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1v1 伪骨科)》 被劫 临安城外叁十里地。 一处隐蔽的小道上,一辆马车驶在其上,轮毂压过泥面,留下四条印痕。 “小姐,这天看着是要下雨了。” 慧儿声带了几丝担忧。 掀开车帘,看了眼突然暗下的天,早些还是碧蓝的天穹,此刻乌云倒翻,林间狂风阵阵,厚重的云层中隐有雷电闪出。 柳思言朝外看了眼,心间也带了几分焦急,细眉拧起,脸上与慧儿同样露着担忧之色,此处到临安是没有驿站的,万一这雨下起来,可怎么是好呢? 柳思言此番从外祖家匆匆赶回,也是因为娘亲催促着,说是给她说了一家好人家,望她赶紧回临安,结果却是遇上这天。 正思索间,忽的林间狂风聚起,掀的前马偏了身子声声蹄叫。 车身受这烈风影响,一阵狂颤,柳思言一时不擦跌了身,慧儿急得连忙将人扶起。 “小姐,你没事吧。” 柳思言肩撞在了车身上,痛的面色一白,但也明白不能耽搁,咬牙间对着前头驾马的马夫催道。 “还劳脚程快些。” 马夫也尽力的将马驶入正途中,这天就像被撕破了一般,一滴雨掉落在地上时,不过一息间便如倾盆泄下,空中天雷滚滚,一股股沉闷声交织间,让人浑身寒蝉起来。 泥面很快便积满雨水,一时便是再难行驶寸步。 “这位姑娘,雨太大了,驶不过去了,还劳姑娘在车上歇歇,等雨停了再走。” 马夫抓紧头上的斗笠与蓑衣,大喊着朝着车内主仆二人喊到,转身便入了一旁林间避雨去了。 大雨如石子敲击在泥面上激起水花,四溅半丈高。 慧儿拉着身子不稳的柳思言对着那离开的马夫焦急唤道,然而那身影很快就隐入了林间,狂风夹带暴雨从车帘斜斜打入了车内,吹的两人身子一阵阴寒。 柳思言拉住慧儿的手,风烈烈的从窗处吹进,吹的她睁不开眼,身子被飘入的雨打湿了大半,此刻皱着小脸对着慧儿道。 “慧儿,慧儿,我们等等吧,等…啊” 柳思言话还未说完,那马不知怎么就惊了起来,带着车子竟跑了起来,一时间主仆两人在车内撞的七荤八素的,最后车子入了一个水坑,带着车身整个便被掀翻。 “哈哈哈,大哥你看我就说马车有娇娘子吧!” 耳边的雨打在地上噼里啪啦的,雨水打在柳思言脸上立马聚在一起滑下,此刻吃力抬头,眯眼间便瞧见了远处两人带着斗笠朝着自己而来。 柳思言顿时身子恶寒,心神巨荡,在泥面上翻滚了一下,口中朝着远处昏过去的慧儿喊着。 然而下一瞬却觉后颈一痛,整个人便没了意识。 距马车一里地外,一座破败的庙宇中。 一座神像面色狰狞,四处蛛网遍布,但还算能临时做蔽身之用。 庙宇间昏暗湿潮,但隐有丝亮光从顶上的破瓦投下,少年则挑了处暗处,靠在一处还算隐蔽的脊梁上,一身黑色劲装,背上斜挎着一个包袱,此刻枕在脑后,正阖目休憩。 野战 吱呀一声,庙宇大门被从外推开,少年侧头掀起半个眼皮,便是瞧见了两人抬着一名女子入了进来。 虽没看见正脸,但那被打湿的衣裳衬出的曼妙身姿还是让他多瞧了几眼。 “大哥,这女的真是极品啊!看这乳大的,嘿嘿。” 男子将人放置在一堆枯草上,热切的眼中带着赤裸裸的情欲,伸手便是摸了一把柳思言胸前巨乳。 方旻靠在脊梁上,看的颇有趣味,便翻了身继续看着。 “没醒,上的没什么意思,将上次那药给她喂一点。” 男子听此,从怀中掏出一瓶来,方旻没看仔细,但也不难猜出是什么。眼中神采变得更甚了些。 方旻原是打算早些入临安城的,谁知半道上下了雨,自己在这庙宇中正枯闷呢,谁知还能看上一场野春宫,有趣,有趣极了。 少顷,柳思言意识拢回,后颈痛楚绞着昏沉的脑,只觉得脑中突突的跳着,迷惘间半睁开眼,瞬间便是吓得瞪目,立马回了神,撑起身子朝后挪去。 “你们…你们是谁?” 柳思言声线带了颤音,看着面前两人,神色惊恐,似受惊之兔,娇柔惊怕的模样却让男子喉间一紧,气息急促了些。 “小娘子,别怕,哥哥好好疼疼你,嘿嘿。” “不要,不要,你走开,啊!” 女子不停的蹬着脚,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拉着身子抵在自己身下。 “哈哈哈,小娘子都湿了那便让哥哥给你快活一下吧。” “不要!放开我!” 柳思言双手做拳打在男人身上,却觉得越发无力,挣脱不过,又觉得身上一阵阵燥热翻滚,脑中再次昏沉起来,但是却还是抬手试图去推开埋在自己脖颈间的人。 “不要……呜呜” 一切推拒在男人眼中更是挑逗,伴随着狞笑,男人一把扯开她的亵衣,露出内里粉色兜衣。 粉色掠魂,男子望着高耸的两团两眼猩红,贪婪的喘着粗气,伸出一手朝着那高耸处隔着粉色兜衣用力一握,那乳骤然在他手中变化了形状。 “啊…” 胸间的痛楚加上此刻的羞愤全化成泪水盈了满面,柳思言紧咬着唇,脑间昏沉,但也知晓自己正被侵犯,绵软无力的手推不开眼前的男子,却又有一人上前来握住她另一侧的乳。 一时间,两只巨乳被大力的捏搓,一股强烈的羞耻感袭上脑海,只觉得气血翻涌,满身满脸似有火烧一般滚烫。 “呜呜…求求放了我…我爹爹有钱,你们要什么都可以” “钱?没事,等我和大哥享用完再找你爹换钱,哈哈哈。” 