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上海那年1934》 上海的爷消失了 民国23年6月8日。 一抹细长火光以极速姿态划过东方天空,最后直直坠落黄浦江。 受冲击的江面巨大震荡,晃动停泊船只。 夜间赶工的码头搬运工人绘声绘影说看到一团火球冲进江里,地面一瞬间跟着摇晃。 然而前后就是几秒的事,随即平稳下来,彷佛瞬间的摇襬只是他们凭空想像出来。 隔几日的小报揶揄:离事发地点最近的大巴黎舞厅的舞小姐都说她们还因此没踩好舞步,摔进客人的怀里呢。 成了上海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与火球事件同晚,上海谢家九爷与舞女王梦梦遭人狭持。 谢家是产茶卖茶的,以前卖给朝廷,清末开始卖给洋人,后来投资烟草生意、再开设面粉厂,都有顶好的成绩。 谢老爷倒不是恋栈之人,留洋的儿子一个接着一个回国后,主动退于幕后,将精神投注在教育,建立几所学堂,名声是比做生意时还要更好。 至于幕前,留英回来的大少爷谢启贤接手家业,扩大经营的规模,与洋人公司有得一比;留法回来的二少爷谢亚辉踏入政界,任职上海市政府副市长一职;留美回来的叁少爷谢森彦在金融业风生水起,提出几个经济政策颇受政府单位重视,现在除了是银行董事,也是国会议员。 叁位少爷之后,谢老爷连获五位千金。 虽未让女儿留洋,谢老爷仍是提供国内最好的资源,让五位小姐进入按照国外教育模式的中西女塾就读。 私下更请名师到府教授钢琴、舞蹈、绘画、歌唱……等。 如今是实至名归的名媛淑女。 前面八位是挑不出毛病,第九位是毛病太多。 谢老爷的小儿子,谢家第九位少爷——谢九怀。 谢六姨太沉信芳是舍不得唯一儿子出国,谢老爷则是看出小儿子不是块念书的料,何况上面叁位少爷皆是大太太王淑尤所出,所以一致同意也乐意帮忙将谢九怀养废。 毕竟沉信芳很得宠,若是谢九怀出人头地,那六房不就要上天了。 也就这样,谢九怀很顺利的成为谢家的反面教材。 二十叁岁的谢九怀,人称谢九爷。 说穿了,这尊称不过是外人给谢家面子。 至于这位九爷,做事的能力没有,花天酒地的新闻倒是不少。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回动静太大,震惊全上海。 搞得上海市公安局与公共租界、法租界两处的巡捕房硬着头皮合作。 隔日才寻获毫发未伤的王梦梦。 王梦梦胡言乱语。 从被劫持当晚说起。 她说九爷带她出场吃馄饨,馄饨没吃到,就让自称是青帮的人带到岸边。 忽然远处落下的火团的确吓人,然而接下来的事才真正令人心惊胆跳。 听帮派份子的意思是要谢家与舞厅老板送钱赎人。 偏偏九爷不肯在准备要给谢家的纸条上按手印,惹恼那帮人,最后就打起来了。 王梦梦特别强调:“不是九爷跟他们对打,是他们痛殴九爷。” 没过多久,有人喊:“完了!完了!过头了!谢九怀断气了!” 一群人还没来得及确认谢九爷的状况,河中央陡然发出暗红光影,闪闪烁烁。 就见那道光宛如人形,缓缓地往岸上走来。 公安局局长亲自问话:“从河中央?你的意思是说走在水面上?” 王梦梦摇头:“不是,是走在河底,一开始是头,渐渐半个身子,最后整个人浮出水面。” 局长喝斥一声荒唐,那河底极深,游上岸他还能理解,走上岸是天方夜谈。 可是再怎么不信任,还是得让王梦梦说完整段经历,因为事关谢副市长的亲弟弟谢九怀呀! 王梦梦继续说道: 起初那帮威脋她与九爷的帮派份子可是不怕的,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叫嚣,从河里走来的那位是理都不理。 于是有人怕了,有人慌了,混乱中有人开了好几枪。 偏偏—— 那位毫发无伤! 甚至毫无畏惧,继续前进。 等走近了,帮派份子喊着鬼啊!有鬼啊! 不顾她与九爷,全都拔腿跑了。 本来庆幸获救,等那位蹲下,她才痛恨自己腿软跑不动。 因为待她看清楚,那位根本不是人,而是全身布满闪砾鱼鳞的怪东西。 局长问:“有多怪?” 再追问:“那么他蹲下做什么?他有与你交谈? “明明像人,但脸跟皮肤却如鱼一般;明明是鱼,却是人形,能走,能离开水面,还有手有脚……没交谈,他是去看九爷的,我见他把九爷的头转过来转过去,又摸摸九爷的脖子……然后他一转头,我跟他发绿光的眼对上时,就吓晕过去。” 王梦梦其实也说不清、道不明。 这答案更不是公安局想要的。 无论怎么追查,结论仅有一个,那便是谢九怀凭空消失了。 _ 维基参考资料: 1927年上海特别市成立后,淞沪警察厅改组成立上海特别市公安局。 1930年调整为上海市公安局。 公共租界与法租界非上海市管理,有各自的巡捕房。 上海的白脱蛋糕 坠入黄浦江的火球与王梦梦的证词让与纽约巴黎齐名的上海更是热闹。 两条新闻占据各大小报版面多日。 不少民众前往两条事故现场探险。 有人说在薄暮之际见到藏身水中的水怪,有人说于后半夜里听见男人的哭声。 会不会王梦梦见到的鱼人正是火球事件的主人? 各种揣测。 议论纷纷。 再说回来,究竟谢九爷身处何方? 又为何独独仅有谢九怀失踪? 某小报分析: 若鱼人之事为真实,那么谢家九爷应是让鱼人带走。 若鱼人之事为捏假,那么王梦梦就是杀人凶手,谢九爷已让她毁尸灭迹。 6月10日 青帮澄清,帮内并未对谢九爷与王梦梦进行恐吓掳人。 6月12日 军方并未在黄浦江上发现军机或是飞弹之残骸,初步排除火球为敌军轰炸造成。 6月15日 消失七日,推断已经遇难的谢九怀在外白渡桥下获救。 同日,于黄浦江多处发现疑似少许碎裂陨石块,极有可能是6月8日当晚的火球事件主因。 午后梅雨刚停,停留在屋檐的雨水成珠,晶莹剔透。 风一吹,晃动两下,啪答落下,坠于尘土。 这年头不是家家户户都买得起的华生电扇,白老太太的屋里就有一台。 运行的叶片高速旋转,吹来的微风带来一丝惬意自在,吹散空气里潮潮的湿意。 悬挂窗边的风铃叮叮当当,也不知道犯罪的是电扇的风,还是窗外的风。 余秋可将手边的报纸收拾整齐后,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候。 过了好长一会儿,躺椅上的白老太太缓慢开了金口,“想不到我去北平的期间,上海更是热闹,没留下来亲眼见证,有些可惜。” 余秋可抿抿嘴,浅浅笑意。 白老太太一直很幽默,可惜她自认资质愚钝,总是无法适时做出适合的反应。 好在白老太太向来和蔼,从不跟她计较。 “谢家那小儿子大难不死?” “在外白渡桥下找到人的,据说当时身躯冰冷,好在存有些微气息,紧急被送往圣保罗大医院,经过抢救,极快恢复。” 余秋可犹豫几秒,再补充:“一度谣传谢九爷醒来后人是傻的,没了记忆,不同人说话,除了睡觉,其余的时间都抱着书,不过没人确定他是不是看懂,因为有人瞧见九爷将书拿反了,却又是读得津津有味……可是再后来,就没有关于这位爷的各种消息了。” “肯定是谢家给报社施压,才没有后续报导,这是为谢家好,也是为那小子好,我看谢家接下来是准备给那小子娶妻成家,好平定这场风波。” 白老太太摇摇头,本想让余秋可说说陨石的事,也没那心情了。 索兴结束今日的读报。 余秋可一周到白老太太家读报两次。 原先没有报酬,不知为何,来了几次后,白老太太就让张嫂给她备一份茶点。 许多点心都是余秋可没吃过的。 当中,她最喜欢凯司令贩售的白脱(butter)蛋糕。 白老太太去北平一个月,她就想了整整叁十天。 今日有幸再度吃上。 白脱口感结实,在舌尖上相当有存在感,用力含压,缓缓化开,奶香味扩散整个口腔。 蛋糕湿软却颇为丰厚,入口后,与香腻的奶油融合,再啜上一、两口牛奶,人好像也要跟着融化,真是满足地像要飞上天了。 余秋可都不好意思说,来老太太这里,真是太幸福了。 因为不知如何回报,只能更用心读报并收集一些市井小民的消息与老太太分享。 事实上,该为白老太太读报的是小余秋可不到半岁的妹妹余珍妮。 白家与余家有生意往来。 说白点,是余家想求白家。 余家从清代经营棉纺织,曾经风光,直到民国年间,不敌日资侵略与机器技术赶不上同业,等到国内抵制外货,该是重新翻身时,余家已经没有能力东山再起。 好在老祖宗留下的裁缝铺子与手艺勉强供应开支,但要挤进上流圈子,就难多了。 早年与余家有私交的谢家老爷就说:余家见识太短,自然落得今日的平庸。 余老爷知道白少的最重视的是白老太太,于是让余珍妮抽个时间去陪老人家说话、读报。 给老人家留个好印象,就是给白少好印象。 可惜谢老爷那句余家见识太短真是一针见血,余老爷除了生意失败外,教育同样不太行。 余珍妮自然不认为讨好白老太太就能获得白家的生意。 面对老太太时,嫌弃是毫不掩饰。 白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让张嫂拿竹扫帚将余珍妮轰出大门。 余老爷同样觉得丢人。 哪知余珍妮还觉得自己委屈呢。 最后没办法,才由在余家几乎像个透明人活着的余秋可代替余珍妮。 _ 关于民国: 上海凯司令创建于1928年,在张爱玲的作品里也曾出现过。 小作者诚实说: 本人没吃过凯司令的奶油蛋糕,上网看分享,说是硬奶油的口感,所以我就想像了。若我想像不对,吃过的宝宝们,请包容,勿喷(抱大腿) 上海的娃娃亲 读报可以让余秋可替代余叁小姐余珍妮。 嫁女是不是同样可以让余秋可替代余大小姐余查雅? 准备返家的余秋可不晓得自己再度给惦记上了。 正巧白老太太出门访友,捎余秋可一程。 搭顺风车省下不少体力与时间。 下车后,再步行五、六分钟,就到余家。 余秋可没从大门进,往屋后绕。 握拳在门板上敲了几下,在后院扫落叶的老人推开后门。 余秋可喊了声张伯,人家没领情,摆摆手,要她快进门。 这就是余秋可的地位,明明都是余老爷的孩子,但是她的存在彷佛一个禁忌,没人想无事惹来一身腥。 唯一会搭理余秋可的就仅有负责厨房的黄嫂。 黄嫂一见余秋可,赶紧将人拉进厨房里。 “今天不会太早开饭。”黄嫂说。 “发生什么事吗?”余秋可揉揉忽然跳动的眼皮,感觉不太好。 黄嫂指了指前头,余秋可不敢探头看,只能屏着呼吸仔细听。 啪嚓—— 一声巨响,似乎瓷器摔碎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 余秋可看黄嫂一眼,黄嫂抿嘴摇头。 看来的确不是好事。 黄嫂让余秋可坐,给她添了一大碗白米饭,还有一碗虾米蛋花汤。 又弄了少许的酱萝卜干,黄嫂才低声说:“二小姐,你要有心里准备,我听前面的意思是谢家要跟余家提亲,前阵子那位失踪又寻获的谢九爷跟大小姐早年订下娃娃亲,后来谢家跟余家的关系不复从前,谢家已经不提这事,倒是余老爷跟大太太记着盼着,只是现在……。” 余秋可反应过来,说:“可是现在的谢九爷已是痴傻之人?所以谢家才想让余家履行娃娃亲的事?” 这不正是应了白老太太那句“谢家的下一步,给那位九爷娶妻成家,平定风波。” “应当是这样没错……不过,看来大太太和大小姐并不满意,和老爷吵起来了,说以前谢家瞧不起余家,现在是余家瞧不起谢家。” “听黄嫂的意思,是大太太她们还提到我?” “大小姐说你都能替叁小姐去白老太太那里,那也能替她嫁给谢家那位。” “老爷答应了?”余秋可没叫过一声父亲,这声老爷叫得很是自在。 “没听见老爷说好或是不好,倒是听见叁小姐骂……”黄嫂瞧着余秋可一张天生长得素净无辜的小脸,犹豫片刻。 “黄嫂,别在意我,你说就是了。” “叁小姐说凭什么让余秋可嫁进谢家,那是多好的人家,难道不怕人家笑话她是丫鬟生的女儿吗?” 余秋可抚额。 头疼。 常常是她一避再避,然而风波由别人挑起,却要由她承担后果。 “二小姐,你别多想,你姆妈是多好的人,若不是当年你姆妈家里出事,她也不会把自己卖到余家当丫鬟。”黄嫂安慰倒是真心话,前几年她大儿子摔断腿,还是二小姐姆妈借了一笔钱让她应急。 是,的确是,她余秋可的姆妈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只是可惜好人短命。 姆妈年初病逝。 余秋可听过洋人相信亡者会到一个叫天堂的地方。 那里和平、快乐。 并且自由。 她还偷偷跑了教堂一趟,恳求西方的神明带她姆妈一程。 就盼姆妈别留这个太多教条与传统束缚的东方世界。 现在再看看这状况,谢家九爷这事,就算最后不需她嫁,但她也难再独善其身。 这么一想,余秋可觉得或许姆妈走的早反倒好事,至少无需为她烦心。 “今晚先将就吃这些,外头的事也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就先别管了,填饱肚子才是真正重要。”语毕,黄嫂赶紧转身,伸手抹揩眼角的湿意,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二小姐流的泪。 余秋可埋头苦吃。 下午那块白脱蛋糕还在胃里没消化完呢。 不过她向来饿的极快,若现在这顿不吃饱,再晚可是会饿肚子。 用完饭,前头的争执恰好停歇。 余秋可没离开,她给准备炒菜的黄嫂当助手。 以前是姆妈做菜,黄嫂打下手。 姆妈走后,余家没再请人。 不过余秋可很明白,她给黄嫂帮忙,并不是为余家其他人而辛劳,只是还黄嫂待她好的恩情。 白老太太家的厨房已经用上煤气灶了,余家还是传统的火灶。 望着炉台里闷烧的柴火,余秋可有几秒的愣神。 若是嫁给那位九爷说不定是好事。 从余珍妮几次恐吓她的话听来,就能明白,余家没人想让她高嫁,甚至拿她送人、换钱都有可能。 只是余老爷爱面子,太明目张胆,他还不敢,这也是余秋可还敢留在余家的原因。 至于离开余家,以前姆妈不走,她哪儿都不想去;姆妈离世后,她认真想过,可是手上没钱,外头没有朋友,一时之间是难以寻获栖身之处。 所以嫁给一个傻子才真正好。 若谢九爷傻一辈子,她就照顾他一辈子。 若谢九爷有一天清醒,她就跟他要一笔钱,与他离婚! 至于娶姨太太,让她做宽厚的大太太? 这事儿想都别想,没门! _ 关于余秋可: 外表人畜无害,内在还是有些想法的女子。 小作者说: 谢谢诸位宝们的收藏、留言、赠珠,没错,正是外星人混搭民国风,会好好努力写的。不过前几章是跑剧情,肉肉稍后才会上,请等候,感谢包容。 上海的糖醋小排 余秋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 按理来说当谢家媳妇这事是轮不上余秋可。 就算谢九怀傻了,他仍是那个出生于鸿商富贾人家的孩子。 只是没想到白老太太去谢家一趟,正式改写谢九怀与余秋可的命运。 白老太太不姓白,姓丘名婉娟,是谢老爷的姨母。 谢老爷的父亲母亲定居北平,加上两家低调行事的风格,鲜少有外人知道谢家与白家船运的关系。 白老太太去北平一个月,当中探望了姐姐、姐夫,再回上海,自然是得跟谢老爷说说他父母的近况,省得晚辈担心,再者也是上门瞧瞧谢九怀的状况,表达长辈的关心。 谢九怀果然不识白老太太这位姨奶奶。 偏偏要说他痴他傻,从外表看来还真不觉得。 倒不如说现在的谢九怀失去过去的热情与活力,反倒多了几分沉稳与安静的特质,所以才会让旁人不能适应。 就好像——眼前人不是谢九怀。 然而,从英挺五官到颀长身形,还有小时贪玩在手臂留下的疤,都一再证明他是谢家那位九爷。 “人没事就是万幸,何况静心下来是好事,看书也是好事,孩子慢慢就会回过神了。”白老太太说。 “我也是这样想,还特地去静安寺求了,也跟城隍老爷求了,老天爷一定会保佑我们九怀的。”一旁的谢六姨太相当赞同,昔日仗着得宠,可是意气风发,如今憔悴不少。 晚餐,谢老爷让厨房准备好几道白老太太喜欢的菜色,另外吩咐佣人另外腾出一份,那份是端去书房给谢九怀。 “以前是家里待不住,现在是不出书房。”谢老爷摇头无奈。 “儿孙自有儿孙福。”白老太太换了公筷公勺,俐落地舀起色泽油亮的糖醋小排搁在谢老爷的碗里,“就像我这个老太婆看你们不也一样,这操心那也操心,可是说到底,路还是要你们自己亲自去闯、去开创。” 饭桌上,所有人情绪都不高,谢大太太识趣,将话题带回白老太太身上。 “听闻有人订时去给姨母读报、讲讲趣事?” “还不是老裁缝余家,让他女儿一周来两次,我本来嫌麻烦,不过我也不想打击年轻人,既然人都到门口了,就放进屋里。” 白老太太表情轻松,当笑话讲:“第一回来的是余家的叁千金,一进门眼神就不对,先是嫌我那地方热,二是嫌我只给她喝白开水,最后嫌怎么见不到白先生,敢情是为我孙子显旭而来,然后正大光明嫌弃我这个老太婆” 说到余家,没有食欲的谢六姨太忽然激动起来,“姨母,后来呢?换余家大女儿去吗?” “给你们六姨太弄碗汤。”白老太太指挥着一旁伺候的丫鬟,一边抱怨谢老爷的母亲,“……去北平的时候,我老姐说食不言寝不语,真是憋得难受。” 谢六姨太乖乖地啜了几口热汤,双眼是直盯白老太太,移都没移,谁让这事关系到她亲亲儿子的婚姻大事。 以前是见余家每况愈下,谢九怀值得更好的;现在依老爷的意思,找个容易掌控又弄不出什么手段的亲家才是对谢九怀的未来有利。 “余家大小姐我没见过,不过听熟人说起,在广播电台招聘驻唱歌手的竞选里见过,似乎还入选了,想必是个相当有能力与条件的年轻人。至于再上门的是余家的二小姐余秋可,人还是余老爷亲自领过来的,不过我可不是看在余老爷的面子上。” 后面这句我不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惹得在场的都笑了,白老太太性子不只爽快利落,还是让人惹不起的那种。 “余秋可这孩子的确有我的缘,若不是她一开始与我坦承说她只有小学毕业,我还真瞧不出来,她说小学后,都是她姆妈教的,她自己也喜欢学习,甚至相当高兴拥有读报的机会……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家里的报纸轮不到她看,所以读报的同时,她也能获取里头的消息。真是挺好的孩子,做事有分寸,很清楚自己的本份,就是可惜不是我白家的姑娘。” 白老太太真给余秋可相当高的评价。 这分析下来,谢老爷与谢六姨太愣在那儿。 与谢九怀有婚约的余查雅好不好一回事,但是能确定的是这性子肯定不是个安稳的,这能照顾好他们的宝贝儿子吗。 谢大太太不想插手管六房的事,倒是对余秋可很好奇,“我倒没听过有关余家二小姐的事。” 谢家五姨太陈瑜的女儿谢海英双眼绽放精光,凑上前说:“这我知道,有人问余珍妮是不是有两个姐姐,余珍妮只承认大姐余查雅,余查雅也是,她都说余珍妮是她大妹。” 白老太太摆摆手,后宅斗争她看的可多了,“若我说啊,没人能决定自己的出生,可是人能决定自己的高度。撇开余秋可,整个余家都不像话,守不好家业,还想装大户人家的派头,只会陷入无可自拔的泥沼。” 一顿饭下来,众人若有所思。 至于独自待在书房的谢九怀非常爱惜食物。 碗里的、盘里的,吃得干干净净。 当他将筷子上残余的糖醋酱汁含吮入嘴的同时,他发自内心感谢利姆灯星球的大博土让他成为殖民地球计划的成员之一。 _ 关于设定: 民国时期传染病挺多的,加上西方文化,浙江开始推广卫生筷(公筷)与分食运动。还有西元1934年推行新生活运动,似乎也包含餐桌礼仪。看资料说,旋转的餐桌也是当时发明出来的。 /谢家是好几代的大户人家,加上后来留洋的就好几位,所以餐桌习惯比较讲究。 另外: 男主与女主都是吃货 上海的热浪 果然热在叁伏。 梅雨季到了今年是没雨季。 那日余秋可到白老太太家时所下的午后雷阵雨彷佛是离别的眼泪。 从那时开始温度大跃进 7月12日,上海气温高达华式一百零四度四。 直至七月下旬也未见降缓。 酷暑与旱荒。 夺走多条人命。 有染上时疫的、有中暑暴毙的、有不少往河里泡水消暑而溺毙身亡的,甚至还有热到想轻生的。 兜里不缺钱的人家往外地移动,去罗浮山、莫干山、青岛、北戴河……等地避暑。 与此同时,仍有大批难民为了生计而涌入繁荣的上海。 余秋可暂时不出门了。 月初时,白老太太就不让去。 余家与白家都在法租界里,却离得有些距离。 余家是靠上海县城这头,而白老太太是住在整条路有法国梧桐的另一端。 何况家里没自行车,管帐的余大太太也没因为余秋可要出门而给过她半毛钱。 所以黄包车也好、电车也好,想都不用想。 要去白老太太那里,余秋可唯有步行一个选择。 但是这回的叁伏天太惊人,余秋可也怕。 不是不经晒,是顶着好比九颗太阳猛烈的炙光,不用太久,皮肤会发起一种彷佛会瞬间起火燃烧的灼热感,晒越久,痛感越重,还有暴汗浸濡衣裙,脑门发烫,那一身的活受罪,余秋可是想都不敢想。 一对比,暂时吃不到浓香可口的蛋糕也不是一件难受的事了 。 然而白老太太的好意,在余珍妮这里的解读就不同了。 “呵,看来是被嫌弃了,我就说那老太婆再难相处也不会眼光那么低,怎么可能瞧得起一个只配在厨房帮忙的恶心人。”隔着珠帘,余珍妮的声音不大不小,就是刚刚好传进余秋可的耳里。 余秋可自认平时相当忍让,已够修身养性,偏偏过于炎热的高温是会激发一个人的脾气与血性。 “二、二小姐,厨房的事我来就好,你去看书喝茶。”黄嫂想接过余秋可拿在手里的菜刀,是畏惧门外的余珍妮。 “无妨。”余秋可摇摇头。 “唉,都怪我,老早就让你别来厨房帮忙,你就不听。” 黄嫂最后这句话余秋可不爱听。 姆妈离世后的这几个月,黄嫂多次忙不过来。 当她主动帮忙时,黄嫂可是求之不得,巴不得她天天准时到厨房里报到。 而现在……是想撇清关系? 却不晓得越是撇清越是有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余秋可反省,心里记住这次的教训。 因为只惦记一个人的好,极可能是错的。 而告诉她,做人要懂得感恩的姆妈肯定是最好的人,然而在待人处事上的保守不见得就是对的。 外头的余珍妮还在说叁道四,待在厨房里头的余秋可心里烦的很。 娃娃亲的事还没有个定论,余查雅确定是不打算嫁的;而余珍妮还在打糊涂仗。 余二姨太是想余珍妮嫁进像谢家这种家大业大的家族,毕竟树大好乘凉,想必余珍妮也是这么想,但是她似乎对于现在的谢九怀显得反感并嫌弃,还说没有感情的婚姻等同被文人嫌弃的包办婚姻。 至于余秋可是不可能找余老爷说这事。 不说,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若是表达她的意愿,事情绝对会往反方向前进,不留给她任何余地。 陷入思绪里的余秋可一声不响,还等着她反应的余珍妮很不得劲,口不择言,“余秋可,你就该一辈子当下人、当丫鬟,跟你那贱骨头娘一样。” 这一刻的余珍妮还不晓得在大热天里去激怒一个人可是会后悔的。 没叫余珍妮失望。 余秋可握紧刀柄的手颤了两下。 不是畏惧。 而是愤怒,还有激昂。 能说她的不是,但谁都不能污辱她的姆妈! 大菜刀本身有重量,再加上余秋可的施力一挥,重重地将锋利的刀刃往面前的大西瓜剁去。 唏哩哗啦—— 圆润的西瓜瞬间四分五裂。 瓜体脆弱的像一个人的脑袋,血红瓜肉,血红汁液,飞贱一地。 伴随的还有黄嫂哽在喉咙的叫声。 黄嫂是后怕,从没想过向来乖巧柔顺的二小姐有这么大的气性。 同样的,余珍妮还真没看过余秋可发脾气。 她还以为余秋可是个天生命贱的受气包。 不过余珍妮到底是余二姨太宠大的,她才不相信余秋可除了拿西瓜发泄外,还能做什么大事。 “说的就是你这种没有家教的贱人,什么母亲养出什么孩子。” 余珍妮再度激怒,换来的是余秋可丢下菜刀,奔出厨房,将她扑倒。 干惯家事的双手在此刻格外有力,巴掌是左右开弓,也许激发的还有累积多年的不满,首次出手的余秋可打得余珍妮是无力反击。 _ 关于老上海: 西元1934年,上海的夏天连续高温,当时的报纸皆有报导这场热浪,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打关键字「1934年、上海、夏天」就会出现相关资讯。 鲁迅发表于1934年7月20日《申报.自由谈》的文章同样提到:「天气接连的大热了近二十天,看上海报,几乎每天都有下河洗浴,淹死人的记载。这在水村里,是很少见的。」 上海的蟹壳黄 余珍妮不耐打。 前后加起来十多下,浓稠鼻血窜出。 还有没胆劝架的黄嫂冲去前头喊人却被大大喝斥的声音。 这些都适时拉回余秋可的理智。 余秋可叹口气,狼狈地从余珍妮身上爬起。 模样更窘困的是刚回过神来的余珍妮。 “我流血了?我流血了?啊——我流鼻血了!” “娘,余秋可打我……娘,你快来,我流好多血……” ”余秋可,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余珍妮跟疯了似的,歪斜坐在地上,大吼大叫。 好好一张雪白脸蛋上都是她胡乱抹揩鼻血的痕迹。 是有些触目惊心。 不过余珍妮的精神挺好的,骂人时特别精神,这让余秋可松口气。 明明赢了,却没有为她迎来该有的痛快。 因为余秋可太清楚这件事只会闹大。 因为千错万错都是她余秋可的错。 已经不是对人失望,而是对整个人生失去希望与方向。 张伯不知去哪儿偷懒了,后门半掩,正好让余秋可钻个漏洞,没惊动任何人,晃着无力的脚步离开余家。 还是想姆妈了。 说到底还是不满十七岁的小姑娘。 没了姆妈,家就是虚设。 于世上,她是无所归依的一只浮萍 余秋可难得害怕。 怕的不是余家人的责难。 怕的是曾在姆妈病榻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誓言似乎已让现实给磨完了。 以往习惯忍让,这时的余秋可也是一股劲的压抑。 不愿意哭出声音,然而挡不了豆大成串的泪珠啪答啪答掉落。 上天无雨可下,她的世界却是浸没在水气与悲伤里。 与余秋可不同,此刻正往余家方向悠哉悠哉走来的谢九怀心情可好了。 往嘴里送的是捏在右手里的蟹壳黄。 前头卖蟹壳黄的店家跟他介绍说这是豆沙口味。 外层酥皮油亮,光拿在手里,就能感觉一整个饱满香脆。 咬下之后,烤得酥黄的饼皮一层一层塌陷在他的嘴里,相当奇妙的口感,但香气直冲鼻腔,根本停不了口。 面皮有面皮的香气,与夹层里的甜味是不同的味道,那甜是松软带点油脂,然而不怎么腻口,还有一些沙沙的口感,当两者一并咀嚼在嘴里时,意外地互相提味,偶尔咬到少许的白芝麻,也是画龙点睛,一个都不能少。 至于谢九怀空出的左手没闲着,拎一兜油纸打包好的,好几个口味装一起的,依旧是蟹壳黄。 这么一个人在大热天底下晃,倒是引起注目。 然而天热烦闷,别说吃食了,连看到人都是嫌烦、嫌腻,不过谢九怀这人吃相赏心悦目,还有个真正不讨人厌的原因,正是他整个人意外的清爽。 因为整条路上,哪个不是汗水流得满背都是,只有他衣裳整齐干爽,若眼力好的,还能瞧出谢九怀的额头是一滴汗也没有。 谢九怀并不晓得自己在地球人眼里其实仍然有些特立独行。 跟着谢九怀后头的是他于地球上的父亲谢老爷所加派的人手,说是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对此,谢九怀没意见,配合地球人的各种行为模式是首要法则。 是,他并非谢九怀。 真正的谢九怀已于他准备抵达西元2045年时被时空乱流打进西元1934年的那日死亡。 死因,因殴打造成外力重击内脏,出血致死。 而他则是来自离地球四百九十五亿光年的利姆灯星球——利姆灯殖民地球计划第1088号的殖民官。 按照计划,抵达地球的首件要事是必须立刻找到刚死亡的地球人,再利用装载于飞船里的能源体去按照死者的肉体进而打造新的身躯,借以取代死者的身份。 若计划受阻,则必需替换新身份。 然而能源体有限,每次再造必然会减少比例,这意味着能源体一旦不足已打造新肉体,他将无处寄生,同等计划失败。 按照大博士的说法,要完全适应并驾驭能源体打造的地球人身躯,最少也要大半年。 意谓着,这半年里,他自保的能力有限。 所以—— 有人保护,何乐而不为。 嗯,何乐而不为五个字是新学到的地球说法,能这么快派上用场,他甚是满意。 还更令人满意之事,就是没料想初来乍到,毫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殖民地球计划里最重要的那一步——获得一位合法生殖伴侣。 至于时空错乱这事他并没放在心上,早在预估范围里。 只要他能与性别女的地球人结合,顺利产下新混种,再由世代传承,这么利姆灯星人的基因将不会因为星球体的毁灭而灭亡,而是取代纯种地球人。 终将有一日,利姆灯星人再度恢复往日风光,再趁此唤醒新混种体内的利姆灯血液,正式将地球划入领土里。 因为心情美丽,他顶着谢九怀俊俏脸孔,嘴角微勾,不自觉的笑意,惹来路上姑娘的目光与窃窃私语。 感觉良好的谢九怀(往后他就是谢九怀了)仰头,张开双臂,将双眼的倍数调整,遥望气层外的部份星体。 再见了,我的母星。 至于未来……说来就来了。 垂头哭泣的余秋可正巧撞进谢九怀结实的怀里。 上海的暧昧 余家不只有余珍妮与余秋可的战争,这会儿连前院也都乱套了。 都没商量好让谁嫁进谢家,谢老爷、谢大太太、谢六姨太一块上门了。 余老爷自然不想放弃与谢家联姻的机会。 他是属意原订娃娃亲的余查雅嫁进谢家,毕竟顺着谢家的意思,往后余家能尝到的甜头才多。 偏偏余老爷搞不定妻妾,也搞不定女儿。 至于余秋可,就算了吧。 谁让他家二姨太徐静分析的太好,余秋可姆妈都走了,若真让余秋可嫁进谢家,往后没有好拿捏她的事,若她真记仇,别说帮扶余家一把,别倒打一把就该偷乐了。 可是,他刚才有听错吗?余老爷用力眨了眨眼睛,若不是不雅,还真想掏掏耳朵。 不仅是余老爷,余家上上下下都是同个反应。 “不是,这……”余老爷顿了顿,困难地张嘴,发出声音,问:“谢太太,您、您、您……刚才说的是将余查雅换成余秋可?” “自然是,经我们了解,余查雅录取电台的驻唱歌手,这是值得祝贺的事,想必未来将有各种亮相演出,这说明余家可能准备要出个大明星了,这对余家肯定是好事。”谢太太先捧后杀,连笑容都变得有些意味不明,说:“但这对谢家肯定不是好事……难不成余大小姐愿意放弃机会,不再抛头露面,往后只为我们九少爷洗手做羹汤?” “这、这…自然是……” 余老爷敢应,谢家人可不敢听。 谢六姨太首先发难。 她将鬓角的细毛往发髻的方向摸顺,才慢条斯理说:“不是谢家刻意为难余老爷与余太太,不过这年头口说无凭,洋人流行签婚前协议,我们也不该墨守成规,若此刻应了,便写入协议里,往后办不到,那就割、地、赔、款!” 割、地、赔、款! 四字,太有杀伤力。 余二姨太赶紧用手肘偷偷往余老爷身上撞好几下,再使了个眼神。明明都说好了,若余查雅不嫁,就让她的女儿余珍妮嫁,还在拖拉什么呢! “照我说,还有个小女儿余珍妮呢,跟九少爷肯更般配……至于余秋可,这身份,到底不合适啊。” 余老爷果断放弃余查雅这颗棋,堵得余大太太心里不舒服。 人是这样,明明不打算吃谢家的饭,一旦看到有人要整碗端走,终究是舍不得也不甘愿。 不过你想吃谢家的饭,也得看谢家给不给吃。 “同样身为一家之主,我说句公道话,希望余老别嫌难听,余家后宅与谢家毫无关系,这是余家私事,只是无论余老如何处理,余秋可还是余老爷的孩子,是吧?难不成自己的糊涂帐还想算到别人身上?” 这不……妥当当的打脸,谢老爷表情轻松,语气倒是有股让人难以忽视的严厉。 谢老爷只差没说句,你家那破事还好意思拿出来说嘴。 “其实身为长辈的我们在这里急也没用,都说是新时代了,年轻人对包办婚姻可是反感的很,倒不如先让我们珍妮、秋可与九少爷见上面,新自听听九少爷的意思,如何?”