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 第一章序幕 进入梅雨季的S市异常闷热,整座城市犹如一个急速升温的大蒸笼,蒸汽水珠填满了蒸笼里的空间,时而嘀嘀嗒嗒地往下掉,时而化为缕缕雾气依附在皮肤上。即便是在晴朗的天气里,S市里的人也不难感受到空气中的潮意。 林越对这样的天气并不陌生,但已经不太适应。这两年来,他一直在干燥的B市定居,很少会回S市,乍一回来小住两月,内心总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许是这份烦躁太过扰人,弄得他心里乱糟糟的,向来好脾气的他难得对助理发了顿脾气。 认真说起来,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不过是助理和品牌公关团队对接的时候出了点纰漏,约定的拍摄时间对不上。但及时发现矫正过来,没出什么大事。 按他以往的作风,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他待人处事都淡淡的,待人不亲近,也不会去苛责别人。可这一次,他却难以克制自己的不耐,大发雷霆。 助理和经纪人从未看过他发脾气的样子,纷纷吓了一跳,排排站着,活像是两只被从树上踹到落叶堆里的倒霉小猫。 他盯着二人,偶然间透过她们背后镜子看到自己脸上隐含着的怒意,不禁松懈下来,恢复平静。 林越已经无法区分台前台后的自己,他习惯于时刻做好表情管理。因此,当镜子告诉他,他愤怒的样子并不好看时,他飞快地压下怒气,摆摆手让她们先回家去。 助理和经纪人离开后,林越还是觉得郁气难消,开瓶冰啤酒,也没拿杯子,扯开易拉罐就猛灌两口。涌入喉间的酒液带着气泡,略微有些刺激,他却没什么特殊的反应,静静感受着它们的沸腾、消散的过程,面容十分平静,所有的愁绪似是都被它们带走了。 林越拿起手机,唇瓣张开又合上,欲言又止。好一会,他选择跟自己和解,默默地跟语音助手说出那个名字,“乔疏雨。” 他仍用小号关注着她的社交账号,或者说,他就没取关过。当然,他也有好几年没登陆过小号了。 林越原以为那尘封的往事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小段插曲,然而,再见乔疏雨后,他的幻想被无情地敲碎了。对他来说,她不仅是几个不和谐的小音符,不仅是偶然出现的几个雨夜,更是难以被剔除的氧气和覆盖在他悲惨的前半生上的一层阴霾。 七年前,她就那样无情地转身离开。七年后,她又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时隔七年,乔疏雨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他已经摆脱了灰扑扑的外壳。然而她仍是注意不到他的存在,仅隔着几米距离,她却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离去,不曾回头去发现身后的他。 也许吧,林越默默地想,这才是他发怒的真正原因。 其实林越也知道,这是巧合。可他总觉得她不该如此,她不该强势地进入他的生活,把他的人生搅得一团乱后,轻飘飘地离开,之后彻底无视他。 更不该,让他重新陷入痛苦之中。 曾经,乔疏雨的消失,让他的爱情窒息而亡。 可悲的是,再一次相见,她仍能给他心里的火种带来了生的希望。那孱弱的小火苗摇摆着它滑稽的小身子,催促着林越去做些什么。 然而,挥之不散的阴影与火光下的倒影融为一体,无限的恨意在暗影中滋生,所以他又不能做什么。 林越真的很想平静地忘了她,可这一次相见,令他意识到他做不到,他想得到她,更想毁灭她。 林越脑中积攒的想法越来越多,手中的啤酒罐越来越轻。终于,罐子里空空如也。他掂量了下铝罐,确认没有残余酒液,就将它捏扁,毫不留情地丢到垃圾桶里。 那一刻,他短暂地释然,随后,又被拖入情绪的沼泽。 深夜,林越做了场梦,梦到他的十九岁。 那天的天气似乎不是特别好,稀薄的阳光只短暂出现了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里,阴沉沉的灰色云层始终占据着整个天空。他如往常一般,带着满身疲惫行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忙了半天,连口水都顾不上喝,这会喉咙里干得发痒。 林越咳嗽两声,抬眼,刚好看到路边的便利店,纠结半天,没忍住,走进去买瓶冰饮料,站在玻璃门前的小桌旁咕噜咕噜地喝起来,顺便对着冷气出气口纳纳凉。 自动感应玻璃门开开合合好几次,他无暇往后看,对着货架上的零食放空自我,眼睛都不带眨的那种,看得他眼睛发涩。 直到拿着抹布擦商品的店员拿疑惑的眼神瞅他,他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白净的脸上隐约浮着红晕。 对方单纯是看他好看,多打量两眼,但落在林越眼里,却成了嫌他待得太久。他一时之间愣了神,连忙挪动脚步往外走。 离开便利店后,他察觉到那道视线仍在,越发难为情,走得飞快。 林越一路心不在焉,为了抹去那点慌乱,他随手拿起老旧的手机刷了一会儿,那些文字随意组合排列,他也没看进眼里,无论见到什么问号都给肯定的回答。 待他回到家里那破落的小出租屋,再翻出手机一看,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他居然答应去那个饭局。 林越偶尔接点不重要的小角色演,都是为了生计,并非真心要混娱乐圈。但那个制片人铁了心要捞他,一直试图说服他,还说给他找了个机会,要他去吃顿便饭,说不定对方能看上他,给他机会。 林越之前的态度一直很坚定,不曾想,今天一晃神就随便回了。 是回绝还是硬着头皮去? 如果是二十六岁的林越,一定会选择回绝,所以,关键时刻,他的意识强迫他从梦中醒来,没再将梦境继续下去。 醒来后,林越坐起身,茫然片刻,将手边的手机解锁后,只见屏幕上出现的还是乔疏雨与她新男友的牵手照。他注视照片中女人的笑颜半晌,忽然缓缓地笑了。 第二章相遇 “我很闲吗?” 乔疏雨望着前方一动不动的车流,面无表情地听男人的辩驳,不待对方说完,她冷笑一声,“你自己惹的破事自己解决,别来烦我。” 说罢,毫不留恋地结束对话。 恰好,对话结束的瞬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噼啪掉落的雨水溅起一股她很不喜的腥味,她听着车顶的动静,不耐烦地拍了拍方向盘,想骂几句脏话,又碍于良好的教养骂不出口。 乔疏雨冷静好一会,才忍住了怒火,借灯光打量刚做好不久的金属镜面美甲。她的本意是转移注意力,没想到她一眼看到上边镶嵌的水钻所泛的光泽,更加不悦,廉价的水钻太碍眼。 但也没有办法,乔疏雨的母亲最恨她和她爹铺张浪费,已经把她特意请到家里的叁位大厨辞退了两,她现在甚至不敢叫喜欢的品牌送当季新品到家中,只敢亲自去挑,哪还有胆子用真钻石做指甲。 乔疏雨遗憾地摇摇头。 她的车辆随车流通过立交桥,又缓慢地穿梭在城市的华灯之中,历经两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 乔疏雨把车钥匙抛给服务员,径直进酒店,直奔顶楼。 好友早早等在包间里,一身黑衣,还没摘下鸭舌帽,翘着二郎腿品酒,吊儿郎当的样子,远远看去像个男的,乔疏雨差点没认出来。 乔疏雨在她对面坐下,给自己倒杯酒,还没来得及抿上一口,馥郁香气已经扑鼻,她的眼睛一亮,“哪来的?” “我爸的酒柜,”好友漫不经心地搁置酒杯,摘帽子,一头黑灰混色的卷发落在她肩上,“够意思吧?” 乔疏雨握着酒瓶看了看,“我以为陆叔叔对这种世俗的东西不感兴趣。” 程璐闻言,更正道,“是我妈买的,他那点工资买不起。” “够意思,”乔疏雨举杯,轻啜一口,丰盈细滑的酒液滑过唇瓣和舌尖,她下意识舔去唇上沾的酒液,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舌尖会染上丝绒红,“妈宝女居然敢在妈妈头上动土了。” 程璐歪着脑袋,冷静地审视她,半晌后,似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露出笑容,“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遮遮掩掩不是你的风格,”乔疏雨透过桌上那两朵白玫瑰交错时让出的空隙看她,只见她脸上有着淡淡的阴影,“说吧。” 程璐不紧不慢地翻着菜单,“我看见你的小情人了……不是现在这个,是几年前的那个。” 乔疏雨乍一听没什么反应,不咸不淡地问,“怎么?我的小情人多得是,还差那一个?” 程璐大抵是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微微一笑,唤来服务生点菜,之后才说,“林越,他跟张远航在一块。他是弯的吗?” “林越?”乔疏雨眯起眼睛,对这个名字很陌生的样子,“哦,是他啊。” 两人谈话间,几碟小菜被送上桌。程璐长手一伸,将羽立海胆推到自己面前,挖了一勺,就着白鲟鱼子酱吞吃入腹。 乔疏雨原本已经陷入沉思,现在看她这般不客气,忍不住道,“你还挺会点。” “嗯哼,”程璐说,“难得吃一顿。我爸说他想安生过完下半辈子,让我别给他惹事,所以我现在平时都只吃二叁十块的外卖。” 乔疏雨跟她多年好友,对她家里的作风非常了解,觉得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她父亲是政要,名声还不错,行事低调点是对的,但作为女儿的程璐没必要低调到这个地步。毕竟程璐的父亲从祖上继承了大笔遗产,母亲又是挣钱的一把好手,吃穿用度讲究点也无可厚非。清清白白挣来的钱,没有不花的道理。 “你想留在国内?” 程璐不置可否,“博士毕业了,找点事做,免得我妈天天说我啃老。” 乔疏雨多饮了一口酒,轻轻一笑,“你是独生女,现在不啃,以后也会啃,早晚都一样。” 程璐摇摇头,“比不上你。” 乔疏雨想起那堆等着她接手的产业,莞尔道,“不说了,我去趟洗手间。” 水哗啦啦地流着,乔疏雨昂首,面前的镜子里显现出一个清晰而陌生的人影。她抬手理理有些凌乱的黑发,再仔细地端详镜中的自己,眼神渐渐变得凌厉。 她踏出洗手间时,恰好一个服务生经过,她瞥了对方一眼,问道,“张先生在哪?” 乔疏雨肯定这服务生知道,因为她了解张远航这个对手,清楚他在这间餐厅占了多少股份。 那服务生不知该不该回她的话,支支吾吾的。乔疏雨渐渐有些不耐烦了,刚想说点重话,却被那张稚嫩的脸给打动。 他的年纪比较小,怯生生的,像只小鹿,隐约有当年某人的模样。 乔疏雨暗暗唾弃着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心软,挥挥手让他走了。 也罢,用程璐的嘲笑换一次和老情人会面的机会,不算太亏。 她原路返回。 没走几步,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唤她,“乔疏雨。” 多么熟悉的声音。 乔疏雨双手抱臂,转过身去,果然看见那张在她脑海里浮现的脸出现在现实中。几年不见,林越貌似长高了,身板壮实了点,五官变得更加立体,倒比当年有魅力得多。 她一直觉得自己只会对十八到二十二岁的男人感兴趣,没想到,二十六岁的林越也能打动她。 “好久不见。” 林越不是很想接她的那句“好久不见”,他始终无法接受这个女人风轻云淡的问候,“是有几年了。” “嗯,几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乔疏雨惋惜道,“但能让一个人从直变弯,也能让一个清高的人变得庸俗。” 她说完这番话,顿了顿,唇角微勾,目光里是满满的讥讽,“或者是,假清高的人撕下了他的面具?” 乔疏雨毫不留情地讲着刻薄的话语,但她心中尚有几分柔情,她仍记得那个十八岁的少年。他待在她家门口守了一晚上,冻得满脸通红,瑟瑟发抖,看到她时眼里的光亮几乎能为整个世界照明,在发现她身边还有别人时,又瞬间暗淡下去。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林越都是那样可怜巴巴地祈求着她的爱。他在她面前,一直是卑微的,所以,乔疏雨还不是很能适应他反唇相讥的样子。 林越面无异色,情绪没有因她的话而有任何波动,“也许。但卑鄙的人不会有任何改变。” 乔疏雨呵呵一笑,迈开步伐靠近他,他的身躯纹丝不动,眼神亦是淡漠而坚定。 她满意地点点头,“你的确长大了。” 说着,替他整理领口。只是没碰两下,林越已经捉住她的手,并冷冷地甩开。 “乔女士,请你自重。” 乔疏雨忽略了他的抗拒,手顺着他的胸膛往上攀爬,“在床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让我想想,你以前叫我什么。姐姐?你让姐姐不要找别人,不要离开你……这不是你说的吗?” 林越的呼吸一滞,随即,恢复正常。他垂眸,微微低头,呼吸在她耳边打转,“你不用提醒我,我记得很清楚。你的绝情,我也记得很清楚。” “那就好。” 乔疏雨推开他,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好一会,她的眸子里逐渐有了些情色的意味,淡淡说道,“明天晚上,老地方见。” “你还是那么自信。” “你会来的。” 乔疏雨轻抚他的脸颊,却也没怎么留恋,很快缩回手,和他擦肩而过,沿着走廊往包间的方向走。走没两步,她猛地想起一件事,提醒道,“对了,想见我可以直接来找我,不用把程璐算计进去,她可不好惹。” 她丢下这么一句话后,缓缓地离开。她身后的区域顿时变得空荡荡的,仿佛她未曾来过一般。 林越注视她的背影,眸色越发深沉。她还是那样高傲,仿佛他是地上的蝼蚁,不值得她给眼神。 ————— 可能隔日更新吧,偶尔日更。 第三章姐姐 乔疏雨说得没错,林越一定会去,否则他不必大费周章顺水推舟演那么一出戏码。 其实林越最初没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他在某时尚杂志年度晚宴上碰见程璐时,同样是一惊。但转念一想,程璐的母亲在时尚界和艺术圈里有头有脸,她跟着四处转转也很正常。 于是,小心思立刻转动起来。 林越知道程璐和乔疏雨关系匪浅。她是乔疏雨唯一交心的朋友。他和乔疏雨日日待在一起的日子里,没少被程璐一通视讯邀请给坏了好事。要是换成别人,乔疏雨必定理都不理,但对方是程璐的话,乔疏雨每每都会把他推开,坐到一边去唠嗑。 有着这层关系,借程璐的口让乔疏雨重新想起他,最合适不过。所以林越耍了点小把戏,特意跟张远航凑一块。 林越大小是个一线明星,偶然认回的便宜生父也是知名企业家,交际圈越拓越广,跟知名富商张锡最小的儿子张远航有了点交情,自然知道程璐和张远航不对付的事。 两人的过节是在一个酒吧里发生的,张远航又是常年上热搜的富二代,挺惹人嫌,这事在网上就多有流传,讨厌他的人没少把这事当笑谈传播。 网上的传闻是这样的,张远航这顺风顺水的大少爷曾碰到过一颗铁钉子,误把一位很有背景的大小姐当成小网红,巴巴地跑去性骚扰对方。然后对方左右开弓,把他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那位不知名、很有背景、据说亲爹是高层大人物的大小姐就是程璐。 自那之后,程璐和张远航结下梁子。张远航是不服气,可碍于程璐的妈过于护犊子,爹又是大人物,面上不能说什么,只敢私下骂两句。至于程璐,看到张远航就露出“这人真晦气”的表情。但越讨厌就越能注意到他,也就越能注意到跟张远航走到一块的林越。 当然,林越此举也有赌博的性质在里面,他在赌他和乔疏雨的缘分未断,赌她对自己仍有几分感觉,尽管她当年所做的事十分绝情。 结果,他赌对了。 林越的心里藏着万千思绪,没有留意到车辆已经行驶到目的地。待那片玫瑰花园缓缓铺展在他面前,他才隐约有所感觉。 乔疏雨所说的老地方是她以前在S市固定居住的别墅,又称玫瑰别苑,得名于这儿栽种一大片粉白玫瑰。 当年,他还没和乔疏雨分开,时常和她在花丛里厮混。有一次,夜色正好,月朗星稀,乔疏雨躺在他怀里,念了一首诗: 深夜,我撕下玫瑰的花瓣咀嚼 恍如觉得 清湛夜晚的月光, 璀璨黄昏的红霞, 欢舞的春风, 落日苦涩的柔情, 以及翘首期盼时的心跳, 全都沁入我的唇齿之间。 他听着她诗意缠绵的絮语,面红耳赤,只觉心跳砰砰乱跳,紧接着,把满腔柔情沁入了她的唇齿之间。 那是一个再美好不过的夜晚,给他无限遐想,成为他沦陷的前兆。 他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盲从她的所有指令,任她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现在再回想起来,一切都如白驹过隙,恨也没那么恨,却始终有点不甘心。 林越又想叹息了,可他不能,他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再像以前那样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地展示软弱。 踏进别墅,林越发现这里的布置和七年前相比没有太多改变,洁白的大理石泛着暖色灯光,香槟玫瑰占了螺旋楼梯扶手上的每一个吊式花架。 林越徐徐沿楼梯向上,踏着灯影走到一间卧室前。