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 楔子 昏暗的房间，女孩隻身一人坐在床铺上。 对于鸍璃来说，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好期待了。这个世界，在她十四岁那年，夺走了她的全部。 三年前，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奶离开了她，独自放她一人留在这个世界，唯一能倚靠的人去了另一个世界，或许她早就习惯孤独了吧。 「我…只剩下你了。」所以不要连你也丢下我。女孩的身旁靠着一隻黑灰色的大犬，牠低鸣了声，依畏在女孩怀里。 向鸍璃神色无奈，太阳升起，明明是炎热的夏季，还是穿上长袖的制服外套遮掩手臂上一痕痕的伤痕。 「我去上学了，奶奶。」神明桌上放着黑白的照片，照片里女人露着慈爱的微笑。 前脚才刚踏入教室的门槛，就被几个女同学挡住去路。 「看看是谁来了啊。」带头的女同学含笑地望着她，语音落下，随后一震冰凉，全身渐渐被浸溼。 「哈哈哈，臭婊，造型不错呦。」女孩嘲讽着，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向鸍璃落魄地瞪视着她，就算想反击却也无能为力。 一滴滴的水滴落到地面，「你真的很可悲。」向鸍璃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水。 「啪!」带头同学毫无预警的搧了她一巴掌，她咬牙，火辣辣的痛觉袭来，左脸颊浮现出一个巴掌的红印。 「干嘛？你以为自己什么身份？敢那样跟我说话？」女孩拿出了手帕擦拭着自己的右手，补踹了她一脚，向鸍璃忍痛发出闷声。 「你果然还是去死一死比较好。」女孩居高临下揣摩着她，向鸍璃没有做出回应，默默地走进自己的位置。 「欸......真的是越看越不爽。」向鸍璃顿时一愣，趁着空隙，她拉扯住了她的长发，令她一阵哀号。 「啊......对了，如果让你再从鬼门关前走一趟，是不是能让我更高兴？」她嫣然一笑，用力的将她压倒在地。 向鸍璃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带头的女同学一脚踩踏在她的身上，准备开始他们所谓的"游戏时间"。 「拜託…不要…」向鸍璃一阵冷颤，一旁的同学拿出打火机，毫不留情地往她身上烧。 才不过多久，她的身体上便出现了紫黑色斑斑瘀青以及烧烫伤，直到上课鐘响才停止。 老师走进，轻蔑地撇了她一眼，走到讲台，嘴角满意地上扬。 「好了，回到位置上。」就连要维持班际和谐的导师，对于她们的霸凌也视若无睹。 她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全部都只针对她一个人。 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人那样，被人爱戴，被人关怀。 日復一日，上演着同样的事，她累了，厌倦了，好像有什么正在消失。直到慢长的时间过去，她毕业了。 那天，她牵着小影来到那座公园，她下定决心，往后，为了保护自己，不再与人有所牵扯。 她宛若似迷了路的小鸟，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将真实的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黑暗角落，戴上面具，才不会受伤。 那天，她哭了，在那座湖畔嚎啕大哭，同时那份仅存的感情也陪伴着泪水消逝殆尽。 1-1 升上了高中，她如愿以榜首的身分考上他人梦寐以求的白莹高中，也许，只是想要离过去的生活圈远一点，也许只是因为只有埋藏在公式之间才能更遗忘。 自从几个月前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始终无法释怀。她开始害怕与人的接触，会痛，会热，她看出去正被火焰燃烧着的自己。向外无限延伸，直到火焰吞噬掉她的全部。 如果待在只有自己地方，是不是谁也不会受伤?现在的她宛如一具空壳。 这所学校是以入学成绩以s型分班，到了1-1教室门口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进入了未来要待三年的班级。 进入教室，她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无趣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那个…你也是自己一个人的吗？」此时，染着一头栗色短发的娇小女孩走到了她旁边。掛着浅浅的微笑。 她的感觉是：虚偽。 「所以呢？」向鸍璃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冰冷又黯淡无光的视线使女孩胆怯，向鸍璃转头，不理会她的存在。 「别、别这样嘛…都是同学…。那个，我叫做刘巧玲，你呢？」 「没事的话请不要跟我搭话。」向鸍璃没看她一眼，语气毫无起伏。她的眼角馀光撇了刘巧玲，她的脸都黑了。 「可是我都说想认识你了，不可以吗？」刘巧玲的笑容没有消失，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盯着她。 向鸍璃冷哼了一声「不可以。」看了就烦。 「可、可是我想跟你当朋友。」她的笑容有些僵硬。 「朋友？那种东西我不需要。」向鸍璃訕笑着。 「切......你跩什么跩，不要就算了！亏我看你一个人可怜，才好心找你搭话。真是好心没好报!」刘巧玲没了笑容，怒瞪了眼向鸍璃后便走回了座位。 看我可怜?开什么玩笑。向鸍璃嘲讽似的勾起了嘴角。 朋友这种东西我不需要，曾经被狠狠背叛过一次，还要再去相信？我已经受够了。 人们口中的承诺，信任，到了最后全都成了骗局。 1-2 开学没多久，向鸍璃的传言便开始四处流传，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再加上刘巧玲的恶意毁谤，使得班上的女生都不怎么喜欢她。 可是有些男生反到觉得她的这种高冷的个性，加天生的高顏质就相似美丽的女王一样，令人敬畏，于是就莫名有了个冰山女王的称号。 真是无聊。向鸍璃一个人看着窗外的风景，驀地几个女同学走近了她的座位。 评估了眼那几名女生，中间的女孩眼角还残留着些许的泪珠，推测：麻烦。 「有事？」她问。 「都是因为你，晓莹告白被拒绝了！她可是从小学就很喜欢他了欸!」左边的女孩生气的拍了向鸍璃的桌子。 「蛤？干我什么事？」爱情，又不是喜欢久了对方就一定会喜欢你。 从抽屉拿出了最后一节课要用的课本后，向鸍璃起身准备离开，前往理化教室。 「欸！你给我等等！」女同学抓住了她的手腕。 向鸍璃愣愣的看着她，「别碰我！」用力的甩开了她的手，手腕传来阵阵炽热，女同学们显然也对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干、干嘛…？」女孩缓缓的后退了一步。 向鸍璃瞪视着她们，四周围的空气似乎又低了几度。然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上课时间，同学们一一到了理化教室，今天的课程必须两人一组来完成，只见向鸍璃眼眉间的促狭愈来愈深。 她坐在位置上没有移动，反正自己也有办法完成。分组总是会有人被孤立，而那个人通常是她，这也是开学以来第一次分组。 班上的同学数量是26，虽然数量刚好可以俩俩一组，但他人对她的印象不怎么好，自己一个也不是不可能，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考虑一个人的情况，省得尷尬。 「可以跟我一组吗？」一道男声响起。 抬头望了一眼，有着褐色头发的男生对她露出友善的微笑。 端详了他几眼后，「随便。」她回应，同学们的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边。分好了组，老师发下了材料让他们开始操作。 她将一篮材料分成两份，将其中一份拿给了他，「你做a药剂，我做b药剂，各做各的，别超线。」 向鸍璃在两人中间用手在空中画了条无形线，并熟练的将一瓶瓶的化学材料混合，完全无视了正在发怔的男孩。 「竟然有人把我当空气，难道我今天有那里不完美吗?」他小声滴咕，整理了下自己的刘海，见她看也不看自己，男孩无趣的嘟了嘟嘴。 等到向鸍璃做好药剂，她才开口「我好了，你…」 一抬起头，她便看到了男孩放大的脸，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一隻尺的距离。 「…离我远一点。」她后退了一些，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孩。 「吶，我有哪里不好。你不喜欢我吗?」他楚楚可怜的道。 「神经。」谁会喜欢你。 等到实验完成后也刚好下课了，男孩对她挥了挥手，她无视。回到了家，小影跑到了她身旁，向鸍璃莞尔，伸手摸了摸身边的黑犬。 1-3 阳光普照的星期六早晨，吃完早餐后便牵着小影出了门。每当休息，她就会像现在着样牵着小影到附近公园散步。 小狗心情愉悦地向她摇了摇尾巴，向鸍璃抬头仰望天空，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一人一犬的坐在公园的长椅，小影趴在她的脚边歇息，她闭着眼，湛蓝的天空，柔和的微风使得她心情平静。舒服地正享受着这份平静，直到一个影子遮挡住了她的阳光，她不满地睁开眼睛。 男孩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褐色的短发因阳光的照射闪闪发亮。 「有事？」向鸍璃挑眉。 脚边的小影察觉到了男孩的存在，站了起来。 「没事，只是想说来打个招呼…嗨。」男孩微微笑道。 「好，你打完招呼了，可以走开了。」抿了抿嘴唇，向鸍璃神情冷漠。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无趣地俯视她。 向鸍璃在记忆中翻找着，俄顷，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理化跟我同组的人。」 「对，没错，我就是大名鼎鼎的……嗯？不对啦！」男孩眨了眨眼，显得相当受不了。 「不知道，我没兴趣。」向鸍璃勾起了抹毫无温度的笑容。 「记清楚了，本大爷的名字叫赵瞬阳。」完全无视了她的话，男孩用大拇指比了自己。 这个人有病。她心想，便牵着小影准备离开。 赵瞬阳猜测到了她的下一步，一个健步挡在她面前。 「闪开。」女孩冷道。 「不要，你先回答我。」男孩露出了阳光般的笑。 「我干嘛听你的？」女孩冷哼。 赵舜阳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束起了食指说道，「为什么哭?」 女孩疑惑，理解不了他的话。 「所以......为什么?」他挑了挑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的语气充满着无奈。 「恩......大约毕业的时候吧，一个人在公园附近大哭，那是你吧?」 向鸍璃什么也没说，缓步绕过他，默认了。注意到她想离开，赵瞬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过去的记忆浮出水面，一想到那就令她作噁。 「放手！」向鸍璃想抽回她的手，但男孩紧紧的抓着他不放。 见状，小影发出了充满敌意的低鸣声，衝向男孩，却被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白犬阻挡。 火焰漫延到她的整隻手臂，恐惧使她颤抖，脑中正放映着那时的片段画面。 「拜託你......放手。」她无力地请求着，不知不觉中，眼泪在她眼中打转，男孩惊愕的收回了手。 「…不要…靠近我…」她漫漫向后退，身体摇摇晃晃的，眼神只剩下毫无尽头的黑，以及恐惧的影子。 小影迅速的跑到了主人面前，不让主人跌坐在地，牠带着满满的敌意，赵瞬阳呆愣。 向鸍璃迅速回到了家，她咬牙，也许这个心灵的伤永远好不了。 1-4 一觉醒来，出门便看见赵瞬阳站在门口。 「呃…嗨。」他半举着右手，看来尷尬，向鸍璃直接把门关上。 「等…」赵瞬阳把脚伸进门缝，阻碍了她的动作。 「…走开。」他没有回话，硬是把门打开，两人面对着面，他带着满满的请求，「拜託，我今天来是有话想说。」 「我跟你无话可说。」抿了抿嘴角，向鸍璃决定直接绕过他。 「等等…是我不对，我也没想到你会这样......」她停下脚步，背对着他。 「所以呢?因为不知道就可以这样?」向鸍璃冷声。 男孩弯腰，「对不起......」 「……」如果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问题，那这个世界上就不需要警察了。 「那个…我们也许可以当朋友。」他莞尔。 听见了关键字，她不禁皱眉，「我不需要。」 「…每个人都需要有人陪伴，而且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嘛。」赵瞬阳含笑。 女孩冷哼一声，声音低沉「他们只会一而在在而三背叛你，所有人都是敌人。」 向鸍璃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却毫无温度可言，「…...真是可笑。」 赵瞬阳抓了抓他柔顺的短发，神情无奈「…你被伤过吧。」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是又怎么样？」向鸍璃直勾勾地望着他，面无表情。 赵瞬阳伸出了食指比着她，「在我看来，你只是因为一件事就对他人失去信任的胆·小·鬼…」 向鸍璃无语。 赵瞬阳摇了摇头悠悠说道，「反正你说的什么背叛阿，霸凌阿，在校园生活中常见的，小儿科，小儿科。」他憨笑着。 向鸍璃低下了头，微声无奈，「…...你跟本什么都不懂。」那场大火，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嘖嘖，我懂我懂，看多了就什么都懂了。」赵瞬阳有些欠揍的叹了口气，晃了晃食指。 「你跟本就不…」赵瞬阳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的话。 「嘘…听我说，背叛这种事过去了就好，顶多就是会留下些…」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凝视着她。 「你给我闭嘴！我可是差点就被烧死了！」他的语音未落，向鸍璃怒喊。 「……嘎？」男孩呆愣。 「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什么都不懂的话就少在那里自以为什么都知道！」 向鸍璃神情难看的苦笑道:「你能懂吗？你能懂那种朋友其实恨你恨到想杀了你的地步；先给与你希望，在一口气把你推入谷底的感觉吗？」 「已经够了，请你别再管我了。」向鸍璃的声音很轻，轻如细雨又冷如冰山，她笑了，脸在笑，眼在笑，但心却没在笑。 时间彷彿冻结，赵瞬阳的眼神充满着错愕。 1-5 那天，她对他说完了那番话后便离开了，她的眼神灰暗不见光。 『我可是、我可是差点就被杀了！』 『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什么都不懂的话就少在那里自以为什么都知道！』 『你能懂吗？你能懂那种朋友其实恨你恨到想杀了你的地步；先给与你希望，在一口气把你推入谷底的感觉吗？』 她的话，毫无温度的笑，眼中的黑，一字字，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此时他意识到，自己对她的遭遇明明是那么的一无所知，却还自以为是的把她人的经歷看的那么渺小。 在她大哭的那一刻，就是意谓着捨弃吧。 自己可能在无意间伤害了她，明明是尚未痊癒了伤口，却将它毫不留情的撕开。 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时向鸍璃便醒了过来，转头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清晨四点。 换上了制服，带着书包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现在还很早，她便走到学校对面的河堤打发时间。 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她思考着，明明想要坚强，却在别人面前失控。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一个影子遮住了她，抬头，正是赵瞬阳站在那里，向鸍璃不满。 「你又想怎样？」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随后转回面向河堤。 「没怎样啊，到是你为什么回一个人坐在着呢？」赵瞬阳走到她身旁坐下，向鸍璃怒瞪，他无视了她的视线。 「用不着你管。」向鸍璃起身准备离开。 「欸，等等啦。」他道，向鸍璃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 「我有事想跟你谈谈！」赵瞬阳从草地上跳了起来想要追上，但向鸍璃的身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河岸。 找不到人，赵瞬阳往她离去的方向大喊「我想帮你啦!我想帮你摆脱心伤。因为我的无知一次又一次的伤了你，所以至少让我帮你!」 赵瞬阳灿烂一笑，看了下手錶，现在已经7：20了，拿起书包准备去学校。 其实趁着他方才的一瞬间不注意，她趁机躲到了桥樑下，听到了他的喊话顿时一愣。 ……帮我吗?向鸍璃心想，嘴角上昂，但却充斥着讽刺。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就试试看吧。向鸍璃从桥下走了出来，走上河堤。 一出河堤就看见了赵瞬杨。奇怪，他不是走了吗?向鸍璃愕然发现，他一直都知道她躲在桥下。 刚才躲了起来被他发现，所以他才会说了那些话，算他厉害。 「你笑了对吧?」他问。 「那叫讽刺。」她回应。 「所以说......我能帮你吗?」 「如果我说不行呢?」 「那......我还是会帮你。」 踏进教室之后，上课鐘声响起。 1-6 赵瞬阳无论何时都像是艷阳一样，活泼，阳光，很受他人的欢迎。 刚进入教室，赵瞬阳对同学们露出了笑容，在她眼中是那么的耀眼，与自己完全处于不同的世界。 她走到位置上坐下开始预习，明明想和他保持距离，但却无视不了他的笑容。他向她走近，「干嘛？」她冷声。 「我要怎么帮你？」她无语，别开了脸。 赵瞬阳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回答，我是真心的想好好帮你吔，至少回个单音也好嘛。」 向鸍璃的视线短暂停留在他身上，「我怎么知道你要怎么帮我。」她的语气冰冷，但却多了丝温度。 此时刘巧玲突然靠近，挽着赵瞬阳的手臂。 她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向鸍璃，请别缠着瞬阳。」她的语气甜美。 不知道为什么，向鸍璃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怒气，她宛尔「刘巧玲你错了。」 「是这样嘛？」她歪头。 「是他缠着我，不是我缠着他。」向鸍璃微笑，那笑容冷的可怕。 「谁知道你是不是抓住了瞬阳的把柄，还有我讨厌你。」她怒瞪。 向鸍璃态度悠悠「我并没有抓住他的任何把柄，你要怎么想是你的自由，跟我没关係。啊……我何必跟你“这种人”浪费自己的唇舌呢？真是浪费时间啊。」 「你不要太自大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她怒喊。 向鸍璃鄙视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年纪轻轻记性就那么差啊，竟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真可怜。」她满脸嘲讽。 一旁的赵瞬阳看不下去出了声「你们吵够了吗？别再吵了。」 刘巧玲哼了声「今天我就放你一马，要不是瞬阳，我绝对会让你好看！」 面对刘巧玲的虚张声势，向鸍璃轻叹「人人都说，愈弱小的狗就越是会叫，今天这句话得到了证实。」 「你！」刘巧玲抓着向鸍璃的领子，神情有些恼怒。 「住手！」在旁边的赵瞬阳将他拉开，显然有些惊讶乖巧的刘巧玲会动手。 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子，向鸍璃的眼神又降了几度，她道「说不赢人家就动手，还真有你的作风。」 刘巧玲气到涨红了脸「你说够了没有！我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你这种没人要的人小孩来说教！」向鸍璃先是一愣，教室内的声音也停止了，所有的目光纷纷落到她身上。 「就算我真的是没人要的孩子，也好过像你这样没家教的傢伙。」向鸍璃的声音低沉，教室里的气氛也变得诡异。 1-7 无声的教室，刘巧玲轻笑着。「我在被你拒绝之后偷偷调查了你，没想到可以有这么有趣的事。」向鸍璃冰冷地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她的眼神阴暗，不冷不热的语气，「果真是没品到了极点。」 「呜……随便你怎么说，顺带一题，可不这些，我还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哦。例如……」刘巧玲的眼神欢喜，看着她的脸蛋，向鸍璃打了个冷颤。 「几个月前，墓焰事件的女主角。」 墓焰事件是当时由一个女学生引起的，事件内容是将一名女学生关进废弃木屋，并放火想烧死他，最后女学生只有背部严重烧伤，勉强保住了姓命。 她闭眼，要不是之后下起了雨，他现在也没办法站在这里。 赵瞬阳在她回忆时推开了刘巧玲。 「刘巧玲，你不要太过分。」他知道那对她来说是不想被触碰的伤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刘巧玲抿嘴，泪水在她眼中打转「你为什么要帮他！明明她那么过分！」 「你不也是？」他问，就在这尷尬的时候，老师进来了，老师先是一愣，显然也被这气氛影响了。 「……好了，上课了，各位同学快回到位置上。」老师拍手，这节是国文课。 国文，一直以来都是他比较不拿手的科目，拿起课本，开始上课。 「再来，向鸍璃翻译下课文这篇」老师推了推她沉重的黑框眼镜。 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即公大兄无奕女，左将军王凝之妻也。《咏絮之才》 「谢安在一寒冷下雪之日，将家中子姪们聚集在一起，同他们讲论文章义理。不一会儿，雪下得很大，谢安欣然问道：「白雪纷纷何所似？」其姪谢朗答道：「撒盐风中差可拟。」姪女谢道韞却说：「未若柳絮因风起。」谢安闻之大笑，十分高兴。 她就是谢安大哥谢无奕的女儿、左将军王凝之的妻子。」 「没错。」 噹噹噹噹，下课了，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走到河提边，从口袋拿出了一个梅花的吊饰。 「……奶奶，事被知道了，大家会用什么眼光看我呢?」向鸍璃一个人在河堤边低语着。 突然一阵强风吹来，一不小心吊饰被风吹到了河中。 「啊！」向鸍璃想拿回，但是…… 在河边徘徊着，试图拿树枝，但鉤不到，吊饰慢慢被河水冲远。 「你在干嘛？」转头，赵瞬阳站在我身后，女孩比向吊饰。 「那个，掉到河里，拿不回来...」他看了下位置，然后转头问道「那个，很重要？」女孩頷首。 赵瞬阳立刻脱掉了上衣，跳进了河里。向鸍璃讶异地望着他。 但水流有些急，过没多久吊饰就被冲到了远方。 1-8 「哈啾!」男孩上岸后便打了个喷嚏，向鸍璃呆愣的看着他。 「......对不起，那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吧。」他看着她的双眼，神情满是歉意。 「为什么......道歉？明明就不是你的错。」向鸍璃望着他湿透的身体，叹息道，边将书包中的毛巾递给了他。 「因为，如果我动作在快一点，或许就能把它拿起来了。」他的话带着自责，让向鸍璃有些不知所措。 赵瞬阳接过了毛巾，露出了淡笑，「谢谢，可惜最后帮不上你的忙......」 女孩没有回话，满肚子的疑惑。 「对了，那个吊饰有什么意义吗？」他问道，向鸍璃先是微微低下了头，满是不捨。 「那是奶奶的遗物......」向鸍璃看向远方，眼神充满着思念。 「......我很遗憾。」他的话充满着同情。 「不要觉得我可怜，也不要同情我，你的同情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悲。」向鸍璃轻道。 「再说，我不是一个人，我的身边还有小影的陪伴。」向鸍璃笑了，只要想起小影可爱的模样便能让他莞尔一笑。 女孩站了起来，拿起书包准备离开，男孩迅速的穿起了上衣跟上了他。 「我送你。」他微笑，向鸍璃没有回应，他就当他是同意了。 在路上，赵瞬阳三番两次的想与她答话，但到最后都会被他句点收场。 直到向鸍璃回到了家，她主动开口「今天......谢谢。」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你说什么？」赵瞬阳挑眉。 「......没听到就算了！」向鸍璃背对着他，快步走进家中。 「明天见。」赵瞬阳像太阳般的微笑，他朝她挥了挥手，向鸍璃回头，难得的回应了他一个微笑，一个真心的笑。 当女孩关上了门，男孩裂嘴一笑，其实他有听到，听到她的道谢。他心想，就带着好心情回到了家。 向鸍璃的头靠在小影的背上，轻道:「赵瞬阳嘛......」 她有可能在一次去相信别人吗？还是说她对他的那种感觉只是错觉？她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立日，太阳才刚刚升起就听见了敲门声，她转头开了看闹鐘，现在才四点欸。 拖着疲惫的身躯，她打开了门。赵瞬阳穿着制服，带着书包站在他家门口。 