说急,余二姨太才真正急,她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余老爷,将场面话说得漂亮,不过这份底气到底是建立在自家的瓜比较甜的莫名自信上。 没想到,谢家答应爽快,还说谢九怀正在过来余家的路上。 殊不知谢家能一口应下,那是早让谢九怀在远处瞧过余家叁姐妹了。 这是出自谢六姨太的私心。 不能给儿子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那么至少给儿子找个漂亮姑娘,两人和和美美过一生,她这个做亲娘的,才不会觉得亏欠孩子太多。 所以,余秋可的品性是白老太太认可。 那么外表嘛,是由来自利姆灯星球的外星人鉴定的。 余家那头在商议,这头的谢九怀的确是想在余秋可身上盖个“合格”的戳印。 论评论地球人的外貌……身为殖民官,于出发前,有分级教程必须学习,通过考验才能升等,其中为了提高新混种在地球上的竞争力,也就是未来的地球人所说的CP值,以致初级课程里便包含了地球人的鉴美标准。 当然,当时是以西元2045年的审美观念做延伸。 不过细看的话,优良五官与脸蛋各角度比例的基础是差不多。 余秋可就是相当标准的美人脸蛋。 只是到了西元2045年,那时代的美丽是张扬个性的,余秋可反倒是偏向古典含蓄,再加上时代使然,又更显内敛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的鉴美课他拿下满分,还是后来的催眠课里受到大量意识的洗礼,进而认同自己是地球人的身份,总而言之,那时的第一眼……谢九怀就是给眼前这位性别女的地球人给吸引了。 整个人雪白雪白。 干干净净的。 小小的圆脸,不笑时有股淡淡的委屈。 让他很想将手里的食物都送给她。 就是一股连他都说不明白的暧昧存在。 彷佛有人拿了只羽毛之类的东西往他用能源体打造的胸口搔痒。 然而搔不进骨子里,只是越搔越痒。 _ 关于设定: 我找不到离婚协议是从何时何地开始,因应剧情需要,我就这么设定那年头是有了 关于谢九怀: 就是一只没谈过恋爱的外星人 上海的小笼包 再论孕育生命的母体……余秋可的骨骼生长茁壮扎实,全身肌肉与脂肪的比例分布匀称滑润,流动顺畅的干净血液进行良好的双向循环,内脏位置正确,颜色鲜艳漂亮,强而有力的运作,从上而下,没有参杂一丝杂质。 另外两处对胎儿最重要之处,谢九怀也是满意。 不像其他女子穿着妖娆时髦,余秋可穿的是前两年姆妈亲手缝制的倒大袖连衣裙,类似旗袍,却更宽松、更朴素,然而藏在宽松衣裙里的胸脯是逃不过谢九怀的打量。 两颗雪白乳房俏而坚挺,颇有种羞涩美感,若用他现在的大掌一握,应当还剩余少许空间。 大博士准备的健康教育课说明,乳房大不见得有充足的乳汁,而是要确认乳腺结构发达与否。 余秋可的哺乳器官将能为他们的后代带来最大的效益。 精致玲笼,几乎接近完美。 让谢九怀想到前些日子尝到的小笼包。 皮薄滑嫩,吹弹可破,灌满的汤汁在里头摇晃,不知要晃去谁人家。 包子上头美丽的褶子点缀新鲜蟹黄,彷佛她撑起贴在皮肤那层薄薄衣料的俏挺乳蕾,娇鲜,可口,美味。 那日他初尝,不知轻重,重重咬下,被爆出的肉汤烫了嘴皮,然而一切值得,里头暗藏馅料丰富鲜美,跟找到宝藏似的快感相同。 至于胎儿的着床点,余秋可的下腹温暖饱满,子宫富有绝对的包容弹性。 顺势而下的阴道湿润度是足够的,只是看起来稍嫌窄紧,谢九怀皱眉,快速搜寻大脑里的资料库,总是要确认他们的后代有没有可能卡在产道里的麻烦。 就在余秋可撞上胸膛这一瞬间,谢九怀用短暂的几秒钟重新审视余秋可。 总结——产道问题不难,还有剖腹产的方式,这年代的医疗技术他不确定到哪种程度,不过隐藏在黄浦江底的飞船里是有间手术室,若有需要,他能自己处理,所以……怎么有些迫不及待了,想与余秋可早日结合,想亲自迎接利姆灯星人与地球人的新混种诞生那刻。 想必,他与余秋可的孩子肯定是百分之百完美的产物。 这时候的谢九怀还不懂又窄又紧的阴道能为他带来不同于美食的欢愉。 就在谢九怀的脑袋高速运行思考的同时,余秋可是撞得头晕目眩。 余秋可猜测自个儿是撞上某个人。 因为肌肤与布料磨擦产生的微疼感受是挺明显的,然而又有股难以说明的奇异感官。 稍有弹性,但似乎与正常人的身躯弹性不同。 冰冰冷冷,彷佛大铁条外头覆盖大面积的肉块,再给它穿着衣服。 这么一想像,余秋可打个激灵,冷意从背脊一路往头皮窜。 好在现在是大白天,照理说不会撞到不该撞的东西。 余秋可打起精神,抬头一瞧—— 还好,是个人。 不过……这个人长得还真面熟! 于是,余秋可到嘴边的道歉就卡住了。 嘶,忍不住再抬手揉揉额头与鼻子。 若有面镜子给余秋可照,她就会晓得她撞可凶了,细嫩皮肤上浮起一小片红肿。 谢九怀并未侦测到这部份并不吻合地球人正常生理状况。 只因为当时他是按照死亡的那位“谢九怀”去打造新的身体,然而当下时间急迫,疏忽地球人死后的身躯发硬的反应,于是他目前身躯的硬度除了本身刻意追求的强壮结实之外,更大的原因是……他呈现的是死亡不久后的状态。 失温。 僵硬! 余秋可肯定不会想知道她撞上的是个外星人,还是个半死人。 至于谢九怀的焦点是放在余秋可身上,他也有他自己的发现。 他上半身微微向后倾,拉开的距离让他清楚瞧出余秋可哭过的双眼,极小极细微的泪水附着在纤长睫毛,眨着眨着,脸上的泪痕逐渐模糊,一张苍白的小脸,脆弱的令人心疼。 身为未来的合法伴侣,谢九怀尝试用这里的语言表达关心。 他问:“你哭了?” 余秋可没回答,居然被看穿了。 太丢人,她赶忙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湿意。 滴——谢九怀调阅相关资料。 心理分析丛书348页:性别女的地球人哭泣时,首先需要安慰。 利姆灯星人没有眼泪,更没有安慰这两个词。 不过,这些日子他可不是白白的渡过。 除了出发前,大博士给的大量资料与数据外,还有成为谢九怀后,利用书籍汇整此地的风俗民情。 再加上……他本人的实际演练与感受。 而最好的安慰当然就是—— 好吃的食物。 下一秒,谢九怀扬起僵硬的笑容,将差不多就剩一口的蟹壳黄塞进余秋可正好张开的小嘴,“好吃,吃完,不哭。” 余秋可傻了。 层层酥酥的蟹壳黄外皮斑驳脱落,细细碎碎如雪花摇曳飘下,包括敝开的内馅,混合她的口津,在敏感的舌尖上化开。 唔,是甜香甜香,是与猪油、还有糖去炒过的豆沙口味。 余秋可摇摇头,差点就被带偏思绪,想用手接住蟹壳黄,殊不知早化于口津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整个人又羞又怒。 “你、你……”余秋可原本苍白的小脸因为气血循环而显得红扑扑的。气得咬咬牙,将怒气自认倒楣地吞下,才将先前想问的话挤了出来,“你是谢九爷?”难怪这么眼熟,有整整一个月的报纸都是谢九怀的新闻与照片。 “是不是?不哭了?”谢九怀满意地点头,原来这就是地球人所说的功德一件,真是畅快。 事实证明,外星人与地球人始终不在同一个轨道上。 _ 余秋可:“我怎么感觉你将我当成食物在打量!” 谢九怀:“好吃。” 关于外星设定: 就是会比较科幻并且没根据,看开心就好。 上海的爷笑得跟傻子一样 说是不打不相识。 可惜目前的谢九怀对许多字面上的含义、人生的体悟,还无法深深去体会。 例如:缘份二字。 谢九怀与余秋可被请回余家时,谢六姨太还疑惑怎么两人一前一后进门,询问几句,知道是小俩口在路上撞在一起了,直笑说是缘份。 谢九怀闭眼,轻轻摇晃脑袋,回味缘份二字。 趁着没人注意,余秋可偷瞥谢九怀一眼。 她看不懂谢九怀的每一个举动。 怪人一个。 只是谢九怀并没有任何恶意,这点她还是能感觉得出来。 那么,今日惊动谢家人上门的原因? 余秋可垂在双腿外侧的小手揉捏裙料。 反覆搓动,释放她的焦虑。 想必谢家人是为了确认娃娃亲一事而来! 只是,客堂里没见余查雅的身影。 不过这很正常,长辈谈正事时,晚辈通常不会在旁。 然而,余珍妮却在。 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眼神火辣辣地直盯着谢九怀,无可惜脸还是肿的。 看下来,余秋可懂了,余家是想将嫁进谢家的人选换成余珍妮。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让,怎么办。 低垂下来的视线再度随着刻意倾斜抬头部的角度看向谢九怀。 谢九怀发现打量的目光,往身旁的人一看,正巧与一双皎洁明亮的黑眸对视上了。 啊,是他合法的生殖伴侣。 大脑数剧滴滴答答统计:余秋可主动扑进他的怀里、余秋可吃了他的口水、余秋可偷看他。 合计结果:余秋可百分之百满意他这位合法的殖民伴侣。 谢九怀两边嘴角大大上扬,朝余秋可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谢九怀的想像里,他释放高度友好与热情,他的伴侣一定能接收到这份激动。 然而,于余秋可的眼里,谢九怀笑的个傻子一样。 谢家九爷坏了脑子的传言想来是真的。 余秋可一边替谢九怀惋惜,大好的青年、大好的家世,却落得这般处境;一边也是庆幸谢九怀成痴愚之人。他条件不好,她的胜算才大一些。 再说前头谢九怀先是将他吃过的蟹壳黄塞进她的嘴,以及现在这个令人摸不着头绪却又不讨厌的笑容……或许,他是用他的想法来与她表达善意? 意味着,只要谢九怀喜欢她,她便有机会取代余查雅嫁进谢家? 至于未来是好是坏,余秋可已经不在乎。 她只是要这条能让她先离开余家的捷径。 余家的裁缝铺子,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手艺仍有口碑,然而这是个进步飞快,同时也是竞争激烈的时代,光靠裁逢收入想在法租界里住花园洋房、过洋派奢侈生活,可是相当吃力。 余老爷是硬着头皮买下独门独户。 不过就是小了些。 这不,客堂忽然挤入那么多人,就显得狭窄寒酸。 身为主人的余老爷真觉得一张老脸无处可放,越是憋扭,越是想就该让余珍妮嫁给谢九怀,余家才有翻身的机会。 余秋可那个白眼狼,他从没放过希望。 余老爷从不反思他们一家人是怎么对待余秋可与她的姆妈。 余二姨太见余老爷不知道发什么愣,不满地皱一皱眉。 至于余大太太,一晓得余查雅没戏了,借故身体不适,提早离席。 大太太不在场也是好事,才不绑手绑脚,余二姨太就不理余老爷了,招呼谢家之外,还要余珍妮带谢九怀到偏厅。 余二姨太说:“让两个小年轻相处相处,或许就看对眼了。” 先前还说让叁个年轻人相看,现在却是明显将余秋可撇除在外的作法,叫谢家大开眼界。 谢老爷都说:但凡踏出谢家大门,枪口就是一致对外,别人看谢家团结,才不敢欺负谢家人。 谢六姨太还包含自己的私心。 身为姨太太,那也是谢家的人,何况还是受宠的那位,站在如此高点,她本来应该挑剔未来媳妇的身世,可是架不住儿子喜欢,还有白老太太的保证,于是让六姨太忍不住代入自己辛酸的身世。 正如白老太太说,没人能决定自己的出生。 现在余二姨太明目张胆,瞬间加深谢六姨太对余秋可的认同,当然这其中还包含没人喜欢余二姨太釜底抽薪这招,是实实在在打脸谢家。 “九怀,把秋可也带过去,看看你欣赏余家哪位姑娘,今日除了姨娘,还有你父亲、你母亲都只给你做主。”谢六姨太伸手到谢九怀的后背,往前推了推,没使力,就是意思意思而已。 _ 关于称呼: 设定上,谢家不是上海人,后来生意扩展,谢老爷才在上海扎根,所以孩子对称呼上就是偏向传统大户人家,称嫡母为母亲、称姨太太为姨娘。 而余秋可与其母亲是上海人,所以我就用姆妈这个称呼。 民国时期再加地域不同,有许多套说法,看似没有一定标准,所以我就用最简单、最合理的称呼套用。 若有不合乎宝们以往的认知,再请包容,感谢~ 上海的丑女 谢九怀没做反应。 实际上,大数剧资料库此刻正在分析这位算是他在地球上的生母话里的意思。 然而,遭遇困难。 数据成了乱码。 翻译成利姆灯星球的语言,辞不达意。 谢九怀对地球与这个时代相当挺满意的,特别是各种美味食物,让只吃过无味的能源果子的他大为震惊并深受感动。 若真要他挑剔,大概就是地球人说话时特别喜欢弯弯绕绕,不怎么直接了当。 尤其是“性别女”的地球人。 谢九怀忽然有所领悟。 该不会正是在利姆灯星球上,并没有让性别女的利姆灯星人发挥语言的创作与加工的空间,于是在一千叁百年前开始,不再有女性人种诞生。 物种演变之后,利姆灯星球仅存男性人种。 原先繁殖对利姆灯星球上的人来说并不困难。 星球母体能源丰富。 能源体主分叁大类:可食用的能源果、可建造飞船、武器…等的能源金属,以及最重要的能源体。 能源体为浓稠液体,进而能精准塑造各种型体。 先祖们将未受污染的新鲜能源体与利姆灯星人自身的少许能源体一同置入独立空间,两种能源体彼此吸引、彼此影响,于一百二十天后,小利姆灯星人诞生。 而身为孩子的父亲,无需抚养,只需交由星球政府。 所以更正确的说法,利姆灯星人皆是复制人。 也或许正是这样的原因,孩子的淘汰率一代比一代高,因为若有疾病也将一并复制给下一代,而以为是源源不绝的能源体同样的也跟着大量使用而快速减少。 两个重大因素,让利姆灯星人面临灭亡危机。 谢九怀甩了甩头,不愿意再回想利姆灯星球。 他怀念他的母星,然而他背负利姆灯星人的未来,相比之下,个人的感性面便一点都不重要。 “怎么还愣着?”谢六姨太再次催促。 “为什么?为何是再次选择?”谢九怀歪头,懊恼,满是困惑。 可惜大数据什么都厉害,唯有语言翻译目前是弱了些,以致于在外人眼里,彷佛是看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在表达自己的想法。 无论亲生儿子变什么样,谢六姨太都不会嫌弃,反而心急地安抚谢九怀,“没事、没事。”再往余珍妮那儿一指,”余家就想问问你喜不喜欢叁小姐余珍妮?” 谢九怀抬头,先看余秋可一眼,再看站在对面的余珍妮一眼。 余珍妮脸上扑厚厚一层白粉,双颊上两坨大红胭脂,也掩盖不了她先前被余秋可打肿脸的事实。 不过让谢九怀介意的是余珍妮站没站姿,脊椎微弯,子宫也不漂亮,呈现一种黑红黑红的黯淡色泽。 他可不想让他的孩子住在这种地方。 果断地摇头。 “不喜欢,真丑。”他指的是子宫太丑。 大手一捞,搂紧余秋可的肩,“就这个,我喜欢这个。” 这才是利姆灯星人的风格,直来直往。 余秋可揉揉脸,谢九爷的话都听得懂,但是不是她听的意思,她并不敢确定。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余珍妮发飙了。 在亲眼见到谢九怀这刻,的确让他俊朗风采给吸引,可是好好的一个男人,一开口就完全不对劲……结果现在还胆敢批评她丑。 她丑? 她怎么可能丑。 学校里还有男同学偷偷地向她示好。 余秋可好看? 好看个头! 她怎么可能会输给余秋可。 “你才又丑又傻,去照照镜子吧……谢家这行为根本是骗婚,谢九怀是傻子啊,谁要嫁给傻子。要嫁给余秋可嫁,看夜里是不是还得帮傻子把屎把尿。” 余珍妮一口气将谢家人都得罪光了。 再来,两家都是破罐子往破里摔。 本来交情早淡,现在是直接拉上仇恨。 谢六姨太与余二姨太在自家老爷的默许下,展开护犊之战。 战况激裂。 一会儿撞歪茶几,上头的杯子摔地,溅了一地碎瓷与茶水。 再一会儿撞到谢大太太这边来。 不过不愧是当家的气势,飞快地将余二姨太推得远远的,趁机极轻地在谢六姨太耳边说了一句。 “好好打,打赢了,钻石首饰我给你买一套,其他姐妹都没有。”谢九怀是这么听见谢大太太说的,随后就见谢六姨太拿出全力应战。 也没过多久,余二姨太一声凄惨尖叫,捂着头顶,要死不活的样子。 谢六姨太可乐了,像只求夸奖的孔雀,朝谢老爷与谢大太太这边扬了扬手上抓的一把头发。 ……谢九怀保持静默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不忘将余秋可一并拉到身边,一边记录此刻的领悟:性别女的物种,凶悍,勿惹。 再次总结:惹到的话,头发会被拔光光。 然而,一时忘记了即将成为他合法伴侣的余秋可也是——性别女。 至于余秋可,烦恼的方向与谢九怀完全不同。 谢家与余家闹的动静太大,两边连脸都不要了,那么她还有机会借由嫁给谢九怀来离开余家吗? 若嫁不成谢九怀,肯定下场会非常惨。 余家会将所有的错都归在她身上。 余秋可很头疼。 意味着,她真只剩主动求嫁给谢九怀的这条路。 同样的,谢九怀也头疼。 不过他是看两位姨太太互扯对方头发而感觉自个儿的头皮隐隐作疼。 好在……余秋可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转移注意力。 “谢九怀,我嫁给你,好不好?” “?” 余秋可以为谢九怀不懂,用更简单的意思说:“就是我当你妻子,我给你生孩子。” 谢九怀没有犹豫,用力点头。 生孩子这事就是他来地球的目的呀。 不过,只是用能源体去仿造人类骨头,而不是真正的骨头……但是余秋可的声音与其他性别女的地球人完全不同,很温柔,很甜软,叫他如坊间话本说的那般,骨头都给她那声“我给你生孩子”给喊的酥软了。首-发:yanqinggang.com (ωoо1⒏ υip) 上海的饱满多汁 彷佛烤炉灼热的上海来到八月。 不仅上海受苦,更不仅是只有老百姓受罪。 8月8日,江苏南京暴热不退,财政部官员全家叁口毙命,料理后事之友人多被染病。 租界内的柏油马路多处都晒溶了,补了又溶,如沸滚的汤,跌进去一样会死人的。 余秋可倒是哪儿都不去。 因为,她给禁足了。 听趾高气扬的余珍妮与丫鬟在门外一搭一唱,余秋可就知道谢家与余家是没戏唱了。 反倒是要将她说亲给丧妻的马大爷。 余珍妮说是养马的,又老又丑,不过养出来的马挺会跑的,所以兜里有钱。 这次,余秋可沉住气。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再不济,就跑。 至于谢九爷……算了,那傻瓜,怎么可能懂娶妻生子。 再说,无论是谢九怀还是谢家,也不是非她不可呀。 余秋可失笑,认清自己的条件。 这几日,她也不是全闲着。 大部份时间是早上睡,晚上注意外头任何动静,一边摸黑将房里的薄被、衣服、布料啥的,一件拧一件,绑成一条粗长绳子。 今夜久违的起风下雨,是个好时机。 余秋可不敢燃灯,只能开窗,借由月光,于黑夜里将粗绳一端绑在房内的柱子上,其余则抱在胸前。 可能太过紧张,心跳过快,都揪疼了。 探头出窗察看,雨珠滴落地面,逼得热气往上飘,迎面扑来。 余秋可知道自己应该一气呵成,然而站在树下那个孤伶伶的身影实在太惹眼了。 当那人将伞挪开了些,余秋可看明白了。 是多日不见,还以为不会再见的谢九怀。 明明穿着白衬衫、黑长裤,瞧起来挺正经的,然而一见她,立即露出一抹带着傻气的笑容,拎着一个大布包的手还忙着举高与她招呼。 谢九怀指指楼上,想上去的意思。 余秋可魔怔似的,顺势将怀里那团粗绳往下丢,一点也没意识到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是妥还是不妥,更没意识到自己还挺能与谢九怀沟通。 然而,真是尴尬场面。 长度不够,绳子的另一端离谢九怀的头顶还有一大段距离。 余秋可正想可惜,就见谢九怀将伞一丢,轻盈一跃,顺着粗绳上来了,看得一愣一愣的。 下一秒,谢九怀已经坐在窗边,与她对视。 见余秋可目瞪口呆的模样,谢九怀很受用。 可惜大数剧库里并没有性别女的地球人太崇拜自己时应当如何处理的答案。 这次换余秋可指指门外,压低音量说:“小声点,外头有人。” 谢九怀点点头,将手上的布包塞给余秋可。 余秋可下意识捧住那只颇有重量的包,心里正嘀咕着,骤然感觉两只耳朵被谢九怀的手捂住了。 来的太突然,余秋可打了个冷颤。 一股凉意从谢九怀的掌心窜进她皮肤里,阻挡世界的声音。 余秋可被眼前这双比深潭还要幽静的眸子吸引。 在月夜中,夹带闪烁的淡色绿光。 ……不过几秒,再来没了异样。 余秋可以为是自己的看花了眼。 同样的,谢九怀没解释捂住她双耳的用意。 他释放轻微声波,借以放倒余家的每一个人,让他们晕睡一个晚上。 殖民官皆是签下保密条约,不得将身份、计划里的任何一字一句透露出去。 确定完成,谢九怀已经头晕目眩,果然目前运用能力对这个身体还是太吃力。 等谢九怀放下双手,余秋可慢半拍地回神两人方才的亲密,这时耳朵才跟丢进灶炉里闷烧的柴火似,灼红发烫。 谢九怀跳下窗,看到床,二话不说,先往上头一躺。 抱着布包的余秋可跟在后头,见谢九怀睡着自己的床铺上,张嘴要喊,又摇摇头。 反正就是个傻子。 还是个四肢发达的傻子。 不过谢九怀可以傻,她不能。 余秋可动作飞快,怀里的布包往桌上一放,回头将粗绳收回,再将窗扇合上,最后屏气拉开房门,从缝瞧见门外那位守她好多天的小丫头已经睡到天翻地覆,看来是吵不醒的架势,才敢安放一颗担心害怕的心。 拍了拍前胸,告诉自己没事、没事。 不再担心惊动了谁,余秋可平静地将油灯点燃,返回床边,想问问偷渡上楼的大爷为何而来。 看着余秋可忙上忙下,谢九怀心情很好,一对上眼,俏皮地对她眨着眼,若是忽略他苍白脸色,是挺讨人喜欢的。 余秋可:“……” “你拿来,快。”躺在床上的大爷不客气地指着他带上来的布包。 算了、算了,不跟傻子计较。 余秋可没好气地将布包扔给谢九怀。 谢九怀这才起身,拍拍一旁床铺,要余秋可坐。 犹豫片刻,余秋可在床边坐下,视线正巧落在谢九怀解开布包活结的十指。 骨节分明。 白净修长。 是不沾阳春水。 是不晓人间疾苦。 忽然起了自卑,余秋可低头,看了眼稍嫌粗糙的双手,在谢九怀抬头之时,往自己的身后一藏。 眼不见,或许就能为净。 “好吃的。”谢九怀将饭盒递到余秋可面前。 余秋可为难地捏了捏掌心。 “他们说你没饭吃。”谢九怀说,像谢老爷养在书房外的鹦鹉,学着谢六姨太最常挂嘴边的那句,“瘦了,太瘦了,多吃,胖点好看。” 谢九怀不晓得,这句话拿来哄女人真是甜。 的确也哄住了余秋可,本来不因禁足觉得委屈的心情,一时之间都苦闷难受起来。 然而,是自己的命不如人,何苦为难谢九怀。 余秋可不再憋扭,态度诚挚地接过饭盒,“谢谢你。” 摸着光滑的铝制饭盒,是凉的,然而掀开盒盖,香味依旧扑鼻。 里头摆满两排生煎馒头。 在昏黄灯光里,面皮泛着油光。 不知是否多了谢九怀的关心,更显可口。 谢九怀塞双筷子到余秋可手中,这还是谢家做点心的阿姨替他放进布包里。 对利姆灯星人而言,普遍地球人的想法都显得过复杂,只是除了利己主义外,很多时候的复杂起因是利他行为而产生。 于利姆灯星球派出的几波观察官研究,正是地球人的利他美德构成社会紧密的结构,因此生生不息,也是利姆灯星人所欠缺的,所以才因此更寄望新混种能传承两个星球不同的优势。 观察官却也不是真正理解地球,谢九怀是这么想。 因为数据库里并未告诉殖民官美味这个名词也能套用在人的身上。 像他认为,生煎馒头跟小笼包有几分相似,一个皮厚些,一个皮薄点,一个放蒸笼,一个铁锅煎,然而都好吃,甚至他怀疑都跟余秋可一样饱满多汁。 这也是他来看余秋可的原因。 上回见过,两家吵得太凶,一切没得谈之后,谢九怀的胃彷佛都空了,吃什么都少一个味,少一个劲,少一个身影。 等谢六姨太说要另外给他找合法婚姻伴侣,他听了是两眼空洞,食不下咽。 若不是因为担心殖民计划曝光,导致无法与利姆灯星球、甚至是居住地球的观察官、其他殖民官做任何连击,不然他肯定要跟大博士反应,地球人的习性似乎会影响利姆灯星人的各种判断。 这听起来,并不是一件美妙的事。 _ 作者说:首-发:yuwangshe.uk (woo16.com) 上海的生煎馒头 生煎馒头迷人之处正是煎得焦香酥脆那面,然而要吃出是不是真功夫,则是吸附肉汤后充满迷人风味的手工面皮。 谢九怀送来的生煎馒头的确诚意十足,个头大,口感香弹。 再咬一口,里头满满的肉馅新鲜爽口,虽然少了烫口时的入口即化,然而冷掉有冷掉的风情,更弹牙,更有咬劲, 余秋可一连吃掉好几个,不顾吃相。 她是真饿了,与谢九怀的饿不同。 禁足的日子,余家每日只给她送早上那顿饭,还是先前白老太太给她一些洋人卖的糖果饼干,她舍不得吃完,正好派上用场。 正因为如此,更显得谢九怀突如其来的关心,有多珍贵了。 谢九怀是不知余秋可心里有多感激,他正细细品尝一种新的体验。 见余秋可一口接着一口,双眼绽放异常光彩,一副若不是真饱了,还停不下来的恣态,彷佛跟他品尝到美食同样的欢快,这让他心里相当满足,领悟何谓分享的喜悦。 然而,谢九怀还有另一种类似地球人的复杂心思。 见余秋可张嘴将面皮与肉块一块咬进嘴里,爆出的油亮肉汁沾附她的薄唇,湿红舌尖微微探出舔揩,说不出的诱人,一种娇嫩艳色。 等她认真咀嚼食物,鼓起来的双颊又是引发更深层的遐思。 谢九怀可以想像肉汤是如何于她唇齿之间与甜美口津融和……与此同时,他更连想到交配课里的其中一项目——口内性交。 课程里说,口内性交,地球人多数简称口交。 是利用口腔及舌头为对方的性器官进行舔吮、甚至是深入的行为,更能将之延伸至全身,透过湿润挑逗的过程,激发对方的性欲与喜悦程度。 当欢愉感与亲密度的分数越高,卵子品质越趋稳定,母体若是带着渴望与欢迎男性的侵入交配,相对的,更能确保能源体与卵子结合成功的机率。 性别女的地球人,有七成五以上喜欢含吮男人的阴茎;有七成九以上喜欢被舔弄阴阜。 课程总结:良好的服务态度、灵活的舌头、剪短指甲的指头、干净粗长的阴茎,是殖民官必备武器。 课后礼物是身处地球的观察官寄来的地球人交配影片。 一共十支。 据说西元2045年时,交配影片已达到相当高的产量,甚至产生极高的经济效应,除了公司行号合法发售,也有专供成年人观看的网路平台做收费的直播放送。 观察官说他挑的影片都是动作最美、最标准、不炫技、却能让性别女的地球人达到性高潮的片子。 谢九怀滚动喉结,吞咽口水。 真不知道仿人类阴茎被余秋可的小嘴巴叼住的感觉是如何。 是不是余秋可的阴阜跟生煎馒头一样,白白胖胖,一咬都是汤水爆出。 所以,余秋可该是什么味道? 跟奶糖一样带有乳香的甜味? 亦或是,充满开胃咸香肉味? 将余秋可视为猎物的谢九怀逼近,眼神里透露的是饿,是我想吃你。 刚将咬碎的生煎吞咽下肚的余秋可,只意识到谢九怀的渴望,急急忙忙夹起一颗,塞进谢九怀嘴里。 上回他塞她一口蟹壳黄,这回换她塞他一颗生煎馒头。 礼尚往来。 谢九怀依旧是吃的津津有味。 遇到美食,身体相当实诚,汤汁与内馅爆出表皮,整张嘴巴都是鲜味,丝毫不抗拒忽然塞到嘴里的食物。 余秋可擒着笑意,指着自己的嘴角,“沾上了。” 谢九怀伸手,指尖快摸上余秋可的脸时,给挡下来。 “不是我,是你。”余秋可摇着头,将谢九怀的手推回去,“是你,沾到屑了。” 这次,谢九怀往自己脸上摸,没摸到东西。 余秋可忍不住出手,指腹往谢九怀轻轻一揩,将一小块面皮给他看。 “懂吗?” 谢九怀点点头。 余秋可准备起身去拿手帕擦拭时,食指却被谢九怀圈住了。 然后,谢九怀张嘴含住她的指腹。 轻柔吻吮,不敢施力。 谢九怀抬眼盯着余秋可,一边将面皮屑用舌头卷舔进嘴里。 余秋可一惊一颤,不可置信地捂着嘴,想将被谢九怀死死扣住的手抽回来,却是动弹不得。 谢九怀似乎有些明白灵活舌头的重要性。 嘴里的指头,香的,甜的,皮下的血液流窜,谢九怀想全部拥有。 余秋可很难相信自己的手指头居然被当成冰糖胡芦那般舔吮,果然再傻还是登徒子。 跟傻子讲不成道理。 越来越过份,现在换了根指头舔。 第一次被这么对待,余秋可眼眶泛红,因为着急,还有刻意忽略,压根没在意自身被谢九怀引诱出来的异样。 谢九怀倒是嗅到了,动了动鼻尖。 裤底的春潮,湿答答的,少女的馨香。 谢九怀迫切贴近,想一探芳香,然而余秋可推阻他的胸膛,又气又委屈,“不行,你不可以这么做。” 两人僵持,各有所思。 谢九怀重新整理数据资料:殖民官欲进行交配动作,必须于合法并安全的范围里,不得以侵犯手段,必须得到性别女的地球人认同,否则在不被欢迎的情况下进行殖入,产下的新混种于地球及利姆灯星球皆是违法,无法获得任何保障。 “……”余秋可心一横,总是得要个说法。“你什么时候来娶我?” 谢九怀跳了起来。 余秋可以为谢九怀不愿,存心来调戏她罢了,气急败坏地抓起布包里的东西,往谢九怀身上丢。 还好,就是另一个小布包。 正好也是谢九怀要找的那个。 谢九怀没心没肺地笑了,往余秋可屁股旁一坐,将小布包丢到余秋可两条细腿上。 “打开,姨娘说你的。” “我的?”余秋可听到是谢九怀的亲娘,手抖了下,这下不好意思闹了,带着困惑,亲自将小布包解开。 里头是条纯白蕾丝勾织而成的薄纱,甚是美丽,甚是眼熟。 不过余秋可一时想起不哪儿瞧过,更不晓得它的用处。 谢九怀大手一挥,摊开蕾丝薄纱,往余秋可头顶一盖,自认为还挺像样的,嘴角一扬,笑说:“姨娘说是头纱,嫁衣还在赶制,头纱让我送来。” _ 有关几成几: 真是我为剧情掰出来的数据,勿认真 上海的扬子饭店 叁日后,一辆福特汽车来接余秋可。 前座除了司机,还有一名余秋可没见过的女士。 若不是后座上有谢九怀,余秋可肯定以为是场骗局。 余家没人挡她,默许她上车。 余老爷对那名女士的态度相当客气,甚至带些刻意压进骨子里的畏惧。 余秋可没能明白,也不想管,她甚至迷迷糊糊。 因为她没信谢九怀的承诺,若不是这几个夜里余二姨太和余老爷吵得太凶,弄得整个余家不得安宁,而守在门口的小丫头更是不敢睡,让她没有机会离开罢了,要不然今日谢九怀上门,可是会扑个空的。 “头纱,拿了?”谢九怀问。 余秋可点头。 两人有些不可思议的平静。 汽车一路开到汉口路跟云南路转角上的扬子饭店。 扬子饭店,余秋可是知道的。 前几个月开幕,各大报吹捧的厉害,说是远东地区第叁大饭店。 下车后,谢六姨太迎了上来,见余秋可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以为她是感动了,忍不住抓起她的手,拍了拍,“辛苦你了,孩子。” 其实是没睡饱的余秋可让几个女人带进一间房,在余秋可一阵慌乱的时候,谢九怀被带进另一间房。 身为男士,谢九怀换装快多了。 谢家除了是行商巨贾外,还是上层政要。 在上海,有身份地位在的人,多数都是非常注重衣着打扮。 谢九怀大婚的西装是在静安寺路735号的培罗蒙高等西服订制。 英国进口的新布料,最适合上海闷热的酷暑,轻薄,透气,还不会因为过于轻盈而走样,反而意外的挺英、更衬高大身形。 谢九怀相当喜欢正式的西服。 与课堂上所接触的2045时空不太相同了,时隔一百多年后,人们穿着轻松简便,着正装的场合反而少了,就算有,也鲜少有人穿像他现在换上的叁件式西装。 白色衬衫外头加上一件V字领的深色马甲背心,与背心同款布料剪裁的双排扣西装外套、西裤包覆他结实身躯,线条又直又挺。 再说谢九怀这一张脸,的确是好看。 虽然以前的谢九怀被养废,然而他天生就是有张骗人的脸,何况现在的谢九怀还精细微调过仿谢九怀的躯体,所以五官的立体与线条出来了,更显得男子气概的多,现在西装一套上,除了皮肤白了些,瞧起来就是该做大事的人。 再说余秋可的嫁衣,与谢九怀塞给她的蕾丝头纱相同,是西式婚礼穿的嫁衣,洁白无暇。 本来谢六姨太没打算给新娘子装扮得如此精致华丽。 毕竟那日与余家不欢而散,双方根本骑虎难下。 偏偏打算给谢九怀另找媳妇,他居然不肯,直说只要余秋可。 老爷说就再宠儿子一回,以后娶妻生子,就是他自己管自己的小家。 谢六姨太光想就心疼,能帮的也不多了,还能不答应自己唯一的儿子吗! 哪知二少爷谢亚辉直说可惜,说上海市筹备的首届集体婚礼赶不上九弟大婚,毕竟才派社会局的人去搜集各方资料,连草案都还没出来。 