卧室门虚掩着,泻出一线微光,他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只见摇晃着玻璃杯的乔疏雨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她的姿态很放松,双腿交迭,时而轻抿一口酒液,表情里带着几分揶揄,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 她抚去耳边的碎发,声音慵懒,“你来得再晚一点,我就要叫男模了。” 林越轻笑一声,不太在意她的轻蔑,镇定地坐到她身边,端详她的脸庞。她今晚并没有化妆,只随便涂了口红,容颜却依然美艳。 乔疏雨的美很有特点,尤其是那一双凤眼,有神明亮,眼尾细长且微微上翘,眼下还藏了颗小痣,犀利中混着点魅惑感。她的每一个眼神都像锐利的钩子,能勾人的魂魄。 林越抬手,想轻触她的脸颊,而她灵活地避开他的手掌,笑道,“我以为你会跟我上演一出坚贞不渝宁死不屈的好戏。” 他闻言,沉思片刻,也笑,“你误会了。” 乔疏雨似是乐了,发出低低的笑声,“这是欲拒还迎吗?难道你真的跟张远航那家伙在一起了,你要是弯了,多少有点可惜。” 她说着,伸手扯林越的领口的扣子,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锁骨,微微抬眼,瞟他一眼,他不为所动。 林越捉住她的手腕,依旧是淡淡的,“我说,你误会了。” 乔疏雨才懒得理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事,她不过是被他勾起了情欲,想找他来爽一爽而已,哪有那么多别的心思。但两人曾有段情,她对林越确实有几分特别,所以还是耐着性子陪他玩,“我误会什么?你今天来,不是要跟我睡觉吗?” 他平静道,“被你耍了一次,难道还不够?” “我没想耍你,”乔疏雨貌似并不觉得当年的她做得太过,“是你太认真。我说过,只是场游戏。” 游戏?林越默念着这个词,原来在她心里,他交出去的东西也不过是游戏的道具。 他自嘲地说,“既然如此,游戏已经结束,你还找我做什么?” “一场游戏结束,可以开始另一场,”乔疏雨眨眨眼,说得认真,“我挺喜欢你的,真的。” 林越像是有点被打动了,瞥她一眼,等她的下文。 她察觉到他的眼神,说,“如果你不想跟我上床,今天你绝不会来。” 乔疏雨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她还能不知道林越此行的目的,只是,还不能完全摸清他葫芦里卖的药。 林越闻言完美的表情面具上出现了一根裂缝,他抬手,揽过她的肩,唇凑近她的耳垂,“我确实有点忘不了你,毕竟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乔疏雨拍拍他的肩,食指勾勒着他脸部的轮廓,唇瓣微动,在他侧脸留下一个红色唇印,“你不需要忘记我,我就在这里。” 林越轻笑,轻轻合眼,搂紧她的腰,轻柔的吻一个接一个印到她肩头。她身上穿的黑色吊带裙不一会儿便变得不再齐整,肩带下滑,一大片肌肤裸露出来。 他肆无忌惮地亲吻着她胸口的每一寸肌肤,火热的碰触让乔疏雨这种情场老手都有点招架不住,在他猛烈的攻势下化为一滩春水。 乔疏雨接纳他的吻,好一会,稍微回过神,轻轻地抚摸他的后颈,问道,“你不是宁死不从吗?” 埋头在她胸前吸吮乳肉的林越抬起头,星眸中倒映出她的影像,他的唇角微勾,轮廓大半隐没在黑影里,增加了些许神秘感,而他说出的话极尽暧昧,“姐姐,我知道你喜欢这一套。” 乔疏雨望着他的笑容,还真的被他勾起了兴致,捏住他的下巴仔细观察片刻,眯眼道,“还是你最了解我,小越。” ———— 昨晚太困了,有些细节没处理好,现在改了重新发。 第四章姐姐 (ωoо1⒏ υip) 乔疏雨偶尔也会想起她和林越的那两年。她并没有对林越说谎,她喜欢他。但是,仅仅是喜欢而已。 当年的林越很年轻,只有十九岁,她比他大叁岁,不过二十二岁,正是玩心重的时候。况且,她是家中的独生女,亿万家产的唯一继承人,自小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自然养成了随性放纵的性格。 成年后,她就习惯于无缝衔接谈恋爱,看上哪个男人立刻去追,绝不扭捏。劈腿的事也干过几回,可不理什么出轨有罪的道德观念。而恰是这样的放荡不羁促成了后面林越的不告而别。 说起来,乔疏雨未必对林越毫无愧疚,毕竟他当年初初丧母,生活拮据,物质上和精神上都十分依赖她,几乎是全身心投入到二人的恋情之中。 那时候,林越看她的眼神蕴含着满满的爱恋,又碍于他的过分青涩,不敢轻易表达出来,总是羞红了脸,趴在床上像只大狗一样粘着她,埋头在她颈窝处小声倾吐着他的心声。 然而荤菜吃多了,总是会想吃点清粥小菜。 林越所给予的懵懂爱情,对吃惯大鱼大肉的乔疏雨而言就是能让她开胃的清粥小菜。 而令乔疏雨自己都惊奇的是,她开了胃后,竟然没立刻腻味,反而真对林越生出几分好感来。后来,这好感还慢慢地累积成了喜欢。 她为他改变了许多,在两年的时间里,都只跟他一人谈情说爱,只跟他一人发生关系。 可惜,这份喜欢没有升华为爱。乔疏雨终究还是有点腻了,他的占有欲,他的过分敏感,甚至他的身体都让乔疏雨有点提不上兴趣。 不是说林越有多不好,是她确实开始喜新厌旧。 恰是那出现得越来越频繁的念头,促使那一次不经意的放纵的发生。乔疏雨最初没怎么把它放在心上,想着瞒过去算了,岂料,林越凑巧去找她,逮了个正着。没过多久,林越便悄然消失。 找到他的踪迹并不难,可怅然若失后,乔疏雨选择放他离开。 因着那份莫名的感觉,乔疏雨难得有了几分仁慈之心。她明白,她定不下心来,和林越注定无法长久,与其跟他纠缠到最后,不如趁他陷得没那么深,和他分手。 只是,她没想到,时隔七年,林越自己找了回来。 乔疏雨在心中暗自叹息,她的感觉向来敏锐,怎么会对他的企图毫无知觉。但是,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思及此,她放松仰躺在床上,双眼微阖,两腿分开,腿间伏着一个男人。她能感觉到他的舌头滑过她的阴唇,吸吮着阴道口淌出的汁液。 林越的性技巧似乎有所提升,她清楚地记得,以前他喜欢脱了裤子就扑上来横冲直撞,得她手把手地教他做前戏,如今,里里外外都做得服服帖帖的。可乔疏雨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悦。 “小越,”她伸手,拽住他的一小撮头发,脚趾舒服得蜷缩起来,还不忘指挥他,肆意道,“舔我的阴蒂。” 林越微抬头,只见她的舌尖舔过唇瓣,唇上现出亮晶晶的光泽,和她黏腻下体如出一辙。他“嗯”了一声,手指摸索到一个小凸起,重重地按了两下,死死地压住它揉,“姐姐说的是这里吗?” 乔疏雨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按,腰背绷紧了往上拱,快感直冲大脑。她轻哼两声,半撑起抖得不行的身子,查看他的神色。 林越的五官立体,眉目俊朗,怎么看怎么精巧。她抿抿唇,朝他伸手。 他却似乎没有会意,拉高她的腿,脸埋在她腿间,舌头灵活地舔弄她的阴蒂,复又含住它,重重吸了两口,直让乔疏雨招架不住,额上渗出细汗,一股清流打湿他未褪的衣服。 林越嗤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姐姐怎么这么快?是别的男人不能满足你吗?” 乔疏雨尚在回味方才的快感,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她勉强摆脱他的手坐起来,无暇顾身下那湿淋淋的一片,凑上前去拉住他的衣领,同他对视片刻后,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林越一动不动,任她的唇贴着,她的舌头伸过来了,也死活不张开唇。 此举弄得乔疏雨十分恼火,她捏住他的下巴,一双漂亮的凤眼里满是不悦,“吻我。” 林越眨眨眼,像是在嘲笑她沉不住气,好一会,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压到怀里,捧着她的脸深吻下去,舌头直往里面伸,恨不得掠夺她的一切。 乔疏雨吻得很舒服,忍不住伸手够他的腰带。林越及时阻止她,待吻结束后,他在她耳边轻轻地问,“可不不可以进入姐姐的身体?” 她已经被勾得湿得不行了,闻言,朝他张腿,“快点。” ————————————————————— 首-发:yanqinggang.com (ωoо1⒏ υip) 第五章诱惑(H) 乔疏雨的主动,让林越有点挫败感。这么多年来,任他再怎么精于说谎,夜半时分,都难逃情欲的折磨,时不时会想起他和乔疏雨的情事,而后情不自禁地懊恼、羞愧。 懊恼的是,他总在床上被乔疏雨压制,却不以为耻,反而暗暗迷恋她的高姿态。 很多人总以为女性是被插入方,就注定处于劣势。但林越和乔疏雨做过爱,他知道不是这么回事,谁处于劣势,取决于二人的权力和姿态,而非是体位。他当年依靠乔疏雨生存,情感上也依附着他,所以在床上不管有多野,无论是进入她还是吮吸她,都像是为她取乐的玩具,永远处于被动地位。 羞愧的是他似乎很享受,仿佛天生便是付出型人格,可他和别人就无法付出到那个地步。这七年里,他尝试过和别人在一起,更试过找和乔疏雨一个类型的女友,可惜无一不是在进行最后一步之前止步了。因着这个,有些靠圈内八卦吃饭的营销号没少私下说他不行。 然而,林越不是不行,他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全心全意地爱过一个人之后,就疲于再应对别的感情。 令他更加挫败的是,当乔疏雨朝他张腿,对他说些淫词秽语的时候,他的身体又表现出极高的热情。尽管他有意压抑,可手心依旧不受控制往她腿根贴。 林越原本已经想好,他一定要在和乔疏雨重逢后的第一次性爱中占据主导地位,狠狠地弄哭她。可临到头来,还不需要人动口,他便自动自觉地舔起她的下体,待她一阵抽搐,喷出的热流打湿他的衬衫,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那么有服务精神。 为了挽回他不存在的尊严,硬撑着嘴硬几句。可惜没见乔疏雨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依旧镇定,顺便朝他张开双腿,命令他进去。 林越无声反抗她的指令,指尖徘徊在她的阴道口,保持着低频率的抽插,每一次都能带出一波蜜液,她的下体像是个泉眼,捅一下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清泉涌出,不一会儿,就把身下的床单给打湿了一大片。 他眯了眯眼,室内的灯光太暗,手下一片阴影,无法完全看清她的下体。 林越沉思片刻,倾身打开大灯,将她的腿掰得更开点,那两片花瓣微微张开,花蜜自中淌出,他看得入神,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一口。 乔疏雨的呼吸微微颤抖着,腿差不多软了,小声哼了两下,用脚尖去勾他的背,“看够了没有?” 他闻言,恶劣地轻扯开贝肉,艳红色的嫩肉微微外翻,他深吸一口气,伸出舌头舔着内壁,弄得乔疏雨痒痒,直扭身体。 她有点不耐烦了,寻思着要不直接推倒他自己上,吸了口气,说:“磨磨蹭蹭的,快插进来。” 林越却没在听她的话,满脑子都是他的计划。他知道差不多了,给自己做上一番心理建设,开始想在她面前翻身。 他抬手大力拍她的臀部,她皮薄,一个浅红的巴掌印顿时浮现出来,“别发骚。” 乔疏雨愣了愣,从没有男人敢这么对她,别的男人向来是唯她是从。当然,从前林越也是,乖得不行。如今,小狼崽长大,居然会咬人了。 这回,她倒是不再想着爽,反而想试试他这些年积累出了多少胆量和经验。她慵懒道,“原来你喜欢这种玩法,那姐姐今天迁就你一回……许你说些脏话,你说吧。” 她的大方,是林越没想到的。他刚刚建设起来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崩塌了,他向来是个文雅的人,哪里会说什么脏话,刚刚那已经是他的极限。 乔疏雨还期待他能说出什么骚话来,结果他沉默半晌,终究是在她再次张唇之际,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说话。紧接着,麻利地脱掉身上的衣服。 她仰躺着,稍稍侧过脸观察他的身体。不得不承认,林越这身材比几年前有魅力得多,七年前的他还算个少年,偏清瘦,身体没完全长开,单看着还是略显薄弱。现在可好,不仅长大了,而且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身上的肌肉恰到好处,浑身上下充满性魅力。 乔疏雨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支起软绵绵得双腿跨到他身后,柔软的唇吻着他宽厚的后背,一个个艳红唇印遗留在他背上,好生暧昧。 林越忍不住倒吸凉气,临失控前,攥着她的手硬拉到面前。她的眼尾带着点红,惬意地瞟他一眼,另一只手已然摸到他内裤上,揉搓两下,将它拽下来。 他的性器早已勃起,直挺挺地对着她。她摸了两把,揶揄道,“大了不止一点。” 林越听了这话,闭闭眼,恨得直想咬牙,这个女人可真是擅长主导形势。 乔疏雨瞥了眼他的神色,“嗯”一声,“有资格上姐姐的床,好好干。” 她存心磨他,一句句话都带点刺。 林越让自己保持冷静,攥着她的手腕,把人带入怀着,低头咬她的脖颈一口,附在她耳边说,“那能肏爽姐姐吗?” 她还真的思考了下,答,“看你表现。” 林越知道她故意挑衅自己,不跟她说那么多,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上,往阴茎上抹避孕凝胶,凉凉的肤感暂时缓解了他越燃越旺盛的欲火。但没过多久,主动凑过来舔他喉结的乔疏雨成功地越过最后一条防线,他忍不住了,俯首埋在她胸前,轻咬着她的乳头,低着她的穴口狠狠插了进去。 乔疏雨方才就草草地瞄了一眼,还没感觉他大到令她难以接受。现下他猝不及防地挺入,撑得她下腹微涨,她顿时意识到他比七年前大得多,甚至比她睡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出色。 她低低呻吟出声,尚且来不及动手挠他,便感觉他又深入了一点。 乔疏雨实在是舒服极了,完全忽略那点胀,腰尽力地往上拱,好完全裹住他。 林越的腰力并没有随着年岁增长而变弱,他捏住她的腰,以极高的频率大力抽出,再用力顶到深处。在二人共同的努力下,交合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响,还混杂着咕叽咕叽的水声。 乔疏雨情迷意乱,按着他的后脑勺,揪住他的头发,嘴里仍叫嚷着,“乖弟弟,姐姐真爱你……再用力点……” 林越原先好好的,后来一听见“喜欢”二字,激烈的动作就忽然停了下来。他敛眸,抚摸着她的肌肤,低声问:“乔疏雨,你对多少男人说过这句话?你有心吗?” 她的凤眸猛地睁开,眸中一片清醒,似是完全把自己从情欲中剥开来了。她望着身上赤裸的男人,收缩阴道肌肉夹他两下,果然听到细微的吸气声。 乔疏雨轻哼一声,淡淡地说,“想要我的心,那你得努力点……嗯,努力的第一步,就是让我爽。” —————— 又改文了。 PS:这篇文和《衰草》属于一个系列,这篇文中的女主和程璐是一个年龄的人,所以时间上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偏未来向,会有一些我想出来的东西。 第六章委屈 乔疏雨的话不知戳到了林越的哪根筋,他压住她的腿,挺腰抽送,一次比一次卖力,顶得乔疏雨颤抖的频率越来越高,当真把她给做累了,任她身经百战,腿也在微微发软。 临结束的时候,乔疏雨坐在林越的腹肌上,膝盖夹着他的腰,一手摁着他的肩膀,自己挺腰吞吐他的性器。她享受地眯起眼睛,双唇来不及闭拢,因愉悦而生的低吟又逸出喉间。 林越低喘着,死按着她的腰往上顶,手心里尽是她身上出的薄汗和他自己的细汗,黏糊糊的,却也不觉得恶心,滑腻归滑腻,却别有情趣。 他望向乔疏雨,她居然也正居高临下地注视他,手指描绘着他胸肌的形状。他及时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吻,下身顶得更深入些,听到她的低呼后才放轻动作。 乔疏雨不清楚他进到了哪里,只觉是前所未有的深度,格外舒适,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欲仙欲死的强烈感觉,恨不得死在他身上。 即便是跟他硬件条件差不多的男人,似乎都没能让情潮变得如此之汹涌。 究其原因,是林越了解她的身体,和她非常契合。他的动作总是狂野有力,刚中带点柔,不似某些男人,要不软绵绵的没点力道,要不横冲直撞毫无技巧。他的每一次进入都能顶到让她颤栗的点,像是要往她灵魂深处钻去。 乔疏雨极力迎合他的动作,刻意往下坐,受刺激受得狠了,还会动手薅他的头发。不仅如此,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一个一个“弟弟”,还嚷着,“乖弟弟,没有别的弟弟比得上你。” 林越随她动手,只顾着仰视她的身体。