,现下伤了脚回去还要休息几日,实在是耽误不起……” 我:“什么?一日只有十钱?工钱这么低会有人做?” 大叔:“看这位公子是做生意的吧,家里肯定不缺这点钱,老汉我一无技术,二无本钱,年纪又大,只能出点苦力勉强度日,这个无甚要求,只要能挖得动土、搬得动石便可做,我也只能做这个糊口了。” 我:“那大叔没有儿子么?” 一提这话,这个大叔脸色突然有些难看,沉默了数息才说道:“有个儿子,去年跟着人家混什么天人教,结果被官兵抓的时候反抗了,当场就被乱刀砍死了,唉,我也是命苦。” 我惊了一下:“那天人教是乱党,朝廷一直在清剿,你儿子为什么会信那个教?” 大叔:“还不是图钱,说是发展一百名信众就可以升到一个香主做做,每个月有十两银子呐!可比在外边做工轻松多了!可惜他是个短命鬼,算了,不说了,我是不信那什么天人教,还是踏实干活挣得钱来得踏实!” 我往远处看了一眼,这段几十里的路上干活的劳工大约只有上万人的样子,便随口说了句:“这么大的工程,这一万人是不是真的不够用?” 第269章 这里边水可是很深呐! 大叔:“也谈不上够不够用,看朝廷想要什么进度吧,想快些就多些人修,不赶进度这一万人慢慢修也可以,不过……这里边水可是很深呐!” 我一听便来了兴致,忙问道:“水很深是什么意思?” 大叔看了眼四周正在干活的劳工,指了指几个年轻且穿着明显好了不少的年轻人道:“看到这些手里拿着鞭子的年轻人了吗?” 我:“嗯,这些是监工?似乎每十个劳工就有一名监工,能用得了这么多的监工吗?” 大叔撇了撇嘴:“用得了用不了我不知道,但这些监工多数都是跟上边有关的人,一天的工钱是一两银子!是我们普通劳工的一百倍!你说说这主持修建大运河的国师是不是脑子犯抽了,给劳工十钱,给这些不干活的监工一两银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咬了咬牙:“这我也搞不懂了,以大叔看是为了什么?” 大叔:“说不定是国师虚报工银从中克扣中饱私囊呢!听说国师要加快进度,再招募两万劳工,那就是说还要再新进来两千名只拿高工银不干活的监工,还有这些石料、砂料、清沙船、工具,听说光修东海镇那边的工程就花了五百万,这里边得多少油水啊!运河工程做几个月赚的钱就足够生活几辈子了!我真是羡慕啊,国师本来就很有钱了,他赚这么多钱花得完吗?可怜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辛苦一辈子也只是图个温饱。” 听这大叔说工地上的现实,越听我越气愤,已经忍不住要把国师写的增加劳工人数和请款的奏折狠狠摔到他脸上了,我向祁连使了个眼色:“给这位大叔一锭银子,让他安心在家休息几日养伤。” 祁连点了点头,自腰间摸出锭银子来递了过去,大叔千恩万谢,直道自己是遇到了善心人,我和祁连重新上马,一路之上看着这些清理路障、修建河道的劳工,且不说国师的事,如果按原来的设计,运河修成之后,这河岸上便是官道,日后有文书要传也会方便许多,怪不得国师主动请缨要求主持修建大运河,从那些个监工来看,我严重怀疑国师除了贪钱,或许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目的,只是一时猜不透罢了。 路上耽误了点工夫,我和祁连用了一个半时辰方才到了东海镇,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到东海镇这个海边小镇,当初还说有机会一定带着从来没见过海的姜婉到这边来看海的地方,不得不说,东海镇虽然名为天元海滨重镇,但其实一直没怎么发挥出太大的作用。 因为天元目前的通商国只有北方的胡虏、西方的西域和南方的凤凰,东部海的那边有什么国家甚至都不太清楚,也基本没有来往,从海路倒是可以辗转通往南部的凤凰,不过却比陆路还远,所以也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这里偶尔会有国外的商船路过,因为没有码头,也只能远远的在离海滨数里的地方停下,然后东海镇的村民们会划小般过去买一些来自海外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一些稀罕的贡品便是此种来历,东海镇的村民也会把一些货物卖给商船上的外国人,这是目前为止东海镇所能起到的十分有限的作用。 但事有利弊,虽然东海镇和内陆京都城交通不便,物资运输和商队来往都是问题,却也挡住了那些个有野心的外国对于天元的贪图,二十一年来也算是相当无事,没有遇到过什么侵犯的事,现下东海镇在修运河和官道,通了之后必定会很快繁华起来,也会促进更多的海外交易,但危险也随之增加,所以我让都水长成钦在设计的时候,同时还修了码头、防护堤、关口,做为防御天元东部防线的重镇,以后这里是真正建成军事加海外贸易重镇,并且是要驻军的。 我和祁连站在东海镇刚刚修好的码头上极目望去,这里倒是一片海天一色的好风光,祁连:“陛下,海的对面会是什么国家?” 我摇了摇头:“宫里所藏的地图上关于海的对面是什么国家并无提及,朕也不知道,朕只希望不是像胡虏一样的海上列强,不要来打我天元的主意便好。” 祁连:“这里的工程已经基本完工了,关口外边那些人在操练些什么,看似也不是我天元将士,穿的都是普通人的衣服。” 我:“朕也不知道,关口内就是国师临时的指挥所,我们先不要惊扰国师,且先打探一下那些操练的是什么人。” 我和祁连牵着马缓缓走了过去,这伙儿人数不少,约有两千人左右,排成队列在跟着指挥的首领挥舞手里的长枪,离这些人还有数百米的距离,那个负责指挥的首领便冲我和祁连高高喝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护河队正在操练,离远点儿!” 我皱了下眉头,并没有听那首领的,而是慢慢走了过去,我:“这位大人,小人只是路过此地的商人,无意打扰诸位,纯粹好奇想问一下这护河军是隶属哪里的军队?做什么的?” 那首领很是厌烦的冲我和祁连大步走了过来,一边手一边挥手:“哪那么多好奇的!休要惹事生非,速速离去!” 我朝祁连使了个眼色,祁连自怀里掏出张一百两的银票来,我接过来冲着那名首领轻轻晃了一下,那名首领这才住了嘴走到了我和祁连的面前,我把银票直接就塞到了首领的手里,那首领佯装不开心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想要贿赂本首领吗?” 我:“哪里哪里,这大冬天的,首领还带人在这里操练,实在是辛苦,等收队后首领拿去喝茶。” 首领看了我一眼:“嗯,你倒是会办事,就为了满足好奇心就给本首领一百两银票?” 我:“是,小人是京都人,年前就听说国师在修大运河了,现下已经把东海镇修好,都说这里海滨风光极佳,还时有外国商船路过,便过来碰碰运气,一为生意,二来浏览一番,今日一见,果真是雄伟牢固、风景极佳,也不枉此行了,只是不知这护河队是做什么的?这运河还未修好,还用护么?” 第270章 看看国师在耍什么鬼把戏! 首领笑了笑:“运河是还没修好,但这运河两侧可是有不少堆放材料的库房,另外还有开挖运河时偶尔也会受到附近村民的阻挠,这些都是需要我们护河队出动的。” 我:“阻挠?修建运河这么好的事为何还有人阻挠?” 首领:“那些个愚夫们哪懂得天下大计,修运河难免会遇到一些农田、房舍需要穿过,自然是需要让他们放弃或搬迁了,也会有赔偿的银子,只是有些村民抗命不搬,要么就是儿子大开口要价过高,这个时候就只能由我们来出动了。” 我:“你们来出去劝说?” 首领:“先行劝说,不听劝说的一律赶走强拆!对待这些愚农,只能如此!” 我:“若碰到农口和房舍是如何折算赔偿钱财的?” 首领:“农田一亩一百钱,房舍一间一百钱,按此计算。” 我想到国师给我写的资金支出上边写的可是农田一亩十两,房舍一间十两的价钱,这可是又差了一百倍!我:“价钱如此之低?” 首领:“不低了,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就算朝廷强行命令他们搬迁不予补偿,他们不是也得搬吗?” 我:“那这样的陛下与昏君有何区别。” 首领:“你可别胡乱说话,陛下是不是昏君不重要,重要的是若传到陛下的耳朵里恐怕有杀头之祸!” 我看了眼这有些自得的首领,问道:“首领想必跟国师交好吧,否则这肥差岂能到了你的手里?” 首领更是得意:“那是自然,本首领是国师大人的远房表侄,这护河队责任重大,自然是交给自己人放心了。” 我:“首领每月的工钱怕不下百两吧?” 首领:“不亏是生意人,还真让你说准了,就是一月一百两!不过偶尔还能捞点外快,也算不错了!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马匹生意。” 首领撇了撇嘴:“那你们恐怕来错地方了,外国商船交易的货物多半都是一些玻璃器具、香料和烟酒,不会做活物的生意的,东海镇村民多是打渔为生的渔民,更用不到马。”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就当是来浏览一番的算了,首领你忙,我们再四处转转。” 首领:“好,你们且好好看看这美景吧。” 那首领又去接着操练了,我和祁连牵着马进了关内,现在这处名为东海关的关口刚刚修好,尚无派兵镇守,我和祁连一眼就看到了关内临时所搭的几个营帐,中间那个最大的想来就是国师的了,营帐外边有几个人在走动,祁连:“陛下,我们要进去查国师查问一番么?” 我:“不必了,今日我们过来是了解实情,为我是否决定批下国师所奏的增加招募的劳工人数和工费做参与,现在已然了解了实情,朕自会直接下令把这些问题解决掉,走吧,找个地方用饭,用完饭休息一下便赶回去。” 我和祁连穿过营帐区域进了镇内,随意在路边找了家海鲜酒楼在二楼用饭,这里不亏是海滨小镇,龙虾、螃蟹、贝类、海鲜应有尽有,且味美价廉,我和祁连吃得很是尽兴,吃完饭要了壶茶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下边街上的情形,上午的时候还有不少村民在沿街叫卖海鲜蔬菜,现下是中午了,除了有做生意的小贩快步往家赶着吃饭,街上的人并不多,这酒楼生意倒是不错,人基本都坐满了,也多是外地过来的客商。 突然,我听一阵马蹄声自关口那边传了过来,紧接着便看到国师骑着马带了五六个随从赶了过来,那五六个人还护着一辆马车,马车看似很沉重,也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我看了眼祁连:“这不是国师么?大中午的押辆马车去哪里?” 祁连:“我们要不要跟上?” 我:“走!跟上去,看看国师在耍什么鬼把戏!” 我和祁连付完钱之后悄然跟上了国师的马队,国师很快就带着马队出了东海镇东西走去,看样子似乎是京都的方向,现下这条路还未修好,行人并不多,国师的马队走得也不快,我和祁连不敢跟得太近,只远远的在后边跟着。 那马车行走较慢,这一跟便跟半下午,直到走了一百多里上了官道,快到傍晚的时候国师方才带着那辆马车转向朝南一直赶到了榆林镇附近的那片小树林,在快走出树林的时候,国师的马队突然停了一下,几个随从骑着马往回跑了一段,似乎要查看有没有可疑人员的跟踪,我和祁连赶紧打马躲进了树林,方才躲过那几名随从的查看,心里更加确定国师是要搞什么鬼了。 直到听不到马蹄声了,我和祁连方才从树林里出来回到了官道上,国师的马队已经没了踪影,祁连看了眼地上的车辙,说道:“陛下,他们是往前边的榆林镇去了,我们现在跟过去应该能跟上。” 我应了一声和祁连打马进了榆林镇,榆林镇是一个中等大小的镇子,有上千户人家,五六条街道,也是自南部通过北部京都的必经之路,每日路过的商贩、飙车、货队不少,主街道上酒肆、饭铺、茶馆、客栈都是有的,算是一个比较繁华的镇子。 现在镇子主街道上人来人往,车马挺多的,我和祁连站在街口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国师的人马,因为进镇子的人较多,车辙也不止一道,一时间倒不知道国师去了哪条街了,我仔细的看了下这些杂乱的车辙,突然看到一道深深的车辙印自镇子前的路口拐弯,顺着一条小道往镇子后边走了过去。 我:“祁连,跟着这道车辙走,朕有种直觉,这辆马车肯定就是国师的!” 祁连点了点头,跟着我转调马头顺着镇子外围的那条小路往后边走了过去,发现这条小路走到尽头之后是一个新修的独立的两进院子,隔着数百米便看到这院子门前的匾额上黑底金字写着合一观三个字。 第271章 国师和那柳娘在房里颠鸾倒凤…… 我:“还真是巧,这不是柳娘的合一观么?国师又来会情妇了?车里又是拉的什么?” 祁连:“陛下,我们骑着马太过显眼了,且把马藏在一旁的树林里,我们进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藏好马以后和祁连走向合一观,合一观香火不错,来来往往的一直有邻近的信众们过来烧香祈福,我和祁连也在门口买了把香烛低着头走进了合一观,合一观的前院是主殿,供奉着三清等几位道教神仙,此时主殿里有不少人在拜三清的神仙,我和祁连装模做样的拜了拜便到了神像后边的后殿,这里有个讲坛之类的地方,上边摆着供案、蒲团,底下是一片空地,有几十个蒲团,好象是讲经的地方,但此时并没有人在讲经,只有一些信众在此暂坐休息。 我和祁连自后殿的窗户往外看,主殿这个院子跟后边那进院子中间有一道院墙相隔,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小门,此时是关闭着的,也没有看到国师马车的影子,我和祁连便从前院走了出来绕到了合一观的院外,看到车辙印是从门前转到了后边去了,我小心翼翼的带着祁连往院子后边走了过去,看到后院还有一个门,此时也是关着的,车辙印就是在这后院门口消失的。 我:“祁连,国师的人在这后院,你先悄悄进去探探,朕在前院等你,记得,不要打草惊蛇。” 祁连:“遵旨。” 这时天色已经擦黑了,合一观里居然还给远道而来无法返回的香客提供简单的晚餐和住处,我闲来无事又怕不合群过于显眼,便跟着这些香客们去了后殿领饭,一份青菜豆腐,两个馒头,香客们就坐在蒲团之上手端着菜碗和馒头吃,吃完了便随意躺下靠着蒲团睡下,虽然简陋,也好过半夜赶路的风险。 我赶了半天的路也确实饿了,吃着这青菜豆腐和馒头也觉得美味,吃完后便一边坐在蒲团上打坐,一边等着祁连的消息,现在也有两刻过去了祁连却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心里隐隐有些紧张。 正在我打算起身去查看一番的时候,祁连自外边快步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我跟着祁连便走了出去,我:“发现了什么吗?” 祁连有些尴尬的道:“臣潜进去的时候,国师的随从正在后院里吃饭喝酒,国师和那柳娘却在房里颠鸾倒凤……” 我:“这两个人果然有一腿,那马车上装的什么东西可看到了?” 祁连:“是五六个木箱子,看起来十分沉重,已经卸下来了,就摆在院子里,只是他们一直没有打工,臣不知道里边是什么。” 我:“朕大胆猜测一下,说不定是国师贪下的银子,原来国师是把柳娘这城做为自己的藏金窝点了。” 祁连:“陛下,现在可是捉住国师私贪银两的好机会,我们要不要——” 我:“淡定,朕想治的可并不是国师私贪银两的罪,朕是要抓他是天人教幕后主使的身份!现下知道这是他的藏银窝点了便好,且让他在这里存着吧,日后治了他的罪有的是时间收缴。” 祁连:“合一观里都是些道士,除了道士只有柳娘一人主事,怕是在这里埋下眼线不太容易,臣回去再想想办法,现在我们如何,要继续盯着国师吗?” 我:“不用了,他今晚定然会在这里过夜,我们盯着也没什么意义了,走,回宫吧。” 我和祁连取了马回到宫中夜已经深了,我没有去长春殿,直接在清泉殿住了一晚,第二日上完朝回到御书房处理奏折,我直接就在国师给我的大运河要再招募两万劳工以及拨付三百万两工费的奏折上批了个不准,理由是有人举报运河工程上报花费款项与实际不符,请国师严加核查、修正,之后再重新申报。 我在里边还直接说明了关于农田和房舍补偿的事,以及监工过多,还有私组护河队等事,我倒要看看国师如何应对,虽然我猜测国师可能有一百个借口推脱责任、找替罪羊,但我是在向他表明,别以为他私下里做这些事我不知道,是想提醒他收敛一番,同时我也让御林郎那边开始密切注意国师、柳娘、野狠堂的动向,看这三者之间到底会不会有联络,我就不信天天盯着他们还揪不出任何的线索。 一连过了三日,国师那边还没有回应,第四天一早我去上朝,看到国师在太师椅上坐着便直接问他:“国师,三日前朕着你核查的事情可有什么结果了?” 国师:“回陛下,臣已初步核查完毕,情况属实,已经处理,详细情况写进奏折里了,请陛下过目。” 说完,从袖筒里抽出一个奏折来,文安走过去呈了上来,我看了一眼,见里边写的大概意思是,我所说的这几件事都确有此事,虚报农田、房舍补偿以及监工过多之事都是都水丞侯宏志和万良田私自背着国师下令所做,现已全面清理处理,且已经下令将此两人押至京都等待我的处置,至于私组护河队一事,确实是他组织的,但却是运河顺利开凿所必须的,既然我觉得不合适便立即解散了。 这奏折里居然还有侯宏志和万良田的供词及一些证言证词,我一边看这奏折一边朝着国师看去,国师依然是波澜不惊的神情,却把所有事情的责任推得一干二静,还顺带着把我安插在他身边的两名副手给拔去了,我可以料定侯宏志和万良田是被国师故意陷害的,率计不可谓不歹毒。 我把奏折往龙案上一摔,问道:“按国师所言,这些事情都是侯宏志和万良田背着你所做的?这两人有那么大的权限?” 国师:“回陛下,正是如此,若不是陛下在诏令里提及,臣还一无所知,是臣监察不力,请陛下责罚!” 我:“侯宏志和万良田现在在哪里?” 第272章 臣和侯大人是冤枉的! 国师:“已经送往了廷尉处等待按律处置!” 我看了眼廷尉赵炎,问道:“廷尉,这两人是否已押送到廷尉处?” 赵炎:“回陛下,是昨晚押送到的,臣已连夜提审,证据确凿、当场认罪,按律当定为死罪!” 我疑惑道:“这两人真的招认了?” 赵炎:“是的,已签字画押,秋季问斩!” 我:“把这两个人提到宫中来,朕要亲自审问!” 赵炎还未说话,国师开口道:“陛下,此两人已经在廷尉处安了罪,实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再重新审问了。” 我:“此事涉及到天元大运河,事关重大,且一下子有两名副官出现问题,朕自当好好了解一番,不放过一个贪官,也绝不冤枉一个好官,朕以为,此等大事竟然是两名都水丞所做,实在是有违常理。” 国师眯了眯眼没再说话,钟自鸣:“陛下,侯宏志和万良田是臣的下属官员,多年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从来没有做过贪赃枉法之事,臣担心这件事情其中有所误会,臣申请廷尉处重审!” 国师不紧不慢的插了句:“钟大人此言差矣,过往没有做过贪赃枉法之事不可能代表现在就不会做了,运河一事每日要经管大量银钱,平日里没有见过大钱的这些官员们一时起了贪念实不鲜见,这两人已在本国师面前认罪,廷尉大人也重新审问确认,岂能容你还想翻案?” 钟自鸣:“国师,下官就是觉得事关重大,怕万一里边有什么差错冤枉了两位大人,所以才提及此时,并不是要翻案,还请陛下明察。” 我:“钟爱卿说的有道理,这两名都水丞也是朕亲自考察了过往的功绩作风才定下的,如此出了事情朕自然也会仔细了解一番的,朕会下午亲自重审,赵炎你回去后便把这两人带到御书房来,国师不妨也过来一听,如何?” 我看到国师脸上的表情犹豫了一番,终还是应了句:“臣遵旨。” 又议了几件小事,我便退了朝,退朝之后我马上就把祁连喊了过来,祁连:“陛下有何吩咐?” 我:“速去查一下侯宏志和万良田家里住址,派人暗中保护,若这几日有可疑人等接近或欲对其家人不利,一律活捉带回宫里。” 祁连:“臣明白了,臣这就去办!” 到了下午的时候,廷尉赵炎亲自率人押送侯宏志和万良田到了御书房,国师也冷着脸站在一旁在等候了,我直接开门见山,对两人喝问道:“侯宏志、万良田,朕因为信任你们,才寄予你们厚望,希望你们能够协助国师共同主理好大运河的工程,你们两人竟敢背着朕虚假报帐、中饱私囊,到底是因为什么?是朕给你们的俸禄不够吗?” 两人面如死色,一阵沉默,我气得拍了一下龙案:“这些事到底是不是你们做的,朕现在给了你们重新开口的机会,难道你们真的打算等着秋后问斩吗?” 侯宏志终于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回陛下,这些事情是我们做的,看到每日经手那么多的银两,心痒难奈,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便铸下了大错。” 我看向万良田:“万良田,你怎么不说话?” 万良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国师,可以看得出脸上的表情很是矛盾又很是焦躁,似乎有话想要对我说,又害怕国师的样子,我:“有什么话尽管说!如果这中间有什么冤情,今天在这里是你们最后说出来的机会!” 万良田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回陛下!臣和侯大人是冤枉的!我们两人真的每日都在恪尽职守的做事,是、是有人逼迫、威胁我们将这些罪责全部承担下来!” 我:“哦?说来听听,到底是何人如何大胆敢威胁你们?” 万良田再次看了眼国师:“臣想跟陛下单独说!” 我:“国师,廷尉,你们且在外边候着,待朕一会儿再召你们进来。” 廷尉:“是。” 国师也应了一声,临走前狠狠看了一眼万良田,现在御书房就剩下了我、侯宏志和万良田,我:“两位爱卿,若有冤屈速速说来,这是朕特意给你们争取来的机会,否则就只能替那贼人背了祸等待秋后问斩了!” 侯宏志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臣也是冤枉的,是、是国师做下此事,又做了假证,把这一切都推到了臣和万大人的身上,又威胁说如若我两人不把此罪认下,便要害了臣一家老小的性命,臣就算今天跟陛下说了此事,恐怕臣家里人的性命今日便难保了!” 我:“你们放心,朕已经派郎中令带人去你们的家里保护你们的家人了,若有人图谋不轨定然会捉拿回来了,给你们纸笔,现在就一五一十的把国师如何栽赃陷害你们的事情都写出来,朕自会替你们做主!” 两人一听家里人已经得到了保护,马上便拿起龙案上的纸笔奋笔疾书,洋洋洒洒的写下了数页被国师胁迫的详细过程,我接过了看了一眼,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我冲着门外的侍卫喝道:“国师、廷尉,你们进来吧!” 国师和廷尉进来后,我抬手就把侯宏志和万良田写下的翻供书扔到了国师的脸上:“国师自己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吧!朕就不与你一一对质了!” 国师捡起这数页的翻供书粗略的看了一眼,马上就反咬一口:“陛下,这些内容全是胡言乱语,是这两人见事情败露故意要反咬一口报应臣的!陛下千万不要被他们所蒙蔽!” 我冷笑道:“国师,他们两个只是治粟内史手下的小官,跟你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相比中间可是差了几个层级了,你觉得朕会相信他们两人敢背着你做下如此错事?这些报价可都是经你的手申报到朕手里,再由朕拨款的,你说他们两人私自从中克扣、中饱私囊,可查出这赃银在何处了?” 第273章 国师你这是要杀人灭口?! 国师:“那报价虽是臣经手报到陛下手里,但却是这两人在底下先做了价再报到臣这里的,臣承认是有失核查,但却不能因此便替这两人开脱,至于赃银臣确实没有查到,或许这两人已经转移了!” 我从龙案前站起身走到国师面前,盯着国师的眼睛冷冷开口:“此事到底是什么内情,朕心里一清二楚,没查到赃银便是没有实证,国师便主张将此两人判为死罪,恐怕有些过当了吧?” 国师:“事情恶劣,这两人不仅死不承认,还恶意诬陷臣,即便没有赃银也是死有余辜!” 我:“国师啊,明人不说暗话,如果国师想知道这赃银在哪儿,朕未必查不出来,只是……是谁藏的恐怕就不好说了。” 国师眼神一紧:“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朕是什么意思国师心里清楚,要想人不知,除非忌莫为,朕信任你,才将大运河这么重要的事交到了国师的手上,朕希望你能好好做事,不要想其他的,朕的这双眼睛可是随时都能看到国师做了些什么的。” 国师低下头沉默了数息,也不知道在合计什么,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那陛下是选择相信侯宏志和万良田对臣的指控了?” 我故意叹了口气:“朕既觉得他们两人说的是真的,又不敢相信国师能背着朕做出这种事,国师你说……朕该如何定夺?” 国师嘴硬道:“臣自然不可能做出对不起陛下的事。” 正在这时,祁连在门外求见,说是在侯宏志和万良田家附近发现了可疑人士,现在已经带了过来,我马上就让祁连进来了,却是四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我:“你们是什么人?在侯宏志和万良田家附近做什么?” 四个黑衣人皆沉默不语,祁连抽出侍卫刀:“速速招来,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我提醒道:“小心他们会咬毒自尽。” 祁连:“回陛下,为防他们咬毒自尽,臣已经提前把他们嘴里的毒丸撬出来了。” 看着这些黑衣人的神色,我突然想起不久前那天晚上我和祁连在清山村查到的野狼堂的那帮人,心里一动,随口喝了句:“朕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如实招来,朕或许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黑衣人依然沉默不语,我把目光看向国师:“国师可认得这些人?” 国师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木然开口:“臣不认识。” 我再次看向黑衣人:“即便你们不说,朕也猜得出你们是做什么的,不过是听了命令看好侯大人和万大人家属,万一这两位大人所说的话不利于你家主子,便对他们家人不利,可对?” 这四人一直沉默,我也有些厌烦了,直接挥了挥手:“既然如此冥顽不化,拉出去全都给朕砍了!” 一说要被砍头,其中三人面无表情,但有一名看似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脸色明显一变,在三人都被拉出去之后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饶命!小人愿意招出来,只求陛下饶小人一命!” 我:“哦?那好,你倒说说,是受了何人指使守在两位大人家门外的?” 这名黑衣人突然把眼睛看向了国师,张嘴刚要说什么,国师却突然毫无预兆的拔出身旁侍卫腰上的侍卫刀一刀将面前的黑衣人捅死,黑衣人当场气绝身亡,死之前还死死的盯着国师的脸。 我大怒道:“当着朕的面出手杀人,国师你这是要杀人灭口?!” 国师脸色僵硬的朝着我深施一礼:“对不起陛下,是臣见这黑衣人始终不招对陛下无礼,心中气愤,一时冲动便忍不住将他杀了,对于这些恶人,臣的忍耐度有限,还请陛下恕罪。” 我指着国师的鼻子喝道:“你——” 国师:“陛下,臣今日过来是为了侯宏志和万良田贪赃枉法一事,本以为此事确凿已成定论,但今日陛下重审两人又翻案且诬陷臣,臣以为这两人现在已经不是贪赃枉法的事了,要再加上一条诬陷朝廷重臣,当将秋后问斩改为诛九族,以示效尤!” 国师此言一出,万良田大怒,当场便指着国师喝问道:“国师你血口喷人!这些事明明都是你自己做下的,我和侯大人不止一次看到你用马车将贪来的银两送往了京都城方向不知道藏在了哪里,你却找人做了假装要我二人背锅,现在又要在这里杀我二人灭口,今日我拼得上一家老小不要了,也定要把你这个欺上瞒下的伪君子揭出来!” 侯宏志:“陛下,国师不仅私吞银两陷害我和万大人,还有组织那些不干活的监工来源可疑,臣也不止一次看到这伙监工总在晚上暗自出去活动,也不知勾联了外边什么人做些什么勾当,还有那两千护河队也是国师为了方便清除异己、方便自己做事组建的,护河队的首领也是国师的远房亲戚!” 我:“国师,对此……你可有话讲?” 国师的脸色已然有些不好看了,冷冷说道:“一派胡言,臣不稀得再跟这两人浪费口舌。” 我:“既然如此,那朕就定案了,侯宏志和万良田两位大人无罪,就地释放,调回京中任职,朕不日将再派其他都水丞协助国师修造运河,至于国师说这两人皆是一派胡言……是不是胡言,国师和朕心里皆有数,以朕看,朕便当此事没有发生,国师还是大运河监造官,朕希望以后这些贪赃枉法的事不会再发生,国师看如何?” 国师刚才虽然一直强撑着镇定,其实我也敏感的看出来国师的神色是有些慌乱的,之所以气势汹汹的一直想要置候万两人的死罪,就是不想自己的把两在这两人手里,怕我借着这两人的翻供执意要治他的罪罢了,事实上,凭候万两人的翻供书,我还真能下令处置国师,但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揪出来国师和天人教的关系,贪点钱财这种事我到时候查收回来便是,我还需要放长线、钓大鱼,实际上是想给他个台阶下了。 第274章 皇后管好自己便是 国师犹豫了好一番,终于冲我拱了拱手:“陛下圣明,臣这便回去继续主持大运河修建了,臣保证过往那些贪赃枉法的事不再发生!” 我:“如此甚好,廷尉,给两位大人办下手续,送回官署吧。” 廷尉:“是。” 一众人等走后,祁连看了眼正在御书房擦拭地上的血迹的那名小太监,皱着眉头道:“陛下就这样放了国师?” 我:“朕一定要揪出国师就是天人教幕后主使的证据,一举把他拿下,否则就会像去年一样,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朕已经厌倦了反反复复的和国师博弈,且每次都落得不痛快的结果了。” 祁连点了点头:“臣明白了,臣先行告退。” 这件事折腾了一个下午,我很是有些头疼,看着窗外已经发暗的天色,我起身缓缓走出了御书房。转眼便到了正月十四,第二天便是元宵节了,这天晚上用完晚膳,我正在清泉殿里想着明天一早出发去凤凰的事,侍卫来报说是皇后求见,我便让皇后进来了。 皇后手里提了两个漂亮的花灯,笑意盈盈的道:“陛下,这是臣妾花了一下午的功夫亲手编的两个花灯,陛下看好看么?” 我心不在焉的敷衍道:“嗯,好看。” 皇后挨着我在塌上坐下:“陛下明天一早是不是又要跟祁统领出宫去御林郎营了?” 我十分不快的看了眼皇后:“皇后为何如此问?” 皇后:“这一年多以来,陛下每逢十五便会出宫去御林郎营,宫里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所以臣妾便随口问问。” 我:“怎么,朕在外边玩几个男宠,皇后也有意见?” 皇后:“臣妾不敢,可陛下为何每次都是十五出宫,明天可是元宵节了,是民间家家团圆的日子,宫里也会有赏花灯、猜灯谜和一起吃团圆宴的习俗,陛下若不在,今年太后又没有什么心思,剩下我们一帮后宫的女人,实在没什么意思。” 我趁机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跟后宫这帮女人一起没什么意思,所以朕才会打算躲到御林郎营逍遥快活一番,你若也不喜欢,今年的赏花灯和猜灯谜这样的活动取消便是,朕没有意见。” 皇后:“陛下,臣妾也想跟陛下过团圆节一起吃元宵,就算陛下不为臣妾考虑,不是还有身怀六甲的姜昭仪,陛下就忍心舍下她出宫么?” 我:“这就不劳皇后惦记了,婉儿她体贴又识大体,不像后宫某些女人那般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得失,也不管朕是不是为难。” 我想皇后肯定听出来我就是暗中指她了,却假装不懂道:“这是后宫哪个后妃如此不懂事为难陛下,看来臣妾是该管管了!” 我:“皇后管好自己便是,后宫并没有什么人为难朕!” 我这话说得够明白了,皇后的脸色终于有些难堪了,沉默了片刻说道:“陛下,臣妾在这宫中也很是烦闷,陛下若明日要去御林郎营能否顺便带臣妾一起去散散心?” 我皱了下眉头:“皇后你在想什么?那是朕的男宠营,皇后莫不是要跟朕和男宠共处一室?不觉得尴尬么?” 皇后:“陛下误会了,臣妾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陛下在男宠营如此快活臣妾不过问,给臣妾安排一个单独的刻意即可,臣妾只想享受一下郊外的景致。” 我一挥袖子,怒道:“堂堂皇后,去男宠营成何体统!以后此事休得再提!” 皇后:“既然陛下不喜欢,那臣妾不去便是了,陛下不必生气。” 我:“好了,朕要看会儿书,你且回宫吧。” 皇后眨了眨眼睛:“陛下,臣妾……想今晚留宿在清泉殿。” 我:“朕今晚无兴致,改日吧!” 皇后终于起身缓缓走了出去,我松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书去收拾东西,躺下后一直在想,不知道皇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这样每月十五去凤凰找龙玥解毒,转眼也坚持了一年多,现在也只有宫中的人知道我是去御林郎营,国师甚至已经知道我是去了凤凰,还和龙玥生下了孩子,他却始终未将此事捅出去,不知是何原因,如果这件事被文武百官知道,对于我来说可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他又在打什么算盘?难道是和我一样在韬光养晦等待什么时机?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床出了清泉殿,祁连已经备好了马在门口等候,打马出宫一路无话,路上路远了几个镇子,集市上很是热闹,到处都是售卖新鲜蔬菜和元宵、彩灯的,傍晚时分,我和祁连进入了凤凰部落聚集地的大门,门口也已经挂起了两个大大的红灯笼,进去以后整个街道两边的竹楼上也都挂满了各式的彩灯,到处绚丽一片。 我和祁连骑马来到了女王的竹楼下,发现竹楼底下的空地上摆了几桌宴席,约有数百人正在这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龙玥也坐在楼前的平台上抱着龙泽在翘首以盼的等着我的到来,我一来,龙玥马上就抱着龙玥站起了身:“英腾,齐林,你们到了,快,过来净下手参加元宵宴!” 有侍卫接过了马,我和祁连跳上了竹楼,从侍女手里接过毛巾和水盆净了手脸,龙玥旁边的空位便是给我留的,花颜就站在龙玥的身后,见祁连过来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甜蜜的期盼,碍于龙玥在场却又不敢过份表达,只冲着祁连点了点头,龙玥看出了两人眼里的思念,回头对花颜说了句:“花颜,今晚的元宵宴都是龙氏的族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和祁连下去找个座位和大家一起用餐吧。” 花颜开心的冲着女王一抚左肩:“是,谢女王!” 我没空去看今日的宴席有多丰富,也没空去看底下的人们有多热闹,马上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此时正穿着刺绣小衣服一脸好奇的盯着我的龙泽的身上,我凑过去问道:“龙泽,这次可还记得父王?” 第275章 元宵节 小家伙冲着我啊啊喊了两声算做是回应,我欣喜的冲龙玥道:“女王,你看,他在和我说话,这次一定是还记得我了!” 龙玥淡淡说了句:“谁逗他都是这个反应,他大概的意思是:你是谁,什么事,逗我做什么之类的。” 我深受打击,看向龙泽并伸出手:“龙泽,真的是这样么,来,给父王抱抱可好?” 龙泽马上就把脸扭到一边趴到了龙玥的怀里不理我了,我看了眼底下热闹的龙氏族人们,问道:“这些都是你的族人么?” 龙玥:“是,最亲近的也是先祖的后代们了,父王没有兄弟,所以这些人都是龙氏一族的旁支,现在共有三百六十五人,实在是不算多了。” 我:“凤凰的部落是不是人口越多越有优势?” 龙玥:“是了,所以麻霍和喀幸才会明目张胆的屡次违背我的号令,其实就是欺负龙氏一族这些年部落势衰,若不是有龙婆这样德高望重的老一代长老和几位在巫术和蛊术上有大成就的巫蛊师,恐怕我龙氏一族的王位已经不好保住了,好了,今天大家团圆的日子,不说这些了,给本王的族人敬个酒吧。” 我点了点头,冲着底下的族人们举起了手里的酒碗,用凤凰语熟练的说道:“各位族人,今日是凤凰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是族人们团圆的日子,我很荣幸有机会和女王及众位族人一起度过这个节日,祝大家元宵节快乐,新的一年生活更美满!” 众人纷纷举碗:“祝王夫和女王幸福美满,也祝小王子健康成长!” 我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香甜可口的米酒入喉,顿时便觉得整个身体都舒畅了,龙玥夹了一个元宵放到了我的碗里:“尝下凤凰的元宵和天元的有何不同?” 我想若有不同顶多便是馅料了吧,无非是咸甜两种口味,天元多为甜馅,豆沙,枣泥,白糖芝麻之类,吃多了容易腻,我并不怎么爱吃,凤凰是属于南方应该是咸馅的,五花肉或腊肉腊肠之类的,说实话我还真没吃过咸馅的元宵,粽子倒是吃过。 一路奔波,实际上我也很饿了,便一口便将这个元宵放在了嘴里大嚼了起来,马上,浓郁的腊肉干香气和辛辣的味道便直冲喉咙,辣得我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忙又喝了一口米酒方才把这颗元宵咽了下去,我:“女王,凤凰的元宵居然是辣的?还真是出人意料。” 龙玥笑道:“凤凰饮食无辣不欢,你来了这么多次,还不知道么?” 我:“我哪会知道连元宵也是辣的,不过还真是好吃。” 我坐地竹楼前的平台上,一边喝着米酒一边吃着元宵和野味,底下的族人们很快就开始唱歌跳舞演奏乐器了,龙玥也被起哄用竹笛吹了首曲子,我比较擅长的是弹琴,但凤凰的人几乎都不弹古琴这类的乐器,他们喜欢芦笙、二胡、箫之类的,我之前摸过芦笙,会一点,便随便演奏了一首天元的曲子,听得众人一阵欢呼。 之后我和龙玥又被拉着跳下竹楼和族人们一起手拉手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吃肉喝酒,真的就像普通的一个大家族一般,龙玥在自己族人的面前没有丝毫的架子,但我看得出来,其实这些族人们对龙玥在亲热之余还是充满了恭敬的。 我深深的感觉到,在凤凰度过的这个元宵节,比在天元的宫中过元宵节有意思多了,在天元的宫中过节,过的并不是热闹的气氛和浓浓的亲情,有的只是满眼的算计和相互的攀比,说到底都是想在我或太后面前表现一番,期待能得到我的青眼一步登天成为宠妃,我不能怪这些女人个个都心机太深,是深宫让逼得她们不得不如此,我却又无力改变,可谓是两相生厌,却谁也跳不出这个恶性循环一般的牢笼。 吃完饭后还有赠花灯、烧花灯、点火龙之类的习俗,吸引着年轻的男女们和孩子们一片欢声笑语,一直过了午夜方才渐渐安静了下来,龙泽早就已经在龙玥的怀里睡着了,我和龙玥回了房先把龙泽放在摇篮里,之后跳到碧玉湖里去洗了个澡,回来后好一番亲热。 良久后,龙玥偎在我的怀里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问道:“元宵节在天元也是非常重要的团圆节吧,你在这个时候过来,你宫中的那些女人们可曾有意见?” 我:“有意见又如何,我还要过来解毒,否则情蛊发作会七窍流血而亡。” 龙玥绷起了脸:“你这是在怪我给你下了情蛊么?如果你愿意,我现在马上就给你解了。” 我伸手拉住了龙玥:“我跟你开玩笑的,都说了我情愿中你的蛊,要是想解当初我第一次来找你时你说要给我解我就解了,最近凤凰可太平?” 龙玥:“前几天来了几个天元商人,说是做山货生意的,大概有三五个人,赶着两辆马车,我看那些个人个个目光敏锐、身体敏捷,对山货价格并不关心,不像是商人,倒更像是间细,便着人暗中跟了他们,发现他们总是想趁机靠近我的竹楼,马车上还藏着刀,见已经被我注意到了,在街上的客栈住了几日便离开了。” 我心里一紧:“天元的商人?可有登记的商号、姓名之类的?能出关到凤凰的商人必须持有天元典客负责通商事务的官员签发的凭证。” 龙玥:“这些都是有的,好象是叫兴发商行,地址是京都城南横街,店主王大发。” 我:“好,我记下了,回去后定着人去查。” 我看龙玥的脸上充满了愁容,便担忧道:“怎么了,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为难事?” 龙玥:“去年我制定的分片狩猎制度已经名存实亡了,在麻霍和喀幸的蛊惑下,大部分部落的猎户等不及这些片区猎物重新成长起来的时间,纷纷强行闯入进去开始狩猎,现在整个凤凰的狩猎区已经造到了严重的破坏,现在又到了冬日时节,很多猎户已经打不到猎物了,我让几个部落开辟的试验田有了初次的收成,且成效还不错,但杯水车薪,部落的人野性习惯了,又不 第276章 陛下是被那女王施了妖法 我:“龙玥,这些事情你别太操心,万一凤凰这边真的无法生存下去,你也有退路,你直接跟我回宫便是,你不想呆在宫里,我便封龙泽为亲王,给他赐一座城,你带着忠于你的臣民们依然可以过上踏实富足的日子。” 龙玥:“可是部落里的有些人野心不止于此!” 我:“什么意思?你跟他们提过这个方案?” 龙玥:“没有,是他们主动跟我说,要我带领整个凤凰的巫师和蛊师,用巫法和蛊毒攻破天元的边关、打入天元腹地,再有凤凰勇士配合拿下天元的城池,甚至直逼京都,他们想要我鼓动凤凰人侵犯天元。” 我听得惊了一下:“是麻霍和喀幸?他们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龙玥:“这两个人只是其中的佼佼者,实际上支持他们想法的部落越来越多了,毕竟现在凤凰生活环境险恶,生存资源越来越少了,他们便开始觊觎天元广阔的疆土和丰茂的东部猎场,更有人见识过天元城镇的富足,开始向往纸醉金迷的富人生活,通商以后,这些人对天元的了解越来多,随之而来的贪婪和野心也越来越多了。” 我:“看来朕是需要在南疆边关增兵了!” 龙玥:“你放心,只要有我这个女王一天在位,我就不会允许凤凰百姓攻打天元。” 我:“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你大可以带自己的亲信进入天元,剩余的那些人朕的军队自会把他们拦到关外。” 龙玥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些了,我也困了,睡吧。” 我在凤凰呆了两天,两天的早上骑马和祁连离开了凤凰,中午的时候路过一个小镇,镇口有一家支着摊子售卖羊肉汤和烧饼的,顺着风一吹,浓香扑鼻的羊肉汤味便扑面而来,我和祁连跑了半天早已饥肠辘辘,一闻到这羊肉汤的香味更是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忍不住对祁连道:“我们在这里喝完羊肉汤再继续赶路。” 祁连应了一声和我一起打马跑了过去,把马拴在一旁的树上,祁连冲煮汤的老汉喊了声:“老丈,两碗羊肉汤,四个烧饼,有小菜的也上几样。” 老汉:“好咧,客人稍等。” 不大会儿功夫,两大碗羊肉汤和四个烤得金黄酥脆的烧饼就端了过来,还有两碟小酱菜,我熟练的往羊肉汤里加了勺羊油辣椒油,拿起勺子便大口大口的喝起了羊肉汤,一口气喝了数口,不由得赞叹道:“这汤可真鲜!” 老汉笑道:“那是自然,小老儿我这汤可是用每天早上现杀的新鲜羊肉熬的,十里八乡的人过来赶集都好我这口儿!” 祁连也叹了句:“陛下快尝下这烧饼,饼皮酥脆,内里软嫩,还有一股浓郁的五香味,可比宫里的那些糕点有味道多了!” 我拿起烧饼咬了一口,果然是令人惊艳,又夹了几片碗里的羊肉,软嫩鲜香,不知为什么,偏偏这路边不起眼的小摊上的食物如此美味,一到宫里,同样的东西由御厨做出来已经远不是市井这般的味道了,宫里的饮食每每都令我失望。 我看了下四周,这些简陋的矮桌旁已经坐满了食客,约有二三十人,个个都在大口大口的喝着羊肉汤吃着烧饼,有的壮汉甚至一下要了五六个烧饼的也有,挨着我和祁连坐的这两人很是有些滑稽,一个是瘦小枯干的瘦猴儿,一个是五大三粗的壮汉,瘦猴就叫了一碗汤一个烧饼,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吃喝着,壮汉则要了一碗汤八个烧饼咔嚓咔嚓把烧饼嚼得山响,喝汤时那呼噜噜的动静也同样震耳欲聋。 旁边桌有人笑着对壮汉喊到:“大熊,你这吃饭的动静要是有个胆小儿的得被你吓跑了!” 大熊嗡声嗡气的道:“俺喝俺的汤,吓到谁俺可不管!” 那人又说:“你这一顿怕不是要顶瘦猴儿一天的饭量还多!” 瘦猴儿:“王金,吃你的吧,哪那么多废话,下午不干活了是不是?” 看来这些人都是常客了,一边喝羊肉汤一边打趣聊天倒也有趣,瘦猴儿和大熊又是一阵闷头吃喝,眼见大熊面前的八个烧饼都吃完了,碗里的汤也喝得七七八八,大熊又让老汉添了一大碗汤,坐在那咕噜噜继续喝着,瘦猴这一个烧饼才刚吃完,汤也还剩下大半碗。 大熊催道:“瘦猴儿你快些吃,俺还赶着去上工!” 瘦猴儿:“你着什么急啊,反正是我记工,到时候多记你一个工就是了,坐这儿歇会儿。” 旁边那个王金一直想跟这两人聊天,一边端着自己的羊汤便把小桌子拉了过来跟大熊和瘦猴儿的并在了一块,大熊瞪了一眼王金:“你干吗?” 王金:“嘿,上了一天工,累得跟狗一样,聊几句放松放松。” 大熊翻了下白眼一脸的不屑:“除了聊你家那个娘们儿,你还能说点什么有意思的。” 王金:“这次兄弟我给你们聊个劲爆的。” 瘦猴儿眼睛发光:“什么劲爆的?你把你媳妇给揍了?” 王金同桌的那个白脸男人笑道:“呵,这恐怕不可能,王金他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更主要的是,他打不过他婆娘啊哈哈哈哈!” 王金拍了下桌子:“冯得水你给我闭嘴!” 瘦猴儿急道:“王金,说正事,什么劲爆的?” 王金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是关于当今陛下的!你们听没听说一个传闻——” 瘦猴儿:“你要说是传闻当今陛下男身女相被女魔附身的事就算了,都听过八百遍了,都是当时那些天人教的人嘴里传出来的,现在天人教都被剿灭了……” 王金:“等我说完啊!肯定不是嚼那些老渣子了,我这儿是新的消息,我听闻咱们陛下跟凤凰国的那女王有一腿,俩人都在凤凰生了孩子啦,陛下还甘愿当了女王的王夫,知道什么叫王夫吗?就是跟咱们天元的皇后一样,不能主事,最大的作用主是跟女王生孩子!哎,听说那凤凰女王性感热辣生得极是魅惑,把咱们陛下的魂儿都勾跑啦,每月十五都要跑去凤凰呆上几日和那女王相会!有人说那凤凰女王会妖术,陛下是被那女王施了妖法、迷了心智,真是令人担忧,万一哪天这凤凰女王不仅要图陛下的美貌,也要图天元的江山,挟天子以令诸侯可就麻烦大了!” 第277章 昭仪娘娘出事了 大熊哼了一声:“你这又是从哪里编来的话胡吹一番,陛下的宠妃是天下第一美人,怎么可能被一个异族女子迷得五迷三道,我可不信!” 瘦猴儿眨巴着眼睛对大熊道:“你个闷葫芦知道什么?男人哪会只对一个女人感兴趣,你不知道陛下有后宫三千吗?就算咱们小老百姓有点钱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男人喜欢女人,那是各种滋味的都想尝尝,怎么可能一辈子只喜欢一个!” 王金:“我可真不是瞎吹,是前阵子有个京都的商队去了京城亲眼所见,说陛下和那女王生下的孩子都几个月了!那女王生得与我们天元女子不同,虽然肤色偏深,但身材那叫一个火爆,前凸后翘,脸蛋那个精致,美得跟画上的异族神女一般,我还听说,这女王那方面特别厉害,把咱们陛下是整得服服帖帖乐不思蜀的,要不是他是天元的陛下恐怕真的要一辈子留在凤凰不回来了!” 冯得水摇头晃脑的说了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是我是陛下,有如此美貌的女王做老婆,那我便放弃这江山,干脆去好好做那王夫得了!” 王金:“你是不是傻?陛下可是天元的皇帝,后宫还有三千美人儿,你这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要是我呀,肯定把那女王骗到天元皇宫里,这不就一举两得了吗?” 瘦猴儿嗤笑道:“王金,就你能,想得倒挺美,这话敢回去跟你家婆娘说吗?” 王金脸色变了变:“我这不是就跟兄弟几个聊聊么,跟那个婆娘说什么,她又对这些不感兴趣。” 冯得水:“既然王金说了个趣事,那我也说一个,听说国师修大运河的事了么?” 王金:“听说了,怎么,挖出鬼来了?” 冯得水:“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有人传闻国师这几个月就从里边捞了一两百万两银子,这可才刚刚开始修,从东海镇到西营镇几千里的距离,怕不得捞下半个国库?不对,这要全修完了估计得挥下一个国库!啧啧,有权有势就是好哇,真是羡慕死人了!” 王金:“哼,这有什么稀奇的,这么大的肥差,国师不图捞钱他为什么要接,反正他劳了钱陛下顶多训斥一番,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大熊:“当今陛下就是昏庸软弱,还说什么暴君,都是瞎传的,他要真是暴君就应该硬气一点儿把国师砍了!” 瘦猴儿:“你知道什么,国师在天元经营这么多年根本很深,哪是那么容易搬得倒的,搞不好逼得国师造反陛下这江山都得丢了!” 王金:“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的,什么都算得门清儿,他肯定早把陛下和自己的命算出来了,不会轻易倒台的,而且……我听老一辈儿的人说,这国师和太后关系似乎不一般啊!” 冯得水:“这话怎么说,我怎么不知道?太后和国师有一腿?” 王金:“我也只是小时候听父辈的人说过,现在还记得一点,好象太后在嫁给先帝之前就认识国师,而先帝也不知道两人有情,先帝称了帝又生性霸道便娶了太后为妻,国师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年轻的道士,也没有现在的地位和能力,自然是不敢暴露,这件事两人就都埋到了心里,后来太后跟着陛下南征北战灭了前朝,又打退胡虏这才建立了天元,太后成了皇后,国师此时已然娶妻生子,突然有一日看到陛下广招天下能人要修道炼丹,国师便趁这个机会又出山了,这不太后和国师不就又有机会见面了吗?” 冯得水:“那又如何,当年心爱的女子已经成了皇后,日日住在深宫,他也只能偶尔看看,还能染指?” 王金嘿嘿嘿猥琐的笑了几声:“那谁知道,这男女要是想偷情可有的是办法,保不齐当今陛下都有可能是国师的种儿呢!” 我听得怒火上涌,抓着烧饼的手已经要把烧饼捏碎了,祁连以眼神示意我要淡定,毕竟这些人只是一些普通百姓罢了,是真是假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关心,不过是几句谈资和消遣。 冯得水:“算了吧,我见过国师的画像,虽然很高大,但枯瘦得很,人又黑,陛下一点也不像他。” 王金:“我就是随便说说,不过听说国师年轻的时候也是大帅哥一个,不然当年太后怎么可能看上他。” 大熊终于把一碗汤又喝得见了底,把碗一放:“好了,我吃完了,去干活了!” 大熊一起身,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呼啦一下站起身走开了,我还剩下半碗汤和半个烧饼也没心思吃了,祁连却已经吃完了,付完钱之后打马继续往前走,一路之上我都很沉闷,那些谣言对我的刺激太大了,连我都不知道,原来国师和太后二十六年前就已经暧昧不清了,更让我担心的是现在民间都开始传我在凤凰做了王夫这件事了,要说这幕后没有人指使,傻子都不会信!难道又天人教在背后煽风点火制造舆论?他们真的想推翻我? 一路快马加鞭,我疯了一样的赶路,这次竟然赶在晚膳的时候回到了宫里,我直接便去了长春殿,刚走到门口守卫便满脸慌张的对我道:“陛下……” 我皱了下眉头,隐约感觉事情有些不妙:“怎么了?” 守卫:“回陛下,昭仪娘娘出事了,现还在卧房昏迷,御医在日夜轮班守护……” 我一听脑袋嗡的一声,一把拨开守卫大步就冲了进去,卧房的门虚掩着,我心跳如鼓的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姜婉脸色的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床侧有名御医正跪坐在垫子上满面愁容的守着,旁边的几上摆满了药瓶和银针。 我直接拎起御医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声音颤抖着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御医:“回陛下,是、是被毒蝎子蛰了,臣已经先用银针导出毒液,再外敷解毒散,又口服了解毒药,除此之外就只能等着这些药能够起效了……” 第278章 这长春殿,有内鬼! 我双目欲裂的盯着御医:“只能等着药起效?你到底有没有能力治好朕的婉儿?” 御医浑身颤抖着:“回陛下,这种毒蝎毒性极强,是来自西域的一种名叫巴勒的毒蝎,臣这里一时也没有特效药,只能先用这些常见的解毒手法控制病情了,至于姜昭仪能不能活过来,只能看天意了……” 我大吼着将这名御医摔到了地上:“看天意?!你堂堂御医要靠天意救朕的婉儿吗?!若治不好婉儿,朕把你们整个御医院的人全都砍了!” 那名御医早已吓得趴伏在地上不敢起身,我扑到床前握住了姜婉的手,姜婉的手一片冰凉,我又把脸凑到姜婉的脸前试了试,呼吸很是微弱,甚至有些时断时无,即便我不懂医,也知道这种情况已经十分危险了,急得我浑身上下顿时便冒了一层冷汗,我冲外边的太监吼道:“去把御医院所有的御医都给朕叫过来!” 小太监飞跑着出了长春殿,我看到姜婉身边的两名贴身宫女琴儿和棋儿一直眼泪汪汪的站在房间里不敢抬头,冲过去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昭仪娘娘是怎么会被毒蝎咬了的?是不是你们平日里偷懒没有打扫好宫殿?” 琴儿小嘴一撇:“陛下!是有人故意往长春殿放了毒蝎要害娘娘!那毒蝎并不是一只,而是有十来只,似乎是被人从墙外扔进来的!” 棋儿:“陛下一定要为娘娘做主查出这幕后黑手,她们也太歹毒了,昭仪娘娘可是还怀着小皇子的!” 这么一听,我心中更怒,一下子联想到了皇后,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琴儿:“就是八月十五晚上的事,当天晚上已经很晚了,奴婢就在外殿值守,突然听到昭仪娘娘在卧房里痛苦的喊叫了一声,奴婢赶紧就跑过去查看,发现昭仪娘娘的床上有一只毒蝎正在爬动,卧房里的地上还有好几只,当时娘娘就昏迷了过去,奴婢便急着一边喊了守卫们过来打蝎子,一边喊来了御医,御医检查后说是娘娘被毒蝎子在肩膀上咬了一口,中毒很深……” 我心中大怒,马上便迈步走到了前殿的廊檐下,冲着殿里大喊道:“所有长春殿的守卫都给朕过来!” 片刻功夫,哗啦一声,八十名长春殿守卫齐齐聚到了我的面前,我:“八月十五的晚上是谁值的班?!” 一名什长哆哆索索的走了出来:“回陛下,臣叫王勉,第二巡逻小队什长,当晚是、是臣带队负责的巡逻……” 马上又有数人站了出来:“是臣守的前宫门!” “臣守的后宫门!” “臣守的前殿!” “臣守的后殿!” 呼啦一下,一下子站出来二十来人,我:“你们这么多人守着长春殿,竟没看到是什么人从墙外扔进来一堆毒蝎子,还任由这些毒蝎子跑进了姜昭仪的卧房?!朕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众人皆噤若寒蝉不敢言声,长春殿的卫尉葛攀站了出来:“回陛下!这些蝎子为黑褐色,体型不大,殿内又多花草,若有人故意从墙外扔进墙根的花草丛中,在夜色下实很难发现!” 我:“葛攀!你这是在告诉朕姜昭仪中毒都是因为那些蝎子太不容易发现了,是吗?!” 葛攀:“陛下息怒,臣不是在脱罪!当天事发后臣马上查看了宫里的情况,娘娘的卧房门窗是关闭着的,即便有人放进这些毒蝎子也不可能划破门窗爬进去,臣的分析,是有人故意将这些蝎子趁机带进了卧房内!这长春殿,有内鬼!而且还是可以近娘娘身的内鬼!臣已经严令殿内所有太监宫女和守卫不得出殿了,臣愿意和陛下一起揪出这名内鬼!抓住这内鬼自然便可知道这毒蝎的来历!” 我:“把所有宫女太监一应杂役全都给朕集中到院子里来!” 不大会儿,又有二三十人齐齐聚集在了殿前的空地上,我咬着牙目色冰寒的在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喝道:“你们之中到底谁是内鬼,自己出来认个错朕给你们留个全尸!否则一律诛九族!全族凌迟!挫骨扬灰!凡有知道线索助朕揪出内鬼者,赏白银千两!” 众人皆面面相觑不敢言声,我现在已经怒火攻心,见这些人不敢言声,便喝道:“今晚若查不出这内鬼,朕将长春殿上下上百人全都砍了!不想死的就赶紧一起帮朕把这内鬼揪出来!” 这时,一名粗使太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奴才平日里负责清理马桶、打扫庭院,根本就近不得昭仪娘娘的身,奴才实不知这内鬼是谁啊!” 一名粗使宫女也跪了下来:“回陛下,奴婢负责清洗长春殿的衣物、床单、帷幔之类的器物,平日里都是娘娘的贴身宫女和太监取出来拿出来的,奴婢也不知道!” 一瞬间,又有数人纷纷跪下来表示自己并不知这毒蝎子的事,想要撇清关系,我:“够了!都给朕闭嘴!朕不是想听你们谁和这件事无关,朕是要知道是谁跟这件事有关!琴儿,当晚守在外殿值班的除了你还有谁?” 琴儿:“回陛下,还有小安子!” 我:“现在你们两个人负有最大的责任,当晚除了你们,还有什么人出入过姜昭仪的卧房?!” 琴儿:“当晚昭仪娘娘睡下的比较早,大概亥时就睡下了,奴婢便到外殿靠在塌上眯了过去,直到听到娘娘在丑时的时候叫喊了一声方才醒过来,这中间似乎……并没有别的人出入……” 我:“小安子,你可看到了什么?!” 小安子浑身抖如筛糠,后宫有一定位份的后妃们一般都配有贴身太监和宫女各两人,只是姜婉习惯了用琴儿和棋儿两名小宫女,小安子小德子这两名太监,除非是需要搬重物或是取高处的东西才会喊他们,一般情况下他们只负责值班,姜婉并不经常让使唤他们,所以我才长春殿住着,又经常带着小黑和小白,小安子和小德子基本也很少能走到我近前伺候了,倒是有些眼生。 第279章 诛九族的罪便饶不了了! 小安子:“回、回陛下,小、小人就靠着墙打盹儿,也没看到什么……” 我看小安子的眼神明显的些飘忽,便紧盯着小安子道:“你和琴儿都没看到什么,那朕只能认为姜昭仪的卧房内被人放了毒蝎子是你们两个人做的了,今日朕一定要找到人来承担这个罪名,你们便担了吧!” 琴儿:“陛下!奴婢冤枉!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实没有必要加害娘娘!还请陛下明查!” 小安子:“陛下,那蝎子不是奴才放的,奴才也实在没有害娘娘的心思!” 我:“那你们两人就好好给朕想想那些蝎子到底是怎么进去的,想不出来就等着诛九族吧!” 琴儿和小安子两人听我这么说,吓得脸色惨白的呆愣当场,数息后,小安子突然叫道:“陛下!奴才想起来一件事!大概在晚上子时接近丑时的时候,奴才听到娘娘卧房的后窗哐当轻响了一下,奴才以为是风把后窗吹开了,便跑过去看了一眼,但奇怪的是后窗是关着的,并没有开,如今想起来,定然是有人撬开了后窗把蝎子放了进去又给关上了!” 我怒道:“这么重要的情况,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说出来?” 小安子:“回陛下,奴才当、当时觉得无聊,在值班的时候偷喝了点酒,当天的事记不太清了,刚才陛下一番喝问,奴才方才想起来,这只是一点小事,也没有联想到会和这毒蝎子有关……” 小安子这一句话让我心里又凝重了一分,那就说明这内鬼不可能是琴儿和小安子了,两人也没这么傻偏偏在自己值班的时候放毒蝎子去找死,看来这放毒蝎子的另有其人,但仍然是在长春殿内,否则不可能走到后窗。 我看向殿前空地上的一干人等:“八月十五晚上,不,严格来说应该是八月十六凌晨子时接近丑时时,你们谁在后殿卧房后边活动或经过过?” 这些人自然是不会说自己经过过了,哪怕真的经过过也不会承认,为了避免自己受到嫌疑而已,我看向葛攀:“后窗附近可查看过了?有无异常?” 葛攀:“查看过了,后窗底下是青石地面,没有留下脚印和任何痕迹,卧房里也查看过了,没有人潜进来的痕迹,应该是直接将毒蝎用布包好投进来的。” 我心里合计了一下快步走回了卧房,后窗下边摆的是一盆兰花,这兰花生得枝繁叶茂郁郁丛丛,现下正开着艳丽的花朵,现在还可以看到花朵和叶片上有些破损的痕迹,应该就是蝎子被倒进来刚好砸到了兰花盆里,被那些毒蝎子爬过留下的。 我盯着这盆残破的兰花发呆,隐隐看到花架底下有一个青青的圈状物体,便让一名守卫搬开了花架,守卫从底下拿出来一个银镶青玉的方形戒指来递到了我的手里,我递给了葛攀:“此物朕认识,是胡虏特产的青玉,看款式和大小应该是男人戴的,很可能就是放蝎子的人无意间滑落的,你速查一下殿内的守卫和太监,看这青玉戒指是谁的?” 葛攀:“是!” 我和葛攀回到了殿前,葛攀举起手中的青玉戒指喝问道:“这是谁的戒指,现在认了陛下还能从轻发落,若是被查出来,诛九族的罪便饶不了了!” 马上,便有一名守卫说道:“大人,卑职知道,这是第三巡逻小队的什长周胜的戒指!” 我扫了一些殿前的众人:“周胜!给朕站出来!” 一名身材高大的守卫站了出来,周胜:“回陛下,臣冤枉!臣从来不戴戒指,是因为臣曾有一次喝酒和范文和有些过节,他故意趁机来诬陷臣的!陛下不信的话大可问一下其他守卫,他们皆可以为臣作证!” 我:“范文和,周胜所言可是属实?” 范文和:“回陛下,臣是和周胜有过小的摩擦,但这不是臣说出此事的原因!这戒指确实是周胜的,大概是一个月前,臣和周胜同时休沐便到街上去喝酒,喝多了的时候周胜和臣吹嘘,说他父亲曾跟随先帝一起战过胡虏,这戒指是他父亲在胡虏杀了十几名胡虏骑兵后得到的战利品,还嘲笑臣祖中三代为农,没有见过大世面,臣当时特意看了眼这戒指讽刺了他几句,他便打了臣一拳,臣也回打了他一拳,当时我们两人不欢而散,便有了芥蒂,但这戒指确实是他的!” 我看向其他人:“还有没有人看到周胜戴过这戒指的?” 众人皆摇头,葛攀附在我耳边说了句:“这周胜虽然有时候有些傲气,但为人十分豪爽义气,很受同僚们爱戴,反而是这范文和小心眼又爱计较,平日里无什么人与他来往,没有人帮他说话倒也正常。” 我问葛攀:“那你有没有看到过周胜戴这戒指?” 葛攀否认道:“没有,臣也怀疑是范文和是挟嫌报复。” 我看范文和认真的表情似乎不像说谎,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谎这得冒多大的风险?但如果说这范文和够狠、够大胆,趁此机会想要置周胜于死地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我犹豫了刻拿着这戒指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我:“周胜,把你的双手伸出来。” 周胜愣了一下:“陛下……” 我:“伸出来!” 周胜把双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我往下周胜有些粗糙的大手,眼神一下就定在了周胜左手无名指的位置,在指节上方有一个明显的方形戒指印痕,我把这只青玉戒指缓缓套了上去,纹丝合缝,我当即就咬了咬牙喝道:“把周胜给朕绑了!” 周胜扑通一声跪到了我的面前:“陛下!臣冤枉啊,这只是巧合!这戒指不是臣的!” 我:“证据确凿,容不得你在这里抵赖!说,是谁指使的你在姜昭仪卧房放的毒蝎?这毒蝎子又是从何而来?从实招来留你全尸!” 周胜冷着脸:“臣……什么也不知道,臣是被冤枉的。” 第280章 娘娘说不定还有醒过来的机会 我暴起飞起一脚直接踢到了周胜的脸上,周胜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口鼻流血却依然不肯说话,我看向葛攀:“葛攀!刚才你也说没看到过周胜戴这枚戒指,是吗?” 葛攀脸色惨白:“回陛下!臣平时里甚少和守卫们一起私下活动,确实未曾注意到他曾戴过这枚戒指,而且这戒指是戴在他左手无名指上,平日里守卫持枪是用右手,左右一般都握在一起在衣袖之下,臣是真的没有注意到!” 我:“没有注意到你便确定的说那戒指不是他的?这让朕很是怀疑你是不是也跟此事有所关联?周胜是如何躲过巡逻小队和各宫门守卫跑到后殿卧房窗外投放毒蝎的,是不是你提供了掩护?今日若不说出个让朕信服的答案,你们两人便一起等着诛九族吧!” 葛攀:“陛下!臣真的与此事真的无关!但臣知道一些事情,臣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只求陛下看在臣驻守长春殿数年的份上饶臣一命!” 我看了眼葛攀:“说!” 葛攀:“这周胜是去年进长春殿做守卫的,进来的时候是皇后引荐的,说周胜是她远方的亲戚,让臣多加照顾,臣便应下了,便将周胜安排进了第三巡逻小队做了守卫,半年前升了第三小队的什长,八月十六那天凌晨丑时和子时之交的时候,是第二小队的王勉带队巡逻,昭仪娘娘出事后,王勉第一时间就找臣过来汇报,臣起来后当时就问王勉有没有看到谁接近后殿卧房,王勉说他带队走过的时候没有看到有人在卧房后边活动,但回来巡逻到厨房的时候看到周胜鬼鬼祟祟的从一旁的小道钻了出来,便问他做什么,周胜说是半夜饿了到厨房找点东西吃,说怀疑是周胜放的毒蝎,臣觉得周胜这人虽然有些傲气,但人还不错,也很上进,不可能犯这种傻,再加上他是皇后引荐来的,臣也不想惹这个麻烦,便让王勉不要把此事说出去,以免引起别人怀疑,臣当时就亲自责问了周胜,周胜大喊冤枉,说他真的只是去厨房找吃的,臣便信了……臣实在不知,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这件事就是他做的!” 等葛攀终于说完,我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朕不是让你查过每个驻守长春殿的守卫底细?周胜是皇后引荐的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朕?!” 葛攀:“臣也没想到周胜会包藏如此祸心,臣当时只是不想惹麻烦,也不敢得罪皇后……” 我咬着牙:“好好,你不敢得罪皇后,倒是敢得罪朕和姜昭仪了!来人!将葛攀也一并给朕绑了!” 众守卫将葛攀绑了,我再次看向仍然倒在地上的周胜,喝道:“周胜!你是不是受了皇后指使?那些蝎子是从哪里弄进长春殿的?如何给朕招出来!周胜!回朕的话!” 连喊数声,竟然没有反应,我不过踢了他一脚而已,难道死了?我朝一旁的一名守卫道:“把他给朕扶起来,休想在朕面前装死!” 守卫把周胜扶了起来摸了下气息,惊恐的回道:“禀陛下!周胜已然死了!” 我把自己惊了一下:“什么?死了?这么不禁踢吗?” 守卫:“是真的死了,已然没有气息了……” 我胸口一阵憋闷,差点把自己气死,我还指望着从他嘴里审问出皇后这个幕后黑手,我竟然一脚把他踢死了?是我最近功夫精进太快,还是刚才气头上那一脚没收好力度?我咬着牙恨不得猛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倘若周胜肯供出皇后来,即便不能处死她,至少也能把她废掉打入冷宫了,现在周胜死了,皇后顶多承认和周胜有远方亲戚的关系,她定然会装傻充愣,极力辩解和自己无关,是周胜一人所为、死有余辜之类,凭这一点我无论如何也是拿她没办法了…… 我看了眼一旁的葛攀,越看越气,如果当初不是他大意又怕得罪皇后隐瞒了周胜的身份,姜婉中毒的事就不可能发生,虽然这件事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这间接的关系他是逃脱不了了,我:“革去葛攀长春殿卫尉一职,重打五十大板赶出宫去!” 葛攀原本已面如死灰,发生这么大的事以为自己是死定了,没想到我只是这样的处罚,好歹还让他留了一命,当即就感激涕零的朝我再三跪拜,之后才被守卫们拖了出去。 我万般懊恼的冲着殿前这片守卫和太监宫女吼了声:“滚!都给朕滚回自己的岗位!” 这些人如临大赦般一窝风就跑了出去,我有些失落走回后殿卧房,看着那名浑身颤栗的御医和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姜婉在床前跪了下来,我握住姜婉冰凉的手,心中一阵刀割般的生疼,两行热泪也不自觉的瞬间滑落了下来,我:“婉儿,你快醒醒,朕回来了,咱们的孩子再有几个月就出生了,你可不能抛下朕不管……” 说到伤心处,我竟然忍不住失声痛哭出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整个世界似乎都离我而去了,眼里和心中只剩下了浓浓的空虚和失落,突然觉得整个世界对我都没有了意义,人生失去了所有的期待,我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对姜婉道:“如果你和皇子皇女离朕而去,朕也不稀得再留在这个令人厌恶的宫里了……” 一旁的宫女和太监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都有些害怕,琴儿大着胆子说了句:“陛下……娘娘说不定还有醒过来的机会,您可千万不要放弃……” 这时,那名御医颤颤巍巍的说道:“陛下,这巴毒蝎乃西域产物,说不定西域会有特效解毒药也未可知……” 我心里马上升起了一线希望:“西域此去千里,一来一回皆尽全力最快也要一天一夜,可还来得及?” 御医:“臣只是说西域有可能有这种解药,至于是否真的有,以及多快能找到,臣实不能保证,臣怕陛下万一去了再扑了个空,这……” 第281章 喝你的血便能解毒?! 我:“顾不了这许多了,来人!给朕备马!朕要连夜赶往西域!” 我刚刚骑着汗血宝马从凤凰跑了一天回来,我知道现在汗血宝马也无法再连续跑一夜了,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能不能再撑得住日行千里,但这一切我都顾不得了,哪怕是骑普通的骏马,哪怕我累死在路上,我也一定要紧紧抓住这个可能救下姜婉的机会! 我刚打算往外跑,御医和几个宫女太监齐齐过来劝阻:“陛下!西域路途艰险,着侍卫骑快马去便是,您亲自去太过危险,再说,万一姜昭仪有个三长两短,定然也是希望陛下能够陪在身边的……” 我瞪向御医:“你给朕闭嘴!朕不允许你说三长两短这个词!朕一定会把婉儿救回来!” 我刚跑出卧房,便有守卫来报,说是昭仪史燕求见,我此时正心急如焚,当即就吼道:“朕没空见人,让开!” 守卫:“陛下!史昭仪说她有办法治娘娘的蝎毒!” 我一愣,看向守卫:“你说什么?她有办法?” 我话音刚落,便听史燕在台阶下快步走了过来,说道:“请陛下恕臣妾自己闯进来了,事出紧急,姐姐的毒耽误不得!” 我马上跟着史燕往卧房走,一边走一边急着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解毒?若是哄朕,朕定不饶你!” 史燕:“陛下!人命关天,臣妾岂敢玩笑!” 说话间,史燕已经走到了卧房,我:“到底应该怎么治,你告诉御医,让他配合你!” 史燕:“不用!闲杂人等都让开!请陛下给臣妾拿过一只碗来!” 现下别人没有任何办法,我只能大胆让史燕一试,琴儿早已捧着一只玉碗跑了过来,史燕接过来把碗放在了几上,又看向我:“借陛下腰刀一用!” 还没等我从腰上把那把匕首拔出来,史燕一下就自己拔了出来,我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做什么,却见史燕伸手撸起了自己的袖子,一咬牙割破了手腕将自己的鲜血滴到了玉碗里,我眼见着史燕疼得满脸是汗,却还在咬着牙坚持着往外挤血,一直挤了约有半碗,史燕方才让拿了锦帕捂住了伤口。 一帮的御医哆嗦着帮史燕上了金创药又包扎了伤口,我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史燕到底要做什么,便担忧道:“燕儿你这是……” 史燕:“请陛下帮忙扶起婉儿姐姐,臣妾要喂婉儿姐姐喝下这碗血!” 我犹豫道:“喝你的血便能解毒?!” 史燕:“是,臣妾进宫前曾跟随爹爹去过西域,当时也被这西域毒蝎咬过,只片刻功夫便昏迷了过去,只是幸运的是半个时辰后碰到一位西域药铺的商人,他手里刚好有专治巴勒蝎毒的药物,父亲买下后给臣妾用了,一个时辰后毒便消了,人也醒了,又休养了三五天便好了,那商人称,臣妾用过一次这蝎毒药之后,以后便再也不怕同类毒蝎咬了,因为那药已经在臣妾的血液内产生了抗体,甚至臣妾的血也可以拿来当这种毒蝎的药,当时臣妾还不信,以为是那商人故意逗臣妾的,现在想来或许是真的!臣妾愿意为婉儿姐姐献血一试!” 史燕说得很急,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证到底有没有道理了,耽误了这几天,姜婉的情况明显的越来越不好了,我选择了信任史燕,我把姜婉扶起来靠好,帮着史燕掰开了姜婉毫无血色的嘴唇,看着史燕小心翼翼的拿着勺子把那半碗血一口口的喂到了姜婉的嘴里,喂了足足有一刻钟方才喂完。 我刚要跟史燕说句什么,史燕刚刚紧绷着的精神一放松直接就晕了过去,大抵是刚才一下流了半碗血有些虚弱了,我让琴儿和棋儿先把史燕扶到一旁的塌上缓着,随后就坐在床前眼巴巴的盯着姜婉等着看这碗救命的血是否起效。 两刻钟后,史燕缓缓醒了过来,琴儿已经懂事的端过来了一碗红糖水,伺候史燕喝了下去,史燕的脸色方才稍微好了些,第一句话却问道:“婉儿姐姐可见好了?” 我皱着眉头:“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反应,先别急,朕再等等。” 史燕急道:“是不是臣妾的血还不够?臣妾再放半碗出来!” 我看了眼史燕,这才是真正关心姜婉,不惜放血救人,只是这史燕也不强壮,我怕她再放半碗怕是自己先要不行了,便伸手制止道:“燕儿,若这血有效半碗足够了,若是无效,你倾尽全身的血也无作用,跟朕一起等吧!” 史燕点了点头,棋儿又端来些点心茶水,我刚从凤凰奔过来都没顾上吃晚饭,原本以为回来得早些还能赶上和姜婉一起用晚膳的,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肚子里早已饥肠辘辘,我却什么也吃不下,我看史燕也没什么胃口,便喝了几杯茶聊慰饥渴。 一番折腾,现在已经是子时了,我和史燕又累又饿又困,我趴在床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史燕也靠在塌上眯起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似乎听到梦中有人轻声呼喊:“陛下……陛下……臣妾好渴……” 是姜婉的声音,我忽的一下从梦中醒了过来,看到姜婉正无力的张着干涸的嘴唇喃喃自语,我赶紧起来握住了姜婉手:“婉儿!是朕!朕在,朕这就拿水来!” 琴儿已经很有眼力劲儿的端来了一杯热水,我接过来亲手递到了姜婉的嘴边,一口一口喂她喝下半杯水,姜婉的眼皮这才费劲的抖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陛下……真的是你。” 我开心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滚了出来:“是,是朕!你可好些了?” 姜婉:“臣妾……这是怎么了?” 我:“你中了蝎毒,是燕儿放血为你解了毒,现在没事了。” 史燕早已从塌上下来跪在了床侧,姜婉轻轻看向史燕,勉强笑了笑:“燕儿,谢谢你救了本宫一命。” 第282章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史燕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姐姐说哪里话,燕儿从其他宫女嘴里听到姐姐中了蝎毒还不敢相信,情急之下便闯宫过来,生怕真的以后就见不到姐姐了,这个办法也是冒险一试,上天保佑,竟然真的有效!” 姜婉:“看来是上天不忍收了本宫这条命……” 我这才想起来问那名御医:“你!赶紧过来帮朕检查一下娘娘体内毒素如何了?孩子有没有受到影响?” 御医哆哆索索的站了起来,又是号脉又是翻眼皮,折腾了半天,面带欣喜道:“回陛下!娘娘体内的毒素已经消了大半,现在残留的一部分过个三两日应该就能完全清除掉了!腹中胎儿气息虽然有些弱,但目前来看尚无大碍,调养十天半个月便好!” 我大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好了,你们且都下去歇息吧!这里有朕陪着婉儿便好!” 众人走后,我坐在床侧紧紧握着姜婉的手:“婉儿,朕差点就以为要失去你了,你知道朕的心里有多绝望、多害怕么?” 姜婉:“陛下,臣妾就好象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梦到自己在一个满是黑雾的凶险空间里四处游荡,还要面对四处袭来的怪兽,却始终找不到出口,臣妾真的好害怕,害怕以后也见不到陛下了……” 我:“不会的不会的,有朕在,是朕疏忽了,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你要怎么责罚朕?” 姜婉听到我提孩子,紧张道:“孩子!孩子有事吗?” 我:“放心,御医说了,孩子只是有些虚弱,调理些时日便恢复了,朕和婉儿的孩子没有那么脆弱的,一定能够健康出生。” 姜婉:“陛下,那晚臣妾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剧痛,起身后便看到一只黑褐色的蝎子正在臣妾的肩膀上爬动,臣妾吓得尖叫一声坐了起来,发现床上、地上还有好几只在爬,当即就觉得脑袋发晕、浑身剧痛、胸闷无力晕了过去……那些蝎子实在太可怕了……” 我轻拍着姜婉的肩膀:“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婉儿你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姜婉掀开被子闻了闻,皱眉道:“臣妾身上的味道好难闻,陛下陪臣妾先去沐浴好吗?” 我:“好,走,朕陪你去,琴儿,你去吩咐厨子煮两碗鸡蛋面做几个小菜,待会儿朕和婉儿沐浴完了要用。” 琴儿:“是。” 我今天也是刚从凤凰奔过来,浑身也是一身的尘土和汗水,又折腾了这大半夜,现在都已经是寅时了,再过一个多时间天就亮了,清洗干净身体以后,床上的被褥琴儿也都换了,连房间都重新打扫了一番,我和姜婉就在卧房各吃了一碗鸡蛋面和几碟小菜,又漱了口便睡下了。 第二天,我和姜婉一直睡到了半上午才起来,御医已经在前殿等了两刻钟了,是给姜婉来送解毒汤药和保胎药的,我便和姜婉一起起来去了前殿,吃了药之后姜婉坐在软塌上看着外边的冬青树发呆,我走过来拥住了姜婉:“在想什么?” 姜婉:“臣妾盼望着春天早日来临,到了春天四月份小皇子就可以出生了,那样臣妾方能放下心来。” 我脸上有了几抹沉重,姜婉现在能盼望的只是孩子顺利降生,可在这深宫中,孩子降生到成年之后还有这多年在坎坷,一不小心就会陨命在重重的阴谋之中,我甚至脑中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把孩子带出宫养的冲动。 但我不想我心里的沉重和担忧传到姜婉的意识里,便轻抚上姜婉的肩膀:“过了年冬天马上就会过去,别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婉看向我:“陛下,臣妾宫里不会突然有这么多的毒蝎的,定然是有人居心叵测的想要害臣妾,臣妾终日呆在这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已经尽最大可能的谨小慎微了,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谁竟然下如此狠手……” 我在心里咬了咬牙,轻声道:“这件事朕会去查,你不用操心这些,你且先坐在这里晒会太阳,饿了就先吃几块点心垫垫,朕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陪你用午膳。” 说完,我抬腿就走了出去,身后传来姜婉关切的询问:“陛下,你要去哪里?” 我:“没事,出去随便走走透透气。” 出了长春殿,我直奔长平宫而去,宫门侍卫问了声安自然不敢拦我,我大步走进宫门,在院里指控着粗使太监打扫庭院的小福子看到我进来,马上跑过来施了礼就要跑进去通报,我:“小福子,不用通报,朕自己进去。” 看见我冷着脸,小福子也没敢多问,只应了一声低着头退在了一旁,我抬腿迈上了台阶往殿内走了进去,皇后却不在前殿,我又去了后殿,也没有人,这倒是奇了,我正打算从主殿后边出去往其他几座偏殿去看看,刚走到后殿门口的时候听到后边有人在小声说话,一个女声,一个男声,女的正是皇后,我拉开后殿通往后院的门缝看了过去,是皇后和一个守卫在说话,当我看到那名守卫腰上所挂的腰牌之时一下就咬紧了牙,居然是长春殿的守卫! 便听皇后小声道:“到底什么情况?姜婉被救过来了?” 守卫:“是的,昨天凌晨御医满脸欣喜的从长春殿出去,对了,还有史昭仪,她是在几个时辰前便去了长春殿,好象是说自己有办法帮姜昭仪解毒,和御医一起出来的时候脸上也满是笑容,据下官推测姜昭仪定然是好转了……” 皇后眉头紧皱,语气有些急躁道:“这不可能!那毒蝎来自西域,御医不可能有解毒药可解!” 守卫:“这……臣就不清楚了。” 皇后:“你给本宫速速回去继续盯着!想办法弄清姜婉是不是真的解了毒,又是用什么办法解的?” 守卫:“遵命!” 我急不可耐的一脚踹开了后殿的门冲了过去:“芈容!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那些毒蝎果然是你下的手!” 第283章 你是不是觉得朕真的不敢杀了你?! 皇后见我突然出现在殿后,吓得花容失色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我却已经过去抬起巴掌狠狠一掌扇在了皇后的脸上,皇后闷哼一声当即就倒在了地上,旁边那名刚刚打算离开的长春殿守卫早已吓得呆愣在场抖如筛糠,我大喝一声交着牙飞起一脚踹在了此人的胸口之上,此人闷哼一声口鼻出血也躺倒在了地上,前边的宫女太监听到了后边的动静快步跑了过来,看见这种情况吓得一声尖叫就要呼喊,我用力的喝了句:“都给朕闭嘴!安静呆在一边!来人!把这名守卫给朕绑了带到前殿,小福子小禄子,你们两人把皇后给朕扶起来也带到前殿!” 说完,我大步走向了前殿在案前坐了下来,那名守卫身体强壮,此时已经悠悠转醒,而皇后则仍然昏迷着软倒在地,我冲小福子和小禄子道:“给朕掌皇后的嘴!直到把她掌醒了为止!” 小福子和小禄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陛、陛下,奴才不敢……” 我也不为难这两个小太监,喝道:“不敢就给朕滚出去!” 两名小太监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我端起案上一杯凉茶站起身走到皇后面前,冲着皇后脸上满头满脸的浇了下去,皇后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嘴里嘤咛一声:“啊……本宫脸好痛……” 说一出口才发现口齿不清,却是整个左右都肿了,我蹲在地上冷冷的盯着皇后:“醒了么?没醒朕再在你右脸上补一巴掌让你清醒清醒!” 皇后咕噜一下就爬坐了起来跪倒在我面前:“陛下!陛下!姜婉中毒的事真的和臣妾无关,臣妾也是听有人传闻姜婉中了毒,但陛下又严禁臣妾去长春殿,臣妾也是心中担心着急,急于得知姜婉的安危方才想办法找了名休沐的长春殿守卫过来问话!臣妾实没有别的意思,是陛下误会了!” 我:“误会?你有那么好心如此关心姜婉?听你刚刚的语气可是对这毒蝎相当的了解的,知道那是来自西域的毒蝎,还有,昨晚朕处死了一个名叫周胜的长春殿什长,是你的远方亲戚吧?你偷偷在长春殿内安插自己的远房亲戚,还让卫尉葛攀故意隐瞒他的身份,这还不足以证明你是图谋不轨么?还有这个今天过来向你通风报信的守卫跟你又是何种关系?背着朕私自召见别的宫守卫,如果朕说你和这守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怕也不为过吧?芈容,你一次次踏破朕的底线,如今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姜婉的头上来了,你是不是觉得朕真的不敢杀了你?!” 皇后脸色惨白:“陛、陛下!臣妾冤枉,那毒蝎的来历臣妾也是刚刚听这名守卫说的,臣妾之前并不知道,臣妾并不认得这名守卫,只是今日早膳后出去散步恰巧在路上碰到此人要出宫,便想起姜婉的事来,就把他临时召到宫里问几句话而已,臣妾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至于周胜,确实是臣妾母亲那边的远方表兄,但臣妾并不是故意把他安排在长春殿的,而是当时长春殿要增加人手,周胜原在北宫门外守护,便着人写了条子求臣妾能安排进宫内,想有更快的机会晋升,臣妾也没多想,便让周胜入了长春殿,怕陛下起疑,才让葛攀不要说出他的来历的,臣妾实不知这个远房表兄会做出这等事来!这一切都和臣妾无关啊!” 我:“皇后还真是巧言善辩,推得一干二净,以为这样就可以推脱罪责了吗?朕已命人去查这毒蝎的来历了,若查到你头上,你就等着凌迟吧!” 皇后一脸的决绝:“若陛下能查到那些毒蝎是出自臣妾这里,臣妾甘愿领罪!” 我:“别以为朕真的查不出来,朕就算翻天蹈海也要查出来!” 我看向那名守卫:“你叫什么名字?!” 守卫:“臣……臣叫孟远。” 我:“你是长春殿的守卫,不懂这宫中规矩?身为男子,非当值所需,又未经朕的允许,私自进入朕的后妃宫中是什么罪,你自己跟朕说!” 孟远:“回、回陛下!是死罪!” 我:“明白就好,那就省点事,当着朕和皇后的面,自裁吧。” 孟远大惊失色的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请替臣求情,臣也是不敢得罪皇后娘娘才同意进长平宫的!娘娘当时说有人追问起来会帮臣顶着!娘娘!” 皇后看了眼那名守卫迫切的神情,向我说了句:“陛下,这个名叫孟远的侍卫说的都是真的,还请陛下看在他是服从臣妾命令的份上饶了他吧!这个罪臣妾领了。” 我呼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到两人面前:“你替他领了?你们两人倒是惺惺相惜,当着朕的面在这里秀同情来了?朕要的是规矩!什么是规矩懂吗?以后要是长春殿的守卫个个都像他一样,其他宫里的娘娘一召便去,万一做出什么苟且之事朕的脸面往哪里搁?!芈容!既然你承认此错在你,那这样,朕给你个弥补过错的机会,抽出他的佩刀,你亲手砍了他。” 孟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陛下!是臣的错,是臣怕得罪皇后,又心存侥幸以为没人发现,便进了长平宫!但臣实无恶意,请陛下饶恕!” 我很是讨厌这种我都挑明了自己还意识不到错误在哪里的人,我都说了是坏了规矩,孟远还在跟我扯什么恶意,我心中便已确定要皇后亲手处死他,让这两人记得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在生气,我不理会孟远的求情,直接看向皇后讽刺道:“怎么,不舍得?你跟他果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以为皇后会再辩解一番,求我饶了这孟远,皇后却突然一把抽出了孟远的佩刀,咬着牙一刀割向了孟远的脖子,孟远大概也没料到皇后竟然会真的对手吧,直到脖子上鲜血狂飚方才意识到皇后动了手,伸手紧紧的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咯咯发出几句喘息之声便轰然倒地,皇后被溅了满身满脸的血,像个血人一般当啷一声扔掉手里的佩刀,视死如归的看向我:“臣妾按陛下的吩咐做了,此事,可以了了么?” 第284章 此恩姜婉将铭记一生 我看向皇后决绝的表情也有些惊讶和意外,她一向在我面前表现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今这脸上的决绝,手上的狠辣,方才让我想起一点国师的影子,难道以往她的那些柔弱都是在我面前故意装的?还是今天被我逼急了藏在骨子里的狠辣突然爆发了?我隐隐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有些危险了,保不齐哪天发了疯连我也敢杀了。 我狠狠瞪了一眼皇后,冷哼一声,冲着殿前的守卫和太监宫女道:“皇后私会长春殿守卫,不知检点,罚长平宫禁闭半年!禁闭期间不准外出也不准任何人前来探视!” 我迈步走下了台阶往宫外走去,听到身后的皇后突然歇斯底里的哭喊了一声,随即便是扑通一声闷响,似乎是倒在了地上,之后便没了动静,我也懒得关心她是不是摔倒了还是气晕过去了,或者说她心里有愧自裁了更好! 回到长春殿时已然中午了,姜婉看到我的衣襟上沾有血迹,惊了一下:“陛下,这是从哪里来的血?” 我底头看了一眼,大概是皇后杀孟远的时候有几滴血溅到了我的衣角上,便不在意道:“没什么,不知道是在哪里沾上的,朕去换件衣服。” 换完衣服我传了午膳,陪着姜婉好好吃了顿饭,趁午后姜婉小睡的功夫,我把祁连召了过来,让祁连把长春殿所有的守卫都重新换掉,从御林左骑中换上了五十名可靠的左骑军充当长春殿的守卫,并任命祁连推荐的一名左骑军队率为长春殿卫尉官,负责统领长春殿守卫。 人心难测,我本以为我亲自挑选和安排的这些守卫们定然可以护姜婉周全了,没想到还是内贼难防,所幸姜婉被史燕救了回来,否则我真的会把怒火烧到特意增加到八十名的守卫和全部太监宫女身上,血洗整个长春殿,从此将长春殿封禁,再也不投入使用,甚至想过我干脆就回凤凰不回来了! 看着新调进来的这些侍卫们一个个恪尽职守的样子,我心中也没有什么安全感,总觉得或许哪天又冒出一个什么鬼迷心窍的人物来要谋害姜婉,但除了更加小心,我没有任何的办法,长春殿需要守卫,需要下人,不可能什么人也不放。 我正背着手看着这些守卫和在院里忙碌的粗使下人们发呆,姜婉软软的身子从背后贴了过来:“陛下在看什么?看这些冬青么?大冬天的,院里也只有这抹绿色了。” 我回过头挽过姜婉:“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姜婉:“白天睡多了晚上便睡不着了,陛下,臣妾以捡回这条命,全是燕儿妹妹的功劳,今晚臣妾想在长春殿设宴感谢一下燕儿妹妹,你看如好?” 我:“哦,说起这件事,朕也得好好感谢一下她,你着人去通知她吧,晚上让御膳房好好备些酒菜。” 姜婉:“是。” 姜婉体内的大半蝎毒虽然已解,但还有一些残余毒素估计得再有几天才能清除了,虽然脸色和体力恢复了不少,但站久了或坐久了还是容易疲累,下午的时候姜婉觉得有些无聊,便弹了会儿琴,只弹了两首曲子便有些体力不支了,我便拥着她在塌上靠了一会儿看了会儿书,很快就到了晚膳时分,御膳房那边早早的就把定好的酒菜送了过来,不大会儿,守卫来报,说是史燕过来了,姜婉马上就起身亲自出去迎接了,我也自塌上起身跟了过去。 姜婉拉住史燕的手亲热道:“燕儿妹妹你来了!快进来坐下!晚宴都安排好了就等你过来了!” 史燕看到我后过来弯身施了个礼,又看了眼殿内已经摆好的丰盛的酒席,不禁笑道:“陛下,姐姐,这么多的酒菜我们几个人也吃不完,怕不是有些浪费了。” 我:“今日朕和婉儿定然要好好谢你一谢,这些酒菜又算什么,都坐下说话吧。” 三人坐了下来,琴儿和棋儿给我和史燕斟了酒,又给姜婉斟了茶,姜婉端起了茶杯举向史燕:“燕儿妹妹,姐姐尚在服药调料不能饮料,今日便以茶代酒敬燕儿妹妹了,姜婉多谢燕儿妹妹不惜自己的安危放水救人,此恩姜婉将铭记一生,将来也会告诉腹中孩子记住她们母妃的夺命恩人。” 史燕被姜婉如此真诚且隆重的一番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端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说道:“陛下,婉儿姐姐,当时燕儿也是情急之下一时冲动,实则自己也不知道这法子是否有效,也怕这法子无效再耽误了姐姐的病情,那燕儿可就真是再无脸面活下去了,所幸,上天保佑,这法子真的有效,多年前那名给臣妾服过解毒药的西域药商没有说谎,这实在是天意,是姐姐和陛下积下的福气换来了姐姐和小皇子的安康!” 我:“燕儿你就别谦虚了,也只有你肯冒着可能被朕降罪的风险来救婉儿,此恩朕也会记得的,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朕有的都赏赐与你。” 史燕:“臣妾在这宫中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救婉儿姐姐也不是图陛下赏赐,陛下就不用跟臣妾客气了。” 姜婉笑道:“燕儿,陛下既然要赏赐你,又任你开口,你还不趁机宰陛下一把。” 史燕噗嗤笑出了声:“燕儿能想到的赏赐无非是些金银珠宝、名贵首饰,实对些无甚兴趣,倒真不知道朝陛下要些什么好了,不过……臣妾倒是有件事挺想做的,如果陛下同意燕儿定然十分高兴!” 我:“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史燕:“国师现在在修大运河,若这运河修好了,臣妾想有机会陪着陛下和婉儿姐姐一起坐大船游览我天元大好河山!” 我:“要求这么简单?朕现在就答应你,到时候一定会带上你,不过这运河全部修完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朕先应下你,等东海镇到京都城这段修好之后,朕先带你们去东海镇看看海景,这个倒是快则一年半载,最多两年也可修好了。” 第285章 哀家一定不会阻拦陛下 史燕:“那太好了!臣妾早就想去东部看看海了!” 姜婉:“臣妾也很期待那一天,这可是陛下一年多以前就许给臣妾了,到时候陛下一定要带臣妾和燕儿一起去看海!” 我:“放心,到时候朕带你们去看海,吃海鲜,来,吃菜,朕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几个新菜式,尝尝口味如何……” 史燕很懂得分寸,吃完饭陪着姜婉喝了会儿茶说了会儿话便回去了,姜婉看着史燕娉婷离去的背影,对我道:“自上次夏荷事件以来,燕儿便沉闷了不少,再也没有原来的活泼,臣妾一直担心她会走不出这个阴影,也把臣妾和她之间相处的愉快给忘记了,如今看来史燕始终心里都是清醒的,不过是不表现出来罢了,也没有像一些其他后宫女子一般患得患失四处哀怨,得知臣妾中毒又不顾一切的前来相救,实在是难得了,陛下,要不……今晚你便在燕儿那儿宿舍下吧?其实宫中姐妹什么都不缺,最缺的还是陛下的温存和关怀。” 我挑了挑眉:“朕的婉儿还真是懂后宫这些女人的所思所想,这是要用朕去向燕儿报恩了?” 姜婉:“是啊,陛下就当是替臣妾和小皇子向燕儿报恩吧。” 我拥住姜婉:“嗯,朕会考虑出卖自己色相和身体向燕儿报恩的,不过今晚就算了,朕要好好陪着婉儿和小皇子安睡。” 这么难得美好的时刻,却被守卫的一个通传给打破了,守卫:“陛下,昭仪娘娘,太后在门外求见。” 我心里疑惑了下,太后自从上个月从行宫回来已经一个月没怎么出长乐宫了,除了腊月二十三当天和大年三十去长乐宫和众妃们吃了两顿团圆饭也没去跟她请过安,她也知趣的没来烦过我,这个当口突然找我会有什么事? 我:“请太后进来。” 不大会儿,太后带着李换和王全儿缓缓走了进来,我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太后,太后脸上的表情也很淡,我:“见过母后。” 姜婉也自塌上站起了身:“臣妾见过太后。” 太后只点了点头便犹自坐在了软塌上,沉默片刻后淡然开口:“陛下,哀家刚听说婉儿中了蝎毒?现在可是治好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向哀家禀报一声。” 我:“母后这些日子在长乐宫中休养,朕不想打扰母后,何况……此事就算禀报母后得知,除了让母后担忧费心,母后也帮不上什么忙。” 太后:“哀家来长春殿之前去了趟长平宫,守卫说不准任何人进入长平宫,也包括哀家,怎的陛下又把皇后关起来了?又是为了什么?” 现在周胜死了,死无对症,我肯定没办法在太后面前直接说是因为怀疑皇后指使的周胜在长春殿放的毒蝎了,这话要是说出来传到国师的耳朵里,怕不是又要向我逼宫指责了,我:“长春殿出现毒蝎伤了婉儿,实不是意外,而是有一名叫周胜的守卫什长故意为之,这周胜却是皇后的引荐进来的,还是皇后的远房表兄,周胜已死,死无对症,虽然不能确定是皇后指使周胜所为,但皇后引荐一名包藏祸心的亲戚充任长春殿守卫也脱不了责任,另外朕今天上午还亲自抓住皇后私自将长春殿一名叫孟远的守卫带入长平宫私会,此事事关朕的脸面和皇家的尊严,朕实不能忍,现下已然赐死了那名私自入了长平宫的守卫,关了皇后的禁闭已然是对她从轻发落了,朕想……母后也不会觉得朕此事做得不当吧?” 太后静静的听着我不紧不慢的把理由说完,没有再像以往那样急着为皇后开脱,而是说道:“若真是如此,那陛下处置得当,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竟然真有人敢主使一名守卫在长春殿放毒蝎,如此心肠倒真是让哀家心寒,陛下好好查查,无论是谁,只要有实证,哀家一定不会阻拦陛下定罪。” 我看了眼太后,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是在暗示我就算查出来是皇后,她也绝不会再包庇么?她这是真的意识到皇后是什么人了,还是真的想皇孙心切,不忍心姜婉肚子里的孩子再有什么闪失了,我有些摸不清太后的心思,但总归,太后既然这么说,对于我来说算是好意了。 我:“母后放心,朕已着人去查了,一定会彻查到底给婉儿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交待。” 太后看向姜婉:“婉儿,哀家过去对你多有刻薄,现如今已也怀上了皇子,哀家听说还是双生子,哀家这次是从心底里高兴,无论是皇子还是皇女,哀家日后定会疼爱有嘉,你且好好休养,有什么需要只管提。” 这还是太后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关心姜婉,我看到姜婉满脸的感动,甚至已经有些受宠若惊了,忙弯身施礼道:“谢太后关心,婉儿会小心休养,确保腹中皇子皇女平安健康的。” 太后站起了身:“那好,哀家也没别的事,只是刚刚听说毒蝎的事,如今婉儿已然平安无恙,哀家便回宫了。” 我站起了身:“朕送母后出去。” 太后摆了摆手:“陛下留步。” 我也没有客气,拥着姜婉道:“我们去沐浴一下早些休息吧,你现在的身体不宜劳累过度。” 此后几日,关于这毒蝎的来源渐渐有了一点线索,查到八月十五当天是周胜的休沐日,周胜一早便出宫逛街去了,一直到了晚上方才回来,据周胜同屋住的一名守卫供认,他曾看到周胜从宫外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当然便好奇的问周胜是什么东西,周胜只说是外边花楼姑娘给送的一件贴身肚兜,见周胜却把那木盒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底下,同屋守卫当时并没有多想,但后来从周胜床下搜出来的空盒,才知道那空盒里当时装的便是那些毒蝎了。 我原本是为是皇后另派人将毒蝎带进了宫中再转交给了周胜,如此看来是周胜自己出宫带进了宫,我便又让人去查周胜正月十五那天都去了哪里,是从什么人手里接过那个木盒,能查到交接人才能顺藤摸瓜查到这毒蝎的来源。 第286章 皇后娘娘有孕了 最后查到了周胜曾在正月十五当天去过香满楼要了个包间见了个西域僧人,那僧人三十出头,生得身材高大、高鼻深目,颇是英俊,至于叫什么,店小二说倒不知道了,也未听到周胜称呼其名字,只是上菜时听到周胜喊了声高僧。 我突然将这名高僧的相貌和去年查的给姜婉进献安神香的那个贡切高僧的身上,当时我费了不少功夫命人跑到西域罗兰城达杰寺去查此人,却落得个人去楼空,转眼又是一年多过去,此人居然再次出现在了京都城?和带给周胜毒蝎子的那名高僧就是贡切本人的话,结合当年给姜婉献上凤神香之事,那这事情可就大了! 我马上就让廷尉那边发布了一个通缉令,在全国范围内通缉这个名叫贡切的西域高僧,并让人按照当初史贺升所描述的此人相貌画了画像,如果能捉住这个骗子高僧,不仅可以查出毒蝎一事的线索,还可以连带着查出谋害姜婉的幕后黑手,虽然我现在心里已经基本肯定此高僧定然和皇后有干系,但我还是需要实证! 转眼正月已过,进入了二月份,姜婉的体内的蝎毒终于全数清除干净,身材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随着怀孕月份增大肚子里孩子的胎动也越发频繁了,我心里终于轻舒了口气,看来皇后根本就不适合出来,只要她一出来宫里就要出事,她最好一辈子都在长平宫呆着自醒。 这天下午,我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皇后宫里的小宫女茗儿匆匆的跑了过来要求见我,我便让她进来了,茗儿满脸的慌张,我淡淡的问了句:“什么事?” 茗儿:“回陛下,皇后娘娘晕过去了,现已传了御医去长平宫。” 我第一个反应,皇后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鬼主意故意吸引我过去的,她可不止一次干过这种事了,便十分警觉的问道:“好好的怎么会晕过去了,还没醒?” 茗儿:“就在一刻钟前皇后娘娘见外边阳光很好,便让奴婢们搬了软塌到廊檐下晒太阳,一出殿门娘娘就突然晕倒在地,奴婢传了御医这后就赶紧过来向陛下禀报了!” 我放下手里的奏折:“嗯,朕知道了,走吧,朕过去看一眼,皇后最好是真晕了。” 走到长平宫,我看到太监们已经把软塌又搬回了前殿,此时皇后就在软塌上靠着,一名御医跪伏在软塌前正在帮皇后把脉,皇后脸色有些苍白,但似乎已经醒了过来,见到我挣扎着要起身,我摆了下手:“免礼了。” 御医号了号脉,又听了听皇后的心跳声,片刻后突然站起来冲了弯身施礼,喜道:“恭喜陛下,皇后娘娘有孕了,今日刚满一个月。”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我记得上次临幸她是正月初四,明明是她的安全期的,她怎么可能怀上?这是见了什么鬼?靠在软塌上的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现出一片狂喜,似不相信般一把拉住御医的手:“御医,是真的?你没有看错,对吗?!” 御医:“回娘娘,千真万确,臣把出了喜脉。” 我看着御医紧锁着眉头呢喃道:“不不不,这不可能,御医你是不是搞错了?” 御医:“回陛下,没有搞错。” 我一把拉住御医出了前殿,压低声音问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安全期?” 御医一头雾水的看向我:“陛下说的什么安全期?臣从未听说过这个概念。” 我猜测到可能天元朝的医疗水平还没有到测算安全期的水准,便换了个方式问:“你可知有什么办法可能改变女子的经期?” 御医:“哦,这个倒是有办法的,最典型的例子便是没有同房的情况下直接吃下无子散或堕胎药,这样经期便会提前。” 我心里猛然一亮,看来我千算万算还是被皇后算计了,打发走御医以后,我心里一阵愠怒,先是明月投机取巧故意怀孕,结果若了皇后被皇后害到终身不孕,现在轮到皇后有样学样也用了这种办法怀上了,这可如何是好?一想到皇后和国师的嘴脸我就恨不得把这两人挖坑活埋,还要她生下我的孩子?简直是耻辱! 我第一次在心里盼望着皇后肚子里这孩子最好出点什么意外,要不后宫再出来一个像明月一样心有不甘的女人也在皇后身上下个黑手,让她自己也亲自尝尝被人陷害痛失骨肉的痛苦!我在廊檐下乱七八遭的想着,皇后却已经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自殿里走了出来,满脸欣喜的对我道:“陛下,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天元朝终于快有储君了!” 一听储君这两个字我心里怒火直冒,是谁给她的权力让她认为自己的孩子就一定是储君了?但我却不能在皇后面前否认她的话,否则即便我和姜婉的孩子出生,也可能会被除掉,我冷冷的看了一眼皇后,语气冰冷的开口:“皇后你好幸运,竟也怀上了朕的孩子。” 皇后:“臣妾跟陛下成亲多年,现下终于怀上龙子,心里实在是欢喜得很,陛下……不高兴么?” 我冷哼一声:“高兴,朕可高兴得很呢!” 皇后:“那陛下……可否允许臣妾出宫,让臣妾亲自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太后,太后一直盼望着皇孙和皇孙女,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我马上就知道皇后想借此机会让我取消她在长平宫的禁闭,她去跟太后禀报喜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肯定是要借此事要太后出面说服我放她出长平宫的,我嘴里一句‘休想’差点冲口而出,但马上便想到,如果怀孕期间让她在长平宫禁闭,那就等同于把她严密的保护了起来,我发这个好心做什么?最后皇后怀孕的消息马上传遍整个后宫,让那几百个女人对她心生嫉恨,皇后这么些年来在后宫做下的恶事无数,对她愤恨的女人大有人在。 第287章 陛下懂得怎的比御医还多 这么想着,我瞬间又改变了主意,淡淡说道:“皇后既然想去亲口跟太后说那便去吧。” 皇后:“谢陛下!臣妾这就换件衣服去长乐宫!” 我嗯了一声迈步走出了长平宫直接回了长春殿,脸上始终带着些忧郁的神色,此时离晚膳还有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姜婉见我坐在软塌上发呆,放下手里的书握住了我的手:“陛下这是怎么了?一来到长春殿就皱着眉头发呆,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我看了眼姜婉,还是据实说了,我:“今天下午朕在御书房忙碌,长平宫的宫女说皇后晕倒了,朕便过去看了一眼,御医居然诊出皇后怀孕了,实在是让朕意外!” 姜婉表情一愣:“陛下也曾召幸过皇后,她能怀孕也实属正常,怎的说是意外了?” 我:“婉儿,你可听说过安全期一说?” 姜婉一头雾水:“什么安全期?” 我:“就是说,女人一个月有那么十来天的时间即便同房也不会受孕,朕其实是算着皇后的安全期的,但意外的就是偏偏在安全期内皇后居然有孕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御医说如果未同房吃了无子散或堕胎药就会导致经期改变,从而跟着安全期改变,皇后不知怎的知道了这个原理,定然是提前吃了无子散或堕胎药打乱了朕算出来的安全期,所以才怀上了,这难道不是算计了朕制造了场意外?” 之前我算安全期和后宫们同房的事并没有告诉姜婉,怕她知道了替那些后宫难过,这次便直接跟她说了,姜婉轻皱着眉头:“臣妾从未听说过有人提及安全期的概念,既然连御医都不知道,也不用指望后宫其他姐妹知道了,臣妾也实在想不出来皇后会如何知道如此高深的原理,不过陛下每次去其他宫都算安全期,让其他姐妹知道了岂不是要伤心。” 我:“所以这件事朕才从来未跟人提及过,你也千万不要一时心软把这个原理透露出去,朕可不想一转眼后宫多了一堆孩子,朕疼婉儿肚子里的皇子皇女还疼不过来,生那么多出来以后争夺王位、相互残杀,朕怕会把自己给气死!” 姜婉噗嗤一笑:“陛下是不是想太多了,也或许这些孩子们长大好相亲相爱呢,怎的就一定会相互残杀了?” 我:“唉,婉儿你不懂,这皇权对于男人的吸引力有多大,历史上这种事情太多了,倒不是朕的担忧过甚。” 姜婉:“好了,既然陛下有自己的想法,那臣妾保密就是了,臣妾能不能请求陛下件事。” 我:“婉儿有何事直说便是,你我之间还谈什么请求。” 姜婉:“陛下去燕儿那里时能否不算安全期,她救了臣妾一命,臣妾也想陛下赐给她个孩子,也算报了个恩吧。” 我苦笑道:“婉儿你也真是知恩图报,把朕推到燕儿那留宿也便罢了,还要朕让她怀孕,这……朕尽量吧。” 姜婉笑道:“陛下辛苦了,不过……这安全期的说法倒也神奇,那会不会还有易孕期一说呢?” 我笑道:“朕的婉儿果真聪明,自然有易孕期一说,只要易孕期同房,多半都会怀上。” 姜婉充满了好奇:“那这个是怎么算的,臣妾纯粹是好奇,陛下可否说说?” 我大概把算法说了一遍,还说出了那个意外,如果女子本身月经就不规律,或者未同房吃了无子散、堕胎药之类的造成人工干扰导致的月经期改变,那么安全期和易孕期就都会改变了。 姜婉深以为然,又问道:“除了手工计算,还有没有其他时间可以自己感受得到易孕期与其他时间有什么不同?” 我冲姜婉眨了眨眼,咬着姜婉的耳朵道:“当然有,易孕期的时候女子一般会特别想和男人同房,婉儿你每个月有几天需求特别强就是易孕期,朕好好努力所以朕的婉儿才怀上了双生子。” 姜婉羞得满脸通红,嗔道:“陛下懂得怎的比御医还多。” 我:“婉儿相不相信朕上辈子其实是个女人?” 姜婉:“陛下又说笑了,人哪能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什么,不过皇后也好聪明,不仅知道了安全期的事,还知道了改变安全期的办法。” 我:“以朕猜测,多半是国师告诉她的,国师不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风水八封,看相摸骨,还懂得丹药炼制和医药配制,国师能知道此等道理还是很有可能的。” 姜婉:“无论如何,皇后怀的是陛下的龙种,孩子是无辜的,陛下不应因为孩子的母亲刚好是皇后就对他生出厌恶来。” 我:“朕厌恶的便是皇后,实属与孩子无关,只可惜又无法剥离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且如此吧,总之朕和婉儿的孩子会先出生的。” 眼见到了午膳时分,我正打算传了晚膳和姜婉一起用,太后身边的小宫女莹儿跑了过来,说是太后请我到长乐宫用膳,我心里大概猜测到了是和皇后有关,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应了一声去了长乐宫。 一进前殿,便看到晚膳已经摆好了,我的那份也已准备好,太后和皇后紧挨着坐着,太后自从北苑行宫回来后便没暖过的脸此时也有了几分鲜活,正拉着皇后的手亲热的说着什么,我走过去给太后施了个礼:“见过母后。” 太后:“陛下坐下吧。” 皇后:“见过陛下。” 我嗯了一声坐了一下,也不理会太后和皇后的聊天,一声不吭的拿起筷子吃起了饭,过了会儿,太后说了句:“陛下,得知皇后有孕的消息哀家真是喜从心来,皇后若生下正宫嫡子,这储君之位就算是有着落了,以哀家看,这禁闭的罪过且就免了吧,否则传扬出去皇后怀孕了还被关在宫中惩罚,实在是不像话。” 我幽幽说了句:“婉儿怀孕后也一直被朕关在长春殿不许见客,不许外出,她也没说什么。” 第288章 这是给了皇后多大的脸面 皇后:“陛下那是担心婉儿和肚子里的孩子遭受什么危险,却不是关婉儿的禁闭,这是根本不同的。” 我:“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皇后:“臣妾贵为皇后,还要主理后宫,又不像那姜婉可以安安静静的在长春殿一关数月,臣妾需要自由活动的空间。” 太后:“好了,皇后你也别急,陛下,既然皇后不喜欢被关在宫中,这禁闭便免了吧,就算皇后过去千错万错,现下龙子为重,留着日后再行责罚便是。” 我撇了下嘴,现在不罚,以后再罚?这怎么可能,到时候皇后若生下孩子又是母凭子贵了,不过是托词罢了,但我原本就做好了要放皇后出宫的准备,这次来不过是故意为难一下她们而已,太后如此说了我也就顺坡下驴了。 我:“既然母后如此说了,那朕便听母后的吧,先免了皇后的禁闭便是。” 太后见我肯不再和她顶嘴,很是欣慰,皇后自然是欣喜的赶紧就向我道谢了,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我放下了筷子:“母后这一个多月来也没怎么见客,今天皇后过来就好好说说话吧,朕先回去了。” 太后:“陛下,皇后刚刚有孕,今晚你便去长平宫吧。” 我马上就皱起了眉头,这咋还得寸进尺了?我刚想找个借口,皇后便知趣道:“母后,臣妾现在有孕在身也无法伺候陛下,还是让陛下去其他姐妹宫里走走吧,否则其他姐妹该有意见了。” 太后也没再多说,只嗯了一声,我便抬腿走出了长乐宫直接回了长春殿,姜婉也刚刚用完晚膳,又把我推了出来,让我去史燕那里,我真是哭笑不得,只好去了竹苑,当晚便留在竹苑了,今晚不是史燕的安全期,我打算就给她这一次机会,如果能怀上便是她的运气,不能怀上日后我还是要算安全期的,既应了姜婉的请求,我又坚持了自己的原则。 皇后在后宫向来嚣张跋扈、强势霸道,万事都喜欢压人一头的高调,昨天刚诊出来怀了孕,第二天整个后宫便都知道了,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得低调才更容易不招别人嫉恨的生下孩子,还是心里懂得,但就是管不住自己想要炫耀的心思,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地位和手段过于自信,自认为后宫这些女人们没有能力可以危及到她的安全,总之,次日我从御书房忙完回来便看到不少后宫女子都在往长平宫赶,手里还拎着各式各样的贺礼,少不得有人想要巴结的,不管是不是真心。 回到长春殿,我看到姜婉也在让琴儿和棋儿包礼物,便问了句:“这是给皇后的?” 姜婉:“是啊,听说各宫的姐妹都给皇后送了礼,臣妾不送的话是不是也不合适。” 我好奇的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边是一套份量很是沉重的黄金首饰,便笑道:“婉儿你还真是懂得皇后的喜好,别看她表面表现的不喜这些俗物,唯喜书法,其实心里可是最喜欢黄金了。” 姜婉:“既然要送,便送皇后真心喜欢的吧。” 我寻思了一下,说道:“朕看这样,你这件礼物就由朕经手转送给皇后,你不要送自过去,免得日后有什么事她能赖到你头上,朕送过去,她想赖也赖不到你。” 姜婉犹豫着:“不亲自送过去,会不会被说没有诚意,这样真的好么……” 我挑眉道:“朕亲自代表你送过去,这是给了皇后多大的脸面,她还敢埋怨没有诚意?信不信朕治她个欺君妄上的罪?” 姜婉嗔道:“陛下!臣妾说正事呢!” 我:“好了,今天晚上给皇后送礼的人肯定特别多,朕不喜欢看到那么多女人吵吵闹闹,待明天早上朕顺手给她带过去便是了。” 第二天早上我去上朝,退朝后拿着那套黄金首饰直接去了长平宫,皇后尚在梳妆,看到我破天荒的这么早就来了长平宫,还以为我是因为她怀孕了关心她了,满脸欣喜的便站了起来对我施了个礼:“臣妾见过陛下,陛下是来陪臣妾一起用早膳的么?” 我:“哦,朕刚下朝,一会儿还会回去处理政务,特意过来是帮婉儿向皇后送份恭喜皇后怀上龙子的贺礼的。” 皇后脸上的喜悦明显有些回落了下来,但还是温柔的说了句:“请陛下带话给姜昭仪,就说臣妾多谢她的礼物了。” 我:“朕自会带到的,朕这就回御书房了,皇后不必送了。” 我把盒子放到几上便走了出来,皇后似乎很是有些失望,我也没有理会,径直去了御书房,等到半下午处理完事情的时候我走出了御书房,天时尚早,便问小白:“御花园里的杏花是不是已经开了?” 小白:“回陛下,今年天气有点冷,往年这个时候迎春花、杏花、桃花、梨花都已经盛开了,但今年除了迎春花开了,其他的花还是骨朵呢!不过再撑个几天应该也快了。” 我:“无妨,朕在御书房坐了一天脑袋有些发晕,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今天天气不错,虽然已近下午酉时,但空气中还是暖洋洋的,春天已经快到了,我一走近御花园便看到了几个穿着宫装的身影散布在御花园的各下,宫中这些女子平日里除了在宫里呆着,唯一能出来放放风透透气的地方也只有御花园了,只要天气好,御花园中便不乏人影,想我堂堂皇帝,如果不是任性可以偶尔出宫走走,也跟这些后妃们的日子没什么区别。 我背着手不紧不慢的绕着镜湖往前走,路两边的迎春花已经开得灿黄一片,杏花、梨花、桃花还都是骨朵,不过有几株玉兰花倒也开了,我并不喜欢玉兰花树,觉得它的花片像是一个个包起来的瓦片一样,实有些憨大粗糙,唯一的优点也只能是开得较早了。 我支开了跟在屁股后边的侍卫,让他们远远的跟我保持一百米的距离,虽然知道他们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但我现在武功不错,且又是在御花园里,实无什么危险,好好的想静静的赏个花,被一群身着盔甲腰挎佩刀的汉子寸步不离的跟着实在是破坏我的心情。 第289章 会不会这里边有什么阴谋? 我背着手缓缓的往前边走着,走到一片玉兰花树底下的时候,看到有三个宫装女子在笑嘻嘻的聊天,或许是因为我的前世是个女人的缘故吧,我相当喜欢听这些无聊的宫女扯闲篇,甚至喜欢听哪个宫里的女人背着我说什么坏话,因为我现在是皇帝,实不知这些表现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人背地里都在想些什么,除了亲耳听到她们真实的内心所想,我也无从得知这些消息。 我悄悄的走过去,借着个花坛的掩映在离这几个围成圈聊得热闹的女人身后站定,便听一个紫衣女子酸酸的说道:“哎,皇后娘娘现在也怀了龙子啦,孩子生下来就是储君,我怎么就没那个命呢!” 绿衣女子:“你也想得太多了,别说咱们的位份连个独立的院子都没有,陛下根本不可能过来召幸,就算有幸得陛下一晚恩宠怀不怀得上也不好说,就算是怀上了,生下来也不可能是储君,人比人气死人,还是老老实实做好在这后宫里孤独终老的准备吧。” 蓝衣女子:“别扯太远了,我听说这次送贺礼居然是那个明月送的最为贵重,贵重到把皇后都惊着了。” 绿衣女子:“这倒没听说,明月送了什么?” 蓝衣女子:“听说是直接送了十万两黄金!” 此话一出,紫衣女子和绿衣女人皆是惊得抽了一口凉气,紫衣女子:“黄金?不是首饰?” 蓝衣女子:“对,就是金元宝,听说抬了满满几个箱子!” 紫衣女子:“啧啧,十万两黄金,这可真真儿的是大手笔呀,要知道陛下赏功臣也不过至多赏万两黄金,明月居然能一出手就是十万两,可真是让人震惊!” 绿衣女子:“明月不是和皇后不对付么,传闻去年她怀了孕导致流产,现在又不能生育,还是皇后下的毒手,现在她又如此巴结皇后到底图什么?难道是指着皇后收了这十万两黄金和她重修旧好么?” 蓝衣女子:“我看是吧,不然她图什么,反正以后大家都是要在宫里终老的,终是要和皇后搞好关系,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前边的冯玉儿和夏荷就是例子!” 紫衣女子:“说起夏荷,可真是凄惨,听说是大年初上凌晨在长门宫活活被冻死的!” 绿衣女子:“好了,跑题了,我倒是好奇这明月怎么会有这么多金子。” 蓝衣女子:“听说她的父亲是吴兴县令,吴兴那地方可是天元最富庶的地区了,她家里本来也是望族,有很多家族生意,县田产房产无数,能拿出十万两黄金也不稀奇,看来她家里人也是希望她在宫里能过得舒坦一些了。” 紫衣女子突然压低声音道:“皇后把明月害成那样,你们说她是真心的要用十万两黄金修复关系么?会不会这里边有什么阴谋?比如,迷惑了皇后再伺机报复什么的?” 绿衣女子:“你想太多了,皇后毕竟是皇后,就算在陛下面前不受宠也是高高在上的后宫之主,更何况宫中有太后撑腰,朝里有国师撑腰,上次明月就是因为低估了皇后的能量险些丧命,这次她定然会长心眼了,不会再傻到要和皇后硬刚了,我看她就是想自己后半生好过些罢了。” 蓝衣女子叹了口气:“唉,皇后位高权重又怀了储君,姜昭仪受尽恩宠也怀了龙子,苏锦、史燕、沈嫣偶尔也能得到陛下召幸,就连那个明月陛下居然也不计前嫌的数次宠幸,我们可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紫衣女子:“姐姐不必气馁,说不准哪天陛下便看到了姐姐一夜恩宠便可一步登天了!” 蓝衣女子嗔道:“你就别取笑姐姐了,姐姐这姿色跟前边提到的那几位可差太远了……” 绿衣女子:“对了,你们这次都给皇后送了什么贺礼?” 后边的话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我悄悄的从花坛后边退了出去又回到了镜湖边的步道上,走不多远又在几棵杏花树下碰到了两名女子,我依然借着杏树的掩映站在一旁偷听,黄衣女子神神秘秘的道:“你说前阵子姜昭仪中了蝎毒的事到底是不是皇后干的?” 青衣女子:“肯定是皇后干的了,不然姜昭仪人那么好,谁还能和她有仇!” 黄衣女子:“听说陛下本来又关了皇后的禁闭,现在皇后也怀孕了又把她放了出来,怎么每次皇后做了坏事都能逃掉,陛下也真是的,这样心思歹毒的皇后干吗不废了她!” 我心道,我也想废了她,哪有那么容易…… 青衣女子:“陛下可比咱们聪明多了,要是能废估计早就废了,我听说姜昭仪本来都没救了,是史昭仪放了自己的血把姜昭仪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姜昭仪和陛下现在对史昭仪都高看一眼很是看重了。” 黄衣女子:“这是史昭仪应得的,没想到她这么讲义气。” 青衣女子:“哎,可惜了,皇后生下的孩子为正宫嫡子,若是皇子直接就是储君之位,我倒是希望姜昭仪的孩子能被立为储君,皇后那人实在太讨厌了,说不准生下孩子也教不好。” 黄衣女子:“嘘,这种事岂是我们可以乱说的……” 青衣女子:“这男人也真是花心,陛下后宫那么多女人宠不过来,居然还把百花楼的花魁带到宫里来了。” 黄衣女子:“你说的是年前就住在静心园那名女子么?我听说陛下把她弄进来以后不管不问,也没人管她,不知道陛下在想什么,那么貌美如花的女子带回来不宠幸又不放人。” 青衣女子:“皇后去年一直在关禁闭,并不知道此事,想来现在定然是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找她麻烦。” 黄衣女子:“这可不好说,皇后的眼里揉不得沙子,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地位有可能受到危胁,那名青楼女子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青衣女子:“那肯定太后也还不知道,否则极有可能把这名女子赶出宫去。” 第290章 此事事关陛下威望和天下稳定 我听了几句,后边扯起了一些琐事便没了兴致,离开后绕着镜湖走了一圈,也离晚膳的时间不远了,我便走出了御花园,关于冷霜的事我怀疑皇后定然是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太后,回长春殿的时候我便绕了个弯到了静心园门口。 我直接问守卫:“最近可有人来要求进静心园?” 守卫:“回陛下,前几日皇后曾来过一趟,臣说须有陛下手谕方才进去,皇后很不高兴,但并没有硬闯,除此之外并无他人前来探望。” 我点了点头:“好,朕知道了。” 果然,皇后是知道了的,我倒不怕她认为是我带进宫来宠幸的青楼女子,我是不想皇后知道明月的真实身份以及我关她进来的真实原因,现下我怀疑国师是天人教主使,虽然国师一向不让皇后掺和这些事情,但万一皇后把此消息透露给国师,实在是一个大麻烦。 次日早朝,我收到了国师转递过来的一份新的天元大运河东海镇至京都城河段工期表及第一阶段所需款项清单,里边把最初招募的劳工数量从两万缩减到了一万,工银也从三百万两减到了两百两万,这就说明,最初那三百万两款项中有一百万两是国师要中饱私囊的,看得我心里一阵的牙痒,但又不想工期耽误太久,在殿上便把这奏折批了,新派出的两名都水丞应该也到位了,会继续监督国师。 批完这个奏折,我看丞相一直愁眉不展的静静站在殿前,便问了句:“丞相满面愁容,可是有事要奏?” 丞相这才犹豫着开口:“陛下,臣最近收到全国各地的奏报,说是民间在疯传一个传闻,说是陛下背着天下悄悄在凤凰做了那女王的王夫,还和龙玥生了个孩子,甚至传闻陛下每月十五谎称去御林郎营是为了骑快马去凤凰私会女王,这……如此荒谬之事,臣实在不敢相信。” 我在心里咬了咬牙,已经在心里笃定此事就是天人教、或者说是幕后主使国师所为,是故意要把这些事泄露出去以降低我在天元百官及百姓中的威望,并借此扰乱局势以图谋不轨,难道这个信号是表示国师要为谋反做铺垫?但天人教现在已经全线溃散,虽然还有暗中的核心人物未抓到,但还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看到殿前的文武百官皆表情凝重的看着我,似乎要等待我一个回应,我故作镇定的说道:“朕看怕是天人教的余孽故意中伤朕的谣言,众爱卿不信便是。” 丞相:“臣自然是不信的,但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听说是从去凤凰通商的客商嘴里传出来的,说他们是亲眼所见,说的有鼻子有眼,臣可以不信,但却挡不住民间的风传,此事有关陛下的声望,也有关局势的稳定,臣建议还是查一下这来源将相关人等一应查办,免得天长日久徒生事端!” 汪求识:“臣倒以为,这些不过是无聊村民的饭后谈资罢了,近年来关于陛下的传闻也不是这一样两样了,这些人都是平头百姓,抓是抓不完的,不如随其自生自灭,待时日久了不新鲜了自然也就无人再提起了。” 丞相:“若是普通传言也就罢了,此事事关陛下威望和天下稳定,必须要查!或许是有人包藏祸心在幕后指使扰乱朝纲也未可知!” 我:“好,此事着丞相牵头,由太尉配合,可以并到深挖天人教余孽一事中合并核查!退朝后丞相和太尉商议一下给朕出个方案吧!” 丞相太尉:“遵旨。” 我记起正月十八那天从凤凰回来的路上中午在一个村镇外喝羊肉汤时亲耳听到的这个传闻,又忆起龙玥曾向我提起的上次那几个在凤凰鬼鬼祟祟的假客商的事,此谣言好象就是最近这半个多月时间才开始听到的,多半和这个位于京都城南横街的兴发商行的客商有关,我还记得店主是叫王大发,这件事我当时说要亲自去查看一番的,回到宫中却突然发生了姜婉中了蝎毒的事,此事便搁置下来了,看来是有必须有空去看一看了。 郭子佑:“陛下!关于天人教的事,臣有事要奏!” 我看了眼郭子佑,这个郭子佑力事效率高又恪尽职守,有一在不好就是军人本性过于直率,我都说了关于天人教的事要私下里向我汇报,现在居然又在朝堂上说了出来,我:“退朝后到御书房跟朕单独奏报。” 郭子佑:“遵旨!” 退朝后我回到了御书房,先让御膳房把早膳传了过来,一边吃一边听郭子佑汇报,郭子佑:“陛下,臣最近打探到一个消息,清山村野狼堂的两名堂主今天晚上要参加天人教京畿分坛的聚会,共同参加聚会的应该不止这两人,很有可能是京畿分坛下属各堂主都要到场,这是一次抓捕他们的好机会,臣打算率一百名京畿军前去抓捕!” 我:“打探到了他们聚会的地点了?” 郭子佑:“并无,据眼线称这伙儿人行事非常小心,聚会的地址不会提前告知,是每隔一段路程便会有不同的教徒临时传信,需要边走边收听传信,直到到达聚会地址。” 我:“郭将军,此事非同小可,你要做好两件事,一个是派好精明的探子先行跟踪好这伙人得知这伙儿人的行进路线以及聚会地点,这一百名京畿军必须暗中跟踪保持距离,到了聚会地点后将这伙儿人包围再全数抓捕,中间不能有任何的差错,否则这帮人很可能会听到风声放弃聚会,你将会一无所获!” 郭子佑:“陛下,臣已经和王将军定好了方案,由她负责率一小队人马假扮成普通百姓跟踪,大队人马由我率自率领埋段在附近,待确定聚会地点后先行包围,再一举发起抓捕集合,确保万无一失!” 我:“好,上次那个洪飞人都抓到了,因为你的一时大意让人给杀了,这次朕不希望再听到你失败的消息,可懂?” 第291章 这次臣一定要活捉这些逆贼 郭子佑:“这次臣一定要活捉这些逆贼、将功补过!” 我:“好,你且稍候一下,呆会儿太尉和丞相还要过来议关于最近那些谣言的事,包括以前那些谣言,很可能也是天人教这帮余孽所为,或许需要京畿军日后合并处理。” 郭子佑:“遵旨!” 上午我便和丞相、太尉、郭子佑议事,一直到了中午方才议完,下午才有空处理奏折,今天晚上郭子佑要抓捕天人教的余孽,我也打算跟祁连去兴发商行摸摸情况,傍晚时分,从御书房出来之后我便回清泉殿换了便衣,又换了普通的马叫上祁连出了宫。 南横街和御前街就隔了一天横行的马路,马路对面那条长长的横街便是御前街了,因为御前街是京都城最繁华也是地段最高的街道,能在御前街做生意的都是有些背景和资本的,普通的百姓想做点生意要么就去御前街左右的两条小巷,要么就再远一些去南横街,那边房租更便宜,又属于御前街商圈内,倒也有不少的商行聚集在那里。 我和祁连骑马赶了过去,发现这条街都晚上了居然还很热闹,不仅有各种商行还在点灯营业,甚至还有不少的小饭馆和大排档,整条街人头攒动、灯火通明,看来来往往的人们倒是有御前街的大量富人不同,多是做工的劳工、伙计、行商、苦力、百姓之类的,也没有什么上档次的大酒楼。 我抬眼望了过去,这一排怕不上有几十家的各种商行,便问了一个路人兴发商行在哪里,路人指了指东边尽头说道:“就在最东头的那间,不过劝公子别在他那里买东西,货不好价钱还贵!” 我:“这样,好,谢谢小哥了。” 路上人太多了,不太好跑马,我和祁连便牵着马走了过去,果然看见一个有些破旧的小门脸,旁边一个脏兮兮的幌子上边写着有些斑驳的四个字:兴发商行 我和祁连把马拴在门口走进店里,看到有个三十来岁的胖子正坐在柜台上算帐,见我和祁连进去扫了我们一眼,问道:“两位公子买些什么?” 我看了一眼这兴发商行,柜货上堆的吃穿用度、地方特产什么都有,就是一个杂货铺,便随口说了句:“想买点凤凰腊肉,老板可在?” 胖子:“我就是老板。” 我:“王大发?” 胖子眯了下眼睛,有些不快:“是,腊肉就在公子右手边的货架上,半个多月前刚从凤凰进的货,都是好腊肉,两位自己先看看。” 我看了一眼那些腊肉,去过凤凰这么多次,我自然懂得什么样的腊肉是好腊肉的,但这货架上摆的腊肉色泽发黄、肉质湿软,一闻还有一股浓重的哈喇味,明显就是没做好的那些劣质腊肉。 我假装不懂,问道:“这腊肉怎么卖?” 王大发:“五百钱一斤。” 我:“王老板,我记得在别处买才二百钱一斤,你这里怎的卖得如此之贵?” 王大发:“他们卖的都不知道是转了几手的,说不定早就过期变质了,我的这可是半个多月前亲自从凤凰运回来的,都是鲜货,可比他们的好多了,价钱怎么可能一样!” 这王大发还真是欺负我不懂,不过我今天本来也不是来买腊肉的,便顺嘴问道:“王老板亲自去凤凰运的货,本公子倒是很好奇凤凰那边是什么样子,老板不如跟我说说,呆会儿我多买几斤。” 王大发翻了翻眼睛看了我一眼有些得意起来:“那你算问对人了,凤凰那边到处都是山木和丘陵,他们的人是以打猎和采集为生的,生活方式很原始,做生意也不怎么会讲价,不像我们天元地大物博,人们多以种值粮食为生,要么就是做生意,总之,我天元可比凤凰富庶多了,他们的饮食也口味很重,喜欢吃辣的咸的酸的,这腊肉用辣椒炒出来很好吃,很适合下酒,你们且多买回去一试便知!” 我:“那自然是要多买几斤了,我听说凤凰的皇帝是个女人,号称女王,王老板可见过,长什么样子?” 王大发一下就警惕了起来:“我只是去那里进货,打交道的是他们的猎户,怎么可能见过女王,不知道!” 我:“王老板那你可是消息落后了,我可听外边都传遍了,说是凤凰女王性感热辣极是貌美,还和咱们陛下有情生下了孩子,陛下每月十五都要去凤凰去会那女王,王老板你居然不知道?” 我看到王大发的表情变了变,说道:“这个……我自然也是听说了的,不过这些都是对陛下不好的传闻,我可不敢在这京都城里乱说,也劝两位公子不要说,免得惹祸上身。” 我:“这里又没有外人,当什么紧,我们也只是好奇罢了,王老板去过凤凰又见多识广,不知这事是不是真的?” 王大发还在犹豫,我看他是想卖弄一番自己知道的事,估计是受了天人教的警告又不敢说,表情很是纠结,我扔了一锭银子到柜台上:“我买十斤腊肉,这里又没有外人,王老板主当跟我闲聊一番又有何妨?” 王大发眼睛一亮,把银子迅速的拿到手里验了验,终于憋不住开了口:“我确实远远的看到过女王抱着个孩子,当时是在跟一个猎户谈生意,那个女王去隔壁一个部落里办事,那身材确实相当的火辣,不过她戴着面具,我可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想必也非常貌美,那女王的随从见我们几个看女王很是不高兴,一直让几个侍卫盯着我们,我们谈完生意便离开了,至于那孩子是包得很严,也没看出来长得像谁,反正挺白的,跟女王的肤色不一样。” 我:“王老板记得还挺细的,去凤凰就只进了点腊肉么?” 王大发:“通商以后天元的人不少都 第292章 你是受谁指使? 我突然话锋一转:“或者,我猜测王老板此去凤凰不为进货,只是受人所托从凤凰带出来点消息?” 王大发脸色一变:“这位公子你在瞎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祁连抽出腰上的侍卫刀压在了王大发的脖子上,喝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官府的人,查到你是被天人教的幕后主使派到凤凰打探消息,尔后散播谣言蛊惑百姓的,说吧,是谁指使的你,你在天人教里扮演的什么角色?” 王大发见自己暴露,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突然暴喝了一句:“风紧!扯呼!” 祁连并不想要他的命,只是想抓活的,王大发似乎也预料到了这点,在祁连的刀逼之下竟还敢冒险通知同伙,祁连拿起刀柄用车在王大发的脑后磕了一下把他打晕过去,之后一推王大发身后的小门进入了后间,里边似乎还有三四个人正在翻窗往外逃窜,我也跟在祁连后边冲了进去,和祁连伸手各揪住了一名跳窗跳了一半的年轻男子绑了起来,这才发现后间里有几个箱子,打开后里边一箱箱的全是银子。 我和祁连把王大发也拖了进来绑好,我便坐在了装有银子的箱子上,祁连伸手往王大发的脸上打了一巴掌,王大发悠悠转醒,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跳起来逃跑,当意识到自己是被绑了手脚歪在地上的,这才惊恐的问我和祁连:“你们是哪个衙门的?我告诉你们,我在衙门有人,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衙门里有人?哪个衙门?什么人?说来让本公子听听。” 王大发:“你们不配知道,既然被你们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我:“把你的身份及指使你们散布谣言的幕后主使出来我便饶你一命。” 王大发:“休想!” 我朝着祁连使了个眼色,祁连冷着脸站到了王大发的面前,从腰间抽出了匕首,王大发惊恐道:“你、你想做什么?” 祁连脸色平淡:“没什么,我们问你一句,你要不说就割一只耳朵,再不说割第二只,再不说割鼻子,再不说挖眼睛,你且算算你能撑几句吧。” 王大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这是私设刑堂,我要告诉京都郡丞赵大人抓了你们!” 我眉头一皱:“京都郡丞赵玉郎?” 王大发一愣:“你、你认得赵大人?那还不赶快放了我!” 我:“赵玉郎也是天人教的人?” 王大发:“我可没说赵大人是天人教的人,我跟赵大人有交情,赵大人可是国师的门生,你们惦量惦量有没有能力办了我!” 我冷笑道:“王大发,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现在我开始问问题了,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天人教的人?” 王大发梗着脖子不说话,祁连上去揪住王大发的左耳干脆利落的就切了下来,王大发顿时便捂住耳朵杀猪一般嚎叫了起来,我又重复了一句:“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天人教的人。” 祁连已经把匕首放在了王大发的右耳上,王大发粗喘着大吼一声:“不要再割了,我是天人教京畿分坛鹰眼堂底下一个小小的香主!两位官爷饶了小得吧,小得只是奉命行事啊!” 我:“你早点这么痛快的说出来不就不用割你耳朵了么,现在我问你第二个问题,你是受谁指使?谁给你发布的命令?” 王大发:“是、是鹰眼堂的堂主,外号千里眼!” 我:“第三个问题,千里眼在哪里,怎么找到他?” 王大发明显犹豫了,祁连的里的匕首马上就紧了几分,王大发哀求道:“两位官爷,我、我这不敢说啊,我要是说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和一个老母亲,他们会把他们杀光的!” 祁连冷哼一声:“加入天人教之前你就应该预见有这个风险!你现在不说,我现在就把你送到西天上,你自己考虑!” 王大发一咬牙:“若我说了,你们要保证饶我一命!” 我:“嗯,可以。” 王大发:“他家在城北天同街头条胡同第二家,不过今晚他不在家,好象堂主以上的都去参加京畿分坛的聚会了,小人只是个香主,没资格参加……” 祁连:“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王大发:“小人不敢说谎!” 我:“后间里那些银子都是天人教搜刮来的赃银?” 王大发:“是,不过不是小人搜刮来的,是、是从别处转过来的,我这儿只是中转一下!” 我:“哪里中转来的?” 王大发:“这个小人真的不知道,有人持了堂主千里眼的印信转过来的,小人不敢多问。” 我:“好,赵玉郎是不是也加入了天人教?” 王大发:“这个……小人不知,小人只是和他有些交情,凡在京都城惹了事就使些钱财让他帮忙……” 我:“赵玉郎是否知道你是天人教的人,和其他天人教教徒有无勾结?” 王大发:“赵大人是高高在上的京都郡丞,小人对他实无太多了解,也只是求他帮过几次事而已……” 看问得差不多了,我看了眼王大发一另两名一直瑟缩在一旁吓得发抖的同伙,对祁连道:“差不多了,把他们带走吧。” 我和祁连把这三人用绳子绑在了马鞍上,骑着马一路拖回了宫里打入了地牢,又让祁连带人直接把赵玉郎抓了起来也打入了地牢,之后便安心的坐在清泉殿里等待着郭子佑那边抓捕京畿分坛这帮天人教余孽的消息。 一直等到了深夜,郭子佑还没有消息,我在书房里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到前殿看了看,外边夜色浓重一片寂静,我心里隐隐有些担忧,郭子佑虽然很能干,但天人教那帮余孽可是相当的油滑,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如果失去这个绝好的机会,再想抓这拨人可能会更困难。 一直到了丑时,我已经十分困顿不堪了,宫门口守卫来报,说是郭子佑来见,我马上就来了精神,开口道:“快让郭将军进来!” 第293章 这不是你放弃自己加入邪教的理由! 片刻后,郭子佑一身是汗、脸上还带着血迹便跑了进来,我:“怎么样?战果如何?” 郭子佑一抱拳:“回陛下!幸不辱命,那京畿分坛的新任坛上穆隆抓住了!另外还抓住了野狼堂计春和汤烈两名堂主、鹰眼堂堂主谢千里(外号千里眼)、金石堂堂主马顺子等人,现悉数都押在南宫门外等待打入地牢!” 我心中大喜,伸手拍了下郭子佑的肩膀:“郭爱卿果然未朕失望!朕亲自随你出南宫门将这伙贼人押至地牢,朕要连夜审问!” 郭子佑:“遵旨!” 我跟着郭子佑大步走向南宫门,一眼便看到外边上百名京畿军精锐押送着几辆马车候在南宫门外,我掀开马车帘扫了一眼,发现里边的人个个都被五花大绑且用布塞了嘴,我一挥手:“带进去,打入地牢!” 我和郭子佑紧跟着去了地牢,马上就有狱卒将这些人隔开关在了牢房里,我看了一些这些人,本以为能做到京畿分坛坛主的位置,应该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了,没想到那坛主非常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且生得文质彬彬很有一股书生气,这样的人居然也要造反,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另外还有十几名堂主,形象年纪个异,狱卒给我搬了把椅子,我坐在牢房外看了会儿面色沉静的穆隆,问道:“年纪轻轻,为何不去参加科举搏取功名,做这贼人的头子有何前途?” 穆隆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脸上满是清冷高傲:“搏取功名?在下寒门出身,十年苦读,找了无数门路求人引荐都无人理喻,去年倒是刚刚开了科考,可又怎么样?我注册官学生身份想要参加科考,却因为没有贿赂那主官就找了个由头把我赶了出去,我告到上官那里,他们官官相互,不仅不给我注册官学生身份,甚至还诬陷我私通天人教,呵呵,这下倒提醒了我,我干脆直接加入了天人教,陛下,你的那些大臣贪的贪,坏的坏,你该管管了!” 我听得心里一惊:“天下各级官员之多,难免会出些宵小之辈,即便有少数官员徇私枉法你也当坚持逐级上告,总不至于天下官员都是一丘之貉,再不济你到京城来告御状朕也不会坐视不管,朕若查明定会将他们查办!这不是你放弃自己加入邪教的理由!” 穆隆:“或许吧,既然已经到了这步天地,那些已经不重要了,进了天人教这一年多来,金钱、女人、权力,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只是可惜没有机会看着你这昏君倒台了,实在是可惜!可惜!” 我:“朕是昏君?这是你的主子辟邪天尊所说的?你可知那辟邪天尊暗地里都作些什么勾当?” 穆隆:“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推翻你这个女魔附身的娘娘腔皇帝!这就够了!” 我:“这种传言你竟然也信,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真是愚昧无知到连种地的村民都不如!朕也懒得跟你这种眼高于顶却自以为是的迂腐之人废话,告诉朕,那辟邪天尊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说出来朕或许心情好会留你一条命!” 穆隆:“我这条贱命已经活够了,要杀要剐随你,想让我开口,没那么容易!” 我:“祁连,我没耐心跟这种迂腐不化的逆贼废话,想办法让他开头,我倒要看看他这叛逆骨头有多硬。” 祁连点了点头,冲身边一名狱卒使了下眼色,几名狱卒打开牢房按住了穆隆,一名狱卒从炭火盆里拿出了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来,在现代来说或许这种行刑逼供的方法有违人道,但我一向认为,对于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实在没有必要讲究什么人道,他们要是懂得人道就不会去做下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给他们人道?谁给那些被他们残害的好人人道? 我紧盯着穆隆的眼神,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个真好汉,狱卒把烙佚举到了穆隆的身边,穆隆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就巧妙的掩饰住了,竟然冲着狱卒叫嚣道:“来啊!烙这里!” 狱卒抬手就朝着穆隆的胸口上狠狠按了下去,刺啦一声刺耳的响声过后,一股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充满了整个地牢,我捂了下鼻子再次看向穆隆,穆隆已经痛得弯下了腰浑身是汗,我冷冷问道:“招么?还要不要再来一下?” 穆隆瞪大眼睛吼道:“来!再来!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本事!” 祁连冷静的说了声:“这次烙他的脸。” 穆隆明显的慌了一下:“不!你们不要烙我的脸,除了脸,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你们啊——” 穆隆还没说完,祁连便亲手拿着另一块刚烧好的烙印往穆隆英俊光洁的脸上按了下去,顿时一个丑陋的巨大疤痕便落在了穆隆的脸上,穆隆又痛又急暴跳如雷的挣扎着:“你们、你们居然烙我的脸!我杀了你们!” 祁连抬腿用力踹了一脚穆隆,穆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马上就有狱卒重新把他按在了我的面前,我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好汉,竟然如此爱惜自己的脸?说朕爱美,你可比朕还爱美呢!怎么样,说出来吧,不然把你另一边也给你烙上,你的盛世美颜恐怕就要失去了。” 穆隆犹豫良久,终于一咬牙道:“如果我说我根本不知道辟邪天尊长什么样子,你会相信么?” 我:“你可是京畿分坛的坛主,能做到这个位子的都是辟邪天尊的得力干将,你会没见过他?” 穆隆:“不,我的意思是,我见过他,且不止一次,但每次他都戴着辟邪天尊的面具,且说话的声音很怪,是特意改变了的,我只知道他身材高大,且很瘦,其他的一无所知!” 我:“你和辟邪天尊见过几次面,平日里在哪里会见?一起会面的除了他还有谁?” 第294章 都给朕痛快的招了吧 穆隆:“会面的地点从来不是固定的,都是临时通知的,有时候是茶馆,有时候是酒楼,有时候甚至是某个破庙,我一共见过他三次,都是在不同的地点,他从来不同时召见不同的人,每次我见他都是单独召见的,但第三次的时候我除了见到了辟邪天尊,还见到了许久没有出来露面的清莲圣女,也戴着面具,用奇怪的声音说话,无从辨别长相。” 我:“你平时有事如何跟辟邪天尊联络?” 穆隆:“御前右巷百花楼的老鸨,直接把消息传给她。” 真没想到,这个穆隆为了保护自己的脸蛋竟然如此爽快,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你现在就以奏报急事的原因写个条子约那辟邪天尊出来,等他告诉你会见地址了再告诉朕,朕如果能够捉了他,保你高官厚禄,如何?” 穆隆:“陛下,不是穆某不想帮你,既然你已经抓了我等,以辟邪天尊的警觉定然已经知道我们被抓了,他不会上当的。” 我犹豫道:“你手里可有天人教各分坛坛主名单及窝点地址?” 穆隆:“没有……我的权限只在京畿分坛,和其他各地分坛没有什么联络,是辟邪天尊为了安全单独联系的。” 我:“那你手里总应该有京畿分坛下属各堂主的联络方式。” 穆隆苦笑:“有道是有,只是今日这些人均来参加聚会了,已经悉数被陛下捉住,也用不到穆某提供了吧?” 我看了眼这牢房里关的这些人,那些堂主还有十三人,此时正表情各异的盯着我和穆隆,我:“这十三个人已经是全部了?没有漏掉的?” 穆隆:“没有,陛下,我现在毁了半张脸,可是把所有知道的消息都痛痛快快的招了,你能保穆某一条命吗?” 我:“放心,朕定保你一条命,不过现在还不能放你出去,一旦放你出去你会迅速被辟邪天尊的人灭口,你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呆朕把天人教余孽连根拔除之后会放你出去的,你们其他这些个堂主,各自都是负责什么的,都给朕痛快的招了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谢千里率先开口道:“小人是鹰眼堂堂主,主要负责京畿附近的消息采集和散布……” 我:“说明白一点。” 谢千里:“就是、就是那些不利于陛下的谣言,都是辟邪天尊亲自拨了文稿,由臣安排下属各香堂香主传播出去的……” 我:“半个多月前王大发以客商名义去凤凰刺探情报,回来后一路上就开始散布朕在凤凰和龙玥生了孩子的事便是你安排下去的?” 谢千里:“是……还有之前散布陛下是被女魔附身了,还有和胡虏王的传闻,也都是小得安排的,陛下,小人把所有事情都供出来了,陛下也一定要留小人一条命啊!” 我看向这其他几名堂主:“你们都看到了,只要如实招供的,朕都会保你们活命,但若耍小聪明愚弄朕的……想想你们在这地牢里悄无声息的死去,外边再有那辟邪天尊派人害了你们家人,看是不是值得!” “陛下!小人愿意招供!” “小人也愿意招供!” “求陛下留小人一条命,小人什么都说!” 一时间,这些个堂主们纷纷下跪求饶,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狱卒将这些人的口供一一记录完毕,最后只剩下了野狼堂的两名正副堂主计春和汤烈一直绷着脸没有开口,我把椅子拉了过去:“你们两个打算顽抗到底?” 计春:“我没有家人,是辟邪天尊给了我第二次活命的机会,我不会被叛他的,陛下不要费心思了!” 我:“知恩图报,可以你报错了人,那辟邪天尊四处妖言惑众、惑乱朝纲,你居然还在这里愚忠,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这一年多来野狼堂做下的事都说出来,若能想办法引辟邪天尊出来,朕给你个官做!” 计春冷冷的看向我:“你杀了我吧,我不会说的!” 我:“来人!如他所愿!” 一名狱卒过来手起刀落便把计春的头砍了下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地牢里,让人闻得喉咙发痒,我看向计春旁边的汤烈:“怎么,你也没有家人,也想和计春一样执迷不悟?” 汤烈扑通一下就跪下了:“不不陛下,小人有老婆孩子,小人不想死!” 我:“那就如实招出来,说出朕想听的答案!” 汤烈:“小人加入野狼堂有半年的时间,期间接到的任务有六起,比较大的就是去年十月的时候截杀京畿分坛前坛主洪飞、去年十一月初八暗杀了京都郡前郡丞吕少诚、前天截了一批从山东运往京都的税银,之前的事情都是计春所为,小人那个时候还没来,实在不知!” 我:“你有没有办法把辟邪天尊引出来?” 汤烈:“小人截的那车税银还藏在山里一个秘密地点,已经发送了消息给辟邪天尊派人来提,约定明天天黑前来提,那笔税银数目巨大,辟邪天尊定会派人前来取银,小人把那地点告诉陛下,陛下可派人暗守,或许能通过这银子转运的轨迹查到辟邪天尊也未可知!” 我:“好,你一五一十的把所有做过的任务以及这次税银的地点都说出来,朕会依约留你一条命的,你的家人需要朕派人转移进行保护么?” 汤烈狡猾道:“回陛下,小人加入野狼堂时的报的是没有家人,她们被小人秘密安排在外地,不必担心。” 这几个堂主审问完了,我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京都郡丞赵玉郎,京都郡是负责京都城和京畿下属几个县的行政主官,郡丞则是郡守的副手,也负责京都城及京畿治安的,但因为京都城的特殊性,京都城和京畿的治安很大一部分职责都由五城护军和京畿军兼了,所以这个京都郡丞的头衔实际上有些虚,平时手里也只有数百维护治安的人手可用,多做些捉小毛贼之类的事,可以说是有职无权了。 第295章 只求陛下留臣一条命! 但这个职位也算是品级比较高的京官,每日也是和郡守巫国泰一起上朝的,这两人平时一般都是默默的在朝堂上站着,很少有什么事奏报,我虽然对这个赵玉郎有点眼熟,实则不记得曾和他说过话,赵玉郎也躲一了我的目光低下了头。 我:“赵玉郎,朕实未想到你堂堂郡丞居然也会和天人教有所勾结,有没有想对朕说点什么?” 赵玉郎眼神有些飘忽,低着头说道:“陛下,臣并未加入天人教,也并未与天人教的人勾结,只是从王大发的手里收受过几次贿赂,此前并不知道他是天人教的人,臣知道自己有罪,愿意按收受贿赂罪受罚!” 赵玉郎话刚说出口,刚刚在招认完比的谢千里突然语带讽刺的说了句:“赵大人可真是善于替自己开脱,你是没有加入天人教,但自从上任以来这几个月的时间可不止从王大发手里收受过贿赂吧?光从我鹰眼堂收到的银钱也有上万两白银了!你早就知道我是天人教鹰眼堂的堂主,我听说其他几个堂偶尔也会找你行个方便办点事,你也收了不少钱吧,不然能这么快就在永安街上置下那么讲究的府第,还能买下数十名貌美的侍妾?你可是国师大人的门生,怕平时也没少给国师送礼吧?” 赵玉郎被谢千里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谢千里你休要满口胡言!本官和你不熟,也没收过你的贿赂,更和天人教没有关系,甚至国师,本官是有国师有些交情,过年过节也送过一些贺礼,但那都是正常的人情来往!你休想把本官拉下水!” 金石堂堂主马顺子:“我说赵大人,我们可都招了,你也别绷着了,我可是也给你送过银子,不多,一万五千两而已,就是求你不要查我们往京都城里转运的银子,你行了方便,自然没有亏待你,哈哈!” 我看向身后的狱卒:“他们的供词可都记下了?” 狱卒:“回陛下,记下了。” 我:“赵玉郎,既然到了这里,该说的都说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赵玉郎终于面沉似水的跪了下来:“臣……愿意都招了,只求陛下留臣一条命!” 赵玉郎终于一五一十的把和天人教勾结、受收贿赂的事招了出来,我对今天的提审结果很是满意,看着手里厚厚一沓供词,心里方才觉得这数月来的布线没有白费,虽然这只是京畿分坛的一些人马,全国还有很多,但我有这个耐心一点点把他们全都挖出来,我倒要看看藏在后边永远不敢露头的国师能撑多久! 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寅时了,再过不到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我这才和祁连、郭子佑一起走出了地牢回了清泉殿,又和祁连、郭子佑一起商议处置清山村野狼堂以及他们私藏在三清山脚下的那批税银的事。 郭子佑告诉我野狼堂那边的窝点他在围捕京畿分坛聚会之时便让王倩分兵两路去抓了,进宫汇报之前王倩已经抓了野狼堂大部分杀手关在了京畿牢房里,因为那些人都是普通杀手便没有带进宫里,只需要我下个谕旨处置便好,我心里很是欣慰,看来郭子佑虽然是一介武夫,也有心细的一面。 善于汤烈所说的藏在三清山脚下那批税银的事,我令郭子佑明天一早便派人着便装在附近守候,只等那来运银之人交接便将他们一举拿下,虽然也不确定是不是能够顺藤摸瓜找出和国师的关联,但至少这批税银是可以挽回了。 这些事情定下后郭子佑连夜回了京畿军驻地,我也让祁连回营房了,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我赶紧躺下来打算睡一会儿,明天一早还要上朝,这么重大的进展,我若在朝堂之上公布出来,将会引起什么样的效果,如果国师知道了又会不会感觉到受到了打击,我很是期待天人教同党们的反应。 第二日,我是听到小白叫我才醒过来的,这是许久以来我第一次没有自己按上朝时间的生物钟醒来,昨天睡得实在太晚了,我眼皮酸涩的起了床洗漱完毕,之后打起精神去了长安殿,意外的是,今天国师居然也来了,说完众卿平身之后,我先问了声国师:“国师不是一直在督建大运河,今日是专程赶过来上朝么?” 国师:“回陛下,臣已开始修建东海镇至京都城段,现已将临时营帐撤回,这段运河修建完毕之前都可以住在府中了,也能抽出空来不时过来上下朝。” 我心里冷哼一声,嘴上却说道:“国师为了国事还真是殚精竭虑!” 国师:“身为人臣,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责任。” 我看向群臣:“各位爱卿,今天一大早的,朕先给各位分享一个大好的消息,朕昨晚派人突袭了天人教京畿分坛的一场秘密聚会,抓捕了京畿分坛坛主穆隆以及京畿分坛下属十三个分堂堂主,他们还供出了分布在京都城内和京畿各地的各香堂香主的名单及窝点,现在朕派出的京畿军已经全面去查抄了,还揪出一个私通天人教收受贿赂的赵玉郎,昨天可真是大的收获,朕也趁这个机会警告一下那些个暗地里和天人教勾结或已加入天人教的在朝官员,不要认为朕真的查不到你们,朕早晚会一个个把你们都揪出来,识相的就趁早放弃和天人教的联系,千万别等朕逮住,否则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我看向这些大臣们脸上的反应,大多数都是一片震惊,也有一些官员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底下一片哗然的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我却再次把眼神看向了国师,说道:“国师表情为何如此冷峻,不为朕取得如此大的进展感到高兴么?” 国师面无表情道:“恭喜陛下!” 我:“国师啊,昨晚朕连夜提审穆隆,此人说那天人教的头目身材高大但却很瘦,且声音略带沙哑,除了带着面具看不到相貌之外,这描述似乎很国师一般无二,这让朕好生怀疑,难道这天人教的幕后主使会是国师?朕可不敢相信,你说是吧,国师?” 第296章 朕一定会亲手捉住他 国师波澜无惊:“是么?臣倒是有些好奇此人到底何等人物,竟然看起来像是臣,陛下一定要尽快将此幕后黑手捉拿归案,也好让臣见识一下。” 我:“朕一定会亲手捉住他,还我天元一片清明!” 国师:“那臣先恭祝陛下早日成功!” 我看国师强撑镇定,但心里却在有些暗爽,如果他就是那幕后的辟邪天尊,我将天人教京畿分坛连根拔起他定然也会很心痛、很恼火吧,又不敢表现出来,一定憋得很难受,我敢肯定昨天晚上国师定然还在东海镇,否则不会这么被动让京畿分坛让我一网打尽,看他神色有些疲惫,衣袍上还有些尘土,很可能是凌晨快马急赶回来探听消息的,只是这个消息我想他一定是失望至极了。 我宣布完这个消息之后,朝堂之上很是热闹了一阵子,都是在议论这天人教幕后主使以及朝廷中也有官员被天人教拉拢的事,丞相关切道:“陛下揪出了这京畿分坛的坛主,此人是否将幕后主使的身份供出来了,不知是何人物?” 我叹了口气:“这幕后的辟邪天尊很是狡猾奸诈,每次出来见这些头目都是身穿道袍脸带面具,又故意捏了嗓子说话,难以判断其背后到底是何人物,不过朕心里已有目标,只差哪天亲手将他捉住,这只是早晚的事!” 丞相:“此人明里暗里猖狂了一年多的时间,臣也希望早些看到他被拿的那一天!” 我故意说道:“昨夜朕提审金石堂堂主马顺子,此人言称大前天刚截了几车山东运往京都城的一百万两税银,就埋在三清山脚下一个秘密地点,三清山可是有太尉安排的京畿军守护,这些人还敢如此大胆的在守卫守不到的偏辟之处存放税银,除了胆大包天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之外还有一个可能性,那便是对三清山的地形非常之熟悉,很有信心躲过守卫军的防线!朕已经让郭子佑在附近埋了暗线引天人教的接银人前去,这个消息就是朕现在才刚刚说出来的,朕倒要看看这朝堂之上有没有人去通风报信让阻拦那接银人前去,如果郭子佑的人发现接银人今天没去,肯定就是朝堂上你们其中之一向天人教暗送了消息,朕一定会严查到底!若是有人看到谁有嫌疑朕也随时欢迎举报!” 朝堂上众人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说话,我又看了眼国师面无表情的脸:“众卿可还有其他事要奏,没有的话朕就退朝了!” 