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换换爱》 1.我是老师 昏暗的卧房内,凌乱床舖因两人剧烈动作发出嘎吱嘎吱声响。 女子一对雪白双峰随着男人性器抽插,上下剧烈晃动,匀称双腿紧紧夹着健壮的腰,红唇不断溢出淫声浪语。 矫揉造作的神态与呻吟,男子全然漠视,只想赶快结束这场游戏。 分身维持着插入,他架高女子双腿,改以蹲姿全力顶撞她的柔弱阴户。粗喘与肉体拍打声是唯一能表达他情绪的方式。 在女子一阵痉挛,他发洩了体内欲望,将性器迅速抽出,丢掉保险套。 前一秒的满室情慾,随着双方到达高潮,划下句点。 「在我出来之前离开。」离开床铺,他睥睨床上的女子一眼。 「这么无情啊!」女子点燃手指间的香菸,慵懒地卧躺在床上吞云吐雾。 「这些钱够你搭车回家了。」从皮包里拿出千元大钞放在床头柜上,他直接踏入浴室。 女子用脚捡起地上衣物,着衣完毕后,拿起柜上纸钞喃喃自语:「没想到会有意外之财。」 看在钱的份上,她就当个识相的过客吧! ** 温热水注冲洒于身上,洗净耿千易一身汗水淋漓与鼻间陌生女子的香水味。 与其要他滥情结交不同女友,各取所需的方式比较适合他。 不用谈情说爱,不必承诺负责。 他耿千易的人生就像一场游戏,而游戏的方式与内容,都由亦是队员兼裁判的他决定。白天在学生面前当个虚偽的好老师,与人相处仅作表面工夫,夜晚则流连于夜店、酒吧。 就拿今晚发生的事情来说,是在简单不过的一夜情。 一身湿漉漉地踏出浴室,他只用一条浴巾遮蔽下半身,直接走出卧房来到厨房开啟冰箱。 见到冰箱内连一瓶凉饮都没有。 「嘖!」 决定出外买些啤酒回家。 随便自后阳台的晾衣架上拿取衣物套上,开啟自家的门后才发现身上未擦乾的水珠吸附住衣服,突如其来的黏腻感让他皱了眉头。 嫌麻烦再换一套衣服,「反正到外头吹吹风,自然就会乾了。」他在心里嘀咕着。 正准备关起大门时,察觉到一股炙热视线凝视着他,他四处收寻视线的来源,而当下走廊上只有他与另外两个人。 隔壁住户的大门前站着一男一女,女人是搬过来不到半年的邻居,男人则没印象,不过他猜想注视自己的人应该是男人;正在从女子的皮包内掏出钥匙。 望向她垂向地面九十度的后脑杓,看来是已经喝到烂醉了,才会被这个男人架着回来。没想到看似贤淑的中年大婶也会寻求刺激,对象还是个年轻小伙子。 他嘴角上的冷笑落入男子眸中。 「妈,我们到家了。」似乎刻意说给他听的,男人将她扶进门后大声喊道。 原来是她儿子,一副屌儿啷噹的模样看起来差不多十八岁。 「真是令人厌恶的年纪。」轻扯薄唇。 他一向不插手管别人的事,也不愿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人际相处上,白天的面具就交给那位「耿老师」,而踏出那道秉持着教育的大门后,现在就算有人在他面前濒临死亡,他也不会出手相救。 没将今晚的这段插曲放在心上,他迈开步伐前往搭乘电梯。 ** 柔和晨曦于窗帘细缝间溜进屋内,调皮地洒落一室金粉,房间里的金色世界是悄然无声、毫无生气,双人床铺上拢起一道弧度,被窝里的人正睡得香甜。 驀地,一道刺耳响声划破空气中的寂静。 「铃!铃!铃……铃!……」床头柜上的时鐘走到早晨六点半,尽守本分地提醒主人该起床了。 大掌瞬间一按,停止它的聒扰,耿千易毫不留恋地离开被窝,站直了脚,朝着右侧的浴室而去。 约莫过了五分鐘,一副神气清爽地自浴室走出来,如绸缎般滑顺的棕色发梢上还残留着水珠。 来到更衣间,他俐落地套上从洗衣店拿回来已熨烫工整的衬衫,包裹住一身的精壮体态,掩盖住衣服底下的匀称肌肉线条。 视线对上落地镜面里的自己,已戴上为人师表的面具。 6:50am,同层楼的两户大门同时开啟。 「早安!」隔壁大婶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向他问候。 对照一身西装笔挺的他,大婶乍看颇像从精神院逃出来的疯女人,隐约还嗅到令人作呕的气味,他勾起迷人的笑容回应,快步通过她身边。 来到学校。 甫踏进校园,便有一群女学生对着正关闭车门的他问好。 「老师早安!」 「同学们早。」微笑着向学生们问候。一百七八公分的耿千易拥有完美的身长比例,一袭合身西装衬托出高壮挺拔的身躯。 他有着令男人称羡,让女人为之疯狂的帅气面孔,一对黑眸炯炯有神散发出自信满满,高挺鼻梁搭配彷彿用线条刻划出来的下顎,随意勾起的薄唇,总是带着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 在学生与女老师的心中,他是一位赏心悦目又年轻有为的帅哥老师。 可是没有人晓得隐藏在那虚偽笑容下的内心,其实在咒骂着学校为什么把他安排在离停车场最远的d栋办公室,让他一大早就得「卖笑」应付这些学生。 满腹牢骚地进入d栋办公室,尚未放下手上物品便被人打扰。 「耿老师你听说了吗?附近居民向警察报案,说昨晚看见我们学校的学生在公园里打架。」 坐于他隔壁教国文的女老师,一脸惊恐拿着才吃到一半的馒头来到他身边。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教务主任刚把我叫去,要我放学后加强巡逻。」被同学私下称作「大支」的石田老师,此时自办公室门口走来插上一嘴。 台语外号:「大支」的石田,名副其实的高大魁武又粗旷不修边幅,他的角色就如同校园漫画里必定会出现的热血老师,对校内大小事物投入满腔热情,说好听点这个人是古道热肠,事实上爱管间事的功夫比办公室内的三姑六婆还厉害。 「这件事我是现在听你们说才知道。」露出招牌笑容,耿千易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换上实验课用的白色外衣。 现阶段的学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群殴、闹事是常有所闻,正所谓「人不轻狂枉少年」,他认为适时的打架发洩体力,总比一些因经不起课业压力而选择轻生的学生来得好处理。 「一开学就闹事,依我看最有嫌疑的是三班的学生。」石田手中握着从教务处拿回的通知单,重重的拍击桌面并自行下定论。 「在没查出真相前,我们不该怀疑自己的学生。」耿千易试图缓颊他的情绪,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平心而论反招来另一名男老师的嘲讽。 「耿老师你当然不担心,你班上尽是品学兼优的学生,相较下我们这些后段班的老师,只要学生一出事,老师就得负起责任。」教数学的刘老师长久以来都对晚他五年进学校,却获得校长青睞的耿千易怀有敌意。 听见有学生进入,刘老师立即敛起丑陋的嘴脸。 「老师,这是班上同学的大学自愿申请表。」班长将手上的牛皮纸袋递给耿千易。 「放在桌上就可以了,这是学校发的通知单麻烦你发下去给同学看。」耿千易将石田带回来的通知单交到他手上。 「那我回班上了。」 待这位学生离去后,教国文的李老师又凑近耿千易身边,一脸羡慕的道:「他是你们班上的资优生吧!上学期模拟考又考满分,我看他应当上的了a大。」 见耿千易微笑不语,她马上见风转舵,向对面的同仁聊起影剧圈的小道消息。 须臾,耿千易翻阅起桌上的行事历,上头用蓝色签字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学年行程,他若有所思盯着十一月份画起红圈的日期。 暗自想:再给自己两个月的时间考虑吧! 此时,第一节上课鐘声响起,他自抽屉取出课堂所需的教材,起身朝该班级的教室前进。 2.全都是屁孩 耿千易在秋夜高中负责教自然组的化学与生物,进入学校的第三年就被安排当级任导师。 原先他是回绝这份职位,因为他不想与学生有过多的接触,但由于欠校长一份人情,只好勉为其难接下导师这份职位。 所幸他负责的班级是资优班,学生与生俱来的自治能力与约束力,让他不用吹灰之力就能掌控,不过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一个班级里总会有一、两个爱搞怪的学生。 「现在请大家翻开课本第二十六页,我们来复习第二章的重点。」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林绍暘,趁着耿千易背对学生在黑板上写字时,丢了一团纸给身后的同学。 位于他后座的陈文丰小心翼翼的自桌底下摊开白纸。 “今天放学要不要一起去唱歌?” 难得到了星期五,陈文丰正烦恼下课后要去哪鬼混,没想到林绍暘这时便传了这张纸条给他,他们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写了几个字又将纸团丢回给林绍暘。 “就我们两个人?要不要约阿芬她们那群女生?” 其实他暗恋李亚轩很久了,但总是找不到时机点告白,因此他打算利用这个机会,用情歌来向李亚轩表达爱意。 林绍暘将纸张垫在课本下迅速地写下邀请,踢了一下前方同学的椅子,用下巴指示对方,把纸团传到位于一点鐘方向的女同学那里 纸团这就样横越了大半个教室来到名为阿芬的手中。 “美女要不要去唱歌?去的人有我跟阿丰,现在就差你们那一票。” 郑怡芬转身向那两人比出「ok」的手势,一回眸便发现耿千易冷冷地睇着她,她故作优雅抚顺了一下头发,当作没这一回事。 「这位同学,麻烦请你专心一点。」耿千易略显不悦的警告。 他知道学生们心里都盼望能赶快放学,说实话他也迫不急待想摆脱这一群乳臭未乾的学生,所以这次决定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继续教课。 不料,此时林绍暘又明目张胆传了一张纸条给她。 “赶快确定好人数,我先去预约x柜。” 已经被耿千易盯过一次的阿芬不敢多作动作,任凭他取走字条,她心想:林绍暘麻烦大了! 耿千易看了一眼字条,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看来这位同学对自己的歌喉很有自信,不知道下星期的考试有没有相同的把握,现在请他上台帮我们画出完整的植物基本构造。」 邪魅似的微笑让林绍暘感到毛骨悚然,立刻从坐位上弹跳起来立正站好。 站在讲台上,努力回想着课本上的图示,但脑袋却一片空白,右手像被点了穴般迟迟无法下笔,明明才上台站不到一分鐘,他却一身汗流浹背。 大概连自己的名字都丢还给妈妈了,耿千易喊了两遍名字都不见他回应,改口向台下的学生询问:「有没有同学愿意上来解救他?」 全部人的目光都指向班长:魏羽澄。 魏羽澄不负眾望走上讲台,快速地画出植物基本构造,等待耿千易的认可。 「林同学你可以回坐位去了,老师下次可没这么简单放过你。」耿千易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一句靠在他耳边低语。 「大家把重点抄一抄就可以回家了。」收拾完讲台上课本,便朝着教室门而去。 教室内顿时一片譁然大噪。 「我的妈啊!你们会不会觉得耿老很像恶魔,我都快被他吓得屁滚尿流了。」林绍暘伸手插进裤子内,还真感觉到一股潮湿感。 阿芬被他的滑稽动作逗笑,弯着一对凤眼询问:「那你还要不要去唱歌?」 「当然啦,有美女出没的地方就会有我。」他向她挤眉弄眼。 「对了!约阿澄一起去吧。」阿芬眼神指向最后一排靠窗坐位,忙着收拾东西的魏羽澄。 「你自己去约他,因为每次我约他出去,他都拒绝。」林绍暘一脸无可奈何的耸肩。 闻言,她立刻来到魏羽澄面前,粗鲁地坐到桌子上,「阿澄,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唱歌?」 「对不起,家里有事我必须赶回去。」魏羽澄婉拒她的邀请。 林绍暘在一旁露出一副「你看吧!」的表情。 「那好吧!我们先走了。」阿芬一脸惋惜的向他道别。 魏羽澄浅笑与同伴们挥手道别。 约莫过了半晌,当他整理好书包准备离开时,某位同学靠在教室门旁向他喊话:「阿澄,耿老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我知道了,谢谢。」 「老师,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带着疑惑来到办公室,黄昏的馀暉洒落在办公室里,让站在门口的他,身子如同影子般单薄。 作为校内公认的资优生,不像时下学生追求流行,循规蹈距的他总是一身整齐洁净的服装与中规中矩发型,呆板的眼镜再加上沉默寡言,让他平凡的相貌更显为黯淡。 「你的大学自愿申请表老师看过了,我认为依你的能力应该能上a大,但申请表上填写的却是h大,这是你与父母沟通后做的决定吗?」耿千易手中拿着他的大学自愿申请单,不像一般学生都填上三到五个大学自愿,五个自愿栏里他只填上h大。 h大为拥有四十年歷史的医学院,虽不是公立大学但在医学界算是排名不错的学校,目前在社会上有声望的名医里,有不少位也是从这间学校培育出来的。 只是他认为以魏羽澄木訥、墨守成规的个性,不太适合走医疗这条路,商学类的比较适合他。 「其实我的家人也希望我读a大,但因为某些因素我才选择h大。」魏羽澄轻抠指尖,神态略显紧张。 耿千易黑眸一转,将目光放回手上资料,「我知道了,现在你可以回家了。」 「老师,你不问我原因吗?」魏羽澄惊讶地瞅着他。 「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老师尊重你的选择。」耿千易将椅子转向背对他,翻阅其他同学的申请表。 「谢谢老师..」魏羽澄吶吶的道。 他一脸失落,踏着沉重步伐走向门口,在转动手把的瞬间,自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稳重的嗓音。 「偶尔也跟同学出去玩,放松一下心情吧!」 原来老师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他内心里的失落感顿时被这一句关怀给填满了。 ** 将学生们的大学自愿申请表瀏览过一遍后,窗边天色已来到昏暗,办公室里只剩下耿千易一人。 会待到这么晚,不表示他是个认真的好老师,而是他不想把学校的事情带回到家里。 松开喉结处的领扣,将西装外套丢向汽车后坐,五指随意拨动掉落在前额的头发,结束一周紧凑的课程,他也卸下老师的角色,回復颓圮的自我。 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无法胜任老师正向的一面,如今他变脸的功夫可说是出神入化。 「再不离开学校可能会窒息而死啊。」 车子行驶出校门,他右脚猛然踩下油门,马达运转的巨大声响引起路旁学生观望,但车子留下一阵白烟便消失在尽头。 车窗两旁高速飞梭的景物,让人忘却身在何方,他有时会对自己说:「什么都别想,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吧!」如同他的人生,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地,活在当下、活得快乐即可。 一些大有可为的人把自己的人生道路安排的尽善尽美,他则是反其道而行,功成名利不是他追求的终点。 此时,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响了几声打断他的思绪,他伸手拿取手机察看讯息。 eason,别忘记今晚六点约在杯子。 将手机丢回皮质坐位,按着发疼的太阳穴,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才逃离学校的束缚,怎么现在又来一个大麻烦,上天还真爱捉弄人。 不过纪为载那小子该不会又要对他长篇大论了吧!若是这样他还不如先把自己灌醉免得气血攻心。 在前往赴约的途中,经过学校附近的社区公园,忆起今早在办公室的传言,顺势朝着公园瞟了一眼,但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缓慢地停下车。 公园内一群学生分为两方,上演着斗欧场面,事实上是六人围攻着一个人。 刚开始人多的一方佔上风,可是独斗的看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敏捷地解决身旁两位三脚猫功夫的学生,一个侧踢击中其中一人鼻梁,疾如风的正面攻击让另外两人不支倒地,最后只剩带头的人与他对峙。 「魏昕夜!我看你不要在硬撑,跪下来向我求饶我就放了你。」李平建的态度虽然嚣张,但一双脚却不自觉的后退三步。 「不自量力。」魏昕夜勾起冷笑。 李建平气得七窍生烟,「妈的!你、你要笑也只能趁现在了,看我的厉害。」向小弟释出暗号,突然自地上抓了一把泥沙朝他脸上洒去。 方才被魏昕夜一拳击倒在地的学生,猛然从书包内拿出一把小刀,往他的方向衝去,「呀—!去死吧!」 魏昕夜反射性的回身,小刀还是划过手臂,斗大血珠驀地渗出皮肤,大片鲜血在白色衣袖上晕染开来。 持小刀的小弟一脸呆滞的望着那片血红的手臂,双脚不停的颤抖。 神色不变夺下他的刀子,魏昕夜用没受伤的那隻手一拳挥去,让他躺回原来的位置。 「你们这些白痴,还不快上。」李平建教唆底下的人,三位小弟又团团包围住他。 对面这情景耿千易丝毫没有下车制止的打算,只要不是在校内发生的事,他都列为三不管地带,况且美好的周末夜晚,他可不想在警局或是学生家中奔波渡过。 不过基于好奇那位身手非凡的人能撑多久,他待在车内冷眼旁观着,眼尖注意到斗殴的学生穿着不是自己学校的制服,他喟了一口气,「看来星期一耳根子又不能清静了。」学校里的那些三姑六婆,一定会大肆渲染这件事。 此时,一道咆哮声自远方传来,「你们在做什么?」人未到、声先到的石田,骑着脚踏车以百米速度衝来。 听见紧迫的哨音声,穿着学生制服的六人如惊弓之鸟般一哄而散,留下单打独斗的魏昕夜。 「别跑,站住!」石田与他高亢的嗓音通过耿千易的车子。 耿千易眸中泛上一抹戏謔,暗自想:这种不顾形象之事,自己给肯定做不来。 重新发动车子,准备离去。 但在扬眸的瞬间,整个人被眼前景象震住。 是他……那晚的男人。 男人一对如猎豹般的锐利目光不偏不倚射向车内的他,自掛彩嘴角露出一道高深莫测的笑,随及离开现场。 3. 夜的降临 「杯子」,坐落于这城市角落的小酒吧。 不同于时下年轻人喜爱聚集的pub,或是主打慵懒氛围、轻音乐的loungebar。这里没有喧天价响的电音音乐,也没有性感辣妹在台上扭腰摆臀的热舞,十坪不到的空间摆了几张木椅,提供顾客单纯的品酒、谈天,没有特色就是它的标语。 而这种差强人意的地方也只有纪为载这号人物会光临,耿千易望着头顶那块摇摇晃晃,要坏不坏招牌,很想一走了之。 忍住衝动,心想:顶多就给他三杯酒的时间吧。 他推开木门,一眼就望见纪为载坐在吧台的位置衝着他傻笑。 「没想到我们耿老师也会迟到。」 「一杯whisky不加冰。」 向吧檯里的老闆点了一杯酒,耿千易坐上他身边的高脚椅,信手拈来他嘴里叼的烟,「少挖苦我了,这回找我有什么事?」 白天在学校有两堂实验课,身上难免沾染上一些异味,不想将学校的气味带到私人生活里,他折返回家换了一套衣服,一来一返间没算好时间才会迟到。 此刻,他的肚子正发出抗议声响,无奈这间酒吧没有卖饮料以外的东西,他一脸铁青地暗示纪为载长话短说。 「若是我说想你呢!」偏偏纪为载不会看脸色,还支手撑脸,深情款款地瞅着他。 耿千易挑眉睇着他,薄唇扯出一道笑痕,「那我大概会赏你一拳,然后将你踢出我的人生。」语气看似在开玩笑,态度却十分认真。 没料到他会这么回应,纪为载不禁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认识这么久都不留点情面。」 不过只能怪他自己「犯贱」,都认识耿千易逾十年了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吗? 但会这么闹他,或许是想打破他这一张扑克脸吧! 不把耿千易的话放在心上,他搅动玻璃杯内的吸管,将话题切换到自己身上,「我要到美国工作了。」 「那恭喜你了,不必见到我这死人脸。」举起酒杯向他恭贺,耿千易一口气将酒杯里的液体饮尽,心里也祝贺自己的耳根子终于能清静。 「你有何打算?决定还是不变?」交待完自己的事情,纪为载反问他。 耿千易继承父母对科学研究的天分,年仅十四岁便考进国内公立大学,并以满学分的成绩完成了生物学预科的课程。 十七岁时发表第一篇论文,研究土壤中的蓝德桿菌对人体细胞修復功用,曾登上国际着名期刊「自然(nature)」。 在他十八岁时就获得生物学学士学位,一毕业便获得国内外研究中心的聘请,但他却婉拒,甚至停止任何有关生物研究的活动,最后选择待在一所普通高中任职。 纪为载明白他裹足不前的原因,他不愿踏上父母的期许,这又可以解释成是他的一种报復行为。 耿千易招手向酒保要来一杯同样的酒,随便敷衍纪为载:「也许吧!」 「你的父母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一定很失望。」看不惯他这般自暴自弃的模样,纪为载语重心长的道。 闻言,耿千易面色一凛,自薄唇吐出一道白烟,不屑的回应:「别拿死去的人来压我,你知道我最痛恨那两个人。」将菸头对准烟灰缸用力一压,把香烟拧熄。 在他们两人将他丢给姑姑照顾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做父母的权力了,更别说是黄土内的一堆白骨,岂能评判他的人生。 见身旁的人顺利掉入自己的圈套,纪为载微微勾起嘴角,因为这回约耿千易目的,就是要让他面对内心最畏惧的那段回忆。 「eason,别让过去左右你的人生,重要的是活在当下的你。」就怕这隻缩头乌龟又躲回盔甲里,他谨慎发言。 双方沉寂了片刻,他揽着耿千易的肩膀柔性劝说:「试着对别人敞开心胸,若是将太多情绪压抑在心底,有一天你会闷出病的。」 感受到自掌心传来一阵颤动,他内心相当兴奋,期待这次能平抚耿千易内心里的伤痛。 但只见一对黯淡眼眸对上他,淡然地飘出一句:「你是职业病犯了吗?」 身为外科医生的纪为载时常自以为是兼当起心理医生,不过很抱歉他不买他的帐。 纪为载顿时哑口无言瞅着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片诚心竟然被扭曲了,真是枉费他在离开前仍放心不下他这个挚友。 「我看我是自讨苦吃。」他深深喟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怨气都发洩在空杯里的樱桃上。 「别白费心机了,打从那一刻起就没任何事能让我放在心上了。」耿千易淡淡笑了,但神情却不似往常。 见这一幕,纪为载的胸口瞬间绷紧发疼,因为在那对笑眸里承载着过多的憎恨与矛盾,他想或许就连耿千易自己也解不开这个心结。 ** 「欢迎光临。」听见自动门开啟的声响,蹲在柜檯底下整理货单的店员小姐反射性的回应。 迅速地将货单确认完毕,她起身接应上门顾客,眼见一位手臂佈满鲜血的青年站于柜檯前,吓得她花容失色放声尖叫。 「闭嘴!」耳膜被她高分贝的尖锐嗓音震得快要破裂了,昕夜眉宇深蹙,严厉的低吼。 被那对兇恶目光一睇,店员小姐瞬间拴紧嘴巴,儘管两人间隔了一张桌子,那一大片血红仍是她的目光焦点,她惨白着一张脸,鼓起勇气询问:「你、你……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请给我消毒水跟纱布。」他略显不耐烦的回应。 「好……请、请你等一下。」她结结巴巴的回应。 约莫过了半晌,颤颤巍巍地将包好物品的塑胶袋递给青年,望着青年手臂上不停滑落鲜血,她心也七上八下的。 直到青年走出店门,她才敢松懈下来,这才忆起他还没付钱呢! 正当犹豫是否该追出去时,一道人影又飘到她面前,她倒抽一口气,用手摀住再次尖叫的嘴巴。 但瞪大双眼瞅着青年,该向他讨钱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所幸青年丢下一张大钞便又离去。 她用夹子镊起纸钞在眼前晃阿晃,嘀咕着:「一千元?让我收惊的钱都不够。」 ** 离开药局后,快步弯进一条小巷内,久违两个月的自由让昕夜整个人都亢奋不已,自那黑暗又窄小的空间里获得解脱的当下,他就决定要利用这个契机放肆的过活。 不料,今天才刚接触到外头的新鲜空气,便凑巧遇上在学校里曾有过节的一帮人。无奈这副躯体不堪方才的激烈运动,四肢肌肉内的乳酸正暴走着。 他知道凡事都需要适应期。 他心想:应该不用多久时间,就能颠覆魏羽澄这既单纯又无趣的人生了。 脱下沾满鲜血的上衣,他取出塑胶袋内的消毒药水,洋洋洒洒地倒在被小刀划破的皮肤上,火辣辣的刺痛感犹如万隻蚂蚁啃食着他,全身涌上一股颤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对从小打架到大,满身是战利伤痕的昕夜来说,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因为它是证明自己鼻间流通的空气、脚底践踏的土地,一切都是真实的礼物。 技术熟练地将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换上书包内的制服,用手指将前额刘海抚平,双眸对上路边车子反照镜里的自己,换了一张面貌走出巷子。 「妈,我回来了。」转动插入洞孔的钥匙,昕夜推开自家门后大声喊道。 从灯光昏暗的玄关处走来一道人影,无视于他嘴角上的笑容和掛彩,与他擦身而过,弯腰自鞋柜取出一双皮鞋套上,看似有出门的打算。 映在昕夜眸中的母亲有如行尸走肉,暗淡无光的眼眸及消瘦身躯,与印象中的相差甚远。 他早习惯母亲这般漠然态度,纵使母亲现在漠然的对象转换了,但依他目前所处的状态,他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李素敏在开啟家门的瞬间似乎想起某件事,背对着儿子交代一句:「晚饭准备好了,饿了就自己先吃吧,妈妈要去医院一趟会很晚回家。」 「我知道了。」昕夜笑着目送母亲离去。 母亲出门后,他走进长廊右侧的卧房,随性地往床舖上一躺,「魏羽澄该怎办才好呢?让我发现这么有趣的一件事。」双手枕着后脑勺,对着天花板嘲弄一番。 要怪就怪你自己先背叛我,现在让你嚐嚐被自己摆一道的滋味是如何? 他起身离开床铺打开角落衣橱,清一色熨烫整齐的衬衫让他蹙起眉头。 眼珠子一转,他吹着口哨来到对面的房间,自床上拿起一套衣服更换,双眸对上落地镜里的人,他勾起一抹邪笑。 夜还很漫长,精彩的节目现在才要上演。 4.被上了(慎) 「所以我说人要向前看,别一直拘泥在过去。」 见纪为载说得口沫横飞、不知节制的模样,池俊兰递了一杯水给他,顺便对他使了个眼色。 1口气灌下白开水,纪为载这才察觉到身旁的人,已在弹指间被酒精攻陷,不醒人事的趴在桌面上。 「奇怪,他刚刚不是才回我话吗?」他一脸不可思议的问。 「有吗?」池俊兰眨动双眼反问他。 「一、二、三..」纪为载数着桌面上的空杯。一共有五杯,也不过短短的两个小时,这小子竟然喝了五杯whisky,要是不醉倒才奇怪。 「看来耿先生很有先见之明。」池俊兰揶揄着他。 纪为载抚摸下巴,思考着他的话,驀然脑中有了想法:「换句话说他寧可把自己灌醉也不愿听我说话嘍。」 莫怪耿千易一来就猛灌烈酒,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自己获得他的信任,不然他不会毫无防备地在自己面前倒头大睡。 「这可要问他本人才清楚。」池俊兰眸中含着笑意。 「eason!醒醒..」纪为载猛力摇晃他的肩膀,试图唤醒他。 但耿千易如毫无生命的人偶般任由他左右摆动,一张帅气面容不停磨蹭着桌面,都磨出一片红了。 见他依旧睡得香甜,纪为载放弃叫醒他的念头,「阿兰,不好意思,他的车子先寄放在你这吧!等他醒了,我再叫他自己过来领回。」他一脸歉意的道。 「这可要额外的收费喔。」池俊兰露出狡猾的笑容。 「知道了小气鬼,这些都算我的。」纪为载用鼻子吐了一大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应许。 ??? 「真是个麻烦的人物。」一向爱美的纪为载,眼下没空理会脸上黏附着被汗水侵湿的头发,将耿千易的手臂搭在肩上,蹣跚地步出电梯。 他后悔了,这一切都是耿千易的诡计,经常流连于夜店的玩咖竟然会不胜酒力,他一度认为这小子该不会是装醉吧! 在医院处理醉鬼的方法就是将他安置在一旁,等他酒醒了自然会离开。 无奈身上揹负的是自己的学弟兼挚友,他没办法弃之不理。 他气喘吁吁的步行,驀然在眸中出现一双名牌球鞋,视线顺着这双脚往上一瞅,是一位身穿银灰条纹衬衫的青年。 青年倚靠在大门旁,在瞅见他与耿千易时露出讶异表情。 「老师?」 听见对方开口道出这两字后,纪为载自动将他评断为是耿千易的学生。 「你自己看了就知道耿老师今天没空,有事等到学校再说。」将醉倒的耿千易如布娃娃丢放于地上,他伸手到他口袋内找寻钥匙。 开啟大门后,拉住耿千易的双脚,使劲地把他拖进门内,将一脸仍有话要说的学生关在门外。 「现在该怎么办呢?」瞟了一眼躺于玄关上呼呼大睡的人,纪为载搔头思考着该把他安置在哪里? 算了!好人做到底。他决定将他带去卧房好好睡一觉。 双手继续拖着笨重躯体步行,此时,一个不留神让那张俊脸直接撞上转角处的杂志架,瞬间,耿千易睁眼瞅着他。 原来还有痛觉,看来没醉得那么严重。 「喂!睡醒了就自己站起来。」纪为载甩动着发出阵阵酸痛的两条手臂,用脚踢了他一下,催促着。 耿千易立刻听话的撑起身躯,但尚未挺直腰桿,面色刷一声转为惨白,「我……想吐……」猛然鼓起双颊,好似口中的秽物随时都会喷发出来。 纪为载像是见到鬼魅般眸色大变,迅速将他搀扶到浴室,让他靠在马桶旁尽情吐出秽物。 空气中瀰漫着一股酸臭味,他赶紧屏息,这时口袋内的手机响了,他藉机离开浴室到卧房接听。 「什么事?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医院来电告知,他负责的病患突然病情恶化,身为主治医生的他必须赶回去接手处理。 踅回到浴室,见到马桶内的液体,与耿千易乾呕模样后,他不禁又开始嘮叨起来:「饭没吃就灌一堆酒,现在难受了吧!」 儘管这一切是耿千易自作自受,可是他又不放心将他一人留在家里,一阵烦恼之际,脑中顿时闪过一道人影。 方才的学生不知道离开了没? 他打开大门察看,瞅见对方仍乖乖待在门口处,便不假思索的将耿千易托付给他,「同学帮忙照顾一下耿老师,我现在有急事要回医院,我离开后有任何问题请打这支电话给我。」 他留下联络方式后,飞也似的离开耿千易的住处。 受人请託的学生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容踏进屋内,欣赏完简约时尚的住家风格,他耳寻细微声响来到耿千易所处的卧房。 「老师……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呢?」一对黑眸紧睇着床上的人,彷彿是得到有趣的猎物般,他脸上扬起一抹猖狂的笑容。 ** 将胃里能吐的东西吐尽后,耿千易也清醒了,只是酒精的后座力让脑袋仍昏沉沉地。 他头重脚轻踏着凌乱步伐回到卧房,整个人倒卧在床铺上,感受一股灼热感在胃部翻腾,他难受地弓起身躯。 朦胧之中有双手扶起他,递了一杯水到嘴边。 他欣然接受,一口饮尽。只是些许水份满足不了咽喉深处的乾渴,他嘶哑的命令:「再拿水来。」 对方听见他的命令,以轻笑声回应他。 「你是谁?」惊觉对方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人,他机警地抓紧对方手腕。 「是老师的朋友让我进来的,他要我好好照顾你。」对上那双充斥敌意的眼眸,昕夜一派轻松的笑道。 耿千易心想:男子说的朋友应该是纪为载。 不过竟然找个陌生人来照顾自己,纪为载最好有理由能说服他,否则莫怪他无情。 「我不需要人照顾,请你离开这里。」伸手指向门口,他对陌生男子下达驱逐令。 「这可不行,我好不容易进来又岂能空手而回。」昕夜扬起诡异笑容,高挑身躯形成一股巨大黑影垄罩在他上头。 别有深意的回应令耿千易感到困惑,扬眸一望,驀然觉得那对轻蔑双眸似曾相识。 是的,自己确实记得他,他是隔壁大婶的儿子,这就不难解释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应该不想让你母亲知道今天在公园里发生的事情吧。」耿千易语中挟带着威胁。意味:他若懂得知难而退,自己就帮他保密。 「看来你对我还有印象,但我可从没说过自己是隔壁大婶的儿子。」昕夜俯身,将脸贴近到他面前,嘴上泛着玩味的笑意。 那晚与耿千易的相遇纯属意外。 当时他在夜店里寻乐,被一位带着醉意的大婶搭訕,并夸口说要包养他。对现况意兴阑珊的他索性跟随她来到这栋公寓,却凑巧遇见正要出门的耿千易。 当时耿千易暗地讥笑的那一幕,让他兴起另一道想法。那冷眼看待身旁一切、置身于外的态度,极度诱惑着他,将他至顶端扯下。 今晚他来找耿千易,便是为了要满足他的个人私慾。 「你究竟想做什么?」在开口道出这句的同时,耿千易惊觉自己将会把事情带往不可收拾的局面。 「原本什么都不想做的,但见你一副为人师表又自以为是的模样,我就想狠狠的弄脏你。」昕夜挑动眉宇,靠在他耳边狂傲低语。 从未被人如此狂言以对,耿千易神情勃然变色,愤怒地朝着他挥上一拳。 正面承受拳头的攻击,昕夜双脚退后了几步。 擦拭掉嘴角鲜血,他神情不痛不痒地讥嘲:「这点力气像女人一样。」五指紧握,猛然回敬耿千易一拳。 结实拳头打在腹部,体内胃酸翻腾的痛苦,与外力重击相撞在一起,令耿千易五官纠结,捧腹跪了下来。 自尊心作祟,不允许他成为弱者,咬紧牙关想要反抗,可是血液中的高浓度酒精却使他四肢无力,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昕夜见状,鄙笑而道:「让我帮你一把。」他将耿千易如沙包般扛起,顺着一道拋物线将他丢放到柔软的床铺上。 耿千易感到一阵晕眩,思绪尚未回復,一股重量瞬间压上身体,并将他的双手牵制在头顶。 「放开我!」他扭动身躯,怒气冲天的咆哮,欲逃离不利于自己的姿势却徒劳无功。 昕夜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手解开裤头上的皮带,将他的双手捆绑起来。 「你这个该死的小子!我说放开我你是没听见吗?」耿千易眼眸燃烧着熊烈火焰,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烧穿一个大洞。 倔强态度意外勾起昕夜的征服欲望。大掌揪住他的衣领,猛力一扯将衬衫上的扣子全数扯落。 炙热视线停驻在他赤裸胸膛上,长指冷不防的抚触被酒精醺染成赤红色的果实,像是要将它摘取下来般的揉捻。 耿千易整个人如被电击般弓起身躯,惊慌失色的怒喊:「别碰我!」 向来都是维持正常男女性关係的他,在被同样是男人的昕夜碰触到敏感部位后,身体排斥地泛起一身疙瘩。 昕夜得寸进尺将他的裤子及底裤一併退下,让结实有弹性的修长双腿,与腿窝处的虚软分身,全都暴露在冷空气中。 耿千易立眉瞋目警告他就此住手。 「老师,看来你还搞不清楚自己目前所处的状况。」昕夜无视他的警告,大掌直接将双腿扳开。 「你……」未曾想过自己也有被岔开双腿的一天,耿千易张口结舌瞅着他。不过心中的惊愕,驀然随着他十指抚摸上大腿,转变为一股颤慄。 「马的!不准碰我!你这该死的变态..」他激烈的摆动双脚,朝着身下的人不断踹踢。 软弱无力的攻击,对昕夜不足以构成伤害,可是接二连三不停发射出来的秽语,令他感到烦躁。 「骂够了没?」猛然抓住一只脚踝,将他的腿抬高,指尖滑落到臀间的敏感地带,成功止住他的谩骂。 耿千易眼眸里写着震惊,尚能开口制止,流连在敏感地带的手指,瞬间硬生生地探进他未经开发的小穴。 突如其来的异物感与刺痛,让他绷紧身躯,小穴本能的紧缩反抗外来物入侵。 「干!你敢再进去,我一定会杀了你。」他咬牙切齿的怒骂。 昕夜睥睨他一眼,手指强势地通行。不过乾涩肉壁阻碍他的犯进,只进去到第二关节处便卡住,他粗鲁地转动手指,来回抽动试图突破这一层阻碍,一点一点地将手指埋进体内。 小穴被强行撑开的不适,令耿千易拧眉闷哼。体内存着一股异物感,他绷紧全身打算誓死抵抗他的侵犯。 这时,体内异物却顿时抽出,一股排泄感涌上身,小穴更加缩紧。 耿千易完全搞不懂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不过既然逮到反抗的机会,他马上毫不犹豫地一脚踹上他的腹部。 昕夜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飞踢而来的脚,嘲笑着:「老师你还真阴险。」将那隻脚架在肩上,重新把手指插入他的体内。 小穴受到刺激而强烈收缩,打算制止手指的犯进却反招来更残暴的对待。他无预警地加入第二根手指,胡乱地翻搅,毫不留情地戳刺细嫩肉壁。 倏忽一股温热液体自体内涌出,阵阵刺痛让耿千易不禁发出低吟。 乾涩肉壁在血液润滑下,逐渐变得柔软又湿润,肿胀穴口在鲜血的衬托下,就像一朵鲜艳盛开的花朵,吸引昕夜目光留驻。 他另外探入一根手指撑开穴口,欣赏长指在耿千易体内一进一出的画面,不到半晌,大掌已沾附上大量的肠液与血丝。 「老师,你像女人一样湿了一片。」明明是令人倒尽胃口的液体,他却异常地兴奋。 耿千易激动的扭动身躯,「你这个死变态,赶快放开我。」私密部位被人盯着又被如此玩弄,他是既羞耻又愤怒。 他的怒骂让昕夜听了更加起劲,长指开始大胆探索异常炙热的小穴,以指腹磨擦着富有弹性的肉壁,瞬间,身下的人颤动了一下。 「是这里吗?」他持续摸索着穴内突起的位置,两指顺着光滑柔软肉壁来回拨弄,这般挑逗让耿千易分身倏地勃起。 「说我是变态,老师你才是变态吧,光是被戳弄屁眼就勃起了。」他讥嘲着。 「这只是前列腺受到刺激后正常的反应。」耿千易无畏他的恶意捉弄,正视自己的欲望。 那一脸高傲模样,让昕夜看不顺眼,「那我倒要试试如何做才能撕掉你这张脸,耿、老、师。」语毕,大掌握住他的昂扬上下套弄起来。 耿千易狠狠地倒抽一口气,不可置信望着做出这一连串越轨行为的男人,而他却无视他瞪大的双眼,继续取悦掌中昂扬。 「我才没有你这种变态学生。」强忍着分身传递来的阵阵快意,他怒目横眉的反驳。 从对方喊叫他老师这句话来看,他肯定对方一定认识自己。不过他从未在学校见过这个人,况且那天在公园里看他身上穿的制服,并不是自己任职学校的衣服。 儘管内心充满困惑,在分身与小穴被昕夜恶意的挑弄下,他的脑袋已无法再思考任何事了。 昕夜乐不可支地玩弄这副躯体,起初他只想给耿千易一点顏色瞧瞧,可是他那的高傲态度却不断助长他的征服欲望,也让原先带着警告意味的侵犯举动,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一股强烈欲求贯穿了他的躯体,脑中跳出一句话:就让他彻底的崩裂吧! 5.扫到颱风尾 昕夜抽出手指将裤头解开,自口袋拿取保险套,撕开,套上自己昂扬。接着架高他的双腿,将蓄势待发对准穴口挺身而入。 小穴毫无防备接受它的长驱直入,黏膜被撕裂的猛烈剧痛令耿千易扭头暴筋,五指紧抓着床单,力气强大到指尖都泛白了。 「好紧,老师你应该是第一次吧!」昂扬被天鹅绒般的肉壁包覆着,紧窒又炙热的触感让昕夜讚叹不已。 「妈的!干!我一定要杀了你。」耿千易红眼怒视着对自己施暴的兇手。 昕夜居高临下狂妄地笑着,缓缓将昂扬抽出一半,再猛然地全数顶进。 「啊!-」刺骨般的疼痛窜过全身,耿千易终于忍不住发出叫喊。 空气中瀰漫着一股铁锈味,从体内涌出的温热液体,在昂扬一进一出间,滴落至床单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印。昂扬残暴地顶撞肉壁,每次深顶如同利器般搅入他的五脏六胕,将他仅存的理智一併抽走,生不如死的痛楚全显露在脸上。 昕夜十分满意他的反应,心想着:魏羽澄若是知道他所爱慕的老师,现在正屈服于自己身下,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当下他迫切渴望见到耿千易向他求饶的模样,「求我,或许我会放了你。」 「去你的!要干就干,废话少说。」儘管身体已沦陷,但耿千易不允许自己的尊严被人践踏,他露出不愿意屈服的神情。 接受他蹦出的粗语,昕夜开心笑着。 他很清楚眼前男人是不会这么容易屈服的,这场游戏好玩之处在于,耿千易越是坚持无谓的尊严,越会勾起他的暴虐行为,反观若是耿千易哭着向他求饶,或许他会兴致全消而离开。 将他的双脚架在肩上,昕夜俯身贴近到他面前,扣住欲撇开的脸,让那对清澈眼眸映在自己眸中。 他停止残暴的抽插,改为一次又一次命中要害的撞击又缓缓抽出,双眸紧睇着他,不愿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耿千易的下体依然火辣辣疼痛,但随着昕夜改变侵略的方式,痛苦中却夹杂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快意。 他很清楚这是刺激前列腺所引起的快感,比起单纯的痛楚,他更畏惧体内这股无法控制的骚动。 他试图扭动身子反抗,身体却背叛他做出迎合昕夜的动作,将两人交媾部位更加贴合,他心中一阵懊悔。 昕夜冷眼睇着他渐渐染上情慾的面孔。 这个策略成功动摇耿千易了的心智,现在只需让他知道谁是赢者。 「记住我的名字,昕夜。」他贴近他耳边命令着。 「去你的!」耿千易在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昕夜面色一凛,擦拭掉脸上汚秽,愤然掐住他的颈子。 耿千易满脸胀红、猛咳不已,随着血液里的氧气逐渐稀薄,他的脸色陡然转为惨白。 当那股窒息感凌驾过肉体欢愉时,他露出了笑容。瞬间眼前一片晕眩,整个人掉进黑不见底的漩涡里,也将折磨他的一切画下休止符。 见他昏厥过去,昕夜松开的手,喟了一口气。 真是伤脑筋,他竟然上当了! 「耿千易。」轻拍了几下脸颊,身下的人依然昏迷着,看来他只好就此罢手。 抽出昂扬,瞅着昂扬上头与腹部都沾着血红液体,他蹙眉踏进浴室清洗一番。 离去前,他再度瞅向躺卧在怵目惊心床上的人。 耿千易别以为你逃脱了,今天只是个序曲,来日方长,谁输谁赢还不知。 他装出一副乖学生的模样笑道:「老师,我会帮你把门锁上的。」闔上厚重的大门,将今晚所发生的精彩戏码都掩盖在他身后的那到道门内。 