向鸍璃不满的抱怨:「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赵瞬阳微笑「当然知道，现在是早上四点。」 「知道还来敲门，要那么早活动是你的自由，我要去睡觉，别烦我。」 语毕，向鸍璃带上了门，准备回去睡他的回笼觉，但赵瞬阳就是不让他称心如意。 赵瞬阳将脚卡在门缝，女孩头冒青筋的瞪视着他「陪我去个地方。」男孩道。 「我、不、要。」向鸍璃一字一句分开加重了语调。 赵瞬阳贼贼的笑了，「那......看在这个的份上可以陪我去了吧？」他将吊饰从口袋拿出，递到他面前。 向鸍璃先是一愣，随后接过了吊饰，「你怎么......」他神色复杂的瞧视着眼前的男孩。 「送你回家之后，想说到河边碰碰运气，在下游找了好久呢。」赵瞬阳列齿一笑，「结果真的被我找到了。」 向鸍璃紧握着吊饰，「太好了......」 「所以，可以陪我了吧？」女孩微微頷首。 「看在你帮我把这个找回来的份上......」 「太好了，那这个星期六早上十点，到学校门口集合。」 「你不是现在要去？」向鸍璃狐疑的问道。 「本来是啊，可是后来想到，那里好像没那么早开。」 向鸍璃顿时无语，也就是说，他这么早就被叫醒是为了什么啊？ 1-9 因为他的关係，害她一大早就离开了家门，穿着学校制服，她和他并肩慢布到了河堤。 「都是因为你，害我那么早就起来......」向鸍璃小声抱怨道。 「抱歉抱歉。」赵瞬阳轻笑，她看着他的侧脸沉思，发觉了她的视线，赵瞬阳直视着她。 「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吗？」他微笑问道，向鸍璃想了想，我相信他吗？ 想起他对他的好，想起他为了他所重视的东西，奋不顾身的跳下河，最后还愿意帮他找的回来。 女孩不自觉的勾起的笑容，轻轻点头。 「可能吧。我也不是不能试着信你一次。」向鸍璃莞尔，赵瞬阳朝他伸出了右手。 「干嘛？」她抿着唇，挑眉望着他。 「练习。」他轻道。 向鸍璃犹豫着，最后朝他伸出了手，先是指尖，慢慢的去学着处碰。 指尖传来了他的温度，一开始的温暖却变成了火焰。 「呜！」她脱离了他的手，全身发抖。 「……抱歉。」她道，她真的没有办法去处碰。 「为什么道歉？」赵瞬阳不解的瞧视。 「因为我...没办......」 「可是你相信了我啊。」他打断她的话。 「就算你现在真的无法去触碰，但是你肯尝试，不就是一种相信我的表现吗？」他勾起了一抹微笑，现在一看，才发现他有两个深深的小酒窝。 「相信......」我相信你了？女孩心想，看着他，让她许久不见的感情又再次萌发了出来。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他率先迈开脚步。 向鸍璃从草地爬起，缓缓的跟在他后头。 「你觉得我们是朋友吗？」他悠悠问道。 「不清楚。」我回应。 「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囉。」他痴痴的笑，十分真诚的笑。 她没有回应他，她思考着，我和他是朋友？明明是不想要朋友的，但在冥冥之中他已经交到了朋友？ 「鸍璃，答应我，要朝着未来前进，不要被约束在过去，好吗？」他的神情显得相当的认真、严肃，让女孩不禁頷首。 他笑了，有如阳光一般，对他来说，她是他的朋友，那对于她，他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呢？ 朋友的意义是什么，也许她又要重新定义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感到欣慰，一起走进了教室，她思考着未来，自从那次之后，她第一次往未来前进，第一次去想像着未来。 一整天的课程心不在焉的完成了，她期待着星期六的到来，期待着他会让他看见怎么样的景色。 1-10 星期六，女孩穿着简单的白帽t和牛仔裤悠悠走到了学校大门。 男孩隻身站在校门口，三个女生正往他靠近，向鸍璃放慢了速度。 「你一个人嘛？」站在左方绑着马尾的女生开口。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呢？」中间的女孩露出了笑容，那个面容，那个声音，使得向鸍璃悄悄的后退。 「对啊，还是说你在等人？」右边的女生睁大了双眼瞧视着他。 「白芊芊......」她的声音颤抖，这就是她之前所认为的朋友，到了最后，毫不留情的想至她于死地。 赵瞬阳正巧和她对上了眼，他先是一惊，向鸍璃在颤抖，眼中满是不曾出现过的恐惧，看着他的视线停留在中间的女孩身上，他知道，事情不简单。 赵瞬阳对向鸍璃微微一笑，之后快步走到了她身边，那三个女孩往这看来，白芊芊的眼神多了丝怨恨。 「你怎么在这里？」白芊芊莞尔，但眼中丝毫没有笑意，她想逃离，但身体却动弹不得。 看着她恐惧的侧脸，颤抖苍白的手，赵瞬阳微微勾住了她。 向鸍璃先是一愣，但没有甩开，此时他手心的温度先是炽热的火焰，但到了后面却成了温和的暖阳。 她瞧视着他，他对她微微一笑，赵瞬阳加重了力道，本来勾着的手，什么时候变成握了？ 向鸍璃勉强的勾起嘴角，深吸了口气。 「我应该说好久不见吗？」向鸍璃的声音轻柔，表现出比刚刚好一点的不害怕，但身体还是不自觉的发抖。 「我不知的吔，他是你男朋友？」她手指着瞬阳，勾起了抹撩人的微笑。 「不......」向鸍璃正想要否认，但赵瞬阳环住了他的肩膀打断了他。 「是喔，鸍璃是我最宝贝的小女友。」她痴痴的望着他，他向她眨了眨眼，但在她眼中只觉得他抽筋。 「那我为了你，就跟你说吧，她啊…...」白芊芊勾起了微笑。 女孩咬着唇，嘴唇有些发红，不知不觉的我加重了握手的力道。 赵瞬阳亲暱的摸了摸他的头，莞尔一笑，他向白芊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说话，我要自己去慢慢发觉她的好。」赵瞬阳的眼中满是真诚。 「那我给你个忠告，跟他在一起，只会带来不幸。」白芊芊冷笑着，他曖昧的看着赵瞬阳，期待他的回復。 「那么我会让他幸福，只要她幸福我也会得到快乐。」赵瞬阳充满着自信，向鸍璃睨着她，不知怎么的，泪水徘徊在他的眼中，明明知道这不是真实。 「那要走了吗？」他问，向鸍璃頷首，勾起了一抹真诚的微笑。 「白芊芊，那我们先走来，不见。」向鸍璃紧紧握着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会觉得炽热，只觉得这个温度，很有安全感。 也许他真的有办法让他有所改变，至少自己已经可以接受他了，接受眼前的男孩。 2-1 「那个女生......是你的什么人。」上了公车，赵瞬阳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初......一个背叛我最深的人。」向鸍璃低着头，哽咽道，她虽然觉得自己已经释怀了，但果然还是没办法。 「不说这个了......你刚刚说的是开玩笑的......对吧？」女孩用眼角偷偷观察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关係，他的脸颊微微泛红。 观察着他的反应，向鸍璃突然间感到有些羞涩，这是什么感觉？她想。 「......是真的，哪些都是我的想法。」女孩别开了脸看向窗外，「笨蛋。」她小声嘀咕。 一阵尷尬，两人都不再说话，男孩戳了戳女孩的手掌，向鸍璃往他看去。 「你接受我了。」男孩咧嘴一笑，她微微頷首。 此时的她感到心情十分混乱，许许多多的感情交杂在一起。 到了站，两人下了公车，赵瞬阳轻轻的拉着他的手到售票口买票。 他们的目的地是位于山上的四季花园农场，一年四季这里都会开着不同的花朵，门票的价格也不高，很适合假日来散散心。 两人进入园区，男孩带领着他先走往了向日葵的园区，向日葵们向着太阳抬头，数量及多，像是一片金色的草原。 再来，他们进入了玫瑰的园区，向鸍璃凝视着花朵，随后起身离开。 逛了许久，赵瞬阳拉着她进入了鳶尾花田，在色彩鲜艳的鳶尾花前停下，他指着一朵紫蓝色的鳶尾花，淡笑。 「等等我们去旁边的花店买一些这种花吧。」他转向女孩，察觉到他的疑惑，他继续说到。 「这个顏色的鳶尾花，代表着思念。」女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思念？ 「我发现，你常常一个人痴痴的望着天空，那眼神，很寂寞。」他的眼神充满着怜悯，女孩抚摸着花瓣。 「......因为我真的很爱她，会思念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女孩勾起了一抹微笑。 「也是。」他回应，眼瞳中有着女孩所不知道的感情。 他们从地上爬了起来，在里面一点是纯白的鳶尾花田。 一个人影抓住了向鸍璃的视线，一个看起来与他们差不多大的女孩站在那里，手中拿着相机。 女孩凝视着前方的花圃微笑，感觉她的身旁闪闪发亮的，在白色的花圃中显得更是纯真。 女孩长得很漂亮，但与她不同的是，并不是冷艳，而是清纯，她有着会想让人去认识她的气息。 那个女孩察觉到了视线向他们走近，向鸍璃微微一惊。 「好棒。」女孩看着两人惊叹，赵瞬阳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可以给我拍一张照片嘛？」女孩露出了笑容，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他点了头。 「谢谢。」遵照女孩的指示，她和赵瞬阳到了紫蓝色鳶尾花田的前方。 「真的好漂亮。」女孩讚叹，调整好角度后便按下了快门。 离别前，女孩先去了旁边的照片馆洗相片，将两张护贝好的照片递给了两人，再一次朝他们道谢后便离开了。 两人看着照片，「拍得真好。」向鸍璃睨着照片中的他们，男孩笑的灿烂，女孩微微莞尔。 2-2 她把那天在四季花园农场与他一起买下的紫蓝色鳶尾花装饰在奶奶的照片前。 换上制服动身前往学校，经过那天已经一个礼拜了，因为赵瞬阳的关係，刘巧玲也没有再找他麻烦。 「早安。」打开大门，赵瞬阳倚靠在旁边的墙壁，咧嘴一笑。 「早。」自从那天，赵瞬阳每天都会和她一起上放学，一开始还有些排斥，但现在她已经完全习惯了。 走在路上，男孩哼起了歌，向鸍璃则低头看着笔记本上的照片。 「嗯？在看什么？」赵瞬阳往她靠近，向鸍璃睨了他一眼后将手中的笔记本交出去给他。 赵瞬阳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张照片，「那个女生真的很厉害，我回家盯了这张照片好久。」他讚叹不已。 「同感，像是有魔力一般。」向鸍璃点头表示同意。 「你的生日是几号？」赵瞬阳突然发问。 女孩转向他，「八月十号，问这个干嘛？」赵瞬阳想了想，皱眉。 「过了。」他不高兴的说，向鸍璃耸肩。 一直以来觉得，生日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只不过就是出生那日，她也因为某些原因，他很讨厌生日。 那年生日，他失去了双亲，另一年，她则失去了奶奶。生日就像与她泛衝，就是不让他如意。 「刘巧铃没有在烦你了吧？」他问，向鸍璃回过了神，点头。 向鸍璃低头看着英语单字卡，「第一次段考要到了，你不复习吗？」 赵瞬阳得意的笑了，「本大爷那么聪明，不用复习拿一百，简单啦。」 女孩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不知聊了多久，两人还没走进教室，远远的看到教室外挤满了男生。 「怎么回事？」向鸍璃不解道。仔细一看，全部都不是我们班的人。 到了门口，因为很多人的关係，他们被挤在门外。 「闪开。」向鸍璃冷道，声音不大，但不知怎么了全部的人齐齐看向她。 「冰山女王。」其中一个男生出声，脸颊微微泛红。他们非常有默契的让出了一条路。 向鸍璃匹有女王气势的进入了教室，经过重重人海，一个女孩坐在靠中间的位置，女孩长得可爱，茶色的长发垂落背后。 她看着自己的课本，微笑着，看到了两人走进，本来有些不解，随后又恢復了笑容。 赵瞬阳看着她的表情十分复杂，他愣在那里，女孩起身朝他走近。 「小阳，好久不见。」女孩笑的灿烂，外面的男孩有些惊讶，望着两人，向鸍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在他旁边。 2-3 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赵瞬杨不知所措的对视着前方的女孩。 看在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向鸍璃皱眉，「你要介绍一下嘛？」她淡道。 「喔喔。」回神，赵瞬阳回应，但始终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叫江夕寧，是今天要转过来的学生，请多指教。」江夕寧莞尔一笑，向鸍璃始终面无表情。 「向鸍璃，请多指教。」不知道那根筋不对，她竟然在无意间勾起了一抹微笑，她淡淡说道。 「女王笑了！」外头的一个男孩兴奋的大叫，外面骚动着。向鸍璃冷冷睨了外头的他们，不予置评。 「冰山女王？」江夕寧不解，向鸍璃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就这样到了上课时间，老师走进，「相信大家也知道我们班来了位转学生，夕寧，出来自我介绍一下。」 江夕寧点头，起身上了讲台，带着微笑说道:「我叫做江夕寧，是从长忆高中转来的，喜欢阅读和游戏，牡羊座o型，请多指教。」 向鸍璃往讲台看了看，继续低头看着她的单字卡，突然一个人影站在他旁边，他抬头。 江夕寧微笑看着他「老师要我座你旁边。」 「喔。」他冷冷回应，班上同学的视线朝他们聚集，说真的，她很不喜欢，回瞪了眼全班。 班上同学一一别开了视线，只剩下座在他旁边的江夕寧。 「干嘛？」她冷声。江夕寧摇头，「你好厉害，真的是女王欸。」向鸍璃不理她，视线定在黑板。 下课时间，赵瞬阳和邀约其他同学打篮球去了，向鸍璃坐在位置上复习下一节的化学。 而江夕寧的坐位很快就围满了人，毕竟是转学生，感觉又很好相处。 「夕寧，为什么你会转学，我听说长忆是好学校欸？」 「夕寧，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夕寧......」许许多多的问题徘徊在向鸍璃的耳边，别人问她什么，他不在意，但只有一件事让他在意的很，他们好吵。 江夕寧没有回答，只是笑笑。她起身走到向鸍璃的位置旁，向鸍璃先是不解，「有事？」冷眼望视。 「陪我去厕所。」江夕寧微微一笑，手里拿着面纸。 「不要。」她的视线放回课本上，旁边开始有女生说可以陪她去，但她却频频摇头。 「陪我去，陪我去，陪我去，陪我去......」她不放弃的一直请求着，因为过于任性导致有些吵闹，此时的向鸍璃实在是很想把他的嘴给缝起来。 到了最后，向鸍璃有些脑怒，「知道了，你别在吵了！」女孩很不高兴，江夕寧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出了教室，为什么总觉得有人盯着她们？她看向走廊旁的人们，他们别开眼，试图矇混。 「有看就有看，干嘛死不承认？」向鸍璃嘀咕着，旁边的江夕寧微笑盯着她。 「欸我问你......」江夕寧突然出声，眼神充满着不同的情绪。 2-4 江夕寧的眼神交杂着后悔悲伤，「你喜欢瞬阳吗？」 突然间向鸍璃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喜欢他吗？她不知道，对她来说赵瞬阳就像是她的太阳，给与她温暖，但在这之间她有喜欢上他吗？ 久久不见她的回覆，江夕寧微微一笑，「就当我没问吧，厕所厕所。」 向鸍璃倚靠在墙边，『你喜欢瞬阳吗？』她不清楚，因为她不懂什么是喜欢，喜欢的这种感情他早就不记得了。 「我好了。」江夕寧打断了她的思考，她从厕所出来微微一笑。 「……欸，我问你，喜欢是什么？」向鸍璃突然提问，走廊上，江夕寧先是一惊讶，随后露出笑容。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希望他展开笑容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呢。」她在教室门口停留了下，之后用跳的进入教室。 赵瞬阳瞧视着我们的方向，不久，便别开了视线。 「小阳。」江夕寧到他的坐位旁微笑叫道，赵瞬阳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向鸍璃回到位子上凝视着他们，她觉得奇怪，就好像是此时赵瞬阳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 她不会解释，只是感觉他变得不一样，她看见，江夕寧的眼神很明显的黯淡了些，她朝她看了眼，耸肩苦笑，随后离开回到自己的坐位。 她就坐在她的旁边，她面向她，「我觉得自己不可能在回到从前了。」江夕寧呵呵笑道。 向鸍璃向她投了个不解的视线，她继续说「瞬阳他是我的前男友。」 江夕寧淡淡的笑了，在旁人眼中虽然是个自然的笑容，但在向鸍璃的眼里，她的笑却是那么的悲伤。 「你还是喜欢他？」向鸍璃放下手中的课本与她对视。 「嗯！最喜欢了。」她点头，绽放笑容，看了眼赵瞬阳的背影，「......可是他已经不再喜欢我了。」 她的话中充满着无奈，向鸍璃看着她的侧脸「那你要怎么办？」 江夕寧握拳，但还是掛着微笑「我，希望他能够幸福，就算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也没关係。」 你能想像她说出这句话时带着的是什么心情吗？她继续说，「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跟他复合，所以我会去尝试。」 向鸍璃看着赵瞬阳，「是吗。」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当时的表情是多么的不捨的。 2-5 星期六早晨，独自一人来到河边散步，刚走上河堤，河边，一把纯黑的阳伞抓住了她的目光。 女孩蹲在河岸边，凝视着在水中悠游的鱼儿，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不过女孩有着一头及腰的白色长发。 太阳从云层中探出了头。 女孩向上看了一眼太阳，站了起来，朝着向鸍璃的方向去，看见了她，脚步微微一顿。 女孩的眼睛是粉红色的，脸蛋也很苍白，白化症的这个名词霎时浮现在脑海中。 女还的身影被阳伞的阴影遮住，她朝着鸍璃微微頷首，露出浅浅的微笑，眼神温和。 她相当的入境，就算患有白化症也不减少她的美丽，白色的长发反而将她衬托的更漂亮。 她与她擦身而过，当她转头时，女孩的身影就不知去向了。 「奇怪的女生......」向鸍璃走到草地上坐下，突然觉得身体没什么力气，最近她老是觉得很累。 她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发现自己在发抖，「感冒吗......」 离开学已经过了很久，段考也差不多要到了，再来就是校庆和旅行。 她把脸埋藏在肩颈之间，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 「鸍璃，醒醒。」女孩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转过头，瞬阳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揉了柔眼睛，发现已经傍晚了，天空被夕阳染成了金黄。 「我睡了多久！？」向鸍璃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突然眼前一黑，再次跌落在草地上，赵瞬阳见状，吓得寻问她是否有事。 「……我没事，只是有点贫血。」向鸍璃微笑，但她很清楚，她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竟。 「你吓了我一跳。」赵瞬阳担心的扶着她的肩膀，向鸍璃不断微笑道歉说没事。 「我送你回家吧。」赵瞬阳提议，把她从草地上拉起。 「不用麻烦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向鸍璃微微一笑，快步离开。 在路上，她微微靠在旁边的墙壁，总觉的身体很沉重，但随后便恢復了正常。 到家，她躺在床上，睡意在次朝她袭来。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丢弃她的父母，梦见她早已过世的奶奶，梦见了瞬阳，梦见了夕寧，梦见了对他来说较为重要的人。 但梦境的最后，是他们全都一一离去。 2-6 早晨，向鸍璃牵着爱犬又来到那座河堤，当她往下走时，一隻纤细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早安。」江夕寧对她微笑，两人在草地上坐下，微风徐徐的吹，清爽的风带着青草的香气。 小影在河堤旁奔跑追逐着蝴蝶，「鸍璃，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河堤？」江夕寧悠悠的道。 向鸍璃莞尔，这个河堤周围种着许多珍奇的植物和花朵，对面就是学校，附近还有座公园，是个休息遛狗的好地方。 这里是她跟最亲爱的家人曾一起散步的地方，也是他再一次去学习相信的地方。 「是啊。」她回应，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她从草地上站了起来「小影。」她向小影大喊。 黑色的狼犬向她跑来，系上了绳子，夕寧微蹲在小影面前，你盯着我，我盯着你。 「等等我还有地方要去，先走了。」向鸍璃勾起了唇瓣。 「好哦。」挥了挥手，向鸍璃便离开了河堤，先把小影带回了家中，换了件上衣又在一次出门。 座了三十分鐘的公车，到了一个离市区比较远的山区。 在树林见穿梭，最后在一个墓碑前停下，「奶奶，我来看你了。」 从背包中拿出了之前在花园农场买的紫蓝色鳶尾，放置在墓碑前。 舀起一旁清澈透明的溪水，从墓碑上慢慢倒下。 向鸍璃坐在草地上，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夺走她的全部。 如果真的是天意，那么她不想接受。 五岁那年，上帝给与她的生日礼物是，爸妈的离去。 而十四岁那年的生日则是夺走了最爱的奶奶，那下一次呢？又要夺走什么东西？ 她有时会想，是不是没有她会全都不一样？跟他有关係的人往往会迎向不幸。 她的脑中突然浮现出赵瞬阳的面容，那个有如阳光般的笑容，她很喜欢。 她不希望那个笑容消失，希望他可以陪在她身边，成为只属于她的太阳。 这么想是不是很自私？ 驀地一阵晕眩向她袭来，她平躺在草地上，身体微微的刺痛。 她闭眼，等待着时间的流逝，直到刺痛感完全退去，她才爬起。 潺潺流水清澈无比，向鸍璃用溪水洗了把脸，直了直身子往上游走去。 上游有一座山崖，从高点往下看的感觉很好。 「啊啊啊！」她大喊，把不满化做声音传播出去。 声音回盪在山林，向鸍璃满意地离开。 2-7 第二次段考考卷发下，教室里只剩下原子笔和考卷的摩擦声。 考试结束后，江夕寧拿着题目卷到了向鸍璃前面的坐位来对答案，只见对完答案后的江夕寧脸上只写了个死字。 「很惨？」向鸍璃随口问道，江夕寧勾起了一抹称的上世界最完美的苦笑，「8题。」 嗯？8题？女孩疑惑，「错了八题还好吧？至少还有84分。」 向鸍璃微微皱眉，84是什么分数啊？她最低只考过94，而且还是重感冒的时候。 此时江夕寧轻轻摇头，露出了招牌笑容，「更正，是只对了8题。」 向鸍璃瞪大了眼，从没听说过有人可以写成这样，总共有五十题的国文题目，用猜的至少也要对10题吧。 我一把抓过江夕寧的考卷，看了看真是满江红啊，向鸍璃皱眉。 「这题老师不是有说一定会考吗，为什么还错？」江夕寧怔怔的笑了，「我没听到。」 「请问一下，你其他科的成绩如何？」向鸍璃问道。 「只有英科可以及格。」她绽放了一抹微笑，向鸍璃白了她一眼。 * 一个礼拜后，考试结束，成绩单发回他们手上，平均98.2，向鸍璃看着成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倒是江夕寧盯着她的成绩不放，嘴中呢喃着讚叹，「真的是变态，竟然可以考成这样......」 「是你不认真。」向鸍璃扫了她一眼，起身决定去看校排。 到佈告栏前方，向鸍璃往第一名看去，果真上头写着自己的名字，本来打算离开，不经意的瞄到了第二名的分数。 她拉回自己的视线，第二名跟自己竟然只差了0.1分。 「哇！鸍璃你真的好厉害，第一名欸。」江夕寧激动的拉着她的手。 「哪像我这次是倒数第16名。」还好这个学校没有退学制度，不然江夕寧早就再见了吧。 话说，突然想到，长忆高中好像有退学制度欸。 「第二名的也很厉害，看来要更努力才行。」向鸍璃的心情没有说很好。 她这一次有一题不会，是看规律猜的，而且真的中了，不然她应该会是第二名。 回到教室，赵瞬阳看着自己的成绩单，笑的可开心了，「鸍璃，我跟你说，我进步了吔。」 「恭喜你。」向鸍璃走向他，莞尔。 赵瞬阳高兴的又叫又跳的，此时的他真的匹有小孩子的感觉。 「对了，你要参赛吗？」赵瞬阳是体育股长，他拿了张报名表给她。 「不要。」向鸍璃想都不想的回应，那是200公尺赛跑的报名表，赵瞬阳扁嘴。 「可是你200公尺才20秒，不去浪费。」赵瞬阳把报名表强塞到她的手上。 「不......」 「拜託。」在她拒绝之前，赵瞬阳露出了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她。 这傢伙犯规了，你这样叫我怎么人心拒绝，就算我想别人也不同意吧。 她扫了眼正盯着他们的同学们，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眼比赛时间，「你欠我一次。」 赵瞬阳见她答应高兴的頷首，至于为什么这么执着呢？那是因为各项比赛只要累积三个冠军，就可以去一趟三天两夜的旅行。 一个礼拜后便是运动会，向鸍璃直了直身子，运动会啊，自从国中一年级之后就没在参加过了。 2-8 今天是200公尺预赛的日子，换上是先准备的运动服，和赵瞬阳一起到了操场。 赵瞬阳是男子组200公尺，到了比赛场地，突然发觉，瞬阳的人气怎么这么高啊。 不论是同年还是学姐，全部都聚集在瞬阳的身边，此时向鸍璃发现瞬阳根本是一颗移动式太阳。 也是啦，毕竟他人长的帅，人温柔体贴又开朗活泼，向鸍璃微笑，独自一人走往集合的草地。 