京都郡郡守雷万军:“禀陛下!赵玉郎是臣的属官,他暗中勾结天人教收受贿赂臣却未发觉,此事臣有责任,请求陛下责罚!” 我看了眼只眼熟却并没有什么交集的雷万军,这个人的存在感实在很弱,便说了句:“你确实责有监察不力的责任,便罚俸半年吧!” 雷万军:“臣领罪!” 我看了眼丞相:“丞相,今年科考应该有上百名学子进士及第,在选用人才上朕给个建议,如果有才能特别突出者可以跃起升任,不必全部都从基层做起,朕听闻今年的武状元陈凡文武全才又为人正直,不如先调到京都郡补下郡丞这个缺吧,朕想看看他能不能在这个任上把京都城的风气好好正一正!” 丞相:“禀陛下,臣也注意到了此人格外优秀,现下正考虑给他安排何职,如此一来安排到此位子上倒不失个好的机会,臣回去马上就做安排!” 今天我只睡了一个时辰,实在是困顿得厉害,便看向殿前:“众卿可还有别的事要奏?” 无人答话,我便说了句:“好,退朝。” 退朝之后我没有回御书房,而是直接回了清泉殿,连早膳也没吃,打算好好补个觉。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腹中饿得难受,我马上就传了午膳,打算在清泉殿吃了之后去御书房理政务,刚吃完饭守卫便报郭子佑求见,我传了郭子佑过来,看到郭子佑一脸的疲惫,眼睛里已经有了血丝,郭子佑:“臣见过陛下。” 我:“嗯,可是天人教的人去接了那税银?” 郭子佑:“正是,今日一早便有一个小童带了一队人过来接那几车税银,被臣的手下悉数捉了,那个小童是个关键人物,臣已带到了宫门外,其他那几个车夫只是临时雇来的,臣着人把他们放了。” 我起身站了起来,说道:“传朕口谕,把那个小童先带到御书房问话。” 郭子佑:“是。” 我先去了御书房,不大会儿郭子佑带着两名军士押送一个十六岁左右的清冷少年走了进来,我看了一眼这少年,穿了一身青衫,身材瘦弱,长相清秀,见到我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正是之前在晋西村看到过的那个站在辟邪天尊身边布道的小童,也曾看到过他赶着马车转运天人教的金银,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童儿。” 我:“多大了?” 童儿:“十六岁。” 我:“如此好年华,不去读书,为何跟着辟邪天尊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童儿:“陛下,人各有志。” 我:“所以你的志向是什么,说来跟联听听。” 童儿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下来,郭子佑有些心急,催促道:“辟邪天尊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老窝在哪儿?速速招来,否则要你小命!” 童儿转向郭子佑,有些不屑的撇了郭子佑一眼:“一只在主子面前躁狂不已的狗而已,有本事你现在就把我杀了!” 郭子佑把手按在了腰刀的刀把上:“你们这些邪教乱党就是被那辟邪天尊洗了脑,若不是陛下仁慈要留你问你,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活着站在这里狂妄?!” 我:“郭爱卿稍安勿躁,童儿,你才十六岁,以后的路还很长,为了一个祸乱人间的天人教而葬送自己的性命,值得么?” 童儿面色有些冷厉:“你可知我为何加入天人教为辟邪天尊卖命?!” 第297章 朕说过,有点欣赏你 我:“朕不知,为何?朕感觉你小小年纪说话有条有理,并不是糊涂之人,应该明白天人教不是正当教派。” 童儿:“我生在京畿附近一个大镇,家里父母皆是在京都城做生意的小贩,家里虽然并不富足,但也平安幸福,去年的时候,有一日父亲无意中惹到了镇上一伙儿恶霸,恶霸杀了父母,抢了钱财,彼时我刚从街上买盐回来,看到院中情形后吓得跑到里正家里请求里正带人制止这伙恶霸,里正竟然比我还害怕这伙恶霸,始终不肯帮忙,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支离破碎的家里,看到的是父母浑身是血的尸体和被破败不堪的家,我哭着在院子里埋了父母,本想投奔远方的外祖父,哪知第二天一早那伙恶霸又找了过来要杀我灭口,此时,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恰巧带人从这里路过,要赶往别处布道便救下了我,并替我杀了那伙儿恶鞋报仇,从那天起,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便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这条命就属于他们了!” 听这童儿口气清晰、满脸愤慨的说完自己的经历,我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未料到这小小少年竟有些凄惨的经历,但,错就是错,这个无从开脱,我:“童儿,朕很同情你的遭遇,这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对你的恩情朕也不否认,但这两人所做之事想来你也明白,想要报答他们有很多种办法,就一定要帮他们助纣为虐么?” 童儿:“陛下,童儿知道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所谓的驱魔扶正都是假的,也知道他们是在借天人教一边搜刮钱财一边图谋造反,可……这又如何?成王败寇,辟邪天尊若成为皇帝,不见得就没有陛下做得好,陛下所谓的衷心不过是保护跟陛下有共同利益的统治集团罢了,这些……跟童儿一个孤儿又有何关系?童儿并不关心辟邪天尊是否能造反成功,也不图从辟邪天尊处得到什么好处,童儿只是在以自己能做的事情尽力在报答他们,仅此而已。” 这个童儿小小年纪竟把世事看得如此透彻,如果能好好读书将来报效朝廷定然是个人才,我心里有些惜才,觉得杀了他可惜了,我:“童儿,朕不说虚言,朕有点欣赏你,朕给你个建议,只要你说出辟邪天尊的身份,朕就亲自送你入京都城最好的官学院,日后你若能考取功名,大可助朕共同治理天下,你所说的那些横行乡间的恶霸也好,胆小怕事的里正也好,这些你所仇恨的根源可以亲自去治理、去改变,这难道不是更好的处理方式吗?” 童儿淡淡的看着我:“陛下一番真诚,童儿先谢了,待来世吧,此生童儿唯一能做的只有报答辟邪天尊和清莲圣母的再造之恩!” 我看到童儿的眼神突然有些决绝,意识到大事当了,他很有可能要咬毒自尽,马上便冲到童儿的面前冲着童儿的后脑勺用力拍打了一下,噗的一声,一个小小的白色蜡丸便滚落在地,童儿马上就要低头去捡那个毒丸,我却先行一步一脚踩碎了那颗毒丸,一股腥臭难闻的黑色粘液自毒丸中流了出来。 童儿冷着脸的看着我,脸上有些愤慨:“陛下为何要阻我去死!” 我:“朕说过,有点欣赏你,不舍你年纪轻轻前途无取便就此死去。” 童儿:“我跟着辟邪天尊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陛下就能不予计较?!” 我:“你尚年幼,这些事情朕可以认为是受辟邪天尊蛊惑和胁迫,朕不与你计较。” 童儿的眼中似乎有些动容,但也只是一刹那的功能,马上,童儿的嘴角便现出一抹诡异的冷笑:“看来陛下也是善蛊惑之人,童儿今生这条命是打算献给辟邪天尊了!” 说完,我看到童儿的嘴里轻轻鼓动,马上又意识到他可能是要要咬自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大喝一声:“你不关心你的外祖父了吗?!” 童儿正要咬舌的动作一滞,脸上表情一阵紧张:“你、你说什么?你派人抓了我的祖父母?!” 我:“那倒没有,只是朕在之前就查了你的身份,知你祖父母就住在京畿某个村子里,朕只要派人骑马过去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你且想好了,你外祖父年事已高,身边并无亲人,还等着你养老送终。” 童儿:“陛下你——你好生卑鄙!” 我并不生气,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不是卑鄙,是因为朕惜才不舍得你死,否则你咬毒自尽后朕着人把你的尸体扔出去便是了,用得着如此徒费心机?” 童儿冷哼一声:“就算你饶我不死,我也不可能把辟邪天尊的身份说出来,陛下恐怕会失望了。” 我:“没关系,朕有的是耐心等你想通了再开口,或许你哪天会发现,朕可是个比辟邪天尊英明数倍的好皇帝,他要是当皇帝可不及朕十分之一,到时候你会主动想开口助朕抓了辟邪天尊这个乱党贼子和伪君子,而且,朕先把你留在宫里,也免得辟邪天尊让人杀你灭口,也算是对你的保护。” 童儿:“随便你怎么说,我不会开口的。” 我看了眼郭子佑:“把他先带到地牢交给侍郎吴省,给童儿单独设立一个牢房好生照看。” 郭子佑:“是!” 郭子佑带着童儿离开,我心里略有些惆怅,有些人的心思实在是有些过于固执和执拗,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却因为这恶人对自己有恩而不知悔改,我也没信心这个真儿日后成熟些会不会认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尚有些幼稚,看得还不够高远,但他年纪所限,又有如此的惨痛经历,至少目前这种情况来看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这也说明,国师今日并没有冒险让人去通知童儿不要再去取这批税银,他是怕我有眼线跟着他暴露,也算是舍了童儿这个得力助手保了自己万无一失,这个童儿一直替国师在京畿之间转送金银财物,是国师非常信任和得力的助手,失去了童儿我想国师心里一定也是不爽的,但他却为了自己的安全放弃了童儿,不知道童儿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 第298章 至少我们知道了这两人之间有鬼 我深吸口气静了静心开始处理奏折,直到天快黑了方才离开了御书房往长春殿走,在岔路口的时候却看到明月带着两个小宫女走向长平宫的背影,便想起前几日我在御花园听几个后宫的女人议论起明月用十万两黄金试图修复和皇后关系的事情来了,看情况这是修复成功了?女人的心思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二月初十这天傍晚,一直潜伏在将军府内的御林郎常安传过来一封紧急密报,说是无意中听到大将军跟一名宠妾提了句将在晚上戌时出去会客,具体地址以及跟谁会客不知,但这是大将军自恢复上朝以来第一次外出见客,所见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此时我刚在清泉殿用完晚膳,时间还来得及,我马上烧了这封密信骑了马去找祁连一起出了宫,直到出了宫祁连才顾得上问我:“陛下如此之急,是为什么事?” 我:“大将军要外出会客,朕有种预感,他要会的人定然不是一般人。” 祁连:“大将军?自从他禁闭一年恢复上朝后一直很低调,听说除了上朝和公事之外从不外出见客,也不接受来客拜访,这确实有点异常。” 大将军的府第就在御前街靠近南口的位置,御前街乃天元第一繁华的商业街,不仅是白天熙熙攘攘,晚上同样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这里的店铺晚上是开门营业的,而且还有众多的高档酒楼、客栈,我和祁连已经把马放到了他位于北口附近的府中,轻身上阵悄悄的走到了将军府的附近,在将军府对面一个卖小吃的摊子前坐了下来,一边吃着一边盯着将军府的大门,看时间也差不多再有一刻钟就到戌时了,将军府的大门依然紧闭,我皱了下眉头问了句祁连:“怎么还没动静?要出去会客也该出门了。” 祁连突然愣了了一下飞快站起了身:“走,去后门! 我也惊得拍了下脑袋,将军府的后门应该就是御前左街了,那条满是青楼的花街,那边晚上更是热闹,从后门出去更容易掩人耳目,我可真是怪自己有些傻了,居然忘记将军府是有后门的,我和祁连飞快的跑了过去,刚好看到大将军穿了一件便服,身边只带了两个家丁便朝前边走了出去。 我和牵连不远不近的掩在人群之后跟着大将军,大将军走得很快,转眼就出了御前左街,又穿过御前街去了御前右街,我看到他是去了一个悦来客栈,我和祁连也快步跟了过去直接走到了柜台前问掌柜的,我:“刚才那个身材高大带着两名家丁的中年男人去了哪个房间?” 掌柜:“二位问这个做什么?” 我:“他是我的一名老友,许久不见,所以想上去确认一下。” 掌柜的转了转眼珠子:“本店对客人的个人信息是保密的,恕小得不便透露了。” 祁连简单粗暴的从腰里抹出锭银子放到了柜台上:“我家公子见老友心切,还请掌柜的行个方便。” 掌柜的脸色马上就喜气洋洋了起来,说道:“二楼,天字房,里边已经有一位客人先到了!” 我:“天字房隔壁还有房间吗?” 掌柜的:“有,地字号还空着。” 我:“我们住地字号房间。” 掌柜的:“好咧,小二,带两位客官去地字号房间!” 我和祁连快步走了进去,御前左街这里的客栈相比御前街可是要低一个档次,里边的摆设很简单,一床,一柜,一桌,一个浴桶,一个马桶,除此之外再共无其他,大将军和那人就在隔壁,我和祁连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闯进去,这样他们想聊什么可就听不到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发愁:“祁连,这墙是实墙,听不到隔壁的说话声,该如何是好?” 祁连伸手把后边的窗户打开了,后边却是永安河了,此时的永定河岸边一片漆黑,祁连伸手看了一眼隔壁亮着灯光却紧闭着的窗户,犹豫片刻说道:“陛下,臣从这窗户翻出去,用倒挂金钩把窗户舔破一个小洞看看情况,陛下且在这里等臣回来。” 我:“好,一切小心,不要惊着这两人。” 我站在后窗前看着祁连身轻如燕翻飞上房,片刻后就双脚勾着廊檐头朝下弯向了天字号房的窗户,幸好古代的窗户都是用纸糊的,祁连用口水湿了下手指在窗户靠近上部的位置捅了一个小洞静静的听着,没有任何的动静,我自问,虽然和祁连学了些功夫,却自认为不错,但倒挂金钩这个估计我是做不来的。 祁连大概挂了有两刻钟左右,我一直站在后窗很是有些急躁的紧盯着他,急于知道大将军私会的人是谁,都说了些什么,这时,便听到隔壁的房门吱呀一响,祁连也瞬间就翻回了房间,我道:“是谁?说了些什么?” 祁连:“是国师,两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很轻,具体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只听到了几个关键词,国师一直在说什么联手、好处、天下之类的事情,大将军似乎并不是很信国师,一直在不停的试探、反问和犹豫,有几个关键词是真假、保证、食言之类的,最后两人好象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相互确认了什么便离开了。” 我紧紧的皱着眉头,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老奸巨滑,我没有理由怪祁连没有听清他们的具体谈话内容,这两人肯定是故意压低了声音防止偷听的,想要听清楚估计只能和他们同坐一桌了,我:“走吧,至少我们知道了这两人之间有鬼,并不像大将军所说的那样和国师已经没有任何关联了。” 我和祁连从地字号房间出来来到了街上,国师和大将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正打算回宫,祁连提了句:“陛下,前几日我们审问天人教京畿分坛的坛主穆隆,他还提到一个人,就是百花楼自从明月被抓以后,这联系人改成了那名老鸨,我们要不要把此人也抓了?” 第299章 比宫中的御膳好吃百倍 我:“朕之所以没有抓她就是想留下她这个线索,看日后会不会由她引出国师来,或者还会有其他天人教同党来联系这个老鸨,看是否能带来更有价值的线索,我们不是在百花楼安插了一名御林郎么,让他多注意一下这个老鸨的动向。” 祁连:“是,臣明白了。” 闻着街上不时飘过来各种小吃的味道,我突然有点嘴馋,看了眼前边有几个小摊子也不知道在卖些什么,我便好奇的带着祁连走了过去,见最浓的香味是从一个路边摆着的平底铁锅里散出来的,铁锅里热腾腾的炒着一堆看起来黏糊糊又颤颤巍巍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凉粉但颜色又不对。 我好奇的问那摊主:“大叔,这是何物?” 大叔:“这是炒凉粉,正宗红薯凉粉!” 我:“好,来两碗!” 我和祁连坐在了摊子前的小马扎上,片刻功夫摊主便把两碗热腾腾的炒凉粉端上了小桌,这看起来黑乎乎的炒凉粉被炒得金黄油亮,上边撒着细碎的蒜末,一股浓香直扑口鼻,我在现代也没吃过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没有粘锅底的部分软嫩浓香,粘锅底的部分又酥脆有嚼劲,满口都是浓浓的蒜香和油香味,吃了半碗之后觉得有些发腻味,我又加了勺桌上放的辣椒油和醋,马上又是一股酸辣浓香的味道,便一口气儿吃下了一碗,我看到祁连也刚刚放下了碗。 祁连抹了下嘴:“臣在京都城呆了这么多年,竟然也没注意到还有如此奇异的吃食。” 我拍了拍肚子:“这一碗炒凉粉似乎还没吃饱啊!看看旁边是卖什么的?” 付了钱,我俩又起身来到隔壁的小摊上,看到摊子边上的牌子上写着焦炸丸子汤,便叫了两碗,很快,两碗丸子汤就端了上来,我看了一眼,里边除了五六个金黄脆硬的丸子之外还有菠菜和粉条,汤是鸡汤熬的,浓郁鲜香,咬了一口那丸子更是惊艳,泡在汤里居然不软不烂,咬起来咔嚓做响,油香酥脆,再放了辣椒和醋,一边喝汤一边吃丸子,开胃又热身,一碗丸子汤吃完浑身都热轰轰的。 我笑道:“祁连,有时候朕真想把这些小摊子都弄到宫里去,把那些御厨开除算了,这种市井的便宜吃食可比宫中的御膳好吃百倍。” 祁连笑道:“那太后还不跟陛下炒翻天,原本宫里的御膳就是以健康养生为主的,外边这些小摊子虽然美味,但天天吃肯定不健康的。” 我挑眉:“人生苦短,如果连口腹之欲都满足不了,那多活十年和少活十年又有什么区别。” 祁连:“这里离宫里也近,陛下想吃出来便是了。” 我:“也是,朕要打包点回去给婉儿吃,她怀孕后口味有些挑,早就跟朕说宫里的饭食实在没有半点胃口了,每日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强吃而已。” 祁连便站起身又要了一碗炒凉粉和一碗丸子汤,多付了些钱带着碗让店家包了提回了宫中,此时天色并不晚,刚到亥时,我和祁连路过清泉殿的时候却碰到皇后刚好走到了清泉殿的门口,皇后看到我和祁连走了过来诧异了下,向我施了个礼,我:“皇后找朕有事?” 皇后:“臣妾数日不见陛下,很是有些想念,听闻陛下近日经常看书到深夜,便亲手做了宵夜带了过来,祁统领手中提的也是……宵夜?” 我:“嗯,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说完我便要往长春殿走,皇后又在身后道:“陛下今晚还是去长春殿?” 我不快道:“怎么,不可以?” 皇后:“那这宵夜是陛下给姜昭仪带的了?” 我:“是,你有意见?” 皇后突然委屈道:“陛下,臣妾也怀孕了,近日害喜害得厉害,今天一天也没吃下什么东西,臣妾闻着祁统领手里的宵夜味道奇香无比,不知陛下是否可以赏臣妾一碗。” 我:“这不是给你带的。” 说完,我不再理会皇后大步走向了长春殿,祁连把宵夜递给了宫女后就回了营房,我让宫女把宵夜提了进来,姜婉正坐在软塌上绣着什么东西,见我进来要站起身来施礼,我摆了摆手:“婉儿别多礼了,在绣什么?” 姜婉:“是给孩子绣的小肚兜,陛下看臣妾绣的好看么?” 我拿过来看了一眼,发现这红肚兜上绣的是一条腾空而起的金龙,便笑道:“朕的婉儿绣工大有进步,绣得不错,来,别太辛苦了,看朕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我在几上打开炒凉粉和焦炸丸子汤,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便充满了整个空间,小宫女赶紧拿了筷子和勺子来,姜婉两眼放光的看着两样吃食,惊奇道:“这是什么如此之香,臣妾从来没有见过。” 我:“这个是炒凉粉,这个是焦炸丸子汤,婉儿快尝尝,很好吃的。” 姜婉:“嗯,臣妾刚好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正饿了,陛下可真是贴心。” 一边说,姜婉一边缓缓的吃了起来,满脸都是吃到美味的幸福和满足,看得我忍不住想亲她,便在一旁坐了笑笑的看着她吃,姜婉过往的食量很小,但自从怀了双生子后食量增了不少,竟然也吃了半碗炒凉粉和大半碗的丸子汤,放下筷子后还意犹未尽的抚了下肚子叹道:“唉,实在是美味,可惜臣妾的肚子装不下了,倒是浪费了。” 我让宫女取走了碗,伸手抚上姜婉的肚子,小声道:“朕的皇子皇女,你们怎的不和母妃多吃些,好快快长大出来见父皇和母妃呢!” 里边一阵动静,我欣喜的笑了笑:“他们跟朕回应了。” 姜婉:“陛下这是又出宫了?” 我:“是。” 姜婉:“臣妾真是羡慕陛下随时都可以出宫,臣妾每日闷在这宫里实在是憋的难受。” 我拥着姜婉:“好了,现下你身子不便,朕也不放心带你出去,待小皇子和小皇女出生了咱们一家四口出去散心如何?” 第300章 只是想和天元的陛下谈笔生意 姜婉这才笑了笑:“那自然是好了。” 我扶起姜婉:“来,朕陪你去沐浴,早点睡。” 二月十五,我雷打不动的一早便和祁连出发去了凤凰,临近傍时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凤凰地界,离主部落聚集区大约还有十来里的路程,前边却突然来了一队约有三十来人的人马,我和祁连惊了一下做好了随时防御的准备,毕竟现在凤凰境内各部落之间矛盾相争也平静,之前我和祁连就遭遇过一次神山部落的截杀。 随着对面人马的走近,我看清了为首的两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麻霍和喀幸,我用凤凰语说了声:“两位长老这是来迎接本王夫的?” 麻霍冷哼一声,一双阴冷的眼睛看了我片刻,说道:“老夫确实是来迎接王夫的,还请王夫到神山部落里坐上一坐喝茶杯吧!” 我:“我若不想去呢!” 麻霍突然往空中一伸手,一片乌云般的虫子瞬间便布满了天空黑压压的压了下来,麻霍:“王夫想必已经知道此物的厉害了吧,别逼老夫动手!” 我:“女王知道我今晚要来,你就不怕她再过来找你麻烦?” 麻霍:“女王身体不适,正在房间内休息,怕是今晚不能及时赶过来救你了。” 我心中一惊:“女王到底怎么样了?” 麻霍:“修练蛊术失了点误而已,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今晚估计是没能力过来救你了,不过你也不要担心,老夫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到部落里说几句话而已。” 我:“是不是你故意算计了女王?” 麻霍冷笑:“老夫要是有能力算计女王,岂会如此憋屈?不过是碰巧罢了,王夫若不过多纠缠,稍坐片刻便放王夫去见女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了这个当口我实在没有什么必要跟麻霍拼命,我也看出来他并不是想杀我,否则不会如此费话了,我点了点头,和祁连打马跟着麻霍去了五里外的神山部落,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神山部落,这个部落很大,占据了好大一片的地域,足有数百座的竹楼,甚至比龙氏王族的人口还要多,也难怪这个麻霍总是野心勃勃的想要反对龙玥,除了和龙玥有杀子之仇,他也确实有一定的资本。 麻霍带着我到了部落中心位置一座明显高大的竹楼前下了马,和喀幸一起带着我进了竹楼,麻霍指着竹楼内的垫子道:“坐吧。” 有侍女过来上了茶,我也没敢喝,便问道:“两位长老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麻霍看了我一眼,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你的名字不叫英腾,他也不叫齐林,更不是什么天元猎户,可对?” 我心里猛的一紧,看向麻霍和喀幸的眼神顿时便犀利了起来,我:“你知道了什么?” 喀幸轻咳了一声:“王夫不用紧张,我们虽然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但对你真的没有恶意。” 麻霍又说道:“老夫想过你可能是天元来的骗子,骗了女王的感情和美色,倒是从来没料到你的真实身份是天元的皇帝,而你身边这个齐林便是你最宠信的侍卫统领祁连,这可真是让老夫大为惊讶,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的女王高攀了你。” 我:“我和女王真心相爱,我不顾自己的身份选择和她在一起,她也没有因为我是天元的皇帝而对我忌讳,更谈不上是女王高攀了我,既然两位长老已经知道了,想必是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我也没有什么好再否认的,把你们今日带我过来的目的说出来吧!” 麻霍:“只是想和天元的陛下谈笔生意。” 我:“什么生意?” 麻霍:“凤凰国内的矛盾和生存现状你也看到了,是越来越严峻了,老夫不瞒你,这几个月来和喀幸长老联合了不少部落,我们都主张利用凤凰国强大的巫术和蛊术,再配合十万凤凰勇士攻破边界,侵占天元南部数百里的山林疆土,甚至一切顺利的话打算继续北上占领天元,这件事老夫和喀幸长老不止一次跟女王提过,都被女王否决了,她一意孤行,只想着靠改善凤凰国内的生态环境来恢复凤凰过去的辉煌,但我觉得我们的下一代已经等不及了,必须有一个快速且有效的改善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占领天元丰茂的山林资源,你知道,我们可能真的有这个能力……” 我:“所以,你想跟我谈的生意就是让我主动割让天元南部疆土给凤凰,以满足你们生存的需求?” 喀幸:“天元的陛下,你也不要说得我们太过贪婪了,其实我和麻霍长老的意思不是割让,而是租用,租一百年,等凤凰国内的生态恢复以后再还与你,租这一百年期间,我们可以像藩属国一样每年向朝廷缴纳岁贡做为租金。” 我心里想笑,这还不叫贪婪,我:“两位长老的想法很美妙啊,缴纳岁贡……你可知这本就是天元疆土,每年都是会向朝廷缴纳税赋的,我为什么要把土地租与你们,换成你们的人来缴纳岁贡,且引凤凰部落进入国境,凤凰勇士又天性粗犷骁勇,这要冒多大的风险,我相信你们自己也知道!” 麻霍:“如果陛下真的肯借与我们南部疆土,我保证会约束好这些凤凰子民,甚至可以接受凤凰驻军的监督和管束,另外我也了解过,天元南部这些山林区域人口稀少,靠打猎为生的猎户更少,很多山林中的宝贵资源都白白浪费掉了,凤凰人可以完全把这些资源利用起来,保证所缴纳的岁贡原比当地更丰厚!” 我:“所以这就是你们国内资源近年来迅速枯竭和失去平衡的原因了,你们太不懂得休养生息,是过度狩猎和采集所导致的,我更怕你们的人进入天元后发生同样的事情,或许过个三五十年我天元南疆的资源也会面临和凤凰一样的枯竭和失去平稳的现状,到时候你们拍拍屁股回到生态恢复的凤凰,给我天元留下一个烂摊子,这生意似乎我很亏啊!” 第301章 龙泽,可还记得父王? 被我戳中了痛处,我明显看到麻霍的脸上有些难堪,喀幸缓和道:“天元陛下,其实我和麻霍并不是反对女王提出的在凤凰休养生息、限制狩猎的政策,而是这些年来凤凰各部落人口增加迅速,我们已经等不及了那三十年五十年的恢复时间了,其实我们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想借天元的疆土完成这个恢复期,这样我们和女王之间的矛盾也就基本没有了,还请陛下能够切实考虑一下,以免凤凰国内各部落因资源问题不停的产生摩擦局势不稳,这样对女王的统治极为不利,甚至如果这些人真的急眼了的话,不顾一切的攻打边关都是有可能的。” 我:“喀幸长老这是在威胁我么?” 喀幸:“老夫并无此意,只是凤凰各部落确实有很多年轻人都有这种主张。” 我:“你们想说的我已经知道了,即便你们有这种需求,该和我谈的也应该是女王,如果她没有这个想法我不会考虑的,如果她向我提起,我会认真考虑,两位长老还有别的事么?” 麻霍站起了身:“没有了,正是因为我们跟女王提过,被女王否认了,所以才失礼将陛下引到这里来谈此事,我们是想请陛下能和女王谈谈,说服女王考虑这个方案。” 我心里冷哼,我身为天元的皇帝,说服别国借我的疆土?我这不是有病?就算我有安置凤凰子民的方式,安置哪些部落也得由龙玥来定,我对这两个处处和龙玥做对的长老没有任何的好感,但我不想再跟这两个人纠缠了,便随口说道:“好,你们的方案我会找机会跟女王提一下的。” 说完,我便和祁连起身出了门,骑马快速赶往了女王的竹楼,到了竹楼前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我快速跳上了竹楼进了龙玥的房间,果然见龙玥正面色有些苍白的躺在床上,一旁的摇篮里躺着熟睡的龙泽,我坐了过去,紧张道:“龙玥,怎么回事?” 龙玥勉强笑了笑:“没事,下午修炼一个上古传下来的蛊术的时候出了点失误,休息一下明天便没事了。” 我:“上古传下来的东西虽然厉害,但风险太大,你还是小心些为妙。” 龙玥:“这个蛊术很是强大,只存在于龙氏一族历代传下来的典籍之中,尚且没有后人修炼成功的先例,我从小便想把此术修炼成功,但修炼此术有一个硬性条件,那就是必须在生完孩子之后,我以为条件成熟了便试了,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我:“如此危险的蛊术,不修炼也罢。” 龙玥:“你不懂,我越来越感觉到凤凰的局势有些失控了,如果我不能一直进步,总有一天会被更年轻更强大的一代超越,如果能学会这个蛊术,至少可以保证整个天下都没有人能够超越我,我才会更安心。” 我心疼的亲了一下龙玥的额头:“你辛苦了。” 龙玥:“你今天好象来晚了一会儿,饭菜在几上,你自己吃吧。” 我点了点头,一边吃饭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将路上遇到了麻霍和喀幸的事情跟龙玥说了,我是知道龙玥一直反对那两人的提议的,再说出来担心又要让龙玥为难了。 吃完饭,我走过去看了一下摇篮里睡得香甜的龙泽,问道:“他这个月乖么?” 龙玥:“很乖,体重明显增长,长得越来越快了,赢拓,趁龙泽还没醒扶我去碧玉湖沐浴,沐浴完我便给你解毒。” 我把龙玥扶了起来:“你……可以么?” 龙玥:“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和你交欢会有双修作用,更有助于我尽快恢复。” 我点了点头,扶着龙玥去碧玉湖沐浴,一边沐浴龙玥一边主动勾上了我,我们忍不住在湖里就数次的纠缠,良久后方才洗干净身体回了房间,发现龙泽居然在摇篮里醒了过来,正伸手去抓摇篮上边绑的一只布老虎,见我和龙玥进门,龙泽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了过来,瞪瘦黑亮的眼睛咧着嘴咿咿呀呀的朝我和龙玥挥着手。 我和龙玥走了过去,龙玥伸手把龙泽从摇篮里抱了出来轻声的哄着:“龙泽醒了,都学会自己玩了?真乖,让娘亲亲一个。” 龙玥叭的一声在龙泽白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龙泽兴奋的舞着小手啊啊喊了几声,看向龙玥的眼神热切又激动,我也忍不住凑过去指着自己的脸:“龙泽,来,也亲父王一下。” 龙泽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迅速的把自己的脸埋在了龙玥的胸前,我很是失落的摊了摊手:“他又把我忘记了。” 龙玥笑着抱着龙泽靠到了床上并掀起了衣服:“人家饿了,着急吃饭,哪有空理你。” 我这才意识到他这是着急吃奶,看着龙玥当着我的面毫不忌讳的给龙泽喂起了奶,我马上就觉得心中有些燥热了起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赶紧跳上了床抱住了这两个我生命中异常重要又心爱的人儿。 龙泽终于吃饱了奶把脑袋从龙玥的怀里仰了起来,我趁机握住龙泽柔软的小手满脸热切的问道:“龙泽,可还记得父王?上个月父王还亲自帮你洗澡,给你换尿布的,晚上你还跟父王玩了好久。” 龙泽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好奇的瞪着我,似乎是在辨认,我的心中充满了希冀和欣喜,希望他能迅速认出我来,他现在已经六个月了,或许应该有一定记忆力了吧? 终于,龙泽看向我的眼神中有了暖暖的光彩,下一秒便伸着自己的两要短手臂向我挥舞了起来,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冲着我愉快的喊着,我幸福得几欲落泪,忙将龙泽抱到了我的怀里,凑过去就在龙泽的脸上亲了一口:“龙泽,你是记得父王的对不对?” 龙泽:“咿咿——啊——啊啊——” 我:“父王就当你是记得了,来,跟父王学说话,叫父——王。” 龙泽瞪着眼睛盯着我,嘴唇努力的张合着:“护——啊啊!” 第302章 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 龙玥嗔道:“他才半岁,哪有那么早就会学说话了,能记起你来就不错了,对了,他自己能坐起来了,有时候我不在着急的时候还会自己爬几下挪一下位置。” 我好奇的把龙泽放到了床上:“来,龙泽,给父王表演一下你能不能坐稳。” 龙泽稳稳的坐在床中间,朝着我啊啊啊的说话,我拍了拍手:“想让父王抱?来,爬过来!” 龙泽颤颤巍巍的扭着屁股笨拙的伏下了身子,使劲用力的把自己的小腿弓了起来,由于过于用力居然累得噗的一声放了一个响屁,逗得我和龙玥哈哈大笑,龙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放了个响屁的尴尬,自己都把自己逗乐了,咧着嘴用力的支起自己的四肢朝着我爬了过来。 我喊着口号鼓励着他,不过,刚爬到一半,这小家伙便累的没有了力气,扑通一声便趴倒在床上休息起来了,我笑了笑伸手重新把他抱到了身上,就让他坐在我的肚子上扭来扭去,这种血肉亲情的联络实在是美妙,直到小家伙玩累了,我才重新又把他放回了摇篮,抱着龙玥甜蜜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和龙玥还没醒,龙泽就先醒了,估计在那自己玩了一会儿,也已经饿了,开始哇哇哭,把我和龙玥都吵醒了,龙玥要起来,我赶紧爬起来把龙泽从摇篮里抱了出来放到了床上,龙玥睡眼惺忪的把龙泽抱到怀里掀开了衣服,龙泽伏在龙玥的怀里开始香甜的吃起了奶。 我在一旁叨叨着:“龙泽你可真是勤快,一早就把女王和父王吵醒要吃饭。” 龙泽正吃得起劲,根本就没功夫理会我,等龙泽吃完天色也已经大亮了,我和龙玥分别看着龙泽洗漱完,有侍女送上了早饭,我和龙玥吃早饭的时候,龙泽在一旁的垫子上坐着,已经开始不甘心的往桌案边上爬了,爬过来后流着口水伸手就发往碗里抓,龙玥早就灵巧的夹起龙泽又把他放到了一边,他从旁边爬过来需要半刻钟的功夫,就靠着这样来回几个间隙,我和龙玥终于吃完了一顿饭。 我抱起可怜的龙泽说着:“哎哟,小王子,你也馋嘴了是么,快快长大,再过几个月就能喝粥了。” 龙泽啊啊啊的回应着我,龙玥已经穿好了衣服,走过来对我道:“我去议事了,赢拓你带好他。” 我:“好,你放心去吧,我保证做好这个全职奶爸。” 现在的龙泽已经能隐约猜测出我的一些指令的意思了,也试着努力的开始发一些简单的叠字,比如,爹爹,我教了他一上午,他能不是很清晰的说出来,有时候是贴贴,有时候是滴滴,有时候是他他,偶尔能说对一次,我又教了她父王、娘亲这样的字眼,发现是太为难一个半岁的孩子了。 中午的时候,龙玥黑着脸走了进来,我抱着龙泽关心道:“怎么了,又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龙玥:“麻霍和喀幸又提起要我率凤凰巫师和蛊师做前锋,凤凰勇士做后盾攻打天元南疆边关,我不同意,他们又提出了折衷方案,让我和天元陛下谈判借用天元南疆的数百里山林土地,我又否决了,这两人便仗着自己年长对我好生喝斥一番。” 我突然想起昨晚来的时候被麻霍和喀幸拦截的事情来,昨晚和今早都没顾上告诉龙玥,犹豫了一番之后我还是决定说出来,我看向龙玥:“龙玥,你不是问我昨天晚上怎么来晚了么?其实……我是在路上被麻霍和喀幸请到神山部落里说了件事……” 龙玥脸上的表情很是紧张,忙问道:“他们两个私自请你去神山部落有什么事?可为难你了?” 我:“没有,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我和祁连的真实身份,也是跟我说想跟我谈判租用天元南疆山林一百年,我说考虑一下,昨天和今早也没顾上跟你说。” 龙玥的眉头皱了起来:“我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妙,被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件好事,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 我:“这个我也无从得知,现在通商了,天元和凤凰之间的消息也没那么封闭了,或许是凤凰的商人从什么渠道知道了些什么带回来的消息告诉了麻霍和喀幸,也或者是麻霍和喀幸派人到天元打探了些什么,这些现在不是最当紧的,我听麻霍和喀幸的意思,他们对这件事的诉求已经非常强烈了,如果你一直这么强行压着恐怕会出乱子。” 龙玥:“赢拓,此事你怎么想,总不能让你为了凤凰的利益舍弃天元的利益,更何况,就算你想要同意,天元的众位大臣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我:“龙玥,其实我觉得麻霍和喀幸所说的办法我并不是不能接受,实际上如果控制得当对于我天元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当然,他们要求的数百里南疆山林肯定是太多了的,我顶多可以接受百里的范围内,这片地域确实人口稀少,猎户也并不多,毕竟我天元是农业大国,多数平民百姓还是以种植作物为生的,如果你实在为难我就答应他们,但肯定会有我自己的约束条件。” 龙玥:“赢拓,我真的不忍心你为了我做出这样的让步和牺牲,你是天元的王,如果反过来是你向我祈求,我也要认真的考虑并听一下各位长老的意见慎重决定的。” 我:“这样吧,我这次回去召几个大臣提一下这件事的建议,当然,我会以另外一个站在天元的角度去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下个月便把协议书带过来,如果不可以……那我会在天元南疆边关增兵,不会放任麻霍这伙儿人攻破边关的。” 龙玥:“你放心,如果天元的大臣不同意这个方案,我也决不允许麻霍这些人未经我的同意私自攻关。” 我:“好,麻霍他们谈这件事有没有向你提交过正式的文书方案,我走的时候把这个带上,便说是收到的凤凰发过来的文书,拿这个跟大臣们说事。” 第303章 实有违先帝定下的规矩! 龙玥:“有的,走的时候我会帮你放进包裹里。” 我心里一直挂着这件事,除了在跟龙玥和龙泽在一起时会暂时忘掉一切烦恼,每当我自己独处的时候便有些坐立不安了,凤凰局势一触即发,天元的天人教屡禁不止,国师和大将军又不知道是否暗中在密度什么,我顿时觉得现在的我已经危机四伏了,却又揪不出哪条有力的线索扭转乾坤,我感到了深深的茫然感和无力感。 二月十八这天一早,我和祁连接过龙玥和花颜准备好的包裹下了竹楼,刚上马便碰到了过来要议事的麻霍和喀幸,两人特意别有用意的看了我一眼,冲我说道:“希望王夫能尽快给凤凰带来好消息。” 我看了麻霍一眼咬了咬牙没说话,轻喝一声一夹马腹打马跑了出去,傍晚回到皇宫后我没有去长春殿,而是在清泉殿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好好看了一下麻霍和喀幸向龙玥呈上的这份和天元租借土地的奏请书,里边的主要想法和细节和之前麻霍和喀幸跟我说的差不多,看完之后我又想着明天应该如何跟几位重臣说这件事,肯定不能说这是麻霍和喀幸的威胁,我要站在天元的利益角度去说,或许才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我心里并没有什么底。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来去上朝,国师果然也在,还特意向我详细汇报了天元大运河修建的进度和遇到的问题,一幅兢兢业业的样子,我却一直在想大将军和国师那晚谈了什么,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大将军站在殿前依然低调而安静,看不出和国师有任何眼神上的交集。 退朝后,我让文安分别通知了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三人到御书房议事,一般我把朝中这三位权位最高的重臣叫到一起定然是要商议军国大事,我刚出长安殿打算带着几人往御书房走的时候,国师缓缓走了过来:“陛下留步。”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我压根没打算让国师知道,他定然是敏感的嗅到了什么故意过来找茬的,我问道:“国师何事?” 国师:“陛下召集三位大人议事,应该是举国大事,不知为何却未召臣一起商议?” 我:“国师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主持天元大运河的修建,此事与国师关系不大,不用劳国师参与。” 国师:“陛下此言差矣,臣是天元国师,先帝在时便定下了臣的职权范围,是在陛下之下、三公之上的,陛下有什么重大事件的议定一定要听一下臣的意见,但臣重新恢复上朝近一年来,陛下每有大事便把臣排除在外,实有违先帝定下的规矩!” 我:“国师今天不用去督建运河了?” 国师:“各事项臣每天都安排好了专人负责,即使臣不在也能照常进行,陛别忘记,按先帝订下的规矩,臣对朝中大事拥有一票否决权,过往陛下绕过臣替胡虏王平定了内乱此等大事都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臣才知道,臣也并没有拿先帝的遗诏说事,以后,还请陛下不要再将臣排除在外了!” 我冷冷的看着国师:“国师,此一时彼一时,父皇订下的规矩朕应该尽力遵守,但时代一直是发展的,这旧规矩如果不合理了朕做为新的一代国君,自然也应该加以适当的更改,否则一直沉溺于过去我天元又何谈发展?就如这大运河修建来说,按先帝原来的设计只需要修通东西和南北两道水路可以通船便可,国师主动提及要在沿途增加码头和驿站,以方便日后货物存放和转运,也方便行客住宿,甚至还增加了观景台,而丞相也提出了在东海镇加修边关防御设施的意见,把东西段运河的起点改为自东海镇起,这些不都是在先帝原来的设想上改变和增加的新项么?事实证明,我们新增的这些想法比先帝原来的设想更完善、更全面。” 国师听完我的一番话沉默了片刻,说道:“臣不否认陛下说的也有道理,那么……陛下是打算这次议事连臣的意见也不听一下么?” 我:“既然国师坚持,那日后这议事的规矩朕也不防在先帝订下的基础上做下更改,若国师参与,只能代表本人表达一个意决意见,不再拥有一票否决权,议定权以后都是少数服从多数,国师可能接受?” 国师转了转眼珠子:“臣没有意见,不过,若遇到臣有证据可以证明此事是错误的,那么臣将坚持阻拦陛下做下错误的决定。” 我:“朕说了,只有你反对无效,除非朕眼前就看到了和想法相反的实际情况,否则国师再反对也没有用。” 国师犹豫了一番,说道:“臣……遵旨。” 我猜测国师今天是非要参加这次议事了,他确实也是先帝定下的国之参谋,要我在决定一件大事前一定要听听国师的意见,这件事举国上下皆知,特别是一些老臣心里还是很信服国师的,我也不想在没和他翻脸之前闹得太僵,若真的再像上次帮胡虏王平定内乱的事不告诉他便私下做了,我想他可能会有相当恶毒的方式要来恶心我。 我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既然如此,如果国师不怕耽误了运河督建事项的话便一起议事吧。” 国师拱了拱手:“不会耽误,陛下请。” 我无奈的带着国师一起去了御书房,先把从凤凰带回来的奏请书自袖筒里拿出来递到了丞相的手里,丞相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马上就把这从奏请书传到了旁边的太尉手里,太尉看了一眼直接传到了御史大夫的手里,最后又传到了国师的手里,国师看一脸期待的想要知道这奏请书里写的是什么,拿到手里后也皱起了眉头,冲我道:“陛下,看文字像是凤凰文,但我们几个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识得,这可是今日要议之事?不知上边写的是些什么,还请陛下告知。” 第304章 这是闹哪样? 我:“这是来自凤凰的一份谈判书,凤凰那边国内生态破坏严重,需要休养生息,向朕提出租借南疆山林百里土地用做临时生存之地,答应接收我天元驻军监督管控,每年向朝廷缴纳现今税费的三倍金额做为租金,租期为一百年,天元南疆区域人口稀少,一直未有什么开发,现状是多数地方都是原始荒林,若能借善于深林生存的凤凰人充分利用这些资源为我天元谋利,未免不是件好事,几位爱卿意下如何?” 丞相满脸的慎重:“陛下,放凤凰那些部落猎户进入我天元内陆,万一他们借此生了反心占我土地再攻我内陆,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所以,朕会派驻军过去监管,以确保安全,另外会和他们协商好这片土地仍由凤凰女王监管,她也负有管束自己子民的义务,若一旦触及我们的底线,我们完全有能力派军镇定或剿灭,我想他们如果聪明的话不会傻到犯这个忌讳的,毕竟凤凰人数和我天元差之千里,他们也不会想举国被灭。” 太尉:“驻军不是问题,不过臣认为应该控制人数,不能让凤凰举国皆迁至租借土地之上,他们最多可以三分之一的人口进来,其他的人按每三十年一次轮换,以确保这百里土地的资源不会被消耗过快,重蹈凤凰生态破坏的覆辙。” 御史大夫:“臣认为应该随时有天元官员配合驻军专门管理这些凤凰人,若发现他们开发过度、破坏生态之类的情况及时拟定方案、采取措施。” 我听这三人的意思并没有直接反对我,而是提出了问题及解决办法,问题应该不大,我看向一直沉默的国师:“国师有何见解?” 我本以为国师会直接反对,这一向是他喜欢的做法,无论何事先反对一下,以彰显他在三公之上的权威或不同之处,但此次国师却意外的说道:“臣也觉得陛下的想法对我天元其实是有利的,毕竟那片荒林放任其荒着也没有什么价值,有凤凰这帮人代为开发利用是件好事,三位大人的意见已经说的很全面了,臣的意见是把一百年的租借期限改为五十年,一百年太久,中间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端,五十年也足够凤凰国内休养生息了,若到时候他们还有必要继续租借,我们也好再有一次重新考察的机会,再确定是否有必须让他们继租。” 我:“几位爱卿所说的意见都很中肯,也提到了一些朕没有想到的问题,这么说来,你们是一致同意凤凰的这个请求了?” 四人皆拱手道:“臣认同。” 我心里大松了一口气,真没想到此事居然如此顺利,特别是国师这里居然也没有反对?国师的行事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有时候故意找我麻烦让我恨得咬牙切齿,有时候却又突然能做点实事,让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在我面前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我:“既然如此,此事便由丞相牵头拟一份协议书吧,把刚才几位爱卿所说的意见详细落实一下形成条例都放进去,拟好后交朕确认,朕再和凤凰那边细谈。” 这件事我终于松了口气,却想到太尉说这个办法其实最为关键,把凤凰的人口分为三拨,按年数轮换进来,我又想了一点,把每个部落的人都分为三拨分批进来,这样让他们相互在双方都有牵制,便可最有效的避免他们对天元国土的觊觎之心了,至于这三拨人如何轮换,里边可有大学问,我需要到凤凰后和龙玥好好商议一番。 下午,我在御书房处理这几日积压的奏折,临近傍晚时分的时候侍卫前来通传,说是大将军在宫门外求见,我很是纳闷大将军过来找我做什么,便让他进来了,不大会儿,大将军身穿一身便服站在了我的面前:“臣见过陛下,请恕臣未穿朝服进宫见驾之罪!” 我:“免了,此时已是放衙时间,你又是朕的皇叔,谈不上什么罪过,这么晚了大将军找臣何事?” 大将军面色略带慌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我:“文安,你且出去一下。” 文安走了出去,我:“好了,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大将军有何话尽管说吧。” 大将军这才压低声音道:“陛下,国师在初十那天曾以老友叙旧为由约臣出去了一趟,臣原本应该避嫌的,可又怕他是打什么鬼主意,便想去试探一番,臣还是应下了……” 我心里一跳,初十那天在悦来客栈我和祁连还特意跟了梢过去,大将军居然主动前来自首了?这是闹哪样?大将军是真的向我表示他是衷心于我?还是和国师谈崩了想把国师供出来,可那天听祁连说两人似乎是达成了协议的样子…… 我:“大将军不用顾忌,便直说吧。” 大将军:“好,国师言称如今朝内丞相、太尉、御史大夫这三人团结一致,遇事往往形成一股绳跟他作对,他现在在陛下面前又失了过往的权威,所以恢复上朝这大半年来很是有些不满,想要说服臣和他联手共同制衡这三位大人,臣推脱说现在图有大将军名号却无实职,实帮不上什么忙,国师说日后东关肯定要增加驻军,现在陛下正愁东关驻军大将人选,会在陛下面前力荐朕来做这个驻守大将,只是要求臣日后在朝堂之上能跟他同仇敌忾、共同进退,以应对三位大人的强势,臣心里却知道国师这两年仗着自己的权势和威望太过任性妄为,经常视陛下脸面与不顾,屡次做下有违陛下之事,臣实在不想跟他同流合污,便推脱说考虑一下,实则是想敷衍过去不予理会,但国师这几天又派人过来探问了数次催逼臣和他订下同明协议,臣实在不胜其扰,又不想把此事闹得太大,特来告知陛下,请想请陛下帮臣拿个主意,该如何应对……” 第305章 可真是令人头疼…… 我半信半疑的听着大将军将这番话说完,不能说大将军所说的这种事没有可能,国师现在在朝中的现状确实如此,虽然还有不少老臣在支持国师,但多数都退居二线或不在要职上了,要么就是在下属各郡不在京都城,现在朝中受我重视替我总揽朝政的确实是那三位大臣了。 但若说我应该全信大将军所言,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他和国师这样的老狐狸何等的老奸巨滑,我只是不知道他故意向我表衷心的用意,是让我相信他和国师之间并无瓜葛?还是借此想暗示我可以任命他为东关守将,重掌实权? 要知道原来大将军的实权可是统管各关守军的,虽然坐镇京城,但北关、南疆、西域关口各守军可都是统归大将军来总管的,大将军被我关了禁闭之后,我便直接宣告各关守将拥有高度自主权,有事直接向我汇报并知会太尉了,实际上是架空了大将军的职权,现在他想重掌实权也不稀奇。 但大将军以此事找借口来向我举报国师,这未免显得有些故意了,我静静的听着大将军娓娓道来,心中毫无波澜,一直等大将军说完,我方才淡淡开口:“这有什么不好拿主意的,大将军既然不想接受国师的同盟请求,直接回绝不就好了。” 大将军:“臣怕大将军怀恨在心报复臣……” 我:“大将军乃赢氏亲王,国师再位高权重,又能奈大将军如何?” 大将军:“陛下所言甚是,臣只是担心陛下听闻臣和国师有过什么来往误会,所以才特意前来坦白的,只要陛下心里能够明白臣的一片赤诚,臣就不惜得罪国师了!” 我敷衍道:“你是朕的皇叔,朕当然相信你,国师那边你看着办便是了,朕不会因此就认为你和国师有什么勾联的,朕也衷心希望大将军日后也真的不会跟国师之前有什么利益勾联,而不是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 大将军:“臣不敢!臣所言句句属实,臣乃赢氏子孙,和陛下同出一宗,实无必要和一个外人联合而背叛陛下!” 我:“好了,天不早了,大将军快回府吧,朕也要回宫了。” 大将军:“遵旨,臣告退。” 大将军走后我起身去了长春殿,心里想着东关确实是需要尽快派守驻军和守将过去了,可现在朝廷的军队都各有岗位,挪了这边那边就会有缺口,上将北关的缺口已经调了几个郡的驻军,再调的话各郡也免有隐患,当下如果想各方都不受影响就只能增兵,增兵……这可又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啊,但似乎又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和凤凰的租借条约生效的话,南疆那边也是需要驻军的,现在还修着每天都要花费巨甚的大运河,可真是令人头疼…… 回到长春殿,姜婉迎了过来:“陛下忙完了?” 我:“嗯。” 我拉着姜婉在软塌上坐了下来,姜婉担忧道:“陛下愁眉不展,这是在为何事发愁?” 我叹了口气:“朕想重新征兵驻守东关,但需要很多钱,现在修运河也花费巨甚,朕这国库估计撑不了几年就会入不敷出了。” 姜婉叹了口气:“唉,臣妾从来也没想到陛下会因为钱的事则发愁,可惜臣妾一名弱女子,也不知如何替陛下分忧。” 我握住姜婉的手:“这些事情朕一个人来发愁便是,婉儿只需好生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便是了。” 姜婉:“嗯,陛下饿了吧,臣妾这就传膳。” 次日傍晚,我从御书房忙完回来要去长春殿,在往过后宫的岔路口碰到了皇后带着两名宫女走了过来,我本想假装没看到皇后快步离开的,皇后却隔着几十米远唤了声:“陛下!” 之后快步走了过来,我只好停了下来,自从皇后怀孕后我再也不用担心哪天晚上她又死皮赖脸的来清泉殿找我留宿了,倒是省了很大的事,我等着皇后走了过来,问道:“皇后何事?” 皇后:“也没什么事,碰到陛下了跟陛下打个招呼。” 我:“哦,那朕就先走了。” 皇后:“陛下,自从臣妾怀上龙子以后饭量大增,陛下看臣妾是不是都胖了?” 我对皇后半点兴致没有,更是对她算计我怀上孩子耿耿于怀,能忍着不让她做掉孩子就是我最大的仁慈了,她居然还在我面前邀功一样得意的说起这些,我心里已经很不耐烦了,有些冰冷的问了句:“皇后还有别的事么?” 皇后看了我一眼,面带委屈的叹了口气:“哪怕臣妾怀上龙子,在陛下的心里还是不及那姜婉万分之一……” 我:“想得到朕的宠爱,首先得做一个安份守已又体贴温柔的女人,而不是嚣张跋扈、强势霸道总想着害人的女人,你若是能理会到这点儿臣又何尝不可能宠你?好自为之!” 我甩袖子就想走,皇后又说了句:“陛下,臣妾现在怀了龙子无法伺候陛下,臣妾斗胆肯定陛下多到明月那里走走,她已然无法生育了,只盼能多得到陛下几分温存。” 我想起明月流产和不育这件事原本就是皇后做下的,现在居然又替明月说起好话来了,还真是讽刺,我嗤笑道:“皇后这是刚从兰苑出来,真没想到,皇后居然还有可能和明月修复了关系,是因为那十万两黄金么?” 皇后脸上的表情一僵:“陛下说哪里话,臣妾又不是贪图这些金子,是实在觉得明月可怜罢了,众后妃们虽然难得陛下青眼,但终还是抱着一个哪天被陛下宠幸怀上龙子一步登天的希望的,明月却一辈子都没有这个希望了……” 我清冷的盯着皇后的眼睛:“当初在明月背后下黑手让她流产并失去生育能力的毒妇不知是否会有皇后这样的怜悯之心?” 皇后的脸神闪烁了几下快速别开眼睛,勉强挤出一抹笑来:“陛下,那……臣妾先回宫了。” 第306章 你图什么? 我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却突然想去明月那里看看,便转身去了兰苑,走到兰苑门口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我发挥了爱听墙角的本能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一个小宫女小声道:“娘娘,皇后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想要和你修复关系,你看她刚才过来时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那个样子,就好象来看一次娘娘给了娘娘多大的恩赐和荣光似的,连正眼都不肯看娘娘一眼,娘娘这又是何苦花了十万两黄金还落得个热脸贴个冷屁股!” 明月语气平淡的道:“珠儿,本宫知道你是为本宫抱打不平,是好意,不过,本宫讨好皇后另有想法,你就别替本宫抱屈了。” 珠儿:“娘娘还不肯醒悟吗?你当初得罪了皇后,她心里不会轻易原谅的,现在表现上接受了娘娘的示好,也不过是看在那十万两黄金的份儿上,皇后虽然不缺钱,但这么大一笔黄金奴婢想也应该是她一辈子第一次见到的了,或许她还想持续的从娘娘这城得到好处,皇后向来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明月冷笑道:“本宫就是喜欢她贪得无厌,这样才能不停的吊着她的胃口,让她不得不和本宫走得近,本宫家族豪富,有的是钱。” 珠儿:“可是娘娘这是图什么呀,娘娘不能生育,但陛下还是偶尔会来留宿,现下这种远离急斗,平静恬淡的日子奴婢觉得挺好的……” 明月:“好了,本宫不跟你说这些了,传晚膳吧。” 我适时走了进去,明月和珠儿惊了一下,赶紧弯身施礼:“见过陛下!” 我:“嗯,朕今日想在你这里用晚膳。” 明月:“是,珠儿,告诉御膳房把陛下的晚膳也送到兰苑来。” 珠儿:“是,娘娘。” 珠儿去传晚膳,我迈步上了台阶走进了前殿,看到前殿的软塌上还摆着两只茶杯和几碟茶点,便想起应该就是皇后刚刚在这里和明月坐了一会儿,我坐了下来,环儿赶紧过来收拾了残局换了新茶,明月也挨着我坐了下来,我:“刚才皇后来过了?” 明月:“是,皇后娘娘过来坐了会儿,问了下臣妾的身子,还说要推荐一名御医给臣妾调理调理。” 我冷笑了声:“皇后还真是好心。” 明月:“虽然臣妾这身子已无可救,但皇后娘娘一片心意,臣妾还是万分感激。” 我看向明月:“明月,朕有点儿不明白,你明知道皇后在你身上做了什么,为何还要花费十万两黄金去讨好皇后?你图什么?” 明月:“臣妾……还能图什么,不过是图在这深宫里后世安稳罢了。” 我:“你现在已经很安稳了,没有了生育能力就失去了对皇后的威胁,她连看你一眼都懒得看,你又费尽心思的讨好她可是又有什么图谋?果真如此的话朕还是提醒你一句,你跟皇后斗没有好果子吃,趁早收了这心思还能在宫中平静终老,朕想你也不想像之前的冯玉儿和夏荷那般死于非命吧!” 明月:“臣妾多谢陛下为臣妾设身处地的考虑,不过,臣妾对皇后不有什么图谋,只是想搞好关系后半生安稳度过。” 我:“好,既然你一意孤行,那朕也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 明月:“陛下,臣妾这几日又学了首新曲子,趁晚膳未到弹给陛下听听?” 我现在已经知道当初明月在我面前的表现多半都是假的,就连那首让我一眼青睐看上她的谱曲诉衷情,都是她托人从宫外一个知名乐手手里买来的,琴技更是跟姜婉差得太远,但她似乎想努力让我认为她还是有点才艺的,一直在努力的学习,其实我想说,音乐、文学这些靠灵感和天份的东西真不是光凭努力就可以出类拔萃的,明月所谓的学的这首新曲不过是梅花三弄,却又弹不出这首曲子的神韵,就像是把音符直接按了出来一样,没有什么情绪表达和感情波动,听了一段我便有些听不下去了,刚好此时晚膳来了,总算是没让我太听太久。 我这次过来一来是想听听她突然对皇后示好有什么目的,直觉告诉我,这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但既然我提醒过她了她又不肯说,我自然不会强迫中断她和皇后之间的来往,二来本能需求,我只有在明月这里才可以毫无顾忌的肆意放浪,每每都能让我尽兴,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成了男人我才知道,对于男人来说有爱有欲自然最好,如果没爱,有欲也可以,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 用完午膳,明月表示还想接着弹梅花三弄,我连连摆手,直接拉她进了后殿卧房便是一阵发泄,之后穿衣起身,明月有些伤感的看着我:“陛下难道就不能在臣妾这里留宿一晚么,每每都是完事就走……” 我:“朕在你这里睡不习惯。” 明月:“臣妾好生羡慕姜昭仪,能够始终霸占着陛下的宠爱。” 我淡淡看了明月一眼:“不是她霸占着朕的宠爱,是朕,想要主动去宠爱她,懂了么?” 说完,我没有理会明月脸上的错愕,一甩袖子出了门。 此日上朝,我正式和群臣们开始讨论起征兵的事情来,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至于钱的问题,我打算集思广益听听大臣们有什么好的意见,今日国师仍在朝上,自从运河修到东海镇到京都段,他日常就在国师府办公,白天需要巡视就骑马或坐车出去督建,按他的说法是上朝修河两不误,我却对他满眼的都是嫌弃却又无可奈何。 我看了眼殿前的文武百官,开口道:“朕打算此次新征十万将军,五万用于镇守东关,五万用于镇守未来租借给凤凰的百里土地,朕唯一需要各位爱卿帮朕想办法的是如何筹措这巨额的征兵及养兵费用,如果是在往昔,征十万新兵朝廷还负担得起,但今年在修大运河,朕只觉得国库日益空虚有些不堪重负了。” 第307章 钱的事基本上有了解决办法 国师:“陛下,臣的意见是增加赋税以平稳军费开支和运河开凿的费用。” 我:“我朝自建立到今年也方二十一年,轻赋税薄徭役二十年,方才换来今日的民生安定和繁荣昌盛,老百姓才刚刚过上好日子便加重赋税,恐怕会导致天下不满,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朕最不想用的办法便是增加赋税。” 夏靖海:“臣倒是有一个主意行之有效,就是怕陛下听了会不高兴。” 我:“夏爱卿有话便说,不用担心对与不对或朕爱不爱听,朕现在也只是听听各位爱卿的意见。” 夏清海:“臣认为可以开设捐官制度,允许有钱的富户用钱财换取官位,这样他们得了官位,朝廷得了银钱,一举两得。” 我皱了下眉头,我在现代的时候上学的时候就学过这个善于捐官制度的概念,历史上唐宋元明清几个朝代都实行过,有句话说得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有些人没有那么多钱用来买官,哪怕先行借债也要买一个官来当,上任后便拼了命的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以求回报,这哪是官,这根本就是一笔生意,造成的贪腐乱政的弊端数不胜数,看来历朝历代的官员们都会想到用这种办法赚钱,连皇帝也不例外。 我:“夏爱卿说的这个办法虽然朕不赞同,但确实可以算得上行之有效,可还有别的意见?” 丞相:“陛下,臣倒有一个不用增加赋税又不用实行捐官制度的办法或许可行。” 我:“丞相速说来听听。” 丞相:“由各级官员在全国范围内宣传增兵的重要性以及与他们安危息息相关的关联性,并借此号召各地区富商望族展开爱国募捐活动,凡为朝廷捐钱者男可加封员外,女可加封夫人,按捐钱的不同数目划分品级,这些员外和夫人的称号并不是官职,而只是一种荣誉称号,代表是为朝廷和国家做出过贡献的国之栋梁,由朝廷赐官封文书,并授牌悬挂于门厅之上,以表朝廷重视,以及受百姓尊重和爱戴,有许多富户很是看重这些名声和荣誉,一定积极捐钱搏取这种荣誉的,却又不会影响到官场的实际风气,臣以为可以一试。” 我听得心里一动:“丞相此主意甚妙!其他人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太尉:“陛下,这二十一年来,国内太平无事,某些郡拥兵过重军费开支过大,另外也有一些将军安于享乐生活奢靡,臣建议全国统查一下各郡县拥兵数量及军费开支,然后朝廷进行有效缩减,把节省下来的钱用于支付朝廷增兵的支出,同时也能有效的煞一煞和平年代这些将士们安于享乐的风气。” 我:“太尉,各郡守军数量朕在去年不是已经清查过一遍,让他们每郡拥兵人数不得超过一万,每县不得超过一千了么,朕原来也想过从各郡抽调军力补充到东关、南疆,还以为无兵可抽,如此说来,还是有多余兵力?” 太尉:“回陛下,也分地区,去年一番清查,一些小郡确实是按要求控制了拥兵人数,但一些富庶的大郡有些长官很是喜欢排场,进行虽然明文规定了拥兵人数,但这些大郡却换了种形式,不叫守军,而是叫亲军,名义上是郡守自己的私人家将,但实则很多郡守还是把养军费用并到了郡守军的开支里,这件事臣本来打算跟陛下单独汇报加以整治的,现在看来,便连带此次增兵一起处置便好。” 我:“那这样,朕原本预算的是征十五万新兵,东关、南关、西关各五万,因西关并无侵犯危机所以暂时打算不征,如此说来便着太尉再开展一次针对上述情况的严查,若碰到以各种形式和借口导致守军超员的,一律统一汇总起来调至西关镇守,以备万一。” 太尉:“遵旨。” 我:“诸位爱卿可还有别的意见?” 御史大夫:“陛下,臣以为青楼业奢靡成风、获利甚巨,应当征以重税,将这些人的闲钱用于军费开支上更有意义!” 窦章一开口我差点笑出了声,他居然把主意都打到青楼上去了,不过他说的倒是实情,就拿京都城御前左巷的青楼之首百花楼来说,若想和花魁共度一晚需要花费二十万两白银,二十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几乎等于一支一万人的军队一年消耗的粮食,而有此巨资去青楼消费的人,除了一些是富商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贪官或贪官的后代,从这些人里边抽油水简直可以说是大快人心,我叹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主意。 我以非常赞赏且肯定的目光看向窦章,说道:“窦爱卿的主意别出心裁,却一下子就说到了朕的心窝里,能花费二十万两白银去买一个花魁一夜,这样奢靡的浪费若运在军费开支上确实更有意义,这件事就交给窦爱卿去办,清查全国各地青楼营业额及利润,在原来的税费基础上增加一项按利润百分之五十进行抽成。” 御史大夫:“臣遵旨!” 又有几人说了几个主意,均不靠谱儿,但我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一个个的都耐心听着,最后定下来采用丞相的捐钱换取荣誉封号、太尉的精减地方守军、御史大夫的增加青楼赋税这三条意见,让丞相牵头总出一个方案来即日开始实行。 虽然忙了一上午,但钱的事基本上有了解决办法,我心中甚是高兴,中午用完午膳小睡片刻后开始精力十足的处理起奏折来,傍晚时分去御花园走了一圈,看到沈嫣带着两名小宫女坐在一片洁白的梨花树下发呆,想起上次看到沈嫣还是二月初五带姜婉来御花园散步的时候,转眼也半个多月过去了,我走了过去:“嫣儿,在看梨花?” 沈嫣微微惊了一下:“见过陛下。” 我:“朕吓到你了?” 第308章 朕缺钱的事连后宫都知道了? 沈嫣:“没有……是臣妾在想事情。” 我:“哦?在想什么?” 沈嫣:“在想女人的青春也如同这树上的梨花一样,初时纯真清丽、肆意绽放在这枝头,引得众人瞩目,一旦年老珠黄便如同这些残败落地的花瓣一样枯败一片,再也无法吸引心上人的目光了。” 我抚上沈嫣的肩膀:“大好的春光,百花都要盛开了,怎的如何伤感?朕想起一首关于梨花的诗来,吟给你听听开心一下?” 沈嫣:“善于梨花的诗?臣妾倒还真没有听过,臣妾洗耳恭听。” 我:“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沈嫣轻皱眉头,嘴里默念同句羞道:“陛下怎的给臣妾吟了首淫诗,真是羞死人了……” 我哈哈笑了笑:“现在可开心了?人总是会老的,嫣儿现在正是大好年华,且享受这青春的时光便好,想那么多作甚。” 沈嫣:“对不起,是臣妾有些想多了,听陛下一席话嫣儿的心情好多了,对了,陛下今日怎么一人游园,没带婉儿姐姐一起出来么?” 我:“刚从御书房出来,随便过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婉儿身子愈加沉重,朕不放心她出来了,朕还记得你上次说又新学了首曲子,走,给朕弹来听听,朕今晚在你这里用膳。” 沈嫣开心道:“遵旨,臣妾这就带陛下过去!” 我跟着沈嫣去了悠然阁,沈嫣马上就抱出了琵琶来:“陛下,臣妾新学的这首曲子是叫.春江花月夜。” 我握住沈嫣的手:“不急,朕饿了,先传晚膳,等用完晚膳再弹不迟。” 沈嫣点了点头,让太监去传晚膳,我随便在屋子里看了看,这悠然阁虽然不大,但被沈嫣收拾的很是雅致,窗台上摆着梅花、兰花、水仙,不时飘来淡淡的花香,从窗户上往外看去,院子里也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 我:“嫣儿很喜欢养花?” 沈嫣:“平日里闲来无事,臣妾也不善女红,便弹弹琴养养花打发一下时间。” 晚膳很快就传了过来,今日有一例当归羊肉的补汤甚是好喝,我便喝了两碗,沈嫣也喝了一晚,而后一边喝茶一边听沈嫣弹了春江花月夜,这首曲子也是一首传统经殿了,前年八月十五的中秋宴上婉儿用古琴弹过这首曲子,但这首曲子用琵琶来弹其实也很好听,沈嫣的琵琶弹得很好,听得我手指轻轻的在几案上一下一下打着节奏,一时兴致来了便坐过去和沈嫣一起玩琵琶,我虽然善弹琴瑟,但赢拓精通音律,用琵琶和沈嫣一起弹首曲子还不是问题。 两人坐在一起耳鬓厮磨,加上那两碗当归羊肉汤的进补作用,看着沈嫣白里透红的肌肤,感受着她在怀里的软玉温香,我渐渐就有些把持不住了,起身把沈嫣抱起走向了卧房,良久后,我笑道:“嫣儿最近很努力,功夫见涨。” 沈嫣羞道:“臣妾一直在看陛下拿过来的那些书,初时羞涩不敢多想,后来觉得越发有趣,只等和陛下来试。” 我:“嗯,朕很满意,继续努力。” 沈嫣靠在我的怀里轻声道:“听闻陛下最近正在为征兵的用度发愁?” 我:“朕缺钱的事连后宫都知道了?” 沈嫣:“记不得是哪个宫女嘴里说出来的了,臣妾手里有许多的首饰,也不甚用得上,愿意捐给陛下做征军之资,虽然是杯水车薪,也算是臣妾一点心意。” 看沈嫣一脸认真,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朕还没穷到让后妃们变卖首饰充当军费开支,你的首饰多半都是朕赐的,还是留着吧,朕已经想到了筹钱的办法。” 沈嫣:“要征兵恐怕要花很多钱的吧,陛下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我随口说道:“让那些有钱人捐钱。” 沈嫣眼前一亮:“陛下,家父只是一个县主簿,没有什么钱,但臣妾的外祖父是名门望族,家里有无数田产房产和大生意,臣妾可以说服外祖父和舅舅们为朝廷捐钱!” 我:“哦?这倒是个好主意,朕这几天正在制定一个向朝廷捐钱换取员外和夫人官称的政策,你外祖父和舅舅若是不缺钱的话大可以捐上一些,朕欢迎。” 沈嫣:“臣妾明天便给外祖父和舅舅写封家书说一下此事,他们定然会同意。” 我:“嗯,天晚了,早些睡吧。” 沈嫣很是热心,我自然是开心的,但我并没有当真,我还没轮到需要后宫的女人替我.操心钱财的事的份上,谁知道三日后我便收到了一包从沈嫣手里转过来的银票,数了数居然高达一百万两白银,当即就把我吓着了,而且这银票并未在当地官府登记上报,直接就送到了宫里,我真是惊喜又感动。 丞相才刚刚把拟好的捐款钱数和员外、夫人的品级拟好,现在还在我手里看,未来得及发布,我当时便亲手定下了这第一份捐款名单附在了奏折上,并把奏折给批了,又让安文安排全国发布。 按丞相拟定的捐银金额和官封员外、夫人品级,捐银一百万两以上的封为一品员外或夫人,八十万两封为二品员外或夫人,六十万两封为三品员外或夫人,四十万两为四品,二十万两为五品,十万两为六品,五万两为七品,两万两为八品,一万两为九品,一共有九个品级,所授予的官封证书和匾额也各有不同,也就是说,至少要一万起捐。 而沈嫣的外祖父和舅舅直接就被封为了一品员外,并且随着发布到各地的募捐令做为楷模全国表彰,可以说是享尽了荣耀,为了表示对沈嫣的谢意,我也把沈嫣的美人品级直接升为了婕妤,把夏荷之前住过的菊苑赐给了沈嫣,后宫女人们得知此事后除了个个艳羡之外,顿时便掀起了一阵说服家人向朝廷捐银的风气,虽然我一再说全凭自愿和家族实力,但就是挡不住这些女人的热情,毕竟沈嫣因此得到了实际的好处理是实例,虽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原本就对沈嫣有感情在里边…… 第309章 臣妾自怀孕后越发害怕孤独了 这天傍晚,我刚忙完事情从御书房出来要去长春殿,走到路上便又有几个后宫女人追了过来,见我站定一个个跑过来往我手里塞了一叠叠的银票,怕我不收塞完便跑了出去,我知道他们在银票里是夹了自己的名字的,倒也不用担心我不知道是谁的,我有些尴尬和无奈,感觉自己像是个缺钱等待投喂的穷鬼,但也不能怪她们,这些可怜的女人,不过是想求得被我多看一眼的机会,同时其实也有替家里人争个名誉的想法。 我看了眼手里一大叠的银票,快步走向长春殿,一进去便坐在了软塌上把手里的银票放在了几上,姜婉看了一眼,笑道:“陛下今日又收到这么多银票。” 我:“是啊,朕很无奈。” 姜婉:“姐妹们一片心意,陛下也别怪她们。” 我苦笑道:“朕只是觉得有点尴尬,倒不至于怪她们,你可不要学她们也给朕捐钱。” 姜婉:“臣妾除了陛下赏赐的那些金银珠宝和首饰,家父和家兄手里也没什么钱可捐。” 我:“捐什么,你只需要好生把朕的皇子皇女生下来好好照顾便是最大的功劳了,来,传晚膳吧,朕饿了。” 次日上午,明月也捐了十万两黄金折合成的一百万两银子的银票,为她的父亲赢得了一品员外的官封荣誉称号,我原本还担心这个政策没有多少人呼应,没想到效果竟出奇的好,没几天的功夫便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数千万两白银的募捐,各级员外和夫人的官封称号也发出去了上百名,看来民间有钱却还想搏得个好名声、好荣誉的人真是大有人在。 当天晚上,我用完晚膳正在清泉殿查看来自各地的募捐最新进展奏折,守卫来报,说是皇后在宫门外求见,我便让皇后进来了,皇后看了眼我手里的奏折,道:“陛下已经在御书房里忙了一天了,晚上回来就好好休息,不要太劳累了。” 我:“谢谢皇后关心,朕应付得来,皇后找朕有事?” 皇后:“臣妾听闻陛下最近在全国实施了募捐军费之事,后宫各位姐妹皆出了力,臣妾做为后宫之主又岂能坐视不管,臣妾捐十万两黄金,请陛下着人到长平宫直接运到国库吧。” 我淡淡扫了眼皇后:“这十万两黄金可是当初明月送与你的?” 皇后:“那又有什么重要,臣妾在这宫中实用不到这些钱财,陛下征集军费,刚好派上用场,比在臣妾那里闲着更有意义。” 我并不想领皇后这份情,随口说了句:“也不差这十万两黄金,你自己留着用吧。” 皇后沉默了一下,说道:“陛下这是在嫌弃臣妾这十万两黄金是明月所赠么?” 我皱了下眉头:“皇后多想了,朕只是觉得你若想买些宫外的东西或打赏下人都是用得着的,如果皇后觉得朕不收便是嫌弃你了,那便捐了,只是想必国师也不需要一品员外的官封荣誉称号了。” 皇后:“哦,那倒不必,臣妾捐银不求封号。” 我:“好,朕稍候让人去长平宫取。” 皇后犹犹豫豫的仍不肯走,我问道:“皇后还有什么事?” 皇后:“臣妾今日想在清泉殿留宿。” 我一听可就不乐意了,以往是要用我怀上孩子,这现在都怀上了还要赖在我这里做什么?但我还是有些虚伪的说道:“你已有身孕,与朕睡在一起做什么?朕也怕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肚子,小心些才是。” 皇后:“臣妾就算有孕,也想和陛下温存,不求别的,只是想安稳的睡在陛下身边,这样臣妾才能感觉到我们一家三口的温馨,臣妾自怀孕后越发害怕孤独了。” 我:“朕知道了,但安全起见,皇后还是回宫为好。” 皇后见我表情冷漠且一再坚持,叹了口气向我施了个礼落寞离去,皇后走后我也不想看奏折了,起身到院里练了会儿功,现下已是春日,天气渐渐的开始暖和了,宫里四处弥漫着花香,天时尚早我也不困,便出了清泉殿随处溜达,走到长乐宫门外的时候听到宫里传来嘤嘤的哭声,我心里生疑,知道太后从行宫回来后便一直心绪不佳,但她一直保持着克制冷静甚至有些冷漠无情的态度来遮掩内心的伤感,难道这是绷不住了? 我便迈步走向了长乐宫,宫门守卫向我施礼道:“见过陛下。” 我:“朕进去看看母后。” 守卫不敢阻拦,我走上台阶进了前殿,前殿无人,只有李换在值守,李换见我进来忙过来施礼,我:“母后可睡下了?” 李换:“回陛下,已然睡下了。” 我看了眼李换:“朕刚刚明明听到太后在哭泣你却说睡下了,越来越会对朕说谎了是吗?” 李换:“奴才不敢,奴才只是——” 我:“闭嘴,敢拦朕砍了你!” 李换没必再言声,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站在了一边,走到太后卧房门口,我看到王全儿就在门口守着,我直接对王全儿道:“让开。” 王全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见我表情凶狠终是没有开口,此时哭声却已经停了,我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母后可睡下了?” 里边没有人应声,我又问了句:“母后,是朕,朕刚刚路过长乐宫听到母后在哭泣,心里担忧便过来看看,母后开一下门可好?” 里边依然没有人回应,王全儿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陛下,太后已经睡下了……” 我可不信太后已经睡着了,便用力又拍了下门:“母后快应一声,别让朕担心。” 我听到里边发出扑通一声闷响,就好象谁从床上摔下来了一样,马上就便听到了太后的声音:“陛下,哀家已经睡下了,你可何事?” 我:“母后,朕刚才听到一阵哭声,又听到有人从床上摔下来的声音,母后可好?朕很是担心。” 太后见我不肯善罢甘休,只好起身开了门,但我却看到太后的脸上有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我:“母后这是怎的了?发热了么?” 第310章 任命赢创暂代北关守将之职 太后在床边坐了下来,说道:“没有,许是春天来了,哀家还盖着厚被子有些热了,哀家没什么事,陛下安心了便回去吧。” 我:“刚才屋里扑通一声,似乎有人从床上滚落,朕还以为是母后摔到了地上。” 太后:“没有的事,可能是哀家下床时踩地有些重了,陛下且回去吧,哀家实在困顿。” 我站起身在房间里四下走动了一番,卧房就那些个摆设,实想不出太后能有地方藏个男人,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便有些失落的走了出来,刚才听到那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明明就是有人摔了下来,居然凭空消失了,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太后也太过小心了,这个奸夫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抓到,我很是有些失落。 出了长乐宫我往清殿泉的方向走,走到宫墙一片冬青树掩映下的地段之时,突然听到冬青树下传来一声声轻轻的女子呻吟声,我还以为是听错了,走近那片冬青树停下脚步支起耳朵听了听我顿时便有些愠怒的喝了一声:“是谁在那里,给朕出来!” 便听一声女子惊呼声,紧接着是一阵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不大会儿,一个小宫女和一个小太监自树从中钻了出来,满脸的都是潮红,看到我后吓得扑通一声便齐齐跪倒在了我的面前:“陛下饶命,奴才罪该万死,请不要责罚小红,是奴才主动勾引的她,一切都是奴才的错!” 那名小宫女浑身颤抖着道:“不,陛下,是奴婢勾引的张小川,是奴婢忍受不了宫里的寂寞空虚,请陛下放过张小川!” 我:“行了,谁也不用替谁开脱,在宫里做下如此龌龊之事,你们知道宫规!” 两人齐齐哭喊:“陛下饶命!饶命啊!这实乃是人之常情,我们也有需求啊!” 我看向那个张小川:“你一个太监哪里来的需求?” 张小川:“生理虽然不行,但心理、心理也有。” 我:“你们是哪个宫里的?” 张小川:“回陛下,奴才是东园的粗使太监。” 小红:“奴才是东园负责洗衣服的粗使宫女……请还陛下网开一面饶了我们,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记得像是宫女和太监之间偷情这种事按宫规应该是乱杖打死的,但看她们年纪轻轻一个做了太监,一个做了宫女,生死之际还在相互维护,我这个现代的灵魂突然又觉得情有可缘、于心不忍,便叹了句:“朕免了你们的互罪,收拾东西出宫去吧。” 两人千恩万谢的跑了出去,在路上我又遇到了一对儿发情的野猫不知道从哪里钻到了宫里来,光明正大的蹲在宫墙顶上交配,春天来了,动物们也发情了,算起来我穿越到赢拓的身上居然也整整两年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转眼时间进入了三月份,春暖花开,万物得苏,整个宫里已经充满了绿意,御花园里的花大部分也都盛放了,三月初一这天上午,我刚刚上完朝回到御书房却接到了一个很是让人痛心的噩耗,我一向所倚重的北关守将、骠骑大将军许通居然突然意外身亡,死亡原因是在一次边关巡视时意外跌落马下,头朝下磕到了一块石头上,当场身亡,现在尸首已经在运往京都城的路上。 而写这封奏报的正是前将军赢创,奏报中除了把许通死亡的消息和原因告知我以外,里边还提到让我尽快重新任命一位北关守将,毕竟北关势重,不可一日没有主官,我手里握着奏折,心里一阵揪痛,许通的死实在让我伤心,因为举国之下,除了许通,恐怕再也没有能让我如此满意的守将了,我在脑子里把能够记得的武将过了一遍,竟没有一个让我觉得合适的人选。 赢创的名字在我脑中一闪即过,他在我助胡虏王平定内乱一战之中所表现出来的英勇我是亲眼目睹的,在北关屡立战功深受许通和其他部将爱戴也是事实,我曾说要给他奖赏,一直没有想好赏些什么,他现在在北关也锻炼了一年有余,虽然还很年轻,远无法和许通相比,但我现在正忙着征兵,以后还要重新规划各关守军编制,倒不如让他暂代北关守将之职做为鼓励,若他做得好我也并不是不能让他转正,若事实证明他现在的才能还担不起北关守将这个重责的话,待我找到了其他合适人选再替掉他便是。 想到此我便写了份任命书,任命赢创暂代北关守将之职,并将前将军的职级给他升为了车骑将军,也算是一方大将的级别了,想必他知道我如此重用他,一定会更加用心的镇守北关,我深为自己无意间把赢创这个莽夫调到北关发现的他的才能而得意,赢创是个踏实肯干又忠于我的年轻人,并不是大将军和国师那样的老狐狸,我很欣慰。 三月初十,征兵及清查并重新调配各郡守军人数的事务已经开展了半个月,现已将五万自几个郡县抽调的超额军士五万人增到了西关,新征的五万军士也已经开往了东关,我把京畿军的卫将军伍至元调至了东关做为守将,伍至元也统领京畿军数年,做事很稳,我对他比较放心,并把京畿军的卫丞郭子佑升为卫将军,而把王倩提为了卫丞,有这两人率领京畿军我也能够放心了。 剩下的五万人马需要调至给凤凰划出的百里租借地镇守,我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原来在南关守将路为明手下做校尉的廖焕成,也就是路上抓过我中间又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救了我的那名校尉,我后来是把他放到了京畿军中做了一名后将军,据伍至元反馈,此人很是骁勇,在捉拿天人教余孽的时候数次立功,很是出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便决定由他做凤凰租界守将,凤凰所属的区域原属于南疆郡属下,廖焕成过去之后官职为南疆郡尉,协助郡守杨志高专司管理凤凰租界治安事宜。 第311章 没想到竟是天元的陛下 我想要用此人的另一个原因是此人和南关守将路为明原来的关系很好,只是因为升迁的问和路为明发生了点摩擦才一时冲动犯了错,廖焕成及时修正错误之后我曾在去往凤凰的时候专门给路为明发过一次文书说明了此事,路为明表示愿意原谅廖焕成,那件事他虽然是按程序提了另一个人,完全合乎规定,但却忽略了廖焕成的心思才导致了这次误会,现在两人冰释前嫌重归与好,南关就位于南疆郡的南端和凤凰交界处,以后若有什么事情两人可以相互呼应。 征集的新军调配完成后也到了月中,三月十五这天一早我和祁连骑马前往凤凰,这次可这止是见龙玥、龙泽和解毒这么简单,还要完成议定好的租借百里疆土给凤凰的具体方案,当天傍晚我和祁连到了凤凰,用完晚饭后我便把那份拟定好的租借协议方案给了龙玥,龙玥仔细的看了,表示很完善,她同意此方案,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龙玥便带着我、祁连召集齐了五位长老在议事厅议事。 除了麻霍和喀幸,我不确定其他几位长老是否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但这却是我第一次以王夫和天元皇帝的身份坐在了这里,我看了眼几位表情凝重的长老,又看了眼龙玥,龙玥开口道:“今日我想行宣布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可能麻霍长老和喀幸长老已经知道了,其他三位长老或许还不知情,那就是关于王夫的真实身份,其实王夫的真名不叫英腾,而是叫赢拓,想必不用本王明说各位长老也知道这个名字了吧。” 德玛长老惊道:“天元的皇帝?!” 龙玥:“正是。” 德玛:“这还真是出乎老夫的意外!” 黑风长老:“其实在王夫来到凤凰不久之后老夫便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王夫文韬武略、贵气逼人,实不像个普通的猎户,原本老夫还怀疑他会不会是天元朝廷派来的间细,后来发现王夫为人正直便也没再多想,没想到竟是天元的陛下,倒也让老夫惊奇了。” 木哈长老笑道:“哈哈,原来是天元的陛下,这便好了,我们正想和天元商谈南疆土地租借一事,没想到直接便面对了天元陛下!” 我:“我今天来就是要跟各位长老商谈关于南疆土地租借一事,上个月我已将此方案带回朝中朝廷讨论,幸好得到了几位大臣的支持,一些细节和具体方案也都拟好了,其中有两点变动的是,天元可租借给凤凰土地的年数改为了五十年,而不是一百年,另外是划定了一百里最为资源最为丰富且未尚经过开发的原始山林地代给凤凰,里边的猎物及山货足够凤凰迁过去的猎户利用五十年,另外关于迁移的方案也制定了轮换制度,详细的都在这份租借协议书里了,昨晚我已交给女王看过,女王没有意见,各位长老也轮换看一下。” 这几个人看得很是仔细,挨个看完之后,麻霍率先开了口:“虽然土地面积和租借年数并没有达到老夫的预期,但既然天元已经拟定好了此方案,凤凰总算是有了可以喘口气儿休养生息的办法了,老夫觉得这方案可行。” 喀幸:“嗯,我也没有意见,其实我们的野心不大,只要给凤凰休养生息的机会便知足了。” 其他三位长老也没有什么意见,表示赞同,其实……他们也是没有选择,我已经把所有细节都制定好了,他们只有选择同意或不同意的份儿,不同意那凤凰就只能继续持续现在的资源短缺和生态破坏的艰难环境,对凤凰来说没有前途,接下来主要是讨论这三拨进驻人员如何轮换的问题。 龙玥率先开了口:“本王的意见是把我们所有愿意迁移的部落人口都统计出来,并分为三个部分,按一个轮换期为十五年算,每个部落的人口都有机会在凤凰租借地住满十五年,共三次轮换,足够大家休养生息了。” 麻霍皱着眉头道:“女王所说的办法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还要将每个部落的人口分为三拨再按十五年每轮分别进驻,光统计和分拨儿就已经十分繁琐,不知为何要如此大费周张?以老夫看,便按各部落为单位,将所有部落划分为三拨,每一个十五年的周期将这些划分好的部落全数进驻便是,这样最为简单,也不至于部落里的家族相互分离。” 我:“这个我来解释一下,是我的主意,至于原因……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跟各位长老坦荡的直说了,凤凰百姓以猎户为主,相比大多数都以种植作物为生的天元百姓而言,他们善于骑射和捕猎,多骁勇好斗,天生具有野性和侵略性,若每次轮换都是整个部落,甚至是交好部落联结在一起,我怕他们在天元平和稳定的境内制造出什么不安全的因素,虽然我制定了驻军监管计划,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由你们自治的,我并不想插手,所以按我和女王商议的轮换方案,可以让同一个部落之间相互牵扯,这样大家相互忌讳,更利于和谐稳定。” 德玛长老:“原来是如此用意,虽然有点麻烦,但天元陛下结合了凤凰百姓的天性现状,确实更为稳妥一些,原来老夫还担心这些骑士们野性惯了进入南疆后会不好约束,如此以来进驻南疆租借地的凤凰百姓和留在凤凰国内的亲人相互制约,倒是可以让他们行事多些顾忌,此事老夫没有意见。” 麻霍:“老夫持保留意见,且看看其他几位长老的意见再说。” 喀幸:“老夫没有意见,但有个问题,租借时间一共是五十年,每次轮换十五年,剩下的五年当如何打算?王夫不会打算提前收回吧?” 我:“自然不是,租借的年数不会变的,剩下那五年的时间是一个缓冲期,我想凤凰国内现在的生存环境虽然已经很不好了,但有少数地方还可以维持,也会有少数怀恋故土的部落成员不舍得离开凤凰本土迁入南疆租借地,这五年时间便是留给这些人的,或许到时候有人心思会发生改变,愿意再千入南疆租借地的,或者其他三轮已经轮换完成,还有人愿意二次迁入多呆五年的,如果人数在可控制范围内,都是允许的,算是一个机动缓冲时间吧。” 第312章 目前为止能够实现的最好方案 喀幸:“如此,老夫明白了。” 木哈:“这些方案是天元几位重臣共同制定的,各方面已经相当完善了,甚至有一些我们没有想到的也都提出了解决方案,老夫实无什么好补充的了。” 黑风长老:“原本我们还以为天元的陛下不会同意我们这样的方案,现在既然已经同意,切拿出了如此详尽的协议书,老夫全面赞同,不再多言!” 龙玥:“麻霍长老?” 麻霍长老叹了口气:“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老夫也不再多说了。” 龙玥:“好,基本方案定下了,接下来就辛苦各位长老回去统计一下愿意迁入的部落人员名单,并划分好三轮人员,明天上午我们再具体议定这三轮部落人员的名单,定下来后本王便和赢拓签下这协议,然后再定下迁移的时间。” 几位长老应了一声,龙玥起身离开了议事厅,我跟着龙玥走了出来,龙玥站在后边的平台上看了一眼平静的碧水湖,叹道:“终于解决了一块我的心病,没想到解决的这么快、这么顺利,原本我还以为要控制不住局势,凤凰难免一场内乱了,赢拓,谢谢你愿意为凤凰做出的付出与牺牲。” 我:“跟我就不必那么客气了,我原本就打算拨一块更大的疆土做为龙泽的封地的,现在麻霍他们突然提出了这个方案就算是暂缓的办法吧,日后我肯定不会让你和龙泽委屈在那百里的租借地的,对了,定出来迁移名单之后你做何打算,是跟随一共迁入还是留在凤凰?” 龙玥:“我知道你希望我和龙泽能进驻租借地,但凤凰再不好也是我的祖地,我的国家,这里有我龙氏一族世世代代的记忆,我会选择留在凤凰国内,另外迁移的只是凤凰的三分之一百姓,三分之二还在凤凰内,也需要我继续坐镇保持稳定,我不敢想象如果连我也走了,那些原本就野心勃勃的部落们会乱成什么样子。” 我笑了笑:“我知道你会选择留下的,我不会那么自私,为了方便见你便让你一同迁入租借地,你毕竟是凤凰的女王,不过你打算让什么人管理凤凰这些迁入的百姓?” 龙玥:“我内心所想的第一轮迁入打算由黑风长老来管理,第二轮木哈长老,第三轮德玛长老,把麻霍和喀幸排除在外,这两人在刚刚的商谈中表现得过于温和,我有点不太信任他们,但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毕竟这个主张就是这两人率先提出的,所以我只能第二轮让黑风长老和麻霍共同迁入朝廷管理,两人各有一半权利,万事都要形成一致意见才可执行,议决不下的提给我议定,这样就能允分限制麻霍的野心了,第二轮木哈和喀幸,第三轮德玛长老,至于最后一轮的五年,到时候在临时决定。” 我点了点头:“这是目前为止能够实现的最好方案了,朕希望这次租借协议能真能带给凤凰休养生息的机会,若万一他们之中有人心怀叵测、意图造反,朕会派兵镇压甚至剿灭,到时候你可不要心疼。” 龙玥:“怎么会,如此真要如此,那他们就是不知感恩、咎由自取,这样的凤凰百姓在凤凰也定是乱党,我不会包庇护短。” 我:“回房间吧,看看龙泽醒了没有。” 一进房间我便听到一阵咯咯咯的笑声,龙泽已经醒了,正在跟照看他的侍女在玩,侍女手里拿了一个彩球在逗龙泽,龙泽不停的伸着小手够那个彩球,见我回来后侍女赶紧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着龙玥和我施了个礼:“女王,王夫。” 龙玥:“嗯,你先出去吧。” 侍女出去后,龙玥把龙泽抱过来吃了会儿奶,龙泽精神奕奕的坐在床上玩起了玩具,我脱了鞋坐了上去,小家伙马上就把手里的球递给了我,嘴里还嗯嗯啊啊的不停的跟我亲热的说话,虽然我也不懂得他在说什么。 次日上午,五位长老拿着各部落的分拨轮换人员名单走进了议事厅,果不其然,在轮换长老的人选上出了问题,龙玥先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让五位长老自己说一下意见,麻霍直接就说他要自己做为首位入驻的长老,喀幸说想和麻霍一起做为首拨入驻长老,麻霍犹豫了下勉强同意了,但却遭到了其他三位长老的反对,最终五位长老为轮驻长老的人选和顺序吵得不可开交,谁也没办法说服谁。 这个时候龙玥淡然开口:“各位长老,不要吵了,大家都按自己的想法和利益去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本王有一个相对公平的中和方案,各位长老不妨听听,本王的想法是,第一轮由黑风长老和麻霍长老进驻,第二轮是木哈长老和喀幸长老,第三轮德玛长老,最后五年视情况再做决定,这样的安排几位可有意见?” 黑风、木哈和德玛说没意见,麻霍还是坚持想要和喀幸轮换,其他三位长老马上便反对,最后没有办法,还是采用了龙玥的方案,我满脸欣赏的看着龙玥这个方才二十出头的女子把这些老头子们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也真是难为她了。 我不能在凤凰久呆,当天上午商量好了人员轮换方案之后我便和龙玥签好了租借协议,龙玥马上就让首拨轮换的黑风和麻霍两位长老去通知人员收拾行李准备了,三月十八这天一早,黑风和麻霍两位长老便要带领着百万的部落人口浩浩荡荡的开始进驻南疆租借地,地域范围和凤凰的驻军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的。 我和龙玥带着祁连、花颜以及亲军卫队也一并前往监督首次入驻交接,如此大的阵仗,南关守将路为明也率了护军在道路两侧护送和维护治安,以确保安全入驻,过了南关其实就算是南疆郡地界了,但给凤凰划出的租借区离南关还有百里,肯定不可能直接把凤凰的百姓安排在南关附近的,这样万一他们有造反之心跟凤凰国内相互勾联太过危险,我总是要考虑全面一些,中间有一百里的屏障,加上驻军守护可以尽可能的避免这些麻烦。 第313章 进驻凤凰山 一百里的距离不远,若是平日里我和祁连骑汗血宝马赶路的速度半个时辰便到,但此次迁移人数众多、规模巨大,凤凰的百姓们用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马车和马匹,携带了很多家当,到了租借地的林区还要重新建房、生火开始基建。 在签协议的时候,我提出任借地这三个字太过难听,但这片山脉又没有什么名字,当地人都直接把这片荒山称为南疆荒山,我便直接把租借地百里的范围命名为了凤凰山,以后提起来方便称呼也浅显易懂,一下就让人联想起这是块租借给凤凰的土地。 基本上这些凤凰百姓都是第一次进入天元的疆域,一路之上看到有平原地区种植的大片大片的作物很是感叹,简直不敢相信庄稼也可以种植成如此大的规模,路过几个天元城镇的时候也眼巴巴的往城里看,想要领略一下天元繁荣昌盛的盛景,只是按照租借协议,他们这五十年的入驻期只允许在凤凰山百里范围内活动,是不许超出范围的,我肯定不能让他们进城融入天元的生活。 渐渐的距离凤凰山越来越近,地势已经开始起伏,远远的也能看到远处大片大片的荒山了,到了中午时分,上百万的凤凰百姓终于到达了凤凰山脚下,这是专门为他们划出来的一片主峰,周围有百里的范围,他们可以自行在山脚下建村、集镇居住,也可以在山同搭建木屋,一切皆由进驻长老管控,天元军队不予干涉,这百里范围,足够这一百万人进驻和生存了。 凤凰人初到天元,路上见到有大片的平原和庄稼,以及人口稠密的城镇,方知天元的广阔和繁华,满面都是一幅没有见过世面的好奇和艳羡,我不知道麻霍和喀幸有没有来过天元,两人毕竟是长老,表现还算是淡定的,我这一年多以来每月奔波于这条路上,对这一切早已熟悉,龙玥今天是坐着马车前来的,因为要带着龙泽,这小家伙也是第一次出远门,龙玥掀开车帘以后一直瞪着黑亮的眼睛兴奋的四处观察,一幅好奇宝宝的模样。 刚到山脚下,我便看到了廖焕成率领着五万驻军在迎候了,龙玥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但并没有抱龙泽,龙泽的存在现在还不宜在天元公开,廖焕成打马过来在我面前下了马拱手施礼:“臣见过陛下!” 我:“怎么样廖郡尉,驻扎过来以后特别亲切吧。” 廖焕成笑道:“回陛下,臣在京畿军中呆了大半年才感觉到还是南疆更为亲切,毕竟臣过往驻守南关,经常在这片区域活动,谢陛下体恤臣,将臣调会南疆。” 我:“驻军都安排好了?” 廖焕成:“是,已提前按照布置安排完毕,在凤凰山四周皆有驻军和巡逻队全天值守,臣将自己的中军大帐指控部就安置在了凤凰山十里外的青云镇,只要凤凰山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能指控驻军处理,并且也可以很方便的和百里外的南疆郡及南关守军形成联动,以确保安全。” 我:“嗯,那便好。” 麻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陛下未免将我们防得太死了,我们只是来这里休养生息,并不是来侵略的。” 龙玥:“既然来了天元地界,一切都要服从天元的规矩,麻霍长老要谨记。” 麻霍:“老夫会的。” 黑风看着凤凰山四周连绵不断的翠绿山峦,叹道:“南疆竟有如此广袤的山林,实在是让老夫惊叹,这连绵之下怕不是有千里,若陛下能把这面积扩大一些就更好了,百万人口聚集在百里范围内虽然也可以休养生息,跟我们凤凰地广人稀的生活习惯相比确实是有些憋屈了。” 我:“黑风长老,我南疆郡的猎户虽然不多,但这毕竟是天元疆土,还是要留给他们充足的生活空间的,否则双方冲突起来朕这个政策恐怕他们就不会赞同了。” 黑风:“嗯,道理老夫都懂,只是感叹几句罢了,还是要多谢陛下为凤凰百姓休养生息给出的便利。” 我朝龙玥看了一眼:“女王,现下驻军和凤凰百姓都在山脚下了,这便可以根据廖将军的指控和指引进驻了。” 龙玥点了点头,冲两位长老和上百万的凤凰百姓道:“各位凤凰的百姓,现下你们已经到了南疆凤凰山,天元为我们划好的租借地,你们可以跟着天无廖将军的指挥进入凤凰山了,本王希望你们进驻以后能够安份守已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违反租借协议私自越界、外出,以免和驻军引发冲突,本王祝你们这十五年在这里生活得自在、开心!” 凤凰百姓喊声震天道:“谢天元陛下,谢女王!” 我朝着廖焕成示意了一下,廖焕成上了马开始带着驻军指挥这百万人口浩浩荡荡的开始进驻,龙玥带着的亲军现场开始用自带的食材和炊具埋锅做饭,我和龙玥、祁连、花颜一起在这郊外野了个餐,而后便又到了分离的时间,花颜带着亲军卫队护着龙玥和龙泽赶回凤凰,我则和祁连开始一路向北奔回京都城,这次因为跟随凤凰百姓进驻凤凰山耽误了半天的功夫,天黑的时候我和祁连方才赶了一半的路程,便在一个镇子找了间客栈住下了,打算明天一早再继续赶路。 这个镇子是叫中和镇,听着挺和气的一个镇名,我和祁连选的这家客栈就在镇子最繁华的主街上,算是最好的一家客栈了,名为同和客栈,让店小二把马牵到马厩喂养我和祁连迈步来到了镇子上,我现在已经养成了每到一个地方都到街上走走感受一下当地风土人情的习惯了,越发不 第314章 还有天人教的人出来蹦跶么? 几乎每一个城镇都会有一个夜市或是聚集了小吃摊的街道,中和镇一到晚上也是一样,在客栈四周便已经支起了许多点着灯笼售卖各式小吃的摊子,往远处看出影影绰绰也有二十来个摊子之多,一股股不知名的香气顺着夜色飘了过来,勾得我和祁连一阵饥肠辘辘。 我径直朝着一个散发着焦香的烧饼摊子走了过去,前世今世我都是北方人,对各种烧饼之类的面食情有独钟,一眼就看到了前边支着个铁炉烤烧饼摊子,走进后发现这里卖的烧饼与众不同,不像我在别处吃到的一般都是圆的,上边烧着芝麻,有点厚,且烤得焦香酥脆的那种,这种烧饼特别的薄,好象就一前一后两张皮粘在一起一般,而且是长圆形的,最主要的是,它是有馅的,我看到那摊主不停的往烧饼上抹着调好的各种馅,好奇道:“老板,这叫什么烧饼?” 老板一眼就看出了我们是外乡人,操着逃沈的乡音道:“两位公子,这不叫烧饼,在我们中和镇是叫锅盔,可是我们中和镇一个非常有名的小吃,两位公子来两个尝尝?” 我:“好,这都是什么馅,老板你介绍一下。” 老板:“这边是咸味的猪肉大葱馅,这个是牛肉大葱馅,这个是甜味的,白糖芝麻馅,两位公子吃什么口味?” 我:“这三个每样来一个。” 现吃现烙一会儿功夫便好了,我让老板拿纸包了起来,打算再找个摊子点点别的一起吃了,又在另一个摊子上看到了一种炸得焦黄酥脆的藕丸子,便买了半斤,最后在一个卖豆花鲜的摊子前坐定又要了两碗豆花鱼。 这些吃食都是我第一次吃,以往路过这个镇子从来没有停下来过,这次倒是意外尝到了这里的特色小吃,那锅盔烙得极脆,一咬咔嚓做响,里边的肉香咸香鲜美,藕丸子外焦里嫩,透着一股莲藕的脆嫩鲜甜口感,这豆花鱼也是把鱼的鲜美和豆花的软嫩结合的恰到好处,我和祁连吃得胃口大开,吃到一半觉得身边渐渐热闹了起来,才发现四处的小摊子前已经坐完了人,几乎没有空位了,幸好我和祁连早出来了一会儿。 夜晚的中和镇格外热闹,也有坐在街吃烧烤喝酒猜拳的,充满着市井的气息,我和祁连正吃得开心,突然自街口涌出来一群约有上百人打着旗帜的队伍,一边走一边还高喊着口号,离得远了也听不清是什么,倒是看起来一幅群情激奋的样子。 待走近了,借着街边的灯光,我终于看到这伙儿人手里拿的旗子上写的是什么了,原来是些标语,‘反对天元放凤凰蛮人进驻南疆!’‘反对天元皇帝软弱昏庸出卖疆土!’‘打倒女魔附身的假皇帝!’ 看到这伙人情绪激动的样子,我手里刚刚夹起来的一颗藕丸子一下掉到了桌上,脸色顿时便黑了下来,祁连也注意到了这帮人,同样表情有些不解,我:“祁连,这些人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租借给凤凰土地的事了?还组成队伍来反对?这里距离凤凰几百里,他们反对些什么?还把之前关于我的谣言也加了进来,是谁指使的他们?” 祁连:“臣也无从得知。” 这时,我听以旁边坐着的几个吃饭的人看了眼这伙人,一个光膀子的胖子不屑的对同桌的同伴说了句:“看这帮吃饱了撑的的家伙又出来游街了!” 灰衣男子嘻嘻笑了笑:“他们可不是吃饱了撑的,听说他们游街是有人发钱的。” 另一个褐衣男子道:“对,我听隔壁大牛说过,好象游一次街发十钱。” 胖子:“切,十钱,我还当发一百钱。” 灰衣男子:“十钱也不少了,够吃几顿饭的了,这些人都是无业游民街头混混,每天晚上出来喊几个口号跑一圈就有十个钱可拿,够便宜他们了。” 褐衣男子:“这钱我可不挣,搞不好被官府抓了可是要坐牢的。” 灰衣男子:“这里山高皇帝远的,这帮人被赶跑了下次还来,镇里也懒得管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胖子:“你说是什么人给他们发钱让他们干这些?真的能哄骗到人吗?谁当陛下、租不租土地又关我们普通百姓鸟事!” 褐衣男子:“哄骗不到你我,但可以哄骗到其他人,不知道是不是跟天人教有关,他们最爱干这种事。” 胖子:“现在查这么严,还有天人教的人出来蹦跶么?” 灰衣男子:“是查得严,听说京畿那边前阵子把京畿分坛的坛主堂主都一窝端了,但地方上山高皇帝远的还真不太好查,这些人都是官军一来就作鸟兽散,官军一走就又出来蹦跶了,而且多数都是普通百姓参加的,怎么可能全抓起来,那些背地里活动的香主堂主们在地方上又都有关系网,想清除难得很呐!” 褐衣男子:“天人教的人还真想造反?背后是什么人指挥?” 胖子:“这哪儿知道,恐怕当今陛下比我们更想知道哈哈!” 灰衣男子:“算了,不扯这些了,倒胃口,我等小民,今朝有酒今朝醉便可以了。” 听完这桌人的闲聊我直接就起了身,祁连也跟着我走了出来,祁连:“陛下可是要跟着这帮人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我:“嗯,我们混进队伍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头目打探点消息。” 前边的队伍离我们也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我和祁连跑了几步便追上跟在了队伍,大晚上的,这些人的队伍很是散乱,并没有人注意到队尾多了两个人,或者他们也不关心多没多人,都是拿钱办事罢了。 我一边跟着跑一边问最后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嘿,小兄弟,那十个钱你拿到了吗?” 少年:“没有,他们奸诈得很,得跟着他们跑到终点才能跟领头人领钱呢,怕半道不跑了。” 第315章 今日若想活命便老实招来! 我:“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吗?是什么人要他们喊这些口号?” 少年:“不知道,我们也不关心,就为了领这十个钱,两位大哥看起来不缺钱的样子也要跟着我们跑吗?” 我:“实不相瞒,我们在半道盘缠被人偷了,现下身上分文皆无,看到有这来钱的方法,便想着也混进来领几顿饭钱。” 少年:“那这是个好门路,跟着多跑几天说不定就能凑够盘缠了。” 说话间,这队伍就跑到了街尾,我还以跑完了,出了主街又往后边那条街上跑了一圈,这才最后在村尾集合开始发钱,就是领头的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麻脸年轻人在发,一人十钱,一分不少,我和祁连挤在队伍后边去领,前边的人领完钱便就没影儿了,等我和祁连领完钱身边已经空了。 我和祁连佯装离开,之后慢慢的跟上了那名哼着小曲离开的麻脸头目,见这头目返过来又去了主街,并朝着一家青楼走了过去,青楼的门牌上写着百香楼,但这楼不过是座二层的且有些破旧的小木楼罢了,灰褐色的木墙外挂着一串红灯笼,档次和装修远不及御前街的花楼百分之一。 麻脸头目一走进去便有老鸨热情的过来迎接,嘴里喊着:“哎哟,麻二爷来啦,可是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哪儿发财呢!” 麻脸头目:“还能在哪儿发财,这不领着那帮人瞎混嘛,香儿现在有客人吗?” 老鸨:“没呢,这不正等着麻二爷您来嘛!” 麻脸头目淫.笑着跟着老鸨走了进去,我和祁连也跟了过来,这百香楼里约摸二十来个姑娘,相貌并没有十分出色的,见我进来纷纷围了过来。 “两位公子是生面孔呀,第一次来是吗?让奴家伺候你们如何?” “哎哟两位公子还是让奴家来伺候你们吧,我这是这儿最红的头牌了!” 这几个人拉拉扯扯,祁连冷着脸喝了声:“让开!我们是麻二爷的朋友,今日找他有事要谈!” 几个人见祁连很是凶狠便也不敢理过来纠缠了,我和祁连快步朝着前边的麻脸头目跟了过去,看到那麻脸头目进了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房,那老鸨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我和祁连,问道:“两位公子这是要找哪个相熟的姑娘还是?” 我:“麻二爷的朋友,我们约好的。” 老鸨哦了一声也没多问,我和祁连走到倒数第二间门口敲了敲门,里边传来麻脸头目十分不快的声音:“爷正忙着,茶水一会儿再送!” 紧接着便是一阵男女调笑的声音,祁连皱着眉头一脚就踹开了门走了过去,麻脸头目正和那个香儿衣衫不整的纠缠在一起,见我和祁连闯进去吓得一边胡乱套着衣服,一边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打扰爷的……咦,你们两不是刚刚从我心里领了十钱的参加游行的人吗?跟到这里做什么,打算抢爷剩下的钱吗?” 祁连把门重新关上插好,伸手就把麻脸头目的脖子掐住了,香儿刚要尖叫,我便把腰间的匕首压到了她的脖子上:“我们过来只是想问你们几句话,老实回答便可,否则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香儿吓得点头如捣蒜:“两位好汉有什么话尽管问,只要不伤了奴家便是!” 麻脸头目:“你们是什么人,到底要问什么?” 我:“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是谁让你在街上组织这些人喊这些口号?” 麻脸头目:“小、小得叫麻二,无业游民……” 说到一半这麻脸头目不肯往下说了,祁连马上便把手紧了紧:“今日若想活命便老实招来!” 麻脸头目:“咳咳,别别,我说,我全都说,我、我是天人教一个小小的香主,我每天就是干这些组织游行队伍喊口号的事,他们会发给我钱,我自己留下一部分,其他的就发给那些游行的人,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你的上级应该是个堂主,告诉我堂主是谁,家住哪里?” 麻二:“这……小人不敢说啊,小人要是说了性命难保……” 祁连掐在麻二脖子上的手又紧了几分:“那你是现在就想丧命了?” 麻二:“我说我说!堂主叫田现福,住在离这里二十里外的景县县城后小街二条胡同第三家,咳咳,好汉饶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香主,也只是在入教的时候见过一次田现福,平日里都是一些小喽啰负责给我送些银钱,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祁连:“公子,如何处置他?” 这个香主只是个小人物,实在没有什么作用,我看了眼麻二,说道:“若想活命就老实作工挣钱,若再让我看到你们在街上游街闹事,我让官府的人抓了你关进大牢!” 麻二:“两位公子是官、官府的人?” 我:“是,今日特来暗访,你们这些人一个也跑不掉,若退出天人教我们二人便看在你供出了堂主的份上饶过你既往不咎!” 麻二:“好好好,小人明天就去镇上做工,再也不干这劳什子天人教了,这钱小人也整天赚得胆战心惊的,也怕官府来查,今天还是赶上了,多谢两位官爷高抬贵手,小人这就滚、这就滚!” 祁连放开了麻二,我也放开了香儿,二人吓得瘫软在地,我和祁连若无其事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我:“回客栈吧,朕写封密信给景县县令,着他去查田现福的事,我们在这里耽误不得。” 祁连:“是。” 我和祁连回了客栈洗了澡便睡下了,第二天天亮后洗漱完毕坐在客栈大堂用饭,用完饭便到了院里要小二牵马过来赶路了,却见院里呼啦一下便站起了二十几个年轻汉子,看得出来这些人身上并没有什么功夫,应该是街头混混流氓之类的,我和祁连并没有放在眼里,却十分不喜欢被他们耽误时间。 祁连:“你们谁是主事的?想做什么?” 第316章 打死他们才好 却见一个麻脸男子拨开人群从后边钻了出来,我皱了下眉头:“麻二?是你?” 麻二:“是啊两位官爷,昨个儿回去我又想了想,托人在衙门里打听了打听,好象景县和湖北郡都没你们这一号啊,我看你们是冒充官府的人充好汉吧?在这中和镇的地界上还没有我麻二爷怕的,今日麻二爷我要一报昨晚被辱之仇!小得们,给爷上!” 这帮乌河之众仗着人多势众呼啦一声就涌了上来,祁连很是不耐烦的提气拧身,啪啪啪一连串飞踢,身体自空中落下之后地上已经躺了十来人在呻吟,身后还没来得及冲上来的十来人吓了一跳,麻二也脸带惊愕:“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祁连喝道:“你们惹不起的人!麻二,昨晚念着你可怜兮兮的求情,我们饶了你一命,没想到你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本公司平生最讨厌这样的人!今日该给你留点教训!” 说完,祁连飞身便往麻二冲过去,麻二吓破胆似的推着前边剩下的十来人喝道:“你们几个缩头乌龟,给麻二爷我上啊!” 这十来个人畏畏缩缩的往前凑着围住了祁连,祁连噼里啪啦一阵拳脚像是龙拳风一般打过,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地上已经躺了一片,麻二见状不妙转身就往外跑,祁连却脚尖点地几个空翻便轻灵的站在了麻二的面前,双手抱肩脸色冷酷的道:“麻二爷,这是往哪里跑啊,刚刚的神气哪里去了?” 麻二扑通一声跪在了祁连面前,我也缓缓走了过去,麻二:“两位好汉、两位爷!是小得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两位,还请两位看在小得只是个小喽啰的份上放过小得吧!” 祁连:“你昨晚也是这么说的,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这次你要记住这个教训!” 麻二满脸惊恐的看着祁连:“你、你要做——啊——” 一阵惨叫,便见祁连一脚踢在了麻二的膝盖上,麻二当场便惨叫着倒在了地上,祁连语气冰冷:“废你一条腿是让你长点记星,别再替天人教干那些蛊惑人心、伤天害理之事,再让我们遇见你要你的命!滚!” 麻二屁滚尿流的爬起来瘸着腿就朝着大门费力的蹭了出去,身后被打倒的那片流氓混混也一个个歪歪扭扭的爬了出去,我和祁连在外边和这伙流氓混混对持的时间也只有半刻钟左右的功夫,这帮人往外跑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大堂里出来一群用饭的食客,包括店小二等,均出来鼓掌喝彩。 “两位好汉好样的!这些不务正业的流氓混混早该有人收拾了!” “打得好!这下他们应该可以消停些日子了!” “打死他们才好,整天为害乡里!” 我和祁连并没有理会这些喝彩,而是让店小二牵了马出来打马便跑了出去,在从中和镇往京都城赶路的途中,又在几个不同的村镇碰到了跟这伙儿人差不多的游行示威队伍,都是在反对我诋毁我,其中还掺杂了各式各样关于我的谣言,看来京畿之外的天人教余孽还是相当猖狂,想要斩草除根除了捉住幕后主使,没有更好的办法! 中午时分,我和祁连赶回了宫里,我直接就去找姜婉用了午膳,午后休息了一会儿,带着姜婉去御花园赏花,现在已经接近三月下询,御花园里的樱花也开了,满园都是一片粉红色的樱花花海,是整个御花园一年中最美的时间,虽然姜婉下个月就要生了,实在不宜出来,我还是舍不得她借过如此美好的景致。 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御花园一年中最美的景致自然也吸引了其他后宫们前来游园,园子里影影绰绰人并不少,走不多久便看三个宫装女子正在樱花树下谈笑,我和姜婉走了过去,却是苏锦、史燕,姜婉笑道:“陛下,史燕之前颇是沉闷了一阵子,这阵子又慢慢活泼起来了,臣妾真是替她高兴。” 我:“朕也很欣慰,还真担心她因为那次打击失去原本的自我。” 我和姜婉说话间,两人也看到了我们便过来施礼,姜婉亲热的握住了史燕的手:“刚才本宫还和陛下说,看到燕儿你重新恢复以往的活泼开朗很是欣慰。” 史燕:“还要谢谢姐姐让我知道了自己活着的价值,总是要在这深宫中度过下半生的,天天郁郁寡欢的倒不如开开心心的过一生。” 姜婉:“你想开便好,锦儿你最近可还好?” 苏锦:“谢姐姐关心,锦儿挺好的,因为那件事我和燕儿都沉闷了好一阵子,是燕儿主动往我这里走动,陪我聊天,逗我开心,我这才慢慢缓了过来,姐姐现在在殿内休养,锦儿也不方便打扰,姐姐别见怪。” 姜婉笑道:“哪能见怪,这是陛下定下的规矩,要怪也应该怪陛下,是吧陛下?” 我:“呃,对,你们要怪就怪朕把婉儿保护得太好了,实在是这宫中凶险,难免有些个居心叵测、蛇蝎心肠之辈,朕不会允许锦儿身上出现的事情再在婉儿的身上发生。” 苏锦的脸色有些凄然,淡淡说了句:“锦儿但愿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在任何人身上发生。” 我:“嗯,你们慢慢玩,朕和婉儿往前边走走。” 我和苏锦继续往前边走,走到一片油菜花田的时候,看到了窦颖正蹲在油菜花田旁边也不知在做什么,一旁还站着沈嫣,我:“这两个人什么时候玩到一起去了?” 姜婉:“或许是寂寞吧,倩儿离开宫里以后颖儿就再也找不到互不嫌弃一起疯的玩伴了,沈嫣为人矜持克制,能和窦颖玩到一起倒是挺稀奇的。” 我和姜婉故意悄悄走到两人面前,我冷不丁的冲着蹲在油菜花田边的窦颖说了句:“颖儿你在做什么?” 吓得窦颖跳了一下轻呼一声便站了起来,起得太猛还摔了一个屁股敦儿,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姜婉也捂着嘴嗔了句:“陛下你也太坏了!” 第317章 你想谋害婉儿和她腹中的孩子?! 窦颖赶紧拍拍屁股上的土站了起来,和沈嫣一起弯身施礼:“见过陛下,昭仪娘娘。”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窦颖的脸上沾了一片油菜花黄黄的痕迹,我问窦颖道:“颖儿你刚才蹲在这里做什么?在偷吃花粉?好吃么?” 颖儿嘟起了嘴:“没有!臣妾只是在看蜜蜂采蜜!都被陛下吓跑了!” 我最喜欢捉弄这个窦颖儿,算起来她是整个宫里最讨人喜欢的可爱小女孩儿类型了,天生的活泼爱动、娇憨可爱,我看向一旁面带笑意的沈嫣,问道:“嫣儿,你怎么和颖儿玩到一块儿去了,你喜欢静,她喜欢动,还真是让朕好奇。” 沈嫣:“臣妾性子比较闷,平时只在屋子里看看书,弹弹琴,养养花,实很少出来,颖儿却刚刚相反,喜欢往外边跑,颖儿说臣妾老呆在房里会闷出病来,对身体也不好,还是经经常出来活动活动,臣妾便偶尔也跟着她出来走走活动活动,越发觉得颖儿单纯又可爱,又极好相处,不像另的后宫女人那般心计,慢慢的便和她玩到一起了。” 我:“哦——朕明白了,这叫什么,互补,你的静补她的动,动静结合,倒也不错,颖儿,嫣儿已经学着跟你出来玩了,你难道就被跟她学学弹琵琶养花之类的可以修身养性的东西?” 窦颖:“臣妾学过,没兴趣,也没有耐心,学不会。” 姜婉笑道:“也亏得颖儿自小生在窦御史家中不愁吃穿,长大后又留在了宫中更是不用自己动手了,这要是在寻常百姓家可是要嫁不出去了!” 窦颖吐了吐舌头看向我:“陛下会不会嫌弃颖儿什么也不会,只会玩?” 我:“不会,宫中鲜少能有人可以陪朕玩的,朕便当你是个玩伴。” 窦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实在是可爱,姜婉:“陛下,我们往前走走吧,不要耽误颖儿观察蜜蜂采蜜了。” 我点了点头离开了油菜花田继续往前走去,一阵风吹来,大片大片的樱花花瓣落了下来,落到了姜婉白衣的衣衫和黑亮的长发上,衬得姜婉美得如同天上下凡的花仙子一般,我一边走一边仔细的帮姜婉择着头发上的花瓣,不觉得便走近了湖心亭的位置。 湖里的荷花已经开出了圆圆的绿叶,把去年冬枯萎的干叶渐渐挡了起来,映得湖里一片绿意,湖心亭的位置是姜婉最喜欢呆的地方,眼下里边正有两个人似乎在小声说话,又走近几步我看了出来,居然是皇后和明月,这两个人还真是重归于好了,真是令人诧异,我并不想和这两个人要照面,特别是不想让他们跟姜婉打照面,我不希望皇后和姜婉有任何的交集,便打算带着姜婉从步道上走过去,就不去栈桥和湖心亭看荷叶了,偏偏皇后和明月一回头看到了我和姜婉,并且已经迎了过来。 皇后和明月到了我和姜婉的面前,齐齐弯身施礼:“臣妾见过陛下。” 明月又朝着姜婉施了个礼:“见过昭仪娘娘。” 姜婉点了点头却又朝着皇后施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的目光在姜婉的脸上扫了一下,马上就停留到了姜婉隆起的肚子上,满脸羡慕的道:“听说妹妹下个月就要生产了,而且还给陛下怀了双生子,本宫可真是羡慕。” 姜婉:“娘娘莫急,再过数月娘娘便也可以享受皇子绕膝之乐了。” 皇后:“陛下可给妹妹腹中的皇子皇女取了名字?” 我其实早就想好了一大串名字并跟姜婉讨论过几次了,只是现在还没定下来,但我并不想就此事和皇后讨论,便随口敷衍道:“没有。” 皇后:“那陛下可得抓紧了,这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 我不耐烦的扭过了头,对姜婉道:“婉儿,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姜婉点了点头,我刚要扶着姜婉转身继续往前走,明月却突然轻呼一声很是意外的朝着姜婉扑倒了过来,我完全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情急之下拉着姜婉的手臂猛的往身边一带,姜婉被我带的一个趔趄扭了一下差点撤倒在地,明月却在我带着姜婉躲开之后扑通一声扑倒在了青石铺成的地上,额头顿时便磕红了一大片。 我顾不得明月,忙把姜婉抱起来仔细观察了一番,便见姜婉表情痛苦的呻吟了几声,我:“婉儿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姜婉:“没事,刚才陛下扯臣妾的手臂太急了,可能是手臂拉到了。” 我赶紧伸手抚上姜婉的手臂:“是不是这里?痛吗?” 姜婉:“嗯,就是这里。” 我帮姜婉撸起袖子看了一眼,看到下臂之上一片红肿,是我刚才太过急切拉她给扯到了,应该是肌肉损伤之类的,我:“别担心,朕回去让御医给你上点药,别的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姜婉:“没有……臣妾只是有些累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看向此时已经被皇后扶了起来额头上鼓了一个大包的明月,怒气冲冲的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你想谋害婉儿和她腹中的孩子?!” 明月吓得浑身颤抖的否认道:“不不不陛下!给臣妾一万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刚才突然有一只蜜蜂趴到了臣妾的肩膀上,臣妾一时惊恐甩动了一下肩膀,没想到力度过大失去了平稳才差点摔倒砸到姜昭仪,并不是有心!还请陛下明查!” 我可不肯轻易相信会有这种巧合,这后宫之中的阴谋看得太多了,我四下看了一眼:“蜜蜂?在哪里,朕怎么没有看到?!” 明月:“被臣妾一甩肩膀,已经飞走了……” 我:“你的意思是,这只蜜蜂只有你看到了?现在它飞走了,所以此事便可以算是个意外了,对吗?! 明月:“陛下!这真的只是个意外,臣妾和姜昭仪无冤无仇,实不会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我:“那可难说,宫里有几个女人出身不是无冤无仇的,在朕看来,一切危及到婉儿和孩子安全的事情都不是巧合!现在长门宫刚好空了出来,朕看不如你就在里边住些日子好好反醒反醒!” 第318章 你哪知这宫中女人的用心险恶! 明月的脸上顿时便一片惊恐,眼泪马上就流了下来,并把目光看向了皇后,皇后终于开口道:“陛下,臣妾刚才看到趴在明月肩膀上那只蜜蜂了,正想着要帮她赶一赶她便也发现了还立时做出了反应,只是未料到会连累到旁边的姜昭仪,此事却是明月处理不当误伤了姜昭仪,但实不是有心,还请陛下轻责。” 我冷哼一声:“皇后说看到就是看到了?你俩最近交好,朕又怎么判断你们俩不是沆瀣一气一起演了这出戏给朕和婉儿看?!” 皇后:“陛下,那蜜蜂出现实乃突然,臣妾怎可预先料到蜜蜂会趴到明月肩膀上,臣妾冤枉,实无恶意!” 我:“那只蜜蜂只存在你和明月两人嘴里,朕和婉儿可都没看到,朕认为是你们两人共同编造此谎言,你们两人既然如此亲如姐妹,不如暂且一起到长门宫反醒一下吧!” 皇后委屈道:“陛下……臣妾真的没做,而且,臣妾也怀了陛下的龙种,长门宫那种地方……实不养育龙子啊!” 一直在抚着手臂的姜婉开口道:“陛下,臣妾只是扯到了手臂而已,涂点跌打损伤药休养个三五日也便好了,此事就不要再追究了,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我不忿道:“婉儿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哪知这宫中女人的用心险恶!” 姜婉:“算了,臣妾和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便是臣妾最大的福份了,别的不想再计较了。” 我咬着牙狠狠的瞪了一眼低着头不敢说话的皇后和明月,冷喝一声:“你们两个,朕记着了,滚!” 皇后咬了咬唇似乎想再说句什么,最终还是看了眼明月,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自我的眼前消失。 赶走皇后和明月之后我也带着姜婉回了长春殿,马上便宣了御医过来帮姜婉全面检查了身体,确定除了手臂一点拉伤之外别的一切正常,我才真正的放下心来,若姜婉和肚子里的孩子有半点的闪失,我绝不会放过皇后和明月。 直到御医走了,我还紧绷着脸想着御花园里发生的那场惊险,姜婉挨着我坐了下来:“陛下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么,算了,明月不是故意的。” 我:“现在任何一点危及到你和孩子安全的动静都不能掉以轻心,你哪知她们两个私底下有没有包藏祸心,今天这件事是朕反应及时扯开了你,否则若任明月砸到你身上把你摔倒在地,你这么大的肚子恐怕已经很危险了。” 姜婉安慰我道:“吉人自有天相,臣妾这不是安危无恙么,陛下别担心了。” 我这才轻舒口气:“好了,剩下这一个月朕会异常紧张,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朕都不会轻易放过,你且安心的在殿里呆着,朕也不会再带你出去了,以确保万一。” 姜婉点了点头:“嗯,一个月马上就到,臣妾便呆在这殿里安心待产,臣妾一想到就快要和小皇子和小公主见面了,心情就好生激动。” 我拥住了姜婉:“朕同样激动,巴不得一个月马上就过去把皇子皇女抱在了怀里,对了,朕取的那几个名字你最喜欢哪个,也是该定下来了。” 姜婉自几上那本书里拿出张纸来,上边都是我和她一起拟下的皇子皇女的名字,皇子的名字备选有:赢治、赢渊、赢润、赢涵、赢沧、赢深、赢湛、赢澈,皇女的名字备选有:赢媚、赢妩、赢姝、赢婳、赢妍、赢婠、赢妧 姜婉已经在几个名字上画了圈,又思索了一番方才说道:“若是两个皇子便叫赢治、赢渊,若是一个皇子一个公主便叫赢治、赢妩,陛下觉得如何?” 我:“这些名字都是朕仔细选出来的,自然是叫哪个都可以了,婉儿为何单选了这几个出来?” 姜婉:“为皇子取名为治和渊,臣妾希望他们长大后起码要有一个可以协助陛下好好治理这个国家,另一个若不喜权势,那便做一个渊博的学者专心做学问,为皇女取名为妩,自然是希望她美好又可爱了,这几个名字叫起来也朗朗上口比较好听。” 我:“嗯,那便这几个名字吧,朕真心希望是一男一女,这样就儿女双全了。” 姜婉笑道:“下月即可揭晓,愿陛下得偿所愿。” 此日一早,我去上朝,便把安顿凤凰百姓入驻南疆租借地凤凰山一事跟众臣做了一个简要的说明,毕竟此事是我直接跟几位重臣议定便实施了的,也不及可能把每一个大臣都叫到一起共同讨论这样的大事,所谓的完全民生是不现实的,往往最后的结果就是永远得不到一个统一的结论。 我听了下众臣的反应,本以为他们也会像几位重臣一样一致赞同的,没想到结果居然是反应不一,而且反对此举的占了多数,我一时有些不解,难道这些人的眼界达不到几位重臣的高度,怎么这么一件在我看来已经设计得十分完善的举措在他们眼里却成了引狼入室、埋下隐患了?甚至有人明着不敢说,暗里却还影射我是被凤凰女王迷了心智,让我清醒一下,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损害了凤凰的利益??? 本陛下我自然是有些不高兴了的,我对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人道:“朕做下此决定听取了国师、太尉、丞相和御史大夫几位重臣的意见,并得到了他们的一致赞同,也在租借协议里列明了凤凰需要遵守的规矩、租借时间、租借范围,并且派有驻军守护凤凰山,他们每年还要向朝廷缴纳丰厚的岁贡,朕和几位重臣所考虑到的问题和解决办法可比你们说的全面多了,也稳妥多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反对?” 廷尉左监周昂:“回陛下,臣近日刚好和右监孔大人一起到各郡下访全国犯罪案件稽查情况,收到许多地方上报有人在城镇之间率众游行,大肆宣传陛下此举是迷了心智、为天元埋下隐患的反对呼声,这些人还夹杂着散布之前关于陛下的一些谣言,类似陛下是被女魔附身的邪祟,好色残暴的昏君之类,各地之前针对这些游行队伍屡次朝廷抓捕,但却屡禁不止,又抓不到幕后的主使,实在令人头疼,或许此次允许凤凰租借天元疆土便是这些事件的导火索,若无此事便不可能在全国范围内激起如此大的民愤。” 第319章 其实他真的是个人才 我:“周爱卿既然在各地查访犯案情况,应该知道这些言论是组织者刻意编造的,他们恐是用这个借口要诋毁朕罢了,这与此事本身的正确性无关,朕和郎中令大人此次自凤凰谈判回来的时候路过湖北郡景和县下的一个名叫中和镇的镇子,也曾亲眼目睹了此种游行的发生,还揪出了那名领队的头目,却是天人教的一个基层香主,是发了银钱雇这些人故意传谣的,这点周爱卿没查出来?” 周昂犹豫了一番,说道:“回陛下,臣所听到的都是地方官的汇报,确实没有亲自去抓捕过这些人并朝廷过审问,或许是朕的信息不如陛下的准确,如果是天人教刻意为之,那件事便更要引起注意了,天人教虽然在京畿受到很大挫折,但却在全国各地很是泛滥,有种屡禁不止的势头。” 我:“你知道便好,此事朕会和丞相和太尉商议,尽快揪出天人教的幕后主使,以绝后患。” 我又问了几个持反对意见的人理由是什么,多数人都是比较保守的,无法接受我做为天元皇后却把自己的疆土租借给凤凰国的做法,也就是我是皇帝,他们不敢明说,这要是地方官员他们恐怕就要说我是通敌卖国了,跟他们也说不通,我也懒得说了,在我和群臣们就此事讨论之时,国师一直冷着脸眯着眼闭目养神,什么也不说,不知道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我看向国师,问道:“国师对此事如何看?” 国师:“臣从一开始就支持陛下的决定,没有别的看法。” 我沉默了数息,又问了句:“最近几日大运河进度如何了?可遇到什么问题?” 国师:“别的问题倒是没有,只是这人手和经费缩减了不少,还是有些紧张,加上东海镇到京都城地段中间多是山石密林分布,地貌地质复杂多变,进度缓慢,臣希望陛下能考虑再增人手。” 丞相皱着眉头道:“陛下,臣近日听属下各官汇报,说京畿和京东郡沿途百姓对修运河一事颇有怨言,一来是占了农田房舍补贴过少,二来是有时候征不到劳工会强行分配任务到各里长头上,让他们强制让村里的男丁过来修河,且给的工钱极少,实在是有些民怨,此事需要重视起来,否则长期以往恐百姓对朝廷和陛下的威望不利。” 我看向国师:“国师,上次你不是汇报说已经把这些情况都重新整治了一遍吗?怎的还会有这些问题存在?” 国师:“陛下,劳工人数众多,难免其中会有掺进来善于煽风点火的油滑之辈,想要少干活多拿钱,且上次把绝大部分的监工都取消了,更是缺乏监督,至于有人反应农田房舍补偿较少的也只是少数想要提价的刁民而已,实不能听任他们漫天要价!” 我:“朕不管事出原因如此,此事由你主管,你需跟朕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否则朕拿你是问!” 国师:“是,关于征集劳工一事,臣有个别的想法,京畿和京东郡沿途的劳工已经征得差不多了,且这些地域百姓多富庶安乐,也只有一些不多的稍微贫穷的村子才会有一些年纪大的闲散劳力愿意做这劳工,且之前的两万劳工有些人做不了几天便嫌累放弃了,现下还在支撑的劳工人数也不过一万多点,臣是想,北部和南部稍远的郡县生活水平差的百姓更多,倒不如用同样的工钱从外地招募,这样不增加成本还可以提高他们的劳动效率。” 我:“从外地招募劳工?千里迢迢的会有人愿意为了每天十钱的工钱前来北方修河么?” 御史大夫:“回陛下,北部和南部一些土地不太肥沃的地区确实是有一些生计不佳的百姓的,一天十钱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丰厚了,如果京畿和京东郡的劳工数量顶不上,这或许是个可以一试的办法。” 我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此事国师你就着手去办吧,朕的目的就是不多费钱财又能够快速高效的开凿运河,至于办法,在不违条律、不犯民意的前途下,朕不会给你太多限制。” 国师:“遵旨。” 此后的半个月时间内,廷尉、太尉、丞相等各官署得到的反馈,各地之间那些游行队伍、谣言之类的情况在当地官员的严加抓捕和彻查之后基本上已经消失了,虽然我知道他们可能只是暂时收敛,而且被抓的那些基本都是底层炮灰,但总算是有了点成效,至少一些原本就没什么见识的愚民们不会再被这些人蛊惑了,有利于社会稳定。 另一方面让人意外的是国师面向全国各地征集开凿大运河劳工的消息一出,居然真的有不少来自各郡县的劳工们成群结队的跑到京都来修运河、讨生活,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和意外的,毕竟在古代交通不便的情况下,愿意费工夫赶数百里甚至上千里过来赚工钱的事情还不多见,但既然这件事国师做成了,大运河开凿的进度也有所提升,我自然也是欣慰的,只要国师不干坏事,其实他真的是个人才。 转眼到了四月十五,又是每月一次我应该到凤凰解毒的日子了,这次我只在凤凰呆了一天,得知上个月首拨儿凤凰百姓进驻租借地凤凰山后凤凰国内平静了不少很是欣慰,看来至少对于凤凰和龙玥来说,这个政策是帮到了她,四月十七这天一早我和祁连就离开了凤凰返回京都,路过凤凰山的时候还特意找廖焕成询问了下这一个月来凤凰百姓在凤凰山进驻的情况。 廖焕成汇报这些人头几天一直在搭建房屋、建造村子,安顿好以后就开始进山捕猎和采集,他们经常把打到的猎物和采到的山货送给军士们一些,双方处的关系很好,也很安全,我听了之后十分欣慰,便马上又打马离开了凤凰山。 第320章 也或许是朕太过敏感了 在半下午的时候,在离京都城只有两百多里的地方我和祁连还碰到了一队约摸有上百人的劳工队伍,居然是从湖北郡那边一路赶过来的,且多半都是青壮年劳力,我有些好奇,便下了马跟一名三十来岁的黑衣劳工聊了几句。 我:“湖北郡距离京都数百里,你们就这么一路走过来赶到京都城去修运河,不觉得太费周张了么?” 黑衣劳工表情很是轻松:“有钱赚还嫌费周折么?再说了京都城可是整个天元最繁华的都市,若没有这个机会我们可能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进入京都城呢,现在既有钱赚,还有机会见识一番天子脚下的都城,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笑道:“小哥倒是乐观。” 黑衣劳工:“那是,人生苦短,高兴也是活,不高兴也是活,想那么多干吗。” 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蓝衣劳工听我们聊得热闹,插嘴道:“得了吧,说得头头是道的,要不是头目承诺我们可以升官发财你能愿意去?” 我皱了下眉头,疑惑道:“升官发财?什么意思?若有门路也告诉我一下,我也想升官发财。” 蓝衣劳工:“那可不是一般人都有这个机会的,首得你先加入——” 我:“加入什么?” 旁边那名黑衣劳工一捅蓝衣劳工的手臂说道:“你那张嘴别胡乱瞎说!小心被头领赶出去!” 蓝衣劳工这才笑了笑朝我说道:“加入劳工队伍啊,我们可是有头领领队的。” 我:“哪个是头领?” 蓝衣劳工:“走在最前边骑马那个。” 我和祁连重新上了马跑到了前边和那个白衣头领走在了一起,那头领对我和祁连过来很是警惕,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问道:“两位这是何意?” 我:“没什么,我们是从湖白郡赶往京都城做找营生的,听说你这是带人到京都城做修运河的劳工?不知道还可以加人么?” 头领不屑的冲我道:“看两位的衣着也不像穷到需要做劳工的人,就别在这里打探消息了。” 我:“打探消息?不不不,阁下误会了,我们确实还没穷到要做劳工的份上,我们是想去京都找点文书事务做做的,只是路途遥远,闲来无聊,刚好碰上了你们的队伍,便想随便聊聊打发打发时间,最近国师在全国各地都在招募劳工,看来是大手笔啊!” 头领:“那自然是了,国师雄心壮志,是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人。” 我:“阁下和国师相熟?” 头领:“在下一小人物,何德何能可以见到国师,不过是和他手下一个随从有些交情,所以才问好了所缺的人数和工段带人过去给他。” 我:“在下也一向敬仰国师,并粗通文墨,想来运动开凿也离不开些需要做做文书、记记帐目的人手,不如劳烦阁下行个方便引荐一番?若事成了自然是要给阁下些好处的。” 头领笑了笑:“抱歉,在下只带普通劳工,且这些人的名单已经提前交上去经过核验的,不能中途加人。” 我又和那头领套了几句近乎,此人很是警惕,始终不肯松口,我无奈只好放弃了,看耽误了点时间天色渐晚便和祁连加快速度打马奔了出去,祁连问我:“陛下为何要套那头领的话?是觉得这队伍可疑么?” 我:“嗯,刚才和那两名劳工聊天的时候,那名蓝衣劳工说进京是要升官发财,还说要加入什么组织,朕觉得有些可疑,也或许是朕太过敏感了,一听说升官发财和加入组织就想起天人教,走吧,天不早了,尽快赶回宫里。” 等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比平时晚了一个时辰,主要是因为在凤凰山那边和路上遇到的那队劳工那里耽误了些工夫,回来后我直接去了长春殿,姜婉已经睡下,我让琴儿煮了碗鸡蛋银丝面吃了便去沐浴了,之后轻手轻脚的进入了卧房,看着姜婉熟睡的恬淡样子忍不住坐在床侧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姜婉轻轻嗯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的道:“陛下提前一天回来了……” 我:“嗯,朕吵醒你了。” 姜婉掀开被子:“陛下躺进来吧,臣妾有的是时间补觉。” 后几个月随着姜婉的肚子越来越大,我躺在她身边的时候已经非常小心了,都是让她躺在里边我挡在外边,并尽可能的靠近床沿不和她抢空间,就连翻身伸腿的动作也格外的注意,生怕碰着她踢着她了,今天是四月十七,姜婉的预产期是四月十九,还有两天时间了,我心城又是紧张又是激动,所以才只在凤凰呆了一晚一天便赶了回来,只是想在姜婉生产的时候能够全天候的陪在她的身边,以应付各种突发的情况。 四月十八我上了朝,处理了一天政务,当天退朝的时候便提前告知文武百官自十九日起暂停几天上朝,一早,我陪姜婉用了早膳,之后又陪着姜婉在长春殿的小花园里走了走,回去便让御医院通知稳婆提前准备好接生的一应物品随时等候传唤。 御医院那边除了大部分都是男性御医以外,还有少数女性角色,如专门负责接生的稳婆,负责皇子养女养育的奶婆(奶娘),另外还有几个被称为医婆的女御医,她们主要是负责一些后宫女子秘密之处的检查,这自然是不能让男性御医来负责的,这些女性角色虽然人数只有几个,但却是不能或缺的,因为我一直没有诞下子嗣,御医院里这几个女性角色应该是工作最轻松的了。 宫里的多数御医都会掐算预产期,但和现代一样并不是十分准确,只能算出个大概,有时候具体出生时间会提前或错后都有可能,十九这天,稳婆把所有生产前的工作都准备好了,一直到用完了晚膳姜婉的肚子还没有反应,我把姜婉扶到了软塌上靠下,把手抚上姜婉的肚子,轻声说道:“朕的小皇子小皇女,你们还不着急出来么?父皇都等不及要看到你们了。” 第321章 这下儿女双全了! 姜婉轻笑道:“陛下别急,也有可能明天或后天才生。” 这时,便感觉到姜婉的肚子里一阵剧烈的踢动,疼得姜婉轻轻呻吟了一声,我:“你看,他们跟朕回应了,似乎是说他们也想早点见到朕呢!” 姜婉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脸色痛苦的道:“陛下!臣妾突然腹部一阵阵的绞痛,好象感觉到肚子里边在一下下的收缩,好痛!可能要生了!” 我惊讶道:“这么快,说来就来,看来是朕刚才跟他们说话他们听懂了!来人!稳婆快来!婉儿要生了!” 一直候在外边的稳婆还有琴儿棋儿马上就跑了进来,稳婆过来检查了下姜婉的身体,说道:“陛下先别急,宫口还没开,可能还要过几个时辰才能生。” 我记起龙玥生产的时候貌似也是从肚子疼到生下来经历了几个时辰,在心疼姜婉的同时也庆幸幸好我这辈子穿越成了个男人,逃脱了需要怀孕十月生孩子的命运,如此想来女人想要做个母亲是何等的辛苦,而男人却只要爽一爽便可以了,别跟我说男人还需要养家压力大之类的,难道女人就不需要养孩子吗?站在这个角度来说,当女人实在是弱势。 我紧张又心疼的握住姜婉的手:“婉儿别怕,朕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姜婉:“臣妾不怕,臣妾……挺得住!” 我和稳婆把姜婉挪到了卧房铺了厚厚被褥和生产用的布垫的床上,耐心的等待着姜婉的生产,这宫缩并不是持续的,而是一阵一阵的,每次来临的时候我便紧紧握着姜婉的手为她打气,这是我和姜婉的第一个孩子,也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我自然是全身心的紧张的。 一直熬到了半夜子时,宫缩一阵阵更加频繁剧烈了起来,稳婆和两名宫女就在床前守候,我急道:“这次是不是快要生了?” 稳婆又检查了一下:“回陛下,马上就要生了,还请陛下回避一下!” 我:“朕就在这里握着婉儿的手亲眼看着孩子出生。” 稳婆面色为难道:“这个……自古以来便传闻男子陪着产妇一起看孩子出生是见血不吉,会有血煞,宫里也没有过先例,这个奴婢不敢做主……” 我:“什么不吉什么血煞,都是男尊女卑的借口,既然你做不了主那朕就做了这个主,就在这里陪着婉儿生产,快动手吧!” 稳婆自然不敢跟我废话,当即就让两名宫女取了热水来,又把手上的剪刀放在蜡烛上烤了烤消毒,这才掀开了姜婉的衣服,姜婉疼得满头是汗,用力抓着我的手一阵阵的呻吟着,我怕她咬破嘴唇,忙抽出锦帕让她咬着,看着稳婆在下边一阵忙碌,我实际上并不敢看生产的过程,怕太过残忍,只看到一股股的血水自姜婉的身下渗出沾湿了铺着的布垫上,心中又惊又怕又心疼,打定决心,我要是再有机会回到现代当女人,特么的怎么也不打算生孩子了。 在姜婉一阵紧似一阵的痛苦呻吟中,又熬了半个时辰,直到哇的一声响亮的啼哭声,稳婆抱着一个粘乎乎皱巴巴的小男婴举到了我的眼前:“恭喜陛下!是名小皇子!” 我:“快把它包起来,里边还有一个,不要放松。” 宫女接过去把小皇子擦干净抱起来,我和姜婉也根本没有心思现在就去抱孩子,因为这第二个还在里边折腾着没出来,看着姜婉已经丧失了大半的体力,我心里更是担心和心疼,又等了两刻钟左右,又是一阵响亮的啼哭声,稳婆把一名健康的女婴抱到了我的眼前,喜道:“恭喜陛下,这次是个小公主,陛下和姜昭仪真是好福气,这下儿女双全了!” 我显然是高兴得有些傻了,竟对稳婆道:“婉儿的肚子那么大,你快些再看看里边是不是还有一个?” 稳婆面上愣了一下,一边说着:“之前御医已经数次查验过,是双生子的……” 一边又仔细看了看道:“回陛下,没有了的……” 我这才顾得上说道:“你们赶快处理一下,琴儿、棋儿,把朕的小皇子和小公主抱过来!” 这时两名婴儿已经都擦干净抱在了襁褓里,哭也哭累了,正张着小嘴不停的咕哝,似乎想要吃奶似的,我一左一右抱着两名小婴儿放到了姜婉的面前:“婉儿你看,我们的小皇子和小公主。” 姜婉浑身已经被汗湿透,头发都沾在了额头上,虚弱的几乎已经要说不出话来了,但还是尽力的张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这两个小肉团,竟然一下子就幸福得落下了眼泪:“娘亲的宝贝,终于见到你们了……” 稳婆和两名小宫女此时已把床上的狼藉收拾好,并把姜婉的身子盖了起来,稳婆吩咐两名小宫女道:“快把提前煮好的红糖鸡蛋羹和鲫鱼豆腐汤端过来让娘娘喝下补充体力。” 琴儿棋儿快速跑了出去端了东西过来,我亲自端到姜婉的嘴边一勺一勺的把这两碗东西给姜婉喂了下去,姜婉也是饿急了,竟把两碗东西都吃得干干净净,吃到最后几口的时候几乎是闭着眼吃完的,等我收了最后一勺姜婉都已经脑袋一歪睡了过去,我真是万般心疼,放下碗看了眼此时正躺在床上闭着眼咕哝小嘴的两个婴儿。 稳婆轻声道:“陛下,稍候等昭仪娘娘醒了便可以给孩子喂奶了。” 我看向稳婆和小宫女:“嗯,你们都辛苦了,外边朕让太监备了赏银,且自己取了回去休息吧。” 稳婆和两个小宫女道了谢便走了出去,我坐在床侧守护着我生命中至为重要的这三个人,小皇子和小皇女生下的时辰是丑时,已经是四月二十(阴历)了,按现代的历法来说应该是双子座,双生子,双子座,还真是贴切。 我看着两个小家伙轻轻的蠕动,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和温暖,不觉间竟靠在床侧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两个小家伙哇哇的哭声吵醒的,我一醒过来,看到姜婉也被这哭声吵醒了,姜婉:“陛下,他们可能是饿了要喂奶了,陛下帮臣妾一下。” 第322章 臣妾真羡慕姜昭仪如此福气 我点了点头把两个小肉团抱起来放到了姜婉的胸前,说来也是神奇,刚刚出生的还没睁眼睛的小婴儿,一把他们放在姜婉的胸前就知道自己找着位置一口含住吸起了奶,这还真是神奇的人类本能,姜婉头次喂奶还有些不习惯,疼得轻咬着唇强忍着。 我握着姜婉的手安慰:“龙玥初时也是这样,吃几次就好了,朕的婉儿真是辛苦了。” 姜婉轻拍着两个刚刚吃饱了就睡着了的小家伙,幸福的笑了笑:“能生下陛下的孩子,臣妾再辛苦也值得。” 我:“婉儿,在宫中养孩子不必那么辛苦,孩子让奶娘带便好。” 姜婉:“陛下,臣妾想自己带孩子,可以吗?” 我:“朕心疼你,又是两个,有奶娘带不好么?” 姜婉:“臣妾不嫌辛苦,只想好好体验身为人母的所有一切,无论是幸福温暖还是辛苦劳累,而且,让自己的孩子吃别人的奶,臣妾心理也不太能接受。” 我先着姜婉的脸:“既然婉儿如此坚持,朕答应你便是,趁他们两个睡着了,你赶紧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 姜婉:“嗯,陛下也上床来吧,跟着臣妾熬了半夜也很累了。” 我小心翼翼的上了床,一合眼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仍然是被两个小家伙哇哇的哭声吵醒的,睁开眼睛看窗外已经发白,天已然亮了,姜婉也醒了过来,把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抱起放在胸前喂奶,吃饱之后小家伙在姜婉的怀里哼哼唧唧踢腾着手脚闹腾。 我伸手摸了下赢治和赢妩红红软软的小手,小声道:“朕的小皇子,小公主,你们两个可真是能吃又能睡,知道吗?生你们两个可把母妃给累坏了,你们长大一定要孝敬母妃,不然朕可是要打屁股的。” 我冲着两人絮絮叨叨,姜婉在一旁轻笑:“陛下,他们现在哪听得懂你的谆谆教导。” 我:“听不懂朕也得从小就要给他们灌输这个概念,对不对啊赢治、赢妩?” 突然听到噗嗤一声轻响,随即一股酸臭的味道弥漫到了整个房间,姜婉诧异道:“怎么回事?” 我颇有经验的撇了撇嘴起了身:“拉了。” 姜婉这才恍然大悟:“该给他们换尿布了!” 我:“你躺着别动,朕动手便是,朕在凤凰就给龙泽换过,很有经验。” 这给这两个小家伙擦干净身子换了新的尿布,两人马上就睡了过去,真是除了吃就是睡,我:“趁他们又睡着了,你再睡会儿,孩子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只能随时抽有功夫就赶紧睡会儿,不然他们一会儿饿了就又哇哇哭着醒了要吃奶。” 姜婉点了点头,我也闭上眼睛睡了个回笼觉,这一觉便睡到了上午巳时,我睡不着了便起了身,姜婉随便也醒了,我便吩咐小宫女让长春殿的厨子赶快做饭,实际上长春殿的厨子一早就已经做好了饭,随时等着姜婉醒了端过来,很快便把参鸡汤、红枣莲子粥、清蒸鱼、鸡蛋羹、清炒虾仁等饭菜端进了卧房,我陪着姜婉在卧房吃了饭。 这时候两个小家伙也醒了,吃了几次奶之后皮肤上的褶皱明显的少了很多,也没那么红了,显得粉扑扑胖乎乎的,最主要的是这次醒来直接就睁开了乌黑明亮又纯净漂亮的眼睛,看得我和姜婉十分的欣喜,正打算逗弄一番,殿外守卫进来禀报,说是太后和皇后求见,我虽然已经提前下令说姜婉产后暂不接受任何人探视,即便皇后也不接受,但皇后很聪明,把太后拉了过来,太后要看自己的亲孙子孙女,我确实是没有理由阻拦了,只好放他们进来了。 太后一进门便着急问道:“陛下,哀家听说昨天开始你就召了稳婆过来候着,可是生了?” 姜婉挣扎着坐起了身:“见过太后,皇后娘娘。” 太后:“不用起身,免礼了。”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太后已经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两个粉.嫩的小家伙,眼睛里马上就涌现出一股慈爱和喜悦的光芒来:“果然是生了!快,让哀家抱抱赢家第三代的长子长女!” 我小心翼翼的把赢治和赢妩抱起来轻轻放到太后的臂弯里,太后喜道:“真是如同画中的童子童女般的可爱,这下皇孙皇孙女都有了,哀家可真是开心,陛下可取好名字了?” 我:“嗯,皇子叫赢治,将来协助朕治国安天下,皇女名叫妩,可爱美好之意。” 太后:“嗯,好名字,好寓意!让哀家好好看看咱们赢家的子孙,赢家终于有后了!” 我:“母后过来坐在塌上,抱久了也挺重的。” 太后坐了过来,细细的看着怀里两个睁着明亮的眼睛一片茫然的小肉团,脸上满满的都是宠爱之情,这种由心底里发出来的喜爱是遮掩不住的,无论太后过往多不喜欢姜婉,但这隔代的骨肉亲情却是割舍不掉的。 在太后抱着两个小肉团欣喜宠爱之时,皇后站在一旁也跃跃欲试的说道:“陛下,母后,这两个孩子好可爱,臣妾也好想抱上一抱——” 我的脸色马上就冷了下来,将孩子从太后的怀里接了过来说道:“孩子还小,被抱来抱去不太好,还是留在母妃身边为好,我伸手就把孩子放到了床里侧。” 皇后的脸上有些尴尬,太后安慰道:“皇后也不用着急,再过几个月你肚子里这个也就要出生了。” 皇后:“嗯,臣妾真羡慕姜昭仪如此福气,竟然一下子儿女就双全了。” 太后:“确实是有福气,不过皇后也不用气馁,一胎一个,想要儿女双全就再生几个便是了。” 皇后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估计也知道以后我再难有机会让他怀孕了,便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默默的站到了一旁。 太后冲身后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小宫女捧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来,太后放在几上轻轻打开,从里边拿出一对儿成色非常好的龙凤玉佩来,说道:“这龙凤佩是咱们赢氏家族成员的标志,哀家一早就听御医们说婉儿怀的是双生子,便着工匠提前做好了的,这是哀家给皇孙皇孙女的见面礼。” 第323章 满月宴 我:“朕替两个孩子多谢母后。” 皇后:“陛下,臣妾也备了面见礼,也请陛下收下。” 皇后着宫女拿了过来,我对这些礼物并不感兴趣,而且充满了防范的心理,皇后的礼物递过来之后亲自打开了仔细的检视,是一对儿纯金的长命锁,成色、份量和雕工都是顶好的,我随口谢了皇后,其实已经打定主义这些东西不会让两个孩子和姜婉近身的,她们走后我就会把这些东西扔在库房,孩子刚刚出生,还不知道多少人嘴上祝福,暗地里包藏着怎样的祸心,我必须万般小心。 太后和皇后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太后问道:“哀家听说陛下以婉儿要静养为由,拒绝后宫所有人等前来探视?” 我:“是。” 太后犹豫一番,说道:“小心些倒也是应当的……这是哀家第一对儿出生的皇孙和皇孙女,这满月宴可不能马虎,陛下可一定要办的隆重。” 我:“母后,朕和婉儿皆不喜这些繁文缛节,这满月宴实不想兴师动众的举办的,到时候又免不了让一众后宫们破费送些贵重礼物,劳民伤财的不符合我天元皇室崇尚节俭的作风。” 太后:“这哪儿跟哪儿的,哀家的第一对儿皇孙皇孙女出世,满月宴都不办,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这也算不上是奢侈浪费,哀家做主了,一定要办,且要办的隆重,哀家会亲自帮陛下一起办这满月宴,就这么定了。” 自从年前自北苑行宫回来,太后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强势过了,我看得出她是真心重视这两个孩子,且也不好再过于坚持了,便没再言声,算是默认了,太后站起了身:“陛下跟婉儿好好歇着吧,哀家也不多打扰你们了,等过几天再过来看两个孩子。” 我站起了身:“朕恭送母后。” 太后:“别出来了。” 太后和皇后走了以后,我马上就让琴儿把这两份礼物拿到了库房,姜婉笑道:“陛下,那可是太后送来的龙凤佩,每个赢氏子孙都有的,太后还不至于在这上边给自己的亲孙子孙女做什么手脚,你未免也太小心了吧。” 我:“从现在开始,一切不是朕和婉儿亲手给两个孩子的东西都要万般小心,朕可不想孩子有任何意外的发生。” 姜婉点了点头:“知道了,臣妾也会小心的。” 整整三天,我呆在长春殿没有出门,全心全意的享受着一家四口的天伦之乐,虽然我已经下了禁止探望的命令,但还是有个别不甘心的后妃们以为我只是做做样子的,纷纷带了礼物来到宫门口求见,我皆让守卫坚决的赶了回去,便也清静下来了。 第四天一早,我方才一早起来离开长春殿去上了朝,国师第一个向我奏报,说现在从外地招募过来的劳工已经有一万人,再加上原有第一次招的一万人和第二次招的剩下的一万人,现下一共有了三万人,工程的进度明显快了许多,东海镇到京都城这段预估一年便可完工,比之前预估的一年半可以提前半年,我心里对此进度很是满意。 另外北关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是赢创自从代认了北关守将以后,恪尽职守、纪律严明,做得有模有样,东关新的驻军也很快就在当地安定了下来,并受到了当地百姓的拥护和爱戴,再加上天人教在各地的活动基本都被控制,这一年多来我始终紧张的情绪方才稍稍有些放松了下来。 五月十五我去了凤凰,把姜婉生下双生子的好消息告诉给了龙玥,龙玥十分高兴,还说有机会想到天元来看看姜婉和两个孩子,自凤凰回来后已经是五月十八了,再过两天就是赢治和赢妩的满月宴,我对此事虽然并不上心,但太后却异常的热心,亲自主持着准备了一应事项,但越是临近我心里却越是担心起来,往往这样的场合是最容易让恶人有可乘之机的。 五月二十当天我早早完处理完政务,半下午的时候就从御书房出来了,打算早早回到长春殿准备晚上穿的衣服,并和姜婉商量好注意事项,确保两个孩子的安全才是这次满月宴的重中之中,走到后宫区域的时候我看到两个宫装女子站在一棵树下闲聊,便悄悄走了过去。 一个身装藕色宫装的少女欣喜道:“今天晚上姜昭仪要在临华殿给小皇子和小公主召开满月宴呢!一定很热闹!” 杏色宫装少女叹了口气:“那又怎么样,我们又没资格去,听说姜昭仪生下的那对儿双生子长得十分白晰可爱,我也真是好想看看。” 藕色宫装少女:“谁说不是呢,可惜我们的身份只是最低级的少使,住在西园那大杂院里,陛下根本就不可能看到我们,更别说宠幸和有幸怀上龙子了。” 杏色宫装少女:“这可不一定,以我看这人啊还是要看命,东园不是出了个沈嫣么,听说是在逛御花园的时候被陛下偶遇看上的,当晚宠幸了便直接从良人升为了美人,前阵子陛下为军费发愁又说服了外祖父和舅舅捐了一百万两银子,一下子就又连跳几级升为了婕妤,这可真是连跳八级一步登天了,哎,我怎么就没有这个命呢!” 藕色宫装少女:“那我们也经常到御花园走走求陛下偶遇吧!” 杏色宫装少女:“以我俩这等姿色,怕是被偶遇了陛下也看不上眼吧,要是能够选择的话我肯定不会选择进宫了,宫里的生活实在无趣。” 藕色宫装少女:“何止是无趣,我们品级太低别人也看不上眼,你看那些个婕妤和昭仪,这两年间死了几个了,个个都是宫里勾心斗角的牺牲品,还有苏婕妤和明月婕妤,怀了孩子还流产了,这都是有人背地里下了黑手,苏婕妤出事的时候就连史婕妤都无辜遭人陷害受了牵连,若不是陛下清明护着她,恐怕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我们虽然不得陛下青睐,好歹还能平安的活着,就知足吧。” 第324章 皇后和姜婉……撞衫了 杏色宫装少女:“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些脊背发寒,今天晚上可是姜昭仪生下的小皇子和小公主的满月宴,不会再有什么人心怀叵测要对他们不利吧?” 