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无反顾》(1v2、复仇、h、囚禁)》 01用身体换来的机会(h) 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高楼的灯、城市的霓虹透进来映在天花板上。 易童出神地盯着灰白的天花板被一缕光劈成一道长扇形,点点尘埃在那片扇形的光中飞舞着,就像是被困在了牢笼里的萤虫,耗尽了所有力气后悄无声息地降落、不知所终。 即便空调开了最大的循环风,还是掩盖不了房间里的腥热。地上堆迭着衣服、内衣,被子早就被踢了一半在垂挂在床上。 易童扭了扭身体,发现逃不开压在身上的重量,便伸出两只手在男人宽实的后背游移着。 这里是腰曲, 这里是第一腰椎, 这里是颈曲, 这里是第一胸椎。 穿过皮肉、穿过骨头,心脏应该是在这里附近吧? 易童的食指尖滑到男人的肩胛骨,轻轻打着转。 如果用长刀从这里刺下去,不知道能不能刺穿心脏呢。 察觉到身下的易童毫无反应,顾清之停下动作,支起上半身看到易童出神地盯着天花板,张开嘴在她颈侧的嫩肉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 痛感把易童拉回了现实。 “在想什么?敢跑神了?”顾清之嗓音里尽是欲望未散的沙哑。 不是说顾清之的身体、技术不好,易童只是被顾清之折腾得累了,没有快感、只有机械地承受器官的摩擦。 在床上走神,就是对男人充分的不满意。 但易童是谁?作为国内top10影视公司的制片人,在职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什么人物没有接待过?加上做了顾清之两年的情妇,自然是知道该怎么挽救局面。 易童眨眨眼,从走神中清明回来,仰起上半身伸出手臂环抱着顾清之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肩窝,两团软肉挤压着男人结实、梆硬的胸膛,软糯地撒娇: “祖宗,你轻点嘛,撞疼我了。” 感受到软肉的挤压,易童胸前立起的两颗葡萄刮过自己的乳尖;易童挺了挺屁股,顾清之感觉身下被滑腻湿软的甬道绞得更深,体内的欲火都要烧到喉咙。顾清之失去了追究的理智,咽了咽口水,声音更哑: “好。” 顾清之重新把易童压在床上,折起易童的双腿,两只手臂撑着床、卡着她的腿窝放缓了耸动的动作。 看不到顾清之的脸,易童闭上眼睛,黑暗放大了感官体验。感觉到顾清之粗大的性器在自己身体里进出,穴口的皮肤都被撑薄,小豆豆已经麻到没有知觉。 没有快感, 一点都没有。 但易童还是假装在享受,随着顾清之的起伏,喉咙里断断续续发出低声的吟叫。以假乱真、真切到好像她有多爱顾清之似的。 顾清之泄泻后,和易童厮磨了一番才放开她,虽说中途有一点插曲怀疑易童走神,但好歹也是尽情尽兴了。 易童伸了个懒腰,手支着头侧卧看着顾清之在床头拿起一瓶进口的矿泉水拧开、咕咚咕咚地喝。顺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目光一直向下,饱满的胸肌撑开了浴袍的领口,穿在她身上快遮住小腿的浴袍在顾清之身上却刚刚好,下摆堪堪在膝盖上方,挡不住他两条肌肉匀称的长腿。从观感来说,倒是一具令人意犹未尽的肉体。 冰凉的水滑过早已干涸的喉咙,顺着食道往胃里去,被欲火烧干的身体才缓过来。腰上一紧,顾清之低头看到一双白嫩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 易童踮起脚尖,下巴靠在顾清之的肩膀上,紧紧抱着他。心里再怎么憎恶顾清之,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易童还是能够做出违心的亲近动作来。 易童贴着顾清之的耳边,气若游丝地问: “祖宗,后天你能带我去金影后的生日会吧?” 顾清之被易童呼出的热气挠起了心痒,理智大于冲动,还是不留情面地拒绝。 “别惦记了,这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啊?为什么呀?金影后还记恨我刷掉她?我也没办法啊,肖老板指定了女主要他旗下的一个小妹妹来做,不然就不给钱。我太难了。” 易童吸吸鼻子,语气不忿。 “上个月我不都和她道歉了吗?还给她牵桥搭线搭上了佟导的大片。” 看顾清之不为所动,易童的手不安分地摸入他的浴袍,滑过胸膛,滑过块头分明的腹肌,摸到粗硬的毛发,再往下、单手轻轻握住他半硬的器官,虎口卡着茎身慢慢地揉着。 “祖宗,你就带我去嘛。” 易童的脸埋在顾清之宽厚的背,声音嗡嗡地从后面传来,听着就觉得委屈。顾清之不想带易童去金萱的生日会,原因也并不是像易童说的那样因为她之前得罪了金萱,而是他知道李家大少李易然也会到场;当初易童爬床要做他的情妇的时候,他就已经命人去调查她的身世,知道她现在家里和她妈妈相依为命,知道她上大学的时候和李易然交往过,对他俩的浪漫爱情故事也了解一二。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易童甩了李易然,但李易然可谓是个情种,和易童分手五年后到今天也没听过他交了女朋友,据说手机屏幕还是用易童的照片。这个圈子那么小,权贵人家那点绯闻轶事用点心打听还是能了解到的。 难道他在等易童? 顾清之不动声息地在赌气,没有别的理由,只是想象到两人久别重逢的画面就不爽。 “祖宗,带我去嘛。” 易童不停地撒娇,手上动作不停,缓急相间地揉着他身下的器官,指甲盖若有似无地刮过娇嫩的龟头,酥麻从腰椎上出发,呼啸四散爬去身体各处的神经。顾清之很快就被揉起了反应,一把把易童扯到身前,把她摁坐在床头柜,抬起她一条腿,撩开自己的浴袍,挺身便整根器官没入了易童的蜜穴里,粘腻的液体被带出体外,让两人的结合处泥泞不堪。 顾清之突然发情,易童趁机环抱着他的脖子,仰起脸送上自己的嘴唇。顾清之接受了易童的吻,唇舌交缠得有多热烈,身下冲撞的动作就有多猛烈。 “啊。。祖。祖宗。。轻。慢点。” 易童轻轻咬着顾清之的下唇,含糊不清地呢喃。 顾清之一手撑着柜台,另一手揉上了易童胸前一团软肉,捏着各种形状。嫩肉从指缝间挤出,葡萄在掌心刮蹭,易童被揉得上气不接下气,仰起头像一条离开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喘气,下意识收缩甬道的肌肉,紧紧绞着顾清之。 茎身被肉壁紧紧吸附着,这种拖滞的温热让顾清之爽得头皮发麻。 “吸那么紧,你是想绞断我吗?嗯?” 顾清之低下头咬着易童的脖子,像一头雄狮咬着他的猎物。 “唔。放松点。” 顾清之咬着易童,声音模糊;挺了挺腰,发现进退两难。 “那。。那你得。得答应。带我。我去。”命在尖牙下,易童还是大胆地争到自己想要的。 “啧。”顾清之松开嘴,不轻不重地在易童的下巴上咬了一口,“伺候好就带你去。” 易童知道顾清之反感打蛇随棍上,得到他的初步答应也算是看到希望,乖乖听话放松了肌肉,配合着顾清之的动作摆动腰肢承欢。 窗外,城市的灯一盏一盏地灭掉,天花板上那道扇形的光渐渐失去光泽,尘埃落定不知去向。楼下时不时有超跑飙车发出的呼啸声,隔音玻璃再好也传入一丝尖叫、传入易童的耳里。 滴滴滴——, 手机上的时间踏过午夜的零点。 今天医院打电话来说易女士被推进了icu,她还没来得及去看她。 房间安静得能听到身后的男人平稳的呼吸声,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像个枷锁一样锁着自己。易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假装自己能够睡着。 02我想得到的你阻止不了 听公司的其他员工说过,易制片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精,每天都充满活力。赵小敏十分赞同,她跟易童一起跑项目,通宵了一天她整个人都萎了,但是易童接手后继续通宵两天,妆容虽然也融化了,但是整个人还是挺拔充满精神的。易童在工作上雷厉风行待人却十分温柔、如沐春风,不愧是在4a公关公司呆过的人。怎么说,时间久了还是会觉得易童的作风很假,整个人都很假,像戴了一个半永久的笑脸面具一样,没有坏脾气。哪怕下属和旗下的艺人犯了重大过错,易童该批评、该处罚还是会有的,在公司里,不像大老板赵蕊,易童是唱白脸的角色。比起一个公司副总,她更像一个老妈子,前前后后忙里忙外。公司也有员工私底下开玩笑说易童怕不是个仿生人吧,永远都有使不完的劲,也不常见她有情绪大波动的时候。 不是的,易童也是个人,她也会失控。 作为跟了易童叁年的助理,赵小敏是知道的。因为她推开门看到翻到的椅子、打碎的杯子,易童跪在地上一脸阴沉地收拾散落了一地的文件。看吧,易童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只是她善于隐藏自己而已。赵小敏火速关上门,不给丝毫泄露易童情绪低落的机会出去。 “还是没有收到邀请邮件吗?”知道是赵小敏,易童没有抬起头,安心地继续收拾。 “没有。” “短信、电话呢?也没有?” “没有。” 易童心里冷笑了一声,嘴里却夸张地长长叹了一声气, “欸~那也没办法了。敏敏你去仓库把那条今年早春的高定礼裙给裴总编送过去吧,就只有那么一条裙子,裴总编可是够呛的,让她给我们卖个人情。” 赵小敏点点头,“好的易总,我亲自去一趟。” “好,去吧。” 赵小敏看着易童还跪在地上捡文件,踟蹰了一下 “易总。需要我帮你。。收拾吗?” 易童笑了笑,“没事,自己捣乱自己收拾残局,你快去吧,生日会明晚8点就要开始了。” “好,我会尽快办妥的。” 随着赵小敏关上门,易童的笑也逐渐消失,最后归位满脸阴沉,默默地收拾。知道顾清之狡诈,没想到他还是个食言的小人。已经快到6点下班时间,易童仍然没有收到影后金萱的生日会邀请。十五分钟前她打电话给顾清之,话筒里传来男人低沉、慵懒的声音: “别想有的没的。下周我要出差,这周末你过来陪我。” 纵使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烧得喉咙发哑,恨不得到电话那头掐死那个人,易童也只能回一个: “好。” 她不能拒绝顾清之的要求,他是她的金主,因为倚仗他暗地里的扶持,易童年纪轻轻才能在鱼龙混杂、吃人的娱乐圈里站住脚。她不能反抗。 叮咚,手机里响起简讯提示。 打开看是舅妈的信息: “你弟弟下个月去提亲了,你答不答应买个房?” 啧,一群吸血的蛆。 易童摔了手机,把桌上的文件、杯子都扫到地上、踢翻了椅子,膝盖狠狠撞到椅子的把手也毫无知觉,怒火烧烬了她。 她想不透,顾清之为什么不让她去金萱的生日会。明明如果能落地做成,他也是受益者之一。 顾清之家底雄厚,他爷爷是第一批转业下海营商的军官,带头到西北寻找煤矿、挖矿,后来经济转型也顺水推舟成为了煤矿老板,完成了第一笔家产的积累后,顾清之的爸就靠着这笔家底,也恰好赶上了土地买卖最好的时机,乘着风做起了房地产的生意,到了顾清之这一代他和他的哥哥姐姐们也借着上两辈老人的积累开枝散叶。顾清之的大哥去开拓科技市场,他的大姐进军影视行业,作为家里的幺儿顾清之也乘着大姐的庇护在传媒、娱乐行业分一杯羹。但顾清之很有生意头脑,传统的经纪公司、电影公司已经有他大姐和另外叁家巨头瓜分得差不多,他就专做细分的市场,去成立一些剪辑公司、收购文化公司、签约编剧工作室写剧本。就像乌鸦喝水,杯子里已经被大石头填得七七八八,那他就是占据石头和石头之间缝隙的沙子。 易童所在的蓝睿文化就是一家影视公司,前身是一家由圈内的名编赵蕊成立的编剧工作室,后来出过好几部爆火的电视剧和电影,这间工作室就慢慢发展壮大成为了一家影视公司,主要是做编剧、制片、经纪业务这叁块版块。易童大一开始就在蓝睿文化做实习编剧,大四毕业后却先是去了国际公关公司工作了叁年后,带着一手的媒介资源跳槽到蓝睿文化成为一个编导,一路摸爬滚打快30岁,总算坐上了蓝睿文化的叁把手之位。 在这个影视公司井喷的市场,为了分散成本照理说像是蓝睿文化这样“偏文”的公司没有自己的导演、剪辑团队,怎么壮大发展都有限,但因为易童搭上了顾清之这艘大船,借着他的人脉和资金,又联合顾清之旗下的一些制作公司、剪辑公司,所以蓝睿文化也能独立运作。当然,这样的顺风顺水是依靠着易童是顾清之的情妇这层关系,而两人的关系也只有带自己入行的师父赵蕊知道。 前年是偶像选秀元年,一下子爱豆遍地开花,纵使这些业务能力参差不齐的年轻人渗透到影视圈,甚至引发了让爱豆滚出影视圈的抵制也无法阻挡他们进军的脚步。没办法,流量就是经济。 但经过两年的发展,大概是这些爱豆的业务能力真是看不入眼,观众对于这些千遍一律、从各种年轻的人里选秀组团出道的节目感到疲倦。要制作怎样的选秀节目才能令人耳目一新成为易童这些制片人、出品人的头号课题。 在去年q4国内top2的影视公司欢达娱乐联合了全国卫视出了一档中年男演员成团的选秀节目。邀请了一群40+没有戏拍的男演员来按照选秀节目来表演歌艺、选拔成团出道。角度新颖,本该是一出爆火的节目,这节目红是红,但都是黑红。“爹味重”、“某行业前辈爆出仇女言论”、“油腻101”这些标签和话题让这档节目赚了曝光却丢了口碑,最后成团之夜也是草草收场。最初易童打听到这个节目雏形时,当即就和赵蕊商量要做一版中年女演员的成团选秀,也是召集40+的女演员来选拔再出道,抓住的就是性别红利倾斜这个大众话题。 不比男演员,观众对女演员的年龄、身材的苛刻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过了30就得演婆婆妈妈、女明星尝尽驻颜偏方、50岁的丫头教,圈里圈内都在拼命地给女性制造年龄焦虑、身材羞辱。易童觉得时机来了,中年男团还是一个企划案的时候,易童的中年女团选秀节目已经登记了节目备案,先观摩一下对家的节目效果如何,为自己的节目做一个参考调整。易童带头,蓝睿文化大包大揽下出品、编剧的工作,顺便在节目中也推几个自家的艺人上去。肉都准备得七七八八,还缺制作平台这个骨架撑起来。 易童瞄准了现在国内最大的视频平台:好播,想联合好播视频作为独播平台。易童看中的不仅是好播这个用户量最大的播放平台,更重要的是瞄准了好播背后的新崛起的金主爸爸:易斯资本。易斯资本是易方达斯旗下的投资公司,易方达斯是做新能源起步的合资公司,在国家支持环保产业的政令下,易方达斯崛起迅速,通过十年时间积累了庞大的资本,起步于新能源但通过不断收购、拓展业务,加上龙头国企的参股,易方达斯成为了投资圈“最不务正业但最赚钱”的公司,近几年又看准了国内影视红利的环境,成立了子公司易斯资本,专做影视、文娱投资。易童想去金萱的生日会就是为了攀上易斯投资这条线。金萱虽为叁金影后,但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她不爱惜羽毛,经常接烂片所以现在成为了叁金烂片影后,但好说歹说地位还是在那的,而且金萱的老公是易斯投资市场部的负责人,金萱每年都搞生日会,娱乐圈、投资圈那些行业大佬都会去捧场,卖的就是金萱老公的面子。 易童想去金萱的生日会就是想给金萱卖自己的中年女团选秀节目。她知道现在的圈子里,金萱已经是过气的女演员,年少就巅峰、心高气傲的女演员不甘于此,她也急需洗口碑兼顾赚流量的作品,易童有信心能说服金萱答应参加自己的节目,金萱答应的话她老公的公司也不会不支持,更别说和好播这个平台合作已是板上钉钉,一石叁鸟的好买卖不做都是傻。如果节目成功了,钓到易斯资本这条大鱼,那易童就不必常常依赖顾清之的帮助,甚至能够和他抗衡。 但金萱的生日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金萱的老公不爱毫无营养的应酬,加上精英阶层的清高,对出席宴会的宾客身份有严格的要求。像是易童这些和行业巨头相比简直就是小虾米的角色自然进不去,所以要不就是主人公邀请要不就是由一个行业巨头带入场,不然易童连门槛都摸不到。 眼看宴会时间越来越近,这个顾清之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出尔反尔不带她去。不管怎么样,金萱的生日会她去定了。 03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已是晚上8点,距离赵小敏去把那条高定的礼服裙送去给裴总编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手机上依然没有任何信息,除了信用卡的账单提示易童这个月刷了百万的金额。看着那7位数的欠款,易童觉得头都要裂。她到底买了什么? 想想,哦想起来了,那条高定礼裙。 这条来自蓝血v牌的春夏高定礼裙也是一个星期之前到了易童手上。易童在秀场第一眼看到这条裙子,脑里的小警报哇哇作响,直觉告诉自己这条礼裙将会是女明星们的必争之裙,不管怎么都要拿下来囤着作为武器。后来还是借助了顾清之的名义和行头,通过弯弯绕绕的关系斥巨资拿到了这条裙子,被供奉在蓝睿文化专门放贵重物资的房间里等待时机。这不,终于等到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早在一个月前,易童用赵蕊的配货额度花了70多万买了一个珍稀鳄鱼皮的birkin作为赔罪礼物上门拜访金萱。因为去年年初的时候一部热门大女主ip网络小说改编翻拍成电视剧,易童作为联合制片人负责谈投资和拉拢艺人资源,看过原着的易童对比着剧本,觉得金萱是最适合饰演戏份很重的女配,和金萱沟通过后金萱也表示愿意入组,作为她逆转口碑的一部剧。但都快要签合同了,最大的一个投资者却突然说女配要指定的人来演。那时候定妆照也拍了、预热海报也发了,临时换人,把金萱溜了一圈又弃掉。金萱之后在朋友圈把易童阴阳怪气了一顿后就拉黑了她。 易童投其所好带着那个birkin亲自上门,好说歹说终于哄高兴了这位影后,还给影后和现在国内炙手可热的商业片新人导演佟导拉了个群,刷刷脸才从影后的黑名单里放出来。聊天的时候影后就在苦恼一个月后的生日会不知道穿什么,其实金萱和易童一样早就看上了v牌那条高定礼裙,但却不知道被易童捷足先登买了,品牌方也不肯透露背后的买家是谁,金萱只能暗暗郁闷。 后来,顾清之食言不带易童去金萱的生日会,这条裙子就派上用场了。虽说金萱把易童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但也不代表她和易童之间的隔阂就消失,对易童的态度也是十分冷淡。好几次易童都来献殷勤,买一些小珠宝、点些奢侈酒店的下午茶送过去给金萱都是获得个热脸贴冷屁的下场。 金萱在举办生日会前都会拍写真,而那些时尚杂志也乐得用金萱的名头来赚流量,这笔你情我愿的买卖成为了金萱生日会的惯例。今年金萱和国内老牌的时尚杂志《fashionbible》出一辑特刊。 《fashionbible》是国外最早创立、国内引入得最早的时尚杂志,大概是因为创刊的历史在那,《fashionbible》的定位为highfashion,只不过在流量经济冲击下,只有国际超模或是影后、影帝级别的艺人上封面、上特刊的老牌杂志《fashionbible》架不住日渐颓软的趋势。这种高高在上姿态注定讨好不了当下的粉丝和读者,更别说现在的粉丝、粉头购买力惊人。去年《fashionbible》的人事架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动,提拔了海归派裴松松上任担任总编。裴松松大刀阔斧改革,打算全力拥抱流量时代,但苦于没有找到一个在不违背杂志祖传highfashion调性下又是流量明星的人作为改革后的第一期。 恰好,蓝睿文化力捧的超级新人朵拉出道5周年。朵拉是在偶像元年红起来的第一批人,朵拉还是个说话都不利索的小娃娃的时候已经远赴国外进行舞蹈培训,再后来加入了国外的娱乐公司成为练习生,解约回国后加入蓝睿文化,几乎悄无声息潜伏了几年,赶上了爱豆选秀最好的时候,凭借扎实的基本功一炮而红。蓝睿文化对朵拉的要求非常严格,要朵拉好好珍惜羽毛,从爱豆中出来但不要只局限在爱豆中发展,她有表演的天赋,所以蓝睿文化也不让朵拉毫无节制地参加综艺抛头露面,对于剧本也是精挑细选,哪怕只是小制作但也是要十分精良。而且朵拉的气质鲜明,从严格意义来说朵拉的外形和气质不适合做要求亲和力十足的甜姐爱豆,长的也是一副厌世的冷脸,浑身上下都透着疏离感。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反差感让她在人群中倒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但是吃偶像这碗饭的,商业价值大小就是看流量的多少,朵拉总不能脱离了本职做个真·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而且对比起别家的后起之秀,国内各种叁六九等的杂志封面都上过了,朵拉的时尚资源也仅仅在几本精品杂志和一些小众品牌的代言,这些资源和她的气质、定位都十分符合但就是不怎么赚眼球,她需要一次大曝光。 而蓝睿文化的老板赵蕊和《fashionbible》新上任的裴松松以前是同学,两人联系后一拍即合,当即就拍板了朵拉出道五周年的特辑就交由《fashionbible》来负责统筹和宣发。事实证明这一次合作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在粉丝力量下,那期《fashionbible》的销量猛增了150%,也打开了转型改版的第一步;而朵拉因为这次有老牌时尚杂志的背书,也开始和大牌资源在接洽中。 今年金萱的生日写真会由《fashionbible》的总编裴松松亲自坐镇,易童让赵小敏把那条高定礼裙给裴总编送去,让她转交给金萱,就是想拿到金萱的生日会邀请函,也顺便卖个人情给裴总编,吩咐赵小敏暗示裴松松把事办妥了以后还会有合作机会的。 “易小姐、易小姐” 易童从账单的晃神中回过神,转头看是妈妈的主治医生。 “啊。。董医生不好意思,有点累晃神了。” “没事,你也是够辛苦的。” “董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 “情况好多了,但是还要在icu里观察一下。” “这次为什么发病那么紧急呢?” “这个情况不好说,你妈妈的身体机能很不好,前两天还感冒了,初步估计是因为病毒感染导致的急性炎症并发引起的,但具体的还要等检验报告出来才好说。” “嗯嗯,麻烦医生了。你看肾源那边有新的消息了吗?” “抱歉,还没有。再等等吧,我们已经把你妈妈排到优先号了,一有合适的肾源就安排做手术。” “好,谢谢医生。” 目送医生离去,就剩易童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把走廊照得如白昼的的白炽灯发着冷冷的光,易童没由地感觉寒气从脚底攀爬上来。易童盯着icu亮起的灯,想事情想入迷: 买了裙子、加上包包要还400多万,公司能报销一点、易女士的医药费也要结算一下、护工的工资好像也要给了、还有易辛遥那条小跟屁虫的学费。 啧,看来得把股票抛一抛了,如果再等等就能赚更多。加上顾清之的嫖资,也够还了吧? 易童心里算着账单。不够,远远不够。即便过了当下的难关,那以后呢?易童的工资很高,加上有一套房在出租,用亲妈、姥姥的积蓄做投资,每个月都会收到顾清之给的被易童称为嫖资的6位数零花钱。但还不够,妈妈是个重症病人医药费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去和投资人应酬公关也需要钱、还有她的表妹易辛遥的学费,易辛遥今年读高二准备考美术学院,每个月上补习班是一笔大开销,钱永远不够使。 要不死了算了? 易童看着窗外那些高楼大厦透出的灯光像编制了一个虚美的幻梦,心里自嘲着。 叮咚—— 手机响起了简讯提示。易童解锁手机看到是赵小敏发来的信息: “易总,我在和裴总编吃饭,已经传达到了。静候佳音。” 看到赵小敏简讯,易童的心情终于有一丝转晴的迹象。去洗手间用冷水洗把脸清醒清醒,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安慰着:易童,希望总会有的,不要放弃。在机会来临之前要做好准备。 把擦脸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易童便大步离开医院开车回家。出发前,作为一个尽责的情妇,易童还是发微信问顾清之今晚要过去陪他吗?隔了十分钟才收到两个简单的字“不用”。 那敢情好啊。 回家后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做ppt,打算明晚拿去游说金萱加入她的中年女演员出道节目。既然赵小敏在前方帮她争取机会,那她在后方要准备好。 叮——手机响起微信提示。 易童解锁看到是自己的师弟佟武东发来的消息。 佟武东和易童念的是同一所大学,佟武东念的是新闻系、易童念的是导演系,不过两人都是话剧社的社员也便有了交集。在话剧社里佟武东是编剧、易童是导演,两人的脾性又相投便成为了好友。毕业后,佟武东去当了狗仔,加入了国内争议最大的娱记工作室,跟着他的师傅这些年在圈里也引爆了好几次世纪大热搜。佟武东的娱记职业也恰好帮了易童不少忙;那些第一手的八卦有时候也便成为易童拿捏当事人的把柄。就像现在收到佟武东的微信: “姐!惊天大料!我蹲到当红小花的金主爸爸是谁了!你帮我瞅瞅是不是顾清之?” 易童点开佟武东发来的几张照片。照片明显是在车里偷拍,看墙上的标志易童知道这是新贵楼盘:兰苑的停车场,顾清之在这里有一套大平层。照片的画面虽然昏暗,但也能看清楚照片里的女生确实是当红的00后玉女小花:周茉。周茉这两年上位迅速,几部大热的古言ip改编的电视剧都有她出现,这个妞卖的是清纯的人设,有几次被匿名爆料说其实是个夜店咖,而且还同时交往叁个男人。眼看热搜爆了几次,周茉便召开了一次声势浩大的记者招待会发了几张律师函,发了一通通稿说自己连吊带裙、短裙这些暴露的衣服都不会穿,更别说什么金主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而行内人看个乐呵就得。周茉非科班出身,家境也不算是大富大贵。一开始也只是在一些叁流的电视剧里顶天了也是混个女叁配,但这两年突然地就能在大热ip电视剧里刷脸,各种代言也找上门来,说没有金主的支持那可是不能信的。何况,周茉那张脸确实容易让人心动,杏眼圆脸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气质就是高中那个亲和力满满的班花,让人产生保护的欲望,追她的男人24小时排号能排到叁个月后。 只是看照片嘛,这位高中班花代言人可一点都不清纯,穿着黑色大露背的吊带裙,扎了一个公主头,整个人像是无骨一样软绵绵地挂在那个男人身上,还踮着脚侧着脸对男人送上香吻。周茉的头把男人的脸遮了一半,但光看半张脸,易童就知道那是顾清之。 呵,难怪今晚不用我去陪,原来有清纯小花作伴。 易童噼里啪啦地摁着手机屏幕回复佟武: “正是。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大料吧,顾二少不是你能驾驭的玩意。” “欸!!!!艹!还真是,溜了溜了。还以为今晚能钓到大鱼。” “等等,既然来都来了,走之前顺便多几个角度拍几张呗。” “姐,你要身先士卒嘛?” “万一以后能用呢?你方便拍吗?方便就拍,要先顾好你自己的安全先。” “ok” 过了几分钟,手机连续震动了几下,易童点开手机,是佟武东发来好几张照片,都是多角度展示周茉和顾清之你侬我侬的画面。 “功成身退~快不快?相机拍完就同步到电脑发你了。” 佟武东发来信息在邀功。 “男人太快可不行啊,小东同志。”易童开起黄腔 “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佟武东发了个表情包。 易童被佟武东的沙雕表情包惹出笑,点击把所有照片都存在隐藏相册里,心满意足地继续敲ppt。 04偶遇前任,勾忆过去 易童觉得今天的自己运气不错,昨晚熬夜做的方案发给赵蕊看后一稿过,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收到顾清之的简讯说这个周末不用过去陪他。易童回复完一个“好的”便专心刷起了微博。看到周茉发了一条动态说: “先立一个flag:本周六小茉同学要再次挑战做油焖笋!” 配图是摆着鲜花、高脚杯、白色皮草被收拾得像首饰收纳柜一样精致的厨房岛台上,摊开放着一本菜谱。 再次? 易童想起来,半年前去一位圈内老前辈的别墅参加了个10人的家庭聚会,前辈那时候要每个人都做一道爱人喜欢吃的菜,周茉也去了,她做了一道油焖笋,还说这是她练了好久的。易童看到照片的右上角露出了一个打开的礼盒,是égérie伊灵女神系列月相腕表。 呵,老凡尔赛了。 易童前晚在顾清之的房间里看到过这个礼盒,原来是到了周茉手里。难怪周茉要做顾清之最爱吃的油焖笋,难怪不用易童来陪,敢情是在周末要在清纯玉女周茉的怀里吃油焖笋呢。那看来两人早就有往来了嘛。易童勾勾嘴角不屑冷笑一声,快速滑走周茉这条动态。 快要下班的时候,电脑叮咚地响起一声新邮件送达提醒。易童点开是金萱的生日会邀请函。 binbong~好运之神今天真的站在我这边呢。 易童马上把邀请函保存在手机里,关上电脑,吩咐赵小敏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后,便驱车回家洗头洗澡、梳妆打扮。 今晚的重点是借生日会拉投资,所以不适宜太刻意且隆重,喧宾夺主。易童没有去美容院做造型而是打算自己搞定。一头长卷发用珍珠发圈扎一个低马尾,配上一条珍珠吊坠的锁骨链;内搭一件白色丝绸吊带外穿一件深啡色的中长西装,下身穿同色的深啡色拖地长裤,用一根黑细腰带勒出腰肢,穿上一双白色编织尖头中跟鞋,搭一个低调的大地色眼妆和豆沙棕口红,正式且闷骚,完美。 易童十分满意地照了照镜子,打车直奔酒店。 估摸着金萱老公去年年底也升职顺便一起道贺,金萱今年的生日会在市区内一家全球数一数二的奢侈酒店里举办,包起了酒店一整层空中花园。花园是复式结构,靠着建筑楼体延伸出一层空中宴会厅,那些vip客人就在厅里聊天、谈生意机会。 从酒店大堂的直梯直接到达空中花园的vip室,门口放着一张长桌给宾客摆放礼物。易童看到桌腿旁的地上堆着一些礼品,在签到的时候需要填一份表标明自己送的是什么礼物,工作人员说好听是礼物太多、时间来不及,生日会后金影后会对着表格来逐一和大家表达感谢。 怕不是在为礼物估值然后给送礼的人排名吧。 易童给金萱准备了一条快20万的panthèredecartier猎豹项链。填完表后没走两步易童回头,看见接过自己礼物的工作人员把礼物放在桌子上展示。 啧,还真是。 今天这场生日会可谓是盛宴,娱乐圈、科技圈、投资圈的大佬几乎都来了一半。环顾一圈,易童没看到顾清之的身影便下楼去花园,和几位圈内大佬寒暄一番,带着赵蕊的名义去刷个脸。没过多久,主持人提示宴会即将开始,请所有的宾客都到花园里。易童和其他圈内小辈自觉地站到边上,把前方位置留给大佬们。金萱挽着她的多金老公缓缓从楼梯下来,和众人打招呼。不愧是影后,年过半百身段也保持得像20岁的姑娘,可那张脸却就是暴露了真实的年龄,即便盖了厚厚的粉,也遮不住所有皱纹,但也吊打了很多普通人了。加上身穿易童送过去那条高定礼裙,整个人熠熠生辉。 金萱和她老公简单发表了一下致辞,感谢了几位名头特别响的来宾后,宴会正式开始,众人散开去吃自助餐。等吃得差不多,易童先去洗手间漱口、补妆,回到花园逛了一圈,金萱没找到,却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童童?” 听到背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自己,易童身体一僵。转过身来,看见是李易然。 李易然穿了一身袖口、下摆绣着暗纹的藏青色西装配着同色的修身西装裤包裹着两条长腿,搭着一件小高领黑色毛衣和同色切尔西靴,他和顾清之的气质是两个相反的极端,如果说顾清之是那种浑身铜臭味的暴戾太子爷,李易然就是位翩翩如微风的书生。 “呀,是我。”易童在转过身瞬间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随和地和李易然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童童。” “嗯,是挺久的。” 大概有五年没有见了吧。易童大一的时候认识了李易然,谈了快四年的恋爱,要不是因为顾清之的爸爸,他们也不会在大四快毕业的时候分手了吧。 易童看着李易然那张脸,有点恍惚。 易童的亲生父亲在易童9岁那年患癌症去世了,易童和亲妈易萱萱母女俩相依为命,直到易童考完小升初,易萱萱认识了易童的继父周天炜。易宣萱在国家话剧院里是一位小提琴手,负责为话剧配乐。周天炜在一家大房地产公司的财务部做一个小小的审计。偶得机会下,爱看话剧的周天炜在后台认识了易萱萱,经过介绍才发现俩人小时候是同一个大院里隔壁楼的邻居,这样一来一往两人的感情慢慢萌芽、升温。 周天炜结过婚,但是因为他不孕不育很快就离婚,一直单身着。他知道易萱萱家里的情况,视易童为己出。易童一开始很抗拒周天炜,周天炜也足够好脾气和耐性慢慢和易童相处,为了照顾易童的感受,周天炜和易萱萱一直没有领证。而后来易童在周天炜身上也重新找到了父亲的关爱,叁个人和和美美地生活了几年。易童中考完,便催促易萱萱和周天炜赶紧去领证,那无论是在感情意义还是法律关系上,他们都是一家人了。 收到省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那天,明明是一个值得开心的一天,易童一直都心神不宁的。就怪这个天气太热吧。易童从冰箱拿了一罐果汁咕咚咕咚地喝着,眼角瞄向墙上的挂钟。 已经4个小时过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今天一大早易童便催易萱萱和周天炜去领证,原本易童也想跟去的,但今天会出成绩,易童便留在家里等。 易童才把罐子扔到垃圾桶,门铃就被急促地按响。 哎哟,两个加起来80多岁的人了那么兴奋的吗? 易童忍着笑去开门,却发现是舅舅。舅舅一脸煞白满头是汗,易童被吓了一跳。 “哎?舅舅你干嘛啊?” “快!快跟我去医院!你妈和你爸不好了!” 易童心里咯噔一下,从玄关抓起钥匙就跟着舅舅跑下楼,坐上的士往医院里赶去。 “舅舅!我妈和我爸怎么了?” 车上,易童着急地问。 易学铭舔了舔嘴唇,哆哆嗦嗦地告诉易童: “你妈和你爸去民政局的路上出车祸了,一辆大卡车失控碾了你爸妈的车。” 恐惧像海啸一样席卷而来,易童再开口已经带着哭腔: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不好说,出车祸的时候你爸护着你妈,情况应该还行,但你爸。。”易学铭不敢说下去。“但医生已经在抢救中了,在做手术。” “他们在哪做手术?” “综合楼9楼。” “那犯人呢?犯人捉到没?” “受重伤了,都在医院躺着。” 的士司机从易童和易学铭的话里听得这家人的情况很不好,暗暗加了油门飞快地把两人送到医院门口。没等易学铭谢完司机,易童已经从车里窜出去跑进医院直奔9楼的手术室。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易萱萱和周天炜还没有出来,走廊上站的基本是周天炜的直系亲属,易童未来的爷爷奶奶,还有大伯。 易童的亲生父亲过世后就和他那边的人断了联系,易童的姥爷是军人,很早就在战场上为国捐躯。战争年代家破人亡是常有的事,易童的姥姥是大户人家的幺女也上过学堂,战争爆发后带着一儿一女和一些家财南下,自力更生一边做替人写信、教书的工作一边把易萱萱和易学铭拉扯大。或许是积劳成疾,易童的姥姥在易童还在上小学叁年级的时候就去世了,可以说不到两年就有两个重要的亲人离开易童。都说小孩子不懂事,其实懂的,生离死别的痛苦易童从小就感受到,当同龄人恐惧课堂上被老师批评,易童已经开始恐惧死亡。 易童的姥姥当初南下就已经和家族断了联系,老人家去世后,易童他们家就彻底是失去了长辈、失去了根。所以,现在易萱萱出了车祸也只有一个舅舅来帮忙。不像周天炜,他有完整的家。 走廊的哭声,吵得让易童头疼。她已经听不清那些人说的话,看着他们的像鱼缸里的金鱼一样开开合合。神思都已经游离在肉体外。 老太太见到易童,发了疯似的冲上前: “你来这干什么!” “奶奶,你说什么?” 易童听不见,她眼前只有一张老泪众横、面目狰狞的脸,嘴巴一张一合地像要把她吞下。 “你们家都是妖精!害死你自己爹就算了!还害死我儿子!祸害!” 老太太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刮了易童一个耳光。那些人赶忙上来扯开老太太,七嘴八舌劝着: “哎哟,你拿孩子撒气干嘛?” “又不是孩子的错!” 老太太哆哆嗦嗦地指着易童的鼻子骂: “都是妖精!你妈是个克夫的妖精!” 匆匆赶到的易学铭一出电梯就看到老太太在辱骂易童,快步上前双手捂住易童的耳朵,不让她听到那些粗言秽语,呵斥道: “干什么干什么!谁克谁都不一定呢!” 拉架的、劝架的,众人一窝蜂涌上来分开叁个人,易学铭带着易童去角落坐着,紧紧牵着她的手。 “童童别怕,舅舅一直都在啊。” 易童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能说什么,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空调呼呼的寒气吹在身上,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恍若间好像还能闻到鲜血的腥味。易童第一次感受到绝望有了实体的感官。 —————————————————— 诶嘿~突然出现 05寄人篱下 时间嘀嗒过去,像一个绝情的杀手在慢慢地磨着刀,被囚禁的人不知道刀什么时候落下,这种恐惧深深地折磨着人的神经。 易童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易童已经记不起来自己倒数了多少遍, 10、9、8、7。。 每数到0都希望手术室的门能打开,好消息随之而到。 我再数一遍,好消息一定来。 10、9、8、7、6、5。。 易童等到了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可惜好消息没有来。 卡车突然失控冲来,周天炜转方向盘都已经转不及,在卡车碾来的那几秒,周天炜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向易萱萱扑过去护着她。车轮碾碎了挡风玻璃,几乎碾在周天炜身上。脊椎断裂、内脏破裂、失血过多,周天炜经抢救无效身亡。因为周天炜一定程度的遮挡,易萱萱万幸地保住了性命,医生在死神手上抢过了生命机会,经过手术转入icu观察。 易童感觉寒气冻住了自己的双脚,她走不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天炜被盖了一身白布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老太太已经哭晕过去,老头子也因为悲伤过度引发了哮喘。哭喊声、呼叫声、求救声一下子像烟花一样在走廊上此起彼伏响着、轰炸着易童的耳朵。 爸。爸爸。。 一定是假的,他在吓我们呢,他一定是躲在白布下,出其不意吓我们一跳说没想到吧?我活下来了。就像他去接我放学,到家楼下先跑上楼躲在楼道里吓我一样。 一定是!爸!你醒醒啊!不要吓我了,这不好玩! 周天炜和易萱萱出发前还和自己开玩笑说要是考到省重点就给自己介绍一个帅哥当男朋友,还被易萱萱敲了一记暴栗说没大没小教坏小孩,一天还没过完就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推向太平间。这明明该是一个噩梦,怎么就成真了呢? “爸爸啊!!” 易童撕心裂肺地喊出一声爸爸,也未能看到像自己所期盼的那样,周天炜会醒过来。 七天后,周天炜举办了葬礼,易萱萱还在icu里躺着没有醒过来。 易童去了灵堂,进门就看到黑白照片里周天炜笑得很灿烂。眼泪唰得一下模糊了视线,怎么擦都擦不干,易童眼睛都揉红了。给周天炜上完香,易童就被老太太赶了出去,说她不配出现在那,她们一家都是祸害!克夫!扫把星! 易童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打开门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漆黑的房间里连一个回音都没有。 关上门,易童靠着门慢慢滑下,蹲到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间,无声地哭了。 周天炜和易萱萱到最后都没有领到证,户口本上也就没有周天炜的页面。而易童也不算是周天炜的女儿,周家根本不可能认养易童。易萱萱还在昏迷中,家里也没有别的亲戚,易童只能寄养到舅舅家里。只是日子从此不太好过。 易童的舅妈王淑兰是个强势而精明的人,离过一次婚带着一个儿子再嫁给易学铭,后来和易学铭生了一个女儿:易辛遥。和王淑兰不一样,易学铭或许是因为小时候有易童的姥姥和易萱萱两个有主见的女人掌家,易学铭的成长缺失了父亲的角色,所以养得性子善良而懦弱。易学铭和王淑兰也是在文工团里工作,易学铭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编剧,王淑兰是一个偶尔能排到前排位置的合唱团歌手。或许这对男女在年轻的时候感情是纯真而热烈的,王淑兰被易学铭翩翩有礼的温和吸引,易学铭对王淑兰爽辣的性格着迷。两个性格互补的人很快就走近,加之易学铭那个年代思想风气还不是十分开放,加上在编制内的氛围,像易萱萱和王淑兰这种丧夫的、离过婚的,还带着一个孩子,在婚姻市场已经基本没有机会。所以,王淑兰难得地遇上了不计较她感情状态的易学铭,两人便义无反顾地结合。 只是这爱情退潮后,婚姻总回归柴米油盐。眼看着同团的其他女歌手的老公都混得个一官半职,或是下海经商当上了小老板。只有自己的丈夫还端着个吃不饱又饿不死的饭碗,也没混出个人样。美好的感情像潮水一样散去,留下了一地鸡毛。王淑兰自己也没什么大本领,从合唱团转岗后去行政部门混了个无关紧要的职位,拿着一份死工资,过着一眼到头的生活。加上疏于保养,又无技能旁身,如果和易学铭离婚了她要带着两个小孩过活,这个经济压力不是一般地大,所以她不敢离婚,而且她一旦离婚了说不准她那个酒鬼前夫又来骚扰她,她实在是不想过那种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害怕死在醉鬼的拳头下的生活。 易学铭家庭环境本来就不富裕,加上要照顾易童,无疑在经济条件上雪上加霜,虽说易萱萱有保险但钱也总有一天会烧光。易学铭和王淑兰为了养家,白天除了正常上班,晚上、周末还去打零工。 王淑兰一早就看不过易萱萱这个姐姐了,因为当初她的婆婆,也就是易萱萱的妈临终前把自己大部分的遗产都留给了易萱萱,念在她的大女儿孤苦伶仃带着一个小娃娃过日子。易学铭倒是无欲无求,反正住着单位分配的房子,干着一份铁饭碗,有饭吃有屋睡就好。王淑兰嫁过来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她怂恿易学铭去把自己那份遗产争取回来,易学铭也就是摆摆手说都是俩姐弟,争什么。拗不过易学铭,王淑兰也不是没试过时不时阴阳怪气易萱萱,但都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易萱萱也没放在心上。王淑兰就把自己家过不上好生活的原因怪在易萱萱抢了大部分遗产。易萱萱出事后,易童寄养在她家,她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平白无故又多了一个人的支出。 易童上高中后,班主任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和学校申请了学费减免,加上易童学习也争气,每个学期都能拿奖学金,在学习上费用倒不是很大,但是生活费、以后上大学的学费都是不可回避的问题。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即便易童一边兼顾上学、一边承包家里的家务和照顾表弟表妹的工作都依旧换不来王淑兰的正眼看待,还要经常遭受她的冷暴力和埋怨。易童升高二的时候,易萱萱已经出院了,但因为车祸中伤了手,经过一年的康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状态,文工团那边已经退下来位居叁线,在团里当起了首席的助手教学生拉小提琴,工资勉强维持和易童的温饱。 熬过叁年高中,易童考上了全国数一数二的电影学院后,日子才好些。靠着奖学金和寒暑假去实习、做家教,学费、住宿费都不成问题。 —————————— 不定时更两章。 在努力码字了!!qaq 06不闹不相识 易童是在大一下学期认识了李易然。在隔壁的理工学院念大四的李易然来易童的学校找朋友。路过操场的时候,被骑着单车的易童撞上,两个人被撞得八脚朝天。 李易然艰难地撑起身体,看见易童已经一边痛得龇牙咧嘴一边扶起单车,从地上捡起包包胡乱往身上一套。易童拉起李易然,忙不迭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这刹车失灵了。” 易童跨上单车准备骑走,却被李易然一把抓住车把。 “撞了人就这样随便道个歉就走了?”李易然冷冷地盯着易童。 “啊。。对不起,我赶时间呢!要不这样”易童从包里掏出纸笔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递给李易然“我叫易童,大一导演系一班的,这是我号码,你先去检查一下,医药费我报销,十万火急我是真的有事!” 李易然看了一眼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没接。 “我没骗你!!”易童火燎急燎地又从包里掏出学生证,连同纸条一把塞进李易然的衬衫口袋里。 春天天气热,李易然内搭了件白色t恤外搭着棉麻白衬衫,衣服比较薄,易童把纸条和学生证塞到自己衬衫的口袋里时,能感受到她的手指擦过自己的胸膛,李易然被挠痒下意识躲让退开一步、松开车把。反应过来时,易童已经神速地踩着那辆被撞得变形的单车东歪西拐地骑走了,还不忘回头高声对李易然喊话: “你检查完记得找我报销啊!!” 李易然好笑地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易童的学生证,看到的是剪着一头清爽短发的易童,裂开嘴对自己笑,像个橘子汽水味的爽朗少年。照片下写着导演系一班:易童 倒是没骗我。 李易然重新把易童的学生证塞进包里,拍拍裤腿上的灰尘离开。 没过两天,损友打电话来约李易然去吃饭,李易然便又来到电影学院。正和损友正走去饭堂,看到不远处的行政楼乌泱乌泱一片人,似是很嘈杂。 “那干嘛?” 李易然往行政楼的方向抬抬下巴问损友。 “哦~你没看热搜?前两天隔壁表演系有个女生被一个老师性骚扰了却反遭被学院处分,学生们正在那闹呢。” “哦?你们的学风那么野的吗?” “哇塞,好像闹得挺大的,走!咱们去瞅瞅。” 不分由说,损友便拖着李易然往行政楼走去。行政楼前的人已经围着外叁层里叁层,李易然个高,站在最外层就一眼看到行政楼前的情况,有一个女生站在凳子上,她的同学给她递上了一瓶矿泉水,女生气都没喘咕咚咕咚喝走大半瓶。 易童把水瓶递回去,打开喇叭继续喊道: “为什么明明是受害者却要承受惩罚?我们不是挑战学校的权威!我们只是想讨一个说法!” “没错!讨一个说法!” 易童周边围着的学生一起附和。 易童唰地从身上的大挎包里掏出一套普普通通的t恤和长牛仔裤,继续喊: “被骚扰难道是因为穿得少吗?大家看看!这套就是学姐当日被骚扰时穿的衣服!请学校领导告诉我们!这就是所谓的衣着暴露吗?” “我们女生,从小就被教导不要走夜路!准时回家!不要和男生走得太近!不要穿短裙、吊带!要做一个温柔的贤妻良母!为什么就不教教你们的儿子!丈夫!守好男德!不要骚扰女生!不要侵害女生!请问学校领导,你们是没有妈妈教你做人最基本的尊重吗?” “哇靠,这妞很野啊。”损友吹了一个口哨,不嫌事大地起哄:“请问学校领导,你们是没有妈妈教你做人最基本的尊重吗?” 李易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恃着混在人堆里也加入了混战高喊:“请学校领导给一个说法!!” “干什么干什么!学生不好好念书在这造反!” 保安眼看场面有点失控,纷纷冲上前正打算把易童从凳子上拉下来。 “哎哎哎!别轻举妄动啊!相机都拍着呢,一举一动都网上实况报道着!”易童指了指周围,学生们齐刷刷地把原本拍着易童的手机转去拍保安,保安们被这一阵仗吓住了脚,不敢轻举妄动。 “叔叔,咱们不是造反,咱们是在维护自己的权利,今天我不站出来你不站出来,明天轮到自己是受害者谁来帮我们?雪山崩塌了,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学生们被调起了情绪高声附和。 不一会儿,有一个看起来是校方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满头大汗一脸讪笑地从行政楼里小跑出来。 “同学们、同学们,你们的诉求学校都收到了,我们一定尽全力解决这个问题,给同学、家长们一个交代。大家都散了吧,啊~” “那请问老师,大概什么时候会出来结果?”易童举起喇叭追问 “一个星期、不出一个星期,学校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好的,我们相信学校一定会公正无私、圆满解决这个问题!那我们就等着好消息!” 说罢,易童从椅子上跳下来,招呼着同学收拾撤退。 李易然和损友也随着人群散去,李易然想想不对劲,刚才那个女生怎么那么眼熟,才想起包里的学生证。和损友吃完饭,找了个理由说要下午有事情做不和他去打球了,自己一个人找了个安静的小花园掏出了易童给他的纸条,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嘟嘟几下,电话被接通: “你好,请问哪位?” 李易然清清嗓子,问: “请问是易童同学吗?” “哦哦,是我。” “你的学生证落我这了,你现在有空到第一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找我吗?我就在门口左边的小长凳等你。” “行,没问题,我现在就来。” 挂了电话等了十分钟,李易然远远就看到易童跑来。 易童东张西望,走近后才看到凳子上的李易然 “原来是你啊”易童一脸惊讶地坐在李易然旁边,“你还好吗?看医生看了多少钱?有带发票吗?” 李易然垂下眼睛,看到易童手掌贴着一大块创可贴、穿着中裤露出的膝盖上涂着红药水、小腿骨也淤青了好几块,在白晃晃的皮肤衬托下有点触目惊心。看来那天的自行车祸她受的伤比他严重,他不过是手掌擦破了一点皮,小腿骨淤青了一块。 李易然摇摇头,说: “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看医生。我也不是来找你报销的,来还你学生证”说着,就把学生证递上去。 “没事就好。” 易童伸出手正想从李易然的手里抽走自己的学生证,发现抽不动。易童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李易然。李易然眉眼弯弯地看着易童,笑眯眯地问: “医药费不用报销,但我好歹也是一个受害者,你就不打算请我吃个饭安抚一下我吗?” “啊?你还没吃饭啊?走,带你去吃饭。”易童没多想,从凳子上蹦起来招呼着李易然。 “骗你的,吃过了。” “哎,吃过就好。饿坏了怎么办。那我请你喝果汁冰吧!本校特产!味道没得说!”说罢,易童自然而然地拉起李易然,不分由说带他往饭堂里走去。 李易然不喜欢喝甜的东西,也不喜欢和不熟的人有身体接触,但对于易童的提议和肢体接触却不拒绝。只能说是易童行动太快,让他来不及反应吧。李易然在心里这样为自己找借口。 易童买了两杯草莓冰,和李易然一人一杯走在校道上边走边喝。 “下午你有课吗?”易童咬着吸管含糊地问。 李易然摇摇头“没有。” “那么爽?你是什么系的啊?” “金融系的。” “啊?我们学校有这样的系?” “我不是你们学校的,我在隔壁的理工学院上大四。” “嗨!校霸啊!华尔街未来的金融大鳄!”易童对李易然竖起了大拇指。 李易然笑着摆摆手,“哪有,学霸里的垫底。” “那你来我们学校干嘛?找女朋友?” “不是,我兄弟在这的摄影系上学,我来找他吃饭。” “然后他就扔下你跑了?” “是啊。重色轻友的家伙”李易然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着说。 “那你现在要回学校吗?我们学校很大的哦,你知道从哪个门出去嘛?” 李易然刚想说“知道”,话到嘴边却是: “不知道,瞎走走就能走出去了吧。” “走断腿也走不出去。来!我带你走!”易童甩甩额头前的碎发,一脸让小弟跟大哥混的表情示意李易然。李易然笑眯眯地跟上易童。 “今天中午在行政楼前的演说很不错哦”李易然觑了觑易童。 正在拼命吸着杯底果肉的易童冷不丁地被李易然的话呛了一下,“咳咳,你也在现场啊。”易童有点害羞地挠挠脸。 “说得挺好的,尤其是拿出那套t恤和牛仔裤那幕,挺震撼。你是怎么劝你师姐把衣服给你的?” 易童左顾右盼一下,发现周围都没什么人,狡黠一笑,压低声音说: “那套衣服是我的,其实师姐被骚扰那天是穿了一件吊带短裙,估计是有点清凉所以就给那个老流氓给盯上了。但你想啊,如果我拿那件裙子来说,就少了很多说服力了。迫不得已就换了一套保守点的衣服。” 这会轮到李易然被易童的话呛到咳嗽。仔细想想,好像在那时候的情景也找不出反驳易童的话来。 “那你不怕被报复吗?” “报复?谁报复?学校吗?哎哟,不会的。你刷刷热搜,刚才的录像都发到微博上去已经转了一万了。舆论压力下,学校不会怎么样的。” “那万一,有的小心眼的领导暗搓搓给你使绊子呢?” “嗨,放心。不是自吹自擂,我的成绩和表现挑不出毛病,而且。。”易童又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在我旁边帮我递水的女生?我室友,她爸是教育局的二把手,有她罩着。”说罢,易童笑得像只做了坏事成功逃脱的狐狸一样奸诈。 李易然被易童那个狡黠的表情和语气逗乐, “你呀你,跟只狐狸似的。敢情你是狐假虎威啊。” “没有没有,高效运用人际关系而已。”易童摆摆手,假装羞赧做作地回应。 “易童!!” 听到有人喊自己,易童回过头看到是话剧社的师兄师姐,在隔着绿化带的另一条路上对自己招手。 “嗨~”易童也挥手打招呼。 “易童今天下午放学后记得来排练啊!!” “晓得咯!”答应完,易童继续和李易然并肩走着。 “你的同学?”李易然有点好奇。 “不是,社团的师兄师姐,我是话剧社的。” “啊~原来你是话剧社的呀。” “嗯?听你语气好像知道什么内幕?” “没有,我兄弟他女朋友也是你们话剧社的,他常常和我提起。” “耶?敢问你兄弟的女朋友姓甚名甚?” “我兄弟叫王祎,他女朋友好像叫小桐。” “哦哦,我知道是谁了。”易童恍然大悟点点头,“哎?那下个月你要不要来看我们的话剧演出?下个月我们学校搞半个月的文化月,周叁、周五在我们的礼堂都会有话剧或是音乐剧哎,我们暂定是在第二周的周五晚上演出,来凑个人头?” 李易然想想,答应了。 07喜欢藏不住 “咳咳,第九次了啊。十分钟分钟你看了九次手机,李易然你思春呢?”王祎用勺子敲了敲李易然的饭盆。 李易然讪讪放下手机,拿起勺子继续勺饭。 “快说!撩上何方仙女了?” “废话哪那么多的你,赶紧吃。” “呿。待会我要去看我女朋友排练哦,你去不去?别怪我重色轻友又抛下你。” 李易然用勺子戳了戳米饭,思索了一下 “行啊,去呗。” 刚好去看看易童在搞什么,那么久都不回复信息。 李易然加快速度勺饭。 自从易童送他回去学校后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星期。李易然通过电话号码找到了易童的微信加了好友,李易然喜欢看纪录片,多是和易童聊一下最近看的书还有电影。李易然没料到易童竟然是个烂梗爱好者,经常给他发烂梗。像是上一刻他还满是严肃和她探讨纪录片里的故事性,而且词语间有了冲突的意味,易童久久没有回,冷不丁地突然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abbbabbbabbbaaaaaaabbbbaaabbb,从句子中猜一句问候语。答案是:longtimenoc。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啊哈哈笑鼠我咧” 李易然对易童这么跳脱的思维搞得无可奈何。能拿她怎么办呢?只好发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的表情包过去咯。能有易童的烂梗解闷,李易然觉得这样枯燥乏味地上课的生活也多了点乐子。 这是李易然第一次来话剧社。不愧是全国最高的艺术殿堂,为了配合学生的课外活动竟然配备了一个专门的小剧场给话剧社的社员。李易然和王炜不想打扰到话剧社的排练,便悄悄地摸进小剧场里在观众席的后排坐着。李易然看到易童站在舞台边上全神贯注地听着老师的解说,时不时低头在纸上做笔记。舞台的直射灯打在她身上,暖黄的色泽照得她整个人毛茸茸的,后脑勺有些碎发翘起,李易然想起家里的金毛犬,冬天的时候有静电也是像这样炸毛。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趴在前椅的椅背上托腮看着舞台上的人排练。 “好,今天就到这吧。大家回去再消化一下角色。” “好的~谢谢老师。” 看到台上的人解散,王炜马上挥手高喊: “小桐宝贝儿!!” 台上的人马上起哄“吴晓桐,你男朋友来找你了。” 易童也被吸引过去,看向台下时刚好和李易然四目相接。易童龇牙咧嘴和李易然挥手打招呼。李易然被易童的搞怪表情惹得忍俊不禁也挥手回应。 “哟~难道就是那个让我们堂堂李少爷十分钟看九次手机的仙女啊?”王炜一脸狡黠地用手肘撞了撞李易然的胳膊。 “就你话多。”李易然瞥了一眼王炜,没有否认。 易童把脚本整理好放回包里,和社员们打过招呼后,便从台上跳下来往观众席走去。 “我就不妨碍你们谈情了啊”王炜很有眼见力地走开去找自己的女朋友。 “你来干嘛呀?”易童坐在李易然身旁好奇地问。 “来参观参观。” “咋的?来选妃啊?说,看上哪家闺阁小姐了?老妪给官爷您介绍介绍。”易童突然进入角色状态,调侃着李易然。 “唔。。我看你这个老妇就挺好的。” “哇!你那么重口的吗?”易童被李易然逗乐。 “你们这是排练什么剧啊?刚我看好像还在确定谁来演角色?” “对,刚我们在分配角色试演了一下找找感觉。我们要演一个逃出大山的被拐妇女的故事。” “啊~是因为最近的新闻?” “dei!跟进时事嘛。” “那你演什么角色?人贩子还是被拐的那个?” “嘿嘿,村妇甲。其实我主要是负责做把控那个,我师姐是导演,我就帮忙打下手。哪里需要去哪里。” 才说着,下课铃便响起。 “饿不饿?去吃饭?”李易然提出邀请。 “嗯?你不用陪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去年被甩了。”李易然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哎哟?我不信!一般不是帅哥甩人的份吗?” “谢谢你的夸奖。但不好意思,帅哥也是会被甩的。帅哥也敌不过异地恋,毕竟看到我的脸却得不到我的人是一件多么可惜的事情。”李易然一脸可惜地摸着下巴说。 易童翻了个大白眼。 “呕~走啦!再说就吃不下饭了。” 易童不否认,她对李易然是有好感的。他的风趣幽默、博学多才,和自己的叁观、兴趣又是那么相似,和他一起聊天怎么聊都不够。那李易然呢?他会喜欢自己吗?应该是喜欢的吧? 比如后来李易然经常来话剧社看易童排练;周末易童做完家教后,会约她一起吃饭;看到易童和其他男生聊得开心,他会各种明里暗里试探问是她的追求者吗?更别说两个人几乎每天都会聊微信。 但易童也说不准,她也不敢妄自揣测。毕竟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和李易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虽然李易然没有说起他的家人;经常和易童约饭,吃得最多的也是普通排挡还有学校的饭堂;也常常穿简单款的衣服。易童偷偷仔细观察过他穿的虽然都是没有明显logo的基本款,但是材质和剪裁就能看出不是普普通通的牌子。何况李易然接近178的高个,还长得不差,虽然比不上自己学校表演系那些准男明星们,但也是在平均水平之上了。易童只敢偷偷奢望。 “明天要公演了,前排绝佳位置都给你留好,到时候刷脸进来就行。”易童飞快地在手机上摁好信息发送给李易然。 “行。应援灯都给你做好了。”李易然几乎秒回。 易童偷乐,心满意足地把手机塞在枕头底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的话剧表演不甚完美却也顺利完成。临开演的时候,原本演村长的男演员因为贪吃吃了一大盒雪糕消暑,却不料吃坏了肚子;因着村长占了不少的戏份,走投无路、情急之下拜托了几乎每次都来看排练的李易然顶上。李易然的脑子好使,基本都记住台词,但毕竟不是专业表演出身,演技自然是跟不上。易童和师姐当即立断,在后半段砍掉了村长的戏份,把村长原有的戏都分给别的演员,随机应变改台词,整部剧总算顺利演下去,效果反响还不错。 “第一次演戏,感觉还不赖吧?” 表演结束,话剧社全部人上台合照,排位时易童站在李易然身边低声问。 “高考都没这个累。对不起,我拖累了你们。”李易然低声回应,语气里尽是懊恼。 “嗨!你已经很厉害了!” 易童不动声色伸过手用力地捏了捏李易然的手,为他打气。 李易然侧过头,刚好易童也转过头看自己。两人四目相对,易童咧开嘴对李易然笑了笑。舞台的暖光灯照得易童整个人熠熠发光,但灯再亮也比不上她的笑容灿烂,让李易然有点晃神,也晃得心脏在荡漾。李易然害羞地转过头,也暗暗反手捏了捏易童的手表示知道了。 公演结束后,师姐提议去唱k庆贺庆贺,作为临时替补的大功臣李易然也受邀请;李易然想了想便答应下来。易童表面不为所动,心里乐开了花。走去学校隔壁街区的k房时,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心思,易童走在李易然前面和师姐说笑,一只小耳朵却一直竖起来偷听走在自己身后的李易然和女社员聊着什么。听到李易然在打电话: “喂?阿爸,我今晚唔翻屋企啦。我同班friend去唱k。唔洗等我吃饭。” “哇!易然你竟然会说粤语啊?” “对啊,我小时候是在岭南长大的,初中才到北方念书。” “哎?真的吗?我也会说哦~” “呕~你会个屁。”听到社团里一个出了名茶艺双馨的女社员娇嗲的声音,易童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默吐槽。 唱k的时候,趁大家唱嗨了,易童不动声色地挪到了李易然隔壁,装佯给他递饮料顺势坐到他旁边。今晚她已经忍很久了,那个茶艺女社员一直黏着李易然,不顾众人的起哄光明正大地占着他身边的位置,还说是想让李易然教她说粤语。听着她矫揉造作的语气: “易然,你再教教我嘛~‘猴犀叻’是这样发音嘛?” 易童的白眼从天灵盖翻到后脑勺。 “喂喂喂,这你的歌,你不是说等了一万年都轮不到你嘛?唱不唱?” 易童实在受不,抓起麦克风跨过李易然递到茶艺女社员面前扬了扬。女社员转头看屏幕也正好是自己点的歌,而且还很应景地切到《如果我们能在一起》这一首。这么借花献佛的歌当然要唱啊,接过麦克风扭着腰就上台。 李易然听到易童轻轻地呿了一声,端起易童递过来的果汁送到嘴边,借着杯子挡一挡上翘得下不来的嘴角,杯里的橙汁再酸也咂出了甜丝丝的味道。 茶艺女社员在台上深情地唱着。剩下易童坐在李易然身边,这会轮到易童尴尬了,忽然不知道要聊什么。用眼角瞥了瞥李易然,他正低头在看手机,转而偷瞄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看到他的微信群里那些朋友在向他送生日祝福,李易然在回复着谢谢。 “哎?今天你生日?”易童吃惊地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手机的,就。。刚好瞄到。” “没事。”李易然摇摇头笑着说,“是啊,今天我生日。” “啊。。那你今晚原本是约了你爸爸吃饭庆祝生日的吗?但是却拒绝不了我们来唱k?” 李易然挑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易童,玩味地反问: “哦?原来你听懂了?” 糟糕!暴露了自己一直在偷听他说话! 大意了! “哈哈哈?就。。就刚好听到。”易童尴尬地给自己找台阶下。 “不碍事,偶尔也要和朋友聚会的嘛。”李易然抿嘴偷笑。 “啊~那也是。那。。生日快乐啊李易然。”易童脑子飞快地转着,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不知道你今天生日,没啥送你的,不如给你唱首歌?” “好啊,我很期待哦。”李易然放下手机,看着易童认真回应。 易童憋不住了,趁着自己要傻笑个不停的时候马上起身去点歌,并顶到下一首;回头看到李易然也看着自己,易童挑挑眉用嘴型说“等我”,两人心领神会笑了笑。上一首歌是茶艺女社员在唱,而刚好她也唱完,正当其他人卖力地鼓掌,她走下台施施然地向李易然走去, “易然,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好听嘛?” 李易然抬起头刚想回答,听到有人在起哄易童: “下一首《你的名字我的姓氏》。靠!易童你会唱粤语歌?” 李易然愣住了,移开视线看到易童坐在大屏幕前的高脚凳上,对着起哄的人群甩了甩额前的碎发一脸嘚瑟。见李易然没有回应自己,茶艺女社员撇撇嘴坐到他身旁,任她连问了两遍,李易然已经不想搭理她了,他听不见其他声音、看不到其他人,他的眼里只有前面的易童。 “只需要最回肠荡气之时 可用你的名字和我姓氏 成就这故事 从此以后无忧无求 故事平淡但当中有你 已经足够” 听着易童缓缓开口用标准的发音唱着深情的歌,舞台不断变换的彩灯照在她身上,蒙上了一种欲语还休的吸引力。 易童半侧着身体坐在高脚凳上,一方面为了方便看提词器,一方面是因为感受到李易然的视线一直钉在自己身上,不敢转头看他,她已经紧张得满手都是汗。 会不会太明显了?这已经算是表白了吧? 不管了,已经开了头不能回去。 最后一声音符休止,易童也收到众人热烈的掌声: “呜嗷~~可以嘛易童!深藏不露哦。” 易童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提了提不存在的裙摆屈膝向观众行谢礼。易童大着胆子瞄向李易然,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坐在沙发区,而是搬了唯一一张椅子坐在舞台下专心听她唱歌。看到李易然也在为自己鼓掌,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抿嘴笑。 不行不行,心脏要爆掉了。 幸好灯光昏暗,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像熟了一样。易童咧咧嘴向李易然回了一个笑,赶忙放下麦克风,逃似的跳下舞台,去和师姐坐在一块装佯找吃的。 后半场易童都不敢坐到李易然身旁,只敢隔着长桌和他相对而坐,在选桌上的水果时,顺便偷偷抬起眼看李易然,看到他两侧都坐着男社员,男生们都聚在在一起拿着手机打游戏,也就放心了。 ———————————— 突然闪现的双更。 欸嘿~ 这本书已经快写到一半了!!等我! 08怎么能让女孩子先表白 话剧社一群人疯到晚上10点,觉得意犹未尽提议去蹦迪继续嗨一嗨,易童想到蹦迪aa的费用就觉得头都要裂,而且自己明天还要去做家教,就说不去了。社员也知道易童的情况,不好勉强就叮嘱她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到了宿舍就发个信息到群里。 “我送易童回去吧。我明天要回家今晚也不玩太晚。”李易然突然说。 “哎哟~那村长你要好好把咱们的村民送回去哦~” “一定会啦。那我们走了。拜拜~” “白白~”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人群都已经走远了,易童还愣在原地。李易然看着易童像只呆鹅一样杵着,好笑地戳了戳易童的脸, “走啦,愣着干嘛。” “哦哦哦哦。走走走” 易童反应过来,跟上李易然。 完了完了,要聊点什么? 自诩社交小达人的易童头一回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她不知道要和李易然聊什么?没想到唱了那首歌会把自己推向那么尴尬的境地。 我这样做已经是表白了吧?李易然他不表示一下吗?不了不了,还是不要表示,我还没做好接受坏消息的心里准备。对!不表示就是最好的结果。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 “今天唱得不错哦,没想到你也会唱粤语歌呀” 心里的独角戏小剧场还没演完,李易然的话打得易童措手不及。 “呃。。嗯!因为我妈也是岭南人,小时候我家常常播那边的歌,所以也会唱。” “那你知道你今天唱的那首歌的故事吗?” “嗯?不知道。”易童摇摇头。 “这首歌的原唱在我们岭南是位歌神一样的存在,而歌神的老婆是一位很有名的演员,而且在事业的巅峰期就和他结婚了,结婚后那位女演员便退出了影坛专心相夫教子,还把自己的英文名姓氏改成了和歌神一样的姓。后来一位作词人知道了他们的故事后就写了这首歌送给歌神和他妻子,当作结婚礼物。” 易童听得入迷,丝毫不觉李易然放慢了脚步落在她后面。 “易童。” 听到李易然叫自己,易童停下脚步转头没看到人,转身才看到李易然站在距离自己身后叁步之遥的地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易童。” 易童看到李易然指着自己,再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李易然。” 李易然的手指调转了方向,指着自己。 “你的姓氏和我的名字。易童,你知道吗?这首歌是一首示爱的歌,如果对喜欢的人唱了这首歌是要答应在一起的哦。” 易童眼睁睁地看着李易然慢悠悠地说着,一步、两步、叁步走到自己面前,紧张得不知动弹,紧张得李易然站在离自己两个拳头近的距离,直愣愣地都不知道后退,更不敢抬起头。 “表白这种事,怎么能让女生主动呢。” 易童感受到李易然带着薄荷味的呼吸打在自己额头上,热乎乎的,也惹得心热热的。 “我喜欢你,易童做我女朋友吧。” 易童咽了咽口水,想把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咽下去。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到李易然也低头看着自己,深情而认真。易童的语言系统彻底宕机。 “我。。你。我也。好你喜。我也欢。” 啊啊啊啊!!! 不知道要说什么,话都不利索,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易童一头猛扎进李易然的怀里,紧紧环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磨磨蹭蹭、语气嗡嗡: “我。。我答应了。” 看不到易童的表情也知道她一定是别扭又害羞,李易然心满意足伸出手,作为回应也紧紧抱着易童。 答应了做李易然的女朋友后又过了两个月。两人的相处模式没有太大变化,还是永远好像都有聊不完的话题,李易然上大四基本没有什么课,而且他被保研本校,也有空闲常常来看易童排练,周末两人就去周边的小公园遛弯、看书。 易童忽略了一个点,像李易然这种学霸是天然属性,并不会因为谈恋爱而改变天性并且还会用自己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另一半。转眼,四级考试如约而至。英语作为易童最头疼的科目,本着还有叁年大学不急的心态慢慢考,却被李易然每天摁头背单词、刷题备考。易童不是没试过耍赖糊弄过去,但却被李易然用两张话剧票给收买,如果是普通的话剧就算了,李易然竟然买到了《怀疑》的票,那可是排队通宵都一票难求的话剧《怀疑》哎!还是前排位置!李易然悠悠地把两张票当扇子一样对自己的脸扇风,和易童说过了四级就带她去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易童为爱考四级,就是这么个理了。 为了这张票,易童可是卯足了劲去复习。看到成绩单上的515分易童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能考出的分数。恨不得把成绩单打印下来裱在相框里挂起来,所幸被室友阻止了。易童二话不说拍了一张成绩单的照片给李易然发过去,没过多久李易然回复:“十五分钟后下楼等我?”,“走你!”易童风风火火地去洗头洗脸换衣服,刚刚好十五分钟走出宿舍大门就看到李易然已经在树下等着自己。易童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牵起李易然,两人便手牵手去了市区的剧场看演出。 “哇~真是太好看了吧~”易童伸了一个大懒腰,看剧的时候全神贯注盯着舞台,都忘了挪一下把身体都坐僵。 “饿不饿?去吃点东西再吃晚饭?”李易然提议。 “也行。” 两人走出剧场大门时却傻了眼,今天早上还艳阳高照的天气,才到下午3点已经黑沉沉得像是进入了黑夜,鼻腔里充满了水汽的味道,远处还有闷雷轰轰。 “我。。记得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雷暴雨”说完,易童才觉得自己有点马后炮。 “那你带伞了?”李易然语气有些期待。 “那肯定没有啊。”易童理不直气也壮地回答。 “那。。要怎么办?” “你快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小吃店?我们跑过去吃着东西等雨停。” 李易然打开手机地图看了看,锁上屏幕没说话;倒是蹲下来为易童重新绑了鞋带,完了牵起易童的手深情地看着她。易童被搞得一头雾水。 “干。。干嘛?” “跑啊!宝贝!” 李易然话音刚落,便拖着易童的手一头扎进已经淅淅落下的小雨里。 “李易然你神经病啊!!!” 雨中回荡着易童的笑骂声。 但两人的跑步也比不上雨下的速度。伴随着一个个惊天大雷,雨滴像冰雹一样往大地上砸,也砸得两人狼狈地逃进了便利店里,距目标的小吃店还有好些距离,何况这样的天气撑伞去也无济于事。易童和李易然被浇得浑身湿透,也不好意思进去便利店里添麻烦把人家的地板搞湿,只能站在门外靠着雨棚挡雨,无奈瞥雨多少也会撇到腿上,所以该湿的还是不会干。 李易然拧了拧衣服的下摆,说:“童童,我进去买点热的东西喝,你等等我。” “我要阔热lai茶!” “好好好,买给你买给你。” 李易然进去没多久就提了一个白色塑料袋出来,用吸管戳开奶茶的吸管孔才递给易童。 一开始两个人还打算聊聊天,但暴雨声轰炸着耳膜,根本就听不清对方说话才作罢,各自吸着奶茶看雨发呆。李易然先按捺不住,悄悄侧过头打量易童,看到她左挠右蹭的没个安宁,估摸是湿衣服贴在身上难受。李易然打开手机看了看地图,踟蹰了一下鼓起勇气弯下腰,贴着易童问: “童童,我刚看了一下地图,我家就在后面,要不你来我家换身干爽的衣服等雨过了我们再出去吃饭?” “你。。爸妈不在家?” “不在。房子是用来出租的,两个月前租客搬了,我就搬进去假期来住一下,隔壁就是图书馆,比较方便。” 因着身上实在是又粘又痒,易童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两人沿着建筑的檐下走,易童跟着李易然左拐右转地来到一个小区里,放眼望去寥寥几栋高层,小区里大片大片都是绿化、小花园,能在市区里有这样的楼盘价格一定便宜不到哪里去,更印证了李易然其实是个富二代公子哥。 易童跟着李易然刷卡进了其中一栋楼,坐电梯上了21楼,开了房门才知道这是一套loft,面积不大装修却是低调而精致,装潢、家具搭配组合在一起倒感觉像是进入了印象画派的颜料盘里。易童脱了鞋,把湿答答的白球鞋拎在手里,站在玄关不敢进门。李易然自然地接过易童的鞋子,连同自己的一起放进鞋柜旁的烘干机里消毒烘干。牵起易童的手刚想进门,易童刹住脚忙问: “要换拖鞋吗?我怕踩脏了地板。” 易童小心翼翼的样子,撞上了李易然心底的柔软, “不用。” 李易然带易童到洗手间叫她等一下,从房间里拿了毛巾和一套棉麻t恤和睡裤,复回到洗手间给易童, “毛巾是新洗的,这套衣服是我高中时穿的,只有这套是最小码的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李易然尴尬地说。 易童哪会介意,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衣服是有替换的了,但是最重要的怎么办?易童接过衣服毛巾,扭扭捏捏地问: “那。。内衣呢?你有。。一次性的。。” 李易然恍然大悟,看着易童害羞的表情,忍不住想抱在怀里欺负她,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李易然指了指洗手盆下的洗衣机, “这洗衣机可以烘干的,但是因为款式比较旧功能有点不好使,大件衣服烘的时间比较长,你先把内衣裤换下来烘干了,再烘外面的衣服吧。” 易童大喜过望,比了个ok就把李易然赶出洗手间锁上门,美美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把身上的黏腻都洗掉。 李易然洗完澡、吹干头发后出来,看见易童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的木地板上,抱着一个抱枕在发呆。易童吹完头后没有好好梳头,有些发尾翘起来,t恤松松垮垮套在她身上,她还把下摆塞进裤腰带里,卷起了长长的裤腿,整个人就像个套在麻袋里的稻草人一样。李易然忍着好笑,一屁股坐到易童身旁。 “坐在地板上不冷?” “不冷”易童挪挪坐麻了的屁股,“你这屋好干净啊,新买的?” “我隔两天就打扫卫生,当然干净。”李易然忍不住语气骄傲。 “哟哟哟,你还会打扫卫生啊?”易童一脸吃惊。 “那是。” “那。。这房子是你自己买的?” 易童趁着李易然洗澡的时候,随便逛了逛,发现在一楼只有一间房间、厨房、客厅和卫生间,二楼原本可以隔间为两个小房间被改装、打通成一个大书房。一般像李易然这种富二代,第一套自己掏钱买的房子都爱买这样的复式小户型。 “这房子是我妈的,她不在后房子就没人住,看着有点浪费我就搬进来了。” “啊~原来是这样。” 等等!刚我是听到李易然说他妈妈不在了?是我理解的那种去世了。的。不在吗? 易童心里有个疑问,瞅了瞅李易然看他并没有露出悲伤的表情来, “那你倒是捡了个漏,也挺好的。妈妈搬去大房子美滋滋,小的留给你蜗居蜗居。” 李易然被易童逗出笑,摆摆手说:“她才没那个运气住大房子。她在我高中的时候就去世了,刚考到国外的博士就出了车祸。” 果然是。 易童心里被李易然的话搅得揣揣不安,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这件事的。” “有什么好道歉的,这不就是一个话题而已。”李易然伸出手在易童头上一顿乱揉,笑着说。 易童撇撇嘴,转过头看着窗外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听着雨声打在玻璃上闷闷的声音,李易然不习惯这么沉默的易童,忍不住戳了戳她的手臂, “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易童吸吸鼻子,声音有点嗡嗡: “没想到,我真的钓到一个富二代做男朋友啊。” “啊哈,那感觉怎样?”李易然笑着问。 “不怎么样,我感觉吧,这个富二代可能是拼单拼回来的,不然他怎么会自己搞卫生呢?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不都是有一大群管家、女仆围着服务的?” “也有勤俭节约的富二代的好吗?” “欸~你还真不要脸哦。” 易童一脸嫌弃,顺势躺在了地上,斜眼看着李易然, “哎,你说会不会像小说那样啊,到时候你爸找到我说‘你配不上我儿子,这是200万支票,拿了就离开我儿子’。” “我就值两百万?” “那。。五百万?” 李易然翻了一个白眼,呿了一声。 “那你说要多少钱嘛?” “一千万,但你得分我五百万我才分手。” “好家伙,那是你爸的钱!”易童忍不住连环轻踢了几脚这个无耻之徒;动作幅度有点大,衣领歪到一边,露出半个肩膀还挂着细细的白色内衣肩带,易童的皮肤和这肩带一样白,白得晃眼;李易然还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是和他一样的,用的同一种洗发水和沐浴露,从头到脚整个人都是他的。喉咙有点热,心脏砰砰跳得有点劲头。 “我爸的钱还不是我的钱,但我的人就只能是我的人。” 李易然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体,面对面贴近易童。 看到李易然越贴越近,说到后半句的眼神更是变得晦暗不明,易童隐约猜到接下来他想干什么。 “谁。谁是你的人啊。”易童小声嘀咕,嘴上还不退让。 看着易童在逞强,其实已经紧张得身体有点微微颤抖,这副没底气还倔的模样深深刺激了神经,李易然想马上就欺负她。 “当然是你呀。” 唇随话落,李易然便在易童柔软的唇上印下自己的吻。 —————————————— 呜呜呜呜呜我终于写完了,今天就开始新的连载咯。 结局已经定好了也不会改的。所以。。嗯。。看到最后就知道了。嘻嘻。 09(h)“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李易然的舌头像条湿滑而灵活的蛇一样挑动着自己的舌尖,鼻息间闻到他脸上淡淡的柑橘味爽肤水,高挺的鼻子时不时擦过自己的脸颊。隔着柔软的布料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贴合着自己身体的曲线在摩挲着。趁着李易然抬起脸的空档,易童双手抵住李易然的胸膛,微微侧过头小口而急促地喘气,她差点就要憋死在李易然柔软的嘴唇下。尝到甜头的李易然又怎么会停下,拨开易童的双手,继续缠着她的吻,一只手还不安分地摸上了她一边的乳,手指一圈一圈地打转,似是在描绘着乳房的形状,还使坏地用指尖轻摁了一下乳尖,隔着薄薄的胸罩垫似乎能感受到硬颤的乳珠。易童被摸得心猿意马,唇边忍不出泄露出低低的嘤咛,像一个钩子一样把李易然腹下的筋勾得紧绷。 “童童,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李易然咬着易童的下唇嚅嗫,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一样撒娇。 易童红着脸用几乎看不见的幅度点点头。 得到应允,李易然抓着易童的双臂环在自己的脖子上,扶着她的腿盘在自己的腰间,抱起她走到房间里去。把易童放倒在柔软的床上,李易然顺势就脱了易童的裤子和自己身上的衣服。 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就这么光秃秃地把下身露出来被看光,易童害羞得想蜷起双腿挡住私处,才刚动作,李易然就把腿伸进自己双腿之间,不分由说地压上来。知道易童紧张,李易然没有马上开始正戏。 两个人的下身没有衣服的阻隔,贴着肉。易童感受李易然下腹那团器官贴着自己的腿间,而且慢慢地在变硬,心里又害怕又期待。 李易然把手摸进易童的上衣,顺着尾椎一直往上,两只手指轻轻巧巧解开了内衣的扣子,然后把内衣、睡衣往上推,易童举起双手过头顶,衣服顺着易童舒展的手臂被脱下。一对白嫩软肉就这么跳进了李易然的眼里,两颗嫩红色的乳珠就像是奶油蛋糕上的樱桃。李易然忍不住把脸埋在两团乳肉之间,像个瘾君子一样深深嗅着易童身上的气味。明明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李易然总觉得易童身上的味道更香甜,让他欲罢不能。闻着还不够,李易然还伸出舌头在乳沟里舔着,轻轻在乳肉上咬下一个接一个的牙印。 真像块香软绵柔的蛋糕啊。 “痒~”易童推了推李易然的肩膀让他停下。 明明是拒绝的话,却被欲望勾得语调婉转娇嗔。 李易然放过一对被咬得一圈圈牙印的白肉,转而去惩罚一下那张语气勾人的小嘴,唇舌缠上易童的薄唇,辗转交缠。而另一方面手也没闲着,在易童身上游走,摸到腿间的时候,发现毛发早已被打湿,两片蚌肉因为情动而不自觉地微微抽搐。 因为肌肉充血,让易童的触感变得异常敏感,感受到李易然的手指拨开两片阴唇,指尖已经抵在阴蒂上,身体像过电一样。这是从来未有过的感觉,易童被这种陌生的触感吓坏了,赶忙拱起身体推开李易然,但在一瞬间又后悔了。 看到易童的反应,李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怕伤到易童停下了动作但也不让她逃脱,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摁在床上。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锁骨、颈侧,教她冷静下来。 “第一次?”李易然和易童鼻尖贴鼻尖,温柔地询问着。 易童扭捏了一下,犹豫着点点头又急冲冲地揽上李易然的脖子,为自己辩解: “但我的理论知识很丰富。” 她怕李易然就这么放弃。 明明在害怕又不想放手,易童这幅贪婪的小性子真是可爱到爆炸。 李易然感觉自己也要快爆炸了。 李易然扶着易童的腰起来,他坐在床上,让易童分开双腿跪在他腰际。 “童童,我先让你适应一下好吗?” “嗯” 虽然不知道李易然要怎么让她适应,易童还是用如蚊蝇哼叫的声音答应了。 李易然一只手扶着易童的脖子往下凑,送上自己的唇。等易童的注意力都被自己的吻分散后,另一只手摸向易童身后,摸到因分开腿被撑开的花穴。李易然的指腹抵在嫩肉上,借着甬道里不断往外流的蜜水润滑,把两根手指的指尖伸进穴口里,一点一点地往深里插,模仿着性器的进出,勾着穴里的肉褶。易童被磨得忍不住发出轻叫,叫得像黄莺似的婉转,叫得李易然的血一股脑地往下腹冲去,性器硬梆梆地挺立着。 感受到腹股沟有种异样的触感,易童低下头便看到一根粗长的肉柱抵着自己,好像还能看到茎身上突起的血管;抬起头看到李易然像头饿狼一样盯着自己喘气。 “童童,可以了吗?”李易然声音已经暗哑。 易童揣着不安和兴奋点点头。却见李易然没有马上进入,而是屁股后挪了几步,拉开床头柜拿出一个避孕套,当着易童的面撕开,套进自己的性器从头撸到根。 “你。你什么时候买的?”易童被李易然一套行云流水的戴套动作给惊到。 李易然抱着易童的腰,笑嘻嘻地回答: “刚刚避雨的时候在便利店买的。” “啊~敢情你是早有预谋!”易童捏着拳头软绵绵地在李易然肩膀锤了一下。 “那你充实的理论知识,不也是在等这一刻吗?” 李易然啄了一口易童的乳尖,恶劣地笑着反驳。 易童被驳得涨红了脸、哑口无言。 李易然真是喜欢死易童这幅理亏气鼓鼓的模样,一手揽着腰,一手扶着腿,天地翻转,易童重新被压倒在床上;李易然手臂分别托着她两条腿,让花穴对着他彻底绽放。经过手指的开拓,虽然还是有点紧,但李易然还算顺利地挤进易童的甬道里。 床被颠得吱呀作响,随着易童的吟叫起起伏伏;易童彻彻底底沉沦在酥麻的快感里,又纯又欲的叫声叫得李易然头皮发麻,吻上易童的唇堵着她的嘴,他怕自己把持不住,感受到肉壁紧紧贴附着茎身,湿热的触感爽得血液在身体里叫嚣着四处乱窜。李易然逐渐失控,放开了理智任着自己在易童身体里冲撞。 10灰姑娘的故事只存在童话中 “童童,你要多晒晒太阳啊。” 李易然撑起上半身,支着头看着易童咕咚咕咚地喝没半瓶水。易童的皮肤白得瘆人,映衬得自己的吻痕十分明显。 “还有,要多锻炼身体。体力怎么那么差的?嗯?” 一场情事结束后没多久,李易然摸着易童滑溜溜的身体又被勾起欲望,还想多做一场,却被易童以累得断腰断腿无情地拒绝了,李易然十分委屈,明明他是那么温柔,生怕撞疼了易童。易童没搭理他,扶着腰起床出去厨房,在冰箱拿了一大瓶水回到房间坐在床边猛灌。 “打桩机吗你?” 易童把水塞到李易然手里,有气无力地怪嗔着。 李易然接过水瓶,起来坐直,在易童脸上啵了一个,笑得见牙不见眼: “谢谢宝贝的夸奖。” 易童随便在地上捡起李易然的t恤套在身上,看着李易然喝光自己剩下的半瓶水,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因为吞咽,喉结在修长的脖子上滑动着。李易然喜欢长跑,身上没有明显鼓起的肌肉块头,但肉质紧致,倒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男饮水图。 “怎么了童童?是被我迷倒了,想再来一次吗?” 李易然感受到易童的视线,放下水瓶觍着脸凑过去。 易童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李易然, “嘶——我刚才想了一下,如果你爸给我一千万让我离开你,但我要分你五百万你才和我分手,那如果我拿了一千万不分手,岂不是人财两全了?” 想不到易童还在惦记这件事,李易然被逗得无可奈何,在那张伶牙俐齿的小嘴上啄了一口, “你怎么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啊,这么坑你未来公公的吗?” 易童对自己的回答十分满意,摇头晃脑地哼着歌去洗澡。 只是没想到,真的有那么一天,李易然的爸爸李国平拿着500万的支票给易童,只不过没说出小说里经典的台词让她和李易然分手,而是说这是对她、对她们一家人的赔偿,但这和让她离开又有什么区别呢? 易童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地球才遇到了李易然这种完美的人当男朋友吧。长得好看的学霸难得,何况他还是个家境不错的学霸。但另一方面,易童也确实感到自己和李易然的差距有多大,光是家庭条件这一条,就足以让易童望尘莫及。李易然的朋友聚会,易童跟着李易然去了几次,许是李易然再怎么照顾易童的感受,易童表现得再怎么落落大方不在意,那种云泥之别的自卑感受是怎么掩盖都盖不住的。易童坐在角落,感觉跟前的长桌是一条分割线,李易然和他的朋友们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高高在上的人,自己只是坐在泥地仰望的那个。易童看到一个女生送了李易然一条满是f字母logo的围巾,她知道那条围巾是今年的限量爆款,许多网红出叁倍价钱给黄牛都买不到;易童想起去年年底给李易然织了一双毛线手套,都被李易然戴起球了。易童心里暗暗较劲:大学毕业后一定要进大公司工作,这样就能离李易然更近一点。只是她低估了起点的差距是怎么填都填不满的。 易童读大叁,李易然读研叁的时候,李易然收到了全球top5的联邦理工学院的博士录取通知书,过完这不到半年就要出国留学,顺利的话至少要叁年才读完。两人是继续交往还是分开?这个问题彻底地摆在面前。毫无疑问地,易童爱李易然,李易然也爱易童,只是拿到联邦理工学院的博士位是李易然的心愿也是他妈妈的遗愿,李易然的妈妈是一位工程师,她就是不幸地在考到联邦理工学院后出了车祸去世了;李易然想完成他妈妈的遗憾。 虽然没有明确说分手,但易童已经是做好分手的准备,加上自己下学期就大四了,要准备论文选题、要去实习、还要照顾妈妈;半年前,易萱萱被查出了肝癌中期,需要做切除肝癌细胞手术,虽然说有买重疾保险,但手术后吃的药是全进口的,不纳入报销范畴,这笔大开销易童都不知道怎么填补窟窿。易童没有把自己家的情况告诉李易然,她本可以向李易然求助的,但自尊心不允许,所以易童只能一边实习一边做家教兼职,努力地攒钱,有一点是一点。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易童也就慢慢冷了李易然。 不知实情的李易然当然委屈,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易童好像那么快就放弃他了?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好好地商量一下未来,不是说非得分手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易童,我爱你。” 冷不丁地被李易然表白,易童虽然吓了一跳,但是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反应夸张。 要是以前,她一定会戏精上身演一出戏,夸张地回应李易然。但今天,她没有。 她实在太累了。昨天晚上帮上司赶ppt赶到凌晨叁点,回宿舍睡不够叁个小时就起来做家教,中午下课的时候正想着回家睡觉,李易然约她出来吃饭。易童真的累,心不在焉地吃完饭,被李易然牵着在公园里散步。李易然知道易童忙,她这个星期只和他聊了叁句,分别是“起床了”、“今晚加班”、“明天加班没空”。所以难得的周六,他想和易童待在一起久一点。 “嗯,知道了。啰嗦。” 易童还是提起精神笑着回应。 看着易童眼下的黑眼圈还有敷衍的回答,李易然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想就这么和易童分开。李易然一直惦记着手机备忘录里的研究生留学资料,他在想或许这是不分开的最好的办法。 “童童,你辞掉实习的工作吧。和我一起出国念研究生。” 易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听,李易然他在说些什么屁话?跟他出国?考研究生?哪来的钱?哪来的时间? “童童,以你的能力会考到的,我之前找了几家艺术学院都有导演系的研究生,学费也不贵一年大概30多万而已。” 易童听不下去,甩开李易然的手,冷冷地说: “没钱。我现在300块都拿不出,你还让我拿30万去留学?” 李易然心里一窒,一直以来他都有一个错觉。他知道易童家里条件不是特别好,但又想着能够负担得起念艺术学院的家庭又能差得了哪里去呢?他不了解易童家的真实情况,易童也没告诉他。 “童童。我。。对不起。”李易然懊恼地低下头,“我。我不知道你的情况。” 说着,李易然想牵起易童的手向她示好。 “算了,也不能怪你,我也没和你说过。” 易童嘴上说着不介意,却从李易然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双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摆出拒绝的姿态。 “易童,对不起” 李易然郑重地和易童道歉。方才听到她说她现在连300块都拿不出,李易然心里有个疑问在萦绕。 “易童,你最近家里是有什么难处吗?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不是可以帮一下你?” “没什么。” 看着易童一脸冷漠地回避,李易然心里难过极了。他看不懂易童,眼前的她是那么地陌生。 “易童,我好像都不了解你了。不,应该是说我感觉从来都没了解过你一样。”李易然回想起和易童在一起这两年,易童很少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心事、悲伤、难过,也只是堪堪知道她家里只有她妈妈、舅舅一家四口,妈妈和舅舅都是在文工团、话剧院里工作。“你可以依赖我的,易童。你有什么难过、伤心的事情都可以和我说,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和我分享,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李易然抓着易童的手臂,焦急而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急切地说。 “易然,对不起。我没法跟你去国外留学。你知道的,我家里只剩下我妈妈一个人了,我不能丢下她。而且,我们家环境比不上你家,我妈还生病了,半年前查出肝癌中期,下个星期要做手术,手术费、医药费这些都是钱,现在家里供我上学已经够呛的,别说一年30多万的留学费了,我们是拿不出来的。大学毕业后我要去工作赚钱,再让我去读书,不行的,我不能不管我妈。” 易童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说出来还没有那么深刻的体会,把话说明白了才知道自己和李易然的差距是多么大。 “我可以供你读书啊,而且!我可以拜托我爸给你联系国外最好的医生送你妈过去治病!” 然而,在李易然眼里这些钱都不是什么事。 说到底,李易然还是朵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他简单地以为都是能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殊不知没钱就已经堵死了所有的希望。 “李易然,我们现在的关系算什么?你不必做到那种程度的,不值得。”易童无奈地笑着摇头说。 “怎么不值得?易童,难道你不想和我走下去吗?” 李易然扶着易童的肩膀,逼她抬起头看着自己,急切地追问。 是啊,如果按照像易童这种家庭能攀上李易然这艘大船无疑是实现了阶级的跨越,像灰姑娘一样从此进入了豪门,一般人都会牢牢把握住吧。可是易童拎得清自己几斤几两,像李易然这种家庭环境,另一半一定要讲究门当户对的,这些大家族都希望能够强强联合巩固自己的财富;像灰姑娘这种麻雀变凤凰的故事,只存在童话中。即便李易然不出国、他们现在不分手,也难说以后的事情,如果李易然的爸爸知道自己的家庭一般,会同意吗?易童不敢想,所以也没想过以后。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李易然,我们差太多了。” “怎么就差太多?大家都是人、有心跳、有手有脚。” 李易然钻进了牛角尖,他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易童不肯接受他的帮助。他有能力资助易童上学,而且他家只有他一个孩子,他爸很宠他,只要他提出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他的,所以易童在拧巴个什么? “李易然,我不想再聊了,我很困,今天凌晨3点才下班,一大早又去做家教了。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聊好吗?” 不等他回答,易童拂开李易然的手,直径离开。 李易然一直默默地跟在易童身后,跟着她坐地铁、坐公车回学校,一路送她回宿舍。眼看她要进去宿舍大院的门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急忙喊住她: “易童!!” 易童止住脚回头。 “你睡醒了就联系我,我会等着你的。” 李易然扬了扬手中的手机。 易童点点头,转过身进入宿舍院子里。直到易童的身影消失,李易然都没有看到易童再回头看他一眼,更别说那天后都没等到她的联系。李易然打电话过去是嘟嘟的忙音,微信、短信都没有回。 11暴风雨的前夕 易童在宿舍足足睡了一天,到了下午四点多才醒来,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充进电开机发现李易然给她打了十多个电话,发了50多条未读消息。易童不知道要回什么,还是说她该回信息吗?挣扎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回复了句信息: “手机没电关机了。我才醒来。” 才发送过去,李易然的电话就打进来。易童不想接,任由着电话响到挂断,隔了半小时才回复: “刚去洗澡了。” “今晚我来接你吃饭?” 李易然秒回。 “不了,待会还要赶一下ppt,和室友吃。” 易童撒谎,她今晚不用去做家教,也不用赶什么ppt,她只是在回避着李易然。 “好,那我下周再找你。” 下周再算吧。 易童摁熄了手机屏幕,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又是忙碌的一周,易童去了一家公关公司实习,几乎每天都在加班,比996好一点是易童只需要995,好歹周末能休息。这周李易然每天都找易童,易童都没有空搭理他。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晚上10点下班的时候一出公司门就看到李易然在楼下的大堂。 “童童!” 李易然一眼就看到易童,对她挥挥手。 “你。。在这等了一晚?” “嗯。你不回我信息我就干脆来找你了。” 易童忙掏出手机,今天她一天都在开会、做会议记录、写稿,没有看手机。解锁屏幕,果然看到6点多的时候,李易然发微信过来问她什么时候下班。 “对不起,我今天太忙了没看手机。” 易童愧疚地道歉。 “没事,反正我也没事做来找你,我带了书,不无聊。”李易然晃了晃手上的电子书。“童童,吃晚饭了吗?要不去吃宵夜?” “我吃过了,我陪你去吃吧。” 说罢,李易然自然而然地牵起易童的手,用不容挣脱的力度紧握着。 李易然找了间粥铺和易童对坐着。热腾腾的粥端上来,李易然先给易童勺了一碗。两个人相顾无言地吃着。到底什么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那么尴尬?李易然努力地找着话题挑起易童的兴趣,易童也只是兴致不高地回应几句。 “童童,你下周六有空吗?” 易童刚想撒谎说没空,抬起头看到李易然小心翼翼、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像只眼神湿漉漉的小狗一样可怜,一时心软摇摇头。 “太好了,下周六我想带你去见我爸爸,想把你介绍给他。” 这下却让易童惊慌得勺子都拿不稳,跌入碗里。 “见你爸爸做什么?” 易童垂下眼睛,用纸巾擦着桌面被溅出来的粥。 “童童,我理解你不接受我的想法,你说得对,我们的现在的关系算什么?我们交往快叁年了,我却连你家真实的情况都不了解。这个星期我想了很多,我想和你继续走下去。” 李易然伸出手越过桌面,握住易童的手腕。 “易童,看着我。” 易童闻声抬起头,看到李易然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眼睛,缓缓地说: “易童,嫁给我。这样我们的关系就不是算什么了,做我的妻子,丈夫帮助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知道说这样的话很任性,我现在也没有经济独立的能力,但是易童,你相信我,我可以去实习、去兼职,我还有奖学金,我不会让你受苦的。我的未来不能没有你。” 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住裤腿,所有感情都堵在喉咙,易童张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比起开心,易童更难过。她好羡慕李易然有这样的勇气啊,她做不到像他这样爱得那么义无返顾。终归到底还是因为他的家庭给了他底气吧。羡慕过后也好妒忌李易然啊,为什么她就没那个条件呢?为什么她就没钱呢?不能支持她和爱人一起走下去。 “易然,不要任性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读书,把博士学位读下来。” 易童想抽掉自己的手,发现抽不掉。 “易童,你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的帮助呢?你在闹什么别扭?既然有这个机会你为什么不把握?” “因为我那狭窄的心眼,因为我那可笑的自尊心,可以了吧?我不想被施舍,我不想被你同情,行了吧?” 一时冲动,难听的话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李易然,你就没觉得我们其实是不适合在一起的吗?你知道我跟你去你那些朋友聚会我有多难过吗?看着你们用法语、西班牙语各种我听不懂的语言聊得那么开心,身上穿一件普普通通的t恤就是我半年的生活费,被你那些红颜知己堵在厕所说我不配做你女朋友,被你那些好兄弟、好同学用看垃圾一样怜悯的眼神打量,说‘李易然怎么找了这样的人做女朋友啊’。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没错,我就是妒忌了,妒忌你们这些富二代为什么那么有钱。怎么着?没想到吧?原来我的思想那么龌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想被你们这群人同情,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是生活太无聊了啊?施舍一下穷人,看着穷人感恩戴德的样子,就能满足一把当伟人的成就感啊?” 易童话越说越难听,她已经做好被李易然甩开的准备,甚至会拿起桌上的水杯泼她一脸。但李易然还是一声不吭地听她发泄完,握住她的手一直没松开。 “易童,对不起。我不知道我那些同学竟然对你说这么过分的话。也是我考虑不周,我不应该勉强你和我去聚会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想让大家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对不起。” 易童抬起头看到李易然一脸诚恳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生气。一直积攒在心底的阴暗想法一下子喷涌而出,感觉心里亮堂了许多。易童忍不住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为什么不生气啊?你应该要生气,泼我一脸水,然后说分手的。”易童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李易然忍着笑意,把凳子挪到易童隔壁,抽出纸巾帮她擦眼泪。 “我为什么要生气呀。我倒是要谢谢你让我清楚了身边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易童,我不是同情你,更不是为了满足所谓当伟人的成就感来怜悯你。如果按照像你说的,我只是想过一把伟人的瘾,我干嘛还要和你在一起?我直接给你打钱,然后等你每天都发短信感谢我、打电话给我唱《感恩的心》就好啦。” 易童夺过纸巾,擤了擤鼻涕,声音嗡嗡地嘴硬: “谁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想什么啊,万一你觉得我爱上你然后你更有成就感呢,想着‘看吧,果然给钱了就能说爱我,穷人的感情还真是廉价啊’” “啧。你这人的想法怎么那么阴暗啊。”李易然捏着易童的脸颊不满地说。 “我就这么阴暗的,怎么着?跟我处了两年对象都没发现吗?”易童可谓是破罐破摔。 “嗯,今天发现了。” “大意了吧?后悔了吧?” “没有,更爱你了。”李易然笑眯眯地抽出一张纸巾,捏住易童的鼻子,“宝贝,擤一下鼻涕,都流出来了。” 易童瞪了李易然一眼,就着他的手擤出一泡鼻涕。李易然帮易童擦干净鼻子,又勺了一碗粥给她,拿过自己的碗到跟前,两个人继续低头吃粥,仿佛刚刚的冲突没有发生过一样。 桌下,李易然的右手一直牵着易童的左手没放开过。 和李易然坦白后,易童感到心里痛快多。这个星期和李易然聊天也没有那么别扭了,但是越接近周六,心头的焦虑就是挥散不去,一想到要见李易然的爸爸心里就紧张得很。不知道他爸爸是个怎样的人呢?万一他反对我们在一起怎么办呢?更不敢想留学的事情了。 该来的总会来,又快到一个新的周六,周五那晚易童特意和上司请假准时下班回宿舍补眠,第二天一早就起来挑衣服,摇醒还留在宿舍备考公务员的室友起来帮自己一起挑。按照这个架势,易童差点就要焚香沐浴打坐念经一个小时。挑来挑去,易童最后还是穿了件简单的米色立领长袖棉麻衬衫和牛仔喇叭长裤,蹬了一双同米色的平底尖头鞋,连妆都没画,只是勾了勾眉毛,晕开点口红。 “怎样怎样?穿成这样好了吧?” 易童抓着室友的肩膀晃醒她。 “行了行了,淑女本女就是你了。” 被摇得灵魂出窍也不忘恭维的好室友。 易童在室友脸上啵了一个,刚好踩点美滋滋地下楼,便看到李易然已经在宿舍楼下等着。 “童童,你今天穿得好温柔啊。” 李易然笑眯眯地帮易童把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了耳垂上的珍珠耳环。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都穿得很粗糙咯。” 易童嘴上不饶人,脸颊飞起的红晕出卖了她害羞的事实。 “你每天都那么百变,怎么都好看。”李易然继续逗着易童。 “口甜舌滑。”易童扭扭捏捏地牵起李易然的手“走啦。” 易童用眼光觑了觑李易然,他今天穿的和她是同色系的衣服,不过他穿的是雾霾蓝的衬衫,挽起袖子露出肌肉线条好看的手臂,白色牛仔裤包裹着两条长腿,脚上穿着双白球鞋。没有提前约定,两个人默契地穿了同一套颜色。易童心里盛满了小窃喜。 李易然今天特意开了车来接易童,载着她直奔市区一家私人茶馆。李易然停好车,牵着易童走进一座四合院里,经过弯弯绕绕的山水庭院,站在一扇古色古香的木门前。 就是这里了。易童紧张得不敢推开门,那只没有被牵着的手捏紧了拳头。 李易然侧过脸看到易童紧张兮兮地绷着脸,忍住好笑弯下腰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易童被偷香才反应过来。 “易然,我好紧张。”易童用气声说话。 “一切都有我呢。”李易然用气声回应,为易童打气。 李易然紧紧牵着易童的手,推开门,领着易童进去。 “爸,我地来啦”(“爸,我们来啦”) 两人绕过屏风,易童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穿西装的挺拔身影,头发已经掺着丝丝花白,光看背影就觉得这个人气度不凡。也是,能生出李易然这样的书卷气十足的儿子,父母的修养和气场也差不了哪里去。 “叔叔您好。我叫易童。” 沙发上的男人闻声转过头,易童看到那张脸刹那,窒息了。 12她还愿意给他机会吗? 易童想,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那些狗血剧的灵感来源真的是多亏了狗血的现实。易童大意了,她怎么就没有问李易然的家庭情况呢?怎么就没有问他爸的名字呢?怎么就没看到他和家人的合影呢?同是姓李,就应该能想到李易然是李国平的儿子啊。不,应该说姓李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李易然会是李国平的儿子啊!! 易童不会忘了过往的噩梦。周天炜离世、易萱萱还在医院躺着的那段时间,易童每晚都做一个噩梦,梦到自己在黑夜里过马路,等红灯。看到前面一辆小轿车,是继父周天炜载着妈妈易萱萱,两个人有说有笑,易童对他们打招呼: “爸!妈!” 但他们好像都没有听到、看到。 “爸爸!!妈妈!看看我啊!!易萱萱!” 不管易童怎么卖力地喊,他们都听不见似的。 眼看绿灯,易童正想跑过去拦车子,突然不知道从哪冲出了一辆卡车,易童眼睁睁地看着小轿车被碾在卡车的轮下,小轿车的挡风玻璃溅满了鲜血。 “爸!妈!” 易童尖叫着醒来,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她呼呼倒吸气的声音。 梦,都是梦。却如此真实的梦。 后来那个肇事司机抢救无效离世了,明明生命体征已经好转,一个晚上却突发急症暴毙,但是看监控护士查完房后就没有人进去过司机的病房里。警察来盘问过,也调查过那个护士,发现没有可疑的点。易童从警察的口中了解到这个肇事司机因为酒驾害死了她爸妈,司机酒驾是因为他的父亲刚去世,家里本来就一贫如洗的他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位亲人,他悲痛过度就喝了酒,刚好接到客户的送货电话,就开车去送货了。 “我不想听害人者的故事,他怎么穷怎么惨都与我无关,我家难道就该承受这样的痛苦吗?”易童年纪虽小,但叁观妥妥拎得清。 警察也不好说什么,交代了处理结果,由司机的公司赔了一笔钱就结案了。 易萱萱醒来后,听易童说完案子的处理结果后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对易童说: “童童,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爸爸是被害死的。” 从易萱萱的口中,易童知道事情是这样的: 易童的继父周天炜和李易然的爸爸李国平是高中同学,也是朋友;高中毕业后,李国平考上了大学,而周天炜就出来工作,一边自学考会计证一边工作。几年过后,这群社会的中坚迎来了下海发展的第一波浪潮,周天炜和李国平都进入了一家房地产公司,这家房地产公司后来就是顾海乔的侨信国际,顾海乔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小的儿子叫顾清之。 周天炜和李国平就在侨信国际的财务部工作,李国平是财务副总监,周天炜是李国平的助手,负责审计的工作。 早几年在股市的震荡中,整个社会、经济都十分萧条,顾海乔借机抄底价买地。后来国家救市,为解决就业、住房问题,大力发展房地产行业,顾海乔顺利借着风口赚到了人生第一笔过亿的资金。后来凭借着毒辣的投资眼光,在顾海乔的带领下侨信国际的业务愈发蓬勃,成为了全国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开发商。 野蛮生长起家的顾海乔注定不会是干干净净地站着把钱挣了。当时动荡的环境下,制度的监管也不完善,滋长了不少官商勾结的龌蹉交易。那时候科技还不发达,顾海乔有一本笔记本和几本账本专门手写记录了有过财色交易的人员名单、资料和银行账户。这两本掌握着顾海乔和侨信国际命脉的本册仅有顾海乔、他老婆,还有几个心腹知道,其中一个就是李国平。 后来却被周天炜在一个新楼盘项目的财务表中发现了奇怪的事情:现在的市中心在当年还是一条渔村,后来要大兴经济,那条村的片区划为金融中心,像鲨鱼闻到血,顾海乔闻声而动,打算把那条村以及周边的耕地都买下来用来开发商品房还有商业中心。 顾海乔因此还多次亲自拜访村民,答应他们按照建筑面积来置换对等的商品房面积,按照这样的分配,平均一个村民能至少有2套房子,村民自然乐意。而后顾海乔买通了村长还有当地政府,在签订合同的时候欺负村民们基本都是大字不识的人,做了手脚把等建筑面积置换房子改成占地面积置换对等房屋面积,所以就造成了一些居民哪怕盖了叁、四层楼房,但是占地只有60平方米,那他也只能换一套60平方米的商品房。像是这些村民动辄7、8口人住在一栋占地60平方米的四层小楼房是绰绰有余,但是现在一大家子都挤在一间建筑面积60平方米的房子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顾海乔就趁着那时房产证、地契的制度不完善,钻了空子把地都拿下来。那些自祖上就住在那里的村民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地,失去了所有东西。村民们上访无门,想以暴制暴但顾海乔还和黑势力有勾结,村民们只能打落血牙咽回肚子里。 周天炜便是从自己的记忆、合同的数额和银行账户流水上发现了端倪。当时他也只敢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自己的好朋友及上司李国平,李国平让周天炜不要涉足,这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便印证了周天炜的猜想。 自小的愿望就是做惩奸除恶的人民警察、性格正义的周天炜自然无法昧着良心无视这上百号流离失所的村民,他也知道自己也是蜉蝣撼大树,不足以撼动顾海乔。但总要有人做这件事,所以周天炜就利用自己的职能审查顾海乔的账务之余,也反复游说李国平不要助纣为虐,李国平还是良心发现掩护周天炜悄悄收集顾海乔的犯罪证据。 就在周天炜和易萱萱去领证那天早上,临出发前周天炜接到了李国平的电话。电话里李国平让周天炜赶紧来公司地下停车场二层的电梯口等他,从李国平压抑的语气里周天炜的直觉告诉他李国平拿到了掌握顾海乔命门的账本了。二话不说,周天炜载着易萱萱回到公司,按照李国平的指示来到电梯口,李国平打扮得严严实实把一个牛皮纸袋交给周天炜。周天炜捏了一下牛皮纸袋,摸出了一本账单的手感,和李国平对视了一眼就明白了,果然是如自己直觉一般。两人没有交流便分头匆匆而别。周天炜拿到账本心里总算有一块石头落地,接下来就是等到举报的时机。心情大好的周天炜和易萱萱开车去民政局,没想到天降横祸,一辆失控的卡车从对面路口冲过来把整架车子都碾在轮下,后来便有了周天炜不治身亡、易萱萱抢救回来在icu躺了一个星期的经历。 易萱萱之所以觉得这次事故是一次谋杀,是因为作为周天炜的亲密爱人,易萱萱知道周天炜和李国平的计划,包括顾海乔的所作所为;后来她醒过来后发现那本账本不见了,警察来录口供易萱萱也问过车子还有车上物品的情况,警察说在事发现场也没有看到那个牛皮纸袋。易萱萱认为,顾海乔知道了周天炜的计划,安排了这场车祸,而警察里有接应的内鬼,在混乱的现场拿走了账本;但她也不相信李国平,不然为什么周天炜一拿到账本就出事了?而且李国平在车上打开过牛皮纸袋,和易萱萱一起看到只有半本账本。易萱萱还很疑惑,周天炜解释说或许这半本账本是记录了最重要的信息,等会回家后再细细研究。后来,车祸发生了,周天炜不治身亡,李国平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还平步青云,没过多久便离开了侨信国际,进入市里的财政编制坐到了重要的位置。