她看起来异常美丽,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紧致光滑,乳房微微晃动着,连腰上的小赘肉也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说不清心中那异样的感觉是爱还是恨,抬手将她的上半身下压,直到她的乳尖贴在他的胸膛。 林越感觉到那两团柔软黏着肌肤,越发兴奋,扶着乔疏雨的后脑勺,凑上去吻她,好让二人结合得更紧密。 乔疏雨被他撑得满满的,身体镀上他的温度,鼻间都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也被他伺候得服服帖帖,整个人都在云端飘着,连林越用力捏她的乳房,她都没有叫停。 林越最喜欢她的胸,当年他和乔疏雨做爱的时候,最爱把脸埋入她的双乳之间,吻着她的乳肉,慢慢地为她所吞没。时隔七年,他的习惯并没有改变,双手不安分地覆在她胸上摸来摸去,捻着乳尖玩了会,趁乔疏雨搂住他颈部的瞬间,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低头含住她的乳头大力吮吸。 乔疏雨垂眸看了眼胸前的男人,见到的是他茂密黑发中的发旋,她轻吻他的发丝,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背,似笑非笑,“这么着急吃奶,是别的姐姐没有喂饱你吗?” 她奇怪的话语差点没让林越被口水呛到,论膈应人,乔疏雨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他吐出挺立的乳尖,用鼻尖蹭了蹭,低声说,“没有别的姐姐。” 乔疏雨还等着看他吃瘪的小模样呢,没想到他给出的答案是这样的。她一时愣住,连交合的下体都给忘记,就呆呆躺在那。 林越脸上没什么表情,刚刚的激情消退不少,他仰首,从她的锁骨吻到脖子上。片刻后,他好像缓过劲了,乔疏雨腰下垫个枕头,悄悄箍住她的手腕,大力地进出,直入花心。 乔疏雨还在思考他刚刚说的话,猛地来这么一下,给她的魂都撞飞,她感觉眼前仿佛放了个万花筒,五彩斑斓,在这极致的眩晕中,一股热流缓慢流出。但没来得及流到外边,他热热的性器就给堵回去,水声越发地响。 她喘不上气,觉着是差不多了,攀着林越的肩膀咬他脖子,阴道肌肉一下下地收缩,诱惑他射精。 林越还是有长进的,不像十九岁那时,乔疏雨使点小手段,立刻丢盔弃甲。他多坚持了约莫五分钟时间,死死按着她的臀部顶弄,最后,她夹得实在厉害,他也没法了,挺到最深处释放出来。 乔疏雨感觉身上的重量增加了一些,暗暗松口气,已经搞叁回了,回回都那么猛,再多搞久一点,她下面肯定会肿起来。 她打个呵欠,抬脚踢踢林越的小腿,示意他从自己身上下去。林越倒挺听话,她让下去就下去,两人并肩躺着,一时无言。 一片寂静中,乔疏雨动动腿,动动手,无一不是又酸又软,竟然真的做到体力不支了。她暗想,莫不是她真的老了? 她闭目养了会神,伸手够到手机,浏览好友动态,却总觉得无趣。没办法,她斜睨林越一眼,只见他精神还可以,没有像猪一样睡过去。 乔疏雨清清嗓子,摆出她大小姐的做派,说道,“抱我去洗澡。” 话音刚落,二人相视半晌。就在乔疏雨以为他要抱自己的时候,他倾身过来,掀了被子利索盖上,背对她躺下。 乔疏雨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她也没得罪他,哪来的那么多事。她伸脚过去,再次踹踹他,“快点。” 这下子,林越直接掀起被子把脸给盖住,眼不见为净。 乔疏雨气笑了,她的脾气没那么好,不容许他这样蔑视自己,索性要从他身上爬过去。 爬到一半,林越捉住赤裸的她,把她牢牢锁在怀里,按着她的脑袋不给动。乔疏雨恼了,在他脖子上咬一口,这一口还挺深的,隐约可见血迹。 林越任她咬着,手上的力道轻了点。 乔疏雨正想抬头训斥他,毕竟这毫无风度的做法是她极为不喜的,跟她上床的男人哪个不伺候她? 可她只堪堪抬起头,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林越的眼角似乎红了,他的情绪不高,眼皮耷拉着,“你可以不喜欢我……没必要这样侮辱我。” 乔疏雨不明所以,可见他委屈,多少有点动容,她轻启红唇,问,“什么?” 林越叹了口气,“我不是你,能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 “你什么意思?” 林越也不怕她生气,凝视面前高傲的女人,“你有别的男人,我只有你。” ————— 男主还挺绿茶的。 林越:好羡慕姐姐的男朋友,有姐姐这么好的女朋友。 第七章疑虑 乔疏雨是家里人的掌上明珠,自小被娇宠大。但宠爱归宠爱,教育培养半点没落下。她母亲和父亲都是聪明人,只这么个女儿,自然怕她成那种拎不清的缺心眼白富美。说重点,缺心眼还是轻的,哪天随便把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业拱手送人,他们能被气活过来,再被气死,那才是真让人锥心。 两人很谨慎,宁愿她渣别人,不愿别人渣她,故而养成乔疏雨傲气十足,某些时候甚至显得盛气凌人的性子。 认真说起来,乔疏雨的性格真不算好,跟人也难交心。这么多年来能跟她真正走到一块去的,只一个程璐,可见一斑。这两人还是因为恰好家世背景相当,脾气一样坏,谁搞谁都没意思,才能老实做朋友。 这无疑是家庭教育的缺陷所导致的。 可是,好处也很明显,她多疑精明,从不是那种会被叁两句甜言蜜语打动的人,因此,无论是情场还是商场,她都很得意。 这样的乔疏雨,本来不该轻信林越的说辞。 她见过的男人很多,装处男装纯的,声称为她守身如玉的,都见过不少。她从未为这个而感动过,她只觉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既然图她的权势和钱财,那么让她爽、为她守贞再正常不过,不过是义务罢了。 偏偏林越像是个意外。 乔疏雨隐约能从他眸中看到闪烁的光芒,像是泪光,又像是璀璨的星空。他拿这样的眼光看她,说着“只有她”这样的话,倒让她生出些愧疚感来。 她再清楚不过,虽然林越最初去到她身边是为求生存,可后来的他待她的确真心。 十九岁的男孩,感情很纯粹,那时的他,眼里心里都是她。 有那么一次,他放假,她忙着全世界到处飞。他也不吵不闹,乖乖自己待着,每天准时准点催她吃饭,还悄悄向她的助理打听她的归程,点着盏小灯守到凌晨,只为等待她的归来。 乔疏雨知道,那时的他深爱着她。而那样纯粹的林越,其实再也回不来了。 她注视他的黑眸,他眸中仍有她的影子,可惜那混杂其中的氤氲雾气挥之不去。 乔疏雨沉吟良久,眨眨干涩的眼睛,抚摸他趋于成熟的英俊面容,缓缓道,“你想要什么?我给你补偿。” 林越最不喜欢她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也不喜欢她随意拿点破东西来打发他的敷衍态度,他正视女人的眼睛,说道,“我要你。” 闻言,乔疏雨笑了起来,她直接靠在他身上,和他赤裸相贴,感觉着他温暖健壮的躯体,“我承认我对你有点特别,但我不喜欢太贪心的人。” 林越搂住她的肩,轻啄她的下巴后,一字一字地叫她名字,“乔疏雨。” 乔疏雨斜睨他。 他喃喃道,“你是我的。” 乔疏雨没说话,在她的认知里,她从不属于任何人,她更不想属于任何人。也许她应该反驳他,只是他的下一句话,还是让她心软了。 林越习惯性地把脸埋在她颈间,小声说,“我现在有钱了,还有点地位,你爱我一下,好不好?” 说实话,乔疏雨觉得不太好。在她心中,唯一爱的男人是她老爹,那还不是爱情的爱,是亲情的爱。要谈爱情的爱,她还从未体验过。 她想,她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男人,充其量是喜欢。 当年对林越那样,已经是她所能给的极限了,他却还要要求更多。 乔疏雨无声叹息,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一个大麻烦中。她差点忘了,她厌倦林越,是从他要求她的爱开始的。现在,他旧事重提,依旧没放弃那个念头,她又该怎么做呢? 她的视线下移,落到他的黑色短发上,继续往下看,成功发现她留下的牙印。她有些烦恼,默默地移开视线,终是一言不发。 这一夜,乔疏雨怀着满腹疑问入睡。 次日醒来,身边的林越已不见踪影。她探手去摸,床褥上冰冰凉凉的,没有余温留存,他该是离开有段时间了。 乔疏雨坐起身,拨弄着掉落额前的碎发,顺带理着脑后打结的发丝。她搁那自个扯了会,越扯越乱,没一会便放弃了,直接让家居助手联系造型师来做头发。 等待造型师的时间里,她也没闲着,步入鞋间挑鞋子。鞋间里,排排鞋架上陈列着形形色色的鞋履,双双均是价格不菲。 她赤脚走在羊毛毯上,来回走了两圈,准确从中抽出一双白色尖头低跟凉鞋,又进衣帽间找出一条春夏高定西装连衣裙,顺带挑出一条手链,穿戴整齐后,顶着乱七八糟的发型慢悠悠下楼吃早餐。 走下楼梯时,她还想着别墅里不是厨师就是管家,林越也走了,不会影响她完美的形象。 岂料,这边刚迈入餐厅,那边就看见林越怔怔地望着她。起初,他还在意他的高冷人设,刻意收敛着,面无表情,没过一会,他还是憋不住了,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乔疏雨刚刚照过镜子,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活像是个偷人衣服穿的疯女人,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坐下喝了口摩卡。 ———— 首-发:yanqinggang.com (ωoо1⒏ υip) 第八章赌约 乔疏雨静静坐在那,姿态优雅,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从彩绘玻璃窗透进来的阳光融在她侧脸上,映得五官精致立体。 她对自己美好的容颜无知无觉,心无旁骛地用着早餐。林越却无法忽视她过于耀眼的外表,纵然如今的他翅膀和心硬了,可面对她时,还是会感到自卑。 林越极力让自己忽略那异样的感觉,将注意力转移到她的早餐上。 他随意看了两眼,陡然发现,她的作风好像有所改变。从前的她穷奢极欲,早餐餐桌上必定会摆满专门聘请来的西点大师所制的吐司、法式肉卷、法棍、顶级黑松露酱、蓝纹奶酪等等。相比之下,今天这顿早餐十分简单,一杯摩卡咖啡搭配一个虾仁滑蛋叁明治,简直是单调得不能再单调。 林越望着她端咖啡的手若有所思,想得深入,直接盯着她发起呆。 乔疏雨不是木头人,他灼热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太久,她也有点不自在,便顺着他打探的目光望过去,见他怔怔的坐着,冒着点傻气,忍不住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是真的好奇他仍在此处的原因,半点贬低他的意思都没有。偏偏她说话的语气很生硬,直接给人带去一种被俯视的错觉。尤而对林越这种心思细腻的人来说,这点错觉即刻放大了一百倍。 林越抬眸,迎上她探究的目光,视线触及她凌乱的发丝时,没了发笑的欲望,淡淡道,“你不希望我在这,我可以走。” 乔疏雨听了后,脑子没转过弯来,还觉得奇怪,昨晚好好的一个人,到了白天怎么又开始装模作样了。 她虽不知他在不爽什么,但根据她多年累积下来的恋爱经验可知,不管一个男人气什么,大多数时候,付出点小钱和情绪价值都能给他哄回来。 重点只在于,她想哄,还是不想哄。一般来说,她心情好了,会哄着人寻个开心,心情不好了,甩脸子走人。 可是,那些人不是林越,好像所有的经验法则套他身上都不适用。 故此,乔疏雨开始回忆她当年跟林越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么一思索,她还真想起些东西。她依稀记得,林越最大的缺点是自尊心太强。 他出身不好,过度的自卑令他变成一只刺猬,两人没少为这事吵架。乔疏雨有时也觉得烦,他靠她养是客观事实,要换成她,肯定夹着尾巴做人,不会谈什么尊重不尊重的。偏偏林越要强,还是想跟她平等一点,闹来闹去,消磨掉的都是感情。 有这么一档子事在前,乔疏雨当下明白,她刚刚说的话可能无意间戳到他的点了。 想通之后,乔疏雨倒没去哄他,林越既然有回她身边的打算,就不能天天想着跟她闹脾气,得克制克制自己身上那高得离谱的自尊心。 好在林越也没期盼她会说什么软话,老老实实地埋头切叁明治,偶尔还会搭配上土豆泥沙拉一块吃,吃得有滋有味,貌似半点没受那段小插曲影响。 刀叉与陶瓷碗碟相碰撞的清脆响声穿插在二人的呼吸声之间,奇怪的沉默维持了好一段时间,乔疏雨才终于舍得开金口,“今晚一起吃晚餐。” 她没有在征求他的意见,用的命令语气。 林越不依附她过活,自然不怕她生气,气焰也盛,漠然瞟她一眼,“今晚有活动,Estela的年终派对。” 乔疏雨不讶异于他用这种理由拒绝自己。不幸的是,她同样收到了Estela的年终派对邀请函,她原本不打算去的,可经他一说,她竟觉得有了出去露露脸的必要。 她笑道,“既然如此,改成宵夜,如何?” 林越没有给出明确的意见,他定定地看着乔疏雨,眼神里透着镇静,“太冒险。” 他越反对,乔疏雨越不想随他的意。她悠悠将杯中剩余的咖啡喝尽,起身踱步到林越身边,十指缠上他的肩,俯身低语,“我喜欢刺激。” 她身上的气息萦绕在林越身边,弄得他渐渐浮燥起来。他放轻呼吸,尽量控制自己,说道,“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为你冒险?” 乔疏雨故意露出为难的神情,慢慢直起身,想了想,直接了当坐他大腿上去。他显然是欲拒还迎,没推开她,反而还在她坐下的瞬间稳稳搂住了她的腰。 她抚摸男人俊美的脸庞,舌尖轻点他的唇瓣,后又迅速伸回,见他极力忍耐,忍不住轻笑出声,“是不是很想要姐姐?” 林越搂紧了她,嘴上没说什么,身体则已抢先一步靠过去,吻着乔疏雨的侧脸,呼吸她身上的玫瑰芬芳。 乔疏雨坏心眼地伸手往下探,深入他的胯间摸了两把,把他的小兄弟弄醒后,唇瓣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耳垂,小声说,“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林越莞尔,手覆在她臀部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做得好,有奖励吗?” 他使的力道适中,揉得她挺舒服,她舒适地低喘,仰起脖子,缓了好一会,说道,“会有的。” 林越趁机引诱她,低沉的嗓音如琴声般悦耳,“是什么?” 乔疏雨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轻轻地说,“奖励是,做游戏。” 她的脑子十分清醒,一字一句地剖析道,“你想要我,我馋你身子。那我们打赌,叁个月之内,要是我爱上你了,从此我收心,只要你一个。” “倘若我没有爱上你,那你就当我的小情人……之一,直到我腻了为止。” “如何?” 话音落下,她微微抬起下颌,等待他的回答。她像是在提议,可唇边挂着自信的笑容,完全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林越眨眨眼,安静地和她对峙。 无声的眼神交流进行了叁分钟,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于眼下投了一片阴影,“好。” ————— 100珠的加更 第九章牵扯 林越下午还有杂志封面的拍摄工作,用过早餐就离开了。而乔疏雨也不是什么闲人,做完造型就去了公司。她现在已经完全接手集团的香水及化妆品版块,每天绕着各个子品牌打转。 不过事务虽多,却不算特别难。她父亲有心历练她,却不想为难她,这才调她去打理这相对来说比较成熟的业务。当然,乔疏雨不是安于现状的人,她知道这一版块的缺陷在于中端男士护肤品线,所以自打完全接手了业务,便一直在发展已有的男士护肤品品牌Lucis。 一年下来,业绩是有的,起色同样有。但很不幸的是,该品牌的竞争力与同档次品牌相比并不强,品牌辨识度更是不高。 乔疏雨就跟这死磕上了。 究其原因,她认为男士护肤品市场是一块不能不咬的肥肉,而中端产品是争夺该市场的第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这是如今的市场情况,或者说是社会形势决定的。社会风气的开放将男性的审美需求更好地释放了出来,如今的男性是乐于且敢于装扮自己的,叁十年前逐步兴起的男性颜值经济所刮起的风汇聚到如今,已形成势头极大的消费力量。 反观女性化妆品市场,尽管它仍是红海市场,可无法忽略的是,女性的审美需求在逐渐下降,而且市场已然趋于饱和,蛋糕暂时无法再做大。 因此,无论是第一、第二还是第十八阵列的化妆品企业都在争取更大的男性化妆品市场份额。现在,它的开拓程度约莫在百分之五十左右,未来仍有较大的发展潜力。 此外,近年来经济增长虽然进一步放缓,但整体经济状况不错,居民的消费能力不断提高。其中,值得关注的是,男性在服饰、美妆、护肤方面的消费支出同样在稳步增长,这些领域不再像叁十年前那样有非常明显的下沉,也许是出于身份认同,也许是出于品质追求,中端护肤品反而成了普通男性比较青睐的对象。 这也是乔疏雨坚持要大力发展中端男性化妆品品牌的重要原因。 