然而赶不上,还是可以领头呼应刚推广的新生活运动。 除旧更新、简单朴素。 谢亚辉这也算是将上海市副市长一职做得相当称职,主动吩咐家里,要谢九怀的婚礼以最简化为出发点。 谢六姨太不满意了,凭什么她亲生儿子的婚礼就得草率进行。 但事实太打脸,晚辈里最有出息的就是大太太生的叁个儿子,至于最没出息的就是她儿子,所以听,她得听,谁让往后谢九怀还得依附他的叁位亲哥哥才有好日子过。 不过谢亚辉说的是仪式,没说嫁衣。 谢六姨太不仅给谢九怀整出一套帅气西装,也找了上海为数不多的洋人裁缝,给余秋可订制一件白色婚纱。 说是西式礼服,倒没有坦胸露背,V字领口的布料全由蕾丝布取代,与利用头花别在头上的白纱相当搭配,十分洋气。 两只衣袖是修饰过的羊腿袖,上臂古典蓬松,下臂利用细纱做为布料贴在手臂上,线条含蓄里带着华美,追求的是一种洋人所说的浪漫典雅,腰线以下是轻盈洋裙,利用几层迭上的薄纱做出更为柔美的丰富感。 谢六姨太的父亲也是做裁缝的,所以看人挺准的,替余秋可订下的尺码差不了多少,现场再由裁缝师修改一下就行,至于搭配的白色皮鞋是让先施百货的人先备几个尺码,倒也不怕。 等上妆、换衣都弄好,离婚礼仅剩十多分钟。 这时才有人过来跟余秋可说等一会儿仪式的行程。 听起来是不难,不过都是余秋可没经历过的事。 过于专注的神情瞧起来傻呼呼的,让走过来的谢九怀扬起浅浅笑意,正巧映入余秋可眼帘。 不得不承认,穿着正式西装的谢九怀还真人模人样,彷佛闪烁光芒的金子银子,很值钱的那种。 _ 关于上海扬子饭店: 根据上海申报的今日开幕报导,开幕日期是民国二十叁年,但是月份的字太糊了,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六月。小俩口的婚礼设定于九月。 扬子饭店开幕隔年叁月,阮玲玉小姐在此留下人生中最后一支舞。 关于培罗蒙西服: 于西元1933年前后,由许达昌先生与湖州丝商合伙在当时的静安寺路开业。 美国财富杂志1981年9月刊的文章上称赞许达昌为全球八大着名杰出裁剪大师。 上海的席梦思 新式婚礼仪式简单隆重,主要忙碌的还是司仪。 一会儿由主婚人说话,一会儿让证婚人说话,反倒是新婚的两位主角看似悠哉地站在台下。 证婚人询问新郎新娘是否同意这场婚姻时,谢九怀喊得中气十足,那一声我愿意让在场宾客印象深刻。 之后的上海人都在问:谢家九少爷真是毁了?嫁给他的姑娘是图啥呢? 是啊,她是图谢九怀什么呢? 余秋可陷入自我怀疑。 起初想利用这场婚姻做为逃离余家的捷径。 而现在…… 她也不确定了。 谢傻子每次出现面前时,都是她最为难的时候。 纵然她并不对他充满信心,甚至只是想利用,而他却用自己的方式将她带向新的命运方向。 若说婚礼前的余秋可是迷迷糊糊,那么婚礼结束后的余秋可是似懂非懂。 直到谢九怀冰凉的大手牵着她走进扬子饭店的豪华客房,余秋可才真正走出迷雾,接受了今天这场简单大方的婚礼是真实存在,不是梦。 从今而后—— 她是谢九怀的妻子。 谢九怀是她的丈夫。 打量偌大的房里,富丽堂皇的家俱襬设,可能就是人家所说洋人的作风,还有张只在报纸广告上瞧过的大床,应当就是叫席梦思美安弹簧垫褥的东西。 余秋可不敢肯定,语气拘谨地问:“我们今晚住这?不回……谢家吗?” “姨娘说,饭店赠一晚,让我们新婚夫妇住。”谢九怀放开余秋可,熟门熟路的在茶几上的琉璃碟子里找到巧克力,转头塞进余秋可手里,“吃,好吃。” 余秋可觉得好笑,不晓得是不是该感动,成为丈夫的这个人但凡吃的都会记得她。 不过她的确是喜欢吃各种食物。 以前姆妈老是叮咛她别吃太多,否则太胖,谁娶,大家都想娶吃的少少的、不费粮食又漂亮的姑娘家,只是姆妈都是嘴上说说,有好吃的,总会想法子给她留点。 想起姆妈,余秋可的情绪闷了下来。 如果姆妈能亲眼看见她嫁了,还嫁得很好,那就好了。 余秋可想,她是真的嫁很好,傻就傻,至少是惦记着她的傻子。 这不……谢九怀见她没动,紧张兮兮地动手给她剥了一颗。 被摊开的金色包装纸,里头是一大颗不怎么起眼的黑丸子,余秋可见谢九怀用指腹捏起,她准备好要张口接住了,结果—— 他是放进他的嘴里! 紧接着还发出一声赞美的叹息。 眼神甚至陶醉。 余秋可气笑了。 “谢九怀,不是给我的吗?你、你怎么吃了?” “你手里还有两颗,不是吗?” “都塞给我,不是全都要给我的意思?” 谢九怀给余秋可一说,大脑里的资料库分析:似乎挺有道理的。 “唔,我吃了,你还要吗?”谢九怀为难,含着巧克力的嘴说话含糊,就怕巧克力化开了,那真没东西给余秋可了。 余秋可自然是不要,也不可能要。 然而谢九怀这般困扰的样子,余秋可就想捉弄他。 “要,肯定要。” 余秋可不是说说而已,是真跑过去讨。 只是,一个大意,鞋尖踢上在地面的厚地毯边缘。 这一勾,一个失足,余秋可彷佛是只穿着白纱的小仙女,轻盈一跃,往谢九怀那儿飞过去。 这是谢九怀没遇过的状况,还好重整大脑资料库那几秒的时间,余秋可已经将他扑倒。 那叫席梦思美安弹簧垫褥的东西吸收两人撞跌上来的重量,背抵在床垫上的谢九怀,丝毫不疼。 余秋可就惨了,继上回,这是第二次撞上谢九怀过于结实的胸膛, 脑袋撞得七荤八素,想跟谢九怀要巧克力的打算都抛脑后了。 “谢九怀,你里面装金条啊?”举起的柔荑啪啪啪往谢九怀的胸口打。 “没有,没有金条。”翻译功能再度遇上阻碍,没听懂余秋可的意思,只能摇头。 “那怎么会硬成这样?”余秋可揪眉嘟嘴,不太确定地戳一戳谢九怀结实胸膛,再往自己束缚于白纱嫁衣里的胸脯摸了摸,柔软的程度全然不同 “你摸一摸我的。”毫不客气,余秋可拉起谢九怀的手,要他试试她的。 谢九怀早就想摸了。 课程里:进行交配行为前,有一段重要的过程,称之前戏, 十支影片里有五支从抚摸乳房做为前戏的起头,还有五支从接吻开始。 谢九怀动作矫健,一翻身,将余秋可压在身下。 隔着衣料,掌心仍然清晰感觉里头两团浑圆。 的确是柔软的过份,然而掐住的时候又是富有弹性与饱满的手感。 性别女的地球人真是很特别的存在。 谢九怀将鼻尖往双乳中间一埋,明明无味,然而空气里有股无法分辨的气味。 有些骚、有些勾人,有些像课程里形容的:荷尔蒙的味道。 跟方才与宾客敬酒的香槟味一样,是种熟成的味道。 余秋可不安地夹紧双腿,下腹滚滚灼热,似乎在期待接下来的事。 眼前的水晶吊灯从一个变两个、叁个,又变回一个。 舔了舔残留在嘴里的香槟的香气、香槟的余味,她总算意识到方才说了什么傻话,什么叫你来试试。 谢九怀的姨娘特别吩咐敬宾客的香槟别喝太多,会醉的,后劲强。 然而甜甜的,里头还有气泡,不知不觉就一杯一杯下肚,现在就知道错了,不该主动招惹谢九怀。 谁欺负谁都还说不准。 刚这么想完,谢九怀就往余秋可的脸凑了过去。 “余秋可,就在一个小时又叁十七分钟五十八秒前,我和你都在结婚证书上签名了,也彼此同意,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于地球上已是合法伴侣,可以进行符合法律规定的各种交配动作以及繁衍后代。”谢九怀认真,不带笑意,再次确认。 “?”余秋可先露出狐疑表情,思考片刻,相当确定自己并不明白谢九怀说的是傻话还是醉话,用力眨一眨眼,问:“我醉了?你也醉了?” “我没。”谢九怀很早就将酒精挥发于体外。 “那么……为何我听不懂呢?” “你说要给我生孩子?” “是,要生的。”认为自己醉了,余秋可再没了紧张。 听余秋可应了,原本拧结一起的眉头纾展开了,谢九怀低下头,吻住余秋可的双唇。 _ 关于席梦思: 有一说是慈禧太后也睡席梦思。 能确定的是民国时期的申报是真有席梦思的广告,广告上写席梦思美安弹簧垫褥。 下章外星人吃肉啦,也正式转收费啰~ 偶尔会开放免费福利章 再请宝们多支持,小的也会努力写的 上海的不吃你那根东西 谢九怀终于尝到余秋可的味道。 原来不是单纯的甜腻,更非咸香口味。 像极他初到地球,吃到的第一口食物。 据说纯牛奶加糖煮沸,再倒入酒酿混合后去蒸,等搁凉凝结,就成了酥酪。 那时没有咬,半吸半吞就滑下食道,一路到了仿人类的胃部进行消化。 那种似冻也似乎浓稠的奶汤,软软滑滑,与余秋可真像。 她的两片唇瓣同样薄嫩丝滑,若是一用力,恐怕会让他随着吞咽动作而下肚。 他相当满意这个味道与口感。 放胆地运用灵活舌头,继续往余秋可的小嘴里钻。 上颚、贝齿,每一角落都没放过,细心地舔揩,甚至也学地球人那般,与余秋可一同搅缠舌头。 舌尖原来也能如此敏感,与尝到美食的反应不同,当两舌周旋缠磨,起了颤颤栗栗的酥麻,如同被丢入石块的池水,涟渏阵阵,往外推去。 仿人类躯体并未含有人类的血液,这是利姆灯星人的团队一直复制不了的技术,不过反向操作,正巧殖民官需要与仿体合而为一,于是目前发展是他们将自身的能源体液化后,置入大脑位置与全身血管,借以操控仿体。 然而向来稳定质量的能源体,此刻却像被丢在火上炖,前进在逐渐沸腾的路上。 不用太久,于血管里,滚出泡泡。 这是当初大博士给了仿人体数据时没有警告过的状况。 谢九怀全身难受。 彷佛体内有某种意识与觉知准备觉醒。 而唯一让他快速转移这种似乎要被吞噬本体的恐惧是用力深吻余秋可。 谢九怀将余秋可的薄唇啃咬得红红肿肿,吞下她混着酒香的口津。 他将余秋可当成解药。 殊不知,她是药,也是毒。 他听见余秋可嘤咛娇喘,闷闷的,发不出来,原来让他吻在嘴里。 更是兴奋,更是难受。 双腿间的仿人类阴茎胀痛的厉害,像抬头一样的竖立,相当有精神: 这跟成人影片里性别男的地球人相同体验,震惊了谢九怀。 ——内心赞叹利姆灯星球的科技文明。 被吻得迷糊的余秋可因为谢九怀没再动作而缓缓回神,就听见衣物磨擦的声音,窸窸窣窣。 一睁眼,就见谢九怀兴奋地剥光他自己的衣裤。 余秋可觉得是兴奋没错,就跟谢九怀先前剥那颗黑丸子的金色包装一样的期待脸色。 果然,是情绪激动的,他眼神透露不可思议,低头热烈地看着他胯下骄傲昂首的……嗯,男人的阳具? 余秋可感觉以往对于人体的认知有些被催毁,甚至难以想像,那东西粗长的很,愤怒似地起了青筋,谢九怀以及那些男士们,是如何将它藏在长裤里头,还能不被发现。 见余秋可紧盯他勃起的阴茎,谢九怀得意地对她挑了挑眉,然后跪到她的旁边。 只要余秋可一转头,就是与谢九怀的性器面对面。 余秋可不敢想像那画面,双眼紧闭,然而跳动太快的心脏与红透到快滴出血的双颊都出卖了她太复杂的心情。 事实上,她对男女的床笫之欢,了解的部份比谢九怀少太多了。 从偷看来的书里晓得夫妻上床,脱光衣物,肉体交缠,孩子就这么来的,却没多加描写男人与女人的差别,以及那吓人的根物。 谢九怀拉来余秋可的手,兴致高昂的他想跟她分享。 在性别女的利姆灯星人不再诞生以前,性别男的利姆灯星人也是有巨硕阳物,但随着不再有机会使用,代代演化下来,多数都成了细小的尾巴样,并且藏于体内,甚至有些人还没有呢。 所以这才是让谢九怀产生狂喜的原因。 简单一句,就是老子重振雄风了。 “余秋可,你摸一摸,是好吃的。”谢九怀认为他的解读没错,口交是放在嘴里,那些女性吃得津津有味,那就是好吃的。 余秋可害怕,用力摇头,“我不要,我才不吃你那根东西。” “为何不吃?你说给我生孩子,不吃就不能生。” “不吃就不能生?” “是的。”谢九怀点头,不容余秋可反驳,一手扶着阴茎,用龟头去磨揩余秋可的手背。 余秋可被冰凉光滑的表面颤抖一下。 谢九怀的阴茎也让余秋可的反应吓着,弹了一下后,在他手里胀大不少。 “吃吗?” “不。” “好吧,那由我吃你。” 余秋可总算睁开双眼,不可置信地问:“你、你要吃我?为何生个孩子得吃来吃去?” “你躺着别动就行了,由我主导。”谢九怀点头,满意自己的决定。 谢九怀没跟余秋可说明,生孩子是靠交配,由精子与卵子结合,胚胎着床……至于吃来吃去,套句大博士的结论:那就是吃开心的。 特别要让母体开心。 现在的余秋可瞧起来不太愉快,眉头纠得死紧,肯定是因为他还没吃她。 谢九怀将努力把自己当条死鱼的余秋可翻过来翻过去,积极地褪光她身上的衣裳。 余秋可消极地接受她选择来的命运,不配合已经是她最大的配合。 然而余秋可的反应,谢九怀并不觉得有异,那些影片里,也非所有的女性都是充满热情,特别是开始,不是欲拒还羞,就是抗拒,非得等到让男性吃过以后,才兴致高昂起来。 所以谢九怀是相当愿意为余秋可服务。 只是出于直觉,他认为余秋可不会喜欢粗暴的方式,所以他小心翼翼将她的嫁衣及乳罩、底裤都脱下,并且安好地搁在一旁的沙发椅上。 等余秋可一身光裸,无疑的,与他想像相同,肌肤雪白光滑,与那碗牛奶酥酪一样泛着软嫩水光。 _ 首-发:rousewu.cc (po1⒏ υip) 上海的另一碗饱满酥酪 只是谢九怀眼前这碗酪,不单单只有凝冻的牛奶,上头还加了两颗艳红樱桃。 左边一颗,右边一颗,彷佛冰天雪地的荒野,开于顶峰的野生蓓蕾,真显娇美。 谢九怀先顺着弧度圆润的奶酪舔了几口,再将乳蕾含进嘴里。 嫩软乳尖在舌尖下缓缓地充血挺立,再大口含吮,嘴里有奶也有果,塞得满满的,相当饱合。 另一颗乳房也在谢九怀的手里,彷佛欲摘下独自美丽的野樱桃那般,指腹捏着,左捻右转,令余秋可起了一身颤栗,原先捂住脸庞、尝试逃避的她终于松开手,在被扰乱了分寸之后,抓皱了包复在床垫外的绵质床单。 谢九怀终是替余秋可打开一扇通往成人情欲世界的大门。 余秋可也终是明白她将许多事都想得过于简单了。 例如:生孩子。 亦或者例如:谢九怀。 向来私密,仅能藏于衣物之下的乳头因为谢九怀的吮尝变得肿胀难受,但是当余秋可这么认为时,谢九怀舌尖带来的冰凉镇静一切的不安。 如同谢九怀先前吮吻她的唇瓣,进而舔吸她的口津。 明明有人将舌头放进她的嘴里,她应当是反感、应当觉得恶心,然而当时的她来不及排斥,直接沉沦一片汪洋。 她压根不是谢九怀的对手,小舌头被他的卷过来卷过去,如同于大海里载浮载沉,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可是……急湍奔流怎么是在她下腹打转。 谢九怀的冷也不管用了,她一整个人与上海的夏日热浪同样滚滚灼烫,难受地用力吸进小腹、用力地夹紧阴阜,唰——山泉水泄,大腿内侧感觉一片湿黏水渍。 余秋可感觉自己太奇怪了,心一急,抽抽噎噎的。 搞得谢九怀很紧张,以为错了哪个步骤。 强壮的手臂撑着床,谢九怀就在余秋可的上方,“余秋可,你不开心?不愉悦吗?” “我……”余秋可摇头,憋了几秒,还是受不住良心谴责,“谢九怀,我好像偷撒了尿,怎么办?” 谢九怀动了动鼻尖,空气里仅有余秋可动情的馨香,甚至变得比脱衣前更浓郁。 “我给你看看。”谢九怀身手俐落往下滑。 “不要……”余秋可拒绝,对于全裸的状态,丝毫没有安全感。 拒绝并不成立,谢九怀早一步将余秋可双膝弯曲,并且向外推开。 余秋可的私处白嫩光滑,是另一碗饱满的酥酪。 谢九怀吞咽口水,看得相当仔细,确实阴阜一路往下,一根毛都没有。 洁白无瑕。 也像余秋可的另一张小嘴,分泌比口津还要黏滑的淫水。 所以余秋可不是偷撒尿,也不是课堂上教导:阴茎抽插时撞击到女性阴道里的刺激点,进而达到高潮时,会产生潮吹现象。 余秋可只是一碗被多加了水的酥酪。 都说女性分泌淫水多点才好,地球男性喜欢以外,也更适合殖民官的彷阴茎进出。 谢九怀修长的指头去碰,在肥美的阴唇外沾湿指头,向外轻轻一拉,黏稠成丝的液体确定他的分析。 亲身体验性别女的地球人在交配时的变化,谢九怀难掩兴奋,低头去吃余秋可的阴蒂。 露出体外的阴蒂头有接近上万个神经末梢,能轻易让她们体验性欢愉,并且达成阴蒂高潮有助交配的顺利,这对殖民官而言也是一项重要任物。 谢九怀很温柔,怕弄伤娇嫩的阴蒂,唇瓣时而轻敏时而轻吮,像吸吮乳蕾那样将上头的蜜汤弄进嘴里。 湿湿黏黏,相当好入口。 余秋可当场崩溃。 她、她……不敢相信谢九怀在舔她的下体……那是撒尿的地方。 然而,她想喊停,却喊不出口,小嘴发出的都是暧昧呻吟。 像种奇妙的能量从谢九怀的舌头传来,她身体断断续续抽蓄,滚滚流水无止尽,彷佛为谢九怀流淌,彷佛她整个身躯都是为谢九怀而生。 捂住脸,更想哭了。 忽然有根细长在她阴户里的小洞口往里头缓缓探入,因为惧怕欲踢,被谢九怀制止。 “要让里头松,你才不会痛。”谢九怀附在余秋可的耳边说。 “真的?”余秋可不信谢九怀。 “真的。”谢九怀面无表情。 余秋可一张小嘴还有千百个问题,谢九怀实在不愿意在拖长时间,干脆低头吻住。 这个吻,确实干扰余秋可的思绪。 余秋可不比谢九怀已经了解交配过程,但是她向来是个好学的孩子,身体的反应更是极快,不自觉地举起柔荑,往谢九怀肩上一放,嘴里丁香滑熘灵巧,换她主动钻进谢九怀的嘴里,换她品尝谢九怀的味道。 有香槟的余味、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苦甜。 是好吃的,让她想到在白老太太那儿喝到的咖啡。 很香,却苦涩到不行。 她往咖啡里头加了好几勺砂糖,还倒入新鲜牛奶。 果抚口感变得柔顺许多,可仍然挡不住那种成熟的苦味。 她猜,谢九怀这苦甜正是来自黑丸子的味道。 真是种苦中作乐的食物。 不过说到底,还是种食物。 余秋可似乎意会到谢九怀让她吃那根粗长阳物的意思。 或许……真是好吃的? 她嘴角分泌的口津,一点一滴入了他的口。 他舌尖的凉意,一点一滴进入了她的心。 余秋可忽然脑中闪过——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溼,相濡以沫。 这句话肯定不该用在这里,却用的合情合理。 同时,山泉窄小的出口,也被谢九怀用修长的指头塞了进去。 “谢九怀……别……拿出来……” 余秋可一吓,身躯紧绷。 “不怕,会舒服的,你将自己放轻松就行了。” 谢九怀验证给余秋可看。 阴道热腾腾的肉壁包复他的手指头,里头布满润滑,轻而易举进进出出。 _ 追-更:danmeiwen.club (woo18.vip) 上海的破瓜之痛 余秋可双臂攀在谢九怀的后颈,含咬他的肩,虽未施力,却令她心头好受一些。 不给看,她不给谢九怀看她不知所措的神情。 也不看,她才不看谢九怀是如何用那不识人间疾苦的手玩弄她。 偏偏不是不看就能忽略身体的敏感。 原来撒尿那里的小洞,别有洞天。 谢九怀的手指居然进出无碍,甚至为她带来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修长灵活的指头在里头搅弄,动作轻柔地向内寻找,偶尔捻揉两侧腔肉,或是抠挖深处尽头,弄得她又是阵阵尿意。 大量潮水,压迫她的下腹,那是难受。 谢九怀不知按压到她哪儿,彷佛机关,细细麻麻的感受快速爆发,一个忍不住,夹缩甬道,也吸紧了谢九怀的手指,还流泄出一波水液来,又多又稠。 尿在谢九怀的手上…… 这画面,余秋可真不忍直视。 可惜现在的谢九怀并不知余秋可生理认知的程度过低,等以后知道了,怕是会给她专门开堂认识身体的课。 同样的,谢九怀也有惊艳、也有赞叹。 女体里头比想像的更加温暖并且柔软。 潮湿柔嫩的阴道是仿阴茎的归巢,可想而知,他与她的下一代将入住近两百八十天的子宫里,会是多么高级舒适又美丽宜人。 原本穿透窗廉的阳光暗了,谢九怀的眼神也蒙眬了,对余秋可的渴望再加深了一层。 处子紧绷的花径已经湿漉,弥山遍野,也于手里放松,谢九怀迅速抽离指头,覆身而上。 “谢九怀,就这样?”以为结束的余秋可松口气,并且刻意忽略心中那份失望。 许多事她可以不懂,然而本能都在。 所以她能晓得身体里仍有一大个缺口。 彷佛谢九怀双腿间那暴着青筋、甚至有些奇怪又丑陋的根物,应该用来堵住她下身的孔眼。 “正要开始。” “……” 谢九怀见余秋可因为惊吓而眼神发直,挺有趣的,就学着某支片里的男性往女性嘴上轻吻,几秒就离开的那种。 与深吻的感情不同,这种像糖,甜滋滋的味道。 余秋可一双眼水汪汪,盯着谢九怀。 真是长得好看的一张脸。 不笑时,眼神犀利,挺吓唬人的;然而一旦对她裂嘴笑了,那真是傻呼呼的样子。 上一秒还笑谢九怀是傻子,下一秒谢九怀让余秋可笑不出来。 谢九怀无需像性别男的地球人那样还需要以手扶住双腿间的茎物,仿阴茎自动对准阴道口,他只需要挺腰前进,便精准地往余秋可阴道内插入。 少了一般男性在阴唇处磨磨蹭蹭,或是缓缓探入,这时的谢九怀更像不尽人情的恶鬼。 “谢九怀你出去……我很疼、会死人的……”余秋可生气地猛推谢九怀的胸膛。 她感觉自己是颗瓜,进入的谢九怀就是一把锋利的刀。 他直直捅进,她这颗瓜就破了。 原来瓜是会痛的。 撕裂似的,痛得她都哭了。 谢九怀真坏。 还有—— 往后她切瓜,肯定会温柔些。 “第一次都会疼的,等一等你就舒服了。”影片里的渣男台词,谢九怀也学会了。 粗硬的仿阴茎将阴道塞满,余秋可不觉得自己能承受,更不觉得一个小洞能让谢九怀的那根东西全挤进来。 然而,谢九怀是毫不客气地抽插,他忍太久了。 耸立山谷的阴茎撑破深处的那层膜,那是豁然开朗,更是高入云霄。 似乎是体会地球男性所说的,女人喊不要就是还要的理论。 不过,还是不能认同,无论是大博士坚持殖民官对地球女性的尊重,又或是利姆灯星人的精神,都不能过渡解读任何人的意愿。 只是无论是他还是余秋可,同样都是生理与心理层面分开进行。 当余秋可一张小脸布满泪痕,小嘴哭喊,哼哼唧唧的,有抱怨也有压抑不住的呻吟,然而她的双腿是出自渴望,柔软地攀住他的腰背,一同狂妄地摇晃。 谢九怀也是,就算有温柔对待余秋可的想法,偏偏仿阴茎深入通往子宫的美丽甬道后,释放了前头的压抑,兴奋地继续膨胀,阴道肉壁彷佛有着会呼吸的毛孔,一呼一吸之间,啃咬他的性器。 他蛮横粗鲁地抽插,享受阴道紧紧地吸附阴茎,那种不知所云的肿胀难受都在里头解放了,磨擦之间,余秋可分泌越多的润滑液,让两人交配进行得更加顺利与美好。 “呜、呜……谢九怀你、你轻点,床会不会垮?你也撞得我好疼,还要多久?” 攀缠着谢九怀,余秋可不敢说她不喜欢,那种从不愿意面对的淫乱下流原来能给人如此高亢的享受,只是她也有难为的地方,初次破瓜,又娇又嫩,一次又一次的磨擦,都给磨薄磨破了。 谢九怀没回话,根本私心,想趁余秋可真忍受不住之前再多来几回。 “嘶……哈……” “……呜、呜……轻点……不要、不要了……” 属于男人的喘息里,夹杂了女人娇脆的哀求。 这次,外头的天是真黑了。 谢九怀也就用一个基本男上女下的体位,不过他不同于地球男性普遍于第一次会有早泄的问题,他只有太持久的状况让余秋可困扰。 余秋可再年轻、体力再好,都是折腾不起。 真是余秋可哭到沙哑无语,半昏半睡过去,谢九怀才逼自己将储存于阴囊里的能源体由仿阴茎射出,一点一滴灌进余秋可的阴道里。 谢九怀没帮彼此清理,只是打开余秋可的双腿检查。 原本粉嫩的阴唇、阴道都给磨撞的红肿,瞧起来是挺可怜的。 而部份能源体果然会随着淫水流出阴道,无法顺利进入子宫。 谢九怀将余秋可的臀部抬高,将枕头往下一搁,争取能源体与卵子的结合。 自认首发已经达到接近满分的标准,谢九怀相当满意地往余秋可一躺,进入休眠模式。 这时候的谢九怀,丝毫没有相拥入眠的浪漫情怀。 _ 首-发:po18.nl(po1⒏ υip) 上海的柴爿馄饨(一更) 从扬子饭店出来,云南路走到南京路,一路华灯璀璨高挂,繁华景色夺目,汽车、黄包车在路上跑,两侧还有卖吃食的小贩在忙着。 夜总会外头,刚送走金发洋人的小姐摇曳妖娆身段,旗袍穿在她们身上真好看,身形玲珑有致。 胸是胸、腰是腰、腿是腿,一转头见到谢九怀,笑盈盈地招手揽客,没有因为余秋可的存在而有所别扭,反倒大大方方。 余秋可抬头偷偷瞥了眼谢九怀,谢九怀一副没见着那些勾人的莺莺燕燕似的,只是抓着她的手,专心向前行,说是要带她去吃南京路上特别好吃的柴爿馄饨。 来的时间正好,一批客人刚走。 谢九怀与余秋可一桌,保护谢九怀安全的那两人自动地坐到另外一桌。 谢九怀的那碗馄饨加白面,余秋可只要馄饨。 卖柴爿馄饨的是一对夫妻。 煮馄饨的是妻子,端碗上桌的是丈夫。 似乎跟谢九怀甚是熟悉,九爷、九爷地喊着,还多看了余秋可两眼。 一早的谢家九少爷于扬子饭店的婚礼是上海一大事,没什么人不知道。 正巧余秋可穿的是婚礼那套白纱嫁衣,其实穿出来并不怪异,就跟洋人小姐或是富家千金所穿的洋装差不多,只是她的这套明显做工与剪裁的确精致与奢华多了。 不过余秋可也是没办法,之前她从余家穿来的那套衣裙不知被收到哪里去,只能先穿嫁衣跟着谢九怀出门了。 谢九怀也是穿上大婚上的叁件式西装。 无论远看,或是近瞧,都是一双壁人。 九月上海的深夜,余秋可倒仍是嫌热。 谢九怀跟她解释柴爿馄饨为何叫柴爿馄饨。 柴爿馄饨不是只有这摊叫柴爿馄饨,满街叫卖馄饨的流动小贩都是柴爿馄饨。 有些肩扛扁担出来,他们今日来的这摊则用黄鱼车。 上头有炉灶,一个货物柜,旁边摆上几张桌乡张椅,就能开张做生意。 都是用薄的木柴烧火,还会打竹板叫卖,才被称之柴爿馄饨。 柴火烧得旺盛,铁锅里的馄饨在滚水里载浮载沉,与余秋可一样,最后谢九怀说什么她没听清楚,也忘记原先她饿醒的那时候内心起的疑惑,现在双眼发直地盯着另一摊卖豆腐花的。 “想吃?”谢九怀对吃的敏锐度甚高。 余秋可点头,羞涩地压低音量说:“可我身上没钱。” 别说钱了,她这回嫁得太突然,连平日用的、穿的……都还在余家呢。 “我给你买,你等一等。” 谢九怀要起身,余秋可没客气,抬头扬起笑容说:“谢九怀,我要淋甜浆。” 咸口的还是习惯一早吃,这时间吃豆腐花是想吃消暑的。 馄饨确实好吃,是让余秋可惊丰的味道。 过去晓得大半夜的上海是有热闹的地方,不过那是离她原本生活遥远的国度,如今身历其境,大开眼界,连味蕾都有不同的体验。 馄饨皮不知道怎么能杆得如此轻盈薄透,肉馅一小团,却架不住鲜甜,特别是配薄皮正好,若是太大,就抢了馄饨皮的风采。 汤头自然不能跟酒楼里的大厨熬煮的所比,但是碗里头的所有作料全都是让味道刚好美味的重点,紫菜、葱花更让馄饨汤多一股清香,很是开胃。 也或许余秋可是太饿,又或许是第一次在大半夜里坐在路边吃消夜,一切都更美丽、更美味了。 余秋可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馄饨好吃?” 谢九怀吞下嘴里的肉馅,拿手帕压了压嘴角,才答道:“姨娘说的,她说我爱吃这里的馄饨,带我来吃了几次,我确实爱吃,不过对以前的事依然没有印象。”往后也不会有印象,毕竟他又不是真正的谢九怀。 “你姨娘对你真好,你也要好好对她。”余秋可感叹没几秒,半瞇眼,打量谢九怀,再问:“不过你爱吃……总要有人带你来吧……” 女人的直觉,有股酸醋味。 都嫁给谢九怀了,余秋可才想起那位与谢九怀一同失踪的舞女王梦梦。 “王梦梦带你来的?” “王梦梦?那是谁?” “应该是你的红粉知己?” “我没有。”谢九怀摇头,不是装的,真不知。 “算了,以前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余秋可抽来谢九怀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又丢还给谢九怀,说明了其实还是很计较。 不过一时间之间,余秋可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脾气。 说到底,谢九怀又没真惹他。 至于王梦梦或是谢九怀以前的风流情史,那也都是过去,她想管也管不到。 余秋可将搁在一旁的豆腐花端到面前,慢慢享用。 才不分给谢九怀呢。 谢九怀也没跟余秋可抢。 在利姆灯星球上,能源果是能敝开肚皮吃,然而所有利姆灯人只在欠缺体力与能量时才会进食能源果,所以看余秋可护食的样子,谢九怀感到逗趣,丝毫不晓得他的这位合法伴侣正吃着干醋。 后来余秋可也忘记一人独食的豆腐花吃起来究竟合不合胃口,因为她另一个汤碗里还剩两颗小馄饨与些许的汤,而谢九怀居然整碗端去吃—— 是因为他与她先前相濡以沫过了?所以她吃过的食物也可以? 还是……他对他那些欢场里的红粉知己都是这样子? 余秋可摇摇头,太可怕了,怕的是自己在意太多谢九怀的心。 不管两人的夫妻身份才处于摸索期,偏偏夫妻就是夫妻,是避免不了某些事的发生。 例如:等宵夜用完,两人回到扬子饭店后,谢九怀再度覆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上。 余秋可发出一声喟叹,实在是谢九怀的体温比她的低上许多,他压住她的时候,一并降下令人焦躁的高温。 不过余秋可也才想起来她饿醒那会儿是在纠结何事。 谢九怀这偏低的体温,正常吗? 若非谢九怀不算是真的过于冰冷,若非谢九怀就是个大活人,不然大半夜里给枕边人冷醒……真不正常。 谢九怀睡觉还是很规矩安稳的那种,双手好好地摆在胸前,若不贴近仔细听,那是没有气息的错觉。 余秋可瑟缩一下。 在关了灯的房里,想到了民间习俗——那叫与鬼冥婚。 _ 小作者澄清:绝对没有要往鬼故事发展(≧▽≦) 这一更是补昨日的,晚上的二更吃肉 上海的软,是得多软?(二更) 谢九怀在余秋可的嘴里吃到了豆腐花该有的滋味,软的、滑的,砂糖熬煮的糖汁,稠浓香甜。 余秋可的那碗豆腐花好不好吃,还不好说。 能肯定的是,谢九怀抱在怀里的这碗豆腐花,甜了他的嘴,放不开了。 余秋可不争气,明明前头还因为想到冥婚而瑟瑟发抖,这会儿已经让谢九怀的舌头征服,那勾、那缠、那春池里胡乱搅和,令她无力反驳。 冥婚就冥婚吧。 她主动环抱谢九怀。 谁让谢九怀比华生牌电扇还厉害,省电费,还更凉爽,真的没得嫌弃了。 早就剥得一干二净,两具赤裸身躯互相安慰、互相抚慰。 余秋可喜欢谢九怀带着凉意的肌肤,喘息之间,张口说:“谢九怀,你如果再软一点点就好了,不然撞得我好疼……虽然醒来就不怎么痛了,可是当下没那么舒服,你懂吗?所以你等一下撞我的时候,记得轻点,记住了吗?” “记住了。”谢九怀点头,不过他记住的是明早要调整仿体数剧。 只是……这软,是得多软? 例如他是喜欢余秋可这么柔软的,但那是用来抱、用来繁殖的母体。 至于他自己,才不要成为软软的男性。 如果有性别男的地球人听到谢九怀的心声,肯定都是认同。 等谢九怀一口含住余秋可浑圆乳房,便将该多软该多硬的数据丢脑后。 新混种诞生以后,与纯种地球人的孩子一样,婴儿时期全靠吸吮母体的乳汁获得养分。 如同他现在含吸一样的方式,将乳白汁液饮进嘴里。 不过大博士给殖民官准备的课程里,并未说明母乳的滋味。 不知怎么,谢九怀倒是欣羡起他的孩子所拥有的福利。 明明柔软却捏起来富有弹性,谢九怀玩了两团乱肉一会儿,玩得余秋可腰杆发软了,双腿间鼓起的山丘与林泉,等着被探索。 余秋可湿得很快,比初次还快。 初次破瓜心里还有胆怯。 尝过翻云覆雨的滋味,成了妇人之躯,更有韵味,更懂七情六欲。 贪吃是欲。 情色更是欲。 等谢九怀将粗长肉茎深入空虚的巢穴,两人都愿此生只当世俗之人,只做世俗之事。 迷糊之际,余秋可被谢九怀翻过来,让她趴跪于床垫上。 “我们……要做什么?”余秋可眼神娇媚,转头喘吁地问。 谢九怀的眼底都是欲,一边抚摸余秋可两颗圆挺结实臀瓣,一边反问:“消食?试试床垫?” 这两个说法,都让余秋可越来越不相信谢九怀是个傻子的事实。 然而,也由不得她了,嫁都嫁了。 下一秒,巨长硕物从她后方捅进私密之处,余秋可的脸瞬间烫红起来,耳朵、雪颈,一路到肩、到美背,都呈现一种白里透红的羞涩。 居然……还能这样来! 还好,谢九怀没让她拥有多余的时间惊讶或是恐惧。 