门外是夜晚的漆黑与沉静,他吹着口哨,踏着愉悦的步伐离开。 ??? 魏羽澄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久,睁开沉重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明亮的天小板,从阳光照射进来的角度来看,现在应该快接近中午。 他坐起身活动身躯,顿时手臂传来一股刺痛让身体缩了一下,他疑惑地望向异常刺痛的手臂,却发现手臂上竟裹着一圈纱布。 他惊慌地衝向镜子前察看,不仅是手臂,连脸上也有一道明显的瘀痕。 试着自脑海中找寻出有关这些伤口的记忆,别说是伤口,就连自己是如何回到家里的记忆都一片空白。 自开学后他就时常想不起一些事情,一开始他认为是压力所导致的选择性失忆,但这回竟整整遗失大半天的记忆。 而在失忆的这段期间他是以什么意识行动,又做了些什么事呢|..?脑中驀然涌入种种可能的发生,他顿时感到惶恐,不自觉咬紧住下唇。 「阿澄,吃饭了。」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魏羽澄镇定心绪,一如往常的回应:「知道了,我马上下楼。」 不知道母亲望见他的伤口会不会担忧? 他忐忑不安的下楼走到餐厅,瞅着饭桌上只摆了两副餐具与简单的三菜一汤,他吃惊的询问:「爸不在家吗?」 「你爸昨晚跟我轮班了,等我过去医院他下午才会回来。」李素敏盛了一碗饭放在他面前,她则于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来开始享用午餐。 从母亲对于他手臂及脸上伤口都无动于衷的神情,魏羽澄心想或许能从母亲口中套出这些伤口的来由。 「妈,吃饱饭我跟你一起去医院吧!顺便让医生看看我手上的伤势。」 李素敏顺着他的目光睇向包裹着纱布的手臂,摇着头道:「光你弟弟一人就够我们提心吊胆了,我只希望这段期间你能照顾好自己,以后放学回家过马路要小心车子。」 听见那几个关键字,魏羽澄大致上了解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在他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另一个他已向母亲解释过这伤口的来由。 「我以后会更加注意的。」魏羽澄卸下心里的恐慌,轻声回应。 昏睡了一天一夜,耿千易被下体传来的火热剧痛痛醒,睁开沉重双眸,室内一片黑暗,又是夜晚。那个男人已离去。 他脑中第一件事就是将身上的污秽都清洗掉。双手使力撑起身躯,他紧咬牙关强忍着每走一步时,私密处產生的撕裂痛,蹣跚地步进浴室。 不知道那个变态是做到什么地步? 他拧着眉宇,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将手指探入自己的后穴检查伤势,当指尖碰触到穴口皱摺处时,一股椎心刺骨之痛从下体窜上发梢,蔓延至全身。 「干!我一定要杀了那小子。」他现在情形正如时下流行用语所说的「屁股开花」了。 火冒三丈的出拳头槌向墙壁,但这股怒气岂是搥墙壁就能平息,又不是被疯狗咬了一口那么简单的事。 低吼一声,将心中的怒火压抑住,因为眼前他还有件重要的是要处理。 他改放了一池温水,小心翼翼跨入池里跪坐在中央,试着藉由温水降低穴口的触觉神经,又尝试了一次。 这次较没先前般的剧痛,手指可以顺利探入穴内,除了穴口有些肿胀外并无出血或是其他液体出现,他松了一口气。 那小子应该没有做到最后,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洗了个热水澡,耿千易的大脑开始灵活运转,昨晚的经歷也清晰浮现脑海。 他反覆思索自己与昕夜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会让昕夜对他做出如此不合乎常理的行为? 除了有两面之缘外,在他的脑中,昕夜的一切是个问号。 姑且不管昕夜的身分与动机,目前他只想将昨晚遭受到的耻辱,加倍奉还给他。 打开浴室内的储藏柜,他找寻能擦抹在伤口上的药,取出包装标示:止痛、消炎的药膏涂抹于穴口处,些微的冰凉感暂时舒缓痛觉。 他步出浴室,一眼瞟向那一片印着血跡的床单,方才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燃烧了起来。 他发了疯似的将床单全拆掉,丢进黑色大塑胶袋内。凡是昕夜接触过的一切,都会让他想起自己被侵犯的画面。 找个时间也将这套床俱换掉吧!正当他这么想时门铃响起了。 「叮咚!」 缓慢步行至玄关,黑眸透过门上小孔察看来者何人,打开大门后,他回到卧房继续进行未做完的事。 「有屁快放,别来惹我。」他对跟着自己屁股后头进来的人道。 「你的脸色不太好,还在宿醉吗?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带你到医院?」瞅见他面无血色又操着不爽的口气,纪为载关切的问。 「託你的福我休息够久了,吃点止痛药就行了。」这个提议听来不错,但碍于他的伤口见不得人又难以啟齿,耿千易悻悻地拒绝。 一个晚上的风云变幻全是纪为载酿的错,将他托付给陌生人照顾,让他落得这般下场,肉体及心灵皆痛苦难受,眼下还被这小子用「宿醉」两个字来解读,万般无奈只能怪他太松懈了。 「你确定你真的没事吗?」趋向惨白的脸色,让纪为载更是放心不下他。 耿千易嫌他囉嗦,开口赶人:「你还不快滚回去你的医院!」 「你等我一下,我去医院拿些药回来给你再离开,但若是明天还是不舒服的话,要打电话给我。」热脸贴上他的冷屁股,纪为载好声好气的叮嚀着。 耿千易性情怪癖,而个性是反覆无常,让认识他十几年的纪为载仍束手无策,每每都要顺着他的情绪走,但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他们俩的相处模式。 「对了,走之前这包顺边帮我拿去丢。」耿千易眼神指向地板上那一大包黑色塑胶袋。 纪为载一把抓起塑胶袋才发现它重的吓人,改用两手合力抓起,估计重量大概有七、八公斤,他好奇的问:「这里面是装什么?挺重的。」 耿千易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微啟嘴唇吐出两个字:「尸、体。」 「你是在开玩笑吧!」纪为载当场背脊凉了起来。 「你说呢?」耿千易冷笑着反问。 虽然他恨不得将昕夜大卸八块,再丢到恶臭的大排水沟内,不过最让人畏惧的报仇方式就是让对方处于生死不如的困境。 脑中已有个计画形成,他冷哼一声,身体随着情绪震动,下体的伤口又渐渐发疼起来,一道汗水滑落脸颊,他收起表情向纪为载道:「没事就快离开。」 「知道了,知道了,我走就是了。」记为载听话的提着那包「尸体」,朝着门口而去。 6.学生就是用来整的 「各位同学早啊!很快得又到了星期一了,老师知道大家这两天假日一定过得很开心吧!不过现在是该收心,把心思放到课业上。」 耿千易脸上掛着招牌笑容,站于讲台前,睇着台下不是一副睡眼惺忪,就是打屁聊天的学生。 见学生们不太鸟他,他改变语气,露出神祕笑容,「在上课前老师有两件事要宣布,一件是好消息,一件是坏消息,请问同学们想先听哪一件事?」 这招果然吸引学生注意。 林绍暘举起手大声嚷嚷:「当然是先听好消息嘍,老师。」 「对阿!对阿!老师赶快说吧。」其他同学异口同声的附和着。 耿千易尊重学生想法,先宣布好消息:「好消息是大家所期待毕业旅行预计在十月底举行。」 一听到毕业旅行这四个字,学生们都兴奋不已的交头接耳,一群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要准备带哪些东西去毕旅,把讲台上的他忘得一乾二净。 「我看我要开始减肥了,这样才能穿得下比基尼。」阿芬捏着肚子上的肥肉嘀咕着。 坐在她旁边的黄子期,听见她的自言自语后嘲笑着:「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竟然敢说要穿比基尼,我看到时全海边的男人都会被你吓跑吧!」 「你管这么多,我又不是要穿给你看。」阿芬杏眼圆睁瞪着他。 「不是我爱管,我是在替社会大眾着想。」他耸肩而道。 「黄子期!你找死啊!」她双手插腰像个母夜叉怒吼。 眼看教室内呈现一片混乱状态,魏羽澄立即执行班长的职责,「同学安静点!老师话还没说完。」在他的一声令下,大家马上鸦雀无声。 「现在请班长迅速选出毕旅策划小组人员,后天我们就要决定毕旅的地点,这段期间同学们若有任何意见都可以提供给策划小组。」待学生的目光都聚集在身上,耿千易才继续发言。 瞅着那些拼命用眼神跟他打暗号的同学,魏羽澄举手发问:「请问老师有限定人数吗?」 「大概在五人。」 听见耿千易这么回应,全班有一半的同学都用着恳求目光注视着魏羽澄。 魏羽澄突然觉得眼前这副景象,彷彿像是妃子们在等待皇上的钦点,他又开口询问:「老师我们可以私下解决吗?」 耿千易点头同意,「今天放学前把组员的名单跟所负责项目交给我就行了。」这样正好不会耽误到他的课堂时间。 大考将至,教室内瀰漫着一股紧张气氛,有把握的人一副老神在在,没把握的人则绷紧神经的数日子,此时,能振奋人心的就是毕业旅行,而成为毕旅策划组员的好处,在于能安排天数、行程与活动。 但看似简单的工作其实一点也不轻松,办得好,眾人夸,办不好,眾人骂。 不过对学生来说,能够掌控毕旅走向还是充满诱惑,所以覬覦策划组员位置的同学,各个虎视眈眈盯着魏羽澄,并且私下传字条给他,要他选择自己。 耿千易冷笑睇着台下一脸喜孜孜的学生们。 你们就再继续高兴吧!如此一来反差才会越精彩。 「现在听完好消息,老师要发表坏消息了。」 瞅见他一脸笑里藏刀的模样,林绍暘脑内的警讯铃作响,赶紧插话:「老师可不可以不要听坏消息阿!」 「你们可以选择现在不要听,不过在上课之前我们先来随堂抽考!」耿千易自抽屉内取出一叠考卷,「蹦」一声,将考卷垂直併落在桌面上。 「老师,这该不会就是坏消息吧!」林绍暘垮着一张脸道。 耿千易露出别有深意的笑,「不,坏消息是抽考不及格的同学得在星期五放学后留下来补考,所以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是自求多福,第二是开始为补考作准备。」 学生们在听见他的考试规则后,方才的愉悦心情一下子盪到了谷底,毕旅虽然充满期待,回到现实却是残酷等着他们。 学生们的沮丧神情让耿千易心情大悦。 驀然,在一阵哀嚎间,某位同学脱口而出:「耿老你不是人阿!」根本就是恶魔,先给他们甜头吃,随后又赏他们一巴掌。 听闻那一句话,耿千易胸口顿时燃起熊熊怒火。 敢说他不是人,该生气的应该是他吧!竟被学生……不,是被变态给强了。 黑眸冷冽扫向那位发言不当的学生,霎时教室内的空气全都凝结住,所有学生皆吞嚥一口口水,暗自祈祷那位学生别再白目发言了。 「现在我们开始考试。」转瞬间耿千易又恢復正常表情,笑笑地发下考卷。 依然感受到他头顶垄罩着一股低气压,学生们各个正襟危坐,不敢有怨言。 让耿千易教导一年多的时间,他们还是摸不透他那阴晴不定的脾气。 虽然其他班级的学生都很羡慕他们能有个年轻,长得像韩星「姜至奐」的帅气导师,然而只有他们最清楚耿千易的本性,根本就是一隻城府甚深的「笑面虎」。 「老师有事要离开一下,现在请各位同学自由心证,乖乖地写考卷。」冷眸扫射过台下学生,耿千易语气里充满了警告。 学生们都绷紧神经頷首,目送他离开。 ??? 离开教室,耿千易快步走向c栋大楼。 此栋大楼,除了一、二楼的行政楼层能让学生们自由穿梭办理学务事项,三楼以上极为安静,位于五楼的校长室除非有事先预约,不论是学生还是教师都一律不得进入。 他礼貌性的敲敲门。 「进来吧。」从门的另一端传来一道庄严浑厚的声音。 「不好意思这时间打扰您,这份文件还恳求您批准。」他自西装内取出一封文件,放置于校长面前。 庄帧鑫收到他的辞呈后,双肘顶于桌面,十指紧握靠着下巴,「你的决心还是不变?」 耿千易是友人所推荐的人才,关于他的过往他也略知一二。 庄帧鑫明白友人将耿千易安排在这他所学校的用意,无非是希望藉由学生们的薰陶,改变他消极的人生观。 就他的观察,耿千易所任职的这几年,都尽心竭力于老师的角色,封闭大好前程选择成就学生。 但人皆有倦怠的时候,所以今天他不意外收到他的辞呈。 「我很感谢校长您这段时间给予的一切帮助,但我不想让自己拘限于此。」耿千易坚定地与他对望。 其实在那一晚,纪为载询问他那个问题之前,他心里早已有了一项决定。 他对这样的生活己感到乏味,内心那股永远填不满的空虚感,像是隻贪婪的虫,已在他心上侵蚀出一个心洞。他打算另寻一条路,来抑制它继续侵入。 「我会考虑看看,至少要等他们毕业旅行回来再决定。」庄帧鑫收下他的辞呈,开出条件。 「一切依校长说了算,那我先告辞了。」耿千易鞠躬后离开。 眼看十分鐘过去了,耿千易还没有回来,学生们开始沉不住气,左顾右盼起隔壁同学的考卷答案。 有一些人更是正大光明的询问对方:「欸,第三题你会不会?」 身为班长的魏羽澄,选择对眼前情形视而不见,因为他不想当个品学优异却难相处的人。 学校就宛如是一个小型的社会,若想获得别人的认同,就得懂得「识大体」。 「阿澄你考卷写完了吧!借我抄一下。」这时,与他交情不深的同学向他借考卷。 魏羽澄踌躇一会,还是将写好的考卷递给前方同学,「拿去吧!记得答案别全写的一模一样。」他交代着。 耿千易习惯出填空题,他敢肯定耿千易一定细心到,每位学生的笔跡与作答方式都一清二楚。 郑裕育从他手中拿到考卷后,开心的向其他同学炫耀:「我拿到阿澄的考卷了!」 「我也要看。」 「我也要,阿澄借我抄一下。」 同学们一窝蜂的聚在一起抄写他的答案。 瞅着那群正大光明作弊的同学,魏羽澄心想着:既然要作弊,那为什么不直接把课本拿出来看? 驀地,站在门口把风的同学,神色紧张的挥动手,「快!快!快!耿老回来了。」 接收到战友的通风报信,全班顿时乱成一团,每个人拿着考卷赶紧回坐位上,而传回到魏羽澄手上的是一张皱皱的考卷。 自走廊就听到的喧闹声竟在自己开门后变得鸦雀无声,耿千易察觉到教室内的气氛非比寻常,他若有所思的用指头敲打着黑板。 学生们皆屏息望着他,内心吶喊着:拜託,别让耿老发现阿! 「现在作答完的同学,请把考卷交上来。」 听见他随后道出这句话,学生们都松了一口气。 魏羽澄睇着手中的考卷,毫不犹豫将考卷上的名字擦掉重新写上自己的名字,但当他准备将考卷呈上时耿千易又开口说话了。 「请同学们确认好自己姓名、座号,搞错考卷的话老师是一概不负责的喔。」他露出弯弯的笑眸,「等成绩出来后我会公佈补考名单。」 他爆炸性的发言,让学生各个吓出一身冷汗。而当他的目光扫到魏羽澄时,魏羽澄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7.自责 下课鐘响起,随着最后一堂课的老师离去,学生们正兴高采烈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 魏羽澄则打算在离开前,将手上的毕旅策划小组名单拿去给耿千易,就怕晚了一步,耿千易会先行离去,他仓促地将桌上文具收进书包。 「阿澄,我朋友就读强仁高中,我从他那听说你弟弟住院了,所以你最近才都不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吧?」阿芬清秀的脸庞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嗯,我最近都要去医院照顾他。」魏羽澄将书包掛在肩上,语气平淡回应。 「需不需要我们一起去探病?」阿芬询问着。 毕竟先前去阿澄家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人,抢眼的外型在加上爽朗个性,与同是孪生兄弟的阿澄截然不同。 光是那不经意的笑容都不知迷倒多少女人,若不是时常听阿澄说起他那些叛逆的丰功伟业,她本来有意要阿澄把他介绍给她当男友。 「不好意思,他目前还在加护病房观察中,所以无法让朋友探视,等转到一般病房我请你们来探病。」 弟弟现在整个人陷入昏迷不醒状况,医生说若是这个月昏迷指数没有好转,恐将成为植物人,一想到这件事的严重性,魏羽澄忧深责重的握紧拳头。 见他一脸愁眉不展,郑怡芬心想一定与他弟弟的病情有关,「怎么会在加护病房,是发生什么事情?」 惊觉脸上露出过多情绪,魏羽澄敛起心中忧虑,轻描淡写的回应:「你见过昕夜,就知道他是那种会到处惹事的人,这次受伤的位置是在大脑,所以还在观察中。」 明知道弟弟受伤的原由,他却睁眼说瞎话,就像他对父母说的谎话一样,将责任都推託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弟弟身上。 「真希望他能赶快好起来,到时我们再一起去探望他,对了!你是不是要去找耿老?快去吧。」不到半晌,教室内的学生只剩下不到五人,见到他手上拿着要给老师的名单,阿芬不再耽误他。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将你的心意传达给他知道的,那么明天见了。」魏羽澄向她挥手后离开教室,快速的前往教师办公室。 ??? 轻敲办公室大门,获得回应后他开门进入办公室,而空盪盪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耿千易一人。 「老师这是毕旅策划组员的名单。」魏羽澄将手上的名单呈上。 耿千易自他手中接下名单,摊开看见五位组员名字后,哂然一笑,「跟我猜想的一样。」这五位都是平时在班上带头作乐的学生,看样子今年的毕业旅行应该会办得相当不错。 其实他本有意将同行的位置让给其他老师,但学校明文规定班导师一定得参加,学生则可以再额外选一位老师随行,所以说他是被「强迫中奖」。 光是在学校与学生相处一整天就快让他窒息了,一想到毕旅的那三天,每天从早到晚都会听到这群小鬼如放虎归山般的放肆吵闹,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那老师我要先回去了。」 鞠躬道别的魏羽澄在准备转身离开前却听见他的挽留。「魏同学,请等一下。」 他停下脚步,乖乖站在原地望着耿千易。 耿千易自桌上一堆叠高的书籍里,抽出两张都写着魏羽澄名字的考卷,指着其中一张道:「这张才是你的考卷吧。」 魏羽澄内心一阵惊慌。他没想到郑裕育竟然会傻到没有将姓名更改过来。 作弊就算了还把他拖下水,这下可惨了! 但现在应该什么都别解释,先认错吧! 「老师对不起!我愿意接受处罚。」魏羽澄低着头,紧张地等待他发落处罚。 但眼前突然出现铅笔跟橡皮擦,他吃惊地扬眸。 「老师知道你的为难之处,这次就放你一马,现在你只要把另外一张考卷改成别人的名字就行了,就看你要选择哪一张?」耿千易拍拍他的肩膀要他别紧张。 对于学生的作弊行为他并不是很反弹,他也曾经歷过这段荒唐岁月,所以很清楚学生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而魏羽澄会纵容大家作弊也是迫于无奈。 面对着友情与良心的抉择,魏羽澄毫不犹豫拿起上头用红笔打出九十八分的考卷,将上头他的名字改为另一人的名字后交还给老师。 这都怪他没尽到班长的责任纵容同学们作弊,就让他来承担后果。 「这就是你的选择?」耿千易再次确认他的选择。 魏羽澄頷首。 「那很抱歉魏同学,你星期五必须留下来补考。」 听见他的话,魏羽澄一头雾水的盯着考卷,考卷上头不是打了六十五分,那为什么他还得留下来补考? 「因为老师对你的要求高了一点,所以记得星期五要留下。」瞅见他一脸困惑,耿千易笑笑的解释。 魏羽澄吶吶的道:「我知道了。」他就知道不可能两个人都安全过关。 「走吧!老师跟你一起离开。」耿千易驀然站起来,将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上。 星期一是他排课最多的一天,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现在不管是身体或是心理都迫切的需要休息。 「咦?」魏羽澄瞪大双眸,往后退一步。 难得见到他脸上出现夸张表情,耿千易好奇的问:「怎么了吗?」 「没有。」魏羽澄脸红着摇头。 虽然当班长有特权能常来办公室,但能与耿千易这样近距离单独相处还是头一次,所以内心是既紧张又兴奋。 回想起第一次与耿千易见面的经过,记得当时他正被校园恶霸逼到角落,强迫拿出钱给他们,是耿千易出手救了他。 刚开始他只是很单纯的仰慕耿千易,不过随着朝夕相处,耿千易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股无形的吸引力,让他不得不去在意。 他会猜想耿千易在台上各种表情下的想法,或是耿千易私下的一面。可是他始终不会将自己的情感表现出来,他的感情世界在耿千易驻进后依旧没有改变,因为他喜欢这样淡淡的喜欢。 魏羽澄十分珍惜与耿千易一同走到校门口的这段时光。与耿千易在校门口离别后,他搭乘九号公车来到市区的省立医院。 甫踏入自动门,消毒药水味扑鼻而来,近日来全家人进出医院已成家常便饭。 他心事重重来到加护病房区。凝视着病床上与自己面貌相同的弟弟,就算因头部开刀而将半边头发剃光,也丝毫不减他独特的气息。 只是他如睡着般闔着的双眼,自那时就不曾再开啟过了。 魏羽澄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箏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住头将自己埋在膝盖里,惭惶而颤抖着。 不论外型或是头脑昕夜都比他优异,不像他只会念书,像个傀儡般顺从父母的意思过活,他赢昕夜的只是哥哥这个称号。 而当时因为他害怕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完美形象会毁灭,一个念头下才会松开手眼睁睁见昕夜从三楼高坠下。 「对不起。」要是他没那么小心眼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他心中满是懊悔却唤不回弟弟的甦醒。 8.上当了! 「姑姑你刚刚是在跟谁讲电话?」耿千易轻轻推开姑姑的房门,揉揉睏倦的双眼。 耿莉莉放下手上的电话,一脸神秘地笑着,「猜猜是谁?答案是小易最想见的人喔!」 听见姑姑的回答,耿千易那对圆滚滚的眼珠瞬间发亮起来,「是爸爸、妈妈对不对!?他们要回来带我一起去那边吧!」他睡意全消,奔跑到姑姑怀中。 耿莉莉将他抱起后坐在腿上,将脸贴在他圆润的脸颊旁又提出问题:「那你知不知道这星期日是谁的生日?」 「是我的生日。」耿千易兴奋的回答。 「爸爸、妈妈说要给小易一个惊喜,可是怎么办呢?小易都知道了。」耿莉莉露出一副伤脑筋的神情。 「嘘..别告诉爸爸、妈妈,换小易给他们一个惊喜。」耿千易将食指放在嘴唇上,揪起小嘴道。 「小易要准备什么惊喜,可以跟姑姑讲吗?」 耿千易勾勾手,意思要她靠过去,他将嘴唇贴在她的耳边窃窃私语着。 ??t? 「姑姑,爸爸跟妈妈他们怎么还没有到?」耿千易身穿一袭白、蓝相间的水手装,坐在咖啡厅的座位上,双脚来回晃动着,不耐烦地重复询问着耿莉莉同样的话。 「就快要到了,等小易再从一数到一百,爸爸、妈妈就会出现了。」耿莉莉很有耐心的安抚他。 这时,耿千易像发现什么似的,兴奋地衝到落地玻璃窗前,指着远方逐渐降落的飞机,「姑姑飞机要降落了。」 「小易,爸爸、妈妈就在这台飞机上喔,等会你知道该怎么做吗?」耿莉莉自身后,环抱住他娇小的身躯。 「嗯!」他用力点头,脸上佈满期待的表情。 他送要给爸爸、妈妈一个超大的惊喜,方才他坐的位置上,放着准备送给他们的礼物。 飞机进入机场管制范围即将降落在机场跑道上,眼看即将接触地面却没有放下机轮与停缓速度。突然轰然一声,机身直接撞上地面磨擦了三百公尺,冒出浓烟又瞬间起火爆炸。 姑姪两人被这一幕震住! 耿莉莉赶紧用手遮住他瞪大的双眼,四周响起眾人的尖叫声与救护车的铃声。 「姑姑...爸..爸、妈妈在飞机里面吗?」耿千易全身颤抖着,眼眶蓄满了泪水,眨眼间全都宣洩而下。 霎那间,眸中景象从机场转变为漆黑暗房,他被这场梦狠狠地惊醒,一身冷汗浸湿他的头发与上衣,心跳与气息杂乱交错着。 每年到了这个时间他就会梦到这件事,就算事过十几年,那一幕依然歷歷在目,就像准时报时的时鐘般,时间一到便来揭开他心中伤疤。 他走下床来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抽屉里摆着一条银色十字项鍊与一张相片,这是他身上唯一仅有的父母遗物,其馀的不是被他丢弃,就是让姑姑带走了。 照片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一家三口,如今在他眼里是格外的刺眼,将照片反面盖上,但脑海里却不时出现那一幕,彷彿在嘲笑着他:曾经许诺他,要带他一起离开这里的父母,结果留他一人与庞大的遗產到了另一国度。 拾起项鍊紧握在掌心,心痛与埋怨虽然已不再那么强烈了,但从小就占据他内心的空虚感却不曾消失过。 渐渐地他筑起一道心墙,自认不去信任人,就不会受到伤害。 其实哪怕只是一件事或是一句话,若能让他冰冷的心渐渐溶解,或许他就能解脱了。 而对有这样想法的自己,他又自嘲别抱太多期望,免得落得一样下场。 不知道姑姑现在过的如何? 自五年前切断所有连络后,就不曾有她的消息。 会如此做是因为姑姑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们所拥有的亲情牵绊让他感到畏惧,所以选择独自一人留在台湾。 松开紧握的手,手掌上印着深刻的十字,他现在就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明知下一步该如何走他却寧愿徘徊街头。 将项鍊滑落到照片上,将所有思绪一併收进抽屉里。 已经凌晨一点了,若是躺回床上恐怕也是失眠一整晚,目前他需要的是酒精,厚实、火辣的液体填满他的心。 ??t? 开车前往常去光顾的pub,耿千易才刚踏进地下室,杂乱喧嚣的电音音乐几乎快震破他的耳膜,他选择吧台的位置坐下。 今天来的目的是要灌醉自己,但也不排除一夜情,他需要女人的身体来忘却被男人侵犯的耻辱。 随便点了一杯酒,他四处观望着正在调情或是热舞、饮酒的人们,也在搜寻能让他宣洩怒气的对象。 他拿起酒杯饮酌,顿时一道人影跳入眸中。 那是个既熟悉且令他怒发衝冠的身影,在对方转身面对他之际,他抢先一步衝上前,猛烈朝对方挥出一记勾拳。 瞬间,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摔了出去。 这场骚动引起群眾叫嚣声四起,一群看热闹的人马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好久不见了同学,上回真是谢谢你的照顾,这次我的力道有达到你的标准吗?」耿千易居高凝视着他的丢脸模样。 昕夜站起身,五指拨开挡住视线的瀏海,仍不改一脸轻狂的笑道:「老师,你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我记得上次我们玩得很愉快。」他舔舔嘴角流出的鲜血,出手意示要认识的友人别插手管他们的事情。 「少给我耍嘴皮子,有种出来跟我单挑。」耿千易不屑的道。单单一拳无法卸他的心头之恨,他要彻底的报仇,要让昕夜知道惹上自己的后果。 昕夜如他所愿,作势一拳挥去。他迅速举起手臂去阻档这一拳,但下一秒却被他紧紧抓住。 自掌心传递而来的热度让他感到反感,他用力甩开牵制住自己的手,「放开..」突如其来一隻长臂揽住他的腰际,一股浑厚的男性气息吞噬掉他的话。 难得在正常pub里看见男男激吻,周围一群小女生兴奋的尖叫着。 「妈的!你在做什么?」他激动地推开昕夜。嘴唇上还残留着噁心触感,他用手臂粗鲁的擦拭。 「老师我在回应你的请求。」昕夜痞痞的勾唇。 那抹嘲弄笑容让耿千易厌恶至极,再度朝他挥拳却被轻松的挡下。 「老师,若是要比打架你现在恐怕也没那力气了。」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昕夜提醒着他。 「那要试试看才知道。」耿千易很有把握的活动手指关节。这回他可不会像上次那样醉到没力气反抗。 不过当他准备出拳时,身体竟变得软弱无力,他错愕瞪着抱住自己的人。 「老师你真的太嫩了。」昕夜又露出让人感到愤恨的笑容。 耿千易使劲地推开他,打算再出手的瞬间,眸中影像越来越模糊,耳边传来陌生的嘲笑声。 在失去意识前,他知道自己被下药了。 9.我只是服务你(慎!) 「小嵐。」昕夜一手搭上整颗头挑染成粉红渐层,手托银盘的服务生肩上。 被唤作小嵐的少年一脸困惑地瞅着他。 小嵐这个称呼是认识他的朋友才知道的真名,pub里的人都称他作:m 见到他脸上的猖狂笑容,小嵐惊讶地扬起眉宇,「阿夜你怎染回头发了,差点认不出是你。」 「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最近都要顶着张颗头。」昕夜无奈的拨动头发。 观察到他的表情转为不悦,小嵐好奇的问:「怎么了?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没事。」 昕夜虽然这样回应,其实心里还在为魏羽澄在医院时所说的那番话而生气。 就为了魏羽澄那幼稚、无聊的自尊心,害他得困在那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状态,若真要比较彼此在父母心中地位的高低,光从名字就可解读出来。 事情发生至此,他明明有好几次机会能说出真相,但他却选择替他所犯的错继续圆谎。 别以为用一句「对不起。」就能轻松了事,私心终究会让他毁了他自己。 昕夜不再顾念与他之间的兄弟情谊,他很满意目前状态,现在只有等到他玩够了,见到魏羽澄陷入绝望深渊,才会罢手。 「需不需要我找些美女陪你?」小嵐别有深意的探问他。 「不了!」昕夜一口拒绝。 女人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因为他现在找到一个更有趣的玩具。 「那有想要喝点什么吗?」没想到他既然会不要女人,看来他是真的心情不好。 「小嵐,你不用招待我了,我想我应该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那好吧!等你需要我的时候你再在叫我。」小嵐语毕便离开他身边,将托盘上的酒饮送去给客人。 尔后,陆陆续续来了几位身材火辣的美女向昕夜搭訕,他都对她们不理不睬,约莫又过了十分鐘,他驀然然将小嵐招来身边。 「你身上还有带着红精灵吗?」他靠在小嵐耳边低语。 「不是说不要女人,那跟我要红精灵要做什么?要做什么坏事吗?」小嵐揶揄他一番。 昕夜轻笑一声,耸肩而道:「不,只是有个看不顺眼的傢伙想整整他。」 「哪个小子这么衰被你盯上?」小嵐好奇地东张西望。 敢去惹昕夜,那个人肯定是找死。 昕夜眼神指向门口处,身穿蓝色条纹衬衫的男子,见那个人朝着吧檯位置坐下,他交待小嵐:「等会帮我放一颗到他点的酒饮里。」 现在他只要等待时机出现在耿千易面前,一切就会如他所想计划进行。 「快把酒送去给客人吧。」他挥手离开小嵐身旁,迈开大步,朝着最危险,也是最刺激的地方而去。 小嵐将手上的酒饮送到女客人面前,神态自然地回到吧檯等待猎物上鉤,暗自想:既然要整人,一颗哪够,至少要两颗。 耿千易感受到身体正酝酿着一股强大骚动,小小的火小在体内胡乱地流窜,随后又聚集在某一处,皮肤接触到一阵冷风,他哆嗦地缩起身子。 这种忽冷忽热的反应,让他困惑地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方才让他作恶梦的床上。 这是怎么一会事? 他还记得自己昏倒在昕夜怀中,不过为什么现在会一丝不掛的躺在这里? 不!正确来说还穿着一条内裤,但这跟裸体有何差别。 虚弱地撑起身体,映入眼帘的人影,让他瞬间瞪大双眼。 是昕夜!这该死的小子怎会在这里? 「老师,你终于醒了!」昕夜摇晃着手中玻璃杯逐步来到他身边,睇着他的双眸如杯中里头的琥珀色液体,闪烁邪魅光芒。 见他一副心怀不轨的笑着,耿千易脑中的警示铃作响,打算拔腿逃离这里却被他一把推倒在床上。t 「阿..!」 他发出一阵惊呼。瞅着被昕夜碰触到的身体部位,不懂为何会感到一阵骚痒? 「你对我下了什么药?」很快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他咬牙切齿的问。 昕夜抚摸着下顎,佯装思考,随后痞痞地笑道:「当然是春药,因为上次只有我一人乐在其中,所以我想这回换个比较有情趣的方式,或许你会比较有感觉。」 不满他的回答,耿千易直接开骂:「你这该死的变态,脑子里只会想着这档事。」接收到他的目光停驻,他不自觉的用手环住身体,身上少了遮蔽物,人也少了安全感。 「冤望阿!老师,我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坐在那边看你。」昕夜目光指向前方的单人座沙发椅。 沙发椅旁的小桌几上摆放着一瓶v.s.o.p,酒瓶内的液体只剩下一半。在等待耿千易清醒的期间,他一边饮酒,一边欣赏他的睡容。 清醒时,那对黑眸总是斥着嘲讽般的笑意,而那对薄唇也只会吐出难听的话,能见到他卸下武装、毫无防备的模样,大概就只有他睡着时。 「那你现在也给我静静离开。」耿千易怒瞪着他。 尚未说出这句话,昕夜抢先一步俯身,在他耳畔低语:「我反倒是觉得老师你在诱惑我。」黑眸扫过他的全身,他吹了一下口哨。 「我说这画面还真棒。」 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身体,耿千易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勃发的分身,自紧身三角裤缝中露出来,赤裸裸地供人欣赏。 他脸上一阵火辣辣,直觉想找东西遮蔽下体,可惜床上却空无一物。 见他如盲人般挥舞着双手寻找东西,这般模样实在太有趣了,昕夜开怀大笑着。 「老师消消火吧。」他含了一口酒吻住耿千易的唇,将液体j餵入口中顺势探入舌头,挑动他的舌尖让液体顺利下肚。 原本认为男人的嘴唇与女人的相差甚远,没想到耿千易的唇相当柔软,他意犹未尽再次吻上他。勾住他的口中软物,粗鲁地吸吮滑嫩舌尖,品嚐残留在味蕾上的酒香味。 这回耿千易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口中的铁锈味令昕夜蹙起眉头,但没有因而退缩。他伸手触摸耿千易的腰际,转移他的注意力,舌头趁机撬开齿贝探入檀口。 滚烫的舌狂扫他口腔内每一处,放肆地搅动、挑弄,不断地醺醉气息送入他口中,强势侵占他的领域。 耿千易自认应该对男人的吻感到噁心,可是他却没有,霸道又火热的吻反而助长他的慾望,慾焰一把轰上全身。 他怒气腾腾地推开昕夜,并朝着他挥了一拳。 「老师...我发现你只会用这招对付我。」昕夜无辜地摸着被揍的右脸。 「你也只会用这种烂招逼人就范。」耿千易嗤之以鼻的回应。 听见他的控诉,昕夜脸上泛起兴味,「很抱歉!因为我是一个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他十分清楚耿千易不会轻易的屈服于他,除非使用药物逼迫他拋下自尊,自己才会有胜算,虽然赢得不是很光明,但这一步成功了,他就握有足以动摇魏羽澄的王牌。 当时他在pub里交待小嵐所下的药,是最新的迷幻药:红精灵。 红精灵原本是用于瘫痪大脑作用,控制病患行动力的医疗药剂,经过有心人士的改造,添加了能促进血液循环的成分,使人產生强烈性欲,全身感到燥热难耐,皮肤呈现如红樱般的色泽。 就耿千易目前的状态看来,一定承受着莫大的慾火狂潮,否则岂会乖乖待在床上。 耿千易惊觉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竟然跟他对话了起来。 不行!他得赶快想办法逃离这里才对。 这时昕夜如他所愿,自眼前离开走进浴室。 这么好的机会耿千易岂会错过,他急忙下床却一个不小心跌倒在地上。不过这一跌也让他发现一件事:原来他的衣服是被昕夜丢到床底下去了。 伸手将衣物取出,准备一穿好裤子就逃离这里,不料,双脚顿时不听使唤了。 「怎么会这样?」瞅着虚软无力的双腿,他满脑子问号。 不出一会儿,昕夜手上拿了一罐东西回到他身边,待他看清物品上头标示着「凡士林」这三个字后,一股寒意自脚底窜起,他坐在地上大喊:「你要做什么?」 「老师,你明知故问。」昕夜勾唇一笑,将他抱起丢回床上,布料磨擦到异常敏感的肌肤,令他起了一身疙瘩。 他俯身压在耿千易上方,双手不安分地在光滑肌肤上游走,像是弹奏一首抒情曲子,缓慢的舞动四指,指尖轻柔地搔过胸前乳头。 莫名的快意从指尖所及之处传来,耿千易惊慌的大喊:「不要碰我!」 昕夜富饶兴味地挑眉,重新将指尖滑落在敏感乳头上,倏忽以两指捻住,向上一扯,诱人的乳头瞬间紧绷挺翘。 如触电般的感受窜过腰际,耿千易激动的弓起身躯,一道细呻吟自口中流出:「呃!」 他立刻用手摀住嘴,不敢置信这是从自己口中发出来的声音。 昕夜轻笑一声,改为用指腹揉捻,俯首以口含住另一只,轻柔地吸吮,舌尖舔弄着小巧果实。 一阵阵的快意不停从胸口涌出,耿千易不自觉地扭动身躯。 「快住手!」对身体的诚实反应感到羞耻,他激动推阻着昕夜的头颅。 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昕夜另一隻手顺着身体的肌理线条来到下腹,将他穿到一半的裤子退下,大掌握住坚挺分身揉搓,答非所问的回应:「老师,你这里好硬喔。」 「唔……」分身被摩擦的畅快感受,令耿千易不由自主发出声息。 受到宠幸的分身开始流出透明汁液,昕夜恶意的用指腹旋转磨蹭着前端凹处,让它兴奋地发出颤动。 受不了这般刺激,耿千易用力拉扯他的头发,嗓音嘶哑地道:「快……放开。」身体不受控制地回应昕夜的挑逗,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恐惧。 昕夜露出猖狂的笑,「耿千易,你就顺着自己的慾望,沉沦吧!」从他逐渐涣散的眼神看来,药效应该已经发挥最大作用,只要再多给点甜头,他的理智就会彻底崩裂。 这时,他吻住耿千易轻喘的唇,轻柔的辗转,享受唇瓣的柔软触感,再将厚实舌头餵入口中,挑弄他湿热的舌。 体内猛烈慾火开始攻陷大脑,让耿千易感到一阵眩晕,他一如反常,主动地搅动舌根回应。 火舌接收到他的索求,立刻缠住不放,极尽的逗弄、挑动,热情地与他交换彼此津液。 感受昕夜鼻间带着酒味的气息,而自己的眼眸就印在他的眸中,耿千易逃避似的闭上眼。 结束一吻,昕夜俯首再次含住他的乳头,舌头灵活地画圈,舔拭玩弄,再用前齿囓咬顶端果实,让身下的人发出阵阵呻吟。 耿千易用力摇晃脑袋,试图唤回自己的理智。但昕夜却用指尖轻抠昂扬前端小孔,刺激它汨出更多汁液。 将黏滑汁液沾满大掌,他握住昂扬开始上下滑动,先轻抽个几下,再倏地加重手指力道,快速套弄。湿热舌头来回疼爱两颗果实,或是吸吮,或是舔弄,双管齐下蹂躪身上脆弱部位,带给他层出不穷的体验。 耿千易从没想过会被男人这样取悦,酥酥麻麻的感受让他全身寒毛都竖立起,一触即发的欲望在手指规律套弄下,不到两、三分鐘就喷出乳白色的液体。 「老师,你好快就射了。」瞅着掌中黏稠白液,昕夜嘲弄笑道。 体内熊熊慾火终于解放,令耿千易松了一口气,他恢復理智低声怒吼:「你玩够了吧!玩够了,就赶快给我滚出去。」 昕夜满脸笑意对上他的怒眼,「不,游戏现在才要开始。」一股作气扯下他的内裤。 10.一回生、二回熟(慎入) 将身体安插进他的双腿中,昕夜伸手拿取床头柜上的物品,手指沾取一坨凡士林,冷不防地抹上他的穴口。 冰冷触感让穴口缩紧,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耿千易惊恐地抓住他的手臂,「不可以!不准把手伸进去。」 反观上一回他正视自己慾望,大声地向昕夜呛声,这回他的胆量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种身体像是要被撕裂成两半,痛不欲生的感受,让他打从心底泛起寒颤。 「别紧张,这次我会好好的疼爱你。」他眸中的恐惧只让昕夜越发兴奋。长指慢慢探进他体内,紧窒的来回进出,指腹摩擦着肉壁,寻找他的弱点。 一股颤慄涌上全身,耿千易惊愕地瞅着自己刚刚才洩过,却又立即头起抬的分身。 马的!这药效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要做爱一整夜才会消失。」看出他的想法,昕夜戏弄的回应。 耿千易被他吓得瞠目结舌。趁着他松懈之际,昕夜快速地加入第二根指头,缓慢的转动手指,耐心地扩张,等肉壁变得柔软且湿滑后,开始展开攻击。 长指朝着方才的敏感点用力戳刺,分身立刻一柱擎天,他俯身含住分身,重重地吸吮,故意吸出响亮响声。 「你是疯了吗?」 双眸瞪大,耿千易不敢置信他竟能毫无忌讳地含住男人那话儿,甚至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 昕夜扬眸瞅着他,探出舌头舔弄分身每一处。舌尖来到前端,停留在汨出汁液的小孔打转,极为猥褻品嚐他的味道。 一股燥热爬上脸颊,耿千易慌张地撇开目光。此时,体内长指猛然抽插,舒服快意窜上脑门,他不禁扭动起身子。 咬紧牙根试图将这股愉悦感压抑住,驀然,一股温热触感包围住下方肉球让他倒抽一口气。 舌尖灵巧地舔弄娇嫩肌肤又轻柔地含住吸吮,这一连串动作使昂扬更加肿胀。昕夜在他身上挑燃出销魂的火焰,教他无法自持,脸上蒙上一层情欲,逐渐掉入神驰目眩的世界里。 倏忽,昕夜停下所有动作离开他。耿千易困惑的盯着他,只见他喝了一口酒又回到原来位置。 「放轻松。」 戏謔嗓音飘盪在耳畔,昕夜来到他双腿间,两指扳开穴口拿了一块冰块放进去,冰冷刺激迫使肉壁剧烈收缩,但这个动作反而将它更越带往体内深处。 他重新将手指插入穴内,并在炙热的内壁与冰块间来回磨擦。 强烈又刺激的触觉感受让耿千易难受地放声大叫,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他的腰际。 