但理是有理的,做是很难做的。她的嗅觉灵敏,别人的嗅觉同样灵敏。如何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这一问题,成了乔疏雨时常在思考的问题。 乔疏雨做事有叁个特点,快狠准。她不喜欢做无用功,要求高,格外挑剔,导致她对品牌公共关系部递上的几份项目决策都不甚满意。最最不满意的,还是邀请的品牌形象大使。 她和绝大多数当红男星都打过交道,有的是为公事,有的为私事。她对很多男星的品行有基本的了解,哪个喜欢出去约,哪个喜欢叫所谓的“外卖”,哪个言语低俗,哪个没半点能力全靠包装, 她都一清二楚。 如此一来,乔疏雨看到最后,还真是没人可选了。她自己独自发愁了有一段时间,一去到公司,又把品牌经理叫过来讨论,品牌经理也愁得不行,哪个都不满意,难不成要挖地叁尺找个素人出来从头培养不成? 那显然不太可能。品牌经理的头发都要挠没了,重新搬出她第一次提出来却被乔疏雨无情否决的人选,“林越,形象、名气、名声,在这叁个方面上,他都能满足您的要求。” 乔疏雨乍一听到昨夜跟她春风一度的男人的名字,颇有些恍惚。甚至不正经地想,何止叁方面,性方面也能满足她的要求。 品牌经理没得到她的回答,又见她一脸高深莫测,忍不住问了一声,“总裁?” “嗯?” 乔疏雨略略回过神,回忆她当初不用林越的理由。而这理由嘛,自然不必说,不是林越不合适,是她当时不想跟林越有过多的牵扯,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 她为难地揉揉太阳穴,像模像样地说,“林越的确是相对符合的,算了,就他吧。” 现在这牵扯够多了,横竖不差这一条。 品牌经理当即松口气,暂时不用再为形象大使的事忧心了。 正午时分,乔疏雨约了一位在法国游学期间认识的设计师共进午餐,她一直很欣赏这位设计师的风格,一直有把这位设计师挖去集团旗下的新锐时尚品牌Carpe Diem担任设计师的打算,奈何对方不接她抛的橄榄枝。无奈之下,乔疏雨只能跟对方保持着较好的关系,等哪天有机会了,趁虚而入挖人墙角。 二人用着午餐,对方谈起下一季度的新品理念,乔疏雨有点兴趣,和她约定好去看下一季的新品发布会。一时之间,气氛相当融洽。 而乔疏雨的母亲仿佛知道女儿又打算去搬衣服回家了,一通语音邀请发过来,非得叫她回家喝下午茶。乔疏雨给她亲妈整无语了,但面上绝对是不敢说什么的。她见天儿嘲笑程璐是妈宝,实际上她自己也不差,一碰到亲妈,跟耗子撞上猫似的,那叫一个乖巧。横竖这胳膊怎么都拧不过大腿,她挣扎几分钟,妥协了。 乔疏雨驾车回家,心里门清,她老娘是为今天爆出来的热门娱乐新闻训她话。 这事里,乔疏雨是最无辜的。前几天,她在去和程璐会面的路上堵着,当时仍是她男友的某一线男明星一通电话打过来,说是不小心睡粉了,还凑巧被拍到,让她出手帮帮忙。乔疏雨想甩他想几天了,对他已经失去了兴趣和耐心,他还整这一出,绿得她发慌。她恼得不行,当即让他滚蛋,之后跟相熟的媒体打了声招呼。 她离开餐厅前看了一眼,相关词条已经在国内最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上挂着了。她母亲之前撞到过她跟那男的在一起,估计心里不爽,要把她弄回去教训一顿,并且给她介绍一些乖乖男。 乔疏雨揣揣不安,慢慢地回了家。原本已经做好被母亲揪着耳朵臭骂一顿的准备,不曾想,她步入大厅后,所见的是母亲和颜悦色的模样。 她定睛一瞧,就见一旁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女人。一个从长相上来看至多四十岁,脸型圆中带点棱角,长相大方典雅。她穿着一条黑色绸缎斜肩连衣裙,黑发披在肩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似乎也化了淡妆,但难掩脸上的憔悴之色。 她们正在交谈,乔疏雨的母亲音量提得比较高,说:“要是我家老乔只留一栋破房子给小雨,看我毒不死他。” 那女人可能笑了,语气比较轻松,“非说女人不能靠原生家庭,两手空空自己奋斗才算真正的独立女性。按照这么个独立法,我宁愿璐璐做只米虫。” 母亲很有感慨,“可不是嘛,咱们生女儿为什么?为的是让她们受罪吗?正常女人说不出这种话来。” 乔疏雨默默站在视线死角里偷听,着实小小地触动了一下,她妈是死鸭子嘴硬,平时骂她骂得欢,关键时刻那是非常给力。只是,即便如此,乔疏雨也打算先溜去找她父亲来做做挡箭牌。 她脚底抹了油,刚要窜走,就听得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雨,你在这做什么?” 乔疏雨一摸额头,知道大势已去,蔫头蔫脑地叫人,“爸,陆叔叔。” ————— 首-发:rousewu.cc (ωoо1⒏ υip) 第十章派对 徐佳玉对乔疏雨没有什么好脸色,一旁的女人也熟悉这场景,毕竟她自己没少教训程璐,程璐看到她发火就东躲西藏哭爹喊娘的,小时候还更夸张一点,爬到她爹身上死活扒不下来,怕被收拾。她知道这会不好久留,说道,“出来走了一圈,又累了,我回去休息休息。” 她找的托辞合情合理,乔疏雨却要哭了,只想求着她老人家别累,多拖徐佳玉一会。情急之下,乔疏雨主动出击,乖乖巧巧地说:“程阿姨,陆叔叔,我送你们吧。” 她扮乖巧的时候,没了平时那不可一世的傲气,可可爱爱的,特有别人家孩子的气质,很少会有长辈瞧着不动容。 她跟程璐从小玩到大,程璐的母亲也是从小看她看到大,没理由一点小忙都不帮她,“你妈妈是不是有话跟你说?” 说着,瞥了徐佳玉一眼。 徐佳玉就知道这个丫头会耍花招,再一想想,那么大个人了,不差她讲的这几句道理,摆摆手说:“去吧,亏你今天懂点礼貌。” 乔疏雨撇撇嘴,她什么时候不懂礼貌了? 徐佳玉富有生活情趣,喜爱种花,家门前的蜿蜒而过的小道周围是她发挥园艺才能的地方。而被乔疏雨称呼为程阿姨的女人显然不是特别会关心这类东西的人,一路走过去,赞叹完了,便扯着身边的男人问,“我怎么种不好呢?” 那男人看着也就中年模样,气质卓越,相貌堂堂,只不过对外总是淡漠疏离,看起来不怎么平易近人。但这冷冷淡淡的模样,很快破裂了。他捏住她的手,无奈道,“你连水都不浇,它们怎么长?” 她拒不承认这是她的责任,“我让你浇了。” 男人一时无言,反正不好跟她吵架,她就算认错了,那也是勇于认错,下次还敢。指望她改正,比指望女儿抱个小孙女回家还要难。 女人察觉到她的伴侣失去说话的欲望,也没什么尴尬的,扭过头来跟乔疏雨说话。 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差不多快出别墅范围的时候,一片不知哪飘来的白色山茶花瓣藏进了这位程阿姨的衣领里,她大概是怕小虫子,而那那奇怪的触感刚好让她以为衣服里飘进了什么小虫子。她顿时跳起来扑进爱人怀里,半点不像是昨天刚发过烧的人。 乔疏雨忍俊不禁,默默地转过身去。过一阵子,听得两人低低地交谈两句,像是差不多可以了。她试探性地回首去看,不曾想,恰好撞见两人接吻的画面。陆叔叔背对着她,搂住小程阿姨,低头吻了两下,才缓缓放手,而那片山茶花瓣,该是稳稳地留在程阿姨的手心里。 作为程璐的好朋友,对她父母的爱情故事也有所耳闻。其实,她倒觉得这比她自己家那二位的恋爱故事更吸引她。大抵是因为她家二老属于青梅竹马,两人都是天生专一的人。而程璐的母亲,据说当年也有不少风流韵事,后来碰到陆叔叔忽然就收了心。 这是乔疏雨不会想象,更没法想象的事情。 有人喜欢长久地停在一处避风港中,有人喜欢走走停停,在不同的风景间流连。人各有天性,长久地顺应天性并保持着相应的生活方式很简单,但要在两种方式间转换,有一定的难度。否则,不会有一句俗语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很多人都爱为真爱转性的故事,尤其是女人,总觉得风流浪子为爱改变的故事最为动人,坚信自己能凭借纯真、善良、贞洁等东西成为最特别的那个。可要乔疏雨来看,这无异于异想天开,天生喜欢流浪的人将自己的心视为唯一的家,不会觉得哪个人的心是归宿。 所以,乔疏雨或多或少都有些难以理解这位程敏阿姨。尽管,她承认陆叔叔无论样貌气质还是能力地位,都是大多数男人无法企及的。 她歪着头思考,那边的两个人走了一段路,发现她没有跟上去。程敏便朝她望过来,她指间捻着花瓣,说话的语气挺轻柔,“疏雨,你怎么发起呆了?” 乔疏雨连忙跟上去,不经意间,瞄到两人十指相扣的双手,一段熟悉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她本以为,她究其一生都不会再回忆起那段时光,但在这一刻,她陡然意识到,她竟很留恋和林越牵手漫步在林荫小道上时如喷泉般绽放出的那份异样感觉。 好吧,她倒也短暂地做到过专一。只是,她拒绝接受将这作为她下半生的选择。她坚信,她一定会在和林越的赌约中胜出。 Estela是国内四大时尚周刊之一,亦是最高冷的一个周刊。所谓高冷,体现在登封面的门槛极高,基本得是影帝天王级别的女星男星才有资格上,普通当红流量明星没有机会。 由此可知,它在时尚圈内的地位非凡,所举办的年度晚宴不仅是众星云集,更是各路时尚大佬汇集的地方。但认真说起来,算上这次,乔疏雨就来了两次。 她向来不喜出席类似活动,不是她喜欢低调,是她不想做没意义的事情。该认识的人早已认识了,来这无法是增加点曝光度顺便玩一玩,可惜她没那么多时间玩,真想爽一爽,她更愿意去找个清纯男孩。 晚宴现场的灯光偏昏暗,银色烛台冷冷清清地伫立,尤加利叶、洋桔梗与香槟玫瑰辉映成趣,花影重迭,浮在水晶高脚杯上,异常雅致。 乔疏雨百无聊赖地自斟自饮,视线绕着对面的座位打转。径自想着,她应该是知行合一的典范,她此次前来,的确是来钓清纯男人的。 关于钓男人这件事,她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那套拿捏得恰到好处。今年内场晚宴没有严格地排座位,她已经透了风给他,现在她耐心等着,相信林越会乖乖地来咬她的鱼钩。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乔疏雨失策了。她身旁的座位逐渐变满,盛宴揭幕,觥筹交错的祝酒声此起彼伏,而林越始终没有出现。 乔疏雨无暇应付旁人,立刻打开社交软件找出林越大粉的账号。最新动态果然是林越的晚宴生图,从照片上来看,他的状态不错,白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儒雅俊朗。侧颜更是惊为天人,睫毛密而长,眼眸里像是藏着星光,下颌线紧致流畅,皮肤白皙细腻,绝对能艳压现场百分之九十九的男明星。 她把图片保存下来,颇有心情地端详了会,又浏览热门评论。不少粉丝表示“好腰,想睡”,更甚者,盯着下面看去了。 她忍不住笑笑,独家拥有顶级帅哥的滋味,是旁人无法想象的。兴许,这也是二十七岁的林越重新引起她的注意的原因吧。 得意完,乔疏雨猛然想起她翻人动态的真实目的,放大照片找了下林越的座位,居然离她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他是故意的。 乔疏雨气得直冷笑,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得溜嘛,可惜碰上了她这个行家。 第十一章吃醋(微H) 晚宴现场,衣香鬓影,光鲜亮丽的明星们彼此热切地交谈着,夹杂在众人中一言不发的林越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俨然是个异类。 他也不理那么多,心情不好,懒得去应付那么多虚假的笑脸,只一味地低头玩社交媒体,时不时用小号点赞一些乔疏雨前男友的负面新闻。 林越认为他不该为此而不悦,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是真的很不爽。 按理来说,乔疏雨再滥情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回到她身边,无非是要证明自己已经完全摆脱了她的阴影,外加报复她而已,不该过多地关注她其他的事。可他像被灌下了迷魂药一般,无法控制他的思想和情感,满脑子都是和情爱有关的念头。 他嫉妒她的前男友嫉妒得发疯,还因她前男友的背叛而对她有些许的心疼。紧接着,他又觉得哪哪都不是滋味。要说可怜,他不比乔疏雨可怜得多,当初她也是硬生生地往他脑袋上扣了顶绿帽子再把他一脚踹开,合该风水轮流转,轮到她被绿了,他不该开心吗? 林越烦躁不安,随手倒杯白葡萄酒品了两口。香醇的酒气钻进他的鼻腔里,刺激着味蕾。他舔舔唇瓣,酒香仍四处弥漫着,有些醉人。 他的酒量不好不坏,几杯酒下肚,红晕悄悄爬上了耳垂。好在脸上涂了粉底液,旁人无法轻易窥探到他的醉意。 林越揉揉太阳穴,眼里的世界已经开始出现幻影了,他困倦地闭上眼睛,小憩片刻,差点没睡过去。关键时刻,闪光灯唤醒了他,他镇定地维持坐姿,隐去面上的倦意,在镜头中拿出最好的状态。 他在原地撑了好一会,终究撑到极限,借口去洗手间,暂时离开。 林越的脑子晕乎乎的,没想太多,也没去理乔疏雨的私信,沿着白色雕花柱往里走,踱步到露天阳台上。 派对在城郊的一栋欧式风格叁层别墅举行,阳台就也延续了别墅的装修风格,极具古典气息,连扶杆都带着陈旧的烙印。 林越伸手握住冰凉的阳台扶杆,自吊在栏杆上的花篮里延伸出的薄荷叶刮着他的手背,阵阵清新凉意拂过他的肌肤,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朝下面望去,月光温柔地照耀着大地,如一层银纱,薄薄地披在黑夜女神身上,如梦似幻。 假如没有躲在暗处里的媒体记者,这肯定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夜晚。 林越对摄影器材的敏锐度很高,刚才朝下望那么一眼,便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即刻面无表情地往回走。然而,没走两步,他意识到不对劲,镜头似乎不是对着他的。 为了证明他的猜想,他迅速地返回。果然,月色笼罩之下,两道黑影纠缠在一块,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似的,越缠越紧。 他眯眼瞧了几秒钟,气息逐渐粗重起来,牙齿咬得紧紧的,生怕自己会在下一秒失控。 林越不得不承认,和乔疏雨的第一次交手,他败得很彻底。他攥着拳头,跟木头人似的立在那约叁分钟时间,最后依然沉不住气,发送语音邀请给那个和别人缠绵悱恻的女人。 他实在不能对这个女人的下限和真心抱有半点期待,可是,话说回来,他确实想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昨晚躺在他怀里娇喘调笑,今天又立刻跑去调戏别的男人的。 林越抚抚胸口,恼得气都不顺了。 乔疏雨是故意的,结局也正如她所料,林越在第二层,而她乔疏雨在第十八层。他压根咽不下那口气,更接受不了别的男人的存在。 这不,她还没对人做什么呢,林越已经巴巴地一通语音砸过来,非得问她坐哪儿。她敷衍两句,他就着急了,换着花样逼问她。 乔疏雨有意整他,绕了他好几圈才松口。 晚宴还未结束,贸然离开不太好。但林越上头了,在语音里就昏昏沉沉地说想要乔疏雨。这正中乔疏雨的下怀,她满口应承。 两人便错开来走,躲过粉丝和媒体,在地下停车场相会。乔疏雨没知会秘书,林越也没知会经纪人和助理,如此一来,还真像是在偷情。 林越身上带着酒气,处于微醺状态,上了乔疏雨的跑车,不理叁七二十一,拥住她的腰身用力吻。他唇间逸着淡淡的酒意,渡到乔疏雨口中,令她也徒生出些似醉非醉的感觉。 他的吻霸道粗鲁,和他温柔的外表反差极大,乔疏雨却喜欢极了。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啃咬有种莫名的野性魅力,叫她热血沸腾。 乔疏雨的舌头试探性地碰他的牙齿,他的身体顿了一下,继而,越发用力地倾吞她口中的唾沫。 密闭狭小的车内,情欲的气息浓重起来。乔疏雨感受到了夏日的燥热,动情之际,她主动脱掉短上衣和内衣,裸露的上半身直接贴着他的衬衫。 林越担心她被拍到,放平座椅,让她躺平,他再倾身压上去,逮着她的脖子和唇一顿啃咬后,脱下外套披她身上,坐起来准备开车。 乔疏雨被他撩拨得神魂颠倒,顾不上什么媒体了,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脚尖勾住他的腰,手拽着他的领子,把人带过来,在他侧脸印了好几个唇印。 林越尚有几分理智,蹙眉道,“先离开这里。” 乔疏雨不依,满不在乎地说,“别怕,就算拍到了,姐姐照样能摆平。” 林越何尝不知道她能摆平,只是,他没有让别人围观做爱的习惯。他捏住乔疏雨的脚,裹在手里摸了好一会,再抬眼看她。她上半身随意地披着他的外套,披得跟没披似的,双乳都露在外边。 他叹息一声,赶紧给她穿好,开车回她的别墅。 一路上,乔疏雨没安分过,撩拨林越成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乐事。一会用脚搁着裤子揉他的下体,一会拉他的一只手来摸自己的胸。不仅如此,什么骚话都说了一遍,让林越憋得满脸通红。 搞到最后,林越刚把车停进车库,乔疏雨便忍不住跨坐在他大腿上解他的裤腰带,待小林越露出头,她不太熟练地套上小雨伞,主动坐上去。 结合的瞬间,两人具是舒服得喟叹。 