男子看着柳思言的神情更为振奋,抬首大笑间正欲掀去她的粉兜衣,身后却传来一声沉闷响声。 方旻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看了眼地上自己掉落的包袱,心中一阵哀嚎,完了,现在这叁人大战算是看不了了,原本他还是很期待的,不过看着底下两人朝着自己投来的警惕目光。 方旻飘身跳下,捡起包袱拍了拍,讪笑道。 “那个…你们继续,我就是避雨的,继续,继续啊。” 方旻还想继续看刚刚看的,此番正欲退身,那男子却翻身朝着他而来,手做爪状朝他抓去,动作雷厉,吓得方旻快速侧身躲开。 “这位公子,好好说话不行吗?” 男子见他躲开,眸色一侧,变得狠辣。 方旻也瞧出两人的杀心,他本也不想打扰,一切都是意外,不过那赤裸杀意便是让他倏地沉了脸。 主动 彭! 男子还未杀向方旻,便被他迅猛轰然的一拳砸在胸膛上,随着一声惨呼身子朝着庙宇那吱呀破败的木门直接撞去最后带着破碎的木门重重摔在庙宇外的水坑中,激起数丈高的水浪。 “大哥!”眼见方旻出手诡异,脚法更是蹁跹如风,心里也不免打了颤,有了几分忌惮,看向他的眸充满不甘阴毒。 方旻见他不悔过的模样,眼色一凛,朝着后腰上摸去,刚想将这人一同收拾了,男子见他手上动作自觉自己今日栽了,不等方旻出手,兀自身子一跃便是跑出了庙宇捞起水坑中不断呻吟的男子一同跑进骤雨中。 两人跑的急,方旻也不愿打湿了身也就没有继续追去,倒是朝着一旁柳思言望去。 不过那药有些猛,方旻喊了她几声,柳思言只是咬着下唇瓣看着他,只这么瞧自己几眼都让他心猛然直跳。 方旻轻咳一声,想想自己怎么也算是个君子,不能趁人之危,虽侧身但眼神还是飘忽不定的朝着她看去。 柳思言上衣敞开露了那高耸的两团,虽被兜衣拢在下方,但仅仅看上一眼便是不行,弧度致命,夸张的滑下便是一对精美的锁骨,纤细光滑的脖颈,长相明艳配着那情欲更是扰人心房。 柳思言自是察觉到方旻的目光飘来,羞着抬手半拢丰乳,遮去的春光却被露出的雪白细腕全然补全。 方旻是个正常需求的男子,见她羞涩一面,自然不免脑子一热,但立马打定转身暗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红粉骷髅断人肠,罪过罪过。” 理了理心绪便是要离去,身后却传来柳思言喊的一声公子。 柳思言唤了一声,更是脑中一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唤他,但是身子异样的感觉阵阵传来,夹了夹双腿,感到两腿间渐渐湿润,更是混沌起来,但见他离去莫名的慌张起来。 等到方旻真的扭身问她何事的时候,张了张嘴,最后垂眸不定的道“可否…为我穿好衣裳” 方旻被她的要求问的怔楞一瞬,不过转瞬便回了神来,他自不是什么高清君子,虽不会去干那强迫人的事情,但是美色当前的要求自然不会拒绝,此刻便是悠然行至她面前,蹲下身来去抚出她里衣的一根绳扣。 柳思言脑中晃荡了一瞬,低垂着小脑感受到身旁的男子,喘息更甚。 方旻听到了她的渐渐重喘与摇坠的身,心里自然也是想着发生点什么的,索性挪了前一步,居高的朝着下看去,那深深的沟壑引人入胜,手上的动作也不免缓了些,似有意无意的碰到了下那饱满的双乳,擦着一层兜衣便能感到那紧致高耸,顿时喉间一哑,见她没说话,手背不时的去蹭着,酥麻了半边手,畅快无比。 眼不断的打量,柳思言乳大腰细,这是方旻一眼便看出来的,一件里衣方旻硬是磨蹭着穿了一刻钟。 柳思言能感到他不断擦过的手背,很想去推开,但是身上那股子不适的感觉仿佛被他蹭蹭便消散些,然而只要他停下便是疯狂的叫嚣。 柳思言如被击垮,紧绷的那根弦似乎终于崩断了,再未忍住,脑中就像迷失了理智般朝着方旻身上栽去,靠在他的胸膛上,她能感到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是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双手无力的趴着,颤身,嘴里念了声“公子…” 方旻刚掠在她高耸的胸脯间便被她这么一压,直接就将整个手背紧紧的去与她的相贴,甚至还压下不少。 柳思言觉得不够,昏沉的脑,满面潮红的攀上他的脖,主动去与他的唇相贴。 方旻神情一顿,似有荒唐,手背撑着她的胸微微上力朝着外推开一些,与她迷离的眸相视一番,略带正色问她。“在这里,你可别后悔,我方旻不是痴情郎。” 方旻觉的有必要说清楚些,这儿不是烟楼楚馆,勾栏花院,他向来孑然一身,来去自如,自然怕被赖上。 柳思言那顾得上他说什么,被推开后便是更难受些,扭着身的去扑他,裸露的肌理相贴的一瞬便是觉得身子舒爽些,还想要更多。 女子都这般主动了,方旻觉得再不同意,这堂上的神像都看不下去了,既然都与她说清楚了,此刻便勾了一抹笑将她整个人捞起贴的自己更紧。 果然没瞧错,这细腰软乎极了,柳思言骨小,所以揉着便是香软些,双腿纤细紧实盈润,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消瘦失了美感,而是线条流畅,堪的是极品。 