在今天的预赛中会先选出前6名，前6名将会在运动会当天在比一轮决赛，进而选出冠军。 随后，赵瞬阳在他热身完后也进入了草皮，「你乾脆叫他们办个瞬阳粉丝后援会好了。」向鸍璃调框道。 没想到的是赵瞬阳没有反驳，反而露出了苦笑，他比着刚刚那些女孩的位置。 花痴一号:「我们瞬阳粉丝后援会一定要尽全力帮我们的瞬阳加油。」 花痴二号:「瞬阳同学我们爱你！加油！」 花痴三号:「你是我们的第一名，最帅的瞬阳同学。」 听完以上几位花痴的发言，向鸍璃只是摇摇头表示无奈。 世界上还真的有什么瞬阳粉丝后援会啊…...女孩不禁叹气。 「请女子组200公尺第一组选手，现在到跑道就位。」一位老师喊道。 「你是第几组的？」赵瞬阳疑惑，向鸍璃伸出了一跟手指头，微笑走向跑道。 女孩是第六跑道的，这个位置让他很满意，虽然在比赛时不能抢跑道，不过第六道一开始就是在最前面的。 「各就位。」蹲距式起跑动作。 「预备。」臀部抬高，后脚伸直。 枪声想起，向鸍璃宛如猎豹一般的向前衝刺，姿势有如在慢跑一样轻松，但速度却足以让自己与第二名拉开五分之一的速度。 她以前就有在训练自己的速度，其实原本她可以去体育班，但她觉得每天都把自己弄的满身大汗实在不好。 衝过终点线，她放慢了速度，最后停下，随后其他选手才衝过终点线。 计时的老师盯着码錶有些不敢相信，向鸍璃喝了口水后坐在草皮上等待赵瞬阳完成比赛。 看着女子组的选手一一衝过终点线，等到要轮到赵瞬阳的时候她都快睡着了。 赵瞬阳是最后一组第三跑道，「瞬阳同学加油！」一群花痴的加油声惊醒了鸍璃。 赵瞬阳朝着场边挥手，和他一起跑的男同学纷纷向他投出忌妒又羡慕的目光。 抢声一下，赵瞬阳往前衝刺，超过了两位男同学后便一直维持在第二名。 等到跑完，他向她走去，一屁股坐在草地「好累。」他将水一口一口喝下，不过多久，水瓶中的水就被喝的一乾二净了。 隔天，比赛成果出炉，两人都顺利进入了决赛。 2-9 一颗颗气球飞上天际，也为白莹运动大会拉开了序幕。 教室内，除了学生还多了一些家长，同学们介绍自己的朋友给父母，父母也为自己的儿女加油着。 这么和谐的画面是向鸍璃永远得不到的，每一次看到这样她都觉得羡慕。 所以如果看到有人对自己的爸妈大小声，觉得他们是个丢脸的话，她都会摇头暗骂不懂的珍惜。 「我不是叫你们不要来吗！」一个声音话破了这和谐的气氛，出声的人是刘巧玲。 一对穿着轻便衣服的夫妻正与刘巧玲面对着面，两人都微微低头。 向鸍璃往他们那个方向看去，那是刘巧玲的父母。 「吼，有你们这种父母真的是很丢脸欸！」 我告诉你有你这种女儿才真的是耻辱。 「都叫你们不要来了，你们却明知故犯！」刘巧玲接近吼着。 他们来是因为关心你，你却这样不懂的珍惜。 「滚啦，不要在来了！」刘巧玲手指比着外头。 夫妇颤抖着，没有多说，就想往外头走去，「至少要喝点水。」他妈妈把一瓶矿泉水放在他的座位上。 「不要！」她讲睡那起，随便一丢，正巧丢往向鸍璃，一个反应不及，矿泉水就这么砸重了向鸍璃的头部。 「鸍璃！」赵瞬阳正好进来，一进来便看到了这个画面。 教室顿时没了声音，刘巧玲捂着嘴巴，向鸍璃缓缓站起，面无表情的瞪了眼刘巧玲。 「你会不会太过分？」向鸍璃说道，被打到的地方感到疼痛。 「骂成这样也就算了，就连父母的关心也不愿意接受吗？」向鸍璃冷道，教室中只留着她声音的回盪。 「这种父母我还不如不要。」刘巧玲回应，向鸍璃的眼神有降低了几度，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知道有些人就算想要也得不到吗？竟然还不懂得珍惜，有你这种女儿真是可悲。」 刘巧玲握拳，很想回应却又不知怎么说，「我想说的只是，你最好不要后悔你当初做的决定。」 留下这句话，向鸍璃往教室外走去，回头看了眼班长，「班长，保健室。」 班长痴痴点头，赵瞬阳说了声之后也追了上去。 「你还好吗？好像很痛。」赵瞬阳评估着她的头部，有一点肿肿的。 「小伤，不要紧。」她冷道，真的很看不惯刘巧玲对他父母的态度，她知道她多渴望得到那些东西吗？ 保健室，里面空无一人，赵瞬阳让向鸍璃坐在床铺上，微笑。 「小姐，在来就让我来为您服务吧。」赵瞬阳学着管家的敬礼动作，向鸍璃的嘴角微微扬起。 2-10 包扎完毕之后，两人一起会到教室，刘巧玲和他的父母已经不在教室了。 向鸍璃走至位置，坐下，看着今天的赛程表，不语。 「刘巧玲不知道跑去哪了？」赵瞬阳直了直身子，左看看右看看。 「跟我没关係。」向鸍璃冷道。 第一节课的钟声响起，同学们一一出了教室，准备去操场参加开幕典礼。 校长站在台上废话着每年的固定台词，而台下的同学滑手机的滑手机，聊天的聊天，偶尔有几个认真的听讲，而向鸍璃就是其中一个。 她很少参加学校的运动会，所以别人耳里的废话对他来说都很新鲜，想到可以和大家一起奋斗，她的嘴角不仅微微上扬。 「遇到了开心的事？」江夕寧靠过来，端详着她的侧脸。 「没什么。」随后她又恢復了以往的冷若冰霜。 等到一连串的致词完毕后，是二年级的特别表演，算是这所高中的一大特色。 二年级的学生会准备一些特别的表演，在校长致词结束后表现。 第一个班级出来，江夕寧尖叫，向鸍璃不语，那个班级的男同学都赤裸着上身，台下的女孩更是害羞的别开了眼。 女生穿着白色短裤，黑色上衣，充满活力的跳了一段，服装更是衬托出她们曼妙的身材，台下男孩盯着他们不放。 向鸍璃扫了一眼，得出了结论，「有练过，以体格来说，是体育班吧。」 想到在一年他们也要像他们一样，向鸍璃再一次轻笑。 「你今天的心情真的很不错呢。」赵瞬阳列齿一笑，向鸍璃没有否认，她的心情真的不错。 江夕寧走到她旁边，面带微笑，但眼中却佔满着说不出的苦涩。 「鸍璃，可以借用点时间吗？」江夕寧微笑。 「可以啊。」 两人来到旁边的树下，确认旁边没有什么人后她开口，「可以帮我个忙吗？」 向鸍璃疑惑，江夕寧继续说，「我还是很喜欢瞬阳，希望你可以帮帮我。」 一瞬间，向鸍璃突然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苦涩，她僵硬的扯出了微笑，「你想怎么做？」 江夕寧莞尔，「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製造机会。」 * 表演结束，回到休息区，江夕寧对鸍璃使了个眼色，现在休息区只有他们三个，向鸍璃默默的离开，不自觉的握紧了拳。 她绕道后头，默默的听着。 江夕寧的声音响起，「小阳，我还是，好喜欢你。」 赵瞬阳看向女孩，眼底尽是说不出的话语，「嗯？」最后只回了个简单的单音。 「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等赵瞬阳的回答，向鸍璃离开了，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自己的什么消失了，她不知道，任由那种感觉无限蔓延。 3-1 欢乐的运动会，但是不知是怎么回事，向鸍璃的心情却跟这个气氛一点也不搭。 他会答应她吗？还是会觉得那只是往事，回不去了? 江夕寧人长得清纯可爱，个性又好，哪个男人不会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 穿梭在校园之间，等等要去参加200公尺女子组决赛，但现在向鸍璃可没心情。 一个人心事重重的晃到草皮，最后在中央集合，左看右看都找不到两人的身影，眼神一沉。 向鸍璃是第三跑道的，不上不下的数字，穿上件淡蓝色的背心，她走到跑到上就位。 当参判大喊各就位时，她蹲低了身子。 『小阳，我还是，好喜欢你。』，「预备。」 『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枪声响起，把向鸍璃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 但也因为这个缘故，向鸍璃慢了，比别人慢了一秒出发。 她向前衝刺，一一追上前方的选手，超过一个一个的对手，风打落在她身上，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是他们的对话却不断地在她耳边回绕。 她干嘛那么在意?只是朋友罢了。 快要过第二个弯道时，果然，距离已经被拉开，轻轻松松衝过终点。 她开心吗？不，完全没有感觉。 回到预备区集合，她扫视到了两人的身影，扫视到了两人并肩走在一起的画面，顿时觉得心酸。 她这个角度看不见江夕寧的表情，她没有多去注意，默默别开了视线。 当所有比赛结束，向鸍璃根据指示来到颁奖台后方，碰巧撞见了赵瞬阳。 他以第三名的身分拿下了200公尺男子组决赛，他笑的灿烂，比起向鸍璃，他更是耀眼。 赵瞬阳笑嘻嘻的拿下了铜牌，他将奖牌举高，欢呼声从下方传来，比起第一名，他更像是冠军。 向鸍璃将奖盃举至胸前，没有任何多馀的表情，连个微笑也没有，但台下欢呼也不少。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该微笑吗?还是该高兴?她常常上台领奖，但却不知这该要怎么做才对。 奖牌颁发完毕，赵瞬阳三步併作两步得跳下台，向鸍璃则跟在她身后。 一步两步，突然觉得眼前一片黑，她就这样失去了知觉。 最后的画面，他看见了赵瞬阳的惊愕，以及衝向她的身影。 3-2 女孩躺在病床上，寧静保健室里只听得见女孩的呼吸声。 赵瞬阳坐在床边，静静的凝视她的睡脸。 保健室的阿姨帮她做了点紧急处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最后以贫血收场。 「鸍璃还好吗？」江夕寧走进，问道。 「说是贫血。」 「是吗…」随后两人便没了对话。 看着赵瞬阳满是担心的侧脸，江夕寧不自觉的握紧了拳，此时，向鸍璃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下。 「......唔」她微微睁眼。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赵瞬阳的眼中满是心疼，向鸍璃摇头。 「只是有点头晕罢了。」她回应。 看了眼两人的位置，距离不到一隻尺，江夕寧微微拉着赵瞬阳的袖子。 看着两人，向鸍璃流露出了一丝的心酸。 「鸍璃，你需不需要些什么？」江夕寧担心问道，明明是对自己的关心，但她不懂，为什么觉得这样的她非常虚偽，默默别开了眼。 「我没事，我想休息一下，你们自己先回去玩吧。」她冷道。 「不，我在这里陪你。」赵瞬阳断言。 向鸍璃看了看他，又看了眼江夕寧，江夕寧咬唇，神色复杂地别开视线。 向鸍璃很高兴听到他这么说，但还是「我说了我想休息。」 「我不会吵你的。」 「夕寧，瞬阳就交给你了。」她撇了眼江夕寧，江夕寧绽放笑容。 「我知道了。」她挽着赵瞬阳的手臂。 「好了，我们不要吵鸍璃了，她需要休息。」半强迫的把他拉离了保健室。 不爽，向鸍璃的眼神又更冰冷了些。 她的全身感到不适、疼痛，向鸍璃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装有药丸的玻璃瓶，打开瓶子，把两颗药丸吞下。 她看向窗外，她知道自己不是因为贫血才昏过去的。 一整天平安的落幕了，之后，她都没有在回去参加活动。 回去的路上，他看见江夕寧和赵瞬阳并肩走在路上，咬牙，别开了视线。 她喜欢他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当她看见赵瞬阳与江夕寧的互动时，真的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高兴。 这就是吃醋吗？如果这是喜欢的表现，那么她可能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吧。 3-3 经过河堤时，她看见了小孩在这嬉戏，在河水旁边蹲坐着一个女孩。 那背影总觉得有点熟悉，向鸍璃挑眉，仔细一看刘巧玲正背对着他蹲在那里。 现在想想，她再来好像就没有再看见她了。 本想直接略过他，但是她却看见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在哭。 向鸍璃想起早上她对她父母的态度，顿时觉得应该跟他好好谈谈才对，她折回来，走向她。 「你哭什么？」向鸍璃冷道，语气蕴含着温怒。 刘巧玲先是一愣，微微转头，「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为什么哭？」向鸍璃扫了眼四周，没看见他的爸妈。 「不用你管！那是我们家的事！」刘巧玲紧抓衣角，口气不是很好。 「哦，是吗？」向鸍璃没有多说，转头就想走。 眼看向鸍璃的身影离的愈来愈远，刘巧玲咬唇，「等等。」 向鸍璃转头，斜眼看他。 「那个...陪我一下。」刘巧玲吱吱呜呜的道，向鸍璃缓缓走到她旁边坐下。 「我妈妈出车祸了。」刘巧玲扁嘴，向鸍璃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说。 「而且还是因为我的无理取闹。」 刘巧玲咬唇，粉红粉红的唇瓣渗出了血丝。 「因为我跟爸妈吵，导致他不断后退，结果没注意车子就...」 「你妈现在在哪里？」向鸍璃问道。 「医院。」她的眼角微微泛泪。 向鸍璃拍了拍他的背，眼神坚定，不顾手心传来的炽热。 「那你还在这里干嘛？」 「恩？」她的眼神充斥着疑惑。 「你不去陪你妈妈吗？」 刘巧玲的错愕全写在脸上，「可是他会不会恨我了...」 「我相信她是很爱你，所以去好好陪她吧。」向鸍璃羡慕地一笑。 刘巧玲的眼泪滚滚留下，起身拉起了书包。 「向鸍璃，我虽然真的很讨厌你，但是谢谢你了！」刘巧玲甜笑。 「恩。」简单地单音回应，向鸍璃坐在河堤上吹风，刘巧玲则往远处跑去。 她虽然真的很讨厌刘巧玲，但是唯独这点，她会帮他，毕竟都是自己最挚爱的家人。 后方的草地传出沙沙沙的声音，她微微后仰，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3-4 赵瞬阳站在他的身后。 「没想到你会帮她呢。」他一脸调侃。 向鸍璃露出了一抹艳丽的微笑，「这个意思是指说我不会吗？」 赵瞬阳摇了摇头，绽放笑容，竖起了拇指「真是令人佩服。」 男孩在女孩身边坐下，与她一同观望河畔的风景。 微风徐徐吹过两人之间，向鸍璃偷偷观望了他一眼，察觉到她的视线，赵瞬阳直勾勾的盯着她。 向鸍璃匆匆别开眼，「你觉得夕寧怎么样？」 突然冒出这一句，赵瞬阳愣了愣，「她人很好啊。」 「……那你会想跟他復合吗？」说出这句话的当下，向鸍璃的眼神更加黯淡了些。 赵瞬阳从草地上站起，伸展了下身躯，俯视着女孩，女孩则抬头仰望。 「不会。」他的语气坚定。 向鸍璃也跟着站起，「为什么？」她疑惑。 「因为......」赵瞬阳想了想，露出耀眼的笑容，「不告诉你。」向鸍璃静静的凝视着他的面容，面无表情的。 「一点都不好玩......」见她没有回应，没有表情，赵瞬阳抿唇，小声嘀咕。 「圣诞节的时候在告诉你。」他一把抓起起地上的书包，走了几步后回头，「回家吧。」 向鸍璃頷首，跟上他的脚步，距离圣诞节不到两个礼拜，手机震动，她瞄了眼萤幕。 「我还有事情先离开了。」向鸍璃冷道，眼神无奈。 「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吧。」赵瞬阳微笑。 向鸍璃没有直视他，「不了，再见。」 说完之后她便往反方向走去，确定赵瞬阳不在后，她拿出手机，拨号。 『马上过来，我们刚刚看了数据，好像有点不太妙。』电话中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向鸍璃小小的叹了口气。 「我马上过去。」掛了电话，向鸍璃往旁边一看，橙色的夕阳把河堤染红，水面闪闪发亮的。 她又再一次的叹气。 这样的河堤不知道还能再看到几次，向鸍璃心想，感叹。 ** 女孩离开后，赵瞬阳也没有准备要回家，他绕到了市区中的一家饰品店，圣诞节快要到了，市区许多地方已经准备要做装饰了。 赵瞬阳走进店面，探头探脑的不知在找寻着什么，最后停下，露出了一抹微笑。 「欢迎光临，请问要买些什么？」一个柜檯小姐朝他走进，赵瞬阳指了指柜上的东西。 「帮我包漂亮一点，我要送人。」 「好的。」小姐把东西从柜上取下，放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包上包装纸后递给了赵瞬阳。 他向店员说了声谢谢后就走出了店面，心中不禁暗自窃喜。 3-5 换上了制服，又是新一天的开始，小影趴在地板上休息，眼神紧紧跟着向鸍璃，女孩摸了摸牠的头，莞尔一笑，起身离开家中。 一年级的生活已经快要过了一半，现在12月，先是圣诞节，再来是是两天一夜的旅行，一月放寒假，四月的时候因为运动会时真的有三项封王，所以学校为了奖励准备了三天两夜的旅行，离放假愈来愈近，向鸍璃不禁觉得心情好。 「鸍璃。」一个甜甜的声音喊道，声源来自后方，向鸍璃转头。 江夕寧小跑步的向他跑来，最后来到她身旁，喘气。 「鸍璃鸍璃，我们这个礼拜六要不要一起去哪里玩？」江夕寧微微一笑，看着在她眼中的倒影的自己，向鸍璃视线飘向远方。 一起去玩吗？ 『鸍璃鸍璃，週末一起去哪里玩吧。』记忆中的女孩掛着他那最虚假的笑容。 『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女孩微微的笑着。 『哈哈，够了，朋友游戏结束了，一点也没发现我全是在演戏，真是个笨蛋。』女孩的神情不如以往，带着满满的讽刺。 虚偽。 向鸍璃的眼神黯淡了些，又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鸍璃？」江夕寧轻轻叫唤，女孩回过神。 「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江夕寧满是担心的问。 摇头，向鸍璃率先迈开脚步往教室前进，江夕寧跟上。 「我们要去哪里呢？」向鸍璃对身旁的江夕寧问道。 「疑？」江夕寧发出了简单的单音，「你答应了？」 向鸍璃微微頷首，「反正也没什么事要做。」 「耶！那我们去百货附近逛逛吧，然后在一起去逛街，中午去吃饭，我有订一家很不错的......」江夕寧嘰嘰喳喳的说明行程，向鸍璃撇了他一眼。 「停。」女孩出声，江夕寧疑惑。 「你安排了多久？」向鸍璃说出一直以来的疑惑。 「一个礼拜。」她绽放微笑。 天啊…好久，今天才问我？向鸍璃疑惑。 「因为我怕你不喜欢嘛。」江夕寧呵呵笑着。 「怎么会呢…」向鸍璃回应，勾起一抹自己也没发觉的浅浅微笑，「夕寧。」向鸍璃停下脚步，江夕寧转头。 「谢谢你。」她笑了，露出了一抹最真实的笑，江夕寧也微笑回应。 「详细情况我在line给你喔，给我你的line。」江夕寧掏出手机。 「我没有line。」江夕寧一愣。 「...那fb？」 「删了。」 「竞时通...」 「没有。」 「总有email了吧？」江夕寧接近虚脱状态。 向鸍璃歪头，「我忘记帐号密码了。」 「你原始人啊，算了，你去办新的帐号。」江夕寧战败。 脸色一沉，向鸍璃随后点头，「我知道了，回去在加你。」 江夕寧进教室后把fb帐号和id给了女孩，向鸍璃小心翼翼的将它收进了笔袋。 多久没用社群软体了呢？ 向鸍璃从往绿上下载了line，下载完成，上课鐘声响起。 3-6 重新申办了一隻line的帐号，输入id后，好友栏位出现了江夕寧的名字。 女孩把手机放在书桌上，打开课本开始温习下礼拜一要考的国文。 叮咚，手机传出提醒音效。 『安安。』江夕寧传来讯息。 『嗨。』她回应。 『星期六早上九点，我们在学校附近的那个公园集合喔。』 江夕寧打完后传了一个笑的贴图，向鸍璃回传了一个ok后就把手机放在旁边了。 她低头读着课本内容，但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总觉得心情特别的好。 小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旁边，向鸍璃摸了摸牠的头，莞尔一笑，「我们出去外面晃晃。」 女孩帮黑犬系上了绳子，抓了件外套便往门口走去，一打开大门，就看见了男孩的面容。 「你怎么会在这里？」向鸍璃疑惑道。 「因为有点无聊，所以想说来找你出去晃晃。」赵瞬阳露出笑容。 向鸍璃牵着小影，和男孩一起走在河堤旁，微风徐徐吹来，感觉很舒服。 许久的寂静之后，赵瞬阳开口，「圣诞节那天，你有空吗？」 向鸍璃偏头望向他，然后点头。 「那和我一起去哪里玩吧。」两人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欸？」女孩微微一愣。 「可以吗？拜託。」他又用那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向鸍璃不捨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耶！太好了。」赵瞬阳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在哪里又蹦又跳的，像个孩子一般，向鸍璃勾起了唇，绽放微笑。 「哦！你笑了！」赵瞬阳的眼神闪闪发亮的，有点像是某种小动物。 向鸍璃收起笑容，试图恢復冷若冰霜的面无表情，但是赵瞬阳就是不如她的意，在她面前做起了鬼脸。 「噗，哈哈…」女孩最终失守不住嘴角，她笑了，一整个开怀大笑。 赵瞬阳不但没有停止做鬼脸，反而还愈做愈过火，向鸍璃的眼角微微泛出泪光。 河堤边充斥着女孩的微笑，很轻，很柔，感觉轻松没有烦恼。 调整好呼吸，向鸍璃清了清喉咙，「真是的。」向鸍璃微笑。 「吶，给你。」赵瞬阳丢了瓶奶茶给她，转开瓶盖，向鸍璃酌饮着。 「好喝。」 3-7 星期六早上，公园前方的围栏。 向鸍璃穿着件白色皮夹克，黑色长裤，褐色短靴便到了指定地点集合，看了看手錶距离九点还有十分钟。 黑色长发随意垂落在两侧，简洁随行的搭配更让他添了丝酷劲。 「抱歉我来晚了！」江夕寧从远方跑来，瞄了眼手錶，距离九点还有五分鐘。 江夕寧穿着件白色的冬季洋装配上白色裤袜，黑色短靴，长发疏起绑成了公主头，看起来清纯可爱。 「等很久了吗？」她带着歉意的道，向鸍璃微微勾起了唇瓣。 「不会，走吧。」向鸍璃动身，江夕寧跟在他旁边，唱着儿歌，莞尔。 像个小孩子一样。 搭上公车，两人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一坐下便感受到了许许多多异样的视线。 「真是够了。」向鸍璃笑声嘀咕，江夕寧也只是无奈的笑笑。 「鸍璃你应该也习惯了吧？习惯这种视线。」江夕寧满不在乎的问道。 「是没错，不过还是很不舒服。」一个眼刀过去，那些人慌慌张张的别开了眼。 下了公车，两人到百货公司对面马路的公车站。 绿灯，两人走往对面。 「你有要买什么东西吗？」江夕寧问道，向鸍璃滑开手机。 「十楼是书店，我要去买几本参考书。」，着萤幕，向鸍璃说道。 「真不愧是第一名......」江夕寧的眼神满是讚叹。 什么第一名？她这一次考试可是差一点就要被比过去了，当然要更努力啊。 进了百货公司，他们从一楼慢慢逛上去，一楼是化妆品专柜。 柜檯小姐们不停的缠着他们想请她们帮忙示范如何画出好妆，简单来说就是要在他们的脸上涂涂抹抹的。 向鸍璃不喜欢化妆，可以称的上讨厌，连想都不想的拒绝了。 江夕寧则是被吓到，躲在向鸍璃后面。 他们往上逛，衣服，饰品，包包，向鸍璃没什么兴趣，脑中只有参考书，还有那个第二名。 终于到了十楼，向鸍璃往参考书柜走去，江夕寧则是往爱情小说柜走去。 买完参考书，她悠游走到她旁边，「想买？」他问。 「没有，只是看看。」 「我常常在想，如果现实也能像是故事一样，总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就好了，但是现实是现实，故事终究只是故事。」江夕寧的眼神哀伤。 《不再寂寞，因为我有你》看着书架上的小说，顺手将它拿了下来，和参考书一起结帐去了。 不再寂寞，因为我有你，总觉得是一本和他心境很像的故事。 3-8 一整天，她和江西寧在市区中穿梭，在有限的时间内跑玩了所有行程。 傍晚十分，两个女孩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路旁的椅子上歇息。 一个男孩站到她们面前，向鸍璃抬头，想一探究竟来者何人。 男孩对两人露出笑容。 「瞬阳？你怎么在这里？」向鸍璃疑惑，江夕寧的眼中满是欣喜。 赵瞬阳比了比刚刚过来的方向，一个看似冰冷的男孩正慢悠悠的朝这走来。 「陪他。」赵瞬阳举起手中的购物袋。 男孩停下，扫了眼两个女孩，赵瞬阳伸手勾住了那位面无表情的男孩。 许久，他们都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真是的，你好歹也问个好吧...真搞不懂你这傢伙到底哪里好了。」赵瞬阳不满的抱怨。 仔细一看，那个男孩五官深邃，没有沾染任何染料的柔顺黑发，貌似能看透所有万物的清澈眼眸。 男孩长得很好看，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如同人偶一般。 向鸍璃仔细品评着男孩，然后，男孩也不管旁边的赵瞬阳在囉唆些什么，直接离开。 「喂喂，怎么可以不理我啊...欸，等等。」赵瞬阳无奈的抓头，回头看了眼两人。 「还有事先走了，掰，鸍璃记得不要放我鸽子喔。」向鸍璃微微頷首，江夕寧靦腆一笑，神情显得有些哀伤，默默地目送他离去。 自从他们离开之后，两人没了互动。 「再来是圣诞节，你有计画吗？」江夕寧把玩着长发，假装随口问起，其实心理已经有个底了。 向鸍璃思索了下，随后点头，冥冥之中勾起了唇。 江夕寧的眼瞳闪过一丝酸痛，握拳，他告诉自己不要在意，「跟瞬阳一起吗？」她苦笑。 「嗯，对。」向鸍璃起身，转头看了眼江夕寧，「在这里等我一下。」 她走进一旁的便利商店，「我要拿我订製的东西。」 前几天，她请人製作的东西已经完成了，就寄放在这。 店员问了些基本资料后将一个包裹递给了他，当她出来时，江夕寧却不在了。 向鸍璃疑惑，拿出手机，点开了江夕寧的line。 『你在哪里？』讯息传出，以读。 『我有点不舒服，所以先会去了，抱歉。』 向鸍璃没有在回应，收起手机，不知怎么的，她很不高兴。 或许是因为江夕寧没有等她就先走了，或许是因为她骗了他，或许是因为她根本没有不舒服，或许是因为她看见了她不知怎么的会和赵瞬阳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3-9 女孩拿起手机，躲在暗处，看着萤幕上江夕寧的名字，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嘟，等待她的接听。 她看着两人的背影，左边的女孩看了眼萤幕，然后和身旁的男孩低语了几句后，先往路旁退。 