只不过,乔疏雨惯来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越都差不多快忘了她跟别人卿卿我我的事,她还口无遮拦地说:“乖弟弟,别人都比不上你。” 这下可好,他换了方式,直进直出,大开大合,手使劲摁住她的腰,每回都顶到最深处。他毫无章法的顶弄很快就撞得乔疏雨的腰都软了。 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他额上都是汗珠,嘴唇紧抿着,眼睛和脸颊都泛红。她猜,后者是因为情潮,前者是因为他醋了。 林越的醋劲非常大,化为动力后,没做多久,乔疏雨就喷水了。她喘着气,极致的快感过后,是无尽的空虚和寂寞。 林越懂她,摁住她重新进入,开始新一轮的鱼水之欢。 第十二章难过 乔疏雨其实有点怀疑林越对她撒了谎,他说他的身体一直为她独家拥有,可他的口活较之七年前却有质的飞跃。 他以前给她舔,总是特别笨拙。舌头乱顶着柔嫩的入口,不敢探进去太多,吸得她痒痒麻麻的,怎么都不得劲。要他舔阴蒂就更难了,有时小珍珠会藏起来,他拿着灯照半天都揪不出它来,还得她手把手教他找,跟上生物课似的。 如今是不太一样,他如鱼得水,技艺精湛。乔疏雨昨天没认真地去体验,这会还抱臂等着看他笑话。不曾想,他的脑袋埋到她腿间的瞬间,她的下体就像坏了的水龙头,哗啦啦地直往下滴水。 他吸舔的力道恰到好处,变换着来。一会是抵着阴蒂仔仔细细地舔舐,连带着小阴唇都细心地照顾到,就着她粘腻的蜜液,吮得啧啧作响;一会是大力吮吸已经自觉自愿起立的小豆豆,温热的口腔包裹着它,辅以高频率的吸吮,让它变得更加敏感。 阴蒂是女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任乔疏雨平时再怎么雷厉风行,接受了这样的服务,也是招架不住的。她的两条腿伸得直直的,长长的美甲在林越背上抓出好几条红很,但她咬着唇,没有喊停。 一般来说,这种时刻都会想停的。因为快感来得过于汹涌,接二连叁的刺激令她觉得自己已经到达承受快感的极限。 可是,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突破了这层极限的桎梏,才能达到妙不可言的境界。她是老手了,懂这个道理,所以死忍着没喊停。 林越清楚,她没那么弱,吸两口是不能叫她投降的。他调整了下她双腿的位置,叫她分得更开,两指拨开嫣红的穴肉,露出膨胀了许多的花核。他用唇轻轻地亲吻,似有似无,似远似近,撩拨着她敏锐的感觉。 乔疏雨撑了会,还是忍不住要夹腿。林越用力制止她的动作,压着她的腿不给动,唇瓣含住它,有规律地舔弄。待她快要高潮,又将小珠珠吐出,改用手指轻柔地打圈按压。 他的这一手很绝,乔疏雨的脚背绷得很直,每每都是在以为即将能登顶的时候回复到原来的状态,她腿心仿佛有无数蚂蚁在攀爬,又痒又酥。 折腾了半天,乔疏雨的小腹都酸了,手攥着他的头发不放,颐指气使地让他赶紧帮她结束这极致的快感。他不听,愣是要磨到她抽搐,双腿乱蹬,身下一片水渍,才抬起头来。 经历过潮吹,乔疏雨真是没有力气了,仰躺在座位上,动也懒得动,声音沙哑,“我迟早死在你身上。” 林越抽出纸巾擦拭沾满她的液体的唇瓣,又攀到她身上要吻她。她嫌弃地推他的脸,说道,“别亲我。” 他就知道乔疏雨是大小姐脾气,连自己的东西都嫌弃。可他心里还有气,她说不亲就不亲,那他成什么了?像是要证明他与众不同的地位,他捏住乔疏雨的下巴,硬是亲了上去。 然后,被乔疏雨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唇色不深,渗出的鲜红血液格外醒目。 林越放开乔疏雨,擦掉血渍,默然回到主驾驶座上,望着车库前方草丛里隐藏的灯光发呆。抵死缠绵过后,他清醒过来,顿时感到非常茫然。 乔疏雨坐起身,随意擦擦下体,问他:“怎么?还在生气?” 她不问还好,一问起来,林越的情感更复杂了。只觉喉间酸涩,说不出什么话来。沉默半晌,他套上衣服,也不理乔疏雨,自己下车。关车门时,还用上很大的劲,把她惊得一激灵。 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眼神幽深,有那么一刻,她想追上去。后再转念一想,不好惯着他,索性不理。 乔疏雨的心很大,说不理就不理,拎起裙子穿好,回到房间洗个澡,美美地护肤后,脱光光爬上床睡觉,享受她新换的蚕丝被。 到了后半夜,原先正沉睡的乔疏雨睡得越发不安稳,总感觉身边有什么人在。她警觉地睁开一条缝,果不其然,即刻看到一道黑影。 她闭上眼,再重新睁眼,定睛一看,竟然是林越。他坐在飘窗旁的沙发上,视线落在外面的星光上,侧脸的轮廓隐没在黑暗里。此时,烟雾腾起,混淆了微光与黑暗的界限,令他看起来遥不可及。 乔疏雨注意到黑暗中的那一点火星,赤脚下床,披上藏蓝色睡袍,走过去夺他手上的烟,摁在小矮几上捻灭了。 她说,“你知道我不喜欢烟味。” 林越没有回头看她,声音中透着几分落寞,“你的喜好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乔疏雨懒得跟他闹,回到床上坐下,对他说,“脱衣服上床,或者离开这间卧室。” 林越这才回头,他的眼眸出奇地亮,静静注视她几分钟,迈开步子朝她而来。 她双手抱臂,想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但他其实没想耍什么花招,他似乎累极了,利索地脱掉外衣,躺倒在她怀里。 乔疏雨直到这一刻才发现,他的眼睛红通通的,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酒气。 她蹙眉问,“你跑哪喝酒去了?” 林越醉得不清,蜷缩在她怀里,粘粘乎乎地说,“你管我。” 乔疏雨不是善性的人,拧了他一把,“差不多得了,还在发什么脾气?” 他不挣扎,纵着她拧自己,半点不觉得痛的样子。乔疏雨拿这个喝醉的无赖没办法,要把他推到一边。不曾想,刚把他推开,他又自己缠过来,死死地黏在她身上,“都是你害的。” 乔疏雨心想,这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嘛。好好的帅哥,可惜脑子不太好使。她说:“你二十七了,不是十九岁,别这么幼稚。” 林越不依,耍起酒疯,脑袋埋在她胸口,紧紧地抱牢了她,嘟囔道,“乔疏雨,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闻言,还想再踹他的乔疏雨停下动作,安静地让他抱着,那颗坚硬的心脏好像有所软化。她低头,借着床头灯光看钻到她怀里发疯的男人,他的睫毛颤动着,看起来竟有点楚楚可怜的意味。 她叹息一声,是她看错了,这人一直就没什么长进。她敛眸,故意去捏他高挺的鼻梁,他下意识摇摇头,要甩开她的手。 乔疏雨冷哼一声,暂时放过他。 第十三章特别 次日,乔疏雨早早地起床准备出差。她的气色不错,身上顺畅极了,而林越喝酒喝出了很大的后劲,还睡得不省人事。 乔疏雨站在床边观察他的睡颜,他睡着的模样挺可爱的,尤其是睫毛投下的那一小片阴影,更显他纯良无害。 她没想叫醒他,动作都放得很轻,但他还是悠悠转醒,只是迷迷糊糊的,醒了,又没完全醒。她收回视线,正要往衣帽间走,他却突然伸手拽她的睡袍。 乔疏雨一个一米七叁的人,愣是被他拽得往床上倒。她不知道这人哪来的力气,拍拍他越攥越紧的手,说道,“松开,” 林越眯着眼,似懂非懂的样子,手上的劲半点没小。乔疏雨再跟他耽搁下去肯定误事,索性利落地脱下睡袍,丢他身上。 不得不说,这招极其有效,林越似乎把睡袍当成她了,抱在怀里嗅了一下,又沉沉睡去。她见状,不明所以,就是觉得格外搞笑,便拿起手机给他拍照留念。 待林越真正醒来,看见那件睡袍,不禁怔了怔。睡袍的触感丝滑柔顺,上面附着淡淡清香,怪不得他半梦半醒间,总感觉自己在蹭着什么东西,还挺舒服。但话说回来,这是她穿在身上的,怎么莫名其妙到他手上了?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摸来手机,点开乔疏雨的头像。果不其然,她的恶趣味又发作了,一连发来好几张他的“床照”,顺带问道,“你的粉丝知道我们这样吗?” 林越倒是无所谓粉丝知不知道他和乔疏雨这样那样,反正他没卖过什么男友人设,走的更不是流量路线,正常恋爱无伤大雅。 可是,无所谓并不代表他不觉得这羞耻。 他揉揉头发,一些记忆碎片随着动作缓慢浮现出来,拼凑出昨晚他失态的模样。他懊恼地扶额,瞧瞧自己干的蠢事,简直没眼看。明明想的是要在她面前维持高冷形象,没想到她随便一出手,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他打回原形了。 林越叹息一声,脸埋进真丝被里,柔嫩顺滑的触感磨蹭着他的脸颊,属于她的气息钻进他的嗅觉中,令他心安。 乔疏雨突然的离开,让林越多少有点不适应,明明两人才重逢两叁天,羁绊却莫名地深。但林越毕竟不是不成熟的少年了,懂得调节心态,很快就用工作暂时性地抹去那些萦绕在他脑中的记忆。 最近,他正在接触一部文艺片。这部由新锐导演周茜颐执导的电影改编自知名女作家张燕的知名作品《春朝》,讲述一对情人无疾而终的叁次邂逅。 原作者将亲自操刀打磨剧本,演员的选择也基本是原作者在把关。 张燕搜遍了年轻男演员,最终找上林越。两人语音联系的当天就约到线下见面,根据剧本内容聊了聊,谈得尚算融洽。 之后,林越私底下搜了原小说来看,越看越有兴趣,对试镜就上了点心。一连闭关好几天研读剧本,琢磨男主角的性格,连乔疏雨邀请他视频,他都置之不理。 这让乔大小姐很不爽,她不喜欢被别人拒绝。但是,她远在千里之外,根本无可奈何。她要是不耐烦了,吊儿郎当地威胁他要找别的男人,他会满不在乎地让她去找,不要破坏他的事业心。 经他那么一说,乔疏雨即使真的有什么找金发碧眼外国帅哥的心思,也都烟消云散了。更何况她没有呢,她不过是想看林越生气罢了,这种行为和她挑逗母亲养的小猫咪的行为如出一辙,就是喜欢看人炸毛的样子。 林越醉心于剧本之中,乔疏雨闲下来时便无事可干。虽然她和林越制定的叁月赌约中并没有对两人的“贞洁”有所限制,但是林越乖得不得了,她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难免会有负罪感。 所以,乔疏雨唯有按住若隐若现的花花肠子,把她的好朋友程璐当成排解寂寞的对象,早晚都数着时差给她发视频通话。 程璐那叫一个无语,直白点出乔疏雨此行的目的根本不是出差,而是带薪休假。 乔疏雨不置可否,还是按时按点给她打电话。时间长了,甚至搞出些乌龙来。 有一回程璐吃着早餐跟她聊,中途离开了一会,没带上手机。程璐的母亲和父亲可能以为她挂了通话,用正常音量交谈着。 乔疏雨正看报表,忽然听见一道女声说,“最近璐璐和疏雨走得那么近,她们该不会是有情况吧?” 话里话外居然透着点愉悦。 相较起女声,回应的男声要冷淡得多,听力正常的人都听得出他的敷衍。 女人没聋,郁闷地说,“你这个人都没有情趣的。我真佩服我自己,能跟你谈叁十年恋爱。” 紧接着,是一阵窸窣声。 之后,那道男声有了点温度,轻轻地说,“我只对你有情趣。” 乔疏雨当场挂断视频通话,平时一本正经的人认真说起情话来,居然挺苏的。那要是让现在倔强冷漠得像颗石头的林越急得团团转,会是什么感觉呢? 她有点期待。然而,大概是不会实施了,毕竟她不太想再被林越质问为什么要欺负他。 他难过的样子,挺可怜的。 乔疏雨觉得可能是他长得好,悲伤的神情才会那么动人。但她心里其实很清楚,世上帅哥千千万,真正让她产生过愧疚感和幸福感的,只有林越一人。 他是特别的那一个。 程璐回来后,乔疏雨向她描述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奈何程璐同样是个没什么情趣的人,或是早已看穿了乔疏雨,兴致缺缺地说,“能特别到哪里去,你不照样劈腿吗?” 乔疏雨“啧”了一声,曾经的出轨是事实没错,可她那时充其量算是个孩子,犯点错情有可原。如今,事情兴许会不太一样。 程璐听着她的自述,毫不留情地吐槽,“一百叁十斤的孩子。” 乔疏雨反唇相讥,“比还和爸妈住一块的一米七七巨婴稍好一点。” 程璐整天想着搬出去呢,乔疏雨这那壶不开提哪壶。程大小姐同样是有脾气的,毫不留情地挂了通话。乔疏雨终是失去最后一个能跟她一块发牢骚的人。 第十四章明星 乔疏雨回国那天,林越总算是能拨出点空闲时间来理她了。不过他当日有个品牌活动,没法亲自去机场接她。乔疏雨不是矫情人,林越不接她,她去接林越也是一样的。 她打定主意要在回国当天见到林越,但没打算让他提前知道,便直接请助理打听他的日程。恰好,林越的品牌活动是乔氏集团旗下某顶奢品牌的,省了她不少事,简单跟品牌负责人打过招呼后,一下飞机,即刻驱车过去活动现场。 乔疏雨在一众富二代里相对低调,没有炫富立人设,基本不怎么在社交媒体上露脸,认识她的人并不多。再加上她今天穿得随性,怎么都不像集团皇太女莅临视察的样子。所以,混进乌泱泱的人群里,也没人对她侧目。 乔疏雨在人与人之间让出的空隙里来回穿梭,最后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待着,认认真真地观察在场的所有人。她发现,林越这顶流男星的名号的确不是盖的,许多人手中攥着他的应援物,其中有男有女,比例很均衡,可谓男女通吃。 她思索了一下,忽然对他有所改观。因为年近叁十,大红大紫,还能不骄不躁的男星并不多,林越是其中之一。圈内的丑闻每一桩跟他有关,他本人也从未发表过任何油腻言论,甚至吝啬于跟粉丝说句“我爱你们”,他对粉丝说得最多的是礼貌客气的“谢谢”。 他的粉丝总结得不错,林越是一个对自己的美貌和能力没有基本认识的帅哥。 乔疏雨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也有几年了,她看得透老狐狸们复杂的心思,自然也看得透一个十九岁便跟在她身旁的男人的想法。要她说吧,林越半点没变,温柔善良是他的本性,体贴内敛是他的优良品质,脆弱敏感是他最大的缺点。 他明明是想报复她,却笨笨地将情绪的提线送到她手上。她估摸着,他没联系她的这段时间里,内心并不好受。 乔疏雨想叹息,也想发笑。其实他遇见她,根本是个错误。他那样简单的人,该去找个同样简单的恋人,必定会省去许多伤悲。 她神游天外,活动悄然开始,身着一袭绿色长裙的主持人活跃气氛,受邀前来的大小明星走过红毯,对镜头露出官方的职业微笑,周遭的粉丝扯着嗓子竭力为偶像撑场面。 她熟悉这种场面,多少有点困倦。然而,她想亲眼看看聚光灯下光鲜亮丽的林越,因此,硬撑着等待。 终于,约莫二十分钟过后,场内的尖叫声突然大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几乎要冲破天花板。乔疏雨差点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震聋,她揉揉耳朵,缓缓抬眸,只见台上一身黑色正装的林越为灯光所包围,众星捧月,无比耀眼。 他的皮相无可挑剔,气质同样是万里挑一。简单的衣装穿在他身上,都像是有了灵魂一般,变得格外优雅高贵。而他本人仅仅是静静地站在那,就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犹如一尊出自艺术大家之手的完美雕像,每一处都无可挑剔。 乔疏雨的面容上覆盖着一层阴影,脚下踩的地板映着无数人的身影。她环顾四周,暗沉的色调让她误以为自己和他处于两个不同的平行世界。 偏偏林越没有处于另一个世界的自觉。 他的黑眸中现出无数陌生面孔,每张面孔都在他眼中短暂停留片刻,接着,毫不留情地被驱逐出他的世界。最终,鬼使神差的,他的视线停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恰是乔疏雨所在的位置。 乔疏雨不确定有没有跟他视线相接,但她肯定他盯着她所在位置看的时间异常地长,不是随意的一瞥。 难道是传说中的心意相通吗? 向来没什么浪漫细胞的乔疏雨难得生出些旖旎幻想。 乔疏雨怔怔站着,直到林越走了,才跟着离开。她的原计划是径直去他的休息室。 不幸的是,冤家路窄,她在电梯口碰上了前男友。 乔疏雨见到那个往她脑袋上扣了一顶绿帽的前男友时,恨不得要把这品牌的PR部门主管叫过来骂一顿。好在她转念一想,她没有公开过恋情,负责人不知道是正常的人,就抑制住了骂人的欲望。 但这前男友也挺没眼力见,或者说不要脸,仿佛看不出来乔疏雨不待见他似的,硬往她身边贴。 乔疏雨走了大约十米,他还阴魂不散地跟着,叫她心烦得不行。不知怎的,她竟挺心虚,不是怕有狗仔队冒出来,是怕林越突然出现。 她冷冷地说,“怎么?你的团队公关能力那么强?又出来活动了?” 她的前男友的确有点缺心眼,白生了张好脸。他示弱道,“我错了。” 乔疏雨当初不过是看他年轻貌美,想着弄来玩玩,不曾想他脑子不好使之余,还不知好歹,哪个女的见了能不厌烦。她不跟他客气,“滚。” “疏雨姐——” “闭嘴,”不待他说完,乔疏雨严厉地喝止,轻蔑地扫他一眼,“能让你不在一天之内掉光所有代言的方法只有一个,给你十秒,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她听他叫姐,直犯恶心,懒得多加纠缠,利落地下最后通牒。 这前男友年纪再轻,再缺心眼,也知道她真的动怒了。他本来想甜言蜜语一番,哄她给个机会,实在不行挽救商务活动也好,没想到她不是那种好说话的大小姐,说让滚,他就得滚。 