谢九怀动作和缓前后摆动几下,不过只是还在调整角度,确定如何能让彼此达到最舒服的状态后,发狠地扶摇直上,卖力抽插,每一次进入都直逼阴道深处。 里头滚滚潮水,山壁禁不住猛力磨蹭,死劲地啃咬在里头搞得大海涌腾、高山动摇的炙热肉茎。 夜还长,却是注定不平静。 更注定这个风雨飘摇年代,他与她或许也是得不到安然静好的一生。 隔日,余秋可还是相当有作新妇的自知。 只因为昨日婚礼结束,谢六姨太交代了,今早会亲自过来接人。 也不知道要不要跟公婆奉茶,又在哪儿奉茶。 所以余秋可在天亮时是惊醒的。 她醒的时候,谢九怀跟着苏醒。 看了眼墙上挂钟,余秋可回头说:“还早,你再睡吧,我先去洗漱,好了再喊你起床。” 谢九怀张开双眼,不过没说话。 余秋可以为谢九怀是睡傻了,捂着胸与阴阜,小跑步地跑进浴室,像个娇羞的小媳妇。 谢九怀也不好提醒余秋可,她捂前面是没用的,整个背部都是赤裸裸的,他看的一清二楚,特别是一跑起来,圆滚蜜臀一扭一扭,就是很能摇、很能夹的那种女体。 他摸了摸跨下的阴茎,没让它跟着醒来,这时间并不适合进行殖民官的播种。 余秋可没敢拖时间,在昨天谢九怀手把手教她用了浴室里的器具后,快速冲了澡,才到洗手台前刷牙。 手拿牙刷,心里一边嘀咕,谢九怀哪里傻,比她会的事还多很多。 果然人不能想、也不能说,谢九怀忽然就进来了,径自转开淋浴器,将她当成不存在似地。 余秋可单手捂眼,随便弄了弄,走出浴室。 有自知,却是不能习惯随时的坦诚相见。 谢六姨太到的那会儿还算早。 还带了谢九怀的换洗衣物,余秋可的也没落下。 “别怪姨娘,昨日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把我准备的也一并收回谢家了,真是气死我,不过他们没开箱子,所以衣裳都是新的,别担心。”谢六姨太瞧谢九怀精神奕奕,证明余秋可昨晚伺候的好,说话语气都更加和蔼可亲。 谢九怀先换好衣服,出了房门去对两个随从动动手脚。 谢六姨太则是在房里帮忙余秋可,西式乳罩、贴身的旗袍、穿在里头的衬裙……怎么穿、怎么配,都一一叮咛清楚。 余秋可全记下来了,相当感激谢六姨太的细心。 谢六姨太话锋一转,“……我知道九怀他做事常常冲动,不过他就是没想太多,昨晚想必应该也是如此,我等一会儿拿条药膏给你,里头能抹,外头也能抹,抹了就不疼了。” 谢六姨太说的相当隐喻,然而余秋可听懂了。 反倒不知道怎么跟谢六姨太说,她现在挺好的。 以为会腰酸背痛,毕竟昨晚的谢九怀真是不知轻重,却没料想今日精神倒是异常的好,就跟昨晚出门吃宵夜那时候一样,被谢九怀撞疼的地方也都不再磨坏似的灼热烫人。 还以为这是正常现象呢,现在谢六姨太问话,又让余秋可混乱了。 余秋可想了想,还是不打算与谢六姨太说得太细,就怕谢六姨太以为是她身体有异。 谢家这碗饭才刚端起,她并不想太早放下。 事实是余秋可不知情。 殖民官射入的能源体富含能量,没能与卵子顺利交配的,那就是母体进行吸收,这能让孕育下一代的母体更为强壮健康。 只是并非所有母体有转换能源体的能力,若转换不成的,就跟垃圾一样,会自动排出体外,余秋可是幸运的那位,所以吸收能源体后,才能进行最快的自我修复。 这结果也是对殖民官最有利的状态,因为母体无碍,殖民官才能进行高频率的交配运动,早日达成让母体受孕的状态。 所以谢九怀的心情,很难不美滋滋的。 _ 谢九怀:“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上海的小富婆 等余秋可着装完毕,跟着谢六姨太走出房门,就见叁个大男人在饭店走廊上比划切磋,不过这只好听的说法,至少落在余秋可与谢六姨太的眼里,那是谢九怀动手去摸两名随从的手臂、胸部、腹部等处的肌肉。 至于那两人,表情与动作都显得相当为难。 谢六姨太吓得心脏不怎么舒服,好在谢九怀一脸无辜解释:“余秋可说我太硬,让她不舒服,所以我想看看别人是有多软。” “……”听在别人耳里,这不是炫耀,还能是什么。 谢六姨太捂着嘴笑,心里得意,证明她生的好。 余秋可是不敢听,怎么能将两人闺房里的事说出来……拉着谢九怀就想离开。 只是,离开之前,谢六姨太让余秋可先见几个人。 这日,没有新妇奉茶,也不见谢老爷与谢大太太,看起来的确是不怎么重视的意思,不过有值得余秋可更关注的事,奉不奉茶那都无所谓了。 在扬子饭店附设的咖啡厅里,余秋可见到昨日跟着谢九怀一同到余家接她的女士,另外还有两名与余老爷差不多年纪的男士。 也算明白为何余老爷会忌讳这名女士了。 倒不如说,余老爷怕的是朱家。 这回谢九怀能顺利迎娶余秋可,除了谢家的手段,还包含朱家的势力。 而余秋可见的正是朱明贵与他的妻子洪黎,另一名男士则是大名鼎鼎的邱诗闵律师。 那日余家与谢家不欢而散,余家明显不愿让余秋可嫁入高门,谢家只能先下手为强,让人大肆宣传。 短短一日,整个繁华上海城都晓得谢九爷准备娶余家二小姐余秋可。 瞬间,余老爷成为众人羡慕并且奉承的对象。 若搁在从前,人们会问:余老爷是谁? 现在上海人都晓得余老爷是谢家的未来亲家。 说实话,余老爷的年纪摆在那里跟装饰差不多。 人老了,定性与修养却是不够,这波将余老爷捧高的风向,让他不禁想起当年余家兴盛时的日子。 更忍不住怀念了他的第一任妻子朱湘湘。 若朱湘湘在世,余家肯定不会衰败得如此之快。 偏偏正是因为拥有过又失去过,所以对过去才忽然有了不舍,忘记他曾经多厌恶一手创立不输青帮的海帮朱家。 就算起初他是喜欢柔弱的朱湘湘,也在朱家胁迫他迎娶朱湘湘的那一刻全数瓦解。 朱家跟余家的路线不同,江湖儿女是没管余老爷的心情,就算朱湘湘离世、余老爷再娶之后,仍是想到的时候还是会敲打敲打余家。 所以此次在听闻余秋可的婚事后,朱家适时地出力了。 至于朱家与余秋可的缘份,那是余秋可的姆妈婵媛是朱湘湘嫁进余家后收在身边的丫鬟。 然而朱湘湘从小身子就弱,婚后硬是熬着、撑着,接连给余老爷生了两个儿子后,卧倒病榻,再也不起。 临走前,朱湘湘想让余老爷娶婵媛做续弦。 全因为朱湘湘不信余老爷的糊涂眼光,她只信任婵媛会用尽全心全意养育她两个孩子。 只不过,当时余老爷与现在的余大太太已经看对眼,何况婵媛还是朱湘湘的人,真应下来,不就代表他一辈子都得看朱家的脸色? 余老爷就想,余大太太这种书香世家的小姐才是适合做妻子的人选。 行将就木的朱湘湘也不恼,她知道强求来的感情始终会散,所以该狠的时候,她就是果断的海帮女儿。 朱湘湘让律师与娘家几位哥哥作证,将自己全数嫁妆、财产,里头包含上海多处房产、店铺、酒楼、珠宝、金条、现金……一分为二,只给两名幼子。 遗嘱特别声明: 成年前,财产交由朱家大哥朱明贵打理。至于两名幼子住余家的必要开销与保姆费皆由朱家支付,前提是孩子得由婵媛亲自照料,余家更不得擅自更换保姆。 成年后,由朱明贵安排留洋。期间若遭遇不幸,财产交还朱家,余家人不得接收任何一毛钱。 列得清清楚楚,让余家捞不到半点好处。 于是余大太太高高兴兴嫁进余家,反正又不需要她照顾孩子,然而等真正管帐时才惊觉余老爷手里仅有摇摇欲坠的棉纺织厂与袓辈留来的裁缝铺子。 余老爷是没有经商的脑子,不过动歪脑筋的脑子可还是有的。 于是余老爷与余大太太想从两名孩子下手,毕竟是无知之人,压根不信遗嘱的法律效力。 余大太太从亲戚里找来漂亮年轻的小保姆,想收买孩子的心,没料想最后是喝醉的余老爷稀里糊涂地收了小保姆。 最后架不住小保姆家里人闹上门,余老爷只好将小保姆娶做二姨太。 那时候的余大太太要气疯了,连带将怒气发在两个小少爷身上。 婵媛也在余大太太的威胁利诱下,成了余老爷的人。 起先,余大太太是想添堵余老爷与年轻貌美的二姨太。 余大太太又想,婵媛能对朱湘湘之子如此尽心,便猜想朱湘湘也给婵媛留了一大笔钱,所以将计就计,让余老爷哄哄婵媛,让她主动拿钱出来。 偏偏又是失算,几个月下来,才发现婵媛是真的穷。 至于余老爷,他对婵媛没那么喜欢。 不是婵媛不美,而是太像朱湘湘了。 真不知道是服侍多年的潜移默化,还是朱湘湘的刻意培养。 只是谁都没想到,一确定没利用价值,准备踢开时,婵媛肚子大起来了。 不是没想过让她将孩子打掉,但是朱湘湘的两个儿子跑回朱家告状,有朱家护着,余秋可才得以顺利产下。 对朱家而言,适当出手还行,再做就多了。 同样对余家而言,让余秋可生下来,已经是自以为天大的恩赐,所以婵媛没能得到名份,依旧是小少爷的保姆,其余时间就是厨房里的厨娘。 再说余秋可,待遇没好多少,就是名字能上余家户口,却不能当真正的千金小姐。 “秋可啊,你知道为何你叫秋可吗?因为你是秋天生的可人儿啊,是姆妈的宝贝……不要怨,一切都是姆妈的私心,姆妈这一生都为其他人而活,也想有个可人儿陪着,所以大太太问我愿不愿意伺候老爷,我没反对,无论这是多荒唐的提议,我都没有拒绝大太太。” “人啊,选择了就要承受后果……还好,姆妈真有了你这个可人儿,这不是一件很值得也很幸福的事吗?” “姆妈唯一要怨老天的是,熬到将两位少爷都送去留洋了,怎么身体就不行了,不能看我们秋可结婚生子,真是遗憾。” 这是病塌前,婵媛对余秋可说的话。 邱诗闵正是当年处理朱湘湘遗嘱的律师。 只是,这次他交代的是余秋可姆妈的遗嘱。 交到余秋可手上的是两间店铺以及一间颇负盛名的大舞厅,还有二十年来的丰厚收入,更重要的是一封亲笔信。 “当年朱女士另外立一份遗嘱,受益人为婵媛女士,当时仅有少数几人知道……去年婵媛女士找到我,她说她病得相当严重,她还梦到朱女士在等她去打牌,所以希望由我为她处理属于她的遗产。” 余秋可双手捧着文件与信件,全身血液奔流,发抖,悸动。 并不是为这笔天外飞来的遗产而感动,而是太多的难受与自责。 姆妈在重病之余想的都还是她这个女儿;然而她这个女儿却不曾有能力让姆妈过好日子。 洪黎安慰地拍了拍余秋可的肩膀,“人生在世,都有遗憾,然而同样都有获得,别看向遗憾,去吧,去拥抱你的新生活。” _ 我们小余也算是挥别过去,苦尽甘来,现在是兜里有钱的小富婆了。 至于小余姆妈的设定: 很多时候是无法选择人生,特别是动荡不安的年代,所以她仅能从有限的机会与有限的自由里去做选择。(我不确定有没有人会对这个设定感到不舒服,但是对我来说就是这是一个时代的缩写与悲哀,一个束缚于传统与约定的女人,她也是有她的私心与渴望。) 首-发:po18.asia (ωoо1⒏ υip) 上海的弃子(一更) 这一日的上海,终于下起众人渴望多时的倾盆大雨。 彷佛是告别炎热夏季的仪式,更如同余秋可与谢九怀的人生新篇章开端,至于过去点滴,一切都洗涤在这场滂沱雨势里。 抵达法租界里的贝当路上,余秋可才回过神来。 谢六姨太让司机在楼下等,带着谢九怀与余秋可走进一栋建筑洋派新颖的公寓。 开电梯的门房是个戴着金丝边圆眼镜的老绅仕,住户都喊他陈先生。 陈先生主动跟谢六姨太打了招呼,看来六姨太不只来过一次。 果然,上了叁楼,谢六姨太熟门熟路地从手提口金包里捞出钥匙,开了离电梯最远的那扇门。 进屋后,余秋可还没来得及打量,就被谢六姨太拉住胳膊,到角落说了体己话。 “秋可啊,主要是你跟九怀的婚事太赶,一时之间没有适合的独栋洋楼,倒是先瞧中这间公寓,里头说大不大,却也不小,主要是便利,公寓里通电、有自来水、有媒气,无论是下厨还是洗漱,都不是问题,新婚小俩口嘛,也不怕其他人打扰,想干嘛就干嘛。”谢六姨太的笑容显得牵强,是想安慰余秋可,结果自己更觉得委屈。 “姨娘,住哪都行。”余秋可没说谎,只要不住余家就行,不过不只没奉茶,连回谢家一趟也没有,心里还是惦记起来了,只是不好问谢六姨太而已。 “姨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谢六姨太欣慰地拍了拍余秋可的手背,再说:“姨娘也拜托你,这阵子帮姨娘好好照顾九怀,钱的部份别担心,家里每个月都会有一笔钱给九怀,姨娘若没空过来,也会差人送过来的。” 见谢六姨太一副为难的神情,余秋可旁敲侧击地问:“姨娘,家里是在忙什么吗?有需要我和九怀帮忙的地方吗?” 谢六姨太一脸惊讶,不过随即镇定,“是你问我,我才说的,不过你先别说出去,事情还没订下来。” 余秋可点了点头。 “这几日都在谈九怀叁哥的婚事,他比九怀大了好几岁,也是家里唯一还未娶的男丁,别说老爷跟太太了,我们几个姨太也是挺着急的,毕竟谢家好,我们才好……不过女方来头大,邓家那头若只是从政经商也就罢了,偏偏还跟总司令有姻亲关系,谢家不敢大意。” 余秋可脑中闪过个人名,真要仔细想,又喊不出来,便没追问谢六姨太。 等送走谢六姨太,余秋可才想起那号人物——邓丽雯。 不过余秋可会知道邓丽雯,还是跟谢九怀失踪那事有关的。 当时报纸文章也好、民间消息也有,各种阴谋都有,其中也包含邓丽雯与谢九怀的关系。 王梦梦胜在长相出色,邓丽雯胜在家世背景,然而九爷就是个只看皮相的肤浅之人,所以曾为同学的邓丽雯单恋未果,从此恨上谢九怀,也就有人说此次绑架谢九怀与王梦梦的人正是邓丽雯。 只是隔日风向大变,反驳了阴谋论,还说是谢九怀曾经用言语搔扰邓小姐,邓小姐自此不愿与谢九怀共处一室,至于报仇之说更是无稽之谈,若真有仇,邓家也绝对会在台面上进行,不做小人手段。 假设叁少爷的对象是邓丽雯,便是代表谢家选择了叁少爷,而放弃丝毫无作为、还娶了一个没有背景的她的谢九怀。 公寓与谢公馆一比,小巫见大巫。 不过谢九怀没在意,谢家人多,住起来并不算自在。 何况谢六姨太已经跟他说过了,这里就只有他与余秋可同住。 他没有余秋可的心思,就想挺好的,没其他人,随时都能进行交配大业。 就他观摩过的片子,除了在床上做的以外,还有沙发,或是将女性架到餐桌上、押在玄关处、共浴时也能做……不同区域能诱发女性的性高潮,刺激排卵的数量。 等真的只剩他与余秋可,谢九怀兴致勃勃地想干场大的,却发现余秋可的情绪相当低落。 已经搭上余秋可肩膀的手瞬速收回,连在裤子里昂扬的阴茎也一并消停,谢九怀乖巧地不能再乖巧了。 此刻的他不晓得自己也开始学习地球人的在意并且惴摩对方心情的举动。 不仅是谢九怀在观察余秋可,大概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余秋可也在看谢九怀。 不过就看了一会儿,余秋可低头审视手里的文件。 一份是稍早律师给的姆妈遗嘱,一份是谢六姨太离开前给的,正是这套公寓的房契,房主那栏写上的是——“余秋可”。 真是一份厚重的大礼,拿在手上,余秋可觉得烫手。 听律师的意思是,余家不愿意出余秋可的嫁妆,按照婵媛女士的遗嘱是得替余秋可的婚事适当出手,所以便顺手替余秋可与余家白纸黑字签下约定。 往后余秋可不愿回余家、甚至不搭理余家任何人,那都是余老爷主动放弃血缘关系,不得做法律申诉。 只是余家不出嫁妆,谢家却没有理由不给聘礼,经过朱明贵与谢老爷商讨后,朱明贵替朱湘湘与两位留洋的外甥出一份心意,两家合资,便将此处房产当成聘礼与嫁妆,赠予余秋可。 余秋可是感激朱家与谢家,然而说来好笑,替她着想的除了姆妈之外,居然全是毫无关系的外人,而她之于余家……就是一枚无用的弃子罢了。 那么谢九怀呢? 无论过去再怎么疼爱的小儿子,当他对谢家再无可用之处,那也就是一枚弃子? 余秋可抬头,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一种渗人的语气问:“谢九怀,你不难过吗?” 良久后,想破头也想不出答案的谢九怀张口问:“为何要难过?” 余秋可没说话。 是啊,若谢九怀不难过,便代表无论谢家怎么做,都与他无关。 余秋可摇了摇头,笑了,拍了拍谢九怀的肩。 是羡慕的。 羡慕谢九怀的傻,羡慕谢九怀的没心没肺。 或许就是不计较,才能活出自己的样子。 _ 关于几个设定说明: 那时期很早就通电了,当时的上海租界里真是比想像的还要先进,建筑风格也很美,有兴趣的宝宝们可以上网找找资料。像是贝当路(1943年更名为衡山路)上为当时的高级住宅区,留有许多花园洋房与公寓。 (以上是我找资料了解到的部份,若与现实有出入,再请包容) 房契部份,我没设定余秋可本人到产,应该算是bug,SORRY~ 上海的泪水是咸的(二更) 谢九怀看着泼湿窗台的雨水发愣。 跟余秋可似的,一摸都是水。 方才见余秋可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很美,让谢九怀选择忽略她眼底有一抹他不能理解的悲伤。 他知道他想念她了。 然而不是那种见不到的想念,而是怀念她软绵娇躯的滋味,想再次体验用仿阴茎进入她阴道里的那种紧窒美好。 彷佛只要进入余秋可的身体里,就能拥抱他一直向往的未来。 ——那是新混种的世界,而他是某一批新混种的先袓。 想像总是美好。 ……就在谢九怀满心欢喜欢地再度伸手想推倒余秋可的同一秒,余秋可丝毫未接收到他的情与欲,转身就走。 而伸出的手还在半空中尴尬停留的谢九怀,不知所措,只能呆望着窗外,思考利姆灯星人的人生 谢六姨太担心过惯大手大脚日子的谢九怀与为人新妇的余秋可会感觉自己委屈。 余秋可倒不认为,反而发自内心喜欢这套公寓。 打开大门,进来就是玄关,玄关处暗藏壁橱,半面为衣柜,半面为鞋柜。 脱鞋进玄关后,右手边第一道门进去是一个开阔的空间,余秋可最喜欢那座将客厅与厨房明显分成两个区块的料理台,能用来处理食材,也能用来当做饭桌。 特别没想到,厨房里还有电冰箱。 这是余秋可第一回亲眼见到电冰箱,据说都是美国进口来的,价格高,数量少,像是白老太太那儿还是靠冰块去冰冻食物的木制冰箱。 玄关在往里面走,第二道门是书房,叁面墙钉成书柜,上头摆满各种书籍,想来是谢六姨太特别给弄伤脑子后就爱书成迷的谢九怀整的。 走到底的那道门打开,才是卧房。 卧房也挺别致的,外头有座小阳台,里头则是又再两扇门,一扇里头是洗漱的地方,一扇里头是能放衣物的空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也难怪谢六姨太特别交待,说这么私密的空间,不适合招待朋友,若谢九怀带过去那帮狐群狗友回来,记得同她讲。 余秋可不免怀疑,其实找小公寓也是为了减少谢九怀与过去接触吧,这儿楼下还有门房陈先生,等于是谢六姨太的第二个眼线,若是住进独栋的花园洋房,进出没人管,若谢九怀的朋友要住下,房间多的是。 其实想一想,人生也不是真那么辛苦,至少她与谢九怀都有一位很好很好的姆妈。 余秋可迟迟未打开姆妈的亲手信,反而是将里头逛了一圈后,走回厨房,打开冰箱。 只能说谢六姨太真疼儿子,冰箱里也是堆满各种食材。 余秋可从里头挑选几样,打算洗手做羹汤。 余秋可不敢怠慢谢九怀的胃,也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嘴,先洗米煮饭,再将需要的材料处理出来,动作干净俐落,切工也是整整齐齐。 一旁待着的谢九怀没想过煮个饭也能赏心悦目。 对余秋可来说,都是家常料理。 油爆虾主要是虾线、虾须、虾头、虾脚得先处理干净,而后虾殻要炸的酥脆,等下锅再跟配料、酱料翻炒时,速度更是要快,虾肉才会鲜嫩。 白切肉也不是难事,猪肉煮熟,但不煮老,保持弹性与嫩度,捞起后搁凉,再切成好入口的薄片,到时蘸着加入蒜末的酱料吃,爽口美味。 再说凉拌上海青与番茄蛋汤,压根不是技术活,食材处理干净,调味对了,就行了。 煮的时候充满自信,等叁菜一汤都上桌,看谢九怀手上的筷子准备夹起薄嫩猪肉时,余秋可的信心瞬间薄弱。 想一想,谢九怀是谢家少爷,脑子伤了,但嘴可没有,就怕被嫌弃。 其实余秋可想多了,谢九怀很是捧场。 不能否认,绝大部份是因为这是他看着余秋可忙碌之后的成品,在他的认知里,合法伴侣只需要配合他的殖民工作,产下新混种并且养育即可,这中间并不包含这些浪费时间的琐事。 然而,所以当余秋可忙忙碌碌,他有股连自己都不能明白的心动。 再来,余秋可的料理的确不如谢家阿姨与餐厅大厨的那般重口味,然而胜在保留食物本质的鲜甜,吃多也不腻。 不过谢九怀还是趁余秋可没注意的时候,默默地将那盘上海青挪远。 小俩口的新婚第一日,就这么过了。 屋里有台留声机,不过此时的两人并没兴趣,前后洗了澡,准备早点休息。 谢九怀洗漱出来,就见余秋可坐在床边,手上还拿了封信。 他记得,那是律师交给余秋可的。 是余秋可的迟疑让他好奇里头的内容。 谢九怀爬上床,看着余秋可的背影问:“你……不看吗?或许有很重要的信息。” 余秋可转身,也跟着上床。 她盯着谢九怀好一会儿,说:“谢九怀,你识字吗?” 谢九怀点头。他还没全学会,但他可以利用视线扫描,再传进大脑数据库,所以还真不是难事。 余秋可将信封塞到谢九怀手里,“你给我念吧,我没勇气看。” 谢九怀又点头,迅速拆开了信,让想后悔的余秋可根本来不及后悔。 亲爱的小秋可: 姆妈想念你,可是姆妈愿你勿想念我,因为你的人生是要向前看的。 我离开后,你在余家的日子肯定不好熬,但是姆妈不敢太快让你知道这笔当时湘太太给我的资产,因为财一露白,这些财就交不到你的手上了。 所以秋可,怨姆妈吧,怨姆妈想的太多,能为你做的太少,只能确定你离开余家,我才敢把这些东西交给你。哪怕你的夫婿对你不好,你也不是余家人了,有了钱,你就自由了。 姆妈就盼未来的每一日,你都别委屈自己。 姆妈也谢谢我的小秋可,谢谢你来到我的身旁,明明我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却能拥有你,我也觉得此生足矣。 对姆妈来说,我的小秋可就是我一人的,与余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有了新生活、有了新身份,就别认为对余家有任何羁绊,你就是你,所以我的小秋可,你自由了,跟姆妈一样,自由了。 爱你的姆妈 留 这晚,余秋可哭得很惨。 与屋外淅沥哗啦的雨水相同,下个不停。 跟谢九怀想的一样,余秋可就是水,一摸就湿透了。 他吻了余秋可的泪珠。 原来地球人的眼泪,那是咸味。 _ 首-发:po18vip.xyz (po1⒏ υip) 上海的潮吹 余秋可哭得这样惨,有一半是谢九怀惹出来的。 谢九怀一手扶在余秋可纤细脆弱的后颈上,将她成串的泪珠舔进嘴里,另一只大掌抚磨酥软的椒乳,时而搓时而揉。 当指腹压揉捻乳蕾,余秋可产生阵阵颤栗。 她本能地张开小嘴,被谢九怀钻了个空,游刃有余地将舌头伸进,与里头湿嫩丁香搅和,口津微甜,令人期待下面那口幽深的井,从泉眼冒出的春水又该是如何的味道。 吻,还继续,只是将玩弄乳房的手掌顺着余秋可玲珑细巧的身体弧度一路将爱抚向下挪动,摸上了饱满的山丘。 余秋可没穿乳罩,她不怎么喜欢那东西绑在胸部上头的束缚感,但没穿底裤真是她没找到,谢六姨太给她与谢九怀弄了不少新衣服,就放在卧室里的小房间,偏偏没有能穿在睡衣里的小裤子或是小裙子。 一摸就明白了,里头光溜溜的。 谢九怀没急,隔着丝绸料子裁缝的薄短睡衣,用修长的手指勾搔两片肥美阴唇,连空气中的味道都变骚了,过程中,还将衣料挤塞进了肉缝。 翻开阴唇里的嫩肉,那是比丝质睡衣还要娇滴滴的,禁不住折磨,滚滚潮水渗出,打湿布料,也濡湿谢九怀的手。 余秋可夹紧双腿,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喜欢还是排斥。 还穿在身上的睡裙并未带来任何一丝该有的安全感,反而引发身躯有种被侵犯的异样情绪,那是一种超乎寻常程度的高度感官,弄得她两团乳肉变得紧实发疼,下腹热呼,暖流奔走,昨日才被谢九怀进入过的下体空虚。 可是真要她说明白,她也说不出是哪儿痒,就是全身上下都想给谢九怀碰一碰。 结论一出,余秋可终是明白自己的心意,那是喜欢谢九怀这么弄她的。 谢九怀替她脱掉衣裳时,她主动抬高双臂。 与谢九怀冰凉的体温不同,她就是最适合孕育新生命的热度。 动情、排卵,都让她像个发烫的火炉。 又烫又荡。 谁说冰水应该不容,他们彼此相融。 谢九怀发现自己挺喜欢用舌头去品尝余秋可。 曾经殖民官课程的部份学员是可笑地球人的接吻,不能明白其中的意义。 当他吻上余秋可的小嘴时,似乎领悟了,意义它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因此而愉悦。 他将余秋可的全身舔得干干净净。 她是一道高级的美食。 脚指头短小可爱,很像某种可口的小点心,当他品尝,她不可思议地想缩回,却比不过他的力气。 他啃吻,只有沐浴后的香气。 她抗拒地蜷曲脚指头。 可是她笑了。 是被他逗笑了,也是气笑地问:“谢九怀,你属狗吗?” “不是,我是利姆灯星球派来与你产下新混种的殖民官。” “记住了,我不是谢九怀,我是利姆灯星人,是殖民官,编号1088号。” 第一次,谢九怀红着双眼坦白,他忽然希望他孩子的母亲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然后,他将余秋可的双腿弯曲推开,俯身,仔细去尝光滑的阴部。 都是黏滑的淫液,连大腿内侧都沾黏着。 当谢九怀用一种神圣温柔地态度吮吻娇嫩阴核,又用舌尖快速地挑逗那个小东西时,余秋可拱起了背,头向后仰,双手抓皱了充满太阳香气的床单。 ……至于什么利姆灯星球的殖民官,那话的确听起来太古怪,然而再怪都赢不过她崩溃的欲望。 余秋可的双脚不知何时踩上了谢九怀的肩。 而谢九怀的舌也不知何时钻进余秋可的阴道。 窄紧的甬道里相当柔软细腻,让谢九怀小心翼翼。 不得不说这是非地球人的优势,谢九怀的舌头更为轻巧灵活。 舌尖深入阴道的底端,那里像朵花蕾,层层皱皱的美丽花心。 他并没有停留,而是回到阴道的敏感区刮搔,据说这里是可以让女性潮吹的地方。 他很想的,想看余秋可喷水的样子。 已经无关交配,是他想让她达到精神与肉体上合而为一,毫无后顾之优的享乐这一刻。 真是不辱使命,谢九怀将曾经学习到的各种精华知识,都用于这一刻。 然而,他听见余秋可又哭了。 只是……与悲伤的哭泣不同,是细小的啜泣,还带有娇气的喘息声。 他相信直觉,舌头的柔软,舌尖的弹性触碰,加速如同抽插的进出。 余秋可憋着,她感觉有股尿意想冲出去,她希望谢九怀打住,她希望自己不要在他面前出糗。 偏偏谢九怀真停住了,真离开了,她松口气时,水液疯狂喷流。 溃不成军。 别说干爽的床单,连她都感觉自己下身湿了一片。 明明身体是释放压力后的轻松,明明双腿间的温暖并不讨人厌,可是余秋可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谢九怀,她拉过棉被,盖住了自己哭泣的脸。 “那不是尿,别阻挡自己身体的愉快,那是性高潮,是舒服的,是轻快的,我觉得那很美,余秋可,你真的很美,我很喜欢。” 谢九怀在她耳边低喃,又说着她似懂非懂的话语。 不过他的行动取悦了她,也证明他所言事实,不曾虚假。 谢九怀将他粗狂的分身缓缓塞进她潮湿的阴道。 令人窒息的包覆感,令人肿胀的充实感。 前戏的足够,让这场欢爱达到比昨夜还更尽兴的满足。 谢九怀每一回的挺腰,捅进的力道是如此强悍。 余秋可也回应他,双腿盘上他的腰,阴道肉壁吸附他的肉茎。 已经太令人满足,谢九怀放弃其他体位的尝试,在余秋可二度溃堤,全身抽颤时,将能源体灌进宫颈里,不浪费任何一滴。 夜深了,谢九怀将体力不支的余秋可抱进怀里。 “余秋可,快点,怀我的孩子,好吗?以后,也不要哭了,不要为任何人哭,我觉得好奇怪呀,有股酸酸的感觉。”——话是对余秋可说的,却同时记录于数据库里的个人记事。 _ 不好意思呀,因为我们九爷还是个外星人,所以床事上总是得有些优势 所以灵活的舌头,进可攻、退可守,是一定要的。 首-发:nannvwen.com (po1⒏ υip) 上海的旗袍里(一更) 远方天际让层层乌云覆盖。 是个不见日光的气候。 余秋可极为喜欢,无雨无晴,凉爽的很。 她挑了一件大格子印花布料的旗袍,浅绿深绿的交错,衬出她的青春年华,衬出她才十七岁的事实。 不过迟迟未换上,就因为没有底裤。 昨天换下来的那件,还没洗呢,哪怕今日去买,也代表她得光着屁股一段时间。 在小房间里犹豫半天,直到听见外头动静,猜想是谢九怀起床了,余秋可才牙一咬,硬是穿上了。 等她走出小房间,正巧谢九怀也从浴室里出来。 两人碰上面,谢九怀咧嘴一笑。总是看到余秋可,谢九怀才有种安全感,确认自己是真实存在于地球,而她是他的亲人、是他的归属。 余秋可看谢九怀用不同角度,从陌生人忽然成了夫妻,忽然的坦诚相见,就算前日拿到一大笔遗产,底气还是不足,所以先低头打量身上的旗袍。 好在为了维持布料纹路的样子,这款旗袍没做掐腰显胸的剪裁,微微宽松,长度至脚踝,也就小腿肚那里开了钗,基本上不会有人知道她在旗袍底下光裸的线条。 偏偏谢九怀不是常人。 平常不怎么透视余秋可的,不过已经交配多次,谢九怀还是有他的急迫,主动扫描余秋可的腹部。 子宫里:干净健康,没有任何异物,同时代表并无能源体与卵子结合的胚胎。 没有新生命的产生,也让谢九怀没有了生命力,死气沉沉。 不过,方才他瞧见的是? ……谢九怀附在余秋可耳边,声线异常性感沙哑地问:“今天里头又没穿?” 那个“又”字令余秋可寒毛直竖,不知该气还是该羞。 怎么轻而易举就让谢九怀看穿了。 少了底裤包覆的阴阜忽然发凉,一走动,加深了阴唇嫩肉、还有两侧腿肉的磨擦。 谢九怀伸手抓住余秋可如玉藕白嫩的手臂。 余秋可回头,嘟嘴嚷嚷,“谢九怀,你做什么?” 老是敌不过谢九怀的执着,余秋可被扯回床上。 昨晚两人像摇晃的船支,晃动整个床垫,丝毫不输扬子饭店那张席梦思。 不过现在的谢九怀,还想摇? “谢九怀,现在大白天……” “可是你会弄湿衣裳。” 谢九怀说的对。 他粗鲁地将余秋可的旗袍捞到腰上,低眼一瞧,果然一波灼汤从深处的萦回小溪流出低凹山谷。 水清荡漾,在白晰的肌肤上闪烁,晶莹斑澜。 秋日,果然让人潮湿的发慌。 余秋可放弃挣扎,躺在床上,语气平静,“谢九怀,让我起来,我们今天有许多事要处理。” “我帮你弄干净,湿了不好。”谢九怀严肃的制止她,偏偏理由不是理由。 谢九怀扣住余秋可的纤纤十指,将头埋进馨香花谷,吮吸从花心淌下的蜜液。 入口是黏的,吞下是稠的,入喉后才由意识接收了想像中的甜味,彷佛是糖做的可人儿。但香气是真的,一股清香扑鼻。 余秋可一张小脸红得通透,这回抓的不是床单,而是死命抓住谢九怀握住的手。 那是一双大掌,十指修长,富含力气。 无论是手,还是舌,谢九怀对她百般温柔,不曾弄疼她。 上身穿戴整齐,让她瞧起来是个正经妇人;下身阴核肿胀,还有谢九怀埋首于纤细腿儿之间,她明显是个不守妇道的人家。 然而这人,是她新婚的先生啊。 所以她不能阻止他。 说服自己的余秋可扭头看向窗外。 乌云逐渐散去,天空逐渐放晴,时间在他与她的指尖流泄。 当谢九怀扶起她,她才晓得还是天真了。 白日是能荒淫。 还能过度荒淫。 “舔不干净了。”谢九怀将她抱起。 的确是越舔越湿,但谢九怀那可怜的模样,让余秋可心软了软,“送我去里头洗洗。” 谢九怀顺着余秋可指的方向去,抱着她进入浴间。 “放我下来。”余秋可说。 谢九怀照做,将余秋可放下。 余秋可还没缓过来,更来不及赶他出去呢,谢九怀已经脱下长裤,按住她的腰窝,让她向前倾。 谢九怀又是无预警地对她出手,余秋可慌张地扶住洗手台。 果然,心软再度是个错。 后入的姿势,让塞入的硕长阳具强势地扩张充满弹性的柔软阴道。 彼此之间,没有缝细。 余秋可担心害怕地夹紧双腿,又给谢九怀哄了哄,放软了自己,供谢九怀顺畅抽插。 本来绑束的发,落下了发带,乌黑长发披散在雪白滑嫩的美背上。 