江夕寧清了清喉咙，接起电话。 「喂，鸍璃......怎么了吗？」从手机传出江夕寧那娇滴滴的声音。 向鸍璃很不满这样的她，为了所爱知人而欺骗。 虽然说着是人之常情，她了解，但对于她，向鸍璃还是很不高兴。 向鸍璃的语气就如平常，平稳冷静，不带任何情绪。 「没什么，只是想说你还好吗，突然就回去了。」向鸍璃明显看见站在那的身影震了下。 「……嗯，突然觉得身体不大舒服......今天真的很抱歉，明明是我约你，却又自己先离开......」江夕寧把玩着长发，声音断断续续的满是心虚。 向鸍璃眼眉之间的促狭愈来愈深。 为什么要说谎？ 「你，人在哪里。」向鸍璃紧盯着一旁不断左右来回走动的女孩。 「......我人在家。」她的语气不自然，一听就知道在说谎。 之后，她看见男孩走到江夕寧前面，像是在督促她快一点。 江夕寧窃喜，刚刚的心虚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向鸍璃想，如果让她在爱情与友情之间选择，她应该会毫不犹豫选择爱情吧。 「我有点累了，先掛了......」她看见女孩对男孩的靦腆一笑，不禁感到心酸。 对，这就是江夕寧，对于她，爱情是最重要的。 最后向鸍璃只说了一句，「为什么？要说谎？」 她的语气冰冷到了极点，让江夕寧背脊发凉。 「鸍......」按下结束通话，向鸍璃看见了她正不断地寻找着什么。 向鸍璃的眼神寂寞，充斥着些许的受伤与无奈。 3-10 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小公寓，口袋里的手机从刚刚就开始不断的震动着，萤幕上闪烁着江夕寧的名字。 又一次，到底有谁可以相信？ 向鸍璃独自座在书桌前，将今天买的小说拿了出来。 滑开手机，三十二封的未接来电，手机震动，不过多久又停止了。 翻开书本，这本书的主角是一个从小被双亲遗弃的孩子，和她有些相似。 但与她不同的是，那个女孩很坚强，很直率，拥有自己的想法。 她的名字是希望，好像是觉得这个世界存在着满满的希望，所以才有办法那么乐观。 她也是会难过，会哭，会笑，但却隐藏不住那些心情。 高中的时候，他遇见了那个男孩，与他完全相反，他是一个什么都拥有的人，但是却什么都不想要。 女孩很羡慕他，所以当他出现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想法，希望会很生气，也因为如此，男孩才会注意到她。 故事中，希望说了一句话，让向鸍璃印象深刻。 「如果什么都不去好好把握住，那么，本来可以把握住的东西，到了最后也会失去。」 向鸍璃微微思索着着句话，她将书籤夹住，闔上了书本。 算了，只不过是一本书罢了。 说是这么说，但那句话还是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电话响起，江夕寧的名字再次浮现。 这一次，向鸍璃接起了电话，另一头传出了喘息声。 『鸍璃，你总算......接电话了。』电话另一头的她好像很累。 「有什么事？」向鸍璃皱起眉头，不太高兴。 『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该说谎。只是因为遇到小阳......我真的好开心。』 所以呢？因为自己开心而去欺骗？ 『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想跟你做朋友！』 一瞬间，她有些动摇了，眼神不比刚刚的冰冷。 「算我求你......再一次就好。」江夕寧微微哽咽。 许久，向鸍璃出声「为什么那么执着在我？你如果只是想要朋友，那应该花不了什么力气吧。」 『因为，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4-1 週一，在那之后便没有在和江夕寧有所接触，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蔓延到教室。 向鸍璃伸手将垂落到身前的发丝拨到耳朵后面，在教室门口顿了顿，想打开教室大门的手犹豫地停留在空中。 向鸍璃微微吸了口气，做好准备，正准备转开门把时一隻大掌轻轻拍打了她，先是一惊，后抬头。 赵瞬阳笑的灿烂，语气满是戏謔，「干嘛不进去？从楼梯口就看到你了，该不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向鸍璃呆滞的忘着他，不理会赵瞬阳的言词转开了门把，还不忘回头杀了个眼刀给他。 谁跟你见不得人啊。 进入教室，江夕寧神色慌张的走到她面前，有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看着她那飘泊不定的眼神，和惊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向鸍璃心一软，微微勾起粉红色的唇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 不会有被火烧的感觉了，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可以接受他们了呢？ 也许那个躲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己慢慢地探出了头吧。 或许她早就已经原谅她了吧，「这次就算了吧，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在说谎了。」向鸍璃的眼瞳里闪烁着淡淡的哀伤。 拿着自己的书包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江夕寧绽放了笑容，「鸍璃......谢谢你。」 向鸍璃頷首，赵瞬阳走到他前方的位置坐下，「你跟夕寧怎么了吗？」 看着前方这个纯真的罪魁祸首，向鸍璃苦笑不得，最后也只是笑笑带过。 「欸誒，你答应我了喔，圣诞节那天要陪我。」想到那，赵瞬阳不禁心情大好。 「我知道，不过时间也过的真快，那时还只是新生入学，现在就已经要圣诞了。」她的视线定在湛蓝的天空上，回忆起开学的那堂理化课。 「别忘了还有运动会的旅行和校外教学喔。」赵瞬阳补充。 说到运动会旅行她还真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只知道校外教学是圣诞过后的下个星期，也就是下礼拜五。 「运动会旅行在什么时候？」她不经意地问起。 赵瞬阳若有所思，「没错的话好像是下学期的四月多吧。」 为什么要在那么久以后，看到向鸍璃疑惑的表情，赵瞬阳贼贼的笑了，「因为是夏天啊。」 这样有回答跟没回答还不是一样？ 「反正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记得喔，圣诞节。」好像是怕她忘记似的，赵瞬阳一而在在而三的提醒。 拜託，我的记忆力没那么差好不好？ 「那时间，地点呢？」向鸍璃微笑道。 「早上九点了三十，我们学校门口见。」 4-2 早晨，打开窗帘，阳光照入昏暗的房间之中，看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大雪纷飞的景色。 下初雪了。 今天是圣诞节，早上八点三十，向鸍璃换上了件白色的冬季洋装，和一条灰白相间的围巾后就出门了。 悠悠的慢走到学校门口，睨了眼手上的怀錶，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但到哪里的时候，赵瞬阳已经靠在墙面上了。 察觉到了她，赵瞬阳笑容满面的往她走进。 「走吧。」赵瞬阳握着她的手，往市区内走去。 赵瞬阳的手很大，很温暖，令向鸍璃的心头暖洋洋的。 路上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们第一站要去哪里？」向鸍璃的声音轻快，没了平日的冷漠。 赵瞬阳停下脚步，「到了。」 向鸍璃抬头，是一间百货，「我们慢慢逛上去，顶楼是电影院。」 欸？又要看电影吗？ 「那要看什么？」向鸍璃疑惑道。 赵瞬阳一脸神祕，又是那种不告诉你的表情。 一层层的逛上去，赵瞬阳几乎是往可爱的地方走去，弄的向鸍璃什么都想要买。 在八楼的游乐场，夹娃娃机里头的一个发饰抓住了赵瞬阳的目光，他转头品评了眼身后的向鸍璃。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赵瞬阳笑的灿烂，随后身影消失在游乐场里。 向鸍璃以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无聊地把晚起自己的裙角。 「你为什么在这里？」一道女声传来。 白芊芊距离她不到几步的距离，一脸看到脏东西的表情，向鸍璃下意识地别开了视线。 「嘖。」白芊芊发出不满的单音，向鸍璃发现，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对男女。 男女握着对方的手跟在后头，而白芊芊则是自己站在最前面。 赵瞬阳刚刚从游乐场走出，一出来便看见了这样的景色。 向鸍璃又露出了那种害怕不安的眼神，赵瞬阳不禁燃起了怒火。 他向他们走去，一把握住了向鸍璃因为不安而握拳了手。 向鸍璃怔怔地望着他。 「嘖，怎么又是你。」白芊芊不满，忌妒的心情在心中萌芽。 「这句话是我要说的吧。」赵瞬阳的眼神没了平常的阳光。 他轻轻的握着她的手，转身离开，不理会白芊芊的一举一动。 一路往上走，他们俩都没有互动，赵瞬阳还是紧紧的握着她。 4-3 电影院的楼层到了，两人并坐在身旁的长椅上。 「我们等一下要看什么呢？」向鸍璃率先打破沉默。 赵瞬阳把手伸进衣服的口袋里面，许久不见他的回应，从口袋到了后背包，只见赵瞬阳眼眉之间的促狭愈来愈深。 「我好像......忘记把票带出门了......」赵瞬阳把包包里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但就是不见电影票。 向鸍璃望着他没有说话，老实说，此时的她还觉得这样的他有些好笑。 「我马上在去买票，在这里等我。」真的找不到，当他正准备再去买票时，向鸍璃轻轻的勾住了他的衣角。 她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别去了，既然找不到票，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走走吧。」 向鸍璃起身，勾着他走到旁边的玻璃观景台，比着下方的街区。 「我们去那里吧！」 哪里是这附近着名的逛街胜地，也就是上一次和江夕寧一起去逛的地方，不过上一次根本就没逛到些什么。 搭着电梯往下，每走多久就进入了街区，向鸍璃拉着他穿梭在不同的街道上。 「我们去吃关东煮吧。」赵瞬阳提议，边反拉着她到了一旁的摊位上。 坐下，两碗热腾腾的关东煮上桌，正准备大快朵颐一番的时候，向鸍璃随口说了一句。 「总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向鸍璃望向他。 「嗯？」他疑惑，咬下了口米血。 「好像在约会一样。」她转过头，卓饮了口汤。 眼角馀光注意着赵瞬阳的表情，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动，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那就当成我们真的在约会吧。」赵瞬阳笑容满面，一时之间向鸍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接近傍晚，天气好像又冷了些，向鸍璃感到有些寒冷。 赵瞬阳看见，脱下他的外套并让向鸍璃披上。 向鸍璃抓着外套，抬头看他，河岸的桥樑上，两人在上头凝视着远方。 赵瞬阳转向，两人对视着，此时他的眼神是真诚真挚的。 「你......你干嘛？」向鸍璃凝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异常的认真使她觉得不习惯。 赵瞬阳从包包中拿出了个小盒子，并把它递给了向鸍璃。 「圣诞快乐，打开来看看。」赵瞬阳勾着迷人的微笑，她打开盒子。 是一条项鍊，银色的坠练上有着一个羽毛的坠饰，羽毛的背后有刻子。 『jet'aime』 看着羽毛后面的小字，向鸍璃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鸍璃，我喜欢你。」赵瞬阳的脸颊緋红。 向鸍璃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夕寧该怎么办？」向鸍璃支支吾吾的。 「别去在意其他人，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赵瞬阳一把将她抱紧怀里，他的身上传来了淡淡的香气。 「可是......」向鸍璃的脸颊涨红，赵瞬阳让他抬头看着他。 「我真的很想让你幸福，所以，拜託......让我试试。」赵瞬阳松开了怀抱，微微一笑，等待着她的回应。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不附合吗，那是因为我喜欢的是你。」 向鸍璃没有回答，眼眶泛红，整个眼瞳泪汪汪的，她真的好高兴。 在这个飘雪的日子里，她靦腆地笑了。 赵瞬阳帮忙她把项鍊戴上，再一次的抱个她满怀。 jet'aime，我爱你。 4-4 那天他突如起来的告白，就算已经过了一夜向鸍璃也还是忘不了。 平躺在小套房里的床铺上，向鸍璃仔细观察着那条刻字的坠子。 「完全静不下来......」这是什么感觉啊？ 然后，她决定出去外头走走。 街道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圣诞树上的灯饰闪闪发亮的。 没有目的地随意游走街头，街道两旁的人群繁多，为圣诞节添了纷生动。 仔细想想，向鸍璃好像一直都没有去注意这些，这还是第一次出来走走看看。 「你怎么在这里？」声音给人的感觉是无奈的。 往声原看去，刘巧玲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她手里拿着一束花，看似像要去探望某人。 「你妈妈，还好吗？」向鸍璃语气参杂关心。 「嗯！很好喔，医生说再过不久就可以出院了。」刘巧玲嫣然一笑。 撇了她一眼，向鸍璃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发现的弧度。 「这是我见过你最好看的表情。」向鸍璃不禁讚美了句，不过在刘巧玲眼中比较像是调侃。 「疑？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另一道不同的声音响起。 江夕寧小跑步的来到两人中间，看到向鸍璃时的眼神有些孤寂，而向鸍璃则是别开视线，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 眼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古怪，刘巧玲十分识相的离开了。 向鸍璃和江夕寧之间没有对话，十分的尷尬。 「那个......」两道女声同时响起。 「啊，你先说。」再一次。 向鸍璃眼神示意江夕寧先提问，虽然已经差不多知道是什么事了。 清了清喉咙，江夕寧鼓起勇气，「你是不是答应小阳了？」 由于不知该怎么回应，向鸍璃默认了。 「你不是......答应过要帮我了吗…...那为什么还要答应？」江夕寧全身颤抖着，口气不是很好，愤怒，悲伤，背叛等复杂参杂其中。 向鸍璃没有多说，默默不语。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迟早会变成这样......但果然还是接受不了啊…...」江夕寧的双眸掛着泪珠，边哭边笑的。 向鸍璃不敢去直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我还是会祝福你们，毕竟我希望小阳快乐啊！」江夕寧装的满不在乎，但眼泪还是滚滚留下，掩饰不了她的难过。 4-5 江夕寧别过头，向鸍璃静静地凝视着她，不知道该说些甚么。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你们……一定要幸福喔。」江夕寧低着头，试图以不在意的口气道别，但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下。 「夕寧……」 「嗯？」她的眼睛红肿，看着夕寧，始终，向鸍璃想说的就如同卡在喉咙一般，说不出口。 「……对不起。」最终，她只能说的也只有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懂得珍惜瞬阳。」夕寧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 「再来，瞬阳就拜託你了。」江夕寧嫣然一笑，眼角泛着微光。 向鸍璃默默地看着她的身影，莫名的愧疚感使她心情不平静。 江夕寧擦乾眼泪，淡笑不语，看着她愧疚的脸庞，微微笑了。 赵瞬阳正巧从后面经过，停留在向鸍璃身后，满是疑惑。 「怎么了嘛？」赵瞬阳开朗一笑，江夕寧不自然的勾唇。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朋友间的聊天罢了。」 「……」 赵瞬阳看得出来绝对没那么简单，当他是瞎子没发现她的异状喔，不过也没有多问，就这样让她他过去。 江夕寧离开后，留下两人，向鸍璃盯着地上，不自觉地抓紧衣角。 「鸍璃？」赵瞬阳轻唤她的名字。 向鸍璃没有反应，竟然如此，赵瞬阳直接拉起了向鸍璃的手腕，迈开步伐。 身后的向鸍璃还有些不清楚状况，盯着眼前男子的背影，莫名的感到安全。 「什么都不用想，做你自己就好。」赵瞬阳回头看着她，向鸍璃的嘴唇红润，直到刚才她都咬着自己的唇瓣。 走了一段，赵瞬阳突然停下，这让向鸍璃不偏不倚的撞上了他。 「你干嘛…？」向鸍璃抬头，赵瞬阳转身面向她，她直视着他明亮的黑瞳。 下一刻，她便看见赵瞬阳放大的脸，唇瓣轻轻附上，向鸍璃一顿，瞪大了眼，惊讶。 不过多久，他放开了她，唇上的触感还残留着，向鸍璃羞爆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看着我。」 「嗯？」向鸍璃抬头。 「对，如果心烦的话就想起我的话……」赵瞬阳靦腆一笑。 「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陪你。」 4-6 阳光普照的一天，一年级的学生一一搭上了游览车，今天是白莹高中的校外教学的日子，一年级他们要去的目的地是位于山上的一座渡假乐园。 车上，赵瞬阳和向鸍璃并肩坐着。 现在，任谁都知道他们俩在交往的这件事，起初对于他们的眼光，向鸍璃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一路上赵瞬阳牵着她的手都没有放开，向鸍璃心中暖洋洋的，他真的变成了她的太阳。 江夕寧坐在离他们的不远处，选择眼不见为净，转头看向窗外地景色。 导游充满热情地为我们介绍园区内的大大小小，当问问提时，同学们也会有活力的回应。 园区到了，同学们依序下了游览车，山上的空气比都市来的清晰很多。 向鸍璃伸了个懒腰，浅浅微笑。赵瞬阳跟在他后面，伸手将她勾进怀里。 她抬头望去，赵瞬阳在她额头烙下一吻，向鸍璃顿时脸颊緋红，别开眼望向前方。 「天啊！我要墨镜，要瞎了啦！」一旁的男同学调弄着，做事从背包拿出墨镜，两人相视而笑。 他们甜蜜的幸福，在江夕寧眼中却是多么地刺眼，深呼吸一口，江夕寧带着一丝笑容走向他们。 「好了，别再欺负单身狗了，走囉。」江夕寧开玩笑道，向鸍璃的表情多了丝错愕，现在看到她，她还是有种说不出口的歉意。 江夕寧对她微微一笑，「别露出这样的表情，要幸福喔！」 向鸍璃頷首，回应一个不自然的淡笑。 园区内有许多特别的植物生长着，路旁有一间一间的木屋，两个人住一间木屋。 向鸍璃以及另一个女孩走进木屋，在其中一张床坐下。 因为那个原因，这一次向鸍璃跟江夕寧并没有在同个房间。 「刘巧玲，你怎么会想跟我同一间？」向鸍璃疑惑的望向坐在旁边整理行李的女孩。 「你管我。」刘巧玲傲气地回应。 果然还是很难说话…… 两人安静地整理着自己的行李，许久。 「你跟瞬阳真的在一起了嘛？」刘巧玲直勾勾地盯着她，向鸍璃嗯了一声。 「那……好好把握他喔，他是个好人。」刘巧玲往后一躺，打了个呵欠。 「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好啦，我要睡觉。」刘巧玲翻了个身。 「欸欸，等等不是还要集合吗？」向鸍璃交唤道。刘巧玲嘖了声，蛮不愿意的坐起来，怒瞪了眼向鸍璃。 「干嘛？」向鸍璃挑眉。 「没有。」刘巧玲爬下床，走到户外集合。 向鸍璃走出去，便看见了靠在树干上的赵瞬阳，对他温柔一笑。 4-7 集合在园区正中央的广场，两人并排站着，台上的老师教官们交代着需要注意的事项，各分队的带队教官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太阳高照，真是没想过这样的炎热一到晚上会完全不一样。 瞬阳伸手戳了戳女孩的手臂，「很无聊？」他面带微笑。 「不会啊，我觉得很有趣。」向鸍璃瞄了眼在一旁打哈欠的赵瞬阳，用手塚撞了他一下。 「是你自己觉得无聊吧？」向鸍璃调侃道。 赵瞬阳乾笑了两声，「不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吗？在没过多久我们就二年级了。」 一瞬间，向鸍璃眼中闪过一道失落情绪，「嗯。」她轻道。 不知不觉间，台上的老师已经报告完毕了，经过一段开幕活动，他们可以开始进入正题了。 第一站来到园区内的大草原，绿油油的一片，让向鸍璃勾起了嘴角。 他们滑草，从一座山坡上滑下，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赵瞬阳也不管向鸍璃怎么说就直接跳到了叶子上。 「喂......等等。」向鸍璃一脸无奈。 「等等发生问题。」 语音一落，下面就传来了赵瞬阳的哀嚎。 「看吧......」向鸍璃悠悠走下山坡。 赵瞬阳坐在草地上捂着头，向鸍璃轻轻敲了他。 「就叫你慢点了，你偏不听。」 「谁叫刚刚太兴奋了嘛......你不觉得有趣吗？」赵瞬阳的眼睛闪闪发亮的。 向鸍璃淡笑不语。 「先回去吧，大家都在看呢。」向鸍璃往上走去，班上同学和小队的同学都在看着他们呢。 旁边一群别班男生盯着向鸍璃不放，赵瞬阳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一把抓住前方的女孩。 「嗯？」 下一秒，向鸍璃已经被拉入男孩的怀中了，她抬头，赵瞬阳俯身在她唇上烙下一吻。 「你、你干嘛……」上方传出惊呼声。 赵瞬阳视线看着上方的人群，甜甜一笑，「当然是宣示主权啊。」 向鸍璃往上一看，视线聚集在他们身上，顿时羞爆地想把自己找个洞埋起来。 「你够了……」向鸍璃低头不理他，但还是遮掩不住泛红的脸颊。 「不喜欢？」赵瞬阳可怜兮兮地望视她。 看见他的表情，向鸍璃靦腆一笑，「你说呢？」 她一把抓起了他的领子，蜻蜓点水般地小啄了他的唇瓣。 4-8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又过了一天，向鸍璃从床上坐起，望向对面正呼呼大睡的刘巧玲。 「欸......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会睡。」向鸍璃起身梳洗，顺手摇醒了刘巧玲。 「干嘛啦……」刘巧玲一脸不悦。 「什么干嘛？起来等等要集合了。」向鸍璃已经将制服穿上。 「好啦。」刘巧玲慢吞吞地爬下了床。 到集合地点，老师简单说了说几句后就放孩子们自由了。 第二天是自由活动，园区中也有许多设施，不过分散在园区内，找起来有些麻烦就是了。 今天，向鸍璃都是和赵瞬阳一起行动的。 园区的某座喷水池前，两人并肩而坐。 「你不去玩吗？」向鸍璃悠悠问起。 「嗯......等等吧。」赵瞬阳从座位上站起，面向女孩。 「嗯？」 「我们是男女朋友没错吧？」赵瞬阳提问，向鸍璃頷首。 「可是好像都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呢。」赵瞬阳鼓起腮帮子。 「那具体来说该怎么做呢？」向鸍璃疑惑地望着他。 赵瞬阳在原地打转了转，十分努力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最后，他听了下了，痴痴一笑，「我也不知道。」 「具体来说，你跟夕寧之前都怎么做的呢？」向鸍璃问道，只见赵瞬阳尷尬地笑了笑。 「怎么了吗？」 赵瞬阳频频摇头，「没什么，过去了，就别提了吧。」 「哦。」 微风徐徐吹过，悠间度过美好时光。 4-9 两天一夜的校外教学转眼间就过去了。 俗话说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这句话说的很对，印象中好像是刚刚才出发。 「想在玩久一点？」坐在她身旁的赵瞬阳问道。 向鸍璃从手机萤幕上移开视线，「还好，也是该开始读书了。」 随后又把视线移回萤幕上。 「真是的……你的脑袋里可不可以新增除了读书以外的东西。」赵瞬阳伸了伸脛骨，头颅轻轻靠在椅背上。 这一次向鸍璃没有看向他，「你才是，脑袋里可不可以不要除了玩还是玩。」 「我哪有！我有在唸书好吗。」赵瞬阳反驳。 「是喔，看不出来。」她冷道，赵瞬阳伸手把她手上拿着的手机拿过来。 赵瞬阳扫了眼萤幕，是下一课的英文单字，「……」 「还我。」向鸍璃伸出左手。 「才不要勒，有手机你都不理我。」赵瞬阳把手机拿了老远，向鸍璃不满的闭着双唇。 「给我！」向鸍璃压在他身上，伸长手想拿回自己的手机。 「不好意思。」一道女声不冷不热地插进来。 「虽然我是很不想打扰你们两个打情骂俏啦，但是已经到学校了。」刘巧玲挑眉一笑，向鸍璃起身。 看了看四周，四周的同学不知什么时后已经下车了。 「你们的感情还是一如往常的好阿。」 下车后，刘巧玲调侃道，眼神带笑。 「嗯。」 「有想过进一步的发展吗？」刘巧玲走在她身后。 「没。」 「是喔？」她语尾挑高。 「嗯。」 刘巧玲停下脚步，双手叉腰。 「我说啊……」向鸍璃转过身，看见刘巧玲不是很高兴的表情。 「嗯？」 「可不可以不要一直句点我？」