没办法,他灰溜溜地走了。 乔疏雨捏捏鼻梁,好心情被他破坏大半,脚步声都响亮起来。走着走着,竟连走过头都不自知。 还是等在那有一阵的林越看不下去,给她拽了回来。 “疏雨姐?”林越冷笑一声,面色不明,“乔疏雨,你到底有几个弟弟?” 林越知道她和前男友那事,按原定计划,他不会问起这事。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按捺不住,直接问了。 乔疏雨暗想,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叹了一声,不想跟他吵架,解释道,“我总不能做七年尼姑吧。” 林越松开她的手臂,自顾自地往休息室方向走,走没两步,停住脚步,说道,“我可为你做了七年和尚。” ————— 首-发:po18vip.xyz (po1⒏ υip) 第十五章孩子 乔疏雨闻言,一颗心隐隐又有软化的情绪。她连忙克制内心的挣扎,佯装漫不经心,说:“真的吗?还是你的托辞?你知道我不怎么会相信男人的话,我又不能查验你的贞洁。” 她的话似是刺激到了林越,他回头,黑眸幽深,紧紧盯着乔疏雨,一步步朝她靠近。乔疏雨也没有后退,轻而易举地被他擒到怀里箍住。 林越下了狠劲,攥着她手腕的手指微微发抖,眼角也有一丝微红,他近乎咬牙切齿,说出口的却是无力的控诉,“你这个坏女人……” 乔疏雨向来不会去背什么贞节牌坊,点点头,意有所指,“乖孩子就喜欢坏女人。” 曾经的林越的确乖得不能再乖,做过最出格的事大抵是勾引她以为母亲的病筹款吧。他有苦衷,并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乔疏雨能理解他,所以真心待过他。但无论如何,他的目的都不算纯粹,因此乔疏雨并不认为他可以一直倚仗着她的愧疚指责她正常恋爱的事。 她没有除下口罩,可单单那双露出的凤眼里流露出的不悦,都能叫林越下意识地感到害怕。他足足愣了一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自嘲地笑笑,“乖孩子?” 乔疏雨自若地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松手,见他毫无动静,接着说,“你不喜欢这个称呼的话,那换一个,不要做我的乖弟弟,做我的男人,怎么样?” 她面带笑意,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林越说不过她,也不想放不过她,顾不得理智,低头狠狠地啃咬她的唇瓣,极力要让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感受到他的痛苦。 乔疏雨纵容着他,他把她的唇吸得又痒又麻,她都一声不吭。等林越徘徊在失去理智的边缘时,她再慢慢挣脱他霸道的吻。 林越喘着气,手还停在她T恤下摆,眼里满是欲望,他的薄唇轻启,说:“希望你记住这句话,我是你的男人。” “叁个月……不,两个半月内,是我男人。” 乔疏雨说完,还刻意去拨他撩进衣摆的手指,挑了一下没挑动。她抬起眼皮,只见林越的眼神逐渐变了,她提醒道,“假如你想在今晚送给网友们一个大瓜吃,那你可以这么做。惊!顶流男星竟与某集团千金做出这种事!这听起来有点意思。” 林越深知她的话是事实,现在不是曝光他和乔疏雨恋情的时候,而且认真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恋情。他想,他不会永远跟乔疏雨纠缠下去的,他接近她,是为了摆脱她。 他沉思片刻,拽着她进休息室,将门反锁。乔疏雨瞧着他的举动,有种不祥的预感,重逢后的林越总是给她带来惊喜,她不得不警惕。 果不其然,门一上锁的瞬间,林越粗鲁地拽下她的牛仔裤,手隔着她的底裤揉两下,便默默地解起皮带。 乔疏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一时之间,来了兴致,将底裤拉下,靠着墙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林越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掏出自己的那玩意,抵着她的阴蒂摩擦。她出水很快,一股股地漫上来,黏着他的龟头,渐渐地,忽然蹭出水声。 她费劲地贴着墙,被这样碾着,时间一久,开始有些站不住。她缓缓神,说,“把我抱起来。” 林越懂她的意思,却没有上手抱她,只是按住她的一条腿,使劲压她的阴蒂,直弄得她身体绷得格外紧,两条腿颤得几乎站不住。 乔疏雨不得不攀上他的肩,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林越大概是满意了,把她整个人抱起,双腿环住他的腰,下体顶着她的豆豆一点点地施力。 她意乱情迷,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往自己胸口压,“进来。” 林越没按她说的做,因为没有避孕措施。他就着这个姿势,一下下地磨花核,把握着度。乔疏雨却迫不及待地要将他吞吃入腹,抬起臀部要够他的生殖器。他一个没注意,阳物从她的穴口蹭过,激得他绷紧了下腹。 他沉声说:“会怀孕。” “那正好,”乔疏雨可能是上头了,仰着头,露出一段天鹅颈,若有所思,“我家里催我生个继承人……你要有本事,我妈亏待不了你。” 她这人说话没点谱,林越的理智告诉他,不能信她半分。可他的情感溃堤,他满脑子都是她说的话,倒不为财富,只为已遗忘许久的梦。 他年少时真的想过乔疏雨跟他的孩子的模样。她的面容极美,身材高挑,他同样不赖,孩子一定白皙可爱,不比很多小童星差。 那不过是妄想。他早该看清,他心爱的女人视他为玩物,有哪个女人愿意生一个有“玩物”基因的孩子? 然而,最可悲的是,他明明看清了,又为她叁言两语所打动,真的想信了她的话。 林越强迫自己冷静,揣摩乔疏雨的神色,试图从她面上找出几分认真来。可惜她没有多认真,脸色很平常,好像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事。 他猜,她应该是有备而来。 不过,林越猜错了,乔疏雨真有这想法。她爸妈比较传统,给她施加不小压力,非让她赶紧生个孩子出来给她家传宗接代,她爹连孩子名都想好了,无论女男,一律叫乔璟。乔疏雨被催久了也烦,什么年代了还兴找个孩子继承家业的,但没办法,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觉得横竖都是生,找个顺眼的不笨的男人怀一个得了。 而林越恰好属于她看得上眼的男人,一时兴起,就决定他可以。对她来说,生孩子不那么难,因为在这个时代,钱能缓解许多生育的痛苦。 林越不知道里边的门道,只当她逗自己玩,再者他现在并不想和乔疏雨一生一世,便如遭雷击般,火速松了手。 乔疏雨尚在情潮中,一个没站稳,跌在地上。她吃痛地揉揉腿,不满地皱眉,“林越,你真与众不同。别的男人恨不得到处宣传自己把精子交出去,你呢,我都愿意要了,你还不乐意给?” 林越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望着坐在地上的她,忍住扶她的欲望,为难得手心都是汗。好一会,他蹙眉道,“孩子不是你游戏的筹码。” “我游戏什么了?”乔疏雨有点恼火,站起身后迅速拉上牛仔裤,“行,你不愿意,我找别人去。” 这话一下子牵动林越敏感的神经,他连忙拉住乔疏雨的手,喉间逸出的话语异常干涩,“你找谁?” “不关你的事。” 旖旎情事突然中断,乔疏雨心里十分不爽。 林越明知她找任何人都与自己无关,他该拿出之前的骨气来,不理她就是。偏偏她方才那话还是扰乱了他,在他理智回笼前,他情不自禁地自背后抱住她,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浓密的睫毛轻扫过她的肩,“别找别人,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第十六章冷却 乔疏雨没有再执着于他的话的真实性,她就是那种逆反心理很重的人,看他服软,反而没了继续下去的动力,兴致缺缺地说算了。 她的这种表现反而成为能侧面证实林越想法的证据,她不过是在玩他。林越顿时又恨又恼,心里跟有猫爪子在挠一样,恨不得把这女人毁掉,可下一秒,不舍的情绪又漫上心头。 他感到挫败极了。 后来,林越还是没能跟乔疏雨上床,因为乔疏雨再一次被她母亲叫回去。 徐佳玉唤她回去吃饭,就是要整幺蛾子的预兆。结果也如她所料,不为别的,为的恰好是孩子的事。徐佳玉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直暗示她是时候弄个孩子出来,有了崽,随她怎么玩。 乔疏雨那叫一个郁闷,怀疑自己长了张乌鸦嘴,烦闷之下,跑去离她家一公里远的程璐家。 程璐家似乎只有她一人,她百无聊赖地玩着VR游戏,打起丧尸来毫不手软。乔疏雨加入战斗,酣畅淋漓地玩上两局,打得难解难分。 中场休息时,乔疏雨跑去厨房拿了几瓶罐装起泡酒出来,打开便是咕噜噜地喝下大半,惹来程璐的眼神,“借酒浇愁?” “没,不喝点酒没激情,”乔疏雨揉揉眼睛,似有些困倦,又忽然想起什么,“你爸妈呢?” 程璐瞄了眼门外,陡然噤声,对她做出一个手势。下一秒,游戏室的门被推开,程敏探进脑袋来,对程璐说:“问问你爸在做什么,这么晚还不回来。” 程璐是懒得去联系她爸了,这才晚上九点,算不上有多晚,懒懒散散地用母亲的母语说,“Miss Ching,你嘅bb有手有脚,唔会走丢。” 程敏哪里不知道他不会走丢,不就是吵架了,她又自知理亏,要个台阶下嘛。岂料程璐不会看脸色,一脸懵懂无知,还要调侃她,真叫她怒从心头来,说道:“你问唔问?都唔知生你有乜用。” 乔疏雨对好友的安危也很上心,暗地里掐她一把让她别犟,乖乖地去做传声筒。程璐无可奈何,挪着两条腿不忘嘟囔一句,“边个叫你生我了。” 跑到落地窗旁通话时,她不忘放大音量,说:“你家敏敏摔咧子呢,劳驾您回来处理。”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她继续道,“不能够,她那个轴脾气,我可招架不住。” 程敏听她那么说,便知道她男人的气还没消,夺过程璐的手机,到游戏室外去压低声音说话。 乔疏雨笑了笑,对程璐说:“我要是生出你这样的女儿,会短命十年。” 程璐不以为然,“所以我不生。” 乔疏雨“欸”了一声,伸手揽她的肩头,“你真不生?” “不生,”程璐的语气很随意,其实并没有咬定生或是不生,不过是侃两句,“敏敏连带我都不乐意,不能指望她带孙女。至于我爸,他老人家身居高位,更没时间带孙女。” 原来她是想管生不管带,乔疏雨倒有这条件,她若有所思道,“我妈见天儿赶着催生,跟几十年前的计生办主任有得一比。” “怎么忽然说起这事?”程璐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你不是打算生吧?” 乔疏雨看她一眼,不置可否。程璐惊了,“以前她也催,没见你动过心思。” “我突然觉得林越很合适。” 程璐更惊讶了,“你不是说你跟他就叁个月玩玩而已吗?” “肤浅,”乔疏雨说得头头是道,“你看啊,情人和孩子生理上的父亲未必要是同一个。我又不想用精子库,辅助生殖终究麻烦,还要费心挑精子库。有现成的林越干嘛不用?我对他知根知底,也试过他了,他跟我在一起就争口气,想报复我,根本不想跟我长久地待在一块,不会过分纠缠我。”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程璐哪能不说她精明呢,算到极致了。不过,言之有理,像她们这种家世的女人,找个男人做爱生孩子确实比较方便,拉去检查顺便给他祖宗十八代都查一遍就完事了,省得折腾自己的身体。横竖有权有势,不怕对方抢孩子。 “高明,”程璐举起铝罐,跟她碰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 乔疏雨说,“送陆叔叔和程阿姨回来的那天。那天我回家之后,被我爸妈一唱一和弄得头疼。去国外出差时就在想了,刚好今天跟他见面,觉得这法子不错。” “行,”程璐想想也感觉妥当,“改天我要是想生了,就学学你。” 闻言,乔疏雨突然凑到她耳边,认真地问,“小鹿,你跟夏上校到底有没有事?其实你们挺合适的,他身材好样貌好,能受得住你,对你还痴心一片,我估计他还是处男呢。而且,家世又相当。” 程璐正欲说话,她母亲折返了,把手机丢给她,脸色好看许多。程璐不好继续说下去,扯开话题,“和好了?” 程敏脸上还有笑意,眉梢间带着点春色,接近六十的年纪,浑身上下却散发着淡淡的光彩,异常美丽,“待会你爸回来了,记得叫他吃阿姨炖的燕窝,我先去洗澡。” 说着离开了,临走前不忘贴心地带上门。 程璐望着她母亲的背影,感叹道,“合不合适都罢了,不想要。爱情就是种折磨。看我家这情况,我爸平时很冷静,结果我妈去见下前男友,他就难受得不行,昨晚在书房里枯坐一夜。我妈呢,自诩独立自强,可现在要是叫她离了我爸,估计也不行。” 两人的想法实际上不谋而合,但乔疏雨表现得不那么明显,她还暗地里想着,反正她尝不到情爱的滋味,无需烦恼那么多。 乔疏雨有计划要林越提供精子,却没想好要不要让他知道这事。所以,接下去的几天里,跟林越上床时都让他做好避孕措施。 林越记挂着她之前的话,会留意她的举动,见状,内心的失落不由多了几分。但失落过后,他也清醒过来,他不该继续被乔疏雨拿捏情绪。 乔疏雨感觉得到他的变化,他好不容易燃起的热情熄灭了,这让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二人各怀心思,见面的次数慢慢地减少了。 此时,恰是一个月过去。 ————— 首-发:po18.biz (ωoо1⒏ υip) 第十七章邀请 又是一个激情澎湃的夜晚。乔疏雨趴在林越胸膛上眯了会,动动有点麻木的双腿,说道:“拿根烟。” 林越没理她,捞着她的腰身换姿势,再把她搂紧了,脸埋在胸口处大口大口地吮吸。这吻逐渐蔓延到锁骨处,微小的红痕也显露出来。 乔疏雨没拦他,目光迷离,指甲轻刮着他后背的肌肉,缓缓追忆起往事,“我大二那年和小鹿一块在港岛大学交换,顺便交了个男朋友。濠市人,中葡混血,五官长得俊,家里涉黑,还挺野的,带劲………他也爱这么咬。” 林越耐心地听完全部,动作便停下了。他还是太过天真,没摸到乔疏雨的下限,谁会在现任床上怀念前任,也只有她了。他的眼神淡漠,直起身来,而后翻身背对着她。 他心里着实很不是滋味。过去的七年里,他也交过女友,圈内圈外都有。只是始终有心理障碍,每每快要进行到最后一步,便会想起她的承诺和情话,最终都是止步于亲吻和拥抱。 林越怀疑他病了,患上名为“乔疏雨”的疾病。他不见得有多想念她,不过是放不下她。 但她那样无情。 从温暖的怀抱里抽离,乔疏雨还不太适应,主动挪到他背后将脸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我骗你的,傻子。那是小鹿的男友。” 林越心想她又在满嘴跑火车了。他不是不知道程璐父亲是谁,推算一下,十年前就已经是正部级,程璐作为女儿,即使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也得为亲爹的仕途想想,怎么会跟涉黑的扯上关系。他叹息一声,拨开乔疏雨的手,如同拨开一片羽毛那样轻盈。 而乔疏雨听到他叹气的瞬间,才猛然意识到她随意的个性很伤人。倒也怪不得她,她和林越在一起那会,才二十出头,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哪懂得照顾人情绪。后来她和那些男友在一块,更没想过要收敛,因为他们没什么吃醋的资格,即便真的醋了,她都懒得哄。 可是,到了今天,一切终究是不一样了。 林越细微的失落像根针,扎到她心底。她沉默片刻,选择解释,“我瞎编的。程阿姨是港岛人,刚好她那时在港岛,我跟小鹿就都住她那了,没功夫找男人鬼混。” 其实乔疏雨搞过的男人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个,林越本身也并不想在意这种细枝末节。奈何他控制不住自己那颗心,所以,当他意识到乔疏雨在跟他低头解释时,他还是心动了,默默地转过头去盯着她。 乔疏雨心知他好哄,拉起他的胳膊圈住自己的腰身,温热的吻贴在他的喉结上,有时牙齿还会轻咬两口。手则肆无忌惮地游移在他的小腹上,一路向下,摸到隐隐有抬头迹象的阴茎。 林越及时止住她的手,说道,“别闹。” “没闹,”乔疏雨知道他也想要,他的精力旺盛,平时兴致好的时候,一晚上能跟她弄个叁四次,回回的硬度都足够,时间也长。今晚才做了一次,肯定是不够的,“小越不想要姐姐吗?” 林越的欲望早被她撩拨起来了,却不想低头,抿着唇看她,一言不发。 她笑笑,抛出橄榄枝,“这样吧,为了表现我的歉意,咱们后天去港岛旅行,如何?” 林越怔了一下,他二十岁生日就是在那度过的,乔疏雨在明珠大厦的顶层,送了他一场永世难忘的生日宴会。她很懂浪漫,也懂捕获人心,却不懂爱。 “港岛?” “去濠市也可以,”乔疏雨说,“我带你去玩点不一样的,怎么样?” 林越半信半疑地瞥她一眼,感觉乔疏雨像是转了性子,她对男人难得有这么多耐心,还说是陪他玩。但他没忘记这场游戏的初衷,叁个月内,他要试着让她爱上自己。