太可疑了,但是易萱萱却无能为力,权势之下她只是一只渺小的蚂蚁。 易萱萱出院后,李国平来过几次,带着贵重的礼物和现金来慰问易萱萱和易童,李国平表达了十分后悔把账本交给了周天炜。易萱萱也质问过李国平为什么自己拿到账本不自己保管?李国平说这是周天炜的意思,李国平职位太高,而且还是顾海乔的心腹,李国平的一举一动都被盯着不方便行动,交由周天炜这个小喽啰更好办事。李国平有没有撒谎就不得而知,也无从对证。易萱萱没有接受李国平的礼物和现金,只求他放过她和易童,她们只是一介女流无权无势实在是赔不起。李国平还着急地解释不是他出卖周天炜的,但也无法改变易萱萱已经烙在心上的怀疑,李国平只能答应易萱萱从自不出现在她面前。那是易童最后一次见到李国平。 没想到时隔多年,又再一次见面了。 李国平也没想到李易然的女朋友是易童,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李国平还安慰自己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着,易童也不是个什么特别的名字。只是没想到,见面后发现真的是那个易童,自己好朋友的继女:易童。 李国平率先反应过来,装作是第一次见到易童,和蔼可亲地和她打招呼: “易童你好,我是李易然的爸爸。” 李易然觑了觑易童毫无反应僵直站着,下重力捏了捏她的手,痛觉把易童拉回现实。 “叔叔好。”易童讷讷回应。 李易然牵着易童的手在李国平对面的沙发上落座,为李国平和易童斟了茶,看看李国平又看看易童,一时间对叁人的沉默感到有点不知所措的尴尬。 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李国平又怎么会被易童的出现乱了阵脚,在这次会面中,还是由他作主动挑起话题问着两个年轻人。易童心里乱成一团,也是有一句答一句。 易童看看手机,发现时间也才仅仅过去了一个小时,却感觉像是过了叁个小时。李国平问到最后无话可问,他也知道易童心里的别扭,便借着工作上有事情先离开了。 李易然送李国平去停车场的时候,借机问: “阿爸,你觉得童童点啊?”(爸爸,你觉得童童怎么样?) “你想清楚了?” 李易然坚定地点点头。 李国平看着唯一一个宝贝儿子,心里有好些话堵着,却不敢说出口,只是说: “你哋后生仔既事,自己揸翻注意啦。”(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拿回主意吧) “嘿嘿,我明了。多谢阿爸。” 李国平看着李易然咧着一口白牙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傻样子逗得无奈地摇摇头,便开车走了。 李易然哼着歌回到包间,看到易童神色凝重呆坐在那一动不动。 “怎么啦?童童,是紧张得肚子痛吗?” 李易然搭着易童的肩膀晃了晃,担心地看着她。 易童回过神来顺着李易然的台阶下, “嗯,有点。我太紧张了。怎样?你爸爸怎么说我了?我的表现不会太难看吧?”易童故作轻松。 “唔~没肯定也没否定”李易然如实说,“我爸让我们自己拿主意,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慢慢来吧。”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所以她和李易然还有机会吗?还是说,当知道李易然是李国平的儿子后,她还愿意给李易然机会吗? “自己拿主意。”易童讷讷地品着这句话,低下头看到自己膝盖上放着的手一直被李易然牵着,而她再也没有力气牵回去。 13这是500万,求你离开我儿子 在易童之前,李易然交过叁任女友,只有易童一个让他如此患得患失,或许这就是感情中付出最多那个最没有安全感吧。易童对于他来说是最特别而且又是最熟悉的,在这几任女友里,易童是唯一一个长得最不像却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事作风和他妈妈是最贴近的人:敢爱敢恨、思想独立、不受束缚。 李易然的妈妈是个学霸,当年省里只有五个学生考上了全国闻名的工程学院,其中一个就是她,而是还是唯一一个女生,后来又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研究生、考到国外的博士。和大部分妈妈不一样,或许因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眼界开阔的李妈妈育儿观念在那个年代也十分超前,比起做李易然的母亲,她更像一个朋友、一个兄弟;李妈妈的温柔、善良、独立,和李国平相濡以沫恩爱如初,给李易然一个充满爱的成长环境,而在易童看来,这种生活环境和家庭条件也是一座把李易然保护得太好的温室,李易然可以无忧无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看待人情世故总有一种美好而坚定的信念,也让他有一种无所不能的自信,觉得能够通过一己之力解决问题,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李易然第二次见易童是在电影学院的行政楼前,当时她正在为受性骚扰反被处分的学姐伸张,看着她站在凳子上振臂高呼的样子,李易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跟妈妈去游行,看到他妈妈也是站在台阶上为农民工讨薪,和易童的身影重迭了,阳光照在她们身上是多么耀眼。而后在和易童相处中,发现两个人有那么多共同爱好、一个芝麻大的话题也能聊很久,反应过来时,李易然发现易童身上的爽快、聪明、狡黠已经让自己深深着迷。 不过有一点让李易然很矛盾的是,他十分欣赏易童的独立,但有时候她又太独立了,总想要靠自己的能力解决问题,已经决定的事情不会听建议,有困难不会主动找自己帮忙,他也想她能够依赖一下他,他也想和她分担难过。 就像现在,他看着手机的聊天界面,几分钟前他在问易童有没有空,再找个时间和他爸爸见面商量一下出国留学的事情。易童回了一句: “我自己的事情能自己解决。” 又来了,什么事都能自己解决,所以她究竟能怎么解决? 不知道。摸不着、看不透的易童。 李易然放下手机,心里漫上了一阵疲倦。 又是忙碌的一周。 自从带易童和爸爸见面后,和她的联系又回到了平均一天两句的沟通频率,聊的都是无关痛痒的问候,像个打卡机一样。李易然忍不住,他决定主动出击,给易童发去信息: “童童,后天星期天晚上你空时间出来,我约了我爸一起吃饭,留学的事情你一个人不能解决的。” 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复。正当要不要直接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李易然收到了回复: “李易然,我们分手吧。” 以前有一次两个人吵架吵得很凶,易童都没有提分手,这次因为不过是约了一起吃饭来解决留学的事情就要分手?李易然盯着那句回复一动不动。 假的,一定是在开玩笑。 叮咚叮咚——手机陆续收到易童的信息: “我考虑好了,我没法和你一起出国留学。” “我也不想去留学,也接受不了异国恋。” “对不起,快四年的时间,谢谢你” “再见” 李易然二话不说拨通了易童的电话,响了很久易童才接听 “易童,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李易然还在垂死挣扎,“这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李易然我们分手吧。我们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刚微信里你不是才说不想出国留学吗?怎么现在电话里跟我说分手的理由是不合适?” “原因也没差,我不想去留学,你要去,所以我们不合适。” “不去就不去呗,扯到分手就夸张了吧。” “我接受不了异国恋。所以我们还是算了。” “为什么接受不了?我们可以每天都视频、可以聊天的。易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接受不了,我想需要有人陪的时候那个人能够马上出现在我身边。” 李易然找不到反驳的话,陷入沉默里,听到电话那头呼呼的风声。 “易童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好不好?我们当面聊。”再开口,李易然声音已有些哽咽。 “我在外地出差,再说吧。我要去工作了。再见。” 不等李易然说话,易童便挂了电话。李易然再拨回去响了几下就被摁断,再打再断,继续打就只听到忙音。 今晚的风有点大,吹得她的头有点晕,易童吃力地关上老旧的窗。易童撒谎,她没有出差,而是回了老城区自己的家。这套房子是姥姥姥爷留给易萱萱的,从小易童就和易萱萱在这住,后来周天炜搬进来,再后来就还是剩下易萱萱和易童母女俩住着。上大学后因为离家远,易童就住在宿舍。半前易萱萱查出肝癌,断断续续都在医院里住着,这房子也就时常没人。易童突然很想家,和室友说一声后便搬回来住着。 李易然不知道,那天带易童去见他爸后,没过两天,他爸李国平单独约了易童出来见面。当易童接到一个陌生的来电,听到李国平约她见面的时候,她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还是在两天前那个私人茶馆里。两人相顾无言,还是易童率先打破了沉默。 “李叔叔,实在是不好意思,上次都没有好好打招呼。”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李国平摆摆手,“易童这些年和妈妈过得还好吗?” 易童垂下眼睛,看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轻轻地说:“托李叔叔的福,还行。” 易童的话让李国平一窒,旁人听着可能觉得没什么特别,但李国平却听出了另一种意思:这是还在怪他把账本交给周天炜害死他的事情吗? “易童,你还在怪叔叔不应该把账本给你了爸爸吗?”李国平也毫不客气单刀直入。 “还在追究这件事有什么意义呢?” “易童,你要相信叔叔,我真的没有害你爸爸。” “是吗?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只给了我爸半本账本?剩下的一半在哪?” 李国平听到这句话有点着急:“易童,你听我说,我找到账本的时候真的只有半本!” 易童抬起头盯着李国平,想从他慌乱的表情下看出一丝心慌的端倪。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一会,李国平先泄气。 “唉,我知道你不会再信任我了。如果你还是无法原谅我,那什么事情都冲着我来,不要为难易然好不好?”提起他的儿子,李国平语气里带着些乞求的意味。“易然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那我爸就死有余辜了?”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国平顿了顿,“易童,对不起。我知道我所有的道歉和解释都是苍白无力,只是你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就冲着我来,请你不要伤害易然好吗?” 看着李国平的脸,约莫看到了李易然的影子,李易然继承了他的浓眉大眼,父子俩在求人的时候一双圆眼就像湿漉漉的小狗眼睛一样怜人。不过,看着李国平眼周的皱纹和眼神,易童还看出了一位父亲的对儿子的爱和担忧。易童咬着嘴唇,不做声。 李国平从西装的内口袋里掏出了支票本,刷刷两下填了一张500万的支票撕下来放在桌面上,推给易童。 “你爸爸跟着我受了不少苦,这些年也委屈你们了,这是我一些心意,也是我对你们的补偿,希望你能接受。” 易童盯着支票金额,感觉眼睛发痛。 啊啊,多么好笑啊,没想到还真是一语成谶,真让她碰上了小说里头写的收到男朋友父母给支票的桥段。500万,也不过是李国平一套小房子的价格,对他来说这样的补偿还真是轻描淡写啊。但500万对于易童来说却是沉甸甸的诱惑,想想易萱萱的手术费、医药费,还有自己的学费、生活费,这笔钱足够让她们顺利渡过当下的难关。只是接受了这张支票的结果,易童也是知道的,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无论接不接受,结果都是易童会和李易然分手。知道他是害死自己爸爸嫌疑人的儿子,易童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李易然,她没办法做到不把对李国平恨意转移到李易然身上,她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 易童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拿走支票。 看着易童接受了自己的补偿,李国平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易童,谢谢你能接受我的心意。那你是不是就不会针对。。” “叔叔,您放心吧,我会和李易然分手的,我不会妨碍他出国读博完成他妈妈的遗愿。” 没等李国平说完,易童就抢先给了颗定心丸。 李国平彻底放心下来,颔首再次道谢: “谢谢你,易童。” 14决裂分手 “小姐,小姐。请问还需要续茶吗?” 易童被呼声唤回神思,看到服务员端着热水壶站在桌旁问她。 “啊,不用了,谢谢。” “好的,有需要的话可以摁铃呼叫我。” 易童晃晃脑袋让自己回过神,抬手看表发现李国平已经离开有一个小时了,桌面上茶杯里的茶都已经凉透,就和自己的心一样。易童摸进外套的口袋里,摸到那张支票,就像一张薄刃一样割肉。 和李易然说分手后,每天都收到他的信息,易童都视而不见,每天如常地上班下班,日子好像没什么不同。拿了李国平给的支票后,易童生怕李国平会反悔,马上去银行把钱提取出来存在自己的账号里。去医院缴纳了易萱萱的手术费,又把之前向易萱萱的同事们的借款还掉后,剩下的钱够她还助学贷款和支撑易萱萱手术后的医药费一段时间。 去银行存好剩下的钱,天色已经黑透,难得今天下班准时,易童想着早点买个晚饭回家吃完麻溜地睡觉。虽然现在手上有点余钱,但她也不敢大手大脚,在便利店里买了个25块的盒饭时纠结了好久,也才“放肆”一下,拿了一瓶13块的鲜榨果汁。 这阵子忙着拜访那些以前帮助过易萱萱的借款人、还款、回学校交表,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但总算把所有麻烦事都顺了一遍。 有钱真好啊。 易童心里感叹着。 抬起头看到小区里亮起一片片暖黄的灯光,传出饭香、电视机的新闻播报,还有家人的笑声,而只有自己的家黑漆漆的,是温暖照不到的地方。 会好起来的,今天医生也说了易女士的手术很顺利,过几周就能出院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易童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打气,全然不觉背后急促的脚步声接近自己。 下一秒她就被一股不容挣脱的力量拉进一个怀抱中,李易然死死地抱住她,像溺水之人抱着求生的浮木。 “易童,你为什么不听我电话、不回我信息?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担心你吗?” 整整过去五天,易童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失联,李易然去电影学院的社团,问过易童的师弟师妹们易童的去向,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只知道她现在在外面实习。去她的公司从早等到晚都不见易童的身影。李易然不知道,有一次易童下班准备出闸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李易然坐在大堂等她,她转头就进电梯从另外的大楼出口走。 后来李易然在易童的宿舍楼下等到她室友,问过她才知道易童搬回家里住了。要到易童家地址,马上就赶过来,来到的时候刚好看到易童提着便利店的袋子走在自己前面。像翻越沙漠的旅者见到绿洲,李易然二话不说跑上去把易童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开口时,话里带着哽咽。 易童在一瞬间惊讶后,知道是李易然便冷静下来,语气淡淡: “你来找我干什么?” “童童,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 “我已经在微信上说得很清楚了,没什么好聊的。” “微信?什么微信?我不知道我没收到。”李易然像小孩一样赌气回避。 易童被他一幅蛮不讲理的样子气笑 “那行,我再说一遍。李易然,我们分手吧。” “理由呢?”李易然松开易童,捏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呵,我们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呢?我们不都生活在地球上吗?怎么?你易童难道是火星人啊?”李易然开始耍小孩子脾气。 “李易然你不要耍小孩性子,接受现实吧,哪怕我们现在不分手,以后也会分的,我们的家庭环境相差太大了。” “以后来了吗?以后没来你说什么以后?过好现在不就行了吗?而且,我李易然要靠你易童来养吗?你觉得我没本事要吃软饭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高攀不上你行了吧?”易童语气开始冲,“李易然你就是一个温室里的花朵,你懂什么啊,还说什么靠奖学金、打工来养我、供我读书,你打过工吗?你领过奖学金、申请过助学金吗?你是不是童话故事看多了啊?你以为总有一个灰姑娘等着你李易然拯救是吗?哪怕我们现在不分手,你觉得以后你有能力抗衡你家不会让我们分手吗?如果你现在有一个儿子,他有两个追求者,一个是家庭条件好、能帮你儿子事业腾飞的女人,一个是家庭条件差到连累你儿子有上顿没下顿的人,你愿意你儿子娶谁?” “是男人就靠自己打拼事业,靠女人算什么。” “门当户对,你知道吧?你懂吧?李易然你长这么大靠过自己生存吗?我问你寒暑假你有打过工赚学费、生活费吗?甚至要打工养活你家人吗?你有投过简历去实习吗?还不是靠你爸才那么拽。” 易童的话击溃了李易然一直以来的骄傲。他承认,因为家里的条件不错,所以从小到大他都没吃过生活上的苦,住大房子、有保姆照顾起居饮食,不必为学费发愁,念最好的学校、补习班,也没打过工体验过人间疾苦,最大的打击也是妈妈出车祸离世,但这并不能影响到他优渥的生活。他还是跟易童在一起后,才知道过了晚上8点平价超市的面包、盒饭会打折;知道便利店的积分可以兑换咖啡。他觉得和易童在一起体验到很多不同的生活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殊不知道他这种觉得有趣的想法就已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富裕阶层凝视,他偶然所得的乐趣可能是别人万分努力才换来的幸福。他从来就没有好好思考过易童生活的逻辑和环境,觉得反正做他女朋友,她不必花钱所以她和他在一起一定很开心。 李易然你太自以为是了。 不知不觉,李易然松开了捏着易童肩膀的双手,易童顺势推开他转身上楼离开,独留李易然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出神,直到头顶的灯暗灭,整个人浸在黑暗中。 这几天李易然再也没有找自己,正当易童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手机连续收到他的信息: “童童你看,我拿到大厂的offer了。” “我下个月入职,就在你公司隔壁,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上班下班。” “现在的大厂那么有仪式感的吗?录取信都搞得那么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照片是一封录取信。 易童受不了,立马打电话过去,李易然几乎是秒接: “童童!我找到工作了!快替我开心!” “你现在在哪里?” “我刚到家。” “哪个家?你妈妈的小公寓?” “对,怎么了?” 易童没回答,挂了电话后和上司请假说自己肚子不舒服要去看医生,在公司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李易然家。 才洗完澡,李易然正想在冰箱里拿一罐汽水,对讲机就响起。接通后惊喜地发现是易童,开了门一直等易童上来。 “童童,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易童黑着脸,把李易然推进屋子里,关上门。 “你这什么意思?什么找到工作?你不是要去念博士吗?”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李易然不知道该是高兴易童还是惦记着他,还是该为她来兴师问罪而难过。李易然垂下眼睛,牵起易童的手。 “我不去念了,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我要去工作来养你。” 易童抽出自己的手,语气不耐烦: “李易然你他妈能不能别那么磨磨唧唧,做个爷们行吗?你以为我会感动吗?说得我好像有多稀罕你似的,我用得着你来养吗?你瞧不起谁呢?” “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李易然急忙反驳,“易童,我爱你。” “爱谁谁,我不需要。你这样对得起你爸妈吗?去念博士不一直都是你的目标、动力、愿望吗?你不是说这是你妈妈的遗憾你要帮她完成吗?李易然你的承诺就这么儿戏?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爱我?骗鬼呢?” “我。。”李易然哑口无言。 “都多大了你?还在演偶像剧呢?你要是爱演就他妈滚远点演,别老是在我面前蹦跶行吗?我不像你这样的富家少爷那么有钱有闲。” 易童看到李易然的眼圈已经红了。 不能心软,易童你不能心软! 咬咬牙,补上最后一刀: “李易然,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不要让我瞧不起你好吗?” 李易然一直低着头看地面,看到他身体微微颤抖在拼命忍泪。易童像是被捅了一刀似的痛切入肺,她递了一把双柄刀,当她捅向李易然的同时也捅伤自己,两败俱伤。 易童看了李易然最后一眼,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掉。 这一次,李易然没有追上来。 也幸好,他没有追上来。走出小区,在李易然看不到的地方,易童再也忍不住,捂着眼睛大哭。易童不知道这样伤害李易然能有什么好处,明明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易童过不了心里那道关,她不敢想象,万一如果真的是李国平害了周天炜,她要怎么面对这个情况?现在两个人决裂了也是件好事。 恨吧,让李易然恨自己,也比自己不知道该恨谁要好。泥泞的路,留给她一个人走就好了。 15为达目的和前任联手又如何 “童童?” 听到背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自己,易童身体一僵。没想到,竟然在金萱的生日会上遇到李易然。 易童很快就调整后状态,转过身的时候已经神色自若地和李易然打招呼: “呀,是我。” “好久不见了,童童。” “嗯,是挺久的。” 看着眼前的李易然,易童有点看不透。不知道这几年他过得怎么样,以前他身上有股张扬的气息,像冬日的阳光一样明媚、温暖,但现在他收敛起来了,整个人沉稳了许多。想必他也经过很多历练吧,分手后,易童把李易然拉进黑名单里,接收不到他的信息,也不看他的朋友圈。把自己完完整整地剥离有他的世界。现在的李易然让她有种陌生的感觉。 打完招呼后,两个人沉默着,和周围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易童尴尬得有种想逃跑的冲动,但是她又挪不动脚,心底深处对李易然还是有点好奇,还有丝丝冒头的想念吧。 “童童你现在还在蓝睿文化工作吗?” 李易然率先打破沉默。 “嗯?嗯,是啊。” “还是在做制作人?”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 “是啊。” “我看了你们做的那部电影,很棒。易大制作人,你有指导剧本的撰写吗?” 李易然笑眯眯地看着易童问。恍若间,易童感觉好像回到大学时期,李易然调侃她的时候也是爱摆出这幅模样。 “稍稍指点了一下几个地方。”易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 “果然,在看的时候有几次反转的剧情很像你的安排。” 大二的时候,易童就升做话剧社的社长,除了负责统筹话剧的表演还兼顾剧本的撰写,李易然很欣赏易童的文笔,能够在适当的时候安排常人难想到的戏剧冲突,像是一个戏眼,为整部剧点睛。 “怎么?你又想说我用力过猛了是吗?”易童觑着李易然问。 “没有没有,这几个反转很好。”李易然笑着连忙摆手。 这一笑,让李易然的眉眼舒展开,他还是从前那个模样,似春日里轻晃杨柳裙摆的微风一样温柔、和煦。这一笑,不知不觉中也拉近了和他的距离。易童不想就这么结束对话: “你呢?现在在哪里高就?” “我啊?我现在在易斯资本的市场部工作,金影后的老公是我老板,所以我才有幸地来到这个生日会。” 易斯资本?! 易童心里咯噔一下,这次幸运女神也太眷顾自己了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如果和李易然打好关系,那是不是就不用求金萱了? 但是,易童也没忘当初分手时她怎么用言语狠狠地伤了李易然的心。他会不计较吗?她有脸去求他帮忙吗?想起当年自己的所作所为,易童心里一紧,不敢奢想。 站在李易然和易童不远处的人群起了轻微的骚动,吸引了两人望去。原来是某几个科技新贵来到生日宴会,正在和金萱打招呼,只言片语间隐约听到他们在聊什么项目。李易然转头看到易童紧紧地盯着金萱,调侃道: “童童你是来请金影后出山的幕后大佬吗?你可要快点下手防止金影后被抢去咯。那几个人这两年都在琢磨着投资电影的事情,正在找关系呢。” “害,我这些小鱼小虾,他们才是真正的大佬。”易童心思转了转,语气苦哈哈,“我哪请得动金影后,我来这是想跪求金影后可怜一下我帮我一下。如果新季度对赌协议我完成不了,收拾包袱走人是小事,赔穿老底倒是真。” 果然,听到易童言有苦衷,李易然坐不住关心地询问: “怎么了?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知道李易然的性子,易童想试试李易然是不是还是像以前那样,看到她有难处不会放任不管。 易童你也是够贱的。心里这样骂着自己,但想到易萱萱的手术费、想到公司和顾清之签的对赌协议,易童咬咬牙还是逼自己踏出利用李易然的一步。 “现在公司要拓展业务,想在综艺那块蛋糕上分一杯羹。所以我最近在筹备一出节目,是聚焦中年女演员的事业生涯困境,做一档中年女演员成团节目。所以现在我就是各种找艺人资源和品牌赞助。你也有看欢达娱乐最近做的那档中年男演员选秀的《向上吧40+》吗?口碑扑了,加上有些男艺人在节目里说了不适当的话被上头点名批评,所以大家都谨慎了很多。” “中年女演员选秀啊?这个题材很有意思。就我个人的看法而已,你看现在很多偶像选秀、粉丝基数都是95、00后参与的比较多,那对于现在的观众来说,中年女演员会不会有些年龄的代沟了?说句实话”李易然压低声音“现在的小朋友也不太认识金影后呢。”说完,李易然对易童挤眉弄眼了一下。 “嗤——”易童被李易然的怪模怪样逗笑,点点头, “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当初我提议这个选题的时候,组里的小伙伴几乎都反对,说年轻的美女爱豆都看不够了,谁还会去关注中年女演员。但你看一个有意思的数据。。。” 说着,易童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份报告给李易然解说。 “。。。这几年的选秀节目不是很火吗?我们公司有个部门专门去追踪这些节目的数据。毫无疑问地这些节目的主要观众都是女性,而且也是作为74%消费主力的一群人。来,看着,关键点在这,我为什么有想做这档节目的想法就在这几条评论里。。。” 易童划过几页ppt。 “。。。早期的节目,我们追踪到的有部分评论意思都是‘羡慕plmm’、‘想拥有爱豆同款颜’,但过了最火的那一拨节目后,再看评论变成了‘真可怜,她才是个孩子就要被身材羞辱’、‘放过女生吧,95后都被说是阿姨,还要被公开处刑腰围粗’、‘做女爱豆也是挺惨的,喜欢的东西都不能吃,我还是想做个快乐的女胖子’。我们追踪了这些评论的id,很有意思,说好话的坏话的几乎都是来自同一批人,都基本是女观众,从好变坏这个转折点就是在《idolproduct第二季》第二期节目,里面有一个游戏环节是设置了大概到腰的高度、不同径围的路障让女爱豆们走过去,以此测量她们的腰围,最后一关的路障大概是只有腰围45厘米才能通过吧,毫无疑问地最后只有两叁个瘦得剩下一把骨头的人通过了。就是这么一期节目被网友骂上了热搜挂了一天,都在责怪节目组是在制造女性身材焦虑。这件事情后,在搜索指数上我们发现,对于从女性身材延伸到女性权利的文章和标题猛增了48%。我会发现,现在的女性观众口味变了,她们现在不需要别人给她们定义什么是美好的,她们需要拿回自己的话语权。。。” 易童抬起眼,看到李易然入神地看着她手机里数据报告、听她说话。勾了勾嘴角,继续说: “。。。当然,我上面说的都是我个人主观看法,但钱总不会骗人了吧?从国外原版买了版权的《idolproduct第一季》的冠名费是两千万,被一个保健品品牌拿下来了,一开始没人看好这个节目能本土化,但后来上到70的阿姨都会唱那首成团歌,从品牌那年的财报看到投入这档节目的广告费用占了全年投放的叁分之一,但为销售转化带来4.7%的增长。所以到了第二季,冠名费直接飙到四千万,但因为出了那期节目的幺蛾子,再加上同期好几家视频平台都在做这种套路的节目,观众很快就觉得不香了,第二季的总冠名是这个新晋网红护肤品牌,投了四千万换来了3%的销售转化,而且有1.7%还是在节目后期呈疲软趋势的时候加了其他渠道的投放哦。最近这档节目在筹备第叁季了,招商会上得到的消息:冠名费降到两千七百万。” 易童指尖刷刷划过几页财报,展示完ppt把手机放回到西装的口袋里,像是战士把利刃收回刀鞘一样飒爽自信,骄傲地看着李易然: “所以搞中年女演员选秀,我觉得有戏。” 当易童迈进这个花园的时候,李易然就已经看到她了。她变了,以前她说过她不喜欢长发所以大学一直都是留着清爽的短发,像日系纯爱剧里的少女一样飒爽,笑起来时梨涡里又盛满了蜜糖;而现在却留着一头长卷发,略施淡妆衬得人更妩媚。但还是那个性子,一旦谈到自己喜欢的事业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眼里闪着光。看着易童,李易然有点目眩神迷,头上的灯光像碎钻一样撒了她一身,她还是那个温暖的光源,他还是无畏扑火的飞蛾。 “嗯,我明白了。童童你下周一有空吗?不如来易斯约上我的老板一起聊聊?” 李易然抛出橄榄枝。 耶!就是等这句!易童心里欢呼着。 “好,那下周一先约下午3点?我们团队到时候来拜访。” “你能不能把你这个ppt先发我?我和我老板先简单介绍一下这个背景?” “哦好啊,没问题,我转个pdf给你微信吧。” 说罢,易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李易然的头像正准备发送文件,猛地想起自己早在分手的时候把他拉黑了,表情一顿,抬起头看到李易然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尴尬刹不住脚,易童打呵呵地把李易然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发送成功。 “你可总算把我放出来了。”李易然抬抬眉毛玩味地说。 “哈。哈哈。。”易童干笑几声掩饰不住尴尬。 叮咚——手机收到信息。 易童点开一看是顾清之发来,眼眸一沉。 “五分钟之内滚来停车场d区找我。” 完了,忘了顾清之也会来生日会,在会场上没看到他还以为他没来。要命的是自己还没和顾清之说也会来金萱的生日会,他看到我了? 易童从顾清之的文字里看出自己的下场不会好;但抬起头神色又恢复如常,对李易然道别: “那我们下周一见了?我老板找,先溜了。” “好,拜拜。” “拜~” ———————————————- 诶嘿~从现实中拿了点灵感 16(h)他射在里面了吗?嗯? 从电梯出来走到停车场d区,不远处一台银色宾利闪了两下大灯,易童便知道那是顾清之的车。拉开后座坐进去,看到顾清之垂眼看着手机屏幕,屏幕光映着他线条锋利的侧脸,像个黑脸罗刹。易童在后视镜里和驾驶位的杨嘉使了使眼色,杨嘉的眼神告诉易童不要乱说话,杨嘉从实习期就开始做顾清之的秘书,能跟顾清之跟了八年,工作、为人处事不是乱盖,懂得他老板任何一个微表情;易童还是乖乖看杨秘书的眼神行事,轻轻颔首不敢乱动;绑好安全带,一声不吭地坐在顾清之隔壁。 杨嘉启动车驶出酒店,过了叁个街区来到被易童称为这是她的雀笼的金碧文华,顾清之在这里买了一间复式,平常易童都会到这伺候她的顾金主。 车停稳后,顾清之率先下车,易童解安全带慢了一步,侧门猛地被打开,顾清之拽着她的手腕把她从车里拖出来。 “怎么?还在回味和旧情人叙旧不舍得下车啊?”顾清之居高临下地看着易童,语气冰冷。 易童没料到顾清之会在这件事上发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踉踉跄跄地拖进电梯。 易童被甩到门上,还没从后脑勺撞到门的痛楚中缓过神来,顾清之就像一头饿极的雄狮一样用力地在易童脖子上舔咬着,双手撕扯着易童的衣服。 “祖宗,你弄疼我了。” 易童吃痛求饶,抵住顾清之的胸膛想推开他。 “你怎么进来生日会的?嗯?是李易然带你进来的?” 顾清之很不爽,易童要是求别人带她进来也还好,偏偏找了李易然。怎么?这对旧情人什么时候相认的?相见后分外亲切是吗?还目无旁人聊得那么开心,给点颜色就得瑟,是不是忘了她是自己情妇这一身份了? 在生日会上,顾清之在vip室透过落地窗看到易童和李易然四目相对笑得那么开心,心里没由地就觉得烦躁。为什么她不来求自己?她是知道李易然会来所以才那么锲而不舍地也要来参加生日会吗?她怎么那么不知好歹;但她要是肯再好声好气求求他,他也是会带她来的,为什么就不求自己? “你是用什么条件和李易然交换的?嗯?这里吗?” 说着,顾清之扯开易童的裤子,手伸进她的内裤里,手指用了力捏着两瓣厚唇。娇嫩的皮肤被捏得生痛,易童一下子涌上眼泪。 “我没有。”易童咬牙反驳。 “你和李易然做了吧?嗯?做了多少遍?” 顾清之手指加重了力度,似是要把两片嫩肉拧下来。 “我没有,我是靠自己进来的。”易童下身被钳制着,痛得眼泪汪汪。 “李易然射在里面了吗?嗯?”顾清之低头,用额头抵着易童的额头,看着她泪流一脸,心里升起了施虐的快感;伸出舌头,舔了舔易童眼下的泪水。 易童哆哆嗦嗦地从外套口袋掏出手机,点出金萱助理发给她的邀请函邮件,递给顾清之看。 “是金萱邀请我去的,我没靠任何人。” 顾清之看到屏幕上的邀请函一愣,松开对易童的钳制,手指往身下摸去,外阴是干燥的,花穴是正常的湿度,没有摸到男人的精液或是避孕套的润滑剂。 顾清之像当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冲动、愤怒都被一下子浇透。 从易童裤子里抽出手,踟蹰着不知道要说什么?道歉?绝对不可能道歉的了。都怪易童为什么不早点说,她是在享受被虐的感觉吗?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僵持着,最后还是易童率先打破僵局。谁让她是情妇呢?金主做错了也是情妇的错。易童放下手机,向前一步伸出手环着顾清之的腰,侧脸贴胸膛紧紧地抱住他,语气委屈: “我没有背叛你。” 易童乖乖地递上台阶,顾清之当然要顺势而下。扶着她的肩膀稍稍推开,看到她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红红的,顾清之的心尖尖被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捏了一下。 “你要是敢我就弄死你。” 顾清之恶狠狠说着,捏着易童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不容反抗地吻上她柔软的唇。 气氛在唇舌交缠间升温,顾清之叁两下就剥掉易童和自己身上的衣服。 感受到顾清之饱满的性器贴在自己小腹,易童下意识地向后退;她怕了,两瓣娇嫩的肌肤仿似还残留着被捏住的痛感。顾清之似是看穿了易童的害怕,她越是逃避他就越喜欢逼她,逼到她没有退路、逼她失控,这种施虐的快感像射精前一秒的高潮那样让他着迷。 不由得易童后退,顾清之长臂锢着易童的腰往自己怀里靠,一只大手一下轻一下重地揉着她紧致而富有弹性的蜜桃臀,咬着她的耳垂轻轻说着: “做给我看。” 热气喷在耳垂,顾清之的声音像是恶魔在耳边呢喃。 不管她答不答应,顾清之推着易童背对他,抱着她坐在玄关换鞋的凳子上。易童咬咬牙抬起双腿,背靠着顾清之,脚跟踩在凳子上,双腿大开成m字。对面落地的全身镜照出她整个花穴,因为紧张,露出娇红的嫩肉像蚌肉一样轻微翕动着。顾清之手掌托着易童的双乳颠了颠,示意她开始。 易童咽了咽口水,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缓缓向下,摸过一片毛发,摸到门户大开的阴部,手指分开轻轻按着两片阴唇打转,中指的指腹揉着阴蒂,半截手指插入花穴里慢慢勾着甬道里的肉褶,酥酥麻麻的感觉像过电一样传向四肢。 顾清之看着镜中的易童靠着自己,嘴唇微张、眼神迷离地自慰着,脸颊两侧到眼角飞抹了两片绯红,正经时清秀的脸,在情动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滋味,纯情中又透着风情的欲望,像一颗熟透饱满的杏子,惹得人想狠狠欺负。花穴里不断流出蜜水,流过手腕、流到臀上滴到大腿;顾清之一只手揉捏着软肉,把乳珠夹在指间轻轻碾着。易童的乳尖是敏感点,受不了被顾清之这番揉捏,仰着头绷着背靠在他的肩头上娇喘。 婉转勾人的娇媚传入耳中,勾得下腹紧绑绑。顾清之抓住易童自慰的手不让她继续动作, “坐上来。” 易童听到传来顾清之喘着气的命令,乖乖放下腿,抬起屁股往后挪了挪,低头看到顾清之的性器已经硬得翘起,马眼已经微湿分泌着晶莹的精水;易童使坏,报复似的用手指轻轻捏了一下龟头;因为充血而变得十分敏感,易童这一捏,像是捏了一把神经末梢,酥痒的感觉像藤蔓一样过腹上头,顾清之俯身低下头,不轻不重地在易童的翘臀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淡淡的牙印,似是惩罚更多是调情的意味。 “啊~”易童娇气地叫了一声回应,扶着顾清之的性器对准自己的花穴慢慢坐进去。 经过一轮开拓,易童的花穴已经熟透,穴口的嫩肉吮着龟头不断诱敌深入,配合着滑腻腻的蜜水一张一吸把整根性器吞入身体中。 茎身一寸一寸地深入、推开甬道的肉褶,快感像浪潮一样一波一波地将自己扑倒。龟头顶到肉壁的尽头,顾清之满足地叹吁一声,扶着易童的腰一下一下地冲撞起来,囊袋打在臀上啪啪作响,蜜水横流染得两人的结合处湿滑泥泞;颠得易童一双白肉嫩乳像蝴蝶一样扑腾、颠得她嘴里连连发出咿呀的吟叫。首-发:yuwangshe.one (po18 uip) 17抢男人,你还是嫩了点 顾清之听力好,哪怕易童已经放轻了动作,而且房间还在二楼,还是听到碗碟偶然碰撞发出的叮当脆响。摸到床头的遥控器,智能窗帘缓缓打开,位处25楼的超高层独享着阳光没有遮挡地倾泻进屋。 顾清之懒洋洋地洗漱完毕,下楼看到易童已经穿好衣服,身轻手快地在做着早餐。 易童抬头看了一眼依靠在厨房岛台边的顾清之, “祖宗,醒啦?”不停下手上的工作, “这是红参茶,刚刚惠姨送过来的,我给你热了热,吃早餐前喝了。” 易童指了指桌面上的杯子,顺手在岛台下的柜子里拿出几瓶保健药和几个小碟子,分门别类地帮顾清之倒好。 “白色大圆形的是钙片、淡黄滴丸是维生素d,吃早餐的时候可以一起嚼了。黄色胶囊是维生素e、红色是葡萄籽、还有黄色是维生素b,这些都是吃完早餐吃的。还有,吃完午饭后记得吃这个护肝片。” 易童拿起一瓶绿色的罐子晃了晃。也不理会顾清之答没答应,转身继续做早餐,把两片吐司塞到吐司机里,又顺手打着鸡蛋液,应接不暇丝毫没察觉顾清之站在她身后;转过身想去拿东西的时候,撞上他的胸膛,抬起头看见顾清之垂下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你今天要回公司加班?” “没啊。”不知道他又在生什么气,易童摸不着头脑。 “那你那么急匆匆干嘛?赶去投胎?” 小脑瓜飞快地转了一下,易童懂了。踮起脚尖,双臂环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像无骨一样挂在他身上,软绵绵地说: “祖宗~今天是周六。你周末不是要吃油焖笋吗?嗯?你忘啦?” 说罢,易童还歪着脑袋对顾清之眨眨眼。 啧,还真是忘了这回事。 原本是叫了易童周末来陪自己,但后来那个小明星周茉来磨着自己要陪她去逛街就甩掉了易童;昨天在生日会上看到易童和李易然腻在一起不知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一时怒火中烧强掳了她回来,折腾了一晚上都忘了今天是周六。 一想到周茉就头疼。不过是偶得机会吃了一次饭,她就打蛇随棍上缠着自己,一开始新鲜感还是有的,但她和许多见钱眼开的女人一样,以为攀上了金主就能衣食无忧,贪婪的本性就显露出来。现在不过是念着她当前还红着,自带话题流量还有些利用价值就留在身边玩玩。 顾清之抬起眼看了一眼易童身后的料理台上,吐司机刚好叮的一声烤完面包,散发着阳光似的麦香味。 “你怎么知道我周末要吃油焖笋?”顾清之似笑非笑地看着易童。 “啊~这不是你最近的周~茉~都爱吃的菜吗?”易童打了一个双关。 顾清之看着易童一脸狡黠的表情,顿了顿说: “不吃了,难吃。” 易童心里有底,啄了一口顾清之的唇角,笑眯眯地说: “好。那我们不吃了。” 看顾清之反复地改变主意,易童知道周茉在顾清之身边是留不长了,果然,能在他身边笑到最后的只有自己、只能是自己。 今天一大早易童醒来,轻手轻脚地去洗漱、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等顾家的佣人阿姨送红参茶来。阿姨没走多久,就陆续来了叁个奢侈品门店经理毕恭毕敬地拿着签单上门拜访销账,易童说顾清之还没醒,等他醒来后就找他签单,门店经理忙说不着急不着急,等顾先生醒来再说也无妨。易童瞥了一眼签单,足足有7、8张,金额最少的那张都上万,落款都是同一个人:周茉。也就是说周茉拿着顾清之的名义买了快7位数的东西,看小票有一些是女人的包包、鞋子还有男人的表、衣服。易童想了想,最近好像没有见到顾清之穿新衣服和戴新的表。她留了一个心眼,给佟武发了微信: “小老弟,最近还跟周茉吗?有新线索要不要?” “!!!搞!”佟武秒回。 易童拍了几张小票的照片,发过去: “周茉可能用金主的钱包养小白脸。” “靠!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光凭几张小票和签单不见得吧,谁不定是买给她爸的呢。” “真不真你去跟一下不就知道了?” “也行,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摁熄手机屏幕,易童冷笑一声,看来不用自己出马,顾清之就会一脚蹬了周茉这个见钱眼开的小妖精。 顾清之生得一副好皮囊、家底丰厚,家里头红旗不倒,正妻之位有了前市长的女儿坐镇,外头彩旗飘飘不乏狂蜂浪蝶。易童也数不清有多少女人自己或是被别人送上门给顾清之,但最后留下来的只有易童。顾清之的情人名单里,不乏世家小姐、名媛贵妇还有明星网红,论外貌易童比不上后者,论家世比不上前者,易童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大美人,只能算是耐看的清秀佳人;更别说家里一团糟,有个生重病的妈妈,有个当她是摇钱树的舅妈,经常打着曾经照顾过她、扑心扑命筹钱帮她妈妈治病的名义来道德绑架、找她要钱。易童之所以能留在顾清之这个床伴最快可以叁天一换的花花公子身边整整两年,易童有她的能耐。 易童是顾清之的情妇不假,但她还是顾清之的生意合作伙伴。易童所在的蓝睿文化负责内容的产出和艺人资源,由易童搭线和顾清之名下的制作公司、拍摄公司负责制作,而且顾清之还是易童团队出品的最大投资者、赞助商,两人从肉体到利益都有纠缠不清的关系。 顾清之有钱,养几个情人都吃不掉他四分之一的家产,但他也是个精明的商人,养哪个情人会赚不赔心里也会打着算盘。 所以比起那些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明星网红,易童就赢在了好歹自己有一份工作,而且还和顾清之的生意有来往;而比起那些贵妇人、大小姐,易童赢在了拥有一个简单结构的家庭背景,没有大家族那些条条框框、家规家训,不必为一个合法妻子的位置撕得你死我活;何况,她的床技又是如此了得,正正经经的一个人在床上能配合顾清之的百般折腾。目前而言,她也算得上是顾清之身边最强情妇吧。 周茉还是太嫩了。易童把这一迭账单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精心准备地放在了厨房岛台靠近冰箱的位置,她知道顾清之洗漱后都习惯先去冰箱拿冰块冲一杯冰美式;本来这些账单交给他的秘书杨嘉就好,但如果交给杨嘉去处理账务,杨嘉会直接从顾清之的账号里划钱给门店,每个月月底才和其他收支一起向顾清之报告,易童就不能在最好的时机掌握顾清之这把刀,就不能借刀杀人。而把账单放在台上,这样等他去拿冰块的时候就能知道他的新玩具有多费钱。 果然如易童所料,顾清之下楼后准备去开冰箱找冰块,路过岛台的时候看到了那一迭账单,拿起来看到金额、看到周茉的落款,厌恶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 对于易童来说,金碧文华是她的雀笼,笼里头的生活、办公用品应有尽有,刚好趁着周一去易斯资本前再捋一捋演说方案,再联系几家品牌看看有没有赞助资源。 看着易童废寝忘食地敲键盘、打电话,把自己晾在一旁,顾清之心里不爽,他不痛快易童也别想痛快,瞥了一眼看到她叹了一声气正想继续敲键盘,敢情还想继续忙她的伟大事业? 顾清之冷笑一声,讥讽道: “怎么?还有易大制作都搞不定的事情吗?” 易童看看电脑桌面上的时间,原来已经过去6个小时,从上午10点忙到下午4点,她午饭都没有吃,拿着电脑坐在厨房岛台边一直在忙,估摸着顾清之不开心。易童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坐僵的身体。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跑到沙发上抽掉顾清之手上的书,坐进他怀里,双臂环着他的脖子,语气软糯地抱怨着: “那可不是吗?一群怂包都没有祖宗你一半的魄力。” 怀里抱着温香软玉,被甜言蜜语哄着,顾清之心里虽然受用,但嘴上还是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祖宗~你就不考虑考虑投资一下我的新节目吗?我保证有赚的哦。” “你忘了和我签了对赌?现在又让我来投资?敢情你逮着一只羊就死命薅?” “哎哟,双倍投入就有双倍收获嘛~” “欢达踩的雷你就没学到教训?现在大家都在观望着你还敢蹚这趟浑水?” “那不一样!是欢达他们蠢没个眼见力的,公关也做不好,出事了才来扑火。但我这个节目不一样的,你想想,我可是捏住了女人的年龄焦虑和身材羞辱来做文章,现在的观众老爷都爱看这样的节目,能火。祖宗~你就相信我嘛。” 任易童怎么讲道理、撒娇都不管用,顾清之还是不为所动。易童撇撇嘴,算了,反正还可以和易斯资本聊一下再说。 易童是不敢再去工作的了,想着反正离周一还有时间,悄悄再捋一下方案就好,当下之急就是怎么哄高兴她的金主。想着自己也有点饿,干脆说: “祖宗~今晚不要让阿姨来做饭好不好?你想吃什么?我来煮。” 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这个男女关系教条虽然古老,但还是很受用的。区别其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妖艳贱货,易童能做得一桌好菜;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穿起衣服是良人,脱了衣服是荡妇。 果然,顾清之听到易童为他做饭,心里的不满也少了些。 “你自己看着办。” “好~” 易童在顾清之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眯眯地答应。拿了手机在网上买菜平台挑选着蔬菜、肉蛋,象征性地问顾清之想吃什么、和他说有的没的,其实是想撩他说话,免得他又在闷声煲醋坛子。易童下单了几样东西,打算做顾清之喜欢吃的小炒黄牛肉、炖一个人参鸡汤、再烫一个菜心,买几样水果,妥妥够填饱他的胃口,也就能放过自己了吧。 新鲜蔬菜送上门时也刚好到饭点时间,易童利索地把长发挽起一个丸子头、穿上围裙,在开放式的厨房叮叮咚咚地忙开。全然不知身后的岛台上放着的手机闪了一下,提示有信息进入,刚好顾清之来厨房倒水喝,看到易童的手机屏幕亮起来,顺便瞥了一眼,看到是李易然发来的信息,上面显示着: “童童,周一改为上午10点来我们公司。。。” 因为信息提示是缩略提醒,后面的信息他看不到。顾清之眼眸一沉,心里不动声色地盘算着什么。 18我要的是听话的人 周一上午10点,易童如约而至带着她的助理赵小敏杀到易斯资本的办公大楼。李易然负责接待,带两个人去了会议室,金萱的老公董语鸣已经在等着她们。易童混着娱乐圈,人脉广多少也听到、知道董语鸣不喜欢无效的社交寒暄,进去会议室后,也不多废话,简单打了个招呼,接好电脑投影开始推销她的节目方案。 展示完最后一页ppt,易童抬起手腕看一下表,刚好卡在20分钟的黄金提案时间。易童看到董语鸣在看着面前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刚才听易童演说的笔记若有所思,易童紧张得手心出了汗,成败就看董语鸣的一个点头动作了。 四个人沉默了半晌,董语鸣才抬起头看着易童: “不愧是金牌制作人啊易小姐。演说很精彩,节目也很吸引人。” “谢谢语鸣总的赏识。”易童大方地接受夸奖。 “很完美”董语鸣不住地点头再次夸赞,“但我个人的一些看法是这个主题还不够抓人,需要再调整一下,然后目前还缺了宣发、传播的节奏规划,我觉得是要在下一次方案上体现的。比如说我需要一个时间推进表、一个roadmap来告诉我你的传播节奏是什么,还有文章宣发的角度、切入点是什么,同步配合的kollist,有稿件的框架作为示意。可以吗?”董语鸣笑眯眯地看着易童。 “好的!我们下一步工作就把方案细化。看看到时候语鸣总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来过一遍。” 易童掩饰不住内心的雀跃,连忙答应。 “好哦,期待你下一次的方案哦。到时候方案改好后,先给易然过一下,我们再约时间。” “好,没问题。” 易童瞄去董语鸣身后,看到李易然刚好也在看着自己,对自己比了一个赞。 “嗯,好的,那就先按照语鸣总的意思,易童你和团队回去后先调整一下方案吧。” 李易然为会议做了一个结尾,随后便送易童离开。 “呼——”进了电梯,易童终于能放松一直紧绷的神经,如释负重呼了一口气。 “演说很棒哦。”李易然笑意盈盈地看着易童。 “嘿嘿,那可是周日的时候小敏帮忙加班加点做出来的。当然棒啦,对吧小敏。” 易童对着赵小敏挤眉弄眼,赵小敏害羞地别过脸,耳尖红红。 叮——的一声到16楼,电梯门打开。易童一眼就看到顾清之被几个人簇拥着进来。 李易然抬起眼看到进来的是顾清之,下意识地瞥了易童一眼,看到她没什么反应。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顾清之就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易童和她身边的李易然,不着痕迹地看了易童一眼,勾勾嘴角便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狭小的电梯空间里没有人说话,每个人各怀鬼胎地等着电梯降落。 时间度秒如年,终于到达大堂。电梯门打开,顾清之率先出去。易童走在他身后,听到他和那群人的领队在交谈: “那顾总是下个星期才回来吗?” “对。” “了解,到时候我们再和杨秘书约您来聊聊。” “嗯。” “那顾总您慢走。” 易童目送顾清之上了一辆商务车扬长而去,快要提到喉咙的心才缓缓归位。为什么顾清之会来易斯资本?他不是要出差吗?完了,看到我和李易然站在一起,不会又想着怎么惩罚我吧? 想到这,易童感到身下两片嫩肉隐隐作痛,头都要裂开。 李易然浑然不知易童心里的担忧,还以为她还在想着刚才的演说。 “易童、易童。”李易然连唤几声,易童才反应过来。“易童,你看看什么时候能够把方案改出来?我们随时联系?” “哦哦,好啊。” 和李易然道别后,易童便和赵小敏回公司继续工作。 接连好几天,易童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顾清之突然发难让她飞过去找他、接受惩罚。但顾清之表现得好像忘了这件事,偶尔才发一下信息问易童在干嘛,循例看看他养的金丝雀有没有在捣乱。又过了一星期,原本是顾清之要回来的时间,却不见他说要回来,心里虽然还是揣揣不安,但另一方面易童又侥幸着他是不是忙到忘了她去易斯资本这件事。 按照董语鸣的反馈,易童又调整了一版详细的执行案,和李易然过了一次方案后,正打算再约董语鸣。办公室门被敲响。 “请进。” 易童看到是赵小敏,哪怕她竭力地维持平和但是从她紧绷的表情上看得出她的恐慌。 “怎么了?”易童关心地问着。 “易总,不好了,你看这个。我们的节目被抢了。”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微博递上ipad,易童看到微博热搜前叁明晃晃地挂着: #40岁女演员成团#、#金萱我先是个女人才是演员#、#我就是姐姐官宣# 易童点开官博刷了几条,发现早在两天前官博已经放出剪影海报暗戳戳地表示节目即将上线,而今天连续发好几条,正式揭晓节目,要打造一辑35岁以上女演员的选秀成团节目,打破年龄焦虑重新定义女演员的未来。节目还很豪横地请来了30个圈内曾经火遍全国的一代女演员,不乏金萱这种叁金影后、还有国际影后。明晃晃的抄足了她的节目。 “这个节目备案了吗?照道理说我们已经备案了,他们是不能做雷同的节目的啊。” 易童抬起头盯着赵小敏。 “我去查过,早在一个星期之前已经在备了,不过还在审核当中。” “哼,还在审核中就那么狂提前宣发?哎?不对,为什么能立案?这节目谁家做制作?” “是盛娱长城。” 听到这个名字,易童整个人都垮了。 盛娱长城,国内老牌的制作公司,前身是地方电视台的一个小小制作团队,后来借着文化出海的政策,盛娱长城进行改组独立,重新融资成为合资企业,小道消息说盛娱长城背后的大老板和上头的某个委员还是亲家,现在盛娱长城的老板是顾清之的大姐顾真言,而且顾清之是股东之一。这么看,也就不奇怪为什么这档节目还在立案审核就能官宣。 一个星期之前已经在备案,那么推算一下也就是说顾清之撞见她去易斯资本后还没过完一天就已经在着手准备了?不,甚至可能提前到周末就开始在布置了。想到周六的时候她还坐在他怀里哄他让他投资自己的新节目,他还无情地拒绝,而另外一方面却是在抢自己的节目创意。易童气到身体轻颤。 “我知道了。我来处理这件事吧,你先去工作。” “好。” 赵小敏关上门,易童瘫坐在椅子上放空了一会,才拿起手机拨通顾清之的电话,许久才响起顾清之懒洋洋的声音。 “喂?” “祖宗你要不要那么口是心非?明里不屑我的节目,背地里却截我胡,您要是想投资我的节目就早说嘛,我都把冠名赞助商的位置留给您了。” 许是听到易童语气不满,想象到电话那头的她是怎样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顾清之轻笑一声。 “怎么?这节目就许你能想出别人想不出啊?在这行干那么久还不知道效率吗?自己手脚慢还能怪我?” 易童语窒,她当然知道效率,但是再怎么拼她又怎能拼得过顾清之,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请到金萱出山,那么多人卖面子给他,又有后台撑着,她怎么拼?顾清之从一开始就全面碾压她。 “你就不能高抬贵手一下,非要赶尽杀绝吗?我们也是同一艘船上的。” 沉默了许久,易童面无表情对着电话吐出一句话。 “你要是听我的话就不至于到现在这种地步。”顾清之不为所动。“怎么?你的旧情人李易然没有拯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李易然也会在金萱的生日会,而且我去生日会本来的目的就是找金萱搭上董语鸣这条线,让易斯来投资我们的节目。谁能想到李易然是董语鸣的下属,我跟他只是有业务的来往。” “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没有投资你的节目咯?” 易童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顾清之,他总有本事强词夺理,而她一点反抗都不能。 “你信不信也罢,我没有背叛你。” 易童说完这句没等顾清之回答就先摁熄了通话,这是她为数不多率先挂顾清之电话的时候。和顾清之说话太累了。他的疑神疑鬼、他的占有欲像绳索一样缠着自己,易童感觉呼吸困难。 才挂了顾清之的电话,李易然就打进来。 “喂?易然?” “童童,是我。你看热搜了吗?” “嗯,看到了。” “这个节目不是你们先备案的吗?现在为什么会被捷足先登了?” “他们也去备案了,不过在审核中。” “还在审核中那么大胆就先宣发了?” “是啊,毕竟是老牌的制作公司,估计是同步筹备和备案的。” “那你们公司有应急方案吗?” “有是有,不过估计悬,斗不过人家。”易童苦笑一声。 “童童,你认识顾清之吗?” 李易然冷不丁地问了一个让易童语窒的问题。 他是知道我和顾清之的关系了?易童摸不准李易然知道多少,不打草惊蛇之下先说出半个事实来试探一下: “认识啊,盛娱长城的大股东之一嘛,今天那个《我就是姐姐》就是他们家出品的。顾清之还有一些制作公司、剪辑公司,我们公司和他也有一些业务来往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刚想说这个节目是盛娱长城出品的,顾清之是他们的股东。那既然你们公司和他有业务来往,能不能从他那入手看看怎么解决?” “很难的,他只是其中一个股东而已,决策权不在他那,不过我也会去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挽救。” “嗯嗯,同步着吧,我这边也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 “好,那我先去忙了。” “拜拜。” 挂了电话,李易然拿起一支笔,在报表上将方案汇报安排这一栏划了一条横线,笔尖停在易童的名字上,想起电话里的回答若有所思: 她不知道顾清之是谁的儿子吗? 另一边厢,虽说易童在电话里和李易然说她会再和顾清之争取一下,但她知道顾清之这条路是彻底堵死了,因为他那莫名其妙的妒忌,认为她和李易然有一腿。她感觉这次的节目得胎死腹中,及时止损是首要任务,在之前她已经谈拢了几位参加节目的女明星,现在节目黄了要先去和她们说明一下情况,再来铺垫别的出路。易童打电话给赵蕊说明了情况,赵蕊和她的想法一样,先公关好那些答应了参加节目的女明星,再继续想别的节目。 19玉女掌门人?人设罢了 眼看被顾清之截胡的节目每天一个热搜,又是国内首部关注中年女演员出路的综艺节目,加上来参加节目的都是圈内的一姐,热议度从来就没有降下来过,都盯着这群姐姐什么时候扯头花,翻出以前的情史轶事再轮一轮,又是一次热搜。易童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心有不忿也只能把自己的节目备案撤下来。 在这行混久了,要计较许多事都计较不来,既然此路不通那就另找路。易童很快就收拾好心情,已经开始着手策划新的节目。 自从主动挂了顾清之电话后又过去一个星期,大半个月过去易童都没收到顾清之回来的信息,估摸是在忙着他的新节目上线的事情;也好,他不在,自己反倒有更多心思和时间去筹备新节目。 “所以呢?各位对这个节目有什么看法?” 易童放下文件,看向她的团队。 “我觉得缺了冲突点,就是现在比较正统了点,或许我们可以改革一下比赛规则?加入踢馆赛?” “踢馆赛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冲突啦,要不我们重现一下当年全民投票的那种?” “还是说我们按年龄层分配搞一个pk?” “哎哟,不要搞年龄对立啦。不管什么年龄女孩子都要团结在一起。” “我有个问题,我们有多少钱搞?” “先不要想预算!年轻人要大胆想!” 队友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会议室像菜市场一样吵。 “瞿冬,你在看什么?皮笑肉不笑的。”火眼金睛的易童瞥了一眼,抓到坐在角落的设计师低头看手机。 “啊哈哈哈,刚我去找灵感看到网友最近在评一个电视剧、电影里那些万年老二,多损啊哈哈哈评论里都吵开花了。” “前十都有谁啊?” “一半一半咯,一半是些老戏骨,一半是些鲜肉。我看看有那谁、还有谁谁谁”瞿冬接连说了几个当红流量的名字,“嗨,第十名是玉女周茉哎。” 听到熟悉的名字,易童留了心。 “她榜上有名也不奇怪啊,要说她能上榜已经是最大的福报了好吗,不然依照她的演技和资源只能混个万年老叁、老四。” “话说回来,最近都不怎么见她蹦跶的?” “怕不是被金主踹了?” “哪有,分明是去伺候金主了好吗?” “唉哟哟哟哟~有瓜!!” “什么瓜,她自己说的啊,在微博上说最近放假了去旅行,也发了好几张自拍了。不过我看大多数都是在酒店拍的,怕不是在伺候金主?” “得,凭几张照片就认为人家去伺候金主,福尔摩斯在你面前都得失业。” 易童听着,不动声色地打开微博搜到周茉的账号,看到几张在酒店自拍的照片,点开其中一张放大,果然,队友说得没错,她身后的沙发上搭着一件男人西装外套,易童一看就知道是顾清之的,因为那件外套是她买给他的。易童心里冷笑一声;得,原来是和小情人腻歪着呢。 “话说周茉多大了啊?” “hello?您是村通网吗?00后掌门玉女周茉!你说多大?” “嗨呀,那岂不是也就才大一、大二的年纪?感觉她好像出道很久了。” “是很久了,人家童星出身的好吗,但都是万年老二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难怪啦。感觉她最近好像有点想隐退的意思。” “哈?才多大啊就隐退?听你语气好像又有什么瓜?” “你们知道她有个微博小号吗?我朋友的同学是她的超话粉头,知道她有这么一个小号。她最近的小号都在发些什么,类似于一屋两人叁餐四季啊这些,还说什么最近要报一个料理班学做饭做菜,为以后小朋友做准备。” “好家伙!我想起来了,上个星期我看一个综艺,主持人问她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她还不回避说如果找到合适的那个他立马结婚也是可以的。哎哟,丝毫不担心自己的男粉会掀桌。” “她那么恨嫁的吗?” “很奇怪咩?出道那么久没什么作品也没什么本事,傍到码头当然早早上岸做个贵妇多好。” “哦?是吗?那么有趣?”易童饶有兴致地托腮听着队友们叽里呱啦地聊着八卦。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飞速在手机屏幕上摁着键盘,问佟武东: “上次给你线索说周茉用金主的钱包养小白脸的事跟得怎么样了?” 隔了好一会儿,佟武东才回信息: “易童,你特么的怎么那么优秀?这个惊天大料我爆定了!都不许拦我!!” 随后,佟武东发来一张照片,是周茉和一个年轻男人在停车场亲密拥抱的照片。光线虽暗,但是看得出那个年轻男人身上穿的、戴的都是奢侈品牌。 “但你估错了一件事,这个小白脸是个富二代来着,不过比不上顾金主就是了。估计周茉在培养备胎吧。”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发?” “还没定呢,这不在等着哪位大老板豪掷千金来搞死玉女呗。” “那祝你今年换一套内环的大平层咯。” “嘿嘿,哪能啊,还要指望童姐姐多关照一下老弟我咧。” 原来是找备胎啊,那顾清之知道吗?这个周茉也是胆大呵。易童删掉和佟武东的聊天记录。 “嗨嗨嗨!回来了!所以讨论出什么结果了吗?” 易童拍拍手,叫停了一群鹦鹉似叽叽喳喳地聊八卦的队友。 “报告!易总!我们打算请一帮影帝影后回来炼蛊!搞一个即兴演技比赛!看老戏骨同台飙戏扯头花!爽!” “好家伙,这笔钱谁出啊?你们aa的话我没意见。”易童看着赵小敏刚送进来的文件,潇洒地签个名,头也不抬轻飘飘地说。 “啊这。。” 易童抬起头看到鹦鹉们你看我我看你,呆头呆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看刚瞿冬提了个思路挺好的啊,万年老二最近不是很有话题?我们就请这帮万年老二回来炼蛊吧。” 易童的一提点,又把场子给炸开 “我靠!对哦!怎么就没想到!哎哎哎!上回那个牛奶品牌找我问最近有没有新节目做赞助!我去搞搞他!” “艺人资源那边我有几个经纪人联系方式!我去拉拉关系!” “瞿冬,你这边同步想想海报怎么做!我去捋一个方案出来。” “我觉得主题不能太夯,得有态度,虽然我们是万年老二,但要做出我们的态度出来!” “那,我们就开工?”易童最后做了一个结尾,“小敏,你去走备案的流程,还有你来出面去和好播谈一下,做我们的独家播放平台,二组的欣姐之前在那做过一个节目,有资源的,你去撩一下。这几天准备再去拜访一下易斯资本。” “明白。”赵小敏点头 “小朋友们散了吧。干活才能干饭。四天后下午6点我要看到一个完整的方案。movemovemove!”易童挥挥手,轰散一群鹦鹉。 既然通过李易然搭上易斯资本这条线,易童不想就这么放弃。明里顾清之盯着,她不能出面,但她还有赵小敏顶着,她就在暗处使劲。 叮——手机响起信息进入的声音: “宝贝~我打听到了。易童和李易然以前真的是情人来着。” 周茉看到小姐妹发来的信息,嘴角轻轻上扬。 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找几个人打听一下就知道谁跟谁有一腿,谁和谁撕过脸。给周茉发信息的这个小姐妹是圈内一位公子哥的小情人,而这位公子哥混的圈刚好也和顾清之、李易然相重迭,小情人吹吹枕边风,想知道的都能打听到。知道李易然是卡着顾清之喉咙的一根刺,这样就能更直接地踹掉易童,周茉是这样打着算盘。 周茉在攀上顾清之之前就知道易童是顾清之的情妇。这不难猜,加之女人的直觉一直很准,周茉出席过好几次大型的宴会,看到顾清之都带着易童出席,对外是说易童是他的生意伙伴,但看他对易童那种搂腰摸肩的亲昵动作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更别说有一次她在一次酒会后撞见易童一脸潮红从顾清之房间里出来,露出的锁骨还有咬痕;后来攀上顾清之后,顾清之也不忌讳在她面前和易童打电话,甚至才在她那过完夜第二天就约易童。不过周茉也知道一个道理,床上功夫了得不是一个什么好的优势,身材好、年轻貌美的女人在圈里一抓一大把,像易童这种年纪比她大、样貌也比不上身为女明星的她,能成为唯一一个留在顾清之身边的情妇一定是本事大着。但如果说易童像演员一样站在台前,她倒是有点手段踹掉她,但易童位居幕后做制作人,甚至有时候还要看她的脸色来决定能不能上一档节目,周茉从来就不是甘于被压制的人,何况压制她的对手无论是年龄、身材、外貌都比不上她,也不过是恃着和顾清之有生意来往,有多少感情在里面真不好说。但天无绝人之路,现在她知道易童和李易然是旧情人,偷听顾清之的电话知道他们两人现在藕断丝连,像顾清之这种领地意识强如雄狮的人自然是忍不过。虽然通过李易然踹掉易童是迂回了点,但有效就行。 什么清纯小花?国民初恋?玉女掌门人?这些都是人设罢了。周茉自认从来就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当你有一个嗜赌的爹、因为难产死了的妈,从小就生活在烂泥一样的家庭里就知道哪有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都是通过金钱来洗涤得一尘不染罢了。所幸妈妈给了自己一副好皮囊,小小年纪就混社会、混娱乐圈的周茉知道自己的美貌是优势,她也乐得用美貌这把武器在圈里杀出自己的路。但要大红大紫真的是靠命,周茉童星出道在圈里也算是个老前辈,不过都是红一阵或是戏红人不红,心高气傲的美人从来都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因为她看到还有很多演技、业务能力比她烂的人也能一朝蹿红稳占顶流之位,她不服气也无可奈何;近几年看到圈里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也算是清楚了一件事:像她这种没后台、没家底的人,用样貌敲开了大富的大门,那倒不如趁着还有些资本的时候找到一个码头傍着,也比每天都摸黑晚归地进剧组、做不知名的叁线女配要好。 在认识顾清之之前周茉不是没搭过几个有钱人,但是这些有钱人要不就是秃顶啤酒肚、咧开嘴一口黄牙,身上一股油腻腥味的中年男人,要不就是把女人当泄欲工具的禽兽,像顾清之这种皮囊好、又有钱的主简直就是独角兽一般的存在,虽然顾清之性格也称得上有缺陷:心里阴暗、有仇必报、玩弄人心;而且刚认识他的时候就喜欢用玩具把她搞得半死不活,性致强的时候还喜欢玩囚禁play、窒息play,听闻他以前还因此玩死过人,是真是假不知道,但和那些肥腻的大老板比起来,顾清之可能就是性癖比较特别、性格比较恶劣,冲着他这幅身材外貌还有丰厚家底,还是大把大把女人趋之若鹜。 但谁都说不准顾清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看他像是来者不拒,但也不是所有女人都能爬上他的床,不然像易童这样的老女人怎么能够躺在他身边那么久。 “宝宝,你不是认识一个什么老牛逼的抓奸侦探吗?能不能帮我搭一下线跟踪一下易童和李易然这对奸夫淫妇?” 周茉快速地敲着手机键盘,发送给小姐妹。 “你干嘛对这两人那么上心?好像和你没什么交集啊。” “怎么就没有?挡我上位了。” “谁?易童还是李易然?” “滚你的,我家顾先生才没插屁眼这个性取向。” “哈哈哈哈哈哈哈行的行的,帮你留意着。” 周茉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扭着屁股婀娜多姿地走向顾清之。 20情妇和小三正面交锋 自从易童主动挂了自己的电话后,过去整整大半个月都没有收到她的信息或是电话。 现在胆子肥了?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顾清之心情很不爽,依坐在落地窗上拿着手机看新闻,却一点都看不进去;也全然不觉周茉扭着屁股走来投怀送抱。 “亲爱的~你在看什么呀?” 周茉钻进顾清之怀里,手臂环着他的脖子,胸前两团软肉挤压着他硬邦邦的胸膛。 周茉拿了顾清之一件衬衫当睡裙穿,显然易见的心思。 顾清之顺手揽过她的腰,摸进裙底捏着一团软绵的臀肉,指尖挑开内裤的边缘伸进去勾了勾两片阴唇。 “啊~讨厌~”周茉在顾清之耳边呻吟一声。 顾清之看着手机不为所动,不紧不慢地问: “今天我收到信息说刷了二十多万的信用卡,你又买了什么?” “我买了一对对戒~”周茉亲了亲顾清之的嘴角“你前两天不是答应过我的吗?” 顾清之皱起眉头“我答应你什么?你不是说想去拍婚纱写真让我给你介绍摄影师?”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拍呀。”周茉委屈得嘟起嘴。 周茉什么心思他又怎么猜不到,明里暗里都提示过他几次想结婚的想法,问题是她有资格吗?顾清之也看透周茉也不是什么清纯玉女,她的心思活络着呢,也见识过她的缠人功夫;像她这种出身不好、没接受过什么正经教育的人,人品还真不好说;倒不是说怕她有什么本事能搞垮他,只是觉得收拾残局麻烦,家里老头子也一直盯着自己。 顾清之没作声,刷着手机看到推送了一条娱乐新闻提示:《我是主角》官宣!集结演艺圈“万年老二”同台竞技,是沧海遗珠还是徒有虚名? 顾清之饶有兴致点开提示看到文章,发现原来是蓝睿文化联合好播平台打造的一出综艺竞技节目,召集了圈内知名的“万年老二”来pk演技,看节目介绍和爆出的初选名单倒可能是个会爆火的节目。呵,原来不找我是去干大事呀。还找上了好播,看来自从和旧情人相遇后底气也足了嘛。 顾清之冷笑一声,推开周茉打电话给杨嘉让他定明天的机票回去,似是想到什么,转过头冷冷地问周茉: “你明天回不回去?” 不知道顾清之看到什么心情一下晴转阴,有眼见力的周茉也不敢说什么,连忙点头。 “两张机票,分开订。”顾清之对电话那头的杨嘉说。 “好的顾总,稍后我会把航班信息发到您手机上。” 这次《我是主角》官宣后反响很热烈,毕竟承接了热搜的话题然后这次由蓝睿文化的老板赵蕊亲自出马,邀请了好几位业界良心配角来参加节目。 一部电影或是电视剧剧本、制作决定了一半的质量,演员的呈现起了另一半的作用;主演是主心骨,那么那些绿叶配角就是撑起演绎的肉。但市场是现实的,镜头和机会也只会留给有话题、曝光度的人,尤其是在这个以流量称王的环境下,不少老戏骨、有实力的演员都退居配角之位。易童早就不爽这种局面了,这几年来蓝睿文化的制作也是全力拥抱流量,纵使内心再怎么不妥这些要演技没演技、要敬业没敬业的流量小生,但公司上上下下几百人都要等着开饭,何况蓝睿文化正在筹备上市的规划,也确实要转型维生。只不过那些有能力的演员在流量时代下奋力挣扎,着实可惜,易童一方面想借着热搜炒一波节目赚钱不假,另一方面但私心也想给这些有演技的演员们一个平台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因为碍着她和李易然、顾清之的关系,这档节目易童不是主要的制作人,她找赵蕊商量后决定交由赵小敏来做,她就做个挂名的监制,联合了几家兄弟公司一起把这个节目啃下来,至于好播这个平台也确是和赵蕊、赵小敏一起去易斯资本找李易然和董语鸣聊的,通过他们的引荐搭上了好播的部门负责人。和李易然的联系也仅限于工作上的交流,易童问心无愧。但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顾清之变得那么小气,电话打不通、微信被拉黑。 至于么? 易童看着微信上发出消息的红点皱起眉头。 要不是在摄影棚里看到周茉在拍定妆照都不知道他回来。 上个星期,新的一届电影节入围名单出来,周茉有份当配角的《大坝上的女人》入围了新锐影片单元,周茉在里面依然是女叁配,贡献了一段不出彩但幸而也不拉垮的演技,而她也正好是网上那个万年老二top10的第十名,因为搭的是赵蕊的关系,有不得不还的人情在里头,所以也邀请了周茉来参加《我是主角》的录制,易童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别扭,但是看钱份上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大概是恃着背后有老板撑腰,周茉在拍摄现场各种给赵小敏和易童使绊子,当然她主要是针对易童。而且使绊子的招数也不高明,甚至说是大部分艺人都会有的骄横和耍大牌脾气,无非就是嫌弃客户指定的服装不穿、要吃特定酒店的饭菜、抱怨工作人员没有买她喝惯的咖啡: “哎哟~我不喝这种速溶咖啡的,你们就没有准备好艺人饮食注意事项的嘛?” 周茉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做妆发,瞪了瞿冬一眼。 “对不起周老师,我们问过你的助理了,她说你对饮品没什么特别要求。” 瞿冬忙不迭地道歉。 “助理?哪个助理啊?开什么玩笑,我的助理还不知道我的饮食偏好嘛?分明就是你们的工作没做好就把锅推给我的助理,要点脸好吗?”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没做好工作,周老师想喝什么?我现在去买。” “我要喝ritz-carltonthelounge出品的。”周茉瞥了一眼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易童,“算了,还是让易监制去帮我买吧,我们以前有合作过,她知道我喜欢喝什么的。对吧易监制?”周茉探出半个身体笑眯眯地看着易童。 易童早就已经恼火,但被那么多人看着不好发作,表面还是维持友好的态度:“好的,那我去买吧。” 摄影棚在郊区,易童驱车快一个小时才回到市中心给周茉买了杯热拿铁,再回到摄影棚周茉已经化好妆,在等拍摄。 “周小姐,你要的ritz-carltonthelounge出品的香草拿铁。”易童皮笑肉不笑地把咖啡放在周茉手边。 周茉碰了碰杯子,委屈地嘟起嘴: “啊?都凉了,对不起啊易监制,我今天来大姨妈的第二天不能喝凉的东西。辛苦你白跑一趟了。”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周围的工作人员眉来眼去地扫射她们俩,等着看好戏。易童不能发脾气,但这口气她也不打算忍。易童当着众人的面拿起咖啡杯子扔到垃圾桶里,盖子盖不严实溅起了星星点点的咖啡到周茉的腿上。 “哎!你怎么这样啊。”周茉气呼呼地扯了几张纸巾忙着擦腿上的咖啡渍。 易童环视了房间一圈,工作人员被她一脸不想明天收到辞退信就立马给我滚蛋的表情给吓到,纷纷散去不敢再乱瞟。 易童冷笑一声,伏下腰,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着周茉的椅背,强迫她面向自己,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威胁着: “周茉,你跟着顾清之已经有大半年了吧?在这段时间里我没有为难你什么吧?咱们河水不犯井水各取所需就好,你干嘛非得要这样为难我?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了,我虽然不是制作人,身为监制还是能决定你什么时候滚蛋的。” “呵。易童你横什么?没有顾清之你屁都不是,想搞我?你还是少了点资格。”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你以为你就不是靠顾清之才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你不过是他的一个人形飞机杯罢了。怎样?有用上顾清之准备的104种玩具吗?没有被搞到尿失禁吗?”易童直起腰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你以为我是你?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好吗?” “啊哈,真心相爱。”易童忍不住笑出声,“小妹妹啊,读多点书没坏处的。” 易童怜悯地看着周茉,摇摇头。 竟然和顾清之谈感情?这是易童听过最大的笑话。但也不怪她,她还是太年轻了,碰上顾清之这种长得好看又舍得为女人花钱的主真的是难得,钱砸多了也以为是出于真感情,只是还没到还的时候罢了,像顾清之这种人,花的每一笔钱都要看投资回报,他可是个商人。 其实周茉说出她和顾清之是真心相爱的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很没底。顾清之爱她的吧?虽然回来后一直没有找她。 她承认一开始是图顾清之的皮囊、他的钱,但相处久了发现自己对他也萌生了感情,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对她那么好,读职校的时候不是没试过和普通的男孩谈恋爱,但是学生娃娃都穷,而且她是要进娱乐圈的,那些男孩能帮得了她什么?不像顾清之,她想买什么就买,要他陪她也是二话不说就来接,不知不觉中对他越来越依赖。记得一次,她和顾清之亲热完,抱着他的脖子问他“爱不爱我”的时候,他没说话,而是反手把她搂得紧紧的。 周茉听小姐妹说,像顾清之这种公子哥动情的时候是不轻易说爱的,只会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感情,随便答应说爱你的都是在敷衍你。周茉信了,毕竟她也的确听过许多人说爱她,但最后呢? 所以啊,易童她得瑟个什么,她分明就是得不到顾清之的爱,还有脸来挑衅。这口气,说什么也不能忍。 没过两天,易童就被赵蕊叫到办公室,说她被周茉投诉了,她公司的老板得罪不起所以只能撤掉她在监制这个位置,完全剔除出节目主创名单。 “唉,现在的小妹妹也真是不像话,做这种事有必要?” “没事的蕊姐,她的水平也就到这了。”易童反倒安慰赵蕊。 行啊周茉,你等着。 易童心里发狠。 “茉姐,我看工作计划表上已经没有易童的名字了,明天准时开工。” 周茉回复了一个“ok”,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欣赏着刚买的项链和耳环,正好和她的对戒轮着搭配。周茉打算再看看还能买什么,整间奢侈品门店都为她清场只有她一个顾客,在柜台之间像女王出巡一样巡视着。 “周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门店经理一脸尴尬地迎上来,“您这张信用卡现实余额不足,看看是不是有别的卡可以刷?”门店经理双手递上一张卡片。 “余额不足?怎么可能。不就是60多万的东西吗?” “是的,交易机上显示余额不足。” 顾清之没帮我还信用卡吗?周茉心里疑惑着。这边厢门店经理等着自己也不好纠结太久,又不想被看轻,板着脸说: “那就先记在顾先生的名上吧,回头把账单送到他留的地址就行了。” “啊。。周小姐不好意思,前两天我们店长收到杨秘书的电话说现在不能这样把账单记到顾先生的名义上了。” “为什么呀?以前不都记得好好的吗?” “呃。。详细的我们也不知道,顾先生有他的考虑吧。” 几十双眼睛盯着,周茉也不好意思说不买了,只能掏自己的信用卡刷,想着过后再找顾清之报销吧。 21要玩办公室play? 顾清之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易童。 “易制作人怎么那么有空?不是在筹备你的主演节目吗?”顾清之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讽刺。“现在可不得了啊,搭上了好播。怎样?旧情人的关系用得还行吗?” 又来了,以前也没见顾清之那么爱吃醋啊。 “是,我承认后来我牵线让蕊姐和李易然会面聊进一步的合作,但是好播虽然也是易斯资本的,但它和李易然在的市场部是两个独立的部门,李易然也帮不上忙,他只是和好播的负责人打了声招呼。后续的合作还是因为以前我们其他组和好播合作过就这么搭上的。”易童主动地全盘托出。 顾清之知道易童没有撒谎,他也是知道好播和易斯的市场部是两个独立的部门,李易然能力再强也不可能把手伸过去帮。他只是看到易童,就想起她和李易然聊得那么开心的画面,想到听过的他们以前那些恩爱的八卦,心里没由地烦躁想找茬。 顾清之的表情晦暗不明,易童从沙发上站起,走近他,试探地伸出双臂钻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 顾清之没有拒绝。 “祖宗,我跟李易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跟他不可能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想因为这些有的没的事情阻碍我们的关系,让我们彼此猜忌。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挂电话后就不找我?” “我找了呀,可是电话打不通,微信被拉黑。”易童扬起头下巴戳着顾清之的胸膛,委屈兮兮。 顾清之皱起眉头一脸不相信。易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顾清之的电话点开免提,传来嘟嘟的忙音。点开微信找出和顾清之的聊天界面,一排排的消息前挂着发送失败的小红点,最早的日期可以追溯到易童挂了他电话后当晚。易童当即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去,还是发送失败。 顾清之想起来,易童挂了他电话后,周茉说找不到手机,借了他的手机来打自己的电话,顾清之没多想就给出去。 看来是周茉做了手脚。 听到顾清之不满地啧了一声,易童隐约猜到应该是周茉干的好事。不动声色地勾勾嘴唇,重新抱着他的腰 “祖宗,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及时聊好吗?不要拉黑我、也不要不接我电话好吗?” 说着,易童踮起脚尖在顾清之的下巴印上一个吻。看着顾清之没有反应,易童悻悻地收回脚尖,正想放开顾清之,却一把被拉进怀里;不分由说,顾清之搂着易童的腰往怀里带,低下头吻上她柔软的唇。 “好。”顾清之贴着易童的嘴唇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易童笑得眉眼弯弯,捧着他的脸主动送上自己的吻。 像是旅人在沙漠遇上了绿洲,易童的嘴唇是清甜的甘露,唇舌辗转交缠,怎么吻都吻不够。 顾清之把头埋在易童的颈窝,深深地嗅着她的衣领里透出暖烘烘、香甜的气息,大半月没见,心里的空洞在此刻才被香气填满。 “你今天那么闲?不去现场盯你的新节目?”顾清之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易童的颈侧、蹭着她的脖子,像一头雄狮在和他的雌狮舐舔温存 “唔~得罪了周玉女,被踢走了。” “周茉?” “嗯。” 易童简单地和顾清之说了周茉在摄影棚耍大牌、刁难她让她去买咖啡的事情,当然两人对峙的那些话就不必说了,也顺便交代了一下背景,为什么要请周茉来参加节目。就是周茉的老板也看准了这档节目会火,想让周茉借机也冲进主角之列。加上很久以前周茉的老板帮过她老板赵蕊一个大忙,所以这个人情不得不还,赵蕊没好意思拒绝。顾清之沉默地听完,淡淡地说了句: “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他知道个什么,估计也不会理会这些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吧。 顾清之正想重新吻上易童,手机突然响起,两人停下低头看到顾清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显示着周茉的来电。顾清之当着易童的面开了免提接听。 “说。” “喂?亲爱的~你看新闻了吗?我演的电影入围新锐影片了!!下周你来和我们一起去走红毯嘛~” “我走什么红毯?” “诶~你好歹是我们最大的投资人啊,一起走嘛~而且。。”周茉顿了顿,鼓足勇气说“而且你不是答应过我如果我演的电影或是电视剧拿奖了你就会满足我一个大大的愿望吗?我的愿望就是想你和我一起走红毯~” 呵。 易童在心里冷笑一声。 周茉的心思不要太明显。让顾清之和她一起走红毯,无非就是想在媒体前曝光他们的关系,哪怕不用他们主动说,想必在红毯上周茉也会通过挽胳膊、做些亲昵的动作,再发表一下含糊不清的话,制造出一种两人正在交往的暧昧信息来逼顾清之承认她是他的情人。先不说顾清之会不会如她所愿,她还真当顾清之的老婆是死了吗?就连易童都不敢正面和正宫冲突,有正宫出席的场合就没有她,不作妖、不僭越、夹起尾巴做人,也从来不在大众面前暴露和顾清之的关系,这样才安安稳稳做了他两年的情妇。她一个才做了大半年小叁的人竟敢光明正大地逼宫? “而且亲爱的~我们导演已经计划拍下一部戏,打算冲击明年的大奖呢,他想让我牵个线和你聊聊~” “再说吧。”顾清之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那就这么定了哦?到时候我在后台等你~” 易童看着电话自动挂断,心思转了转,抬起手臂环着顾清之的脖子,丝毫不被周茉在电话里的撒娇惹得不快: “哎?祖宗你下周也要去电影节吗?那敢情好啊,之前你不是一直都想和那个脾气古怪的佟导聊聊嘛?刚好我师弟是他的表弟哎,要不我来搭个线给你和佟导聊聊?” 佟导,全名叫佟冬,是易童的师弟佟武东的表哥。佟冬大学本科在国内读了个哲学系,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到国外念了个导演系的研究生,在念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拍摄、制作自己的一些影片,还有幸地入了几次国际大奖的提名,佟冬回国后执导了两部商业大片,因为独特的叙事风格和精良的剧本,两部大片火得一塌糊涂,佟冬一下子就坐上了百亿票房的新人导演之位,据说光是纯利润就让投资人在天子脚下赚了一套四合院回来。 不过这个佟冬,脾气着实古怪,拍着商业片却是过着艺术家似的生活,对应酬交际一概不感冒,经常在饭局上冷落投资人,许多圈内大佬都吃瘪过;颇有种你爱来不来,没人强迫你跟我交际的脾性。大家都知道他现在是国内炙手可热的新人导演,一块香饽饽,虽然佟冬的性格捉摸不定,但都想和他搭搭关系。易童也是多亏了佟武东才搭上佟冬这条关系,见了几次面,易童投其所好送了他几本已经绝版的艺术史文献,加之两人又是导演系毕业的,自然而然地就有不少共同的话题。所以易童和佟冬的关系还不错。 顾清之想投资佟冬的新片很久了,但这个导演不过是个新人脾气却像老炮。好说歹说,给过他送礼都被退回来,约他时间吃饭都被他助理各种托辞拒绝。自动送上门的钱都不要,都不知道现在的艺术家在想些什么。听到易童说她可以帮他搭上佟冬,顾清之心里转了一下。 “嗯,到时候你联系我。” “好哦~到时候走完红毯我就找你~” “走什么红毯,直接去找佟导。” “好~” 易童笑眯眯地答应。顾清之搂着易童的腰重新往怀里带,低下头贴上她的唇。唇舌交缠间,两人之间的气温上升,顾清之的手不安分地摩挲着易童的腰肢,呼吸渐渐加重。 易童突然想起,这大半个月因为顾清之不在身边,自己也忙于工作忘了吃药。顾清之不喜欢戴套,所以易童长期有吃短效避孕药的习惯。下腹贴下腹,感受到顾清之身下那一团软肉有变硬的趋势,易童心里一慌,忙双手折起抵住顾清之的胸膛,推开他。 “祖宗~这里是你办公室哎,不太好吧。” “放心,这里没摄像头。” 顾清之拂开易童的双手,想继续缠着她的吻。 易童匆忙侧开脸,“我倒是无所谓,但杨秘书在外头可急得蚂蚁上热窝咯。” 顾清之的办公室的窗是单向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的情况,易童在等顾清之聊电话的时候就看到杨嘉在外头走来走去,像是找顾清之有事。这不,刚好帮她解脱。 顾清之听到易童的话一顿,回头果然看到杨秘书拿着文件夹在踱来踱去。 顾清之啧了一声,回头把易童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肩窝上,享受着倒计时的温存。 “今晚来找我。” “啊~今晚不行呢。应该说从今天开始到电影节结束那天都没空咧。我们家朵拉前阵子也首秀了一部电影入围了新人奖,我们这边的工作也忙。忙完后再找你好不好嘛?” 话才落下,易童感受到肩上被顾清之咬了一口,疼得倒吸一口气。 “每天都要给我发信息。知道不?” “嗯,知道了。” 顾清之放开易童,看到她的肩上留下一个自己的牙印,心满意足地放她走。 易童不过是骗顾清之,朵拉虽然是易童公司的艺人,但有自己的工作室归属管理,易童是制作部门,两者不能说有直接的交集。易童只是不想和顾清之发生关系而已,这几天小腹时不时都有坠痛,估计大姨妈快到了。往日停药叁四天都会来,现在停药停了大半月都没有来,易童有预感这次怕不是会有痛经。 —————————————————- 好累。。人为什么要上班。。 不想上班。。啊。。啊啊。。 22嫖客会对婊子有感情? 果然,让易童猜中了。这个月来大姨妈,第一天就让她痛到滚地,吃止痛药都不行。 但作为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制作人,她还是咬着牙关坚持着陪赵蕊上去易斯资本和好播签了合同,还畅谈了一下未来的发展规划。最后是赵蕊看到她痛得冷汗都打湿后背,才打断对方负责人滔滔不绝的话,说接下来还有一个会议到时间了,下次再聊,好播才放过她们俩。 赵蕊说带易童去医院,被易童拒绝了: “蕊姐,你的会议快要开始了,你赶紧去开会吧,我自己打个车去医院就行。” “你能行吗?看看你这损样,早让你别来了还来。”赵蕊嘴上埋怨着,脸上却满是心痛。 “嘿嘿,好播说了难得领导想见我一面聊聊嘛,怎么能拂了领导的期待。” “啧,命不重要啊?” “行了行了,你赶紧去。我现在就打车了,你别挡我信号了嗷。” “还贫呢。” 易童对赵蕊挥挥手,送走她,看到她坐上电梯到停车场,看不到人后一下子垮了,实在是没有力气去解锁手机,点开app,打个车。想到要去挂号、排队、看医生、缴费、领药,一个人拖着流血的身体要花叁、四个小时才能跑完一趟医院,更令人绝望。 缓一缓,缓一缓再去。 在大堂角落,易童站在落地花瓶前慢慢蹲下,头埋在双膝间,缓一缓小腹的胀痛。 “童童?” 听到有人叫自己,易童抬起头,映入眼里是李易然关切地看着自己。 “啊。。hi~李易然。”易童扯扯嘴角,努力地挤出一个笑。 “你怎么了?”李易然单膝跪地蹲在易童身旁,“不舒服?发烧了?”李易然伸出手贴着易童的额头。易童实在是没有力气躲开,摇摇头。 “不是,来大姨妈了,痛经。” “要去医院吗?” “正想着去呢。疼得太厉害了,缓一缓先。” 李易然的眉头拧在一起,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飞快地和上司请了个假,把手机塞进裤袋里,挽起易童的手臂,半扶半拖地提她起来。 “那现在就去吧。” 没等易童反应过来,李易然把易童的手臂环着自己脖子,卡着她的腿把她打横抱起来。 “啊这。。李易然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 大堂的行人纷纷向他们投来目光,易童有点难为情。 “你要是能走就不会蹲在这了。” 李易然无视众人的目光,还紧了紧怀中的力度,抱得更实。易童无力反驳,只能由着李易然。 李易然抱着易童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安置到易童后,便开车直驱医院。 痛,只有无尽的痛。 易童感觉自己的肚子就是一辆水泥车,整个子宫都被搅得天翻地覆、搅得一塌糊涂,恶心的感觉不断涌上喉咙。李易然看到易童痛苦得嘴唇白得跟纸一样,暗暗踩大油门,原本20分钟的车程用了一半时间就稳稳停在医院的停车场。车一停,易童再也忍不住,慌张地解开安全带、冲出车门,扶着垃圾桶哇的一声吐出来。李易然赶紧锁好车,拿了水和纸巾下车。 “别来!臭!”易童用眼角瞄到有影子靠近自己,在缓冲的时候伸出手喊停。 李易然好笑地摇摇头,并不理会,直径走去易童身旁,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易童感觉内脏都要吐出来,吐到最后胃里没东西可吐才停下。接过李易然递上来的纸巾和水,漱过口,擦干眼泪鼻涕才艰难地直起腰。 “好点了吗?”李易然关切地问。 易童点点头,胃是舒服了,但是肚子还是痛得厉害;正想往普通门诊迈步挪动,却又被李易然一把打横抱起来。 “不舒服就不要勉强了,依赖一下我好吗?” 易童没料到李易然会说出这样暧昧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要给什么回应,抿着嘴唇不作声当没听到。 然而,两人没注意到不远处已经有人盯上他们。 易童窝在李易然怀里,看李易然没有走去普通门诊,而是走去另外一个方向,穿过弯弯绕绕的花园来到一栋大楼前,明显的这栋楼门外的保安也多了,进到楼里,人也少了;设施更新,楼内更亮堂。不用说,李易然把她带到了专为高净值人群开放的特需部。特需部的就医环境要比普通门诊更好些,初诞生的时候是为了给国家干部、外宾提供优质的治疗服务,后来随着经济水平上去,出现越来越多的富裕阶层,他们对就医的需求也越来越高;医院嘛,也要赚钱的,所以就逐渐把特需部开放给民众,让这些有钱人也能享受高品质的医疗服务。 李易然把易童放在大堂的皮椅上,要了她的身份证就去挂号。易童享受了一把大爷一样的待遇,李易然忙前忙后帮她挂号;推来轮椅推着她去看病;去缴费、拿药,又推她去单人输液室,等着她扎好针才停下。经过检查,所幸无什么大碍,只需挂两瓶点滴、吃几天药就可以了。 “童童,饿不饿?给你买点吃的?” 易童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让李易然干活,刚想拒绝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咕响起,易童脸不改色,但是红潮爬上耳尖出卖了她。李易然忍不住笑出声,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我去买点粥回来,等我。” 目送李易然离开,易童像泄气皮球一样瘫在椅子上。 易童你个没出息的!饿什么饿!吃什么粥!你好意思让人家李易然跟个丫鬟一样围着你转? 懊恼间,手机震动,是赵蕊的来电。 “喂?蕊姐。” “哎!易童好点没?” “刚看完病,吊着盐水呢。好很多。怎么了?” “身体没事就好。哎!我说你啊!可以啊!”易童听到电话那头,赵蕊放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说,“我问你,你用了什么法子让你的顾金主劝退周茉这个丫头片子的?” “啊?什么跟什么啊?” “你没看手机吗?一个小时前周茉发了声明要退出《我是主角》的录制哎。” “还有这等好事?你等会啊。” 易童收起通话界面,打开微博果然看到热搜挂着#周茉道歉#、#周茉退出我是主角#、#明星耍大牌该不该#,看得易童一脸迷惑。 “蕊姐,这怎么回事啊?这丫头片子之前不是很横的吗?私底下还说冠军她拿定了。” “哎,你没看下面的新闻啊?就是周茉被爆在录制现场耍大牌,然后一呼百应引发连环实锤了呗。” “啊?耍大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是前天她录完节目后,要去下一个棚拍广告。之前呢,广告公司的人问过她对服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她说只要小众一点的品牌就好。然后当天广告公司借了四套衣服回来,牌子呢是小众了点,但是款式还不错,广告客户也挺满意的。拿到化妆间没想到这回周大小姐可不乐意了,说要穿大牌的,让她穿这样的小品牌不是在埋汰她吗?广告公司的人解释了两句,大小姐就开始发脾气、扔东西,说宁愿穿xx那种烂大街的款,要她穿这种小破烂货要多加40万。哟!更精彩的来了,你说巧不巧,刚骂完xx是烂大街的款,那个品牌部总监由顾金主陪着来视察,谁能想到xx品牌那天也是在隔壁棚拍平面,刚好就听到大小姐这句话,那个总监的脸哦黑得跟个锅底一样的哈哈哈哈。” “那后来呢?” “大小姐一下急了,在解释说只是一时口快,还强行说其实她不是说烂大街,而是想表达爆款,越说越不清,越描越黑。竟然还不知死活让金主帮忙说一下话。好家伙,这不明摆着他俩有奸情吗?不得了不得了,金主不要面子啊,那个脸也是黑得和总监一样不分上下。最后金主很不近人情地说‘我相信周小姐能自己解释清楚’哈哈哈哈哈然后。。然后就黑着脸走开了。” “那是谁爆出这件事的?照理不管他俩的奸情有没有显露,也没人敢爆出来吧?而且耍大牌这事在圈里不是很正常吗?有些明星比大小姐耍得更厉害,我们也觉得没啥啊?还是说我们贱到被pua习惯了?”易童提出自己的疑惑。 “盲点,你发现了华生。照理说像是明星耍大牌这事都是默认的游戏环节了。但这回就是爆了,爆出来的是微博一个小号,但据说就是广告公司那个当事人的号,还指名道姓,还带视频!小号爆完,昨天陆续也有人跳出来翻旧账,说大小姐以前也经常这样耍大牌,没点职业操守。喏,刚不就出来道歉了吗?” “那么猛的现在的广告公司?哈哈哈到底是哪家啊?” “中视今。” 听到这个名字,易童一愣。中视今,国内能轮得上号的广告公司,最大的股东是星时互联投资有限公司,而顾清之是星时的合伙人之一。因为和顾清之的关系,蓝睿文化和中视今合作过几次。 “不会吧。大水冲了龙王庙,发起狠来太上皇连自己都打?”易童表示震撼。 “那可不?但你想啊,要是没有金主的允许,中视今那个小妹妹敢这么干?哎哟,易童你就说是不是你?啊?还挺疼你的嘛,他是不是心疼你被大小姐为难买咖啡的事啊?”赵蕊揶揄道。 “啊?哈哈哈。不会吧,他一般对女人之间的破事都不在意的啊。”易童尴尬地干笑几声。 “那就不晓得咯。” “但她只是耍广告公司的大牌啊,和我们的节目也没多大关系。而且,你不是还欠着她老板人情吗?我以为你还要啃下这坨屎。” “哎,说到点了,一开始我就纳了个闷。好像跟咱们节目没多大关系啊,而且我们也没要她退出,倒是她自己主动提了,说接下来要退出节目的录制去深刻反省自己。嘶——想来想去,能压得住她老板的也只有金主这个级别了吧。嘿嘿,还说他不是为了你?” “呵,你觉得嫖客会对婊子有感情?”易童冷笑一声,“怕不是还是因为大小姐踩雷差点曝光他俩的奸情?” “那行了,不说了,金主的心思是我等凡人揣摩不透的。易童你吊完盐水就回家休息了啊,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或是给小敏。” “嗯嗯,行了。” 易童才不相信顾清之对她有什么感情,赵蕊还说什么,为了她?还不是因为周茉不知好歹差点就在人面前曝光了他俩的关系,他急了要惩罚她。 不会的,顾清之不可能对我那么好。 但易童又忍不住浮想联翩,那天去办公室找他,和他稍稍诉苦了一下她怎么被周茉为难,他说“知道了”,所以这次事情是他“知道了”后采取的措施吗? 哎!易童别想了,顾清之哪有什么好东西。 易童晃晃脑袋,要把这些有的没的事情甩走。周茉退出也好,反正少她一个节目又不会被影响,倒不如说还多亏了她这波操作,让节目又火了一次;她不在,以后赵小敏也少吃点委屈。 刚推开门,李易然就看到易童握着手机在发呆,忙上前询问: “童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啊?啊。。没有没有,就是有点累而已。” “没有就好,赶紧喝粥吧,喝完粥就吃药。” 说着,李易然把粥递给易童。易童接过,刚刚好不烫手但是能入口的温度。打开一看,是她喜欢吃的牛肉窝蛋粥。 原来他还记得啊。 易童搅了搅,不敢再想下去,拿起勺子低头吃粥。 ———————————————————- 诶嘿~今晚和朋友吃饭晚了更新。 椰子鸡好恰! 23不仅图钱,还图他的命呢 “童童!童童!”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易童猛的乍醒过来,打点滴打到睡着。易童低头看到自己身上披着李易然的外套,李易然还帮她摁着针口,易童不等声色地拂开李易然的手自己摁着纱布。李易然垂下眼睛,不知什么情绪。 “童童,我载你回去,你现在住哪?” “还是福桂园。” 那是以前和易萱萱一起住的家,平日顾清之不叫易童去金碧文华陪他,易童都会回旧屋住着。新城区建起来的时候她也在那买了一套小房子,打算和易萱萱搬过去,但易萱萱不肯,住老房子住习惯了,而且住老房子离医院也近,平日去复诊也方便,易童便依着她的意思,新房子就用来出租,刚好是新房,所以当租屋也抢手,每月的房租虽然不多,也算是给易萱萱的退休金吧。 这段时间易萱萱都住院,所以福桂园只有易童一个人住着。 这么些年过去了,这里还是没变。老旧的小区却很浓的生活气息,小区里种满了桂花树,一到秋天隔老远都能闻到。李易然想起以前送易童回家的夜晚,在桂花树下许了许多誓言,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一心想离开的人,都拦不住她的脚步。 还是那么狠心。 送易童到楼下了,也才说了声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去。李易然坐在车里,看着楼梯间的声控电灯随着易童的脚步一层一层地点亮、随着她的离去又熄灭;然后听到铁门关上的声音,楼道里又归于安静。李易然只觉得心中有团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堵在胸口。自从再见面后,易童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他们又可以联系了,但也仅仅停在工作上的交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交男朋友。李易然郁闷得紧,启动车驶离了福桂园。 终于回到家,易童赶紧去洗了一个滚烫的热水澡才缓过来,肚子已经不痛了,但精神却是累得很。刚吹干头发,发现手机在闪烁震动,一个陌生的来电。 “喂,你好。” “易童,你用得着那么卑鄙吗?啊?找人放我黑料?让我退出节目?” 是周茉。 “呵,不好意思周小姐,我早就已经被你踢出去节目组了,我也没那个权利去决定演员的去留。” “赵小敏不是你下属?你想整我多得是下手的机会,不是吗?” “我整你有什么好处?把你搞臭了你以为对我的节目就没影响了吗?我何必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不就是看顾先生对我好,心生嫉妒想整垮我?他那些情人不都是被你整没的?手段挺厉害的嘛,易童。” “周茉,你攀上顾清之后我有难为过你吗?你要是有心你去打听一下顾清之以前那些情人、床伴,是我整死她们的吗?还不是因为她们贪得无厌、恃宠而骄被顾清之踹开了?试问一下,哪个男人希望自己后院起火的?你以为你是在拍宫斗剧呢?有啥好争好抢的?咱们河水不犯井水,拿到自己想要的那部分不就完事了吗?敢情做人家情妇、小叁你还想谈感情呢?” “你跟着顾先生是为了钱?” “啊?不然咧?” 不然咧?我不仅还图他的钱,还图他的命呢。易童心里冷笑。 “你就不怕我录音然后给顾先生听?” “嗨,多大事啊,他也清楚我爬他的床是为了什么,我也不过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哪天等我没利用价值了,还不是一脚被踹开。” “那是你!!我和顾先生是真爱!” 啊哈,又来一个恋爱脑的小妹妹。 “周茉,我问你。”易童坐直了身体,摆出正经的语气,“顾清之他对你有多少真心你知道吗?他会承认你的存在吗?他会向外界公布和你的关系吗?他会离婚答应娶你了?” 一连几个问题,都问得周茉哑口无言,但还是嘴犟地反驳: “差。。差不多。如果我们的关系公开了,他会承认的。” “呵,周茉,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顾清之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爱你?你信不信一旦有事,他肯定首先会踹开你?” “你放屁!顾先生不会这么做的!他还答应我和我拍婚纱照了!” “哦哦哦行行行,那恭喜你啊。” 易童都懒得对这种被金钱砸晕以为是真爱的小妹妹说教。 “易童,你别嘚瑟,最后惨败的那个一定是你,你别被我抓到把柄了。” “好好好,那我小心点。” 易童敷衍了一句,都不等周茉的回答便挂了电话。 浪费时间。 现在的小妹妹有那么多时间不去多读书,整天臆想着什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深宫剧。拜托,像她这样的劳模情妇很累的好吗,别人被包养就是每天睡到11点然后去做美容做头发,下午就逛街买买买和小姐妹去网红店喝下午茶,拍拍照修修图发个朋友圈就回鸟笼里伺候金主。她呢,还要朝九晚九地上班、想节目、做方案,为公司艺人、节目、公关忙前忙后,还养着一个病重的妈。睡觉都没时间了哪有什么心思陪你这个小妹妹玩后宫传呢。而且,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宁配吗?顾清之最近看人的眼光也太差了吧,怎么就选了个没什么智商的人做玩具。 易童重新翻开通话记录,把号码拉黑;翻开隐藏的手机相册,看到一个多月前,佟武东在地下停车场偷拍到周茉和顾清之偷情的照片,想起刚才周茉在电话里嘴犟说如果他俩的关系公开了,顾清之一定会承认的。心思转了转。 那好啊,像你这种恋爱脑的小妹妹还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就让你看看顾清之是不是像你所期待的那种是个敢做敢当的男人。 想着,易童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摁着键盘 “小老弟,你还记得你上个月在地下停车场拍了周茉和金主的偷情照不?可以发了。” “???姐!你是想害死我吗?我会被他沉入海底吧!” “让你发就发,把他的样子模糊掉,然后隐晦提到是他就行了。你先发一篇,而且只发同一个角度的,后面的我来兜底。” “那如果我被沉进海底你可得捞我啊” “捞捞捞,开豪华邮轮来捞。收到封口费记得请我吃饭。” “得咧。” 易童从来都不是主动挑起事端的人,这么些年来,不乏小叁、小四、小五、小情人来和她抢顾清之,但易童从来不去招惹这些小妹妹,因为她想着大家都是各取所需,没有非得断人家前途,所以那些小妹妹见易童不来惹自己,也很默契地不主动去挑衅易童,因为她们也知道斗不过,易童比自己有出息,因为易童对顾清之有用,不像她们是要靠顾清之吃饭,所以她们也想不明白,像易童这样有能力的女性为什么还要做情妇;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吧。 只有周茉是例外,她就像是一只没见识过世间险恶的小猫一样,在一头母狮子面前张牙舞爪,彰显自己的能力。周茉实在是太烦人了,以为演过几部大火的剧就在圈里站稳了,还不是因为有顾清之在罩着她;恃宠而骄,在工作上给易童各种穿小鞋、刁难。易童看在顾清之的份上就忍了,但是周茉变本加厉,还把她赶出节目,妨碍她的财路,是可忍孰不可忍? 把佟武东安排完,易童心满意足地扔了手机倒在床上,一秒昏睡过去。 被易童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提示忙音状态。周茉气得像摔手机,但想想还没等到顾清之的电话就忍住了。其实她心里也很没底。说是顾清之答应和她拍婚纱照也不过是逞一时之口快,顾清之不知道她要拍婚纱写真,也不知道要和他一起拍。而且听了刚才易童说她和顾清之之间的关系不过是相互利用,她忍不住想难道是因为相互利用所以易童才能在顾清之身边待那么久吗?他们俩之间只有金钱和皮肉交易,没有感情?那她自己和顾清之会不会也是。。。 不敢想,不敢信。 不会的,顾先生最爱的那个一定是我。 周茉那么相信着,其实还因为她有一个姐们是做有钱人的外围,姐们的姐们曾经是顾清之的情人之一,周茉通过姐们,和那个姐们搭上了关系,俩人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姐妹,周茉也乐得分享和顾清之相处的细节,赚个虚荣心回来。估计是过来人,睡过同一个男人,那个姐们也大方和周茉分享了以前知道的一些事情,说当时她被顾清之知道她做了好几年外围,而且处了一阵子后玩腻了,所以被踹了。据姐们的了解和八卦说,在顾清之那么多小情人里面,他只有对周茉才那么好。周茉一个电话过来就能见到人,有空还经常带她出国旅游,其他床伴呢,也仅仅是在他想起、兴起的时候叫来玩一玩,那些情人就像金丝雀一样养在他各种房子里、或是开好的酒店房间,日盼夜盼等着他临幸。 所以周茉觉得自己在顾清之心里是特别的存在。她一直这么坚信的。 一定是因为易童得不到顾先生的特别关爱,是在妒忌她,才在电话里泼她冷水,说什么和顾清之是利用关系。顾先生有那么势利眼吗?他也是有感情的好吗。 但一个曾经对她百般迁就的顾先生,最近为什么不听电话、不回信息呢?信用卡也没有帮她还,周茉这个月自己还了信用卡还得肉疼。自己耍大牌的事情被曝光、毫无征兆地突然收到老板的信息说让她退出《我是主演》的节目录制。她想不明白,耍大牌这件事在圈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偏偏是她爆雷了?想来想去,只能想到是易童从中作梗。因为被爆丑闻,好几个在接洽的代言都停了下来,没有工作收入,顾清之又不接自己电话,周茉没由地感到心慌。 顾先生是有了新欢了? 就在周茉胡思乱想中,她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是私人侦探发来的照片,周茉雇了这个人跟踪易童,想蹲到她给顾清之戴绿帽的证据,没想到,收获来了。只见手机上传来几张照片,图片清晰度不高,但基本都是往两人的正脸拍,能看出来是一个男人抱着易童上车、去医院、进妇科、送她到家楼下。 呵呵,看吧。易童你做多了腌臢事终于被我逮到把柄了吧? “35w,请结算一下。转到这个账号:xxxxxxxxxxx,收到款就发清晰原图” 对方不废话,照片后面跟着一句话。 4张照片要35万,也太贵了吧。周茉看着金额看得眼皮一抽一抽,要是一个月前,35万对她来说不过是小意思,但现在收不到金主的零花钱,又没有工作收入,要供楼,对于她这样一个四线小演员来说还是有点肉疼。但是能把易童整垮台,她就是站在顾先生身边的那个人了。周茉咬咬牙,登陆网银给对方的账号转钱过去。又等了半小时,收到一个只有1天时效的网盘链接,登陆下载把那几张照片保存下来,等待时机。 易童没想到佟武东的手速那么快。 早上闹钟响了,和赵蕊请了个假,交代赵小敏她下午才回来,又倒头睡,一直睡到中午。醒来先刷一下手机,看见微博的热搜已经爆掉。 #周茉玉女人设崩塌#、#周茉金主身份疑似曝光#、#周茉偷情有妇之夫#、#周茉同款露背裙售罄# 一连四个都是和周茉有关。 易童点开#周茉金主身份疑似曝光#这个tag,看见话题主持人和首发微博的号就是佟武东所在的工作室。佟武东发了一篇小作文,写得有声有色,颇得对岸媒体的嘴贱真传。佟武东还是很惜命的,把顾清之的样子模糊掉,锐化、增强了周茉的清晰度。文章中还煞有其事地说联系了几个国内数一数二的集团太子爷,问他们是不是金主本主,这些太子爷们纷纷回避。最后文章还有意无意地指向其实周茉的金主是某传媒圈新贵顾姓男子。传媒圈、姓顾、有妇之夫,范围一下子收窄,评论里也出现了问是不是最近在一个采访节目里采访的那个年轻的企业家顾清之?那期节目的主题是采访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企业家,顾清之友情出镜了一下,表达了对这个老人家的敬佩。因为在企业家里顾清之相对来说颜值高、年轻、身材好,节目组剪了顾清之受采访的一些片段作为预告发到网上,引起了大范围的讨论,在节目正式播放的时候,因此让这期节目收视率猛增,顾清之也因此被扒了一些背景出来,但能扒的东西很少,最多就知道他现在是传媒业的新贵,大学是在海外留学,名下有很多公司,而且英年早婚;看到他已经结婚的消息,女网友们顿时树倒猢狲散。因为佟武东这篇爆料,顾清之的名字再一次被翻到前面。 易童心情大爽。 正在窃喜时,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没有名字,但这个号码易童早已熟烂于心。 是顾清之。 —————————————- 西八。。。明天早上我要回公司开会,大概得傍晚才能更新。 做做做做len做咩。 我再也不会快乐了 qaq 24难道她吃醋了? 周茉看到热搜了。 昨晚失眠,喝光了一瓶威士忌也没能醉倒睡着。今天凌晨6点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堪堪睡着。不过是睡了3个小时,手机就快要被震烂。 认识的记者、朋友、同学、同事、公司各种牛鬼蛇神都打电话进来问她热搜的事情,她打开微博一看,完了。 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甚至有些期待后续的发展。她想起昨晚和易童聊电话的时候,易童问要不要她证明一下其实顾清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自己。看到网上的爆料,是她干的好事吗?周茉也拿不准,但时机那么巧合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是易童的所为。她早就知道易童和很多娱记的关系很好,而且有很多料都是易童那边放出去的,易童对炒作很有心得,每次她们家有新节目上映、有危机公关总会操作一波,吸引或是转移公众的视线。而且,踩着顾清之的底线爆料,也像是只有她敢做出的事。可是,另一方面也谢谢她的这番操作,因为周茉也好奇,现在和顾清之的关系呼之欲出,他会怎么做?