刘巧玲悠悠走到她前面，双手叉腰。 「喔，你之想转什么科？」向鸍璃牛头不对马嘴的。 「不确定，应该是理科吧。」刘巧玲换来的是一个向鸍璃沉思的脸，然后，叹气。 「干嘛？」刘巧玲抽动嘴角。 「这样我们可能会再同班呢。」向鸍璃面无表情。 「理科班有三个班，我相信我不会那么可怜的。」刘巧玲淡笑。 在来又是一片寂静。 「……喂，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刘巧玲的面容添上了些苦涩。 「什么？」向鸍璃真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了，那个自大公主病的刘巧玲竟然会露出这种表情。 「对啊，真的很讨厌。」向鸍璃向前跨出几步，刘巧玲看向旁边，勾唇，老早就知道答案了。 「可是又喜欢跟你相处。」她回头，露出一抹罕见的笑。 「你真的很矛盾。」刘巧玲嫣然一笑。 4-10 时间匆匆，在没过多久就要升上二年级了，运动会的旅行因为特别因素而取消了，同学们的哀声不断。 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现在已经在是白莹一年级的最后一次段考了，考完它，再来就即将升上二年级。 前几天的选科，向鸍璃和刘巧玲一样选择了理科，江夕寧和赵瞬阳则是文组的。 教室里只剩下原子笔摩擦到纸面的书写声，下课鐘声一打，向鸍璃放下已经检查了三遍的考卷。 考卷被收走，赵瞬阳坐到她身旁的位置。 「你确定真的不选文组吗？现在改还来得及喔。」赵瞬阳捨不得的说道。 「我的想法不会变，因为我知道这是我想要的。」向鸍璃微微莞尔。 「在说，之后又不是就见不到了，教室也没离多远不是吗？」 赵瞬阳点头，「我怕你跟别人跑了。」 赵瞬阳一脸正经，正在喝水的向鸍璃差点把口中的水给吐了出来，「我才不会！」 「说真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才……」 「才？」嘴角刮起一抹察觉不易的坏笑。 「……没有！」赵瞬阳在他的书包里翻翻找找的，最后拿出一个东西，放进他手心。 「糖果？」 「很好吃喔。」赵瞬阳打开包装，丢了一颗进到嘴巴里。 「你知道吃糖果会变笨吗？」向鸍璃把玩这晶莹剔透的水果糖。 「吵死了，不要还我！」 「我有没有说不要。」向鸍璃嘟囔着。 上课鐘响，也为今天画下了句点。 最后一堂，听完老师们的注意事项，暑假开始。 * 向鸍璃坐在镜子前，阅读着那本还未看完的小说，一点一点的品味着，不知为何这本书让他非常的有感触。 走到阳台上，夕阳高掛，下一次去学校他们就是二年级的学生了，总觉得时间真的是要去不復返啊。 小影来至她脚边坐下。 暑假除了出门走走还要做甚么呢，那当然就是读书啦。 二年级的课本向鸍璃已经先拿到了，她左手拿着一张a4大小的成绩单，暑假已经过了快一半，小排名也出来了。 微风徐徐吹过她的脸颊，向鸍璃的心情称不上是很好。 「输了。」他轻声嘟囔。 平均98.6，校排名是2，而第一名则是一个和他一样选择理科的男孩。 5-1 新生训练当天，全校师生都要集合到思源馆，看着广场上的分班表，向鸍璃是理科a组。 她拿起手机查了查教室位置，白莹高中的校地广大，因为怕会有路痴同学在校园里迷路，还有一个特殊的指路app。 「不！我怎么那么倒楣！」查询教室位置时，她向鸍璃听见耳熟的声音，她向身后的女孩。 「刘巧玲？」向鸍璃疑惑叫唤。 刘巧玲双手叉腰，看来不是很高兴，向鸍璃再回望了次告示。 「刘巧玲，理科a组……啊勒。」向鸍璃倒是不在意再和她同班。 然后，当他她再转向刘巧玲时，意外的从她身后捕捉到了一个小小身影。 女孩看似是新生，制服很新，清纯可爱外表就算不加多馀坠饰，也会让人的视线多停留在她身上。 「好像在哪里看过？」说是这么说，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 「嗯？什么。」刘巧玲不解，向鸍璃回过神。 「没什么。」 再看向哪里，女孩已经不在了。 「鸍璃。」赵瞬阳脚步轻盈地跳走向她。 「知道是哪班了吗？」向鸍璃问道，边在公佈栏上找寻着他的名字。 「知道啊，文科b组，和江夕寧一样。」赵瞬阳伸手把玩着垂落在她身后的长发。 赵瞬阳在公佈栏上不知道在找些什么，向鸍璃盯着他的侧脸，眼瞳中满是闪烁着不捨难过。 「欸！？」赫然，男孩惊呼了声。 向鸍璃满脸疑惑，「怎么？」 「你和那傢伙同班欸，会不会被拐走啊。」赵瞬阳满是担忧，右手指向公佈栏。 「谁？」 「这次的校排一。」 说到这次的校排一，向鸍璃给了一个不是很好看的表情。 「他跟我同班？」向鸍璃挑眉，「那我还真想一睹面目。」 「欸，你不要被他拐走喔！」赵瞬阳有些激动。 向鸍璃双手叉腰，「你觉得我是这种人？」 「不是，是因为他真的是少女杀手！」 「嗯？」 「啊……」赵瞬阳无奈地抓了抓脑袋，「反正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5-2 第一次鐘响，要先到自己的新教室集合，刘巧玲和向鸍璃并肩行走。 教室门口，还没进去就有一堆花痴挤在校门口。 「哎呀呀，看来我们跟王子殿下同班呢。」刘巧玲窃笑。 「王子？」向鸍璃往教室内看去，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坐在位置上看书。 向鸍璃往教室门口走去，「借过。」一声轻道，同学们吵杂的声音停下，视线盯在她身上。 「哇……女王。」 花痴们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哇呜……」刘巧玲跟在后头，吹了声口哨，向鸍璃找了个靠中间的位置坐下，刘巧玲则坐在旁边。 又过了一段时间，外面的声音又开始大了，吵得向鸍璃根本读不了书。 现在是非常时期，自己都被比过去了，当然要更加努力，但是花痴们又吵成这样，叫她怎么加油？ 她的视线就这样冷冷地扫视外头的吵杂，「安静。」她冷声警告，同学们顿时鸦雀无声。 刚刚那个靠窗的男生从刚刚开始视线就没有离开手上的参考书，能读到完全不被影响，也是厉害。 第二声鐘声响起，同学们也都差不多的到期了，只是不知怎么的，班上的气氛不含一点温度，刘巧玲打了个寒颤，转头望向旁边的向鸍璃。 察觉她的视线，向鸍璃放下手中的课本，「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呃……不是，只是你不觉得班上气氛有些尷尬吗？」 向鸍璃用最快的速度扫视一圈，「是喔。」继续阅读着习题。 不过多久，老师走进，是一个男老师，进来时显然被这个气氛吓到，「那个……同学们早啊，我是你们这学期的老师许宪仁，可以叫我仁哥。」 「老师早……」同学们的声音不是很有力气。 清了清嗓子，老师继续说，「今天只是新生训练，十点的时候要去思源馆集合，然后因为我是数学老师，所以先选小老师。」 「……有人自愿吗？」老师在台上说，台下的同学不是很踊跃。 向鸍璃还是低头埋藏在书堆里。 「竟然都没有人自愿，那老师就看你们上一次的分数囉。」 向鸍璃总算有点反应，她抬头睨了眼台上的老师。 旁边的刘巧玲凑到她耳边，「你上次数科几分？」 「99分。」向鸍璃微微皱眉。 刘巧玲用了种看到蟑螂时的表情看她。 「干嘛？」 「变态。」 老师翻了翻手上的资料夹，看了看，表情先是讶异，然后勾起一抹笑意。 5-3 就当向鸍璃思考着如何拒绝小老师职务时，老师语气带着骄傲，「我们班这次有一个数科满分的同学呢。」 同学们惊呼，左顾右盼的张望。 「什么？」向鸍璃先是感到讶异，后来却不自觉地咬着唇瓣。 看见向鸍璃那么不高兴的模样，刘巧玲试图安慰她，「你别生气嘛，至、至少不用当小老师了，不是吗……？」 被她这么一说，向鸍璃更是不高兴。 「徐末冬，数科小老师就是你了。」老师看向后面靠窗的男孩。 男孩抬头与老师对视着。 「可以不要吗？」他的语气没有起伏，声音酷寒。 「当然不行。」老师没有要退步的意思，徐末冬也没做多馀的挣扎，嗯的应了声。 向鸍璃视线停在参考书的其中一页，现在，除了不爽还是不爽。 虽然小老师没当成，应该说她只是因为输了不爽而已，班长这个位置就被老师莫名奇妙地推给她了。 十点一到，他们到思源馆集合，第一个报告事项的是学校的教官，教官在台上说了许多的事项，几乎和去年一样的内容，只有几点有变动。 向鸍璃低头被着单字卡，没什么注意台上，教官说了什么也没注意，满脑子就是赢赢赢。 「喂，你也太认真了吧。」刘巧玲撞了下她的手塚。 「这是必要的。」向鸍璃斜眼扫了眼第一排的徐末冬。 等到集合结束已经是中午了，因为是新生训练，中午就是可以回家了，从教室往走廊看去，刚好看见了赵瞬阳来他们的教室，她拿起包包往外走。 「鸍璃，今天如何？」赵瞬阳灿笑，向鸍璃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除了不爽，还是不爽。」 正巧徐末冬从教室里出来，还看了他们那里一眼。 「末冬。」赵瞬阳想要飞扑站在哪里的徐末冬，不料，徐末冬侧身一转，赵瞬阳就撞到他后面的柱子。 「你干嘛闪啦！」赵瞬阳不满地乱跳。 「难不成被你撞？」徐末冬斜眼看他，一脸鄙夷。 「那是我的爱欸！」 「噁心。」他一脸嫌弃。 向鸍璃有些讶异，她没看过赵瞬阳对人说过这样的话。 5-4 她轻咳一声，「你们认识？」向鸍璃挑眉。 「认识。」 「不认识。」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为什么！我们不是挚友吗？」赵瞬阳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但是徐末冬还是不动如山。 赵瞬阳的眼睛恭喜对于徐末冬完全没有用。 「错，我是主人，你是佣人。」不理会他，徐末冬还是面无表情。 听起来是开玩笑的话，不知怎么，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是在陈述事实。 徐末冬没有再多说些什么，离开了那里。 赵瞬阳倒是呵呵的笑着，显然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你们是什么关系？」向鸍璃向他凑近。 对于赵瞬阳的反应感到好奇。 「就是朋友关係啊，因为父母的工作认识的。」 他打开手机相簿，给他看了一张两人的合照，赵瞬阳笑得灿烂，反之，徐末冬看起来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高兴？ 都差不多是那样的面瘫，他也看不太出来。 「你们感情很好囉？」女孩再问。 「算是吧，因为那个傢伙好像也没什么朋友。」 向鸍璃同情的看向他走去的地方，赵瞬阳立刻摇了摇手，「你别误会，不是他交不到朋友，而是他不想交朋友。」 换成女孩一脸的鄙夷，「那他怎么还会跟你这种的在一起？」她真心疑惑道。 「喂！你什么意思啊！」赵瞬阳停顿片刻，才终于想通。 「没别的意思啊。」向鸍璃的语调有恢復了平常的清冷。 「算了，我们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吧，在休息个两天就是正式开学了。」 赵瞬阳重新揹好书包，迈开一步。 「也是。」 5-5 週一早上，向鸍璃一起床就觉得肚子很不舒服。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换上了新的蝴蝶结，也代表着自己升上了新的年级。 到教室，向鸍璃趴在桌子上，都已经快要上课了，但好像都没看到徐末冬，连书包也不在位置上。 上课鐘声响起，向鸍璃的肚子实在是越来越不舒服，她的脸色惨白。 徐末冬也刚好在这个时候进教室，感觉有些狼狈。 「向鸍璃，可以帮忙拿东西去一年十班吗？」老师唤她，向鸍璃没有回应，老师看她不舒服的样子，转头叫了徐末冬的名字。 请他帮忙送东西，边催促向鸍璃去保健室看看。 走过转角，她低着头，一不小心撞到了人，「抱歉……瞬阳？」她的语气虚弱，赵瞬阳扶着她的肩膀。 「要去保健室对吧？我陪你。」 「可是……上课了，我可以自己……」还没说完，赵瞬阳就直接扶着她走了起来。 「不行。」他满是不放心。 看他这个样子，向鸍璃也没輒了，点头答应。 在楼梯间时，他感觉到有人撞了她一下，看清前方，一个娇小的身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女孩先是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弯腰道歉，「对、对不起！」 仔细一看，不就是之前那个女孩子吗。 「没关係，下次小心点就好了。」赵瞬阳微微笑。 那个女孩胆怯地看着她，好像是怕她生气，向鸍璃微微勾起嘴角，像是对她说不用在意。 之后她和赵瞬阳就一起离开了。 「刚刚那个女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向鸍璃吶吶问道。 「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赵瞬阳和他在保健室门口停下。 保健室的阿姨看到向鸍璃这样，先让他躺下。 经过一些检查之后，阿姨得出了结论，「应该是压力太大所引起的痉挛。」 阿姨从一个箱子里拿出热敷袋放在女孩的肚子上。 「先睡一觉吧，至于同学谢谢你送她来，先回去上课吧。」阿姨露出微笑。 「好。」之后，赵瞬阳就离开了。 「男朋友？」阿姨一脸八卦的看着她。 向鸍璃害羞的点点了头，嘴角含笑。 「那要好好珍惜呢，是个好男人。」阿姨说完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向鸍璃也想要好好地珍惜他，但是却不掩眼神中的哀伤。 5-6 「末冬学长，那个……这是我做的饼乾，希望你可以收下。」一到教室附近的楼梯，就听见女声。 徐末冬跟一个可爱的学妹面对面站在一起。 「我没兴趣。」说完，他转身离开，学妹呆愣在那里，不过多久，眼泪就滚滚流下。 向鸍璃走进教室往徐末冬那望了一眼，他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参考书。 开学已经过来快一个礼拜，跟他也还没说过什么话，向鸍璃看向窗外。 「学长！」此时，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孩跑来班上，仔细看看，那个是之前的女生，同学们看向门口，当然也包括向鸍璃。 「那个……学妹你来找谁？」一个男同学凑近，那个女生嘟嘴，「当然是学长啊！」 顿时教室没了声音，刘巧玲含笑，「学妹，学校比你大的男生都是学长啊。」 女孩像是恍然大悟般，「对吼，那换一下，我要找面瘫学长。」女孩灿烂一笑。 「面瘫……学长？」同学们左顾右盼地。 最后，徐末冬从座位上站起身子，盯着教室门口的那个女孩。 「啊！找到面瘫学长了！。」女孩嘟起嘴。 教室里同学的视线来回打转在两人身上，徐末冬一步一步走向她。 正当向鸍璃好奇徐末冬会怎么赶走这个女孩时，徐末冬无奈的叹了口气，「松鼠，你这次又有什么事？」 「这是我听过他最长的话！」旁边的刘巧玲惊呼。 「学长，一言难尽啊！」说完，女孩就拉着徐末冬跑出去了，班上的人探头探脑看着两人的身影，班上气氛意外的……该说是诡异？ 向鸍璃不理会，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参考书。 不过多久，徐末冬就回来了，从表情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因为还是那副样子。 「欸欸，末冬，你跟那个学妹什么关系？他很可爱欸。」几个男生围在他旁边，露出噁心的笑。 徐末冬看了他们一眼，「朋友。」短短的说了两个字。 「我们的末冬竟然有女性朋友！真的假的？」后面传来惊呼声。 徐末冬之后也没在说话，顶多嗯一声。 上课时间，这节是英文课，旁边的刘巧玲几乎睡死，向鸍璃用原子笔戳了戳她。 「唔……嗯？」刘巧玲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向鸍璃，在看了看正在自己前面的英文老师。 「刘巧玲，唸一下刚才教的那一段吧。」英文老师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 「那个……」刘巧玲哈哈乾笑。 「你课本拿反了，还有18页。」向鸍璃小声嘀咕，刘巧玲赶快把课本拿好，开始唸诵起课文。 5-7 下课鐘声响起，赵瞬阳在门口叫唤着向鸍璃的名字。 「来了。」向鸍璃背起书包，走到赵瞬阳旁边，然后他才发现江夕寧跟在他的身后。 「夕寧？你也来啦。」向鸍璃勾起一抹微笑。 江夕寧拿了一包小饼乾给了她，「这是我做的。」 向鸍璃小心接过，道了声谢谢。 从刚刚开始赵瞬阳就不知在找什么，「怎再找什么吗？」向鸍璃用手塚撞了他一下。 赵瞬阳视线转向她们，「有没有看到徐末冬？」 「没有欸。」他好像很早就离开了。 「是喔。」 他们三个人相伴行走，江夕寧走在最前面，向鸍璃跟赵瞬阳并肩而行。 「拜拜。」到了个交叉路口，江夕寧道别。 之后，向鸍璃和赵瞬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欸，如果有一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会怎么做？」向鸍璃突然问起。 赵瞬阳疑惑的转向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就无聊问问啊，回答。」向鸍璃玩弄起自己的长发。 「那……无论你在哪里，就算要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赵瞬阳灿烂一笑。 「是吗……」向鸍璃嘴角勾起一抹察觉不易的弧度。 「欸，答应我一件事。」向鸍璃神色严肃。 「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都要幸福。」向鸍璃的表情不是开玩笑，她淡淡地一笑。 那时的赵瞬阳只是傻傻地点头，并不知道这个笑容代表着什么意思。 回到家，向鸍璃坐在书桌前，打开手机，愣愣地看着通讯栏上唯二的两个名字。 按下江夕寧的名字，电话中的嘟嘟声响起，不久后电话接通了。 「鸍璃？怎么了吗？难得你会打电话给我？」江夕寧语气听起来兴奋又疑惑。 「我有事想跟你说。」向鸍璃收起笑容。 5-8 隔天一早，江夕寧慌慌张张地跑到向鸍璃的教室门口，向鸍璃看见她，示意她安静，自己移动脚步到外头。 走廊上，两个女孩面对着面，一个神态冷漠，另一个状态激动。 「你昨天说的是真的吗？」江夕寧抓着她的手，眼神惊恐，向鸍璃轻嗯了一声。 江夕寧的眼神随即转换成忧伤，她抿脣，别开视线，「那……小阳知道这件事吗？」 向鸍璃叹了口气。 「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随后她靠着一旁的墙壁。 「可是！」 「请你帮我保密。」向鸍璃的声音清冷，看着不妥协的她，江夕寧平静了下心情。 他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那为什么要告诉我。」 向鸍璃手上拿着一张纸条，递给了她，向鸍璃微笑，「因为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好好地照顾他啊。」 「你、你什么意思？」江夕寧皱眉。 只见向鸍璃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就是你想的那样。」 然后，向鸍璃走进教室。 「那个大小姐找你有什么事？」刘巧玲翘着二郎腿。 「江夕寧？」向鸍璃疑惑，为什么是大小姐？ 「你现在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是大小姐对吧？」刘巧玲啟动她的笑脸猫模式，向鸍璃挑眉。 「你不觉得她超大小姐吗？什么都整整齐齐乾乾净净的，外表也很漂亮。」刘巧玲羡慕又嫉妒，拿起手帕假装擦泪。 「嗯。」向鸍璃拿起下一节课的歷史课本。 「而且……」刘巧玲在她身边抱怨着，向鸍璃只在她需要回应时嗯嗯啊啊的，每个正常的回覆。 面对这样的人，刘巧玲自己也还是说的很爽快，她在那里抱怨东抱怨西，不过向鸍璃也不觉得讨厌，因为这就是她们的相处模式。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巧玲抱怨完后在旁边喝水，向鸍璃放下课本。 「抱怨完了？」向鸍璃问道，虽然心里有数。 「好了！」刘巧玲直了直身子。 「那，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向鸍璃的语气诚恳，直勾勾的忘着她，刘巧玲浑身不自在。 「喔……」 5-9 这天，向鸍璃没有来学校，刘巧玲一脸无趣的站在外头的小阳台。 从外头看进来，班上同学各做各的事，而徐末冬十分少见的没有在座位上。 「欸，巧玲。」一个女同学走进来，她染着一头褐红色的大波浪捲发。 「多琴？」刘巧玲面带微笑，但是眼神根本不见一丝笑意。 温多琴靠在洗手台旁边，不时往教室内看去。 「有没有看到徐末冬？」她问。 刘巧玲摇头，那个女孩一脸无奈，然后，她们两个前后走进教室，「啊，是徐末冬。」 刘巧玲突然出声，温多琴迅速往门口看去，表情一僵。 一个女孩和徐末冬前后站在一起，女孩满脸笑容，徐末冬的眼眸中闪烁着察觉不易的罕见温柔。 「哎呀。」刘巧玲吹了声口哨，观察温多琴的反应。 「一定是……来告白的学妹！」说是这么说，但还是难掩她的失落。 在学妹走之前，徐末冬轻轻敲了她的额头，学妹也不甘示弱的回击，不过因为她的身高不是很高，马上就被拦截。 「算了，我要回教室了！讨厌。」学妹气呼呼地就想走，徐末冬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女孩之后的反应刘巧玲就没什么注意了，比起她，她比较在意身旁的温多琴。 「这个你要怎么解释呢？」刘巧玲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温多琴则是一脸茫然地观望着外头。 女孩走了之后，温多琴走向已经回到位置上的徐末冬。 「徐末冬又收到学妹的告白了吼。」她不自然地笑了下。 徐末冬连看都没有看向她，「不甘你的事。」他冷声回应，温多琴乾笑两声，默默的离开。 「果然女人还是要有外表啊……」温多琴感叹道。 「怎么说？」 「因为如果我有和向鸍璃一样的外表，说不定他就喜欢我了。」温多琴低头看着自己带的童话故事。 「你真的觉得男人都是看外表的？」刘巧玲不冷不热地吐出这句话，不屑的嘖了声。 「难道不是吗？」温多琴看似讶异，又或者说是不解。 「这个答案就要由你去发掘囉！」说完，刘巧玲起身离开，拿出手机拨号。 想了几声之后，电话被接起，「欸，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刘巧玲的眼神难得有出现一丝的担心。 「嗯……没什么，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罢了。」微弱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喔。」 「……那，瞬阳有来吗？」她问。 「没。」刘巧玲回应，说完之后，她看见两道身影出现在楼梯间，「啊，我收回前言，他有来。」 「什么时后？」 「嗯……你自己听吧。」说完，她把手机递给了身旁的赵瞬阳。 「鸍璃，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赵瞬阳语气带着担心。 电话的一头先是没了声音，「没什么，家里有事。」 「那……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还有事先掛了。」 电话的另一头被掛断，赵瞬阳一脸错愕。 「被掛断了？」刘巧玲语气里带着笑意。 「小阳，既然鸍璃说有事就是有事吧，不要想太多。」江夕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刘巧玲睨了他们一眼，默默地翻了个大白眼。 此时的向鸍璃正待在家里，她盯着桌上的手机不语，眼神好像又回到以前的冰冷。 5-10 教室里的吵杂声从楼梯口就清晰可见，向鸍璃微微扶额，从早上开始她就头痛，听到他们的吵杂声又让她更不舒服。 拉开教室的门，向鸍璃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拍下，不知怎么的教室顿时没了声音。 向鸍璃张开一隻眼睛，「干嘛？」清冷的女声回盪在教室里。 没有人回话，应该说他们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吧。 「欸？鸍璃你来了啊！」刘巧玲背着书包快步到她旁边坐下。 「嗯。」她单应了声，继续趴着休息。 「昨天你跟赵瞬阳怎么了吗？」她把玩着手上的原子笔。 向鸍璃没有看她，「为什么这么问？」她的语气感觉不是很惊讶刘巧玲会这么问。 「就……你昨天不是掛了他电话吗，他的表情……经典啊！」刘巧玲大笑。 看到刘巧玲的模样，反倒是向鸍璃皱了皱眉头，「什么？」 「就是感觉他超错愕。」刘巧玲突然看向教室外面，翘着椅子，「你男朋友来囉。」她拉长尾音。 向鸍璃扫了他一眼，没有要移动的意思。 「你不出去吗？」刘巧玲好奇问道。 向鸍璃拧眉，随后慢慢说出，「也许……是时候该说清楚了。」 刘巧玲先是微微一愣，收起了笑容，没有应声。 向鸍璃不带表情的走到他前面，他看见，赵瞬阳的眼瞳满是不解。 她没有直视他，只是一直看着前方。 良久，赵瞬阳乾笑了两声，「你……昨天怎么没来学校？」他率先打破沉默。 「家里有事。」 说完，她感觉的到赵瞬阳动摇与不安。 「你明天有空吗？」向鸍璃抬头，漆黑的瞳孔黯淡无光。 赵瞬阳呆呆地点头，向鸍璃继续说，「那么，明天中午到一开始的那座桥上吧。」 「你是只圣诞的那个地方？」 「嗯。」向鸍璃没多做些什么回应。 教室里的同学们不时往他们的方向看去，当然刘巧玲也是，向鸍璃又趴回自己的位置上，落寞地看着空白的笔记本。 「你真的决定了？」刘巧玲装作若无其事。 「嗯，所以从下个礼拜还请你帮忙。」刘巧玲不语，她就当做她答应了。 放学时，她来到与江夕寧约定好的地方，是一间红色的小咖啡屋。 江夕寧身穿制服坐在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向鸍璃到她对面坐下。 看见她，江夕寧不带笑意，感觉异常的平静稳重。 说了几句问候，两人马上进入正题。 