藕色宫装少女:“呸呸呸,姜昭仪那么好的人,那些恶人可千万别拿她和陛下的孩子下手,不然不得好死!” 杏色宫装少女:“谁说不是……快走吧,我回去还得收拾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往后宫深处走了过去,我却听得心里更加担忧了,连这些个底层后宫们都知道晚上这种人员太多的场合危险,我又何尝不知,但两个孩子满月宴又不可能不去,我已经命令美人以下品级的后宫们不得参与了,尽可能的把人数控制到了最低,这样算来前来参加满月宴的人数应该在一百名以内了,也够多的了,我若再减太后应该会不同意了,她本就是要这次满月宴办得隆重、热闹。 回到长春殿,看到姜婉和两个小宫女已经在准备晚上的满月宴自己和孩子要穿的衣服和首饰了,姜婉最喜素色,今日却特意的找出了件许久未穿过的正红的拖地礼服来,又难得的配了套黄金首饰戴上了凤冠,平日里看惯了姜婉一身素淡清雅,今日看她如此穿戴我竟然眼睛一亮,笑道:“婉儿,你穿着大红礼服再戴上黄金首饰和凤冠显得雍容大度、清傲贵气,可比皇后有气势多了。” 姜婉赶紧捂住了我的嘴:“陛下以后休得说出此种言论,若传到皇后的耳朵里还以为臣妾对后位有觊觎之心。” 我:“好了,朕也不过在你面前说说真心话而已,又岂会跑到外边去胡言乱语。” 姜婉照着镜子捏了捏自己的腰轻叹了口气:“陛下看臣妾生完孩子是不是胖了?” 我走过去环住姜婉的腰:“哪里是胖了,只是略丰润了一些罢了,只是你原本太瘦了,才会觉得稍微丰润些就是胖了,朕更喜欢现在的你,穿衣显瘦,摸起来又有肉。” 姜婉嗔道:“陛下,臣妾跟你说正事呢,看来臣妾要控制下饮食减减肥了,这一个月来天天大鱼大肉的进补,都吃胖了。” 我:“不用你自己减肥,你亲自带孩子,用不了几个月就会把自己累瘦,不信咱们试试看。” 姜婉:“哦是么?现在治儿和妩儿只是睡觉吃奶换尿布便可以了,除了经常需要醒了喂奶,别的倒也没有觉得特别的劳累。” 我:“相信朕没错的,别忘了朕可是有经验的,龙玥便是如此,过几个月这两个小家伙就知道跟你嗯嗯啊啊互动说话了,还知道玩玩具了,再过几个月又会坐会爬了,会满地爬得让你追来追去,等他们满一岁又会满院子乱跑了,你得时时刻刻盯着他们,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有多累了。” 听着我的描述,姜婉的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姜婉:“臣妾真的希望两个孩子能够快些长大,会说话会走路了便更好玩了。” 我:“时间过得很快,这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再一转眼,孩子大了,我们也该老了。” 姜婉:“陛下这一转眼一转眼未免也转得太快了!来,臣妾也帮陛下选选衣服,既然此次满月宴是太后主动帮着张罗的,我们也应该认真对待才是。” 我:“臣的礼服就那几种颜色,也没向个挑头,就穿那件玄色的吧,刚好跟你的正红相配,朕的大气沉稳配上你的雍容清贵,挺搭的。” 既然太后要把晚上的满月宴办得隆重,那肯定会有一连串的仪式,怕不是一时半会儿才能结束的,我和姜婉也不太现实全程都抱着两个孩子,幸好我提前便让宫里的造办处做了辆双生子婴儿车,到时候我会让小黑和小白全程推着这婴儿车,并保持不离开我和姜婉的视线,姜婉给赢治选了浅蓝色的绸缎婴儿服,给赢妩则选了套淡粉色的绸缎婴儿服,还给两人戴了同色的软巾帽子。 在我和姜婉试衣服的时候,便把这两个小家伙放进了铺了厚厚锦制小褥子的婴儿车里,两人躺在婴儿车里瞪着黑亮的眼睛支着小手哼哼唧唧的咕哝着,满一个月后两个孩子的皮肤遗传了我和姜婉,都非常的白,特别是赢妩,一兴奋脸蛋上会粉粉的,胖嘟嘟粉.嫩.嫩的像是个糯米团子,看起来很是娇憨可爱。 酉时,我和姜婉带着两个孩子和贴身的宫女太监一起来到了临华殿,太后和皇后居然已经先到了,太后特意穿了身绛红色礼服,也戴了凤冠,显得高贵大气,当我牵着姜婉的手走进去迎面看到皇后的时候,我明显看到皇后的脸色有了些许的难看,她和姜婉……撞衫了。 两人都是穿了正红色绣风的拖地礼服,并戴了凤冠和金饰,只是皇后的礼服上绣的是金色凤凰,凤冠上是九龙九凤,而姜婉礼服上绣的是银色凤凰,凤冠是六龙九凤,这是宫里的规矩,太后的凤冠是十二九龙凤的,规制不同。 在场已经有不少后妃们都到了,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但却没有人敢和皇后穿一样的正红色,太后是年纪大了不喜正红色,唯有姜婉身材高挑、丰润光华,整个人和皇后站在一起明显的更加冷艳四射、高傲清贵,倒是把脂粉有些浓重、首饰略显浮夸的皇后衫得有些相形见拙色彩暗淡了。 但我就牵着姜婉的手,皇后脸上的嫉色一闪而过,随即故意挺着自己还没有多大的孕肚高傲的走了过来,朝我弯身浅浅施了个礼,姜婉也弯身向皇后施了个礼,皇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姜婉,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意,假装亲热道:“妹妹难得穿色彩如此浓烈的衣服,今日一穿果然是惊艳四座,连本宫在你面前都觉得暗淡失色了。” 姜婉宛然一笑:“臣妾倒是听说皇后娘娘怀孕后 第325章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皇后:“瞧婉儿妹妹说哪里话,本宫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现下妹妹母凭子贵,即便穿红装本宫也说不着什么的。” 皇后这话看似在说笑,实则话里藏刀,还是在暗示姜婉仗着自己生了孩子胆子就大起来了,居然敢跟她一样穿起了正红色,我心里有十分不快,便怼了句皇后:“宫中对后宫服色并无明确规定,这些年倒是因为皇后喜穿正红色导致整个后宫都没了这种颜色,朕早就想说说这件事了,以后各宫谁喜欢正红色大可以光明正大的穿,皇后母仪天下,想必不会跟这些妹妹们计较的。” 我紧紧的盯着皇后的眼睛看她如何回答,皇后笑了笑,说道:“陛下说得对,以后各位妹妹谁喜欢穿红色就穿,本宫从来也没有限制过你们。” 我朝四周看了一下,见这些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声议论,并没有人敢应我和皇后的言论,我猜测既便我和皇后这么说了,也不会有人敢大胆非要给自己找晦气,说了也没用,估计也只能起到在这里煞煞皇后锐气的作用。 但我却从这些后宫们的神情和小声嘀咕的话语里表现出来的对姜婉的赞赏和对皇后的嘲讽来,这些人声音虽然压得很低,还是有几句飘到了我的耳朵里。 “你看皇后那个嚣张跋扈、颐指气使的嘴脸,还想在姜昭仪这里昭现自己的皇后地位呢!” “就是,姜昭仪为陛下生下了一对儿双生子立了大功,以后会更受宠!” “皇后作恶多端,后宫几个后妃流产她都脱不了干系,她最好祈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哎你看皇后穿这正红色的礼服,以往倒也觉得华丽高贵,怎么跟姜昭仪站在一起一下子就变得有些老气横秋了,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印象中姜昭仪好象从来没有在这种正式场合穿过正红色,没想到穿起来可比皇后惊艳多了!” “你们进宫晚,我倒是见过一次姜昭仪穿过一次正红色,是在她刚进宫被赐封昭仪的时候,当时就很惊艳,只是当时的姜昭仪比现在还要瘦,没有现在的气势,皇后当年就意识到了威胁,几年过去,还是皇后最大的威胁。” 这些人的小声嘀咕我都听到了,皇后自然也是听到了的,当即气得脸色就变了,一双眼睛顿时便凌厉了起来,化作一道道带着杀伤力的寒刃不停的扫向这些三五扎堆的后妃们脸上,惊得众人顿时便制住了话头噤若寒蝉了起来。 刚好此时太后走了过来,说道:“陛下和婉儿到了就赶快过来坐下吧,皇后也赶紧回到位子上,丞相一家人和众后宫们都到齐了,晚宴这就要开始了。” 我挽着姜婉走向前边的主位,皇后也跟了过来,众后宫们也按照品级分别落坐,这才化解了一场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太后是整个皇族年纪最长、位份最高的人,又是此次满月宴的主办人,所以太后是坐在正中主位的。 我和姜婉带着孩子一起坐在左下首的位置,紧挨着我和姜婉的便是丞相姜承夫妇、姜婉的哥哥姜旭夫妇及儿子,右首第一个位置自然是后宫之主的皇后了,身边是昭仪窦颖,窦颖后边是苏锦、史燕、沈嫣、明月几名婕妤,其余位子就是按品级高下安排的,品级越低离主位越远,太后原本是想在临华殿大宴群臣,把文武百官都聚在一起办这满月宴的,被我强力反对了,光这些个后宫的女人就够我头疼和小心的了,再掺杂进来那些外人我更不放心,最后便定下只请姜婉的娘家人丞相一家了,他们总不会害姜婉,而且外祖父母和舅舅舅妈看下我和姜婉的孩子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和姜婉走过来的时候,丞相一家人过来见了礼问了安跟着坐了下来,我记得数年前曾见过姜婉的哥哥姜旭一次,印象早已有些模糊了,隐约记得当时他还只是个二十来岁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几年不见也已娶妻生子做了父亲,实在是令人感叹岁月如梭。 太后见大家都坐定了,开口道:“诸位,一个月前昭仪姜婉为陛下生下了一对儿双生子,这也是我赢氏一族第三代第一对儿后代,哀家也一下子就成了皇孙皇孙女双全的老人,盼了这么些年终于做上了皇祖母,哀家这心里是万般的欣喜,所以才特意隆重了安排了这次满月宴,今日哀家高兴,便先以此杯酒祝皇孙和皇孙女一生平安吉祥、健康无忧!” 众人纷纷端起了酒杯:“祝小皇子和小公主平安吉祥、健康无忧!” 太后开心的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我也端起了酒杯:“这些年母后为了朕的子嗣一事操碎了心,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朕也敬母后一杯,谢母后这些年的敦促,方让和婉儿生下这对儿双生子。” 太后笑意盈盈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看来今天是真的高兴了,这个时候我又很难把她跟那个和男人私通还生下了孽种的女人相提并论,或许是我对她太苛刻了,她也不过是正常女人的需求而已,只是做得有些太不小心了。 丞相笑笑的看着我和姜婉举起了酒杯:“臣也祝陛下和昭仪娘娘一杯,祝陛下和昭仪娘娘一双儿女幸福成长、平安喜乐。” 我和姜婉举起了杯子,姜婉的杯子是茶,我笑道:“同喜同喜,朕也恭喜丞相和夫人一下子连外孙和外孙女都有了。” 一家人哈哈大笑,姜旭目光灼灼的看向姜婉,说道:“几年未见昭仪娘娘,没想到臣一下子就当了舅舅,真是喜不自胜,臣敬娘娘一杯!” 姜婉小声喊了声:“哥哥,我也好久没见你和嫂子,侄子都这么大了我也是第一次见,以后你们当多回京才是。” 姜旭依然一本正经的道:“这几年臣公务繁忙实很少抽时间回来,中间回来那次也没顾上进宫见娘娘便着急赶回去了,这几年公务顺了许多,想必日后应该会有更多机会相见了。” 第326章 我一定不会让她们得逞! 姜婉凑过来逗姜旭身边那个看起来有两三岁的小男孩:“你是叫姜恒是吗?认不认得我是谁呀?” 姜恒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咬着手指奶声奶气的说道:“你是陛下的婆娘,昭仪娘娘。” 还真是童言无忌,我听得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问姜旭:“这是你教他的?” 姜旭满脸囧相:“不不不,这不是臣教的。” 姜恒:“是娘亲说的!” 姜旭旁边的夫人满脸羞涩:“奴家见识短,那次孩子缠着奴家要解释陛下和娘娘的关系,奴家口不择言便如此粗浅的解释了,请还陛下和娘娘莫怪。” 我憋住笑:“这孩子说的没错,朕又何要怪的。” 姜婉:“姜恒,以后不准再说我是陛下的婆娘,在外边你可称为昭仪娘娘,私下里要叫我姑姑,知道吗?” 姜恒:“喔,姑姑……” 姜婉愉快的应了声:“这才乖,好了,吃点点心吧。” 我拥着姜婉,看向躺在婴儿车里的两个还只知道吃奶睡觉的小家伙,叹道:“什么时候这两个也长到姜恒那么大就好了。” 姜婉:“陛下现在倒比臣妾急了,很快的。” 我看向姜旭:“姜旭,朕记得你一直是在西部甘州郡那边做郡守对吧?” 姜旭:“正是。” 我:“那里离西域不远,地域广袤,多风沙沙漠,百姓多受风沙困扰,且土地贫瘠,你这些年的精力都在治沙吧。” 姜旭:“回陛下,经过五年的治理,甘州已经种植了大量的防护林木和草皮,生态环境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加上和西域已经通商,现在百姓的日子也好了很多,起码都能够都吃饱饭了,臣这几年也算没在那边白辛苦。” 我:“这些朕偶尔也能从你的奏折里看到,朕有个想法,那边现在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但朕朝中也缺人才,朕想把你调回京里任职,不知你可愿意?” 姜旭:“臣的家和亲人都在京中,自然是愿意回来的,但却舍不得放下甘州的百姓,臣曾答应过他们十年后让甘州遍地都是绿洲,现下才刚做了一半。” 我:“这倒无妨,朕派个新的郡守按你的政策继续执行便是,这只是时间问题。” 我明显看到姜旭的脸上有些动心了,毕竟在那种地方虽然苦几年可以累积些功绩,谁不希望能回到京城做京官呢,更何况姜旭的父亲是丞相,妹妹姜婉是昭仪,在京中总是更为方便的。 姜旭:“这……臣斗胆问一下,陛下为何想把臣调回京中么,毕竟先帝时曾有一个忌讳,不喜朝中大员父子同在京中为官。” 我:“因为朕其实想在京中多几个可以放心的自己人,至于先帝订下的规矩,朕觉得不合适的会进行更改,这个朕来操心,你不用多虑。” 姜旭:“臣明白了,臣愿意听从陛下安排。” 我:“好,朕这几日便好好想想调你任何职位,想好了便写诏书诏你回来。” 我和姜家人热络的聊着天,朝堂上一向严肃的丞相和私下里的亲切截然不同,我们聚在一起倒是很像一家人,期间我不经意的扫到了皇后一眼,看到皇后冷着脸坐在对面小口的泯着茶似乎很是有些沉闷,我也没心思理会她。 这时,便听太后道:“陛下,今日各宫后妃们难得聚在了一起,都是为了一睹小皇子和小公主的可爱,便抱过来让大家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和姜婉一人一个把两个张着小手哼哼唧唧的小家伙抱在了怀里走了过去,分别跪坐在了太后的左右两侧,太后欣喜的往左边逗弄几下,又往右边逗弄几下,脸上洋溢着初为祖母的喜悦和慈祥,窦颖终于忍不住说道:“太后,颖儿可以过去看看小皇子和小公主么?” 太后看了一眼下边这一众都还没生过孩子的年轻后宫们满脸希冀的神情,大方开口:“你们谁想看的就过来看一眼吧,只准站在三步之外看一看,不准近前,更不准逗弄抚摸,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道:“明白了!” 之后便纷纷起身往前边涌了过去,皇后站了起来:“各位妹妹们,人太多了,大家按次序排一下队,不要挤到吓到小皇子和小公主了。” 这些人来赴满月宴自然不可能空着手来的,都准备了丰厚的礼物,过来的时候手里便都带上了,太后的身后也有早已提前准备好的盛放礼物的箱子,这些都是规矩,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些后宫们过来看赢治和赢妩的时候便顺手把贴有自己名牌的礼物盒子放到了太后身后的箱子里。 我看这些个年轻女子面上欣喜又好奇的表情,大部分都是真心的想要来看看孩子的,或许像皇后这样心思歹毒的人是有的,却也不可能人人都是如此,我和姜婉异常小心,始终稳稳的抱着孩子,观察着任何一丝可能异常的风吹草动,不到半个时辰,这些人的礼物都放完了,也都看了孩子说了祝福的话,之后便各自回去了,我和姜婉轻舒口气重新又抱着孩子回到了座位,俩孩子被看累了,已经睡着了,躺在婴儿车里紧紧挨在一起睡得安安静静。 我却注意到皇后的脸色不太好看,在别人热情的看孩子的时候她一直绷着脸,偶尔抬下眼睛眼神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很有种被冷落和忽略了的愤恨的样子,一旁的明月走过来在皇后的耳边耳语了句什么,皇后的眼珠子转了转和明白出去了一下,我敏感的觉得不正常,马上就让姜婉和姜旭看好孩子,也假装要出去透透气跟着走了出去。 我躲在殿门处看向外面,见皇后和明月站在廊檐下正轻声说着什么,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眉头紧皱、表情凝重,我心中暗暗觉得这俩人似乎没说什么好事,片刻工夫,两人说完了便走了回来,我也先一步进了殿坐回了原位,回来后我一直紧紧的盯着这两个人,不管她们今天要搞什么鬼,我一定不会让她们得逞! 第327章 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众妃们送贺礼、看孩子、说祝福,折腾好大一会儿之后各自落座,之后太后又召了舞姬和乐师表演歌舞,好生热闹了一番,大概到了亥时的时候,太后见大家都有些乏累了,这才宣布满月宴结束,临走,每个后宫女子都可以领一份红皮鸡蛋做为伴手礼,寓意沾沾喜气,收到红皮鸡蛋的家族也早生贵子。 领了红皮鸡蛋之后,大家陆续离开了临华殿,最后只剩下了我、姜婉、两个孩子,太后、皇后,皇后搀着太后和几个太监宫女走在前边,我则在最后亲手推着赢治和赢妩的婴儿车从殿里走了出来,看了眼身边,除了祁连带着侍卫队护在两侧,就只有小黑小白和琴儿棋儿了,心想今天这场满月宴总算是平安度过了,不由得心里松了口气。 临华殿共有三座汉白玉砌成的台阶,左边走群臣和来使,右侧走后宫,中间那道雕有蟠龙的称为御路,只能我自己走,这些台阶自上而下共分三段、三十九级,离地有八米多,还挺高的,自然是不能推着婴儿车在台阶上走了,我便把赢治和赢妩自台阶上抱了下来,亲自抱着两个孩子走上了御路,那婴儿车便让小黑和小白从一旁抬了下去。 哪知千算万算本以为一切阴谋和灾难都躲过去了,我却在抱着两个孩子刚踏上台阶时脚下一滑就飞了出去,人类的本能在身体失去平稳的情况下会挥舞着手臂来保持平稳,我和左一右抱着的两个孩子就这么被我猛的一支手臂给扔了出去,我当时大喝一声差点把自己的魂都吓飞了。 一旁的姜婉、小黑小白等人看到我突然自高高的台阶上摔倒并不停的往下滑落,手中的孩子已然高高扬了出去,同样吓得魂儿都飞了,姜婉不顾形象的大声尖叫:“陛下!孩子!” 小黑和小白则大喊道:“陛下!” 我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孩子从我的怀里被甩出后朝着八米多的地上摔了出去,且是摔向不同的两个方向,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以我现在的功夫,我若施展缥缈身法只能勉强接住一个,不可能同时跑向两个方向,时间紧急,容不得我想太多,我已然顾不得去思考先救哪个了,只能朝着最近的一个飞扑过去。 在我想脚尖点地借力跃起的时候终于发现了我为什么会跌撞的原因,整个台阶都被人涂了无色无味的清油,油光水滑,根本就站不住脚,情急之下我不顾形象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中间的蟠龙雕上,这上边没有泼油,我借着蟠龙雕的摩擦力施展缥缈身法腾空而起,直接朝着一个离我最近的孩子抓了过去。 当我把一个孩子牢牢抓到手里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飞快的往地面坠落,我的心也跟着坠了下去,缓缓闭上眼睛等待那残忍的时刻到来,然后就在此时,再次异变突生,便见一个黑色身影速度快得如同一道残影般突然在左侧台阶上腾空而起,在空中连续几个完美的放置和空翻之后,就在孩子即将落地的一刹那,将孩子牢牢的抓在了手里,而后又温柔的抱在了怀里。 我满心的惊喜,抑制不住大喝一声:“祁连!” 祁连在台阶下回应道:“陛下!孩子安然无恙!” 这几个片段说时迟那时快,其实中间的反应时间不过几秒,我一边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庆幸自己学了缥缈身法,一边看向怀里的婴儿,才意识到救下的是穿着蓝色小衣服的赢治,这小家伙被吓坏了,正踢腾着四肢哇哇大哭,哭得满脸都是泪水,我忍不住拿出锦帕帮他抹了把眼泪,说道:“你就别哭了,刚才差点把父皇吓死父皇也没哭。” 我一边安抚着赢治,一边从蟠龙雕上走了下去,祁连手里的赢妩也是同样哇哇大哭个不停,我把赢妩也接了过来,这俩放在一起的哭声响彻了整个皇宫,这时,姜婉也脸色煞白的从一侧跑下了台阶,一下来就扑到了我的怀里,满脸泪水一身冷汗的在我怀里轻轻颤抖:“陛下……” 我轻拍着姜婉的肩膀安抚着怀里这三个对我至关重要的人,走在前边的太后和皇后也回头走了回来,太后满脸震惊的喝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陛下怎会从台阶上摔下来?!” 皇后也同样震惊且关切的问道:“是啊陛下,怎么回事?” 我阴沉着脸把冰寒的目光在皇后的脸上扫过,冷冷说了句:“有人在中间御道上泼满了清油,别说是朕这一百多斤的体重还抱着两个孩子,就算是只苍蝇站在上边也要打滑!是有人算准了朕会亲自抱两个孩子走御道,所以故意要害朕和两个孩子!” 太后大怒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皇后帮腔道:“就是,查出来一定要诛九族!” 我大喝一声:“祁连!给朕彻底清查今天晚上所有值守的侍卫、太监、宫女和参加满月宴的所有后宫!看是谁有本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这御道台阶上泼了清油!” 祁连:“遵旨!” 太后:“陛下,现下天色已晚,婉儿和两个孩子也受到了惊吓,你且快回去歇息吧,查案的事交给祁连就是了。” 我:“朕知道了,母后也早些回宫吧。” 我把姜婉和两个孩子送回了长春殿,又召了御医给两个孩子看了看有没有被吓到,确认孩子无事之后方才放下心来,姜婉坐下来给两个孩子喂奶,两个小家伙一看到奶便用力的吸吮了起来,也顾不上哭了,我把沾了清油的衣服换掉对姜婉道:“你先歇着,朕去祁连那看看查到了什么线索没有,这件事朕不会善罢甘休。” 姜婉:“嗯,陛下早点回来。” 我大步走出长春殿去了临华殿,发现祁连已经一干人等都召了回来,就在殿前逐一审问,我咬着牙走到前边,大声喝道:“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害朕的皇子皇女!主动说出来朕留你全尸,若让朕查出来诛九族!有人能提供线索抓到这贼人者赏黄金万两!” 第328章 没有留下活口? 一众后宫的女人们在这里哭哭啼啼纷纷喊冤,我知道这些女人堆里是没有皇后的,皇后也怀了孩子,且位份在那摆着,祁连是不敢去把皇后押过来的,但我心里却一致认为皇后和明月有最大的干系,我目光冰寒的在这些女人脸上扫过,直接就扫到了明月的脸上,我喝道:“明月!宴席中间你和皇后出去在廊檐下说了些什么?” 明月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回陛下,明月是在跟皇后讨论给皇子皇女送礼一事,臣妾见别的后宫的礼物都异常用心且新颖,臣妾却直接送了一万两黄金,心中担忧姜昭仪会不喜欢,便想求教一下皇后娘娘姜昭仪喜欢什么礼物,臣妾有没有必要换一下,皇后娘娘安慰说姜昭仪什么也不缺,大家一片心意姜昭仪不会介意的,臣妾这才心安的回去继续赴宴了,臣妾和皇后娘娘所谈之事实无任何恶意!” 我:“最好是这样,若让朕查出来是今天的事有关,这次没有人能救你!” 我看向旁边的一堆太监宫女和御林军侍卫:“你们都给朕听着,无论是什么人,有任何可疑的线索都要跟朕说,今天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结果,否则大家今天都别想睡!” 人群中有片刻的沉默,我的目光就在这些人的脸上扫来扫去,试图揪出一个看似异常的人找到突破口,祁连:“今日负责在廊檐下值班的侍卫站出来!” 哗啦一下,便有二十名侍卫出列站到了前边,祁连:“陛下来的时候走御道上边还没有清油,这清油便是在宴席结束之前泼上去的,你们二十人,四十只眼睛,都没看到有人在御道上泼清油?你们的眼睛都是瞎了吗?” 这时,一名侍卫拱了下手,说道:“陛下,郎中令大人!满月宴的全程臣都在廊檐下值守,确实无人泼撒清油,但在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却有一个异常的情况,臣怀疑定然是跟此情况有关!” 我:“什么情况,快说!” 侍卫:“中间曾有四名粗使太监各抬了一桶酒走了过来,却不小心在御道上边的平台上相撞,两个酒桶皆开裂,酒液自御道上流了下去,但当时臣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些是清油,而不是酒,天色又黑,两名太监见酒洒了,殿内又急着用酒,便又跑到库房又补抬了两桶过来……” 这名侍卫说完,旁边一个侍卫也站了出来:“陛下,是这样的情况,臣也看到了。” 我怒道:“如果是酒桶,开裂后必要会有浓烈的酒香散出,而清油无色无味,你们难道连酒味都闻不出?!” 侍卫:“不是的陛下!当时那液体撒出来的时候确实是酒香扑鼻!臣确定是酒,用不了多大会儿便会自行挥发,所以才没有叫人打扫!” 我:“确定是酒,那朕怎么被清油滑倒?!” 两名侍卫脸色铁青,不知如何回答,祁连道:“陛下息怒,以臣看这种情况有可能是这样的,那幕后黑手肯定是将清油和酒混到了一起装到了桶里,以此来混淆视听,再加上天色又黑,大晚上的侍卫闻到了酒味便以为是酒,不曾想到会是清油,更不会想到故意跑到只有陛下才能踏过的御道上去查看了。” 我朝站那堆太监宫女看了过去,喝道:“今天晚上送酒的那四名粗使太监,给朕站出来!” 祁连:“陛下,那四名太监回去之后便消失了,臣已经让内官处去找人了。” 话音刚落,内官处的主官左宏宣便满口是汉的跑了过来:“陛下、郎中令大人!那、那四个粗使太监已经找到了……” 祁连:“人在哪里?” 左宏宣:“在库房后边的树下上吊自尽了……” 我:“什么?全都上吊自尽了?没有留下活口?” 左宏宣:“是的,陛下,待臣带人找到之时已经没了气息。” 我当时就气得朝着左宏宣狠踢了一脚:“你是怎么管这些太监的?他们往酒桶里放清油你都没看出来?!” 左宏宣费力的爬起来声音颤抖道:“那四个粗使太监原本就是负责看管库房的,而且今晚本来临华殿用的酒都提前放好了的,是够用的,这四人不知道是接了谁的命令说酒不够了,要临时再加两桶,一时又找不到别的人手,他们便自己送了,当时在场的除了这四人也无其他人,臣也未料到他们四人会大胆到往酒桶里加清油,陛下!这四人定然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或威胁,否则几个粗使太监无论如何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还请陛下明查!” 我:“还用你说?给朕滚回去查一下这几天到底有什么人接近过这四个人,查一下他们的住处有没有可疑的纸条、密信之类的东西!” 现在情况基本已经很清楚了,有人指使或威胁了这四个太监送酒,且把酒换成了清油,四个太监只是枪,背后那名主使才是关键,这四人想必是知道做下这件事之后也活不成了只能上吊自尽,可见这幕后黑手至少在宫中是权势滔天的,我不止一次的想,除了皇后,还有谁有这手笔?但……我需要铁证! 祁连默默走近我拱手道:“陛下,剩下的事臣来查,你先回宫休息吧。” 我叹了口气,知道就算我在这里站一夜也解决不了问题,便对殿前站的这帮人说道:“你们都各自回去吧,有什么事郎中令会再逐一去找你们询问,你们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脱,另外有什么线索的可以直接找郎中令或朕提供。” 众人应了一声如潮水般散去,我看向祁连:“这幕后黑手很有经验,做事滴水不露,这次朕是不是又要吃一次哑巴亏了?” 祁连皱着眉头:“陛下若是不顾一切代价铁了心要查,一定会查出些珠丝马迹,臣只是怕……还是像之前一样,即便查出这幕后黑手也只能不了了之,陛下还是想想有没有必要一查到底吧。” 第329章 你又何苦自寻死路? 我:“且查吧,至少朕要确认这幕后黑手是谁。” 祁连:“是!” 我从临华殿前广场回了长春殿,姜婉已经躺下了却并未睡着,正看着两个躺在床睡得香甜的孩子,我满脸凝重的走了门脱鞋上床,姜婉关切道:“可查到什么了?” 我:“四名粗使太监被人要求临时加送两桶酒,他们在酒里混入了清油故意撞翻泼撒在了御道上,现在这四名太监已经上吊身亡,死无对证。” 姜婉眼神暗淡的靠在我怀里叹了口气:“宫中为何总有如此心思歹毒之人,害死苏锦和明月的孩子还不够么,还要害臣妾的孩子……” 我:“因为有人不想别人的孩子先予自己的出生,怕先出生的孩子比自己的孩子受宠,更怕受宠之后被封为储君。” 姜婉:“陛下是说皇后?” 我:“除了她,这后宫之中还有谁视你为眼中钉,可朕没有证据。” 姜婉:“臣妾从来没想过要危及皇后的位置,更没想过要让治儿去争储君之位,皇后未免心思太重了……” 我苦笑道:“你没想过不代表她认为你想过,心思歹毒之人永远都怕别人比她更歹毒。” 姜婉沉默了片刻,说道:“陛下和孩子安然无恙就是对这心思歹毒之人最好的讽刺,这件事……陛下还是别再查了,就这样吧。” 我:“为什么,你不想知道想要谋害孩子的幕后黑手是谁?” 姜婉:“知道了又如何?” 我沉默了,连姜婉都明白,知道了又如何,皇后怀着龙子,就算查到她的头上,她仍然会找一百个理由来抵赖,只要我没有抓到是她亲手做的这件事,想要定她的罪都是难于登天,更何况我若想在没有铁证的前提下治皇后的罪,在太后和国师那里也根本过不去,这就是在我心里明知苏锦和明月肚子里的孩子流产和皇后有关,却又无能为力的原因,姜婉心里跟我一样都是明白的,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姜婉:“好了陛下,你和孩子都平安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天晚了,早些睡吧。” 我和姜婉就打算睡下了,守卫突然在门外小声道:“陛下可睡下了?明昭仪在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我直觉猜测她发说的事定然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有关,忙披了衣服下了床,对外边的守卫说道:“把他带到前殿,朕这就过去。” 我快步走向前殿在软塌上坐了下来,明月马上也就到了:“见过陛下。” 我冷冷看了明月一眼:“大晚上的,你最好找朕是真的有要紧的事。” 明月:“陛下,臣妾昨天傍晚酉时左右曾看到过皇后宫里的宫女茗儿去过库房。” 我心里一动:“你亲眼所见?” 明月:“是,当时臣妾的兰苑茶几坏了,便带着贴身宫女去库房那边挑茶几,看到茗儿快步走向了储酒的那间库房,当时臣妾也没多想,以为茗儿是要人往长平宫里送酒,回去后才想起来皇后已经怀孕了,不可能喝酒,但臣妾也并未多想,现在想想或许是跟今晚发生的事有关联,臣妾这才急着过来禀报。” 我的目光在明月的脸上扫来扫去,她的用意很明显,把矛头往皇后的身上引,我越发有些猜不透明月的心思了,前不久她刚花费了十万两黄金修复了和皇后的关系,现在却在皇后背后捅刀子,让我不得不认为她和皇后修复关系或许又是一场阴谋和报复,她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只是担心她这次再玩不好可能小命就要丢了,皇后可是没那么好对付的。 我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动,淡然开口:“明月,你可知你此举意味着什么?” 明月异常清醒的道:“臣妾知道,若被皇后知道,便意味着花费十万两黄金和皇后修复好的关系可能将面临破灭,并导致她更为猛烈的报复。” 我:“既然知道,你又何苦自寻死路?” 明月:“臣妾只是不想意图谋害陛下和皇子皇女的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我沉默了片刻,说道:“好,你提供的线索朕知道了,你且回去吧,朕不会说出来是你提供的线索的。” 明月:“谢陛下。” 我再次回到房间时姜婉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我小心翼翼的把她身体放平盖好被子,之后抬腿上了床,心里想着至少明天我要到长平宫去敲打一番把茗儿叫出来问话。 第二天一早,我按时去上了早朝,退朝后直接去了长平宫,当皇后看到我出现在长平宫的时候,有上惊讶之中又带着些许的紧张,说道:“陛下……怎的突然驾临长平宫了。” 我:“朕来看看你,怎么,打扰到皇后了?” 皇后勉强笑了笑:“哪里的事,臣妾求之不得,臣妾正打算传早膳了,陛下也在这里一起用了吧?” 我嗯了一声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小太监跑出去传早膳,茗儿过来先斟了茶,我看着乖巧的茗儿,对皇后道:“皇后,茗儿也跟在你身边好几年了吧。” 皇后:“回陛下,正是,已经有五年了。” 我:“嗯,宫里已经难得有茗儿这样做事沉稳又乖巧的宫女了。” 皇后:“是啊,这几年臣妾身边的一应杂事都是茗儿在打理,臣妾也非常看重她。” 我话头一转:“我听说前天下午酉时茗儿去过储酒的库房?” 皇后脸色突然白了一下,直接否认道:“这……陛下不是听错了吧,臣妾已怀孕数月早就滴酒不沾了,怎会让茗儿去储酒的库房……” 我看向茗儿:“那么茗儿,你告诉朕,昨天下午酉时你在哪里?” 茗儿脸色同样难看,轻咬着唇把目光看向了皇后,皇后别开了脸冷冷的道:“你看本宫做什么,到底去没去自己不知道吗?” 茗儿脸上的表情纠结了片刻,一咬牙,说道:“回陛下,茗儿昨天下午酉时是去了储酒的库房,但和皇后娘娘无关,是茗儿自己嘴馋想喝酒想要仗着皇后娘娘的位份到库房私领一坛的!” 第330章 你喜欢打朕的脸是吗? 我看到皇后脸上一直紧绷的神色这才松了松,对我道:“陛下,是臣妾管束不利,茗儿才做出此等之事,臣妾罚她一月月钱便是。” 我哈哈冷笑几声,笑得皇后有些发毛,皇后:“陛下这是怎么了……在笑什么。” 我:“皇后真是好手段,一句话便云淡风清的挡过去一件大事,你可知朕是想问些什么,便说罚她一月月钱便是?” 皇后佯装无辜道:“臣妾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我:“朕要查的可是有人故意指使那酒库的四名值班太监将酒私换成清油泼洒到临华殿御道前,害朕和两个孩子差点归西的凶手!查来查去,最近这两天只有茗儿去了酒库,你说,朕该不该怀疑是你指使了茗儿去让威胁那四名太监做下此事?!” 皇后马上面带委屈的叫道:“陛下!这……臣妾冤枉啊!刚才茗儿也说了,是她自己馋酒了背着臣妾自己去的酒库,臣妾都不知道!又何来指使一说?” 我知道跟皇后在这里扯不出什么,便看向了茗儿,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她了,我心里有一股冲动,如果茗儿肯当场指出是皇后指使,我会不顾一切直接把皇后杀了,至于国师和太后那里,想怎么着便怎么着吧,我实在是受够了皇后在这宫里胡作非为。 我站起了身:“好,既然此事与皇后无关,茗儿!你且跟朕去御书房,朕要好生审问一番!若真是你私自去了库房,这个诛九族的罪名可得有你担了!” 茗儿一听这句话,当场吓得哆索了起来,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皇后:“皇后娘娘救奴婢、救奴婢啊!” 却听皇后冷冷的说道:“你且好好回答陛下的问话,若你没有做下谋害陛下和皇子皇女陛下自然会明查,若真是做下了,求本宫也没有用!本宫从不包庇下人!” 我看着皇后义正言词的嘴脸一阵反胃,抬腿就往外走,身后的侍卫把茗儿拖了出来,这个时候早膳传了过来,皇后还假腥腥的说了句:“陛下要不用了早膳再走?” 我没理会,抬手就打翻了太监端着的食盘大步走出了长平宫,来到御书房,我开门见山的对茗儿道:“为了维护皇后丢了自己的性命,值得么?” 茗儿紧咬着唇一言不发,我:“你以为你不开口朕就不知道这事是皇后做的了么?你一个丫头,自己馋酒了跑去提酒,当朕是傻是吗?这宫里的酒库什么时候没有主子的手谕下人可以随便提酒了?” 茗儿还是一言不发,我喝了口茶继续道:“你可真是个衷心耿耿的奴婢,皇后一听朕要查到她头上了,马上就把一切都推到了你的头上,你顾及和她的主仆情份,她又何尝顾及你了?朕把话在这里给你挑明,你要不肯指认皇后,今天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也是你的家人活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天,想想你的家人,他们为了你做的这件错事妄送了性命,可值得?” 茗儿终于弱弱的说了句话:“奴婢……孤身一人,没有家人……” 我愣了一下,顿感有些不妙:“你孤身一人?九族一个人也没有了?” 茗儿:“是,奴婢在进宫之前本就是个流落街头的孤儿……” 我:“好,即便你孤身一人,可你大好的年华,明年应该就可以拿一笔丰厚的遣散银出宫,然后找个好人嫁了在宫外过安生的日子了,你又何苦在这个时候为了皇后葬送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我看到茗儿的表情在犹豫、在纠结,赶紧趁热打铁道:“你招出皇后,朕马上派人把你保护起来,待朕处置了皇后便给你万两黄金马上送你出宫,从此你和这些纷扰再无关系,如何?” 茗儿:“陛下真的可以保护茗儿,并且安全送茗儿出宫吗?” 我:“朕若连这点事都办不到,还当这个陛下做什么?” 茗儿思索再三,最终一咬牙:“好,奴婢愿意说出皇后娘娘指使奴婢收购和威胁那四名太监的所有细节,可以和皇后娘娘当面对质!” 我:“好,朕很高兴你想通了,来人,先把茗儿带到悠然阁好生照看!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悠然阁!” 自从我把沈嫣升为婕妤,让她搬进了菊苑,现在悠然阁已经空了下来,我得好好计划一下如何杀了皇后后把麻烦降到最低,直接让茗儿和皇后在场对质完我就杀了皇后,到时候被太后和国师知道了肯定会很麻烦,他们会说我故意让茗儿陷害皇后,先斩后奏。 我想到一个办法,把太后请到长平宫监审,我再把茗儿带过去和皇后当面对质,皇后无从辩驳之时我便当场杀了她,这样即便国师来找麻烦,太后看到了实情也必须会和我站在同一战线,就算她和国师有交情,可她是我的亲生母后,我不相信她会为了我杀了皇后和国师一起再为难我,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折衷办法了。 把茗儿关到悠然阁之后我方才想起我还没有用早膳,便让文安传了一份到御书房,吃完之后处理起了奏折,半下午的时候,我手里还剩下几个奏折没看,悠然阁的守卫跑了过来,说道:“陛下,皇后娘娘刚刚去了悠然阁,臣拦了下来,皇后娘娘却不依不饶非要硬闯,皇后娘娘怀着身孕,臣实在不敢硬拦!” 我皱着眉头道:“所以,你放她进去了?” 守卫:“没有,和臣一起值守的另一名守卫正死死挡在门口,任由皇后在扇耳光……” 我忽的一下就放下手里的奏折站起了身:“走,朕去看看!” 守卫在前边引路,我快步走了过去,身后几个侍卫也跟了过去,来到悠然阁门口,我看到皇后还在气急败坏的扇着另一名守卫的脸,守卫的脸都被扇肿了却还在门口死死的堵着不肯放皇后进去,我紧走几步抬手揪住皇后的头发一巴掌就狠狠扇了上去,大吼道:“朕跟你说了多少次?打宫门守卫的脸就是打朕的脸?你 第331章 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么? 我左右开弓连扇了皇后数下,若不是她抱着肚子求饶,我想我一定会把她的牙齿打掉,此时皇后两边的脸都已经肿了,口齿不清的哀求道:“陛下,臣妾错了,是臣妾一时心急想要见茗儿,茗儿她毕竟是跟了臣妾五年的宫女,对臣妾衷心耿耿,臣妾实在是担心她才失了控制呜呜呜……” 我抓住皇后的手腕冷冷喝道:“你关心她还是怕她跟朕说了不该说的话想要过来灭口,嗯?” 皇后:“这、这怎么会,臣妾什么也没有做怎么会要灭她的口,臣妾真的是关心茗儿!” 我:“好,既然你这么关心茗儿,便跟朕回长平宫好好跟茗儿说说话吧!来人,把茗儿和皇后一起送回长平宫,你去长乐宫把太后请到长平宫来,就说朕找太后有急事!” 侍卫:“是!” 我带着皇后和茗儿大步去了长平宫,太后随后也面带急色的走了进来,看了眼皇后肿着的脸和一旁低着头的茗儿又看向我铁青的脸,问道:“陛下差人请哀家过来有什么急事?” 我:“母后且随朕在软塌上坐下,朕要请母后看一场好戏。” 太后皱着眉头坐了下来,我:“茗儿,昨天下午酉时你去酒库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一五一十的把细节都给朕说出来吧!有朕和太后做主,你什么都不用怕!” 茗儿点了点头,张嘴刚要说话,皇后突然开口道:“茗儿!自己做下的事情自己担,管好自己的嘴,不得信口胡言!” 我喝道:“皇后!你给朕闭嘴!等茗儿说完朕会允许你辩解!” 茗儿:“太后,陛下,昨天下午酉时,奴婢正在前殿弹殿里的灰尘,皇后娘娘走了过来,说让奴婢去酒库找值班太监啊——” 茗儿刚开口,一句话还没说完,未料到皇后居然身上藏了一把匕首,直接就抽出匕首狠狠的在茗儿的咽喉上划了一刀,茗儿当场血溅一地气绝身亡,连叫喊都没来得及,这种杀人灭口的手段狠辣又决绝,不仅惊得我心头猛的一跳,就连太后也吓得轻喝一声:“皇后!你疯了!来人,快夺下来皇后手里的匕首!” 几名侍卫和我一样,完全没有料到堂堂皇后竟然会在身上藏刀,更何况她现在还大着肚子,我早就猜测到皇后急着去悠然阁见茗儿就是要灭口,如果守卫真放她进去了茗儿可能刚才就死在了悠然阁,侍卫冲过去把皇后手里的匕首夺了下来控制住了皇后。 我起身走到皇后面前掐住皇后的下巴:“当着朕和太后的面杀人灭口?皇后,你这招做得可真够绝的!” 谁知皇后却突然声泪俱下的哭喊着从我的手里滑倒在地:“太后,陛下!臣妾实在是冤枉啊!刚才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听到茗儿想要诬陷臣妾命她去酒库找值班太监,臣妾就忍不住火冒三丈的失了心智,臣妾……实在是没有做下那等事,所以才会心里急火一时冲动,求太后和陛下看在臣妾怀了龙子的份上不要跟臣妾一般计较呜呜呜……” 我:“皇后真是好演技,什么时候学会随身带匕首了?这是打算在宫中随时杀人吗?” 皇后:“不!陛下,深宫险恶,臣妾自从怀上龙子之后便人心惶惶,生怕有一天会遭人嫉恨被暗下毒手,所以才会随时携带匕首,实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自卫!这……刚才之事纯属意外!臣妾不是有意为之!” 我怒道:“你杀了茗儿是为了灭口,灭口的原因是因为她说的就是事实!你自己也怀着孩子,为什么还要杀了朕的皇子皇女,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么?不……你没有良心,你连颗人心也没有!” 皇后只一股脑的哭喊冤枉,对我说出的事实一概不认,我本以为可以在茗儿指出皇后主使的细节之后当着太后的面先斩后奏直接砍了皇后,没想到居然被皇后抢先一步杀了茗儿,我堂堂皇帝又被皇后这个蛇蝎心肠、阴险狡诈的女人给算计了,这可真是讽刺,我和皇后在长平宫的前殿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声争执! 太后突然大喝一声啪了下几茶:“够了!你们两个都给哀家闭嘴!” 我气得胸膛鼓鼓的甩了下袖子回到了软塌坐下,皇后依然捂着脸坐在地上抹眼泪,我看向太后:“母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楚了,就是皇后让茗儿去指使那四名太监把酒换成了清油烧在了御道上,她要害的不仅是朕的皇子和皇女,还有朕!这次你真的还要帮这个毒妇说话吗?!” 太后冷冷的说了句:“可那四名太监和茗儿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皇后又一口咬定是冤枉的,不是吗?” 皇后:“母后!臣妾确实是冤枉的,还请母后给臣妾做主啊,臣妾也怀着陛下的骨肉呜呜呜……” 我:“母后!休要再听这毒妇胡言乱语,你明知道朕说的都是事实!朕今天一定要让这个毒妇付出代价!” 说完,我就要抽腰上的尚方宝剑,今天我打算豁出去了,我就是要当着太后的面杀了这毒妇,逼太后跟我站在同一战线,这是个难得的机会,皇后见我要拔剑,脸上的表情万般惊恐,太后却突然伸手按在了我握在宝剑柄上的手,对我道:“陛下且随哀家到后边来说几句话。” 我用力的抽着宝剑,想把太后的手甩开,太后却牢牢按着我的手不放,我又不能推她或去掰她的手,只好对侍卫们喝了一声:“看好皇后!” 之后气呼呼的跟着太后回了去了后殿,我:“母后还要为那毒妇说话?!她可是差点就害死了朕和你的皇孙、皇孙女!” 太后轻喝:“陛下!你给哀家先冷静下来!” 我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克制住情绪,说道:“母后说吧,这次又有什么理由?” 太后犹豫再三方才开口:“你可知一时痛快杀了皇后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第332章 朕要忍到什么时候?! 我:“能有什么样的后果,国师不满罢了!朕顾不得他满不满了!” 太后压低声音轻喝:“不!陛下!你必须要顾得国师!你现在……扳不倒他!” 我愣了一下:“母后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暗示朕……国师为因为此事谋反?” 太后躲开我的注视,说道:“国师根基很深,若他谋反,哀家怕你保不住赢氏的江山!” 我:“母后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或知道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朕,国师到底在背后谋划些什么?”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没有国师要谋反或可能要谋反的实证,只是直觉,这两年来哀家也越发有些看不透他了,但却能感觉到他对陛下是越来越不满了,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现下他之所以没有什么动作,哀家猜测是还顾及着在宫里的皇后,若是陛下杀了皇后让国师没了顾忌,这后果,实在难料!” 我实在搞不清楚太后到底是跟国师同一战线还是跟我同一战线了,这两年多以来我一直觉得太后和国师不仅交情匪浅,关系比我还亲密,甚至笃定了这两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男女关系,但现在太后确是在为我真实的担忧,我又感觉到她跟我是同一战线的,我脑子里实在是有些糊涂了。 我趁机追问:“母后!假若有一天国师真的要谋反,那母后是打算站在朕的这面,还是站在国师那面?!” 太后轻叹一声:“母后的傻孩子,哀家是你的亲生母亲,会站在谁的一边你还需要怀疑吗?哀家只是希望国师永远不要走错这一步棋,只有他不谋反,这天元的江山才会安稳,哀家没有别的念想,只求万世安稳。” 看着太后真实的脸,我心里隐隐有些温暖和感动,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我:“那母后为何还一直和国师走得如此之近?” 太后:“国师如果不谋反,他就永远是个可以助陛下安定天下的好臣子,也是母后和先帝多年来共同的可以信赖的好友,哀家和国师他——” 太后欲言又止,我大着胆子追问道:“母后年轻时可是先和国师有情,然后再认识了先帝?” 太后突然脸带薄怒道:“放肆!哀家不许你亵渎哀家和先帝的感情!” 我:“是朕无礼,朕以后不再问了。” 太后:“国师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这两年才让哀家有些看不透了,哀家会好生观察国师,好好劝诫,一旦他有反心,哀家必然会第一时间告诉陛下,唉,哀家也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了……” 我:“朕先谢谢母后为朕操劳了,那皇后这件事……” 太后:“这件事朕相信你,但既然陛下和两个孩子无恙,为了朝廷局势稳定,此事……陛下便当没发生吧,以后着姜婉小心些便是。” 我心里大为失落:“皇后做下的恶事也不止这一桩了,每次朕都忍了,朕要忍到什么时候?!” 太后:“小不忍则乱大谋,陛下乃天元之主、九五之尊,更应该有为了大局而隐忍一切的能力!” 我沉默的好一会儿,方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好,这件事……朕不追究了。” 太后:“皇后为了保住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最信任最看重的宫女,她心里也不会好过,就算是对她的惩罚吧,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哀家回宫了。” 太后从后殿走了出去一言不发目不斜视的出了长平宫,我也紧跟着走了出去,来到前殿看到地上茗儿的尸体,对侍卫们说道:“把尸体收了,交给宗正处好生安葬。” 之后我又看了一眼仍然瘫坐在地上发呆的皇后,什么也没说,大步走了出去,这么一番折腾天色已经擦黑,我的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憋得难受,明明知道那谋害两个孩子的凶手就在这宫里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我懊恼。 回到长春殿,姜婉正在前殿逗两个躺在婴儿车里的孩子,两个粉.嫩的小肉团伸着手脚欢快的踢腾着,让我暂时忘记了刚刚的烦闷,姜婉:“陛下回来了?臣妾这就让人传晚膳。” 我点了点头在婴儿车前蹲了下来,伸手轻轻触碰了下赢治和婴妩滑滑的小脸蛋,两个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手指触碰的触感,还以为是有奶吃了,竟然扭着脖子伸出小舌头想要舔我的手指,我终于被逗乐了,对着两个听不懂我话的小肉团道:“朕的治儿、妩儿,母妃没喂饱你们么,还要跟父皇要吃的。” 姜婉笑道:“这只是本能反应罢了,现在的他们,除了吃对别也没念想了。” 两个小家伙哼哼唧唧的瞪着明亮的眼睛胡乱看着,我知道他们现在根本不具备清晰的视力,也只是看到面前有东西在晃本能的反应,不由得有些羡慕孩子世界的单纯,他们并不知道就在昨晚才刚刚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第二天一天我都没什么精神,也没上朝,和姜婉赖在长春殿睡到了半上午才起来,两个孩子醒了,姜婉换了尿布喂完奶之后我逗他们玩了一会儿,用完午膳才去了御书房处理政事,将近傍晚的时候奏折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便从御书房出来了,有些茫然的在宫里走了走,一想起满月宴的事就觉得心里窝火。 不觉间居然走到了后宫兰苑的门外,且听到里边一阵两个女人争执的声音,我站在外边停下了脚步静静的听着,一个是明月的声音,明月:“皇后娘娘!茗儿没了臣妾也很是替皇后娘娘伤心,但臣妾真的没看见茗儿去过酒库,更不是臣妾跑到陛下面前去说的,这件事与臣妾无关,臣妾怎么会傻到要故意引火上身!” 另一个声音居然是皇后:“呵,你把自己择得倒是清楚,三天前你和本宫谈论这满月宴的事,不还是你给本宫出的主意用清油么?怎么到现在又和你无关了,至少,你和本宫也是同谋吧!” 第333章 休想万事都和本宫择的干净 明月:“娘娘只是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摔倒且不着痕迹的,臣妾便说了清油无色无味还滑腻无比,但臣妾也只是说了这些而已,其他什么也没做,就算陛下查到臣妾的头上来,臣妾也问心无愧。” 皇后语气稍微了些,又说道:“茗儿去酒库的事果真不是你透露给陛下的?茗儿那天回来后可是一脸紧张的说好象是看到你的身影一晃而过的。” 明月:“定然是茗儿看错了的,不信娘娘问我宫里的珠儿环儿,那天下午臣妾在宫里弹琴,未曾出宫。”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明月跟我说的时候可是说她带着宫女去库房挑茶几的,她敢这么说就不怕皇后多疑去库房查记录么?还是……明月根本就没去挑什么茶几,只是为了跟踪茗儿、对我说的话也掺了谎?这两个女人,实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皇后:“哼,本宫自然是会派人去查的,你既然选择跟本宫站在同一战线享受本宫的庇佑,就休想万事都和本宫择的干净,否则叫什么同盟!” 明月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娘娘,臣妾知道茗儿是你多年来的得力助手,现在她没了你心里也不好受,但茗儿这事真的跟臣妾无关,现在茗儿都死了,就不要因为这件事再坏了你我之间好不容易才重修起来的关系了,毕竟这宫中现在能帮得上娘娘的人也不多不是吗?” 皇后冷冷说了句:“明婕妤这是在暗示本宫这宫里也只有你能帮得上本宫的忙,本宫还必须指着你,是吗?” 明月:“臣妾又何尝不是只能指着皇后娘娘在这深宫中站住脚跟,活好后半生呢?娘娘,别气了,以后说不定娘娘还会碰到更好的宫女的。” 皇后:“算了,也是茗儿突然不在了,本宫这心里空落落的,总是憋着一股无名之火,总是无法发泄,今天算本宫错怪你了,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陛下也不追究了,唉,费这么半天的功夫那俩孩子还是没伤到根毫毛,本宫也真是心塞。” 明月:“娘娘别急,天长日久,不见得以后没有机会。” 皇后:“你点子多,以后多找本宫聊聊,本宫绝不允许姜婉的孩子先长大危及到本宫肚子里孩子的储君之位!” 明月:“娘娘放心,他们没有机会的。” 皇后:“行了,折腾半天本宫也饿了,今日便在你这里一起用晚膳吧,本宫现在一回长平宫就想起茗儿浑身是血的情景,实在令人心慌。” 明月:“臣妾这就传膳,娘娘要是不嫌弃的话在臣妾这里住上几日,臣妾倒是求之不得了,深宫寂寞,能和娘娘住在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 皇后:“不行,被陛下知道了更要怀疑你我之间的关系了。” 这两人的对话听得我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进去直接把这两人咔嚓都砍了,皇后固然可恶,这个明月两面三刀到底是要意欲何为?她和姜婉可是并无仇怨,居然为了和皇后统一战线帮皇后在背后出谋划策,如此说来满月宴的阴谋也有她一半的‘功劳’,她却又故意跑到我面前背地里把矛头引向皇后!我对这个明月越发的忌讳与厌恶了。 我抬腿离开菊苑门口,不觉间又走到了菊苑门口,院里传来了悠扬的琵琶声,方才觉得心里稍微平静了下来,转身走进了菊苑,此时正值初夏,原本菊苑里是种了不少名贵品种的菊花的,自从夏荷被打入冷宫以后院子便空了,菊花死了大半,现在却被沈嫣养了许多别的花来,一进去满院子都是姹紫嫣红,像是进了个花园一般的清新绚烂。 我抬头看了一眼主殿,沈嫣正坐在廊檐下神情安然的弹着琵琶,我迈步上了台阶,沈嫣放下手里的琵琶走过来朝我盈盈施了个礼,进了殿里,沈嫣亲自为了斟了茶,我坐在软塌上端起茶杯吹了吹浅浅喝了一口,我不想说话,只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 沈嫣看出来我脸色不佳,就坐在一旁静静的陪着我,对身旁的小太监说了声:“去传晚膳吧,把陛下的晚膳也一并传过来。” 我补了句:“让他们带两壶酒来,要胡虏烈酒,朕今天想喝酒。” 太监:“遵旨。” 不大会儿,晚膳和酒菜都送来了,让我略有些宽心的事,御厨们应该是得知我要喝酒故意多配了几个下酒的小菜,有红油耳丝、油炸花生米,还有一碟酸辣黄瓜,沈嫣亲自为我斟了酒,我一言不发的连干三杯,辛辣的烈酒入喉,就像是一道燃烧的火线一般直冲胃里,灼得我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吸了口凉气,忙夹了一筷子红油耳丝,却更添热辣,额头上竟出了一层细薄汗,不过却感觉到心里突然爽快了一些。 沈嫣默默的帮我斟着酒,看我喝得急,却又忍不住轻声劝着:“陛下慢慢喝。” 我看了眼沈嫣:“嫣儿你也陪朕喝一杯。” 沈嫣犹豫了下点了点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举起了杯子:“来,干!” 沈嫣闭着眼睛一口闷了下去,顿时便呛得满脸通红的剧烈咳嗽了起来,我愣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沈嫣的后背,说道:“对不起陛下,臣妾第一次喝这么烈的酒。” 我:“是朕的错,忘记提醒你这是胡虏的烈酒,不是我们天元的酒,来,吃点菜缓缓。” 沈嫣吃了几口菜压了一下酒劲,又连喝了一杯茶,这才慢慢缓了过来,沈嫣陪着我静静的喝酒吃饭,不觉间我已经把一壶酒喝完了,这一壶酒是半斤,若是天元那种十几度的酒倒也没什么,但胡虏的烈酒可能有四五十度,半斤下去其实我已经有些飘忽了,我今天心里憋闷,就是想求一醉,醉倒之后倒下就睡。 沈嫣却按住了我的手:“陛下,醉酒伤身,你已经喝了很多了。” 我笑了笑,看了看沈嫣白里透着些娇羞的脸:“关心朕?” 第334章 蚂蚁憾不动大象 沈嫣:“陛下是臣妾的夫,臣妾自然是关心陛下的。” 我突然心里一动挣扎着站起身来,沈嫣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我,我趁机一把抱起了沈嫣走向了卧房,这一晚好生的放浪,次日,我和沈嫣一直睡到了半上午,连朝也没上,是外边的阳光照进窗口太亮我才醒了过来。 我动了一下,窝在我怀里的沈嫣也醒了过来,我玩着沈嫣的头发看着窗外的阳光发呆,沈嫣软软的在我耳边询问:“陛下昨晚可是因为满月宴的事不快?” 我:“嗯。” 沈嫣:“是什么人如此恶毒要害两个刚刚满月的孩子,实在令人心寒,陛下一定要查出这幕后黑手替婉儿姐姐出口气。” 我轻叹了口气,沈嫣知趣的没再多说,我:“朕起来了。” 沈嫣:“臣妾帮陛下穿衣服。” 起来后洗漱了下,我就坐在廊檐下看院子里开得姹紫嫣红的那些花儿,沈嫣端了茶水和点心过来陪着我垫了垫肚子,之后便弹起了琵琶,高山流水般的音符清脆如珠玉般一下下轻轻敲打在我的心上,让我烦闷的心绪渐渐沉静了下来,我:“嫣儿,你的花养得真不错,简直就是个小型御花园了。” 沈嫣:“臣妾小时候就喜欢养花,所以对养花颇有心得,心情不好时便到院子里浇浇花看看花,闻着花香,看着它们郁郁葱葱的样子心情也能好起来。” 我:“你倒是心思简单,要是每个女人都像你一般安心在宫里养养花弹弹琴便好了。” 沈嫣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略沉默了下,宽慰我道:“陛下,世上还是好人多,婉儿姐姐,锦儿姐姐,燕儿姐姐,还有颖儿姐姐,都待臣妾很好。” 我:“嗯,再给朕弹首曲子,朕想听听。” 我静静坐在菊苑里看花、听琴,暂且忘记了烦恼,转眼便到了中午,又一起和沈嫣用了午膳方才去了御书房去批阅今天送过来的奏折,翻了几册之后看到了国师的奏折,是关于运河修建事宜的,国师又提出了一个新的可以加快运河开凿进度的方案。 按现在的方案是自东向西分段开凿,一段开凿完毕以后再进行下一段,国师奏请采用全线开采的方式,就是命大运河途径的各郡县都配合国师这个大运河总监造官招募劳工,多地同时同步开凿大运河,这样可以把工期提前至少三分之一,若是顺利的话甚至提前一半都有可能。 我按国师所说的推算了下,原定东西段运河加上沿途各驿站、码头、观景台的配合工程,全部完工的话工期是十年,如果按国师所言可能会缩减到七年甚至五年,这可是一个相当大的进步,我自然会心动,不过在沿途全线同时展开运河开凿的工程,由当地郡县配合招募劳工也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还是钱,现在每修一段几百里就需要几百万两银子,全线修下来何止数千万两银子的工费,除了工费还有昂贵的材料费和运输费用,恐怕要耗费上亿两的白银。 前阵子搞的各地官员募捐只是解决了征服的费用,若全线开凿大运河要用到上百万甚至数百万的劳工,这个开支可是巨大的,我又往奏折底下看了下去,看到国师也给出了解决财政问题的办法,那就是把开凿运河的费用分摊到各沿途各郡县的头上,以减肥朝廷财政的压力。 为了防止各郡县不满,还提出了运河修建完成后所带来的商业收入朝廷将为给地方分成百分之五十,以弥补修建运河时地方上所花费的财力,把整个奏折看完之后,我不得不再次佩服起国师的才干来,正如太后所说,如果国师不造反,他真的是天元朝难得的人才,他的想法往往大胆又新颖,做起事来也雷厉风行,这样的人去学什么天文地理、风水八卦来愚弄世人,实在是浪费。 看完奏折之后,我其实在心里已经默认同意了这个方案,次日上朝,恰巧国师也在,我便召了国师、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几位重臣一起讨论了这个方案,和我预想的一样,大家对国师这个想法也都表示了赞同,我当场就按国师的想法推拟了道圣旨发往了运河沿线各郡县的长官,并一起附上了国师全线开凿运河的详细计划,要求他们即日起便全面配合进行劳工招募和材料运输,随时准备同步开凿。 议定完这件事已是中午,我留几位重臣一起用了午膳,午膳后几人便各自告辞了,丞相是最后一个走的,临走前犹豫再三又退了回来,我:“丞相可是还有话说?” 丞相就站在御书房门口压低声音对我说道:“陛下,国师主持运河开凿尽心尽力,但臣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每天从他手里走那么多的钱财,还由他管控全线上百万的劳工,他若真的想要动点什么心思,恐怕很难控制。” 我点了点头:“丞相的意思朕明白,这个问题朕也想了,虽然全线数千里有至少上百万的劳工,但国师若想全部调往京都城是不现实的,朕在京畿附近各地都有望楼和斥候,会很快得到消息把他们挡在城外,况且,这些都是劳工而已,都是普通百姓,不可能国师振臂一挥就会不顾一切的杀到京城来的,这不可能,至于京都城附近这数万劳工不足为惧,朕的五城护军和京畿军加起来也有二十万人,蚂蚁憾不动大象的。” 丞相:“希望是臣多虑了吧,不过国师狡猾奸诈,陛下还是多多小心才是。” 我:“多谢丞相提醒,朕会的。” 转眼到了月底,姜婉给两个孩子喂完奶哄睡了,我这才有功夫和姜婉说几句话,我抚着姜婉的脸:“婉儿,臣想好了调你哥哥回京做什么官了。” 姜婉:“哦,现在京中有合适他的职位么?” 我挑眉:“朕说有肯定便是有了。” 第335章 陛下此举有违祖制! 姜婉:“陛下就别卖关子了,打算给哥哥什么官做呢?” 我:“朕观察那个夏靖海似乎是国师一条线的人,朕打算把他调到一个偏远地区给个闲职,让你哥哥调到京中替代他的位置。” 姜婉:“做宗正么?陛下,这可是九聊之一,如此之重,怕是朝中官员不服。” 我:“你哥哥的才能朕心里明白,所有真正爱才之人也应该明白,凡是不服的朕就要记下了,说不定正是暗中支持国师的集团,这件事朕已经想好了说词,你不用担心,朕身为天元之主,一定会将身边那些不跟朕一条心的人慢慢剔除出去,只留下衷心且真正有才能的人在身边。” 姜婉:“若哥哥能调回京中,那臣妾和父亲自然会很开心了。” 我看着姜婉光洁的,感受着姜婉在怀里曼妙的身段,渐渐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我咬着姜婉的耳朵道:“婉儿……可以了么?” 姜婉:“陛下,急不得,御医说要两个月后了……” 我顿时就熄了火,姜婉和龙玥不一样,龙玥毕竟是凤凰人,天生身体素质强壮,最主要的是她是凤凰最好的大巫师和大蛊师,身上有龙氏一族许多的秘术,甚至可以通过交欢来双修提高双方的功力,这点姜婉是没法比的,我自然不敢在她身上放肆,便强迫自己抛下杂念静了下来。 姜婉:“臣妾这阵子无法侍奉陛下,陛下若是耐不住便去其他姐妹宫里走走。” 我:“改天吧,朕今天懒得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上朝的时候我便以夏靖海今年政绩不佳、已不适宜再留在宗正这个位子上为由,将夏靖海调到了西北偏远的宁州郡做了一名录事掾史,这是一个只管些记录文书之类的闲职,并没有什么实权,我想把他放在那里他也翻不起什么声浪了。 我此言一出,夏靖海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竟然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起来:“陛下!臣虽然不敢自诩才干,但好歹也在这个位子上做了多年,一直对陛下衷心耿耿、兢兢业业,陛下突然称臣政绩不佳,实难让臣接受啊陛下,请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臣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做好这个职位的!” 我冷哼一声:“你看看你,身为九聊,却像个妇人一般撒泼哭诉,你这个样子已经不配站在这朝堂之上了!你的政绩考核纪录丞相那里都有,不服可以自己去查,朕就不在这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你太过难堪了!” 夏靖海:“陛下!陛下,臣不想去宁州郡啊,那边地势偏远、交通不便还多风沙……” 我:“来人,将夏靖海架下去,朕受够了他像个妇人般的在朝堂上疯闹!” 马上便有两名侍卫过来把夏靖海架了出去,期间我撇了一眼国师,发现他全程沉默连个表情也没有,并未打算为夏靖海说句话求个情,估计也是懒得沾这个麻烦了,把夏靖海架走之后,我缓了缓语气,说道:“另外,朕还有一个新的人事任命和调动情况要跟各位爱卿说一声,朕要将连续五年在甘州郡任郡守,且把甘州郡治理得井井有条、颇有政绩的姜旭调回来任这宗正之位。” 我话音刚落,国师就开口道:“陛下!重臣之后不得同在京都担任三公九聊之内的官员,这是先帝定下来的规矩,姜旭乃丞相之子,若政绩突出大可用其他办法褒奖,陛下此举有违祖制!” 我冷哼一声:“朕就料到国师会出言反对,不过此事朕意已决,朕的任命书和调令已然由快马发出了,姜旭这几日便会回京报道了,另外朕也想跟各位爱卿说一句,关于先帝定下来的那些规矩一事,若仍然附和当前的利益和现状朕自然是尊重并赞成执行的,但倘若先帝定下的规矩已经跟不上当前时代的发展和现状的更新,朕是一定要改掉的,我们可以尊重传统、保留好的传统,但绝不能默守陈规!” 国师声色俱厉:“陛下这两年多以来越发的任性了,先帝当时经过深思熟虑定下的规矩自然有他的道理,陛下难道忘记先帝在时发生的前任御史大夫冷宽与前任治粟内史冷冲父子狼狈为奸欺瞒先帝父子携手、权势遮天、大肆贪腐之事的先例了吗?!” 我:“朕自然记得,但人与人不同,当年之事先帝也有失查妄信的责任,朕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会在眼皮子底下发生,另外朕相信丞相和姜旭也不会妄费朕的信任,国师多虑了!” 国师:“陛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有很多事并不是一开始就可以察觉到的,等标察觉到了便已晚了,丞相乃百官之首,而宗正又掌管皇室诸事,两人一内一外掌控如此大权,陛下睡觉就能睡得安稳么?” 我怒道:“国师这话说得越来越离谱了!国师难道忘记了两年前自己做下的私自集军事件、仁教乱政事件以及此次开凿运河发生的克扣工费事件了么?还是忘记了前任少府洪厚德参在朝中参与集军,在地方又包庇放任李传河加良害民事件?国师和洪厚德倒是没有儿子同朝为三公九聊,难道这些错事就可以避免了?以朕看,官员同朝为官、结党营私,并不比父子同朝为官的风险小,关键还是看人!而不是看形式!行了,朕说完了,不要再跟朕辩论了!朕的决定不会收回的!” 国师:“陛下!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太尉:“国师,你还是冷静一下吧,此事本太尉看陛下做的并无不妥,有些过时的老规矩该改也是要改改了,不然我天元朝如何进步。” 国师狠狠瞪了一眼太尉:“太尉自然会这么说,毕竟自己的女儿放着昭仪不做,已跑到京畿军里去当将军了!” 太尉不屑道:“昭仪娘娘军事才能出众,去京畿军中任只是陛下恩准的,且并不在三公九聊之列,这点国师倒是说不着了。” 第336章 所有丹药都是慢性毒药 国师别过脸没再接茬,我原本就做好了此事要被国师反对一番的准备,反正是铁了心,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这个决定,现在看来他也无可奈何,这皇帝要当就要当得硬气,不然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管他暴君昏君,先爽了再说,有权不用,过期便作废了! 我目光凛然的朝着朝堂上一个个都不敢言声的文武百官喝问道:“还有人反对朕做这件事吗?有吗?” 众臣一片寂静,我:“那好,朕就当你们是同意了,众卿可还有别的事要奏?” 有几个官员小心翼翼的奏了几件事,我处理完了便退朝了,从长安殿出来去御书房的时候,远远看到国师已经快步向宫内走了过去,正是长乐宫的方向,我想他肯定又是找太后告状去了,心里冷哼一声,也让步辇调头跟着国师去了长乐宫,我倒要看看我在当场他怎么跟太后说。 我进了长乐宫,便看到国师已经在前殿挨着太后的右下首坐下了,国师看到我也来了长乐宫,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起身对我施了个礼道:“臣见过陛下。” 我点了点头向太后施礼:“见过母后。” 太后倒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看了我一眼说道:“陛下好象已经好久没有过来陪哀家用过早膳了。” 我:“是,去年大半年母后都在北苑行宫,回来后又不怎么见客,朕确实是很少过来打扰母后了。” 太后朝李换说了声:“去传早膳,把陛下的也传过来,再加一份国师的。” 李换:“是。” 宫女上了茶,我不紧不慢的一边喝茶一边盯着国师,心里暗自得意:你不是要找太后说话么,你倒是说啊,我倒要看看你当着我的面能说点什么。 果不其然,我在场太后和国师都是一片沉默,前殿里除了偶尔响起的喝茶声以外一片寂静,气氛略有些尴尬。 还是太后打破了沉默,问国师道:“国师主持运河开凿,听说很是忙碌?” 国师:“谢太后关切,确实是有些忙,不过臣还吃得消,太后,这是臣去年在家里炼制的新的驻颜丹,比之前练的纯度更高,炼好之后在丹柜里放了大半年,现下毒性已经散尽,可以安全服用了。” 我看到国师打开了手里精致的丹药盒,里边露出六颗鲜红色的圆润的药丸来,太后拿到手里看了看,又放到鼻子前边闻了闻,道:“哀家自去了行宫便停服了驻颜丹,这新的驻颜丹貌似更精致细腻了,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国师:“臣加了改良配方,里边配了些食用香料,服食起来也更容易入口些,太后先服一剂看看效果。” 太后:“嗯,哀家谢国师还一直惦记着炼这驻颜丹了,要是用得好的话不如也让皇后跟哀家一起服用吧。” 国师:“此药是臣特意给太后炼制的,贵重无比,皇后年纪尚轻,给她服用如此贵重的丹药现下是有些过早了。” 太后:“驻颜哪有早晚,若服用后能把青春的容颜留下来,岂不是更好?哀家还嫌自己服用的有些晚了。” 国师笑了笑:“臣只炼制了太后服用的份量,皇后那里等臣忙完了运河开凿一事再说吧。” 太后:“也好,皇后还年纪,也来得及。” 国师又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来,打开之后里边是六颗褐红色的药丸,却把目光看向了我:“陛下,这是臣精心炼制的回春丹,可以补精益血、强肾壮阳,有利于陛下子孙延绵。” 我直接开口拒绝道:“朕现在正年轻,身体强壮,精力充沛,尚用不到这种药!” 国师:“此药并不是单纯的助兴药,而是补养药,长期服用可让陛下年老时也保持现下的精力和能力,现在开始服是为了年老打基础,正是时候。” 我太知道这丹药都是些什么东西了,怎么可能自己吃这慢性毒药,说不定这就是国师想要控制我的另一种手段,我刚要再次拒绝,太后说了句:“陛下,这是国师一片好意,你且收下先服用试试,效果不好再拒绝不迟。” 国师:“太后所言极是,陛下从未服用过,尚不知丹药的神奇之处,一开始有些抗拒也是正常的,等服用之后知道了它的好处自然会主动要求服用的。” 我看了一眼太后,太后眼神中似乎有些暗示在里边,暗示我暂且答应国师?我犹豫了一下,接过了药丸:“既然国师一片苦心,那朕便服几天试试。” 国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这时,早膳也传了过来,三人一起吃完了早膳,国师对太后道:“太后,臣忙于运河开凿,已多日未见过皇后娘娘,今日便顺便也去长平宫探视一下。” 太后刚想应下,我说了句:“国师,皇后有孕,近日情绪有些不佳,现下一直在宫里静养,御医说不便有人打扰,国师还是待皇后调养好了再过来探看吧。” 国师:“哦,若是如此,那便罢了,臣下次再来看便是,臣这就告退了。” 国师走后,我对太后道:“母后,你相信朕的,所有丹药都是慢性毒药,你还是不要吃了!朕也不会吃这什么回春丹的!” 太后:“陛下稍安勿躁,这驻颜丹哀家也没打算吃,不过是应下来敷衍国师的,回春丹你自然也不用吃,回去便把它扔了,过几日称吃了身子不适不宜再吃便是。” 我一愣:“哦?母后过去这些年不是一直在服食驻颜丹?怎么突然也不打算吃了?” 太后:“哀家这些年也发现了这些丹药的一些秘密,这驻颜丹若一直吃着确实有一定效果,会变得皮肤紧致光滑且白晰,所以哀家一直很是依赖此物,但吃了几年之后哀家发现有掉头发、牙齿松动和偶尔眼花耳鸣的症状,初时以为是得了什么病便让御医调理,御医也找不出什么原因,开了几个方子吃了也没什么效果,后来到了北苑行宫这驻颜丹便停了,一停下来之后就感觉到脸上有些起皱、变黄且松弛,后来觉得或许是年纪大了,光靠丹药也是治标不治本索性便一狠心不吃了,而是让御厨多在饮食上下功夫,谁知道几个月后吃胖了些,皮肤也随之变好了许多,头发也掉的不多了,牙齿也不疼了,就连眼花耳鸣也少了,哀家便怀疑之前那些停了驻颜丹便出现的问题肯定是长年服食丹药的原因了,但哀家现在还不想让国师知道这些,让他感觉到哀家已经不信任他了,你能明白么?” 第337章 这原本就是国库的财产 听完太后这一番话,我才发现这个老太太其实该清醒的时候一点也不糊涂,过往怎么就被国师迷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彻底清醒了过来,还是只是一时清醒,她能意识到丹药是有害的,我当然高兴还来不及。 我:“朕明白了,母后知道丹药有问题那便好了,朕还担心母后会自己继续服用,也劝朕服用。” 太后:“不会了,哀家当年眼睁睁的看着先帝痴迷修道服药,身体越来越差,最后七窃流血而亡,当年并未意识到是什么原因,还以为是年轻时征战过多,旧疾发作所致,现在想想,或许跟丹药服食过多脱不了干系。” 我:“那……母后觉得国师知道自己炼制的这些丹药有毒么?或者国师自己服用他自己炼制的丹药么?”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不知道国师是否知道他自己炼制的丹药是否有毒,国师自己也是服用丹药的,但并不是服用这些长生丹、回春丹之类的热性大补之药,他只吃给自己炼制的一种清心丹,说是可以助他清除杂念、一心修道的,当年先帝也曾想吃这清心丹,国师称陛下和体质和他不同,吃清心丹无甚效果,先帝便也信了。” 我:“好,母后歇着吧,朕去处理政务了。” 下午的时候,我正在看奏折,祁连过来找我,说是收到御林郎那边的密报,近日从各地调转过来大量的金银都被运到了榆林村合一观,问要不要派人过来查抄,我心里一动,现下天元大运河已经全线同步开凿了,即便地方上可以提供沿途各段支出,但依然有不少的缺口,合同观的银两据我估计至少能有几百万两,起码能用上一阵子的,我当即就对祁连道:“祁连,带五十名御林军精锐穿上夜行衣,驾几辆马车,我们戌时出发去截那批银子!” 祁连:“陛下,若遇反抗我们得找个说词,以免国师和柳娘生疑。” 我:“就说我们是江湖组织正义帮的,专门劫富济贫、惩恶扬善。” 祁连:“是,臣这就下去准备!” 祁连回去准备的时候我也回了清泉殿准备了一番,用完晚膳之后戌时一到便着便装带队骑马出宫,为了避人耳目我和祁连都没有骑汉血宝马,而是骑了普通的快马,榆林镇离京都城不过六十里,骑马半个时辰便到,我和祁连带着人马在榆林镇旁的小树林停了下来。 看到合一观的前殿依然灯火通明,好象还有人在活动,我们的目标是后院,后院也有灯光,我对一名御林军侍卫道:“你先去后院探探情况,看那个柳娘在不在。” 侍卫:“是!” 侍卫刚要跑过去,便见后院的门一开,一辆马车走了出来,我:“等下!” 马车在门口停了一下,里边有个小道士提了个果篮出来,马车的门一开,一个女子伸手接了一下,我一下就看出来那个接果篮的女子正是柳娘,而坐在柳娘身边的那个男人,不是国师是谁! 祁连压低声音:“陛下,国师和柳娘多半是要进城享乐,真是天赐良机,我们待他们走出去便进去取银子!” 我静静的看着国师和柳娘的马车快速离开合一观往官道上走去,冷笑道:“国师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苦心搜刮来的银两会物归原主再进入国库。” 祁连:“这原本就是国库的财产。” 我:“派两个人远远跟在马车后边,看国师和柳娘是去了哪里。” 祁连点了点头派了两名侍卫暗地里跟了过去,祁连:“陛下,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我冲身后的侍卫们一挥手:“走!蒙好脸!” 一行人蒙上脸化做一帮江湖好汉快速朝着合一观的后院摸了过去,祁连直接飞身上墙便从里边把门打开了,当几十名黑衣精壮男子一下涌进后院并关上了门之后,在里边打扫的两名小道士当场就吓得瘫软在地:“各、各位好汉你们你们若是求财,这房里便有昨天刚送过来的几箱银子,你们随便搬,可千万别伤了我们的性命!” 我有些失望,没想到这些道士如此软弱,让我一点打家劫舍的感觉都没有,一名侍卫过来把这两人绑在一起塞上了嘴就进了房间,我带人在院里搜寻了一番,后院三间正房,中间是厅,左边是卧室,右边是书房,左右各两间厢房,有库房、厨房、浴室和客房,西北角是茅房,院子中间种了点绿植,很常见的格局。 我和祁连在书房搜到了三箱银子,在厢房里并没有更多银子了,祁连皱了下眉头:“这不正常,这几个月来这里进出的银子至少有几十箱,不可能只有三箱银子!” 我灵机一动:“找找这房间里有没有机关,或许有暗道或暗房。” 祁连点了点头,在床头、书架、字画等附近摸了摸,当摸到一幅赏雪图的画轴之地觉得很有拉力,便试着往上卷了一下画轴,马上就听到咯崩崩一阵机关牵动的声音,祁连喝道:“大家先休下身,以免有暗器!” 说完,迅速的把画轴一卷到顶,一个鹞子翻身便飘到了一旁的书柜顶上,马上,轰隆一声,一个暗门自字画底下打开,噼里啪啦一阵乱箭随即便自暗门中射了出来,幸好大家都找了隐蔽物伏地射了下来,否则必然有人会中箭,数息后暗箭发射完毕没了动静,祁连还不放心,又从书柜里抽出本书扔进了暗门,听了下没有动静这才一挥手带着侍卫们摸了进去。 里边黑洞洞的是一个暗道,侍卫们拿着房里的烛台走了进去,大约走了有三丈左右的距离便到了一个约有十几丈的开阔空间,这下子还真是开眼,里边大大小小的箱子堆了有近百箱,侍卫们把这些箱子撬开看了一眼,有金银,有银票,有珠宝,全是值钱的东西。 我咬了咬牙:“这些都是国师从各个渠道搜刮而来的钱财,实在是辛苦他帮朕藏了这么久了!全都给朕拉走!” 第338章 你们这知道这柳娘的真实身份? 幸好来的时候带的马车够多,五十来人搬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些箱子搬完,我和祁连看了一眼仍然被绑在院里的两个道士,祁连皱着眉头道:“我看还是把这两个人杀人灭口更为稳妥。” 那两名小道士顿时吓得魂飞魄破,被堵着嘴呜呜呜的用力挣扎着想要说话,我:“听听他们想说什么。” 祁连点了点头,一左一右两手各掐在了两人的脖子上:“我让你们说话,若你们敢出声喊叫,我一息之间就能捏断你们的脖子!” 两个道士用力的点头,祁连抽出两人嘴里的破布,刚一抽出破布,那名圆脸小道士便小声道:“两位好汉,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把这些银子都拉走了,等观主回来肯定会要我们的小命的!” 祁连:“闭嘴!现在是我要问你们话,给我想要的答案便留你们性命!” 长脸小道士:“好汉想问什么,只要我们知道的肯定会告诉你们!” 祁连:“你们知道跟柳娘鬼混的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么?” 两个小道士把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不不不,我们只知道那个男人很有权势,好象是什么大官,具体是谁我们真的不知道!” 祁连:“那个男人多久跟这个柳娘过来私会一次?” 圆脸小道士:“这说不准,有时候五六天、七八天一次,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一次,还有的时候可能一个月也不来一次。” 祁连:“你们这知道这柳娘的真实身份?” 长脸小道士:“这个……她好象是天人教的人,而且职位不低,具体在教里什么职位小的不知。” 祁连:“这合一观除了收敛来自各地转动过来的银两,还有别的作用吗?比如说天人教聚会之类的。” 圆脸小道士:“没有,这里只存放银钱。” 长脸小道士:“观主经常在夜里出去,小的不知道她是做什么,但或许是跟天人教活动有关,观主脾气非常厉害,小的也不敢多问,但每次都有两个最受宠的道士帮观主赶马车,据说是两名身手很好的高手。” 我想起刚刚国师和柳娘出门的时候驾的那辆双马马车前边确实是有两个赶车的人,但却是穿的便装,想来应该就是那两名高手了,祁连:“你们两个是什么角色?” 两个小道士齐声道:“我、我们只是负责看院子的两个小喽啰,好汉千万不要杀我们!” 祁连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道:“从这两个人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别的了,怎么处置?” 我:“放开他们,愿意继续留在这里等柳娘回来责罚,还是离开这里逃命让他们自己选。” 祁连点了点头,过去把绑着两人的绳子用匕首挑开:“好了,看在你们俩如此坦诚的份上,饶你们一命,是留是走你们自己选吧!” 这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马上就冲着门口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我:“这两人还算聪明,如果柳娘和国师回来发现所有银子都不见了,这两人怕也活不了了。” 祁连:“陛下,趁后院那些道士还没有发现我们赶紧离开,免得节外生枝。” 我:“好,速速回宫。” 我和祁连又把门带上,之后赶回等在林里的队伍,一声令下便护送着马车往京都方向赶了回去,回去的时候马车负重较多速度慢了不少,一直到了子时方才回到宫里把所有银子都入库完毕,看着空了一半的国库突然又充实了不少,我心里乐得都要笑出声了,我看向祁连:“祁连,今天辛苦你和这些兄弟们了,搬一箱金子出去你去分一下,就说是朕的打赏。” 这些御林军侍卫是保护我的最后一道屏障,也是最衷心于我的大内高手,对于他们我从来不小气,这些金子银子一箱一般是一千两,但有的箱子里装的是银票,所以这次才能全部拉完,如果全是真金白银的话不可能一趟就拉过来的。 祁连也不矫情,搬起一箱金子就走了出去,我也从国库里回了清泉殿,舒舒坦坦的泡了个澡,正打算睡下,之前被派出去跟踪国师和柳娘的两个侍卫回来了,说是要向我禀报,我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这两名侍卫一名叫平安,一名叫景言,两人齐齐向我弯身施礼,我在软塌上坐了下来,问道:“国师和这柳娘去了哪里?” 平安:“回陛下,国师带着柳娘先去了百香阁、华美庄、金玉轩,买了许多东西后又去了百香楼,从百香楼出来住进了同升客栈没再出来,臣便回来了。” 我心里冷笑,原来国师是带着情妇去买买买吃吃吃睡睡睡了,去的地方全是整个天元消费最高的地方,看来国师不仅做起事来有鼻子有眼,这私下里也很会哄女人开心的,和这个柳娘的关系定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多半是在三清山时期就已经勾搭上了。 我不自觉的想到了太后,若国师和太后有情,那这个柳娘的存在太后是否知道?柳娘又是否知道国师和太后之间的勾联?国师还真是个多情的种子,家里养了那么多貌美的侍妾,外边勾搭着美艳的柳娘,宫里还和太后暧昧不清,怪不得需要吃清心丹静心! 我看了眼两名侍卫:“好了,朕知道了,你们且下去歇息吧。” 回到卧房躺在床上,我心里暗想若国师知道合一观的银子被洗劫一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第二天一早上朝,国师仍然静静的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的淡定,看来他是直接从同升客栈过来上朝的,应该还不知道合一观小金库被劫之事,那柳娘回去后定然会想办法通知他,我真是现在就想看到他知道此事后脸上的精彩。 我看向殿前的文武群臣,问道:“众位爱卿可有什么事要奏?” 武凡:“回陛下!臣有事要奏,臣要实名举报京都郡郡尉马超和国师勾联违规升迁之事!” 第339章 是否有罪朕自会定夺 我看了眼这名颇年轻且面貌英武的年轻官员,一下子就记了起来,正是我破格提拔的今年的武状元武凡,我:“武爱卿,此事可有实证?” 武凡:“回陛下,若无实证,臣实不敢当堂举报,臣这里有去年国师亲笔写给马超的十万两黄金买就京都郡郡尉一职的回信及附带收到十万两黄金的收条,还有当时跟着马超一起给国师府送这十万两黄金银票的一名名叫郑强的军士的人证!另外,臣还收集了马超多笔和国师之间银钱来往的证据,以及马超本人收受其他下属官员、富商钱财办他们违规做事的证据!请陛下先查了国师再查马超!” 我看到国师此刻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且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听到武凡一番话语之后喝了句:“本国师与那马超并无交情,何来受其金银,一派胡言!” 我很惊讶这个武凡刚上任没几个月就能搞到如此关键的物证,我并没有理会国师对武凡的呵斥,开口问道:“武爱卿,人证物证现下何在?” 武凡:“回陛下,物证就在臣的奏折里,请陛下过目,人证郑强就在南宫门外,请陛下宣其进来!” 我冲底下的侍卫喝了声:“速去南宫门带郑强进来!” 随即,文安把武凡的奏折呈了上来,我看到上边详细写了他得知这则消息的来历,原来武凡是发现这个郡尉马超身为一郡武官却是个草包,无意间和他一次交手,他居然根本就不会武功,且在军事理论和治军才能上也几乎为零,最擅长的事情便是喝酒吹牛和逛青楼,武凡是在一次被马超不情愿的拉到家里喝酒的时候,马超喝多了吹牛,主动把去年国师刚刚禁闭期间就出来向他送礼升迁的事说了出来,还得意扬扬的吹嘘他收钱替一些人违规办事的事情,甚至在武凡故意激他吹牛的时候,还从家里翻出来那些收条给武凡看,武凡忍无可忍,趁机夺了那些收条便和马超翻了脸。 这马超就是去年国师引荐提上来的,原本只是京畿郡京南县的一名县尉,国师在引荐书里提到此人军事才能出众、为官清廉,却受县令满春排挤不受重视,当时京都郡郡尉曹士开刚好因为旧疾发作辞官回家休养,我便信了国师的引荐安排此人替补了京都郡郡尉一职。 同样,因京都郡所管理的乃是天子脚下的皇城,皇城之中有五军护军,且有太尉坐镇,京都城一向平安稳定,在和平年代郡尉这个武职也同样是空有其职,并无多大实权,也没有多少重要的事要做,并无什么用武之地,所以这个马超上任之后虽然也谈不上做出了什么功绩,但也没犯过什么大错,至于喝酒吹牛逛花楼这种事,只要不是因此惹祸,官员的私生活朝廷也是不管的。 等了将近一刻钟之后,侍卫方才气喘嘘嘘的跑了回来,我却没有看到那个叫郑强的人的身影,我:“人在哪里?” 侍卫:“回、回陛下,臣赶到南宫门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据南宫门守卫称,此人说肚子疼要方便一下,去街对面的茅房了,臣便马上去了街对面的茅房查看,空无一人!臣猜测此人可能已经跑了!” 我皱了下眉头:“跑了?祁连!着人去给朕全城搜索!直到把他捉住为止!另外速派人将马超、周小伟、常任、姚家元、关朝现等涉案人员控制起来!” 祁连应了一声马上就去安排了人手,我看到武凡的脸上顿时便难看了起来,有些势弱的说了句:“陛下,来之前此人信誓旦旦的跟臣说恨极了马超,因马超为人贪婪,曾屡次为难下属要这些将士们索要钱财,他一定会为将士们出口气和臣一起向陛下举报马超和国师之间的利益来往,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临阵逃跑了……” 其实我看出来这个新入朝为官的武凡虽然一身正气、耿直忠诚,但还远远不懂得为官之道,为人有些太过锋芒毕露和心思单纯,做事心机太浅,尚缺乏经验,像这种事最妥当的做法就是他先私下里单独见我,把这些证据让我保存起来,我再安排人先把这些证人控制起来,然后再一举摆到国师面前,这样想赖也赖不掉,他这样当堂说了出来,我也没办法再让他收回去了,且对证人的决心也有些预估不足,这些人或许一时气愤想要举报国师,但清醒过来一想到国师的权势打退堂鼓也不稀奇。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国师来钱的路子实在是广,这只是武凡这个官场新丁敢直接在朝堂上举报,我和众臣们方才知道了此事,不知道还有多少都被国师和其同党压了下来,或者说当事人根本没有胆量举报的同类事情存在。 但朝廷缺的就是像武凡这样耿直强硬,不肯向强权低头的年轻官员,否则就都成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老油条了,对于武凡,无论此次是否能治得了国师的罪,我必须给予肯定和鼓励。 我安慰武凡道:“武爱卿不必惊慌,此事你做得很对,朝中无论是谁,无论是何品级,只要有收受贿赂之事朕都要一查到底,至于那个郑强和奏折中提到的其他几个可以证明马超受贿的证人朕会一一把他们捉拿归案,马超也跑不掉的,此事你依然是立了功的,朕赏你黄金千两,以示奖励。” 武凡这才稍稍镇定了下来:“谢陛下!臣一定配合陛下全力破案!” 国师冷哼一声:“陛下,武大人无凭无据说臣收受马超的贿赂助他升迁,实乃诬告!请陛下治武凡之罪,以还臣的清白!” 我:“国师莫急,虽然郑强暂时没有捉到,但这物证可都握在朕的手里,另外没有郑强还有马超,马超和国师之间有过什么他比郑强更清楚,是否有罪朕自会定夺。” 国师:“陛下偏听偏信武凡对臣的污蔑,臣不服!臣想看一下那所谓的证物到底是何物!” 第340章 陛下所言实在牵强 国师此人阴险狡诈,我可不敢轻易把这证物交给他,否则他突然撕了不认也是有可能的,我犹豫了片刻,回道:“国师想看便近前来到朕的案前。” 国师马上就毫不犹豫的站起身走了过来,一旁的祁连迅速跟过来站在了我的身侧,随时防止国师抽风对我不利,虽然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小,我把那张字条拿了出来举到了面前,国师只扫了一眼便马上反驳道:“可以了,臣已经看清了!陛下,这不是臣的字迹,落款更不是臣的署名,臣更加肯定武凡为诬告!” 我喝了声:“国师且回到自己的位置再跟朕说话!” 国师这才甩袖子坐回了太师椅,我:“陛下,这信上的字迹是楷书,落款只有一个圆圈,这有臣有什么关系?” 我:“国师,若是朕书写此重要字据,为防止被人看出来笔迹,也会考虑到用不好辨别风格的楷书,至于这个圆圈,这可不是圆圈,这是个长圆形,以朕的理解来看画的应该是一颗大米,而大米的谐音为芈,朕这么解释似乎很是合理,至于是不是这个含义,国师应该比朕更清楚。” 国师:“陛下所言实在牵强,臣不敢苟同!” 我:“没关系,国师莫急,待朕捉了那马超和郑强自会见分晓,朕倒是希望此事与国师无关,毕竟国师可是朕的肱骨之臣,若做下此事,让文武百官该如何看?国师受贿也是朕的失察啊!” 国师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朝我躬身施礼道:“陛下,臣还要主持运河开凿,便先退下了。” 我:“好,国师且先去忙吧,若需要国师前来解释朕会再宣你过来。” 国师走后,我看向满朝文武:“众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要奏?” 京都郡郡守雷万军:“回陛下,臣这里也可以提供一份马超昨晚向臣行贿的证据,是十万两银票,臣也注意那马超有些日子了,也收集了一些人证物证,本想更稳妥些再向陛下举报,未料武郡丞先了臣一步,臣愿意把搜集到的证据全部呈现上,以补充到武郡丞的案子中!” 京都郡郡守统管京都城行政、军事、治安诸事,虽然在天子脚下职权被朝中大员侵占重叠了不少,存在感有些低,但仍然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重要的官职,此官职可以平庸可以圆滑,但绝不可少,这个雷万军在我面前一向没有存在感,但却是个善于周旋于各部官员之间的人物,总得来说还看是一个合格的郡守。 像武凡这样耿直的官员太过年轻,还不懂官场规则,虽然做事的目的都是非常正确的,我也很赞同,但确实是太过刚硬不仅不太容易办成事,而且容易遭奸人嫉恨被人排挤甚至死于非命,我想如果武凡能跟着雷万军在京都郡多历练几年可能会成长为一名好官,眼下雷万军愿意把自己收集良久的证据补充给武凡,已经算是很会做人了,既向我表明了他对马超一事也没有闲着坐视不管,又没有不顾后果和实力的直接和国师对持,更重要的是愿意把自己的功劳算给下属武凡,也是因为知道我重视武凡,此人看似平庸,实则做事面面俱到、八面玲珑,只要是个不贪腐、不结党、无反心的官员,便是可用之才。 通过这件事,我对雷万军有了印象,还有了些许的欣赏之意,我:“原来雷爱卿也早已在暗中调查此事,如此甚好,武爱卿尚且年轻,日后在京都郡雷爱卿当多教些官场规则给他,你们双双联合替朕管好京都城。” 雷万军武凡:“是!” 之后又有其他几个官员奏了些事我便退朝了,出了长安殿,我看到雷万军和武凡一起往外走,便让文安喊了一声这两人,两人快步朝着我的步辇走了过来朝我施了礼,雷万军:“不知陛下召臣过来可有事要议?” 我脸色有些凝重的看向雷万军和武凡:“此事你们两人是公开得罪了国师,国师势重,且暗中党羽颇多,你们最近当小心才是,免得遭他报复。” 雷万军:“陛下放心,臣所在官署守备森严,平时也鲜少见客,想打臣的主意没那么容易。” 武凡:“臣武功在身,虽然比不得郎中令大人,但自保绰绰有余,也请陛下勿念!” 我:“好,一切小心,另外以后有关举报朝中大官之事私下里跟朕汇报便可,不用在朝堂上说出来。” 雷万军武凡:“臣明白!” 两人离开后,我看到御史大夫窦章走了过来,我:“窦爱卿有事找朕?” 窦章:“回陛下,臣这里也有一份实名举报国师的案子要奏,想跟陛下到御书房私下里说。” 我:“嗯,走吧。” 来到御书房,窦章把一个奏折先呈了上来,我看了一眼,发现上边写的是京畿郡京东县县令秦子观实名举报京畿郡郡守牛威和国师借口大运河开凿一事向其索贿的事情,国师并没有亲自向秦子观索贿,而是通过京畿郡郡守牛威暗示开凿大运河所费巨甚,朝廷钱款不够,号召秦子观向国师自愿捐献白银五十万两,秦子观先是被迫之下应了下来,后又以拿不出这五十万两白银,且朝廷并无此令为由婉拒,遭到了牛威的打击报复,将原本应该提拔秦子观为京畿郡郡丞的一职给予了另外一名主动捐献了一百万两白银的京北县县令肖博。 里边甚至还有之前签发好的调任秦子观为京畿郡郡丞的调令和任命书,但到了临近上任之时牛威却以经过重新查验,肖博的政绩更符合要求,所以临时又改了,我看了一下窦章递过来的调令,上边确实有我批示过的签字,京都郡和京畿郡一个在天子脚下,一个拱卫就是师,是整个天元最为重要的两个大郡,郡级重要官员的任命都需要我亲自签发任命书和调令,对于此事我隐隐有些印象。 第341章 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有野心 我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件事,似乎就是发生在几个月前的事,国师跟我提过一嘴,说有些家族富裕的官员和富商愿意为大运河主动捐款,到时候每个运河段为立一块功德碑,上边刻上捐款人员名字光宗耀祖流传于世,我当时还非常肯定国师的想法,没想到这里边还有这些道道,看来这些捐来的钱大部分都进了国师的腰包,国师还真是生财有道。 而关于秦子观和肖博调任的事也和国师有关,当时国师说现下京畿郡郡丞一职暂缺,有两名政绩考核优异的京畿县令都符合要求,这两人便是秦子观和肖博,我对这两人实都没有什么了解,便问国师和牛威这两人更倾向于何人,两人异口同声说是倾向秦子观,因秦子观不仅政绩合格,且主动答应要向朝廷捐银五十万两修建大运河,更应该升迁予以嘉奖,此事我便听了两人的意见,给秦子观签发了任命书和调令。 但任命书和调令刚签发出去几天,牛威突然又给我上了一封急报,说是秦子观突然主动向他提出不想调任京畿郡郡丞一职了,理由是京东县是其老家,不舍故土,想留在京东县继续担任县令,且最初承诺的五十万两捐银也打算不捐了,而肖博却筹备了一百万两白银打算捐给大运河工程,我记得当时因为这件事我还有些生秦子观的气,说这个秦子观怎么这么大的事也能出尔反而,便直接听从了牛威的意见,重新写了份给肖博的任命书和调令,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国师和牛威联手玩弄的小把戏。 随着时间进展,国师的同党们一个个都露出了马脚,还真是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几位重要官同都被拉下了水,我仔仔细细的看完了秦子观关于此事来龙去脉的叙述,秦子观表示他愿意和牛威及国师当面对质,揭露他们狼狈为奸向地方索要贿银的事实,并要求核查肖博一名县令是如何快速筹措到一百万两白银的,据说是肖博强令当地富商和百姓捐钱凑上来的,引发了大量的民怨,都被肖博和牛威联手压了下来,传闻还因为此事死过人。 看完之后,我把奏折狠狠的拍到了桌子上,怒道:“国师背着朕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敢向朕奏报?” 窦章:“陛下也看到了,国师暗中党羽无数,不少都是朝廷高官,层层压下来,有谁敢出这个头?就连臣收到下官反应初步核查之后都未敢声张,要先向陛下私下汇报了……” 我叹了口气:“朕懂的,不过是发发牢骚,国师根基颇深,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拔除干净的,这点朕心里也明白,但既然秦子观都已经实名举报了,这件事朕必须得管一管了,这次便借机拔掉牛威和肖博这样的官员,朕的京畿重地被这样的官员把持,实在令朕胆战心惊!” 窦章:“陛下,此事……应该怎么做?是臣亲自前去核查,还是……” 我:“此事处理起来必须要快,否则被国师和牛威发觉之后秦子观恐有危险,窦爱卿,此事这么办,你先以钦差身份赶往京畿郡和京东、京北两县,秘密搜集此事相关证据,包括他们向民间强收捐银造成民怨的证据,肖博和牛威之间的利益来往,还有秦子观被牛威威逼索贿的证据等等,朕会派祁连带人同步把牛威和肖博两人秘密拿下关到地牢,不给国师插手干预的机会,到时候人证物证据俱在,朕再快刀斩乱麻将牛威和肖博治罪,将可信之人补到这两个官位上,国师就算想回天也就无力了!” 窦章:“陛下思维缜密,臣这就去办!” 窦章走后,我长吁了口气,看来国师最近是有些急功近利了,否则也不可能今天一天就收到了他两起举报奏折,这样也好,越是急功近利露出的马脚越多,我越有机会揪出他的同党一点点的拆散他暗地里的关系网,我暗叹,他是没有暗地里做这些事,而真的是在专门帮我修运河,该多好,可惜,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有野心,国师便属于次类。 中午刚用完午膳,祁连便把马超押了过来,另外还有那个房照明、李拴子两名证人,我:“郑强没有抓到?还有其他证人呢?怎么只有这两个?” 祁连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回陛下,郑强被人发现已经溺死在了永安河里,李小七、周行两人下落不明,现下也只能捉到这些人了。” 我咬了咬牙,在心里暗道,国师和其党羽还真是得到消息够快的,这么快就抢在我的前边去杀人灭口了,不过好在有马超这个关键人物和其他两名人证也可以了,我:“先把他们押入地牢,之后速速回来,朕还有别的事要交待你。” 祁连点了点头,把三人送到大牢之后跑了回来:“陛下还有何吩咐?” 我:“朕已经写好了密旨,你带上,今天晚上天黑以后你带五十名侍卫赶到京畿郡城把京畿郡守牛威和京畿郡丞肖博秘密抓捕回来带到宫里,现在天还早,你跑了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天黑再行动即可。” 祁连接过密旨:“遵旨!” 祁连走后,我直接去了地牢,马超看到我过来马上大喊道:“陛下!陛下为何要把臣关到地牢,臣何罪之有?” 我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有狱卒搬了把椅子过来,我坐到了马超牢房外面:“你真不知道朕为何抓你进来?还要朕亲自提醒你?” 马超脖子一耿:“臣在任上一向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的懈怠,实无违法乱纪之事,还请陛下明查!” 我看着马超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心里来气,冷冷的说道:“你真以为你做了些干什么朕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当初在京南县做县尉的时候是国师向朕引荐提拔你做了京都郡的郡尉,为此你给了国师十万两的黄金做为酬谢,就在昨晚你还向京都郡郡守雷万军送了十万两白银,原因是察觉到最近雷万军在查你,你想花钱免灾,郡尉年秩两千石,你是如何凑出如此多的钱财的难道自己心里没数?实话告诉你,朕手里这本奏折上你行贿受贿的细节和证据都已经有了,隔壁那两个人就是人证,朕今天来不是听你在这里狡辩的,你要定你的罪的,你竟然还在这里口口声声的质问朕,怎敢如何大胆?看来朕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不知道这世间什么是王法了!来人,所有刑罚由轻到重先给马超上一遍!让他先清醒清醒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现在是在哪里!” 第342章 你真是迂腐无知得可笑! 狱卒:“遵旨!” 两名强壮的狱卒抬着一堆刑具走进了牢房,拿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在马超的面前比划了一下:“马大人,烙哪里比较好,你自己选个地儿吧!” 马超脸色聚变,喝道:“你、你们敢!我、我和国师是好友,国师知道了不会饶了你们的!” 在我面前还提国师来仗势,我当即就怒了:“烙他的脸!左右额头各烙一次!” 狱卒马上就拿了三块烧得红亮的烙铁分别烙在了马超的双侧脸上和额头上,一连串的东西迅雷不及掩耳,狠辣又老练,像这些死不悔改的恶犯我从来不主张手软,倒要看看他们骨头能有多硬,随着一股股皮肉烧烧的焦刺鼻味道弥漫在地牢里,马超都还没来得及喊叫几声便疼的脖子一歪就吊在绳子上昏了过去。 我:“把他泼醒!” 一桶冷水下去,马超悠悠的转醒了过来,第一个反应居然是痛得嚎啕大叫起来:“啊——啊——我毁容了!我毁容了!我以后没法见人了!” 我:“让他闭嘴!” 两个狱卒上去便一左一右各给了马超一个大嘴巴子,马超差点一下又被打晕过去,我:“马超,想起来你自己是谁,都做了些什么,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了吗?” 马超痛得脑子已经有些反应迟钝了,愣了片刻方才说道:“知道,臣是京都郡郡尉马超,臣……或许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现在是在皇宫的地牢里,是比廷尉的监狱更可怕的地方……” 我冷哼一声:“看来烙你几下果然是清醒了一些,不喊自己冤枉了?不叫国师来救你了?认得朕是何人了?” 马超默默的低下了头不说话,我:“都招了吧,免得再受罪,还指望国师来救你,朕就是要治国师的罪,他自身都要难保了,你真是迂腐无知得可笑!” 马超突然冷冷的说了句:“陛下,国师的人远不止你看到的这些,你想要铲除他很难,臣知道今天不管招还是不招都是走不出这地牢了,臣倒不如闭上嘴巴,让家人在外边落得个好下场。” 我:“看来你想得很周全啊,想靠不招免遭国师的报复?你以为他相信你没说?他一旦知道你被捉了,马上就会直接认定你招了一切,并对他产生了威胁,如果不能灭口,他也会切断和你相关的一切联系,包括你的家人,国师的作事风格,我想你也是懂的,不比诛你九族要轻!” 马超:“不会的,我的家人早提前安排好了,他不会轻易找得到,陛下就不要诱导臣了,臣是不会招的。” 我看向狱卒:“让他再尝尝夹棍的滋味!” 狱卒马上就把马超的双手夹了起来用力拉了几下,马超痛得满头大汗、面目狰狞却依然紧闭着嘴不肯出声,我:“马超,你若一直不招,这些刑罚会一直用下去,朕不会要你死,但会一点点把你变成废人,另外,你不招还有其他证人和物证,朕一样可以定你的罪诛你九族,若是招了,只要朕治了国师的罪,便罢去你的官员放你回家养老,从此不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你自己想想站在朕这边划算,还是站在国师那边划算!” 马超:“不用说了!继续用刑吧!” 我:“上钉床!” 狱卒马上又抬过来钉床一脚就把马超按到了钉床之上,马超闷哼一声,浑身上下顿时便被扎了几十个小眼,有血缓缓渗了出来,后来又用打了板子,折腾了一下午,马超已经奄奄一息,却还没有认罪,我还真是有点佩服此人的硬骨头了,我也不打算继续行刑了,他是治国师受贿罪的直接证人,若打死了还真不行,便先审了一起带过来的房照明、李拴子,这两个人是马超手下的两名军官,曾协助马超用职权四处向百姓和商人以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搜刮了不少钱财,这两人倒是很顺利的就招了,且画了押。 为了让马超有心理压力,我先用房照明、李拴子招认的事实定了马超死罪,秋后问斩,宣布完罪名之后我让狱卒喊来了狱医给马超上了药,让狱卒好生看管,之后出了地牢的门,看到外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马超一直不肯招认出国师,难道真的是忌讳国师会杀他们全家吗?为什么我承诺可以保护他们的家人,他们还不肯招认,是不相信我?还是觉得国师更可怕?这让我很有些挫败感和不甘。 我闷闷不乐的回了长春殿,却闻到厨房飘过来一阵阵熟悉的香气,一时却起不起来是什么味道了,姜婉正坐在软塌上给两个孩子喂奶,我走了过去:“婉儿,什么味这么香?” 姜婉:“哦,臣妾让厨房做了酸汤鱼,只是没有加辣椒。” 我:“怎么,吃够了御膳房的食,要自己开小灶了?” 姜婉:“坐月子的时候吃了一个月口味寡淡的鸡鸭鱼肉,实在是没有胃口,突然想起来之前跟陛下一起去凤凰时吃的酸汤鱼了,臣妾又怕辣,便让厨子未放辣椒,也不知道做出来是不是那个味道,陛下刚好一起品尝一下。” 我:“好啊,听婉儿一说朕也口水直流。” 说完,我会了下来看着姜婉一左一右同时喂两个孩子,实在是辛苦,便帮着姜婉托着两个小家伙的屁股以减轻姜婉手臂上的压力,不大会儿,赢妩便吃饱了,把小脸从姜婉的怀里钻了出来瞪着黑亮的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无意识的伸了伸小手:“啊~” 我:“怎么了朕的小公主,是跟父皇问好么?你吃饱了?父皇还没吃呢!” 赢妩:“啊~” 我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好了,父皇听懂了,过来,让父皇抱抱,让你皇兄继续吃,他可真能吃,你都吃饱了他还在吃。” 我把赢妩接过来抱在了怀里逗弄,姜婉看着仍然吃得香甜的赢治,笑道:“治儿很是贪吃,不吃到肚子圆滚滚的是不会松口的。” 第343章 臣昨晚有些失眠上火 我:“随朕,母后说朕小时候也贪吃,所以才长得高。” 又吃了一会儿,赢治终于吃饱了,挣扎着松开了奶源嗝的一声打了个饱嗝,逗得我和姜婉忍不住笑出声来,姜婉轻抚着赢治的小肚皮:“母妃的治儿终于吃饱了,瞧这小肚子吃的,都鼓起来了。” 这时候,琴儿走了过来:“陛下,娘娘,饭菜做好了,现在用么?” 我:“嗯,端过来吧。” 厨子把饭菜端了过来,我和姜婉把两个孩子放到了婴儿车里,两人倒也乖巧,躺在婴儿车里不哭不闹在一起哼哼唧唧的说着谁也不懂的话,我看到我和姜婉的案上各摆了一瓷盆汤色鲜亮的酸辣鱼,还有几样小菜,尝了下,这酸汤鱼的汤酸咸可口,鱼片软滑鲜嫩,虽然缺少了辣味,但确实是开胃适口。 姜婉也仔细的品尝着,我问道:“怎么样,跟你在凤凰吃到的味道可像?” 姜婉:“虽然味道还不错,但臣妾总觉得好象跟在凤凰吃的差了点滋味,陛下定然比臣妾吃过的次数多,可吃出是哪里的问题?是不是没有放辣椒的原因?” 我:“有一定原因,但这个原因还在其次,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在这汤,凤凰的酸汤鱼的汤是一种用糯米自然发酵而成的酸汤,厨子这汤是用酸菜、醋和番茄调配出来的汤,虽然同是酸味,却不如凤凰的酸汤来得酸香醇厚。” 姜婉恍然大悟道:“对对对,陛下这么一说臣妾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确实如此!” 我看了眼这盆内红亮的酸汤,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一种新吃法来,便冲厨房的方向喊了句:“厨子可在?” 两个的清秀干净的小太监跑了出来,领头的那名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我:“你做酸汤鱼的汤可还在?” 厨子:“回陛下,在的,还在炖鱼的铁锅里。” 我:“你去把那只红泥炉子搬过来放在这里,另外把那只装着酸汤的铁锅端出来放在炉子上。” 厨子不解道:“陛下,鱼片已经捞了出来,锅里只剩下半碗残汤了……” 我:“朕知道,你端过来便是,另外厨房里有什么蔬菜、肉类之类的东西都给朕生着切成薄片端过来,朕要用。” 很快,两个厨子就动作麻利的把炉子、铁炉和切好的几碟土豆片、白菜片、豆腐片、猪肉片、牛肉片等几样切菜端了上来,我又指挥着让两个厨子用麻油、蒜泥、香葱、酱油、辣椒油做了蘸料,当然,姜婉的料碗里是没有辣椒的。 都弄好之后,我把和姜婉的几案面对面的拉近,把中间放着铁锅的炉子围在了中间,姜婉:“陛下如此折腾一番,这是要做什么?” 我:“婉儿,这是一种新吃法,名叫酸汤鱼火锅,吃法是把这些生的切成片的食材放到滚烫的汤里一一烫熟,再搭配调好的蘸料吃,香浓滚烫,按朕说的试试,你会喜欢的。” 我和姜婉把这些食材一样样下到锅里,烫熟后我捞了几筷子夹给了姜婉:“尝尝。” 姜婉好奇的夹起烫熟的食材在蘸料里沾了沾放到了嘴里细细的咀嚼,片刻后惊喜道:“陛下,果真与炒菜炖菜蒸菜和油炸的菜品口感和口味都截然不同,陛下说这种吃法是叫火锅?” 我:“对,这种在支在火上的汤锅里烫菜肉蘸料吃的吃法就是叫火锅。” 姜婉:“臣妾在天元生活了二十几年,居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吃法,也未听人提起过西域、胡虏和凤凰有此种吃法,陛下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呃……这个,是朕一时灵感来了自己创造的,因为锅架在火上一直在不停的烧煮,所以叫火锅,除了汤这些生鲜肉菜,烫海鲜也是极好的,只是现下厨房里没有海鲜,等天元大运河修退了,朕带你去海边吃海鲜火锅!” 姜婉一边开心的吃着火锅,一边说道:“陛下,现吃现场不仅新鲜可口,而且大家一起动手还显得特别热闹又亲近,很适合团圆宴的时候吃火锅,如果过年的时候宫里有一只巨大的铁锅摆在长乐宫,然后陛下和太后带领一众后宫一起热热闹闹的在宫里过年吃火锅,那该是如何其乐融融的热闹气氛啊!” 我:“婉儿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待明年吧,朕会考虑。” 我和姜婉边吃边聊,吃完以后两个孩子已经在婴儿车里睡着了,我和姜婉又相拥着去沐浴,回来后抱在一起又说了好些个悄悄话,很快姜婉就窝在我的怀里睡着了,看着一旁小床上睡着的两个孩子和怀里睡得恬淡的姜婉,今天白天一天的烦恼似乎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早上上朝,我看到国师的脸色异常的阴沉,一下就猜测到是什么原因,肯定是前晚我和祁连秘密查抄了他在榆林镇合一观私藏的小金库了,也有可能得知了马超和几个证人秘密被抓的消息,我心里十分得意,故意看了眼国师,假装关切的问道:“国师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昨晚没有睡好么?” 国师嗓子也有些沙哑,似乎有些上火,说道:“谢陛下关心,臣昨晚有些失眠上火,调整几日便好。” 我也没再多说,转而问向群臣:“各位爱卿,有事速速奏来……” 众臣奏了一些有得没得的事,退朝后祁连马上就走到我身边说道:“陛下,京畿郡郡守牛威及郡威肖博都已于昨天深夜带至宫里地牢,昨夜时间太晚了,陛下又在长春殿留宿,臣便没有打扰……” 我:“好,跟朕过去一并审审这两人。” 我和祁连刚要走,国师从后边跟了上来:“陛下留步!” 我皱了下眉头:“国师何事?” 国师冷着脸道:“臣听说陛下昨天下午把京都郡尉马超关入了地牢,昨天深夜又把京畿郡守牛威和郡尉肖博关入了地牢?” 我盯着国师:“国师是从哪里听闻的此事?” 第344章 国师莫非与他们有才能牵连? 国师沉默着没有回应,我倒要听听他如何辩解,若说马超是昨日上明的时候武凡在朝堂之上提及了他知道倒也正常,抓捕牛威和肖博可是我给祁连下的密旨,祁连抓捕的时候去了牛威和肖博的府第,也只有各自府第里的人才知道,国师如果说他是通过牛威和肖博府第的人知道的,那就是自己说自己和这两人府里的人有勾联,等于自己给自己挖坑。 片刻后,国师说道:“今天一早上朝前京畿郡郡尉梁谦骑快马进京跑到臣的府上亲口所言,说今天一早找牛威和肖博议事发现两人未去官署,便去了牛威府里,其夫人说昨晚被一队神秘人带走,说是奉了陛下旨意,梁谦不知事出原因,又不敢亲自到宫里询问,便跑到臣的府上想托臣询问一下是否是陛下下了密旨抓了人。” 原来是梁谦给国师报的信,我心里马上就把这个梁谦也拉入了国师一党的黑名单,看来整个京畿郡的几位主官都已经全部沦陷了,我冷哼一声:“国师可真是交际广泛,看来这梁谦和国师交情甚好啊,这么大的事自己不敢来找朕问,直接就找到国师的府上去了!” 国师否认道:“臣和梁大人并无交情,或许梁大人知道臣与陛下关系密切才想到向臣求助,陛下试想,若梁谦向陛下直接此事便是打探密旨,这直接就是死罪,若臣是梁谦定然是知其中利害,又担心牛威和肖博的去向,所以才不得已向臣求助。” 我:“哦?那看来国师是不怕朕治你打探密旨的罪了?” 国师:“陛下,臣并无意打探密旨内容,也不知道陛下曾下过密旨,只是想确认一下牛威和肖博是否被陛下打入了地牢。” 我:“是又如何,这两个人犯下了贪污受贿的大罪,朕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国师莫非与他们有才能牵连?” 国师:“陛下多虑了,臣只是帮梁大人问一句,好让他安下心来,臣跟这两人并无什么牵连。” 我:“那就好,国师没有其他事了吧?” 国师犹犹豫豫的想说什么却又不说,我起身就要走,国师又说了句:“陛下!臣昨日还听说京南县令王宜方说接到合一观观主的报案,观里前日晚上被抢了几箱香火钱,京畿治安一向良好,恐这伙人来历不浅,臣想请陛下着京畿军好好查探一番,查出这伙儿连香火钱都要抢的恶贼,以尉我道教诸位天师在天之灵,及各位香客的一片信仰之心!” 呵,国师居然把那笔他贪来的赃银说成是香火钱,还真是善于掩饰,看这样子他肯定是想不到是我动的手的,只是想借我的京畿军当枪使去找这所谓的恶贼的麻烦,可惜呀可惜,我就是他嘴里所说的偷他银子的恶贼呀! 我假装惊讶道:“哦?竟有此事?可惜朕现在正命京畿军配合全国清查深藏在背后的天人教幕后主使,恐怕一时抽不出空来管这些小偷小盗之事,既然合一观的观主向京南县令报了案,便着京南县令好好查查吧!” 国师:“哦,如此……也好。” 我故意问了句:“国师如此神情,莫非那合一观所失香火钱甚多?朕也听说合一观香火鼎盛,香客众多,想来这香火钱数目不小,应该有上万两之多?如果是的话这可不是个大数目。” 国师尴尬的应道:“是……是有上万两,那臣就不打扰陛下了,臣告退。” 我深深看了一眼国师干瘦高大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寒,之后和祁连一起直接去了地牢,进了地牢,发现牛威和肖战被关在一起,此时正坐在牢房里的草垫子上发呆,见我进去赶紧站了起来,我:“知道朕为什么把你们抓进来吗?” 牛威目光闪烁:“回陛下,臣不知……” 我:“肖博,你可知道?” 这肖博被我冰冷的眼睛激得一抖:“臣……臣……陛下!臣知罪!请陛下不要对臣用刑!” 说完,肖博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我皱了下眉头,不知道这个肖博居然如此软弱,跟昨天那个马超相比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之后,我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冷冷的说了句:“软蛋!” 这才注意到马超就关在隔壁,此时正浑身是伤的躺在草垫子上有气无力的喘息,我心里顿时便明白了,肯定是昨晚这个肖博看到了马超被用了刑伤成那个样子被吓破了胆。 狱卒搬过了椅子,我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肖博,你都有什么罪,自己招吧,免得朕多费口舌。” 肖博:“我招!我全都招,只要陛下不要用刑,留下臣的一条命,臣把所有知道的都招出来!臣这个京畿郡丞的位子是向牛威和国师行贿换来的!臣捐给大运河的一百万两银子是从京北县的百姓和富商手里强硬搜刮而来的!臣愿意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肖博此言一出,一旁的牛威脸色黑如锅底,颤抖着说了一句:“肖博!说话小心一些,本官可没收过你什么贿赂!” 肖博语气嘲弄道:“牛威,现在到了地牢,我劝你认清楚这是什么地方,面前的是什么人,想保命只有向陛下坦白,我可不想为了保个官位自己去送死!” 牛威:“肖博,你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本官可还有妻儿老小!” 肖博:“那我可管不了,反正我们都不是什么好官,现在我也顾不得别的了!” 我:“肖博,别废话了,知道什么全都说出来,朕会留你一条命。” 肖博:“好,臣为了做上京畿郡丞这个位子,从民间搜刮了一百万两白银,虽然名义上是用在了大运河工程之上,但上交的时候牛威扣下了十万两,到了国师那里又扣下了五十万两,实际上用在大运河工程上的只剩下了四十万两,但还是按一百万两登记的,大运河开凿用银巨大,朝廷的国库拨款卡得很紧,但允许国师自己管理这些主动捐上来的银子用度,只需要把具体用度详单汇报给陛下便可,国师便在这些用银详单上做手脚,夸大费用,虚报数目,用这种办法把五十万两银子明正言顺的吞到了自己的私库里,如果不是我为了和国师攀关系和他的一个亲信随从喝多了酒问了几句,都不知道还有这些道道!怪不得当时牛威跟我说,只要我捐一百万两银子给大运河工程,他亲自跟国师沟通,保证我得到郡丞这个位子,原来是这样,上任后其实我没有一天心里安定的,总怕有一天事情暴露被抓,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而且来得这么快!这下倒好,都说出来我也心安了!” 第345章 这便是他的聪明之处 之后,肖博又把他为了集齐这一百万两白银,是如何用尽了手段威逼利诱京北县的百姓和富商的一一都招了出来,还把有一富商不知情的情况下向牛威告状被牛威暗中派人杀死的事一一都说了出来,又列了几个知情的证人名字,我让负责记录的狱卒一一把这些肖博的招供都写了下来,最后让肖博签字画押,并让祁连派人去马上捉拿供词里所提到的证人。 我就是喜欢肖博这样识时务又干脆利落的人,做了错事就是做错了,犯了罪就是犯了罪,既然当初敢做就要勇于承担,想要狡辩?我有的是耐心让他们在地牢里慢慢顿悟! 我:“肖博,既然你招的如此痛快,朕现在就给你个保证,不再追究你过往的错误,但你需要先在地牢里呆一段时间,是朕继续办理此案的需要,也是为了保护你不被灭口,待事情解决后朕会放你出去。” 肖博:“小的明白,谢陛下恩典!” 肖博招供完之后,我看到牛威的整个脸色都变得一片惨白,有冷汗从牛威的额头一层层的冒了出来,我冷喝一声:“牛威,接下来轮到你了,你若也如此痛快,也可以保自己和家人活命,若不想痛快,那估计会生不如死,招还是不招,你自己考虑好了。” 牛威突然毫无预料的大喝一声,刹那间嘴角便涌出了大量的鲜血,狱卒喝道:“遭了!他咬舌自尽了!” 我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快进去看看还有没有救!” 狱卒赶紧打开牢门进去查看了一番,面带失落的走了出来:“回陛下,已经气绝身亡。” 我气得一脚把身后的椅子踢了个粉碎:“这些人到底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对国师如此忠诚!” 祁连冷静的安慰我道:“陛下,问题肯定是出在他们的家人身上,可能还不止会被国师灭口这么简单!这件事臣会去查一下原因!” 我气呼呼的从地牢里走了出来,叹了口气:“马超不肯招,牛威咬舌自尽,这两个和国师勾联的直接证人死掉,光剩下一个愿意招供的肖博没有多大意义,即便有他所说的和国师之间银钱来往的口供,但此人只是通过牛威这个中间人向国师行贿,并无和国师直接接头的证据,国师是不会承认的,而且他还会有一百个理由来替自己辩驳、喊冤,朕实在太了解国师了,只要没有亲自抓住他本人的实证,都很难治他的罪,朕真是懊恼,竟未料到连牛威这样的大员也会咬舌自尽。” 祁连:“陛下不用责怪自己,人心难测,如此来分析,如果国师真是天人教幕后主使,他的两个身份并没有相互混淆,这些官员只是他在官场上利用的党羽,跟天人教人员并无直接的交集,这便是他的聪明之处,双方若有一方人被抓了,不会被牵连到另一方,虽然此次陛下想用牛威和马超扳倒国师的计划没有成行,但起码削掉了他在京畿重要的官场同盟,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党羽暴露出来,我们便有一个抓一个,总有机会找到国师犯罪的直接证据!” 我:“也只能如此了。” 看着外边的大太阳,我的肚子一阵咕噜噜的乱叫,才想起来退了朝便直接来了地牢,今天居然没顾上用早膳,我:“祁连,陪朕去清泉殿用午膳。” 我和祁连用了午膳喝了杯茶休息了片刻,我:“朕今天也不想看奏折了,下午陪朕出去走走吧。” 祁连:“陛下想去哪里走走?” 我:“去京畿郡城走走,你不是要查这些国师同党为何如此忌讳国师么,我们就从他们家属身上查查问题。” 祁连:“好。” 我和祁连换了便服,骑了普通的马匹出了宫,京畿郡城在京都城东一百里左右,自京都城到京畿郡还是很好走的平原官道,过了京畿郡之后再走几十里便是京东县地界,就会进入了东部山林丘陵和水路交杂的地带,便不好走了。 但即便如此,京畿郡包括了京东县、京南县、京西县、京北县这四县,也是整个天元最为重要和富庶的疆土之一了,京都郡虽然在建制上为郡,实则只包括诺大的京都城和城郊,属下并无其他郡制一样的县一级的行政单位,只是京都城被划成了东西南北四城和城郊五块区域而已。 不到一个时辰,我和祁连就已经到了京畿郡城,看着雄壮高大的城门,祁连问道:“陛下多年前曾来过一次京畿城,是随先帝一起来游玩的,当时臣也跟在身边,陛下可还记得?” 我摇了摇头:“可能太久远了,朕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走,进城吧。” 京畿城里的街道很宽阔,也很繁华,道路两侧遍地都是豪华的酒楼、客栈、茶铺和商店,我和祁连也无心观景,直接去了主街街尾的郡守府,和其他郡守府一样,官员们一般都是前衙后府,官署在前,府第就在后院,以方便办公和回家,我和祁连来到街尾一座门第高大、门前有两个石狮子的府第门前,抬头看了一下黑底金字的匾额,上边写着京畿郡衙四个大字。 此时还是下午时分,正常情况下应该有官员办公的,现在却是大门紧闭,连个值班的属官也没有么?我心里疑惑了一下,祁连道:“陛下,我们还是从后门直接进府吧,府里的门应该是开在官署后边。” 我点了点头,和祁连又绕到了官署后身,果然看到一个黑漆大门,上边的匾额上写的是郡守府三个字,也是大门紧闭,祁连在门前停了一下:“府里的人肯定是知道牛威出了事的,警惕性一定很强,我们以什么身份进去?” 我:“便以牛威的官场同僚身份混进去吧,说其他身份他们也不一定开门,朕也不想暴露身实身份。” 说完,我伸手就要敲门,这时,便听到身后一阵马蹄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和祁连转身看了一眼,那马车居然在郡守府门前停了下来,马车后边还跟着一队二十人的护从,车门一打开,窦章从里边跳了下来,忙过来弯身施礼:“臣见过陛下、郎中令大人,不知陛下和郎中令大人在此何事?” 第346章 说我儿牛威行贿受贿可有实证? 我笑道:“窦爱卿,还真是巧,朕和祁连想进府问牛威家属点事,正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进去,刚好你就来了。” 窦章:“哦,陛下命臣为钦差去私下核查肖博和牛威民间搜刮钱财向国师行贿升迁一事,现下是刚从京北县那边过来要查这里了,既然如此,那陛下便跟臣一起以钦差身份进去便是,府里的人定然不敢置疑了。” 我:“好,便如此吧。” 有护从去敲了门,敲了半天门没有开,从门后传过来一个警惕的声音喝道:“什么人?郡守大人不在家!不见客!” 随从:“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要进去办事,速速开门!” 里边的人沉默了一下,把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瘦小的门房探出半个脑袋:“钦差大人?可有凭证?” 窦章把五命旗牌从怀里掏了出来:“这是陛下亲授的王命旗牌,速速开门,休要耽误本官办事!” 那门房眼睛眨巴了几下,道:“就这么一个牌子就想证明是钦差了?小得不认得,您请回吧!” 说完就要关门,祁连伸手就把门推住了:“钦差大臣的令牌乃陛下亲赐,你敢抗命?” 那门房哭丧着脸:“老夫人说了,不管什么人,除非陛下亲自来了,否则不给开门,老爷出事了,我可不敢随便放人进来!” 我觉得这门房可能不是说假话,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年轻人罢了,便上去吓唬了他一下,掏出了腰间的尚方宝剑:“看到这把剑了么?陛下亲赐的尚方宝剑,你若敢再不开门,这剑可先斩后奏,砍了你也是白砍!” 说完,我作势要把剑担出来,那门房吓得赶紧一把拉开了大门撒丫子就跑向里边去报信了:“老夫人!夫人!少爷!有人说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要闯进来啦!” 我和祁连、窦章直接带着护从迈步进了郡守府,发同这郡守府虽然面积不算太大,但修得相当的阔气,里边的建筑皆高大宏伟,假山、池塘、亭子、花廊样样不缺,也很讲究,走不多远便是前院花厅了,一排五间青砖朱门的房子,有台阶,有廊檐,有栏杆,正房和厢房之间有花廊相连,形成一个半圆型的回廊,很是气派。 我和祁连、窦章走到前院的时候,已经有一头发银白的老妇和一个贵气富态的中年妇女,另外还有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带着一帮家丁和佣人从后边的内院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刚好和走到前院跟关的我们打了个照面。 那银发老妇面带威严的拄着拐杖迎了过来,问了句:“听闻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前来办事?敢问哪位是钦差大人?” 窦章走向了前:“这位便是老夫人吧,本官乃御史大夫窦章,便是陛下派来专职核查郡守牛威行贿受贿一案的钦差,这是陛下颁发的王命棋牌,这是身份凭证。” 老夫人细细的看了看窦章手里的信服,这才率一众家人跪了下来:“老妇牛氏恭迎窦大人!” 窦章:“老夫人请起。” 老夫人:“请随窦大人和两位大人快快进花厅歇息。” 现在我和祁连是钦差大人随从的角色,所以只能由窦章主事,我和祁连坐在一旁先听着,府里的丫鬟上了茶,老夫人便先开了口:“窦大人说我儿牛威行贿受贿可有实证?” 窦章:“自然是有实证,人证物证俱在,不仅牛大人,涉及到此事的几位大人和证人都被抓了,此事陛下非常重视,也非常气愤,已经下令亲管了,本宫来此是受陛下所托询问一些相关事宜,还望老夫人把知道的都告诉本官,也方便本官查实清楚。”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唉,如果不是陛下下了密旨抓人,到现在老妇都不敢相信我儿居然也做了这行贿受贿之事,他可一直是个清官啊,怎么会犯下如此糊涂之事!窦大人你想问什么尽管问,老妇和儿媳、孙儿有什么知道的都会说的,只求窦大人能替威儿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减轻他的罪过……” 现在窦章和牛家一家人都不知道牛威今天上午已经咬舌自尽了,更是没有意识到牛威贪了多少,犯了多大的罪,如果知道了估计情绪不会如此稳定,窦章:“别的本官也查得差不多了,只想问问老夫人可知道牛大人和国师的关系?两人可经常来往?” 老夫人:“这……老妇倒是听威儿提起过,说国师很赏识他,他要好好和国师结交一番,日后定然前途无量,国师并未来过府上,倒是威儿好象去京都去过拜访过国师,就是几个月前的事吧,具体两人之间谈过什么,犯过什么罪,老妇一个老妇人,还有府中这儿媳孙儿更不可能知道了。” 窦章带来的那个赶车的其实就是他随身所事带的一名专管文书记录的属官主簿,老夫人说的话早就一五一十的记录在了文书上,窦章:“老夫人可知牛大人是在哪里见的国师?比如,是国师府上,还是外边哪家酒楼?” 老夫人:“老妇听威儿提过一嘴,不是在国师府上,国师很是小心,不喜有人到府上拜访,好象是京都最繁华的一条街上的一家大酒楼,叫什么轩……” 窦章:“玉珍轩?” 老夫人:“对,就是玉珍轩。” 窦章:“老夫人可知牛大人曾向经手向国师捐献过一百万两运河工银的事?” 老夫人:“这个老妇倒不知道了,窦大人,威儿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一百万两银子的事犯了罪?” 窦章:“不仅如此,还涉及到违规提拔了肖博,说起肖博,老夫人可知牛大人和肖博之间的来往?” 老夫人:“知道,肖博是郡丞,每天和威儿一起在官署办差,也偶尔来府里一起吃饭,两人的关系很好,肖博也和威儿犯案有关?这……肖博此人很会说话,老妇还很 第347章 就没有人知道这药的原理? 窦章:“老夫人稍安勿躁,此事本官定会协助陛下查明,按律法办,若你能知道这件事是肖博主动通过牛大人向国师行贿,而不是牛大人主导,说不定能减轻罪则,还望老夫人知道关键情况的话能够说出来。” 这时,那个中年美妇、牛威的夫人站了出来,说道:“窦大人,这点奴家可以作证,大概两个月前一天夜里,肖博和我家老爷在内院饮酒,那肖博喝多了曾不小心提起一百万两银子的事,说是感谢我家老爷从中牵线搭桥他才升迁到了尉丞这个职位之类的,我家老爷还说要不是他求了数次,他还不肯冒这个风险,这可以证明此事是肖博主动诱导的么?” 我在一旁听着妇人说着,其实她们现在说什么都不重要了,牛威已经死了,窦章让主簿一一都记了下来,说道:“本官会把核查到的情况向上汇报,待审问之后再做定夺。” 我向窦章使了使眼色,窦章会意道:“本官的属官还有别的事想要单独问一下老夫人,请还老夫人如实回答。” 我站起了身:“老夫人,借一步说话。” 老夫人点了点对,我站起了身带着老夫人往外边的廊檐下走了出去,片刻后,我看四下夫人压低声音道:“老夫人应该知道牛大人自从跟国师结交以后,国师为了控制牛大人应该对家属做了些什么,本官希望老夫人能如实答来,只有这样陛下才有办法保护牛大人一家在牛大人出事以后的安危。” 我看到老夫人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有些紧张,十分警惕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位大人在说些什么老妇实在听不懂!” 我:“老夫人莫急,此事关系到牛大人一家的生死,本官想老夫人也十分担心牛大人被抓后国师的报复吧?即便老夫人不顾自己的安危,难道就不顾小公子的安危了么?” 老夫人脸上明显犹豫了,我:“老夫人,既然本官已经知道了此事,就是想替老夫人想办法,帮牛大人保护好家人,牛大人后顾无忧了才能把事实说出来减轻自己的罪责,否则若他自己替国师把罪顶下来,恐怕难逃诛九族之罪了!” 老夫人:“那……我儿若如实供出国师,真的能留下一条性命还有保住我们全家?你能保证陛下确定不会再追究?” 我:“本官来的时候曾单独请示过陛下,确实可以保证!前提是老夫人要配合。” 老夫人犹豫数息方才叹了口气:“行吧,老妇就信了大人,事实上自从威儿跟国师结交以后,国师便给了威儿一盒黑色药丸,说是让我们一家老小一月服下一丸,老妇当时心下生疑不肯服用,威儿称已经和国师达成了同盟,若跟着国师一生富贵,若拒绝只有死路一条,且这药只要每月初一按时服用便不会有事,国师那里会陆续给药,老妇和儿媳、孙子无奈便只好服下了,也没有什么副作用,但儿媳妇上个月一时疏忽晚服了几个时辰,便突然浑身无力大口呕血,想起是忘记吃了这药丸,吃完缓了几个时辰方才缓了过来,从此我们便不敢大意了,一定在初一一早就服下,以保平安。” 我心里一动,原来是这种办法,怪不得那些被国师笼落的同党都害怕供出国师,这还不是怕被国师杀了家人,这是控制生死,国师连动手都不用动,不管他们家人身在何处,只要国师停药便只有死路一条,此计实在是歹毒! 见我在思索,老夫人催促道:“老妇可是把实话都说了,大人可千万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否则国师知道了定然要断了这药,老妇这一家是活不了了!” 我:“不会不会,本官会进宫秘密禀报陛下,让御医研制解药,让老夫人一家脱离国师的控制。” 老夫人:“威儿说这药天下无人可解,御医真的可以吗?” 我:“相信本官,一定不会让老夫人一家坐等死亡!那药丸还有几颗,可否给本官一颗带回去研究?” 老夫人:“还有三颗,是国师昨天晚上派人刚刚送过来的,马上就要下月初一了,老妇、儿媳、孙子每人一颗,老身年事已高不在乎少活几年,这就把自己这颗让人去取了给大人!” 我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应,一上下人就跑去取药了,老夫人带着我重新回了花厅,不大会儿,便有一个下人拿来了一个黑色的小药盒,里边放了三颗药丸,老夫人取了一颗给我又用锦帕细细的包了才递给了我,我心里一动,终是不忍老夫人因无药可服而失去性命,便把那颗包好的药丸又拆出来,只在上边揪下来一小块重新抱了起来:“有这些应该够了。” 老夫人又是千恩万谢了一番,我想幸好国师今天早上才知道牛威被抓的事,否则这药丸不一定不会这么痛快的送过来了,若是得知牛威有可能招出他来极可能马上就停供这药丸,现在至少,牛威的家人还以再撑一个月,我要用这一个月的时间研究出这毒丸的药理,并且让御医制出解药来,实际上连我自己心里也有些没谱儿,若是一般人就能解的毒丸国师也不会拿来用,但总是要给自己也给牛威的家人一个希望…… 接下来窦章又问了几个问题,见问不出其他了便出了郡守府,窦章:“陛下,接下来臣还打算去几个属官的府上问一些情况,既然来一次,还是要稳妥一下为好。” 我:“窦大人,不必了,随朕一起回京吧。” 窦章愣了一下:“这……是为何?” 我附在窦章的耳边低语了句:“今天上午牛威已经在地牢咬舌自尽了。” 窦章惊道:“怎会如此?!” 我:“走吧,回京再议。” 回到宫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直接就拿着药丸跑到了御医院的御药房,把这一小块药丸交给了药师们,药师们轮番把这块药丸拿到手里仔细查看、闻味甚至轻舔,一个个皆是眉头紧皱、表情凝重,我:“你们这十数人,就没有人知道这药的原理?” 第348章 是朕说了算,还是国师你说了算? 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药师道:“陛下,此药的主要成份不是来自天元,但臣实想不出来自哪里,听陛下描述的症状应是一种吃过一次便快速上隐的药物,若到了发作周期不吃便会七窃流血而亡!”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鸦片之类的东西,难道在古代也有这种东西,且更烈性?这种东西确实没有什么解药,只能强制戒掉,但以老夫人的描述,一次不吃便要七窍流血而亡,此药之毒远比鸦片,估计强行戒掉只能导致人们死掉,不过我想既然有毒药,便应该有解药,以国师如此聪明,失去控制的事他应该不会冒这个风险。 我:“现在药性已经知道了,有没有办法研制出解药?” 药师们纷纷摇头,另一外药师道:“让人上瘾的药物,无药可解,只能停服,若能找到这毒药的制作之人或许有解毒办法也未可知。” 我冷哼一声:“若是能找到这解毒之人,朕还急着找你们作甚!今天晚上都别睡觉了,给朕好好想想解毒的办法,能解了此毒者赏黄金万两!” 药师:“是……” 我虽然这么说了,但对这些药师们能研制出解药的事没有一点的信心,只能叹口气一甩袖子出了御药房,回到长春殿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姜婉见我面色阴沉的慢慢走了进来,担忧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姜婉跟着我.操心,她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便随口说了句:“一些朝堂上的事,婉儿,朕饿了,给朕做碗面吃吧。” 姜婉点了点头亲自去了厨房,我看到婴儿车就摆在软塌前边,两个小家伙已经紧紧挨在一起睡着了,赢治还时不时不老实的吧唧吧唧嘴,似乎刚刚吃完奶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赢妩则小嘴不时的咕哝一下,偶尔还哼哼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我伸手在两个孩子肉乎乎的小手上轻轻抚弄一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两个孩子,摸着他们的小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和幸福。 不大会儿,姜婉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放在了小几上,我看着托盘里的一碗面和两样小菜抽了抽鼻子:“好香,今天不是鸡蛋面,这是什么?” 姜婉:“肉沫茄丁面,陛下尝尝,这是我看了一个食谱新学的,怕陛下每次都吃鸡蛋面吃腻了,这两样小菜是臣妾前几天腌的泡菜,现下已经能吃了。” 我尝了一口,满嘴都是茄子清新和肉沫的浓香,配上碟子里脆脆的腌萝卜和黄瓜又十分解腻味,转眼就把一大碗面吃了个干净,这才抚了下肚子道:“朕每次吃了婉儿亲手做的饭菜,都感觉幸福的要成仙了。” 姜婉嗔道:“陛下若成仙了,那臣妾带着两个孩子在人间以后怎么见你?” 我:“朕把你们也点化成仙不就成了?” 姜婉窝到了我的怀里:“陛下,臣妾不羡慕什么神仙,只想和陛下在这人世间平安幸福的过一生。” 今天这一天我经历了太多,身心疲累,和姜婉在软塌上坐了一会儿便去洗澡了,而后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卧房睡觉。 第二天一上我去上朝,当堂宣布了京畿郡郡守牛威因涉嫌从郡丞肖博手里克扣十万两捐银一事被捕、昨日上午在地牢中畏罪自杀,郡丞肖博已全部招认并等待处置,我把牛威和肖博经案中涉及到国师的部分给隐去了,知道说出来也治不了国师的罪,反而可能导致国师对牛威和肖博怀恨在心,给他们的家属停供药丸,那便得不偿失了,我现在也学会了衡量利弊,而不是再单纯的图一时之快。 我看到国师听到我如此宣布此事,刚刚还紧绷的脸终于微微松了下来,接下来我看了一眼表情各异的满朝文武,有的在小声议论,有的面沉似水,有的一脸不敢置信,窦章:“陛下,现下京畿郡一下缺了两名主官,当马上重新调任其他官员补上才是。” 我:“朕已经想好了,窦爱卿,你的两个儿子窦仁、窦义皆在外地为官,朕打算把你的长子窦仁调到京畿郡出任郡守,郡丞一缺便由京东县令秦子观补上,京畿郡郡尉梁谦政绩不佳,且遇事违规上报国师,处革职永不录用,郡尉职暂由窦仁兼任,另外京都郡郡尉马超因涉嫌贪腐和行贿索贿已被判秋后问斩,此缺暂由郡尉雷万军兼任。” 国师开口道:“陛下,关于昨日梁大人向臣汇报一事,臣已向陛下解释过,实一时心急所致,梁大人并无故意违规之意,还请陛下收回责罚。” 我冷冷的看着国师,说道:“这朝堂之上,是朕说了算,还是国师你说了算?” 我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面色紧张的看向了国师,国师的脸色极是难看,沉默了数息,方才轻轻拱了下手:“自然是陛下说了算。” 我冷哼一声:“你知道便好!” 国师:“梁大人之事臣不再多言,但陛下刚刚才调了姜旭和丞相同朝为重臣,现在又调了窦仁和御史大夫同朝为重臣,此举实在是令臣担忧!” 我怒道:“朕的江山,朕自会治理,国师还真是喜欢替朕担忧!” 国师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说什么,太尉:“国师,无率是姜旭还是窦仁,都是在地方上做出了非常出色的政绩,且为官清正、风评极好,陛下调他们进京为官也算是一种嘉奖,若因他们是朝廷重臣之子便永不让其进京升迁,本太尉认为,这才是不公平吧?至于国师的担忧,陛下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臣看这几年来陛下治理国家井井有条,诸事皆有自己的见解,已经完全有能力独立处理政事了,我等老臣还是应该多信任陛下,万事可提供意见做为参考,拿主意的事还是交由陛下吧,否则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官倒以为我们是倚老卖老、为老不尊了!” 第349章 这个柳娘到底要做什么? 丞相:“太尉所言极是,为人臣子也要有做臣子的本份和觉悟,老把自己摆在两朝元老的位置上处处限制陛下、反驳陛下,以显示自己的权威和能力,实不应该!这天元的江山是谁的,我们这些做老臣的也应该始终心里清楚才是!” 太尉和丞相一唱一和,看似在警惕自己,其实句句都是在打国师的脸,我看到国师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我却心里一阵暗爽,虽然这些依然没能治得了国师,但一下拔除了京都郡和京畿郡两大重郡的国师的党羽,我心中也算快慰,我看向群臣:“众卿可还有事要奏?” 史贺升:“陛下,臣近日听闻最近有一些凤凰行商借通商便利在京城和京畿图谋不轨,试图打探京都城和京畿护军的情况,还在城内和神秘人物会面,此事怕有蹊跷,还请陛下着人核查此事。” 我愣了一下:“确定是凤凰人?” 史贺升:“正是,是臣一名属官亲眼所见。” 我:“好,朕知道了,朕会着人去查。” 退朝回来,我一直想着史贺升所说的凤凰人混入京都图谋不轨之事,说实话我有点感觉史贺升是不是搞错了,现在凤凰人都被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由龙玥带领继续在凤凰国内生活,另一部分是在南疆郡凤凰山,龙玥不可能差人过来刺探天元军情,而凤凰山守卫森严,那里的凤凰人更不允许随意出入,这伙儿人又是受了谁私自下发的命令?看来只能等我去了凤凰以后告诉龙玥帮助查一查了。 转眼进入了六月份,盛夏已致,天气炎热了起来,这天傍晚的时候,离晚膳时间还有两刻钟,我处理完政事便去了长春殿,一边坐在冰鉴旁纳凉,一边吃着刚刚切开的冰镇西瓜逗弄躺地婴儿车里的两个孩子,正逗得开心,守卫来报说是祁连求见,我愣了一下,祁连知道我在长春殿的话一般都不会过来打扰,看来应该是有要事了,我:“把祁连叫到书房来。” 说完,我放下手里的西瓜擦了把手去了书房,片刻后祁连走了进来:“见过陛下。” 我:“有什么急事?” 祁连:“陛下,有名御林郎传来了则消息,说是这几天那个柳娘活动频繁,每天晚上戌时左右都带着两名小道士驾车出去,且去的地方不一,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我:“上次我们劫了国师的小金库,或许她是在帮国师打探新的金库地点也未可知,走,祁连,这点件不好经手他人,时间还来得及,我们亲自跟着柳娘去看看!” 祁连:“遵旨。” 我和祁连快步走出了书房来到了前殿,姜婉:“陛下这是要出去么?” 我:“嗯,有点事,朕出去一下,可能要晚点回来,就不陪你用晚膳了。” 姜婉也知趣的没有多问,关切的说了声:“陛下小心,早点回来。” 我看了眼姜婉:“知道了。” 我和祁连换了一身黑衣又骑了快马赶往了南城六十里的合一观,现在离戌时还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我看到后院里有灯光,但大门紧闭并没有什么动静,祁连从怀里掏出两个油纸包着的烧饼来递给我一个,我皱了下眉头:“你这什么时候藏了两个烧饼?” 祁连:“去找陛下的时候便料到可能来不及用晚饭了,所以就带上了。” 我握着这个还带着祁连男人体温的烧饼,隐隐有些嫌弃,但骑马狂奔了小半个时辰确实是有些饿了,也顾不得其他了,几口就把这个烧饼快速解决了,祁连又体贴的从身上取出了水壶,我喝了几口水,我俩吃简单凑和的吃喝完毕,后院的门吱呀一声很是小心低调的打开了,从里边出来一辆套了一匹马的灰蓬马车来,但赶车的依然是两名道士,应该就是负责保护柳娘的那两个道士了。 我和祁连对视一眼,待马车朝着官道上跑了过去之后自树林里上马,贴着路边跟了过去,此路是去京都城必经之路,虽然是晚上,偶尔也会有做生意或办事的行人赶夜路,前边那辆马车一直正常的在跑,显然也是没有注意到我和祁连了。 大概走了三十里左右,车子突然调转马头往北边跑了过去,穿过几个村子之后大约又走了五十多里,来到了北郊外一个比较大的镇子,这个镇子离京都城北门应该有三十多里,是叫箭亭镇,我对这里很是熟悉,在镇子南端、离镇中心街道一里的地方就是箭亭驿,是北部离京都最近的一个驿站,去往北部胡虏必经此地,还曾在这里落脚歇息过。 柳娘的马车穿过镇南的箭亭驿继续往前走,穿过整条主街,最后在街尾一家蓬莱客栈马头一转拐进了客栈旁边的一个小巷子,我和祁连不解的跟了过去,我:“大半夜的跑了几十里,这个柳娘到底要做什么?” 祁连:“看看便知,我们跟过去。” 我和祁连也赶紧跟着从小巷子转了过去,在客栈后门看到了那辆马车的车尾刚刚进了院子,之后哐当一声就关上了门,我和祁连把马藏在小巷子一堆柴草旁,这条客栈旁的小巷子是条通道,平时应该是客栈进货走马车的通道,没有光亮也没有行人,此时又是晚上,四处一片浓黑寂静,却隐隐听到这后院里边有熙熙攘攘的声音,我和祁连有些好奇,便趁着夜色拧身上墙趴在了墙头上。 这一看不当紧,我滴个乖乖,整个院子黑压压的都被搬着小板凳坐在院里等待着观看什么表演的人们给挤满了,约摸不下大几百人,正好奇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之时,刚刚柳娘坐的那辆马车门一开,便见一个身穿大红八卦法衣、头戴道观、左手持静瓶、右手持拂尘的女子一脸淡定的走了出来,随即,那两名赶车道士也的持拂尘跟在了女子走向了中间临时搭好的台子。 第350章 柳娘就是清莲圣女的真身! 我心里咯噔一声,趴在墙头之上小声喝了一句:“清莲圣女!看来这柳娘就是清莲圣女的真身!” 祁连脸上的表情同样惊讶,压低声音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没想到这个柳娘就是清莲圣女!那国师定然是辟邪天尊了,可惜今天国师并没有来!不然刚好可以抓个人赃俱获!” 我:“国师狡猾奸诈,现在风声这么紧,抓他没那么容易,不过他居然舍得让这个情妇独自出来活动,看来也是心里相当着急才铤而走险了。” 祁连:“现在就下去把她抓了么?” 我:“莫急,先听听她又有什么妖言来蛊惑人心!” 清莲圣女刚刚在台上站定,底下的信众们便齐声呼喊:“清莲圣女!祈福还愿!普度众生!” 便见清莲圣女一挥手中的拂尘开口道:“各位信众,天色已晚,不必呼喊口号,以免扰民。” 众人这才停下了口号,清莲圣女:“本座今日前来一是宣扬我天人教信条,二来也是想听听各位信众最近可遇到了什么难事,本座现在就先宣扬一下我教信条,本座先问一下各位信众,可还记得本教之前的信条?” 一名中年男子道:“记得!斩妖除魔、普度众生!” 清莲圣女:“可还有人记得别的?” 一名妇女道:“驱魔除邪、治病救人!” 清莲圣女的脸上似乎有些失望,再次提醒道:“看来本座这几个月不经常出来活动,大家都把天人教后来提出的教旨、教义给忘记了,那本座便再次提醒一下,天人教不仅要帮助普通百姓斩妖除魔、治病救人,最主要的是天人教辟邪天尊和本座乃是天人下凡,注定是要在人间斩除那地狱而来祸乱人间的大妖赢拓的!那赢拓被女魔附身,男身女相,昏庸残暴,横征暴敛,不仅喜好男色误国,且穷凶极奢不顾倾国之力开凿大运河,还把凤凰那帮南蛮引到天元南疆休养生息,这岂是一个天元陛下应做之事,这分明就是邪祟作怪,要置我天元江山和百姓与不顾!本座和辟邪天尊便是受天帝之命,下凡斩除这地狱恶魔重立新君,以正天元气运的使者!” 清莲圣女表情圣洁、语气凌厉,一幅真把自己当成是天帝之女的气势,看得我和祁连哭笑不得,更搞笑的是底下果然有愚昧无知的追随者马上就呼应着振臂高呼:“斩妖除魔、替天行事、重立新君、以正气运!” 我:“这世间为何有人如此容易被愚弄?” 祁连:“陛下莫急,这几个人或者是天人教安排好的托儿,继续看看。” 我点了点头:“果然见这呼喊的人始终就那么三五个,其他大几百人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清莲圣女见呼应者甚少,脸上似乎很是不满,轻喝道:“诸位信众,你们有什么疑问可直接向本圣女发问,不要在底下交头接耳!这样天帝是会不高兴的!” 便见一名老者嗫嚅着问了句:“清莲圣女,小老儿我问一句,我们真的要杀了陛下么,那可是谋反,被抓了可是要杀头的!” 清莲圣女:“要改天换地必然要有所牺牲,牺牲自我,为更多百姓换来一片清明如何不可?如果连这点牺牲都不肯付出,又何谈享受死后升天的无限荣光!” 老者旁边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大声问道:“我不想要什么荣光,我只想问问杀了陛下你们拥立的新皇帝真的能给我个大将军做吗?” 清莲圣女:“新朝初立,定然需要大量人才,给你做个大将军有何不可?你只管服从天人教的教旨,凡有功者皆会按功行赏,立大功者位立三公也不是不可!” 一名中年男人问道:“敢问清莲圣女,我们杀了陛下后要拥立的新君又是何人?” 清莲圣女:“本尊可以告诉你们,这个新君天帝已经指明了人选,但天机不可泄露,此时本尊还不方便说,待事成之后你们自然会知道。” 一个妇女有些急道:“圣女大人,我儿这几天似乎有些中邪,总是翻白眼流口水,有时候还会晕过去,可能是中了邪,不知辟邪天尊何时能来为我儿驱魔除邪?” 清莲圣女:“辟邪天尊近日事务较多,暂时不便出来,待有空之时本尊自会告知。” 妇女:“可是我儿已经等不了了啊,要不圣女大人随奴家到家里看看帮忙诊治也可。” 清莲圣女面色有些犹豫:“这个……本尊的主要职责是祈福还愿、普度众生,这斩妖除魔、治病驱邪之事主要还是要由辟邪天尊本人来做……” 我猜测这柳娘根本就不懂医术,平日里不过是仗着国师懂些医术跟着出来胡言乱语,现在国师不在却什么也做不了了,这妇女却突然发怒,脱下自己的鞋子朝着台上的清莲圣女扔了过去:“你不会治,辟邪天尊又不出来,那我们捐钱信你们有什么用,老娘不信了!” 这妇女扔完鞋子也不要了,转头就往外冲,那两名站在一旁的道士却不答应了,跑过去伸手就把妇女拽了回来,恶狠狠的将妇女按倒在了台下,喝道:“大胆刁妇!竟敢亵渎圣女!还不快跪下向圣女认错祈求原谅!” 妇女:“我就不!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是一伙妖言惑众、骗人钱财还意图谋反的乱党,根本就不是什么天人下凡!” 我暗道这名妇女还真是个明白人,但真实面目如此被揭穿,清莲圣妇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当即就抬手朝着这名妇女脸上扇了一巴掌,喝道:“本尊岂容你一个刁妇亵渎!本尊现在就下令,把这个刁妇赶出天人教!她不配和我们一起享受荣光!” 两名道士又把这名妇女架了出来,拉开门一把就推了出来,妇女骂骂咧咧的穿着一只鞋走了出去,清莲圣女看了下剩下的众人,喝道:“还有没有人跟刚才那个刁妇一样冥顽不化的?” 第351章 陛下休想从柳娘嘴里得到什么! 看到了那两名道士的凶狠和清莲圣女的强势,众人皆低着头不敢出声,清莲圣女深吸口气再次维持好自己端庄的形象,说道:“辟邪天尊事务繁忙,要过一阵子才有空出来跟本尊一起布道,诸位信众若家里有需要驱邪、治病之人可先到本尊两名徒儿这里登记,待本尊回去禀报辟邪天尊,他自会抽时间前来处理,且不可再与刚才那名刁妇一般胡搅蛮缠,天帝最不喜欢凡人狂妄无知,你们当尊重!” 众人:“是!谨遵圣女教诲!” 好了,有需要驱邪治病的速上台来跟本尊的两名徒儿登记吧,有几个人上去找那两名道士说话,两名道士拿出纸笔装模作样登记一番,清莲圣女又道:“接下来本圣女还要宣布一件事,本尊和辟邪天尊身负灭除赢拓地狱女魔重任,还要帮助天下苍生重立一名新君重整天下,但因天条所限,天帝不能在人间派驻大量天兵,所以还需要本尊和辟邪天尊自己在人间组建军队去灭那女魔,自然需要大量的钱财,本尊此次前来也是要向各位信众募集钱款来了,捐银不限多少,本尊都会有记录,将来我们立了新君、得了天下将按捐钱贡献论功行赏,来决定给予的官位高低以及奖赏数额,还请各位信众不要吝啬,能捐多少便捐多少,这是为你们的未来在积功德!” 祁连冷哼一声:“看来这才是他们的重头戏。” 我:“国师的小金库被我们劫了个干净,看来现在真的很缺钱,竟然不惜让这个柳娘独自出来募捐。” 祁连:“什么时候动手?” 我:“现在人太多,等散场以后我们到了路上再动手。” 祁连:“好。” 零零散散的开始有人在往摆在台上的募捐箱里放钱,大约一刻钟之后,再没有人自座位上起来,清莲圣女看了眼钱箱,十分不满的喝道:“你们就是这样积功德的?这点钱连个里长都不够!还想当将军?” 一个年轻人嘀咕道:“谁知道你们到底能不能成事,说不定明天就被官府连根拔除了,我们还怕受连累呢……” 清莲圣女旁边那个道士指着年轻人喝道:“你嘴里嘟嘟嚷嚷在说什么?!” 年轻人打了个哈哈:“没有没有,我刚才说啊,我应该好好干活多赚点钱,争取给天人教多捐点钱好换个高点的官位!” 道士:“哼!” 任清莲圣女如何游说,再无人上前捐钱,清莲圣女的脸色十分难看,再次看了眼钱箱,冲着台下的众人喝道:“今日的布道现在结束!诸位信众且回家吧!” 众人马上便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后门,一会儿的功夫就走了个干净,我看到清莲圣女抱起了钱箱晃了晃,冲两个道士叹道:“都是些铜钱和碎银子,加起来也只有几十两而已,够干什么……” 道士:“圣女娘娘,这也怪不得你,现下这帮百姓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加上朝廷现在查是太严,前阵子又把京畿分坛和下属各香堂一窝给端了,不然也不用你亲自跑出来传教布道,而且我们的金库还被人给盗了,这实在是雪上加霜,时辰不早了,现在出来风险极大,我们也赶紧赶回去吧!” 清莲圣女点了点头,抱着钱箱往走向马车:“走吧!” 我和祁连从墙头上飞身而下趁着夜色躲在了柴堆下,看着两个道士驾着马车出了巷子往回走,我和祁连不紧不慢的骑着马跟在后边,出了箭亭镇马车开始加速往东,眼看再往前马车就要往城南走了,马车却再次加速,祁连道:“陛下!他们似乎发现我们在跟踪了!” 我:“这里距离京城最近,就在这里动手!” 