会公开他们的关系吗? 但接到顾清之的秘书杨嘉的电话,周茉着实失落了一下。 杨嘉在电话里语气严肃地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两人的关系会曝光。是谁放料给媒体的? 周茉如实地说她也懵了,也是刚看到这个新闻;但她心思活络了一下,话锋一转说可能是易童放的料,不说前因,直接断章取义说了昨晚和易童打电话的事情,说易童一直都不待见她做顾清之的小女友,还怀疑顾清之对她的感情,打赌说顾清之其实没那么爱她,要不要证明给她看?然后今天早上就看到这些热搜了。 杨嘉听了将信将疑,虽然他不了解易童和顾清之相处的很多细节,但是她跟了顾清之两年,和自己接触也多,杨嘉觉得以易童这样的正宫之下唯一的情妇的身份,不至于用这种拙略得像是古早叁角恋里才会出现的手段来逼走小叁。但女人的心思他也猜不透、说不准。所以挂了电话后,他也是按照周茉的话转述给顾清之听。 顾清之这几天着实烦死。家里的老爷子刚从国外旅游回来,这几天都在陪着老人家过一过父慈子孝的生活。今天一大早才陪完老爷子去跑步,早餐还没下肚子就爆出了当今玉女掌门人周茉被包养,金主还指向他的新闻。老爷子看到后,当场脸黑,把他训得跟狗似的。 又来了,小题大作。 又来了,什么顾家怎么会出现我这种没用的东西。 是是是,是我丢了顾家的面子。 老爷子骂得很难听,但顾清之还是面不改色地用黄油刀优雅地在吐司上抹着黄油,仿佛在听别人的事。 他不在意,反正他做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大姐和大哥。 常人说,家里的幺儿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只有他是例外。或许是他的大哥和大姐太优秀了,所以顾海乔对顾清之的教育十分严厉,他希望自己的小儿子能够走上官途,家里两个大孩子都去经商了,还缺一个仕官的兜底,官商结合才能使家族繁盛。 但不知道顾清之继承了谁的基因,从小就叛逆不听安排,让他去东偏向西,原本既定了顾清之要往根正苗红的方向培养,却越养越歪;小时候经常挨打,用竹藤抽得身上满是青瘀愣是不掉一滴眼泪。要不是做了血缘鉴定证明顾清之的确是自己的亲儿子,顾海乔都甚至怀疑是不是他老婆给自己戴绿帽。 顾清之挨打挨到上高中,那时候他已经高过顾海乔一个头,少年经常去打篮球、踢足球、攀岩,加上青春期的第二性征显现,顾清之才初中毕业就已经窜到1米8几的个头、肌肉紧致、已经呈现倒叁角身材,顾海乔已经打不动了,只能用言语来打压他,经常拿他和大姐顾真言、大哥顾齐予比较。他的大姐和大哥,初高中都是轻轻松松以全省一二的排名进去最好的学校,又被保送上大学;顾清之卯足劲在重点学校里念书,成绩算得上中等水平,和他的大哥大姐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顾清之考大学的时候,顾海乔让他考全国数一数二的政法大学,去学政治学或是法学,毕业后就考仕途、进入官场协助他的大姐和大哥的生意。 顾清之偏不听,自己去报名、考上了国外的大学,跑去念国际贸易,任顾海乔怎么威胁不供他念书都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他妈放不下他的。就像许多严父慈母的家庭一样,顾海乔对顾清之实行的是打压式教育,但顾清之的妈却宠到顾清之上天,大抵是恃着有人暗地里撑腰,所以顾清之并不害怕顾海乔的威胁。最后还是顾清之的妈出面求顾海乔,才把顾清之送出国,但顾海乔说过顾清之要是出国念书就不给他生活费,只供他念书的学费。顾清之也没在意,反正有他妈罩着,每个月偷偷地给他汇钱。 出了国,脱离顾海乔的控制,顾清之是彻底放飞自我。和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官二代整天混在一起,飙车、拼酒、约炮、打架,除了吸毒、贩毒这些严重犯法的事情不干,能干的基本都干完。压抑了十几年,终于脱离了钳制能做自己。 但好歹不像那些没什么脑子、都是出来混一个文凭回家的二代们不一样,顾清之还是有一个比较聪明的脑袋,何况他也不想被顾海乔看不起,所以以优秀的成绩大学毕业后又申请到继续念研究生,顺利毕业后才回国。回国后,在要做什么工作的分歧上,顾海乔和顾清之差点断决父子关系。 顾海乔已经很久没打过顾清之了,就因为让他去考公务员他不去,父子俩吵架吵到面红耳赤,吵到翻旧账。顾海乔指控顾清之,养了个白眼狼,从小到大都不听他的话和他对着干,生他养他供他读书不知感恩,他在国外留学和那些二代们混日子、干的好事以为他不知道?还不是因为他拜托人照顾着,不然顾清之早就被遣返回国永久被禁踏出国境线;而顾清之则是控诉他爸顾海乔是个变态,一天到晚都想控制他、要按照他的安排来活。吵到最后,顾清之把顾家大宅的客厅砸得稀巴烂,顾海乔抄起竹藤抽顾清之把竹藤都打断。要不是顾清之他妈董杏因为爷俩的吵架吵到血压飙升晕倒送院,估计顾清之能用一把火把顾家烧掉。 幸好送院及时,在死神手里抢回了董杏一条命。董杏在医院里昏迷了一个星期,顾清之寸步不离地等了一星期,熬到人都脱相终于熬到董杏清醒过来。等病情好转了些,董杏把顾海乔、顾真言、顾齐予都叫到病房里,拉着顾清之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让顾海乔放过顾清之,顾真言和顾齐予已经按照他的意愿走上了既定的路,那就让顾清之自由地做自己吧,不要逼他了,是要把他逼疯了吗? 只有董杏知道,顾清之在吃卡马西平。 顾清之回国后,董杏帮他整理行李时在行李箱暗格发现了几盒药片和一份医疗诊断证明,董杏偷偷地给药盒拍了照,发给了自己的私人健康顾问问她这是什么药,顾问告诉她这是预防狂躁抑郁症的药。董杏心都凉了半截,原来她最爱的小儿子一直都有心理问题,瞒着家人自己偷偷治疗。 病房里,董杏不敢说顾清之在吃药的事情,声泪俱下地求顾海乔放过顾清之。顾真言和顾齐予也求顾海乔,让弟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家里有他们俩支撑就好了。顾海乔也累了,拗不过老婆和子女的哀求。顾清之抬起头看到顾海乔头发花白了一半,几年没见,感觉他的腰好像弯了许多,印象中他好像总是在仰望顾海乔,但现在顾海乔已经比他不止矮一个头了;想起在争吵的时候,顾海乔说要不是他拜托朋友的帮衬,自己在国外无法无天跟着那群混子干的好事都能让他喝一壶的,顾清之心里一虚,脾气也不知不觉地软下来。最后,顾海乔和顾清之各退一步,顾海乔不再强迫顾清之去走官途,顾清之爱干嘛就干嘛,反正不要被他知道他又干什么败坏家门的事就好,自己兜着底,别丢他的老脸。 所以,顾清之才能去干自己喜欢的事情,靠着大姐的引荐,进入了传媒业,在娱乐圈里分一杯羹,后来靠着自己也渐渐混出了起色。但在顾海乔眼里都是不值一文的事情,还不是靠着顾真言的帮衬才能干出这些事业。顾清之的心态也平和了,对于老爷子的不屑和嘲讽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总之,别被他知道自己的丑事,背地里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其实被知道了也没什么,就是吵得令人烦躁。 就像这次被爆怀疑是周茉的金主的事情。 好不容易陪老爷子吃完早餐,听完他的唠唠叨叨。顾清之终于有时间打电话给杨嘉,问他怎么回事。杨嘉一五一十地把周茉的话转述给顾清之听。 是易童?易童想他身败名裂? 这个念头一下子涌入脑海里,但是很快连自己都开始怀疑。就和杨嘉想得差不多,易童她有必要耍这种幼稚的手段来赶走周茉?在周茉之前,他不是没试过一脚踏几船,已经有易童这个固定的情妇,顾清之还是不乏女人缘,时不时包养几个小叁、小四、小五,但易童很心大地不以为然,甚至说颇有正宫风范,不把这些莺莺燕燕放在眼里,该讨好他还是讨好他,也没见过她争风吃醋上门立威。周茉不过是跟了他大半年时间,她也从来没过问,反倒是现在来吃醋搞垮周茉、报复他? 顾清之有点怀疑。但他也知道易童像狐狸一样聪明狡猾,一开始他和易童不过是在业务上有合作的关系,到后来易童主动爬床成为他的情妇,这么些年相处下来,也清楚易童的手段和处事方式,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目的,或是为达成目的而服务。顾清之想想最近哪里得罪了易童,好像就是抢了她的中年女演员组团出道这个节目创意就没有了,但她也没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啊,还马上调转了方向去搞了一个召集圈内的万年配角来炼蛊拼演技的节目,比他的选秀节目还火。 难不成她是吃醋了?心里在惦挂着自己?果然,她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想到这,顾清之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在向上勾起,心里有点飘飘然。 但很快就被自己的想法给羞耻到,把这种无厘头的念头从脑海里挥走。 不会的,她才不会。 一定是在盘算着什么。 ————————————————- 这章是讲顾狗成为变态的渊源。 变态不是一天炼成的~ 唔噗噗~ 25欲求不满吗? 顾清之拨通了易童的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起。 “喂?祖宗?” “热搜是你搞的好事?” 呵,消息来得挺快的嘛。 易童心里冷笑着,就等着你上门兴师问罪。 “哈哈哈?祖宗,你觉得我有那个时间陪小妹妹玩?而且,我曝光你俩的关系对我有什么好处?大家都一条船上的,你倒了我也没什么好下场。”易童面不改色地撒谎。 顾清之也是想到这个层面,所以他也是怀疑着周茉的话的真实性。 易童有信心顾清之还是会相信自己多一点,电话那头沉默着。易童打铁趁热循循善诱: “祖宗~你别嫌我烦。小妹妹不懂事你就多教育教育,别太宠着。你自个儿也小心点,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人家在给你下套呢。” “易童,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呱噪?” 看不见易童的样子,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揶揄的意味,似是在取笑他被小妹妹耍了一顿。顾清之皱起眉头。 “哎呀~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唉,算了,也轮不到我关心。总之。”易童换上了严肃的语气,“祖宗,你小心点,这可能是个局。” 这当然是个局,因为是我亲自设的。 目的嘛,就是借顾清之的手铲掉周茉这个呱呱呱的小妖精,整天都在挡她发财。 易童心里想着。 “嗯,知道了。” 顾清之听到易童似是在关心自己,心里受用着;没多想就挂了电话。 易童等的就是顾清之来问罪的电话。她的计划是先让佟武东发一篇爆料稿,让顾清之和周茉以为是自己搞的鬼,等着顾清之来给她安一个罪名;然后她就着手准备反咬一口。佟武东去跟拍到周茉和顾清之那天晚上,易童还让他多角度拍了两人的照片,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准备。易童打算利用这些照片彻底把周茉给搞垮。 易童找了家给钱就干活的小工作室,把照片和佟武东发的那篇小作文发给他们,让他们洗洗稿然后多方位展示这些照片。对方很快就响应,不过两个小时就已经洗完一篇稿子:《多图揭秘!深扒玉女周茉背后金主》。标题差了点意思,但只是用来做一个诱饵而已。易童确认发布,小工作室的粉丝不多,接着热搜话题才堪堪有1k多的转发,和佟武东那篇已经转了上万的小作文相比实在是不足一提。但至少有人注意到了。易童立马打电话给佟武东,让他再出一篇稿,接上小工作室放出的诱饵,标题就写《周茉偷情全方位曝光,逼宫金主公开关系》,让佟武东再安排些水军引导一下评论说是周茉找记者去停车场蹲点偷拍的,目的就是为了逼金主公开他俩的关系。如果周茉的粉丝给她主子洗地说她是被陷害的,那就回复ta:哪有偷拍是多角度全方位拍的啊,以为是街拍呢。 “我操!易童!你可以啊!碟中谍呢!” 佟武东真是服了易童,反转再反转,安排这么多戏,为了整垮周茉真是费尽逻辑。女人真是可怕。 “别废话,抓紧时间。一个小时后我要看到你的文章。” “yesmylord!” 佟武东挂了电话后,立马按照易童的吩咐炮制了一篇《多机位偷情图陆续流出,周茉疑似逼宫失败》。 一发布,立马引起轰动。 佟武东果然在评论、超话里看到周茉的粉丝在洗白说周茉被陷害了,还用要尊重艺人隐私权的话题来转移公众视线。佟武东马上安排了小号按照易童的指示去评论:“哪有人偷拍会安排那么多机位拍的啊,别问,问就是远处有导演在指导。手动狗头”,又买了水军去点赞、把评论顶上去,同步安排一串小号去评论、转发类似的话术。 “啧啧啧,玉女gg咯。”佟武东看着屏幕上实时监控着评论数、转发数蹭蹭上升,热搜果然出现了#周茉安排偷拍#、#逼宫新方式多机位偷拍#,看得佟武东直摇头咂舌。得罪什么人都别得罪易童。佟武东现在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看到新的热搜,周茉慌了。手机早已经开启了来电限制,只有公司和顾清之能打得进来。 如果只是偷拍的事在发酵不打紧,还有一些趁乱起哄的、博眼球蹭热度的乱放料,给周茉捏造了不存在的桃色绯闻;真真假假,观众当然先入为主大部分都当真;甚至已经开始出现脱粉回踩,抵制周茉的那部入围电影节新锐影片单元的新电影《大坝上的女人》。苦的就是周茉的工作室和公司,辟谣的速度永远赶不上造谣的速度,周茉的人设算是彻底崩塌,公司那边已经乱得一锅粥,老板已经打电话过来破口大骂。周茉实在是委屈得紧,拼命解释真的不是她找人偷拍的,给她十个胆也不敢这么干啊。工作室那边联系微博屏蔽话题已经晚了,挡不住舆论汹涌,工程师正忙着拯救一崩再崩的服务器。那边的商务委婉地踢皮球说想要话题热度降下来最好是让发布的人删帖,一句话打发了周茉的工作室。 热搜撤不掉,联系不上顾清之,杨嘉的电话打不通,又不敢出门回公司。 她什么都不能做、不敢做。 周茉感觉自己的公寓成为了一座孤岛,她在苦苦地等待救援。 “东哥!进账了!” 听到财务叫自己,佟武东抬起头,连问几个问题: “几笔?走什么账?多少位数?” “走了5笔,是《大坝上的女人》那边走的公对公宣传费,6位数。” “好咧!” 任务超额完成,佟武东点点鼠标,把两条转到直逼3万的微博设置为仅自己可见。 “哎哟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安排一下宣传稿买点小水军咯。《大坝上的女人》、大坝大坝~”佟武东用着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着。 热闹了一天的热搜,渐渐沉寂。 周茉搜不到那几条爆料的微博,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老板打电话来和她说电影组那边出面公关了一下把热搜给撤了,也屏蔽了相关的话题,让周茉这几天好好呆在家别出来蹦跶,等风头过去了再说。周茉不敢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呼~” 杨嘉如释负重吐了一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忙活了一整天,终于把热搜给压下来。也不能怪周茉工作室那群废物没用,一连几个爆掉的热搜都直指周茉的命门,能压下来才有鬼了。最后还是要他们这边出马。恰好顾清之以盛世长娱的名义投资了周茉的新电影《大坝上的女人》,刚好借着这个由头让电影组去交涉,明面上是走电影组的账出一笔电影的宣传费,但其实是顾清之的私人垫款给佟武东工作室的封口费,让他们撤掉微博。 一次都够呛的。保不准来多几次,钱多也经不住这么烧的啊。 杨嘉算了一笔账,给了佟武东的工作室6位数、接近7位的封口费,加上要继续打点其他媒体不要再发相关消息,又是一笔开支。顾总买了个昂贵的玩具呀,看来今年得加把劲多赚点钱咯。杨嘉想着无奈地笑了。 天色完全黑下来。灯光代替了日光把城市照亮。下班的打卡声、电梯的到达声,路上的喇叭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沉默了一下午的城市。人群、车流像血液一样从市中心的心脏四散而去回到属于自己的器官里。人们的表情是如此平静,下班后话题离不开今晚吃什么?明天吃什么?今天老板又交代了些什么傻逼任务;孩子又问自己要钱交学费。网络上的热闹仿佛泡沫一样,升腾起又融化在水里消失不见,沉寂后没有涟漪、没有痕迹,只剩下各怀鬼胎的当事人们。 转眼间,电影节开幕。 易童暂时抽调到朵拉的工作室负责宣发的工作,所以也一并跟来了会场。因为是临时加入,所以没有为易童准备化妆师、造型师,易童体谅整个工作室都紧张地围着朵拉转,能给她一间休息室审稿、写稿就好了,但晚宴还是要参加,易童在宴会前一个人呆在休息室里准备着造型。正涂完口红,房门就被敲响。 “请进。” 易童在镜中看到进来的是顾清之,笑得眉眼弯弯,放下口红,提起裙摆向他飞扑过去。 易童今天穿了一身纯白的一字领鱼尾连衣裙,易童有长跑的习惯,肌肉紧致,长裙包裹出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头卷发慵懒地盘在脑后,别了一根珍珠发钗;衬上淡雅的妆容,像极了一条初涉世的人鱼,带着纯真和娇媚扑向自己;顾清之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揽佳人入怀。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热量,暖呼呼的,鼻息间是淡淡的摩洛哥橙花香气。 没由的,让人心安。 “祖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易童双手捧着顾清之的脸,唇红齿白,笑得像夏日一样灿烂。 “嗯。”顾清之表面不为所动,敷衍地应了一声掩饰着心里的小雀跃。 怀里抱着温香软玉,易童身上的甜香勾得心痒痒的,顾清之盯着易童的嘴唇,低下头想吻上柔软的唇。易童反应极快,双臂折起抵住顾清之的胸膛阻挡他的前进,侧过头避开他的吻,娇嗔道: “哎~别呀,才涂了口红,别弄花我的妆。” “啧。” 顾清之轻轻咂了一下舌,转而低头埋在易童的肩窝里,鼻尖贴着皮肤,从肩膀到耳后,像个瘾君子一样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手不安分地在她后背、翘臀游移着。 易童被戳到痒点,扭着身体想逃开反倒被抱得更紧。 “祖宗你很欲求不满呀。”易童忍着笑调侃道。 欲求不满吗? 好像是有点。 顾清之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重欲的人,一个电话就有女人送上门来,所以从来不憋屈自己。但这大半年来,好像冷了些,倒不是说周茉伺候得不好,也不是没有女人爬床。看着那些女人浑身解数地勾引自己,一开始的时候倒是还有些兴致,但当她们骑在自己身上准备下一步的时候,顾清之不是嫌弃她们的妆浓,就是嫌弃身上不好闻、身上的肉没有手感,总之各种找茬不顺眼,便赶走这些莺燕。 哪都不满意、怎么都不满足。 身体是骗不了人的。今晚抱着易童,才感到和原始的冲动久别重逢。 “你的小情人没喂饱你呀?” 耳边传来易童的调侃,不用抬头看,从语气里就能想象到她肯定是一脸得逞的小样。 “嗯。” 顾清之没有否认。直起腰抬起头,果然看到易童笑得一脸欠揍,正想着要不要把她就地正法,反正离晚宴还有一个多小时,妥妥够时间做一场的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易童挣扎推开顾清之去看手机,是佟冬发来的消息,说已经在宴会厅等她。 “祖宗,我们走吧。佟导在宴会厅等着我们了。” 易童打开首饰盒,边说边挑着耳环。 “戴这个。” 顾清之从背后环抱着自己,指了指手边一对镶着蓝钻的长耳坠。 “好。” 易童拿起耳环戴在两边的耳垂上。刚才没留意,现在抬起眼才在镜子里看到顾清之今天戴了一条雾霾蓝的领带,和她耳环上的钻石是同一个颜色。易童给顾清之抛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便和他走出休息室去宴会厅找佟冬。 ———————————————————- 大家还喜欢这个故事吗?我是挺喜欢的。 满足了我各种恶趣味 不过可以先预告一下结局并不是通俗意义上的he吧 但对叁位主要角色来说都是解脱 喜欢的多投猪哇~ 全书正卷免费的!!为爱发电正是在下了 26女人不过是他赚钱、泄欲的工具 在和佟冬见面前,顾清之投其所好,短短几天充分发挥了当初写研究生毕业论文的劲头,在易童的协助下去学习、了解很多欧洲文艺史的知识,他一个理科生看着各种艺术家的绯闻、作品、着作看得一个头两个大;但为了赚钱也只能硬啃。所幸,努力付出是有回报的,在会场上总算得到佟冬的正视。 易童见顾清之和佟冬聊得十分投入,便留他俩好好聊,她接到要发布朵拉出席晚宴公关稿的审稿工作,想着趁晚宴开始前快快审完,便先回休息室打算用电脑来审。才推开门,便见到周茉坐在椅子上,一脸怨毒地盯着自己。 在顾清之的公寓里待了好几天没有出门,联系不上他,好不容易打通了杨嘉的电话,杨嘉却不肯透露顾清之的去向。临近月底,信用卡账单如期而至,看着那一串数字周茉只能干着急。对于热搜的事越想越气,她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搞自己,隐隐中已经认定是易童干的好事。顺着爆料的账号,找圈内关系算得上好的记者打听佟武东工作室的消息,几经波折得知,果然,易童和佟武东的关系十分要好,更让周茉笃定是易童给佟武东放的料。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电影节开幕,她可以出门。红毯是必然走不了的,但是可以参加没有媒体人出席的晚宴。在后台也没见到顾清之,反倒是在晚宴会场看到顾清之和易童并肩出现,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人,顾清之的手若无旁人地拂过易童的后背,搂腰、摸肩,亲昵得像热恋中的情人。 好你一个易童,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样。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呀,周小姐。晚宴快开始了,怎么不去会场呢?”易童装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随手关上门。 “易童,别装了。热搜是你搞的好事是吗?” 易童留了一个心眼,她提防周茉会录音,所以并不打算正面回答她。 “你的被害妄想症有点严重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吗?” “你和佟武东的关系不是很好?是你把料卖给他的吧?” “喔唷,看你说得,我跟哪个关系不好啊?怎么?但凡他们做过什么事都关我事吗?周小姐,你有这个想象力不如用在读剧本上?嗯?提升一下自己的演技?争取下次能走个红毯?”易童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 “哼,易童你看看你一脸小人得志的嘴脸。你别高兴得太早了,这事没完,顾先生一定会知道你丑陋的真面目。” 周茉蹭地一下站起来,恶狠狠地说。 “呵呵。你觉得现在你亲爱的顾先生还会理你?电话打通了?微信回你了?”易童轻蔑地看着周茉。“易童你算什么东西?你也不过是还有些利用价值而已。像你这种快30岁的老女人,要样子没样子要身材没身材,迟早会被踹。” “啧啧啧。听听,说得好像你不会到30岁、不会老似的。小妹妹啊,你现在20出头是嫩得掐得出水。但你又保证你能青春永驻吗?永远都会比你年轻、比你好看、身材比你好的姑娘出现在顾清之身边,怎么?你以为你就是唯一的那个啊?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是,我比不上你拥有一副好皮囊,也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会玩那么多花样。但你知道吗?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就是还有些利用价值,怎么着?这世界上啊,金钱就是最好的粘合剂,谈感情?傻不傻?你霸道总裁的戏演多了吧?咱们女人呢,最该团结在一起把那些臭男人玩弄在脚下不是吗?你帮我我帮你,咱一起赚好处。何必在这浪费时间扯头花呢?” “易童你这样说对得起顾先生对你的感情吗?” “啧,还没开窍啊。”易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白眼都快翻进天灵盖里。“你是傻逼吗?做人小叁还做出感情了?顾清之给你下了什么降头啊我的天。” “你懂个屁。你等着完蛋吧。” 周茉气上头,易童竟然敢质疑她和顾清之之间的感情,心理变态的吧,分明就是不见得别人的好。 周茉是这么天真地以为。放下狠话后便摔门离去。 唉,又疯了一个。 易童无奈地摇摇头。 现在的小妹妹真是拎不清呀,天真地以为和金主之间有真爱?周茉是不知道顾清之的绝情,他这个人哪懂什么情什么爱,女人不过是他赚钱、泄欲的工具罢了。 犹记得在成为顾清之的情妇之前,易童千方百计才打听到当时的顾清之在独宠一个大学生。有好几次邀请合作商的宴会上,易童都看到顾清之搂着这位女学生出席,还不避嫌地介绍给他们这些合作伙伴认识,说是表妹但明眼人都知道两人绝对是情人关系。 有一说一,顾清之虽然花心但对情人的确大方,大则买车、买珠宝,小则买各种奢侈品包包、衣服,毫不吝啬;这位女学生和周茉一样,被金钱砸昏了头以为那就是真爱。竟敢上门和顾清之的老婆王思佳对峙,当时王思佳在顾家大宅陪着她婆婆喝下午茶,这个小妹妹像个泼妇一样在大宅里搞得鸡飞狗跳。顾清之该庆幸顾海乔在另一个城市视察,要是让老爷子知道自己后院起火烧到家里,又不知道把顾清之埋汰成什么样。顾清之赶回去,让保镖把小妹妹拖走才解了围。据说,当时顾清之还翻脸说不认识这个人,不知道哪来的疯婆子逮着人就认老公。小妹妹没想到顾清之会这么对她,情浓时就是把你捧在手心里,威胁到自己的时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手抽回来,让你狠狠摔在地上。小妹妹被拖走后,易童再也没有看过她出现在顾清之身旁,听小道八卦说这个小妹妹后来也退学了;但上门逼正宫让位这件事也不至于退学吧,和顾清之分手然后该上学就上学,再另外找个男朋友不就得了。看吧,顾清之就是这样的人:胆小鬼、懦夫、心胸狭窄、有仇必报。和他谈感情?也好比是对牛弹琴。但易童还是感谢这位不知好歹的小妹妹的,如果她不去闹王思佳,就不会被顾清之一脚踹开,那她也就不能上位爬上顾清之的床。 易童不理解小妹妹为什么会退学也确实能理解。因为和纯粹包养的关系不一样,易童还有自己的工作,有房有车经济独立。她攀上顾清之是为了报仇不假,但她和顾清之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凭借着她努力一辈子都没办法和他站在同等的水平抗衡,所以干脆就曲线救国,先成为他的枕边人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再整垮他。但易童又不甘心、不敢像顾清之其他情人一样心安理得地等他的施舍,因为论外貌、身材、年龄,易童都没有优势,而且她知道做一个花瓶并不能让她站到和顾清之同等的位置,更别说和他抗衡,而金钱就是最好的粘合剂,利益捆绑能让她依附于顾清之同时又为自己留了回转的武器。所以,她不能够理解像是那个小妹妹、像是周茉这种菟丝花,见识过好东西、富贵地游玩过人间,自然就回不去从前那种简朴的日子了。顾清之就是她们的毒品,用金钱让她们上瘾,成为他的奴隶。 “周小姐,您这个月初在我们门店还有叁张帐单一共是47万没有核销,请您在这个月的31号前来我们门店核销,谢谢。这个月底我们还会上今年秋冬秀场款,欢迎您前来一并选购,我们恭迎您的到来。” 啧,一群吸血鬼。 周茉一脸嫌弃地挂了电话。恭候她去购物是假,让她及时到店付钱是真。周茉都忘了自己买了什么,以前刷顾清之的卡或是用顾清之的名义签单根本就不在乎金额,想买就买。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顾清之停掉了她的签单特权,也停掉了她的黑卡,留下一张只有3万块额度的信用卡能刷。所以最近她都是刷自己的卡去还以前签下的购物单,加上最近没有工作,她已经快要付不起工作室的人员工资了,只能靠公司撑着,以后她来还钱。 周茉走出大门,回头盯着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酒店,隐约听到会场的欢声笑语传入耳中,而自己只能憋屈在黑暗中。 一定是易童搞的鬼。 周茉恨得牙痒痒。点开手机相册,看着偷拍李易然抱着她去医院的照片。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照出了疯狂的神色。阴谋在空气里酝酿着,等待着主人按下发送键。 电影节落幕后已经过了两天,最后一波宣发稿发完,易童总算松了一口气。《我是主演》没了周茉的阻挠,她也重回监制的角色指导一下节目的制作,赵小敏能力出众这么大的一个节目把控得有条不紊的,易童也放心让她干,而她就开始准备另外的节目,手头上已经收到团队发来了几个节目创意,正想着今晚和周末加加班看看方案,趁早做决定下一个要做什么节目。手机屏幕闪了一下,是顾清之发来的信息: “今晚来金碧文华。” “好的。” 唉,行吧,难得的休息日又毁了。易童心里感叹着,全然不知道危险降临。 按照过往的习惯周五晚上顾清之一般都没那么早到。所以晚上易童在公司也是加班到8点多、9点才去金碧文华。 推开门,房子里黑漆漆的,不见人影。但玄关上却摆放着顾清之的皮鞋。 搞什么啊? 易童摸不准顾清之又准备玩什么play,捉迷藏吗? 易童换了鞋,上去二楼,推开主卧的房门,便看见顾清之正坐在沙发上,手机开着公放;听到杨嘉的声音在和他汇报着什么。易童没听清,隐隐听到几个金额。 顾清之抬起头看到易童进来,对手机说“我稍后再打给你。”便挂了杨嘉的电话。 听顾清之冷淡的语气,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易童脑里的警铃大作,第六感告诉她今晚的顾清之心情不好,少惹他为妙。易童小心翼翼地坐到他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顾清之就把手机扔到她身上。 “来,解释一下这些照片。”顾清之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 哟西!下章开车! 炖了一个大肉。唔噗噗噗噗噗 27(h)信不信操烂你下面这张小嘴? 易童心里突突跳,不安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谨慎地拿起手机,便看到李易然抱着她上车、到医院下车、然后进妇科的照片。易童不动声色地退出全屏看照片的模式,看到这些照片的发送者是周茉。还附赠了一句“我看到易小姐被抱进妇科室了,这个科室好像是做人流的?” 呵,好你个周茉,派人跟踪我蹲我的行踪?还编排了一个做人流的故事?得,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难怪不愿意伺候我,原来是忙着旧情人联系感情呢?怎么?李易然的种不配留在你肚子里吗?”顾清之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易童。 易童很快就冷静下来,不怒反笑。 “唉,我就说嘛。这人啊,多读点书没错的。谁做人流做得那么光明正大的?要不要再给她一个喇叭吆喝吆喝‘我要做人流啦’?拍这些照片的人嘛也不专业,这些照片一点都不震撼。他是没看到我流了一屁股的血,那个场景才触目惊心。要是我,我就这么编了:像什么,易童为旧爱打胎血染黑诊所,旧爱从天而降拯救她于水火。看,多押韵,多drama,多有戏剧张力。搂搂抱抱已经满足不了现在的观众啦,血腥、色情、猎奇才有看头。他懂不懂人性?懂不懂用户洞察?唉,可惜了。”易童摇摇头,“他要是跟着我进去,也不至于拍出这么不痛不痒的照片,也不至于连是做人流的科室还是看月经不调的科室都分不清。” 说到最后,易童的语气也冷得飕飕的,表情也是难得一见的狠戾。把手机丢到沙发上,从包里掏出诊断书、病历本摔在顾清之身上。 太惊险了,易童觉得自己真的是运气爆棚。最近她都在背着一个托特包,看完病她就把病历本、诊断书、收据都塞在包里,从医院回来后,一直忙着工作没有换过包,那些看病的证明也一直留在包包的夹层里。今晚来金碧文华也是背着这个包,所以她才那么自信且嚣张地把证据摔在顾清之身上。为了不浪费这么好一个反杀机会,她还情绪上身,沉浸在被冤枉的愤怒里,表现出因为生气而呼吸不稳。 顾清之心里一愣,瞥了一眼掉落在腿上的诊断书,果然看到纸上写着:月经絮乱、宫腔出血的字眼。 易童恨恨地看了顾清之一眼,话不多说起身正想离去。却被顾清之抓着手腕拖进怀里。易童单脚而立,屈膝跪在沙发边缘,十分抗拒地抵住他的胸膛,转过头不看他,摆出拒绝的架势。 顾清之揽着她的腰,用不可抗拒的力量把她摁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肩窝,张开嘴咬了一口颈则的嫩肉。 “反了你?最近脾气那么大?嗯?” 能听得出,顾清之放软了语气,在给自己递台阶。 一招毙命,易童知道自己稳了,见好就收。 “你不嫌烦我都烦死了。说了多少遍,我和李易然不可能了,你宁愿相信一个跟了你半年的女人都不愿意信我?我。。我真的不知要怎么办。我不知道。那。那就算了吧。”易童委屈巴巴的,语气里还带上了哽咽。 “我没有不信你。我要是不信我还叫你来这解释?你早就被沉入海底了好吗。”顾清之被揭穿,底气不足地强词夺理。 听不见易童的反驳,顾清之抬起头,看到她撅着嘴一脸不忿,眼睛还亮晶晶的,似是蒙上了一层泪。 这女人,情绪变幻得还挺快的。 顾清之被易童的模样给逗得无可奈何。拿起手机拨通了杨嘉的电话。 “喂?顾总?” “明天让周茉在门店签的所有单都退回去给她,停掉她所有卡,然后收回车和房子。” “明白,我明天就去办。” 易童保持着抗拒的姿势听着顾清之叁两下交代完。 呵呵,完蛋了吧周茉。 心里暗暗得意着。 “现在满意了?高兴了?” 顾清之饶有兴致地捏着易童的下巴,掰过她的脸强迫看着他。 易童放软了身体,不再抵抗,吸吸鼻子,点点头。 打蛇随棍上,顾清之搂得更紧,侧着脸贴上她柔软的唇,轻轻地说: “那你要怎么奖励我?” 又怎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既然金主纡尊降贵地为她出气,奖励还是会有的。 易童调整了一下姿势,直起腰扶着顾清之的肩膀把他摁倒在沙发背上,低下头送上自己的吻。两根舌头突破虚设的唇齿,像两条冬眠春醒的蛇一样绞缠着,发出啧啧的水声和换气的呢喃。 易童的手也没闲着,不用眼睛看也能解开顾清之的衬衫上的纽扣,双手无骨似的在他胸膛上抚摸着,还使坏地用指尖摁着他的乳珠轻轻地打着转。酥麻的感觉从胸前电到心脏,顾清之长臂一揽,让易童坐在他腿上,情不自禁地抬腰;一边用下身顶着她,一边感受着她的双手摸过胸膛,抚过腹肌,指尖一挑便解开了他的皮带,滑进内裤里,柔软的掌心包裹着身下的软肉轻轻地揉着。 感觉到手心的软肉慢慢变硬,易童抽出手抽掉顾清之的皮带,叁两下把他的裤子扒下来。性器暴露在空气中,已经微微抬头。易童从顾清之身上下来,挤在他双腿之间,用手腕上的皮筋松松地绑起一头卷发,伏下头像品雪茄一样,鼻尖贴着茎身深深地嗅着,伸出舌头舔了舔龟头。 舌头滑过娇嫩的皮肤,似乎能感受到粗糙的舌苔刮蹭的感觉。酥软从身下传来,顾清之舒服地轻叹一声。放松了腰肢,任由易童温暖的口腔包裹着自己的性器。 易童张大嘴含着顾清之的阴茎,用舌头托着茎身,深深浅浅地往喉咙吞吐着,很快就感受到嘴里的器官变得更硬。易童抬起眼,看到顾清之舒服得眯起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十分享受着她的卖力。 就在顾清之胀得半硬的时候,易童却停下来,吐出顾清之的肉棒。快感突然退去,退得顾清之一个措手不及,睁开眼疑惑地看着易童,正想开口问她怎么回事,便看到她在自己两腿之间站起来,当着他的面拉下裙子的拉链,脱掉内裤,上身的衬衫下摆堪堪遮住私处,隐隐间似乎能看到黑色的毛发探出头。顾清之喉结上下滑动,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死死地盯着易童。 看着她爬上沙发、看着她分开腿跪在他两腿侧,正正坐在他半硬的器官上。又痛又爽,就像热毛巾敷脸一样,明知道呼吸困难但还是无法舍弃这种滚烫的舒畅。蜜水从花穴里流出,染得阴户湿哒哒的;易童前后摆着腰肢,轻轻碾蹭着顾清之的性器;感受到花穴的嫩肉舐舔着茎身,扶着易童的腿,抬腰想把性器送入花穴里,易童却使坏抬起屁股不让他得逞。他进她逃,来回了两个回合,顾清之的理智一点一点地被磨薄,喘着粗气命令着: “让我。。让我进去。”语气有点委屈、有点急躁。 易童低低地嗤嗤笑出声,就是不如他所愿。还加大了力度重重地碾了一下。感受到身下的器官蹭地一下变硬,用力地顶着她。 顾清之下身胀得发痛,再也忍不住,托起易童的臀抱着她起来,迫不及待地把她压在沙发上。却被易童轻巧地挣开。 天旋地转、上下颠倒,反倒被她坐在身上。 易童扶着已经发硬的肉茎对准花穴坐下去,一边前后摆动着一边解着衬衫的纽扣。今天穿了无钢圈的一片式内衣,所以解了衬衣上面叁颗纽扣,像脱t恤一样,从领口把衬衣、内衣都脱掉;一对白滑的嫩乳就这么跳进顾清之的眼里。 顾清之还没从甬道的皱褶吮吸着茎身的快感里反应过来,下一秒眼前一黑,便被易童捧着脸摁进一对嫩乳中间,鼻息瞬间被乳香包裹着。 易童感受到身体里的器官又胀了些,撑得花穴有点痛,更用力紧紧地抱住顾清之的头,紧到似是想用双乳闷死他的劲头。 要疯掉了。 甬道的皱褶像吸盘一样全方位包裹着肉茎,下身被易童紧紧绞着,绞得根部生痛;脸埋在双乳之间,嫩肉堵着鼻孔,呼吸不畅。然而这种窒息的感觉只让自己更兴奋。 让他痛、让他窒息、别停。 顾清之死死地箍着易童的腰,不想舍弃这种灭顶的快感。 从沙发到餐桌到楼梯再到床上,两人像一对性瘾患者一样解锁着各种地点。 易童瘫软在床上,呼呼喘着气。 顾清之这个疯子。她摇得腰都要断,下体都要磨烂了,他还没射出来。终于等到他射出来了,也不放过她,还缠着她腻歪。 别那么假惺惺了,好吗? 痛快,但还不够。 顾清之这个月过得有够清心寡欲的,因着老爷子旅游回国,暗中盯着他不敢玩得太过,而且自己也没那个兴致去花天酒地。直到今晚,碰上易童的身体,欲望像是被困了许久的猛兽终于冲破牢笼在叫嚣着,才尽兴了一回。 看着易童平躺在床上喘气,双腿合不拢不自觉地轻轻抽搐着,花穴还不断往外吐着他的精液,身体透着粉红,像只熟透的水蜜桃一样鲜嫩多汁。顾清之在回味着刚才那种窒息的快感,想着想着欲望这头猛兽又开始在身上游移着。 顾清之挤进易童的双腿之间,抬起她的腿环着自己的腰,伏下身体抱着她,下身慢慢地磨蹭着她的花穴,精液和蜜水交融,滑腻得像两尾交缠的鱼。 是他的味道,都是他的。 顾清之压在她身上,鼻尖贴着皮肤,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她的前胸、锁骨和颈脖。 “刚刚绞得那么紧,是想绞断我吗?” 顾清之咬着易童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责问着。 热气呵得耳根发软,易童抵着顾清之的胸膛推开一点,双手捧着他的脸,指尖慢慢地描绘着他深邃的眼窝、挺拔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 “祖宗,你知道嘛?”易童声音带着欲望未散去的沙哑,“有一种红背蜘蛛在交配的开始就会一口一口吃掉自己的丈夫,这样整个交配的过程就会大幅度延长,而且雄性红背蛛的性器,就会留在雌性红背蛛的身体里,就能阻止其它的雄性红背蛛来上前求欢。当然,这样的话,雄性红背蛛就只能拥有一只雌性红背蛛,失掉性器、被妻子噬啃着、然后慢慢死掉。” 听着易童慢条斯理地说着一个可怕的故事,反倒让顾清之更兴奋。他喜欢这样的易童,用理性掩盖着癫狂、端庄而又颓靡。像开在荒野丛林里的百合,天地间只有青苍的荒凉,她就是伫立在枯枝败叶上的圣洁纯白;在她面前,他甘愿做一只舐舔一口都会昏厥死亡的大猫。 “上哪看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清之伏下身体,吻上易童柔软的唇。 “唔。。我在想”,在换气的间隙,易童继续说,“如果我俩是红背蜘蛛该多好。用我的小嘴把你的肉棒绞断、吞掉,再一口一口地把你吃进肚子里;那么其他的妖艳贱货就得不到你了。是不是呀?”说罢,易童学着顾清之那样,抬腰顶了顶他的下身,笑得一脸邪恶。 易童的话撩得顾清之腰椎发麻、发酥,一下子就被激起反应,性器又再雄赳赳地硬立起来;不分由说,掰开易童的腿让花穴暴露,腰杆一挺,突破肉褶的阻挡一插到底。 “你再说?嗯?信不信把你下面这张小嘴给操烂?” 顾清之恶狠狠地说,下身猛烈地冲撞起来。 易童紧密地配合着: “啊~啊~慢。。慢点。唔。。要。。要烂掉了。嗬。” 挡不住顾清之的猛烈进攻,易童发出求饶的嘤咛。 两人在床上荒唐了一晚。最后连澡都没有力气去洗,枕着被汗水、精液、蜜水横流的床单,胡乱地睡过去。 ————————————— 写黄其实很累的。。。 28怀孕的为什么不是她? 睡到日上叁竿才醒来,顾清之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身上黏糊糊的,身下的床单也是透着湿气,浑身不舒服。起床洗漱也让保洁阿姨换洗了床单、衣服。款款下楼,看见易童已经在叮叮咚咚地切着菜,灶台上咕咚咕咚地煲着汤,鸡汤的香气萦绕着。 易童确实是一个成为妻子的好人选,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床上功夫好,又有自己的事业,简直就是完美妻子的模板。现在她是自己的情妇,感觉更好,没有婚姻关系的束缚,更自由。顾清之心里得意着。 “怎么不让惠姨来做饭?” 顾清之从身后环抱着易童的腰,看着她切菜。 “周末难得有机会做饭给你吃嘛。” 八面玲珑的回答。我真是个好情妇。易童心里想着。 正当两人腻歪的时候,另一边的周茉却在经历着毁灭的打击。 今天一大早,杨嘉已经带着以保密着称的搬家公司和保镖上门。出于礼貌和最后的体面,虽然他有公寓的密码,但还是摁门铃通知周茉开门。 周茉以为是顾清之让杨嘉来接她,还没来得及开心,却见一群搬家公司的员工拿着一迭迭纸箱鱼贯而入,看到是女性的用品都收拾进箱子里。 “杨秘书,这是?”周茉一头雾水。 “周小姐,顾总吩咐从今天开始这间公寓和地下停车场的那辆车子都要收回,请你在今天中午12点前准时离开这里。”杨嘉毫无感情地宣布着。 “什。。什么?要我搬走?这怎么可能!!!” “是的,你需要搬走。” “为什么?凭什么?一定是搞错了!我不信!” “周小姐若是不信可以联系顾总,我只是负责执行顾总的命令而已。” 开什么玩笑,她要是能联系上顾清之就好了。周茉不敢相信,明明她已经把李易然和易童偷情的照片都发给他了,还和他说易童去做人流。为什么到头啦还是她要搬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周茉彻底懵掉,眼里滚出泪水。 美人落泪,楚楚可怜。但触动不了杨嘉,因为他已经见识太多。不过出于人性的关怀,还是安慰了一下周茉。 “周小姐,感情的事情无法强求。好聚好散吧。你看把东西都送回你学校宿舍可以吗?” 周茉没有反应,抽抽嗒嗒地哭着。杨嘉就当她默认了,吩咐着搬家公司把东西送去学校。 搬家公司手脚很快,一个小时多点就把所有东西都打包、收拾好,一箱一箱地搬走。似是已知道无力回天,周茉一个人楞楞地坐在地上出神。最后是被半扶半拖地被保镖提起来,送上车驶去学校。 周茉不吵也不闹,任由着被保镖送上宿舍,杨嘉还很贴心地让搬家公司的人把东西搬上楼、整整齐齐地堆在门口。周茉已经大半年没有来学校上课了,平常住在顾清之给她的公寓里或是去片场拍戏,她的室友们都去上课,宿舍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个。宿舍的床位早已经积满厚厚的尘,她也毫不在意地坐在床上,尘埃染黑了她5千块钱的小裙子,脏得像是地摊货,就像她一样。 看着堆在门口的箱子,周茉想起这大半年跟着顾清之的过往。顾清之还是很大方的,每个月她都有5位数的零花钱,还给她买了很多好看的衣服、包包,就连现在赶她走也没把这些限量版的包包收回去,而是像破烂一样堆在箱子里。不过是大半年时间,就已经带她出国旅行好几次。自己在片场拍戏拍到凌晨2点,一个电话过去也是亲自开车来接。各种买啊各种宠啊,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为什么?从天堂掉落也不过是他一念之间,情浓时候的承诺,不爱时就是一文不值的废话。 周茉环视了一周宿舍。没有空调,头顶只有两台老旧的风扇,床、桌子都是旧得斑驳掉漆,能看到铁锈的颜色;涌入鼻腔的是灰尘、呛鼻的香水、外卖盒的剩饭、下水道混合的味道;她另外五个室友的衣物、鞋子堆得满地都是,让原本不宽敞的宿舍更逼仄。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她应该住在市中心的超高层公寓里,每天都是吃有机的蔬果、肉蛋,有专门的保姆照顾她的起居饮食,就像顾清之之前圈养着她那样,金丝雀就应该活在精致的鸟笼里,不应该住在这种窝囊的铁棚。 周茉从包里翻出诊断书,用手机拍下照片,点开顾清之的微信,指尖跳动打了几行字,一键发送。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拿给我。”顾清之头也不抬,眼睛没有离开书本,命令易童帮他拿手机。 易童放下ipad,从他怀里直起腰,长手一伸拿起手机。 “谁的信息?”顾清之并不忌讳给易童看到。 易童点开屏幕,看到发信人的名字,眼眸一沉。 “是周茉。” “点开看看。” 易童知道顾清之的手机密码,解锁后点进去看到几张照片,分别是b超、诊断书,还有周茉的一句话。 “亲爱的,我怀孕了。”易童毫无感情地念出跟随着照片后、周茉发的那句话。 顾清之一愣,抬起头看见易童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递给他。 不知道为什么,顾清之心里蓦地有点紧张,好像被抓奸似的紧张。 等顾清之接过手机,易童不为所动地重新拿起ipad继续看方案,只不过不再依靠在他怀里,而是蜷缩着腿依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是逃避的姿势。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顾清之有轻度的弱精症,他和王思佳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孩子,至于和其他女人鬼混的时候,一方面是侥幸心理一方面是不喜欢,所以他和女人上床都不喜欢戴套,反正也难让她们受孕。而在那些爬床的女人看来,如果一旦怀孕了就没法伺候他,保不准就会有其他女人伺机而上位。所以包括易童在内,她们都有吃短效避孕药或是紧急避孕药的习惯。但其实她们都不知道,顾清之还挺喜欢小孩子的,只是自己的身体原因不能强求。 所以他看到周茉说怀孕了,心情很复杂。一个被舍弃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而且是唯一一个能怀上他的孩子的人。 为什么不是易童呢? 脑海里忽地涌上这个想法,顾清之被自己吓了一跳。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遗憾?这不像他。他知道易童对他的感情真真假假混合着,更多的是奔着钱财而来的,明知道这个女人没有心,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可惜? 没有心,没有心。。吗? 但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着冷冷的气场哎。她知道周茉怀孕了,不高兴了;她蜷缩在沙发角落的姿势如是说。那是不是说她是在乎的?她在乎我? 顾清之觑了觑坐在沙发边缘的易童,看到她紧抿着嘴唇,垂下的眼眸挡不住冰冷的眼神,她的微表情出卖了她烦躁不安的心情。 不知道为什么,顾清之心里有点高兴。 她还是在乎的。 的确,易童现在的心情很烦躁。但她不是因为在乎顾清之的背叛,而是烦躁这个周茉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顽强。到底怎么样才能灭了她?ipad上的方案一点都看不进去,易童一直在想怎么对付周茉,全然不觉顾清之在另一头揣摩着她的心情正在暗暗得意。 烦,烦躁,烦死了。 一连几天都联系不到顾清之,晚上他也没有回金碧文华,很大概率是去见周茉了。 所以,顾清之是真的喜欢小孩子? 回想起过往和他一起赴宴的饭局,如果宾客带小孩子出席的话,顾清之都十分喜欢和那些孩子交流、玩耍。易童心里很不安,如果、万一让她猜中了,那么她的地位就很危险了。她一定、肯定、绝对不会怀上顾清之的孩子的,死都不要。 怎么办?给她下药流产吗?这种电视剧才拍得出来的东西怎么能用到。 她的确是很讨厌周茉,但出于女性的同理心,她不想伤害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有什么方法能让顾清之彻底放弃掉她呢?什么办法呢?还说说她是假怀孕?要不让佟武东去揭穿她?不对,诊断书上的确是写已经妊娠4周。等等!佟武东?易童猛地想起一件事情。马上给佟武东拨去电话。 “喂?童姐姐,有什么好料介绍的吗?”电话里传来佟武东懒洋洋的声音。 “武东,我问你,你之前偷拍到周茉养了备胎那几张照片卖出去了没有?” “啊?没有啊。还在等买家。” “我买了。然后我再买一篇稿。” 佟武东一个激灵坐直。 “不会吧?很贵的耶。” “贵我也要买。” “姐。周玉女是得罪了你什么吗?你要这么赶尽杀绝的?” “为了我们家的艺人铺路,做绝点后备无患。”易童撒了个谎。 “这样子啊。那行吧,我给你打个8折咯,友情价嘿嘿。那文章你想怎么写?” 易童打开手机相册,她把周茉发给顾清之的那几张照片用顾清之的手机转发给自己,然后在顾清之的聊天界面删掉了和自己聊天的痕迹。易童把周茉怀孕的诊断书、b超照片发给佟武东。 “周茉怀孕了。” “我啊靠!!!你这个料很猛啊!!易童你上哪找的料?是金主的种?” “不好说。可能是但也可能不是。所以你知道怎么写了吧?” 佟武东秒懂。“知道了。你想什么时候发?” “越快越好,最好明天。” “ok。好戏要上台咯~” 挂了电话,易童紧紧地捏着手机,出神地看着窗外的夜景。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吗?希望是吧。 佟武东很有效率,第二天中午,她就看到热搜又因为周茉爆掉了。 #周茉备胎#、#富二代喜当爹#的话题已经后缀着沸的图标。易童点开热搜看,果然如自己所愿,佟武东写了篇文章,说周茉逼宫不成迅速搭上富二代,年纪轻轻喜当妈。配图就是她和富二代卿卿我我、还有她怀孕的诊断书。佟武东还很详细地总结了周茉的感情经历,分析她什么时候搭上金主、什么时候搭上备胎,推算她怀孕的时间。整篇文章没有明确说周茉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哪个,但字里行间都在引导着是备胎的种。 公司上上下下都在讨论热搜的事情,落井下石的、看戏吃瓜的讨论个不停。当天下午就收到圈内人士传出的消息,说周茉所有代言、未上映的电视剧都撤掉,《大坝上的女人》她的戏份也可能要剪掉。她是彻底被封杀了吧。 看吧,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就是这么不公平,女明星脚踏两条船、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怀孕了就立马被封杀,而男明星最多就是出来道歉,没几天又能出来捞钱了。 或许是真的做得有点绝了。但是如果她不这么做,也保不准自己的下场会变成怎样,她还没报仇所以她不能离开顾清之。而且,如果当初不是周茉主动来挑事,也不会遭遇到今天这样的下场。她先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易童是这么想着的。 ——————————————— 女主也不是什么圣母好人咧。。。 29谁不知道你靠卖身上位啊 热搜的事情过去没几天,顾清之又出现在金碧文华。易童不知道周茉怎么了,她悄悄问过杨嘉最近顾清之的行踪,旁敲侧击想知道他有没有去找周茉。杨嘉没有多说什么,但还是提醒易童这件事都过去了,千万不要在顾总面前再提起这个人。 懂了,周茉这次应该是彻底不能翻身。 太阳照常升起,日子依旧如常继续。要说有没有什么因为这件事而让易童的生活有所改变?也确实有一点。变糟糕了。 金碧文华这个楼盘的位置不算特别好,虽然是靠近市中心,但周围都是一些拆迁区,或是烂尾楼,因为政府文件未批下来,或是因为钉子户,也因为开发商跑路,这些楼拆了、建了一半就停在那。在一片废墟中伫立了寥寥4、5栋超高层,就是金碧文华。但这个楼盘开盘的时候也能卖到6位数一平米的价格,除了可能以后有保不准会升值的机会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金碧文华出了名的安保好、隐秘性足。 从远处看金碧文华这个区域只是几栋楼,但进去才会发现这是一个大型的小区,一梯两户各有电梯单独入户,整片整片的绿化、植物、树木包围着几栋楼,从小区门口进去到上楼要经过叁重的检查,第一重是小区的大门,驶进小区后来到停车场入口要经过第二重,第叁重是从停车场上楼要经过指纹验证,方能搭乘电梯到户。工人保姆有专属的工人电梯刷指纹进去,每两个月业主都要重新提交一次工人、保姆的名单、身份证资料,核实有无变动;以保证业主的安全和隐私。当初易童选择这里做她的雀笼就是看上了这里的隐秘性好,她和顾清之的关系不能摆上台面,因为他俩涉及了太多的利益交易。顾清之对这里的隐秘性很满意,不然也不会把他的致命秘密搬到这里。 易童的雀笼是一套叁房两厅的复式,顾清之把其中一间房间打造成一个重重保险保护的书房,放着他真正的财务报表和权色交易的证据。这个书房连易童都不能进去,只有顾清之的指纹才能开门,平常只有杨嘉能进去。 顾清之和他爸顾海乔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况且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到了顾清之这个位置,哪有几个人的手是干净地把钱挣的。行贿受赂、阴阳合同、报表造假,这些拿捏着命门的证据当然要好好收着。不是说顾清之不信任易童,而是不管是谁他都不信。无论是放在顾家的大宅,还是和王思佳的家都不可靠,轮隐私性、安保工作绝对没有金碧文华那么好,放在公司又不安全,更别说其他圈养小叁小四的房子。所以在金碧文华里专门打造一个房间来保存最合适不过。 金碧文华装修好后,易童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书房,搬家那天,同时也看到杨嘉指挥着一队搬家人员抬着一箱箱保险柜进去,易童还很好奇地调侃顾清之是把他全部身家都搬来了吗?到时候跑路也不好跑啊。杨嘉无意中透露了这些文件可比顾总的银行账号还值钱。易童隐隐猜到这些文件是什么。有一次,顾清之约了一个圈内大佬来金碧文华签合同,现场只有四个人,除了顾清之、杨嘉和大佬,就是易童留下来端茶递水;为了避嫌易童没有仔细盯着他们在签什么,不过还是眼睁睁地看到大佬从包里拿出四份文件,用两种颜色的文件夹分开装,他们签好名字摁上手印公章后,顾清之把其中一种颜色的两份文件交给杨嘉,让他明天给财务;另一份等两人走后,拿到书房里保存。易童猜到合同存在猫腻。顾清之应该把犯罪证据收在书房里。 所以易童费尽心机留在顾清之身边就是为了打开书房进去,把他的犯罪证据拿出来去举报。但最近,顾清之问她把书房改造成健身房可好?因为他考虑着要把书房搬走,搬回顾家大宅。一旦让他搬走了,易童就永远都拿不到这些证据,顾家大宅她绝对是进不去的。 顾清之原本也不想搬的,哪里能比得上金碧文华的安保。但是因为最近周茉的事情东窗事发,各种指向周茉的金主是顾清之,而且后来还甚至被戴绿帽,差点就当接盘侠喜当爹,这么丢脸的事情被老爷子拿捏着。老爷子害怕顾清之的后院起火会祸及他,让他赶紧把一些重要的文件放回家。因为被拿住把柄,顾清之也不得不答应。就等顾家大宅那边收拾出一间房间再装修一下就把保险箱搬回去。 要赶在顾清之把保险柜搬走之前拿到一些文件证据。但要怎么拿呢?平常只见顾清之是用指纹录入的,但门锁是有锁眼,钥匙会放在哪?这几天易童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童童?易童?” 听到有人叫自己,才反应过来。易童抬起头,看见李易然关切地看着自己。 “童童,你怎么了?不舒服?” “啊?啊。。没事,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最近易童他们在打造一个新的综艺节目,获得了易斯资本的投资,今天约了李易然来蓝睿文化签合同。洽谈了一下午再核实了一些细节,终于把合同签上。 “合作愉快。”李易然伸出手。 “合作愉快。”易童也伸出手握上。“那我送你下去吧。” 搭电梯的时候两人相对无言。两人各怀着心事,易童还在想着怎么突破顾清之的书房,李易然在想着怎么和易童的关系能进一步发展。到达大堂,才走出电梯李易然被他的朋友叫走,和他分别后,易童正打算转身上楼。 “易童!” 听到熟悉的声音喊自己,易童心里一沉。转身看到自己的舅妈王淑兰正向自己招手,她的表妹易辛遥难为情地拖着她妈,让她别喊那么大声,人们都往她们身上看着呢,怪难为情的。 “舅妈、辛遥你们怎么来了?” “嗨!你还说!你这丫头多久没来看舅舅舅妈了?” “哈哈,最近工作比较忙。辛遥怎么在这?不用上强化班吗?” “哦!说到这个,遥遥的学费你交了没?”王淑兰一脸紧张,生怕易童没有教她女儿的学费会导致女儿失学。 “交了。”易童忍着心里的不快,还是平常的语气答应着。 到底是谁的女儿?易辛遥是我的女儿吗?还那么理直气壮。 “交了就行了。今天来找你呢就是问你什么时候转钱给你弟买房?这个月初呢,你弟去女方那边提亲了,女方说起码要买一套房子才行,首付呢我们出,剩下的就他俩夫妻供楼。易童,你也知道现在你舅舅舅妈每个月拿着那点死工资,买房是绝对买不起的,你呢,做姐姐的是不是要帮忙一下啊?” 看着王淑兰吊稍着一副势利的嘴脸,易童就觉得恶心。现在的蛆都那么厉害了?居然能爬到自己脚下? “谁是我弟?和我有血缘关系?凭什么要帮他给首付?买不了房结不了婚干脆就别结了,没本事的窝囊废也别祸害人家姑娘。” 易童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她根本不把王淑兰放在眼里。开什么玩笑,帮易辛遥交学费、给她零花钱是念在和她是有血缘关系的亲表姐妹,至于王淑兰和前夫生的儿子,没有她易家的血脉干嘛还要帮?和他也不过是名义上的表兄妹而已,又不是她的儿子。 没想到易童会这么呛自己,还骂自己的儿子是窝囊废,这口气王淑兰咽不下去。 “易童你个白眼狼!要不是我们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还轮得到你今天在这得瑟?”王淑兰提高了声音,更引来注目。 “妈!你别说了!”易辛遥难为情地摇晃着王淑兰的胳膊让她闭嘴。 “我怎么就不能说?啊?难道不是吗?再怎么没有血缘关系,我是你舅妈,他是我儿子,他终究都是你弟,帮一下自家人又怎么样了?做人要知恩图报!” “王淑兰,我就问你,这几年我给你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没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给舅舅的钱你都拿走去打麻将了,易辛遥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出的,加上每个月我给你家买这换那的,这笔钱算下来也够还我吃你两年的饭了吧?”和王淑兰跳脚的丑态不同,易童还是保持着平和的表情。 王淑兰自知理亏,干脆破罐摔破: “易童你凶什么凶?养育之恩能用钱来衡量的?啊?现在舅妈、弟弟有困难你帮一下又怎样?能要你多少钱?” “妈!!你闭嘴吧!”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在打量着,易辛遥都要急出眼泪。 “没钱,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要钱你就去卖肾啊,要不要我介绍门路给你?”易童翘起双手在胸前,摆出冷漠的姿势。 “你没钱?你会没钱?谁不知道你易童靠卖身上位啊!啊?怎么?你的金主们没给你钱啊?看来你的逼也不值钱嘛。”王淑兰被逼急了口无遮拦地高声吼着。 易童一脸狠戾地盯着王淑兰一张一合的嘴,像疯狗一样在吠。在惦量着抄起大堂的花瓶砸过去要赔多少钱、要拘留几天?好像还有14天年假没用,待会和赵蕊请个假然后去牢里蹲几天吧。 正胡思乱想着,眼看王淑兰举起巴掌正要上前呼易童的脸,易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着胳膊往后拖,回过神来发现李易然不知什么时候折返,站在她面前隔开王淑兰。 “干什么?这里是你家?在这撒泼?”李易然拧起一对眉毛呵斥着。 王淑兰抬起头看到李易然,从他的衣着打扮、外貌气场就知道他是富家子弟,如果自己这巴掌刮下去刮伤了他的脸估计赔到底裤都没,一下子便怂下来,而嘴上却没退让。 “你。。你谁啊?我教训我外甥女关你什么事?” “妈!我们走吧!求你了!”易辛遥拖着王淑兰的胳膊往大门的方向拽。 “走什么走?我今天就要教训一下这个婊子、狗娘养的。” 王淑兰的粗言秽语让李易然的眉头拧得更紧。“你要教训谁?保安呢?都不管的吗?”李易然转头,指着前台质问。 前台看着架势不敢怠慢,赶紧出列招呼着保安过去。 王淑兰看大事不妙,赶紧溜才完事,但她又不甘心就这么走。看到自己女儿,心上一计。拽着易辛遥的胳膊到自己跟前,往李易然怀里用力一推。 “易辛遥我告诉你,今天要不到你哥买房的钱回来你就睡桥洞吧!” 说罢,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易童真的是要被王淑兰给气疯。看看,哪有人像她这么当妈的,把自己的女儿当筹码来威胁人要钱?说出来都没人信。 “妹妹,你没事吧?”李易然也是被王淑兰这番行云流水的操作给震惊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妈?竟然把女儿往一个陌生的男人怀里推,幸好他及时扶住她的肩膀才不让她倒下来。当下就低下头询问易辛遥。 易辛遥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清澈的柳叶眼正关切地看着自己,往下是挺立的鼻子,再往下是红润而饱满的唇,像是小说里头长得比不上校草却是清秀耐看的竹马。易辛遥蓦地就脸红了,赶忙下头站直,李易然也适时地放开手,易辛遥感觉被李易然的手掌搭过的肩头烫得发热。低头看到自己今天穿了一双洗到发黄的小白鞋,校服裤腿上还沾着颜料,羞得脸上更烫。 “我没事。谢谢。”易辛遥用细如蚊蝇的声音向李易然道谢。 “不客气。”李易然礼貌地回应,转头问易童。 “童童,你呢?你没伤着吧?” 听到李易然叫自己姐姐叫得那么亲密,易辛遥心里突然涌上失落。 他们的关系原来那么好啊。 “我没事。”易童摇摇头,“谢谢你,李易然。” 听到易童客气而疏离的语气,易辛遥忍不住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两人。 那么冷漠的语气?难不成其实他们的关系没那么好? 易辛遥有点期待。 “辛遥你今晚不用去上强化班吗?”易童逮着眼睛左看右看的易辛遥问。 “啊?哦。。要的。” “你等我一下,我叫个车送你去上课吧。”说着,易童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现在晚高峰应该不太好打车,我送你们去?我今天开车来了。”李易然接上话。 原本不想麻烦他的,可是看到打车软件上显示正是打车高峰期,需要排一个多小时队才能轮到。易童也不得不答应,和易辛遥随着李易然去停车场。 ———————————- 又要走一段剧情惹。。 但都是伏笔必须走的,为了开车,冲了! 30被狗吠了你不能吠狗 易童的心情不太好,脸色不好看。 也是,在大庭广众被自己的舅妈这么侮辱换做是谁都不开心。 李易然不住地在后视镜里偷看后座的易童,看到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车里一片沉默。易辛遥左瞄瞄右瞅瞅地打量着车内,还有李易然。跟着他到停车场拿车的时候易辛遥记下了那个红黄黑,中间有一匹昂扬的马的logo,坐上车后不动声色地打开手机搜索这个品牌的资料,点开官网首页就是李易然正在开的这辆suv,标配都要80多90万的车,更别说自己屁股下坐着的这辆车内饰、座椅都是定制过的,怎么得也上百万了吧,都顶得上叁分之一自己家那套小破房子了。我姐怎么那么厉害,能认识那么有钱的人。 易辛遥心里直咂舌。抬起眼看到变速杆上搭着一只手指修长的手,白皙到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往上能稍稍看到他的侧身,穿着婴儿蓝的衬衫挽起长袖露出半截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再往上在后视镜里和他的眼神撞上,李易然没想到能看到易辛遥,眉眼弯弯地对她笑笑。易辛遥赶忙低下头,害羞得不敢再抬头。 这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膝盖上放着掉色掉得一块一块的书包,校服外套也起球了,还抽丝;再斜眼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表姐易童,穿着有质感的棉麻衬衫和雾霾粉阔腿裤,蹬着一双灰色尖头鞋,慵懒而优雅,怎么看都是适合和驾驶座上的人配一对。易辛遥心里更不是滋味。 为什么难堪的只有她?为什么她只能穿旧衣服?她什么时候才能像易童一样有钱?像她一样结识那么多有钱、帅气的男人。 “好好上课,上完课后要是肚子饿了就去吃点东西再回家,别饿坏了身体。不许吃垃圾食品,煎炸油腻的不许吃,生肉寿司也不许吃,吃点粥和面条这些易消化的,知道没?” 把易辛遥送到补习班楼下,易童拉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 “唉!知道了知道了!”在李易然面前被如此说教,易辛遥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地甩开易童的手。头也不回去地进去大楼里。 “哎,这小妮子不知好歹。” 李易然趴在车窗沿听着这对表姐妹的对话,听到易童碎碎念着,被逗出笑声。 “你笑啥。”易童冷眼觑着李易然。 “没,就觉得童童你很有老妈子的风范。”李易然咧开嘴笑着说,露出一口白牙。 “啧,看来我得教训一下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不孝子。”易童用认真的语气开着玩笑。 “哈哈哈,不说了。时间也刚好,要不去吃个晚饭?” 易童正想拒绝,肚子却不争气地鸣叫起来,还叫得特别大声。易童板着脸仿佛肚子叫的人不是她,但是耳尖已经羞得红透。李易然忍不住笑出声,还越笑越大声,最后被易童拧得胳膊生痛才停下。 易童都保持着不近不远的社交距离和李易然吃完这顿饭,两人有的没的聊着工作上的事情,对过往缄口不提。虽然易童还是在疏离着自己,但至少她肯单独应约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李易然心里这么想着。 或许运气真的是能量守恒吧。收到终于等到肾源给易萱萱做手术的消息,还是让易童觉得在大庭广众被王淑兰羞辱不值一提,毕竟被狗吠了你不能吠狗。 易童不敢耽误时间,收到易萱萱的主治医生的电话说已经找到肾源可以安排手术第二天就去医院办理手术手续。她只是没想到会在医院里碰到周茉。 易童从缴费大楼里出来,经过医院的花园去住院部找易萱萱的时候,看到周茉坐在轮椅上由着一个老人家推着,易童知道周茉的妈妈去世得早,家里只有一个赌鬼父亲和年迈的奶奶。那推着轮椅那个应该就是周茉的奶奶了。 只见周茉穿着病号服,身材瘦削的她套在宽大的衣服里显得更弱不禁风。露出的皮肤都缠着一圈一圈的绷带;脸上贴着纱布,隐隐约约下能看到皮肤上的淤青;一只眼还带着医用的单眼眼罩。伤成这个样子约莫是出车祸了? 周茉的奶奶把周茉推到凉亭里,迈着颤颤巍巍的脚步往食堂的方向走。易童心里堵得慌,不由自主地跟在周奶奶背后进去食堂。正值饭点,食堂拥挤且嘈杂,人们行色匆忙地拿着饭盒打饭;没有人注意到站在人群边缘的周奶奶,不知所措地张望着四周。易童咽了咽口水,上前攀谈: “奶奶,您是要打饭吗?您要吃什么?我帮您打吧。” “哦哦哦,谢谢你啊姑娘,哎,人老了不中用都不晓得怎么搞咯。”周奶奶一脸讪讪。 易童接过周奶奶的饭盒但并没有拿过她的饭票,帮她打了四个清淡的荤菜和汤去埋单后便交到周奶奶的手里。 “奶奶,我帮您打了鸡肉、鱼还有青菜、茄子,这还有一晚人参炖肉汤,您看够不够。” “哎哎哎,够了够了。真是太谢谢您了哈。” “不客气,那奶奶我先走了。” “哎,好的好的。姑娘你可真是个好人啊。”周奶奶忍不住抬起手擦了擦涌出眼泪的眼角。 我是个好人吗? 易童听了周奶奶的话后心里升起了这个疑问。 她还不知道吧,她眼前这个帮助她的人是还她孙女从金丝雀笼掉到泥地上的人。 易童晃了晃脑袋,在愧疚漫上来之前甩掉。她没有错,是周茉贪得无厌,要不是周茉一而再再而叁地挑衅,守好她的一方阵地不就好了?现在她还能跟在顾清之吃香喝辣,做一只骄傲的金丝雀。 行了,别想了。都过去了。 易童捏紧了账单,往住院部走去找易萱萱。 “今天不用上班啊?”易萱萱看着忙来忙去的易童,一会帮她洗碗、一会帮她把瓶子里的花换掉新的。 “休假呢。吃药了没?下周就要做手术了,记得每天都要吃药啊。”易童往易萱萱的手里塞了一杯水,催促她赶紧吃药。 “怎样嘛?最近有找到合适的男孩不?” “哎哟,易女士你就甭一天到晚都说这个事咯,你想想你自己吧,啊~想想做完手术后去哪旅游吧。” “害,我也想通了,你能找到另一半不管男女都行了吧。” 易童翻了一个白眼,“您老就别贫了啊,我都不急你急啥。你不是一直想去大西北吃羊肉串吗?我看过两个月时间正好,要不咱俩就去那吧。” “我不是担心我在手术台上醒不来,留你一个人无依无靠跟棵豆芽菜似的?” “妈!瞎说什么啊!什么醒不来,麻醉药是定人定量的好吗?甭想着占便宜啊。”易童用玩笑转移这个沉重的话题,“而且你见过像我这样粗壮的豆芽菜哦?” 易萱萱被逗笑,“得了得了,你自己想明白吧。”看着易童坐在床边帮她剥着橙子,心里满上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转眼间那个留着鼻涕跟她据理力争为什么一天要吃一个冰淇凌的小屁孩,都长大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咯。易萱萱很感概,易童小时候本该是和父母撒娇的年纪还不敢一个人上下学的时候,却已经能自己给自己煮饭吃完上补习班。现在她的同龄人都结婚生孩子,享受小家庭的美满,她还在忙着工作赚钱给她交医药费,到现在都是孑然一身。要不是因为她命不好,又是死老公又是生病,易童也不至于这样一天到晚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她想不明白,像她们这样的小老百姓不过是想安逸地过完这辈子,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都不敢奢求,更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为什么要她们承受这样的压力和打击。 “童囡,肖警官有联系你不?” 易童顿了顿,摇摇头“没有。” 肖城是当年负责周天炜出车祸这件事的警察,也是一直潜伏在顾海乔身边调查他违法犯罪的专案小组组长,周天炜在收集顾海乔贪污的证据的时候已经联系上肖城,后来周天炜出车祸、易萱萱醒来后首先联系了肖城,和他说周天炜的死应该是有预谋的谋杀,把账本的事情也说了出来。易童之所以肯定金碧文华书房里放的是顾清之的犯法证据除了自己观察以外,也是肖城告诉她的,肖城很早就布局安排了卧底在顾海乔的身边工作,也顺带调查出顾清之可能帮他爸洗钱;后来顾清之察觉到身边有眼线准备排查身边的人,肖城为了保住卧底就让他先撤掉。这件事发生后,肖城断断续续会和易童、易萱萱联系,透露一些消息。 “唉,肖警官也是个大忙人。”易萱萱这样安慰着自己。 “嗯,我们就等肖叔叔的消息就好了。” 至于等到什么时候?也不好说。 等易萱萱睡下,易童便收拾好东西离开住院部。才出来门口,没料到碰上周茉一个人转着轮椅迎面走来。周茉抬起头看到是易童也一愣,随机脸色沉下来。 “嗨,周茉,你还好吗?”正面迎上也回避不了,易童只能硬着头皮和她打招呼。 “哼,你看我现在这个鬼样子你还问还好吗?” “。。。”易童不知道该说什么,假惺惺安慰的话说不出,也不想说。 周茉看易童面无表情,也不打算搭理她,怒从心生。 “怎么?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满意了吗?还如你所愿吧?知道你是个不厚道的人,没想到还是个卑鄙小人给我耍阴的?” 易童皱起眉头,“你说什么屁话。我怎么给你耍阴的?你的意思是是我害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啊?难道不是吗?易童,敢做就别不敢认!” 也不难怪周茉会认为是易童干的好事。 周茉原以为能够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重新获得顾清之的青睐,也的确是,不过这段美好的日子很短暂。她怎么会料到自己把怀孕的信息发给顾清之,然后和顾清之一起享受了几天的好日子。没想到打开手机便看到自己勾搭富二代的照片被爆出来;而且还指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富二代的,明摆着是给顾清之戴绿帽。那天以后,她又再次从天堂掉落,而且直达地狱。 因为被爆怀孕、还脚踏两船,一时间舆论哗然、粉丝激愤,学校、公司是决不敢去的;只能搬到校外的城中村里避一下风头。每天都蜗在房间里,只有到深夜11、12点包得严严实实才敢出来买饭。一天晚上也是如常买完饭,正走回出租屋里,没想到经过一个小巷子口的时候被一群人拖进去,头被麻包袋套着暴打了一顿。身体娇弱的周茉哪里经得住拳打脚踢,很快就被打得奄奄一息,被打到流产。神志恍惚间听到那些暴徒唾了她一句,让她别不知好歹,离易童和顾先生远点。周茉最后是被路人发现了送进医院里,抢救过来后,身边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自己,也想不到能让谁来照顾自己,没有朋友、没有信任的人,思来想去,周茉只能打电话给奶奶让她过来。接到孙女的电话,周奶奶都吓坏了,连夜收拾行李颤颤巍巍地从村里坐车去小镇上坐高铁,老人家不会用手机打车,只能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摇摇晃晃地来到医院照顾周茉。 易童真是无语了,什么事都怪在她头上,难不成她是接锅的黑洞? “周茉,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是我找人打你的。说实话,你得罪的人那么多,怎么?每一个打你的人都要怪在我头上?而且,我要是想搞垮你,用不着找这种容易被抓住把柄的方式,杀人不见血才是我易童该有的本事。” 既然周茉给她泼脏水,那她也不必对她客气,她也不害怕周茉现在还有什么本领能反咬一口。易童隐约猜到应该是顾清之找人打的周茉,即便不用他主动开口,那些恭维他的人自然而然地就会为他出这口气。胆敢给顾清之戴绿帽?还用怀孕的事情耍了他一顿,九条命都不够她偿还。 周茉被易童的话呛了一顿,哑口无言。她还是太嫩了,即便早早进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但是在打交道的事情上还是比易童少了经验,而且周茉这种打交道更多的是别人看她年纪小而迁就她的小孩脾气,充其量都是一直在新手村徘徊,易童却不一样了,她可是一直在地狱模式摸爬打滚。 易童没有理会周茉这种小屁孩的乱叫,转头就走。徒留周茉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轮椅里,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 是哭了吗?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31以一敌三 “咻——易辛遥今天很骚啊。什么时候电的头发?” 班里的小混混看到易辛遥进来后吹起尖锐的口哨,吸引了不少目光。易辛遥脸上一红,但很快就把慌乱掩饰下来,唾了一口: “要你管!”嘴上凶巴巴的,心里却是飘飘然。 易辛遥不仅电了头发,还化了淡淡的妆,喷了一点香水。少女的心思像是被春雨浇透的嫩笋,在安静无人的地方悄悄冒出头。 自从在易童办公室楼下碰上李易然,而又坐着他的豪车去上补习班后,易辛遥心里总有股道不清说不明的欲望堵住胸口,像棉花蘸湿了一样丝丝缕缕粘着心头,挠得痒痒的。回到家,看到王淑兰蹲在厨房地上择菜叶子,嘴里骂骂咧咧地骂着菜贩子缺斤少两卖给她的都是老菜梗;因为图便宜找了那些剪发小店烫头烫坏了头发,像枯黄的稻草一样胡乱地扎在脑后;因为疏于保养,脸和身材都垮掉。臃肿、市侩、势利眼,眼前这个女人被生活折磨得不见对生活的希望、也不见得想要改变,也不想改变。王淑兰已经看开了,她这辈子就这么着了,跟着一个窝囊的男人过完下半生,然后指望一儿一女日后大富大贵带她风光一把;但是她又不肯、不舍得花钱为子女投资,矛盾的想法将她撕扯成两半,何况目前看来她的儿子是彻底没救了,智商不太行早早辍学只能打苦力工,她的小女儿呢?还在念书,应该是能考上大学吧?希望总归有些。 看着王淑兰这个絮絮叨叨的样子,易辛遥想起她的表姐易童,想到她总是穿着得体的衣服、身材姣好,画着精致的妆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为什么同样是中年人,易童看起来是那么从容,在印象中易辛遥从小都没有看到过王淑兰穿裙子、高跟鞋、身上干净、没有异味,说话温声细语的样子。她不要成为王淑兰那样的中年人,她才不要。 妒忌伴随着感情而悸动,烦躁、不甘心,易童和王淑兰的身影不断在脑海里交替出现。易辛遥心里有了一个目标,而目标也是敌人。 心里有这样一个念头后,易辛遥就开始注重自己的形象管理了。她想到易童留着长卷发,她没有钱去卷头发,王淑兰也不可能给钱,但她有卷发棒,每天提早10分钟起床卷一卷再上学。易童淘汰了一些不用的化妆品和香水给她,虽然心里有点膈应但目前自己没有能力买新的,就先用着吧。 接到补习班老师的投诉电话,易童是始料未及的。电话里老师说易辛遥已经连续六天没有去上课,让同学给她带作业也不做,老师忍无可忍把请家长的威胁搬出来,易辛遥才施施然地出现在课堂上,肥大的校服外套下遮掩着吊带裙,穿着马丁靴,浓妆艳抹的像极那些不学无术的小太妹。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老师。我现在就去联系易辛遥,对不起是我们这些家长没做好监护的工作。”易童忙不迭地在电话里和老师赔礼道歉,挂上电话后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你们家的小屁孩闯祸了?”顾清之从背后环抱着易童,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听着她聊电话。 今晚难得下班早,顾清之刚想和易童好好亲热一番,却没想到被补习班老师的一通电话搅了兴致。 “是啊。竟敢逃课,反了她。”易童恨恨地打开通讯录,发现打不通易辛遥的电话,微信也没有回复。易童随即又拨通了易辛遥几个走得近的朋友的电话,她们都表示没有联系到。 整晚,易童心里都很不安,莫名其妙的烦躁,易辛遥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她害怕易辛遥会遭遇什么危险,听老师说她最后一次出现穿着奇装异服还浓妆艳抹的,她是学坏了?易童是不相信的。易辛遥可以说是易童看着长大的,这个小屁孩打小就性子文静,甚至可以说有点软弱,脸皮薄;王淑兰年轻的时候有几分姿色,易辛遥也继承了她妈妈的水灵,随着时间长大愈发袅袅婷婷,更别说她是学画画学艺术的,更是蒙上了文艺的冷清和婉约。易童是不相信这样的易辛遥突然会学坏,哪里来的机会让她学坏?易辛遥虽然是艺术生,但还是在市里还过得去的高中念书;虽然班上有几个小混混,但是也不敢在学校里造次。所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易童想不明白。但比起易辛遥突然学坏,易童更担心她是不是遭遇到什么麻烦事情?是不是陷入了危险中? 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易童接到易辛遥的求救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 “姐。。阿姐。。快。。快来救我!!” “易辛遥!你现在在哪?” “我。。我在newclub外面。姐姐,快来救我!!” “别怕,姐姐现在就来。”易童挂上电话,拿起车钥匙准备出去,却一把被顾清之拉住手腕。 “她现在在哪?” “在newclub。” 听到这个名字,顾清之皱了皱眉头。newclub在市里出了名的鱼龙混杂的酒吧街上。像是顾清之这样的人一般都不去这些掉身价的地方,但是也有一些富二代一时兴起,吃腻了山珍海味想要换一个口味尝尝麻辣烫,都会到那找一些辣妞。 “你就打算一个人去那种下叁滥混杂的地方救一个小屁孩?”顾清之皱着眉头问易童。 被顾清之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易童即将要去的地方是多么危险。易童下意识咬着嘴唇一脸踟蹰。 顾清之看着她犹犹豫豫,却不问问他该怎么办,心里没地涌上了一股不满。就不能求一下他吗?是不信任他能够帮她解决吗?顾清之没忍住,拿过手机拨通了杨嘉的电话: “喂?顾总。” “找四个男人去newclub等我。” “顾总是需要找朋友还是和朋友聚会呢?” “找人。” “明白。” 等顾清之挂了电话,杨嘉立马打电话给顾家的安保队长,派遣了四个高大的保镖到newclub等顾清之。 顾清之拉着易童到地下停车场,驱车直奔目的地。 横穿过市区,隔着一个路口的红绿灯都能听到音乐的轰鸣声,那到达现场得该是多么震耳欲聋。顾清之的车驶进了一个灯红酒绿的街区,这里是有名的鬼混之地,聚集着各式各样的酒吧和喝得东倒西歪的酒鬼。 顾清之的车停在newclub门口。 不像一般的酒吧,newclub主要是面向女性而开放,而且价位中等适合年轻、没有什么钱的女性来消遣、尝鲜一下夜生活的刺激。而对于老炮来说newclub就是一个处女集中地,这里不乏的就是嫩得出汁的学生妹,就是那些想突破一下清纯的束缚,对成年人的生活充满好奇,不懂事的小孩,叁两句甜言蜜语和付出一点金钱诱惑就像瓮中捉鳖一样乖乖地跟人走。 newclub的门店不大,在户外也摆了一些桌椅;在车里,易童就看到易辛遥一行叁个女生被五个小混混围堵着,其中一个女生正一脸痛苦地被灌酒,易辛遥和另外一个女生瑟瑟发抖地紧紧挨在一起不敢动弹。顾清之的车才停下,易童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冲出去。四个保镖看到顾清之的车就马上跟上来,看到易童从车里冲出来往一群小混混冲去的时候,不用顾清之的指示,也知道跟上易童。 易童一把推开小混混,一巴掌拍掉了被灌酒的女生手里的酒杯。众人一愣,其中一个小混混马上反应过来,看见只有易童一个女人挤在他们之间把叁个女生护在身后,不以为然。 “哪来的婊子,滚!”抬起手正想往易童的脸上扇去,手腕却一把被保镖攥住。日夜颠倒被酒精、毒品侵蚀的小混混又哪是这些从特种部队退役的保镖的对手,很快就开始哭爹喊娘地求饶。其他几个小混混看到还有两个壮如蛮牛的保镖站在隔壁,冷冷地打量着他们这群小喽啰,随时能暴起把他们的头摁到下水道口,知大事不妙屁滚尿流地慌张离开。 终于脱离危险,叁个女生都瘫软地坐在椅子上缓不过神。那个一开始就跟在顾清之身边的保镖上前转述顾清之的指示: “易小姐,那两位小姐就由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您和您的表妹就跟顾先生的车回家吧。” “好,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保镖颔首回礼,他的同伴收到指示也开始行动。其中两个分别护送易辛遥两个朋友回家,其中一个留下来和酒吧交涉,调取监控准备对那几个小混混提起诉讼。一个护送着易童和易辛遥坐上顾清之的车,早在易童冲下车的时候,顾清之就已经换到副驾驶上悠悠地看着易童冲进人堆中,像头护崽的母狮一样护着那叁个屁孩。 易童和易辛遥坐上后座,保镖坐上驾驶位开车驶离酒吧街。 空调的冷风呼呼地吹在身上,前几天刚刮完台风,天气还是有点凉意,易辛遥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裙还光腿穿着马丁靴,身形单薄的她忍不住缩瑟了一下。易童觑了她一眼,从前方的座椅里抽出了一条小薄毯扔到易辛遥身上。易辛遥默默地展开毯子包裹着自己。柔软、温暖,易辛遥看到小薄毯的logo是一架马车,她知道这个品牌,一个限量版的包包能卖70多万,这是她新认识的小姐妹告诉她的;小姐妹也拎着这个品牌的包包,说是她的sugardaddy给她买的。摸着包包上的纹路,指尖感受到包包的质感的确很不一样,易辛遥心里只有羡慕的份。 易辛遥偷偷地环视了一圈车内,看到保镖手上的方向盘上的标志是一个迭在一起的双r。心里直咂舌,这辆车比李易然开的还要贵了5、6倍啊。看易童这么熟练地从前座拿出小毯子,看来她经常坐这辆车。后视镜偶尔能看到一双男人的眼睛,不是李易然那双眉眼温柔的眼睛,而是眼型锋利,漫不经心地直视着前方;看不到全脸,尽力抬目也只能看到线条流畅的侧脸,但也隐约猜到颜值不会太差。到底易童是怎么认识这些有钱人的?这个疑问一直在易辛遥心里萦绕着。 不甘心、不忿、疑问,这些感情最后都能用一个名为“妒嫉”的词来概括。 “怎么?你就不打算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易童瞥了一眼身旁的易辛遥,左顾右盼的样子丝毫没有一点悔意,无视会被顾清之看到自家的丑事,怒火噌——地一下子点燃心头,语气冰冷地问道。 “我。。我就是和朋友一起去喝喝酒而已,今天我朋友生日。谁料到那些人会围上来。” “哼,到底是什么朋友啊?啊?感情好到能让你连续逃课六天,穿成这个鬼样子来这种下叁滥的地方?” 在外人面前被呛,易辛遥脸上挂不住;或许是喝了酒,酒壮怂人胆,易辛遥提高了声量反驳易童:“我已经成年了好吗?!喝点酒有什么的?我也有自己的交友权利!” “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打电话给我求救啊?自己解决问题不是一个成年人的基本要求吗?”易童几乎是同时接上易辛遥的话,并不掩饰自己的讥讽。 “我。。你。!”易辛遥哑口无言,抬起眼看到后视镜里那双眼型锐利的眼睛轻轻地弯起,约莫是因为听到她们的对话被逗笑。易辛遥的脸上更挂不住,羞红了脸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头;鞋子很便宜,才穿了几次,鞋头已经被她踢花了,踩在柔软、针脚密织的毛织脚毯上,高级的哑灰色和自己廉价得发亮的黑色pu皮对比明显;盯着鞋面上几道划痕,只觉得刺眼。 易童转头看到易辛遥低着头,左手紧紧捏着右手腕,不做声。 “你的手腕怎么了?” “。。。” “我问你的手腕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 啧。易童的耐性彻底被磨掉,出手极快地掰开易辛遥的左手,看到她的右手手腕已经肿起来,皮肤上还有几个指痕。应该是刚才想要逃走时被小混混扳扯过手腕。易辛遥是学画画的,现在右手手腕伤了,很影响学习考试,易童不敢耽误,让保镖在最近的医院把她们放下来,她要带易辛遥去看医生。保镖看了一眼顾清之。 “去市医。” 那里有最好的骨科专家。保镖得到顾清之的吩咐,马上打转向灯往市医开去。 ———————————- 笑死,最近沉迷在玩鹅的纸片人游戏 今天早点更新 32她还没成年,可以放过她吗? 顾清之的车驶进了市医的特需部,医院领导知道顾清之要来不敢怠慢,原本刚开完会准备下班的副主任医师又穿上白大褂亲自来接待。 这是易辛遥第一次来到医院的特需部,她都不知道原来大医院里都有这样的部门专为权贵人士开放的。环境比普通门诊不是好那么一丁点,说这是酒店也不夸张。看病的过程中不敢乱瞄、乱说话,怕暴露自己的无知、没见识过世面,正经危坐地等医生帮她看手腕,又等护士长帮她上药包扎。虽然手腕上的伤耽误自己的学习,但也多亏走着一遭,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 也终于看到顾清之的全脸。包扎完,易辛遥坐在课室门外的皮椅上,等易童去缴费回来。顾清之和帮她看病的医生在攀谈,看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对着年轻的顾清之放下前辈的身段,摆出卑恭的姿势,还叫他顾少,他摆摆手谦虚让主任叫他“清之”就好;易辛遥就知道这个人非富即贵,家底一定很深厚。也确实,只有市医的院长、书记和一些高层知道市医脚下这块地是顾海乔拱手相送的,顾清之自然有底气面对一个比他年纪大的长辈的恭维。顾清之颀长的身体懒懒地靠在墙上,和主任聊着天。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m字唇型,冷清的气质中透着捉摸不定的欲感。料是察觉到被注视的目光,顾清之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易辛遥,看得小姑娘害羞得赶忙低下头。顾清之打量了一下易辛遥,和易童说的形象出入很大啊,看得出小屁孩想要摆脱稚气向大人迈进的那种着急的心态。还是太嫩了;顾清之勾勾嘴唇,不屑地笑笑。 易辛遥心里砰砰地跳,快要跳出嗓子眼。 他很危险,这是她对顾清之第一眼的看法。危险却有一股无法拒绝的吸引力。但当她看到易童缴完费回来,把银行卡递还给顾清之;顾清之还顺手揽过她的腰介绍给主任认识。看着两人不言而喻的亲昵,易辛遥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又是易童? 为什么?凭什么? 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易童掏出手机一看显示是李易然。顾清之也看到了,明显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捏紧了一下。易童自认为没做什么亏心事,李易然打进来也没事;也只是转过身背对着他接起电话。 “喂?李易然?” 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易辛遥马上竖起小耳朵,抬起眼悄悄打量着易童和顾清之。 “喂?童童。。”李易然听到电话的那头很空旷,隐约中听到像是有医生在交代着上药和包扎手法,“童童,你是在医院吗?你不舒服?需要我来陪你吗?”李易然心里立刻就慌了。 “不是我,我妹妹的手腕受伤了,带她来看医生,没什么大碍了。” “嗯嗯,那就好。也没什么事,就是在微信找你不回复就打电话给你了,通知你一下后天来开会时你们这边能不能让你们的法务尽快过一下那个补充协议?因为下周我们的法务要休假了,时间可能赶不上。” “好的,我明天就走流程,和我们的法务说一下。应该能赶得上。” 原来是工作的联系啊。顾清之听到易童挂了电话,表情随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才放松下来。 当事人都没有意识到,只有易辛遥把顾清之那些微表情的变化牢牢抓在眼里。隐约能猜到这叁个人正处在一个微妙的叁角位置。 呵呵,有趣了。 医生说手腕上的伤不重,接下来一个星期不要搬重物,听到易辛遥是学画画的艺术生,不要过度使用手就好。尔后,保镖又开车载着一行人送易辛遥回家。 就像是到12点打回原形的灰姑娘,易辛遥从顾清之的豪车上下来,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踏入破旧的小区的一瞬间易辛遥有点恍惚。楼房经过多年的日晒雨淋,外墙已经斑驳露出里面的红砖。保安一脸萎靡地瘫坐在用铁棚搭起来的保安亭里,腆着一个啤酒肚看着短视频里穿着性感的小姐姐卖力地扭胯抖胸跳着热舞,发出嘿嘿的淫笑。垃圾桶被流浪狗翻倒在地,流得一地的污水、垃圾,发出难闻的腐败气味。看,这就是她生活的地方,她就是臭水沟里的老鼠,让顾清之看到这样的居住环境,倒不如直接让她被车撞死,易辛遥忍着难堪下了车。易童送她一起下车,也继续交代了她现在要好好学习,不要分心,等她高考完就带她去旅行;易辛遥都没有听进去,一心在想着让顾清之看到她住的地方有多难堪,随便应付了易童“知道了”;易童看到她敷衍的样子,压根就没有悔过的痕迹,火气猛地升起,但看到她包着绷带的手腕又忍住了。 这小妮子敢情是叛逆期姗姗来迟了? 易辛遥回头看到易童已经转身走向车,顾清之已经下车站在后座门边,等到易童走近帮她开了车门,和她一起坐进后座里,车子启动,驶离这片残旧的小区。 顾清之就像是一株迷人的罂粟花,明知道充满危险但仍然忍不住被香甜的味道和绚烂的外表所吸引。易辛遥没忍住凭借着多音字一个字一个字地猜,终于在网上搜到顾清之的只言片语的消息。知道他是国内很多娱乐公司的老板,家底丰厚,而且还英年早婚。 嗯?他结婚了? 那他还和易童表现得那么亲昵?那所以说易童是破坏人家家庭的小叁? 这个想法让易辛遥颇为震撼;随即,心里又涌上了一股抓到把柄的痛快。原来爸爸嘴里夸赞不绝的学霸、事业有成的表姐是小叁啊。神坛俱裂、幻想破灭。 没过几天,易童提溜着易辛遥亲自上门到补习班和老师道歉,解释了最近因为易辛遥弄伤了手腕,然后高考又临近压力大,一时想不开才做出逃课的错事,保证以后都不会了。看着易辛遥手腕的确绑着绷带,加上以往她的表现也确实是乖巧,老师没多想便不追究。 骗子,婊子。谎话张嘴就来,不愧是做人家的小叁;怕不是多亏了这张嘴才能留在顾清之的身边吧。 妒嫉的种子已经发芽生根,深深地扎在易辛遥的心里。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易童主动联系过易辛遥的班主任和补习班老师,询问他们易辛遥的学习情况得知她也照常上课,便放心下来;但是班主任倒是提醒了她一下,说易辛遥最近比较着重打扮,不仅染了头、卷了发,还把校服的上衣和校裤改短、改窄了,更凸显身材;让易童注意点,高考在即,不要分心在化妆打扮上。易童口头上表示知道了,但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女孩子天性爱美,尤其是像易辛遥这个年纪,只要不影响成绩就好了。 更何况易童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管,最近多少因为李易然的缘故,易斯资本投资了好几次蓝睿文化制作的节目,又介绍了很多资源给易童,所以易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过几天又要出差谈生意。出发前两天正好是易辛遥的生日,易童早早下班去买了一个蛋糕,打算去补习班接小屁孩回家庆祝生日。要不是亲眼看见易辛遥从顾清之的车子下来,易童都觉得班主任的提醒是多虑。 易辛遥看到易童愣住了,站在车门旁不知所措。 “姐。。我。。刚好碰上顾先生,他。。他就送我来上课了。” 易童从头到脚打量着易辛遥,果然如老师所说的,现在的她卷了头发,改窄、改小了的校服包裹着发育完的身体,线条玲珑有致;还画着浓妆,小女孩转眼间已经开始有女人味了。 “赶紧去上课。”易童淡淡地说。 如得赦令,易辛遥赶紧从车里提走几个大纸袋一溜烟地跑进大厦里,易童瞥了一眼,纸袋上都印着奢侈品的logo。 易童定定神,钻进后座,关上门,司机很有眼见力地下车在外面等着。顾清之不为所动地看着手机。两人沉默了一会,还是易童率先打破沉默: “谢谢祖宗,让你破费了。” “嗯。” 又是一阵沉默。 “你不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听得出易童语气不太好,顾清之摁灭了手机屏幕,转过头看着她似笑非笑。 “我乐意。” ok,fine,很好。易童深呼吸一口,把愤怒压进心底。 “祖宗,我跟你那么久了,我也没求过你几次吧?”易童垂下眼睛,盯着顾清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易辛遥只是个小屁孩,不懂事,求求你能不能别搭理她?” 难得。确实,易童跟了自己两年多了,没怎么求过他。顾清之其实也没想过惹易辛遥,他看穿易辛遥的本质了,看起来是乖乖女但花花肠子多着呢,绝不是像易童口中说的那样是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如果她不懂事就不会在医院里主动加他的微信,每天都在找话题撩他聊天。但他却默许易辛遥的接近,因为前几天杨嘉和他汇报月报的时候,说最近几个子公司的营收不怎么好;一直合作的老朋友蓝睿文化最近好像另寻了合作商,所以导致没什么生意做。顾清之让杨嘉调查了那家合作商,但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些合作商是李易然搭的线;所以他留着易辛遥,就是想着是不是能从她身上挖到易童和李易然暗渡陈仓的证据。天真的易辛遥,还以为自己有机会上位。 看易童一脸落寞的样子难得地求他,顾清之心里受用得很。 “知道了,只是偶然碰见她,她说今天生日就顺路给她买了点东西。” 听到顾清之这么说,易童如释负重,对他粲然一笑, “谢谢你,祖宗。” 虽然知道顾清之经常出尔反尔,但就现在这个状况下只能相信他不会再搭理易辛遥。这边的问题解决,那接下来就是轮到去处理易辛遥的时候了。 “那我就不耽误祖宗你了。” 正想开车门,手腕却一把被攥住。 “去哪?” 易童另外一只手举了举手里的蛋糕,“给小屁孩过生日呀。再不送上去都融了。”才被放开。 易童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我后天要去出差一个星期。” “跟谁去?” 易童心里一咯噔,他是知道了?他是在试探我?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和蕊姐、还有赵小敏呀。” 易童撒谎了,其实同行的还有一个李易然。因为李易然的关系,易童得知最近央媒在策划一出大戏来纪念建国50周年,邀请了国内top5的制作公司去开会讨论节目创意,原本蓝睿文化是不够资格的,但因为李易然的牵桥搭线拿到了入门券,这可能能帮助蓝睿文化更上一层楼,而且搭上央媒的话就可能能够摆脱顾清之的钳制,和他平起平坐抗衡了;易童不敢怠慢,果断拉上赵蕊、赵小敏一起跟李易然去首都开会。所以她不能如实和顾清之说。 “回来后联系我。”顾清之没有多虑。 “好~”提着的心放下来,易童下了车,目送顾清之的车开走、直至消失在街角,原本和煦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下来,散发着冷冷的气场。 那么,现在就轮到去找易辛遥算帐了。 ————————————- 还有一章重要剧情就开车! 33我想要的当然还有你 易童在进去大厦之前,顺手就把蛋糕扔进垃圾桶里,杀气腾腾地直奔楼上的补习班。 电梯门正好对着课室,易童一出来就看到坐在窗边的易辛遥。离上课还有10分钟,一群女生围着易辛遥吱吱喳喳地讨论着她桌面上摆放着的纸袋子,羡慕地摸着上面的奢侈品logo,易辛遥现在是被众星捧着的月亮,骄傲得像一个加冕的公主一样接受着同伴们的羡艳,连易童走近也浑然不觉。 易童曲起食指,用力敲了敲玻璃。易辛遥转头看到易童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肃杀的气场让她怵了一下。 “出来。” 易辛遥不敢违抗命令,乖乖地走出课室跟着易童到后楼梯里。 纵使易辛遥在同龄人面前如何嘚瑟、骄傲得像是个小公主,但阅历、金钱带来的底气和自信是她永远都不及易童,在强势的气场衬托下,易辛遥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奶猫一样不堪一击。 “放学后,把你那些袋子都原路退回门店。” 易童也不废话,单刀直入。 “为什么?这是我应得的!” “哼,你应得?你凭什么得到?嗯?易辛遥我告诉你,顾清之不是你能应付的。” 同为女性,易童又怎么猜不到易辛遥的心思。和周茉一样,面对着帅气多金又慷慨的顾清之,这些小姑娘很快就晕头转向、迷失自我,以为这就是真爱,殊不知自己只不过是他的泄欲工具而已,何况像易辛遥这种学生妹,对顾清之有什么利用价值?最大的利用价值不过就是等自己玩腻了,就送到合作伙伴的床上作为筹码来交换利益;顾清之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和那些老鸨一样,女人归根到底都是他的赚钱玩具。想到这,易童一阵恶寒,想到在医院看到周茉被打成那样,她无法不代入易辛遥的脸。 “这是顾先生买给我的,就是我应得的。” “你知道顾清之是什么人吗?你就不能有点出息?给你点甜头,脸都不要了?” “我再不要脸也比不上你啊,明知道人家有家室还做小叁。”情急之下,易辛遥说出恶毒的话来。“表姐,你是在妒忌我吧?我比你年轻,所以你害怕被我取代吧?” 易童狠狠地被伤到,倒不是因为被她揭穿自己当小叁的事实,而是她没想到从小到大跟在她身后的小屁孩竟然为了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后背叛她。但易童表面还是波澜不惊,语气还是那样的冰冷: “好你个易辛遥,我就看看你能嘚瑟多久。” 用肩膀撞开易辛遥,头也不回地走出楼梯口。 嗡——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拿出一看是李易然,易童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才接通。 “喂?易然?” “童童你下班了吗?” “嗯,已经下了。有什么事吗?” “没,就是想问一下后天你也是下午两点的飞机吗?刚好我也顺路,要不要载你一起去机场?” “不用了,谢谢你。我到时候直接从公司出发,落地后还要跟蕊姐去拜访一位朋友,到时候我们会场见吧。” “嗯,好。” 是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想想到时候怎么去推销方案,而不是把时间精力浪费在易辛遥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身上,各人有各人的命,既然她自己主动跳火坑的,怎么拦她都是错的。易童很快就调节好心情,直接打车回福桂园收拾行李。 就在易童出发当天,易辛遥去医院看望易萱萱。 “哎呀!遥遥来啦?” “姑妈,我来了。” “遥遥今天不用去补习班吗?来找姑妈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不用,今天放假。我是来帮姐姐拿文件的,她今天要去出差但是把文件落在家里了,我来这想问问姑妈有没有备用钥匙我去拿。” “哎哟,这个易童也是的。粗心大意。” 易萱萱一边嫌弃,一边下床在柜子里翻出钥匙给易辛遥。 “诺,拿好了。等你姐回来我一定教训她。” “哈哈,姐姐比较忙忘记了也正常。先不说了,我去拿文件。” “嗯嗯,去吧。谢谢你,遥遥。” 拿到钥匙,易辛遥立马赶往福桂园。其实她也拿不准为什么要去福桂园,只是觉得易童会不会把一些和李易然藕断丝连的证据藏在家里?比如李易然送她的礼物或是情书?什么的。 易辛遥在屋子里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翻了翻易童的房间没发现什么情书礼物,倒是书桌上放着几份合同,易辛遥翻了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看到李易然的名字。但或许这里面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看不懂而已,说不定顾先生能看懂? 抱着疑问和这可能是一个把柄的想法,易辛遥掏出手机把合同拍下来。 已经整整过去四天,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顾清之心里莫名一阵烦躁。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在乎易童了呢?自己也想不明白。转眼间她跟着自己已经两年多了,说实话,在那么多爬床的女人中,论身材和外貌易童不算出众,也没想过竟然反倒是她留的时间最长,虽然多少也是因为他们俩有金钱利益的交集,撇去情妇这个身份,她的确是一个优秀的生意合作伙伴。顾清之不否认,或许是这种内在的智慧比短暂的青春和外貌能留存得更久,而且更能体现一个人的魅力吧,所以让他不知不觉中有点沉迷。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恋爱感情? 顾清之被这个想法恶心到。 不会吧?不至于吧?但。。好像。。 口是心非。虽然在极力排除这样的想法,但行为却是截然不同。 像是易辛遥这样的嫩黄瓜,他是看不上的,也没有玩学生妹的癖好,而且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小妹妹很容易就陷进这是真爱的幻觉中,把跟小男友相处的那种模式套在他身上;他受不了这样的矫情和腻歪。早就看穿易辛遥什么心思了,卷了和易童一样的长卷发、喷着相似的香水、打扮性感,还用李易然联系易童的由头来接近他,这个小屁孩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城府深着,也不是什么纯良之辈;不然,她也不会从易童的家里偷拍易童和李易然签订的合同给他看。说起来,易辛遥也是歪打正着,顾清之最近一直在调查蓝睿文化在和什么公司合作,想知道是不是李易然牵的线,但都没有查出个所以然。直到易辛遥给他看了几张在易童家里偷拍的合同照片,里面有一张补充协议写的是一家没有见过的公司,顾清之拨通了杨嘉的电话,顺着这条线索让杨嘉去调查。杨嘉很快就回复了,说这家公司是易斯资本的其中一家子公司,公司高层之一挂着李易然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啊。顾清之勾勾嘴角一脸戏谑。敢情他就是一个小丑?亏得还那么相信易童。易童是什么人?还指望她能有感情吗?心里憋着一股气,顾清之把手机摔到沙发上,抬起眼才意识到易辛遥一直站在自己跟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看到顾清之这个表情和反应,易辛遥猜到自己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心里忍不住哼起了歌。 看到易辛遥极力藏着自己的雀跃心思,顾清之迷了迷眼睛。她那个势在必得的样子,倒是想起两年前在酒店敲开自己房门的易童。那一刻,两人的眼神都是如此地相似,饱含着对前途的欲望。 早些年的时候,顾清之已经和易童接触,当时她还是蓝睿文化一个小小的制作人,像现在的赵小敏跟着她那样跟着赵蕊来过他旗下的公司几次汇报或是谈合作。 顾清之记得那时候是和团队在外地出差,赵蕊带着易童亲自到来谈合作,那时候的易童年纪好像不过是刚毕业没几年,但野心已经不小,常常提出一些异于常人的想法;想法是好,但是执行难,所以很多都被否决掉。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易童的确是很有眼见力,早几年影视圈还处在制作各种正统的电视剧,不是主旋律的剧就是各种婆婆妈妈的戏,整个影视行业都透着一股老气横秋的味道。会上,大家都在商量着下一步是不是可以拍一下律师的正剧,易童提出不如改编一部网络小说,是讲述一个年轻女性穿越回古代和几个皇子的爱恨情仇的。当时没有人理会她,甚至有点不屑,纷纷吐槽说看这种脑残的古言小说的不都是情窦初开的小屁孩在yy。再一次,吃瘪。 当天晚上,顾清之回酒店才洗完澡,就听到房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打开门,是易童;拿着一份方案站在门口,面对着他一脸冷漠、居高临下的打量丝毫不怵。 “顾先生,晚上好。”易童粲然一笑,“请问能耽误你10分钟来聊聊一部电视剧的投资机会吗?” 顾清之挑挑眉,“哦?易小姐那么敬业的吗?是关于你今天上午在会上提出的那个想法?” “正是。” “那可不必浪费时间了。” 顾清之正想关上门,易童眼疾手快地把半个身体挤进来,挡住他关门。 “顾先生,你现在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但以后你会后悔没把这10分钟浪费给我的。” “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不,我正是因为觉得只有你才会有这样的眼光和魄力,是愿意给我这10分钟。” “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这样的能耐。” 顾清之让开,让易童进来。但没有让她去沙发区坐着讲方案,而是让她站在门前讲,一副若是讲得不好就立马把她轰走的姿势。 易童也没在怕,站在顾清之身边,捧着方案给他解读。易童知道,像是顾清之这种投资商人最关注的是收益,所以一开场她就说: “顾先生,只要你肯投800万,不,只要650万,我就能帮你赚回5倍的回报。” 果不其然,顾清之被吸引住,抬抬下巴让她继续。 厚厚的一迭方案,易童只挑重点说,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部小说的内容,她想要改编成什么模样,大概会请什么演员;然后重点解释了为什么她要逆主旋律而上要改编拍摄一部被认为是“脑残”的古言小说。易童刷刷刷连翻几页展示了一张张图表,和一段段数据,告诉顾清之未来的影视圈会是改编ip剧的天下,横向、纵向对比了国内外的网文现状和市场的发展前景,结合影视圈当下的状态,头头是道地分析,最后总结出其实这些看似“脑残”的网络小说的真正受众里头,小屁孩占据的比例不及一半,占据最大头的还是那些23~35岁的年轻女性,网文构建的霸道总裁、和帅哥谈恋爱、奇幻武侠的体系是她们逃离日常工作压力的最佳方式,加上现在的节目用一个词就能形容:无聊。平常上班已经够累了,被领导、客户教育已经够呛了,她们不想打开电视还要被节目教训,她们需要的是不用动脑、不必费劲就能收获的快乐。当然,最后易童还很贴心地做了一个详尽的表格,对比改编一部网文小说和拍一部法律正剧的电视剧,同样是20集,从演员、摄影棚、工作人员、片酬、场地费、宣发等等各项的费用有何差别;推荐演员表里不乏一、二线的大牌,易童和顾清之解释为什么只要650就能拍,因为最近蓝睿文化和国内最大的播放平台:好播在接洽,打算资源置换在好播上独家播放,好播负责宣发和公关宣传,加上有播放量的保证,演员的片酬也能打个折。最后,易童还简单过了一遍前叁集的剧本。 结束,超了五分钟。 “易小姐,看来你还不是很清楚我的做事风格。那我就告诉你,我从来不做没有确定、把握的事情,我就先不说你这些数据报告的时效性,都是叁年前的数据了,就是目前还在和好播接洽中这一点,就已经卖不动,最后能不能接洽成功都未知,我看650万都不能搞定。” “你只要投650万,剩下的钱我会找好”,被顾清之这么一番奚落,易童不忿地咬牙切齿地反驳,“但先说好了,投资越多回报越大,相信顾先生还是懂这个道理的吧。” 丫头片子还挺有魄力的呵。顾清之眯了眯眼睛,盯着易童的脸想着。 “你想在我这得到什么?我猜应该是不止让我投资这部电视剧的吧?” 顾清之早就知道有易童一直在打听他的事情,圈子那么小,隔墙有耳长舌妇又多,他从来就不缺这些花边新闻。稍稍反向打听就知道是谁对他那么有兴趣了。更何况,早在第一次和蓝睿文化合作,易童主动要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隔叁差五都会借着请教工作上的事情来撩他聊天,这么拙劣的手法早就看穿她什么心思。而且如果是正常的投资洽谈,也不会一个女生身上只穿着透出黑色内衣颜色的白衬衫和牛仔短裤,在深夜敲开一个男人的房门。不是自恋,而是看太多这样主动送上门的女人。 被看穿也不怵,易童大方地承认: “对,我不仅希望顾先生这一次能投资这部剧,还能一直投资我的节目。你旗下的拍摄公司、剪辑公司、后期公司我都想得到合作,还想要的。。”易童停顿了一下,眯起眼睛盯着顾清之,一脸势在必得的表情“。。。当然还有你。” 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在易童眼里看到了名为对钱途的欲望。她就像一头正在匍匐隐藏着实力等候狩猎时机的母狮,而他就是她目标的那块肥肉,找准机会一口并吞。 —————————————— 上班好累。。什么时候我能中五百万我就辞职回家开小卖铺专职写黄文了。 明天开车! 34(h)玩具再好也不及你好玩 顾清之后退了半步,从头到脚赤裸裸地打量着易童,冷笑一声: “易小姐,做人要对自己有自知之明。我对平板身材可没性致。” 说罢,扭头就走。 易童简直要被气疯,虽然她不是童颜巨乳,但胸前还是有二两肉的好吗?什么平板身材。瞎了吗?看着顾清之悠哉地回房间里,背对着她手臂支起上半身侧躺在床上刷着手机,一副坐怀不乱的淡定模样。 顾清之听到絮絮的摩擦声,感到有人接近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背上就感受到温热的体温隔着睡衣传来,一双长臂环着自己的腰。顾清之转过头,看见易童脱得赤条条地抱着自己。 “易小姐,劝你也不要浪费力气了,滚吧。” 易童不为所动,“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白费力气。”边说着,一只手也闲不住开始在顾清之身上游移。今晚他穿了一件软麻对襟的衬衫睡衣,两只手指一颗一颗地解开对襟上的纽扣,摸进他的胸膛,像蛇一样一寸一寸地在他的皮肤上探索着,摸到他的乳珠还使坏地用指尖摁了摁,酥麻的感受从胸前扩散,顾清之下意识弓起背,这一退,易童胸前两团软肉挤压在背上,软绵绵的。 “顾先生~你是柳下惠的亲传弟子吗?”易童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气若游丝地在他耳边呵出热气。 顾清之没有反应,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易童抽回手摸到自己下身,小穴早已经流出蜜水含在甬道里,易童伸进两只手指勾了点水出来,抹在顾清之的腹肌上。 “你看,顾先生~我都湿了,痒得难受~”易童还挺了挺胸。 感受到两颗耸立的乳珠隔着布料在轻轻地碾着自己的后背,也在碾着自己的理智。顾清之抓着易童的手腕从自己身上拿走、转身反倒把她压在身下,微微喘气。 天旋地转,易童抬头就看到顾清之的脸,因为恻忍着欲望的迸发,脸上的肌肉几乎微不可见地抽搐着。易童从顾清之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双臂抬起环绕着他的脖子,抬起脸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娇嗔道: “啧~顾先生,你不是说对平板身材没性致吗?你怎么硬了?都戳到我了~” 易童笑得弯起双眼,一脸奸诈的模样。 是你先惹我的。 顾清之扶着易童的双肩把她压回床上,二话不说低下头用吻堵住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 唇舌缠绵,用双手在对方身上摸索着,所过之处都像被火燎过一样让血液沸腾。顾清之才脱掉自己的裤子,易童就迫不及待地抬起双腿,盘在他劲瘦有力的腰上,小穴被蜜水泡软,耸动着腰肢在他腹间蹭着;湿答答的,在他腹上留下水迹。顾清之抓住易童的双腿,腰肢一挺,把梆硬的肉棒捅进甬道,龟头破开层层肉褶一插到底。 “唔~”随着顾清之的挺进,易童唇边泻出满足的吸气和轻吟,“嗯~用力点~唔~用力呀~” 被易童的话深深刺激到,顾清之死死地摁着她的腿,下身重重地抽插起来,恨不得把两颗肉球都塞进她的小穴里,两人的结合出发出咕叽的淫荡水声。 “啊~啊~”在欲海里被颠得起起伏伏,喉咙里忍不住发出淫叫;紧紧抱着顾清之的脖子,承受着他猛烈的进攻,她后悔这么挑衅他了。 高潮已经过去,喉咙叫到沙哑,易童表情麻木地承受着性器的摩擦。不禁怀疑人生。 我干嘛那么嘴贱?让你挑衅?啊?叫你嘴贱? 易童感受到下身都要磨到肿胀,顾清之才停下;下一秒,感受到阴道里涌进一股粘稠的水流。 终于射了。 顾清之趴在易童身上喘气,等到阴茎软掉自动滑出来才支起身体。看着身下的易童被操得眼神迷离,气息不稳;白皙的皮肤泛着粉红,像一颗熟得一嘬就满嘴果汁的蜜桃一样。下身的筋又开始勾动着。 顾清之支起一条腿,另一条屈膝跪在床上,半跪在易童身上,居高临下地命令着: “舔干净。” 易童抬起头看到他的性器正对着自己,因为刚在自己甬道里被蜜水泡过,整根肉茎都亮晶晶的泛着水光耷在腿间,马眼里还留出丝丝透明的黏液。 易童没有犹豫,支起上半身,头埋在顾清之腿间,张大嘴含住一团软肉。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珍稀佳肴,易童卖力地吞吞吐吐着;舌尖从头舔到根,复始抵着龟头打转,口水控制不住从嘴边流下,滴滴答答地滴在胸前。顾清之舒服得眯起眼睛,低头看着易童吃着自己的肉棒,发出啧啧的吧唧声,心里大爽。 易童感到嘴里的器官在变硬,撑得自己嘴角好像要裂了,鼻息间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更卖力地嗦着,挑战着自己的容纳程度,强忍着被刺激引起的条件性干呕,不断往喉咙里吞,激得眼角泛泪。 下身被温热的口腔包裹着,柔软的舌头在挑逗着肉茎上突起的血管。易童就是他虔诚的奴隶,正在拼尽全力讨好他。顾清之爽得头皮滋滋发麻发痒,发出低吟的叹慰,比第一次快了一点射在易童嘴里,看着她咕咚一声全吞进肚子里,抬起手擦擦嘴角的精液,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 要命,下身的筋又隐隐勾痛。 “顾先生,还满意吗?”易童像猫科动物一样歪着头打量着顾清之,一脸纯良。“满意的话,是不是能答应我的请求呢?”易童侧过头亲了亲顾清之的大腿。 顾清之眯起眼打量着易童,思索了一下。便翻身下床,走到床尾打开一个黑色的小箱子。 要不怎么说顾清之是个变态呢,出差都要带着一箱子情趣玩具、sm用品来折磨人。 顾清之挑了一个拖着两个夹子的跳蛋回到床上,坐到易童身后,胸膛贴后背,张开腿环绕着她,像一个半封闭的牢笼。 “张开腿。” 听到顾清之的命令,易童乖乖地依照着曲起双腿,呈m字张开,露出一合一翳的花穴。只感觉下体一胀,顾清之已经把跳蛋塞进她的甬道里,整个没入花心中。还没来得及紧张,就感受到甬道里的跳蛋在震动着。冰冷、生硬的机器埋在身体里,只感觉到不舒服。顾清之捏着开关,一档一档地往上推。易童已经痛得额头出汗,下意识地弓起腰。突然,感觉胸前一痛,顾清之把两只夹子夹在自己的乳头上,被夹到变形。 “啊!” 夹子通了电,虽然是微弱的电流,但对于娇嫩的乳头来说已经是酷刑;易童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叫声。 “嘘——”顾清之侧脸贴着易童,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能坚持五分钟不叫我就答应你。” 易童撇了一眼床头柜摆着的钟,紧紧咬着牙忍着。 “开始咯~”顾清之的话就像死神的镰刀,温柔地割在易童的喉咙上。 叁档就让易童痛得弓起腰;顾清之说开始后,修长的手指继续一档一档地往上推,直到推到五档,甚至能听到跳蛋嗡嗡的鸣叫。 像刀割,身体内外都像被两把锋利的刀来回地割着,肚子都被搅得生痛。易童已经痛得浑身是汗,贝齿咬着嘴唇,双手死死地攥着床单。就是不作声、不求饶。 顾清之很满意易童的表现,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坚忍的表情。一双手绕到她的身前,捧起一对夹着电线的嫩乳揉捏着。 五分钟,可以做叁组波比跳、可以做两组平板支撑、可以做56次深蹲;这些易童都能轻松完成。但在顾清之手里,这五分钟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看到时钟跳到了五分钟整,顾清之关掉了开关,拿下易童胸前的夹子;也关掉了易童身上的力气,支撑不住向后倒,昂起头靠在他肩膀,躺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平复着呼吸。顾清之吻着她的侧脸、嘴角,埋在她的肩窝里,伸出舌头舔着皮肤上的汗水。 “玩具好玩吗?嗯?”顾清之咬着易童的耳垂,声音呢喃。 一阵沉默。 “好玩?”易童从顾清之的怀里直起腰,把手伸到身下,攥着电线把跳蛋从身体里扯出来,扔到床上。“玩具再好玩,也好玩不过你呀。” 话音刚落下,易童就迅速地转过身,骑坐在顾清之身上,攥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往后扯。顾清之头皮一痛,被逼迫昂起头,露出脆弱的颈脖;易童低下头深深地吻上他的薄唇,轻轻地噬咬着他唇内的软肉和舌尖。 牙齿啃咬的疼痛和唇舌舐舔的温柔交缠着。从唇上吻到下巴,往下吻上脖子,感受到易童嘴里尖尖的虎牙要刺破自己喉咙,喉结已经被她咬过好几遍,他不敢动,生怕她一用力就把自己的命门给咬碎。但这种被威胁的恐惧又激发了身体的欲望,血液叫嚣着往身下涌去,性器又挺立起来,硬梆梆地翘在空气里。易童感受到腹前被一根肉棒戳着,低下头看见性器的马眼开始吐着晶莹的精水。扶着硬挺的茎身,抬起屁股慢慢地坐下去。 顾清之感觉自己像是在肏着一只熟透的水蜜桃,果心已经被水与蜜浸得软烂,嫩滑的果肉全方位地包裹着自己的阴茎,随着易童前后摆着腰肢,嫩肉咬着肉茎不断往深处吸。 要疯掉。都疯掉。 两个人像是相爱相杀的雄狮和母狮,互相绞缠着又用尖牙噬啃着彼此。在床上荒唐了一晚到最后顾清之再也射不出,易童浑身肌肉酸痛才停下;顾清之从背后环抱着易童,沉沉睡去。 35都是阴沟出来的老鼠 “什么时候回来?” 顾清之盯着手机屏幕,这是他5个小时前发给易童的消息,至今都没有回复。 易辛遥明显感受到顾清之浑身散发着烦躁的气息,倒了杯水给他送过去,从背后偷瞄到他的手机屏幕显示着和易童的聊天界面。便知道他为什么烦躁了。 “顾先生~喝杯水吧。我表姐可能是在忙,所以她就没有回复你。” “谁让你偷看的?不该是你看的给我把眼珠子放好。”顾清之抬起眼觑着易辛遥,表情阴狠。 这是顾清之第一次对她这么差的态度,还是因为易童不回复他而对她耍狠,易辛遥心里堵得难受。为什么又是易童,他会主动找易童却不会主动联系自己;易童可以隔了五个小时都不回他的信息,但她却是秒回他的信息,就连上课也要把手机放在抽屉的边缘,方便第一时间看到他的回复。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顾先生,你知道我表姐为什么不回你信息吗?因为她和李易然在一起了。” 易辛遥轻飘飘地说。 心思细腻的易辛遥早就在顾清之的微表情的变化中捕捉到一个信息:李易然和易童的关系是他的死穴,那么利用李易然来做离间易童和顾清之的关系是最好不过的工具。在这一刻,什么姐妹情分,都不重要。易辛遥忍耐足够久了。 从小到大,她都活在易童的阴影里。是啊,谁不知道易童从小就早熟、独立,同样是上一年级易辛遥还会尿裤子,而易童早就学会给家人做饭。她虽然没有爸爸,但是易萱萱宠得她像个公主一样。易萱萱手巧,每周都能给易童做新衣服,不逊色于百货大楼里卖的时装;易童想买什么,能力范围内一定满足。 而自己呢?有一个不学无术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一个市侩势利眼的妈,一个窝囊没出息的爸,一家四口挤在一间50平方米的小破房里,这破房子还不是自己的,而是她爸单位分的。她的房间挨着厕所,每天忍受着厕所下水道的臭味透过墙在自己房间里飘荡。身上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起球,她妈王淑兰都不会主动给她买。她一直要等待易童的施舍,接受她淘汰的衣服、护肤品、化妆品。 是啊,她还知道怎么努力都比不上易童。她的成绩不好,幸好还有艺术天赋去学画画走艺术生这条路,虽然她已经过了艺考,刚好过了全国第四的国立美院的分数线,但是每天依然要补习文化课,文化课如果不达标就念不了那所学校。哪像易童从小学到高中成绩又好,即便家里一而再遭遇重大变故,依然没有被影响到成绩的稳定,考取了全国数一数二的电影学院。大学就开始做家教、做兼职,有奖学金供自己的学费,甚至还能补贴家用。出来工作后平步青云,穿着昂贵的衣服、画着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之间谁能看得出她的家庭环境是如此普通。永远都是那么闪闪发光,接受着众人的夸奖。 她易辛遥什么都不是,唯唯诺诺说话软声细气,从小她就胆小害羞经常躲在大人身后,不像易童落落大方。易童是被夸着长大的,小时候长得可爱,长大后又是个网上所说的那种第二眼的美人,嘴巴甜、待人处事无可挑剔,爸爸经常夸她,让自己向表姐学习;邻里经常赞她,让自己向表姐看齐。 凭什么?大家都是阴沟里出来的,凭什么她看不起她? 易辛遥受够了。当知道易童是做小叁才能获得现在的生活那一刻,她就已经从神坛上跌落回阴沟里。看,你们口中所谓的好学生、好孩子竟然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出卖身体换来富贵生活的婊子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看不起她是吗?那她就要踩在她头上,让她也常常仰视别人脚下的滋味。 易童今天忙到没时间看手机,回信息的效率严重滞后。反正如果是紧急的事情,对方会打电话给自己,不紧急的信息就先不用管。按照时间的先后逐一回复完,才看到顾清之在六个小时前发来的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应该是又谈了一个合作让她一起出席充个场面吧。 “我后天大概下午4点回到。” 敲完一行字,发送成功。等了十分钟对方都没有回应。易童便放下手机,去睡觉了。从落地那一刻,她的神经就没有放松过下来。央媒这次大制作实在是太累人了,这次一共有六家影视公司来卖方案,但都不通过,央媒的负责人要求当场头脑风暴一起想一个好节目,浩浩荡荡几十号人都驻扎在会议室里,从早9点到晚9点,不断地提出想法、完善想法又推翻,又重新提出新的想法;没完没了,似是要榨干所有人的脑汁。但是没有人敢有怨言,毕竟这可是献礼给建国50周年的大礼,谁都不敢怠慢。最后,易童提出今年年初的时候有两件珍贵的国宝终于回到祖国的怀抱,为什么不借这个机会做一期以国宝为视角的节目,从古至今来还原上千年的历史,一方面可以展现国家深厚的文化底蕴,一方面又可以展示祖国的愈发强盛。这个想法当即被拍板,由蓝睿文化作为主导联合另外五家制作公司来完善,下个月来汇报方案。 辛苦了多个日夜,熬到人都瘦了五斤,终于迎来了回报,虽然只是开了一个头未来还有更大的挑战等着,但终归是一个好的开始。怀着如释负重的心情,易童缓缓入睡。 节目创意的大方向已经敲定,最后一天也就是和央媒的人确认下一步工作推进,赵蕊和赵小敏还要和对方负责人洽谈一下报价,所以易童和李易然就先去吃饭。在走廊上没料到碰到了王路才。 王路才是经纪公司瑞娱的总裁;易童和王路才的关系处在脸皮待撕未撕的状态,因为王路才和赵蕊是大学同学,蓝睿文化刚成立的时候他也帮扶了一把,给赵蕊介绍了一些人脉,但生意场上都是讲实力的地方,利益的增长和良心的存量成反比,眼看蓝睿文化日渐发展,还和瑞娱的生意有重迭;逐渐地,王路才和赵蕊的关系慢慢疏淡。后来易童在蓝睿文化上位,她才不管什么关系不关系,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在赵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明晃晃地开始抢瑞娱的生意,把瑞娱打压下去;而更要命的是周茉是瑞娱力捧的艺人,也就是说王路才是周茉的老板。因为周茉的事情,易童再一次断了瑞娱的财路,王路才不敢拿顾清之怎么样,只能愈发恨得她牙痒痒。 山长水远跑到首都谈生意还能碰上仇人,王路才也是感觉膈应。 “哟~这不是易大制作人吗?”王路才迎着易童,阴阳怪气地问候。 “中午好,王总。”易童不以为然地笑笑。 “不敢当不敢当,我哪比得上易总您呀。易总大驾来临是在筹备什么好莱坞大制作冲击奥斯卡吗?” 易童真是无语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没实力就算了,人品也没有;一把年纪还在那阴阳怪气,难怪瑞娱干不下去。 “那可不吗。要不是多亏王总您的退让我才能来到这做大片呢。”易童并不打算和他客气。 果不其然,王路才被噎得无话可说。瞥了一眼易童身边的李易然,冷笑一声: “呵呵,我就说易总现在那么横了,原来是有新的金主撑腰呢,怎么?你的顾……”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王总,你的小情人因为没有来访证不被放行,正在楼下耍泼着呢,叫嚣着会让你去找保安算帐,你要不下去看看?” 赵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完会,出现在易童身后。 王路才伸着脖子瞄了一眼楼下,果然聚集着很多保安围着一个年轻女人。 糟糕!这没脑子的骚货! 王路才心一慌,也不再为难易童赶紧去坐电梯下楼。 “蕊姐。”易童转过头,感激地看着赵蕊。 赵蕊拍拍她的肩膀,不言而喻,“我去上个洗手间,你们吃完饭打包两份咖喱饭回酒店吧,我和小敏还要开一阵子的会。” “好的。”易童点点头。 赶在午饭时间前来到餐厅。易童和李易然挑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吃着饭。 李易然抬起眼打量了一下易童,看见她神色自若地切着牛排,丝毫没有被那个什么王总给影响到心情。但他心里却是堵得难受。刚才那个人误会自己是易童的新金主,所以易童真的是一直被包养着?他不相信,怎么会呢,不可能的。分手后,通过各种朋友、同学的关系打听她的消息,知道的少之又少,多是一些她工作上的事情,感情生活这一块完全不知道。现在联系上了,她也不说。果然,还是在恨他? “童童,你要是在工作上或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要和我说,我一定尽全力帮你的。” 被李易然这番莫名其妙的话给搞得一头雾水,易童好笑地问:“干嘛突然这么正经的?能有什么困难啊。” 李易然垂下眼睛,用叉子漫无目的地戳着盘子上的意面,“你可以依赖一下我的。” 不知道怎么接话,易童不想把气氛搞得那么暧昧。她和李易然关系维持在现在这样就好了,千万不能再恢复成以前那样。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啦。也多亏你的帮忙,我们公司才能接那么多大单子。谢谢你,李易然。” 礼貌、得体但疏离的感谢。李易然心里更堵。 “童童,所以你还是在恨我吗?” “嗯?” “恨我是李国平的儿子,恨我爸爸害死了你爸爸。” 李易然的一句话无疑是惊雷,一下子把易童炸懵。 他都知道了? 沉默、挣扎了半晌,纵使内心怎么波澜起伏,易童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这不关你事。不怪你。” “怎么不关我事?”李易然苦笑一声,“要是不怪我,你还会和我分手吗?逼我出国留学不过是一个惩罚我的借口罢了,不是吗?” “李易然!”易童放下刀叉,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出国读博士是你妈妈的遗愿,是关乎你的前途的事,和我家的事情无关。” “好,既然你不怪我,那我们复合吧,易童。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放不下你。” “……” 我的苍天、大地啊、耶稣、佛祖、安拉、财神、王母啊。李易然是读书读傻了吗? 虽然到现在,肖警官都没有明确查到李国平有参与到周天炜的谋杀中,但是那半本下落不明的账本、还有周天炜死的时间那么巧合,都是易童心中过不去的坎。她清楚,这不关李易然的事,但他是李国平的儿子,她认定李国平是害死她继父的嫌疑人,她迈不过这道坎。更何况,现在的她不能和他复合恋爱,顾清之是她的金主,而且她还没报仇。 “李易然,我们回不去的。保持现状什么都别想,好吗?” 怎么能让他什么都别想? 要不是有一次回国跟着李国平去墓园扫墓,才第一次看到周天炜这个名字;回到家收拾旧物的时候找到周天炜生前写给李国平的一封信,拜托他好好照顾自己的继女易童,李易然都不知道原来他和易童早就有联系。在逼问之下,李国平才告诉李易然,他和周天炜、顾海乔的事情。李易然缓了两天才接受这个事情。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易童想方设法都要和他分手,说什么出国读博是完成他妈妈的遗憾,说什么为了他的前途着想,都是为了惩罚他,因为他爸害死了周天炜。知道这件事情后,他又再一次开始疯狂地找易童,但是手机、微信都被拉黑,联系她的朋友、同学都说很少联系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直到现在,终于找到她,和她坦白,求她复合,然后被拒绝。 对于这个结果,李易然一点都不奇怪,虽说他是抱着侥幸心理和易童求复合,他想万一呢?万一她还爱着自己呢?而结果,依然是那么惨烈。她还是那么冷漠而果断。 “好。” 但还是答应她了。他无法拒绝,对于她,一向是有求必应。 ————————————- 追-更:haitangshuwu.cc(woo18.vip) 36这点钱还是够你去打胎的 李易然坦白的这件事激起了一个不小的波澜后,又恢复了平静。难得还剩一天时间没有事情做,就在酒店狠狠地睡了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第二天一早的飞机飞回去。 易童先回福桂园放下行李,再去进口超市买了点菜而后才去金碧文华,时间刚刚好的四点多一点,摁入指纹,打开门,她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易辛遥穿着露背的吊带裙,裙?都快要堆到大腿根露出浑圆的屁股,她正坐在顾清之的腿上和他接吻。 听到开门声,两个人转头看见易童站在玄关处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油纸袋,换上拖鞋,走到沙发前俯视着两人。 像一个背着巨大镰刀的死神来索命。 易辛遥感觉下一秒自己的喉咙就要被易童割破。 “你怎么在这?”易童盯着易辛遥,目光似是冰锥要把她的脑袋都要钉穿。 “是顾先生让我来的。”想着有顾清之撑腰,易辛遥并不怵。 “易辛遥,你还要脸吗?嗯?穿得跟个婊子一样坐在男人的腿上,你现在是觉得自己能耐大了是吗?” “论不要脸我怎么能和你比呀,表姐。”易辛遥讥讽道。 “行,原来我养了一只白眼狼,我是白供你读那么多年书了。” “这是你欠我们家的,要不是当初我妈收留你,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啊~原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易童彻底心寒了,一群不懂知恩图报的蛆。当年易萱萱出车祸,易童寄养在舅舅家,受尽舅妈王淑兰的白眼。易童都没计较,也念在舅舅对自己好,出来工作后还经常补贴他们家;当赚到的钱多了些,还承担起易辛遥的学费、补习班。买衣服、护肤品时都惦记着这个小屁孩给她买一份。更别说隔叁岔五就给她零花钱。得,现在说这是她欠他们家的,这是她该还的债。好你个易辛遥,跟你妈一样是个吸血虫。 “那你呢?祖宗,你是不是忘了答应我什么了?”易童侧过头看向一直在看好戏的顾清之。 “我答应你什么了?”顾清之皮笑肉不笑。 “祖宗,做人要有诚信。” “那答应我的事情你办到了吗?” 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易童皱起眉头露出迷惑的神情。 “和李易然处了一星期的感觉怎么样?” 哦哦,原来是这样。 李易然李易然,一天到晚都是李易然。顾清之最近是抽筋了吗?怎么像个思春的毛头小子一样爱吃醋、心眼这么小。 “不仅和李易然处了一星期呢,还有王路才和张佳乐,你不是也怀疑过我和这两个人有奸情吗?你怎么不说他们俩?我们在一起开4p的淫乱party呢,多可惜,你没来。” 肉眼可见地,顾清之的表情冷得可怕。 易童深呼吸一口,“央媒今年要做一档大制作庆祝建国50周年,邀请了好几家公司去评标,我不知道李易然也在受邀请之列,我是去到才知道的。” “你撒谎!你是和李易然一起去的!”易辛遥忍不住开口反驳 “大人说话你他妈插什么嘴?这轮到你说话了吗?”易童提高声量呵斥。 “你。。你就是撒谎!顾先生,你别听她的!她是和李易然一起去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听到了,就在我生日那天,你上补习班找我,在楼道里和李易然说电话,我听到了。” “哦?那你录音了吗?”易童一脸鄙夷。 原来是这个白眼狼出卖我。 “我。。我。。” 当然是没有,当时易童突然杀上来让她出去,慌忙之下她忘了带手机。何况,她也没料到是李易然打电话给易童,而且也只是在接电话的时候问候了一声李易然,接下来的对话都没有提到他的名字。易辛遥拿不出证据,紧紧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烦了。 “你要是不想待在这,你可以滚。”顾清之盯着易童,冷冷吐出一句话。 易童一愣。 所以这是反倒是赶她走?好啊,好啊!巴不得!最好就从此一刀两断! “好,那我先上楼收拾一下行李,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易童怒极反笑,露出一个标准的空姐微笑,噔噔噔地上楼去收拾行李。 存在金碧文华的东西没多少,不到半个小时,易童用一个28寸的行李箱、一个袋子就收拾好所有东西。下楼经过沙发,看到顾清之一脸阴沉地看着手机,易辛遥局促不安地坐在他身旁。易童从包里翻出一张借记卡摔到易辛遥身上: “易辛遥你听着,到现在为止前前后后我已经补贴你们家快200万,你妈的前夫喝酒赌六合彩找你妈要钱,你妈就找我要,你那个废物哥哥找不到工作要跑货运车,他的货车也我买的。更别说你妈每个月都找各种理由问我要生活费,我都给了。我还供你这个兔崽子读书。欠你们家的我早就还清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欠你家什么。这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25万是你上国立美院的学费还有生活费。”顿了顿,易童轻蔑地看了易辛遥一眼,“当然,你考得上再说。考不上这点钱还是能够供你去站街打几次胎的。” 说罢,拖着行李、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被易童这番羞辱,易辛遥气得身体发抖。但想想她被顾清之赶出去了,心里又痛快得很。死鸭子嘴硬,还不是一只丧家之犬。易辛遥很快就调整好心情,转过身,摸上顾清之的大腿,撒娇道: “顾先生~” “滚出去。”顾清之头也不抬地盯着手机屏幕,不为所动。 这会轮到易辛遥一愣,她不敢相信顾清之让她滚。 “顾先生,我。。” “聋了?听不到我让你滚?” 捉摸不透顾清之的性格,又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懂顾清之的心思,她一直都是被动承受着、惶恐地讨好着他。易辛遥眼里涌上眼泪,赶在泪水滚下前,先起来拿走自己的外套和包包狼狈地离开金碧文华。 房子一下就安静下来,像墓穴一样感受不到一丝的生气。顾清之一直保持着同个姿势,已经在沙发上坐了2个小时。天色开始变暗,夕阳从落地窗外爬进屋子里,把落地龟背叶的影子像抻面条一样抻长。顾清之抬起头,仿佛还听到易童在阳台哼着歌摆弄着她那些花花草草;转过头,她躺在沙发上看书,指尖翻过书页,像深秋踩在枯叶上发出的焦脆声;回过头,看到她在厨房叮叮咚咚地切着菜,汤锅里咕噜咕噜地翻腾出鸡汤的香气;打开房门,她正趴在沙发上拉伸筋骨,骨头发出咕叽舒展的声音,还有她嘴里念念叨叨着“喔唷要断了要断了”。 原来她在的时候,是那么吵的。 顾清之瞥了一眼堆在地上的油纸袋,从沙发上站起走到玄关蹲下,用手指拨开袋子口,看到有冬笋、鲈鱼、竹荪、鸡油菇、猕猴桃、西柚。一大包,都是他喜欢吃的。 可是现在他没有胃口。 突然就感到累了。 顾清之上楼打开房门,还是原来的模样,但定睛一看确实又是少了些什么。 沙发上的书、梳妆台上几支瓶罐不见了,卫生间里头杯子里的牙刷、还没开封的卫生巾扔到了垃圾桶里,衣帽间的衣柜少了四分之一的衣服。易童在金碧文华住了一年多,东西竟然那么少。好像她早就料到有一天会被赶出去,所以留的东西也不多,方便真有那么一天到来,就能快速地打包好离开,不留下任何痕迹。 夕阳抻完龟背叶,把手伸向其他物品的影子,肆意地抻着。阴影越摊越大、摊上二楼,遮住了顾清之半张脸,看不清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整整过去五天,易童都没有找自己。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没有认错,也没有讨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想什么。 顾清之单手支着脑袋,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件事,拨通他的下属薛云的电话。 “喂?小顾总?” “那档夏令营的节目怎么样了?” “明天上午10点我和杨秘书会过去蓝睿文化落实推进表和合同。” “好,到时候我也会去。” “好的,那明天见。” “嗯。” 叮咚—— 赵蕊觑了一眼手机屏幕,看到是薛云的信息: “赵总,明天的会议我们小顾总也会出席。那么我们明天见。” 赵蕊刚做完美甲等晾干,用指尖敲了一个“好的”回复对方。 “易童,你家金主明天要和薛总一起来我们这开会哦。”赵蕊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享用着她的颈椎按摩仪的易童。 “是你的金主。” “好好好,我的金主。” 赵蕊作为唯一一个知道顾清之和易童关系的人,自然也知道这次他们闹掰了。她一个外人不好插手易童家的事情,但是工作上的困难是会尽力相助的。谁让易童是她得意的弟子,就连自己女儿赵小敏也比不上。 “童崽,你就这么和小顾总掰了?” “掰了吧。人家现在喜欢水嫩的学生妹,不稀罕我这种老笋壳了。” “嘶——童崽,我发现你最近很拽啊。啊?连金主的面子也不看了?” “那是,既然搭上易斯资本这座航母,还管顾清之这艘破渔船干嘛。” “绝!”赵蕊给易童比了一个大拇指,“那这档节目就给小敏整咯?” “整吧。小敏可以的,她都能把《我是主角》整下来。相信她的能力。” “那可不嘛,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赵蕊一脸嘚瑟地甩甩头发。 易童笑出声,摁停了按摩仪。 “我先下班了,明天下午还要和小朋友脑暴一下。得回去养精蓄锐。” “好~辛苦了~期待小易同学能做出下一部爆剧哟。” 易童对赵蕊挥挥手告别,坐电梯到停车场开车回去福桂园。 她才不在乎顾清之,多亏李易然的牵桥搭线,现在她不仅拿下央媒的大制作,手上抓住好几个投资大鳄的资源,加上易斯资本的撑腰,她要大展拳脚一步一步把顾清之整垮赶出这个圈子。 千算万算,还是打错了算盘。 顾清之和赵蕊你眼瞪我眼,在一旁的薛云、赵小敏还有杨嘉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 “咳~小顾总,那我们开始过一遍方案?”赵蕊率先打破尴尬。 “赵总,这位是?”顾清之看向赵小敏。 “哦哦,这位是赵小敏,她是这次负责《超新星夏令营》的制作人。” “原来是这样。赵小姐看起来很年轻啊。” “谢谢小顾总的夸赞。”赵小敏露出礼貌的微笑。 “易童呢?” “易总在另外一个会上,所以抽不开时间来。”赵小敏马上接话。 顾清之若有所思,指头笃笃地敲了敲桌面,缓缓开口: “我听说赵小姐是《我是主演》的制作人,赵小姐可真是年少有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赵总,”顾清之眼神锐利地盯着赵蕊,“《超新星夏令营》是要冲击暑期强档的,光是广告商赞助就已经投了5千万进去,这是和《主演》不是一个量级的节目,是不是多一个资深的制作人来和赵小姐一起操盘会比较好呢?” 没想到顾清之会打出一个直球,赵蕊招架不住,忙着赔礼: “是的是的,其实易童一直都是这个节目的监制来着,不过因为她的会议早就安排好,小敏过去隔壁看看易总开完会没有?” “好。”赵小敏不敢耽搁,立马起身出去叫易童。 易童上午根本就没什么会,她只是不想看到顾清之这张脸所以一直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写方案、批邮件。赵小敏火急火燎地敲开她的办公室门时,她就知道顾清之来为难她了。纵使百般不情愿,易童还是得跟着赵小敏去和顾清之会面。 ———————————— 诶嘿~今晚和朋友吃饭去了,晚了更新。 接下大概两叁章内容吧,让顾狗吃吃瘪 (●°u°●)?」 37唉,陷进去了 从入门、落座到听完赵小敏的汇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回答问题也是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或是看向别人然后顺便扫过他一眼。呵,现在的脾气倒也够犟。顾清之真是要被易童气笑。 我就不信了。 “还有什么内容需要定的吗?”顾清之看向薛云。 “方案后面有一个艺人推荐表还有一个项目推进表。艺人推荐的可以很快就过完,项目推进表可能花费的时间会比较长。” “那既然都到饭点了,不如过完艺人推荐表后一起去吃个饭?”顾清之抬手腕看了看表。 “好的,我先去定位置。” “小敏,我来吧。”易童主动接过任务。“大家想吃什么?本帮菜可以吗?” 看到顾清之颔首,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 “好,我就去定楼下的宴然居了。这家做新式的本帮菜,味道挺好的。”易童拿着手机迅速地点开宴然居的公众号准备订座,“小敏,到时候你去到报我的手机,订了五个人的位置的那张单就是我订的。” “怎么?易总连吃个饭的脸都不肯赏给我?”顾清之反应极快,一下子就听出易童的话有端倪。会议室里一共有六个人,她却订了五个人的位置,分明就是不想和他一起吃饭。 被顾清之识穿自己的小算盘,加上赵蕊伸出手在自己身后悄悄地捏了一把自己腰上的肉,易童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只好装作糊涂,给自己建了一个台阶,重新数了一遍人数: “嘿,看我这个脑子,竟然没把自己给算上。”易童只能修改人数,按确定下单,“好了,已经订好位置了,我们把剩下的方案后面的艺人表过完就可以去吃饭。” 顾清之才作罢。 0交流的气氛从会议室移到餐桌上,易童虽坐在顾清之身旁,但也是不太搭理他,问一句回答一句,全然没有以前那种活跃气氛的劲头,挑着话题和桌上每一位宾客聊天。赵蕊看着他们俩都要替他们尴尬死。而且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尴尬?薛云、赵小敏这两个局外人不知道就算了,那个也知道他俩关系的杨嘉怎么还怡然自得、津津有味地吃着松子鱼。我恨。 赵蕊的尴尬阀值从服务员端上一盘绍兴酒煎鳕鱼达到巅峰。易童喜欢吃鳕鱼,这是顾清之特意点的,还让服务员放到易童面前,这番举动不言而喻。但易童却像是眼瞎一样,根本就不看那道菜一眼,更别说去尝一口。眼看这盘鱼被另外两个不知情的人,和一个知情却装作不知情的人分完,顾清之终于忍不住,亲自上手用公用刀叉,切了一大块放到易童的盘子里。从来就只有易童给顾清之夹菜,现在却享受了一把顾清之的伺候。易童始料未及,被顾清之的举动搞迷惑。本能反应下,还是脱口而出一句:“谢谢。” 抬起眼,看到赵小敏、薛云他们也是一脸惊吓,为了不打草惊蛇暴露他们的关系,易童拿起公用刀叉给坐在自己隔壁的赵蕊分了剩下的鳕鱼,嘴里也配合着说: “蕊姐也尝尝,这鱼好吃。” 这哪是吃鱼,是吃手榴弹吧。赵蕊心里默默吐槽着,这不,易童才给她夹完菜,就收到顾清之刷刷飞来的眼刀子,把她扎得满身窟窿。 顾清之憋屈得很,自己都主动示好来蓝睿文化开会,点了她喜欢吃的菜,还只给她夹菜,竟然不领情。吃完饭,顾清之瞥了一眼易童的盘子,剩下两棵菜花,半张煎饼,煎饼遮住了他夹给她的鳕鱼,她只吃了一小口,而这一小口还是刚夹到她盘子里,被其他四个人盯着,为了不拂他面子才吃的。 更憋屈了。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吃完饭,易童借口要打电话,和顾清之他们错开回公司。在公司楼下的花园漫无目的地散步消食,耗到下午轮到自己的会议准备开始才上楼。 才进去公司,就看到赵小敏从打印室出来,便和询问她的汇报情况。赵小敏说上来公司后讨论了方案里面一些疑问,然后现在才开始过项目推进表,这不,就打印了叁份出来方便看。 “叁份?”易童数了数,对不上人数。 “赵总她回自己办公室开电话会议了,然后小顾总说项目推进表这样细节的东西让杨秘书和薛总自己定,他先出来等赵总开完,还有一些事想和她聊。今天的会议室都约满,也不好让小顾总独自一个人坐在前台或是茶水间,就让他去你办公室休息,刚好挨着赵总的办公室,等赵总出来就能谈。” 得了吧,找什么赵总谈事情,还不是在堵她。 行,那就让他自个儿慢慢等吧,今天就不回办公室了,怎么着? 顾清之看看表,已经过去叁个小时。中途赵蕊开完会来和他聊了一些合同的条款,原本聊完他可以跟着杨嘉和薛云走的,但是没等到易童不甘心,干脆就和赵蕊说还有些执行的事情要和易童确认,继续等着她。赵蕊已经委婉地提醒他,易童可能大概或许很大几率一下午和一晚上都闷在会议室里开会,因为她要和团队头脑风暴下一季度的节目创意。顾清之也是倔脾气上头,他就是要硬等。易童的包、钥匙还留在办公室里,就不信她今晚不回家。 又半个小时过去,办公室的门敲响叁声然后被推开,顾清之马上抬起头,看见是赵小敏。 “小顾总,你好。我是来帮易总拿电脑充电线的。”便轻手蹑脚地进来,在易童桌面上拿了电源线。 “易总还没开完会?” “还没开完呢,不过他们暂停去休息十分钟,易总刚去了茶水间。”不知情的赵小敏不小心说漏嘴。 顾清之马上从沙发上起来,快步走出办公室往茶水间走去。果然看到易童正在接水喝。 为了躲顾清之,她宁愿拿纸杯喝水也不要回办公室拿杯子。 茶水间隔壁就是通往消防通道的门,顾清之站在门边就守着,不知情的易童从茶水间出来回会议室一定会经过。 果然,易童不知道顾清之在等着她,从茶水间出来原路回会议室,经过消防通道的防火门,一把被顾清之拉住手腕,攥进门后。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顾清之揽着腰圈在怀里。 “有事?”易童双臂折起抵住顾清之的胸膛,抗拒着他的怀抱。 啧,现在连称呼都省了,看来是真的生气。 “你在闹什么别扭?”顾清之腾出一只手捏住易童的下巴掰正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我没闹别扭。”易童扭了扭身体想挣扎开,却被抱得更紧。“顾先生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如果是我的东西还留在金碧文华就直接扔了吧。”易童抬起手,拂开捏在下巴上的手。 “易童,我太惯你了是不是?心眼那么小?嗯?” “我心眼再小,也比不上你的新鲜小情人。” “呵~”顾清之轻轻笑出声,侧过头打量着易童,“你吃醋了?” 莫名其妙,谁要吃醋啊,顾清之我看你是吃错药了吧? “我吃醋?我用得着吃小妹妹的醋?” 易童才转过脸正想继续讽刺,不知道顾清之什么时候凑上来,他的脸近在咫尺,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顾清之二话不说,低头吻上她软绵绵的嘴唇。 不容她反抗,一只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另一只摁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动弹。易童先是挣扎着要挣脱他的禁锢,发现逃不了,她才避开脸他的吻就追上来。最后只能被动承受,放松身体接受着他的舌头像蛇一样钻进她的口腔里,勾缠着她的舌尖。 想念有多深,这个吻就有多深。 安静的楼道里回荡着让人脸颊发烫的接吻声、呼吸的呢喃。顾清之恨不得把易童吞进肚子里,走到哪带到哪。双手不安分地开始在她身上游弋着,摩挲着她的腰肢,下腹紧紧地贴着她的小腹,情欲的热量透过衣物的布料互相传递着。 嗡嗡—— 手机在西装外套的口袋里震动,顾清之依依不舍地放开易童,掏出手机。易童一瞥,看到是易辛遥打来的语音电话。 “呵。”易童冷笑一声,双手蓄力一下子推开顾清之。 顾清之毫无防备被推得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才反应过来,易童已经拉开防火门进去公司。 “易童!” 即使听到自己的名字都不回头。 啧。 看着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顾清之只觉得烦躁。挂断电话后,点开易辛遥的头像把她删除。 但易童已经一头扎进会议室里继续开会,根本就不打算理他;也颇有一种他不走,她就不出来的气势。顾清之不能这么耗枯时间,只能先行离开。 又是叁天过去,没有收到联系。 叮咚—— 赵蕊点开邮件,两眼一翻白眼窜到天灵盖里,发出哀嚎: “童崽啊!!!!小顾总又来约我们后天见面去盛娱签合同啊!!!救命啊!!不过才过了叁天!!他老人家就那么闲吗?!!!!” 易童不慌不忙地磨着指甲,淡定地回赵蕊: “那你就去呗。带上小敏还有刘经理一起去,反正刘经理也是这节目的制作人。” “啧,人家想你去!”赵蕊压低声音,鬼鬼祟祟。 “我可没空。对了,我要请五天年假。”说着,易童递上请假单,“我妈快生日了,我回去陪陪她。” 赵蕊哭丧着脸接过请假单,“你妈咪还好吗?” “不算好不算坏,前阵子换了一个肾,还在吃药。” “五天够吗?要不再放多你叁天?” “那叁天是带薪假吗?” “不是。”赵蕊秒接。 “那就不必了。” “你个守财奴。”赵蕊撇撇嘴,麻利地签名把请假单还给易童。 “谢谢蕊姐。”易童笑眯眯地从赵蕊手中抽掉请假单,施施然地去人力资源部交单。 一天后,在盛娱长城36楼的会议室。赵蕊和顾清之再一次你瞪我我瞪你。 赵蕊硬着头皮介绍:“小顾总,下午好啊。这位是刘经理,也是这次节目的联合制作人。易童她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忙所以没来。” “哦?那看来这个私人的事情很着急,比一部值5千万赞助的暑假档节目都要重要咯?”顾清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赵蕊,用眼神逼问她易童的下落。 “那的确是稍稍有点重要吧。易童她休年假了。。” 还没说完,顾清之就迫不及待抢话。 “休年假?现在这个时候休年假?赵总可真是淡定啊。你可真是位好老板。” 听不出他的讽刺才怪咧。但赵蕊也只能接着说: “她休年假,是因为她妈妈生日了,易童她妈妈患了很严重的肾病,然后最近好转了点,刚好碰上生日,所以易童就休年假回家陪她妈妈。”赵蕊学着顾清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口气说完,把顾清之噎在原地。 啊。。原来她妈妈出院庆祝生日啊。 顾清之知道易童的妈妈身体很不好,常年都住在医院里治疗。所以今天她不来不是为了逃避他,而是休假回家陪妈妈了。想到这,心情才好转。杨嘉是个有眼见力的人,眼看气氛就要转向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赶忙招呼着大家落座再次核对合同条款,签字正式推进下一步的工作。 签完字,薛云开始布置第一阶段的传播工作,而顾清之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在思考着,什么时候去找易童比较好,易童她是会一直在家吗?她妈妈身体不好,应该是不能出去旅游吧?但去郊外踏青也是可以的?肾病的病人能吃什么补品?燕窝吗?还是阿胶?人参会不会太补? 杨嘉瞥了一眼他老板,手放在腿上,手指敲着膝盖,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猜到他现在在想什么,肯定是在想什么时候去找易童。扯扯嘴角哭笑不得,微不可见地无奈摇头。 唉,陷进去了。 ——————————— 当时写这章的时候刚好去看李焕英了 对这句台词印象深刻∠(?」∠)_ 拿来当标题咯诶嘿 38难道我要跟我妈说我是小三吗? 易童和易萱萱哪都没去,易萱萱的身体不好,能出院回家住一个星期已经是医生最大的允许了。易童接易萱萱回福桂园,每天早上母女俩就手拉手去菜市场买菜,一天叁餐都是易童来下厨,晚上俩人又去散步,跟着在广场上跳交谊舞的老头老太太一起动动手脚,扭扭腰,日子平淡但却是难得珍贵的时光。 笃笃笃—— “童囡!有人敲门,你看看是不是李婶?我要冲刺了!” 昨天易萱萱翻出了易童买的游戏机,沉迷上里面的赛车游戏一发不可收拾。易童在她房间里装了一个投影仪,易萱萱就闷在房间里对着投屏打游戏,打了一整天,今天一早起床买完菜就迫不及待地回家继续打游戏。 “妈!少打点游戏!你的眼睛是不想要啦?” 易童从厨房里出来,一边叨念着她妈一边去开门。 一开门,发现来人竟然是顾清之。易童愣住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回到自己家,所以她的形象很不一样,倒不是说不修边幅,而是明显感觉到不一样,她在金碧文华时哪怕穿的是家居服都是精致的,尽心尽力每一个时刻都在讨好着她的金主;而不像现在的她,把长卷发堆在头顶扎了一个丸子头,身上穿着宽松的白棉t恤扎进一条藏蓝白边的短裤里。。那是她的高中校服裤吗?脚上还蹬了一双麻织拖鞋。有那么一瞬间,顾清之觉得自己穿越了,回到了易童的少女时光,眼前的她还是在念高中,没有化妆没有香水味,像株在野外刚开苞的白玫瑰,清纯的表面下包裹着一根根青涩柔软的刺,刺得让人指尖发痒、痒到心尖。 易童下意识地回头看,易萱萱还闷在房间里打游戏。赶忙往前走一步半掩上门,用身体隔开自己家门和顾清之。 “你。。你来这干嘛?”易童咽了咽口水,想把紧张咽回肚子里。 顾清之皱皱眉,他不理解为什么易童会害怕见到他。 “来看看你。” “。。。” 这话她没法接。 “童囡!谁啊?是李婶来了吗?”易萱萱听到易童开门,却没有听到有对话声,眼睛离不开屏幕,在房间里高声喊易童。 听到易萱萱喊自己,易童更紧张。 “你现在看完了,那你可以走了。”为了不让自己的话听起来那么绝情,易童还是勾勾嘴角对顾清之笑着说,殊不知,因为慌张控制不住表情,这个笑比哭更难看。 “啧,易童你紧张个什么?”顾清之的眉头拧得更紧。 “所以你到底来这干嘛?”易童压低声音不耐烦地问顾清之。 “我听说你妈妈出院庆祝生日了。来送点礼物。” 顾清之让开半个身体,易童才看到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后面迭了一箱又一箱的补品,箱子上面印着国内百年老字号药行的logo,有蛋白粉、冬虫夏草、灵芝、人参。。。简直就是把半个药房的奇珍异草药材和营养补品都搬过来。 这是“来送点礼物”?易童心里的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能想象得出顾清之去刷卡的时候,药房里的销售小姐姐和阿姨都围上来恨不得他把自己都刷走打包进箱吧。 “这。。你一个人搬上来的?”易童看着这一箱两箱,一共有五箱药材和补品,也是够重的。 “当然是杨嘉,还有一个工人。”开什么玩笑,让他一个身上穿着5位数衣服的人去搬这些箱子? 唉,可怜的杨嘉。易童心里默默地感谢着杨嘉,这大周末的还要帮老板搬货,走五层楼梯送到她门口。可怜了,还要搬回去。 “我妈吃不了那么多,你还是搬走吧。辛苦~”易童并不领情,还下了逐客令向后退一步准备关门。 “童囡,谁在门外啊?”一直没听到易童的回答,易萱萱放心不下,暂停了游戏放下手柄出来看看易童在干嘛。 听到易童妈妈的声音在门后,顾清之闪电似的出手,抓住门的边缘硬生生地把门掰开不让易童关门。易童的手劲哪比得上顾清之,连人带门被他拽到一边。 “阿姨您好,我是易童的朋友。来给您送点生日礼物。” “哎?你好你好!哎哟,这是‘来送点礼物’?我的天啊。这些箱子都是你一个人搬上来的吗?” “是啊。”顾清之笑得一脸和煦。 易童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顾清之脸不改色地撒谎,白眼翻到天灵盖。 易萱萱打量着顾清之,从他身上穿的还有表现出来的气度就知道他是个富家子弟,还自己一个人搬着五箱昂贵的药材上五楼,心里感激又心疼又难为情,自己身后的小房子和顾清之的身份格格不入,他还不嫌劳累亲自搬礼物送给她,现在有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孩能做到如此大方识礼啊。 看到易萱萱好像不认识顾清之,易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以为易萱萱知道顾清之是顾海乔的儿子。易童没有和易萱萱说她要接近顾清之,然后为周天炜报仇;如果让易萱萱知道易童甘愿做顾清之的情妇是为了报仇一定是不依的,他们家虽然不幸还不置于要给魔鬼出卖身体和灵魂一起同归于尽。但是顾清之的到访终究还是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的炸弹,万一说漏嘴或者顾清之不知道抽什么筋透露了他的家庭和她的关系,那可就完球了。易童的小脑瓜飞速地运转思考着,要用什么理由把顾清之赶走?这边厢,易萱萱很不给力地引狼入室。 “还站在门外干嘛,赶快进来喝杯水呀。瞧把孩子都累得,快快快,进来呀。”易萱萱招呼着顾清之进屋。 “哎?妈!我同事说中午约了客户吃饭,快到点了送完东西就走的。”易童一个横步上来,抢先堵住顾清之想要迈进屋的脚。 “改期了,今天我很有空。”顾清之笑眯眯地贴上来,趁没人注意到,捏了一把易童的翘臀,威胁意味很浓。 “嘿!那么巧?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吃顿饭呗。反正今天买了很多菜,我们俩也吃不完。”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顾清之马上答应易萱萱的邀请,不给易童拒绝的机会。 “童囡你赶紧让开,别挡路。”易萱萱像挥苍蝇一样把易童挥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干净的男式拖鞋,和易童那双是同款不同色,给顾清之换上。还指挥易童把箱子都搬进家,不要堵住邻居的出入。 “阿姨,我来帮易童搬吧。” “欸~不用不用,童囡的力气大着呢!扛煤气瓶上楼都没事。” 易萱萱这倒戈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顾清之还真听进去了不来帮自己搬箱子。 啧,顾清之你个狐狸精。易童心里怒骂。一个人默默地把箱子搬进屋子里。 和自己家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风格,或是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房子是老式商品房的格局,面积小但胜在坐北朝南一年四季都有阳光照进来。在时间的浸没下,墙体已经变得灰白,木地板长年累月地拖地、打蜡,透着琥珀似的光泽。易童家里堆着很多东西,小家电、书籍、琴谱、沙发、茶几、小提琴、乐谱架、落地风扇。。。堆得满当却收拾得井井有条,房子小而十分温馨,墙上还贴了几张易童幼儿园的油画“大作”,看不出她画的是什么。这一切都让顾清之感到有趣,他从来没了解过易童的真实生活和家庭情况,她也不会对他展示这么生活的一面,在他面前,永远都像一只精美的洋娃娃。 “来来来,喝杯金银花茶。哎哟,最近这天气一会冷一会热,搞得人的精神气都上上下下的,喝金银花提提气。”易萱萱往顾清之面前放了一杯茶,招呼着他喝。 “好,谢谢阿姨。”顾清之笑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滋润入喉。 “嗨,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小伙子。” “阿姨,我叫顾清之,‘寓清之浊,以屈为伸’的清之。” “哎呀~这个名字好呀。”果然是有钱文化人家的孩子,看他的样子也要比易童成熟,应该是她的上司,更不敢怠慢,想到自己刚才还叫他小伙子,这么不稳重的称呼不会让他感到膈应吧?易萱萱揣揣不安。 “顾先生中午想吃啥?有啥不吃的?我让易童注意点。”易萱萱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客气。 “不用特意照顾我的口味,易童做什么我都吃。” 哎哟哟,听这小语气,易童做什么都吃。易萱萱心里乐滋滋的。 “好,咱家易童做菜特别棒,顾先生待会就赏脸多吃点。” “阿姨,叫我小顾就好,别那么拘谨,搞得我也很紧张。”顾清之笑眯眯地说。 呕。 在厨房听到顾清之的话,易童都要反胃。他会紧张?他会拘谨?她都要开始怀疑顾清之今天是不是被魂穿成杨嘉了,笑得一脸谄媚,估计今天他要把一年量的笑容份额都用完了吧,平常也没见他那么爱笑。 “哈哈哈哈,好的好的。小顾。” “萱姐萱姐!”有人在拍门。 “来咯~”易萱萱忙起身去开门。 顾清之从椅子上站起,走去厨房,看到易童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忙什么。 一股沉木的香气把自己包围,背上一重,被顾清之抱在怀里。 “易童,你在干什么?” 热气呵得耳根发烫。易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惊乍,忙挣脱他的怀抱,要是让易萱萱看到就完蛋了。顾清之也被易童这副模样吓了一跳,随即就反应过来她不愿意他的亲近。拧起眉头,一把把她拖进自己怀里箍着。 “干什么啊你!放开我!”易童压低声音呵斥着,越过顾清之的肩膀偷看,提防易萱萱出现。 “那你在干什么?” “我在择菜啊!”瞎了吗?易童真是想破口大骂,“放开我!” “我当然知道你是在择菜,我是问你那么抗。。” “童囡!!小顾!!” 顾清之话没说完,就被易萱萱的呼喊打断。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易童也顾不得那么多,用力推开顾清之,刚好就在易萱萱走到厨房的时候,把菜篮子塞到他怀里。 “嗯?你们在干嘛?”易萱萱打量着两个人,易童急得一脸红潮。 “哈。。哈。没。。祖。顾先生说帮我择菜。”易童打着呵呵糊弄过去。 “衰女包!你怎么能让客人帮你择菜的!”易萱萱怪嗔着,“对了,楼上李婶家的金毛下狗崽崽,我上去瞧瞧啊~很快就下来。” “嗯,你去吧。记得回家吃饭啊!你手脏别碰狗崽!” “行了行了。啰嗦!”易萱萱没好气地挥挥手,跟着李婶上楼看狗崽。 顾清之放下菜篮子,好笑地站在一旁听着易童和易萱萱的对话,这对母女怎么那么有趣,像一对闺蜜一样。听着门被关上,易童才送了一口气,气还没缓过来,就被顾清之拉进怀里,嘴唇堵住嘴。 “唔~”呼吸还没调整过来,易童难受地挣扎想推开顾清之,反倒被他单手攥着两只手腕举高,压在墙上不能动弹。 “放。。放开。”易童开口说话却被顾清之乘虚而入,伸进舌头绞缠着她的舌尖,含着她的嘴唇像吮吸着甘露一样忘乎所以。 不够,还不够,还想要更多。 顾清之转而去亲吻易童的颈侧,头埋在她颈窝里深深地嗅着她皮肤上的淡淡肥皂香。今天她穿的是宽松的t恤和松紧带的短裤,双手很轻而易举地就把她的衣摆从裤子里抽出来,摸进她的身体,感受着滑腻的皮肤。 “别。。赶紧。赶紧放开我。”易童被摸得气息不稳,抓着他的手臂想从衣服下推出来。她担心易萱萱突然回家,被她看到这一幕估计得开煤气一起同归于尽。 但他偏不。 膝盖分开她的腿,抵住她不让她的腿合拢;指尖在她身上点点游走着,摸到内衣的边缘,还把手指伸进去戳了戳那团被包裹着的软肉。 “易童,你紧张什么?嗯?” 顾清之咬着她的耳垂,上下牙轻轻地磨着,语气含糊。 “让我妈看到就完蛋了。” “嗯?为什么?那就告诉她我们的关系就好了呀。” “顾清之你疯了吗?” 易童从来没有像这么语气凶狠地叫自己的全名,顾清之一窒,放开易童。 “你叫我什么?”他不敢相信,她竟然吼他。 “我问你是疯了吗?我们的关系是能公开的吗?” “为什么不能?” 妈的,真的是要疯掉。 “你!已经结婚了!我要跟我妈说我是小叁吗?” “不说我已经结婚不就好了。”顾清之不以为然。“反正我又没戴婚戒。” 哈?听听,这是什么屁话。易童真的要怀疑顾清之今天是被哪个脑残给魂穿。 “你不懂,说你没结婚更麻烦。” “我怎么就不懂?你倒是说说。”顾清之感觉被小瞧,语气开始不满。 “逼婚,你知道不?我妈一直想让我赶快结婚!所以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站在我身边、看起来像是没结婚的男人!” 从进门以后,顾清之那些小动作和措辞都逃不掉易萱萱的火眼金睛,隐隐猜出顾清之和易童俩人的关系绝对不止只是同事。在顾清之看不到的时候,易萱萱已经对她挤眉弄眼了。顾清之这个崽种还浑然不知,动手动脚的。 绝对,绝对不能让易萱萱认定他们的关系,绝对! 39精虫上脑 逼婚吗?她和他? 顾清之倒是十分好奇,如果易童她妈妈误会了他俩的关系,易童会怎么解释。所以,她会承认对他的感情了吗?真是令人期待。 正想入非非,听到开门声,易萱萱一脸满足地回来。 “我回来啦!” “阿姨,小狗可爱吗?”顾清之依着厨房的门框笑着问易萱萱。 “嘿,可爱死了。我来拿点羊奶上去。” “妈,你送完就赶紧回来。别耽误人家李婶做饭。都到饭点了” “知道啦,就上去放下就回来。” 易萱萱在柜子里翻出羊奶,提了一小箱子上去。 真是服了她,一把年纪,身体又不好还跑来跑去;但难得出院一趟,也就随她了。易童管不了那么多,专心挑着虾线,准备炒一个虾仁滑蛋。 眼看易萱萱离开,顾清之又黏糊糊地贴上来,把头搭在易童的肩膀,看到她在挑虾线。 “我不喜欢吃虾。”顾清之不满地说。 “又不是做给你吃,爱吃不吃。”易童耸耸肩膀,想把他的头颠掉。 “啧。”顾清之不满地咂舌,张开嘴在易童的颈侧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淡淡的牙印以示惩罚。 嘶—— 狗吗?!易童抬起肩膀蹭掉脖子上的口水,瞪了顾清之一眼。 因为顾清之的到来,易童多做了两个菜,两荤两素一汤,都是清淡、高蛋白易消化的菜,营养均衡。 易童果然能做一个好妻子。顾清之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不知道易萱萱是不是故意的,叁个人坐小圆餐桌,她一个人面对着易童和顾清之,一副双方审判的样子。易童默默地挪开一点椅子,和顾清之拉开一点距离,打破这个由易萱萱主持的格局。 “小顾,吃菜啊~尝尝这个虾仁滑蛋,不输外面的餐厅的。”易萱萱热情地招呼着。 “他不吃虾。”易童捧着碗喝汤,声音嗡嗡地从碗后传出。 “……” 易萱萱尴尬地一顿,在桌底下的脚伸过去踩了易童一脚,易童疼得呲牙裂嘴。顾清之用手挡住嘴,忍不住笑出声。 “那尝尝这个这个白灼鲜鱿鱼,没有腥味的,点芥末酱油老好吃了。”易萱萱热情不灭。 “好。”顾清之笑得眉眼弯弯,夹了一块鱿鱼点了酱油,放到易童碗里,再给自己夹一块。 易童惊恐地抬起头看到易萱萱正好捧起碗低着头喝汤。幸好,没看到;才松了一口气。短短时间,从茫然到惊恐到担心,表情就换了叁种,看到易童的变脸,顾清之心情有点复杂。看来她是真的不想公开他们俩的关系。 “小顾,今年多大了呀?”易萱萱抬起眼瞅瞅顾清之又瞅瞅易童,表情微妙。 “我今年33了。” “哎哟,还是青年才俊咧。” “家里有几口人呀?” “妈,好好吃饭行吗?”易童怎么猜不出易萱萱心里的小算盘,马上打断她的话。 “欸!人家就是对帅哥十分好奇嘛。”易萱萱理不直气也壮。 “我家里有爸妈,我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和哥哥。” “哇~大家族呀。那你是和你家人一起住吗?” “不是,我搬出来了。” “欸欸欸~搬出来好啊,男孩子要独立点。小顾和童囡是同事?” “嗯~是呀。” “嘿嘿,同事好啊同事好,每天都能见面,方便培养感情。” 易童瞪了易萱萱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差不多得了。易萱萱睁眼当瞎,完全不在意的。 “小顾长得那么俊,一定很多女孩子追吧?”易萱萱的心思不言而喻。 “唔……其实呢,也没有。因为她们都知道我有女朋友了,对吧?易童。”顾清之侧过头笑眯眯地看着易童。 猝不及防,正在喝水的易童被呛到。什么鬼?他想干嘛? “欸欸欸欸欸!!!”易萱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拖长声音,“你们?……这是?” “阿姨,我是易童的男朋友。” 再也忍不住了,这回轮到易童在桌底下把腿伸过去想踢顾清之让他闭嘴,却没料到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脚腕,使不动力。挣扎了一番才抽出自己的脚。 “哎!我就看出来了!”易萱萱一拍大腿,一脸骄傲。“易童,你可不厚道啊,怎么谈恋爱了不告诉妈咪我。” “妈,你别听他乱说。他开玩笑呢。”易童摆摆手,忙着解释。 “哎哟哟~害羞啦!”易萱萱完全不信,还笑得一脸八卦的模样。 得,易萱萱这个恋爱脑都开始磕上cp了。 回天无力。 “说!什么时候认识的?啊?一直瞒着我。”易萱萱踹了踹易童。 “唔……两……年前吧。”易童含糊不清地说着。 “啧!两年前?你到现在才带回家?!” “是……是两年前认识,又不是确认关系,我……我是觉得没到时间嘛。”易童越说越小声。 “衰女包~早告诉我不就得了嘛~委屈人家小顾了。”易萱萱瞪了易童一眼,怪嗔道。 易童真是无语到极致,这顿饭她是再也吃不下的了,反倒那个引起祸端的人正一脸享受的表情,悠然自得地吃着饭。易童恨得牙都要咬碎。不管易童吃不吃得下,反正易萱萱是胃口大开,人逢喜事胃口好。 看来过一阵子,得找个时间和易萱萱说她和顾清之分手了,不能这么下去放任不管,让易萱萱逮到他俩是男女关系,下一步就是开始逼婚然后是生孩子;要赶在事情变得无法收拾之前给处理掉。易童一边洗碗一边下着决心。 洗好碗,挖了半个西瓜,易童捧着一大碗西瓜肉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顾清之和易萱萱正坐在沙发上,顾清之腿上摊着一本编织书,在教着易萱萱用毛线勾杯垫。易童用力地眨眨眼睛,是真的。 简直了!顾清之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拿着一根小钩针在帮一个老太太勾线。他没病吧? “阿姨,你这样上钩一针,下钩两针,绕一圈线,就可以了。” “哦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原来下面我只钩了一针,难怪说怎么越钩越不对劲。” 易童也好奇顾清之什么时候学的钩织,也坐到他身旁,和易萱萱两个人夹着他在中间。 “啧!你就自己一个人吃哦!不给小顾来点饭后水果?”易萱萱探出半个身体,看到易童一个人吃着西瓜一脸不满。 易童砸咂舌,从桌面上的牙签筒倒出一根牙签递给顾清之。 “没看到人家小顾在忙着吗?做人家女朋友没点眼见力的?”易萱萱继续开炮。 易童深呼吸一口气。淡定,要淡定。百般不情愿地用牙签戳起一块西瓜送到顾清之唇边。顾清之一副小人得逞的样子,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张开嘴吃下易童投喂的西瓜。 易萱萱接过顾清之的针线,钩了一会就感觉困了。 “小顾呀,阿姨我吃完饭就开始犯困了,先去睡会,你就和童囡去玩吧,啊。你要是也困了,就去童囡房间眯一会。” “好的,阿姨你快去休息吧。” 等易萱萱关上房门,客厅就剩下两个人,安静得能听到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响着。顾清之侧过头打量了一下易童,她正在翻看着那本编织书,并不打算搭理他似的。 “易童,我困了。”顾清之活学活用。 “那我叫杨嘉来接你回去吧。”说罢,就伸长手臂去够自己的手机。 “等不及了,我现在就很困,刚才你妈妈说可以去你房间眯一会。” 易童猛地抬起头,盯着顾清之。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顾清之不为所动,“让我睡沙发也可以,只是你妈妈起床后看到你这样对你的男朋友,不知道她该怎么唠叨了。” 精准抓住易童的命脉。易童无话可说,思想挣扎了一会,最后妥协,只好气鼓鼓地站起来带顾清之去她的房间。 你就嘚瑟吧,过了今天你就嘚不起来。 顾清之感觉又了解了易童多一些。和想象中不一样,他以为像易童这样的性格,会把房间布置成办公室那种冷酷的颜色,毕竟她可真是个尽职敬业的人,不管是正经工作还是做他的情妇,哪有情妇被包养了还去工作的?有时候加班还比他加得狠,随随便便就通宵叁天做节目、闷在方案里头。所以看到易童的房间都是温暖的原木色,布置得十分温馨的时候,确实是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原来她是这样的人啊。想起当初买下金碧文华,搞装修的时候问过她要把房子装修成什么样子?毕竟那是圈养她的雀笼,还是象征性地听一下她的意见吧。虽然没有明说,但易童还是按照他的喜好装修了房子,完全没有她一丁点的真实想法。 现在看到她从小住到大的房间,才知道原来她喜欢温暖的原木色,墙上贴着雾霾蓝的壁纸,地上铺着鸡翅木色的地板,窗台、桌子点缀着低饱和度的小装饰、小花瓶里种着多肉植物,都是温柔的颜色。 顾清之环视了房子一圈;桌子应该是用了很久了,桌角位置都被磨得圆滑,一米五的小床靠在飘窗旁,腾出了不少位置摆着一个个书架,上面堆满了书还有积木。平常怎么就没发现她是这么一个童趣的人? 易童先一步进去房间,一路走着一路捡起地上的书放到桌子上,迭在书柜里。顾清之默默地关上门,跟在易童身后。 这两天天气比较凉爽,开窗就不用开空调,也不用盖被子吧。不然热死顾清之这个崽种,我还要出席他的葬礼,晦气!易童心里骂着身后的人。 顾清之依靠在桌子边,看着易童为他开窗、铺床。窗外的阳光漏过大院里的树叶,影影绰绰地照在她身上,像镀了一层毛绒绒的软毛,微风吹进来,把毛绒吹到他身上,挠得心尖发痒。 “易童,跟我回去文华吧。” “不是有易辛遥陪你吗?”易童头也不回,专心换着床单,天气还是有点热的,给顾清之这个崽种换张冰丝床单吧,不然热死他就麻烦。 “我赶她走了,那天我让她来也不过是为了气你,谁让你和李易然一起出差。” 欸?怎么听出了委屈的语气?我耳朵没毛病吧?易童心里一惊。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和李易然是不可能的。你倒是不信我,反倒相信那些跟了你不过几天的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次倒是自己理亏。原来在自己心里易童已经变得那么重要,只是听她和旧情人在一起工作就已经开始不安。 “嗯,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 易童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顾清之在向她道歉?他今天真的是魂穿了吧?还是来之前磕到脑袋了?我要打电话给杨嘉把他老板拉去精神病院检查一下吗?易童心里疯狂上演着小剧场。 “所以,跟我回去,好吗?”再一次求她。 “嗯……再说吧。”易童垂下眼睛,掖着边角。 看着易童弯腰、曲起一条腿跪在床上掖着床里面的边角,舒展着两条白皙的长腿,翘起蜜桃臀。下腹的筋隐隐在抽动,上一次和易童做爱是在什么时候?半个月前?一个月前?都记不起来了。易辛遥这个小妹妹不是没试过勾引自己,但是对这种嫩黄瓜是一点性趣都没有,他只对易童这种多汁甜美的水蜜桃有感觉。顾清之眯起眼睛思索着要怎么就地把易童拆骨入腹。 放松警惕的易童全然不觉身后有危险接近自己,她低估了顾清之精虫上脑的时间,也忘了这货已经禁欲很久,现在猛兽逮到机会出笼,要把她吞进肚子里。 —————————————- 首-发:yanqinggang.com (woo18 uip) 40(h)吃奶吗? 掖好最后一个床角,易童直起酸痛的腰下床,没有留意到身后有人,正正撞进顾清之怀里,回过头,看见他已经脱得精光站在自己身后。 “你。。你干嘛?”易童被吓一跳。神经病吗?无缘无故脱什么衣服。 顾清之眼眸一沉,摁着易童的肩膀用力一推,把她推倒床上。易童很快就反应过来,立马翻身想从床的另一侧逃走,却已经来不及,顾清之重新把她扑倒在床上,把她压在身下。 “别闹!放开我!” 易童低声呵斥着,手肘用力支起上半身,想把顾清之甩下去,却让他钻了空子顺势把手摸入她的上衣,一路向上握住胸前的两团软肉。 “唔~”胸部是易童的敏感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不要。” 没能推开顾清之,被他抓住一对嫩乳在揉着,今天穿了薄杯垫的内衣,顾清之很快就感受到两颗乳珠硬挺起来,抵着他的掌心。 “别。。不要。”被他压着动弹不得,乳房被揉捏着各种形状,易童侧过头哀求着他。 “我想要你。”顾清之侧过头咬着她柔软的唇呢喃道,“给我。” “唔。不可以。房子隔音不好,我妈在隔壁睡觉!你疯了吗?放开我!” 易童别过头,垂死挣扎着。 “那你待会叫小声点。”顾清之贴着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声说道,声音像勾人堕落的恶魔一样蛊惑。 易童愣住了,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羞耻的人,还愣在顾清之那么不要脸的震惊中,突然感觉下身一凉,连带内裤一并被他扒掉,扔到床底。 顾清之摁着易童的背让她上半身趴在床上,捞起她的腰肢让她撅起屁股,像瑜伽里的猫伸展式跪着,挤进她的双腿中,露出小穴翻出了嫩红的蚌肉,把半硬的肉柱抵在肉缝中慢慢磨蹭着。 “嗯~”粗硬的阴毛随着顾清之的磨蹭刮到嫩肉上,刺得有点痛也有点酥麻,易童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顾清之俯下身体,从腰椎开始往上不急不慢地吻着易童的腰窝、然后是背脊,用牙咬开内衣扣子后抱起易童上半身,让她跪坐在自己身前,一双手就趁机钻进罩杯里,和里面的嫩乳来了个亲密接触,捏着两颗乳珠轻轻地揉着;一下一下地亲吻着她的脖子、肩膀 “唔~别。。啊~”易童无力地反抗着,想推开他的手却使不动力,只能隔着衣服虚虚地抓住他的手腕。 易童被磨到流出不少水,湿答答地染湿了肉棒;在蜜水的润滑下,也让顾清之一点一点地往欲海的深渊滑去。 “面向我。”顾清之放开易童,喘着粗气命令着。 易童乖乖地调转身体,跨坐在顾清之腿上。但他没有猴急着要进入她的身体,而是压着她的脖子让她低头,他抬头吻上她的唇,双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身体,用手掌描绘着她的曲线。 这不像顾清之。 为什么今天的顾清之那么温柔?平常的他不爱做那么多前戏,都是硬了就攥着她要做爱;叁两下剥掉她身上的衣服,随便亲几下就迫不及待地进入她的身体猛烈地抽插起来;被他扳着四肢摆出他想要的姿势,配合着他的冲撞;什么时候娇喘、什么时候叫床,都像精准设定好的智能情趣娃娃,他想要什么她就给什么。他是快活了,但她就是例行公事。而今天他却温柔得让她感到害怕。从他来给易萱萱送生日礼物、在易萱萱眼皮底下和她亲近、饭桌上为她夹菜、承认自己是她的男朋友、还教易萱萱怎么钩针,更要命的是,他从来没试过像今天那么爱笑,锐利的眼神此刻都柔软起来;而且今天的前戏那么长,那么深情地和她唇舌交缠着,已经感受到他的肉棒硬梆梆地抵着自己的屁股,但他就是不进去,仿佛在等待她有感觉了、等她允许了,才会进行下一步。今天的他很温柔,温柔得像。。。李易然。 恶心。 顾清之你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易童再也忍受不了,一把推开顾清之,脱掉身上晃荡荡地挂在手臂上的胸罩和被扯得变形的衣服,和他赤裸相对。一对嫩乳在眼前晃荡着,顾清之喉咙一紧,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易童很满意他的反应,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然后抓起自己的乳房,身体往前凑,抵在他的唇边,慢慢移动着,硬立的乳珠像画笔一样描绘着他的唇型。 “不来尝尝么?”欲望像蜘蛛丝一样粘在喉咙,又压低了声音,让易童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像毛茸茸的猫爪子,轻轻挠过心尖直打颤。 顾清之被她这番勾引堕落得失去理智,眼睛都红了;张开嘴一口含着她的乳,像婴儿吃奶一样起劲地吞咽着;扶着易童的腰,耸动着腰肢找着小穴的入口,易童扭着屁股配合着、引导着他。找到洞口后,顾清之迫不及待地腰杆一挺,整根插入她的身体中,没个轻重地冲撞起来。 唔~这才是顾清之。那个只顾自己、蛮狠、自私、卑鄙的顾清之。 半个乳房被他含着,吮吸着嫩滑的乳肉,他的牙齿、舌头刮过娇嫩的乳尖,好痛。 他的双手紧紧箍着她的腰,用力到留下了指痕,性器埋在她的身体里,她已经卖力地前后摆动着腰肢还不够,他还要耸动着腰杆不停地顶着她。好痛,甬道都要被磨烂,宫颈口都要被顶穿。 好痛。 那就让我们一起痛,一起堕入地狱吧,顾清之。 易童紧紧抱着他的头,似要把整个乳房都要塞进他的嘴里,用乳肉堵住他的呼吸,要让他窒息。 要疯了。好久没有那么疯过。 鼻子根本呼吸不过来,嘴里塞满了乳肉,舌尖抵在乳珠上舔着,想把乳汁给嘬出来。控制不住口水从唇边留下,流过下巴,滴在肚子上。阴茎被紧紧地缠在甬道里,感受到肉褶堵着马眼,想射又射不出,子孙根被绞得生痛。 但他就是不肯放开、不肯罢休。 唯有这种爽并痛苦着的快感才让自己感到到心脏的跳动、感觉自己还活着,还活着吗?也不好说,估计现在是在天堂游荡着吧,不然他怎会觉得如此幸福。怀里抱着她,听着她轻吟娇喘、疯狂地做着爱,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她是他的。 易童后悔了。 很后悔。 她不应该勾引顾清之的,搞得他现在沉迷上吃她的奶。 等顾清之在她身体里射完后,易童已经累得散架。前人有拔屌穿裤的渣男,今有拔奶倒头睡的易童。再无心思和他厮磨温存,瘫在床上大口大口地顺气。太累了,一直都不敢放开;易萱萱在隔壁睡觉,提心吊胆着生怕会吵醒她。光天化日下就开始做这么疯的事,估计能气到她提前回医院。 可顾清之还意犹未尽,吃完右边开始吃左边。趴在易童身上,细细舔着她身上的汗,也不嫌汗味咸,舔得跟在舔蜜一样。先是舔着脖子上的汗,然后是锁骨,往下舔过乳沟,然后就露出狐狸尾巴了,舌尖不安分地扫过乳房的下围,往上舔,然后张大嘴一口吞入半个奶子,鼓着双颊开始嘬奶。 有那么好吃吗?又不是哺乳期,都没有奶给他喝,还嘬得那么起劲,喉咙发出舒服的叹慰。 嘬着嘬着,顾清之又起反应,吐出乳头,抓着易童的腿分开折起m字,露出红得像玫瑰一样的花穴,腰杆一挺,直插到底又开始耸动起来,嘴也没停过,又马上俯下身体张嘴含着奶头、继续吃奶,吃得津津有味,水声啧啧。 微风从窗外吹进来,冲淡了房间里的腥气;吹在裸露的皮肤上,把胳膊上的热量带走。但还是热,后背被顾清之的胸膛紧紧贴着,听到他平稳而轻微的呼吸声。易童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动着,想离开他的怀抱;才动作,腰上一紧,又被他揽回怀里,后背源源不断地传来他的体温。 动不了, 他的怀抱像一个牢笼把她困着。 算了,自己也很累了,累到连指头都动不了,但精神却是很清醒。不然她不会听到,顾清之呢喃了一句:“易童,我爱你。” 不知他是清醒着还是在做梦,语气含糊,但她却是听得很真切,他说爱她。 顾清之你爱我吗?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顾清之。 身后的人睡着了,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全然不觉身前的人内心多么滔天汹涌。易童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白色u盘,两天前,肖城给她的。 u盘里装着木马工具,只要进去顾清之的书房,把u盘插进他的电脑里,就能自动拷贝走他所有文件、财务报表和聊天记录,然后拿在手里,他就完了。 41背叛 两天前,易童接到一个陌生的来电。 “喂?你好?” “喂?小童,我是肖叔。”电话里的肖城压低着声音说话,好像在提防着什么人。 “肖叔,你怎么了?”易童听出他语气的不对劲,紧张地问。 “小童,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过来n大一趟?我在湖边的凉亭等你。” “好,我马上过来。” 易童挂了电话和易萱萱说出去买点东西后出门,马上开车去n大。走到湖边,果然看到凉亭里坐着一个人,穿得十分低调,还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只见半张脸。 “肖叔?”易童走近那个人,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 肖城听到有人叫自己,抬起头看见是易童,浑身紧绷的肌肉才放松。 “小童,来坐。” “肖叔,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易童看到肖城那么紧张,自己也紧张起来,张望了一下周围,才坐到他身旁。 “小童,我就长话短说,顾海乔的势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大,专案小组已经被解散了,我也被调到一个后勤的部门,再也接触不到一线的工作。而且,最近有人在跟踪我。” “是顾海乔?还是顾清之?” 肖城摇摇头,“都不是。如果是他爷俩是不会放着我不管的,我早就被埋在一个不知道什么的山头里去。那些人只是在跟踪我,似乎是在记录着我每天干什么,见了什么人,当然也不排除是这爷俩在通过我来找到更多的线人然后一网打尽。所以,小童你自己小心点,照顾好你妈妈。” “嗯,不用担心我,肖叔,你也要小心点。” “现在的我是没法走明面的路子帮你的,这是一个u盘,是我们专案组一个电脑高手做的一个病毒软件,插进电脑能够自动拷贝走里面的文件,你找一个机会就去顾清之的书房里把他电脑里的东西都拷贝走吧。” 易童接过u盘,感觉沉甸甸的。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吗?但是她到现在都进不去顾清之的书房。该怎么办才好?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肖叔。” “好,不多说了。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易童拿着这个u盘,忽然就感到压力山大,眼看机会就要来了,她能不能把握得住? “今晚我要去你家吃饭,可以吗?” 顾清之看着半个小时发给易童的信息,她没有回。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咳~”顾真言咳嗽了一下,把顾清之拉回现实。“清之,干嘛呢?两分钟看一次手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没,只是一些有的没的文件要我审批而已。” “所以我的话你都听进去了没?”顾真言盯着顾清之的脸,捕捉着他的表情变化。 顾清之抿唇不语。 固然很感激顾真言这个大姐带自己入行,当初刚回国因为仕途的问题,在顾家大宅和老爷子闹得天翻地覆,气得他妈妈进院那时候,顾真言也帮忙着哀求老爷子不要再逼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还承诺会带好这个弟弟做出一番成绩。所以顾清之就跟着顾真言入行,从她的助理开始做起,一步一步地坐上合伙人的位置,成为盛娱长城的股东之一,也开拓了自己的生意版图,虽然不比上顾真言的娱乐帝国,但好歹也是算是小有成就。可是顾海乔却不这么想,他只觉得都是顾真言念在姐弟的情分在帮他而已,他只有卖力的功劳。 老爷子对这个幺儿严格和思想古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顾真言也是同情、可怜这个小弟,因为从小她也是在棒棍下成长的,顾真言和大哥顾齐予都是高智商的孩子,学习成绩好的学霸,但顾海乔永远都不满足,要他们更好,所以做不好就难逃挨打。她已经过够这种完美模版的生活,她也不忍心自己的小弟弟也走像她和大哥一样的路:按照顾海乔的喜好、安排来过完一生。所以但凡顾清之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她都要帮。然而,矛盾的是,一方面她想顾清之过自己的生活,但一方面又以为了不让老爷子瞧不起他,让他按照她的指示去工作,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像这次,她打听到央媒在筹备着建国50周年的大节目,顾清之竟然没有去应标。这么难得的机会不去把握,只要他做成功了,这番成绩一定能让顾海乔对他刮目相看,就能证明给他看自己还是有本事的。但他却没有。 顾清之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次中标的公司只有六个名额,易童在的蓝睿文化也在其中,名额是经过筛选然后按照综合实力来排名的,蓝睿文化刚好排在第六名,要踢走易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在在六家公司里,蓝睿文化是最薄弱的,资历、资金、投资者人脉都比不上前面五家公司。如果他带着盛娱长城空降。。。 不知道易童会怎么想。可能?不,一定会怪他又抢走她的生意吧。只是这次还能不能哄好她?说不准。 “清之,你别嫌大姐啰嗦。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呀。难不成你一辈子就搞这么些小打小闹的事情吗?难道你就不想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给老爷子看看吗?” “姐,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知道,你要是知道就不会还这么悠哉悠哉地坐在这里。你都看看入围的那几家公司都是些什么公司,论实力能比得上咱们吗?看那个蓝睿文化,就一个做编剧的小公司,竟然也入围,踹掉它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姐,人家也是有那个实力才入围的。”顾清之忍不住帮易童反驳。 “是有实力才入围,那我们就差了吗?” 看到顾清之不为所动的样子,顾真言心里已经急得不行。这个弟弟从小就这样,表面上对什么事都不感冒,把事情都憋在心里打算自己扛下所有。脾气犟得十头牛都拉不回,哪怕被老爷子用藤条抽到身上都是淤痕都不吭声,也不改,照样我行我素。唉,这个牛脾气都不知道随了哪个。 “清之,你不觉得憋屈吗?一直活在老爷子的不屑中。” 顾真言这句话狠狠地击中要害,不知不觉中,顾清之紧了紧牙关。 “你难道就不想做出一件壮举然后狠狠打他的脸?” 想,当然想啊。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都是达不到他的要求的。小时候考了98分,顾海乔会问为什么不能考到100分?他的哥哥姐姐都能考到,只有他考不到。篮球比赛他投出了决胜的叁分球,他会问为什么他不是mvp?他的哥哥可是校队的田径队队长,拿过全国季军。考到的学校、做的工作、想要结婚的女孩,他都不满意、不同意,所以他到底要怎么做?在他眼里,自己是不是永远都是个失败者?什么都做不好?所以,当然想打他的脸。 看到顾清之神色开始动摇,顾真言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杀手锏。 “清之,这是央媒台长的名片,他这个星期来这里开会,你找个时间约他一起吃个饭。知道吗?” 顾清之盯着顾真言推过来的小卡片,眸色一沉。 “嗯,知道了。” 休完年假,就送易萱萱回医院继续住着,像易萱萱这样的身体情况其实并不适合出院太久,还需要定期检查的,只是主治医生念在这个老人长年累月都住在医院里,就连自己的60大寿都不能过实在是可怜,帮易萱萱检查过评估了一下出院的可行性才放她回家过生日。就在易童休最后一天年假那天早上,易萱萱开始发烧、水肿、呼吸困难,二话不说,易童载着易萱萱赶紧回医院,经过医生的抢救,体征才稳定下来。想想真是后怕。 但也无暇担心下去,休完假,易童就立即投入工作中,她还要做建国50周年的节目策划,她还要赚很多钱来治易萱萱的病,她没有时间自怨自艾。 因为关乎到政治层面,易童不敢怠慢,和赵蕊一起亲自对接、和其他五家公司沟通,联合打造节目。赵蕊也调集了全公司最优秀的制作人和资源一起为这档节目贡献创意力量,听到蓝睿文化要做一笔大生意,公司上上下下都十分兴奋和骄傲,太难得了。如果这次做成功了,先不说公司的地位在业内会不会上升,赵蕊答应了有份参与的员工、团队都能获得一笔不菲的奖金,完全调动起大家的积极性,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熬夜加班、通宵做方案、联系艺人、做公关准备。 肉眼可见地,易童整个人都瘦削下去。周一看到她脸颊还是有点肉的,脸色也是红润,到了周五已经瘦得下巴尖尖,脸色青青。要不是看到她眼下两个都要挂到嘴角的黑眼圈,和忘我地盯着电脑屏幕,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写方案,都要怀疑她是不是通过吸毒来减肥。李易然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知道现在的易童已经走火入魔了,怎么劝都没有用,而且他作为蓝睿文化的投资方,当然也是要全力支持她的工作。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去汇报,最后一个星期冲刺,李易然担心易童会垮掉,所以每晚下班后都煲了汤送到办公室给她当夜宵。 易童也大方接受,心安理得喝着他煲的汤。毕竟,现在不是在纠结男女关系的时候,现在什么都阻挡不了她往前冲的劲头。她要拿下这个机会,一定要拿下。 最后一晚,终于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方案才是完成。窗外的城市亮起灯又熄灭,整个繁华的市中心都归于平静,只听见办公室里呼呼的空调声。易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闻到一股浓浓的灵芝鸡汤味,转过头发现李易然正在为她倒着汤,用保温壶盛的汤到现在还是热腾腾的,香气在房间里扩散着。想到这两个星期,每晚李易然都拿不同的汤给自己,他的工作都那么忙了,还不辞劳苦地给她送汤,心里满是感动又难为情。都分手那么久了,而且前不久自己才拒绝了他复合的请求,现在又在享受着他的关怀,易童实在是过意不去。 “易然,你怎么还在?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方案我都做好了,一些小调整小修改,明天在飞机上搞定。” “不碍事,反正我也没那么早睡。”李易然头也不抬,专心地用着筷子为易童剔着鸡肉。知道她懒,连骨头都不肯啃,只吃肉。幸好汤炖得足够长时间,能轻松地剔下一块块已经炖得入味、软烂的肉。 易童吸吸鼻子,鸡汤的香气钻进鼻孔直窜胃里,忙得晚饭只吃了一个冷掉的饭团,现在到半夜了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扭捏,坐到沙发区、李易然对面。李易然抬起头,看到易童像只饿极的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他的筷子,可怜兮兮的。又心痛又好笑地加快速度,剔完最后一只鸡腿肉,把满满一碗汤和肉推倒她面前。 “我不客气啦。”易童嘿嘿一笑,端起碗就吃。 暖呼呼的鸡汤下肚,整个人才活过来。 “小心烫。”抬头看到易童被汤烫到舌头,呼呼地倒吸着气,“慢点,别吃太快,小心胃胀气。” 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 易童把方案导出ipad给李易然。让他帮忙校对一下错别字。喝完汤,刚好他也对完最后一页。 易童放下碗,满足地瘫坐在沙发上。 看到她轻拍着肚皮的样子,像只晒太阳的小海豹一样,李易然忍着笑意, “吃饱了?还要再来点什么不?” “唔。。饱了,现在想喝一罐冰可乐。” “来生理期就不要喝那么冰的,常温就可以。” “。。。” 这种事他都记得啊。难怪这几天都给她送的是补气血的汤。 心里有点热,大概是因为汤有点补吧。 易童这样为自己开脱着。 “好了,改了几个错别字。其他的都很完美。”李易然笑眯眯地把ipad递给易童,“对了,明天我没法和你们一起过去。集团的老板要来开会,所以我走不开。” “没事,你忙你的吧。我和蕊姐能搞定的。” “好,有什么事你就去找李副吧,他会帮你的。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凯旋归来。” ———————————————- 顾狗又开始作了。 42弱肉强食一直都是游戏规则 “赵总,实在是对不起了。” “不是,李副,”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呀?不是都要签合同了吗?赵蕊着急地拦住李副,让他给一个解释。 李副,是央媒的副台长,李易然小时候住在大院里,李副就是他的邻居。可以说李副是看着李易然长大的,这份交情延续到现在。蓝睿文化这次能中标,也是李易然和李副搭桥牵线。 原本,今天易童分享完最新方案后,在场的领导表示挺好的,但没想到吃了一个午饭回来,李副就悄悄地通知她们方案被刷掉了。 “李副,这也太突然了吧。这。。我们很难办呀。” “赵总,我也能理解你的难处。我是很坚持要你们继续主导的这次节目的。但王台长和上头领导说要一间像盛娱长城这样比较资深、资金雄厚的公司做来把控整个节目,毕竟这50周年可大可小呀。” “可是。。”赵蕊还想争取一下。 “唉,但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虽然现在主导方不在你们那了,可是也是需要你们参与创作剧本的嘛。好好干。” 主导和参与那是完全不一样的等级,说白了,还要蓝睿文化来参与剧本创作也不过是念在不想撕破脸皮搞得大家难堪,所以就给点小恩小惠。 “李副,你能不能再争取一下?” “哎,我。。我也爱莫能助啊。” “好的,我们明白了,谢谢李副。我们回去后会好好参与写剧本的工作中。”最后是易童拉住赵蕊,开口打了圆场。 “行,你们好好加油,我先去开会了。” “李副,慢走。” 等李副的身影进了电梯,赵蕊气愤到狠狠踢了走廊上的垃圾桶一脚,发出嗙——的一声脆响。 “蕊姐蕊姐,别这样,消消气。”易童忙拉着赵蕊,生怕有人路过看到。 “妈的,一群王八蛋。怂逼。”气得赵蕊破口大骂。 “蕊姐,对不起。” “嗨,你道什么歉呀,这不关你事。” 虽然赵蕊说不关她事,但易童还是很内疚。谁让她是顾清之的情妇呢。 中午吃完饭,在楼下碰到顾清之,易童心里就开始不安。他为什么在这里?他想干嘛? 回到会议室,看到他和几位从来没有出席过的领导在谈话,然后李副就带她们出来,就有了刚开始的对话。她实在是无法相信,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手,他知道是李易然搭线让她中标,所以来搅局吗?但,听李副的说辞又不像是。所以,为什么他突然要踢走自己又再一次抢了自己的生意机会?凭什么? 易童心里也恼火到极致,但她不能疯,赵蕊的情绪已经很不好,所以她要冷静,把赵蕊的情绪带回来。 “操,他妈的。软屌狗。”赵蕊还在忿忿不平。 “好了好了,骂过就行了。我们回去吧。”易童扶着赵蕊的肩膀,推她往前走。 “易童。” 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过头看见是顾清之;心里一沉,怒火的开关似乎扛不住了。 “蕊姐,你先下去等我。”易童低声和赵蕊说着。 “嗯,有什么事就打给我。我立马上来。”赵蕊撇了一眼顾清之,并不打算和他打招呼,直径地去坐电梯。 易童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清之,并不打算向他走过去。 生气了? 顾清之皱起眉头,摸不准易童现在的情绪。 “过来。”顾清之命令着。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易童不敢太使小性子,怕别人抓住把柄,只能向他走去,停在了叁步的距离。 “有什么事吗?”易童开口问道,没有一丝感情的语气。 这倒让自己一窒。是啊,有什么事呢?或者说该说什么话呢?道歉吗?现在适合说吗?顾清之也不知道。看得出她和赵蕊都很生气,换作谁都会生气吧,自己的辛苦劳动成果竟然被临时端掉。可是,这不是很正常吗?做生意不仅仅要看技能,还要看人脉关系。想要在这个圈子混下去,光是靠正大光明的手段是走不下去的,弱肉强食才是生存的法则;如果蓝睿文化足够强大,也不会被舍弃掉了。 “顾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看到顾清之喊停自己却一个屁都放不出,易童已经失去耐性,转身就走。 “易童!”看到她竟敢抛下自己离开,顾清之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今晚陪我吃饭。” “不好意思,我今天下午的飞机,恕我不能奉陪。”易童头也不回,冷冷拒绝。 “改签。今晚7点半我在1954等你。” 看吧,顾清之就是这么自私的人。永远都是让她来迁就他的时间,说改签就改签,也不会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把她当作是平等的人来询问她能不能一起吃个饭就那么难?永远都是命令的语气、祈使的句子。 烦了,也累了。 说白了,自己也只是他一个玩具而已,一个玩具怎么能要求主人会对自己怜悯呢。 “听到没?”易童不做声,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顾清之心里内疚又烦躁,一时控制不住情绪,语气有点冲地吼了她一句。 “再看吧。”易童不痛不痒地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并不理会身后的人,迈着大步子离开。 顾清之看着易童决绝的背影,很多话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算了,今晚再好好聊一下吧。 19:45,没到。 19:50,还没见到人。 20:00,依然没有出现。 顾清之已经憋得一肚子火,电话打不通,信息不回,也不见人。从来就只有别人等他的份,他什么时候等过人? 20:15。 “你好,请问你是顾清之先生吗?” 顾清之抬起头,看到一个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穿着酒红真丝吊带裙的女人站在他对面,撩拨了一下头发到耳后。 “我是。” “你好,我叫安然,是易小姐让我过来的。她让我来陪你吃饭。”这个叫安然的女生,笑得风情万种。呜呼~今晚的生意真好,竟然是一个长得那么帅的炮友,还来这么高级的餐厅吃饭。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怀疑这是不是一个仙人跳的局。可是看顾清之身上穿的衣服、戴的表,心里飞速地估摸了一下价钱,他既然有这个钱就不必玩这样的局啦。心里就安定下来。 安然是易童通过佟武东介绍过来的,佟武东做娱记,叁流九教都有门路。离开央媒大楼后立即打电话给佟武东,让他介绍一个外围女给她,代替她去赴顾清之的饭局。她没有改签,和赵蕊回到酒店拿行李当即就去机场,她不想见到顾清之这张脸。 顾清之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易童找了一个外围女来陪他,所以她以为今晚这顿饭是为了上床而准备的?抛开她不愿意和他亲热不说,连一顿简单的饭都不肯和他一起吃?顾清之彻底被惹毛。抬起眼,一脸狠戾,薄薄的嘴唇吐出一个字: “滚。” 飞机延误,花了5个小时才落地。易童才关闭飞行模式,顾清之的电话就打进来。易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 “喂?你好?” 明知故问的问候。 “易童,你几个意思?” 不用看到脸,光听语气就知道顾清之现在有多恼火。 “什么几个意思?我没明白,顾先生能说清楚一点吗?” 得,跟他犟上,甩脸色了。 好歹是知道是自己先不厚道,顾清之放软了一些语气: “易童,你不要闹脾气。” “呵,我哪敢和顾先生闹脾气啊,我可得罪不起您,不然要我死无葬身之地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易童阴阳怪气地揶揄着。 “易童,注意你的态度。” “你什么货色我就什么态度。”易童豁出去了,“顾先生,请问你是江郎才尽了吗?叁番四次来抢我的节目创意,有意思?嗯?看来盛娱长城没几个人能干活了嘛,竟然连一个节目都想不出,一天到晚都在觊觎别人的劳动成果。” 被易童气噎,但顾清之不敢恶言相对,这次同样地,的确是他做得难看。但他也不甘心被她瞧不起。 “易童你要是玩不起就不应该接下这个节目。” “我怎么玩不起?是你玩不起吧?你要是有种一开始就来应标啊,我们堂堂正正来竞争不行吗?非要在背后搞这么一套?”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游戏规则,弱肉强食你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你们公司小、资金薄弱吧。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 “哦,那我谢谢您的教导哦。” 似是料到自己心里所想,易童正想挂电话顾清之就在电话那头低声威胁她: “易童你要是敢挂我电话你就死定了。” 妈的,顾清之你这个王八蛋。易童心里暗暗骂着。 “还有事吗?” “你现在在哪里?马上给我过来m酒店!” 话才刚落完,顾清之就听到电话里响起机场广播提示。 “你竟敢回去了?” 顾清之不敢相信,易童竟然忤逆他,没有改签起飞时间,还找了个外围女来糊弄他,一声不吭地就飞回去了? “是啊,我们这种小人物哪比得上顾先生您这种大忙人呀,您还是好好去工作吧。” 说罢,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挂了电话。挂你电话就死定了?怎么个死法?我倒要看看你要把我怎么样。有毛病。 易童算是放飞自我,爱咋咋的,她现在没那个心情去讨好一个卑鄙小人。 被易童挂了电话,顾清之再一次震惊。再打过去已经忙音,看来她把自己的号码给拉黑。顾清之气得把手中的手机往地上一掼,力气之大,地面都铺着地毯也能把手机屏幕摔裂。愤怒、委屈在心里像两头猛兽一样咆哮着,隐隐升起施虐的欲望。 想砸东西,想把一切都砸烂。 顾清之握攥着拳头狠狠地往墙上锤了一拳,关节被墙面刮伤、磨破皮,很快就渗出鲜血。 为什么? 易童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把顾清之的号码拉黑后,易童打开包包想把手机扔进去,看到夹层里躺着的白色u盘;盯着u盘看了一阵子,不耐烦地把手机扔进去,拉上拉链。泄气地靠在汽车的靠背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什么都不想。 什么都不想去想。 累了,就这样毁灭吧,烦。 43挣扎在两个男人之间 晚上十一点,的士停在福桂园的小区门口,易童拖着行李和疲惫不堪的身体慢吞吞地走进小区,才到家楼下就看到李易然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等着她。看到易童,李易然和她挥挥手。不用言语,就能看出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赵蕊下午在机场就用文字和他简单说了情况;但因为是上头领导发话了,台长亲自坐镇,所以李易然和李副那边也不好做什么挽救措施。 “易然,你怎么来了?”易童还是尽力地扯扯嘴角,强颜欢笑着。 “欢迎回家。”李易然抬起手摸了摸易童的头顶,“你还好吗?” “还好啊,怎么不好。。”说到后面,易童哽咽住,眼泪控制不住从眼里涌了出来,“我。。我很好啊。” 二话不说,李易然拉着易童的手臂,把她揽进怀里紧紧抱着。 躲在李易然的怀里,易童感到久未体验过的温暖。像一个狭小、黑暗的衣柜,躲在里面可以肆无忌惮地宣泄自己的情绪,没有人发现。她可以崩溃、可以痛苦、可以委屈,而不再是一只精美、没有感情的洋娃娃,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可以埋在李易然的胸膛上,放声大哭。 她终究还是绷不住。 从易萱萱过完生日被紧急送入医院抢救开始;这两个星期里,肩负着一个团队几十号人的期待,和成员们没日没夜地加班,就连来大姨妈肚子疼也是吃了止痛药继续开会、讨论方案;好不容易迎来了希望的光,却被顾清之一手熄灭。对赌协议的截止时间越来越近,还有一大个窟窿没有补上,如果补不上,赵蕊就要出让她一半股份给盛娱长城,蓝睿文化就不再由她说了算,甚至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蓝睿文化这家公司也不好说。她辜负了赵蕊、辜负了团队成员而感到内疚。为什么她那么弱,为什么她不能对抗顾清之。 估摸着也哭了快10分钟,李易然感觉胸前的布料都湿得透透,贴在皮肤上有点痒、有点难受;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抱着易童,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手臂、腰椎都有点酸。但他就是不舍得放开,感受到两人的体温在互相传递着,是久违的温存。 哭到最后,都没有水分来制造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无力地靠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打嗝。 “童童,饿了吗?上去我煮个面给你吃?”李易然侧着脸贴着易童的头,温柔地询问。 “我要吃银丝面。番茄味的。” “好,煮给你吃。” 易童无意识的撒娇捏了一把心尖,李易然心里热热的。放开易童,牵起她的手,她没有拒绝,便提着她的行李上楼去。 这么一哭,易童整个人的精神灵魂都被抽掉,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靠在李易然的怀里有多久,他问她要不要吃面,牵着她的手,回到了家,去厨房给她煮个面。在客厅,她就蹲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缝隙里,抱膝而坐,听着厨房传出叮叮咚咚的切菜声、开煤气、烧水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银丝面就放到自己面前。易童没想到,李易然真的会做饭,她也不过随口一说,他就做出来了。他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易童是不知道,李易然是出国读博后才学会做饭的。当时,他刚和易童分手,整个人都疯魔了。反省着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少爷脾气、习惯惹到她不开心。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做家务、做饭的机会,也是上大学后,搬进去他妈妈的公寓,因为不想陌生人踏入他的圣地,所以才学会搞清洁卫生;出出国后,在国外也吃不到什么好的外卖,加上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够好才被易童嫌弃,而去学做饭。没想到,今晚终于能派上用场。 看着易童慢慢地挑着面线嚼着,不知不觉把一碗面都吃光,李易然心里更满足。真好,易童没有拒绝他。 情绪发泄过,又有一碗面下肚暖着,易童才缓过神来。李易然早就拿走她的碗去洗干净。 “谢谢你,李易然。” 易童接过李易然递上来的杯子,他给她冲了杯牛奶。 “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真的,谢谢你,易然。” 看着易童情绪不再像刚才那样低落,也就放心了,坐在她身旁还想陪陪她。 “童童,你知道这次是谁把你们搞下台的吗?” “嗯,盛娱长城。” “其实是盛娱长城的顾清之。你知道顾清之吗?” 易童心里一咯噔,听到李易然说出顾清之的名字,整个人都清醒了。他是在试探我吗?他是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嗯?不太知道。我们只是在业务上合作过而已。”易童撒了谎。 “其实,他是顾海乔的小儿子。就是和我爸爸一起害死你爸爸的那个顾海乔。”虽然难以启齿,但李易然还是这么说了。 易童一噎,虽然她是怀疑李国平也有份害死周天炜,但这句话从李易然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膈应。 “我。。”易童不知道说什么,该否认吗?李易然其实你爸爸没有害死我爸。这句话她说得出吗?心情真的很矛盾,没有证据却被指控自己的爸爸是杀人凶手这件事,放谁身上都不好受,也不知道李易然究竟有什么样的勇气在她没有证据之下,顺应她的想法承认自己爸爸是杀人犯。易童都要被这种矛盾给折磨死了。 “童童,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顾清之知道你是周叔叔的女儿所以要害你。但我想说的是,他这个人很卑鄙、阴险狡诈,所以你尽量不要和他扯上关系,保护好自己。” 嗯,她知道。顾清之是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崽种。她还和这个崽种上床、做他的情妇了。 “好,我知道了。” “喝完牛奶就去洗澡,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嗯。拜拜。” “拜拜。” 心情复杂地送李易然离开,易童一个人在沙发上发愣地坐了很久,久到不知不觉什么时候睡着,在沙发上躺了一晚。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清之?清之?” 听到董杏叫自己,顾清之抬起头。“妈,怎么了?” “还不快点吃早餐,都凉了。” 董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面前的盘子。 “妈,叁明治本来就是凉的。” “我说你的咖啡!”董杏嗔了一声。 顾清之忍着笑意,放下手机。 “怎么?哪家小姑娘不回我的宝贝儿子呀?”董杏觑了顾清之一眼。 顾清之一噎,女人的直觉都那么可怕的吗? “没有哪家小姑娘。”易童也不小了吧?所以不算小姑娘。顾清之掩饰着自己被拆穿的害羞。 “还是那个易小姐吗?”董杏不紧不慢地在面包上抹着黄油。 她怎么知道?顾清之下意识抬起眼看了董杏一眼。是王思佳告诉她的? “不用看了,是我费了好大功夫逼问杨嘉才问到的。”董杏不问自招。 董杏早就知道易童的存在,她也知道顾清之是什么德行,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但也许也是他的一种报复吧。董杏自认为是自己亏欠了这个小儿子。因为老大老二从小就聪明,顾海乔更喜欢把心思放在这两个大孩子身上,要董杏时刻都要盯着他们的学习和生活,照顾一个孩子已经用掉半个人的精力了,更何况她还有叁个孩子,分给顾清之的关心自然而然地少了很多。而且,随着两个大孩子长大,董杏越来越不赞同顾海乔那种高压打压的教育方式,所以她想顾清之就不要走他哥哥姐姐的路,自由快乐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她的想法是好,但是不知原委的顾清之只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受爱护的孩子,无论他做得再好也比不上他的哥哥姐姐。长大后,顾海乔还不断干涉他的选择,无论是念什么学校、读什么专业、找什么工作都要听他的,要不是回国后大闹了一场,现在的他也是一个傀儡吧。但他还是妥协了,在婚姻的选择上。在顾海乔的安排下,她娶了前市长的女儿王思佳,因为顾海乔需要官商合作的契机,他答应顾清之给他自己选择想做的事情,但是自由也是有代价的,他的哥哥姐姐都已经为顾家付出了很多,那么他不能作壁上观,所以就牺牲掉他的婚姻自由。但顾清之是谁?他从来就不受这些条框束缚的。让他娶王思佳,没问题,就当娶一只人偶回家就得了,该花天酒地的依然玩得风生水起,结婚好几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同房。 即便是董杏都不能说什么,这是他们亏欠顾清之的,所以他报复了也是正常。所以对于顾清之叁两天换一个女伴的作为也是不过问,随他吧,只要他不闹出弥补不了的大祸就行了。明面上没有对他的生活有太多干涉,但是作为他的母亲,暗地里还是通过他的贴身秘书杨嘉来了解他的生活,所以她知道易童的存在,她也吃惊竟然有一个女孩能够待在他身边那么久。愈发了解,就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竟然能让顾清之念念不忘、失神落魄。 “清之,有空就带易小姐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顾清之一愣,随即内心深处升起了雀跃,但很快就失望起来。因为,到今天易童都没有理他。 “嗯。” 无论是电话、微信还是邮件,都被易童拉黑了,顾清之真是有冤无处诉。已经过去半个月,易童都没有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心情郁闷得紧。既然通信手段行不通,就上门堵人。反正《超新星夏令营》这档节目还要继续做,他就有理由去蓝睿文化开会。 没想到,去到蓝睿文化开会,赵小敏告诉他易童不再在制作部门工作了,她去筹备新的部门。追问去筹备什么部门,赵小敏也是一知半解说好像是要往ip的方向打造。赵小敏这边得不到有效的信息,就去问赵蕊,赵蕊也是说了差不多的话,经过股东们的同意,易童现在在重组队伍筹建一个新部门打造ip资产,所以现在她不在这一层上班,而是去了楼下,因为楼下还有资料室、技术安全、财务部,进出都有专门的门卡,不对外开放。堵人这条路也走不通,无奈之下只能拿杨嘉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幸好,她没有拉黑杨嘉。 “喂?杨嘉?” 电话里传来朝思暮想的声音。 “是我。” 啧,顾清之这个崽种。 “请问顾先生有什么事?” 又是这样疏离、冷漠的称呼和语气,她不再软软糯糯地叫他祖宗了,这让他很不习惯。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和自己见面?要怎么做才能从她的黑名单里出来?要怎么做?电光火石之间,顾清之想到一个馊主意。 “你现在来文华把易辛遥带走。”顾清之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撒了一个谎。 又来,易辛遥这个兔崽子一天到晚都给我整烂摊子。 “你直接赶走她就行了。不用费那么多功夫。” “你是想你亲爱的表妹浑身赤裸裸地被我扔出去吗?我说了很多遍,我对这种黄瓜没兴趣,是她自己不折不挠地要脱衣服,杨嘉可以为我作证。” 突然被cue的杨嘉一脸懵,老板也太坑了吧。顾清之还把手机对着他,抬抬下巴让他识做一点。杨嘉只能硬着头皮配合着他老板: “易小姐,你能过来一趟吗?你的妹妹不肯走,我们也很难办。” 顾清之的话她是不信的,但连杨嘉都这么说,易童也不得不半信半疑,她不能放任易辛遥继续丢脸。 “好,我知道了,我大概一个小时后到。” 这头等易童挂了电话,那头顾清之马上扔掉杨嘉的手机从椅子上弹起,拿起车钥匙和自己的手机急匆匆地走出公司,一路狂摁电梯键到停车场,百米加速驱车赶回金碧文华。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唯有一物降一物。 杨嘉从地上捡起他的手机,心痛地吹了吹屏幕上的灰尘,目送他老板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心里感叹着。 老板,祝你成功。 ————————————— 害。剧情有点多,再走一章就开车了 剧情也好看的(つД`)ノ 囚禁的情节在后面,好吃的东西要留到最后嘛 44又不是没见过你的裸体 易童果然是个守时间的人,从挂电话后一个小时多一点,顾清之就听到指纹开锁的声音,下一秒易童就推门进来。幸好,刚刚赶上,路上堵了一会车都要快把他折磨到恨不得冲红灯、撞开慢吞吞地过马路的老太太。 易童才推门进去,就看到顾清之站在玄关,双手抱胸靠着墙看着她。他身后静悄悄的,也没有开灯,哪有易辛遥的影子、哪有什么赤裸裸的少女缠着他不肯走,就连杨嘉的身影都没看到。这两个臭男人竟然联合骗我?杨嘉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背叛革命了?易童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中计,才想转身逃跑就被眼疾手快的顾清之一把攥住胳膊拖进自己的怀里,死死地箍着她的腰不许动弹。 “顾清之你这个大骗子!”易童气到直呼他的大名,狠狠地瞪着他。 虽说从她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全名很不爽,但是这种不爽很快就因为终于抓住她而烟消云散。顾清之饶有兴味地挑挑眉,享受着她起伏的情绪,不再像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人对他冷冷淡淡的。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是你骗我来的!”易童死活挣扎不开他的怀抱。 “还在生气?”顾清之侧着头打量着易童,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像只河豚一样就觉得可爱。 他是不是没救了? 唉。 “我要怎么做你才原谅我?告诉我,易童。”用不容反抗的力量拥她入怀,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胸膛上。“我已经把盛娱长城第叁季度的那几档王牌节目不计成本地邀请蓝睿文化一起制作了,能抵得上你失掉的大制作了吗?” 那一样吗?还不是在你的牵制范围里。易童不做声,心里默默吐槽着。她很想问他为什么突然要抢了她的生意机会?转眼想想,问来也没用。他想要的东西自然要拿到手。 “这事现在不归我管了,你找蕊姐说去吧。”易童还是一贯的冷淡,说罢抵着顾清之的胸膛想要推开他。 “易童,不要闹脾气!”顾清之暗暗升起恼火,“游戏规则就是这个样子,你不行就被别人取代。” “我不行?到底是我不行还是你不行?你知道为了这次节目我们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几十号人两个星期天天加班、轮班通宵来做这个方案,然后呢,辛辛苦苦的劳动就被你轻飘飘地拿走了。换做是你你会甘心?” “弱肉强食的游戏规则你今天才知道么?”顾清之松开易童,冷冷地看着她,毫无感情地反问道。 “行,弱肉强食,你强你说什么都有理。是我垃圾、我弱鸡,行了吧。” 根本不想再和他聊下去,对于这种自私自利的人还指望他会有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觉悟吗?易童扒拉着他的手,想挣脱他的怀抱。 “q3的节目你是不是不想要了?”易童根本就不听他的,只好使出这样的威胁。 看吧,他就是这么无耻、卑鄙,只会用威胁来强迫别人答应他。 心里再怎么抵触,但关乎到蓝睿文化的前途,易童也只能软下来,毕竟还要靠顾清之这些节目来补上失掉的生意机会,如果撕破脸了,搞不好他这种贱人会报复她,让行业其他公司不和蓝睿文化合作。 知道自己这番威胁很不上道,但能让易童放弃抵抗就已经足够了。顾清之借力把她重新拉进怀里抱着,给了一棍子就要给一颗甜枣: “不许闹脾气了。听到没有?” 没有回应。 “这个月底这里的书房就开始装修了,过后我让杨嘉发一下图纸给你,你看看想装修成什么风格、功能的?改成健身房好吗?或是你想要一间书房?” 易童想起还躺在包里的白色u盘。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但是要怎么入手呢? “嗯。” 总算听到她的回应,顾清之打铁趁热。 “后天下班后直接回来这,周六我带你去松涛山庄,我妈要见你。”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见她?而且为什么那么笃定她就有空?难道就不允许她有自己的安排吗? 自私自利、目中无人。 “没空。新部门刚起步这几天都不可能准时下班。” “那就周六上午来这。” “周六上午我要去医院看我妈。” “看完你妈我们就出发!”顾清之语气开始不耐烦。 “周六我也没空。晚上新部门要聚餐,同事定了餐厅要为我庆祝生日。” 那我的生日你就不想庆祝了吗?我们可是同一天生日的哎!顾清之心里憋着委屈。她怎么就不想到他?用各种理由来推搪没空,她是忘了那天也是他的生日吗? “那我们就去吃个午饭,晚上我送你过去。” 算了,还是让一步吧。逼急了,她可能又要翻脸不认人。 看吧,他总是不肯放过她,连一个中午的私人时间都不愿意留给她,难得的双休她只想好好睡个天昏地暗,最近她真的太累了。 这次失掉央媒的大制作,让股东们颇有微词,赵蕊顶着压力保了她下来,但是作为惩罚,她被踢出制作组要调到公关组去当副总监,赵蕊觉得易童去那样的部门听别人的指挥做些发挥不了她的强项的工作实在是太可惜,就提议说重振蓝睿文化的看门法宝:编剧部门。最初,蓝睿文化就是从这么一个小小的编剧工作室起家的,后来搭乘上影视行业的红利,逐渐向影视制作的方向发展,加上这几年网文平台的发展,从来就不缺改编的好剧本,所以蓝睿文化已经好久没有原创过自己的剧本,业内也有不少惋惜的声音,毕竟赵蕊可是编剧界的奇才,竟然不再产出自己的剧本着实可惜。赵蕊就让易童去那个部门,重新组织起来生产自己的剧本,提供给自家公司去制作,这笔数算下来能节省到不少版权购买费用,而且也好把控剧本的质量。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股东们听赵蕊这么说,也衡量过,确实现在蓝睿文化每年在购买版权、争取版权改编的事上耗费不少金钱和人力,既然赵蕊提出这么个解决办法,过半数同意这么干。 所以易童搬到楼下,重新整鼓编剧部门,购置办公用品、招聘、面试、写工作计划、各种繁杂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天掰开48个小时来工作。 所以现在,难得的周末休息时间,还要匀一天来应酬顾清之。别了吧,她现在真的是没有那个兴致和耐性。 但该来的总会来,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周六上午去医院探望了一下易萱萱,给她收拾了一下,顾清之就开车来接她去松涛山庄。松涛山庄在城郊,国家级风景区隔壁的山腰里头,依山傍水被一片葱郁的树林包围着。董杏身体不好,顾海乔就在松涛山庄买了一套独栋小别墅给她休养身体,日常都有保姆、私人医生照顾她的起居饮食,顾清之不喜欢回顾家大宅都会来这陪董杏吃饭、住上两天。 驶过弯弯绕绕的山路,在一栋精致的独院房子前停下,董杏早就听顾清之说今天会带易童来吃午饭,所以听到顾清之在山脚下打电话给她已经进入山里了,早早就站在门口守着他的车。