方旻摸了把便能感出来了,羽儿姐也长的一双好腿,可惜乳没有身下女子的大。 处子 “啊”柳思言攀着他的身感着身下一根滚烫异常的一物隔着裤子顶在自己的腿心上,腿心处娇嫩被这一顶便是不自主的浅唤了一声出来。 这声娇媚听在方旻耳中更是酥麻,腾手从包袱中翻出一件干净的衣裳给她垫在身下,俯身压下她,松了她的手,去解那刚刚系上的里衣绳扣。 这事他也不是未曾干过,拉着她的裤腰褪了下来,腰身极细,顺着腰臀形成一条致命的风景线,纤白莹润的双腿被她隐隐夹紧,花户外是几缕稀疏的发毛,柳思言红润双眸,面上已是红晕翻腾。 方旻居高打量,气息也浓重一番,伸手叁下两番的解了身上的行衣,柳思言微阖的眼瞧见了他衣裳下精壮的身躯,张弛有力,不夸张却是刚刚好,脑中好如数道风暴侵卷一般,一丝清明仿佛被那羞意与现在的处境唤了上来,但是却被方旻俯身握住胸前一团的时候又是全然崩溃。 “紧实又大,放心,我也会好好替你纾解的。”男子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更令人沉沦一番,身上燥热不断,却也急需纾解。 柳思言咬唇不语,紧密的双眸长睫轻颤,细眉拧起的忍着方旻伸进兜衣不断的揉捏,直到被挑开那件粉色肚兜,双乳弹出彻底暴露在空气中,照在方旻的眼里。 乳上一抹粉晕,缀着一点殷红,方旻躬身去含那一点,学着婴孩吮奶的模样去吮吸。 “嗯嗯”柳思言觉得他就像个深渊一般,吸的她浑身酥泛,如坠渊内一般不自控的吟出,紧夹的双腿不住的小幅的踢蹬起来,被方旻一一按下,乳上的酸麻不得纾解,穴口便是不断的泅着大片的密液。 方旻双乳交替吮吸一番,柳思言已然是被吮的出了魂,再无理智可言。 方旻含了笑伸一手去探她双腿间的小穴,但刚探入半个指尖的长度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心中似有了考量,抬眼去看了眼她的花穴,不免喘息一口,目有难掩的惊芒。 是个处子。 任他猜了半日也猜不出是个处子,本是见那两人是挟持了哪家浪荡娘子到此处寻欢,谁成想是个未开垦的。 方旻立马迟疑一番,从她身上翻起身来,见着她愈发娇媚的模样,心中有些偃旗息鼓了。 肏穴他不是没有过,羽儿姐,裳姐姐他都能上个通透,但是她们做的都是些皮肉生意,他未曾顾忌。 但是这处子……方旻承认他有些顾虑起来。 他自有自己的原则,不毁人清誉这是很明显的一件事情。 就在他迟疑间,柳思言见他没了动作,身上被挑开的火始终得不到纾解,看着他伸出手去勾他撑在一侧的拇指,眼中的渴求一目了然。 美色当前,方旻自也一番天人交战起来,最后也似明了起来,这美娇娘在怀…… 想清后,方旻便也没了顾忌,但也知道破身这事女子会吃些苦头,心中难免有些怜惜,叹息一声,手上动作也渐渐柔和起来。 轻舔慢抚的去激起她最大的情欲,直到柳思言身子微微颤动起来,才一手去托她的双臀,见那穴口汁水泛滥,半褪下自己的裤头,露出胯下那根阳杵。 方旻性物得天独厚,器物硕大,鬼头胀头足有婴孩拳头大小,即使是久经百战的勾栏妓子也是能被肏的连连求饶。 此刻举着那物抵在柳思言花穴外,原以为会与之前那般,只要情欲调节的够好便能轻易的入进去,但是却那鬼头却塞的他大汗淋漓,粗喘一声,左手放下拖起的柳思言。 心中觉得这事有些难起来,以往他做这事的时候,只要私穴密液泛滥总能顺着那汁液捅的顺通,但今日才发现,处子好似有些不一样… 不过他知晓该用的些辅佐的手段,此刻拖了她的身朝着自己靠近些,别开了她的双腿,举着那硕大的鬼头顶压在穴口的位置,渐渐的去揉她的花珠处,两指顺着那花珠外夹揉起来。 柳思言被激的小腰狂摆,又会被方旻钳回,口中嗯嗯猫呻,那处第一次被陌生的男子这般揉捏,激起阵阵酥潮,捏的小穴一阵猛烈收缩,方旻顶在穴口处的鬼头顺着那穴口细微的张弛终是顶进去了。 方旻心中一狠朝前猛然使力,劈开所有阻碍直直捣入,未敢入的太深,只入了叁等有二的时候便停下了腰身喟然一喘。 又紧又滑。 信物 方旻瞧着柳思言那高潮未散,双腿无力敞开的模样,给她窸窸窣窣的掀了衣服穿上,那枕在臀下的衣裳早被打湿大片,泛着莹润的水泽光亮,隐隐带着些血痕。 方旻看着她别过的脸,隐隐颤栗的眉尖,知晓她已是回了神志,只是不愿与自己讲话。 外头的雨早是歇下了,方旻手上动作也不慢,利索的提了裤头给柳思言也胡乱的穿着衣裳,最后从包袱中翻出一块羊脂玉,放在干草堆边,沉道。 “你要愿意跟我的话,拿着这玉到临安城寻我便是,我叫方旻。”沉吟半晌,张口又补了句“我先走了。” 好一副薄情郎的模样,柳思言别着脸不去看他,脑中恨他的很,但是又明白这件事情是自己没忍住,甚至还是自己主动去…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心中的苦楚像潮水一般的涌上而来,原本娘亲唤自己回去便是有门亲事,然而现在所有的一切让柳思言一时快要悔恨的昏厥。 