祁连和我会意,马上打马往前,片刻后便拦在了马车的前方,拉车的两匹马受了惊吓四蹄朝天一阵嘶叫,马车猛的往后一掀,两名赶车的道士便从车夫的位置上被甩了下来,马车里响起柳娘一声惊恐的呼喊:“啊!出了什么事!” 我和祁连也赶紧下马,先冲着那两名道士跑了过去,两名道士已经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从马车车夫座位底下的箱子里拿出两把刀来护住了已经从歪斜的马车里爬了出来的柳娘面前,道士:“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何要截我们的路?!” 此时的柳娘居然已经在车里脱下了那件清莲圣女的法袍,头上的观也摘下了,里边穿的是一件普通的道姑袍子,柳娘眼神闪烁的身两外护在面前的道士之间看向我和祁连,吓得又是一声轻呼低下了头,我看向柳娘:“送子娘娘庙的女道长、合一观的女观主、清莲圣女,朕该如何称呼你好呢?柳娘?” 柳娘浑身抖如筛糠:“陛、陛下!祁统领,怎么会是你们……” 我:“可不是,天气炎热,朕和祁连闲来无事出来兜兜风,没想到竟然看到柳娘化为清莲圣女演了一出好戏,精彩,实在是精彩啊,可惜辟邪天尊未到现场,否则就更精彩了,你说是吗,圣女大人?” 柳娘:“陛下想如何?” 我脸色一冷:“不想如何,不如柳娘告诉朕那辟邪天尊的真实身份是谁?” 柳娘脸色骤变:“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呵,你和辟邪天尊可是天帝一起派到凡间来除掉朕这个地狱女魔的,你不知你的主子是谁?这是哄朕开心么?” 柳娘:“今日柳娘既然栽到了陛下手里也只能算是柳娘自己倒霉,陛下休想从柳娘嘴里得到什么!” 我:“行了,朕早料到你不会轻易开口,不过,朕有的是耐心,待把你带回地牢,你有的是时间好好考虑,旁边那两个道士,你们三人相互帮下忙把自己绑了吧,就不要让朕和郎中令大人动手了,免得伤了和气。” 两名道士互视了一眼,显然面上有些不甘心被捉,大喝一声提着刀便朝着我和祁连冲了过来,我和祁连抽出手里的刀剑迎了上去,这两个道士身上有点功夫,也算得上是练武的身手不错的了,但跟我比还明显差了一截,更别说跟祁连比了,打了不到一会儿便被我和祁连治住捆了手脚扔在了马车上,我看了一眼丰满美艳的柳娘,让祁连也绑了手脚,把三人的嘴都用衣服塞好关上了马车门。 第352章 放了柳娘今天井水不犯河水! 祁连把自己的车驾到了车上赶车拉着车里的三个人,我则骑马跑在了前边直接往京城南门奔了过去,这里离京城南门也只有三十里,正常情况下两刻钟的功夫也应该到了的,然而在离京都还有十几里的地方却突然从一旁的小道上斜刺里窜出一伙十来人的队伍来,这些人个个皆穿黑衣,且蒙着面,我和祁连还没看清什么情况,这伙人便围上来对着我祁连一阵乱刀猛砍,但他们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要杀我和祁连,把我和祁连逼到一旁之后便抢了马车要赶走,看来是天人教的同伙要来救柳娘。 我和祁连好不容易才把柳娘就是清莲圣女的身份揭出来,车里还有那衣服和道观等道具以及两名道士作证,眼下再过十几里就是京都城了,自然不甘心让这伙儿人把柳娘重新劫走,这一劫走肯定再找到就不容易了,幸好这伙人只有十来人,我和祁连便想拼一把试试,如果不是绝顶高手,我和祁连对胜算还是很有把握的。 眼下有一个黑衣人已经在同伙儿的帮助上抢了马车要赶着走,我和祁连要去追马车,剩下的九名将我和祁连团团围了起来,其中一个黑衣人喝道:“我们今日不想杀人!放了柳娘今天井水不犯河水!” 我冷喝一声:“你抢了朕的重要人犯便是犯了朕,还在这里信口雌黄!休想!” 黑衣人眼神一冷:“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祁连提醒道:“陛下小心,这伙儿人是杀手出身,应该是之前清山村野狼堂被抄的时候在外执行任务漏掉的那伙儿人!” 我:“嗯,好,祁连你也别小看朕的身手,朕觉得我们可以对付。” 祁连一提嘴角:“好!那我们便解决了这伙儿人!” 这伙儿人一直围着我和祁连没有主动动手,估计也是知道祁连的实力,并不想为了救柳娘拼了自己的性命,我和祁连听着马车渐远的声音却已经不想跟他们继续耗下去了,当下便主动轻喝一声冲着这九人杀了过去,这九人也满脸紧张的跟我和祁连打在了一处。 事实证明,我真的没有吹牛,打了一阵我便发现,即便这些人是皆是在江湖上有实战经验的狠辣杀手,但我仅仅把缥缈身法和绝尘剑法用到了五成便把围着我的几人逼得不能近前了,又加了两成功力转眼便刺死了两人,而祁连那边也片刻就杀了三人,不大会儿功夫这九人就只剩下了四人,以以二对一的形势勉强跟我和祁连对在了一起。 那两名杀手看着地上倒下的同伴气势明显有些弱了,甚至眼神躲躲闪闪不停的四处查看,似乎有意要逃跑,我和祁连对视一眼:“解决掉他们,速去追那辆马车!” 祁连嗯了一声,这四人见我和祁连杀气腾腾要灭了他们,瞬间就无心恋战了,居然撒丫子要跑,祁连:“陛下!斩草除根,上次就漏掉了他们,此次不会再给他们为害人间的机会了!” 我点了点头,和祁连提身拧身跃了过去,一人对俩,片刻功夫就将这四人结果了性命,之后骑上马朝着那辆马车追了过去,远远的看到马车已经顺着大路跑出去了约摸有几里跑,只能看到一个马车尾了,我和祁连策马扬鞭追了不到一刻便追上了那辆马车,祁连冲到车夫身旁坐在马上抬起脚就把车夫踢了下去,车夫摔倒在地滚落马上,马儿也嘶叫一声被祁连拦了下来。 我跳下马看向摔落在地的那名赶车的杀手,已经满头上血气绝身亡了,祁连打开马车门看了一眼,马车里的柳娘和两个道士早已吓得脸色苍白满头是汗不停的呜呜呜的叫着,祁连砰的一声关上了马车门跳上了马车:“陛下,我们赶回京城吧!” 我重新上了马,半刻钟后便赶回了宫里,此时已是深夜凌晨寅时,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我和祁连先把柳娘和两个道士打入了地牢,之后分别回了清泉殿和营房,我又饿又累,一进清泉殿就把打盹的小黑薅了起来给我端了茶水点心,吃饱喝足后快速洗了个澡躺了下来,今天可把我给累坏了,一躺下便闭上了眼睛,而且打定主意要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不打算上朝了。 第二天,我被窗外的明亮的阳光照醒起来,随口喊了声:“小黑小白!” 两人跑了进来,我:“什么时辰了?” 小白:“回陛下,已是午时了。” 小黑:“陛下可要洒龙水?” 我:“小白,你先去传午膳,小黑,把马桶搬过来,朕要出恭。” 出了个恭洗漱完毕,午膳已经摆好了,我好好用了午膳不紧不慢的去了地牢,看到柳娘和那两名道士相邻关在两间牢房里,两名道士正在费力的啃着干硬的窝窝头,柳娘面前也放了一个窝窝头,却一口没吃,而是坐在草铺上打坐。 我走了过去坐在狱卒搬过的椅子上,不咸不淡的问道:“这窝窝头不如你在合一观的锦衣玉食合口味吧,这里也没有百香阁的香粉和华美庄的绸缎,你穿着这道服是不是也不舒服,对了,还有这草铺,也不如你铺着锦被的大床舒适吧?” 柳娘睁开眼睛撇了我一眼:“陛下很闲么,跑来跟本道说这些闲话!” 我:“唔,朕平时很忙,偶尔闲一下,便过来看看你在这里是否住的舒服,不过这地牢的条件便是如此,看来得委屈你一阵子了。” 柳娘冷哼:“一阵子?陛下莫不是还打算放本道出去?本道可听说一进了这地牢十有八九是出不去了!” 我:“那可不一定,要看柳娘你肯不肯说出朕要的东西了。” 柳娘:“休想!” 我:“没事,朕不急,这里窝窝头管够,一天三个,一顿不少,你慢慢吃着想,朕这次过来就是看看你,跟你说说话,你不说出那辟邪天尊、天人教教主是谁,那便说说你和国师之间的姘头关系吧?你们俩从什么时候开始搞在一起的?” 第353章 国师会心疼的 柳娘脸色一变:“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跟国师之间的关系的?!” 我:“朕又不是傻子,当然早就在你身边安插了眼线,不止一次看到你和国师在不同的地方鬼混,而且还看到过你和别的男子鬼混,你这个女道还真是风流好色,国师居然也不介意和别的男人一起共享,实在是奇闻。” 柳娘:“那又怎样,本道又未嫁人,和几个男人逢场作戏、鱼水之欢怕也够不上什么通奸之罪吧!” 我:“当然够不上,只能说明你淫荡。” 柳娘:“你——呵,我淫荡又如何。” 我脸色一紧:“你想说什么?” 柳娘:“陛下为何如此紧张?本道不过是随口说说之前的所见所闻罢了,并没有想影射谁,这世间之事男盗女娼的多了,不足为奇。” 我:“你若肯把自己知道的事实都说出来,不管是那天人教教主的身份也好,还是你所说的那身份高贵的女子和别人生下的野种也好,朕都可以考虑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柳娘:“哎,陛下用在别的犯人身上这一套还是不要用来哄骗我了,我要是不说你不会杀我,我要是说了说不定倒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呢,我看这地牢甚好,虽然吃得住的差了点,但起码住得安全!” 我:“你以为朕会一直让你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吃窝窝头,有没有听说过十大酷刑?” 柳娘:“听说过,太听说过了,本道都看到外边摆的那些可怕的刑具了,不过本道是个女子,爱美的女子,若陛下要在本道身上用刑,只要有一点破了相那本道便不活了,陛下便休想再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我:“你威胁朕?就真的不怕把朕惹急了杀了你?!” 柳娘脸色一冷:“既然进了这天人教,本道就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我沉默了片刻,这个柳娘可是批评国师最有力的人证,而且她还知道国师和太后之间的事,我不能太过鲁莽地,牢这种地方条件差是一种折磨,但更重要的是一种心理折磨,每天都会有人挨不住严刑拷打死去,也有人住久了长期听着这种哀嚎心理崩溃自己顶不住招了,我倒要看看她一个享受惯了锦衣玉食的风流女道能抗多久这种苦日子,我必须要有耐心。 我站起了身:“好了,朕可舍不得你死,你这样一个美艳丰满的美.娇娘死了多可惜,国师会心疼的,说不准他很快还会来救你的,朕今天过来就是看看你,你且歇着,朕先去忙了。” 柳娘:“陛下慢走,恕柳娘不送!” 我从地牢里出来去了御书房,刚在御书房坐定拿起一本奏折看了几年,侍卫来报,说是国师求见,我拿着奏折的手顿了一下:“让他进来。” 马上,国师便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辟头便问:“陛下抓了柳娘?!” 我把手里的奏折往桌上一扔瞪了国师一眼:“国师乃两朝重臣,怎的连给朕问安都不懂了?” 国师愣了一下,复又冲我弯身拱手道:“臣一时情急忘了施礼,请还陛下恕罪。” 我:“国师倒是挺为这个柳娘着急的,可知朕是为何捉了她?” 国师:“臣不知,她只是合一观的女观主而已,不知犯了何罪?” 我不急不慢的喝了口茶:“朕先不说她犯了何罪,国现是以何身份来询问此事呢?和这个柳娘又有何关联?” 国师:“臣只是……只是……” 我挑眉:“怎么,国师有难言之瘾不便言说?” 国师一咬牙:“臣和那柳娘……有情。” 我惊讶与国师居然肯承认和这柳娘有一腿,我:“有情?这还真是令朕惊讶,柳娘乃一出家人,出家人不是本该清心寡欲、一心向道的么?国师竟与这柳娘有情,堂堂国师与一出家人不清不楚,就不怕自己被人诟病?” 国师:“人非圣贤,孰能无情,柳娘正值盛年,且和臣相识多年……” 我:“相识多年,怕不是在三清山做女道长的时候便和国师有情了吧?” 国师:“正是,还请陛下看在臣和柳娘相知一场——” 我:“柳乃天人教清莲圣女,昨晚在箭亭镇蓬莱客栈布道传教之时,大肆向信众宣言朕乃女魔俯身的地狱恶魔,声称要推翻朕另立新君,还号召广大信众捐银资助天人教集军,所以,国师是和天人教的幕后主使之一有情,且要为这个犯了谋反、结党、欺君、诈骗等重罪的女犯求情?敢问国师和这天人教有何关联?!” 国师脸色刷的一下便绷了起来,辩解道:“陛下!这不可能!那柳娘只是一名女道,虽然私生活有些混乱、奢靡,但臣从不知她私下里和天人教有什么关系,更不知她就是所谓的清莲圣女,此事陛下一定是搞错了!” 我:“朕就猜到了国师会这么说,此事不仅是朕和祁连亲眼目睹了全程,且当场抓住这柳娘换下来的清莲圣女的法衣、道观、静瓶等物,容不得国师还在这里强词不信!” 国师仍不甘心道:“或许……她是被人陷害故意放了那些东西!” 我看着国师一脸急切的样子,他居然为了这个情妇不惜冒着被我讽刺和责难的风险前来尝试救人,看来至少国师和这柳娘是真的有情,且相当在意她了,我冷冷看着国师:“朕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国师确定要坚持为这个天人教主谋之一的柳娘说情?!若朕不是看在你是国师的份上,现在就可以判你个和天人教主谋勾结之罪!” 国师脸色铁青,沉默不语,我:“现在清莲圣女被捉,就差辟邪天尊这个大主谋了,朕有种预感,这个辟邪天尊也猖狂不了多久了。” 第354章 并不知道国师背着她和柳娘还有一腿 国师站在一旁满脸纠结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国师拱了拱手对我说了句:“臣……告退。” 看着国师离去的背影,我不太相信情妇被捉他会善罢甘休,只是不知道他会以何种方式来报复我,但通过柳娘被捉一事我现在清楚了一件事,国师的金库被我端了以后,他严重缺钱,我必须防备两件事,一,他用更狠的手段搞钱,二,为了柳娘而来的报复,我心中隐隐有种不安,不知道他会从哪里下手。 用了一下午的功夫,我终于把奏折处理完毕,出了御书房后,本来打算直接去长春殿,路过长乐宫时却临时决定去一趟长乐宫了,太后正在和那只哈巴狗玩,见我进去让李换把狗抱了进去,我:“见过母后。” 太后:“嗯,坐下吧,陛下今日不去长春殿陪婉儿用晚膳了?” 我:“今晚朕想陪母后用晚膳。” 太后:“好,王全儿,去传哀家和陛下的晚膳。” 王全儿:“是。” 宫女上了茶,我浅浅喝了一口,看了眼太后,一边观察着太后的脸色,一边问道:“太后可认得柳娘?” 太后微微一愣:“柳娘,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好象在哪里听过,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 我:“原三清山上送子娘娘庙的那个女道长,俗家名就叫柳娘。” 太后:“哦,我说有些耳熟,自然是认得的,多年前哀家数次去送子娘娘庙求子便是她亲自接待的,十六年前哀家在三清山送女娘娘庙休养过一年,那个女道长也到院子里给哀家问过几次安,说过几次话。” 我:“母后对这柳娘私下里可了解?”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当时就住在那所大院子里,这个柳娘住在另一座院子里,私下里和她并无什么来往和交集,陛下怎么问起此人,莫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我:“说来怕是母后不敢相信,这个柳娘年前的时候便从送子娘娘庙辞了女道长一职,自己在京南六十里的榆林镇修了家名为合一观的道观,自封了观主,还招了些年轻俊美的小道士,人皆传闻那女道风流好色,不仅和这些道士关系暧昧,还和京都城内数名男子有染,从他们身上获取钱财,以满足自己喜好奢华享受的癖好……” 太后:“这个柳娘竟是这种人?哀家还真是刚刚得知,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看太后的表情,或许对这个柳娘真的不太了解,并不像是假装的,倒是那个柳娘对太后和国师的事似乎很清楚,从这一点儿我便可以推测出,国师对太后的情甚至还不如那个柳娘,可惜太后这么多年居然还被国师蒙在鼓里,还对他如此看重。 我:“这也倒罢了,母后更想不到这个柳娘是个什么人物吧?” 太后:“什么人物?陛下就不要卖关子了。” 我:“她是朕这大半年来一直在费心费力的剿灭的乱党天人教的幕后主使之一清莲圣女!” 太后惊道:“什么?她就是那个传闻中天人下凡的清莲圣女?!会不会搞错了?” 我:“千真万确,昨晚朕和祁连亲眼所见,人证物证俱在,被朕抓了个现行,且在路上遇到了天人教同伙的追杀,幸得朕和祁连身手好顺利脱身。 太后面带愤恨道:“真没想到这个女道姑居然是个天人教反贼!如此胆大包天还想反了朝廷,应该将她凌迟处死!” 我:“此女也算是个传奇人物,还有一件事母后听了怕是会更加惊讶。” 太后:“陛下你就一下子便说完吧,此人还有什么能让哀家震惊的。” 我:“就在下午,国师亲自跑到御书房的朕,要给那柳娘求情,求情的理由是那柳娘和他多年前在三清山上便有情,他是在为自己情妇来辩解求情来了!” 太后听完脸上的表情猛然一僵,手里的茶杯顿时便滑落在地摔了个四分五裂,把一旁的小宫女吓了一跳,赶紧一边帮太后擦试着衣服上沾到的水渍,一边询问着:“太后可烫着了?” 太后僵着脸好半天没说话,宫女也不敢问了,忙把地上的茶杯碎片捡了起来又换了个茶杯倒了茶,我也不急,仔细的观察着太后脸上的表情,她这种反应我是猜测到了,也在证明着我的猜测是对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被国师和柳娘蒙在鼓里,并不知道国师背着她和柳娘还有一腿。 我:“母后?” 太后终于缓缓回过了神,声音有些颤抖道:“此事可当真?” 我:“国师亲自跑过来向朕求情,朕自不会哄骗母后,且连那柳娘也认下了。” 太后:“那柳娘可是就在地牢?” 我看太后情绪有些激动,问了句:“母后要做什么?” 太后:“哀家想去看看她!” 我:“母后,此人是天人教的重要人犯,朕还等着她开口供出那天人教主谋辟邪天尊的真实身份,此事还不能处死她,母后万不可冲动。” 太后:“哀家又不糊涂,怎会现在就让她死,放心,哀家只是要亲自问她几句话罢了。” 女人之间的醋意有多恐怖我是知道的,即便她是太后我也不敢掉以轻心,我真怕太后一个发怒直接拿刀就把柳娘给砍了,失去这个最重要的证人,以后想要指证国师可又难了一步,我:“此犯对朕来说很重要,母后还是不要去见她了。” 太后态度很是强硬:“陛下,这个女人哀家非见不可!哀家知道她对陛下的重要性,绝不会冲动伤及性命。” 我怕太后趁我不在跑到地牢强行要狱卒开门,到时候他们也为难,还不一定拦得住,我犹豫着:“那……要不这样,呆会儿用完晚膳朕陪母后一起前去探视。” 太后:“好。” 这时,晚膳送了过来,我看太后根本也没有心思用晚膳了,很快就吃完了,等着我又吃了几口马上便站起了身,我也只好站了起来走在前边带着太后去地牢,这个地牢是前朝就存在的,先帝打下江山占了皇宫后也重新修整了一番投入使用了,一般全国的案件都会发到廷尉去审理,无论是判刑、处死还是其他刑罚都由廷尉负责,但这座地牢是个例外,属于皇帝的私牢,拥有比廷尉更为高级的权取,而且脱离于廷尉的司法体现独立存在,完全由皇帝一人债权负责,凡进入地牢的犯人及相关案件除了皇帝之外,任何机构和官员均无权过问。 第355章 这个小贱蹄子! 太后跟着我一步步下到阴暗潮湿还一股霉味的地牢里,说道:“除了和先帝刚刚搬进皇帝,关押了第一批前朝遗犯之后,哀家再也没有来过这地牢了,还是这般的阴森黑暗。” 我:“地牢也是牢房,是关重犯的地方,历来如此,母后慢点儿。” 不大会儿,我带着太后来以了关押柳娘的地牢,柳娘依然在盘腿的坐,面前的破盘子里又多了一个窝头,看来晚饭的窝头也没有吃,太后缓缓走了过去,对着闭目打坐的柳娘道:“柳娘,可还认得哀家!” 柳娘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太后:“我说怎么闻到一股非常名贵的脂粉味儿,原来是太后驾到,太后凤驾,柳娘自然是认得的。” 太后看了我一眼:“陛下,哀家想单独跟柳娘说几句话。” 我点了点头:“好,朕去那边走走。” 我往牢房的另一区域走了过去,这地牢入口只有一个,但地下的格局弯弯曲曲却有好几个区域,若都关满了也能关得下数百名犯人,现下所关的历次遗留的还存活的犯人不到百人,最早的还有当年先帝关下来的前朝遗犯,有些个如果不查名录我都不记得是什么人了。 我生怕太后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比如,突然拿刀砍死柳娘,拿石头砸死柳娘,甚至是用手掐死柳娘之类的,女人冲动起来什么可都做不出来,所以并不敢往深处走,只在附近来回转悠、徘徊,约摸过了一刻钟左右,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便走了回去。 这一回去可不要紧,看到的情况真是让我大跌眼镜,太后正撸着袖子隔着铁栏气急败坏的揪着柳娘的衣领左右开弓的扇柳娘大嘴巴子,而柳娘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也无和反抗,只一边被扇着一边猖狂又得意的哈哈大笑,似疯了一般,我赶紧冲了过去伸手把太后从铁栏上扯了下来:“母后冷静一下!” 太后气愤难平的大口喘着气:“这个小贱蹄子!荡妇!嘴实在太贱了,哀家只是给她点教训罢了!” 柳娘被打得两边的嘴都肿了,含糊不清的叫着:“你打了我又能怎么样!还是改变不了他背着你偷吃的事实!他心里真正爱的始终是我,不是你!他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利用你,他和我,才是真心的!” 太后:“贱人!你给哀家闭嘴!” 我最怕女人在一起撕x打架这种泼妇一般的事,赶紧半拉半拽的把太后推了出去,直到出了地牢,太后方才整了整刚才剧烈动作而显得有些凌乱的衣衫和发型,淡淡说了句:“哀家失态了。” 我:“那柳娘知道自己进了地牢九死无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母后万金之体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太后:“嗯,哀家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过来了,陛下不用担心,哀家不会因为一点私愤便让陛下失去这个重要人证的。” 我:“那朕就放心了,母后早些回宫歇息吧。” 太后回了长乐宫,我刚转身去了长春殿,姜婉正在逗孩子,看到我后马上扑了过来:“陛下昨晚几时回来了?” 我:“回来很晚了,大概凌晨寅时吧,怕吵到你和孩子,朕便在清泉殿睡下了,别担心,朕不会有事的。” 姜婉:“臣妾昨晚一直没有睡好,生怕陛下出什么意外,只恨自己不是祁统领那样的男子,可以随时跟随在陛下身边保护。” 我笑着捏了捏姜婉的脸:“你做好朕的宠妃便好,有一个祁连保护朕就够了,来,让朕看看朕的小皇子和小公主今天乖不乖。” 两个小家伙正躺在婴儿车里踢腾着手脚玩耍,见我和姜婉趴在了婴儿车两旁,眼神、表情和手脚的动作马上就开始兴奋起来,甚至啊啊啊的开始无意识的哼哼,赢治手脚乱蹬,赢抚开始伸着舌头舔自己的小拳头,真是娇憨可爱的让我心花怒放,我忍不住把这两个小家伙从婴儿车里抱了出来,一左一右抱起在殿里来回踱步,一边踱步一边跟他们说话。 我:“治儿,妩儿,你们可要快些长大,朕要教你们好多好多东西,教你们读书写字,骑马射箭,还要让父皇的祁统领教你们武林绝学,朕还要带上你们和母妃一起去东海坐着游船看海。” 赢妩粉.嫩的小舌头欢快的舔着拳头:“咿咿啊啊啊~” 赢治则瞪着一双黑亮的眼睛身子一拱一拱的伸着小手似乎想要用力和我互动,这两个小粉团子逗得我哈哈大笑,正在我得意之时突然听到噗嗤噗嗤两声闷吃,一股不好的味道突然自两个小家伙的身下窜了上来,我皱了下眉头赶紧把他们抱到了软塌上,我:“婉儿,快!这俩儿一起拉了!” 姜婉拿了柔软的毛巾和干净的尿布过来,把这两个拉了一堆金黄的脏娃擦干净换上了新的尿布包好,这两个小家伙好象没事人儿一样依然我行我素的躺在那里踢腾着手脚玩耍,我:“婉儿,其实这些事你让宫女们去做就好了,不用自己亲自动手的。” 姜婉笑道:“治儿妩儿是臣妾的命,臣妾就是要珍惜每一个和他们在一起相处的瞬间,再说,这点事都是力所能及的,臣妾自己能做就做了,想尽可能的和孩子多接触。” 我拥住姜婉宠溺的亲了一口:“你会是个好母妃的。” 六月初五这天,早朝,我一下收到了两条非常不好的消息,先是丞相奏报这几天全国各地都收到了天人教余孽再次肆虐的消息,这些余孽开始在一些乡镇聚集声讨我把天人教订为邪教乱党是有违天意的,强烈要求我把清莲圣女放出来归还给他们。 后又有少府简程汇报近日收到各地郡县官府奏报,说是运往京城的月税银在途中被不明人士所劫,损失惨重,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国师的头上,看了一眼国师的太师椅,今天他居然没有来上朝。 第356章 朕是一天也不想忍这个国师了! 我:“朕怀疑这两间事之间或有关系,很可能都是天人教的人为了报复朕捉了这清莲圣女所引发的报复,现下天人教的余孽蛰伏了数月,朕正愁摸不着他们的头脑,现在刚好又蹦了出来,太尉、丞相、少府,此事你们三人组成新的天人教清缴小组,共同牵头安排各郡县布置兵力去围剿,这次下手要狠,凡所有参与闹事的普通民众一律发配到边关修建工事,确认是天人教组织网络核心人员的一律抓起来关进牢房严律治罪!还有,那些税银是百姓们的心血,一定要给朕全都找回来,否则全部都会成为天人教反判的资银!” 太尉丞相少府:“是!” 六月初十,太尉、丞相和少府分别汇报了这几日来镇压天人教及追查税银一事的情况,那些高喊口号要我交出清莲圣女,并宣称要除掉我这个邪祟的多半都是些受愚弄的普通民众,官府抓完之后牢房根本就放不下,只能打一顿就又放了出去,便会消停几天,等过了几天还会有人又重新出来闹事,根本原因就是背后还是有天人教的坛主、堂主这些核心人员在背后指使、策划,并且是发有不菲的银钱的,而被抢的税银却只追回来一少部分,我不由得不联想到,这帮天人教的恶贼肯定是拿了这些税银再去资助这些信众的,实在是可恶! 以往镇压国师所立的仁教时并没有费这么大的工夫,主要原因就是仁教的教主是公开的,只要国师不指使底下的人就闹不起什么风浪,自那次起国师学精了,从明面上转为了暗地里化为辟邪天尊、天人教主,不时的利用妖言惑众迷惑人心,又用钱财驱使行动,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样一次次清掉又一次次死灰复燃的情况。 想要彻底灭了天人教,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抓了国师处死,可要抓住国师处死又需要铁证,如此便形成了一个恶性的循环,我心中十分懊恼,当天晚上用完饭之后喊了祁连在清泉殿练功,实则是为了发泄胸中的郁闷,和祁连对打了一通,我浑身汗如雨下的坐在了后殿的台阶上大口喘气。 祁连也浑身湿透的挨着我坐了下来,我突然心中一狠,说道:“祁连,朕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祁连:“关于什么?” 我压低声音:“你说整个天元,朕最头疼的人是谁?” 祁连:“国师。” 我:“国师为祸朝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朕竟然一直以君子之法想要找到实证将他依法治罪,现在想想朕似乎是有些幼稚,朕何不觅一高手直接潜入到国师身边,一不做二不休——” 我用手比划了一下刀的动作,祁连的表情明显一紧:“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我:“为何?此举不是一了不了最省事的办法?难道举天之下朕还找不到一个可以刺杀国师的高手?” 祁连:“国师狡猾奸诈,早就防备陛下派人暗杀了,不仅平日里外出行走身边会带数名高手护从,所住之处更是全天戒备森严,就算臣这样的好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举刺杀成功,而万一刺杀不成,被国师揪住把柄,马上便可成为他反了陛下另立新君的最佳借口,或者,即便侥幸刺杀成功,别忘记国师还有潜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党羽,他们也会同样找到反了陛下另立新君的借口,而陛下只会落得一个为了铲除异已不惜暗杀两朝功臣的骂名,只有抓住国师谋反的铁证将他当着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的面处死,方能显得陛下的英明正义、替天行道,才能让百官和天下信服,此事,还请陛下三思!” 我皱着眉头:“哼,朕是一天也不想忍这个国师了!如此杀还杀不得,铁证又一时半会儿查不到,朕还要再忍他多久!” 祁连:“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天人教虽然在各地还有余孽,但国师在朝中的党羽和天人教的主要网络已经被朝廷一步步打掉了不少,他坚持不了多久了,陛下只需要再多些耐心即可!” 我叹了口气冷静了下来:“那你说,国师是不是也早就恨朕入骨,恨不得早点把朕害死另立新君了?” 祁连:“臣想应该如此。” 我:“他其实有时机派人刺杀朕的,一直没有派人刺杀,难道也是在担心不得民心?” 祁连:“正是,国师若真有野心另立新君、把持朝政,至少表面要做得明正言顺,如果这样万一被人捅出去,他将失去拥立者的信任,一切便都是徒劳了。” 我:“好吧,那你可猜得出来国师欲拥立的新君会是何人?” 祁连:“现下赢治皇子还小,皇后腹中胎儿还未降生,唯一可以名正言顺的代替陛下的只有赢亲王之子赢创!” 我随即否认道:“不不,这不可能,大将军此人虽然老奸巨滑思虑甚多,但赢创此人朕还是了解的,他一心想要在边关历练以证明自己的价值,现下这个北关代守将的职位做得也非常不错,他跟大将军不一样,他只是个心思背题想要建功立业证明自己的青年将军而已,更何况他远在北关,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事件。” 祁连:“臣只是随口一说,帮陛下分析一下,或许真如陛下所言,是不可能的事,毕竟国师和大将军关系不明,赢创也已二十几岁,且有自己的主见,国师也不一定会选赢创这个不好控制的成年人来立为新君了。” 我突然意识到了皇后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危机,如果让她生下的这个孩子是名皇子,那国师一定会给我压力让我立为太子,将来若要谋反便极有可能废了我立这个小婴儿为新君,这样还不是等于国师和皇后他们父女俩把持了朝政? 我沉默了一会儿站起了身:“走吧,陪朕去沐浴。” 我对祁连的感觉有点复杂,刚从女身穿越到赢拓身上的时候,我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成了个男人的事实,思维、作事、动作、习惯会经常不经意的表露出女人的迹象,第一次看到祁连的时候便是以女人的角度对他产生的印象,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的他在我心里真的是又酷又帅,按现代的话说,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男神般的人物,那个时期我经常故意逗弄祁连,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对他也非常依赖。 第357章 你到底想在皇后身上图谋什么? 但后来随着我慢慢适应了赢拓这个男人、皇帝的身份,其实我对祁连的感觉已经很自然的转变了,把他从一个我可以yy幻想的男神形象变成了忠诚的侍卫、信任的兄弟、最佳的搭档,我讨厌任何我不喜欢的人和我分享我的龙床,但对于祁连似乎是一种习惯,并不反感,偶尔召他过来陪宿不过是想和他讨论一些只有我们才能说的秘事,但在外人眼里或许他还是我当初戏称的那个男宠,我和祁连都已经不在乎了。 我和祁连穿了亵衣坐在床上的坐,刚想跟他聊聊国师有没有可能丧心病狂到派人潜入地牢去救那个柳娘的事,守卫过来通报,说是皇后在门外求见,祁连要起身:“陛下,臣还是回营房吧。” 我故意道:“不用,你就坐在这里。” 我:“把她带到卧房来。” 守卫走了出去,祁连尴尬道:“陛下,这不太好吧,臣还是起来穿好衣服出去吧。” 我笑道:“怕什么,你本来就是朕的男宠。” 祁连:“又不是真的……” 说话间皇后便带着两名宫女挺着肚子走了进来,我和祁连依然保持着打坐的姿势,我抬了下眼皮问了句:“朕正和郎中令大人打坐练功,这么晚了皇后过来找朕有何要事?” 皇后:“回陛下,臣妾今晚是想跟陛下请个假,明日想回家探亲。” 我皱了下眉头:“回家探亲?你如今身怀六甲,不怕出去遭了意外?” 皇后:“臣妾的娘家就在南宫门外的御前街,出宫不过片刻的路程,再加上有侍卫护卫,陛下放心便是。” 我心里犹豫着皇后出宫探亲是为了什么,想国师了?还是有什么事他们父女俩要瞒着我聊的?我该不该阻止? 皇后:“陛下,臣妾听闻陛下已数次拒绝父亲进宫探望臣妾了,臣妾实在是想念父亲了,也有数月未见了,还请陛下恩准……” 我:“你打算去几日?” 皇后:“臣妾打算明日出宫,在家里住上一晚,后天晚膳前便回来!” 我:“既然如此,你便去吧,带上长平宫守卫好生护卫,路上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皇后:“臣妾遵旨,臣妾这便不打扰陛下和郎中令大人了。” 说完,皇后乖巧的退了出去,我:“祁连,马上给国师府那名御林郎发封密信告知此事,让她留意皇后和国师要谈些什么。” 祁连:“是。” 祁连起身去了书房写好纸条用信鸽传了出去,回来后我也不想再聊其他了,便躺下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上完朝自长安殿出来,我便看到皇后刚好乘着凤辇带着太监宫女、仪仗队和长平宫的守卫组成的护卫队走向了南宫门,身后居然浩浩荡荡的有十几人一起跟着相送,回个娘家竟然如此排场。 我看了下那些人,基本都是一些我不怎么熟悉的位份较低的后妃们,而我熟悉的那几个倒没有人跟出来,唯一一个位份较高我又熟悉的便是明月了,也唯有明月一人有资格就站在皇后凤凰的旁边在和皇后有说有笑的说着话,显得很是亲昵,我暗中嗤笑一声,这两人凑在了一起,各自心中都有自己的主意,也不知道最后谁会陷在谁的手里,不过,我并不关心。 我也没有理会,坐着步辇去了御书房,国师今天自然也是没来上朝的,自从上次我抓了柳娘国师前来求情我没有应下之后,国师好象中间就来上过一次朝,这几天都没有过来了,让我不得不直接把他和天人教在全国这几天所折腾的事情联想到了一起,国师也真够忙的,一边帮我修着大运河一边捞着钱财,一边又以天人教教主的身份暗中指挥着天人教在全国各地的运转。 我并不后悔把大运河的工程交给他,虽然他有贪钱的情况在里边,但这河确实修得不错,换做别人真不一定有他修得好,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就算是坏人恶人也有他的发光点,我还得十分懂得充分利用的。 晚上,我去了兰苑,这是自上次赢治和赢妩办完满月酒后我第一次来兰苑,自那天晚上我笃定那次意外是皇后和明月联手的阴谋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过来,我看到明月的脸上也有些意外,看到我后迎过来弯腰施礼,说了声:“见过陛下,臣妾还以为以后陛下再也不会来兰苑了。” 我面无表情的进了前殿在软塌上坐了下来,说了声:“为什么如此认为,是因为朕觉得是你和皇后联手在满月宴上制造了那次阴谋?” 明月尴尬的笑了一下:“臣妾知道现在无论怎么说陛下也不会相信臣妾了的,臣妾便也不多说了,陛下可要在此用晚膳?” 我:“不用了,朕一会儿就走,你和皇后最近相处的不错,这个皇宫里现在只有你跟皇后走得最近了吧?” 明月:“皇后娘娘确实挺信任臣妾的,皇后能够不计前嫌和臣妾重归与好,臣妾也一直心生感激。” 我:“明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明月:“臣妾不明月陛下的意思。” 我:“别当朕是三岁小孩儿,你到底想在皇后身上图谋什么?朕要听实话。” 明月:“臣妾之前跟陛下说的便是实情,实只是为了后半生在这后宫活得不再那么憋屈。” 我:“不再那么憋屈?你的憋屈还不是皇后给的,如果没有皇后,这后宫谁又会让你憋屈?” 明月:“陛下……皇后毕竟是皇后,臣妾实不敢有其他不该有的妄想。” 我:“不敢有?你当初还不是有了,否则能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和女人在宫中最大的倚仗?” 说到了明月的痛处,明月的脸色些难看:“陛下,求你别说了……” 我:“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明月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臣妾只想好好活下去,别的不敢多想!” 我沉默了片刻,站起了身:“朕今天过来并不是想要威胁你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皇后的心思没那么好糊弄,你小心弄巧成拙,这次可能就是要丢命的事!朕可救不了你了!” 第358章 史婕妤已有孕一个月零十天了! 明月有些不解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臣妾多谢陛下提醒,臣妾会好自为之的!” 我起身走了出去,走到竹苑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史燕从外边走了回来,史燕:“臣妾见过陛下。” 我:“燕儿,你这是从哪儿回来了?” 史燕:“臣妾刚才去御花园逛了一会儿,晚膳时分到了便回来了。” 我看史燕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的衣衫,显得越发的玲珑可爱,心里一动,便说道:“哦,朕也还没用晚膳,今晚便在竹苑陪你一起用了吧。” 史燕开心道:“燕儿求之不得,多谢陛下!” 走进殿里,我在软塌上坐了下来,看到几上摆着本西域文的图画册子,上边竟然是画的在春宫图,我饶有兴致的拿了起来刚打算看,史燕便满脸娇羞的伸手压在了册子上,小声道:“陛下,看不得……” 我笑笑的挑了挑眉伸手把史燕拉到了怀里:“怎么,你看得,朕就看不得了?” 史燕:“那……那是坏人学坏的书。” 我:“哦?那燕儿是不是已经学坏了,朕晚上要检查一下燕儿是如何坏的!” 史燕:“陛下……” 我和史燕坐在一起玩闹了一番,晚膳便端了过来,我看了下今天的菜色,还不错,有红烧肉、香姑油菜、干炸小黄鱼、人参鸡汤,特别是这红烧肉做得红亮油润,看起来十分的诱人,我尝了一口,咸鲜香浓、入口即化,不像南方口味那么甜腻,是经过改良了的北方版。 我看史燕夹了颗油菜慢条斯理又皱着眉头在小口的吃,以为她在减肥,便把一块红烧肉夹了过去:“燕儿,别只吃青菜,你又不胖,尝尝这红烧肉,做得很好。” 哪知史燕看了眼我夹过去的红烧肉哇的一声就干呕了出来,把她自己和我都吓了一跳,而后赶紧就捂着嘴跑了出去,小宫女也捧着痰盂跟了过去,我不放心也起身跟着出了门,便见史燕扶着墙抱着痰盂哇哇吐得厉害。 我轻拍着史燕的后背问道:“怎么了?燕儿不喜欢红烧肉?” 史燕:“没有,这几天见不得荤腥,一闻到味儿就想吐。” 史燕吐了好半天,也没吐出什么,我扶着她漱了口又擦好嘴重新走回了前殿,史燕却在一旁软塌上坐了下来,说道:“臣妾怕是吃不下了,陛下慢用。” 我心里突然一动,想起来一个多月前的一天,那天我临时起兴来了竹苑在这宿了一晚,并没有刻意去推算史燕的安全期,难道是怀孕了?我心中竟然隐隐有些欣喜,姜婉未怀孕生子之前我不想任何人先于她生下孩子,现下她顺利生下了赢治和赢抚,这种禁忌似乎在我的心里渐渐就有些淡了。 我马上对门外喊了一声:“去传御医过来!” 片刻后,御医小跑着进了竹苑帮史燕把脉,很快,御医便满脸欢喜的禀报道:“恭喜陛下!史婕妤已有孕一个月零十天了!” 我当即就笑出了声:“啊哈哈哈,燕儿你听到了吗?你怀了朕的孩子!” 史燕也一脸不敢置信道:“这、这是真的?臣妾从来没想过还有这个福份……” 我握住史燕的手在史燕的脸上亲了一口:“当然是真的,想吃什么跟朕说,朕让厨房再单给你做!” 史燕:“臣妾现在什么也不想吃……” 我看了眼御医和在场的几个太监宫女,喊道:“在场的每人赏白银白两,你们都下去吧,朕要跟史婕妤说说话!” 我陪着史燕说了会儿话,史燕突然说起想吃糖葫芦来,这个时候倒是不好找了,我便让宫女去御膳房找了碟山楂糕来,倒也合了史燕的胃口,一口气吃了半碟下去,这才洗漱一番睡了下来,我从身后轻轻拥着史燕,心里满是柔软和幸福,以前我并不喜欢孩子,甚至讨厌孩子哭闹,但自从龙玥生下了龙泽,姜婉又生下了赢治和赢妩,我在亲自体验了做父亲的喜悦之后才发现,原来身为人父是如此让人感觉有成就的一件事。 虽然我不是生殖癌,也害怕子嗣多了日后会有皇子争位的事情发生,但这自然而然得来的孩子,我心里仍然是欢喜的,我伏在史燕的耳边低语:“燕儿,朕刚才还说要检查一下你看了那些坏书是如何变坏的,这下朕恐怕不敢碰你了,可如何是好?” 史燕:“臣妾也没想到上次之后会怀上……那本书也是偶然得来的,本想学了好好伺候陛下的,现在看来短时间内可能用不上了。” 我:“不急,日后有的是机会要用。” 史燕:“陛下今晚如果耐不住的话可以到别的宫里走走,臣妾也伺候不了陛下了。” 我:“没事,朕耐得住,跟朕讲讲,你这些日子都在宫里做些什么,有没有发现什么新鲜好玩的物事……” 第二天早朝后,祁连来御书房找我,是关于昨天晚上偷听到的皇后和国师之间的谈话,我马上就接过来看了一下,令我震惊的是,皇后竟然直接质问国师是不是天人教的幕后主使辟邪天尊,而国师当即就怒了,直接喝诉皇后胡言乱语,截钉截铁的说他跟天人教没有任何的关系,皇后又质问国师是不是跟柳娘真的是情人关系,国师沉默了,皇后便义正词言的将国师好一阵数落,说国师不忠于她死去的娘亲,国师全程任由皇后数落,一言不发…… 直到最后皇后又忍不住质问国师跟太后是不是又什么关系,国师居然忍不住打了皇后一巴掌,让她少听这些外边的传言安心做好自己的皇后并好好生下皇子稳住自己的位子,其他什么都不要多管多问,皇后很是不满,说她不希望国师背着她做出什么背叛我、背叛她娘亲的事。 所以昨天皇后回娘家的一天其实跟国师闹得并不愉快,当天晚上两人甚至都没有在一起吃饭,但第二天早上国师却主动去找了皇后服软,并说昨天打了皇后一巴掌是因为听到皇后无端揣测他和太后之间的关系,他才一时情绪失控,让皇后原谅他,皇后其实在昨天一连问了几个很是尖锐的问题之后也意识到自己在国师面前有些失礼和强势了,也就顺势下了台阶,关系又缓和了,国师还带着皇后去看了荷花池的荷花,中午让厨子做了一桌丰富的午宴,直到下午才亲自把皇后送到了府门外。 第359章 实难简单的去辩解此事的对与错 看完这封密信,我的心里七上八下、五味杂阵,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看待皇后这个人,过往我一向把皇后和国师视为一体、一伙,也一直默认国师所做的那些事或许皇后都是知道的,甚至是跟皇后一起联手背着我做的,现在看来国师是把皇后撇了出来,并未让她参与那些事情,国师如此做,在我看来无非是两个原因。 一是皇后一介女流,见识和城府有限,国师怕她知道他在外边做这么大的事心理接受不了,或者管不好自己的嘴不小心泄露出去,二是想要保护皇后,不想让她参与这些意图谋反的大事,以便万一事败以后才有可能把皇后撇出去,让皇后母凭子贵起码保下自己的一条命。 而至于皇后本人……从密信来看他对怀疑国师做下这些事的反应,她似乎相当反对国师参与天人教的事,也不希望国师在背后做出背叛我的事,从这点上来看,皇后起码在大是大非上是清醒的,也是站在我这一方的,不管她是为了自己和腹中皇子的利益也好,还是为了怕国师做此事败露丢了性命也好,立场是跟我一样的。 人性复杂,皇后在后宫里嚣张跋扈,数次仗着自己的权势害其他后妃流产、丢命,不惜一切手段的维护着自己在后宫的利益,确实是让我一度厌恶到巴不得她马上去死,但从这件事来看,我对皇后又有了一些新的看法,或许她十分令我讨厌,但站在她的角度,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稳住自己皇后的地位,以及保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唯一的储君,实难简单的去辩解此事的对与错,只能说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若她是一个软弱无能、任人欺负的皇后,或许早已在这残酷的后宫争斗中不复存在了…… 傍晚时分,我从御书房忙完之后本想直接去长春殿,走到长平宫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转身去了长平宫,进去的时候皇后正跪坐在在桌案旁整理上边摆的一堆东西,见我进来后有些惊讶,忙起身施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我:“在整理什么?” 皇后:“哦,是从家里回来时父亲让臣妾带回来的一些东西,这里边还有一件来自西域的冰蚕软衫,是用冰蚕丝所制,夏天贴身穿在身上清凉无比,还可以防止出汗,是父亲特地让臣妾带进宫中献与陛下的。” 听到冰蚕这两个字,我的心里猛的一跳,当年姜婉不孕,可就是因为每天点了这用冰蚕干粉为主料制成的凤神香中了寒毒的缘故,但这冰蚕干尸虽然是寒性奇毒,冰蚕吐出来的冰蚕丝却是极为稀有和名贵的制衣材料,据说在西域也只有贵族们才穿得起,一到夏天,众贵族便以穿这名贵的冰蚕软衫为荣,一件冰蚕软衫的售价高达黄金十万两,自然不是一般民众可以穿得起的,更主要的是往往有价无市。 皇后把用一块华丽的布包裹着的米白色质地稀疏柔软、又透气光滑的长衫拿了出来在我身上比了比,皇后:“这软衫陛下穿刚合适。” 我:“嗯,确实是,有机会朕会亲自向国师道谢,皇后这两在回家省亲过得可还愉快。” 我在软塌上随意的坐了下来,皇后也紧跟着坐了下来笑道:“挺愉快的,臣妾多日不见父亲,父亲和臣妾说了好些话,很多都是关于臣妾腹中孩子的,还陪着臣妾在府中观赏了早开的荷花。” 皇后故意把和国师的争执隐去了,我自然也不会去追问,我站起了身:“好,皇后好好歇息,朕回去了。” 皇后略有些失望:“陛下不在这里和臣妾一起用了晚膳再回去么……” 我:“不了,朕还有事。” 我起身就往外走,我对于皇后的情感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皇后追了出来:“陛下忘记带冰蚕软衫了。” 我嗯了一声接过来回了长春殿,姜婉见我手臂上搭着件薄如蝉翼又冰凉透气的衣服,问了句:“陛下,这是什么布料制成的衣物如此轻薄,臣妾还是第一次见,应该不是宫中所制。” 我其实心里对这件衣服并不放心,毕竟这是来自国师的东西,我不能不防,我把手臂往后一撤,轻喝了声:“婉儿,别碰!” 姜婉:“怎么了陛下?” 我:“这件衣服是否干净朕也不能确定,待会儿朕召御医过来验一下,确定安全了再看不迟。” 我把衣服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姜婉笑道:“是什么衣服需要如此谨慎。” 我:“冰蚕丝所制的软衫。” 听到冰蚕二字,姜婉的脸色马上就变了:“陛下说……这是冰蚕?那冰蚕可是西域毒虫,陛下可千万——” 我:“朕知道的,但冰蚕所吐的丝并没有毒,而且是极其名贵的制衣材料,依朕猜测,这件冰蚕软衫应该是天元的头一件。” 我让太监去传了膳,同时也传了御医过来,并提醒是要验毒,让他们带验毒工具过来,等膳的功夫御医先过来了,接过衣服先是用银针在上边摩擦了几处,没有发现异常,又用一种药水滴了几个不同的地方同样没有发现问题,御医又把衣服仔细的拿在手上抚摸、闻味,甚至用舌头舔了几下,看得我一阵皱眉,最后终于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对我道:“陛下,此衣安全,上边并没有发现毒物。” 我这才放下心来:“那便好,下去吧。” 御医下去以后我马上就吩咐棋儿先拿下去把这件衣服洗一遍,即便没毒刚才被这御医一通乱摸也摸脏了,这冰蚕软衣本就质地极轻薄且又不吸水,等我用完晚膳洗完澡已经干了,我好奇的穿到身上试了试,果然是清凉一片且柔软光滑,穿在身上空若无物几乎没有重量,我笑道:“竟有此妙品,真是夏日必备,婉儿,朕一定也要为你买到一件。” 姜婉:“陛下说这衣服要十万两黄金,还极难买到,实在是太破费了,殿里有冰鉴,也不会热到哪里去,就不要为臣妾费这份钱财了。” 第360章 宝宝等不及要长大跟你一起玩了! 我拥住姜婉:“这点钱财朕还是费得起的……” 六月十五一早,我和祁连雷打不动的出了宫赶往凤凰,路上遇到两拨约有几十人的游行队伍有力无气的喊着要求朝廷释放清莲圣女,我和祁连并无功夫理会,路过凤凰山的时候看到四周有巡逻队不间断的巡逻,四下里一片宁静安详,廖焕成这几个月的奏报也都平安无事,我稍稍有些心安。 傍晚时分,我和祁连顺利赶到了凤凰,一进门便看到龙玥更和坐在床上的龙泽一起玩耍,龙泽已经八个月了,见到我后眼睛一亮满脸兴奋的用小手指着我:“啊啊!” 我朝着龙玥笑了笑打过招呼看向龙泽:“龙泽!认得父王了?等父王擦了手脸再来抱你!” 有侍女端了脸盆和毛巾过来,我快速的擦干净手脸,伸手就把已经支着双条手臂主动要我抱的龙泽抱在了怀里好一阵猛亲,龙泽被我亲的痒痒的咯咯乱笑,我惊喜到:“龙玥,龙泽长牙了!” 龙玥:“上个月月底的时候就长出来了。” 我捏着龙泽的小肉脸:“龙泽,快些长牙,长牙了就可以吃肉了。” 龙玥走过来接过龙泽:“你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好好跟他玩。” 我点了点头,看向已经在几上摆好的饭菜坐了过去,一边吃一边看龙泽在床上和龙玥欢快的互动,这么个小肉球现在已经是个会坐会爬、活泼爱动的大宝宝了,就差会说话了,我热切的期盼着他哪天会亲口清晰的喊出爹爹、娘亲或父王、女王之类的话,我一定夫兴奋到把他亲亲抱抱加举高高的。 我正吃着饭,龙泽不停的朝着我的方向看,一边看还不时的一边拿手指着我对龙玥道:“啊~滴滴!” 我:“龙泽,你喊的是爹爹吗?不要着急,爹爹一会儿就过去陪你玩。” 龙泽却有些等不及了,屁股一撅就坐床上爬了起来,一直够到床边伸着小短腿就要往下爬,我吓了一跳,赶紧对龙玥道:“龙玥,看好他,他想爬下去!” 龙玥不慌不忙的把一个垫子放到了床前,对我道:“看好咱们儿子的表演。” 便见龙泽这小子趴在床上小手紧紧抓着床单,小心翼翼的撅着屁股把小短腿伸到了床沿上,慢慢慢慢的往下出溜,小脚够着垫子的时候两只小手才慢慢的松开了床单一屁股坐到了垫子上,累得直喘气,但却两眼放着光朝我看了过来,热情的咿咿啊啊还崩着滴滴这两个字口齿不清的喊着,看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龙泽,这么想跟爹爹玩?” 龙泽啊了一声,休息过来以后马上又屁股一撅从垫子上爬下,像只矫健的小爬虫一样迅速的朝着我爬了过来,爬到我身边后居然抱着我的腿要试着站起来,我赶紧放下手里的筷子伸手把龙泽抱到了我的大腿上:“父王的小王子,你这么着急长大?” 龙泽伸手揪住我的耳朵咿咿呀呀的说着,好象在回答我:“是呀父王,宝宝等不及要长大跟你一起玩了!” 我一手抱着龙泽,一手拿起筷子:“父王再吃两口就陪你玩。” 一个没看住,这小子就伸手从盘子里抓了一块肉来,我以为他自己要吃,他却往我嘴里塞了过来,我看着他满手抓的都是油汤,都要滴到我衣服上了,忙一边用嘴接过肉,一边掏出锦帕帮他擦好了手:“好了龙泽,父王自己吃,你乖乖坐在这里就好。” 龙泽好象听懂了我的话一样,坐在我的大腿上一会儿看看几上的菜,一会儿看看我,好象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一样,或许是饭菜太香了,对于小孩子来说也有无穷的诱惑力,不大会儿我便看到龙泽的口水哗啦一下流了出来,这下真是的馋的,便用筷子尾沾了点甜酒酿在龙泽的舌头上抹了一下,小家伙快速的吧唧吧唧此吃了下去,开心的啊啊啊的叫着,伸着肉乎乎的小手还要,我:“不行,你怎么现在就这么嘴馋了,等断了奶父王会喂你好吃的,好吗?” 龙泽有些不高兴了,大声的啊啊着朝我抗议,龙玥:“赢拓,喂他些米汤吧,先让他适应一下,我打算这个月就给他断奶了。” 我:“啊,现在就断么……” 龙玥:“八个月了,可以断奶了。” 我看着龙泽:“龙泽,女王不给你奶吃了,看来你真的要快些长牙自食其力了。” 龙玥:“你看下他的上颌,上边的两颗牙也冒出头来了,再过几天就会长出来,然后就是侧切牙,一岁的时候就能长出磨牙,很快就能适应吃饭了。” 我点了点头,用勺子舀了米汤喂给龙泽,小家伙吧唧吧唧吃得很香,脸上带着一股吃到奶水以外新鲜食物的好奇的兴奋,甚至还贪心的想要抓起盘子里的肉自己上嘴啃,我赶紧握住这只小肉手,笑道:“瞧把你急的,这两颗牙能咬得动么?” 龙泽:“啊~啊~” 我:“好了,父王吃完了,我们去床上跟女王一起玩。” 八个月的龙泽,已经很好玩了,全程跟着我和龙玥在床上爬来爬去不停的翻滚追逐着一只彩色的绣球,像只可爱又活泼的小精灵,玩了一会儿,龙玥带着我和龙泽去碧玉湖洗澡,我依然拿上了那只平时给龙泽洗澡的大木盆,一下湖里就把龙泽放到了木盆里,我和龙玥就扶着盆边一边洗一边和龙泽玩耍,这小子在木盆里很不安份,总是伸着小手和小腿想要往外爬,我假装表情严肃道:“龙泽,坐好了,掉下去会被大水怪吃掉的。” 小家伙不明所以的用明亮的眼睛瞪着我,还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似乎不被所吓,我看向龙玥:“他胆子怎么这么大?” 龙玥:“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大水怪。” 我:“……” 在我和龙玥说话的功夫,突然盆子一晃,扑通一声,龙泽这小子居然趁机从盆边上翻了下去,吓得我魂都飞了,这么小的孩子掉下去万一捞上的晚几秒可就危险了,我顾不得跟龙玥打招呼,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看到就在盆边的水下一个小不点居然正在手脚并用的划水,速度还挺快,我伸手就要去抱,这小子哧溜一下往上一窜还从我的手里滑了出来,我也随即迅速一下把头踩出了水面,便见龙玥已经一脸淡定的揪住了手脚还在不断踢腾的龙泽放回了水盆,还小声训着:“又溜下去了,瞧把你能的!” 第361章 这是不是不合凤凰的规矩? 我指着龙泽仍然心有余悸的道:“他……不止一次溜下去了,而且还会游泳?” 龙玥:“他六个月的时候第一次溜下去被呛了几下,我以为他不敢了,谁知道以后每次洗澡都想趁我不注意往水里溜,一开始我死死看着他他就哭闹,后来我护着他把他放在水里练了几次,龙泽就学会了游泳,但我一般不敢放心让他下去,这湖心的水很深,有水草和淤泥,我怕他游得远了有危险。” 我伸手在龙泽的小脸上捏了一下:“行啊小王子,你这本事可比父王强多了,父王都几岁了才学会游泳,不过要听父王和女王的话,不准偷偷自己溜下去,知道吗?” 小家伙瞪着黑亮的眼睛坐在盆里兴奋的动来动去,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我的警告,一番折腾小家伙也累了,洗完澡之后便躺在床里侧安安静静的睡了过去,我早已按奈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目光灼热的看向了龙玥,龙玥会心一笑一把把我拉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和龙玥还没醒,突然感觉到脸上一阵痒痒的,肚子上有个肉乎乎的家伙在蠕动,我费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龙泽这小子正趴在我身上在趴我的眼睛,我好气又好笑的朝着龙泽的屁股拍了一巴掌:“你小子干吗,这么早就起来了?” 龙泽:“啊~啊~滴滴!” 我:“叫爹爹,不是滴滴,再叫一声。” 龙泽:“爹——滴、滴滴!” 龙玥也被吵醒了,看了一眼龙泽:“龙泽,你又醒这么早。” 我:“他每天都这么早醒过来折腾你么?” 龙玥点了点头:“嗯,每次都爬起来折腾我,不是揪耳朵揪头发就是捏我的鼻子,捏我的嘴,想喊我起来陪他玩。” 我:“来,龙泽,父王陪你玩,让女王陛下再睡一会儿。” 我把龙泽抱了过来,和他侧躺着面对面的说话,小家伙还真以为自己会说话似的,跟我一唱一喝的哼哼啊啊,龙玥又眯了一下便起来了,对我道:“赢拓,你也起来吧,吃完早饭跟我一起去议事。” 我:“我只是一名王夫,按天元的说话只是名皇后,后宫不得干政,这是不是不合凤凰的规矩?” 龙玥:“别忘记,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你是天元陛下的身份,你现在代表的是天元的王,今天又关于凤凰山情况的汇报,你有必要一起听听。” 我:“好,我也想知道一下凤凰收到的奏报,跟我在天元收到的有没有不同。” 用完早饭,侍女在房间里看着龙泽,我和龙玥穿戴整齐去了议事厅,几位长老已经到了,见龙玥带着我过来也没说什么,纷纷弯身施了礼,龙玥:“三位长老,就我们几个人,也不用那么多繁文缛节了,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木哈长老:“女王,从我凤凰百万子民进驻凤凰山租借地以来,凤凰国内的矛盾有效的得到了缓解,各部落的狩猎范围扩大了、竞争压力小了,猎物不够用的情况已经明显得到了改善,现在猎户们的情绪都比较稳定,基本没有发生过什么违反条建的事,老夫已经有几年没有这么省心了,现在看来,这个政策是成功的。” 女王:“嗯,甚至比本王预期的效果还要好,木哈长老辛苦劳累了这么多年,也该缓口气了儿,德玛长老最近可有什么问题?” 德玛长老:“老夫主管军事,现在看来我凤凰和天元应该不会开战,其他外邦和我们也没有什么交集和来往,老夫现在也是异常的省心,不过老父不会放任的,要始终保持我们有抵抗外敌的可能性。” 喀幸长老:“老夫掌外交,现在我凤凰有天元陛下这层关系,实不用操心,老夫平时也是把主要精力多花在通商事务的监管上了,随着通商的政策的深入,现在天元和凤凰的通商往来也愈加频繁,老夫正组织提高凤凰在天元走俏商品的产量,以满足这些日益增长的需求,目前来看没有太大问题。” 说到通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最近我在天元收到奏报,说是有一些凤凰客商试图在凤凰境内刺探军事情报,不知喀幸长老可有最近两个月凤凰前往天元客商的相关记录?” 喀幸皱起眉头:“竟有此事?老夫这里有的,王夫稍等。” 喀幸从自己随身带的一个小木箱里拿出一本册子递了过来:“这上边有按月份登记的自凤凰到天元的所有客商记录。” 我也从袖筒里拿出张在天元收到的官员奏报里查到的几个凤凰商号的名称对了一下,一下便对上了三个商号,分别是鸿升商行、凤凰干货行、兴隆商行,又把里边的掌柜和伙计名字对了一下,名字一个也没对上。 女王:“怎么样,对上了吗?” 我:“商行名字的他们所带的凭证能对上,掌柜的和伙计的名字对不上,去天元的时间也对不上,我怀疑是有人冒充这些商行的人在天元意图不轨。” 女王:“冒充?什么人如此大胆?木哈长老,最近凤凰国内有除了商人以外其他人出境么?” 木哈:“没有。” 女王:“赢拓,那些冒充凤凰商人的人你有没有亲眼见过,可是凤凰人?” 我:“我没有亲眼见过,是大臣们去查访的,说那些人手里有经过凤凰认证的商号凭证,也有通关文书,会说凤凰语,也会说天元语,看相貌也是凤凰人,有没有可能这些人本就是凤凰人,但却不是商人,而是通过偷盗或伪造假的凭证文书混入天元的。” 德玛长老:“凤凰对于出境商号和商人管理非常严格,凭证和通关文书假冒的可能性很小,更重要的一点,这些人肯定不是自凤凰国出境的,否则凤凰国境内突然少了些没有经过登记的人去行商,女王这里不可能不知道。” 女王:“喀幸长老,你主管通商事宜,以你之见是何原因?” 第362章 做事总要公私分明 喀幸长老:“回女王,老夫还是头一次听说竟有此事,这两个月内去过凤凰的商号和商人老夫这里都有严格规定去程和返程日期,他们并没有违规,人数去的时候和回来的时候也都地得上,老夫也可以肯定这些人不是来自凤凰境内……” 木哈长老:“有没有可能是凤凰山那些移居过去的居民?老夫知道他们之中有些是有野心的!” 我摇了摇头:“不会,凤凰山守卫森严,且据守将汇报那边的凤凰百姓这几个月来一直安心造房建村、规则狩猎,一切都井井有条,不曾有什么异动,想要在守军眼皮子底下逃出几个人来几乎没有可能性。” 女王:“此事本王知道了,本王会让凤凰山的黑风长老和麻霍长老一并注意并核查一下凤凰山内部是否有异常,若有情况会及时告诉你。” 我:“嗯,待我回到天元此事也会密切注意继续核查,一定会把这些意图不轨的人给揪出来。” 女王:“昨天下午本王也收到了黑风长老和麻霍长老关于凤凰山的最近奏报,说凤凰山内猎物数量繁多、物产丰富,他们想把一部分运回凤凰给国内的部落亲人补贴,问本王是否可以,这件事在我们和天元的协议中便有提及,凤凰山内一切资源只供迁移过去的百姓享用,多余部分需要给天元做为岁贡,不得运往凤凰,本王昨天傍晚前已经回了消息过去,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我们凤凰人不习惯得寸进尺,本王也同时将此事知会一下三位长老。” 木哈点了点头:“老夫同意女主的意见,想来这主意多半是麻霍主张的,以黑风的性子应该不至于主张此事。” 喀幸:“看来木哈长老对麻霍仍然有偏见。” 木哈:“老夫和黑风、麻霍两位长老共事了大半辈子,他们两人的习惯老夫太了解了,喀幸你也同样了解,为什么总是护着麻霍不肯承认?虽然你和麻霍私下里是老友,但做事总要公私分明。” 喀幸:“老夫只是说说而已,在行事上可从来没有过偏颇。” 德玛:“好了,现在凤凰国内就我们几个人了,实无必要为这点小事口角。” 龙玥:“几位长老说一下最近重新在各部落间开始实施的狩猎区划片、作物种植和野生猎物驯养一事吧,现在趁三分之一的百姓在凤凰山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我们要抓紧利用这些时间恢复凤凰本国内的生态环境……” 这才是三位留守在凤凰国内的三位长老第一个十五年轮换期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三人也确实都拿出了各自的行动,详细汇报了每一天的进展和遇到的问题,一直讨论到了将近中午方才结束了议事。 我和龙玥从议事厅出来回到房间,看到龙泽已经躺在大床上睡着了,我和龙玥便趁机传了午饭吃了,一起拥着龙泽睡了个午觉,虽然很是不舍在凤凰短短这几年和龙玥、龙泽团聚的日子,但天元国内最近的形势也不容乐观,我要随时盯着国师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搞出什么乱子,在凤凰呆了两天之后,在六月十八这天一早和祁连一起踏上了回天元的路。 出了凤凰,在走到距离南疆百里的地方,我和祁连在官道上遇到了一个凤凰商队,一般的正规商队都会在运货的马车上挂有旗号,这个商队一共有两辆马车,但却没有挂旗号,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和祁连将这个商队拦了下来,前边那辆马车上赶车的车夫十分生气的用天元语冲我和祁连喝道:“你们两个找死吗?敢拦凤凰商队的马车!” 我不紧不慢的道:“哟,小哥脾气够大的,这里可是天元地界,听你这口气凤凰商队什么时候高人一等了?” 这年轻车夫眼珠子转了转,语气有所缓和道:“看两位公子穿着非富即贵,不知拦小得马车做甚?” 我:“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既是凤凰过来的商队,为何不悬挂旗号?难道是冒充的不成?” 这时,马车的门帘一掀,一个三角眼的中年男人说了句:“今天阴天,天气不好,在前边路段下了会儿雨,单某便命他们把旗号收了,两位公子既然问起来,我们再挂上就是了。” 自称单某的中年男人下了马车把旗号重新挂了上去,赫然是兴隆商行,也就是我手里记录的问题商行之一,我盯着这个男人问道:“你是兴隆商行的掌柜?” 单某:“正是在下。” 我:“单双全?” 单某:“是的,两位公子是……” 祁连把自己的腰牌拿出了亮了下来,单双全的表情马上就变了,忙弯身施礼:“小人见过郎中令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唐突了。” 我冷哼一声:“你果真是凤凰兴隆商行的掌柜?” 单双全:“正是小人……” 我:“来自凤凰哪个部落?” 单双全:“凤凰圣龙部落。” 祁连:“拿出你们商行的凭证和通关文书过来!” 单双全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拿了出来,祁连仔细看了看递给了我,我反复从多个角度查看,终于看出了问题所在,天元的通关文书和上边的大印是真的,但凤凰的商行凭证和出关文书上的大印却是假的。 我看向单双全:“做工精制,跟真的几乎无二,但这大印的字体稍微有些粗糙,应该是高手仿制而成,若不是经常见这大印和懂凤凰文之人恐难分辨,难怪能骗过边关,可惜却骗不过我。” 单双全绷着脸没说话,下一瞬间却突然跳上了马车,冲着马夫大喊道:“快跑!” 我和祁连也不惊慌,跨下的汗血宝马便是最大的信心,我和祁连对视一眼追了过去,不过几息的功夫便再次把单双全的商队拦了下来,单双全居然从马车里跳下来往一旁的山上跑了过去,祁连打了下马,片刻功夫就把单双全拎了回来,我也把剩下几个想要逃跑的伙计给拽了回来绑在了一起。 第363章 朕的江山怎么成了这样了 看着瑟瑟发抖的单双全,我喝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对么?” 单双全:“知、知道。” 我:“说,你们来自哪里,到底是不是凤凰人?冒充兴隆商行的人在天元有什么图谋?” 单双全紧闭着嘴巴不肯说话,我抽出剑压在了单双全的脖子上:“真的不打算说?” 单双全眼中突然冒出一抹带着绝望的光芒来,我暗道不好,马上就去捏单双全的脸,还是晚了一步,单双全的嘴角冒出了一股黑血,我气得朝着单双全的尸体踢了一脚:“又是咬毒自尽!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在图谋不轨!难道又是天人教的阴谋?!” 我把目光看向另外五个捆成一团的车夫和伙计,把剑也逼了过去:“你们也打算咬毒自尽是吗?!” 几个伙计吓得哆哆索索:“不不,两位大人饶命,我们只是被临时雇来的伙计,我们是南疆郡的农民!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个掌柜是假冒的!是他跑到我们村子招人,说他是凤凰的商人,需要几个伙计一起去天元都城拉货的!” 我用凤凰语喝了句:“敢说谎的,我会告诉女王处死你们!” 发现这几个伙计一脸茫然根本就听不懂我说的话,我这才确定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而那个单双全才是个关键,可惜他却咬毒自尽了,我把剑收了回来,你们且去报官吧,就说此人是个冒牌凤凰商人已咬毒自尽,若官员问相关人等,只需报祁连的名字即可。 说完,我解开了几个人身上的绳子,几个伙计千恩万谢了一番,把单双全的尸体放到车上赶着去报官了,我很是有些郁闷的重新上马和祁连一起继续赶路,我:“祁连,以你之见这个单双全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受谁指使?” 祁连:“咬毒自尽的手法极像天人教,但单双全此人确实是凤凰人,且这个名字也有可能是个假的,只有查到单双全的身份才有可能揪出更深层次的关系,现在看来似乎很是渺茫,臣也无从猜测。” 我有些懊恼的打了下马:“走吧,回到天元再说,这些探子肯定不会只有这一伙儿。” 我和祁连快马加鞭的往京都城赶,走到离京都城六十里的榆林镇时突然听到村口一阵喧闹的声音传来,却是一伙约有三百人左右的游行队伍在朝着一个方向聚集,我和祁连骑着马在不远处看着这伙人的动向,发现是往村口的合一观聚了过去。 我:“走,去看看这伙儿人要干什么?” 祁连点了点头跟着我一起跟了过去,走近之后才发现,合一观虽然已被查封,但这伙儿人却聚集在合一观门前,且打起了许多的条幅,上边写着一些煽动性极强的标语。 ‘打倒女魔附身的皇帝!救出清莲圣女!’ ‘清除恶魔!另立新君!’ ‘天人教奉天承运,是拯救天下的唯一圣教!’ ‘辟邪天尊!斩妖除魔!安定天下!’ 我叹了口气:“朕的江山怎么成了这样了,乌烟瘴气。” 祁连:“历朝历代皆有这些贼心不死的野心家,陛下不用过于自责,小心防范、严加打击便是。” 我:“只有揪出这幕后主使才能彻底制止这些愚昧无知的民众,走,回宫!” 回到宫里已经过了晚膳时分,我直接把马骑到了御马处,回来时路过长乐宫的时候听到太后养的那只哈巴狗的叫声从前殿传来,定了下脚步又听到太后似乎在跟什么人争吵,吵得还很激烈,我听了几句,听出来这声音是国师,便皱头一皱抬腿就进了长乐宫,宫门守卫自然不敢拦我。 进去之后我看到太后和国师坐在案前都冷着脸,看到我进来很是惊讶,国师有些慌乱的站起了身,我先看向太后,弯身施了个礼:“见过母后。” 说完之后才把目光看向国师,国师:“臣见过陛下。” 我:“国师大晚上的这是特意跑过来给母后请安么?还真是让朕意外!” 国师:“臣忙于运河修造一事,平日里鲜少能抽出时间来看太后,便只好趁晚上过来请安了,陛下这是刚从……御林郎营回来?” 我没有回答国师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朕刚刚在殿外听到国师和母后吵架,不知所为何事?” 国师:“臣只是在跟太后讨论一些事情,并没有吵架,或许是声音大了些,惊扰到陛下了。” 我:“是么,讨论什么事?” 国师:“一些琐事而已。” 我注意到国师的脸上有两道红痕,看起来极像女人抓的,一下就猜到刚才国师和太后可能还动了手,我假装惊讶道:“国师脸上怎么有两道被女人抓的红印?是谁如此大胆敢抓国师?” 国师搪塞道:“是晚上出来时跟府里的一名侍妾吵了几句嘴,那名侍妾脾气火爆,气急之下抓了臣一下,一点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劳陛下惦记了。” 我:“果真如此?国师居然对府中侍妾竟如此容忍。” 我在问国师的时候,眼神却看着太后,太后始终侧着头冷着脸没做什么回应,国师沉默了数息朝我和太后拱了拱手:“太后,陛下,天色晚了,那臣就先告退了。” 我嗯了一声,又补了句:“对了国师,谢谢你前几日让皇后带给朕的冰蚕软衫,很是舒适。” 国师:“小事一桩,陛下喜欢便好。” 国师走后,我若无其事的在太后的身边坐了下来,太后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母后到底为了何事与国师争吵?现在他不在,母后可以跟朕说说了。” 太后:“也没什么,哀家问他是不是跟天人教有关,他否认了,哀家又提起那柳娘来国师,他承认了和柳娘的关系,但却极力辩解说并不知道柳娘是天人教的清莲圣女,怪哀家不相信他这么多年的衷心,哀家也争辩了几句,说以他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知道柳娘就是天人教的人,说得急了便吵了起来。” 第364章 国师的身份可能隐瞒不了多久了 我想太后并没有说谎,国师急也不稀奇,连着几天先是被皇后质问,又被太后质问,这两个女人对于国师来讲都意义非凡,他肯定也意识到了不止是我和朝中几位官员都在怀疑他和天人教之间的联络,就连太后和皇后都意识到了,心中有危机感极力否认很正常,我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国师的身份可能隐瞒不了多久了…… 六月底的时候,凤凰山守将廖焕成那边传来奏报,和麻霍一起负责管理凤凰山首轮移民的黑风长老突然意外身亡,死因是带人进山巡视时不小心跌落山崖,现尸首已经由部落亲人护送回凤凰,看完奏折,我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直觉黑风长老的死可能有些不正常,但既然黑风长老的尸体已被送回凤凰,我想龙玥应该会处理,此事我也不方便过多的过问。 转眼进入七月份,七月初一这天晚膳后,我在清泉殿书房看书,祁连过来禀报,说是有巡逻队在南横街看到三名凤凰人跟着真儿进了一家名叫百里香的小酒馆,他们没敢打草惊蛇,正在等待下一步的指示,我当即放下了手里的书对祁连道:“走,跟朕亲自去看看!” 换了便装备马出了皇宫,我和祁连直奔南横街,南横街就在御前街前方隔了一条马路的位置,眨眼功夫便奔到了,我和祁连走到百里香小酒馆的门口,发现巡逻队就在周围晃悠,见我和祁连过来马上凑了过来指了指里边,示意他们还在,我点了点头,让巡逻队的人在外边呆着,和祁连一挑纱帘走了进去。 这酒馆不大,大概十来张桌子,我和祁连一进去便朝着四周查看,一眼就看到角落的位置坐着四个人,其实一个背对着门口的是一个披着斗篷戴着兜帽的清瘦背影,另外三个位置坐着的则是三个头戴斗笠的人,三人低着头,看不出相貌和年纪。 我和祁连慢慢的凑了过去,这四人依然静静的坐着喝酒吃菜,竟然丝毫没有惊慌的样子,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伸手便拍在了那个背对着我戴着兜帽的清瘦背影的人肩上,以我的猜测此人应该是小童真儿无疑,然而,随着我的手拍在此人的肩上,此人回了下头,兜帽里却是一张少女的脸,少女一脸惊讶的问我:“这位公子你是何意?” 桌上另外三个戴斗笠的男人也纷纷抬起了头,冲我喝道:“喂,你干什么骚扰我家小姐?” 我对祁连喝了一声:“我们上当了!快看看有没有其他门!” 祁连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马上就朝着酒馆后边跑了过去,看到酒馆居然还有一个进货的后门,此时却是开着的,我和祁连顾不得其他,赶紧从后门跑了出去,外边夜市的摊子已经支了起来,灯光辉映、人头攒动,我和祁连朝着南横街两头左右张望,却一无所获,没想到那个真儿如此狡猾,查觉到了被巡逻队盯上以后就找人换了衣服逃之夭夭了,我现在最关心的是那三个凤凰人到底是谁,来天元和真儿会面又是要谈什么事。 我懊恼的叹了口气:“就差一步,居然让他们逃了!” 祁连:“陛下,我们且回去问一下那酒馆掌柜的,或许能问出个蛛丝马迹!” 我点了点头和祁连又杀回了酒馆,那掌柜的正忙着打算盘算帐,见我和祁连走过来抬头随口问了句:“两位何事?” 我:“掌柜的,有没有看到刚才坐在那边角落那张桌位置的那桌人最初进来的人长什么样?” 掌柜的不耐烦道:“你们不是要结帐啊,走走走,没看我正在这儿忙着吗,哪顾得上看什么人长什么样。” 祁连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上:“掌柜的,行个方便,那桌人是我们的朋友,说在这里等我们一起的,突然先走了,我们找得很急。” 掌柜的看见银子马上就变了脸色,堆着笑道:“那桌人啊,最早是一个披着斗篷挺清俊的少年带了三个皮肤黝黑的戴着斗笠的男人,一个是约摸六十多岁的老头,另外两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那三个戴斗笠的人看样子不像天元人呐,进来之后先是点了一桌酒菜,但还没吃几口那名少年神情便些紧张起来,突然逼迫临桌的几个人要和他们换衣服换位置,临桌的人一开始自然不肯换了,但这少年也豪气,一下抓出几锭银子放到了隔壁桌上,这不,隔壁这几个人马上就痛快的换了衣服和桌子,还按他们的吩咐重新坐了下来,然后那少年便带着三个人换了隔壁桌的衣服从后门走了,我这儿也看到了,但看那少年和三个男人也不好得罪的样子,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人家给了钱呀!那是两位公子的朋友?许是有什么急事吧,走得比较急。” 我:“你还知道什么细节?都说出来!” 掌柜的:“没、没有了,这桌人走得很匆忙,我一直在柜台忙——” 祁连:“可注意到他们谈什么了?” 掌柜的满脸为难:“这可真没有。” 这时,一旁一个手拿抹布的小伙计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客官,小得刚才上菜时偶尔听到了他们说几句话,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 小伙计一边说一边搓手,我马上就明白了什么,示意了一下祁连,祁连也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伙计:“说吧,他们说了什么。” 小伙计:“那个戴斗笠的老头儿口音很奇怪,说话很生硬,瘦瘦的,个子不高,一双眼很是凶狠,好象很生气的问那个少年为什么大人没有亲自过来,然后少年解释了几句,那个老头儿又说障碍已经被他清除掉了,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问少年大人是怎么计划的,少年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小得没有听清,但那少年很是警惕朝窗外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接下来就是掌柜说的了,逼邻桌的人换衣服、换桌子……” 第365章 这个真儿在说谎 我:“还有别的么?可知道他们落脚的地方?” 小伙计:“这小得可就真不知道了!” 我和祁连失望的从酒馆里走了出来,千算万算居然没算到这么一个小酒馆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后门,巡逻队的人一直在前门晃悠,自然也不可能猜到了,出来后我和祁连也不急了,上了马之后溜达着往前走,打算穿过御前街回宫了,走到御前街上,我闻到一股浓郁的香甜味道,想起前边就是御前街最著名的一家糕点店桂香斋,这味道应该是糕点的味道,想起姜婉喜欢吃这家的山楂糕来,便想去买上一点带回去。 别看现在是晚上了,但依然有出来买糕点的,门口还有几个人在等一锅新出炉的招牌桂花糕,我下马和祁连一起走了过去,看到一个身穿褐色粗布衣服的清瘦少年背影有点熟悉,我心里一动随口喊了一句:“真儿。” 我看到这个背影轻轻动了一下,却没有应声回头,我伸手拍了一个此少年的肩膀,又喊了一声:“真儿。” 少年终于回了下头,面带惊讶的冲我施礼:“陛——” 我伸出手指:“嘘,出门在外,不必声张,我还以为认错了,真的是你。” 真儿:“对不起,刚才在想事情没有听到……” 我:“怎么,这是在等这锅新出炉的桂花糕?” 真儿:“真是,国师喜食新出炉的桂花糕,我偶尔会出来和他买上一包。” 我:“真儿你这是从刚从哪里回来,怎的穿了一身家丁的衣服?” 真儿非常自然的答道:“国师教导童儿外出要低调,所以有时候童儿出来会刻意换上不起眼的衣服,以免惹人注意,童儿今日是特意出来帮国师买桂花糕的,不曾去过其他地方。” 我:“哦,这样,我和齐公子刚从南横街周家酒馆出来,看到一人背影神似真儿,身边还坐了三个戴斗笠的人,我还过去拍了他的肩膀,才知道认错了人。” 真儿:“那您确实是认错人了。” 我买了一包山楂糕,看到这里有卖一种叫冰糖红果的点心,其实严格来说是裹了白砂糖的煮熟的鲜山楂,想起史燕怀孕后嗜吃酸食,我便又买了一包冰糖红果,之后和祁连一起骑马回宫,祁连:“陛下,这个真儿在说谎。” 我:“朕知道,不过这个真儿不亏是国师调教出来的,遇到朕的盘问还波澜不惊、神色镇定,说话滴水不露,如果肯为国效力或许也是个人才,只是可惜,是永远不可能的了,他的身份到现在为止朕还心生怀疑,将来肯定是朕的敌手。” 祁连:“越是有才干者野心越大,越不容易控制,国师便是最典型的例子,陛下也不用为他们可惜了,才能再高心术不正也不可足以为陛下所用!” 我:“祁连,刚才在周家酒馆听那个伙计的描述,朕觉得那个六十多岁的凤凰老者极像麻霍,可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有廖焕成镇守凤凰山,麻霍怎么可能会出得来?朕不敢相信是廖焕背叛了朕。” 祁连:“陛下,现在我们没有见到真人,实不好判断,臣也觉得是麻霍的可能性极小,一切还是要查到这些人的落脚之处把他们抓起来方才确认,若真是麻霍或者真的来自凤凰山,那我们就有必要过去找廖焕成好好核查一番了。” 我:“走,回宫连夜调御林左骑全城搜捕这三名凤凰奸细!现在城门已关,没有凭证他们不可能出城!” 祁连:“是!” 回到宫里,我马上就把御林左骑都骑尉唐川叫了过来,下达了全城追捕三名凤凰间细的命令,跟唐川仔细交待了一下要抓捕的这三名凤凰奸细的相貌特征,其实也好认,虽然他们的衣服可以换,甚至发型也可以变,但标志性的黑黝黝的肤色是不可能改变的,三个男人总不至于要涂脂抹粉以逃避追查。 下完命令以后我便让祁连回去休息了,此时已是亥时,我拎着两包点心进了后宫区域,想了一下绕过长春殿去了里边的竹苑,后宫的人睡的都比较早,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已经睡下了,我还担心史燕是不是睡了,走到后看到灯亮着便走了进去,史燕正坐在廊檐下由两名宫女扇着扇子乘凉,我走了进去笑道:“燕儿,朕不是命人也给你搬了个冰鉴来么,你不在房里乘凉倒跑到外边扇扇子了。” 史燕见我过来赶紧站起来朝我施了个礼:“臣妾见过陛下,陛下这么晚了还过来看臣妾……” 我晃了晃手里的那包冰糖红果:“喏,朕带了点桂香斋的点心,你一定喜欢吃。” 小宫女接了过去拆开包装装到了只碟子里,史燕看着一碟子裹着糖霜的鲜红山楂忍不住捏了一颗就放在嘴里嚼了嚼,马上就惊喜道:“又酸又甜,真是好吃,谢谢陛下!” 我:“你慢慢吃,朕还给婉儿也买了点糕点,这就给她送过去。” 史燕:“嗯嗯,陛下快给婉儿姐姐送过去吧,臣妾恭送陛下!” 我去了长春殿姜婉已经带着两个孩子躺下了,看着单独睡在一旁小床里的两个可爱的小家伙,我忍不住走过去亲了亲两人的额头又拎着山楂糕坐在了床边,姜婉还坐在床上看书,见我拎包东西过来看了一眼,惊喜道:“桂香斋的山楂糕?” 我:“鼻子这么尖,闻出来了?” 姜婉:“当然,不过陛下好讨厌,都这个时候了还拿了糕点过来,臣妾都洗漱好了,这么晚了吃还是不吃啊!” 我拆开包装捏了一块塞到了姜婉的嘴里:“当然吃了,一会儿再漱口就是了。” 喂了姜婉几块山楂糕,看着姜婉吃得嘴角一片红润,我忍不住舔了下嘴角蠢蠢欲动,姜婉嗔道:“陛下若是想吃就跟臣妾一起吃,臣妾不笑话你。” 我把山楂糕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抬腿上床把姜婉拉到了怀里:“朕是想吃了,吃你!” 第366章 他才是朕想捉的关键人物! 第二天,上完早朝之后,我刚在御书房坐下,唐川便跑了过来,我:“唐川,怎么样,可查到那三个凤凰间细了?” 唐川:“回陛下,昨晚全城大搜捕,黎明的时候在御前右街的亨通客客栈查到了三个正打算出逃的凤凰人,但在抓捕过程中让那个狡猾的老者跑掉了,抓住了剩下的两个年轻人,可惜的是两个年轻人在我们围过去要抓捕的时候当时就咬毒自尽了,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我:“什么?竟然让那名老者给跑了!他才是朕想捉的关键人物!” 唐川:“陛下,是臣无能,请陛下责罚!不过那名凤凰老者逃跑途中左肩曾被臣射了一箭……” 我:“快!现在时间还早,你亲自带人去各城门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出城!” 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希望已经非常渺茫了,城门黎明就已经开了,但我还是对没有抓住这个关键人物且两名随从也咬舌自尽了而感到懊恼,这等于我和祁连昨晚费那么大劲想要抓住这三名凤凰人和国师之间关系的事一无所获、白忙一场。 突然一个有些疯狂的想法突然自我的脑海里蹦了出来,我马上让侍卫把祁连喊了过来,祁连:“陛下急着召臣可是有事?” 我:“祁连,我直觉觉得昨晚那个老者就是麻霍!至于是不是他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确认!” 祁连:“陛下是想现在就骑马赶去凤凰山?” 我:“正是!朕的底气就是这汗血宝马,麻霍极有可能是今天一早开城门之后混出去的,就算他骑着快马全力奔驰最快也得半下午才能赶回凤凰山,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凤凰山查他!” 祁连:“遵旨!” 此次实为公干,我和祁连并没有换衣服,为了以防万一,我让祁连带了五十名大内侍卫精锐随行,一出京都城侍卫们的马就跟不上我和祁连了,我和祁连也顾不得了,一路狂奔,路上连午饭也没顾上吃,终于在申时的时候赶到了凤凰山,我和祁连直接到了凤凰山设在山下的关卡处,祁连拿出了身份令牌,对守卫道:“本官和陛下进凤凰山有事要查,你速派一队人马护卫陛下,另外派人去通知廖将军过来。” 守卫应了一声跑了出去,我和祁连带了关卡处的二十人先进了凤凰,让守卫带着直奔麻霍所住的位于山脚下的木屋,凤凰山毕竟不是凤凰,并不出产太多竹子,所以迁移到这里的凤凰百姓便把竹楼改为了用木料搭成的木屋,也是下边用柱子架空,上边住人,建筑形式都差不多,不过是材质不同而已。 不大会儿,我和守卫便来到了麻霍建造得十分高大气派的木屋前,有两名负责守卫的凤凰勇士迎了过来,一名守卫队长道:“这是天元的陛下和郎中令大人,找麻霍长老有事,让他出来迎接!” 一名勇士看了我和祁连一边过来施了个礼,回道:“回陛下、郎中令大人,麻霍长老现在不在木屋,出去巡山了,还没回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他果然不在!我:“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勇士:“午饭后。” 我:“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勇士:“一般傍晚前就会回来了,若陛下和郎中令大人不忙的话可先进来等候,我们派人去山中寻找麻霍老长速速回来,或者陛下先到青云镇廖将军的驻军大营歇息,待麻霍长老回来我们再转告他过去见陛下。” 我:“那朕便在这里等,你速去山里找他,就说朕有要事要和他商量。” 勇士:“是!” 我心里十分焦急的在木屋的平台上坐了下来,却无心欣赏凤凰山这满眼浓绿、四处鸟鸣的景致,心里思索着如果麻霍私自出了凤凰山到底是怎么出去的,回来不经过关卡又怎么回来,如果能抓到他私自出山的证据,我一定要从他身上摸出他是不是和国师之间有什么色联。 不大会儿,没等到麻霍回来,廖焕成带了一队百人的护卫队风风火火的从十里外的大营赶了过来,我和祁连带过来的被甩在后边的那五十名侍卫精锐也赶到了,一时间麻霍木屋前的空地都站满了,廖焕成看了下这阵仗,忙跑过来朝我施礼道:“陛下,出了什么事?” 我:“没什么,有点事想找麻霍长老问一问,只是麻霍长老竟然不在,还真是巧。” 廖焕成:“巧?陛下是指什么?” 我把廖焕成叫到了身边,压低声音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廖焕成大惊道:“这、这不可能!凤凰山脚下有四个关卡,且有巡逻队不间断巡逻,麻霍他不可能长了翅膀飞出去!” 我:“廖将军先不要惊慌,朕也只是怀疑,希望朕的猜测是错的。” 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左右,时间已至酉时,廖焕成有些等不及了,对我道:“陛下!若真是麻霍有什么异常,捉来一问便知,臣这就带人上山搜索将他找回来问话!” 廖焕成话音刚落,突然自人群外传来一个有些阴沉沉的声音说了句:“老夫回来了!” 人群一分,众人让出了一条道,麻霍下了马,把身上的弓箭、水壶摘了下来,有随从接了过去,麻霍看到我向我弯身施礼道:“见过王夫,不,是老夫口误,在这里应该是称见过陛下了,不知陛下突然来找老夫可有什么急事?” 我盯着麻霍的神色,麻霍脸色发红,额头上还有汗水,身下的马儿毛都湿透了,一看就是刚刚经过长途奔袭的样子,而且我严重怀疑麻霍在半道上是换过马的,否则一般的马根本经不起这连续的狂奔,我:“麻霍长老这是从千里之外奔回来的么?人和马浑身都湿透了。” 麻霍自若道:“陛下说笑了,老夫今天午饭后才骑马进山巡视,山中林木茂密不甚透风,人和马湿透是常有的事,再说,老夫是凤凰山长老,怎么可能违令出山去千里之外,廖将军的守军日夜在这里看守,即便老夫想出去透透风也是不可能的事。” 第367章 昨天在京都城遇到的间细就是麻霍? 我:“那或许是朕看错了?昨晚朕在京都城南横街周家酒馆见到三名间细,一名老者,两名随从,那名老者实在很像麻霍长老。” 麻霍佯装惊讶道:“天下竟有跟老夫长相相像者?还真是令老夫惊讶,若是见到了定要认识一番,陛下千里迢迢而来,不会只是为了告诉老夫这件事吧。” 我:“自然不是,半月前黑风长老跌落山崖,听到这个噩耗朕也非常难过,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拜祭一下黑风长老,顺便也查看一下凤凰百姓在这里生活的情况,毕竟迁移过来数月,朕一次也没来巡视过。” 麻霍:“原来如此,麻霍代表百万凤凰百姓多谢陛下的关心,想必黑风长老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感激陛下的,今天天色已晚,若陛下不嫌弃的话可在老夫的木屋客房住上一晚,待明日一早老夫再亲自带陛下到山上看看,托陛下和女王的福,我凤凰迁移过来的百万百姓这几个月来已经在凤凰山安心的生活了下来,且很是知足安定。” 我:“朕正有此意,不过今晚打算住在廖将军的营地,便不麻烦麻霍长老了。” 我站起身就要跟着廖焕成往外走,走到麻霍身边的时候突然想起唐川曾说起在麻霍的左肩上射了一箭,心里一动,出其不意的就伸手在麻霍的左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麻霍一个不经意间就难耐的呻吟出声,并下意识的捂住了左肩,反应过来后面带怒意的看向我:“陛下你这是何意!” 我:“哦,看到有只特别大的蚊子趴在了麻霍长老的肩膀上,朕便忍不住帮麻霍长老拍了一下,麻霍长老,你的右肩怎么流血了?受伤了?可严重?” 麻霍的额头上有冷汗滴了下来:“不、不当紧,是老夫刚刚巡山的时候不小心跌落马下刚好摔到一根支起来的枯树枝上,被树枝戳了一下,过几天便能好了……” 我:“这么巧,朕的左骑军今日凌晨捉那三名间细的时候也射中了那名长相酷似麻霍长老的老者!” 麻霍:“陛下一再把老夫往那间细身上引,可是怀疑老夫便是那间细?老夫自从凤凰率领是万百姓定居凤凰山以后依照约定从未出山,陛下若不信老夫,着老夫放回凤凰再换人过来便是了!” 我:“麻霍长老何必生气呢,朕只是觉得太巧了随口说说,也没说麻霍长老就是那间细,不过……朕会查出来那间细的下落的,朕先跟廖将军回营房了,麻霍长老好好养伤。” 带着一干人马回到了廖焕成位于青云镇的驻军营地,廖烦成专门把自己的大帐让给了我,并备了丰盛的酒席为我和祁连接风,我和祁连也是又渴又饿,也不客气,一番风卷残云之后,廖焕成道:“陛下怀疑昨天在京都城遇到的间细就是麻霍?” 我:“朕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他,便让朕疑惑的是他是如何从凤凰山到京都城的,廖将军在这凤凰山脚下布的防线可有缺口?” 廖焕成:“这凤凰山乃深山荒林,除了北面是臣率军提前开拓好了一条供凤凰百姓迁入的小道和关卡之外,其他三面南面是高达百丈的悬崖,东面和西面则遍布荆棘和乱石根本无路可走,但即便如此,东西两面臣也各设有关卡值班巡查,除此之外,凤凰山自北侧关卡唯一通往官道的两旁也都有守军严密防护,想在守军的眼皮子底下逃过去几乎没有可能。” 我:“那便奇了,难道在京都城那人真的不是麻霍?这有点说不通,怎么就那么巧长相一样,身形一样,连受伤的位置都一样?” 廖焕成:“陛下,明日那麻霍要带陛下进山巡查,臣带人陪着陛下一同前往,我们率人好好核查一下这凤凰山上是否有可以通往外界的其他通路,若陛下认定昨日出现在京都城的就是麻霍本人,那他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绕过守军的防护。” 我:“嗯,朕就是此意,明天一定要好好查查,朕绝不能允许麻霍背着朕和女王跟朝中大臣有任何勾联。” 廖焕成:“那是自然,陛下今日骑马快奔了一天便早些歇息吧,臣先退下了。” 第二天一早,在廖焕成的营房里用了简单的早饭之后,我便带着廖焕成和祁连以及一千人马进入了凤凰山,说是巡视,其实是搜查,当我和廖焕成、祁连率领如此多的人马来到麻霍木屋外的空地,将屋前屋后都站满之后,麻霍脸色颇有些难看的道:“陛下和廖将军带如此多的人马巡视,还真是排场,老夫需先行通知百姓们不要被吓到才好!” 我:“凤凰山面积广大,人口百万,朕带这一千人马实不足为惧,麻霍长老未免也太紧张了。” 说不多说,我和廖焕成把这一千人马分成了几十个小队,除了留一百名护军和五十名侍卫随从护卫以外,其他人都被分配去各处搜寻凤凰山有可能通往外界的未知出口,我和廖焕成、祁连三人来到了黑风长老摔下去的悬崖处,这高达百丈的悬崖如刀削斧剁般的陡峭,往下看空中都是缥缈的云雾和呼啸的狂风,要想攀爬或者吊绳子下去根本不太可能。 我站在悬崖边上探身往下看了一眼,发现悬崖底下是一条宽有十几米的河面,河面平静如镜,两侧绿树掩映,山壁上还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抛开这里的凶险不说,倒是一处绝美的风景,麻霍远远的站在身后提醒道:“陛下还是离那悬崖边上远一些的好,这里经常吹一些不明方向的强劲妖风,黑风长老便是贪恋这里的美景不小心被妖风卷下悬崖的,若不是黑风长老挂到了崖壁上的一棵半枯的老树,老夫费了好大功夫才让人带了上来,恐怕连尸体也找不回了!” 我往后退了几步,冲着悬崖的方向弯腰拜了拜便走了下来,我看向麻霍:“麻霍长老可知这山崖下的河流通往哪里?” 第368章 国师的触角越来越广 麻霍:“老夫从未下去过,也未出去过,还真不知道是通往哪里,或许廖将军知道?” 廖焕成:“通往几十里外的潞河,再汇入兰江。” 我:“可惜这里无法通航,否则自此用水路运送岁贡品很是方便。” 中午时分,麻霍找了个村寨安排了午饭,虽然这里是天元地界,但凤凰人还保持着凤凰本地的饮食,吃到的食物口味与凤凰无二,皆是酸辣咸的风味,倒也顺口,现下正值盛夏,深山树多林密且多蚊虫,但好处是这里不像凤凰毒蛇瘴气遍布,生态情况要好很多。 离傍晚还有一段时间,林中的天色便暗了下来,我和廖焕成便决定下山了,同时也让号兵吹响了集结号在山脚下集合,一千人马浩浩荡荡的回了青云镇营地,廖焕成召了今天负责巡查的各队队率前来汇报消息。 据这些人的汇报,东侧西侧山脚下仍然是原始的无人开拓的原状,到处都是荆棘和乱石,无法行人和马匹,也没有发现什么暗道地道入口之类的可疑之处,把这些队率遣走之后,我眉着紧紧皱了起来,自语道:“难道真是朕太过多疑错怪了麻霍?事情为什么这么多的巧合?” 祁连突然说了句:“今天一天臣观察了多处地方也没见什么可疑之处,唯有一点,臣发现几乎每个部落和村塞空地上都堆放了不少刚刚砍伐的木材,按说现在各村寨布落都已经安顿好了住处,应该不需要如此多的木材了,岁贡的名录里也不包括这些木材,臣觉得好奇便问了一句麻霍,麻霍说是提前砍好做备用木材的,说是凤凰山上的这种木材生长极快但质地疏松,建成的木屋极易损坏,随时需要修补,臣却觉得这话太过敷衍,凤凰山中盛产的这种木材基本都是杉木,建房子已经很牢固了,起码十五年内如果不遇到大风地震的灾害不会损坏,但臣却不知麻霍如此说是想遮掩什么。” 我意识到了祁连的细心,但却更不知道他们砍这么多的木材是做何用处,砍再多用不上堆在那里也没用,他们总不至于是想偷偷运回凤凰或是拉出去卖掉,这些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我:“且先观察着吧,这些木头总会有用处,总不至于凭空消失。” 廖焕成:“这个好办,以后臣每隔几天便派一堆人以巡视的借口进山查看便是,一有情况便加以核实,随时禀报给陛下!” 我:“如此甚好。” 汇报完之后酒席便上来了,吃完饭之后也没有什么事做,我便早早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和祁连一起骑马往京都城的方向感,廖焕成亲自率人将我和祁连送到了官道之上,临走前我又看了一眼茂密的凤凰山,心里很有些失落,我:“祁连,这两天又白忙活了一场,一无所获,朕真心里真是有点不痛快。” 祁连:“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起码陛下注意到了麻霍有可能和国师勾结在图谋不轨,我们只是缺乏证据,不过臣相信他们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 我:“嗯,希望如此,国师的触角越来越广,越来越不让朕省心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祁连从凤凰山出发赶回京都,路上却遇到了几拨约有数百人骑着马的队伍赶往京城,而且这些劳工皆皮肤黝黑、身体强壮,极像是凤凰人,身上却穿着天色百姓的衣服,我心中顿生怀疑,便想问一下这些人是什么人,去做什么,刚一接近领头的头领便大喝了一声:“嘿!后边两个人,你们做什么?” 我怕给这些人招惹麻烦,便主动朝着头领迎了过去:“这位大人,在下只是好奇这么多的人赶往京城是做什么?” 头领冲我翻了个白眼:“赶你的路,少管闲事!” 祁连跟过来从怀里掏了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来,说道:“我们是生意人,刚做成了一笔生意赚了些钱,也是要赶回京都,大人不介意的话便当是跟我们闲聊一番,这点银子给大人路上喝茶用。” 头领看了眼银票眼热了一下,但却没接,沉默了片刻道:“本头领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什么目的,离我的队伍远一点,本头领不想惹事!” 我和祁连退了出来,祁连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不要用强,我:“不用,他们也是赶往京城,我们就尾随在后边看他们到底会去哪里。” 祁连:“嗯。” 中午时分,这伙儿人在一个小镇子口停了下来,镇口有搭了大棚支锅卖牛肉汤和烧饼的,那名头领和手下几个护送人员下了马钻进棚子底下喝牛肉汤吃烧饼,而那些骑马的队伍则纷纷从随身带的兜囊里拿出干粮就地坐在路边啃了起来,我和祁连不紧不慢的走到摊子前也叫了牛肉汤和烧饼,汤鲜饼脆,倒是市井美味。 那名头领和几个随从颇会享受,身上还带了酒,一边喝牛肉汤吃烧饼一边喝酒聊天,见我和祁连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几个人马上就停止了聊天,那名头领冲我和祁连喝了一声:“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故意跟着我们的?” 我:“大人此言差矣,我们也是要赶往京城,官道只有这一条,难不成许你们走不许我们走了?” 头领嘴里骂骂咧咧:“你们最好不要找麻烦!” 我和祁连没理会这几个人,这几人也不再搭理我们,自顾自的吃饭喝酒,喝了些酒后这几个人的神情稍微有些放松了下来,便听一名随从对那名头领道:“这里离京都城还有四百里,下午急赶些天黑前应该能到。” 头领:“嗯,等把人带到了拿了钱爷带你们去花楼喝酒!” 几人随从猥琐的笑了,我借口去茅房,回来的时候悄悄的走近一名刚刚吃完干粮坐着打盹的年轻人,小声问了句:“你们是什么人?去京都城做什么?别声张,告诉我,我给你银子。” 第369章 这伙儿人很可能就是凤凰人 我从腰里摸出一锭银子来塞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手里,谁知年轻人竟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不说话,我又问了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此人仍然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听不懂我说话?” 我正想接着问的时候,一名随从突然走了过来要经过这里去茅房,我便马上起身离开了,心里却更加怀疑这伙儿人很可能就是凤凰人,他们是从哪里过来的?凤凰国内还是凤凰山,这两个地方都不太可能…… 不大会儿这伙人又开始了继续行进,且明显加快了速度,我和祁连牢牢的在后边跟着,半路上这名头领和几个随从试图把我和祁连赶走,在祁连故意炫技一般坐在马上来了几个漂亮的空翻并抽出腰刀舞了几次之下,那名头领和几个随从的眼中明显的有了点忌讳,只加紧速度带着人赶路,却再也不敢管我和祁连了。 傍晚时分,随着天色暗了下来,前边再有几里就到京都城的南门了,这伙儿人却在头领的带领下转而向西行进了过去,我和祁连毫不犹豫的就跟了过去,大约往西走了十里左右,走到了一处两边都是庄稼地的地界,那名头领和几个随从突然把队伍停了下来,快速打马冲着我和祁连跑了过来,满脸警惕的冲我们一抱拳,说道:“这两位要赶往京都城的朋友,为何不进城一直要跟着我们?” 我不紧不忙的说道:“谁说我们一定要进城了?趁着傍晚的工夫想在城外看看这漫天的红霞再说。” 头领脸色一黑:“两位!我已经忍了你们一路了,现下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物,若再跟着我们,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祁连:“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告诉我们你们带的这些人是些什么人,从哪里来,又要去往哪里?做些什么?” 头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祁连:“不为什么,因为我们想知道!” 头领忍无可忍,抽出腰间的佩刀冲身后四五名随从一挥手,喝道:“抓了这两个人!” 那几名随从不足为惧,不过是几个会点拳脚功夫的小喽啰而已,我和祁连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倒是这个头领看起来挺凶狠的样子,不知道身上有几分功夫,祁连压低声音:“我对付这名头领,陛下对付那几个随从。” 我点了点头,和祁连默契的分开重点,那几个喽啰实在太不经打了,因为不知为些到底是什么人,我也并未下杀手,只用刀背便把这几人拍落马下没有对战之力了,而祁连那边也相当的轻松,那名头领不过是个纸老虎,看似凶狠又强壮,实则和祁连没打几个回合便节节败退了,最后被祁连一个飞脚踢落了马上就把刀架到了脖子上。 祁连:“我们本来打算好好的让你们到达目的地的,现下你们着急在半路赶我们,那刚好,就在这里说了吧,刚才我问的那些个问题。” 头领:“我说我说,求你们别杀我!我们是要赶往城西二十里外的晋西村,那里新成立了一个专门往西域、胡虏、凤凰三国运货的马帮,最近需要招募一些善骑术的人,这些人是我从南疆带过来的凤凰族猎户,他们善于骑马、控马又身体强壮吃苦耐劳,是帮主想要的人选……” 我想了一下,南疆那边确实是有一些少数民族的,凤凰族便是其中人口比较多的一支,约有几十万,从根上来说和凤凰国的百姓多年前是源于一族,后来凤凰独自立国,有一部分凤凰人便成了天元人,但他们的语言、服饰、饮食和生活习性其实跟凤凰国的人极为相似,很多人还是住在深山的部落里,并不会说天元语,也难怪我在路上问那个年轻人他根本听不懂我的语,时间仓促之下我也未想到用凤凰语问。 我看向头领问道:“新成立的马帮?马帮名字是什么,帮主是谁?” 头领:“叫万国马帮,帮主叫龙筹……” 我:“龙筹什么背景?” 头领:“听说原来是南疆凤凰族一个部落的族长,后来厌烦了居住在深山里每天打猎采集的生活便开始学着做生意,现在听说各国之间通商顺畅很能赚钱,他便集了些钱在晋西村成立了个大型马帮,打算专门在四国之间运送货物赚钱丰富的差价。” 我看着这名头领的表情,分辨着他所说的真假,若真是有这么一个万国马帮的话应该有官方登记,我回去一查便知,头领见我似乎不信,忙从怀里掏出一张万国马帮的商号凭证来:“两位请看,这是官方凭证,我们去南疆招人有凭证的,不然当地官府也不可能允许我们带这三百人上路的,小得也是因为懂凤凰语所以才拦了这差事,小的说的可都是真的,还请两位放过我们,小的还等着把人带到领酬劳的!” 我冲祁连点了点头,既然知道了来龙去脉,这里可是京畿重地,是我的地盘,任他也跑不出天边,祁连把压在头领脖子上的刀收了回来,冷冷喝了一声:“你早些说了不就没有这些麻烦了?偏偏要等着我们用强,多此一举!” 头领陪笑道:“小的带了这三百人上路,也生怕路上出什么差错,少一个人那帮主可都是要扣工钱的,小得也是怕两位爷是歹人故意来找麻烦的不是……” 我:“好了,既然如此,都是一场误会,我们便就此分别吧,希望你说的话不是假的,否则这里京畿重地,任你插翅也逃不了!” 头领:“小得不逃、不逃,敢问两位爷可是官府的人?” 祁连:“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走吧!” 我看了下天色已经黑透了,便和祁连一起打马进城回宫,回宫以后我又累又饿,打算去长春殿让厨子做碗面吃,路过长乐宫的时候却见前殿灯已经熄了,心中大为诧异,现在不过是亥时,刚刚用完晚膳的时间,太后这么早就睡下了? 第370章 那男人哪里去了? 我走向宫门口直接就往里走,守卫弯身向我施礼提醒道:“陛下,太后熄了灯,应该已经睡下了。” 我往后殿看了一眼,隐约看到有微弱的灯光透了出来,便对守卫道:“太后卧房的灯还亮着,朕过去看看。” 守卫自然不敢阻拦,我趁着殿外照亮的火把的光芒穿过前殿直奔后殿卧房,卧房大门紧闭,走廊里也没有人,有低低的说话声自卧房里传了出来,听不清在说什么,但却明显的是一个男子和太后的声音,我脑子里马上就想到此人极有可能是国师,居然这么早就背着我在这里价情?! 我心里大为激动和气恼,什么也没说,用足了力气抬脚就在门上踢了一脚,这一脚踢的有些急,角度踢偏了,直接踢到了门框上,门未被踢烂却搁了脚一下,便听里边太后啊的一声尖叫喝道:“什么人!” 我懊恼的喝了声:“是朕!母后在房里跟哪个男人说话?!” 说完我又是一脚,哗啦一声便把门踢了个粉碎,之后推开残破的门就闯了进去,马上就四处查看了一番,令我惊讶的是,卧房里除了满脸惊恐靠在床头的太后,竟空无一人?! 我不敢相信似的在房间里四处翻找,仍然一无所获,我气呼呼的站以太后的床前喝问:“那野.男人哪里去了?朕明明就听到了男人说话的声音!” 太后脸色铁青的喝道:“陛下最近是越发多疑了!都多疑到出现幻听了!哀家刚刚在念佛经!哪有什么野.男人!” 说完,太后生气的从床侧捡起一本般若波罗密心经狠狠扔到了地上,我也没捡,瞪着太后沉默了数息,问道:“窗户也插着,门也插着,那男人是怎么逃出去的?!” 太后:“陛下若还是一口认定哀家不轨,便干脆直接将哀家关到长门宫去算了。” 我:“母后,是朕冤枉你么,在北苑行宫生下那野种的事难道母后这么快就忘记了?” 太后:“哀家自离开行宫后便和那人断了关系!” 我盯了太后数息,最后冷哼一声一言不发的甩袖离开,走出被我踢破的门才发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几个太监宫女,均瑟瑟发抖的候在外边不敢进门,我没有理会,大步走了出去。 一边气呼呼的往长春殿走,我一边心里恨恨的在想,如果真的让我把太后和国师捉奸在床,我估计会控制不住情绪直接把国师打死,和太后偷情被我盛怒之下打死,这是一个合法合理杀死国师的绝好机会,甚至我可以理直气壮的再追判他个诛九族之罪,可惜国师太过狡猾,我始终捉不住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可以迅速的逃跑,难道他真的会什么妖法?我还真不太相信! 我黑着脸回到长春殿,姜婉正逗弄两个孩子玩耍,两个小家伙躺在婴儿车里欢快的伸着小手够着姜婉手里拿着的一串小铃铛,见我脸色不好,姜婉起身关切的问了一句:“陛下这是从哪儿回来了,黑着脸还一身是汗的?” 我不想把太后的丑事说出来,便对姜婉道:“这两天和祁连去了趟南疆查点事情,走得仓促也没来得及告诉你,让你担心了。” 姜婉:“陛下安危回来便好,先去沐浴一下换件衣服吧,臣妾吩咐厨子做点吃的来。” 我看了一下两个一脸好奇的看向我的孩子,心里痒痒的想要马上抱他们,但看了下自己一身脏兮兮的样子还是飞快的奔去了浴房。 洗完澡换好衣服,饭菜也做好端了过来,我却急不可耐的端到了婴儿车的前边握住了两个小家伙的手拳头:“治儿,妩儿,两天没见父皇可想父皇了?” 两个小家伙瞪着黑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咿咿啊啊的回应着,我把两个小家伙的拳头一起放到嘴边亲了亲,两个小家伙开始试着用小手抓我的嘴唇,抓得我一阵痒痒便握住他们的拳头晃了晃,两个小家伙居然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 我忍不住将赢治和赢妩从婴儿车里抱了出来,一左一右抱在怀里在殿里走来走去做鬼脸、吹口哨逗他们开心,这两个小家伙被我逗得不停的咯咯咯发笑,小手小脚也欢快的踢腾着急着和我互应,我心里所有的烦闷和忧愁好象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姜婉走了过来:“陛下先去吃饭,吃完再过来逗他们。” 我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一碗面和几个小菜,又漱了口,天色有点晚了,便和姜婉一起把两个孩子抱到了床上玩耍,两个小家伙才两个多月,能做出的反应有限,连坐还不会做,就会躺在床上眼睛跟随着光亮、玩具或大人的动作转动,但两人却特别会笑,只要我和姜婉用玩具逗他们或发生声音就会兴奋的全身用力扑腾着做出反应,笨拙又努力的样子,实在是好玩极了。 睡前,姜婉给两个孩子喂完奶便把他们放到了小床上,姜婉笑道:“陛下跟孩子在一起,自己也像个孩子了。” 我挑眉:“婉儿这是在说朕幼稚么?” 姜婉:“臣妾可以说陛下是天真。” 我趁机压住姜婉:“好啊,你竟然暗讽朕,看朕不好好治你……” 第二天傍晚我去了竹苑陪史燕一起用了晚膳,问了下她害喜的情况,史燕道因为一直按御医院那边开的饮食药方调理,已然好了一些,可以正常的吃饭了,只是有时候碰到一些油腻的东西还是忍不住要吐,注意一些也无大碍,我方才放心了些。 我看向怀孕后精神有些疲倦的史燕,似乎也不如以前那么灵动活泼了,也深知女人怀孕是多么耗费心神和体力的一件事,隐隐有些心疼,我:“燕儿,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尽管和御膳房说,他们搞不出来的跟朕说也行,朕来想办法。” 史燕:“臣妾的口味哪有那么刁钻,陛下不用太费心了。” 第371章 女王这是信不过老夫! 我笑了笑,因为怕有居心叵测的人得知史燕怀孕来害她,我交待史燕和竹苑的下人一律不得将她怀孕的事情外泄,并且让史燕暂时不要往别的宫里走动,也不要接受有人来访,可称最近情绪不好,想在宫里静养。 但我还是不放心,便问了句:“最近没有人来打扰你吧?” 史燕愣了一下:“哦,昨天晚膳后明月突然过来找臣妾坐了一会儿,说是想听臣妾弹弹琵琶。” 我心里顿时警惕了起来,担忧道:“朕不是说了不要你见客,特别是明月这个女人,以后离她远点儿。” 史燕:“臣妾知道明月最近和皇后又走到了一起,臣妾已经让宫女去拦了,说臣妾在休养不便见客,明月却很是强硬,说是担心臣妾来看看便走,臣妾也不敢把她赶出去,这样怕是更让她怀疑,便让她进来了,她进来后见臣妾无事又非要听臣妾弹琵琶,臣妾便弹了一曲敷衍了一下,还好,听完一曲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她便走了,臣妾也不知她是何意,臣妾和她并没有什么来往和交情。” 我:“嗯,朕知道了,以后若是皇后和明月或是其他宫里的女人们来见,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得的万事小心,若他们送来茶水、食物、礼物之类的东西推辞不掉的,收入后便封闭在库房,不要拿出来用,知道了吗?” 史燕:“嗯,经过锦儿姐姐那件事之后,臣妾万事也小心了许多,一定会保护好和陛下的孩子。” 我:“除了皇后,其他任何人想要故意为难你,你大可以带着下人出手教训,出了事一切有朕帮你兜着,另外如果是皇后找你麻烦,你便差下人赶紧去通知朕,朕马上便赶过来。” 史燕:“谢陛下,让陛下操心了。” 我:“这可是朕的孩子,朕当然要操心,燕儿现在辛苦为朕孕育子嗣,朕今天给燕儿弹首曲子听听如何?” 史燕开心道:“那臣妾可是三生有幸了!” 次日退朝后,我马上就让典客和治粟内史那边去核查了万国马帮的登记资料以及在各国通商的权限凭证,发现一切都是有官方登记的,是家合法的马帮,登记的马队有五百人之多,按现在的话来说,算得上是一家大型的国际物流公司了,而万国马帮的帮主龙筹也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前科记录,我心里这才略微的松了口气。 七月十五这天一早,我和祁连雷打不动的去了凤凰和龙玥团聚,深夜,我看着早已睡着的龙泽,想起半个月前黑风长老的意外身亡,以及麻霍突然出现在京都城的事,不觉间眉头皱了起来,偎在我怀里的龙玥轻声问了句:“怎么了赢拓,可有什么心事?” 我:“龙玥,黑风长老的死你可发现了什么异常?” 龙玥:“黑风长老的死虽然很是意外和突然,且尸体送回来的时候极为惨烈,脑浆迸裂且浑身多处骨折和擦伤,但却明显是摔落悬崖时被崖边的山石所伤,体内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实看不出什么疑点,你在怀疑黑风不是自己摔死的?” 我:“就在七月初一那天,黑风长老刚死的第二天,一个长相酷似麻霍的凤凰老者出现在了京都城南横街一家酒馆里,而且是去见国师身边的小童真儿,我差点就把他们当场抓住了,没想到他们相当警觉和狡猾还是逃脱了,我和祁连第二天特意跑到凤凰山去核查,麻霍却又突然出现在凤凰山,且山上砍伐堆积了大量木材不知做何用处,这一切都让我心生怀疑,可又没有证据,又想不出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龙玥脸色一变:“麻霍出现在京都城?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在守卫的监视下出的凤凰山?” 我:“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我和廖焕成搜索了凤凰山,也没看到有什么通往外界的通道和暗道,麻霍死不承认他出过凤凰山,我也没什么办法逼迫他,黑风长老一死,现在凤凰山的主事长老只剩下了麻霍,他一人掌控百万凤凰百姓,会不会风险太大了?你有什么打算?” 龙玥:“这阵子我正在为此事发愁,想着要不要把木哈长老或德玛老长派过去替补,也担心万一黑长的死真的与麻霍有关,那木哈长老或者德玛长老去了也是危险,此事明天议事的时候我们再好好商量一番。” 我拥住龙玥:“好,时辰不早了,先睡下吧,明天再说。” 第二天早饭后,我和龙玥及三位长老齐聚在了议事厅,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龙玥淡淡开口:“三位长老,最德高望众的黑风长老不在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确定凤凰山那边是否有必要再派一位长老过去辅助麻霍长老一起主事之事,这件事我们也讨论了几次了,一直没有结果,今天趁天元的陛下也在,便把此事定下来吧。” 喀幸主动请缨道:“老夫愿前往凤凰山协助麻霍长老一起主事!” 女王:“喀幸长老,本王已经定下你做为最后一轮进驻的长老,你不必参与此事,只需发表意见即可。” 喀幸不满道:“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没料到黑风长老会突然意外身亡,老夫和麻霍是多年老友,由老夫协助他共同管理凤凰山百姓更有默契,不知女王为何不肯变通!” 龙玥透过面具冷冷看了一眼:“正是因为本王知道喀幸长老和麻霍长老一向亲密,才特意做出此安排,到底为何想必喀幸长老心中明白,本王就不说破了。” 喀幸:“这——女王这是信不过老夫,老夫不服!” 木哈:“好了喀幸,你之前跟麻霍一起都做下些什么事在座的各位又不是不知道,女王如此安排合情合理,你就不要再图徒口舌了,女王,黑风长老死得有些意外,老夫和德玛长老对此都心有怀疑,但此事发生在远在百里之外的凤凰山,我等在凤凰国内实不知当时情况如何,老夫愿意进驻凤凰山协同麻霍长老一起管理,另外也会核查黑风长老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谋害,老夫不太相信黑风长老竟会料不到那山崖之处有危险,会如此轻率的丧命!” 第372章 千万不要和麻霍正面冲突 喀幸怒道:“木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影射黑风之死和麻霍有关?” 木哈皱了下眉头,讽刺道:“喀幸长老此言还真是令老夫惊讶,老夫什么时候说黑风长老之死和麻霍有关了?整个凤凰山百姓百万,喀幸长老竟然都能直接指到麻霍长老的头上,这是想表达什么?表达喀幸长老也认为黑风之死和麻霍有关么?” 喀幸的脸红一阵黑一阵:“你——你一向能言善辩,老夫不想跟你一般见识!老夫倒觉得黑长之死实属意外,你若进驻凤凰山为了找麻霍长老麻烦,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主意!” 木哈:“老夫可从来没想过进山是为了找麻霍的麻烦,我进驻之后和麻霍长老权限一样,相互协同、共同管理,喀幸长老还真是多虑了!” 这两人在这里争来争去,我和龙玥也不知如何插嘴,还是德玛有些听不下去了,说了声:“好了,你们两个一把年纪了当着女王和天元陛下的面吵来吵去,有什么意思。” 这两人才住了嘴,女王:“德玛长老,木哈长老主动请缨要去凤凰山,你意如何?” 德玛长老:“回女王,现在凤凰国内也只剩下老夫和木哈有资格进驻凤凰山协助麻霍长老共同管理,老夫本来也打算主动请缨的,既然木哈长老先开口了,那老夫便暂且留在凤凰,只是想提醒一句木哈长老,到了凤凰山万事小心,有什么情况不能议决的不要跟麻霍长老起冲突,可写奏折向女王汇报定夺。” 木哈长老:“多谢德玛长老提醒,老夫会小心的。” 女王:“好,此事便议定了,接下来本王想讨论一下新增一名长老接管黑风长老一职之事,本王这里已经有了一名人选,便是花神部落的现任首领花隆。” 德玛长老:“嗯,花隆德高望重且精通植物习性,这些年来也一直忠心耿耿的辅佐女王,老夫认为由他补上黑风的长老一职再合适不过!” 木哈长老:“确实,花隆的几个儿子也都很出色,女儿就更不必说了,花颜一直是女王贴身侍卫队的队长,整个凤凰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老夫也赞同。” 女王:“喀幸长老,你意下如何?” 喀幸颇有些不满的冷哼一声:“你们既然都说定了,还问老夫作甚?” 女王:“或者喀幸长老你有更合适的人选也不妨提一下。” 喀幸:“你们怕是都忘记了火炎部落的首领火辛了,论德高望重,论家族荣耀,那花隆恐怕还要略逊一筹!” 我在凤凰当王夫这么久,其实从龙玥房间里那些公文和典籍里边也对凤凰各部落的历史、现状有了很多的了解,对于一些主要的部落首领也知道一些,关于火辛此人略有印象,便问了句:“火辛便是那个脾气火爆,在二十年前因喝醉酒一把火烧了半个部落那个人吗?” 我此言一出,喀幸的脸上很是有些难堪,支吾道:“正是此人,那又如何,那都是二十年前火辛年轻气盛的时候了,现在他也已有六十岁,已经稳重了不少。” 女王:“喀幸长老想必把去年他还因为大儿子和他顶嘴他亲手把大儿子腿打断的事了,麻霍便是脾气暴躁的典型,但他既然是当年先王定下的长老本王也就不说什么了,既然现在本王当政,就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人进入长老团,此事不用再议了,火辛此人本王不同意,就定花隆吧。” 木哈和德玛皆点头称是,喀幸黑着脸坐在一旁不再说话,龙玥:“几位长老可还有其他事要议?” 木哈和德玛皆称暂无他事,喀幸直接站起了身:“老夫也没有什么事要议,没其他事的话老夫先走一步了!” 喀幸走后,木哈叹了口气,说道:“女王莫和他一般见识,自从麻霍走后喀幸失去了同盟,一直觉得自己被我们排挤了,心里很是不痛快。” 龙玥:“只要他不做出对本王和凤凰不利之事,本王自然不会和他计较,对了木哈长老,本王提醒你一句,麻霍性格复杂、性情多变且又心机极深,本王和你一样对黑风长老的死心有怀疑,但你进驻凤凰山之后千万不要和麻霍正面冲突,也不要提及对黑风长老之死有何疑惑,想要调查一切要小心为妙,若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一定及时向本王汇报。” 木哈:“女王放心,老夫知道麻霍的秉性,不会和他当面冲突,会小心处事的,若他真有什么不轨老夫也会先行向女王通报请示。” 龙玥:“好,今日便到此吧,木哈长老回去后准备准备,等后天赢拓回天元之时你便一起随他赶往凤凰山,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木哈:“好。” 从议事厅出来已经是中午了,回到房间后侍女做好了饭送到了房间,我和龙玥静了手刚打算吃饭,躺在床上手里还抓着玩具的龙泽突然就醒了过来,看到我和龙玥马上兴奋的骨碌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麻利儿的挪到床边上又把枕头扔在床下垫着就出溜了下来,这一系列的东西做得行云流水,看来是经常干了。 龙玥无奈的叹了口气:“还以为他能睡到吃完饭,这下又要过来抢饭吃了。” 我看着已经像只欢快的小青蛙一样爬了过来的龙泽,笑道:“他现在经常这样吗?” 龙玥:“这张床已经限制不住他了,一会儿看不住就出溜下来满地爬了,有几次还钻到了衣柜里,甚至趁我不在的时候自己挪到门后,够到把手拉开自己爬到了外边去,幸好屋里有侍女,外边也有侍卫,能及时把他抱回来。” 说话间,龙泽已经瞪着明亮的眼睛爬到了案前,两眼放光的看着我和龙玥指了指案上的饭菜,嘴里发出:“啊~啊~” 兴奋的声音,好象在说:“父王、女王,宝宝可以跟你们一起吃饭吗?” 第373章 你们两个想对燕儿做什么? 龙玥便端起粥碗喂了龙泽几口粥,小家伙可是不满足,眼睛亮亮的盯着盘子里烧得红润油亮的腊肉放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笑道:“这么小就馋肉了。” 龙玥:“他现在牙还不行,咬不动的,胃也不行,消化不了太油腻的东西,那些菜对于他来说口味太重了,我喂他点糯米饭吃。” 龙玥用筷子夹了一小团粘粘的用糖蒸的甜甜的糯米饭放到了龙泽的嘴里,小家伙欢快的咀嚼着,其实也就长了四颗小门牙,还好这糯米饭蒸得极软烂,像是粥糜一般,龙玥又喂了他一点软嫩的鸡蛋羹,小家伙这才心满意足的坐在一旁玩了起来,中间却还时不时的要捣乱过来伸手抓盘子里的菜,这顿饭吃的真是像打仗一样,要随时随刻防着那只小肉手伸过来抓得一手油。 在凤凰呆这几天,我抓紧一切时间和龙玥、龙泽度过这短暂又幸福的亲子时间,龙玥也会尽可能的推掉一些不重要的事务来陪着我,七月十八这天一早,用完早饭后木哈长老便带了两名亲随要和我、祁连一起赶往凤凰山了,龙玥又叮嘱了一些话,我们一行人打马离开了竹楼。 一百里的路程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我早已在昨晚提前写好了一封给凤凰山守将廖焕成的谕旨,龙玥也写了一道任命木哈长老协同麻霍共同管理凤凰山的诏令,让木哈长老一并带到青云镇交给廖焕成,由廖焕成亲自护送木哈进入凤凰山,我在谕旨上还特别提醒廖焕成多注意麻霍的动向,若发现木哈长老有危险,要随时做好保护木哈长老的准备。 我和祁连还有路要赶,并没有和木哈一起去青云镇廖焕成的营房,一路无话,我和祁连在天黑前赶回了宫里,一进长春殿姜婉便着急忙慌的迎了过来,她可很少有这种情况,我心里一紧,问道:“什么情况,莫不是孩子出什么事了?” 姜婉:“不是,陛下快去长平宫!两刻前史燕突然被皇后召到长平宫去了,臣妾心里一直在突突乱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陛下还是快去看看!” 史燕怀孕的消息我只告诉了姜婉,也难怪姜婉着急,我心里也是咯噔一声,什么也没顾上说,马上就抬腿快步走向了长平宫,来到宫门直接就拨开守卫走了进去,我迈上台阶走近前殿门口,看到的是史燕、明月、皇后正坐在案前一起用晚膳的情形,皇后和明月有说有笑,史燕却一脸的紧张,并不敢动筷子。 皇后皮笑肉不笑的道:“燕儿妹妹为何不动筷子,难不成是怕本宫在你的饭菜里下毒不成?” 史燕:“回娘娘的话,臣妾不敢,是臣妾身体不适、胃口不佳,实在吃不下。” 明月也附和着皇后笑道:“那看来燕儿妹妹是嫌这饭菜做得不合口味了,不如燕儿妹妹说说想吃什么,皇后娘娘再吩咐御膳房做了送来便是。” 史燕:“臣妾岂敢如此劳烦娘娘……臣妾这便回去了,待下次再过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声音突然有些严厉了起来:“本宫好心请你一起来用晚膳,你一口未吃便要起身离开?这是在打本宫的脸么?” 明月:“是啊燕儿妹妹,可不是谁都有荣幸能得皇后娘娘如此恩宠的。” 史燕都快哭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便只能重新跪坐下来,皇后侧过身来故意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史燕面前的碟子里:“这鱼极是肥美,燕儿妹妹定然会喜欢。” 我知道史燕怀孕后沾不得荤腥,看来皇后是故意的无疑了,果然,史燕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哇的一声就干呕了出来,皇后佯装吓了一跳:“燕儿妹妹如此反应,怕不是怀孕了吧?” 史燕剧烈的干呕着跑了出来,刚好撞到了我的怀里,我伸出手臂将史燕牢牢的护在了怀里,一步步走进前殿,皇后和明月显然只顾揶揄史燕了,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在殿门外的廊檐下站了一会儿,忙一脸慌乱的朝我弯身施礼:“臣妾见过陛下……” 我如刀一样的眼神在皇后和明月的脸上划过:“你们两个想对燕儿做什么?” 皇后硬挤出一抹微笑来:“深宫寂寥,臣妾怕后宫众姐妹们闲着无聊,所以偶尔召她们过来一起用个膳、聊聊天。” 我:“燕儿已然说了身体不适没有胃口想要回去歇息了,你俩还一唱一合的把她强留在这里莫不是有什么目的?” 明月:“回陛下,臣妾和皇后娘娘确实没有恶意,只是拉燕儿妹妹过来一起聚聚而已。” 我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果真如此?那好,燕儿吃不下这饭菜倒是有些浪费了,朕尚未用饭,便替她吃了吧。” 说完,我拿起筷子就把那块鱼肉夹起来吃了,确实味道还不错,我又端起案上的茶水到了嘴边,刚要喝下,皇后却突然喝了句:“陛下,那茶已然凉了,再换杯新的吧。” 说完一使眼色便让身边的小宫女香儿又拿了一个茶杯过来要再倒茶,我隐约觉得眼前这杯茶或许有点不对劲,便道:“这茶明明还很温热,皇后,朕看你杯里的茶倒是有些凉了,朕便把这杯茶赐你喝了吧。” 我把手里的茶朝着皇后递了过去,皇后推辞道:“谢陛下,不必了,让香儿再给臣妾重新斟一杯便是了。” 我眼神一冷:“朕赐你,你敢不接?” 皇后哆哆索索的接了过去,我盯着皇后:“喝!” 皇后脸色惊恐的看着我:“陛下……” 我:“怎么,喝杯茶这么难,这茶难道是毒药?” 皇后:“这、这怎么可能,臣妾怎么可能给燕儿放毒……” 我:“没放毒便喝了这杯茶。” 皇后端着茶的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这时,一旁的明月突然毫无预料的站了起来,伸手牵过皇后手里的杯子就一饮而尽,我怒道:“明月!朕赐皇后的茶你也敢夺?!” 第374章 幸亏朕来得及时 明月视死如归的道:“臣妾知道陛下怀疑皇后娘娘给燕儿妹妹下了毒,所以才让皇后娘娘喝下此茶试毒,皇后娘娘不是不敢喝,只是心里难过,明月愿意替皇后娘娘试毒!以证皇后娘娘清白!” 我很是恼怒的看着明月,这杯茶如果皇后不喝我是打算泼到地上演示给皇后和明月看的,如果茶里真有毒的话倒在地上多半会起沫,真没想到明月竟然真的敢一口气喝了下去,难道这茶里没毒,是我冤枉她们两个了? 明月一席话说完,我看到皇后突然表情惊愕的看着明月,身子一软往后一靠半卧在了地上,嘴里轻轻呢喃了句:“明月你……” 明月朝着我和皇后微微一笑:“看,臣妾毫发未伤,陛下应该放心了。” 我盯着明月咬了咬牙,又看了眼皇后挽着史燕缓缓站起了身:“你们两个好自为之,要是以后再让朕知道你们为难燕儿了,就别怪朕翻脸无情了!” 皇后和明月站起了身:“是,恭送陛下。” 我扶着史燕出了长平宫回了竹苑,关切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朕刚离开两天就出事了?” 史燕:“今日傍晚明月突然再次来到竹苑,臣妾便按陛下所言推脱身子不适不见客,她便直接跟守卫说是皇后娘娘在宫中备了晚宴特意邀请臣妾过去一聚,臣妾哪敢不从,陛下不在宫中,即便是鸿门宴臣妾也是必须得去了,去了之后宴席已然摆好了,皇后和明婕妤便不停的劝臣妾喝茶吃菜,臣妾心里真的后心她们在饭菜和茶里做了手脚,便推脱胃口不适吃不下,剩下的事情陛下也都知道了……” 我:“燕儿你做得对,她们多半是猜测到你有了身孕故意要害你和孩子,幸亏你坚持未用,朕也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史燕:“可明婕妤替皇后喝了那茶也没事……不知道是不是臣妾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未安好心,燕儿你及时躲过了一劫。” 史燕:“谢陛下及时为燕儿解围,否则臣妾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逃出长平宫。” 我:“谢什么,朕本就应该保护好你的,朕也饿了,让厨子做几个小菜吧,朕陪你用晚膳。” 陪史燕用完晚膳,我怕姜婉还在长春殿担心便起身离开了竹苑,路过兰苑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里边传来一阵阵难耐的呻吟声,我皱了下眉头便迈步走了进去,院子里没人,我直接迈步上了台阶走到了前殿门口,看到明月正抚着肚子趴在软塌上浑身是汗的呻吟着,两名小宫女围在一旁又是擦汗又是递水,珠儿焦急的说着:“娘娘!还是快宣御医吧,时间久了怕是要出人命了!” 明月:“不……不能宣御医。” 环儿也急道:“娘娘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从皇后娘娘那回来便腹痛不止,为何又不让宣御医?” 明月:“闭嘴!本宫的事与皇后娘娘无关!” 珠儿突然一抬头看见了我,忙站在一旁朝我弯身施礼:“见过陛下!” 环儿看到我却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我的面前,说道:“陛下,娘娘她腹痛不止又不肯宣御医,奴婢请求陛下让御医过来为娘娘诊病!” 我却基本上料到了这是什么情况,冷冷看了一眼自作自受的明月在一旁坐了下来,说道:“明月,你为了替皇后开脱不惜自己以身试毒,值得么?” 明月艰难的说道:“臣妾……臣妾只是来了月事腹中疼痛而已,并不是中了什么毒……” 我:“呵,你的生理期朕是记得的,离今天还有十来天,你骗不了朕,那茶里的药到底是什么?” 明月:“臣妾在长平宫便说了,臣妾和皇后娘娘未给史婕妤下毒,臣妾腹痛只是自身原因,与那杯茶无关!” 珠儿突然一声尖叫:“啊!娘娘……你、你出血了!” 我看了过去,发现软塌上已经染了一片红,珠儿扑通一声朝着明月跪了下来:“娘娘!不管是什么原因,您的身体重要,您就不要再抗着了,快宣御医吧!” 明月:“闭嘴!本宫没事,忍忍便过去了……” 明月脖子一歪,说话到一半便晕了过去,两个宫女把祈求的眼神看向了我,齐齐朝我跪了下来:“陛下!求陛下快宣御医吧!” 我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去宣御医!” 不大会儿御医快跑了过来,仔细的查看了情况,一脸震惊的说道:“陛下!明婕妤这是吃了堕胎药!” 与我料想的一样,真没想到皇后和明月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史燕怀孕的消息,我:“她没有怀孕,吃了这堕胎药可有性命之忧?” 御医:“这……臣也是第一次碰到没有怀孕吃这堕胎药的,不过那堕胎药对女子身体伤害极大,即便没有怀孕也难免会出现腹痛、出血、内分泌失调等状,倒不会伤及性命,只是会伤及子宫且腹痛难忍,要遭几天的罪才能恢复了。” 我看了眼仍在昏迷的明月:“她几日能够醒来?” 御医:“应该是痛晕过去了,臣这里有止血止痛丸,且给明婕妤服下,过个一刻钟应该会醒过来了。” 我:“好,你且下去吧。” 御医走后,珠儿和环儿将明月的嘴掰开把止血止痛药丸灌了进去,我就坐在这里不紧不慢的喝茶,过了一刻左右,明月果然缓缓醒了过来,看到我依然坐在这里,马上便惊了一下,挣扎着在软塌上靠好,对我道:“陛下怎的还坐在这里……” 我:“朕等你醒过来。” 明月:“天色已晚,陛下还是早些回去吧,明月就不劳陛下费心了。” 珠儿:“娘娘,是陛下宣了御医过来救了您……” 明月突然脸色惨白的怒道:“多事,谁让你们求陛下的!” 我:“珠儿,环儿,你们且出去,朕和明婕妤有话要说。” 两个小宫女识趣的退了出去,我看向明月,淡淡开口:“你何苦为了维护皇后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苦肉计?” 第375章 你好自为之吧! 明月惨然一笑:“多谢陛下关心,一切都是臣妾自愿的……” 我:“朕可以不管你和皇后之间到底搞什么名堂,你和皇后一起意图谋害燕儿也是你自愿的?” 明月沉默了片刻:“臣妾没有打算害燕儿。” 我:“那你为何非要冒死替皇后遮掩?” 明月不再说话,我逼问道:“你真的是甘心情愿为了皇后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你图什么?” 明月:“求陛下不要问了,明月不会后悔!” 我:“你以为你一句不会后悔朕就可以不计较你和皇后联手要害燕儿的事了?你主观上没打算害燕儿,却和皇后一起做了害燕儿的事实,单凭这一点儿朕就可以处死你!你再讨好皇后有什么用?” 明月:“明月自知自己已不配得到陛下怜悯,若陛下觉得明月该死,请陛下处死明月,明月绝无怨言!” 我心情复杂的看着明月决绝的神情,她如此不惜自己性命的讨好皇后必须有其目的,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想从皇后身上得到什么,或者是想对皇后做什么,就像看一出悬疑剧,结果未出我始终是不甘心的,我打算好好看这一场戏,并不打算处死明月,犹豫片刻后我站起了身:“你应该感谢朕叫了御医过来,还有命让你接着讨好皇后!你好自为之吧!” 回到长春殿,当姜婉听到我赶到长平宫把史燕救了出来的时候终于舒了口气:“还好陛下赶过去的及时,臣妾真是急的不知所措。” 我没把明月为了维护皇后替皇后喝下掺了堕胎药的茶的事告诉姜婉,拍了拍姜婉的后背安慰道:“好了,所幸一切安然无恙,陪朕去沐浴吧。” 次日下午,忙完政事之后我觉得心里有些憋闷便去了御花园四处走走,现下已近七月下旬,荷花池里的花都已经开了,远远看过去一片粉白很是赏心悦目,我缓缓的走着,今天是个阴天,有凉爽的风从镜湖湖面上吹了过来,很是惬意,我有点后悔没先去长春殿把姜婉接出来一起走走,她看到开满湖边的荷花一定会很开心的,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长期把她关在长春殿也确实是有些残忍了。 我正胡乱思索着往前走,看到湖心亭中有两个身影坐在阑干旁在一边看荷花一边小声说话,却是窦颖和苏锦,这个窦颖还真是跟谁都能玩到一起去,我也不想打扰她们,就自栈桥上轻轻走了过去,听到窦颖活灵活现的说道:“锦儿姐姐,今天午后我看到皇后娘娘带着两个小宫女搬了不少的补品去了兰苑看望明婕妤,你可知明婕妤可是得了什么大病?” 苏锦笑了笑:“我平日里也不怎么跟明月来往,和皇后更没有交集,这倒不知道了,连你也不知道么?” 窦颖:“嗨,我也不是万能的嘛,也许是刚刚得了病吧,过几天颖儿应该就能打听得到了!” 苏锦劝道:“如今明婕妤和皇后走得极近,我劝你还是离她们远点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窦颖:“哦,我又没怀孕,对皇后没有什么威胁,她还不至于要对我下手吧。” 苏锦:“人心难测,还是小心为妙吧。” 窦颖:“对了,最近燕儿姐姐好象也不怎么出来了,前几天我去竹苑找她,她称身体不适要在苑里静养连我也不见了,真是让人郁闷,锦儿姐姐,你说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惹到燕儿姐姐了,所以她不肯跟我玩了?” 苏锦:“不会的,燕儿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上个月她就已经不怎么见客了,我也去找过一次也是这样的说辞,不过我们还是别瞎揣测了,燕儿自然有她的道理。” 窦颖:“对了,姐姐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我好象听说有人看到燕儿姐姐跟着明月一起去了长平宫,听说是皇后娘娘要宴请燕儿姐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现在燕儿姐姐也不见客,我也无从核实了。” 苏锦惊讶道:“皇后娘娘请燕儿到长平宫赐宴?这倒是稀奇了,燕儿似乎跟皇后和明月也素无来往……” 窦颖:“哼,叫我说,皇后和明月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怕不是燕儿姐姐哪里得罪了她们,她们故意把燕儿姐姐骗去要教训一顿的?” 苏锦:“嘘,这话可别瞎说,否则被人传到皇后耳朵里我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窦颖:“好吧,你看这荷花开得多好,现在婉儿姐姐在长春殿带小皇子和小公主也不出门了,肯定很闷吧。” 苏锦:“两个孩子太可爱了,现在应该长大了不少吧,真想看看他们。” 窦颖:“锦儿姐姐,要不晚上咱们去看看婉儿姐姐吧,颖儿也想看看小皇子和小公主,上次满月宴上看到一次,实在是太可爱了,颖儿好喜欢他们!好想抱抱他们!” 苏锦:“算了,婉儿姐姐之所以不出门不见客还是陛下下的命令,也是为了防止闲杂人等对两个孩子不利,我们还是不要破这个规矩了,万一因为我们破了规矩导致其他人的不满,进而再去骚扰婉儿姐姐,我心里会内疚的。” 窦颖:“哦,这宫里的日子可真是无聊。” 我听着这两人的谈话,越发觉得虽然我是出于好意把姜婉和两个孩子限制在了长春殿,但却是委屈姜婉了,以后她最喜欢没事到御花园里走走,看看荷花,看看红云,我竟然无形中剥夺了她这些看似平常的权利。 我:“锦儿,颖儿,你们若是想去看看婉儿和小皇子小皇女现在就跟朕过去吧,趁着现在天色晚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看到,看完不要传出去便是了。” 苏锦和窦颖忙从阑干上站了起来向我施礼,窦颖有些惊慌道:“陛下在这里站了多久了,臣妾和锦儿姐姐说的话陛下都听见了?” 我:“哦,朕也是刚到,只听到你们两个说想看看两个孩子了,便随口插了一句,没吓到你们吧。” 第376章 陛下尽取笑人家…… 苏锦和窦颖忙摇了摇头,我:“走吧,现在还赶得上晚膳,今日朕让长春殿的厨子自己做几个小菜,你们也陪婉儿一起说说话,久未出门和见客,她定然也想你们了,只是不便开这个口子,怕其他后宫有意见,这是朕的意思,你们也不要怪她。” 苏锦:“陛下不必担心,我们都懂的,毕竟深宫险恶,还是婉儿姐姐和两个孩子的安危重要。” 窦颖:“是是,不过陛下我们就这么过去的话也未带什么礼物给婉儿姐姐和两个孩子,空着手会不会不太好?” 我:“婉儿把你们两个当自己人,不必这么见外,再说,婉儿和孩子也不缺什么,走吧。” 我带着苏锦和窦颖快步回了长春殿,一进前殿,我便对正在给两个孩子喂奶的姜婉道:“婉儿,你看朕给你带谁来了?” 姜婉抬脸看了一眼,马上就惊喜道:“锦儿!颖儿!姐姐可是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们了,快,快坐!” 苏锦和窦颖眼睛却定在了姜婉怀里正在吃奶的两个小家伙的身上,姜婉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喂奶,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两位妹妹,我正在喂奶,在你们面前便不见外了。” 苏锦笑道:“没事没事,他们两个吃得很是香甜的样子,真是可爱得紧。” 窦颖眨着大眼睛满是好奇的盯着两个孩子,好奇道:“婉儿姐姐你看,他们一边吃奶还一边抱着你,很是亲热呢!” 姜婉:“这是孩子的本能,保持身体平衡,同时也是护着自己的食物。” 窦颖:“哦,这么小就知道护食了,锦儿姐姐你看,他们的小脚还在乱动,肉乎乎的,真可爱!” 两个小家伙终于吃饱了奶,姜婉把他们放到了婴儿车里,苏锦和窦颖马上就蹲了过去开始逗弄起了两个孩子,两个小家伙估计也是察觉到了家里来了陌生人,很是好奇的瞪着黑亮的眼睛追逐着两人的动作转来转去,一边踢腾着手脚,一边嗯嗯啊啊的好象要打招呼一般。 窦颖拿起婴儿车里的一串小铃铛轻轻晃了晃,两个孩子马上就伸着小手要抓,乐得窦颖哈哈大笑,苏锦对一旁的姜婉道:“婉儿姐姐,真是羡慕你这么好的福气。” 姜婉:“锦儿妹妹莫急,你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这时,便听到婴儿车里两个孩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我看了过去,看到窦颖正伸着舌头做着鬼脸逗两个孩子玩,一幅自己就是个孩子的模样,连我也忍不住想要笑了,赢治和赢妩比别的孩子更早学会了笑,我和姜婉心里十分的安慰,至少这两个孩子的心里是快乐的。 这时,厨子说饭菜做好了,我便让他们端了上来,长春殿的厨子现在也基本摸出来了我和姜婉的口味,我喜欢吃偏重一些口味的,姜婉喜食清淡,一般都是搭配着来的,窦颖和苏锦看着案上摆了几样颜色有些重的菜,且很是好奇,苏锦吃到一盘小炒肉被辣的咳嗽了好几声,窦颖倒是很适应这些重口味食物,吃得津津有味,兴致来了,我还喝了几杯小酒,看着姜婉和两个好姐妹温暖的聊着天,我的心里也同样满足。 两人吃完饭又逗孩子玩了一会儿便很知趣的回去了,我拥着姜婉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沐浴,洗完后一家四口躺回了床上,看着姜婉喜笑嫣然的面容,我捏了下姜婉的脸:“有没有怪朕把你关在这长春殿不让出门、不让见客?” 姜婉:“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臣妾和两个孩子的安全,臣妾怎么会怪陛下,再说,这长春殿里也有自己的小花园,臣妾闷了也可以出去走走,也并没有觉得有多难熬。” 我叹了口气:“虽然是为了安全起见,但朕觉得这样跟把你软禁起来实无区别,明天朕便带你和孩子去御花园走走,有朕在,看哪个宵小敢不自量力出来找死,现在荷花都开了,你一定也想看看吧。” 姜婉马上就来了精神:“真的?那太好了,臣妾早就想去看看了!” 我捏了下姜婉的脸:“你看,刚才还跟朕说呆在长春殿也没觉得有多难熬呢,一听说可以出去马上就兴奋得魂儿都飞出去了!” 姜婉在我肩膀上捶打了下:“陛下尽取笑人家……” 此日下午,我早早的就忙完了公务,半下午的时候赶回长春殿亲自推着婴儿车带着姜婉出了长春殿,身后自然也跟着随行的宫女和侍卫,以防万一,这两天都是阴天,且有小风,倒是适宜出来浏览的好天气。 一出长春殿的门姜婉便用力的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气,我笑道:“怎么,外边的空气和长春殿里的有何不同么?” 姜婉:“这是自由的空气!” 我挑了挑眉,推着两个孩子走向御花园,自上次满月宴之后,两个小家伙还是第一次出长春殿,脸上的兴奋和好奇之情不比姜婉来得差,随着婴儿车在略有起伏的青石板路上缓缓前进,两个小家伙兴奋的一边手舞足蹈一边瞪着眼睛四处乱看着,嘴里还不时的发出嗯嗯啊啊兴奋的回应,就像两只被关久了突然被放出来的小幼兽,实在是可爱得紧。 我:“婉儿,你看咱们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的样子。” 姜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们可不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么,别说后宫,连长春殿也才第二次出来。” 我和姜婉说说笑笑的进了御花园,这样的好天气自然会有其他后宫出来游玩,远处便有人影在不同的地方或散步或停留,我和姜婉也并未在意,只要无人接近两个孩子是不会有危险的,我推着婴儿车和姜婉绕着镜湖旁的步道慢慢往前走,一阵清风袭来,姜婉身上的白色衣衫随风而动,披在背后的及腰也随之飞舞,几片粉色的月季花瓣被风带到了长长的头发和衣衫上,美得惊心动魄,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 第377章 小皇子是在向臣妾打招呼么? 我一手推着婴儿车,一手拥住姜婉道:“婉儿,你为什么如此貌美?” 姜婉被我这么直白的夸赞夸得脸一红,嗔道:“陛下……” 我哈哈一笑,突然听到婴儿车里的赢治啊啊欢快的喊了两声,我:“对不对治儿,你也在赞同父皇的话是吧,你娘亲就是美得有些不像话!” 赢治露出没有牙齿的牙床来笑嘻嘻的挥舞着小手,一脸的喜悦,我知道他听不懂我说话,估计只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和感受到了新鲜的环境觉得兴奋罢了,我正好奇赢妩怎么不跟我回应,便看到这家伙正抓着一朵白色的茉莉花瓣费力的往小嘴里塞,小手还抓不那么精准,就用拳头和手掌往小嘴里抹,一边抹一边伸着小舌头舔,舔了一手的口水,我赶紧伸手把那朵被她舔湿的茉莉花拿出来扔到了地主,又用锦帕擦干净她的小手小嘴,说道:“小吃货,逮着什么都往嘴里塞,出来的时候不是刚吃饱了奶?” 赢妩对我把她的花拿走了很是不满,小嘴一撇马上就要哭了,姜婉赶紧把婴儿车里的一个小布娃娃在赢抚的眼前晃了晃,赢妩这才忙着去抓布娃娃,暂时忘记了哭泣,我终于松了口气。 我和姜婉来到这片茉莉花田边上,此时正值茉莉花盛开的时节,一大片洁白的茉莉花被微风一吹,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不少茉莉花瓣被吹落沾到了衣衫和头发上,我看到婴儿车里又掉进了几朵,便赶紧捡了出来,否则一会儿这两个小家伙保不齐又要往嘴里塞了。 姜婉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着这带着花香的空气,叹道:“这么多的茉莉花过不了几天就要凋谢了,实在是可惜,要是往年的话臣妾又可以做些香水香粉出来了。” 我:“今年就别费心了,想用什么朕差人去百香阁买了就是了。” 姜婉点了点头,指着茉莉花田的另一侧一个身穿白衫背着我和姜婉静静站立的人影道:“那个是沈嫣吧,这宫里也只有她也和臣妾一样最喜白色了。” 我看了眼沈嫣有些清瘦又落寞的背影嗯了一声:“是沈嫣,日子一天天过得也很快,转眼朕也有些日子没去她那里了。” 我看到沈嫣一直在静静的看着这些茉莉花出神,便和姜婉一起推着婴儿车缓缓走了过去,沈嫣转过身来看到了我和姜婉,脸上满是惊喜的迎了过来:“见过陛下,婉儿姐姐!几个月不见小皇子小公主长大了好多!” 姜婉:“是啊,一转眼也三个月了,嫣儿最近在忙些什么。” 沈嫣:“不过是种种花弹弹琴看看书什么的,偶尔出来走走,实无什么事可做,自上次满月宴后也未再见过婉儿姐姐,心里很是想念,今天见到姐姐和两个孩子嫣儿很是开心!” 赢治听到沈嫣和姜婉说话,好奇的瞪着黑亮的眼睛盯着沈嫣看着,还伸出小手咿咿呀呀的做出了回应,沈嫣惊喜道:“婉儿姐姐,小皇子是在向臣妾打招呼么?” 姜婉:“是了,两个孩子对一切都很好奇,听到没听过的声音也会及时做出回应。” 沈嫣赶紧蹲到了婴儿车前,笑意盈盈的看着两个可爱的糯米团子在婴儿车里手舞足蹈的一边踢腾着一边咿咿啊啊的说话,忍不住逗弄道:“小皇子,小公主,你们在说什么呢?” 两个小家伙看到眼前有人晃动,也有声音传来,伸着小手欲抓沈嫣飘落下来的头发,逗得沈嫣一阵轻笑,我看得出沈嫣眼里的光彩对两个小家伙很是喜爱,甚至有几次下意识的想伸手做出抱的动作,但却很懂事的克制住了,不舍的站起了离开了婴儿车,事实确实如此,任何人要求抱她们我都不会允许的,即便是我信任的人,人心难测,这是在皇宫处理的第一法则,特别是对于这两个毫无防御力的孩子来说,我必须一万个小心。 沈嫣很知分寸,跟我和沈嫣聊了几句逗了逗孩子便知趣的往一旁走了,我和姜婉推着车往湖心亭的方向走了过去,毕竟今天主要是带姜婉过来看荷花的,远远的我便看到湖心亭中有人了,也难怪,正是赏河的最佳季节,我能想到的别人也同样能想到,我和姜婉推着婴儿车缓缓走了过去,我已经看了出来此时站在湖心亭中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和明月。 我心里顿时便生出些不快来,还真是巧,让我碰到了最近最讨厌的两个女人,我便打算带着姜婉绕过去先去别处看看,等过会儿这两个女人走了再过来看,皇后却眼尖的看到了我和姜婉,挺着大肚子朝着我和姜婉走了过来,明月赶紧搀住了皇后一起走了过来,两人来到我和姜婉的面前施礼问安。 皇后看到婴儿车里的两个孩子,脸上涌起一抹夸张的假笑,说道:“小皇子小公主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说完伸手就要去摸两个孩子的脸,我知道这个时候皇后或许真的是女人的天性使然,一看到可爱的宝宝就想摸一摸抱一抱,但我心里却以皇后充满了厌恶和忌讳,即便知道她心里对我并没有反叛之心,也始终改变不了我对皇后的这种从心底的反感。 我马上就伸手将皇后的胳膊挡了下来,冷冷的说道:“婴儿皮肤幼嫩,皇后身处室外还是不要触碰了。” 皇后有些不快的缩回了手:“也是,是臣妾看到孩子可爱一时喜悦,唐突了。” 在皇后和我说话的时候,明月一直静静的站在皇后的身后默默不语,脸上带着些许的落寞和悲情,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我对她并没有什么同情,皇后也察觉出了明月的不自在,便说了句:“月儿妹妹,你看这两个孩子多可爱,本宫真希望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也如这般漂亮可爱。” 明月马上就换上了一幅很是精彩的表情,冲着皇后灿烂一笑:“皇后娘娘的孩子定然也会和姜昭仪的一般可爱的。” 第378章 你们两个口水娃 皇后抚着肚子脸上露出难得的慈爱甜蜜的神情,温柔的说道:“这阵子他动的异常欢快,本宫已经感觉到他要迫不及待的出来跟本宫和陛下见面了。” 明月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愤恨,但马上便巧妙的掩饰了过去,对皇后道:“明月真替皇后娘娘高兴。” 我看了明月一眼,不咸不淡的问了句:“明婕妤的腹痛这么快就好了?” 明月的脸色惨白了一下:“谢陛下关心,好多了……” 我:“听说皇后昨天给你送了不少名贵的补品过去,看来是起作用了。” 我在说什么,皇后和明月心知肚名,见我脸色冰冷,语气不善,皇后马上知趣的说了句:“婉儿妹妹最爱看这荷花,月儿,咱们这就离开把这湖心亭让给陛下和婉儿妹妹吧。” 明月点了点头,两人向我施了个礼后快步走向了一旁,我带着姜婉推着婴儿车来到了湖心亭中,姜婉不解的看着我,问道:“陛下刚才是什么意思?明月可是生了什么重病?” 我不想姜婉知道这些糟心事,便无谓的笑了笑:“没事,她肚子痛而已。” 此时已近傍晚,天色突然放晴,远处的天空中有火红的云霞出现,映得湖面一片灿烂,似那如火般的云霞也落到了湖中一般,湖天一色,甚是壮观,连带着粉白的荷花也有些浓烈妖艳了。 我扶着婴儿车在阑干上坐了下来,姜婉偎在了我的肩上:“陛下,好美的景致。” 我:“你看,刚刚还是阴天,你一过来便放了晴,还现出了如此美景,朕的婉儿或许真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姜婉轻笑着:“陛下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我:“你看这两个小家伙,眼睛一直在滴溜溜的转,朕把婴儿车调高一点让他们能看到这湖中的景色。” 姜婉:“育儿经上说他们只能看到很近的几迟远的地方,估计也看不清这湖中的荷花,顶多一片绿一片粉。” 我:“无妨,换个姿势和角度他们会很欢喜的。” 我把婴儿车刚调到让两人斜靠的角度,两个小家伙就眼睛放着光芒不停的往远处看去,脸上的表情很是兴奋,还不停的伸着小手伸着远处啊啊啊的叫着,我看到赢妩一直在舔自己的小手,便好奇道:“妩儿怎么一直舔东西,她是不是没吃饱?” 姜婉:“书上说两三个月的宝宝舔东西往嘴里塞东西是正常的,她们只是在探索未知的能力,和吃不吃饱关系不大。” 刚说完,我看到赢治居然非常自然的伸手捞起一旁赢妩的另一只手就抱着舔了起来,我无语的把赢妩的小手从赢治的嘴边拿了出来,嗔道:“你自己不是有手,干吗要吃妹妹的?” 赢治一脸茫然的冲我啊啊了两声,我帮了下他的忙,把他自己的手放在了嘴边,赢治马上就把自己自己的手指塞到了自己的嘴里津津有味的吮吸了起来,口水顿时就流了一手,另一旁那个也在不停的流口水,我只好不停的帮这两个小家伙擦口水,我不满道:“你们两个口水娃。” 姜婉:“陛下,好多莲蓬,臣妾想吃莲子。” 我冲身后的几个侍卫道:“你们几个到湖边给姜昭仪摘几个莲蓬去。” 几个侍卫手牵着手做好支撑将身体伸向湖中摘了几个鲜嫩的莲蓬拿了过来,我剥了一颗放到了姜婉的嘴里,看姜婉开心的吃着,便说道:“这有什么好吃的。” 姜婉:“清甜脆嫩,陛下不爱吃么?” 我摇了摇头:“一股清气,也不怎么甜,朕还是更喜欢把他们晒干煮成莲子粥。” 我慢慢的剥着着,姜婉吃了几颗,和我偎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景致和惬意的时光,不觉间天色便暗了下来,我:“我们回去吧,朕也饿了,这两个小家伙都睡着了。” 姜婉:“嗯,谢陛下带臣妾出来,臣妾今天真的很开心。” 我:“以后朕会多抽时间带你和两个孩子出来走走,不过,朕不在的时候你还是要呆在长春殿,好吗?” 姜婉笑道:“臣妾遵旨。” 进入八月,已是金秋季节,这天早朝,廷尉赵炎突然给我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说是有人昨晚看到一个极像贡切的西域光头男子穿着天元的服饰出现在了御前左街的百花楼,他马上着人留在百花楼门外盯梢,现在为止那个贡切还没有从百楼出来,我心里一紧,冲殿前值守的祁连喝了句:“祁连,此人是重要人犯,速速带人跟朕一起去百花楼捉拿!” 说完,我马上退朝自长安殿走了出去,片刻后和祁连点好的五十名侍卫精锐在南宫门汇合,直奔御前左巷,此时天色尚早,刚过辰时而已,正是一般人家上工前吃早餐的时候,花楼里的姑娘和恩客们此时都还在睡觉,我和祁连带队围住了百花楼,马上就有两名廷尉身边的属官跑了过来:“陛下!那贡切就在二楼第六间房,自昨晚进去还未出来!” 我:“好,祁连,我们从正门进去!” 我和祁连一脚踢开了百花楼的大门冲了进去,直奔二楼第六间房,踢开门以后却只看到一个衣衫不整满脸慌张的青楼女子缩在屋角,我一眼就看到房间的后窗大开,伸头往外看了一眼,见一个身穿蓝色衣衫的光头正一边系衣服一边拼拿的从后院往外奔逃,这次我和祁连在百花楼四周都安排了人,已经几名侍卫追了过去,我和祁连也下了楼骑马跟了过去。 那西域妖僧看似对地形非常熟悉,虽然没有骑马,但却在御前左巷飞快的穿梭,试图甩掉身后的追兵,我和祁连带着几名侍卫紧紧的跟在贡切的身后死咬着不放,贡切突然穿过御前左巷往御前街逃了过去,此时正是上工时分,御前街上已经熙熙攘攘有了不少的人,贡切就是想趁乱混入人群逃跑,我和祁连马上也骑马追了过去。 第379章 贡切出现! 站在街中头放眼望去,两边人头攒动却已经不见了贡切光头的身影,我正懊恼间,忽听前方不远处一个男子轻喝了一声:“喂,你干吗抢我帽子,来人啊,有人抢我帽子!” 祁连喝了一声:“就是他!陛下,快过去!” 我冲着刚才男子的喊声追了过去,大喝一声:“贡切!” 贡切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我和祁连马上就打马追了过去,贡切却又像一只狡猾的兔子一样,混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瞬间再次消失不见,到处都是或急或慢赶路的行人,我和祁连茫然的看着这些人群发呆,这时,一名侍卫冲着一要通往御前右巷的小道喝道:“他在那里!” 我顺着侍卫的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快速往御前右巷窜了过去,我和祁连马上就又追往了御前右巷,到了御前右巷同样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那贡切居然已经混在人群中跑出了数百米远,远远看过去只剩下一个晃头的脑袋,他是吃准了我和祁连以及侍卫们都骑着马在人群中穿行不便的弊端了。 祁连冷着脸,冲身旁一名侍卫道:“把你身上的弓箭给我!” 侍卫递了过来,祁连弯弓搭剑瞄向了远处正在奔跑的那个戴着一顶灰布小帽的脑袋,我提醒道:“不要射到要害!朕要活的!” 