不一会儿,车就驶进院子里停下,看见一个穿着一件米白色棉麻立领衬衫束在高腰拖地长裤里,脚上穿着一双浅灰色尖头平跟鞋的女生从副驾上下来,一条长马尾绑在脑后,脸上略施淡妆。果然很不一样,完全不像平常那种衣着性感、喷着大浓香水、画着浓妆的网红、小明星。这样看起来有教养、气质的女孩为什么会甘愿做小叁呢?听杨嘉说这位易小姐还是有一份正经工作,而且工资也不低。可能是想通过自己的儿子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吧,毕竟人各有志,这位易小姐想必是个对事业有追求的情妇? 董杏要被自己这么无厘头的想法给逗笑,晃晃脑袋把有的没的甩走,笑意盈盈地迎上去。 “欢迎欢迎~” “阿姨您好,我是易童。这是一点小礼物,希望您不要介意。”说着易童递上一束向日葵,她向杨嘉打听过,知道顾清之的妈妈喜欢这种张扬、明媚的花。 果不其然,看到易童投其所好,董杏心里受用着,要是她带一袋袋高级护肤品或是珠宝来,肯定要怪自己看走眼。 “哎哟~小童有心了,阿姨很喜欢你的礼物。”董杏自来熟,亲昵地叫起她的小名。 看着董杏似乎对易童还满意,顾清之心里也高兴着,她被自己最亲密的家人接纳了。 因为今天也是顾清之的生日,董杏决定亲自下厨做一顿饭。易童不好意思坐在一旁,也来帮忙打下手。董杏真是对易童刮目相看了。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忙着指挥保姆搞清洁卫生,比较匆忙一时忘了交代来送菜的管家把鲈鱼杀好再送过来,现在打开袋子一看才发现鲈鱼是泡在冰块死了,但是没有开蹚皮肚,因为易童的到来,董杏把家里的保姆都放了假,就留他们叁个安安静静地吃一顿饭,何况也不想太多人知道易童和顾清之的关系,毕竟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虽然现在王思佳的爸从局里退下来,但好歹也是有过权势、官职的人,不能明晃晃地打亲家的脸。易童二话不说,挽起袖子、穿上围裙,把鲈鱼从冰水里捞出来,用尖刀叁两下利索地就把鱼处理好。董杏心里默默感叹现在还有女孩子敢做这活真是难得。 “小童真是厉害了,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鱼。” “阿姨过奖了,小事情而已。” “这鲈鱼怎么做?红烧可以不?” “不如清蒸吧,加姜丝一起蒸,然后蘸个葱花淡酱油,顾先生喜欢这样吃。” “好,听你的。” 董杏心里乐不可支,看来这小姑娘的确是对自己儿子很上心。顾清之很多饮食习惯和偏好她这个做妈的都记不完全,毕竟平常都有厨师、保姆负责,所以她不用想太多。就如她想做个油焖笋,但现在这个季节没有新鲜竹笋了,只能泡发笋干;笋干会掉出一些笋衣她刚想扔掉却被易童制止,说比起吃整根的笋身,顾清之更喜欢吃这些容易入味的笋衣;还有想用五花肉炒芥兰,易童说顾清之不喜欢吃芥兰,但用腊肉炒他会多吃几口。 这些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对易童的好感更多。如果不是顾清之已经娶了王思佳,让易童来做自己儿媳妇也不是不行,毕竟她真是真情实意对自己的儿子好。 董杏会错意了,易童是记得顾清之爱吃什么还有他的饮食习惯不假,但并不是出于对他的真情实意而是作为一个情妇的基本素养,只有无微不至地讨好他,他才会施舍给她想要的。 叁个人其乐融融地吃完午饭,易童又帮董杏把碗放到洗碗机里洗,和她在院子里剪花弄草修整一了一下午,想着晚上还有约,易童就先告辞。董杏以为是约了顾清之庆祝生日,也乐得放人,让两个年轻人去享乐。 才不是这回事,明知道今天也是他的生日却抛下他和同事happy。顾清之心里不满着。 今晚易童要去城里有名的thep.timerestaurant开主题派对庆祝生日,那里环境、安保工作做得不错,所以消费不低,倒也成为一个拦住牛鬼蛇神的一个门槛。今天一大早易童就打包好今晚要变装的衣服,放在顾清之的车里。下午4点半,从松涛山庄出来,到达thep.timerestaurant刚刚好。 顾清之的车稳稳地停在餐厅门口,这片以聚集高级餐厅的街区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各种形形式式穿着最新高定、奢侈品的男男女女开始冒头,进入不同的餐厅。 “谢谢祖宗~”易童笑着顾清之道谢,正想拿着自己的纸袋下车。 顾清之看出来,她不是真心的道谢,她的嘴巴是笑着,但眼里没有笑意,她在敷衍着他。 “今晚玩到什么时候?我来接你。”顾清之一把拉住易童的手臂,不让她下车。 “不好说,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回去哪?” “福桂园吧。” 看,她果然还没有原谅自己。 “回文华。”顾清之沉下脸命令道。 “那里没有换洗的衣服。” “那就不要穿,反正又不是没见过你的裸体。”顾清之面不改色地开着黄腔。 啧,精虫上脑。 “今晚结束后回文华,听到没有?”顾清之再一次强调。 “嗯。”易童轻声答应,打开车门头也不回进去餐厅里头。 45(h)我要射进去 原本计划今天过二人世界一起庆祝生日的,但易童抛下自己去happy,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好。思来想去干脆要不等易童闹完直接接她回去得了,看她刚才那个样子也说不准听没听进去让她回文华。顾清之随即打了两通电话,约了两个损友出来聚会吃饭,地点就在thep.timerestaurant。 thep.timerestaurant很大,是圆弧型结构的独栋楼体,像一个巨大的鸟笼,一共有叁层;一、二层隔间成为半开放式、封闭式的party房,叁层是开放式餐吧,坐在围栏旁的卡座能够看见一层大厅的情况。易童他们人多,就包了一层的大厅搞起美少女战士的主题派对,易童作为今晚的主角换上了水冰月的变身装和长靴,顾清之和损友在叁楼的卡座刚落座,往下看就看到易童换了一套水手服出来。蓝色衣领白色衣身的短上衣,胸前还绑着一个大大的粉色蝴蝶结,搭配着蓝色的短裙和粉色长靴,勾勒得身体线条玲珑有致,还扎着一个双马尾,是有那个味了,袒露的长腿多了几分的性感和勾人。顾清之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同行的人,一个、两个……一共有15个人,有8个是男的。 “顾少,看上了哪个啊?”损友顺着他的视线也往下看,看到一堆打扮成美少女战士的女生在拍照。 “欸?我看那个水冰月就很不错啊。”另外一个搭腔。 “啧,快点点餐,想饿死我是不是?” 顾清之不满地曲起指头,敲了敲桌面。 这顿饭顾清之就没停过往下瞄易童在干什么。幸亏两个损友话多,也知道顾清之是那种有话就插话没话就闭嘴的主,两人忙着聊天也没太留意他在干什么。顾清之看看手机,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他们早就吃完饭,开始喝酒、抽阿拉伯水烟,因为要开车,所以顾清之刚开始只是抽雪茄,他还妄想着今晚是不是能和易童来个车震,但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是悬了;也就放弃幻想,拿起酒杯喝了一茬又一茬,看易童那群人在闹,切完蛋糕开始玩游戏、玩桌游。 又过去一个小时,楼下已经玩嗨,桌上、地上堆着一个个空酒瓶,那群人竟然还分组玩起用嘴接扑克牌的暧昧游戏,易童的下家正好是一个男的,虽说这些男的打扮得花里胡哨看不出是直男还是gay蜜,但心里还是膈应。 够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顾清之看不下去,埋单后嘴上说着先回去和损友们分别,叫了一个代驾坐在车里打电话给易童让她出来。 易童过了好久才接电话,听到顾清之在门外等她,语气里有点被扰了兴致的不满。 “马上出来!跟我回去!”顾清之态度也十分不好地命令着。 易童磨蹭了15分钟,才和一群喝得奇形怪状的人出来,和他们挥手告别后,走过一个路口便看到顾清之的车打着双闪在等她。开了后门,不情不愿地坐进去。一进来就闻到一股酒气,混杂着各种香水味,顾清之皱起眉头打量了她一眼,还是穿着那套水手服,身上好歹披了一件长的薄风衣,不然按照她这样穿,估计走不到一个路口。看到她还能一个人脚步稳妥地走来、神色自若,估计没喝多少。 一路上,易童都没有和他说话,头靠着窗看手机,她在欣赏着趴体上拍的照片。被冷落在一旁的顾清之当然不满,几次想开口让她放下手机和他说话,但又忍住了,其实他看得出今晚的她在强装着高兴和兴奋,从她的微表情能看出她内心并不是那么雀跃,她的内心和外表分割成两个人格,外表是兴高采烈的,从她的眼神能窥视出疲惫和冷清。也就由她罢。 直到回到文华,还是没有和易童说上一句话。她跟在他身后一直低头玩手机,和刚才开趴体的同事群聊,发出嗤嗤的低笑。 “聊够没有?” 顾清之转身,看到她坐在玄关的凳子上还在聊天,心里不满到极致。 行吧,冷落了金主一晚上,也该是哄他的时候了,易童和群里道了晚安,放下手机,笑意盈盈地看着顾清之。 “聊完啦。” 酒劲现在才上来,顾清之感觉头有点晕,瞪了易童一眼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易童见状,去厨房冲了杯蜂蜜薄荷水递给他。顾清之抬起头,接过杯子,看到易童已经脱掉外套和长靴,身上还穿着那套水手服。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 “多大的年纪了,还穿成这样,不害臊吗?”顾清之瞥了一眼易童,嘴硬着。 “欸?不合适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呀。”易童扭了扭身体,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我还特意穿着回来让你好好欣赏呢。”语气有点暧昧。 “有什么特别的,还不是都一个样。” “那不一样。”易童向前一步,曲起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沙发背,把顾清之堵在她身下,歪着头看着他,媚眼如丝,像盘丝洞里的蜘蛛精一样妖媚。“他们可看不到,我里面没有穿内裤和胸罩哦~”说罢,易童提了提裙摆,露出光秃秃的大腿根,果然没有任何布料遮挡。 易童的话一字一字地砸进耳朵里,勾得下腹痒痒的。顾清之看到她提了提裙摆,露出大腿根后又放下,目光往上,她凹着身体曲线挺胸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白色的布料隐隐透出两颗粉红,小腹紧绷,喉结滑动,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腿跪得有点麻,还没反应?易童正打算换一个姿势继续说点骚话撩拨他,才刚动作没想到他突然暴起,攥着她往沙发一甩,天旋地转间就跌坐在沙发上。 顾清之急不可耐地解开自己的皮带,连内裤一并脱掉,性器早已经硬梆梆地翘在腿中间;抓着易童的大腿呈m字折起,翻出嫩红的花穴,把肉棒抵上去,卡在肉缝里轻轻磨着。 “唔~”感受到茎身突起的血管刮蹭到娇嫩的蚌肉、蹭到小豆豆,酥麻的感觉从腰椎呼啸而过,易童忍不住喉咙里舒服地叹慰一声。双手捧着顾清之的脸,顾清之配合着她的动作低下头吻上娇嫩的嘴唇,她的嘴里还残留着香甜的果酒味道,含着她的唇瓣细细品尝着馥郁的温柔,两根舌头像交媾的蛇一样纠缠着。 易童一边和顾清之接吻,一边解开他身上的衬衫纽扣,一双柔软的手摸上他的胸膛,学着往日对她那样,用指尖轻轻地揉捏着他胸前的乳珠。 “嗯~”胸前像过电一样,电到心尖都软麻,顾清之情不自禁地发出低吟,咬了一口她的下巴,让她别闹。 恶作剧得逞的易童低低笑出声,提着衣摆正想脱掉上衣,却被顾清之捏住手腕制止。 “别脱,穿着。” 啊哈~果然是无法抗拒制服诱惑。遂他的意思,易童不脱衣服。裙摆已经堆到腿根,花穴已经被磨到不断地分泌出蜜水,湿答答的染湿肉棒,透着水光。易童抬了抬屁股,用小穴碾了碾顾清之的肉棒,嘴里嘤嘤撒娇: “祖宗~我好痒,快来操烂我~” 易童的骚话撩拨得身下又胀一圈,顾清之挺腰,用力把整根肉茎塞进小穴里一插到底。 “啊~好大~好舒服~”易童扭扭屁股,把阴茎吃得更深,甚至感觉能顶到子宫口,弓起腰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嘴里骚话不断在他耳边呢喃着。“祖宗~用力操我~嗯~用力呀~” 杀疯了。顾清之整根退出,龟头卡在小穴口又重重地整根挺进一插到底,复又抽离又重重地插进去。颠得易童嘴里禁不住咿呀呻吟着。 “要~要烂掉了。嗯~多点……再多点,操烂我~” 易童的骚话像小穴的蜜水汨汨不断流出,打在臀上滑腻腻的。 “祖宗~我要你~嗯啊~要你的大肉棒” “哈嘶,再深点,嗯~” 顾清之一手撑着沙发背,一手捏着她的大腿根,红着眼咬着她的肩膀,身下狠狠地冲撞着,直捣花心。 易童感觉到他快射了。每次他要射精前小腹都会情不自禁地轻微抽搐着,一边抽插一边不断地往子宫里面顶,恨不得把两个肉球都塞进来。易童使坏,他往前顶她的屁股往后退,他进她退,不想让他抵着自己射精。 “让……让我。让我射进去!”顾清之喘着粗气命令着,声音沙哑。 “嘻嘻。”易童低声笑着,享受着他的哀求,并不理会他的要求 他继续进她继续退。一进一退,顾清之快要疯掉,他要撑不住快要射出来。 “我要。我要射……进去。”语气装凶,软巴巴的可怜得紧。 易童继续使坏,晃腰抬屁股,使劲一碾迅速后退。充血的龟头顶不住肉褶的吮过,顾清之忍不住在易童屁股后退的时候射了,射到她腿心、大腿上,裙子也沾染了一点白沫。灵魂像被抽离,心里没由地感到失落,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等到气顺了,才秋后算账。咬着她的耳垂,上下牙轻轻磨着。 “易童,你今天怎么那么坏?嗯?” “嘻嘻~喜欢吗?”易童抚摸着他结实的背。 老实说,喜欢的,如果最后让他射进去就更好了。最近他有种执着,一定要射在易童身体里,虽然知道自己有弱精症。他不强求她能怀上他的孩子,只是射进去让她的身体吸收掉他的精液,就有种从里到外都是他的感觉。 是挺变态的想法,但他也坦然享受着。 忽然想起前一阵子买了一份礼物要送给她。顾清之用下巴指了指沙发另一侧的西装外套,示意: “口袋里有份生日礼物,送给你的。” 易童好奇,起身伸长手臂拿过外套,把手伸进口袋里果然摸到一个硬物,掏出来一看是四四方方的,心里一沉。撕开外包装,看见一个浅绿色的丝绒盒子,打开一看,入眼便是一枚vancleefamp;arpels的sonate红宝石戒指。易童在杂志上看过这款戒指,商品介绍说这是一枚订婚戒指。 顾清之紧张地盯着易童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他也知道,那是一枚订婚戒指。原本他可以不买有这么特殊含义的戒指的,鬼使神差去摆着婚戒的柜台看,一眼就看上了这枚红宝石铂金戒,他想看到红得滴血的宝石待在易童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是什么样的,而她如果知道这是订婚戒指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易童着实震惊了一下,她不信顾清之不知道这枚是订婚戒指。所以他是几个意思?婚都还没离就想和她订婚?他想娶她?今天是愚人节吗? “怎样?喜欢吗?”顾清之装作淡定掩饰着心里的紧张问。 “嗯,喜欢。” 还是很震惊。 “那……试试合不合适?” 来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她会把戒指戴在哪只手指上?顾清之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把跳到喉咙的紧张都咽下去。 易童盯着戒指想了想,才从盒子里捏出来,果断地套进左手的小拇指上。 那是不婚主义的意思。 “有点大呢,看来我得吃胖点把戒指给撑起来。”易童装作不知情打趣着,摘下戒指塞回盒子里,放到茶几上。 “嗯。”顾清之垂下眼睛,掩饰不住失落。 易童假装没有感受到他的失望,捧起他的脸,在他的薄唇印上自己的吻;顾清之很快就因为她的吻把失落抛在脑后。 “谢谢你,祖宗~生日快乐。”易童贴着他的唇呢喃道。 “嗯,那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易童放开他,歪着头想了想,奸诈一笑。推开他款款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喷装奶油。 机会来了!易童假装镇定,心脏跳得快要爆掉。 她转身蹲下,打开厨房岛台下的柜子,装作拿剪刀开包装,其实是在药箱里拿出一包白色粉末,飞快地倒进喷嘴里盖好盖子,站起来一边晃着奶油罐子,一边向顾清之走去。 顾清之坐在沙发上,死死地盯着易童摇着奶油罐向他走来,不知道她要玩什么play,心里既兴奋又期待,下腹的性器又开始动作。 看着她越走越近、越来越近,站在他身前,抓着衣摆脱掉上衣,一对嫩白的乳跳出来晃荡了一下,感觉性器又胀了些。易童张开腿,跨坐在他身上,手指捏着奶油罐的按嘴,把奶油一圈一圈地喷涂在自己的奶子上,露出红嫩的乳珠,像颗放在雪白奶油蛋糕上的樱桃一样鲜红甜美。易童扔掉奶油罐,挺身往前送了送,顾清之已经能闻到香甜的奶油味,那颗红樱桃近在眼前。 易童感觉到身下的性器一下子硬立翘挺,直杵杵地抵着她的小穴。 “祖宗~来吃蛋糕~” 涂满奶油的奶子已经送到唇边, 梆——的一声,脑子里最后一根藕断丝连的理智之弦断掉,顾清之张大嘴含着半个乳房,用力地吮吸着乳肉,奶油都挤到唇边、鼻子上。 易童扭着屁股把他的性器吃进小穴里,摆动着腰肢承欢;胸是敏感点,在顾清之的舐舔下,很快小穴里充满了蜜水,润滑着茎身往花心深处送去,吸气提阴,小穴口紧紧绞着他的根,似是要把他的性器绞断在身体内。 痛并爽着,这种复杂的感觉搅得顾清之一塌糊涂。 快要死掉了。 不过,他想就这样死在易童身上好像也不错。他像一头贪食的野兽,嘴里含着她的乳肉不放,不停往喉咙里吞吐着、下身顺着易童的力顶弄着她;舌尖用力地舔着乳珠,混杂着融化的奶油,津津有味在吃她的奶。 今晚的易童给他最大的惊喜就是这番勾引的动作,不知不觉间整个人都飘飘然,像是踩在云端。整个人晕乎乎的,所以比起刚才,第二次顾清之很快就射了。 实在是太晕了,酒精上头、吃奶吃到醉,射完后很快就陷入了昏睡。 他以为是幸福得软绵绵, 殊不知,是迷药起了效果。 ————————————- 追-更:po18vip.xyz (woo18.vip) 46开始反击 顾清之的头靠在她肩膀上,耳边传来他平稳的呼吸声。 “祖宗~” 没有反应。 “顾清之!顾清之!” 易童确定迷药生效他已经不省人事,便一把子推开他。从他身上下来,忽然有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一股白浊的精液从她腿心流出来,贴着大腿往下流。 啧。 易童厌恶地看了顾清之一眼,从茶几抽了好几张纸巾把大腿擦干净。从地上捡起他的衬衫套在自己身上,胡乱给他套上裤子,便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架着他起来。 顾清之有一米八几,加上经常去攀岩、滑雪、玩各种极限运动,身上的肌肉硬梆梆的十分结实,易童虽然也健身,但喜欢的是和李易然一样的长跑运动,论耐力是不错,但力量爆发就比不上顾清之。几乎是半扛半拖,架着他上二楼。 短短不过十级的楼梯,硬是走了快20分钟。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易童都快要断气,顾清之还昏睡得跟头猪一样。 行,不错,这个药很好,值得五星好评。 忍不住想些有的没的分散疲惫的注意力。 抬头看,书房就在前方,门口的指纹识别机发出幽幽的蓝光。希望就在前面了。 易童咬咬牙,扛着顾清之拖到书房门,自己靠着墙,抱着他的腰往自己身上靠腾出手。肌肉酸软到不亚于抱着一个50公斤的沙包。易童吃力地抬起顾清之的手臂,扣着他的手指,把食指伸向指纹识别的屏幕。 你最好是用这只手指开门的。 易童心里默默威胁着。如果不是这只手还要换另外一只手,保不准她就去厨房拿刀把他的手都剁下来。 滴滴—— 指纹解锁机闪烁了几下,发出提示音。下一秒就听到“咔!”的一声清脆,门锁开了。 谢天谢地,是这只手指。保不准锁会什么时候自动关上,易童特意穿了拖鞋,伸长腿把门顶开一条缝,然后把拖鞋卡在门缝上,不让门关闭。 大概是终于打开了书房的门,肾上腺素飙升,易童感觉自己的力气一下子提上来,一股作气拖着顾清之回房间,用力一甩把他甩到床上。浑身像是散架一样,汗水打湿了衣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顾不得浑身难受,易童飞快地跑下楼,在自己的包里找出白色u盘和手机,飞奔上二楼。紧张得身体不住颤抖,悄无声息地推开书房的门。站在门口环视了一下,没看到明显的摄像头,拿出手机搜索,也没发现隐藏的摄像头信号,便大着胆子进去。顾清之的书房里,贴着四面墙壁立起顶天的书柜,上面摆满了各种账本、合同,看来顾海乔和他干了不少腌臢事,证据一摞摞地堆满整个书房。书房的中央摆着一张大长桌,上面也是堆着文件,他的手提电脑就放在桌子中央,连通着电源,安静的环境下能听到散热器呼呼的转动声。易童赶紧过去,把u盘插进插口里,按照肖城教导的,摁了开机键后一直按着f12键,什么开机密码都能解开,而且也是启动病毒的开关,如果平常不按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u盘。 易童没有开灯,整间房子的光源只有电脑发出的光,照得房间阴森森的。无暇顾及,她现在的精神高度紧张,盯着电脑屏幕的进度条显示着拷贝速度,也担心着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过去,顾清之会醒来。 70%、85% 看看电脑右下方的时间,已经过去10分钟,感觉像是过去了叁个小时,易童手心紧张得出汗。 90%、97% “嘀嗒——” 忽然,听到楼下有人摁指纹开锁。易童的心一下子就跳到嗓子眼。 谁?那么晚了会来?杨嘉吗? 100%,拷贝完成。 电光火石间,易童赶忙拔掉u盘,慌忙关机走出书房,才把门合上,就看到一个人走进来,也抬起头和她对视。 是王思佳。 她怎么在这?怎么会有指纹权限解锁的? 虽然一头雾水,但易童还是稳定下来不动声色地问: “顾太太,那么晚了大驾光临是为什么呀?”易童依着栏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出去玩,顺便路过给顾先生送点汤,今天生日嘛。”王思佳举起手上的保温壶晃了晃。 易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王思佳,看见她穿着一件深v的墨绿连衣裙,画着浓妆,站在楼上都能隐隐闻到她身上甜腻的香水。果然是出去过夜生活的打扮。她早就知道王思佳和顾清之的婚姻名存实亡,夫妻俩都是各玩各的,因着父辈有着纠缠不清的利益关系,所以两人不好撕破脸,就那样维持着一段死水似的婚姻关系。不过,要不是这样,易童也不会能够待在顾清之身边那么久。 “那可不巧,顾先生已经睡下了,你放桌面就得了。” 易童傲慢的语气惹得王思佳皱起眉头。虽然她和顾清之的婚姻关系已经摇摇欲坠,但他们一天没有离婚,她一天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哪轮得上这种情妇甩脸色。刚才她一进来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味,再看到易童身上穿着顾清之的衬衫,下摆刚好遮住屁股,看不出她里面有没有穿内裤。但脚趾头都能想出,这对奸夫淫妇才颠鸾倒凤完,而且还玩得挺大的嘛,沙发上沾染着一些白色粘稠的液体,还躺着一罐奶油。 她说顾清之睡下了,那她为什么会从书房里出来? “你去书房干什么?”王思佳抬起头冷冷地问易童。 “今晚有点起风,我去关一下窗。”易童面不改色地撒谎,但其实已经紧张得手心发腻,u盘紧紧捏在手里。 王思佳瞥了一眼易童,把保温壶放到厨房的料理岛台上, “明天顾先生起来后就热给他喝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金碧文华。 听到大门关上,嘀嗒——落锁,易童的心跳才慢慢缓下来。 好险,差点就暴露了。 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易童已经腿软到无力支撑,扶着栏杆慢慢坐下顺气,刚才紧张到内脏都在痉挛。摊开手掌,白色的u盘躺在手心里,外壳被汗水浸湿反着水光。潘多拉的盒子终于拿到手了。 你完了,顾清之。 易童虽然搬回来金碧文华,但自从她去了新部门后,顾清之也很难在清醒的时候看见她。几乎每天都是他睡着了她才下班,为了不打扰他睡觉,她都会去客房里睡;他醒了,她还在沉睡中。两个人面对面的交流近乎0。顾清之是郁闷得紧,但他现在不好插手易童的工作,因为根本无从下手,不知道她在捣鼓着什么。 这就对了,易童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把新部门支棱起来后,易童就提出把编剧部门从蓝睿文化剥离出来独立运营,虽然还挂靠着蓝睿文化,但仅仅作为是一家子公司、一家以赵蕊个人名义开设的工作室,由易童来运营,自负盈亏。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能够绕开蓝睿文化的控制,但正确来说是逃开顾清之的牵制。这次单独成立编剧工作室易童就是寻找更多合作的公司,易童他们负责把控剧本的生产,然后找制作公司。这两年短视频平台和视频播放平台发展愈发蓬勃,易童看出60秒短视频和网剧会成为影视行业未来的趋势,网剧不比正经的电视剧,拍摄成本更低。 况且以前在蓝睿文化因为顾清之的关系,来来去去都是和他名下那些制作公司合作,因为有感情牵连着,利润也不多。易童明白一个道理,谈钱不一定伤感情,但谈感情一定伤钱。所以她想要带工作室往原创剧本制作网剧的方向发展,而和李易然合作就是最好不过的,好播这个国内最大的视频平台是他们集团的,而最近易斯资本也有意去开拓短视频平台,打造60秒一集的超迷你剧。明面上易童组织的工作室是赵蕊的,但实际上李易然也是其中一个合伙人。所以,更不能让顾清之知道、插手。 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得到的机会总会比第二个多。这两个月里,易童和团队已经开始着手写了一部超迷你的悬疑剧,开始在短视频平台连载,因为只有60秒的故事时间,每一秒都不能浪费,各种反转和伏笔让观众应接不暇,才播放一半的剧情,已经收获了很多好评反响。 见市场反应好,易童雄心勃勃地开始着手更长一点的故事,招募了更多年轻、新锐的编剧产剧本,向网剧发展。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着。每天的生活忙碌而充实,甚至让易童有点忘了她还是顾清之情妇的身份,现在的情况嘛,和他更像是室友,她也乐得这样。不过,最近好像也没有见过他的踪影了,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作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情妇,还是要关心一下她的金主最近近况的。 易童拿起手机拨通他的电话,已关机。 抱着疑问之下,打电话给杨嘉,倒是接通了。 “喂?易小姐?” “是我,你老板呢?为什么关机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作声,易童听到有人开门、走路、关门,进去一个更安静的环境,随后杨嘉压低声音说: “顾总被拘留了。” “什么?!”易童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从杨嘉的话里,易童了解到,前不久顾清之被一封举报信举报局子里,说他行贿央媒的台长,涉及金额巨大,顾清之从中获得了建国50周年的节目制作工作,随信附上的还有一个u盘,里面装着这次行贿的交易证据,包括两人来往的邮件、合同、财务报表,还有分批次转账的记录。现在顾清之被拘留着,首都那边在调查着王台长的资产,前天在他二奶的家里搜出了30万的现金和价值百多万的珠宝。现在顾家那边已经急得上火,都在想着法子捞人。 “易小姐,你认识的人也多,看看你那边能够有门路走走吗?”杨嘉已经着急到向易童求助,“你知道最近顾总和什么人来往过?得罪过谁吗?” 当然知道,他得罪了我呀。举报信和u盘都是我送出去的。易童心里冷笑着,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会是她出手。 那天晚上,从顾清之的电脑里拷完所有文件后第二天,易童就回福桂园一趟,用自己的电脑打开了u盘。点开u盘,首先就看到了以【50周年】为命名的文件夹,再点进去一看,怪不得王台长那么爽快把蓝睿文化踹掉,原来是收了顾清之不少的好处呀。在那些文件中,易童了解到顾清之给王台长不仅在线上转账,还送了他现金和珠宝,他可是有够下重本的。易童另外买了两个u盘,把这些资料拷贝一份,藏在自己家里,把他贿赂王台长的资料单独拷到另外一个u盘里,随举报信一起送出。刚好,一个月后,就收到顾清之被拘留的消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嗯,我知道了,我这边会去找找人。”表面上,易童答应会想办法捞顾清之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在做戏罢了,还指望她去拯救顾清之?她还恨不得把更多料爆出去让他获得一个死刑。但里面涉及了太多权贵的肮脏交易,这么一捅出去保不准整座城市都要被她易童翻个底朝天,甚至自己的小命也不保。 慎重,慎重要紧。不过央媒这坛烂摊子也够顾清之喝一壶的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47这只狗杂种给我使绊子 只是易童低估了像顾家这样的大家族了,从祖父辈开始就是叱咤于官场的家族,不可能会被一次贿赂而搞垮,虽然顾清之不受顾海乔待见,但虎毒不食子,好歹留着自己的血缘,他不会放任不管的。顾海乔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王台长承认是他逼迫、威胁顾清之行贿的,如果他不这么做他就别想在影视行业混下去,所以顾清之才送他那么多礼物和金钱。 听到顾清之被无罪释放的消息,易童气得把手机都砸烂,还不解恨;要不是赵蕊拦着,她的办公室可得在她手下四分五裂。 “童崽!易童!冷静点!”赵蕊紧紧抱着易童,害怕失控的她会错手伤害自己。“不着急的。啊,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而已。有点耐性,好吗?” 在赵蕊的安慰下,易童的情绪渐渐平复。 是啊,她还不能放弃,下一次一定要把顾清之整垮。 虽说如此,可是看到顾清之那张脸,胃里还是忍不住翻涌起恶心。 你怎么还不死?去死吧,顾清之。 但表面上还是表现出久别重逢的喜悦;下班回到金碧文华,打开门就看见他,易童蹬掉脚上的高跟鞋向他飞扑过去,紧紧地环抱着他的脖子。 “祖宗,我好想你。” 听得出语气里的委屈,可怜兮兮的狠狠地撞上心底的柔软,顾清之反抱易童,紧紧拥她入怀,头埋在她的肩窝里,闻着熟悉、温暖的甜香,是久违的安定。 拥抱着温存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易童抬起头看见顾清之瘦削了很多,神色也疲惫不堪,双手捧着他的脸,假装心痛地问: “祖宗,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谁害你?” 贪恋着掌心的温暖,顾清之摇摇头,他也说不上来,毕竟他的仇人多着,但会是谁那么胆敢和他作对? “算了,你能平安无事就好。” 顾清之重新拥易童入怀,他实在是太想念她了,这段日子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吃不安、睡不着,每天都浑浑噩噩,不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拘留;直到被放出来,抱着她柔软的身体,才体会到真实的感受。 “我……要回去和王思佳住一个月。”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顾清之有点心虚,明明易童才是情妇,为什么他说完这句话会感到愧疚? “嗯?为什么?” “这次多亏她爸……就是我岳父出面才那么快出来的。哪怕是做戏也要给老人家看到我的诚意。” 易童懂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原来是王思佳的爸出面了呀,难怪顾清之那么快洗脱嫌疑,也难怪他要回去和王思佳住一段时间,好歹是要在老人家面前表现表现:看,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女儿好。 “嗯,知道了。” 听不出感情的回答,甚至有点冷漠。 也不怪她,她不过是一个俯小的情妇,没有名正言顺的关系自然会让步。顾清之心里的愧疚更深。 自作多情了,易童并没有失落,倒不如说因为可以很长时间见不到他,高兴得来不及。这件事后,想必王思佳和顾海乔都会紧盯着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那么她就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业;还有,她要看看还有什么证据能再把他整垮。 王思佳吗?没想到她还挺有情有义的,虽然她爸也退下来了但是手上还是能号召一些人去为他办事的。所以这次不仅要整顾清之还要把王家拉下水?啧,这有点难啊,两大家族错综复杂的关系,甚至还会牵连到更大的利益关系。 易童正苦恼着,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断。 “请进。” 来者是她的新助手董佳佳。 “怎么了?” “易总,不好了。盛辉的薛总说要撤资。”董佳佳一脸着急。 “为什么?前天不是谈得好好的吗?” “是啊,但是今天钱总监打电话给我说薛总不想投资了,而且要联合另外几家制作公司要退出这次合作!” “钱总监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钱总监说公司内部评估过,觉得拍网剧不是什么赚钱的事情,而且此前都没有人拍过什么正经网剧,他们觉得没有市场,倒不如去和卫视拍剧,钱是投入多了点但好歹是有电视台撑着。” 一群怂逼。易童心里骂着。 “不过,钱总监后来偷偷和我说了一个消息,就是这次薛总要退出是听了瑞娱的王总建议的。” “王路才?” “对。” 啧,原来是这只狗杂种给我使绊子。 “好,我明白了。没关系,你继续去为后天的大会准备吧。我能搞定的。”易童安慰了一下董佳佳。 “嗯,那我先去忙。” 瑞娱自从失掉周茉这个算得上是台柱子的角就没什么动作声响,也有推出过一些年轻女团、男团,但找不到发力点反响平平。所以才咽不下气来给我穿小鞋呀。易童心里琢磨着。但没关系,不可能因为一只狗拦路而不往下走。后天会在市里最大的酒店举办影视大会,召集圈内的影视制作人一起去开会,到时候她就直接去找盛辉的人解释。 影视大会如约而至。每一年由影视协会组织搞一场这样的行业大会,邀请大大小小的高层领导出席交流,打着学习经验的名义也是为各大影视公司提供合作的机会。 易童和赵蕊一起出席,到达会场后分开行动去狩猎。易童看到很多熟悉的人,也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这个行业就是这样,眼看楼起楼塌就在一瞬间。有的人因为一部剧一炮而红,也有的公司因为艺人的绯闻而一落千丈,就看你怎么把握机会了。易童到达会场后,看见李易然和董语鸣也来了,远远地和李易然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她也看到顾清之出席这次大会,全然没有被拘留的事情影响到,王思佳挽着他的胳膊,好一对郎才女貌的组合。易童对上顾清之看过来的眼神后就匆匆移开视线;像这种场合,还是不要表现得认识他比较好。 大会从上午就开始,上午和下午是一些讲座交流,晚上在酒店的餐厅里举办自助晚宴,受邀请的人才能出席。易童是下午才来的,听了一场交流会后,便拿着邀请卡去餐厅。已经到饭点,餐厅里人声鼎沸,有好几桌大人物都已经喝得酒酣耳热,搂着小情人大声嬉笑。 易童转了一圈,才看见盛辉的薛总:薛伟卓和一群看起来是公司老板的男人坐一桌喝酒吃着菜。王路才也在隔壁坐着,正涎着脸给薛伟卓倒酒。易童在侍应的盘子里拿起一杯香槟,款款地到薛伟卓身边。 “薛总晚上好呀~”易童扶着薛伟卓到椅背像是在摸着他的背,笑得风情万种。 “哟哟哟,看谁来了。这不是易总嘛?”薛伟卓抬起头看了易童一眼,“易天仙终于肯下凡来看我们这些矮穷矬屌丝咯。” 薛伟卓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他老早就看易童不顺眼了,好说歹说他在这行混了大半辈子说他是前辈也不为过,这几次去蓝睿文化找易童开会都不见她的身影,都是派下属来应付他,这点礼数都没有还怎么混?王路才是来过给她穿小鞋说她的不是,但王路才也不是什么好鸟所以他也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不过倒也是一个好的由头来拒绝和易童合作,不至于翻脸也有王路才做垫背,是时候得给这些晚辈上上课,学习一下什么是尊重。 易童不是不知道薛伟卓什么心思,后来赵蕊帮她打听过薛伟卓之所以不合作是因为他觉得被易童这个晚辈看轻,几次来开会都见不到人。让易童委屈得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不是她不尊重长辈、甩脸色,而是因为前一阵子易萱萱的病情加重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工作又忙所以约了薛伟卓开会但又出席不了,本来易童可以向薛伟卓解释家里的情况都,但她没有,她不想因此得到同情,而且这个圈子很现实,别人同情你是礼貌但不代表着要为你的事情负责,如果让薛伟卓或是其他制作公司知道易童家里的情况,保不准会认为她因为忙于照顾家庭分散精力而对工作不上心,多少会怀疑她的专业能力,搞不好因为这样更不和她合作了。所以易童不说,也让赵蕊别说,她能搞定的。 “薛总,你这样说真是折煞晚辈啊。我还要仰仗您这样的前辈带我飞黄腾达呢。” “哟,我还以为易总你不屑和我这种老头子做事呢。” “薛总~哪能这么说啊。先前因为比较忙,您也是从编剧起家了,也知道现在的编剧多难搞,叁天两头就说休笔不写,连个‘地的得’都分不清,临阵退缩把烂摊子扔给我,我不去收拾不行啊。所以原本约了您开会但又没时间出席,是我做不好,我在这先给您道歉了。薛总,对不起。我自罚一杯。”说罢易童把手里的香槟一饮而尽。 听着易童伏低姿态诚恳地道歉,又爽快地罚自己酒,薛伟卓心里好受了些。算这个小娃娃识相。 “哎哟,易总真是好口才。说得好像真的忙得有多不可开交似的。哎?我前天好像才在鱼鲜楼看到你和许允笙吃饭呀。两位聊得那可谓是谈笑风生,易总笑得花枝乱颤。”坐在一旁的王路才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着。 薛伟卓听到许允笙的名字,心里一咯噔,行业里都知道他和许允笙不对头,年轻的时候因为抄袭的事情和他闹掰了,听到王路才的话,脸色瞬间就黑下来。敢情她这是在找后备?找就算了,还找跟他不对头的人。 这事情易童当然也知道,没想到那么倒霉给王路才碰见。不过这也吓不着她,冷笑一声: “是,许总知道最近我在搞新的节目,他很有兴趣所以约了我吃饭,怎么说,许总这个人嘛,的确很风趣说话也很有意思,但是嘛,和薛总比起来,我更喜欢和薛总聊剧本的事情,毕竟薛总的金字招牌我可是向往了许久。所以呢,我就直接和他说了,抱歉了许总,这次我答应了和薛总合作,而且已经谈好准备签合同了。许总也是个大度的人,听我说已经和薛总谈了合作,他也觉得我能跟薛总这样的老前辈多学习是件好事。后来许总现在手上有一个节目想做,还和我说如果有合适的人可以帮忙引荐一下。哎?王总你最近有做别的事情吗?我看暑期档都快过去了,怎么没见你的节目和艺人有动作呀?那可不行咯,暑假档没把握好,第四季度的压力可不是一般大,我听说瑞娱的一、二季度好像都不太行呀。王总你可要加把劲努力一下咯。”易童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个易童啊。”薛伟卓听完易童的话忍不住拍腿大笑,“伶牙俐齿的,这小嘴跟个沾蜜的小刀子似的,哎哟,我这种老头子也是老咯,敌不过你这种机敏伶俐的年轻人喽。” 王路才被易童呛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加上薛伟卓的帮腔,他又不敢发作,只能硬生生地憋着气不敢作声。 “不过呢,王总好歹也是从事了20年的前辈。”薛伟卓瞥了一眼身旁的王路才,跟个鹌鹑似的瘪在椅子上。“敢说敢言是好事,但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对,薛总说得对,是我太狂妄了。王总,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这种小人物计较了~我敬你一杯。也敬薛总,您教训得是,易童一定牢记您的话。”说罢,拿起桌上的白酒往自己的香槟杯里倒了一两对着王路才灌了一杯下肚,又斟了一两敬了薛伟卓一杯。 “好!女娃娃也有这样的魄力真是好样的!”李伟卓他就欣赏像易童这样会说话懂眼色的年轻姑娘,不像今晚一直坐在他身边的王路才一样矫揉造作,扭扭捏捏一个屁都放不出。不过,这不代表他就这样轻易放过易童,毕竟叁番四次在下属面前放他鸽子,他这老脸往哪搁? 薛伟卓环视了一圈,心里捣鼓着。 ——————————————- 追-更:danmeiwen.club (woo18.vip) 48为什么拒绝我?我那么不值得? 到目前为止,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已经叁杯酒下肚,易童感觉胃开始烧起来。但薛伟卓并不想那么简单就放过她。 环视了一圈坐在一桌的人,薛伟卓才缓缓开口说: “看你也是个识大体的人,过去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不过呢,做错事就得挨罚,你说是不是?”薛伟卓抬眼觑了易童一眼。 “是,薛总说得正确,做错就得罚。”易童忙不迭地接话承认。 “好!我就欣赏你这种落落大方的人!你看吧,在座一圈的都是老前辈,今天也带你认识认识这些行业大佬,你都去敬他们一杯。算是惩罚也算是给这些行家认个脸。”说罢,薛伟卓指着易童对桌上的人说“来,认识一下,这个女娃娃是易童,是我,薛老头的小朋友,都看着点啊,让她受委屈了有够你们喝一壶的。” 哇塞,这是给她撑腰长脸了嘛?易童忙捧场:“哎哟~薛总看您说得,这哪是惩罚啊,这简直就是御赐奖励好吗?能带我认识那么多行业大佬,我可是积了多少福呀。” “口甜舌滑,来,快点去敬你那些老爷爷。”薛伟卓怪嗔了一声,催促着易童。 易童不敢怠慢,拿起香槟杯倒着白酒。脸上笑意盈盈,但心里叫苦不迭。这桌子一共坐了8个人,她要敬8杯,喝的还是53度的国酒,像她这种很少喝白酒的人实在是够呛的。但薛伟卓好话都摆上桌面了,她不能喝也得喝下去。 硬着头皮灌了叁杯酒下肚,胃已经烧起来,沿着食道、喉咙一直烧上来,感觉五脏肺腑都要烧尽,脑浆都在沸腾。但她不能输,十几双眼睛盯着自己,因为薛伟卓的大嗓门,也引得隔壁几桌人伸头探脑的看她的热闹。 易童,今晚你进医院你也得喝完。还有4杯,加油!挺过去! 心里默默地对自己发狠、打气,倒入第4杯,正想一昂而尽,突然手腕就被抓住制止她把酒杯往嘴里送。易童侧过头,是李易然。 “薛伯伯,你好啊。”李易然笑眯眯地和李伟卓打招呼,自然而然地拿过易童手中的酒杯。 “哟!这不是小然吗?你也来了?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我可找你找得很久啦。” “哈哈,真是好久不见了,你爸爸还好吗?” “还好,他托我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岭南,他找了一饼36年的陈皮普洱都不舍得喝,等你过去开封呢。” “哎哟,这个臭老李什么时候整了那么好的茶饼都不和我说。行,看看下个月没啥安排我就过去找你爸唠嗑唠嗑。” “行,回头我就和他说声打个招呼。” 李易然瞥了一眼易童,她的脸已经被酒烧红,红扑扑透着粉嫩,头顶的大灯照在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透着金色的光,像颗饱满的水蜜桃。 “薛伯伯,这是。。?”李易然在易童和李伟卓之间看了一个来回。从易童去到薛伟卓那桌开始,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隔叁差五就瞄一下她在干嘛。后来,借着应酬,慢慢地挪到离她不远的地方,一边和别人聊天一边偷听他们那桌的声音,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 “哦~这是易童。前阵子这个女娃娃放了我好几次鸽子,耍了我这个老头几回。这不,刚才她就来和我道歉了,把事情都解释清楚,现在没事了。然后呢,我就看在座的都是些老前辈,就想带她认识认识,给大伙敬个酒。” “啊~原来是这样。薛伯伯不瞒你说,这事也不能怪易童,得怪我。其实易童现在在组织的工作室我也是合伙人之一,前一阵子我这边的工作没做好,所以连累了她帮我去处理耽误了和你的沟通,都怪我不好。” “哎唷?小然也有份的呀?嗨,早说嘛!易童你这个女娃娃也是,原来是因为小然的原因,真是白委屈你了!”薛伟卓怪错人,心里也是怪难堪的。 “哪有,我也有错的,我应该和薛总您说清楚。” “哎呀,这。。可有点难办了。这。我还说让你敬酒是个惩罚。你都敬了叁个了。。” 那剩下几个怎么办?不敬吗?但话都说出去了,哪有像这样不给面子的。 “薛伯伯,要不这样吧,本来就是我的错,剩下的酒我就来代替易童喝,而且我也确实要敬一敬在座的各位前辈。” 不等薛伟卓说话,李易然拿着易童的酒杯一饮而尽,又接连倒了4杯,挨个都敬了一遍。 凉风带着庭院里的桂花香气扑面而来,李易然感受到身上的热量慢慢被带走。忽然,脸上一冰,易童拿着一瓶冰凉的矿泉水贴在他脸上。 “你还好吗?” “嗯,还行。”李易然笑得眉眼弯弯地接过她手中的水。易童就顺势就在他旁边坐下。 李易然帮她顶了4杯白酒后,她就带他出来坐在酒店的庭院里醒酒,两个人都喝得脸红扑扑的,坐在长椅上吹风醒醒脑袋。 “谢谢你,易然。”易童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喃喃说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薛伯伯要撤资的事情?” 李易然喝完酒后和薛伟卓聊了一会,才知道这件事的完整经过,一开始还挺生气的,为什么易童什么都不告诉他,还打算自己一个人扛下来,依赖一下他不好吗?但是看到她喝酒赔礼,喝到眼角都透出粉红,眼睛被高度数的白酒辣得泪汪汪的又心软了。 “我。。就是。。我。能自己搞定。我不想让你失望。”易童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重新组建一个工作室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要完全脱离顾清之的牵制就要重新找制作公司和合作方,好歹说以前有顾清之罩着,那些人多少会给自己面子,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易童单打独斗的要靠自己。而且她还那么年轻,人脉自然比不上顾清之,所以开局很艰难更别说她还要做别人从来没做过的短视频和网剧,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勇气固然可嘉,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有一番勇气冲劲,而李易然还不顾一切地投资她的项目,听到赵蕊说要组建工作室后二话不说入伙成为她的合伙人、给她起步的资金,又帮她搭建了刚开始的资源,介绍人脉给她认识。他已经做得够多了,易童不想辜负他的投入,而且想要独立也不能总是依赖他。 “易童。”李易然换上了严肃的口吻,“我也是合伙人,我也要肩负起工作室的存亡。所以我也有责任和义务帮你解决问题的,知道吗?” “嗯,知道了。”易童小声应允。 “所以,以后工作上有什么困难都要和我说,好吗?” “好。” 喝了酒有点微醺上头的易童特别乖巧,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正经危地坐着听着他的教训。凉风拂过,也带来了她身上清淡的玫瑰香和酒香,李易然心里有点痒。 “而且。。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和我说的,好吗?”说到自己都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 又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但易童不敢回应,只能点点头,祈求夜色之下他没看到吧。 没有听到她的回应,李易然有点失望。 所以她还是不肯接受我吗? 不甘心。 “童童,你可以依赖我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李易然鼓起勇气再说一遍。 这次够明显了吧?还不够的话,那像这样呢? 说着,李易然伸出手去牵她的手。 他的手刚握过冰凉的瓶子,指尖透着凉气,覆在自己的手背上,感受到丝丝的凉意渗入微烫的皮肤,沿着血管往心脏里直冲。 对不起,易然。我不能接受你。至少,至少现在还不能。 易童抽出了自己的手掌,换上了淡淡的语气, “谢谢你,李易然。我一个人能解决的。” 又来了,又是一个人能解决的。当年邀请她一起出国留学,她也是说她一个人能解决;再往前,两个人交往的时候她遇到什么困难,都是解决后他才知道的,什么都一个人解决了,要他有什么用呢?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依赖我?我就那么不值得托付吗? “所以,易童你还在恨我是不是?” 愤怒、委屈、痛苦一下子涌上心头,但自己又改变不了什么。这种无力感,让他感觉很挫败。 “和你没关系。” 够了,她不想再伤害他了。就让话题停止在这吧。 说罢,易童站起来想走开留他一个人静静,但其实是她想要一个人冷静吧,她害怕正视自己的感情。今晚李易然为她挺身而出挡酒的身影一直回荡在她脑海里。她怕这份感情再也按捺不住。 不可以,不允许。她不能把李易然拖下水,就等她了结了顾清之后再说吧,如果他能等到那个时候。 但在李易然耳里听到的“和你没关系。”就是另外一种意味了。她还是那么冷漠无情,可以一秒切换状态清醒地拒绝他。和我没关系,所以你已经不想和我有关系了吗? 看到她站起来想要离开,行动先于意识,李易然也立马站起来,攥着她的胳膊不想让她走。没想到酒精上头,起来太急有点晃神,踉跄了两步。易童害怕他摔倒,赶紧转过身抱着他的腰扶他站稳。 两个人的距离极速拉近,李易然稳住脚步,抬起头嘴唇擦过她的唇瓣,柔软的触感像闪电一样经过他的心脏。忍不住往前凑,想吻得更深。 慌忙之下,易童抵着他的胸膛,推开他往后退几步,不知所措得手不知往哪摆。 “为什么?” 看着她后退了几步,拒绝的姿态像钢丝一样把心脏扎紧,李易然苦笑一声,问: “为什么要拒绝我?易童。我就那么不值得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易童根本不敢看李易然的眼睛,她害怕失控,不管是他还是她。 “我想的是哪样?你知道吗?”李易然不折不挠地追问着。 易童摇摇头,不能回答。她不可以顺着他的意思回答。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一直知道的。” 酒精让人忘记了过往的痛苦,所以给予了人勇气。这是一个好时机,李易然打算豁出去了,他今晚一定要问个明白,一定要从易童嘴里听到答案。 “易童,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你。” “李易然,我们不合适在一起。” 现在还不是时候。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李易然。易童心里的挣扎就没停过。 “为什么?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听到这样问,易童更不知道怎么回答,咬唇不语。 “说啊,所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嗯。” 易童的承认无疑是一磅重磅炸弹,把李易然炸得懵圈。 不可能,她在撒谎,一定是。我已经找了那么多人打听过,无论是赵蕊还是赵小敏,她身边亲近的人都说她单身着,而且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有另一半。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他还高兴了好久;所以她也是在等他回来吗?而现在,莫名其妙的就承认她有喜欢的人?骗人吧。一定是,一定是骗他。 “你骗人!” “我。。我没有骗你。” “那你喜欢的人是谁?” 易童紧咬着嘴唇不肯说。 “谁?你喜欢谁?那个人是谁?”李易然失去理智,咄咄逼人。 “她喜欢的人是我啊。”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那一刻易童要窒息了。 下一秒,感觉腰上摸上了一只手,背脊贴上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熟悉的沉木香气包围着自己,回头一看; 是顾清之。 ——————————————- 啊。。修罗场 49她是他戒不掉的瘾 亲爱的神明,如果您能听见我的心声、我的祈祷、我的哀求,就请你现在马上立即此刻降临一颗陨石把这里都砸平、把我们叁个都砸死吧。 易童已经绝望到去祈求不切实际的存在。 顾清之的出现无疑是往绝望深处再倒一桶汽油,嗤咵一声划了根火柴点了把火。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已经是酒店的后院,宴会在前厅举办,怎么说也不会特意有人绕过弯弯曲曲的走廊来到这吧。易童就是知道这里隐秘性好,其实她也害怕李易然会酒后吐真言在大庭广众下闹得难堪就带他到这醒醒酒,这个顾清之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他不是和王思佳在叁楼的贵宾室笑谈风声扮演着一对恩爱夫妻吗? 李易然和顾清之,像两头狭路相逢的野兽一样,为争夺自己的领地弓腰龇牙对峙着。空气中已经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易童暗暗使力,想往右挪几步脱离顾清之,反倒感受到腰上的手加重了力,箍着她不许离开。 顾清之揽腰的动作李易然都看在眼里,怒气一下子被点燃。 “你说什么?”李易然死死地盯着易童腰上的手,像是在思考着怎么把这只手的手腕给咬断。 “她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么?”顾清之知道怎么惹毛李易然,变本加厉地抬起另一只手彻底把易童拥入怀中,还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挑衅地看着对面的男人,看到李易然的眼神像一头发狠的狼一样盯着自己,甚至是不是看到他身后因为生气耸起的尾巴了? 莫名其妙。 但是顾清之心里大爽着。他终于和李易然面对面,能够宣示主权了,易童是他的,谁都别想碰。 今晚的晚宴上,他在叁楼的vip室透过落地玻璃窗能看到二楼自助餐厅的情况,他看到易童和李易然都在那里应酬着,也眼睁睁地看着李易然一步一步地接近易童,而后他为她挡酒的事情也看得一清二楚。后来二楼有人上来,听到只言片语都在夸赞李易然英雄救美,转头一看,易童竟然带着他离场,心里更窝火。马上发信息给杨嘉去找易童。杨嘉收到信息不敢耽误,叫上几个保镖一起分头去找,幸亏反应快,看到易童和李易然去了酒店的庭院里,遂回复顾清之。 “易童,这是真的吗?”李易然忍着怒火中烧,转向问易童。 。。。 我要怎么回答啊? 易童绝望到极致。是,我喜欢的人是他。可她又说不出违心的话来。只是假装?装不了的。她也开不了口,她从来就没和顾清之表白过,没有说过喜欢他,跟了他两年多,都没有像别的小叁、小四、小五一样轻而易举地说爱他,因为她说不出口,也做不到。倒是他,之前在她的房间里和她亲热完,竟然先开口向她表白,当时她还震惊了一下,随后就不屑。他这种人,知道什么是爱吗?他配爱人吗?所以现在她要怎么回答?她被两个男人架在一个进退两难的悬崖,往前是名为李易然的万丈深渊,往后是名为顾清之的凶恶之口能咬断她的喉咙。 “回答我!易童!”李易然受不了易童的沉默,忍不住吼她。 对不起,易然,对不起。 易童紧咬着后槽牙,艰难地点点头。 “你骗人!你撒谎!”李易然开始失控,他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什么。她竟然点头,顾清之在她身后笑得一脸得逞。 “我没有。”易童尽力维持着语气的平静,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像是真一点。 “易童你撒谎!你知道你在承认什么吗?” “我知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顾清之!他是。。” “我知道!!”易童害怕李易然失控之下会说出一直瞒着顾清之的那个秘密,不能让他知道她是周天炜的继女,她接近他是为了报仇,何况仇还没报完,不能功亏一篑。在李易然说出真相之前,抢先吼住他。 “李易然,我知道他是谁。” “所以你一直知道他是顾清之,你还要和他搭上关系?你还知道他已经结婚了,他老婆正在楼上?你还要做他的情人?” 李易然还是不敢相信,不肯相信。 为什么?明知道这个人是顾清之,是害死他爸爸的凶手顾海乔的儿子顾清之,是那个叁番四次抢走她的生意机会的顾清之,那个已经结婚许久有家室的顾清之。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们就不要再纠结下去了,好吗?李易然。”易童极力地忍耐着情绪的波动,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是平和的,但情绪比想象中要难控制,说到最后,那个“所以”后面已经带上了一些哽咽。 易童的话就像一支有强烈抽力的针筒,狠狠地砸进他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抽掉他的灵魂。踟蹰了一下,李易然才艰难地开口: “好。” 对于她的请求,他从来就不会拒绝,谁让他爱她呢,感情里付出比较多的那个人,注定被伤得更深,也更心软,无论她的请求有多不合理,他都会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因为,他更爱她。 目送李易然像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离开,易童才缓缓放松身体。突然想到她还靠在顾清之怀里,心里就涌上一股恶心的感觉,拂开他的手想往前走几步离开他。顾清之却攥着她的手臂,不分由说把她拖进自己怀里,抱着她的腰不许她离开。 “放开我。”易童有气无力地抗议着。 “如果我说不呢?”顾清之现在的心情爽得很,像做完爱一样爽快。看到李易然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地走掉,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心情舒爽了。 随便吧,爱咋咋的吧。她也不想管太多了,今晚的情绪大起大落让她疲于应对顾清之的无理行为。 易童软软的身体靠着自己怀里,鼻息间能够闻到她身上的玫瑰香水混着酒味,让他沉醉;今晚她喝了不少酒,脸上红扑扑的,白皙的皮肤透着粉红的颜色,眼角也被沾染上一抹红,更添婉转勾人的风情。忍不住,顾清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俯身低头吻上那花瓣似柔软香甜的唇。 唔~是想象中的甜美。顾清之伸入舌头,绞缠着她的舌尖,尝着她嘴里的酒味,酒精没多少倒也让人上头。凉风从两个人贴得只剩下一丝距离的缝隙间穿过,也带不走两人之间升温的情欲。顾清之吻得心猿意马,两只手不安分地在她背上、腰肢摩挲着。 易童感觉到不对劲,赶紧抵着他的胸膛推开他一点,以免擦枪走火。 “别,大庭广众的。” 顾清之轻轻地笑了一声,不为所动地贴近她,贴上她的嘴唇,喃喃细语: “易童,你是我的人。” “你的人还在叁楼等着你呢。”受不了顾清之这幅温柔的模样,只觉得恶心。易童加重了手臂的力一把将他推开。“时间不早了,顾太太还在等你。”易童抬手擦擦唇边的口水,淡淡地说。 啧,非得要这么大好的气氛下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吗?顾清之不满地咂舌。长臂一伸重新把她捞进怀里,头埋在她的肩窝,鼻尖贴着皮肤深深地吸着身上的甜香。 “再等我几天,我很快就回来。” 不为所动。 “听见没有?嗯?”顾清之不满地啧了一声,张开嘴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嘶——听到了。”被咬痛的易童扭扭身体,从他的尖牙下把自己的肩膀抢救下来。 听到她的回答,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还不过瘾,临走前还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厮磨了一会才离开。 易童盯着顾清之离开的背影,等着他转过弯消失在庭院里。 我亲爱的神明啊,你为什么见不见我的祈祷、我的恳求呢? 为什么顾清之还不死呢? 你为什么不去死啊,顾清之? 接连几天,易童都收不到李易然的消息,不知他在干什么;旁敲侧击过他的上司董语鸣问起他的下落,董语鸣说他休年假了,但具体去了哪里也不清楚,毕竟是人家的隐私。那天晚上的不欢而散,易童还以为李易然会退出合伙,也会撤掉投资。但他没有,休假前还不忘帮她约了几个投资人吃饭,不过都是董佳佳在对接,由她转述给易童听;董佳佳安排了易童和那几位投资人吃饭,李易然都没有出现,他是在躲着她。易童心里揣揣不安,分开了好些年,她也摸不准李易然的变化。人心总会变的,不知道他在国外经历了什么,所以也不确定他有变化了吗?才提醒起自己,原来自己对他一无所知啊,当年主动把他拉黑后就不闻不问,倒是他一直孜孜不倦打听她的消息,回国后又倾尽全力在工作上帮助她。她是感到愧疚的,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应他的感情,她配吗?所以他现在在哪里?有好好吃饭吗? 其实,李易然哪里都没有去,他请了年假一个人待在他妈妈的小公寓里,堕落着。什么人都不联系,饿了随便吃点水果零食,困了倒头就睡,也不管是不是在床上,沙发、地板、书房、厕所,哪里都是他休息的地方。他不在乎,在乎有什么用呢?有人回应他的感情吗?躺在地板,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出神。音响里轻声地放着歌: “若这一束吊灯倾泻下来,或者我已不会存在 即使你不爱,亦不需要分开 若这一刻我竟严重痴呆,根本不需要被爱 永远在床上发梦,余生都不会再悲哀” 不如就这么放弃吧,就当是真心喂狗了。对,就这样放弃吧。 可是,能这样放弃掉吗?易童成为了他戒不掉的毒瘾,那么多年还没戒掉,现在就能说断就断吗? 和易童分手后,有一段时间他感觉自己头痛得要裂开,呼吸困难就像是毒瘾发作一样难受;后来他去看心理医生,治疗了很长一段时间,从一开始的戒备到慢慢说出自己真实的所想,他信任的医生告诉他,他有典型的俄狄浦斯情结。从小到大,妈妈都是他的榜样、朋友,他是家里的独子,妈妈在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关爱,不知不觉间影响了他的观念和择偶标准,妈妈的去世让他彻底失控,感情无处发泄下,他把寄托都放在寻找和妈妈相似的女性身上。这么说,李易然也承认,他过往的女朋友和他妈妈都长得很相似,只是到了易童,两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但为什么偏偏是她,让他那么情迷意乱?哦,是了。样子是不相像,但是那个性格和做事的风格十分契合。她们都是独立、聪明机灵、正义的女性,为了梦想可以勇往直前,好像永远都有使不完的劲头往前冲,她们的开朗、热情感染着身边的人,成为别人的榜样和目标。多么美好的存在啊,闪闪发光的像是降临凡间的神衹。她成为了他戒不掉的瘾。 不甘心啊,为什么是顾清之呢?为什么不是他呢? 对啊,为什么不是他?顾清之能做的事情,他也可以。所以,为什么不是他?他哪里比不上顾清之?外型还是家世?怎么说,两人都不相上下啊,所以为什么就不能是他? 而且顾清之还是个有家室的人,她竟然去做小叁。所以他们做了吗?他们一个星期做几次?用什么姿势? 不甘心啊,很不忿,咽不下这口气。 一想到那天晚上在酒店庭院里,顾清之环抱着她,笑得一脸得逞,他在挑衅他,怒火又从心里燃烧起来。继而想到易童是他的情妇,想到他们现在可能在床上纠缠不清,易童躺在他身下接受着他的冲撞、呻吟着,简直就是要他的命,怒火快要把他燃尽。 不准,不准你碰她!她是我的!放开你肮脏的手! 她是我的。 李易然,你冷静点。要冷静。 你们已经分手了,易童有自己的选择,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和他无关。天涯何处无芳草,放弃她吧!你能找到更好的! 身体里像是住着一对矛盾的天使与恶魔,相互折磨着他的神经。李易然挣扎着起来,去洗了一个滚烫的热水澡,他要放松自己的神经,不能沦陷在不道德的想法里,他不能伤害易童,不能。 他要重新开始,从新开始生活,洗刷掉以前的自己,要焕然一新。 没错,要有一个全新的精神面貌。 洗了澡不止,换了新的睡衣内裤,还剃了须。看着镜中那个恢复到原来样子的自己,是那个李易然了。 这是。。他。。吗? 镜子里的他。。还是。。原来的我。吗? 李易然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语,似是要看穿里面的人,看穿他真实的想法。 直到站得腿开始酸,才放弃。 他回到客厅,拿起手机颠了颠,思索着。 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像蝼蚁一样在他脚下匍匐前进,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易童的电话。 最后,还是恶魔获胜了。 ————————————- 易然崽要黑化了诶嘿 50吃掉他的肉,喝光她的血 看着来电显示,易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通。 “喂?” 没有回应,只有吱吱的电流声在响着。 “喂?易然?” 在一声刺耳的电流爆破声后,才听见他低沉的声音。 “是我。” 打完招呼后,两人沉默着。 这样不是办法,易童决定先打破僵局,不如先聊点轻松的问他休年假去哪里玩?她打算就这样把事情翻篇,不要再提那天晚上的不堪了。 “易然,你休假……” “易童,你知道吗?我爸爸的确骗了你。”电话里传来李易然淡然的声音,却说出一个如此劲爆的开头。 “什……什么?”易童懵住。 “那本账本其实是有一整本的,当时他把账本分开一半给了你爸爸,后来你爸爸出车祸后,刚好交警队里的队长是我爸的朋友,那个队长就在车祸现场出着警告诉我爸车祸的伤者是周天炜和易萱萱,我爸没料到顾海乔会那么快就下了杀手,他害怕下一个就是他,所以他让那个队长从车里拿走那半本账本拿回来给他。然后他就骗顾海乔一整本账本都在你爸的车子里,车子后来爆炸了账本也烧掉了。” 听着李易然娓娓道来,像是在说着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易童已经感觉呼吸困难。为什么?真相是如此残酷?原来,她的怀疑都是真的,原来李国平真是害死周天炜的凶手之一。 电话里沉默了许久,易童艰难地消化着这个真相。短短几句话给她的冲击不亚于对她说其实她是顾清之的妹妹。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易童咬牙切齿地质问着。 “就是想告诉你,我现在手上有半本账本,如果你想整垮顾家的话,我很乐意拱手相让。不过得要你自己来拿了。”李易然轻飘飘地抛出诱饵。 “你现在在哪里?” “我呀?我现在在你的学校,行政楼前。” 易童二话不说,拿起桌面上的车钥匙往车场里跑去,超速驱车赶回学校。停好车后脚步不停地跑去行政楼前,空无一人。 易童打通李易然的电话,嘟嘟两声被接起。 “你在哪?我已经到行政楼了。” “哎呀,真是不巧,我才刚走开。”李易然的语气里夹杂着戏谑的可惜。 “那你现在在哪?” “易童,怎么说,后来我想了一下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大概就是那天你在行政楼前为你师姐抗议,站在椅子上拿着喇叭和校领导对峙的那一刻吧。”李易然自顾自地说话。 易童心里一沉,并不被他影响 “李易然,你在哪?” “啊?我已经走去你们学校的操场了。” 啧,他到底在搞什么。 易童攥着手机保持着通话状态,转身就跑去操场。 听着电话里传来呼呼的风声和易童隐隐的喘气声,李易然心里升上了施虐的快感,为自己找一个借口:啊啊~易童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跑到操场,根本就没看见人。 “我到操场了,你在哪?” “啊~你到了吗?童童,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李易然低低地笑出声。“那天你骑着一辆刹车失灵的单车直愣愣地向我冲来……” “李易然!你到底想怎么样?”易童已经失去耐性。 “呵,童童你生气了吗?” “李易然,我们面对面好好聊一聊好吗?”易童听出李易然的语气不对劲,怎么说,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她就没看到他这样阴沉过。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 “李易然?” “好。我在我妈的公寓等你。” 说罢,也不等易童回答就挂了电话。 易童马上转身去停车场开车回市区,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李易然家门口,怀揣着不安摁响门铃,很快门就被打开。几天没见,李易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明显感到他身上散发着阴戾的气场。 易童跟在他身后进了门,进门后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走进客厅,看见茶几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易童皱起眉头打量了周围一圈,地上也散落着几个空酒瓶。 “喝点什么?”李易然直径走去厨房,打开冰箱门问着。 “不用,谢谢。” 听到易童的道谢,他冷笑了一声。 现在都那么客气了呀。 “砰!”的一声,李易然用力摔上冰箱门,转身在厨房料理岛台上拿起一迭纸对易童扬了扬,“来吧,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半本账本。” 易童不知道前方有一个陷阱等着她,出于对李易然的信任还是走到他面前,从他手上接过账本随手翻了翻。拿到手看才知道,与其说是账本,更不如说这是本工作日志吧,顾海乔记录着每一笔生意的交涉过程、行贿受贿的信息,夹杂着银行转账的回执单。如果把这半本账本上交举报,顾清之、顾家就完蛋了。 突然,手里一松。李易然从她手中抽走了账本。易童没反应过来,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 “想要这本账本吗?童童。” 易童咬着唇内肉,不作声盯着李易然想知道他在打着什么算盘。 “给你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想拿这本账本你就得离开顾清之回到我身边。” 还是为了这样,易童并不意外。 “我现在不会离开他的……” “所以你是真的喜欢他是不是?” 易童话还没说完,还有后半句“我要把他送进监狱、把整个顾家都拉去陪葬我才会离开他”的话还没说出来,只听到前半句的李易然一下子就生气,大声地质问她。 “不是,你听我说。” “那你就离开顾清之啊。”李易然根本不想听解释,“离开他回到我身边我就给你账本。不然,想都别想。” 所以他是在要挟她?她讨厌被要挟。而且今天的李易然很不对劲,吃了火药似的和她对呛,他从未试过像这样凶她。易童也委屈得紧。 “我会离开他,但也不会回到你身边。”被惹毛的易童一时冲动,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为什么?我哪比不上他?说啊,我哪做得还不够好?” “你是你,他是他,没有可比的地方。” “那为什么不能回到我身边?嗯?所以你是爱着他对不对?” 李易然已经陷入了偏执的困境里,不想走出来。 “易然,等我把事情都解决了我再和你解释好吗?” 来了来了,又来了,又是一个人解决了才通知他,所以他就那么不值得依赖是不是? “好。那既然这样,我们换一个条件。你也不用离开你心爱的顾清之就能拿到这本东西。”李易然戏谑地看着易童,“和我做一次吧。嗯?像你讨好顾清之一样讨好我。” “你说什么?”易童震惊了,她无法相信李易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不是情妇吗?在床上讨好金主的施舍不是你擅长的?来吧,顾清之喜欢用什么姿势和你做爱,也让我体验一下……” 啪—— 话才说完,李易然的脸便被抽到一边,易童被他气到呼吸不稳,胸部激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呼吸,身体抖筛似地颤抖。 “你他妈说什么屁话呢?你是在威胁我是不是?李易然?你这样做和顾清之这个贱人做的有什么区别!!” 转过脸,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显出一个粉红的巴掌印,李易然抬起手摸了摸脸上火辣辣的痛,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 “那为什么他可以我却不可以?嗯?” 他已经失去理智,像个陷入癫狂的疯子,抓着她的胳膊逼着她正视自己。 “为什么?说啊!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回答我!易童!” “他要做禽兽你也要做禽兽是吗?”易童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 “你不是喜欢禽兽吗?我今天就做定了。” 话音刚落,天旋地转间,易童被他拦腰抱起。 “你干什么!李易然你放开我!” 挣扎,但没有用。 李易然抱着她踹开房门,一下子把她扔到床上。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叁两下就脱掉自己身上的t恤,抓着她两只手腕套进t恤里拧了几下绑在床头的栏杆上,动弹不得。 “李易然你疯了是不是?放开我!” 易童伸腿想把他从自己身上踹走,却被他捏着脚腕掰开,挤进她的双腿之间俯身吻上她的唇。易童猛地侧过脸,他的吻就印在了颈侧。 “李易然你这只疯狗!放开我听到没!”吃力地扭动着手腕,发现被绑得十分结实。 “对,我是疯了。”李易然埋在她的颈窝里,一下一下地吻着,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甜香,勾起了他记忆深处的毒瘾。“我是疯了,当初才答应你和你分手。我是疯了才出国读书。我是疯了才没有在回国的时候就把你绑回我身边。易童,这些年你知道我过得有多疯吗?为什么?你能够那么狠心抛下我?” 李易然的话让易童一窒,也勾起了她痛苦的回忆。只有他一个人痛苦吗?她也很痛苦的好吗?他不知道,提分手后她有多少个晚上是在痛哭中睡着的,一闭上眼就想到以前和他一起度过的时光。她没法不去想,但一想就让心脏痛到窒息,痛到快要死掉。难道只有他一个人难过吗? 她应该继续挣扎、继续踹他的,但她没有。 感受到肩窝被李易然的眼泪染湿,他的长睫毛扫过皮肤上,她心软了。 当他的唇吻上自己的时候,她应该咬下去的,咬破他的舌尖让他吃痛放开自己。 可是他的眼泪蹭到了嘴角,尝到了咸的、苦涩的味道,她心软了。 明知道自己不应该纵容他唇舌的入侵,但她还是纵容了。 委屈、怒火、妒忌、爱意、温柔、想念,复杂的感情都融在这个缱绻而漫长的吻里。吻到最后,李易然的情绪已经平复,易童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 “易然,放开我,我们好好聊聊,好吗?”易童轻声地哄着他。 “不好。”果断地拒绝。 他又恢复到那个疯魔的样子,刚才那副脆弱的模样好像只是一个浅层的人格在伪装着骨子里的暴戾。易童心里蓦地很害怕,她太害怕这样的李易然了,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疯狂的他还是原来的他吗? “易然,冷静一点,我们……我们聊一下。嗯?” 易童因为害怕而颤抖着声线,哀求着。 可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恶魔已经占据了他的思绪,他爱易童,但是不代表着她可以一而再再而叁地拒绝他。她是要受点惩罚的,也让她尝尝被欲望折磨和爱而不得的滋味,让她尝尝这千个日与夜被想念、愤恨折磨的滋味。她是圣洁的神衹,不许其他人的脏手碰她,但只有他可以。他从泥潭里挣扎着出来,爬上藤蔓缠绕的刀山到达神殿,张开双臂把他的圣洁拥入怀,然后一起堕落、一起纠缠不清、一起堕入泥沼里融化掉。她吃掉他的肉,他喝光她的血,相缠相依,直到时间的尽头,他们相拥着化作永恒。 ————————————- 首-发:po18.nl(po18 uip) 51(h)男人都这个德行,多大了还没断奶 我亲爱的神祗,恳请你低下高贵的头颅看一眼匍匐在你脚边、愚蠢的凡人吧。如果可以,请亲吻我的眼睛,给予我看得见的光明;请亲吻我的嘴唇,教予我爱人的方法;如果可以,也请你张开双臂,接受我的拥抱; 然后,一起堕落吧。 易童舒展着双臂被绑在床头,就像是一具玻璃做的天使困在绒布匝子里,那么精美、又脆弱。李易然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地解开她身上衬衫的纽扣。 他这副模样,易童想起以前去极地旅行。那天晚上,导游载她去看极光,路上碰到了一头公狼坐在雪丘上,一对发着荧光的眼睛幽幽地盯着她,现在她读懂了这种眼神下是一种欲望、是一种要把她拆骨入腹的贪婪。 他的舌头在自己身上游移着,舔过颈窝、吻过锁骨,噬舔过乳沟的奶香,一路往下在平坦的小腹上打转。 “易然。。放开我,好不好?”易童颤抖着哀求,感受到他的虎牙咬在自己腰上,稍稍用力就要刺穿她的皮肤。 然而,他已经成魔入疯,又怎会听得进她的哀求。 忽然,腰上一松、下身一凉,易童低头看见自己的裤子连着内裤一起被他扒下,他捏着她的脚腕掰开双腿。中央空调的冷风吹过,腿上起了点点的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因为风太凉还是心里太害怕。 他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亲吻着她的脚,一点一点地往上,到脚踝、到小腿、到膝盖。 “不。。不要。易然,不要” 然后是大腿、再往上的大腿内侧,而后是大腿根。 “停下。求求你,停下。”他的吻就像是一把锈钝的锯子,一点一点地撕裂着她的神经。 易童的哀求没有制止他的动作,反倒让他更兴奋。他抬起眼看到易童已经急到眼尾发红,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增添了折磨她的快感。 易童极力想合上腿,然而不敌他手腕的力量,被他硬生生地撑开,俯身低头,埋在她的腿心上。 感受到他的舌尖拨开两边蚌肉,湿滑的舌头舔过中间的肉缝。易童忍不住尖叫一声。 酥、麻、酸、痒,一股脑地从尾椎呼啸四散而去,她的理智摇摇欲断。 他知道她喜欢这样,她已经情不自禁地抬起屁股,让花穴对他彻底绽放。脚尖在床上踮起,脚背紧绷。 喜欢吧,我亲爱的神祗。为了你我可以舔到身体的水分都干掉,只要你喜欢,我永远都是你身下、伏在你脚边的忠诚信徒。 心里明明该害怕到极点,但是欲望从身下涌上来冲淡了她的恐惧。但她还是知道,不可以,不,不可以堕落下去。可是,也真的是很沉溺于这种前所未有过的体验中啊。 “停。。停下!不要。。不要了。”易童被欲望折磨得大口大口地喘气。 李易然闻声而停,从她身下爬上来,手臂撑着床俯视着她,欣赏着她被情欲折磨得眼尾发红、眼里蒙上一层泪液湿漉漉的、身体起伏着大口呼吸顺气的样子。 忽然,感到手腕一松,他已经解开手上绑成结的t恤。双手长时间被吊着已经麻掉,易童等待着血液缓慢地流通。 李易然俯身吻上她的唇,她尝到自己身体的味道。有点腥,有点咸,也有点难为情。 “唔~不要”易童顶出李易然的舌头,侧过脸拒绝他的吻。 “不喜欢吗?童童?”李易然吻了吻她的下巴。 。。。 该怎么回答他?不想承认喜欢的,不想遂他的心意。而不作声,他就当她默认了。 “不喜欢的话,你可以拒绝我的。”说罢李易然复退到她身下,折起她的腿大开,又把嘴唇凑上去,上下唇轻轻衔着小豆豆研磨着。 她应该拒绝的,她的双臂已经有血液走通恢复了握力。 她应该推开他的。 然而双手扶着他脑袋想推开他时却使不上劲,最后只能软趴趴地垂在身侧,抓着床单。 灭顶的快感像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向她扑来。她感觉自己就是一叶轻舟在欲海里浮沉着,随时被海浪扑灭。 “不。。不要了。停下。”嘴里的话还在坚守着细得像是蛛丝一样的理智。 可是仍能感受到他掰开了自己两片厚唇,翻出嫩肉,把舌头贴上去。粗糙的舌体刮蹭过娇嫩的花瓣。 “唔~”情不自禁在喉咙里发出享受的呻吟。叫完后她就后悔了,不应该的,她不应该沉醉在这种欲望里,助长他的邪念。 脚背连着小腿,肌肉已经绷直得开始微微酸痛。易童心里却矛盾得很,她承认,身体是骗不了人的,她喜欢被舔阴,喜欢他匍匐在她身下,舔弄着她的敏感点,享受看着他的表情,像在品尝着什么人间至上的甘液醇露一样吮吸着娇嫩的花瓣。可是,该停了,不可以再沉沦下去了。 “停下。。李易然你给我停下!”易童鼓足了气,喝止了他。 李易然抬起头,直起腰伸出舌尖卷走唇边一丝晶莹的液体,吞进肚子里,自然得像本能的条件反应。 他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魅魔,用情欲来猎杀她的圣洁。 随着他停下动作,易童感觉到一腔热火也随之抽掉,身体里空洞洞的灌着风,空虚、冷清,身体里像是孕育着一个黑洞把所有热情都吸走。 完了,那么快就开始怀念他温柔的舐舔。 想要他,想被他填满身体里的空洞。想有一件滚烫的东西埋在身体里烫热她。 痒,身体很痒,她要完了。 知道她情动了,看到她夹紧双腿轻轻扭着屁股。李易然勾勾嘴唇,捏着她的手腕压在她身上,埋在她的肩窝里,吻着她的颈侧、吮着她的耳垂。 “童童,喜欢吗?嗯?” 他的声音和他的吻一样温柔,随着呼吸的热气打在耳朵上,钻入耳膜里瘙痒。 “喜欢吗?那我是不是值得一个奖励?” 易童咬着唇不语,她不能承认喜欢,她要坚持,她还能坚持。。吗? 他的手掌缓慢地摸上她的腰肢,不断往上;食指探入胸罩里,指尖轻轻地拨动着乳珠,在她耳边呢喃着: “我能要个奖励吗?童童?” 算了,坚持不住了。 “进。。进来。”胸前两点被拨弄着,理智已经垮掉,虽然不想妥协,但易童咬着牙承认她想要他。 “嗯?进去哪里?”明知故问,他就是要慢慢折磨她,让她沦陷。 “抱我!李易然我要你抱我!” 算了,豁出去吧,和他一起堕落吧。 李易然低声笑出声,啊啊,终于。 得到允许的李易然起身脱掉自己的裤子,从床头柜摸了一个避孕套撕开、才戴好,易童已经迫不及待把双腿盘在他劲实的窄腰上。 扶着她的双腿挺腰,对准小穴缓缓而坚定地一插到底。她的甬道里早已经含着一包蜜水,肉棒一捅,蜜水便喷涌出来撒在他的小腹上,暖暖的、滑溜溜的,刺激得他头皮发麻,慢慢地摆动着腰肢往前拓进。 知道她喜欢循序渐进的力度、知道她的敏感点藏在甬道里哪个位置;李易然扯过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腰下,抬高屁股,好让他插得更深、能够碾磨到那个敏感点。 唔~ 好热,好粗,好舒服。 甬道被撑得满满的,他的肉棒热得可怕,把她娇嫩的肉褶烫得热乎乎的。 易童像猫咪被挠痒一样爽得眯起双眼,朱唇微启任由呻吟从唇边泻出。李易然受不了她的娇媚,再让她叫下去保不准会把持不住。俯下身用嘴唇堵住她的嘴,唇舌温柔缱绻地交缠着,发出啧啧的水声。 “嗯~用力点,我要你用力抱我。” “好。” 不会拒绝她的,怎么会拒绝她呢。 揽着她的肩,下身加重了力度往花心冲撞着。易童感受到他粗长的性器像破开城门的巨型木桩一样,往她的子宫顶撞着,快要把她捣碎。好痛,但也好爽。只有在这种痛与乐中才能感受心脏蓬勃跳动的滋味。这种强烈的感官,让她紧紧地攀住他宽实的肩膀,忍不住在他的身后划下一道道指甲痕。 多点、再多点,来把她捣烂吧。 等他射完精,她已经累瘫在床上。 情欲退去,理智又占领了脑袋。易童开始后悔,她不应该勾引李易然的,不应该让他进入她的身体,不应该享受和他的缠绵。完了,这个局面要怎么收拾?现在应该起床穿上衣服,什么都不说就走吗?对,就是该这样。现在、马上起来,穿好你的衣服,拿着你的包,离开这里。 李易然从她的身体里抽出自己的性器,撸掉避孕套扔到垃圾桶里,扯过几张纸巾擦干净肉棒上的水和润滑液,转过头看见她像胎儿躺在子宫里那样蜷缩着,露出小穴翻出嫩红的花瓣,轻微地抽搐着,还不断地往外流着蜜水,滴落在臀肉上;下腹又开始紧绷。 身体似是被碾过一样,易童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正想起来穿衣服离开,下一秒李易然就揽着她的腰重新把她压倒在床上,胸膛贴着后背不许她动弹。 “童童,你要去哪里?”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像魅魔一样低喃着。“我还想做。还想要你。” “不。。不要。放开我。” 想要挣脱背上的重量,却磨蹭到他很快就起了反应,感受他的性器硬梆梆地抵在自己臀缝里滑动着,要探入小穴的入口。易童心里一激灵,不敢轻举妄动却被他趁机而入;今天她穿了前扣的内衣,指尖轻挑就挑开了她的内衣扣子,一双宽大温暖的手掌就握住了一对嫩乳,若有似无地轻轻揉着。 “唔~”易童倒吸了一口气,情不自禁地弓起腰抬屁股,张开的花瓣碾过他的肉棒,一下子就感受到他的性器又大了一圈,又硬了些。李易然压着她,伸长一只手又摸出一个避孕套撕开戴上,捏着她的肩膀把她反转过正面,急匆匆地抬起她的腿,腰杆一挺,顶到两个囊袋贴在她的臀肉上,便开始缓慢地耸动着。 在欲海里浮浮沉沉,李易然是她求生的浮木,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臂,承受着他的冲撞。 突然,感觉胸前一痛。低下头看见他正在咬着胸前的软肉,皮肤上吮出了一个红印。 “不。不要。不要留下印子。”易童抬起手推着他的头。 李易然不为所动,拂开她的手,继续低头咬在她的乳肉上,留下一个牙齿印。 “不要。求求你不要留下印子。会杀了我。”易童着急得声线开始颤抖,情急之下不小心透露了一个问题。 “如果我偏要留下呢?谁会杀了你?”李易然抬起眼盯着易童的眼睛,眼眸阴沉。 “。。。” “谁会杀了你?!”腰肢狠狠往前一撞。 胯骨被撞得生痛也不开口,易童紧紧咬着嘴唇不肯说。 不肯说是吗? 被惹毛的李易然一口咬在她颈侧的嫩肉上,吸出一个红印子。 “说!留下印子谁会杀了你!” 皮肉被狠狠地咬着,痛得泪眼汪汪。 “顾。顾清之。他会杀。。杀了我。” 易童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算是彻底激怒了李易然。到现在还在想着顾清之?所以她的享受、她的高潮都是装给他看的是吗?顾清之的名字就像是一个炸弹,把李易然的理智彻底轰得稀巴烂。 他不但没有放过易童,还加重了力度在她身上噬咬着。他就是要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怎么着?像头狼在宣示着自己的拥有物,在她身上肆意地噬咬着,留下青一个、红一个的牙印和吻痕。下身发狠似地冲撞着,捣着她的花心,两颗肉球打在她的臀肉上啪啪作响。 身体被颠得散架,要不是他撑着自己,早就已经像无骨似的瘫软在床上。易童已经累得再也叫不出声,闭着眼睛承受着他的顶撞,听到他又撕开一个避孕套。 睁开眼,她坐在他身上,他箍着自己的腰,不住地往上顶弄着她,感觉他的龟头都要擦过子宫口。他正在嘬着自己的奶头,舌尖在乳晕上打着转,她虽然已经累到瘫软,但还是本能反应地在缩阴,紧绞着他的子孙根让他爽得头皮发麻。 “好吃吗?”看着他津津有味地舔着自己的奶头,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嗯。”李易然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叹慰,扭了扭身体,把性器送入得更深,张开嘴含着半个奶子鼓动着双颊吮吸着。 啧,男人都这个德行。顾清之也是,你也是。多大了,还没断奶吗? 这是易童还清醒时最后一个想法。 52那么着急离婚是因为她? 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块小骨头都被敲碎一样酸痛,最后李易然再都射不出,性器像是被钢丝勒紧一样感觉肿胀裂开,但他还是不舍得放开易童。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渗着汗水和疼痛,可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尤其是看到她蜷缩在自己怀里呼吸平稳地睡着,还主动地把手臂搭在自己腰上搂着自己,所有的磨难都是值得的。他又恢复到那个温柔的李易然,刚才那个暴戾的他仿佛只是一个梦境,抱着他千辛万苦求来的神衹,安稳入睡。 易童是被正午的阳光热醒的,即便房间里呼呼地吹着空调,但是仍挡不住窗外的阳光洒在身上,烫得皮肤炽热。睁开眼,看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中午11点。艰难地撑起身体,身下已经换了一床干净的床单,自己身上一丝不挂但也是清爽的,看来李易然帮她擦过身体,只是浑身上下每一块好皮,布满青的红的紫的吻痕和牙印,肌肉也是十分酸痛,跟刚跑完铁人叁项一样。 啧,李易然是属狗的吗? 以前和他交往的时候就知道他喜欢在做爱的时候啃咬自己的身体,似乎是他一种宣示主权的方式,但也没想这次这般残暴,他那个疯魔的样子确实吓着她了。隐隐听到他像是在厨房里叮叮咚咚地切着菜,穿上衣服便扶着腰慢慢地走出去。 打开房门,看到他的确在做饭,闻到电饭煲里飘出浓郁的米香,煎锅里也吱吱煎着鱼。 李易然很早就醒过来了,虽然身体很疲劳意识却是很兴奋,抱着易童手臂都麻掉也不舍得抽出来,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源源不断地透过皮肤传到心脏。 这一刻,太幸福了。 等到时间差不多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换了床单,忍着欲望帮她把身上的精液、口水和蜜水都擦干净,才放轻脚步出去做饭。 想着刚做完一场激烈的运动,得好好补充一下蛋白质,煎个她喜欢吃的鳕鱼、炒一个叁色虾仁,再加一个紫菜蛋花汤就刚好。听到房间门打开的声音,知道她醒了,饭也跳到保温,完美。 “童童,醒了吗?很快就能吃饭了。”李易然头也不回地招呼着。 话才刚落,就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转过头看到身后空荡荡的,哪有她的身影。沙发上的包包也不见了,放玄关的鞋子也被穿走了,但那本放在吧台上的账本她没带走。 也是,怎么能当没有这回事发生呢,虽然后来她沉沦在他的勾引中,但一开始也是他强迫她上床,怎么会说原谅就原谅呢。更何况,他爸爸还是助纣为虐的一员害死她爸爸的凶手之一,她又怎么会接受自己。 李易然苦笑一声,关上火,把所有做好的菜都倒进垃圾桶里。 垃圾都有归宿,那他的归宿又在哪里? “那爸爸还好吗?嗯,好的我知道了,那你也早点休息。” 王思佳挂上电话,疲惫地轻叹一声。 “怎么?还没把人捞出来?”顾清之瞥了她一眼,继续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文件。 “出来了,但还要候审。” “那也是够呛的。没找出来是谁放的料吗?” “找出来了,一直都是老对家,跟个疯狗似的咬着不放。” “是因为耿耿于怀你爸把他踹下台了?” “是吧,位置就这么几个自己屁股坐不紧丢了乌纱帽还能怪别人?” “没查到是谁给对家把柄的吗?” 听到顾清之这么说自己爸爸,王思佳眉头一皱。什么把柄说得那么难听,就好像你没有把柄一样。 “没查到。”但是王思佳心里隐隐怀疑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是和之前陷害顾清之那个人是同一个。 “行吧,祝你早日脱离苦海。”说着,顾清之把手里的文件递给王思佳。 接过一看,是离婚协议书。 “呵,顾清之要不要那么快就撇清关系啊。一切都未定呢。”王思佳冷笑一声,毫不掩饰语气的讥讽,“好歹当初我们家也动了关系把你捞出来,现在我爸爸才出事,你就那么快就脱身了?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怂的?” 顾清之不为所动,淡淡地说“说得好像这次你爸进去了我们顾家没帮忙捞人似的,而且这次捞你爸可比捞我要废的功夫都大着呢。好歹我还是个‘被迫’贿赂,而你爸却是明晃晃地受贿。” 啧,这个男人真是绝情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王思佳黑着脸接过协议书,刷刷两笔签上自己的名字,递回给他。 “行了,这些年也辛苦你忍辱负重和我演夫妻。咱们从此河水不犯井水。” “嗯。” 看着顾清之这副绝情的样子,没由地心里涌上了悲凉的感觉。好歹也是做了五年夫妻,因为两家有利益关系搭着,也互相帮忙了不少。现在他就像扔垃圾一样轻飘飘地就把她扔掉,原来他真的一直没有喜欢过自己。 王思佳从小就知道,像她和顾清之这种小孩,注定不会得到自由。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孩,可以决定上什么兴趣班、和什么人交朋友,不行,她不行。在她上大学前甚至连穿什么衣服都无法自己决定,读什么学校、选择什么专业、和什么人结婚都是被家里决定好的,一切都为了和更强的阶级结合。什么灰姑娘的故事,机率小到跟只能当个童话故事听听一样。偶像剧里的麻雀变凤凰也终究是不在这个圈子里的人的一个幻想;实际上,像她和顾清之这样的家庭都希望能够强强联合,巩固阶层的壁垒、收获更大的利益,这也算是一种阶层歧视吧,他们不欢迎对家族没有用的人。 上了大学后好歹是自由了点,王思佳的父母也估摸着女大关不住;王思佳开始放飞自我,染头发、穿奇装异服、泡酒吧、叁天两头换男友,成绩再怎么烂、生活再怎么乱,只要不出致命的错误反正都有家里兜着,反正最后的命运都是嫁给一个和她家境差不多或是比她好的男人,老公在外面打拼事业花天酒地包养二奶,她就在家里做着全职贵妇和塑料姐妹喝下午茶,孩子扔给保姆和家教老师。运气好的话,不犯法不犯罪富贵到老,然后老公玩不动了就回归家庭,在后半辈子和她做一对迟到的恩爱夫妻,他们仍然是坐在圈子金字塔的上位者。王思佳已经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对爱情和婚姻失望,反正能嫁的都不是什么好鸟,不是大腹便便的龇着一嘴被烟草熏坏的黄牙中年人,就是裤裆里的丑东西和脑子调换了的油腻富二代;但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就是一只提线木偶,摆出别人期待的样子。 不过,最后竟然是和顾清之联姻倒让她有点吃惊。看到顾清之这个人,还以为是偶像剧照进现实里,原来还真是有高富帅的呀,只是之所以剧集是剧集,现实是现实,就在于这个高富帅也并不是什么好鸟,只是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而已,里子也是烂透了。傲慢无礼、自私自利、唯利是图、好色享乐,反正男人该有的劣根他都有。不过比起那些黄牙秃头啤酒肚,他好歹有一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和赏心悦目的脸蛋,也的确是他浪荡的资本;而且和他做夫妻同房,躺在他身下的感觉也比那些不知道是什么姑且都不知道能不能成为人的生物好多了,起码不会反胃。 知道他和自己也是同类人,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和自己结婚,大概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心态,所以对于他的出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夫妻俩也是各玩各的。他可以包养二奶,那她也可以养一堆鸭子,互不干涉只要他那些莺莺燕燕不要在自己面前蹦跶就行,毕竟在两家父母前还是要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的。 眼看他身边来来去去不少露水情人,最后倒是一个叫易童的情妇留下来的时间最长。她陪顾清之出席过一些行业大会几次,也碰到这个叫易童的女人,她就纳闷了,不像是其他小叁小四完全是五谷不分的金丝雀,易童她是有供职的公司,而且打听到她职位也不低,完全是凭实力站上去的;她还清楚像是顾清之这种人包养小情人都喜欢没什么脑子的花瓶,不然一堆女人搞得后宫乌烟瘴气每天都上演宫斗剧也是够头疼的,但她看出来易童是很聪明那种女人,虽然长得不是那种波涛汹涌的大美人,但聪明和工作能力让她有了别样的性感。所以她为什么要跟顾清之?是图他名下那些公司业务?而且顾清之是脑子抽什么疯了会选择长期养一个可能会反咬他一口的蜘蛛而不是娇滴滴的金丝雀? 不过作为同性,她还是挺欣赏易童的魄力和忍耐的,不像顾清之一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的小妹妹以为和金主之间有真爱,有恃无恐地在她面前蹦跶了几次妄图坐上正妻之位;在她出现的场景,易童从来都给足面子,离顾清之远远的形同路人;保密工作也做得好,不炫不娇;哪怕和顾清之做爱做到一半,她只要打电话给顾清之让他回来,易童都果断抽离把她老公完完整整地送回来。这么识大体的情妇,确实难见。所以,为什么她甘愿跟着顾清之呢?是因为真爱?王思佳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 但最近,她似乎知道为什么了。 “顾清之,我问你,你那么着急和我离婚是因为易童吗?” 顾清之没有作声。嘴上没有说话承认,但心里默认了。有这样的想法时,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到底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易童有着那么深的感情的?是她第一次帮他谈下一笔大生意开始的吗?还是在他爷爷的葬礼上? 自从易童开始爬床成为他的情妇一年里头,他和她的关系比起情人更像是炮友,当然是他单方面给易童是一个炮友的定位,而易童对他却是要尽心尽力讨好的金主,送上身体不止还送上不少生意机会,这么主动为金主分担kpi的情妇值得颁一个劳模奖。而对有她改观的是什么时候呢?大概就是从爷爷的葬礼上开始的吧。 53以为是真爱却养的是黑寡妇 那时候,易童刚好跟了他一年整,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周末。灵堂里挤满了人都是来瞻仰老头的,这个前半生在战场上驰骋疆场,后半生在商场上挥斥方遒的老人家终究是寿终正寝,为家族儿孙劳累了一辈子没有休息过,积劳成疾晚年的身体并不好,只是老人家临终前还有一个惦记,就是担心他最小的孙子是否还能出息,向他的哥哥姐姐看齐。那时候顾清之刚投资失败,赔穿了一家公司也成为家族的一个笑柄,主要是来自顾海乔的耻笑,因为数额过大王思佳也帮忙支援了一下资金,所以岳父岳母那边也颇有微词。老人家临终前还在叨念着这件事,在病床前拉着顾清之的手絮絮叨叨地交代他要争气点,不要被自己老子看不起。那时候的顾清之就像是一头困住的野兽,家人的期待、希望都化为坚硬带刺的铁栅把他困得伤痕累累。 他累了,为什么他做什么他们都不认同?到底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 那一阵子,他的情绪都不太好。而易童也感受到了,她和杨嘉打听过也大概知道顾清之的家里是怎么回事。说实话,在那个一瞬间她是同情他的,说白了,家世成就了他但也成为了他的枷锁;看来有钱人的世界嘛,也并不容易;对比起来自己家虽然穷而且不完整,但是好歹易萱萱对她的是放养的状态,没有要求她一定要发奋读书考到全省第一、考上名牌大学、读一个王牌专业、找一份轻松高薪的工作。她喜欢做什么就去做呗,儿女自有儿女的路,只要她健康快乐就好,易萱萱是这么想的。 这么对比起来,顾清之也的确是一个可怜虫。所以那段时间,易童虽然都没有明面上安慰他,因为她知道像顾清之这么狂妄、骄傲的人是不想被她一个来自底层的情妇教育的,她能做的就是帮他梳理公司解散重组后的琐碎工作,看看蓝睿文化那边能帮他做点什么,搭一搭关系分享合作的机会。 老人家出殡那天天气并不好,下着大雨,雨滴打在身上,寒气渗入衣服里侵蚀着皮肤表面的热量,顾清之的情绪特别低落。那天一大早,易童因为担心他的情绪会分神,顾家那边已经忙成一锅粥无暇给他派司机,所以就开车载他去墓园。送他到目的地因为放心不下他,她就坐在一旁观察他,反正人那么多混入一个她也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她看着顾清之接待来宾,几乎每个人上前都要拍着他的肩膀或是握着他的手,安慰他节哀顺变还要好为人师地教育他要争气不要辜负老人家临终前的惦记。 顾清之真的是烦到爆炸,但碍于情面和特殊的环境他不好发作。是亲近的人就算了,关系没那么熟的阿猫阿狗也来说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有多厉害,也不过是趋炎附势攀着顾家的一群狗,有什么资格来教育他?可笑。 心情烦闷到极点,好不容易应付完,转头便看到坐在角落的易童。眼神和她对上,看见她对他晃了晃手中的保温杯。不知道为什么,在沙丁鱼似挤在一堆的人群里他一眼就看到她;她今天也是穿得一身黑衣黑裤,和周围的肃穆的环境融为一体,但他就是一眼被她吸引过去。他没有犹豫地、也不在乎会暴露他们的关系向她走去,坐到她身边。 “冷吗?”易童伸出手握了一下他的手,冷冰冰的。易童拧开保温杯,盖子反转是一个杯子,给他倒了杯冒着热气的饮品塞到他手里。 顾清之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黑乎乎的;热气带着一点甜腻和生姜的辣味钻入鼻腔里。 “这什么东西?” “可乐煲姜。” 顾清之皱着眉头转头看着易童,一脸嫌弃用眼神问她“这玩意能喝?” 看吧,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果然不知道,可乐煲姜是穷人家孩子取暖防感冒的便宜方式。 “啧,让你喝就喝,我还能害你怎么着?”易童娇嗔了一句,抬起手把食指摁在他的眉心轻轻揉着“别老是皱眉头,你看都皱出一道东非大裂谷了。” 温暖从她的指尖传到皮肤,仿佛注入了魔法一样,让原本头痛欲裂嗡嗡作响的脑袋安静下来。顾清之抓着她的手腕,反手扣着她的五指,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柔软温暖的手,就这么牵着放在两人的左右腿之间。另一只手拿起杯子,把那杯散发着可疑味道的黑色液体一饮而尽。是没有气的可乐,原本甜香的味道因为混杂了姜片所以少了一份腻喉;温热的液体入喉下肚,生姜的辛辣又从胃里渗入血液在身体里流淌。恃着周围摆着高大的植物能挡一挡,肆无忌惮地牵着易童的手坐在角落里,看着眼前人来人往,人们低声交谈、啜泣的声音把灵堂衬得像一个蜂巢,但这份吵杂吵不到他们俩,任世界纷扰,他们的小世界依然是安静的、平和的;顾清之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他就是一个局外人,他不再是顾清之,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冷眼旁观着人们各自打着算盘的嘴脸。 她不像那些人,没有假惺惺地安慰他,没有好为人师教他不要辜负家人的期待,甚至也没有多问一句他的情况,留给他最大的体面和空间消化自己的情绪;只是牵着他的手,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陪他。 大概就是从这天开始,易童慢慢走进了他的心里吧。 “顾清之,所以你爱上了易童?” 顾清之被王思佳的话从回忆中勾回现实。他还是没有作声,不需要让别人知道他的软肋。 而王思佳就当他是默认了。 该到底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呢?虽然自己没多喜欢顾清之,也不过是和他假扮了几年恩爱夫妻的关系,但为什么看到他默认爱上了情妇后心里堵得慌,又有点释怀的感觉;幸好,没在陷进去的时候就对他产生异样的感情。但为什么心里忍不住难受呢?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终于和他离婚了,从此以后不再假装和他举案齐眉,也不担心爸妈说自己不好好服侍夫家一天到晚都只会出去玩、乱搞男女关系;爸爸出事之后应该再也没法管自己了,所以她可以完全做回自己,她要出国留学,去念她心心念念的音乐系,她要去组乐队要去地下酒吧巡回演出,她要做回真正的王思佳。而为什么,她现在会那么难受?是因为意识到她比不上一个普通人家爬上来的情妇吗?好像是这个原因,明明她也有帮到顾清之的事业不少忙,明明她也有配合他的喜好和他上床,明明她比易童好看不少,而且她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为什么在他心里的分量还是比不上她?他竟然能为了一个能够置他于死地的情妇离婚,他知道他养了一只狠毒的黑寡妇吗?随时都能把他杀死。 “行吧,但是作为你的前合作伙伴,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的挚爱可能并没有爱过你。” 终究,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一个情妇就可以躲在角落陷害他们还能获得真爱?凭什么要用自己家的存亡来给她做嫁衣?好吧,那既然这样大家都别想好过。 “你知道肖城还有周天炜吗?” 听到两个熟悉的名字,顾清之抬起头看着王思佳;老爷子当年的事情他知道个大概。知道老爷子手下的李海平和周天炜想要揭发他,暗中收集了很多材料,但后来被老爷子安排了一场车祸铲除了周天炜,但不知道为什么放过了李国平;估计是李家的势力也不可小觑,李易然的爷爷和顾清之的爷爷说起来还是战友,后来李老头子分配去了岭南军分区,顾老头子留在北区,而且顾家和李家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约莫着是这一层关系让顾海乔放过了李国平,但只是普通人的周天炜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就是那个想举报我爸还有调查我爸的两个人?” “对。可是你知道吗?周天炜的继女叫易童,没错,就是跟在你身边那个最强情妇,易童。” “你说什么?”顾清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也不怪你不知道,因为周天炜死那天也没和易童她妈领到结婚证,原本是说等到领证后,周天炜的户口迁入易童她母女俩那的,让易童在法律层面正式成为他的女儿,可惜了,周天炜等不到这一天。” 他的确不知道,他不是没找人调查过易童的背景,但因为周天炜没有和她在法律上有明确的关系,调查后也不知道她妈妈竟然和周天炜交往过,还一度到领证那种程度。他不敢相信,易童竟然是周天炜的继女。所以她是瞒着他这层关系来接近他,是找他报仇吗? “你怎么知道的?”顾清之心里还是存着一点希望,万一不是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 “因为肖城一直想搞垮我爸。你知道的,拆迁地的事情,因为我爸和你爸干的好事,那时候肖城就盯上我爸了,后来和周天炜来了个里应外合一直在收集着证据。哪怕后来肖城的专案组解散了,他被调到一个混吃等死的部门后也没放弃过,我爸就派哨子一直暗地里盯着他的行动。你猜怎么着,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一天他约了易童出来还给了她一个u盘,然后哨子回来和我说了,至于他们聊了什么听不见,距离有点远,也不知道u盘里是什么。在你生日那天晚上你睡着后,我来金碧文华给你送汤,我看见易童从你书房出来,她说帮你去关书房的窗。而后因为央媒的事情你就出事了;如果这一切都是巧合我也认了,毕竟没有抓到直接的证据证明易童是举报你那个人,不过我也留了一个心眼,让哨子盯易童一阵子,监听了一次她的电话,你猜怎么着?”王思佳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放到茶几上,冷笑一声“这是她和李易然的电话录音,待会你自己听听就知道了。哦,对了,后来易童去了李易然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中午才冒头,如果你现在去找她扒开她的衣服还能看到惊喜哦。” 说罢,王思佳向顾清之抛了一个媚眼,提着包离开。 沉默地听完王思佳的话,顾清之感觉寒气从脚底慢慢地攀上小腿、攀上躯干、紧紧地攥着他的心脏;最近明明秋老虎还在咆哮,天气热得不像话,但现在他却如坠入冰窖。王思佳每一句话的威力都无疑是炸弹,连环把他的思考能力炸懵,他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他想不出东西,脑海一片空白仿佛刚刚降生在这个世上,他也做不出反应,盯着茶几上的录音笔好一会,颤抖着手摁下播放的开关,响起一阵电流吱吱的声音后,声筒传出易童的声音,有点失真但还是能听出是她的声线,回响在安静的房子里,阴森而绝望: “喂?易然?” 在一声刺耳的电流爆破声后,响起李易然低沉的声音。 “是我。” ————————————— 首-发:po18vip.xyz (po18 uip) 54易童你就没有爱过我? 接到顾清之让自己回金碧文华后,易童的眼皮跳得一直没有停过,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 回到金碧文华,感觉有点恍惚,好像已经好久没有住在这里了,顾清之自从回去和王思佳一起住后,她也没必要住在那,都是回福桂园住着,离易萱萱的医院也近,方便去看望她。摁入指纹推开门,大白天的都拉上了窗帘亮着灯,玄关上放着顾清之的皮鞋,他在。进去后,易童闻到空气中混杂着酒精的味道。 他又怎么了? 抱着疑问走进去,看到他正坐在沙发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地上、茶几上堆满空酒瓶。 “祖宗,你还好吗?”易童坐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 听到易童的轻声呼唤,顾清之转过头看着她;胡子拉碴、满脸疲惫。继而想到王思佳的话,想到她去李易然家里过夜,感觉心脏慢慢地被攥紧。二话不说,摁着她的肩膀把她压倒在沙发上。 易童心里一窒,开始慌了。她身上的吻痕还没完全消除,李易然这只狗这次咬得她很伤。 “祖宗,你没事吧?”易童神色有点慌乱,试图把他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脱衣服。”顾清之冷冷地俯视着她,命令着。 “哈。。?怎么那么突然?” 看着她躲避的样子愈发笃定她心里有鬼,顾清之已经失去耐心,动手去扯易童的衣服。 “放开我!你干嘛!”易童彻底慌了,挣扎着拂开他的手“你弄疼我了!你放开!” 她怎么抵得过气上头的顾清之,他就像一头被惹怒的雄狮在撕扯着猎物的喉咙。 刺啦一声,衣服被扯开;露出白皙的皮肤上,胸前还残留着一个两个叁个吻痕,往下腰肢上也留着几个牙印,诉说着那场情事有多么激烈。 梆——脑袋里的理智之弦毫不犹豫地断掉。 “是李易然做的?” 顾清之盯着易童的眼睛,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或是说她该怎么回答?你都看到、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吗? “我问你是不是李易然做的!”顾清之提高声量问了一遍,出手极快地掐住了易童纤瘦的脖子。 呼吸骤然困难,感觉脖子上的力度越来越紧,怕不是真是想杀了自己。 “你是不是和李易然做了?!!” “咳!是。” “所以你真的和李易然做了?”顾清之不甘心地再问了一次。 “。。对。”易童死死地瞪着顾清之,艰难承认。 灵魂似是被抽掉,一下子让顾清之软了下来,松开易童跌坐回沙发上,愣愣地看着脚尖。她承认了,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只是一个噩梦,原来都是真的。 “所以你是周天炜的女儿?” 看来是瞒不住了,这一天终于到来。难怪她眼皮一直跳,心神不宁。终究还是到了摊牌的那一天,不过她没料到会那么快。 “是。” “所以你都知道我爸和你爸的事情?” “知道。” 我爸和你爸的事情?呵,顾清之你怎么不敢说是你爸害死我爸?看吧,你不仅坏还怂。易童心里漫上杀意。 “但你还是接近我了。”明知道答案,还要自己问出口亲自确认一遍才甘心,或许他还想自欺欺人吧,希望能从易童嘴里听到不一样的解释。“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帮周天炜报仇?” “对。” 果然,欺骗是不对的,无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 “易童,你就没有爱过我?” “从未。” “啊哈。”听到这个答案毫不意外,顾清之忍不出笑出声,心脏像是狠狠地捅进了一刀,刀柄还不断地旋转拧紧,绞得他呼吸困难。“为什么?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难道你就没有心动过的时候?哪怕只有一秒?” “没有。顾清之你不配,你让我觉得恶心,我宁愿被一只狗操也不会对你有一丁点的感情”易童轻轻揉着脖子上的痛,用着冷静的语调说出最残忍的话来。 原来、原来只是他一厢情愿。想想也不能全怪她,毕竟是老爷子害死周天炜的,还妄想能原谅杀父仇人的儿子吗?所以,当初她和李易然分手也是因为这样?知道李国平和老爷子联手铲除周天炜?嗯,原来是这样,不能全怪她。不,不是,都怪她。为什么这个女人能够那么心狠手辣,在自己身边忍辱负重那么些年就为了报仇,石头都能捂热为什么她的心还是冷得不近人情,为什么她能做到如此绝情。她说她从来没爱过我?那她为什么要帮我那么多?她那些情动、高潮都是装给我看的是吗?其实心里一直厌恶和我亲热?那些关心都是假的。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放下戒心好让她实施复仇计划。 易童,你没有心。 不知道易童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枯坐了多少个小时,坐到腰酸背痛失去知觉,但也比不上心中的绞痛。还是无法相信、还是无法自拔。身体里困着一头野兽在不安地转圈踱步,想要冲出身体的牢笼,想要咆哮发泄、想把她吞进肚子里、想要把一切都破坏掉。 破坏掉吧,烦了。 