于是,他忽略内心深处似有似无的触动,闭眼思考了一下,不言不语。 他不肯放低身段,乔疏雨也还有点兴致陪他玩,继续说,“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 林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她略显纯真的笑颜,精于算计的乔疏雨忽热把这面展现在他眼前,他竟有些受宠若惊。然而,可能是刚刚的情绪还没发泄完,他说出口的话又泛了酸意,“又和哪个男友去玩过?” 乔疏雨了然,捧着他的俊脸猛亲一口,长发落在他锁骨上。他圈着她的发丝,一下又一下地绕。 她说:“什么男友,是程阿姨。程阿姨对珠叁角熟得很,跟她一块,总有好东西玩。” 话说到这,她顿了顿,特意贴着林越的耳朵,说:“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跟男人一块旅行。” 林越这才搂紧了她,和她亲密相贴,舌尖轻触她的唇瓣,舔下她的一缕芬芳后,黑眸凝视着她,说道,“乔疏雨,你又在撒谎。” “我撒什么谎?”乔疏雨哼了一声,忽而,饶有趣味地盯着他,“认真说起来,有个男人倒是例外。” 林越从她的凤眼中看到了答案,心脏猛地加速,他不自在地别开脸,一个不小心,却被乔疏雨捏着下巴。她亲亲他的唇,认真地说:“不管你怎么想,你在我心里是特别的。” 他的呼吸沉重,手覆在她背上,静静躺了一会。无数回忆穿过脑海,最后定格在那一刹那。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牢牢地将她压在身下,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他的眼里浮出些许血丝,攥着她手腕的手越收越紧,“但我不是你的唯一。” 乔疏雨似乎没感觉到不适,任他把她的手腕捏到发白,还是淡淡地望着他,说:“我说过,你想要,那就凭本事来拿。” 林越深深地看她一眼,狠狠地在她肩头咬了一口,发泄心中的不满。他尝到了血腥味,抬眸一看,牙印上渗出了血液。 乔疏雨抚摸他柔软的黑发,问:“去不去?” 林越相信,他要是说不去,她的下一句话又是要找别的男人了。他痛恨自己的软弱,却克制不住行动,“去。” ————— 首-发:po18xsw.com (ωoо1⒏ υip) 第十八章往事 林越既然应承了,乔疏雨便吩咐秘书改行程。她这人的作风向来是雷厉风行,也不跟林越多商量,时间说定就定,很快决定两日后动用私人飞机飞香港。 林越知道她是什么性格,倒没多说什么,默默地推通告去了。好在他近期的通告不多,活动无关紧要,取消便取消了,无伤大雅。 于是,两天后的下午,两人到达乔疏雨这两年在港岛置办的出差度假专用别墅。这套别墅坐落于深水湾,面朝山湖,背靠林木。每当落日余晖洒落在水面上,周遭静谧下来,都会给人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林越初初到这,还愣了很久,他记得乔疏雨之前说过,她在哪买房都不会在港岛买,因为这儿太挤,不适合长久。不知她是为何改了心意,总不会又是为哪个小情人豪掷千金吧? 乔疏雨正满意地在她的豪宅里巡视,忽而感受到身后炙热的目光,回首望过去。林越却有意躲避,默默撇开脸。 她自然不甘心被他忽视,说道,“你好像有话要说。” 林越不想再跟她计较那些情人男宠的事,显得他好像很在意似的。但他其实并没有很在意,因此,他只说,“没有。” 乔疏雨盯着他思索半晌,脑中灵光一闪,了然地笑,“你不说我也知道。” 要换作是以前,林越就乖乖中她的计了。可是,他现在精明不少,直接闭口不言,任她说什么都没用。乔疏雨见没能诈到他,一计不成,又出一计。 她今天穿了条性感的黑色紧身抹胸连衣裙,衩开到大腿上,一双大长腿有叁分之二都露在外面,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不过,她挺高的,身高自带气场,显露出来的气质便是魅惑中带点压迫感。 这样的乔疏雨,魅力四射。 她清楚林越抗拒不了她,肆无忌惮地走过去撩拨他,手抚着他的胸膛,之后又拽他的手去摸自己的大腿。整个过程中,纵然林越想假装机器人,下身的反应也能轻而易举地揭穿他。 他的脸颊开始泛红,无奈之下,他稳了稳气息,抽出手,退后两步,说:“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子?” 乔疏雨得意一笑,忽略腿根残留的他手心的温度,拉好裙摆,“你想问的明明是,我为什么买这房子。” 他记得往事,她同样记得。 林越还以为她贵人多忘事,岂料她竟是记住了两人相处的一些片段,不由得愣住。 乔疏雨就喜欢看他呆呆傻傻的样子,心情很好地解释起个中缘由。 她之所以会在这买,不是因为哪个男人,是因为程璐那个女人。 程璐在深水湾有套房子,是她父母送的成人礼。虽然程璐常常吐槽她母亲一毛不拔,以她和她父亲都是理工科背景没有她这种商科背景的人懂理财为由克扣零花钱,搞得父女俩出去搓一顿都瞻前顾后,但事实证明,程璐母亲还是很舍得给女儿花钱的,直接豪掷千金,弄了套别墅给女儿做礼物。 不过程璐父亲是高层领导,离不开京市,她们母女也长久地呆在那,深水湾的住宅就一直是空的。 恰好,乔疏雨有段时间常来港岛,住不惯酒店,程璐直接让她住到深水湾别墅里。她住了一段时间,每日对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赏落日,不知不觉中,对这儿有了几分好感,随后也让她爹给她买了一套。 林越深知她和程璐的关系不一般,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外,但算情理之中。他的脸色稍霁,肯跟她亲近了。 乔疏雨意识到自己把他拿捏得恰到好处,不由得暗地里偷笑了一下。随后,赶着林越发觉之前,拉着他的手进琴房。 他的掌心温暖湿润,有微微的细汗。乔疏雨够到他手的那一刻,明显感觉他的身体有轻轻的动作,但他没有撇开她的手。 别墅的琴房位于二楼,恰好对着平静的深水湾。正值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瑰丽的晚霞透过玻璃窗进入室内,染红白色的叁角钢琴,那颜色活像是它在害羞。 乔疏雨解释道,这琴房是原本就有的,她没改掉,留下来了,而钢琴是重新换的。 林越下意识地问:“你不是不喜欢钢琴吗?” 他仍记得,乔疏雨抱怨过乐器无聊,她小时候没少学乐器,但都是叁天打鱼,两天晒网。比起弹钢琴拉小提琴,她更倾向于踢足球拳击。 闻言,乔疏雨倒也愣住了,认真说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她是不喜欢钢琴,可她为何保留这间琴房呢? 大概是因为买下这套别墅的那段时间里,她也有为和林越分手而感到些许难过吧。她这人虽是没心没肺,但当时的确有动情,奈何太爱玩,没控制住自己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这才让两人感情破裂。 林越察觉到乔疏雨的情绪有波动,心里的弦莫名绷紧了,也许他知道答案,可他如今,却不那么想知道了。 ———— 首-发:yuwangshe.uk (woo16.com) 第十九章过去 乔疏雨知道林越对钢琴有特殊的感情,而这,跟他母亲有关。 提起他母亲,就不得不提一提林越家的事。林越家的纠葛比之某些外界津津乐道的豪门八卦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父亲那边遮掩得好。 林越母亲年轻时是小有名气的钢琴演奏家,而他父亲是个吊儿郎当的富二代,平时就喜欢在外边招蜂引蝶。机缘巧合之下,他的父母经友人介绍相识,他父亲为他母亲出众的外貌所吸引,而他母亲也不过二十出头,很难不被一个看起来深情款款的高富帅打动。 于是,二人迅速堕入爱河。彼时,他们正当年轻,况且他父亲不是什么靠谱的人,做事不计后果,即使家里百般反对,还是很快为爱结婚,并有了林越。 然而,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林越父亲那边的家人本就不满意他母亲,对他母亲百般刁难。而他父亲那时就是个纨绔子弟,那阵热情过去了,根本懒得多和家里争吵,不仅如此,还要反过来数落他母亲。 长期处于这种压抑的环境中,林越母亲生下他不久后便患上重度抑郁症。好在林越母亲那边的家人没有放弃她,对她悉心照顾。 奈何他父亲真的渣到底,出轨冷暴力一样不落,让他母亲受到极大的刺激。一个不小心,就遇上车祸,致使左手基本失去知觉,自此再无重新弹琴的希望。 他母亲自然是不甘心的。为了圆梦,她将目光转移到林越身上。林越身上寄托着母亲的梦想,自小学习钢琴,在国际大赛上崭露头角,十七岁那年更是被世界着名音乐学院录取。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他终究没能去成。原因是,他母亲得了急病,离婚时分得的财产又因母亲有赌博的习惯挥霍许多,如今再加上治病的医疗费用,简直是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别说出国了,就是在国内念大学,也得紧巴巴地过日子。 至于向生父求助,倔强的他想都没想过。 自那以后,林越放弃钢琴,考取国内名校,开启校园生活。在校期间,他半工半读,偶尔接点群演的兼职,勉强能维持生活。 不过,他母亲的病比较棘手,治好后又复发,所需要的费用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几乎要压垮林越。这才有了他勾搭乔疏雨的事。 所以乔疏雨明白钢琴之于他的意义。那她还在这地方摆放着一架她并不喜欢的钢琴,很难不让他联想些别的东西。 林越有一刹那的动容,随后克制住了。这些年来,他也成长了。他能克制住对生父的厌恶,回去那个家庭里争夺本就属于他的东西,自然也能克制住对乔疏雨的心动。 乔疏雨并不知道林越的内心如此复杂,她其实有点小尴尬。她担心林越会察觉到她细微的小心思,毕竟她向来风流潇洒,突然发现自己有被感情牵绊的迹象,不免慌神。 幸亏林越并不想揭穿她,无意掀开两人之间隐形的面纱,轻轻地把这事带过了,“不早了,去吃晚餐。” 乔疏雨难得乱了心思,随意点头,跟在林越身后走了一段路,忽而问道,“去哪吃?” 林越的长腿没再往前迈,沉静的双眸注视着她,把主动权完全交到她手上。她没来得及躲闪他的视线,还心虚着呢,猛然被他盯上一会,竟然莫名紧张起来。 乔疏雨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走到他前面做出带路的样子,以逃避他的目光,“我带你去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林越没有意见,不紧不慢地跟着她下楼。 二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正要出门口,乔疏雨又一幅如梦初醒的模样,打量林越半天,找出鸭舌帽和口罩要他戴上。 要知道,林越在港岛的影响力不小,走在街上随时有被认出的风险。 林越接过她手上的物品,摸了摸,这才意识到,她说的“与众不同”是真的。但此时的他还没认识到事情的复杂,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乔疏雨这矫情得要命的大小姐居然愿意去挤城市列车。 可她的确是那样做了,还做得很熟练,看着倒不像身价百亿的大小姐,像普通的打工人。 林越上扶手电梯时,仍然跟在乔疏雨身后。因此,他比乔疏雨高出一大截,能清楚地看到她的发缝。他垂下眼眸,挪开视线,又见她一手扶着扶手,另一手插在裤兜里,和前边低头的人们形成鲜明对比。 此情此景,让他想起当年的某一件事。认真说起来,他和乔疏雨第叁次相遇时,他的视角和她的动作皆是如此。唯一的不同在于,她那时有男友,男友还是他的好哥们。 乔疏雨对他的好哥们有几分兴趣不好说,她的性子飘,电梯上牵着现任男友的手,用餐时,男友一离开,她便对男友的朋友表现出情趣了。 不,其实男友在时,她也没有怎么避讳。 仔细回想一下,乔疏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算不算是某种程度的偏爱? 林越有了深入思考这一问题的想法,好在他及时发现,回头是岸,不然就又上她乔疏雨的钩了。他淡淡地瞥身前的女人一眼,决意要时刻保持警惕。 ————— 首-发:rousewu.cc (ωoо1⒏ υip) 第二十章悸动 二人上了列车,一前一后,保持着一定距离。车厢中人群拥挤,很快地,他们之间就隔了好几个陌生人,彼此仿佛不相识。 林越偶然抬头时发现玩手机的乔疏雨离他有点远,但他没吭声,默默地压低帽檐,靠着最旁边的扶杆,注意力不太集中,没一会便神游天外了。 乔疏雨倒不是没发现这情况,只是她想等着林越主动过来拽她,所以她还时不时会拿余光扫他一眼。他像块木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高大的身材和出众的气质已经引来旁人的侧目,而他却依然不为所动,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她也知道林越是块榆木疙瘩,很多时候都犟得让人恼火,懒得跟他多计较。 乔疏雨看看下一站的名称,猜测会有不少人下车,便等着列车停下,人潮涌动的时刻,瞬间绕到林越身后去。 林越没有注意她。身旁人来人往,猛地被挤到边上,目光上移,才想起乔疏雨这个人。然而乔疏雨已经不知道去哪了,他顿时紧张起来,环顾四周。 列车门缓缓合上,林越还没捕捉到她的身影,不禁开始怀疑她抛下他独自离开了。他心中很不是滋味,而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主动问她一句,唯有僵持着。 无力感涌上心头,理智上,他并不觉得乔疏雨会做丢下他这种无聊的事,可情感上,他是愿意相信的,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确没少干抛弃他的事。 帽檐投下的阴影和口罩遮盖林越的大半面容,他自嘲一笑,所有的苦涩都被他独自吞下。无力感涌上心头后,他也不想继续站着了,因为单单这个动作就能消耗他许多体力,他见旁边有座位,直接坐下。 列车启动,他开始思考起联系乔疏雨的可能性。但没想那叁两分钟,一直暗中观察他的陌生女孩就将他从半抑郁状态中拖了出来。 林越一瞄到女孩递过来的二维码,脑子就立刻宕机了。他包得严严实实的,居然也能被要联系方式。 给是不能给的,拒绝也是要拒绝的,只是他一时之间不知该用什么方式拒绝。他不想开口说话,否则以他的知名度,很难说会不会有人认出他来。 认真说起来,这列车上,可能就隐藏着不少他的粉丝。 他思索片刻,不好让女孩等太久,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婉拒对方。看到那排明显表现着拒绝的字,女孩知道是不可能了,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这一幕,不偏不倚地落在乔疏雨眼中。而她所见的场景,经过在脑中的一番处理,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她的解读是,女孩拿二维码给他,他就添加女孩为好友。两人之后各自玩手机的举动也被她解读为在聊天。 她感觉事情并不简单,有点不爽。她老老实实地守着规则,甚至不会去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他呢,先是无视她,再是当着她的面跟别人勾勾搭搭。 这口气,她乔疏雨要是忍下去了,日后脑袋上一定会长出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乔疏雨还是要维护一下她的尊严,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做过什么事情。 车厢内空旷许多,她毫不费劲地挪到林越身边,拍拍他的肩。林越抬眸,消失了一阵的女人奇迹般地出现在他面前,他先是一愣,后是松了口气。由不得他不承认,他心中的大石落地了。 乔疏雨和他对视,把他茫然的眼神看成心虚的象征,直接拽着他的手臂,示意他坐到对面的座位去,那儿空出了一个两人座。 林越初初不明白她手指向对面的用意,后来明白了,稍加思索,便知道她不满他和女孩的互动。 他不会自作多情,认为她是在吃醋,他猜乔疏雨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举动,是因为占有欲。乔疏雨是她父母的掌上明珠,自小有万千宠爱在身,性格霸道,她肯定不允许自己的情人和别的女人有太多接触。 林越有心气气她,装作听不懂。 乔疏雨哪里看不出来他在装腔作势,气吁吁地盯着他。但他也不是当年的他了,当年要仰仗她的鼻息过活,怯怯的,如今气定神闲。 一计不成,她又来一计,改变策略去说服旁边的女孩。 她微微俯身,林越注意到她的动作,视线在她身上短暂停留,随后飞速飘走。她不管那么多,对着女孩说,“你好,可不可以跟你换个位置?” 女孩不明所以,盯着她看。 乔疏雨真没想到她也有为这事较劲的一天,整理整理心态,耐心道,“我要跟我男朋友坐一块。” 