一切变得相当疯狂,她居然趴在浴间,在谢九怀的身下,若是她愿意,只要她低头,就能隐约见到那粗糙狂妄的分身在她小解的地方进进出出。 她晃啊晃的,今日的船,是遇到暴风雨的那艘。 狂风将她卷上了天,大雨弄潮了她的船。 再后来,她感觉自己不是自己。 吞没阳茎的下面那口井,开始收缩,急剧地扩散大量的酥麻,彷佛痉挛的抽蓄,夹得谢九怀一声巨吼,灌了大量稠物到了她的体内。 昏沉之际,余秋可想着等醒来得好好质问谢九怀。 ——她的夫婿,肯定不是傻的。 上海的罗宋汤(二更) 余秋可再醒来时,刚过正午。 洒进窗台的阳光亮澄澄的,将坐在一旁捧着书的谢九怀渡了一层金。 正是婚礼那日,余秋可见谢九怀的想法,这人就是金子,值钱的那种。 谢九怀是第一个瞬间便察觉余秋可醒了,心情很好地丢开书,往她身旁趴了过去,说:“刚才有人来了。” “谁?”一开口,声音有些干哑,余秋可摸着干痒的喉咙,“谢九怀,你给我倒杯温开水,行不行?” 谢九怀应了声好,将余秋可散落的几根发丝挽到她的耳后,才下床走出卧房。 余秋可拥着薄被坐起,面对两人过于自在的相处,感到一丝茫然。 打断她思绪的谢九怀像只摇疯狂摇着尾巴讨好主人的犬只,将平静无波、一滴水都没有晃出的水杯递给余秋可。 “谢谢。”余秋可接过,足足喝了半杯后,才问:“你是说我睡着的时候,有人上门?” “嗯。” “姨娘吗?” “不是,是姨娘让她来的,往后每隔两日过来帮我们打扫,如果需要采买,也能吩咐她。” “你说一说,你姨娘这样替你着想,以前你怎么没听话呢,叁位兄长都有成就,就你叁经半夜还跟舞女厮混……”余秋可没好气地将剩的那半杯水塞给谢九怀。 “我没有。”谢九怀摇头,不想帮真正的那位背黑锅。 “以后也不准有。” “都听你的。” “谢九怀,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余秋可揉了揉脸,她得订下一套方针,不能老是给冲动犯傻的谢九怀拉着跑。 “我没傻,也没装。” “你以前跟那些红粉知己混的时候……都玩过了吗?”余秋可问得含蓄。 “没玩过,没有红粉知己。”谢九怀拍了拍胸。 好险,他知道红粉知己是什么东西,是会让合法伴侣不开心的东西。 他还知道转移注意力的重要性,赶紧将那位林阿姨一同送过来的皮箱交给余秋可。 “姨娘说她给你订的,昨晚先施百货的经理才送到谢家。” “给我的?” 余秋可接过,打开箱扣,看着满满一箱的底裤、丝袜、薄透乳罩,还有布料太少的睡衣,让她瞪了想凑热闹的谢九怀一眼后,用力关上。 谢九怀搔搔头,合法伴侣真是凶呢,也只有在将她放倒,剥光她衣裳时,才会乖一些。 “你出去,我换衣服。”余秋可命令。 谢九怀颓丧地爬下床,无精打彩地往房门移动。 男人落寞的背影让余秋可意识自己口气不太友善。 她重新挑了一件白底滚金边的旗袍,这次有贴身的衬裤与丝袜穿在里头,不再心惊胆跳。 等出房门,看着一脸委屈的谢九怀,是有些说不出口的心疼。 无论谢九怀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都不是她发脾气的理由。 余秋可主动给谢九怀整理头发和弄皱的衬衫,“饿了吗?我带你去离不远的罗宋大马路吃面包喝罗宋汤,行吗?” 谢九怀先点后,后问:“好吃吗?” “好吃,还很便宜呢,其实我也只吃过两次,姆妈偷偷带我去的,今天换我带你去,好吗?” 谢九怀用力点头,他喜欢给余秋可宠的滋味。 出了公寓,余秋可在路旁叫了两辆黄包车,她跟谢九怀一人搭乘一辆,前后抵达不算太远的霞飞路。 余秋可没选最大间的餐厅,她嫌人多,也怕太贵,喊谢九怀往下一条巷子去。 霞飞路这段很是热闹,谢九怀看一群人往他与余秋可挤了过来,手脚俐落地将余秋可搂进怀里,不让人撞到她。 余秋可倒抽口气,抬头见英雄救美的是谢九怀,双颊又是红通通的,像极了两颗小苹果,稍早的霸气又被燃烧殆尽。 谢九怀手护着余秋可的腰,迎着她向前走,好奇询问:“这里就是罗宋大马路?” 余秋可笑着摇头,“是霞飞路,不过开了许多俄氏餐馆,罗宋汤鼎鼎有名,大家就说是罗宋大马路。” 走进小巷,第一间的小餐馆毫不起眼,不过往里头看,能发现只剩一张空桌。 “别担心,味道真的好,我姆妈厨艺特好,都夸赞呢,所以是真的好吃。” “我信,你说的我都信。” “快、快进去。”余秋可推了一把谢九怀,掩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谢九怀与余秋可自然坐上那张空桌。 菜单就在桌上,谢九怀没看,直接推给余秋可。 余秋可与穿着西式服装的服务生点了两个套餐,一套主菜是炸猪排,另一套是煎牛排,至于配菜是固定的,一碗罗宋汤,一大颗罗宋面包,以及一杯红茶。 罗宋汤与面包是一起被端上桌。 罗宋汤的味道对谢九怀来说是复杂的,有些像很多层次的余秋可。 刚入口有酸爽的番茄味,奶甜味随之漫延舌尖,再喝第二口,是熬煮牛肉香与蔬菜的清香。 余秋可往谢九怀那头靠过去,声音压得低低的,“谢九怀,我姆妈说,这罗宋汤里头是加了奶糖炖煮,我感觉我姆妈在哄我,可是每回喝起来真有奶糖味,真是神奇……你觉得我姆妈是骗我呢?还是实话呢?” “为什么要骗你,肯定是实话。”虽然是不经思考的想法,倒还是给余秋可一个相当直观的答案。 余秋可扬起笑容,撕了一角面包塞到谢九怀的嘴里。 偏偏谢九怀很坏,趁机吮吸一口她来不及抽出的食指。 “谢、九、怀……” “好吃,罗宋面包也好吃,表皮酥油,可是不腻口,咀嚼嘴里,不用多久,奶油味与小麦香都一同融化在舌尖了。”谢九怀装傻,原来非地球人也是挺会装的。 用餐结束,余秋可才跟谢九怀说她想去看看姆妈留下的两间店铺与位在公共租界的大舞厅,以及明天新婚夫妇回门的事。 _ 关于民国时期的俄国人(以下资讯截至维基百科): 1930年代,上海俄侨总数为1.5万到2万人。1934年,法租界有俄侨8260人。(公共租界1935年有俄侨3017人)。使得上海成为除哈尔滨以外一个重要的俄国人聚居地。 关于罗宋汤里的奶糖: 我是之前找资料时在某篇文章看到的,上头说这是老上海的做法,就将它写进这篇里头了 上海的刚刚好(一更) 东西走向的霞飞路上什么都卖,有各种卖衣、卖鞋、卖乐器的洋行店铺,还有餐厅酒吧,飘散香气的面包坊,文人、商贾喜欢上门搜集各方资讯的的咖啡馆。 你可以说她洋气、摩登,你可以说她繁华、奢侈,偏偏她也能呈现幽静美丽,呈现文化优雅。 “这里真美。” “是啊。” “你喜欢这里?” “喜欢。”余秋可脚步轻盈,嘴角一抹笑意虽显无奈,却颇为真实,“以前不常上街,如果真有机会过来这里走走,是能让我忘记我是谁的地方,忘记我在余家奇怪的存在,会很轻易地让这里的氛围带到另一个国度……” “走这边。”余秋可拉着谢九怀穿过电车、汽车频繁经过的大马路,“我们去前面那间洋行买烟买酒,明天回门要用的。” 只要是余秋可亲自领路,无论去哪,谢九怀都没意见。 他甚至连回门是什么都不晓得。 是余秋可给他解释。 说回门是传统婚俗,有些地方的说法是归宁,但意义相同,都是在新婚后的隔几日,女儿带女婿回娘家。 这时候,女婿是必须备礼,聊表孝心。 等谢九怀又问余秋可,那么他得准备什么礼物时,他才晓得余秋可也不是真正在意明天回余家的事。 “送个洋酒洋烟,大方好看,更不会让余家以外的人挑出毛病,至于余家那些人,无论送什么,他们都会嫌弃。” “谢九怀,你记住啰,我不想当好人,以前是环境逼迫,得忍,既然现在不需要忍,我也不想轻易忍让……不过,我还是想替我姆妈争个好名声,我得让其他人称赞我姆妈把我教成一个有修养的人,所以我才打算备一些礼去余家一趟。” “还有呢,你姨娘对我的好,我也记在心上了,所以我希望为谢家、为姨娘、更为你留个好名声。” 余秋可说的,谢九怀将每个字都输入数据库,因为深怕遗忘。 谢九怀更不忘推销自己,“我对你也好,真的很好。” “贫嘴。”余秋可撇过头,其实是不想让谢九怀瞧见双颊上娇羞的绯红。 在踏进洋行前,余秋可说:“可能我不仅坏,还很自私,所以才喜欢法租界这里的样貌,她不仅让我忘记我是谁,也让我无需注意报纸上那些忧国忧民的文章,忘记哪儿又发生战争,更不需要记住踏入领土门户的这些侵略者是用何种该死的雄心壮志……我只要记住繁华的上海,远东的夜明珠,纵然她为侵略者带来多少利益,可是与此同时,她也为上海人带来新的生机。” 离开霞飞路之前,谢九怀看着英文路牌,念出了“Avenue Joffre”。 “谢九怀,这是……英国语?还是法国语?” “英国语。” “能教我吗?” 谢九怀点头。 殖民课程里,地球语言的基础课程是英语。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利姆灯星人是靠意识沟通,然而还是有语言这种基础在,而利姆灯语在翻译后,是与英语更有相容性,较不会有太大的落差。 所以要教余秋可,自认不是难事。 这不……他一应下,余秋可的甜美笑靥立即绽放在橘红夕阳下。 谢九怀搔搔胸口,被余秋可的美中击得不知所措。 紧接着,他也笑了。 虽然一笑就显傻气。 他就是高兴自己对余秋可也有些贡献与意义了。 今日对谢九怀是有收获的。 对余秋可也是。 除了回门礼,俩人还去银行一趟。 余秋可必须亲眼确认存折里巨款的真实性,里头包含这些年店铺与舞厅的收益,以及湘太太开给姆妈的每月月俸。 余秋可领出少许现金,将原本去吃罗宋汤的花费补回到谢六姨太给谢九怀的生活费。 往后的日子还长,她猜测不到谢家会供应谢九怀到何年何月。 何况谢老爷、谢六姨太会老,等谢九怀的叁位兄长真正掌权,那又是何种样貌,没人知晓,所以余秋可并不是想分你我,而是盼每个月的开支在谢家眼里别过于猖狂。 哪怕终有一日谢家不再给予,却也找不出事来刁难谢九怀,那就足够了。 “谢九怀,往后生活费归我管,你有意见吗?” “没有,都归你。” 谢九怀说话含糊,不是不愿意,而是他刚吞进带着腊肠油香的软嫩蒸蛋。 晚饭吃得晚,余秋可亲自下厨,在碗里打入两颗蛋,少许的盐,先打散,再一边注入温水一边继续搅打,等差不多了,将蛋液倒入已经铺上切成薄片腊肠的汤盅里,放进蒸笼里蒸。 比较费功夫的是海带黄豆排骨汤。 海带黄豆洗净,一旁备着,紧接着将排骨搁进装有冷水的锅里煮,煮到六、七分熟就好,捞起后用清水冲洗。 谢九怀看不明白这操作,“为何要这么做。” 余秋可手上动作没停,一边说:“是利用汆烫的这道手续,排掉猪肉上的脏污血水,还有肉腥味。” 余秋可重新在汤锅里倒入干净的水,丢入排骨与黄豆,煮沸后,还要小火煲一个钟头,最后加入海带、木耳,再煮一点时间,就成了。 所以晚餐不仅晚吃,还份量少。 一人一碗海带黄豆排骨汤、一盅腊肠蒸蛋就解决了。 不是余秋可想苦毒谢九怀,实在是两人今日不仅吃了罗宋套餐,街上小贩卖的点心也吃了不少。 余秋可爱吃、会吃,但也遵行姆妈说的,凡事刚好最好。 大概就像与谢九怀的关系,很是刚好。 没人强出头,也没人显得弱,相处起来挺好的。 谢九怀更简单,跟着余秋可吃,什么都好吃。 基本上余秋可说的,他都好。 然而唯有个缺点……余秋可说男女不能日夜都沉迷床事,今夜休兵一次,明日才有体力与余家人耗。 谢九怀想说:我体力很好。 _ 关于用她来指霞飞路与上海: 在查资料的时候,觉得民国时期与上海这个地区,比我想像还要鲜明、还要有个性、还要有魅力,所以我用了“她”来说上海。希望宝宝们能接受~ 今天看了好多赠珠和让人感动的留言,好看、爱了,还有云寒同学把故事看得好通透。各位宝们,你们真是厉害了,所以这章福利章。 然后,晚上二更~ 上海的你会讨厌我吗?(二更) 两支来自法国的酩悦香槟、两条英国产的大亨香烟,结果都没能送出去。 看着余家紧闭的大门,余秋可刻意扬起的笑容在这秒显得僵硬。 事实上,也不是非进余家不可,她与谢九怀下黄包车开始,附近还算熟识的人就问了她几句。 “今日跟我夫婿回门,还带了两瓶洋酒、两条洋烟,双双对对这含义多好,怎么知道……家里人都不在。” “唉呀,听说什么桃乐丝大舞厅挑选代言人,你大姐有可能突破重围,获得这份头衔与殊荣,所以余家人都跟着去啦……不是呀,都没人跟你讲啊。” 余秋可没多说,就是委屈地摇了摇头,带着谢九怀往后门走。 其他联想,就交由这些喜欢打听别人家好事坏事的叁姑六婆。 余家后门还是有人应的,开门的是黄嫂。 黄嫂倒是表现得相当惊喜,余秋可的心又软塌一些。 想了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都有苦衷,往后也没有交集了,就不追究过去的点滴。 不过余秋可对余家的恨在今日以后,是真正升上好多层楼。 黄嫂从厨房里找出一个不怎么重的布袋,准备交给余秋可。 “那日你被接走后,叁小姐就进你房间,听巧儿说似乎是没搜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叁小姐便发火,让人将里头的书全都撕烂并且丢到灶炉里烧成灰烬,剩下衣服也给随便丢到后院来了……我只来得及给你捡到几件。” 听得余秋可踉跄好几步,反应之大……是谢九怀扶住她、稳住她,才没有倒下。 不值钱? 不……那些书对她而言才是无价之宝。 每一页都有姆妈为她亲自写下的注解。 余秋可晓得余珍妮最讨厌她捧着书的样子,总说她装模作样。 然而,那是余珍妮不能明白的境界。 姆妈走之前,她相信姆妈那句“知识就是力量”,所以她努力渴望所有的知识,就盼有朝一日成为一个有用的、出色的人,然后带着她姆妈离开余家,就过自己的生活。 姆妈走后,她想念姆妈的时候,就全靠这些书里的字句,回想姆妈一个字一个词教导她的每一个片刻。 而现在,她一无所有。 是谢九怀替余秋可接过黄嫂手上的布袋。 离开之前,谢九怀将烟酒都交给黄嫂,随她处置。 等两人双双踏出余家那道门,连谢九怀都晓得,真是恩断义绝。 余秋可不会再回来了。 明明又是一个晴朗的气候。 谢九怀有股不晓得打哪儿来的寒意。 他以为余秋可会哭,就像那晚他亲口为她读了婵媛女士的亲笔信后,她泣不成声。 偏偏现在的余秋可没有半滴泪。 甚至异常冷静。 谢九怀不喜欢。 他压根不想见到余秋可将悲伤锁在眉眼之间却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谢九怀,若我真的当个坏人,你会讨厌我吗?”余秋可低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 被踢开的小石子在谢九怀的脚边停下。 谢九怀也学余秋可,伸出长腿,逗着那颗石头玩。 等数剧库将最贴近想法的词汇输出时,谢九怀才开口,“余秋可,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是如何的人,对我来说,你就是余秋可,所以请去做你认为是对的事……我也希望,有一日,我对你而言,就是最亲密的人,无论我是谁,无论我来的目的为何,你都愿意百分之百的信任我。” 或许是照着大脑里的资料念,听在余秋可耳里,感情实在不怎么丰富。 但余秋可亲眼瞧见的是谢九怀皱眉困扰,很严肃、很认真的样子。 忽然脑中闪过一个画面,那夜的欢爱,他说他不是谢九怀,他是利姆什么星人的殖民官。 不过她还是将谢九怀的状况当成伤到脑子的后遗症,何况现在的她,最需要的是他的支持与理解。 谢九怀,如果真遇到你说的那一日,那么我也会全然的去相信你,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夫婿。——她义无反顾地对谢九怀说。 余秋可有她的计划。 她晓得桃乐丝大舞厅,全上海就一家。 好巧不巧,正好是前几日划分到她名下的那家,只是目前仍由朱家帮忙打理。 昨日最后没上门的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她在考虑,是不是将舞厅卖给朱家或是其他有意愿接手的人。若真要出售,她不认为她需要去舞厅里走个过场。 至于会想脱手的理由正是多数的舞厅都有陪舞的小姐,然而在台面上,是没有得做皮肉生意的空间,甚至还有许多歌手驻唱,明明白白卖艺不卖身。 偏偏,台面下的情况,余秋可没把握。 不过如今,余家人做得太绝。 余秋可也就意识到,利用手上的资源,那是多重要的事。 天色未暗,却挡不了桃乐丝大舞厅的绝代风华。 如同一位美艳巨星伫立于最热闹的南京路上,正是新婚夜里,谢九怀带余秋可吃柴爿馄饨的附近。 其实南京路、甚至是隔壁路上,还有许多舞厅与俱乐部,不过或许正是桃乐丝今日做活动,里里外外都是来征选的漂亮姑娘,真是美上加美,美不胜收,相当夺人目光。 还见到不知哪一家的记者拿相机猛拍,想必晚报一出,所有上海人都晓得今日桃乐丝大舞厅最风光。 只是人一多,对谢九怀与余秋可也有坏处,一开始还被误认成参赛者呢。 余秋可亮出一块朱家给的私章,加上很早就晓得桃乐丝真正的老板是谁的经理赶来,两人才顺利地被迎进舞厅里。 “余老板,还有这位是谢老板?”经理不敢大意,朱大爷再叁叮咛,让他知道这位瞧起来不到二十岁的余老板后面可是上海谢家与难缠的海帮。 “是,以后就喊我先生为谢老板,他也是主要的经营人。”余秋可知道她是得利用谢家的名气来赢得底下人的信赖。 “两位老板,今日的状况……” 见经理为难的脸色,余秋可摆摆手,就说:“这儿有包厢吧,安排一间能看清舞台的就行,今日不巡场也不看帐本,就是来看看代言人怎么选出来。” 经理点头,赶紧喊人安排包厢,再对上余老板打量的目光,就听见年轻老板又问:“我就想知道,所谓的代言人是否有内订,或者说……有无人收贿?” 经理双肩一抖,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安心许多,赶忙地将谢九怀与余秋可送进包厢里。 有些话,是只能在暗处说的。 _ 首-发:nannvwen.com (po1⒏ υip) 上海的余老板(一更) 厅里,坐无虚席。 灯光璀灿耀眼,全数打在舞台上。 后方的大乐队高昂演奏乐曲,与留声机放出来的音乐是不同的,当场震撼的是耳膜,是灵魂。 站在前头的歌女,窄紧旗袍衬得身段妖娆,该丰满的地方更丰满,该纤细的地方更纤细,两条美腿在一路开高衩的裙料里若隐若显。 就是万绿丛中那一点红的娇花,啊娜多姿,千娇又百媚。 声音跟花蜜一样甜,轻盈而柔软,将爱情为主调的歌曲诠释的极好。 按道理,要突破重围的确不难。 余秋可问:“这姿色、这嗓音,我就问问,算好,还是不好?” 经理不含糊,说:“若是放在一般人里头,那是顶尖的,但是放职业歌手里,还得再训练个一、两年才行。” “那当桃乐丝代言人的机会?” “不好说。” “说实话。” “代言人不止歌声,脸蛋,还有这个人散发的魅力,若就纯粹以她个人来说,至少有七、八成机会,但还得看看其他人的表现。” 余秋可往谢九怀那儿瞧一眼。 谢九怀看见余秋可眼底的不安与为难,他伸手握住她难得发冷的手。 “代言人,不能是她。”开口的是谢九怀。 他抬头与经理对视,态度没有任何可以忽悠的空间。 谢九怀始终都还未能弄懂地球人的这些弯弯绕绕,但是忽然地对余秋可心疼,所以他替余秋可做她想做的事,不让她成为她口中的恶人。 “可是……这位余查雅女士……”经理顿了顿,似乎有些明白,都是姓余,看来是跟余老板有些关系,还有些龃龉。 “你说。”余秋可点点头,让经理放心说。 “是这回合作征选活动的电台相关人士指名让余查雅女士入选。” “是做人情?还是谁收了钱?” 经理摸摸空荡荡的口袋,钱还真不是他收的,不过分红多少是有的。 谢九怀觉得这一来一往实在太累,大掌往桌上一拍,上头的茶杯匡当——就在余秋可与经理面前碎裂了。 一桌子茶水与碎瓷。 “小的知道怎么做了。”经理低头,匆忙奋门而出。 实在是他想起过去谢九爷的名声。 虽没有交手经验,但上海人都晓得谢九爷对你笑,也不是真笑,他若有想做的事,谁也挡不了。 谢九怀没理跑了的经理,第一时间将余秋可搁在桌面的手拿开。 他将余秋可的手翻过来又翻过去,确认没半点伤痕,才懊恼道歉,“对不起,我没控制好力道。” 若是搁在遇到余秋可以前,这份危机感是因为不能让孕育新混种的母体受伤;然而现在的意义变了,单纯出自于不想再见到余秋可任何不好的情绪了。 彷佛余秋可疼了,他也会很疼的。 被谢九怀珍重的对待,有一点太不可思议。 对余秋可而言,是很难理解的心境变化。 若她知道谢九怀对地球人的评价是弯弯绕绕,那肯定会笑着认同。 就像谢九怀能毫无保留付出,余秋可却得深思熟虑。 只是这回,已经没有后路。 当谢九怀将她摆在第一位时,他就迎得她的心了。 如同很久很久以前,姆妈说过的:我们小秋可别小小年纪就老是绷着一张脸,明明就是个好人,心太软,也太容易讨好……那也没关系,以后姆妈给你找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由他保护你,由他爱护你,由他替姆妈照顾你。” 姆妈啊,您是不是已经给秋可找到了呢。 没有任何人能回应余秋可,不过由她亲口回覆谢九怀,“没事,我觉得很好。” 还有,发自内心满足的崇拜:“你瞧瞧,经理都给吓跑了。” 谢九怀他……很欢喜。 这头的谢九怀和余秋可甜甜蜜蜜。 那端的余家人倒是崩溃了。 赛事得进行到结束,才会公布成绩。 实际上胜出的还不是代言人,而是先获得驻唱名额,再由之后半年的表现做为评比,从中挑选一位拥有叁年合约的代言人。 余查雅以为驻唱名额是囊中之物。 没想到到了尽头才发现人财两失。 余查雅摔了手中的帕子掉头就走,没注意跟在身后的余珍妮嘴角微勾,是有些幸灾乐祸。 余老爷与余大太太脸色更是难看,这次为了余查雅这个驻唱名额,已经是把家里值钱都搜刮出来,就为了买通那位所谓的电台相关人士。 “给骗了,肯定给骗了……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已经有要将余家给卖了的能耐了!”余老爷不想承认自己判断错误,将错都推到余大太太身上。 余二姨太也不太满意,只是一见老爷与大太太闹不合,她心里就舒服,也就觉得投资给余查雅的一串红宝石项錬和一点现金是挺值得的,毕竟余老爷已经好晚没到她房里了,都是因为她阻止余秋可嫁到谢家的事。 不过最后也不是她阻止的了,现在余查雅又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余二姨太低头抿嘴笑了笑,才小声叮咛余珍妮,“接下来的日子乖一点,记得在你爹面前说些好话,我看不用太久,余家就是咱母女俩的。” 上海的冰糖葫芦(二更) 然而,余秋可认为姆妈是有说错的地方。 例如:她才不是什么好人。 她只是……只视她为珍贵宝贝的人好。 至于余家,她要蚕食鲸吞。 要余家那些贪婪的鬼,一点一点的痛,一点一点受着凌迟的罪与罚。 今日是余查雅,明日就是余珍妮。 租界里到处都有眼线的朱家于第一时间接获余秋可和谢九怀进了桃乐丝大舞厅,还听了他们收拾余查雅的消息。 朱明贵毫不客气安排一辆气派的黑色轿车,在赛事结束后送两人回法租界。 朱家的私心是摆在台面上的。 谢余两人若能自立起来肯定最好,这条线搭上了,里头还包含谢家上上下下,往后海帮便不会轻易让青帮的声势压过去了。 至于余家往后的日子难过,那最好,反正两个外甥都留洋去了,谁怕谁。 鱼帮水,水帮鱼,虽然谢九怀和余秋可还无法想得太深,但总归来说,是不排斥朱家的出手。 即然已决定到江湖行走,哪能不湿鞋。 就像已嫁做人妇,某些闺房乐趣,余秋可是得迎合谢九怀。 沐浴后的余秋可挑了一件细肩带睡衣套上,大秀雪白滑腻的浑圆半乳与两条光滑如玉的手臂。 少了乳罩的束缚,两颗小小发硬的乳尖诱人地撑起丝绸衣料;短短的裙底只能勉强罩住圆弧翘臀,里头穿的西方进口叁角底裤勒在阴阜上,陷进肥美的阴唇里头。 其实这件已经是谢六姨太准备的睡衣里布料最多、款式最保守。 等谢九怀将自己洗得香喷喷地走出浴间后,余秋可就晓得谢九怀这开放的态度是遗传自谁了。 全身光溜溜,倒是仍显得谢九怀很有精神。 每一吋都显结实。 宽肩窄臀,四肢修长,特别是腿,比例特别好看。 连带站立在他双腿之间的阴茎又粗又长,光看都觉得肯定硬梆梆的,侵略的意味太强。 见没一丝遮掩意思的谢九怀脸不红气不喘,余秋可捧住自己早已让羞意爬满面的脸庞,反思自己脸太嫩的这项弱点。 谢九怀站在余秋可面前。 偏偏余秋可是坐在床边。 一个站、一个坐,这高度本来就不对等。 余秋可面对的不是谢九怀的脸,而是他那根肿胀的丑家伙。 谢九怀不只脸皮厚,还特别不要脸,一手扶着双腿间的阴茎,另一手的指尖温柔地触碰她灼烫的红颊,“你试试,先舔一舔,很好吃的。” 余秋可问:“你怎么知道好吃?你吃过?” “怎么可能吃自己的。”余秋可的问题颠覆谢九怀的认知,大博士整的数据库里从没有这样的描术。 “那你还说好吃?想骗我,门都没有。”余秋可双颊气鼓鼓的。 “我吃你的,好吃,很好吃,所以一样,一定一样可口。”谢九怀着急了,挺腰,将圆滑的龟头堵到余秋可嘴边。 余秋可知道谢九怀没别的意思,然而羞耻心让她双眼饱含湿意,泪眼汪汪。 这让谢九怀差点退开。 余秋可伸手拉住谢九怀的手腕,刚沐浴完毕的皮肤上还有些少许水气,渗湿她的掌心。 “别……别走。”余秋可困难地吞咽口水,“我给你试试吧,不过你得教我,我怕弄伤你…它……” “别怕,你不会弄伤我,也不会弄伤它,好吗?我很强壮。余秋可,我会保护你的,无论何时、无论何事。”谢九怀温柔的嗓音安定余秋可的心,也是一个强而有力的保证。 落地窗的窗帘给放下来了,阻挡今晚柔情的月光。 房里仅剩床头一盏灯,晕眩彼此的目光。 余秋可不知所措的双手依旧握拳摆在自己腿上,不过上半身已经乖乖向前倾。 依旧像个主导者的谢九怀低头看着余秋可的粉嫩丁香钻出小嘴。 先是舌尖,像是在尝试味道那般,不安地点了两下,才用力舔了饱满的龟头一下。 似乎是确定没有对她有任何伤害的空间,她的眉头舒缓了,拳头松了。 没再迟疑的余秋可抬手扶握发硬的肉茎,回想谢九怀舔她时的感觉,再反用于谢九怀身上。 就当手上是支甜滋滋的冰糖葫芦。 圆滚滚的果子包裹冰硬的糖,用咬的就少了乐趣了,得慢慢的舔,得舍不得的舔,每一角落都得吃到,才不会在大热天里溶解了。 糖还是化开。 幸好只是少许。 余秋可赶紧将从顶端细缝里流出透明的糖水吸进嘴里。 唔……不太甜就是了。 谢九怀轻吁一声,十指轻轻按在余秋可的头顶,“乖,你试试,用含的,把它都含进你的嘴里。” 这声音,还有这个人,肯定是有魔力的吧。 余秋可已经忘记先前觉得羞愧、甚至包含被羞辱的敏感心态。 ……薄软双唇张开,将男人的冰糖葫芦一口含进。 _ 首-发:po18vip.xyz (po1⒏ υip) 上海的绿色液体(一更) 明明睡衣单薄,余秋可却觉得身陷只在书中看过的火山岩浆。 “余秋可,像我吸你的奶子那样,大口地吸吮它。” 都是谢九怀的错。 他坦然地用一句又一句不堪入耳的话指导她,让她的火在下腹点燃,越燃越旺,扩及全身。 ……原来,她才是那座爆发的火山,细腿间的黏腻都是她喷发的溶浆。 唯有吞没在小嘴里的肉茎是冰凉的。 其实还有一半压根放不进嘴里,谢九怀让她用双手握着。 谢九怀的东西不仅粗长,还粗糙。 其实肉茎的皮肤是光滑的,甚至呈现薄透的细腻感。 彷佛能透过胀红外表瞧出埋藏皮下……些许是血管、脉膊之类,或是她搞不懂的突起物。 它们代表原始的生命力,鼓噪这个世间。 当余秋可按照谢九怀说的,用令人害臊的方式将手中壮硕的家伙吞进又吐出,来来回回之间,她知道它在小嘴里头轻狂跳跃并且更加粗胀。 余秋可羞意爬满整张小脸。 因为她也晓得了,谢九怀是如何用这根冷硬的棒子进出她出水的泉眼。 里头是神秘通道,是连她都瞧不见、到不了的幽深之池。 谢九怀却能由浅入深,磨娑粉嫩肉壁,直达源头,顶撞她得腰腹酸麻,双腿发软。 对谢九怀而言,里头肯定是处桃花源吧,所以他才能乐在其中。 而小嘴对他而言,是另一处的桃花源。 论紧实感,自然是余秋可的阴道好。 论征服,自然是余秋可上面这张樱桃小嘴好。 因为他能居高临下见娇小的余秋可将粗长的性器官当成甜美的果实,舔舐吞吐。明明脸上有股委屈,倒是做实了每一个动作,像是宣告臣服的意思。 当她的头前后襬动,他的肉茎就在她的嘴里进进出出。 偶尔有牙齿不经意的啃撞,那会触发他的神经传递讯息回大脑,从下脊一路发麻发痒到头皮,真的是很有趣。不过有趣的是余秋可带着歉意,屈服于他神圣的权仗。 “好吃,对不对?” 硕圆阴茎塞满整个小嘴,余秋可嗯嗯唔唔,还带着模糊不清的渍渍水声。 明明不是回答,谢九怀还是当成是答案。 心情太好地将余秋可抛在床垫上,没给谁任何停顿的时间,直接将发硬的性器从余秋可的身后埋钻进湿暖暖的阴道里。 将隐忍已经久的爆发力一次在这时候展开。 若说火山,此刻的谢九怀比余秋可更沸滚。 大博士说,不能用征服心态面对所有的地球人,不能想战胜地球上所有的物种,要心存感激,要和平共处,要珍惜这个地方的任何一点资源。 地球才不会成为第二个利姆灯星球。 地球与地球人才会用心去滋养利姆灯的下一代新混种。 然而,谢九怀真的挡不住。 他可以对其他地球人默不关心,他却独独想占有余秋可。 想让她晓得他有多凶猛。 他不准她为其他人哭,却渴望她在他的用力进出,每一回折磨之中啜泣求饶。 “谢九怀,呜……我受不了…太挤了,里头太挤了……呜……” 这一秒的余秋可,就是最真实的余秋可。 与他内心认知那个比雪白瓷器还要无辜脆弱的模样对上了。 “余秋可,给我生孩子,说好的,给我生孩子。”随着仿阴茎在抽蓄的阴道里爆发大量能源体的同时,谢九怀低沉沙哑地在余秋可的耳边嘶吼。 不知道是否是给谢九怀最后那句话给逗笑了,余秋可没像以往那样沉睡过去。 余秋可不明白谢九怀为何对生孩子的事那么有执念,再叁保证,“生,不只给你生一个,还生好几个,好不好?” 跟哄孩子似的。 不过谢九怀的确就像个大孩子,用力点头,真心接受余秋可的承诺。 见谢九怀单纯的面孔,余秋可真羡慕。 “谢九怀,你别变了,别回去那个纨绔子弟的样子。” “不回去,哪里都不去。” 余秋可噗哧一声,“你没听懂啊,还哪里都不去?意思不一样的。” “都一样。”谢九怀轻拍余秋可的背,哄着。 真是的,到底是谁哄谁。 余秋可撇撇嘴,不跟谢九怀争高下。 只是,当她想起身时,被谢九怀制止了。 其实余秋可也不是真不舒服,她知道谢九怀从他那粗长硕根弄出了什么在她下体,不过没有想像的黏腻或是难受,倒是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就跟他的人一样。 然而,就是该死的想反抗心态,余秋可往大腿上的湿滑摸了一把,一边坚持:“我想洗一洗。” “不行,洗一洗就冲掉了,我们怎么生孩子。” 借由床头昏暗的灯光,余秋可盯着沾黏在指腹上的液体。 混合彼此的水液,泛着极浅的绿光。 谢九怀将余秋可的手一握,不愿她看得太仔细。 原本还同余秋可说说初级的性知识,也在这一秒放弃了。 不明白,有不明白的幸福。 若能知道对方的想法,大概会笑吧,居然都希望对方傻一点。 上海的着床 10月24日。 今日霜降。 已是暮秋。 上海已经凉爽,特别是早晚,让人遗忘夏季时的煎熬。 这时节的日出已经晚上许多,谢九怀在天刚亮的那刻醒来。 他有个打算。 他想给余秋可做顿早餐。 半夜浏览数据库的资料,谢九怀觉得不难,兴冲冲起床准备。 若利姆灯星球的大博士知道他的殖民官将厨房当作战场,不知会做何感想。 谢九怀的战服是深蓝色丝稠滚白边的睡衣,不过宽松的袖子已让他卷到上臂,架势十足地先将材料备齐。 有昨日在俄氏面包店买的牛角面包、四颗生鸡蛋、奶油、牛奶、盐巴、黑胡椒、一罐美国进口的午餐肉、一颗蕃茄。 