残花败柳,破壁之身…… 脑中万千思绪纷纷涌上,耳边再没了男子的声音与任何声响,四周顿时寂静下来。 柳思言睁开有些猩红的眸扭头看了眼干草旁方旻留下的信物,一枚上好的羊脂玉,用红绳编织而成,看去不是用来佩戴的,而是用来观赏用的,颤着指尖去将那玉收在手心。 心里还有最后一丝念想,刚刚那人说去临安城寻他,那他定然也是临安城的人,如果…如果真的让人知道的话,只能去寻他,不然她宁死也不愿遭人羞辱听众人的讥讽。 想着想着便是小声的哽咽起来。 良久,哭的脑子也昏沉下来后,柳思言才打算起身先去寻了慧儿,坐起身的时候身子阵阵困乏空荡感传来,下身难受的紧。 静静的坐了会儿,却还会觉得私穴处不断的有不明液物溢出,直到撑着身起的时候看着自己躺着的衣裳下那抹刺眼的红,更是悲从中来,鼻头酸乏还是想哭起来。 她不敢去收那衣裳,忙扒出一垛干草盖在上面,心中有些慌乱,神绪不定的朝着外头走去,一路行去脚步踉跄。 直到听到慧儿的声音的时候,柳思言又没忍住那股屈辱的哽咽的回应道。 “小姐!呜呜”慧儿远远的看见柳思言没忍住也哭着朝着她奔去,自己醒来的时候便没看见柳思言,吓的心肝都火烧火燎起来,此刻见了她忙不迭的奔来。 似看出柳思言脚步不稳,立马关切问道“小姐,你脚怎么了?” 柳思言倏地面白了一分,伸出的脚收回了半寸,神色逡巡道。“无碍,只是跑的时候碰着了些。” 说着慧儿又是呦动的哭了起来,带着柳思言一同哭了起来,最后两人哭凄凄的朝着那马车处而去。 方旻蹲在一处密林枝干的高处,眼见两人无碍才扭头脚尖一点朝着另一处而去。 柳思言被慧儿搀扶着寻了小道方向而去,那车夫早是等在了那处,原本只是躲雨,结果雨歇了后出来便没瞧见两人,马车更是翻了,好不容易将马车倒腾出来,心想那两姑娘钱还没给呢人就不见了,还未等焦虑便瞧着两人搀扶着走来忙开眼的上前去迎。 慧儿见劈头盖脸的数落车夫将两人扔下,最后一个好脸色都没给的扶着柳思言上了车。 车夫也没成想这车会翻的这么贸然,以往走小道下雨他都会避雨去,倒是头一回碰见翻马的情况。 马是被训过的,轻易也不会受惊,不过雨中被一石粒狠狠砸后才掀起马蹄奔翻了车。 柳思言心中思虑万千,也未说话,只白着小脸坐在哪里。 慧儿看见了一边安抚她一边骂那该死的马,到底是不知道那两个男子挟持的事情,在被马掀飞出去的时候便是昏了过去,自不知其中缘故,只道是那马的问题。 大善 方旻孤身一人行程颇快,远处的临安城稍显峥嵘,略微恢弘,城门上驻扎的士兵正好到了轮换,换了一批新的持枪着布甲的兵卫。 方旻未来的及多打量一番,形色匆匆,风尘仆仆的朝着城门而去。 临安城算是个物产富饶,人杰地灵之地,此处有护城河,地理位置优越,前处二十里地皆是平原,算的上攻防皆备之所。 方旻心中有了比较,翻出柳敬明的信件,眼色不免有了一丝漠然与戏谑。 这便宜老爹,当初徐姨来的时候非将母子两撵走,现下没有子嗣傍身,又念起6了自己来。 方旻原是打算去隋州的,既然柳敬明有心让自己来继承主业,那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此番脚下更是阔步而去。 城内熙攘的人流挨肩而过,方旻四周扫过,一旁小贩窝在鳞次栉比的商户檐下叫卖着,只一处叫唤着甑糕的中年男子嗓声尤甚,自是让他停留了一瞬目光在那处。 脚下加快步伐,寻了人打听了一番柳府的府邸便是朝着一处而去。 柳家落在西北街头的一处地界,高墙朱门,门前坐两麒麟兽,模样狰狞威严,方旻点点头,外间看上去便能看出家底却是殷实,看来此番这一趟也值当了。 方旻刚踩上石阶,朱门内的一名马脸青年走了出来,瞪他一眼,瞧他背着个破落包袱,一身也值不了几个银钱,便是当他是个走江湖的,元国开国至今已有四百多年,横霸地界广袤,然而却也并非全然是元国一家独家,以西南方向为割据,那边是四派十六门的天下,与朝廷割据两处,遥相制衡。 那处全称为花州,以武为天下,时有些跑江湖的也会到一些权富人家坐看家护院的。 显然,这门房也将方旻归于这一类,此刻踩在石阶上,叉腰气焰跋扈的看着方旻道。 “去去去,这里不收家丁护卫,去别家去。” 方旻抬首看他一眼,知晓他将自己看成是跑江湖的,此刻也不管他的呵斥,稳步走到比他高一阶的地方,侧身居高的看他,一身桀骜气质尽显,更是垂眸睨他,双手背后,身姿挺立。 “你算哪门子的东西?敢拦本少爷!告诉柳敬明,我方旻来了。” 男子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有德因着被他唬了一瞬有些恼,然而似乎想起什么,立刻双眼大睁的看向他,随后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整个人的气焰立刻消散。“您,您是方旻少爷?” 有德岂能不知道,方旻是柳敬明在外风流后生下的,以前那女子还带着孩子还寻他,却被当时还健在的老夫人怒声赶出了柳府。 然而前几日柳敬明便是说了这段时间方旻会来,届时族长都会来,是要入族谱的,偌大的家府,没有其他子嗣,只要不出意外,那以后定然便是这方旻说了算,原本还打算到时候攀附一下,但是几日一过心里都快忘记了。 