所幸冰块迅速地被体内的炙热融化,他松开双腿喘息着。 趁着他恍惚之时,昕夜将昂扬抵住嫣红穴口,缓缓地探入前端,奇特的冷热触感让昂扬立刻胀大一倍。 比起第一次情况,耿千易这回意外勾起他深层的欲望,他迫不急待想在他体内尽情的驰骋。 双手将他的大腿抬高,压至胸膛,一股作气将昂扬埋入他体内。 「阿-!」 猛烈剧痛令耿千易刷白一张脸,不过相较于先前的经验,这点程度的痛他还能忍受。 昕夜不顾他的感受展开密集抽送,火热又湿滑的肉壁紧紧包裹着昂扬,带来畅快快意。 随着昂扬的一进一出,方才冰块融化后的水,流出穴口发出猥褻声响。他将身体贴上耿千易,更深入的抽插。 耿千易紧咬下唇承受他的激烈撞击,体内被异物满满充实着,交媾处如着火般火麻热辣。在药的作用下,所有感官知觉都被放大开来,痛苦之中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驀地,昕夜长指抚摸上两朵乳头,粗鲁地揉捻、扯弄。凄厉快感划过全身,让他的理智瞬间崩盘, 情慾接管了身体,强烈的感官风暴使大脑呈现一片空白,只想享受当下的快乐。 此时,昕夜抽出昂扬,居高临下笑睇着他,因快意中断而失落的脸。 「想要就自己坐上来。」他来到床舖另一端坐下,眼神指向自己腿间 耿千易怒视,不愿屈服。可是无法获得满足的情慾像是野兽狂妄地在他体内叫嚣,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作出行动,跨坐在他身上。 昕夜将昂扬放在臀办间来回滑动,若有似无的用前端探访秘境入口却又不进入。恶意挑逗引来他的不满,瞪着前方的男人,要这男人快点填满他的空虚。 「求我,我就满足你。」昕夜狂傲地勾唇笑道。 耿千易不愿回应他的要求,因为若是一开口就表示自己向他低头了。咬住下唇想将这股慾望抑制住,但体内排山倒海而来的慾火却让他难受到,想将掌管自己所有知觉的这颗脑袋砍掉。 挣扎了一会,他终于放下身段向昕夜索求:「给我!」 「还是一脸那么高傲,看来要让你认清谁是在上位才行。」昕夜冷笑,突然朝着线条优美的颈项用力咬下。 「啊!……呜……」骤然痛楚令耿千易泛出泪水,慾火瞬间消降一半。 昕夜握住他的分身,力道适中的搓揉,让它回復到坚挺状态。 大掌快速地上下的滑动,一面取悦它,一边观察他的神情,直到分身坚硬到浮出青筋,他的喘息越发急促,指腹猛然按压住前端小孔,不让慾望解放出来。 耿千易伸手扳开他的手指,想让慾望宣洩出来,但大掌却紧握着分身不放,硬是将他那股想射的衝动压制下去。 瞅见他痛苦难耐的扭动身躯,昕夜再给他一次机会,「你知道我的名字吧!现在该怎么做全看你自己。」 就快被体内猖狂肆虐的慾火逼疯了,耿千易噙着泪水睇着他,这泪水包含着他的愤怒与不甘心。「昕、昕夜,让我去。」 「想要射出来,就自己将它插进去。」昕夜拉他的手去碰触昂扬,命令着。 耿千易听话地将昂扬放入体内,被填满的快意令他发出轻柔呻吟。这个体位能让昂扬更深入穴内,攻击最敏感的位置,他环住昕夜的颈部,主动的上下摆动身躯,一波一波的快感涌上全身,他浑然忘我地扭动臀部。 啊!好舒服……他从没有体验过这种销魂感受。 「老师你的表情真棒。」伸手抓住他后脑勺的头发,昕夜近距离欣赏那对迷离的眼眸。 耳里听不进任何的话,耿千易只觉得体内未解放的慾火,就像个巨大黑洞即将把他吞噬,他愤怒地朝着昕夜肩头咬下一口。 「别心急。」凝睇着他佈满情慾的脸,昕夜嘴角弧度更加上扬。 看来这一刻耿千易是彻底的栽在他手上,但接下来他的恶梦才正要开始,因为他的復仇计画成功与否,全都在他这个关键人物身上。 耿千易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谁叫你要被魏羽澄喜欢上。 昕夜一边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一边挺起腰桿将昂扬顶进他体内。 「啊!」一阵酥麻自腰际窜上后脑,耿千易弓起身体喊叫。 昕夜抓住他的腰重重拉下,狠狠地顶撞肉壁,狂暴地玷污他的躯体与灵魂。 两人相互配合对方的动作,使交媾部位更加贴合,肉壁与坚硬昂扬摩擦迸出层层电流。察觉怀中人儿倏地绷紧身躯,昕夜加快顶撞速度准备与他一起迎接高潮。 11.英雄救男 睁开双眸耿千易反射性的起身,一股如被卡车辗过般的沉重感欺上全身,令他又倒回床上。 一整晚的激烈性爱让他耗尽所有体力,现在全身痠痛不已。 勉强用手支撑身躯坐在床缘,不料,一站起身,双脚便瘫软无力,让他重重地跌坐地面上。 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刺痛从下体窜遍全身,如弯刀的眉宇瞬间紧蹙。 驀然,自房门外传来鐘响的声音,他迅速瞟向床头柜上的闹鐘,时针正走到九跟十之间。 糟糕已经错过第二堂课了! 顾不得全身赤裸地坐在地面上,耿千易迅速从地上揪成一团的衣物里找出手机,自手机电话簿中找寻某人的号码拨打出去。 「王老师吗?我是耿千易老师,今天是否能麻烦你帮我代课..嗯,因为人不舒服所以今天打算请假……嗯,好……那就拜託你了。」结束通话,他愤恨地将手机丢到床上,手机在床舖上弹跳一下,接着掉落在地上分裂成两半。 「干!」 人在不如意的时候连手机都要跟自己做对,他抡拳槌向地面,借以洩恨。 他心想:反正已经将课堂交给王老师了,就待在地上等体力恢復吧。 将皱巴巴的衬衫套上,他随兴地躺下来,双手一摊,手背顿时碰触到硬硬的触感。 转头一看,那样东西猛然让他忆起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包括昕夜是如何践踏他的尊严,与他卑微的求欢姿态,全都一幕不漏在脑海里放映着。 妈的!他还没来的及报復,那该死的变态又来第二次同样的戏码,自己一定是与他八字犯冲,才会屡次都栽在他身下。 他撑起身躯,气愤地将凡士林丢向窗户外,倏忽,自股间流出大量的黏稠液体,让他的心情盪到深不见底的谷里,一股刺鼻味道窜上使他感到一阵反胃。 随手拿起地上的衣物,胡乱地擦拭下体黏稠部位,瞅着自己赤裸身躯,他突然愣住了。小麦色的肌肤上全佈满了性爱过的痕跡,有些部位甚至还有咬痕。 耿千易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因为这些痕跡不是两、三天就会消失的,他也知道昕夜这么做是为了要让他时时刻刻记得自己受辱的事实。 虽然感到气愤,但如何将这般羞辱还给昕夜,他却无从下手,昕夜就如同他的名字般神祕,而自己却一再被他玩弄于股间。 他这辈子从未感受过这般挫折,健壮身躯因受到极大衝击而激愤颤抖着。将这一股愤怒化为力量,耿千易告诉自己:誓死也要爬进浴室,洗掉这一身的污辱。 在涂抹药膏与服下止痛药后,他休息了大半天,窗外的景色也从日照光明来到夕阳馀暉。 随着肚子发出阵阵咕嚕声响,体内的飢饿感也越甚强烈,他在床上辗转,拖延了半小时才起身,简单地套上运动夹克遮掩住身上吻痕,打算开车出外觅食。 由于行动不便,他决定到速食店设立的得来速点餐,这样就不必下车走路,可是缺点是要多绕一段路。 开车寻找速食店的黄色斗大招牌,正值下班时刻他穿梭在走走停停的车阵中,红灯号志让他不耐烦的踩下煞车,驀然眸中跳进熟悉的面孔。 那不是他班上的学生吗? ??? 魏羽澄一副心不在焉的低头走路,一早得知耿千易生病请假的消息,让他一整天都无精打采。 在经歷昕夜的事件后,耿千易已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心灵支柱,所以他的喜怒哀乐也随着耿千易的一举一动而变动。 身体左侧边猛然碰撞到东西,魏羽澄惊觉是自己撞到别人,马上脱口道歉:「对不起。」 「我们还真是冤家路载。」 他没听见对方的话,仍低着头向前行走。 「你这小子是故意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李平建火冒三丈一把他抓住的衣襟。 被对方的蛮横举动吓了一跳,魏羽澄畏惧地向对方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跟我说话。」他与这位不良少年素不相识,自然将那句话排除为是在对他说的。 「少给我装傻,上次的帐我们还没算清楚。」李建平露出一脸恶相,大声喊道。 谁不知道强仁高中就属他与昕夜两方人马势力最大,身为学弟的昕夜却屡屡来破坏他好事,这樑子已经结大了,那天在公园若不是杀出来程咬金,他早就将昕夜的名字踩在脚底下,而学校这一带都是他的地盘了。 「你……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魏羽澄结结巴巴的回应,满头的汗水已流到背脊处,令身体发出一阵寒颤。 「老大,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好像不是昕夜?」一旁跟班的小弟,仔细地观察魏羽澄的反应后,靠在他耳边道。 李平建松开手,若有所思的盯着魏羽澄。 不可能!化成灰他都不会认错人,只是多带了一付眼镜就想把他「呼咙」过去。他还记得上回砍伤了昕夜手臂,大掌立即朝魏羽澄的手臂用力一握。 即将癒合的伤口又被揭开,手臂上传来的刺骨剧痛让魏羽澄无力的缩下身子,証实李平建没认错人。 「干!尬林杯当白七。」李平建面目狰狞的道。 耿千易于对向车道观看着这一切,他不想插手管这件事,依他目前的身体状态不便出手相救。 但打算开车走人前,他驀然觉得那群不良少年有点眼熟,仔细一看才忆起他们是在公园与昕夜斗殴的学生。 在对方出手殴打魏羽澄前,他抢先一步将车子高速甩尾至他们面前,长长一道刺耳煞车声划过天际,成功制止了李平建即将落在他身上的拳头。 「快上车!」他打开副驾驶坐的车门,朝着紧闭双眼,打算抱头默默承受的魏羽澄喊道。 魏羽澄相当惊讶自己处于平安无事的状态,大脑顿时失去功用。他呆滞地望向声音来源处,但这一瞅又让他更加的吃惊。 「老师|!」 耿千易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怒骂,伸手一挥,大喊:「还不敢快上车。」 闻言,魏羽澄立即飞快地跳进车内。心脏急速跳动,不是为了方才的紧迫举动,而是被耿千易那双深邃黑眸所勾动。 李平建一帮人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载走。 ??? 坐在车里,魏羽澄尚未平息内心悸动,他低头瞅着自己的手指轻语:「老师,谢谢你。」 「你认识那些人吗?」车子开离现场,过了几条街后,耿千易才将心中疑问说出口。 魏羽澄摇摇头,「我并不认识那些人,但是对方好像把我当作是别人。」 记得刚刚其中一人好像有提到昕夜的名字,他猜想:那帮人跟昕夜之间应该有什么过节,所以才会攻击与昕夜有着同样面孔的自己。 「你手臂受伤了,要不要送你到医院?」瞟见他的制服上渗出鲜血,耿千易关心的问。 魏羽澄浅浅一笑,「老师我不要紧,这是先前的旧伤口,只是被刚刚的人一握伤口又裂开了。」 能获得与耿千易近距离单独相处的机会,不管是方才让人惊魂未定的场面还是手臂上的伤痛,他全都忘却了。 沉浸在这份喜悦里,直到过了几个路口才察觉到耿千易的沉静,他尷尬地道:「老师对不起,我总是带给你麻烦。」 「为什么这么说?」耿千易单手操作方向盘,瞟了他一眼。 魏羽澄低着头道:「因为我老是做出惹人厌的事吧。」 耿千易颇认同他说的话,但却违背良心的回应:「没有一个导师会嫌自己的学生麻烦。」反正再忍耐一个月他就要辞职了,到时不论学生们发生什么事,他都一概不管。 「真的吗?那就算我做出怪异的行为,老师你也会包容我吗?」魏羽澄睁大双眸,眸中绽出光芒。 「那要说看看是什么事,我才能回答你。」耿千易耐着性子回应。 「其实最近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我好像不是原来的自己,时常会失去意识,会突然在陌生的地方醒来,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做了那些事情?」 见耿千易沉默不语,魏羽澄深怕他会讨厌自己,赶紧为自己的荒唐发言道歉:「老师对不起,我好像太多话了。」 「没关係你继续说下去,我只是在注意前后方来车。」耿千易露出往常的笑容。 魏羽澄的这一番话他大可充耳不闻,将他平安送回家就好了,只是他手臂上的伤口与刚刚那些人让他想到了某个人。 偷偷观察老师的表情后,魏羽澄才继续发言:「该怎么说呢?就拿我手臂上的伤口来说,虽然从母亲口中得知是车祸所造成的,但事实上我却没印象自己发生过车祸,甚至我连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都不记得了。」想起近日来的遭遇,他惊恐地紧握起拳头。 这部分听起来有点像人格分裂,耿千易不敢断定所以没说出口。 「这件事交给老师吧!现在什么都别想,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他将手掌放在魏羽澄的肩上,安抚他的情绪。 自掌心传递而来的温暖,令魏羽澄心绪逐渐平静,他听话地道出自己家的方向。 12.报復游戏的起源 将魏羽澄送回家后,耿千易拨了通电话给某人。 「喂!我问你什么原因会造成短暂失忆?」待对方接起通话时,他劈头就问。 「你没头没尾的在说些什么?」纪为载在电话另一端搔着头反问。 他既没有心电感应也不是耿千易肚子里的蛔虫,但这位仁兄三不五时就会跟他来场玩快问快答的游戏。 「我暂时无法跟你解释那么多,反正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好了。」他没有耐性浪费唇舌解释事情来龙去向。 真是的,要拜託别人也不会客气点。纪为载心里滴咕着。 「除了脑部受到重伤或是心里创伤与压力所导致的失忆,另一个可能性就是『解离型人格疾患症』,若要详细地找出失忆的病因,需要到医院来做些测验才能判定。」 纪为载堪称为医疗外科界的第一把交椅,若要考他所有的医疗知识他都能回答,不过,唯一能让他举白旗投降的就是耿千易这个人。 听见几个关键字后,耿千易不给他发言机会,自行做了结论:「结论就是去医院就能知道病因!那我再找时间跟你联络。」 纪为载望着已掛断的电话,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忘了告诉耿千易,他月底就要去美国了。 ** 昕夜躺在床舖上大笑着,对于魏羽澄下午所遭遇的意外,他只能说是魏羽澄自己运气不好,成了他的替死鬼。 儘管最后让魏羽澄逃过一劫了,但耿千易的介入却让整个復仇计画更有利于他,看来他得提前公布身分,让这个游戏变得更有趣点。 「魏羽澄,你要笑也只能趁现在笑了,今晚之后,我会让你置身于水深火热的地狱里。」 他回想起那场意外的发生经过,也是造成这场復仇游戏的开端。 他与魏羽澄打从娘胎开始就一起成长,他们是一对同卵的双胞胎兄弟,早出生于他三分鐘的魏羽澄自然被称做为哥哥,虽然他们兄弟俩的相貌一模一样,但两人的性格却如名字般南辕北辙。 魏羽澄在父母眼中是位极为闲静少话的乖儿子,对于父母说的话向来逆来顺受,自然得宠,相较之下,从小为了突显自己不是哥哥复製品的昕夜,过于外向与强硬的性格,却成了让人头疼的叛逆小孩。 为了不让彼此受到比较,父母从小到大让他们念不同的学校,有各自的朋友圈。话虽如此,昕夜还是能感受到父母对于魏羽澄的偏爱,所以他从不把魏羽澄当哥哥看待。 某夜在眾人皆睡梦酣甜的寧静夜晚,他自魏羽澄的房门缝隙间,看到一丝亮光。 魏羽澄的房间白天阳光充足,放眼望去是一片草绿盎扬的公园,夜晚则星月交辉,而他的房间却连一丝阳光都照射不进来,这又是父母偏爱魏羽澄的另一项证明。 「阿夜,这么晚你又要出去?不是快要期末考了。」魏羽澄蹙眉瞅着没敲门就直接闯进来的昕夜,而他书桌上的书本正读到某个章节。 「期末考小事一件,今天可是阿哲的生日,我们一群人打算到夜店办party。」昕夜顶着新染的金发,一身时下最流行的行头,这般打扮存心要抢过寿星锋头。 魏羽澄见过他的同学:阿哲。不太正派的模样让他打从第一眼就反感,又常结盟群党邀约昕夜做出自毁前程的事。 「你要怎么出去?我刚刚还听见爸爸在客厅讲电话的声音。」他知道自己无法摆出哥哥架子规劝昕夜,所以抬出父亲的威严来让他打消念头。 昕夜耸肩而道:「还不简单,像上次一样嘍。」眼神指向窗户,打算循着上回的方式。 只要超过门禁时间父母就会将大门锁上,若要逃过父母眼睛外出,现在就只剩后阳台与魏羽澄的房间能通到外面世界。 魏羽澄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玩乐而将性命托付给自己,一想起上回惊心动魄的过程,他马上回绝:「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再帮你这样做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即使被拒绝,昕夜还是照着自己的想法行动。 「快一点我要来不及了。」他跨坐在窗台上,等待魏羽澄拉住他的手,这样才能顺利地降落在二楼住户的窗台上。 望着如同站在悬涯边上的昕夜,魏羽澄踌躇了一会才伸手抓住他。 见他小心翼翼地寻找下一步的施力点,只要稍微一分心就会摔落到三公尺高的地面上,紧张的气氛让他屏息不敢乱动。 此时,有人敲打他的房门,接着传来李素敏的声音:「阿澄,妈妈帮你准备了消夜。」 魏羽澄内心一阵惊恐,要是让母亲目睹这一幕,他不就成了昕夜的帮凶,急于保卫自己立场的他无意识下松开了手。 少了他的扶持,昕夜一个措手不及,双脚踩空,瞬间从三楼垂直掉落于地面。 在沉重撞击声响起时,母亲也开啟了房门。 「这是什么声音阿?」她马上衝到窗户前察看。 三层楼的高度不算构成危险,但昕夜的头部却撞击到一楼中庭小圃的大理石上,大片鲜血不断从他头部涌出。 见到这一幕,魏羽澄脑中所有思绪都被抽走了,当下他脸色尽失,直到听见母亲的尖叫声才唤回意识。 起初李素敏并未发现躺在一楼地面上的是自己的儿子,鲜血已将昕夜的头发染成一片血红。 「妈妈,请你救救阿夜。」 听见魏羽澄的惊人话语后,她瞬间昏厥过去。 魏德志循声前来察看,见她倒卧在儿子怀中,惊讶地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魏羽澄顿时慌了手脚。 怎么办?他该如何解释?紧盯着手指,他始终说不出实情。 窗外传来譁然声引起魏德志的注意,他探头一望,这一望可让他吓破了胆。 「快叫救护车!」 攸关人命,不消片刻,救护车急如星火的赶到,母子双双被送往医院急诊室,魏羽澄则与父亲开车紧随在救护车后头。 一路上他都惊心吊胆,害怕父亲问起整件事的原由,虽然父亲隻字未提,但他的内心还是忐忑不安,因为就算父亲没开口询问,闯入案发现场的母亲势必会要求他解释。 ??? 「医生,我儿子会不会死?」李素敏甦醒后,立即跑到医生面前,歇斯底里地摇晃医生肩膀,大声喊叫。 当她望见儿子躺在血泊中,身为母亲她,心都碎了。 「老婆先冷静点,听医生怎么说?」从急诊室柜檯填写完资料的魏德志,回到老婆身边,安抚着她。 「除了左脚骨折外,病患的脑部受到严重撞击,目前x光检查看来脑部是有瘀血,我建议紧急动手术,但有手术有一定的风险在,请监护人在同意书上签名后我们才会执行手术。」 「医生你说的风险是指什么?」魏德志着急的询问。 「我们会尽力而为的抢救他,但手术后的结果我们无法负责,要请你们自行承担。」 听见医生的话,李素敏又开始焦虑起来,她抱头痛哭哀嚎:「我的天阿!我不想活了。」 将事发过程看在眼里的魏羽澄,外表看似冷静,内心里却波涛汹涌。最后他说服自己:是昕夜硬要这样做的,后果当然由昕夜自己承担。 漫长地等待手术结束后,医生的另一番话让他松了一口气。 「手术很成功,病患有可能随时会醒,但也有可能会就此昏迷不醒,接下来就要看病患的求生意志了。」 当下他很庆幸昕夜有可能会昏迷不醒,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知道事实真相。 接下来的时间,他照着心里已经想好的说词来向父母解释一切。 ??? 自窗户摔落后,昕夜就掉进一团黑色迷雾之中,不知在黑暗中摸索了多久,从远方传来越来越强烈的光点让他几乎睁不开双眸。待适应光亮后,他发现自己正看着病床上的自己与身旁的亲人 他马上联想到电视里曾报导过的灵异传闻:「人在濒临死亡时,会灵魂出窍看见自己。」 难道他快要死了?窜进脑中的第一道想法,让他全身泛起寒颤。 不行!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 此时,脑中猛然插进一句话,推翻他的想法。「昕夜,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这是魏羽澄的声音! 昕夜四处搜寻他的身影,不过病房内就只有他与父母三人。 而当他满心疑惑为什么会听见魏羽澄的声音时,原本握住躺在病床上自己双手的母亲,驀然转头对着他说话:「今晚妈妈会守在这里,你跟爸爸先回家去吧!」 妈妈是在向自己说话吗?昕夜自问着。 黑眸对上母亲眸中的人影,他整个人瞬间怔住。 他惊奇地瞅向自己踩于地面上的身躯,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会附身在魏羽澄的身上,甚至能知道他的所有想法。 不过下一秒魏羽澄蜂拥而入的想法却让他猛然变了脸色。 他压根没想过魏羽澄会将责任撇的一乾二净,而魏羽澄在病房内对父母说的那些谎话,更是让他愤恨到想狠狠揍他一拳。 当下这副躯体竟然如他所想的挥出了一拳,他惊愕睇着自魏羽澄身上挥出去的手。 「阿澄,你是怎么了?」母亲被他的举动吓坏了,紧紧的抱住他身躯。 昕夜脑中顿时燃起许多想法:这真是太有趣了,他得要好好利用这机会来报復魏羽澄对自己的背叛。 他用魏羽澄的声音来安慰母亲:「妈,我没事。」 自那天起每当到了下午,魏羽澄的身体就交由昕夜来掌管,而白天魏羽澄的一切活动与思想他都参与其中,包括他对耿千易异样感情,他都看在眼里。 他对耿千易的这份情意,让昕夜兴起了一道坏念头,于是便将復仇的触角延伸到耿千易身上。 如今他已经抓到耿千易的把柄,接下来就发动这颗棋子来毁掉魏羽澄。 然而在昕夜一切都看似顺利的计画背后却隐藏着陷阱。 13.互攻不就好了 转眼间又到了周末,耿千易今天最后一堂课是安排在实验教室里。 他行走于各小组间察看学生们的实验操作,完成第二道程序后,继续教导接下来的步骤: 「现在同学将试管内的液体缓慢倒入a容器中,仔细观察a容器里的液体顏色变化后记录下来,完成的同学请将记录表交上来,等桌上的实验器具收拾完毕大家就可以下课了。」 不消片刻,所有学生都陆陆续续呈上记录表,趁着学生们尚未离去前,耿千易又补了一句:「该补考的人记得要留下来。」 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的学生各个都垮下脸,张着羡慕眼神目送其他可以回家的同学。 「老师,请您大发慈悲改为下星期一在考试好不好?」其中一位留下来补考的学生,双手合掌哀求着他。 「当然…不好,早点写完考卷就能早点回家了。」耿千易笑瞇瞇的回应他,「不过最好是看清楚题目再写答案。」微勾的嘴角,令人看了不禁打起冷颤。 所有该补考的学生们皆认命的待在座位上,留在实验教室里的学生加上魏羽澄一共有六个人,耿千易将手上考试卷发放下去。 「写完的同学将考卷交上来就可以回家了。」这考试的内容其实跟上回的大同小异,想通过测验就看学生有没有心思作准备。 他回到讲台上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鐘,心想着:大概还要小个二十分鐘才能离开这里。于是利用这段时间着手准备下星期实验课所需的教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补考的学生也逐一离去,最后留在实验室里的学生,只剩下魏羽澄与另一位男同学。 魏羽澄的存在令他有些讶异,但他没多作思考,继续进行手边未完成的事。在另外一位男学生交卷离开之后又过了五分鐘。 瞅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耿千易惊觉时候不早了,他迅速地收拾讲台上的东西,打算开口喊叫魏羽澄的名字时,一道身影驀然出现在面前。 他正眼瞅向对方,顿时脸上显露出惊愕神情,眸里照映的人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个人,而是让他深恶痛绝的昕夜。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耿千易像隻受到惊吓的猫,竖立起全身毛发防卫着他。 先前他反覆思考过昕夜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学生,然而他的结论却又在这时被推翻,对于昕夜的出现他实在是摸不着头绪。 昕夜看透他神情中的千变万化,直接明瞭解开他的疑惑,「老师,我从头到尾都在这教室里,只是你眼里所见的是他,不是我。」 他将收藏在上衣口袋内的眼镜戴上,用双手顺理杂乱的头发,整个人以魏羽澄的模样呈现,还顺道递上考卷。 从昕夜变成魏羽澄的这一幕,撼动了耿千易的理智。 倘若回到几天前,他肯定会对昕夜的笑脸迎人挥上一拳,但回顾这一切曲折离奇的经过,他顿时张皇失措了。 脑中不禁想起魏羽澄那日所提及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就他所认识的魏羽澄与昕夜,这两个人是极端不同的个体,魏羽澄的纯朴个性与昕夜的飞扬跋扈都不像是佯装出来的。 若魏羽澄的话属实言,就不难解释他眼前所见的。反之,倘若这一切都是魏羽澄自导自演的,那不管是魏羽澄还是他个人捏造出来的昕夜,他都要他们偿还玩弄自己尊严的代价。 「老师你在想什么?」昕夜相当佩服他的沉着冷静。 耿千易一时疏忽没察觉到他的贴近,过于亲密的距离让他心跳加速。「你究竟是谁?」他深吸一口气,以处变不惊的态度来应付他 「我当然是魏羽澄,昕夜只不过是我捏造出来的人罢了!只是我没想到老师竟然会这么笨,被我耍得团团转的。」,昕夜双手环胸,傲气凌人的嘲弄。 反正耿千易是永远不会见到真正的他,将一切罪过都赖在魏羽澄身上才是他的目的。 「我不相信你。」耿千易凝视着他,眸里斥着坚定。 昕夜说的没错,他是真的很笨,竟然会笨到认不出他们两是同一人。 可是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将性格扭曲成这样,他知道自己的心偏向相信魏羽澄那一边说词,唯有这样想事情才有结论。 魏羽澄之所以会时常失忆,不知道自己做了哪些事?是因为他患有人格分裂症,而昕夜正是他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 不过这件事有太多让人疑惑之处,第一自己与魏羽澄无冤无仇,为什么他的另外一个人格:昕夜会这样对待自己? 第二是昕夜竟然在初次见面时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分,莫非他能熟知魏羽澄的一切? 「老师,你没想过魏羽澄对你有非分之想吗?我只是照着他的想法付出行动。」昕夜知道谎言已被耿千易看穿,试图将责任丢到魏羽澄身上 魏羽澄能接受自己附在他身上,以及对他喜欢的人做出罪恶至极的事情吗? 一想到他崩溃的那一幕即将到来,他内心澎湃着。 若有蹊蹺的回应,让耿千易的思绪跳回到令人忿恨的要点,不管眼前的人是以魏羽澄还是昕夜的面貌出现,都改变不了侵犯过自己的事实,这口气该向谁讨?最终的对象就只有魏羽澄一人。 随着疑惑逐渐解开,他当下只想做一件事,「魏羽澄的问题我会找时间向他讨回,现在我只想……」拳头出奇不意朝着昕夜脸上挥去。 承受正面攻击的昕夜,擦拭掉鼻血,冷笑着道:「你怎么又来这一招,难道你忘记了先前的经验吗?」他暴衝扑到耿千易身上,打算抢先一步将他压制住。 耿千易使出擒拿术牵制住他的手臂,「若是正大光明的决斗,我一定不会输你的。」他怒瞪着昕夜,对他的小人行为十分不屑。 昕夜冷哼一声,「输者别想找藉口。」狡猾地挥脚一扫使他摔倒于地。 「你这个卑鄙小人!」耿千易不爽地怒骂,马上给他一记回马枪,朝着他小腿踹上一脚。 昕夜咬紧牙关忍住剧痛,扑到他身上,与他展开另一场决斗。 两人一阵扭打最后是昕夜占上风。「上次的印记应该还没消失吧!」他粗暴地扯开耿千易的衬衫,朝着胸前突起进攻。 耿千易这回学聪明了,沉住气,任由他侵犯胸膛。等待他注意力分散时,一手推开实验桌的底柜自里头取出酒精膏,准备给他一点教训。 察觉到他的异常冷静,昕夜停下动作,倏忽,感受到一股冰凉刺鼻的黏液浇在自己头上。 「你不敢这么做的。」黑眸对上耿千易的得意神情,与手上的打火机,他挑衅地道。 「那么你要试试看吗?」耿千易也挑衅的回应。 双方眼神对峙几分鐘后,昕夜决定投降,举起双手并离开他的身上。 「你还真狠心,知道这是魏羽澄的躯体后还下得了手。」他甩动湿漉黏滑的头发。 耿千易站起身将凌乱的衣服拉挺,对于他的话语,给了一句回应:「这程度跟你对我做的那些事相比算小case。」 一身狼狈的昕夜见局面转向他那方后,首次承认自己的失败。 反正已经将讯息传递给耿千易了,今天他就先退一步,接下来该如何做?他得观察耿千易如何处置魏羽澄后再来行动。 「呿!还真无趣。」他回到魏羽澄的位子,背起书包洒脱的往门口方向走去。 见到他的举动,耿千易不由一愣。 这个人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竟然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全不顾他现在充满斗志的心情,他可没说过单单一拳就能将先前的仇怨一笔勾销,他那个时候真该一把火点上去。 「昕夜,你不准离开。」他出口制止他的行动。 昕夜知道他怒气未消,但自己也不可能乖乖站着任凭他宰杀,于是提出一个能让他心里好过点的方法:「老师,我知道你还在为我上了你的事而生气,你何不上了魏羽澄这就扯平了。」 这个打击肯定会让魏羽澄心胆俱裂,只是不知道他在真正面对魏羽澄时,是否真能狠心地对待他? 这番爆炸性的提议让耿千易哑口无言,不懂为什么这小子的脑中尽是一些偏激且齷齪的思想。 不过换个念头想,其实昕夜说的也没错,反正他报仇的对象最终是魏羽澄,唯有让魏羽澄受到相同的耻辱,他才可能卸下心头之恨。 不!这样他不就像那狂人一样吗? 「差点就被他洗脑了!」他摇摇头,喟了一口气。 14.试探 待在实验室里,耿千易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虽然他在一个月就要离开学校了,但难保昕夜不会在这段期间又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来,他得在昕夜再次出现前,先与这副躯体的主人谈谈。儘早解决掉他这个大麻烦,他才能安心。 离开学校后,他直接开车前往纪为载任职的医院。 来到一般外科楼层,由于正值休诊时间,走廊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位医护人员,他走向掛有纪为载名字的诊察室,转动门把后直接进入。 「纪为载。」 低头详阅病人报告的纪为载不用抬头就知道来者何人,会这么大摇大摆地闯进门又直呼他名字的也只有那个人。 「我才在想何时要去你家一趟你就出现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对于耿千易的出现他没一丝惊奇,反倒是裂嘴笑道。 耿千易不理会他那些没营养的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我要你办的事,你查了没?」 「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不过还是要他本人来才能对症下药。」纪为载将他交代找的资料呈上,随后又补上一句:「对了,我认识一位精神科的医生,他可以给你帮助。」拿笔写下一组电话号码交给他。 「谢了。」东西得到手后耿千易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迈开脚步准备走人。 「这么快就要走了,不留下来喝杯咖啡吗?」纪为载出声叫住他。见他丝毫没有意愿留下来,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道:「拜託..」 通常悲情攻势对耿千易是没效的,不过看在纪为载帮他忙的份上,他才勉为其难的留下来。 「林护士麻烦帮我泡两杯咖啡进来。」纪为载一扫愁眉苦脸,开心地按下内线电话。 「难得见你为了一件事专程前来找我,看在我帮你找资料的份上,也该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吧?」他将脸凑到耿千易面前,兴奋的问。 鲜少见耿千易将某人的事情放在心上,他相当好奇那个人是谁。 耿千易早猜到他留住自己的企图,不耐烦地回应:「我话先说在前头,这件事没有什么好让你挖掘的。」屏除昕夜所惹的事情,魏羽澄对他而言只是一位学生。 纪为载一掌啪向桌面,「你是谁?你可是耿千易耶,我就不信他没有三头六臂能请的动你帮忙。」一脸就是不相信他们之间没有秘密。 这时,林护士敲门端进来两杯咖啡,他伸手指示她:「放置在桌面上就行了。」 「只是一位学生。」待室内只剩他们两人时,耿千易才继续接话。 得知那个人是他的学生后,纪为载直接说出内心看法:「我劝你别太介入学生的事,老师与学生之间还是维持单纯的关係就好,这件事真不该由你出面处理,问题若是越滚越大,你岂不是自找麻烦。」 他的提醒,耿千易有听进耳里。 他当然也想这么做,不过在与昕夜牵扯上「性」这件事之后,一切就回不到当初的单纯关係了,而魏羽澄、昕夜与他的三角关係就由他自己来终结吧。 「这还用你说,将这份资料给他后我就不再插手了。」他送给纪为载一道冷笑,低头嚐了一口咖啡,神情顿时变得凝重。 「你能这样做就太好了,这样子才像原本的你。」纪为载裂嘴一笑。 「那原本的我是怎样?」耿千易瞇起眼眸盯着他。 冷漠、无情、狠毒、颓废、坏脾气、、等,纪为载发现这些形容词好像都不太好听。总结两个字:难搞,但他说不出口,只敢在内心说。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悠间,你都不用进开刀房了吗?」耿千易适时发言给了他台阶下。 「该交接的都交接完毕了,现在就等时间一到帅气地离开,对了!下星期找一天一起吃顿饭,顺便帮我送行吧。」上回电话来不及提醒,他就掛断电话了。 耿千易一口将温热的咖啡喝完,走到门前,在准备转动门把离开时回眸向他道:「等你安排好地点在打给我。 其实他也有一件事没告诉纪为载,就是等纪为载离开后,他也会接着离开这片土地。 就等那天再跟纪为载说吧!在将门闔上前,他提醒着自己。 强迫自己将思绪沉淀两天后,耿千易终究还是得面对现实。 站在台上讲课的他摆出平时一贯的表情,事实上内心里的躁动已压抑到极限了,台下的学生若有心还是可以察觉到他的神情变化,只是大多都忙着抄写黑板上的重点。 挥写之间,他一想到台下魏羽澄,或许正在心里讥笑着他的愚蠢,满腹怒火又沸腾起来,手一使劲粉笔应声而断。 他马上换了一支,但在下笔后才发现顏色不对,「这位同学,麻烦你去帮老师拿一盒新的白粉笔。」他转身随便点了一位学生。 被点名的王建志僵硬地回应他:「是的,老师。」起身快速往门口走去。 在等待学生拿笔回来的这段时间,为了避免自己与魏羽澄有眼神上的接触,耿千易拿起课本遮住脸继续讲课。 时间才过了三分鐘,他便没耐心的用食指敲打着桌面,须臾,多出更多指头一起敲打桌面。 观察到他的变化,学生们互传眉眼,同时很有默契的在心里道:「耿老又心情不爽了。」 尤其在见不到他的表情状态下,随着手指敲打的节奏逐渐紧凑,学生们的心情彷彿像坐云霄飞车般既紧张又刺激。 突如其来耿千易闔上书本,笑道:「老师决定提早下课,不过下堂课希望同学都能背熟课本前三章的公式。」 他帅气地朝教室门口而去,这时被他叫去拿笔的学生,气喘吁吁的与他在门口碰面。 「辛苦你了同学,因为你大家赚到了一堂课,现在回坐位喘口气吧!」 他对着教室内的学生回眸一笑,随即离开。 「都是你,耿老又要小考了。」 同学们把错都归在王建志身上。 「叫你拿一支笔,你是跑到北京去拿喔。」 才挨过耿千易的冷言洗礼现在又被其他同学砲轰,王建志觉得今天一定是他的灾难日。 ??? 耿千易没想到自己竟然选择逃离。方才在目光不经意接触到魏羽澄的那一刻,他还是有股衝动想上前质问他那日所言是否真实? 但在见到他张着清澈如水的眼眸回望自己后,那股衝动竟然消散了。 不过他告诉自己在事情全盘掌握前,都该谨慎点。正所谓人心叵测,在魏羽澄那一副单纯模样的背后,应该藏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否则又岂会创造出昕夜这个人格。 经过一个上午的思索,他决定试探魏羽澄,于是趁着午休时间,将他叫到目前没人使用的实验室里。 魏羽澄进入实验室后,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明显察觉到他不同于平常的气息,他紧张的询问。 他的不安耿千易看在眼里。 魏羽澄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其实早在昕夜说出魏羽澄喜欢他这件事前,他就有感受到他的那份异样情意。 时而透露出期待及失落的眼神,只让他感到一阵反感,碍于目前他扮演的是导师的角色,所以无法对他显露出真正的自我感受。 「老师,你没想过魏羽澄对你有非分之想吗?我只是照着他的想法付出行动。」睇着魏羽澄,他脑中突然跳出来昕夜说过的话。 倘若这真是魏羽澄心中所渴望的,那只会让他会更加厌恶他。 「老师想知道你还记得上星期五补考的事情吗?」耿千易探问。 魏羽澄摇摇头,「我只记得老师发下考卷,之后的事情都没印象了。」等他恢復意识后,已经回到家中了。 莫非他在老师及同学的面前做出了什么离谱事情? 魏羽澄注意到每当他掉入失忆状态后,清醒时身上都会留下新的记号,他猜想:也许另一个自己在外头展现的是逞兇斗狠的一面吧,而手上的伤与身上瘀青正是他送给自己的礼物。 耿千易仔细观察他的神情,试图从中找到破绽。可惜..魏羽澄完美展现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回应他的问题。 「有关你上次提及自己所发生的问题,老师这边有些资料可以给你看看,但还是希望你能跟家人一同到医院做详细检查,找出病因、对症下药这才能解决你的问题。」他将手边的牛皮纸袋递上。 双手接获纸袋后将它抱在怀里,魏羽澄没想过耿千易会将他的事情放在心上,内心溢出淡淡的喜悦。 毫无防备的天真笑容,在耿千易眼里却是一种讽刺,「你认识昕夜这个人吗?」他突出其来的询问。 听到昕夜的名字,魏羽澄脸上笑容瞬间僵住了,不自觉地抓紧纸袋,思考着:为什么耿千易会在这时提起昕夜?该不会是他将那件事说出口了? 不过令他感到更震惊的是,自己在意的竟不是他为何会知道昕夜这个人?而是当他知道自己对昕夜做出那件事情后会如何看待他? 「你就别再装了,你说我该叫你魏羽澄?还是昕夜?」 无法忍受他的沉默,耿千易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咆哮。 「老师?」魏羽澄一脸疑惑望着他。 「少给我装疯卖傻的!」耿千易情绪激昂的怒骂。 「老师我没有。」 他的辩解引爆耿千易心中的愤恨,失控地大喊:「你非得要我这么做,才会露出真面目吗?」双手蛮横扯开上衣,用领带将他的双手捆绑住,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他做出侵犯的行为。 不过睇着那片平坦胸膛他却无所适从。他低吼一声,气愤地勒住魏羽澄的脖子。 「老师,你怎么了?」魏羽澄轻拉他的衣服,一脸担心地询问。 看着应该勒住魏羽澄脖子的手仍贴放在裤管上,而魏羽澄则安然无恙,一身整齐制服张望着他 耿千易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只是他的想像。 魏羽澄的关心神情映在他的眼眸里,他敏感的退后一步,冷漠的回应:「老师在想些事情,你赶快回去教室吧!下午第一堂课快要开始了。」 这道闪避动作有如一把利刀划伤了魏羽澄的心,一股酸涩感慢慢从胸口泛开来。 他很清楚耿千易一向都是这样对待学生的,这只能怪他太贪心了,竟然想要得到他更多的关爱。 没有勇气再正视他,魏羽澄抱着着胸前的纸袋,靠着纸袋上淡淡的温暖支撑他走出实验室。 瞅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耿千易叹了一口气。他自问为何要放过魏羽澄?倘若照着他所想的那样做,事情就能真相大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见到魏羽澄对他投以百分百信任的神情时,内心就会升起一股怒气,想将他所期望的全都破坏掉。可是,见到他被他所伤的神情时,却又会心软。 或许是不想让魏羽澄承受和他一样的痛苦,他才下不了手。因为……被自己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耿千易知道自己多年来筑起的心墙,在昕夜的介入后,逐渐出现裂痕了。 当下他决定不再让他们俩人左右自己的心思,因为不论是魏羽澄还是昕夜,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人值得他信任。 15.你有病啊! 日落风生,人行道上皆是学生们纷纷离去的身影,夕阳馀暉照射在车子的挡风玻璃上令耿千易瞇起双眸,一想到自己的这般举动,与眼前场景在过不久就不復见了,他内心没有感慨反而有股即将解脱的兴奋感。 耳边传来简短的铃响,他接收到纪为载传来的一封讯息: eason别忘了今晚七点的约会,仁爱路的日本料理店见了。 这可是在我出国前的最后聚餐,所以你一定要出席。 「知道了!」他在车子里头,不耐烦地回应。 