紧接着利用火柴点燃煤气灶,这部份他观察过余秋可的作法,点燃的火柴靠近后,另一手转动开关的手不能马上放开,所以他按照计算余秋可操作的时间来进行,结果异常顺利。 一直到这里,他都有绝大的信心能成为一个伟大的厨师。 结果等他回过神,锅子在冒烟了。 谢九怀手忙脚乱切一块奶油丢进,却因为火势过热,奶油易焦,果不其然,烧焦味迅速冒出。 没想过还有转成小火的操作,更没想过他忘记将鸡蛋先打入盆里与盐搅拌,这时才没得选择将四颗鸡蛋分别打入炒锅里……结果,雪上加霜。 从弹性不输席梦思的床垫跳了起来,一路风风火火冲进厨房的余秋可仍然慢了一大步——谢九怀为了让锅里烧焦的炒蛋冷却,在她阻止之前,倒入了大量牛奶! 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余秋可:“!” 谢九怀:……我果然只适合当个播种的殖民官。 还好,谢九怀就毁了一锅炒黑的鸡蛋……牛奶汤? 至少厨房还在。 余秋可将各方神明都感谢一轮后,松口气,实在万幸。 见余秋可准备去动那只发烫的炒锅,谢九怀想帮忙,被余秋可看出他的想法,二话不说地将他推到客厅。 “听话,厨房的事我很有经验,我不会伤到自己,但如果你在,我得照顾你,我反而会受伤……你肯定不想我受伤的,对不对?”面对安抚谢九怀,余秋可在婚后的这一个多月里,已经抓住诀窍。 虽然这有点神奇,谢九怀的弱点居然是她。 但凡她这么说,他肯定什么话都听。 这不,乖乖坐好,谢九怀一点反抗都没有。 余秋可满意地往谢九怀头顶磨娑一把,才转身走进厨房。 纤细腰身一扭,圆滚紧实的屁股便在睡裙里一襬,步伐轻松,摇曳进了厨房。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余秋可自认了解谢九怀许多。 其中更包括两人的相处,薄透睡衣也能大方穿上,大方地在谢九怀面前走动。 就像她也习惯沐浴后不喜穿衣的谢九怀,常光裸全身晃过来晃过去一样。 唯一余秋可还不能适应的是身体反应。 就像现在这样,谢九怀离得远远的,但是他过于灼热的注视,便会猜想自己在他眼底是什么模样。 希望他眼中的余秋可是火辣的、身材姣好、奶大腰细,绝不输那些舞女。 更希望他看见的余秋可是能诱发他的欲望与双腿间的分身觉醒。 所以她会比平时更刻意扭腰襬臀,还会弯腰露胸露臀。 明明知道卖弄身体太过羞耻,这跟欢场里的小姐有何不同,然而她阻止不了自己使出一些手段来诱惑谢九怀。 不过光是如此,双方实际都没碰到彼此,一切也都出于她的小心思罢了,就够她下腹一紧,禁不住收缩,却挡不住潺潺水流。 底裤,都湿了。 被吩吋仅能坐在客厅等的谢九怀又何尝不是。 后来,谢九怀还是读懂了余秋可的身体语言。 而她,在试图引诱他对她进行交配或是犯罪。 余秋可很美,娇躯同样白玉无瑕。 但她不只纯,她还有许多面貌。 现在的她是家里的贤妻。 她重新拿出一只炒锅,在里头煎热切对半的牛角面包,还能游刃有余拉开午餐肉罐头的拉环,倒出一整个肉块,并俐落地切成片。 等牛角面包烘烤到酥却不焦,余秋可便将面包夹到盘子里搁着,这时换午餐肉下锅。 可是明明做这些看似平常的动作,她就是能在面对他的方向,嫌热地扯低胸口,或是不蹲下,而是直接弯腰取物,短裙一口子缩到蜜臀上,贴身底裤已经是湿一片的状态。 若是以往,谢九怀会奋不顾身上前。 但,今天不能。 就因为昨晚他观察到某个没有被流出、也没被余秋可吸收的能源体已经霸道地拦劫到一颗卵子,只是似乎还未达到着床的阶段。 不过这就够值得庆祝。 所以也才有想亲自为余秋可下厨这一招。 唉……可惜。 殊不知自己快受孕的余秋可,朝谢九怀招了招手:“今早简单吃一吃,锅子留给林阿姨洗,真洗不干净,就算了……我们今天去看车,再去桃乐丝,我想找些人手,其实我是想再开个店……算了,先别说,先吃饭,中午我们吃馄饨。” 被能源体干扰荷尔蒙的余秋可已经开始焦虑。 上海的数学天才? 家务林阿姨到时,余秋可与谢九怀正好要出门。 余秋可按照一早的想法,吩咐林阿姨,烧焦的炒锅能清理干净就留,若有困难就丢,别浪费太多时间在那上面,还给了一张清单,麻烦她后天早上顺便把上面的食材买过来。 不过余秋可没透露那只面目全非的锅子是谢九怀干的好事。 对外,是得给自己的男人竖立形象、保留面子。 何况谢九怀真是表现太好、太乖。 谢九怀忽然弯腰给她扣上披肩立领的扣子。 他离得太近,沉稳的呼吸几乎很浅。 倒是她,让谢九怀的殷勤吓到,脉膊跳得急促。 其实,还包含心动。 日夜都看着的一张脸,依旧有撼动她的威力。 余秋可揉了揉胸口,激动到有点疼。 谢九怀还想帮忙拿手提包,不过这被余秋可制止了。 这世道看似提倡女权,可是实际不然,还是有许多不公平的地方。 而她呢……或许骨子里也有该死的传统,她需要自己给自己许多安全感,但并不包括要谢九怀低她一等。 她喜欢的谢九怀,得在别人眼里是高大、是英俊,是个很厉害的男人。 谢九怀与余秋可平时不搭乘公寓里的电梯,今日也是,两人走楼梯,谢九怀还放慢速度,刻意配合余秋可穿高跟鞋的速度,一边确保她的安全。 刚下到一楼,就见陈先生跟他家上初中的大孙子陈念兴起争执。 其实家务事,别管最好,偏偏得从他俩身旁经过,弄得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 然而,下个瞬间,这事与这气氛忽然另辟蹊径。 余秋可想揉揉脸,但她不行,因为脸上的白粉会变得斑驳,于是只能眼睁睁见高大的谢九怀毫不费力地拿走陈念兴手上的卷子。 “你在干什么?”陈念兴见谢九怀低头打量他的考卷,想到上头一堆红字,还有那难堪的分数,恼羞成怒下,口无遮拦,“谢傻子,你看得懂吗?别不懂还想装,你还是快回家喝奶去吧。” “你再说一次!”余秋可喝斥,还想上前搧陈念兴两巴掌,什么包容孩子,在她护短的立场里,没这种好事。 “送你上学,学的就是这种东西、这种态度?”同一时间,陈先生也开口了,手掌往陈念兴后脑勺一放,要他鞠躬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说错,而且是他先抢走我的试卷。” 陈念兴还在跟陈先生闹,而当事人谢九怀呢,一手拦住气愤的余秋可,一边低语安抚,“不值得生气。”下一句更可爱了,他说:“我哪里傻,他们才傻,这么简单的数学题也不会。” 利姆灯星人也有自己的数学科目,与地球人的概念几乎有九成以上接近,甚至更先进,只是代表符号不相,不过殖民课程里都有教授。 其实比起地球人复杂的心思,数字根本是小菜一碟。 谢九怀跟陈先生要了支笔与一张白纸。 陈念兴倒是安静下来,因为他想看好戏。 陈先生从木桌的抽屉里找出谢九怀要的。 当陈先生将纸和笔递给谢九怀时,手抖着呢。 他跟余秋可的心态不相上下,心里希望这位谢家九爷就此打住,这事闹下去,对谁都不好看,只是以他门房的身份,压根不敢阻止,孙子的学费还靠他的月俸支撑着。 谢九怀没说他打算做什么,默默低头将陈念兴试卷里的错题都腾到白纸上,并且用异常快的速度填下正确的做法与答案。哪怕公式与地球人不一样,太简洁了,但答案它就是对了。 陈念兴不太相信谢九怀写的东西是正确的,直到谢九怀敲了敲某一题,转头说:“这题出错了,若按照上头的数字是怎么都不会算出答案的。” 谢九怀一说,陈念兴腿一软。 全校没人看出问题,就只有拿全年级第一的资优生瞧出来了,但他的抗议无效,同学还嘲笑他呢,说他自作聪明,隔日他家长气愤地找上校长说要转学,校长舍不得他这好苗子,说这两日会给个交代。 “至于其他错题,我都你写到纸上了。”谢九怀放下笔,拍了拍陈念兴的肩,“别跟陈先生吵了,他是个好人。” 陈先生哭笑不得。 而谢九怀,还是猜错了地球人的心思。 陈先生骂陈念兴,是因为他分数太差了,哪里对得起他的亡父亡母。 陈念兴与陈先生对骂,是因为他觉得难堪,更受够了陈先生老是拿他早亡的父母来压他。 压根这对袓孙就不是为了试卷的难度而吵。 不过也是幸好谢九怀莫名其妙的介入,让事情暂时就消停了。 平日不爱上学的陈念兴倒是急着想去学校与同学讨论讨论这事了。 上出租车后,余秋可跟师傅报的是桃乐丝大舞厅的地址。 至于本来想去爱多亚路路口的汽车公司看车,余秋可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毕竟太招摇了。 何况现在让她满脑子都是困惑的全是谢九怀方才埋头写试题的身影,真是无心管其他事。 “你数学以前就这么好?”余秋可问。 “应该吧,我记不得。”谢九怀也学会了,凡事问过去,就说不知道、记不起,就能安全过关。 “看来全上海的人都喊你谢傻子了?”余秋可声音闷闷的,替谢九怀委屈。 谢九怀歪头,想了想。 片刻后,他问:“那很重要吗?别人怎么想,很重要吗?” 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余秋可扬起谢九怀最喜欢的笑容,点了点头,紧接着摇头,“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我怎么想就行了。” 上海的偷情照 舞厅都是等天际一片晚霞的四、五点营业,一直到十二点打佯。 直到这两年跳舞成了上海人的娱乐,许多舞厅祭出下午一点到五点的低价交际茶舞时段。 桃乐丝也是,所以已经有部份员工来做准备。 “谢老板,好;余老板,好……”一路走进舞厅,迎面遇上的员工都主动与谢九怀与余秋可问好。 余秋可不在意谢老板老是被襬在前头,这就是现实。 而现实也是接手舞厅这一个月来,都是利用谢家九爷的威名与谢九怀本人不怒而威的脸蛋。 嗯,前提是不能笑。 幸好,当她哄着谢九怀说:如果你只喜欢我,以后只准对我笑。 谢九怀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 只是余秋可并不承认其实她是吃舞厅里那些职业舞女的醋。 谢九怀的傻笑,只属于她一人的。 多数的员工以为掌权的是谢九怀,只有从施经理晓得舞厅的命是掐在余秋可手里。 所以一知道余老板到了,施经理放下手边工作,气喘吁吁地爬上叁楼,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开门的是谢九怀。 施经理喊了一声谢老板后,赶紧跨出步伐,往余秋可那方向走。 翻看帐本的余秋可已经有了诀窍,不像先前看到一堆数字那样头疼。 忽然灵光一现,应该让谢九怀来试试才对,一抬头,余秋可才发现施经理站在办公桌前。 “施经理,你怎么没喊我?” 施经理感激地喝完谢九怀方才递过来的水,才松口气,说:“余老板,您让我尽量隐暪您与谢老板才是桃乐丝大舞厅的真老板这事,怕是藏不住了。” 余秋可没慌,迟早都会有这一日。 先前的保密,不过是她还未在桃乐丝站稳脚步,一方面也暗中了解余查雅那位情人是何方神圣。 至于现在,她已准备妥当。 “你继续说,别保留。” “林子朋已经查到您与谢老板的身份,甚至就是挡下余查雅进桃乐丝的主使者。” 余秋可点点头,没继续顺着施经理的话,反而拉开抽屉,拿出一迭照片,丢在桌上。 每一张相片都是林子朋与余查雅的身影。 有偕同出入舞厅、饭店、还有林子朋给余查雅租的公寓,更有两人在暗处拥抱、在车里拥吻,虽然不至于不堪入目,却已经是百分之百能举证两人交情不仅匪浅,还过份深入。 “这?”施经理一惊,不晓得余老板还有这一手。 “林子朋的确是电台相关人士,不过所谓的相关也不是那么有力,他只不过是陈台长的妹夫,挂名的职员而已,所以我想陈台长应该不太想知道他的好妹夫背着他与他的妹妹在外头乱搞吧。”余秋可眨了眨狡诈双眼,“还听说……陈台长的妹妹也是河东狮吼的人物……” 施经理额头冒汗,连刚才喝过水的喉咙都瞬间干枯。 他倒不是怕谢九怀在水里下毒或是余秋可想怎么对付余查雅,而是现在余秋可说的每一个消息,他都是知情的,只是他刻意不说……倒不是要为难余秋可,而是他也想卖卖林子朋人情。 “施经理,两面刃啊,别两边都没讨好到,那可是痛不欲生。”余秋可用指甲弹弹照片上林子朋的脸。 等施经理灰头土脸离开,余秋可才放松僵硬的背脊,撒娇地钻到谢九怀胸口,“怎么,我当坏人,当得还挺有模有样的吧。” “你最棒了。”谢九怀抚娑余秋可的背,听着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施经理不能用了,不过赶他走也不行,这种最好放在眼皮子底下……本来还想让施经理给你找两个保镳,我看也算了,我不放心。” “我不需要。” “我心疼你。”余秋可抬头,这时候的眼底一片真挚。 原本谢老爷派来保护谢九怀的两人给收回去了,听说后来都是跟着谢家老叁。无论原因如何,对余秋可来说,那就是谢九怀被抛弃的证明。 而她,才舍不得。 “门口那个黄包车师傅消息挺灵通,不过人品还得再瞧瞧……我看剩下的事还是麻烦朱家好了,我们还年轻,装装样子行,真要人信服,还需要点时间。” “好。”谢九怀不能理解,但他就喜欢听余秋可唠唠叨叨。 “唔,等一等……“ 遽然,余秋可下腹一沉。 她立即捂住肚子,皱了皱眉,但说不上来真实感觉。 彷佛有个东西队入了柔软的子宫,然而又不是小日子来时的热流或是动情时淫水横流的湿热,它并未流出,就是安安静静的待着。 谢九怀明白了,这次是真的胚台着床了。 他们的孩子,要来了。 他打横将余秋可抱起,很温柔地放上沙发。 “你该休息,醒了再处理。” “不行,哪晓得施经理会不会去通风报信。” “我去吧,我去朱家,你跟我说找谁,请他帮忙什么,就好了。” “还是我跟你去吧。” 谢九怀正想拒绝,余秋可又一句话让他放弃挣扎。 “谢九怀,你舍得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 上海的问题大了 眼看出租车就要到朱家了,余秋可急忙喊停,吩咐师傅调头到另一个地址。 那是白老太太家。 余秋可思及临时上门怕是打扰,还特地在一家颇负盛名的俄国咖啡馆里添购朗姆核桃糕与俄国软糖。 这两样商品,其实余秋可都还没吃过呢,只听一次白老太太跟张嫂说她真想念。 张嫂私下跟余秋可说,这是让她跟白少传话呢,要他改天上门买核桃糕跟软糖回来。 余秋可也明白,这是老人家跟孙子撒娇的意思,然而她还是惦记起来了……只是那时候还以为等她有能力买这些填不饱肚子的西点是得多久以后,却没料想同一年间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变化之大,余秋可也没敢滥用。 谁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的确她与谢九怀是吃饱穿暖,但她挺斤斤计较,所以就真只是在不破费的前提下,将餐点做的精致一些。 等出租车开走后,余秋可才跟谢九怀说:“车上不好说话,你看我们最近许多消息都是来自这些开车、拉车的师傅,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来白老太太这里了。” 谢九怀点头,其实他不在意这些,所以在路上他一句话不问。 他只是低头扫视在余秋可子宫里的那颗胚胎。 胚胎很忙,它迅速展开能源本体的细根,快速钻抓子宫内壁。 谢九怀难得感觉额头冒出冷汗,明明晓得这是能源体与卵子结合后必经过程,比起人类胚胎,它更可能遭受人类母体排斥,所以是用相当蛮恨手段进驻母体。 但……现在的自己似乎更担心余秋可的身体是否负担得了这种强度的占领。 谢九怀便静静听着余秋可说,却是用最高度的精神仔细观察余秋可的脸色,没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失误。 至于余秋可,她早知道谢九怀在人情事故上……也不晓得他是不理解呢,还是不想理解……不过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将谢九怀当个正常人对待。 是尊重也好、是私心也好。 “施经理管看桃乐丝多年,这说明,一是施经理能力太好,二是施经理与朱家颇有关系。现在看来,二的机率较大……所以,我在车上忽然想起白奶奶。” “虽然这的确有点厚脸皮,但是白奶奶见多识广,肯定认识的能人更多。” 两个人各有所思,特别是余秋可,还情不自禁拉起谢九怀的手把玩,压根没注意余秋可身后那扇大门早就拉开了。 站在门口的白老太太终于出声:“哼,知道厚脸皮,还站在我这个老人家门口恩恩爱爱的。” 余秋可收起那小女人的娇憨样,抿着唇,困难地抬起头,与表情依旧让人瞧不出差别的谢九怀对上眼。 潮红慢慢爬满她整张脸。 却不能逃避。 她用力吸进一口气,硬着头皮转身,“白……白奶奶好。” 这一刻,余秋可以回到前几个月那个小秋可,而不是逼着自己长大、逼着自己成为保护自己、保护谢九怀的余秋可。 余秋可扯扯谢九怀的衣角,“这是白奶奶,快喊人。” “姨……”谢九怀想开口,这人他在谢家见过。 还没认完亲呢,余秋可又一次说:“不是姨,是白奶奶。” “就白奶奶吧。”白老太太笑着对谢九怀说,倒不是将余秋可当外人,就是怕余秋可想多了,反倒不好意思寻求帮忙了。 若少了西装笔挺的谢九怀坐在一旁,余秋可真会以为又回到那些读报的午后。 她只需将报纸上的资讯借由嘴巴读出,就能让一位其实孤寂却从不抱怨现状的老人家获得陪伴,获得愉快的心情。 殊不知,她何尝不是。 她也是在这里,暂时抛开丧母的痛、暂时抛开未知的去向。 窗外,忽然起风。 不就几秒钟的事,变天总是特别快。 细细雨丝飘落。 倒是不大。 “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这出门,不就淋了一身湿。” 余秋可没问白老太太准备去哪,总觉得不礼貌。 至于长辈对晚辈就随兴多了,所以白老太太直接询问余秋可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 白老太太活这么多年,也是人精了。 不仅将余秋可从律师那边接手遗产后的大小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解的过程里,还知道两个年轻人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就赶过来了,赶紧吩咐张嫂去烧菜。 “我去帮张嫂吧。”余秋可没阻止,她真是馋张嫂的手艺,不过让她坐着不帮,心里又过意不去。 “余秋可做菜好吃。”不如余秋可紧绷,一直很放松的谢九怀在一旁帮腔。 “还叫余秋可,要叫秋可,知道吗?”白老太太纠正谢九怀,“跟着我念,秋可、秋可……” 谢九怀搔搔头,但凡余秋可有关的事,他向来乖巧听话,随即深情款款地对着余秋可叫了好多回“秋可”,闹得余秋可脸上潮红始终退不下来。 最后四人都进了厨房。 张嫂做大厨,余秋可打下手,至于一老一少坐在餐桌边,莫名有像一家人的画面。 张嫂压低音量,悄悄地说:“还好余小姐你们来了,老太太今天没胃口,不想吃午饭,我又劝不住……再麻烦余小姐你们多哄老太太多吃点。” 余秋可毫不犹豫地应好。 她很喜欢白奶奶,更盼这么好的人能长命百岁。 眼看准备的几道菜都差不多了,余秋可却是忍不住一股从下腹烧灼至全身的燥热。 她以为是因为厨房里闷热,却没注意其他叁人没有像她这么大的反应。 当然,一贯冰冷体质的谢九怀是特例。 最后还是忍不住,只能默默将旗袍外的薄披肩卸下,又看没地方收,塞到谢九怀手里。余秋可说:“替我拿着,别弄脏了,回去的时候还要穿,知道吗?” 一旁的白老太太默默地捂嘴笑,想起以前的谢九怀那个贪玩的麻烦精,若真要闹,也就只有谢老爷镇压得住,没想到现在落在余秋可手里,乖的跟什么似的。 “我看去大厅里吃吧,十月天,也没凉爽到哪去。”白老太太说,一手拉住准备端菜的余秋可,“这事给他们做就行了。” “老太太就关心几句,你别多想,也别有压力,知道吗?”看谢九怀跟着张嫂出了厨房,白老太太对拍拍余秋可的手背问:“小日子是不是都没来?” 余秋可不动声色,片刻以后,接着摇了摇头。 其实余秋可是不晓得怎么回答。 自从新婚夜的隔日,余秋可便开始起疑自己身体是不是跟别人不同。 谢六姨太说初次后都会疼痛,她却丝毫无感;又后来,不经意听见较为开放的舞女聊说男人精液的颜色,起初是稠白,当晚多做几次,会越来越稀。 而她只瞧过满出下体的精液,那是微微透明,泛着绿光的稠状物—— 从头至尾,余秋可都没怀疑过问题是出在那个在她面前又听话又乖巧的谢九怀身上。 上海的另一个外星人?(一更) “我瞧你都显怀了,应该新婚那时候就怀上,甚至可能一次怀上两个……谢家那边就有好几对双生子。真是便宜谢九怀那小子。”白老太太倒没怀疑余秋可这小肚子是在婚前跟别人怀上的,那时来这读报的日子,一瞧就是个没经人事的小姑娘,与现在散发的韵味截然不同。 偏偏,白老太太这话吓得余秋可不轻。 连她心心念念的那桌大菜与朗姆核桃糕、俄国软糖都食之无味。 只因她的小日子才走叁、五天而已。 离开白老太太家,明明身子还热,余秋可坚持穿好薄披肩。 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一早还有那么点宽松的旗袍,忽然腹部那处就紧了起来。 用手摸了摸,肚子果然长肉了。 余秋可很是崩溃,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不过她向来拎得起,某些事摆在自己的前头。 “谢九怀,你看附近有没有出租车,我们先去拜访白奶奶介绍的陆先生。” 这次,谢九怀没听话。 数据分析,余秋可生理层面唯有体温升高而显示异常,其余并没有出现不对劲的地方。然而,余秋可瞧起来并不太好。 谢九怀蹲下,大掌抚摸她微凸的肚子,满脸担心地问:“秋可,你不舒服?” 一位衣冠楚楚的绅仕在大街上朝一位满脸愁容的女士下跪,不用几秒就引来来往人潮的注意。 特别是这年头没心没肺的男人不少,于是投以谢九怀的目光都带点鄙夷的意思。 余秋可一手插腰一手捂住半张脸,“我没事,你起来。” “夫妻吵架?还是这男的缠着你,要不要大娘帮你将他赶走?”卖糕点的大婶操起扁担问。 “没吵、没吵,您误会了。”余秋可看着大娘手上那根扁担,头皮发麻,赶紧扯了扯谢九怀的衣袖,“快起来,我没事,我没不舒服,就是……有点吃撑了。” 谢九怀不确定地起身,眉头皱得好紧,“真的?” “真的。” “还是我背你?” “不用,你去拦出租车,我这里等你,顺便跟大娘买点豌豆黄与芸豆卷。” 最后这尴尬的风波在余秋可花点小钱之下打发掉了。 陆先生不住法租界。 不是不想住。 是住不起。 当出租车离开法租界,那是进入一个不带有缤纷与浪漫色彩的世界。 部份石块堆迭的房已经半倒,路边孩童捡起树叶往嘴里塞,还好小汽车忽然经过,引起孩子的好奇心,丢了不该吃的叶片。 余秋可不忍心地抓住谢九怀的大手。 相当用力地揪紧着。 谢九怀用另一只大掌松开余秋可,转而包覆她的小手。 谢九怀再不能明白地球人,那也能用自己的经验去发现这地区的问题是出自物资匮乏所造成的贫困。 他会在这么了解,那是因为于他的家园——利姆灯星球,已是常态。 陆先生家贫瘠破旧,若用屋来评断这人,是不会认为有个高端、大气之人住在里头。 开门的妇人态度畏缩,始终低头,然而一阵轻风抚过,吹撩起妇人散落在脸上的发,露出一块占据半边额头的紫红色胎记,往下颜色渐淡,延伸到左边眼尾。 余秋可就是凑巧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她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谢九怀更是,地球人对他来说,其实都一个样,大概就只有余秋可比较特例,也可能她一来就是以合法伴侣之姿入了他的眼。 “白老太太让你们来找我?”陆修辞没让他们进屋内,四人站在小院子里。 “是。”余秋可说。 “呵,也就只有她老人家还肯信我。”陆修辞苦笑几声,还是用慎重的语气警告,“我在外头名声不好,你们先去问问吧。” “陆先生,哪怕外人说千言万言,都不一定是真实,我与夫婿是真需要一位有想法、能做事的人……我有我的仇要报,那么陆先生您呢?” 余秋可说完,就带着谢九怀告辞。 在陆宅关上的前一刻,余秋可将一张抄有地址的白纸塞给妇人,“若陆先生想明白了,再请他到法租界找我。不过还请叮咛陆先生,唯有找到我余秋可或是我夫婿谢九怀才可商议,其余人士皆不可信。” 离开陆宅,说好等他们一会儿的出租车已经不见踪影。 问了好几户人家,正好有一户的牛车要去县城,余秋可将没送出去的糕点转给那家人当成车费,顺利搭上。 谢九怀脱下西装外套,盖在余秋可的腿上。 余秋可感激地看了眼谢九怀,只是碍于除了驾车的那位老叔之外,车上还有一对中年夫妇,便没多说什么。 “小俩口,感情真好。”大婶说。 余秋可抿嘴笑了笑,当作回应。 大婶又好奇地问:“你们刚才去陆家?认识的?” “帮一位老人家走亲戚。” “那位陆先生……总而言之,你们夫妻俩别走太近。”大婶瞧了眼谢九怀,“别让陆先生带坏风气。” 余秋可没追问,虽然白老太太与陆修辞不说,但她依旧保持看报的习惯,早就知道这位陆先生正是近来闹得风风雨雨的换妻事件主角。 都说陆先生肖想宋先生之妻,便将宋先生灌醉并送到自己的妻子王女士床上,而自己则是爬上宋先生妻子李女士的床。 事后宋先生与王女士一齐将陆先生告上法院,而陆先生将毕生积蓄全赔给了那两位。 至于方才开门那位妇人应当就是宋先生的原配了。 其实很多问题点都说不过去,但这不妨碍人们嗜血嗜腥的本质。 但凡事情若只看重表面,那就遗失了寻找真相的机会。 余秋可是信任白老太太的眼光与自己的判断。 她不可能重用一个叁观有问题的人,但她坚信越是有情有义之人,越容易被人利用。 中年夫妇见谢九怀与余秋可没有打算深谈陆先生的事,立刻消停热情的搭讪。 谢九怀想将余秋可揽进怀里护着,偏偏余秋可不让。 余秋可仅是倚着谢九怀肩,闭目养神。 中年夫妇倒是自己聊出兴致,说起隔壁张家村发生的奇人异事。 “张大山他媳妇不是生了?” “不是说肚子大的速度太快,忽然就生了?” “对,就是这事,才怀胎四个月左右,差不多一百二十天就产下一对双生子,孩子是挺健康的,但若他媳妇没偷人,就表示这孩子可能不太好。” “不太好?不是说健健康康的,怎么又说不太好?” “是邪气、邪种的那种不好……村民说要请诚隍爷出巡来看,不过昨天村长带人去张大山家放火,把张家村今年秋收不好的原因怪罪在那对双生子!” 双眼紧闭的余秋可悄悄地握紧张拳头,谢九怀也听出一点蹊跷。 “人死了?” “说是一家四口全不见了,但当时出入口都有人守着,也没见到人逃出来。” “造孽啊……”大婶的一句造孽也不晓得是在说放火之人,还是双生子。 上海的蘑菇浓汤(二更) 这对余秋可来说,是最不平静的一日。 她应该要很慌张,然而她不愿意如此。 等返家后,她站在厨房里准备晚餐,才有种不再被外界窥探的错觉。 雨又滴滴答答下了。 她将鲜红的牛排放入炙烫的铁锅。 滋—— 白烟窜上。 火随即被她转小了,就让它慢慢煎着。 另一炉,余秋可准备弄蘑菇浓汤。 浓汤向来较为费工夫。 余秋可先热锅,丢一大块奶油,待溶,再倒进面粉。 面粉与奶油混合,在锅里变得黏稠。 紧接着炒香,但千万不能炒焦。 焦了这锅就坏了。 炒到微黄,再缓慢地注入冷水,搅拌成糊,一旁备用。 这时,余秋可移动脚步去翻看另一锅的牛排,适时地翻面,才又从底下的橱柜里拿出一个干净汤锅。 余秋可偷懒地直接将汤锅当炒锅用,直接在汤锅里加入奶油,在里头拌炒蘑菇、洋葱,以及一种西式作法烟熏而成的猪肉片。 满室温馨。 这是谢九怀走进客厅里的第一个想法。 比起奶油香,他觉得余秋可更香,更美味。 谢九怀悄声走进,忽然从后拥住余秋可。 吓得余秋可将手上的汤勺甩进牛排锅里。 “谢、九、怀……”余秋是有那么点愤怒。 谢九怀一直都将脸埋进余秋可的肩窝,“别生气,我就想抱你,在外面都不能抱,我不喜欢这样。” 瞬间浇熄余秋可燃起的怒火。 余秋可叹气,无奈地说:“那你也不能在我动锅动刀的时候来抱我,我会吓到,然后可能会因此伤到我自己,或是伤到你。” “我……”谢九怀想了很久,才挤出一句,“我很抱歉。” “去旁边坐,晚饭快好了。” 没得选择,谢九怀将“我想吃的是你”这句吞进肚子里,乖乖地往餐桌旁的椅子上一坐。 再次证明,厨房真不是他的地盘。 或许在外跑了一天,也没好好吃饭,余秋可是真饿了。 窗外风雨淅沥,屋里灯光明亮,食物香、有人相伴,那种被温暖包围的氛氛轻易就营造出来了。 西式口味是最近小俩口喜欢的。 对余秋可来说主要是方便省时。 对谢九怀是新鲜、有趣。 餐盘里,一块牛排,装饰的籚笋、绿花椰都已经烫熟,也能入口,旁边还有一碗温暖胃部的浓汤。 没什么太厉害的大菜,两人倒是低头吃得认真。 “还是在家里吃饭舒服,就我跟你,毫无压力,这样的状态下,食物变得更美味了。”余秋可放下刀叉,发出满足的喟叹。 等谢九怀喝完最后那些浓汤,余秋可不像以往会先收拾餐桌,而是将谢九怀带出客厅,回到卧房。 主卧不像开放式厨房连接客厅那么大面积,让余秋可较有安全感。 “谢九怀,有些事我是想瞒着你,但是……可能瞒不住。” 谢九怀无意识地摸了摸耳朵,数据库又遇到为难的情况,“所以……你是想瞒我?还是不想瞒我?” 余秋可低头摸摸吃饱后更圆的小肚子,“谢九怀,这里好像有孩子。” “嗯。”谢九怀应声,的确是有,子宫里的胚胎还快速成长着。 “可是不对劲啊!白奶奶以为我怀孕一个月了,明明我前几天小日子才刚走,也是那走后,我们才一起睡的呀……怎么会……”余秋可不敢置信,再想起张家村那出,吓出一身冷汗。 其实谢九怀也起了怀疑。 大博士说能源体与卵子结合的胚胎会按造地球人的速度成长,会在子宫里待上二百八十天左右,但是在余秋可体内的胚胎从正式着床后,成长速度更像利姆灯星人的复制胚胎,这说明肚子里的孩子有极大的可能会在第一百二十天时诞生。 这对目前这个时代里的人而言,是完全不能接受、不可接受、也不愿意接受的事。 不仅余秋可头疼,谢九怀也是。 甚至,谢九怀有股被大博士与殖民计划背叛的撕裂感。 见谢九怀沉默不语,余秋可心慌慌。 “你、你是不是怕了?觉得我不符合世俗?还是认为我肚子里的不是孩子,而是牛鬼蛇神?” 坐着的谢九怀将余秋可拉近,将脸贴在她的小肚子上,“你说的我都不懂,我只知道里面住的是我们的孩子没错,我很期待他快点来。” 初为父母的小俩口,并不晓得许多民间关于怀孕的禁止。 一切就是水到渠成。 谢九怀撩高余秋可返家后换上的宽松洋装,肚皮很白,圆圆润润,看起来还只是胚胎的家伙很喜欢这个居住地。 他的吻落在肚皮,引来余秋可的惊呼。 然而她还是喜欢他的证明,证明他对孩子的期待。 单手解开余秋可后背上的乳罩钮扣已经是谢九怀拿手的绝活。 余秋可下意识捂住弹出的双乳,环住胸口的纤细手臂让谢九怀拉开。 叁两下,余秋可的洋装与圈在上臂的乳罩都被剥光了,只剩一条底裤。 “这里,好像长大了。”谢九怀捧着余秋可的乳房,彷佛两颗沉甸甸的果实,又圆又大,用力一按,里头有水似的,随即又弹了回来。 “以后,孩子会这样吸,你要先习惯。”他捏掐一颗,抬头含住。 有大半颗乳肉都在谢九怀的嘴里,被用力的吸吮着。 谢九怀敢说,余秋可还真不敢听,但身体向来是说不了谎,圆挺的乳尖被谢九怀的薄唇抿着吸着,痒痒麻麻的电流一阵一阵流窜全身。 底裤早在被吻的时候就已经湿了,谢九怀还不放过她,修长手指从裤底钻进,在两片肥美阴唇细缝上勾滑黏腻液体,再推上小巧可爱的阴蒂,压揉捻玩,弄得她双腿发软。 