心里有些后怕,方旻更是看出他焦虑慌乱的神情,淡然道。 “你叫什么?” 有德不敢怠慢,立马换上一张笑脸,身姿也不免端低了些,笑道。“方旻少爷,奴才薛有德,您唤奴才有德就好了。” 有德?方旻冷哼一声。 “有德却无善,以后便改叫大善吧。” 方旻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扭身便高视阔步的走进了府中。 有德心里虽有不愿,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立马追上去,赶在方旻走到前院的时候便是提前赶至与管事的说了方旻到了的事情。 管事立马又去知会了柳敬明,柳敬明赶忙起身,又让人去通知了李氏与叁房妾氏,底下早有人瞧见了大堂间坐着的一名清风明朗的公子哥,女婢给他奉茶的时候不免悄悄打量了他一番,生的那是一个俊俏的模样,柔美却有一股子英气。 门槛外有个小娃娃朝着里面的人看去,方旻端着茶水自是看见了那扎着两个啾啾的小娃娃,勾了勾手指,那小娃娃立马将半个脸全隐藏在门后,只留了一个黑溜溜的大眼珠子看着。 门外有一声妇人焦声喊道。“诶呦,八小姐,你可让老奴好找啊。” 那老妇一身布衣,头上的发用了两根铁簪子盘起,此刻朝着大堂的门来,抬首的时候便是与方旻瞧了个正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立马便抱着柳汐瑶走了。 兄长 柳敬明一身华服,虽从商,但气质儒雅,年轻的时候也堪的上是个风流人物。 方旻还算敬他,正室李氏更是从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便是心思活络起来,她膝下有叁个女儿,两个已是寻了人家了,还有一个今年也刚及笄,是该时候寻个好人家,现在就是要打这方旻的主意,让他认自己为母。 这也是柳敬明的意思,认李姝为母他方旻便是柳家的嫡长子。 原本以为方旻会有抗拒,谁知他竟是阔朗一笑,朝着李姝一拜。“儿方旻见过母亲” 李姝自是大喜,立马应声将他扶起,给了身后柳锦惜一个眼色。 柳锦惜得了意思,落落大方的朝着方旻福身,露出一抹清笑。“兄长” 方旻只着重记了下主要的人,例如柳敬明正妻李姝,那算是自己嫡妹的柳锦惜。 其余便是二房丁氏,生有一双女儿,是个胞胎,灵巧可爱,叁房周氏,膝下一女,暂在外祖家未回,叁房金氏,孕有二女,刚刚瞧见的那八小姐便是她的孩子。 方旻面上带了笑,李姝白捡了徐媚良的儿子,自是没了什么遗憾了。 只要有儿子就行了,况且那徐媚良早就入了土对自己没什么威胁,如今看来方旻也是个安分的,李姝算是一日间更是得了无尽的风光。 柳敬明与方旻说了更名的事情,方旻不愿改,只道在前面在加个柳姓便是了,听他这般说,柳敬明也就没有强求了。 另一侧,柳思言也赶着时间回了府上,径直的回了院内便去沐身。 沐身的时候,周氏来寻她,见门从里面闩上了,便隔着门与她说了晚膳的时候要与那便宜哥哥做礼式的。 柳思言想起了周氏在信中与她提过这个事情,父亲要接早些年在外间的一名私子回府认祖入族谱。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对于柳思言来说便是个大的,心中有些不愿去,但是想着以后被李氏寻着这个借口刁难母女二人便不好了。 如此一想,柳思言想外嫁的心思更浓烈了些,但是手中捏着的那枚羊脂玉却好似个刺一样时刻的扎在自己身上,心口。 刚值酉时过两刻,天色将暗未暗,府中已是打了灯,慧儿掌灯随着柳思言到了前堂。 两人来的早些,李姝还未来,柳思言见此便是松了口气,与周氏站在一处。 李姝很快便带着柳锦惜笑朗走进,随后扫过众人一眼,率先入了首座旁的位置,轻飘飘的道。 “都坐吧,老爷与旻儿正赶来,刘妈妈,让厨房的传膳吧。” 刘妈妈躬身称是,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柳思言心绪有些不宁,柳锦惜瞧她一眼,她自是瞧她不待见的很,长的比她娘还一副狐媚样,特别是上次母亲说吕家二郎瞧上她,心里更是瞧不上柳思言,也甚是觉得那吕二是个肤浅之辈。 柳思言才情不够,琴棋不精,要不是看上那狐媚模样,谁愿意上门娶一个不待见的庶女,更可况是柳家的女儿! 柳敬明膝下女儿颇多,柳思言自然是分不到几分待见的。 感的到柳锦惜投来的目光,柳思言小心翼翼的坐着,一身规矩不敢犯错的垂首,直到门外传来柳敬明的声音,众人立马起身相迎。 柳思言立着身朝着门口处看去,然而在看到柳敬明身旁跟随着的一名鸦青色长衫的男子面色倏地一白,脑中有如万钧雷霆轰鸣般,原先缓过来的身又不自主的抖了起来,她压下眸子,强迫自己镇定,但是面色更白了些,脊背已然是冷汗冒出,指尖止不住的颤着。 心中是万般不信,然而再抬眸去看的时候,身子不免退了半步,身形晃了晃,周氏似感到她的不同,立马轻声唤了声言儿。 