近些日子,光是为了学校的事情,以及替十一月底的离开作准备,已忙到不可开交了,若不是收到他的简讯,自己必定会把这件事忘得一乾二净,也会错失告知他,自己即将出国的事情。 耿千易猜想在约定时间七点前,纪为载这小子肯定会再传简讯提醒他。瞟向车上的时间显示器,离七点还有两个半小时,他决定先开车回到住处。 梳洗完身体,他来到客厅,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转开电视消磨一些时间,于六点五十分时才起身离开住处。 入秋的夜风中带着一丝寒意,他一身极为随兴打扮,敞开着胸前衣襟走到停车场。甫开啟车门,一道轻蔑嘲讽自身后传来。 「耿千易你这个孬种。」 低沉嗓音与挑衅话语让他联想到某人,回眸一瞅果然是他,那个人如同他的名字般,一身全黑装扮与夜色融为一体。 「为何这么说?」他对昕夜替自己下的评语感到有趣,露出笑容反问。 他知道昕夜只不过是想要激怒他,不过他不会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你对付我时的那股气势到哪了?怎么在面对魏羽澄后你却心软了。」双手环胸靠在隔壁的车子,昕夜神情十分不悦。 魏羽澄就是利用那虚偽、单纯一面来蒙骗大家,就连耿千易也被骗了吗?他不禁对他有些失望。 这番话让耿千易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昕夜对魏羽澄所发生的一切都瞭若指掌。 「在我的立场看来,你跟魏羽澄虽然共用同个身体,但却是以不同的人格存在,你是你,他是他,我要怎样对待他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给我任何建言。」耿千易对他挑衅不以为然。 依他的个性,要他做出违背道德的下流行为,是痴人作梦,况且经过这几天他对魏羽澄的仔细观察,他决定跟随自己感觉,来面对眼前拥有两种截然不同性格的人。 昕夜蹙起眉宇,「这么说来,那不管我对你做出什么事,都不会改变你对魏羽澄原有的看法与态度?」 倘若耿千易真的这么做,那还有他戏唱吗? 他没料到耿千易会对魏羽澄如此宽容,他自以为能看穿他的思想轨道,为魏羽澄所布下的局,现在因他的一句话,全都毁了。 「当然,因为我眼中看到的是你,叫做昕夜的这个人,你对我做的事当然该由你来承担。」耿千易直勾勾的睇着他。 这句话在昕夜心中產生一股莫名震盪,在他的深邃眼眸注视下,他脑中跳出一道声音: 倘若没有发生墬楼那件事而是以真正的自己面对耿千易,自己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 答案是肯定。 昕夜不得不承认耿千易对他的吸引力已经大过报復魏羽澄这件事了。 虽然他一再利用报復魏羽澄的名义,将他对耿千易所做的行为合理化,然而对未曾专注一人的他来说,耿千易是特别的,否则他根本不可能会荒唐到与男人发生关係。 心中驀然有一个疑惑:究竟他对耿千易是抱持着怎样的心情? 起初是有如见到猎物般的欣喜,而现在却是想霸占他、拥有他的一切。 莫非他喜欢上耿千易了!昕夜被内心里的独白点醒。 是他将耿千易拉进这场復仇游戏里,现在他却与魏羽澄一样对他抱持着同样情感。 当下他决定换另一种復仇方式,一来得到耿千易又可以惩罚魏羽澄。 在釐清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昕夜的情绪出奇兴奋。「那我也向你提醒一件事,先前所发生的事有一部分是为了魏羽澄而做的,但从现在开始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因为接下来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都不许将我与魏羽澄连结为一人。」 他猛然揽住耿千易的腰际,将他紧紧揉进自己怀中。 尚未理解完他的话,耿千易便感受到一抹温热停留在唇上,下一秒,比贴在唇上更火热的物体滑入口中缠绕住他的舌头,没有蛮横的侵犯,仅只勾动舌尖敏感触觉,轻柔地吸吮。 腰际像是被电了一下,出奇的疼。双眸对上他的笑眼,倏地一股燥热窜上脸颊。 「你在发什么神经阿!」他迅速地推开昕夜,随之跳进了车内。 他不禁怀疑这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昕夜不如以往般粗暴,而是温柔的吻着他,这并不是印象中的他会做的事情。 该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等他上鉤? 他目光兇狠瞪着车窗外露出得意笑容的人,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自他身边飞啸而过。 这一连串惊慌反应全在昕夜意料之中,他知道这一吻已经成功抓住耿千易的心思,接下来他的目标是要让他爱上自己。 睇着耿千易快速逃离的车影,他淡淡扯动嘴唇:「耿千易..其实你眼中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 耿千易不知该如何解读目前的心情,结束那一吻后,他的心中一直有股莫名感受黏着他不放,那份感受甚至附盖他原先对昕夜的愤恨。 打从交往过的女人到一夜情的对象,他从未体验过这般触动心弦的亲吻,现在竟在一个男人身上得到,他觉得实在是太离谱了。 「那狂人到底在发什么疯?」他粗鲁擦拭唇瓣,自言自语。 将车子急停于路旁,耿千易重新回顾他与昕夜的谈话内容,思绪最后停留在他那句若有似无的耳语:「好好记住我的一切。」 他说的不是废话吗?他对他所做的事没那么简单就能化作云烟。 「铃!铃!..」自裤子口袋传来一道铃声切断他的混乱思绪,来电显示是纪为载的名字。 他望了一眼时间。「shit!」迟到了二十分鐘了,难不成他小了二十分鐘在消化那一吻。 他猛力摇头要自己马上将昕夜的事拋到脑后。接通电话后,自电话另一端传来纪为载充满哀怨的声音。 「我的老大阿!你不会这么无情吧。」 「就快到了,再给我十分鐘。」耿千易简短回应。 约过了七分鐘,他终于抵达约定的餐厅,一踏入门口就瞅见纪为载一脸神采飞扬地向他招手,他心想:明明有包厢的坐位,为何这小子偏偏选择坐在来人人往的吧檯区? 他自行选了角落的位子坐下,纪为载状见后马上自动改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你可总算到了。」纪为载露出放心的表情。 「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会来。」耿千易无奈的回应。 「不知道你肚子饿了没?我可是饿过头了,我们先点些食物来吃!」纪为载一边摸着凹陷下去的腹部,一边看着有精美图片的菜单流口水。 本打算利用今晚好好与耿千易饯别,照目前情形看来还是先餵饱肚子再与他促膝长谈吧。 耿千易冷淡地道:「你就点你自己要吃的,我没什么胃口。」稍早在车上强灌了一大瓶水,一肚子的怒气与水都撑饱他了。 隐约感受到他略带不爽的情绪,但这对纪为载来说不构成威胁,「不会吧,明明说好是离别前的聚餐,只有我一人吃多扫兴,至少给我个美好回忆我才能安心上路。」他装可怜的劝说。 「你若是改要上西天,我肯定会如你所愿。」耿千易扯开嘴角,吐出毒死人不偿命的话。 才一见面,他的口气就相当犀利,纪为载觉得自己好像莫名其妙扫到颱风尾了。 他招手向吧檯里的师傅点了些食物,不到一会儿寿司师傅递上一盘精緻的寿司,五顏六色的综合寿司令人食指大动。 「来吧!海胆寿司你的最爱。」他笑瞇瞇夹了一块金黄饱满的海胆军舰给身边的人。 耿千易睥睨着他,「你真得是很鸡婆。」手上筷子却没打算将它夹回原位。 纪为载无畏他的冷言嘲讽,一脸自信满满的回嘴:「老实说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能敢在你太岁爷上动土。」 可惜,他的自信维持不到两秒就被耿千易一句话摧毁了。 「你可说错了,还有一个人像你一样白目、欠扁..。」耿千易猛然噤口,很震惊自己竟想起了昕夜。 「你可勾起我好奇心了,那人是谁?」纪为载没发现他眸里稍纵即逝的慌乱,只对他的谈话内容感兴趣。 最近常听他提及他人之事,除了上回那一位有心理疾病的学生,现在又多一位与自己角色雷同的人物出现,看来他的人际关係进步不少。 「只是个乳臭未乾的死小子。」耿千易将话点到为止。 既然这个角色和别人重复了,纪为载替自己的存在找了一个更好的舞台。「你不觉得我对你而言,就像沙漠里的绿洲一样重要吗?」 耿千易摆出一副臭脸,神情彷彿在说:「你一定要这样搞吗?」 依纪为载对他十多年的了解,明白自己的胡闹该适可而止了,马上闭上嘴巴,乖乖坐着安静吃东西。 见他那张嘴终于安静下来,耿千易才说出今晚赴约的重点,「其实我今天也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十一月份我打算出国。」 「出国去玩玩也不错,你就是太过压抑自己才会让自己越来越偏激,你应该要大肆的解放自我。」看来纪为载尚未学到教训,依然大篇言论。 耿千易神色转为认真,「我并不是要去玩,而是离开这里。」离职的手续都通过了,最慢将在十一月初公布给学生知道。 纪为载露出失望的神情,「不会吧!我还在为我被夺走的唯一而默哀,你这时又补了我一枪。」连这么重大的决定也不事先告知他,非得要选在他离开前才说。他这个人还真不够朋友。 「地点选好了吗?不然就和我一起到美国好了。」下一秒他一扫阴霾,兴奋的提议。 虽然耿千易藉由虚度人生来慰藉空虚心灵,这回难得他愿意自己走出这侷限,他举双手双脚赞成。 「我可不想一辈子耳根子不得清静,再说你知道美国这片土地有着令我无法接触的理由。」耿千易勉强露出笑容。 纪为载知道自己不经大脑说出的提议,碰触到他内心深处的创伤,「那你决定到哪去?」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发问。 「大陆或是日本这两个地方吧!」耿千易漫不经心回应。至于离开台湾后要做什么打算,他目前还是处于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 纪为载夹起一块寿司塞进嘴里,再用夹寿司的这副筷子,对着他比划着。「我先警告你,等你安顿好后一定要跟我联络,不准像断了线的风箏!」 耿千易露出的似笑非笑的神情回应他。 「对了!既然我要去美国,这些就由你自己保管吧!」纪为载突然想起某件重要之事,自随身提包内取出一叠的信。 耿千易凝视着那叠完整未拆的信件,迟迟不肯出手接受。 他知道耿莉莉仍然试着与他连络,她每年都会捎来几封信给纪为载,请纪为载转交这些信给他。但他始终不愿意收下,因为他深怕看到信纸上写着她对他感到失望的话语。 纪为载等得不耐烦,伸手拉住他的手,将信件全数交放在他手中。「逃避这么多年了,现在是你该面对的时候了!」 不到十封的信件竟如此沉重,耿千易盯着上头用他熟悉的笔跡所写下的一段日本地址,单单望一眼他就全部记住了。 将信件收自裤子后方的口袋,他极为安静的享用着纪为载夹给他的寿司。 16. 挑衅 魏羽澄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坐在精神科的候诊区。 起初当他看到耿千易所给的那份资料内容时是大吃一惊,没想过自己竟然可能患有人格分裂症。 直到深入了解这种疾病后,他又不得不接受这项事实。 若是肉体上的疼痛他能忍受,可是他罹患的却是会影响个人与他人生活的精神疾病。 近日来父母为昕夜的事情够劳心伤神了,他无法将自己所遭受的疾病说出口,更添加他们的麻烦,所以决定独自去医院接受专业医生的帮助。 「魏羽澄。」自看诊间门口走出来的护士,看了手上的病患名单后叫出他的名字。 魏羽澄迅速地站起身,带着不安情绪跟着护士走进门内。 他战战兢兢坐上问诊椅,不自主地搓动十根手指,心里不停复习着等会要跟医生说的话。 「放轻松点魏先生,来精神科不代表你就有精神病,我们主要是要帮助你解决问题,让你好过点。」 惨白脸色是第一次来看诊的病患常有的特徵,人们对精神科这未知的领域多半带着忧疑恐惧,也不少病人寧愿折磨自己也不愿来寻求帮助,王在锡请护士倒了杯热茶给他。 双眸瞅着眼前一身西装笔挺的医生,与魏羽澄印象中的医生形象有些落差,不过他的这番话让他紧绷情绪松懈不少。 「现在可以谈谈你遇到什么问题吗?」王在锡微笑着,试着缓颊气氛。 握着手中不断传递温暖的杯子,魏羽澄鼓起勇气开口:「我认为我得了人格分裂症。」害怕被投射异样眼光,他又换了另一个说法:「在我体内好像有另一个我存在着。」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王在锡不急于切入主题,而是以循序渐进方式引导病人说出他的需求。 「最近一个月才发生的,有时候我会突如其来的失去意识,也不记得失去意识时所发生的事,清醒时身上也会多了莫名的伤口。」魏羽澄音调小到像蚊子一样。 「你失去意识的时间是在正常活动状态下,还是在某些特定时间?」王在锡提出疑问。 「都是在清醒时,而且是突然间的失去意识。」魏羽澄皱着眉宇回应。 「当你恢復意识时大多是在什么状况下?」王在锡进一步询问。 「我都是在自己家中的床上醒来,醒来时已经是早晨了。」他十分庆幸自己是在熟悉的地方清醒,而不是在人生地不熟的荒郊野外。 王在锡低头沉思一会先将梦游症排除在外,接着发问:「那么你说有另一个你是什么意思?」 「曾经有不认识的人将我认错为别人。」回忆起在路旁被那一票不良少年揪住脖子的那幕,魏羽澄还心有馀悸。 「请问你最近脑部有到撞击,或是发生什么让你感到有沉重压力的事情吗?」王在锡想判断的他失忆与创伤症候群有没有关联。 听见医生如此询问,魏羽澄整个人紧绷了起来,他的压力便是来自于昕夜变成植物人的原因,但这要他如何说出口。 察觉到他情绪上的转变,王在锡在电脑病例表上打上他的初诊记录后,微笑着道:「不用勉强自己,下次等你准备好再说吧,我这里有一些测验,我们先从这里开始治疗。」 结束诊疗后,魏羽澄如洩了气的球瘫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想起离开前医曾生交代他一项作业:在下回看诊之前,把失去意识的次数及身边不寻常的事情记录下来。 「有些患者甚至会出现两种以上的人格出现。」 医生的这一番话令他相当在意,一想到自己可能被另一个人格取代,顿时一股恐惧占满了他心头。 打算闭起双眼休息一下,身体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向后拉,倏忽,整个人掉进了漆黑的旋涡里。 在他失去意识后,昕夜带着他的身体来到化妆室,并对着镜子里的他嘲弄:「魏羽澄你还真的来了。」 他还以为魏羽澄不敢付诸出行动,没想到耿千易的介入竟会带给他这么大的力量。 不过就算魏羽澄决定求助于医生也于事无补,因为魏羽澄并没所谓的人格分裂症,而他也是真实存在的人。 除非他的灵魂回到自己肉体,否则就算用尽任何的治疗方法,都是影响不了他的。 当下昕夜起了坏念头,打算让魏羽澄知道他的存在。一想到魏羽澄即将面临人生中最大的打击,他心中有股强烈的兴奋感。 ??? 走出化妆室,他回到精神科的诊间,不顾护士的阻挡强行进入诊疗间,吓得里头的病患衝出门口。 「医生对不起,我已经规劝他不能进来了。」 王在锡举起手要护士别担心,对着行为鲁莽的魏羽澄问道:「魏先生,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昕夜坐在椅子上,随意将双脚抬放在桌上,上下打量着眼前称为医生的人。 王在锡马上察觉到眼前的人并不是魏羽澄,先释出善意:「不好意思请问怎么称呼你?」 看来这位医生不笨,昕夜冷笑着。「昕夜。」 「你是魏羽澄口中说的那个人吗?」王在锡丢出一个饵,想确认有昕夜这个人格的存在。 昕夜漠视回答他的问题,直接点出自己来这的重点:「我并不是来听你说那些废话的,只是想要警告你一句,魏羽澄的这附身躯现在由我接管,所以别想用那一套医生的方式来对付我。」 这一番狂言让王在锡对他產生了兴趣,因为典型的患者是不会出现像昕夜这种强势身体主权的人格。 「这样说来你打算霸占这附身躯?」 医生的这句提问,让昕夜不禁探讨起究竟为什么他会与魏羽澄共用一体?而他又能待在这附身躯的时限是多久? 没人可以给他答案,但做了这么多荒唐的行为,他也没受到约束。 昕夜只晓得假使他永远都不会清醒又或者某天他死了,魏羽澄的身体则是他能存在这世上的唯一方法。 「是又如何?」双脚着地后,昕夜起身将双手撑在桌上,嚣张的回嘴。 「不如谈谈你打算怎么利用这身体?」预感他将要离去,王在锡试图挽留。 医生的用意昕夜很清楚,基于好玩的心态,他决定停留一会儿,看看这个人能带给自己什么乐子。 将身体依靠着桌子,他一手拿起笔筒里的笔把玩,轻描淡写的回应:「当然是证明自己的存在。」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你应该有其他想做的事吧。」王在锡继续套问。 「想做的事情很多,但目前最想做的事就是让魏羽澄嚐嚐绝望的滋味。」昕夜停止把玩,将手中的笔应声折断。 每回在医院里看见自己躺于病床上,毫无尊严的让人清理大小便,那副仰赖着气管,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模样,他对魏羽澄的憎恨就越加强烈。 瞅着那对深恶痛绝的眼眸,王在锡提出疑惑:「你为什么会对魏羽澄有这么强烈的敌意?」 「医生你相信因果报应吗?」昕夜牛头不对马嘴的问。 王在锡不懂他为何转移话题,但还是将他的见解说出来。「我相信,不是听过有些人一辈子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却得了重病而死,有些人胡作非为做尽一切坏事却仍高枕无忧过活着,可能冥冥之中有所谓的因果循环。」 昕夜完尔一笑,「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奉劝你别做无谓的事,这是魏羽澄欠我的,就算神来了也帮不了他。」他自行结束对话,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在他身影离去后,王在锡按下手上录音笔的停止钮,重新将他与昕夜的对话听过一遍,而昕夜那句耐人寻味的话,让他觉得很十分有趣。 昕夜会主动来找他,代表着他对魏羽澄的一切动态寮若指掌,但是这副躯体的主人:魏羽澄却不知道有他的存在,这表示若要治疗将魏羽澄的病,只能从昕夜这边下手 昕夜态度那么强硬,自己又该如何说服他? 很久没有遇到能让他感到棘手的案件了,现在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他相当期待能再次与昕夜见面。 将魏羽澄的病例资料移转至另一个标有「特别」的档案里,他继续替其他病人看诊。 17.,讨厌的毕旅 十月底,让学生们引颈期盼的毕业旅行终于登场了,由毕旅小组策划的三天两夜行程,刚好抓住这个夏季的尾声,大伙们要前往阳光普照、海水沁凉的南台湾好好玩得痛快。 搭乘高速火车的学生们各个表情雀跃,一路上无视车掌小姐的劝阻放肆喧哗着。 耿千易忍住性子,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手中杂志上。 他知道学生们的升学压力很大,唯有这一刻才能将大考拋到脑后尽情的享乐,这时若站起来谴责学生岂不是很扫兴。 几分鐘过去了,见这群小鬼依旧喧闹不停的,他抑制住暴躁的脾气,难得使出柔性劝导:「同学们可否请你们安静点,不要为难车掌小姐了。」好在当初他们是包下一整列车厢,否则他真没脸待在这里。 听见耿老的提醒大家才稍为的克制音量,但不出五分鐘,在听见某位学生不经意的呼喊:「我看到大海了。」 学生们便一窝蜂的靠向面海的窗户,兴高采烈的拍照、打闹。 一路上学生们都笑容满面,开心的谈天说地,唯有魏羽澄身边围绕着一股忧愁的氛围。 某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就在他第二次去医院治疗时,医生的一段话让他听了胆颤惊心。 「魏先生那天在你离开后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你又回来找我谈了一些事。」 「老实说我并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的事。」医生的话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抓紧衣服的下摆。 每当他掉入那漆黑的漩涡时,那段时间的记忆就像被人窃取般一片空白,不留任何蛛丝马跡。他很清楚医生言意所指的并不是自己回去找医生,而是那个潜伏在他体内,伺机取代他的人。 王在锡看穿他的思维,「就如你想的一样,不过他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他的名字。」 「名字?」魏羽澄以为对方会以他的名义来行事。 王在锡解释:「有些患者所分裂出的人格会替自己取名字,你的另外一个人格就叫昕夜。」 魏羽澄一度认为是他听错了,再次询问:「医生不好意思..你是说昕夜吗?」嘴唇不自觉颤抖着。 什么名字不取偏偏要取昕夜的名字,昕夜这两字就像鬼魅般让他感到颤慄。 从他的反应看来像是知道更多的线索,王在锡关切的询问:「怎么了?难道你有听过这个名字。」 「昕夜是我弟弟的名字。」魏羽澄这句话始终说不出口。 见他一副魂不守舍模样,王在锡再三呼喊他的名字:「魏羽澄?」 「不,我第一次听到这名字。」魏羽澄极力否认。接下来医生说的任何话,他已完全没心思听进耳里。 瞅着窗户外景色,他脑中猛然想起那天耿千易曾问过他:「老师想知道你记得上星期五补考的事情吗?」 他不禁责备自己当时为何不询问耿千易说这句话的含意。 莫非他曾用昕夜的名字出现在耿千易面前? 倘若如此,那么耿千易应该会告诉他,但他到现在却没任何表示。 就当思绪被种种疑惑所侵袭时,一道声音解救了他。 「魏羽澄,大家都下车了,你怎么还坐在座位上?」耿千易靠在他坐位旁,关心的询问。 「老师,对不起,我马上下车。」不想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异常,魏羽澄赶紧回应。 「赶快跟上来吧。」耿千易交代着。 瞅着他的背影,魏羽澄心想:若是能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那么无论是多痛苦的事,自己都一定能撑过去的。 一扫沉闷的心情,他决定把握这趟旅行,看看能不能与耿千易有进一步的发展。 ??? 「同学们注意!请大家看看手上的毕旅行程表,我们第一个行程是自由活动:市区景点观光,在行程表上有附註各个景点的简介与交通资讯,目前时间是上午九点半,请同学们于下午一点时在车站集合,会有游览车载你们到今晚住宿的饭店,请大家务必准时,最后还有什么问题要提出来?」 耿千易将他们集合在车站大厅一处,简洁地将事情交待完毕。 林绍暘举起手,一脸困倦的发问:「老师,如果累了想先回饭店睡觉可不可以阿?」昨晚太兴奋所以失眠一整夜,他现在只想躺在舒服的床上梦周公。 他的发问引来其他学生揶揄:「大家毕业旅行出来玩你却只想回饭店睡觉,你昨晚跟女朋友玩太晚了唷!」 平时跟他要好的陈文丰也开口:「我看你现在再坐火车回家去好了。」 「对阿!你的那份我们会帮你享用的。」 眼看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亏损他,耿千易稍将音量放大:「大家都安静点,这段时间你们要做什么我都不会管,只要在饭店集合时让我看到你的人就行了。」简单来说就是放牛吃草,一来他可以减少与学生们的互动,二来他的时间也不会被绑住。 「我要补充一点,虽然这段时间是让你们自由活动,但前提之下,我不准你们做出任何败坏学校名誉的事,这趟毕旅我不容许有任何的闪失。」他瞇起眼,警告着全部学生。 「耿老师我想学生们都会遵守的,出来玩你就别太拘谨了。」这次被学生们选出来一同参加毕旅的数学老师:姚晴,跳出来帮他们说句公道话。 学生们都乖乖的点头,一致认为还是女老师比较有人性。 「姚老师,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学生们了,我先去饭店确认相关事宜。」耿千易接受她的建议,放软语气。 「大家先检查手机是否电力足够?没有问题现在就地解散。」他语毕便自行先离开了。 「我的妈阿!你刚刚有看到耿老的眼神吗?对自己养的狗也没有这么凶狠吧,既然怕我们闹事何不在我们脖子上都栓上狗鍊阿!」陈文丰一手搭在林绍暘的肩上,一脸不爽的发洩情绪。 分配在同一组的阿芬突然插话:「我看就只有你比较像狗,因为你的兴趣不是吃、喝、拉、撒、睡吗?」 她的调侃令大家皆捧腹大笑,气得陈文丰脸红脖子粗。 「现在先带你去吃冰消消气吧!等会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去呢!」林绍暘赶紧出面打圆场。 「我们赶快出发吧。」 陈文丰望着心仪的李亚轩笑着道出这句话,什么气都消了。 ??? 远离学生们的嬉戏吵闹,耿千易按照自己的计画先搭车来到度假饭店。向柜檯确认学生们托运下来的行李与今晚住宿的房间数,待一切无误后,他才进入自己的房间里。 终于能暂时逃离这群兔崽子了! 他平躺在床上伸了个大懒腰,随后闭起双眸补眠。 待他再睁开双眸,时间已接近上午十一点。 一想到踏出饭店就得在艳阳高照的外头到处奔走,他寧愿待在饭店里。 随手拿起客房电话,点了简单的三明治充当午餐,休息不到一小时他换上运动衣,来到饭店提供的健身房消耗时间。 在跑步机上慢跑了片刻,便感觉到身体逐渐变得沉重,直到头顶不停渗出斗大汗水,耿千易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久没运动了? 平日都忙于工作,他大多都是利用假日去健身房活动筋骨,但在遇到昕夜那个狂人之后,就连难得的运动时间也被剥夺了。 不过他自那晚做出反常举动后,就消声匿跡了,可能是找到比自己还要有趣的戏弄对象吧..! 心里顿时感到一阵落寞。他甩甩头,马上将这股感受解读为,是自己对未能报復昕夜而感到失落,并无其他含意。 接下来时间他一边跑步,一边思考着剩下来的一个月还有哪些事情该处里。而目前当务之急就是帮纪为载选个饯别礼物。 虽然他总是对纪为载冷眼冷语,但纪为载却是他身边不可缺少的正面能量。当然这一点他是不会让纪为载知道的。 结束一小时的慢跑,耿千易将一身黏腻及汗水洗净,提早十分鐘来到与学生约定好的大厅等候。 「每个人都拿到自己行李了吗?现在发下去的是今晚房间的钥匙,男生组找一人来领取,女生组请向姚老师领取。」他与姚晴两人分别将手上的钥匙发放下去。 「阿澄,今晚你就跟我还有文丰、建志睡一间房。」林绍暘自行将他们四人分配在同间房间。 此时耿千易大声宣布:「老师的房间在7015,姚老师的房间在7002,有任何问题可以来找我们。」 林绍暘对着同伴喟了一口气:「怎么这么衰阿!房间在耿老对面,晚上没戏唱了。」 魏羽澄的内心却是抱持着与他不同的想法:房间在老师对面,这样他就有更多机会能见到老师了。 「大家赶快上楼放行李,休息半小时后我们就要前往度假饭店里的游乐园玩了!」姚晴适时的发言获得学生们的满堂欢呼。 18.哥没在怕的ww 站在游乐园的入口处,耿千易没有一刻能放松神经,自十七岁初次体验游乐设施后,他就对它敬谢而远之,父母亲的意外身亡没让他对搭乘飞机產生恐惧阴影,反而是带来强烈墬落感的游乐设施让他感到畏惧。 这弱点要是被学生们知道了,对他来说可说是奇耻大辱。 从头到尾将发言权交给姚晴老师,他待在一旁冷眼旁观,事实上正等待时机逃离此地。 「同学们我们今晚将住宿于此,所以从现在到在晚上八点前让大家自由活动,班长会将晚餐餐卷发下,玩归玩可别错过用餐时间了!」姚晴叮嚀着学生。 学生们难掩蓄势待发的情绪,活力十足的回应:「知道了。」 姚晴很感激学生们邀请她一同参加毕业旅行,这样她就能正大光明的接近耿老师。 耿千易是学校中少数的极品,姑且不谈他的个性是否难搞,外表符合她的要求才是重点。 等一下她打算邀约他共乘云霄飞车,再佯装害怕依靠在他身上,藉机来个肌肤之亲,任谁都不会看出她的企图。 她暗自窃喜着,只是待她回神,耿千易已经不知跑去何处,而她则被一群女同学们包围着。 「老师!我们一起来玩自由落体好不好?」李燕伶拉住她的手臂邀约。 「对阿!对阿!老师跟我们一起玩啦!」四、五个女学生一起附议。 姚晴被赶鸭子上架的前往自由落体,眼睁睁看她的计画胎死腹中了。 反观那群女孩子的果断,这头也有一票人正在进行着里子与面子的拉锯战。 望着眼前素有亚洲前三大最刺激的游乐设施称号的极限穿梭,陈文丰面有难色地对身旁的人询问:「阿澄你想要玩这个?」他没想到平常温文尔雅的阿澄会喜欢玩刺激的游乐设施。 「我之前就很想来玩了。」魏羽澄再次向他确认。 李亚轩望着悬掛在半空中连续转两圈的铁轨,及与延长几百公尺的下坡滑道,临阵退缩的道:「感觉好恐怖喔!我还是先从刺激小的开始玩。」 「你们女生就是爱玩又爱假仙。」林绍暘在一旁嘲讽。 「这样说来你有胆就跟我一起上去做阿!」阿芬拉着他的手往极限穿梭的坐位前进。 「做就坐谁怕谁,你等会别吐到我身上。」林绍暘无惧的呛声。 眼看同伴坐上游乐设施,魏羽澄催促着陈文丰,「我们快上去吧,车子要发动了。」 陈文丰望向李亚轩一脸崇拜神情,为了她豁出去了,「阿澄我们快走吧!」这下变成他拉着魏羽澄直往极限穿梭前进。 「我会帮你们拍照的。」待在原处的李亚轩想为同伴的尽些心力。 听见她的话,吓得陈文丰急忙挥手回绝,「不要阿!不要帮我拍照。」他知道到时相片里的他表情一定很丑陋。 可惜与他有段距离的李亚轩没听见他的话,反而会错意以为他在向她招手,也开心的挥手回应大家。 ??? 把所有设施都玩过一轮,肚子里能吐的也吐光后,晚餐时刻这一伙人围在一起,取笑彼此搭乘游乐设施时所拍的照片。 「文丰你这张是经典中的经典,可以用来击退耿老的臭脸。」阿芬指着照片中一脸扭曲变形又有中风症状的陈文丰大作文章。 陈文丰不甘示弱的换了一张照片,照片的主角正是取笑他的阿芬,「还敢笑我,我看金鱼的眼睛也没你凸,而你那张嘴都可以塞下我手上的大汉堡了。」 他拿着大汉堡放在阿芬嘴巴前一边比较,一边大声嚷嚷:「大家请注意,现在是见证奇蹟一刻。」 「我看应该是见证你被我扁的一刻。」阿芬磨拳擦掌着。 其他人皆被他们俩一来一往的斗嘴逗笑了,唯有魏羽澄心不在焉。 「阿澄,你还好吧?」阿芬以为他身体不适,停止与陈文丰的吵嘴,担忧地询问。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怎么都没有见到老师。」魏羽澄给她一道开朗的微笑。 「他不在不是更好!」林绍暘不悦的回应。平常他老是被耿老叮得满头包,所以恨不得他都不要出现。 「屏除脾气不好外,耿老其实是不错的导师!」李亚轩提出不同见解。 耿千易的外型归列为时下年轻人所称的型男,可惜时常板着一张脸讲课又严谨行事,被他教导的学生们总是叫苦连天,不过她相信在老师的冰冷面孔下藏有温柔的一面。 运气好的话,若能在早晨的上学途中遇到他,还能见到他露出难得一见的灿烂笑容。 「唉!你们这些女人都光看外表。」陈文丰吃味的道。 「我倒是很喜欢他。」魏羽澄突如其来的坦言。 在场两位女性都对他的表白不以为意,她们早就看出他对耿千易的仰慕之情,另外两位男性却没察觉出他这句话的真正含意。 「我们别再谈耿老的事了,想想等会再去玩什么吧!」林绍暘如赶苍蝇般挥动手,提出新的话题。 此时另一桌的同学将园区里的活动讯息传到他们耳里。 「大家听说了吗!等会七点半会有烟火大会。」 这个消息成功吸引在座女生的注意,男生则一脸兴趣缺缺。 「这都是游乐园用来吸引人气的老掉牙招式。」林绍暘不以为意的道。 陈文丰也颇有同感的点头,但在听见李亚轩说出一段话后他又改变了想法。 「若是能跟喜欢的人坐在摩天轮上一起看烟火不知有多浪漫阿!」 这样来看他尚有机会能与李亚轩独处。 「等会我们一起来做摩天轮吧。」陈文丰话说如此,脑海里却打着如意算盘,他私底下请林绍暘到时帮忙支开阿芬。 ??? 将纪为载的饯别礼物买到手后,耿千易挑了比较晚的时间去用餐。 或许是心情甚佳,吃完饭后他漫步到游乐园区,园区步道两旁的树上皆掛上闪烁的小灯泡,让那些游乐设施看起来较没威胁性,少了白天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夜晚的园区带着一股神祕气息。 驀然,疏于一个防备他被一群女学生围住。 「耿老,你跑到哪里?害我们都找不到人。」一整天都处于大解放状态,李燕伶竟不畏惧他,打算拉着他一起去做游乐设施。 「老师你知道吗?晚上做云霄飞车超刺激喔。」其中一名女学生激动的握紧拳头。 「是啊!老师,我们一起去坐好不好?」另一名女学生更大胆勾住他的手。 剎那间耿千易觉得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眼前全是猛虎野兽,一不小心便会被啃得尸骨不存。 好在他脑筋动得快,伸手指向十点鐘方向的游乐设施,「老师现在比较想玩这个。」那刚好是穿梭极限。 他的主动提议,让李燕伶小心怒放:「好棒喔!我可以老师一起玩穿梭极限。」 「先去找位子坐吧。」耿千易露出从未有过的迷人笑容。 大家皆被他的笑容迷住了,争先恐后的道:「我要和老师一起坐。」 「我也要!」 「我也要!」 就在大家相继争夺坐位之时,耿千易健步如飞朝反方向的摩天轮而去,不管前头有没有人在排队,强行跳进车厢内,等到自己所待的车厢慢慢移动,离地面越来越远,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发现车厢上还有另一人的存在,就坐在他对面,静静地凝视着外头风景。 怎么会这么刚好遇到他! 「魏羽澄,你怎么自己一人来坐摩天轮,你那些同伴没一起来吗?」耿千易尷尬的询问。 空荡荡的车厢内只有他的声音,魏羽澄依旧安静不语。 他该不会是有惧高症吧! 将同样害怕游乐设施的两人关在一起,简直是雪上加霜!耿千易自嘲。 不再与他攀谈,他将视线转移到远方山上住家的点点灯火。. 两人皆眺望着不同方向的景色,时间一分一秒而过,摩天轮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爬升到了十一点鐘的位置。 「老师你知道摩天轮让人最怕的高度在哪吗?」突如其来的人声,划破车厢内的寧静气氛,「就是我们现在的这个位置。」魏羽澄神情中带着一丝诡譎。 19.乘虚而入 瞅见那道邪魅笑容,与彷彿吞噬掉自己的炙热眼神,耿千易顿时能理解为什么方才他会对自己的询问不作回应。 「不会这么衰吧……」好不容易才逃离那群女学生,现在他却将自己带往更危险的情境。 读出他的细微唇语,昕夜顿时觉得他坦率得很可爱。 起初他只是单纯想要成全陈文丰的愿望,所以才选择独自一人搭乘摩天轮。正在烦恼着等一会下了摩天轮要如何摆脱那三人好接近耿千易,没想到他会自动送上门。 他不声不响的来到耿千易身边,靠在耳边低喃:「老师我很喜欢你身上的香味。」淡淡的肥皂味却能勾起人的慾望。 阳刚气息喷洒在的颈项,令耿千易全身泛起疙瘩。「你……你要做什么?」他马上自这头跳到对面原先昕夜所坐的位置上,车厢因他的动作而剧烈摇晃。 「老师别太激动,相信我,你不会想体验从高空墬落的刺激感。」昕夜耸肩随口一提。反正他已经走过鬼门关一遭了,让魏羽澄体验看看也无妨。 高空坠落?…… 耿千易不自觉往地面一瞅,瞬间,一股颤慄自脚底窜至发梢,他刷白了脸色。 察觉到他面无血色又全身发颤,昕夜大致猜到原因。 打算说些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起身靠向前,车厢立刻倾斜于一边,吓得耿千易出声大喊:「不准动!」 「别害怕我只是想让你放松心情,现在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别再往下看了。」用轻柔沉稳嗓音安抚他的情绪,昕夜缓慢移动来到他身边。 耿千易听从他的话,缓慢调整呼吸,并将视线转移到上方。两人顿时四目相对,只见昕夜的脸越来越贴近,来不及逃开他便被吻住。 湿滑的舌自他张口呼吸的唇探入,勾缠上毫无防备的舌。惊讶之馀他忘记了某件事,直到听见昕夜略带命令的语气:「用鼻子呼吸,笨蛋!」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双手用力推开他,但蛮横手臂又立即缠上他腰际。两人激烈拉扯动作引来车厢剧烈晃动,吓得耿千易一脸惨白,如抓住浮木般紧紧攀住他。 明知道他的恐惧,昕夜仍得寸进尺展开攻击,再次将嘴唇贴上,这次目标不是他的舌头而是软中带着弹性的唇瓣。 嘴唇温柔吸吮那两片粉嫩,柔软的触感令人想一口咬下,他粗暴的吸吮、嚙咬,汲取自水嫩唇瓣溢出的鲜血。 「啊!」耿千易痛得张口惊呼。 有如获得他的允许,舌头立即滑入口中,一路从齿贝探寻到口中内侧黏膜,不经意碰触他的柔软又不掠夺,等玩够了才开始品嚐。 耿千易马上闪躲他的舌尖挑逗,但它却紧紧缠绕着不放。不出一会舌根便感到疲累,他索性不反抗让他予取予求。 见他态度逐渐软化,昕夜大掌滑向他脑后,撑住细緻的颈背,以便展开强势的吻。 薄唇重重地辗转、吮吸,掠夺他的甜蜜唇瓣,火舌刺入口中深处翻搅,挑弄他每一处,贪婪吮吸他的口中芳津。 他的吻,强烈、热情,让耿千易一阵眩晕,身躯不由自主地发颤。 明明不是两情相悦的吻,为什么还让人如此目眩神驰? 况且对像还是个跟他一样「带把」的男人! 耿千易无法理解这种化学变化,但他的身体、他的大脑,却很享受这种假象的恋爱滋味。 此时,另一双手巧妙游移到衣服下摆,试探性碰触细滑肌肤。 腰际搔痒拉回他的理智,他一把抓住昕夜头发,让他离开自己,「你别太过份。」嘶哑嗓音洩露出他的动摇。 摸着发疼的后脑勺,昕夜无辜的道:「老师,别忘了我们做过比这还要更深入的事情,而且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卑鄙,我纯粹只是想帮你忘掉恐惧。」 「别指望我会感谢你,没揍你一拳算客气了。」昕夜的确让他忘记身在摩天轮里,但哪个正常男人会接受他用这种方式帮自己忘记恐惧? 「人说打是情、骂是爱,我还是希望你像之前那样对待我。」昕夜厚顏无耻地向他讨打。 这人是疯了吗? 「你是在打什么诡计?前后态度有如天壤之别。」耿千易提防着他。 昕夜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神情倏然变得认真,「我、」驀地,一道闪光自他们身边飞梭而过,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掩盖住他的话语。 巨大的金色光芒在他们眼前成放射状展开,绽放出耀眼夺目的火小,尔后,接连以红、黄、蓝、绿色交错绽放着,在漆黑的夜空中如一幅美丽的画作,两人皆被眼前的这一幕吸引住停止了交谈,谁都不想破坏车厢内的气氛,两人平静的各自欣赏这场高空烟火秀。 全拜这场烟火所赐,这是耿千易第一次与昕夜和平共处着,他渐渐卸下所有恐惧与防备,脸上不自觉露出淡淡笑容,熟不知昕夜正凝视着他。 可惜,在烟火尚未谢幕前他们的车厢先行抵达地面。 在下车前耿千易出其不意朝着他的小腿踹了一脚。「这是你欠我的。」他带着得意笑容,从他面前缓慢地步出车厢。 猛然遭受他的突击,昕夜痛得差点跪在地上,为顾及面子他佯装一脸镇定。 「这位客人请你赶快下车。」服务人员催促着仍待在车厢里头的昕夜。 我若能马上下车还要你催阿! 昕夜用一个字回应他:「靠!」 在短短五秒内他错过了下车时机,于是又做了一圈摩天轮。 ** 第二天一早,学生们用过早餐,便搭车直奔至垦丁。 对有些学生来说这是生平第一次来到垦丁,在到这之前,对它的想像就是一般海边的既定印象。 直到亲自踏上细白沙滩,沐浴在阳光与大海的气息下,才感受到它的魅力,明白为何每年会有大批游客照访此地。 学生们将行李放置好,正打算到海边玩乐一番时,却被叫到大厅集合,每个人都一脸扫兴地望着老师。 「我知道大家都很想赶快去海边玩水,不过老师请来当地的导游要带给你们不一样的垦丁之旅。」 姚晴挪用了一些时间,安排一场特别的体验活动,当然这件事她有事先知会过耿千易老师。 「老师你要带我们去哪?」学生们十分好奇她会安排什么体验活动。 「先别急,待会你们就知道了。」姚晴脸上带着神秘笑容。 当大家都不情愿的踏上车子后,只见林绍暘依依不捨的对着窗外道:「我的沙滩和辣妹们,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了。」这同样也是其他男同学的心声。 车子发动后,他们一路往与海边反方向的山头前进,从市区的柏油地面行驶到用黄沙泥土划分出的山路,彷彿即将踏入一场探险旅游,打开窗户探头望去是满山遍野的杂草与虫鸣蛙叫,这副景象更是让人猜不透这种地方就竟能做什么? 车子开到一处空地停下,接下来他们得靠徒步的方式前进,越往森林里走,路越崎嶇,四周环绕着原始森林的风貌,让人分辨不出该往哪个方向走,只有跟紧前方的人才不会迷路。 而地上排列整齐队伍前进的蚂蚁、四处採蜜的蜜蜂与蝴蝶,对生长在都市的小孩子来说却是充满新奇。 「你看上面有隻大蜘蛛。」林绍暘故意指着阿芬的头顶上,间结着两根树枝的透明丝网,中央有一隻人面蜘蛛。 明明距离阿芬还有两公尺远,她却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叫:「好噁心快把它弄走。」 「你这样是乞丐赶庙公,它在那好好的你别用石头丢它。」林绍暘维护正义而道。 「别理他,我们去找文丰跟亚轩。」魏羽澄赶紧推着阿芬的肩膀向前行,不让她受林绍暘的言语影响。 「咦..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瞅见另外两名组员牵着手走路,他一脸吃惊。 「你不知道吗?他们两个昨晚在摩天轮上面那个了。」阿芬靠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魏羽澄睁着大眼询问:「文丰向她告白了吗?」 「是接吻,接吻。」阿芬露出曖昧的笑。 魏羽澄虽然感到震惊,内心却不禁羡慕起他们的勇气。 他频频回头偷看位于队伍最后面的耿千易,心想着:一定要找机会靠近他。 