「请你帮我照顾好瞬阳。」向鸍璃低下头，诚心祈求。 江夕寧的神色复杂，视线飘向旁边。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自私……」江夕寧轻轻握拳，「为什么你都不找他好好谈谈。」 江夕寧不是很高兴。 向鸍璃咬唇，「没有必要，请你帮我保密，我不希望他因为我受伤。」 「如果可以的话，我寧愿我们根本没关係，回到一开始。」向鸍璃的语气有些颤抖。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她寧愿自己永远都是一个人，但是这不可能，所以他能做的就是让他人随着时间遗忘。 「……我会帮你保密，但我真心希望你可以多为自己想一想。」说完，江夕寧起身离开。 谢谢你，向鸍璃像是放下了一颗大石头似地，目送她的背影离去。 6-1 那天，向鸍璃在房里来回踱步着，迟迟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然后，她往后一躺，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又传来阵阵疼痛。 而赵瞬阳和她完全不一样，想到今天是向鸍璃主动邀约的，他就觉得心情愉悦，但又觉得这样的她有些奇怪。 向鸍璃的眼神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将自己封锁的那个她。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也慢慢的暗下来。 他们约定的时间是在晚上七点，虽然这个时间让赵瞬阳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答应了。 随着时间流逝，向鸍璃的眼神愈来愈阴沉，乌黑的另一头深不见底。 向鸍璃随手拿了件外头就准备出门。 晚上的夜风有些冰凉，外套也没有说很厚，使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到那座桥的时候，赵瞬阳已经到了，从远处看过去，不用多久就能找到他，毕竟他是那么的特别。 察觉到了向鸍璃，赵瞬阳掩不住喜悦的心情，看见他毫无顾忌地笑容，向鸍璃只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越来越沉重。 现在已经没办法反悔了。 向鸍璃走向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冰冷。 「你来啦。」赵瞬阳微笑，语气满是宠溺。 「我有件事要说。」向鸍璃的语气没有起伏，每一个字都很清楚。 赵瞬阳收起笑脸，「什么事？」 「关于分手这件事。」，赵瞬阳不安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满是错愕。 他们的回忆像跑马灯似地在在脑海中闪过，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她也别无选择。 赵瞬阳没了笑容，愣愣地站在原地。 向鸍璃不敢看他，全身紧绷，她就只能任由赵瞬阳复杂的心情持续蔓延。 「为、为什么？」好不容易，他问出口。 向鸍璃没有回应，默不做声。 「说话啊……」赵瞬阳将她抱进怀里，难过的声音传进她耳里。 「我们不适合。」女孩冷声道，挣脱了他温暖的体温。 她抓紧身上的外套，「真正适合你的人不是我，若是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永远不要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她的声音不大。 「他们说的没错，只要和我扯上关係的人都会变得不幸……」向鸍璃语气中的冰冷多了丝悲伤。 赵瞬阳握拳，向鸍璃没有停下，看着这样的他，她很难过。 「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挽留，我没资格拥有你的温暖。」 向鸍璃挣扎着，与自己的心，不能哭，你没有哭的资格，她努力说服自己。 赵瞬阳想说什么，却被硬生生的打断。 向鸍璃收起自己的感情，「这个还你。」之前的链子，刻着他们誓言的宝物，现在是该还给他了。 「谢谢你给我的回忆，之后，我相信你会找到更好的人。」说完，她转身离开，不论赵瞬阳在后头叫着她的名字，不论他多想要把她拉回自己身边。 走着，变成了跑，泪水在她的脸上打转，「你自由了。」她无声的轻道。 比起待在她身边痛苦一辈子，她寧愿放他自由让他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将回忆风尘在心中最深的地方。 6-2 明明想一直守护那个他，却又不得不伤害他，真是矛盾。 向鸍璃和刘巧玲对坐在咖啡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刘巧玲成了她可以倾吐心事的对象。 「已经结束了……」自从那天之后，向鸍璃不再有了笑容。 现在明明可以嘲笑向鸍璃的愚蠢，但知道真相的刘巧玲却什么都不能说。 或许在外人的眼中她只是一个烂人，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为什么她的命运是那么的坎坷？为什么她不能像别人一样拥有幸福？ 「如果这么做还是没办法死心呢。」刘巧玲吶吶道，喝了口桌上的果汁。 向鸍璃回过神来，「那或许只能让他恨我了。」她的脸色苍白，说不出的都是苦涩。 「有必要这样吗？」刘巧玲的话里参杂着怒意。 向鸍璃深吸了口气。 「如果你是觉得我会伤害到瞬阳的话，我只能说对不起。」她的语气不带感情。 刘巧玲听了这句话之后更生气了，她站起来，像是有说不完的情绪。 「为什么你都不为自己想想？我承认赵瞬阳是被伤了，但你是为了他拋弃全部欸！」 她不了解刘巧玲为什么突然发火。 「不要觉得你自己很了不起，不懂得保护自己的人……根本什么都不是……」讲到后面，刘巧玲哽咽。 向鸍璃愣愣地盯着她，不了解她的所做。 刘巧玲坐下，掩着自己的脸，向鸍璃伸手拍了拍她，被她打掉。 「够了，随便你吧……」说完，刘巧玲快步走出去。 向鸍璃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我真的……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或许，这个世界没有她比较好。 向鸍璃出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来到一座大楼的顶楼，站在边缘。 这里是十三楼，风不算很大，只要跳下去就结束了。 你赢了，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想要她离去，那就随你的意吧。 她闭起眼，虽说决定了，但她还是害怕的发抖。 「不行！」一个女孩大叫，向鸍璃吓了一跳，往后看去。 一个看来比她小的女孩慢慢的朝她靠近。 「那个……先从那个地方过来……拜託。」那个女孩眼中满是恐惧。 向鸍璃看了眼身后，从哪里走下去，朝女孩走去。 「为什么想死你又不让我死。」她以无声的唇语诉说。 女孩看她走过来，全身瘫软在地上。 向鸍璃直勾勾的看着她，女孩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到旁边坐下。 「……姐姐刚刚是想跳下去吗？」她的手还在发抖。 向鸍璃没有回话，默认了。 「为什么想要寻死！明明生命是很宝贵的。」 「如果姐姐死了一定会有人伤心的。」向鸍璃还真的没想到会被一个年纪比她小的女孩教训。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向鸍璃冷道。 女孩先是微微一愣，眼泪了流下来。 向鸍璃赶紧从口袋拿出手帕，想帮她擦眼泪，被她拒绝。 女孩默默开口，语气忧伤，「我不想再看到有人自杀。」 她紧握着拳头，像是有着不开心的过去。 两个人并肩坐在那里，微风吹过他们两个之间。 「话说，姐姐叫什么名字？」那个女孩突然开口，眼睛红红的。 「向鸍璃，你呢？」向鸍璃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她长得并不是非常漂亮，但很可爱，感觉也很有气质。 「我叫做江唯羽。」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不过多久，江唯羽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啊，我姐姐应该在找我！」 她匆忙的站起身，这是顶楼的门被打开。 「唯羽！原来你在这里。」江夕寧匆忙地跑到她旁边。 她看到了我微微惊讶，「鸍璃？」 她看了看鸍璃，又看了看唯羽，「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他满是不解。 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不会吧……鸍璃你……想自杀？」 向鸍璃显然吓了一跳，江夕寧气的赏了她一巴掌，唯羽愣愣的看着，向鸍璃闷不做声。 「我不是才告诉你好好为自己想想吗？为什么又做出这样的事！」江夕寧蹲下与她平视。 向鸍璃没有看她，「反正迟早都要死，还不如早点解脱。」 江夕寧咬牙，「你是一个人住吧。」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从现在起，住我家。」 「欸？」向鸍璃看着她，摇头。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第一次看到江夕寧那么坚持的样子。 「不然你又做出什么事就糟了。」在两姊妹的坚持下，向鸍璃也别无选择。 「等等我会去你家收拾东西，然后就住进来。」 「那你爸妈呢？」只见江夕寧打了通电话。 「不会有问题。」 6-3 不过多久，江夕寧的人手已经到了，一箱一箱的纸箱被搬了出去。 向鸍璃愣愣的站在原地，转头看了眼正指挥着人手的江夕寧。 「那个……你不是在开玩笑？」向鸍璃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反应。 江夕寧放下手机，神色严肃，「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吗？」她语气失望，「我真的万万没想到你又想伤害自己。」 向鸍璃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其实她会做出这样的事，也只是因为厌倦了。 当一个人一出生就不被其他人爱戴，甚至让周遭的人感到不幸，也许会说只是巧合，但是时间一久，这些想法也会跟着崩坏吧。 「鸍璃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江唯羽出现在她身旁，轻轻拉着她的袖口。 江唯羽比她小两岁，虽然说是国中三年级，但是她给人的感觉又比同年龄的孩子成熟许多。 「……没什么。」她吶吶答道。 江唯羽不放心的看着她的眼睛，「姐姐，如果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我说喔。」她微微一笑。 大约晚上六点多，东西就已经全数搬过去了，搭她家的车来到都市内的一间透天前，坪数很大，外头围着白色的阑珊。 向鸍璃虽然早就知道她家的家境富裕，但看到这样的住处难免有些讶异。 「走吧，先到客房。」江夕寧拿出电子卡打开大门，进去之后是客厅，客厅很宽敞，上面掛着一座巨大的水晶灯，闪闪发亮的。 然后从旁边的楼梯上去到三楼，靠里面的地方有间房间，江夕寧开门。 房间里的摆设简单，但却不会单调乏味，壁纸是以米白色为底，简单的条纹印在上头。 一箱一箱的纸箱堆叠在床旁边，已经有先分类过了，向鸍璃的东西不是很多，整理起来会很快。 「住在这里真的不会打扰你吗……」向鸍璃有些尷尬，第一次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江夕寧挥了挥手。 「怎么会呢，这样我就多一个伴了啊。」他愉悦的笑道。 从刚刚进来就没看到什么人，向鸍璃开口，「你爸爸妈妈呢？」 只见江夕寧无趣的嘟嘴，「工作去了，不在家。」她给人一种失落的感觉。 向鸍璃頷首，她的声音忧伤，「夕寧……」 「嗯？」她疑惑的歪头。 「如果哪一天，我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可以恨我，没关係。」向鸍璃淡淡带过，江夕寧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良久，她微笑，「不管你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我相信鸍璃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我不会恨你的。」她眼神不带谎言，清澈的瞳孔和她完全相反。 向鸍璃顿时觉得心头充满暖意，难掩高兴。 6-4 现在她人住在江夕寧，自然会与她一同上放学，不过当从远方看见赵瞬阳的身影时，不是快闪，就是绕远路。 「鸍璃，你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江夕寧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向鸍璃一如往常的给她一样的答案。 也因为住在一起的缘故，江夕寧也知道了她几乎每天都要去医院报到，日子一久，她去学校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好在之前赵瞬阳说要跟他同班时她拒绝了，不然如果被他看见这个样子，应该也会很尷尬吧。 向鸍璃一个人站在河堤旁边，突然一个银色的身影映入眼帘，一个女孩站在河岸边，水已经浸到了膝盖，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的。 向鸍璃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她快步跑到女孩旁边，抓住她的手腕。 女孩惊愕不已，转向她，她有着一双粉红色的眼睛，皮肤毫无生气，她的眼睛红肿。 「你……是谁？」她缓缓开口，女孩的身上还穿着制服，上头掛有奥寧中学的校徽。 「你是不是想死……」向鸍璃直接问了，女孩没有否认，她被向鸍璃带到旁边。 女孩滴着头，向鸍璃突然想到之前好像有在这里看过她，「你叫什么名字？」向鸍璃在她身上好像看到自己的影子。 女孩粉红色的眼睛看着他，她轻声开口，「枫铃……我叫枫铃，没有姓氏，只有名字。」虽然不懂她为什么要说这么多，但她给人的感觉也是和唯羽一样，心事重重，她们的不同，也许只是有，一个是表露在外，一个则是隐藏的完美。 「那，枫铃，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呢？」其实向鸍璃也没有甚么一个说人家就是了，毕竟自己几天前才自杀未遂。 不料，枫铃的下一句话让鸍璃震惊了，「那鸍璃你，又为什么不爱惜生命呢？」 向鸍璃震了一下，枫铃直勾勾地盯着她，粉红色的双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顏色变深了一些。 向鸍璃想说什么，被枫铃抢先开口，「我为什么会知道对吧？」 枫铃意味深长的笑了，哀伤的感觉表露无疑，「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可以听到别人的思想……不管自己愿不愿意。」 向鸍璃久久没说话，「……为什么告诉我？」这种事通常不是都不会想让人知道吗？ 「嗯……因为这种事被知道了也没关係，反正本来就没有人想靠近我了……」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向鸍璃抿脣。 「因为白化症吗？」枫铃頷首。 「因为这样，没有人敢靠近我，他们说不在意都是骗人的。」枫铃望向湖面，闪闪发亮的。 「……」顿时，向鸍璃突然觉得自己遇到了同类。 「话说，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枫铃突然开口，「总感觉你的眼神是死的……」 向鸍璃看着枫铃，随后将自己的头没入颈间，「确实是这样呢……」向鸍璃一边整理着 最近发生的事。 枫铃坐在她身边，没有在多问，「相信自己做的决定。」枫铃只说了这一句。 河堤边，一男一女的孩子朝她们跑去，枫铃回头露出了一抹温柔，「小雨，小晴，你们怎么来了？」 「因为我们……」男孩先出声。 「很担心枫铃姐姐。」女孩接完。 向鸍璃看着两个孩子，推测是双胞胎。 「……姐姐只是出来走走而已啊，先回去吧。」枫铃难掩忧伤，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在说谎。 两个小孩对看了一眼，男孩摇头，「姐姐你……」 「在说谎……」女孩又再一次完美接话。 枫铃这一次没有开口，紧握着裙摆。 「枫铃姐姐……」男孩道。 「不要离开我们……」女孩接。 「不要有不好的念头……」男孩我着她的左手臂。 「不要把我们丢下……」女孩握着她的右手臂。 「请一直陪着我们。」她们两个异口同声地请求着。 「真有默契……」向鸍璃惊讶地嘀咕，今天她遇到了两件令她惊叹不已的事。 枫铃宠溺的摸了摸两人的头，「我答应你们。」枫铃微笑，白色的发丝飘逸在空中。 枫铃从草地上站起来，牵着两个孩子，「鸍璃，我先回去囉。」她淡笑着，鸍璃朝她挥了挥手。 「加油。」她唤，然后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6-5 此时的向鸍璃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立日，向鸍璃有去学校，刘巧玲正坐在位置上读着自己的漫画。 向鸍璃走到他旁边把书包放下，刘巧玲没有看她，「欸，这几天赵瞬阳一直来找你欸。」 「找我？」 「嗯，对啊，就差不多每天的这个时间。」语音刚落下，向鸍璃就听见有人正唤着她。 教室外面，赵瞬阳一隻手扶着门框，一边直勾勾地盯着她，刚好对到眼，向鸍璃别开视线，不理会他。 赵瞬阳错愕不已，看到她没打算出来，他逕自走了进去，向鸍璃站在位置上没有移动，教室里一片寂静，纷纷让出一条路。 「鸍璃……」看得出来，赵瞬阳在这段期间不是很好过。 向鸍璃低头看着空白的桌上，像木头般的一动也不动。 刘巧玲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无奈的叹了口气，「瞬阳。」她的笑容甜美可爱，「这里是理组的教室，虽然捨不得，不过可以请你离开吗。」 刘巧玲巧妙地把身体移动到两人之间。 他扫视了教室一圈，旁边的同学交头接耳的，有人明显不满，也有人纯粹看好戏。 无奈之下赵瞬阳也只好离开，离开前他看了眼向鸍璃，「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当初不是说好……永远陪伴着对方吗？」 说完，赵瞬阳默默地离开，向鸍璃神色哀伤，心情万分沉重。 刘巧玲难得的抱了她一下，泪光模糊了她的视线。 若不是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她当然想要完成约定啊，但比起让他伤心，寧可放他自由。 已经不能回头了。 中午，江夕寧和赵瞬阳在顶楼吹着风，赵瞬阳趴在铁栏上，江夕寧面对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 「欸……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赵瞬阳哽咽道，江夕寧难掩心痛。 默默的，江夕寧接受了向鸍璃前几日的请求，或许这样对大家都好。 「瞬阳……我觉得……你是应该放手了。」江夕寧看向一望无际的蓝天。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就算再怎么强求也是无用。」江夕寧紧握拳头，她说谎了，一方面是为了向鸍璃，但一方面却也为着自己。 赵瞬阳微微一愣，他咬牙，「……我想找她谈谈。」 江夕寧看着赵瞬阳眼中的坚定，她才知道，赵瞬阳把她看得比谁都重要。 当然，向鸍璃也是，不然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江夕寧也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爱他，也比不过向鸍璃，江夕寧静静的站在他旁边，当他的垃圾桶，分担他的悲伤。 6-6 江夕寧走进向鸍璃的房间，床上的女孩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看见江夕寧走进来，她没有什么动作。 江夕寧把她扶起，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要，顺便到了杯水。 向鸍璃拿过药，直接吞下肚，连水都没喝，「我帮你。」江夕寧别开眼，向鸍璃狼狈地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我帮你……让瞬阳不会想在看见你。」江夕寧转向她，向鸍璃露出一抹笑。 江夕寧坐在床沿，「你真的确定了？」 向鸍璃微笑頷首，「我会……让他恨我的，然后，后面的事就拜託你了。」向鸍璃将手轻轻附在她手上。 「那你想怎么做？」江夕寧咽了口口水。 「嗯……你觉得要亲眼让他看见我的背叛，还是对他说毒话呢？」向鸍璃神态自若，江夕寧背脊一阵发凉。 「背……叛？」 「就是……找个男生……」向鸍璃微笑，还没说出下面就被打断。 「毒话就好！」江夕寧突然一阵面红耳赤，向鸍璃无言的看着她。 「小姐……你想到哪里去了？」她一脸在看脏东西的表情。 「不是吗？」她尷尬地笑了笑。 「不是。」 向鸍璃从床上起来，「如果明天他有来找我，我会跟他说清楚，然后就看你了，加油。」 向鸍璃顺手将外套穿上，拿着房卡准备出门，「我先出门一下。」 「要陪你去吗？」江夕寧走到她旁边，准备把鞋子换掉。 「我就算说不用你也是会跟吧。」向鸍璃走出房间，江夕寧直了直身子，跟在她后头。 公车一来，他们上车，找了个靠后面的位置。 经过好几站之后，她们在大医院门口下车，向鸍璃掛完好之后到等候区等叫自己的号码。 进去之后，医生们开始对她做全身性检查，结果显示在电脑上。 主治医生看着结果皱起了眉头，「向鸍璃，下个礼拜起你可能需要直接住进病房。」 向鸍璃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惊讶，反而是陪她来的江夕寧紧张了起来，「她怎么了？」 「需要密切观察，然后第一次手术日期排在一个月后。」 向鸍璃到了声谢谢后走出诊疗室，重重的叹气，「明天……一定要结束。」 江夕寧默不作声。 回到家之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向鸍璃早早就进房休息，而江夕寧正跟赵瞬阳聊line。 根据向鸍璃说的，她要她如果赵瞬阳有讲什么，尽可能的陪他，尽可能的安慰，这样到他们结束时，赵瞬阳会知道江夕寧的陪伴是很重要的。 「取代我。」回到家之前，向鸍璃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6-7 进入校园，脚步一步比一步还要沉重，果不其然赵瞬阳又到了他们教室门口。 这一次他没有逃避，直接往教室外走去。 赵瞬阳又惊又喜，但又有些担心。 他跟着向鸍璃到了顶楼，向鸍璃面向着他，「我本来也不想说，但这是你逼我的。」向鸍璃视线冰冷，赵瞬阳后退了一小步。 「我从一开始就没把你当成一回事，只是觉得看你这样为我牺牲很有趣。」向鸍璃嘲讽似的笑了。 “我不会奢望你了解我的苦衷，请你放弃我” 「我也印证到了，人类真的是愚蠢的生物，只不过是对你好一点就什么都会顺着我的意思。」向鸍璃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赵瞬阳愣愣地站在原地。 “确实愚蠢的要死，为了心爱的人可以放弃全部，只为了那个人可以幸福” 「现在，我玩腻了，朋友游戏自然也就结束了，所以我不需要你了。」 “其实现在我最需要你了，但这样真的好自私，自己快乐，你却痛苦还要努力假装快乐” 「还有其实我蛮后悔的，早知道会变得那么麻烦，我也不会玩这种游戏。」向鸍璃望着他。 “如果可以不要认识你就好了，你现在也不会伤心” 「欸，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解我？其实你根本不，信了我本来就是你的错。」向鸍璃冷笑两声。 “或许在这个世上只有你才能这么了解我” 「像你这种傢伙，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 “再见，我的初恋，也是我唯一一个爱过的人……” 赵瞬阳气的发抖，向鸍璃假装镇定，虽然真的很想哭。 良久，赵瞬阳开口问道，「那……你对夕寧也是嘛？」 「没错。」 「我真的对你感到失望。」赵瞬阳咬牙，有些怒意。 “请你恨我” 「我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随便把我想成自己想像中的那样，然后又随便对我失望。」丢下这句话，向鸍璃走过他，离开了他的视线。 向鸍璃走了之后，赵瞬阳双脚无力，全身发抖，第一次因为女孩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江夕寧出现在他旁边，直接将他抱进怀里，赵瞬阳抬头，江夕寧吶吶开口，「让自己休息一下吧，不要在伤心了。」 赵瞬阳被江夕寧带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赵瞬阳低着头，从他们认识到结束，全都回朔了一遍。 「原来全都是幻影。」赵瞬阳笑了，第一次露出这种意义不明的笑容。 江夕寧紧紧握着他的手，「小阳，我喜欢你。」 赵瞬阳愣着，俯身亲吻了身旁的她，「那你会，满足我吗？」他温柔地说，嘴角禽笑，眼神却是灰的。 6-8 和向鸍璃分手后没多久，赵瞬阳和江夕寧就开始交往了。 