柳思言收声,霍然摸向袖口的那枚羊脂玉,身心震晃,脑中皆是一句……兄长…… 慌乱 湖畔长廊上,柳思言步履交迭而去,神色惊慌,群琚翻飞的身后是慧儿提着莲灯紧紧相随,对于柳思言哪里的慌乱心里也是焦急。 堂内,满桌珍馐,家仆拥簇而伺,红笼暖色无风的绽出柔和的光映了他的半边脸,胜那水中月,镜中花的朦胧,但却对着自己唤他的那声兄长时慢慢勾出一抹让她不安的笑,与她触了眸色道。 “这妹妹花容月貌,倒好像是哪里见过的。” “兄长莫不是见着入眼些的女子都这般说?”柳锦惜不满的念了句,但是自己却觉得全身血液都奔着朝着脑顶涌去,杯中的茶水也抖着洒了些,连忙的垂下螓首不敢再看。 慧儿跟着身后去追柳思言,九折曲廊,慧儿拐了个弯就定在原处,举着手中的灯去看,却怎么也没看到柳思言的身影。 “小姐,小姐!” 慧儿没看见人心下焦急,心想怎么也应该是回院里去了,带着这个想法便脚步加快的朝着自己院里去了。 柳思言脑中原想着事,满脑子都是方旻的事,甚至踌躇不定,想告诉周氏,但是又怕让她伤心,自己竟…被自家哥哥破了身,原本想的是寻了方旻是哪家的公子,或许按着他的话真能迎自己入门。 但是…一切都不可能了,兄妹苟合,人伦颠乱。 柳思言步履加快,随着晚风飘过吹掉了一颗晶亮的泪,满心的决绝冷意,然而刚转了一檐,眼前天旋眼前一暗,本能的想出声却被人捂了嘴,最后跌在了一个满是松香兰味的怀中。“呜呜” 水眸大睁,泪更是倏地变得更为汹涌起来,这味道她怎能不熟悉……是方旻。 方旻按着她的首在怀中,掳了她后便是脚下猛的借力朝着翻上了屋檐顶上,拥着她疾步的在不同瓦顶上飞身而过,烈风灌进衣袍中,鼓鼓作响,静谧的夜色,月色拉长了身后的暗影,头上骤然传来一声方旻的浅笑,被风敲碎,却还是有一缕飘进她的耳中。 柳思言恼恨,为何他能笑的出来?转念一想也是,他是方旻,是柳家唯一的血脉传承,他毫无顾虑。 而自己只是爹爹众多女儿中那不怎么起眼的,按着柳锦惜说,趁着如花的年纪以色侍人或许还能得一好去向,如没了这张脸,一无是处。 想着想着又是哭了出来,方旻翻身出了柳宅后便松开了捂住她的手,怀中顿时哽咽声呜呜传来。 方旻转了一身,最后长袖鼓荡,背着月色去抬她的脸。“怎的见了我就一直哭?”语气带了几分无奈与宠溺。 “我说了有缘相见,没成想我们也算是良缘天成。” 方旻温润一笑,眼里似有揉碎的星光在隐隐发亮,大掌温热有力的拖着自己的腰后。 柳思言不苟言同,伸手推开他,然而瓦岩不稳身子崴了下,在惊呼中方旻又是紧紧的将人捞起拥在怀中,好似他这里就是生长在其上,有力又平稳,夜风阵阵擦过双颊,吹的泪痕化干,小脸不知是哭的还是被吹的,双腮粉红。 被拥住后也不敢推开他,见他那唇畔的浅淡笑意,心里更是委屈起来,为何他能这般从容随意,为何他要将自己带到这处屋檐上,为何他是柳敬明的私子,为何? 一层层的委屈涌上来圈圈绕绕的环着胸腔与脑海,最后就像暴风雨的前奏般,随即爆发。 “为什么为什么!”柳思言没说出自己的种种顾虑,怒睁的眼眶盈着水光流转潋滟的光,此刻粉拳握紧狠狠交迭的落在方旻的胸膛上,小首摇起,泪珠子不要钱的一直流。 方旻见不得姑娘家家的哭,此刻好声好气的给她擦着泪珠子。“怎的了,谁欺负你了,见了我心里不痛快?” 谁欺负自己?除了方旻这泼皮癞子还有谁?她恨死他了,为什么他是柳敬明的孩子,为什么?方旻擦的满掌皆是水泽,却也止不住她的哭声,柳思言哭的委屈,双手狠狠拉过他的手掌低头狠狠咬下去。 方旻眉头一顿,半边臂膀不自主的用了些气力,柳思言似好像真的气急了,双肩隐隐的颤了起来,握着自己的十根细指泛了白边。 最后似没了先前那般气愤,嘴也松开了,带了几缕晶亮的口液渗着血迹抬首看他,又是瞪他一眼,心中狠狠骂他是混蛋,越想越委屈,自己清白的身子给了他,但是他偏偏是自己的哥哥,这下子不想与周氏说这事都不敢了,在柳府里…她怕极了。 方旻见她眼底透着的逡巡顾虑,拥着的那手一用力,将她朝着自己托紧了些,鼻尖嗯了声,眼眸乌亮如墨,圆润的声脆玉临溪。“怎的,你在怕什么,思言妹妹。” 柳思言又是剜他一眼,方旻心想,得,这一整个晚上一点情调的话都不与自己说,尽瞪自己了,不过那哭的眼角泛红,小脸粉俏,此刻瞪自己的那气鼓鼓的模样着实也可人的很啊。 银月柔辉尽数洒在她的脸上,方旻不免情动,心里算认了她,竟是俯身在柳思言惊恐的神色中含了她的朱唇,薄唇相伴,热气尽数打在她的脸上。 续弦 柳思言每日里怕的恨不能直接一头撞在漆木柱子上! 自那日后,自己躲方旻躲的狠了,他竟不顾兄妹人伦主动寻了自己,虽说没到最后一步,但是夜闯闺阁,亵玩家妹这是柳思言一时甚至觉得以后都接受不了的。 方旻与她说自己会负责的,柳思言气的清泪痕流却不敢出声,最后将那羊脂玉扔出了窗外恶狠狠瞪他让他滚。 方旻抿唇,眸色几不可察的暗了下,最后甩了袖袍攀着窗走了。 担惊受怕,才半月柳思言可见的清减,原本带着圆润的下巴冒了尖,失了几分稚气添了些忧愁妩媚。 成日里的眉尖都是颦起不曾舒展,让人见了心生怜惜。 