祁连嗯了一声,屏住住拉满了大弓,轻喝一声放到了羽箭,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我的眼睛跟随着那支羽箭飞了出去,远远的便看到这支羽箭一下就插在了贡切的后背上,贡切的身体被羽箭巨大的力道带的一个趔趄差点栽道,但却迅速把握好了平稳一转身又钻进了左边一条小道。 祁连指挥着身旁的御林军:“你们几个在前边那条小道守着!陛下,我们去御前街,这条小道是通往御前街的!他受了伤不会再跑那么快了,必然要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处理箭伤!我们要在他找到落脚地之前抓住他!” 我和祁连打马穿过两条街之间的小胡同追了过去,果然看到一个背上还插着箭的身影正混在人群中加紧速度往前奔跑,但奔跑的速度明显的已经慢了下来,贡切的半个后背都被血染透了,可见刚才那一箭射得很深。 我和祁连骑着马在人群中费力的前行,祁连突然掏出腰间金牌冲街上大喝片道:“御林军办事!速速让开!让开!” 这些百姓们一听是御林军办事,马上就哗啦一声迅速的在中间让开了一条路,我和祁连马上就打马朝着前边的贡切追了过去,贡切也狡猾的跟着人群挤到了路边继续往前窜了过去,在跑到街中间的时候,贡切再次身子一转没入了人群中,我:“他又钻到御前左巷去了,这小子是故意想把我们绕晕!走,追过去!” 我和祁连不依不饶的追了过去,一来到御前左巷便看到贡切拿了把匕首挟持了一名女子,用熟悉的天元语冲着我和祁连喝道:“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死她!” 那女子看起来像是出来给家人买早餐的,手里还拎着个装食物的篮子,吓得浑身抖如筛糠不停的向贡切求饶,我:“贡切!放了那名女子!” 贡切冷笑道:“放了她我就活不了了!想她活命你们就给我退出这条巷子!否则——” 贡切的匕首在女子脖子上又紧了几分,隐隐有一道细细的血痕渗了出来,我:“好,你不要激动!我们退出去,你放了这名女子!” 祁连压低声音道:“陛下!若退出去再抓他就难了,不若臣冒险施展轻功攻他个出其不意!” 我摇了摇头:“我们虽然没有正面交手,但你应该看出来了,这个贡切身上有武功,他可能躲不过你出其不易的一击,但却可以在你击倒他的同时杀了这名女子,朕不想当街让人看到因为御林军抓人导致有普通百姓死掉,你可明白?” 祁连:“臣明白。” 我冲身后的侍卫喝了声:“退出去!” 我和祁连以及侍卫们紧盯着贡切缓缓退到了巷子口附近,便看到贡切猛的往前一推这名女子,转身朝着前边跑了出去,瞬间就钻出一条小胡同消失不见,我冲身后的侍卫道:“他受了伤跑不远的,肯定会躲在哪里先处理伤口,把这几条街上所有店铺和住户全都给朕搜一遍!” 侍卫们散开去搜索,我和祁连带了五六个人从刚才贡切刚刚钻进去的小胡同追了过去,这个胡同两边都是高大的院墙,并没有住户,我望着右边这座高大厚实的青砖院墙发呆:“祁连,这不是国师府的外墙么?” 祁连:“正是,陛下快看!这边墙根底下有血迹!墙上也有!” 我跟着祁连的指向看了过去,就在前边十来米处,一条血迹自胡同里到了院墙下,紧接着院墙上部也有几滴血迹,我:“这里应该是国师府的西北侧墙,贡切翻进了国师府!走,跟朕去国师府抓人!” 祁连点了点头,却担忧道:“他应该知道这是国师府才对,为什么会翻进国师府,难道和国师有什么牵扯?” 我冷笑道:“朕也想听听国师会怎么说,先进去搜查一番,他的箭伤出血很严重,如果不治撑不了多久就会失血过多晕过去。” 我和祁连绕到了御前街国师府的正门去砸门,刚砸两下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国,国师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门口,身后的随从还牵着马,见到我和祁连脸上一愣,对我弯身施礼道:“臣见过陛下,不知陛下突然光临有何旨意?” 我:“刚才朕和祁连追捕一名西域妖僧,那妖僧被祁连射伤从北侧墙翻进了国师府,正要进府捉拿,国师这是要出门?” 国师:“臣正打算出门去巡视运河开凿,既然陛下说那贼人跑进了国师府,那臣就随陛下一起核查。” 我点了点头,和祁连跟着国师一起进了府,国师马上就召集了家丁们,让他们全府搜索各个院子和房间,找一名受了箭伤身材高大的西域光头僧人,重要搜查北侧区域,祁连也带着侍卫们先跑了了北侧区域,据国师讲北侧区域是马厩和库房,在这些人搜查的时候,国师陪着我在院中等候。 第380章 贡切和国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国师问道:“陛下搜捕的这名西域妖僧可是涉及献上凤神香以及巴勒毒蝎的那个被通缉的贡切?” 我:“看来国师还记得他,正是此人,朕抓了他一年多都没有捉到人影,今日好不容易找到线索,一定要抓住他!” 国师:“若他真的误跑进了臣的府中且未逃离,今日定然是跑不掉了,陛下先在花厅稍候,待臣亲自过去查看一番,或许有些地形祁统领和侍卫们并不熟悉。” 我不疑有他,便点了点头:“好。”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祁连和侍卫们纷纷退了回来,我看到祁连眉头紧急便意识到些不妙,问道:“怎么,没有找到?” 祁连:“也是奇了,臣在北侧墙内也同样看到了血迹,是通往了一个堆着杂物的院子,里边有几间屋子,几乎可以笃定他人在那里,但搜了个底朝天之后竟没有找到人,在附近几个库房和马厩也都搜了,一无所获!他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这么在国师府消失了,臣料想他身受箭伤能有力气翻墙进来已经到了极限,也实不可能在国师府内有家丁巡查的情况下跑出去……” 我的眉头突然一跳,似乎意识到一个问题,马上就起身要出门去找国师,国师却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陛下,臣带家丁们在府中各处都搜索遍了,并未见到那名妖僧,臣料想许是意识到这是臣的府第便又逃往他处了。” 我:“这怎么可能!国师府院墙高深,他误翻进来已是不易,想在国师府众目睽睽之下逃出去何等困难!” 国师:“这……臣确实是全府都搜查过了,陛下若是不信再让侍卫们多查几遍也是可以的,臣定然全力配合。” 我没理会国师,而是直接快步走了出去,站在前院通往国师府的便道上往国师府各个方位查了一眼,国师府到处都是亭台楼阁、假山花木,中间几重院子房舍重重叠叠,左侧是几个放马养马的马厩、堆放杂物的院子和平房,右侧几个院子是下人们的住所,我在推测若贡切藏匿会藏到哪里让人找不到。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国师道:“国师的丹房可查了?” 国师:“回陛下,家丁们查过了,这几天臣没有练丹,并没有人进去过。” 我总觉有一种预感,若国师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一定会是丹院和丹房,便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这贡切也想到了这一点,在哪个死角藏着也未可知,烦请国师带路,朕再亲自看一眼。” 国师应了声:“是。” 我带着祁连跟着国师快步走向了丹院,丹院门关着,门口有两名家丁把守,进去以后我先查看了下丹房左右两侧放置练丹材料的库房,里边堆放了一些金石材药以及木材之类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可供藏匿的地方,我又进了丹房,丹房高大空旷,中间的平台上立着三座高大的丹鼎,丹房顶部有高高的烟道,鼎前是几个蒲团,我看来看去,向祁连使了个眼色,祁连施展轻功跳上了丹鼎,打一丹鼎的盖子看了一眼,发现里边除了一些冷灰别无一物,又朝着粗大的烟道上方查看了一番,也一无所获。 国师在一旁一声不响的跟着,我和祁连再看四周,确实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供藏人的了,略有些失望,我叹了口气,对祁连道:“可惜,眼见就要抓住那妖僧了,竟让其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祁连:“陛下,我们现在就回宫下令全城搜捕,这妖僧定然是躲在了哪个角落养伤,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京都城的。” 我:“嗯,也只有如此了,回宫吧。” 国师:“臣请陛下和祁大人出去。” 国师把我和祁连送到了门口,我好奇道:“国师不是要出去巡查运河开凿情况吗?不去了吗?” 国师:“回陛下,刚才一阵搜索,府中女眷有些受到了惊吓,容臣先去安抚一番便去。” 我:“哦,那是应该的,国师去吧。” 出了国师府,祁连皱着眉头问道:“陛下真的相信贡切已经逃出国师府了吗?” 我:“不信,但朕搜不出人来,也没有证据,也没什么办法,你命两名侍卫换上便装在国师府附近盯几天,若那贡切真的还在国师府,他不可能一直在府里呆着,给国师府那名御林郎发封密信,让他注意一下有没有生人进府。” 祁连:“是。” 这一阵折腾,一下就折腾到了中午,回到宫中后我在清泉殿传了午膳,稍事休息后便去御书房处理公务了,第二天深夜,我还在清泉殿打坐,祁连赶过来传了一封国师府潜藏的那名御林郎传来的最新消息。 说是国师今天一天都没有出府,在府里用完午饭后就进了丹房,晚饭都是有人送到丹房的,陆续还有家丁进去送了些东西,但却没有在丹房炼丹,也不知在做些什么,一直到了夜深才从丹房出来去了内宅睡下,除此之外暂时还没有看到有贡切藏在国师府中。 我看着这封密信快速的思索着,又让祁连通知御林郎营那边再增加几个人手在国师府四周密切观察,随时注意有陌生人的出入,我还真不相信这个贡切永远会不出来,也在想这个贡切难道和国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他为什么会救下贡切?还是我真的猜错了。 三天后的傍晚,我再次收到了一封密信,说是国师府潜藏的那名御林郎又发现这几天有家丁往丹院送一些药物和食物,但国师这几天并不在府里,而是每天早饭后都去巡视运河,我马上就肯定那贡切就藏在丹院里,只是不知道是上次我和祁连还有未查到的地方,还是国师后来又把贡切藏进了丹院。 祁连看着我:“陛下,要不要再进国师府一趟把那贡切捉了?” 我:“朕现在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带御林军过去直接抓捕贡切,但又怕国师把贡切藏到了哪里我们仍然搜不出来,这样我们在国师面前难堪是小,让他找到借口和把柄说朕不信任他,从而四处鼓吹此事对朕极不利,另一个想法是你带几名好手冒险潜入国师府去秘密搜捕贡切,若能找到便带他出来,找不到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国师府内同样守备森严,高手云集,万一国师狡猾设了埋伏,朕怕你无法全身而退,若被捉他同样会找以借口说朕派你去暗杀他,这两个办法似乎哪个都不完美,你有什么想法?” 第381章 今日你跑不了了! 祁连眼睛一亮:“陛下,臣想到一个办法,或许能避开这两个办法的弊端!” 我:“快说,什么办法!” 祁连:“以臣对国师救下贡切一事的猜测,这个贡切一向是为皇后所用,或许国师和他并没有来往,但知道他是贡切后为了维护皇后临时决定救下他,以免我们抓到贡切后祸及皇后,既然如此,我们可以以皇后的名义写一封密信想办法送进丹房,贡切收到后定然会出来和皇后会见,我们再趁机拿下他!” 我:“朕到现在也不知道皇后之前是如何联络这个贡切,是用纸条,还是用人传信,只怕那贡切狡猾不肯上当。” 祁连:“我们可以暂且不管,便用纸条传信,或许那贡切会意识到受了伤不得已潜伏在国师府中并不是长久之计,情急之下皇后前来联络或许会冒险出动,另外退一步讲,就算不成功我们也没有什么风险,只需另想办法便是。” 我:“嗯,你现在便写下这纸条,约贡切见到纸条后即刻赶往香满楼二楼天字号包间会面。” 祁连点了点头,拿了笔墨用正楷写了个字条:贡切,吾已知得你受伤暂在父亲府中躲避,此非长久之计,见字条后速往香满楼二楼天字号包间见吾,吾将安排你到安全之地,此事不要惊动父亲,他尚不清楚你我之间的真实关系。 我和祁连揣测了下皇后若是写给贡切字条,会以什么样的落款方式,肯定不会傻乎乎的写皇后,我突然想起查京都郡丞马超受贿之时的证据上所画的椭圆形大米的事,便让祁连也画了颗大米,至于贡切上不上当便只能看运气了。 祁连把字条写好以后收了起来,之后我和祁连点了五十名侍卫精锐换了便装出了宫,我带了一半人马安排在了香满楼四周埋伏,另一半的人由祁连带着埋伏在了国师府四周,约摸等了有半个时辰左右,我在天字号包间独自坐着已经喝了一壶茶吃了几碟小菜,四下里却还没有动静,我心里便有些急了,难道祁连过去传信诱敌被贡切识破了? 我正打算走到窗前打开窗缝朝外观察的时候,突然门被轻轻敲响了,我马上便紧张了起来,强行捏着嗓子模仿着皇后的声音说了声:“谁?” 外边传来一名男子低沉的声音:“我,可是皇后?” 我:“正是本宫,进来,门没插。” 吱呀一声,门一开,一个身穿褐色家丁服饰、头戴褐色幞帽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当我和此人四目相对之时,双方皆是一惊,贡切十分警惕的喝了声:“天元的陛下?你故意引我过来的!” 我:“是又如何?今日你跑不了了!” 贡切冷喝了声:“未必!” 这时,潜伏在楼下的侍卫马上就冲了进来将门口死死的堵了起来,贡切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突然暴起窜到了我的身边,抽出匕首就朝我刺了过来,我又岂能速手就擒,抽出腰间的尚方宝剑和贡切缠斗了起来,真没料到这贡切身上的功夫并不弱,碍于是室内的环境长剑施展不在,那贡切却上窜下跳身法刁钻诡异,有几次匕首都擦着我的衣服划了过去。 侍卫们见此情形心中大急,喝道:“兄弟们!冲进去保护陛下!” 贡切凶眼一瞪突然从怀里抓出一包东西,一下抖开就冲着门口的侍卫丢了过去,包袱一散居然是一堆张牙舞爪的黑褐色毒蝎,正是毒了姜婉的那种,我大惊道:“你们退后!这蝎子有剧毒!” 说时迟那时快,瞬间功夫便有几名侍卫被那见人便咬的毒蝎子咬到疼得躺倒在地,剩下的侍卫一边躲避一边七手八脚的用脚不停的踩踢被甩摔在地的毒蝎,贡切却趁机窜到了后窗处,冲我冷笑一声道:“天元的陛下,真未想到你也有如此好的身手,今日便放过你了,贫僧去也!” 说完,虚晃一招纵身就朝着后窗跃了下去,我跑到后窗出伸手抓了一把,扯掉了贡切一块衣角,他却已经稳稳落在地上向前跑了出去,我心中大急祁连怎么还没有跟过来,正打算亲自跳下去追赶之时,突然听到窗下砰的一声闷响,贡切刚跑了几步的声音一下就直直的摔倒在了后窗外的大路上,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个矫健的身影便举着长刀朝着再次爬起来的贡切逼了过来,是祁连,原来他已经料到贡切有可能会从后窗跳窗逃跑,就在底下埋伏,这时,祁连带的二十几名侍卫也纷纷朝着贡切围了过去。 我带着酒楼里的侍冲进了出去和祁连带的人在后窗下的路上汇合,贡切刚才被祁连飞踢了一脚已然受了内伤,爬起来擦了下嘴角的血,冲我和祁连冷笑道:“真没想到,我贡切也会上了你们的当!堂堂天元陛下扮做女人引诱贫僧,实在是丢人现眼!” 我:“能把你这个坏事做尽的西域妖僧捉拿归案,朕扮做女人又算什么!拿下!” 我以为贡切会誓死反抗,没想到他竟然张开双臂任由侍卫们一涌而上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我:“你为什么不反抗?” 贡切异常清醒的道:“一,我打不过祁连,二,我猜测可能会有人救我,既然如此,我倒不如省些工夫,免被反抗被打个半残,结果还是被你们捉住。” 我:“你倒是想得明白,押回宫中地牢!” 我和祁连带着侍卫们将贡切押回了地牢,我马上就提审了他,我:“贡切,朕为什么抓你你心里清楚得很,说出朕想要的话,朕免你不死。” 贡切笑笑的看向我:“陛下想要什么,贫僧不明白?” 我看着贡切嘲弄的表情很是来气,从一旁的狱卒手里夺过鞭子就隔着铁栏往贡切的身上抽了一鞭,鞭子带着力道撞击在牢房的铁栏之上,带起砰的一声可怕的巨声,惊得贡切下意识的松开了拦着铁栏的双手,但我出手极突然,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双手手指上马上就现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印痕。 第382章 你只需要说出朕想要的答案! 贡切看着自己双手渗出的鲜血,咬着牙对我道:“真没想到,天元陛下娘炮的外表下居然如此狠辣!” 我:“朕还有更狠辣的你没看到,说,数年前向姜昭仪献上凤神香,半年前又把巴靳毒蝎带到宫中,是不是都是受了皇后指使?” 贡切:“陛下,那凤神香有毒的事贫僧也不知道,贫僧也是受了那制香人的糊弄,陛下若抓应该抓那制香人,而不是贫僧,另外贫僧虽然多年前进宫见过皇后,但跟皇后并无交情,事后也再没有来往,进献凤神香的事实跟皇后无关,至于这毒蝎臣是寻来制药的,也从未赠与或售出他人,也与贫僧无关!” 我:“贡切,都到了这个时候,看来你还把当朕当傻子看,朕一年多以前就派人去西域罗兰城和达杰寺查看了,并让当时负责采购的使臣毕康去找了制香售香的商人阿布托,那阿布托却说方子是你给的,也是你让卖给毕康的,事后阿布托便凭空消失了,而你也早就不在达杰寺了,你们两个就是串通一伙故意做这凤神香谋害姜昭仪的,这毒蝎朕也查了,便是半年多前你出现在这香满楼给了一名长春殿的守卫周胜,另外朕还着人在达杰寺搜了你的禅房,搜出一个金刚杵降魔杵、一个转经筒、一块六字真言挂毯,巧的是这块六字真言挂毯跟皇后书房里的挂的那块一模一样,这么多的事实就摆在面前,样样都对得上,你还敢在这里跟朕信口雌黄?!” 我看到贡切的脸色有些发白,眼神也紧张了起来,我:“贡切!说出朕想要的答案是你活命的唯一选择!” 贡切冷着脸沉默了数息,突然崩出一句话:“陛下难道真的打算利用我供出皇后而废了皇后,然后再和国师决裂么?” 我:“你只需要招认实情,其他的事不用你管!” 贡切:“陛下想得未免太简单了,即便贫僧说出陛下想要的答案,那皇后就定然会认么?搞不好反咬一口贫僧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知道贡切所说的都是事实,但还是对他太过自以为聪明而感到愤怒,我:“贡切!朕说了!这些后果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说出朕想要的答案!” 贡切往身后的草铺上一趟,不紧不慢的说道:“陛下太过信任自己,贫僧却不相信陛下有保住贫僧的能力,反正贫僧不说陛下也舍不得杀贫僧,贫僧倒不如安心的在这地牢里住上一辈子,起码没有性命之忧。” 我眼神一冷:“贡切,不要以为你不肯说朕就拿你没办法了!你想清楚,说出朕要的答案,朕可以给你一笔足够你花一辈子的黄金,你带着黄金大可以远走高飞自由自在,否则……朕只能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贡切面带犹豫,片刻后还是说了句:“或许陛下再容贫僧考虑几日?” 我:“好!给你三天时间,你最好给出朕想要的结果,否则到时候若是让朕发觉你是在愚弄朕,朕将加倍奉还!” 从地牢里出去之后已经是亥时了,晚膳我也没顾上吃,本打算回清泉殿吃点东西泡个澡好好理理这件事的头绪的,路过长平宫的时候我念头一转迈步走了过去,走进长平宫发现前殿灯亮着,却是太监宫女在收拾东西,皇后并不在前殿。 见我进来太监宫女纷纷过来施礼问安,我:“皇后睡下了?” 一名太监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刚刚回了卧房,现下应该尚未睡着。” 我点了点头迈步去了后殿卧房,伸手推了下门,里边已经插上了,宫女香儿在里边问了句:“谁啊?” 我:“是朕,皇后可睡着了?” 里边传来皇后的声音:“陛下进来吧,臣妾才刚躺下。” 香儿过来开了门,我走了过去,皇后已经靠着枕头坐了起来,皇后做做样子朝我施了个礼,我在一旁的软塌上坐了下来,皇后:“陛下这么晚了来长平宫可是有什么急事?” 我:“朕是有件事想跟皇后说说。” 皇后:“哦,是何事?可是与臣妾有关?” 我:“皇后先听听再说,朕今晚捉了一个名为贡切的西域妖僧,便是通缉了大半年一直没找到人的那个,也是向姜婉进献过凤神香并且向周胜送过巴靳毒蝎的人,朕想起皇后数年前便认识此人,皆和此人有所交集,便想跟皇后说说此事。” 我看到皇后的脸色猛然间就紧张了起来,但却轻咳一声以掩饰住了自己的紧张,强行镇定下来道:“恭喜陛下将此妖僧捉住了,此人罪大恶极,当诛九族!” 我:“不急,朕将他关了起来,还要好好审问一番,毕竟他一个西域僧人,和姜婉无冤无仇,实无必要千里迢迢的费尽心民加害于她,朕是要审问出这贡切和宫中歹人的勾联,看是谁如此歹毒指使这妖僧害朕的宠妃的。” 皇后紧张道:“那……这妖僧可是招了?” 我:“还没有,这妖僧有点瞻前顾后,不过朕有的是耐心,一定会撬开他的嘴巴,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串通这妖僧连续两次要致姜婉于死地!” 皇后略一松气:“臣妾实想不出这宫中谁和姜昭仪有如此大的冤仇,又如此大胆敢和这西域妖僧勾联,若是被臣妾知道了,臣妾绝不轻饶!” 我看着皇后义正辞严的样子,心里冷笑了几声,对皇后说了句:“嗯,朕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起皇后还曾跟此妖僧有过交集便过来说几句,皇后早些歇息吧,朕回去了。” 皇后:“恭送陛下。” 回到清泉殿,我让小白把点心茶水直接端到了浴房,一边沐浴一边吃着点心喝着茶,一边想着贡切的事,我之所以故意把抓住了贡切的事告诉了皇后,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联络国师想办法替贡切开脱,或者干脆想办法杀了贡切,到时候如果我能捉个现场,那废掉皇后的把握便更大了一些。 第383章 你最好祈祷自己运气好有命能活下来 次日早朝过后,我去了御书房处理公务,我安插在长平宫的守卫过来禀报,说是国师在早朝后去了长平宫,我心里一动,后宫诸妃一般都是不允许家属随意进宫探视的,除非有特殊情况经我批准,比如,大病或去逝之类的。 但国师却一直是个例外,此事在赢拓原身和皇后成亲的时候便埋下了祸根,是软弱的赢拓体恤国师位高权重又只有皇后一个独女开的特例,再加上国师又经常进宫看望太后,赢拓也管不了,我穿越过来以后对国师随意探望皇后加了限制,但效果并不大,国师若借口探望太后,中间溜出去去了长平宫,或干脆将皇后叫到长平宫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前阵子国师做做样子向我请示,我以皇后怀孕不宜会客为由拒绝了几次,国师也守了规矩已经十分难得了,这次我已料到贡切昨晚被抓国师定然已经知道了,而且国师之所以愿意把贡切藏在国师府养伤,定然也是知道贡切和皇后之间的关系,现下肯定是要想办法联络皇后想办法了,他不会允许贡切直接把皇后供出去对皇后不利的。 守卫过来汇报以后,我马上就起身赶去了长平宫,就算听不到这两人谈了什么,我也要让他们没有机会一起策划什么诡计,来到长平宫门口,我直接禁止了守卫出声,进了院子之后看到院里几个太监再打扫也禁止他们出声了,之后快步迈上了台阶缓缓走到前殿门外,前殿并没有人,隐约听到左而书房的方向有低低的说话声传了过来,我马上就轻手轻脚的走向了书房,并在书房门外站定。 国师和皇后说话的声音极轻,我听不清楚,心里有些着急,便重新回到前殿故意喊了声:“皇后!皇后可在?” 在后边忙碌的小宫女香儿马上跑了过来:“陛下,皇后和国师在书房说话!奴婢这就去禀报!” 皇后和国师却已经从书房走了出来,一脸镇定的向我施礼,我:“哦,朕过来陪皇后用个早膳,原来国师也在,那刚好,国师便一起留下用早膳吧。” 国师:“陛下,臣还有事要忙,就不陪陛下和皇后用早膳了,臣告退。” 看着国师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在想,不知道刚刚国师是不是已经和皇后商量好了应对贡切的办法,现在忙着回府要实施计划了,皇后:“国师主持修建大运河诸事繁忙,今日偶尔抽出空来看臣妾一眼已然不易,还请陛下不要见怪。” 我:“哪能呢,国师如此用心,朕应当感到欣慰才是。” 皇后:“那臣妾这就传早膳了。” 我:“不必了,朕想起御书房还有几个比较急的奏折要处理就先去忙了,下次再来陪皇后用膳吧。” 皇后:“也好,那陛下先忙,臣妾恭送陛下。” 从长平宫出来,我马上就去了趟地牢,特意交待了一下守卫和狱卒这几天要加强防备,要特别注意有没有陌生人进出,每一个人都要严查,另外若有任何人打着我的名义说要会见犯人或提审犯人的,一律不要放行,我到要看看,这贡切身处地牢,国师和皇后还有什么招儿能杀人灭口。 下午忙完之后,我又特意去地牢看了一眼贡切,贡切正坐在草铺上吃窝头和咸菜,一幅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冷哼一声:“真没想到贡切法师也能吃得下如此粗鄙之物!” 贡切面无表情的道:“在外边大鱼大肉吃腻了,刚好清清肠胃,多谢陛下一天之内连续两次看望贫僧,贫僧一定在三天内想明白。” 我:“你以为朕是关心你?实话告诉你,朕是担心有人要杀你灭口!” 贡切:“皇后和国师?呵,贫僧倒也好奇这如铁桶一般的地牢他们有什么办法进来,考验陛下地牢守卫水准的时候来了。” 我:“你最好祈祷自己运气好有命能活下来!” 贡切:“陛下放心,贫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的!” 说完之后我便去了清泉殿,我预感今天晚上可能会出事,不想在长春殿半夜起来惊忧到姜婉和两个孩子,便打算就住在清泉殿,以随时做好晚上地牢出事的准备。 晚膳后,我把祁连也一并叫到了清泉殿,练了会儿功后沐浴完毕便一边坐在床上打坐,一边静静的等候地牢那边的动静,一直等到了子时还一切无恙,祁连便对我道:“陛下先躺下睡一会儿吧,臣负责注意着地牢那边的消息便是。” 我点了点头,便靠在枕头上眯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祁连唤醒:“陛下醒醒!” 我马上警觉的醒了过来,看到祁连已经下了床,我忙起了身:“是不是地牢那边出事了?!” 祁连:“是,地牢着火了!” 我:“走,赶紧过去看看,肯定是有人故意纵火要趁乱杀了贡切!” 我和祁连马上就带着一直在外边等待的侍卫队快速朝着地牢方向跑了过去,在地牢四周也已经提前埋伏了侍卫队,国师和皇后如果有阴谋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地牢里当场杀了贡切,他们不可能能把人顺利带出地牢和皇宫。 等我和祁连赶到以后发现地牢的狱卒都在忙着从外边拎水灭火,我走到地牢门口的时候看到地牢唯一的通道口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马上就要带着祁连冲进去查看情况,一个刚从地牢里跑出来的侍卫拦了一下:“陛下!里边太危险了,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我:“那贡切和其他一些要犯如何了?有没有安全转移?他们都不能死!” 侍卫:“都还在各自牢里呆着,狱卒们已经给每个牢房都放了水桶和湿毛巾,陛下放心,这地牢设计的时候就做了防火的措施,这烟火只是一阵子,顶部和四周都有通风口,只要把火源灭了一会儿就没事了,犯人们只会被呛一阵子,不会有生命危险。” 第384章 贡切假扮成狱卒或侍卫被人带出去了 我:“确定贡切还在牢房里安然无恙?” 侍卫:“确定,臣刚才出来时还看到他躺在草铺上,牢房的门还是锁着的,他逃不了的。” 我和祁连只好站在地牢门外静静的等着火光和浓烟散去,看着几十名狱卒不停的拎着水桶自牢房中进进出出,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我:“祁连,你用湿布掩了口鼻亲眼看一下那贡切是不是还活着,朕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祁连:“是。” 祁连马上就用水湿透了锦帕捂着口鼻跑了下去,片刻功夫就快步跑了过来冲四周的侍卫道:“快!速查这些灭火的狱卒去取水的地方!贡切假扮成狱卒或侍卫被人带出去了!” 我心里一惊,果不其然,还是出事了,我:“祁连,到底怎么回不?侍卫不是说贡切还在牢里吗?” 祁连:“那人不是贡切!是一个被打晕的狱卒穿了他的衣服!是被人打开牢门换了人后又锁好伪装成一切未变的,这牢里有狱卒被买通了!” 我心里暗骂一声,跟着祁连朝着百米外的一口水井奔了过去,地牢里是有一口水井的,但因为地牢地势狭小,这些狱卒为了快速救火便让不少人捅着桶出来到几十米外的一口水井同时打水往地牢里灭火,来来往往几十号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会有贡切混了进去,我和祁连赶到水井处的时候还有十几号人在这里打水。 祁连一把抓住一个打水的狱卒喝道:“有没有人看到打水的狱卒或者侍卫离开这里往哪里走了的?” 一名狱卒道:“哦,刚才有个高个子的狱卒好象被烧伤了,有两个狱卒扶着他说是要去御医院,往那边走了!” 祁连一挥手:“快!追过去!” 祁连带着侍卫们向前追了过去,我看了下狱卒所指的方向是东南,御医院的位置确实是在东南方,但离这里很远,而离这里最近的地方便是御花园和长信殿之间的一条通道,自这条通道走到尽头便是东宫墙,长信殿原是太子东宫,多年前我还是太子的时候曾在这里住过,我登基以后这里就空了下来,如果这这两名狱卒是被买通送贡切出宫的,多半是进了这条平日里侍卫队也不怎么巡逻过来的通道。 我:“祁连,你带人快去东宫墙外追击,朕带人追进这条巷子!” 宫墙高深,没有工具是不可能攀爬得出去的,三个人如果都要出去,攀爬也需要时间,我带着人飞快的钻进通道往东宫墙下跑了过去,走过去便看到墙头之上有手脚攀爬的印迹,上边还挂着三根带着铁抓的飞索,心里便是一凉,他们已经爬出去了,只等祁连那边有没有收获了,我并不甘心,也带着人随后自东宫门追了出去,看到祁连正带着队伍在奋力追赶前边一辆飞奔的马车。 我懊恼的捶了下大腿,只想到国师和皇后的人要灭贡切的口,居然没想到还会过来救他,我和祁连带着侍卫队都没有骑马,追了一段之后渐渐的就被那马车甩到了身后,只剩下祁连和几个轻身功夫较好的侍卫仍然在坚持追赶,我实在不甘心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也施展缥缈身法朝着马车追了过去。 所幸追到一半的时候碰到一队骑着马赶路的生意人,祁连拿出令牌就强行征用了这几个人的马匹,我和祁连带着五六名侍卫骑马追向了那辆马车,马车负重前行,自然没有单人骑马来得快,大约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我和祁连就追到了马车后边,前边就是京都城东城门了,我和祁连并不敢放松,城门晚间也是有官兵值守的,若有官方凭证仍然可以出城,我猜测如果贡切是国师或皇后派人救走的,定然会提前准备好了通行令牌。 果然,马车在城门前停了下来,祁连冲着城门处的守军大喊道:“本官是郎中令!前边的守军,马车里有要犯,不要放走这辆马车!” 我这么一喊,赶车的两名狱卒衣着的男子突然从马车上跳下来把刀逼在了守军头目的脖子上,对守军大喝道:“开门!没看到我们手里的凭证吗?快开门!不开门我杀了你们这什长!” 祁连:“拦下他们!车里拉的是地牢的犯人!” 那什长为了保命,不顾祁连的命令还是命手下去开了城门,眼见城门吱呀呀一点点打了开来,我对身边的几名侍卫道:“用弩射他们!无论死活!快!先射死那两个赶车的人!” 我原本是下令只捉活的,侍卫们一直不敢用弩,现在眼见他们要出城门了,已然顾不得许多了,先拦下来再说,便见那两人很是狡猾,竟将守军的小什长控制在身后挡弩剑,霹雳啪啦一阵弩箭过去,那名小什长连中数剑跌落马车之下,紧接着赶车的两人后背和肩膀上了中了数箭,马车出了城门之后开始歪歪斜斜失去控制,我和祁连此时已经快马加鞭几乎要追上了马车,却看到贡切突然从马车中打开车门跳到了两名赶车人身边,一左一右两脚把两的踢落马车,之后跳上前边套的那匹马,砍断了绑在车辕上的绳索骑马往前奔逃。 我和祁连及几名侍卫临时抢来的这几匹马有些疲惫无力,或许正是刚驼完货回来,实在是不给力,若骑的是汗血宝马恐怕早就追上这辆马车了,再往前奔出郊外就是村镇和一望无际的庄稼地了,这个时节大路两边种的都是玉米田,若贡切逃入哪个村子或是玉米田,再想找将很困难。 祁连从一个侍卫手里牵过手弩,冲着贡切连射几发,贡切却在马背上辗转腾挪很是灵活的射了过去,祁连便换了办法,直接往马屁凤和马背上射,那马自然是躲不开了,瞬间就被射得炸了毛撂起了蹶子欲把贡切给掀下来,贡切费力的操控着马匹,祁连眯着眼睛又是一连数箭射了过去,贡切躲闪不及连中两箭,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第385章 难道皇后还要替她开脱不成? 我和祁连带着五六名侍卫瞬间就追上去把马不受控制且受了伤的贡切围了起来,我看了眼穿着侍卫服前后插了两箭的贡切,冷笑道:“这几天连中三箭,滋味不好受吧。” 贡切疼得冷汗直流:“差一点贫僧就跑掉了!运气实在是差!” 祁连:“我倒是好奇,他们为什么不杀你灭口,还会救你?” 贡切:“因为皇后有把柄在我手上,若我死了那把柄马上就会公布于世!” 我:“怪不得你说你命大死不了,原来还有后手,可惜,你还是没跑掉,跟朕回去继续在地牢里呆着吧,这次失误,以后你不会再有机会了,明天就是第三天了,你最好晚膳前给朕想要的答复,把他绑了!” 贡切:“不用绑了,贫僧受了伤,若不治也会丧命,回到地牢能保命……” 祁连伸手把贡切那匹马的缰绳夺了过来递给了一名侍卫:“这匹马中了几箭,不是致命伤,还能跑,带着他回宫!” 往回走了没多远便看到了那辆被抛弃的马车,前边几十米的地方躺着那两名被买通的狱卒,已然没了气息,我干脆让人重新把贡切骑的马和祁连的马套在了马车上,之后把贡切和那两名狱卒的尸体装到车上带了回去。 地牢里的火已经熄灭了,各处又重新的扫收拾了一番,一切恢复了正常,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满脸失望的坐在草铺上的贡切,问身后的狱长道:“那两名狱卒是被何人买通的,可查到了线索?” 狱长:“回陛下,死无对证,目前还未查出有用的线索。” 我:“继续查。” 祁连对贡切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救你?而不是杀你灭口,所以才咬定不招?” 贡切:“我只是打了个赌,赌他们会来救我。” 我:“你不用再抱有希望了,他们没有第二次机会过来救你,今天再好好考虑考虑,天黑前是你最后的机会,朕就不在这里陪着你了。” 一番折腾,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我和祁连便各自回去休息了,第二天早上我没去上朝,一觉睡到了早膳时分才起来洗漱,正在用早膳的时候,狱丞赵培进来禀报,说是有个叫王先的狱卒在昨天下午申时曾看到皇后身边的宫女香儿,找过那两名死去的狱卒张熊和赵鲁在地牢前边不远处的水井旁说过话,而这个张先不是别人,正是被两名狱卒打晕换上了贡切衣服在牢里冒充贡切的那名高大狱卒。 我马上紧吃了几口让小白把饭菜收了,冲宫里的守卫道:“去长平宫把香儿带过来问话!” 守卫小跑了出去,我看向赵培:“叫王先的狱卒在哪里?” 赵培:“臣已经带过来了,就在门外等候陛下传唤。” 我:“让他进来。” 王先快步跑了进来,不大会儿香儿也跑了过来,身后却还跟着皇后,皇后一进门便问道:“陛下传香儿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看了皇后一眼,不咸不淡的道:“自然是有事,皇后还真是护短,还亲自跟了过来,这是怕香儿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么?” 皇后:“那倒不是,臣妾管理无方,先是茗儿数月前背着臣妾私自去库房犯了宫规,失去了茗儿臣妾难过了许久,补进来个芝儿又不顶事,现在香儿又出了事,臣妾要是再失去香儿可真是没有贴心人可用了……” 我:“若香儿做了不该做之事,难道皇后还要替她开脱不成?” 皇后:“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担心,便过来看看,若她真做了不该做之事陛下尽管处罚,臣妾绝无怨言!” 我不再理会皇后,而是目光冰冷的看向了香儿,问道:“香儿,昨天下午午时你人在哪里?” 香儿:“奴、奴婢在长平宫伺候皇后娘娘……” 我:“你确定没有出宫?跟朕说实话,否则你知道欺君的后果!” 香儿偷眼去看皇后,我:“你看皇后做什么?是希望皇后给你提示么?” 香儿犹豫再三,唯唯诺诺的说道:“奴婢想起来了,申时的时候奴婢曾背着皇后娘娘出来偷偷给地牢的张熊和赵鲁两名狱卒送了两碟绿豆糕。” 我:“你跟张熊和赵鲁是什么关系?” 香儿:“张熊和越鲁都是京畿群东海镇人士,跟香儿是同乡,进宫前便认识的,今天午膳后皇后娘娘说这两碟绿豆糕是昨天的已经有些不新鲜了,便让臣妾拿出去扔了,这糕点精致,一般人也是没有机会吃到的,奴婢便想到两位同乡在地牢里生活清苦,便想着拿给他们尝尝……陛下!奴婢知道宫女私会其他男子乃是死罪,但此事是奴婢个人背着皇后娘娘所为,请还陛下责罚香儿自己,不要牵连到皇后娘娘,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 我:“赵培,香儿所言可属实?张熊和赵鲁都是东海镇人士?” 赵培:“回陛下,确实如此。” 我:“香儿,你真的只是给这两人送了绿豆糕?没有别的事?这关系到你能不能活命,朕要听实话!” 香儿:“是……是真的。” 我:“王先,给朕说说你所看到的是什么。” 王先:“是,那天午后小人不当值,午睡后出来透透气,便见香儿和张熊、赵鲁两人在不远处的水井旁滴滴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小人还以为是香儿跟这两人有什么私情,一时好奇便借着一旁几株冬青树的掩映贴了过去偷听,香儿说话声音很低,小人只隐约听到什么救人、事成之后、荣华富贵之类的话,随即香儿从随身所带人食篮中拿出两碟糕点,但小人看到那糕点底下垫着两叠纸一样的东西,张熊和赵鲁看到后并没有动那两碟糕点,而是先抽出碟子里的那两碟纸各自塞到了怀里,小人方才意识到那有字迹和印号的不是纸,而是银票!放好银票,张熊和赵鲁就端了绿豆糕回来了,小人也赶紧躲了下来,直到两人回了地牢小人才从冬青树下站了起来,当时小人也没多想,并未料到香儿和这两人之间是有什么事,但到了晚上,小人睡得正香,却突然被住在同屋在值班的张熊和赵鲁捂了口鼻子打晕,之后醒来就是火灭了之后的事了,小人才知道是和下午香儿找张熊和赵鲁的事有关!” 第386章 真当朕是个傻子吗?! 我一拍桌案:“香儿,你还有什么话说!” 香儿跪伏在地哭诉道:“陛下!香儿冤枉,奴婢真的只是给张熊和赵鲁拿了两碟绿豆糕,却不知王先为什么非要无赖奴婢给了那两人银票!奴婢哪来那么多银票可以送人!现在张熊和赵鲁死无对证,定是王先为了立功胡乱把这些事扣在奴婢的头上用来邀功的!” 我:“死无对证?香儿你是如何知道这张熊和赵鲁已经死了的?这两人可是今日凌晨方才死去的,消息朕也并未公布。” 香儿脸色大变:“这……奴婢、奴婢……” 皇后开口道:“陛下,这个消息是臣妾一早陪太后用早膳时从太后那里刚刚听说的,之后便告诉了香儿。” 香儿:“是是陛下,是皇后娘娘随口跟奴婢提了一句,奴婢便记下了。” 我看着皇后和香儿一唱一和,皇后过来就是这个目的吧,随时和香儿勾联,以保证口风一致,我:“皇后,朕在跟香儿问话,你适时提醒是何意?若问出香儿有罪难不成也是皇后指使的?” 皇后:“这……臣妾只是一时嘴快,臣妾知错了。” 我:“皇后你且回去吧,接下来朕可能问的会比较严厉,甚至有可能动手,免得惊了你和肚里的孩子,小黑小白,送皇后回去!” 皇后咬了咬唇看了一眼香儿,想说句什么,小黑小白却过来请人了,皇后终还是不舍的离去,我看到香儿眼巴巴的看着皇后离开,心里一下子便虚了,我喝了一声:“香儿!你给张熊和赵鲁的银票从哪里来?又为何要给他们银票,可是要买通他们放走贡切?!” 香儿:“不不不陛下,香儿真的……真的没有给他们两个银票,更不知道贡切是谁……” 王先怒道:“你给张熊和赵鲁的银票就放在那糕点底下,是我亲眼所见,你却说我是为了邀功故意陷害你,现在看来说不定是张熊和赵鲁回到牢房后见我从外边回来怀疑我看到了你们说的事,恰好我和贡切的身高差不多,所以他们才合计着打晕了我扔进牢里的,你这小宫女竟然还在这里信口雌黄!实在是歹毒!以我看就是你受人指使用银票买通了他们两个用我打掩护放走了贡切!” 香儿浑身发抖:“不不,不是的陛下,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香儿,朕不想听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了,朕只想告诉你一个结果,你认也罢不认也罢,朕已经知道你做了什么,受何人指使,朕想听到的是从你嘴里说出来,你是受何人指使给了张熊和赵鲁银子,又指使他们做什么,说出来保你活命,不说……只有死路一条,想想你年纪轻轻,可值得?想想几个月前茗儿的下场,你也想和她一样么?” 香儿:“陛下,奴婢……奴婢……” 我:“说出来!” 香儿的脸上突然现出一股视死如归的神情,咬着牙道:“陛下!是皇后娘娘指使奴婢给张熊和赵鲁银票,并让他们在晚上制造火灾并趁机把贡切放走的!宫外那辆马车是国师提前安排好在外边等着的!奴婢什么都说了,求陛下给奴婢一条生路,不要让奴婢落得和茗儿一般的下场!” 我:“赵培,供词可都记下了?让她画押!” 赵培:“回陛下,都记下了。” 赵培拿了供词和印泥过来,香儿颤抖着双手把手印按了上去,我接过来仔细的收好对香儿道:“香儿,你且在地牢委屈几日,朕这几天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金银,择日让祁连亲自护送你出宫到安全所在。” 香儿:“谢陛下!香儿早就不想在这宫里呆了,只求快些脱离这虎狼之地!” 我:“赵培,你且带他去地牢暂且住下,不必按犯人对待,一切用度正常供应,不要让她受苦。” 赵培道:“遵旨!” 赵培带着香儿和王先出去,我叹了口气,又仔仔细细的看了香儿的供词,有这份供词便可将皇后和国师和贡切联络起来,就算香儿的供词还不够,等晚上我再撬开贡切的嘴,这两人的供词套在一起便完美无缺了,虽然不至于扳得倒国师,但我至少能把皇后废了打入冷宫! 我站起身出了清泉殿,打算去御书房处理公务,却见赵培突然满脸是血的在几名侍卫的护送下朝着我奔了过来,跑到我面前后惊慌未定的说道:“陛下!出事了!臣才带着王先和香儿走到长平宫附近的时候,突然从一旁的小道上冲出来一名小太监,趁臣一个不注意便朝着香儿猛刺数下,之后又朝着王先刺了过来,王先反抗之中也被那名不要命一般的小太监刺中了胸口,两人当时就气绝身亡,臣实未料到会突发此种状况,吓得大喊了几声,前边不远处的巡逻侍卫听到后就赶了过来,那名小太监也并未跑,当场就抹脖子自尽了!” 我:“长平宫,小太监?那太监是谁?小福子还是小禄子?” 一旁跟过来的侍卫道:“回陛下,是小福子。” 我听的怒火三丈,真是没想到,皇后竟然这么狠辣,光天化日之下,在香儿和王先回地牢的徒中都敢让人截杀,这小福子定然是受了皇后的威逼利诱,这些命贱的太监宫女实在太容易被利用了,很多事受命于主子也是身不由已,我不想在这些下人们身上再多揪什么,吩咐侍卫和赵培好生处理王先和香儿的尸首,转身就怒气冲冲的奔向了长平宫。 我冲到长平宫的时候皇后正若无其事的在书房研磨写字,我直接抓住皇后的头发啪的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皇后被我打得一下就歪倒在了书桌上,将写好的一幅字压得面目模糊,皇后挣扎着站了起来,面带惊恐道:“陛、陛下……臣妾又做错了什么?” 我:“你救贡切不成,又逼小福子去杀了香儿和王先灭口,真当朕是个傻子吗?!” 第387章 想扳倒本宫!没那么容易! 皇后委屈道:“陛下!臣妾知道你对臣妾心里一直有成见,可……小福子又什么时候杀了香儿和王先?臣妾刚才不过是吩咐他去库房给臣妾再领些纸墨罢了!怎料到他会做下此事!” 我反手又给了皇后一巴掌:“装,你继续装!小福子得了失心疯傻到自己要去杀香儿和王先灭口?!” 皇后硬着脸:“臣妾真的不知!若陛下非要说是臣妾指使请陛下拿下证据!” 我:“小福子已死,又是一个死无对证,皇后你做事可真是滴水不露,朕确实拿不出小福子是你指使的证据,但香儿却是把你指使她买通张熊和赵鲁劫狱救出贡切的事都招了,这画了押的供词就在朕的手上!有这份证词朕也可以把你现在就打入冷宫!” 皇后:“陛下莫不是哄骗臣妾!臣妾实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我把香儿的那份供词从怀里掏了出来举到皇后的面前:“不知朕在说些什么?看看这上边写的都是什么?!” 皇后瞪大了眼睛看向我手里的那份供词,眼神突然惊恐的了起来,脸色随即也白了,颤抖着嘴唇自语道:“香儿这个小贱蹄子竟然如此诬陷本宫……这是假的!” 皇后突然也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发疯般的夺过我手里的供词就要撕毁,我惊了一下忙扑过去要从皇后的手里夺,两人争夺之间这份供词却突然意外的掉落到了书案上蓄满了墨汁的砚台之上,瞬间功夫,写了供词的纸便被墨汁染了个通透彻底成了一片乌黑,我的心一下就凉了,费了半天的功夫,又丢了香儿和王先两条命换来的供词,就这么没了…… 我大怒的不顾一切的朝着皇后的腰上就踹了一脚:“你这个毒妇!” 皇后闷哼一声躺倒在地,一边痛苦的呻吟一边发疯般的哈哈笑着:“想扳倒本宫!没那么容易哈哈哈哈哈!” 我:“疯了!疯了!芈容!连你也疯了!” 我扑过去欲再往皇后身上补几脚过去,小禄子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看到这种情形吓得一下就抱住了我的大腿,哀求道:“陛下!陛下!皇后身怀六甲,打不得啊!” 新进来的那名小宫女芝儿也跑了过来一起跪在地上哀求:“陛下,小心皇后娘娘肚子里的龙子!” 我冷着脸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皇后,喝道:“毒妇!没了供词朕还有赵培、小黑小白,还有几名侍卫都听到了香儿的供词,都可以作证,朕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打算把他们都灭了口!” 皇后自顾自的躺在地上时而呻吟时而大笑,我大喝一声:“来人!宣御医过来先看看这毒妇到底有没有病!” 御医马上就小跑了过来,下人们把皇后扶到了前殿的软塌上,皇后已然晕了过去,御医好一番检查,而后小心翼翼的汇报道:“陛下,皇后娘娘动了些胎气出血了,腹中胎儿或有迎合,臣现在就开幅保胎药,先静养数日观察观察情况!” 我心中一片麻木,随口问了句:“她刚才一直疯了一般的哈哈大笑,是不是真的疯了?” 御医:“回陛下,臣观察皇后娘娘精神并无大问题,可能只是一时受了刺激,加上孕妇情绪容易激动所致,这个倒不当紧,当紧的是腹中胎儿这几天一定要严密观察,臣担心会有流产征兆。” 我:“好了朕知道了,你且下去着人去煎药吧。” 御医走后我也站起了身,实懒得在这里再多看皇后一眼了,皇后却在此时自软塌上悠悠转醒了,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本宫的小皇子!小皇子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陛下!陛下这是要走了吗?” 我冷笑:“怎么,皇后还想朕留下来陪你用午膳不成?” 皇后红肿的脸上突然有眼泪流了下来:“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千错万错,请陛下看在腹中小皇子的份儿上不要与臣妾一般计较……” 我:“你知错了?知什么错了?是指劫狱救贡切的事,还是指一下子害了香儿、王先、小福子三条性命的事?” 皇后沉默了下来,良久不肯吐口,我冷笑道:“朕知道没有实证你永远不会承认的,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卖惨吧,你做了什么,朕和你都心知肚明,朕送你句话,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自长平宫出来,我满心的抑郁,直接就去了御书房,中午的时候连午膳也没心思吃,一直处理奏折到天黑,直接就去了地牢,我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今天晚上一定要让贡切招出来! 我一脸阴郁的进了地牢,狱卒搬了把椅子过来,我坐在贡切的面前,贡切正坐在草铺上发呆,面前的破碗里摆着的一个窝头一口未动,我也不费话,直接开口喝问:“贡切,今天已是第三天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要再幻想有人救你,也不要再考验朕的耐心了!” 贡切冷着脸站了起来:“我听说今天上午皇后身边的小福子突然发了疯把此案的重要人证香儿和王先都刺死了,然后小福子也自杀了?” 我:“是,现在你该知道形势有多严峻了,下一个就是你!” 贡切还抱着一丝希望,喃喃道:“不、不会的,皇后有把柄在我手里,只要我一死,外边那人就会把这些把柄都公布出来送到陛下手里,皇后和国师不会冒这个风险的……” 我:“你太小看国师了,你凭什么觉得你外边的人能把这些东西顺利送到朕的手里,说不定那人已经被国师在外边灭了口你都不知道!还有,就算外边那人运气好把东西送到了朕的手里,你以为那个老奸巨滑的东西会承认?他有一百个理由否认和搪塞,这点朕可比你清楚多了!想扳倒皇后和国师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亲口指证!” 贡切:“陛下想得也太理想了,贫僧与皇后之间的事情国师一直都不知道,只是前几天贫僧无意间翻墙进了国师府,为求保护才将此事告诉了国师,贫僧手里握的证据顶多只够陛下废了皇后,想扳倒国师不太可能……” 第388章 我实在是忍够了! 我:“能废掉皇后也算朕的功夫没有白费,那几人没有白死,贡切,这些都不是你该想的,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把皇后指使你两次害姜昭仪的事全都原原本本的招出来,把那些证据也告诉朕在哪里,然后签字画押,在这里好好呆上几日,朕再派人将你安全送出京城,让你一辈子荣华富贵、逍遥自在!朕没有多少耐心了,如若朕得不到想要的供词,今日便留不得你了!” 贡切深吸口气:“好!我招!” 贡切一五一十的将数年前他是如何从西域来到京都城和皇后勾联上,又是如何通过皇后暗中指使找上典客史贺升把凤神香献给了姜婉,包括半年前如何再次因为缺钱来到京都城,又和皇后勾联上并依皇后的意思将这毒蝎献上,并从这两次事件各得到了各黄金万两的好处等细节、所涉及到的人物一一都说了出来,最后又把他和皇后之间联络的字条、信物等物品的保管人说了出来,我让主簿仔细的记录成了供词,最后由贡切签字画押,这才觉得心里有了些着落。 我把供词收好站起了身:“你且在地牢再呆几日,朕或许跟皇后对质时有可能用到你,朕承诺你此事一完便送你黄金十万两,并让祁连亲自护送你出京都城,任你从此消失在世间去逍遥自在。” 贡切:“陛下,贫僧现在的命就在你的手里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贫僧的安全,不要让人在地牢将贫僧杀了,那样贫僧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我:“朕从不亏待愿意配合的人犯,朕可以给你这个保证。” 从地牢出来,我马上就召了祁连秘密带人去了城郊十里的梨园村,一个时辰后祁连就回来了,不从一个小酒馆掌柜手里带回了皇后勾联贡切的证物,还给了笔丰厚的银两让那个掌柜连夜去了外地,我一直等到祁连回来将证物收好,这才命御膳房送了些吃的过来,这一天,除了早膳,这是我第二顿饭。 吃完饭之后我去了书房,当即就写了一道废后诏书,上边列举了皇后数年前勾结西域僧人贡切用凤神香陷害姜婉、半年前又买通长春殿守卫用贡切献上的巴靳毒蝎加害姜婉、数月前买通酒库太监在临华殿御道上泼油、去年在长门宫杀了夏荷灭口、指示冯玉儿害苏锦流产、暗地里让茗儿扮鬼潜入兰苑吓到明月跌台阶下流产并失去生育能力等事,包括今天上午小福子杀了香儿、王先以及把香儿的供词染墨等事一一都揭了出来,并附上了证据,这些事我只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我打铁主意要不顾一切也要把皇后废掉的时机,现在,时机到了,是该一下子算算总帐了,我不想再忍了!就算冒着和国师直接撕破脸的风险,我也认了! 我原本想废后的话要低调,一道废后诏书直接摔到皇后的脸上便是了,就算国师知道了又能如何,我若不许他入宫他便不得入宫,违令我便铁了心的按谋逆抓他,看他敢不敢跟我硬刚,但昨天晚上我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决定要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这件事,废后虽然算是家事,但皇后废立向来是关系到整个朝局稳定的大事,可远不止是皇家私事那么简单,我要当着众臣的面宣布,就是想看看国师到底有什么反应,敢不了当着我的面跟我对立,若他敢对立,我必不顾一切代价先拿他问罪! 至于罪名,地牢里那些我一直小心翼翼的留着命的贪腐官员、天人教教徒,包括冷霜,见我拿了国师定然也不会再安心在牢里呆着了,我一定会把不惜一切代价撬开他们的嘴,只待罪名和证据罗列完毕便直接砍了国师并诛他九族,我实在是忍够了!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就去上了朝,看了眼一脸安祥的坐在太师椅上的国师,冷着脸坐在了龙椅上,众臣:“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众卿平身!众卿今日先不要奏事,朕有一件大事先要当着众卿的面要在这朝堂之上宣布!” 我看向国师,看到他的脸上莫名的一阵紧张,不知道是人的第六感还是他真的预料到了些什么,或者他算到了?我已经没有兴趣去揣测他的心理,将上朝前从清泉殿带出来一直握在手里那份废后诏书拿了出来,说道:“朕手里的这份诏书,是朕沉思熟虑了许久,方才决定写下的,朕现在便当场宣读给诸位爱卿听!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芈氏自八年前入宫成为太子妃,又与六年前被立为后……综上各罪并列,当判斩立决!念在其现在怀有身孕,暂且改判为打入长门宫,等皇子生下后再行问斩!现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我一口气念完罗列的皇后数条罪状,看到满朝文武的脸上的表情顿时便都僵住了,一个个瞪大眼睛支着耳朵大气不敢出的听着我语气威严的宣读完毕,整个朝堂静得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念完之后,我把诏书往龙案上一拍看向了国师,便看到国师胸膛起伏着,脸色早已铁青,甚至看得出他在用力的咬牙,只是一直在用力的克制。 我:“国师!这些罪状条条皆有实证,皇后是你的女儿,你可有话说!” 国师呼的一下就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目光阴寒的像是一把刀子一般刺向了我,浑身上下也忍不住轻轻的颤抖了起来,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国师第一次在我和满朝文武面前这么失态,我一边喝问国师,一边把目光看向了就在殿前神情紧绷的祁连和侍卫队,只要国师一动,祁连马上就会飞身上前把他按倒。 满朝文武也个个神情惊恐的看着我和国师之间的对持,沉默了足有半刻,我和国师都在强行克制着接近失控的情绪,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终于,国师突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着说道:“皇后虽然是臣的女儿,但犯下如此罪状,臣做为自先帝时便效忠赢氏一族的老臣,自当守法律、明事理,臣对陛下经过查证所作的废后决定决无二言!臣……为没能教育好自己的女儿,使她成为一个母仪天下的好皇后感到愧疚!臣……这就回府面壁思过,还请陛下恩准!” 第389章 你说什么?废了皇后?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国师居然服软了,居然没有和我硬刚,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却又隐隐有些失望,我原本真做好了不顾一切将国师拿下的准备,现在既然他如此说,我自然也不能拿他了,这本来就是针对皇后的罪状,里边并无关国师,想扳倒国师,我还需要更多的谋划,先扳倒皇后,只是第一步。 我:“好,朕准了!” 国师脸色铁青的带着真儿大踏步的走出了长安殿,昨晚我就做好了两手准备,若国师服软便由御林左骑的唐川拿着我的尚方宝剑率五百左骑军全面围住国师府,以防止他回去后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国师若问起来我便让唐川称是我下的命令,借口最近得到秘报说天人教有可能要刺杀国师,特命他过去守护国师府,并命国师在我撤令之前不准出府,国师府虽家丁众多,但不可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集军,更不可能在唐川的围困下出府,至于大运河的工程,我已发了谕旨让都水长成钦暂代了。 直到国师离开朝堂,众臣们的脸色才渐渐恢复了过来,我:“诸位爱卿为何如此沉默?是对朕废后有意见还是没有别的事要奏?” 太尉:“回陛下,臣对陛下废后并无意见,但废后事大,又涉及国师脸面和尊严,如此突然之事,臣请陛下多多关注国师动态。” 我:“嗯,朕知道。” 今天的事情可能真的把这些一向习惯谨小慎微的大臣们给吓到了,几个老臣奏了几件事之后再也无人敢开口了,我便退了朝,回去之后直接就带人去了长平宫把废后诏书摔到了皇后还在红肿的脸上。 皇后正靠在软塌上由芝儿往脸上涂药,被废后诏书砸的惊呼了一声,芝儿手里的药碗也摔落在了摔了个粉碎,皇后捂着脸:“陛下这是又发什么脾气?” 一边说一边把掉落到案上的废后诏书捡了起来,当皇后的眼神落在废后诏书四个大字之上的时候,底下的内容根本就没看就吓得一屁股瘫坐到了软塌上,浑身颤抖的看向我:“陛下终于要废了本宫了?” 我:“嗯,朕已经受够了,也是看在你没有谋逆之心上才愿意留你一命,安心在长门宫呆着把孩子生下来,最好不要让朕再查到你跟国师图谋的那些事有什么牵连!来人,带皇后去长门宫!” 身后的侍卫呼啦一下就围了过来把皇后架了起来,几个下人却马上就非常冷漠的一个个都往后躲,没有一个人跟过来表示要去长门宫继续伺候皇后的,我看了眼芝儿:“你,跟着皇后去长门宫!” 芝儿吓得哆索了一下,也不敢不从,便跟过去搀住了皇后,看着皇后被架出去的背影,我的心情却没有半分的轻松,反而更加的沉重了,这件事太后还不知道,我必须要给她一个解释,我轻叹了口气,出了长平宫后朝着长乐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来到长乐宫的时候,太后正在用早膳,我:“见过母后。” 太后:“陛下可用过早了,没用就一起吧。” 我:“母后,朕有件事要说。” 太后看了我一眼,淡然道:“何事?” 我:“我废了皇后,并把她打入了长门宫。” 太后刚夹的一块小菜吧嗒一声掉到了院里:“你说什么?废了皇后?” 我:“母后没听错。” 太后一下就急了:“这么大的事,你怎的也不跟哀家说一声,皇后哪能说废就废,陛下你也未免太任性了,国师知道此事了么,其他后宫还有众臣知道了怎么看?” 我:“朕不是一时任性,朕早朝时当堂宣读了废后诏书,上边列明了皇后被废的八大罪状,件件皆的实证,就算是国师也当堂无言,其他大臣也没有意见,其他后宫们知道了当引以为戒。” 太后一下跌坐到了软垫上:“陛下,既然你已经颁了诏书,哀家也不多说了,国师那里你一定要多多注意,哀家心里很是不安,国师向来脾气强硬,万一做出什么事来,陛下且早做准备!” 我:“朕已经提前做了准备了,只是将此事告诉一下母后,朕先去处理公务了。” 来到御书房用了早膳,我拿起奏折看了起来,看到廖焕成发过来的一封关于凤凰山的奏折,上这提到前阵子在凤凰山上看到的堆放的大量木材突然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廖焕成询问木哈长老,木哈长老表示自己并不知情,也是八月初一那天一早起来便看到突然消失了,质问麻霍是什么情况,麻霍也同样表示不知,并说出一句十分无稽的话,说或许是龙神需要木材在天上建筑宫殿,派神灵把这些木材运到天宫去了,虽然凤凰一族崇拜龙神,但廖焕成说他根本不信这种鬼话,认定了是麻霍或是木哈搞的鬼,但这无论如何对这两人威逼利威,两人皆直言不知,问我如何处置,要不要把这两个长老抓起来审问。 我赶紧回复了过去,麻霍和木哈可是凤凰的长老,按天元的说法类似于是天元三公级别的重臣,怎能说抓就抓,毕竟凤凰山当初协商的就是凤凰人自治的,天元军队镇守只是防止其意图谋反和爆乱,内务事务守军并不插手,现下对方的木材突然消失虽然有些诡异,但却并未违规协议,实无权力因此就要抓了这两人拷问,最合适的解决办法就是我把此事跟龙玥说一声,由她来定夺。 八月初十这天,我收到都水丞成钦的报告,说是自从国师自己主动要求在府中闭门思过以后,他便接过了国师运河监造官的职责,全面负责运河各项工作的统筹及监管,材料采购、运输,劳工上工都没有什么异常,依然在按部就班的工作,但唯有一件事有点意外。 原来这个河段只有三万劳工,在成钦接手的时候清点了下人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涨到了到了五万名之多,而且里边多了不少来自外地甚至是南部凤凰族的劳工,成钦问了手下几个副职属官,说是国师在的时候就陆续从各地增调这些人手了,因为价格低廉并未多增加什么成本,所以在人数上并没有怎么设限,所以人数一下便多了起来,运河开凿的速度倒是因此速度快了起来,大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第390章 陛下这是让臣去偷吗? 成钦还提到,那些凤凰族的劳工虽然多数都语言不通,但都是身体强健的壮汉,干活效率极高,在劳工中很受尊重,那些监工很少找他们麻烦,这些监工都是国师的亲信挑选出来的,多半都能言善辩,善于鼓动这些劳工的情绪,有时候劳工们情绪低落干活效率低,这伙儿人除了抽鞭子之外,会在收工之后把这些劳工组织在一起搞些娱乐活动,第二天劳工们干活的积极性便也提高了,最近这些劳工们似乎在沉迷一个游走于运河开凿沿线的说书人,说的都是一些关于河海为题载的神怪志异的事,劳工们听得很上瘾,一到收工之时便蜂涌而至,似乎有点异常,问此事要不要限制。 看完奏折我心里有些疑问,劳工痴迷听书?什么书会这么有趣让他们在做一天劳力还有力气和心情去听书,而不是回到营房赶紧吃完饭赶紧睡觉?像这种类似上瘾的东西多半都是有蛊惑人心的,我心里便有了些隐隐的担忧,上午处理完这些奏折之后,我在御书房顺便用了个午膳,之后叫上祁连带了队侍卫便尚着京都城永定河水系往东去视察运河开凿,自上次视察已经是数月前的事了。 永安河发源自中部的长平郡南山山麓,自西向北流经河南郡、河北郡,再流入京都城,自京都城往东二百多里到达东海镇汇入东海,永安河京都城和京畿段历来维护得很好,有专门的护河队负责河道养护,这段开凿运河并不需要做太多的工事,难点在于自东海镇到京东县这一百多里的河道。 这一段基本都是山林和丘陵的交杂地道,到了这里永安河分为数条小支流迂回婉转,每个分支小河道都无法形成可以通行的河流标准,只能选一条最为宽阔的河道加以扩建,然后把其他小河道的水引过来汇合到主河道方能达到运河标准,这是最耗费人力财力的一段。 我和祁连沿途经过了京都城和京畿,这一段的劳工人数约有三万人左右,他们的主要工作是清理永安河河道的淤泥沙土和加固两岸的防护设施,并增建码头、驿站、观景台等建筑,出了京畿,过了京东县以后,便是主河道扩凿和杂支水道合并的工程,这里明显的工程量更大,劳工多数都是深肤色的凤凰人,还有一些外来的民工,约有两万人左右,我不知国师当初为何如此安排,难道是外来人干活踏实还听话?所以才把最脏最累的活给了他们么? 我和祁连在通往东海镇的小路上找了个空地休息了会儿,看着离小路不远的劳工们挥汗如雨的劳作,凿石、挖土、搬运,全都是重体力活,这些人虽然干活都很卖力,但每隔一段都有一个手持鞭子的监工,这些监工们不用干活,只需要盯着劳工们看哪个在偷懒喝骂一声,或者直接担鞭子便好,虽然有些残酷,但却是维持秩序不可或缺的存在。 我和祁连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喝了点水便继续往东行进了,一路之上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劳工们踏实干活情绪很是平静,基本上也不用监工们催促,渐渐的便到了傍晚,我看到这些劳工们的情绪纷纷活跃了起来,脸上开始有了期盼的神采,如同现代人快到下班时的那种感觉。 大约到了戌时的时候,天色黑了下来,监工一声令下:“开饭收工了!” 这些工人们扛起手里的工具就一个个冲着一旁的营地飞奔了过去,我和祁连也好奇的跟了过去,看到营地上已经摆好了一筐筐的白馒头和一桶桶的猪肉炖白菜,劳工们洗了手一个个端着手里的大碗有秩序的排队等待厨子打菜,发馒头,每人一大碗菜四个大馒头。 看来这些劳工们的伙食还不错,我和祁连跑了一下午到了现在也没有吃饭,闻着这粗糙的猪肉炖白菜的香气,看着这些人抓着馒头大口大头的嚼着竟然有些流口水,我看了眼祁连:“祁连,去搞碗菜和几个馒头给朕吃。” 祁连皱了下眉头:“陛下这是让臣去偷吗?” 我:“朕不管,你想办法,朕饿了。” 祁连起身走了出去,我也没注意他去做了什么,不大会儿便端着两碗猪肉炖白菜和八个馒头走了过来,放在了一旁的一块石头上,我笑道:“怎么搞来的?” 祁连:“也没什么,找到一个劳工给了他一把铜钱,让他又去多领了两份出来,这工地上饭菜是管饱的,吃不饱还可以再去盛。” 我接过筷子看了这眼这猪肉炖白菜,猪肉肥多瘦少,且切的块非常之粗犷,并没有什么片或块的固定形状,就好象拿了一大块肉随便砍了砍便下锅了,白菜也是毫无形状可言,但怪就怪在就这么一碗粗糙的食物吃起来竟如此之香,劳工干的都是重体力活,一人一大碗菜四个馒头是标配,我吃了大半碗的菜又吃了两个馒头便吃不下了,祁连倒很能吃,把一碗菜和四个大馒头吃了个干净。 我勉强把剩下的半碗菜又吃了,馒头实在吃不下便包了起来塞到了怀里,祁连笑道:“陛下吃不完还打包么?” 我:“这也是粮食,朕虽然贵为皇帝也不能浪费,说不定一会儿我们跟着去听书,听到一半饿了还能当个宵夜。” 这时,便听到营地上的民工一阵喧哗,监工喊道:“都吃完了吗?说书人已经来了!” 民工们不管吃没吃完的,把碗就地一放齐声喊道:“吃完了!” 监工:“好,跟我走!” 我:“祁连,跟上他们。” 这伙儿劳工足有上千人,几个监工在前边走,劳工们紧紧的跟在后边,走了大约有两刻钟的工夫,方才在一片比较平坦的丘陵空地上停了下来,却见已经有一名脸上带着钟馗面具的人坐在了场中央一块石头上,也没有什么折扇、醒木之类的道具,脚边只有一个水壶。 第391章 这个昏君也该推翻了! 或许是受了天人教的影响,一看到戴面具的人我心里就没有什么好感,好好的说个书戴什么面具,总让人感觉有种图谋不轨的样子,我和祁连就在人群后边蹲了下来,便听那说书人开口道:“各位爷们都来啦,上回咱们说到哪里了?” 听声音这人似乎很年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年轻人一问,底下一名劳工道:“上回说到历史上的昏君梁光自京畿开凿大运河,这一挖地基可就触动了神灵,竟挖出一只巨大的乌龟来,张牙舞爪的一口就吞了上百名的劳工……” 说书人:“啊,对,话说这只乌龟可不是普通的乌龟,乃是天神安排在此镇守河眼的神兽,那梁光却不自知,一心要开遭大运河,这乌龟一出来河眼可就镇不住了,京畿当时就发了大水,河水瞬间淹没了京畿直逼京城城门,吓得那昏君梁光赶紧让守城的将士们又是搬石头又是堆防水堤,却还是挡不住那滔滔的河水,恰在此时,梁光最信赖的宠臣,太师李康出手了,站在城门之上对着那巨龟念了一段咒语,那巨龟这才消了气重新堵回了河眼,梁光自以为大难以过,便接着开挖,挖了不到几十里又挖出一只铁制的棺材,劳工们一时好奇便撬开了,这下你们猜里边装的是个什么……” 劳工们齐声问道:“什么?是不是个僵尸?还是什么怪物?” 我和祁连蹲在后边仔细的听着,这说书人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说得活灵灵现、怪力乱神,又非常善于设置悬念,并能巧妙的引导这些劳工们的好奇心,还能和这些劳工们形成紧密的互动,连我和祁连都被吸引了。 大约听了小半个时辰,这说书人便说到了昏君梁光为什么要开凿这大运河上边,底下的劳工有人说道:“是为了方便大宗货物自水路运输,既能方便国内商人,还能和外国通商,或者去外地不走陆路行船也可以,总之肯定会很方便。” 说书人:“错,那梁光甚喜西域美女,他只是想挖条河通到西域,然后住在那里整天酒池肉林和那些美人儿们鬼混!” 有劳工起哄道:“那说书的你有没有去过西域,西域真的有很多美人吗?” 说书人:“在下只是一个说书的,说的都是道听途说的传闻,西域路途遥远,我也没去过呐!看运河挖通以后能不能沾沾陛下的光去看看喽!” 劳工:“说书的,你说的书里的那个梁光是个昏君,花那么多钱,征那么多劳工挖了几年修通运河就是为了去西域看美人,那你对咱们现在挖这条运河怎么看呐!” 另一名劳工道:“咱们陛下不会也是为了去西域看美人吧哈哈哈!” 又有劳工笑道:“那他跟那个昏君梁光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劳民劳财为了自己玩乐吗?” 说书人:“我们接着说书,不论时政,免得惹祸上身!” 劳工:“怕什么,我们就当是说说故事图一乐,世间早就有传闻咱们这陛下也是个昏君、暴君,天人教的人不还说他是女魔附身,想要推翻他另立新君嘛,我看要真是这样,他这个昏君也该推翻了!” 说书人:“这位兄台好见解,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咱们这是说书,可现实里有些事比这书里的故事还离谱,若有一天,咱们的陛下真的就如同这梁光一样,你们可敢像书里的那些勇士一般推翻他!” 众劳工:“敢!” 说书人哈哈大笑:“好了,这些话只是个玩笑,咱们可不敢再说了,还是继续回到书里说那个昏君梁光,这梁光不仅惦记着西域的美人儿流口水,自家的后宫里也是一团淫乱,三千后宫还不够玩,甚至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已逝父皇遗留下的那些太妃们的身上,真是胖瘦不忌、老少通吃,这一日,这梁光看到一名年逾六询的老太妃正在门口晒太阳……” 底下便是有些颜色的荤话了,我跟祁连听得直皱眉,但这些劳工多是没有什么文化的粗人,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和粗俗的段子热情相当的高,听得津津有味,转眼一个时辰便过去了,那说书人说得也累了便散了场,这些劳工们一天才十钱,劳累一天仅够一家人饭钱的,却肯出两个铜钱扔给这说书人,足见这种娱乐形式是多受欢迎了。 随着这些人散场,我和祁连也走了出去,祁连问道:“陛下对这说书人怎么看?” 我:“这些底层民众,偶尔拿朕开涮朕并不介意,朕只是有些担心这说书人会不会是有人刻意引导民众情绪,但现在看来又实揪不住什么把柄,几句说笑罢了,朕会让成钦多注意一下,若有过分之处便将这说书人捉了制止这些形式。” 祁连:“是,咱们往回赶吧,估计赶回去要深夜了。” 我和祁连上了马开始往回赶,走了约十几里又碰到一伙儿更多的人沿着运河开凿的路线往营房走,问了一声也是刚听完书回来,直到赶回京都城,一路上竟遇到四五拨儿人之多,原来这说书人并不是一个人,是每隔一段就有一个,很有可能这些人是同一组织的,难道现在说书市场都有专门的组织了么?我心中顿时便有些不安起来。 现下已是子时,我和祁连已经走在了御前街上,街旁还有几个小吃摊子在营业,我腹中饥饿,便坐下来叫了两碗牛杂汤,想起怀里还有两个馒头,便拿出来和祁连一个一个分了,就着这热气腾腾的牛杂汤吃了起来。 旁边桌上有几个年轻人一边吃牛杂汤一边在开心的说着什么,我和祁连听了几句,圆脸年轻人道:“要不咱们明天也去修运河吧,就不要再跟着商号卸货了,一天十钱工钱不比卸货少,而且伙食好,顿顿有肥肉,晚上监工还组织听说书,那书说得可精彩了,一般人还听不到呢!” 第392章 国师你比之前胖了一点 长脸年轻人嘿嘿笑了笑:“我听说现在正说前朝一个昏君修运河的故事,修河的时候挖出来很多妖物,那是相当的精彩,还有说是这昏君淫荡无比,做下的那些个下流之事真是让人目瞪口呆,总之,为了这书我也想去修运河了!” 另一个方脸汉子附和道:“有钱挣,有肉吃,有书听,这样的日子哪儿找去!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就去找运河的工头问问还要不要人!” 我:“看来京都城也有说书人在说书,这情况有点不正常,明天我们再出来一趟捉一个说书人问问情况。” 祁连:“遵旨。” 吃完饭之后回到宫里夜已深,洗完澡后我便在清泉殿睡下了,早起上朝的时候接到了唐川递上来的奏折,是汇报国师府动态的,每天唐川都有汇报,我看了下这次的,国师自从皇后被废后便一直在丹房闭门思过,一次也没有出来过,我心里倒觉得有些异常,皇后被废这么大的事,以国师的脾气居然要忍下来么?我以还以他会愤而造反…… 看完唐川的奏折我看向殿前的文武百官:“众卿可有事要奏?” 丞相:“陛下,臣最近收到一些南疆那边的消息,说是这十日以来陆续有不少南疆凤凰族人自兰江水路北上到京畿运河沿线谋生,怕是有数万人之多,皆是青壮男性,另外各地运河沿线也不停的有青壮劳工在聚集,臣觉得此情况有些异常,还请陛下多加注意。” 连丞相也发现了异常,我的表情马上就凝重了起来,我:“好,朕知道了,太尉,运河沿线这些外来劳工聚集的事你先下令下去,让京畿军和各地驻军配合核实,若有异常速报朕知。” 太尉:“遵旨。” 退朝后,我思索着这两天得到的关于运河劳工的事,国师现在被我关起来了,如果要真是有异动又是谁在幕后主导?除了国师,我不认为谁还会有这个野心和能力,大将军?此人好象已经很久没有存在感了…… 半下午的时候,忙得差不多了,我便有些坐不住了,带上祁连和几名贴身侍卫直接去了国师府,以看望国师为由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老老实实在家里面壁思过,骑马来到国师府,门房把我和祁连迎了进去,到了内院,下人迎了过来,说道:“陛下,国师尚在丹房打坐,小人这就请国师出来。” 我:“不必了,朕亲自过去看看。” 进了丹院直奔丹房,我一眼就看到国师双眼微闭的坐在丹鼎前的蒲团上打坐,我和祁连没有说话,绕着国师上下打量了一番,感觉国师似乎略微有些胖了一点,皮肤虽然依然干瘦偏黑,但脸皮紧了一些,国师感觉到了我和祁连,缓缓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冲我弯身施礼:“臣见过陛下。” 我:“嗯,国师每天就坐在这里打坐么?” 国师:“是。” 我:“朕有件事想问国师,近日有各地官员奏报,说是大量外地劳工陆续在运河尚线聚集,特别是京畿沿线,国师可知此事是什么原因?” 国师:“许是外地劳工认为做大运河劳工可以及时拿到可靠的工钱,更主要的是开凿运河是朝廷做的一项利国利民的工程,他们心里很是认同这件事,认为参与此工程是一种荣光。” 我:“朕倒不这么认为,除了人员聚集之外,朕还发现有说书人配合那些监工在刻意引导民工情绪,以朕看……或许是有人想借此意图不轨也说不准,不过国师不必担心,朕已经发觉了,一早就命太尉下达命令让京畿军和各地守军配合清查此事了,朕绝不会允许有人借此工程徒生事端。” 国师:“陛下圣明。” 我:“国师,朕突然想起件事来,朕十五岁那年曾做过一场离奇的梦,醒来后跟国师说了,国师就此梦曾帮朕算过一卦,说是朕二十五岁这年会有一场大劫,搞不好会丧命,现在想来这一卦算得极准,朕当时是做了个什么梦来着,朕却一时想不起来了,国师可还记得?” 国师轻皱了下眉头思索了一番:“回陛下,此事太过久远,臣……也不记得了。” 我:“哦,也是,都十多年多去了,那国师给太后服用的驻颜丹的主要材料都是些什么?” 国师:“这……臣这里有丹方,陛下若是感兴趣的话臣让家丁去书房取了,臣年纪大了记不全了。” 我:“不急,朕只是随口一问,国师身边的小童真儿哪里去了,没的没在这里随身伺候国师?” 国师:“真儿出去给臣采花炼丹材料了,臣打算不日起再炼几炉丹药。” 我看到国师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正常,便说道:“朕今天心里有些烦乱,想在这里跟国师一起打坐,晚上再陪国师用个晚饭,可好?” 国师:“臣自然很乐意,这是臣的荣幸。” 我:“朕怎么觉得国师你比之前胖了一点。” 国师:“臣这些日子一直在这里打坐,缺乏运动,加上年纪也大了,或许是长了点肉。” 我没再说话,和祁连在两侧的蒲团上坐了下来,国师也跟着坐了下来,三人就在这里打坐,将近傍晚的时候,真儿突然回来了,看到我和祁连后先是一惊,随即朝我和祁连施了礼,那童儿附在国师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国师轻嗯了几声点了点头,随即真儿便出去了。 我:“国师,你这徒儿怎的跟你说话还要背着朕。” 国师:“回陛下,实乃一些家里的琐事,臣怕打扰到陛下打坐。” 我:“反正朕现在没事,说说看,是什么琐事。” 国师:“真儿说他从外边采买回来碰到了臣的侍妾红菱,红菱说想来丹院找臣去内院陪她用餐,臣便交待真儿回绝一下,说臣要陪陛下和郎中令,臣马上便让下人把饭菜端到丹院来。” 我看了下时间,天已至傍晚,如果京都城里也有那些说书人,过会儿应该就要出现了,我本意也不是想陪国师在这里吃饭,是想观察一下国师身上的变化,到了现在为止除了有些点让人怀疑,也找不出更多的破绽,便不打算在这里呆下去了。 第393章 推翻昏君,另立明君! 我:“朕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处理,便先回去了,国师不必送了。” 我和祁连站起身走了出去,直到出了国师府,祁连方才问了句:“陛下在怀疑国师身份?” 我:“朕总觉得这个国师有些不对劲,一时又无从得证,且先去运河边看看吧。” 我和祁连来到了运河边,劳工们已经收工了,就在运河岸边便是劳工们临时搭建的营房,不过是随便扯起来的一些帐篷罢了,这里的饭食是猪肉白菜炖粉条,馒头和大包子管够,还有蛋汤,伙食比京畿那边又好了一些,我又让祁连想办法弄了几个包子过来,还是肉包子,味道相当不错。 吃完包子,我跟着那些个监工带着的劳工们一起蜂涌到了运河岸边一条胡同里,胡里尽头是一片院墙破损的人院子,里边已经有一个脸上戴着面具的说书人在等候了,人一到齐便开始说起了书,说的内容跟我和祁连在京东县那边听到的大同小异,我和祁连失去了点新鲜感,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听到后半段的时候,这说书人的话锋突然一转却换了话题。 说书人:“诸位,在下这昏君的故事讲得可好?” 众劳工:“好!” 说书人:“难道你们不觉得修建这天元大运河的故事跟这书里的故事很相似吗?” 劳工们:“相似!” 说书人:“你们可知故事里那昏君最后的下场如何?在下今天开心,不妨给各位先透露一下最后的结局。” 一名劳工道起哄道:“肯定是运河修通了,这昏君坐大般到了西域和西域美人们混在一起饮酒作乐,连京里后宫三千的美人都忘记了!” 众人一阵哄笑,说书人:“这位兄弟说的有道理,不过,你还没有说到最后,最后的结局是,昏君为了修运河供自己玩乐导致天怒人怨、神鬼不容,最后气数已尽,被新的更有作为的明君推翻下台了!从此改朝换代进入了新的纪元!” 劳工:“那昏君也是活该!” 说书人:“现在我们当今陛下所做的这些事跟那个昏君梁光有什么区别?也是同样在耗费我天元的气运供他私人玩乐,什么通商,什么方便货运,都是借口,最主要的是他想带着宠妃坐大般往各地游玩方便,这个昏君也是时候该被推翻了!” 底下的劳工听这说书人突然拐到了事实中,表情不一,有的胆小的说道:“说书的,你说这些要是被官府的人知道了可是要被抓起来了,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就听不到你说书了?” 说书人:“这昏君气数已尽,用不了多久也会像那个昏君梁光一样被有作为的新君推翻的,诸位现在却还在为这昏君修大运河,天人教才是天元未来的希望,他们已经推算出了命定新君,尔等若现在追随天人教一起拥立新君,将来这江山就有你们一份,你们个个都会成为开国功臣,拥有享不完的融化富贵!你们敢不敢像故事里那些明辨是非的勇士改变自己的命运!” 很多劳工听得云里雾里的面面相觑,我却已经基本确认这说书人的真实嘴脸,竟是天人教的人!这时,便听劳工队伍里陆陆续续的爆出了一些情绪激动的声音。 “推翻昏君!不修他娘的这破运河了!每天十钱,不如拼一把搏一生富贵!” “我愿意加入天人教,说书的你有门路引荐一下!” “加入天人教不用出苦力就有钱拿,我们一起加入!” 这些人一鼓动,马上就有不少劳工跟着高喊着加入,一场听书会瞬间便成了天人教的宣教大会,我严重怀疑那些最早高喊加入天人教的人就是天人教的托儿,故意引导这些不明是非的劳工加入,而那些几个监工不仅不管,反而情绪激动的振臂高呼:“加入天人教,推翻昏君,另立明君!” 祁连听得眼睛冒火,黑着脸道:“陛下,要不要通知太尉派军把这伙儿人全都拿下?” 我:“等下,朕要跟着那名说书人看他的落脚处,他的背后肯定会有人组织,他只是个喽啰。” 祁连:“好。” 这些人的情绪被煽动起来以后,那说书人又陆续说了不少天人教和辟邪天尊的神迹,把这些没有什么见识的劳工说得一愣一愣的,一个多时辰以后,这伙儿人才陆续散去,我看到那个说书人也混在人群之中勿勿的离去,我和祁连趁着夜色跟了过去,这说书人在街巷之中七拐八拐故意绕着弯路,看来是发现我和祁连的跟踪了,既然暴露了,我和祁连也不再躲避了,直接打马就跟着此人跑进了一条小胡同,说书人并没有骑马,我和祁连一进胡同之后看到这说书人正在翻墙,原来这是一条死胡同。 祁连自马上双脚一点飞身而起窜了过去,一把便将这刚爬了一半墙的说书人揪了下来扔到了地上,之后将他脸上的钟馗面具扯了下来,露出一张普普通通的脸来,说书人冷着你:“你们是什么人,到底要做什么?” 祁连:“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聚众煽动劳工加入天人教?” 说书人:“我、我只是收人钱财来干这事的,我和天人教没有关系!” 祁连:“收了谁的钱财?” 说书人:“那人没说,给我钱的时候脸上戴着面具,我猜肯定是天人教的人,每说一场给我十两银子。” 我:“在哪里给你银子?这次的银子给了吗?” 说书人:“都是提前给的,给的地点不固定,他们先定好我说书的地点,然后会把银子给我,之后离开,给我银子的人不是同一个人,这次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少年,中等身材,人很瘦。” 我:“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明天晚上待他再过来给你银子的时候拖住他,如何?” 说书人:“这……天人教的人行事狠辣,如果发现我有异常肯定会杀了我的!” 第394章 说出来朕饶你们不死! 祁连:“你已经知道我的身手了,这个世上比我还强的人不多,配合我们你有钱赚,我保你安全,否则我现在就把你送到官府里判你个谋逆之罪诛你九族!走哪条路自己选!” 说书人一咬牙:“两位好汉饶命,在下选、选配合你们……” 祁连:“不要想着逃跑或糊弄我们,我们在京里有人,随时都能知道你的动向。” 说书人:“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祁连松开手将此说书人放了,之后让两名侍卫暗中跟着这说书人,我和祁连则连夜回宫带御林左骑军在附近几个劳工营房中抓了十几个监工回来,我严重怀疑这些监工就是天人教安插进来控制这些劳工的小头目。 坐在地牢里,我看向这些个监工们,问道:“你们都是天人教的人?” 监工们皆沉默不语,我:“你们的上级是什么人,窝点又在哪里,说出来朕饶你们不死!” 仍然无人开口,我有些不耐烦的对狱卒道:“先把这伙儿人各打三十鞭。” 几个狱卒拿着皮鞭打开了牢房的门,左右开弓的就朝着这伙儿人一通乱打,这些人表现各一,有的鬼哭狼嚎,有的咬牙隐忍,有的甚至大声喝骂,马上就有一人撑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别、别打了!我说!” 我:“说吧,受谁领导?” 监工:“现在天人教在京都城和京畿都是由左使和右使亲自指挥,但这两个人出来给我们下命令或聚合的时候都戴着面具,我们不知道真身是谁,是他们交待我们要煽动劳工情绪,为天人教起身做准备!” 我眉头一跳:“起事?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起事?在哪里起事?” 监工:“这个小人不知,现在京畿没有坛主堂主了,我们这些监工只能算是香主级别的小头目,没有资格知道那些大计,他们说让我们等命令听指挥就行了!” 我看向这十几名监工:“谁能提供左右右使和辟邪天尊的真实身份证据,朕不仅会放了你们,而且会给你们封官加爵,若让朕觉得你们这些天人教逆贼对朕没有意义,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这十几名监工一听马上就脸色骤变,一个个都扑通的跪了下来哀求道:“陛下!小人真的不知!” 我看向身后的狱卒:“把他们全部处死!” 这时,一名年轻略大的黑脸监工喝了一声:“慢着!小人知道左使曾经下塌过的地方,但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他的常驻窝点。” 我:“说。” 黑脸监工:“东便街头条胡同最里边有个院子,左使好象在那边包了个姘头,偶尔会过去过夜。” 我:“好,朕就暂且留着你们的命,祁连,带上十名高手跟朕去东便街走一趟!” 祁连:“是!” 我感觉到离天人教的幕后主谋越来越近了,京畿分坛自从被我全盘端了以后居然又冒出个什么左使右使来,这两人肯定是辟邪天尊的左膀右臂了,我和祁连马上就换了夜行衣带着侍卫朝着东便街奔了过去,东便街就在御前右巷隔壁,住的是京都本地一些居民,也有不少院子是在出租的,毕竟是京都城的中心,即便不在御前街上,也是在京城读书或做生意的人最方便的租住地。 我和祁连带着人悄悄进了头条胡同,一直走到胡同底,看到正对着胡同口开了一扇并不起眼的木门,现在木门关着,隐约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正房有灯光,祁连直接飞身翻过院墙从里边把木门打开,我带着侍卫们摸了进去,到了正房前,我示意祁连去后边盯着,我则一脚踢开了房门,进去之后看以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惊恐的看向了我:“你、你们是什么人?” 我:“官府的人,那男人不在?” 女子:“不、不在,他不是每天都过来,他犯了什么事你们要抓他?” 我:“你不用问,那男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不说就把你下到大牢里用刑!” 女子:“这……他让奴家称他为三郎,叫什么名字奴家实在不知,嫁奴家只是一家青楼的姑娘,被他出了一万两白银赎了身养在这里的!” 我:“那人长相如何?” 女子:“四十多岁,中等身材,文质彬彬,留着一字胡,说话有官腔,看起来像个当官的,奴家问他是做什么的,他只说自己是做生意的,奴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实话,问多了他会生气,奴家便也不敢多问了!” 我心里一紧,难道这左使是潜在朝中的官员?会是谁?祁连压低耳音在我耳边道:“陛下,臣让几名侍卫埋伏在这院子四周候着,等那左使再过来便捉了他。” 我:“嗯,也只能这样了。” 我看向这名女子,喝道:“此人犯了大罪,现在官府正在捉他,这几天你安心呆在这里不要出去,只等引他过来交给我们捉了便是,到时候自然会脱了你的干系,倘要糊弄我们通风报信,连你也要和他共担罪名。” 女子:“奴家不敢,若他真是犯了大罪,那也非奴家良人,奴家还想后半辈子找个老实人嫁了安生过日子的,奴家一定好好配合大人……” 我冲祁连使了个眼色:“走吧,明天一早便让太尉和各地官员先把运河线上所有监工都捉了,这些人是组织那些劳工的基层力量,太容易鼓动人心了。” 祁连:“是。” 第二天一早上朝的时候跟太尉提及了此事,几日后各地便将这些监工都捉了,但却引发了一连串不太好的罢工效应,那些劳工纷纷以朝廷胡乱抓人为借口开始消极怠工甚至罢工,以此威胁朝廷放了那些监工,各地只好驻军对这些劳工朝廷监管,也抓了不少说书人。 我这里让说书人引诱天人教的接头人的事情倒是成了,抓了一名天人教的人,可惜也只是个小喽啰,另外安排在东便街院子里要捉那名天人教左使的事却扑了空,此人想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一连几天也没有露面,已经放弃了这名姘头,很是让人有些可惜。 第395章 麻霍这个天杀的!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我和祁连准时赶往凤凰,因为最近时局有些乱,这次我特意带了五十名侍卫贴身随从,到了凤凰后便跟龙玥说了凤凰山近来发生的异常情况,龙玥:“最近我也看了木哈长老发过来的一些消息,他也怀疑麻霍有些不正常,而且凤凰山不少人都认为黑风长老的死不是意外,是和麻霍有关。” 我:“麻霍都做了些什么?” 龙玥:“据木哈长老说,八月初一一早他发现那些木材突然凭空消息,当时便去质问麻霍,麻霍说是被龙神拿去修天宫了,他也是这么回复廖焕成的,但当天晚上木哈长老便收到了一个神秘纸条,说是让他去凤凰山南麓的悬崖看看,木哈长老说,那边因为黑风长老的死去已经被麻霍强行查封,不允所有人靠近了,他怀疑麻霍是在那里搞什么名堂,便趁着晚上带了一队人上了悬崖,那里晚上也有黑风长老派的人守护,木哈长老更确认了这里有鬼,当即就把守护的人控制起来上打算上悬崖亲自查看,却被麻霍得知率人过来阻止了。” “木哈长老质问麻霍是不是在这悬崖上搞什么鬼,麻霍不承认,两人争吵了一番,木哈长老还是被麻霍带的人阻止没有进入悬崖,但木哈长老却说凤凰山上的人好像明显少了不少,肯定是出了大问题,但麻霍在凤凰山支持着甚多,他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实权,基本上是被麻霍软禁了,想要出去通知廖焕成也很困住,最后一封密信还是花了相当大的代价才送了出来,要我一定要想办法到凤凰山南麓一看,或者通知你和廖焕成进来查看麻霍在搞什么鬼,我便想等你过来一起想想办法。” 我越听心里越觉得紧张,对龙玥道:“明天一早我们便去凤凰山,我让廖焕成带人马去南麓悬崖查看情况!” 龙玥:“好。” 第二天一早,龙玥把龙泽交给了族里的龙婆婆照看,之后带着我、祁连、花颜和五十名贴身侍卫自凤凰出发赶往南疆凤凰山,一个时辰后,我和龙玥的人来到了青云镇凤凰山驻军大营,说明来意后廖焕成面色凝重的说道:“陛下,臣这几日敢隐约察觉出凤凰山有异常,但昨日才刚巡视过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是凤凰山南麓,臣要求强行搜查却被麻霍以不惜抵抗为威胁最终还是放弃了,本想把此事向陛下汇报了再做定夺,既然陛下和女王都过来亲查此事,那臣便率一万军队进入凤凰山南麓,若麻霍再强行阻拦臣便派兵镇压捉了他!” 我:“朕这里没问题,女王你看?” 龙玥:“若麻霍再行阻挠,本王亲自向凤凰百姓发布废话长老令解了他的职权,待捉了他再一起审问。” 廖焕成:“好!那臣这就带队出发!” 十里的路程骑马转瞬即到,我和龙玥、祁连、花颜带着侍卫队走在前边,廖焕成率一万军队浩浩荡荡的护在后边,进入凤凰山后碰到一些打猎的猎户皆脸色紧张的看着我们,龙玥用凤凰语道:“各位凤凰的骑士们不必紧张,本王只是来巡视一番,你们打自己的猎物便好。” 我和龙玥走向麻霍所住在大木屋,走到木屋前发现一片寂静,连负责守卫的随从也没有了,花颜下了马走过去拍了拍木屋的门,没有反应,花颜随手一推门便看了,查看一番后跑了出来:“女王!麻霍不在!” 龙玥皱了下眉头:“不在?” 正在此时,木哈长老自不远处骑着马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见过女王!麻霍和他的几个亲信都不见了!应该是昨晚深夜消失的,今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发现外边负责软禁老夫的人都散去了,老夫便跑过来找麻霍,那个时候已经人去屋空了,老夫在四周查找了一早上,问了不少人都没有人看到他的踪影!” 我看了眼龙玥:“我们快去凤凰山南麓的悬崖看一看,说不定问题是出在那里!” 龙玥点了点头,一行人骑马跑向了南麓,悬崖的外侧虽然是陡峭的百丈峭壁,但从山脚下的方向往上走其实并没有多高,不过数百米的样子,且也并不算陡峭,骑马便可上去,只是坡度较大速度较慢罢了,在上去的过程中我和龙玥注意到陡坡上有很多木材滑动的痕迹,还有大量凌乱的脚印,我心里一动:“那些木材或许正是麻霍趁着夜色悄悄让人运上了悬崖顶部。” 龙玥:“马上就到顶部了,看看便知!” 等到了悬崖顶部的平台之后,我和龙玥等人皆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整个悬崖顶部几十丈的空地上到处都是木块、木屑和锯子、斧子等工具,甚至还有一条造了一半的木船,而平台正中是一个宽大的方形地道入口,地道呈一定坡度下斜直通底部,中间还修了几个小平台做为缓冲,上边布满了大量木材滑动的痕迹,我和龙玥马上骑马顺着地道入口骑马跑了下去,直到跑到底部,才又发现了一片新的天地,整个悬崖底部都被掏空了,造成了一个诺大的地下码头,这个码头正是通往悬崖下的那条宽阔的无名支流。 龙玥:“现在可以解释麻霍这些天都在忙些什么,凤凰山的人和木材又如何凭空消失了。” 木哈气得直跺脚:“麻霍这个天杀的!怪不得一直把老夫软禁了起来,原来是背着我做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女王!他们造了大船又运走那么多的凤凰勇士是去了哪里?” 我:“朕知道麻霍去了哪里,他带人坐着般先进入潞河,顺着潞河进入兰江一路北上,或许目的地正是京都或京畿,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京都和京畿最近为什么突然出现了大量凤凰族劳工的原因,我现在才想明白,那些人并不是什么南疆凤凰族人,而就是从凤凰山分拨从这里出去的麻霍控制的凤凰人。” 第396章 辟邪天尊起兵造反了! 祁连有些紧张道:“陛下,情况有些不妙,臣怀疑麻霍是和天人教勾结要北上起事!” 我心里顿时便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般不安了起来,若数万凤凰人都汇集在京畿附近,昨晚麻霍又带人逃跑的话,这表明他是要放弃凤凰山,甚至是放弃凤凰长老的位子要和天人教的人共谋大事了。 龙玥看向我:“赢拓!你有何打算?” 我:“女王、木哈长老、廖将军,凤凰山这里的事情便交给你们了,朕和祁连需要马上赶回京城,以防天人教的人要起事!” 龙玥:“赢拓你快回去吧,不用担心这里,本王会和木哈长老把凤凰山上的百姓都安抚好。” 我不舍的深深看了龙玥一眼,带着祁连和五十名侍卫打马往京城的方向奔了回去,中午赶到河南郡境内的时候看到街上人心晃晃、人头攒动,不少人都在街上不停的交头接耳的观望,我和祁连放慢了速度下马吃干粮喝水,一边听身边几个人同样在吃干粮喝水的生意人在小声说话。 蓝衣男子:“真没想到,那辟邪天尊竟然真的在东海拥立了一名少年为新帝起兵造反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祁连的脸色也变了,我强忍住心里的冲动没有过去插话,便听旁边那名灰衣男子道:“切,说那少年是天帝指定的天选之子、真命天子,是叫什么来着,王真?就是专门来下凡替代当今陛下赢拓的。” 褐衣男子:“天人教最善于蛊惑人心胡编滥造了,这话你也信,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个野种就说是真命天子。” 蓝衣男子:“我才懒得关心谁是不是真命天子,咱们还去不去京城做生意?万一辟邪天尊的人真的打到京都城,我们还是躲远点的好!” 灰衣男子:“想打入京都城?没那么容易,听说五城护军加上京畿军有十万人之多,都是整个天元最精锐的力量,辟邪天尊能召集多少人马,打得过这十万大军吗?” 褐衣男子:“你可别小看辟邪天尊的能量,听说他现在在东海镇已经集齐了五万人马,现在各地还有不少人马都在秘密的向东海镇汇集,恐怕很快也能汇集十万人马,里边还有不少是善于骑射又骁勇善战的凤凰人,听说辟邪天尊还拉拢了一个会巫术的凤凰长老,这些人加在一起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蓝衣男子:“唉,真倒霉,好不容易攒了点银子想去京城碰碰运气,怎么就赶上辟邪天尊谋反了,不如先观望观望先不去了。” 灰衣男子:“对了,那东海镇不是有陛下安排的五万守军么,辟邪天尊怎么占领了东海镇起事了?” 褐衣男子:“这件事说来有些诡异,说是一夜之间守将伍至元和五万守军都好象中了邪一般失了心智,疯的疯傻的傻,转眼便被辟邪天尊的人给控制了,或许辟邪天尊真的会仙法!” 蓝衣男子:“拉倒中,我看多半是往驻军的饮食里下了毒,还什么仙法……” 褐衣男子:“这不是我说的,你听听,都是这些人传的,说是辟邪天尊正在大肆宣扬,说赢氏江山气数已尽,凡追随他的将士都会受天天帝诅咒不得好死,只有信他,跟随他一起另立新君才能保平安!” 蓝衣男子:“这不是仙法,这是妖言惑众,天帝怎么可能会诅咒将士!” 我把手里最后一口干粮吃完,再也没有耐心听下去了,马上便骑马奔了出去,我必须得赶紧赶回京城,祁连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带着穿着便装的侍卫们紧紧护卫在我的身边,一路之上看到的情形都差不多,到处都在传言辟邪天尊已经在东海镇率兵谋反的事,我真想没到我派伍至元这名老将和五万将士镇守,一夜之间就被这辟邪天尊用了手段控制了,我不知道是该怪伍至元太过愚蠢还是该怪辟邪天尊太过阴狠,毕竟事实的情况我现在还未得知。 但辟邪天尊现在为止还只是在那里集军,还没有任何动作,想必是在等待叛军集齐,而东海镇面山靠海、地势险要,无论是辟邪天尊要将大军开往京畿,还是我要派军前往东海镇围剿都要费些工夫,我希望一切还在我的控制之内。 临近京都城的时候我又听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最新传言,说是东海镇西北邻近的腾德郡和张城郡呼应辟邪天尊拥立新君的口号也跟着造反了,离京都城越近,发现受辟邪天尊造反事件影响的民生情况越严重,以往沿途村镇的繁华景象一片荒凉,人们生怕局势混乱招至灾祸,多数都躲在家里闭门不出了,就连平时路边摆摊卖小吃、杂货和水果蔬菜的农民也都不见了,越发让我感觉到了一场战争来临前的紧张和肃杀气氛。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和祁连路过了三清山脚下的清山村村口,因为我和祁连骑的是汗血宝马,身后的侍卫们始终被我和祁连甩在身后几十里远的距离,我和祁连着急赶回京都城,也没有刻意的去等这些侍卫,只要不发生危险,早一步晚一步到倒也无妨。 正在我和祁连趁着已经升起的月光赶路之时,突然自一旁的庄稼地里窜出五六个持刀的黑衣蒙面人来拦在了马前,我和祁连猛的一扯缰绳停了下来,眼见再过二十里就到京都城南城门了,竟然在家门被被一伙人给截了?我心里很是火大,便大喝了一声:“什么人敢在京畿之地拦路抢劫?!” 为首的一个蒙面人冷笑道:“京畿之地?辟邪天尊已经拥立新君造反了,现在正广征天下人才和财资欲攻下京都城,识趣的赶紧把身上的钱财捐出来,我等也好带着钱财投奔辟邪天尊共享富贵!” 我:“你们真的相信辟邪天尊能够起事成功?为什么不信朝廷可以镇压了这伙判军?!” 另一个蒙面人焦躁的喝了声:“少废话!赶紧把财钱拿出来便饶你们一命!啊——” 第397章 他为新君立的国号为天人国! 我回头看了一眼,祁连已经在马背上飞起一脚将说话的这个蒙面人一脚踢飞了出去,另外几个蒙面人吓了一跳,为首的蒙面人喝了一声:“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杀了他们夺了他们的钱和马,这两匹马值钱!” 在这伙儿人慌乱的挥着刀砍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看了出来,这伙儿人并不是江湖杀手,甚至身上也学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功夫,不过是几个凑在一起的流氓罢了,我坐在马背上冷眼看着这五六个人瞬间就被祁连打翻一地,连动都没动,祁连跳下马一脚踩在为首的蒙面人胸口,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出来劫路?” 蒙面人一边呻吟一边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我们真的不是什么歹人,我们只是从东海镇那边到京都城做生意的,谁知道刚出来东海镇那边就被辟邪天尊占了,我们回不去了,在路上又被人趁乱抢了做生意的本钱,也是不得已才出来想抢点钱……” 我:“现在京畿都已经这么乱了么?” 蒙面人:“辟邪天尊拥兵造反,传言不日即将攻破京城,现在四处都是人心惶惶,听说连京城里的人都不敢开门做生意了,就怕遭了乱赔钱丢货不说,更怕丢了性命!我等也实属无奈……” 我朝祁连使了个眼色,祁连放开这蒙面人,从怀里掏出张一千两的银票扔了出去:“这些钱你们且拿去暂时周转一下,不要再想着这等半道截财的营生,免得遇到强人丢了性命!” 几个蒙面人一咕噜的爬了起来对着我和祁连连连口头、千恩万谢,之后骑马远去,我和祁连重新上马回了宫,到宫里已经是晚上戌时了,我和祁连刚一进宫门,好几个文武大臣便围了过来,丞相和太尉走在了最前边朝我迎了过来,丞相:“陛下可算是平安回来了!臣等今天在这里已经等了一天了!陛下可是收到了传出去的八百里加急快报?” 我:“朕并没有收到,现在各地时局混乱,朕是自凤凰山查觉到了异常赶回来的,走,速去长安殿议事!” 进了长安殿,我在龙座上坐定,看着众臣在两侧站好拱手欲山呼万岁,我伸手制止道:“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直接说正事吧!东海镇那边的形势如何了?朕的五万守军和守将伍至元真的已经全部被天人教的人控制了吗?” 太尉:“回陛下,确实如此,此事颇为蹊跷,就在昨日伍将军还给臣发过日常军报,说是东海镇那边这几天聚集了一批打着做生意旗号聚集的凤凰人,还有一些在这里等待运货的劳工,人数约有数百人,伍将军说他已经让将士们注意这些人的动向了,若有异常会及时控制和抓捕,但就在今天一早却突然收到赶往东海镇的被迫返回的斥候过来禀报,说是东海镇附近全都是天人教的教徒和天人教的旗帜,伺候刚一接近便被他们喝骂了回来,还让斥候带回了一封反书,是辟邪天尊亲笔写的征讨书,里边大骂陛下是昏君、暴君、邪祟、妖人,并称他所拥立的新君王真才是天帝亲定的真命天子,他为新君立的国号为天人国!” 我听得心脏砰砰乱跳起来,一夜之间五万驻军都得了失心疯失去控制,不是中毒就是巫术,联想到麻霍和那些凤凰人,这些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如果辟邪天尊真的用麻霍的巫术来打这场仗,我的心里还真是没有底,我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我看向太尉:“太尉,五城护军和京畿军的防御情况如何?” 太尉:“臣今天一早就给五城护军和京畿军发布了号令,着他们做好一切严防备战的准备,以随时应对以辟邪天尊为首的几路叛军!” 我:“腾德郡和张城郡不过两万驻军,朕真没想到这两地会响应辟邪天尊的呼声一起谋反。” 太尉:“陛下,据臣今天一早派往这两地探查的斥候来看,这两地的驻军不止有两万,这几天臣在严查运河劳工的事,抓了一批监工后,这些劳工有很多人开始怠工甚至逃跑,臣怀疑大部分就是跑往了这两个地方并加入了天人教,预计人数约有五万人,且很有可能这两个地方是之前就和辟邪天尊串通好要一起造反的。” 我惊讶道:“这么说来,辟邪天尊和两地叛军加起来也有十万人之多了!” 丞相:“陛下,京畿和京都城虽然都有重兵和精兵防护,但现在叛军人数越聚越多,是否有必要将各郡驻地军或各关守军临时调一部分过来支援京城,以防万一?” 太尉:“丞相!使不得,辟邪天尊阴险狡诈,保不齐会伺机而动随时寻找弱点进行攻击,若他们趁机攻占城池甚至攻破各关再将外敌引入则得不偿失!京畿军和五城护军战力强胜,即便辟邪天尊有十万大军也不一定占有优势,臣建议先按兵不动,以观辟邪天尊的动静,摸清他们的战术和打算再做行动不迟!” 御史大夫:“臣担心那辟邪天尊坐拥东海镇拥兵自重,时日长了被他蛊惑的郡县日增,这样下去我们将得不偿失,还是应该尽快想想办法挫一挫辟邪天尊的锐气,以消除那些信众对他的信心。” 我点了点头:“这件事朕会好好考虑一番,太尉,辛苦你让斥候们多加探查,你们在这里守了一天且先回去休息一下,待明日一早朕再跟你们商议。” 几人这才自长安殿离开,我也回到了清泉殿坐在书房开始全盘思考辟邪天尊谋反一事的对策,东海镇、腾德郡、张城郡这三地的地理位置集中在天元东部和北部,除了东海镇易守难攻的地理优势,腾德距离京都城也差不多二百多里,张城郡略远,约有三百里左右,若这三处形成半包抄之势同时攻打京都城,首先要打的就是东城门和北城门,腾德和张城郡到京都都是平原,行军速度甚至比距离最近的东海镇还要更为迅速和及时。 第398章 你不是国师! 就算是三地叛军同时攻打竖如铁桶的京都城,我心里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畏惧,一是源自京畿和京都城的城防坚固,二是守军战略和装备都是最强的,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麻霍这个变数,虽然我过去并不信什么神神鬼鬼的蛊术和巫术,但在去过凤凰这么多次,并和他们有了实际接触之后,我亲眼所见了多次蛊术和巫术的可怕之处,特别是麻霍这个仅次于龙玥的大蛊师和大巫师,是我最大的忌讳,这可不是什么战略和防卫可以解决的问题,我必须做好此问题的防备。 想到这里,我马上给龙玥写了一封信,信里说明让她带着花颜和龙泽暂来天元呆一阵子,以帮我应对麻霍可能要施展的蛊术和巫术攻击,只要控制住麻霍这个不确定的因素,我心里才有底。 写完信我召了名斥候过来连夜传了出去,看着桌案上摆的一张天元地图想了很多个应对的方案,甚至想到有没有可能派人潜入东海镇把麻霍这个祸害引出来杀了他以绝后患,但我知道这是很难的事,麻霍同样是一只奸诈狠辣又野心勃勃的老狡猾,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算计的,我实在想不通这个远在凤凰的麻霍是什么时候跟辟邪天尊勾搭上的,上个月月初他在京都城南横街周家酒馆私会了真儿…… 我的脑袋翁的一声,居然忘记了一直怀疑国师就是辟邪天尊这条线索,当即我便坐不住了,马上就出了清泉殿喊上祁连带五十名侍卫直接杀向了国师府,当我带着侍卫冲进丹房的时候,却不见国师在蒲团上打坐,我和祁连一脚踹开了丹院里那两间堆放炼丹材料的厢房的门,一个身穿道袍的身影受到惊讶咕噜一下从厢房的小床上摔了下来,之后马上便一脸镇定的爬了起来,冲我弯身施礼:“不知陛下深夜突然光临寒舍,臣——” 我走过去一把揪住国师散乱的长发看向了他的眼睛:“你不是国师!” 此人还在嘴硬,低着头道:“回陛下,臣或许是没有洗漱唐突陛下了,不知陛下在说什么,并没有人扮演臣……是臣本人。” 我看到国师的眼皮处隐隐有一条小缝贴合的不是很紧实,便揪着国师的头发用力猛的往上一提,一个带着头发的人皮面具便整个脱了下来,露出一个光头白脸的年轻人来,此人眼见事情败露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磕头如筛糠一般的求饶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小人只是在国师有需要时在这里扮演他哄骗陛下而已,小人实未做过什么恶事,小人也是被国师所迫,实不是自愿的!” 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扮演国师多久了?” 光头男人:“小人……小人原本只是街边一个杂耍艺人,会使些换脸、易容的小把戏,大概两年前的一天,突然被一个身穿青衫的俊秀小童看中给了小人一锭银子,说他是国师府的人,国师想让小人进府表演,演好了还会有厚报,小人贪财,便等散了场瞒着师傅和师兄弟们跟着那小童进了国师府,哪知道一进去之后就是噩梦的开始,国师先是看了小人一段表演,对小人的表演十分满意,紧接着便说出要让小人假扮他以骗过陛下过来探视,小人说演一段小把戏骗骗那些观众尚可,实没有本事扮国师骗过陛下,国师便说可以许小人跟在他身边学习他的一举一动和神情语气,还会告诉小人一些他和陛下之间以及朝堂之上一些事情以防止有人问到,小人胆小,实在不敢干这种事,国师便说如果小人不肯按他要求做事的话便要了小人的命,小人不得已才将此事应了下来……” 我突然想到去年命国师在家中闭门思过的时候,我和祁连也过来看过一次国师,那次便隐隐觉得国师哪里有些不对劲,就是一种直觉,明明看身高、长相、衣着和神情语气哪里都像,就是觉得哪里不像,现在想想或许是气场,虽然此人已经国师模仿得像了九成,但还有一成没有模仿到精髓,那但是气场,这是一个江湖杂耍艺人和久居高位的人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用替身了,我不得不想到,那个时候他已经用替身在家里冒充他,自己则出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也难怪有人说在百花楼看到过他,而我和祁连那次差点捉了一个神秘男子和柳娘的奸,那男人也定然是国师无疑了。 我看向这名光头男子:“你告诉朕,国师让你冒充他的时候溜出去都做了些什么,又是怎么从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骗过朕的人溜出去的?” 光头男子:“这……小人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按时间段扮演他以应对陛下,至于他去干什么国师从不告诉小人,小人也不敢问!他从哪里出去的……这……这……小人要是说出去国师回来一定会杀了小人的!” 我冷哼一声:“他是不是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光头男子:“是……已经有五六天了,每次小人应对陛下都十分的害怕,只能在心里让自己强行镇定,小人每天在这丹房里呆着都度日如年,每次都是等国师回来小人才能安心清闲几日,这次他几天不回来,小人实在是有些焦急了,没想到还是被陛下看出来了……” 我:“他不会再回来了,你放心告诉朕他的秘密通道在哪里。” 光头男子:“为、为何?” 我:“他就是江湖上天人教的幕后主使辟邪天尊,现在已经在东海镇拥兵造反了。” 光头男子大惊失色:“辟、辟邪天尊就是国师?造反?这、这是真的?!” 祁连脸一黑:“少说废话!快把国师的秘密通道说出来!” 光头男子突然跑向丹房,用手握住中间那尊丹鼎的一只耳朵逆时针一拧,只听喀嚓嚓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之后,那巨大的丹鼎缓缓旋开,底部露出一个黑幽幽的洞口来,有石阶自洞口延伸到了地下,我和祁连带着光头男子和几名侍卫走了进去,这底下竟然是一个约有数丈的开阔空间,里边有床、有衣柜、有食物有饮水,还有一些书籍,石壁两侧有蜡烛照亮,墙上还有通风口。 第399章 母后不想跟朕说些什么么? 我看向光头男子:“这里是谁的住处?” 光头男子:“是小人的住处,平时国师不需要小人扮演的时候,便让小人住在这里。” 穿过这个住处是一个通道,我和祁连好奇的进入了通道,走了一段才发现前边又分出了几个不同的岔道,我问光头男子:“这些通道都是通往哪里的?” 光头男子:“小人不知……小人从来没有进去过。” 我:“你倒是老实,从来没想过从这些通道试着逃跑?” 光头男子:“不是小人胆小,小人每月需服用国师给的解毒丸方能活命,一离开国师必死无疑。” 我马上便了然了,否则这光头男子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我看了眼身后的几名侍卫:“你们几个,分别进入不同的通道去查看一番,探知通道所在便速速回来!” 侍卫们应声跑了进去,我和祁连便坐在地下秘室等候,我看向这光头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光头男子:“小人没有大名,也不知道父母为何人,自小便跟着杂耍团在江湖上卖艺,师傅给小人取了个名字叫来福。” 我:“你想念你的师傅么?” 我这么一说,这个来福眼泪马上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小人被国师关在这里已经两年了,也不知道师傅和师兄他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也许他们都以为小人已经死了……” 我:“一会儿朕就把你放了,你且去找你的师傅吧。” 来福:“真的么?陛下不治小人的罪么?” 我:“你是被国师所迫,又没做过什么恶事,朕便念在你想念师傅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了。” 来福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小人谢陛下!谢陛下!” 大约过了有两刻钟左右,一身是汗的几个侍卫走了过来,我:“一个一个说,这些通道都是通往哪城的?” “陛下,臣走的是最左边那个通道,是通往百花楼后院的!” “臣走的是最右边那个通道,一直通到了东城墙下一片荒草里!” “臣走的中间那个通道,是、是通到……” 我:“通到哪里?” 侍卫:“是通到长乐宫太后卧房的床下……幸好臣掀起床板的时候太后不在卧房中……” 怪不得我数次听到太后的房间里有人却始终抓不到人,原来机关就在太后的床下,国师还真是机关算尽,早料到了我不会做出掀太后床板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看了眼祁连:“走!全面搜索国师府!” 两刻钟后,祁连在国师府的内院书房里又发现了一间秘室,里边存放了大量天人教的文书资料、密信字条以及辟邪天尊的发冠、道袍、法剑等物,还有几箱金银,祁连把国师府上上下下的人全都聚集了起来,当场宣布了国师就是辟邪天尊,且现已在东海镇拥兵谋反的罪状,当即就把国师府查封、把国师的那些侍妾和下人全都遣散了。 来福也收拾好了东西过来跟我和祁连告别,我:“朕已经想办法让人破解国师控制人的那种毒丸的解药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办法解毒了,你可随时关注朕发布的消息。” 来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陛下勿念,小人刚才从国师的丹库里搜出来很多这种毒丸,可以供不少人再多活几个月,小人便装了这一小盒,足够小人多活个一年半载了,小人知足了,剩下的就在丹库最左侧的那个柜子里,陛下可派人全都取了,这是钥匙。” 祁连:“丹库可就是书房里的那间秘室?” 来福:“正是,也是小人偶尔间才知道的秘密。” 我:“好。” 来福:“小人告辞。” 我让祁连让几个侍卫又去了一趟书房秘室,按来福所说把所有控制人的这些毒丸都取了出来,应该有数百颗,看来被国师控制的人不在少数,明天一早我就张贴皇榜,公布国师就是辟邪天尊真身的同时,也把这些毒丸的消息公布出去,在我找到解毒办法之前有被控制的人可过来自御医院领取毒丸暂时活命。 或许会有一些还没有暴露的人,但我相信,为了活命他们一定会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了,我也刚好趁机再捉一批被国师暗地里控制的人,在国师就是辟邪天尊的事实已经大白与天下之时,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不管他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天元重臣国师也好,还是现在的辟邪天尊也好,都已经痛上了叛军和反贼的名头,都是我要剿灭的敌手。 回到宫里,我面色阴沉的直奔长乐宫,此时已近子时,我也管不了太后是不是已经睡下了,心中窝着一股无名业火冲了进来砰砰砰的砸响了太后卧房的门,太后在里面问了谁:“谁?” 我:“是朕!母后开门,朕有要事要说!” 一阵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过后,太后过来开了门,有些疲倦的说了句:“大半夜的,陛下何事?” 我没说话,走过去一把就掀起了太后的床板,一个黑幽幽的洞口赫然露了出来,通往地下的台阶清晰可见,太后的脸色马上就变了,站在一旁轻轻喘息着一言不发,我:“朕都知道了,但母后可知国师就是辟邪天尊,且已经在东海镇拥兵造反了?” 太后沉默数息,方才声音颤抖道:“哀家今天已经听说辟邪天尊在东海镇造反了,只是没想到国师就是辟邪天尊……” 我坐在了一旁的软塌上:“母后不想跟朕说些什么么?” 太后失力的跌坐在软塌上:“若哀家说这么多年来哀家和国师的情就没断过,包括先帝在世时,陛下还会认哀家这个母后么?” 我:“朕想听听母后和国师之间的故事。” 太后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了窗外漆黑的夜…… 太后:“三十三年前,哀家十八岁,是吴兴城县令王远的独生女,也是吴兴城棋琴书画样样精通的第一美人,国师那个时候二十岁,还是个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美少年,空有满腹的经纶一身的才华却因前朝科考黑暗屡试不中,一直郁郁不得志便修了道,我们在一次诗会相见,一见倾心并私定终身……” 第400章 太后和国师的故事 “后来被父亲知道了不同意便棒打鸳鸯将国师赶出了吴兴城,不久后哀家遇到了先帝,一个英武不凡、俊美飘逸又雄心壮志的佳公子,他对哀家一见倾心,哀家心里却还惦记着国师,对他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先帝性格霸道强势,铁了心的要让哀家喜欢上他,那个时候先帝也没什么功名事业,还只是个游荡江湖的浪子,父亲自然也不同意,但半年后,江湖上突然有一伙儿人举起了反旗要推倒前朝昏君胡赫,哀家才知道这伙儿反贼的头领居然就是先帝,当时哀家和父亲都很害怕和反贼沾上关系被朝廷所忌讳,便不敢再和先帝来往……” “后来,昏君胡赫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先帝和王家有来往的事情,竟然说父亲串通反贼谋反,下了圣旨要诛王家九族,就在王家一家老小性命不保的时候,先帝及时率军过来赶走了胡赫的人救了王家一家,并借此向父亲求亲,要哀家嫁入他作妻,哀家心中忘不了国师,便将一直不肯答应,先帝对我拒绝他很是生气,但也没说什么,后来哀家被父亲及家族人所迫,说先帝救了王家一家,既然看上了哀家嫁与他为妻便是最好的报答,哀家性子刚烈,说再逼哀家就自尽,父亲便也不敢再多说了……” “先帝的势力越来越多,占领的城池越来越多,父亲也追随了先帝反了胡赫,先帝虽然性格霸道,但对哀家一直相敬如宾,并没有刻意为难哀家,只是每次征战回来便会找哀家下棋谈心,还经常带回来一些新鲜物件讨哀家欢心,哀家皆不为所动,先帝终于失去了耐心,说他现在功业已经成功了一半,想娶妻了,问哀家到底因为什么不肯嫁他,哀家便说心中挂念着一个人,他追问是什么人,哀家怕先帝知道了找国师麻烦,虽然那个时候哀家也和国师失散几年,也不知道国师的下落了,于是便说哀家挂念的那人已然在战乱中死去了,只是一直无法忘怀而已,先帝便找到了父亲,强硬的要求哀家嫁与他为妻,还保证只要他打下江山便封哀家为后,绝不反悔。” “父亲感恩于先帝救了王家一家的性命,又说国师几年没有消息说不定已经在战乱中死去了,要哀家不要因为自己胡思乱想拂了先帝一片深情,于是全家老少都哀求哀家答应先帝的求亲,哀家迫与无奈只好勉强应了下来,成亲的当晚,国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赶了回来,偷偷潜入新房,要趁先帝在外边和同僚们饮酒带哀家走,哀家却怕先帝因此迁怒于王家,最终没有答应,国师万般失落之下自己离开了,哀家就这样成了先帝的妻子,数年间跟随先帝南征北战,再也没有了国师的消息……” “直到几年后,先帝顺利的推翻了前朝建立了天元王朝称帝,之后开始在天下广纳人才以共建新朝,突然有一日,一个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年轻道士进宫面圣,想要在新君麾下谋一份能够实现其远大抱负,当时先帝带哀家一起见了此人,当哀家第一眼看到面前这个身材倾长、玉树临风又大袖飘飘的年轻道士之时,情绪差点当场失控,这个人就是数年后再次重逢的国师……” “数年后再次奇迹般的相遇,哀家已经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后,国师也已经是名满天下的道长,万般情绪在哀家心中涌动,先帝见哀家异常还询问是哀家是不是认识国师,哀家和国师皆马上镇定下来互说不认识,国师怕先帝生疑,还主动说起自己已经成亲了,哀家听到这句话心都碎了,但后来想想,也是哀家对不起他在先,哀家实没有什么道理埋怨国师……” “再后来哀家生下了陛下,先帝的国事越来越忙,又纳了很多新的后宫,也不经常到哀家的宫里来了,这个时候先帝已经非常依赖国师了,经常带国师进宫一起谈天说地、共谋大业,甚至有时候还让国师住在宫里,哀家和国师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和他旧情复燃,他解释了他娶妻的原因,也是因为当时兵荒马乱,他无处投奔,有一次差点被当做乱党死在一名校尉的刀下,却被当时已经追随先帝的将军吕青所救,那个吕青便是后来国师的丈人,吕青救下国师后,见他相貌堂堂踌躇满志,便留在身边做了幕僚,并将自己的小女吕莹嫁与了国师,这吕莹便是皇后的生母,只是这吕莹福薄,生下皇后后没多久便病死了,国师此后没有续弦,而是养了几个貌美的侍妾……” 我静静的听着太后诉说着这多年前的一场三角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感情的世界里,很难简单的说得清楚谁对谁错,太后和国师两情相悦并没有错,先帝对太后痴心一片也没有错,甚至我都能理解先帝称帝后,面对三千后宫渐渐冷落了太后,太后才会空虚寂寞这个现实。 但,既然身为太后,便应该有太后母仪天下的分寸,这并不是太后可以不守妇道和国师挖地道私通,甚至还不小心生下了私生子的理由,更何况国师一直包藏祸心处处限制我,太后居然每每都选择站在国师的一面,虽然这半年来有所改观,我依然不能忘怀这么多年在国师的阴谋下小心谨慎的委屈。 我:“朕不想评论母后当年和国师、先帝之间的感情,朕只想问你一句,你可知国师一直在包藏祸心,意图谋反?” 太后:“不!哀家若知道怎会不告知陛下,哀家虽然和国师有情,但陛下是哀家的儿子,孰轻孰重哀家还拎得清!” 我:“你和国师这么多年的私情,真的就没有感觉到一点点他有什么不轨的意图?还是已经察觉到了却佯装不知,和他一起骗了朕?” 第401章 哀家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太后的脸色有些犹豫:“哀家……哀家也曾怀疑过,并不止一次当面质问他是否和天人教有关,但国师都异常坚决的否定了,哀家也实找不出他的任何把柄……” 我:“朕就当太后是不知道,国师现在拥立的那个新君王真,便是身边的童儿真儿,他和母后又是什么关系,十六年前在送子娘娘庙休养的那一年又发生了什么事,母后,朕都已经知道了,朕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太后:“陛下在说什么,哀家不明白,王真跟哀家没有关系。” 我逼视着太后的眼睛:“王真就是你和国师的私生子!到了这个时候,母后还想继续瞒下去?!” 太后惊慌道:“陛下你!你休得胡言乱语,那王真算起来今年也十六岁了,哀家怎么可能在先帝还在世时和国师生下私生子!” 我:“所以母后在送子娘娘庙休养了一年,生下这王真后便故意遗落在三清山下山的路上,等待清山村那对夫妇捡了回去,国师身边那老仆便跟了过去,再悄悄与那对夫妇联络上,恩威并施的让这真儿在清山村长到十岁,又由国师接到身边当做徒儿养育,现如今国师要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扶上帝位,却又不敢明说这真儿实姓芈,而是跟了你的姓叫王真!朕说的可对?!” 太后脸色铁青,嘴唇不停的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步步紧逼:“所以母后,朕再问一句,若让你选择,朕和那王真有一个人可以活命,你选谁?!” 太后被我逼的一直往后退,嘴里胡乱的嗫嚅着:“不不不,陛下不要让哀家做这种选择……” 我冷喝道:“你必须选!” 太后突然泪流满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并不是哀家可以料到的,哀家也没想到国师真的会举旗造反,更不会想到他会立真儿为帝,哀家……本以为真儿可以隐姓埋名一辈子,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 我:“人的野心是无限的,特别是让他看到自己的野心真的有理由、有可能实现,现在国师已拥兵十万,且控制了两个郡一起谋反,若赢氏江山真的被国师所破,那母后和朕便都是天元朝的罪人!国师自然不会留下朕这个可能和真儿抢江山的同母异父的哥哥,或许……国师会看在过往的情份上重新尊母后为太后?到时候你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所以母后这个时候还睡得着,是不是就在心里这么想?!” 太后歇斯底里的叫喊道:“不不!不是这样的!哀家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哀家只想陛下还是天元的陛下,国师还是辅佐朝廷的国师,那真儿做个平凡人平安度过一生,哀家从来不想现状有所改变!只是哀家没有想到事情现在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你让哀家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办?陛下要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哀家的错,便给哀家一身盔甲一把刀,哀家亲自去东海质问、劝诫国师,哪怕丢了这条命可以换回之前的和平,哀家也甘心情愿!” 我冷笑道:“母后真是痴人说梦,好了,难道母后把这么多年藏在心里的秘密跟朕说了,朕很欣慰,母后休息吧,朕也要回去休息片刻了,或许明天还有更麻烦的事在等着朕处理。” 我一身疲惫满心无奈的回了清泉殿,直接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是被守卫喊醒的:“陛下!太尉和郎中令大人在外求见!” 我:“快请他们进来!” 我赶紧起床洗漱了一下走了出去,太尉和祁连已经在前殿等候了,一看到我太尉便说道:“陛下!芈匡已经在东海镇集齐了十五万人,除了五万留守东海镇,今天一早便率腾德、张城和东海镇三地十万叛军都集中到了一起开始往京东县城赶了!” 我:“看来与我们预判的战略有误,芈匡并没有三地分别攻打京畿军,这是要集中军力想要攻破东城门速战速决!” 太尉:“陛下,京畿军在京东县的驻军有三万,臣建议把其他分布在周边的七万人全部调到京东县抵抗,尽量拖延叛军到达京都城防线的时间让对方多伤亡些人数,以减轻京都城的防御压力!” 我:“十万京畿军全部调到京东县可以抵挡多久?” 太尉:“京畿军装备精良,兵种齐备,有大型战车、大弩、火箭、抛石机,以臣预计,国师这十万军队想要突破不一定有胜算,臣只担心一点,凤凰人那些诡异的巫蛊之术,我们军中并没有这样的人才。” 我:“朕已写信前往凤凰国求救,女王应该很快就会派一些懂此术的人过来帮忙,事不宜迟,太尉速去调军!” 太尉:“遵旨!” 我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祁连,问道:“祁连,你有什么想法?” 祁连默默说道:“没有,臣只是想守护在陛下身边。” 我愣了一下,心里一暖,自书房里取出一个黑底红字的令旗来握在了手里:“带上御林左骑军随朕去三清山观战!” 祁连:“是!” 我和祁连走出清泉殿上了马,刚要往外跑,姜婉快步跑了过来:“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婉儿,国师已经在东海镇举兵造反了,现正率十万大军攻打京东县,朕要去观战,你且在长春殿看好孩子,不要担心朕!” 姜婉:“陛下一定要小心!” 我:“朕知道了,你快回去!” 我看着姜婉满脸担忧的神情心里隐隐一痛,一咬牙转过脸和祁连一起打马奔了出去,不到两刻钟的功夫,我和祁连和一千在骑军便到了三清山的脚下,我和祁连带了一百左骑军上山,其他人皆在山脚下等候,多日不来三清山,路过山腰上的送子娘娘庙之时发现香火似乎也没有以往那么旺盛了,我和祁连上了三清山登上了高高的观星台向东望去。 这里地势和视野极佳,即便没有现代的望远镜,看不清具体的情况,但却可以看到正有大量的军队正自东海镇的方向往京东县城聚集,现在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也可以看到京东县城的城台之上已经集合了大量的守军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第402章 攻城! 我看了下京都城四周的情况,也看到南西北三方的京畿军正在从驻地快速的朝着东部移动,但看情况,芈匡的叛军肯定会先一步到达京东县城,而京东县城现在只有三万京畿军,形势并不乐观,我只希望京东县城的防御可以撑到七万京畿援军的到达,同时我也好奇芈匡组织的这伙儿叛军会有多大的战力。 祁连指着叛军的队伍说道:“陛下,走在后面那些骑着骏马、背着大弓的黑衣人应该就是以麻霍为首的凤凰叛军,我们要防着麻霍用巫蛊之术伤人。” 我皱着眉头,给龙玥的信应该今天早上已经送达了,但她再派人赶过来最快也得晚上了,如果今天开战麻霍就要用巫蛊之术实在是有些远水解不了近渴,我突然想起个主意来:“祁连,你见多识广,可知有什么比较简单的、普遍可以有效破解巫蛊之术的办法?” 祁连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回陛下,民间有黑狗血驱鬼避邪一说,但臣不知对凤凰巫蛊之术是否有效。” 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能用的办法要先做好准备,总比坐等屠戮要好。” 我对守在观星台下的左骑军道:“传令下去,速带一百人在附近村镇收集黑狗血送到京东县!就说可以防凤凰的巫蛊之术,让他们都往身上涂一些,必要之时可以朝着那些凤凰人身上或毒虫身上泼洒!” 小半个时辰后,我看到米匡率领的叛军已经到了京东县城门下,而自京都城各方赶过来的七万援军离京东县城还有五十里的路程,约抹最快也要两刻钟才能赶过去,不由得心里有些担忧。 这时,突然听到京东县城外的叛军一声惊天动地的高喝:“攻城!” 便见杀声震天之下一大片火箭瞬间就朝着城墙之上射了过去,城墙上的守军也是一声大喝,数百面盾牌形成的盾阵将身后的将士们严密的护了起来,紧接着护城守军开始用抛石机往叛军阵中抛下粘了清油的石头,顿时叛军的队伍便哀嚎一片死伤了数百人,我站在观星台上看得双手紧握手心一直在冒汗,见护城守军终于取得稍许的优势,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叛军营中也推出了多架抛石机,同样把粘了清油的火球开始往城台之上抛去,护城军再次支起了盾阵,但那些燃烧的火球实在太过猛烈,瞬间盾阵便被砸散跌落一片,一阵阵痛苦的哀嚎之后,城台之上火光冲天死伤一片,我看到有军士抬着湿土迅速的泼洒掩埋火势,同时也有指挥官开始指挥着再次朝着叛军营中抛火球,双方不要命一样的互抛,瞬间便双双死伤过千。 我看得又是焦急又是心痛,双方终于把各自准备的火球都抛完了,这一轮互攻双方死亡人数至少有三千人以上,这才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我看到叛军之中一辆高高的大车自后方走了出来到了中间的位置,一个身穿深青色道袍的高大身影站在站车之上挥动了手里的旗子高喝了一句什么,马上,便有数百人抬着一根巨大的攻城木朝着城门跑了过去。 城台之上的一个将军迅速调出数百名弓箭手齐齐朝着底下的叛军射出一阵剑雨,抬着攻城木的叛军在盾阵的掩护之下死了一层又一层,却不断的有新的叛军补充上来继续抬着攻城木前进,大约用了一刻钟左右的功夫,攻城木还是到了城门之下,同时还有数十驾云梯架上了城墙开始奋力攀爬冲击。 只听咚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我看到城墙之上的护城守军被震得猛的一抖,那将军举臂大喝了一声,在弓箭手不停射箭的同时,身后又有数百人抬着几个巨大的油桶放到了城台之上,并迅速用火把引燃了油桶之上的引线朝着城墙之上的云梯泼洒了下去,随着一片片火光四起,云梯纷纷着火,云梯之上一串串的叛军都被烧成了火球跌落到了城墙之下,连带着底下的叛军也大片大片的被烧伤烧死,看得我神情振奋的对祁连道:“祁连,这个真是个阻止攻城的绝佳方法!” 祁连:“可惜京东县城的这种油料有限,应该并没有多少存量。” 我看着护城守军又搬出了几批油桶,一共搬了约有几十桶之后便没有了,叛军也烧成了有两千人之多,但却仍然耐不住还有更多的人不断的涌了过来又架了新的云梯开始攻城,时间一长,京东县城的守军便有些势弱了,不停的有叛军开始通过云梯攀爬到了城墙之上和守军贴身肉搏,我看到城门在攻城木的奋力撞击之下已经有些松动,而另外七万京畿援军离京东县城还有十里,不知道是否能赶在城门被攻破之前到达。 就在我担忧的时候,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京东县的城门终于敌不住攻城木的猛烈攻击轰然倒塌,这只是一个小县城而已,自然是无法跟北关的关门相提并论,我叹了口气,看到护城守军迅速的冲下城墙挡在了残破的城门后,米匡则坐在高高的战车之上趾高气扬的挥着令旗指挥着叛军如潮水般的进入京东城,这一战,护城的三万守军损过半,而米匡的十万叛军也损失了两万人左右,却还有八万之多,护城军守仅剩下的一万多人已无力抵抗,迅速朝着西城门撤了出去。 七万京畿援军已赶到了京东县城的西门外,剩余的一万多护城守军打开城门和七万援军汇合在了一起,叛军却将西城门关了起来,并没有急着穿过西门和援军开战,也没有在城里烧杀掳掠胡作非为,而是开始在街上重新修整军队,并开始休息、用饭,看得我略有些不懂,我:“芈匡这是何意?难不成今晚要驻扎在京东县城?” 祁连:“臣也不知道他要做何打算,陛下也先下去用饭吧。” 第403章 不好!是万虫咒! 我点了点头,看到汇合后的京畿军已经在京东县西城门外列阵观望,便和祁连一起下了观星台,众军士纷纷拿出干粮和水壶开始休息,吃饭,吃完饭后我又在三清观大殿里休息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听到双方有什么交战的动静,心里便有些急了,和祁连再次登上了观星台,隐隐看到西城门外的京畿军等不急了,已经开始对着城内叫骂并向城墙之上的叛军射箭挑衅。 良久后,我终于看到叛军有了动作,竟然将西城门打开了,紧接着,一队约有上百人的黑衣人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走出了城门,之后城门再次缓缓关上,祁连紧张道:“是麻霍的人!” 京畿军的将军骑着大马举着偃月刀带着八万多京畿军将这一百名凤凰人围了起来,似乎是在嘲笑这帮人,我心里暗暗有些着急,这伙儿人肯定不是要和京畿军对打的,他们很可能是要用巫蛊之术了,也不知道这些京畿军是不是意识到了危险,我急切的冲底下的左骑军问道:“那黑狗血可收集好送到阵前了?” 左骑军:“回陛下,一个时辰前已经送到了,现在应该可以派上用场了!” 我心里着急这个将军跟这帮凤凰人废什么话,赶紧拿黑狗血泼他们,或者趁他们还未出手之前就上去乱刀将他们砍死,免得呆会儿他们施展巫蛊之术丢了性命,正在这时,我突然看到这伙凤凰人头顶的天空之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黑云,我惊得大叫了一声:“不好!是万虫咒!麻霍最擅长的巫蛊之术!” 我话音刚落,这黑压压的毒虫瞬间便落到了八万多京畿军的阵营之中,便听到京畿军之中一片惨烈的哀嚎声起,终于有人手里拿着水壶开始朝着那些毒虫和凤凰人开始泼洒起了东西,便见这一百名一起操控着大量毒虫的凤凰人的阵列也开始凌乱了起来,有一部分的黑虫开始调转方向攻击起这些施展巫蛊之术的凤凰人,我心里大喜,看来泼洒黑狗血真的是有用的! 然而我还没高兴几息便又高兴不起来了,便见为首的那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把罩在头上的斗篷拿了下来,虽然看不清面具,但我直觉此人肯定是麻霍本人无疑了,便见麻霍伸出双臂朝着空中一阵挥舞,那些毒虫瞬间便消失不见,身后的凤凰巫蛊师也重新整理了队伍恢复了正常,看得出凤凰人有三五个摔落下马有人在刚才的万虫咒中受到反噬死伤,但京畿军中却一下就有上万人中咒失去了战力,还有至少上百人摔落马下或死或伤,他们已经停止了泼洒黑狗血,看来也是都已洒完了。 双方开始了对持,看得出京畿军对于刚刚的万虫咒这样的巫蛊之术心中已经有了恐惧和忌讳,而凤凰人似乎也对京畿军中会备了黑狗血有些意外,双方似乎都在相互防备和试探,不大会儿,我看到这伙凤凰人又有了新的动作,每人自腰间解下一个葫芦来,拔开塞子朝着对面的京畿军喷射出一股股的白色轻烟,我心里猛的一紧,定然是什么毒气之类的东西。 瞬间工夫,这些白烟便扩散到了空中覆盖了整个天空,并飘散到了京畿军的头顶之上,马上我就看到这些京畿军有人开始发狂、狂奔、啸叫甚至自相残杀,祁连:“陛下!臣猜测这便是伍至元那五万守军失了心智的原因!就是那些葫芦里的白烟!” 我:“朕的京畿军太没见识过凤凰巫蛊之术的可怕了,怪朕,知道这些事情居然从来没想到要在天元军队中普及,害他们在这些巫蛊之前像是一帮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丝毫没有抵抗力!” 祁连:“陛下不必自责了,即便他们知道也毫无办法,我们需要的是比麻霍更为强大的巫蛊师!” 我和祁连眼睁睁的看着这八万多的京畿军突然之间阵脚大乱,而那伙儿凤凰人却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这些京畿军四处奔逃、自相残杀,所幸后边有人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及时掩住了口鼻,尚有一半人保持住了心智开始控制局势,几个将军带着这些已人没有什么战力的京畿军迅速往京都城东城门的方向撤了过去。 而那伙凤凰人则在麻霍的带领下回了京东县城,此时天色已至傍晚,我看到麻霍的人回去以后修整了一番,似乎很是疲惫的从马上下来进了一旁的客栈休息,便想起龙玥所说的,大型巫蛊之术施展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和精力,若频繁使用降低功力是小,甚至控制不好也会对自己有反噬的弊端,看来果真是如此了,巫蛊之术再强大也总有其弱点。 我以为米匡的叛军会重新修整之后趁热打铁连夜赶往京都城攻城,但不久便看到城里开始冒起了炊烟,这些人居然开始埋锅做饭了,我对祁连道:“祁连,难道他们今晚还要在城里住下?” 祁连:“陛下,以臣之见,米匡今晚应该会在这里住下,不打算连夜攻打京都城了,他很可能是要在这里继续聚集新加入的叛军,待更有胜算的时候再行攻城,陛下且先回宫再做打算吧。” 我皱了下眉头:“难道还会有新的叛军加入?” 祁连:“这只是臣的猜测,也许米匡会有其他诡计,只是暂在这城驻扎,毕竟这京东城内有吃有喝有住,他占了这里临时做为集军之地正合适。” 我点了点头:“走吧,回宫。” 我和祁连带着左骑军自南城门进城,我心里却不放心那八万多中了巫蛊之术的京畿军,马上便和祁连骑马赶到了东城门驻军大营,一近东城门附近便听到了一阵阵或极度痛苦、或极度欢乐的发狂般的哀嚎和大笑声,四处一片嘈杂喧闹,整个东城门附近的商铺、民宅都被临时征用驻扎了这些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京畿军残部。 第404章 女王已经来到了宫门口? 我和祁连走了过去,看到王倩灰头土脸、一身疲惫的迎了过来:“见过陛下、郎中令大人,臣无能,没有阻拦叛军攻下京东县城,还死伤了这么多的将士!” 我:“王将军,朕过来不是要兴师问罪的,怎么就你自己出来见朕,郭子佑怎么样了,朕看到他亲自在阵前和那帮凤凰人对持,是不是也中了那毒烟?” 王倩:“回陛下,确实如此,郭将军从未见过凤凰巫蛊之术,臣已经提前提醒,但他却不信,现在中了毒烟失了心智,被暂时关在一间营房里。” 我皱了下眉头,这个郭子佑,以往负责抓捕天人教逆贼的时候立了大功升为了卫将军,这次一战又让我失望了,虽然他从未见过凤凰巫蛊之术并不是什么错,但却明显有些自大了,居然连王倩的好心提醒都不放在心上,若能小心一些,或许京畿军的损失不至于如此惨重。 我:“京畿军卫丞王倩听令!朕现在就封你为京畿军卫将军替下郭子佑的位置,全权指挥京畿军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王倩:“臣遵旨!臣一定不负陛下重望守好京都城!” 我:“好,你且好好照看这些被毒烟迷了心智的将士们,待朕回宫想想办法。” 王倩:“是!” 我和祁连正打算离开,太尉带着一队随从表情凝重的自对面赶了过来,看到我后一扯缰绳在马上弯身施礼道:“见过陛下!臣已经知道郭子佑带的援军没有护下京东城又中了毒烟的事情了,刚才和几名军医研究几个解毒的办法,现在正打算一试,不知是否有效。” 我:“凤凰巫蛊之术向来诡异,且先试一试吧,朕也向凤凰女王发出了求助信,希望她能尽快派巫蛊师前来帮忙!朕也回去和御医们想想办法。” 说完,我带着祁连打马赶回了宫里,这几日我一直在外奔波,也没空去长春殿,主要还是怕姜婉知道这些事情为我担心,她又帮不上什么忙,但今天我得回去向她报下平安了,她一定在担心我的安危。 我大步走向长春殿,一进门就看到姜婉正站在廊檐下来回的踱步,脸上满满的都是焦灼和不安,见我进去马上就不顾一切的跑下台阶扑到了我的怀里:“陛下终于回来了,战况如何了?国师有没有攻下京东县?” 我把姜婉从怀里拉了出来:“这些事让朕来操心,你吩咐厨子给朕做点吃的,朕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我看了眼躺在婴儿车里已经熟睡的两个孩子,快步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这才忍不住蹲在婴儿车前伸手轻轻解了下两个孩子熟睡中的小脸,他们不会知道现在外边局势混乱,芈匡谋反这些事情,我却感到了肩上深深的责任,皇位可以不要,后宫可以解散,但为了这两个孩子,我也必须全力以赴保他们平安。 我轻轻的在两个孩子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姜婉已经亲自端了几碟小菜和一大碗面走了进来:“陛下快吃点东西吧。” 我点了点头,接过筷子风卷残云般的将一碗面和几个小菜吃了个干净,之后伸手将姜婉抱在了怀里:“别怕,一切有朕,朕不会允许那些反贼伤害到你和孩子一根毫毛。” 姜婉:“陛下,臣妾若真有被俘的那一天,绝不忍辱偷生!” 我:“瞎说什么,朕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正在此时,守卫来报,说是凤凰女王已到了南宫门,请求进宫,我心里一跳,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女王已经来到了宫门口?” 守卫:“是的!” 我马上就跟着守卫亲自迎了出去,来到南宫门,我看到龙玥骑了一匹白马,背上还背着龙泽,正一身疲惫的站在南宫门外,和龙玥一起赶来的还有花颜,我走过去冲龙玥伸出手,眼里满满的都是感动:“龙玥。” 龙玥把背上背的龙泽小心的解了下来,小家伙张着手臂兴奋的看向我,嘴里喊出一声清晰的:“爹爹!” 我激动的一把抱起龙泽用力的亲了一下:“朕的小王子,你终于学会叫爹爹了!龙玥,花颜,朕先安排你们住在清泉殿!” 我带着两大一小来到清泉殿,一路上,花颜都在满脸惊叹的看着长安宫的宏伟与广阔,进入清泉殿后,花颜终于忍不住说道:“王夫!你的宫殿好气派、好雄伟!” 龙玥:“花颜,记得在这里要称呼王夫为陛下。” 花颜:“好,花颜知道了。” 我:“朕先带你们到浴房洗澡换衣服,小白,你吩咐厨房赶紧准备些饭菜来!” 我亲自带着龙玥、花颜和龙泽来到了浴房,并让宫女准备好了几件干净的衣服过来伺候,之后到前殿去等候,不大会儿,三人便一身清爽的走了出来,我看着穿了宫装的龙玥和花颜,又看了看穿着我小时候衣服的龙泽,虽然一时换上了天元的衣服有些奇怪,但却有多了一种亲切感,我忙把两人让到了软塌上:“来,先吃饭吧,按着你们的口味做的。” 龙玥和花颜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吃起了饭,我也在一旁喂了龙泽吃了点软烂的粥羹,龙泽已经长出了八颗小齿,两颗磨牙也开始冒头萌芽了,一笑起来便露出这八颗洁白的小牙齿很是可爱,小小的模样长得越来越像我了,吃完饭,我把龙泽抱在了腿上,问道:“龙泽,第一次来到父王的皇宫,喜欢吗?” 龙泽闪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我兴奋的点着头,马上就挣扎着要从我的腿上溜下去,我把龙泽放到了地上,龙泽抱着我的腿看了看四周,竟然小心翼翼的放开了我的腿迈开小腿朝着殿门走了出去,我赶紧站起来护在了一旁,对龙玥道:“他居然会走路了?前几天我去凤凰的时候他还不会!” 龙玥:“小孩子学东西很快的,也是昨天他刚刚试着走了几步,马上胆子就大了起来。” 第405章 你个大舌头娃 龙泽走到前殿门口,扶着殿门好奇的往外观看,我蹲下来问道:“怎么了龙泽,在看什么?” 龙泽指了指门口,我笑道:“想出去参观一下父王的皇宫?等有时间父王会带你出去玩的,今天你跟着娘亲骑快马跑了一天,早点睡觉好不好?” 龙玥:“陛下,本王不着急睡,想去看一下姜婉和两个孩子可方便?” 我:“哦,当然可以,朕这就带你们过去!” 我抱上龙泽,带着龙玥和花颜去了长春殿,走进前殿,姜婉正在逗赢治和赢妩说话,见我带着龙玥和龙泽过来忙站了起来,惊喜道:“女王!这就是你和陛下的儿子龙泽么?” 龙玥也很是开心的走过去挽住了姜婉的手:“是的,许久不见,你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姜婉:“多亏女王发现了那凤神香的毒性,还特意给了我艾灸调理,我才得以平安生下两个孩子,一直没有机会当面道谢,今天当着陛下的面,我要向你真诚的说一声谢谢。” 龙玥:“不用谢我,这是你应该得的福份,龙泽,快过来喊昭仪娘娘!” 龙泽瞪着黑亮的眼睛走了过来,看了看龙玥,又看了看姜婉,试着喊了声:“娇姨——娘娘!” 逗得龙玥和姜婉捂嘴轻笑,龙玥:“他还说不太清楚,让姜昭仪见笑了。” 姜婉:“女王不要这么称呼我,我应该比你大两岁,你要不嫌弃就叫我婉儿姐姐便好。” 龙玥:“好,那你也不要称呼我女王了,就像陛下一样叫我的名字便好了。” 龙泽这小子好象很是喜欢姜婉,抱着姜婉的腿满脸喜悦的看着,又崩出一句口齿不清的话:“娘娘——大美人!” 我哭笑不得的走过去抱起了龙泽:“朕的小皇子,你这是跟谁学的?这么小就会夸人了?” 龙玥:“还不是花颜,我不在房间的时候就给龙泽看陛下带过去的那些天元书籍,看到上边的仕女插画就教龙泽,说这是大美人,龙泽就记住了。” 我捏着龙泽的脸:“来,那有没有学会喊父王,喊一声给父王听听。” 龙泽费力的扳着字眼一字一顿的喊着:“护、护王!” 我:“喊父皇试试。” 龙泽:“护皇!” 我笑道:“你个大舌头娃。” 龙泽却已经没有兴趣再学这些称呼了,扭着身子伸着脖子看向婴儿车里那两个同样瞪着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的弟弟妹妹,我把龙泽放了下来,龙泽马上就趴在婴儿车上对里边张着手臂踢着小腿的弟弟妹妹笑了起来,我:“龙泽,这个是弟弟赢治,这个是妹妹赢妩,喜欢他们吗?” 龙泽欣喜的点了点头:“弟弟……妹妹……” 车里那两个小肉团看到一个比自己大些的孩子也同样兴奋,一边笑嘻嘻着小腿乱蹦,一边伸出小肉手去够龙泽,龙泽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小手伸了过去,瞬间就和赢治和赢妩玩在了一起,一个口齿不清的刚会说几句话,两个才只会咿咿啊啊咯咯咯笑,三个小家伙居然有滋有味的玩了起来,我和姜婉、龙玥的脸上满是欣慰和甜蜜,似乎在这一瞬间暂时忘记了现在城外还在和芈匡的叛军对持…… 龙玥也蹲了下来,一边抱着龙泽,一边耐心的看向车里的两个孩子,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下两个孩子的小手,说道:“陛下,婉儿姐姐,这两个孩子小皇子像陛下,小公主像婉儿姐姐,龙玥真是羡慕婉儿姐姐,一下子皇子皇女都有了,龙玥也想有个小公主。” 姜婉走了过来抚上龙玥的肩膀:“那就让妩儿认你做干娘好了。” 龙玥:“真的可以么?” 姜婉看向我:“陛下不会反对吧?” 我挑了挑眉:“朕没意见。” 龙玥笑道:“那太好了,妩儿,以后本王就是你的干娘了。” 姜婉:“月女王做妩儿的干娘,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龙玥:“那干娘可以抱一下妩儿么?” 姜婉:“当然可以。” 龙玥小心翼翼的把软软的赢妩抱在了怀里:“妩儿,喜欢干娘抱你么?” 赢妩黑亮的眼睛在龙玥的脸上转来转去,兴奋的像只小肉虫一样在龙玥的怀里踢腾着:“啊啊~啊~” 龙玥笑道:“你是在说喜欢,对不对?” 赢妩伸出小手就抚上了龙玥的脸,又是抓又是揉的,逗得龙玥哈哈轻笑了起来,姜婉:“妩儿哟,你这么喜欢干娘呢?” 赢妩被抱了起来,婴儿车里剩下赢治一个,发现妹妹被抱走了似乎有点慌了,马上就伸着手朝龙玥够赢妩,好象要龙玥还回来似的,龙玥笑了笑,只好把赢妩又放了回来,两个小家伙一趟到一起马上就咿咿呀呀的说起了话,姜婉:“陛下,你看赢治很是懂得照顾妹妹。” 我:“他必须懂得照顾妹妹,长大后要是敢欺负妩儿看朕不打他屁股。” 这时,我看到龙泽抱着龙玥的腿有些蔫了,便说道:“龙玥,龙泽可能是困了,带他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说完,我抱起龙泽就要回清泉殿,今天晚上打算陪着龙玥宿在清泉殿,龙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我道:“陛下留在这里陪婉儿姐姐便好,我和龙泽、花颜一起去清泉殿。” 姜婉马上站了起来:“不妨事的龙玥,我在这宫里随时都有机会见到陛下,你好不容易过来一次,你在的这些日子陛下便不用过来了,要是闷的话带龙泽过来找我一起吃饭聊天便好。” 龙玥:“这……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姜婉:“没事的,听姐姐的,也不用跟我客气。” 我抚上龙玥的肩膀:“放心吧,朕的婉儿一向是识大体的女人,不会计较这些的。” 龙玥这才跟着我带上花颜回了清泉殿,花颜带着龙泽去客房睡了,我和龙玥迫不及待的回了卧房,免不了好一阵的放浪,良久后方才相拥着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406章 我知道那些毒烟是什么东西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我和龙玥还在熟睡,便听到卧房的门被砰砰砰的拍响了,我皱了下眉头,睡意惺忪的问了句:“小黑小白,是你们吗?” 外边却响起了龙泽的声音:“护皇!女王!” 我和龙玥只好穿衣起身去开了门,看到龙泽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门外,旁边还跟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花颜,小黑小白也站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花颜:“不好意思陛下、女王,小王子一早就醒了,非要跑过来拍门……” 我把龙泽抱了起来:“朕的小皇子这么着急起来,是不是想让父皇带你去参观皇宫?” 龙泽马上就咧着小嘴笑着拿手指着门口:“出、出门!” 我:“别急,走,父皇带你去洗漱,咱们用完早膳好好逛逛!” 洗漱完毕打算传早膳的时候,我心里一动改变了主意,我:“龙玥,太后还不知道朕和你已经生了龙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隐瞒的意义了,朕现在就带你们去长乐宫,让太后见见她的长孙吧。” 龙玥点了点头:“也好。” 我带着龙玥、龙泽和花颜一起去了长乐宫,太后正独自一人坐在软塌上发呆,见我突然带着龙玥、龙泽和花颜进来,很惊讶的站了起来:“凤凰女王?” 龙玥摘下了面具,按天元的礼节弯身朝着太后施了个礼:“龙玥见过太后。” 太后点了点头,注意力却一下子就集中到了乖巧的牵着龙玥的手的龙泽身上:“这个孩子是……” 我:“母后,他叫龙泽,是朕和女王在凤凰生的儿子,是你的长孙。” 太后脸上露出几分淡淡的欣喜,说道:“之前哀家听人传闻,说是陛下和凤凰女王在凤凰生了孩子,还以为是谣言,现在看来,这孩子与陛下小时候一般无二,确实是真的了。” 我:“是真的,只是当时朕还不方便让众臣和母后知道,便瞒了下来,现在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龙泽,快喊皇祖母。” 龙泽从龙玥的手里脱了出来,走到太后面前大大方方的喊了声:“皇祖母!” 这次喊的很清晰,居然没有大舌头,太后脸上自然的露出一抹带着骨头亲情的笑意,弯下腰拉住了龙泽的手应道:“嗯,像我们赢家的子孙,你来得突然,皇祖母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个翡翠扳指皇祖母戴了很多年,便送与你做见面礼吧。” 说完,太后把一直戴在手上的扳指摘了下来,这个扳指对于一个刚刚一岁的孩子来说有些太大了,但却是太后的一片心意,所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一个装饰品,而是一种宠爱和重视的相征,龙泽还小,并不知此物的贵重,只当是一个漂亮光润的玩物,懵懵懂懂的接了握在小手上把玩,冲着太后笑嘻嘻的说了声:“漂亮!” 太后慈爱的摸了把龙泽的脑袋:“你喜欢便好,等你长大便可以戴了。” 太后终于把目光看同了龙玥,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上次见你已经是两年前了,转眼两年过去,时间过得太快,再见你和陛下的孩子都会说话会走路了,真是恍若隔世,陛下的眼光不错,女王果然是一等一的美貌。” 龙玥:“谢太后夸奖,龙玥和陛下是真心相爱,一直未向太后言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懂得,时过境迁,哀家也没有必要再计较此事了,坐下吧,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今天就一起用早膳吧。” 陪着太后吃完早膳我带着龙玥和龙泽出了长乐宫,在宫里走了一圈,刚好碰到送来送最新战报的斥候,战报上称芈匡带着叛军一直守在京东县城内,并没有要出兵攻打京都城的意思,我发了个诏令出去,暂时以守为攻,不要轻举妄动,随时观察叛军的动向再来禀报。 这几天没有上朝,我和龙玥回了清泉殿,并让小黑小白把奏折搬到到了书房处理,花颜带着龙泽去宫里溜达了,龙玥亲自帮我斟了杯茶,问道:“陛下一直没顾上跟我说一说昨天的战况,只在信里说麻霍有可能会用巫蛊之术攻的京城,昨天他出现了么?” 我把昨天交战的情况说了一番,龙玥面沉似水,说了句:“我有办法救那些中了毒烟的京畿军,赢拓你可以带我去京畿军营地去一趟。” 我惊喜道:“真的么,需要带什么药草之类的吗?我让御药房那边提前准备好。” 