「阿澄,你昨天不是也跟我们一起去搭摩天轮,我们下来后怎么都找不到你?」明明见到阿澄坐上她后面的车厢,好像还跟其他人一起搭乘。 魏羽澄清楚是另一个自己与他们一起搭摩天轮,不过在事情尚未解决前,他不打算向同伴说出自己的病情,所以他替另一个自己的行为作解释:「我突然不太舒服跑去上厕所了。」 虽然失去与同伴相处的记忆,但不幸中的大幸是昕夜没有惹出问题来。 20.起哄 一路上学生们打打闹闹地步行了十几分鐘,导游将他们带往至一条湍急溪流前停住。 眼前溪流佈满着大大小小的岩石,有些区域的水流冲击石块產生巨大的水小,有些区域的水流很平静,用肉眼看却是深不见底。 「同学们我们接下来要沿着溪水向上走,水中有很多滑石或是暗流请大家要小心点。」导游叮嚀着。 虽然正值大热天,但山上的溪水却相当冰冷,谁都不想第一个踏入溪水里。 「再不跟上导游,我就把你们丢进溪里。」在后头等得不耐烦的耿千易,开口恐吓他们。 学生们听见他的最后通牒,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刚开始大家怕弄湿衣服,所以都小心翼翼地颠起脚尖走路,不过就在某人的一步踉蹌滑倒,将大家都拖下水后,情况全都改变了。 因为这场小意外,大家开始放开自我去亲近大自然,并懂得同心协力帮助伙伴,大部分的男同学都主动伸手搀扶女同学,一位接着一位溯溪而上。 「老师,你昨晚怎么不见了?」李燕伶嘟着嘴埋怨。 耿千易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老师突然有急事要和姚老师商量。」他的双手正忙着搀扶其他学生度过急流。 「老师……」 囉嗦! 耿千易不给她发言的机会,「赶快跟上大家脚步。」他伸手一拉,把她交给上面的男同学。 导游最后带领他们到一潭湖水处,这里有一片满是树枝缠绕的石壁,石壁细缝中透出微弱的光线,在两片石壁的最上方交接处落下一道细长的瀑布,于碧绿的湖水上留下绵延不绝的涟漪。 这别有洞天的景緻令学生都忘了疲累。 他们席地而坐,脚踏着冰凉的溪水。飘逸在空中的细小叶片,不时落在头顶与肩上,难得见到这般美景,大家纷纷拿起相机拍照。 姚晴对这一幕感触极深,「这里是老师高中毕业旅行的回忆,没想到它一点都没变。」能够将这种感动延续下去,真是不虚此行。 耿千易对她的安排给予讚赏:「这次是託姚老师的福,我们才能有这么特别的体验。」虽过程中带着危险,但成果却超乎他的想像。 「谢谢你。」她一脸喜滋滋的回应。 此时,位于耿千易身后的魏羽澄偷偷拿起照相机,趁着他与姚晴谈话时迅速按下快门键。 瞬间,一道锐利目光射向镜头里的他,他受到惊吓而松开握着相机的手。 耿千易在相机落水前,抢先一步拉住带子保住它的寿命。他再次与魏羽澄四目相交,但这回黑眸里斥着复杂情绪。 若不是亲身经歷,他很难相信昕夜竟然存在眼前胆小慌乱的魏羽澄体内。 明明昨晚才轻浮的捉弄他,现在却又回到那副惹人厌的懦弱模样。 嘴唇上还残留着昨晚被昕夜亲吻过的触感,依稀听到他当时提到「喜欢」这两字。 耿千易对他的表白不以为意。毕竟他是魏羽澄创造出来的人,多少会受到魏羽思想影响,所以才会对他说出那样话。 脑中驀然窜入一个恐怖想法,反而言之,某一天魏羽澄也会知道昕夜对自己所做过的事。 一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耻辱将被人发现,耿千易开始感到烦躁不安。 「小心点,别再弄掉了。」他马上将相机交回到主人手上,转身不再与他有任何接触。 「老师谢……」他眸底的冷漠,让魏羽澄硬是将脱口而出的道谢话语吞了回去。 莫非耿千易是为了他偷偷照相一事所生气? 他的漠然对待让魏羽澄毫无心思参与后续的活动。在回程的路上,刻意排在队伍的前方,这一来就不会与他有所接触。 他暗自想:如果他能像弟弟一样勇于表现出自我,那么到目前为止的人生境遇应该就会完全改变。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体内的另一个自己为何会取和昕夜一样的名字……因为他想变成昕夜。 ??? 在惊喜之旅划下完美句点后,傍晚时刻耿千易邀约姚晴到饭店内的咖啡厅享用下午茶。 「姚老师谢谢你一同参加学生的毕业旅行,在你的协助下大家玩得更尽兴了。」有你的帮助让我轻松不少,也省下很多心力。他口是心非的答谢她。 「耿老师别这么说,我才要谢谢你让我有这么棒的一趟旅程。」姚晴含羞带笑的撩拨秀发,一双杏眼电力十足的瞅着他。 两人表面上一团和气的对话,脑子里却打着不同的主意,耿千易想藉机逃离那群学生,她则等待时机邀约他去海边散步。 在没有老师的监督下,学生们自行展开另一项更刺激的旅程,这天的重头戏终于登场了。 一整个下午他们都要在这片沙滩与海洋中悠间的度过。 许多学生等待得就是这一刻,女生无论是环肥燕瘦都换上泳装,期待成为眾所瞩目的焦点,而男生的目标当然放在穿着清凉比基尼的女生身上,准备大饱眼福。 在这片沙滩的一个小角落,三、五个女学生正躲在阳伞下。 「李亚轩你快一点行不行。」阿芬催促着道。 李亚轩一边慢条斯理的擦着防晒乳,一边回话:「剩下手而已。」南部的紫外线太强了,若不多擦几层防晒乳,不用多久她就会晒成黑美人了。 「我们快去搭香蕉船。」看准时机,待她一放下防晒乳,阿芬立刻抓住她的手,衝去搭船处。 「阿丰,你要不要去玩?」林绍暘邀约身旁的人。 陈文丰语带玄机的道:「我要在这里守株待兔,运气好的话等会眼睛就有冰淇淋可吃了。」 「亏你想的到。」林绍暘露出色瞇瞇的目光。 待在一旁的魏羽澄对于他们俩对话不以为然,频频打呵欠。 ??? 等待片刻,事情却不如陈文丰所预期的进行,在香蕉船翻覆后并没有见到他们俩所期待的养眼画面,只有看见数个橘子色的身影在海上漂动。 「你有看到阿芬她们在哪边吗?」陈文丰双眼仔细的在海面上搜索着。 林绍暘一脸不悦的埋怨:「根本就看不见你说的冰淇淋,我还不如跟她们一起去玩,说不定还能藉机吃豆腐。」 一想到错失与李亚轩肌肤之亲的机会,陈文丰的嘴角都垮下来了。 那两人一前一后显露出的失落模样,逗笑了魏羽澄。 「阿澄,你是不是在笑我们?」瞅见他上扬着嘴角,林绍暘提出心中的疑问。 「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取笑的吗?」魏羽澄神色十分嚣张。 「你看!你明明就是在笑我们笨,竟然取笑我们,文丰我们快把他丢下水。」 听见林绍暘的吆喝声,陈文丰一脸彷彿抓到贼的模样衝到他身边,「原来你在一旁看我们出糗啊!现在看我们怎么处罚你。」 两个大男人一人抬手,一人抬脚把魏羽澄带到岸边,让他悬空在阵阵扑上岸的浪小上头。 「你承不承认?不承认我们就把你丢下去。」林绍暘威胁他。 魏羽澄神情一派轻松没在怕他们的威胁。 在旁人眼里看来,他们就像一群幼稚的小孩在嬉闹,但坐完香蕉船走上岸边的阿芬见到这一幕,却衝上前直喊:「你们别欺负阿澄。」 这个阿澄真跟天公借胆了,胆敢露出目中无人的模样,林绍暘交待同伴:「我数到三在一起丢。」 「一、二、三,丢。」 一个拋物线魏羽澄被丢到沁凉的海水里,水小四溅波及到一旁玩水的女生们,气得她们放声大叫。 「阿澄不会游泳,你们快救他起来。」阿芬气喘喘跑到他们面前,神色十分慌乱。 陈文丰莫不担心的回应:「放心啦!那里的水很浅,你看还有小朋友在玩水。」他伸手指向前方看似才五、六岁的幼童,水位只到达她的腰际。 原先抱持一样看法的林绍暘,望着迟迟不见阿澄现身的海面,略带担心的询问:「阿丰!阿澄好像不见了?」。 「他不是在那里,啊!他要逃跑了。」陈文丰指着海面上一道背影,背影的主人正朝距离海中央而去。 「你不是说阿澄不会游泳吗?我看他还游的挺快了。」林绍暘揶揄起阿芬。 见到这一幕阿芬也一头雾水,她记得早上阿澄才说过他不会游泳,一整天要待在岸上休息。 「我们快赶快追过去。」陈文丰推了推伙伴的肩膀 林绍暘点头回应,两人便一同往阿澄的方向游去。 「你们快回来!救生员不是规定不能超过海上那条红线。」望着那三人在海面上渐行渐远的身影,阿芬在岸上焦急的来回踱步。 李亚轩紧张万分地抓着身上的游泳圈,「我们要不要告诉老师阿?」她有股预感,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阿芬内心感到两难,若告诉耿千易,她不就背叛了同伴。倘若不说,一旦发生危险,知情的她付得起负责吗?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眼尖的救生员发现他们三人正朝着危险礁石海域游去,他吹起哨子警告,可惜距离甚远的那三人仍没停止动作。 救生员的警告也吸引海边人群关注,就在此刻,游在前头的魏羽澄出现了溺水举动,引起大家一阵譁然。 位于后头的林绍暘发现他的异样后迅速上前救援,却在他一阵强拉下,自己也自身难保。 眼见同伴们在海面上载浮载沉,陈文丰不敢贸然行动,他游到礁岩上等待救援。 「再撑一下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们了。」他站在礁岩上对同伴信心喊话。 「你们快打一一九叫救护车。」救生员对着岸上看热闹的群眾喊道。 21.上鉤了 耿千易接获学生的通报后立刻飞奔到海边,沉着冷静的询问救生员:「我有救生员执照,现在该怎么做?」 「我们一人骑一檯水上摩托车过去那边,先丢救生圈给他们再救上岸。」他的出现分担了救生员工作。 在耿千易与救生员尚未抵达到他们面前,魏羽澄突然消失在海面上,只剩下做水母漂自救的林绍暘。 「老师,阿澄沉下去了。」陈文丰朝着还有一百公尺远的他大喊。 耿千易闻言后奋不顾身的跳入海中抢救。 他勉强在水中睁开双眸,但海水中的盐份让双眸一阵刺痛,他浮上海面换口气后又潜下海中收寻。 他心急如焚地搜寻魏羽澄,可惜视线所及处是一片灰濛,在沮丧之际,双眸驀地于海底礁石旁发现一道身影,他费尽全身力量才将那道身影拉出海面。 见到耿千易与魏羽澄两人一同浮出海面,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救生员随后也到达林绍暘身边,将他拉上水上摩托车。 先后将这两人载回岸上,由于救护车尚未抵达,耿千易立即对昏迷不醒的魏羽澄採取急救程序。 「魏羽澄!赶快醒来。」他轻拍他的脸颊,抬高下顎,自己深吸一口气后将嘴唇贴上他的,送入一口气,接着做心脏按摩术。 当嘴唇再次贴上魏羽澄之时,他却突然停止急救动作,起身离开了现场。 眾人皆为他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此时,原本昏迷中的魏羽澄猛然发出咳嗽声,拉回大家的注意力。 「阿澄!你总算醒了。」阿芬喜极而泣握住他的手。其他同伴也马上围上前,举手欢呼着。 耿千易撒手走人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进入浴室换掉一身湿黏衣服。 回想起当他帮魏羽澄做人工呼吸时,竟然有个滑溜之物趁机勾上他的舌头,这也是他掉头走人的原因。 他怒吼一声,朝洗手台上方的镜子一拳挥去,镜子瞬间破裂成了数个碎片,但这一拳还不足平息他心中的滔天怒火。 三人获得重生的这一晚,同学们在沙滩上帮他们举办了一场庆祝大会。 当事人之一的林绍暘,一边吃着烤肉串,一边自鸣得意的谈论他英勇救人的表现,「要不是我抓住阿澄拖延时间,你们早就见不到他了。」 「你少臭屁了,大家都知道是耿老救了阿澄。」陈文丰马上对他泼冷水。 「唉……不知道是哪个人啊?只会待在石头上面等人来救他。」林绍暘又调侃回去。 原本安静待在一旁的魏羽澄突然开口:「我们要不要点些酒来庆祝?」 「阿澄,你不是在说笑吧?」林绍暘重重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点酒来喝吧。」魏羽澄对他勾唇一笑。 「这是万万不可的事,下午我们才刚惹祸,要是再被耿老发现我们违规喝酒,回去肯定会被记大过的。」陈文丰立刻摇头拒绝。就算他有一百条命也没胆向耿老挑衅。 「你们还真扫兴,都出来玩了何不放开点。」将双脚翘到桌上,魏羽澄轻蔑地道。 阿芬拧眉,担忧的问:「阿澄,你是怎么了?」自从获救后整个人都变了。 魏羽澄漠视她的关心,伸手将服务生招来,「帮我送来五瓶啤酒。」 「请问你们满十八岁了吗?」服务生上下打量他。 「你认为呢?」魏羽澄冷笑着反问。 在他盛气凌人的目光凝视下,服务生胆怯的点头。 不曾在魏羽澄脸上看过如此猖狂表情,四人皆被他的举动吓傻,眼睁睁看着服务生送来啤酒,他从容的打开来畅饮。 「怎么了?你们也快喝阿,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察觉到他们的关注,魏羽澄恢復原有单纯模样笑道。 在他的怂恿下林绍暘胆子也变大了,他打开啤酒,小酌了一口。 「对麻..毕业旅行就是要这样做才有意思。」他眉开眼笑的道。 陈文丰见同伴们都喝了,自己若不加入就不算男人!就当他伸手准备拿取桌上的啤酒时,顿时又将手收回。 「你怎么了?」林绍暘对他怪异行为投以困惑目光。 只见他眼神一直往他们身后飘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林绍暘循着他的目光方向一瞅,这一瞅可吓得他手上的啤酒都打翻了。 惨了!耿老正一脸怒气冲冲的朝着他们走来。 「快把这些啤酒藏起来。」他焦急地交待大家。 一群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还没来得及藏起啤酒,耿千易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你跟我过来。」他望见桌上的啤酒没有大发雷霆,对着魏羽澄丢下一语,便转身离开。 魏羽澄没露出畏惧神情,反而喜逐顏开,跟随着他的脚步离去。 「怎么办耿老好像要杀人样子,阿澄会不会有危险阿?」阿芬害怕到不由自主的搓动双手。 「别担心,耿老应该只是骂他几句而已。」陈文丰口中说出安抚她的话,但内心却祈祷阿澄自求多福。 ??? 甫关上饭店房门,耿千易立刻怒气横衝地将他押至墙上。「昕夜,你太过份了!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昕夜等待的两人独处时刻终于到来,只是他没想到耿千易竟能忍耐那么久才爆发出来。 「我就是想看你失控的模样。」现在就等他说出这句话让猎物掉入陷阱。 耿千易气结,「就为了这原因?你不惜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做这些事的理由是为了自己,这答案实在太荒唐了。 「我认为很值得。」昕夜任由他抓着衣领咆哮。 「你认为很值得?」他的傲慢令耿千易抓狂,「你别忘了这不是你自己一人的身体。」他言意昕夜只是个分身,身体的主人是魏羽澄。 「就因如此,我才会故意这么做。」认为他是站在魏羽澄那一方,昕夜心情陡然转为恶劣。 「你到底在想什么!竟然把人命看的微不足道,倘若魏羽澄死去了,你也会消失的。」 耿千易很想剖开他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总是自以为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时又像外星人一样难以沟通。 看他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昕夜决定送给他一个线索,「耿千易容我提醒你一句,有时候肉眼看到的不见得全是事实。」 耿千易还在解读他那句别有深意的话,忽然出现一隻手抓住他的右手。 「你的手怎么流血了?」虽然猜到原因是出自自己,昕夜却对他的伤口十分在意。 耿千易不悦地甩开手,「别转移话题,我跟你的帐还没算完。」别以为他没注意桌子上的啤酒,想必这也是昕夜在搞鬼。 「那些帐就搁着吧,我有的是时间让你训话,先来处里你的伤口。」昕夜收敛起屌儿啷噹模样,重新握住他的手,将受伤部位靠近嘴唇,探出舌尖轻舔掉上头血珠。 耿千易愣了一下。 舌尖舔弄带来微微的刺痛感,与他勾眼凝睇的煽情模样,让心脏驀然加速跳动,他惊慌失措的抽回手。 「我警告你,别碰我。」他立即掩饰自己的心绪。 「碰你又如何?」昕夜玩味的凝视他怒眸。 「你可别忘了之前的教训。」笑容里的危险气息,令耿千易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要不要我们打个赌。」强势行为只会招来他的激烈反抗,昕夜决定採取迂回战术。 打赌?「打赌什么?」耿千易好奇地问。 眼见他轻而易举的上勾,昕夜开心的说明打赌内容:「我让你三招,若你能让我的身体落地我就随你处置,若做不到你的右手就要交给我处理。 「好。」这交易对自己没有坏处,耿千易爽快同意。 「快动手吧。」昕夜站在房间里的空旷处等候他。 耿千易将这一个多月来遭受到的屈辱与愤恨都累积在这一拳,朝着他毫无防备的脸颊挥去。 自微啟嘴唇溢出些许血丝,但昕夜不为所动。 第二招耿千易决定专攻在他平坦的腹部,一个回旋侧踢让他向后踉蹌了几步。 「挖……你下手还真重。」这一脚让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昕夜一脸痛苦的抱怨。 眼看前两招对昕夜都没用,耿千易脑中跳出最后一个办法。 薄唇扬起魅惑人心的笑,趁着他闪神时,朝着他昨晚被狠踹的小腿骨上再补上一脚,却没料到会落空。 「同样的事我可不会上当两次。」在这关键时刻,他可不想大意失荆州。 「你真卑鄙。」耿千易十分懊恼自己作下这种决定。早知道应该别把他带进房里。 「说好愿赌服输,现在把你的右手交给我。」昕夜走向柜子自抽屉内取出急救箱,在里面找到药水和纱布。 耿千易不情愿的跟着他来到床上,伸出手让他处理伤口。暗自想:等包扎好就赶他离开。 见他细心的替自己消毒伤口,他也卸下心房全权让他处理。 「好了。」 昕夜的声音传到耳里,耿千易瞅着自己已包扎好的右手,驀然发现手上缠绕的纱布竟连结到他的手腕上。 「你、你干嘛把我绑在你手上。」他惊愕的睁大双眸。 22.喜欢被操(慎入) 「我不是说过要将你的右手交给我。」昕夜俏皮的眨动眼睛。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可没同意要跟你绑在一起。」他用力拉扯着联系两人的纱布,目光如炬的命令:「快放开我。」 见到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鲜血,昕夜无视他抗议,温柔劝说:「你别太激动,这样伤口会再裂开。」 伸手欲将他手腕上的死结打开,但笨拙的左手却没达成任务,这下让耿千易更为火大。他改从自己包扎好的右手下手,也不管手上是否淌着血,粗鲁地扯动着纱布。 「快住手。」昕夜一把抓住他的双手,固定在空中,身体顺势压在他的身上,使两人呈现交叠姿势。 「你这变态,还不赶快离开我身上。」耿千易想起先前受到的耻辱,马上激烈的扭动身躯,扯喉大骂。 「老师,你说我变态,也不想想上回是谁苦苦哀求我。」原本他没那个意思,他这么一骂,倒是勾起他捉弄的心态。 脑中随即跳出让他顏面尽失的那一幕,耿千易泛红着脸反驳:「那都是你耍的诡计。」 一切都是昕夜居心叵测设下的陷阱,否则他压根子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理智的行为。 望着那对倔强眼眸,昕夜喟了一口气,「老师,你真的很固执,那我们就再试一次看看,看你是不是乐在其中。」 耿千易不满的回嘴:「你真的很不、—」昕夜用嘴堵住他说到一半的话。 热烫的舌就像一条毒蛇,滑溜地探入口中,纠缠住他的柔软,将麻醉人心的毒液注入味蕾,使他感到一阵眩晕。 这条毒蛇在他嘴里放肆地舞动,从舌尖滑动到舌根,热切拜访口腔内的每一处,煽情挑逗他的触觉神经。尔后,勾舌一挑,将他的软嫩带入自己口中,轻轻吸吮。 「唔、」如触电般的感受,让耿千易忘了反抗。 身体变得软绵绵的,从两人紧贴部位泛起悸动心弦的热度,他一向控制得当的理智就要失控了。 不行!他这样不就是「不战而败」。一口咬住这条毒蛇,打算让昕夜知难而退。 昕夜蹙眉却没松口,两人目光交战一番互不妥协。 他空出一隻手抓住耿千易下顎两处关节,使劲一捏,逼迫他将牙根松开。舌头从获自由后,不畏惧地继续挑弄他。 耿千易这回接受他的挑战,从原先的被动模式改为主动进攻。 他探入昕夜的领域,舌尖掠过齿贝,接着勾住那条毒蛇,与它展开一番缠斗。 昕夜自认第一次被男人吻的滋味还不错,但他还是比较喜欢当主导的那一方。齿缘咬住他的顽皮,重新夺回主导权。 接下来有好长一段时间,两人不停地在彼此口中的争夺地盘,耳边传来的是对方重重的鼻息与津液交换的声响。 随着唇舌火热纠缠,耿千易感觉肺部空气就快被掏尽了,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被昕夜紧紧环抱着。 惊觉照目前的气氛发展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他用膝盖顶开他的身体,结束这一吻。 「老师……」 耿千易撇过脸,冷淡的道:「大家应该很担心你,你快回房间去。」 起身,打算自医药箱拿取剪刀剪断两人之间的连系,昕夜又俯身将他压制住。 「我不要。」他霸道的道。 「由不得你说不要。」耿千易怒视,使劲地将他推开。 昕夜硬是将身体插进他的双腿间,将紧绷跨下抵着他的腿窝。 耿千易极力挣脱却让两人更为贴近,在下体一阵磨擦下,他顿时也起了生理反应,隔着布料回应他的火热。 察觉到他的异样,昕夜得寸进尺的提议:「老师我们来做爱吧!」 深邃眸里透出令人发软的情慾,露骨言语令人听得血脉喷张。双手抵在他胸膛,耿千易面红耳赤怒骂:「你这个人怎么能毫不羞耻地说出这种话。」 「我这这句话不是说来让你评论的,而是要让你有心理准备。」 不给予反驳的机会,昕夜再次吻上那片闪着亮泽的红唇,手指开始在他的身上上下游走,隔着衣服抚触胸前的微小突起。 耿千易敏感地颤动一下。随着指腹揉拧,点点火簇迅速窜向他的腹部,股间倏地更为紧绷、胀热。 昕夜直接低头含住这颗小突起,先用舌尖挑弄一番,再用齿缘轻轻地磨咬。 密密麻麻的快意自胸口一圈一圈泛开,散佈到全身,令耿千易不禁发出低吟。 被唾液浸湿的布料呈现半透明状,隐约见到一颗红樱色的果实就躲藏在里面,昕夜粗暴地扯落上衣的扣子,将衣襟敞开来,以口摘取这颗果实,轻咬住它,逗弄似的拉扯、吸吮。 耿千易的气息转为紊乱。急于导正事态,伸手揪住昕夜的头发,将他拉开,却没发现这个动作会让自己受伤。 「啊!」胸前果实被齿贝这么用力一扯,顿时变得嫣红肿胀,接触到外头冷空气还发出阵阵的刺痛。 「放开!」他气愤的搥打昕夜的肩膀。 昕夜漠视他的愤怒,用舌尖轻舔着这颗果实,温柔的抚慰它。在舌尖的疼惜下,那股疼痛逐渐转为甘美的快感,瞬间,一道热流衝向耿千易的昂扬。 此时,长指抚弄他另一只果实,用柔细指腹轻磨、慢蹭,用坚硬指尖挑抠、拨弄。如电击般的凄厉快感自背脊窜上后脑,耿千易激昂的弓起身躯。 「快停下来!」他双手紧抓昕夜的肩头,嘎哑命令。 身体变得好奇怪,好像要着火了。 昕夜顺应他的要求,放过胸前果实,但下一秒俯身朝着他的下体进攻。 双手解开皮带与裤头,一股作气退下遮蔽物。大掌握住他的剑拔弩张,忽重忽轻把玩,感觉手中的海绵体变得热硬滚烫,开始上下套弄。 耿千试着扭动身体反抗。昕夜用力握紧他的慾望,开口吓阻:「别乱动你会受伤的。」 「唔……」 耿千易眼角泛出亮光,难受地发出闷哼。见分身稍微软化,他改以口让它重拾坚挺之举。 昂扬被湿热触感包覆着,紧窒的来回摩擦,带来畅快快意,耿千易推阻着腿间的黑颅,却在他一记强烈吸吮下,全身起了疙瘩,双手变得瘫软无力。 滑溜的舌头挑逗着细嫩肌肤,自昂扬的根部舔拭而上,舌尖在敏感前端不停的打转,直到它渗出透明的汁液,昕夜又重新将它含入口中,一手握住根部,随着口舌一起套弄。 十指缠绕着他的头发,想阻止他的动作,但下一秒湿热口腔将分身全数吞没顶至咽喉,强力一吮,兇猛扑上的快感浪潮,让他舒服到头皮发麻。 「哈啊...」全身都似要融化了。 急速粗喘宣告他即将到达颠峰,昕夜加快口舌的滑动,准备把他带往更高的快乐殿堂。 双腿不由自主的夹紧昕夜的头,他失控地在他口中喷射出浓浊的乳白蜜液。 些许回神。 「你全部都吃下去了。」耿千易惊愕的瞅着他。 那种东西他竟然吞的下肚,是不是头壳坏了! 昕夜勾唇一笑,倏地将他双腿拉起,露出整个下体。接着,俯首,缓缓开啟嘴唇。 马上意识到他要做的事,耿千易激动喊叫:「不可以!」口中的蜜液已滴落在嫣红穴口上,长指顺势探入。 「你这该死的变态。」他羞怒地大喊,缩紧小穴不让他得逞。 「老师要夹也要等我的肉棒插进去再夹紧。」 听见他的低俗话语,耿千易整个脸都胀红了。 昕夜开心地笑着。指头开始放肆的抽插,有过先前两次经验,他很清楚耿千易的敏感位置,「这里……舒服吧。」长指全数埋入,直捣肉壁突起的左侧猛烈戳刺。 体内传来的另一种奇妙的愉悦感让耿千易全身泛起疙瘩,腹部酝酿着一股气压,发洩过一次的分身又迅速地挺起。 「看来有人很喜欢我这个变态做的事。」 对自己肉体的诚实反应感到羞愧,耿千易闔起双眼怕望见他的嘲笑嘴脸。 霎时,体内的手指抽出。他疑惑地睁开双眼,目光马上对上他得意忘形的笑脸。 这小子是故意的! 他气愤地朝着那笑脸挥打一拳。 瞅他脸上洋溢着喜悦,耿千易心想:他是不是被自己打傻了? 这时,昕夜毫无预警将两指插入穴,欣赏他那一瞬间毫无防备的惊呼表情。 动作不如先前般粗鲁,他温柔转动手指翻搅着肉壁,缓慢扩张小穴。不削片刻,手指沾满了肠液,随着手指一进一出,空气中瀰漫着猥褻的声响。 在长指挑逗下,耿千易的意识逐渐被情欲所驾驭,「哈……哈……」胸膛起伏不停。 昕夜故意吻住他的气息,舌尖轻磨着他的唇瓣。用手指撑开穴口,将硬挺肉棒探入他体内,硕大前端缓慢的挺进又抽出,耐心等待小穴适应。 感觉移动逐渐滑顺,他腰际一挺将火热全都插入穴内,迫使耿千易发出激动喊叫:「阿!」 不急于进攻,他先享受被炙热包围的紧窒触感,为了让他早点习惯活塞动作,粗长徐缓的行动,每个进出都极为温柔,将热情一点一滴渗进他体内。 小穴被热硬充盈,体内不断涌起奇异感觉,似痛非痛,亦痒非痒,耿千易大口大口地呼吸,希望能压抑住那股躁动,别让自己随波逐流。 倏地,肉棒蹭过一处,產生触电火小,「啊、那里……不行!」他捉住昕夜的手臂,暴露自己弱点。 那道低吟像是指引,昕夜抓住他的腰肢,开始猛烈进攻。如脱韁的野马,在他体内疯狂的奔驰,激烈摩擦带来鲜明的热麻快意。他压抑着体内的波涛汹涌,但身体却背叛自己,贪婪地吸吮着他的肉棒,期望得到更大的满足。 肉棒由切转戳,猛力撞击细嫩穴肉,力道强大到像是要将捣碎般得狠。 两具肉体激烈拍打產生清脆声浪,随着动作,不断掏出水亮液体,一波接着一波高涨响亮,室内瀰漫着猥褻气息。 密集涌上的快感让耿千易全身寒毛竖起,大脑停止运作,迷失在慾望的漩流里。 「不行……」他对体内那股想被更粗暴侵犯的慾望感到畏惧。 「不喜欢就反抗,论力气你应该在我之上,况且这次我可没有使用任何卑鄙招数喔。」昕夜停下动作给予逃脱机会。 耿千易用力搥打他,可是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像是雨点,毫无杀伤力。 怎么会这样?双眸蒙上一层雾气,他气急败坏的怒骂:「你快出去!」此时,不甘遭受冷落的小穴,一阵一阵收缩着。 「老师,你怎么老是口是心非。」昕夜揶揄着他,「其实你是想要我这样做吧?」 将他一隻大腿架在手臂上,调整插入角度,直接让前端摩蹭着肉壁上侧。 阵阵销魂的酥麻电流从下体延伸自脑门,耿千易双手攀着他的肩头,吟声无法遏止的溢出咽喉。 此时,湿热嘴唇覆盖上他的唇,如野兽般的气味引诱出他内心里的狂渴,情不自禁探舌,与他在空中纠缠。 粗长缓缓退出,猛然插进,全数抽出又奋力顶入,碰撞,深顶,激戳,每一记都打在他的要害上, 理智像是断了线的风箏,一去不復返,他像是无所依附的船隻,随着慾浪摆盪。 眼看那股浪潮就要将他灭顶了,他忘情地用脚勾住昕夜腰际,让两人的交媾处更契合,让肉棒疼爱每一吋穴肉。 所有感官触觉都集中在体内一点,随着每一次撞击迸出激烈火小,累积成一股强大的能量,最后如火山爆发般喷射出来。 同一时间,昕夜也将慾望种子注入他体内 23.逃 两人维持着相同姿势,等待高潮馀波平息。 覆盖在胸口的是沉重压迫感,与自己相同激烈跳动的心跳,身体热度没有随着慾火宣洩而降熄,取待而之的一股安心感。 耿千易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类的体温是如此的温暖,温暖到让他想要一直依偎着这副胸膛,沉睡入梦乡。 恍惚中,有隻手温柔抚触他落在前额的头发,驀然,一抹柔软降临在唇上,他睁眸,对上一双溢满情意的眼。 「我喜欢你,老师。」酥热气息喷洒在鼻间,昕夜贴着他的唇呢喃。眸中的赤裸爱恋与深情的表白,令他心跳停顿了一下。 体内存在着一道不属于自己的脉搏跳动,一股热流正从昕夜身上流向体内。他脸色亦变,激动的推开他,「该死!还不快从我身上离开。」 昕夜顺着他的话,缓缓抽离身体。 他迅速拆下手上纱布,断绝两人连系,背对着他冷冷地道:「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昕夜很确定,他对他是有感觉的。只是自尊心作祟才口出此言,二话不说让他独自一人。 当房间只剩耿千易一人时,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他衝进浴室,站在莲蓬头下,让温热水小冲刷身体,清洗掉所有欢爱痕跡。 待身体不在发抖后,他靠着墙壁滑坐在地面,水小洒落四周淅沥声响遍整个空间,他却能清楚听见自己内心里的独白。 耿千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让那个男人进入到自己心里? 其实那一刻让他害怕的不是自己在正常状态下接受了昕夜,而是当他听到那句告白时,胸口竟如雷般鼓譟。 这二十几年来,他从未对一人產生悸动,但现在却对屡次侵犯他、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的昕夜有所动摇。 他感到畏惧,同时也对產生这样情感的自己感到愤怒。昕夜是魏羽澄分裂出的人格,他竟在同一人的身上產生矛盾的情愫,实在可笑至极。 理智要他别陷落在昕夜的虚情假爱里,他只是想将自己玩弄于掌。 肉体欢愉与偽善温柔,都是为了引诱飞蛾扑火的美丽陷阱,等他奋不顾身付出后,再嘲笑他的愚蠢。 曾经伤痕累累的真心,不容许再一次的背叛,无论是魏羽澄或是昕夜他都不愿再面对。 思绪釐清后,耿千易做下决定:就让那份悸动到此为止吧。 ??? 刚进教室魏羽澄便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照常理来说刚结束毕旅回来,大家应该是意犹未尽的谈论着毕旅趣事,但他们却是面色凝重的交头接耳。 此时,林绍暘气喘如牛的跑进教室,他双手撑着膝盖稍作休息,吞嚥一口气:「已经确定耿老辞职了。」 听见这句话后魏羽澄有如晴天霹靂,「你现在是在说什么?」他激动地抓着林绍暘。 「你不知道吗?据说耿老在学期初就递出离职信,我已经向其他老师确认他离职的事情了。」 魏羽澄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这一定是骗人的。」他喃喃自语着,突然像发疯似的朝着教室门口衝出去。 与他在门口擦肩而过的阿芬,一脸疑惑对着教室内的人问道:「阿澄是怎么了?」 「我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他一听到耿老离职后就衝出去了。」林绍暘耸肩而道。 他的一番话也让阿芬相当错愕,「这怎么可能?」 ??? 魏羽澄来到耿千易所属的办公室,见到他位子上的所有物品都收拾得一乾二净,才相信他真的离开了。 呆滞望着冷冰冰的坐位,有那么一瞬间他彷彿见到耿千易一如往常的背影,就当他即将开口叫出「老师」这两个字时,有人轻拍了他肩膀一下。 「魏同学,耿老师离职的事一定让你感到很震惊吧!」教务主任对他表露关心。 魏羽澄敛起眸中情感,面无表情的頷首。 「魏同学,耿老师有些东西没有带走,可不可以请你帮忙整理一下,将还能用的拿去回收,不能用的拿去丢掉。」教务主任指着办公室右侧的储藏柜。 「好的,主任。」他维恭维谨的应许。 打开了储藏柜后,映入眼帘是一件白色衣服,他心跳漏了一拍。「是老师的实验服。」他颤颤地举起手触碰。 耿千易一年四季都不离身的实验服,现在竟然要由他丢弃。顿时,他心中起了贪念,在他伸手将它取下前,身后传来一群男女的对话声。 「耿老师真的好过份喔!竟然在毕业旅行后做出这种事。」教国文的李老师与其他老师围成一圈七嘴八舌的谈论。 「是阿!没想到他连一句告别都没有,说走就走。」教数学的陈老师附和着。 「老实说我一开始就不太喜欢他,总是仗着外表就自视清高。」另一位男老师插嘴。 听见他们的对话,魏羽澄气愤地握紧拳头。虽然他对耿千易的不告而别感到心灰意冷,但他不允许任何人毁谤他。 倏忽,他的手竟不受控制地将储藏柜的铁门猛力关上。 一道巨大声响打断了那群人的谈话。 「对不起。」魏羽澄低头认错。 「同学下次关门请小声点。」李老师叮嚀他。 「我知道了。」他轻声回应后离开办公室。 待办公室没有学生拜访时,教务主任走到他们面前疾言厉色的道:「你们别在学生面前口无遮拦的聊天。」 被教务主任训话后,原先聚在一起的这群老师都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相较于得知耿千易离职时,魏羽澄的失神落魄,那个时间在他身体内的昕夜却是暴跳如雷。 碍于只能待在魏羽澄体内,他恨不得马上衝去找耿千易。 当他听见那群人对耿千易的高谈阔论时,是气愤到想揍他们一顿。望着魏羽澄因他想法而付诸行动的手,他露出笑容。 他利用魏羽澄这附身躯向老师们道歉,尔后不动声色的回到教室。 林绍暘见到他回来,松了口一气,「阿澄你..」话未说完便被阿芬用手肘顶撞腹部。 「别问了让他静一静。」阿芬使眼色顺便告诉他老师来了。 林绍暘摸着发疼的腹部回到坐位上。 「想必大家都听说耿老师辞职一事,以后这堂课就由我来帮你们上课。」原本只教一年级生物的王老师听从校长的安排,接下耿千易日后的课程。 「现在开始点名。」 王老师拿起点名簿,一一的将学生的名字念出,当他叫到李雅轩的名字时,某位男学生突然站起身。 昕夜在王老师的注视下将书包拎起,毫不犹豫地离开坐位。 王老师见他往门口走去,马上追上前制止他离去。 「站住,你要去哪里?」 昕夜睥睨他一眼,「我要回去了。」 「你若无故离开我要记你旷课。」王老师拿着点名表威胁他。 「记就记,反正又不管我的事。」昕夜不屑地回嘴,然后走出了教室。 王老师被他的胆大妄为气得怒发衝冠,将点名表捏成一团,丢弃在地上。 所有人皆被魏羽澄的傲慢举动吓到,同时讲台上怒目横眉的王老师又让他们望而生畏,这天对大家来说是极为惨烈的一天。 ??? 在学校大闹一场后,昕夜的情绪依旧火冒三丈,他飞奔似的来到耿千易的住处,对着大门猛敲狂搥。 「耿千易,你快给我滚出来。」他无法相信耿千易会做出这么草率的决定,若没有亲耳听见他的解释,他是不会接受的。 他撂下狠话:「耿千易,你再不出来我就拆了这里。」接着又对着大门一阵猛踹。 激昂的叫嚣声引起邻居们探头接耳,但没人敢出面制止他的行为。 警卫接获其他住户通报后前来处理,见昕夜穿着一身制服,他出声劝说:「同学你的行为已经影响其他住户了,有什么事情请私下处理。」 「我要是能私下处理还需搞这副场面吗?」他嘲弄地笑着。 「你再不离开我要请警察来了。」见他不妥协,警卫给他最后警告。 昕夜双手环臂,狂妄倨傲丢下一句:「随便你。」就算警察来阻止,他也等到耿千易出现。 此时,住在耿千易隔壁的大婶刚好自外头回来,大老远地就听见吵闹声,她走近一看,突然觉得造成这场骚动的人有点眼熟。 「你不是那天的男孩吗?」她一脸惊奇瞅着昕夜,以为他是来找她的。 昕夜眼珠子一转,迫切的询问:「大婶,你家的阳台跟隔壁的住家是相连在一起吗?」 什么大婶?那天不是才叫她姊姊,隔壁大婶不悦的回应:「是啊,你问这要做什么?」 「让我进去你家!」昕夜命令她 「什么?」这是拜託人应有的态度吗? 「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关係就让我进去。」昕夜靠在她耳边,拿那晚的事要胁她。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勉强挤出笑容,「你是我儿子的同学啊!快进来吧。」迅速将他推进自家门内,留下一头雾水的邻居。 甫进门,她便向昕夜交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隔壁的人,我也不想知道,不过念在那晚的交情我给你十分鐘。」她丢下昕夜走到厨房,处理手上纸袋里的食物。 昕夜穿过客厅,走向阳台,轻而易举地自这头横跨到耿千易住处,发现玻璃门没上锁,直接进入。 「耿千易!」他拔嗓喊叫,但瞅见客厅景象,整个脸色都变了。 他心急如焚的折回隔壁,情绪激昂抓着她的肩膀,「住在隔壁的人什么时候搬走的?」 「我……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后离开。」隔壁大婶被他举动吓到,手中的水洒落一地。 昕夜无法置信耿千易竟然会在他向他告白后,如空气般蒸发了。 他早该察觉耿千易那晚激情后迥然不同的态度。 他收回自己起初对耿千易离职一事的看法。其实耿千易早就打算离开,自己的介入,只是促使他提早执行计画。 「耿千易,我不准你消失。」 他发狂似的回到耿千易住处,天翻地覆的找寻任何有关他的线索,仍未有所获。 「啊—!」他气急败坏捶打着墙壁,倏忽,感到一阵眩晕,整个人蹲跪下来。 眸中景象驀然清晰,他眼睁睁望着自己离开魏羽澄的身体,变成一缕灵魂飘在空中。凝睇着倒卧在地的魏羽澄,他想重新回到他的体内,却被一股强大力量阻挡着。 昕夜心头一惊,该不会自己已经死了,所以灵魂将要被带往未知的世界。 他头一次嚐到恐惧的滋味,以往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从没有「害怕」这两字,就连从三楼坠下那刻一也未曾有过这般感受。 「不,我还不想离开。」他气愤的大叫。 破天荒的喜欢上某人却没有结果,早知若是如此结局,他寧愿一开始就摔死。 「拜託别让我就这样离开了。」他恳求上天给他一个机会。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也没有让耿千易认识真正的自己。 突如其来,一道强烈白光照射而来,迫使双眸闔上。待他适应亮光睁眼后,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天小板,与冷冰冰的医疗仪器。 24.不速之客 六年后日本 一片白茫茫、纯然一色的冰封的世界。 太阳自相连的雪白山峰间探出头来,缓缓爬升至上空,洒落一道金色光芒,空气中的冰晶将照射过来的光芒弯曲,在天空形成一片令人惊叹的鑽石星辰。 两道人影藏身于这片银白色世界里,自渐行渐远的身影后面留下一长条足跡。 地面上的积雪在阳光照射下逐渐消散,而那两人的足跡也随着冰晶融解,消失在空气中,大地又恢復原有秩序。 「奇怪了?明明照着地址上所写路标的走,怎么还是找不到。」其中一人对着手中纸条唸唸有词。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喂!你家到底在哪里?」自开啟的口中冒出一团白雾。 电话那一端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回应。随着对方交代几句话,他一边点头,一边重复着道:「在一棵大松树旁有一间红色屋顶的房子。」 结束通话,他听从对方示睁大双眸找寻,目光最后停留在右前方距离他不到一百公尺的房子。 「在那里!红色的屋顶。」他满脸喜悦拉着身旁比他高出一颗头的男子,朝着目标前进。 雀跃地按下门铃,不到三秒时间就有人前来应门。 瞅着眼前许久不见的挚友,纪为载一开口竟是抱怨之词:「eason,你家也未免太偏僻了。」 「快进来吧。」耿千易身穿米白色喀什米尔毛衣,双手插在裤子两侧口袋,面无表情地倚靠着门框。 将这两位不速之客带往客厅后,他没拿出茶水招待他们,反而漠视他们的存在,自行走上二楼。 纪为载明白他这一番举动无非是想让他难堪,正准备跟上楼嘮叨一番时,双手却被身旁的alex抓住。 「你手都冻僵了。」alex皱着眉头,将他的双手放进大衣口袋内取暖。 纪为载也学他皱起眉头,不过下一秒却是朝着楼梯方向大喊:「eason,你有胆就不要给我下来。」 耿千易不理会他的大呼小叫,躺在床上,闔眼作势休息,约过半个时辰才下楼。 见到他大模大样的自二楼走下来,纪为载慌张抽回自己的手。 「你们这些当医生的还真是大忙人阿!竟然会忙到不知道有时差这件事。」 听见他的冷嘲热讽,纪为载立刻瞟了一眼手錶,时针正指向七与八之间,「对不起,一时之间忘记了。」他一脸尷尬笑着道歉。「咕嚕..」顿时从肚子内传出一道怪异声响,他的脸色迅速转为泛红。 耿千易喟了一口气,走到厨房,开起冰箱找寻可以当做早餐的食物,不到一会儿,端出简单的煎蛋与火腿到他们面前。 纪为载一副受宠若惊地接下早餐,注意到只有两人份,紧盯着他迟迟不敢动手享用。 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耿千易冷淡地回应:「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alex,这给你。」将另一盘早餐递给身旁的人,瞅见他一脸犹豫,纪为载催促着道:「快吃吧!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早餐。」 alex接下早餐后,两、三口解决掉盘中食物,待在一旁静观其变。 耿千易默默地观察纪为载与那名陌生男子之间的亲密互动,眸中闪过一丝惊奇,但转瞬间又恢復平静。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他冷淡的问。 「面对五年不见的挚友,你怎么这么冷淡阿!」纪为载不满的抱怨。 