周氏与她说了与吴家的亲事,吴老爷丧妻,娶她过去续弦的,虽说叁十几的年岁,但是家境殷实,在临安城也算是个好人家,周氏也觉着不错,总比自己这般做妾强,寄人篱下,成日里还得看李氏的脸色行事,勤勤恳恳,规规矩矩的不敢犯错。 周氏带了几分喜色与她说了这事后,柳思言坐了半角梨木凳,一言不发,张了几次嘴不敢说话,周氏问的急了,才惨白着脸说能不能不嫁。 柳思言近来神情恍惚,似有心事,周氏心里有些不安好像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只道如果没有太大问题的话便准备准备下吧。 周氏刚起身要走就见她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的将那日回临安城被侵犯的事与周氏说了,无论周氏怎么问也只说不知道是谁。 周氏眼前一黑觉得天塌了,一屁股就坐在了木椅上,脑中一阵天灵翻转,心里消化不了柳思言的话,最后一室静默,只剩柳思言低声呜咽。 “我再想想法子吧,女子家不出是要遭人议论的。”周氏双目无神,呢喃颤巍着身站了起来,不顾柳思言身后唤她的声直直的垮出了门。 柳思言几日未出房门,某夜只等来了周氏也憔悴极了的容颜,几日未见那鬓角上染了几丝霜白。 “娘…”柳思言见了她又一阵难受,然而周氏哑然说出的话更让她如遭雷劈,面色霎时就白了下来。 “徐家老太爷也要续弦,你随了他去,老太爷年岁大了,男女之事自是不从心了,只要伺候他百年后便行。” 徐家老太爷再有一年便及古稀,自己嫁他…墨发对霜白,如何能行! “娘…我不要,言儿宁愿常伴青灯古佛了残一生也不愿与徐家老太爷…”说着便是哽咽,泣不成声起来。 周氏恸动,心知女子失了清白不论嫁与谁都会被夫家瞧不起,还怎能过好日子?甚至连自己这妾都会不如。 一念及此,周氏伸出想去抚慰她的手僵在半空,掩面转身离去。 柳思言原是存了信念的,然而再看到方旻入了族谱后心已是凉了,何况要将自己许给徐家老太爷? 柳锦惜听了还特意上门一番耀武扬威,再诉姐妹情深,最后又是留了一根墨绿镯子,款式皆是与府上老妈妈戴的一致,叮嘱自己老太爷年岁大了,自己着装打扮上不可越矩。 柳敬明不解,这事暂时就耽搁下来了。 府中后花园子的花也渐渐开了,彩蝶翩跹,幽香暗浮,夜里映在池里的月也缺了半角,最后走着走着就走到翠竹楼去了,脚下一顿却听到里面传来几声。 翠竹楼搁置多年未有人住进去,柳思言本是想进去瞧瞧,但是在听到一声少爷后便转身飞奔离去。 —— 首-发:sanyeshuwu.com (po1⒏ υip) 从他 沿着蜿蜒曲桥,方旻落在亭阁中望月饮酒,华服美冠,泛着月色折出盈盈宝光之气,更显几分俊美非凡。 柳思言绞了下手指才迈步朝着他走去,待行至身旁的时候,隔着半丈福了福身。“哥哥” 方旻凝神看她一眼又垂眸看了塘内的朵朵芙蕖。 “听说哥哥去了徐家”柳思言一边窥他一边问着,但见他端了一个小瓷端子洒了把鱼食,状如随意道。 “听说思言妹妹要嫁徐家老太爷,我观那老太爷长须白发,给他送两盏长寿灯罢了” 方旻收了瓷碟搁在石桌上,转身看她“思言妹妹莫不是心疼了?” 这话就像被人敲了门面一般鼻尖一酸,方旻尽会说些话挤兑自己,自己就不该来的,早该投湖一了百了,心里一气,擦了擦泛出的泪,转身就要走。 难得来寻自己一回,方旻怎会让她走,抓了她的手腕朝着自己扯来,一手紧贴她的后腰,正色道。 “你从我,我待你好。” 柳思言身子猛然一转,又听了他的话,顿时恼起,“从你?怎般从你?与你说的那般从妻从妾吗?” 一双含水眸直直的看着他,方旻说着这些话做的这些事让人听了去怎能是好,活该自己遇了这桩子事。 方旻见她问了,自是扯了笑低头看她“有何不可?你若从我,我明日便带你走,这劳什子柳府我便弃了,算是放柳敬明那老儿一马。” “你再说什么胡话?” 柳思言觉着他疯了,在外喧嚷着娶柳家女儿需得他同意才行,在家更是敢当着自己的面说些逆长的话。 方旻箍着她的身看她,眼底尽是真挚决然,好似她只要点头就真的会带着自己离开一样,柳思言的心尖开始颤起来,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起来。 方旻见她神情不稳,偷了个香松开她,随后翻身出亭,踩着湖面的朵朵芙蕖绿叶奔着另一侧假山而去。 等柳思言回过神来,只剩亭间微微晃动的纱幔,气的小脚一通乱踩,但是人已是跑到临湖的假山上去了。 方旻见她气鼓的神色更是娇人,俊眉玉面,神采飞扬的又是与她喊了声“思言妹妹考虑考虑,想好了随时来寻我”说完便拂袖飘然翻上临湖的廊间,身子一拐就没了影。 柳思言追不上他,方旻轻功好,翻身自己要绕好几个长廊,等自己追上了,他又是笑意盈盈的飘身到了另一处,扭身来唤自己过去,把她当猴儿耍,赶的香汗淋漓。 心里气的咬牙,最后不得不垂手心叹一声,本是因着他说的话有些波纹荡漾,但是被他的轻浮统统打碎,擦了擦嘴角他留下的温度,总是羞死人了,心里越想越是臊人,被他吻过的唇角一抿炽热起来,闹的她面红耳臊的回了院里,回了房捂着被子便是不愿见人了。 