龙玥:“不用,我知道那些毒烟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他们是装在葫芦里散发出来的。” 龙玥:“一点小把戏罢了,那些东西是他们在山上收集的瘴气,我身上有避瘴丹,到了营地放在饮水里化开让这些将士们喝下便好。” 我:“既然如此,你不用亲自过去了,我让祁连带人把这些药带过去让他们服下就好。” 龙玥:“也好,麻霍昨天用了万虫咒,至少要休息三天才可以恢复,我也刚好趁这三天时间养精蓄锐,准备好和他应战。” 我:“嗯,龙玥,黑狗血似乎对巫蛊之术有一定的破坏力,昨天要不是我死马当活马医让人准备了一些,恐怕京畿军的损失会更惨重,有没有必要再准备一些?” 龙玥:“不必了,黑狗血确实对巫蛊之术有一定的克制使用,但也只是泼洒到施咒之人的身上或是有介质的蛊物之上才管用,昨天你们对麻霍和其他一些巫蛊师形成了伤害是因为他们没有料到你们有黑狗血,既然知道了下次略施防备这些黑狗血便派不上用场了,另外用黑狗血对我施展巫蛊之术也有一定的影响,有我在便没有必要准备了。” 我轻轻拥住了龙玥:“我本来是想你能派族里几个巫蛊师来对付麻霍这帮人便是了,没想到你马上就亲自背着龙泽赶了千里过来帮我,我好生感动。” 龙玥深情的对上我的眼睛:“你每月十五都雷打不动的奔袭千里去和我相见,我心里其实也很感动,只是不稀得向你表达罢了。” 第407章 我会把他培养成天下最强大的巫蛊师 我戏谑道:“那是因为我需要找你解毒,若不在十五晚上和你交合便会欲火焚身、七窃流血而亡,我哪敢不去?” 龙玥忍不住嘴角挂起一抹甜蜜的笑来:“那你可知,我每个月十五也在煎熬的盼望着能和你共度良宵?” 我轻咳了一声:“再这么下去我可没心思处理奏折了。” 这时,花颜也抱着龙泽走了回来,我这才把龙玥从怀里放开,龙玥看向龙泽:“怎么回来了,这么快就逛完了?” 花颜:“小王子太淘气了,看到宫里巡逻的侍卫就跟在人家后边,还非要抢人家的刀玩,我只好把他抱回来了。” 我走过来抱起龙泽:“怎么,朕的小皇子现在就想着要会父皇保家卫国了么?父皇给你找找当年玩的小木刀好么?” 龙泽眨着黑亮的眼睛冲我点了点头,我:“小黑,小白,你们俩去后院库房里翻翻,朕记得当年先帝曾亲手给朕刻过一把木刀,应该还在哪个箱子里放着。” 两人应了一声跑了出去,不大会儿功夫便抱了一堆玩具出来,确实有一把木刀,还有陀螺、小弓箭、小木马等物,都摆在了前殿的地毯上,龙泽马上就坐在地毯上饶有兴趣的把玩了起来。 中午,我带着龙玥、龙泽去了长春殿陪姜婉,特意把花颜支了出去让她有机会和祁连相处,龙泽很是喜欢和赢治赢妩这两个弟弟妹妹玩,一进长春殿便趴在婴儿车前,三人咿咿呀呀的热聊着,不时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龙玥则和姜婉很是亲热的坐在软塌上低声的交谈着什么,只有我反倒像是个孤家寡人般被晾到了一边。 在长春殿一起用了午膳,我小睡了片刻,起来后看到两个小家伙还在婴儿车里睡觉,龙泽也躺在软塌还还在睡着,姜婉和龙玥则坐在软塌上下棋,我背了手缓缓走了过去,看到龙玥的棋明显的已经是败势了,但还有救,便走过去帮着龙玥挪了一字,姜婉嗔道:“陛下!观棋不语真君子!” 我挑了挑眉:“朕只是救龙玥一把让你们平局,她这棋再如何救也赢不了了。” 龙玥笑笑的把棋子抹乱:“不小了,一连下了几局都是我输了,是我技不如婉儿姐姐。” 姜婉:“这是天元的棋,龙玥你无师自通能和我连上几局已经十分让人震惊了,要知道我可是从小便跟着爹爹学习下棋的。” 我:“龙玥,给婉儿变几个小戏法吧,我早之前就说想跟你学了向她献宝的,奈何这巫蛊之术太过难学一直学不会,只能借你的花来献佛了。” 龙玥笑了笑,随意伸手往空中一晃,一束洁白芬芳的百合花便出现在了手中,姜婉接到手里嗅了嗅又摸了摸,惊得几乎掉了下巴:“龙玥!这花是真的,不是街头那种骗人的戏法!” 龙玥一提嘴角,伸手在百合花上轻轻一抹,马上,这束洁白的百合花便变成了一只可爱漂亮的白鸽,在姜婉的手心里轻轻的跳动,再一晃眼,龙玥又轻拍了下姜婉托着白鸽的手,那白鸽又变成了一个鲜红欲滴的大苹果,姜婉好奇道:“这……也是真的?能吃吗?” 龙玥点了点头示意姜婉咬一口,姜婉轻轻咬了上去,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好甜!是真的苹果,龙玥,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学是学不会了,原理是什么?” 龙玥皱了下眉头:“这个很难具体的解释清楚,简单点说其实仙术、法术、巫术、蛊术之间基本的原理是相通的,都是施术者利用自身能量去沟通存在于天地之间的磁场和能量为自己所用,从而衍生出各种各样不同的神通,只要施术者足够强大,用这些基础能量可以制造出任何现实中存在或不存在的东西,只要他们脑中有某种想法便可以变化出来,且都是真实的物品,这跟街头那些杂耍艺人利用速度和藏匿转移视线骗人的障眼法完全是两种概念。” 姜婉:“那是不是普通人很难理解或者能学会这种技能?” 龙玥:“是的,一般强大的术师都是来自于血脉遗传,后天修成者极少,能取得大成就者更少,术师最重要的就是血统。” 我心里一动:“那龙泽是不是已经有了学习巫术和蛊术的先天条件?” 龙玥:“当然,我会把他培养成天下最强大的巫蛊师,他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未来在巫蛊之术上的成就说不定会大于我。” 我:“万一他没有这个天份你也不用强求,做为王最重要的是要懂治国之道和用人之术。” 龙玥:“你是天元的陛下,龙泽的教育本王负责,这个本王自有计较,不想和你争。” 我:“……” 这个时候婴儿车里的两个小家伙也醒了过来,哼哼唧唧的砸吧着小嘴,姜婉马上就知道是饿了要吃奶,便将两个孩子抱到卧房去喂奶,龙泽也醒了过来,见姜婉抱着弟弟妹妹往后走,马上也颠着两条小短腿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龙玥一把抱起了龙泽,笑道:“昭仪娘娘去喂奶,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吧。” 等赢治和赢妩吃饱以后,龙玥换着两个精神奕奕的小家伙又出来了,这次直接放在了前殿地上的地毯上,以方便龙泽和他们一起玩,两个小家伙才四个月而已,还不会坐,只能躺在地毯上像小虫子一般用力的扭动着身体挥舞着手脚和龙泽互动,龙泽则坐在地毯上拿着玩具和赢治赢妩一起玩着,颇有大哥风范。 玩了一会儿,时间已经到了半下午,龙玥道:“赢拓,还记得两年前我来皇宫,和胡虏王、西域王一起逛御花园的情景么,那次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婉儿姐姐,真是令人惊艳,你的御花园也很漂亮,现在既然芈匡按兵不动,我们也难得忙里抽闲,你带我和婉儿姐姐去逛逛御花园如何?” 我:“嗯,走吧,龙泽还没去过御花园,我们带上孩子们一起去走走。” 第408章 护皇!美人!美人! 我把赢治和赢妩放回了婴儿车推了出去,龙泽马上就跟我一起扶在了婴儿车上,我笑道:“怎么,泽儿也想跟父皇一起推弟弟妹妹么?” 小白走了过来,手里拿了几块糖哄着龙泽:“小皇子,奴才抱你去逛御花园可好?” 龙泽看了一眼小白,马上便伸出小手拒绝了,小白很是失落的闪到了一边,龙玥过来把龙泽抱了起来:“来,不要耽误父皇推弟弟妹妹。” 我推着车子走了出去,身后跟了小黑小白和琴儿棋儿及一众侍卫,虽然有些无奈,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没有拒绝,只让他们跟远些在后边,现在已是八月下旬的天气,后半下午的时候阳光已经没那么烈了,加上御花园墙深树高、遍地花树,倒也不至于被晒到了,正是秋高气爽适合出来走走的时间。 到了园子里我看到影影绰绰的有人在走动,龙玥并没有戴面具,我:“你怎么不戴面具了?” 龙玥:“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我是你的女人,现在宫里除了太监宫女和侍卫也没有凤凰人,实无必要了,我其实也不喜欢戴那面具,太妨碍视线,赢拓,你不会是不想别的女人看到我的真面目吧?” 我:“那倒没有,只是好奇,过往你那么忌讳别人让你摘下面具,现在你摘下了面具,我倒是担心我后宫的这些女人看到你的真颜要自惭形秽了。” 龙玥:“真没想到你堂堂天元陛下也这么油嘴滑舌,以前我怎么没注意到你还有这样一面?” 我:“之前我都是跑去凤凰去会见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你身边不是有长老就是有侍卫,我哪敢如此胡言乱语。” 姜婉:“龙玥,你是不知,陛下一直都是这样,油嘴滑舌的,有时候还喜欢说些无耻下流的话……” 我看了眼姜婉和龙玥,压低声音道:“朕不止对你们说过无耻下流的话,还对你们做过无耻下流的事,不是么?” 姜婉和龙玥脸上顿时便起了一片红云,齐齐握着拳头朝我的肩上的了过来,吓得我赶紧求饶,我和龙玥、姜婉带着三个孩子在御花园里散步,这排场顿时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远处有后宫女子远远的朝我们看了过来,似乎还在议论着什么。 走到一片桂花树附近的时候,一阵阵浓郁的桂花香气扑面而来,龙玥问道:“这是什么花这么香?” 姜婉:“是桂花,喏,就是前边这片开着金黄色小花的花树,虽然花儿很是普通,但乞香气浓郁,可以用来做桂花糖、桂花糕和桂花香粉、香水等,用处很广,凤凰没有这种花么?” 龙玥:“凤凰确实没有这种桂花树,这个味道我很喜欢。” 姜婉:“今年我忙于照顾两个孩子,什么香粉香水也没顾上做,不过宫里应该是有桂花香粉和香水的,回头我让宫女拿一些给你。” 龙玥:“谢谢婉儿姐姐了,前边那个穿白衫的女子是谁,好美,看气质似乎有点像你。” 我和姜婉看了过去,是沈嫣带着两个小宫女走了过来:“嫣儿见过陛下、婉儿姐姐,这位是……” 我:“凤凰女王,龙玥。” 沈嫣懵了一下,随即朝着龙玥弯身施了个礼:“见过女王,素闻凤凰女王常年戴着银狐面具,未料到有幸能见到真颜,好美……女王和婉儿姐姐风姿各异,都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 这时,龙泽这小子突然指着沈嫣道:“护皇!美人!美人!” 沈嫣被龙泽天真的样子逗得捂嘴轻笑道:“这位……” 沈嫣肯定是听出来龙泽是喊我父皇了,她却并不知道我和龙玥以及龙泽的关系,我也没什么必要再隐瞒了,便说道:“这是朕和女王生下的皇子龙泽。” 沈嫣略惊讶了一下,马上便冲着龙泽笑道:“原来是小皇子,怪不得和陛下长得一般无二,也实实在在是个小帅哥呢!” 龙泽似乎听出来沈嫣是在夸他,高兴得咧开嘴露出了八颗洁白的小牙,我:“今天没和颖儿一起出来散步?” 沈嫣:“今天颖儿姐姐好象陪燕儿姐姐了,没有出来。” 我:“原来如此……” 沈嫣知趣道:“陛下带婉儿姐姐和女王好好逛下园子吧,臣妾先告退了。” 走到湖心亭外的时候,我看到明月一个人身影单薄的站在亭子里发呆,身边也没有带宫女,她占了姜婉最喜欢的地方,我心里便很是有些不快,正想开口将她喝走,明月却发觉了身后有人主动迎了过来,明月:“见过陛下,姜昭仪,这位是……” 我:“和你无关,你且退下,朕要在这里赏荷。” 明月咬了咬唇,想再说句什么,看我脸色十分冰冷便施了一礼匆匆离去了,龙玥好奇的问姜婉道:“刚才那名女子是谁?” 我接过话茬:“一个和皇后沆瀣一气的女子而已。” 龙玥:“对了赢拓,这两天怎么没看到你的皇后?” 我:“她在长门宫,你自然是不可能看到她了。” 龙玥:“长门宫?” 姜婉:“是冷宫,龙玥你还不知道,皇后做了许多的恶事,那包含寒性令我数年不孕的凤神香便是皇后勾结一个西域妖僧一起献给我的,还有半年多前我在长春殿被西域毒蝎咬的事也是皇后指使人所做,还有,苏锦、明月流产,冯玉儿、夏荷在长门宫中死去,都是皇后所为,陛下前些日子刚刚列了皇后八大罪状废了她并打入了冷宫,是念在她也怀了龙子才没有杀她,想必此事就是芈匡突然造反的导火索。” 龙玥:“我隐约记得两年前看到皇后时她还那么雍容华贵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个表里不一的毒妇,实在令人唏嘘。” 我无奈道:“这便是后宫众多的弊端,现在想起凤凰皇族一早就定下女王只能有一名王夫的决定是多么英明,否则说不定我也要跟无数个男王妃争宠,还要时刻防备着被其他男王妃陷害了。” 第409章 兵临城下 龙玥:“本王是女人,再多的王夫生育能力也是固定的,自然用不了那么多的王夫,赢拓你就不一样了,女人多,给你生下的孩子也多,你自己又不用生。” 姜婉捂嘴轻笑:“龙玥你说的甚有道理。” 我有些无语:“朕也不想这样,这是祖制,好吗?” 我和姜婉、龙玥在湖心亭中赏荷花、看红云,龙泽欢快的跑来跑去,吵着要吃莲子,小黑小白只好找了根杆子给龙泽摘莲子,两人把龙泽哄得开开心心的,不大会儿,龙泽便捏着几颗剥好的莲子跑了过来:“护皇!女王!昭仪梁梁!七莲子!” 给我们发完之后又给躺在婴儿车里的赢治赢妩发了过去:“弟弟、妹妹,七,莲子!” 我赶紧把龙泽扯了过来:“弟弟妹妹还小,还不会吃,来,父皇喂你吃。” 小孩子只是图新鲜好玩罢了,龙泽只长了门牙和切牙,磨牙才刚刚露头,只是用牙齿磕开鲜莲子吮吸鲜甜的汁水罢了,他根本没有能力嚼碎了吞下去,便盯着他磕了几颗,不大会儿便失去了兴致,又吵着要小黑和小白去摘莲花了。 我和姜婉、龙玥坐在亭子里看荷花,有侍卫过来禀报:“陛下,郎中令大人和女王的侍卫长在御花园外候着,想请求进御花园赏花。” 我:“哦,快让他们进来。” 这御花园平时只有皇室中人才能进入,别人若未经过允许确实不能进入,即便是祁连,如果不是因为紧急公事找我有事也是没有权力进来的,这是宫里的规矩,否则这一园子都是我的女人,要是随便哪个侍卫就能进来,跟谁私通了可怎么办,那不是给我戴了绿帽子? 我一左一右拥着姜婉和龙玥,又看着婴儿车里的两个小肉团,看着美景,吹着小风,如果没有芈匡这个反贼造反,每天都能过这样的日子该有多惬意,坐了一会儿,便听到花颜和祁连的说话声传了过来,我扭头喊了一声:“祁连,你们过来看看荷花吧,再不看过阵子就要凋谢了。” 祁连带着花颜走了过来,花颜满脸都是惊喜,对我说道:“陛下,我在凤凰的时候就听女王多次提起陛下的御花园有多大、多壮美,今日一见果真是令人赞叹,好大,好美!” 我:“喜欢今天就让祁连陪你好好看看。” 花颜:“这水里的鱼儿好漂亮,像红色的云一般。” 姜婉笑道:“所以我便给这些鱼儿取名叫红云。” 花颜:“这名字真是形象,妙极了。” 我看到祁连冲花颜使了个眼色,花颜马上说道:“那陛下和女王、姜昭仪好好在这里赏花,我们再去那边走走。” 我:“嗯,去吧。” 天色渐晚,后宫们纷纷回去用晚膳,御花园渐渐空了下来,我和姜婉也带着三个孩子回了长春殿,一起用完晚膳之后我方才带着龙玥和龙泽回了清泉殿,此时又收到一封战报,说是傍晚时分又有一批约有三万人的人马在京东县城聚集,似乎是来自各地天人教的人,请示要不要在全国仔细核查近期赶往京畿的异常行人,我直接否了,一来太耗费人力物力,二来把这些人都集中起来一起打掉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龙玥偎在我的怀里,问道:“你不打算主动出击吗?” 我:“现下这些叛军都集中在京东县,实没有必要主动出击,芈匡这只野心勃勃的老狐狸准备了这么久,定然就是为了攻破京城扶王真为帝,他不会放弃的,我只需要守好京都城等他来攻时将其灭掉便是。” 龙玥:“京都城防御森严,易守难攻,确实适合以守为攻,赢拓你要防止这城内有没有他们的内应,否则很危险。” 我:“城内的五城护军都是太尉的亲信,这点儿我还是放心的,早点睡吧。” 第二天一天,仍然是风平浪静,直到第三天的凌晨,我和龙玥还在卧房沉睡,祁连突然来报,说是收到前线战报,芈匡已经把东海镇的五万备用军调了过来,再加上这两天重新聚集过来的数万人马,现在一共带了二十万大军到了京都城东城门下,看样子是要一鼓作气攻下东城门了。 我和龙玥马上就穿衣起身,花颜听到动静后也跑了出来,小黑小白也候在了外边,我:“小黑小白,你们两个在宫中照看好龙泽,哄好他不要让他外出。” 说完,我、龙玥、花颜便备了马和祁连一起率领一千左骑军出了宫直奔东城门,令人欣喜的是,前天晚上喝下避瘴丹化成的水的那八万多京畿军基本已经都恢复了正常,郭子佑被万虫咒伤到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现在改为做为京畿卫将军王倩的副手协同作战。 此时的东城门聚集了八万多的京畿军,还有调过来的五万五城护军,一共有十三万多的人马,虽然数量上并不占优势,但我有信心用把这十三万多的护城军把芈匡的二十万大军挡下来,毕竟芈匡的人有很多都是临时集结起来的天人教信众,并没有受过什么专业的训练。 我带着几人迅速登上了东城门城墙站在城台之上朝外观看,发现芈匡这二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最前边几排是盾阵,往后是弓箭手和大弩队,再往后便是抛石机、云梯队、攻城队,中间的战车之上坐的正是一身深青色道袍、大袖飘飘的芈匡,在芈匡身边站着的青衫少年正是王真,以麻霍为首的凤凰军约有五万人,就集中在芈匡的四周,看来芈匡对于麻霍带领的这伙儿会巫蛊之术又精于骑射的凤凰人很是倚重。 我刚一登上城台,芈匡就坐战车上站了起来,手里的拂尘迎风一扬,冲着我大声喝道:“赢拓!你这个被女魔附身的邪祟、暴君、昏君气数已尽!只有天帝命定的真命天子王真才是这世间的希望!本尊今日率军兵临城下便是要行这正义之举,识趣的尽早开门投降,迎新君入城,本尊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休怪本尊攻破京都、占领皇宫,将你的那些妖、邪臣妖将杀个片甲不留!” 第410章 你还要不要脸! 我心里冷笑一声,这个芈匡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在妖言惑众,是想以此种方式鼓舞一下士气么?我不屑的冷哼一声,冲着芈匡一指大声喝道:“逆贼芈匡!你乃先帝起便备受器重的朝廷重臣,却装神弄鬼扮做辟邪天尊愚弄百姓,现在又背叛朝廷举兵造反,你辜负了先帝和朕对你的期望,辜负了天下百姓对你的拥护,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所拥立的真命天子是谁吗?他只是你私藏在清山村十年的私生子!把自己的私生子扶为新君,还口口声声说他是天定,你还要不要脸!” 我看到芈匡的二十万大军中有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就猜到这些愚昧跟随的天人教信待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内情和阴谋,大部分都是被芈匡花言巧语、妖言惑众骗来卖命的,芈匡的脸上似乎有些不自在,冲着身边的大军喝道:“安静!这妖帝说的都是假的,不要听信他的满口胡言!这妖帝是两年多前便被女魔附身了,是本帝师夜观星象、探其脉相亲自算出来的!由不得他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芈匡!到了现在你还在这里装什么正义之师,你的老窝朕前几天都给你端了,你居然让一个江湖杂耍艺人在丹房冒充自己骗朕,家里养了那么多的美貌侍妾,还在丹鼎之下挖数条地道通往不同的地方供你去偷情,你的情妇柳娘——也就是清莲圣女的真身也已被朕抓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天帝知道你在人间干了这么多缺德的事情吗?!” 我把芈匡的老底儿揭了出来,芈匡气得脸色发青的大吼道:“一派胡言!将士们,不要听这妖帝瞎说!他是故意给本帝师抹黑!” 我:“将士们!当年先帝之死并不是旧伤复发、恶疾攻心!而是被这妖道练制的长生丹和回春丹毒死的!他一个谋害先帝、欺君罔上、愚昧百姓,又拥私生子为新君造反的妖道,你们为何还要保他?!” 国师气得举着拂尘乱抖道:“将士们!不要再听这妖帝胡言乱语!杀!给本帝师杀过去!攻破京城、杀入皇宫取了妖帝狗头,本帝师许你们高官厚禄、一生富贵!”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两军阵前、号令如山,国师的二十万大军在一阵阵激昂的战鼓擂动之下开始如潮水般的朝着东城门涌了过来,这次负责东城门守护的是东城护军卫将军卢振宇,一员四十来岁的老辣将军。 卢振宇:“两军已经开战,还请陛下到城楼之中观战,容臣在这里全线指挥。” 我点了点头,带着祁连、龙玥、花颜进了城台后方的城楼,这里可以看到两军交战的场景,但四周已经升起了护板,可以抵挡呆会儿两军交战之时射过来的羽箭以保安全,便见卢振宇迈着沉稳的步伐站在了城墙中间,对着城台之上早就准备好的一批弓箭手大喝一声:“弓箭手上!放火箭!注意越过前方盾阵往后边射,分散目标,让他们烧一人带十人!” 我坐在城楼之上眼睛不眨的看着卢振宇的指挥,还是头一次听到放火箭的时候还要注意分散目标的说法,马上,数百名的弓箭手便弯弓搭箭,将箭头裹了棉布沾了清油的羽箭在火把上点燃,紧接着便拉满大弓嗖嗖嗖的射了出去,顿时,一片火光便如绚烂的烟花一般划破了整个夜空,瞬间工夫就噼里啪啦的落到了二十万敌军之中。 这些弓皆是张力巨大的大型弓箭,连搭配的羽箭也偏长,优势是射程远,劣势是相比常用的弓箭来说杀伤力较弱,不如普通弓箭灵活、精准,弓箭远远射出之后基本已经没有了什么杀伤力,但卢振宇确实是名用兵老手,他射这批火箭本来也不是为了求速度、灵活和精准的,也不是求什么杀伤力,箭头上裹了沾油的棉布根本不可能再发挥羽箭本身的特性去射死人了,而是要把着了火的棉布去沾到那些叛军的身上,有此便足够了。 果不其然,连续不间断射出的数千枚火稍瞬间便呈现点的方式分散在敌军中迸出一朵朵的火花,沾了油的棉布纷纷燃烧着自箭头上脱落沾到了叛军的身上,一个叛军着火胡乱奔逃,马上就把身边十数名同伴引燃,这十数名着火的叛军四处奔逃又引燃了更多,瞬间工夫,一个点便烧成了一大片,这简直是以一敌十,既节省了羽箭又扩大了效率,我忍不住在心里喝骂了一句:卢振宇,你他娘的这招真是阴损,别人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不过,朕喜欢!打完这仗朕要升你的官! 远远的,我便看到对面的叛军中一片片的火光,叛军们被烧得四散奔逃、鬼哭狼嚎,这几轮火箭下去预计叛军损失至少上万,就在护城军又上了一轮火箭要射出之时,我看到芈匡手里的令旗一挥,一排十架的抛石机竖了起来,我的心一下子就紧了起来,站起来刚要提醒一下卢振宇,却见卢振宇早已先一步做好了应对,而这次,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召来盾阵去挡这些马上就要抛过来的火石,而是一挥手臂冲着城台上所有将士大喊道:“下去!下去!都给本将军躲到城台底下!” 呼啦一声,随着最后一拨护城军射入城台之下,城台之上顿时便爆发出一阵阵轰隆隆的巨呼,整个城台都被砸得一阵阵的晃动,早有军士提前过来将我扶下了城楼躲在了城墙之后,我抬头一看,整个城台都被熊熊的火光和一片片的浓烟占满了,还有一些巨石落到城台之上溅起来的碎石四处迸射。 卢振宇见我已经下来,忙跑了过来:“陛下没事吧?” 我一脸赞赏的看着卢振宇道:“朕没事,你这让所有将士都撤了下来,真的好么?” 卢振宇:“回陛下,抛石机抛下的火石威力巨大,盾阵是挡不住的,有人在上边就是徒增伤亡,不过陛下放心,这城台、城墙、城门、城楼,所有建筑在建造的时候都加了防火材料,那些火油自己烧完之后很快就会灭了,臣已经提前观察过,他们的火石不过几十枚,抛不了多久就没有了,到时候我们再上去狠狠反.攻!” 第411章 他们要用巫蛊之术了! 我听着卢振宇条理清晰的分析,果真是很有道理,看来这打仗真的是门技术活,光靠人数堆积和蛮干是不行的,这家伙是个人才,这是在我发现北关守将许通之后再次发现的一名军事奇才,许通死了之后我难过了好久,又看到这样的人才实在是欣喜。 我:“好,朕期待待会儿你狠狠反.攻芈匡这老匹夫!”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果然如卢振宇所言,叛军的抛石机停了下来,城台之上的火光也渐渐熄了,到处都是一阵阵呛鼻的焦油味儿,卢振宇冲底下的护城军喝了一声:“速抬一些湿土上去在城台各处掩住油渍!” 马上便有数十筐提前准备好的湿土被军士们一筐筐抬了上去,我也带着龙玥、祁连和花颜重新上了城台,发现城台之上有不少地方都被巨石砸得坑坑洼洼,但这些城台之下的城墙全都是硬度极高的石灰、米浆、水泥浇筑而成,全都是实心的,砸掉表层不会有什么影响,加上那些湿土往上一掩,不仅将不平的坑洼填平,那些没被砸到的地方沾了火油的湿滑也被温土一掩完美处理好了,我再次对卢振宇另眼相看。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这抬土掩盖的动作不过数息,多名军干协助瞬间便弄好了,卢振宇目光囧囧的看着叛军方正收了抛石机暂歇,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冲身后将士们大喝一声:“速升抛石机!该我们了!” 这些抛石机和火石就在城墙内备好了,卢振宇一声令下居然有升降机一样的将置瞬间就把十架抛石机升到了城台之上,卢振宇:“老规矩!把握好抛石间隔!给本将军往中间那辆战车上来一发!砸一砸那杂毛老道!准备——放!” 一声令下,第一拨十颗燃烧的火光的巨石瞬间便朝着敌军阵营不同的方位开了花,又是一片片的火光和惨叫声,其中有一颗火石正朝着芈匡的战车砸了过去,我看到芈匡吓得手里的拂尘都掉了,一边跺着脚大喊往后撤,一边将那真儿护在了身后。 砰的一声巨响之后,那颗朝着芈匡砸去的火石落在了战车前轮的地方,把右前轮砸倒在地,所幸芈匡这妖道迅速着上百人打马推车往后躲了数米,否则这巨石要是真砸在战车正上方,芈匡和这个王真恐怕直接就被被砸成肉泥了。 现下一干人等一边忙着往战车上撒土灭火,一边有人把战车继续往后边推出了很远,临时支起了烂了一半的右前轮开始修理,我看到芈匡灰头土脸的捡起了掉在座位下的拂尘不停的掸着衣服和头脸上的灰尘,咔咔一阵猛咳,心里真是开心得差点笑出了声,这时,便听卢振宇又喝了一声:“第二轮!准备——放!” 又是一团团妖艳的火花在叛军阵中绽放,可惜这次芈匡的战国躲得足够远,射程有些够不到了,连带着这些叛军也学聪明了跟着战车缩回去了数里,第二轮的火石发挥的作用大为打折,卢振宇及时的停止了抛石,不再投放第三轮浪费这些珍贵的火石油料。 叛军的队伍一阵寂静,难道这就熄火了?还没有开始攻城,还是芈匡躲在后边酝酿什么阴谋?我不放心的起身朝着城台之上走了过去,卢振宇也正站在城台之上观察着对方的动静,我:“卢将军,叛军为何没有动静了。” 卢振宇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放松,沉着的说道:“他们在重新布军,陛下快看,中间那部分黑衣阵队正在往前边挪动!” 我心里一跳,对身边的龙玥道:“是麻霍的人!他们要用巫蛊之术了!” 龙玥冷冷的盯着黑衣方块中那个头戴兜帽的核心人物,咬着牙道:“麻霍,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巫蛊之术练到了什么水准!” 花颜:“哼!我跟女王学的巫蛊之术一直也没有派上什么大的用场,这次就拿这帮人做试验吧!” 我担忧道:“龙玥,这伙人有数万,都是麻霍从凤凰山偷偷走水路带过来的,应该有不少人都会巫蛊之术,我们这边却只有你和花颜两人,如果敌不住千万不要硬敌,只待麻霍和身边的巫蛊师精力耗尽便可,这城墙他们不会轻易突破的。” 花颜自信的笑了笑:“陛下不必担心,这巫蛊之术不是看人头决定强胜的,而是看巫蛊术师的功力,一个强大的巫蛊师弹指间便可以敌得上千军万马!传说中的巫蛊大神甚至可以挥手间就改天易地,我和女王联手治这数万人,足够了!” 龙玥:“赢拓,你们退到城楼之中,这城台上有我和花颜就足够了。” 我点了点头,带着祁连走了回来,卢振宇不敢放松,指挥着数万将士在龙玥和花颜身后的城台上压阵,王倩率领的京畿军也在一旁做好了呼应,不大会儿功夫,麻霍率领的五万凤凰骑兵便到了阵前,麻霍一掀兜帽,冲着城台之上的龙玥阴森开口:“女王,别来无恙!” 龙玥冷喝一声:“麻霍!芈匡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背叛凤凰、背叛本王!” 麻霍:“老夫并不贪心,只跟帝师说事成后想要统领凤凰,成为下一任的凤凰王而已,你这个女王当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大的功绩,还跟天元妖帝厮混在一起,老夫早看你不爽了!” 龙玥:“麻霍!少逞嘴皮子之快,把你的本事都使出来吧,让本王看看你的巫蛊之术练到了什么水平!” 麻霍如毒蛇般的眼神一冷,一言不发的将双臂伸向天空,嘴里开始呜呜啦啦念一段复杂的咒语,身后上百名的巫蛊师也齐齐的双臂伸向天空开始念起了咒语,我看到龙玥的神情似乎有些凝重了起来,一旁的花颜也紧紧的和龙玥挨在了一起。 麻霍头顶上的天空之中迅速聚集了成片成片的黑云,花颜:“女王!是万虫咒吗?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第412章 今天本王就要替凤凰巫蛊界清理门户 我听到龙玥凝重的说了声:“这不是他最擅长的万虫咒!应该是他新学了一种厉害的巫术,现在本王还没看出来到底是什么,一切小心!” 就在龙玥和花颜说话的同时,天空之上刚刚还在聚集的乌云突然活动了起来,随着麻霍和身后百名巫蛊师一起念动咒语,并且速语越来越激进、越来越急促,这些滚动的乌云迅猛的扭动了起来,两军阵前的空地上突然刮起一阵阵娇异的黑风,一时间飞砂走石、遮天蔽日,整个空间都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紧接着,那些乌云竟然化做了成千上万个赤目黑烟不断扭曲的巨大恶魔,张着血喷大口、呲着尖利的獠牙啸叫着朝着城台撞了过来。 一时间,整个空间都成了恶魔吞噬人间的修罗场,不仅站在城台之上的上百名军士被这妖风和啸叫扰乱了心智摔落城墙之下,就连叛军之中也有不少人被波及到摔落马下,看来这种强大的巫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套路。 我看到龙玥终于动了,双臂平举念动咒语迅速招来了护龙旗,瞬间就暴涨千万倍货成了一张遮天蔽日的巨帆将这些妖魔挡在了城台之外,但明显的这些妖魔在麻霍和上百名巫蛊师共同祭杀之下力道更强,龙玥举着护龙旗的身体支撑的很是吃力,花颜马上也加入了进来和龙玥并肩作战,念动咒语一起举起了护龙旗。 龙玥冲着下方的麻霍喝了一声:“麻霍!真没想到,你竟然偷学了万魔吞天这种邪术!你屠杀了多少巫蛊师吸取了他们的功力?!” 麻霍:“不多,也只有上百人而已!” 龙玥:“麻霍!你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连自己的同胞都要杀害!你不配做一名巫蛊师!” 麻霍:“自古以来便是成王败寇,待明日老夫成为凤凰的新王,他们应该为自己被老夫所用而感到无取荣光!龙玥!老夫懒跟你废话!受死吧!” 麻霍瞬间又把咒语念动的速度提升了数位,身后上百名巫蛊师也倾尽了全力,那些赤目尖牙的恶魔咆哮着奋力冲击着护龙旗,我看到龙玥和花颜已经护得很吃力了,双腿已经开始弯曲,看起来撑不了多久了,我大喝一声:“龙玥!花颜!赶紧回来,不要再顶了!” 我话音刚落,便听砰的一声巨响,护龙旗突然全面迸裂,巨大的气浪和力道把天空中密密麻麻压下来的恶魔们振散了一大片,城台之上和站在前边的叛军大片大片的都被这气浪震得吐血倒地,龙玥和花颜也一下子摔倒在了城台之上,我心里大急,马上就和祁连一起冲了过去把龙玥和花颜扶了起来,就连一向沉着老辣的卢振宇也面沉似水,大喝一声:“将士们!都给本将军稳住!” 这些恶魔如同见了腥臭的苍蝇一般迅速的冲上城台在军士们之间乱窜,瞬间就是成片成片的军士或吐身而亡,或跌落城台之下,麻霍在阵前冲着城台之上哈哈大笑:“妖帝!龙玥!我看你们还是在全军覆没之前尽早打开城门吧!老夫会向帝师求情饶你们一命!” 卢振宇大喝一声:“将士们!速护着陛下到城墙之下躲避!等本将军想好对策再听号令!” 说完,卢振宇带了队亲随就要护着我和龙玥离开城台,龙玥却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重新站了起来:“你们都退下,花颜你留下,看来本王是时候拿出真本事震一震麻霍这个无知的老匹夫了!” 我:“不行!不要逞强,你现在已经受了伤,他们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待回去休息休息再做计较!” 龙玥用力推了我一把,急道:“现在不制止他就来不及了!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 花颜也对拉着自己的祁连喝道:“你快带陛下下去,我和女王心里有数,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自以为是!” 我和祁连在卢振宇的护送之下下了城台,却见龙玥伸出双臂一在一右同时捏起两个不同的手印,一边咒动着咒语一边在空中上下飞舞,我站在城墙内的高台之上远远看着在玥的动作,看了一会儿才看出来左玥的左手似游龙,右手似飞凤,随着双手不停的在空中舞动,空中渐渐出现了一条金色的巨龙和一只火红的凤凰,巨龙和火凤身躯越来越大,随着咒语不断加强,瞬间就爆涨了千万倍,巨龙大嘴张合吼声震天,身上开始出现隆隆的雷声和刺目的闪电,而那只火凤也发出一声声令人胆颤的尖利啸叫,嘴中不停的奔发出一阵阵的烈火。 巨龙和火凤相互交映,瞬间就把被恶魔遮蔽的黑暗天空照得一片光亮,那些被雷电和火风碰到的恶魔瞬间就灰飞烟灭消失与无形,仍然在阵前奋力念动咒语的麻霍大惊,冲着龙玥喝道:“你、你竟然修成了龙凤呈祥!” 龙玥冷笑:“本王早就料到你心术不正、野心勃勃,只是未料到你会和芈匡勾结残害同族,黑风也是你杀的吧!今天本王就要替凤凰巫蛊界清理门户!” 说完,龙玥迅速加快了咒语念动的速度,花颜也双手扶在龙玥的肩膀上共同念动咒语助龙玥一臂之力,麻霍瞪着血红的眼睛冲着身边的百名巫蛊师大喝:“他们只有两!抵不过我们加起来的功力!都给老夫加把劲!今天杀了女王和花颜整个凤凰就是我们的!” 龙玥:“没那么容易!” 这里集中了凤凰国内最出色的巫蛊师,据我观测,这个麻霍和龙玥的水准相差并不远,如果不是龙玥修成了上古大巫术龙凤呈祥,今天这场巫蛊之争很可能就是以惨败结局了,甚至我都不知道在万魔吞天之下东城门能撑多久,但现在明显的态度有了逆转,便见空中的那条巨龙和火凤势头越来越强,而麻霍祭起的那些恶魔节节败退,不大会儿功夫就已经消散过半,整个天空也渐渐的清明了起来,龙玥和花颜一鼓作气将咒语速度念到了极致,念到后来已经成了一股股的音波在从两人嘴里不停的朝着空中扩散。 第413章 先让他们吃一轮箭尝尝! 麻霍和他的百名巫蛊师团队又强撑了一会儿,眼见巨龙和火凤已经吞掉了最后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魔,麻霍和百名巫蛊师终于支撑不住纷纷大口喷血摔落马下,麻霍也扑通一声趴倒在了马背之上没了动静,身边一众凤凰骑士迅速的把麻霍和这百人巫蛊师护起来送到了叛军后方。 龙玥和花颜也及时收了咒语,空中的巨龙和火凤瞬间便消散而去,天空重新恢复一片清明,就好象刚刚令人心惊胆颤的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除了两军阵前被波及到的那些军士…… 我和祁连、卢振宇马上就重新登上城台跑了过去,我一步冲到了龙玥的身旁,关切道:“龙玥!” 龙玥却身子一软一下子就倒在了我的怀里,嘴角再次渗出一道血迹,我用锦帕小心的擦着龙玥嘴角的血迹:“你没事吧,可受了伤?” 龙玥:“没事,一点内伤,养个几日便好了,扶我下去,我太累了。” 祁连也马上扶起了几乎要站不住的花颜,看来这巫蛊之术施展起来果真是伤神又伤身,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少用这此东西为好,我和祁连把龙玥和花颜扶到了城楼之中,有军御过来查看了情况,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龙玥便挥手让军医出去了,龙玥:“他们帮不上忙的。” 我:“怎么样能帮你尽快恢复?朕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却用不上力,心里很急。” 龙玥:“打坐,用心法尽快汲取天地间的能量即可,急不得,也没有快捷的方法,除非有神物相助,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我:“什么样的神物?” 龙玥:“千年人参、万年灵芝之类的,已经不算是药了,能活这么久的人参和灵芝多半已经修成了灵体,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见得到。” 我:“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朕确实是没见过,但宫中藏有百年人参和灵芝,还有几株天山雪莲,等回头让御膳房全给你一锅炖了吃了。” 龙玥勉强笑了笑:“赢拓你也未免太败家了。” 我:“只要你能快点好,卖了朕的皇宫都值得。” 我和龙玥正在这里说话,听到城台之上的战鼓咚咚咚再次敲响了,一阵阵喊杀声从叛军的阵营里响了起来,我把龙玥安顿在椅子上,和祁连一起迅速走上了城台,便看到叛军阵中前边上千名的盾阵在前,护着十架云梯和两根攻城木快速朝着城门冲了过来,卢振宇站在城台之上沉着应对着,马上喊道:“弓箭手!火箭手!油桶!准备!” 呼啦一声,数百名火箭手弯弓搭箭做好了第一轮射箭的准备,又有几队军士推着巨大的油桶放到了城中边缘,眼见叛军距离城门已只有百米距离,卢振宇大喝一声:“放箭!先让他们吃一轮箭尝尝!” 这些弓箭手经验极丰富,专门越过盾阵往后边射,噼里啪啦一阵箭雨过后那些抬云梯和攻城木的兵士便大片的中箭倒下,也在不少叛军被倒下的云梯和攻城木砸死砸伤,一阵混乱之后又换了一拨人上来替补,而这时第二轮弓箭又已经射了出去,一连几轮,叛军阵中便死伤了数千人之多。 但毕竟芈匡带了二十万叛军,加上刚才几轮.攻打损失约在五万,现在还剩下十五万,而护城军这边的损失也有三万左右,现在还有十万,在人数上依然不占优势,但没有了麻霍的巫蛊师团队,我心里还是踏实了很多。 虽然弓箭手几轮箭雨下去射死了数千人,但十五万人马还是如潮水般蜂涌至了城门之下,攻城队一边用攻城木用力的撞击着城门,一边开始竖起云梯往城墙上爬,后边叛军之中也上了数百名弓箭手往城墙上射箭,看起来是要发起一波猛烈的攻击为攻城争取时间和进度了。 卢振宇一边组织盾阵在城台外侧保护,一边下令放油桶,瞬间工夫,几十个油桶下去,云梯和攻城木组成的攻城队便大量死伤,还连带着烧死了大量后边等待候补的军士,弓箭手、油桶、火箭手一轮一轮的上,叛军一轮轮的被射死烧死,再一轮轮的替补上来,双方就这么不停的相互消耗,我看得心里一阵阵的紧揪,无论什么情况下,战争都太过残忍,无论谁胜谁败,都是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堆积起来的邪恶战果。 战了半夜,这个时候芈匡也有些疲软了,和那个真儿远远的坐在后方的战车上静静的看着前方的战况,安静如鸡,我对卢振宇道:“刚才是不是还剩下一些火石没有抛完?” 卢振宇:“回陛下,大约还有十几颗。” 我:“全都给朕抛了,直接抛到城墙下这些攻城队的身上,往攻城木上砸!不要用抛石机了,着军士用麻布护手推下去!” 卢振宇笑了笑:“陛下,这真是个好主意。” 我:“大弩是不是还没有派上用场?” 卢振宇:“是的,大弩射程远,杀伤力大,但上箭速度太慢,没有办法迅速形成普遍战力,暂时还没用上。” 我:“朕不要速度!支起一张大弩便好,朝着后边那辆战车给朕射!” 卢振宇:“好,臣明白了!” 卢振宇一声令下便把剩下的十几颗沾了清油的巨石推了出来,照着底下两根不停撞击城门的攻城木就推了下来,巨大的力道加上激烈燃烧的火焰,攻城木终于被砸断了一根,另一根则沾了清油熊熊燃烧了起来,这帮叛军也顾不得撞城门了,马上就地从地上捧起土来要先把攻城木的火给扑灭,卢振宇又趁机来了一拨剑雨,瞬间城墙之下便铺满了叛军的尸体。 这时,那张大弩床也被推了出来,数个军士合力上了一根巨大的弩箭,照着叛军后方芈匡的战车就射了过去,数息之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战车上芈匡坐的那把太师椅便被射了个粉碎,芈匡带着真儿迅速的从战车之上跳了下去,马上,第二根弩箭也轰然而至,这一下便彻底把那辆战车给报废了,看得我十分的解气。 第414章 这护城军内出了内奸! 但芈匡仍然没有被击垮,我看到他带着真儿抬腿上了后方一块山石,手中拿着令旗一挥,再次把那数万骑兵推到了阵前,我手里一阵诧异,用骑兵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能骑马跨过城墙? 我看向卢振宇,问道:“什么套路?” 卢振宇仔细的观察着这些骑兵的情况,说了一句:“陛下看这些骑兵,背上背着大弩,腰上挂着绳索,怕不是要用绳索攻墙?臣要提前做好准备,陛下且退到城楼之中观战吧!” 我:“好,卢将军小心!” 这些凤凰骑兵骑术精湛,瞬间功夫便分成几个方阵来到了城墙之下,没有丝毫的停歇,便见他们一个个迅速的从背后取出大弩,并把腰上挂的绳索解了下来,我隐约看到这些骑士是把这些绳索系在了弩箭箭尾上,之后扳动弩机,砰砰砰一阵闷响之后便有上百只带着绳索的弩箭深深的插到了城墙和城门之上,这些凤凰骑士则迅速的顺着这些绳索朝着城墙攀爬了过来,我这才明白了这些人的套路,原来还可以用这种方式攻城,这还是我头一次见,难道是芈匡保留的大招?! 便见卢振宇马上便振臂一挥,喝道:“弓箭手!射他们!刀枪队做好肉搏备战的准备,不要放一个叛军攀上城墙!” 噼里啪啦一阵箭雨,这些迅速顺着绳索攀爬而来的骑兵们被射落了一大片,但后边却有更多带着绳索的大弩插到了城墙之上,一拨又一拨如同肉虫般的骑兵不敢死一般的顺着绳索攀爬过来,卢振宇又指挥着火箭手烧断了上百根的绳索,却挡不住他们不断替补的速度,大约坚持了一刻钟左右,便有上百名骑兵跃上了城墙和城台上的护城军近身肉搏了起来。 王倩马上便带了一万备用京畿军冲上去加入了护城军的队伍和这些骑兵们战在了一起,这些凤凰骑兵骁勇善战,个个都是不怕死的死士,既然护城军和京畿军装备精粮、战力强劲,也瞬间便大量死伤,双方完全是在用血肉相搏、两败俱伤,目前为止谁也没占到便宜。 祁连:“陛下,速带女王下城楼到内城营房等候吧,这里不安全了!” 我点了点头,护着龙玥下了城楼,龙玥虽然一直跟我说只是受了点内伤要我不要担心,但我知道她受的伤肯定比说的要重,进了营房之后龙玥便靠在床头睡了过去,我伸手给她拉上了被子,花颜也在软塌上睡了过去,我和祁连表情凝重的坐在案前沉默不语。 我:“祁连,那些叛军能攻破城门吗?” 祁连:“现在来看,至少天亮前不会攻破,五城护军还有五军军力没有调过来,如果顶不住了再调过来,还有地方军等可以调用,这些叛军想要颠覆天元,没有那么容易。” 现在已是凌晨,精神高度紧张到现在,我只喝了几口水,一点东西也没吃,往这里一坐稍一放松便眼皮打起了架,只觉得浑身都有些虚脱了一般,反正一时也攻不破,我就算整晚瞪着眼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对祁连说了句:“先眯一会儿吧,如果有事卢将军一定会过来通知的。” 祁连点了点头,在软塌的另一侧靠了过去,我则挨着龙玥靠在了床上,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听到外边一阵人声大作,卢振宇有些慌乱的直接就冲了进来,我一下就惊醒了,问道:“卢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 卢振宇:“陛下快随臣到安全所在,这护城军内出了内奸!刚才居然带人偷偷打开了城门!现在王将军正率京畿军奋力阻止叛军入城!” 我大惊失色道:“什么?!内奸?!这内奸可抓住了?!” 卢振宇:“这内奸只是一名小小的屯长,率人在城门后观察、防护,打开城门后并没来得及逃跑,当场就被王将军一刀砍死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陛下快随臣出去,外边的左骑军已经在等候陛下,将护送陛下先行回宫!臣马上也要到城台上继续指挥作战了!” 我马上就把龙玥喊醒,祁连也叫上了花颜,之后跟着卢振宇的随从跑出了营房,马上就看到数万名的京畿军全都堆积在城门内用肉身一步步的往前顶着把那些叛军顶到城门外,而城门现在依然是半开的状态,外边的叛军正奋力开门,城内的护军则拼了命的要关门,僵持不下。 卢振宇:“陛下!这边!快!” 卢振宇带着一队亲随在前边打开了一条通路,引着我走了出去,前边数百米的地方,唐川已经满脸焦急的带着左骑军在等候了,一见我过来马上就迎了过来:“陛下!这边!臣已经备了马车,快扶着女王和花颜上车!” 我扶着龙玥、花颜上了马车,祁连亲自跳到马车上去充当了车夫,唐川一声令下,一千左骑军便护着马车快速朝着城内奔了过去,我心里不安的正打算挑开车帘看外看一眼,便听硬的一声巨响,一只超大的弩箭一下便深深的插到了马车车顶之上,且穿过车顶露出了一截泛着寒光的箭头来,咱得我猛的打了一个冷战,祁连:“陛下小心!身子伏低!” 这里离城台数百米,这弩箭一看便是凤凰大弩,看来是攀爬上城墙的那些凤凰骑兵所射,我也顾不得其他了,抚着龙玥和花颜伏在车厢底部在左骑军的护送下朝着宫门奔了过去,心里却在担心城门到底会不会失守,如果城门失守,那宫城被攻破只是早晚的事,心里同时也在愤恨这护城军中竟然会有内奸,就在战前我还大言不惭的说这些护城军都没有问题的,马上就打脸了。 回到宫里,御林左骑军和右骑军和侍卫队马上就把宫门防御等级提到了最高,我和龙玥、祁连、花颜一起回了清泉殿,这个时候已经是清晨卯时了,我一边命厨子马上给龙玥和花颜两个受伤的女人炖汤、做饭,一边让宫女把清泉殿中间用一道屏风临时隔开,之后我扶着龙玥、祁连扶着花颜坐进了清泉池,这清泉池有修复身体、放松身心的功效,最主要的是今天折腾了大半夜,我们几个人身上都是灰尘和油烟和汗水,实在是脏得有些没法看了。 第415章 之前就被辟邪天尊买通了 在池子里泡了两刻种左右,我看到龙玥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不再那么惨白了,之后几个便擦干躯体换上了干净衣服走了进来,我把龙玥扶到了龙床上,祁连则把花颜扶到了软塌上,我让小黑小白把饭菜和补汤都端进了卧房,龙泽已经在一旁的小床上睡着了。 我亲自喂了龙玥喝了一碗百年人参煮的鸡汤,花颜也喝了一碗,四人这才顾得上认真吃了点东西,随后我便让祁连和花颜在客房睡了,实在是太过疲累,再次醒来居然是次日临近中午了,真没想到外边攻着城我还居然睡着了,我赶紧坐起身来,小白跑了进来:“陛下醒了?可是要洒龙水?” 我点了点头:“龙泽哪里去了?” 小白:“一早就醒了,奴婢怕吵着陛下和女王,带他在前殿玩。” 这时,龙玥也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喊了句:“赢拓……” 我:“龙玥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龙玥点了点头:“好多了,战况如何了?” 我这才咯噔一声想起了战况的事,忙问道:“小白,今天一早没有人过来送战报么?” 小白忙从怀里拿出一个折子:“回陛下,战报一早就送来了,送战报的斥候说京畿军和护城军已经打退了叛军护住了城门,具体的在战报里,奴婢见陛下和女王刚睡着没多久便没敢打扰……” 我马上拿过战报看了一眼,上边写的是天亮时分护城军和京畿军已经拼死重新关上了城门,战况是二十万叛军最后剩下五万左右,叛军中的凤凰骑兵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五万人基本都是天人教那些怕死不敢往上冲的信众,和芈匡一起指挥作战的腾德郡郡尉毛聚和战死,张城郡郡慰地呼胜朝重伤,现在叛军已经被迫重新退回了百里外的京东县城。 而我方战况,十三万京畿军和护城军则剩下了三万多人,东城护军卫将军卢振宇和京畿卫军王将军王倩都在亲率叛军攻城时受了伤,幸好伤并不严重,现在东城护军和京畿军正在营地修整、治伤并修复城门、城墙等设施,这我才放下心来,把战报的内容告诉了龙玥,洗漱完毕后来到前殿,祁连和花颜已经起来了,我便把战况给两人也说了一下。 此时已是午膳时分,我传了午膳在清泉殿用了,打算喝口茶休息片刻后赶往护城军营去看一看情况,至少也要安慰一下这些拼死守下了城门的将士们,同时也想查一下护城军中出了内奸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么重要的事,事先居然没有人发现,实在太令人恐怖了,万一护城军没有把城门重新关上,那现在的结果可能就是我这个皇帝要下台,芈匡拥立新君造反成功了。 正在此时,守卫进来禀报,说是太尉求见,我马上就让太尉进来了,太尉进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陛下,臣有罪!竟未发现护城军有名不起眼的屯长私通了叛军!请陛下责罚!” 我皱着眉头看了眼太尉:“到底怎么回事,可查到了那名奸细的来历?” 太尉:“此人是几个月前补缺进入京畿军的,京东县人,原是京东县驻军的一名队率,因其功夫不错又脑子灵活,加上跟京畿军一名叫邵达的校尉相熟,得到引荐后调入京畿军做了一名屯长,后被分配专职在城门内负责开门关门之事,现在邵达手下的百名军士之中听他号令一起打开城门的皆已被处死,剩下的大部分也已战死,剩下的十来人已经过审问,和邵达并无关系,臣推测这个邵达极可能是在加入京畿军之前就被辟邪天尊买通了,只待攻城的时候配合叛军打开城门!” 我仔仔细细的听着,大概也听明白了,此人就是芈匡提前安插在京畿军中专门做内应用的,因为只是一个率军百人的小小屯长,自然也没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就是这么一名小小的奸细却害得城门差点失守,现在想想我还有些恼怒和后怕,但这种事,人心难测,实在是防不胜防,这次卢振宇和王倩的手下及时发现他私开了城门派军过来堵住了入口已经是反应足够及时了,这是避免城门被攻破的主要因素,从这方面来看起码卢振宇和王倩都是非常出色的将军,我没有理由怪他们。 我:“太尉,局势动乱之际,出此差错实属意外,朕不想再追究了,趁现在叛军暂时退守,便辛苦太尉重新整合一下五城护军和京畿军吧,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便是。” 太尉:“遵旨,现京畿军和五城护军损失过半,十万京畿军只剩下了两万人马,十万五城护军也只剩下了六万,臣以为应当尽快补充兵马,以备叛军再次聚集过来攻城。” 我:“朕正要找你商量此事,现下朕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东海镇那五万中了烟毒失去战力的守军,朕听说伍将军被关在牢房里,其他五万守军也都圈禁在东海镇关外空地上,现在朕这里有帮他们去除烟毒的办法,如果能让将他们救回来,这五万人马也不至于全部废掉,现在的难题是如何绕过京东县城的五万叛军,让东海镇的五万守军开过来。” 太尉心里一动:“陛下,关于东关这五万守军,若真能救过来的话,臣另有主意。” 我:“太尉不妨直说。” 太尉:“以臣看派人过去解毒并不难,但五万守军浩浩荡荡的绕过叛军开过来基本没有可能性,肯定会在京东县和叛军遭遇又难免一战,倘若我们换个思路,派人暗地里过去把毒解了,同时控制住少量看守的叛军,让伍将军这五万守军重新占领东关做为后应,到时候和京畿军、五城护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一并歼灭夹在京东县城中的叛军,岂不更妙?” 我听得心里一动:“太尉这个主意甚妙,朕居然没想到,就照太尉所言,关于调军,朕还有一个想法,便是把凤凰山的五万守军调过来补充的京畿军中,至于凤凰山的守卫则暂交给百里外的南关守军和南疆郡守军暂时各抽调出五千人马凑一万人马到凤凰山驻守,若有什么异常及时联动南关守军和南疆郡守军便是,以朕估计,现下凤凰山没有了麻霍和追随他的那些野心部落,还有木哈长老镇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女王,这件事也关系到凤凰山百姓的事,朕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第416章 现在起便升卢将军为骠骑大将军! 太尉:“陛下这个方案臣认为可行,事不宜迟,当速命廖焕成率军北上!” 龙玥:“赢拓,这个方案我也认为没有问题,凤凰山没有了麻霍便不会再有什么乱子了,木哈长老足以稳住凤凰山剩下的百姓们。” 我:“好,那就这么办吧,朕这就去写诏令,太尉稍等朕片刻,写完诏令之后朕随你去东城守军中慰问一下将士们。” 太尉:“遵旨。” 写好了调廖焕成五万守军汇入京畿军的诏令之后,我换了件衣服带上龙玥、祁连、花颜一起去了东城门护军阵营,现在京畿军和护城军临时组合到了一起,都驻扎在东城门内营区,一到营区我便看到有军医不停的在不同的营帐内快速的走动忙碌着,在太尉的带领之下我直接去了中军大帐,看到一名军医正在给坐在塌上的卢振宇手臂上换药。 见我和太尉等人进来,卢振宇赶紧站了起来弯身施礼:“臣见过陛下!太尉大人!郎中令大人!” 我:“卢将军不必多礼,快快坐下,伤得可严重?” 卢振宇:“被一名叛军在左臂上砍了一刀,没伤到骨头,不碍事的,休养个十天半个月的臣还可以用这条手臂上阵杀敌!” 我:“叛军损失惨重,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力量攻城了,卢将军好生休养,待朕和太尉及诸位将军有新的计划再和卢将军商议。” 卢振宇:“是!” 我:“卢将军此次作战甚是老练,朕很欣喜,现在起便升卢将军为骠骑大将军!” 卢振宇满脸惊喜的跪了下来:“臣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臣一定皆尽全力守好京都城,有臣在,那些叛军就永远别想打进来!” 我:“好,卢将军快快请起!” 从卢振宇的大帐中出来之后,我又去了隔壁京畿军的区域中军大帐中去看了王倩,进门后看到王倩的右腿被纱布缠着,此时正坐在塌上看兵书,见我进来要起身施礼,我走过去扶住了王倩:“好了,免了,你的腿可严重?” 王倩:“说来惭愧,未被砍伤,倒是被叛军的一匹马给踢了一下,踢伤了肌肉肿了好高,得休养几天了。” 我:“这也是工伤,要好好休养,这次郭子佑受伤在先,也没用上什么力,基本都是你配合着卢将军在应战,朕把你升为卫将军如何?” 王倩:“陛下,郭将军带着伤仍然坚持着跟臣一起指挥京畿军,虽然没立什么大的功劳,但也尽了力,陛下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降他官职了,臣……也不需要做这点事就升为卫将军,臣的资历实在还不够,还需要再锻炼几年。” 太尉:“陛下,王将军虽然在军事上有几分天份,但资历确实不够,此时升官难免其他部下不服,还请陛下暂时不要做此考虑。” 我:“好,王将军好好休养,朕出去看看其他受伤的将士们。” 我在营区走了走,看了一下这些受伤的将士们,又看了他们的饮食和住宿条件,在全军中下达了一项嘉奖令,所有幸存的将士们皆赏银百两,晚上宫中将提供足量牛羊肉及百坛美酒犒劳将士们,以表彰他们拼死守护了京都城,而所有战死或丧失劳动力的将士家庭,终身免除赋税,我当场宣布出来以后整个军营都沸腾了。 自军营回到宫中,我马上便带着龙玥去了御医房,让龙玥说出了避瘴丹的配方,令御医院召集全部药师制作避瘴丹,为了方便化开,直接让药师们把丹做成了粉,原来这些配方只是比较复杂,用料也并不稀有,是薏苡仁、槟榔子、雄黄、苍术等中药按一定比例混合制成一个个时辰便制了几大包出来,看量是足够了。 我让祁连把这几包避瘴粉带回了清泉殿,开始商量由什么人把这药粉带入东海镇,再除掉看守的叛军顺利让伍至元的军队服下去,据斥候探来的消息,负责看守那五万守军的叛军并不多,只有一千人。 我:“祁连,你有什么主意?” 祁连:“一千人马……臣带左骑军趁着夜色悄悄摸过去便可以解决掉!” 花颜淡淡开口:“不必,只需要我和祁连带十名高手便可。” 我:“万一惊动了他们,这一千人若聚集起来,十名高手可解决不了他们。” 花颜:“陛下,花颜的意思可不是要跟他们硬打,我们凤凰人最擅长什么?巫蛊之术,这一千人,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让他们全数昏睡,到时候我们再将这些药粉冲出饮水之中让将士们喝下,不消半个时辰便可清醒,这一千人在睡梦中就会被我们控制了。” 我愣了一下:“还真是把这茬给忘记了,不过你昨晚和龙玥刚刚耗费了那么多的精神力施展了巫术,现在还有内伤,不要紧么?” 花颜:“对付这一千人的这点小把戏费不了多少精力,动动手指念几句咒语的事。” 我看向龙玥:“龙玥你觉得此事可行吗?” 龙玥:“嗯,花颜说的没错,这些小刑巫术不费什么精力,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花颜,本王建议你先试一下你新学的迷魂蛊,这东西更不费精力,若是不成功便用巫术便是。” 花颜喜道:“还真是,我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刚好可以派上用场试验一番!” 祁连皱着眉头:“迷魂蛊是什么东西?” 花颜故做神秘道:“你真想听?” 祁连:“当然。” 我:“朕也好奇是什么东西,花颜你就别卖关子了,说来听听。” 花颜:“咳,我只是说出来怕你们觉得可怕又恶心,迷魂蛊就是把几种毒虫尸体炼成尸油装在小瓶子里,用的时候只需要在对方饭菜或饮水里滴上一滴,人吃喝了带有尸油的饮食之后就会昏睡不醒十二个时辰,除非有解药,否则十二个时辰内把他们埋了都不知道!” 祁连听得皱起了眉头:“毒虫尸油……实在是恶心。” 第417章 护城军已经把叛军打退了 花颜捶了祁连一下:“又不是给你吃,你恶心什么。” 龙玥看了下天色:“现在已近傍晚,赢拓,事不宜迟,趁现在芈匡的人尚在修整之中,让祁连和花颜带人过去吧,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能连夜赶回来了。” 我:“嗯,祁连,花颜,你们带好这药粉,这就点十名高手出发吧,朕和女王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祁连:“遵旨!” 花颜:“陛下!女王!等我们的好消息!” 祁连和花颜走后,天色已是傍晚,我这才想起来问了一声:“这一天的也没顾上问龙泽,龙泽去了哪里?龙泽!” 我站起身来喊了几声,不大会儿,小黑和小白便一前一后带着龙泽从后院跑了过来,我看龙泽身上脸上沾满了灰土,跑个小泥猴似的,便问道:“龙泽,这一天你跑到哪里去了,这是怎么了?” 龙泽笑嘻嘻的张着小黑手朝着我扑了过来,我躲闪不及一下被龙泽扑了个正着,一身白衫被龙泽两只小黑手印上了两个清晰的黑手印,龙泽眨着黑亮的眼睛对我道:“护皇!鸟窝!小鸟!” 小白解释道:“陛下,午睡起来后奴婢便陪着小皇子在后院玩,小皇子看到那颗梧桐树上有鸟窝,便非要奴才上去掏了,奴才便爬上树掏了只老鸦皱鸟下来,小皇子喜欢得不得了,在地上给这老鸦用泥巴盖了个窝,还铺了草,折腾了一下午,要把这老鸦养起来……” 我笑笑得看着龙泽:“泽儿,你知道鸟儿喜欢住在树上么,你把他的家搬到地上,他会不高兴的。” 龙泽:“饭饭!给饭饭!” 我:“哦,你给他们饭饭?” 龙泽:“嗯!” 我:“好了,天不早了,父皇带你和女王去找弟弟妹妹一起吃饭好不好?” 龙泽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跳着脚拍着小手:“好!” 我牵起龙泽的手:“走,父皇先带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我给龙泽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自己也换了一件,之后带着龙玥去了长春殿,姜婉赶紧就迎了出来:“陛下,外边战况如何了?臣妾一直也没敢过去打扰陛下。” 我挽住姜婉的手:“放心吧,朕的都城没那么容易攻破的,护城军已经把叛军打退了,先传膳吧,今天咱们一起用膳。” 姜婉让小太监出去传膳,龙泽却已经第一时间跑到了婴儿车前边趴在上边跟赢治和赢妩对起了话,三个小家伙满脸的兴奋已经热情满满的对起了话了,姜婉笑道:“每次泽儿一过来,这两个小东西就兴奋的像两只想要脱壳的小肉虫一般用力的扑腾自己的手脚,可惜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我:“再过几个月这两个小的会坐会爬了可就热闹了。” 龙玥:“那婉儿姐姐你可更要受累了,你不知道孩子会坐会爬了有多耗费力气,得每时每刻盯着他们的动向,一个盯不住就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会走了更麻烦,跑得更快,更远,要不时的像捉小鸡一样把他从各个角落捉出来。” 姜婉:“哎,那可真发愁,我这里还要一下子捉两个,治儿,妩儿,你们两长大不要那么淘气哦,知道吗?把母妃都累瘦了。” 用完晚膳之后,龙玥说想学弹琴,姜婉便教龙玥弹了会儿琴,这两个女人到了一起玩得比我还开心,比我还更有共同话题,我倒是经常被晾到一边有些落寞了,幸好还有三个孩子在,便只能带着他们一起玩,倒也其乐融融。 大概亥时的时候,我看时间差不多了,赢治和赢妩在姜婉喂完奶后都睡着了,龙泽也坐在地毯上手里握着玩具打起了瞌睡,便对龙玥道:“朕带你和龙泽回清泉殿睡吧。” 龙玥看了眼姜婉:“我还想和婉儿姐姐说说话,要不我今晚就留在这里和婉儿姐姐一起住了,你带着龙泽回清泉殿?” 我心里很是无语,我这是受到嫌弃了么?姜婉看我有点不乐意,便说道:“龙玥,你好不容易千里迢迢来到天元皇宫,这几天便多陪陪陛下吧。” 龙玥:“少这一天两天的不当紧。” 我心里突然有了个邪恶的念头,说道:“不如……咱们三个一起睡,让泽儿也在长春殿住下好了,反正这里的房间多的是。” 姜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陛下瞎说什么,臣妾怎么好跟龙玥一起陪侍。” 龙玥倒是得意的笑了笑:“我们两人一起陪侍,你就不怕吃不消?” 我一想龙玥和姜婉这两个正当年的女人,满足一个倒还游刃有余,要是同时两个……我赶紧抱起了龙泽:“那你们好好聊聊,朕先回清泉殿了。” 我抱着龙泽回了清泉殿,和龙泽躺在一起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膳时分,今天龙泽居然没有很早醒过来闹人,而是依然香甜的在我身边睡着,我打算起身了,感觉到身下怪怪的又湿又热,掀开被子一看,好么,龙泽尿了好大一片,床单上还在冒着烟…… 我赶紧起来先去浴房冲了个澡,之后方才换上衣服洗漱一番走了进来,龙泽刚醒,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喊了句:“护皇!” 我走过去拍了一下龙泽的屁股:“朕的泽儿昨晚发大水了。” 龙泽一脸茫然的看了下那片尿渍,好象根本就不知道那是自己的杰作,我抱起龙泽也帮他去浴房洗了洗,这才亲手帮他穿上了干净的衣服,小白已经进去换新的被褥了,我牵着龙泽走到前殿,龙玥还没有回来,龙泽看向我,说道:“女王!” 我:“女王还在长春殿,朕带你过去找她。” 正在这时,守卫来报,说是祁连和花颜求见,我这才想起昨晚派这两人去了东海镇那边,便让祁连和花颜进来了,我:“事情怎么样?顺利么?” 祁连:“回陛下,很顺利,臣和花颜带人潜入东海镇之后,直接把蛊粉放入了叛军守军厨房的水缸里,叛军用水做饭烧水,饮用之后马上便中了迷魂蛊睡倒在地,臣又和花颜把避瘴粉投入到了水井之中,命十名将士们用水桶打了水陆续发放到关押守军的营区给他们喝下,果然只用了两刻钟将士们便醒了过来,伍将军当时就认出了臣,并大概说了一下几天前的事情,就是麻霍那帮人潜入东关用了烟毒把五万将军全部毒倒的,臣和伍将军说了陛下的计划,伍将军马上便召集了军中将领交待了下去,现下东海镇已经被伍将军重新控制了。” 第418章 把孩子们留下我们出去! 我:“好,这五万人有多少损失?” 祁连:“约有上千人,是中毒较深的那些人自相残杀死了一部分,但后来被叛军控制住了捆了手脚放在一起看守,估计是怕相互攻击引发混乱,倒是恰好留下了大部分将士的性命,否则任这些人残杀恐怕损失更多,伍将军对自己没有及时发觉麻霍等人的阴谋导致五万守军失去控制很是内疚,特让臣带话给陛下愿意请罪受罚。” 我:“这些朕就先不计较了,毕竟巫蛊之术别说天元将军亲眼见过,就是听说他们也大多数都没有听说过,朕不怪他们。” 祁连:“是,臣也安慰过伍将军了,并把这几天叛军的战况跟伍将军说了一下,伍将军很是激动,说听待陛下一声令下,他愿意和叛军决一死战。” 我:“嗯,会有用到他的时候,昨晚你们几时回来了?” 祁连:“凌晨寅时,回来太晚了,也没有出什么意外,所以臣没敢打扰陛下休息,今天早上方才过来禀报。” 我看了眼花颜,对祁连道:“昨晚在你的营房睡的?” 祁连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倒是花颜大大方方的回应道:“祁连的营房太简陋了,什么都没有,我还是喜欢和女王一起住在陛下的清泉殿。” 我:“祁连,这两天应该没什么事,朕给你放两天假,你带花颜去你家住两天吧,顺便带她逛狂御前街,给她买些东西。” 祁连:“谢陛下,臣遵旨。” 花颜马上眼睛一亮:“祁连!我们现在就出宫去外边吃早餐吧,我听说天元的早餐很丰富,且和凤凰完全不一样……”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我笑了笑,带着龙泽去了长春殿,一进门便看到龙玥和姜婉已经说说笑笑的在一起用早膳了,我大为吃醋,说道:“你们两个居然自顾自的就用起了早膳,朕和泽儿还没用……” 龙玥:“唔,我还以为你和泽儿在清泉殿传了早膳。” 姜婉也诧异道:“陛下还没用么,那臣妾让御膳房再传两份过来。” 我大大咧咧的在案前坐了下来,很快早膳便传了过来,我喂着龙泽吃了点鸡蛋羹和米粥,龙玥问道:“花颜还没回来么?” 我:“回来了,事情办得很顺利,朕准了祁连和花颜两天假,让他们出宫了。” 龙玥:“出宫?赢拓,我还记得两年前你带我跟胡虏王、西域王一起逛街的情形,御前街实在是繁华,不如也带我和婉儿姐姐一起出去逛逛吧。” 姜婉马上雀跃道:“对,陛下带臣妾和龙玥一起出去逛逛吧。” 我一瓢冷水泼了过去:“孩子们怎么办?” 龙玥:“当然一起带上。” 我:“你能想象朕低调出个宫,除了带你们两个扎眼的女人以外,还要带着龙泽,还要推着婴儿车带着赢治和赢妩兴师动众去逛街的情景吗?咱们是逛街还是被人当猴子看?” 龙玥:“把孩子们放在宫里,咱们三个低调出宫!” 姜婉:“对对对,外边不安全,皇宫戒备森严,把孩子们留下我们出去!” 这两个女人,一说逛街眼睛里冒出了一堆的星星,连孩子都可以不管了,我也是无语了,看来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也不管什么性格爱好的女人,爱逛街都是她们的统一爱好! 我心里犹豫着,这倒是一个可行的方案,龙玥好不容易来一次天元,也确实该带她出去逛逛,姜婉自进宫以来好象也就跟着我出去过两次,自从怀孕后到生下孩子也在宫里又闷了一年多了,这对于她来说也确实有些残忍,但三个孩子放在宫中不管,我又有点不放心,虽然宫里戒备森严,但当初姜婉被毒蝎所伤、苏锦怀孕流产,这些可都是防不胜防的意外,虽然现在皇后被关在长门宫,但我仍然不能完全放心。 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主意,对两个女人道:“朕有办法了,把三个孩子都带到长乐宫去让太后看着,朕带你们两个换了便装出去逛逛。” 姜婉和龙玥齐齐应道:“好,就这么办!” 姜婉还特意提醒了句:“陛下别忘记带上银子。” 我:“呃……朕知道,知道了。” 三人直接便在长春殿里换好了便装,三人都穿了男装,姜婉穿了男装像个精致的佳公子,龙玥则像个有些魅惑的异族美男,我又抓了些散碎银子和一把银票带在了身上,之后我推着婴儿车,龙玥抱着龙泽便风风火火的来到了长乐宫,太后刚刚用完早膳,正坐在软塌上喝茶,见我和两个女人三个孩子一起进来先是一愣,紧接着问道:“陛下这是?” 我:“母后,朕打算带龙玥和婉儿出宫走走,这三个孩子就先劳你看上一天了。” 太后:“你们要出宫?可安全?” 我:“母后放心,会有侍卫暗中保护,另外朕把三个孩子交给母后,母后一定要看好了,不要带他们外出,也不要让其他后宫过来看望,朕会调五十名侍卫在这里增加防护。”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知道,他们是哀家的亲孙子亲孙女,哀家自为用心照看,你们且去吧,早些回来。” 我带着姜婉、龙玥马上就去了御马处,为了低调还特意挑了三匹比较普通的马,毕竟御前街就在南宫门外,实在不用走多少的路,走到街上,姜婉马上就对我说道:“陛下,街上的人好象没有之前多了。” 我:“这几天叛军当道、谣言四起,很多生意人不敢出来做生意了,这些商户是今天早上听说叛军被打退了方才重新开门做生意的,否则还真是没什么可逛的了。” 龙玥:“这样也好,终于不用像以前那么挤了,咱们骑着马逛便好。” 女人难免 第419章 估计陛下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街逛得差不多了,我便带着两人去了香满楼用饭,平时在饭点经常没有位置的香满楼现在也有空桌了,我和姜婉、龙玥也没要包间,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绝佳位置坐了下来,小二热情的拿了菜单过来招呼着:“三位客观吃点什么?” 龙玥说了句:“我对你们的菜系不是很懂,你们随便点吧。” 姜婉:“我要吃这个清拌水芹,还有蜜汁山药。” 小二笑道:“这位公子口味好清淡,这两道菜一般都是小姐夫人们喜欢吃的。” 姜婉脸黑了黑,对我道:“剩下的英公子点吧。” 我:“干锅鸭、烧鹅、回锅肉、清炖鲍鱼、一品虾、人参鸡汤、油炸花生米,再来两壶香千里,先这些。” 小二:“好咧,客官真会点菜,这都是我们的招牌。” 很快菜就上来了,我夹了一个清炖鲍鱼给姜婉:“这个口味清淡又滋补,你多吃点。” 姜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你也给龙玥夹点菜。” 我夹了只大虾放到了龙玥的碟子里,说道:“别急,总要一个一个帮你们夹,毕竟我左手还不会用筷子,不能一下用两只手同时夹。” 龙玥:“好了,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自己会夹。” 姜婉给龙玥夹了块烧鹅:“龙玥,你尝尝这个,又香又嫩,很好吃。” 龙玥夹了一块干锅鸭放到了姜婉面前的碟子里:“这个干香可口,最适合下酒,英公子为何不给我们二人斟酒?” 我知趣的马上给两人倒了杯酒过去,两人拿起酒杯轻轻一碰:“干。” 姜婉喝了一口砸吧了下嘴:“著名的香千里,我也终于尝到了,果然名不虚传。” 龙玥:“嗯,还不错,但比凤凰的烈酒还差了点劲儿,太绵柔了。” 这两人在我面前又吃又喝的亲密样子,我的醋坛子又被打翻了,我不满道:“你们两人能不能考虑一下本公子我的感受,为什么没有人给我夹菜、倒酒?” 姜婉故意假装惊讶的啊了一声:“哎呀,实在对不住啊英公子,我们吃得高兴把你给忘记了。” 龙玥看着姜婉装模作样的样子,轻轻笑了声:“来来来,那本公子就照顾一下英公子,给你倒杯酒,夹块肉,好了,吃吧。” 我无语的瞪了一眼龙玥:“毫无感情色彩,敷衍。” 龙玥和姜婉对视了一眼,我看到她们两人眨了下眼睛同时端着酒杯站起了身,一左一右的朝着我走了过来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龙玥:“刚才怠慢了英公子实在是小弟不对,来,我敬英公子一杯。” 姜婉:“我也有错,不该忽略英公子,我也敬英公子一杯,英公子你喝呀!” 这两人紧紧的贴在我身上你一杯我一杯的,我便看到对面那桌有一对儿夫妇看向我的眼神马上就一脸的嫌弃,甚至转了下身子不再看我,我又往四周看了一下,发现食客们纷纷朝我看了过来,有的还窃窃私语看着我捂嘴偷笑,我这才意识到龙玥和姜婉现在可是两个精致漂亮的男人,这下肯定这些人都把我当成是亵玩男宠的纨绔公子了,不免有些尴尬。 我:“那个……龙公子,姜公子,差不多了,本公子自己来就好,你们赶紧坐回去。” 两人这才坐了过去,喝着小酒吃着美食相当的自在,这时,对面那桌上的夫妇离开,来了三个生意人打扮的年轻人,坐下来点了一桌子的菜之后开始聊天,蓝衣公子叹了口气:“这叛军也打退了,生意应该能很快恢复了吧。” 黑衣公子:“不好说,那芈匡退到京东县了,保不齐再聚集叛军再行攻打,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我相熟的一个朋友前天自京都城往北边运货被人抢了,总有些人局势混乱出来趁火打劫,人心不稳啊。” 棕衣公子:“依我看咱们陛下就应该一鼓作气拿下京东县,把芈匡这伙儿叛军全端了,好好的造什么反,他倒是图皇位图荣华富贵了,我们普通百姓可遭了殃!” 蓝衣公子:“那芈匡诡异多端,不知道躲在京东县城内酝酿什么阴谋,估计陛下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小二端着酒菜送了过来,棕衣公子道:“来来来,先吃饭,奔波了半天了填饱肚子再说!” 那几个公子的对话引起了我的兴趣,现在芈匡在京东县城聚集的残军也不过五万人,东海镇那边伍至军的人也差不多有五万,京畿军和护城军虽然昨天凌晨刚刚经历一场重创只剩下了三万人,但廖焕成的五万凤凰山守军昨天收到命令今天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据我预估应该今天晚上就能赶到,趁芈匡在京东县城修整杀他个措手不及虽然有些冒险,也未免没有胜算! 吃完午饭坐着喝了会儿茶,两个女人又拖着我到街上去看一些小玩艺,逛到半下午的时候又串到了隔壁的御前右巷,看到张记茶馆的招牌姜婉眼睛一亮:“陛下,一年多以前我们曾在这里听过书,你还记得么?” 我:“当然记得,当时人满为患,我们还让小二加了桌凳。” 姜婉:“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们过去听听有没有什么新的段子。” 我点了点头,带着两人迈步走了进去,书已经开场了,却是后边半个屋子都是空的,三人进去后小二马上过来热情的招呼,上了茶水和茶点,我问道:“现在人这么少,也是受到叛军的影响么?” 小二叹了口气:“可不是,现在朝廷局势不稳,谁还敢出来做生意串门住店听书啊,都在家老实猫着呢!” 我:“小二哥你也别发愁,叛军闹腾不起来的。” 小二笑了笑:“那借公子你吉言了,我看公子似乎有点眼熟,是不是之前来过我们店里?” 我:“小二哥好眼力,一年多前一起来过一趟。” 小二:“嗨,我说呢,那得,您几位先听着,有事喊小的就好。” 第420章 昭仪娘娘还真是思路清奇 在这里消磨了半下午的功夫,这说书人早就换了,已经不是原来的了,但说的书同样精彩,现在也不是什么关于我的谣言和传闻了,居然开始说起昨天凌晨那场麻霍和龙玥的巫蛊大战,说的那叫一个精彩,比现场实况还唬人,倒是把一众吃瓜群众哄得一愣一愣的。 到了傍晚时分,我本来打算带着两人上点回宫的,好赶上宫里的晚膳,这两人却意犹未尽,姜婉道:“陛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带臣妾和龙玥去吃小吃吧,前几天你从街上给臣妾打包回去的小吃实在太好吃了,臣妾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宫里的那些饭菜实在是太无味了。” 龙玥:“赢拓,我千里迢迢来到天元,你也应该带我领略一下天元百姓的夜生活,尝一下百姓们吃的小吃的。” 两个女人都这么说了,出都出来了,我也实在不好再拂她们的意了,便说道:“好,那朕带你们去一条非常有市井气息的夜市小吃街。” 姜婉:“没关系,我们有马。” 我带着两个女人上了马去了南横街,意外的是南横街人还是挺多的,虽然比不上平时,但却比御前街还要热闹,也是让我有点意外,我原以为那些小吃摊会没几个,现在看来还是挺多的。 龙玥看到这条不宽的长街人头攒动、灯火通明的样子一下就惊讶了:“没想到京都城还有这么有市井气息的地方,好多好吃的,婉儿,我们快看看吃什么!” 两个女人眼睛冒光、勾肩搭背的走在前边,还真是,女人跟孩子有时候一模一样的,看到好吃的好玩的也同样会被吸引,即便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天元第一美人、我天元陛下的宠妃,另一个更是高高在上的凤凰女王,到了这个时候却像两个爱吃爱玩的孩子一般天真可爱。 我背着手跟个大爷一样在后边跟着,反正钱在我手里,她们买什么也得我付钱,这种有钱就是大爷的感觉也是蛮好的,姜婉指着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砂锅牛杂道:“我要吃这个!” 龙玥早已经跑到一个烧饼摊上要了三个烧饼夹牛肉,姜婉又点了海鲜粥、烤冷面、烤鱿鱼等一堆的东西,我们找了张空桌子坐了下来,我皱了下眉头看着两个对着食物眼睛放光的女人道:“我们三个吃得完吗?” 姜婉:“吃不完打包,龙玥好不容易来一次,要多点几样让她尝尝,陛下你快尝尝这个烤鱿鱼,好大个,看起来很好吃!”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脆韧弹牙又香辣可口,龙玥吃得津津有味,姜婉刚吃了一口就被呛了一下,吐着舌头道:“咳咳,好辣!” 龙玥:“这只是微辣,别急,慢慢吃,你会发现越吃越香。” 姜婉喝了口水慢慢的咬着,适应了辣度以后竟然把一个烤鱿鱼吃完了,吃了一嘴黑黑红红的酱汁,我忍不住抽出锦帕帮她擦了擦嘴,两人又拿起桌上的烧饼夹肉吃了起来,外边的烧饼烤得焦黄酥脆,里边夹的牛肉鲜嫩软烂,我很喜欢吃,一口气就吃掉了一个,那两个女人却无能为力了,咬了几口就有些吃不动了,又转而去吃砂锅牛杂,吃得一阵阵的赞叹。 姜婉:“陛下,这外边的小吃比宫里的饭菜好吃太多了,以后我们到了饭点就到外边来吃算了。” 我撇嘴:“昭仪娘娘还真是思路清奇。” 龙玥笑了笑,突然抽着鼻子闻了闻皱起了眉头:“什么味这么臭,好象茅厕的味道。” 我看了下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油炸臭豆腐的摊子,对龙玥道:“别看闻着臭,吃起来可是外脆内嫩、香浓可口,敢不敢试试?” 姜婉也看了过去:“我刚才就闻到了,还以为是下水道的味道,这也是小吃?真的好吃?” 我:“你们两个在这里等下,朕去买一份你们尝尝。” 我过去买了一份回来放到了桌上,两个女人对着这黑乎乎的臭豆腐观望了半天也不肯动手,姜婉:“陛下,你不是故意要整我们吧?这么黑乎乎又臭哄哄的东西真的能吃?” 龙玥:“赢拓你要是敢整我们就死定了!” 面对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我只能叹了口气插起一块咬了一口细细的咀嚼起来:“外皮酥脆、内里软嫩,还带着酸豆角的酸辣和香葱的清香,你们要是不敢吃那朕就自己包圆了!” 龙玥这才插起一块咬了一口,顿时一股汁水便喷溅了出来喷到了桌子上,把龙玥吓了一跳,还是忍着这可怕的气味咬了一口,龙玥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变了,马上插起一块递给了姜婉:“婉儿姐姐你尝尝,吃起来不臭,还很香!” 姜婉也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马上就转变了看法,两个女人你一块我一块把一份臭豆腐吃了个精光,看着一桌子的狼藉,姜婉支着脸看向我:“陛下,吃不动了。” 龙玥:“我也吃饱了,天元的小吃果真美味!” 我:“好,那咱们也该回去了。” 姜婉:“等下陛下,太后帮我们看了一天孩子,我们也带些东西给她吃吧。” 我:“太后向来注重养生,这种不卫生的市井小吃她是不吃的。” 龙玥:“那是因为太后不知道这些市井小吃的美味,如果她闻到这种味道说不定也把持不住。” 姜婉:“对,就给太后带一碗砂锅牛杂和一个牛肉烧饼吧。” 我点了点头:“好,朕去要一份带上。” 拎了打包的食物,我带着两个女人回到宫里,此时已是晚上戌时,太后已经用过了晚膳,正在陪着龙泽玩一个用彩线做成的球,那个球似乎还是我小时候玩过的,太后居然还留着又找了出来,一旁的婴儿车里赢治和赢妩已经睡着了。 我带着姜婉和龙玥走进来的时候,太后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终于回来了,看了三个孩子一天,特别是泽儿,哀家已经累得腰酸了。” 第421章 是不是比宫里的食物好吃多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母后辛苦了,朕从外边带了点小吃给母后,母后尝尝?” 一边说,我一边把砂锅牛杂和牛肉烧饼放在了一旁的几上,太后皱了下眉头:“哀家虽然晚上也没什么胃口,没吃下什么东西,但这市井的小吃哀家看到过,又不卫生又不健康,这种东西哀家也劝你们少吃。” 我伸手把包状砂锅牛杂的包袱解开,打开了砂锅的盖子,又把包着牛肉烧饼的油纸拆开,一股热气腾腾的浓香顿时便溢满了整个空间,我:“偶尔吃一点也没有什么影响,母后累了一天怎么能不好好吃饭,看这牛肉烧饼金黄酥脆,砂锅牛杂软烂浓香,母后便尝一口试试?” 我看到太后用力的闻了闻,眼睛里闪出几分犹豫,龙泽这小子却迈着小短腿蹭了过来:“护皇!香香!” 我:“当然香了,你想不想吃?” 龙泽:“吃!肉肉!香!” 我:“去请皇祖母陪你一起吃。” 龙泽马上就伸手抓住了太后的手往软塌这边扯:“皇祖母!吃!香香!” 太后被龙泽扯了过来,终于被这浓郁的香气诱惑得拿起了筷子夹起一块软嫩的牛肉尝了尝,眼睛马上就亮了,下意识的说了句:“唔……还挺香。” 我看到龙泽眼巴巴的瞪着黑亮的眼睛看着砂锅里的牛杂,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太后吩咐李换:“去拿只勺子来。” 勺子拿了过来,太后亲自舀了一勺鲜美的牛肉汤仔细的吹得温了才放到了龙泽的嘴边:“泽儿牙还没出来,先喝口汤吧。” 龙泽呼噜一口就把一勺汤喝了下去,吧唧着小嘴开心的拍着手:“香香!还要!” 太后一连喂了龙泽几勺,这小子喝得美得就差跳起脚为了,我却怕小孩子吃太多重口味的东西不好,把龙泽抱过来陪他玩球帮他转移了注意力,太后坐在软塌上小口小口的吃着牛杂汤,又把牛肉烧饼拿起了咬了一口,我看到太后最终吃了半个牛肉烧饼又吃了半碗羊杂汤,直到吃不下了这才放下了筷子。 我:“母后,怎么样,是不是比宫里的食物好吃多了?” 太后有些不好意思,嘴上依然说道:“这种重口味之物实不利于养生之道,偶尔吃一下便罢,不能经常吃。” 我:“母后说得对,朕也这么想,谢母后今日看着三个孩子,朕这便带他们回去了,母后早些歇息。” 太后:“嗯,你们去吧,哀家今天一天也确实累坏了。” 我先把赢治赢妩帮着姜婉推回了长春殿,之后带着龙玥和龙泽回了清泉殿,守卫来报,说是有一封来自东城卫将军卢振宇的军报,我拿过来看了一眼,上边写的是廖焕成已经率领五万守军赶到了京都城,现已被安排在护城军大营驻扎。 我突然想起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那几个生意人所说的话来,心里一动马上就连夜差人去召了太尉、卢振宇、王倩和廖焕成过来议事,两刻钟后,几人纷纷从宫外赶了过来,我便把几人临时召到了书房谈事。 太尉:“陛下临时召臣和几位将军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我:“太尉,几位将军,朕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芈匡此人虽然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但朕推测昨日凌晨那场大战之后他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或聚集到更多的人马,我们何不趁这个时候和东海镇伍将军一起前后夹击攻下京东县?” 太尉:“这个方案臣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考虑到我京畿军和五城护军也损失了大量人马,再立即出战怕是战力不佳,所以才倾向于暂且修整,不过眼下廖将军的五万军马已到,再配合东海镇已经恢复了战力的五万守军,臣认为可以一试!” 我:“卢将军,你的意见?” 卢振宇:“回陛下,臣完全赞同此方案!” 我看和邮王倩,王倩:“赞同!” 我:“廖将军,昨日凌晨一战,卢将军和王将军都受了轻伤,朕便命你做这征讨叛军的主将,配合东海镇的伍将军前后夹击京东城,如何?” 廖焕成用力的一抱拳:“陛下!臣有信心配合伍将军拿下京东城,请陛下下令!” 我:“太尉,朕看事不宜迟,先让派斥候把诏令送至东海镇,然后让廖将军的将士们用些饭休息休息,便在丑时出发,趁芈匡那老贼和叛军睡得正香端了他的老窝!” 廖焕成:“遵旨!” 几位将军走后,我马上就写了封密旨让斥候送到东海镇,不过两百多里的路程,快马一个多时辰也便到了,中间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也足够把信送到并集军到京东城下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我方才洗了个澡回到了卧房,龙泽已然睡着了,龙玥正靠在床上看书,我抬腿上床抱住了龙玥,龙玥:“陛下刚才召了几位大臣过来议什么重要的事?” 我:“朕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要在今晚主动出击突袭京东县城,一举拿下芈匡那伙儿叛军!” 龙玥:“嗯,现在未免不是个好的机会,需要本王帮忙么?” 我吻上龙玥的唇:“需要,朕现在因为芈匡那老贼火大,帮朕消一下……” 几番放浪,我和龙玥相拥着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龙泽从床里边醒了过来,又开始夹在我和龙玥上间爬上爬下,又是掰眼睛又是揪嘴,真是不让我消停,我费力的睁开眼睛,一把捉住龙泽不安份的小手,说道:“朕的小皇子,你就不能多睡会儿?要起来赶着上早朝吗?” 龙泽:“护皇大懒虫!吃饭饭!” 龙玥也被龙泽折腾醒了,伸手把龙泽捞过去抱在了怀里:“龙泽饿了?” 龙泽用力的点着头:“嗯!” 我和龙玥只好起床洗漱,刚从卧房出来便收到了来自京东县城的战报,我赶紧打开看了一眼,马上就兴奋的笑了起来,龙玥:“可是拿下了京东县城?” 第422章 女王这是来要老夫的命了? 我:“当然,战报中说凌晨寅时起廖焕成和伍至元的军队同时到达京东城东城门和西城门马上便发起了猛攻,芈匡的军队尚在城中修整养伤,那拨凤凰巫蛊师也还没有恢复,虽然芈匡在指挥着残军奋力抵抗,但这帮人似乎士气大伤战力大减,虽然仗着城墙防御优势挺了将近两个时辰,但最后还是在十万大军前后夹击下迅速的土崩瓦解,五万叛军死伤大半,剩下的约有两万人左右皆被俘虏,暂时被控制在京东县城校场,而伍至元的守军损伤了约有五千人,剩下的四万多人回了东海镇继续镇守,廖焕成的军队损失了约有三千人,剩下的四万多人现在暂时在京东县城驻扎,并且已经开始安抚百姓、重新修复被损毁的设施和建筑。” 龙玥:“芈匡和麻霍可被捉了?” 我接着往下看了下去,见上边写道,众将士打进城以后第一时间就搜索了叛军大营,并没有发现老贼的踪迹,又搜索了京东县衙也没有发现芈匡,问了一些被俘的叛军将领,这老贼似乎凭空消失了,竟然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至于麻霍和那帮凤凰巫蛊师因上次那场和龙玥的巫蛊大斗法伤势严重,廖焕成已然将麻霍和这伙儿巫蛊师悉数都拿下了,现正被关在一个营帐里等候处置。 我:“龙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麻霍和那上百名凤凰巫蛊师都已经被俘,且关在了京东县城内,他们是凤凰人,便交与你处理吧。” 龙玥眼睛微微一眯,脸上现出几分冰冷,轻轻说了句:“我会好好处置,赢拓,用完早膳我便打算去京东县把这伙儿凤凰叛贼处理掉!” 我:“好,朕这传早膳,用完早膳跟你一起去京东县城一趟,刚好去慰问一下将士们。” 我和龙玥用完早膳之后便带了五十名侍卫出了宫,龙泽则留在了宫里由小白小黑照看,这次我也没有刻意召祁连和花颜回来,他们难得有单独的相处时间,而且现下京东县城的叛军已经被拿下,有这五十名侍卫精锐护送足以保证安全了。 半个多时辰后,我和龙玥骑着汗血宝马赶到了京东县城,廖焕城亲自下了城楼过来迎接,领着我和龙玥来到了关押麻霍和那伙儿巫蛊师的院子,麻霍被单独关在一间小房间里,剩下的百人左右被关在一间大屋子里,廖焕成:“陛下,女王,可用臣帮忙?” 我:“廖将军先去忙自己的吧,这里有朕和女王处置便好。” 廖焕成应声离开,龙玥走进关押麻霍地小房间,房间里空无一物,麻霍被五花大绑,此时正闭着眼睛靠在墙上,我和龙玥进去以后,麻霍睁开了阴森冰冷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女王这是来要老夫的命了?” 龙玥:“你知道本王最讨厌背叛,整个凤凰都知道你背叛了本王,这次容不得你了。” 麻霍冷笑道:“成王败寇,老夫实没想到你会亲自跑到凤凰来替天元应战,还学会了龙凤成祥这上古神术,否则这一战我们必拿下京都城,或许现在芈匡那个老匹夫已经扶王真上位,他自己也重新成为大权独揽的帝师了,而老夫也会马上就带着大军攻下凤凰成为凤凰新王……” 我:“麻霍,你一世聪明,难道就不会想到芈匡只是要利用你么?他如果真的扶王真上了位,自己成为大权独揽的帝师,凭什么还要许你大军助你攻打凤凰?以芈匡的多疑和奸诈,既然已经用完了你,他不会再允许你这个危险的巫蛊师继续存在的。” 麻霍冷哼一声:“这个不用你操心,老夫自有自己的办法,可惜芈匡这老匹夫居然败了,连累老夫也落到了这步田地,既然如此,要杀要刮随便你们。” 龙玥:“麻霍,告诉本王芈匡的去向,本王或许会饶你一命。” 麻霍:“那老匹夫带着王真抛下老夫逃走,老夫怎会知道他的下落,不过以老夫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肯定还会再想办法祸害人间,天元的陛下恐怕你日后要睡不安稳了哈哈哈!” 我:“麻霍!你知道了什么?” 麻霍:“老夫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根据芈匡的性格推测,别废话了!龙玥,你不是要清理门户,那就给老夫个痛快尽快杀了老夫吧,否则等老夫恢复了也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我看到龙玥咬了咬牙,回头对我说了句:“赢拓,你出去,这是我们凤凰国内之事,本王要自己解决。” 我有些担心这个麻霍会不会是故弄什么玄虚,但知道我在两个强大的巫蛊师的面前再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对龙玥说了句:“千万小心。” 龙玥点了点头,我带着五十名侍卫就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关注着小房间内的一举一动,听到里边的麻霍似乎情绪激动的冲着龙玥吼了几句什么,龙玥的声音却一直冰冷而平淡,不大会儿,小房间里突然毫无预兆的砰的一声燃起一片猛烈的大火,巨大的火光轰的一下就把门窗冲击了个粉碎,我吓了一跳,正要带人冲过去看看,龙玥却毫发未伤的自火焰之中走了出来。 我赶紧跑到龙玥的身边问道:“怎么回事?麻霍死了?” 龙玥:“我用烈火咒把他烧了,这是杀死巫蛊师最好的方法。” 我看向另一旁那个大房间里关着的近百名巫蛊师,问道:“这些人你知道怎么处理?” 我话音刚落,便见龙玥手臂一挥快速念了一段咒语,隔壁房间瞬间就火光冲天烧成了一片火海,一阵阵惨绝人寰的惨叫之后,那个房间连带着里边的近百名巫蛊师皆化为了一片灰烬,看得我和众侍卫们头皮都发麻了。 龙玥却一脸淡定的冲我道:“事情解决了,出去吧。” 出来后我在廖焕成的陪同下视察了一遍京东县城,这里虽然只是一个县城,但却位于京都成和东海镇中间线的交道要道,也是京畿重地,在县城里算是比较繁华富裕的一个了,廖焕成和伍至元今天凌晨一战城中叛军已无多少战力,除了城门城墙略有损毁,城中基本没有受到多少毁坏。 第423章 哀家实未料到他真的会谋反…… 廖焕成带着我去了趟芈匡所住的中军大帐,里边的家具寝具整齐完好却空空如也,并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便让廖焕成又带我去了京东县县衙及县令曾泉的府中,曾泉曾在芈匡率军攻打京东县城时的反抗中阵亡,家中只有一老母也自尽而亡,后便被芈匡占做了住处,但进去之后依然空空如也。 我略有些失望,实不知这芈匡到底是如何凭空消失的,翻了曾府的书房、内宅、花厅也没有找到什么地道机关,让我怀疑芈匡是不是真的会什么妖术化做一只飞鸟逃跑了。 时至中午,廖焕成带着我和龙玥到了中军大帐一起吃了顿饭,我下令准许将士们今天晚上杀牛宰羊并喝酒庆祝攻城顺利,并让廖焕成的守军暂且在京东城内驻扎,之后便和龙玥赶回了京都城。 此时正是半下午的时分,我和龙玥刚坐下休息,守卫来报,说是太后求见,片刻后太后有些焦急的走了进来,问道:“哀家听说陛下今天凌晨派军攻下了京东城?” 我:“是的母后。” 太后紧张道:“那芈匡他……可捉到了?” 我心里有些不快,到了这个时候太后居然还惦记着芈匡,我没好气的说了声:“芈匡诡计多端,将士们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被他逃了。” 我看到太后的脸上略略松了口气,心里更是有些窝火,冷讽道:“母后莫不是还记挂着芈匡和王真的安危?” 太后脸色冷了下来:“哀家只是想当面亲自喝问一声芈匡,为何一定要造反。” 我:“自然是为了权势和野心。” 太后:“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了,还有什么不满?” 我:“母后和芈匡认识了这么多年还没摸清他的野心,他要的何止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图谋的是赢氏的整个江山,是万万人之上,不在任何人之下!” 太后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哀家实未料到他真的会谋反……” 我:“母后,此事已然如此,朕只需要母后能明白,现在芈匡是天人教教主、辟邪天尊,是背叛朕的反贼,若有朝一日朕真的将他拿下,还望母后识大体、懂分寸,不要阻挠朕杀了他以祭先帝在天之灵,朕会拿下他的。” 太后脸上一片悲戚,默默说了句:“陛下忙,哀家先回去了。” 事情已经解决,龙玥离开凤凰数日,担心国内事务无人处理,也要把已经处置了麻霍这个叛国.贼的事情公布出去,便决定次日一早赶回凤凰,当晚龙玥便让我把花颜召回了宫中,我带着龙玥、龙泽和花颜到长春殿和姜婉一起吃了个饭,第二天一早,我打算恢复上朝了,起来的时候龙玥也跟着我起了床。 不忍龙玥赶回去的时候和花颜再骑快马背着龙泽上路,我特意安排了一辆速度又轻便的马车,里边铺了柔软厚实的被褥,又装好一路上所用的饮水和食物,这才让祁连亲自率侍卫队护送着上了路,龙泽在被抱上马车的一刻竟然对我有了浓浓的不舍,张着两条手臂要我抱抱,我赶紧抱了龙泽一下并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再次把他放下马车的时候眼泪居然差点流了下来,可怜我这个老父亲和心爱的儿子短暂几天的相处之后又要分别了…… 我强撑着不掉下眼泪来,而后直接去了长安殿,这是自八月十六那天从凤凰回来后第一次上朝,这几天尽为了芈匡造反的事忙碌,已经一连数日没有上朝了,也是芈匡身份暴露彻底失去了国师身份后的第一次上朝。 我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原来摆放太师椅的位置现在已经空了,想必是文安早已知趣的把那把让我一直很是膈应的椅子提前撤掉了,收回视线望向殿前的众臣,众臣山呼万岁,我:“众卿平身,在众位爱卿奏报之前,朕先把这几日平定芈匡这个反贼的情况跟众位爱卿说一下吧,就在昨日凌晨,朕已派军重新收复了被芈匡那伙叛军占据的京东县城,东海镇也已于前日收回,现二十万叛军多数已被剿灭,剩下二万人被俘虏,跟随芈匡造反的腾德郡郡尉毛聚才、张城郡郡尉呼胜朝皆已战死,两郡被控制的郡守也都已重获自由宣布脱离叛军重新归于朝廷治下,只可惜芈匡和王真这两个反贼头目却逃跑了,朕已诏令天下通缉,相信他们也逃不了太久了,这场叛乱终于暂时得到了遏制,众卿可以安下心来了。” 史贺升表情凝重道:“臣实未料到芈匡竟然就是天人教的教主辟邪天师,看来他筹谋造反已经许久,实在是令人心寒,现下此人并未被捉住,难保不会再伺机东山再起,陛下当小心才是。” 我:“嗯,除了诏令天下全国通缉之外,朕也写了书信传于胡虏王和西域王,着他们协同搜捕,朕就不信芈匡能日日活于地下不再露面。” 丞相:“陛下,臣听闻朝中有部分官员家属和民间天人教成员的家属皆被芈匡这个反贼施以毒丸加以控制,若一月不服便会七窃流血暴毙,不知此药是否已经有了解毒办法,否则这些人难免还会受芈匡所控,难免暗地里再被他所用,也是潜在的危险。” 我:“此事朕已召了御医研究,且询问了凤凰女王,目前还没有比较有效的解决办法,只能暂且以从芈匡府中搜到的剩余药丸帮这些人续命,虽然已经有一些人不惜暴露身份来取药丸,但还是有很多人不敢过来取用,实令朕头疼,若各位爱卿知道什么能人异士能够解决此问题可报与朕知,朕定然有赏。” 御史大夫叹了口气:“最有效的办法便是抓住芈匡,逼这老贼拿出解药或进解药的药方,只是……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我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立在一旁的大将军,随口问了句:“大将军,你觉得芈匡现在可能会躲在哪里?” 第424章 芈容流产了! 大将军正在走神,被我突然一喊,赶紧回过神来向我一拱手:“回陛下,臣这些日子除了上朝便一直在家中修身养性,对芈匡突然造反之事也深感震惊,且全程并未参与平定叛乱一事,实无法猜测出他会躲在哪里,但若臣得到消息一定及时将他拿下献于陛下!” 我:“好,朕先谢谢大将军一片拳拳报国之心了。” 退了朝,我去御书房处理这几日积压的奏折,一直到了后半下午方才处理完毕,本打算早点回长春殿陪姜婉和两个孩子的,突然想起地牢里的柳娘来,或许她能知道一些芈匡的秘密也说不定?我抬腿便去了地牢。 柳娘此时仍然在草铺上打坐,我进去后坐在了地牢门口喊了一声:“柳娘。” 柳娘睁开了眼睛轻轻撇了我一眼:“承蒙陛下又过来看贫道了,贫道实无什么好说的。” 我:“你可知芈匡已经暴露了他是天人教教主辟邪天尊的身份?且拥立王真为帝集军造反也被朕平定了?” 柳娘瞪大了眼睛:“什么?他已经造反了?被平定了?陛下已经处死他了吗?” 我:“朕倒是想,可惜让那老匹夫带着王真逃走了,柳娘,事到如今,难道你还要一直护着他吗?朕已经不需要你的证词了,如果你能提供线索找到他,朕马上就可以放你出去。” 柳娘:“天下之大,他若真的肯逃,我一介女子又如何知道他会逃到哪里,他事先可没跟我提起过这些事,陛下是问错人了。” 我:“你和芈匡勾联这么多年难道就不知道他身上的秘密?朕问你,除了挖地道之外,他是不是还会其他什么凭空消失的邪术?” 柳娘:“陛下恐怕是想太多了,芈匡就算再神通广大,这种传闻中的神术恐怕也做不来。” 我:“朕也这么想,可他真的就在四周都有将士围困的情况下自京东城消失不见了。” 柳娘:“陛下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贫道真的不知。” 我很是郁闷的从地牢里出来回了长春殿,离晚膳还有点时间,便逗了会儿赢治和赢妩,当晚宿在了长春殿,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守卫便在门外禀报,说是长门宫的守卫在门外有要事求见,长门宫?我的第一个反应是皇后难道出了什么事? 我:“让他进来。” 长门宫的守卫马上小跑了进来:“陛下!皇后——不,是芈、芈容流产了!” 我虽然讨厌芈容,也不喜欢她算计我怀上的这个孩子,但孩子本身是无辜的,现下算起来这孩子也有七个多月了,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我还不至于狠心到置她流产于不顾,我站起身来对一旁的姜婉道:“婉儿,你接着睡吧,朕去长门宫看一眼怎么回事。” 姜婉:“好……” 我跟着守卫走了出去,在路上问道:“芈容是怎么流产的?” 守卫:“回陛下,臣不知,今天早上臣过去巡视的时候发现芈容在地上躺着,下半身全是血,臣吓了一跳,凑近了一看,看到那孩子已经流下来了,和芈容一起在地上奄奄一息,臣没敢动,便马上传了御医……” 我皱着眉头听着守卫说完,问道:“昨晚可有人过去探望过?” 守卫:“并没有……” 说话间便到了长门宫,我看到两名御医已经把芈容搬到了床上,也把芈容收拾干净了,但芈容依然在昏迷中,我看到芈容的身边躺着一个盖了块布的印迹,心里一跳,问旁边的御医:“芈容怎么样了,这是……” 御医:“回陛下,芈容还活着,只是腹部被人猛踢导致流产后身体虚弱昏迷了过去,臣已喂了些药汤,过会儿应该能醒过来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昨晚凌晨便已经死去,是、是被人掐死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芈容身边那块小小印痕下的布,一个浑身乌青眼睛暴突、脖子上还有一条可怕的黑紫痕迹的死婴露了出来,即便是我,也吓得手腕猛的一抖轻喝一声就远远躲了出去,我大喝一声:“守卫!给朕进来!” 两名守卫小跑着来到我的面前:“陛、陛下……” 我:“昨天晚上就是你们俩值的班?” 守卫:“正是,马上要换班了,臣去巡视才发现情况……” 我:“你们到底怎么守的?芈容是被人进去踢打流产、孩子也是活着流下来被人掐死的,如此惨忍之事你们居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你们两个是不是偷偷流出去没好好看守?!” 两名守卫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一名守卫道:“回陛下……昨晚确实有点异常情况,凌晨寅时的时候,臣十分的困顿,但确实是一直在宫门外小心守候,后来却不知怎地靠在宫门上熟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醒来已经是卯时了,臣看了下对面,他也正靠在门上睡得正香,便吓了一跳,赶紧把他喊醒进去巡视,就发现了芈容已经躺到地上了,这中间一个时辰的时候想来是有人溜进来害了芈容和腹中的孩子,陛下,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我不耐烦的冲外边跟着的侍卫喝了声:“把这两人各打三十大板赶出宫去!” 侍卫把这两名守卫赶了出去,我再次回到房间里,看到芈容被御医喂了药汤之后缓缓醒了过来,脸色现出一种病态的暗黄来,才不到一个月已经从原来那个雍容华贵的后宫之主变成了如此形容枯槁的模样。 芈容睁开眼后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第一个反应就是双手抚上了小腹,嘴里嗫嚅道:“孩子……本宫的孩子……啊!本宫的孩子怎么没了了!啊啊!有偷走了本宫的孩子!陛下救命!陛下快帮本宫抓住偷孩子的贼人啊!啊啊——你们这些恶人快本宫的孩子还回来!” 芈容突然发疯一般坐起身来挣扎着要跳下床去找孩子,我这才注意到芈容原本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不知道何时竟变成枯黄得如同干草一般,随着她剧烈的挣扎在脑后飘飘荡荡,衬着她暗黄的脸色和状若癫狂的眼神,如鬼魅般的丑陋恐怖。 第425章 你为什么不否认一下? 两个御医马上便用力的把欲发狂的皇后按在了床上,竟然有些按不住,我朝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过来一起帮忙才把皇后控制住,皇后仍然咆哮着用力挣扎,我看得眉头紧皱,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此时对于数次谋害她人此时也遭此下场的芈容心里没有任何的快慰,但也谈不上怜悯。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体力耗尽,芈容终于浑身无力的安静的下来,却依然躺在床上轻轻喘息着喃喃自语:“本宫的小皇子……小皇子……未来可是要做太子、做储君的,何人如此大胆偷走本宫的孩子……陛下饶不了你们的……饶不了你们的……” 我走过去静静说了句:“孩子已经死了。” 芈容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眼睛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依然在自顾自的喃喃自语,御医跑过来对我道:“陛下,芈容……或许是得了失心疯。” 我:“可还有治?” 御医:“这个……臣不好说,这是她受了严重刺激以后落下的,是种精神疾病,目前来说只能在她发病严重的时候吃些镇静的药物,尚没有药物可以直接治疗。” 正在和我御医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的芈容又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大笑来:“啊哈哈哈!本宫的小皇子没有被人偷走!他在这里,本宫找到他了!小皇子快过来让母后抱一抱!啊——本宫的小皇子为何如此丑陋!这不是本宫的小皇子!不是!” 便听到砰的一声闷响,那具小小的婴儿尸体居然被皇后从床上远远的扔到了门外,在地上连连翻滚了几次才停了下来,另一名御医马上拿着那块布跑过来将婴儿尸体包好,却不知是放回去后还是抱着好。 我:“把这孩子的尸体带出宫去按规矩处理吧!” 宫里这些流产或早产而亡的孩子一般都是由寺庙超渡以后藏入皇陵外专门划的一片区域,两外御医抱着孩子走了出去,我也跟着走到了门口,对两名已经过来换班的守卫道:“好生看着芈容,不要再让人进来害她了,她现在已经生不如死了。” 守卫:“遵旨!” 除了淡淡的苍凉,我心里无悲无喜,从长门宫出来以后心念一动便去了兰苑,进门的时候见明月正坐在廊檐下发呆,见我进去明月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目光呆滞语气毫无感情的色彩的说了句:“臣妾见过陛下。” 我静静的看着明月,同样平静无波的开口道:“这就是你费尽心机故意接近芈容的目的?” 我本以为明月会否认或装糊涂,明月却神情一冷,眼神之中带着股冷讽的意味说道:“可惜臣妾没有料到她这么快就被废还被打入了冷宫,早知道也不用浪费如此多的心机了。” 我:“你为什么不否认一下?” 明月:“陛下如此聪颖,想必早看出臣妾故意讨好皇后是为了什么了,明月在被她害得流产又失去生育能力以后万念俱灰,愿意坚持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她尝尝同样的后果,陛下你可知深夜凌晨之时臣妾用迷香迷晕了两名守卫和芈容之后,是如何一下下把所有的愤恨和不甘都还到她肚子上的?当臣妾眼睁睁的看着那团血肉自皇后两腿间带着热气滑落下来却张着虚弱的小嘴欲啼哭之时,又是如何狠心的一把掐住他纤细的脖子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手里挣扎的?臣妾看着眼前芈容躺在血泊中昏迷不醒,孩子缓缓停止挣扎的那一刻,不知道有多解气!觉得忍辱负重受尽非议苟活的这些苦难都值了!哈哈!值了……都值了……” 说到最后,明月的眼中也有些疯狂的意味,只是却没有像芈容一样失心疯,而是满脸都是泪水,看得我心中猛的一揪,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可怜她,还是该怪她如此残忍,我就站在廊檐下这么静静的看着明月,沉默了数息,明月像是突然间失去了什么支撑一般,扑通一声蹲坐在地,两名小宫女赶紧跑过来把明月扶到了一旁的垫子上。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下廊檐出了兰苑,她和皇后,都是咎由自取罢了,谁也不用说谁欠了什么,从兰苑出来后我回到了长春殿,晚膳已经备好了,姜婉一直在等我,我走进来净了手坐了下来:“让婉儿你久等了。” 姜婉贴心的帮了夹了一只剥好的虾来,轻声问道:“那芈容如何了?” 我:“孩子没了,芈容得了失心疯。” 姜婉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默默说了句:“真没料到曾经的后宫之主会是这个下场……” 我:“都是报应,吃饭吧。”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我正打算起来上朝,兰苑的小宫女珠儿便哭着跑到了长春殿门口,守卫禀报后把她带了进来,我走了出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珠儿:“回、回陛下,明婕妤她……上吊自尽了!” 我愣了一下,轻叹口气,对守卫道:“着宗正过去处理一下吧。” 真没想到明月失去了仇恨这股力量的支撑,这么快就放弃了自己的性命,又是一场宫中争斗的悲剧…… 八月底的时候,我收到一个好消息,民间有一隐世多年的老中医向我提供了一下可以解芈匡所制的控制毒丸的方子,说是可以解这种依赖性的毒性,只是需要费些功夫,需要每日又药方中的药物煎成药汤连服七日,我当即就找了几人尝试发现果然有效,便直接将这方子和服用方法在各地贴了出去,这下这些被芈匡消失后拿不到解药的人们也终于是有救了,我也松了口气。 只是此后数月,尽管我在全国各地甚至是胡虏、西域和凤凰都发布了通缉芈匡和王真的命令,这两人就真的如同在世间消失一般再也没有了踪影,天元局势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运行,世间已经无人再提及天人教、国师这些个字眼,我也渐渐的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第426章 呵,女人 转眼便到了过年时分,今天正是大年三十的下午,虽然宫里也挂满了红色的喜庆宫灯,各殿也都贴了大红的对联、窗花做装饰,宫里的冬青树、花坛之上甚至也挂了红绸,到处都充满了过年的氛围,甚至晚上太后还在长乐宫备了团圆宴,我却仍然隐隐觉得心里有些冷清,却又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我和姜婉坐在软塌上喝茶聊天,赢治和赢妩现在已经八个多月了,下颌已经长了两颗小白牙,虽然还不会走路,但却早已把爬行练得炉火炖青,自从学会了爬行以后再也不喜欢在婴儿车里躺着了,甚至又给他们换了大些的可以坐的婴儿车也不想在里边坐了,总是喜欢坐在前殿中间的毯子上像两只欢快的小蜥蜴般爬来爬去,整个宫里都被他们爬遍了,简直都不用擦地了。 冬日寒冷,卧房和殿里都生了炭炉,我和姜婉坐在软塌上便让小黑小白把炭炉搬到了软塌前边方便烤手,看了眼那两只小肉虫子,此时正在毯子上爬着抢一只布老虎,随着两个孩子长大了一些,我发现赢妩这个小时候看起来的乖乖女居然渐渐有些小霸王的态势,赢治拿起什么玩具她就抢什么玩具,赢治不和她抢了她也就没兴趣了,俩人经常缠在一起为了抢玩具打成一团,我也甚是无语。 现在,赢治刚刚抱起只布老虎玩,赢妩伸出小手便抓过去往自己怀里拉,一边拉还一边瞪着赢治哇哇的叫着:“啊——啊啊~” 一边手上用力拽,一边嘴上啊啊叫,眼神还瞪得十分凌厉,把气势用到了极致,赢治今天一下午已经被赢妩抢了不知道多少次玩具,都让了她了,这下似乎也不想让她了,这两只小家伙干脆一人扯着布老虎的脑袋,一人扯着布老虎的身子滚在地上拔起了河,赢治到底是男孩子,力气明显大了一些,几个回合之后便把布老虎抢到了手里,这下可遭了,赢妩像只赖皮猴一样扑通一声就躺在了地上开始满地撒泼哭闹。 我皱了下眉头看向姜婉:“婉儿,这丫头长得像你,这脾气怎么一点也不淑女,你小时候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姜婉撇了撇嘴:“我小时候可没她这么皮,肯定是样子随了臣妾,性格随陛下。” 我:“你可别往朕头上赖,朕小时候也没这么赖皮的。” 姜婉轻叹了口气站起了身把躺地上撒泼的赢妩拖了起来:“好了妩儿,怎么又跟皇兄抢玩具,这不是有只娃娃吗,你看多漂亮,干吗非要玩那只老虎?” 赢妩哭得泪水涟涟,可怜巴巴的看着姜婉指着赢治手里的老虎不依不饶,赢治见把赢妩惹哭了,坐在一边瞪着无辜的眼睛有些手足无措,我走了过去抱起赢治:“治儿,你是皇兄,要让着妹妹知道吗?把这布老虎给她,父皇陪你玩这只球好不好?” 赢治懂事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把布老虎朝着赢妩递了过去,赢妩这丫头伸出手就接了过去,马上就破涕为笑的抱着布老虎亲了一口,但我却看见,一转脸她就把这布老虎扔到一边又去玩那只布娃娃了,心道:呵,女人,小时候跟长大了也是一样的,好多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朕的妩儿长大了可不要做个渣女。 逗了会儿孩子也到了傍晚时分,我和姜婉换好了各自的衣服,我穿了件玄色冬服,外边披了件深红色的披风,姜婉则穿了件深红色的冬服,外边披了雪白的狐皮披风,赢治则穿了件深蓝色的绸缎小棉袍,还戴了个可爱的虎头棉帽,赢妩则穿了大红色的绸缎小棉袍,戴了顶插了满头花的花帽,这俩小家伙现在高矮还差不多,只是看起来赢治更强壮一些,一家四口站在一起颇是养眼。 穿戴整齐后我便带着姜婉和贴身宫女太监朝着长乐宫走了过去,走出长春殿不远便在半路上碰到了史燕和身边的两个小宫女,史燕挺着肚子缓缓走了过来朝着我和姜婉弯身施礼:“臣妾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对了,平定的芈匡的叛乱不久我便将姜婉册封为了皇后,太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我和姜婉朝史燕点了点头,姜婉拉住了史燕的手上下看了看:“时间真快,转眼又到了过年,燕儿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六个月了,等过了年暖和了孩子便要出生了。” 史燕:“是啊,皇后娘娘的两个孩子转眼都长这么大了,是越来越可爱了。” 我:“走吧,外边风寒,到了长乐宫再好好说说话。” 来到长乐宫,太后已经在主位落座了,后宫也有一些来得早的人已经到了,王倩也坐在了太后的身边,我和姜婉抱着两个孩子走向太后弯身施礼:“见过母后。” 太后点了点头,众后宫们又向我和姜婉见了礼,各自按位份就座,刚一坐下,赢治和赢妩便不安份了起来,坐在我和姜婉的怀里像是两个小肉虫子般动来动去,小白和小黑很喜欢逗孩子玩,平时我和姜婉忙的时候便是由他们两个看着,经常带着两个孩子骑大马,两个孩子和小白小黑很亲近。 这个时候小白便说道:“陛下,这殿中间铺着地毯,两个孩子窝在怀里肯定坐不住,奴才看着他们在这地毯上玩吧。” 我点了点头,知道不可能一直把这两个小肉虫子抱在怀里的,呆会儿铁定不是掀翻桌子就是打翻了酒杯,倒不如让他们去地毯上爬去,人到齐以后太后便吩咐上了晚宴,今年的晚宴很是丰盛,不像往年除了加一些新鲜喜庆的菜色,口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寡淡,今晚的菜色增加了一些口味不同的菜品,像是凤凰的炒腊肉、胡虏的酱大骨、西域的孜然羊排,也是通商之后大家都有机会尝到了异域的风味,开始知道了这些菜品,也能买到这些材料了,为了增加过年的气氛也都加了进来,甚至还有西域的葡萄酒和胡虏的奶酒。 第427章 怎么一幅没吃过东西的模样 太后倒了一杯葡萄酒端了起来,看了眼在座的十几名叫得上名号的后妃缓缓开口:“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又过了一年,陛下的两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哀家也又老了一岁,今年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有好的也有坏的,大过年的,咱们还能有缘聚在一起吃团圆宴便是福气,来,哀家敬你们一杯,祝你们新的一年里都能平安健康、幸福如意!” 我和姜婉也带着众后宫们端起了酒杯:“祝太后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众人齐齐干了这本酒,我和姜婉也端起酒杯敬了太后一杯酒,紧接着王倩也敬了太后一杯,在大人忙着敬酒说话的时候,我一个没注意到赢治和赢妩这两个小不点儿,便听到哗啦一声,这两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太后的案前,竟把一盘子水果打翻在地,盘子掉到了桌案底下,里边的葡萄滚落了一地,小白和小黑吓得赶紧爬过去一边把两个小家伙抱到一边,一边迅速的去捡掉落的那些葡萄。 我看到赢治和赢妩窝在小白的怀里还不忘记往嘴里塞葡萄,小白又从两个小家伙的嘴里往外抠,一边抠一边小声的嘀咕:“小皇子,小公主哎,你们就两颗牙就不要这么贪嘴啦!” 太后笑了笑,冲着两个孩子招了招手:“治儿,妩儿,来,到皇祖母这里!” 小白和小黑看了我和姜婉一眼,我点了点头,两人便把两个孩子抱了过去,把赢治赢妩一左一右放在了太后身边,太后拿出锦帕擦了擦赢治赢妩手脸上沾的葡萄汁水,笑道:“哀家的皇孙,皇孙女,看看都能吃些什么。” 看了一圈,发现也只有一些羹汤和软烂一些的甜点能吃,便拿了一小碗奶酪喂了两个小家伙几口,两个小家伙哪敢甘心,现在也是小手飞快,太后一个不注意就又扒翻了一盆烧鸡,赢治抓着一块鸡肉就往嘴里塞,逗得太后一边往外抠一边开怀大笑:“哀家的小皇孙这么爱吃肉,长大一定长得高身体壮!” 赢妩没顾上去抓打翻的鸡肉便被小白端了起来,只好急是一边啊啊啊的喊着,一边看着赢治的小嘴流口水,我扶了扶额压低声音对姜婉道:“这两个小东西真是丢尽了朕的脸面,怎么一幅没吃过东西的模样。” 姜婉笑道:“孩子小的时候都是这样,脑袋里只有吃和玩两个字,陛下小时候也一样,只不过你不记得了罢了。” 这两个孩子娇憨的模样顿时便成了整个晚宴的焦点,一众后宫没有生育过的女人眼里都充满了艳羡,一幅跃跃欲试想要上来抱抱摸摸的样子,但……我不会允许的,人心难测,保不齐其中有什么心怀叵测的人可不好说。 赢治和赢妩在太后身边坐了一会儿马上就坐不住了,看着一屋子穿得漂漂亮亮又香香喷喷的陌生美人们可是高兴了起来,马上就冲着太后右下首的王倩爬了过去,爬到了王倩身边两人还分兵两路,赢妩爬向了王倩,赢治爬向了沈嫣,我本想拦一下的,但姜婉却小声道:“没事陛下,好不容易有个亲近陌生人的机会,让他们开心的玩一下吧,咱们看好了便是。” 我嗯了一声,看到王倩满脸欣喜的抱起了赢妩,指着满桌的佳肴问道:“妩儿想吃什么?” 赢妩伸手就去抓杯子,王倩赶紧按了一下:“这里是酒,可不能喝,来,本宫给妩儿夹点芸豆糕。” 王倩拿了双干净筷子在小碟子里抹了一点细润的芸豆糕放到了赢妩的小嘴里,赢妩砸吧了一下估计觉得好吃,又指着要了一口,吃完便哧溜一下就溜了下去爬到了另一边,赢治则对沈嫣头上的动来动去的步摇感起了兴趣,踩在沈嫣的腿上不停的伸手去拔,一会儿就把沈嫣梳得好好的头发给拨得乱七八遭,周边的后宫们一一阵的轰笑,赢妩却又爬到了大着肚子的史燕旁边,我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把这两个小虫子揪了过来带回了身边。 我批评赢治道:“你看你,堂堂皇子,竟然去拔沈昭仪的步摇,成何体统?” 赢治咧着嘴露出两颗小白牙,冲着我啊啊喊了两声,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接下来便是歌舞了,这次的歌舞除了天元的传统歌舞,太后还让奉常那边特别召了西域的歌姬和胡虏的舞团过来跳舞,倒是别有一番情趣,赢治和赢妩看那些歌姬舞者跳舞,也高兴的跟在外围一脸的兴奋,甚至数次都想爬过去参与其中,我和姜婉时刻要注意着这两个小家伙爬到了哪里,吃这一顿饭这两个小家伙可把我和姜婉累坏了,真应该弄个笼子把他们关起来。 好在,到了后边两人玩累了睡了过去,就放在我和姜婉身边,有小黑小白和侍卫们看着,没有了皇后,以及之前那几个争强好斗的女人,这后宫的利益纷争一下便少了许多,能接近我身边的女人也无非是姜婉、窦颖、史燕、苏锦、沈嫣了,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还算和睦,其他的那些我应该召幸过几次,基本也都没有什么情感在里边,更谈不上出来争宠了。 此时一轮歌舞刚过,过会儿凌晨之时应该还要燃放爆竹,我看到太后此时正拉着王倩说话,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说完之后窦颖终于逮住了机会,和王倩凑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说个不停,捱到了凌晨时分,便在长乐宫前的空地上放了爆竹,众后妃又是一阵喧闹,今年这个年就算是过了,虽然简单,也算是温馨。 看完爆竹,我和姜婉抱着两个睡熟了的孩子回了长春殿,过了年很快就立了春,天气暖和了起来,进入三月,春暖花开,这天早上上朝的时候,丞相向我禀报了一个非常大的好消息,天元大运河东海镇到京都城段今天早已经全线修通,几艘游船和码头也已建造完毕,最近的码头就在街前街南口,从今天起自京都城就可以往东海镇去看海了,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万分,退了朝就直接回长春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姜婉。 第428章 我可是个超级大明君 姜婉同样欣喜道:“陛下!不如我们今天准备一下明天便去东海镇游玩吧!这个愿望你可是许了臣妾两年多了!” 我:“好,朕明天就带上你和赢治赢妩去看海!” 赢治和赢妩听到我说话也从里边跑了过来,一左一右抱住了我的大腿,仰脸看向我齐声说道:“父皇!海是什么?” 这两个小家伙现在已经一岁零三个月了,不仅学会了走路,就连说话也特别早,一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清晰的说成句子了,只是好多事情都还不懂,我蹲下身子耐心的跟两人解释着:“海就是……好大一片的水,放眼远去,一眼望不到边,全都是水,上边可以跑船,可以捕鱼,里边还有很多海鲜可以吃。” 赢治:“哦,那比御花园里的镜湖还要大吗?” 我挑眉:“当然,顶得上成千上万个镜湖。” 赢妩:“那大海里有红云和荷花吗?” 我:“呃……大海里没有红云和荷花,但有好多好多大鱼,还有水草,朕明天带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姜婉:“陛下,先用早膳吧。” 吃完饭我去御书房处理奏折,半下午的时候早早处理完毕便赶回来收拾东西,想着应该玩几天,带些什么,通河修通以后走水路距离东海镇的距离稍微近了一些,大约二百里,这种游船是华丽的龙头画舫,靠多人划行速度也不会太快,去东海镇时顺流估计一个时辰也只能走三十里,二百里的话要走将近七个时辰,如果从早上辰时出发,估计要到晚上戌时才能到。 我坐在这里算时间,姜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我:“陛下在想什么?” 我:“朕在想明天咱们就早点出发在船上用早膳,估计一整天都要呆在船上,到了晚上戌时才能到达东海镇。” 姜婉走了过来:“陛下,咱们是去游玩,又不是赶着去打仗,有什么好急的呢,再说,运河两岸各郡县都有码头和驿站,实在不行天晚了便找个驿站停靠去别的郡县走走,第二天再赶路也好。” 我拍了拍脑袋:“还真是,朕真是糊涂了,整天就想着赶路。” 姜婉:“前几天臣妾去看燕儿妹妹,说起这修运河的事,她也说马上就修通了,很想去东海镇看海,奈何现在挺着大肚子下个月就要生了,看来至少也要等孩子会走路了才有机会了。” 我:“不用急,运河修通了以后随时可以去,大家都有机会。” 姜婉眼睛一亮:“陛下,臣妾有个大胆的想法!” 我:“哦?什么?” 姜婉:“既然陛下要出去游玩,我们何不把锦儿、颖儿、嫣儿都一起带上呢!这样岂不更热闹一些,反正臣妾听陛下说那画舫能载上百人之多,多带几人也无妨。” 我心里一动:“也是,如此美事当众人共享,你这么一说朕干脆把太后也带上算了,咱们一大家子一起去游玩。” 姜婉:“嗯,臣妾也有此意!” 想到这里,我便让小黑小白挨个去通知了,这一趟出去估计来回要个三五日,告诉她们要带上几日的换洗衣物、个人用品,也可以带上自己随身的宫女,我穿越来到这天元朝现在算来也是第三年了,却还从来没有如此奢靡放松过,这个暴君昏君可当的真是有些冤,想在现代学过的历史上隋朝昏君杨广可是有了名的喜欢坐着游船专门去浙江那边看琼花的,就连号称明君的乾隆皇帝也数次坐着游船下江山,一路之上奢靡无度,咳,这么一比,我可是个超级大明君。 除了要带上这些女人们,船上还需要带厨子、食物、饮水,另外还要带上随行侍卫,我也让人通知了祁连此次由他挑选五十名精锐侍卫在船上同行贴身护卫,另外还要再备些船带上左骑军随行护卫,毕竟也处划出趟远门,即便沿途有驿站和各地驻军可以做为治安防护,还是应该以防万一有我直接可亲自指挥的亲军更有安全感。 第二天一早,一众人等便在南宫门外烈好了队伍准备出发,后宫这些女人们需要先坐马车到御前街南口的码头上船,我和祁连则是骑了马赶了过去,到了码头前,一艘长达数十米、高达数丈的三层豪华画舫就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我之前虽然看过图纸,但实物也是第一次见,不免惊叹这雕龙画栋的装饰以及颇有质感的船身,果真是精美。 后宫的女人们多半都是第一次出宫,看到平坦宽阔的大运河和精美的画舫更是满脸的震惊,一个个都有些跃跃欲试的想要登般了,有船工过来稳好了船,我方才带着众人陆续登船,甲板之上摆有桌案、软垫,上边已经摆好了茶水、果盘和点心,隐隐还有炊烟自船尾飘了过来。 马上,小黑和小白便带着几名船工端上来了热腾腾的早餐,有鱼片粥、肉包、油条、鸡蛋饼和时令小菜等,我便带着众人一边在船上用着早膳一边往东行进,这里还是繁华的京都城,运河昨天又才刚刚开通,河上基本还没有什么船只,平时百姓们也很难看到皇帝带着后宫出行,今天难得有如此的排场,运河两岸都被那些吃瓜群众都围满了,我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就好象我们这帮人是被人围观的猴子一般。 护在两侧的左骑军都骑尉唐川冲两旁喝了一声:“陛下出巡!闲杂人等速速退去!不要在河岸围观了!” 唐川一吼,两侧的左骑军纷纷朝着两岸高喝,这些百姓们便如潮水一般退了出去,姜婉和几个后宫女人目不暇接的看着两岸的风景,京都城河段的河岸两侧修了洁白的白玉栏杆,栏杆外还有步道,步道旁种了两排垂杨柳和一些花草,现在都已经燃上了一片新绿,让我恍然有种到了江南的感觉,难道昏君们都那么 第429章 走到头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了 窦颖拖着沈嫣和苏锦不时的趴在游般的护栏上轻呼,三个女人欢快的像一只只初出笼的小鸟般,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的新鲜,再看我和姜婉身边的这两个小肉虫又哪能坐得住,早就跟着窦颖几人凑着热闹跑来跑去了,昨天晚上我特意找了两根柔软轻便的棉绳带上了船,一上船就在两个小家伙的腰上各捆了一根,绳子的这一端就系在画舫中间的一根柱子上,任他们怎么折腾也没机会掉下去,不然我和姜婉肯定不会放心任由这两个小家伙跑来跑去。 我和姜婉偎在一起,一边晒着初春暖洋洋的太阳,一边吹着清新的微风,一边看着几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手中还喝着早春的香茶,说不出的惬意,姜婉轻声说道:“燕儿没办法来,要是看到这样的情形估计要羡慕死了。” 我挑眉道:“那就不巧了,总是孩子重要,以后朕再补偿她吧。” 这时,便听到窦颖回头问了一句:“陛下!这河中有鱼吗?” 我:“当然有鱼,颖儿你若想钓鱼便去跟船工说一声,他们有鱼杆,要注意安全。” 窦颖马上就跑去找船工要鱼杆了,姜婉:“颖儿总是那么活泼好动,无忧无虑。” 我:“或许她才是这宫中活得最开心的一个,婉儿,朕这次带你们出来游玩,下次有机会也应该带上丞相他们一起共游,芈匡叛乱以后,多亏丞相百忙之中接手了大运河开凿一事,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通航了。” 姜婉:“父亲能为陛下分忧是本份,他会以此为荣的。” 太后自上船起便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一边喝着茶一边静静的看着河岸两侧的村庄、农田和树木,眼神安静之中又略带几分忧虑,我回头看了一眼太后,说了声:“母后在想什么?” 太后:“没什么,一晃也这么多年过去,哀家已经很久没有出来游玩过了。” 我:“等朕把芈匡那个逆贼捉住之后母后可以多出来走走,总在宫里闷着也确实难受。” 一提芈匡这个名字,我看到太后脸上的表情瞬间便有些悲切了,轻叹口气把目光看向了平静的水面,这时,便听窦颖突然在一旁喊了一声:“鱼!鱼!颖儿钓到鱼了!” 接着便是一阵手忙脚筷的拉吊杆的动作,不仅沈嫣和苏锦听到动静后跑过去帮忙,我看到赢治和赢妩这两个小家伙拖着长长的牵引绳也迈着小短腿兴奋的跑了过去,折腾了好一会儿,看到窦颖扯上了一条巴掌大的小杂鱼,几人顿时便一阵失望,只有赢治和赢妩这两个小家伙蹲在甲板上兴奋的拍着手,给了窦颖一点点的安慰。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颖儿,朕还以为你钓到多大一条鱼的,那么大的动静,原来只是一条小毛鱼。” 窦颖不服气道:“陛下等着,臣妾一定会吊一条大鱼上来中午给大家炖汤喝!” 窦颖重新又把钓竿放进了水里,赢治和赢妩费力的惦着脚尖去看外边的水面,奈何根本就看不到,过了一会儿也失去了兴致,又跑到我和姜婉身边要糖吃,姜婉看太后始终闷闷不乐,便说道:“母后,闲着也是闲着,如此好的景致,不如我们打会儿牌吧。” 太后点了点头:“也好,锦儿,嫣儿,来,咱们四个刚好凑够一桌牌。” 四个女人开始打牌,窦颖还在信心满满的钓鱼,我便牵着两个小家伙走近了窦颖,伸脖子看了看她的钓竿,说道:“颖儿,这能钓到鱼吗?不行就别费工夫了。” 窦颖:“这么大的运河怎么会没有大鱼,颖儿一定会钓上来!” 我看着窦颖执著的表情笑了笑,这个窦颖一直都带着点天真的野性,我不禁想起去年她还和王颖一起试图捞御花园镜湖的红云鱼的事,漂亮的画舫游走于平静如波的水面,吹着带着暖意的微风,我的心也跟着沉静了下来,身边抱着我的大腿的两个小家伙可不得意了,赢妩扯了扯我的手:“父皇!治儿要看水!” 赢妩也不甘示弱的跳着脚:“妩儿也要看!” 我一左一右把这两个小家伙抱了起来,两人趴着我的肩膀兴奋的看着画舫下滚滚向后的河水,赢治好奇道:“父皇,船为什么会在水里走?” 我:“因为在船舱里有很多船工在划船,有人划才会走的,但如果有风或是顺流船也会往前走。” 赢妩:“父皇,从这里可以去到大海吗?” 我:“对哦,顺着这条大运河走到头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了。” 赢妩拍着小手:“妩儿要看大海!” 我:“别着急,会看到的。” 这时,赢治突然指了下河面上窦颖的钓竿,说道:“父皇!那个鱼竿动了,是不是有大鱼?” 窦颖在一旁正有些蔫了,听赢治一说马上打起了精神:“啊,小皇子,真的动了?” 赢治用力的点着头:“动了!” 就在这时,赢妩又喊了声:“父皇!又动了,动很大!” 窦颖兴奋的马上就双手抱住了钓竿,喜道:“看吧,臣妾就说能钓到大鱼,陛下带小皇子和小公主躲远一点儿,臣妾要拉鱼了!” 我马上抱着两个小家伙躲到了后边,便看到窦颖拖着钓竿用力的往上扯了起来,这钓竿都被拉的弯了,心里还真是有些意外真的能钓到大鱼,怀里的两个小家伙眼睛瞪得大大的,握着小拳头给窦颖加油,扯了足足有半刻钟,那鱼居然还没被扯上了,钓竿已经弯成了一张弓,也不知道是多大的鱼,我真把这鱼把钓竿都压断了,这钓竿只是根竹竿罢了。 我朝着站在一旁的祁连使了个眼色,祁连走过来抓住鱼杆帮着窦颖一起扯了起来,终于,我看到一块青黑色的颜色自水面上缓缓升起,却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下一刻,当整个东西被祁连用力扯离水面之时,我才发现是一只汤盆大小的甲鱼,窦颖也吓了一跳,喊道:“啊,居然不是大鱼,是只鳖,真是扫兴……” 第430章 吃着河鲜看着美景 我笑道:“这么大的鳖可比大鱼珍贵多了,拿它炖汤滋补又美味。” 赢治瞪着眼睛叫了一句:“父皇!这只鱼好丑!” 赢妩干脆把自己的小脑袋扎到了我的怀里,有些害怕的嘀咕了句:“是怪物……” 我笑了笑,把两个孩子放了下来,那只鳖便满是惊慌的在甲板上爬来爬去,祁连拎起来就拿给了后边的船工去炖汤了,窦颖也没兴趣继续钓鱼了,却看到几个船工在朝着河水中撒网,又马上兴奋的凑了过去,赢治和赢妩这两个多动症儿童自然也是闲不住的,专好喜欢跟活泼好动的窦颖玩,见窦颖跑过去,两人也马上迈着小短腿追了过去。 我便回到了桌案旁,看几个女人打牌,看到他们用桌上的瓜子做筹码,太后已经赢了一把,姜婉却都快要输光了,沈嫣和苏锦各有输赢,我坐在姜婉的身后笑道:“婉儿怎么如此之笨,输了这么多?” 姜婉嗔道:“臣妾只是擅长下棋,本来就不会打牌……” 我来了兴致,说道:“来,让朕替你打几轮!” 姜婉便让开了来,我原以为是太后的牌打得太好所以姜婉才一直输,打了几轮才发现太后的水准实在是烂得可以,姜婉不过是有意让着她让她开心罢了,我便也假装越打手气越差,让太后又赢了几局,沈嫣和苏锦也在一旁配合着,太后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牌:“好了,你们几个就是故意让着哀家哄哀家开心,哀家又怎么看不出来,不打了,休息一会儿看看这风景吧。” 这时,便听一旁的窦颖、赢治、赢妩这三个活宝发出一阵阵的惊叹声,我好奇的侧过身看了一眼,原来是船工收了一网上来,从里边捡出来一盆的河虾、河蟹和贝壳之类的水产,赢治追着一只飞快向着我爬过来的河蟹跑了过来,赢妩则抓了几个漂亮的贝壳扑向了姜婉,一家人其乐融融,看得我心里暖暖的,如果我不是个皇帝,每天过这样平凡安乐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不大会儿,小白和小黑便过来提醒午膳准备好了,又重新摆了桌案,很快,清蒸河蟹、油焖大虾、辣炒蛤蜊、甲鱼汤便端了上来,虽然只是简单的烹调,但胜在食材新鲜,我又让小黑小白取了些酒过来,一边吃着河鲜一边看着美景,渐渐的众人都有点喝晕了,便回到船舱里小睡。 一觉醒来居然已经是半下午了,我看了下身边的姜婉还在熟睡,牵着两个小家伙的绳子已经到了外边便起来看了一眼,这两个多动症儿童果然上就醒了,正蹲在甲板上和太后一起玩贝壳,姜婉也醒了过来,看着外边的斜阳惊了一下:“竟睡了这么久……” 我:“可能中午的河鲜太过美味,大家都多喝了点酒的缘故,啊,这一觉睡得可真香。” 我和姜婉起来整理了下衣服走向了甲板,发现窦颖、沈嫣、苏锦也都还没起来,我走向太后:“母后没多睡会儿。” 太后:“哀家年纪大了,没那么多觉了。” 赢妩举着只一张一合不停开口的贝壳,好奇道:“父皇!它在张嘴,是不是饿啦?” 我:“它在喘气儿呢,不是饿了,是想喝水。” 赢妩四下看了一眼,突然眼睛一亮,抬起小手扑通一下就把这只贝壳扔到了太后的茶杯里,我连阻止都没来得及,哭笑不得道:“你这个熊孩子,它又不是要喝茶。” 太后也被逗得笑了笑:“妩儿可真心善,知道它要喝水就给它水喝了。” 李换过来帮太后又换了一杯茶,我抱起赢治和赢妩坐下来陪站太后说话,不多久远方的天空便长起了一片火红的晚霞,此时,窦颖她们几个也纷纷自船舱里走了出来,围坐在一起悠闲的喝着茶看着美丽妖异的天空。 祁连走过来问了一句:“陛下,天晚了,到东海镇还有五十里的路程,前边有个驿站,我们是停下来暂住一晚还是继续赶路?” 我:“不用去驿站了,睡一晚也没什么意思,让船工们不要划船了,让船在水面上顺着水流自然往前飘便是,朕要在这美丽的画舫上一边观夜景一边喝小酒度过这个美妙又惬意的夜晚。” 祁连点了点头吩咐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漫天的红霞散去,天空布满了晶亮的星星,一抹细细的残月挂在了天空,赢治赢妩开心的拍着小手:“父皇!星星!” 我一个个的指给这两个好奇宝宝看:“这个是北斗星,这个是牛郎织女星……” 很快,船工们便端上了几个河鲜炒的小菜,还配了油炸花生米,冷切牛肉,酸辣黄瓜等下酒菜,并温了些酒拿了过来,三月刚是初春,夜晚还有些寒凉,小宫女小太监们纷纷给主子们拿了披风过来,我陪着太后和几个女人说说话喝喝酒,一直到了深夜方才回了各自的仓房。 第二天早上,听到外边一阵喧闹声我才醒了过来,打开窗子往外看了一眼,居然已经到了东海镇的码头,此时的码头上已经有不少的渔船和商船了,这些人看到这艘华丽精致的画舫之后纷纷站在码头上议论纷纷,马上便有一队军队自关内跑了过来,喊道:“陛下驾临!众人回避!” 这些挡在码头上的渔船和商船马上就被挪到了一边,那些御货的劳工和搬货的渔民们也躲到了两侧,船工在东海镇守军的指挥下缓缓把船停到了码头上,伍至元已经站在码头迎候,我带着姜婉、太后等众人自船舱里起身来到了甲板之上,在水面上惬意的飘了一夜,天一亮刚好到了东海镇,这还真是自在。 伍至元冲我施了个礼:“臣伍至元恭迎陛下、太后、皇后娘娘驾临东海镇!臣已备了特色早膳,请陛下下船先用早膳,臣再陪陛下出海观景!” 我点了点头,带着众人下了船,伍至元率军把我迎到了东关守军的营区,带进了自己的中军大帐,我看到大帐内已经摆好了桌案,我看到早餐虽然简单,但却跟宫里吃的差别很大,主食是海鲜米粉,还有蚵仔煎,搭配几样海鲜炒的小菜和时令蔬菜,对于吃惯了传统早餐的我们,偶尔尝下鲜还是很开心的,特别是赢治赢妩这两个小家伙,对煮得软烂的海鲜米粉情有独衷,每人也吃了小半碗下去。 第431章 外国商船 吃饱喝足,众人早已按奈不住想要去看海了,此时的大海已经被初升的暖阳照得一片波光辚辚,码头上有不少打一早出海打渔回来的渔民在售卖海鲜,还有两艘来自东海另一旁的异国商船经过昨晚一夜的休整正打算离开,我马上叫人把那两艘商船暂且留了下来,我还是我第一次在东海镇看到外国商船,也好奇这些船到底是来自哪里,之前也曾有东海镇这边关于外国商船的奏报,因语言不通,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来自哪里、什么国家,我想既然东海镇现在已经建关,且运河已修通,这些是有必要都了解清楚的。 我带着姜婉等人踏上一艘三层的高大木制商船,这艘商船有巨大的帆,船上的外国商人穿着胸口提得很高的长衫,头上戴着网顶宽檐的帽子,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古代高丽人的装扮,或许这些人是高丽人? 船主已经提前得到了通知,知道我是天元的陛下,马上就过来冲我弯身施礼,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但我却听了出来是朝鲜语了,船上也没有翻译,我和这船主比划了一番,船主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自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了几份凭证,有通关文书、经商凭证、个人身份之类的,我看不懂,却认得正是高丽文字,大概也明白了他们的来历了。 那船主热情的向我介绍着他们尚未售完的货物,我看到船上除了有来自高丽的泡菜、人参、珠宝、香料、海鲜干品之外,他们也从天元采购了很多的瓷器、丝绸、酒、茶等物品,便做做样子选了几样珠宝和几盒人参,付钱的时候那船主居然坚决不收,我看他的意思好象是说见到天元的陛下是他的荣幸,这些东西是献给我的,我便收下了。 接下来我又去了旁边的那艘商船,这只商船略小,是两层的,船舱里摆的是一些鱼干、海带之类的海货,也有些磨成粉的绿茶,装在罐子里的绿芥末,精致的糕点,还有一些女人的衣服、脂粉、饰品等物,换回去的也多数都是天元的瓷器、茶叶、丝绸、美酒,从剩下的物品来看,这艘商船的生意似乎并不太好,那船主极是礼貌的不停的叽里呱啦的朝我介绍他们的物品,一边不停的鞠躬,我早看出来这艘船应该就是来自古代倭国的,也难怪,他们带来的这些东西都是天元本身就有且品质更好的,而高丽的货品虽然谈不上有多高级,但相对来说天元比较少见,看来这帮倭国人不如高丽人会做生意。 这倭国船主送了几盒绿茶粉给我,就是现代那种抹茶粉,还外还有几盒和果子,倒是很精美漂亮,很受几位女眷的欢迎,从外国商船上下来之后我便带着几人登上了画舫,伍至元特意在东海镇找了一名曾远航出过的经验丰富的老水手充当导航,亲自陪着我和女眷们一起出海。 画舫一出码头来到一阔的海面,几个女人便纷纷摆出一幅惊呆了的表情,瞪着眼睛微张着嘴一脸惊讶的看着远方海天一色的场景,就连见过大世面的太后也不够神情专注的向过处眺望了过去。 太后:“哀家年轻时曾听先帝说起过,这大陆的边缘有无边无际的大海,他到过大海,却不曾知道海的另一边是什么,十分向往有朝一日能有机会走到海的尽头一探究竟,甚至当初想要修通大运河之后的另一个计划就是建造一般可以在海上航行数年的超级巨船,带着他走到海的另一边看一看,可惜先帝没有看到这一天,这几年倒是有海外的商船过来了,看来要到达海的另一边也并不是那么难。” 我大概估算了下,说道:“那艘船是来自高丽国,到东海镇走海路估计有两千里,要走五天五夜,另一艘是来自倭国,到东海镇走海路有两千五百里,要走七天七夜,只要有经验丰富的水手导好航向,备足了食物和饮水,我们也可以开船到达对岸。” 姜婉好奇道:“陛下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随他找了个借口:“朕在书房看到一些古书,上边似乎是有关于东海对岸那些国家的记录的,所以便有些印象,现在碰到这两艘商船便对上了。” 太后叹了口气:“当年要是先帝知道只需几天几夜便可以到达对岸的陌生国度,估计也会遣人过去访问了。” 我:“母后,现在我们知道了,或许未来朕也有可能访问倭国和高丽,到时候官方通商以后又有运河双方来往就更方便了,朕也可以带母后和后妃们去国外游玩。” 说话间,我看到陆续有不少船只加入进来朝着前边快速划了过去,但并不是渔船,而是一些载客十几人或五六人的小船,最多的载客也不过二三十人,都是游船,便对身边那名叫陶云天的中年向导问道:“东海镇现在每天都有游客乘船出海吗?他们这是急着要赶到哪里去?” 陶云天:“前边百里之外有个神仙岛,神仙岛上有个神仙宫,神仙宫里住了两个神仙,两个神仙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风水八卦,通几国语言,还知道多个国家的风俗,最神奇的是这两个神仙还养了一只大鹏神鸟,据说坐上那只大鹏神鸟只需两个时辰就可以飞到东海地岸的神秘国度,两位神仙只在上午接受香客拜访,可以问卦、可以看病,还可以听两位神仙讲一些山海异闻,去的名了神仙宫前边的空地会被占满,就抢不到最好的位置了。” 我心中大为惊异:“这海上还有如此神异的人物?你可知这两位神仙叫什么名字,他们是不是天元人?在这里存在多久了?” 陶云天:“这两人好象是师徒,年长的五十来岁,叫神机道人,外人尊称其为神机天尊,年少的二十来岁,叫逍遥子,来这里并不久,大约半年左右,因为此岛之前是一座荒岛,也是半年前这神机道人和逍遥子来到岛上才建的神仙宫住下的,后来被附近打渔的渔民发现渐渐周围的渔村也都知道了……” 第432章 神仙岛 “后来名声又到了沿海其他城镇,小人之前曾不止一次去过,这两个道人确实是见识甚广,说的那些个见闻令人眼界大开,所以附近的人都喜欢赶过去拜拜这两位神人,听听他们讲经、说事,或算命看病,都很灵,但至于是不是天元人……小人便不得而知了,据说有人曾问过这个问题,那神机道人说自小出生于海外另一孤岛之上,并不知自己是哪国人,后在孤岛上遇到了不少渔民、商船甚至是海盗经过,便随着周游各国及海域,学了很多天南海北的知识和本领,那只大鹏鸟是他出生时便守在身边的,后来游历中在一个渔村捡了个婴儿带在身边抚养,就是逍遥子,半年前他们发现了这座仙岛,觉得很适合稳定下来便留下来了。” 听陶云天这么说我越发好奇起来,太后脸上突然现起一抹异样的光彩,有些紧张,又有些关切的问道:“这两位道人是何长相?” 陶云天:“神机道人高大清瘦,肤色白晰,美髯飘飘,逍遥子肤色微黑,面貌清俊,都算得上是美男子吧。” 我大概也猜测出来太后在紧张什么,一开始听这陶云天说起来这两人,我心里也打了个问题,怀疑有没有可能是芈匡和王真,现在听这陶云天的描述基本可以否定了,芈匡高大干瘦确实很相似,但他的肤色很深,应该说是接近浅褐色,跟肤色白晰完全搭不上边,而那个逍遥子的年纪也有二十来岁,王真今年也不过十七岁而已,差距还是挺明显的,更何况王真生得白净清秀,皮肤也并不黑,或许我和太后一样,都是对这两个人太过敏感了。 但太后还是对我淡淡说了句:“陛下,行了这小半个时辰,四处皆茫茫一片全是无尽的海水,哀家也看得有些乏味了,不如便去那神仙岛看看吧,哀家很好奇这两个道人都有些干什么本事。” 我:“朕也正有此意,祁连,命船工和舵手加速,跟着那些游船去神仙岛。” 祁连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姜婉问道:“以前臣妾只是在书中看到过有些奇人终生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海岛上,还以为只是故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世界之大,无其不有,不仅这海上遍布的小岛上有可能有人,还有一些无名的深山中也有可能活着一些原始的部落人类,他们甚至终生都不知道除了他们之外这世上还有其他国家和其他人。” 姜婉叹道:“看来是臣妾见识太少了。” 我抚上姜婉的肩膀:“朕若不是多看了点书,又哪里会知道这些,和这广阔的世界相比,我们每个人真的非常渺小。” 我正和姜婉聊着,底下的两个小家伙可不答应了,赢治扯着我的衣襟跳着脚:“父皇!父皇!治儿要看神仙!” 我一直以为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这两个小家伙就蹲在甲板上玩,没想到竟支着耳朵一直在听大人说话,我笑了笑把赢治抱了起来,前方远远的似乎已经看到一个小点了,这些游船都是冲着那个小点去的,应该就是所谓的神仙岛了,我指着那个小点对赢治道:“那里就是神仙岛,等过会儿就快到了,治儿不要着急。” 我刚安抚好赢治,右腿边的赢妩也不答应了,用车的扯着我的衣襟喊着:“父皇!妩儿也要看神仙!” 我又把赢妩抱了起来,赢妩伸着小手指着远处的小点,好奇道:“父皇,神仙就住在那个地方吗?那么小,能住得下吗?” 我:“现在看着小,那是因为咱们离得远,等走近了就会很大了,知道吗?” 赢妩一脸的懵懂,还完全不懂近大远小的道理,咬着手指做沉思状,这两个小家伙现在也一岁一个月了,抱久了也很沉,我抱得有些累了便把两人放下来,带着两人坐回了甲板上,太后和几个女眷似乎也有些乏了,纷纷跟着我坐了下来。 我看颖儿也有些蔫了,便打趣道:“颖儿,昨天在运河上还那么热衷钓鱼,这海里的鱼可是更多,你怎么也不钓了?” 窦颖叹道:“臣妾不擅钓鱼,实在是钓不到,还是让船工们去钓吧。” 我看向沈嫣:“嫣儿,你不是跟朕提过想要看海么,现在看到了,感受如何?” 沈嫣:“广阔、博大、神秘,很是壮观,但……看久了也有些无聊,除了水还是水,永远没有尽头。” 苏锦:“陛下,既然海的那边还有高丽、倭国这样的国家,那是不是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的国家我们都不知道的?” 我:“当然,世界如此之大,在海的另一边有国家,在国家的另一边还有国家,可能会有上百个之国,只是距离太远了,我们也不得知罢了,同样,他们可能也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窦颖:“要是臣妾是只鸟就好了,可以飞向天空看看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个不同的国家,看看那些人是不是跟我们长得一样。” 我:“有的人跟我们长的是不一样的,比如,天生就黑如锅底的,头发是卷的,还有比我们更白的,鼻子很大的,头发是黄色的。” 窦颖吐了吐舌头:“黑如锅底?黄头发?那得多丑,不是跟妖怪一样。” 我笑了笑:“他们自己看习惯了并不觉得丑,反而有可能觉得我们丑。” 沈嫣:“都说芈匡此人博古通今,以臣妾看,陛下也不差毫厘。” 苏锦:“只可惜芈匡此人心术不正、叛国谋反,不然如果能为陛下所用,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太后:“不提此人也罢,你们也应该像陛下一样多读些书,便可多了解一下这世界了。” 几人纷纷称是,这时,突然听到在一旁捕捞的船工欣喜的喊了句:“嘿,捞上一只大家伙!” 窦颖马上就跑了过去:“打到什么大鱼了吗?快让本宫看看!” 马上便听到窦颖尖叫一声:“啊!好大的虾,像是只虾精,好大的钳子,太可怕了!” 第433章 生猛海鲜 窦颖这么一喊,几个女人也纷纷看了过去,我皱了下眉头,冲船工喊了声:“拿过来给朕看一眼是什么大虾。” 船工拎着网跑了过来,原来是一只一尺多长的青白色大龙虾,看样子应该有两斤多重,在前世我是吃过龙虾的,自然不觉得稀奇,但古代海鲜保活保鲜技术并不好,手工打渔的技术也远不如现代的打渔方法,能偶尔捞到一只这样的大家伙,好多渔民会敬为神物直接放生,偶尔有大胆的也就偷偷的吃了,基本没有运到京都城的可能,所以宫里人没有见过、吃过这等活物很正常。 我看了一眼,笑道:“这哪是虾精,不过是长得大的一种虾罢了,这种大虾叫龙虾,也是可以吃的,口感和味道跟普通的大虾差不多,只是肉更多一些,中午你们便可以尝到了。” 画舫清晨自东海镇码头出发,现在船也行进了两个时辰,现在已经可以看到前边露出陆地、山头和树林的神仙岛了,隐约也可以看到神仙岛正中的高地上神仙宫的轮廓,陶云天说这里距离神仙岛还有大概三十里左右的距离,应该会在午饭后赶到,我也不急,本来出来就是游玩的,并不是专程去看什么神仙的,早一点晚一点也无所谓了,如果那神仙岛果然景色别致的话,当天赶不及回来便住上一晚也是好的。 此时已到了中午时分,今天运气不错,船工们又陆续捞到了几只大龙虾,还捞到了不少的贝壳,甚至还有一只巨大的八爪鱼,中午的午饭很是丰富,清蒸大龙虾、海鲜杂烩汤、烧烤八爪鱼、辣炒贝壳等等,全都是一等一鲜活的海鲜,几个女人一开始还不敢吃那龙虾,我带头吃了一口之后这些女人们也终于收不住了,一个个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窦颖开心道:“陛下,这大龙虾的肉真多,可比吃那些小虾过瘾多了!” 沈嫣有些小心翼翼的夹起了一块烤八爪鱼肉犹豫着:“陛下,刚才臣妾看到这只巨大的八爪鱼被捞上来的时候十分的丑陋凶恶,真的不会有毒吗?” 我:“长得丑的东西不一定难吃,嫣儿你尝下就知道了。” 沈嫣咬了一口嚼了嚼,这才放下心来:“肉质脆嫩弹牙,香鲜可口,果然是鱼不可貌相。” 我笑了笑:“在高丽沿海那边,他们有些人专门喜欢吃活的八爪鱼,一边吃这些鱼一边还在抓人,跟他们比起来嫣儿你的胆子实在太小了。” 沈嫣惊讶道:“果真有人生吃这些东西?臣妾还是第一次听说。” 太后接过话茬道:“哀家倒是之前听先帝说起过,说是有的海岛上的人还会生吃鱼肉和贝壳,哀家当时也十分震惊,不知为何不煮熟了再吃,生吃会是什么样的滋味,果然那些外国人跟我们的生活习惯是不一样的。” 我突然来了兴致,说道:“其实这些新鲜的海产刚捞上来都是可以生吃的,如果能蘸着倭国特有的绿芥末来吃很是鲜甜,是另一种风味,你们敢不敢尝试一下?” 众人纷纷摇头,太后倒是大着胆子说了句:“若真如陛下所言,那些外国人吃得,未免我们就吃不得,既然来到了海上,哀家敢一试!” 我:“好,朕这叫就船工们准备,船工,你们且过来一下!” 船工头目跑了过来:“陛下有何吩咐?” 我:“今天捞的海产还剩下些什么吗?” 船工头目:“回陛下,还有一只大龙虾和几条大马哈鱼。” 我一听大马哈鱼便意识到这在现代来说也属于三文鱼的一种了,应该是可以生吃的,便对船工道:“你且把这只大龙虾和几条三文鱼切成极薄的片摆到盘子里,另外船舱内有今天一早从倭国货船上拿到了青芥末,混些酱油做调料一起端上来吧。” 船工头目:“是,小人这就叫人准备。” 我好奇的问了句这船工头目:“你们应该知道这些海产是可以生吃的吧?” 船工头目:“回陛下,知道的,小人平日捞到一些比较好的海鲜也会这粘了酱油吃,但并没有见吃过陛下所说的倭国青芥末。” 我:“今天你们有口福了,也拿去按朕所说的方法试一试,保证你们觉得好吃。” 船工头目:“多谢陛下。”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一盘被切得薄薄的洁白的龙虾肉和一盘粉红油润的生鱼片便被端了上来,每个人还有一个用酱油和青芥末混好的料汁,我看到几个女人轻轻皱起了眉头,姜婉:“陛下,这真的可以吃吗?” 我挑了挑眉,率先拿起筷子真起一片晶莹剔透的龙虾肉在酱油芥末里轻轻蘸了一下,之后放在嘴里细细的嚼了,新鲜龙虾肉弹牙脆嫩的口感和鲜甜的滋味配着青芥末的刺激入口,形成了完美和谐的统一,我不由得叹了句:“真的太好吃了,你们赶紧按朕的方式试一试,不敢吃便可惜了!” 太后率先夹了一块龙虾肉按我说的方法尝了尝,几个女人又开始紧盯着太后的表情,便见太后先是轻轻皱起了眉头,紧接着眉头舒展露出几丝惊喜,但最后却突然捂着嘴轻咳了两声,有眼泪被呛了出来,又张着嘴哈着气道:“这鱼肉极是鲜美,只是这青色的芥末太过辛辣,呛到哀家了!” 我:“母后莫急,先少蘸一点芥末试试,这芥末口感刺激,一开始或许不能适应,试几次便知道它和这鲜虾鲜鱼肉是绝配了。” 太后点了点头,又试了块生鱼片,这次少蘸了一点芥末,片刻后满意的叹道:“这生鱼片入口竟然没有任何腥味,反而厚实鲜甜又软嫩弹牙,实在和炖熟了之后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口感,你们也都尝尝,真的很令人惊喜。” 太后这么一说,姜婉和其他几个女人方才各自夹了尝试,从最初小心翼翼的尝试,到后来怡然自得的享用,就可以看得出他们已经接受了,一旁的赢治和赢妩见大家吃得如此欢快,虽然刚刚已经喝了碗海鲜汤吃饱了,但现在不免又好奇的伸着手要吃生鱼片了,我记得书上曾说小孩子肠胃功能太弱不能吃生鱼片,便故意用一点点生鱼片蘸了很多芥末在两个小家伙的嘴边沾了一下,这下两个小家伙被辣到了终于不要了,我这才放下心来。 第434章 神机道人和逍遥子 一道生鱼片,把几个女人哄得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得开心,吃完饭被暖暖的阳光一晒,加上晃晃荡荡的画舫船,众人惬意的坐在甲板上懒洋洋的打了个盹,大概下午申时的时候,听到外边一阵喧闹声,我懒洋洋的自甲板上站了起来,才看到神仙岛已经到了,神仙岛的四周已经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游船,岛上一阵人声鼎沸,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太后、姜婉和几个女人也纷纷从甲板上站起了身,祁连指挥着画舫靠了岸,船工搭好了跳板,我抱着两个孩子带着众人下了船,因为船上还有五十名侍卫,自东海镇码头过来的时候也带了几条船、两百名左骑军过来,所以阵仗还是挺大的,下船后为了防止队伍冲撞到其他人,唐川带着左骑军在前边开了下路。 这些百姓们基本都是来自东海沿岸村镇的渔民,也有稍远一些地方特意坐了马车再赶到东海镇坐船前来的,看到这个阵仗之后站在道路两侧对着我和几个女眷议论纷纷,很快就被左骑军的人墙挡在前边分隔开了,毕竟做为皇室成员被人指指点点当猴子看确实有点尴尬。 登上神仙岛,我大致看了下地形,这个岛是椭圆形的,看面积应该有一个城镇大小,中间是一座并不算高的山峰,或者可以说是一块突出的丘陵,从山脚下到山峰地势平缓,不过数丈的海拔高度,丘陵正中是一块平坦的空地,建了一座占地不大但却高有数丈的三层大殿,大殿全是木制结构,殿下有平台基座,上边是方正规整的三层木楼,很是精致,我依稀觉得这建筑有些眼熟,后来想起是有些倭国和风,毕竟我在现代时去过日本的,也参观过他们的寺庙。 整个神仙岛上到处都种满了奇花异草,且海岸上有自然风化形态各异的石头,远处望去一片片的规整的绿色植物似乎是种的庄稼或蔬菜,有一些野鹤山鸡之类的鸟儿在岛上远处惬意的游走,岛上有云雾缭绕,更衬得仙气十足,倒真像是一片神仙所居的田园仙境。 我看向前边不远处的神仙宫,除了主殿之外四周还有一些平房,并没有院子,不过殿宇后边却有一道隔墙,隔着后边一个小院,里边有一栋平房和在右厢房,太后叹道:“没想到这海上的神仙岛竟如此美丽,倒是很适合隐此在此修身养性。” 窦颖:“太后说得对,臣妾也想住在这里,这里空气好清新,又很湿润,还有那么多的花草绿树和可爱动物!” 赢治和赢妩也早已按奈不住从我的怀抱里溜了下去,由我牵着牵引绳像两只小狗狗一样窜来窜云,好奇的往四处观望着,很快我们一行人就来到了神仙宫前,神仙宫前的空地上有很多人,有的自带坐垫坐着,有的干脆席地而坐,聊天的,吃东西的,打盹的,做什么的都有,我抬头看了下前边神仙宫内有不少人在参观祭拜,宫门口有一高台,上边有张桌案和坐垫此时却是空的。 