在外人眼里是多么平淡无奇的事，毕竟赵瞬阳的女朋友可以说是如滔滔江水般，不停的在变换。 江夕寧和赵瞬阳并肩坐在教室的左右位置上，比起他吻她的那天，现在赵瞬阳已经正常多了。 「我的暖女友在想什么？」赵瞬阳凑近她的耳边，江夕寧的脸颊瞬间刷红。 她羞涩地推开了他，「你可不可以正常一点？」 赵瞬阳疑惑的歪了歪头，「我怎么了吗？」他带着笑容，但却觉得他的内心深处并没有真正在笑。 江夕寧失落的低下了头，「自从你和鸍璃彻底结束之后，你就变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江夕寧突然冒出了这一句。 “也让我知道，鸍璃对你来说有多种要。”这句话江夕寧并没有说出口。 赵瞬阳不语，随后他给人的感觉是冷酷无情的，江夕寧第一次觉得站在他身边会感觉到温度降低，「……不要再提起她的名字了。」 「为什么？」她问。 「本人不是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赵瞬阳咬唇，语气带着一丝温怒。 江夕寧止住声音，没有再说话。 转眼间就已经是放学的时间了，江夕寧和赵瞬阳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改天去你家看看好吗？」赵瞬阳提议，江夕寧脚步一顿，神色为难。 「之前都去过了，应该没关係吧？」赵瞬阳微笑，面对他友善的笑，江夕寧却满是不安。 「嗯……可以啊。」江夕寧允诺。 「那就这个星期六去你家读书囉！」赵瞬阳身手揉乱了她的发丝，江夕寧頷首。 一个交叉路口，两人停下，「那……就到这里囉，掰掰。」江夕寧莞尔，朝他挥了挥手。 赵瞬阳转弯，不忘回头说再见。一回到家，江夕寧马上叫上向鸍璃。 「怎么了？」江夕寧显得不安，向鸍璃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鸍璃，瞬阳说他礼拜六要过来……」江夕寧观察着她的表情，也观察不出什么端倪。 「那我週六的时候出门，或是在房里不要出来就好了啊。」她微微一笑。 「那……你还是在房里好了。」江夕寧给她答案的速度倒是比她想像中的快。 「为什么？」她问。 「因为如果你突然昏倒在哪里，我找不到你啊。」江夕寧握着她的手，像是怕失去些什么。 向鸍璃含笑，眼神柔和，「我知道了。」 虽然她待在家里，有可能因为他们受伤，但是看到江夕寧的担心，又又选择让自己承受。 突然间，江夕寧神色凝重，又是担忧，「这样……会不会让你难过？」显然的，江夕寧注意到了。 向鸍璃摇头，「不用顾虑我，我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如果能看清楚他们平常的互动，或许自己不会在那么痛。 6-9 週六，向鸍璃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此时江夕寧已经出了门。 向鸍璃靠在门边，突然大门有磁卡感应的嗶嗶声响起，江夕寧走在前面，赵瞬阳跟在她身后。 「请进。」江夕寧拿起鞋柜上的一双拖鞋，让他穿上。 赵瞬阳在她家东看看西看看的，江夕寧把自己的担忧隐藏的很好。 「你家还是一如往常的乾净呢。」赵瞬阳一屁股坐在舒服的大沙发上。 江夕寧乾笑两声，「等等我表妹会回来喔。」她走进厨房倒了杯红茶。 「喔，你说的是唯羽吗？好久没看到她了呢。」语音还没落下，江唯羽刚好从外面回来。 「啊，你好啊。」察觉自家家中有客人，唯羽礼貌性的问候了声。 江夕寧顿时心头一震，她好像忘记跟唯羽说要她帮忙保密鸍璃现在住她家。 「唯羽，你来一下。」江夕寧把她叫到厨房，唯羽喔了声。 「怎？」江唯羽问道，江夕寧背对着赵瞬阳，以非常小声的声音说，「保密，家里，访客。」 简短的六个字，江唯羽表示了解，随后就准备离开去房间。 「唯羽好久不见。」赵瞬阳看着他，勾起一抹微笑。 “如果不想笑可以不用勉强自己。”江唯羽心中暗自叹气，但之于礼貌上还是回应了下。 「你今年五月就要考会考了吧，有什么志愿吗？」赵瞬阳一直找话题，江唯羽平时跟他也没什么交集，为什么今天话这么多？ 江唯羽微笑，「跟表姐和瞬阳哥一样。」 「我想先去读书了，你们聊。」说完，江唯羽往上走去三楼。 江夕寧疑惑，因为唯羽的房间在二楼，随后他才明白读书根本是个幌子，她是想去找鸍璃。 「唯羽还是没什么变呢。」赵瞬阳接过杯子。 「对啊，一样还是活泼开朗。」江夕寧在她对面坐下。 ☆ 向鸍璃待在房间里，突然来的敲门声让她惊吓到。 「姐姐，我可以进去吗？」唯羽的声音让她放松了些，打开了门。 唯羽进去，手上提着袋子，「我刚刚去买了些麵线，一起吃吧。」唯羽拿出床下的小桌子。 向鸍璃頷首，表情闷闷不乐的，江唯羽直接问了，「瞬阳哥和姐姐是什么关系？」江唯羽和她并肩坐在一起。 向鸍璃吶吶开口，「前男友。」她说的简短，江夕寧彷彿看穿一切。 「很复杂的关係？」她扁嘴。 向鸍璃没有回话，她继续说，「这一次我在看到他，他整个人都变了。」江唯羽打开麵线的盖子。 「为什么？」向鸍璃看着窗外。 「就，没什么太阳的感觉，也没了笑容。」江唯羽轻叹。 自从说了那些之后，向鸍璃从未和赵瞬阳有过正面的接触，至于他有没有改变，她就无从得知了。 江唯羽吃了口麵线，望向房门，没再说话。 向鸍璃顿时有种想要知道他改变的怎么样的感觉。 6-10 「很担心吗？」江唯羽清澈大大的眼睛盯着她不放，向鸍璃别开视线。 江唯羽轻叹了声，「我知道姐姐你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生病，可是这样下去真的会被永远的误会下去……真的没关係吗？」江唯羽给她的感觉和江夕寧一样。 向鸍璃看着手机里赵瞬阳开怀大笑的相片，突然觉得想哭，「……我会祝他幸福，我相信他的身边有夕寧，一定会比我更好。」 向鸍璃低着头，「对了……如果我真的走了，请你们帮我照顾好小影。」 小影现在也是住在江夕寧她家最顶楼的游戏室，她并不担心小影会太吵或会乱跑。 江唯羽摇头，「我不要。」江唯羽语气坚定，向鸍璃一阵错愕。 「小影是你的家人，当然是你自己要负责，所以……不能死。」到后面，江唯羽的声音哽咽道，向鸍璃勾起唇角，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丝。 「我答应你。」虽然这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江唯羽轻轻靠着她，两个人都很安静，不知道是什么时后开始，江唯羽已经把她定义成重要的人了。 吃完的麵线空盒放在桌上，江唯羽起身要把垃圾拿去丢。 「我去把这个拿去丢，顺便听一下他们在聊什么，等我。」江唯羽关上房门，往下走去。 江夕寧在快到一楼的楼梯转角停下，从他们的角度看，这个转角刚好是死角。 江夕寧和赵瞬阳变成并肩而坐，赵瞬阳难得看到他在哭，江唯羽先是一阵小惊讶。 江夕寧拍着他的背部，显得很犹豫，赵瞬阳啜泣不成声，语气含糊不清，「明明……约定……好了，为什么……又突然……这样。」 一听，江唯羽就知道他们正在讨论向鸍璃的事。 江夕寧对他的接触就像正保护着一个脆弱物品一般，她满是忧伤。 「时间会冲淡忧伤，不要在让自己痛苦了……你这样我看了也难过。」最后，江夕寧选择隐瞒真相。 赵瞬阳靠在她身上，这还是江唯羽第一次看到赵瞬阳这么脆弱的样子。 「……给我一点时间。」赵瞬阳小声嘀咕。 江唯羽放轻脚步绕到后面回收桶，在无声的回去楼上，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正巧与江夕寧四目相交。 江唯羽朝她一笑，走回楼上。 向鸍璃坐在床沿，看着江唯羽回来，马上想问是怎么会事。 「他们在说你。」江唯羽斩钉截铁地说，向鸍璃一愣。 「然后瞬阳哥在哭。」江唯羽语气放软，「看起来……好脆弱。」 向鸍璃的心头一紧，哀伤感随后袭来。 「我选择离开是希望他可以不要难过，会对他说那些话，更是希望他恨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向鸍璃将头埋进双臂。 「因为他真的很爱很爱你啊。」江唯羽坐在她身旁。 「爱是很伟大的，不只是他，姐姐你也真的爱他，所以才选择隐瞒你已经胃癌二期末的事，不是吗？」江唯羽苦笑。 「正因为你们比谁都还更重视对方，所以才会导致你们两个都受伤。」江唯羽的语气落寞。 「一个不爱你的人，根本就连你死了也不在意。」这句话隐含着江唯羽的温怒。 「所以，我只能跟姐姐说……加油。」江唯羽轻轻地把手覆在她肩上。 7-1 什么是最痛苦的爱情？就是明明两人相爱，却有一个人要退出。 赵瞬阳和向鸍璃就是一个例子。 那天听完江唯羽的发言之后，她想了很多，不光是瞬阳和她的事，就连夕寧和唯羽也是。 她在房里整理日常需要的东西，週一起，她要住进医院的病房里做观察。 叩叩，敲门声传来，江夕寧打开了她的房门，「东西带齐了吗？」她问。 拉上拉鍊，「差不多了。」向鸍璃浅笑。 江夕寧看着放在床上的小相册，相册的粉红色封面上写着两个黑字「回忆」。 江夕寧顺手拿起，「可以看吗？」她轻声问道，向鸍璃頷首。 相册的第一页，贴着他们三个人一起的合照，有她，有她，还有他。 向鸍璃和他站在一起，盯着那张旅行时一起拍的照片没有说话。 第二页，是赵瞬阳和她在紫色鳶尾花前一起拍的照片。 第三页，那是和江夕寧第一次出去玩的时候，还记得她那时为了赵瞬阳还放她鸽子呢，不过现在不会了。 一直到最后，江夕寧面色难掩忧伤，向鸍璃接过相簿，「别露出这种表情……你要坚强。」向鸍璃轻拍她的背。 「为什么要把这些变成相簿？」换个心情，江夕寧扯出微笑。 向鸍璃温柔地笑了，嘴角上扬，「因为……我想把回忆带走，不管到了什么地方。」 这句话让江夕寧心头一震，面色苍白，她此时明白了向鸍璃隐藏在这句话的含义。 向鸍璃不愿再多说，拿起行李，「走吧。」 然后，她走出房门，顺便叫了一辆计程车，前往医院。 到了医院，向鸍璃到柜檯办理手续，随后和江夕寧一起到了靠里面的单人病房，房号是55。 打开门，白色的房间映入眼帘，不过多久，两个人走进，护士在她身上装上了些仪器，医生则在做初步检查。 江夕寧在旁边，默默看完一长串的检查，医生在向鸍璃耳边用只有她听得见的音量说了一句。 等到他们走了，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江夕寧拉张椅子坐在床边。 小聊了一阵之后，向鸍璃看着她，看起来很累。 江夕寧担忧的问，「刚才医生跟你说了什么？」 向鸍璃没想到这么细微的动作也被他观察到，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 「不要犹豫。」江夕寧没给他蒙混过去的机会。 向鸍璃垂下眼帘，「如果刚刚他们检查没错的话，我大概已经恶化到第三期了。」 听到这个消息，江夕寧的眼泪止不住，滚滚流下。 「夕寧，最后拜託你一件事好吗？」向鸍璃异常清澈的瞳孔中不见一丝恐惧。 「不要……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要……」江夕寧摇头。 向鸍璃轻唤她的名字，继续说下去，「请你帮我，照顾好瞬阳……然后，小影也拜託了……」 「不要！狗狗是你的家人，你不能放他一个在这里。」江夕寧有些激动。 「我知道这样的请求很荒唐，毕竟小影的事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问题。」向鸍璃似乎是误会了她的意思。 「不是……我不要一个……我要两个。」这时候他才明白。 他又和江唯羽的想法重叠了，不过这一次她没办法给明确地承诺。 江夕寧哭的梨花带雨，止不住声音的哽咽。 「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我也知道……我大概已经没办法继续陪你们一起了，不过请你相信我，不管到了哪里我都会永远爱着你们。」向鸍璃苦笑，不自觉眼泪沾湿了脸颊。 7-2 天色渐渐晚了，江夕寧红肿着眼离开了病房，走到大门口时碰巧遇上了赵瞬阳，江夕寧一阵愕然。 赵瞬阳也注意到她，快步向她走去。 「你怎么哭了？」他捧着江西寧的脸，「发生什么事？」 江夕寧摇头，「没什么。」她退后一步，她随着向鸍璃的意，帮他隐瞒。 赵瞬阳似懂非懂地点头，不再多问，「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江夕寧的声音比起刚刚已经正常多了。 赵瞬阳微微一笑，「我是来探望一个朋友，他前几天车祸受伤，大概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江夕寧回应了声之后就以想回去休息为藉口，先回去了。 赵瞬阳从刚刚向鸍璃病房的那一条路走进去，他好友的病房正是向鸍璃病房的右边。 向鸍璃正巧从窗户看到他走过去，吓了她好一大跳。 「他怎么在这里？」向鸍璃小声嘀咕。 一方面，赵瞬阳经过时没想太多，只是打开好友的病房门，走进去。 床上坐着一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的男孩，「呦。」看到赵瞬阳走进来，男孩开怀一笑。 「顏璟详，我说你怎么摔的，可以摔倒住院。」赵瞬阳调侃着男孩，他哈哈的呆笑。 顏璟详是赵瞬阳的球友兼兄弟，小他一岁，也是白莹高中的学生。 顏璟详逕自吃起他买来的水果，「都不用洗喔？」 顏璟详耸肩，「擦一擦就好。」 赵瞬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脸坏笑，「话说，你跟你同班的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突然，顏璟详面色一阵潮红，「没、没有啦！」他吱吱呜呜的。 「倒是多了个情敌。」顏璟详不是很高兴，这倒让赵瞬阳起了兴趣。 「什么情敌？」 「就……」 语音未落，病房的房门突然被打开，「顏璟详！」 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走进来，后面跟着另一个女生，绑着马尾，勾着微笑。 前面的女孩快步走到顏璟详旁边，只见顏璟详耳朵泛红。 赵瞬阳看着女孩，立马知道来者何人。 像是现在才注意到赵瞬阳，那个女孩惊讶地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们了吗？」女孩愧疚地说，赵瞬阳摇头，一直站在后头的女孩走向他们，尽是说不出口的感情。 「不过你们怎么会来？」顏璟详笑意盈盈。 「喔喔，就是想说再来你就出院了，过来看看你啊。」女孩回答，边拿起袋子里的保鲜盒。 「喏，这个形状漂亮的是莫音做的，至于这个比较单调的是我做的喔！」女孩嘰嘰喳喳地说着，顏璟详开心的接过。 他先拿起了那个比较简单的饼乾咬了一口，幸福洋溢的笑了，「很好吃喔！」不过三两下，手上的饼乾已经被吃光了。 「也谢谢你，莫音。」他微笑看着绑马尾的女孩，女孩回过神，靦腆一笑。 「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囉。」赵瞬阳很识相的离开，顏璟详挥手向他道别。 7-3 江夕寧和赵瞬阳坐在一间蛋糕店的外面，此时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走进店面，年约三十。 两人看见，惊讶地朝对方眨了眨眼。 那个女人有着和向鸍璃十分相像的面貌，乌黑亮丽的秀发，高挺的鼻樑，皮肤白底透红，不同的是，女人散发出一种气质是向鸍璃没有的。 「应该只是巧合吧……」江夕寧神色复杂，赵瞬阳沉默不语。 察觉两人的视线，女人看向他们，赵瞬阳一愣，瞪大了眼。 江夕寧的心中慢慢浮出了答案，女人观察了好一阵子后朝他们走去。 「可以跟你们併桌吗？」她问，江夕寧发愣，赵瞬阳微微低头。 看见他们的反应，女人逕自坐了下来，「你们还是学生对吗？」她勾唇。 「嗯。」这一次，她有回答。。 「那是读白莹高中？」她的表情变得有些着急，江夕寧再一次点头。 「……那，你们学校有没有一个叫做鸍璃的孩子。」 江夕寧和赵瞬阳对看了一眼，赵瞬阳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快速离开，剩下江夕寧和她。 赵瞬阳离开后，先是一阵沉默。 「……在那之前，请问你是？」江夕寧开口。 女人从包包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她，上头的名字写着沉默。 江夕寧看了眼名字后，把名片先放到旁边，「那你跟鸍璃是什么关系？」江夕寧瞇着眼，问道。 沉默垂下眼帘，面色忧伤，「她是我的女儿。」随后，她回答，江夕寧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惊讶。 沉默盯着她，「那你呢？」她的声音轻柔。 「她朋友。」 沉默惊讶地看着前方的女孩，面有喜色，「那……」 话还没说完，江夕寧冷冷地打断，「你为什么要问她的事？不是已经被你拋弃了吗？」她的声音中带着温怒，瞪着眼前自称是向鸍璃的母亲。 沉默没想到她会生气，面对她的问题，一时答不出来。 「你知道被你拋弃后，鸍璃什么都要自己承担，也因为没有父母，一直都被欺负。」江夕寧咬牙。 「为什么好不容易已经习惯没有你的生活，你又要出现？」 沉默错愕的看着她。 「告诉我，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又为什么要到现在才来，鸍璃现在都不知道生命能维持到什么时后。」江夕寧哽咽，这句话不是请求，比较像是为了讨他一个公道，沉默说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男孩大她一岁，他们在国中的时候相恋。 他们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为了彼此而努力。 在女孩十七岁的时候，他们发生了关係，没有什么天雷勾地火，也不是什么气氛影响，偷尝了禁果。 然后，女孩怀孕了，直到第三个月才发现。 也真是够笨的，那个没来都不注意，她自嘲的笑了。 后来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怀孕的事也传回了家长耳里。 那时候我们都还只是学生，女孩的母亲失控的发狂，要他把孩子打掉。 但是女孩却愚蠢的相信真爱，坚持要把孩子留下。 因为坳不过女孩，孩子保住了，但从此她跟父母越来越疏远，就连学校也不去了。 男孩说他会负责，等他高中一毕业就跟她结婚，女孩满是雀跃。 但是，真的等到男孩毕业了，小孩也已经八个月大了，男孩却反悔了，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其实男孩本来并不想让女孩知道，会知道是因为他去了男孩家里，那天他的父母都不在家。 她亲眼目睹自己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床上叫唤着对方的名字，看见她，另一个女孩吓得花容失色。 最后，两个人分手了，小孩因为已经拿不掉了，只好生下。 但是那个时候还太小不懂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女孩一看到那个孩子就想到那个男人毁了她的人生，想到都是这个孩子害她没办法和其他人一样。 所以，种种压力下，她拋弃了这个孩子。 直到女孩二十五岁时，一切都想通了，想找回当年的孩子，已经来不及了，她早在很久之前就被领养，离开了那里。 这些年，女孩已经变成了女人，不断的在找寻女儿的下落，意外得知她现在在白莹里当学生。 沉默的故事结束，江夕寧无法理解她的思考。 7-4 听完故事，江夕寧唯一的感想只觉得向鸍璃很可怜，无缘无故来到这个世界上，无缘无故被家人憎恨，无缘无故被人拋弃。 「这样也不关鸍璃的事吧？为什么明明是那个渣男的错，你却要发洩到孩子身上？」江夕寧握紧拳头，不屑的轻视她。 沉默只是这样默默的听着，没有说话，漂亮的脸蛋苍白无力。 「鸍璃是无辜的。」最后，江夕寧放软了声音，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上了一个地址。 「嗯？」沉默接过纸条，皱起眉头。 「鸍璃现在在这个地址，她因为胃癌正在观察。」不管沉默的错愕，不管她眼中闪烁的歉意，江夕寧把钱放在桌上后起身离开。 走出咖啡厅，江夕寧方才气势汹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看向天空，满是忧愁。 另一方面，向鸍璃则还是在病房中无聊的发愣，大约晚上的时候，她看见一个女人走进她的病房。 女人看见病床上的她瞬间泪崩，向鸍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鸍璃……真的是你吗？」向鸍璃没有回应，神色凝重。 「对不起，你走错病房了。」她冷道。 沉默知道她并不想看见她。 「不会的……鸍璃，我是你妈啊。」她脸上佈满泪痕。 向鸍璃慢慢坐了起来，「我没有妈妈。」她特地加重了没有两个字。 「鸍璃……我……」 「擅自把我丢掉，现在又要擅自把我捡回去吗？我不是物品。」向鸍璃正眼看她，没有任何多馀的表情。 「我没有把你当成物品……听我解释……」 「因为你在很早的时候就不小心有了我，又愚蠢的相信真爱，把我生下来？然后那个人偷吃之后有崩溃的把我丢掉？喔，这不能当藉口。」沉默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孩子。 「为什么你会知道？」 向鸍璃把手机萤幕显示给她瞧，是她和江夕寧的聊天记录。 「那个女生……？」她頷首，继续说下去。 「你们都觉得当时就是因为有了我才会把你们的人生毁掉，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为什么都没有人问我想不想被生下来？」向鸍璃鄙夷的视线在她脸上打转。 沉默哑口无言的听着，不语。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为了自己，别人是死是活都没关係。」 向鸍璃垂下眼帘，「现在，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你们的日子，所以…已经不重要了。」 「鸍……」 「我要休息了，请回吧。」 向鸍璃躺下，转个方向，背对着她，见她已经下达了逐客令，沉默只好离开。 离开前，她说了「对不起，我还会再来。」 向鸍璃闭上眼睛，逼迫自己睡着，只要进入睡眠，就什么都不用面对。 梦中，她听见小孩的哭声，她看见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明明同样都是生活在世界上的人们，为什么生活会差那么多呢？虽然人不可能是完美，但她想要的也只是一个温暖的归属，这样子的要求，很奢侈吗？ 不知不觉，泪痕在睡梦中佈满她的整个脸。 想拥有家，想要被爱，她最渴望拥有的，既是最简单，也是最困难，再好的成绩，没有家人可以分享，再高的分数，做得再好，也没有人会你感到骄傲。 7-5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一转眼的时间，就放寒假了。 这一次的考试赵瞬阳的成绩实在不是很理想，向鸍璃则是缺考。 赵瞬阳穿着便服坐在河堤旁边，突然听到有人叫着他的名字，「瞬阳哥！」 顏璟详在桥上上喊道，快步走下来，赵瞬阳微笑。 「才刚刚放寒假你怎么就又跑来学校附近啦？」顏璟详一脸疑惑。 赵瞬阳微微勾起唇角，「你不也是？」 顏璟详哈哈两声，看向学校的方向，「我是因为有跟人约。」 现在，他车祸的伤已经好多了。 他面带微笑，在他旁边坐下，「不过好像记错时间了，太早起来，所以就过来晃晃囉。」 赵瞬阳看着他的侧脸，勾住他的肩膀，「喜欢的那个女生？」 话还没说完，顏璟详的脸上添了些潮红，他点点头。 赵瞬阳朝他靠近，一脸坏笑，顏璟详别开视线，这个小学弟就是那种超会害羞的人。 「怎么约的啊。」赵瞬阳往后一躺，躺在釉绿舒服的草地上。 「最近有一家新开的下午茶点心屋，寒假要不要找一天一起去……由于她是吃货，什么都没想就答应了！」顏璟详笑盈盈的，赵瞬阳没有说话。 突然间，他想起之前和那个女孩一起的女生，「欸，我问你。」赵瞬阳面向他，顏璟详等待着他的下文。 「之前不是有两个女生去看你吗，另一个绑马尾的和你是什么关係。」一瞬间，顏璟详的微笑变得有些苦涩，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这反应还是被赵瞬阳察觉到了。 「那是我们班的，叫做萧末音。」顏璟详回答。 刚好，学校响起了十点的鐘声，他从地上站起来，直了直身子，「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闪人，掰掰。」他朝他挥了挥手。 顏璟详往学校门口走去，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学校大门，大约又过了十分鐘，一个女孩匆匆忙忙地奔向他，小口小口的喘息着。 因为太远他没办法听见对话，只能勉强看到两人的动作，女孩应该是因为迟到了才那么匆忙。 赵瞬阳顿时觉得有些想哭，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思念，还是想起那断回忆。 「不行……你要振作，她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赵瞬阳咬牙，轻声告诉自己。 他离开河堤，往附近的公园走去，碰巧看见江夕寧一个人坐在鞦韆上，隐隐约约听到啜泣声。 赵瞬阳朝她递了条手帕，江夕寧红肿的眼睛看向她，有些讶异。 「怎么又哭了？」赵瞬阳坐到她旁边的鞦韆上，江夕寧沉默不语，显然不是很想说。 赵瞬阳看着这样的他，彷彿又把她和向鸍璃重叠在一起。 一个什么都不愿与他说，一个把烦恼全都隐藏在心里的女孩。 赵瞬阳轻叹了声，「没关係，不想说就算了。」他露出太阳般的微笑，但是这颗太阳却没有温度。 江夕寧此时很挣扎，但是总不能把真正的原因告诉他吧。 说起来，时间要回朔到一个小时前…… 7-6 江夕寧带着一些探班的用具后准备出门，江唯羽叫住她说她也要一起去。 江夕寧没多想就同意了，两姊妹并肩而行，「鸍璃姐不会有事吧……」唯羽胆怯。 江夕寧勾起一抹撩人的微笑，柔声安抚，「当然不会有事，他可是向鸍璃欸。」 