他还记得六年前的某一晚,耿千易专程将饯别礼物送来给他,当时他曾交代过耿千易记得来帮自己送行,但怎么也没料想到他会比他早一步离开台湾。 没有得到半句解释,两人就此失联了三年,若不是收到耿莉莉捎来的消息:小易在我这里。他还再为他们这十多年的交情感到失望透顶。 「我要是对你冷淡,那在一个月前,还有十天前,甚至两天前就不会回覆你的讯息了。」耿千易立即反驳。 他应该是哪根筋不对了,才会将联络方式透露给纪为载,自作自受招来他三番两次的打扰。 「文字与面对面的交谈不能相比啊。」纪为载小声的回嘴。 这六年来他总共传了上百通的讯息给耿千易,往往只得到他不超过十个字的回应,最后在alex的怂恿下,他才会兴起来日本找他的想法。 「你不觉得用文字交谈比较能给你留面子吗?」耿千易眼中闪过一道讥嘲之意。 纪为载点头同意,「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如此。」六年未见,今日面对他的犀利言语,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待在一旁的alex,瞅见爱人露出天真神情,醋劲大发的瞪着耿千易。 感受到他的敌意,耿千易随口道出一句:「纪为载,可不可以请你的忠狗别一直瞪着我。」 「忠狗?你是指alex吗?」纪为载一时会意不过来。见到耿千易勾起嘴角,他猛然「噗哧!」一声笑出来。 「你们是在谈论我吗?」alex注意到这两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纪为载忍住笑意,直接将耿千易的话翻译成英文说给他听,「他说你别像隻捍卫主人的狗,瞪着他。」 「什么?」alex瞪眸喊叫。当他接收到耿千易的冷笑回应时,眼中顿时冒出熊熊怒火。 从小到大他可没受过这般耻辱,耿千易若不是爱人口中的挚友,现在可能只剩半条命了。 纪为载赶紧安抚他的情绪,「alex别生气,eason就是这样心直口快的人。」传了适可而止的眼神给耿千易。 「明明就一副中国人的脸孔,竟然还听不懂中文。」耿千易对他的暗示视而不见,甚至还火上加油的嘲弄。 alex虽然听不懂中文,但从耿千易那副嚣张嘴脸来解读这句话,应该是在轻视他 「可恶!」他气愤衝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倏地,整个人凌空飞起,被他一记过肩摔,摔得四脚朝天。 纪为载担心地蹲下察看,欲将他扶起时,脑中突然闪过过去自己曾被他欺负的画面。 他收回对alex伸出的手,微弯嘴角彷彿在嘲笑:你也有今天阿! 将他细微举动动看在眼里,耿千易语出惊人的提醒:「你确定要这样对他,回去不会被修理得很惨吗?」 这一句爆炸性发言,让纪为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咳不止。 不会吧!这么快就被eason发现他们的关係。 「hoeny,你还好吧?」这时,alex不懂得察言观色,轻拍着他的背部。 「我没事。」纪为载满脸通红推开他,刻意保持距离。 「你为什么推开我?」alex不解爱人为何拒绝他的关心。 「因为……因为……」 纪为载「因为」个老半天,却吐不出更多的话。他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回应alex,一边烦恼着耿千易会不会利用这点来大做文章。 但出乎意料的耿千易只是一笑置之。 「alex可不可以请你先回避,我有些事情要与eason私下谈。」他对alex轻声央求。 alex让爱人保有个人隐私,离开客厅,四处参观耿千易的屋内摆设,充满日式风格的摆设一下就吸引他的目光停驻。 「eason..你会不会看不起我们。」他满心忧虑观察他的反应。 耿千易一副不以为意,「爱情没有对或错的,只要感觉对了,何必在意眾人目光,我只是很惊讶你厚脸皮的功力竟然退步了。」他露出让纪为载感到安心的笑容。 纪为载因他后头那句话而笑出岔气,「没办法谁叫我遇到比我还厚顏无耻的对手。」他想不管是再厉害的人,在他所爱的人面前都会变得很渺小。 「真是什么锅子配什么锅盖。」耿千易勾唇,调侃他。 「等你遇到命中注定的人,我看你会比我输还要惨。」纪为载马上回嘴。他从以前就坚信「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道理,耿千易肯定会遇上让他踢到铁板的对手。 真期待有这么一天到来,届时,他一定要好好的亏损他一番。 脑中驀地闪过一到人影,让耿千易沉下脸,「那个人是不存在的。」他坚定的回应,随即又一脸淡然。 纪为载对他的话不予置评,猛然双手合掌恳求:「对了!我们将要在这里停留一个月,请你当我们的导游吧。」 「很抱歉,我过两天就要回台湾了。」事实上他是被公司委派到台湾,进行技术转移与当地人员培训,所幸能利用这个机会来逃过这对情人的骚扰。 「什么?」纪为载吃惊大喊。 耿千易就是喜欢见到他失落丧气的模样,薄唇扬起得意的笑。 在听见爱人的惊呼声,alex如忠狗般迅速衝到主人身边,目光兇狠瞪着耿千易,「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能对他做的事可多了。」耿千易一手勾住纪为载的脖子,将他贴近自己,话中充满挑衅意味。 「你想都别想。。」他立即将纪为载拉回胸膛,宣示所有权。 耿千易蹙眉,不悦的「嘖!」了一声,「纪为载,快把你这隻狗带走,别在我地盘上撒野。」他虽然放他们进门,可不代表会像对待贵宾般礼遇他们,给他们好脸色看。 纪为载明白他言意是要他们走人,马上装可怜的拉住他手臂央求,「eason,你忍心让我们在寒雪中四处流浪吗?」 现在外头气温在零度以下,方才走了那么长的路才到他家,差点没让他冻成冰块。 这时要他离开温暖房子,重新回到雪地里流浪,任由冷风刮脸,寒意侵身,他光是想像就起「加冷笋」了。 耿千易一副事不关己,「反正又不会死人。」他可不想自找麻烦。 见他一副没得商量模样,纪为载整张脸都垮下来了,正烦恼着该怎么做才能赖在这里时,一通电话解救了他。 耿千易自口袋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手机另一端传来女性的声音:「小易,你朋友是不是今天要来找你?晚上带他们来我这吃饭吧!」 听见姑姑下达的命令,他瞟了纪为载一眼,暗自想:这通电话一定是他的杰作。 「可是怎么办?他们有事要先离开了。」他一面对姑姑撒谎,一面对他露出邪恶的笑。 眼看计画就要失败,纪为载突然灵机一动,衝上前抢走他手中的手机,对着电话里的姑姑申诉:「姑姑你不知道eason多过份,竟然要..」话还来不及讲完,手机又被夺回去。 耿千易没料到他会来这招,就怕会被姑姑训一顿,他改口道:「姑姑他们决定不离开了,嗯..我晚上会带他们回去的。」儘管内心愤愤不平还是迁就他。 「你别让姑姑发现你们的关係。」结束通话后,他警告着一脸计谋得逞的纪为载。 「知道了。」 纪为载兴高采烈抱着alex,「alex,eason的姑姑说要请我们吃饭,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 见到爱人终于露出满心欢喜神情,alex也对耿千易放下敌意。「eason,谢谢你让我们今晚留宿在这里,帮我们准备一间房间就行了。」 「alex,我看今晚我们就各自睡一间吧。」纪为载有所顾虑的回应。 「不行,你必须跟我睡一间。」alex一口拒绝,将他紧紧揽进怀中。 注意到耿千易正睇着他们两人,纪为载马上将他x推开,「alex,你别这样。」 「我不管。」他又将他拉近怀里。 望着那两人不知羞耻的在自己面前搂搂抱抱,耿千易的背脊顿时发冷起来。 看来今晚他肯定会做恶梦! 25.家的感觉 六年前耿千易虽然很果断地决定离开台湾,但踏入机场的那一刻,其实他的内心相当地徬徨。 明明期望空虚、冰冷的心灵能获得救赎,可是在内心驻留了某个人的身影后,他又选择逃避了。 坐在候机室里,看着窗户外一架架飞机随着看板的变动而升起、降落,他捫心自问:世上真有个地方能让他找到属于自己归宿吗? 为了寻找这个答案,他展开一段流浪旅程,从香港、土耳其、法国、纽约等在地球上的绕了一大圈,小费两年的时间,最后停留在日本这一站。 意识到自己与姑姑正处在同一片土地上,亲情的牵绊让他的思绪更加紊乱。 某日在饭店里,他拿出纪为载交还给他的信件,反覆触摸着信封上头的笔跡,最后鼓起勇气拆开阅读,第一封信是八年前姑姑离开不到一个月时所写的。 小易: 我开始在日本生活了,如果可以,你愿意来日本跟我一起生活吗? 别再想过去的那些伤心往事,让我们一起重新开始吧。 耿千易回想当时的自己,每天无乐不作、玩世不恭,似乎不把生命看作一回事,他没想到姑姑却是以期待与自己一起生活的心情,等待自己。 他接着拆开第二封信,是她离开半年后所写的。 小易生日快乐,不知道有没有人帮你买生日蛋糕、帮你唱生日快乐歌。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姑姑很烦人,你都已成年了还想帮你过生日,但在我眼中你仍然是那个五岁的小易。 二十二岁生日的那一天,是他生平第一次与陌生人发生性关係,那是朋友送他的生日礼物。 就在他误入迷途时,姑姑则是用和十八前年同样的爱祝福自己。 光是前两封信就耿千易心中充满感慨,他急迫地拆开最近的一封信,时间是自己决定离开台湾的那一年写的。 小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躲避我,是我太自私了,拋下你一人自己找到幸福。 你儘管怨恨我、骂我,我只希望你能原谅你的父母。 见到这段话让耿千易不自觉红了眼眶,原来自己的固执己见一直带给她莫大的压力。 他注意到姑姑信封上的地址未曾改变,就像是永远等待着自己的归来,这一刻他明白是该放下心中芥蒂,重回亲情的怀抱。 隔天他依循着信封上的地址,来到一间传统日式房屋的面前,望着墙上门牌,他脸上露出一丝讶异,因为门牌上写的是姑姑的名字。 指尖颤抖的按下门铃,房屋内马上传来一道小女孩的声音,瞬间,他感到内心一阵澎湃。 如今日一样,前来开门的是满脸笑容的小咲。 年仅八岁的小咲,自窗户瞅见耿千易的车子停驶于自家院子前,立即迫不急待地衝出门口。 「千易哥哥。」 耿千易将她抱起,用脸磨蹭着她如红苹果般的脸颊,柔嫩触感让他不捨得放手。 「天气这么冷,小咲怎么跑出来了?」他心疼地瞅着她被冻伤的鼻尖。 「因为我好想赶快见到千易哥哥啊!」小咲如无尾熊般紧紧抱住他的身体。 「那小咲有没有想为载哥哥?」纪为载从耿千易后方探头,与她正面相对。 「我才不想你。」她紧紧抱着耿千易,猛力摇头。 她的回应让纪为载垮下笑脸。 「小咲,为载哥哥有买礼物要送你喔。」赶紧拿出礼物试着收买她。 「我妈妈说不能收陌生人的东西。」小咲对着他吐舌头。 瞅见她露出如恶魔般的笑容,纪为载惊呼:「我天阿!这小孩的个性跟你是一模一样「恶劣」。」 耿千易立刻用锐利目光暗示他,要他别在小孩面前多嘴。 「小咲,我们不要理那个怪叔叔。」耿千易将她带往温暖的室内。 「不公平!为什么你是哥哥,而我就是叔叔。」纪为载怨声连连的跟在他们身后。甫踏进玄关,驀然想起他遗忘了某人的存在,赶紧踅回门外,拉着一脸铁青的alex一同进屋。 已经在客厅等待多时的耿莉莉,见客人都到齐后,马上端出茶水与削好的水果,招待他们。 「姑姑好久不见了,您还是如此美丽动人,您是我心中永远的女神。」纪为载狗腿地对着徐娘半老的耿莉莉夸讚。 「为载你的嘴巴真甜,来姑姑餵你吃梨子。」耿莉莉塞了一片梨子到他嘴里。 纪为载咀嚼了几口,惊呼称讚:「哇|!姑姑餵的梨子果然不一样,特别甜。」 闻言,耿千易不屑地翻了一道白眼,「我看我等会吃不下饭了。」 「姑姑有人在吃醋嘍。」纪为载故意提高音量道。 「小易,你也要姑姑餵吗?」耿莉莉插了一片苹果,拿到他面前。 「姑姑,我都已经三十几岁了,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用「小易」来叫我。」耿千易脸颊上透出淡淡的红晕,对这个暱称颇有意见。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怒气,小咲从他大腿上跳下来,跑到耿莉莉怀里撒娇:「妈妈我也要你餵我吃。」 「eason,还不收起你的恶人脸,你看连小咲都被你吓跑了。」纪为载调侃他一句 耿千易不理会他的废话,插起一片梨子享用。 「晚餐准备好了,大家快来吃。」此时,耿莉莉的老公:新田慎二,穿着围裙自厨房走来,对着大家招手。 等每个人都于饭厅就座后,耿莉莉的目光停留在纪为载身旁一脸俊俏的青年身上。 「为载,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吗?」她眸中斥着浓烈兴趣。 纪为载连忙向大家介绍:「alex是我医院里的下属,他虽然是华侨,但对中文是一窍不通,这几天还请大家多多照顾他。」他用手肘撞了一下alex的手臂,提醒他该向大家问候一声。 「helloi’malex。」alex露出一口洁白牙齿。 「alex,你就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家,别感到拘束。」耿莉莉亲切地笑着。 alex记得纪为载事先交待过他,若是听不懂中文就用微笑回应,所以他展开迷人的笑容回应耿莉莉。 那道笑容让耿莉莉对他產生好感,夹了一片鱼肉给他。 见alex马上学她夹起一片鱼肉,以为那是要夹给她吃的,但那片鱼肉却是放进纪为载碗里。 「alex!」一下子成为大家目光焦点,纪为载紧张地喊出他的名字。 耿莉莉没有生气,反而一笑化解尷尬气氛,「为载你快吃吧!姑姑不会在意的。」 耿千易目光冷峻地扫向他,微微开啟嘴唇,无声的恐吓:「你死定了。」 纪为载打了哆嗦。想起耿千易曾再三叮嚀他,别让人察觉到他与alex的关係,赶紧使眼色给alex,要他别轻举妄动。 「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我们的关係?」向来不避讳自己性向的alex,对爱人在耿千易住家时所提出的请求大惑不解。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我们,在重视传统世俗道德的亚洲国家,同性恋是不被允许的,alex你要懂得入进随俗。」纪为载好声好气的向他说明。 alex勉为其难的应许。不过要一个陷入热恋里的男人,在他所爱的人面前隐藏住真情流露的一面还真是强人所难,瞧!刚刚他不就露出马脚了。 「小易,你的行李都准备好了吗?」耿莉莉没继续挖掘他们的事,转头向身边的人询问。 「嗯。」耿千易頷首回应。 「姑姑你知道吗?难得我们打算停留在日本一个月,没想到eason却说他马上要回台湾一趟。」 纪为载逮到机会向她告状。 「为载这不能怪小易,这件事是在两天前公司才告知他的,要他到台湾协助分公司的运作。」她主动替安静用餐的耿千易解释。 当耿千易决定停留在日本,便着手找的新工作,凭着他的研究论文与学歷去应徵,快就受到日本最大生技医药公司的率取,第二年的秋天便由研发课长的职位升任为研发部长。 听见姑姑这番话,纪为载哀声叹气的道:「本来还打算请他带我们到处玩的,看来我畅游日本的美梦破碎了。」那副失落模样,就像是被主人遗弃在家的宠物,垂头丧气,打不起精神。 耿莉莉被他表情逗笑,随后提议:「不然就由姑姑出马如何?」 「姑姑,你不是还有个重要的案子,要在这星期五完成,你就让他们自已去玩就好了,反正他们都是大人又不会迷路或是失踪。」耿千易马上提出反对意见。 要是让姑姑继续与他们两人牵扯一起,他们的关係一定会被发现。 「小易,来者是客,你这主人没空,我这个长辈当然要好好招待他们,别说了就这么决定。」耿莉莉难得摆出长辈的威严,他只能妥协。 「eason你这次要在台湾待多久?」 「大概要半年吧!等新药技术转移任务结束,我才会回来。」他不清楚确切的时间,不过他希望别停留太久。 「那你的房子怎么办?」纪为载随口探问。 耿千易内心清楚他还在打自己的主意,尚未开口拒绝,耿莉莉抢先替他回答。 「就先让你们住吧!」 他不禁在内心抱怨:姑姑,你到底你是谁的姑姑?怎老是站在纪为载小子那一方。 像看透他的思绪,耿莉莉出声训斥他:「小易,你不要再欺负为载了!有他这样的朋友算是你的荣幸。」 耿千易是她小从带到大的,所以她很了解为什么他会对纪为载百般刁难。 当他越是重视一个人时,越会将那个人推离远远地,因为他怕与人產生感情与信赖。 被姑姑责备一顿后,耿千易打算今天先放过纪为载,等回到自家时在找他算帐。 26.旧识 和乐的用餐时光结束,大家移动到客厅间聊,此时,纪为载正滔滔不绝的发表,他在美国时所发生的医疗趣事。 耿千易意兴索然地打哈欠,发现姑姑不在客厅内,他起身走到厨房察看。 「姑姑,碗盘就让我来洗吧。」他贴近耿莉莉身边,抢走她手中的饭碗。 「你应该去陪客人才对。」耿莉莉将饭碗抢回,交代他回去客厅陪客人聊天。 敌不过她的要求,耿千易轻声应话:「我知道了。」正打算转身离去时,身后飘来一道轻柔声音 「小易,你什么时候才会带喜欢的人回来给姑姑看?」 耿千易停下脚步,不避讳的向她直言:「姑姑,你知道我没有打算结婚。」正确来说,他没有打算喜欢上任何人,就算某天爱情不小心萌芽了,他会将它连根拔起。 「我指的不是结婚对象,而是像为载与alex那样能相依作伴的人。」 一针见血的发言,令耿千易瞪大双眼。「你都知道了?」 「小易,你可别小看姑姑我喔!我也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件事岂会逃得过我的眼睛。」耿莉莉对着他挤眉弄眼。 耿千易喟了一口气,决定放弃隐瞒他们的关係。 「姑姑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不可能陷入爱情里的。」他自信满满的回应。 耿莉莉伸出食指对他比出安静的动作,笑着道出身为长辈的见解:「小易,话别说得这么满,你越是抗拒爱情,它越会找上你。」 ** 桃园国际机场 时光荏苒,睽违六年之后,他终究还是得踏上这片土地,而这片土地有着一段让他不堪回首的记忆。 缓慢步行于入境走道上,潮湿空气中佈满了感伤的气味,鼓起勇气正准备走向小时候亲眼见到父母出意外的那片落地窗时,却意外瞅见下属小林拿着看板替自己接机。 他改变步行方向来到小林面前,「小林你怎么来了。」他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单纯不想麻烦下属。 「我知道部长是在台湾生长的人,不过我想部长可能会需要我帮忙,所以就跑过来了。」小林不好意思地用手搔搔头。 这次他是受到耿千易点名,才有这个荣幸能来台湾,因此他要求自己一定要尽其所能的协助他。 「我的行李都到达了吗?」 认为这趟出差应该都会待在分公司里,耿千易只准备了几套休间服,其馀的都是正式服装。 「是的,现在我正准备先将您送往公司所安排的住所休息。」小林与他步行来到机场出口,伸手招来计程车,开啟车门让他入座。 在前往临时住所路途中,耿千易向身旁小林询问起分公司设立的进展。 「分公司的设立程序进行到哪?」 小林事先已将资料准备好,就等他问起此事,「目前已进行到申请营业登记阶段,预计下星期二举行开幕典礼,到时日本总公司的大岛社长也会参加。」 他将分公司的内部营运资料,与典礼流程表递给他看。 耿千易收下牛皮纸袋,尔后将近二十分鐘的车程他都不苟言笑,而小林则安静的待在一旁,等候他随时命令。 瞅着窗外快速飞逝而过的街景,心中虽然有股莫名感受,但他无心探求答案。 「部长已经到了,这是您的门卡。」小林轻声知会,并将电子晶片门卡交给他。 「小林,可不可以你请帮我准备一辆车子?」虽然不清楚自己实际上会停留在台湾多久,但还是得找一辆代步的工具,往返公司与住所。 「公司已经发放一辆车在您住所的地下停车场里。」小林笑瞇瞇地瞅着他。 耿千易很惊讶日本总公司会如此器重自己,心里陡然有股不好的预感:社长这回对自己下的指令一定没有那么单纯。 ??? 一切正如他所猜想的,在他现身于分公司后,分公司内部便展开一段骇人的传闻。 「你知道吗?大岛社长有意要将耿部长调任为分公司的本部长。」被调派到分公司的渡瀨与同期的广泽躲在茶水间交头接耳。 「听说耿部长财力雄厚,台湾分公司就是他出钱投资的,难怪马上就能爬上本部长的位置。」广泽一脸尖嘴猴腮的嘲讽。 凑巧经过的小林,将那两人对话一字不漏听进耳里。 「你们少在这里造谣生事了!」他正顏厉色的责骂。 耳边传入第三人的声音,渡瀨与广泽同时转身,并异口同声的道:「前辈!」急忙对着他鞠躬。 「你们倒底对耿部长什有么不满?」小林非常厌恶这种不认真工作却在别人后头说间话的行为。 「前辈,明明你比较早进来公司,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忍气吞声,臣服于后辈之起的耿部长。」渡瀨为他的遭遇打抱不平。 「耿部长的能力是你们与我望尘莫及的,在他底下做事必定能有所成长,我又何必因为在意资歷的高低而错失学习的机会。」小林说出肺腑之言。 其实一开始他也对耿千易也有所偏见。 但随着朝夕相处,他发现耿千易并没有因升迁而目中无人、高视阔步,反而更卖命于所处职务。 而他的能力与对工作的热忱让他由衷的肃然起敬,所以甘愿在他底下做事。 「是,小林前辈说的有道理。」渡瀨一脸惭愧,深深鞠躬。 广泽见他偏向于耿千易这一边,马上划分立场,「对不起小林前辈,前田部长刚刚交代我一些事,我要先行离开了。」其实他是站在被推下总公司研发部长之位,前田部长这一边的人。 事实上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有一部分属实,就在他们与小林交谈时,位于顶楼的社长室这一边,大岛社长与耿千易正在进行会谈。 「耿部长,你知道我对你抱着相当大的期许吧!这次要你来分公司进行技术转移只是个小任务,我主要是想将你调任为分公司的本部长。」大岛向他表明自己的计画,希望他能让分公司快速进入营运轨道。 儘管耿千易对此事已有耳闻,他仍然为社长所做的决定感到震惊,「社长,我很感谢您如此器重我,但本部长的职位我高攀不起,而且我也没有资格接受。」 自己升任为研发部长一事,已让在公司打拼多年的前辈们心有不服,间隔不到两年时间,若自己又调任为分公司的本部长,一定会引发公司内部员工的反弹。 「你明白你错过这个机会,将会带来多大的损失?」大岛挑眉提醒他。 「社长,我对掌控金钱与权势并不感兴趣,我对目前的职位很满足,也希望能继续待在总公司里。」耿千易毫不避讳彼此关係,挑明了讲。 大岛对他劝说:「一般人都会希望能待在自己生长的土地上工作,若是你愿意接下本部长的职位,我会另外开设新的研发部门,让你能继续做你想做的事。」 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大岛,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他认为人若要做到正直无私极为困难,但他不将耿千易婉拒举动的视为矫情,反倒是更欣赏耿千易。 「若社长您执意要将我选为本部长,那我只好辞职了。」耿千易已在心里做好最坏的打算。 为了留住他这个人才,大岛选择先退一步,不再逼迫他接受本部长的职务,「那好吧!在你愿意接下这个职位前,我会先将本部长的位子保留住,不过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帮我监督各单位的承接工作。」他喟了一口气,露出妥协表情。 耿千易心想:这根本就是变相的命令他执行本部长的职责。 不过社长没先斩后奏,将调任一事直接贴在分公司的佈告栏上,自己就该感到庆幸了。 「是的,社长。」他勉为其难的应许。 「对了,你目前在总公司进行的研发计画就转移到分公司继续进行。」知道他不放心将进行到一半的研究交给其他人,大岛给予特权。 此时,耿千易紧拧的眉宇终于松开,「谢谢你,社长。」 ??? 到了星期二的开幕典礼,耿千易出乎意料地没有上台剪綵,这让台下当时将传闻闹得沸沸扬扬的人都难以置信。 「这么好的机会,没想到他竟然回绝社长了,部长你认为这背后该不会有更大的阴谋?」台下的广泽对着前田悄悄耳语。 前田对他的挑拨一词毫无反应,快步来到耿千易身边。 「耿部长,你刚刚怎么不一起上台剪綵?」不想再胡乱猜疑,他直接与他正面对上。 「我只是被派遣到分公司进行协助,所以前辈你就不必顾虑我的身分了。」,耿千易不拐弯抹角的回应,希望能藉此解开误会。 前田认真观察他的神情,最后主动释出善意。「耿部长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让我们一起同心协力替公司赚取更多利益吧。」 耿千易伸手回应他,「前辈你别这么说,我才要多向您学习。」依前田的年纪足以当他的父亲了,他对自己取代他在总公司的职位一事,一直深感抱歉。 在两人举起酒杯相敬时,有道人影正待在一旁,观察着耿千易的一举一动。 庄帧鑫觉得眼前身穿铁灰色西装的人,侧影有点眼熟,但听见那个人说着一口流利日文,他又不敢肯定那个人是耿千易。 「请问您是耿千易先生吗?」最终他还是走上前探问。 「庄校长您好,好久不见了。」耿千易解开他的疑问。 看到他一如往常的笑容,庄帧鑫露出放心神情。 前田见两人是旧识,识相的离开。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是来这应徵的吗?」 这次新达生技释出了大量职位,招揽新员工,高达72k的薪资,让许多人趋之若鶩,而他今天主要是陪同在生技產业工作的亲友来应徵的。 耿千易微笑着,「不,我在……」尚未表明身份就被他人打断。 「部长,请问需要我帮忙吗?」瞅见上司被陌生人纠缠着,小林马上衝上前解救。 「不用,庄校长是我以前的上司,我们有话要谈,请河内小姐倒两杯茶到我办公室来。」耿千易交代他一句。 「真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我马上请河内小姐倒茶进去办公室。」小林九十度鞠躬致歉。 耿千易随后将庄校长带往自己的办公室。 27.突然间重逢 「耿老师,我没想到你已当上部长了,看到你能在这么棒的公司尽情展现才能,我真的感到很欣慰。」收到他递上的名片后,庄帧鑫一脸喜出望外。 耿千易一脸愧色,「校长,您这么说会让我对你感到更愧疚,当初无理的要求离开,带给您很大的麻烦吧!」 六年前,毕业旅行结束的当天,他立即对校长提出,:「校长对不起,我只能做到今天为止。」 「能告诉我,你这么毫无头绪、说走就走的理由吗?」连代课老师都还没找到,就要撒手走人,庄帧鑫无法理解他的反常行为。 「我已经无法胜任老师这份工作了。」耿千易严肃地回应。 庄帧鑫难得动怒,「什么叫无法胜任?」这项理由是无法说服他的。 「我连一刻都不愿再与那些孩子相处,请校长同意我的请求。」说是请求,但不管校长作出什么回应,他还是会选择离开。 听见他如此言重,庄帧鑫探问:「难道毕业旅行发生什么事?」 见到耿千易一副不愿多说的神情,让他更加确认这趟毕业旅行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之事,才导致现在僵持的场面。 耿千易忍耐着性子,「校长可否请你不要过问,我只想得到你的同意马上就离开。」他不想闹到彼此扯破脸,可是态度却如此强硬。 对面他的坚持,庄帧鑫只能无可奈何的应许:「好,我同意你离开,不过你得告诉我真正理由。」这样他才好向学生们交代。 反正已经获得他的许可,耿千易决定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我决定要出国深造。」 凝视着当时对他一脸失望透顶的庄校长,现在却和蔼可亲的表示关切,耿千易顿时感到一阵心虚。 「我真的很对不起您。」他再次道歉。 看出他是出自真心,庄帧鑫脑中有道想法,「你若是真的想要弥补过错,那就帮我一个忙吧。」 「校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说吧,我一定会尽力去做。」,不管是什么要求,他都会义不容辞。 庄帧鑫直接了当的道:「我有一位友人在大学担任系主任,他的系上下学期还缺一位讲师。」而耿千易正好是他认为能胜任此工作的第一人选。 「校长你该不会是要我去填补这个缺吧?」耿千易神情相当讶异。 见他面有难色,庄帧鑫改口:「现在要你这研发部长重返教育界,不太容易吧!我看还是当我没提过。」 耿千易立即回话,「不,若课堂时间不与工作衝突的话,我愿意接受这个要求。」欠校长的这份人情还是尽早还一还。 「每个星期三的下午第一、二堂课,你可以拨出时间吗?」庄帧鑫询问。 耿千易思考一会,决定接受他的要求,「嗯,可以。」 结束一整天紧凑的开幕程序后,耿千易回绝大岛社长所安排的司机接送,自行开车回住所。 回程的路上,他思考着自己与庄校长之间的约定。 一想到自己这回是得面对一群难掌控的大学生,心里竟有些后悔答应庄校长的要求。 不过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奇妙,想起今日接踵而来的考验,其实他还满好奇怎么会在那种场合遇到庄校长,但当时却没想过要开口询问。 他心想:就把这场巧遇当作是上天安排的旨意吧! 他凭着印象回到住所,在即将把车子转入地下室前,突如其来有隻小猫至眼前奔跑而过。 他紧急将车身转向左侧,不料反向车道刚好有辆机车行驶而来,车子就与那辆机车迎面擦撞而过。他赶紧停车,下车查看。 一位中年妇女与机车一同倒卧于地面,她机车前篮里的食物都滚落一地。 「对不起,你还好吗?」他将压住妇人身体的机车扶起,关切询问。 「痛死我了,我的手好像被压断了。」妇人皱着脸喊叫。 他小心翼翼检查她说的受伤部位,看见手肘只有轻微擦伤后,松了一口气。「好像只有一点擦伤,应该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妇人不满他的说法,怒瞪着他。「就算只有一点擦伤还是很痛,你看都流血了。」 那小到像鼻屎般的伤口,让耿千易感到啼笑皆非。 当妇人站起身望向地面上的景象后又离谱的喊叫:「唉唷!我的食物都掉满地了。」她立即起身捡取。 「不然这样好了,看这些食物多少钱我赔给你。」耿千易心想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吧。 没想到妇人挥手拒绝,只是交待一句:「你帮我把这些食物捡起来就行了。」 耿千易因此对她升起好感,难得大发慈悲询问:「你家住在这附近吗?我帮你把这些食物拿回家吧。」 若是从前的他肯定会拍拍屁股走人,不想与人有所往来,不过在这三年与姑姑一家人相处下,他越来越懂得人情世故了。 「我家就住在这里。」妇人指向耿千易住所的对面大楼。 ??? 将车子託付给管理员处理后,耿千易一手搀扶她,一手提着食物,依照她的指示进入大楼电梯内按下楼层键。 「日后若身体及车子有任何问题,请跟我联络,我会全权负责到底。」把妇人送到家门口,他递了一张名片教给她。 「谢谢。」看着他这么有诚意,妇人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当耿千易正打算搭电梯离开时,自妇人开啟的门内传来年轻男子惊呼的声音。 「妈,你怎么了?」 耿千易认为大家都是邻居,为了避免日后见面產生不必要的误会,还是先将事情解释清楚,于是折回到妇人家门口,「不好意思,是我开车不小心撞到她。」他主动说明原由。 瞅着驀然出现在自家门口的人,年轻男子一脸惊讶:「老师?」 耿千易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在他将对方全身打量一番,望见对方黑框眼镜里的忧鬱眼神后,语气平稳的回应:「你是魏同学吧。」 难怪他当时在计程车上,心中会有股莫名感受,原来是因为他曾经载过魏羽澄回家,对此地留有印象。 「阿澄,你怎么叫他老师,你们认识吗?」李素敏站在两人中间好奇地。 「他是我高中时期的导师。」 听儿子这么一讲,李素敏将稍早发生的意外全拋到脑后,一心只想到要好好招待他,「你还不快请老师进来坐。」她催促着儿子。 不想让事态转为更麻烦,耿千易马上回绝:「伯母不用这么麻烦,我还有事要先离开了。」在他打算脚底抹油溜走时,一双手却紧紧捆住他的手臂。 「老师你客气什么,我儿子还多亏老师你的照顾,才能考上理想的大学,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而且刚刚还麻烦你帮我提那么重的食物,你就让我好好向你道谢。」李素敏展开一连串的言语攻势。 儘管耿千易再三谢绝,仍敌不过她的强力挽留,他面有难色地进入魏羽澄家中,与他面对面坐着。 「听伯母说你找到不错的工作。」他率先开口,打破尷尬两人之间的气氛。 魏羽澄仍无法置信会以这种方式与耿千易再次见面,内心激昂到忘记如何开口说话,只能頷首回应。 耿千易勾唇一笑,「看来你没有受到我辞职的影响,真是太好了。」还以为他会因自己的离去而受到打击,没想到他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坚强。 很讶异耿千易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以及主动提及辞职之事,魏羽澄吃惊地抬头正眼瞅向他。 眸中的他一身西装笔挺,原先全梳向上的头发经过一整天的奔走后,在前额处掉落了几搓头发,神情中带着一股意气风发,与当老师时的气质全然不同。 这一眼让他又开始为他着迷,就当那对黯淡眼眸差点露出爱意之际,母亲走到他们面前插话。 「老师您今天就留下来吃晚餐。」 「伯母不用这么麻烦招待我,我坐一下就走了。」耿千易笑笑地婉辞。 「老师,你就别再拒绝我的好意了。」李素敏一掌拍打在他肩膀上,不给予回绝机会,一逕转身走进厨房。 见到母亲的举动,魏羽澄脸上带着歉意而道:「老师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会这么坚持要你留下。」 「没关係。」耿千易冷静的回应,不过内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脱身。 就当魏羽澄打算探问他这五年来的消息时,自门口那方传来一名男子低沉的声音:「妈,我回来了。」 男子随意地把球鞋丢放在玄关处,将方才因打球而弄脏的球衣掛于肩上,瞅见客厅里有道陌生背影,他好奇的问:「有客人来吗?」 李素敏在听见小儿子的声音后,自厨房探头而道:「阿夜你回来了,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耿千易顺着她的视线一瞟,耳边突然轰然作响,整个人顿时像是被雷击中般无法动弹,连眨眼都无法自主,怔怔地睇着那人。 见他刷白一张脸,魏羽澄担心的询问:「老师你怎么了?」 这一声唤回’耿千易的心魂,「伯母对不起,我想起我有一件急事要办,我先走了。」他慌张的站起来,快步离开客厅,与自门口方向走进来的昕夜擦肩而过。 当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一瞬,心几乎快跳出喉了。 28.两个昕夜 仓皇逃离那里后,耿千易一路漫无目的的奔跑着,直到离那栋公寓有一段距离,才停下脚步。 按压着气喘吁吁的胸口,他分不清自己心脏猛烈跳动是因为奔跑,还是因为那男人的关係。 长久以来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那张面孔,竟与魏羽澄同时出现在他面前,见到那男人的那一刻,他与昕夜之间的种种过往,如浪潮般朝他扑向而来,胸口有股即将窒息的感受。 只是他被眼前情况搞糊涂了,除了魏羽澄体内那个人格外,竟然还有个人也叫做昕夜,并露出与他记忆中如出一辙的笑容。 比起与魏羽澄重逢时所感到的惊愕,那男人带给他的却是无法比拟的内心震撼。 莫非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倏地,自脚底窜起一股寒意,耿千易有股直觉若再待在这个社区内,必定会与他们俩人纠缠不断。 他赶紧拨了一通电话给小林,「小林,你可不可以帮退掉公司帮我准备的住所,我想自己另外找地方住。」 他要将这两人隔绝在自己的人生外,永远不让昕夜有机可趁进入自己的内心。 ??? 吃过晚饭,昕夜待在房间内一边听音乐,一边思考着某件事。 稍早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人,匆匆一瞥的惨白面孔让他相当在意,但脑中抓不到任何有关那个人的线索。 他直接闯入魏羽澄房间,舒服地躺在他的床上,翘着二郎腿询问:「阿澄,刚刚那个人是谁?」 魏羽澄停下敲打键盘的双手,转身回应:「他是我高中时的导师。」 在他得知昕夜清醒的消息后,当下内心并未感到高兴,反而是害怕他会将事实公布出来。虽然昕夜声称忘记当时所发生的一切,但他还是不禁对他產生戒心。 昕夜没有多作思考,一副兴致缺缺的起身,打算出门找乐子来做。 「对了,你一年级不是被当掉三个学分了,记得要安排时间重修。」魏羽澄对着他的背影提醒一句。 「嗯。」昕夜出声随便应付。 昏迷四个月才甦醒的他,在小费半年时间做復健后,重新自高中二年级开始读起,相较于同年纪的魏羽澄已经出社会工作了,他目前还就读大学四年级。 「再不把那三个学分补上,你可是会被延毕。」这五年多来见他依旧抱持着玩乐的态度来读书,让魏羽澄不得不时常提醒他。 「烦死了,你怎么不赶快交个女朋友,别一天到晚在我身边嘮叨个不停。」昕夜睥睨他一眼。 交女朋友这件事,魏羽澄不是没想过,他原本想要放弃耿千易,开始展开新的恋情,身为长子的他自认背负着传宗接代的责任。 不过今天与耿千易重逢后,他又将这个想法拋到脑后了。 见他默不吭声,昕夜继续刺激他,「你该不会想当一辈子的老处男!」 「我早就不是处男了。」魏羽澄难得回嘴。多亏有另一个人格的帮忙,从六年前贴身衣物遗留下的残液看来,他应该已经有过性关係了。 他的回应引来昕夜捧腹大笑,「你别痴人说梦了,是谁这么衰被你上了?」 魏羽澄不想理会他这些丑陋话语,假装忙着处理公事,漠视他的存在。 二月底,开学不到一个星期,基本上学生们都尚未收心。又正值选课期间,就算在课堂上缺席,教授通常会手下留情不记旷课,所以昕夜才会一大清早无所事事的待在宿舍内。 正准备睡回笼觉却被眼前不请自来的女人打扰。 「昕夜,我们选修同样的课好不好?」郑沉美一边上网,一边询问着躺在床上的人。 她是昕夜新交的马子,传闻是外贸系的系小,但见她从刚刚就像隻小鸟般不停地在他耳边嘰嘰喳喳叫的模样,看来水准也不过尔尔。 「随便你。」他用三个字敷衍她。 「你看这个老师好帅唷!」驀地,郑沉美指着电脑上的讲师照片惊呼。 在得知课堂名称后,她却嘟着嘴抱怨:「不过他开的课好像很无聊的样子..微生物学特论。」听都没听过的课名。 见到她点选到生物科学系的选课网页,昕夜提醒一句,「你看的是别系的选修课。」 「真可惜,他还满耐看的说。」郑沉美牛头不对马嘴的回话。 昕夜轻「嘖」一声,不耐烦的道:「若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就先回去,我要休息了。」 「那我陪你一起休息!」她离开电脑桌来到昕夜的身边,不知羞耻的鑽进被窝,靠在他胸膛上。 昕夜蹙眉将她推开,「我今天不想做。」从以前到现在倒贴他的女人一窝蜂,却没见过比她还不要脸的女人。 察觉他心情不佳,郑沉美识趣的回应:「知道了,那么明天学校见。」朝着他嘴唇印上一吻,走到卧房门口时对他回眸一笑道别。 女人的浓浓胭脂味令昕夜感到厌恶,用手背擦拭掉唇上气味,他没有睡觉反而起身来到电脑面前,电脑画面依然停留在刚刚郑沉美点选的网页。 他滑动手指将网页拉至有照片的地方停下,睇着萤幕里的人像,再对照对方的名字:耿千易,脑中顿时闪过一幕。 是那天在家里见到的那个人,魏羽澄高中时的导师。 他内心升起一道想法:星期三去他的课堂上看看好了。 ??? 到了约定之日的星期三,耿千易刻意提早结束工作,准备前往庄帧鑫安排的大学讲课。 在与校长打过招呼后,他于下午一点十分踏入讲课教室。 环视着在场学生,选修人数远超过他所预计的,所以他决定删减人数,「同学们谢谢你们来选修我的这堂课,但老师话先说在前头,这堂课会有期中考与专题报告。」 听见这堂课会考试,原本为了目睹他长相而来的学生,有三分之一都离席走掉了。 他继续发言:「我这堂课一定会当人的,两次点名未到者就自己主动放弃这堂课的学分吧。」 在他的言语恐吓下学生们又走掉了一半,最后无畏他开出来的条件,留在现场的学生只剩二十人,他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真正的胜负要等到下星期三才能揭晓,他将最后的王牌丢出,「我先将课程大纲发下去,若真有兴趣的人在来确认选修这堂课。」内容都是一些难懂又复杂的专业名词,很明显地就是要让学生知难而退。 昕夜站于后门将这一幕从头到尾观看下来,耿千易的言行作风让他感到惊奇,他暗自想:看来这学期有他在,应该不会太无趣。 间隔一个星期后,耿千易愉悦地来到教室,拿出刚出炉的选课名单,依序叫出学生名字。 「请问有别系旁听的学生吗?」再次确认人数后,他发现现多了一人。 教室后方有个人举起手,他朝着那位学生方向望去,瞬间,脸上笑容僵住,黑眸闪过一丝惊愕。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故作镇定收回目光,神态自若地开始讲课。 朝着黑板写下几行字,但在身后眾多学生目光里,他能明显感受到一道强烈视线,紧迫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全身汗毛都竖起。 他强迫自己别去在意那道目光,将心思放在讲课这件事上。 结束讲课后,他叫住即将至教室后门离去的人影,「旁听的那位同学,请你来老师这里一下。」 昕夜停下脚步,听从他的命令走到讲檯,站在与他距离不到一个手臂远的地方。 「同学你、」耿千易扬眸一瞅,顿时愣住。 这小子长得还真高,竟然比接近一百八十公分的他,还高出快一颗头,猛然逼近的压迫感让他脚步向后移动。 他的举动引来昕夜勾唇一笑,「老师。」 「老师!」班代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插话:「班上的学生在问一定要买教科书吗?」 