我随口问了一个老汉:“老丈,那神机道人和逍遥子现在不在了么?” 老丈:“回陛下,他们是每日早辰时到午时在此接受询问、讲经、诊病等事,午时便回去不再见客了,但百姓们可以在这里继续参拜、上香、休息,来不及回去的也可以安排住在客房,但一般住客房的都需要缴纳一定的香火钱,毕竟人多房少安排不过来,有人回不去了也允许在这大殿和广场上休息。” 我:“原来如此,老丈经常来么,那神机道人和逍遥子真的会仙术?” 老丈:“小人来过几次,求神机道人给老太婆看过病,镇上的郎中没看好的,在这里吃了几幅药还真有好转,这次来是特意来送香火钱感谢的,也见过神机道长乘坐那神鸟自海外飞来,听别人说神机道长还喷火烧死过一只突然从后边杂树林里窜出来欲伤人的野猪,确实是神异。” 我看了眼这神仙宫中有不少身穿青衫的年轻道士在引着香客们上香,诵经,有的还负责打扫,甚至远处的农田里还有这些青衫人在劳作,也有在练功的,看这样子怕不是也有几十号人,便好奇道:“这神机道人收了这么多弟子么?他们自己种粮食蔬菜吃?” 老丈:“是了,小人听说那些人来自各国,说什么话的都有,神机道人都和逍遥子都能听懂,不过也只有逍遥子才算是神机道人的真传弟子,其他这些都只是些慕名拜进来的外门弟子。” 我:“那这神仙宫也是神机道人自己建的么?” 老丈:“这小人便不知了,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已经建好了,不过听那些弟子说好象是神机道人请来神仙帮忙建的,也许是吧,毕竟在这岛上也没有这么好的木材和石材修建这神仙宫。” 我:“那这神机道人和逍遥子下午会做什么?” 老丈:“有时候会在楼上诵经或研究佛法,有时候去四海云游,有时候也会接待远道而来的外国客人,海外不时也有高人过来拜会。” 我收想这个神机道人交际还挺广泛,便谢了这老丈迈步进了神仙宫,神仙宫大殿占地约有十几丈,这里供奉的神仙并不是三清,而是妈祖娘娘,也是遵循了沿海的传统,神像前的香炉里香火鼎盛,蒲团上不停的有信众在这里跪拜,我让侍卫们不要打扰这些信众,更不要清场,只带着几个女眷在这里参观,也跟着信众们拜了拜妈祖娘娘,只是有些遗憾没有看到这神机道人和逍遥子的仙姿。 此时,有一小道士自后院取了水过来送与香客,我便趁机问了句:“这位道长,神机道人现在何处?” 小道士:“回陛下,天尊现正在后院会客。” 我:“哦,那道长能否代朕通报一声,若天尊会完客朕想一见。” 第435章 看来神机道人跟倭国人有交情 小道士:“贫道这便过去通报一声,稍候再禀报陛下。” 窦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这老道的架子还真大,陛下要过来见他一下还得通报。” 我:“世外高人皆有自己的脾气,此人不在朝中供事,甚至都不一定是天元人,自然不会惧我这个天元陛下了。” 趁那小道士进去禀报的功夫,我走出大殿四处看了看,这院子里很是规整,四周的平房应该就是客房了,偶尔有人出入,我上了二楼看了一眼,门口有小道士值守,里边摆着蒲团、桌案、书柜、笔墨纸砚之类,墙上有神像图画,似是神机道人在此修习的场所,小道士客气的说了句二楼不对外,至于三楼也是一样的,并不允许外人上去,我便走了回来。 这个时候那个进去通报的小道士也回来了,一脸歉意的回复说天尊在会客,晚上还要在后院请海外来的贵客用饭、讲经,今天没有时间见客,若我一定想见估计得明天再约,我听得皱了下眉头,心想这个神机道人的架子还真是有点大,但毕竟现在也摸不清此人的底细,我是前来拜会游玩的,这个岛就是人家建的,总不能因为人家不便见客就派兵过去把人抓过来,便只好带着几个女眷在这岛上随处走走。 神仙宫的院子四周都被开辟为了农田,有大片的油菜刚好开花,还有碧绿的菠菜、小白菜、蒜苗、麦田等等,有些小道士们在田间除草、挖野菜,正是半下午时分,有些离得比较近的游船已经陆陆续续的趁早离开了,神仙岛的四周空了不少,我看到靠近海岛一侧一个小海湾里停了一艘大船,便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这艘船类似于我在东海镇码头看到的商船,但装饰得没有那么华丽,从外边看只是一艘普通的大船,什么标志和旗帜也不骨,船上有帆。 我让几个女眷站在海岸上造假,带着祁连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祁连:“这船并不是天元制式,或许就是神机道人所会的那位远道而来的海外客人的船,陛下看得出这船是来自哪里么?” 我:“应该是倭国,看来神机道人跟倭国人有交情,不知道这些倭国人是做什么的。” 祁连:“臣上去看看。” 祁连正打算走近了施展轻功跃上去看看情况,却看到自甲板上突然跑出两个身穿异服的年轻男子来,冲着祁连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一边说一边语气不善的挥手赶着,看也能看明白了,让我们赶紧离开,不要接近,我注意到那两名年轻男子腰上别着长刀,是倭刀,心里更是疑惑这神机道人到底是会的什么客? 离开这处海湾回到神仙宫前的广场,人已经走了大半,我对祁连道:“天色将晚,去问下有没有客房。” 祁连点了点头走了过去,不大会儿就回来了,说是没有客房了,我看了下这大殿前的广场上,有些穷人百姓身边已经放好了随身带来的被褥,看来是要在这空地上过夜了,我倒也不急,大不了回画舫上过夜便是,画舫上本来就安排了卧房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带着几个女眷坐在海边第一次看了海上的夕阳,眼见着红红圆圆的太阳一点点沉入海面,也是难得的景致。 这时,有小道士拎着木桶和碗过来给香客们发粥,我则带着众人回到了画舫之上,画舫的船工们已经做好了晚饭,依然是各式海鲜,连续吃了几顿的海鲜,我有些怀念正常的炒菜了,偶尔吃一次还好,天天拿海鲜当饭吃也挺没意思的,好在这些船工极擅长烹制海鲜,不停的换着做法,才不至于那么腻味,晚上虽然有些凉,但披了披风坐在甲板上喝着温好的酒,吃着美味的海鲜,吹着海风聊着天,兴致之处姜婉甚至还搬出琴来弹了几曲,却是难得的好意境。 我一边听着琴,一边喝着酒,其实眼睛一直在往神仙岛上查看,天黑后后院就亮起了灯光,但并没有什么人出入,天色渐晚大家便回了船舱休息,第二天一早,外边的海鸟叫声叫我和姜婉吵醒,起身洗漱完毕以后海鲜粥、海鲜米粉、煎蚝烙,香气四溢,引得空中一群群的海鸥不停的围着画舫打转,眼睛瞪得圆溜溜像贼一般,似乎想要趁机窜下来偷吃一般。 我站在甲板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伸了个懒腰,带着众人在甲板上吃早餐,现在还是清晨,除了广场之上睡觉的几个香客醒了过来坐在岸边发呆,基本还没有什么人,我却看到神仙宫的后院隐隐约约有人走了出来,眼睛便一直盯着这伙人从后院直接走向了侧门,并没有绕到前院来,出了侧门直接去了海湾停着的那艘大船,几个小道士还搬了几个大箱子跟了过去,前边走着的是一个高大精瘦身穿褐黄色道袍、手持拂尘的道人,身边跟着的是名中等身材的青衫小道,应该就是神机道人和逍遥子了。 而在这两人身旁走着的是一个五短身材、身穿宽大麻色衣物,脚穿木屐的倭国男子,腰上同样挂着倭刀,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看似很是亲密,不大会儿,几人走到了大船跟前,船上人放下了跳板,神机道人和逍遥子命小道士把几个箱子抬上了大船又下来,之后那倭国男子站在甲板上跟神机道人挥了挥手船便驶离了海湾,神机道人回头的时候往画舫这边看了一眼,虽然离得有点远,我还是感觉到他的眼神冲着我看了过来,但马上就错开了,带着逍遥子若无其事的走了回去。 用完早饭,我带着众人下了船再次登上了神仙岛,神仙宫前的空地上的人们已经陆续起了床,也有小道士过来再次发放粥饭,看来他们对待香客还是挺贴心的,天时尚早,我带着众人在海岸边上散步,停靠游船的这一边有细软的沙滩,这里的气温比京都城要高几度,太阳已经出来了,照在沙滩上暖洋洋的,我脱了鞋子光脚在细软的沙滩上走动,也提醒姜婉她们学着我脱掉鞋子,几个女人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太后却很是自然的脱了鞋子踩在了沙滩上,一脸的享受,姜婉也紧跟着脱了鞋子,其他几个女人也终于放开了。 第436章 这神机天尊真的会仙术吗? 赢治赢妩这两个小家伙哪甘落后,见大人们都脱了鞋子,自然也急不可耐的跳着脚等着我给他们脱鞋,脱了以后便像两只小猴子一般在沙滩上欢快的跑来跑去,不时的还踩一下拍打而来的浪花,开心的咯咯咯的笑着,窦颖带着两个小家伙捡贝壳,一会儿便捡了一把,又往水里扔着打水漂,我挽住姜婉的手:“喜欢么?” 姜婉:“嗯,踩在沙滩上的感觉很好,治儿和妩儿也很开心,这里天高海阔,比闷在宫里好太多了。”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腰间一紧,紧接着便听到赢治一声惊呼,吓了我一跳,赶紧看了过去,看到赢治刚才因为追逐退潮的海浪一下摔了个大马哈,啃了一嘴的沙子,身上也沾满了泥沙,窦颖已经飞快的把赢治拖了起来,一边帮赢治冲洗着嘴脸一边拍打着沙子,赢治估计也被吓到了,小嘴一撇呜呜呜哭了起来。 我走了过去一边帮赢治拍打身上的沙子,一边小声嘀咕着:“父皇捆着你还不肯老实,谁让你去追海浪了?” 这时,赢妩从海边捡到了一只漂亮的红海星,飞快的就跑到了赢治的身边:“皇兄!看!海里的星星!” 赢治马上就停止了哭泣,接过赢妩手里的海星好奇的看着,突然冒出了句:“海里的星星为什么是红的?” 赢妩胡乱回答着:“天上的星星到了水里就会变红了!” 我被这两个活宝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对姜婉道:“你女儿这么小就会说瞎话骗人了。” 姜婉:“陛下休想赖臣妾,那不也是你的小公主么?肯定随你了。” 在沙滩上走了一会儿,我看了眼神仙宫前边的空地上已经有人了,便说了声:“走吧,我们过去占个好位置,一会儿有人再过来就没有好位置了。” 一众人等穿了鞋子回到了神仙宫前的空地上,祁连带人从船上拿了垫子和桌案过来,小宫女也把伞拿过来了,便捡了中间位置最好的空地主撑好了伞,桌案上还摆了水果、点心和茶水,旁边的百姓也很是知趣的与我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此时刚过辰时,便看到那神机道人带着逍遥子自后院缓缓走了出来,走到大殿门口坐在了高台之上,逍遥子就站在神机道人的身旁,把手里拎的茶壶茶杯放在了台上,身后还有两个小道士撑了顶黄盖伞为两人遮阳。 我这才往神机道人的身上细细的打量了过去,此人身高八尺,与我身高差不多,但有些干瘦,肤色有种不健康的苍白泛青,留着三缕巴掌长的胡须,眼睛细长,鼻子高挺,头戴高冠,身穿法袍,很是有几分威严。 身旁的逍遥子身高约有七尺,身穿青衫,扎着道巾,皮肤是浅麦色的,身材有些壮实,但面目清俊,这两人皆很陌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这时,那神机道人开了口:“众位贵客自各方远道而来,本道在这里先行谢过了,今日本道要先讲一篇道德真经,再讲一段妈祖娘娘的轶闻,之后众位贵客若有诊病、问卦者再依序过来。” 众香客:“谨尊天尊法旨。” 这神机道人声音低沉,开始不紧不慢的讲起了道德真经,我听了几句便失去了兴致,看了眼身边的太后,却在一字一句的认真听着,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并没有什么异常,赢治和赢妩这两只小猴子哪里坐得住,就在我和姜婉的身前动来动去,我和姜婉用桌上的糖果才把两个小家伙哄得安稳了一会儿,不过讲完道德真经以后便开始讲妈祖娘娘的一些神异传闻,这个倒是很有意思,众香客也听得热情高涨了起来,气氛很快开始热络,到了半上午的时候,香客越聚越多,神仙宫前的空地上基本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那些人只好远远的站在外边观望。 妈祖娘娘的故事讲完以后开始了看病问卦的环节,不少百姓除了拜祭妈祖娘娘,更多的是想来一睹神机道人的神勇,再就是看病问卦了,但据说神机道人并不喜欢展示神通,只是偶尔在兴致极高的时候才会展示一二,平时多半都是在满足香客看病问卦的需求,临近中午时分,大约有十几个人脸上很是满意的走了回来,有的手里拿着的是求来的药方,有的则直接是一些丹药。 这时,一个大胆的年轻人冲着高台上喊了一句:“天尊,为我们展示一下神勇吧!小人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从远处赶过来的!” 神机道人看了一眼这年轻人并没有回应,但想要看神通的人们并不少,马上就有其他人接连呼应:“天尊!给我们展示一下吧,我来了几次都没看到!” 我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这神机道人到底会不会展示,又能展示什么神通,这时,便见那神机道人跟身边的逍遥子低声说了句什么,逍遥子一扬手里的拂尘,喝道:“大家安静一下,既然各位贵客想看一理天尊的神通,那天尊便施展几样,请天尊施法!” 逍遥子往后退了一步,我便看到那神机天尊口中一阵念念有词,身子居然在那高台上呈盘坐姿势凌空而起,一下升高了数丈,高高在上的俯视着空地上的众人,紧接着右手朝着空中一挥,刚刚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飞来一块乌云,咔嚓几声响雷之后竟下起了一阵小雨,过不多大会儿,这神机道人又一挥手,这雨便停了,乌云消散又是晴空万里。 两样神通展示过后,底下的香客们纷纷群情激动的鼓起了掌,还齐声大喝:“神机天尊!神仙再世!保佑平安!治病救人!” 姜婉在一旁小声问道:“陛下,这神机天尊真的会仙术吗?” 我笑了笑:“这天底下根本没有神仙,他只是懂得足够多,够聪明罢了。” 姜婉:“陛下为何如此说,刚才明明就是他凭空而起又手一挥便求来了雨的。” 第437章 道长到底是哪里人士 我:“他高台的蒲团下有机关,只是宽大的道袍遮掩你看不到罢了,还有那场雨是原本就有一片云在了,他看出来即将有一阵小雨才临时决定要祈雨的,否则他可能改为喷火。” 姜婉:“真的么?陛下怎会知道这些,又是那些杂书里看的?” 我:“当然,朕看过的书太多,知道的稀奇古怪的事多了去了,不仅知道这两个小把戏是怎么回事,就算他表演喷火,朕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姜婉笑道:“看来这神机道人在这里又是蛊惑人心和骗人钱财了。” 我捏了一下姜婉的脸:“朕的婉儿就是聪明。” 窦颖跃跃欲试道:“陛下,臣妾也想过去求个卦,可好?” 我点了点头:“去吧,看看这位天尊能给你算出什么来。” 窦颖起身走了过去,我看到那神机道人装模做样的在纸上写写画画,不大会儿窦颖便走了回来,惊喜道:“陛下,他算的很准,说臣妾家世显赫,天生富贵,未来一生衣食无忧,无病无灾,命中还有一女……” 我:“他知道朕的身份和你的身份,说这些不是太容易了么。” 窦颖:“可他说臣妾会有一女呢!” 我:“你还年轻日后有儿有女也不稀罕,都是可以料得到的,可还算别的了?” 窦颖:“唔……臣妾让他算可以活到多少岁,他说可以活到七十五岁,哈哈,臣妾好长寿。” 我:“……” 很快便到了中午时分,神机道人和逍遥子准时自高台上下来要往后院走,我朝祁连使了个眼色,祁连马上朝着神机道人走了过去,片刻后便回来禀报,说是神机道人请我和各位女眷去后院用餐,我便起身带着几个女人和两个孩子走了过去,祁连则带了五十名侍卫随身守卫,其他两百左骑军负责在神仙宫四周值守。 穿过前院和后院之间的隔墙,我带着众人进入了后院,后院院子宽阔、干净,房子也修得颇为精致讲究,青砖灰瓦、红木门窗,里边的家具虽然并不名贵,也颇具质感,厅很大,里边摆着桌案、茶几,古玩架上有不少来自不同国家的玩艺儿,进来后神机道人便让身边的小道在厅里加了几张桌案,很快便有简单却干净的小菜摆了上来。 我看了下菜色,清炒山野菜、白菜豆腐、香干芹菜、炒鸡蛋等,主食是面饼和馒头,基本都是素食,也并没有酒,只有茶水,神机道人端起茶杯道:“陛下,孤岛之上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这些小菜和面食,都是自己在岛上种的,还请陛下不要嫌弃。” 我:“道长客气了,出家之人本就清心寡欲,倒是朕打扰以了道长清修,只是听闻道长法力深厚、博古通今,朕十分的好奇和仰慕,便想见一见道长。” 神机道人:“陛下过过誉了,贫道只是去过的地方多了,见过的能人异士多了,学了点皮毛之玉,实谈不上法力深厚、博士通今,昨晚实在是有远方而来的贵客,怠慢了陛下,还请陛下不要跟贫道计较。” 我:“道长哪里话,不过朕倒是好奇道长到底是哪里人士,听人说道长出生于孤岛,那里并没有国家所管,还生下来便懂多国语言和各种知识,可是真的?” 神机道人:“确实如此,贫道自小便生活在深海之中一个无人孤岛,记事起身边便只有一会多国语言的老仆守在身边,岛上还有一些藏书,自小教贫道读书识字、增长见识,说贫道生下来便自己会那些能力的皆是无稽传闻罢了,当不得真,贫道是修道多年,方才学了一点本事,现下这神仙岛原本也只是一个无国籍的荒岛,贫道实不知自己该算哪国人了。” 我:“原来如此,道长昨晚所会的远道而来的客人似乎是倭国人?” 神机道人神色一变:“陛下也知倭国?” 我:“朕在古书上看到过,且近几年偶有倭国商船到东海镇做生意,就在昨天朕还碰巧碰到了一艘商船,所以知道倭国人的一些特征,今早朕无意中看到道长送那人上船,便看出是倭国人无疑了。” 神机道人:“哦,陛下果真是见多识广,那些人确实是倭国人,是倭国天王派出来在四海寻觅成仙得道的仙药的,不知道从哪里听闻了贫道的事,便过来拜会,想要求些仙药,贫道便赐予了其一些长生丹。” 我:“今天早上道长让小道士搬上船的东西有几大箱,应该不止丹药吧?” 神机道人:“自然还有一些丝绸、茶叶、瓷器,都是来自天元的特产,也是贫道长托香客们采买的,毕竟那些倭国人是奉他们天王之命出海的,贫道也是想表达一下感激之情,更何况……这些倭国人求取长生丹的时候也带给了贫道不少的金银,也算是一种回报吧。” 我:“道长果然交际广泛。” 神机道人:“陛下见笑了,请陛下尽快用餐,一会儿菜便凉了。” 我一边吃着菜,一边四处打量这房间,这正房除了一个大大的厅之外,两侧还有两间,按一般形制来说应该是左卧房右书房之类的,看了一会儿,我突然问了神机道长一句:“听闻道长善于卜卦,朕现在被一事困惑半年有余,不知道长事否帮朕卜上一卦?” 神机道人:“陛下要算何事,不妨明说,看本道能不能算得出来。” 我:“半年前朕的国师芈匡突然另立新君兴兵造反,朕很快便派军平乱,那反贼芈匡和王真被困在京东城内,却突然像插了翅膀一样不翼而飞,朕下令各国通缉,到现在也没有下落,这两人就好象凭空自世间消失一样,让朕很是心忧,不知道长可否帮朕卜一下这两人的下落呢?” 我看到神机道人表情凝重的犹豫良久,方才说道:“陛下可有此两人生辰八字?” 我愣了一下:“这个……朕倒没有,只知两人年岁,不知具体生辰。” 第438章 陛下可是怀疑这神机道人有鬼? 神机道人:“陛下便把两人年岁说与本道。” 我:“芈匡今年应是五十三岁,王真十七岁。” 神机道人伸出手指掐算了一番,犹豫着开口:“陛下无法提供这两人生辰八字,贫道只能大概推算一番,这两人似乎已经不在天元国内了,看卦相应该是在距天元千里之外的西方。” 我:“西方?可是西域?” 神机道人:“可能是在西域,也有可能是西域更西的地方,这个贫道便算不出具体位置了。” 我:“那西域的西方是什么国度?朕还真是不知。” 神机道人:“西域之西是一片无人生活的荒凉之地,自西域穿越荒凉之地数百里才有另一个国家,名为哈沙国,那里的人身材高大,高鼻深目,民风很是野蛮,现在还有穿皮毛吃生肉喝生血的习俗。” 我:“道长果然见多识广,可是去过哈沙国?” 神机道人:“贫道年轻时曾在那边游历过数月。” 我叹了口气:“若这两个反贼跑到了哈沙国,那朕还真是很难把他们抓回来了,实在是可惜。” 神机道人:“贫道也不帮不上陛下什么忙,能做的也仅是为陛下推算一番。” 我:“那道长不防再帮朕推算一下,朕这陛下还能坐多久?有没有可能再被那芈匡逆贼卷土重来推翻?” 神机道人:“这……帝王之命皆有天数,此乃天机,贫道不敢泄露。” 我:“道长的天元语说得很好,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知有没有兴趣随朕回天元做名谋士?” 神机道人:“陛下,贫道胡虏语、凤凰语、西域语皆会,甚至连倭国语、高丽语和哈沙语也会一些,诸历游历之后也得到不同的国王召见,但贫道一心向道,对仕途并无兴趣,还请陛下原谅。” 我:“哦,没关系没关系,朕只是见道长才华横溢,颇为欣赏,所以就这么一提,不敢勉强道长,朕很是喜欢这神仙岛上神仙一般的环境和生活,想今晚再住一晚,不知道长可方便安排一间客房?” 神机道人看向逍遥子,问道:“徒儿,可还有客房?” 逍遥子:“回天尊,客房早就提前被定下了,没有了的。” 我看向外边的厢房:“若道长不介意的话,我们住这厢房也是可以的。” 神机道人:“这……厢房堆满了杂物,又许久没有打扫,实不方便居住,怕怠慢了陛下和娘娘们……” 我:“既然如此,那朕只好还回画舫上住了,好了,朕吃好了,打扰道长,朕这便出去走走。” 说完,我便站起了身,身后几个女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神机道人和逍遥子也忙起身道:“贫道恭送陛下,陛下这边请。” 神机道人带着我自正房出来往前走,我左右看了一眼,厢房房门紧闭,也不知道里边会放些什么,外边那些小道士们有的用完饭后就坐在殿里打坐,我好奇道:“道长,这些道士们还会功夫?” 神机道人:“平时也习一些强身健体之术。” 我:“朕听说这些小道士来自各国的都有,不知道他们练的功夫是什么派系?” 神机道人:“贫道只会一点强身健体的道家功夫,也是教习的这些,谈不上系统的派系,多是太极拳。” 我:“朕一时兴起想要观看一番,不知可否找几名道士表演一番?朕今日可是捐了不少香火钱的。” 神机道人:“逍遥子,你去找十名练得不错的到院子里来给陛下表演表演。” 逍遥子应了一声,不大会儿便带了十名小道士跑了过来,我看了眼这些道士,长相和天元人差别不大,我猜测可能多半都是倭国人或高丽人,便故意用现代学到的一句日语说了句:“ko ni ji wa!” 这帮人很是自然又快速的对我回了句:“ko ni ji wa!” 我马上又用日语问了句:“你们都是倭国人吗?” 这帮人很是坚定的答道:“嗨!” 我还想再问句什么,神机道人对我说了句:“真未料到陛下也会说倭国语。” 我:“朕只是会几句罢了,看来道长的这些徒弟基本都是倭国人。” 神机道人:“倭国地域狭小,人口众多,资源却很是匮乏,这些年经常有倭国人出海谋求生路,这些人也是听闻到了贫道会一些道法又在招收弟子,便陆续有人过来了,贫道也便收下了。” 我:“道长果然心善,总是能及时对这些苦难之人伸出援手。” 神机道人:“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我:“让这些人开始吧,朕想看看倭国人学我天元之术有何不同。” 神机道人喝了一声,这些人便开始打起了太极拳,我看了一会儿,这些人打得根本就不是什么太极拳,就好象按着太极的常用路数胡乱蒙人的,实际上这些人打的是什么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我却注意到了这些人虎口和手掌处有厚茧,明显是长期用刀造成的,这些人把太极打得乱七八遭也是故意的,我也是习武之人,看得出这些人眼神很是坚毅明亮,身体灵活且有强大的爆发力,基本都是暗藏的高手。 看了一会儿我便让这些人停下了,并没有揭穿此事,还随口还大加夸选了一番,感谢神机道人通过这种方式间接的传扬了天元文化,神机道人称他虽然不算天元人,但很是喜欢天元的文化,所以才会修习源自天元的道术云云。 从神仙宫出来后我便上了画舫,祁连走过来问道:“陛下可是怀疑这神机道人有鬼?” 我:“嗯,朕怀疑这伙儿人占据这个神仙岛并不是为了修道,或许有其他目的。” 祁连:“陛下指的是?” 我:“这神机道人私通倭国人,还养了一帮倭国高手,又跟倭国天王手下的人来往,神仙岛离东海关又只有一百里,朕不得不防,把伍至元叫过来,朕要把此事和他交待一番。” 祁连:“是。” 来到神仙岛后,伍至元和唐川一直在共领左骑军负责防御,不大会儿伍至元便大步走了过来,伍至元:“陛下有何吩咐?” 第439章 神机道人怎么会制造这种恐怖的武器 我:“神机道人在神仙岛上已有半年,你可曾注意到有异常的情况发生?” 伍至元皱着眉头思索数息后答道:“除了香火鼎盛、偶有外邦访客光临之外并无异常。” 我:“从今天起你的东关守军加强神仙岛的巡逻,此岛虽然是无主之岛,但距离东关不过百里,这神机道人和倭国官方关系暧昧,岛上又养了不少倭国高手,一切当小心便是。” 伍至元:“遵旨,臣回去就组建海上巡逻队,对神仙岛严加监视!” 我对神机道人盘踞神仙岛的目的很是怀疑,若他身上有什么秘密一定就藏在后院某处,可惜这神机道人却极为机警,我和祁连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也是我今天还不甘心离去的原因,我打算趁晚上夜深的时候再和祁连去摸一摸情况。 夜深了,女眷和两个孩子都进船舱睡觉了,我和祁连静静的坐在甲板上观测着对面神仙宫的情形,大殿里点着昏黄的油灯,以供滞留的香客起夜时照明,除此之外四处一片黑暗,但后院厢房却隐隐有灯光透了过来,且似乎夜深以后便有一二十个小道士去了内院一直没有出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看了祁连一眼:“走吧,我们去看看。” 我和祁连换了身夜行衣且蒙上了脸,趁着夜色从大殿外边摸了过去,直接摸到了后院侧墙外,趴在墙头上往院里看了一眼,见西厢房灯火通明,里边传出来叮叮当当金石敲打的声音,我和祁连相互对视了一眼,绕到了西厢房后墙飞身上了房顶,小心翼翼的掀开了一片瓦看了下去,里边的情形让人大吃一惊。 便见这西厢房三间都是打通的,二十来个小道士正用锤子、锥子、石磨等工具在敲打一些灰白色和褐黄色的石块,还有几个小道士在研磨一些木炭粉,旁边的陶罐里已经有不少这些石块和木炭混合好的粉末,而在另一头则有一个熔炉正在炼制一些空心铁球,有小道士在往炼好的铁球中小心翼翼的灌这种粉末,灌好之后还在铁球上留的小孔中插上了一条灰白色的类似棉线的东西。 神机道人和逍遥子就坐在这西厢房中间看着这些小道士做事,不时的起身指点一下,当我终于意识到这个神机道人是在做什么之时,心脏快速的砰砰砰的跳乱了起来,小道士打碎磨成粉的石块是硝石和硫磺,再按比例和木碳粉混合就是火药,装到那些空心铁球里就制成了炸弹,我真没料到这个神机子已经神异到此种地步了。 据我穿越到天元这三年来的所见所闻,这个大陆上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有哪个国家研制出了火药,这个神机道人应该是头一份,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合在一起是火药的?是他自己研制出来的还是从海外学到的?如果真被他制造出了火药用于战争,这后果不堪设想! 我朝祁连使了个眼色,祁连马上轻手轻脚的把瓦片盖了回去,之后我们又绕到了东厢房打开瓦片看了一眼,东厢房里的三间也是连在一起的,但里边漆黑一片并没有人,里边摆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箱子,祁连多掀了几块瓦片轻身跳了下去,打开了几个箱子查看,发现这些箱子里有的装的是金银元宝,有的则是制好的炸弹,那些制好的炸弹已经有几十箱之多。 祁连一时好奇,便脱下外衣抱了几颗系在了身上,我示意祁连赶紧上来回去再做计较,祁连抱着那颗飞身上房把瓦片盖了回去,一切做得天衣无缝,之后我和祁连双从外墙摸回了画舫之上,我把祁连叫到了船舱内坐了下来,表情很是凝重,祁连看着面前摆的这几颗铁球,小声问了句:“陛下,他们是在做什么?臣并没有看明白,还有东厢房里这些装了黑色粉末的铁球是什么?” 我:“那些混好的粉末是炸药,这些装了炸药的铁球是炸弹,一颗拳头大小的炸弹就可以炸死炸伤十数人,这些铁球每个都有人头大小,一颗可炸死炸伤数十人甚至上百人,威力远不是火球、火箭可以相比拟的,最可怕的是若埋在城门底下,有十几颗便足以炸开任何坚固的城门,再也不需要攻城木和云梯这种东西了,现在东厢房里这几箱炸弹若全部引爆足可以把整座岛炸平了。” 祁连听得面色大惊:“这世上竟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器?臣还是第一次听说,神机道人怎么会制造这种恐怖的武器!他制造这些武器又是做什么用的?” 我摇了摇头:“这点朕现在也不知道,只能推测这神机道人在神仙岛肯定不是为了修道,那些只是掩人耳目,朕担心他在这里制造秘密制造这些炸弹是和那些倭国人的野心有关。” 祁连:“陛下是担心神机道人私通倭国人,要对天元图谋不轨?” 我:“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看来还得再找一下伍至元了,等回去后朕也要针对此事好好重新考虑一下天元军事装备的配备,也要重新布置防御措施了。” 祁连:“是,臣这就把伍将军叫过来。” 伍至元过来后,我把炸药炸弹的事跟他说了一番,又看到面前摆放的这三颗炸弹,果然,伍至元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我让伍至元晚上也要增加秘密巡逻队,小心翼翼的观察这个神机道人会不会把这些炸弹运出去,以及那些倭国人会不会再过来跟他联络,但先不要打草惊蛇,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不能坐视不管。 伍至元听完我的吩咐,一抱拳说道:“陛下,臣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说来听听。” 伍至元:“这神仙岛虽然是无主之岛,但却距我天元最近,我们大可以声称此岛是天元疆土,直接派军将这伙人捉了便是!” 我:“不可,伍将军未免有些莽撞,这神机道人既与倭国人有染,背后肯定还牵扯到倭国人的利益,若我们不明形势直接拿了这神机道人,或许会引发与倭国的战争,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神机道人是不是把做好的炸弹已经大批提供给了倭国人,而倭国人又历来 第440章 我天元朝还有如此人才? 伍至元眉头紧皱:“这……恕臣愚钝,刚刚才听说这种武器,回去尚需要好好筹谋一番……” 我:“伍将军先回去吧,明日一早朕便开船回东关,与你一起商议重新布置东关的防御。” 伍至元:“是!”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带着众人返回东海镇,在半下午的时候赶了回来,一回来便和伍至元和手下几个副将军官来到了议事厅,当众人听到我提起火药、炸弹之事皆是一脸震惊不敢相信的模样,我便让祁连把那三颗炸弹摆在了空地之上,这些人纷纷走上来前仔细的查看、抚摸,我又给他们讲了这些火药、炸弹的原理,并告诉他们只要点燃了引线扔出去,或者用抛石机抛出去就会产生巨大的爆炸威力,这伙儿人依然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我:“伍将军,朕看这样吧,找一块空地,点燃一颗,给将士们看一眼这些不起眼的黑色铁球的威力。” 伍至元:“是,镇子北边是有一片没有人烟的荒山,有时候臣带将士们在那里试射抛石机,刚好有两架抛石机在,便在哪里试吧。” 伍至元叫上了一众副将、校尉等各级军官,约有上百人带上一颗炸弹骑马向那座荒山走了过去,约摸一刻钟左右便到了,我指挥着两名军士将这炸弹放到了抛石机的弹袋之上,之后亲身用火镰点燃了引线,对两名军士喝道:“放!” 两名军士迅速放开抛石机的牵引臂,只听嗡的一声破空声起,那颗炸弹迅速朝着两百米外的荒山扔了出去,在接触到荒山的一刹那,便听轰隆一声巨响,山头直接从山腰处被炸断,大量飞沙走石冒着浓烟倾斜下来,半座山头瞬间就被夷为了平地,直看得一众将军目瞪口呆,一名校尉嗫嚅道:“这这、如果有此种武器,那我们的关门是守不住的啊!这可如何是好!” 伍至元面色凝重道:“陛下,有此种武器足以打入任何国家,那神机道人的野心实在是可怕,我们当如何防御?” 我:“好了,诸位将士也不必如此绝望,以朕看来最好的防守便是足够有实力的进攻,目前来看这神机道人也只是造出了这种需要抛石机才可以发射的炸弹,朕有办法造出比他更为厉害和先进的武器,到时候他便是用这种炸弹攻城我们也不必怕了,自然会在他攻下城门之前先打退他的攻击。” 我此言一出,众将都把充满了希望的目光看向了我,伍至元:“陛下所说的更厉害和先进的武器是什么?我天元朝还有如此人才?” 我:“这些你们且不用管,现在你们所要做的就是继续将城墙和瓮城加厚、加固,同时密切关注神机道人的动向随时向朕汇报,至于武器的事朕自有办法。” 伍至元:“遵旨!” 当时,我又在东海镇住了一晚,和伍至元一起视察了东关城墙、城门、瓮城的防御体系,并商量了一些加固的方案,第二天一早便带着船队返回京都城,一早出发,一直到了子时方才回到了宫里,第二天一早上朝的时候我并未把此事在朝堂上说,怕引起大臣们的恐慌,退朝后便把太尉、卢振宇、王倩、郭子佑、祁连等人一起召到了御书房。 当众人看到祁连把两颗人头大小的黑色铁球摆到龙案上之时,皆是一阵惊讶,太尉:“陛下,此为何物?” 我:“炸弹,祁连,把前天晚上我们一起在神仙岛发现此物的过程跟各位大人和将军说一下。” 祁连说完之后,几人脸上的表情更震惊了,太尉:“世上晚有会制作如此厉害武器的神人?那神机道人是从何处学来了此术?别的国家可有此种武器?” 我:“据朕所知,目前为止也只有神机道人刚刚开始学会制作此种武器,倭国人可能买了这少这种炸弹,但应该自己还不会制作,否则也不会跑到神仙岛来找这神机道人了。” 卢振宇皱着眉头:“陛下,假设真有倭国人过来攻城,我们能做的无非两件事,一是加强防御,二是想办法找到比这炸弹更厉害的攻击方法,加强防御臣可以想办法,臣现在苦恼的是不知道世上还有没有比炸弹更厉害的武器,或者有没有可以克制炸弹的武器?” 卢振语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我看了看众人有些无措的表情,说道:“朕确实是已经想到了办法,这次叫你们来就是要跟你们说一下此事,要你们知道我们又遇到了新的更严重的危机,另外也是想让你们配合朕来制造更为厉害的武器做为有效的反.攻手段。” 王倩眼睛一亮:“陛下知道如何制作比这炸弹更厉害的武器?快说来听听!” 我在龙案上摊开了一张纸,又拿出了毛笔画了一个铁制炮筒的图形,又画了一个火铳的图形,虽然画工有限吧,但基本也能表达出这两种原本就简单的东西的样子了,这是目前为止我这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女汉纸所能想到的最简单、最有可能制出来又最厉害的武器了,毕竟古代的条件有取,我也不是武器专家。 郭子佑:“陛下,这是什么?” 我指着炮筒道:“这叫炮筒,现在神机道人尚且只能制出有爆炸威力的炸弹,但发射却还要依赖精准性差且射程不好控制的抛石机,朕画的这种炮筒是用铁铸造而成的,用这种炮筒发射炮弹射程更远、力道更强、精准度更高,可以直接架以城墙垛口上炸沉敌军的战船,在他们靠岸之前便消灭他们,这个小型的筒子是叫火铳,是配备给军士手持发射的,类似于小型火炮,可以往里边装填火药和铁弹,用火点燃后射向敌人,若中弹不死即伤,杀伤力远比弓箭强数倍。” 太尉一脸震惊的看着我:“真未料到陛下竟然懂得制造如此厉害的武器,真是令臣刮目相看。” 第441章 那个神机道人不简单…… 我:“咳,朕也是从那神机道人的炸弹和抛石机的原理里得到了启发,虽然可行,尚且需要反复试验,不过朕有信心指导你们制造成功,朕今日朝你们过来一是让你们知道此种武器存在的情况及神机道人和倭国的严重威胁,另外朕需要你们配合考工令进行炮筒和突火枪的研制和试验。” 太尉:“遵旨,臣等一定全力配合。” 我:“好了,你们且下去吧,此事乃军事机密,不要外传。” 把这几个武官支走以后,我马上就召了负责铁矿开采的少府简程和武器制造的考工令康建行过来,两人一进门,我便先让他们看了我摆在龙案上的炸弹和炮筒、火铳的图纸,少府简程和康建行一脸惊讶的用手敲了敲炸弹又摸了摸引线,简程:“陛下,这是何物?” 我便解释了一番,康建行拱手道:“陛下可是让臣制造图纸上的武器?” 我:“正是,可制得出来?” 康建行:“听陛下一言,臣大概也知道了此物利用火药击发的原理,但这种武器臣确实是第一次听说,或许是跟爆竹的原因有些类似,臣可以试制,尚需多加试验方有可能形成完美的杀伤力。” 我:“嗯,朕就是这个意思,这个图只是个外形草图,具体的结构和需要注意的地方朕今天再画一份详细的图纸给你们,天黑前应该能画出来。” 康建行:“那便好,臣会在制造过程中随时观测,有问题及时修正,相信有陛下的图纸一定能够造出来。” 我:“另外这些炮弹也需要同步大量制作,这个比较简单,朕会在天黑前把火药配方和这炸弹制作方法一并交与你,另外你还需要大量制作这突火枪所用的小型弹丸,朕也会给你画出来。” 康建行:“遵旨。” 我看向简程:“简程,你需要做的就是马上让全国各地的铁矿、硝石矿、硫磺矿加紧开采,同时在全国各地大量采购木炭,把这些材料京都城都考工处,并设立专门的制造处进行炸弹、弹丸、炮筒、火铳以及配套装载炮筒的炮车。” 简程:“臣明白!回去后马上就吩咐下去!” 我:“好,你们速去行动吧,要每天向朕汇报事情的进展。” 简程和康建行走后,我看着桌上的纸张发呆,关于这古代的炮筒和火铳这两种东西,过去我还是因为喜欢古代历史在图书馆查过一些资料,里边提到最原始的两钟火药在武器上的应用,记得当时上边画的构造图非常简单,不过是一个可以装炮弹的大铁筒罢了,但临到手上却不知如何下笔了,这可不是画画,只需要形状就行了,而是需要有详细尺寸的图纸。 我坐在御书房里冥思苦想,耗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反复来了不下几十张,才终于尽可能合理并清晰的把这炮筒和突火枪的图纸画了出来,我知道这炮筒的壁厚、长度、粗度直接关系到射程,便把炮筒设计为长三米、口径四寸、壁厚五分,这样射程可达到一到两里,便足可以抵挡战船靠近码头了,同样炮弹的大小也配合炮筒的粗度做了适当的标准化改进。 而火铳相对简单,是可以一人携带铁筒,类似现代的迫击炮,长约三尺,用火药装进铁筒底部,点燃筒身上预留的孔洞中的引线,以击发装填在铁筒中的铁制弹丸,射程大约有两三百米,基本类似于现代的散弹枪的威力,也可以满足打退强攻上岸的敌军的需求,大炮和火铳相配合,便可实现有效的防御及反.攻战力。 天色将黑的时候,我终于将数十次更改之后的图纸派人送到了考工处交给了康建行,康建行虽然并没有做过火炮和火铳,但却是天元数一数二的兵器专家,侍卫们的侍卫刀、我的尚方宝剑、战车、抛石机、大弩、弓箭、长枪,包括宫里过年过节燃放的爆竹都是出自康建行之手,他对于兵器武器这种东西有着一种先天的领悟力,我相信他看了我的图纸明白了原理之后一定能够制造出来,或者,如果连康建行都制造不出来,那这天元估计就没有别人了。 这一天我连奏折也没顾上处理,都在画那火炮和火铳的图纸了,图纸画好送出去以后我方才舒了口气站起了身,之后大步走回了长春殿,姜婉看我一身的疲惫走了过来:“陛下今天忙了一天,快坐下歇息一下,想吃什么,臣妾吩咐厨房去做。” 我:“随便传点东西吃吧。” 姜婉传了膳,正坐在殿里毯子上拿着一块芸豆糕咬着的赢妩站起身走了过来,走到我面前抬脸看着我伸出自己的手把啃了一半的芸豆糕递了过来:“父皇!吃!” 我看了眼赢妩吃得一嘴的碎屑和芸豆糕上粘的口水,在心里感动的同时皱了下眉头,一边抽出锦帕帮赢妩擦了下嘴,一边笑道:“妩儿这么小就知道疼父皇了?你吃吧,父皇不爱吃芸豆糕。” 晚膳很快传了过来,吃完饭陪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把孩子哄睡我终于可以和姜婉过二人世界了,一番放浪之后,姜婉偎在我的怀里关切道:“陛下怎么了,昨天从神仙岛回来以后表情就一直如此凝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那个神机道人不简单……” 我把此事说了一番,姜婉大为惊讶:“那神机道人果然包藏祸心,竟然制造出如此可怕的武器,那我们如何是好?” 我亲了下姜婉的额头:“好了,这些事情朕会操心的,你只需要好好在带好两个孩子便可。” 姜婉:“这几年天下怎的如此不太平,先是仁教作乱,后又有天人教谋反,好不容易平了天人教又来了个神机道人私通倭国。” 我:“这便是时代发展的代价,过往各国之间没有来往,相互不了解,现在航运技术进步,再加上通航、通商,难免会有一些资源匮乏又野心勃勃的国家想到要通过侵占别国领土来改善本国国民生活的想法,那倭国便是盘踞在一处海岛之上的弹丸小国,资源匮乏、人口众多,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侵犯别国了,朕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第442章 娘娘生了个小公主! 姜婉:“嗯,有陛下在,臣妾就安心。” 我和姜婉正要睡下,守卫来报,说是竹苑的宫女小蝶在门外求见,小蝶是史燕身边的宫女,我第一个直觉是史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忙起身让守卫把小蝶带了过来,我:“小蝶,可是燕儿出了什么事?” 小蝶:“回陛下,娘娘可能是要生了,奴婢已经传了稳婆过去了,特来禀报陛下。” 我心里又是焦灼又是惊喜,回头跟姜婉交待了一声马上就快步走得了竹苑,一进门便看到整个院子灯火通明,太监宫女们正在稳婆的指挥下进进出出的忙着烧水、拿东西,我迈步走进殿里直奔后殿卧房,一走进走廊便走到史燕隐忍的呻吟声,几步走到卧房推开虚掩的门,看到史燕正靠在床上痛苦的呻吟,额头上已经渗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见我进来,史燕勉强停止呻吟看了我一眼,弱弱喊了声:“陛下……” 我赶紧坐到了床侧握住了史燕的手:“燕儿别怕,有朕在。” 我就这么握着史燕的手陪着她说话,以转移她阵痛的注意力,整整熬了两个时辰,史燕的阵痛越来越剧烈,握着我的手关节都发白了,我除了帮她打气,鼓励她、安慰她、帮她擦汉却什么也做不了,心里一阵阵的心疼,史燕一声声凄惨的叫喊叫得我整个人心都慌了,眼下史燕的呻吟已经转为了喊叫,我焦急的问了声稳婆:“稳婆,还有多久要生!这么下去孩子还没生燕儿要痛死过去了!” 稳婆赶紧过来检查了一下,说道:“快了快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陛下快出去吧,奴婢要准备接生了!” 我仍心有不甘的握着史燕的手不肯放,稳婆也急了起来,竟毫不客气的把从床上拉了起来推了出去,之后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我站在走廊上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快速的窜来窜去,一刻也没办法停下,不时的勾头看一下关着的门口,里边的痛苦呼喊一声紧似一声,巴不得我是个现代剖腹产的医生直接把孩子从史燕的肚子里拿出来,免得她一直这么受罪。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只觉得等得头发都要白了,突然听到卧房里传出一阵婴儿响亮的啼哭声,等不及稳定出来通知,我跑过去伸手就拉开了门,便看到稳婆手里正托着一个刚刚剪掉脐带的小婴儿正在擦拭,我凑过去看向这个红红的小手小脚胡乱挥动的小肉团,稳婆已经开始给擦干净的小婴儿包襁褓,见我进来,欣喜的把小婴儿举到我的眼前,说道:“恭喜陛下!娘娘生了个小公主!母女平安!” 我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赶紧过去坐在床边握住了史燕的手,心疼的帮史燕擦了擦满是汗水的额头,说道:“燕儿,你辛苦了,咱们有小公主了。” 史燕:“能为陛下生下孩子,是臣妾的荣幸……给臣妾看一下孩子好吗……” 此时稳婆已经包好了孩子,马上便笑盈盈的抱了过来放在了史燕的怀里:“娘娘看看,是个很漂亮很健康的小公主!” 史燕把这小小的还闭眼睛张嘴哭的小肉团抱在怀里,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把孩子小小的脑袋贴到自己的脸上轻轻的蹭着:“娘亲终于看到你了……” 我明白这种第一眼看到孩子的感动,当初我第一眼看到龙泽,第一次做了父亲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幸福、感动、温暖又富有成就感,看着史燕抱着这小婴儿如获至宝的感觉,我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了,我轻轻擦掉史燕的眼泪,伸手触碰了下小婴儿的手,这小家伙已经哭累了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心疼的接了过来把小婴儿放在一旁:“燕儿,折腾半夜你也累得够呛,把她放下先吃点东西吧。” 史燕点了点头,小蝶和小蛾已经端来了红糖莲子粥和鸡蛋银丝面,史燕已经虚弱的连碗都端不住了,我亲手端着碗一口口喂着史燕把这碗粥和面都吃了下去,史燕苍白的脸色才有了些血色,史燕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说道:“陛下,燕儿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我笑道:“你费了那么大的劲折腾半夜为朕生下小公主,吃两碗饭算什么,要是朕恐怕得吃两锅!” 史燕轻笑道:“陛下那么大的个子当然不能和臣妾一般了。” 我:“累了这么半天,你快躺下睡会儿吧。” 史燕点了点头,闭上眼就睡了过去,我也在一旁的软塌上靠着眯了过去,刚睡没多大会儿便被床上那个小肉团哇哇大哭的声音惊得醒了过来,我赶紧起身过去把这小东西抱了起来,史燕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问了句:“她怎么了……” 我现在可是已经是第四个孩子的奶爸了,论经验可比史燕还丰富,便说了句:“她呀,饿了,要吃奶了。” 史燕呢喃了句:“吃奶……” 我看史燕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提醒道:“吃你的奶。” 史燕这才打起精神坐了起来,有点紧张的把孩子接了过去,掀开衣服把给这小婴儿找角度和位置,这小家伙全是主动,伸着脑袋拱来拱去一下就含了上去咯咯咯用力的吸了起来,我看着史燕轻咬着唇忍受着的样子,知道刚开始肯定会不适应,便坐过去抚上了史燕的肩膀:“放松,刚开始可能有些痛,过几天适应了就好了。” 史燕:“嗯,臣妾受得住的。” 第一次吃奶,小家伙相当的贪嘴,一口气吸了一刻钟方才鼓着小肚皮直接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嘴角还残留着几滴奶汁,我拿锦帕帮这小家伙擦了擦,说道:“来,朕把她放下。” 史燕却不舍得松手:“臣妾抱着她便好。” 我:“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趁她下次醒过来之前你赶紧睡会儿,她可是不管你睡不睡,一个时辰几乎都要吃一次奶,头几个月你基本都睡不好,要随时学会补觉。” 第443章 好,就叫赢姝 史燕:“陛下懂得比臣妾还多……” 我:“当然,你是第一次当娘,朕可不是第一次当爹了,朕比你有经验,来,快躺下。” 把小婴儿放在一旁,又帮着史燕躺好盖上被子,我也在软塌上赶紧又眯了一会儿,幸好,这一觉睡到了天亮,这小家伙暂时还没睡,闭着眼睛睡得香甜,睡梦中还不时的踢腾一下小手小脚,我走过去坐在床沿看着一大一小这两个女人的睡颜,忍不住轻吻了一下史燕的额头,就在这时,小婴儿发出噗嗤一声,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马上就张着小嘴哇哇大哭起来,再次把史燕惊醒。 史燕忙起身看向小婴儿,伸手轻轻拍着:“怎么了怎么了,母妃在这里。” 我赶紧拿了些干净的棉布和新的尿布过来:“来,燕儿,你让一下,朕给她换尿布,听这动静可能是拉了。” 当我小心翼翼的拆开襁褓和尿布,露出一大片金黄来,史燕也忍不住皱着眉头捏住了鼻子,嘟嚷了句:“她怎么拉这么多……” 我忍不住被史燕有些小小嫌弃的模样逗得笑出了声,说道:“她可是你亲生的。” 史燕也笑了:“一时半会儿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臣妾来吧。” 我:“你躺好别动,朕马上就要换完了,以后这种事自己不想动手可以让宫女们去做。” 史燕:“没关系,臣妾自己来,臣妾希望每一步都亲力亲为伴她成长。” 换完尿布,这小东西开始伸着小手拱着脑袋四处寻找,小嘴还不停的做出吸吮的动作,我:“看,刚拉完又饿了。” 史燕把小东西软软的抱在了怀里掀开衣服喂奶,我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摸着小婴儿红红的软软的小脚,说道:“燕儿,之前朕拟了那么多名字,你最喜欢哪一个?” 史燕:“不如就赢姝吧,美丽、美好,叫着也好听。” 我:“好,就叫赢姝,姝儿,你听到了吗?这是父皇和母妃给你取的名字。” 小婴儿正拼尽全力吃奶,丝毫不理会我和史燕的温声软语,史燕道:“陛下昨晚也跟着熬了半夜,快回去好好补个觉吧。” 我:“嗯,朕确实很是困顿,喂完她你吃点东西也再睡会儿,有什么需要的跟朕说。” 史燕:“臣妾知道的,陛下快回吧。” 我开开心心的回了长春殿,姜婉刚要起床,旁边的小床上赢治和赢妩还在熟睡,我走过去从向后抱住姜婉:“再陪朕睡会儿。” 姜婉:“陛下回来了?燕儿怎么样了,可是生了?” 我:“生了个小公主,朕给她取名为赢姝,以后咱们的妩儿有小妹妹可以一起玩了。” 姜婉喜道:“太好了,恭喜陛下!燕儿妹妹也一定很高兴!” 我:“她啊,高兴是高兴,一时还没适应过来自己已经当了母亲,今天早上小婴儿拉了还嫌弃呢!” 姜婉嗔道:“第一次当母亲有些手足无措很正常,过几天她就适应了,陛下睡会儿吧,一会儿治儿和妩儿醒了要用早膳了,臣妾就不睡了。” 我放开了姜婉,赢治和赢妩已经揉着眼睛醒了过来:“父皇……母后……” 姜婉赶紧把两个小家伙抱下了床:“走,母后带你们出去洗漱,让父皇再睡会儿。” 数日后,我收到了东关伍至元的一封军报,说是发现昨晚又有一艘倭国大船来到了神仙岛,但却是卸下了上百个箱子,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都被那些小道士们趁着夜色搬到了后院之中,临走的时候那条大船也没像上次一样带走什么东西。 我大概猜测很有可能神机道人用来制造炸弹的这些材料是倭国人提供的,毕竟若从天元采购如此众多的材料早就被守军发觉了,他也不可能运得出去,如此以来便更坐实了神机道人和倭国人之间的勾联了。 不过让我怀疑的是,倭国距离东海镇两千五百里,离神仙岛也有两千四百里,靠行船一个来回预计需要半个月,他们之间如此频繁的来往也并不方便,是如何做到隔了几日便又过来运送材料的?我马上在回复伍至元的奏折里指示,让他的巡逻队换大船到更远的海域去巡视一番,看这帮倭国人是否还有其他中途可以中转或补给的岛屿。 对于并没有在深海有什么探索的天元来说,海域上的情况是天元人的弱项,我们也必须迈出这一步,无论是未来的海外通商还是对其他国家的了解,这几天我也一直连续收到了简程和康建行那边的汇报,京畿原本是有一些材料的,第二天便运了过来供康建行试制火炮和火铳及炸弹,这十天内已经试制出了三个炮筒、十支火铳和几十攻炸弹和弹丸,并进行了试射。 火铳的火药装填量和弹丸尺寸没有调好,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射程达不到,并且精准度比较低,现在正在继续调整中,炮筒的问题是炮口还不够厚,打了几枚炮弹之后便有变形和开裂的情况,需要再行加厚,炮弹倒没有问题一下就试制成功了。 康建行还提到了另一个问题,操作这些大炮和火铳的将士需要专门训练,并不是每个人拿起来就能上手形成战斗力,这个我早就已经预备好了,先让王倩从京畿军中抽出一百名精锐军士进行训练,同时在京畿军、五城护军以及东关守军中各挑出一千人单独列为火器营,每个火器营配备二十门大炮,其中两百人为炮兵负责火炮装填发射,另外八百人为枪队负责火铳近战,现下已是九月上旬,我希望最好在五月底可以配备好,并且,我并不打算把天元朝已经有了火器营这个军事机密泄露出去,要打就打倭国人个出其不易! 四月十一这天早朝,一向不怎么关心朝政的大将军意外的开了口,我:“大将军有何事要奏,不妨直说。” 大将军:“回陛下,臣听闻近期少府那边往京城北郊调取了大量的矿石和竹木材料,不知陛下可知此事。” 第444章 小王子越来越像个小大人了! 我:“大将军怎的也突然关心起这些工程的事了?朕知道此事,朕是想再建个别苑游园之类的,先在那里放些材料。” 大将军:“可臣听闻这院子里每天都有大量考工处的官员和将士们进出,外边还有上千人守护,院子外边的荒地之上偶尔还有一阵阵轰隆隆的惊天巨响,似乎并不像是要建什么工程,臣很是有些担心,怕是有人打着帮陛下集运材料的幌子行什么不轨之事。” 我静静的看着大将军,说道:“此事是朕吩咐的,大将军你不用再插手此事。” 大将军:“既然如此,那臣知道了……” 四月十五,我带着祁连赶往凤凰,自平叛了天人教之乱之后,民间的正常生活秩序已经重新恢复,一路之上又看到了人们生意兴隆的景象,我心里略有了些安慰,无论是国内出现动乱还是遭受外敌入侵,国内民生都会遭受到严重的创伤,我只希望跟倭国这一战能够尽量的推迟,最好他们放弃攻打,虽然,我知道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下午路过凤凰山的时候,看到有南关的守军在山下巡逻,凤凰山上很是平静,并无异常,想必自麻霍叛国之后有木哈在凤凰山的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傍晚时分,我和祁连终于到达了凤凰。 晚光荏苒,龙泽也已经一岁八个月了,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小的男子汉,我和祁连一登上竹楼的平台,龙泽便跟着龙玥一起迎了过来,这小小的人儿穿得整整齐齐冲我弯身施礼,语气清晰但仍然奶声奶气的对我道:“泽儿见过父王!” 我开心的一把将龙泽抱了起来:“父王的小王子越来越像个小大人了!” 龙泽被我抱在怀里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笑了笑把龙泽放了下来跟着龙玥进了房间,我跟龙玥说话,龙泽则在一边乖乖的玩自己腰里的一把漂亮的小刀,龙玥陪着我在软塌上坐下:“先吃饭吧。” 我一边吃饭一边问道:“最近凤凰怎么样,麻霍死后他的那些族人没有给你找什么麻烦吧。” 龙玥:“大多数人只知道麻霍跟我有些过节,也有野心,但并未料到他会私通天元天人教,凤凰人最讨厌私通外敌这种事,只崇尚通过公平的决斗或按实力和威望夺取王位,所以麻霍死后他的那些个族人大多数都以他为耻,也有少数的狂热份子质疑我说麻霍是被叛了凤凰和我的说法想要闹事,毕被他们自己族内的人清理门户了,也没掀起什么风浪。” 我:“那便好,那喀幸呢,他对麻霍的事有什么反应?” 龙玥:“听闻我宣布此事之后他没有任何反应,保持了沉默,依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天元怎么样,芈匡和王真还是没有消息么?” 我摇了摇头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龙玥,龙玥:“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便告诉我,现在没了麻霍,凤凰国内局势稳定,我一定全力以赴过去帮忙。” 我:“不必,我已经想到了对付他们的办法。” 吃完饭,我和龙玥带上龙泽一起去碧玉湖洗澡,当我把龙泽放到木盆里要帮他洗澡的时候,这小子居然突然扑通一声就从木盆里跳到了水里自己去洗了,我冲龙泽喊了一声:“龙泽!怎么现在跟父王陌生了呢!” 龙玥笑道:“最近龙泽开始懂得害羞了,我给他洗澡的时候也不怎么让我碰了。” 我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龙泽都长这么大了,我真想每天都陪在你和龙泽的身边。” 龙玥:“你知道不现实的。” 洗完澡回到房间,我和龙玥上了床,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一侧摆了张小竹床,龙泽自觉的就跳了上去,我:“泽儿,来,跟父王说说话。” 龙泽乖乖的从小床上跳下来上了大床靠在了我和龙玥之间,我:“这个月又学会了什么?跟父王说说。” 龙泽:“泽儿跟着女王学着养蛊了,还学了弓箭和骑马。” 我惊讶道:“这么早学这些东西了?泽儿不害怕那些虫子吗?” 龙泽摇了摇头:“不怕,那些虫子很温顺,它们听泽儿的话。” 我看向龙玥:“他还不到两岁,学弓箭和骑马能行么?” 龙玥:“泽儿,你自己跟父王说说能不能行。” 龙泽:“父王,女王给泽儿做了小弓箭,泽儿拉得动的,还有,泽儿一岁起就跟着女王一起骑马了,现在不仅可以独自骑马,还可以骑马射箭,泽儿很喜欢骑射,昨天还射到了一只老鸦!” 我看着龙泽发亮的眼睛和清透的面庞,有点像看自己小时候照片的感觉,忍不住亲昵的在龙泽的脸上亲了一口:“泽儿真棒,可比父王小时候强多了。” 龙泽不好意思的嘀咕了句:“父王,泽儿是大孩子了……” 我哈哈大笑:“怎么,父王亲你一下还害羞了?” 龙泽:“父王,女王,泽儿想早些睡了,明天还要早起练习骑射。” 我拍了拍大床:“父王一个月不见你,今晚便在这跟父王一起睡怎么样?” 龙泽眼睛眨了眨,却转脸对龙玥道:“女王,泽儿想自己睡一个房间,可以吗?” 我:“……” 龙玥摸了摸龙泽的脑袋:“泽儿真的是长大了,好,本王这便让侍女给你收拾一个空房间来。” 不大会儿,侍女便过来取了龙泽的个人物品,两名侍卫还把龙泽的小床也抬了出去,龙玥看着摆放小床的位置空了下来,忍不住轻叹口气:“孩子长大了,懂事了,却渐渐的就离父母远了。” 我:“这是孩子成长过程中每个父母都要经历的,我们也一样,他肯定是怕呆会儿我们动静太大了他不好意思。” 龙玥贴过来热烈的吻上了我的唇…… 我心里一直惦记着神机道人和那些倭国人的事,在凤凰呆了两天,四月十八的时候便跟着祁连返回了京都城,四月十九一早上朝的时候便收到了伍至元发过来的最新军报,这几天他派大般深入深海区域巡逻 ,陆续又在神仙岛以外数百里的深海发现了两座岛屿,且这两座岛屿之上都有大船和人员活动,岛上还有营房和货物以及不少船只,并不是普通的居民,也不像商人,但也并没有着官兵服或盔甲,除了可以看出是带着倭刀的倭国人之外,并不知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第445章 火炮火统大战船! 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想,这帮倭国人不可能两千多里的距离快捷的往来与神仙岛之间,我想如果伍至元往更深的海域巡视,直到两千五百里外的倭国本土,定然还会有其他中转岛屿,看来这帮倭国人的野心已经开始实施了,我只希望康建行能够尽快的配备好东关、京畿和京城三军的火器营形成战力,以防止这些倭国人随时的攻打。 马上,我又让康建行加了一项工程,派人在考工处加建战船,整个天元现在也只有在修通东海镇到京都城运河河段的时候造了一艘画舫和十艘客船,基本都是用来巡游观景的,就连东海镇也只五艘供巡逻的大船,十艘小船,之前没有考虑到加装炮孔,根本就没有海上战力,也就是说,天元现在还需要建立一支专业的水军。 在战船加建的同时,我已经在全国同步开始招募水军了,这拨水军人数不多,只有一万人,但个个要精通水性和水域,最好是东海镇或其他沿海各地的渔民或出过海的水手,四月底的时候,这天下午,我带着祁连亲自去视察考工处。 少府属下的考工处之前是在皇宫左侧的西长街,这次是特意在北郊外临时搭建了一个建造点专门负责制造这火炮、火铳以及战船,一来为了保密,二来也是方便在郊外试射火炮不会扰民,我和祁连骑马去了北郊,看到考工处是在一处不大的荒山脚下的空地上依山而建的临时建造处,山脚下还有一条支流通往护城河(永安河)内,在这里建造战船还真是合适。 来到山脚下,远远的便看到不少军士进进入入忙着搬运材料,走到门前康建行马上就带着几个属官过来迎接了,我看了眼一身灰尘的康建行,说道:“康爱卿辛苦了,看奏报上写火炮和火铳已经做完了最后一批次的试射和改进,开始批量生产了?” 康建行:“回陛下,正是,材料也都齐备了,现在负责建造火炮和突火枪的工匠各有百人,建造战船的有五百人,到五月底可以完成六十门大炮、三千支火铳、五百枚炮弹和足量火铳弹丸的制造,战船月底也可以造出一艘。” 我:“这战船制造太慢了,人手再增加几倍加快速度,我们等得及那些倭国人不一定等得及,另外先各拨一百名工匠到东海镇和南口码头那边把现有的大船改造一下,在船身上开些炮口,准备加装造好的火炮,我们不能只做防守,也要随时做好主动攻击的准备。” 康建行:“遵旨,臣这就着手去办。” 我:“人手、经费和材料朕随便你提,能增加多少算多少,反正这里地方够大,朕要的进展是五月底造出一百门大炮、五千支火铳、一千枚炮弹和足量的火药、弹丸,至于大型战船,朕要看到五艘,做得到吗?” 康建行一咬牙:“既然陛下说了不取人手和经费,臣便再招募大量人手轮班日夜赶工,一定赶在五月底完成任务!” 我:“好,按时完工朕有厚赏,现在给朕看一下火炮和火铳的实战威力。” 康建行:“是!” 不大会儿,有军士推出两门大炮来拉到了建造点外的荒山脚下,一名军士快速往炮膛里装填火药和引线,另一名军士同步抱了一颗炮弹放进了炮筒,军士询问是否要以开射,康建行忙提醒我道:“陛下、郎中令大人,请先掩好耳朵,这火炮声音巨大,会震到耳朵。” 我点了点头护好了耳朵,一名军士拿了火把在引线上一点,众军士也纷纷捂上了耳朵,随着引线冒着青烟闪着火花迅速的燃烧,数息之后,便听到砰的一声惊天巨响,一颗炮弹夹着浓烟和火光疾速朝着远处的荒山射了过去,片刻后,随着轰隆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整个山头被炸掉大半,碎石伴着烟尘散落一地。 我看了下射程,这一下子出去约有两里,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也足够在东关形成战力,接下来又有一个十人的枪队试射了火铳,基本可以精准的射到两百米处的目标,只要射中的便将其炸开一个大洞,我凭着印象画下的图纸,经过康建行的理解和反复改进能形成非常不错的实际实力,也可以说是十分惊喜了。 我:“好!康爱卿果然是我天元武器制造的专家,总是能给朕带来惊喜!现在就等着量上来了,朕期待你新的进展!” 康建行:“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众望!” 我又回到了建造处给众工匠们打了气,并特别交待厨房改善伙食,每顿饭都必须要有鸡鸭鱼肉,另外还把工钱翻了倍,唯一的要求就是给我卯足了劲干活,工匠们很受鼓舞,回去时,祁连对我道:“陛下,如果这种火统量足够的话,也完全可以给左右骑军各配备一百个,加以大大的增加左右骑军战力。” 我:“嗯,一步一步来,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慢慢把量提上来,要优先配备给东关守军和战船。” 祁连:“是。” 四月二十五这天上午,我突然收到了赫连川的一封密信,想来自我助赫连川平定了赫连山的内乱、胡虏成为天元的藩属国之后,和赫连川也有过几次书信来往,他偶尔也会明里暗里的对胡虏的藩属国地位有些不满,但总得来说这一年多来胡虏国内是形势稳定、民生安定的,来自北关和驻守在胡虏国内几位将军的奏报也一直平安无事,赫连川的这些抱怨和试探我已经没有什么兴趣看了,反正我又不会答应。 我把这封密信放在了一边,思索片刻后叹了口气还是拆开了,但这次的内容跟以往却大有不同,密信里提起最近天元安排在胡虏国内的几位驻守将军活动有些异常,负责驻守边关要塞的季之峰、负责驻守各行省的向人杰、负责驻守各军事重镇的高放,这三人自上个月起便频繁的相互走动,时而还聚在一起议事,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最令人生疑的是上个月月底三人在一起议事时,高放、向人杰和季之峰突然产生了冲突,三人产生了激烈的争吵,甚至差点打了起来,那次之后高放和向人杰再议事季之峰就不再参与了。 第446章 赫连川,你到底想做什么?! 另外赫连川还提到一件事,那便是北关守将赢创还在半个月前私自带着随从进入了胡虏和几位驻守将军相聚,过了几天高放和向人杰又私自带着队从去了北关,赫连川觉得赢创和几个驻守将军之间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实已违反了天元和胡虏之间的协议,赫连川曾带着亲军前去质问赢创,得到的答复是他只是以私人身份去慰问旧时同僚,而高放和向人杰去关北也只是私人交情意义的探望,都无关公务,让赫连川不要太敏感了。 放下赫连川的密信,我对赫连川所说的事情心里打了个问号,无法确定他密信里所说的事情是否属实,按他所要表达的意思,那就是我派进胡虏国的天元守军背着我和他在图谋什么,定然是不太好的事情了,此事我隐约记得十天前赢创在自己的军报里跟我提起过的,说这几位原是北关的将军自派驻到胡虏国内转眼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说自己去胡虏看了看他们,这几位将军也过来看了看他,守将未经我的批准和命令私自进入胡虏活动,这件事虽然按条律来说有些不合适,但赢创已经向我明说了,且言明是为私交,我倒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不知赫连川却对此事如此敏感是故意挑拨我对这些驻守的看法,还是真的真的觉得不对劲,凭凡而论,我更倾向于赢创。 毕竟这几年来赢创在北关的表现可圈可点,更何况他是天元的将军,有什么必要瞒着我和几位驻军私通款曲,而我对赫连川此人的看法是觉得此人大体上是可信和可交的,也仗义直爽,但也不能忽略他是胡虏的王,行事的利益基础是胡虏国和国民,他也并不是单纯的心甘情愿的想要做天元的藩属国,不过是为形势所迫当初定下了不好返回的协议罢了,加上之前几封信件来往都在表示想脱离藩属国地位的说法,我更倾向于相信赢创的言论了。 想来想去,我又觉得对赫连川和赢创的言论都有些不放心,便想起了赫连川提到了季之峰和高放、向人杰的争执,或许季之峰知道什么隐情,想到这里,我拿起了笔给季之峰直接写了封密信,若真的有什么异常季之峰定然清楚,并可以站在赢创和赫连川两个之外的角度客观的来表述。 转眼便到了五月初一,傍晚的时候,我把奏折处理得差不多了,想起给季之峰发出的密信已经六天了,到现在为止居然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复,但送密报的斥候却说是当天晚上就送到了季之峰的手里,无论如何他都该有个回复了,此人到底在做什么,我心中正有些疑问,考虑着要不要派人再加送一封密信朝廷责问的时候,侍卫来报,说是赢创在北宫门外求见,我心里突然有些恼怒,对侍卫道:“让他进来!” 不大会儿,赢创便快步走了进来,当我看到风尘仆仆、一身是汗的赢创站在我面前之时,还没等他施礼便喝道:“赢创!你乃北关守将,朕未宣召你却私自回京,可知是何罪?” 赢创斩钉截铁道:“回陛下,是死罪!” 我:“你最好给朕一个不降罪于你的理由!” 赢创突然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陛下!臣知罪,只是……事出紧急,臣只能冒险回京,季之峰三日前在胡虏南关突然死亡!臣却是直到昨晚深夜方才收到赫连川发过来的文书,文书里对季之峰之死只提了一句意外死亡,臣又冒险跑到胡虏南关责问季之峰属下副将,才得知季之峰是被人暗杀了,且三日前就要往臣那里发送消息,却被赫连川带亲军以要调查暂不能泄露消息为由强行阻挠,臣觉得这其中有鬼,大怒之下差点和赫连川的亲军冲突起来,但最后时刻还是保持了清醒,觉得此事涉及到两国之关的关系,实不宜莽撞,便强行忍了下来,回来后于今日凌晨连夜奔袭过来亲自向陛下请示汇报!” 听完赢创一口气有些焦灼的说出这番话,我轻轻咬起了牙齿,眼中有些火气,自语了句:“怪不得朕给季之峰发出去了密信到现在都没有回复,他居然在胡虏南关被暗杀了,赫连川还把季之峰死的消息压了下来不准传送,赫连川,你到底想做什么?!” 赢创:“回陛下,赫连川虽然表面上按照协议承认了胡虏是天元藩属国的地位,但臣以为他内心一直没有真正愿意臣服过,我天元几位将军自动进驻胡虏以后,看似表面风平浪静,实则胡虏王赫连川及其属于亲军、包括不少胡虏骑兵都心里有所不服,或许赫连川此举是有意试探陛下的态度!” 我:“他想试探什么?试探朕是不是会同意他的想法解除胡虏是天元附属国的协议?!” 赢创:“这正是他所愿的。” 我怒喝道:“休想!赢创,你代传口谕给几位驻军将军,朕绝不允许赫连川用这种方法来挑衅朕,若他再敢试图对朕的守军有什么动作,朕一定不会放任不管,随时听候朕的命令反击,赫连川现在手里只有一万亲军和两万大都守军,朕就不信他能抵挡得朕的五万驻军和北关十万守军的压力!” 赢创:“是!陛下,臣一定把口谕带到!陛下,当务之急还有一件事,季之峰乃我天元派到胡虏南关的守将,过往一直与我天元北关相呼应,季之峰一死这南关守将的职位便空了下来,军不可一日无将,特别是在胡虏国内局势疑似有变的兆头之时,臣恳请陛下尽快派驻新任守将替补季之峰!” 我:“确实是应该赶紧补上此缺,朕这里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赢创你可有什么建议?” 赢创:“臣身边有一名名叫魏冲的将军,现在是臣身边的前将军,此人虽然方才二十五岁,但已从军五年,骁勇善战、有勇有谋,这两年在北军成长很快,且是忠良之后,对朝廷一直忠心耿耿,臣以为提此人过去正合适!” 第447章 图纸被、被盗了! 我:“嗯,朕这就写封任命状和调令,把魏冲调过去任胡虏南关守将,至于这前将军的缺,你自行自北关军将领中提拔吧,朕把此权限交与你。” 赢创:“谢陛下信任!” 写完文书,我包起来递给了赢创,赢创小心的放到了怀里冲我一抱拳:“陛下,如无其他事吩咐,臣这就连夜赶回去,以免胡虏那边再有什么动静。” 我看了眼赢创轻叹了口气:“赫连川只为试探,不会鲁莽到马上就和驻军冲突的,你也不必急着连夜赶回去,既然回来了就在家里住两日再回去吧,大将军和夫人也对你想念至极了。” 赢创:“也好,谢陛下体恤,臣两日后再回,到时候就不再特意跟陛下回来道别了!” 我:“好,你去吧。” 赢创走后,想起季之峰被人暗杀及赫连川强行阻挠消息发出这件事我还气愤难平,赫连川现在竟然已经大胆到如此地步了?气头上的我甚至想当初或许我真应该听从许通的建议,在帮赫连川平定了赫连山内乱之时,趁胡虏局势不稳干脆杀了赫连川占了胡虏国,若当时如此,便不会再有现在的事情了,只是我当时尚且念着和赫连川之间的兄弟情和协议还是做了回君子,没想到现在却得到这样的回报,我越想越气,砰的一声拍了下桌子,吓得一旁的文安跳了一下,小声安抚道:“陛下息怒,不要气坏了身子……” 我深吸口气:“朕没事。” 我对赫连川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次季之峰之死和他无关,只是一个误会,便提笔又写了一封密信给赫连川,希望他能对季之峰之死一事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此事真的与他无关,我或许还会重新考虑和他之间的关系。 写完密信让斥候送了出去,我也从御书房走了出来,本来打算去长春殿的,想起这几天也没抽时间去趟竹苑,便转身去了竹苑的方向,一进院子便听到了一阵哇哇的婴儿啼哭声,进了卧房,见史燕正靠在床上抱着赢姝小心翼翼的摇晃着,赢姝却张着小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甚是伤心的样子。 我靠在床侧坐了下来:“她这是怎么了?饿了?” 史燕愁眉苦脸道:“臣妾也不知道,刚刚喂饱她,还是哭。” 我:“是不是该换尿布了?” 史燕:“也是刚换过。” 我皱了下眉头,看着这哭得伤心的小粉团,心里很是心疼,便对史燕道:“来,给朕抱抱。” 史燕把赢姝递了过来,我抱着赢姝在卧房里一边走动,一边轻轻拍着赢姝的屁股:“姝儿,哭什么呢?是不是想父皇了?” 拍了一会儿又晃了一会儿,这小东西终于缓缓停止了哭泣,睁开清亮的眼睛一片茫然的看着我,小手抓挠了几下,嘴里发出了几声哼哼,我笑道:“看来是真的想父皇了,父皇以后经常来看你好不好?” 赢姝又是几声哼哼,小胳膊小腿在我怀里不停的踢腾着,史燕笑道:“看来她是真的想念陛下了,陛下一抱居然不哭了。” 我坐回了床前看着襁褓里的小东西,说道:“姝儿这几天白净了不少,越来越好看了。” 史燕:“臣妾还怕她一直是那个红红皱皱的样子,还好这几天长开了许多。” 我:“别着急,等满月了就是个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小公主了。” 我陪着史燕在这里吃了个饭,本来打算晚上留宿的,史燕却非常贴心的让我去别的宫走走,说她不仅能伺候我,而且晚上赢姝要醒了吃奶会吵醒我,我心里听得暖暖的,现在能近我身的这几个女人几乎都是心态平和又温良贤淑的,没有了相互残害和勾心斗角,我已经相当的知足了。 第三天早上,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大将军府潜伏的御林郎常安的密信,汇报了这两天赢创回到大将军的动向,说是赢创回京的当天晚上在用完晚饭后和大将军在书房不知道在密谈什么,一直谈到了深夜方才各自回房。 昨天白天,上午陪着大将军和夫人游了花园,下午又叫了一个戏班在府里唱了几场戏,但傍晚时分却着便装独自一人骑马离开了将军府,一直到了半夜方才回来,回来后还去了大将军的卧房叫醒大将军去了书房,一直呆了一个时辰方才出来。 看着这封密信,我在想赢创昨晚到底是去了哪里? 他跟大将军连续两晚在书房又谈些什么,难道是话家常么?我知道赢创这几年来对我一直衷心耿耿,但人心难测,北关守将这么重要的位置,我不能不防,片刻后,我把密信放了下来,却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疑神疑鬼了,常年在边关驻守的将军,好不容易回一趟京城,找旧友喝点酒聊聊天,甚至是去趟青楼消遣一番都再正常不过,希望我是多虑了吧。 我拿起一个奏折看了起来,门口的侍卫却又来报,说是考工令康建行在宫门外求见,我便让康建行进来了,本以为康建行是过来向我汇报火炮和战船建造进度的,却见康建行满身是汗一脸紧张的跑了进来,我皱了下眉头:“康爱卿这是怎么了,急成这样。” 康建行喘息着:“陛、陛下!火炮、火统制造图纸被、被盗了!” 我惊道:“什么?被盗了?什么时候的事?” 康建行:“是今天一早发现的,应该是昨晨深夜被盗的,今天早上一名工匠发现了的!” 我:“丢的是原图还是复制件?” 康建行:“是复制件,原图在臣的官署锁着,没有那么容易被盗!” 我怒道:“建造处那边有一千守军,还有数千名工匠日夜轮班赶工,进出都有登记,那复制图就在操作间的桌案上,时时刻刻都不离人,怎么会丢的?” 康建行:“陛下,这贼人甚是狡猾,是用了一张提前画好的假图纸趁人不备替换掉了真图纸带了出去,且臣怀疑有可能是工匠中出了内奸,否则外人一旦进入必然会被发现,臣今天一早已经派人秘密核查昨晚所有工匠了,为了防止影响其他工匠的情绪,臣未敢公开此事,而是又重新复制了一份图纸换了回去,现在为止还没有结果,臣觉得此事事关重大,特来先禀报陛下!” 第448章 抓到了那名偷图纸的奸细 我狠狠瞪了一眼康建行,引人制造武器首屈一提,没想到竟然也会出这样的纰漏,那图纸涉及到天元的最新军事机密,若是被敌国奸细拿去制造火炮和火统,那天元的军事力量就失去了先机,若是被倭国人偷了去情况更遭,我精心设计的想要出其不意的打败倭国的妙计便可以作废了,我想康建行也明白这个道理,才会亲自骑快马过来禀报,现在再怪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冲门外的侍卫喝道:“速去把祁连、唐川、张之谦给朕叫过来!” 片刻功夫三人便跑了进来,我让康建行把图纸被盗一事说了一番,让祁连、唐川、张之谦三人分别在城中、城东和城北方向百里范围内追查,看有无可疑人物自北郊离开,而且我的直觉是这盗图的贼很有可能是往北跑的,北郊此地往北便是荒野,穿过荒野便是农田和村庄,再往北就是茫茫草原,是最利于逃跑的方位。 三人出去后,我看了眼战战兢兢的康建行,说道:“你也赶紧回建造处继续督建吧,盗图的事要查,朕要求的工期却不能耽误。” 康建行:“是,臣这就回去!” 这件事一折腾一上午的功夫便过去了,文安传了午膳,我却没有什么胃口,只随便吃了几口便撤了下去,下午一边处理奏折一边等着祁连他们的消息,心里已经开始做好了那图纸是被倭国人或者胡虏人所盗的风险,若图纸真的被盗,那我现在唯一可以和他们拼的优势就是速度,赶在他们之前防好火器营的防御体系,这件事实在令我万分的恼火,这图纸可是我绞尽脑汁才画出来的,又是经过康建行数十次的实测和调整才最终确定下来的,这么费心费力得来的成就竟然就这么拱手让给了敌人,要是让我知道了这盗图的奸细是谁,一定要诛他九族! 这一下午我心思烦乱,也没什么心思处理奏折,一直坐在龙案前胡思乱想,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案上的奏折还有厚厚的一摞,祁连他们几人也还没有什么消息,文安道:“陛下,过会儿就到晚膳时分了,您早些回宫吧。” 我嗯了一声打算起身,康建行再次在宫门外求见,我马上就让康建行进来了,一进门便直接问了句:“图纸的事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康建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回陛下,抓到了那名偷图纸的奸细,是一名昨天上白班的工匠,此人挨了几十板子全都招了,说是昨天傍晚下工后他离开建造处操作间去饭堂吃了饭,之后就到隔壁的营房打算睡觉了,但却有一个身穿工匠服的陌生人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说是有个可以让他发财的路子把他引到了营房后边的偏僻处,却是拿出了一张一万两银子的银票让他去偷操作间桌案上那张图纸,这工匠当时很是害怕,当场就拒绝了,那人却抽出腰间的匕首威胁,并当场往这工匠嘴里塞了颗毒丸,说若他今天晚上不把那张图纸偷出来活不到明天早上,这工匠便害怕了,按那人所说拿了假的图纸以忘记拿东西为由返回了操作间,趁人不备将假图纸换了上去,把真图纸塞进了裤腰里带了出来,回到营房后交与了那人给了解药拿走图纸便趁着夜色翻墙而去,身手极是敏捷,是名高手,连巡逻的军士都没有发现……” 我:“威胁这工匠偷图纸的人是何相貌?这工匠偷了图纸没有逃跑?” 康建行:“工匠说威胁他的人长得很是高大精壮,脸上满是油污灰尘,看不出确实年纪相貌,穿的虽然是工匠衣服,但他从未见过此人,很有可能是从外边混进来的,这工匠偷了图纸之后怕逃跑暴露,一直呆到今天早上天亮方才以身体不适要回家休息为由请了假,臣今日着人查这些异常未出工的名单查到了几人,最后有人举报此人曾接触过陌生人,将他带回后打了些板子便招了,对了陛下,此人还说那人翻墙逃跑以后他注意到是骑上了一匹藏在一旁的马去了京城北门的方向。” 我:“京城方向?” 康建行“那名工匠确实是这么说的。” 我:“好了朕知道了,如何处置你且自行决定吧,先回去吧!” 康建行离开后,我脑子里莫名其妙的闪过了赢创的影子,一下就把常安所密报的赢创头天夜里和大将军密谋良久,昨天晚上又独自外出深夜才归的事情联络了起来,若那贼人真的返回了京城这便好办了,夜里城门已关,如身上没有我签发的凭证或令牌是无法入城的,若这贼人入了城必然会有记录。 现下除了临时夜间办事带有我签发的凭证文书的官员,也只有祁连、唐川、张之谦这几个我的亲军头领了,我偶尔会让他们连夜出宫办事,所以他们身上都有可以任意通行的令牌,但赢创也有此令牌,因为当初赢创也在京城担任了左骑军都骑尉一职,印象中把他调往北关以后这面令牌是没有归还过来的,我还体恤他衷心不二,万一有什么急事方便进宫向我禀报,现在看来,他身上有很大的疑点。 想到这里,我马上就让人备马直奔大将军府,来到大将军府的时候,大将军正和夫人一起用饭,见我来到有些惊讶,忙站起来施礼道:“见过陛下,不知陛下突然到来——” 我直接开门见山道:“赢创昨晚去了哪里?可有出城?” 大将军镇定自然的道:“创儿昨晚去找几名故交喝酒去了,只是回来晚了些,并未出城……” 我:“故交?都是些什么人,在哪里喝的酒?” 大将军:“是远威镖局的总镖头孟光,镖师官孟达、包振乾,在北城老友酒家喝的酒。” 我:“赢创怎么会认识镖局的人?” 大将军:“这几人数年前曾和创儿一起从军,后来退伍后开了镖局,创儿和这几人相交甚好,一年多未见回来便聚了一下。” 第449章 他偷这图纸何用? 我:“你确定赢创昨晚真的没有出城?” 大将军:“陛下,臣确认,创儿现在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莽撞少年了,自从在北关锻炼了几年之后做事已然很是稳重,怕臣后心,出去之前便把去哪里,跟谁喝酒交待清楚了的,创儿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我:“哦,那倒没有,朕听闻最近城里进来几名异国奸细,专司引诱朝廷重臣加以威逼利诱为他们所用,赢创乃北关守将、国之重臣,朕听说昨晚他跟几个人一起喝酒深夜未归,心里很是担忧,特过来问一问,既然是和老友相聚那朕便放心了,大将军继续用饭吧,朕了回去了。” 大将军:“陛下可用过晚膳了,如不嫌弃的话……” 我:“不必了,朕还有事要忙,大将军留步。” 我心里很有些疑惑的离开大将军府回到了清泉殿,让人传了晚膳过来一边独自吃着,一边思索着到底是不是我太多疑了,这个偷图的贼到底会是什么人?这时,守卫来报,说是祁连求见,我马上便让祁连进来了。 我:“可有什么发现?” 祁连:“臣在城中详细查问了昨晚各城门来往记录,发现除了一名传送加急文书的斥候自东城门进来过,此外并无人员持凭证或令牌进城的纪录。” 我:“北城门也没有?” 祁连:“没有。” 我:“祁连,你可听说过北城有个远威镖局,总镖头是一个叫孟光的人,此人是什么来头?和赢创交情是否很深?” 祁连:“回陛下,远威镖局的人臣听说过,那个总镖头孟光原来是御林左骑军的一名军司马,人称孟司马,和赢创私交甚好,后来听说因家中老母病逝请求退伍回乡,料理完老母后事之后便回到北城开了这家远威镖局,除了这个孟光,这家镖局里还有不少镖师都是陆续从左骑军队伍后的人员组成的,这家镖局的人因为有从军背影,所以威望一直很高,生意也很好,江湖上的人也给几分薄面,听说成立几年来从未失过镖,陛下怎会突然问起此事?” 我:“朕今日听康建行汇报说查到了那名偷图纸的工匠,威胁这名工匠的人身材高大精壮,身手极好,跟赢创很是相符,加上朕从常安的密信中得知恰巧昨晚赢创去了北城会友,便猜测有没有可能是赢创,但朕刚才亲自找了大将军查问,大将军说得滴水不漏,说赢创是会这孟光和两个镖师了,以你看,这其中是否会有疑点?朕有没有必要着人再去查问一番孟光等人?” 祁连:“这……以臣看既然大将军已经明说了这几个人名字,此事多半是真的无疑了,以大将军的聪慧不会这么傻故意暴露出破绽来让陛下去查的,即便有可能是假的,大将军定然也是各方面都提前打点好了,会应对自如。” 我叹了口气:“朕就是担心后者,包括那城门来往记录,以赢创在京中的关系,买通守城将士抹去记录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查起来就要费些周张了,朕只是有些不解,若和赢创有关,他偷这图纸何用?如果说是为了北关防御实无必要,朕本来就打算火炮的量足够以后会给北关军配备的。” 祁连:“陛下只是推测有可能是赢创偷了图纸,如果按此推测,臣也想不明白赢创偷这图纸有何用,若说是赫连川偷了这图纸想要以此为倚仗脱离藩属国的限制倒更合理。” 我心里一动:“赫连川?朕竟然忘记了他,如此说来他倒是有充足的动机,特别是最近他似乎也有些不安份,算了,没有实证如此猜测也猜不出什么结果,朕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且看看唐川和张之谦那里会不会有什么消息。” 说音刚落,守卫便过来禀报,说是唐川和张之谦在宫门外求见,我马上就召了两人进来,问道:“可有什么进展?” 唐川:“回陛下,臣带人一直自东郊查到了京东县附近,水路陆路都查了,并没有查到有什么可疑人员,也给东关伍将军那边发了公文,让他这两天协议注意有无可疑人员出关,若有消息伍将军会及时汇报。” 我略有些失望的看向了张之谦:“张爱卿,你这里如何?” 张之谦:“回陛下,臣自北郊查起,一直查到百里外的张城郡,这一路之上除了有两拨儿自京城往胡虏运货的商队之外就只有赢创将军往北关方向走过,那两拨商队臣着人仔细搜了,没搜出地图,也审问了一番,确实是京城经过注册的正经商人,至于赢创将军,臣过去查的时候他已经过了张城郡北上了,臣没有赶上,且臣以为赢将军也不可能是那偷图贼……” 无功而返,我虽然有些生气,也知道这贼人既然敢这么大胆决绝的偷图,必须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眼下一时查不到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我就不信这贼人偷了图纸会藏着不造这大炮和火统,否则偷图纸将无任何意义,若真查不到图纸是被谁所盗,便注意周边哪个国家开始造这火炮和火统便知了。 我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你们忙了一天也辛苦了,都下去吧。” 此后数日,我一直在等赫连川给我回复关于季之峰之死的解释,一直也没有回应,我心里虽然恼怒,但现在伍至元那边一直在向我汇报倭国人似乎正在东海沿线各中转岛上集结载有士兵的大船,我暂时也没有心思和精力去管赫连川了,反正有天元驻军和北关守军他赫连川也不敢翻天,我便先将此事抛到了脑后,待先解决了这帮倭国人再说。 五月中旬,我和祁连骑快马去了一趟东海镇,打算亲自再查看一下倭国人的布兵情况以及那神机道人现在的活动情况,或许我不能就这么任由这个妖道在这里不停的制造炸弹给倭国人提供火力支撑了,是时候主动出击先端掉这个神仙岛了,因为我意识到这个距离东海镇只有一百里的神仙岛其实是倭国人进攻东海镇的最后一个中转站,有了这个中转站他们可以更方便的在这里实现驻军、修整和物资运送,我现在不应该再顾忌是否会引起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现在战争已经很明显的就要到来了,我有必要先打掉这个神仙岛捉了那神机道人。 第450章 用弓箭把鸟上那两个人射下来! 在我和祁连骑快马从陆路奔往东海镇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提前从水路秘密的把已经先做好的五门大炮和数百枚炮弹以及一百支火统和若干箱火药、弹丸等物运了过来,在我和祁连上午骑马到达东海镇的时候,那批物资已经运了过来放到了仓库。 伍至元马上便过来迎接了,我:“伍将军,东关这边的战船改造和火器营训练得如何了?” 伍至元:“回陛下,十艘大船和十艘小船都已改造完毕,都秘密停放在一个海湾里,随时可以往上边架设火炮和装备火器营,将士们已经都非常熟练的操作火炮架设、炮弹装填发射等流程,火统也可熟练发射,只等上阵杀敌了!” 我:“好,朕这次随物资还给你带来了一点惊喜。” 伍至元眼睛一亮:“是何惊喜?” 我:“考工令那边月初的时候跟朕提起一种快船的建造方法,这种船不是用传统的橹和桨划动的,而是在船底两侧装了两排螺旋桨,上边有配套的踏板可以让船工用脚踏操作,且船身狭长、前后翘起,整体呈流线型,算上十名船工可以搭乘二十人,应该是目前可以见到的速度最快的船,但这种小船只以速度见长,最多可以配备十名军士,无法形成有效战力,主要的作用是用于敌情侦查和巡逻,可以配合大型战船和小型战船使用。” 伍至元:“臣刚才带着军士们去搬运物资停靠船只时便看到了几艘这样的怪船,还未来得及问陛下,原来是作此用的,敢问陛下这种船叫什么名字,速度能有多快?” 我:“按康建行所言,此船若是能保持充足的人力轮换,可日行千里,不过实际行进中朕以为可能达不到这样的速度,但一个时辰跑一百里不是问题,朕给此船赐名为千里船,此次共给你送来五条,朕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是想打掉神仙岛、抓了神机道人,切掉倭国人最近的一个中转站,另外看一下倭国人的集军情况,事不宜迟,伍将军便先派这五艘千里船开往神仙岛及东海海域探查消息,然后再和朕及郎中令一起点一百人马开往神仙岛,现下刚好是顺风,时机刚好!” 伍至元:“是!臣马上去办!” 伍至元办事效率极高,一刻钟后五艘千里船便率先出发了,一艘可容纳百人的小型战船和一百名东关军也已配备完毕,伍至元带着我和祁连登上了船,一声令下之后朝着神仙岛开了过去,半个时辰后,战船行进到一半之时,前边的一艘千里船已经从神仙岛返了回来,称那神机道人今天并未出来讲经,好象是带着那帮小道士在后院忙着什么,外边聚集了不少的香客也不敢过问,都在焦急的等候。 我应了一声,让战船加速赶了过去,又过了半个时辰,到了中午时分刚好赶到了神仙岛,见这些香客们正在广场上满脸焦急议论纷纷,伍至元一声令下,率着众将士们登上了神仙岛直奔后院而去,刚穿过前院大殿走到中间的隔门之时,突然看到一只巨大黑羽飞鸟自内院扑棱棱展翅而飞,这大飞离地之时在地面扇起了一阵迷人眼睛的狂风,我和祁连、伍至元,包括上在名将士们和外边那些香客都被吓了一跳。 众人赶紧擦了擦被风沙眯住的眼睛向天空望去,却见那大黑鸟已经带着两个人展翅飞向了高空,鸟上坐着的正是神机道人和逍遥子,众香客们一片欢呼:“快看!快看呐!是神机天尊和逍遥子展露神迹啦!这就是那只神鸟!” 我这才想起关于神机道人的传闻,说他有一只会飞的坐骑,我还以为只是传说,现在才知道原来竟是真的,这不是我在现代的时候看过的电视剧神雕侠侣里边杨过的神雕么?但细看之下似乎还有些区别,这只大鹏鸟更大,也更凶猛一些。 在场的众人基本都没见过这样的神迹,我也一样,一时间只顾看鸟竟然忘记了我们此次前来就是要捉这神机道人的,直到众人欢呼我才反应了过来,马上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喝道:“将士们!快!用弓箭把鸟上那两个人射下来!” 众将士高喝一声,纷纷举起弓箭朝着空中射了过去,奈何这鸟上升速度极快,且所过之处扇起一阵阵巨大的狂风,羽箭射过去之后还没挨到这鸟的羽毛便被扇得改变了方向掉了下来,根本形不成杀伤力,这时,我看到身旁的祁连迅速的脚尖点地朝着神仙宫的殿顶上跳了上去,之后拿下背后的大弩朝着空中迅速的飞射而去,这大弩比一般弓箭的射程更远、力道更大,祁连一口气射出十来支弩箭,我听到头顶之上那只大鹏鸟吱吱尖利的啸叫了几声便知被射中了,冲着殿顶上的祁连喝道:“祁连!快,再给他来几箭!” 祁连迅速重新装填了弩箭再次朝着那只大鹏鸟射了过去,又是几声尖利的啸叫,我看到那只大鹏鸟飞升的速度已经开始变慢,甚至有些失去方向了,祁连再次抬起了大弩,就在这时却异变突起,我看到那神机道人一般指挥着这大鹏鸟继续飞升,那逍遥子竟然从身旁一个布兜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圆球来放在了手边,我大喝一声:“不好!祁连快跳下来!他们要往下扔炸弹!” 祁连刚刚重新装填了几支弩箭,听到我喊了一声往上看去,便见那只已经被点燃的炸弹已经被逍遥子扔了下来落在了下来,眼见就要来不及了,祁连咬着牙飞起一脚便将这颗炸弹弹向了一旁的庄稼地里,轰隆一声巨响,那颗炸弹在庄稼地里炸出了一个大坑,但马上又从那只鸟背上四散落下来三四颗炸弹,分别落向了祁连、我、伍至元和从将士们的队伍中。 我已顾不得其他,马上大喊一声:“都别射了!快散开!” 第451章 这世上怎会真的有此神鸟?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这几颗炸弹就掉到了人群之中,祁连刚刚自殿顶跳出,整个殿顶便被炸了个粉碎,我和伍至元在炸弹掉到脚边的一刹那把炸弹踢向了一旁,炸弹被踢到了院子里炸出了一个大坑,而那一百名将士却有人一时跑不及被炸死炸伤了数人,我和伍至元、祁连灰头土脸的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土,看向已经远去的神机道人和逍遥子,祁连冷冷的说了声:“可惜,还是让他们跑了。” 伍至元到了现在还有些惊讶:“这世上怎会真的有此神鸟?实在是骇人听闻!” 我:“看来这神机道人是发现了我们先派过来的千里船,马上就收拾细软逃跑了,这一跑再想抓到他们估计就难了。” 祁连:“他们在这里最大的威胁就是制造炸弹和为倭国人提供中转、补给,我们派军进驻这里可以做为抵挡倭国人的第一防线。” 伍至元:“陛下,以臣看,此岛的存在便是个方便倭国甚至其他海上国家侵犯我东海镇的跳板,不如我们去看看那神机道人是不是还在岛上存了炸弹,若有的话把这岛炸沉方是最佳方案。” 我心里一动,隐约觉得伍至元说的更有道理,以军事意义上来看,把这里做为第一防线虽然可以起到一定效果的拦截倭国人的目的,但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岛上又没有防御设施,也挡不住那些倭国人绕过此岛继续北上,意义并不大,若炸沉了它断了这块跳板,所起到的作用更具战略意义。 我:“走,先去内院看看这神机道人可留下了什么东西。” 我带着祁连和伍至元去内院,发现那几十个倭国人伪装的小道士们已经趁乱坐上一条船驶离了神仙岛,似乎是往深海中逃了出去,祁连:“陛下,可要追击他们?” 我:“不用耗费那个精力了,我们先处理这岛上的事情。” 进入内院,军士们直接打开了东西厢房的门,原本制造炸弹的西厢房里边已经是一片狼藉,制作炸弹的工具都被破坏掉了,未用完的材料散落一地,我又迈步去了东厢房,发现不少的金银和成箱的炸弹都没顾得上转运,看来这神机道人确实是没有料到我今天会突然过来围剿。 我冲军士们喝了声:“把这些炸弹抬出去埋在神仙岛四周,同时通知岛上那些香客们迅速撤离,至于这些金银,全都给朕运回去充入国库!” 众人分头去行动,我带着伍至元和祁连又走到正房看了一眼,正房里的家具、古玩、衣物、书籍都还在,我随手翻了翻书柜,都是一些丹药炼制和道家经典之类的书籍,底下的丹药里还有不少的丹药,我拿了几本书随便翻了翻,一张纸条飘了过来,拿起来看了一眼上边是倭国文,看不懂什么意思,便塞进了袖筒,这才注意到床底下有一个盆盘,里边有大量的纸灰,用手摸了一下还有余温,看来这神机道人和倭国人相通的大部分证据来往应该都已经烧掉了。 搜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便带着伍至元和祁连走了出来,军士们正忙着从东厢房里往船上装金银、往神仙岛各处埋炸弹,还有几人在大殿外劝说香客们离开,但似乎效果不是很好,这些愚昧无知的香客们不肯离开,还纷纷斥责我强横霸道无缘无故把活神仙赶跑,让他们以后无处许愿。 我有些无奈的走了过去,开口道:“众位乡亲,听朕说几句,你们都被这神机道人骗了,此人并不是什么活神仙,而是私通倭国意图侵略我天元疆土的歹人,他们在这座岛上的主要目的并不了为了普渡众生,而是借此偷偷制造炸弹并提供给倭国人攻我天元,你们也看到了,朕的军士们抬出来的这一箱箱的圆球状物体便是可以伤人性命、毁坏城门的炸弹,刚才他们乘着大鸟逃跑之时扔下来爆炸的威力你们也看到了,不必再为这两个奸诈的骗子和逆贼叫屈了。” 一个妇女道:“瞎说!神机天尊一直帮我们诊病卜卦,救了我家孩子,他还会仙术,还有神鸟,他就是活神仙,你就是怕他神通太大不好控制,所以才想先下手灭了他,你就是个昏君!” 我身边一个军士马上喝道:“大胆刁民不可理喻还敢骂陛下,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妇女:“反正神机天尊是好人,我们都信他,想杀神机天尊的陛下就是昏君,我就骂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真没想到这妇女这么大胆,敢当面骂我昏君,我皱了下眉头:“你们是不是不信这神机道人就是私通倭国意图进犯我天元的奸细?” 底下众人纷纷回应:“我们不信!除非你拿出实证来!” 我从袖口里掏出那张纸条:“看到没有,这上边的文字便为倭国文字,写的就是神机道人制造炸弹提供给倭国人,引倭国人进攻天元东关的证据,你们都是坐船来的,如果能再走远点,再走到百里之外就可以看到倭国人已经聚集了数艘装满了神机道人制造的炸弹以及军士的大船,正在等待聚集完毕攻打东海镇,你们之中定然有东海镇的百姓吧,若那些倭国人真的攻破东关,以倭国人烧杀掳掠的性子,你们的家人、朋友全部都会被杀光,国破家亡,这样的后果难道是你们想要的?!” 有一老汉惊愕的问道:“陛下所言属实?那纸条真的是神机天尊和倭国人私通的信?” 我:“这就是朕刚刚自神机道人住的内院搜出来的,西厢房就是他制造炸弹供给倭国人的窝点,东厢房就是存放炸弹的仓库,现在证据和事实都摆在面前,你们要是还不信就自己划船去看看倭国人集结的那些军队!不要等到那些倭国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还在为这私通倭国人的妖道辩解、喊冤,他可不管你们的死活!” 第452章 原来妖道真的是骗人的! 这时,一个年轻人高喊了句:“陛下,小的前几天出海捕鱼走的远了些,确实看到有十几艘倭国大船停在百里外的一个无名岛上,每个大船上还有数百倭国人在拿着刀在喊话、操练!小人相信陛下说的是真的,我们是天元人,应该相信陛下,团结起来把那些倭国人打退,保卫我们自己的家园,不能再上这神机道人的当了!他都带着逍遥子逃跑了!” 一个老婆婆弱弱说了声:“这……可那神机天尊真的会仙术,还有神鸟,一个治病救人的活神仙为什么要私通倭国人要侵犯我们天元?” 我:“因为那神机道人的所谓仙术都是似的,你们都看到过他凭空飞起、呼风唤雨、喷火这些所谓的仙术?朕来告诉你们,这些小把戏只要经过练习普通街头杂耍班子也都会,乡亲们,你们来看这神机道人平时讲经的高台,高台后边就是神仙宫的大殿,看到这高台后边的铁杆了吗?这根铁杆一端连在神机道人的蒲团下,另一端是连着后边的大殿墙壁的,这高台底座上有个机括,只要逍遥子伸手旋动这机括,那根藏在神机道人宽大道袍里的就会带着蒲团下的底座高高升起,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到大殿内墙看一下,这些机括都在!” 我一边说,一边让两名军士登上了高台,一个坐在神机道人的蒲团上,一个旋开了底座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铁疙瘩,便见一根细细的铁杆在大殿墙壁上流苏和雕塑的掩映下不起眼的缓缓滑动了起来,数息的功夫,那名坐着蒲团的军士便升向了高空,我又示意另一名军士把铁疙瘩反方向转动,底座带着蒲团再次缓缓降了下来,底下的香客们看得目瞪口呆。 一个少年喊道:“陛下,那喷火和下雨是怎么回事,那神机天尊又是使的什么鬼把戏,陛下可否给我们展示一下?” 我:“喷火好说,口中含一口经过提炼的特殊油料,大袖下的手中暗藏一火镰,喷出油料便可喷了火焰,这些把戏我相信你们看过杂耍的应该是见过的,至于这降雨,只是那妖道看了时机故弄玄虚罢了,你们看到不远处那边乌云了吗?现在正漂了过来,这岛上本就气候多变,只要来一片乌云就会下一会儿阵雨,朕现在也可以展示给你们看,一刻钟内必然下雨!” 在等待下雨的时候,朕干脆把这妖道的把戏都给乡亲们揭一揭,那只大鸟不是什么神鸟,只是海外荒岛之上生活着的一种很是珍稀的大鸟,名为大鹏鸟,任何人只要有幸捕捉到加以训练都可以带人飞向天空,换句话说,这鸟并不是因为它是神鸟才能带人飞,而是它本来就有这本事…… 但至于炼丹、看病、算卦这种事我也客观的说了,是这神机道人确实会炼丹,天元不少修道的人都会炼丹,但这丹药皆是慢性毒药,号召百姓们求了丹药的不要继续服用,另外看病、算卦也确实是这神机道人真正懂的有用的本事。 我扬扬洒洒的把这神机道人的真真假假、故弄玄虚的小把戏全都拆了一遍,很快一刻钟便过去了,眼见刚才那片乌云已经飘到了我的头上,我赶上指着天空喝了声:“雨神在上!请赐我天元子民一场雨水!” 话音刚落,便听咔嚓一声闷响,一场阵雨扬扬洒洒的飘了下来,这些香客们被雨水一浇,终于清醒了过来,在神仙宫前的空地上大声喝骂了起来。 “原来妖道真的是骗人的!亏我们那么信他,还花了那么多的香火钱!” “这妖道还私通倭国人要攻我天元,是个奸人!砸了他的神仙宫!” “我可真是愚蠢!竟然真的把这妖道当成了神仙!原来是个大骗子!” 一时间,群情激愤,这些人疯了一般的开始拆砸起了神仙宫,我只好在高台上喊了一声:“各位乡亲们,不要激动,朕一开始就说了要你们快速撤离,这个神仙岛是倭国人攻打东关的必经之路,是个跳板,我们必须要炸毁这神仙岛,用来防止倭国人在这里中转和休整,现在朕的将士们已经把这妖道未来得及运给倭国人的炸弹都埋好了,你们且速速撤离,过会儿朕便会炸了这岛,以保东海镇的平安,到时候爆炸威力巨大,不要伤到了乡们亲才好。” 这些人才按耐住了激动的情绪:“多谢陛下如此良苦用心的替小民们着想,刚才是小民们愚昧无知了,小民们这就撤离,不耽误陛下和将士们行事!” 言毕,这些人纷纷跑向自己停在岸边的客船,如潮水般离去,伍至元走了过来:“陛下,那些炸弹都埋得差不多了,臣还让军士们接了一根巨长的引线,把这些各处的炸弹都连在了一起,陛下且快上船,臣会把这引线交给一艘千里船上的军士引燃,引燃后可快速离开驶向安全距离。” 我:“嗯,伍爱卿所思甚妙,祁连,我们先上船。” 我和祁连、伍至元带着军士们上了战船划到了安全距离,最后留下一艘千城船上的军士拽着引线上了船,引燃后把引线扔向了岸上,之后迅速踏着千里船驶离岛岸,约摸一刻钟后,这长长的引线终于烧到了最近的炸弹处,只听砰的一声惊天巨响之后,随着引线不停的燃烧,接二连三的巨响连成了一片,整个神仙岛瞬间就淹没在了一片火光和浓烟之中,即便我坐的战船已经离岛有三里,仍然可以感受得到一股股的热浪和冲击波掀得战船一阵阵的晃动,浓烈刺鼻的火药气味在四处弥漫数里。 又过了一刻钟,火光和浓烟散去,我向神仙岛看了过去,除了海面上飘浮的一些仍然在燃烧的房屋材料之外,整个神仙岛的处在已经空无一物,成了一片汪洋,风光了半年的神仙岛,刻钟之间便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第453章 臣有信心把这些倭国人拦在东关之外 我叹了口气:“可惜了,若是和平年代在此岛上建一行宫也着实不错。” 正在此时,深海方向突然快速滑过来两艘千里船,一边往战船方向靠近,一边拼拿了挥动着旗子在大喊:“陛下!伍将军!快撤回东关!有两艘倭国战船开了过来!” 我和祁连、伍至元马上站在甲板上的瞭望台上看了过去,看到那两艘负责侦查的千里船后边果然跟了两艘插着倭旗的小型战船,每艘船上有一百人左右,正高举着手中的倭刀喊杀过来,我:“伍将军,速命船工开船,把他们引到东关,不要在此鏖战!” 伍至元:“遵旨!” 伍至元大喝一声:“船工们!全员上阵迅速划船,把那些倭国人引到东关,将士们!备好弓箭随时准备迎战!” 战船迅速朝着东海镇划了过去,那两艘千里船不大会儿就超过了战船回去东关先行报信,看来以速度取胜的千里船果然是有优势,而后边那两艘倭国战船速度也不慢,甚至比我们的小型战船在速度上更有优势,很多就从几里之外接近到了不到一里,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海面上直对倭国战船,心里也不免有点小小的紧张,我看伍至元也是一脸的严阵以待。 我:“伍爱卿对这海战可有了解?” 伍至元:“回陛下,臣只是在一些兵书上看到过一些描述,从未有机会经历过,此次刚好是一次历练的机会。” 我:“我天元只有东南沿海,过往这些年除了偶有倭国和高丽商船,也确实未料到过倭国人会开始领略我天元疆土,幸好我们在修建大运河时有了先见之名建了东关,否则这帮倭国人恐怕就要直接上岸了。” 伍至元:“臣虽然未经历过海战,但现在有陛下配备的火炮、火统和弹药,再加上东关的防御和将士们的守卫,臣有信心把这些倭国人拦在东关之外!” 我:“那便好,朕现在不要求你们灭了倭国人,打退便好,待我们海军力量强大以后,再徐徐谋之。” 伍至元:“遵旨!” 我和伍至元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嗖的一声破空声自耳边划过,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几声箭头如木的声音,祁连大喝一声:“陛下快伏低!盾阵!快护住陛下!弓箭手上弓准备好等我号令!” 我和伍至元在盾阵的掩护下迅速从甲板上撤下来进入了船舱,从船舱的窗户往外看了出去,伍至元:“陛下,这些倭国人用的全是手弩,射程比弓箭要远,我们的弓箭没有优势!” 我:“这些倭国人军事力量竟然如此先进,全员配弩,看来我们的弓箭也是时候要都换成弩了。” 伍至元:“陛下在船舱里观战,臣上去和郎中令一起看看情况。” 我点了点头,一直注意着外边的动静,发现这些倭国人的弩箭如同下雨般疯狂的落了下来,不少都插在了甲板和船身上,但祁连依然沉着冷静的借着盾阵的掩映在观察,直到倭国人的两艘战船到了射程之内,这才低声喝了句:“放箭!” 倭国人也同样摆起了盾阵,并试图两船分开以包抄的形式阻拦我们的战船靠近往东关方向行进,我看了眼现在的位置,距离东关还有五十里左右,现在回去是逆风,估计要两个时辰才能回到东关,看现在的战况,我们在人数和准备上并没有优势,实在是有些不妙。 又走了十来里,两艘倭国战船已经和我们的战船平行了,双方的箭矢都已经射得差不多了,就在这时,两艘倭国战船上突然架起了两张大弩,上了两支巨大的箭一前一后朝着我们的战船船身船尾瞄了过来,我听到伍至元轻喝了声:“不好!大家都稳住!不要掉到海里!” 话音刚落,我便听到砰砰两声巨响,紧接着船身猛的一滞便失去了速度,我忍不住冲到了甲板上查看,船头船尾上都被插上了一支巨大的箭矢,那箭矢上还连着粗大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就连在倭国人战船甲板上的绞盘上,倭国人突然停止了继续往东关方向追击,而是开始往深海方向划了过去,试图把我们的战船往深海里拖。 随着倭国两艘战队反方向用力,我们的战船再也划不动了,嘎吱吱几声奋力的挣扎之后还是被两艘倭国战船拖得往深海退了回去,这时,两艘倭国战船的甲板上走出来几个将军模样的倭国人,皆是月代头、小胡子,腰配倭刀,穿着宽大的武士服,这些人纷纷轻蔑的看向了我们的战船,对着甲板上的将士指指点点,不时的哈哈大笑,很是猖狂。 其中一名将军抽出腰间的倭刀,语带嘲弄的冲我叽里呱啦的喊了句什么,我也没听懂什么意思,但猜测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说话间我们的船又被拖近了数十米,离两艘就只有两百米了,拖到一起的结果便是近身肉搏,我们更没有优势。 我看了眼伍至元和祁连,沉声喝道:“想想办法,不能让他们拖过去!” 祁连突然眼神一冷站了出来:“臣来解决!” 我还没来得及问祁连怎么解决,便见祁连迅速的朝着船尾跑了过去,一个鹞子翻身便飞身踩上了插在船尾下方数尺的大箭之上,我和伍至元都吓了一跳,那根箭虽大,但海风强劲人站在上边很容易会被吹下去,如此深的海域,即便会水摔下去也不死即伤,祁连这是要站在箭杆上去砍断绳子,我看到祁连如同一只灵巧的海鸟般保持着平衡抽出了腰上的侍卫刀朝着箭杆远端走了过去。 这一幕把刚刚还在嘲笑我们的倭国人也惊呆了,纷纷哇啦哇啦的指着祁连大呼小叫,这时,祁连却已经一刀挥了过去把船尾的绳子砍断,紧接着踩着大箭惊险的跳回了船尾,战船上的将士们一片欢呼,但突然失去牵引,船尾猛然一晃大幅度倾斜了一下,众人被惊了一下这才安静下来。 第454章 竟然真的会是赫连川的人 便见祁连又飞身朝着船头走了过去,依葫芦画瓢再次翻身跳到了那根大箭上,随着船身又是猛的一抖,动力迅速恢复,但我却看到祁连在船身猛的一斜的动静之下突然自大箭上摔落下去,顿时看得我心里猛的一紧,大喝一声:“祁连!” 同时朝着船头跑了过去,伍至元也跟着我跑了过去,大箭上空空如也,海面上也不见了祁连的身影,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海底,一片冰冷,正在我绝望之时,一个矫健的身影突然从船身一侧蹭的一下轻灵的翻了上来,我直接就冲过去一把抱住了祁连:“朕还以为你掉下去了!” 祁连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臣还要保护陛下,怎么舍得早死。” 这一句话说得我的心里突然莫名的被拨了一下,感觉得几乎要流下眼泪来了,哦,该死,我可是天元的陛下,我强迫自己收住心里的小公举因子放开了祁连,那帮倭国人站在甲板上有些傻眼,不再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们,而是纷纷举着倭刀恼怒又愤恨的冲着我们挥舞,紧接着,那名将军马上又指挥着两艘战船追了过来。 伍至元冲着船工们大喊一声:“都给本将军打起精神来!全力划船!” 三艘战船再次在海面之上开始了追逐,那两艘倭国战船迅速靠近,我看了下这里离东关还有三十多里,照这个速度下去肯定是到不了东关就要被追上了,便做好了随时和这帮倭国人接船火拼的准备,正在这时,已经先行逃出去的那几艘千里船又自东海镇方向快速冲了过来,就在我还没搞清他们是要做什么之时,那五艘千里船马上便接近一战队,并抛过来数条绳索,我看到绳索的另一端是连在千里船的尾部桅杆上,马上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让军士们把这结绳子绑在了战船船头上的桅杆上。 而后,这五艘千里船上的船工全力踏起了踏板,配合战船上的二十名船工奋力划船,很快便将战船带向了东关方向,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把那两艘倭国战船抛在了后边,伍至元哈哈大笑,远远的冲着那些倭国人大喝道:“小矮子们!快追啊!追过来让本将军的东关军好好招待你们一番!” 那伙倭国人继续前行观望了一阵,便调头回去了,伍至元撇了撇嘴:“刚才气势汹汹,也不过是一帮懦夫。” 我:“他们只是过来试探骚扰的,并不是开战,如果开战肯定不是只有两艘小战船了,且回去吧,此次也是有惊无险。” 伍至元:“遵旨。” 傍晚时分,我们平安无恙的赶回了东关,休息片刻便聚在伍至元的大帐中用饭,一边用饭一边讨论今天遭遇倭国战船的事情,伍至元:“陛下,未料到倭国人造的战船比我们的速度还要快,且全员配弩,一个弹丸之国,竟如此重视军事力量,这是臣没有料到的。” 我:“倭国人向来重视军事,因为他们最喜欢四处征战侵犯他国抢占资源,这是他们生存的根本,千万不要小看倭国武士,他们个个都是视武士荣誉如生命的勇士,从小就经过专业的训练,若论单兵作战能力,我们的军士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如果开战,尽可能的要避免和这些倭国人近身肉搏。” 伍至元:“是,谨尊陛下教诲。” 祁连:“倭国是个岛国,这些倭国人又常年在海上活动,熟悉海域地势和海上作战方法,我们按陛下的战略以守为攻,守住东关将他们打退便不会有什么损失。” 伍至元:“臣会随时观测这帮倭国人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战船靠近就马上把大炮架起来轰他个出其不意!” 我:“放心,剩下的大炮、火统和弹药朕一定要月底前全数配备齐全,另外朕也从这两艘倭国人的战船看出了我们的劣势,下一步我们就要再次对战队进行全面改进,把所有桨动力都改成踏板驱动的螺旋桨动力,让这些战船在拥有战力的同时也要拥有速度,另外所有弓箭手也陆续配备高效的边发弩,未来朕会训练出一支强大的足够可以征战四方的强大水师!” 伍至元:“是!” 我和祁连在东关大帐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吃完早饭之后骑马赶回了京都城,次日上午,我突然收到了赢创的一封奏报,说是胡虏大都城外驻守的向人杰在带将士们巡查过程中发现了赫连川和亲军最近在大都城东活动异常,经常趁着夜色带队赶到大都城东一个铁器作坊内,一呆就是半夜,而且这几天一直有东西在不断的往铁器作坊里边运,他派人混进了大都城到铁器作坊探查,发现运进去的材料是一些硝石、硫磺、铁块和干木炭,那些人在用熔炉炼铁,并将那些材料磨碎混合,不知道在制作什么东西。 看到我这里,我的心一下紧紧揪了起来,怪不得我几天前给赫连川发出去的密信没有回应,搞这些不正是在制造火炮和炮弹么?那是谁偷了火泡、火统的图纸便一目了然了,竟然真的会是赫连川的人,看来赫连川已经决定要脱离藩属国地位,撕毁当实的协议了,我心里很是气愤,砰的一声就用力捶了一下龙案。 我接着往下看了下去,赢创请示该如何应对,他提了几个方案,一是让驻军配合北关军直接灭了赫连川和亲军,让胡虏从此归属天元,但弊端是胡虏人肯定不会甘心,恐怕会掀起内乱,即便打下胡虏也难以统治,还可能激起胡虏人造反.攻打北关。 第二个方案是把赫连川骗出来秘密处死,对胡虏人宣称他是得争病而死,再扶一个容易控制的胡虏人为王替代他,弊端是胡虏人不一定相信,需要驻军随时做好镇压胡虏人反抗的准备,估计需要几年艰难的磨合。 第三个方案是把赫连川骗至南关附近的行宫软禁起来,赫连川无法在外活动,群龙无首,又受驻军控制,胡虏人不敢轻举妄动,弊端是可能长此以往胡虏人同样会反抗,但这个办法是目前来说相对比较温和的了,至少可以为我进一步确认如何应对赫连川空出时间来。 第455章 那些倭国人攻过来了 我直接在赢创的奏报上批示暂时执行第三个方案,待我平定的倭国人的事之后再好好考虑如何处置赫连川,我其实有点狠不下心来杀了赫连川或灭了胡虏国,赫连川虽然野心勃勃,但他身在胡虏王的位置上实在再正常不过,另外我也担心在季之峰之事和这次盗图纸私造火器一事上是否有什么误会,我选择相信赢创,只是因为他是天元将军,和我利益是一致的,况且大将军一家还在京城被我所质,但并不能保证他也可能有其他想法,只是目前我没有精力先去仔细思考这些事。 转眼便到了五月底,按我的要求,康建行已经按时把一百门大炮、五千支火铳、一千枚炮弹和足量的火药、弹丸,以及五艘大型战船制作完毕,且全部装备完毕,我也带着祁连和五十名贴身侍卫、一千名左骑军亲自赶往了东关督战。 这天,已经是六月初一,用完上饭之后我和伍至元、祁连站到了东关瓮城的城台之上向远处的海面观望,海上一片平静,并没有倭国人的影子,伍至元不解道:“几天前臣便已经探知那些倭国战船大大小小足有数十艘,已经在两百里外的海岛上聚集,怎么还不过来开战,难道他们是知道了我们有了火炮、火统和战船害怕了?逃回本土了?” 我:“倭国人没有那么软弱,或许在酝酿什么阴谋,且不可调以轻心。” 祁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只要守好东关便是。” 一直待到了中午,海上还是一片寂静,连我也觉得无聊了,吃完午饭后便去大帐中睡了个午觉,起来后支了张躺椅坐在码头吃点心喝茶吹海风,一直到了晚饭后码头上亮起了灯火,突然听到城楼上的战鼓咚咚咚被敲响了,便看到伍至元带着几个将军迅速的登上了瓮城城楼,我和祁连也快步跑了上去,我:“怎么样,是不是那些倭国人攻过来了?” 伍至元指着远处的一片灯火:“陛下看那边,还有不到一百里,应该就是倭国人的战船无疑了!” 我:“原来他们是想趁夜进攻,将士们都准备好了吗?” 伍至元:“东关城墙之上二十门大炮,五艘战船上每艘配备四门,东关的火炮一共四十门,再加上两千火统,臣有信心把这伙倭国人挡在关外!” 我:“好,马上就是检验火器营威力的时候了,朕也很期待!” 伍至元:“陛下先回城楼观战吧,这里臣盯着便好!” 大约等了不到一个时辰,倭国人的战船开到了距离东关十里外的地方放慢了速度,我看了一眼,大型战船有十艘,小型战船有五十艘之多,每艘大型战船上边都架着两架大型抛石机,小型战船上边也都有一架小的抛石机,看来他们是准备了充足的炸弹,是想要用炸弹轰开东关的关门了。 片刻后,这些战船已经开到了二里以外,到了大炮的射程之内,倭国人也把战船停了下来,我心里还在想着,这帮倭国人打算用抛石机和大炮对战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毕竟一般抛石机的射程不过数百米,而我们做的大炮射程却在两里左右,他们简直是来送死,但我马上就意识到,既然这帮倭国人敢用抛石机过来侵犯,必然不会如此莽撞。 正在我胡乱猜测之时,突然看到对面倭国人的十艘大型战船上的抛石机开始动了,一阵阵咯嘣嘣的机关绞动的声音自大战船上传了过来,我听到伍至元马上大喝了一声:“兄弟们!他们动了!装弹!咱们也给他们来一拨厉害的尝尝!” 伍至元话音刚落,我便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自天空之上传了过来,紧接着,十枚人头大小的炸弹有五六颗落在了外侧的城墙之上,其他几颗射偏的或没有掌握好力度的落在了码头前边的水域里,同时伍至元也指挥着架在瓮城城垛上的大炮打出了十枚炮弹,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不断响起,在我看到对面倭国战船有两艘被大炮射出的炮弹砸到甲板上燃起一片火光之外,还有几颗炮弹砸在了倭国战船的船身上,其余的则掉到了四周的海里。 瓮城城台之上被炸出了几个坑洞,有十几名军士被炸死炸伤,马上就有一批军士补了上来,祁连怕我危险,也从观战中跑到了城楼护在了我的身边,我:“祁连,你刚才可看到了倭国战船的情况,他们是如何用抛石机投出这么远的射程的?” 祁连:“臣看到了,他们那些大战船上的抛石机跟我们见到的不一样,不是人力抛射,而是底部有绞盘,且木臂更长,再加上抛射的炸弹重量只有十斤左右,射程达到两里是有可能的。” 我:“这和倭国人竟如此先进,连抛石机都和我们的不同,朕真是低估了他们。” 祁连:“倭国人很是狡猾,堪堪停在了两里之外,这个距离正是我们刚刚能达到的射程,也是他们刚刚可以达到的射程。” 说话间,又是一轮炮弹射了过来落在了城墙和城门之上,打出了几个缺口,我听到伍至元骂了声脏话,对着又一轮替补上来的军士喝道:“快!都给我装快点,二十门大炮一起轰他们!” 一声一声令下,双方就这么对轰了起来,大约对轰了两刻左右,我看到双方各有伤亡,倭国人那边有一艘大型战船和五艘小型战船已经被击沉了,我把伍至元叫了过来:“伍将军,情况如何?” 伍至元:“陛下,这么互轰下去恐怕是两败俱伤的情形,臣观察了倭国人的战船,船身和甲板上似乎都用了铁板加固,上边还刷了防火涂层,要打沉一艘需要十来颗炮弹,我们的城墙也在不停的损坏,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我们应该抢在他们打烂我们的城墙之前打沉他们的战船才有优势!” 第456章 要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了! 我:“我们的五艘大型战船和二十艘小型战船全都用上,开过去近距离精确的轰他们的战船!” 伍至元犹豫了下:“陛下,那些战船是做为后备,待他们过来近攻的时候才打算用的,现在是要开过去主动出击么?” 我:“嗯,我们不要跟他们耗费时间了,城墙撑不了多少时间,不如一鼓作气打跑他们。” 伍至元:“遵旨!臣这就命前将军华从军指挥战船全部上阵!” 伍至元一声令下,华从军便带着第一拨数千名水军开着战船冲着那些倭国船队迎了过去,华从军也是个狠人,一边开船一边便命炮兵在战船上装好了炮弹往倭国战船上射了过去,一时间,城墙和战船上几十门大炮一起朝着倭国战队猛轰,四处弥漫起了浓浓的黑烟和熊熊的火光,将整个海面照得火红一片,双方战船和军士皆各有损伤,大片大片的惨叫声夹杂在爆炸声之中,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 半个时辰后,硝烟散去,我看到倭国的船队被打得七零八落,大型战船只剩下两艘、小型战船也不过剩下了八艘,皆伤痕累累得向深海处退了回去,再看我方的战船,情况也不乐观,五艘战船只剩下一艘受了点轻创,其他四艘皆被炸得面目全非,二十艘小型战船也仅剩下五艘勉强算是完好,东关瓮城城门被炸裂,多处城墙出现裂缝和坑洞,估算此次一战倭国人应该损失了五千人马,而我方损失也有四千左右,总体来说最后还是落了个两败俱伤,不过好在东关守住了,我心里略感安慰。 伍至元迅速让锣手鸣金收了兵,开始清理战场、清点人数,并马上着手开始修复城墙和战船,整个东关内外一片忙碌,我和伍至元、华从军、祁连、唐川等人回到了中军大帐开始总结这场海战的经验和教训,这次的经验是让我们知道了海战拼的更多的是装备实力和海战技术,相对陆战来说基本上没有近身的人员接触,我们的大炮效果不错,至少要比抛石机更为精准,装填炮弹也更方便,威力同样巨大,只是对于倭国人居然可以用抛石机把炮弹打到这么远的射程有些未预料到,火统目前还没有用上,这次战斗我方的最大劣势还是战船太少,同时也爆露了守关虽重,但主动攻击同样重要的弱点。 此时已是深夜,众人皆已疲累不堪,重新朝廷布防以后我便让众将军回去休息了,这帮倭国人此次同样损失惨重,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再过来攻城了,我恰好趁这段时间再让考工处那边大量赶制新型战船,以我的设想在东关海域要配备一百艘大型战船和五百艘小型战船方才心里有底,毕竟东海镇距离京都城只有两百里,实乃天元在东海的门户,实在是马虎不得,现在这点战船,如果不是有东关二十门大炮据守,根本就不够看的,此次能防住就不错了,主动攻击能力太差了。 回到大帐,我想了很多事情,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听到城楼之上战鼓声再次火急火燎的敲了起来,我惊了一下,赶紧穿好衣服跑了出去,隔壁的祁连也跟了过来,跑上城楼,我看到伍至元已经身穿盔甲站在城台之上向远处观望,忙走了过去:“什么情况?” 伍至元满脸的焦灼:“陛下快看!那帮倭国人又来了,这次怕有上百只战船!大势不妙啊!” 我极目远眺的朝着海面上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一大片扬着帆船的倭国大型战船快速驶了过来,看样子大船有二十艘,小船也有上百艘,现在距离东海镇也不过百里了,以倭国人的船速一个时辰也就到关下了,很明显这是倭国人的后备军,昨晚那十艘大船、五十只小船竟然只是先锋军! 我心里一下就慌了,看向伍至元和华从军,直接开口:“东关,要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了!” 伍至元咬了咬牙,慎重道:“事不宜迟,陛下快骑快马从陆路赶回京都城,臣就算是死,也要守在东关战到一兵一卒和那些倭国人杀到最后一刻!尽最大努力将这些倭国人拦到东关门外!以护我天元东门户的安危!” 我点了点头,伍至元虽然这样说,但这次的情形真的不容乐观,我需要回京让京畿军和五城护军做好布防,万一这些倭国人攻破东关,无论是走水路还是陆路,杀到京都城下只是几个时辰的事。 我:“伍爱卿、华爱卿,东关就交给你们了,朕要回京急命京畿军和护城军随时做好支援的准备!” 伍至元、华从军:“遵命!陛下一路小心!” 我和祁连从城台上下来,带上侍卫队和左骑军迅速从陆路赶回了京都城,马上就召了太尉、朗中令祁连、五城护军卫将军卢振宇、京畿军卫将军王倩、京畿军卫丞郭子佑、京东驻军将军廖焕成、御林左骑军都骑尉唐川、御林右骑军都骑尉张之谦等人过来议事,众人一起聚在了临华殿,我看了下众人,凝重开口:“众位爱卿,我们都低估了这帮倭国人的野心和实力,看来他们图谋我天元江山不是一夕两夕了,此次必然将会是一战血战,且形势严峻,以朕估计东关恐怕将会失守,朕今日召你们来就是要商议一下,倘若东关失守,我们的京畿军和五城护军便是京城最后的两道防线,我们当如何布防来防止这些倭国人,若攻破东关,他们必然会从水路陆路双向夹击。” 太尉:“陛下,若真是如此,臣的建议是重防水路,以京东县城廖焕成的五万守军为京畿守护陆路的屏障,再调五万京畿军自京东县运河沿海为界往京都城方向延伸,在运河两侧布置兵力在水中对倭国战队朝廷围攻,从水路两道拦截打击倭国人,最后十万五城护军负责守护好京都各门门户,倭国人想要攻破京都城,没有那么容易。” 第457章 治儿也可以帮父皇杀坏人! 廖焕成:“陛下!臣只是听闻过海外有一国名为倭国,国人皆身材矮小长相丑陋,实从未见过这些贼人,未料这帮矮小丑陋的贼人也想觊觎我天元沃土,只要他们敢走陆路过我京东城,臣保证一定将这些倭国小丑杀个片甲不留!” 我:“廖爱卿的信心朕很赞赏,也相信廖爱卿的实力,不过千万不要小看这帮矮小的倭国人,这些士兵多是从小就训练作战的武士,擅长刀法忍术,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一定不要大意轻敌。” 廖焕成:“遵旨!” 王倩:“水路便由臣和郭将军负责,我们率五万人在两岸埋伏,用炸弹、火统、火箭、弓箭把他们消灭在开往京都码头的路上!” 卢振宇咬了咬牙:“这些倭国人竟然有胆子贪图天元疆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只要他们敢打到城门外,臣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唐川:“虽然臣觉得可能这些倭国人可能根本就到不了宫门前,但臣会以性命死守宫门,决不允许一个外敌进入!” 张之谦:“敢近宫门者!先问过臣手里这把长枪!” 祁连只低低说了句:“臣在,陛下在。” 我:“现在这个时候,很可能那些倭国人已经在和东关交战了,事这宜迟,众位爱卿这便回去准备应战吧!” 众人:“遵旨!” 议完事已经是中午时分,这两天我未在宫里,从临华殿出来就去了长春殿,想趁着中午的时间和姜婉一起用午膳,进了长春殿,姜婉满脸担忧的走了出来:“陛下回来了,东关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心里虽然对伍至元在东关能守多少并没有信心,还是安抚道:“没事,有伍将军在,不会出事的,传午膳吧。” 姜婉传了午膳,正在殿里玩的赢治和赢妩跑了过来,一边一个抱住了我的大腿,赢治瞪着黑亮的眼睛关切道:“父皇!是有坏人要打我们吗?” 我捏了下赢治的脸蛋:“朕的治儿现在就知道替父皇关心国事了?放心,父皇的将军们会把那些坏人打跑的。” 赢治举起手里的小木刀:“治儿也可以帮父皇杀坏人!” 我被赢治认真的样子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好,父皇一定好好教治儿兵法武功,长大后治儿跟着父皇征战天下好不好?” 赢治用力的点头着:“嗯!” 我和赢治在说话的时候,赢妩在一旁抱着布娃娃咬着手指认真的听着,一脸犹豫的样子,我扯住赢妩的小手问道:“妩儿在想什么?” 赢妩:“父皇,妩儿在想在要是有坏人打过来就在路上挖一个大坑,里边埋上很多刀,再浇很多煤油,再在坑上边盖好土,等那些坏人过来了一踩上去就摔到坑里被刀戳死,然后再由皇兄和将军们带兵点燃坑里的火烧死他们,再放箭射死他们,最后再把他们都埋了!” 我听完赢妩语气清晰的说完一连串狠辣恐怖的方法,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这个……妩儿,这都是谁教你的?” 赢妩:“没有人教妩儿,妩儿是听母后从书里看到打仗的故事想到的。” 我:“呃……父皇的小公主真乃奇才,这些办法真是厉害得紧,父皇喜欢!” 转头我就问姜婉:“婉儿,你都给孩子讲些什么睡前故事。” 姜婉:“臣妾是从陛下给的那些个杂闻秘史的书上看的,就随口讲给他们了,怎么,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没、没有,朕只是对这两个孩子这么小就懂这么多感到惊讶,他们似乎比朕小时候聪明多了。” 姜婉轻笑:“臣妾也觉得两个孩子比臣妾小时候聪明多了,或许这就叫青出于蓝胜于蓝。” 下午申时的时候,我收到了来自东关的战报,战报是前将军华从军发过来的,说是东关已被倭国人攻破,伍至元将军被一名倭国将军杀上城楼用倭刀刺死,他率领残存的上千人马已经放弃东关奔往京东城县投奔,并说明此次倭国二十艘大船和一百艘小船并配备倭国武士有三万人,个个都是单兵作战能力强大的武士,可以一以敌五,让我千万让京畿军和护城军避免近身肉搏,并不要轻敌。 看完战报,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怕影响到姜婉和两个孩子的情绪,我便去了御书房,一般有什么战报、文书之类的会第一时间送到这里,我坐在御书房里想象着东关被攻破的惨烈,昨夜一战东关已经损失惨重,实未料到这才只是倭国人的前锋,我早料到东关撑不了多久,一直撑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个时辰后,我分别接到了廖焕成和王倩的战报,倭军果然兵分两路,陆路分出两万人马攻打京东城,水路一万人驾着战船往京东城的方向攻进,倭国武士战力异常强大,直接用战马拉着的抛石机抛炸弹攻击城门和城墙,还用大弩射出火箭配合,根本就不用攻城木和云梯这种东西,更可怕的是这些倭国武士身上皆携有带有钢爪的绳索,一贴近城墙之后便甩出绳索像是灵猫一样瞬间就能滑上城墙,一人上墙转眼就能杀掉五名守城的军士,实在太过恐怖,现京东城驻军正尽最在力量用弓箭和火统将这些倭国武士逼在城门外,这些倭国武士竟然抢了大量火统反过来攻打守军,京东城不知道能撑多久。 而水路方面情况略好,王倩带领五万京畿军在运河两路设下长长的防线,倭国战船一开过来便受到两岸的京畿军抛出炸弹和火统的攻击,现已炸毁大型战船六艘,小型战船二十余艘,剩下的百里航线之上有信心把这些倭国战船悉数炸毁在京都城南口码头外! 戌时,再次收到了两封最信的战报,走水路的倭国战船在五万京畿军和沿岸自发组织起来保卫家园的普通百姓的围攻之下,所有战船皆被打沉,一万倭国武士在运河中死伤有两千左右,剩下的八千人冲上河岸在杀掉了五千京畿军的围攻之后,最后剩下了五千人逃往了京东城和陆路军队汇合,不妙的是这些武士们很快就发现了京畿军火枪队火统的威力,抢了不少火统和弹药一起带走了,现京畿军正在运河两岸集结休整,京畿军此战中.共损失两万人马,现剩下三万人,卫丞郭子佑战死,问下一步的命令是去支援廖焕成守住京东城,还是回京都城内待命。 第458章 臣无能!未能守住京东城 我马上拆开了另一封来自廖焕成的战报,京东城县已经在倭国陆军和水军两路军队汇合夹击下失守,现在倭国合起来的兵力约有两万人,而京东县城的五万兵力只剩下了一万,华从军战死,现廖烦成正率领一万人赶回京都城求救。 我马上就写了封快报让伺候送了出去,命王倩带这三万人去京畿方向支持廖焕成先逃回京都城内休整,不必和那帮倭国人再战,命令发出去之后,我坐在龙椅上十分的郁闷,五万京畿军加上五万京东城守军,一共可是十万人,也算是天元军队中的精锐了,居然战到只剩下了四万人,而那帮倭国人仅有三万,却只损失了一万人,现在还有两万人,按这样的战力对比,就算王倩这三万人和廖焕成的一万人汇合也打不过倭国人这两万人,实在令人气愤。 我现在只希望廖焕成和王倩能带着这四万人顺利回到京都城,我起身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心里甚至担忧着这四万人能不能顺利逃脱两万倭国人的屠刀,眼下天已至傍晚,我终于坐不住了,让侍卫备了马叫上祁连就带着两百左骑军去了东城门,卢振宇正在城墙上着急的观战,我直接就带着祁连上了城台,卢振宇见我过来有些惊讶:“陛下,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我站在城墙上往外看着:“朕不放心,廖焕成和王倩到了哪里了?” 卢振宇:“陛下,臣刚才正打算写封战报送到宫里,现在情势有些不妙,王将军和廖将军带领四万人马合在一起奋力往东城门这边跑,那些倭国人似乎并不想放他们活着回来,现在正在五十里外奋力厮杀,王将军和廖将军节节败退,现在已经剩下不到三万人了,而那帮倭国人只损失了几百人,这战力实在太恐怖了,陛下,我们要不要派军前去支援?” 我:“卢将军,以你之前,最佳方案该如何?” 卢振宇犹豫了一番:“以臣之见,以守为攻最好,那帮倭国人的近战实力太过恐怖,恐怕我们再加两万人过去也不一定能够灭掉这两万倭国人,若再加五万进去只为救下这三万人,万一有什么闪失便有些得不偿失了,京都城门防守更重要,只是……王将军和廖将军能否活着回来,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我心里隐隐一痛,这些将士们可都是经历了数次战斗存活下来的,没想到最后会丧命在倭国人的手里,若廖焕成和王倩也战死,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太尉交待了,我看着远方战场上激烈的厮杀,廖焕成和王倩身先士卒,挥着刀奋力突围,那帮倭国武士却一个个跟开了挂一般死缠着不放,大片大片的天元士军死在那些倭国武士的刀下,看到后来我已经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 卢振宇:“陛下还没用晚膳吧,请陛下和郎中令大人先到城内营房用膳,臣在这里继续观战,有何情况随时告知陛下。” 我点了点头:“好,卢将军辛苦。” 我和祁连下了城墙来到城墙内的营房用饭,其实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我只勉强扒了几口饭,就那么苦等着城墙之上的卢振宇传来或好或坏的消息,大约等了半个时辰之后,突然听到城墙之上的卢振宇喝了声:“炮手!快!准备装填炮弹!” 我和祁连马上就跑上了城墙,一眼便看到廖焕成和王倩身边带了大约一千人马在拼命的往城门前逛奔,身后的倭国还剩下一万五千人左右,死死的追着王倩和廖焕成不放,一幅要赶尽杀绝的势头,眼见这一千人马仍然被后边的倭国人快速的抹去,此时王倩他们已经进入了两里的大炮射程范围之内,我终于明白了卢振宇的意思。 我:“卢将军!快!发射!掩护廖将军和王将军回城!” 卢振宇沉着的挥着手中的令旗,喝道:“对准后边的那帮倭国人,放!” 京都城名城门配备了十门火炮,这十门火炮齐齐发射,十颗炮弹在倭国人的一万五千人中顿时便炸开了几个大坑,倭国人瞬间死伤了数百人,因为是追击,这帮倭国人也没办法把攻打京东城时的抛石机带上,现下他们想要用手弩射程也还未到,马上便敏感的停下了继续追击的脚步停下朝着东城门观望。 卢振宇看了眼又一轮装填完毕的火炮,咬着牙再次高喝了一声:“放!” 又是十枯炮弹冲着两里处的倭国人射了过去,这帮倭国人马上便一声呼哨策马狂奔着退向了远处,但依然有被炮弹击中伤了上百人,眼见这伙儿倭国人迅速跑到了射程之外,卢振宇冲炮手们喝道:“好了,停止装填!打开城门迎接廖将军和王将军进城!” 底下的城门嘎吱吱一阵闷响,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便传了过来,我和卢振宇、祁连马上从城墙上走了下来,廖焕成和王倩已经下了马满身血汗的走了过来,走到我面前后扑通就跪了下来,廖焕成:“臣无能!未能守住京东城,请陛下降罪!” 王倩咬着唇:“臣也未能保住五万京畿军,实无颜面回来见陛下,请陛下处罚!” 我叹了口气:“你们已经尽力了,先下去休息用饭吧,待用完饭朕再召你们议事。” 两刻钟后,我看到王倩和廖焕成换了身衣服洗净了手脸走了过来,便叫上卢振宇一起进了大帐,我:“两位将军可有负伤?” 廖焕成扶了下手臂:“一点皮外伤,不足挂齿。” 王倩:“臣也无碍。” 廖焕成:“陛下,臣真的没有轻敌,只是那伙倭国人的战力实在臣的正常预估之外,他们快速冲击城门的速度比臣的火炮手装填炮弹的速度要快,一眨眼的功夫便有数百人用绳索攀上了城墙,杀掉我们的炮手和守城军上千人,瞬间就瓦解了我们的战力,实在太恐怖了!” 第459章 那帮倭国人还没有什么动静吗? 王倩:“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士兵,在水路之上他们被我们在两岸夹击没有优势方才让我们侥幸灭了战船,但一到陆地上之后他们以一敌五,迅速就杀死了大量天元将士,还夺了火统反过来对付我们,以臣实战感受,他们不像是士兵,更像是武林高手!” 我:“他们是从小就被残酷训练的武士,确实不是普通的士兵,我们天元的普通将士跟他们直接交手没有胜算,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他们下一步肯定是要攻击京都城,若京都城再被攻破,我们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卢振宇:“臣刚刚收到奏报,这些人退回了京东城,暂时在京东城内驻扎了,看来肯定是要伺机休整攻打京都城的,以我们现在得到的教训来看,最好第一防线用火炮把他们压在两里射程之外,用炮火解决掉他们大部,第二防线用火统和弓箭把他们压在二百米外,最好不要给予他们接近并攀上城墙近身肉搏的机会,那是我们的弱势。” 我:“嗯,有道理,其他几位将军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廖焕成:“臣亲眼所见,他们像是灵巧的猴子一般,自百米以外便可以把带着铁勾的绳索抛向城墙抓牢,然后顺着这些绳索眨眼间就可以爬上城墙,臣曾抽出刀砍过这抓在城墙上的绳索,不是钢丝但却柔软坚韧,刀砍不断,又防火,一旦被抓上想要拔掉很是困难,需想办法能快速的弄断这些攀爬的绳索防止他们攀上城墙!” 我:“不用费工夫了,这些人用的绳子肯定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就是为了防止刀砍火烧,换个思路,把注意力放在攀爬的武士身上,用火箭、火统、弓箭高密度射击,不怕他们身体不是肉长的。” 廖焕成:“是!” 卢振宇:“陛下,那帮倭国人已退到百里外的京东城修整,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来攻击了,臣会让将士们打起精神盯着城门外的动静,陛下就先回宫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几位将军也趁这个机会好好睡个觉,后边几天可能还会有几场苦战。” 说完,我带着祁连回了宫,洗漱一番便睡下了,第二天一早我没有上早朝,而是带着祁连到街上巡视了一番,发现街上再次萧条了起来,打仗虽然不用百姓们上阵,但这些百姓们对此却很敏感,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便会躲起来自保,对此我心里也有些内疚,身为他们的陛下却没有为他们创造稳定的生活环境。 我把几个城门都巡视了一番,将士们一个个皆精神抖擞、雄心万丈的做好了防御外敌的准备,这让我心里稍微有些心安,转了一圈之后我来到了东城门登上了城台,卢振宇正在城墙之上观望,见我过来过来弯身施礼:“见过陛下。” 我:“那帮倭国人还没有什么动静吗?” 卢振宇:“回陛下,没有,臣派的斥候回来禀报,说他们在城里抢了些房舍和食物,正在休整,别的没有什么动作,我们有没有必要主动出击派军过去围剿?若自各地驻军调十万兵力过来,说不定会有胜算,他们就算战力再强,没有外援,也抵不住车轮战术的消耗。” 我:“暂且不用,静观其变,守好京都城为重。” 中午时分我便回了宫,下午在御书房处理这几天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奏折,晚上便在清泉殿睡下了,一直到了次日凌晨卯时,突然听到一阵闷闷的战鼓声响了起来,我马上就呼的一下坐了起来跑到了院子里,密集的鼓点声更清晰了,正是从东城门的方向传过来的,我马上就洗了把脸漱了口换上衣服跑了出来,让侍卫备好马后直接牵着马去找祁连,祁连却已经跑了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汗血宝马跃了上去,紧张道:“陛下!臣已点好了五十名贴身侍卫!” 我一夹马腹:“驾!走,去东城门!” 来到东城门直接登上城台,便看到整个城台之上皆战满了炮手、火统手、弓箭手,个个都在严阵以待,卢振宇穿越整齐面色冷峻的站在城台之上,我看到那帮倭国人已经重整旗鼓站在了三里外的地方对质,阵营里前边是盾阵,后边是弓箭手、火统手,最后边是十架抛石机。 我:“这帮倭国人还真是胆大,真有信心用这一万五千人攻破东城门的四万守军?” 卢振宇:“臣也想见识见识,这帮矮子们到底是吃了什么这么大的勇气!” 廖焕成咬着牙:“哼,这帮倭国小丑,有种就冲过来,停在三里外停下是要做甚!” 等了约有一刻钟左右,便见这帮倭国人的队伍又开始前进,卢振宇一挥令旗:“火炮手!准备装填炮弹!尽最大可能把这帮倭国人全都给本将军炸成肉泥!” 一阵操作之后,这帮倭国人便到了两里左右的射程内,不等他们稳好抛石机开始装置炮弹,卢振宇一挥令旗大喝一声:“给本将军瞄准他们的抛石机!放!” 轰隆隆一阵巨响过后,便见那十架尚未来得及投射炮弹的抛石机便被毁去了六架,卢振宇马上又命令再次装填炮弹,倭国人剩下的那四架抛石机也终于装填好了炮弹射了过来,四颗炮弹一颗打在城门上,两颗打到了城墙上,还有一颗落到了城台之上,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城门略有些凹陷,城墙和城台也打破了几指深的坑洞,但整体并没有什么影响,这时,新的一轮炮弹装填也已完毕,卢振宇再次大喝一声:“瞄准剩下的那几架抛石机!给本将军全都轰烂!放!” 轰隆隆又是一阵巨响,烟尘遍地,火光冲天,倭国人剩下的四架抛石机也被轰了个七零八落,连带着炮弹炸开,瞬间也死伤了数百人,剩下的那些倭国人看情势不妙迅速的开始后退到了三里之外。 廖烦成哈哈大笑:“这帮倭国人还真是自以为是、狂妄自大,难道就这点战力!” 第460章 赢创居然会造反? 我皱了下眉头:“卢将军,情况有些不对劲,如果就这点战力这帮倭国人是不会犯傻过来送死的!” 卢振宇:“遭了!这帮倭国人肯定有诈!” 卢振宇的话音刚落,我突然听到自东方的天空中传过来一阵阵犀利高昂的鸟叫声,紧接着整个东边的天空都被巨大的鸟翅给遮蔽了,一阵阵狂风随着这些大鸟迅速飞来带到了城墙外的空地上,将附近的树木花草刮得东倒西歪。 廖焕成大喝一声:“陛下!那大鸟上边有人!这是什么鬼东西?!” 卢振宇突然大惊失色道:“陛下!快下到城墙之下!这些鸟儿危险!” 我冲着几位将军喝道:“诸位将军,这些鸟上的人身上背有炸弹,肯定是要往下投弹,你们且小心了!速用大弩和火箭把这些鸟射下来!” 卢振宇:“好,臣明白了,陛下快下去!盾阵!盾阵掩护!” 我和祁连刚刚从城墙上跑了下来,便听到轰隆隆一阵阵的巨响,这些鸟身上便投下了一颗颗的炮弹,悉数都掉到了城台之上,将城台上的将士们炸死炸伤了一片,城台之上瞬间便被炸出了好几个坑洞,卢振宇、廖焕成和王倩在盾阵的掩护下狼狈的躲在城墙根躲避着这些不断抛下的炸弹和飞石,一边指挥着大弩和火箭手往上射那些大鸟。 我粗略看了一下,这片大鹏鸟组成的战团足有上百只,上边的人个个皆身姿轻盈、动作灵敏,一般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神仙岛上神机道人的那些个倭国弟子,多半就是这帮人无疑了,这个神机道人果然不简单,竟然悄悄的在哪里私养了这上百只的稀有大鹏鸟,实在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我站在城墙之下的门洞里,满心惊惧的看着遮天蔽日的巨鸟在城墙上空不停的往下抛炸弹,大量在城墙上向这些大鸟射箭的将士被抛下来的炸弹炸死,甚至有不少炸弹开始落在了墙城之内炸伤了不少平民,外边那些倭国人趁机靠近城墙,开始用绳索往城墙之上攀登,我心里突然闪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或许京都城要被攻破了,宫里的女人们! 我正打算先不管这里了,我要带祁连和唐川回去防住皇宫这最后一道防线,这时,太尉突然带着一众亲随从街上骑快马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道:“陛下!大事不好!赢创带着十万北关军和胡虏驻军谋反!他们有火炮和火统!现在已经杀到了北城门下!大将军也带了一队人马赶往了北城门,正欲打开北城门让赢创进城!现城内几位将军正带人一边抵抗北城门入侵,一边和大将军的人在城内开战!陛下先回宫让左右骑军和御林军守好宫门!其他这些事情就交给臣等吧!” 听完太尉着急忙慌的说完,我整个人的心都凉了,赢创居然会造反?这又是什么情况?前几天不是还跟我说赫连川欲在胡虏图谋不轨么?怎么现在他居然会突然造反?然后,现在我已经顾不了这许多了,宫里有我的母后,我的女人,我的孩子,他们是我最后的挂念,我马上就跑了出去,冲着祁连和唐川大喝道:“祁连!唐川!护朕回宫!” 我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阵大鹏鸟尖利的啸叫在头顶响起,一股巨大的狂风自头上刮过,紧接着,突然身子一轻发现脚已离地,感觉到肩膀被两只巨大的铁爪抓得生疼,才意识到是被一只大鹏鸟抓到了空中,祁连和唐川马上便拿出了弓箭,一边射向这只大鹏鸟一般高喊:“陛下!陛下!” 眼见这只大鹏鸟离地越来越高,翅膀煽动引起的巨大狂风让唐川、祁连和众将军根本就睁不开眼,射出的几箭也被狂风吹得偏离失去了杀伤力,我费力的抬头往上方看了一眼,见神机道人正操控着这只大鹏鸟,并对逍遥子道:“扔炸弹!炸死底下这两个人!” 逍遥子应了一声,马上开始从这鸟背上的兜囊里往外掏炸弹,我冲着神机道人喝道:“住手!你这个妖道竟然勾结倭国图我天元江山!倭国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神机道人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我,我看到逍遥子已经在鸟背上引燃了炸弹引线要往下抛,马上冲着底下还在尝试射箭的唐川和祁连大喊道:“快躲开!他们要抛炸弹!祁连!你速回宫,将姜婉、史燕、孩子们和太后转移到安全地点!一定要替朕照顾好她们!” 现在这只大鹏鸟已经离地很高了,我不确定祁连有没有听到,这帮倭国人和神机道人联手攻城东城门已经危在旦夕了,北城门若再被赢创攻破,皇宫的两千左右骑军和一百多名侍卫守不了多久,被这大鸟抓在空中,看着身旁呼啸而过的白云和底下仍然混乱一片的战场,我突然感到一阵绝望,我穿越过来当了三年皇帝、有了要努力的方向、有了要守护的女人和孩子,就这么要结束了么…… 我抬头狠狠的瞪向带着我朝着远处飞去的神机道人,冷冷发问:“妖道!你为什么要帮助倭国人攻击天元?你和他们有什么渊源?” 神机道人面无表情的坐在鸟背上,说了句:“为了报复。” 我:“报复?你跟朕有什么血海深仇,要如此报复朕和朕的子民?” 神机道人不再说话,我又问道:“你和赢创、大将军他们也勾结了?今天是一定要破了城夺了朕的江山,是吗?” 神机道人:“赢创和大将军的事跟本道无关!” 我:“跟你无关?怎么会这么巧,你们在同一天要攻城?!” 神机道人:“这话你应该问他们父子,不应该问本道!” 我看了下脚下不停闪过的城镇和村庄,再往前就是深海了,我:“妖道!你要把朕带到哪里去?!” 神机道人:“一个美丽又安静的地方。” 第461章 现在看看本道到底是谁?! 在空中飞了约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大鸟在神机道人的操控下缓缓下降,自空中往下俯瞰,我看到了一个深海之中一颗宛若明珠般的美丽小岛正在随着下降的高度一点点变大,片刻工夫,这只大鸟翅膀猛扇了几下,稳稳的落到了这小岛洁白细软的沙滩上,在落地的一刹那,我被大鸟松开爪子抛到了沙滩上,滚了一身一脸的沙土,我迅速站起来拍掉身上脸上的沙土,这才感觉到被那大鸟抓过的肩膀一阵生疼,衣服几乎都被这怪鸟要抓烂了。 神机道人和逍遥子从大鸟上下来,一言不发的朝着岛上走了过去,我大喝一声:“妖道!你把朕带到这里做什么?想要用朕要挟将士们投降?朕劝你趁早别打这个主意!朕不会妥协的!” 神机道人和逍遥子在前边快步朝着岛中心走去,并不理会我,我抽出腰上的尚方宝剑跑过去冲着神机道人就是一剑:“妖道!朕杀了你!” 突然,后背上再次传来一阵生疼,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高高抛起又落回了沙滩之上,挣扎着站起来后才注意到那只大鸟正站在我的身边用狠厉的眼睛盯着我,仿佛我再敢对神机道人动手就会用它那只巨大的铁嘴一嘴将我戳穿一般,我吞了口唾沫,看着面前这只像只恐龙一般大小的怪鸟,我在它的面前实在是弱小的可怜,丝毫不怀疑他一嘴下来或一爪子下来就能把我撕碎,我决定还是先保命要紧,便把剑收了起来。 这只怪鸟好象通人情一般,这才迈着长腿朝着神机道人跑了过去,我也只能在后边跟了过去,不知道这个神机道人把我抓到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肯定不是为了简单的杀了我,否则他在高空直接将我抛下便可,大可不必带着我飞到这小岛上。 我一边观察着这个小岛,一边朝着神机道人和逍遥子跟了过去,这小岛南面是洁白细软的沙滩,东西北则被山丘和密林覆盖,岛中间是块平坦的盆地,我看到建了几个院子,有一片木屋,更令我惊讶的是这岛上不时奔跑出几只大小不一的大鹏鸟来,还有十几个道士在负责训练、喂养这些大鹏鸟,见神机道人和逍遥子回来,这些道士纷纷过来施礼:“见过天尊、见过大师兄。” 两人嗯了一声便朝着中间那个最大的院子走了过去,直接就进了中间那栋最为高大的木屋,到了这个时候,我实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当即就跟着神机道人和逍遥子也进了木屋,木屋里的摆设很简单,木桌、木床、木柜子,都是用岛上的木材简单制作的,逍遥子给神机道人斟了茶站在了一边,神机道人则坐在了椅子上看向刚进来的我,我丝毫不客气的挨着神机道人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拿了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喝了下去。 我砰的一声把茶杯放到了几上,问道:“你把朕带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要卖给那些倭国人?” 神机道人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根本就不理我,我忍不住站起身就要过去抓神机道人的肩膀,神机道人终于开口了:“陛下先安心在这里住几日,自会明白,另外本道提醒陛下不要妄图动武,在这里你占不到便宜。” 我:“你帮那些倭国人攻打天元,能得到什么好处?!” 正在这时,外边有个小道士跑了过来,说道:“天尊,人带回来了,只是情况不太好……” 神机道人:“把她带进来。” 小道士很快就扶着一个形容枯槁、头发乱如稻草般的女人走了进来,神机道人马上就站起了身小心翼翼的将这女人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一脸心疼的拨开女人盖在脸上的乱发上,马上就泪眼婆娑的哽咽起来,我皱着眉头朝那女人看了过去,当我看到她已经掉色且破烂的宫装之时,突然心里猛的一动:“芈容!是你?” 这女人听到我说话没有半点反应,我却被神机道人毫无预兆的甩了一个巴掌,喝道:“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冲神机道人道:“妖道!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和她是什么关系?” 神机道人转过身恶狠狠的看向我,竟从脸上撕下一张薄薄的面皮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喝道:“现在看看本道到底是谁?!” 我大惊失色:“芈、芈匡!竟然是你!你一直戴着这面具扮做神机道人?!” 逍遥子冷笑了下也从脸上撕掉了人皮面具,却是王真!怪不得在大鸟上的时候这妖道说是为了报复我,原来……我终于一切都明白了。 米匡不再理会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芈容身上,一边拿了锦帕仔细的帮芈容擦试着脸上的污渍,一边细声细语的说着话:“容儿,是父亲,你真的连父亲也不认得了吗?” 芈容一脸茫然的看了眼芈匡,一言不发,我看到芈匡眼角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沉默片刻后却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拉到了芈容的面前,问道:“容儿,你可认得他?害你成为这个样子的人就是他,你想不想报仇?想不想?” 我看到国师的眼神疯狂且阴狠,似乎若芈容说想要杀了我他马上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一般,我心惊胆颤的看着芈容,希望她可不要突然清醒说要杀了我,便见芈容又一脸茫然的看了我一眼,把脸缓缓转向芈匡,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听芈容只是木然的说了句:“喝水……” 芈匡眼神一软,马上倒了杯茶端到了芈容的手边:“来,容儿,喝水。” 芈容似乎是渴极了,一口气便把一杯茶喝了个干净,芈匡又端了几上的点心拿到芈容的手边:“容儿可饿了,饿就吃块点心。” 芈容看到点心两眼放光,马上就抓到手里一连吃了好几块,还差点被噎到,芈匡在一旁忙又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芈容吃了点心又喝了茶,这才舒了口气安安静静的靠在了椅子上又重新开始发呆,芈匡看向我,恶狠狠的道:“你就是这么对本道的女儿的?” 第462章 芈匡!你可真是疯了! 我:“她做的那些事得到这个结果已经是朕宽容了。” 芈匡冷哼一声:“你是为了报复本道!赢拓,你曾经是个仁厚软弱之人,本道却不知这几年你如何突然变得如此主见和狠辣了!” 我不屑的笑了笑:“你不都已经替朕做出总结了么,说朕是个被女魔附身的邪祟,从三年前就开始不是原来的陛下了。” 芈匡:“按本道的推算,确实如此,赢拓三年前就已经该命丧黄泉了,没想到星象突变又活了过来,这实在是令本道费解,本道虽精通星象命运,但却还不是神,实参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不妨自己说说吧。” 我可不能把我是从现代穿越来的这种事告诉芈匡这个老狐狸,保不齐他会以为我有什么神通,要是再强行命令我穿越回去怎么办?我直接开口道:“没什么好说的,朕不懂星象命理,如果你都不懂,就别指望朕能懂了,在朕身上,三年前什么也没发生,不过是睡了一觉突然有些事想明白了,仅此而已。” 芈匡一脸狐疑的看了我良久,转而又看向芈容,发现芈容正靠在椅子上打盹,便对王真道:“你把她带到后边卧房,让她洗个澡换件衣服好好睡一觉。” 王真点了点头扶着芈容走了出去,我看向芈匡:“王真就是你和太后的私生子吧。” 芈匡冷笑一声:“是又怎样,本道当年和萍儿真心相爱,奈何造化弄人,却让赢坚那个浪子娶了她!” 我:“所以,你就给先帝服用丹药,让他慢性中毒致死?” 芈匡:“笑话,你当是我骗他服用的丹药?是他当上皇帝以后得寸进尺想要得道成仙、长生不老,主动让我帮他练制丹药的,至于这些毒性,什么丹药没有毒性?有毒性也挡不住那些贪婪之辈想要长生不老的贪念!” 听芈匡此言,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先帝在年轻时雄心壮志、目光高远,但在打下江山之后没几年便开始贪图享乐、追求长生不老,当时我虽然年纪还小,但却是眼睁睁的看着太后对于先帝沉迷于修道练丹无奈又绝望的神情的,虽然丹药这事我不相信芈匡没有引诱过先帝,但先帝确实是自己非常喜欢修道炼丹的,这点不可否认,眼看着先帝沉迷服食丹药,在身体短暂的得到回光返照般的强猛之后迅速的油尽灯枯,我才从小就对丹药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好感。 我:“你真的以为你帮那些倭国人攻入天元,他们会让王真登基为新帝?” 芈匡嗤笑道:“我从来没认为倭国人会让我占这个便宜。” 我:“那你图什么?只是为了报复我?” 芈匡:“倭国人不让我占这个便宜,我可没打算让他们占这个便宜!” 我:“你想做什么?难道你想坐收渔翁之利?” 芈匡:“有何不可?真儿自小熟读四书五经,精通天文地理、风水八卦,论眼界、论能力、论修养,哪点不如你?哪点不配当个好皇帝?赢氏做了这几十年的江山,够了,是该轮到我芈氏了,放心,等我扶真儿登基以后不会杀你,会让你继续在这个岛上陪着容儿安安静静的度过后半生,而我就是太上皇,至于太后,我会让真儿封她为新朝太后,她的位份和待遇都不会变,怎么样,我这样安排你是不是很满意?” 我:“芈匡!你可真是疯了!你以为那些倭国人真的会那么笨,任你愚弄?你又有什么资本去对抗倭国一个国家?还有,赢创和大将军现在也谋反了,赢创手里有十万叛军,你又有什么信心能在他们手里捡到便宜?这江山即便不是朕的了,也不一定就是你的!” 芈匡不屑道:“赢创?那个蠢驴怎么和真儿比!真没想到,赢固这个老东西居然会趁我和倭国人攻打京都的时候来凑热闹,呵,他以为他真的能捡到便宜趁机夺了江山?真是痴心妄想!” 我:“既然到了这个时候,你不妨和朕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跟赢固之间到底有没有勾联?赢固和赢创又是什么时候有了反心的?” 