杨嘉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站在玄关就被眼前的场面给震撼到。到处都是碎片、被砸到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子的东西,要不是看到价值7位数的古董都砸烂,他还以为金碧文华是遭到什么入室抢劫,转眼想想哪个贼会那么眼瞎把值钱的东西都砸烂啊。再看到墙面被红酒染得一块一块都是红的,咋看之下还以为是血迹,地上满是玻璃碎片还有家具的残肢,杨嘉都不敢脱鞋生怕这一脚下去都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扎进脚板上。进去后,看到造成这一切的暴徒正窝在唯一一张完好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是不是睡着了,脚边立着一根已经变形的棒球棍。 “顾总,你的药拿来了。”杨嘉手里拿着一盒卡马西平和一杯水,轻声地唤了一声顾清之。 听到杨嘉的声音,顾清之睁开眼,伸出手接过药盒和水。 有多少年他没吃过这种抗躁郁症的药了?想不起来。头痛得似是有蠕虫在脑袋里游走、啃噬他的脑子。他压抑不了心里那头巨兽,找出棒球棍把金碧文华砸得稀巴烂,想要把所有回忆都砸碎。他控制不住自己,砸了两天两夜,累了就地睡一会,拿酒精麻痹自己,他已经失去了饥饿感也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感应,他只想让身体里那头巨兽出笼、释放他的自由。 “是易童举报我的。因为她要为周天炜报仇。”凉水滑过喉咙,破开被酒精黏着的嗓子,顾清之沙哑地开口。 对于自己老板和老板家的事情,作为一个专业的秘书当然了解一二。听到是易童的报复,心里还是震惊了一下,原来顾总身边一直养着一只危险的玩具,不过杨嘉还是训练有素地表示知道了。 “去查一下易童最近在蓝睿文化搞什么,你知道该怎么做的了。” 杨嘉抬起眼看到顾清之冷冷地盯着他吩咐着,他想到饿了一个冬季的狮子,精疲力尽面对着猎物匍匐着发起最后一战。 “明白。” “易总,不好了!我们的剧被举报剧本是抄袭的!”董佳佳拿着ipad快步走入办公室,关上门对易童说。 “怎么回事?” “就是现在网上说《青衣旦》最新两集剧情是抄袭《揽月佳人》的几个片段的,连对白也一模一样。”说着,董佳佳递上ipad给易童,让她看网上的报道。 《青衣旦》是工作室最近筹备的重头网剧,讲述的是一代名伶在战争动乱年代的生存史,透过普通人的一生反映出一个时代的荣辱兴衰。易童也参与了一部分的剧本创作,但是同期还有几个编剧一起完成,而被指控抄袭那几集,她没有参与撰写,也因为忙于别的项目无暇顾及。 网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毕竟《揽月佳人》是一部足足火了10年的人气网络小说,虽然现在很少年轻读者会看这本书,但是在前期已经累积了不少死忠书粉,这么一闹,舆论自然汹涌。 易童脸色一沉,马上纠集主创团队、公关团队关到会议室里。 每个人都如临大敌,紧张得不敢说话。偌大一个会议室乌泱乌泱地坐满几十号人,但都静悄悄的。易童纵使再怎么生气也要保持着平静的语调询问情况,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把问题解决才是首要之事。 会议开了整整4个小时。负责剧本的几位同事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不应该偷懒抄捷径犯了一个文字工作者不该犯的致命错误。公关团队第一时间也做了冷处理,但似乎有人买水军带节奏不断给剧组人员抹黑,事态似是要往不可挽回的局面发展。《青衣旦》之所以那么招黑,是因为在宣发的时候打着由金牌编剧赵蕊坐镇的全新原创剧本,对标的是当下为流量明星打造的注水剧本,打压圈内那些一流流量明星、二流制作、叁流剧本、四流成片的“糖水偶像剧”,所以《青衣旦》宣发的时候也着实引起了不少争议,评分网上打“想看”的人甚至一度达到95%,树大招风这次引发的危机也自然十分轰动,毕竟当初《青衣旦》打着的可是“为原创而生”的剧本,而现在被爆出抄袭不就是在打脸? 但毕竟是做错事,该承认错误的还是要承认,力图把事态的严重性降低下来。蓝睿文化出了道歉声明,同时向《揽月佳人》的作者表达赔偿的意愿,而结果是原本《青衣旦》在国内五大主流视频网站播出的,下架了叁家,还有两家踢出了推荐栏目、广告也下架,只能通过主动搜索才能搜到播放,原本洽谈中引入地方电视台的计划也搁浅。总而言之,蓝睿文化这次损失惨重。 但这仅仅是个开端。 因为抄袭而遭到抵制的《青衣旦》是一声呼喊,后续的雪崩来势汹汹。剧集遭到下架、抵制,赔偿了不少钱,也导致工作室其他在筹备中的剧集按下了暂停键。甚至影响到蓝睿文化本来的剧集制作,顾清之带头中止了正在洽谈中的项目,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其他合作商也纷纷拒绝和蓝睿文化合作,留下来的都是易斯资本搭的关系,但也不足以撑起缺失的那一半。蓝睿文化好歹是经过影视寒冬的百团大战留下来的公司,家底还是在的,虽然和顾清之的对赌协议只完成第二档,赵蕊出让了叁分之一的股份还赔了好多钱,但好歹还是能控权。整整两个星期,赵蕊和易童一天都睡不够4个小时,睁开眼都不知道今天会遇到什么难题。 太难了。 易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慢慢走上楼,刚刚她才帮公司的艺人公关完,公司里新捧的女团里面有个小妹妹被前男友爆出艳照要挟,易童通宵了一晚上,才扭转了舆论把这个渣男给锤死,小妹妹没受到二次伤害,但是她在爱豆这个行业、这个团的未来似乎要完了。 站在家门口,看到信箱里塞着一个薄薄的包裹,抽出一看是李易然寄过来的,打开是那半本账本。说起来,那天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直到工作室出了危机,他来了蓝睿文化开了几次会,不然的话也不会剩下那几间还愿意和她合作的公司。而会议上易童和李易然也仅仅保持着工作的态度,并没有因为感情而乱了阵脚,毕竟这次的打击接二连叁地来,没有给两个人留太多时间风花雪月。 易童知道这一连串事件是顾清之搞的鬼,他开始以他的方式来报复自己了。什么带节奏的水军、突然跳出来的前男友、其他公司接二连叁地和蓝睿文化断了合作关系,只要用心去查一查就能知道他是幕后的操纵者。 他的目的是整死我?是为了这本账本吗? 越想越害怕,如果是这样,她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把秘密武器落回他手里。易童一个激灵马上开门进屋,把那个从顾清之的电脑里拷贝了他那些犯罪证据的u盘,用笔在一张巴掌大的白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然后把u盘包起来,又缠了几圈胶带防水。她不知道现在的环境安不安全,不知道顾清之有没有安排人监视她,所以她得好好想想要把u盘放在哪。自己家肯定是不可以的,保不准在她不在家的时候有人入室盗窃;医院吗?不行,人来人往的而且也没有地方可藏匿;赵蕊家?也不行,不能连累她了。想来想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当下也没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好。 第二天上午,易童从家里提了一箱羊奶上楼去李婶家里,装佯摁门铃迅速地把u盘塞进门口的信箱和墙体之间的缝隙里,像这种老小区,一般都会把信箱安装在家门口,而且也没有人会仔细对一个破旧的信箱有太多关注,然后就下门铃给李婶送了一箱羊奶便下楼。 回到家心里才稳了些,但是剩下这半本账本怎么办? 她猜,顾清之一定会不折不挠地报复她和她亲近的人。 ———————— 要开虐了 (???) 55放过你也可以,舔一下这只狗的屌吧 易童的猜测是对的。顾清之的报复变本加厉。 公司一姐朵拉被曝吸毒。其实赵蕊、易童包括蓝睿文化几个核心高层都知道朵拉吸过毒。那是她还是在国外当练习生的事情,那时候的她年轻不知社会险恶,加上一直在国外当练习生出道的机会遥遥无期,每天吃不饱睡不好保持着12个小时高强度的训练,还要遭受国籍偏见,朵拉一时冲动跟着队里几个练习生吸起了大麻,然后是摇头丸,而就在准备堕入静脉注射毒品的时候她醒悟过来了,不想再浑浑噩噩地过下去,那时候赵蕊也联系到她,问她有没有兴趣加入蓝睿文化,渴望逃出困局的朵拉当然想,所以她也没有隐瞒自己吸毒的事情,赵蕊安排了她去戒毒机构做治疗,把心魔和毒瘾打败后才回国加入蓝睿文化,从那以后到现在都没有复吸过。这次曝出的就是她在国外戒毒机构治疗的诊断书和医疗卡。 而朵拉也第一时间接受了公安的审问,也多次做了尿检都是呈现阴性,也承认自己确实是有这么一段经历。虽然这份勇气也留下了一些死忠粉,但是总归到底,她的职业生涯也崩塌了一半。同样的,顾清之也雇了一大批水军和营销号下场不断抹黑朵拉,控诉她不仅吸毒,在练习生期间还参加了霸凌同团的练习生。来来去去都是这么几招,爆料买水军造假继续买水军,但往往最简单的方式才是最有效的方式,毕竟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蓝睿文化再多人也经不起每天24小时都在反黑。 原本在朵拉出院后这些过往的证据都被赵蕊花大价钱掩埋好,一直到现在竟然还能挖掘出来,对方的势力也不可小觑,思来想去能这么追着易童、蓝睿文化封杀的,只有顾清之能做到了。 而顾清之能做得更绝情。 这天难得可以准时下班,突然微信上收到顾清之发来的一个短视频,点开一看,便看到李易然躺在地上抽搐着身体,嘴里吐着血。易童似是当头一棒,身体止不住颤抖。 “带上账本,来popclubv808” 视频后面还跟着一句话。 易童踉踉跄跄地回到福桂园,拿上账本胡乱地塞进包里,立马飞奔下楼开车去城中有名的销金窟popclub。像顾清之这种富贵人家的变态都喜欢去那里消遣,不为别的,因为这家俱乐部明面上是一家酒吧ktv,但实际上会为权贵人士提供一些别的乐子,脱衣舞、sm、性表演,各种腌臢的事情都有,因为俱乐部的老板黑白两道都有人罩着,而且这些乐子都是偷偷进行的,所以怎么抓都抓不到。顾清之也有份投资,v808是他专属的房间。 敲开v808进去,就看到顾清之坐在巨大的沙发中间,身旁挨着一个就只有叁块小布料遮挡叁点的热辣美人,他一只手拿着酒瓶,一只手伸入美人的乳罩里揉着一团软肉,揉得美人情不自禁地夹紧双腿,伏在他耳边轻轻呻吟着。 李易然躺在他脚前,一动不动。 易童顾不得什么,立马冲上去抱起李易然。 “易然!易然你还好吗?” 只见他被反绑着双手在身后,一只手臂不自然地折着,应该是骨折了。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一只眼圈黑了,唇边不住地渗出血。 “易然,易然你醒醒。”易童忍不住带着哭腔低声呼唤着他,小心翼翼避开他骨折的手臂抬起他上半身想让他躺在自己怀里躺得舒服点,才看到他的裤子被扒下一半,身体里露出一条电线。易童颤抖着抓着电线扯出一只带着血和粘稠液体的跳蛋,还嗡嗡震动着。怒火中烧,一下把跳蛋甩到美人的身上,吓得美人尖叫一声跳开。 顾清之眯起眼睛打量着易童帮李易然穿好裤子,紧紧地抱着他在怀里,像一头护崽的母狮一样死死地盯着他。 “你现在满意了?”声线虽然还是颤抖着,但她的语气是凶狠的。 “还行,玩得挺愉快的。”顾清之歪着头想了想,一脸戏谑地回答。 “所以呢?你现在还想怎样?” “把账本交出来。” “我把账本给你,你是不是就放过他。” 呵,到现在她依然还是想着李易然。不,倒不如说她一直想的只有李易然,在她眼里,他顾清之连一只狗都比不上,哪怕她现在跪在自己面前,那个眼神和表情都透着倔强倨傲、不肯向他低头。为什么?易童,你是真的没有心吗? 心里又涌上了那股暴虐的感觉,像砸东西,想把一切都砸烂。 “对。” “好,记住你说的,希望你不是一个食言的小人。”易童环视了一圈,暗示顾清之在场十几号人都听见的。抽出一只手在包里摸索着,掏出账本扔到顾清之身上。“这就是账本,给你。” 说罢,也不等顾清之什么反应,抬起李易然那只完好的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想扶他站起来。 “我让你走了?我说是放过他,你可没玩够。”顾清之翻了翻账本递给杨嘉,不紧不慢地说着。 易童一窒,抬起眼看着他,眼里的怒火如果是实体存在的,顾清之早就被她烧尽成灰。 “你还想怎样?” “也没想怎样。” 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易童咬着唇内肉盯着他。 “想我放过你吗?也不是不行。嘶——我记得你说过宁愿被一只狗操,也不会对我心动一秒,是吧?” 顾清之不紧不慢地说着,一字一句像是根细小的钢丝缓缓地收紧勒着她的喉咙,心脏因为窒息狂跳。不会吧?不会的,他不会那么变态吧? “别紧张,我也不是什么变态。”似是看穿她心里所想,看到她强忍着身体的颤抖,顾清之低声笑了笑,“但我也想看一下你还有多少能耐。” 易童心里不安到极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把狗牵来。”顾清之转头示意身边的人。 没过多久,一只戴着嘴笼子的大丹犬被牵上前。这是一只成年的纯种大丹犬公,站起来足有易童那么高,哈嘶哈嘶地喷着气。虽然戴着嘴笼子,但是通体漆黑、强壮有力的四肢也是看得让人心慌。大丹犬在顾清之脚边蹲着,顾清之伸出手摸着狗,慢悠悠地说: “放心,大丹犬是性格温淳的犬种,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更何况它不是还戴着嘴笼子么。这样,要我放过你也可以,你舔一下它的屌你就可以走,我们从此不再有联系。” 操!顾清之你个死变态。易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怎么?这不够划算啊?你的喉舌功夫不是很好的吗?来伺候一下我的宝贝狗不可以?还是说你想被一只狗操?”顾清之冷眼觑着易童,勾着嘴角笑着说,神色疯狂。 易童低下眼,看到大丹犬收在腿间的生殖器,黑中透着红足足有两指粗长,听说犬只发情的时候,生殖器上会有倒钩勾着母犬不能挣脱,保证公犬射精,不敢想象这根东西插入人的身体会是什么情况。 “所以只要我舔一下,你就再也不会找我和我身边的人麻烦是不是?我们就从此别过老死不相往来是不是?”易童咬牙切齿地确认一遍。 “对。我说出就做得到。” “……好。”内心纵使挣扎,但易童还是答应下来。 她玩不过顾清之的,看到李易然这个样子就知道顾清之这个人是没有道德良心的,她害怕这次是李易然,下一次哪个是谁?她无法想象顾清之会对赵蕊或是赵小敏做出什么事,他什么肮脏手段做不出。她不能冒这个险,她宁愿一个人扛下来。 易童轻轻放下李易然,转身看到大丹犬已经被放倒躺在一个人的怀里,那个人岔开两只狗腿,那根可怖的性器就这么挺立在空气中,大丹犬发出呜呜的不安,透过嘴笼子看到他皱着鼻子龇着牙。 “不……童童。不要。”李易然还清醒着,只是身体痛得动不了,所有对话他都听到。看到易童一步一步地往前爬去,发出绝望的低呼。“不要……童童。不可。” 易童没有理会李易然的呼叫,还是爬到大丹犬身前伏下身体,鼻子已经凑到性器的跟前,闻到一股恶劣的腥臭味,胃不停地翻腾着,胃里的食物要往喉咙冲上。但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不适,易童还是颤颤巍巍地张开嘴伸出舌头,心一横眼一闭,狠下心凑上前舔了一下。再也忍不住胃里汹涌的感觉,连忙叁步并两步跪行到桌边随便就拿起一杯酒漱口吐在垃圾桶里。 顾清之吹了一声轻挑的口哨,看着手机里拍到易童舔到大丹犬生殖器的那一刻,“表情很漂亮啊易童。舔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摆出那么享受的表情。” 易童咳掉嘴里的酒,抬起手擦擦嘴,并不搭理顾清之的讽刺,冷冷地问: “行了吧?我们可以走了是吗?” “滚吧。”顾清之放下手机,靠在沙发背上,睥睨地看着易童。 易童走到李易然身边,跪下架着他的手臂、拦着他的腰扶着他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出房门。 “慢着。”背后响起顾清之懒洋洋的声音。“u盘呢?” 易童心里一咯噔,但还是沉住气“什么u盘?” “肖城给你的那个。” 那个u盘已经藏在李婶家门外的信箱缝隙里,而且她不能给他,这是她最后的武器。 危急存亡间,易童想到包里那个备份的u盘,伸手往包里掏了掏,扔到地上 “在这。” 说完,便扶着李易然离开。背影是那么决绝,不留一丝情面。 顾清之盯着易童慢慢离开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开心吗?我该开心的,在众人面前羞辱了她,终于出了一口气。可是为什么心脏一点开心的跳动都没有,像个耆耄老人的一样缓慢而沉重地跳动着。其实他不想做得那么绝情的,如果当时易童能求一下他,他也是会放过她的,如果她肯示弱、求他让她回到他身边,他还是会放过她、接受她的。 但是,她没有。她宁愿受侮辱去舔一只狗的性器也不愿意向他低头。呵,不愧是你,易童。 离开popclub,易童闯了几个红灯把李易然送到最好的医院抢救。在车上她一边抓着方向盘一边打电话给李国平和他简单地说了李易然受了重伤,李国平这边同步打电话给相熟的医生负责迎接,易童这边才在医院门口停车,医生、护士已经推着担架床来接走李易然,告诉易童手术安排在特需部的13楼。易童停好车后,就飞奔到手术室,看到手术室的灯已经亮起来,正在手术中。 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才放松下来,肌肉已经支撑不了身体重量,她瘫软在椅子上,侧着头盯着手术室门口的指示灯。 ———————————— 首-发:yuzhaiwu.pw (po18 uip) 56玩够了吗?(虐) 滴——滴—— 心电监测仪发出平稳的声音。 历经3个小时的抢救,体征终于平稳下来。李易然被打到骨折,内脏有不同程度的破裂,做完手术还要在icu病房里观察几天。在vip病房里,隔着玻璃看到李易然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戴着呼吸机呼出微弱的水汽又迅速消去,身上白皙的皮肤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和淤青。易童看得眼框发紧、喉咙哽塞。 李国平接到电话后也立马赶来医院,和易童一起等待着李易然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被推进病房里。 “易童。” 李国平轻轻地叫了一声易童,这个虽然年过半百但身姿还是挺拔爽朗的男人一下子苍老得如八、九十岁,易童现在才注意到李国平两鬓的白发是如此刺眼。 “嗯,我听着呢,李叔叔。” 李国平看着唯一的儿子躺在病床上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心里挤满了担忧、愤怒而又很无力,造成这一切的,他这个做父亲的脱不了干系。 “易童,这件事情终归到底都是我的错,我再一次,郑重地对你、对你妈妈说一声对不起。”说着,李国平转身向易童90度鞠了一个躬。易童慌乱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真的很对不起你爸爸,你们一家人。虽然我这样的理由很无理,但是我还是想求求你能不能听一下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子的一个请求,就是放过李易然好吗?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懂。而我只有他一个儿子了。” “我……”易童张开嘴急着想说什么,但发现自己也无话可说。“对不起。”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我该道歉吗?不知道。但李易然被打,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得罪了顾清之,所以她想她应该道歉的。她还恨李国平,恨他竟然一直骗她和易萱萱扮演着一个老好人,手上拿着完整的账本来威胁顾海乔,他就可以逃离魔窟进到体制受到保护,那周天炜呢?为什么周天炜就要承受亡命的报复?就因为……就因为他们家无权无势吗?内心深处再怎么因为李国平而愤怒,但看到李易然这幅模样,怒火又烧不起来。李国平说得对,李易然是无辜的,他还为了她偷了半本账本出来,造成现在如此般重伤。 “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愧疚,易童选择再一次道歉。 离开住院部,易童去食堂买了一份粥和葱油饼复返到vip病房里,李国平陷在沙发上盯着玻璃房里的李易然呆呆的不知道想什么。 易童把粥和饼放到桌面上,“叔叔,我买了点粥,你饿了就吃点吧。我先走了。” 李国平点点头,木讷地道了一声谢。 易童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易然,心里默默地和他告别: 再见了,李易然。我们永远都不要见面吧。 买粥的时候,她的手机就收到邮件提示,是董事会发来的通知,她被辞退了。对于这个结果,她并不意外,早在《青衣旦》出事的时候,高层已经在流传着要惩罚她的事情。该来的总会来的,毕竟是她的工作疏忽造成了公司重大损失,不让她赔钱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想必赵蕊从中为她争取了不少。公司还算人性化,没有让她立马把东西搬走,而是留了两天时间让她交接好工作、签好字,然后整个部门就地解散,犯了错的那几个编剧也被辞退,而其他人多少也降职并入到别的部门。尘归尘、土归土,易童又回到原点。 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回家泡了一个热水澡狠狠地睡了一天一夜,休整了一天才回到公司收拾东西、交接好工作。从她踏入蓝睿文化的大门,就明显感到气氛的异样,大家看到她都躲着眼神,窃窃私语。从一个同事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页面中,易童看到自己舔大丹犬那张照片。看来顾清之是发到了每个人的邮箱里。脑子在那一瞬间是空白的,但易童还是极力保持着平静、面无表情地回到办公室。关上门那一刻,忍不住跪在地上低声啜泣着。 人们都在感叹易总监果然心理素质强大,受到这番侮辱还跟没事一样出现在公司里,衣着还是那么光鲜,妆容还是那么精致,头发一丝不乱地扎在脑后,抬头挺胸腰背挺直,趾高气昂地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一样。而他们不知易童心里有多崩溃,自己算是彻底社会性死亡了吧。要不推开窗从这里跳下去吧。但想到易萱萱,心里又穿上了铠甲。 不可以,她不可以在这里崩溃掉,易萱萱还等着她。 花了一点时间平复了心情,等眼圈的红印都消失,易童掏出粉饼补了补妆。她不能输,摔倒的姿态再难看,爬起来她还是那个骄傲的易童。东西不多,收拾了一个手持纸箱就装满了,更多的是带不走的文件、合同和剧本。易童提着纸箱上楼去见赵蕊一面,做一个最后的告别。 别人可能看不出,可是作为她最亲密的朋友和师父,赵蕊一眼就看出走进她办公室的易童哭过。二话不说,一把把易童拉近怀里,紧紧抱着。那是她最得意的弟子、最骄傲的员工啊。赵蕊心里难受到极点。 “童崽,我已经让it删掉那张照片屏蔽了对方ip地址了,这件事很快就过去的。”赵蕊没想到,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但是碰到是易童的事情,她也忍不住话里带着哽咽。 “嗯,谢谢蕊姐。对不起,我闯祸了。” “你道什么歉!这是你的错吗?”赵蕊曲起手指,在她头上狠狠地爆了一个栗子。“不许道歉!你没有错!” “嘿嘿。”易童强颜欢笑扯扯嘴角,努力笑出声。“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赵蕊放开易童,捧着她的脸心痛地问。 “先休息一会吧,我妈最近情况不太好,我想先陪陪她。” “嗯,也行的。后面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我说,知道不?” “嗯,知道了。” “一定要和我说!不要硬扛好吗?多养一个女儿我还是养得起的!”赵蕊忍不住在易童脸上捏出一块软肉。她知道易童的性格,宁愿自己一个人死扛也不会轻易开口求人,她也怕以后易童也是这么犟,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助。 “嘿,我说你这个人,给我下套呢,想让我认你做妈你倒是想得美,我亲妈还有呼吸地躺着呢。”易童脸颊被扯得生痛,嘴上也不忘承让。 “啧,还给我贫。”赵蕊娇嗔一声,才把魔爪从易童脸上移开。 “嘿嘿。”易童吸吸鼻子,这次她是真心笑出声,还有朋友无条件地支持着自己,没有什么事比这个更暖心的了。“那我走了,我们有空再见。” “好,随时联系我。”赵蕊再一次把易童拉进怀里,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背,给予她鼓励。 “嗯,拜拜。” “拜。” 都结束了,在蓝睿文化快呆了十年,终究还是会有离开的那一天,她等不到赵蕊去敲钟上市的那一天,她也没资格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拉响彩炮。虽然有遗憾,但是也是结束的时候。或许,未来她还有机会等到那么一天吧。希望如此。 易童回头看了一眼打拼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大楼,这栋楼见证了她的成长,从多人共用一个长桌,到每人一个独立的格子间,再到和别的总监分享一间房间,再到拥有自己的办公室,她真的是一步一步往上爬到公司的顶端,里面多少有赵蕊的赏识,有顾清之的帮忙,但没有她自己的努力也坐不到那个位置。但从这一刻开始,她失去了原本拥有的职位、荣誉和成就。 行吧,不该留恋已经过去的东西,人嘛,得往前走是不是? 易童心里默默为自己打气,去停车场取车回家。 回到福桂园,易童发现对门新搬了一户人家,是四个魁梧的男人。易童认得其中一个是顾清之的保镖,而这个人正在门口装着摄像头,似乎能扫到她家门口。 顾清之这个贱人,派人来监视我?惨了,她不知道这楼道还有没有装别的东西,像是针孔摄像头。她不能冒冒然地上去李婶家拿u盘。心里紧张、慌乱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别慌,不急,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就看谁比谁长命,你等着,顾清之。 易童决定这段时间都不要轻举妄动,等风头过去了再来做长远计划,她一定要保住那个u盘,那是整垮顾清之最后的杀手锏了。 易童在福桂园憋了叁天,一步都没有迈出家门,家里囤了点蔬菜肉蛋也足够应付一个星期。她在观察着对门,而毫不意外地对门也在盯着她。有几次她透过猫眼都看到那个保镖把耳朵贴在她家的门上听屋子里的动静,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让易童感到恶心却又无能为力。不能浮躁,不能心急。她倒要看看顾清之还想玩什么把戏。 易童原本打算在家里待足一星期,但是一通电话让她不得不出门。是易萱萱的主治医生董主任打来的电话,告诉她易萱萱快不行了。 易童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和车钥匙,身上的家居服都来不及换就跑去开车直奔医院。电梯门开后,她就看到顾清之正倚着窗户看着窗外。 听到电梯叮——的一声,顾清之转头看见是易童,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易童没空管他,跑去易萱萱的病房看到里面已经乱得一锅粥,医生、护士挤了半间房间,董医生正在指挥着护士做急救处理。易童不敢进去怕妨碍医生们,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站在门口手足无措急出眼泪。 “准备手术!”董医生大吼了一声。 随后易萱萱就被簇拥着推出来,往楼上的手术室赶去。董医生经过易童身边的时候,感觉衣袖轻轻被拉着,转过头便看到易童红着眼框看着他。 “医……医生。我妈她……” “情况不太好,做好心理准备。”董医生神色严峻,抓着易童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为什么?昨天,昨天护工说还好好的啊。” “情况比较复杂,你妈妈她是因为血压突然增高导致脑溢血。我们会全力抢救的,等我。” “好。”易童讷讷地回应,放开董医生。目送着易萱萱被推进电梯里,往楼上去。 走廊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到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缓慢而沉重地跳动着。走廊回荡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忽然鼻腔里钻进了一股熟悉的沉木香气。回过头是顾清之站在自己身后,冷冷地看着自己。 “你对我妈做了什么?”才想起有这号人的存在,怒火一下从心底燃烧起来,但易童还是极力地保持着语气的平和。 “没什么。就想着好久没看望阿姨了,来看看她。” “所以你对我妈做了什么!!”还是忍耐不了,顾清之触到她的逆鳞,她现在就想捅死他。 “嘘——别那么大声,医院要保持安静。”他喜欢看易童生气,喜欢看她情绪波动的样子,红着眼框瞪着湿漉漉的眼睛,倔强中透着楚楚可怜,激发了他施虐的心态。“我不过是找阿姨聊了一下天,告诉她我是谁的儿子,我们俩真正的关系而已。没想到阿姨受不得这样的小刺激,一下子就脑溢血了呢。” 崽种、混球、贱蛆、狗东西 再多的难听的形容都无法描述眼前这个恶魔。她不应该相信他的,他这种渣滓怎么会有良心,他的灵魂早就已经卖给魔鬼,怎么能指望他会放过自己? “玩够了吗?顾清之。” “唔~差不多,你也没有价值了。”顾清之语气轻佻,遗憾地说。 算了, 算了吧。她原本想抬起手赏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再不济骂他几句也好。但转眼想想没那个必要。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和嘴,和顾清之这种渣滓还能说些什么。易童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转身去坐电梯上楼,她要等易萱萱做完手术。 易童没有理会他。他本以为她会暴起骂他一顿,或是赏他一个耳光。她没有。 她表情平静,但能看到她眼里充满了失望,却连个正眼都不愿意给他。他仿佛是阴沟里发臭的老鼠尸体一样,她视若无睹冷漠地走过。 易童,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 首-发:rouwenwu.de (woo16.com) 57在葬礼上当众受辱(虐) 墙上的钟嘀嗒——嘀嗒——走着。好像在玩俄罗斯转盘一样倒计着扣下扳机的时间,不过现在的玩家是躺在手术台上的易萱萱和死神。空气仿佛凝固一样,堵住鼻孔呼吸困难。 10.9.8.7.6. 手术门没有开。 5.4.3.2.1. 还是没有出来。 易童已经记不起自己倒数了多少遍,心里期盼着每次倒数到0易萱萱就会被推出来,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急匆匆出门只带了手机,绑定的卡已经刷爆都不够支付医药费,易童迫不得已打电话给赵蕊求助。赵蕊接到电话后,推掉接下来的会议直奔医院帮易童付了钱。现在正在陪她一起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握着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为什么,这一幕那么熟悉? 啊,我想起来了。 当时周天炜和易萱萱出车祸后,被送进手术室,她和舅舅也是这么坐在外面等着。她也是这样一直倒数着,等待手术室门打开。没想到又一个轮回,回到了当年。这次易萱萱突发病危,易童没有告诉舅舅。易学铭和王淑兰离婚了,两个孩子都跟了她;而这几年他得了高血压、动脉硬化,她不敢这么冒冒然告诉他易萱萱出事。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赵蕊已经抽掉叁包烟,而易童好像成为一座雕塑一样枯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两片嘴唇轻微地翳动着,似乎是在不停地倒数着。 10.9.8.7.6. 灯还亮着,她的嘴唇因为缺水已经翻起皮。 5.4.3.2.1. 指示灯茬——的一声熄灭,门开了。 足足过去5个小时,窗外的天色早已昏暗。董医生慢慢地拖着腿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满脸写尽疲惫不堪,看到易童抬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心里蓦然绞痛。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小鬼吹着号角,欢呼着死神划下屠刀,刺啦的一声把最亲密的人带走。从此,在这个世上,易童再也没有直系的血亲,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伶仃一人。 办完手续缴完费,走去太平间的路上,经过儿科大楼。正值饭点,隔壁楼是儿科大楼,一些穿着病号服的小朋友在家人的陪伴下从里面出来,有被妈妈抱着的、有被爸爸牵着的,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簇拥着去饭堂吃饭。虽然他们在生病,但还是有家人的关爱和照顾,他们还是亲人最亲亲的小宝贝,有人疼有人爱。太阳的余晖洒在这一家家人的身上,小朋友撒着娇、爸妈们疼爱的眼神,像这阳光一样温暖而刺眼。他们都有人爱,而自己没有了。 易萱萱这个混蛋竟然抛下她走了,不是说好病好了以后就去大西北环游一圈吗?不是说要在沙漠上看日落吗?不是说让我开着越野车载她来一段惊险刺激的艳遇之旅吗?易萱萱你这个混蛋!答应了我的事情又做不到!你怎么这样啊!你有本事睁开眼睛啊!躺在停尸间算什么好种!你起来啊!我告诉你吧,你那瓶花了3个月工资买的香水是我打烂的!那天我是装病不想去上补习班想在家看动画片!害得楼下吴婶婶的孙儿被罚留堂也是我,因为我带他逃课去网吧上网了!都是我做的!你有本事起来骂我打我啊!你醒来啊!来啊!你醒过来,好不好?易萱萱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妈,你起来啊。 易童跪在地上,伏在盖着白布的易萱萱身上,无声地哭了。原来在极尽悲痛下,是哭不出声音的。声带像是被拿走,发不出声音,可是扯着心脏突突生痛,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人可以在那么一瞬间长大,也可以在那么一瞬间苍老。 易童感觉自己已经是一个残暮之人,对周遭感知迟缓、对外界反应迟钝,肉体和灵魂已经分离。以前看丧尸片的时候,一直好奇丧尸这种灵魂完全遵从肉体本能地行动的物体是如何生存的、有什么感觉。 那现在她体会到了。 痛楚像一只巨兽抓着自己的脚腕,噬咬得无声无息,也体会不到无痛无感;只觉得身体里面空荡荡的没有灵魂的重量。 而时间之残忍就是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轨迹,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后悔而倒退、不会因为一个国家的人民期待而加速。即便易童无法接受易萱萱已经离去的事实,但终归也到了她出殡这一天。 家里只剩下她和舅舅易学铭,舅舅身体不好加上姐姐离世备受打击,所以易童她不能倒下,得把葬礼办得体体面面的送易萱萱最后一程。小小的灵堂没有按照传统的风格打点得肃穆压抑,易童知道易萱萱不喜欢这样,她喜欢明媚的色彩,所以起用了白色的百合和嫩黄的雏菊作为点缀,在相簿里挑了一张她生前最喜欢的照片作为遗照,照片里的她刚参加完小提琴比赛拿了二等奖,穿着一条鹅黄丝绸长裙,拿着小提琴在开得正好的粉白紫荆花树下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灿烂。易童常常懊恼,为什么自己就不能遗传到易萱萱那种张扬的美丽呢?为什么老天爷那么残忍,接二连叁把她最亲密的人带走。所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易萱萱平易近人,性格乐观、开朗。丧夫、生病,生活的打压都用一双瘦削的肩膀扛起,养育易童长大成人,成为一个独立的女性。虽然后来她老是催自己找个人结婚生娃,像许多迈入中年的妈妈一样絮絮叨叨,怪自己老是忙着工作没有时间用来生活,不好好吃饭、为了美不穿暖和,但易童知道的,那时候易萱萱已经病得很严重,她只是担心离去后没有人照顾自己,孤独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她什么都做不了。无可否认的是,易萱萱还是一个称职的妈妈,也是一个轻松交流的朋友,她的坚强、热情、独立、自信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易童。也正因为她亲切真诚待人的态度,交到了不少朋友,小小的灵堂里来满了她的同事、朋友和楼上楼下的邻居,大家聚在一起和她告别。 “童囡,节哀顺变。有啥难处就上来找婶啊。”楼上的李婶抹了一下眼角,拍着易童的肩膀,安慰道。 “嗯,谢谢李婶。” 易童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谢过。抬起眼就看到穿得一身黑西装的顾清之,修身的西装掐出劲瘦的腰肢和修长的腿,缓缓从门口走进来因为颀长挺拔的身姿引起了小小的议论;只见他人群中从容不迫地从走出来,旁人看可能会以为是穿越到走秀的t台欣赏着俊美的模特在走秀,而在易童眼里,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从地狱上来,又不知道要收割谁的喉咙。哦,除了易童她自己还有谁呢? “易童,节哀顺变。” 说的虽然是同情的话,但表情却是幸灾乐祸的。 顾清之,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来这干什么?”易童抬起头,冷冷地说着。 “啧,语气不要那么冷漠,好歹我和易阿姨相处得还是很愉快的,我来送她最后一程也是应该的。” “哦?是吗?”易童敷衍地应答。 顾清之环视了一圈,没看见李易然的身影,心里才踏实下来,而嘴上依然不饶人: “怎么不见你的旧情人?那点小伤到现在还没好吗?也太没用了吧。” 那点小伤?顾清之你这个人渣根本不配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算了,没必要和人渣生气。这么多人看着,而且这个节骨眼也不适合撕破脸,和傻逼吵赢了有什么成就感呢? “他好得很,用不着你惦记。没什么事就滚吧。” 易童用不高不低的声量毫无感情地吐出一句话,也足够让周边的人听得出他俩的关系剑拔弩张,把顾清之噎个半死。 她是在维护李易然?她为了李易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赶他走?果然她还是对旧情人念念不忘?哪怕看到他那么狼狈的一面。顾清之已经气疯到失去理智。为什么你能那么绝情,易童? “你也不必那么急着赶我走,给阿姨送完礼物再走也不晚。”顾清之冷笑一声,神色疯狂地看着易童,怒火想要把他烧尽。打开手中的提包拿出了一迭纸,“这是我给阿姨最后的礼物。” 说着,手中一扬,纸张像蝴蝶一样散落在四处、落到人们的手上、脚边。纸张飘在空中的时候,易童就看到上面印着那张她舔大丹狗生殖器的照片。顾清之拿着这张照片让她在蓝睿文化的形象和地位一落千丈,然后现在来到灵堂又再一次在易萱萱的葬礼上、在她的亲朋好友面前羞辱她。不过是想让她丢脸罢了,那有什么的,她已经不在乎了。 又来了,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招,用这张照片来让她出丑、让她难堪,就不能有点新意吗,顾清之? 看到这张照片,和许多人一样先是震撼然后愤怒,但易学铭很快就冷静下来,连忙收拾残局,从人们手上抢过、捡起地上的照片。易童也不紧不慢地收拾着地上的残留,垒好、对齐,不似是在收拾一张张侮辱性极强的照片反倒更是在整理着普通的文件一样从容淡定。 “的确把我拍得挺美的,谢谢你的礼物,我待会烧给我妈让她老人家也欣赏一下。” 毫无畏惧地迎着他的挑衅,易童甚至把照片朝上地整理在一起堆放在桌子上,一整张画面都充斥着她不雅的姿势;这没什么的,只要她不难堪,难堪的就是别人。 这一拳像是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感受不到她的愤怒,这和他期待的不一样!他想要的是看到易童崩溃、失态、谩骂,她的情绪因为他而波动,那样她就会一直记得他。为什么她不生气?这样对比衬托,他就是一个可笑、幼稚的小屁孩,以为用出格的行为就能吸引她的关注,但她压根就不在乎。 难堪,太难堪了。 顾清之气到脸色发青,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他要赶紧离开,他受不了这种难堪。 看着他强装镇定其实落荒而逃的身影,易童勾勾嘴角不屑地笑了笑。从易学铭手中接过剩下的照片,放到火盆里幻想着火盆里躺着的是顾清之,划了根火柴扔下去一把火烧掉。 怂逼。 这场骚动很快就平息下来,为照顾亡者家属的情绪大家都默契地缄口不提,把疑问、好奇烂在肚子里。送完最后一批客人离去,易童才敢喘一口气。她没有给易萱萱买墓地,而是在墓园里认栽了一棵树,把骨灰埋在树根下。 挺好的,便宜了一半不止,环保、而且视野开阔,能俯瞰整个墓园山头咧。还不错吧,易女士。 易童坐在树旁,拍了拍树干,似是在拍着易萱萱的肩膀和她邀功。 只剩下她一个人和一棵树坐着,凉风拂过发丝,吹得头脑发冷,想不出东西。也挺好的,什么都不用想,就这么静静坐着。 这天气真冷啊,转眼也快入冬了吧。得给易萱萱烧点棉被、电热毯才行,这老太太那么怕冷。 易童心里琢磨着有的没的,听着风呜呜吹过,感觉易萱萱好像没有离开过,墓园不再是墓园,而是郊区的小山头,母女俩正在秋游,易萱萱现在正坐在她身旁和她唠嗑着。 ————————————— 虐完第一波了(つД`)ノ 接下来过两叁章铺垫的剧情。。哼哼,有顾狗好看的 (?`∧′) 58为什么要让我见到你? 易童离开后,顾清之又成为了原来的顾清之。夜夜笙歌、左拥右抱、放浪形骸。 后来popclub的老板被抓了,成为市里扫黑除恶的典型事例。抓捕很突然,没有人收到风声,也没有料到竟然会有人敢动这个黑白通吃的恶霸,市里的领导班子也因此遭受了大震荡。 在一个台风过境后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水汽,经过暴雨洗刷后的城市也洗脱了平日的尘埃,连同人们的心情也洗刷一新,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popclub照常营业着,大厅里的音乐轰鸣着,震荡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和酒精一起侵蚀人的理智。在一间间vip室里依然上演着各种让人面红耳赤或是刺激感官的表演,每个人都在暧昧不清的灯光里肆意释放身体里的恶魔,今夜没有正常的人类存在。就在人们在迷幻中失掉半个脑子的理性,突然整座club被拉闸断电,喧嚣戛然而止;人们还蒙在鼓里,下一秒就被正义的势力突破包围了整座club,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处可逃。 据说,批准这次行动的是公安厅新上任的厅长,他以前是交通部的,和现在的财政部局长李国平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好哥们,有的人说popclub被封是因为新官上任叁把火,厅长要立威做出一个典型,而且据闻这是中央新换届的大领导要求成立扫黑除恶的专项组,通过popclub杀鸡儆猴。还有的人说其实是因为李局长的独子在popclub里受伤了,李局长要为爱子报仇,所以popclub老板被抓也不奇怪。消息孰真孰假都已经是后话了。 因为顾清之有投资popclub,所以查案的时候查到他头上,又被提溜到局里喝茶喝了两个星期,最后还是顾海乔出面把他捞出来。看着眼前这个净是添麻烦的小儿子,自己一把年纪还要帮他擦屁股,顾海乔就气得不打一处来,但现在他老了,都说人老了会缩水,他现在体验特别深,腰弯了许多、背也驼了,不复年轻那个挺拔结实的身体,再也打不动高过他两个头的顾清之。但他还是有法子制裁他的。 顾海乔勒令顾清之搬回顾家大宅,必须回家睡觉。他名下的公司都收回给大姐顾真言管理,保留着他的股份每个月给他定额分红。 也行,他也乐得做一个游手好闲就有钱拿的二世祖。日子过得是一半宿醉一半清醒的,泡吧喝酒,然后和不同的女人的上床;清醒时就去赛车、攀岩,怎么刺激怎么来,他太需要这样麻痹自己,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想起易童。 话说,也好久没有想起这号人了,甚至记忆里连她的样子都已经模糊。也罢了,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吗?反正他做什么都得不到认可,做什么都比不上大哥大姐,所以他就这样做个废物好了,只知道游戏人间。 不过,他实在好奇到底顾海乔想要把他塑造成怎样的模版才满意?他要求他搬回顾家大宅,他搬来;要他每天都要回大宅睡觉,那就睡咯;要求他交出公司的经营权,给咯;什么都按照他的要求来做了,到底他还有什么不满意?一天到晚都在唠唠叨叨自己没出息,是个坐食山空的败家子。顾清之实在是受不了,他要搬出去。名下几套房都溜过一遍,怎么看、怎么住都不满意,不是嫌弃这里安保不好就是嫌弃那阳光不足,要不就是觉得装修不顺眼又或是那套离市区太远。思来想去好像只有金碧文华比较顺眼。哦,一时忘了;金碧文华被他砸得稀巴烂,现在还像个被暴徒洗劫一空的废墟一样;他让杨嘉找几套装修方案给他,要把房子重新整改。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苦的是杨嘉。虽然顾清之现在不管名下的公司,但好歹也是个挂名的老板,还保留着杨嘉要对他汇报工作的惯例,日常工作够忙的还要兼任照顾老板的生活,看在钱的份上也就释怀了。但是倒让自己再一次刷新了老板的难搞程度。杨嘉几乎把国内外top20的室内设计师的方案给他分门别类地展示好,然而这位爷还是看不上任何一种;折腾来折腾去,杨嘉甚至想要不要随便在街边的个人设计工作室找一个应届毕业生做个设计方案糊弄过去算逑。可是在职业道德和老板的冷酷无情威胁之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还想活得长命一点,毕竟他交了不少养老保险,要活到退休那天至少得领个10年8年的养老金才肯去看棺材的样式。 “顾总,这是最新一批室内装修方案和设计师介绍,比较推荐这位最近拿了thearchitecturemasterprize的设计师,她是一位华裔,所以设计风格是混合了后现代主义和新古典风。。。” “不要。”话都没听完,顾清之头也不抬地打断杨嘉的话。 不满意,还是不满意;看了那么多方案都没有满意的地方。他也知道杨嘉能拿给他看的都是最优秀的设计师的作品,但他就是不满意,他想要眼前一亮的感觉。能够一下子击中心里的感觉,可是他又说不出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或许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肯承认? 杨嘉彻底没辙,一个星期里在繁忙的工作中见缝插针地交代下属找装修方案然后自己亲自筛选一遍都还是得不到顾清之的认可,他快要气馁了。不过,通过观察顾清之看方案的表情,发现他对那种温馨日系、或是带着新中式风格的方案会多看两眼,感觉老板最近的审美变化挺大的?以前他对这种暖色柔光、原木色系的风格都不感冒的呀。灵光一闪,杨嘉似乎猜到自家老板想要什么风格的装修了。 杨嘉立马打开ipad,在相册里翻出早些时候下载的那种日系清新、自然温暖,一看就很适合家庭生活的装修风格,当初他找到这些图的时候还犹豫着要不要保存,还想着如果给老板看这样的图得把他沉入海底吧。但现在心境不一样了,他似乎找到解开死局的钥匙,怎么也得试试;斗胆着把ipad递到顾清之面前,小心翼翼说: “顾总,其实早些时候我还找了这么些比较特别和以往的风格是迥异的方案,您要不看看是否可行?” 听得出杨嘉的语气十分谨慎,倒是勾起他的好奇。顾清之抬起眼看了一下屏幕。 嗯?杨嘉这个家伙还是可以的。终于猜到他内心深处想要的东西。既然早些时候找到的,干嘛不早点拿出来给他看?啧,得找个理由扣一下奖金。 顾清之承认,在他没看到这些照片前他对于新的装修是没有一个具象的要求,也说不出想要的那种感觉;但看到ipad上一间间装修得温馨舒适,充满着温暖色调的房子,触动到他内心了。没错,他就是想要这样的风格,换做是以前的他根本不屑这种“穷酸”的设计,但现在他喜欢这样的感觉,这种风格让他觉得很亲切。可是为什么会如此眼熟?哦,想起来了,易童在福桂园的家就是这种复古的装修风格。 啧,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他会想起她。这不应该的。 “顾总,这种风格可还行?”杨嘉看到顾清之盯着屏幕出神已经过了好久,他托着ipad的手臂都举到酸痛,忍不住开口催促了一下。 “嗯,就这种吧。”顾清之收回眼光,垂下眼睛继续看手机上的资讯。 “好的,那我就去找这几位设计师做一个方案再给您看看?” “你自己看着办。” “明白。”杨嘉收起ipad,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 再也无法忍受顾海乔的唠唠叨叨,顾清之决定搬出去。顾海乔要求顾清之想搬出去可以,但作为交换他得跟着元老之一的倪总到滨城视察几个月,顺便去那验收几套房子,也算是让他一个没有接触过房地产生意的新手有一个锻炼;而杨嘉作为他的得力助手也被调到乔信国际协助主子开拓新领域。所以还是逃不掉老爷子的监视,但这样能够换回自己的住家自由也是划算;而且有好几个月能不用看到老爷子这张脸不用听他嘴碎;那就走你的吧。 滨城是一个靠海的小城镇,南北接壤着一个直辖大市、一个海滨旅游城市,本来该是一个占领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有机会发展成为两个大市的过渡城市,但不巧的是自然不作美,滨城东面靠海,但西面是被群山环绕,挡住了通往西北的道路。地方小、地形气候不适合,建不了机场,所以滨城一直发展不起来。不过近些年,随着越来越多人加入自由行大军,人们会顺便游到滨城,渐渐地,越来越多人发现滨城这个小城的魅力所在。当地政府为了拉动经济发展,决定把滨城发展成为一个海滨旅游的副城,和中央申请要在这里建一个高铁站,凿石开山打通一条轨道直通西部。顾海乔老早收到了风声,眼光十分毒辣地首先和当地政府谈拢了地开发商品房,没多久滨城这个小城镇也开始伫立起一栋栋高楼。顾海乔还给自己留了几套房和海滨别墅,打算冬天的时候过去候冬,正好装修完,让顾清之顺便去验收一下房子。 滨城驱车3个小时多一点就能到达。这是一个典型的临海小城,一年四季的温度波动不会大起大落,气候十分宜人。但顾清之不喜欢这里。这里的空气都充满水汽,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总感觉很粘滞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因为近海,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海水腥味,钻入鼻腔里只想到臭鱼烂虾。而且这里正在大力开发,到处都在修路、扩路,堵车堵到一动不动,他真是受够了。 瞥了一眼导航,前面的路况红得发黑,据说是刚下了雨路上湿滑出了连环车祸,加上修路,一条单行道还要分成双向方向,不堵到颜色发黑才怪。堵吧,堵到天昏地暗吧。顾清之坐车坐到没脾气。 “童童!我在这!” 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小名,让顾清之一个激灵。转过头看到隔壁的非机动车道上停着一辆小电驴,一个戴着头盔的男人跨坐在车上转着头后脑勺对着自己,看不见他的脸。 这是李易然。。吗? 顺着男人挥手的方向,顾清之看到一个女人向他跑来。由远到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顾清之瞳孔放大,控制不住身体在颤抖着。 是易童。 她剪了短头发,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球鞋,皮肤晒黑了些,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蜜金色。 顾清之死死地盯着易童,浑身上下打量她不下10遍,她站在小电驴旁和那个男人聊着天。 “童童,有看上的房子吗?” “没有。中介说这个价位比较难找,然后价位合适了但位置又不合适。” “我可以载你上班呀。” “哎,那你得往返两趟哎,现在到处修路都不好走,别了。” “行吧,都听你的。那要不换一个地再看看?” “嗯,这边的中介也留着,他说有合适的房子会联系我。哎?今晚吃啥?” “买了虾白灼,你想蘸蒜末酱油还是芥末酱油?” “芥末酱油!” “得咧~” 易童拿过挂在倒后镜上的头盔戴上,长腿一跨坐在后座上。男人等她坐稳,抱着他的腰,便启动了小电驴。这时候他才回头,顾清之终于看到他的侧脸。 是李易然。 为什么?为什么他俩会出现在这里?李易然不是被送出国了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们是住在一起了吗?住了多久? 脑袋里不停地涌现问题,问得他喘不过气;感觉好像有一个真空抽气泵插进自己的太阳穴里不断往外抽着空气,呼吸困难,意识抖得在清醒和懵圈之间反复横跳。 易童,为什么要让我见到你? 为什么你会和李易然在一起? 59两年前的故事 事情还要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易萱萱过完头七后,易童就开始着手新的生活了。顾清之那些保镖依然住在她对门监视着她,所以她不敢上楼去李婶家门外的信箱拿u盘。但她不急,来日方长她会等到这个机会的,所以现在先放下这件事,好好为自己活一遭。 跟了顾清之那么多年,做一个尽职尽责的情妇一直以来都按照他的喜好来打扮,既然现在不用看他的脸色,也就没必要保持原来的样子了,开始新的生活就从改变形象开始吧。所以易童第一件事就去把头发染黑拉直然后剪短,短到像念大学那会一样的清爽短发;把衣柜里的裙子、鞋柜里的高跟鞋都捐掉,奢侈品包包卖掉,只留下自己喜欢也穿得舒服的棉t恤、衬衫、牛仔裤,剩下几双球鞋就够了,化妆品也扔掉一大半。说好从头开始,就要从头开始,这些东西有一半都是顾清之买给她的,她不需要了。 换了一个新形象,易童就把新城区那套小房子还有车子都卖掉,拿出叁分之一的钱给舅舅;花了叁分之一的钱买些礼物拜访以前帮助过易萱萱的同事和朋友。易童还有工作的时候工资几乎都砸进易萱萱的医药费和护工费里,所以她没存到多少钱,加上还完人情债后剩下那点钱,存银行里每个月吃利息度日也刚刚好,省点花只要不生病或是出什么大变卦就好。 打点好这一切,她就开始收拾行李,她要搬去滨城住上一段时间。想去滨城也不是一个偶然的想法,小的时候,周天炜和易萱萱带她去滨城旅游了几天,她喜欢这个气候宜人的小县城,她甚至计划过等易萱萱治好病,她再工作几年攒够钱就辞职带易萱萱搬去滨城养老;现在易萱萱不在了,那就换一种方式去弥补这个遗憾。何况,她也的确想要离开现在的城市,这里冷冰冰的留给她太多不好的回忆,再繁华又怎样,掀开华美的袍子下爬满了肮脏的虱子。对比了几个想要暂居的城市,看了一下银行存款后,发现到头来滨城这个小城市物价不高、生活节奏又慢,不管于情于理都十分符合她的要求。有了计划就立马行动,不给自己多想的机会。 最后一次拜访赵蕊,和她说了自己要去滨城暂住一阵子的计划,也从赵蕊口中知道李易然从易斯资本辞职了,被李国平送出国治疗去,虽然在国内也好得七七八八,但是李国平还是放心不下把他送出去,大抵是有两层忧虑吧,一方面是想他换一个新的环境,一方面是想把他送离这个尽是留给他伤痛的城市,让他不要再接触自己。能理解的,这是她和李国平之间的恩怨,和他没什么关系,而且自己也害他受伤,离开她是正确的。告别了赵蕊,第二天易童就拖着一个大行李箱、背了个包头也不回就出发。上车后倒头就睡,对于这个城市她没多大留恋,就任由它逐渐消失在自己身后吧。 坐了快四个小时的客车,终于到达滨城。下车那一刻,湿润的海风马上钻入鼻腔,吹在皮肤上感觉把身上的干燥都浸得柔软。还是熟悉的味道和体验。 滨城不大,在市区从南到北开个小摩托一个小时都能转一个来回,所以易童拖着行李箱在街上慢慢走着,心里感叹这里的变化不算特别大,但也开始陆续建起高大的商品房了,听说未来5年内这里会通高铁,要打造成一个网红旅游小城,也挺好的。 在酒店里住了两天,易童就租到了一间小单间,以前是矿工宿舍,把里面的架子床清掉、墙壁重新粉刷、又铺上地砖,就是一个简单的小家。陆续从旧货市场淘来一张小铁架床和柜子、家具,又买了些花布、地毯装饰一下,房子虽小但也足够温馨。 收拾了几天房子,终于收拾完,晚上易童累得饭都不想吃,匆匆洗个澡倒头就躺在床上。 好了,我的新生活要开始了。 这是她睡前清醒时最后一个想法。 一夜无梦。 易童就这么在滨城住下来。她在市里的图书馆找到一份临聘的工作,说来也凑巧原本的图书馆管理员休产假,然而滨城这个小城镇发展不起来,所以很多年轻人都外出读书、务工,小城里剩下的多是老人家或是小孩,所以图书馆一旦缺人手,没有找到合适的替选员工比较棘手。这天易童也是百无聊赖去图书馆里逛逛,刚好就见到门口的招聘启事,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去干一段时间也可以赚些生活费。 图书馆逢周一闭馆,平常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时间,要不是到寒暑假也一般没什么学生来,日常来的多是些老人家,早上吃完早饭散步来到这里看一会书,然后就去买菜回家做中午饭。所以易童在这的时间很清闲,整理一下书架、修补一下残破的书、统计一下库存,其余时间都是打着整理书架的名义在看书。下班顺路买点小菜做晚饭和明天中午的便当,天气好的时候就去海边散步。 她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这样悠闲的生活了。以前的她是忠实的996拥趸,倒不是她支持无意义的内卷加班,而是她不得不努力去养家,尤其是当你的职位做得越来越高生活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少,应酬、出差、加班这些和kpi息息相关的工作你不得不做,毕竟那时候已经不是养活自己一个人那么简单,底下还有团队、还有下属,也要肩负起他们和他们的家庭的期待。现在回想起,以前自己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不是在脑暴下一个季度的节目就是在为明星擦屁股,忙完工作这头还惦记着易萱萱,搞定易萱萱这边,还有顾清之。 哎!干嘛还要想起这个人渣,晦气。 易童心里唾了一口,十分嫌弃想起这个人。 这样慢悠悠的日子也倒是过得有滋有味,孑然一人无欲无求;有吃不完的四时海鲜、有图书馆看不完的书,物价又低也不用买什么衣服化妆品,过着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似乎能住很长一段时间。 易童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在滨城不知不觉间也过了一年有多。转眼也到了生日的时候,恰好是周一图书馆放假,易童打算利用这么好的时机给自己过一个生日。为了过得有仪式感一点,易童还特意买了一条长袖碎花连衣裙打算作为给自己生日礼物,然后穿着它去市里最好的酒店吃一顿大餐。下午看完电影从商场出来却傻眼了,没想到中午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现在黑得像是打翻了墨盒一样,远方还闷闷地滚着雷。酒店在城市的另一头,要去酒店会经过住的地方,易童打算先跑回去拿把伞等雨还没来之前去到酒店。 计划总是美好的,没想到才回到家,就开始下暴雨,天空似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样哗哗地往人间不住地倒水。看着这般天气瞬间就不想出去吃什么大餐了,反正冰箱了也囤了些肉菜,给自己煮一顿好的也行吧,既然老天不想让我大张旗鼓地30岁生日,那就不过呗,咱就安安静静地过,谁都想不起来我30岁了,完美。 时间尚早,距离饭点还有好一阵子,易童换上柔软的家居服打算先睡一会,便听到有人敲门,估摸着是快递来送东西,没多想就去开门。打开大门,一阵冰冷的风灌进来吹得皮肤都起鸡皮疙瘩,定睛一看发现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是李易然。 他穿着一件长长的防水风衣,衣摆滴滴答答地滴着水,背着一个大大的攀登背包。一年多没见,他瘦削了许多,下巴冒着青青的胡茬,脸色和唇色一样苍白显得人十分疲惫。 “你怎么会在这?”易童心里十分错愕,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李易然。 “童童,我来找你的。” “你不是在国外吗?” “嗯,我偷偷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是蕊姐告诉我的。” 信息量有点大,他是偷偷回国的?然后赵蕊告诉他我的下落?今天早上才和赵蕊通完电话,她都没告诉我这件事。所以他俩合伙瞒我?易童小小的脑袋塞满疑问。 “不对,你不该出现在这的,你。。” “易童,能不能借我一碗面?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没等她说完,李易然就打断她的话。 然后他的肚子就适时咕咕响起,证实他没有撒谎他的确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易童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出,加之外面的确横风横雨的,不好赶走一个饥饿的客人,她只好让出位置让他进来。 李易然站在玄关把包放下,脱下湿淋淋的外套搭在雨伞架上,脱了鞋袜跟着易童进屋子里。 “你先坐一会,我去煮个面。” 随着易童的指示,李易然坐在懒人沙发上,蜷缩着两条长腿仔细地环视了一圈房间。房子是一间单间,格局有点小,但也算是方正。一张小小的床贴墙放着,贴着墙过去是衣柜,然后是一张书桌也充当着梳妆台,再过去是刚进门的玄关位置;玄关过去是洗手间的门;隔壁就是一台冰箱和一个小小灶台充当厨房。因为房子有点小,所以他现在坐着的位置算是客厅吧?说是客厅也不过是床和厨房之间的一小块地,所以易童只买了一张矮脚圆桌,铺上柔软的地毯,买了两张懒人沙发就充当是客厅兼任饭厅。他背对着床而坐,左手边是一个小窗台,上面种了些花,开得正好。 看来她一个人生活得也挺好的。 想到这李易然心里不知该难过还是开心。应该是开心的,她真的很坚强,收到如此侮辱和打击也能重新站起来过上新的生活;该难过的,是因为他有点不甘心,原来没有他,她也可以过得很好,而自己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这么胡思乱想着,抬起头看到她忙活的背影。开合着冰箱拿出食材,洗菜、叮叮咚咚地切菜、洗锅,下面条。升腾起的热气慢慢地飘到他那边,在清冷的空气中似乎还能捕捉到丝丝暖意,钻入身体熨软了心底。而那一刻,他心里的担忧才慢慢放下。来之前他的确很担忧易童肯不肯见他,该怎么说,他也的确不知道他们该不该再见面,她好像没有什么理由要见他,她和他爸爸之间的恩怨能用自己的受伤来解开吗?他已经偿还得够多的;可下一秒他又唾弃自己竟然有如此这般的想法,易童一家人承受的苦难是他受再多的伤都弥补不了的,他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她的原谅。可是,也真的好想她啊。怀着复杂的心情,他还是踏上了寻她之路。也正好赶上今天她生日,不知道自己的出现有没有败坏她庆祝的心情。心里就这么忐忑着,而看到她让自己进屋、在为自己煮面,又开心起来,她还是在乎自己的。 60你在哪那就是我家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就端上来。前几天熬了点虾头油还剩了些刚好煮面,给他切了个番茄和鱼丸,再煎了两个香油蛋、下了两饼面,满满当当的一碗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来,先吃面。” 李易然接过筷子,挑起面条一口接着一口慢慢吃着也没停下过。他实在是太饿了,这一趟回国的旅程堪比偷渡逃难,几乎花光身上所有钱才找到易童,最后一顿饭还是两天前吃的一个烧饼。 他的确是饿坏了,热气蒸腾把他的眼睛都蒸得湿漉漉的,都没舍得挪开头,呼呼地吃着面。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头发长了,人瘦了,以前穿着合适的t恤现在套在身上竟然显得有点空荡,脸色是惨白没有营养的血色。于心不忍,易童又去给他冲了一杯温热的蜂蜜薄荷茶。 一碗面一杯茶下肚,整个人才算是活过来,血液畅快地流动着,身心舒畅。两人相对无言,各怀心思,是易童首先打破了沉默。 “说吧,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易童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李易然,像个被老师审问的学生一样耷着头,不敢看她。 “就……想你所以就回来了。” “你说你是偷偷回国的?这是怎么回事?” 从李易然的话里,易童了解到李易然当初在国内治疗好身上的伤后,他被李国平送出国去疗养了,本以为他觉得也只是单纯的疗养,过一段时间就能回来。后来他觉得待得差不多想要回国,但李国平不同意,让他留在国外生活,找一份新的工作重新开始。因为易童后来又一次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找不到她,他非常担心还有想念她,所以一定要回来,那时才发现自己的护照、身份证、驾照都被李国平收起来不知道藏在哪里,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监视着所以他潜伏了一段时间,确定李国平没有派人监视他,就着手准备偷偷回国的计划。他去黑市办了一个假的护照和身份证,收拾好必要的行李后就踏上了回国之路。因为担心李国平会查他的交易记录,所以他没敢花信托账户里面的钱,也怕李国平会报警查他的银行卡交易记录,所以他都分批把钱取出来,一路上都是用现金结算,也没敢太高调坐直达的大客机,而是辗转着飞去不同的城市,采取迂回的方式回国,期间李国平也保持和他联系,他骗李国平说在国外当志愿者去了,要飞到不同的城市做支援,只要他不回国找易童,李国平就由着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回国以后,他首先就去福桂园找易童,等了好久都没听见里面有动静,还是楼上的邻居告诉他易童已经不在这住好久了,好像是去旅行,细问之下也问不出什么目的地。他只好去找赵蕊,他没敢直接上去蓝蕊文化找她,怕暴露了自己,就在停车场电梯口等了一天,才等到赵蕊打听易童的下落。一开始赵蕊是不想告诉他的,她也说了和李国平同样的话,让他和易童分开吧,对彼此都好。他不依但不能强迫赵蕊告诉他。他就在附近的城中村招待所住了几天,一大早就去停车场守着等赵蕊,见到她就哀求她说出易童的下落;一连好几天不折不挠地等赵蕊上班下班,为了省出路费一天叁餐都只吃馒头。赵蕊实在是没辙,也不忍心看到他这副摧残的模样就告诉他易童现在在滨城暂住了一段时间了,要找她的话就去城西的矿工宿舍303吧。 千谢万谢过赵蕊,李易然抓紧时间出发,去滨城他也是没敢坐正规运营的客车,而是坐上在客运站外面招揽散客的黑车,停停走走迂回了好几个地方才来到滨城,终于赶在她生日那天敲开了她蜗居的门。 听完李易然的讲述,易童心里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份心情,是感动、是愧疚、是讶异、还是悲伤?都有吧,五味陈杂在心里发酵着。她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的感情,甚至她要回应吗?不该吧。她实在是不想再伤害他了,他为她做得够多,无论是以前工作的时候他倾尽余力协助她,还是在感情投入上他爱得总是比她深。她不想辜负这么一个好的人,就不要再纠缠下去了吧。 “易然,你不应该来找我的。”这回轮到易童垂下眼睛不敢看他。 “为什么不应该?”他应该早就知道来见易童她会赶自己走,但是不亲耳听到理由他不会罢休。 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开始他们就不应该相遇认识然后在一起。周天炜的死一切悲剧的源头,把他们都卷进其中无法逃开。 “你走吧,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易童不打算回答他的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身上没钱了,走不了。”李易然打算耍赖。 易童马上去拿手机,把李易然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给他转了一万块,“你现在有钱了,你可以走了吧。” 易童这番举动狠狠地在他心上扎了一刀,才刚从黑名单里出来原来是给他转钱赶他走。李易然死死咬着嘴唇不想让情绪失控。不走,他就是不走,怎么着。 “是想要我报警还是打电话给你爸?”易童双臂交叉在胸前,摆出防御的姿态冷冷地说。 没想到她会说出那么无情的话,李易然的心彻底凉透,自己千辛万苦地回国找她竟然不被领情,还在一个刮着大风大雨的台风天赶他走。可是,对于她的要求他从来都拒绝不了。 李易然默默地站起来,走去玄关穿好鞋袜,拿上风衣和背包离开了。 随着门被悄无声息地关上,一切又重回安静。他的到来仿佛只是一颗小石子投入水中溅起了一个小水花就归于平静。心里堵得发慌,但她知道不能心软;这样做是对的,尤其是对他来说,不要被过去束缚了,重新开始你自己的生活吧李易然,就当作没有认识过我,换一个新的环境,去结识新的朋友、交一个新的女友,和她成为爱人迈入婚姻的殿堂,然后恩爱到老。 易童在地上枯坐了不知多久,心里难受得对时间的感知都失去了知觉。外面的风雨越来越大,老天爷似乎要把憋了一个夏天的劲头都在今天释放完毕,卖力地吹风刮雨要把整座城市都颠倒过来再反转回去。感觉到有丝丝雨汽撇进来打到皮肤上,才引起易童的知觉,扭过头看见窗户开着,雨就是从那里进来的。易童艰难地挪了挪坐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跳着去关窗,才探出头就看见李易然还站在楼下。房檐很窄根本就挡不住他高挑的身材,他抱着背包蜷缩着,雨还是撇湿了他的裤腿。大雨把视线都刷得灰蒙蒙的,看着李易然瑟缩在那一小片地冷得瑟瑟发抖,感觉雨点狠狠地砸在心上,砸出了一个两个坑。 妈的,我真是欠你的。 易童咬咬牙,冲着楼下大喊了一声:“李易然你上来!” 听到有呼喊自己,李易然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抬起头看到易童伸出脑袋对着他喊话。 不一会,易童就听到蹬蹬的上楼声,打开门就看到李易然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浑身上下没一块干的地,发梢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像只被雨浇透的大狗狗一样楚楚可怜。 易童侧过身让开门,示意他进来。听到他窸窣的衣物摩擦声音,以为他跟进来,去衣柜拿出一条干毛巾回头没看到有人,走出来一看就看到他背对着她,蜷缩在玄关,因为冷身体不住地轻轻颤抖、吸着鼻子。 “进来啊。”易童招呼着。 还是不为所动,搁着在和她闹脾气呢。 “干嘛啊,还不赶紧进来把头发擦干。” 就是不动,听到了但假装没听到。 易童真是被他气笑。狗男人,狗男人,要不怎么说男人都狗。当初用账本哄她去他家然后把她绑在床上,如狼如豺一样把她拆骨入腹,害得她身上的吻痕牙印整整五天才淡下去。现在就委屈巴巴抱膝蹲坐在门口,耷拉着脑袋跟她闹别扭呢。 “你再不进来就永远都别想再来了啊。” 听到易童语气凶巴巴地下最后通牒,李易然才扭扭捏捏地提着包包进来。易童板起脸把毛巾扔到他脑袋上,命令着:“赶紧去洗澡把湿衣服换下来洗了。” 李易然乖乖听话,从包里拿出干爽的衣裤和牙刷,熟门熟路地就去洗手间洗漱。 他在洗着澡,刚好也快到饭点,易童就开始着手准备晚饭,今晚就给他炖个灵芝鸡汤补补气血吧,才吃完面应该不饿,那就炒一个叁丝米粉也差不多了。正切着菜,他就洗完澡出来,以为他会照顾好自己,易童就没搭理他,把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回头一看,丫的又蜷缩在玄关上背对着她,头发也没擦干,滴滴答答地滴着水渗进衣领子里,敢情还在跟她闹脾气呢。 真的是,没辙。完全没辙,败给他了。 “过来吹头发。”易童在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喊了一声。 听到她的呼喊,才慢吞吞地进来坐到椅子上,背向她低着脑袋。 啧,委屈得你哦。 易童咂了一下舌,打开吹风机帮他吹着头发。 感受到她柔软的手指在他发丝间轻轻揉着,吹风机嗡嗡地吹出温热的风,烘得耳朵热热的,心也被熨软。 以前和他交往的时候就很少见他发脾气,现在他生气的模样也是和以前那样不作声,沉着脸看不出他内心的怒火指有多高。但估计这次是气得比较厉害那种。她都放低姿态,让他进屋洗澡没赶他走了,还亲自帮他吹头发,还是不理她,梗着脖子,扫过发尾手掌下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头还不住地往前伸,似是不想让她摸到他的头。 她抓着他的发根往自己怀里拽回,他再往前伸头逃开, 她拽回、他逃开;她再拽回、他再逃开。 好你个李易然,脾气恁地那么大,我就不信你今天治不了你。 易童被激起好胜心,转而站到他面前帮他吹头发,拨开他的刘海,垂下眼睛观察他的表情。 感受到易童如火炬般的眼神盯着自己,李易然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瞄了一下。 “还伸头吗?cos乌龟呢你。”易童把吹风筒推到小档,让李易然能听得见她的声音。 李易然咬着嘴唇不语,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娇俏。 “继续伸头啊,不是玩得挺嗨的吗。”易童继续阴阳怪气。 李易然再也受不了她这种戏谑的语气,长臂一伸搂着她的腰,躲进她怀里。 “童童,不要赶我走。” 他的脸埋在自己的肚子上,声音嗡嗡。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还要赶他走吗?要的,他们不适合在一起,但要怎么说出口呢?还是让他先住一阵子,让他冷静下来先?易童心里纠结着。 “我已经没地方可以去了,童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李易然语气里有点哽咽。 “我……我没钱养小白脸哦。”明明该拒绝他的,开口却说出奇怪的话来。 “我会去找工作的。”李易然把她搂得更紧。 “但这里没有什么工作适合你这样的高材生吧。” “没关系的,我就去学校隔壁卖奶茶就行。”李易然抬起头,下巴戳着她的小肚子,眨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吐槽。他去卖奶茶?这个画面有点美。 “我吃得不多,我睡地板也可以,童童不要再赶我走了。” 哎,受不了他的撒娇。易童内心一团乱麻,她应该赶他走的,她得好好想想怎么赶他走。 ———————————— 首-发:gb84.com (woo18 uip) 61嗯哼~想吃奶 可是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来怎么赶他走。 完了,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所以脑子现在转不快不比以前那么多巧思妙想。易童纠结了很久,都没纠结出一个所以然出来。算了,或许某一天就灵机一闪了呢?到时候再说吧。 易童这头在纠结着,这头李易然就心安理得地住下来。他真的是去中学隔壁的奶茶店兼卖面包的早餐店找了一份工作,为了能凑上易童的上下班时间,他上了几天班后就和店长申请上朝七晚四的白班。像李易然这样长得好看的男人第一天到奶茶店上班就已经引发了学生的好奇,尤其是在女生嘴里口口相传校门口的奶茶店竟然来了个帅哥!!奶茶店的生意从来就没那么好过,店长再也不担心早上的面包卖不完。所以李易然申请上白班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反正白天的营业额就赚够,晚上就意思意思一下开门迎接那些饭后散步的中老年人吧。 易童对于李易然这个操作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甚至可以说无语。堂堂一个海归博士跟她来到一个小城镇,在初中门口的奶茶店卖奶茶,还恃美行凶骗得那些小妹妹一天到晚都惦记着去奶茶店买面包买奶茶,离谱的是这个李易然对谁都是一副可蔼可亲、如沐春风的样子,甚至连一些小男生都顶不住,放学来喝奶茶和这位大哥哥聊天、打打手游。 噫,还大哥哥,都中年大叔了好吗,而且这个阿叔还是个老色批;嗯,只对她一个人色。 哎!反正就是一群被外貌蒙蔽的无知小朋友,还是太天真了。 易童坐在店内的小桌椅上,咬着吸管吸着奶茶,盯着李易然正笑眯眯地把奶茶递给一个小妹妹,“来,拿好。这是你点的茉香奶绿。” 小妹妹红着脸伸出手接过,手指碰手指,易童眼睁睁地看到小妹妹脸上的潮红烧到脖子。 啧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李易然你这个芳心纵火犯,小妹妹今晚发烧明天上不了学就怪你了。 糟糕,好像把内心的想法啧出了声,李易然被吸引到看向自己,似乎是误会了,以为她在吃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后对她露齿一笑。 啧。别笑了别笑了,没看到排在后面的女生都要昏过去吸氧了吗? 易童无语地转过身看向门外,并不想搭理他。 等到他下班,易童便和他前后脚一起离开奶茶店回家。为了不让众多的小妹妹伤心,易童还是很有良心的,过了距离奶茶店一个街口才接受牵着李易然伸过来的手。 “童宝,今天的奶茶好喝吗?” “嗯,还行。”易童牵着李易然的手一晃一晃的,脑袋空空如也什么都不想,舒坦。 “因为是我做的。那些小朋友都赞好喝哦。” “行行行,知道了。” 李易然低低笑出声,“宝~你吃醋了吗?今天下午感觉你一直都在盯着我呀。” 西八,这个人恁的不要脸。易童翻了一个白眼,不打算搭理他。 “是不是呀?是不是呀?童宝吃醋了吗?”李易然这个欠揍的二百五还不折不挠。 “咳,今晚不许上我床。”易童瞪了一眼李易然,他便马上收敛装鹌鹑。 说什么?听不到。风太大了,没听到。 渐渐地,易童也开始习惯身边有李易然一起过着这样平淡的小日子。每天一起上下班,回去做饭;偶尔去散散步,又或是一起打打游戏机;即便无事可做两人各自看书,也不觉得沉闷无趣,因为早已经熟悉彼此的呼吸、习惯,相处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情,不必苦思冥想要找什么话题和对方聊。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这种习惯了呢?记不起来了,明明她该好好想想怎么赶他走的,而不知不觉中竟然放松了警惕。李易然真的是可怕,悄无声息地就改变了她的观念。到底他是怎么润物细无声的呢? 或许就是从他心安理得地占据她的床开始的吧。 一开始他还说自己睡地板也可以的,睡了一周不到,一天晚上易童感受背后的床沉了一下,回头看到李易然正偷偷摸摸地爬上她的床。 “你干嘛?下去!” “童童,我腰很痛,这几天我都连续站了8个小时,让我躺一下软床好吗?” 想着他一个从小就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这也是他第一次打劳苦工,也是够呛的,就允许他躺一下吧。没想到原本他躺到半夜还是会回地上睡觉的,谁知道他躺着躺着,就一直躺着不走了。还找各种理由赖在她床上,今天说什么去搬货了,手酸;明天说去进货了,开的店长的破卡车踩离合踩得腿酸;后天说摇奶茶摇了一天,浑身都酸。总之,每天的理由都不重样,都能让易童哑口无言不知该不该赶他下去。 不对劲,不对劲,感觉哪里都不对劲。这个李易然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坏的?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还是个色批,看易童对他死皮赖脸的赖床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开始变本加厉,伸出他的狗爪子,揽腰摸腿的。哦,这个他也有理由,就是睡觉的时候得抱点什么东西,像是枕头、被子都行,这样他才能入睡。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你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就在这货把手搭在她腰上还不满足,蠢蠢欲动地想把狗爪子伸进她的衣服里的时候,易童忍无可忍,甩开他的手,一记猛烈翻身盯着他。 “你不是说睡地板就可以的吗?干嘛现在老是占我床?” “童宝,你就那么狠心吗?我都工作了一天了耶。” “说得好像我不用工作似的。不对,这我的屋我的床,我答应让你暂住已经很仁慈了,滚滚滚,快下去!” “我也有交房租水电费的呀。”李易然委屈得撇嘴,“我还买菜做饭做家务咧,这些劳动付出也值得我睡这床吧?”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付你工钱咯?”易童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厚颜无耻之徒;不,之狗。 “唔~也没必要算得那么清啦。何况这些付出不能用钱来结算的。” “哦?不能用钱来结算?那要用什么?黄金还是钻石?比特币?” “比这些更珍贵。”李易然笑得一脸奸诈地看着易童。 不知道他在琢磨着什么坏心思,隐隐有不祥的感觉。 “那你倒是说说,我看看能不能付得起。” “你能付的起的。”说着,李易然一下撑起身体,伏身上去在她柔软的唇上印下自己的吻。 猝不及防。 易童想要把他伸进她嘴里的舌头顶出去,没想到他的舌头不仅滑腻还劲大,一下子就避开,又缠着她不放。像是在吮吸着什么琼浆玉露,深深地沉醉在她的吻里。 推开他,要推开他的。易童心里这样想着。手都扶着他的肩膀,只要用力一推就能推开,但却迟迟不下手。 嗯。。要不再等等?等一个时机? 不知道是真的在等一个时机还是给自己找借口。想不透。这个吻太深了,吻得她有点缺氧。一定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有力气下手的。嗯,一定是。 老是说李易然狗,她也挺狗的;给自己找理由真是一套又一套。算了,就先这样吧。这么想着,扶着他肩膀的手渐渐抬起抱着他的脖子,细细尝着这个带着薄荷味的吻。 或许是他的得寸进尺,也或许是她的无限纵容,所以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但总而言之,易童算是和李易然复合了。两人的相处模式又回到第一次交往那样。而李易然比以前更粘人,而且更骚。知道以前的他闷骚,而现在怎么觉得他是明骚?是因为年纪越大脸皮越厚?看来她还是不了解他,中间和他分开的那几年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得有空的时候审问一下他,为什么当初那个浓眉大眼清纯可人的大男孩变得那么骚里骚气用一本正经的外表掩饰着内心的骚动。一边洗碗,才想着有的没的,就感受到他又黏糊糊地贴上来,胸膛贴后背从身后环抱着自己,在自己耳边气若游丝地问着: “童宝~今晚吃啥?” “才吃完午饭就想晚饭吃啥?你是猪吗?” “早点计划嘛,我怕下午来不及。” “为什么来不及?你下午要出去?” 易童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她已经掉入狼窝里,身后那只大尾巴狼口水滴答地想要把她吞下。 “提前计划总是好的~” “那你想吃啥?” “我。。我想吃奶~” “吃奶冰箱里有。。” 不对劲!什么?吃奶? 突然想起什么,感觉胸前一痛。嗨呀,这头色狼真是饱暖思淫欲! 易童小脸一红,扭着身体用手肘往后杵开这只大色狼,娇嗔怒骂:“滚滚滚!” 易童真是低估了他的不要脸程度,没甩开他的怀抱,像牛皮癣一样粘在她身上。 “人家想吃嘛~”这头狼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扭来扭去、哼哼唧唧的,狗爪子又跃跃欲试想要摸胸,“嗯哼~想吃奶~” 被李易然的撒娇撩得脖子都红,按捺住内心隐隐升起的躁动,不得不告诉他残酷的事情: “我来大姨妈了。” 欸西。当头被浇了一盆凉水,世俗的欲望瞬间萎下去。李易然悻悻放开易童,又不忿地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才扬长而去。 “嘶——”被咬得生痛,侧过头拨开衣领看到肩头上留下一圈明显的牙印,“李易然你是狗吗?!” “呜汪!” 李易然是个好男友,这是顾清之做不到的。如果,如果他爸爸不是。。。哎,又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算了,还是过好当前的生活先吧,以后的事情来了再说。承认李易然是个好男人,但也不否认他也存在着男人普遍都有的坏习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易童复合后,觉得怎么着都有人爱就开始放飞自我。回家换鞋,鞋子蹬得东一只、西一只;抱在一起看煽情电影,看到忠犬八公在大雪天依然等着它的主人,易童哭得稀里哗啦的,突然一阵悠长的“噗噗噗”从身后那个家伙的屁股下传出。又生生地把眼泪憋回去,转头瞪着他,他还眼圈红红地解释是因为太感动了,屁股都忍不住发出伤心的哀嚎;臭袜子堆在洗手间里积攒到不知何年何月,没有袜子穿就想着买新的,要不是被易童提着耳朵提溜去洗手间,站在一旁监督他洗袜子,这个人极有可能每周换一批新的;晚上易童要跳健身操,让他先去洗澡,叁催四催慢吞吞的不肯洗,不是说正在打游戏快到绝杀局,就是看书快看到凶手是谁了,总之各种理由拖延不洗澡,但一洗就洗一个小时以上,还理直气壮地说要敷面膜、拉便便、要洗头洗澡洗袜子,洗一个小时怎么了。矿工宿舍没有通天然气,烧的是储水式的电热水器,李易然这一洗一缸水都没有了,重新烧满要半个小时,天气热的时候还好但是像是天气冷的冬天,等水开真是等得没脾气。这个货洗完澡美滋滋地钻进被窝里,被子盖到半张脸,露出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催促易童快点去洗澡啊,他已经脱光光等着她临幸了。 要不就这样把他赶出去吧。烦了。 或许是真的人到中年了吧,臭男人的脾气也是倔得可以,自己认定的事情绝不认输,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好胜心。这不,就告诉他天气转凉让他带多一件厚外套去钓鱼,死命不肯。说店长那个老头和其他老头都是穿背心短裤衩的,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能表现得那么虚。然后在海上吹了一天的风回来,鱼没钓到,人倒是感冒了。 鼻子塞得只能用嘴呼吸,声音嗡嗡地撒娇:“童童~你的大宝贝感冒了。” “。。。” 她不仅养了一只没断奶的狗崽,还养了个不省心的儿子。 62(h)我的好狗狗,来吃奶吧 李易然这场病真是病得不轻,加上最近是流感季节真是雪上加霜。都一个星期了,经历了鼻塞头疼,好了以后又开始发烧。 “你盖不盖被子?”易童抱着一床棉被站在床边冷冷地说。 “不要~” “你这出一身汗就能好的了,你盖不盖?” “童童,你这是伪科学。医学证明发烧捂汗是会加重病症的,正确的方式应该是贴退热贴多喝水保持身体不着凉也不过热。” “你才是伪科学!我就这么长大的,怎的到你这就不好使了?”易童不为所动。 “热死我你要做寡妇了!” “啧,烧死你算了。”易童不耐烦地抬起腿踢他一脚。 抱着棉被真的有点热,易童打算放下再和他理论。放下棉被才转过身,就看到这货已经脱了上衣。 “你疯了?还脱衣服?”真是要被这个家伙气死。 李易然扔掉上衣,二话不说抓着她的手臂往自己怀里一扯;天旋地转间易童已经躺在床上,被他抓着手腕压在脑袋两边。 得,看他这眼巴巴的样子怕不是又开始想什么黄色废料。 “你是疯了是吗?还病着呢!” “既然都要出汗了,倒不如做点运动出汗岂不是好得更快?”李易然盯着易童红润的嘴唇,不紧不慢地说着。 “放开我!”这头老色狼!还嫌病得轻呢?! 李易然不为所动,上半身都压在她身上禁锢着她,头埋在肩窝里嗅着皮肤上的沐浴露香气。 “童~宝~” 开始撒娇了。 “撒娇也没用,赶紧滚开。” “你凶我!哎呀,我头好晕~” “头晕就赶紧起来!”易童扭动着身体,却被他长腿一跨夹着双腿不能动弹。 “我想抱你~你不想吗?嗯?”李易然抬起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我们已经两个星期……半个月没有亲热了~我想抱你~” “抱你个头!”易童曲起膝盖顶到他的小腹。李易然吃痛放开她,趁机逃跑。 又怎么会让她得逞。长臂一揽往怀里扯,易童又跌回他的怀里;胸膛贴后背,揽着她的腰不许她逃。 “老色批!色狼!色老头!李易然你脑子里都装黄色废料呢!”怎么扭动身体都挣扎不脱,气得易童破口大骂。 嘻嘻。李易然真是爱死易童这样害羞生着气的表情,更激起想欺负她的欲望。 “好好好~嘘——不要生气好不好。不亲热不亲热。”李易然以退为进,“让我就这样抱抱你好不好?嗯?”说着,便收紧手臂箍着她的腰。 还能好不好?都被他这么抱着不放了,她还能说不好?易童只能放松身体,由着他抱了。 这个家伙还有心思想着有的没的,要不是他身上滚烫,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装病。他……不会是在装病吧?一旦有这个念头还真是挥之不去。 就在易童沉迷在怀疑李易然是不是在装病的时候,这个大尾巴狼终于忍不住,开始动手动脚的。双手隔着衣服摩挲着她的腰肢。 “你干嘛!动手动脚的!”被摸得发痒,易童扭了扭身体。 “让我摸摸~我就摸摸。解解馋~” 摸着摸着,睡裙的裙摆已经被他堆到腰上,狗爪子伸进裙子里,烫热的手掌贴在皮肤上,感受到他手心的薄茧刮过娇嫩的皮肤,刮得心痒痒的。 “嗯~痒。”易童扭了扭腰。 “童童~你好香啊。”李易然埋在她的肩窝里,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颈侧。“唔~好香。好想吃掉你~我可不可以吃掉你?” 低沉而魅惑的声音传进耳中,为什么李易然可以用这么正经的声音说出这么色气的语气。不得了,她有点沉醉。 说实话,她也是想被抱的。来大姨妈来了一星期没有亲热,大姨妈来完后接着李易然又感冒一星期。她也馋他结实有力的身体抱着自己,被他压在身下冲撞。 但不可以,他现在还病着,万一加重病症怎么办? 万一他传染给我,两个人都病了是等死吗? 再病下去奶茶店是不是都要倒闭了?小妹妹们都看不到他咯。 为了制止自己漫上的欲望,易童真是各种理由都能找出来。 “童童~你为什么那么软?嗯?你好软啊~”易童阻止不了他的手,一只往上摸抓着胸,一只往下要突破内裤的边缘。她不知道要抓哪只手,她迷乱了。 “……别……”她只能发出微弱的拒绝声。 “嗯?你说什么?”李易然咬着她的耳垂吮着,下面的手已经摸进内裤里,掌心刮过一片硬茬茬的毛发,找到了两片娇嫩的蚌肉轻轻揉着。 酥麻的感觉从身下触电而过,她无法拒绝这样温柔的抚摸,像被猫儿舐舔一样,舌头上的倒刺刮得感官都麻痒。 “唔~”喉咙里情不自禁地发出舒服的吟叫,勾得李易然腹下的筋紧绑绑的。 “还想要吗,童童?” 披着羊皮的狼正在循循善诱着他的小羔羊一步一步地跌入欲望的深渊。 易童咬着嘴唇不语,内心在纠结挣扎着。 不,不可以,不行。 “还继续吗?” 已经感受到狼口咬着自己的脖子。 “嗯。” 挣扎一下,她还是无法拒绝。 “抱我,易然抱我。” 易童气喘吁吁地伏在床上,侧过头看着李易然从床头柜拿出一个避孕套;看着他脱掉裤子,粗长的性器一下子从内裤跳出,半杵在空中,易童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戴好避孕套,李易然抬起头看到易童伏在床上,睡裙都堆到腰间撅着浑圆的屁股,像只娇滴滴的小母猫在诱惑着他深入,感觉下身又胀了几分。 被欲望折磨得整个人都散涣,身体空虚得急需被填满。易童像是无骨一样任由李易然摆布,由着他揽着自己的腰坐起、背对着他跪在床上;由着他分开自己双腿;由着他扶着自己的腰慢慢地坐在他腿上。这个跪坐后入的姿势让她又爱又怕。这个姿势能让他的肉棒更能刮到她的敏感点,但也让他进入得更深,似乎都要顶到子宫口、要把她顶穿;痛而爽快着。 还不满足,还不够。 湿热的甬道包裹着他的肉茎,像触手吸盘一样吸着他,让他爽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把两颗囊袋都塞进去。 李易然耸动着腰,每一下都要往深处最深顶入,顶得易童昂起头露出修长的脖子,不住地咿呀呻吟着。 “嗯~慢点~唔哼~” 甬道里不断分泌着蜜水,粗长的性器都堵不住蜜水横流,顺着腿根往下流,滴在大腿上。李易然紧紧抓住她的腰,紧咬着牙关才不至于让自己失去理智。易童这张嘴叫得婉转勾人,让他快要疯掉,他不想弄疼她只能强忍着要把她捣碎的冲动。充血的龟头擦过肉褶,酥麻的感觉呼啸而去冲向四肢,欲仙欲死大抵就是这般感受吧。 空气里弥漫着躁热的气息,回响着肉碰肉、骨撞骨的声音。只有窗台的花儿知道房间里这场情事有多激烈,激烈得都羞红了脸。 李易然撸掉避孕套扔到垃圾桶里,抽了几张纸巾擦掉性器上的汁水。转过身看见易童蜷缩在床上,揉着肚子。 “童宝,怎么了?肚子不舒服?”李易然紧张地上前攀问。“是我刚才太用力了吗?” 易童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是肚子痛,是小腹有点坠胀。” 许是刚才做爱做得太激烈,让子宫充血才感觉到小腹像是吹胀了气体,撑得她难受。 “要我帮你揉揉吗?” “嗯。” 见易童点点头,李易然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让她靠躺在自己胸膛上,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慢慢揉着。温热的体温隔着睡裙传导到皮肤上,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尖,惹得心热热的;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手法太好,小腹慢慢地不痛了,但身体却开始燥热起来,不安地扭动着,感觉甬道里的蜜水都要挤出来糊在大腿根,滑腻腻的。难受的又何止是易童,李易然被她蹭得也渐渐起了反应。 易童侧过头打量了一下他,刚好他也低下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的眼睛。易童盯着他的花瓣唇看了一会,忍不住送上自己的吻。李易然放松着肌肉,任由她把舌头伸进来,绞缠着他的舌头。手又不安分地摸向她的身下,摸到腿心湿淋淋一片,满手掌都是蜜水。 “唔~”空气中响着啧啧的接吻声,两人忘我地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欲望不紧不慢地磨锯着他的理智,李易然感觉喘不过气来。 不满足,还不够。 易童感觉身体里有一头饥饿的巨兽,想要吃掉眼前的男人。 易童直起腰,转过身来跨坐在李易然身上,捧着他的脸低头又深深地吻上他柔软的唇。身体贴着身体,隔着衣物都挡不住热量把彼此都要灼伤。感觉到他粗硬的毛发刮蹭到娇嫩的皮肤,易童抵着李易然的胸膛推开他,低头看到他的性器又抬头硬梆梆地抵在自己的腹股沟上,马眼开始分泌着晶莹的汁水。 易童弯下腰,伸出舌头围着龟头舔了一圈。舔得他倒吸一口气,胸膛夸张地起伏着呼吸。易童笑得一脸邪恶,抓着自己的裙摆从下往上脱掉,一对深藏已久的嫩乳一下子就跳进眼里,李易然的呼吸更急促了。 今天她穿了没有胸垫的胸罩,只有一层薄薄的白色蕾丝兜拢着一对浑圆的白肉,嫩红的乳珠藏在蕾丝编织的玫瑰花下若隐若现。李易然死死地盯着,看得出他在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是时候惩罚一下这只色狼了呢。 易童抬起手伸出指尖在乳晕的位置轻轻打着转,语气娇媚地问: “想吃吗?” 李易然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去把避孕套戴上。” 遵守命令,李易然叁两下就从床头柜拿出避孕套撕开戴上,急匆匆地伸出手想要揉一揉眼前这对小白兔,却被易童拂开了手,捏着手腕不许他动。 “唔唔唔~还不可以哦。”易童摇摇头。 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只好乖乖地把手放下,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她白晃晃的奶子。看着他像只没有得到主人命令就不许吃饭的狗狗一样,可怜兮兮地盯着眼前的粮食忍着口水、不敢动的样子就想笑。 这个人,怎么那么可爱呀。惹得人好想欺负他。 易童把手伸到身后,解开扣子脱掉内衣,脱掉那一层欲盖弥彰的布料,完整地把双乳展露在他眼前。 咕噜—— 听到他夸张的吞口水声音,易童笑得花枝乱颤,奶子也随着她的笑而轻颤着,抵在小腹上的性器更硬了。 但,还不够哦。惩罚还要继续呢。 易童抬起屁股轻轻地压在他的肉棒上,摆动着腰肢磨蹭着,让蜜水从头到根都涂满整根肉茎。单手搂着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地盯着他。随着腰肢的摆动,奶子也在晃动着,晃得他眼都要花迷;没忍住往前凑,想张开嘴咬到那颗甜美的葡萄。 “还不可以~”易童眼疾手快地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推开他的脑袋。 看着他忍得眼角发红,肌肉紧绷,头上汗涔涔地浸湿了发尾。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眼巴巴地看着她;甚至能听到他喉咙里发出委屈巴巴的呜呜叫声,是只可怜的嘤嘤怪。 磨得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就要憋坏他。 易童忍着笑意亲了亲他的嘴角。 “我的好狗狗,来吃吧。”说着挺了挺胸,往他唇边送去。 得到主人的允许,李易然急不可耐地张开嘴吞入半个奶子,收鼓着腮帮子尽情地吮吸着。 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吃,都没有奶水给他吸,还吃得那么起劲。把肉棒戳进她的身体里都没舍得放开,瞎戳一通才找到入口耸动着。心里是嫌弃的,但是身体却在享受着他在舐舔着自己的敏感点。他的牙齿不小心磕到乳头让她吃痛,而舌尖围着乳晕打转又让她爽到升天。粗热的肉棒进进出出着,身体被他填满,满满的都是满足感。 女上男下的姿势吃奶是吃得过瘾,但肉棒却捅不进她身体的最深处,不痛快。 李易然抱着她的腰把她放倒在床上,扶着她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腰,扯过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腰下,这样才刚好,她舒服、他也插得深。 这回他可忍不了了,是她主动挑起这次战争的。李易然没像第一次那么温柔,而是放开了自己用力地冲撞着她,颠得小床吱呀作响不堪重负。谁让她勾引他,还吊着他的胃口,不知道他憋得有多难受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念念的奶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却吃不到,憋得他到快要爆炸。 “嗯~嗯~轻、轻点~床要被你颠坏了。”易童真是怕了他,放开了狗链狗狗又成为了狼,正在凶狠地顶撞着她,似是要把她的花心都要捣烂。 “童宝~你要相信小床的抗压能力。”身下的动作是那么猛烈,还能轻飘飘地贫嘴,看来下次不能随便地勾引他。 “嗯啊~啊~”纵使被撞得生痛,易童还是情不自禁地抬起屁股享受着他的凶烈,嘴里淫叫个不停和颠得咿呀作响的小床此起彼伏。 两人的汗水交融着,打在床上把床单都浸湿。易童已经叫得筋疲力尽,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嘶的残声,李易然含着易童的奶子弓着腰做最后的冲刺。 有完没完,怎么还不射啊。易童已经腰酸背痛,还没等到他射精。体力有那么好的吗?受不了这番折磨,易童收紧双腿扣着他的腰,提气缩阴。甬道一下子收窄,肉褶挤压着充胀的阴茎。 “唔!”李易然忍不住低低地叫出声,一下子把持不住泄懈出来,喷出一股白浊的精水。他不甘心,射精的时候还要往前顶了顶,幻想着如果没有避孕套的阻隔,现在他的精液就要射在她花心深处,他的精液被她吸收掉。想到这,这种危险的想法又刺激得他忍不住往前顶了两下。 不顶这两下不打紧,这一顶,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吱呀断裂声,小床终究是不堪负重断掉了四个床脚,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被压趴。 两个人都被吓得一个激灵,愣愣地没反应过来。 ——————————— 首-发:po18vip.xyz (po18 uip) 63“我想吃你的大肉棒~” “怎样?还能抢救一下吗?” “唔~四条腿都断掉了。”李易然直起腰从地上站起来,摇摇头。“没救了。” 易童无语地扶额,这也太夸张了吧,做爱做到床塌;真不知道是该夸李易然床上功夫好还是小床质量差。 “先把床挪开吧,明天下班后去旧货市场看看有没有床买。”易童指挥着李易然把小床搬开,今晚就将就着睡一晚地板吧。 “童宝,要不我们换个大一点的房子吧。” 易童也想过这个问题,多了李易然这个大男人住进来,现在的房子确实是有点小、床也小,两人挤在一块翻身都难。而且现在住这房子里图书馆近,但是离他上班的奶茶店比较远,店长淘汰了一辆小电驴给他骑着上班,可是最近滨城到处都在扩建修路,有小电驴也不好走。易童想着要换房子就换一个折中的位置,方便他们各自上下班。 “嗯,也该换了。”易童点点头。 一旦有了换房子的想法,床都不买了,在地上铺了床垫和被子就在上面将就睡着;另一边厢,易童和李易然就马不停蹄地下班去看房子。不看不知道,选一个折中的位置都快要到市中心,那里是滨城唯一一个大商圈,盖起了崭新的超高层,精装修基本都是拎包入住,但价格也不便宜。 下班路过地产中介,进去问了一下,在易童那个预算里基本都没有,但中介小哥还是很热情地说会帮她留意的,一有房源就联系她。 谢过小哥,易童便离开。出了门左看右看都不见李易然。这个家伙不是说去买点菜吗?买那么久? “童童!我在这!” 听到他的声音,易童左顾右盼了一圈,就看到他骑着小电驴在路牙子上等着她。噔噔噔地向他跑过去。 “童童,有看上的房子吗?” “没有。中介说这个价位比较难找,然后价位合适了但位置又不合适。” “我可以载你上班呀。” “哎,那你得往返两趟哎,现在到处修路都不好走,别了。” “行吧,都听你的。那要不换一个地再看看?” “嗯,这边的中介也留着,他说有合适的房子会联系我。哎?今晚吃啥?” “买了虾白灼,你想蘸蒜末酱油还是芥末酱油?” “芥末酱油!” “得咧~” 易童拿过挂在倒后镜上的头盔戴上,长腿一跨坐在后座上。抱着他的腰后,李易然便启动了小电驴出发回去,易童压根就没关注到停在他们身旁的那辆汽车;汽车贴了全黑的窗膜看不到里面坐着的人是顾清之,看不到他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像一头雄狮又再发现了从自己嘴下逃脱的猎物一样虎视眈眈着。 坐在驾驶位上的杨嘉也看到易童了,他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了一下顾清之,估摸着他的心思。看到他眼睛就没从易童身上离开过,目送她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角,眼神晦暗不明。猜不透。 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他们什么时候复合的?李易然是什么时候回国的?所以他们其实一直都有联系吗? 从见到易童后,这些问题挤在脑子里不断发酵,挤得他的太阳穴突突地疼,感觉快要爆炸了。 “顾总,房子已经挂出去。也和中介说了只租给年轻的情侣。” “摄像头都装好了?” “按照你的吩咐在阳台、客厅、厨房、主人房都装了。” “嗯。” 疯了,老板一定是疯了。 杨嘉看着顾清之坐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垂着眼睛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像是在看着渺小的蚂蚁在他脚边匍匐而过一样面无表情。怎的一副好皮囊之下是这么疯的灵魂。有点担心他,因为帮他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夹层里全新的卡马西皮被开封,已经吃掉了两颗。时隔两年,他又再一次吃这种抗躁郁的药品。 “嗯,好的。那我们明天来看一下房子。”挂了中介的电话,易童忍不住欢呼;一蹦一跳地跑去坐进李易然的怀里。 “易然!那个中介小哥说有一套房子特别适合我们!!我们明天去看一下!” “好啊。”李易然自然地抱着她的腰。 “哇~我今天真是太幸运了吧,找回手机还有机会找到房子。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差点就吓死了。今天我们图书馆不是举办亲子阅读会嘛?来了很多人,忙得我晕头转向的,都不知道自己手机放在哪。借同事的电话打一直没人接。打了不下10通电话终于有人接了,那个人接了电话马上给我送回来。如果手机丢了这又得多一笔开销咯,而且我的银行卡啊啥的都绑着手机呢。还有就是,给我送手机那个家长哦,长得老高了,比你还要高!!又壮实,像……像只牦牛似的。哈哈哈好可怕。我都没敢抬头看清他的脸。” 李易然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来滨城找易童是正确的。如果以一般人的眼光来看他,一定是觉得他疯了;一个留学归来的博士竟然来小县城卖奶茶,都对不起家人的培养和花费大量金钱供他读书。但是成功的维度不应该是用找到一份高薪工作、不应该是年薪过万、不应该有多少房子、车子、不应该是娶一个白瘦幼的女性这些标准来衡量。现在的他就感觉无比幸福,和自己爱的人蜗居在一片小天地里,上班下班一起做饭、散步、打游戏,过着慢吞吞的生活。像现在,怀里抱着她听她絮絮叨叨分享今天的见闻,和她一起共情的时刻,就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手机找回来就好。房子的位置、大小和预算都符合你的要求吗?” “唔……预算超了一点。先看看房子如何,如果很棒的话超一点也没关系,从别的地方省一下就好了。” “嗯~好。那以后我们就少吃两碗饭,不喝奶茶了。” “唔唔唔。”易童摇摇头表示反对,“吃饭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省。我们可以从别的无关紧要的地方省一省的。比如……少亲点热,那就不用经常买套套了。” 听完后,李易然立马垮下脸。 “套套那么贵,该省点用。”易童看着他撅着嘴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我们一个星期亲热一次得了,省事省钱。” “一星期亲热一次?一次做一星期么?”李易然色迷迷地盯着易童。 “啧。脑子净是想这些黄色废料。” 易童咂了一下舌,在他腰上的软肉掐了一把。两人打闹着,闹着闹着又抱在一起,窸窸窣窣地衣衫尽被褪下。 “唔哼~你慢点~” 易童软糯地娇嗔道,李易然的背上被她抓出一道道甲痕。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味道,就连窗外的月亮也被羞得躲在了云后。 第二天,两人跟着中介去看房子。不得不说这套房子真的是完美到极致,两房一厅的中高层,坐北朝南的方正格局一年四季都有阳光照入。而且房东的品味也是一等一的好,兼顾了舒适美观和实用的功能,简直就是按照易童梦想中的房子来打造的。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好的房子竟然租得那么便宜。在看房子之前,这个价格易童觉得贵了点,但看到实物后觉得划算到烂了。不过她也有点担心,这么好的房子租那么便宜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原因?比如是凶宅?易童把这个顾虑告诉了中介。 中介忙摆手,让她放心房子绝对是新的,他们是第一手租客。之所以房子租得那么便宜是因为房东不差钱,她在滨城有好几套房作为投资,等着过两年这里通高铁带动房价上涨,现在因为还没发展起来所以先放那么低的价格,过两年就会升房租的了。 过两年就升房租?还有一段时间呢,而且也保不准是不是一定会在两年后通高铁。“过好当下”一直是易童的人生信条,所以她没做多考虑当即就拍板要租这套房子。 又过两天,约了房东签合同。房东是一位气质美人,一看就是很有钱的贵妇。不愧是在滨城有几套房的主,易童心里默默吃柠檬。 李易然和易童花了一周时间收拾好行李、搞好旧房子的清洁卫生就美滋滋地搬去新家。 站在阳台吹着凉爽的海风,眺望着远处的海边,安逸得很。李易然在厨房叮叮咚咚地切菜、做饭,飘出香喷喷的米饭香;客厅里的电视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房子被暖黄的灯光笼罩着,把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毛绒绒金黄的光泽。她已经好久没体验过这种家的感觉了,是那么温馨而亲切,美好得不似现实而更像一个梦境。和爱人组织一个小家,过着平淡的生活终老好像也不错。易童甚至觉得,就这样和李易然一起走下去也不是不可?然后再生两个小宝宝,一人牵着一个去海滩玩耍。 哎!!想什么呢! 被自己的想法给羞耻到。易童胡乱地挥手,要把脑海里奇奇怪怪的想法给挥走。吸吸鼻子,饭菜的香味更浓了,难得勾得她肚子咕咕叫。最近不知怎么了,明明肚子饿,但是老感觉胃有点胀痛,甚至不想吃东西,还会拉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易然厨艺太好,老是给她做好吃的,吃的东西有点杂乱。易童没在意,打算去厨房看看李易然在捣鼓什么菜,那么香的? “我好饿啊~”易童从背后抱着李易然,双臂环着他的腰,踮起脚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他在捣鼓什么。 “很快就能吃饭了。” “你在煮什么呀?好香呀。” “干锅什锦素菜。” “还有咧?今晚吃啥?” “还煲了一个玉米苹果排骨汤” “啊?没有肉吗?我想吃肉。” “有排骨汤呀,还做了一个照烧鸡扒。” “唔~我还想吃别的肉~”易童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腰上摩挲着,心里打着鬼主意。 “你还想吃啥?” “我呀~”易童贴着他的耳朵,气若游丝地呵出热气,“我想吃你的大肉棒~今晚让我上面还有下面的小嘴尝尝你的大肉棒好不好嘛?嗯?” 看到李易然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易童哧哧低笑出声,伸出指尖在他喉结上摸了一把。惹得李易然马上关火,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摁在旁边的冰箱上,低下头用嘴唇堵住这张骚话连连的小嘴。易童马上抬起双臂勾着他的脖子,深深地沉醉在他的吻中,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搅动着一腔情欲,小腹贴着他的小腹向前拱着、磨蹭着,蹭到他微微发硬。 受不了这番勾引。 李易然勾着她的腿盘在自己腰间,搂着她的腰抱起她一边接吻一边走向客厅把她放倒在沙发上,厮磨了一番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别闹。”被欲望折磨得声音有点沙哑,他在极力地忍耐着下腹的绷紧。“别饿着,先吃饭。” 说罢便起身回厨房继续做菜。易童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这个人哦,都硬得那么难受了还想着喂饱她的胃口先。心里像是漫上了温暖的潮水,把自己覆盖。支着脑袋看他忙碌的背影,忍不住嘴角上扬。 而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切都通过摄像头一一传送回顾清之的电脑里。他正冷冷地看着屏幕里的影像、看他们热情地深吻,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看到易童含情脉脉地看着李易然,她有那么深情地看过他吗?他只觉得刺眼。 ————————————- 首-发:yuwangshe.uk (woo16.com) 64我的她,不爱我 偷窥窥上瘾。 现在顾清之在滨城要谈一片新开发的地,白天和政府、供应商、设计公司各种沟通、安排工作,忙得够呛的。但无论怎么忙怎么累,晚上他都要打开个人的私密电脑窥视易童和李易然在干什么。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做这么变态的事情,心里的魔鬼一直在催促他赶快打开电脑看看易童和李易然这对狗男女又在捣鼓什么,就像是那种觉得恐怖片恶心还是忍不住想看的猎奇心理一样,他也控制不住自己打开电脑。 或许是想对比一下易童和李易然相处究竟是什么模式吧。然而,不对比不知道,原来她真的从来没爱过自己。 她没有撒谎,是真的不爱我。 看监控他才知道,李易然惹易童生气的时候,她是会揍人的;满屋子转要逮到李易然在他脑袋上爆栗子。想想自己惹她生气,她也是一个人默默消化掉情绪,转身又对他笑意盈盈。 他才知道,他们会聊很多话题,打开电脑就看到他们在聊天,好像有永远都聊不完的话题,不知道他们在聊着什么,易童笑得前仆后仰的。和他一起时也有这么开心过吗? 他才知道,他们不会顾及在对方面前展露自己丢人的一面;他们抱在一起看电影的时候,李易然忍不住放屁,她就喝可乐对着他打嗝礼尚往来。也只有在最亲密的人面前才会那么放肆吧。而在他面前呢?好像从来没见过易童邋遢的一面,即便是家居服都是穿的大牌,合体、高级感十足,一天24小时都精致得能够立马去拍杂志内页。哪像现在,在头顶扎着一根冲天辫,把褪色的t恤当睡衣、穿着高中的校服短裤就在李易然面前晃来晃去。舒服自在的状态比起她精心打扮的衣着更衬得她的率真可爱。但这些,他都没看过。 他才知道,他们竟然有那么多共同爱好。