耿千易捎了一道目光给他,要他等一下。昕夜双手环臂倚靠着黑板,听话的等待他与学生谈完话。 将学生的提问解决掉,耿千易转身面向等候多时的昕夜,「同学你是什么科系?叫什么名字?」 「魏昕夜,体育系四年级。」昕夜目光炯炯睇着他。 耿千易重复唸出他的名字:「魏昕夜……」与他猜想的名字一样,但眼前的昕夜比他所认识的那个人还要高大魁武,声音也比较低沉粗旷。 他暂时将他排除为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 「你应该认识魏羽澄吧。」 「他是我哥,老师你怎么会知道我认识他?」昕夜一脸好奇。 「在你家,我们有匆匆见过一面。」认为他是故意装作没认出自己,耿千易搓破他的谎言, 昕夜回想起有这么一回事,猛然拍手,「听你这么一提我就有印象了,不过那时你好像因为有急事而离开了。」 耿千易没为当时离去多作解释,客气的询问:「可以请你将魏羽澄的连络方式写给我吗?」 他想知道魏羽澄的人格分裂症是否医治好了,而他的另一个人格又为什么会取和弟弟相同的名字? 昕夜拿笔写下电话交给他。 「谢谢。」耿千易勾唇道谢。 那不经意露出的笑容让昕夜感到眼熟,大掌倏地抓住他的手。 两人四目相对,霎时空气中瀰漫着一股令人熟悉的氛围。在他热情注视下,耿千易如被钉住般站在原地,任由他牵着。 29.虾操心 「老师我们之前见过面吗?」昕夜对眼前状况不感到陌生,身体甚至主动地贴近他,他被自己这一连串举动吓到了。 「魏同学你该不会是在向老师搭訕吧?我说你还是把你这套泡妞方式,拿去用在女学生身上比较管用。」 从手掌传来的滚烫热度令耿千易心跳加速。他佯装镇定,调侃一句,不着痕跡的抽回手,朝着教室门口而去。 昕夜不免失笑,打算再跟上前,与他间聊个几句,驀然,一道尖锐刺耳叫声阻止他的行动。 「魏昕夜,你怎么可以丢下我,自己先走!」 郑沉美自教室后门指着他,一脸怒气衝天地来到他们面前,空旷的教室替她高分贝嗓音製造出立体音效。 「你怎么来了?」昕夜表面上笑着对她打招呼,内心却大喊:我的妈啊!这个女人怎么会阴魂不散。 「不是说好要一起选修陈教授的课吗?你为什么跑来这里?」她跺脚质问着他。 在她的质问下,昕夜不得已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你知道我对艺术没什么兴趣。」 要他盯着某样东西,小费一、两个小时作画是浪费时间,现在他对耿千易这个人还比较感兴趣。 目光飘向耿千易方才所待的位置,发现人已消失了,他着急地四处搜寻。 「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见他眼珠子四处飘移,郑沉美将脸凑近到他面前。 「不关你的事,别来烦我。」昕夜一掌推开她的头。 好歹她也是外贸系的系小,被人这样粗鲁对待还是头一遭,「昕夜你太过份了。」她咬牙切齿的大骂,还赏他一巴掌。 耿千易因忘记拿走教学资料而折回教室,刚好见到这一幕。 「不好意思,我拿个东西就离开,不打扰你们这对情侣吵架。」他扬起玩味的笑容,将桌上课本收下,迅速往门口处而去。 「老师。」正当昕夜准备出手挽留他时,身体被一股力量向后拉。 郑沉美忘记刚才受到的耻辱,拉着他的衣服抱怨:「他不是那位长得很帅的老师吗?昕夜你好贼喔!没通知我就自己跑来修他的课。」 受不了她的死皮赖脸,昕夜无情的甩开她的手,「臭三八,离我远一点。」 闻言,郑沉美立刻杏眼圆睁,整个眼珠都要冒出火了。 双方眼神对峙了一会,见教室内陆陆续续涌进下堂课的学生,她终于说出昕夜所期待的话,「昕夜我们分手吧。」随即愤怒的离去。 摆脱了她这个黏人精后,昕夜的心情豁然开朗,不顾在场看热闹的人,他一脸愉悦,吹着口哨离开教室。 ??? 而他心中的这份愉悦也传递到他的双胞胎哥哥那里。魏羽澄望着手机里的讯息,脸上洋溢着淡淡笑容。 魏羽澄: 我是耿千易,不知道今天下午四点你是否有空?我有一些事想要找你谈谈,请回覆我。 他假借家里有急事推却晚上的加班,三点半一到,依约前往耿千易所说的咖啡厅。 自门口瞅见耿千易已坐在咖啡厅里,他加快脚步来到他面前,紧张的道歉:「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天气很冷吧!赶快坐下来,想喝什么、吃什么尽量点。」耿千易对他嘘寒问暖一番,优雅地端起咖啡品嚐。 这番举动让魏羽澄看得入迷,经过服务生三番两次询问后,他满脸通红地向服务生点餐,「请给我一杯热可可。」点完饮料,他安静等待他先开口说话。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约你出来的原因。」认为自己与他之间已不是师生关係,耿千易直接用第一人称来说话。 「老师你别这么说,就算没有事也可以约我见面。」魏羽澄决定不再隐藏自己心意,大胆地向他邀约。 耿千易闪避他的赤裸情意,「那天在家里遇见的是你的弟弟吗?你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不过除了长相外,这两人的个性、气息与身材根本就是相差甚远。 「昕夜是我的双胞胎弟弟。」听见他话题停绕在弟弟身上,魏羽澄显得有些失落。 「双胞胎弟弟?」难怪他第一眼会将他与魏羽澄另一个人格看作同一人。 霎时,他手上端的咖啡洒了几滴出来,他有些吃惊自己竟然不再在魏羽澄身上寻找昕夜的影子,而是将心思放在另一个昕夜身上。 「那为什么他现在还是大学生?」他稳住情绪,继续发问。 他们不是只有一面之缘吗?魏羽澄十分讶异他会知道昕夜的事。 「前几年他发生一场意外,所以修学一阵子,不过老师怎么会提到他?」他还是将心中疑问提出。 「我现在在他所读的大学讲课,今天他刚好旁听我的课,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你弟弟。」耿千易不隐瞒此事。 魏羽澄瞪大眼睛,「老师你现在还有在教课啊!」因为他那天的装扮,让人感觉不太像是老师,反而像是企业里管理者。 「因为某些因素,只是暂时到大学讲课。」耿千易将话点到为止。 昕夜还真幸运能够上老师的课。 魏羽澄内心虽然羡慕着他,可是又不免担忧,「昕夜应该没有给老师惹麻烦吧?」向来我行我素的昕夜,碰上教学态度严谨的耿千易,两人应该会產生争执。 「没有。」只是在昕夜的热情注视下,他有一股危险将至的感觉。 他的回答让魏羽澄暂且放下心,依他对昕夜的了解,他想用不着多久时间他就会自动放弃那堂课。 「其实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放在心上,就是你之前提过的病,现在控制的如何?」耿千易喝了一口咖啡,将话题转移到邀约他出来的真正目的。 他的关心让魏羽内心一阵鼓舞,藏不住一脸愉悦,「已经都好了。」得知他辞职的那日,是他最后一次发病,之后他的病竟不药而癒了。 「都没有再復发过吗?」 耿千易心存疑虑。就他所了解,人格分裂症需要长时间的治疗,就算医治好了还是有可能会復发。 「嗯,这六年间他都没有再出现过。」魏羽澄保留另一个人格的名字,想让这件事就此划下句点。 「这样真是太好了。」耿千易放下心中顾虑,哂然一笑。 他想:既然魏羽澄的病已经好了,那他就能回到以前住的房子,在学校也能以平常心面对魏昕夜。 事情似乎没有他想得这么复杂。 一条无尽头的白色长廊,昕夜追逐着前方一道朦胧的背影。 他一个箭步抓住那个人的手臂将他拥入怀里,困住他的行动,命令着道:「我不准你离开我!」 倏忽,他吻住那人微啟的唇,将舌探入口腔,夺取他气息。那个人马上回应他的挑逗,舌头相互挑弄、嬉戏,与之共舞缠绵。 他欲罢不能扣住那人的后脑杓,让彼此交缠的唇舌不留一丝空隙,将他的心意表达在这一吻。 松开嘴唇后,他捧起他的脸庞深情而道:「我喜欢你。」 剎那间那人如空气般消失在面前,他着急地到处找寻他的身影,驀然,一脚踩空,跌入漆黑的世界里。 「阿!」 昕夜大叫一声,自这场梦惊醒。 这几年来他的梦境里都会出现一个人,那个人的面孔总是模糊不清让人无法辨认,但今晚的梦却有些不同,当他捧起那人的脸庞时,眸中竟然出现耿千易的面孔。 他惊魂未定的喘息,因为这场梦比以往的任何一场梦都还要真实,而那一吻甚至触动到他的心灵。 他试着将它拋到脑后继续睡觉,可是耿千易那张脸却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起身推开窗帘,外头天色刚翻鱼肚白,他心想:目前就只有那件事能让自己的思绪放空了。 穿上整身的装备,帅气地一脚跨上红色重型机车,这辆重机是他这几年晚上在pub兼职存钱买下的礼物,至今还尚未有人有荣幸能坐上这辆车。 他逆着冷风,朝着笔直道路的尽头呼啸而去,小费不到一小时的车程,来到北海岸吹吹海风,消散心中沉闷,回到市区刚好是白日上班车潮的巔峰时段。 蛇行穿梭在车阵中,他算一算时间还来得及回去学校上第一堂课,正打算抄进路,此时,后头一辆车超越他,自他面前强行右转。 他紧急按下煞车,后车轮腾空了四十五度,幸好当时车速不快,他才没摔出车外。 他火冒三丈的脱下安全帽,但那辆肇事的车子早已行踪不明了。 30.上来吧…… 这一场小插曲让昕夜一整个上午都心浮气躁的,结束完上午课程,他便提早离开学校。 下午,他无预警的回到家里,走进客厅,对着沙发上的母亲问候:「妈,你儿子回来了。」 瞅向墙面上的时鐘才两点多,李素敏一脸疑惑,「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回来,难道又翘课了吗?」 「今天下午刚好没有课。」 大四下学期,他只选修了九学分,一个星期待在学校里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十小时。 「对了,阿澄在家吗?」 「这个时间他当然在上班,你没事找他要做什么?」李素敏瞟了他一眼,眼珠子又转回到电视上。 「妈,我难得回来一趟,你能不能多注意我一些。」他自沙发后头伸手环绕住她的身体,替她的肩膀按摩。 「不听话的孩子我才不想管。」李素敏赌气的道。 自从六年前发生那场意外后,她就相当自责自己长久以来对昕夜的漠视,所以这几年费尽心力想要弥补过去对他缺乏的关爱。 但没想到开学后,他竟然没经过她的同意就自行搬出去住,这让她相当火大,至今都怒气未消。 「听话的孩子有一个就够了。」昕夜嘻皮笑脸的回嘴。 李素敏转身用力捏着他的脸颊,「你这孩子就只会顶嘴,这次该不会又要阿澄帮你做什么坏事?」上学期才被她抓到,他要阿澄帮他做期末报告。 「冤望啊!我只是想向他借大学讲义。」昕夜抚摸着发疼的脸颊,神情十分无辜。 大一时期的统计学因旷课太多堂课,被当掉了,幸好这学期有多馀的时间可以重修。 「你自己进去他房间里面找好了,我记得他以前的教科书都收在床底下。」她草草交代一句,将注意力放回电视里播的韩剧。 「知道了。」他故意哎声叹气的回应,可惜还是唤不会她的注意。 走进主人不在的房间内,他依照母亲指示,到床底下寻找需要的物品。 俯身探头望去,里面放置了两个纸箱,他随便拉出其中一个,吹掉纸箱上厚厚一层灰尘拆开察看,是一排归类整齐的书籍。很幸运地他马上就找到自己要的讲义。 将纸箱盖好后,他直接用脚将它推进床底下,不料纸箱只推进一半,连续踢了几脚仍毫无移动,他只好将两个纸箱都搬出,重新放入。 无意间从另一个纸箱掀起的一角,瞟见「毕业纪念册」这几个字,他打开纸箱将它取出,翻阅欣赏。 当时身为班长的魏羽澄握有编排版面的权利,所以版面也规划得如他的个性般「一板一眼」。 在昕夜翻阅到教师介绍栏的那一页时,相当惊讶照片里的人竟不是耿千易。 奇怪!耿千易不是阿澄的高中导师吗?怎么毕业纪念册里找不到他的名字。他内心纳闷着。 将纸箱内的东西全都翻过一遍后,他意外发现有件衣服压在纸箱的底层,好奇地将它摊开后,竟然是一件绣有耿千易名字的白色实验服,口袋里还附有一叠他的照片,这些照片看来像是魏羽澄偷拍的。 「为什么魏羽澄会将耿千易的衣服跟照片藏在这里,难不成他暗恋着耿千易?」意外得知他的秘密,昕夜相当兴奋。 注视着照片中展开笑容的耿千易,脑中顿时闪过很多自己与他相处的画面,但大脑立即传来一股刺痛中断了那些画面。 他整个人目瞪口呆的坐于地板上,因为方才脑中闪过的是一场香艳刺激的性爱画面,画面里的他正压着耿千易身上,而耿千易是一脸意乱情迷的呻吟。 猛然将所有相片洒落一地,他仔细一张一张的察看,瞬间,又有一个惊人发现:照片里的场景他好像曾经去过,但事实上他在发生意外前,从未到过照片里的地方。 究竟为什么他会对照片里的场景感到熟悉? 脑部又传来莫名的刺痛感,让他无法思考这件事,就像每当他想要回想起那场意外发生的经过时,就会有道隐形的墙,阻止他探求事实。 不过脑海里的片段画面,与耿千易见到他时一脸惨白彷彿见到鬼魅般的神情,种种线索让他确认一件事,他与耿千易之间并不是萍水相逢的关係。 这项发现令内心一阵鼓动,这几年他总觉得自己的心像拼图缺少了一块而不完整,现在终于找到最后那一块拼图,这代表所有遗失的东西终将会回到他身边。 他留下照片,将耿千易的衣服装进自己背包里,满脑子幻想着他见到这件衣服后会有何反应? 而这当下竟有股衝动想马上见到他。 「妈,阿澄的导师是住在我们家附近吗?」他走回客厅向母亲探问耿千易的消息。 「好像是吧!我那天有看见他跟对面大楼的警卫说话,你问这个要做什么?」认为他又要惹事,李素敏警觉地睇着他。 「他现在在我们学校教课,我有些课业问题想请教他。」昕夜冠冕堂皇的解释。 「有求学的心态是很好,但你可别一直麻烦老师知不知道!」她叮嚀着。 「知道、知道,我要回去了。」从她口中得到重要讯息后,他毫不留恋的道别。 「认真一点读书,不要被当掉了。」李素敏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昕夜调皮的挥动手,要她别乌鸦嘴。 ??? 耿千易原以为昕夜只有三分鐘热度,没想到他这几个星期都乖乖来旁听他的课,甚至比本科系的学生还要认真。 不过今天的他似乎有点反常,相较于前几堂课都选择最靠近后门的坐位,今天他却选了一个显眼的位子,再加上高壮挺拔的身躯,让自己视线不管转移哪个角度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实在很不想用那个字眼来形容学生,但昕夜就是让他感到很「碍眼」。 由于这堂课刚好在午餐过后,耿千易的话在学生们耳里有如催眠般令人想睡、频频打哈欠,有昕夜作为挡箭牌的学生更是明目张胆睡得东倒西歪。 在一片沉寂的气氛下,只有一位学生认真的盯着讲台上的老师,那便是昕夜。耿千易很清楚,昕夜并不是对他的讲课内容感兴趣,而是对他这个人感兴趣。 他的目光不如一往炙热,反而像猛兽虎视眈眈注视着猎物般睇着他,随时可能衝上来,将他一口吞食。 虽然那日从魏羽澄口中获得保证后,他自认可以用平常心来看待昕夜,但事实证明那只不过是他在欺骗自己。 转身拿笔在黑板上写字,潦草字跡透露出他慌乱的心绪,将课本重点点出后,其馀的他草草带过。 突然,口袋内的手机发出微弱震动,他停止讲课拿起手机查看,来电者是小林,连这通加起来一共拨打了五通电话。 他按下拒接按键,没想到小林马上又拨打电话过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他带着歉意走出教室接听。 「部长你跑去哪了?日本总公司的浅仓专务临时来访,他指名要找你。」电话另一端的小林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浅仓先生不是预定下个月初才会来台湾分公司,看来那件事已经传到他耳边了,才会如此行动。 「你先请秘书招待他,我马上就回到公司。」耿千易沉着冷静的交待他。 结束通话,他带着烦躁心情回到教室,眼前景象却让他深锁的眉宇松懈下来。原先睡意缠身的学生们竟一脸热切、期待的瞅着他。 他不负眾望的宣布:「同学们,我现在有急事要办,今天就上课到这里,我会请班代将讲义发下去给大家。」 平白赚到一堂课,学生们皆露出笑容鼓掌叫好,此起彼落的谈笑声,似乎没把他这个老师看在眼里。 他收拾完课本便匆促的离开教室。 ??? 来到车子所停地点,他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转动钥匙发动车子,踩下油门后才察觉到车身倾斜于右边,立刻下车检查是哪里出了问题。 「shit!轮胎怎么会破洞。」瞅着完全洩气的右前轮,他气愤槌着引擎盖出气。 这下可好了! 正思考着应变措施,突然一道声音自上方传来。 「老师你好像遇到麻烦了,需不需要我帮忙?」昕夜自对面教学大楼的二楼阶梯平台处探头瞅着他。 注意到他身旁洩了气的车子,他顿时想起那好像是自己刚到学校时所作的杰作。 因为它与之前差点害死他的那辆车一模一样,于是就将那股怒气迁怒到它身上,随手拿起附近施工步道所放置的木条,将有铁钉的那面朝着车子前轮用力一刺。 当时他还幸灾乐祸的道:「只能算你衰了。」竟没想到那个倒楣的人会是耿千易。 「不需要。」耿千易撇过脸,毫不考虑的拒绝。 位于半山腰的学校,除了自行骑乘交通工具外,对外交通只有每小时一班的公车,他拨打手机叫车,但对方却回应要等待十五分鐘才会到达学校。 他预估从学校到公司还需要半小时的车程,看来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抵达公司。 他取出手机回拨电话给小林,「小林,我还需要四十鐘才会到公司,请你尽可能帮我拖延一点时间。」若因这件事而失去手上的案子,他肯定会悔不当初答应庄校长请求。 「那我先将新药研发的第二期临床试验成果呈上给他,应该能帮你争取一些时间。」小林清楚浅仓先生是针对耿千易的传闻而来的,知道内幕的他当然是站在耿千易这一边。 「谢谢你。」 忙着通话一时分心没注意到朝他行驶而来的机车,机车在即将撞上他之际前停住。瞅着眼前猛然出现的庞然大物,他受惊吓的往后退一大步。 「上来吧。」昕夜坐在重型机车上,将手上东西丢给他,眼神指向机车后座。 31.完全是个无赖 「你该不会要我坐上这辆车吧?」反射动作接住安全帽,耿千易瞪大双眼睇着那辆重型机车。 见昕夜勾唇点点头,他拧起眉宇,衡量着是否要接受他的帮助。 只是打从出社会后他就鲜少搭乘机车,更别说是眼前的重型机车,况且还要他穿着一身西装跨上那辆车。 抱歉!他办不到。 「我看你就在这慢慢想办法吧,我要先离开了。」等得不耐烦,昕夜故意用言语刺激他。 听见机车猛催油门的声响,耿千易脑中突然蹦出一道声音:耿千易别犹豫了,对现在分秒必争的你而言,搭乘昕夜的车是能最快速抵达公司的办法。 那道声音立刻说服了他,「等一下!」他出声制止昕夜离开,抱着豁出去的心态跨上车子。 「说吧,你希望我把你载到哪里?」 「你先骑下山,等到了市区我再向你报路。」耿千易简单交待一句,彆扭地调整自己的坐姿。 自后照镜瞅见他的举动,昕夜裂嘴一笑,「老师,你应该是第一次做这种车子,提醒你一点,要好好抱紧我。」他用力催下油门,机车猛然衝向前方。 耿千易双手反射动作抓住他的衣服,黑眸狠狠地瞪了后照镜里的他一眼。 机车驶出校门后,接连下坡路段的连续弯道昕夜丝毫没有减速,他的身体随着车子左右摆动,高速过弯的离心力让他感到胆战心惊,只能用力抱紧住他的腰际。 这小子是不要命了吗?他在心里咬牙切齿怒骂。 双眸盯着两旁快速飞逝而过的景物,不凑巧竟然让他瞟见路旁的电线杆上贴着「天国已近了。」的字眼,瞬间一股寒意自背脊窜起。 进入市区后,昕夜减缓车速,掀开防风罩对着后照镜里的人询问:「现在该怎么走?」 「你知道多摩六十大楼附近新设的生技公司吗?送我到那里就行了。」耿千易忍住想吐的衝动,惨白着一张脸回应。 「你说的是新达生医吗?」他印象中曾电视上看过它的相关报导。 耿千易頷首。 察觉他一脸不适,昕夜将机车行进速度放在时速二十公里。 「老师我们到了。」 两人先后下车,站于大楼广场前的阶梯。 「你还好吧?」见他面无血色,昕夜不自觉伸手抚摸那片苍白嘴唇。 两人四目相交,那道关切眼神让耿千易不禁将他与毕业旅行时,在摩天轮的那个昕夜重叠在一起。 黑眸染上一层复杂情绪,随即又回復平静,他后退一步,闪避他的触碰,朝着公司门口而去。 昕夜未出声留住,睇着他背影的眼眸霎时流露出浓烈情感。 方才触碰到他的那一瞬,突然唤起他的一段记忆:隐藏在这副躯体内,对耿千易抱持的感情。 原来这就是他执着于耿千易的原因,这些日子来他内心困惑终于得到答案。 ??? 回到公司里耿千易要自己提起精神,将思绪都放在如何应付浅仓先生。 「部长你不是..」望着刚在电话那一端说自己无法马上到达公司的人,小林惊讶到嘴都合不拢。 耿千易伸手阻止他继续发言,二话不说对着坐在办公室里的浅仓先生鞠躬致歉:「专务,很抱歉让您久等了。」 「耿部长我才看完你新药研发的成果,你的能力果然不容小覷。」浅仓先生将手上即将与中国大药厂合作的合约丢回桌上,起身替他鼓掌。 「专务您别这么说,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研发部全体员工投入所有心血换来的成果。」研究不是靠他一人就能完成,若没有同伴的帮忙,结果或许无法如此乐观。 「我想你很快就能爬上更高位置。」浅仓露出虚偽笑容。 「我想您一定是哪里误会了,我并没接下社长的命令。」耿千易大胆否定他的话。 浅仓对他的澄清发言十分质疑,「是吗?难道你覬覦更高的地位。」据说他投入一笔资金即将进入股东之位,若此传言属实,这对他来说会是一个威胁。 「容我失礼的回答你,我不是个会被金钱所操控的奴隶。」耿千易讽刺着那些只为在乎利益的股东们。 从头到尾将两人对话听在耳里的小林,因他的放肆发言流了一身冷汗,但也无胆插话。 浅仓双眸一瞇,严肃的睇着他,「我会好好观察你的,这次就谈到里这吧。」他不愤怒,反而欣赏起他的胆识。 耿千易知道自己赢得他的信任,剩下的应酬活动就交给其他下属处理。「小林请帮我好好招待浅仓专务,费用一切算我的。」 「专务,今晚晚餐您想吃什么?」他立即来到浅仓身边恭敬询问。 目送浅仓的车子驶出公司大门口后,耿千易踏着沉重步伐离开公司。 刚进公司时的蔚然晴空已转变为一片昏黄,在夕阳馀暉下,阶梯尽头处出现一个人,看清楚那人的面孔,他一脸惊讶,「你怎么还在这里?」 昕夜靠坐在重型机车上,不悦的回话:「老师,这是对帮你脱离麻烦的人该说的话吗?」他并未说出真心话,其实他留在这不走,是因为耿千易离开时的精神状态让他无法放心。 经过他的提醒,耿千易才这想到自己尚未向他道谢。 「魏同学,谢谢你载我一程。」他扬唇一笑,脸色红润许多。 见到他恢復元气,昕夜也放下心中的掛念,「再见。」他挥手而道,洒脱的骑车离去。 「真是个奇怪的人。」望着朝着反方向离开的车影,耿千易嘀咕着。 隔日一早,耿千易带着维修厂的人到学校,帮车子换上新的轮胎。 「老师,我们又见面了。」 突如其来自上方飘来一道声音。 耿千易用不着抬头就知道那句话的主人是谁,他专心看着维修人员更换轮胎,把昕夜的话当耳边风。 「耿先生轮胎换好了,这是我的名片,若有任何问题请打电话给我。」 「真的很谢谢你前来帮忙。」耿千易客气地向他致谢。 维修人员向他道别后,直接开着公务车离开了。 这时他终于抬头正视昕夜,不过神情十分冷淡,「同学,我们又要说再见了。」语毕,他走到车门旁。 「你确定要跟我说再见?」昕夜出声打断他的离去动作。 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耿千易急着赶回去公司,为下午与k药厂的会议做准备。 「老师,没有我手上的东西你能离开吗?」昕夜一脸得意摇晃着手上银色的小物品。 他知道耿千易昨日一定没空处理这辆车,所以今天一早来到学校,刻意绕到车子这里来看看。 他没想到耿千易会这么粗心大意将钥匙留在车上,因此好心帮他收下保管。 受到阳光照射產生反光,耿千易一时没看出他手上的物品是什么,但换个角度仔细一瞅,他马上伸手到口袋内寻找东西。 「我的车钥匙怎么会在你手上?」他瞪眼询问。 「老师,你要谢谢我帮你保管钥匙,不然车子早就不翼而飞了。」每天共有上百位形形色色的人进出学校,若是遇到居心不良的人,他这台名车早就变成一堆废铁了。 「把钥匙丢下来给我。」耿千易命令着。 「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想要钥匙你就自己上来拿吧。」昕夜反过来命令他。 见耿千易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他则痞痞勾唇,晃动手上钥匙挑衅他。 眼下急需用车的耿千易只能无可奈何顺着他的话做,朝着他所在的那栋大楼而去。 「我照你的话上来了,快把钥匙给我。」与昕夜面对面后,他不耐烦的伸手向他要东西。 昕夜将钥匙圈套在食指上,快速转动,「昨天与今天加起你共欠我两个人情,你打算怎么还?」他挑眉向他邀功 耿千易不发一语,猛然朝着他方向扑去。 「哇啊!老师你好贼喔,怎么能趁我疏于防备时偷袭我。」昕夜敏捷地闪过他的突击,脸上露出得意神情。 眼看越来越多学生走出教室,不时有人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而过,不想引起他人注意,耿千易放低音量:「别闹了,把钥匙还给我。」光天化日之下老师与学生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拿得到就给你。」昕夜举起手将钥匙悬在半空中。 耿千易怒视,「你别那么幼稚好不好。」伸手一捞,顺利的将钥匙拿回来。 他笑瞅着手中之物,不料这时出现一隻手迅速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整个人撞上一副精壮身躯。 「终于能够碰触到你的身体了。」虽然两人在梦中拥抱过数十次,但现实中他的躯体却比梦境里的更加诱惑昕夜。 惊愕地对上他溢满笑意的眸,听闻他这番话,耿千易那对黑眸瞪得更大。 「老师..你在紧张什么?你的心跳得好快喔。」自两人紧贴胸口传来更激烈跳动,昕夜笑睇着那片脸颊迅速地染上淡淡红晕。 该死!不用你说,我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耿千易羞愧地撇过目光。 他是在紧张什么?年纪都一大把了,怎么像个情竇初开的小子。「快放开我!」双手推抵着他的胸膛,与腰际手臂展开拉锯战。 「你要这样抱我到什么时候?魏、昕、夜。」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力气这么真大。 见他目光重回到自己身上,那带着怒气又羞涩的面容,让昕夜心动不己。 「糟糕..老师,我好像喜欢上你了。」这个拥抱让他更加确认自己的感情。 耿千易愣愣睇着那对彷彿能洞悉他灵魂深处的眼眸,感受他身上的热度,穿透过衣服慢慢渗入自己的皮肤里,随着血液抵达到内心,电击着他的心脏。 耳边传来议论他们的声音,他惊慌失措的怒骂:「你、你神经病啊!」使出全力将昕夜推开,驀然,他一个重心不稳,往身后的阶梯落下。 32.就是要你哭(慎入) 「啊!」瞬间尖叫声四起。 耿千易没感受到任何疼痛,睁眼一看,原来是昕夜用他的身体来保护自己。 「你没事吧?」他离开他身上,关切的问。 「你有没有受伤?」昕夜不顾自己的伤势,担忧的询问。 两人一同开口,眸里斥着同等的关心。 见到他额头及脸颊的擦伤,不管四周围绕着观看的学生,耿千易板着脸责骂:「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师,我没事。」昕夜拍打身体各部位证明自己没受伤,却在起身时皱起眉头。 瞅见他蹲下摸着脚踝,耿千易也跟着蹲下,着急的询问:「你的脚怎么了?」记得他是体育系的,要是严重的伤到神经,前程不就毁了。 「只是有点扭到,你不要担心。」昕夜露齿一笑安抚他。 「这样不行,我带你到医护室。」 在耿千易一声令下,一旁观看的学生听话地搀扶昕夜到医护室。 「护士小姐请你看看他的伤势严不严重?」耿千易站在她的身后,轻声细语地拜託。 「依我看来他的脚马上就会肿起来了,还是去医院照一下x光检查有没有骨折比较好。」她细心地替伤口擦药后,对昕夜脚踝处的疼痛提出见解。 耿千易对她的态度让昕夜有点吃味,「才没有你说得这么离谱,应该只是扭伤,不用去医院。」他运动时也常扭到或撞到脚,通常休息几天就会自行康復。 但耿千易比较相信护士小姐的专业看法,他认真凝视着他的脚踝,严肃的道:「我送你到医院检查。」他的脚伤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就得负责将它医治好才行。 昕夜当然不会放过两人单独相处机会,甚至还认为他是因祸得福。 「好吧,那就去医院检查看看。」隐藏住心中喜悦,他表现出一副将就耿千易的模样。 在护士小姐的协助下耿千易将他安置在副驾驶坐上,自口袋取出整场事件的罪魁祸首:那把钥匙,发动车子前往医院。 ??? 十分鐘悄悄而过,受不了车厢内的凝重气氛,昕夜率先打开话题:「老师,你为什么对我总是很兇又很冷淡?」不论是昨天还是今天,若不是他纠缠着他不放,他根本把他当空气。 耿千易沉默一会,淡然回应:「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许是因为你跟我认识的某个人长的太过相像,我才会那样对待你。」 「那么你一定很在意那个人吧!」昕夜试探性的问。 耿千易无法否认,儘管当时他极力想将那份心动移除,但越是逃避则越证明他在意那个人。 事隔六年,当他得知魏羽澄的病康復后竟有些失落,不过与身旁的昕夜接触后,自认为平復的心海又开始流动了。 他想或许是自己把对那个人的感情移情到他身上,因为他的言语、举动处处都有那人影子的存在,他已无法将这两人个别看待。 他没有回应昕夜的话,他的心绪仍停留在过往记忆中。 抵达医院后,耿千易将昕夜安置在大厅的休息椅。 「把证件给我吧!我去帮你掛号。」 昕夜乖乖的将证件交出来。 好奇地看了一眼证件上头的照片,耿千易一开始拧着眉宇,随后又勾起嘴角。 自己竟然会先后被这对兄弟扰乱心神,还真是可笑。 「老师,请别对着别人的照片,摆出一脸不屑的模样好不好?」昕夜大声的抗议。 「我不是在笑你,而是在笑我自己。」他嘲弄着回应,走到掛号处。 昕夜思索着他那句话的涵意。 此时,自眼前飘过一道白色身影,他对那位男医师喊道:「陈医生好久不见了。」 「昕夜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好吗?」陈见寧停下脚步,认出他的脸后热络的问候。 目光瞟向耿千易背影,昕夜一副若有所思。将视线转回到医生身上,他扬唇回应:「应该说有很大的进步。」 「慢慢来吧,已经存在的事是不可能会消失的,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失而復得。」陈寧提出个人想法。 昕夜因他的一席话笑容更加灿烂,「就是说阿,我的东西终究还是属于我。」 「不过你怎么会来医院,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做为医生的陈寧,犯职业病的询问他。 昕夜指向略为肿起的脚踝,耸肩而道:「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碍。」 「年轻人,要好好保重身体!」陈寧拍拍他肩膀安慰一番。 不久,耿千易拿着掛号单回到昕夜身边,望一眼擦身而过的医生,他随口问道:「你认识那位医生吗?」 「六年前我出了一场意外,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他是我当时的治疗师。」那段復健之路对他来说是一辈子无法忘记经歷。 印象中魏羽澄有提过这件事,耿千易没再追问下去,他搀扶着昕夜来到骨科楼层看诊。 由于带昕夜到医院看诊小费了不少时间,耿千易破天荒将会议临时取消,为了表达歉意他还特地飞往中国一趟,经过一整天的斡旋,才和k药厂谈成合作计画。 一下飞机他便赶回到住所,踏入玄关,他扭动着僵硬的肩颈,结束一天忙碌行程,现在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驀地,漆黑中有道人影朝他袭击而来,还来不及做反应,双手被捆绑于身后。 「是谁?快放开我。」他对着隐藏在漆黑中的人咆哮。 对方一语不发,自后方将他压在鞋柜上。 「妈的!我警告你快放开我。」 他激动地扭动身躯,但身后是一双强而有力的双臂,紧紧环抱住他。 倏忽,一隻手解开他上衣钮扣,自衣缝间探入,粗糙触感游走在他的胸膛上,猛然准确攫住乳首,以指腹搓揉。 一道电流窜过腰际,令耿千易全身泛起疙瘩。「你到底是谁!想对我做什么?」他如惊弓之鸟般大喊。 对方只是将嘴唇靠在他耳畔,用笑声回应他。 此时另一隻手解开他裤子皮带,拉下拉鍊,直接穿越两层布料一把握住他的分身,以五指拨弄着处于休息状态的分身,让它形体急速膨胀。 他使力反抗,但那双手却紧黏身体不放,强势赋予他舒服快意。 一阵激烈挣扎间,裤子滑落到地面,呈现半硬状态的分身,直接弹出底裤露出红褐色的前端。少了这层屏障,这隻手开始为所欲为玩弄挺立昂扬。 他内心虽感到恐惧却又带着一丝惊讶,因为紧贴着背部的躯体飘来令人熟悉的香水味,是那个人的味道。 「昕夜……?」他开啟嘴唇颤抖着道。 耳边传来的是另一个昕夜低沉的声音,否定他的想法。 「老师我好想你。」将鼻子贴近颈部,昕夜嗅闻着他的气味。 不同女人的馨香,耿千易身上有股令他难以抗拒的费洛蒙,让他全身细胞为之躁动、发狂。他情不自禁咬了一口,再如品嚐珍食般舔吮,柔细肌肤立刻印上紫色印记。 「魏昕夜!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耿千易声嘶力竭的怒吼。 「老师,我这是在惩罚你六年前在饭店的不告而别。」昕夜含住他的耳垂嘶哑低语。 耿千易驀然怔住,感觉全身血液迅速流尽,自指梢开始发麻起来。 思绪顿时茫然了,他分不清在身后的究竟是哪个昕夜?环抱住他的身躯与声音都属于魏羽澄的弟弟:魏昕夜,但为什么他会说出只有自己与那人所知道的事。 「喔!」骤然的疼痛令他蹙眉低吟。 「我不准你想着他。」昕夜猛然握紧手中分身,拉回他的注意力。 明知道他所想的两个昕夜都是自己,他却不禁吃起另一个自己的来。 长指放过胸前乳首,转而进攻更敏感的部位,一路自他的背脊滑落到臀间,冷不防地触摸股间秘境,怀中躯体因受惊吓而颤动。 耿千易缩紧括约肌抵挡异物入侵。 「放松身体,否则你会受伤。」 昕夜威胁他。见他不愿屈服,手指直接硬生生插进,直到全数埋没在他温热体内。 「快把你的手拿出来。」耿千易因痛苦难耐流了一身冷汗。 「是老师自己吸着我的手指不放。」 他转动穴内的手指,故意往肉壁深处鑽。「你看,它把我绞的好紧喔。」手指退出一点,在穴口徘徊不离。 听见他的露骨言语,耿千易不禁在心里怒骂:为什么自己怎么老是遇到如此不要脸的人,而且脑袋里装的东西也一样低级。 不让他有任何时间思考,昕夜开始抚弄掌中分身,趁他分心时,规律抽动体内的长指,让乾涩肉肉壁慢慢熟悉异物侵入。 耿千易紧咬牙关,要自己保持理智,可是这双手彷彿熟知他的所有敏感部位,所到之处莫不燃起情慾之火,一股微妙快意在体内流动。 感受掌中昂扬越胀越大,昕夜用指腹磨蹭着流出透明爱液的前端,将爱液抹至昂扬各处,使套弄动作更为流畅,不消片刻,掌中昂扬已硬挺到浮出青色血管。 不让他安于现状,他多加入一根手指到小穴里,猛烈进攻他的弱点,打算攻佔他的理智。 「不……快停下来。」受不了这般刺激,耿千易央求喊叫。 昕夜听话的停下动作,手指缓慢地离开,让他得以喘息 当耿千易站稳脚步,打算反抗时,股间却接触到滚烫硬物,不断对着紧闭穴口施压。 感受到穴口的黏膜组织逐渐被撑开,他惊恐的喊叫:「不要!不可以!」滚烫物体依旧朝着体内探进。 小穴已被撑到紧绷,在昕夜一道猛力撞击下,他发出惨烈叫声:「阿!」 利器直捅入腹部,令他痛苦到五官纠结在一起,一股热流自大腿内侧留下,空气中瀰漫着一股铁锈味。 昕夜没因此停下动作,握起他瘫软的分身重新搓揉。将利器更深埋入他的体内,展开一连串猛烈抽送,每一下都撞击在他的敏感之处。 儘管下体遭受残暴侵犯,在手指的取悦下,分身还是抬起头来。 耿千易好厌恶这样的自己,就算被昕夜以外的男人触碰,他的身体还是诚实地起了反应。 眸里霎时佈满了雾气,明明很生气,他却没出息的哭了。 33.内有隐情的告白 被利器撕裂的穴口正火辣辣的发疼,但自分身与体内传来的快感电流却没有间断过,痛苦与快乐同时折磨着他。 他紧咬下唇,不愿让声音流泻出来。 昕夜加快利器抽动节奏,握着蓄势待发的昂扬,故意按住前端的出口,不让他的欲望发洩出来。 即将到达顶点的慾望被拦截后,耿千易难耐的扭动身躯表达抗议。 昕夜的恶心并没有停止,利器继续在他体内点燃慾火,全数埋没在肉壁里,用硕大前端刺激他的弱点,不到几秒鐘时间他的慾望又来到爆发边缘。 手指仍阻挡着他发洩,不停高涨的慾望无法宣洩出来,他咬牙苦撑着,意识也一点一滴的慢慢消失。 「老师求我,我就让你发洩。」昕夜在他耳边恶心的吹气。 耿千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头脑勺往身后一撞。 前额被猛然一撞,眼前顿时冒出好多颗星星,昕夜伸手摸着发疼的额头。少了他的支撑,耿千易整个人倒卧在地面。 他打开玄关电灯,将綑绑住他的绳索解开,瞅见手腕处的瘀痕与衬衫下襬的血跡,轻「嘖」了一声。 皱着眉头将一他把抱起,朝着浴室方向而去。 ** 「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倔强?」手指摩娑着被他凌虐受伤的嘴唇,昕夜眸里斥着满满的心疼。 其实从学校楼梯跌下的那一晚,他一觉睡醒就想起所有的事情。 当下他马上跑到耿千易六年前所居住的地方,却扑了个空。可想而知耿千易是不会再回到这个让他受尽耻辱的地方,但他还是不死心,死守在大门前,终于在两天后见到了他的身影。 起初他只是想给耿千易一点惩罚,可是一碰触到让他朝思暮想的躯体,内心突然有一股衝动,想以真正的躯体拥有他。 但耿千易竟然在他这个本尊面前,想着六年前做为他灵魂临时住所的那个人,光这一点就让他的理智失控了。 因为那副面孔的主人不是他而是魏羽澄,而在他认知里自己只是魏羽澄人格分裂出来的人物罢了! 回想起他之前嘲笑魏羽澄的话:「你别痴人说梦了,是谁这么衰被你上了?」 他第一次对附身在魏羽澄身上时,所作出的行为感到后悔。 ?? 睁开双眼,耿千易被眼前近距离放大的面孔吓得整个人弹起来。下一秒又倒回原来位置,下体传来一阵剧烈疼痛,让他不敢移动身躯。 在耿千易的记忆里,那个人在侵犯自己后总是一走了之,而这小子却不要脸的在这里呼呼大睡。 他满肚子怒火,朝着那安然熟睡的面容一拳揍下,倏忽,原本熟睡中的人睁开双眸,伸手抓住他的拳头。 吃惊地抽回手,他动作一大,顿时整个人向后倒。 臀部碰触到床铺后,一股如被热油烫伤般的火辣刺痛,自下体蔓延到全身,让他痛到头皮发麻,飆出眼泪。 妈的!怎么会这么痛? 「老师,你没事吧?」昕夜一手环抱住他的肩膀,将他带往怀中。 他的关心在耿千易眼里看来像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甩开他的手臂,愤怒的大喊:「滚!你给我滚出去!」 昕夜对他的话不以为意,笑着反问:「老师,你不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吗?」双眸紧睇着他的反应又缓缓而道:「难道..你想再次逃走?」 这两句话让耿千易整个人呆住。难道魏羽澄知道他跟昕夜之间的事?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跟昕……魏羽澄之间的事情?」若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必定会让魏昕夜產生混淆,他改口说出魏羽澄的名字。 他内心祈祷这件事不是魏羽澄说给他听的。 听见他把自己与魏羽澄连结在一起,昕夜的情绪瞬间转为不悦。本来还想拖延一阵子再将实情说出口,现在他恨不得马上让他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老师,我对你真的很失望。」睇着耿千易,他深深喟了一口气。 前后迥异的态度让耿千易摸不着头绪,但他也毫不隐瞒,直接说出自己想法,「我为什么让你失望,相反的应该是你让我失望,我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虽然他一直避免将魏昕夜与那个人连结在一起,岂料,魏昕夜竟然会和那个人一样,对他做出这般下流的事。 无视他的指责,昕夜将他压在床上,直勾勾着睇着他的双眸,轻语:「因为我眼中看到的是你,叫做昕夜的这个人,我不是要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这番话让耿千易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不……」他全身僵住,自脚底窜起一股颤慄。 从惨白脸色读出他的想法,昕夜打断他的话,「不是你想的那样,若是魏羽澄知道了,他还会对你保持沉默吗?」 真的快被他气炸了,话已经说得这么白了,他怎么动不动就想到魏羽澄那个人。 假如不是他想的那样,那倒底事实是什么? 原本混乱的思绪被他这么一喊,顿时停止运转,耿千易愣愣地瞅着他,心头恐惧驀然散退一半。 「在医院时我不是说过,我五年前出了一场意外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 耿千易頷首回应他,内心则充满疑问:为什么他突然提起这件事。 「那场意外让我昏迷了三个月,不过这段时间发生一件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虽然我人躺在医院里,但我的灵魂却离开肉体在其他地方活动着,而魏羽澄身体就是我灵魂那段时间的临时住所。」 耿千易先是蹙眉,随后板起脸,低吼:「你们两兄弟这样耍着我,看着我出糗,感觉很好玩是不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这根本就是他乱编的故事。 扭动身躯想挣脱他的束缚。但昕夜将他双手安置在头顶,心急的解释:「我知道你可能会不相信这么荒唐的事情,但事实就是如此,魏羽澄根本没有罹患人格分裂症,他口中的另一个人格就是附身在他身上的我,所以你六年前所认识的昕夜与你现在面前的我是同一人。」 