芈匡:“先帝驾崩以后赢固就开始不安份了,曾主动找我要我联合他废掉你立赢创为帝,不过那个时候赢创还年轻,整天吵着要一心报国,他并不故道赢固有这个野心,后来仁教之乱的时候,我曾和赢固达成协议,要他配合我一起集军拿下北关,再拿下京城,他的条件是事成之后立赢创为新帝,他是太上皇,我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我当时觉得此事有利可图,想借他的力成事机率更大一些,便假装答应了他,我的实际目的是攻下京都城时便把大将军和赢创解决掉,再立真儿为帝,只是没想到集军的事被你提前得到了消息赶回来给破坏了,这件事便没成,赢固大概也感觉到了我的真实目的,从那时起我们之间便相互忌讳和防备了,至于这次赢固和赢创趁倭国人进攻带兵造反,这件事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你可以理解为赢创现在成熟了,也有了想要夺皇位的野心,或者是赢固说服了他,他们这次是趁火打劫,想要趁乱捡便宜!” 一晃就到了中午时分,有小道士送了吃的过来,这岛上的饮食也简单,无非是一些鱼、贝类之类的海物,吃完午饭以后芈匡把我和芈容安排在了同一个房间,之后和真儿便又戴上人皮面具坐那大鸟飞了出去,我无聊的看着刚吃完饭坐在床上玩弄自己头发发呆自语的芈容,在一旁的软塌上靠着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半下午了,睁开眼却看到一张鬼魅一张枯槁又可怖的脸正对着我傻笑,是芈容,吓得我一下就跳下了软塌跑了出去,芈容也没追过来,依然老实的在房间里呆着,我这才松了口气,隐隐又觉得原本雍容华贵的皇后居然成了这个鬼样子,也实在让人心酸,但……这的确是她所做那些事落下的因果,怪不得别人。 第463章 这个岛上的道士是不是都是倭国人? 走到沙滩上,踩着洁白细软的沙滩,看着碧蓝干净的海水和小岛上浓郁的绿色,我在心里感叹,单以这个岛来说,确实是个非常美丽的小岛,我的心里却一直挂记着京都城的情形,现在是不是已经被攻破了?姜婉她们怎么样了,祁连和唐川已经把她们带到安全所在了么?倭国人和赢固父子相争谁胜谁败? 正在此时,我看到有一只大鹏鸟正悠闲的迈着长腿在沙滩上散步,而那些小道士们则远远的在一旁照看别的小鸟,我心里一动,小心翼翼的冲着那只大鹏鸟凑了过去,我不知道那些道士是如何驯化这些大鸟的,便试着冲这只大鸟吹了声口哨,大鸟翻起巨大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做茫然状,我小声道:“喂,大鸟,带我飞上天空去京都城好吗?你喜欢吃什么,到了之后一定让你吃个够。” 大鸟张开嘴角问我叫了一声,我看他没有攻击性,胆子便大了一起,做着动作对大鸟说道:“你,蹲下来,让我爬到你身上,好吗?” 大鸟依然没有反应,就那么瞪着大眼定定的看着我,我猜它是没有听懂,便大着胆子伸手去拉它的羽毛,试图用动作告诉它我是想让它趴下来让我骑上去,但就在此时异变突生,这只大鸟突然毫无预兆的发怒,伸着脖子张开铁锨一般的尖利大嘴就朝着我的脑袋啄了下来,这要是一下被啄中,我想我整个脑袋就不见了,吓得我马上施展缥缈身法跑了出去,这只大鸟看到我出现在不远处,马上就迈开两条大条腿朝着我追了过来,见我速度飞快,它干脆扇起翅膀飞了起来,两只巨大的铁爪开始一边飞一边试图抓我的后背和肩膀,我吓得几乎魂儿都要飞了,终于,听到一个小道士在身后用倭国语喊了一声什么,这只大鸟方才收了翅膀停了下来。 我惊魂未定的站在一旁看着这只大鸟乖乖的停在了小道士的身边,走过去问道:“它只听得懂倭国语?” 小道士用天元语道:“是的,请你以后不要招惹这些鸟,他们有强烈的主人意识,如果不是它的主人,它会有强烈的攻击性,下次我不保证我能及时赶到救下你。” 这小道士的天元语说的有些生硬,我皱了下眉头:“你是倭国人?这个岛上的道士是不是都是倭国人?你们在这里专门驯养这些鸟的?” 小道士:“这些和你无关,有什么事你可以去问天尊。” 说完,这小道士便带着那只大鸟离开了,我心里很是郁闷,如果我也能驯养一只属于自己的大鹏鸟说不定就能骑着鸟离开了,但现在来看,有芈匡和这些道士盯着,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事。 我看着远处的海水和高远的天空,焦灼的在沙滩上走来走去,毫无办法,一直到了将近傍晚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远处一片遮天蔽日的大鹏鸟们载着那些道士们飞了回来,数量少了将近一半,且有不少都负了伤,想必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一落到岛上之后这些道士们便纷纷把这些鸟带到一旁的院子里去治伤了,我在这些鸟群里仔细寻找着芈匡的身影,远远的又看到天空中出现一个黑点渐渐飞了过来,是芈匡和真儿。 两人表情凝重的从大鸟上跳了下来,我赶紧跟了过去,问道:“战争结束了?现在京都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芈匡:“不管是倭国人胜了还是赢固父子胜了,天元的江山都和你没关系了,你还关心这些做什么?” 我:“就算朕是亡国之君,也要知道亡在了谁的手里!” 芈匡顿了下脚步:“现在赢固父子暂时占领了京都城,并对外宣称你已被大鸟叼到海外杀死,现在赢创被立为新君,他们联合护城军暂时杀退了倭国人,不过倭国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还会重整旗鼓再派人过来攻打。” 我:“你还打算继续观望,坐收渔翁之利?” 芈匡冷哼一声:“我为什么不观望?看他们狗咬狗正是我所乐意的!” 我:“倭国人要是知道你这么想,你就不怕他们会派那些武士过来炸沉这个岛吗?” 芈匡哈哈大笑:“赢拓你这是关心本道?本道既然敢这么做,早就做好了应对倭国人的办法,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朕后宫那些女人怎么样了!” 芈匡:“本道懒得关心你的那些女人们。” 我:“难道你连太后也不关心吗?!” 芈匡微微一愣:“本道趁乱去了皇宫一趟,太后已不在宫中,应该是提前转移到了安全所在,本道会找到她的,不用你操心!” 说话间芈匡和真儿便走进了木屋坐了下来,我也跟着走了进去一屁股坐下,我:“你真的打算让我在这个岛上过一辈子?” 芈匡:“本道肯留下你一条命就是希望你能唤回容儿的心智,等她醒过来要杀要留全看她的意思!” 我:“这里到底是哪里?离京都城有多远?” 芈匡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芈匡,你把朕困在这小岛上试图让朕陪伴芈容的算盘恐怕是打错了。” 芈匡:“你这是何意?难不成宁死也不愿意唤醒她?” 我:“你不是知道我每个月十五都要去凤凰么?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必须每个月十五去凤凰?” 芈匡愣了一下:“难道是那女王给你下了毒,你每个月都要去解毒?” 我:“正是,就像你给那些同党吃下的毒药一样,我每个月都要去凤凰解毒,今天是六月初四,六月十五那天如果我不能去凤凰也是死路一条。” 芈匡眼神闪烁了几下,沉默片刻道:“本道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的,你最好老实在这里呆着,或许到时候本道会发发善心帮你去凤凰取药,倘若有什么不轨那就休怪本道不念及过往这多年的君臣情份了!” 这时,有两个小道士端来了几份晚饭放在了桌上,芈匡端起一个托盘递给了我:“你去后边陪容儿用饭。” 第464章 真以为本道的神鸟军团是个摆设?! 我无奈的端起这份晚饭去了后边那座木屋,芈容正抱着枕头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晚餐发呆,我走了进去一言不发的在另一旁坐下,开始吃起了晚餐,不过是一些海鲜粥、蒸鱼、山野菜,芈容呆呆的看着我吃饭,我:“你吃你的,看我干吗?” 芈容举了举怀里的枕头,说道:“宝宝要吃奶,不吃这些……”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别过脸去不再看她,却也没什么食欲了,坐在竹塌上发了会儿呆,我起身走了出去,芈容居然跟着我也走了出来,我说了句:“你别跟着我。” 芈容也不说话,我干脆不再理会她,大步走向了沙滩,独自一人坐在沙滩上看着漆黑的海面,芈容也在不远处坐了下来,依然抱着那个枕头,嘴里还嘟嘟嚷嚷的跟着那只枕头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芈匡挨着芈容坐了下来,突然就夺过芈容手里的枕头扔到了海里,芈容疯了一般冲过去要去捡,却被芈匡死命的拉了下来,冲着芈容大喝道:“那只是个枕头,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已经死了!容儿,你快点醒醒,好吗?!” 芈容疯了一般的和芈匡在这沙滩上厮打了起来,吵着是芈匡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要疯狂的去海里抢自己的孩子,我看得心烦,便起身回了房间躺在竹塌上睡了过去,不知道到了何时隐约听到房门响了一下,芈容似乎被芈匡扶了回来,躺在床上便没了动静。 芈匡在岛上呆了几天,这几天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带着这些道士们给那些受了伤的大鹏鸟治伤、养伤,也不知道是芈匡的药效奇好还是这些大鹏鸟的恢复力超强,我发现有些被箭伤射得伤口很深的大鹏鸟经过几天休养之后经常可以正常起飞了,甚至还有一些摔断腿的被重新接起来以后也可以正常起飞,实在是令人震惊。 今天下午我闲来无事在岛上溜达到了后山,才发现后山才是这些大鹏鸟的养育基地,里边不仅有很多正在接受训练的成年大鹏鸟,还有很多半大的鸟儿,刚刚孵化出来的雏鸟,甚至还有一些没有孵化出来的鸟蛋,而这岛上的倭国道士居然有上百名之多,基本上就是那些骑着大鹏鸟出去攻打天元的鸟军,住这几天我也知道芈匡给这支大鹏鸟组成的军队取名为神鸟军团,除了这些大鹏鸟之外,芈匡也在这里设置了制造炮弹的基地。 有这么一群神鸟军团,再有持续不断的炸弹补给,在古代还没有空中防御力量及空军战队的情况下,想要攻占哪座城,只要带上足够多的炸弹便可以炸开城门并大量伤敌,基本上可以说是百战百胜的机率,这个芈匡在外海蛰伏半年竟然在背地里干了这么大的一件事,那个神仙岛也不过是个掩护罢了,这里才是他真正的老窝。 我不禁在想,如果我能有这么一个神鸟军团,那又何惧倭国人的进攻和赢固父子的叛乱,只需要带上这一百只大鸟投几轮炸弹便可以搞定他们了,芈匡明着是在和倭国人联合攻打天元,不过是想借他们的力量为自己所用罢了,如果芈匡真心想帮倭国人拿下京都城,那赢固父子没有胜算,他就是要看倭国人和赢固父子两败俱伤,最后再过去收拾残局,不费吹灰之力的立王真为帝,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妙。 我甚至怀疑芈匡会不会野心大到开始图谋倭国、胡虏甚至是凤凰的疆土,有这么一个神鸟军团和炸弹,并不是没有可能,我越发觉得这个芈匡的野心真是大到令人恐怖。 六月初十这天凌晨,我还在熟睡中,突然被一阵轰隆隆的炮击声惊醒,马上就从竹塌上坐起来跑了出去,躺在床上的芈容也被吓醒了,却是慌忙的躲在了床底下,跑到外边以后我才看到,距离小岛一里多的地方已经有五艘倭国大船,正用抛石机往岛上抛炸弹,芈匡和真儿也已经从木屋里跑了出来,芈匡吹了声口哨,后山那些还在睡觉的大鹏鸟,包括那些道士们马上都聚集了过来,瞬间工夫,芈匡便带着神鸟军团朝着海上那五艘倭国人的大船飞了过去,并陆陆续续的开始往大船上扔炸弹。 那帮倭国人则拿着长弓往高空中射这些大鹏鸟,我站在岛上看着这天空中的一片混战,对战持续了大约有两刻钟左右,不时有炮弹被抛到岛上,炸毁了几座木屋和后山的一些皱鸟、鸟蛋,制造炮弹的作坊也被炸塌了,然而,那些倭国人也没有捡到什么便宜,在十来只大鹏鸟死伤的后果下,五艘大型战船毕被炸毁,上边的近千人皆死于炮火之下,约有数百人跳到海上游到了岸上,我正担心这帮倭国人上岸后会杀了我的时候,芈匡指挥着神鸟军团又朝这风刚上岸的数百人投了几颗炮弹,最后仅剩下了十来人,也被这些大鹏鸟的爪子和大嘴撕了个稀烂,一场风波就这么平息了。 芈匡从鸟背上下来,看着岛上瞬间就被炸得一片疮痍的景象,很是愤怒的朝着一名刚刚被大鸟踩死的倭国人又猛踩了一脚,喝道:“这帮心狠手辣的倭国人!真以为本道的神鸟军团是个摆设?!” 我:“看来倭国人已经猜测到了你是有自己的打算了!” 芈匡:“那又如何?想灭了本道的神鸟军团、毁了本道的炮弹作坊?没那么容易!本道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我:“好啊,欠去灭了那些倭国人,朕也希望他们得到点教训。” 芈匡转了转眼珠子,说道:“赢拓,你是从哪里找了能人造出发射这些炸弹用的炮筒和简易的那种小炮筒的?” 我:“怎么,你就不能相信那是朕自己想出来的?” 芈匡:“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那再好不过,你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本道造些大小炮筒出来,本道也好在这岛上设立几道防线。” 第465章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朕为什么要帮你?” 芈匡:“一,你没有选择,二,这个岛如果不在了你也就不在了。” 我确实没有选择,在芈匡的威逼之下,我开始带着这帮道士在炮弹作坊里开始制造火炮和火统,这里各种材料充足,应该是芈匡提前就运过来的,在后山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海湾里居然还藏着几条大小船支,看来是运材料所用的。 六月十五这天一早,吃完早饭,我站在沙滩上看着茫茫的海岸线发呆,芈匡走了过来:“本道知道你在发愁什么,不就是解药吗?你且去后山帮本道继续制造大炮和火统,本道下午就骑神鸟去凤凰帮你取解药,完全来得及!” 我叹了口气,既盼望着龙玥能来,又怕芈匡如果真的把龙玥带过来不放她回去,这便是个大麻烦了,午饭后休息了片刻,我看到芈匡独自一人骑着那只大鹏鸟离开了小岛,王真又过来催促我去后山监督那些道士们制造火炮、火统。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王真让这些道士们收了工去吃饭,芈匡居然还没回来,吃完饭后,我便去找了王真,问道:“王真,按说芈匡早就该回来了,现在还未归可能是出了事,你不打算出去找下他吗?” 王真:“天尊的命令是让我在岛上等他,天尊不会有事。” 我:“他现在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已经出事了,你就这么死板不知变通?” 王真冷笑:“陛下似乎不是关心天尊,而是担心自己拿不到解药吧?” 我:“那又如何,朕现在可不想死!” 王真:“你不会死的,你对我们还有用,安心等着便是!” 这情蛊毒的发作时间是半夜子时,若子时龙玥还未到的话我就会毒发,我自然是着急的,我:“拿不到解药,朕就是死。” 一直等到了亥时,夜已经深了,距离子时只剩下了一个时辰,芈匡却还未回来,不仅我急了,我看到王真也终于沉不住气了,马上就召了十人骑上大鸟飞了出去,眼看马上就到了子时,我只觉得体内烈火灼心一般的感觉越来越盛,不仅芈匡没有回来,连王真他们也没有回来,我心里有了一种频带死的绝望,难道今天就是我的死期? 我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看着缓缓流动的沙漏,突然,外边传来一阵尖利的鸟叫声,我马上跑了出去,却见王真独自一人骑着那只受了重伤的大鸟摔倒在了沙滩上,下来之后哇的便吐了一口血,那只大鸟也浑身是血的倒在沙滩上奄奄一息了,我惊道:“王真!怎么回事?芈匡人在哪里?” 王真抹了把嘴角的血恨恨的冷笑道:“今天没人救得了你了!凤凰女王不仅不信天尊说你就在这个岛上的说法,还把他囚禁在了凤凰国不放!看来她并不关心你的死活,哈哈哈!” 我:“你给我闭嘴!芈匡那么大的本事,你们的神鸟还有炸弹,难道还取不回解药?怎么可能会被龙玥抓住,龙玥更不会不管朕的死活?你们是不是在对朕什么谎?” 王真却双眼一番晕死了过去,马上就跑过来几个小道士把王真和那只受了重伤的大鹏鸟带到了院子里去治伤了,我回到房间,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沙漏中的沙土没过了子时的刻度,体内的煎熬顿时便如烈火一般灼然了起来,我一口气喝下一壶冷茶,又跑到外边的清凉的海水中浸泡着自己的身体,姜婉、赢治、赢妩、龙玥、龙泽……我还有很多挂念,我的确还不想死…… 渐渐的,我觉得意识离我越来越远,身体开始轻轻的飘了起来,我似乎听到空中一声尖利的大鸟啸叫声,紧接着便感觉到了身子一轻伏到了一个柔软又温暖的怀抱,难道我这是已经蛊毒发作死亡了?死亡的感觉竟如此美妙…… “赢拓!赢拓!你给本王醒醒!” 我迷迷糊糊的再次睁开了眼睛,眼前一个放大的美丽的脸展现在了我的面前,我:“龙玥……是你么,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龙玥:“你摸一下我的脸是不是热的?” 我伸手摸了一下,一下便清醒了过来:“什么情况?我没有死?为什么?” 龙玥静静的看着我的眼睛:“赢拓,你真的一直都不知道?在我生下龙泽的时候已经悄悄的把情蛊给你解了,你身上早就没有蛊毒了。” 我惊讶的看着龙玥:“不,这不可能!我明明感觉到每月十五前对你的渴望都会越来越强,特别是十五那天,简直是火烧火燎,如果不和你交欢我真的会欲火焚身而死的!” 龙玥:“那只是你的臆想,是心里暗示,知道吗?否则你以为你今天晚上还能活过子时?” 我:“真的?” 龙玥:“好了,我没工夫骗你。” 我马上站了起来,发现龙玥正抱着我蹲在沙滩之上,旁边停着那只芈匡骑的大鹏鸟,而一旁赶过来的那些道士和大鹏鸟在地上睡了一大片。 我:“这……是怎么回事?” 龙玥摸出腰间的骨笛:“龙氏一族天生都会控鸟,这大鹏鸟虽然难控,但我还是控制住了,芈匡去找我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和他缠斗了一番才把这只大鹏鸟控制住,并操控着大鹏鸟把他摔了下来,这才把他制服,现在我把他关在了凤凰的水牢里,他这只鸟知道路线,我便骑着他飞了过来,这么一折腾便耽误了不少工夫,来的有些晚了。” 我这才轻舒口气勉强笑了笑:“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刚才真的以为要毒发身亡了,还在感叹我这一生还有很多的挂念不舍得,还不想死。” 龙玥深情的看着我:“赢拓……” 之后翻身便压了上来,我:“就在这里么,好多大鸟和道士……” 龙玥:“他们不是都已经睡着了么?” 我指着龙玥骑回来的这一只“它还醒着!” 龙玥刚想伸手去吹那只骨笛,这只大鹏鸟便很是知趣的迈开步子朝着后山方向奔了过去,龙玥嘴角一挑将我推倒在了沙滩上:“不用解毒……本王也需要。” 第466章 这种操控的感觉真是奇妙! 真没想到,我和龙玥就在这柔软的沙滩上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后,我和龙玥相偎着坐在洁白柔软的沙滩上,看着远处海天一色的风光发呆,良久后,我看了一眼地上仍然在沉睡的那些大鸟和道士,龙玥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芈匡和这些人?要不要杀了他们?” 我:“有没有办法都给他们下蛊,让这些人和鸟一辈子都为我所用?” 龙玥:“可以,不过这种蛊只是针对人的,对鸟没什么用,你只需要控制这些人便可以了,告诉我这岛上有没有水源。” 我拉着龙玥站了起来:“有的,后山上有一处淡水泉,泉水流下来会积存在水潭里,饮水都是从那里打的。” 龙玥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来,从里边倒出一点浓厚的油状物来在我的眉心处抹了一下,紧接着又对着我念了几句咒语,而后跟我一起到了水潭处滴了几滴油在水里,打了桶水回来喂给了他们,又冲着那些昏睡的道士念了几句咒把他们唤醒,我马上就紧张了起来,生怕这些道士和大鸟醒过来围攻我和龙玥,龙玥对我说道:“集中精力,试着用意念告诉他们你想让他们做的事。” 我集中精力试了下,发现我和这些道士们之间好象莫名的多了一种心意之间的联结,这种联结很是奇妙,就像是一种第六感,感觉到他们一动念头在想什么我都可以感受得到,现在我就感觉到了他们对我和龙玥有了浓浓的杀意,我试着用意念对他们说:“你们面前的人是你们的主人,现在回去准备早餐!” 这帮道士先是一阵迷茫,紧接着马上就撤出了杀意,各自回去忙碌了,那些大鸟们也纷纷回了后山老巢,我兴奋的看向龙玥:“龙玥!这种操控的感觉真是奇妙!如果能用蛊惑操控那些叛军岂不是不用打仗了?!” 龙玥:“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是这样你是不是还以为我可以操控全世界让他们俯首称臣了?” 我:“对,如果你的蛊术足够强大是不是真的可以?” 龙玥无语道:“我虽然是个很强大的巫蛊师,但毕竟还只是个人,并不是神,这世上能同时操控多人心智的巫蛊师很少,能一下子操控这么多人已经非常困难了,而且赢拓,我先提醒一下你,你现在是借用了我的一部分能力在操控这些人,你们之间的联络并不是很稳定,说不定时间久了会失效,或者如果你的精神力弱的时候也可能会失效,要不就是碰到其他同样厉害的巫蛊师也有可能会解除掉这种控制,还有,一旦非正常失效,你会受到反噬,轻则神智混乱,重则精神分裂,甚至承受不住强大的精神创作死掉。” 我当时就吓得心凉了半截:“那你赶紧帮我解除吧,我不要操控这些人了。” 龙玥:“好了,我不会允许这些意外发生的,这些人个个都是武功高手,也是控鸟高手,有他们在你会有更大的把握夺回京都城和天元江山,呆会儿吃完饭好好跟我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吧。” 吃完饭后,我对龙玥道:“我想回去看一眼京都城的情况,也想找一下姜婉她们现在在哪里。” 龙玥点了点头:“走吧,我陪你去。” 我和龙玥一起上了那只大鹏鸟,为防万一也装了一些炸弹在上边,和龙玥一起飞往京都城,乘着大鹏鸟飞上高空我才发现,这里是东海镇往东六百里外的一座深海孤岛,距离这座岛最近的一个岛位于更东部两百里外,从这里越过两百里外的那座岛便是倭国本土了,从这里到东海镇之间还有两座岛,分别位于两百多里外和三百多里外。 我和龙玥坐着这只大鹏鸟,半个时辰便飞到了京都城外,看到的情形却是约有五万倭国人正从东城门攻城,而东城门城墙之上的护城军却大部分穿的都是北关军的盔甲,我大概也看明白了,想必是现在赢固和赢创占领了京都城,这些倭国人又派了第三拨人攻打京都城,想要把赢固和赢创赶出去占了京都城,我在大鹏鸟上看着下边的情形,没有了这些大鹏鸟助阵,五万倭国人对战十万守军似乎有些吃力,特别是赢固和赢创也从北关带了不少火炮、火统和弹药进城,这些倭国人一直在东城门外僵持着。 龙玥:“你打算怎么办?” 我:“先进城看看。” 我和龙玥往城墙方向飞去,却听到外边的倭国人用倭国语叽里呱啦的冲着我和龙玥大喊着什么,我也听不懂,飞越城墙的时候城门的守军冲着我和龙玥大喊:“是那妖道的怪鸟!射箭!把它射下来!” 我心里一阵紧张,龙玥:“不用担心,这么高的距离箭射不上来的,他们竟然没认出自己的陛下。” 我苦笑道:“这伙儿人是赢创的叛军,就算认出我来也不会听我的了,走吧,不管他们,去皇宫方向看看。” 我和龙玥骑着大鹏鸟飞速滑过京都城,经过几场战争,整个京都城满目疮痍,到处都是被炸毁的街道和房屋,街上基本已经没什么人了,家家户户都在紧闭房门躲避战乱,飞到皇宫上空的时候,我看到皇宫城布满了北关军,宫门外也有不少北关军在镇守,也不知道我原来的那些左右骑军和侍卫队都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后宫那些女人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龙玥,让这鸟飞低一点,我想看看后宫的方位。” 龙玥点了点头,操控着大鸟往后宫方向低掠了过去,隐约看到后宫区域的一些宫苑里还有宫女、太监和一些后妃们活动,但长春殿、兰苑、竹苑、菊苑和长乐宫却是空了,我只能心里暗自祈祷是祁连顺利的把他们带出去了,大鸟飞掠到了御书房的方位,便见从御书房里飞快的跑出两个人来,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我还是认出来正是赢固和赢创。 第467章 朕还要去趟北关处理胡虏王的事情 这两人看到空中的大鸟之外马上便招呼侍卫队聚集了过来,拿起弓箭冲着大鸟就是一阵乱射,只是并没有射到,龙玥:“要不要扔几个炸弹下去?” 我:“不要!我不想毁了皇宫,我还会夺回来的,现在先便宜他们,找姜婉她们要紧。” 我不确定祁连会把她们藏到哪里,但以我的推测,当时倭国人几乎要攻破东城门,而赢固父子的叛军也攻破了北城门,兵荒马乱,祁连带着几个女人和孩子实在不方便外逃,他很可能还在城里就藏在什么地方,我第一个想到的是祁连在御前街的府上,但又觉得这个目标太过明显,或许赢创和赢固会搜过去,我和龙玥骑着大鸟在祁连府上上空转了一圈,府里一片安静并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便放弃了。 转眼就到了御前街中间国师府的范围,我突然眼前一动,对龙玥道:“快,在这里落下去!” 龙玥直接操控着这只大鸟落在了内院的区域,国师府半年多前就被我查封了,府里早已空了,但我不确定赢固和赢创的人是不是来搜过,现在依然是空无一人的状态,从大鸟上下来,我和龙玥马上就进了丹院,我旋开了丹鼎上的旋钮以后走了下去,刚从楼梯上在地面站定便感觉到一抹冰冷贴到了我的脖子上,一个冷冷的声音喝道:“什么人?” 我:“祁连?是朕!” 祁连马上就把刀收了,里边有个人手里端着个只蜡烛快步跑了过来:“陛下,真的是你么?” 我一看,是太监小白,祁连满脸激动的看向我:“对不起陛下,你穿着那些倭国道士的衣服下来,臣还以为是那妖道的人,陛下这几日去了哪里?女王怎么跟你在一起?” 我:“说来话长,快进去,婉儿她们可都在?” 这时,便见姜婉带着赢治赢妩,史燕抱着赢姝围了过来,还有太后、沈嫣、苏锦几人和身边几个贴身宫女也围了过来,我伸手把姜婉和赢治赢妩搂在了怀里:“婉儿……” 姜婉忍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我:“朕没那么容易死,朕一定会把江山夺回来的,来,过来让朕看看,燕儿,姝儿可还乖?” 史燕也抹着眼泪:“嗯,她这几天一直都乖乖的。” 地下空间的光线很暗,小白又点了几只蜡烛,我在一旁的软塌上坐了下来,这才看清这处空间里的地上铺了一些被褥,想来这几个女人和孩子就在这里住了,我问祁连:“跟朕说说这几天的情况。” 祁连:“那日陛下被神机道人的大鸟抓去,臣以为陛下定然是凶多吉少了,有心去救陛下却根本不知道陛下被抓去了哪里,只好趁赢创的叛军杀到皇宫之交快速回去把太后和几位娘娘聚到了长乐宫,这才想起太后床下有机会的事,临时便从长乐宫把大家都带到了这里安顿,赢固和赢创的人当天就占了皇宫,并且派人到国师府搜查过,没发现什么之后就放弃了,臣便带着大家在这里暂时安顿了下来,国师府里有粮食和水,臣曾趁着夜色出去打探过,这几天倭国人已经攻打了几次,都被赢创赢固的北关军和护城军联合起来挡住了,那些倭国人没有了大鸟的助攻,一时半会儿也攻不破京都城十几万的守军,应该会僵持一段时间,不知道倭国人会不会放弃。” 我:“那朕的侍卫们和左右骑军怎么样了?” 祁连:“臣进宫救太后和各位娘娘的时候已经吩咐侍卫们暂时解散出宫了,让他们在外边暂且蛰伏,等日后陛下回宫再把他们召回即可,臣也交待了唐川和张之谦,若赢固父子打进来不要做无意义的抵抗,要保存实力等待陛下回来,现在应该是被赢固父子控制在宫中,太尉和朝中众臣都不肯承认赢创自立为帝,但也苦于倭国人不停的在外攻城,也只有赢固父子可以带兵守护,现在只能暂时妥协,让护城军和北关叛军一起抵抗倭国人。” 我:“形势所迫,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朕不怪他们,暂且让倭国人和赢创对持吧,待他们两败俱伤朕再把江山夺回来。” 太后:“陛下这几日被那大鸟虏到了哪里?可受了什么伤?” 我:“母后放心,朕是被掳到了一座深海小岛之上,岛上有吃有喝,也没受什么伤。” 太后:“那神机道人掳走陛下是何目的?” 我犹豫着该不该把神机道人就是芈匡的事说出来,最终还是没说,怕她有什么不好的情绪,我:“那神机道人野心勃勃,勾结了倭国人要图天元江山,自己也背着倭国人有自己的打算,他是打算明里帮倭国人攻打天元,实则想借倭国人攻破天元收坐收渔翁之利扶那逍遥子为帝,现下情况有变,没想到遇到赢固父子同时趁机造反,这神机道人便在那岛上蛰伏着静观倭国人和赢固父子的争斗结果,这神机道人得知朕会制造火炮和火统,便让朕在那岛上帮其监造,后朕骗神机道人说中了女王的蛊毒,每月十五需要去凤凰找女王解毒,那神机道人怕朕毒发身亡便骑大鸟去了凤凰找女王拿解药,结果反被女王控制,之后女王便控制了那妖道的大鸟飞到岛上找朕,朕放心不下你们便随女王一起过来找了。” 我一口气说完,众人终于舒了口气,姜婉:“接下来陛下有什么计划?” 我:“这里很安全,你们暂且在这里躲避些时日,朕还要去趟北关处理胡虏王的事情,京都城现在倭国人和赢固父子对持,朕打算先不管他们,你们不要着急,京都城和皇宫朕会重新夺回来的。” 姜婉:“好的,这里有祁连照看,陛下不用担心,臣妾等陛下回来。” 我:“好,母后,婉儿,朕这就带龙玥去胡虏一趟,你们注意安全。” 第468章 我们都被赢创给骗了! 我和龙玥出了地下密室坐上了大鹏鸟朝北而去,千里的距离也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飞到北关的时候我看到北关依然有数万人在镇守,不确定这些人是否也随赢创一并谋反,也并未理会这些人,便直接进入了胡虏境内,片刻后就来到了离天地北关和胡虏南关不远的行宫区域,看到行宫外约有数百天元的驻军在把守,赫连川正在大帐外练刀,身边那些驻军们虎视眈眈一脸的警惕,一看就是把赫连川困在了这里,我才想起赢创前阵子在奏折里所说的,因赫连川意图煽动亲军和胡虏勇士谋逆,所以给了几个建议的方案,是我亲自批的把赫连川骗到行宫困在这里,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赢创的阴谋,或许赫连川也是被栽赃了。 现在有驻军在这里,我和龙玥还不想惊动他们大开杀界,或许会对赫连川不利,便骑着大鸟在胡虏境内绕了一圈,发现大都城也被数万驻军围了,看来整个胡虏都被这些驻军给控制了,赢创此事定然已经筹谋已久,早和这些驻军达成了统一利益,一直等待时机成熟方才动手,我竟然一直还被蒙在鼓里,认为他是一员可培养的忠臣猛将,还任命他为北关守将又升了骠骑将军,从这件事上来看,我可真是个昏君。 在胡虏国转了一圈,此时已到了中午时分,龙玥:“你有什么打算,不会打算一直在这里转圈吧?” 我:“找个安静的地方下去吃点东西睡个午觉,等晚上过去行宫摸下情况。” 龙玥点了点头操控着大鸟朝着一处密林掩映下的空地飞了下去,从大鸟背上下来,我打开出来时带的干粮和水和龙玥坐在草地上吃喝,那只大鸟自觉的自己跑到树林里去捕猎了,吃完后和龙玥靠在一起在草地上睡了过去,半下午的时候醒来便坐在这里和龙玥聊天。 我:“你打算把芈匡那个老匹夫怎么处理?” 龙玥:“他是你的仇人,先在水牢里关着,等你想好了处置便是。” 我:“也好。” 渐渐的,夜深了,我和龙玥重新骑上大鸟飞到了行宫上空,看到底下的巡逻队伍和守军少了不少,只剩下约一百来人,其余的人都回营房去睡觉了,龙玥从腰上掏出一个瓷瓶从里边倒出一些黑色的粉末放到了手心里,之后操控着大鸟低掠了下来,对着这些守军们就洒了出去,几息的功夫,这些守军便站呆若木鸡的站在了原地没了动静,甚至连巡逻队也保持着姿势定在了当场,我诧异道:“这又是什么巫蛊之术?” 龙玥:“一点僵化粉而已,不仅可以让他们身体肌肉关节僵硬无法动弹,还可以让他们的思维也跟着麻痹僵化,时效两个时辰,足够我们下去找赫连川一趟了。” 说完,龙玥操控着大鸟停在了行宫的大帐门口,赫连川马上就从里边提着大刀跑了出来,举刀就朝着我和龙玥砍了过来,我一把抓住赫连川的手腕,小声道:“别紧张,是我和龙玥!” 赫连川简直不敢相信一样,趁着月色瞪大眼睛看了看我和龙玥:“真的是你们?” 我把赫连川拉入了大帐:“走,进去说。” 刚一进大帐,赫连川便狠狠的朝我的胸口打了一拳,骂道:“赢拓!你居然让这些驻军把我软禁了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让胡虏成为藩属国还不满意,你是不是想把胡虏收到天元的版图之下?!” 我用力的朝着赫连川的胸口也给了一拳,说道:“赫连川你个蠢货!还没看出来是赢创和这些驻军背着我做的这些事?我给你的密信你怎么不回复?害我不知道这是赢创搞的鬼,现在他已经举兵造反占了京都城!我现在是个亡国之君了!” 赫连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把我诈骗到行宫软禁起来是赢创那厮和驻军串通起来造反了?” 我:“你以为我大半夜的偷偷跑过来找你做什么,我都跟你说了你还不信?” 赫连川:“我并没有收到你的什么密信,而且我之前给你发过去的几封密信也没有得到回复,肯定是赢创在北关拦下了,你收到的那封密信我是通过一个行商秘密带出去的,没有用斥候传送公文,我们都被赢创给骗了!” 我:“那季之峰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收到赢创的奏报,说是他被胡虏人暗杀,而你不仅把这消息瞒了几天,还以自己要调查为由阻拦着不让他插手调查。” 赫连川冷哼一声:“季之峰的死根本跟我、跟胡虏人没有关系,我虽然没有抓住什么把柄,但直觉告诉我就是赢创自己动的手,却栽到了我的头上!” 我:“为什么这么说?” 赫连川:“因为我严重怀疑上个月月底前季之峰跟高放、向人杰闹的那场矛盾有关,我一直不知道他们三人之间会有什么矛盾,既然你说是赢创、高放和向人杰都已经造反了,那现在我大概也猜测出来了,定然是季之峰不同意跟他们一起造反,或许还威胁要把此事告诉给你,所以季之峰是被他们灭口了!” 我:“前阵子我在北郊制造火炮、火统的图纸丢了,赢创还明里暗里影射有可能是你命人偷的,甚至奏报说你在大都城内一个铁器作坊内偷偷在制造火炮火统和炮弹,这些也都是假的了?” 赫连川冷哼一声:“恐怕这些都是他干的事吧,竟然移花接木也栽到了我的头上,真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听到这里,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我看了赢创有明确指向的奏报之后曾一度以为真的是赫连川动的手,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我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被看似忠厚的赢创耍得团团转,现在的赢创,果然已经不是以往的赢创了!我甚至联想到了许通之死,曾经有北关一名校尉曾在奏折里向我密报过,说此事或许另有隐情,暗示我调查,我却没有相信,现在看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埋下了祸根。 第469章 你我再谈一笔生意如何? 我懊恼的一拳砸在了大帐中的桌案上:“赢创小人!朕真是错看了你!” 赫连川:“现在你来找我又有什么打算,你现在是亡国之君,我现在也跟亡国之君差不多了。” 我:“如果我现在能救你出去,把你放回大都城,你还可以控制亲军和守城军吗?” 赫连川:“我的亲军加上守城军虽然只有三万,但都是精锐中的精神,对我衷心不二,现在赢创带走了两万驻军,胡虏国内还有三万驻军,如果你真的能把我带回大都城,我可以指挥亲军和守城军把这三万驻军拿下,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这些驻军原本是你放在天元国内控制我的,如果被我拿下这军事控制权可就不归你了!我也不打算再还给你了。” 我沉默了片刻,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赫连川,你我再谈一笔生意如何?” 赫连川:“说,只要有利可图,我从不拒绝跟人做生意的机会!” 我:“我今晚就可以把你送回大都城,如果你真的能拿下这三万驻军,以后胡虏的军事控制权我就还给你,不再在胡虏国内派驻军队,但我有个要求,你要助我平定赢创这伙叛军,帮我夺回江山,如何?” 赫连川哈哈大笑:“如果我的条件不仅是收回军事控制权,而是让胡虏脱离天元藩属国地位呢?你会不会答应!” 我:“你——你这是趁人之危!” 赫连川挑眉:“这话貌似一年多以前在我求你帮我平定赫连山之乱时,你也曾对我说过。” 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了声:“好!我就信了你,一言为定!” 赫连川和我的手掌击在了一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初你帮我保住了皇位,这次我也一定会帮你夺回皇位!” 我:“事不宜迟,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赫连川简单收拾了一个小包袱,把重要物件都带在了身上走出了营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像座房子一般大小的大鹏鸟,当即便吓了一跳:“这是什么鬼东西!” 龙玥冲大鹏鸟示意了一下,大鹏鸟乖乖的蹲下身来,我和龙玥先一步上了鸟背,我:“别废话话了,赶紧上来!” 为了方便骑乘,这大鹏鸟的背上装了供人乘坐的鸟鞍,上边有类似缰绳的操控装置,还有扶手、抓绳和一些储物囊袋,端得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空中座驾,很快,龙玥便操控着这大鹏鸟朝着大都城的方向飞了过去,赫连川兴奋的坐在鸟背上呼喊:“天下居然有此神物!赢拓!等我助你夺回皇位,你一定要帮我也搞一只这大鹏鸟,本王也要骑这大鸟威风一番!” 我:“这些都是小事,你先帮我控制了这帮天元叛军,随时再等我消息!” 赫连川:“好!” 大都城距离南关行宫不过数百里,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当我和龙玥带着赫连川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深夜降落到皇宫内一座金碧辉煌的雄伟大殿前,马上就有一队巡逻卫队听到动静跑了过来,刚想喝问便认出了是赫连川,马上便弯身施礼道:“见过大王!大王你终于回来了!” 赫连川:“速去将万骑长呼鲁儿和左右大将给本王召过来!本王要议事!” 侍卫马上应了一声小跑了出去,赫连川带着我和龙玥进了大殿,之后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雕有雄鹰的王座之上,赫连川指了指左右的桌案:“坐吧,不用客套!” 马上便有穿着胡服的宫女过来上了茶和点心,我和龙玥也不客气,折腾到半夜也有些饿了,便喝共吃点心,马上,一个身材高大壮如铁塔的大汉便跑了进来,一脸激动的冲着赫连川弯身施礼:“呼噜儿见过大王!” 赫连川:“你且坐下,一会儿等左右大将他们过来了本王要议事!” 大约等了一刻钟左右,一前一后又走进来四个人,个个皆身材魁梧,面彪悍,赫连川对这几个部下介绍道:“这位是天元陛下,这位是凤凰女王,赢拓,龙玥,呼噜儿是本王的亲军万骑长,统领皇宫大内侍卫队和宫城各门守卫,这四位是本王的左右大将,分别负责大都四个城门的驻守,好了,大家都认识了,本王便说正事了……” 赫连川把我和他之间订下的计划说了一番,这几个将军都很是愤慨和激动,纷纷对赢创的小人作为很是不屑和恼怒,并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巴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那些驻军杀个片甲不留,赫连川看了一眼我和龙玥,说道:“天元有句谚语叫月黑风高杀人夜,今日月朗风清,本王也要大开杀戒了!赢拓、龙玥!趁本王杀人前你们速速离去,今晚胡虏将为是个不眠之夜!” 我点了点头,和龙玥站起了身:“胡虏王保重,咱们改日再联络!” 我和龙玥走出大殿骑上大鹏鸟飞了出去,在凌晨时分回到了小岛,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在小岛上醒来,用过了早餐之后,我对龙玥道:“是时候再出去转一圈了,看看那帮倭国人有没有攻城京都城,也看看赫连川有没有拿下天元驻军。” 我和龙玥再次骑着大鹏鸟来到了京都城外,发现东城门外的倭国人大片的尸体都还没来得及收,而城内的护军营地也灯火通明的在休整和疗伤,大量的尸体都堆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掩埋,看来双方的伤亡都很惨烈,但至少现在为止城还未攻破,我有些不敢相信,那帮倭国人的战力降低了? 想来也是,这已经是倭国人第三拨的人马了,以倭国那弹丸之地能凑出来十几万的军力应该不容易了,加上前两次虽然战果不错,但却损失同样惨重,最终攻破了东城门还因为芈匡的神鸟军团突然撤军又被守城军和北关军赶了出来,现在的战力和士气应该大打折扣了,也有可能后来这拨倭国人的战力原本就已经不是精锐,而是勉强凑起来的普通士兵的原因,总之,看来这伙倭国人又要丧命在京都城外了。 第470章 此鸟果然是神物! 我和龙玥骑着大鹏鸟又在京东城附近转了一圈,发现城中果然又退回来了少量倭国残兵,看样子也不过几千人的样子,我已经不相信倭国人还有能力再派出第四拨军队了,看来他们的野心是要破灭了,我不知道是该感谢赢创这伙叛军帮我守住了京都城,还是该愤恨他夺了我的皇位,一咬牙和龙玥一起骑着大鹏鸟往北飞去。 飞到北关的时候,我看了眼北关的守军,应该是大半都被赢创带到了京都城,现在北关的守军只有两万人的样子,想必是赢创认定了胡虏国内的三万驻军控制了赫连川,便足以把这些胡虏人挡在北关之外了,也不知道凌晨一战赫连川是不是取胜了,掠过北关进入胡虏, 我和龙玥马上就发现不少行省驻军处的原来挂的天元旗帜都已经被换成了胡虏军的旗帜,一直到了大都城周边,那些驻地军的旗帜也都换了,才基本确定是赫连川胜了。 我和龙玥直接就飞到了大都城的上空往城中心的皇宫飞了过去,掠至皇宫上方的时候马上就有一队侍卫拿出弓箭对准了我们,这时,便见赫连川自大殿中走了出来喝了一声,这些侍卫们方才收了弓箭,我和龙玥缓缓的驾着大鹏鸟落在了大殿前的空地上,赫连川和那队侍卫围着这大鹏鸟仔仔细细看了一番,赫连川兴奋道:“昨晚没看清楚,今天再一看,此鸟果然是神物!端得是凶猛又威武!这比什么汗血宝马威风又实用多了!何止日行千里,照这速度怕不是得日飞万里?” 我:“你说的没错,疾速之下日行万里的确是有可能的,你也不用流口水了,我既然答应你助我夺回皇位后一定会送你一只就绝不会食言。” 赫连川:“赢拓,你若给多送我几只,我也不嫌多!” 我:“你想得美,此大鹏鸟世间稀有,能有一只就不错了,我可没那么多可以送你。” 实际上我在小岛上见识过了芈匡训养那些大鹏鸟军团的事情以后,早就在心里做好了日后我也要训练一支数目更多的神鸟军团,初步打算训练一千只出来,到时候别说防御不在话下,我可真的有能力征服全世界,成为世界之主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让赫连川这个同样野心勃勃的家伙知道。 赫连川:“昨夜来得仓促,我也没心思带你们参观我的皇宫,今天就带你们好好参观一下吧!这座大殿便是我皇宫的主殿,叫大明殿,前殿是我平日和文武百官一起上朝的地方,后殿则是我的寝宫,跟你的长安殿功能差不多,不过没有把寝宫分开,怎么样,是不是很雄伟?” 我:“嗯,雄伟壮阔,很有草原粗犷的风格。” 赫连川带着我和龙玥往里边走,大明殿后边不远处便是一座相对来说比较秀丽的宫殿,赫连川:“这个是延春殿,是皇后的宫殿,还有东边这座宫殿是玉德殿,是太子宫,北边这片院子是后宫,是一些嫔妃们的住处,后宫北边是新造的御花园,西边是内藏库、鹰房、羊圈、马厩,东边这一块区域是侍卫们的营房,靠南那边是客院和学堂、演武场。” 我和龙玥跟着赫连川走了一圈,赫连川的皇宫建筑皆高大雄伟,内里装饰方面多是以石木毛皮为主要材料建造,整体来说偏于粗狂简洁,和天元皇宫的精致奢华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整体来说皇宫的面积比天元皇宫略小,建筑也少了不少。 我和龙玥跟着赫连川转了一圈,中午时分赫连川又召了几个文武大臣,并叫上了皇后和他的儿子,也就是太子赫连博一起出来陪我和龙玥吃了顿饭,赫连川的皇后名叫阿茹娜,太子名叫赫连博,今年才刚刚三岁,长得虎头虎脑很是可爱。 吃完饭又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儿天,赫连博一直好奇的围着停在殿外撕扯着生肉吃的大鹏鸟打转,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跃跃欲试的渴望,看够了又跑过来缠着赫连川用胡虏语说着什么,惹得赫连川一阵哈哈大笑,看向我道:“赢拓,我儿看上你这只大鸟了,问能不能带着他在天上飞一圈。” 我看了肯赫连博,说道:“可以,上来吧!就让龙玥带着你们转上一圈!” 我和龙玥跨上了宽阔的鸟背,之后赫连川也抱着赫连博踩了上来,坐稳之后龙玥一扯大鹏鸟脖子上的控绳,这只大鹏鸟啸叫一声就煽动着巨大的翅膀飞了起来,兴奋得赫连博伸着手臂在鸟背上用胡虏语兴奋的呼喊着,还不停的叽里咕噜的跟着赫连川表达着自己的兴奋。 龙玥带着赫连川父子好好的在胡虏上空转了一圈,连赫连川都感叹道:“我还从来没有这么全方位的看到过胡虏的版图,多亏有这大鹏鸟才让我知道了我胡虏江山和地图上的不同,赢拓,有机会我也很想看看你天元的江山,肯定比我胡虏的更壮阔。” 我:“这恐怕不方便,万一你要起什么祸心,我不是把天元所有的军事布置都暴露给你了吗?” 赫连川:“我都已经给你看了胡虏的全境,又怎么说?” 我:“放心,我没有侵犯胡虏的想法,但我可不保证你也同样没有侵犯天元的想法。” 赫连川笑道:“你也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这是历来的经验之谈,从来都是北方游牧民族觊觎中原沃土意图侵犯,前朝如此,前前朝也是如此。” 赫连川:“好了,不说这些,马上要傍晚了,去我的大明殿殿顶看夕阳吧,那可也是我胡虏国难得一看的美景。” 龙玥操控大鹏鸟飞到了皇宫大明殿顶,几人在殿顶坐了下来,此时夕阳刚刚开始缓缓下沉,火红的太阳如同一轮巨大的血红色轮盘,在红霞漫天的掩映之下一点点落了下去,美不胜收,那只大鹏鸟也安静的蹲座在一旁一动不动,赫连博小心翼翼的蹲在了大鹏鸟的脚旁,一幅心痒难耐的想要去摸大鹏鸟翅膀的模样,我吓了一跳,赶紧对赫连川道:“你赶紧把你儿子抱过来,小心那鸟性情暴烈,对于不是自己主人的人可没有耐性。” 第471章 是时候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赫连川赶紧伸手就把赫连博抱了回来:“博儿,那鸟危险,放心,父王很快就会有一只了,到时候带你一起训练,它就会认你做主人了。” 赫连博应了一声,乖乖的窝在了赫连川的怀里,夕阳渐渐落下,赫连川道:“赢拓,今晚在本王的皇宫住下如何?” 我:“正有此意。” 赫连川哈哈大笑:“走,今晚陪本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几人重新坐上了大鹏鸟落到了地面之上,赫连川马上吩咐御厨们备酒宴,不大会儿,大明殿里就摆上了整只的烤全羊,还有瓜果、奶酪和美酒,我和赫连川、龙玥手拿着剥肉刀,一边吃着肉喝着酒,一边欣赏着胡虏歌舞,竟有种暂时忘记了烦恼的难得的畅快。 一直到了深夜,我和龙玥方才被安排进了大明殿的侧殿睡下,第二天早上用完上餐之后,我和龙玥骑着大鸟回了天元查看情况,发现京东城里已经没有了倭国人,而是换上了天元的驻军,而在京东城外一片荒地里却有一帮天元将军正在掩埋倭国人的尸体,看来是昨天天元军队攻打了京东城,把这些倭国人全歼了?这还真是令人意外,我本以为这些倭国人还会伺机再尝试进攻京都城,还要耗上些时日,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灭了,看来赢创在北关这几年也确实没有白白锻炼,虽然有倭国人战力不行的因素,但他竟然敢冒险主动出击已经是非常大胆的举动了。 龙玥:“现在倭国人被灭了,赢固父子彻底占领了京都城和你的皇位,你打算怎么办?” 我:“走,回胡虏,我马上跟赫连川商量分两路联合攻打京都城的计划,趁赢固父子刚刚夺位基不稳,是时候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我马上就跟赫连川商量好了作战方案,今天晚上子时,我带上神鸟军团助赫连川率胡虏军攻打北关进入天元,再率神鸟军团用炸弹炸开北关城门放赫连川的军队进城,同时向城内宣告赢固和赢创是谋朝篡位,我要回到京都城诛杀逆贼、以正朝纲,尽量让那些还忠于我的将士们和我相呼应,最好的结果是里应外合一举攻下京都城,将赢创这伙儿叛军悉数拿下,同时也能尽可能的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毕竟,待我重新夺回皇位以后,每多损失一名将士,我都要再重新招募,这些可都是我的人。 跟赫连川商量好以后,我和龙玥骑着大鹏鸟回了小岛为晚上的作战做准备,此时天时尚早,刚到了中午时分,我和龙玥回到小岛的时候看到芈容正端着碗饭呆坐在沙滩边上,把鸟停好走下来,龙玥道:“她在看什么。” 我摇了摇头:“她已经失去神智半年多了。” 看到我和龙玥走过来,芈容突然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饭碗一摔,冲着我就扑了过来,一边撕扯着我的衣服,一边哭喊着:“坏人!你是坏人!你把那个老头儿杀了对不对?” 我伸手捉住芈容的手,皱着眉头道:“老头儿?哪个老头儿?” 芈容目光疯狂且茫然:“用大鸟把我带回来的老头儿呜呜呜……你一定是把他杀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芈容说的老头儿有可能指的是她的父亲芈匡,看来芈容也不是一点神智也没有,她虽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曾经发生过的事,也忘记了芈匡、我和龙玥是谁,但芈匡对她好她却是知道的。 我看向芈容,淡淡说了句:“朕没有杀他,他只是要在别的地方住一阵子,过阵子也许会回来。” 芈容:“你没有骗我?他真的没有死?是吗?” 我:“真的,没有骗你。” 芈容这才突然放下心来,又是一声大叫,扑在地上开始把和沙子混在一起的饭往摔在一边的碗里装,一边装一边看着我恨恨的说道:“我的饭!你打翻了我的饭!” 我有些无语,明明就是她自己打翻的,我看向一个小道士:“带她去洗下手,再给她盛一碗饭。” 我和龙玥进了木屋,那个真儿的伤已经养好了,同样也中了龙玥下的蛊失了心智,我和龙玥一进屋子他便木然的端了饭菜走了进来:“陛下,女王,请用午饭。” 放下托盘后又木然的走了出去,我才想起来问了句:“对了龙玥,一直没顾上问你,是你把这真儿打伤的,也是你把他带过去的那十人十鸟都打死了么?” 龙玥点了点头:“我原本没打算对他们下杀手的,只想赶他们走,奈何这真儿一心要救芈匡回去,带着这十只大鸟发疯般的往下扔炸弹,把我的竹楼差点炸毁,还炸伤了不少部落里的老人和孩子,我警告多次忍无可忍,只好操控了那些鸟让他们自相残杀,这个真儿又从鸟背上跳下来偷袭我,我便打了他一掌伤了他。” 我:“你可知他为何一心想要救芈匡出去?” 龙玥:“因为那芈匡是他的师父?他们师徒情深?” 我:“芈匡不仅是他的师父,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龙玥:“原来如此,也难怪……” 吃完饭,我和龙玥查看了一下那些大鹏鸟和道士的情况,经过几场战斗之后的损失,这些大鹏鸟最初一百的数量现在已经剩下了七十只,后山还有一些成鸟或半成鸟现在还没有经过成熟的实战训练,我并不敢拿出来用,怕只是送死,有这七十只用来攻城也足够了,现在离子时还有几个时辰,今天晚上和明天一天将会是一场大战,我和龙玥便命这些道士和大鸟们暂且休息一番,待亥时之时提前准备出发赶往北关配合赫连川攻打北关,时间应该足够了。 我和龙玥睡了一觉,亥时准时起来集合队伍冲着北关方向出发,到了北关后时间卡得刚刚好,赫连川已经率领三万胡虏军到达了北关门外,正和北关军对持,我和龙玥率领神鸟军团来到了北关上空,马上便吸引了北关军的注意,赫连川也看到了我,冲着我振臂高呼道:“赢拓!你来得正好,快助本王炸了这帮叛徒!” 第472章 不识时务者,杀! 我看了眼挂在大鹏鸟鸟鞍两旁装有炸弹的兜囊,又看了眼下方坚如铁桶的北关,这可都是用我天元将士的血和金钱筑起来的城墙,如今要我再亲手毁掉,我觉得实在是肉疼得很,赫连川这么一喊,北关城台上的几个守将也听到了,抬头看了我一眼,其中有个将军大喝道:“别听赫连川故弄玄虚!这些怪鸟上的都是要进犯我天元的胡虏同伙!上箭!给本将军把这些怪鸟射下来!” 赫连川哈哈大笑:“付进超!你明明听出来了,那大鸟上的就是你们的陛下赢拓!你这是故意装看不见?心虚了是吗?” 付进超:“射!给本将军射!” 我对这个付进超不是很熟悉,隐约记得是赢创自己提拔的一名后将军,想来应该是临时安排在这里替他镇守北关的,噼里啪啦一阵箭雨过后,由于大鹏鸟扇起来的大风导致这些分量较轻的羽箭偏离方向,这些箭大多数都被扇飞了,有几根碰到了大鹏鸟的翅膀也已经没有了杀伤力,撞了一下便掉了下去。 付进超又大喝了一声:“大弩!给本将军上大弩!用火箭!” 呼啦啦一声,一帮弩手又架起了几架大弩对了过来,我终于失去了耐心,是得给这个付进超点颜色尝尝了,我自大鸟背上的兜囊里拿起一颗炸弹用火折子引燃就冲着付进超扔了下去,付进超见一个黑球落下马上就意识到了危险,不要命一般的往后撤了数米,但还是被掉落下来的炸弹迸射出的火药和弹片炸断了腿,底下刚刚张起来的几张大弩也被炸弹炸得支离破碎,付进超一边拖着残腿一边满脸惊恐的看向我,又看了看身边等着他发号施令的将士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付进超!朕今日前来就是邀胡虏王助镇平定赢创叛乱的!别忘记你是天元的将军,不是赢创这个叛贼的将军!知趣的赶紧打开城门迎胡虏王进来!否则,休怪朕将你们同视为叛军一律格杀!” 我看到底下的将士们纷纷朝我看了过来,有不少甚至心意动摇想要放下手里的武器,这时,那名同样是被赢创提拔上来的原来负责镇守胡虏南关的将军魏峰冲上了城墙,冲着将士们大声喝道:“你们要做什么?!给本将军打起精神来!现在天元的陛下是赢创!不是这怪鸟上的人,重新支起大弩!给本将军把这些怪鸟射下来!” 这两个赢创的狗腿还真是对他马首是瞻,我登时便有些怒了,大喝一声:“将士们!愿意活命的就丢下武器跑下城墙躲好保命!不识时务还要跟着这两个叛将送死的!朕如你们所愿!” 我话音一落,便见这城台内外数万将士哗啦一下便有大半扔下了武器跑向了一边放弃抵抗,剩下一小撮付进超和魏冲的死士仍然咬着牙站在城台上服从命令,迅速又从一旁推出几架大弩来,我也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了,冲身后的神鸟军团一声令下:“每人一个炸弹,都扔到这些仍在抵抗的叛军身上!不要伤及无辜!” 操控着这些大鸟的道士们纷纷调整方位聚集到了付进超和魏冲身边的数千人马上空,伸手就抛下了几十颗的炸弹,这些叛军们躲闪不及,瞬间就被炸了个七七八八,浓烟过后我看了下城台,发现付进超和魏冲的尸体横躺在城台之上,皆已四肢不全死得凉透了,仅剩下了上百名叛军也迅速被重新归顺我的将士们拿了下去,马上,我便听到了城门嘎吱吱一阵闷响,城门已经开了。 赫连川冲我一抱拳:“赢拓!你的任务完成了,我这就带领将士们赶往北关,你且先到前边探明情况吧!咱们明天汇合!” 我:“好!你一路小心!” 赫连川没费一兵一卒便攻进了北关,而我费了些炮弹,基本也没有什么伤亡,便率先带着神鸟军团往京都城北城门的方向冲了过去,也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便来到了京都城北郊外,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北城门城楼之上有值守的将士们在走动,城台之上也有巡逻队,这个时候赫连川的骑兵队还在路上,我去炸开城门并没有多大的意义,看到前边就是赢创占领京都城后废弃下来的考工处原来临时设下的火炮火统建造处,我便带着神鸟军团暂时在这里落了下来,打算休整一番,待赫连川的军队到达后再配合攻城。 自北关到京都城有千里之遥,赫连川的骑兵虽然个个都兵强马壮,毕竟不是个个都是汗血宝马可以日行千里,赫连川的兵马到达北郊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便把这些人都引到了北郊建造处里来,让将士们先在这里埋锅造饭休整。 不大会儿,简单粗暴的午餐就做了出来,我和龙玥、赫连川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商量着接下来的进展,赫连川:“赢拓,如此大的阵仗,我猜赢创那小子定然已经发现我们的军队到了北郊了,肯定已经命护城军小心防御了。” 我:“这个无妨,朕刚好也想让城中将士知道我们要来攻打京都城,提醒他们想要归顺的可以考虑放下武器不再服从赢创的指挥。” 龙玥看了眼此时这些也在大块啄食着生肉的凶猛大鹏鸟,说道:“有神鸟军团在,攻城几乎没有什么难度,他们知不知道已经没有什么要紧。” 我:“赫连川,吃完饭我们就攻过去,我先率领神鸟军团炸开城门城墙,你紧接着带人冲进城里,我会在空中随时观察叛军形势与你配合,直到所在叛军被灭或投降为止。” 赫连川:“好!希望能在天黑前完事,晚上在你的皇宫大摆宴席好好庆祝一番!” 吃饱喝足,赫连川站起身冲着三万胡虏将士喝了一声:“儿郎们!都吃好了吗?!” 胡虏将士军威震天:“吃好了!” 赫连川看向我:“赢拓!我的这些将士们已经等不及要大开杀戒了!这便出发吧!” 第473章 我们是被迫的! 我点了点头,和龙玥翻身上了大鹏鸟,道士们也在我的操控之下整齐划一的跃了上去,赫连川一挥手:“跟着这些大鹏鸟!攻城!” 我和龙玥操控着神鸟军团自建造处起飞,呼啸着前往不远处的北城门,果然,北城门上已经驾起了大弩,还有大量的弓箭手在备战,火炮也装填了起来,我的神鸟军团刚一接近十架大弩便上了火箭朝着神鸟军团射了过来,数百名弓箭手和火炮也同时朝着底下的胡虏将士射了过去,看来是想先来一阵猛攻把我们压下来。 我看到赫连川早已做好了应对,前方迅速的竖起了一大片的盾阵,后边的三万将士皆拿起了比天元弓箭大了一圈的弓箭开始反击,这些叛军恐怕忘记了,胡虏全民皆兵,最擅长的就是骑射,在他们面前玩射箭,如果没有绝对的数倍弓箭手的猛力压制基本是不够看的,天元的弓箭手配备一般是十比一的比例,比如,有十万军队的话可能会有一万弓箭手,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三万精于骑射的胡虏军。 虽然城门的十门大炮瞬间便炸死炸伤了数百名胡虏将士,但这些不怕死的勇士们齐齐的把数万支大箭射向了城门之上的弓箭手和炮手们,不大会儿功夫,城台之上的数百名弓箭手和火炮手们便大片的伤亡失去了战力。 叛军将领又指挥着炮手补充上来装填了一轮炮弹射了出来,胡虏将士再次伤亡数百,但却依然斗志昂扬、杀声震天,没有任何人想要退缩,踩着同伴们的尸体便又是一轮大箭射了过来,火炮手们已经到了来不及装填炮弹便被射死的地步,这此,又有上百人拿着带有铁钩的长长套锁的胡虏勇士跑到了城墙之下,用力抡起绳索甩上了城墙,铁钩子不仅把守军勾下数十人,还把那些摆在城墙边缘垛口的火炮也拉了下来,吓得那些炮手们纷纷四散而逃。 赫连川这里我不用担心,便全神惯注的指挥着神鸟军团应对这些火弩,这些火弩的射程和杀伤力远比弓箭要高太多,如果大鹏鸟真的被射中也会受伤甚至死亡,这些鸟再神异毕竟也是肉身,我和龙玥马上指挥着大鹏鸟快速拔升高度,尽可能的远离射程,但此时第一轮的十根大弩已经带着火焰射了过来,我用意念控制着这些道士操控大鹏鸟在空中调整姿势躲避这些大弩,本以为这些大鹏鸟躯体庞大不会那么灵活,但当我看到数只大鹏鸟在火弩射过来的时候,像是现代战争中的战斗机一般翅膀一侧、突然拔高和降低高度、或者直接在空中来个急转弯,竟然真的可以避开那些力道强大的火弩,我高兴得差点喊出声来,不过,还是有一只大鹏鸟没有躲好被射中了一只脚,尖利的啸叫几声迅速的提升了高度。 趁现在这些大弩在装填第二轮弩箭的空当,我大喝一声:“扔炸弹!” 瞬间,神鸟军团同时往下抛酒了几十枚的炸弹,悉数都落在了城台、城门和城楼之上,一阵阵惨叫过后,大片的守军被炸死炸伤,那些大弩和火炮也炸得支离破碎,很快就被爆炸的烈火烧成了一片飞灰,城台之上被炸出了不少的坑洞,城门也已经摇摇欲坠,三层的城楼上边的两层已经被炸飞,我往下看了一眼,看到一名将军从一片乱石中爬了出来,勉强指挥着城内的将士们上来补充,我看了出来,这个将军正是跟着赢创一起叛乱的高放。 我降低高度冲着高放和城门的守军大喝道:“高放!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打算跟着赢创远顽抗到底吗?” 高放并未理会我的质问,一咬牙冲着补充上来的守城军大喝道:“弓箭手!给本将军射那大鸟上的人!我们的陛下是赢创,不是别人!” 对于这种冥顽不化的人,我向来没有多少耐心,一言不合便又从兜囊里抓起了一颗炮弹,点燃引线就冲着高放扔了下去,高放吓了一跳,直接跳起来就朝着城台之下跑了过去,但刚跑到城台边缘炸弹就在他的身边爆炸了,炸死了一片弓箭手之后,高放也被炸得捂着断了一截的手臂满脸惊恐的嚎叫着:“来人!来人!给本将军射下那大鸟!快!扶本将军下去治伤!” 我冲着底下的众将士们大喊道:“将士们!朕今日前来就是要捉拿叛贼赢创和赢固父子!你们识时务的就给朕打开城门迎接朕的盟军进城,若不识时务,待朕平叛了这次叛乱,你们便全是叛军,当诛九族!” 我这么一喊,果然有不少守军开始停止了攻击,站在城台之上观望了起来,高放却仍然在大喝道:“难道你们现在就要放弃陛下刚刚发给你们的黄金、美女和大房子吗?别忘记,这些都是赢创陛下给你们的!” 这时,突然有一名军士说了句:“兄弟们!我们可不是赢创的叛军,我们是被迫的!我们也没有分到黄金美女和大房子!那大鸟上的才是我们的陛下!打开城门!迎陛下进城!” 这名军士振臂一喊,城台之上的军士们马上便呼啦啦跑下去了一大片,要下去打开城门,却见又有两名将军模样的人冲了过来和这些欲投诚的军士们战在了一起,应该又是忠于赢拓的叛军,我不想这些还忠于我的守军们伤亡,一咬牙又指挥着神鸟军团毫不客气的投了一轮炸弹,叛军瞬间死亡过半,城门也终于支撑不住吱呀呀的轰然倒塌,我看到赫连川举着胡虏大刀高喝一声:“儿郎们!城门开了!给本王杀进去取那判贼赢创赢固的狗头!” 顿时,赫连川的胡虏军便如潮水一般涌进了城门,我骑着大鸟带着神鸟军团往城内的方向行进,发现又有两名叛军将军自其他几个城门调过来了三万援军把赫连川的队伍堵在了北城内,我再次在大鸟上开始喊话:“将士们!不要误会,这些胡虏军不是来犯我天元的!他们是来助朕平叛赢创赢固这对儿逆贼的!叛军大势已去,你们若还认为朕是你们的陛下便不要再跟这些叛军掺和在一起,以免误伤!” 第474章 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这三万人纷纷抬看往上看,看到真的是我以后,马上便有不少人收了兵器便往回跑,领军的那两名叛军将军大怒,回首就砍死了几名要跑的护城军,也喝道:“现在我们是要替陛下共御外敌!谁敢跑!这就是下场!” 我皱了下眉头,龙玥:“别废话了,再扔一拨炸弹。” 我点了点头,照着这两名叛军将军和那身边的那波死忠叛军就是几颗炸弹下去,轰隆隆一阵爆炸声过后,这两名叛军将军已不复存在,四周一大片的叛军都成了尸体,刚刚那些不敢跑的护城军们看到这阵仗也知道抵抗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再加上赫连川带着胡虏军在后边追击,瞬间就四散而逃没了踪影。 我带着神鸟军团一直从北城门杀到了北宫门外的御后街上,一眼便看到护城河外列了三万人马,而带队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卢振宇,我心里诧异了下,想着难道卢振宇也被赢创收买了?还是被他所迫? 我骑着大鹏鸟走近前去刚要打算喝问,卢振于迎起头冲我一抱拳,说道:“臣恭迎陛下回军!” 我刚刚抓了一颗炸弹的手这才松了一下,问道:“卢爱卿,现在是什么情况?” 卢振宇:“回陛下,是赢创命臣带着五城护军残部要在这里堵住陛下和胡虏盟军,但臣的打算是助陛下夺回皇宫,将那对贼人父子赶出来!臣的眼里,只有陛下才是我们的主!而不是那对逆贼!” 我:“好,卢爱卿,朕果然没看错你!宫里还有多少叛军?” 卢振宇:“一共三万,都是赢创赢固父子自己的亲军。” 我看向赫连川,对赫连川和卢振宇,又看了眼身后的神鸟军团,说道:“这皇宫是朕的家,朕不希望毁了它,你们且在这里候着,待朕进去和赢创父子谈谈,若他们肯主动投降,朕愿意避免此战!” 说完,我和龙玥骑着大鸟飞进了皇宫上空,转了一圈,发现赢创和赢固此时正站在长安殿前的廊檐上带着三万叛军严阵以待,身边还有天元驻军的叛将向人杰,我骑着大鹏鸟刚刚靠近,赢创就一脸紧张的冲着数百名弓箭手大喝:“弓箭手准备!” 没有大弩,这些弓箭对于大鹏鸟来说毫无意义,我不屑的看了眼赢创,喝道:“赢创、赢固,朕真没想到你们两人包藏祸心数年,还专门在倭国人攻打天元的时候借机谋反,实在是用心险恶、其心可诛!现在外边三万护城军和两万胡虏军已经包围了宫城,现在跪下来求朕饶恕,朕看在咱们都是赢氏子孙的份上,说不定会留你们一命!否则——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别让朕等太久,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 赢创和赢固冷着脸一言不发,片刻后冲着身边的向人杰说了句什么,向人杰突然一挥手臂,冲着底下的数百名弓箭手道:“放箭!” 我咬了咬牙,心里嘟嚷了句还真是冥顽不灵,之后迅速操控大鸟飞升,巨大的狂风和烟尘瞬间就把数百支羽箭吹了个七零八落,同时,我已经朝着底下这拨儿弓箭手扔下了一颗炸弹,轰隆过后,这数百名弓箭手已经所剩无几,我:“赢创、赢固,这样无辜的死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看到宫门外那片神鸟军团了吗?朕只需要一声呼哨,瞬间就可以炸平整个皇宫!还有外边的五万精兵,也正气势汹汹的等着进来捉拿叛贼!你们想好了再动作!” 我看到赢创突然拿出一把巨大的弓来,拉满弓箭后点燃了一根粗长的火箭瞄准了我的大鹏鸟便射了过来,看来这厮是铁了心的要反抗到底了,我迅速操控着大鹏鸟高飞、转向,紧接着直直的冲着赢创俯冲过去,伸手就把一颗引燃的炸弹往他头上扔了下去,一旁的赢固情急之下大喝一声,一把抱住赢创自廊檐下滚落而下躲避,但一旁的向人杰却没有来得及躲避,在已经尽力往下跑了几步之后被爆炸的火药烧成了一个火球,在不断的惨叫和翻滚之中瞬间就没了声息。 侥幸滚落到台阶下捡了一条命的赢创和赢固父子爬了起来,满面惊恐的看向空中的我,我:“还要不要朕再扔一颗给你们尝尝?!” 我看到赢创突然一声大喝,居然带着这伙儿叛军往南宫门的方向冲了过去,这是打算逃了?我便驾着大鹏鸟朝着这伙叛军一通乱扔,要把他们逼到北宫门的方向送给赫连川和卢振宇的将士们,轰了一通之后,这伙叛军只剩下了一万人,我大喝道:“你们还要跑下去吗?朕的忍耐是有限的!” 我看到这一万将士突然哗啦一下就扔掉了手里的长枪长刀,纷纷朝着我跪了下来:“陛下!我们不反抗了!我们帮你抓了这对叛贼,请陛下饶我们不死!” 我:“好!将赢创父子给朕绑了!” 这伙儿叛军瞬间就朝着赢创赢固围了过去,把两人绑了个结结实实,我和龙玥回着大鹏鸟落了下去,将士们闪开了一条路,把赢创和赢固推到了我的面前,两人浑身上下全是炸弹爆炸后落下的尘土,赢固面无表情,赢创则咬着牙一脸愤恨的盯着我。 我抬手就往赢创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赢创狞笑着吐出了两颗带着血的牙齿,说道:“成王败寇,我赢创今天落到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你!” 我捏住赢创的脸喝道:“亏得朕那么信任你,一心意义的要培养你成为一名真正的将军,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赢创:“真正的将军?哈哈,当上大将军又如何!还不是像父王这样被你捏来捏去!在北关两年多我算是想明白了,这世上什么最珍贵?是权力!我虽然当上这陛下没几天,但那些大臣们、将军们看到我却个个都噤若寒蝉,让他们往东不敢往西,见了我都得顶礼膜拜,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荣耀才是男人最想要的!” 第475章 恭贺陛下平定叛乱 我:“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荣耀,你首先得有那个本事,行了赢创,让你当了几天陛下,就算是满足了你的愿望吧,你做的这场美梦是该结束了。” 赢创大吼:“我既已偿过了至高无上的荣耀,便再也不想做什么普通人了,赢拓,你杀了我吧!我无怨无悔!” 我:“急什么,朕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置你。” 我看向此时耷拉着眼皮一言不发的赢固,冷笑一声,问道:“朕的大将军,天天跟朕说在家里修身养性、陪伴夫人,没想到你竟然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了反贼,这两年你还真是做了件大事,这些事情朕都已经知道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 赢固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冷冷对我说道:“若没有这些怪鸟,说不定这江山真的就是我们父子的了,事到如今,只能怪创儿没那个命,天意如此……” 我还以为赢固会大骂我一通这个皇帝当得不怎么样,还不如让赢创当这个皇帝,没想到他就这么不咸不淡一脸平静的说出这番话,也只能说赢固早已想明白了,大势已去,什么样的狡辩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我看了一眼刚刚被炸毁的长安殿廊檐和台阶,以及殿前广场上十几个坑洞,还有大片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叛军尸体,心里也极不舒服,我站起了身,对这些重新归顺我的将士们道:“把这两人暂且押到地牢吧,朕有工夫了再好好跟他们聊聊。” 赢创赢固被控制以后,我让人把被赢创关在地牢的唐川、张之谦放了出来,这两人又到营房处把被控制的左右骑军和侍卫们放了出来,我这才命人打开了北宫门,让卢振宇和赫连川进来,卢振宇把这些叛军暂时带到了东城门营地等待处置,把赫连川带来的军队也暂且安置在了五城护军的营房做修整。 马上又让唐川带一千左骑军出去把太后和姜婉她们接了回来,同时对外发布了一道诏令,说我已经重新回朝,并将判贼赢创赢固拿下,请五城护军的将士们各自守好自己的原有岗位,等待我的重新规整,也请百姓们放心,叛军已被平定,可以放心的出来开工做生意了。 傍晚时分,祁连护着太后、姜婉一众人等从国师府安全返回,那些被控制的大臣也纷纷恢复了自由主动的到宫里来觐见,我看了眼尚未来得及修复的长安殿,便命人把临华殿收拾了一下,摆好桌案,命御膳房的御厨们准备丰盛的晚宴,庆祝我和大臣们重新回朝相聚,太后则带着姜婉把那些后宫们聚在了一起,都安排在了长乐宫相聚。 我看向在座的赫连川、龙玥、丞相、太尉、京畿军卫将军、五城护军卫将军、御史大夫、典客、廷尉、京都郡守等等这些熟悉的面孔,轻叹了一声:“众位爱卿,这些天委屈你们了,来,朕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依然还等着朕回来,感谢上天让咱们君臣还有缘份同朝共事、共济天下!” 众人纷纷举起了酒杯:“恭贺陛下平定叛乱、班师回朝!能与陛下为君臣是臣等们的荣幸!” 赫连川笑笑的端起酒杯举了起来:“赢拓!我们胡虏人简单粗暴,我就不整这些文刍刍的套话跟你客气了,来!祝你重新夺回帝位,愿咱们接下来的后半辈子还是兄弟!” 我冲赫连川一笑举起了酒杯:“赫连川,那我也不说废话了,你助我夺回帝位的这份情我会记一辈子,干!” 我又把目光看向了龙玥,端着酒杯深情款款的看向龙玥:“朕也必须要感谢一下女王,多亏了女王帮朕抓住了这控制神鸟军团的妖道,又助朕操控了这神鸟军团,朕才有可能和胡虏王一起攻破城门夺回皇宫,如果没有女王,朕可能真的要做个亡国之君了,女王!我,赢拓,感谢你这几日来为了我夺回皇位连日的冒险奔波!这杯酒,我敬你!” 龙玥接过酒杯冲我浅浅一笑,一言不发的干了这杯酒。 一边喝酒吃肉,一边听着这些臣子们说着赢创当了半个多月的短命皇帝都做了些什么,我本以为赢创夺了我的帝位之后,除了马上把御林军侍卫队、左右骑军和五城护军都安排成自己人,同时将那些跟随自己的叛军大加封赏都任命为重臣,再将各边关要塞的将领都换成自己人以巩固自己的新帝之位。 没想到这个赢创攻破城门打进皇宫的当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召集群臣上朝,让群臣对他们顶礼膜拜,宣布自己成为了他们的新主子,并让君臣们奏事,他当场就给批复,上完朝后又到了御书房非常勤奋的亲自批阅奏折,还马上把宫里原来的御林军都撤下来换成自己的亲军,亲自带着他们在皇宫中检阅、巡视,甚至还坐着龙辇在大街上巡游…… 我听了之后觉得简直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当了皇帝就是为了这些吗?也不知道这个赢创是过于单纯,还是太过自大,以为打入京都城攻进皇宫自立为帝,整个江山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自己的,或许,我应该感谢赢创过于单纯或自大,才得以基本保存了我当政时期天元朝的军事和官员体系未来得及做什么变动,我只需要重新整理一番便可以继续让朝政运转起来了。 晚宴结束以后,群臣们出宫回家,我把喝醉的赫连川安排进了客房,也把龙玥安排到了清泉殿,此时已近亥时,我正迫不及等的要去长春殿见姜婉,走到长乐宫的时候看到宫里灯火透明,便迈步走了过去,这才看到太后、姜婉、史燕、窦颖、苏锦、沈嫣等人,还有三个孩子都还聚在长乐宫没有回去,原来都在逗赢治和赢妩玩,一乐其乐融融的景象。 我一进来,众人纷纷朝我问安,我过去向太后问了安,赢治和赢妩马上就从一众后妃们的包围之下跑了过来,一左一右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清脆又惊喜的喊着:“父皇!” 第476章 我的女人们,都跑了…… 我把这两个小家伙同时抱了起来,一左一右用力的各亲了一口:“有没有想父皇?” 赢治趴着我的肩膀:“想!但是母后说父皇是去杀坏人了,所以治儿一直忍着!” 赢妩也抢着说道:“父皇!妩儿也想父皇,但是妩儿不敢哭,怕母后伤心!” 我心疼又温暖的看着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真是比我小时候懂事多了,姜婉:“好了,治儿妩儿,快下来让父皇坐下来休息。” 我这才把两个树袋熊一样趴着我的小家伙放了下来,挨着姜婉坐下,我看向众妃们,问道:“这几天住在那地下密室,把你们闷坏了吧?” 窦颖:“就是,天天打地铺睡觉,可是没有宫里舒服!” 沈嫣笑道:“不过有一样好处,我们几个人终于可以都睡在一间房里了,每天有的是时间一起说话,倒也过了段热闹的日子。” 史燕:“臣妾也终于有功夫向婉儿姐姐请教了许多养育孩子的经验。” 太后:“虽然条件差些,但就连哀家也这么多年没这么热闹过了,让哀家有了种一家人在一起的温暖幸福之感。” 苏锦:“每天有活泼可爱的小皇子和小公主跑来跑去,臣妾倒也没觉得闷。” 当初祁连带了几名亲随护着几人去了国师府秘室暂住,但后宫三四百人,是不可能全都带出去的,这些人虽然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感情,甚至有好多我连记得都不记得,但也是些苦命无辜的女人,我原本很是担心赢创进来以后不仅会霸占她们,甚至还有可能折磨甚至杀了她们,但看后边那几十名位份略高的女人们脸上一片平静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我便问了句:“朕不在宫里这阵子,那赢创赢固可有为难你们?” 一名美人道:“回陛下,赢创进城当天曾跑到后宫转了一圈,向我们宣布说陛下已死,以后他就是臣妾们的新主子了,如果有人愿意伺候好他,他会给我们个皇后和昭仪当,要是不愿意就滚出去……所以,后宫中的姐妹们其实已经跑了大半,只剩下我们几十个人了……” 我皱了下眉头:我的女人们,都跑了…… 我:“那赢创可真的有封你们谁做了皇后或是昭仪?” 又一名良人开口道:“那赢创只是在后宫转了一圈,宣布他成为新帝以后就再也没有来往,听说晚上就从百花楼、怡红院、春宵阁等青楼召来了好几个花魁服侍他,还张嘴就封了那些个花魁为皇后和昭仪,根本就没进过后宫,自然也没有姐妹愿意凑过去了……” 我:“那这些花魁现在何处?” 美人:“赢创带着他封的这些花魁玩闹了几日便腻了,已经把她们赶出去了……” 一名长使道:“陛下,那日妾身无意中听到一名守宫的卫士说起,赢创好象还去了陛下在城外的御林郎营……” 我对于赢创所做的这些事可真是目瞪口呆,他当起皇帝来竟然比我还要任性,他这不是要夺皇位称帝,这是把当皇帝当成了一个角色扮演游戏,只为了过一下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荣耀的瘾么?把所有我有权力享有的待遇全都试一遍?连我的御林郎营也不放过? 我看了眼太后已经打起了哈欠,明显的是有些疲惫了,两个小家伙也安安静静的坐在我和姜婉身边没了动静,想来是刚才和这些后妃们好一阵玩耍都有些累了,我开口道:“既然他没有为难你们便好,时间不早了,你们都早点回去歇息吧。” 从长乐宫出来,我带着姜婉和两个孩子一起回长春殿,姜婉贴心道:“陛下,你还是去陪龙玥吧,人家毕竟放下自己国内的事不管不顾,跟着你冒险征战,臣妾若罢占了你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我拥住姜婉:“她也交待了朕今晚要陪你,这几日朕都和她在一起,她想晚上好好休息休息了。” 姜婉脸一红:“陛下怎恁的放浪,日日都不放过女王么。” 我咬着姜婉的耳朵:“朕今晚想和你好好放浪一晚。” 回到长春殿,一家人一起洗了个澡,洗澡的过程中赢治赢妩这两个小家伙就睡着了,把他们两个放在小床上,我和姜婉迫不及待的纠缠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来上朝,看着殿前齐聚的文武群臣,我心里顿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心里对这些依然忠于我的群臣充满了敬畏和感恩之心,我也看得出,时隔半个多月重新聚在一起,众臣们的脸上也颇为欣喜和激动。 山呼万岁之后,众臣纷纷把最近这半个多月以来发生的事情汇报了一番,最大的问题还是因为战争而带来的毁坏性后果,不仅包括城内外建筑和防御设施的毁坏、军队人员和装备的大量损失,还包括因此而带来的局势不稳对商业、农事的负面影响。 现在耽误之急便是重新任命因阵亡而缺失的各军将军,城门、街道、宫殿、建筑修复,军队修整和人员招募,准备补充更新等等,大运河也要继续开凿,预计全面恢复到战前水平至少要半年的功夫了,战争真是非常劳民伤财的一件事情。 上午的功夫,我把几件迫在眉睫的大事和众臣们安排了一番,中午的时候和龙玥、赫连川一起吃了个饭,龙玥道:“赢拓,现在大局已定,我也几天没回凤凰了,吃完饭我就回去了,以后再去找我你便骑大鹏鸟去便是,再也不用整日骑马狂奔了。” 我:“得到这些大鹏鸟还真是因祸得福,朕下午亲自送你回去。” 赫连川不满的放下了筷子:“赢拓,你也太过奸诈了,我还以为你就两只大鹏鸟,自己一只,再送我一只,哪知你竟然有这么一个大鹏鸟军团,我为了帮你夺回帝位可是也损失了五千亲军,你只送我一只大鹏鸟合适么?” 我:“赫连川,你可不能得寸进尺了,别忘记,我可是取消了你藩属国的限制,你损失五千人有什么好叫屈的,去年我帮你平定赫连山之乱可是损失了数万人马,我又说什么了吗?” 第477章 芈匡,别来无恙 赫连川朝我翻了个白眼:“小气!吃完饭本王也要带人回去了,胡虏国内的军事布防这一年多被你的驻军搅得一塌糊涂,本王回去也需要重整旗鼓了!” 我:“那我便直接送你一只大鹏鸟,让你在众将士面前骑鸟回去威风一番!” 赫连川这才笑了笑:“那你可得教我怎么操控,可别被这大鸟把我从天上摔下来遭人职笑!” 吃完饭,我和龙玥从清泉殿出来,走向暂时存放这些大鹏鸟的演武场,挑了一只性情比较温顺的出来,做为控鸟高手的龙玥亲自教赫连川调教这只大鹏鸟,用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在赫连川被这只大鹏鸟撕掉一只衣袖又啄破了腿的情况下,终于被赫连川驯服了,我看到赫连川骑着这只大鹏鸟兴奋的哇哇大叫,甚至连腿上还在淌血的伤口也顾不上了,也是哭笑不得。 赫连川骑着大鹏鸟在皇宫上方转了几圈,确认各项口令和操控没了问题,这才稳稳的落了下来,祁连亲自给赫连川腿上的伤口上了金创药又包扎好,赫连川这才重新骑上大鹏鸟冲我抱了下拳:“本王这就去带亲军们出城!” 我和龙玥、祁连各骑了一只大鹏鸟,我:“走!朕先送你和你的大军们出城!” 看着赫连川骑在大鹏鸟上威武的指挥着大军有序的出城北上,我对祁连道:“你先回宫安排好那些大鹏鸟和那些道士,朕送送龙玥,可能晚点回来。” 祁连:“遵旨。” 我和龙玥骑着大鹏鸟在天空中翱翔,一个时辰后稳稳的落在了竹楼前的空地上,落下之后这两只大家伙马上就一左一右蹲在了竹楼前安静了下来,乖巧的如同两只巨型宝宝,龙玥让侍卫们扔了几只猎物出来,这两只大鹏鸟方才凶性毕露的大口撕食起来,花颜惊讶的看着这两只大鹏鸟,之后欣喜的冲女王弯身施礼:“女王!你终于回来了!” 龙泽也从房间里快步走了出来,小大人一样一脸英气的冲着女王和我施礼:“泽儿见过女王、父王!” 我伸手摸了下龙泽的头:“泽儿又长高了,这几天女王不在自己一个人可以么?” 龙泽:“回父王,泽儿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女王不在的时候泽儿一点也没有偷懒,每天都跟着侍卫长练习骑射、学习文字。” 我看着龙泽懂事的样子,他也不过才是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本想抱一下他举高高的,但看他腰里带着小刀,背上背着弓箭,一幅小勇士的模样又觉得有些不合适,便改为了拍了拍龙泽的肩膀:“泽儿真乖,喜欢这大鸟么?” 龙泽:“喜欢!泽儿也可以骑么?” 我:“可以,以后父王会挑一只最好的给你从小亲自驯养,好吗?” 龙泽喜道:“谢父王!” 我:“泽儿乖,先去玩一会儿,父王和女王处理点事情。” 花颜便带着龙泽去练骑射,龙玥明白我的意思,带着我走从竹楼上下来去了碧玉湖边一个有亲军把守的小院子,小院里除有间房子是守卫值班营房和官署,一旁有一道向下的通道便是水牢入口,之前龙玥曾跟我提过,这处水牢深有数丈,是引自上边碧玉湖的水依湖而建,里边关了几名自先王时期的重犯,这还是我第一次跟着龙玥下来查看。 下了有数百级螺旋状的台阶之后,便进入了地下水牢,一股阴森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龙玥带着我穿过一段石砌的走廊,一个个下陷数米的像是深水池般的牢房展现在了眼前,顶部是粗大的铁制栏杆,这些犯人被用铁链锁在牢房墙壁上镶嵌的大铁扣里,不少犯人都被泡在深及腰部的水中,我在现代的时候只是看过影视剧里有水牢这种东西,具体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尚不是很明白。 我跟着龙玥来到一处水牢前,看到芈匡正站在半腰深的水里闭目养神,察觉到有人进来之后睁开了眼睛,我:“芈匡,别来无恙。” 芈匡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容儿怎么样了。” 我:“她很好,有王真照顾,你不用担心。” 芈匡:“你今日来是要做甚,要听一下本道的遗言么?” 我:“芈匡,朕想问一句,你对你曾做过的那些事,可曾有过后悔?” 芈匡:“错也好,对也好,本道做的事情都遵循了本心,哪怕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也绝不后悔!赢拓,要杀要刮,看在本道曾自先帝起就服侍在赢氏一族身边,给本道个痛快吧!” 我:“你真的想死?” 芈匡冷笑道:“难道你今天过来是要放本道出去的?” 我:“朕今天突然想发发善心,让你和芈容、王真一家团聚。” 芈匡紧张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已经把容儿和真儿给杀害了?” 我:“朕说的是真的,朕想过了,现下打退了倭国人的进犯又平定了赢创的叛乱,最终还是让朕坐稳了天元的江山,这多亏了你训练的那只神鸟军团,也算是天意吧,朕打算让你和芈容、王真——或者朕应该称呼他为芈真,让你们一家三口在那个岛上活完下半辈子,就当是朕积德了。” 芈匡的眼中现出几分热度,但马上又冷却了下来:“休在这里哄骗本道,本道不相信你会有那么大的好心!你已经不是以往的赢拓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对龙玥道:“看来过往我确实是给了人非常不好的印象啊!” 龙玥看向芈匡,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果赢拓想要杀你和芈容、芈真,你们还能活到现在?你若不信也好,本王现在就给你个痛快好了!” 芈匡目光决绝的说了句:“被关在水牢里没有自由,不眠不休,寒气入侵,本道一生何曾受过此等屈辱,给本道个痛快吧!” 我好奇的问龙玥:“这水牢竟如此折磨人?” 龙玥:“还有更折磨人的,要不要我给你演示一下?” 第478章 在你临死前朕便告诉你这个大秘密 我:“要的要的,我现在宫里只有一个地牢,效果好的话保不齐也再建一个水牢。” 龙玥一旋水牢旁边一个旋钮,便见这水牢开始从四面墙壁快速的往牢房里注水,不大会儿这水就漫到了芈匡的肩膀,龙玥:“芈匡,你现在求饶,说不定本王高兴就停止注水!” 芈匡冷着脸一言不发,倒是有几分骨气,龙玥也不着急,眼看着这水就漫过了芈匡的口鼻、头顶,便见芈匡开始在水中闭气,龙玥双臂抱肩对我说道:“看看他能撑多久。” 一般人能有一两分钟不呼吸已经很困难了,肺活量很好的四五分钟也很厉害了,经过专业训练或许能超过十分钟,我曾听说过一种闭气功可以几个时辰不呼吸,但只是传闻罢了,从未听说过,便和龙玥在外边静静的看着芈匡的反应。 我:“原来水牢是这样用的,这样可比用刑省力多了。” 龙玥:“一般人能在水牢里撑过十天就很艰难了,主要是在毁掉人的体力之后,因为长时间在水中浸泡无法睡觉,更可怕的是毁掉人的精神力,再加上不给食物,很多人在熬过几天之后筋疲力尽站水不稳倒在水中淹死了,就算意志力再强的人也撑不过半个月,但这世上总有异于常人的神人,我父王在位时曾有一个罪大恶极的巫师,被我父王抓到种了长生蛊锁在水牢,此人到现在为止已经在水牢里呆了三十年,竟然自己炼成了可以浮在水面睡觉的功夫,依然顽强的活着。” 我:“竟有此神人……” 我和龙玥一边说话一边看着芈匡在水中闭气,转眼一刻钟过去了,芈匡却还没有要破功挣扎的迹象,也算是很厉害了,又过了一会儿,我看到芈匡开始气息不稳,有水泡开始不规则的从芈匡的口鼻之中外泄,又过了数息芈匡开始大口大口的呛水、挣扎,龙玥看了我一眼:“他支持不住了,真的要溺死他么?” 我:“不用,留他一条命。” 龙玥这才又把牢房边上的按钮又反方向旋了一下,水牢里的水很快就开始通过地下泄水口流了出去,露出口鼻的芈匡把脑袋伸到水面之上开始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起空气来,我等着芈匡呼吸平稳后,问道:“怎么样?濒死的感觉是不是很恐怖?” 芈匡冷着脸喝问道:“你们既然想本道去死,为什么又不给个痛快?!” 我:“看你刚才在水中拼命挣扎,朕于心不忍,好了,朕就跟你直接说了吧,朕可没打算让就这么放你和你的儿女在小岛上愉快的生活在一起,朕说让你们在小岛上安安静静的活完下半辈子是有条件的,当然就是让女王给你们种下傀儡蛊,你们一生一世都要受制于女王,只要反心一动便会马上暴毙而亡,现在,你还觉得朕是纯好心吗?不过是给了你们一个老老实实不害人活下去的机会而已!” 芈匡听完之后凄然大笑:“哈哈哈,这才是现在的赢拓!想像傀儡一样操控本道?没门!还是给本道一死吧!” 我:“你真的不在乎那个岛上还活着的儿女了?” 芈匡:“本道自身难保,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各有命,未来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龙玥皱了下眉头:“赢拓,跟这种冥顽不化又罪大恶极的妖道费这么大功夫做什么,不如给他个痛快好了。” 芈匡:“不要再用水淹本道了,太慢了!” 龙玥看向我:“他是天元人,你来解决吧。” 芈匡死不悔改,我也失去了耐心,马上就忆起了这么多年来在芈匡的奸诈狡猾之下受到了种种委屈,我缓缓把腰上的尚方宝剑抽了出来,芈匡抬起头朝我爆喝道:“赢拓!你这个被女魔附身的邪祟,本道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就给本道个痛快吧!” 我握着剑走进了牢房,压低声音说道:“芈匡,既然你那么好奇朕为何突然变了性情,在你临死前朕便告诉你这个大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芈匡眼神中爆出一抹疯狂,低喝道:“难道你真的是被妖魔附了身?本道修道多年还没有见过妖魔本身,何不现身给本道一看?!” 我:“芈匡,朕知道你很聪明,见识也远比一般人要广,但朕所说的这个秘密恐怕以你的眼界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你可知这宇宙中还有穿越一说?” 芈匡:“闻所未闻!” 我:“这穿越就是指一个时空的人穿越到另一个时空的说法,有身穿,也有魂穿,身穿就是躯体和灵魂一起穿越过去,魂穿则类似于你所说的附身,是一个灵魂穿越到另一个时空附身在已死之人的身上,利用这个肉身活过来的方法,朕所经历的就是魂穿!你所说的赢拓本身,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活在赢拓体内的朕就是来自未来的一个新的灵魂!” 芈匡听得目瞪口呆,嗫嚅道:“这世上真有躯体和灵魂穿越到不同时空的事情?” 我:“好了,秘密你已经知道了,该送你上路了。” 说完,我握紧尚方宝剑自上而下一剑刺穿了芈匡的头顶,芈匡双目圆瞪,在对穿越概念的疑惑之中缓缓没了气息,我用力抽出尚方宝剑,芈匡的尸体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抽出锦帕擦干剑上的血迹,我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世上还真有一心求死的人。” 龙玥:“对于这些野心勃勃的人来说,让他们平庸和受制比死还难受。” 我:“走吧,这里太潮湿了。” 杀了芈匡这个罪大恶极的神棍,我的心里只是在瞬间畅快了一下,但却没有丝毫的成就感,反而为这种一身的才华却偏偏不走正道的人感觉到有些惋惜。 来到竹楼,我和龙玥骑着大鹏鸟在山下找到了正在练习骑射龙泽和花颜,带着龙泽和花颜骑上大鹏鸟在凤凰的崇山峻岭之间飞了一圈,龙泽兴奋的哇哇直叫,现在在天元境内经历了几场战争之后虽然谈不上是百废待兴,却有许多事情需要我重新规划和考虑,把龙泽和龙玥送到竹楼以后我就打算回天元了。 第479章 朕敬你们,送你们上路! 我骑在大鹏鸟上看向龙玥和龙泽:“龙泽,下次过来父王便给你带一只雏鸟过来。” 龙泽:“谢父王!” 我:“好了,龙玥,龙泽,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龙玥轻轻说了句:“知道你不用每个月过来解毒了,你真的还会经常来看我么?” 我挑了挑眉:“现在有了这大鹏鸟,一个时辰便到,说不定我可以更经常的来看你们了!” 龙玥在大鹏鸟的翅膀上轻拍了一下,笑道:“快回去吧!你不来看我,我便带着龙泽去找你!” 我骑着大鹏鸟回了京都城,有了这大鹏鸟实在是方便至极,刚好赶上了晚膳时分,我直接就去了长春殿和姜婉及两个孩子一起用了晚膳。 第二天上午早早的处理完了公务,下午便叫上祁连一起商量这些大鹏鸟如何安置的事情,这些个头巨大又性情凶猛的鸟儿肯定是不适合养在宫中的,而且也需要不时的训练,也不适合养在城中,自然更不能养在芈匡那座岛上的,一来离京都城太远我想用时远水不及近渴,二来那边更近倭国,保不齐倭国人缓过劲来再去侵犯抢夺都是有可能的。 我和祁连最终形成了统一的意见,那便是在御林郎营后再开壁一片空地,和东林猎场连起来,利用整个东林猎场来养育和训练这些大鹏鸟,这样,既可让御林郎们监督、管控这些倭国道士们为我所用,又可以重新驯化一批大鹏鸟配备给御林郎扩大神鸟军团规模,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了。 我:“祁连,小岛那边暂且不用担心,现在那个岛上就只剩下失了心智的芈容和被蛊所控的芈真,另外就是一些雏鸟和鸟蛋,我们先把御林郎营后边的场地清出来,准备好后再去小岛把那些雏鸟和鸟蛋全部带回来。” 祁连:“是,臣这就过去着手准备,多派些人手用不了几天便可以了。” 我:“好,你去办吧。” 祁连出去以后,我不慌不忙的去了地牢,来到赢创和赢固的牢房后,看到两人都在牢房的草铺上闭目打坐,有狱卒搬了椅子过来,还递给我一杯茶水,我喝了口茶,对两人道:“朕的皇叔、堂弟,在这地牢里住得可还舒服?” 赢固睁开眼睛撇了我一眼:“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在这里说风凉话。” 赢创冷哼一声:“要杀要剐痛快点,反正我也当过陛下、坐过那把龙椅了,此生无悔!” 我:“朕本来是不忍心杀你们的,但你们犯的是谋逆大罪,若不杀了你们无法给天下人交待,朕给你们一个优待,可以选择怎么死,说吧!” 赢固:“如何死我已经不关心了,只求陛下你能将我跟夫人葬在一起。” 赢创:“我希望你一刀砍了我的脑袋,让我死得干脆一点!” 我:“好,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你们,来人,先给两位将军好酒好菜备上!朕陪皇叔和堂弟好好喝杯酒送他们上路!” 不大会儿,狱卒便端了两坛好酒和鸡鸭鱼肉走了进来,并将赢创和赢固手上的手铐解开,赢创也不矫情,抓起烧鸡扯下一只鸡腿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又拧开酒坛对着坛口就是一阵猛灌,赢固却看着面前的鸡鸭鱼肉和视死如归的赢创突然面部抽搐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紧接着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赢创听到动静后停止撕咬鸡腿,很是不快的喝了句:“父王!到了如今你又哭个什么?这样的结果之前不是也曾想到过么?这皇帝创儿也做过了,太上皇的荣耀父王也享受过了!有什么好哭的!且痛痛快快的吃了这断头饭,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赢固:“创儿啊,父王年事已高,死不足惜,你可才二十六啊,父王还没看着你娶妻生子,就这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赢创惨然一笑:“咱们父子同死,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缘份,算不上是谁送谁!黄泉路上刚好做个伴!来!父王,吃肉!喝酒!呆会儿酒足饭饱不过是脖子一麻的事!” 听赢创这么说,我倒觉得他还算是个汉子,赢固在赢创的劝说之下也放开了自己,父子俩在牢房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看两人吃喝得差不多了,我在牢房外边举起了茶杯,说道:“皇叔、堂弟,此事确实是你们做错了,朕要杀你们也是天经地意,朕希望你们下辈子能投生个好人家,这杯茶,朕敬你们,送你们上路!” 喝完这杯茶我便站起了身,本来想满足赢创的愿意让他死在我的尚方剑下的,但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曾和赢创一起练过剑、赢固也曾带着赢创进宫陪先帝和太后一起过年的情形,突然间便觉得有些下不了手了,人的感情有时候真的是容易让人优柔寡断,我便把剑递给了刽子手,让刽子手代我用尚方宝剑了结了两人的性命,之后对外发布了一条诏令,声名大将军赢固和骠骑大将军赢创因谋反被处死罪,家属悉数陪葬…… 了结了这桩事之后,我把地牢里关的之前那些死不悔改的芈匡的同党、天人教乱党悉数都问了斩,而一些如实招供表现良好的犯人按照最初的承诺都免罪释放了,从地牢里出来之后,我突然想到似乎遗漏了一下人,被关在静心园的冷霜,我竟然把此人都忘记了。 我迈步走向静心园,进去之后发现冷霜正在院子里侍弄那些花花草草,见到我后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句:“陛下好久没过来了,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这个院子里还住着人。” 我:“你倒是沉得住起,把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真的打算要在这里过一辈子?” 冷霜有些无奈的一笑:“不然呢,难道陛下今天过来是要放冷霜出去的?” 我:“你知道朕已经把天人教拔除,也把天人教的幕后主使除掉了么?” 第480章 冷霜的身世故事 冷霜拎着水壶的手轻轻一颤:“你说什么?天人教已经被灭了?辟邪天尊已经死了?” 我:“嗯,辟邪天尊一心求死,朕成全了他,现在你可以说说和这辟邪天尊,或者说芈匡之间有什么隐情了吧,为什么一直不肯招认?” 我看到冷霜的脸上现出几分凄惨,沉默了良久才淡淡开口:“芈匡他……既是冷霜的杀父仇人,又是、又是冷霜的亲生父亲……”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想过是冷霜或许还有什么家人受这芈匡所控,或者是冷霜有什么把柄在芈匡的手里,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会是这种隐情,我惊诧道:“杀父仇人?生父?到底是什么情况?” 冷霜:“陛下可还记得多年前曾在先帝时期任过治粟内史的冷冲么?他便是冷霜的父亲,而当年的御史大夫冷宽便是冷霜的祖父,当年父亲和芈匡私交甚好,甚至父亲从一个小官升任治粟内史都是芈匡向先帝引荐的,冷霜也一直以为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但直到后来……也就是冷霜五岁那年,那时冷霜的名字还叫冷玉,有一天芈匡到家里和我父亲喝酒,喝醉后逗冷霜玩,突然说出一冷霜其实是他的女儿,当时父亲便大惊质问芈匡,芈匡只说自己喝多了胡言乱语,那天便不欢而散,当天晚上父亲和母亲吵了一架,冷霜当时还小,也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但第二天芈匡便拿着先帝的圣旨前来抄家问斩,说是父亲和祖父同朝为官、狼狈为奸、大肆贪腐、数额巨大,先帝判了冷家一门满门抄斩……’” 说到里,冷霜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真没想到当初我第一次在百花楼见到冷霜,她随口提了一句她父亲的隐情我也没当真,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大的一个冤案,我把锦帕抽出来递与了冷霜。 冷霜接着说道:“祖父和父亲被抓,母亲当场就跳井自尽了,芈匡便要把冷霜带走,说是会将我养大成人,我年纪小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直觉不想跟芈匡走,便先假装答应了下来,后来趁仆人不备跑了出去,被一对儿从郊外进城卖菜的农人救下收养,奈何冷霜命运不济,几年后养父母急病身亡,冷霜无依无靠又被卖给了青楼,本想就在青楼安心过几年日子存点钱找个人嫁了,就在三年前,不知道这芈匡又是从哪里得知冷霜便是当年的冷玉,并说出了多年前的一件隐情,原来是当前有一天芈匡来家里找父亲喝酒,父亲恰巧不在,芈匡看母亲姿色上佳又是夏日衣衫单薄便起了色心,遂和母亲欢好怀上了冷霜,芈匡说他知道当年他犯下了错,愿意弥补,还花言巧语的说当年祖父和父亲是被人陷害的,他可以帮冷霜跟陛下申请重审此案,为父亲平反,冷霜当时便信以为真,以为芈匡真的是要弥补,便说他的好意冷霜心领了,也并未同意跟他回家,他却又跟冷霜说当年是先帝故意要害祖父和父亲,才制造了一场冤案,冷霜便对先帝和陛下恨之入骨……” 我有些蒙了,真没想到这个芈匡年轻时就如此疯狂无耻、颠倒黑白,冷霜:“一年后,芈匡告诉冷霜现在有一个可以和他一起为父亲报仇的办法,那就是加入天人教推翻陛下的统治,杀了陛下为父亲一家报仇,一开始也并没有说他就是辟邪天尊、天人教幕后主使,冷霜当时单纯便信了他加入天人教,成为天人教在京都城内联络各地分坛的传信人,直到后来冷霜也察觉出了情况不对劲,加上又出现个真儿,才渐渐发现了问题所在,便花钱着人去查了当年事,得知当年是芈匡怕父亲把冷霜是芈匡私生女的事说出去影响他在朝中的威望,更怕父亲一怒之下把事情捅到先帝那里断了他的仕途,所以才买通了朝中不少同党做了假证骗先帝将父亲和祖父满门抄斩,冷霜便去质问芈匡,他都承认了,也承认自己就是辟邪天尊,冷箱便跟芈匡大闹了一场说要退出天人教,并要向陛下揭发他的真实面目,他却威胁冷霜如果敢透露出去不仅要杀了冷霜,还要百花楼所有姐妹们一起陪葬,百花楼的这些姐妹们虽然和冷霜非亲非故,但这么多年在一起实情如姐妹,冷霜便把只好把此事忍了下来……” 说到里,冷霜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真没想到当初我第一次在百花楼见到冷霜,她随口提了一句她父亲的隐情我也没当真,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大的一个冤案,我把锦帕抽出来递与了冷霜,冷霜接着说道:“此后,芈匡又数次来百花楼,想要说服冷霜跟他回府,说他会给冷霜女儿的名份,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芈华,还给冷霜在外置了产业,说会帮冷霜觅一良人成亲,甚至还准备了十万两黄金做为嫁妆,后来陛下就查到了冷霜把冷霜带走了……冷霜本该向陛下检举芈匡的,可却知道他便是冷霜的亲生父亲,纵然知他十恶不赦,无论如何也不想亲自把他逼到死路,因为冷霜知道,他做这样的事情早晚是要暴露死无葬身之地的,冷霜便想在这里静静等着他玩火自.焚的那一天,这一天……冷霜终于等到了,却又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认真的听完冷霜的身世故事,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沉默数息后,我开口道:“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芈匡已死,朕可以放你出去。” 冷霜止住眼泪:“多谢陛下仁慈不与冷霜计较,冷霜这便出宫自寻出路吧。” 我一想到冷霜一个弱女子,现在百花楼肯定也回不去了,便觉得有些可怜了,便又说了句:“朕可以给你一笔安家费,你出去好讨个生活。” 冷霜勉强笑了笑:“陛下实在是个仁君,冷霜在百花楼这些年也存了些钱,出去生计不成问题,多谢陛下体恤了。” 第481章 火锅火锅! 说完,冷霜便回屋里简单收拾了下几件衣服便走了出来,向我盈盈施了个礼后便走出了静心园,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也缓缓回了长春殿,看到姜婉还没有传晚膳,且长春殿里飘着一股异香,便问道:“婉儿,这是什么香味?” 姜婉:“陛下回来了,臣妾正让厨子做火锅。” 我抱住姜婉:“好啊,竟然也不通知朕一声,偷偷背着朕要吃火锅。” 姜婉:“陛下要吃还用通知么?这不是自己就过来了。” 赢治和赢妩也跑了过来,一左一右抱住我的大腿,赢治:“父皇!治儿还没有吃过火锅!是着火的锅吗?” 我捏了下赢治的小脸:“当然不是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赢妩:“父皇!火锅是可以吃的锅吗?” 我哈哈大笑的点了一下赢妩的鼻子:“朕的妩儿怎么胃口这么好,还能吃锅?别急,一会儿父皇再说给你们听好不好?” 姜婉:“这两个孩子太小,臣妾一直不敢让厨子们做火锅,怕他们上来打翻了烫到,现在他们懂事了应该可以了。” 我:“嗯,吃火锅就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才更有氛围,治儿,妩儿,吃火锅要小心,一会儿要听父皇和母后的指挥,不能自己乱动知道吗?” 赢治赢妩:“知道了父皇!” 姜婉眼睛一亮:“陛下,这宫里懂得吃火锅的除了陛下便是臣妾了,今天好不容易要吃一次,不如我们把燕儿、锦儿、嫣儿、颖儿还有太后一起都叫过来吧,热热闹闹的吃顿火锅。” 我:“这倒是个好主意,小黑小白,你们出去通知大家都过来一起吃火锅。” 小黑小白跑了出去,姜婉:“那臣妾让厨子换上那口大铜鼎锅,再多备些料。” 不大会儿,几个女人和太后便陆续到来,小孩子都喜欢热闹,赢治和赢妩看到这么多人来开心的跑来跑去,很快就和史燕、沈嫣她们玩成了一片,太后最后迈步走了进来,抽了抽鼻子:“这是怎么味道,这么香。” 赢治和赢妩这两个小家伙看到太后进来,像两发小肉弹一样一左一右便扑到了太后的怀里,赢治:“皇祖母!是火锅!” 赢妩:“父皇说很好吃的!” 太后搂住两个孩子:“是么,那皇祖母可要尝尝。” 我看人都到齐了,便开始安排坐位,天元的习俗,吃饭喝酒平时都是盘腿坐在垫子上用低矮的桌案分餐制,但吃火锅这样肯定不合适了,我特意让宫女太监搬出一张大圆桌又拿了几个圆凳出来,之后用一个炭盆先放在桌上,在炭盆里又放了一个铁制的圆圈型支架,最后再放上大铜鼎当锅。 厨子已经在厨房按我之前吩咐的配料炒好料并煮沸了火锅汤,更精巧的是这厨子还用一块铁板把铜鼎中间隔开做成了鸳鸯锅,一边是辣汤,一边是清汤,这样不能吃辣的女人和孩子们也可以吃清汤的。 厨子一托盘一托盘的端出来了许多涮菜,牛羊肉片、五花肉片、鱼肉片、豆腐片、土豆片、红薯片、白菜、菠菜、玉米、粉条、鱼丸、肉丸……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子,还按我的要求调制了麻酱小料,每人一碗放在了众人面前。 我拿起筷子往锅里放了一层肉片,看变色了之后捞起来放到料碗里蘸了一下细细的嚼了,马上对众人道:“母后,各位爱妃,看到朕的吃法没有,先把这些肉和菜放到沸腾的锅里煮熟,再捞到料碗里蘸一下,然后再吃,现在这些肉都好了,快试一下,提醒你们,辣汤里的肉有点辣,不能吃辣的就吃那边清汤的。” 我看到女人们纷纷把筷子伸向了清汤,基本只有我一个人敢吃辣汤,姜婉之前是跟着我在长春殿里吃过一次简易版的酸汤鱼火锅的,对这些吃法已经基本上驾轻就熟了,其他人则都是第一次吃,不免有些新鲜又兴奋,就连一向矜持的沈嫣也轻轻柔柔的赞叹道:“陛下这是从哪里学得这些新鲜的吃法,真是令人惊艳。” 我自得道:“这是朕自己发明出来的。” 史燕:“肉片极嫩,配上芝麻酱小料又极香,真是绝配。” 窦颖见我吃着红彤彤的辣汤里捞出来的肉片吃得极香,也忍不住道:“陛下,臣妾要尝尝辣的!” 我:“尝一下,虽然有新辣,但更香,更刺激,和清汤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吃火锅如果不能吃辣汤,可是遗憾。” 窦颖夹了一片辣汤里煮出来的羊肉片在料碗里蘸了一下放到了嘴里,马上就辣的哧哈哧哈伸起了舌头,逗得女人们一阵轻笑,太后:“颖儿,不能吃辣别勉强。” 窦颖却又夹了一片辣汤里的肉,一边哈气一边道:“太后,这辣的虽然刚入嘴口感刺激,但配上这麻酱小料真的是越嚼越香,比清汤的更有滋味,您也尝一下,适应了也没那么辣!” 太后可是一向崇尚养生的,但似乎也有些经受不住这红艳艳的辣汤不停的翻滚带出来的浓香,小心翼翼的把筷子伸出去捞了一片牛肉来放在料碗里蘸了一下,刚放到嘴里就辣得捂住嘴轻呼了起来:“唔,真是好辣!” 其实我是感觉这个辣度按现代的水准应该算是微辣,我吃着刚刚好,但这帮古代人以前是不吃辣椒的,是和西域通商后才在饮食里偶尔出现一次辣椒,大多数时候还是我特意交待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辣椒的魅力,太后捂着嘴忍着辛辣的口感嚼了嚼咽了下去,又马上喝了口凉茶,这才叹了一句:“口感很刺激,确实是辣味的肉片更香浓一些,你们几个可以试下。” 太后这么一说,女人们纷纷把筷子伸到了辣汤里,一阵轻呼之后个个都爱上了这辣汤,赢治赢妩甚至也着急的喊着:“父皇!我们也要吃辣的!” 我:“不行哦,你们还是小孩子,吃了会肚子疼,以后长大了再吃。” 第482章 神鸟营 赢治乖乖的哦了一声,吃起了小碗里捞好的清汤肉片,赢妩这个鬼灵精的小家伙却蹭到了姜婉的怀里撒娇:“母后,妩儿就尝一下下好不好?” 姜婉:“不好,妩儿会被辣哭的。” 赢妩:“母后母后,妩儿就舔一下?” 姜婉被赢妩缠的有些无奈,便捞起一片肉蘸好了料递到了赢妩的嘴边:“来,只准舔一下。” 赢妩笑嘻嘻的伸出了小舌头,下一秒却阿鸣一下把一片肉吞到了嘴里,姜婉吓了一跳,马上就伸手想要从赢妩的小嘴里把肉片抠出来,这小家伙却跳下凳子捂着嘴跑了出去,等追上她的时候已经把一片肉吃了下去,辣得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姜婉哭笑不得的帮赢妩擦着眼泪:“辣不辣?还敢不敢吃了?” 赢妩连连点着头:“不吃了,妩儿不吃了!” 我伸手把赢妩捞过来放到了腿上:“你个小淘气包,来,吃块红薯,软软甜甜,你一定会喜欢。” 我把红薯吹好了蘸好料喂到了赢妩的嘴边,小家伙张开嘴嚼了嚼,马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父皇!妩儿爱吃红薯!” 一家人难得这么和谐的坐在一起温暖的吃着火锅聊着天,这顿火锅一直吃了一个时辰方才到了尾声,太后叹了口气:“以后咱们聚餐吃火锅最合适了,有气氛。” 我:“以后大家想聚在一起吃了便约一下,朕已经把炒料做锅底的配方和这小料的配方都教给了长春殿的厨子,至于那些肉菜尽可能的切薄片即可,也没什么花哨的。” 众人应了一声,太后站起了身:“天不早了,哀家今晚吃得甚是开心,陛下且早些歇息吧,哀家回去了。” 我站了起来:“好,朕送一下母后。” 我和太后一站起来,几个女人也马上识趣的站了起来跟我告别,我和姜婉把太后和几个女人送到了长春殿外,回来后太监宫女们已经把残席撤下了,赢治和赢妩吃得小肚皮圆滚滚的在殿里跑来跑去,我搂着姜婉道:“开心吗?” 姜婉:“能和大家凑在一起吃饭当然开心了,现在宫里这几位相互走动的姐妹都很平和,再也没有包藏祸心的人了,陛下也不用每天像防狼一样防着那些人不让臣妾出去了,这样的日子臣妾真的很喜欢。” 我挑了挑眉:“朕又何尝不是,朕一直想把后宫那些多余的女人们全都赶走,可也知道太后甚至群臣不会同意,应该感谢一下赢创,一进宫就把那些个女人们给放走了,倒是干了件好事。” 姜婉突然叹了口气:“臣妾听说关在长门宫的芈容在倭国人攻城的时候被那神机道人用大鸟抓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 我:“你还关心她?” 姜婉:“没有,只是感叹一下,她也曾是后宫之主、尊贵无比的皇后,最后落了个失心疯的下场也算是报应了,只是不知道那神机道人捉了她又何用。” 我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不把这些事情说出去了,又牵扯到了芈匡、芈真和太后之间说不清的恩怨,便随口说了句:“那便不是我们可以操心的了,随他去吧。” 三日后,祁连来报,说是御林郎营后边的空地清理出来了,院墙也修好了,可以把暂养在宫中演武场的那些大鸟迁过去了,也可以去小岛上把雏鸟和鸟蛋全都取回来了,上午的时候,我和祁连便带着这些倭国道士和大鹏鸟迁到了御林郎营后的院子,并且给这块营地命名为神鸟营,现在我已经有了三大私人军除,一个是负责近卫安全的御林军下的侍卫队和左右骑军,一个是负责在外打探情报执行秘密任务的御林郎营,还有就是攻城所向披靡的神鸟军团,有这三处力量由我.操控,我想以后若再有什么外敌或谋反便基本可以安枕无忧了。 当我和祁连骑着大鹏鸟并带着几十只大鹏鸟遮天蔽日的自皇宫起飞掠向东郊外的御林郎营之时,看到街上的百姓们纷纷抬头朝着天上观望,我甚至听到了有人发出既惊恐又敬畏的声音。 “妈呀!天上那些大怪鸟是什么东西啊!会不会吃人?” “看清楚了,上边有人,前边那两只鸟上的就是陛下和郎中令大人!” “这就是之前那个妖道的大鸟,后来被陛下收服了的!” “哇,陛下和郎中令大人骑大鸟好威武啊,以后再也不怕别国攻城了!” 听着这些人惊讶的赞叹,我和祁连缓缓划过京都城的天空,这几天来因为战争被毁坏的街道、建筑、城墙、城门都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街市也开始恢复营业,农民们也出来开始劳作了,我心里终于有了点安慰。 自皇宫到东郊骑大鹏鸟不过片刻的功夫,很快,我和祁连便带着这些大鹏鸟落到了神鸟营的营地,我看到这块营地里搭了许多高大坚固的木架,还建了几座房子,供这些倭国道士居住及存放物资,还有独立的厨房、浴室等设施,这些大鸟在我和祁连的操控下稳稳的落到了神鸟营的营地,估计是在演武场那里憋屈的有些久了,一到了广阔的山林草原之上便撒欢似的不停的奔跑、跳跃、掠飞,甚至开始捕猎,倒不用担心这些鸟儿会走失或逃走,他们都有这些倭国道士有着某种心灵上的感应,一个呼哨就会回来。 也有一些懒鸟一回来就飞上高大的鸟架蹲下来开始闭目养神,还有一些母鸟蹲在地上的稻草堆里开始孵蛋,这里简直成了一个大鸟的乐园,在我和祁连站在神鸟营的院子里看这些大鹏鸟的时候,不觉间神鸟营的门口已经聚集了几十个御林郎营的暗卫们,纷纷一脸好奇和艳羡的朝着院子里观望。 我:“你们想看就进来吧。” 几十个人这才呼啦一声全都挤了进来,一个个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我明白这些人的惊讶,即便他们大多数都是经历过江湖的血雨腥风有过见识的暗卫,对于这种传闻中的巨大神鸟就在眼前的盛况也难免觉得神奇。 第483章 好好照顾她 林郎兴奋的搓了搓手:“陛下,这些大鸟可否给我们每人也配一只?” 我笑了笑:“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以后朕培育多了便每人给你们配一只便是,现在数量还不够。” 我话音刚落,一群御林郎营的汉子们纷纷呼应:“谢陛下!” 我突然想起宫里几个女人说起过赢创自立为帝的半个多月时间都在尽可能满足自己九五至尊的虚荣心,还来了一趟御林郎营,便好奇这个赢创是不是真的也好男色?大将军确实是好男色还养了男宠我是知道的,但却从未听说过赢创有此好。 我问林郎道:“林郎,半个多月前赢创是不是来过一次?可要求你们做过什么过份的事情?” 听说我问完,林郎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回陛下,过份的事情没有,倒是有一件好笑的事臣想说与陛下听听。” 我:“什么事,说说看。” 林郎:“那赢创一看就不是真正好男色,来了之后却装腔作势,说是要享用一下御林郎营里最俊俏、最妖娆的美男子,徐清便自告奋勇的贴过去服侍赢创,晚上灌了赢创很多酒,之后就故意勾引撩拨他,结果……赢创被徐清反复捉弄居然吐了一地,第二天天一亮就带着随从逃之夭夭了,实在是好笑。” 我有些无语道:“这个赢创是受了什么刺激,非要把朕拥用过的东西都要尝试一遍。” 祁连淡淡开口:“有些人只是看着别人光风无限心痒难奈,便想要刻意霸占到手模仿沾染一番,他自己并不一定是真正喜欢,只是虚荣心作祟罢了。” 我看向祁连:“朕也不知道是高看了赢创还是低看了赢创,他费尽心机夺下帝位竟然只是作了这些事,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安顿好神鸟营之后是半上午的时候,我总是对海外的那个小岛不放心的,担心狡猾奸诈的倭国人会不会趁我不在去端了那些雏鸟和鸟蛋,如果被他们偷走也培育成神鸟军团那可是相当的不妙,虽然现在的情况来看发生的机率很小,我仍然是不放心的,我便和祁连马上又骑着大鹏鸟去了海外的小岛。 中午时分,我和祁连降落在小岛之上,除了后山偶尔响起几声雏鸟鸣叫声之外,整个岛上一片宁静,我和祁连朝着中间那座最大的木屋走了过去,走近了才看到芈容和芈真两人正捧着饭碗坐在廊檐下一边看着远处的大海,一边默默的扒着饭。 见我过来,芈容一脸的木然,看了我一眼又埋头去看自己的饭了,芈真默默站了起来,说了句:“陛下。” 现在的芈真被龙玥种了蛊,脑子里只认我这个陛下的指挥,视我为主人,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芈真和芈容还都不知道芈匡已经死了的事情,我也不打算跟这两人说了,我:“真儿,这几天岛上可有其他人来过?” 芈真摇了摇头:“没有,只有我和她。” 我:“你喜欢这样平静的日子么?” 芈真木然道:“喜欢。” 我拍了拍芈真的肩膀:“好好照顾她。” 我和祁连直接去了后山,数了一下,在后山的雏鸟大概还有三十四只的样子,另外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鸟蛋,大约有十几枚的样子,我和祁连仔细的搜索了整个小岛,确定没有遗漏,这才拿了几个床单做了几个包袱,把这些雏鸟和鸟蛋包好带了出来。 来到沙滩上,那两只大鹏鸟已经乖乖的在等候了,芈真和芈容也跟了过来,我看了一眼这两个本该被处死的人,心里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他们如何是好,祁连默默问了句:“以后我们应该不会再来这个小岛了,这两个人陛下打算怎么处置?” 我:“这岛上有淡水,有粮食,也有野果,芈真虽然意识被控,但是有正常思维的,照顾芈容不是问题,说起来他们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就留他们在这里相依为命的生活吧。” 祁连点了点头:“我们回去吧,还需要把这些雏鸟和鸟蛋安置一下。” 我和祁连骑着大鸟飞回了神鸟营,那些倭国道士便把这些雏鸟和鸟蛋妥善安置了起来,第二天早上用完早膳,我从神鸟营里拿了一只刚刚破壳的雏鸟捧在怀里,这些大鹏鸟身体巨大,连下的蛋也异常巨大,比鸵鸟蛋还要几几圈,抱在怀里像是抱了个大球一般,那只雏鸟还躯体柔弱的伏在蛋壳里,身上是一层黄白色柔软的细毛,嫩黄的嘴巴,圆圆的眼睛,一张嘴是啊啊有点沙哑的鸟鸣,看起来像一只有些蠢笨又萌萌哒的大鹅。 我抱上这只雏鸟骑上大鹏鸟直接就去了凤凰,一个时辰后,当我抱着雏鸟出现在龙玥和龙泽面前的时候,龙泽马上就眼睛发亮的扑了过来:“父王!这是给泽儿的么?” 我摸了下龙泽的头:“当然,喏,小心接住它,它现在刚刚破壳已经很重了。” 龙泽小心翼翼的把还窝在破裂的蛋壳里的雏鸟抱在了怀里,这只巨大的雏鸟居然马上就伸着没长齐毛的脖子吱吱朝着龙泽尖叫了几声,龙泽:“父王,它怎么了?” 我:“他在向你要吃的呢,先喂它一软柔软的小虫子吃,等三个月后它长齐了毛就可以飞翔并自己捕猎吃了。” 龙泽马上就跑到竹楼下边,不大会儿就装了一大碗的蚕过来,一只只的塞到这雏鸟的嘴里,雏鸟张着肉乎乎的翅膀一边欢快的煽动着,一边大口大口吞食着那些蚕们,龙玥过来抚上龙泽的肩膀,说道:“泽儿,这可是你养的蚕宝宝,就这么给这只鸟吃了?” 龙泽:“女王,泽儿决定不养蚕宝宝了,要好好养这只雏鸟!” 我:“泽儿,这三个月的成长期是驯养大鹏鸟的最佳时期,驯养好以后这大鹏鸟可以自然的跟你产生心灵感应,一生一世视你为唯一的主人,你一定要好好驯养它。” 第484章 又是一年八月十五了 龙泽:“泽儿会的!” 龙玥:“赢拓、泽儿,中午了,先过来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我和龙玥谈起这大鹏鸟的驯养,龙玥也建议我亲自从小驯养一只属于自己的大鹏鸟做为坐骑,现在我和龙玥、祁连骑的这大鹏鸟虽然也听从我们的号令,但却是被龙玥强行用控鸟术扰乱了它们的思维做到的,这种关系其实并不牢靠,发生一些意外便有可能导致和大鹏鸟之间的主仆关联失效,比如,龙玥本身出了意外,或者碰到一些同样懂控鸟术、巫蛊之术且术法更高深的人,同样可以去除这些关联,也有可能遇到一些无法预料的情况突然造成关联失效的情况。 但如果是从小自己驯养,那便是一辈子就只认一个主人,除非碰到上边所说的更为强大的控鸟师或巫蛊师进行干涉,但目前来讲,除了龙玥,还没有发现有人能够做到,我便基本确定待再有强壮的雏鸟孵化出来,便再给龙玥、祁连每人一只,再亲自驯养。 一年后,我和祁连驯养的一只大鹏鸟已然成年,我选的这只大鹏鸟是这群大鹏鸟老王鸟和鸟后繁育的,一破壳便异常的凶猛,我花费了不少心思从小便跟它接触,和鸟王鸟后一起将它抚养长大,这只凶猛的王鸟后代和我产生的密切的关联,只要有心意一动它就明白我的指令,我给它取名为闪电,因为它的速度无人能敌,一般的大鹏鸟一个时辰可以飞跃千里以上,而我的闪电半个时辰便可飞出一千里,比别的大鹏鸟速度还要快上一倍。 我偶尔会骑着闪电带着神鸟军团在四周巡视、训练,现在我的神鸟军团已经有了两百只,所过之处遮天蔽日,放间世间我自诩已经无人能敌,有了大鹏鸟去哪里实在是方便,有时候我上午处理完奏折,中午便能赶到胡虏跟赫连川一起吃个午饭,想龙玥和龙泽了也是转眼即到,西域王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有大鹏鸟军队的事,居然在上个月千里迢迢的跑过来管我要鸟,我也送他了一只,不过,我送给赫连川和安珂的都是雄鸟,而且只会送他们一只,这是原则。 还有一个好消息,沈嫣也怀孕两个月了,我现在已经有了四个孩子,两儿两女,再加上沈嫣肚子里这个已经是第五个了,太后再也不用向我催生了,赢治已经两岁多了,聪颖且英勇,我已诏令天下立赢治为太子,封龙泽为泽亲王,赢妩为平阳公主,赢姝为平乐公主。 马上要八月十五了,提前几天太后便召集了后宫几个女人一起商量今年的八月十五该怎么过,我便想起过去两年的八月十五我其实都是在和龙玥一起过的,因为我要解情蛊的毒,但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复存在,我也随时骑上闪电就可以去凤凰见龙玥和龙泽,这八月十五便有时间陪大家一起过了。 现在朝廷局势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有能干且忠心的大臣们替我打理朝政,我已经是相当的省心了,这些个女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无非是搞些什么中秋晚宴、诗会、灯谜、歌舞之类的节目,看看都是如此,实没有什么心意,我也懒得给予意见了。 今天晚上是八月十四,我和姜婉靠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我:“婉儿,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八月十五了。” 姜婉:“嗯,每年中秋都是一样的活动,臣妾也有些乏味了。” 我:“朕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听。” 姜婉笑道:“陛下净卖关子,快说说看。” 我:“朕带着咱们一家子叫上龙玥、龙泽到骑着大鹏鸟看看海外的风景如何?” 姜婉眼睛一亮:“海外的风景?陛下,臣妾还没有看过,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笑着把姜婉搂在了怀里:“你这么激动干吗,难不成现在就要跑出去。” 姜婉:“臣妾在这宫里又憋了一年了,又不像陛下那样随时可以骑闪电出去,想必燕儿、颖儿她们还有太后也定然闷了,也觉得每年都差不多的中秋活动没什么意思了,可又不能不过,如果告诉她们我们可以骑着大鹏鸟飞向天空去看看海外的风景,她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好,那咱们就定下了,明天朕就跟她们说,咱们半下午出发,在海上转悠转悠,再在天上吃着月饼喝着酒赏一次别致的月亮!” 姜婉满眼都是星星:“陛下说的好象是神仙一般的待遇,臣妾好期待!” 我:“好了,别太兴奋了,快睡吧。” 第二天上午,我和姜婉睡了个懒觉,睡到半上午的时候被赢治赢妩强行扯了起来,我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摊在床上看着这两个正是淘气的一刻不肯消停的孩子,说道:“治儿,妩儿,你们俩醒了就去外边玩去,让父皇和母后两位老人家多睡会儿不好吗?” 赢治:“父皇快起来陪治儿练剑!” 我:“唔,你为什么不去找你师父练剑去?” 赢治:“师父在值勤呢!父皇快起来啦!” 赢治拖着手臂把我往下拖,我把手臂缩回去用被子蒙住了头:“那你就自己先练会儿,让父皇再睡一会儿。” 我刚把被子蒙上,便感觉到肚子上受到了沉重的一击,赢妩这个丫头居然已经窜到了床上骑在我身上扯我的被子,一边扯一边喊道:“父皇快起来陪妩儿去御花园摘石榴!大石榴已经红了!” 我无奈的露出了脑袋,嗔道:“妩儿,你现在可是平阳公主,你看看你,像个小猴子似的,哪有半点公主的样子!” 赢妩嘟着嘴:“妩儿是只猴子,妩儿不当公主了,那父皇可以起来帮妩儿摘石榴吗?” 姜婉只在一旁笑笑的看着我被两只猴子扯来扯去,我:“好了好了,快让开,父皇要起床了!” 我和姜婉起来穿好衣服洗漱了一番,看到外边阳光正好,吃了两块点心喝了杯茶便被两只小猴子扯到了院里,赢治缠着我要练剑,赢妩扯着我要摘石榴,一时间我倒不知如何分身了,我看向这两只小猴子挑了挑眉:“父皇只有一个父皇,没办法同时做两件事,陪治儿练剑,还是陪妩儿摘石榴,你们俩自己先商量好了。” 第485章 中秋节的新节目 赢治:“练剑!治儿要练好剑法保护父皇母后、保家卫国,是大事!摘石榴这种小事都是女人们干的小事,摘不摘一点都不重要!” 赢治一句话可是惹恼了赢妩,上来就叉着小腰对着赢治好一阵的数落:“皇兄你说的不对!练剑重要,但摘石榴也重要,妩儿摘了石榴是要献给父皇母后还有皇祖母过节用的!不是自己拿来玩的,这是孝顺,也是父皇母后教给我们的!” 赢治:“就是练剑重要!” 赢妩:“摘石榴重要!” 我抱着肩膀饶有兴致的看这两只小猴子吵嘴,我自己终于可以有片刻的清闲了,突然,我看到赢妩转了转眼珠子伏在赢治的耳朵边了说了句什么,赢治怀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赢妩:“真的,绝不反悔!” 赢治马上便收了剑,说道:“父皇,我们商量好了,去摘石榴。” 我见他们马上就把问题解决了,在带着姜婉和两个孩子去御花园的路上悄悄问赢治:“治儿,妩儿跟你说了什么你就同意了帮她摘石榴?” 赢治:“皇妹说先摘石榴,回来再让父皇陪治儿练剑,而且还可以分治儿一个大石榴!治儿觉得不亏!” 我:“……” 小孩子之间的交易竟然如此简单,我也是…… 被赢妩扯着手臂来到了御花园,此时正是中秋,园中正在开放的花儿种类虽然没有春日多了,但已经有了金秋的景象,各种植物花草的叶子绿、黄、红相交,一片绚烂,一些前几年种下的果树果子也挂满了枝头,我和姜婉带着两个孩子绕着步道往前边的石榴园走了过去,那边种了大约有十几株的石榴,最初是为了看花的,没想到每年结的石榴又大又红又甜,倒成了每年中秋最好的时令水果。 不大会儿,我们便到了石榴园里,满园都挂满了拳头大小的红石榴,石榴树并不高,我伸手就能够到,倒是这两只小猴子跳脚也够不到的,也难怪一直吵着要我过来摘石榴,我随手摘了一些放到了小白小黑带的篮子里,赢妩马上跳着脚道:“父皇父皇!妩儿要吃石榴!” 我:“等一会儿回去让小白洗了剥好给你吃,在这里怎么吃呢,又要把手和衣服弄脏了。” 摘了两篮石榴,前边还有红彤彤的苹果,又摘了两篮,小白和小黑已经拿不下了,赢治和赢妩方才罢手,我们正打算回去,看到前边有个身穿白衫的娇小身影正指挥着两个宫女在摘山楂,赢妩马上就指着山楂道:“父皇!那边还有果子呢!” 我好奇是谁在摘这些山楂,便带着姜婉和两个孩子走了过去,走了几步看了出来,是沈嫣在指挥着两名小宫女摘山楂,我和姜婉走过去的时候沈嫣正捧着几颗山楂就地生吃,见我和姜婉过来,沈嫣马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了山楂向我和姜婉施礼:“臣妾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我皱了下眉头:“嫣儿,这生山楂不酸么?” 沈嫣:“嫣儿最近喜食酸物,想起这园子里有鲜山楂,一时便忍不住了……” 姜婉笑道:“陛下,古人说酸儿辣女,或许嫣儿这次怀的又是个小皇子。” 我笑道:“无论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朕都喜欢,嫣儿,这生山楂少吃些,对胃不好,午膳朕让御膳房那边做些山楂糕给你。” 沈嫣:“谢陛下,皇后娘娘体恤。” 赢妩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沈嫣的肚子,凑过去奶声奶气的问道:“这里边有一个小皇弟吗?” 沈嫣笑道:“是呢公主殿下,以后又有小皇弟跟你一起玩了。” 赢妩:“嗯!那太好了,妩儿会给小皇弟最喜欢吃的糖的!” 我看了下天色:“快中午了,咱们都回去收拾一下吧,朕要通知大家一起到长乐宫跟母后一起用午膳,顺便还要宣布下午中秋节的新节目。” 沈嫣好奇道:“新节目?陛下可是有了新主意么?” 我:“自然是有的,不过现在先保密,一会儿到了长乐宫你就知道了。” 回到长春殿,我和姜婉让下人去通知太后及各宫后妃中午去长乐宫用膳,小白和小黑则把摘了四篮果子洗了,一起拎着去了长乐宫,太后已经收到了消息传了午膳,众人也都到了,太后看向我:“哀家听说陛下是要趁着午膳时间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说一下今年的中秋节新过法?” 我:“正是,往年每年中秋节都差不多,不仅朕觉得有些乏味了,想来母后和各位后妃们也觉得有些无趣了,所以朕今年打算了一个新过活,保证新鲜刺激、与众不同,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姜婉笑道:“陛下就别卖关子了,赶快说了吧。” 我:“朕现在有那些大鹏鸟,所以打算等用完午膳休息一会儿,半下午的时候咱们就坐大鹏鸟飞到海外巡游一番,看遍海外各海岛的美景,晚上再在高空中离月亮最近的地方饮酒赏月,如何?” 果不其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太后和这些女人们脸上都现出了惊讶的表情,窦颖却满脸兴奋道:“是坐上那些神鸟么?太好了!臣妾早就想坐上一坐了!” 史燕:“陛下,臣妾带着孩子也可以的吧?” 我:“当然可以,臣也打算带着赢治赢妩上去的,大鹏鸟背上有鸟鞍、把手和安全绳,朕会让他们把你们绑在鸟背上以防你们恐高掉落,不过不会出意外的,朕会指挥他们平稳飞翔。” 沈嫣:“陛下,臣妾也可以的吧?” 我:“没问题,可以的,走的时候你们都把披风带上,上了高空若有些凉便披上,朕会让人准备好月饼、酒壶、水果带在兜囊里,我们今年就别出心裁,坐在这大鹏鸟上在空中过一个中秋节!” 太后:“陛下,原本倩儿是打算今晚进宫陪哀家一起过中秋节的,便把她也带上吧。” 我:“好,我们下午才出发,呆会儿朕着人通知她进宫,对了,这大鹏鸟速度极快,朕打算在空中巡游的时候顺便到凤凰一趟也把龙玥和龙泽接上一起过节。” 第486章 朕都给安排上! 太后:“那自然是好了,中秋节我们一大家子一起过最好。” 我:“大家先用膳吧,用完膳各自回去准备一下,每人便带一名贴身宫女服侍便好。” 我此言一出,一旁的小黑小白马上哭丧着脸道:“陛下,便带上奴才吧,奴才也想坐坐那神鸟!” 我:“好,朕便破例带你们两个上去。” 众人很快就用完了午膳,马上就回自己宫里去准备了,我和姜婉也回了长春殿,让小黑小白命人备了装在军用小酒壶里的酒方便坐在鸟背上喝,还备了水果、月饼和点心,都用牛皮纸包好装在了兜囊里方便在鸟背上取用,我和姜婉则准备了披风带在了身上,赢治赢妩知道自己要坐大鸟很是兴奋,安抚了好一会儿方才去睡了午觉。 午觉醒来之后我和祁连骑着自己的大鹏鸟去了神鸟营,我和祁连的大鹏鸟一直放在宫里,我的放在清泉殿后院,祁连的则是在御林军营房后边专门设了一个小院,以便随时出去时当坐骑用,但今天人有点多,两只大鹏鸟肯定是不够用了,得去神鸟营那边再调几只过来。 不过片刻的工夫,我便又带了三只大鹏鸟回来,而且每只大鹏鸟上都配备了一个专职的控鸟人,我是这么分配的,我和姜婉、两个孩子带上小黑小白乘一只,沈嫣和史燕加上一个孩子一个宫女乘一只,苏锦和太后带一个宫女乘一只,窦颖则和王倩带一个宫女乘一只,祁连则负责另带十只大鹏鸟,身上五十名侍卫负责护送。 将近申时的时候,我将这几只大鹏鸟停在了长安殿前的广场上,并命人通知太后和后妃们前来,众后妃们又是害怕又是兴奋的登上了大鹏鸟,并由控鸟人系好了安全绳,申时,之后我一声呼哨便命这些大鹏鸟飞了起来,整个长安殿前顿时便像刮起了一阵狂风一般,扇得底下的侍卫们几乎要站不稳了。 随着大鹏鸟飞得越来越高,整个京都城的雄伟壮丽景象都展现在了众人的脚下,姜婉指着绕宫城南侧而过的大运河道:“陛下快看!在这天空之上看着这大运河,就好象是给京都城系上了一条蓝绿色的腰带,让京都城的雄伟壮阔一下子就添了几分的妖娆之美!” 我:“朕的婉儿还真是会形容,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这种感觉,等西域段修通了咱们就可以坐船去西域游玩一番了。” 姜婉:“咱们现在就能坐大鹏鸟去西域了,可比船快多了!” 我:“坐大鹏鸟当然是快,但哪有坐在画舫里慢慢漂流,还可以生火做饭吃海鲜、看歌舞,还有大房子住来得舒服。” 姜婉:“那倒是,臣妾也想坐船去西域看看,听说西域不仅遍地美女,连男子也生得俊俏,还有哈密瓜、无花果、西瓜也特别甜!” 我:“没问题,一步步来,安排,朕都给安排上!” 转眼,一众人等便骑着大鹏鸟出了京都城,一路向东朝着沿海飞了过去,不到两刻钟便来到了东海镇外的海域之上,此时的东海镇在经历了去年倭国人数次进攻之后已经全面进行了加固重修,城墙和城门之上重新装备了大炮,大型战船备了五十艘,小型战船备了二百艘,虽然距离我所设想的一百艘大型战船和五百艘小型战船的规模还差一半,但这个进度已经很快了,一个强大且完善的水师战力,没有几年是形不成的。 越过东关沿海,我带着众人往深海中飞掠了过去,深海之中,一个个宛若明珠般的无名小岛不停的自下方掠过,窦颖好奇道:“陛下!那些深海中的小岛与世隔绝,会有人住吗?” 我:“有些海岛是有人住的,且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海岛,也不知道岛外还有别的国家和人,以为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存在。” 窦颖:“居然是这样,臣妾在没坐上这大鹏鸟来到海上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海上会有这么多的小岛,那这些小岛都是归哪个国家的呢?” 我:“大部分都是无主的,和我们一样,如果不是可以坐着大鹏鸟飞过来大家可能都不知道有这些小岛的存在,也有一些是那些海上国家巡海时发现就占为已有的。” 太后:“哀家活了大半辈子,也不知道这海外还有如此广阔的天地,一年前坐着画舫来到海上游玩一番就觉得已经够神奇的了,没想到这世界竟然如此之大。” 我:“我们这才飞出只有上千里而已,若一直往远处飞,飞上几天几夜,还会有更多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的国家,还有长得不同肤色,不同模样的人。” 王倩:“真是向往有机会能看到整个世界。” 我:“会有机会的!走了,朕带你们去南疆和凤凰走走,顺便把龙玥和龙泽接过来一起巡游!” 从海上去凤凰要比陆路距离更近,也快多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当龙玥、龙泽看到这遮天蔽日的大鹏鸟队之后,满脸都是惊讶,甚至龙玥的侍卫亲军和众多凤凰人都紧张了起来,我马上冲着龙玥和底下的人喊了一声:“女王!不用紧张,是我,赢拓,今天八月十五中秋节,我们要去海上巡游赏月,你带上龙泽和花颜骑着自己的大鹏鸟加入我们的队伍吧!这些鸟儿全停下来太占地方了,我们就不停了!” 龙玥示意了一下,侍卫亲军们和凤凰百姓也听出来是我的声音,方才放松了下来,龙玥欣喜道:“好!本王和泽儿马上就跟上去!” 龙玥和龙玥回房间带了披风和几样吃食,从竹楼一旁的院子里召出大鹏鸟就飞身骑了上去,动作端得是利落潇洒,龙玥和龙泽各骑一只大鹏鸟飞加入了进来,花颜也跳上了祁连的大鹏鸟,我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今年也才三岁整的龙泽,问道:“泽儿,你一人操探这大鹏鸟可以吗?要不要跟女王共乘一只?” 第487章 海上升明月 龙泽拍了拍自己跨下的大鹏鸟,清脆的应道:“父王放心,泽儿这只腾云很听话,泽儿已经独自带它训练一年了!” 我点了点头,冲着身后的大鹏鸟一声呼哨,对身后众人说了声:“走了!咱们去海上巡游了!” 大鹏鸟们用响亮的啸叫声做为回应,快速煽动翅膀升空朝着东方海域飞了过去,一到了广阔的海域,这些大鹏鸟也开心的跃跃欲试想要撒欢,总是想忍不住要加快速度,我怕它们吓着这些女眷们,一直耐心的操控着让它们平稳匀速的飞翔。 到了深海区域,龙泽和跨下的腾云都有些按耐不住一颗狂野的内心了,冲我和女王道:“父王!女王!这里天高海阔,泽儿为大家展示一下这一年来的驯鸟成果可好?” 我第一个反应是担心,马上提醒道:“泽儿,安全重要,不要撒野。” 龙泽自信的一仰小脸:“父王!相信泽儿!没问题的!” 女王看了我一眼,说道:“赢拓,你也太小看泽儿了,他可不是温室里长大的孩子,放心下来,好好欣赏他的表演吧!” 紧接着,女王大胆的鼓励龙泽道:“泽儿,本王相信你,你父王没有意见,这就好好展示一番吧,也好让大家都开开眼!” 龙泽:“好!” 龙泽一声呼哨,大喝一声:“腾云!高飞!” 便见那只大鹏鸟如同听懂了龙泽的话一般尖利响亮的啸叫一声做为回应,下一秒翅膀猛扇风、脑袋向上,像一颗火箭一般竖起身子几乎接近九十度迅速的向上飞升,我看到龙泽挂在鸟背的身子迅速的跟着鸟背竖了起来,吓得大喊一声:“龙泽!抓紧!” 龙泽却十分轻松惬意的应了声:“不要紧!腾云!左旋翼!” 那只大鹏鸟又是一声啸叫,左翅一稳做为支点,右翅猛扇,漂亮的完成了一个左旋转,龙泽:“右旋翼!俯冲!” 大鹏鸟又似一支离弦的箭一般,近九十度往下边的海面直直的冲了下去,看得我心里又是一阵紧揪,但此次却选择了相信龙泽紧紧握着拳头闭上了嘴巴,但一旁的太后见那只腾云带着龙泽马上就要栽到海面上了,终于忍不住了,大喊一声:“龙泽!小心!” 就在腾云的嘴巴接近海平面,并在上边轻轻划了一下之后,下一秒,腾云的躯体猛的来了个急刹车,刷的一下便平贴着海平面掠了过去,爪子在水面上带起一片涟漪,紧接着,腾云再次带着龙泽平稳又快速的飞升了回来,看得众人一阵紧张,就连赢治和赢妩才敢握紧了小拳头瞪大了眼睛,连大气也不敢出,特别是赢治,已经在鸟背上站了起来,浑身都在帮着龙泽用劲儿。 我拍了拍赢治的肩膀:“治儿,快坐下来,危险!” 赢治这才坐了下来:“父皇!治儿也要驯一只大鹏鸟,也要像大皇兄那样英勇的驾着大鹏鸟飞翔!” 我:“好,回去后父皇便帮你挑一只刚破壳的雏鸟交给你驯养。” 赢妩:“那父皇也会给妩儿一只吗?” 我摸了摸赢妩的小脑袋:“妩儿,你是朕的小公主,日后父皇会帮你找一个英勇又俊美的夫君嫁了,让他驾着鸟带你飞翔,不用你自己操心,好吗?” 赢妩:“喔,夫君是什么?” 我:“夫君啊……就是——” 赢治:“哇!父皇快看,大皇兄在翻跟头!” 我看到龙泽驾着腾云在空中快速的翻了一连串的跟头,翻一串便刷的一下平稳的拉回,然后灵活又迅捷的以各个角度旋转、拉升、俯冲,一连串的动作流畅又华丽,引得这些女人们一声声的尖叫,祁连和身后的侍卫们也忍不住大声的叫好。 我:“泽儿,可以了,快回来休息一下吧。” 龙泽这才如得胜还朝的勇士一般,带着腾云在空中向众人弯身施了一礼,赢得了在场众人热闹的掌声,龙泽带着腾云潇洒的归了队,我看向龙泽满是自豪的小表情,心里甚至比龙泽还要自豪,这可是我的儿子! 祁连:“陛下,今日是中秋佳节,既然大皇子为陛下、太后和各位娘娘献上了如此精彩的表演,那臣也带众侍卫们一起为大家表演一段助兴!” 我:“好!” 祁连是带着身后十只大鹏鸟的护卫队出来表演了一段队形变幻,以及在飞翔的鸟背上的刀剑表演,虽然不如龙泽那般驾着鸟儿俯冲旋转那般惊险刺激,但优雅灵动的身形和整齐划一的队形还是颇让人惊艳,同样赢得了众女眷们的惊呼。 祁连表演完毕后已经是傍晚了,天边的红霞映红了半个天空,一轮硕大的红日如同一个血轮般妖艳的自海平面缓缓下沉,连带着染红了一片的海面,姜婉偎在我的肩膀上叹道:“陛下,臣妾一辈子也没想到会在这高空中看到如此娇异美艳的落日,美得让人心醉。” 落日缓缓下沉,一点点被海平面吞没,这时,便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说了句:“月婆婆出来啦!” 是赢姝,算起来赢妹现在也一岁四个月了,几个月前就会说话走路了,此时正窝在史燕的怀里伸着小手指着天空上的月亮,我笑了笑:“姝儿,有没有看到月婆婆上边有仙女呢?” 赢妹认真的看了半天:“父皇!没有仙女!也没有兔兔!” 众人哈哈大笑,我:“那咱们就飞高些,离近点看看!大家都把披风披上吧,高空中天气凉。” 等众人穿戴完毕,我便操控着闪电带着大鹏鸟们平缓的开始上升,渐渐的,看到海中的小岛越来远,成了一个个的小点,又飞了一会儿连小鸟也看不到了,四处只剩下一片茫茫的反着月光的海面,耳边有微风袭来,这才停了下来,再继续升,高空中空气稀薄且风大寒冷就不舒服了。 一轮巨大的月亮挂在天空,四周是一闪一闪的星星,在这高空之中向月亮看去,就好象伸手就可以把月亮摘下来一般,我想起在现代时微信上那个一个人站在巨大月亮底下的背景,就是有那种震撼之感。 第488章 此景只应天上有…… 赢治开心的叫着:“父皇!我们离月亮好近!好大!好象可以爬上去! 赢妩也跃跃欲试的在鸟背上欠起了屁股:“父皇父皇!我们可以再飞高一些爬过去吗?” 我:“看着离得很近,实际上还很远呢,你们两个快坐下来,都挡着父皇跟母后了。” 窦颖:“陛下快看!臣妾怎么觉得这世界是圆的,海的那边好象凹下去了!” 我:“颖儿真是聪明,说出来怕是你们不敢相信,咱们脚下的世界确实是个圆球,我们都在圆球上生活。” 苏锦惊讶道:“那我们不会掉下去吗?” 我:“不会的,因为这个圆球有引力吸着我们,否则我们真的会飞出去。” 沈嫣:“飞出去?会飞到哪里呢?” 我:“飞到天上飘着,一直掉不下来。” 龙泽:“父王,那不是要饿死了吗?” 我:“是的,所有更高的超高空很危险,那里已经没有我们可以呼吸的空气,人是活不了的,泽儿,你可不要有太大的好奇心一直骑着腾云往高空飞,知道吗?” 龙泽:“泽儿知道,泽儿曾试过一次尽量的往上飞,飞到高空发觉呼吸困难的时候就马上下来了。” 我:“你小子居然已经飞过了,以后不许了知道吗?” 龙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了父王。” 我坐在大鹏鸟背上自兜囊里取出了美酒、水果和月饼,举起酒壶冲着众人道:“母后,皇后,众位爱妃,今日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今年我们这个中秋节可是过得不一样,大家开心吗?” 众人齐声道:“开心!” 我:“好,你们鸟背上的兜囊里都有美酒、水果和月饼,拿出来咱们喝一杯,朕祝大家中秋快乐!” 众人纷纷举起了手里的酒壶,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吃着水果看着近在眼前的巨大圆月,一边欣赏着远处波光辚辚的海面,清风明月,夜风习习,此景只应天上有…… 夜渐渐深了,天气有些凉了,我本来想要带龙玥和龙泽回宫里住上一晚团聚一下的,龙玥突然提出要带太后和窦颖、苏锦她们到凤凰玩几天,这些人确实还没有去过凤凰,我顿时觉得这个主意相当的不错,马上就应了下来,操控着闪电带着群鸟朝着凤凰飞去,飞到凤凰后看到凤凰的百姓还在街上点着篝火跳舞唱歌庆祝中秋,龙玥便又带着大家和凤凰子民们一起玩乐了一番,一直闹到了半夜才给大家安排了客房睡去。 第二天一早,众人起来,洗漱完毕后龙玥还给大家都换上了凤凰的服饰,这些个女人们很是新鲜,穿起来相互夸赞着,吃了凤凰特有的早餐之后,龙玥便带着大家骑上大鹏鸟欣赏了凤凰的壮丽河山,太后坐在大鹏鸟上看着花颜和祁连亲昵的相偎在一起,便问了我句:“陛下,龙玥的那个侍卫长和祁连是不是一对儿?” 我:“哦,母后,他们两人去年就一起了,以往祁连每月跟我一起凤凰就是和她相会。” 太后叹了句:“怪不得你们都会被凤凰的女子所吸引,凤凰的女人确实是和咱们天元的美人是不同的味道,热情又火辣,祁连也不小了,也该成亲了。” 我心里一动,便对身旁的龙玥道:“龙玥,祁连和花颜也在一起一年多了,我想让他们成亲,你觉得可以吗?” 龙玥:“我没有意见,只有一点,不准祁连把她带回天元,想她了便骑大鹏鸟过来便是。” 我:“这个没问题,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很方便,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让他们成亲?” 龙玥:“你也太急了,我们凤凰也有自己的礼仪,要不这样,我跟花颜的父亲提一下破个例,下午让他过来商量一下他们的亲事,总是得先经过家长同意的。” 我:“没问题。” 我看向一旁的祁连和花颜,喊了一声:“祁连,你和花颜过来一下。” 两人骑着大鹏鸟凑了过来,祁连:“陛下有何吩咐?” 我:“朕跟女王商量了一下,想让你们成亲,下午就让花颜的父亲过来商量亲事,可能明天就成亲,你们愿意吗?” 祁连一听,一向冷酷的脸也忍不住提起了嘴角,坚定的说道:“好,臣愿意。” 龙玥:“花颜你可愿意?” 花颜一仰脸:“我倒是愿意,不过你准备什么彩礼了啊,可得我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满意才行!” 祁连脸一下子僵住了,嗫嚅道:“这个……我这次出来什么也没有带……都需要什么彩礼?” 花颜:“当然是你最珍贵最有诚意的东西了,这难道还要我说吗?要你自己动脑子。” 祁连:“好,我会好好想想的。” 一行人骑着大鹏鸟在凤凰壮丽的山川上空转到了中午方才回到竹楼,龙玥准备了丰盛的午宴招待,这些个女人们大多数吃不惯口味咸辣酸辣为主的凤凰饮食,龙玥还贴心的让厨子们少放或不放了辣椒,大家倒也吃得很是开心。 下午的时候,花颜的父亲花隆,母亲金竹,大哥花荣,二哥花莱,三哥花营穿戴整齐、一脸严肃的走进了议事厅,我和龙玥坐在主位,祁连和花颜分坐左右,花颜的家人坐在花颜的身边,太后、姜婉和几个后妃则坐在祁连的身边。 一坐下来,花颜的一家人便把目光放在了祁连的身上,眼神之中充满了审慎,看不出他们对祁连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我看到祁连一脸的紧张,脸紧紧的绷着,身子也绷得笔直,还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这小子这一辈子,连碰到生死危险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看了好一会儿,花隆才终于开口:“颜儿和祁连的事老夫早就听说了,我听女王说颜儿早就是祁连的人了,我花家虽然传统,但也不会因此就随意把颜儿嫁与你,还要看你是否符合我们的要求。” 我现在的角色是祁连的家属方,祁连自小父母早逝,我现在只能暂代他的大哥角色帮他说这门亲事,我:“花隆长老,有什么要求和条件你不防直说,你可以把我当成是祁连的大哥,我可以帮他做主。” 第489章其实……朕是个女人(大结局) 花隆:“老夫听颜儿说过,他在天元任郎中令一职,家中无父无母,在天元也有家,人的相貌我们看到了,这些都不是问题,说到底,我们对他的要求只有一条,一辈子,一心一意只对颜儿一个人好,老夫不管你们天元可以娶多少妻妾,但老夫不允许有别的女人和颜儿争宠,这点他能做到吗?” 花隆看向了祁连,祁连马上连眼都不眨,斩钉截铁的说道:“能!” 花隆:“你说的最好是真的,另外,老夫希望你能留在凤凰,这个可以做到吗?” 祁连:“这个……我是天元的臣子,需在朝中当职……” 花隆:“倘若我一定要求你留在凤凰,你肯不肯放弃你在天元的家业、官职和荣耀?” 祁连紧抿着唇看向了我,我知道他是犹豫了,是不舍得放弃,但花颜却是他这辈子唯一爱着的女人,我知道他心里更是不舍,现在就是到了传说中友情和爱情,顾大局还是顾小家纠结的时候,我自然也舍不得祁连从此就离开我的,除了他,我想不到我身边还有可替代他的、更让我信任和放心的人。 我们两人都沉默了,我看了一下花颜,看到花颜的脸色很是焦急,似乎生怕祁连抽风说出不愿意这三个字来,片刻后,花颜却看向了花隆,说道:“父亲,颜儿不需要他住在凤凰,他只需要像王夫这样经常骑大鹏鸟会来看我就好。” 花隆却眼睛一瞪:“你给老夫闭嘴。” 我的大脑里天人交战了一番,最终想到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再舍不得祁连,他也终是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要承担的家庭的责任,便十分艰难的说了句:“祁连,答应吧,朕不怪你。” 祁连仍然在沉默,我知道他脑子里天人交战的比我更激烈,花颜也顾不得许多了,对祁连道:“你快答应啊!” 祁连终于咬了咬牙,说了句:“我可以做到。” 说完,祁连十分歉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看向花隆:“花隆长老,他答应了,还有别的要求吗?” 花隆:“没有了。” 我心里一松,还好没有过多的刁难,我:“那好,不如咱们就商量一下彩礼和婚礼时间的事吧。” 花荣:“慢着!父亲的要求提完了,我们还没说!” 我张了张嘴:“呃,好,你们还有要求,说吧。” 花荣:“我们花家,父亲母亲生了三个儿子,就只有一个宝贝妹妹,我们三个哥哥也没有别的要求,打败我们,证明你有保护妹妹的能力!” 祁连:“好!” 花家这三个兄弟,一言说出便开打,三人马上就从议事厅出来在竹楼前的广场上站定,祁连面色沉稳的说道:“三位哥哥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 花荣喝道:“无知狂妄!自然是一个一个来,否则让人以为我们欺负你!” 祁连:“好!请吧!承让了!” 说实话,花荣的身手不错,但在祁连面前……就有点不够看了,撑了大约几十个回合,就被祁连高高跃起一脚踢倒在地,花莱和花营也过去过了几招,还不如花荣,我也看出来了,花家这三个男丁的功夫甚至还不如花颜,也只是为了保护妹妹气势足罢了。 三人不大会儿都被打败,脸上很是有些尴尬,祁连也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句:“要不……你们三个一起上?” 这三人觉得祁连可能有些看不起人要挑衅的意思,大喝一声就一起围了过去,毕竟是三个人,虽然功夫不如祁连,但气势和勇气仍在,也是撑了一阵子,最后还是败了下来,三人还打不过一个,这三兄弟的脸色更难看了,也有些尴尬和羞赧了。 祁连:“三位兄长,可以了么?” 花荣:“哼!算你小子运气好!” 花颜的母亲一直没说话,我却注意到她一直笑意盈盈的看着祁连,知道她心里定然是满意这个女婿了,重新回到议事厅,这件事便算是定下来了,开始要商量彩礼了,花隆:“彩礼虽然老夫并不在乎,但按照凤凰的规矩还是要备,你看着备便好,婚礼刚才女王的意思是尽快,便安排在明天下午,你们今天晚上把彩礼带到部落里正式提亲。” 我:“好!我们一定早早送过去!” 这件事就这算是成了,也算是顺利了,花家人走后,祁连扑通一声就跪到了我的面前:“陛下,恕臣以后不能为国尽忠了!” 我:“没关系,以后朕反正会经常来凤凰看龙玥和龙泽的,咱们还可以经常见面。” 我问了龙玥,凤凰一般人家提亲都备什么彩礼,龙玥说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猪肉半边,白酒两坛,手镯、项圈、戒指各一只,衣裤五套,蜡烛一对,香纸三炷,龙玥说她已经让人去备了,傍晚送过去即可。 当晚提好了亲,经二天上午又加急准备了一应用品,下午的时候祁连和花颜便成了亲,这下我和太后和众后妃们便都充当了祁连的家属,好一番热闹的应酬,第三天一早用完早饭,我就要带着太后和众后妃们回天元了,坐在大鹏鸟上和龙玥道别,身边却少了祁连和花颜的身影,我知道龙玥给新婚的花颜和祁连放了三天假,他们还在部落里享受新婚生活,想到以后身边没有了祁连这个好兄弟、好助手,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我叹了口气,对龙玥道:“龙玥,泽儿,我要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龙玥:“好,我和泽儿有空也会去天元看你们的。” 正在我.操控着大鹏鸟要起飞的时候,远远的看到祁连和花颜坐着大鹏鸟快速的飞了过来,祁连:“陛下留步!” 我便等了一下,等两人飞了过来,我笑道:“怎么,新郎新娘这是要再送我们一程么?” 祁连却把大鹏鸟放低让花颜跳到了女王竹楼的平台上,满是开心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花颜的父亲和三个哥哥不要求臣留在凤凰了,他们同意臣仍然在天元跟在陛下身边,只是要求臣每月至少要过来看花颜一次,而且花颜随时随地都可以去天元的家里找臣。” 我一听此言,开心的哈哈大笑了一声:“好!如此甚好!” 一旁的花颜脸上略带醋意的嘟嚷了一句:“就知道你们男人眼里只有建功立业那些所谓的大事,我们女人在你们眼里就不重要……” 祁连:“没有,花颜,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谈亲事的时候你已知道了,是你的父亲和三位哥哥体恤我从小跟在陛下身边多年,不忍我放弃为国效力的机会。” 花颜嗔道:“你现在还张嘴闭嘴我的父亲,我的三位哥哥,难道不是你的么?” 祁连:“呃……是我失言了,是我们的父亲和三位哥哥……” 花颜:“好了,你们快回去吧,记得常来看我,否则我直接杀过去找你!” 祁连开心道:“知道了!” 这个世上我唯一的好兄弟也解决了人生大事,我真是可以感到欣慰了,回到京都城,祁连马上就把我赏的那些个侍妾遣散了,我虽然告诉她这些个侍妾并不算是他的妻妾,他却说那些侍妾原本就不是他想要的,过往只是因为我跟他说是我赐下的不准遣散才勉强留下的,现在既然我允许了就不留下她们了,省得花颜误会…… 八个月后,沈嫣又为我生下了一名皇子,我取名为赢澈,一年后,花颜也为祁连生下一个男孩儿,取名为祁麟,此时,我正左手拥着姜婉、右手拥着龙玥躺在长安殿殿顶看着美丽的夕阳,我叹道:“落霞如血,红日如醉,良辰美景,左拥右抱,朕这日子可真是逍遥快活!” 姜婉笑道:“陛下又陶醉了。” 龙玥:“没有外敌,没有内乱,四海升平,民生富足,凤凰和天元现在都恢复得很好,确实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本王这个女王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我的脑海里瞬间回忆起了我在前世生活的种种,这人生真是奇妙,原来我也是个女人,没想到死后还有机会穿越到天元朝,还成了个男人,有了一堆女人,还生了几个孩子,这在前世如果让我编都编不出这样的故事来,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我看向怀里的两个女人,突然冒出了句:“婉儿,龙玥,有件事朕说出来不知道你们相信不相信。” 两个女人同时看向我:“什么事?” 我:“其实……朕是个女人。” 两个女人同时张着嘴愣了一下,紧接着拳头便一左一右的捶了过来:“陛下又捉弄我们!你要是个女人,那是怎么跟我们生出孩子的……” 我一边躲一边叹气,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肯相信这件事的只有已经死去的芈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