谢九怀很早就想要余秋可了,长裤褪到大腿,露出精神竖立的仿阴茎,再将余秋可抱到腿上。 起先,余秋可是双腿打开,跨蹲在谢九怀身上。 两人同时低头。 谢九怀盯着余秋可饱满白净的阴阜,抿了抿下唇。 余秋可是看着自己的腰被谢九怀扶上,再然后用自己小解的地方去对准谢九怀肥粗肉茎……感觉龟头刚碰上,她都还不确定是不是准的,谢九怀便将她向下压并主动挺臀顶上。 噗滋—— 阴茎便顺利插滑进湿润的阴道里。 其实经过一个多月的尝试,彼此的身体已经很契合。 柔软的阴道向来对谢九怀特别粗硬的阴茎包容,然而真是忽然进入,还是让余秋可感觉里头太过充实、太撑太胀。 余秋可双手圈在谢九怀的后颈,谢九怀依旧掐握她的腰,让她更顺利上下动作,让阴茎充分享受被窄密的甬道挤压、润滑的快感。 上海的真实性 谢九怀利用体力的优势,顺势将身上的余秋可抱起,放在卧室里的唯一一张桌上。 报纸被推到角落,没人注意它的边角已经受潮卷起。 阴道里头也是,潮水大浪,饱含水气,浸润强壮干燥的阴茎。 这回换谢九怀动了。 结实腰臀向前一挺,硬长肉棒直挺挺插入。 或许当中夹带太多情绪,也包含了害怕失去余秋可,所以蛮横侵入,那是占有、占据的意味。 阴茎野蛮地与娇嫩肉壁来回磨娑。 谢九怀的体温冰冷,但随着一次又一次出入,磨擦生热,很轻易就烧开了,温度像桶滚水灼人。 烫的余秋可直夹缩阴道。 可奈何夹不住呀! 塞在里头的那根太粗太长,只要她一收缩,更是满到彷佛要窒息,忽然一个激灵,余秋可禁不住发颤,滚滚淫水上岸,如同尿意渲泄,湿了一桌面。 余秋可比过去淡定了点,她已经知道这不是小解,是谢九怀口中攀上了高峰后的反应。 她眨了眨湿润双眼,全身软趴趴地挂在谢九怀身上,随便他弄了。 再度的,谢九怀将余秋可抱起,边走边顶,震得余秋可从头到脚酥酥麻麻。 嘴上喊停,谢九怀才不搭理。 在他怀抱里的余秋可很显娇小,两人相连一起。 用他的力量贯穿她,要她记得他的印记。 最后是将余秋可堵在浴室角落时爆发,那是一种意识与身体的高度紧绷后随即卸下,不过谢九怀没射出能源体。 因为仿射精只是为了让能源体顺利进入母体交配,却不是必需,而现在余秋可的体内已有胚胎,他便省下一次。能源体是珍贵的。 小俩口洗过澡,余秋可还是强打精神将厨房打扫干净,谢九怀被赶得远远的,因为他又碎破一个盘子。 等余秋可真正睡下,谢九怀才有机会发挥他的专长。 趁雨夜,他换上外出服,从主卧的阳台溜出去。 凭印象,回到陆修辞住那村落的附近寻找张大山那家人。 或许,张大山也是利姆灯星人。 殖民官签下的合约里,是不准各种联系。 可是谢九怀已经办不到,他认为自己有必要验证新混种的出生时间,这是为余秋可与孩子的安全。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仍抱持最后的希望……他还想相信大博士与利姆灯殖民计划。 只是可惜,没有任何张大山或是飞行船的痕迹。 谢九怀不敢在外头久留,留余秋可一人他不放心,更害怕余秋可忽然醒来见不到他。 平日的余秋可算是好睡的体质,特别是在与谢九怀做过以后,睡得又甜又熟。 约莫今天心太慌,想到了可行的办法后,余秋可忽然惊醒。 偏偏凑巧,一身湿淋淋的谢九怀从外推开阳台那扇窗,还晓得先低头脱了鞋,才一脚踩上室内干净的地板。 其实才刚醒的余秋可仍有些睡眼蒙眬,所以明明眼睁睁瞧着谢九怀从外头进来,还跟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她却无绝对的真实感。 所以余秋可就是侧躺着,睁着明亮双眼,静静地看着谢九怀。 谢九怀也是在关上窗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背后那道意识早就清醒,而他却因为过于放松而疏忽了。 “你醒了?”谢九怀转身后的第一句话。 “对,那你呢?去淋雨?”余秋可语气懒懒的,但不难听出她的不敢置信。 “我……”谢九怀低头看了眼抓在手上的鞋子底部都是泥泞,脚边更是一圈水渍。 愤怒令一个人完全清醒,虽然余秋可的愤怒情绪来得稍晚。 余秋可起身,指挥谢九怀去浴室洗个热水澡,自己则是去更衣室里拿出一套男仕睡衣。 心中有各种猜测与想法。 例如:谢九怀后悔了,他不想要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准备叛逃? 又例如:这可能不是谢九怀第一次半夜离开,或许他常叁更半夜拜访他的红粉知己们? 太多不安的怀疑,都忘记思考谢九怀是攀上叁楼……毕竟这回可是没有她放下的长绳。 指腹轻轻敲打肚皮,余秋可说:“孩子,别担心,姆妈会坚强,因为我是你的姆妈,从你存在的那一刻,便注定我这一生都会保护着你。” 谢九怀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整理干净,可笑的皮鞋摆在门边,他没想理会它……因为数据库很忙,更是他首次对地球人习惯弯绕的心思感同身受。 他从来没想过要说谎,甚至好几次他尝试与余秋可释出他来自利姆灯的讯息。他只是不能、也不晓如何说清楚道明白。 谢九怀又一次光着身子走出浴室,余秋可没好气地将睡衣丢给他。 “你去了哪里?” “张家村。”谢九怀抱着一团已经乱了的睡衣,没有其他动作。 余秋可捂着胸口,“去那里做什么?” “找张大山的足迹。” “为什么?为什么要找张大山?你想问问他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你才能决定怎么面对你的孩子……是吗?” “这跟我们的孩子没有关系。” “还是其实你去找了你那些红粉知己?”余秋可低头,双肩垂下,声音微微颤抖,“像是王梦梦什么的?”原来这个揣测更让她失去信心。 “没有,我没有红粉知己,我也不知道王梦梦是谁。” 余秋可起身,抹去可笑的眼泪,“该死的谢九怀,你不能跟我说实话吗?” “对,谢九怀该死,他也已经死了,该死的,我不是谢九怀,你满意了吗?” 谢九怀的心在痛,他感觉自己被余秋可伤了心。 前一秒,余秋可以为谢九怀只是在抱怨,然而谢九表情过于严肃,甚至还包含对她的失望。 余秋可再次坐回床边,四肢发软。 她揉了把脸,脑袋却没任何有用的想法。 上海的恐惧 谢九怀跪在余秋可面前,向她摊开的掌心朝上。 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慢慢由中心点浮生出一颗圆型果子。 是一口就能吞下的大小,更是余秋可没见过的。 外皮呈现透绿,居然还能一眼看见里头鲜红的果核。 余秋可先看谢九怀一眼,接着双手捂住整张脸,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我去了张家村,很遗憾,附近搜索下来,并未找到张大山一家人,后来我又去了黄浦江,我下到水底一趟,我的飞船藏在里头。” “我确实在你睡着的夜里出去过几次,那是因为飞船里的小仓里种植了能源果,地球的食物很美味,但它带给我的能量太少,所以我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去取少许的能源果。” “而它,就是能源果。” 说再多,余秋可并没有面对现实。 谢九怀不急,他知道他应该给余秋可时间。 余秋可没动,他便不动。 然而,余秋可只是逃避,并不代表她的内心够平静。 复杂的情绪让她顿时喘不过气,下腹一阵抽蓄,让她惊恐地抓住谢九怀。 “嘶——救他、快……快呀,谢九怀,他、他好像要消失了……” 胚胎在子宫里奋力挣扎,谢九怀将手中的能源果塞到余秋可的嘴里,接着让她平躺在床上,轻声哄着。 “没事,我想孩子跟我一样,还是需要能源果的能量。”谢九怀安慰,其实他不敢确定,这些不在预期内的事,大博士只字不提。 或许不说明白的大博士,只是为所有投入殖民计划的他们催眠了一个太美的梦,而签下同意书的殖民官却始终都没搞懂,所谓的计划并不成熟,而他们都只是实验品罢了。 “对不起,余秋可,我以为与你交配生子是一件安全的事,而我也真的喜欢你,从来没有想伤害过你,如果……你真害怕我,我就远远的守护你,好不好?”谢九怀很卑微,他不知道如此讨好一名性别女的地球人有没有效,特别这个女人脾气一直很倔。 余秋可用舌尖在口腔里巡了一圈,找不到那颗果子的踪迹。 明明她亲眼见到谢九怀将果子塞到她的嘴里,也感觉到它的存在。 然而,真实的存在仅此一秒。 随后,不是溶化,而是在她的小嘴里直接消失不见。 偏偏余秋可不能否认,在她体内忽然出现一股活络的气流,带动阻塞血液一呼吸,尤其腹部感觉更为明显,彷佛里头一团暖热的小火球,像是……在保护着他们的孩子?也或许那正是他们孩子的? 余秋可不敢肯定,因为这是她首次孕育一个孩子,更是第一次面对谢九怀这种……让人不知所措的问题。 “你说……你不是谢九怀?那怎么会……跟他如此相似,连谢六姨太都误认了。” “我来自一个叫利姆灯星球。” 看着余秋可不能明白的神色,谢九怀迟疑几秒,才缓缓说道:“当你抬头看向天空,那些你见到说是星星的物体,他们都是星球,如同你居住的这个地方。” “天上?”余秋可困难地吞咽口水,久久不能平息。 谢九怀在余秋可身旁躺下,却不着急将她拥入怀里。 “所以,你从天上来?你是神明吗?” 谢九怀晓得余秋可想偏了,伸手握住她白软柔荑,“不是,在我们那里,没有神话,我们只是比地球人的文明更久更早,所以我们的科学与科技更胜地球人。” “太……太难懂了。”余秋可感觉沮丧,也觉得自己可笑,还以为谢九怀是傻子呢,结果这个男人连谢九怀都不是。 这到底算什么人生。 然而,眼前的谢九怀用了许多粗浅的方式解释他是谁、他来自何方、目的为何,以及他居住的那里面临的困难。 而她又太知道他的为难,说话表达一直不是他的强项。 真是该死的心软。 “真正的谢九怀死在他被人带走的那晚?” “我不知道他被带走的是哪一晚,我的飞船沉入江底,我上岸后,他是我见到的第一具尸体,因为我不能用原来的样貌在这里出现,我也不愿意花太多时间去寻找下一个人选,便先将他带回飞船做仿体解析,再用能源体做了一个跟他有九成九相似的身体。” 说到原来的样貌,谢九怀知道余秋可瑟缩了下,但是他坚绝不放开她的小手。 “余秋可,别怕我,你就当我是谢九怀,好不好?” “我承认我有私心,跟你坦白,有一半的原因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谢九怀,我想你喜欢真正的我……我已经变了,我不再只为利姆登星人的延续,我变得贪婪、我变得想占有你、我最害怕的是失去你。” 谢九怀不晓得余秋可听进多少。 他听见余秋可平稳的呼吸声,转头再见,忍不住失笑——居然,睡着了。 应该是很难熬的一夜,但是谢九怀不后悔。 他知道自己更接近了地球人。 他知道自己有所成长。 他也知道了恐惧。 恐惧明日的到来。 余秋可会做出什么决定? 上海的新的一天(一更) 天刚发亮,余秋可便醒了。 不是没睡好,反倒睡得比以往更安稳。 醒来的瞬间也是精神饱满,丝毫未有想发懒的迹象。 只是余秋可没马上起身,这次由她听着谢九怀依旧极浅的呼吸声。 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将脑袋里的混乱一件一件整理起来,直至日光悄悄攀上阳台,穿渗窗帘,为昏暗的房里带来一片光明时,余秋可才拉回思绪。 她摸摸似乎又大了点的肚子,用力吸气,再缓缓吐出,然后起身,不再拖沓。 早晚温差渐大,余秋可打算煮一锅蔬菜瘦肉粥,暖暖胃、暖暖手脚。 她先动手洗米,洗净之后,倒进汤锅里。 注入清水,也倒入前两天熬煮的大骨汤。 熬粥的时间没闲着,余秋可动手将瘦肉、胡萝卜、叶菜切碎,瘦肉丁还得先放姜跟调料一块腌,去腥味之外,还能让口感变得更为滑嫩。 见锅里的白米离熟透还久,她用汤勺搅了几下,防止黏锅后,便转身出了厨房。 至于谢九怀,早就醒了,不过就是没有勇气直接面对余秋可,所以只敢远远偷看,没料想余秋可忽然回房,让他扑回床上——装睡。 不过方才一个太过激动,谢九怀把床撞歪了。 谢九怀闹出的动静太大,余秋可早看到了。 就算有气,也给他这出弄得消了一大半。 没戳破他的鬼鬼崇崇,她嘴角擒笑直接走进浴室。 只是等余秋可都换上比起旗袍而言相对宽松的洋装了,谢九怀还是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谢九怀,快起床,等一会儿粥都煮好了,我却没见到你出现,我就真的不理你。” 语毕,余秋可没管谢九怀了,赶紧走回厨房。 时间抓得很准,见粥煮开,她将腌过的瘦肉与同样切丁的胡萝卜倒进锅里,继续熬煮。 余秋可知道谢九怀是挑食的,比起青菜水果,他更喜欢各种包子、甜品。 以前余秋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是她递给他有吃完,那就行。 不过,现在她另有打算。 余秋可舀了两碗粥。 被碎菜叶点缀的亮眼碧绿的粥上头还放了颗煎得金黄漂亮的荷包蛋。 但是在这之前,她先给谢九怀一碗切块的苹果,“先吃完这碗,才能喝粥。” 谢九怀眼神困惑,不过一对上余秋可严肃的表情,不敢有二话。 余秋可在谢九怀一旁坐下,她也给自己弄了一碗苹果。 “谢九怀,你边吃,然后边听我说。” “好。” “我有几个想法跟条件,我希望你听我的,并且配合我。” “都听你的。”谢九怀还不知道什么条件呢,就全依余秋可。 余秋可没好气地说:“这种话,只能对我说,知道吗?你口中的地球人,好人不多的,连我都不是好人。” 谢九怀张口,始终没敢把那句你是好人说出口。 “第一,你昨晚说的话,不准再告诉第二个人,你也不准再去找跟你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同伴,只要你生活在这里,你就是谢九怀,不是那个什么殖民官。” “第二,谢六姨太是真心待你好,然而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亲生儿子已死,但是我们知道,所以我们得为谢六姨太及真正的谢九怀找出凶手。” “第叁,我不管你的什么殖民计划,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他不需要背负任何人的期望,也不需要管你的计划,但你是他的父亲,你有责任要好好保护我和孩子,所以依然是那一句,你只是谢九怀,不是什么殖民官。” “我知道我的要求对于你而言,大概是过于自私,可是孩子既然存在了,我希望我和你都能以他为优先。” 余秋可默默地抹去无声的泪珠,“我一直羡慕别的孩子有位会疼爱他、会将他背在背上、会哄他的父亲,可是我从来不敢说,我怕姆妈伤心,所以我希望我的孩子除了有我,也有一个能爱他一辈子的父亲……所以,你能吗?你能接受我说的这些条件吗?” 谢九怀丢了手中的苹果,转身将余秋可拥在怀里。 他们彼此都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饭后,谢九怀换上衬衫跟西裤,下楼跟陈先生拿报,顺便交待这两日会有一位陆先生来找他们夫妻,再麻烦通报一声。 说完,谢九怀匆匆上楼,丝毫没注意陈先生还想跟他说点什么。 其实这也是他毫不犹豫答应余秋可的最大原因。 对他而言,其他地球人,无论姓别,都无任何意义。 唯有余秋可。 他就这么认定了。 直到入夜,陆修辞并未登门拜访。 谢九怀失望。 因为他以为余秋可是期待的。 余秋可躺在床上,先看了谢九怀一眼,随后决定自己得习惯在他面前露出肚皮这件事。 她木然地瞪着吊灯,一手撩起睡裙,露出比娇羞的薄脸皮还要白皙的肚皮,另一手拿着一罐雅霜。 别人的雅霜用来抹脸,她却决定奢侈一把,从罐里挖出一坨,往肚皮上抹。 “其实一开始,陆修辞来或不来,我都看得挺淡的。我的确需要人手,但这个人不一定得是陆修辞,很多人都可以代替他。不过现在我是真希望他这两天能出现。” 余秋可懊恼叫了一声,“……噢,我沾到衣服了。” 谢九怀接过她手上的雅霜,轻声说:“我来。” “谢九怀,我是不是挺奇怪的,好像变得……更容易生气了?” “孕妇本身会因为怀孕改变荷尔蒙,荷尔蒙的波动或许就会引起情绪的异常反应……加上可能还有能源体的关系,会让你的荷尔蒙变得更混乱。” 谢九怀回答完,才学着余秋可,将白色乳霜均匀涂抹在她嫩滑的肚皮上。 “你懂得好多,这些我都听不懂。”余秋可情绪低落,或许是一开始她对傻子谢九怀是有优越感的,而现在的她不那么淡定了。 “以后我能教你,也教我们的孩子。”谢九怀动作极轻,用指腹按摩肚皮,他猜这是余秋可要的效果,让乳霜吸收。 望着谢九怀如此温柔,余秋可心里混乱。 “谢九怀,以后我对你不好,你跟我说,我尽量不凶你。” “好。” 余秋可短吁一声,“谢九怀,我想过最可行的方法就是我和你找一个没有闲杂人等的地方,偷偷将孩子生下来,所以我才会希望陆修辞能出现并且接手舞厅的管理。” _ 余秋可:“我是不是变得很奇怪,变得爱生气了?” 谢九怀:“你本来就爱生气!”(这才是真心话?) _ 抱歉的,我前两天的稿子写好了,但没找到时间做最后修正和抓错字,所以才拖到这早。等一下还有二更。 没被别的事拖的话,晚上还会有第叁更(希望顺利!加油) 然后,我自己也很喜欢余秋可,很可爱的女性,有少女与少妇的两种特质,而且真的,她是坚强的。 上海的闹剧(二更) 谢九怀修长手指的凉意缓缓向余秋可下腹游走。 余秋可今晚穿的底裤小小一件,只够包覆那一小块的叁角洲。 那是肥沃的地带。 从山谷满溢出水的溪流常年清澈丰沛,两侧土壤肥美多滋。 谢九怀将指尖勾进湍急流水,想洗净方才给余秋可擦的乳霜那股黏腻。 乳霜化开在淫水里,指腹使坏地捻揉藏在叁角洲里圆圆的小蒂头。 阴蒂在指尖下胀鼓鼓的。 余秋可说不清难受还是舒爽,两条细腿儿别扭地向里头夹了夹,就跟她分不清到底是冰凉还是炙热是一样的道理。 明明谢九怀的每个抚摸都带着凉感,然而被细致的手指摸着摸着,下腹忽然一阵烧灼滚烫,无名的渴望与过盛的欲火往四肢蔓衍开来。 她轻柔地喊了一声谢九怀。 然而这一声谢九怀被俯身的他吻进嘴里。 吻,比往常都还要柔软。 亲吻她的小嘴,也亲吻她的脸庞。 原本余秋可还游刃有余,正想下次可不能在谢九怀面前擦肚皮了,然而下一秒,谢九怀含住她的耳珠。 湿热的舌勾玩她耳朵那块小软肉,痒得她弯曲膝盖,拱起蛮腰,更慌乱地抬高双臂,紧紧揽住谢九怀。 所以想法都被谢九怀撞进她身体里时,支离破碎。 哪怕隐藏在心底的一点小疙瘩,也都在两人结合为一时烟消云散了。 这人的真正身份已经不重要。 打从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个傻笑着,还把蟹殻黄塞到她嘴里的家伙,就是她自己选择的夫婿。 是,是她自己选择的。 面对这条路、面对眼前人,都不该有任何退却。 “谢九怀,你是我的,知道吗?要听我的话。”还是这么倔,属于余秋可的占有与爱意。 回应她的,是谢九怀的全心全意。 每一回挺腰,将跨下粗硕肉茎撞进窄密阴道,快速与细致肉壁磨擦,却细心地在撞到穴底之前缓下来,再慢条斯理地抽出。 来来回回,余秋可腰腿都酥软了。 谢九怀埋首在余秋可胸前,捧着双乳吸吮。 余秋可眼神幻散,十指插进谢九怀浓密的发。 两颗乳蕾被吮得红红肿肿,盛开得让人怜惜。 余秋可白皙肌肤,一路让谢九怀两片薄唇吻出莓色印记。 紧接着,她再度惊呼。 谢九怀的吻亲上方才两人交合的私处。 温温柔柔地舔吮,舌头刮揩沟缝里的黏稠淫液,再挤进都是水的阴道。 余秋可就这么先在谢九怀的舌尖上高潮喷水一次,又在谢九怀重新抽插后,攀上更为疯狂的崩溃。 事后,余秋可瘫软在谢九怀的怀里,乖顺得像头刚出生小猫,全身还没什么毛,发了一身汗,湿黏黏的。 可是谢九怀喜欢,喜欢与余秋可抱得这样紧。 翌日,坐在餐桌前的谢九怀怀疑昨晚的自己是不是还不够卖力,为什么余秋可又是端给他一大碗水果。 “吃完才能吃肉包,我买了巷口你爱吃的那家肉包。” “余秋可,是不是……你昨晚没满足?” 余秋可眨眨双眼,过了几秒才意识到谢九怀说的是夫妻那档事,脸都红了,生气地重拍桌子, “你、你……不是说你需要什么能源果吗,但是那东西你能保证一辈子都有?或是以后我们孩子也需要呢?所以我们先试试,或许有某种果子能多少替代你需要的营养。”余秋可瞪了谢九怀一眼,又别扭地说:“”你得好好活着,你要养我跟孩子的。” 是啊,谁都不能保证以后。 他们之间将面临的问题,或许会比一般夫妻还多上更多。 所幸,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走入死胡同。 用完早餐,谢九怀下楼取报,结果迎来了等候多时的陆先生与李女士。 余秋可见到陆修辞与李桐是惊讶的。 然而,还有件更令她吃惊的大事。 前日她交给陆修辞的那些照片,居然在今日的早报头版见着了。 不只如此,报道里还有余查雅与台长的风流韵事。 “你……陆先生,这是你办的?”余秋可忍不住确认。 “是,既然余老板与谢老板能不畏流言找上我,我便拿出我的诚意,只不过,我希望两位除了聘雇我之外,也能聘顾李桐,我与她就是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 陆修辞说这话时,李桐依然低垂着头,不发一语。 余秋可不觉得陆修辞多喜欢李桐,才想将她绑在身边。 倒不如说,或许陆修辞是恨李桐的,或是恨李桐的前夫与自己的前妻。 余秋可转头问:“李女士,陆先生这提议,你是出于自愿吗?如果是,我自然高兴多个人手,若不是,也别勉强,这是你的人生,没人能为你做决定。” 能让陆修辞为她与谢九怀做事,多付一份薪水真只是小事,但余秋可还是出于良心,主动问了李桐。 李桐的反应比余秋可想的还快,完全没有垂死边缘的挣扎,只是用力点头,说:“是的,是我自己的想法,我能做事,也识字,希望余老板与谢老板能给我一个机会。” “行,明日我会约律师,与两位签合同,两位也能先想一想有什么条件,只要是我们双方同意的,都能列进合同里。” 余秋可微微叹息,每个人的命运不同,而她只有管好自己命运的权力。 同样在法租界,余秋可这边算是迎来好消息;至于她出生的那个余家,是一场大战。 余查雅一次勾搭两个男人,气得余老爷从厨房拿了把菜刀,说要砍死这个孽女。 余二姨太与余珍妮躲得远远的,看戏外,就等着接收正室这个位置。 至于余大太太当然护着余查雅,无论对与错,她就这个女儿。 其实一开始余查雅也没想走到这地步,但跟过这些男人,甜头忽然一下来得太多,就很难收手了。 然而相对的,余查雅对余老爷与余家的恨却是在此时燃到一个高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知道我跟了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你们这一家人才能靠我吃香喝辣。” 恼羞成怒的余老爷别了个大红脸,发狠地挥出菜刀,直直往余查雅砍过去,却没料想到,这重重一刀是砍在忽然挡在余查雅面前的余大太太肩上。 一刀见骨,鲜血从皮肉里四溅出来。 结果先昏过去的人是吓得半死的余珍妮。 上海的不是时候(一更) 余家算是红了一把,也垮了大半。 除了余大太太,一同送进医院的还有气急攻心的余老爷。 没想到余查雅良心还在,顶着随时被人唾弃的眼光与言语,选择留在医院照顾余家两老。 倒是原先对掌控余家相当有野心的余二姨太见到余老爷倒下后,火速将余家值钱的搜刮一空,带着余珍妮连夜离开,支字未留。 余家出事,自然有人扯出余家二千金——余秋可。 隔日各大报刊登了余老爷当初签与余秋可再无父女关系的切结书,全上海人都晓得了余老爷没给余秋可准备该有的嫁妆。 陆修辞更用余秋可的名义将余家那两位的医药费用付清,并且让人悄悄地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其中也包话前些年余秋可与她姆妈在余家做牛做马的事迹。 果不其然,有九成以上的上海人都说余秋可已经仁至义尽。 至于余珍妮溜了,余秋可心急也没用,她手边要急的事太多,只能让陆修辞继续打听余二姨太与余珍妮的去向。 陆修辞办事,余秋可是满意的。 洋人的万圣节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余秋可只是起了一个头,陆修辞用叁天就将整个计划准备到几乎完美的境界。 万圣节一过,就是十一月了。 余秋可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旗袍全都收进箱底,自己买布裁布,动手缝了几件腰围宽松的洋装。 不过丑媳妇还得见公妇,这未出生的孙子自然也是得知会谢家长辈,特别是谢六姨太。 自从知道谢九怀并不是谢六姨太的谢九怀后,余秋可总觉得欠六姨太的,都太难弥补回来。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余秋可与谢九怀趁空前往谢公馆。 “以前呢,我总想你身为谢家人,不好与谢家弄得难看,所以尽量能不去谢家就不去,以防谢叁哥与邓小姐的婚事有何差池却怪到你头上。现在便想,既然毫无关系,那真是被断了往来,也无所谓,我们并不是真得靠谢家,而且我也能养你啊,唯一就是得给谢六姨太留点面子,还有就是别让她太难做人就好。” 谢九怀牵着余秋可的手,听着她说的话,轻轻地应了声。 只是看似与往常神色相差不多的谢九怀头一次起了危机意识。 他在地球拥有的太少,而他却更想为余秋可遮风避雨。 谢家外头停了叁辆颇为气派的黑色汽车。 虽然一次见到叁辆的机会不多,但公共租界里不乏这种车,以至谢九怀与余秋可并不以为意。 直至两人入内,才晓得都是邓家派来的车,而邓丽雯小姐是来邀请谢家女眷去看戏的。 在大厅等候的邓丽雯一点都不寂寞,除了谢大太太外,还有其他姨太与谢九怀的姐妹围绕着,跟着花园里的红花差不多,旁边都是绿叶。 也不晓得是邓丽雯本身长得比较性格,还是邓家的资源丰厚、又与总司令有姻亲关系,导致她本人显得太傲,让一般人不想亲近。 余秋可则将自己划分在一般人的区块。 邓丽雯是一个眼神也不给谢九怀与余秋可。 谢海音也在,她年纪与谢九怀相仿,性子活泼,但同时并不晓得何时该认清自己只是配角,主动开口邀请:“九弟,九弟媳,北京最有名的小旦到上海演出,要不……一起去?人多热闹。” 谢海音问完,邓丽雯的脸臭得不能再臭。 第一个出声的是谢六姨太,笑说:“海音说什么呢,你九弟回来是我有事要与他交代,你们慢慢聊,我带九怀他们进去。” 余秋可赶紧搭话,“是我们回来的不是时候,要不我跟九怀过几日再来看母亲跟姨娘。” “是这个理。”谢六姨太起身,将谢九怀与余秋可送出门。 余秋可看着谢六姨太眼角泪光,不忍地说:“姨娘,我跟九怀改天再回来看您,或是您也能过来看看我们。” “下个月底吧,等九怀他叁哥的婚事顺利办完……省得他们的事赖到我们六房头上。”谢六姨太没说明白,然而与余秋可想的方向差不多。 谢六姨太拍拍谢九怀结实的手臂,“不错,秋可把你养胖了,想吃什么就买,别省钱,钱若不够用,回来找姨娘,知道吗?” 谢九怀不过点了点头,谢六姨太就已够满足。 余秋可是不可能跟谢六姨太说你眼前的谢九怀一点都不傻。 至于有孕一事,看也不是好时机,便都搁进心里了。 返回法租界的路上,余秋可忍不住跟谢九怀讨论起邓丽雯。 “看来谢叁少爷这婚事,就是双方条件好看而已,至于邓小姐到底在想什么,虽然是看不出来,但对谢叁少爷与谢家,她看来也没多上心。”余秋可说完,便笑出声了,“以前还忍不住吃谢九怀这么多红粉知己的醋,真的是白吃了。” “没有红粉知己。”谢九怀还不能明确理解吃醋二字,不过提及红粉知己他就懂了,因为以往余秋可一提这四字,她必定是生气的。 “知道了,那是那个谢九怀,不是你这个谢九怀。”余秋可笑咪咪的,相当满意。 话锋一转,余秋可说:“不过你说,性子高傲的邓丽雯会指使人绑架谢九怀吗?连那个王梦梦也消失在上海了?” 上海的摸摸(二更) 原本打算将找王梦梦的事在他们离开上海前完成,却没想到刚回到法租界的公寓,余秋可与谢九怀便让陈先生和陈念兴拦下。 余秋可以为陈念兴又是来找谢九怀麻烦,想到上次那太污辱人的谩骂,她心里就是替谢九怀又气又委屈。 何况,这个始终将她护在怀里的男人还不是真正的谢九怀。 当他坦诚他真正身份后,他更是没有隐暪他懂的东西。 那些都太过深奥。 不是她这种自以为已经看过太多书的人能领略的境界。 所以当她知道他不是傻,而是还不熟悉这个地方的人事物,更为他叫屈了。 然而,谢九怀始终面对外界就淡然态度,喜怒哀乐只在余秋可面前展露无疑。 以至于陈念兴说数学先生遇到难题,问谢九怀要不要去解解看时,谢九怀仍是一脸与我何干。 偏偏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干时,他轻飘飘一声“好”,就算答应了。 谢九怀拉着余秋可上楼,陈念兴在后头喊着,“明早,叁海中学,数学先生大名关明义。” 也不晓得谢九怀有没有听进去,余秋可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进屋,走在后头的谢九怀锁上门,彷佛这样就能完全阻隔外头纷扰。 不过他一直不喜欢屋里有外人留下的气息,这令他感觉本该只有自己与余秋可的天地被人打扰了,甚至窥探。 以往,谢九怀都能为了佯装自己也是地球人而接受这些属于地球人的规则或是习惯,但今日的他却是焦躁与不安。 跟着走进更衣室的他伸手从后头将余秋可揽在怀里。 才将洋装褪下的余秋可,身上仅穿着乳罩与小小的底裤。 “怎么了?不想去叁海中学就不去,没事的。” 低头将脸埋在余秋可肩颈的谢九怀摇了摇头,闷声说:“想去。” 他只是开始搞不清楚自己来到地球的任务。 真的只是为了交配、只为了新混种的传承而生存在这里吗? 余秋可在谢九怀的怀里缓缓转身。 她抬高双臂,捧住谢九怀的脸,不解地问:“那是为了什么不开心?” “不喜欢屋子里还有别人的气味,连这里都有……我喜欢我们的屋里只有你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这是谢九怀的谎话,同时也是实话。 这也是谢九怀学会善意谎言的必要性。 对于他动摇到访地球的信念,他发现自己无法对余秋可倾诉出口。 “这里也有?”余秋可惊呼,“不是跟林姨说过,卧房里不需要她打扫吗?” 本来还想亲亲谢九怀的余秋可忽然没了欲望,随手抓件衣服套上,立即将屋里都巡过一回。 果然,房里是有被翻动的痕迹。 连搁在更衣室里的保险箱都被拉出来,庆幸密码没被猜到。 “虽然没有证据是林姨干的,但人是不能留了。”余秋可决定果断,忽然换她一把环抱谢九怀的腰,“幸好,你发现了,你真好,真棒,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当晚,余秋可简单地炒了一锅饭,再配上一碗水果。 两人都没有心情,今日看似都是小事,但这些小事已够冲击他们平静的生活。 洗完澡,早早上了床。 也不晓得是不是怀孕的关系,本来是凉爽偏冷的晚上,余秋可总是觉得热, 一旦热,她便忍不住贴上谢九怀冰凉的身体。 “上海对我们来说还是太复杂,也对肚子里的孩子太危险。” “也不晓得林姨是单纯想偷东西,还是谁让她来的?