晚上他们会一起去长跑;会一起打游戏,玩舞力全开的时候菜鸡互啄谁都不服谁,拿出舞王争霸的劲头battle;他们都喜欢吃辣,两个人自己捣鼓麻辣烫,能为究竟谁的碗里鹌鹑蛋少豆干多的问题拌嘴拌了10分钟;他们还一起做手工粘土,凑成一对眼歪嘴斜的粘土人出来。那么和他呢?他和易童有什么共同兴趣?不会吧?一个都没有吗?他喜欢玩极限运动,而她喜欢长跑这样的耐力运动;他不能吃辣、也不喜欢要剥壳的食物,所以他不喜欢吃虾、栗子、花生,易童和他在一起就几乎没做过虾,栗子核桃这些也是她剥好给他,而李易然经常买虾给她吃,因为她喜欢吃。开心果、碧根果也是帮她剥好;他喜欢看cult片,而她喜欢看纪录片,所以他们很少一起看电影;更不会一起打游戏,那是小孩才玩的玩意。这么想想,好像和她真的没有什么共同爱好。又或是说自己根本没有了解过她的兴趣是什么吧。一直都只有她在迁就他。明明是不喜欢血腥、诡异的电影,在他要求下还是忍着恐惧陪他看;他去赛车的时候,她就坐在一旁等他,多久都没有怨言。他以前不了解她,也没想过去了解。所以当他看到易童和李易然竟然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共同完成,他、他好妒忌啊。 所以呢?她对他也像对李易然那么温柔、那么粘人吗?和她拥抱的时候,看不见她的表情,所以也不知道她是否愿意抱着他,但看她和李易然拥抱的时候,眉梢都是快乐的。原来她和李易然会抱着一起睡觉,即使枕得手臂发麻也不舍得放开。现在想起,和他同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她都是贴着床的边缘背对着他睡觉的,原来这不是她习惯的睡姿,而是随时逃跑的姿势,能够方便她立马起来离开床,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都存在着想要离开他的念头。更别说他们亲热的时候是那么的激烈,李易然会帮她舔阴,她爽得情不自禁地弓起腰,脚背绷紧、眼角发红,即使听不到声音也知道她叫得有多娇媚。那和他做爱的时候她也是那么投入的吗?也会把他的背脊抓出一道道指甲痕吗?没有。她的享受都是装的,演技那么好不去幕前做演员真是浪费了。顾清之心里冷笑着,笑完后控制不了悲凉漫上心头。假的、对他的感情、亲昵都是假的。 我的她,不爱我。 顾清之就像一个痛瘾患者,明知道看易童和李易然相处的画面会让他痛,但还是要看;就像是伤口结疤了忍不住撕开让鲜血淋漓,他无法放弃这种痛感,他想停下来但都停不下来。甚至他把自己代入了李易然的角色,如果此时此刻,和易童一起的那个李易然是他,会是怎样的体验? “hi~这位男士,赏脸一起跳个舞吗?” 顾清之抬头,看到易童笑意盈盈地向他伸出手,她逆着光,暖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毛绒绒的金色,笑得一脸灿烂,像神祗下凡。 顾清之看到她把身后的茶几都挪开腾出一块空地出来,音箱里放着探戈舞曲。 “幼稚。”他不屑地笑了一声,还是伸出手握着她的手掌站起来,搂着她的腰开始起舞。她满是深情地看着自己,眼里像是住进了星星一样闪耀,看得他有点害羞,移开了目光。看到他窘迫的样子,她忍不住哧哧低低笑出声,踮起脚尖在他嘴角上亲了亲。 “清之~你怎么那么可爱呀~” 竟然夸他可爱?她没病吧? “啧。”他不满地咂舌,但是红透的耳尖出卖了他雀跃的心情。 跳舞出了一身汗,洗完澡出来还是热气蒸腾的。看到易童这个家伙正在挖着雪糕舔着,前几天来大姨妈痛经痛得死去活来那个人是谁?现在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才来完又开始浪荡吃雪糕了?! “下个月你再痛经就休想我去帮你买药。”顾清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嘿嘿~好热嘛~今天就吃这一小盒。” “敢情你明天还想吃?” “哎哟~买回来不吃就浪费食物啦!你要不要尝尝?白桃味的,超~好吃!” “不要。”顾清之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来嘛~尝尝嘛~” “不要。” “吃!” “不要。” “来!吃!”易童叁两下把雪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大喊着向他扑过去。 顾清之被她吓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捧着脸,下一秒冰凉的嘴唇贴上来、舌头撬开他的牙关,他尝到香甜的桃子味。 唔,很甜、很凉快。寒气丝丝渗入身体里,捏得他心尖颤了颤。 嗯,味道还不错。他不舍得推开易童,任由着她的舌头搅动自己,唇舌交缠细细品尝着这个桃子味的吻。吻到凉意变热烈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清之,我爱你。” 易童贴着他的嘴唇呢喃着,笑得眉眼弯弯。 顾清之忍不住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嘴唇。没有甜腻、没有桃子味、也没有凉气。他不是李易然,他还是坐在屏幕前偷窥易童生活的顾清之。她邀请跳舞的人不是他;她吃完雪糕亲吻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李易然。 易童,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 顾清之合上电脑屏幕,唯一的光源熄灭,房间一下子浸入黑暗中,响起了一声无奈的苦笑。 易童老感觉最近心神不宁,整个人都很疲倦,胃好像越来越不舒服了。夜里常常胀痛,痛得她醒来;她不想吵醒李易然,只好背对着他蜷缩着,挤压着身体能让同感舒缓一些。 “童童,怎么了?粥不好吃吗?”看到易童跟前的鸡茸粥丝毫没有动过,李易然关切地询问。 易童摇摇头,“就是胃不太舒服,没什么胃口。” “胃痛吗?”李易然伸出手,把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胃上轻轻揉着。 “嗯,有点胀痛。最近都这样,拉肚子、呕吐。吃过药了也不顶用。” “可能是急性肠胃炎,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实在是痛得难受,易童便由着李易然牵着自己,骑着小电驴往医院赶去。 医生详细问了诊,又做了胃镜没有查处胃有毛病。李易然放心不下,还是拜托医生做一个详细的触诊。易童平躺在检查床上,医生一点一点地按压着她的身体,询问她的感受。摁到胃靠上一点的时候,易童痛得忍不住龇牙咧嘴。 “痛痛痛痛痛。” 医生没有理会她的呼救,而是在这个范围里摸索了一下,神色变得有点凝重。 “医生,怎么了?”看到医生的表情,李易然心里的不安骤增。 “还不好说,先去拍个片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去拍了片,易童和李易然揣揣不安地等待着成片,明明只有十分钟却感觉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回到接诊室,医生已经看完片子。 “易小姐,在你的ct片上,我们看到你的肝部有一小块阴影,很有可能是肝癌肿瘤。” 似是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易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你说什么?” “但目前还不确诊,还需要做详细的检查。我建议你去大医院做一下pet-ct和病理活检做进一步诊断。很抱歉,我们这里的小县城没有那么先进的设备。我想问一下,你的家族里是否有乙肝携带者或是肝癌患者?” “嗯,有的。我爸爸妈妈就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易童木讷地回应着医生。 “了解,一般这种病遗传的可能很高。那你们还是尽快去市里的大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 医生的话她都听得进,但是脑子就是思考不了。 什么?她有肝癌?开什么玩笑啊,她竟然有肝癌? 但冷静下来后,也不觉得奇怪。她的亲爸爸还有易萱萱都是因为这个病死掉的,她也知道肝病有遗传,每年体检都会重点做肝检查。只不过这两年一直忙着工作疏忽了体检的重要性,也侥幸心理觉得过往都没检查出问题,所以应该也不会有大碍。只是没想到,病情加重得如此突然。老天爷是在玩我吗?还是说以前的运气太好了,因果轮回现在要去偿还之前的好运?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啊?难得开始了新的生活,还没享受够就要被收回。凭什么?我也没做什么杀人越货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兢兢业业地工作,遵纪守法按时纳税,为什么遭报应的那个人是我啊?易童想哭,也哭不出眼泪。 ——————————— 首-发:po18xsw.com (woo18 uip) 65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回顾这30年的人生,易童觉得自己一直都很幸运。降生在一个普通人家的家庭,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易萱萱是一个好妈妈,她的温柔、坚强、开朗也影响着易童;虽然她的成长阶段缺少了父亲的角色,但也不乏周天炜还有舅舅易学铭这样品德优秀的男性陪伴自己。自己很幸运了,起码能吃饱穿暖有房子可以住有书可以念,还算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和青春期。但或许运气也是一种守恒的存在,让她遇到了李易然这么完美的男友,所以为了平衡让周天炜和李国平之间发生不可扭转的悲剧;让她遇到赵蕊这个贵人在职场上提携她、让她能够接近顾清之还叁番四次逃过他的追究,许是运气都在不知不觉中用尽,所以现在要她来偿还了。 绝望了一阵子后,易童很快就调节好心态,至少在表现上扮演出淡定的姿态。心里虽然没底,但是也只能强打精神告诉自己应该还不是中晚期,还有救的。但李易然的状态就没那么好了。从医院出来,他像具行尸走肉一样紧紧牵着易童的手不敢放开。他无法接受、不敢想象以后再一次面对自己爱的人离去。为什么?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一而再地要带走他最重要的人?他想不透,是因为他的运气太好了,上天眼红所以要能量守恒带走他最珍视的宝物作为等价交换吗? 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易童也着实担心。担心在自己倒下之前他先倒下,她没想到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那么大。 “易然!易然!”易童连声呼唤了几声,“我们回家吧。” “好。”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易童不知道李易然在想着什么,反正她什么都想不出,脑袋空空如也的。抱着他的腰坐在小电驴的后座,任由风穿过她空荡荡的脑壳,响起回声。 因为没有确诊,所以医生也不敢开什么特效药,只是开了点止痛药和治疗腹泻、呕吐的常规药给易童。虽然只是做了个检查,吃了点药,但感觉整个人都筋疲力尽,易童坐在沙发上发呆。而李易然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里面还有越洋电话不知他在和谁聊天,好像在聊着一些专业的名词,她听不懂。随便吧,也不想去靠上下文去翻译解读了,没那个心情做听力题。 “童童!” 听到他兴奋的声音,易童抬起头看到他向她跑来,半跪在她面前和她说话,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没有听到她可能患癌时那样阴霾低落。 “怎么了?” “我刚刚联系了我的博士导师,他的爱人是研究肝病的专家来的,我们出国治病吧。一定能治好的!” “啊?真的吗?” “对!我师母说让我们先去做pet-ct和病理活检,看看国内的医生怎么说,然后就去找她。不过现在她在别的地方学习得下个月才结束,那我们下周先回去做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后就飞过去找我师母吧!” 被李易然的兴奋感染到,易童也没有理由拒绝,有生的机会没有人能够拒绝的。 “好,那我们收拾一下,先去挂个号下周回去做检查。” 许是看到希望,在距离回去还剩下这五天里,李易然收拾好心情又恢复到如常一样,仿佛易童只不过是患了一次重感冒。看着李易然又精神起来,易童心里也很安慰,他能够打起精神来,那么她就能安心离开了。其实,她的期待和高兴都是装的。倒不是说她不相信李易然的师母,也不是不相信医学技术,只是患了这个癌症能医好的几率有多大、复发的几率有多大,她心里有数;毕竟家里有两个前车之鉴。或许会有奇迹发生,但会不会发生、会不会降临到她头上,一切都不好说。她其实很无助、很绝望、她想放弃,但她不敢告诉李易然,就不要再让他伤心了吧。为了不辜负他的期待,她也只能强打精神,只有在每个深夜,听到他熟睡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她才敢松懈下来默默流泪。 为什么是我?我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她还不想死啊,她还想和身边这个男人一起走下去。 算了,要不就这样放弃吧,不要束缚着他了,反正我很快就会死。 每晚,易童都在这样矛盾挣扎里哭到累极才能睡着,真的好累。 深夜里头丧归丧,白天的时候易童还是伪装得很好的。图书馆那边她已经辞职,奶茶店那边李易然也辞职了,搞得老板还大赦天下下午仅限叁个小时买一送一优惠大酬宾,依依不舍送走他的招财狗?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收拾几件衣服就行了。这个房子他们打算留着,反正房租还能支付得起,等检查完回来养病也是好的。 这两天,都能看到易童坐在饭桌上伏着身体看着手机在写写画画着什么,李易然好奇走过去看看她在干嘛。 “童宝,你在写什么呀?” “嗯?我在写情侣间100件要打卡的事情。” “哦?那么好玩的?为什么要100件呀?” “就是……” 就是怕我不剩多少时间,所以要罗列出100件必须和你做的事情。易童心里默默想着,但没敢说出真心话。 “……就是好玩嘛。” 看到她敷衍地打哈哈过去,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她以为他不知道她的伪装吗?起床的时候,摸到她的枕头是湿的,他留了心眼晚上装睡睡到半夜能听到她克制的哭泣声。背对着他蜷缩着,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也一下一下地抽痛着他的心;他也难受,但是他不能倒下、不能放弃,他要做易童的支柱。 李易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便走开了。易童继续专心致志地写着清单,还有10件就完事。 还有5件、写到剩下3件、2件了!最后1件事写啥? 就在她苦思冥想间,听到李易然在背后喊她。转过身,看到他单膝跪在她面前,手里举着一个小盒子,一枚设计简单点缀着一圈碎钻的戒指静静地躺在酒红色的天鹅绒布里。 “易童,嫁给我好吗?” 疯了,李易然一定是疯了。 他在想什么啊!!嫁给他?他是疯了吗?她一个不知道还剩多少寿命的癌症病人!是觉得还不够拖累他吗?干嘛啊?是在可怜我吗?他以为他是超级英雄非得要拯救一个人才安心吗?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啊? 易童心里乱成一锅粥,李易然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她措手不及。高兴还是会高兴的,但更多的还是、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伤心。她不敢答应,她怕拖累他。治病的费用是一个无底洞,更别说如果让李国平知道他偷偷回国找她还要帮她治病,李国平会同意吗?而且,她也不想让他负担那么重,他还有大好的年华重新开始,找一个优秀的女性过完下半生,就不要和她这么一个累赘结合了。 易童努力地挤出一个不在意的笑容,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要。我不答应。”她摇摇头。“李易然,你值得更好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就是那个更好的。” “不是,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是,你是。你就是我那个更好的。”李易然眼神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 受不了了,她要破防了。 “易然,我真的……我是真的不值得。我……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你知道吗?治这个病要耗费很多精力和钱,我、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所以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说到最后,都已经忍不住哽咽,眼圈都红、眼泪在眼里打转。 “我有的是钱,你担心什么。”李易然扯出一个笑,不以为然地说。 正要落下的眼泪猛地刹住脚,瞬间被噎得无语,在这么煽情的气氛里突然来了这么句,要她怎么回答? “不是。你!哎!真是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这是新型炫富的方式吗? “童童,所以不要多想,我们一起去克服这次难关好吗?” 可是、可是会连累你的啊。易童咬唇不语,挣扎着。 “可是……也不是一定要结婚吧。” 因为一旦结婚,他就彻底和她捆绑在一起逃不开的了。他就要担起赡养她、照顾她的义务。 “我……你可以借钱给我,然后我会还你的。” “我不要你还,我只要你嫁给我。我想照顾你一辈子,我想我们一起到老,一起变老太太老头子拄着拐杖跳广场舞然后去吃雪糕喝奶茶。” “可是。可是我活不到那么长命呢?” “能活到。一定能。” “不能!” “能。” “万一呢!”易童钻进牛角尖里“万一、万一我死了你就要当鳏夫了!你不能再娶了!你再娶、再娶就是不守男德!不许进祠堂!” 还起耍小性子了呢。 “那就不娶。还让村里给我立一个贞节牌坊。易童,我这辈子就守着你了。” 扑哧——易童忍不住被逗得破涕为笑。从医院回来后一直萦绕在心上的阴霾似乎扫开了些,终于见到久违的阳光一样,暖暖的。 “易童。”李易然趁热打铁往她再靠近一点,抬起头深情地看着她,“嫁给我,好吗?” 受不了他这番认真的表情。纵使内心还是在挣扎着,但她还是伸出手,由着他把戒指戴在左手的中指上。 给她戴好戒指,李易然站起来悠悠地开口:“老婆。” 啧,这个家伙,改口还改得挺快的。 “干嘛。”易童扭扭捏捏地应了一声。 “后天我们去西郊的老君山吧,那里有一座姻缘庙很灵的,据说和里面的菩萨祈求说和爱人永远在一起就不会分散。”???她没听错吧?他堂堂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接受过唯物主义熏陶的新时代理科男青年竟然相信菩萨的力量? “你是担心我跑路,所以要请菩萨来作法捆着我吗?”易童觑了他一眼。 “也不是担心啦,就当是为咱俩祈个福呗。然后……就顺便让菩萨给你做做思想工作,让你尽早放弃不应该有的念头,一心归顺李易然同志的怀抱。” 好家伙,还让菩萨给我做思想工作?还一心归顺李同志的怀抱? 易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无语。 疯了,顾清之真的要疯了。 窥视他们的生活已快叁个月,仿佛中了毒一般,每晚都要看看易童在干什么,然后把自己代入李易然的角色里,仿佛易童爱的是他。然而,每次合上电脑,又重回现实,他又是那个不被爱的顾清之,不甘心的念头涌上心头像毒瘾发作一样折磨着他;但也该是时候做个了结了。原本计划看完今晚最后一晚就停止,停下这么变态的行为,和易童了断。打开电脑看监控,就看到李易然单膝跪在地上向易童求婚,她还伸出手接受了他的戒指。 她答应了。 她竟然答应了他的求婚?! 崩溃了。顾清之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像海啸一样铺天盖地向他扑过来。拼命扑腾,也抵挡不住痛感紧紧地攥住心脏,呼吸不过来。 她生日那天晚上,他送了她一枚戒指,他不信她不知道这是一枚订婚戒,她是知道的,她也收下了,不过也仅仅是收下,在小指上试戴了一下就说太大了戴不牢,等她增肥了就能戴进去。拙劣的说辞,一听就知道她在敷衍、她在回避,还装出一副爱他的样子和他亲热。由始至终被耍得团团转的只有他。 想到她会穿上洁白的婚纱走进礼堂里嫁给西装革履的李易然;想到她在一段时日后怀上宝宝,肚子一天天被撑大;想到她会为李易然生下宝宝,一家叁口、甚至一家四口手牵手去散步;他只是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她幸福、快乐地生活,她的未来彻底没有他。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 艰难地喘着气,身体里那头猛兽又要破笼而出,要把目及所有东西都要撕碎。 “呼——呼——” 漆黑的房间里回荡着顾清之粗重的呼吸声,电脑屏幕是唯一的光源,照亮了他狰狞的面孔,红着眼死死地盯着屏幕里的两人在卿卿我我,压抑不住心里的狂躁。 给我、还给我! 易童,你是我的。 ———————————— 追-更:yuwangshe.one (woo18.vip) 66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易童 去老君山这天一大早,李易然就起床忙前忙后做早餐,揉面做花馒头,他说菩萨喜欢吃这个就给他老人家带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了翻花,把面团揉捏成一朵莲花,用剪子剪出叶状的红枣肉作为点缀。易童真是服了,他还理直气壮地说给菩萨送点社区温暖怎么了。 好好好行行行可以可以ok就这样。 易童慢慢嚼着豆沙包冷眼旁观。 这天天气不太好,闷热。在闷着这个季节最后一场台风,远远看到海边已经翻起一线乌云,要往这边赶来。寺庙里的香火蒸得整个人都难受极了,可是看着李易然一脸虔诚地跪着菩萨面前,嘴唇念念叨叨的没个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跟菩萨唠家常呢,易童还是耐心地等他祈祷完。她没那么多愿望,只是祈求保佑能和李易然健康、快乐地走下去就完事了。 “你和菩萨都唠嗑了些啥啊。跪到腿都麻了还不舍得起来。”回去的路上,易童牵着李易然的手一晃一晃的。 “也没啥,就交代了一下菩萨要记住一个中心五个基本点十个坚持。” “……” 这个人不用坐高铁,用嘴跑火车就得了。 “你说那么多菩萨能记得住吗?” “所以一开始我就让他老人家拿出纸笔记下,不用担心,我还是给他烧了纸和笔的。” “……墨砚烧了吗?” “用炭灰兑点水不就得了?” “……” 这个人真的不怕遭天谴吗? “可是每天那么多人来祈福,你这个外地人菩萨能记住得你?” “放心,最后我报了身份证还有家庭住址的,不会送错货。” 阿西,真是想掀开这个人的头盖骨看看他的脑子都想些啥,这onedayday的净是想些有的没的。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回到家,打开门李易然首先进去,易童低头脱鞋没料到这货堵在门口,结结实实地撞上他的后背。 “嘶——你干嘛堵路。”易童揉着被撞疼的额头,不满地嘟囔。抬起头,看到站在玄关的顾清之双手抱胸,倚着墙看着他们,似笑非笑。 “你怎么能进来的?”李易然冷冷地问着,把易童护在身后;像头狼一样守着自己的领地,和顾清之这个外来入侵着对峙着。 “这是我家的房子,你问我怎么进来?”顾清之不屑地冷笑一声。 “你的房子?房东不是陆女士吗?” “啊~你说她啊。她是我爸的秘书,这套房子暂时挂在她名上而已。” 顾清之的话无疑当头一棒,竟然是他家的房子?这是故意的还是那么巧合? “你来这干什么?”李易然沉着脸。 “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顾清之抬眼看着站在李易然身后的易童,薄唇轻启:“易童” 似是来自地狱的呼唤,易童忍不住身体冷颤了一下,抬起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倒是想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易童,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去。” 顾清之的话幽幽地传来,像无形的捆索勒得她呼吸困难。 “我不是你的东西,我俩已经毫无关系了。” “怎么就不是了呢?你一直都是我的,易童。” 说着,顾清之直起身向她靠近一步,却被李易然横跨小半步拦着去路。 “她不是你的,你赶紧滚吧。”李易然盯着他,不许他沾染他的宝物。 “呵,要我滚?该滚的那个人是你吧。”顾清之毫不掩饰自己讥讽的语气。 李易然一下子被惹毛,单手抓着顾清之的衣领正想要揍他一顿,身后响起了一把中气十足的声音: “李易然住手!” 易童和李易然一愣,回头看到是李国平。顾清之勾勾嘴角,打掉李易然的手,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爸。”李易然没料到李国平会出现在这里。 李国平也没想到李易然竟然真的会在这里。顾清之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还将信将疑。怎么可能?前两天李易然还给他打电话说他正在南半球的一个海滨小国做海洋保护的志愿者;没想到他竟然骗他偷偷回国来找易童。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生气。但好歹还有外人在,他还要维持体面,不好发作。李国平看了一眼易童,转而看着李易然,看着他最疼爱的独子竟然欺瞒他。 “李易然你跟我回去。” “我不回。”李易然几乎秒接,脱口而出。 “你回不回?” “爸,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好,好啊,好极了,竟敢欺骗他不止还忤逆他。 “进来把人带走!” 李国平向门外喊了一声,随即进来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一个人从背后架着李易然要把他拖走。 “放开我!我不走!”李易然死命挣扎着,扭动着身体、双腿乱踢,“放开我!!!!” “……易然……”易童在一旁手足无措,急得眼圈都红,“不要……” “放开我!!”李易然像一头困在绝路的狼一样嘶吼着,青筋爆突。他又怎么能敌得过从特种兵退伍下来的保镖。 李国平向另外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便从手提箱里拿出一瓶装着镇定剂的药和针管,细长的针管捅进药瓶里取药。 “不要……叔叔。求求你放开易然吧,让我、让我和他说说,我会让他跟你走的。”易童扳着保镖的手,想用微弱之力阻止他的动作,带着哭腔祈求着李国平,看着李易然这幅困兽绝望的模样,心脏突突地痛。 李国平不为所动,对保镖抬抬下巴。保镖颔首领会。 “易小姐,对不起。”保镖抽出自己的手,拿着针筒向李易然走去。 “不要、求求你不要。”无力回天,易童这般蜉蝣的能力也没有力量去撼动大树一样的保镖。只能无力地哭求他、哭求李国平住手。 “放开!!我!!”李易然死死盯着针筒,绝望一点一点地笼罩在自己头上。 手臂一痛,一针镇定剂已经打进他的手臂里,药效很快就见效,慢慢地使不上力,眼皮好像覆盖了重石一样,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易……童。”这是他清醒前最后一次呼唤。 易童眼睁睁地看着他晕倒,被保镖扛着随李国平离开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到。像一座雕塑一样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心里漫上无尽的悲凉。 终归是到梦醒的时候。 一股沉香包围着自己,下一秒就落入一个怀抱中。顾清之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深深地嗅着她衣领飘出来的香气,失而复得的宝物,他不舍得放手。 “满意了?你到底想怎样?顾清之。”易童不带感情地吐出一句话。 “易童,跟我回去。” “凭什么?我们已经毫无关系了。” “跟我回去。” 易童挣扎着,他的手臂一直收紧,不让她逃。 “放开我!我凭什么要跟你回去!!” 挣不脱。 “顾清之你放开我!!那天晚上你不是说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吗?!你现在这算什么?!” “我后悔了。”顾清之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着。 “顾清之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说话不算话!” 挣脱了两只手,腰还是死死被他箍着。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易童。”顾清之低低笑出声。易童看不见他的脸,正笑得一脸癫狂。 “卑鄙!无耻!凭什么要我跟你走?”易童吃力地掰着他的手,勒得她难受。 “凭我爱你。易童,我爱你,你就要跟我走。” 听听,他说的什么屁话?他这种人渣说爱我?他这种人渣值得让我跟他走吗? “爱我?呵,顾清之你知道什么是爱吗?爱是尊重、包容、是信任,你配吗?你会吗?”易童冷笑出声。 “你教我,你教我怎么去爱。”易童的话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捅进他的心窝里,他承认,他没有,他不会爱人,所以他失掉了易童。 “凭什么我要教你?滚吧你!!” “你说我不会爱人,但你又不肯给我机会教我,那我又要怎么爱你?易童,你不觉得你很双标吗?为什么李易然就可以?李国平也有份害死周天炜,你为什么就能原谅他和李易然在一起,但我就不行?我哪点比不上李易然?”顾清之语气幽怨地质问着。 易童心里一窒。对了,这么说也是。她一直说李易然是无辜的,不知道周天炜和李国平之间的事情,但顾清之就知道了吗?他也不知道顾海乔和周天炜的事情,但她为什么只追究顾清之而不追究李易然呢?为什么呢? “因为我爱李易然。顾清之你屁都不是。” 可能是时间不对吧。易童在知道李易然是李国平的儿子之前就认识他、爱上他,知道他是李国平的儿子后才不得不离开他的,但是内心深处还是保留着对他的感情。还因为他爱她吧,和她有那么多共同爱好、聊不尽的话题,他的体贴、温柔、善良,这是顾清之没有的。所以,她不爱顾清之,也不会有爱上他的可能。 顾清之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说她爱李易然,而他屁都不是。所以她是不会爱上他了吗?不会像爱李易然一样爱他了吗?对于这个回答,他不应该震惊伤心的,他其实是知道答案的,而为什么还要不死心地确认一遍呢?再确认一次让自己再遍体鳞伤。 “跟我回去。”他也只能不停地重复这句毫无意义的话。 “顾清之,你没有理由禁锢我。” “我不会让你走的。u盘还在你手上是不是?” 心里一个激灵,易童还是维持着表面不动。 “什么u盘?我早就给你了!” “后来我找到肖城,他说给了你一个u盘装了病毒能够自动拷走我电脑里的东西,但你给我的那个我查了一下代码,并没有病毒的编程。所以你给我的那个只是一个备份对吗?”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给自己下套,易童不敢顺着他的话来回答。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才说: “就只有那个u盘,病毒只能生效一次。” 易童语气冷静得不似说谎。 “我能相信你吗?” “呵,看吧。狗还是改不了吃屎的习惯。爱是信任,你会爱吗?”易童语气讥讽道。 她的话无法反驳。他是想信任她的、爱她的,但她呢?他搞不清什么时候对他说真话说假话。真真假假的感情混杂在一起,让他迷了眼。 “你要是不信我,你大可把我绑到肖城面前对峙,这不就一清二楚了?用得着在这里打着爱我的借口来打听消息?”易童补上一刀,让他的防线彻底崩溃。 被她逼得进退两难,但也不舍得放走她。 “好,我信你。但我还是不能让你走。” “你没有这个权利,我想去哪就去哪。” “那你不想救你亲爱的表妹了吗?”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听到他问不想救她?易辛遥是闯祸了?易童心里暗暗不安。 “易辛遥怎么了?” 顾清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易童看到易辛遥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被绑在椅子上,只有头顶一束光打下来照在她身上,邋邋遢遢的。露出的胳膊和腿都是一片片淤青。她被蒙着眼睛,向镜头呼救:“姐。姐姐,救救我。” 易童看得一愣,咬牙切齿地问:“你把易辛遥怎么了?” “呵,这个小姑娘挺勇敢的。来popclub找我,在我的杯子下海洛因想让我死呢。” “不会的,她不会这样做的!!” “易童,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你的好妹妹呀。你已经多久没有联系她了?” 易童沉默,她的确很久没有联系她了。自从看到她在金碧文华坐在顾清之腿上和他接吻,顾清之赶她走后就一直没联系她。后来舅舅离婚了才听到一两句说她还是考上了国立美院,但之后她的学习、生活情况她都没有去了解。 “我这样告诉你吧。在你妹妹后来又找到我要和我交往,但被我拒绝了,为了报复我就找了社会上的渣滓买了毒品往我的杯子里投毒。现在人被我关着,要让警察带走还是当无事发生,就看你怎么做了。” “你威胁我?” “易童,如果你跟我走这就不算威胁。想想你妹妹那么难得考上国立美院,前途一片光明,你这个做姐姐的难道就忍心让她跌入地狱吗?”顾清之慢悠悠地说着,全然没有意识到他又违背了“爱人”的要求;或者说,他根本就学不会怎么尊重、包容、信任,学不会怎么去爱一个人。他只会掠夺,想要得到的东西都抢过来。 易童被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 顾清之低头吻了吻她的颈侧,一只手还是牢牢地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拨通了电话,说了声“上来吧。” 不一会儿,杨嘉就带着五、六个搬家工人还有一个个纸箱上来。 “男人的东西都丢走,其他的带走。”顾清之交代着。 工人们便四散开去收拾东西。 易童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还能说什么?挣脱了顾清之的怀抱,走进客厅在沙发上窝着,冷眼看着这些人把她的东西都收拾走,把李易然的东西都扔掉。 ————————————— 首-发:po18vip.de (woo18 uip) 67抓到你了,你逃不掉的 雨,终于是闷不住,从云端倾泻下来,哗哗地洗刷着大地。清凉的风从窗外吹进来,丝毫吹不散心中的郁闷。 易童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被顾清之半拖半拽地下楼。走到车子旁,眼角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易童抬起头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保镖站在驾驶座的门外,这不是在图书馆还她手机那个人吗?他不是家长?他竟然是顾清之的保镖?所以说顾清之一早就派人来盯着她?想到这心里漫上一股恶心的感觉。顾清之这个渣滓。 看着易童站在车门旁不动,以为她想反抗。顾清之捏着她的后脖子,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后座里。 有病吧。 心里默默吐槽着,进去后也不挪动位置,就霸着原地让他进不来,迫使他不得不绕到另外一侧上车;她就躲在角落不打算搭理他。看着她回避的样子,顾清之眼眸一沉,刚想把她拽过来,猛地想起她质问他会不会爱人,伸出的手又收回。他要学会、他要去学怎么爱一个人。两人一言不发地坐在后座两端, 车子在雨幕中启动,易童头倚着窗看着雨水在窗上留下一行行的痕迹,她没哭出眼泪倒是老天哭给她看了。看到驶过图书馆,想起有时候李易然下班早了会来找她,他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书,阳光打在他身上,看到她看向自己对她咧开一口白牙笑着,像春风过堂一样温柔;车子驶过奶茶店,不知道是因为下雨的原因还是因为没有李易然,生意冷淡了许多,老板正坐在门口擦着他的鱼竿;继续驶过海滨路,晚上吃完饭习惯和李易然一起在这散步,走不动了易童就耍赖让他背,他也乐呵呵地背起她,晃晃悠悠地走着,抱着他的脖子,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气心里满满的都是安定。这个城市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和李易然一起的回忆,而现在这份美好的时光被顾清之打碎,她不知道前方有怎样的地狱等着她。车子转过弯过一个红绿灯就要上高速,这次一回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她还能和李易然见面吗? 不、我不要回去。 车子驶过路口。 凭什么,我要跟顾清之回去。 车子转弯,熟悉的风景越来越少。 快逃!易童,快逃! 车子驶过红绿灯、进入匝道上了桥。 快逃!进入高速就逃不掉了! 因为前面在修路,加上下雨车子堵在了桥上。 心里有逃跑的想法,易童的心脏突突地要跳出喉咙。快逃,逃得越远越好。 易童贴着窗假装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在观察着地形计划着逃跑的路线。 现在卡在上桥的位置,和一座立交桥交叉着,下面是一片草丛,从这里跳下去应该不会受伤,然后前面是一条河,平常她会看到有人去河里游泳,估摸着水应该不深,因为她看过奶茶店的店长能够在河里站立,他不过比易童高一个头,所以她估计能行?顺着河流往下游去然后找一个地方上岸。 心里估摸着路线,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口袋,手机在里面,不担心。不一会儿,路开始疏通,前面的车开始启动。现在就是时机!! 等着车子才起步,几乎同时易童手动掰开了门锁、推门、冲下车、翻桥跳下一气呵成没有停顿。 “易童!!!”顾清之高呼一声。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车子响起车门未关闭的警报声时,大家都愣了一秒,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易童单手撑着栏杆轻轻巧巧地翻身跃过桥身。 顾清之要疯了,易童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顾不得后面的车狂按喇叭,他踉踉跄跄地下了车扑在桥边,看到易童跳落到草地上,头也不回地往河边跑去然后一头扎进河里,再也没看到她浮上来。 果然如自己所料,河不深。易童水性好,加上下雨河道的水涨了许多、流速也快。所以她憋稳气眯着眼小心翼翼地避开河底的石头,顺着河流的推力把她推向下游。 河道转了一个弯,易童划着水游进支流里,这里的水流没那么急,也刚好进入滨城的城区;易童慢慢游到岸边,上了岸,就地躺着呼呼地喘气。累,太累了。刚才真是惊险,精神和肌肉高度紧绷着,现在终于能缓下来,顾清之的车堵在高架桥上,得绕一个圈才能下来,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会飘去哪,所以她不担心,等气喘顺了想看看现在几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发现因为进水了手机开不了机。 妈的,不是说防水的吗? 易童泄气地甩了甩手机,想把水甩干净发现也是白用功。全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难受极了,但她现在手上只有一台手机,当下之急就是去把手机修好才能买一套干净干爽的衣服。 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飘到了滨城的老城区,易童记得这附近有一栋破旧的百货大楼,里面啥都卖,有修手机的也有卖衣服的,便拖着酸软的腿出发。 电梯停在4楼,开门整层都是卖电子产品的店,易童找了一家维修店把手机交给老板让他修理。老板看到她浑身湿透,好心地给了她一条干净的毛巾和吹风机让她把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先吹吹干。易童感激不尽,忙接过毛巾和吹风机一边擦干头发和身上的衣服一边等老板修手机。 约莫过了20分钟,老板轻呼一口气。 “修好了。”说着把手机递给易童检查。 果然又能开机,也能登陆微信,这样她就可以付钱了。 “谢谢老板,多少钱啊?” “主板进水坏了,其他的没啥毛病,140吧。” 易童闻言便扫码付钱。 “哦,对了。你的手机里有这个。” 易童抬起头看到老板伸出之间托着一块薄薄的小圆片。 “这是什么?”易童一头雾水。 “这是追踪器,有信号的话就能追踪到手机的下落。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像你的手机有‘找回手机’的功能的,不用装这玩意。” 轰隆—— 老板的话无疑是一枚惊雷把易童炸懵。 追踪器?她的手机怎么会有追踪器?她没把手机借出去过啊,什么时候安装的?猛的想起在图书馆丢手机那件事、还有那个魁梧的保镖。所以那天她的手机不是因为她乱放而不见的,而是被那个人拿走趁机装了追踪器再还给她?易童不敢想下去。 “好的。”匆匆谢过老板,易童接过追踪器扔进垃圾桶里便离开。 此地不宜久留。 没想到,才出门,他就看见杨嘉在她对面左顾右盼地找着人,杨嘉一回头就看到她了,他耳边举着电话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向她这边跑来。百货大楼是一个长圆形的设计,楼体是中空的店铺贴着两边开张,所以杨嘉追过来也要一段距离,易童二话不说撒腿就跑,才跑到扶梯口就看到顾清之的保镖正在叁楼上来。 转身、快跑! 今天亏得是周六,人们出来逛街被大雨堵在楼里,帮易童稍稍挡了一下追兵。跑到电梯走廊正在摁电梯,保镖已经追上来,易童只能放弃快到的电梯往另一个出口跑。借着店铺招牌的遮挡、藏进店里装佯看衣架下的鞋子蹲下躲避视线、扎进人堆里装游客,易童成功躲过几次追踪。气得顾清之牙痒痒,一个他一个杨嘉一个保镖叁个男人都抓不住一个女人?! 要快点、快点逃出这栋楼。 易童的精神高度紧张,心脏都快跳到爆炸,她已经听不见别的声音,也听不见顾清之在喊她的名字,心脏好像跳到耳朵里砰砰跳动着。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快逃! 感觉到他们似乎拟了抓捕的战术,在向她包抄。慌不择路下,易童闪身拐弯,躲在消防门前刚好是一个视线死角。保镖没看到她,从另外一个街口离开了,才松下一口气。 突然,消防门被推开,易童一下子就被拽进门内,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捂住嘴,跌入一个怀抱里,熟悉的沉木香气环绕着自己。 “抓到你了,易童。捉迷藏好玩吗?”顾清之的声音贴着耳朵传来,像恶魔在耳边低喃着。 完了。 “唔唔唔!”嘴被紧紧捂着发不出声音。因为恐惧,易童死命地挣扎着,顾清之牢牢地固着她的腰,像铁链一样锁着逃脱不了。 只有他一个人制服不了她,顾清之松开捂住她嘴的手,易童就迫不及待地高呼救命。顾清之只好用抱着她的手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发不出声嘶嘶地倒吸气,只能扳着他的手试图得到喘息机会。顾清之腾出另外一只手拿出手机拨通杨嘉的电话说道:“带上药到6楼b座的消防通道。” 接到顾清之的电话,杨嘉正在一楼找人,二话不说折返到停车场拿了一包迷药和一瓶水往6楼的消防通道赶。推开消防门就看到顾清之捂着易童的嘴把她牢牢地抱在怀里,任她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 “药呢?”顾清之抬起眼看着杨嘉。 “在这。”杨嘉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手里还拿着一小瓶水。 顾清之使了一个眼色,杨嘉扭开瓶盖把粉末倒进水里,晃了晃把粉末溶解掉。 “唔唔!!唔唔唔!!!”盯着杨嘉手里的瓶子,易童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发出绝望的声音。 “喂她喝下去。”顾清之不为所动冷静地吩咐着,还是死死地抱着她。 易童已经急出眼泪,双眼爬满红血丝瞪着杨嘉。杨嘉咽了咽口水,手有点颤抖。看着易童这幅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模样,觉得有点残忍,甚至觉得老板是不是做得有点太过份?他迟疑了。 “快点!”顾清之已经不耐烦。 “顾总……这不太好吧……” “啧,废物。”顾清之骂了一声,转而掐住易童的脖子让她不能动弹,向杨嘉伸出手“给我。” 杨嘉不敢造次,抖着手把水瓶递到顾清之手中。易童,对不起。心里默默道歉。 这一次顾清之的手劲特别大,怎么掰都掰不开他的手,掐得她张大嘴呼呼地吸气。 我要死了吗?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顾清之毫无感情地把瓶子口怼进她嘴里,全然不担心她会呛死往她喉咙里灌着药水。呼吸本来就困难,加上水源源不断地灌进来,易童果不其然被呛到,呛到就大口地呼吸、一呼吸就控制不住吞咽下药水,虽然水流走了不少但还是把大半瓶的药水喝下去。没过多久感觉四肢慢慢疲软、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已经无力掰开顾清之的手,就连站立也没有力气支撑,一下子就昏过去。顾清之眼疾手快地扔掉瓶子,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打横抱起,从楼梯下楼去停车场。 ————————————- 首-发:po18me.com (po18 uip) 68(h)让我进去,不要拒绝我 易童是被渴醒的,感觉喉咙都要着火悠悠地睁开眼睛,等视线适应了光眼前才慢慢清晰起来。才看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但皮肤还是粘腻着。艰难地坐起来环视了一圈,目及之处看到的都是原木和亚麻组合的家具,墙壁、地板、柜子都用了低饱和度的颜色,完全不像以前那种色彩浓烈、毫无人气像精致的样板间。 这是哪?金碧文华吗?怎么换了一种装修风格?变得这么。。这么温暖的? “醒了?”顾清之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递给她一瓶水。 易童抬起眼,没有犹豫地接过水拧开咕咚咕咚地喝着,清凉的水滑过喉咙,顺着食道到胃一路总算浇灭了身体燃烧的火。 “这种装修风格喜欢吗?”顾清之坐到她身旁,轻轻问道。 易童沉着脸并不回答他。 “我把原来的书房分成两部分,一半保留着书房一半是健身房,是留给你的个人房间。” 还是不为所动。顾清之自讨了个没趣,但也不敢说什么。两人一言不发,谁都不愿意打破这个沉默的气氛,顾清之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易童是不想搭理他。顾清之侧过头打量了一下易童,她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猜不透她的情绪。 “先去洗澡吧,你的行李都搬上楼了。”顾清之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啪的一下被她用力打掉、站起来头也不回地上楼。这一掌比打在他脸上还要觉得难堪,顾清之盯着淡淡泛红的手背,心里丝丝绞着痛。 所以你现在连话都不想和我聊?甚至连正眼也不想看我一眼了吗?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易童脑子乱得一团麻。跳楼吗?这里可是超高层哎,跳下去能保一个全尸都已经不错了。杀了顾清之?但为了这个人渣把自己下半生赔进监狱里不划算。还是装佯威胁他?让他放自己走?但要怎么威胁他?哎,该怎么办啊。易童没想什么,从醒过来后就一直琢磨着怎么逃出去,压根就没把顾清之放在眼里,只是到现在进来洗澡已经洗了半个小时了,她还没琢磨出用什么方法逃出去,毫无头绪。一下子浸入浴缸里想让热水洗洗自己脑子,逼迫自己想出一个逃跑的方法。 易童已经进去洗了一个小时了,不知道她在捣鼓着什么,是在密谋着逃跑吗?她逃不了的。房子里的刀具、利器都被收在柜子里锁着,她威胁不了他。正这么想着,就听到洗手间里传出“砰!”的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玻璃打碎了。顾清之心里一慌,顾不得什么立马跑去撞开门,看到易童手里拿着一瓶爽肤水,玻璃瓶被她敲掉一半,参差着尖锐的棱角。看到他进来,把尖角对着他,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放下。”顾清之盯着锐利的角,沉声说道。 “放我走。” “放下!” “放我走。”易童直勾勾地看着他,像一头准备暴起的母狮子一样。 “如果我不呢?你要杀了我吗?” 顾清之勾勾嘴角,迎着她的目光挑衅着,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 是啊,要杀了他吗?她敢吗?纵使脑海里模拟了很多杀他的方法,但真正到了手里拿着武器的时候她敢下手吗? “不要过来!!”易童大声呵斥着。 顾清之不为所动,看到她微微颤抖的手,眼里尽是戏谑。她不敢的,她不敢杀他,她只不过是一只小猫咪在张牙舞爪着,以为自己的爪子有多锋利呢,也不过是软绵绵的一团肉。 一步两步叁步,越来越靠近,易童被逼到无路可退只能靠在墙上,顾清之还不停下脚步直愣愣地用胸膛抵着尖角,易童只要用力一捅就能捅穿他的心脏。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不要命了吗?他是觉得我不敢捅下去是吗? 控制不住手在颤抖,易童加重了力,尖角刺破了他的衣服刺进他的皮肤里,已经渗出一点血。手抖得更厉害了。 要捅下去吗?要杀了他吗?易童脑子一片混乱,被顾清之这番不怕死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但手指已经放在扳机上,要扣下指头让子弹射出去吗?易童咽了咽口水,抬起头看到顾清之正在盯着她,表情耐人寻味,轻松得似是毫不在意心脏会被捅穿。 被他赤裸裸的眼神盯着,似乎看穿了她的不敢,易童心里一慌,拿着瓶子的手松动了一些。顾清之眼疾手快地抬手一把捏着她的手腕,易童吃痛手掌一松,瓶子被他抢去扔到一旁。下一秒就被他拉进怀里,摁着后脑勺、嘴唇被他吻上。他的舌头在撬开着她的牙关,易童折起双臂抵着他的胸膛要推开他,反倒被他抱得更紧,身体贴得丝丝紧密。 “唔!放开我!”恶心得让她反胃,易童用力地扭过头,避开他的吻。 顾清之的吻不折不挠地追着她,像瘾君子一样贪嗜着她嘴里的甜蜜。不会让她逃的、她逃不掉的,这点小把戏威胁不了他。 易童扭动着身体、四处逃避也躲不掉他的吻,落在唇上、脸上、脖子上。怒火中烧,抬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用力到把他的脸都抽到一边。 “放开我!” 嘶——还真是疼啊。 多久没尝过耳光了?最后一次吃耳光还是刚回国的时候因为选什么工作和顾海乔大吵一顿被他甩了一个巴掌,把他的鼻血都甩出来。直到现在易童刮了他一巴掌,又把那种熟悉的痛感勾忆起来,但相比之下易童还是温柔了,至少他没有流鼻血。 易童不该惹顾清之的,不该甩他耳光的。她这一巴掌,把他的委屈、愤怒、欲望都释放出来,他的眼神不再清明,他现在是一头被惹毛的雄狮,张开嘴要咬断猎物的喉咙吃进肚子里、融入他的血和肉,那样就能相依相伴永不分离。 顾清之捏着她的肩膀,把她摁倒在洗手台上,双腿被他用膝盖夹着。易童死命挥手反抗,反倒被他抓住两只手腕钉在脑袋两侧,不容她拒绝,一口咬着她的嘴唇让她不得不接受他唇舌的侵占。 洗手间里回响着让人脸红耳热的“啧啧”接吻声和换气声的呢喃声。 是令人怀念的柔软和甜美,顾清之像上瘾一样研磨着她柔软的唇、挑动着她软滑的小舌;身下的欲望慢慢苏醒,抵着她的腹股沟不由自主地轻轻蹭着,隔着衣服撩拨着体温上升。 想要她、想侵占她。要射在她身体里,把李易然的味道、触感都替换掉。从头到脚她都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抓着她手腕的手不知不觉松开,顺着手掌向上和她十指紧扣着,指间摸到一枚硬物,顾清之抬起脸看到易童的中指上戴着一枚戒指,那是李易然的求婚戒指。又想起在监控看到她一脸娇羞地接受他求婚的一幕,妒忌迅速蔓延生长。捏着戒指正想脱出来,易童立马握紧拳头不许他脱她的戒指。 “松开手。” 拳头还是紧捏着。 “松开!”顾清之咬牙切齿地命令着。 还是不为所动,甚至抓得更紧。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手指剁下来?嗯?”顾清之语气冰冷地威胁着,“易童,我说到做到,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疯子!狗东西!神经病! 易童恨死了顾清之,但看到他的表情还有疯狂的眼神她不敢违逆,因为他真的做得出这么疯癫的事情来。纵使百般不情愿,易童还是敌不过心里的恐惧松开了手指。顾清之捏着她的戒指脱下来、扔进马桶里、摁下冲水键。李易然送给她的结婚戒指就这么被吸进了下水道里,这是他留给她最后一件念想的东西,现在也被顾清之夺去了。 什么都没有了。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李国平会再次把他送出国吗?如果这次出国应该是再也回不来了吧。李易然就这么走掉了,留下她一个人深陷在地狱中和恶魔共处。倒不如直接给她一个痛快、让她急病发作死掉算了。 戒指被抽掉那一刻,她的灵魂也被抽掉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马桶,还是不想相信李易然给她的戒指就这么丢掉,从下水道冲进粪坑里、然后被除污车吸走运到化肥厂炼肥。没了,一切都没有了。 看着她这副依依不舍的样子,顾清之就气得不打一处来。李易然、李易然,整天都是想着李易然,他到底哪里好?他爸也是害死周天炜的凶手!他也是凶手的儿子!为什么就对他那么念念不忘?! 掰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不分由说地吻上她的唇,力度之凶狠似要把她吞入腹中,易童怎么推都推不开他贴得紧实的胸膛,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把心中的愤怒都注入利齿中,咬到他嘴角出血。 唇上的痛楚没让顾清之放弃,反倒让他更兴奋。口腔里飘着铁锈味,他的血抹在易童的唇上、被她的舌尖舔走。她是一头脆弱又美丽的猎物,享受她的垂死挣扎、享受她的奋起力抗,但却逃不出他的掌心,这种控制欲让他兴奋得血液在身体里疯狂燃烧。 顾清之搂着她的腰把她抱起,一把把她扛在肩上走去床边,把她摔在床上,抓着衣服的下摆脱掉上衣,那个被易童刺出洞的伤口很浅,血已经凝固,在他胸口开出了一朵小小的玫瑰,是他最爱的人给他种下的、那么痛又那么美丽。 易童抬起头看到顾清之,他的神色已经变得十分疯狂,双眼盛满了危险的欲望死死地盯着她;明知道自己逃不掉,还是下意识地向后退。才动作,就被他抓着两只小肚腿拖到跟前,结实的身体覆上来压得她不能动弹。 推不开、逃不掉。他挤在自己双腿之间扯掉她的裤子、撕掉她的内裤,然后褪下自己的裤子,迫不及待地把她双腿折起、翻出花穴,把半硬的性器抵在她的肉缝中来回摩擦着,硬茬的毛发刮着她娇嫩的皮肤、刮得她心惊胆战。他就像一座岿然不动的大山一样压着她。躲不过的还有他不容置疑的亲吻,不断地掠夺着她的呼吸。 恶心、胃里不断涌上恶心的感觉。和他亲热倒不如让她去死。 身体被压得不能动弹、脖子被他咬着舐舔着不能避开,还有两只手能动,那也不放过他,既然让她如此痛苦,那也要让他尝尝这般滋味。用到时方恨少,易童懊恼自己为什么不留长指甲,那样就能在他身上刮下更深的血痕,不像现在只能留下淡淡的痕迹。 但她低估了顾清之的嗜虐心了,易童越让他痛他越兴奋,只有这样伤害他才能心无旁贷地恨他、想着他;没关系的,尽情地让他痛吧,恨他吧,恨到极致就是爱,她还是爱他的。 也只有顾清之这样自欺欺人罢了。当他把性器捅进她的甬道里,才挤入龟头就发现再也挤不进去,里面十分干涩、让他寸步难行。身体骗不了人,易童还是彻底地拒绝他。 被欲望折磨得快要爆炸,顾清之喘着气支起上半身看到易童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仿佛灵肉分离一般,对于他的亲热毫不在意。 “看着我。” 听到他的命令,易童才转了转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像看一条在街边乞食的流浪狗一样。她这副模样让他伤心。 不,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吗? 顾清之抽出自己的性器,仍然抵在她的小豆豆上慢慢磨着,要磨到她蜜水横流,吻上她的唇,舌头撬开她的牙关,想搅起着她的情绪。 感觉到肉棒有点湿润,又急匆匆地想要进入她的身体,发现比刚才并不好很多,只能插进半根性器;她的身体深处还是干涩的。 “让我进去!不要拒绝我!”下身胀痛得紧,但死活就是进不去,顾清之急得眼尾发红。 然而易童还是不为所动,闭上双眼不闻不问,仿佛这具被肏的身体不是她的。 看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顾清之狠下心来,腰杆用力一挺,擦过她发涩的肉壁把整根性器都插到底。像是被薄薄的刀刃来回割锯,两个人都痛得紧紧皱起眉头。 ————————————- 下一章还是肉!连开两章肉! 这个肉章写得我好难受 (;′Д`) 69(h)叫出来,我要你叫出来 情事,要有情才是情事;没有爱,也不过是一场例行公事。 虽然床头的柜子里有润滑剂,但是顾清之就是不肯用。和他置气是吗?那就来啊,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一开始艰难的拓进,到后来不住地摩擦下,易童也生理性地分泌了些蜜水润滑着,顾清之的耸动才畅顺了些。但比起以往两人配合得酣畅淋漓,现在的易童就像一只毫无生气的充气娃娃,躺在他身下承受着他的冲撞。没有表情、不会叫、也不会情动。这不是他想要的,哪怕她推开他、再咬他也好,他害怕的就是这样毫无反应的她。到底他是有多不行还是有多不爱他才能做到这样一动不动。 想要撩拨起她的欲望,宽大的手掌不住地抚摸着她滑腻的身体,贴着她的身体曲线往上摩挲,把她的上衣、内衣都堆到胸口,一对白乳就这么滩在他眼前,嫩红的乳尖已经立起来。抓起她两只乳,用掌心轻轻地推揉着,捏成不同的形状、乳肉在指缝里漏出来。指间夹着她的乳珠,像两颗红宝石一样,他就低下头伸出舌尖舔弄着。触到她的敏感点,终于有点反应,忍不住“唔~”地哼了一声。 这一声微弱的呻吟,让他大受鼓舞。松开手,张开嘴含住了一只嫩乳,舌尖抵着乳晕打着转。粗糙的舌面包裹着敏感的乳尖吮吸着。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胸前往四肢冲去,像过电一样让易童忍不住闷哼了几声;顾清之更卖力地舔弄着她的奶子。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蜜水不断分泌出来,像潮水一样包裹着他的肉茎,随着进进出出的抽插还带出了一丝丝晶莹的液体。久违的畅快,让顾清之不知不觉间加重了冲撞的力量,顶得易童头抵着床头无路可退,只能正面承受着他的凶烈。纵使内心百般不情愿,身体机制为了不受伤才反射性地分泌出体液润滑甬道,不然以顾清之这个人,决然是不可能挑起她的情欲。 顾清之已经忘乎所以,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咬着她的皮肉不许她逃开,深深浅浅摆动着腰肢顶撞她,于他是一场与爱人一起完成的酣畅情事,但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次动物交配。 吻着她的颈侧、吻上她的下巴,顾清之抬起头看到易童闭上眼睛,表情没有一丝快感,心里凉了半截。敢情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敢情他那么卖力地耸动都没有感觉?不甘和愤懑涌上心头,顾清之抽出性器又重重地一插到底,抽离又再狠狠地拓进,撞得胯骨生痛,易童咬着嘴唇沉默地承受着他突然的狂起。 “叫出来!我要你叫出来!”顾清之没有缓下动作,抱着她的肩膀顶得更狠,狠得想要把囊袋都要塞进去。 就是不如他所愿,她也懒得演高潮,经历过这一系列的变卦还想她配合他表演?都不知道说他天真还是愚蠢。羞辱一个男人的最佳方法就是在床上任他如何卖力讨好都毫无知觉,没有什么比起毫不享受的性爱更能让一个男人挫败。 正如易童所想,顾清之感觉十分挫败。得到她的身体又如何,她的心装的都不是自己。只有他一个人在享受着、演着你情我愿的独角戏、到头来小丑竟然是自己。感觉自己在肏着一只人型娃娃,兴味索然下草草结束了这次情事。比起身体的劳累,心里的滞累才是真的累。 顾清之穿上衣服下床去喝水,转过身来看见易童也已经套好衣服,背对着他蜷缩在床的边缘;看吧,和他睡在一起她永远都是这副随时跳起逃跑的模样,而和李易然一起呢,枕着他的手臂抱着一起睡。怎么又是李易然,他就像一只幽灵一样无处不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的不堪。顾清之沉下脸爬上床,捏着易童的肩膀把她掰过来面对他,已经半梦半醒的易童被他吵醒,不满地摔开他的手转身依然背对着。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今天一早和李易然去姻缘庙、然后顾清之出现挑衅、李国平把李易然抓走、她跳车逃生然后被顾清之抓回来、刚才又被迫和他做了一次爱,跌宕起伏得像是过山车,现在时间已经到凌晨,她实在是困得意识模糊,不知顾清之又在发什么神经掰着她的肩膀。 他今天就是和易童杠上了,连同刚才敷衍的态度和他做爱,愤恨大于理智让他用力地掰正她的身体。 “你是有什么大病?”易童皱起眉头,强打精神地呵斥着。 “抱着我睡。”被她凶恶的语气唬得一愣,也清楚是自己强人所难,顾清之垂下眼睛小声嚅嚅。 易童白了他一眼,并不想搭理他的突发神经,正想转过身被他动作迅速地压倒。他就这么趴在自己身上、抱着睡。算了,也没有力气和一个神经病拉扯,由着他吧。易童闭上眼睛,很快地就进入睡梦中。 易童没有抗拒,着实让他开心了一会儿,也不理会趴着睡压得心脏不好受,只要怀里有她就已经很满足。而睡到快天亮的时候,顾清之乍醒看到自己已经从她身上下来睡在床的另一侧,转过头看见易童离他远远的,又贴在床沿背对着他睡觉。他和她之间明明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却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裂谷。 易童,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不要离我那么远,好不好? 顾清之默默地蠕动着身体、向她挪去,长臂揽着她的腰拥进怀里、胸膛贴后背,哪怕只是一厢情愿的姿势,但能离她近一点就行了。 睁开眼,身边已经空荡荡,一摸床单一片冰凉,顾清之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而后隐隐听到传来保姆惠姨和易童的交谈声,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回落下来。吓死,以为她又逃走了。 易童用眼角余光看到顾清之从楼上下来、走到餐厅坐在她旁边,叁两下把剩下的吐司塞进嘴里,咕噜地喝完杯子里的牛奶就站起来离开。 惠姨从厨房端出一碗燕麦粥,看到易童已经腮帮子塞得满满地离开餐桌。 “哎?易小姐不吃燕麦粥了吗?” “不吃,饱了。”易童含糊不清地回答,摆摆手直径地走去客厅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么明显的抗拒姿态,瞎了才看不出。 “把粥给我吧。”顾清之收回视线,对惠姨说。 惠姨看看顾清之又看看易童,在他面前放下粥,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惠姨摇摇头回厨房备菜。今天一大早,杨嘉就打电话给她,让她从今天开始去金碧文华伺候小顾总和易童。惠姨是顾清之的保姆,可以说是看着顾清之长大的;她老早之前就认识易童,也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说实话,她挺喜欢易童这个女孩的,大方得体有教养,并不因为恃宠而骄,以前通常是周末去给这对年轻人做一下饭,和易童碰面的机会不多,但如果碰到她在备菜的时候易童也是会来帮忙打下手,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情妇、她是保姆而觉得伺候她是理所当然。所以这次接到去金碧文华的指令她也没多想便去了。说来,回顾家大宅伺候顾海乔后她也好久没有去金碧文华,当然也不知道易童和顾清之之间的事情。但她去到的时候发现金碧文华竟然换了装修格局,着实让她吃惊了一下。杨嘉交代她现在她的任务也是一天叁餐来煮个饭、搞搞卫生就可以了,如果易童或是顾清之说不用来她就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原以为也是和以前一样的工作模式,但后来杨嘉又交代她还要盯紧易童不要让她跑了,屋子里的刀具、剪刀、利器都要收起来锁着保管好钥匙,不要让易童拿到;然后如果易童网购了东西她也要先拆开看看买了什么。惠姨就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对劲了。这哪像是原来那种圈养金丝雀的势头,分明就是在囚禁着人。今天早上,看到易童下楼和她打了个招呼,她看到易童现在变了一个模样,以前她留着一头顾清之喜欢的长卷发,现在都剪短了,身上穿的也是普通的棉t恤和短运动裤,哪像以前那副连睡衣都是得体的;而后她做好早饭,易童自顾自地坐在餐桌旁自己先吃起来,以前顾清之不起床她就挨饿等着他;等顾清之下楼、坐到她身旁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还不想和他坐一桌似的,囫囵吞枣地吃下面包就离开。反观顾清之,一改以往的脾气竟然如此包容易童这么放肆的行为,也是罕见。但这是雇主的要求,她也不好多问、多干涉。 郁闷死了。 易童一早醒过来洗了澡换了衣服,才下楼就看到惠姨来做早饭,和她打了声招呼后就开始在房子里巡视着。还是不习惯这样的装修风格,倒不是不喜欢,而是因为也喜欢这样的布置菜才觉得恶心。怎么?终于在乎她的喜好了?走到二楼,看见原来的书房果然被他改装成一个小小的健身房和书房,半开放式的书房隔壁两面墙都装了落地的玻璃镜,摆放着跑步机、动感单车这些家用的健身器材,十分实用的一个房间。但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来才做这样的布置,把鸟笼装点得鸟喜欢的样子,还是改变不了这是囚禁小鸟的牢笼,所以这没什么值得感动的。 巡视完二楼,走到一楼然后她发现大门装了一个双向指纹锁,她没有权限开门;房子里一切刀具、利器都被收起来锁着,她和惠姨说想要剥一个橙子吃,惠姨给了她一枚塑料剥橙器给她,就那么一个小尖尖能划下一道痕已经是它最大的能耐了,更别说能用来威胁顾清之。这个疯子连被碎玻璃片捅心脏都不怕,还怕这枚小塑料片?易童泄气地放下橙子,坐在餐桌旁吃早餐。所以她要怎么办啊?得好好想想怎么逃出去。去威胁惠姨?但看她年纪和易萱萱相仿,也不忍心去伤害这个老好人。惠姨没有因为她是情妇的身份而看不起她,还经常做她喜欢吃的菜、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在她来大姨妈的时候炖红糖鸡蛋银耳羹给她,让她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以达到逃脱的目的,她实在是下不了这个手。 想着想着,顾清之这个狗东西就醒来下楼,还坐到她身边打算一起吃早餐,胃里翻滚着恶心的感觉,看多他一眼都要吐出来。叁两下把吐司塞进嘴里就着牛奶慢慢嚼着,被噎死也不要和他一起同桌吃饭。自顾自地去客厅开了电视看,猛地想起这个狗男人昨晚射在自己身体里,忙去翻柜子里的药箱;幸好,之前还剩了些避孕药还在,易童毫不犹豫地吞下一颗。 不能怀孕,绝对不要,要逃出去。 70追妻之路,ON! 郁闷的何止是易童,还有顾清之。 晚上无论怎么抱着她睡,醒来后总会发现自己被她推开到床的另一侧;现在他在乔信国际上班,朝九晚六的上下班比以前少加班,本来晚上可以赶回来和她一起吃饭,但回去后惠姨告诉他易童早早吃过,惠姨有委婉地提醒过她要不等顾先生下班后一起吃?那么那顿饭她宁愿饿着或是去吃零食也不要和他同坐在一张餐桌上;想和她聊天,抛出的话题就像是扔进湖里的小石头,只溅起他尴尬的涟漪后便沉默下去。他不是没试过软话硬说,反倒被她讥讽了一顿说现在她一天到晚都被囚在这个笼子里,每天只能看电视、看书,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还能有什么话题?顾清之被噎得无语。更别说,就连亲热也不是亲热,倒不如说是一次次的强暴或是他单方面的发泄更合适,她宁可被弄疼也不要接受他进入自己的身体。逃不掉就抓他、掐他,在他留下一道道反抗的痕迹,她不好过他也别想。 徒劳无功。 这个笼子不仅困住了易童,也困住了自己;他们就像两头野兽在笼子里撕咬,等待着一方投降。顾清之不是没想过给易童自由,但一想到放她走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去找李易然,然后两个人相宿相飞他就接受不了,脑海里不断地播放着她和李易然相处的那些快乐的画面,而和他一起却如此冷漠绝情。嫉妒一发不可收拾地在心里沸腾,把他的理智都要烧掉。所以他不能放她走、不要放她走。偏执的贪念像枷锁一样锁着他,哪怕让自己偏体鳞伤也不愿意解开锁门。 “顾少?小顾子?老顾?顾清之!” 损友一连好几次呼叫才让顾清之回过神。 今天下午出去拜访完合作伙伴顾清之没有回公司,而是提前下班。最近承接了市里领导的工程,要新盖一座市民中心,找到顾海乔想要合作,而这个工程就扔给顾清之,所以这两个星期都忙得要起飞;工作已经够呛,回到家还要面对易童的冷暴力,他实在是心力交瘁。所以今天难得有机会提前下班,准备开车回金碧文华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犹豫了。那么早回去干嘛?即使赶上饭点她也不会坐下来和他一起吃饭。两个人也没有话题可以聊,一天下来易童搭话的次数能有五句已经算是顶天的多。明明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活像是生活在平行时空的两个人。想到这,有那么一瞬间顾清之觉得没由地疲惫。算了,周五晚上休息一下给自己放个假喘口气吧,明天就是周末,要过48个小时这样错开的生活,他需要一点缓冲。想着,就拨通了两个损友杨世航还有翟嘉文的电话,约他们出来吃饭。 而这一顿饭也是吃得心不在焉的。 惠姨在微信上告诉他今天易童只吃了两顿,吃完午饭后就一直睡觉睡到晚上7点在她催促之下才起床喝了一碗汤,现在一个人窝在阳台的沙发上直愣愣地看着楼下一动不动,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问顾清之能不能让她带易童下楼在花园里走动走动,让她散散心。不然一天到晚都憋在屋里都快把人憋坏了。顾清之看到惠姨的信息,心里不是滋味。所以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易童的回应?该怎么做她才会接纳自己?一直想、一直想,都没有第一时间听到损友的呼叫。 “干嘛?”顾清之从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想法中抽离,抬起头看到两个损友都看着自己。 “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迷。” “没什么,有的没的。” “我说,现在9点没到,要不要去做个水疗放松放松?” “行啊。” 埋单后就开车直奔城里的私人水疗会所,叁人分开去体验不同的按摩项目后又重聚在温泉池里泡温泉。 杨世航和翟嘉文早就泡在池子里等顾清之。看着顾清之进来,脱下身上的浴袍,腰间围着一条白毛巾露出精瘦但肌肉结实的上身,背上都是一道道指甲痕。杨世航促狭地吹了一声口哨: “老顾可以啊,老当益壮。” “啧。”顾清之觑了一眼杨世航咂了一下舌,对他的老当益壮形容表示不满。 “怎么?最近养了只小野猫啊?啧啧啧,看看这痕迹,够野的啊。”杨世航撇到顾清之的胸膛也留了好几道痕迹,不折不挠继续揶揄着。 只有翟嘉文眼尖发现了不对劲,在水下踹了一脚杨世航,“你家野猫会掐你啊?” 杨世航定睛一看,才看到顾清之的腰上、背上确实是一块青一块紫的,远看还以为是吻痕,近看才看到是手指掐出来的癍淤。 “靠!老顾你咋了?被人虐了?” “没有。”顾清之不理会,径直泡进水里,伤口碰上硫磺滋滋生痛,像被蚂蚁噬咬着。 痛,但也能忍受。这点痛算什么。比易童抓在他身上、抗拒他的时候温柔多了。 杨世航和翟嘉文对了一下眼色:不妥,老顾今晚一直都很不妥。但他不肯说那就不会主动问,好兄弟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叁人就这么沉默着,听着电视机里的新闻播报:今天股市又暴跌、国家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召开、某某城市一男子为情所困囚禁了女友,后被警察逮捕。 “好家伙。问时间情为何物。”听到最后一则新闻播报,杨世航不住摇头晃脑地叹息。 一直闭着眼睛泡温泉的顾清之听到新闻,也睁开眼看了一眼电视。今晚他一直在想易童的事情,哪怕来按摩、泡温泉都在想,却越想越没有头绪。听到杨世航和翟嘉文在讨论那则男子囚禁女友的新闻,思想挣扎了一下,决定还是问出口: “喂,我问你们。” 杨世航和翟嘉文听到一直憋着的顾清之终于开口,停下交谈看着他。 “咋?” “唔。。”顾清之支吾了一下,“就是。。就是想问一下你们怎么追女孩子的。” 气氛在这一刻凝固,然后是杨世航率先爆笑。 “操!!顾清之你也有今天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在叁人里一向比较稳重的翟嘉文也忍不住笑了,“老顾,你怎么了?这不像你啊。你用得着追女孩子?不都是女人主动找上门的嘛?” “哈哈哈哈我、我、我比较好奇的是,究竟是哪位神仙姐姐让我们老顾那么为难啊我操哈哈哈哈”杨世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啧。”被损友一顿耻笑,顾清之又难为情又烦躁,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哄女孩子。像翟嘉文说的那样,他有一副好皮囊、家底丰厚,不用他出马就有女人主动送上门,用不着他放低姿态去追女孩子。 “笑屁啊。”顾清之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杨世航笑得快断气,只能翟嘉文问出口。 “就是。。就是我们现在。。”顾清之斟酌着用词,磨磨蹭蹭了好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和他们俩说他把易童绑架回来囚禁在家里吗?“那个人就是易童,你们知道吧?我现在想和她复合,所以想重新追求她。”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样的措辞比较恰当。 “易童?就是那个害你进局子的易童?”两人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老顾你没病吧?干嘛还要和那个女人混在一起啊?” “对啊,这个女人就跟个黑寡妇一样。噫~可怕。”杨世航打了个冷颤。 “哎,事情有点复杂,总而言之,之前的事情都是一些误会引起的。”顾清之不想多说,不想把顾海乔是害死易童继父的事情说出来。 “啊这。。”这下轮到两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想想,这是顾清之自己的感情生活,他们作为好哥们只能支持他的决定,既然他都不计较、说了是误会那就行了。 “那。。所以是你想复合但是她不肯?” “差不多吧。” “可是她以前不是你的情妇吗?现在你求复合不是该舔着脸来同意?”杨世航一时口快忘了之前顾清之怎么羞辱易童的事。 “哎!说什么呢。”翟嘉文踹了杨世航一脚,杨世航突然醒悟,才反应过来。仔细品品顾清之的话,他说是他想复合,但易童不肯,那肯定还是因为之前的误会还有羞辱导致易童心里有一道坎不让顾清之过去。 “那你现在是怎么追求她的?”翟嘉文顺势接过话题问。 “约她吃饭、给她买衣服包包首饰、给她零花钱这样。”顾清之隐瞒了最重要的信息,挑了些还是正常的行为说了,虽然没有说其实她被自己囚禁着,但他也的确是有问过她就不能等他下班一起吃晚饭吗?这。。姑且也算是约她吃饭?虽然易童没有理会;而他也的确经常买东西给她、也给她的银行卡转钱,虽然她都用不上。 “啧啧啧。”顾清之话才落完,两个损友恨铁不成钢地咂舌,一副没救了的表情看着自己。 “干嘛?”顾清之十分不爽。 “你这个样子和之前包养她有差吗?”杨世航竖起一根食指敲着水面痛心疾首地说。“老顾,你得拎清你现在的位置啊。你!现在是想和她复合而不是包养她,懂?” 顾清之一脸迷惑,皱起眉头看着杨世航。追求女人不都这样吗?各种买东西送东西,用金钱的糖衣炮弹砸一通。顾清之不是没试过给易童买裙子、买包包首饰,不用他考虑太多,只要去奢侈品门店那些柜姐、导购就会把最新款打包给他,女人不都喜欢奢侈品、最新款的吗?但是他也知道,买回去后易童看都不看一眼,一个个袋子堆在客厅堆了一星期都纹丝未动,易童还是照旧穿她的旧t恤、旧家居服。 “阿航的意思是,你现在不能用以前那样包养她的方法来追求她了,只会让她想起自己以前做你情妇的时候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毕竟你们之前是分手了,所以你们那种包养关系已经终止,现在重新开始的话你要把她当作一个平等的人去看待。”看着顾清之不解的样子一点都不奇怪,脚趾头都能想象出这位爷压根就不会用正常的方式去追女孩子,以为凡事用钱砸就行;当然不排除大多数这都是最粗暴最有效的方法,但是女孩子嘛心思比较多,有时候又不是说有钱就行。所以翟嘉文循循善诱给顾清之捋了一下逻辑。 “可是。。女人不是都喜欢收礼物的吗?”顾清之更迷惑。 “是喜欢没有错,但是还要看是什么礼物而且光是送礼还不够的,你得关心一下她,或是带她做点别的事情别老是只有吃饭。当然,也不能强人所难哦。”翟嘉文对着顾清之身上的指甲痕抬抬下巴。 顾清之下意识顺着翟嘉文的目光摸上胸膛,摸到几道结疤凸起的指甲痕,自知理亏,不敢吭声。思考了一会才不情不愿地继续问:“那。。那不买礼物不吃饭要做什么?” “扑哧~”杨世航又没忍住笑出声,被顾清之现在这幅跟纯情男生第一次追女孩子的模样给逗笑。啧啧啧,问世间情为何物,唯有一物降一物。 顾清之瞪了杨世航一眼,但也不敢说什么。 “你可以邀请她看电影、去玩啊,去猫咖、去公园野餐都行,最近女孩子不都喜欢做这个?还有可以去海洋馆、看看live和话剧、去做一下木工、烧陶瓷这些能两个人一起做又能消磨时间之类的。总而言之就是她的兴趣爱好是啥,就要投其所好也要给她制造点小惊喜。”杨世航掰着手指给顾清之罗列一些情侣可以做的事情。 原来还可以这样啊,顾清之算是上了一堂课。以前的他根本不屑这些玩意,谁有空玩这些啊,而且他们又不是初中生,谈恋爱搞这些幼稚的活动真的合适吗?但现在的情况不好说,而且他从小到大压根就没正经地追求过一个女孩子,所以说不定杨世航说的那些他从前看不起的活动是有效的?猛地想起当时在滨城抓易童回去的时候,他进了他们的房子,看到餐桌上放着一本不到巴掌大的笔记本,上面写着“和大狗砸必打卡的100件事,必须完成!”,他好奇地翻了翻,看到是易童的字迹写了一条又一条活动,想必这些都是她想和李易然一起完成的事情吧。不甘心,难道她就没有和他想要一起做的事情吗?原本他想扔了这本笔记本的,但神使鬼差之下却顺势把本子塞进外套的口袋里带了回来,现在正躺在金碧文华的一个柜子里。 顾清之若有所思地想着: 或许,我可以参考一下?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这是易童和李易然一起做的事情,我不要做个替代品。 ————————————- 明晚要忙一下工作,停更一晚咧。 周六见(●°u°●)?」 诶嘿~接下来要虐一虐顾狗了 71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接受我? 但至于要怎么做却一点头绪都没有。算了,反正人是逃不掉的,慢慢想也无妨。 这么想着,顾清之回到金碧文华,惠姨已经回家,一楼留了灯给他但空荡荡的没有人,没有人等他回来、没有人在他开门的时候迎接他,易童不知道在干什么,应该睡了吧,她从来就不在意自己。温暖的灯照在身上却怎么也照不亮心里的阴影。 这几天易童都感到很疲倦,也没有胃口吃东西,原本以为是因为来大姨妈,但是姨妈来完后仍然持续着这种状态,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中午勉强吃了一碗面就去睡觉,要不是惠姨来喊她她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快7个小时。但也不觉得饿,喝了一碗汤就喝不下了,心情开始莫名地烦躁,但又不知道怎么发泄,整个人都被蒸得热气腾腾,只好去阳台窝着吹吹风。 好累。什么都不想干、也没有心情做别的事情,就一个人瘪着气。 惠姨收拾好碗筷后,小心翼翼地来问她能不能陪她下楼去社区的便利店买酒,顾清之常用来调酒的那款喝完了,瓶子扔掉了而她又不认识英文,问易童还记得是哪一款不? 易童不想动,却也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便也陪着她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酒。惠姨问她要不要吃雪糕,易童想想也的确想吃点冰凉的东西降降心火,和惠姨一人一根冰棍吃着,在花园里慢慢散步挑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聊,听着惠姨在吐槽她家的邻居、还有奇葩的亲戚。 或许是吃了那根冰棍,也或许是终于能外出走动走动出了一身汗,回来后易童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点,送走惠姨便上楼去洗澡。洗完澡才发现自己忘了拿睡衣,只好用毛巾包裹着身体出去,没想到一开浴室的门,顾清之就推开房门,两人来了个迎面相遇,忽略掉他从头到脚打量自己的眼光,自顾自地去衣柜里拿衣服。才转过身,他已经站在自己身后,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涌动着欲望。易童不打算理会他,紧了紧身上的毛巾想回浴室里换衣服,不料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拖进怀里。 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挣扎的幅度不敢太大,反倒有了一股欲拒还迎的扭捏姿态,刺激了顾清之的神经。顾清之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掰正她的脸,低下头想尝一尝那两片柔软甜美的唇,却被易童甩头避开吻落空。 易童轻启朱唇,冷漠地吐出一个“滚开。” 顾清之心里一窒,他看不过易童这幅绝情的样子,心中的无名火被点燃。她不肯,那他偏要勉强呢。 二话不说,收紧手臂的力量,让她贴着自己的身体,用力掰过她的脸不容置疑地吻下去。这会也激怒了易童,被她狠狠地攥着拳头锤了一下他的肚子,一记吃痛松开了力度,幸亏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顾清之彻底被惹毛,一把把她扛起来摔到床上,身体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不许她动弹。 “滚啊!!”易童死命蹬腿,想要踹开他;推搡着他的胸膛肩膀,想要躲开他的吻。 推开了,便俯下身体、继续推开,又继续俯下。易童她逃不掉的,他想要她,她就逃不开。 “唔~放开、放开我!!”易童极力躲闪,怎么逃都逃不开他追上来的吻。情急之下抬手甩了他一个耳光,指甲划到他的脸,在他眼下刮出一道粉红的血痕。 恼羞成怒的顾清之抬手扯开了她身上的浴巾,雪白、柔软的胴体就这么展露在眼前,鼻息间还能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甜香,丝丝钻入呼吸里,撕扯着他最后的理智,他已经忍不住了,想要占据她。 “当然,也不能强人所难哦。”顾清之看到躺在自己身下的易童被气得眼尾发红瞪着自己,脑海里适逢响起今晚泡温泉的时候翟嘉文的叮嘱。 是了,他差点就忘了。他还想和易童恢复正常的相处模式,她能心甘情愿地待在自己身边,就不能如此强迫她。挣扎了一下便自认理亏,顾清之放开抓着她的手腕,从她身上离开。易童快速地裹好浴巾、从地上捡起睡衣,快步走进浴室,“呯!”地一下摔上门。顾清之听到她开了花洒哗哗的流水声。怕不是在嫌弃着被他亲吻过身体,所以又重新洗漱一遍。 不懂,实在是不懂该如何是好。 顾清之苦笑一声,不知是该嘲笑自己蠢还是蠢,连怎么追求一个女人都不会。 等他洗漱完出来,就看到易童已经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贴着床沿睡觉,还是这副抗拒的姿态。顾清之见怪不怪,她既然不理他,那他就主动上前抱着她入睡。只是他低估了她生气的程度,半夜醒来发现怀里空空的,房间里早就没有易童的身影,顾清之一个激灵马上起床走出去找人,卫生间、厨房、客厅、书房都没有人影,最后是在客房里找到她,像虾干一样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睡觉,随着平稳的呼吸身体一起一伏,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全然没有和他在一起那么紧绷。这会,没有和自己睡一床上,她倒是躺在了床中间。顾清之自知没有理由怪她,今晚差点就强暴她,她生气也是难免的。可是,习惯了身边躺着一具温暖的身体,再也舍不开这份难得的温存,即便会怪他,顾清之还是轻手轻脚地把易童抱回主卧的床上。 但易童似乎是和他杠上,一连几个晚上半夜或是早上醒来都会发现身边空荡荡、床单一片冰冷,她又溜到客房一个人睡。再好的脾气也不经这么磨,更何况顾清之的耐心本来就不好。于是他锁了客房的门让惠姨保管好钥匙,不让易童晚上偷溜进去睡觉。但这样也难不着易童,不让睡房间那就不睡呗,转移阵地。 半夜醒来,顾清之发现怀里又是空荡荡,哪里有易童的踪影。起床走到楼下,便看见易童窝在沙发上睡觉。顾清之垂下眼睛看着易童的侧脸,也只有睡觉的时候她才会放松,面对他就像一头随时反击、肌肉绷紧的母狮一样,对他充满敌意。他很想摇醒她、质问她为什么就不肯接受他的爱?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的感情?而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身体,又不忍心,只能默默地把她抱回房间里。而易童似乎在挑战着他的耐性,一连好几晚都溜去沙发上睡。房间姑且可以锁上门,但沙发呢?要把沙发搬走吗?如果她去阳台或是书房睡,那是要把阳台和书房都封起来?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顾清之睁开眼透着月光看到易童起床,轻手轻脚地要下地。顾清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吓了她一跳。 “去哪?”顾清之沉下脸问。 易童见挣不开他的手,才不耐烦地回了两个字:“厕所。”这才脱身。 上完厕所,没想到顾清之竟然就站在洗手间门外等着她,看穿她要去睡沙发一样守着她。 死变态。易童心里默默吐槽。 绕过他脚尖才转向房门又被他拉住问“现在又想去哪?” 去哪去哪,说得好像我能跑掉一样,有毛病。 “请问我可以去喝水吗?顾先生?”易童阴阳怪气地问道。感受到攥着胳膊的力度有所放松,易童摔开顾清之的手,直径走出房间到楼下厨房。 门被她摔上,像一记耳光打在脸上。这难堪是他自找的,所以他也没资格怪易童。只是,都那么久了,还不能好好地和他说话吗?每次开口要不就是阴阳怪气,要不就是火药味很冲。而顾清之仍不死心。不会死心的,他就像是在熬鹰,他要熬到易童驯服为止。 顾清之躺回床上,闭上眼睛黑暗放大了视力以外的感官,仿佛能听到隐隐传来水壶接水的流水声、然后水壶跳闸、易童打开消毒柜拿了一个杯子倒入水,呼呼地吹着热气,用嘴唇试探着温度小心翼翼地喝下一小口,舌头被烫到嘶嘶地倒吸着气。睁开眼,看墙上的钟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易童还没回来。 顾清之起床走到楼下,看见她又躺在沙发上睡觉。 所以,他还要忍多久?这样的局面还要存在多久?他们俩还要对峙多久? 无名火从心底燃起星火,顾清之快步上前拉起易童,快进入梦乡的易童被吵醒,语气不耐地呵斥着:“顾清之你他妈的是有什么毛病?” “是不是想我用铁链把你锁在床上你才罢休?”顾清之不为所动,眼神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易童。 “呵,你不是说要学怎么爱人么?怎么?你学到的爱都是强人所难啊?”易童不屑地扯扯嘴角,毫不掩饰自己讥讽的语气。 听到易童话,顾清之眼神有点闪烁,却也不甘心地反问:“你给我机会了吗?” 委屈、憋屈、冤屈。 “这些日子以来你和我说过多少次话?我们一天见面的时候有多少分钟?你从来就没给过好脸色我看,也不愿意搭理我,给我一个机会就这么难?” “凭什么我要给机会?你配吗?”易童盯着顾清之一字一句地问。 要不怎么说,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也只有易童能做到了。敢情这两个月以来他的关心、他买礼物的讨好在她眼里都是一文不值。也从未感谢过、也从未感动过,一如她从未爱过他一样。 “可是,我只有你了。”顾清之垂下眼睛,盯着易童光秃秃的手指。 什么时候才能在无名指上套上婚戒呢? 有病。 易童翻了一个白眼,正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顾清之立马攥紧手腕,顺势打横抱起她。 “我们回床睡。” 自顾自地翻篇、自顾自地为她决定,果然是顾清之,不愧是顾清之。 而她也懒得挣扎了,顾清之这种疯子能听进人话吗?显然不能,他就是那么自私、控制欲那么强烈,他所谓的爱也不过是一场自我感动的独角戏罢了。 躺回床上,顾清之也没有放开易童,仍然搂着她;哪怕她嫌弃地背对着他、蜷缩着让身体减少和他接触的面积,但依然搂着她。像溺水之人在茫茫大海里抱着唯一一根浮木一样,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所以,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易童? 72试探讨好 真的不知道顾清之脑子有什么毛病,一大早就听到他在楼下乒乒乓乓地不知在捣鼓什么。易童起床后一肚子气。才刷完牙就听到一声“砰!!”的巨响响起。怕不是是什么东西爆炸了?易童马上冲出房间跑到楼下,看见顾清之站在微波炉前手足无措,微波炉在吱吱冒着烟,灶台上的汤锅在沸腾着,眼看里面翻滚着泥土色的不明液体要溢出来,易童马上冲上去关了灶火,拔了微波炉的电源才避免了更大的危险。定睛一看,才发现厨房的桌面、料理岛台一片狼籍;打开微波炉看到里面隐约看出是两颗摊成一坨的鸡蛋。转头看到顾清之支着一只手,手指头还不住地冒着血,转而便看到面前放着一罐开了一半的金枪鱼罐头,罐子、桌面都沾着血,不用问,他肯定是开罐头的时候被盖子割伤了。 “你搞什么啊?”易童今天早上被吵醒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看到顾清之这幅站在一片狼藉里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忍着。 “我。。我就是想给你做个早餐。”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失败,但还是难为情地越说越小声。 。。。 这个答案还真是始料未及,如果他说想给她下毒倒也说得过去,给她做早餐?他会做饭吗? 易童转身在柜子里找出药箱,抓起他的手用纯水冲洗一下伤口,伤口割得很深,在流水冲刷掉血后翻起了白肉。易童仔细地帮他涂上止血凝胶、包扎好才开始收拾废墟。 “惠姨呢?” “她这周家里有事没法过来。”顾清之在一旁帮忙着,但因为他不会做家务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只敢把蔬菜、水果都收拾一堆等易童的指令。 得,敢情这两天她要伺候顾清之的起居饮食?!真是没事找事,想着就来气。但又不好发作,毕竟他今天一大早起床“拆房子”是为了给她煮一顿早餐。 易童迅速地收拾一下,整理了能吃的蔬菜,快速地煮了两碗简单的麻油鸡蛋面,两人一起坐在餐桌上相对无言默默地吃着早餐。 易童吃得慢,顾清之离开桌子她还在吃着,听他翻着柜子不知道又在捣鼓什么,也没兴趣知道。 “这是给你的。” 易童抬起头,看到顾清之给她递了一支崭新的手机。原来的那台不知道去哪里了,被他抓回来后一直找不到,平常惠姨也不会借手机给她,所以她根本不能和相识的人联系。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易童放下筷子、接过手机。 “里面绑了我的卡,你要买什么直接刷就可以了。”说完,顾清之就走开留她一个人慢慢捣鼓。 他是吃错药了?给她手机就不怕她报警吗? 研究了一下才发现,果然他才没那么好心。手机被设置过,只能拨打他、杨嘉还有惠姨叁个人的电话,微信也是只有他们叁。社交媒体、购物软件都是新的账号,不知他怎么设置的,发不了评论、私信、转发,而且她也不记得自己关注的人的信息,所以也没法联系到外界。所以,这台手机只是一台用来购物还有了解外界咨询的工具。 所以啊,看似那么好心给她一台手机,也不过是给宠物一个最新款但没有用的玩具而已。易童把手机放在一旁,继续吃面。 把手机给了易童后,顾清之又去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本东西,送给易童。 “还有这本,也是给你的。” 易童默默接过沉甸甸的一本东西,拆开了包装不由得眼前一亮,这不是她一直念念不忘、被称为人间绝迹的《田野》的剧本手稿吗?《田野》的编剧田晓在编剧界一直是一个传奇的存在,短短的十年生涯里只写了5部电影的剧本,却有3部冲击了国际大奖。不幸的是这位编剧英年早逝,留下5部巨作后就离开了,他离开那年易童才上高中,入行后才了解到这位传奇的存在,想一探天才的思路都没有头绪可下手,仅存的就是几篇悼文还有新闻报道。顾清之神通广大不知从哪找来田晓的手稿,一时间易童控制不了惊喜,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切,还不是为了讨好我。 “谢谢。” 虽然只是收获了一句不痛不痒的道谢,但易童脸上那稍纵即逝的开心表情还是被他捕捉到了。心里也默默高兴起来。 吃完早餐去收拾顾清之的烂摊子,才发现他买了虾、鳕鱼、西瓜这些她喜欢吃的菜、水果,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零食,生怕她饿着似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讨好她,也不仅仅是今天,过去两个月以来他经常买衣服、包包给她,不过也都还是按照他的喜好给她打点着,易童想起以前做他情妇的时候,也是这般按照他的喜好来打扮自己,想起就觉得来气所以就没有接受他的礼物。 从厨房出来看到顾清之在客厅坐在地上不知在干嘛,地上、桌子上摊着一张张彩色的纸。 这个家伙,净是给她整这么些有的没的东西让她收拾,自己爽完就拍拍屁股走人。易童掂量着就这么掐死他算了,一边走过去打算今天一上午都窝在沙发上看她的剧本,走近看见顾清之正聚精会神地剪纸。无疑地,这个画面给她的震撼像是他在她家教易萱萱钩针一样大。他一个大男人拿着一把小剪刀在做手工?这是在闹哪一出啊? 易童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偷瞄他的动作,他对着一本折纸教程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易童看出来他在学怎么折川崎玫瑰,他卡在了不知怎么折出风车形状那一步。欲言又止了好几回,易童还是忍不住开口指点了一下他: “你把叁角形那一块先折进去不就得了。” 闻言,顾清之尝试按易童的指引折着手中的纸,可怎么捣鼓都没法按照她的指示折进去。易童看不过眼,放下书坐到他身边,接过他手中的纸 “像这样,折出一条痕然后反折进去,懂?” “嗯。谢谢。” 顾清之拿回折纸,按照易童的教学慢慢地摸索,好歹也能折出个大概的形状。 “易童,你能帮我裁几张正方形的纸吗?”顾清之撇了一眼正要起身的易童。 一句“凭啥?”才要脱口而出,但想到他刚送完自己田晓的手稿还是忍着了;默默地坐回去帮他裁纸。 “你做这些干嘛?”易童没好气地问。 “我外甥女下周生日,她想要一束永生花但又不要那些常见的。” “那你买乐高那种不就好了。” “她说也不要,家里已经有好几套了。” “她多大啊?” “四岁。” 得,从小就是一个小作精。不过也挺好的,作一作顾清之这个狗男人让他吃点苦头。 两个人安静地做着手工,沙沙的剪纸声还有电视里头放着纪录片,一个舒缓的白噪音氛围笼罩着两个人。许是神经放松下来,难得地易童有一句每一句地搭理着顾清之的话。 易童觉得奇怪了,今天顾清之一天都没有闹她,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她在看书、他在做手工。到饭点的时候他还自告奋勇地说给易童煮饭,要不是害怕他炸了厨房及时阻止了他。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吃完饭说他来洗碗,在他打碎了一只四位数价钱的盘子、一只五位数的玻璃杯后,易童还是夺过他的洗碗布,让洗碗机发挥它的作用。 两人的相处模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自那天以后本只是一个小小改变,却让顾清之拥有了大大的高兴。易童终于肯理他了。 没过几天,易童看到客厅堆着好几个快递箱子,上面是自己的名字签收,就纳闷。 “惠姨,我没买这些东西呀。” “哦,那是顾先生买给你的,我看你在睡午觉没叫醒你就帮你签收了。” 帮我买的?不会又是什么裙子、衣服吧? 易童撕掉纸箱上的易撕口,打开发现都是她喜欢看的推理小说和纪实文学,愣住了。 顾清之想了许久一筹莫展,不知道怎么哄回她,也不知道怎么追求她。虽然不情愿、不甘心,但他还是找出易童写的那本要和李易然打卡的100件事,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美名其曰只是参考一下。又想起翟嘉文说追求女孩子要投其所好,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送的衣服、包包都不是易童喜欢的,只是他喜欢而已。她不喜欢像只洋娃娃一样被他打扮,所以宁愿穿着她自己那些旧t恤。努力回想着去她家观察到的东西,想起她房间里几乎被堆满了书,里面大部分都是推理小说还有纪实文学,似是找到了发力点。 易童垂下眼睛看着着一摞摞的书,指尖轻轻地划过光滑的封面,心情十分复杂。 所以他真的是在尝试去学会爱人? 让易童还想不到的是,现在顾清之竟然会主动问易童的需求还有征求她的意见。就譬如小到问她今晚吃凉瓜炒牛肉好不好,大到问她给外甥女的生日派对办什么主题比较好?易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见了什么?那个自私自利的顾清之、从来只会对她命令的顾清之竟然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听她的意见? 而让易童吃惊的是,他还邀请她一起看纪录片。他不是不喜欢这些沉闷的影片吗?易童还是不敢相信。直到他端出一盘卤水毛豆,招呼着易童落座,连上投屏开始播《帝企鹅日记》的时候,易童还没回过神来。 认。。认真的? 中途易童也偷偷打量过顾清之,都见到他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认真地看着帝企鹅的故事。几番欲言又止想暂停问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开了口又要说什么呢?哎,算了,就这样吧,见步行步。 如果说顾清之开始喜欢看纪录片让她吃惊,那么邀请她去游乐园这件事让她彻底震撼。 “你。。你说什么?” “这周末,我们去一趟游乐园吧。”顾清之又重复了一遍。 “就。。我们?”易童已经问了叁遍了还是不敢相信。 “嗯。” “为什么那么突然啊?”易童垂下眼睛慢慢挑着碗里的白米饭。 “我们公司未来会投资游乐园,去实地考察一下。” “噢。” 易童心里复杂得很。今年一座超级游乐园落座在本市,原本说等李易然生日的时候一起去的,不过他不知身在何处。而现在原本约定好的那个人却变成了顾清之。但即便没有人陪,易童还是很想去一趟。从小她就想去那种超级游乐园,不过因为家里穷,付不起路费和住宿费;长大后因为忙于工作、易萱萱身体又不好,一直未成行。而终于等到有时间有闲钱了,但也没有机会出去。听到顾清之的邀请确实心动,但想想要和他一起去哎,真的好吗?他这种人会喜欢去游乐园吗?怕不是就是随便走走就算了。 转眼,又想着说不定这是一个逃出去的最佳机会。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自己否决掉。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又没有身份证,只有一台只能联系叁个人的手机,说不定还是装了定位系统;退一步来说真的让她求救成功了,可是保不准顾清之会对舅舅易学铭或是易辛遥下手,威胁她回来。还是不要了吧,她实在是不想连累亲人。 哎,纠结。 ——————————— 说一个事情:本文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啦吼吼吼。 章数不会特别多,就是每章的字会多,总字数加起来也算是一个小长篇?吼吼吼。 有一次我在地铁瞄到我前面一位大哥用手机看小说,足足看了六百多章! 瞳孔地震,是什么大神才能写出六百多章啊,我还是道行太浅了。 73向全世界宣告喜欢你 纠结了几天,周末还是如约而至。在惠姨挤眉弄眼的表情欢送下,易童跟着顾清之出门。开了一个多小时车,来到了游乐园。这个周末因为调休,很多人要上班,所以游乐园的人也不算很多。跟着顾清之逛了大半个小时,陪着他和游乐园的一个高管聊了一个小时;易童憋了一肚子的郁闷,不知道该干嘛。 顾清之撇了一眼易童,看到她的脸色臭臭的,指头不耐烦地敲着膝盖,一心想出去玩呢。便和游乐园的高管打了声招呼结束谈话离开了。 “想玩什么?”顾清之拿着一份游玩地图问易童。 “极速光轮!!”易童已经迫不及待。 “一开始就玩那么刺激的吗?” “你要是不敢你可以在外面等我的。”易童觑了一眼顾清之,一脸嘲讽道。 被看扁的顾清之没有生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易童一眼,一副“待会你就知错”的表情。 易童才不理会那么多,急哄哄地赶去排队,出发前还是意气风发的。但玩一圈下来眼看着整个人脸都青了。顾清之忍着好笑,搀扶着她走下来。 “你还行吗?”顾清之忍不住笑问着。 “你才不行!”易童咬牙切齿地反驳着,甩开他的搀扶,争一口气自己站稳。 “下一个去哪?不如看看花车巡游?” “去喷气背包!”易童斩钉截铁地说,今天她就要行给顾清之看,杠上了。 顾清之笑而不语,陪易童去排队玩第二个刺激机动项目。 撇了一眼身旁的易童,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扶手,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就觉得好笑。心里害怕得紧还要逞强,幼稚。不过听着她惊恐地尖叫也是一件欢乐的事情,借着尖叫声的掩盖,他笑得肆无忌惮。 后来又玩了一个冲天赛车,易童彻底是蔫了。也不拒绝顾清之的搀扶,任由自己靠在他身上拿他当一根人肉拐杖。 “饿吗?”顾清之拧开一瓶水递给易童。 易童摇摇头,接过水咕咚咕咚地喝没大半瓶,尖叫叫得嗓子都哑。 “宝藏湾里还有几个比较刺激的项目,玩完这里的弹簧狗就可以过去了。”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顾清之这个狗男人幸灾乐祸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已经玩到腿软了还净是提一些惊险的项目。易童瞪了他一眼,脑瓜子飞快地转着。 “我们。。去玩旋转木马吧。”易童慢悠悠地开口,觑着顾清之的脸色变化。 果然,听到要去玩旋转木马顾清之的脸马上就垮下来。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去玩旋转木马?这个画面太美不敢想。 “啧。小孩子的玩意有什么好玩的。”顾清之在垂死挣扎着。 “唔~你不愿意也行咯。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最是听不惯她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难得地两个人结冰的关系在这次出游中慢慢融化,顾清之实在是不想再回到从前那样回避着、躲着他。 “既然你想去也可以去的。”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松口妥协。 易童笑得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样,听到他答应去坐旋转木马腿也不软了,马上站起来往项目走去。路过商店的时候,还进去逛了逛。在挑发箍的时候抬起头看见顾清之冷着脸,双手抱胸地站在一旁依靠着墙,咋看之下以为是什么拍时尚杂志的模特,但易童从他的姿势和微表情看出他的局促不安。也确实是,他跟一个冷面阎王似的,和这种梦幻、童趣的地方格格不入。易童心起一计,打算捉弄一下顾清之,掂了掂手中的米妮发箍眼睛一转又拿起一顶米奇发箍走到他面前。 “我要买这个,你给我买这个。”说着,把两个发箍递到他面前。 “买两顶?你要戴在一个脑袋上?”顾清之轻皱着眉头,他实在是不理解都成年人了怎么还戴这玩意。 “一顶是给你的,你也要戴着。” “哈?”顾清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没错,你也要戴着。” “不要。”果断地拒绝。开什么玩笑,让他戴这顶发箍还不如让他裸奔。 “干嘛,来游乐园不营造点氛围说得过去吗?” “不要。” “要!” “不要。” “可是你看。喏、喏、喏,他们都戴着哦。”易童用下巴指了指几个戴着发箍的人,其中不乏几对情侣,他们头上都晃荡晃荡着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打蛇打七寸,易童这番话正正击中顾清之的心坎。看着别的情侣都戴着同款,易童手里也拿着两个情侣款,那他和易童戴上的话是不是和那些情侣一样了? 顾清之盯着两个发箍挣扎了一下,咬咬牙拿走去结账。 顾清之看着手里的米奇发箍,心中又有点后悔了,在易童催促下才不情不愿地箍在头上。顾清之冷峻的脸配上这么一个毛茸茸的发箍,确实有点奇妙,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这样的组合走在路上,果然吸引到不少女生的关注,她们在窃窃私语着“好萌啊!”、“好可爱呀~”、“天啊天啊!帅哥配米奇,真香~” 惹得顾清之浑身不自在,几次想摘下来,可看到易童也戴着摇头晃脑地走着,也就忍了。今天出门前他还特意观察了易童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然后才选自己穿什么,为的就是暗戳戳地和她搭一个情侣装。现在又和她一起戴着情侣款的发箍,这不更像是情侣了?顾清之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沉迷在这样的小心思里,换做以前他是不屑一顾的:都什么玩意?幼稚! 排队到旋转木马,易童坐在顾清之后面的木马上,看着他的背影头上晃荡着两只老鼠耳朵忍不住咧开嘴笑。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杨嘉,杨嘉立马回复了一句:“需要我联系精神科医生吗?”易童笑得前仆后仰的,好像好久都没有那么乐怀,这是两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玩得那么尽兴,她在金碧文华都要憋坏了。在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忘了和顾清之之间的介怀、忘了和他的仇恨。 看,像这样多好。做个体贴、温柔的人,为什么我们非得要这样撕破脸、咬得你死我活才罢休?明明我们可以好好相处的,明明你可以放过我的。 易童看着顾清之的背影,想着有的没的,心情有点复杂。 晚上在园区吃完饭,刚好也快到光影秀的时候,路过小摊子看到有造型可爱的冰淇淋,想着易童会喜欢,顾清之便买了两个,一个给易童。果然猜中了她的喜好,对于这种可爱、色彩缤纷的造型毫无抵抗力。易童拿到后迫不及待地给冰淇淋拍照,在摆弄着角度的时候,看见镜头内暗戳戳地入镜了另外一个冰淇淋,易童转过头看到是顾清之举着他那个放在自己的旁边。 欲盖弥彰的小心思。 易童勾勾嘴角,忍着笑。找准了好看的角度,为两支冰淇淋拍了一张照。 完美!易童心满意足地欣赏着照片,慢慢舔着雪糕。 “咳。。能把照片发我吗?”顾清之强装镇定地问。 “行啊。”易童头也不抬把原图发给顾清之,便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没管其他。 幸运地,因为没太多人,所以易童他们占了一个好位置欣赏了一场光影烟花表演。看着夜幕中绽放着斑斓的烟花,把城堡照得如梦如幻,感觉不似是真实。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忘掉所有烦恼、忘掉所有仇恨;没有病痛、也没有强迫,每个人都是自由热烈、健康快乐地活着,有家人、好友相伴在旁。直到表演结束,易童才依依不舍地跟着顾清之离开。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拿出来看到是杨嘉发来的微信:“易小姐,真的不需要挂一个精神科专家吗?” “???你那么执着干嘛?” “还是说我老板被偷了手机被盗号了?” 易童抬起头看到顾清之在和供应商聊着电话。 低头摁着手机键盘回复:“没有呀。” “。。。” 看着杨嘉发来的无语,易童真是一头雾水。 “你老板给你发什么东西了?” “你看看朋友圈。” 看到消息易童打开朋友圈,看到万年不更新状态的顾清之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她拍的两支冰淇淋的合照,一张是他偷拍她看烟花的背影。配了两个字:“喜欢。” 好吧,她理解为什么杨嘉那么惊恐了。 易童偷瞄了一下顾清之,他正专心致志地和电话里头的人聊着原料供应的事,没有察觉到易童的打量。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好像更复杂了些。心里似是被塞进了一团棉絮,挠得心尖痒痒的,却又不知道哪里痒挠不到。又怎么会感受不到他的改变;看得出他在尝试着培养着和她一样的兴趣爱好、想要了解她的真实想法、想和她有共同的话题;他真的是在尝试着学怎么去爱一个人,收敛了他的目中无人、自私自利还有强人所难。但是他真的是学会了吗?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囚禁她而开始的,他还没真正学会吧。有时候爱一个人不是拥有,而是学会放手,他能做到吗?或许以后会做到?可是,她愿意等到那一天吗?她能等到那一天吗?不知道。 易童在想,自己怕不是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怕不是被囚禁久了,日夜都逃不开和他共处一室,渐渐地觉得他其实没那么讨厌?不,不可能的。顾海乔害死了自己的继父;他叁番四次给自己的工作使绊子;还间接害得易萱萱脑溢血身亡、害得李易然受伤然后现在不知所踪;凭什么?凭什么凶手可以逍遥法外,她不得不与恶魔为伍?这就是所谓的爱吗?那也不过是自我感动的爱罢了,他还是罪不可赦的。 易童这样说服自己,尝试着阻止自己沉沦。 不可以,不能够。 她还要报仇,为了周天炜、为了易萱萱、为了李易然, 也为了自己。 去游乐园仿似一个契机,顾清之感觉到易童的改变。她开始慢慢地接纳他、晚上也会等他下班后一起吃饭。他们就像寻常的情侣一样,一起窝在沙发看电影;邀请她一起打游戏,也会欣然接过手柄开两局;周末也很少让惠姨过来做饭了,两个人会一起捣鼓菜谱;顾清之买了一大包散装的乐高,不看电影的时候就一起研究原创一个积木造型。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往正常发展,除了在岁月静好的表面下掩盖着易童仍然不能出门、手机里只有叁个人的联系方式的事实,顾清之和易童都心知肚明,但也不知道这样梦幻的泡泡什么时候会破掉,这些美好的时光像大厦将倾一样摇摇欲坠。易童在等待着一个机会、而顾清之也在等待一个机会。 74这个男人是我的 转眼,天气开始冷下来了。 杨世航这个怕冷的人一天到晚都在嚎这个鬼天气简直是要了他的命。眼看下周的七天长假会有冷空气来袭,骂骂咧咧地一边骂着要命一边在群里提议不如趁着假期出国去热带地区包一个小海岛玩一转? 翟嘉文问只有他们仨条男人吗?杨世航提议叫上那群关系还行的酒肉朋友一起,热热闹闹才好玩。 “那群人啊。。说实话我不太想玩得太杂,保不准那些人会带什么莺莺燕燕去搞得跟海天盛筵似的。” 看着翟嘉文的回复,杨世航掂量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脑子突然闪进一个想法,想起一个多月前顾清之这棵老铁树竟然开花,在朋友圈晒了和易童去游乐园的照片,还配了一个“喜欢。”