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耳畔总会响起方旻的话,虽说他行事不妥当,给徐家老太爷送去长寿灯,但被他这么一搅和,徐家那边与柳家存了怒意,自己倒是不用嫁了,如此倒是称心了些。 但是想起他来总是又羞又恼,总与那申豪贵胄的纨绔没两样,盛食的器具一应皆是金镶玉,穿戴比之柳敬明还奢华无比,听下人说他房中还有一对成年男子拳大的夜明珠,正经人的高脚架子上摆着两朵红灯,他倒好,直接摆上那两珠子在床榻跟前,夜里泛出的光泽照着整个屋,待睡了便择一块方形锦缎盖起来隐去它的宝光,且遛鸟斗蛐一应俱全,成日里身旁跟着叁两奴仆的深进浅出些花所赌坊,才归家一月不到,纨绔的名声便是在临安城里传开了。 思及此,不免叹口气,觉得方旻的话也不能全信,也恨自己竟因着他的一句纨话竟是动了些真心,情绪一瞬便是跌了下来,又去挑着方旻的坏处,但挑来挑去也就别人议论他的那些个话,再有便是他是柳敬明的私子这件事。 寻他 近来周氏也不与自己说徐家的事了,不过暂时也没了要与柳思言相看人家的心思了,整日里便是唉声叹气的。 在周氏一阵阵叹息无奈声中,秦姨母也带着同样的叹息却另有几丝焦急的来了。 柳思言坐在院中捏了细针从线篮中翻着的时候,屋内传来几声姨母的哭声,心里几分不安的放下手中的绣绷,整了番篮线便起身朝着周氏的屋外走去,抬手敲了敲门。 “娘,姨母。” 良久,周氏给她开了门,但是两眼微红,显然也是哭过的。 周氏不瞒她,表兄做些小生意,吃穿温饱却无意惹上地方绅豪,被人砸了铺子还将人关进牢里去了,没有叁千贯钱财不得出来,秦姨母一介妇孺自是掏了家底也没有这般多的钱,才赶了几日的路到了临安城来寻周氏,希望能接济一番。 “思言,你表兄怕是凶多吉少了,他们不仅抓人还将景儿打了一番,姨母实在没有办法了。”秦氏霜发苍白,人都显的苍老几分,语气中更是透着几许愁伤,看的两人心间焦急。 姨母表兄自幼待她好,自己自然不会放任不管的,心里也急的不行,好好的怎么还打上人了呢,看着周氏两人对面而泣,柳思言也没忍住的红了眼眶,转身奔着自己房中翻遍妆奁寻了能用的贵重首饰用丝巾裹着。 看着周氏也拿出了自己的细软,大小装了不过浅浅一个木匣子,柳思言站在门口骤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叁千贯钱财……心中冷然自哀,心思清明几分,就算把母女两的细软皆是翻遍也寻不出来这般多的,心里悲戚一番,虽说自己是柳家之女,但是手中拿着的这些也是自小存下的,其中还有一些老旧的款式,不似柳锦惜那般总能换上临安城时下的装饰。 哆嗦着手将那方丝巾裹住的饰物一起放进了木匣子中,一时沉默起来。 “我去找大夫人,我去求求她。”周氏骤然起身,一声悲戚的出了房,柳思言看着擦身而过的周氏脑中闪过无数往日里大夫人的冷嘲热讽,何等尖酸刻薄她怎不知? 秦氏自然也知道李姝的厉害,立马要唤住周氏,慢上一步后却怎么也唤不回人了。 柳思言站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双脚麻木了,秦氏哭声中唤她几声才回过神来朝着外间跑去。 脚下不停的交迭走去渐渐的加快,大夫人,娘去了大夫人那处,平日里两人规矩行事,就算是因着方旻失了徐家的亲事,这不关自己的事也会让她听到的刹那觉得会不会被罚。 心中的焦虑尤甚,脑中一瞬的怅然空白,却在李姝院外前的长石道上站定了身,思虑片刻后毅然回身奔着翠竹轩去了。 翠竹轩。 方旻新的了一柄长剑,不是因为此剑的威名,而是其上镶嵌了六颗玛瑙,剑鞘缀了一圈细小却莹润饱满的粉色珍珠,配了十二枚翠绿的翡翠镶嵌在其上,拿在手中自是贵气非凡。 “有德。”方旻朝着他喊了声,斜眸嘘他。 薛有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上前一番夸赞,从剑本身的昂贵,再到方旻的气质品貌,溜须拍马可见一斑。 待他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方旻才心满意足的拍拍他的肩,手中的剑朝着他扔去。 薛有德赶紧扑上去抓住,一脸苦涩“少爷,您饶了我吧,这剑可值五千贯,您这…奴没接住的话您就算把奴卖了我也赔不起啊。” 方旻心情大好,一撩衣袍坐在凳子上,立马就有婢子上前来奉茶,方旻浅浅一呷,当日自己就是特意留了薛有德在身旁,这等奴颜媚骨的人最是喜欢看人下碟,自己就日日带在身旁让他想着法子奉承夸赞一番。 还不等有什么消息,门外便有人来报。“少爷,思言小姐来了。” 方旻端着茶碗,神色一亮,屏退众人至院外伺候,随后与那家奴说道让柳思言一人进来便可。 家奴沉吟一番,“少爷……这不合” 方旻骤然神情冷凛打断“怎的,我与家妹说几句话还得允你的同意不成?” 那人脊背一寒,立马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