不过我是没怀疑谢六姨太。” “我是想不如换个住处好了……不行,我们要出去那么久,倒不如这里留着,也算掩人耳目。” 余秋可说着说着,一只手就摸上谢九怀结实平坦的腹部,彷佛这处也有肌肉似的,硬梆梆的。 谢九怀忽然抓住余秋可的小手,慢慢地往下移。 “你怎么连裤子也没穿?” 谢九怀嘴角勾起,笑说:“舒服。” “我今晚不想……有点累。” “嗯,不做,摸摸就好,想你摸摸它,想更舒服。” 余秋可撇撇嘴,这家伙得寸进尺,不过手还是一握,抓住他双腿间那根粗长。 不晓得是不是谢九怀的阴茎真是太过粗硕,这一握,更显得余秋可的手小小的。 “余秋可,握紧一点。”谢九怀轻声叹息,那是满足的。 “不疼?”余秋可皱眉,只能听话地紧掐在手里。 “不疼的,舒服。”一边说,谢九怀一边握住余秋可的手,带领她将肉茎上下撸动。 这是很奇妙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积极地想要余秋可的肉体,却是喜欢她的陪伴与她的抚慰。 在她的温柔之下,很多问题都有解了。 在这里,他就是谢九怀。 “余秋可,我和你,我们在这里彼此依靠。” “对,我和你相依为命,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真是凑巧又刚好。” “嗯。”下一句,谢九怀破坏了气氛,说:“余秋可,要不要我帮你摸摸?” 上海的跟孩子说话 软嫩乳尖夹在指缝间,被轻轻地提起,然后两指再用力挤压。 敏感的痒意如同烟花爆开,在修长手指忽然滑开的那瞬,蓓蕾绽放,两颗莓藁变得硬挺挺的。 余秋可却紧闭双眼,不愿意去感受动情的所有反应。 因为说不要抚摸的人是她,现在有感觉的也是她。 谢九怀大掌再度掐揉饱满乳房,掌心纹路磨擦细腻肌肤与乳头,酥麻一层一层扩散,虽然极浅,然而发硬的乳尖只要谢九怀一碰一捻,就让余秋可快要崩溃,通红双颊颤了颤,只能咬紧牙关,将差点发出的呻吟隐忍下来。 谢九怀不仅喜欢被摸,也喜欢摸余秋可。 虽然他常幻想出的画面是彼此互相抚慰,不过余秋可似乎排斥,也不太接受他常直接了当表明性事上的一切,所以他也不愿意将她逼得太紧。 至少,她不是真的拒绝他的大掌游移在她的娇躯,那就行了。 谢九怀想,余秋可的皮肤到底怎么能这么嫩呢,跟滑进喉咙里的豆腐花一样软绵。 余秋可却想,谢九怀摸她双乳要摸到什么时候呢,怎么也不承认下面湿漉漉的小溪流正痒着。 于是余秋可便发现,当她越有渴望,谢九怀越是跟她唱反调。 谢九怀这下连她胸前那两团肉都不玩了,掌心只愿意流连在她微隆的腹部上,很像在珍惜孩子的存在,也很像在轻柔地哄她入睡。 那是余秋可听不懂的语言,跟上海话有极大的出入,甚至跟她听过的几种语言都是不同。 或许是英语? 然而似乎字句之间更绵密。 或许是法语? ……唔,就当是法语吧。 很好听的。 一定是谢九怀说给孩子听的话。 余秋可想问谢九怀,到底说了什么,终究没问出口,因为她真被谢九怀哄睡了。 唯一一个蒙蒙眬眬的想法,些许谢九怀是说对了,摸摸的确是舒服的。 这晚,余秋可睡得安稳,谢九怀也是。 翌日,余秋可才开始为要去算数学题的谢九怀急了。 虽说是无条件信任谢九怀,但是终究那份为枕边人的担忧还是有的。 毕竟谢九怀那里的那套,拿来她居住的这里,真能用吗?真适合吗? 早起的谢九怀看不出异样,淡定的出门买早点。 他嘴上说的好听,让余秋可睡晚一点,实际是他有些受够了每天早上一大盆水果。 不过他可没有只顾自己的喜好,他记得余秋可喜欢吃粢饭,就是不敢天天吃,怕吃的胃疼。 余秋可梳洗完毕,换好洋装,出来时谢九怀已经坐在餐桌旁了,像只忠心的小狗子,不敢轻举妄动。 看得余秋可觉得他挺可怜了,忍不住说:“怎么不先吃?” “等你。”谢九怀随即应话,再说:“要一起吃。” 桌上除了余秋可喜欢的粢饭团,还有一套大饼油条,一碗咸豆浆,一碗甜豆浆。 正如谢九怀猜测,余秋可挖了少许的粢饭与里头的馅放在盘子上,然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我怕不好消化,吃这些就好,其他粢饭都给你,好不好?” “嗯。”谢九怀的笑藏在眼底,点了点头。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若是余秋可下厨,两人菜色绝对一样,若是外面买来的,余秋可是什么都想尝,所以多半分着吃。 一切岁月静好的日子。 当然,这份美好,仅限于二人的生活。 肚子填饱后,两人也不担误时间,往叁海中学出发。 还以为得找人问问哪里找那位数学老师,结果陈念兴那小子早早伫在校门口等候着。 “急死人了,还以为你们不来呢!”陈念兴脸色焦急。 “你不去上课,在这里等,有意思?”余秋可怼回去。 陈念兴难得不恼,直接催促谢九怀,“走啦,走啦,你可不能紧张。” 余秋可偷瞄谢九怀一眼,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疑似紧张的神情。 倒是她自个儿,平常不发汗的掌心忽然湿润了起来。 教室里,没一个是学生。 哪怕是亲自跟老师介绍谢九怀的陈念兴也被赶到教室外头。 不合的陈念兴与余秋可突然就有话聊了。 “里头那两个洋人博士出的数学题,一整张卷子,全国就我先生和北京的一位先生解到剩两题,听说若那张卷子能全解开的话,洋人博士就会留在北京或上海任教两年,但若都解不开的话,洋人博士会前往日本,找能解卷子的人。” “上海这边想将两位博士留下来?” “那是当然,听说是顶尖的数学家,若能学习他们的精华,肯定上海的全师生都能受惠。”陈念兴挺胸,语气骄傲,其实这话都是听他老师说。 来的人不仅谢九怀,还有其他几位瞧起来胸有成竹的人士。 他们被安排在座位上,一人发了一张试卷,一支笔。 当所有人都在解题时,只有谢九怀将考试卷翻过来翻过去,把考题看过一次又一次。 余秋可和陈念兴再次心急,来围观的学生便有人在笑谢九怀是不是傻了,时间有限,怎么还有闲情意志慢慢看考卷。 里头的谢九怀觉得题目不难,所以不急,先在数据库里模拟,再找出最接近地球人思考方向的答案。 别人都填完一面了,谢九怀才下笔写下第一道题的解答。 陈念兴急到肚子疼,余秋可双手合十,将各路神明都拜托一遍。 唯一值得两人庆幸的是谢九怀先完成试题,就在下一秒,主考官才喊时间到。 _ 首-发:po18vip.xyz (ωoо1⒏ υip) 上海的爱情 等待向来都是煎熬。 余秋可一手揪紧胸口的衣料,一手捧着肚子。 不过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是正在长大的胚胎,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是余秋可自己的心跳得太快,喘不过气。 察觉余秋可的反应,谢九怀的视线朝她扫来。 余秋可摇摇头,要谢九怀别动。 包括谢九怀在内,来解题的人都被要求待在原坐位,得等洋人博士将考卷打出成绩后才能离场。 远远的,谢九怀还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将余秋可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并无大碍,才安心地继续待着。 对谢九怀来说,他从没想过要在地球上证明利姆灯人的优秀,但是当意识到他身为余秋可的合法伴侣,不能再只有交配的欲望与义务后,他也想像余秋可待他好那样,给余秋可更多的可能性。 就算现在的他还不晓得这回的数学解题能不能带给他机会,他还是认为自己是该为余秋可尝试看看。 当洋人博士将所有试卷都打上分数,谢九怀迎得所有人的不可思议目光,还有余秋可扑进他怀里痛哭。 而这个足以撼动上海人的消息自然跃上当晚的晚报。 毕竟本来不大的事件,被唯一解题成功的谢家九爷这身份弄得太过神奇,不成为家喻户晓的话题未免太可惜。 其实起疑的人不少,没人相信昔日的纨绔子弟能创造奇迹。 多亏洋人博士与谢九怀在现场一问一答之间,让谢九怀大大方方展现无论是英语还是数学,皆具有强大的实力,并且辗压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洋人博士。 两个洋人丝毫没有嫉妒的心里,反倒认为自己挖到了宝。 谢九怀的一鸣惊人惊动整个上海,自然也惊动了谢家人。 哪怕是自家人,所以更没人肯相信这事的真实性。 好在谢六姨太丝毫未将困惑表现出来,只有用尽心力称赞她亲生儿子天生脑袋好,学什么会什么,至于以前——那是交坏朋友,没机会展现。 好吧,谢九爷的亲娘都保证了,哪还有其他人说闲话的空间。 反正当年有多瞧不起谢九怀的人,如今的脸就有多痛。 当然,还是有许多人不以为然。 就算谢九怀会解数学题,那又如何呢,他依旧是那个依赖谢家才能生存的谢九怀。 像只一肥大的吸血虫。 听说当晚谢叁少爷与未婚妻邓丽雯吵了一架,原订十二月的婚礼就此延期。 知情人士说邓丽雯对谢九怀余情未了,才有了这出闹剧。 无论外头怎么闹,洗去一身疲劳后,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的谢九怀都无动于衷。 当余秋可跪在他的双腿中间,右手撑在床垫,左手圈住粗硕的阴茎,诚挚地俯身,黏呼呼的小嘴含住顶端那处饱满的龟头,谢九怀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值得了。 今日在地球人面前露一手,换来余秋可的主动,真是值得了。 如今的余秋可熟练多了,很少用牙齿磕绊粗长肉茎,反倒是利用两片薄唇向内施加,用抿吮的方式,让阴茎承受不可抗拒的温度与压迫。 不知是否日子已久,谢九怀太熟悉这副仿体,全身精细的神经与血管变得比以往更加敏感与活跃。 大半的阴茎被包覆在余秋可的嘴里,柔软的丁香搅舔,更被狠狠地吞吐好几回。 谢九怀别不住那口气,将余秋可拉进怀里。 捧住她的小脸,双唇往余秋口那张才吃过他阴茎的小嘴深吻。 与她同样的,他将她高耸双乳吸得啧啧作响。 他的口津将她的胸口弄得湿黏 还有几个私心弄上的吻痕。 纵然平日让衣裳遮掩起来,仍然代表她与他的关系是如此亲密、如此依赖。 些许是昨日两人都有情欲,却都隐忍下来,所以今日的一切感官变得更加饱满。 当谢九怀哄着余秋可往他腿上坐下时,顺势塞挤进阴道的肉茎又粗又硬,甚至还有在里头胀大一倍的错觉。 谢九怀也是,额间冒出几颗汗珠。 明明跟以往一样紧,然而窒息感迎面而来,柔软肉壁啃咬吸附深入到底的仿阴茎,没想给人活命的意思。 谢九怀托住余秋可的臀,余秋可双手撑着谢九怀的肩,上上下下,娇美甬道一收一夹,阴茎发烫的要命。 等余秋可双腿累得将身子挂在谢九怀身上,谢九怀还精神奕奕,非常不公平。 下个回合,由余秋可当上位者,白嫩身躯往床中央一躺,随后被谢九怀覆盖而上。 他为她遮去了大半的光线,也为她塞满了通往心灵的阴道。 “唔、啊……谢九怀……轻、你轻点……啊……我会受不了……” 余秋可的苦苦哀嚎完全烙印在谢九怀的心底。 大博士没解释过的爱情,谢九怀正在体验。 上海的火车到北平 谢九怀与余秋可都以为解完那张数学试卷后,再也没他们的事,毕竟主要结果只是洋人博士能不能留在上海罢了,现在确定能留,那也是学校与洋人的事。 没料想到谢九怀天天被请到洋人博士住的饭店,进行各种有关数学的深入探讨。 余秋可不放心谢九怀,每天都跟着去。 两个洋人也没有防惫余秋可的意思,最主要是余秋可不懂洋文,更不懂那些由简单的数学符号组织后变成的难题。 不过也因为如此,让余秋可对学习重新上了心,每晚让谢九怀教她几个单字,等隔日谢九怀在忙,她就边上背英语单字。 至于舞厅的管理,余秋可是真的放手,每隔几日才去看帐。 倒不是说完全放心,然而若按照她与谢九怀的计划,等过一阵子要出外去把孩子生下来,那也是得放手,所以不如趁这时候提前习惯。 何况比起身外之物,对余秋可来说,现在的谢九怀与肚子里的胎儿,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她看得出来,谢九怀已经跟刚嫁给她那时候不同了,人还是好看的,但那双眼、那光彩,明亮的让人无法忽视,跟臭铜味肯定是不同的。 所以,谢九怀是快乐的吧。 那好……他快乐,她也就快乐。 不过听到陈先生说谢六姨太来过,正巧他俩不在,也没交待什么,就上车走了。 这让余秋可稍有感伤,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这个谢九怀的确不是谢六姨太的儿子,所以缘份已在真正的谢九怀离世那日到了尽头。 好在,陆修辞还没打探到余二姨太母女的消息,却是先打听到王梦梦的下落。 说是王梦梦在北平的某间寺庙里带发修行。 余秋可没让陆修乱动手,仅让陆修辞找人看好王梦梦,别让她离开就行。 因为余秋可是真心想为谢六姨太做这件事,所以决定与谢九怀亲自去北平一趟。 为此,谢九怀与洋人博士请半个月的假。 谢九怀觉得值得,他开始想认识他居住的国度,更开始理解余秋可为何对谢六姨太这么上心的原因。 他用更接近地球人的感情去猜测,或许是余秋可将对她姆妈的想念转移到谢六姨太身上,同样都是被留下来的人,所以余秋可晓得遗憾是多难以弥补。 余秋可仅为两人收拾简单的行李。 两人都是第一次搭乘火车,余秋可舍不得谢九怀吃苦,买了两张头等车厢的车票。 付钱那一刻,余秋可真觉得疼,如果省一些,都不知道能吃上几个月。 只是,虽然从没听过谢九怀在他那里过的日子,不过在她眼里,应该是过着好日子的人。 等火车到站,一上头等车厢,余秋可就想这钱还是花的值得。 多数的人都去挤叁等车厢,不用实际体验,光看也知道车厢里要挤进那些人,每个的行李还不小包,再冷的天都是受罪。 二等车厢也有人,但少了太多,头等车厢的乘客更是稀稀落落,个个轻声细语,不怕谁吵到谁。 余秋可踩上地毯,惊呼一声,软绵的彷佛陷进云里头,等真的一屁股坐上椅子,那才真叫软中带弹性。 车都还没发动呢,余秋可已经被这般高级弄得晕呼呼的。 “你的家乡,也有火车吗?”往谢九怀肩上靠着,余秋可无聊地问。 “没有。我们只有飞船,飞船是我们的交通工具。” 飞船是个超乎余秋可能想像的工具,又是船,又能在天上飞……所幸这个话题在这里打住了。 上海到北平,相当远的距离,还好座位宽敝,都在能忍受的范围。 到南京的时候,火车开上轮渡,要过长江,到浦口接另一条铁路到北平。 挺多人都凑到窗边看热闹了,只有余秋可与谢九怀规规矩矩待在位置上。 实在是谢九怀放大了感官,于是听到二等车厢和叁等车厢都传出偷窃与抓扒手的声音,让他不免紧张地跟余秋可悄悄说了这事。 这时候许多惯窃都不是单独犯案,附近肯定还有同伙,甚至是靠站后还有人接应。 “不怕东西被偷,行李里都不太值钱,但弄不好,或许惹怒他们,我怕我们有危险。”余秋可抓住谢九怀的手,压低音量地说:“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呢,若不是怕王梦梦跑了,我压根不想出远门,所以我们得低调、得小心、得守好本份,我们现在只求平安抵达北平,你明白吗?” 两个人就醒醒睡睡,饿了就吃余秋可事前准备的馒头,渴了就喝水,水壶里喝完,就接车上的水。 若一人需要如厕,那肯定是两个人一起去,谁都放心不了谁。 等火车抵达北平,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余秋可才敢松口气,一边庆幸行李带的少,更一边庆幸没省钱买叁等车厢的位置。 谢九怀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扶在余秋可的后腰。 两人没走远,在车站附近找间瞧起来正派的饭店入住。 一进房,余秋可什么都不管了,准备往床上一躺,却被谢九怀眼明手快地捞起来。 余秋可没力气吵架,弱弱地说:“谢九怀,让我先睡一会儿。” “不行,车上来来去去的人,都是细菌,很容易生病的,洗完澡再睡。”谢九怀严肃拒绝。 难得撒娇的余秋可示了弱,双脚轻盈一垫,纤细双臂圈在谢九怀后颈上,“那你帮我洗呀。” 谢九怀闷闷地应一声后,一个弯腰,将余秋可打横抱起。 _ 关于民国时期的南京铁路轮渡,因为没找到更详细的资料,所以若描写的部份与现实有所出入,再请见谅。 上海的北平烤鸭 发现谢九怀是认真的,余秋可万分后悔。 “不用了,我……我自己来吧。” 余秋可试图拨开谢九怀剥她衣服的双手,那么多个夜里,毫无保留的坦诚相见,还有许多深入的交流,不过真让他帮她洗澡,心里那道坎和那种别扭,不是轻易就能跨过去的。 然而谢九怀说到做到的信念太强,余秋可根本敌不过,叁两下就被剥得一干二净。 “你也脱啊,要就一起洗。”余秋可生无可恋,决定拖谢九怀下水。 谢九怀点头,接受提议,事实上他也是想两人一起洗,节省时间,还能一起上床睡觉。 他喜欢凡事跟余秋可一起。 看着谢九怀脱光了,余秋可更无话可说。 不晓得谢九怀是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亦或是谢九怀太听她的话了。 临时找的饭店虽然不比新婚那时的扬子饭店豪华,不过设备不差,阳春的淋浴器具用起来还行。 起初,两人皆没有那意思。 毕竟长途车程,坐了两天,腰杆都打不直,不过他给她搓澡,她不甘示弱地给他摸了几把回来,渐渐的,这个澡就走调了。 两人抱在一块儿,身上都有打湿的香皂泡泡,摸起来特别滑溜。 余秋可刻意用胸前高耸的乳肉磨蹭谢九怀,不过两人身高有那么点差距,反倒害了自己,与谢九怀结实腹部磨擦,两颗娇羞的小乳蕾经不起刺激,一会儿就起反应,硬挺挺地在风中颤抖。 谢九怀自然不好受,小妖精在怀里闹,那份痒意是从心底深处爬出来的,不怀好意,肉茎又硬又绷,顶在余秋可身上。 余秋可知道撞着自己的是谢九怀那根粗长的东西,双颊染上羞红,眼底水气饱满,抬头看向臭流氓谢九怀,敢怒但不敢言。 正巧,谢九怀两只大掌摸上余秋可紧实双臀,余秋可来不及惊呼,他已经将她往上一托,一把抱了起来。 顾不得羞耻,抹上肥皂的身躯实在太滑,让余秋可只好双手双脚全用上了,紧紧圈住谢九怀这座参天大树。 谢九怀彷佛有神力,单手托住余秋可整身的重量,空出的另一只手从余秋可股缝中滑进幽暗溪谷,今日跟往常一样,黏滑的淫水淌下,大腿两侧也是黏呼呼的诱人。 余秋可在谢九怀身上一颤一动,娇滴滴的阴蒂落在谢九怀的两指指腹中间,捻揉都来,过激的身体反应与情绪如同不间断的浪花,打得余秋可都脆弱了。 只在谢九怀手中来一次高潮的余秋可觉得够了,但谢九怀肯定不依。 将余秋可的背抵在冰冷的墙面,低头确认,一对准窄紧的阴道孔,毫不犹疑地将发胀性器插进敏感而湿滑的甬道里。 两人一起低呼一声。 被塞满的阴道,肉壁滚滚发烫。 跟谢九怀用修长手指逗弄她的感觉不同,现在是任何事物都无法取代的满足。 谢九怀既满足又满意,抱着余秋可,挺腰冲刺,野蛮地占有,撞得余秋可呻吟不断,又是求饶、又是娇喘。 等结束这一回合,余秋可真是累怀了。 明明出力的人不是她。 谢九怀没敢再要,他向来舍不得余秋可。 两人安静地洗完澡,翻出行李里的睡衣套上,一起相拥入眠。 太过疲累,连梦都省下来。 等余秋可睁开双眼,外头天色已暗。 她拥被坐起,一脸懊恼,“我睡那么久了?你怎么不叫我,肯定饿坏了?” 虽然谢九怀说不饿,余秋可还是带着严重的罪恶感,换上外出服,问了饭店外头的黄包车,去了推荐的烤鸭馆吃饭。 北平跟上海的气氛截然不同。 时间似乎在这里静止了,没有上海租界呼啸而过的汽车与吵杂的电车。 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只是上海的数量更多,加上北平是好几个前朝皇族打下的根基,再有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处处都有股文墨之气。 余秋可是习惯上海的浮华喧闹,那里的人间烟火才有种能证明自己过得好、过得开心、过得令人称羡。不过这里的不食人间烟火,或许不是不食,只是冠上的是余秋可的想像。 若说北平烤鸭,该上前朝就开业的全聚德。 只是…… 第一,离这有段距离。 第二嘛,余秋可压低声量对谢九怀说:“火车票价太贵,饭钱得省,等我多赚点钱,再带你去吃全聚德啊。” 谢九怀哪知全聚德是什么,倒是余秋可说什么就是什么,赶忙点头应好。 等师傅直接站在桌前片鸭,两人都看傻了,香气还扑鼻而来,哪还管这里是什么餐馆。 剩下的鸭架不啃的,师傅带进厨房熬鸭骨汤,晚一点才会送上桌。 除了烤鸭,余秋可还点了必备的葱、酱料、及荷叶饼,又想两天没吃正餐了,再点两碗米饭、糖醋鱼片、香菇笋片……若不是只有两人,饿着的余秋可怕是会点满一桌,丝毫都忘记自己还想省点饭钱的主意。 烤鸭是真香,皮酥香、肉多汁。 单吃好吃,包在荷叶饼里,还有配上葱酱,更是一绝。 “我有点不想回上海了,这太好吃了。”余秋可塞了一嘴烤鸭,鼓着双颊,委屈地跟谢九怀说。 上海的人间烟花在这一刻压根不敌北平的烤鸭。 _ 关于烤鸭:我是看好多年前的烤鸭菜单,烤鸭的配料和薄饼是另外点的,所以就照菜单上面的参考。 上海的王梦梦(一更) 前一晚还能为烤鸭而感动,今日的气氛已截然不同。 倒不是发什么惊天动地之事,而是心境上的转变。 他们是该为死者哀悼的。 当然,这对谢九怀是有理解上的难度。 尘归尘、土归土,利姆灯星人同样有这套说法,纵然利姆灯星人的寿命比地球人还要长,他们却从不排斥生老病死。 然而,他的情绪总是跟着余秋可走。 今日的余秋可对他依然很温柔,只是对外并不轻易透露笑靥与情绪。 以至于陆修辞透过人脉在北平找的探子见到谢九怀与余秋可时,两人就是一脸庄重严肃,彷佛要走一趟谁的丧礼似的。 探子从谢九怀手中收取部份费用,依约送两人去见王梦梦。 位在山脚下的庙宇,很寻常。 在外头打量的谢九怀与余秋可,找不出奇异之处。 探子说:“听说前朝顺治帝那时候就有这间尼姑庵,里头上上下下都确认过了,王梦梦是真来修行,没与外人接触。两位进去也放心,我都打点好了。” 余秋可道了谢,入内后,先捐一笔香油钱,才由探子打点过的师姐带去见王梦梦。 尼姑庵的后院,更是清静。 师姐将两人领到比正殿小很多的一处厅堂前。 大门原先就是敝开,能清楚见到观音面前的女子低头虔诚念经。 宽大道袍掩去妖娆的身躯,唯有一头剪到耳下处的短发让她与方才路上见到的其他尼姑显得相当不同。 师姐默默退开了,没打算掺和他们的事。 余秋可看一眼谢九怀,才将目光移到女子背影,喊了一声:“王梦梦。” ——颂经声嘎然而止。 彷佛上一秒人还在飘渺云深处,下一秒就被拉回红尘俗世里。 王梦梦没动,余秋可同样不动。 谢九怀倒是提高警戒,他感应到王梦梦的心跳与血液速度都加快了,这种时候的地球人似乎特别容易做出危险的举动。 还好,没有谢九怀担心的状况。 王梦梦缓缓起身,再缓缓转身。 那是不想面对,又不能不面对的心情。 然而再多的心理建设在见到谢九怀的那瞬间,还是崩溃了。 王梦梦掩面跪下,瑟瑟发抖,嘴里爆出一串喃喃自语。 余秋可细听,王梦梦似乎念了佛经,说她已经在超渡谢九怀,别来找她、别来找她。 王梦梦这副惊恐惊荒的样子,让余秋可大胆猜测,谢九怀绑架事件与王梦梦脱不了关系。 “王小姐,你还好吗?还是我让谢九爷亲自服你起来。”余秋可声音放得轻柔,却是让王梦梦吓地弹跳起来,往后退了好多步。 “别、别让他过来……他不是,他不是谢九怀,他是亡魂、他是恶鬼。”王梦梦眼见余秋可将谢九怀往她这边推了推,急忙摇头,拒绝余秋可的好意。 “这样吧,王小姐,你将与谢九怀一同被绑之事交待清楚,我便让这位不替谢九爷向你索命,并且放你一条生路,但凡有一丝说谎,我会让这位带你回黄浦江,尝尝走进江底的滋味。” 王梦梦不是一开始就吐露,虽然害怕,却同时保持高度戒心。 余秋可在谢九怀耳边问:“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吓吓她呀?例如你上次能从掌心变出能源果,那有没有可能从指尖滴出水之类的,让她以为你真是从黄浦江走上来的恶鬼。” 谢九怀瞧了余秋可一眼,不是质疑,而是宠溺的眼神,就是觉得余秋可真古灵精怪的可爱。 一直低头的王梦梦并没见到这一幕,她只敢看着眼前两人的下半身,一边思考自己的处境。 原本还想否认的心思在见到就只有谢九怀待的那处滴滴答答落下水珠,没多久便一摊水渍在谢九怀的脚边。 王梦梦不可置信地抬头,迎面被谢九怀双眼透出薄薄的绿光吓出一身冷汗。 冷冽的绿眸有股强大的魔力,王梦梦感觉四肢被冰冻住了,只剩脖子能够稍微活动。 想回头求供奉的观音,却发不出声音。 这也是余秋可第一次见到谢九怀展现了非一般人的能力。 余秋可想……没事,别怕,这是你的夫婿,这是你孩子的爹,相处那么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了——想得通透了,心就安了、也定了。 王梦梦与余秋可的心境完全不同,几乎崩溃。 她点头示意,答应余秋可的提议。 谢九怀解除对王梦梦的干扰,并在王梦梦的要求下,退到门外。 王梦梦惊魂未定地搓了搓发冷的双臂,将一切实情都告诉余秋可。 谢九怀的绑架,王梦梦的确有参与。 她声称是受青帮下面的小分堂堂主熊爷的指使,只是当时的她真没想过这件事会置谢九爷于死。 事发后,她抱持谢九怀还活着的希望,所以当时只是暂时藏匿在上海的某处。 等谢九怀被找回来时,她是松了一大口气。 的确是有意再重新勾搭谢九爷,毕竟是一名好伺候的爷,所以当熊爷让她去谢九爷婚礼上闹事,她也觉得无可厚非。 偏偏就是那一日,她见到身穿大婚西装的谢九怀时,知道整件事已经超出预估的范围。 “你光从外表,就能断定门外那位不是谢九怀?”余秋可并不相信。 “在你看来,是长得一模一样;在我看来,这九成像仅止于容貌,无论是身形、姿态、动作、眼神、表情……那都是截然不同的一个人,我们做舞女的,观察客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借以了解客人的喜好,做出最大的配合。” 王梦梦哀怨地笑了一声,抬起头,与余秋可对视,“不怕你笑话,我也曾经对真正的谢家九爷有过感情,只可惜他不过就是到处贪鲜之人,更是只能依附谢家之人,所以他早早就跟我说过,以后他的婚事都是由家里决定,肯定是娶哪家的千金小姐……所以我就清醒了。大概就是这样,原本上过心的人,那一颦一笑,我都忘不掉。” 上海的涮羊肉(二更) 谢九怀与余秋可没在尼姑庵待上太久。 知道整件事都是由熊爷策划,而参与其中的王梦梦以为现在的谢九怀是黄浦江恶鬼再加上熊爷相当不满意她无法重新勾搭上谢家九爷,所以上海已无她容身处,只能仓皇离开,最后才辗转来到北平的这处尼姑庵。 余秋可跟王梦梦保证,留她一命。 不是余秋可心善,是担心王梦梦若透露谢九怀的事,就算旁人不信,但也难防恶言恶语。 对余秋可而言,将她唯二的家人保护好,才是最重要的事。 被送回饭店,与探子结清尾款,余秋可悬在半空的心其实尚未放下。 自然,谢九怀的死与那位熊爷脱不了关系,然而此刻的余秋可却是想——王梦梦都瞧出端倪,那么身为亲娘的谢六姨太能不发现此谢九怀并非她亲生儿子吗! 既然发现了,那为何还接受呢? 余秋可揉了揉太阳穴,不就出门一趟,就累了。 进房后,是谢九怀拖着余秋可进浴室,将两人洗得香喷喷的,才倒头就睡。 旖旎情事都没做,真是纯粹休息。 说穿了,心比身还累。 还好这位谢九怀老是乖乖待在她身边,才不至于有那位谢九爷的风流破事。 睡了一觉,顿时神清气爽许多。 余秋可也做了决定。 “我是相信王梦梦的说法,所以便这样吧,明天就回上海,我总觉得得快点回去与谢六姨太聊一聊,我和你才不会为这件事困扰,毕竟之后我们还得远行。” 事情办妥,人一放松,肚子就饿了,又在车夫推荐下,前往一间颇为出名的涮羊肉馆子。 原本还怕羊肉的腥膻味,馆子里的伙计保证内蒙的羊特别清甜,再经过大厨处理,上桌前,什么杂味都没了。 伙计再叁保证,隔壁桌的客人吃相又太香,余秋可见谢九怀暗暗地吞了口水,不再犹豫,点了几道菜,自然也包括涮羊肉这个主角。 伙计送上来的铜锅里装的是清汤,说是切得特别薄的羊肉片下锅涮两下,就能沾酱料吃。 至于酱料是放在托盘上,好多个小碗,有装醋、装酱油、装辣椒油、装黄酒、装芝麻酱、装酱豆腐、装韭菜花、装香菜……任客人喜好,舀少许到小碗里,做成符合个人口味的佐料。 这对余秋可和谢九怀来说,是新鲜有趣的事。 小俩口向来没有忌讳,什么都能尝试,结果发现无论酱料如何调,都非常搭配涮起来的羊肉片。 入口后,羊肉鲜甜,混合芝麻酱的甜香、米醋的酸爽、黄酒的香辣、香菜的香气,一口饱满,谁也不抢谁的风头,反而恰到好处。 北平是比上海冷,但是靠这锅涮羊肉,别说胃暖了,连原本被绑架事件的真实答案给弄烦的心也重新火热了起来。 是,没错,这世上好人太少,自私自利的人太多,还有冷眼旁观的人更多,所以生存的动力太少,但现在不同了,她拥有的可多着了。 谢九怀嘴角沾上酱料,只是不妨碍他羊肉一片接着一片涮,吃得异常观快。 看得余秋可直摇头,偏偏扬起的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一边掏出手帕,伸手替谢九怀擦了擦嘴。 谢九怀朝余秋可咧嘴笑开了。 余秋可一愣。 唔……在她眼里,谢九怀还是老样子,像极了傻里傻气的傻子。 除了涮羊肉,余秋可还爱小酥鱼那道菜,炸得酥香脆爽的小鱼让她回味无穷,就想回上海那个家后,她也要亲手试一试。 吃撑了,回程就不叫车了,拎着没吃完的饺子,两人在初冬的北平街头缓步行走,消消食,何况十指交扣的感觉多好,确认彼此存在的证据。 余秋可真是庆幸,嫁的人是外面星球来的谢九怀,不是谢家的谢九怀。 走在外侧的谢九怀又何尝不是这么想,还好来到地球,还好遇到余秋可,就是这么多的还好,他才能吃到这么多美食啊! 好吃的,也包括软软香香的余秋可。 夜里,不晓得是白日补眠后的关系,还是羊肉过于滋补。 谢九怀将余秋可压在身下,用舌尖从小嘴开始湿舔,翻过高耸双峰,走过微隆小腹,最后抵达原始森林,啜饮甘甜淫液,还嫌不够,舌头硬是伸进窄紧通道,寻找密泉源头。 余秋可双手死紧地拽住枕头两侧的布,可怜兮兮地咬着下唇,迷蒙双眼尽是委屈的水气。 她将呻吟藏在喉咙深处,就怕饭店的墙不够扎实,她一点都不想给隔壁房的听见欢爱的声音。 感觉双腿间尽是渲泄的春水,余秋可怕谢九怀再舔下去,她会狠狠地叫出来,索兴喊谢九怀快点进来。 早早进来,早早结束——这是余秋可的想法。 实际操作,余秋可知道自己错了。 平日的谢九怀就够生猛了,没想到羊肉补过的谢九怀跟战场上的将领没两样,杀红了眼,重重地插入,狠狠地抽起,再挺腰撞顶花心,这让余秋可再不喊出声,肯定会内伤。 索兴破罐子破摔,娇吟了整个晚上。 有时娇喘、有时哼哼唧唧、有时跟谢九怀求饶、有时喊着还要,两人跟新婚蜜月的夫妻一样,春宵一刻值千金,做了好几回。 等余秋可意识过来时,才摸着肚皮,警告地说:“以后不能如此过火,肚子里有孩子呢,闹到他怎么办?” 将多余精力发泄掉的谢九怀笑呵呵地将余秋可拢进怀里,“不会,我们的孩子是个战士,他不会出事的。” 无论谢九怀如何发誓,余秋可是不吃他这套的,摆了一张臭脸,不说话。 倒是跟肚子里的孩子说,你这个爹看来不靠谱,以后跟紧娘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