江唯羽听到这个回答，反而更消沉，「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她没有想活下去，反而想放弃……」 江夕寧沉默，她的脑中顿时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因为……我想把回忆带走，不管到了什么地方。」 江唯羽停下脚步，吃愣着，江夕寧靠在一旁的墙上，苍白而无力。 江唯羽过去将她拉起来，猛摇着发呆的她，「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快去问她！」 江夕寧恍神恍神的搭车前往医院，要到医院，她急急开了病房的门，除了向鸍璃，里头还有一个女人。 「啊……是你啊。」沉默察觉到她们，微笑问好，身后的江唯羽没有说话，没有回应。 向鸍璃看着她们温柔的笑了，沉默看了看女儿，然后离开房间，彷彿她一开始就不在这里，向鸍璃的视线没有多做停留。 「哈囉。」向鸍璃向她们打招呼，点滴的包装带换了，显然是换了另一种药。 「姐姐，这里过得怎么样？还好吗？」江唯羽靠在床边，轻轻握着她的手。 向鸍璃的脸上还是掛着笑，她点头，「医院的护士医生都对我很好，虽然这里有点无聊，但是手机万能……况且我还有你们啊。」 江夕寧的脸色有些发白，「怎么了吗？」向鸍璃发问。 「鸍璃……你还记得刚要住进医院时说的话吗？」 「哪句？」 「我想把回忆带走，不管到了什么地方。」江夕寧眼框泛红，好像随时会有眼泪流下。 向鸍璃的视线停留在遥远的那一头，又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谁知道呢？」 「喂……回答我，你想活下去吗？」江夕寧的语气中含着忧伤。 向鸍璃在她提问完的当下，直接摇头，「比起再让更多人痛苦，还不如早点离开。」 「第一次的大手术在三天后，结束之后就不要再来了。」向鸍璃眼神坚定。 两个女孩都没了声音，向鸍璃继续说，「把我们的回忆当成一场梦吧，一场既真实又长久的梦……」江夕寧止不住眼泪流下，江唯羽此时下定了决心。 「欸！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自私！」江夕寧带着哭腔吼道，向鸍璃一时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不想要好好活着，为什么老是一个人承担，你知不知道你走了那些爱你，关心你的人会伤心，会难过……」 江夕寧坐在她的床沿，背对着她，「明明想要的家人回到你身边，你却因为不想让她太难过打死不认亲……」 好吧，向鸍璃震惊到了，惊讶到无法反驳。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每次沉默走了之后，你的微笑都好悲伤。」 向鸍璃轻叹，「没想到你观察的那么仔细。」 「朋友当假的喔……」江夕寧看向她，早已哭得梨花带雨。 向鸍璃真诚的笑了，眼瞳多出了一丝光芒，虽然很微小，但却是希望，「谢谢。」她的声音柔和。 「干嘛这样……你会让我更想哭。」江夕寧哽咽。 向鸍璃转头看向窗外的蓝天，如果可以好起来的话，他想要一步一步的去探索，找寻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7-7 刘巧玲无趣的在街上打转，正巧遇见行踪诡异的温多琴，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刘巧玲安静地走到他身后。 「在干嘛呀！」她伸手拍了她的肩膀，温多琴吓了好一大跳，后退了好几步。 「嘘！」温多琴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刘巧玲朝刚刚她的视线看去。 徐末冬正坐在喷泉旁的椅子上，手里看着自己带的小说，好像在等人。 「你跟踪他？」刘巧玲一脸鄙夷。 温多琴没有否认，说是碰巧遇上。 徐末冬看了看手錶，拿出手机，拨号，「你在哪里？」他问，还是那副面无表情。 对话的另一头她们听不见，「等我。」掛掉电话后，徐末冬直接往一处走去。 看见温多琴一副就是想跟上去的脸，她连忙拉住，「你变态吗？」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温多琴犹豫到底要不要跟上去，被刘巧玲这样一拉，徐末冬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算了。」她面有难色，「要不要去吃点什么？」温多琴微笑。 刘巧玲大大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反正她也无聊，就去了。 一家松饼店里面，他们面对着面，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 首先，是温多琴的一声长叹，刘巧玲顾着喝自己的饮料。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了。」温多琴趴在桌上。 刘巧玲看他这样，就做了下好人囉，「你怎么了？」虽然大致情况他也猜的到就是了。 「徐末冬跟一个女生很要好。」刘巧玲心中马上就出现了一个人选。 「所以勒？」她不明白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玻璃心碎了一地。」温多琴失落的垂下了头。 「好想漂亮一点……」 「你真的觉得男人都是看外表的？」刘巧玲还是这句话。 「不然呢？」又重复了一次。 「我可以确定徐末冬不是。」刘巧玲肯定的说，反倒是温多琴疑惑。 「为什么？」她问。 「你想，跟他告白的女生有好几打这么多，你觉得里面都没有正的吗，妖艷，清纯，可爱的都马有，如果他真的看外表，早就有女朋友了。」刘巧玲理所当然的说。 温多琴恍然大悟地明白，「所以我有机会？」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 刘巧玲要转出去就看到了一个画面，讽刺意味浓厚，「我看……你什么机会都没有喔。」 温多琴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徐末冬和之前的学妹走在一起，学妹打扮可爱，开心的笑着，不过眼尖的刘巧玲有注意到，学妹面对徐末冬，好像没有所谓的爱。 一个人的眼睛可以透露出一切，学妹感觉只是把他当一个学长，一个朋友，也或许因为学妹不会被他的外表所影响，才会那么吸引徐末冬吧。 「我还有事，先离开了……」温多琴站了起来，看不见她的脸。 刘巧玲朝她挥了挥手，不过多久也离开了，漫无目的走在街道上，现在是寒假期间的中半段了，真的是岁月催人老，她都还没玩完，假期只剩一半。 7-8 正想着要要去哪里玩的她，一走出松饼的就遇到沉思中的赵瞬阳。 他坐在长凳上，头低低的，刘巧玲朝他走过去，今天她碰到的人怎么这么多？ 「哈囉。」她出声打个招呼。 赵瞬阳抬头一看，发现是刘巧玲又低下头继续沉思，换刘巧玲不爽了，敢无视她？ 「你很没礼貌，我在跟你打招呼欸。」她语气不是很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的那么易怒，还是说那才是她的真面目？ 赵瞬阳盯着她，不语，既然她不想理她，她干嘛要热脸去贴冷屁股？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赵瞬阳总算有动作了，「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刘巧玲无语，今天怎么那么多人要请她？她摇头，「不用，我才刚吃饱，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 通常有人要请客，想当然就是要问问题啦，是当她不知道吗？还有为什么她要一直在心中吐槽自己？ 赵瞬阳微微一笑，然后直说了，也没有什么间聊，「向鸍璃之后还有提过我吗？」他问。 何止没有，几乎每次去医院看她都会问好不好。她在心中暗自说明，但这些话当然不能被他知道。 「干嘛问我？」对啊，干嘛问她？直接问被人不是比较快。 「因为你跟她的感情好像变得还不错。」 「嗯，对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变成在间聊一年级发生的事。 「你还记得你那时候超讨厌她吗？」 「当然啊，想都没想过他竟然会变成我信任的其中一个人。」 「你不是对很多人都是信任吗？你朋友那么多。」 刘巧玲一脸你还太嫩，「不一定朋友就是完全信任好吗？有点只是为了自我保护。」 「然而，向鸍璃不一样，面对我的攻击她不但没有屈服，怨恨，反倒还帮我父母打醒了我，他并没有置之不理。」 「我很感谢他。」刘巧玲眼神清澈柔和。 「而且，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啊，这不是很好吗。」刘巧玲把玩起自己的头发。 「那你信任我吗？」赵瞬阳突然冒出一句 「不好意思，我超级讨厌你的。」这个答案有让赵瞬阳震惊到。 「为什么？」不过这句话可以跟本人说喔。 「因为你感觉很花心又自恋啊。」她甜甜一笑，赵瞬阳乾笑两声。 「明明讨厌我又这样跟我聊天？」他含笑。 「世界真奇妙。」刘巧玲淡淡一笑。 「你觉得向鸍璃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谈分手？」赵瞬阳眼里流露着哀伤。 刘巧玲看向天空，「有时候，会这么做，最痛的其实是提分手的那个人喔。」 「如果你是向鸍璃，我觉得你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我才不会无缘无故就把另一个人拋下。」赵瞬阳带着温怒，除非是没感情的人。 「我不是她。」 听到这种话，刘巧玲就来气，「为什么你就不能去思考一下她为什么要这样？」她哀伤说道。这样下去，她总觉得会说出实话。 「不就只是因为他根本没把我当朋友吗？」他冷哼。 刘巧玲压抑着自己想爆粗口的衝动，「随便你想要怎么想，都跟我没关係。」 「你们两个都很自私呢，不过鸍璃她的自私往往都是伤害自己，但你不是，你是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刘巧玲从他旁边站了起来，「还有，请你说话前先经过大脑。」 说完，她怒气腾腾的走了。 7-9 赵瞬阳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了她为什么又突然发火，他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我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他的口中念念有词。 当初是她自己破坏约定，明明已经约定好什么事都要一起承担了，双方之间不再有秘密。 赵瞬阳起身，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河堤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清澈的河水平静心灵。 他坐在草地上，徐末冬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哈囉。」他微微一笑。 徐末冬没有说话，交给他一封信，是寒假结束前的生日派对。 「对欸，你的生日快到了，我会去的。」赵瞬阳勾笑，徐末冬坐下陪着他。 「怎？」他冷声道，是在问说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赵瞬阳把脸埋进双臂。 「我跟女友分手了。」 徐末冬不以为意，「平常。」 也许是因为他国中时身边的女朋友换来换去，所以他觉得是很平常的事。 「不是，是真的有感情的。」他苦笑。 「以往，只要是长的不错的女生来告白我都会答应，玩腻了就分手。」他躺下。 「嗯。」 「但是，如今真的遇到喜爱的女生，结局又是这样。」他难掩失落。 「嗯。」 「或许这是报应吧。」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曾经他玩弄过太多女生的感情，也许上天给他的惩罚就是让他无法如愿吧。 ★ 向鸍璃的手术结束后，她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接着各式各样的仪器，这一次的手术还算是成功的，几个礼拜后，等他状况好一点，还要进行第二次手术。 沉默不知道什么时后站在她的病床旁边，含着眼泪。 向鸍璃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沉默就这样轻轻握着她的手。 「沉默小姐？」江夕寧带着她喜爱的紫蓝色鳶尾花走进来。 沉默看到她，赶快把眼泪胡乱抹掉。 江夕寧把花放到一旁的花瓶里，「你知道吗……其实鸍璃一直很想见你。」她看着虚弱的挚友，哀叹。 沉默神色复杂，「那为什么不认你。你想问，对吧？」江夕寧吶吶开口，沉默頷首。 「因为她不想让你更痛苦，她自己也不敢保证是不是可以继续活着。」 沉默看着自己的女儿，忍不住让眼泪掉下，「你知道紫蓝色鳶尾花的花语是什么吗？」江夕寧微笑，眼角含泪。 「是思念喔，思念着双亲，思念着早已在天上的家人，思念着她留不住的种种……」江夕寧握紧拳头。 「也许她自己不知道，但是站在旁边的我们，是知道的，每次，他都会用一种忧愁的眼神看着天上。」心电仪的嗶嗶声有规律的响着。 「就是因为哀伤啊……就算我们再怎么爱她，也没办法弥补她心中的缺口，她需要的是家人。」病床上向鸍璃的眼角不知道为什么有眼泪流下。 「一个最简单，也最难得到的东西，这段时间，她全部的事都只能自己背负着……」江夕寧哽咽。 她摸了摸向鸍璃的眼角，帮他把眼泪擦掉，随后真诚地直视着沉默，「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吗？」 沉默看着他，点头，江夕寧继续说，「在剩下的时间里，请你好好地爱她。」 7-10 沉默的眼神多了几分不解，江夕寧微微一笑，「就是，请你陪在他身边，好好的爱她。」 沉默点头答应。 天色渐渐暗下，江夕寧离开医院时碰巧又遇见了赵瞬阳。 「你最近很长来医院呢。」赵瞬阳伸手碰触她的脸颊。 江夕寧勾起不自然的微笑，没有说话。 「没什么，只是来探望一个人罢了。」现在还不能跟他说出原因。她和他简单寒暄几句后就离开了。 赵瞬阳继续往前面的夜市走去，江唯羽站在一旁的树下。 「找我有什么事。」赵瞬阳出声，江唯羽转向他的方向。 「有件事想说。」江唯羽甜甜一笑。 「要告白吗？」赵瞬阳自恋的表情让江唯羽的眉头一皱，「我不知道人可以自恋成这个样子呢。」 江唯羽用手比了比夜市的方向，「我们先去逛一圈吧。」 她逕自往前走去，赵瞬阳快步跟上，「欸，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讲啦！」 江唯羽的眼睛清澈透明，里头像是正闪烁着悲伤的淡蓝色，赵瞬阳没了声音，江唯羽淡淡笑了，「晚点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走在夜市里面，看到一处的棉花糖时，她转头凝视着赵瞬阳，理所当然地出声，「请我。」她微笑。 之后，江唯羽的手上多了一个比她脸还大的粉红色棉花糖。 两个人逛着夜市，有一搭没一的聊天，逛完一圈之后，他们找了附近有个夜景还不错的地方坐下。 「所以有什么事？」赵瞬阳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江唯羽看着他黯淡的眼瞳，叹息。 「太阳果然已经不再发光了……」她的声音小到只剩下自己能听见。 「嗯？」赵瞬阳疑惑，显然没有听见，江唯羽摇头，「没什么。」 江唯羽的神情严肃了些，赵瞬阳噤声，「再来我要说的话，请你认真看待。」她的声音坚决，彷彿下定许久的决心。 赵瞬阳頷首，江唯羽站了起来，「你对鸍璃是怎么想的……」她的声音幽远。 赵瞬阳显然有些愕然，他别开视线，露出苦笑，「不就是那样吗……你懂的。」 江唯羽的眼神透露出她的哀伤，「那你觉得她真的是因为对你没感情才离开的吗？」 赵瞬阳冷笑，「不然呢？」他的表情不屑。 这点让江唯羽十分的不满意，虽然她也知道他并不知道详情，但明明自己什么都不去了解，又在哪里妄下定论。 江唯羽吶吶的道，「她还是爱着你，比任何人……都还要喜欢你。」她的表情苦涩。 不出预料，赵瞬阳瞪大了眼，有些惊讶，「……爱我，就不会离开了。」随后语气又变成了漠不关心。 「那你有想过她其实是有苦衷的吗？就是因为爱你，所以才不希望你伤心……」她的声音确确实实的有传进他耳里，想到独自与病魔缠斗的女孩，不仅为她感到惋惜。 赵瞬阳沉默，江夕寧咬唇，「在高一年级的时候，鸍璃被检验出有胃癌，现在进入第二期，并且持续恶化中……最短活不过毕业。」她的声音带着怒意。 事实总是伤人的，赵瞬阳呆呆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反应，「蛤？」最后只回应出一个简单的单音。 「蛤什么，她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承受，也不想让我们担心……为什么你就是不能体谅他的苦心……」江唯羽眼角含泪。 「拜託你……让她升起想活下去的念头，以她现在这个样子……不可能活下去。」她诚心的拜託着眼前的男孩。 赵瞬阳的呼吸变得急促，「……把医院的地址……给我。」他扶额，还没消化完这些真实。」 江唯羽淡淡一笑，「其实，他希望一辈子都不让你知道……会让你知道，也许是我的私心希望吧……我不希望姐姐死掉。」 突然，让瞬阳转头凝视她，「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江唯羽尷尬地笑了笑，「那，你之前来我们家的时候，鸍璃姐其实在三楼，这个算吗？」 好吧，这一次赵瞬阳真的不知道能在说什么了。 结局 向鸍璃躺在病床上翻阅着书本，无趣的叹了口气，和刚手术完的虚弱相比，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看完小说的最后一页，她闔上书本，拖着疲惫的身驱走出房门。 刚打开门，一位护士神情紧张的放下手边工作。 「怎么了吗？你不可以到处乱走。」护士担心的道，向鸍璃微微一笑。 「我没事，只是想出去走走，对了，可以帮我把点滴拔掉吗？」向鸍璃神态自若的伸出了插着点滴的左手。 「当然不可以！」护士的语气坚定。 「呜……那……可以帮我换小包装的吗？」他手指向刚好经过的一位男孩，他左手上有一个小小的瓶子。 在向鸍璃的屡屡请求下，护士勉强点头答应。 向鸍璃换上一套轻便的洋装跟着护士到一间小房间。 护士熟练的将墙上一瓶瓶的药剂灌入手上的玻璃瓶里面，然后慢慢的把向鸍璃手上的点滴拔起来，换上小瓶装。 「一个半小时之内要回来，知道吗？」护士再三叮嚀，向鸍璃莞尔。 出了医院，向鸍璃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已经多久没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呢？ 走着，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在一座公园前停下。 她还记得，那时候才刚认识赵瞬阳，最初她其实满讨厌那个粗枝大叶的男孩。 那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走到这一步，生气的，高兴的，难过的，幸福的，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 「但是，为什么呢？」一颗如小豆子般地水珠滴到地面上，湿掉的地面顏色变得更深。 小水珠愈来愈多，等到发现的时候，向鸍璃已经站在雨中了。 雨参杂着泪珠，明明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又为什么现在和她的心一起下着大雨呢？ 为什么明明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时间却那么的短暂？为什么不管他做什么总是不如期盼？ 向鸍璃没有移动，两眼无神地望着被乌云所遮蔽的天空。 也不知道就那样淋了多久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后没了知觉。 等到他再次醒来，自己已经不在公园前了，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手臂上插满了针头。 她看向床沿，映入眼帘的是一头褐色的短发，向鸍璃一脸错愕。 「瞬阳……为什么在这里……？」 也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赵瞬阳从椅子上跳起。 还没等向鸍璃反应过来，赵瞬阳破口大骂，「你到底要笨到什么地步！」 「欸？」向鸍璃痴痴的望着他。 「你知道…因为你让我痛了多久吗……」赵瞬阳垂下眼帘，眼泪滴落在白色的被单上，向鸍璃也开始紧张。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受伤了？」向鸍璃想摸摸他的脸颊，但被他拍开。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连得了癌症也对我隻字不提。」 向鸍璃又是一阵错愕，「……你、你知道了？」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打了开来，江夕寧和江唯羽走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顿时，向鸍璃了解了，了解了所有的一切。 「是你们说的？……到底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啊啊啊啊啊！」向鸍璃崩溃的大叫。 显然三个人都被他吓到，向鸍璃大哭了起来。 「明明…希望就这样离开，明明…希望让他能永远的忘记我……这样子……我所有的辛苦不是都白费了吗……？」向鸍璃捂着耳朵。 江唯羽走过去，啪地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向鸍璃双眼瞪大的看着江唯羽，脸颊红了起来。 「唯……」话还没说完，他被硬生生的打断，江唯羽深吸了口气。 「你搞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这样走了出来瞬阳哥以外都不会有人难过吗！」 「你以为自己是多不被人重视啊！你知道姐姐为了你到底哭过了多少次，难过了多久！你以为我这么做是因为谁啊！」江唯羽失控的大喊，向鸍璃震住了。 江唯羽继续说，「你知道……你如果不在了……我们会多想你吗…所以算我求你了！你不要走……呜呜……」江唯羽瘫倒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赵瞬阳扶着向鸍璃的肩膀，努力撑起笑容，「鸍璃算我求你……请你活下去。」 看着他们，向鸍璃不知该说些什么，湿湿的泪珠在次滑落……她勾起唇角，「嗯！」 ********多年之后…… 「医师，二号房的伤患请你过去一下。」一名护士往办公室里的女孩喊道。 「我知道了。」秀长的黑发被束在脑后，女孩站了起来。 打开病房的门，女孩叹气，「真是的，你又闯了什么祸啊？阳。」嘴上这么说，但女孩看他的眼神满是宠溺。 「哎呀，没办法嘛，还不是为了快点见到我的宝贝女友嘛。」赵瞬阳咧嘴一笑，躺在病床上的他，左脚被捆了厚厚一层纱布。 「距离那件事也好多年了呢，你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呢，恭喜你啊，鸍璃主治医师。」 向鸍璃勾起唇角，在他额头上烙下一吻「真的…谢谢。」 女孩的脖子上一条银色的坠饰闪烁着，「jet'aime」 正文完 后记 哈囉，初次见面大家好啊，我是柒柒染，关于这本最后的最后是我的第一本小说，本来是预计要写到十万字的，但是由于要准备考试，最后只好草草结束。 我自己也知道这本写的并不好，应该说前面的部分真的让我崩溃阿……好几次都想直接把他删了，还好最后没有，而是稍微修改了一下。 本来的笔名也因为压力太大改了，不对！题外话。 来说说两位主角吧，其实柒我一再犹豫是要写个大家都开心的结局，还是主角走向死亡的结局，但是当写到第五章的时候才终于下定决心，鸍璃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在没有爱的情况下长大成人，连唯一的奶奶也过世了，到最后连爱情之路也是非常坎坷，如果都这样还没办法如愿，那也太可怜了，还好最后她的妈妈回来了，爱情也开花结果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灿笑 至于瞬阳的话，就如大家所看到的，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虽然在故事里没有明确说明，但其实瞬阳在国中的时候，只要女生长的可爱，他都说ok。而夕寧也是他在国中生活里的最后一个女朋友，他们两人的故事会在之后的番外篇解释喔。 再来，柒这里要小小抱怨一下，两位主角的名字让柒好后悔啊！因为有好多人都说，「男女主角的名字都好特别喔」「请问女主角的名字怎么唸阿」 之前，我在取两个主角的名字不断的想说，要特别要特别要特别！最后那根本不是正常人会取的名字吧！这点柒会改进的。 至于江夕寧，一开始其实我自己也没有很喜欢她呢(喂)我本来的设定其实是想让她处处去阻扰鸍璃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变成这样，嘿嘿，这就跟刘巧玲的道理是一样的，他本来非常的讨厌鸍璃，但到最后他却成为了帮助鸍璃的孩子，他们都在我的脑中留下了好印象。 这个故事的结束，然我觉得高兴，虽然他并不完美。但每个角色我都希望在未来可以更好的詮释他们。 白莹高中是有着3500多人的高中，相信校园内的情情爱爱也是埋藏在校园的许多角落，剧透一下，下一本的故事祁自己可是非常期待的呢！ 然后柒也会好好地精进自己的文笔！希望可以给你们看到更不一样的故事！ 掰掰！ 柒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