男朋友? 她的音量不低,林越又不聋,自然是听得见的。这叁个字于他而言有些刺激性,他也就清醒了几秒,随后,一种奇怪的感觉侵袭了他的大脑。他总感觉是飘了云端上,人完全是虚浮的。 女孩的回应也大方得体,知道他是有恋爱对象的,失落感淡了点。何况乔疏雨确实有气势且貌美,跟林越站在一块很配,她也就对被帅哥拒绝一事释然了,简短地与乔疏雨沟通会有,坐到对面去。 达成目的的乔疏雨紧贴着林越坐下,镇定地问,“加上好友了?” 林越如梦初醒,却没有否认。他无法否认,他很乐于感受乔疏雨汹涌的醋意。 他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得不错,乔疏雨是真有点抓耳挠腮的征兆了,她也不继续问下去,夺过林越的手机。 她迅速用密码解锁,翻开他的社交软件检查,仔仔细细查过一遍后,她意识到些许不对劲,他这么多年来是不改密码的吗? 用的还是那个日子。 她的动作停滞了,林越拿回自己的手机。虽是和她并肩坐着,彼此之间却像隔了千山万水,相对无言。 直到列车到站,快下车的那一刹那,他们才离得近了点。只因列车没停稳,乔疏雨又心急地站起来,差点没摔倒,他伸手扶了一把。 扶完了,他准备松手,可乔疏雨一反常态,反手拉着他的手臂不放。 林越的态度亦是有所松动,随她去了,牵着她的手臂下车。 ———— 追-更:yuwangshe.one (woo18.vip) 第二十一章人性 乔疏雨口中“与众不同的地方”,是港岛有名的东街。尽管这是属于科技的时代,但东街仍保存着原有的面貌。矮小的旧式楼房两侧林立,简易雨棚排列着许多小摊,来自小贩的热火朝天聊天声充斥着狭小古朴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品繁杂而有序。 这是一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地方。任林越想破脑袋,都没能想到乔疏雨会带他来这种地方。 坐地铁就够让他惊讶的了,现在居然还逛起夜市,乔疏雨当真让他刮目相看。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他对她的了解实际上很少。 夜色渐浓,各色彩灯亮起,一派灯火通明的好景色。乔疏雨对这很熟悉的样子,右手插着牛仔裤裤兜在前边带路,左手提着两叁份小食。 一份花生冰淇淋、一份咖喱鱼蛋和一份烤牛舌。 食物散发的香气随着她的步伐弥漫开来,混着她喷的柑橘味香水,驱散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油烟味。 林越猜着遮雨棚的暗影前行,那诡异的黑似乎在映射某种东西。他再度抬首,只见乔疏雨已经去了灯火阑珊处,周身裹着盛夏的斑斓。 他迈大步子,下意识追寻着她的身影,待她察觉到,回过头来找他。他又踯躅不前,假装并没有很在乎她的样子。 林越知道他很矛盾,明明想靠近,偏偏碍着乔疏雨给他带去的屈辱,只想对她展现更多的恨。 他最初的想法很简单,靠近她,再离开她。他知道她最喜欢的模样,过分殷勤不行,过分疏离也不行,若即若离才能叫她抓心挠肝,即便够不上爱的标准,也称得上是喜欢。 现在,越靠近,越放不下的反而是他自己。 乔疏雨一个人在前面游走了一会,没看见林越跟上来,心里也不是滋味,说好的带他来玩,走着走着像是各玩各的去了。她绕回去找他,他形单影只,纵然人潮汹涌,也掩不住他散发的孤寂。 在这港岛的夜晚里,乔疏雨居然也尝到了一丁点心疼的味道。她妥协了,回去拉他的衣摆。 林越茫然盯着她的手,有一瞬间的动摇,有一瞬间的恍惚,便攥住了她的手。 二人沉默,并肩前行。从身侧穿过的情侣有说有笑,而她们若即若离的关系则令她们看起来像异类。 终于,乔疏雨主动打破僵局。她松开他的手,用另一根没用过的竹签叉了颗鱼蛋,送到他嘴边。他瞄了一眼,唇抿着,眸光闪烁,不说话,也不吃。 她知道林越有时是欲擒故纵,有时是真的难搞。他少年时期就有犟脾气,但当时还会顾虑她的金主身份,不敢发脾气,如今水涨船高,就越来越肆无忌惮。 奈何乔疏雨是那个能治他脾气的人。 见他不乐意吃,她改了方向,送到自己嘴里。 林越一看,更不乐意。他不过是看她连吃个东西都要分餐具,感到不快,所以矫情一下罢了。 乔疏雨才不管他,自顾自地吃着,很快盒中只剩零星几个鱼蛋。林越有些着急了,尽管他也不明白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较劲的,可他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 乔疏雨似是没发现他的异样,踩着陈旧的水泥地,目光在一众花花绿绿的繁体字指示牌中穿梭,不少回忆瞬间被勾起。 她脸上挂着笑意,林越瞥见了,略有些动容,随意地说:“我吃一个。” 乔疏雨斜睨他,敢情他还在想那事呢,没点长进。想归想,她没真嫌弃他,她对林越向来宠爱,别的男人要敢发脾气她早让滚了,而林越嘛,她能当成情趣,不涉及底线,无伤大雅。 要是个个都对她百依百顺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乔疏雨能一时兴起和他玩个什么劳什子的叁个月赌约,未尝没有征服欲的成分在作祟。 她叉了一个,抬手喂他,他也识相地吃下。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许是长久的沉默像种折磨,林越终究也无法忍受,他竟然主动问道,“没想到,你会来这种地方。” 他确确实实不知道乔疏雨有这么接地气。这儿处处是市井气息,而且街面算不上有多整洁,和她的生活环境简直天壤之别。要是换了别的和她同种情况的大小姐来,恐怕走两步路就得抱怨几声。 乔疏雨笑了声,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你想不到的东西,还有很多。” 其实她二十岁以前的确没来过这种街市,常年出入各类高档场所。不是瞧不起,不是不想来,是完全不知道也没想过有这么些好玩的地方。 林越“嗯”了一声,没有深入追问。 但乔疏雨有了点想法,主动道,“程璐给我推荐来的。你以前来过吗?”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没来过,高中家附近都是这种街市,不新鲜。” 彼时,他母亲债台高筑,住的地方不怎么样,他每天都是对着这些长大的,哪还有什么新鲜猎奇感。 提起他的那段过往,乔疏雨不免对他刮目相看,他的心智是成熟了,“我挺惊讶的,你居然愿意回去。” “不是你教的吗?”林越抿抿唇,“不要为了无谓的自尊损伤实际利益。” 乔疏雨呵呵一笑,是她教的没错。他那时年纪小,想不通事情,叫他跟他父亲低个头难如登天。这要乔疏雨看来,根本不算事,财产不要白不要,到手了再整治他们也是一样的。 鱼和熊掌能兼得,那点憋屈算什么。 “原来你听进去了。” 乔疏雨那会见他沉着张脸,以为他不乐意听。 林越点点头,他还是会分好赖话的。乔疏雨是风流了点,可教他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 “那看来,你对你家的事也释怀了。” 他父母是跨阶层恋爱的典型失败案例。不过,乔疏雨倒觉得,跨阶级这种事没那么玄乎,真爱还讲什么阶级呢,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都分不开。 只是真爱出现的概率极低罢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真爱算啥,远不如金钱地位这种实质性的东西。乔疏雨早已看穿了,这么些年来,她身边真正跨阶级恋爱成功的,满打满算只有一对。其余的,多是联姻后各玩各的,貌合神离,她父母那种情投意合的都是极少数。 “嗯,”林越是想开了,年少总对那些事有太多的埋怨,现在回想起来,是庸人自扰,人性如此,何必多加感伤,“你说得对。” “这种事,就是这样,”乔疏雨吃掉最后一颗章鱼小丸子,有感而发,“我也没见过几对门不当户不对成功走下去的。人性贪婪啊,谁愿意抛弃那么多利益?” 林越微不可见地蹙眉,忽而道,“程璐的父母不是吗?” 他说完之后,怔住了,这话像是试图证明某些事情的合理性。 乔疏雨闻言,沉默一分钟,扔掉空的食盒后,微微颔首:“那倒是。” 林越意识到不妥,没再开腔。何况他无需去证明什么,现在的他论财富地位,不能跟她媲美,却也不是天差地别。再者,他不想跟她长久的。 乔疏雨也不愿意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草草地说了句,“可惜我不是陆叔叔。” 陆叔叔可以为爱放弃加速上升的机会,甚至有放弃一切的念头,她不可以。她拥有的太多,早已习惯了,不能也没必要放弃。 ———— 首-发:yuwangshe.uk (po1⒏ υip) 第二十二章童趣 关于跨阶级恋爱的一番讨论成功让原本逐渐热络的气氛再度冷却下来。那些曾让林越感到疑惑的问题,忽然都有了答案。 乔疏雨真正爱的是她自己,所以她可以做到对别人无情。对她来说,可能联姻之类的也算不上什么事,协议一签,无非是家中多了个摆设,不妨碍她玩。 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偏偏又渣得有魅力,至少在当年的林越眼中,她是极有魅力的。 沿着东街走到尽头,相衔接的一段路就十分现代化了,港岛浓郁的乡井历史气息散去,这座城市又回归以往的冷漠。 林越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乔疏雨怕也没有继续走下去的耐心,便随便问了一句,“回去吗?” 乔疏雨闻言,有些许讶异,说道:“你们年轻人都不过夜生活吗?” 林越不解,但莫名觉得她的话有趣,眼眸深处藏着些许笑意,“这个,你比较擅长。” 乔疏雨“啧”一声,她不嫌他整天端着,他倒反过来调侃她会玩了,虽然这是事实。她双手抱臂,头微微侧了一些,目光停在他的薄唇上,“好吧,那回去睡觉。” 她着重强调最后那两个字,竟然说出了情色的意味。可她并不是重欲的人,不至于在大街上就开始想那事,现在不过调笑两句。 林越还不了解她嘛,她明摆着是有好去处,委婉地劝阻他。他想了想,既然她非要玩,不陪她也不行,乔疏雨折腾起人来,一般人受不了。 他点头,后又挺奇怪的,他像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动不动就替她着想,表面上犟,实际上基本所有事都依着她。 明明想着要恨她,却总能跟她相处默契。 林越隐约察觉到事情的发展有些失控。 而乔疏雨并不想给他回神的机会,拽着他的手往东街后面绕去。她对这的地形明显非常熟悉,东拐西拐的,在窄得差不多只能容纳两个人的街巷里自如穿梭。 港岛的某些旧居民区没怎么整修过,若有若无的腐朽气味弥漫在周围。年久失修的路灯投下的光线晃晃荡荡,混杂着纷乱的黑影,活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 林越知道乔疏雨不怕,他自己更是不怕。然而,氛围使然,他反手握住她温热的手,手指头按着她暖暖的掌心。 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乔疏雨所说的那句“你长大了”的含义。以前,他和乔疏雨是真正的牵手,现在,怎么都像是他攥住她的手。 她的手变得好小。 他有片刻的失神。 乔疏雨最终带他去了一家游戏厅,内里的装修很随意,乍一看和厂房有些类似,地板还是水泥的。这年头,要找这么个地方也不是件易事。 当然,细看之下,会发现这种随意中隐藏的刻意,换言之,这是复古装修。 乔疏雨解释道,这里是她当年和程璐瞎逛时发现的,年轻人多少会喜欢一些有个性的地方。 她还说自己打得一手好游戏,程璐赢不了她。 林越不知道她那句真哪句假,趁她去开包房,自己在室内绕一圈,结果发现这店的主要顾客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他绕过拐角时,一个穿着红色百褶裙、白色短袖衬衫的女学生路过他身旁,特意看他一眼,紧接着,探究的眼神一直追着他。 他直觉再待下去会被认出来,加快脚步,走去找乔疏雨。他腿长,很快把人甩开了,又凑巧跟迎面走来的乔疏雨碰上。 她见林越脚步匆匆,瞟了眼他身后,压低声音说,“我看你挺受年轻女孩欢迎。” 林越无语,那不然呢,他还能受年轻男孩欢迎? “算了,”乔疏雨转转手上的门卡,“走吧。” 林越认命地跟在她身后,结果没走几步,一大波穿着白衬衫的学生涌来,他的表情短暂地失控一下,没忍住,问:“你们是几岁来的?” 乔疏雨完全没感受到他的尴尬,“十六岁啊,年龄限制,只能来这种网吧。” 林越默然,他真没看出来,乔疏雨会这么有童心。 更令林越无奈的是,乔疏雨打的游戏也充满了童心。这是未成年人会来的网吧,对VR游戏有很多限制,那些涉及血腥暴力的游戏一定玩不了,能玩的就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休闲小游戏。 比如,钓鱼。 比如,俄罗斯方块。 比如,弹钢琴。 再比如,健身大冒险。 这种游戏的话,林越不认为赢得胜利后有什么炫耀的必要。 可惜乔疏雨不是这么想的,打破一次纪录,她就得录一次屏发给程璐。弄得人程璐回来也烦了,中途发视讯邀请给乔疏雨。 林越以为她要臭骂乔疏雨一顿,没想到她是要看着乔疏雨玩,眼神里还透着点渴望。 他揉揉太阳穴,重新去看那个兴奋得满脸通红的女人,她玩到兴起,会手舞足蹈,眼睛发亮。他静静观望一会,唇角不自觉地缓缓上扬,一时之间,竟觉得她没有那么遥不可及。而且也不像个叁十岁的成熟女人,许是她的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吧。 乔疏雨玩得正嗨,却没忘记林越的存在。只是林越着实没兴趣,她叫不动他,便让他做个靠枕,自己盘着腿玩游戏,玩累了直接靠他身上。 林越面上抗拒,实际上,她一靠过来,他的手便即刻搂上去了。仿佛形成了肌肉记忆,不带一丝犹豫。 乔疏雨深知他的身体比嘴巴诚实,依偎在他怀里,一边钓着鱼,一边对手机说,“我今天能打破你的纪录,二十条鱼不在话下。” 程璐早已发现林越的存在,见二人举止亲昵,没好气地说:“你都在温柔乡里了,还有斗志呢。” 乔疏雨怕林越脸皮薄,还想照顾下他的感受。谁知他愣是一动不动,环在她腰上的手都没松一点,不太在意程璐的揶揄。 也是,做了公众人物,承受能力肯定是强不少。 乔疏雨便没有反驳,悠哉悠哉地转着手柄钓鱼,“你不是说要跟你爸出门吗?怎么又有空理我。” 程璐摇摇头,“我妈心情不好,我爸先哄她去了。唉,我身边净是你们这种不分场合秀恩爱的情侣。” 情侣这词落入林越耳中,身体都僵硬了几分。他的呼吸拂动乔疏雨头上的几根发丝,她无知无觉,接话道,“欸欸,你别搁这阴阳怪气,话说回来,张远航在追你?” “他有病,”程璐毫不在意地说,“与其说是看上我,不如说是看上我爸。” 乔疏雨噗嗤一声笑出来,“被阿姨听见了,你又得吃一顿藤条炖肉,说话小心点。” “娶个有背景的老婆,”程璐说着,冷笑一声,“靠老丈人扶摇直上呗。” 说完,不忘总结道,“真是儿子随爹,一家子都吃软饭吃上瘾了,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什么家世。” 话里话外,都透着轻蔑。 这很难不让刚刚谈过类似话题的林越和乔疏雨浮想联翩,二人适时地保持着同步的沉默,待程璐被她爸一句“宝贝闺女”给唤走了,视讯中断,才回过神。 林越的手松开了点,乔疏雨叹息一声,“程璐她没有恶意。” 如今的乔疏雨更懂得照顾人的情绪了。若是七年前的他听见,必定会很高兴。 可是,是如今的他听见了。他知道程璐说的是事实,他配不上乔疏雨同样是事实。 不过,他又何必要争取与她并肩的资格呢? 早在那个冷雨夜,他就断了这种念头了。 程璐并不知道她的一席话在那两人之间掀起了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她知道的唯有她母亲中气十足的训斥。彼时,她心情不好的母亲大人恰好听见最后一句,当场发作,觉着她眼睛长在脑袋上,凭家世看人。 程璐弱弱地解释两句后,她的气消了点,但还是不满意女儿的发言。 “看不上人品就说是看不上人品,说什么家世背景。你这话说出去,指不定给你爸惹什么麻烦。再说你妈我也没家世没背景,你是不是还瞧不起我了。” 程璐谄媚道,“我哪敢瞧不起您啊,亲爱的妈妈。您有能力,有智慧,是成功人士。” 平时程敏不真生气的时候,程璐还敢肆意。她要真恼了,程璐就乖得跟小绵羊似的,不敢拔老虎的须。 程敏没好气地指她,“你少拍马屁,给我好好想想,要是哪天变成那种纨绔子弟,别怪我大义灭亲。” 程璐点头称是,顺便偷瞄一边无从插手的父亲,陆皓楠赶紧拉拉程敏,“璐璐长大了,她明白的。” 程敏瞪他,“都是你惯的。她一闯祸,你就说她还小;我要是教育她,你又说孩子长大了会明白。你自己好好数数,她从小到大闯过多少祸,她改过吗?打烂玻璃爬树打架这些都不算什么,要是再不好好管管,哪天我死了,她能上天。” 她缓了口气,“你们父女俩都好好反省。” 一通话说完,踩着低跟拖鞋哒哒哒地回卧室去。陆皓楠拍拍女儿的肩,“谨言慎行。” 而后便走了。 程璐:……我是个赠品吧? ————— 疏雨走爱情线,璐璐只有亲情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