;哎哟喂,这恋爱的酸臭味真是让人酸死了。 杨世航飞快地打字:“要不搞一个家属聚会好了,各自只能带自己在交往的女伴。单身的就单着吧。” 翟嘉文和杨世航想到一块去了,即使没有见面两人都默契地想到搞顾清之的朋友圈,看到杨世航这么安排,马上答应,顺便艾特了顾清之:“老顾,来吗?带上你的小野猫一起?” 看到信息的顾清之踟蹰了一下。他不是不想,他也想和易童一起出去旅行,却又担心易童现在会不会还没死心,还在酝酿着怎么逃跑;但转眼想想,如果是出国而且是像这样和熟人一起包一个小海岛好像也可以,不必担心她会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跑路;想法是有,但不知道易童肯不肯。 顾清之抬起头看到易童专心致志地坐在地上、茶几前研究着积木,小心翼翼地挪到她身旁,斟酌着借口问她: “我朋友邀请我们下周放假一起出国,去包一个小海岛玩几天,要去吗?” 易童手里一顿,继续专注她的积木问:“有几个人啊?” “可能有大概10个左右吧,加上他们的女伴大概有20个左右,我们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他们的女伴也多是谈了几年的女孩,有的还是结婚了。”料是知道易童的顾虑,她担心会是那种外围局惹得一身骚不止,还膈应;所以顾清之急匆匆地解释,生怕她会误会。 “海岛有什么好玩的?” “就是普通的一些水上游戏吧,冲浪、摩托艇什么的,应该还有沙滩音乐节。哦,对了。现在正值龙虾季,那里的龙虾成熟了。”知道易童喜欢吃海鲜,顾清之投其所好说出了一个诱惑点。 易童琢磨了一下便答应了他。 顾清之表面不为所动,但心里是乐开了花;强装镇定压抑着欢快的步伐,让自己看起来还是十分淡定。飞快地敲了“ok”发送到群里,旅行就这么敲定。 这趟旅行是杨世航牵的头,在他吆喝和安排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飞去东半球的一个海岛,包了一个庄园别墅,一群人就住下了。他们之中绝大部分人易童都不认识,来的人已经超出了顾清之说的人数,他那些朋友又搭着些朋友,本着为那些单身男女解决一下人生大事,而且他们私底下保证来的都是些正经的人,顾清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许是年纪相仿,脾性相近无妨他们相处得融洽。只有杨世航不怎么待见易童,他还耿耿于怀易童害顾清之进局子的事情,但也不怪他,他不知道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顾清之的老爹顾海乔而起的。易童也感受到杨世航的脸色,但她也不在意,该晒太阳还是晒太阳、该去冲浪还是去冲浪。杨世航有气没地方使,加上顾清之护崽似的盯着易童不许杨世航给易童难堪,杨世航只能憋着这口气。 “哎,你说老顾现在怎么跟个孙子似的。”杨世航看到顾清之为易童端茶递水、又为她剥橙子,仿佛看到自家猪被白菜反拱似的,忿忿地和躺在隔壁晒太阳的翟嘉文吐槽。 “老杨,孩子找着媳妇就忘了娘了很正常。您啊,甭操心了。” “呸!谁是爹谁是娘都说不定呢。” “瞎操心,老顾喜欢不就好了。” 看得出来,顾清之是真的对易童上心。谁能相信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竟然给一个女人一颗一颗地剥石榴籽、剥虾。现在角色倒转过来,是顾清之在讨好易童。也真是大开眼界。 杨世航还是不忿,看顾清之对易童那么好,易童的反应淡淡的,好像这是顾清之天经地义该做的事情。嘚瑟什么呀,平平无奇的一个女人凭什么让老顾低眉顺眼的,她到底爱不爱顾清之啊?有这样想法的不止只有杨世航,还有那些新来的单身女士们,虽然翟嘉文说不想把这个旅行搞得一团糟,但是人多了也不好把控,加之是朋友的朋友,问两句就知道彼此的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也不好拒绝她们加入,因此团里就混进了一些抱着来钓金龟婿的小网红、小明星进来,不管已婚未婚,在她们眼里就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在这堆金龟婿里顾清之就是那只钻石级别的貔貅,但看到他身边老是呆着一个女人,顾清之对她那么好还是不理不睬的,就酸得牙痒痒。所以听到杨世航提议去隔壁的游戏基地玩真人吃鸡,奖品是赢得和顾清之单独共进晚餐一次的时候,都十分踊跃报名,其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跟着起哄。 “杨世航你想死是不是?”顾清之黑着脸没好脾气地威胁着。 “哎哟~难得出来玩嘛~你就牺牲小你完成大我。”杨世航搂过顾清之的肩膀深明大义地说着,突然在他耳边低语“老顾,你就不想看看易童究竟对你上不上心吗?如果她对你有戏肯定争第一。” 不得不说,杨世航这个理由说到顾清之心坎里去,十分中听。沉吟一番,答应了。 庄园隔壁是一个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丛林,高耸入云的树木和低矮的灌木组成一个得天独厚的游戏基地。真人吃鸡和线上的游戏规则差不多,各种彩色水弹和枪分布在丛林里,玩家们找到这些武器干掉除自己以外的人,凡是被彩弹打中的人则视为失败退出游戏,游戏途中会有工作人员和无人机喷着彩色水雾充当毒圈,随机往不同方向不断收缩;玩家在射杀敌人的同时也要兼顾着跑毒,而游戏的最后只能存在一名赢家。这次易童他们玩得比较高级,每个人都配备了一个对讲机,可以组队联系也可以是作为干扰敌人的利器。 在正式游戏之前,他们先试玩了一下,试玩的时候水弹就是纯粹的净水让大家练一下瞄准和找感觉。别看水弹只是用水做,但打在身上还是挺疼的,一般是打在屁股、大腿这些肉多的地方,打在小腿、背脊这些没什么脂肪包裹的地方就疼得厉害。易童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在试玩的时候那群小网红小明星就是瞄准着她的背脊、小腿打的,她们约好似的借机发泄自己的不满。易童早就看穿这群女人起的什么心思了。都虎视眈眈着顾清之这只钻石大王八呢,因为他老是粘着自己所以她们无从下手,反倒还怪起她来。有几次给她使绊子,要不就是想把她锁在厕所里,要不就是在阴阳怪气她。啧,都一把年纪了妒忌起来还跟小学生似的。易童压根就没把她们放在眼里,但不代表她要忍声吞气。 随着游戏开始的鸣笛,每个人戴上标着编号的头盔,狩猎游戏正式开始。 易童充分发挥了平常长跑锻炼的优势,咻——的一声钻进丛林里不见身影。杨世航这个幕后黑手也想看看事情会往怎样的方向发展,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假惺惺地要协助这些网红、明星,帮她们找到了许多弹药和枪支。和其他人结盟,有男有女加起来也快十一、叁个人了,还拟定了一个包抄计划,都往一个目标奔去:要把易童赶尽杀绝。 想着易童是以一敌十的状态,怎么也很快让她输掉游戏,但还真是低估了她的行动和敏捷。好几次都已经瞄准了她的背后,但她后脑勺仿佛长眼似的,水弹离开枪口一瞬间她就钻进草丛里,然后又不知从哪冒出来反杀,而且十分狠绝地瞄准的都是头,水弹打到头盔再打到头这个滋味真不好受,被易童打中的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脑震荡了。 没想到易童还有这等本领,凭借着经常锻炼的体力和爆发力,像幽灵一样出没在丛林里。一开始这群人还不信邪,易童就一个人哪能那么厉害,但听着对讲机里传来教练实时播报的生还人数,还有不断传来“编号6击杀编号2”、“编号6击杀编号9”、“编号6击杀编号5”。这个大开杀戒的编号6就是易童。才意识到自己惹上了一个不得了的主。 不知不觉,到了游戏的后半场。全场就剩下易童和杨世航两个人。毒圈已经收窄到半径5米,两个人甚至转个身就能发现对方。但因着有树林、草丛的掩护,双方都小心翼翼地避免暴露自己。杨世航趴在灌木丛间,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声音,估摸着易童的位置。但周遭都静悄悄的,风偶尔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像人在移动又像是蛇行枯叶的声音。杨世航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里,浑身被汗水湿透。这一战他赢定了,因为他借着树木的掩护半蜷缩着身体趴在了高地上,占据了绝佳的视线位置能够看到山坡下的一举一动,肉眼已经见到毒圈在不断收缩,很快易童就会被逼得现身。 10秒过去,没动静。 20秒过去,还没动静,毒圈已经缩到半径4米。 25秒过去,毒圈已经缩到半径3米。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杨世航拧亮了肩上的对讲机,如果易童在附近,对讲机因为接近一定会响起电流的声音。果然,才调整半个频道,就听到自己的左后方传来对讲机滋哇的电波声。 来了!杨世航按捺着狂跳的心脏,从草丛里猛地起来端起枪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与此同时,一声戏谑的口哨声从身后响起。 杨世航惊恐地回过头,看到易童倒挂在身后的大树上,枪口对准着他。 电光火石之间,在杨世航眼里却是像慢镜头一样。看到易童不屑地勾勾嘴角,看到她扣下扳机,甚至看到水弹从枪口发射、向他冲来。 砰!的一声,水弹击中头盔。杨世航痛得倒在地上捂着脑袋嘶嘶倒吸着气。 “编号6击杀编号1。游戏结束。” 对讲机里传来教练的声音,宣告最后获胜的是易童。 虽然作为一个奖品待在监控室里等他们游戏结束,顾清之还是看得热血沸腾。一开始他还担心易童一个人会被欺负,但在监控里看到易童左避右闪地躲过众人的追杀,然后反手就送那些人落地成盒,而且无视教练的提醒不要对准人头射击,枪枪都往脑袋上打;看到易童一脸沉静而眼神十分狠戾的样子,让他血脉喷张。死亡的威胁同时也带来了肾上腺素的飙升,欲望在身体里叫嚣。他真是太爱这样的易童了,不屑一顾、目中无人、不择手段,从深层意义来说,他们都是一类人。 看到易童扛着枪悠悠地走在前头,她身后跟着一群垂头丧气的失败者来领取她的奖品,顾清之就忍不住嘴角上扬。他终于等到了他的公主,不过这次他是被拯救的王,等着他的公主杀出一条血路迎接她的王。 在教练们欢呼拥护下,易童站到顾清之身边接受着掌声的洗礼。 “恭喜你易女士,抱得美人归。”教练用着生硬的中文祝贺道。 易童觑了一眼台下的小网红小明星,最后把不屑的目光落在杨世航身上。 “怎么?不服气啊?”易童悠悠地开口问着台下的人。看着那些小妹妹的表情还是有点不忿气的。易童用枪指着那群抱团取暖的羊群:“不管你们服不服,反正这个奖品我收下了。”说着,抓着顾清之的衣领把他的头拽下来,贴上自己的嘴唇。 顾清之被易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眯眯地享受着她的主动,顺手把她揽进怀里,心甘情愿地做她背后的男人。 从来没试过如此安全感爆棚,而易童也终于开始接纳他,在他的朋友面前宣示主权、承认她的感情。虽等待了许久、虽然也只是开了一个头,但总算是看到希望的光芒。 ———————————— 害,给顾狗尝点甜头吧, 后面有他好受的 ∠(?」∠)_ 75 (ωoо1⒏ υip)帮他自慰 知道易童是个狠戾的主,而顾清之对她们也爱理不理的,那些小网红、小明星彻底蔫了。总算赢来了耳根清净,而另一方面另外那些贵妇们也彻底对易童改观,十分欣赏她的手腕,把她掺入小团体中。比起那些网红明星,这些名媛贵妇好歹待人处世大方得体,易童也乐得和她们抱团,跟着她们顾清之就不好意思老是粘着她,真是受不了他这副粘乎劲。 委屈的就只有顾清之,好不容易两人的关系有所好转,才到嘴的鸭子又飞了;但他又不敢勉强易童跟着他,她有自己的社交活动,他不好插手。但是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顾清之一定不这么想,他一定要让易童远离那群女人,尤其是杨世航的女朋友张颜恩。 正正应验了那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一物降一物”,也只有张颜恩这个娇蛮的千金小姐能治得住杨世航这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杨世航一对和顾清之、易童坐的是同一趟飞机。在飞机上张颜恩看到顾清之对易童嘘寒问暖,又是帮忙切牛排又是帮忙削苹果也是大开眼界。张颜恩和杨世航交往了叁年,也是顾清之为数不多认可的女人,还揶揄过眼瞎的杨世航终于不瞎找到一个还不错的女朋友;因为性格直爽也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她和顾清之相处得还算愉快。或多或少张颜恩都知道顾清之什么性格和脾性,竟然能让他忙前忙后跟个保姆似的,这个叫易童的女人可以啊。就是性格有点傲气,喜欢独来独往的,张颜恩几次上前攀谈她都是一副客气而疏离的样子。直到她们去玩真人吃鸡,关系才有所改变。易童之所以能在丛林里大开杀戒,少不了前期张颜恩的帮忙。张颜恩本来是跟着杨世航一起狩猎易童的,但她也是受不了那些网红明星一直在发嗲,当机立断就叛变了杨世航追上易童和她结盟。张颜恩告诉易童杨世航的狩猎计划,还分给易童很多水弹,她俩互相配合清了杨世航队伍里一半人。不过张颜恩不小心暴露了自己被打水弹打中退出游戏,易童帮她报仇爆了射杀她那个人的头后便是一个人前进。在那群名媛小团体中,张颜恩是一个小头目的存在,其他人看到游戏结束后张颜恩和易童勾肩搭背的,自然不敢怠慢这个神秘的女人。贵妇们是一个圈子、网红明星是一个圈子、那些男人松松散散也算是一个圈子,叁个圈子的人各玩各的相处得也算是融洽友好。但顾清之低估了张颜恩的人来疯程度,他应该阻止张颜恩接近易童的,应该在她提出去看magicmike的时候提出反对的。 玩完真人吃鸡,杨世航觉得还不够,提议去玩卡丁车,张颜恩拉着易童说她俩有活动就不奉陪了,在其他小姐妹逼问下去哪里爽歪歪,张颜恩才坦白说去看magicmike,看人均六块腹肌的帅猛男跳脱衣舞的时候,那些女人把持不住了纷纷尖叫着也要去。拗不过众人的口舌,张颜恩只能组织着名媛小姐妹们出发去看猛男。关于这个舞蹈秀顾清之略略有所听闻,但具体的他没去现场看过所以也不清楚会表演到什么程度、也没兴趣去了解。直到张颜恩在群里分享现场一些小视频的时候,各位男同志们才大开眼界。在震破耳膜的尖叫声中,看到一个个肌肉发达、异国风情十足的帅哥们扭腰顶胯,卖力跳着各种性暗示的舞蹈。看到那些猛男走下台,一只只手像是饿狼一样摸着他们的腹肌、胸肌、往他们的内裤里塞小费,只能憋屈在庄园里玩桌游、打游戏的男同胞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现只有六合一的腹肌,心里默默酸着。顾清之倒是无所畏惧,长期锻炼身材依然保持得不错,甚至觉得自己和那些跳脱衣舞的男人没差,直到看到张颜恩发来最新一个视频是易童被邀请上台跳贴身舞。轰——的一声,顾清之的自信被彻底轰碎。只见易童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色眯眯地在猛男身上上下其手、爱不释手,哪像在他面前那样抗拒。张颜恩还嫌不够事大,艾特了顾清之说:“老顾,你不行了。” 杨世航率先爆笑,笑着笑着他也笑不出了,这会轮到易童发视频,拍到猛男下台和观众互动,坐在张颜恩身上扭腰摸胸抓裆,张颜恩也是嘿嘿笑得一脸淫荡摸着这位金发碧眼大帅比的八块腹肌。易童也艾特了杨世航说:“杨世航,你也不行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尤其是不能被女人嫌弃不行。顾清之和杨世航两个人像吃了苍蝇一样憋屈,扯上翟嘉文默默地组局去打麻将。 易童、张颜恩一群人看个爽,心满意足地砸着舌回来,一边走还一边讨论回味着舞蹈秀,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她们的鸡叫声。进门的时候,杨世航首先憋不住冲上去,不顾众人的起哄一把扛起张颜恩上楼回房;芜湖~看来明天有人下不了床了。 易童洗完澡正吹着头发,从镜子里看到顾清之推门进来,他刚去蒸完桑拿,下身只穿着一条棉麻白色睡裤,露出精悍的上半身,不知是汗水还是蒸汽在他腹肌的沟壑里流下来。不过今晚看得太多尤物,所以易童已经审美疲劳没有反应。 放好吹风机直起腰转身,差点就撞上顾清之的胸膛。这个家伙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身后,差点被他吓死。易童摸了摸被吓得砰砰跳的心脏,不满地砸舌。 “啧,你干嘛?” 顾清之没有理会易童的不满,垂下眼睛,轻轻地问: “今晚好玩吗?” “还不错。”心大的易童没多想就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有多好玩?” “唔~反正很好玩。”说着,便想绕过顾清之,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撑着桌子边缘,禁锢在他的胸膛和桌子之间的一小块地。 “开心吗?” 这时候易童终于看出他眼神危险地盯着自己。完了,狮子张大口她还能活命吗? “……嗯。还行吧。”易童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眼看顾清之的脸越凑越近,马上抬起手捂住他的嘴推开他的脑袋不许他亲下来。 但她又怎么敌得过男人的力量。顾清之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拖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臂箍着她的腰不许她动弹,易童抬起手推着他的肩膀、胸膛,怎么推都如一座山一样岿然不动。 “干嘛?放开!唔~” 易童阻挡不了顾清之的吻,牢牢地贴在她的唇上,舌头趁机伸进来撩着她的舌尖。吻得那么热烈而缠绵,掠夺着她的呼吸,让她无法思考。顾清之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弋着,用手掌描绘着她的曲线,被摸得心痒痒。 “别……不要。”易童趁着换气的间隙,无力地反抗着。看着她被吻得一脸潮红,眼睛湿漉漉,体内的欲望大增。不顾易童的抵抗,一把把她抱起放倒在床上,欺身而上把她压在身下。 “放开我!!”易童拼命挣扎着。 果然,她还是没有完全接受他。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能接受他?顾清之委屈得紧。对别的男人那么笑意盈盈,对他就那么冰冷无情,所以他哪里还做得不够好? 顾清之低下头想亲吻易童的唇,却被她低头侧脸避开,双臂折起抵住他的胸膛。 所以现在连亲吻也不可以吗? “易童。”顾清之额头抵额头,低声地叫着她的名字。“易童。” 在她眼皮、脸颊、鼻尖落下轻轻的吻,像在亲吻着一具圣洁的神祗一样小心翼翼。 “易童,我爱你。” 他把头埋在自己的肩窝里,着魔似的不断呢喃着,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打在耳朵上。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自己,隔着几层布料都能感受到他下身一团蓬勃的欲望抵着自己,危险而又刺激。 “放开我。”易童不为所动,还在尝试推开他。 顾清之支起上半身,看到她一脸平静的表情。所以她根本就提不起兴趣是吗?顾清之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收紧。 “易童,我……” “放开我,听见没有?”不等他说完,易童便打断他的话。 要强迫她吗?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好不容易有一点改善的关系又会被他一手推入冰窖里。 “对不起。”顾清之垂下眼睛,从她身上下来,背对着她躺在床的另一侧默默平息着涌上的欲望。?见鬼了。顾清之怎么那么配合的? 易童早就做好被强迫的准备,最后她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让他走开,没想到他还真的下去了。他这番举动始料未及,这会轮到她不知该怎么做。易童盯着他的背影,琢磨不透顾清之这是怎么了,一下子泄气;算了,这也不怪我,睡觉! 易童准备转过身时,瞥了他最后一眼。看见他蜷缩着身体,估计是硬了却发泄不出来,憋得难受,身体轻微颤抖着。 他……他是在憋着吗?应该还蛮难受的吧?不知道是不是很痛。 易童忽然有些好奇,行动先于意识,神使鬼差之下躺到他身后,伸出手抱着他的腰。顾清之被吓一跳,以为自己在做梦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个美梦会醒来。 这是在做梦吗?这是一个梦吗? 顾清之这样怀疑了一下,但很快便知道这不是一个梦。因为他感受到易童柔软的手摸上他的小腹,慢慢地抚摸着,不断往下、挑开他的裤头伸进内裤里握着他半硬的器官。顾清之的呼吸变得急促。 果然,他是在憋着。 易童支起上半身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观察着他的表情。下面的手慢慢开始撸动;指甲盖轻轻刮过充血肿胀的龟头,顾清之喉咙里闷哼了一声。只见他闭着双眼,被欲望折磨得睫毛轻颤,紧紧咬着牙关,用力到脖子上的青筋凸起。 原来他也会有这样情动的表情啊。 易童加紧地套弄着他的性器,马眼不断分泌着前列腺液,流到她的手心滑腻腻一片,他的皮肤十分滚烫。听到他轻微的喘气声,他的欲望、情绪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易童十分满意,心里升起了施虐的隐隐快感。 顾清之憋不住射在她的手心,身体里紧绷的弦在射精那一刻绷断,陷入了不知所措的迷茫中。迷茫的不仅是顾清之,还有易童。 我在干嘛啊?干嘛要帮他自慰?有毒吗我? 易童掬着一掌心的精液去洗手间洗手,脑袋里也是一片空荡荡的被动陷入贤者时间。在洗手间里待了约莫五分钟才出去,看到顾清之仍然维持着原来蜷缩的姿势,脸埋在枕头里,耳朵、脖子都红透。 他……是害羞了吗? 易童大受震撼。 他在害羞?他原来会害羞? 易童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不然为什么看到他害羞竟然会兴奋。 想要欺负他、想看到他被欺负到眼尾发红的样子。 ——————————— 首-发:po18vip.xyz (woo18 uip) 76(h)还想要吗? 易童爬上床,扒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平面对着自己。顾清之一脸迷茫地看着易童,满脸通红胸膛还在急促地轻轻起伏着。看来他的欲望还没消退。 “还想要吗?”易童盯着他的眼睛,轻轻问道。 “嗯?”顾清之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易童伸出指尖慢悠悠地在他身上游弋着,最后停在他的裆部打着转,“……还想要吗?” 这次听懂了。顾清之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用微不可见的力度点点头。易童勾勾嘴角,挪动着双腿跪坐在他身下,连同内裤一起扒下他的睡裤,粗长的性器一下子跳进她眼里。易童垂下头,伸出舌尖舔了舔还挂着一丝丝精水的马眼,爽得顾清之眯起眼睛。易童张开嘴把一团饱满的性器含进嘴里,舌面贴着茎身慢慢地吞吐着。 被湿热的口腔包裹着,顾清之很快就起了反应,性器慢慢变硬。感受到易童的舌尖在描绘着茎身突起的血管,像蚂蚁走过一样酥痒。嘴巴里一点一点地被撑满,撑到双颊、嘴角都痛。易童吐出被舔得亮晶晶的肉棒,抓着阴茎慢慢撸动着,两片软唇含着龟头轻轻嘬着。 “唔~”顾清之爽得像过电似的,电流从头皮往四肢呼啸而去,电得整个人都发软发麻,忍不住发出轻吟。 易童抬起眼,看到顾清之一脸潮红,欲望磨得他双眼爬上了红血丝,胸膛夸张地起伏着吸气。不错,她就是想看他这样的表情。看似易童在伺候着他,但其实她才是这场亲密接触中主导的一个。她控制着他的情绪、她可以立马停下口交让他憋死在欲望里。想到便想试试是否如自己所想,易童亲了亲他的龟头后便停下来。顾清之迷茫地睁开眼睛,他不知道易童为什么要停下。他也不想知道,快感像抓不住的沙子不断从指间离他而去,而他舍不得这样的感觉。 “不、不要停。”忍不住开口乞求她,“易童,给我。求求你给我。” 啊哈,果然如此。看着顾清之被欲望折磨得甘愿堕落,施虐的快感升腾。糟糕,自己也来了感觉。感受到小穴里分泌出蜜水,黏糊糊地糊在内裤上。 恶趣味得到证实,易童复埋在他的腿间重新含着他的肉棒,进进出出地卖力吞吐着。下身紧紧被柔软的口腔包裹着,粗糙的舌面擦过因充血而娇嫩的皮肤,顾清之发出满足的叹喟;忍不住抬腰往她喉咙里顶。易童也配合着放松肌肉,往喉咙深处吸着。龟头擦到上颚突起的沟壑,顾清之忍不住射出来,射进她的食道里,易童一滴不漏地全部吞下去;直起腰看着顾清之,伸出舌尖卷走嘴边一点白浊;易童爬到他身上,低下头吻上他的唇,舌头像灵活的蛇一样撬开他的牙关,衔着他的唇瓣、搅动着他的舌尖。顾清之尝到一片腥甜的味道,甘之如饴。 “满足了吗?”易童贴着他的嘴唇呢喃着。 “嗯。” 易童亲了亲他的嘴角,从他身上下来躺回到床上。顾清之匆匆翻身下床,用纸巾随便擦擦穿好裤子就上床紧贴着易童,打铁趁热在易童心情好的时候和她亲昵一番。今天玩了真人吃鸡、又去看猛男脱衣舞,易童也是够累了,便任由他抱着自己沉沉入睡。 一早醒来,看见易童在扳着药板,倒出一粒米黄色的小药丸就着水吃下。 “你在吃什么?”顾清之好奇地问。 见易童含着一口水不回答,自己拿起药盒子看到她吃的是短效避孕药;眼眸一沉,神色复杂。 原来她一直在吃避孕药啊,难怪她一直怀不上。顾清之虽然有弱精症,但他只是轻度症状,而且已经开始吃药治疗,按理说每次做爱他都不带套,都射在她身体里,应该能怀上吧?可迟迟都不见动静,每个月垃圾桶里都会看到她扔掉的卫生巾,他还以为是他的病没有治好,原来是她在吃避孕药。 “为什么要吃这个?” “……” 易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接和他说不想怀孕吗?没错,我不想怀上你的孩子。 “不能不吃吗?”顾清之抬起眼看着易童,一副她不回答不罢休的样子。 “不行。”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我们的感情还没去到我愿意给你生孩子的程度!你醒醒! “易童,给我生个孩子吧。”顾清之牵起易童的手,低声乞求着。 差点被他这句话噎死。他在想什么啊?给他生孩子?hello?我们的关系有那么好吗? “你能生吗?”易童看了他一眼,暗示味很足。他一个弱精症的人能生得出才怪了。 “我在吃药了,慢慢来就好。” 易童心里咯噔一下。完球,他已经在吃药了?那这个避孕药更不能停。 “不行,我有多囊,医生说得吃这个药来调理。” “一定要吃这个药吗?” “嗯,是调理雌性激素的。” 易童撒谎,她没有多囊、也没有医嘱。她只是想让顾清之死了这条心,她不可能为他生孩子的。 “嗯,我知道了。”顾清之放下药盒,对易童笑笑。 而这个小插曲,对他的心情没有太久的影响,想着反正日子还长,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他是这么乐观地想。 “啧啧啧。”翟嘉文看到杨世航和张颜恩泡在泳池里卿卿我我,杨世航身上还留着一个个吻痕,被他俩的腻歪劲给腻到,忍不住咂舌。路过遮阳亭,看到顾清之也是,易童半躺在躺椅上看书,顾清之半个身体压在她身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哼哼唧唧地扭来扭去,真是不忍直视。 “啧啧啧。”翟嘉文依靠在柱子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顾清之你没断奶呢?” 顾清之抬起头看了翟嘉文一眼,伸手拉下帷幔把翟嘉文挡在外面,不许他打扰他的好时光。翟嘉文吃了一个闭门羹,悻悻离去。 因为昨晚的亲昵,让今天的顾清之化身为一头爱撒娇的大猫一样,粘着易童不肯放手。对于这个人形挂件易童不是没有表现过厌弃,去到哪就跟到哪,要不是她正色直言地警告她要去厕所,怕不是也会跟在她身后;但也阻挡不了他的黏糊。算了,由他吧。 在海岛玩足六天,今晚是在这个异国风情十足的岛上享受最后一晚的假期,明天众人就要乘机回国。一群人松松散散地坐在、躺在花园里乘凉,有的没的和周围的人聊着天。易童坐在顾清之怀里打游戏,顾清之松松地抱着她,享受着两个人相处的时光。海风吹来易童身上好闻的沐浴露味道,明明他们用的是同一款,却感觉她身上的味道更甜美些,顾清之忍不住毛手毛脚,左摸一下右捏一下、低头亲一口她的脸颊,爱不释手。 “哎,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小妹妹。” “咋了?” “我姑妈给我表妹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对方都拒绝了我妹还不折不挠的。” “哎哟~哪个男的会拒绝你表妹啊?” “怎么不会?那男的还挺好的,我甚至觉得我妹配不上他哈哈哈。” “那么厉害?谁啊?我们这个圈的吗?” “算吧……不过很少有交集,叫李易然你听过吗?” “唔~没有。” 忽而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易童一顿忘了操作,手机中的游戏宣告失败。 李易然?他在和别的女人相亲? 不过也不奇怪,离开她以后他也有权利过上新的生活。只是、只是听到才大半年过去,他就开始相亲,会不会有点快?所以他那么快就忘了我了吗? 易童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复杂。 如果当初没有顾清之,他没有出现扰乱她的生活节奏,她已经和李易然去领证了吧。而现在她正在躺在顾清之怀里,还和他亲热了。说起来她也没有资格去怪李易然那么快就找另一半。不过说不定他也是身不由己,应该是李国平安排的;毕竟想让李易然彻底忘了她、断了他的念想才是真。 所以,我和李易然就这么结束了吗?不结束也得结束了吧。现在的她哪都去不了、联系不了外界,是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等待顾清之对她起腻的一天、抛弃她,那时候她才自由了吧。想到这,易童没由地感到深深的疲倦和不耐烦,正想站起来却一把被顾清之抓住手腕。 他也听到那两个人的对话了,也感受到怀里的易童身体的变化,尤其是当她听到李易然的名字的时候,身体一僵再也没有放松下来过。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是想起李易然了吗?所以还是忘不了他吗?李易然远在不知何方,仅仅是通过旁人念出的一个名字都让易童反应那么大,妒嫉都要满盈出来。看到她拂开自己的手想离开,下意识地就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去找那两个人了解李易然的近况吗?然后想办法联系上李易然吗?妒嫉折磨得他快要疯掉。 “去哪?”顾清之沉着脸问。 “困了,想睡。”易童语气淡淡地解释。 顾清之盯着易童的脸,想要看穿她的想法,可是徒劳无功。他猜不透她的想法,又或是她从来就没想让他知道她真实的想法。 易童想抽出自己的手,发现抽不掉。 “你还有事?” 顾清之轻启嘴唇,但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要说什么?责怪易童吗?可是她表现得那么正常,该从哪里说起?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臆想,揣测着易童是不是对李易然念念不忘。 “没。”顾清之垂下眼睛松开手,放易童离开。 夜越来越深,人群渐渐散开回房休息。顾清之吹了一晚上的海风,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到房间,看见易童又摆出了那副抗拒的姿势,贴着床沿背对着他蜷缩着睡觉,随时准备好翻身逃跑一样。看着她这样逃避的样子,顾清之心里不是滋味。他还是没有彻底走进她的心里;那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走进她心里呢?他想不明白。 易童,告诉我好不好?我要怎么做你才接受我、忘了李易然? 顾清之换了睡衣爬上床,紧贴着易童把她抱在怀里。姿势是亲密的、身体是温暖的,隔着布料相互传导着温度,而她从来没有为他心跳絮乱过。 易童,我到底要怎么做? 一切又回到原点,过往那些亲密像一个美梦一样似乎不存在。易童又变回那个没有感情起伏的易童,对他不闻不问、对他的关心不痛不痒。虽然回来后生活没有变化;易童还是会等他下班后一起吃饭;他们还是会一起看电影、拼积木;周末研究菜谱。但顾清之能感受得出她的情绪不对,她做着这一切仿佛是在完成打卡任务一样。看电影的时候她会跑神;拼积木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更别说晚上睡觉她又是一副准备逃跑的模样、拒绝他的亲热。仿佛所有温柔都留在了在海岛上最后一晚。如果不是听到李易然的名字,那么他们是不是会顺利一些地走下去?李易然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徘徊在他们的生活里,时刻提醒着他的不堪:岁月静好的背后不过是他的强人所难、他的一厢情愿。 一大早,易童就听到楼下人来人往的,还有敲钉子、砸锤子的声音。下楼看到惠姨在指挥着好几个园林公司的人把一盆盆盆栽、绿植都搬进来,在阳台上敲敲打打,放着木架、花盆。 “惠姨,这是?”易童拉住惠姨,好奇地问。 “这是顾先生的意思。他说现在阳台空荡荡的不好看,整一个小花园。平常你可以在这看书、做手工的也好。”惠姨笑眯眯地回答易童。 为了我?做一个小花园出来? 易童巡视了一圈园林公司搬进来的花,有热带绿植、有各种开得鲜艳的花、还有很多多肉,都是她喜欢的植物,还十分专业、贴心地装了紫外线灯。等他们收拾完,易童再去阳台看了一圈,没想到顾清之完全按照她的喜好打造了一个小小的日式花园出来,铺上了榻榻米放置了躺椅和桌子,还垒了一个小小的水池种上睡莲,养了两尾锦鲤。所以他是怎么知道她想要这样的一个小花园的?她有说过吗?易童也想不起来。 而顾清之接下来的操作,更让她迷惑而吃惊,他好像读懂了自己心里所想的一样,把她喜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买回来。小到她心心念念的绝版乐高、喜欢的漫画小说;大到把房子的家具又换了一次,按照她喜欢的款式重新买了一整套回来,按照她梦想中的家打造。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做到这样的程度? ——————————- 首-发:yuwangshe.uk (po18 uip) 77(h)舔我 而顾清之为她做的,远不止这些。现在周末会带她出去看话剧、带她回母校拜访老师;天气放晴的时候,会让惠姨准备好便当和她一起踏青野餐;甚至给她买了一台手提电脑,问她要不要尝试写剧本? 所以他到底怎么了?他是被魂穿了吗?还是隐藏中人格冒出来了?易童一边浇花一边琢磨着。要让杨嘉带他去看看精神科吗? 正想着有的没的,后背一暖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顾清之用不容挣脱的力度揽她入怀。他刚洗完澡,身上还蒸腾着热气,在这个冷得刺骨的季节里像小太阳一样温暖。他就像一只跟屁虫一样挂在易童身上,等她浇完花,又跟着她进房间收拾衣柜,趴在她背上不肯离开。 “惠姨给你热了牛奶。”易童有一句没一句和他聊着天。 “嗯。” “她的孙子今天生日所以就不过来了。” “好。” “周末要吃什么?” “听你的。” 顾清之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声音嗡嗡地从耳边传来。 “易童。” “干嘛?” “杨世航家里的边牧生了一窝小狗,我们明天去领一只回来养吧。你不是想养边牧?” 易童心里一窒,他怎么知道的?她也没对他说过她想养边牧的事情,为什么他会知道? 易童想了想,拒绝道:“不要。” “为什么?你不是想养吗?” 没有为什么,因为麻烦。如果以后有机会离开这里,那狗怎么办?带它走?可是未来她会过上什么生活都是未知,她能承担起一条生命的责任吗?而且,比起这个,她现在更好奇为什么他会知道她想养狗的事情?结合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跟看透她的心思似的,知道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然后满足她。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现在不想养了。”易童挣脱他的怀抱,转过身看着他,“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想养边牧?这个想法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 顾清之垂下眼睛躲避着她的目光。 “说话。” 听到易童的命令,顾清之欲言又止;挣扎了一番,拉开了书柜下的抽屉拿出一本笔记本。看到是她写的100件要和李易然打卡的事情的那本笔记本,易童愣住了。原来被他带了回来。 所有疑问都解释得通。并不是他和她心有灵犀,而是他作弊有秘籍助攻。易童拿过笔记本,翻了翻发现她已经和顾清之打卡了很多活动、地方了。拼乐高、看话剧、去游乐场、去旅行……而原本这些是要和李易然一起去完成的。不过也亏得他受得了,竟然愿意做李易然的替代品。 本以为她会生气,会把本子摔在他身上骂他恶心,他不过是李易然的替代品而已。没想到她没什么反应,而是把本子放在桌面上,淡淡地说:“你不必做到这种程度。” “易童,只要你要求我也能做到。” 我要你放我走,你能做到吗? 脑海里瞬间涌上这个想法。算了,关于这件事已经陷入了死局,无法解通。 “不需要。”易童摇摇头,“你是你,他是他。没必要。” “那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李易然是吗?”突然小情绪上身,顾清之像恋爱中的女生吃醋一样无理取闹。 易童看了他一眼,对他的闹别扭十分无语,并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地爬上床睡觉。 所以她默认了吗?赞同我比不上李易然? 顾清之心里憋屈得很,按捺着委屈的怒火也爬上床,把易童揽入怀里。他要克制住,不能对她发脾气。是他做得还不够所以她才不接受他的。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都没有睡着,各怀心事地想着东西。顾清之在想着到底还要怎样做易童才接受他;易童想着顾清之为什么要为她做那么多?是真的因为爱吗?沉默了许久,顾清之又问: “那要养一只缅因吗?我朋友开猫舍的有缅因猫。”…… 又来了。养一只缅因猫一只边牧,还是易童写在小本子上的心愿。 “顾清之,你不必做到那种程度。” “我能做到的。李易然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你不需要这么做。” “我能做到。” “你做不到!” “我能。” 真是要被他气死,这个人钻入牛角尖是怎么拉都拉不出来是不是?易童猛地一个翻身,支起上半身俯视着顾清之,盯着他看了许久。 “你,做不到。”易童一字一句地说。 “我……” 没等他说完,易童俯下身体吻上他的薄唇。未说完的话堵回肚子里,但那也不重要了,没什么比得上现在享受这个吻要紧。 体温隔着柔软的布料相互向彼此传递,四片嘴唇辗转缠绵着,情欲的气氛渐渐升温。易童摸索着顾清之的腰肢,摸到他的小腹肌肉紧梆梆的,他的皮肤烫得惊人似是要用情欲把她烫伤、烧尽。一点一点地往上推着他的t恤,顾清之提着衣领顺手就脱下衣服。少了一层布料的阻隔,体温传导得更热。 感觉像是在做梦,易童竟然那么主动亲他、和他厮磨。吻着她香软的身体、摩挲着她的曲线,情不自禁地抬腰顶胯,轻轻磨蹭着。 易童推开他,看到他被欲望折磨得眼尾飞起一片潮红,施虐的快感隐隐升起。顾清之轻喘着气,不解地看着易童,不知道她为什么停下,明明气氛正好。只见她从床上站起,今天她穿了一件衬衣睡裙,把手伸进裙底里脱掉自己的内裤,然后半跪悬空在他的的脸上,垂下眼睛看着顾清之慢悠悠地说: “你不是说李易然能做到的事情你也能做到么?来舔我。” 顾清之抬起眼看到易童的眼神,翻涌着欲望和疯狂,月光打在她身上一片洁白,像一樽圣洁的神祗而扒开外皮却看到疯癫的灵魂。顾清之咽了咽口水,双手慢慢摸上她的屁股,侧着头一点一点地吻着她。从大腿内侧一点一点地、吻到大腿根。硬茬的毛发刮到脸,痒痒的。顾清之伸出舌头分开两片蚌肉,舌尖勾引着翻出的花瓣。 “嗯~嗯啊~”酥麻的感觉从身下传来,易童忍不住轻吟。 感受到他粗糙的舌头在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在她的小穴里进进出出,舌尖勾到甬道的内壁,像被猫咪长着倒刺的舌头舔过一样痒。睡裙被他堆到腰间,易童低下头看到顾清之卖力舔着她,像是尝着什么甘露琼浆一样一脸迷醉。 不行,太奇怪了。本来只不过是想羞辱他,他这样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肯定不会放下身段帮一个被囚禁的奴隶舔阴。但他照做了,不知道是因为听到和李易然比较还是出于对她的感情,他还是舔了。舔得她身体起了反应、控制不住燥动在血液里叫嚣。不对,这不是她想要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场面。 不能沉沦。易童抬起屁股,想要停止这样危险的行为。顾清之像是看穿了她退缩的心思,眼疾手快地抓着她的双腿不许她动弹,抬起脸埋在她腿间亲吻着、轻嘬着大腿侧的嫩肉。 “嗯~嗯~”感受到他的舌尖在挑逗着蚌肉之间的小珍珠,易童爽得昂起脖子唇边泻出吟叫。蜜水不断从小穴里流出来、流到顾清之的下巴,被他舔食进肚子里。裙底下传来面红耳赤的啧啧水声,他在卖力地舔弄着、亲吻着,快感捏着神经末梢让身体变得酸软。 无法拒绝身体本能的反应, “嘶嘶~唔~啊~”易童在他舌头上、嘴里到达高潮。许久没有体验过这般灭顶的快感,力气被抽干只能瘫软地坐在顾清之身上,趴在他怀里喘气。 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空虚?激情过后,身体里像酝酿着一个黑洞;不满足,还想要更多。下面好痒,想被填满。 易童抬起头盯着顾清之的嘴唇,思量了一下,送上自己的吻。顾清之欣然接受她舌头的侵占,在他嘴里搅动着一腔情动,温柔而霸道。她的身体烫得可怕,蒸腾着身体的香气,鼻息间都是一片香甜。顾清之扯开她身上的纽扣,白色乳罩兜着一对嫩乳跳进眼里;顾清之捧起香软的奶子,把脸埋在软肉之间。“嗯~啊哈~”,像个瘾君子一样毒瘾发作深深地嗅着奶香,沿着胸前一路向上、在她胸前、脖子、耳后印下亲吻、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喘气声。 感受到他的舌头滑进乳沟里舔着,舌尖在乳晕边缘试探着;勾得身体更痒,小穴口因为空虚而不断往身体里收缩、提阴,想要被填满。 易童着急地扒拉着顾清之的裤子,“给我,顾清之我、我想要你。” 顾清之大喜过望,急哄哄地蹬掉自己的裤子,把早已蓬发的欲望释放出来。易童这边厢也迫不及待地扶着他翘起的阴茎慢慢坐下。等到柔软的甬道适应了他的形状,慢慢摆动着腰肢承欢。 顾清之任由易童做主导,她让他慢就慢、让他用力就抬腰往她花心深处顶弄;享受着她的控制,欲望在她的操控下沉沦。 热,好热。 顾清之粗长的性器在她身体里捣着,捣得她一塌糊涂;可是还不满意、还不够、还没达到那个让她爽到失禁的点。易童扶着床头、晃着腰,一对白乳颠得顾清之眼花。扒下她的乳罩,嫩红的珠子已经挺立起来,顾清之把手覆上去,指尖夹着乳间轻轻碾着。 “嗯嗯~嗯啊~”酥麻的感觉从乳尖扩散,小穴里流出更多的蜜水糊得两人的交合处一片泥泞。 即便被绞得生痛,顾清之也不愿意放开这种销魂蚀骨的感觉。倒不如说这种痛感让他爽得头皮发麻,噬虐的本性作祟让他沉迷这种痛并快乐着的交欢。一双柔软的白乳在他手里揉捏成不同的形状,易童骑在他身上一脸迷乱地摆着腰肢。汗水从她的额头滑到下巴、顺着脖子流到乳沟里,乳尖挂着一滴晶莹的汗水摇摇欲坠,也看得顾清之的理智摇摇欲坠。恶魔在身体里嘶吼,在他耳边呢喃着:“肏烂她、吸干她的血、吃掉她的肉,她就是你的了。” 胸前一痛,易童低下头看见顾清之在叼着她的奶子嘬着。 啧,又是一个没断奶的。 易童赌气地挺胸,把奶子都塞进他嘴里。 嘬啊,那么爱嘬,让你嘬个够。 嘴巴被软肉塞满,呼吸被堵住。窒息的快感像绳索一样勒得他无法动弹,而且让他更兴奋。易童感觉到他更用力地顶撞着她,顶得她失掉理智,嘴里咿咿呀呀地淫叫个不停。 两个人似是豁出去一般,疯子碰上疯子恰似天雷勾地火。从床上荒唐到地板上,易童像蛇一样缠着顾清之,绞紧他;去洗澡洗到一半又忍不住在浴缸里做起爱,把半缸水都扑腾掉;从浴室再回到床上,顾清之睁红了眼,把她压在床上冲撞着。她的身体透着粉红,身上留下一个个牙印、指痕,是他烙下的标记。蜜水、精水把她的小穴浸得绵软,进出的时候都翻出了甬道口的嫩肉。易童被撞得头顶着床头无处可逃,被撞得神志不清,只晓得抬起屁股让花穴彻底打开、想让他肏得更深,双腿盘在他的腰上被颠得脚尖乱跳。不够、还不够,要把彼此的精血都融在一起才罢休。 惠姨看看钟,都十一点了还不起来。少见啊,顾清之的作息时间很规律,周末9点前也会醒来去跑步,但今天都不见楼上有什么动静。心里有点担心,惠姨轻手轻脚地上楼敲了敲门,没有反应。等了一阵子,才大着胆子开门进去,看见地上散落着衣服、毛巾,暖气呼呼地吹着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味;往床上一瞥,便看到易童趴在顾清之身上,两个人还在沉睡着,被子只盖到腰上,裸露着上半身上斑斑点点地留下一个个红的、紫的印记。 哎哟~年轻人哦。 惠姨抿嘴偷笑,悄悄地退出房间不打扰两人的好梦。 ———————————— 首-发:yuwangshe.uk (po18 uip) 78要逃吗? 要不是听到新闻里播放说今年提前开启春运,易童都不知道原来快过年了。每天的生活都是在不断地重复着,早上起来吃完早餐就看书、午睡起来就去运动一下、晚上等顾清之下班一起吃晚饭,看电影或是拼积木,最远的地方她也只能到楼下散散步。她是彻底习惯了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身份,在有限的空间里怡然自得。而随着年味越来越近,心里也慢慢开始空荡荡。 因为老爷子的强烈要求,顾清之不得不在大年叁十回去顾家大宅住够五天,一家人过个年。但他不能带易童回去,也不愿意放她走,只好把她一个人留在金碧文华。惠姨每天都会给她带去丰盛的饭菜,让一个人过年的她不至于饿肚子。 顾清之看了看手机,已经过去叁天,和易童的聊天止于大年初一的凌晨她回复的一句“新年快乐。”给她发的红包都没有领,打电话给她也不接。心里烦躁得紧。听到厨房里传出惠姨的声音,她给易童送饭回来了。顾清之装佯去厨房倒水喝,实际是找惠姨问易童的情况。 “这两天她都吃得不多,都剩了不少菜呢,她让我别送饭过去了。”惠姨如是告知。 “她。。开心吗?” “唔。。和平常的没多大差别,都是在看书、看电影什么的。” “那她没问起我吗?”顾清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惠姨摇摇头,顿了顿似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看了看顾清之的脸色还是说出来: “只是。今天早上过去的时候,易小姐求我能不能让她回一趟家。她已经好久没看望她的舅舅了,给她两个小时就好。” 听到惠姨的话,顾清之心里不是滋味。能想象得出易童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落地窗旁,窗外的热闹、电视机里的欢笑都与她无关。整座城市都沉浸在团圆的气氛中,只有她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过着一个人的春节。直到现在,顾清之心里才因为囚禁她而感到丝丝愧疚。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放她走。现在的他们已经过上正常的生活了,他和易童的关系已经恢复到以往那般融洽了,他不想放手、不想放弃这个美梦。 “好,我知道了。惠姨你明天不用过去了。” 不理会顾海乔的吹胡子瞪眼,顾清之还是坚持提前回去金碧文华。一大早也算是尽孝配顾海乔吃完早餐才驱车回去。 推开门进屋,就看到易童窝在沙发上睡着,电视机在重放着春晚。走近看到她一脸恬静的睡颜,不过是几天没见,人已经瘦了一圈,惠姨说她没怎么吃饭,怕不是根本就没吃。 “易童、易童。”顾清之蹲在她身旁轻轻呼叫她。 “嗯?”易童睡眼朦胧地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 “回床上睡吧,别着凉了。”说着便拉起她的胳膊。 听到是顾清之的声音,易童才醒过来,下意识地抽出自己的手臂,不让他触碰。看着空落落的掌心,顾清之感觉心脏被绞紧。 不过是叁天时间没有见面、不过是放她一个人在这里过年,所以她又要推开他了吗? 打开冰箱,看到都堆满了剩菜剩饭,果然她没有吃什么东西。顾清之想要责怪她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转过头看到她神色疲惫地窝在沙发上发呆又不忍心。给她切了点水果,放到她腿上,顾清之蹲在她面前轻声细语地问: “今天想吃什么?” 易童摇摇头,叉起一块苹果慢慢嚼着。 “后天我们去看望你舅舅吧,他喜欢吃什么?我早点去准备。” 他实在是不想让两个人的关系又回到冰点,只好用这样的方式来哄回她。听到他说可以去看望舅舅,易童原本浑浊的眼神变得清明。 “好。” 易童说易学铭对吃的不挑,不用特意买什么,顾清之还是买了许多进口的樱桃、草莓,还有一袋又一袋的补品,载着易童出发。原本以为会是回易学铭的家,但看到顾清之开车进医院的时候,易童慌了。 “为什是来这里?” “你舅舅他身体不太好,所以就在医院住了一阵子了。” 易童已经慌乱到无法思考,只能跟着顾清之来到一间独立病房前。打开门看到易学铭正半躺在床上看书,抬起头看到是易童,笑眯眯地打招呼:“童童,来啦。” 易童赶忙上前,坐在易学铭身边满脸担忧地看看他, “舅舅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哎,老毛病了。现在好多了。”易学铭不以为然地笑笑,看到易童身后的顾清之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在易童的追问下,才知道她去滨城后,易学铭的身体健康突然恶化,虽然易童把房子卖掉后给了他一大笔钱,但治病是一个无底洞,最后都花完;因为没有钱只能保守治疗吊着命。那时候的顾清之还在怀疑易童手里有对他的不利证据,让杨嘉去调查易童是不是隐瞒着什么,调查到易学铭身上才知道他现在的病情变得严重,易学铭有高血压和动脉硬化,如果不及时治疗分分钟会丧命。在易萱萱的葬礼上,顾清之第一次见到易学铭,那时候他的身姿还是挺拔的,而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佝偻着腰,穿着病号服慢慢地在医院里走着,手里拎着一个红色塑料袋装着一把葱、两个鸡蛋。顾清之感觉心里像是有一颗石子硌得难受。他报复易童这件事引起的蝴蝶效应连累了一个无辜的人。他让杨嘉联系了易学铭的主治医生,帮他转去市里最好的医院治病;以杨嘉的名义去资助他的医药费。后来偶的机会下,易学铭才知道真正资助他的人是顾清之,就是那个在易萱萱的葬礼上羞辱易童的那个金主,易学铭当即离开医院不接受治疗。后来顾清之找上门,他说宁愿死在家里也不要接受顾清之的帮助,顾清之悠悠问他是想要他亲爱的外甥女来帮他吗?易童好不容易开始新的生活他还是想做一个累赘?问得易学铭哑口无言,只能回去医院,等治好病再想办法把钱还给顾清之。 当然,易学铭没有把他离开医院顾清之上门质问他的事情告诉易童。不想让她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易童垂下眼睛看着易学铭瘦骨嶙峋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责怪顾清之吗?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搞到现在这样的局面;而另外一方面他又慷慨地帮助易学铭治病,如果没有他凭她现在的处境易学铭只能回家等死。所以,绕来绕去也终究绕不过要臣服于他、做他的笼中雀的事实。易童勾勾嘴角,没有人看到她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在病房里和易学铭有的没的聊了很久,顾清之就在一旁坐着,听着他们俩聊起过去的趣事,终于看到易童的脸露出笑来,他也不忍心打扰到他们。直到医生进门要帮易学铭做检查,易童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临走前她也不敢和易学铭说什么时候再开看他,都不知道她哪天才等到顾清之的施舍让她出门放风。 在车上,易童闭上眼睛休息。顾清之时不时打量她,看不透她的情绪和心事。 “易童。” 听到顾清之叫自己的名字,易童“嗯”了一声。 “下次你想什么时候看望舅舅就和惠姨说一声。” 易童睁开眼看着前方,道了声:“谢谢你。” 语气客气而疏离,顾清之心里并不好受。他究竟做错了哪一步?为什么现在易童又对他不理不睬了?是怪他过年把她一个人晾在金碧文华吗?但他都提前赶回来陪她了,昨天还和她出门逛街、去逛超市,她还逛得挺起劲的,把超市每个货架都逛了遍。 “易童。” “嗯?” “下周袁老生日,我们一起去祝寿吧。” 袁老是传媒圈里的老前辈,带过不少优秀的媒体人。在易童读大学的时候,袁老还在她们学校开了课,易童上了一年的课程。毕业后,兜兜转转去做制作人,也有幸和袁老合作个几个节目。顾清之也跟着袁老工作了一段时间,袁老还是他一个编剧工作室的顾问。所以袁老的70大寿,易童怎么也得跟顾清之去一趟。 “好。” 袁老的生日在他郊区的别墅举办,来的都是传媒圈有头有脸的人。这是易童回来后,第一次参加这么多人的聚会。许是自己的资历还不够,在现场认识的人没几个,倒不是易童不认识他们,而是这些大佬们都是圈子顶顶好的人物,易童自然不敢上前装熟;她只好去自助茶点区边吃着点心,等顾清之应酬完。 不得不说,顾清之真是瞩目啊。站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见他高挑的身材、挺拔的身姿。灯光打在他深邃的五官上,光影尤趁得他线条锋利。哪怕在场的都是比他资历深许多的前辈,但他一点都不怵,和他们谈笑风生自信满满;而谁又能想到眼前这么一个衣冠楚楚的人其实是披着一张俊美人皮的恶魔。 “易童?” 听到熟悉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易童转过身看到是赵蕊。终于,等到一个熟悉的人!我的机会来了吗? “蕊姐。。”易童才开口,就看到赵蕊身后的不远处顾清之也看过来,他也看到赵蕊了。心脏砰砰跳动着不安,他在担心易童会向赵蕊求救,让站在他身旁的杨嘉过去阻止。 眼看顾清之和杨嘉耳语了几句,很快就穿过人群来到跟前,她不能错失这个机会,一把抢过赵蕊手中的手机,摁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又塞回给赵蕊。这么紧急的情况她不能想太久,也不是担心她的手机会不会被监听的时候,总之先把自己的联系方式放出去下一步再说。 “蕊姐,这是我的电话。”易童压低声音匆匆说了一句。 赵蕊被易童惊慌的表现搞得摸不着头脑,正向问她怎么了?什么时候回来杨嘉已经站在她身旁和她打招呼: “赵总您好。” “哦哦,杨秘书你好。” “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断两位的交谈,顾先生想和易小姐聊几句,烦请易小姐移步。” “好,我知道了。”易童不能拒绝,不能打草惊蛇,只能跟着杨嘉回到顾清之身边。 一整天易童都得跟着顾清之,哪怕上洗手间也有女侍应跟着。看来是不想她和赵蕊接触,顾清之已经开始怀疑她想逃了。那她更不能慌张、不能着急。反正她已经把电话给了赵蕊。一开始,顾清之的确怀疑易童是不是想联系赵蕊要逃跑。甚至还试探她,借口上洗手间留她一个人在会场,暗中观察她的行动,但她都没有去找赵蕊,渐渐也就放松了警惕。 生日会结束,顾清之和易童正想离开大门,袁老在楼梯口却叫住顾清之留步再聊两句,顾清之让易童先出去在车旁等他,便转身上楼。 顾清之的车就停在大门对面的马路边,易童正想走过去,包里的手机在嗡嗡震动,掏出来看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谁?会是谁打进来?是赵蕊吗?这个电话有被监听吗?我要怎么说才能让蕊姐知道我的情况而又不引起监听人的怀疑?易童脑子里飞快运转着。 易童按捺着狂跳的心脏,摁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你好?” “童童,是我。” 电话里传来李易然的声音,易童感觉呼吸一下子被掐住。 79是不是打断腿你就不会跑? “童童,我看到你了。现在看向你的右手边,往前走大概50米,你会看到一辆白色的、没有车牌的小轿车、打着双闪。” 李易然在电话里一步一步地指引着。易童按照指示往右边走,果然看到一辆没有车牌的车在打着双闪。 砰砰——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捏着手机的手心都出汗。 “童童,像这样淡定地走过来,不要着急。” 所以,李易然在那辆车子里?他回来了?他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心脏跳得更快。 砰砰——砰砰—— 所以我是能逃走了吗?我能吗?我可以做到吗? 易童极力保持着平稳的步调走到那辆车旁,车窗被摇下来。 “易童!!!” 听到有人喊自己,易童转过头,看见顾清之站在大门口盯着她,像一头准备暴起的狮子一样,随时扑上来咬断她的喉咙。 “回来!!”顾清之沉着脸,向她伸出手。 我要逃吗?我要上车吗?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吗?如果我上车顾清之会报复舅舅吗? 易童脑子里乱成一团麻,面对近在咫尺的机会她竟然踟蹰了。 不可以,我不能走,我不能连累舅舅。对不起。对不起,李易然。 “易童!快上车!”李易然在车里大喊。 神使鬼差地,易童却把手放在门把上。 “易童!!!回来!!” 听到顾清之的暴吼,他正在拨开人群向自己这边冲来,慌张之下易童拉开了车门,坐上车那一刻,李易然猛踩油门打转方向盘冲出马路中间扬长而去。 坐在椅子上的易童惊魂未定,手都是哆嗦的,连安全带都是扣了几次才扣上。 “易然,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 “蕊姐打电话给我了。她说在会场碰见你,感觉你的状况不对劲,但她又不能打草惊蛇怕是会耽误到你的计划所以就打电话给我让我带你走。” 事情也确实是和李易然说的没差。赵蕊看到易童不停地偷瞄着她的身后似乎在提防着什么人,还那么慌乱地抢过她的手机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而后杨嘉带走她,她就一直跟在顾清之身边。那时候赵蕊就纳闷了,他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终于碰到她落单的时候,赵蕊走过去正想问问她怎么回事。易童却盯着她,用微不可见的幅度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过来。赵蕊心里猜得个七七八八,估计是顾清之用了什么理由来威胁易童困住她,易童不敢违抗。赵蕊心里着急得很,现场又没有什么人能帮到易童,而自己又不能做什么,她只好打电话给李易然,和他简单地说了情况,便把易童的电话给他,求他帮帮忙。 然后,李易然就来了。 听完李易然的话,易童心里暖暖的。他还是在乎自己,义无反顾地来拯救自己,也很感激赵蕊的敏锐看出她的不对劲去找人帮她。 “你。。爸爸没送你走?” 李易然摇摇头,“他禁锢不了我的。”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去换车躲一阵子办好你的身份证护照,然后我们就出国。” “可是我舅舅他。。” “不用担心,蕊姐那边会保护好你舅舅的。” 李易然挂了电话后,也是想到易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或事情被顾清之抓在手里让她不能逃,易萱萱不在了,那些不利的证据都给顾清之拿走,所以还有什么?其他的亲人?就想到了她的舅舅易学铭,当即托朋友的关系去打听易学铭的消息,知道他现在在市里最好的医院治病,而顾清之是他的资助人。果然。李易然又打电话回给赵蕊和她说了这么一件事。赵蕊马上答应下来她会安排好易学铭的事情,让他赶紧带易童离开。 知道舅舅会被安置好,易童提着的心才缓下来。但现实是没有给她高兴的时间太多,很快就听到一阵跑车轰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通过后视镜看到顾清之开着他的车追上来。易童的心再一次被提上嗓子眼。李易然也看到了,沉着地踩大油门。 山间路上开展了生死时速的追赶。易童被惯力箍在座椅上动弹不得,瞥了一眼仪表盘,李易然已经飙到110码,在那么多转弯、下坡的路上依然没有减速,速度之快窗外的景色已经是流线状。而顾清之也是疯了一样紧咬不放。发动机的轰鸣声轰炸着耳膜;易童紧紧地捏着车窗把手,心脏跳得都不似正常的速率。 然而,李易然的车再是怎么高配也敌不过顾清之从短短几秒从0加速到百米的超跑,顾清之很快就追上来,要逼停他们。李易然不为所动,猛打方向盘躲开,车轮和地面摩擦发出指甲刮黑板般让人牙酸的声音。顾清之已经失去理智,怒火要把他烧尽,全然不顾叁个人的性命开始癫狂地加速不断撞他们的车尾。 易童吓得尖叫,被冲击力往前撞,幸好有安全带绑着不至于撞上玻璃。李易然在短暂的停顿后又一脚油门下去飙速。而顾清之已经失心疯,也加大油门往上追赶撞击李易然的车尾。 疯了,都疯掉了。 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易童抢回来。 养不熟的白眼狼,易童你是不是要我把你的腿给打断你才不会逃跑?嗯?你是想要我用铁链把你锁上才行是吗? 愤恨、委屈、不甘、偏执。这些念头像星火一样点燃了身体里的恶魔,从喷着热火的地狱之门里爬出来要把一起烧成灰。烧吧,燃烧吧。把他和易童都烧尽,骨灰混在一起这样永远就分不开了。 砰!! 一声巨响,李易然的车因为加速失控铲上路肩,正要冲下悬崖。电光火石间,李易然打转方向盘;车体打转了好几圈才在马路上停下。安全气囊弹出把两人固在座位上才不至于遭到更大的伤害,但李易然此前磕在方向盘上,已经撞得一头血。 “易然!易然!” “嗯。”意识开始模糊,李易然听到易童叫自己的名字,还是奋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易童解开安全带正向他挤过来。 她的时间不多了,从后视镜里看到顾清之被撞停后很快就缓过来,正要下车上来抓她。 “易然,你听好。”易童颤抖着手捧起他的脸,“去福桂园我家对上的信箱后有一个u盘你去拿。” “嗯。”李易然努力地点点头。 车门猛地被拉开,顾清之钻入车里抓住易童的衣领,用蛮力把她扯出车厢。 “放开我!!顾清之你这个疯子!!”易童推搡着他的胸膛,“你怎么不去死?” 易童气得睁圆了眼,瞪着他。作为导致这场车祸的元凶,顾清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额头也被撞破皮,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从额头流到下巴,尤衬得他是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一样狰狞。顾清之垂下眼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用不容置疑的力量把她拽走。杨嘉和保镖已经开着车赶到,顾清之扬了扬下巴让杨嘉去处理李易然,然后拽着易童上了他开来的车离开。在车上易童还在闹腾,甚至想从后座爬到驾驶位抢方向盘,被顾清之一把拽回压倒在后座上,冷冷地说: “你要是不想李易然曝尸山头就给我安静地呆着。” 被拿捏着软肋,易童瞬间就蔫了;放弃挣扎推开顾清之坐在角落里生闷气。 保镖载着他们去了一趟私人医院检查,所幸无大碍;经过简单的消毒包扎,保镖把两人送回金碧文华。顾清之的手劲特别大,像铁钳一样死死抓住易童的胳膊不许她远离半步。直到进去屋子里才松开,易童还想在门关上前一秒冲门逃离,却被顾清之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胳膊甩到墙上欺身压着她。 “你滚开啊!!” 挡不住易童的拳打脚踢,踢到他的小腿骨、巴掌甩到他脸上,疯狂拿他出气;却也逃不开压在身上的重量。 顾清之被打得一肚子闷气,一时情绪失控伸出手掐紧易童的脖子。一时忘了力度,掐得易童睁大眼睛张开嘴嘶嘶地倒吸着气。看到易童脸上憋得青紫,顾清之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手;连忙接着瘫软的易童,紧紧地抱在怀里。差一点就掐死失而复得的宝物,顾清之害怕得心脏砰砰跳。 幸好,幸好醒得快。顾清之心有余悸。 易童无力推开他,在他怀里难受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顾清之这只疯狗,是想杀死我吗? 想起刚才他那副狠戾阴狞的模样,易童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顾清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看着她单薄的背心里不是滋味。所以过去那些相处的时间都不过是一个美梦?所以易童由始至终都没有接受过他?和他亲热、和他亲昵也只是演戏。假的,一切友好相处的景象都是假的。说不定每晚半夜她醒来发现躺在身旁的是他,都恨不能用枕头闷死他吧。但他还是无法接受现实,为什么她能忍耐那么久?她能假装那么久?他们也是经历了不少愉快的时光;他们一起去游乐园、去旅行,她还当着众人的面宣示对他的主权、更别说日常一起看电影、拼积木、做饭;后来的她也让他进入她的身体,享受着性爱的欢愉;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吗?是该夸赞她的演技好还是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顾清之难受得要命,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捏着,要把他的血都攥出来。但他也好恨,恨易童的无情、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做什么都得不到她的爱,那究竟要怎么做呢?石头都能被捂热,只有易童的心始终是冰冷的,她的温柔、体贴、快乐都是给李易然的。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他有哪点比不上李易然,过去做错的那些事情他已经竭力地去补救了,他做那么多都比不上李易然轻飘飘的一句“跟我走”,她倒是头也不回地跟李易然走了,那他呢?她有想过他吗? “易童,你为什么要骗我?”顾清之垂下头,用额头抵住她的后背,听到她的心跳声砰砰地跳动。他想知道隔着皮肉下这颗跳动的器官里是否有他的一个落脚的角落。 易童没有回答他,喘顺了气便推开他,自顾自地上楼进去书房把门反锁上。 顾清之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跪在地上,仿佛怀里还抱着易童。而现实是,窗外的冷风灌进来,吹得他心也是冷透。灯光打在身上,把影子都拉长。在偌大而安静的房子里,孤零零的影子映射在地上,温暖昏黄的灯也照不亮心里的悲凉。 80都是婊子你立什么牌坊 一切又回到最初的模样。 估摸着被拆穿了真面目,易童也懒得装下去,对顾清之不闻不问,尽量避免和他同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实在是躲不过就对他视若无睹。而顾清之也习惯了她的冷眼相待,无视他也好恨他也罢,他就是疯了;他不要放易童走,这辈子她哪都去不了只能待在他身边。 易童被禁足,连楼下的花园都不能去;手机也被没收;整天就困在百多平米的牢笼里生活。她和顾清之像是两头困兽,都在熬着谁先投降。 首先是顾清之让步,又开始参考着她写给李易然那100件要打卡的事情,给她买了一直都想玩的游戏机和游戏,还给她换了烤箱和面包机。易童翻出那本小本子,把饼罐里的饼干都倒出来,点了一把火把小本子烧成灰烬。那是她和李易然要完成的事情,顾清之他这个替代品不配。顾清之看到阳台被烧黑的饼罐,没说什么;日子还是如常地过,反正来日方长他相信易童终会有妥协的一天。 时间不知不觉地溜走,在春日最后一个粉花盛开的日子,杨世航迎娶了张颜恩。在市里的奢侈酒店举办了婚礼。顾清之带着易童出席,他们都不知道易童曾经跟李易然逃跑的事情,而易童在外也给足了顾清之面子,和他就像是一对普通情侣一样示人。 顾清之和易童坐在台下,看着张颜恩挽着她爸爸的手向杨世航走去,两人都有点恍惚。易童在想,如果没有顾清之那她是不是也能像这样和李易然迈入婚姻的殿堂。而顾清之在想,如果此刻站在台上的是他和易童该多好,能想象出易童穿着白婚纱的样子有多美。两个人都把自己代进了角色,不过她的新郎不是他,而他一厢情愿地以为她会是他的新娘。 或许杨世航的结婚给了顾清之十分震撼的冲击。易童没想到那么快他就跟自己求婚。看着他手里托着的红丝绒小方盒,承托着一枚众星拱月的流光钻戒,易童不屑地勾勾嘴角。 “你是有多自信才会觉得我会嫁给你?” “嫁给我,易童。” “你是觉得凭着一纸婚书就能把我绑在你身边吗?别天真了,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逃,逃到天涯海角你永远都找不的地方。” “你逃不掉的,易童你只能嫁给我。” “哦?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民政局搬来然后摁着我的头逼我签名了。” “下个星期,我帮你舅舅约了专家做手术,这个手术能不能开展就看你了。”顾清之完全没有被易童的挑衅惹毛,他有的是她的软肋所以她逃不掉,她在他的面前再怎么张牙舞爪,也不过是一只小猫咪的分量。他就是那么无耻、卑鄙,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顽劣。 “呵,顾清之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你除了威胁我你还会干什么?”易童被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发脾气,恶心的感觉在胃里翻滚着;忍着强烈的反胃,易童怒极反笑地嘲讽着。“再说了,顾海乔会同意你娶我么?你的亲亲大家庭会接纳我么?” 不得不说,易童的话说到点上了,而顾清之也确实和顾海乔和董杏说他要娶易童遭到了激烈的反对,当然最主要的反对者还是顾海乔,他和顾清之大吵了一顿,顾清之差点又把房子给砸了,眼看董杏的血压为了父子俩又要飙升才罢休。顾海乔最后扬言要是他敢娶就断绝父子关系,让顾清之从乔信国际滚蛋不配做他的接班人。不欢而散后,顾清之才想着先斩后奏;等他和易童领证了再说。 “结婚是我们俩的事情,和他们无关。”顾清之自知理亏,只能为自己找借口。 易童不屑地用鼻子哼出一声冷笑,转身上楼睡觉,看着顾清之这张假装深情的脸就恶心得想吐。戒指终究还是没有送出去,可他仍是不死心。 这是一场不被祝福、不被允许的结合,但顾清之空有一腔孤勇要在这条路上走到底。 就在董杏生日那天,顾清之没有打招呼就带易童回去董杏的疗养小别墅里。不像顾海乔,董杏是位心性仁慈的妇人,她也拎得清易童遭遇的悲剧都是从顾海乔开始的,所以她通过报复顾清之来报复他们家这些事从不觉得奇怪,但这不代表她会接纳易童,毕竟她是害得自己最爱的小儿子失魂落魄、差点就要坐牢的人,她也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很自私,毕竟她首先是一个母亲自然护犊心切。 看到易童从顾清之的车上下来,董杏一下子表情有点尴尬;而看到顾清之那么主动牵起她的手,看他那个眼里只有情人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也不好说什么,现在的顾清之正是被感情冲昏头的时候,说什么也听不进去的了,以后她想办法让他放弃易童就得了。董杏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欢迎他们的到来。顾海乔因为要去谈生意,赶不回来;所以就是顾真言一家叁口还有顾齐予、黎芮两夫妇来一起庆祝。看到易童他们都心宣不照,看来这个弟弟真是铁了心要娶一个差点害死他的女人。 饭桌上洋溢着诡异的和谐气氛,大家都避而不谈易童的事情。而顾齐予首先忍不住,支走顾真言的女儿后才慢悠悠地和易童算账。 “易小姐,看着脸熟啊,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易童也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顾齐予,这明明是他们第一次正式会面、接触,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他就没给过好脸色她看。 “是吗?我不记得了。”易童垂下眼睛切着牛排,一个正眼都不给。 “易小姐和清之认识多久了?” “不记得了,很多年了吧。” “两位感情真是好啊。我可听说易小姐对我这个弟弟真是爱得深沉,即便他都结婚了也是爱不释手呢。” “顾齐予你就不能闭嘴吃饭?”顾清之抬起眼看了顾齐予一眼,眼神锐利。 “怎么?两位害羞了?就不许我说?” 被弟弟直呼其名的顾齐予心里也是窝火。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有什么资格对哥哥如此无礼。从小到大,顾齐予都看不起这个弟弟,头脑没他聪明却还是得到顾海乔和董杏的宠爱;旁人看来顾海乔对顾清之十分严厉,但只有他知道顾海乔对顾清之是特别关爱的。有一次顾海乔用藤条抽完顾清之后就回书房处理工作,顾齐予经过书房的时候看到门没被关上,透过门缝看到顾海乔一脸紧张地问顾清之的伤势如何,叮嘱医生要好好治疗。那一刻他就知道,顾海乔的爱只是不善言语。而顾齐予自己呢?因为聪明打小学习就没让家里担心过,而这样也导致了他考满分、赢得第一名是理所当然的。哪怕自己成绩再好,顾海乔也只是夸赞一句自己,让自己不要掉以轻心保持现在的成绩。顾齐予也想过报复,故意考砸;而顾海乔也只是淡淡地让他自己看着办,顾家不需要蠢材。凭什么?凭什么顾清之考得一塌糊涂他都不在意,还花大价钱给顾清之请顶尖的家教;凭什么顾清之在田径赛跑后拿了校第一名,他出去谈生意逢人就夸这个小儿子运动神经能比得上市队的运动员。更别说,后来顾清之越来越反骨,一直和他唱反调、各种闯祸,但他都包庇下来了。凭什么这个愚蠢的弟弟就能成为家里的珍宝?顾海乔、董杏、顾真言,全世界都围着他转。而现在,他要娶一个差点就害得顾家家破人亡的女人,其他人都好像默许了;把易童这个罪人带回家吃饭也不反对,还在饭桌上聊得那么开心。妒嫉、不忿在顾齐予心里燃烧着,看着他们笑意盈盈的丑陋模样就像火油一样,一点一点地加在怒火上,要把他燃烧尽。 看到易童和顾清之不搭理自己,顾齐予更生气,仿佛只有他是一个小丑在跳脚。 顾齐予冷笑一声,“我说易小姐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我是看过你的大片。”说着就拿起手机翻出了易童舔大丹狗的生殖器那张照片,向众人展示着。 砰! 顾清之把刀叉都甩掉,越过桌子一把抓住顾齐予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清之住手!!!” 顾真言和董杏慌乱地大吼,拉开两个人。要不是她们及时阻止,顾清之的拳头就要打爆顾齐予的眼睛了。 顾清之和顾齐予两个人被摁回椅子上,两个人像杀红眼的狮子一样喘着气对峙着,随时越过桌子暴起。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亲爱的弟弟你竟然喜欢那么不检点的女人?现在的年轻人噢,真是不堪入目。”顾齐予不折不挠地挑衅着。 “呕。”一直沉默的易童忍不住发出一声干呕。 恶心,今天这顿饭直让她觉得恶心。牛排的味道、黄油的味道、电视机的响声、每个人的说话声一切一切都让她觉得恶心。 “都是婊子你立什么牌坊呢,顾齐予。” 易童慢慢地说着,抬起眼地瞥了一眼顾齐予,眼神之锐利,像冰锥一样要把顾齐予刺出一个窟窿。“你老婆知道你有两部手机,一部专门约炮的吗?说来我也挺佩服你们两夫妇的,恩爱如宾装得跟真的一样。”说罢,易童放下刀叉,对着顾齐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你、你说什么?”黎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我说,你老公有一部手机专门是用来约炮的,你知道吗?”易童笑眯眯地一字一句地重复。 “易童你他妈别含血喷人!!” 顾齐予忍不住这番羞辱暴起想揍易童,顾清之马上挡在易童面前。顾真言和董杏还在冲击中没缓过来,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消化着接二连叁的震撼。 “怎么?我说错了吗?”易童歪头一脸无辜,“那你敢不敢从你右边的口袋掏出那台手机,打开让大家看看你的微信通讯表里是不是都是你的姘头呀?说来,你也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蠢不设置密码呢?分明就是想让人看到你不堪的一面嘛。噢~bytheway,你发给茜宝那张鸡吧照角度不错哦,你的亲亲茜宝作为回礼给你发了逼照了呢;还有果味的番茄酱约你今晚去rc酒店的1708房。” “你偷看我的手机?”被易童面不改色地拆穿伪君子模样的顾齐予气上头,情急之下承认了自己的不堪。 “哎哟~这不承认了吗?”易童哧哧笑出声。 “易童,够了!”看到黎芮一脸煞白,顾清之呵斥着易童。 “怎么啦?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和你的哥哥感情那么好呀?”易童把下巴搭在顾清之的肩头,嘟起嘴委屈巴巴的。“我也没有偷看他的手机呀,是他自己那么蠢把手机乱放,而我不过是刚好看到而已。” 砰! 黎芮脸色发青,猛地站起来把椅子都踢倒,踉踉跄跄地从桌边逃开。顾齐予顾不得和易童计较,赶忙起来去追。 董杏气得浑身颤抖,今天她生日还真是收获了两份意想不到的礼物呢,先是知道顾清之要娶一个生活不检点的女人,后是知道顾齐予竟然出轨嫖娼。但她还是极力地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哆哆嗦嗦地下了逐客令:“易小姐,可以请你离开吗?这里不欢迎你。” “没问题,今天您是寿星都听您的。顾先生,我可以先离开吧?”易童站起来笑眯眯地看着顾清之。 顾清之又怎么会放易童一个人离开。 “妈,我们先走了。”说罢就拉着易童离开。 出了门,易童马上黑下脸,甩掉顾清之的手,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她也不必装什么恩爱;自顾自地坐在车后座,把顾清之当司机。 ————————————— 快完结了。害,有点不舍 首-发:yuwangshe.uk (po18 uip) 81那是‘我们’的孩子 “顾先生、易小姐,回来啦。”惠姨看到门被推开,笑着打招呼。 易童对惠姨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看到他们俩都黑着脸,就知道又吵架了。现在的年轻人火气真是旺盛,惠姨摇摇头返回厨房继续煲汤。 一路上易童都没有说话,也不打算解释。顾清之憋了一肚子火,但又不敢发作。要论起事实,也是顾齐予先不厚道挑起的战争。看着她一言不发正要上楼,顾清之憋屈得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许她离开。 “有事?”易童站在台阶上冷冷地俯视着顾清之。 冰冷的眼神刺得顾清之心里一个两个窟窿。 “你今天不应该和顾齐予计较的。”顾清之轻轻地说着。 “你是怪我咯?” “我不是怪你。你不给面子顾齐予也给我嫂子一个面子好吗?她也没得罪你。她没经历过什么大苦大难,而且她好不容易怀孕了,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哦?疯狗撒尿撒到头上了,还要张嘴接吗?我可没你那么贱。”易童无情地吐出一句伤人的话,想抽出自己的手发现他加大了力度攥紧。 “易童你他妈就不能好好说话?”顾清之皱起眉头,被她的语气惹毛。 “又不是我的嫂子我干嘛给她面子,要怪就怪她老公管不住裤裆里的鸡吧。我发现你们家的男人都是那么贱哦,顾海乔顾齐予还有顾清之你,都是吃女人不吐骨头的贱人。”易童嘴里不停地嘲讽着。 “你!!”顾清之被气噎。 “你们不要吵了!!!”惠姨听不过去,气呼呼地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还不忘端了一碗汤。“顾先生、易小姐,你们就不要吵架了好吗?”真是为这两个人操碎了心。 她实在搞不懂以前两个人还好好的,参加完袁老的聚会后带着一身伤回来后一切都变了。易童又开始不待见顾清之,而且还不断伤害自己,每天就只吃一点点跟绝食的程度不相上下,眼看整个人都瘦了一轮。平复好心情,惠姨把汤碗端到易童面前,哄着: “来,易小姐喝下这碗红枣鸡汤补补身体吧。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连大姨妈都不来咯。” 香甜的味道钻入鼻腔里,易童忍不住反胃干呕了一声,连忙摆手拒绝:“不要。” 顾清之听出了不对劲,加上易童这阵子一直在反胃的表现,会是他期待的那样吗?按捺着砰砰直跳的心脏,顾清之攥着易童的胳膊把她拉走。 “你放开我!”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易童扭着胳膊想挣脱他的钳制。 “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顾清之不理会易童的反抗,半拖半拽地把她拖去医院妇科。 “易小姐,恭喜你怀孕了。” 医生的话无疑是平地一声雷把易童炸懵。 “易童!你怀孕了!我要做爸爸了!!”看着b超上的细小阴影,顾清之开心得跟个小孩一样,紧紧攥着易童的手。 而易童还没反应过来。 怀孕了?怎么可能。每天她都在吃避孕药怎么可能会怀孕!! “不可能、不可能的”易童喃喃自语。 “头叁个月胚胎正处于比较危险的时期,这段时间要多休息避免情绪的大起大落,注意营养摄入。易小姐你现在的体脂是偏瘦的这样对宝宝还有你都不好呀。” 医生事无巨细地叮嘱着,只有顾清之认真地听着,而易童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这个庸医在说什么屁话。易童盯着医生开开合合的嘴唇,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不可能!”易童突然大喊了一声,吓了顾清之和医生一跳。“医生你一定是检查错了,我一直都有吃避孕药怎么会怀孕!” 看来这位女士好像并不是那么期待新生命的到来呀,反倒是男士却十分雀跃。医生有点尴尬地推推眼镜,“这。。就有点奇怪了。”她也解释不了这个现象,毕竟她不知道易童吃的是什么避孕药,又或是她吃的真是避孕药吗? “不可能,不可能的。”易童魔怔一样只会重复着这句话。 “谢谢医生,我们会注意的。”顾清之怕易童会失控,赶紧拉着她回家。 回到金碧文华,易童像疯一样翻箱倒柜把避孕药都找出来,左看右看都没看出什么异样,这和她一直以来吃的避孕药没差啊。抢过顾清之的手机扫描盒子上的二维码,看到弹出一个乱码的网站的那一刻,易童的心彻底凉透。她吃的药是假的,所以她的怀孕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换成了假药?谁换的?惠姨吗?谁让她换的? “是你把我的药换掉的?”易童转过身,一脸阴桀地盯着跟在她身后顾清之。 “对。是我把你的药换成了维生素b。”顾清之直接承认。 “为什么?凭什么?” “易童,我想和你重新开始。我想你嫁给我,我们一起养育宝宝。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放你妈的屁!你不是有弱精症吗?你生个蛋呢?” “我说过了,我去治病了,我一直都在治病。”顾清之向前一步,想把易童揽入怀。 “滚开!!” 易童用力推开他,转身冲向桌边,狠狠地用肚子撞上桌角,想要把肚子里的生命给扼杀掉。 “你疯了吗?!”顾清之被易童的疯劲吓坏,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抱着易童,用手护住她的肚子。 而易童是彻底失去理智,连同顾清之的手一起不要命似的地往桌角撞去,撞得顾清之的手背一片淤红。 顾清之咬着牙关把易童拖离桌子,死死地抱着她没松开过手。一下子的爆发,让易童后续没有力气挣脱出他的怀抱,只能靠着他的手臂嘶嘶喘气。 两人像静谧的雕塑一样维持着胸膛贴后背的拥抱姿势,平复着劫后余生的心情。易童是他拼死也要拥有、哪怕被他灼伤的月桂女神;而对于易童来说,身后的人则是来自地狱的撒旦,在她身上捆上了不能逃离的铁索。 许久,易童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尽是绝望: “顾清之,你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吗?” 她的话依然那么伤人,但现在他已经有了誓死也要保护的力量。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易童,那是‘我们’的孩子。” “你他妈有病吧?” 易童从顾清之的怀里挣脱出来,想要推开他却一把被他拽进怀里。 是,你说得对,他真是有病。而易童就是他最好的解药。 “把孩子生下来。” 他受够了,这次他不能放弃。从小到大,他都不曾拥有过自己想要的。兴趣爱好班不是自己选的、上什么学校不是自己选的、念什么专业也不是自己选的、做什么工作都是家人安排好、甚至连结婚对象都不是自己爱的人。他的人生从生下来就已经被操控、被安排;这种人生有什么意思?他仿佛是一头被关在马戏团笼子里的狮子,在顾海乔的命令下表演出“完美的人生”。所以他拼了命反抗;顾海乔让他向东他偏向西;让他专一他便滥情;让他有追求他就做个纨绔二世祖;反正不还是有一个优秀的哥哥和姐姐吗?顾家有他们俩就已经足够了,他就心安理得地做个废物,反正没有人在乎过他的感受。而易童的出现是一个变数、一个例外;没有人把他当作一个独立的人,只有易童还视他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他犹记得一次他和顾海乔闹掰,什么都不管不顾丢下工作扔下一个烂摊子失联了半个月,后来终于冷静下来发现追着他的依然是责怪,怪他不懂事、怪他没有责任心。回到金碧文华易童第一句话就是心疼地捧着他的脸怪嗔:“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原来还是有人关心他的。与其说是他选择了易童,倒不如说是她选择了他。她成为解放牢笼的钥匙、是他能够喘一口气的港湾。 “你他妈真的是有病!”易童推搡着他的胸膛,想要推开这座让她生不如死的牢笼。“放开我!” “生下来!把孩子生下来我就放你走!” 毫无疑问地,顾清之的话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对于深陷泥沼多时的易童来说无疑是出逃的唯一希望。她终于可以走了,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只需要忍受十个月就能走了。但真的能走吗?顾清之这个小人不是没试过出尔反尔,易童深有体会,所以他的话能相信吗?可转眼想想,现在信不信也不由得她了,眼前只有唯一一个希望存在的可能,难道不试一试吗?但想到肚子里怀着他的种,胃里就忍不住翻涌着恶心。她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但她就有余罪了吗?顾清之有在乎过她的感受吗? 易童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这也的确是顾清之一个援兵之计。看到易童这个情绪失控的状态,他很害怕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伤害孩子的事情;而他又不可能24小时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他是不会放手的,易童即便是死也是他的鬼。当下只有安抚好她的情绪,给她一个自由的承诺让她有活下去的念头不要做傻事。至于未来,等未来再说吧。说不定在怀孕、分娩这段时间,激发了她的母爱让她为了孩子留下来呢?没错,他就是那么自私、那么缺德;由始至终他都没承认过自己是个好人。他做不到那么无私奉献慷慨大方,他要的东西和人就一定要抓在手。给易童自由?像李易然那样?李易然就是给易童太多自由才那么患得患失、遭受李国平的棒打鸳鸯;而他根本就不在乎顾海乔断绝关系、赶出家门的威胁;他早就不想做一只提线木偶了。 易童也没有精力去考究顾清之的话是真的还是骗她的;她已经被孕吐折磨得不成人样。也听说过很多孕妇都会经历这个阶段,但她没想到自己的反应那么大。严重到想吃什么都是随机出现的,前一秒还想吃番茄肉酱意面,等惠姨做好了,闻到那股酸甜的味道已不再是新鲜的果香,而是在下水道里发酵了一个星期的死老鼠,胃里不断翻涌着恶心的感觉,冲到厕所里抱着马桶狂吐。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吃什么,倒是觉得对不起惠姨一天到晚都在揣摩她的口味变着法子来做营养丰富的孕妇餐,她也尝试过逼自己吃下,甚至只是匆忙嚼两下赶在反胃之前就吞进肚子里。只是身体是骗不了人的,她所有吞进肚子里的侥幸都悉数从胃到食道到喉咙沿路返回,冲进马桶里。 “惠姨,对不起。”虽然她恨顾清之,但是惠姨这个悉心照顾她的老好人她实在是怪责不起她。今天惠姨又给她做了丰盛的午餐,但她吃了两口又去吐了。 “哎哟,别说这些了。很正常很正常,怀孕都这样你别往心里去。能吃就吃多点,别饿着宝宝。” 易童摸着还没隆起的肚子,心里感慨着:都不知道该说她肚子里的小东西是幸运还是不幸,外婆外公都不在,爷爷奶奶不承认;但还有一个保姆孃孃关心着他饿不饿。而她呢?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82我来救你了 而易童终究还是无福消受惠姨的爱心餐,她实在是吃不下,妊娠反应特别大,到头来只能打营养针维持着身体机能的正常运转。肉眼可见地易童整个人都瘦削了两圈。顾清之看在眼里心痛得要命,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医生和他说孕吐是正常的,能吃的时候就尽量多吃,在怀孕前期胎儿的营养要跟上。看着易童跪在马桶边吐得天昏地暗、吐得眼泪鼻涕横流,他只能蹲在她身后轻拍着她的背干着急。晚上抱着她睡,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骨头突起能硌着他;易童难受得没有力气推开他、也没有心思去和他计较,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这样遭罪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为什么受罪的是她?难受的时候特别想念易萱萱,想念她的怀抱;小时候她发烧呕吐,什么都吃不下的时候,易萱萱都抱着她一勺一勺地喂她吃黄桃罐头;抱着她轻轻哼着歌哄她入睡。闻着她身上淡淡姜花香味,只觉得天塌下来都不怕,易萱萱永远都是坚实的后盾,委屈了、难受了钻进她的怀里等雨过天晴。 半睡半醒中,易童好像看到易萱萱正坐在她床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哼着歌哄她睡觉。 “妈,我好难受。” 顾清之一直都没有睡着,听到易童的梦呓支起上半身越过她的肩膀,看到她闭着眼睛泪水浸湿了长长的睫毛,像蝴蝶扇翅膀一样轻轻翳动着,看来是做梦梦到易萱萱了。易童说她难受,而他又何尝不难受呢,看到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肚子里的宝宝该会是多么孱弱,没想到怀孕是如此遭罪。 “童童乖,再坚持一下好吗?”顾清之把易童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地呢喃着。 人不像人、鬼不似鬼,就是形容易童的状态;每天都在盼、都在数,结束这样深渊一样绝望的日子还有多远。哪怕后来终于能吃一些东西了,但身体状况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头晕、恶心、水肿、腰酸背痛,各种妊娠反应接踵而来,把她折磨得都没有力气和顾清之对抗什么。她只想快一点、快一点结束这样遭罪的生活。 她想过要不向邻居求救,发现隔壁不知什么时候被顾清之买下来,在做着改装想要把一整层都打通来迎接他们第一个宝宝。易童趴在阳台上吹风,也想过要不要这样一跃而下结束一切;可真正踏上栏杆的阶梯要翻身过去的时候又犹豫了。凭什么要她来偿还顾清之的孽债?该死的人不是她,而是顾清之、顾海乔。她要把宝宝生下来然后还要活下去,等到自由的一天、等到李易然来接她的那一天,两人远走高飞从此过上快乐的生活。 只是、只是那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救救我。有谁能来救救我? 她尝试过往前爬,却不敌绝望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把她拖入深渊。就在易童快要放弃的时候,看到破门而入的警察,她忍不住流下了喜悦的眼泪。 正义终于降临了。 易童不敢相信,希望的光芒终于笼罩在她身上。直到被搀扶着坐上警车,听着刺耳的警笛声才有了踏实的知觉。她终于逃出来了,终于从那个牢笼逃出来了。 事情很简单。李易然从医院醒来后,按照易童的吩咐去福桂园她家对上的邻居,在信箱的背后看到了一个缠着一圈圈胶带的小包裹,小心翼翼地掏出来放进口袋里头也不回地回家。拆开胶带、打开已经泛黄的纸看到一个u盘。把u盘插入电脑打开文件,看到的是一个个文件夹分门别类地放着顾清之的罪证。李易然眼眸一沉,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易童,我来救你了。 李易然把证据都打包好,借助李国平的关系匿名举报到公安系统里。因为涉及数目、人员之庞大,公安不敢轻举妄动同步在搜集、核实证据和准备着逮捕令。顾海乔其实有收到风声,但不确定局里要抓的人是不是顾清之,因为同一时间的扫黑除恶工作中也扫除了几个纨绔子弟,聪明了一辈子的顾海乔一时掉以轻心而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一个毫无征兆的夜晚,顾清之加完班在公司楼下的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正准备回家送给易童,迎面却被四个警察拦住去路。 “顾清之顾先生是吗?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看到对方出示的警察证,顾清之脸色一沉。 正义女神的剑还是斩在他头上;不,应该说报应终于落到他头上。顾清之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看见易童站上原告席位,以被害者的身份向法官、陪审团陈述他的罪行。顾清之站在被告席上死死地盯着她,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看到她的薄唇开开合合。脑子也转不过来,只有一个想法: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她还会经常反胃吗?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好像快要到产检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去预约。上次产检的时候医生说这次去的话,应该就能看到胎儿的轮廓了。不知道是男生还是女生,但都没关系啦,只要是他和易童的孩子他都爱。等易童生完这胎再慢慢考虑二胎吧,怀孕太难受了,看得他心痛。是不是也该准备一下婴儿用品了?先买些小衣服? 顾清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法官一连呼叫他的名字他都听不见。 “被告顾清之你听到我们说话吗?!” “嗯。” “你是否对上述行为有异议?” “没有。” 一锤定音,被告顾清之对经济诈骗、行贿、强奸、非法囚禁妇女等罪行供认不讳,数罪并罚被判决无期徒刑立即执行。顾海乔也未能逃过调查,在警方掌握了充分证据后也一并送入狱,那已经是后话了。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又往正常的方向慢慢发展。 跟着顾清之这么多年来,易童感觉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和绝望交织缠绵而又漫长的梦。现在,终于醒来了。 易童走出警察局还是有点恍惚。阳光打在枝桠间,又透过树影细碎地落在身上,听到马路上车水马龙的声音;人们的交谈声夹杂着孩童的欢笑声传到耳朵内;看到李易然远远地笑着对自己挥手。 这是真的吗? 易童还是不敢相信。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 我们逃出来了。 顾清之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易童不来看望他,他是宝宝的爸爸哎,怎么不带宝宝来看望他?他不能直接联系易童,拜托律师去请易童来探监。易童拒绝了好几次,但顾清之依然不折不挠。他想念易童想得要紧,想看看她有没有好好吃饭胖回来、想看看宝宝怎么样了,有乖乖长大顶起妈妈的肚皮吗?进入到这座看不见天日的牢笼,易童和宝宝是他活下去的期盼,所以在狱中他也不停地锻炼身体、积极参与劳动改造,为的就是争取减刑早点出狱,然后也不至于老得那么快,那个时候宝宝应该都上学了,ta也不希望自己的爸爸看起来像爷爷吧。 除了想知道宝宝的状况以外,他还想问一下易童耍了什么手段让他锒铛入狱的?琢磨了很久,都连不上所有线索。他明明已经派人去盯梢了,也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举动。为什么隔了那么久一下子就把他揭发?她不是说手上所有证据都还给他了吗?所以她是骗自己?而且还潜伏了那么久? “编号0879你的家属来看望你。”顾清之听到狱警叫自己的代号,便动身去探视室。 顾清之和顾海乔出事后,顾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但还有董杏的娘家帮扶一下,像顾董这样的大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所谓烂船也有剩叁斤钉子,不会完全倒完的。至少还有顾真言、顾齐予两个撑着。 顾清之以为是董杏来看望他,推开门惊喜地发现是易童,虽然她身后还跟着个李易然让人觉得晦气,但没关系,只要是易童来了就好了。 顾清之坐到椅子上,摁下对讲机。 “我。。”顾清之张开嘴,思绪一下子挤进脑袋里,各种问题争先恐后地涌现:想知道她现在是和李易然在一起了吗?他们去领证了吗?宝宝还好吗?也想问问她手上是不是还保留着整垮他的证据,想问问她为什么那么狠心,在过往相处的时间里有过哪怕那么一丁点的对他的喜欢吗?问题太多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沉默了一阵子,才缓缓重新开口: “所以你给我的那个u盘是备份而已对不对?” “对。” “你是怎么做到的?” “肖城给了一个带木马病毒的u盘我,插入电脑启动程序就能自动拷贝所有文件和邮件。生日那天我给你下药了,然后通过你的指纹开了书房的锁,拷走你电脑所有东西。回到家后我用了另外一个u盘拷了一部分资料然后去举报你,不过那时候你幸运,有人帮你背锅。后来嘛,你开始报复我。而我也早有先见之明把那个存在所有资料的u盘打包好塞在我家邻居的信箱背后。在我妈死了以后,本来呢。我是想那时候就把你送进监狱的,但你速度很快派人住在我家对面盯着我,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拿走u盘,所以我就想过一阵子才慢慢收拾你,反正我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再等一阵子。没想到吧,顾清之。我把u盘藏在你的眼皮底下,你却怎么找都找不到。” 顾清之不认识眼前的易童了,她狠戾的模样让他感到十分陌生。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做到如此无情?跟在他身边那么久就是为了帮家人报仇?她改得多么会忍辱负重才能做到如此地步?他小看她了,也低估自己对她的感情。 顾清之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责怪她吗?但一切的源头都从他爸开始,然后他也做过不少伤害她的事情。他有资格责怪她吗?但直到现在,他都觉得他罪不至此。因为她身后的李易然也同是罪人之子,凭什么就可以跟她修成正果? “易童,我。。”心中有苦却说不出,顾清之只能无力地放弃解释的挣扎。 “那宝宝还好吗?”他问出了另外一个最想问的问题。 “啊哈,你说这个呀。”易童咧开嘴笑了笑,那个笑容冰冷而阴桀。她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张纸贴在玻璃上,轻描淡写地说:“我把它打掉了,顾清之你的种不配留在我肚子。”说得仿佛是去买菜一样轻松。 “你、你说什么?”顾清之一下子懵掉。抬起眼看到贴在玻璃上的纸,他看到一行写着妊娠终止手术同意书,签的是易童的落款。他还是不敢相信 “我说,我~去~打~胎~了~你的宝宝已经被扔进医疗垃圾桶咯~”易童站起来笑眯眯地说。 她今天穿了一条贴身的连衣裙,裙子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收腰的设计犹衬得她的腰肢轻盈。 她的话像是极地的寒冰一样,寒气从脚底蔓延,顺着小腿攀上来。但很快就让心中的怒火烧得融化成气。他从未试过像现在这么想杀人,头痛得要裂开,仿佛被卡车反复碾压然后浇上84消毒水一样滋滋地痛;身体里那头暴怒的猛兽冲破了枷锁,想要把一切都撕裂。 “为什么?为什么?!!!”狂怒的顾清之咆哮着,抄起椅子一下一下地砸着玻璃,用力到额头的青筋都暴突,像一条条蠕动的长虫一样可怖。他要把玻璃砸碎,他要为他的孩子报仇。 易童淡定地看着顾清之因为情绪失控而狰狞的样子,反正他砸不碎这块钢化玻璃。 一辈子都困在这座牢笼里吧,顾清之。 双手抱胸,像是在动物园里欣赏着被激怒的猩猩一样发泄的顾清之。 蠢货。 易童不屑地勾嘴笑了笑。 狱警冲进来,抢过顾清之手中的椅子,镇压住他;拽着、拖着他压回去监狱里。 “易童你他妈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顾清之双眼一片猩红,怒火烧哑了他的嗓子。 真是蠢货呀。 易童冷笑一声,像看一条丧家之狗一样目送他被扭送进去。 —————————— 倒数第二章咯,明天就要完结啦。 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滴,借此最后机会我想解释一哈。 就是咧,本文的火葬场和复仇的方式可能跟别的爽文不太一样,做个比喻的话就是急性毒药和慢性毒药的区别吧。易童对顾清之的虐是在感情上慢慢折磨的,她由始至终都莫得爱过顾清之,她被囚禁的时候营造出爱他的假象,所以一直以来只有顾狗把感情当了真。 大起大落的虐文、火葬场看得爽,每个人的写作风格和喜好不一样吧,我是比较喜欢阴测测那种虐的。诶嘿~大家随便看看就好咯。 83十年后 自那以后,顾清之再也没见过易童。律师来了几次告诉他易童不见了,和李易然一起不知道去了哪里。但顾清之仍未放弃过,他会等到出狱那一天。易童她逃不掉的,哪怕她逃到天涯海角都要把她找出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复仇的种子深深地在他心里扎根。 后来,律师上诉了几次,打着顾清之有精神疾病的缘由,并出示了很久之前、他在国外念书的诊断证明;回国后医生给他开的治疗抑躁症的卡马西平处方单作为证据,为顾清之从无期徒刑减到十年有期徒刑。 “姓名呢?” “顾清之。” “哝~拿好这是你的身份证、证明和私人物品。一路走好。”说罢,狱警把他的物品都递给他。 “谢谢。” 伴随着一声吱呀的金属摩擦声,身后的监狱大门缓缓关上。顾清之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关了他十二年的牢笼,阳关打在高墙上的铁丝电网和尖锥,反光射到他眼里,有点眩目。 终于出来了。 站在马路边,看着车水马龙像河流一样奔涌,高楼大厦的巨幕电子屏循环播放着广告和最新出道的女团mv。一切都是那么新鲜而有活力。 终于出来了,易童我来了。 出狱后才休整了一天,顾清之就迫不及待地去易童的家:福桂园。 这个小区比从前更破了,楼体的墙皮掉得斑驳;这里的时间好像永远都比外面要过得慢,小区的桂花树、绿植依然葱郁着。 顾清之上了5楼,找到易童家的门,敲了几下便听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打开,是李易然在门后。 看到顾清之的到访,李易然吃惊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早就料到顾清之出狱后首先会来找易童。 “你来了。”李易然打开门迎接顾清之进屋,随意得像是朋友到访。 看着他淡定的样子,倒让顾清之感到奇怪。进了门,李易然还给他拿了拖鞋让他换上,俨然就是一副男主人的模样。 “什么时候出来的?” “前天。” 顾清之按捺着奇怪的感觉换上拖鞋进屋,环视了一圈没看到易童的身影。这里的布置还是那个样子,满满当当摆满了各种书、小家电、琴谱,虽然满当但收拾得井井有条;房子也打扫得一尘不染,就跟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景观。 “你先坐会,我给你倒杯水。” 顾清之很想问李易然葫芦里卖什么药,想问易童在哪?但他这样随和的态度搞得他有点莫名其妙不敢轻举妄动。闻言,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没几分钟,李易然给他递上一杯蜂蜜薄荷茶。顾清之盯着杯子有点踟蹰。 “放心,没给你下药。”李易然看穿他的心思。 “易童呢?”顾清之垂下眼睛看着漂浮的薄荷叶。 “啊……你等等我,我把馒头做完就带你去看她。” 顾清之心里的疑问更添了些。但现在这个情况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李易然。李易然在厨房里捣鼓了一阵子,听到他盖上饭盒、塑料袋窸窣的声音,便看到他提着一袋子馒头出来。 “久等了。做了些童童喜欢吃的豆沙包,比较费时间,走吧。” 李易然向顾清之招呼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门。走到小区外,李易然去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 “顾清之,你身上有钱吗?”李易然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顾清之问道。 “干嘛?”顾清之一脸迷惑不耐烦地反问。 “向日葵一共是30块。” 李易然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啧。”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招,顾清之不情不愿地掏了钱。 买完花,李易然便开车载着顾清之出城。 看着窗外的景色,高楼越来越少,李易然往城郊驶去,最后在墓园里停好车。 “易童她去为她妈妈扫墓了?”顾清之疑惑地问。 李易然没听见似的没有搭理他,提着馒头和花在前面领路。顾清之的疑问越来越大,只好跟着李易然走,就当李易然是默认了。 直到他看见在墓碑上镌刻着易童的照片对他笑得一脸灿烂,上面刻着“吾妻易童之墓,夫李易然”,他都以为易童是为易萱萱扫墓。 顾清之僵在原地,像被五雷轰顶在他耳边炸雷一样,脑袋嗡嗡直响。这怎么回事?这闹哪样?这上演着什么戏?假的吧?他们俩合伙在骗我?神经病吗?人命的事情能开玩笑?有病吧。 “童童,看看谁来了。顾清之他想来看看你所以我就带他来了。他给买了你最爱的向日葵。很好看吧。”说着,李易然蹲下把花瓶里已经枯萎的花抽出来换上顾清之刚才买的向日葵。“今天我还给你做了豆沙包,刚出炉的还热气腾腾。” “李易然,这是怎么回事?”看到李易然对着易童的照片自言自语地交谈,顾清之心里直发毛。 “你没看见吗?”李易然苦笑一声。 不过,这也不怪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直到现在他也接受不了易童已经不在了的事实。和她一起经历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但手摸在墓碑上,冰冷的触感在提醒着他易童真的不在了。 “你他妈是在开玩笑吧?”顾清之忍不住提高声音呵斥道。 “呵,我也多么希望这是一个玩笑。” 李易然看着易童的照片,笑得像阳光一样温暖。你倒是笑得出,拍拍屁股走人就扔下我一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清之还是不敢、不想相信易童就这么走了。她怎么能够走掉?他还没报仇呢!!他还要把她抓回来梆在身边一辈子都不许离开他呢!!他们、他们还要生一个,不,两个健康的宝宝呢!! 沉默了许久,李易然才缓缓开口: “你知道吗?易童她有肝癌,她的妈妈和亲爸都死于这个癌症的并发症。在滨城,你来抓走她那天,原本我们已经收拾好东西回来做进一步的检查,然后我会带她出国治疗的。但是你抢走了她,也没带她去医院体检过吧?”李易然回头看了顾清之一,看到他一脸震惊的表情,继续说。“我把她救出来后去检查发现已经到中期了,而且癌细胞扩散到子宫,她根本保不住胎儿。后来经过一阵子的化疗看到她身体见好,而没想多这个病又复发了。而这次却无能为力,在两年前她就去世了。幸亏你提前出狱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带你来见她。易童临走前和我约定说她死后把她的骨灰撒在埋着易萱萱那颗树下,让她们母女俩躺一个坑里有伴也省钱。啊哈,这个死丫头,到死了还在那斤斤计较那点钱。”李易然深深呼吸一口气,把眼泪都咽回去,继续说。“她还给我下了规矩说,给我叁年时间,让我在叁年时间里放下她。在她死后叁年就不许来看望她了,不然她做鬼都不放过我,大半夜的就来敲我家米缸不许我睡觉,还往我的烧水壶吐口水。我倒是希望她能来,等了那么久连个鬼影都没看到。但,怎么说,好歹我也做错了事,没按照她的遗愿把她和她妈妈葬在一起,所以她最后的愿望我怎么得也要做到吧,不然往后我死了下去和她汇合,她来计较我怎么办呢。虽然吧,她生前和你的确有很多怨恨,但都过去了,再计较也没用了是吧?” 想不明白,为什么李易然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为什么他可以那么轻松地接受这一切?顾清之还没从冲击中缓过来,呆呆地站在墓碑前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思绪一团糟,解不开的细绳一样缠绕着。 原来易童她有肝癌、自己的确也没带她去体检过。顾清之回想起了,易童那些反常的情绪。 出国回来后她的精神状况都不太好,整个人懒懒的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当时还以为是因为她在海岛上听到李易然的名字勾起了她痛苦的回忆所以又对我不理不睬,敢情她其实是一直在忍着病痛?宁愿一声不吭地忍着也不和我说?所以她是想寻死吗?为什么?易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身体疼?这样我就能带你去治病、宝宝也能保住了,为什么?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你宁愿死也不愿意求我是吗? 李易然站起来,跺了跺蹲麻了的脚,转过身拍拍顾清之的肩膀拜托道。 “我先下去了,在车上等你,你有什么话想聊的慢慢聊。” 李易然越过顾清之往山下走去。徒留顾清之一个人站在猎猎的凉风中像一座凝固在时间里的雕塑一样。风吹起他的头发、他的衣摆,也带走了他所有情绪。 人可以在一瞬间长大,也可以在一瞬间苍老。从长大到苍老,有的人花了一辈子;有的人花了几年;而顾清之是在李易然说完长篇大论后,刹那间长大,而又在须臾间苍老。他的珍视、后悔姗姗来迟,在他真正了解到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他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道歉的时候,那个人却不在了,长眠在他脚下冰冷的泥土里。 “易童……易童啊。” 浑身的力气被抽掉,顾清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福伯发现,那位姓李的教授已经很久不来看709号那个叫易童的墓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登记姓名是顾先生的人常常来看她。一开始巡视墓园的时候看到这位顾先生把一个个硬邦邦、黑漆漆的圆形物体放在墓前供奉,他还好奇问了这是什么。顾先生难为情地说这是豆沙包,因为他才刚开始学做所以做得不太好。后来,福伯发现他的厨艺渐渐增长,终于看到他掏出白胖胖、香甜的豆沙包了。再后来,福伯发现这位顾先生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头几年几乎每个星期都来、然后是半个月来一次、再后来是一个月、再再后来就是几个月,最后一次见到他,就看到他拄着拐杖弓着背,由一个保姆搀扶着上山,头发已经花白、瘦骨嶙峋的;他还吃惊这个看起来60没到的人怎么衰老得那么快?自那以后,709号墓主也不常有人看望了。 时间之残忍,就是它对每一个人都公平。无论富人还是贫民,世间一切生老病死喜怒哀乐贪嗔痴慢疑都会在时间之下化为尘土。没有人能阻止时间的前进、也干预不了让时间后退。时间不为一个人、一个国家而改变,唯一的改变就是一成不变。如滚滚潮水一样一往无前地奔涌而去。每个活在时间里的人都是那么渺小,行走在时间的长河里如蝼蚁一样匆匆忙忙,从一个地方奔赴到下一个地方,在淼淼的巨流河中为了自己、为了别人不断向前。 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又一年,春天了。 (全文完) ———————————— 完结啦!撒花啦!呼呼~ 哎,这个故事就这么完结了啊哈哈哈啊哈哈最后大家都没捞到好处诶嘿~ 嗯,我个人还是挺喜欢这个故事滴。 至于番外什么大概率都不会有咯,就让叁个人的结局停在这里吧。 追-更:yushuwu.biz (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