「我不相信你。」 知道他听不进任何的事,昕夜不再多说,直接吻住那抿成一条线的唇。 阳刚气息全然垄罩住他的呼吸,耿千易愣眼对上那对深邃眼眸,任由薄唇轻柔辗转他的唇,一口一口煽情地吸吮。 感受湿热触感沿着唇形滑动,唇上传来点点刺痛,他困惑地啟唇,让他得以入侵。火舌立即勾缠住口中柔软,当舌尖相触之际,一股颤慄占领他全身下上感官知觉,让他感到晕眩。 两片柔软缠绕着,没有激情挑弄与舌战,只在彼此舌尖打转,激盪出层层电流。他不自觉闔眼,享受那股轻飘飘的感觉。等回过神自己竟然主动将舌餵入他口中,央求他吸吮。 耿千易迅速松口,脸红瞪着他。 昕夜弯着眼眸瞅着他,「你能感受到它与六年前的吻相同吗?跟你亲吻的是我的灵魂,不是魏羽澄。」 儘管耿千易不信任他,但嘴唇与与心灵的悸动却是无法骗人的。 他神色复杂的质问:「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五年前不说出实话,反而要辩称自己是魏羽澄的另外一个人格。」 昕夜顿时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出自己是为了报復魏羽澄才那样误导他吧! 「当时我若说出实情,你会相信我吗?我想你会选择相信后者吧!」他将问题丢还给他。 耿千易认同他的说法。他的确会选择相信后者,但昕夜怎么能把过错丢到他身上。 激动挥动双手挣他的牵制,不过一个不小心翻身摔到床底下,如被万针扎刺的剧痛令他刷白了一张脸。 「这样你明白我为什么会对你失望了吧,你根本就把我当作是魏羽澄的附属品。」昕夜居高临下睇着他,口气相当不悦。 不是这样的!耿千易在心中吶喊着。 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将他与魏羽澄连结在一起,因为与魏羽澄相处时,并没有感受到与他相处时的心动。 耿千易被内心的话震住。 六年前他因害怕这份心动而离开,没想到六年后这份心动从未消失,似乎更强大了。 昕夜知道他短时间无法接受事实,反正依他的伤势来看这几天是哪里都去不了,自己有的是时间在这跟他耗,顺便与他好好培养感情。 面色凝重一把将耿千易抱回床上,他并毫无预警脱下他的长裤。 「你要干嘛?」耿千易紧张抓住他的手腕。 现在要是再被他霸王硬上弓,自己肯定会死在这张床上。 「我只是要帮你擦药,老师你想到哪里去了?」将一切实情说出口,昕夜心中如释重负,他恢復轻狂模样,露出邪恶笑容。 真的是他!那个让他怦然心动的昕夜。 耿千易的思绪十分杂乱,因为他跟六年前一样,不知道该如何处里心中这份情愫。 「药给我,我自己擦就行了。」他的故作冷静却被肚子发出的咕嚕咕嚕叫声给出卖了。 昕夜没有取笑他,自抽屉取出药膏递上,轻语:「肚子饿了吧!我先出去买些吃的马上回来。」他下床,头也不回的走出卧房 凝望着那道背影,耿千易心中有点失落。 「老师我喜欢你。」六年前昕夜的告白犹言在耳,他紧握手中的药膏,胸口陡然涌入一股胀热。 「怎么在发呆?」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他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意识到自己下半身光溜溜的,他马上拿被子盖住重要部位。 他的举动让昕夜嘴角上扬,「别遮了,你有的我也有,而且你的全身上下每一处我都欣赏过了,包括……」最后一句靠在他耳边轻语。 耿千易脸颊驀然刷红。 天阿!他怎么能不知羞耻的说出那个部位的名称。 由于身上带着伤,他无法用行动表达心中的愤怒,「你这个死变态,赶快给我滚出去。」他只能藉由怒骂来一吐怒气。 「我警告你,不准再不告而别。」昕夜朝着他的嘴唇用力印下一吻,随即又离去。 抚摸着残留他味道的嘴唇,耿千易不禁猜想着他那句「我喜欢你。」是出自真心?还是捉弄? 而刚刚的举动可以让他解读为是真心的吗? 34.落陷了 耳边不断传来持续作响的铃声,轰炸着昕夜的脑神经,他接起放在电视柜上的手机,口气不悦的道:「你找谁?」 「你是谁?」自手机另一端传来陌生又不友善的声音,让纪为载感到困惑。 「那你又是谁?打电话来的人应该先报上名来吧。」明明有看到来电显示的人名,昕夜却反呛他。 陌生男子的出言不逊,让纪为载觉得很有意思,他挑衅的回嘴:「依我跟手机的主人之间的关係,是没必要照你的话去做。」他很肯定这是耿千易的手机才敢大声说话。 「这样我也没必要听你继续讲废话。」被他这句话一激,昕夜马上掛掉电话。 呆望着被掛掉通话的手机,纪为载十分吃惊,耿千易身边怎会出现这么一号人物。 自卧房听见昕夜发出响亮笑声,耿千易出来一探究竟。眼尖看到昕夜拿着他的手机,他快速地自他手中抢回。 查看话纪录后,他脸色大变,大声谴责:「你怎么可以没经过主人的同意就接别人的手机!」 这小子还真是厚脸皮,死赖在这里不走外,现在还侵犯他的个人隐私,若不是他行动不便,早把他撵出门外了。 「纪为载跟你是什么关係?」昕夜没自我反省,反而抓住他的手质问。纪为载那一番嚣张的话,让他打翻了醋罈子。 「这不关你的事吧。」耿千易甩掉他的手,态度极为冷淡。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我不是说过我喜欢你。」 昕夜压根忘记那句话是他在六年前说的。对刚恢復记忆的他来说,那一幕就像昨日才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但儘管那是六年前的话,对耿千易而言,这句话除了带给他怦然心动,也让他那颗因害怕被背叛,不相信「爱情」的心,开始產生动摇。 当下他有股衝动,想接受并回应昕夜的感情,可是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要他将这份情意压抑在心底。 因为理智告诉他,就算他跨越心中那道障碍,正视自己的感情。但他与昕夜之间的师生牵绊却不允许他跨越世俗道德,去回应他。 回想起他在日本时对纪为载说的话:「爱情是没有对或错的,只要感觉对了,何必在意眾人目光。」 没想到当自己陷入爱情后才发现那句话是说得容易,做的难。 他的沉默不语让昕夜开始感到慌张,「为什么不说话?」大掌扣住他的下顎,逼迫他面对。 他已经放下身段告白了,为什么耿千易还是不领情,难道他心里另有喜欢的人? 头一次见到他散失自信的模样,耿千易心想:若他在这时狠心拒绝他,不晓得他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他又该如何做?才能让昕夜放弃自己,回到正常的人生。 此时手中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他的沉思。 「不准接。」昕夜目光兇狠的警告他。尚未听到他的回覆,他不准他藉机逃避。 耿千易无视威胁,接通了电话,「我是eason。」一语未完手机就被夺走。 「eason那个猖狂的小子是谁?」听见纪为载的大声嚷嚷,昕夜二话不说按下结束键。 「魏昕夜,你别太过分了。」这般任性举动引来耿千易雷霆大怒,抡拳朝着他的脸挥去。 昕夜没有闪躲,正面承受他的愤怒,神情不痛不痒地诉说:「我喜欢你。」笔直目光里写着坚定。 耿千易的心震了一下。 「老师,我喜欢你。」他不厌其烦重复这句告白,期盼得到他的回应。 两人四目相对,那对溢满浓浓情意的深邃眼眸,让耿千易好不容易抑制住的心动,又復活了起来。 长臂迅速揽住他的腰际,昕夜一把将他拉近,俯首吻住那片唇。 只是唇瓣轻贴就让耿千易全身发出颤抖,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一道心跳声传入耳里,接着,从两人紧贴身躯上感受到与自己相同激昂的悸动。这一刻,他决定放纵自己感情,就这么一次,让自己好好感受被爱的滋味。 嘴唇轻啟,允许昕夜的犯进。接收到他的邀请,昕夜迫不急待将舌探入口内,舌尖马上碰触到同样滑溜之物。 目光闪过一道惊喜,昕夜作势不动,想确认他的心意。 耿千易滑溜的舌立即主动缠绕住他的舌头,热情地舔拭、挑逗,不断将湿热气息吹进他口中。他轻咬一口,舌一挑,灵巧地将它带入口中,轻咬、吮吸,亲蜜地调戏,大胆饮取他的津液。 耿千易伸直舌,更贪婪的索求,倏忽,大掌霸道压住他的后脑,薄唇紧密贴合着檀口,疯狂的辗转、吸吮,丝毫不给予喘息空间。 鼻间充斥着属于他的阳刚气味,火舌恣意翻搅,强势掠夺口中每一寸甜蜜,像是要把他胸口所有氧气都掏空。感到意识逐渐被抽离,他发出一道嚶吟。 昕夜适时松口让他得以喘息。舌尖拉出的银丝马上又没入唇间,他改为轻柔吸吮那对唇瓣,舌尖沿着唇形滑动,让它沾附上闪亮光泽。 简单的亲吻动作却能使血液为之沸腾,耿千易没想到心意相通的一吻竟会让人如痴如醉,伸手环抱住昕夜的颈部,享受着彼此舌尖嬉戏的销魂感觉。 见他的眼神逐渐涣散,昕夜将身体贴向身后沙发椅,让他跪坐在大腿上。一面亲吻,一面以指摩娑他的耳垂,再悄悄地自后颈滑落到背脊,撩起衣襬,抚触腰际肌肤。 逗弄似的爱抚令耿千易全身起了疙瘩,感觉到有个物体顶着自己臀部,他瞬间恢復理智,出声制止:「不行……」 「为什么不行?」昕夜沙哑地轻语。 赤裸目光与磁性嗓音让耿千易感到全身酥麻。 「你、你以为只要你喜欢就可以随心所欲、强迫别人接受你吗?。」慌乱的自他腿上跳下,口是心非的道。 「这怎么能说是强迫,在我的眼里看来你还满享受的。」 昕夜清楚以前是他单方面强迫耿千易接受,但这回明明是他主动勾引,他怎么能翻脸比翻书快。 「那只是你的错觉罢了。」耿千易激动的回嘴。 「错觉?」他的辩驳让昕夜感到又气又好笑,「我喜欢你,这可不是错觉喔。」他坚定诉说,火热目光直射入他的灵魂深处。 「从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来看,谁会相信这是喜欢一人该有的行为。」对上他富饶兴味的眼,耿千易心虚的撇过脸。 「好吧!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的心意。」昕夜认真的发问。 「我希望你能尊重我,在学期结束前没有我的同意你都不能碰我,若你做得到我就相信你,若违反约定,你就得消失在我眼前。」耿千易马上开出条件刁难他。 话说如此,事实上他认为只要断绝两人接触机会,等学期结束他回到了日本,昕夜就会自动放弃了。 「好,我答应你,没有你的同意我绝对不会碰你。」昕夜爽快的答应。 老实说他大可不顾耿千易的感受,强行佔有他,但他不希望耿千易随波逐流,他要完全拥有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心。 「既然你答应尊重我,现在可以请你离开这里吗?」耿千易立即命令。 昕夜遵守约定朝着门口方向走去,离去前回眸一笑:「别太想念我喔,宝贝。」帅气的踏出大门。 「真是个自大狂!」耿千易骂归骂,脸却红了一片。 昕夜离开后,房子又恢復原有寧静,耿千易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萤幕显示好几通纪为载的未接来电。 「这时在是太离谱了。」与昕夜亲吻这段时间,他竟完全都没有听到任何铃响,难道他真有那么享受那一吻吗? 「在我的眼里看来你还满享受的。」昕夜的话顿时跳入脑中,他脸颊一阵燥热。 甩动那颗爱胡思乱想的脑袋,将昕夜与「享受」那两个字拋到脑后。他回拨电话给今天这场风暴中的无辜的受害者:纪为载。 听见他的来电,纪为载接起电话后,满腔怒火的问:「刚刚掛我两次电话的人倒底是谁?」 个性在怎么好的人,再被连续掛断两次电话后也是会发飆的。 「对不起。」 对无故遭受昕夜狂傲对待的他,耿千易内心充满着歉意,他收敛起往常对他的冷嘲热讽,认真的道歉。 这个腹黑男竟然会替那个猖狂小子道歉,这可让纪为载受宠若惊,「那个人是谁?」他对那个猖狂小子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是我的学生。」 分辨他的回答属于现在式,他一脸惊讶,「你不是到台湾出差吗?怎么会重操旧业当起老师了?」 他认为依耿千易的办事能力,应该不会停留在台湾太久,所以还待在日本这里痴痴等着他回来。 「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有机会我再跟你说明。」 耿千易习惯性用这句话敷衍人,身为他唯一的挚友岂会不懂他的含意 「这么说来你会在台湾待上一段时间嘍,你现在是住在以前的家里吗?」他提出另外一个疑问。 「嗯。」耿千易轻语。 虽然父母留下大笔遗產给他,但这间房子是他第一次靠自己双手赚钱买下来的,对他有着很深的意义。 从他异常反应中,纪为载嗅出一股微妙的变化,他斗胆的假设他们两人间的关係,「很可疑喔,你们该不会住在一起吧。」自从他与alex交往后,对同性间的情事变得很敏锐。 「有什么好可疑的?」耿千易语气平稳的反问。从头到尾他只说了三句话,到底是哪句话让他起了疑心。 纪为载清清喉咙准备回覆问题。 「第一,我们家的eason是不会轻易将「对不起」说出口的,第二,相当重视隐私的eason,他的手机竟然会出现在其他男人的手里,你说奇不奇怪。」 光从这两点他就能大胆推测耿千易与那猖狂小子之间是恋人关係。 「你还真了解你们家的eason,不过有时间当起侦探来,还不赶快滚回美国做好医生的职责。」他是吃饱没事干吗?话题绕来绕去都在自己与昕夜身上。 充满防卫的言语,让纪为载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不过向来对学生保持距离的他,又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与那种学生牵扯在一起? 虽然他对那个猖狂小子十分感兴趣,但俗语说:「吃快会弄破碗。」深知耿千易这个人在面对感情时就像隻缩头乌龟,他不再继续探问下去。 「你还真无情,我要跟姑姑告状说你赶我走。」他将话题转移到能让他放松情绪的家人身上。 以为纪为载与alex两人会在日本自助旅行,没想到他还留在姑姑那边,耿千易有股不好的预感產生。 「你跟你的那隻宠物应该没有在姑姑一家人面前,做出不堪入目的行为吧?」alex让人感觉上会不按牌理出牌。 「应该是没有。」被看见吧!纪为载没说出最后四个字。 「你们两个最好给我规矩一点。」耿千易沉重的叮嚀。 「这点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把他先送回去美国了。」在日本待不到半个月,alex的紧迫盯人已让他吃不消了,所以动用一点特权,把alex赶回美国去了。 「真稀奇那个黏皮糖肯让你留在日本。」耿千易这可好奇了,想起他出发前那两天,alex还如影随形的跟在他后头。 「有姑姑他们在,alex相当放心让我留在这。」纪为载声音听来相当高兴。 「你该不会是利用自己的职权,把他赶回美国了吧。」 听见手机传来他的乾笑声,耿千易没想到自己的随口说说,竟然还猜对了。 「你一定要这样消遣我吗?」纪为载抱怨着。 「听不下去的话,就回美国去找你的情人诉苦吧。」他嘲弄的道。 「这可不行,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这件事将会是我这趟旅行的最大收穫。」纪为载神秘的笑着。 耿千易对他的私事不感兴趣,将话题转回到拨打这通电话的主因,「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 「是姑姑要我问你最近过的如何?不过照你的话听来好像过得很好,我会将你的事全部说给她听。」纪为载逮到机会回将他一军。 「我警告你别乱说一堆有的没有,要是你敢乱说话,后果自行负责。」耿千易口气夹带着威胁。 「我才没那么八卦咧,我只会据实以报,看你这么紧张,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姦情吗?」纪为载刻意放大音量。 「无聊,我要掛了。」 耿千易知道他又想套自己的话,不给他发言的机会直接掛掉电话。 望着第三次被掛断的电话,纪为载得到一个结论:原来掛电话的行为是会传染给人的。 35.动摇 盯着行事历标记着星号的日子,魏羽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想当年大家在毕业典礼时,决定五年后在办同学会,眼看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到,他除了得安排场地、餐食与馀兴节目外,还有一件令人感到烦恼的事,就是该不该邀请耿千易参加这次的同学会。 他知道大部分的同学都无法原谅耿千易的骤然离职,也没有人会希望他出席同学会,但他却认为这是能让大家重新接受他的大好机会,所以还是决定邀约他参加。 姑且不管他是否会答应出席,重要是自己可以假藉邀约之名与他见面,顺便将收放在自己这里的实验衣还给他。 只要一提到耿千易的事,他就充满了动力,离开坐位拉出床舖下的纸箱,翻开纸箱后却没见到那件实验衣。 「奇怪我明明把衣服藏在这里,怎么会不见了?」他嘀咕着。 起身走到衣橱,翻箱倒柜的寻找,仍然没寻获那件衣服,这下可让他慌乱起来了。 他衝到厨房,对着母亲的背影心急如焚的问:「妈,你有动我床铺下的东西吗?」 「怎么了?」李素敏停下手边动作转身回应。 「我纸箱里有一件白色衣服不见了。」他神情十分慌乱。 不懂一件旧衣服不见了有什么好紧张的,李素敏安抚着他,「只是一件衣服不见了,再买不就好了。」 「不行,那件衣服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激动抓着母亲的手臂。 李素敏被他的举动吓到,用手压着胸口收惊。不过见到儿子一副天快塌下来模样,她手拿着锅铲仔细思考,驀然大喊:「啊!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快说!」魏羽澄焦急的问。 「不久前阿夜说要跟你借讲义,而你刚好不在家,所以我就叫他自己去找,那件衣服可能是被阿夜拿去了。」她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 阿夜?那件衣服要是真的被昕夜拿去,下场不是沦为一条抹布,就是被当作一团垃圾丢掉。 魏羽澄折回房间拿取机车钥匙后,走到玄关,一边穿鞋,一边对着厨房内的母亲喊道:「妈,我出去找阿夜马上回来。」 「阿澄,就要吃晚饭了,吃饱再去找他也不迟阿。」她赶紧自厨房衝出来,可惜只见到他关门前的背影。 ??? 他骑着机车飞也似地来到昕夜公寓,急躁地按压门铃。 「这个时间来找我做什么?」昕夜开啟门后倚靠在门旁,玩味的睇着他。 「你是不是从我床铺下的纸箱里拿走一件白色衣服?」魏羽澄立刻质问。 看来他终于发现东西不见了。昕夜挑眉冷笑。 「是你拿走的吧!快把它还给我。」那一脸嚣张模样,让魏羽澄确定衣服就是他拿走的。 他的大呼小叫引起隔壁邻居关注,为了避免引来更多围观者,昕夜决定将他带进屋内,「进来再说吧!」让出一条走道给他进入。 甫踏进屋内,魏羽澄一眼发现掛在墙壁上的实验服,「魏昕夜!你怎么能没经过同意就随便拿走我的东西。」他对着昕夜大声谴责。 昕夜对他的责骂不以为意,直接走向单人沙发椅坐下,愜意的翘起二郎腿。 「魏羽澄,瞧你一副有恃无恐,对我兴师问罪的模样,看来你似乎将你犯的过错忘得一乾二净了。」他目光透出别有深意的笑。 「事实就摆在眼前,犯错的人是你,你别想转移话题。」明明就是他的错,还敢这么嚣张! 「我看想转移话题的是你吧!明明就有听见我说的话。」 昕夜拐弯抹角的指责,让他百思不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该不会忘记我头上这个伤是怎么造成的吧!」昕夜将盖住额头处的瀏海掀起,露出发际处三公分长的疤痕。 看见他额头上的疤痕,魏羽澄全身的血液瞬间倒流,血色慢慢这脸上退去。 「难道你..想起全部的记忆了?」他颤抖着双唇。 「看你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真好笑。」他一百八十度的神情转变,令昕夜捧腹大笑。 魏羽澄深吸一口气,平息心中恐惧后,鼓起勇气探问:「你打算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爸妈吗?」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问题。 一想到当父母知道真相后,对他投以失望的眼神那一幕,一股颤慄占满了心头。 「你放心吧,我不会将这件事公佈出来。」昕夜止住笑意,认真地睇着他 魏羽澄惊愕的道:「什么?」他说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如果我说我原谅你,不追究你的过错,你会相信吗?」他起身走向魏羽澄,朝着他僵硬的脸颊用力一戳。 魏羽澄一阵腿软瘫坐在地上,若不是脸上还残留着痛觉,还认为他是在做梦。 这几年来他都活在随时被揭穿真相的恐惧中,只要昕夜一句话便可以让他陷入地狱深渊,但他却说原谅他,这该不会是他的诡计,其实正暗中策划着让他措手不及的报復计画。 「你为什么就这样放过我?」他充满戒心的盯着他。 昕夜早料到他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话。 叹了一口气,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释出善意:「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亲兄弟的关係,何必为了多年前的一场意外而反目成仇?就让我们忘记这件事,重修旧好吧!」 这件事真可以这么简单就划下句点吗? 「不管你当时有没有失去记忆,你都会原谅我吗?」魏羽澄心存怀疑,试探性的问。 「我可没那宽容大量,一开始还是会想要报復你,但遇上某人后,是他让我改变了想法。」脑中浮现耿千易的脸,他的神情变得柔和许多。 比起报復魏羽澄一事,现在佔领他心神的是那个总是摆出一副不屑神情、口出恶言的男人,他只在乎能不能得到他的心 「你是什么时候恢復记忆的?」魏羽澄心中的另一个疑问。 「不久前从学校楼梯跌落后才恢復记忆的。」昕夜对他实话实说。虽然在这之前有恢復零星片段记忆,但发生意外时的记忆,确实是在这几天才想起的。 魏羽澄认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改变昕夜想法,看来那个人对他来说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随你要不要相信,我肚子饿了现在要出去吃饭。」话已讲这么白了,魏羽澄若还是要鑽牛角尖的话,就随他去吧! 「我相信你。」魏羽澄选择相信他,放下心中长久以来的担忧。 「这件衣服还给你。」昕夜取下实验服丢到他身上。 魏羽澄将衣服摊开,仔细检查一番。 「只不过是一件衣服看你宝贝成那样,你该不会暗恋着耿千易吧!」他调侃着。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暂时帮老师保管这件衣服,等同学会那天就回还给他了。」魏羽澄替自己的行为辩解。 同学会?最后那几个字,引起昕夜高度注意。 他不动声色,默默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 耿千易从不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上,但昨日在学校临走前的那一幕,让他这一整天都鬱鬱寡欢。 同样的星期三到来,他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到学校。 虽然他已决定要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若是昕夜不遵守约定,故意挑弄他的心,他可能会克制不了心中那股想爱的衝动而回应他。 转动教室大门把手进入,他站在讲台前点名,目光却在搜寻那人的身影,巡视过所有学生的面孔后,那个让他掛心的人依然没现身。 昕夜的缺席带给他强烈失落感,不过他马上甩掉负面情绪,以最佳的精神状态面对眼前学生。 结束长达两小时的课程,他收拾完讲义便离开。 步行到停车场的途中,隐约听见有人呼喊着昕夜的名字,他回眸一看,远方一对男女状似亲密的走在一起。 瞅着那两人身影,他突兀地觉得胸口很闷,难以呼吸,甚至还有一点酸酸涩涩的感觉。 吃惊地抚摸胸口,他蹙眉自语:「难道这就是嫉妒的感觉?」 不!他怎么可能为那个小子吃醋。他立即否认,快步走向车子,准备离开。没察觉到车窗反射的自己,神情十分哀伤。 ??? 坐在办公室内回想着那一幕,心中还是有股淡淡闷痛。 此时,心里跑出一道声音告诉他:耿千易你这个笨蛋,事实证明昕夜只是在玩弄你,你竟然对他的虚情假爱感到动心。 不过又有另外一道声音跳出来:耿千易你何必压抑自己的感情,何不试着不顾一切的去爱一个人,纵使结果不是你所期待的,至少你真心付出过。 这两道声音就像是恶魔与天使,一个要他放弃,一个要他坚持。 耿千易很想选择后者,若是六年前的他肯定会不顾他人感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然而随着年纪增长,心境的转变与社会歷练,让他学会从不同角度来看一件事。不是他不敢付出感情,而是他不能对昕夜付出感情。 他喟了一口气,站起身子活动筋骨,要自己打起精神,别再想昕夜的事。 叩!叩! 一道敲门声打断他的动作,河内小姐敲门后进入,「部长,外头有访客找您。」 瞟向墙上时鐘,时针指到四点跟五之间,在即将下班的时刻,会是谁来找他? 「有留下名字吗?」他回到位子上。 「没有,不过那个人自称与你交情甚深。」她将对方的话一字不漏讲给他听。 脑中随即跳出昕夜的脸,他摇摇头。不可能是他。 「麻烦请你带他进来。」他下达指示。 河内小姐离开不到几秒,门外马上听见一道敲门声,他轻声回应:「请进。」 「你还真是个工作狂。」纪为载的声音,自门开啟的瞬间蹦出来。 36.抓姦 原本将视线停放在电脑上的耿千易猛然抬头,「你怎么会来这?」蹙眉而道。 「看到是我,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纪为载来到他面前,倚靠着办公桌,露出洁白牙齿笑道。 耿千易冷哼一声,「你是哪一隻眼看到我很失望,我只对你出现的时间点感到很惊讶。」 还以为他会直接回美国,此时,无预警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代表着一件事,他是为了昕夜的事而来。 「因为距离回美国前还有几天的时间,所以决定回来台湾看看你再走。」就算企图被看穿,纪为载仍面不改色的道。 正准备对他展开毒舌攻击的耿千易,意识到办公室里尚还有另一人的存在,决定饶他一马。 「河内小姐你去忙你的吧,不用招呼他。」他对着跟在纪为载身后进来,在一旁等候自己指示的河内小姐道。 「来者是客,你连一杯咖啡都不请我喝,当部长的做这样像话吗?」对他的指示颇有意见,纪为载立即出声抗议。 「下班时间要到,你就别麻烦河内小姐泡咖啡进来了。」耿千易决定在五点半准时离开公司 「说得也是。」纪为载頷首附和着。 那副傻里傻气的模样让耿千易嘴角上扬,「准备在台湾待几天?」 「这就要看你愿意让我在你家住几天嘍。」纪为载将行李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不多不少只有一只手提皮箱。 耿千易缓缓扯动薄唇,冷淡吐出:「别、做、梦。」要是让他遇到昕夜,两人肯定会把他家闹得鸡飞狗跳。 等等..他方才那句话好像怪怪的? 「纪为载,从你待在日本到现在也将近三个多月了,你怎么能放这么多天假?该不会被炒魷鱼了!」他认为事有隐情。 「我怎么可能被炒魷鱼,是医院看我太辛苦了,所以让我多放一点假。」纪为载痞痞笑道。 「从实招来。」耿千易肃然的质问。 在那如寒冬般的冰冷目光注视下,纪为载全身泛起寒颤,「好啦!好啦!我实话实说,因为年底出了场车祸伤到手部韧带,医生说至少得休息半年不能拿手术刀,所以我乾脆放自己长假,好好休养。」他拉起衣袖,露出手腕处长达十公分的疤痕。 「你的手会康復吧?」耿千易的脸色依然凝重。 「这是当然的啊!我可是让我们医院第二厉害的医生帮我动刀的,排名第一的当然非我莫属。」纪为载信心十足的回应。 耿千易不发一语睇着他,随后又将目光转回到电脑上。 感觉办公室里的气氛,骤降到零下温度,纪为载赶紧转移话题,「下班时间到了没?我一下飞机就赶来你这,现在肚子快饿死了,一起去吃饭吧。」 经过他的提醒,耿千易才想到自己从进公司后就没再进食,难怪现在有点头昏脑胀。 「差不多可以下班了,这么久没有回台湾,先想想看你想要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吗?」纪为载小心翼翼地探问。 「嗯。」忙着收拾桌上资料,耿千易出声应许。 得到他的应许,纪为载双眼发出光芒,雀跃的道:「我想吃y夜市里的蚵仔煎、鲁味、烤羊肉串、珍珠奶茶、x大鸡排……」他滔滔不绝的发表。 听完他所列的食物清单,耿千易的脸都绿了,「你难道不能选个能方便停车,不用人挤人的地方吃饭吗?」随着年纪增长,他越来越不想接触那些热闹的地方。 「是谁点头答应我要吃什么都行?说谎的人是会被阎罗王割舌头的。」纪为载像个小孩不满的噘起嘴唇。 眼看耿千易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他唉声叹气的道:「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我才能回来台湾?没想我的挚友,『onlyone』的那个挚友,竟然连这小小心愿都不帮我实现。」 看不下去他装可怜的模样,耿千易提出折衷的办法,「好我带你去,不过你只能从刚刚说的那些食物里选出两种,吃完我们就走人。」他叹了一口气,只能怪自己交友不慎。 「那我们赶快走吧。」纪为载一手揽上他肩膀,半推半拉的催促。 尔后,两人搭乘电梯来到一楼大厅。 「他是我的朋友,以后来公司找我不用向我报备,直接给他上来就可以了。」耿千易对着一楼警卫交代。 「哇!这样好像我是特别的人。」意外获得特权,纪为载藏不住一脸惊讶。 「对,你是特别的人,特别『麻烦』的人。」耿千易嘲弄地回话 「什么啊!我是麻烦。」他勒住耿千易颈项。 「热死了,快闪开。」 耿千易移动身体,闪躲他的接触,但他马上又黏上。 「才不要咧。」 两人如兄弟般打闹,并肩走向电梯,准备前往地下停车场,熟不知方才的一举一动都被大门处的一对黑眸尽收眼底。 ??? 「叮咚!」 听见门铃声纪为载代为主人开门察看。 「你找谁?」眼前出现一位身穿经典格纹磨毛衬衫,搭配驼色休间裤的「潮男」,他好奇的问。 「你又是谁?」见应门的人不是耿千易,昕夜不悦的反问。 挑衅的口气让纪为载感到耳熟。没错!与电话里的猖狂小子声音一样。 「你是耿千易的学生吧!」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不过出乎意料地,这猖狂小子比他想像的还要俊俏。 果然年轻就是本钱,看看他那副体格,耿千易应该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一方。 昕夜不屑回答他的问题,打算直接绕过他进入屋内。 「不好意思,耿千易现在不在家,有事明天再到学校找他!」纪为载迅速一脚挡住他的动作。主人不在家,他有义务看管房子。 「是吗?」昕夜一脸怀疑。 「不相信的话,你自己看他有没有在家。」纪为载侧身让出空间,让他可以见到屋内。但话一说出他才惊觉,这不就是摆明邀请他进来。 「你、」还来不及阻挡,昕夜已经进入屋内朝着卧房走去,他马上跟上前。 巡视过屋内一圈后,昕夜才相信他的话,「看样子他是真的不在家。」 「现在请你离开。」纪为载双手插腰命令。 两人折回到客厅,望见沙发上的棉被,昕夜沉下脸来,「你住在他这里吗?」 为了挫挫他的傲气,纪为载撒了点谎:「是阿!」暂时的,他没将话说完。 闻言,那对眼眸立即冒出熊熊怒火,昕夜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质问:「你跟耿千易是什么关係?」 在公司的亲密举动已引起他的不满,现在又住在一起,他像是抓到妻子外遇般醋劲大发。 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纪为载结结巴巴的回应:「超过、朋友的关係。」正确来说是挚友的关係。 瞬间,昕夜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目光兇狠到像是要把他大卸八块般。 纪为载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紧张地嚥了一口唾液,幸好自门口处传来一道宛如天使般的轻柔声音,解救了他。 「纪为载!为什么你没有把门上锁?」耿千易踏入玄关,朝着屋内大喊。但回应他的另有其人。 「老师。」 昕夜自屋内走到他面前,那对如鬼魅般诱惑人心的眼神,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快速地通过昕夜身边,对着客厅一脸惊魂未定的纪为载问道。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纪为载乾笑两声,装傻地将两手摊开。 「难不成他是自己从窗户飞进来的。」耿千易露出冷笑讽刺着。 「eason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幽默。」纪为载不怕死的调侃回去。 耿千易气结,「你找死!」 「看着我!」见耿千易对他视而不见,昕夜气愤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往怀中。 纪为载见状后,张嘴发出惊呼:「哇欧!」 「纪为载你可不可以先离开一下。」就算被男人抱着耿千易仍保持一脸镇定。 「ok!」纪为载比出手势。 话说如此,他的步伐只走到同属公共空间的厨房,躲在墙后竖起耳多仔细听他们的对话。 等到两人独处,昕夜立刻声色俱厉的质问:「他是谁?我才几天没来找你,你这么快就找到新男人了。」 以为用欲擒故纵的方式能让他早点正视自己的感情,没想到换来反效果。 「我跟纪为载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係。」耿千易低声反驳,将脸撇向别处。 难道在昕夜眼里他是那么随便的人吗?而且明明是他先变心的,竟然还敢诬赖他。胸口像是被一块重石压着,难以呼吸,他眸色黯淡下来。 「纪为载不就是打电话的那个人,他为什么会住在你这里?」昕夜粗鲁地扣住他的下顎。 「魏昕夜,你好像忘记我们的约定了。」耿千易淡然睇着他。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察觉他的异常,昕夜顿时放松手劲。眼尖瞟见他手上提袋装着一件白色衣服,看来他方才是去和魏与澄见面。 「他只是来暂住几天而已。」眼下耿千易不想多作解释。 「我不喜欢他接近你,叫他去住外面旅馆。」昕夜蛮横无理的要求。 「你没有权利要求我这么做,而且你哪里看到纪为载对我有意思?他早已经有另一半了。」 语毕,耿千易惊觉自己多嘴了。 「你早点说清楚不就好了。」满腹妒忌因他这句而消退,昕夜恢復往常的不正经。 眼看这场醋海兴波终于平息,耿千易提出请求:「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请你离开吗?」等会他还要处理纪为载这个大麻烦。 「吻我一下我就走。」昕夜不要脸的要求。 耿千易瞪大眼睛,「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抬出双方约定想让他知难而退。 「条件是我不能碰你,但可没说你不能碰我。」昕夜露出狡猾的笑容。 「你是小孩子吗?怎么能耍赖。」耿千易脸上露出微微怒气。 「吻我一下我就走。」昕夜重复着道。将脸贴近他,在两人鼻尖距离只剩一公分时停住。 「疯子!」耿千易用气音骂他。 昕夜勾起邪魅的笑,将嘴唇轻轻贴放在他唇上。见他没有反抗,调整角度,重重吻住那片柔软。 「唔……」支手抵在他胸膛,耿千易欲拒还迎。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见到两人亲蜜地抱在一起,纪为载急忙衝到客厅阻止。 耿千易满脸通红地推开昕夜,与他保持距离。 「纪为载你很不识相。」昕夜撇嘴而道。 「身为eason的学长兼挚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他将耿千易拉到身边,作势保护他。 「你不是有另一半了,那还不赶快滚回他身边。」昕夜不悦的回嘴。 「该滚的人是你吧,刚刚eason不是要你离开。」他可是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没听过口是心非吗?就是因为有你在,他才那样说。」都让他亲吻了,留他下来是早晚的事。 看着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耿千易觉得脑袋快要爆炸了,大发雷霆的怒吼:「闭嘴,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 37.偷天换日 眼睁睁看着大门被他甩上,昕夜心想今天只能就此作罢了! 在转身离去前却因纪为载的一句话停下脚步。 「依我看eason暂时不会气消,你要不要跟我去喝一杯?」纪为载决定与他化敌为友,所以大胆的提议。 「乐意奉陪!」将他屏除为情敌后,昕夜大方答应邀请。 「我很好奇你跟eason是什么关係?」几杯啤酒下肚后,纪为载终于说出约他喝酒的原因。 起初他认为他们是一对恋人,但从耿千易对他的态度看来又不像这么一回事。 「耿千易没有跟你提过我的事吗?」昕夜挑眉反问。 「他说你是他的学生。」他照着耿千易对他的解释来回应。 「学生?」昕夜冷笑一声,握紧手中的酒杯。 「看来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喜欢他。」纪为载没错过他的任何细微动作,故意拨他冷水想套出更多内幕。 昕夜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自顾拿起酒杯饮啜。 不管耿千易把他定位成什么,只要观察他看他的眼神,就能看穿他真正的心意。只是他不懂耿千易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感情,甚至还打算拒他于千里之外。 看他陷入沉思,纪为载轻咳两声唤回他的注意。 「小子,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与他的年纪相比,叫他小子应该不算过分。 「昕夜,我的名字。」昕夜纠正他。 不愧是猖狂小子。纪为载在心里嘀咕着。 「昕夜,就我所知eason回来台湾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你们是怎么从师生关係发展成刚刚那样?」他比出亲亲的手势。 昕夜玩着手中的杯垫,轻描淡写回应:「我们六年前就这样的关係。」只是当时是他单方面的胁迫耿千易。 「什么?」纪为载差点将口中的啤酒喷出来,「这么说来你们从六年前就认识了,当时我怎么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物的存在?」 他自认对耿千易的私事瞭若指掌,没想到他竟然能将这件事隐藏这么久,甚至一点跡象都没有。 「五年前的某个晚上,我们曾经在耿千易的家门口见过面,当时你还拜託我照顾他。」 方才就觉得他很眼熟,昕夜终于想起来是在哪见过。 眼下他对记为载心存感谢,若不是他,他与耿千易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经过他这么一提,纪为载才想起那段记忆,「就是因为那件事,害我不知道被eason的眼神杀死多几次了。」 记得他那时曾为了学生的事拜託过他,当时他还对他如此关心学生的举动感到好奇。 「你是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学生?」他自动将昕夜与耿千易提起的那位学生连结在一起。 昕夜莞尔一笑,「表面上是,实际上不是。」 「这么说来你是故意装神弄鬼博取eason的注意,在骗取他的感情后又始乱终弃,现在想要旧情復燃,但eason不愿意。」纪为载努力消化他的话,将事情前后连贯后,大肆发表。 昕夜对他这一番推测,付之一笑。 「我很佩服你的想像力,但你全都说错了,我们之间的事情要是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耿千易五年前就不会逃走了。」 「什么!」 原来耿千易那时突然离开台湾是为了他,得知这个惊人消息,纪为载惊讶到下巴都合不拢。 看出他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昕夜简单明瞭解释:「你知道六年前他为什么要逃走吗?那是因为他害怕面对我的感情所以选择逃走,现在的状况则是相反,他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打算逃避。」 「照你的说法看来你们是两情相悦,只是现在问题出在eason身上。」纪为载总算能理解耿千易为什么会极力否认他们的关係。 「不能说都是他的问题,其实我曾经对他犯下不可原谅的罪刑。」昕夜心虚的拿起酒杯作势喝酒。 纪为载摇头叹息:「你们之间的问题还真复杂。」连他这颗做为医生的脑袋都无法理解。 「若我将事情经过全部告诉你,你会愿意帮我吗?」昕夜猛然抓他的肩膀,为了得到耿千易,他决定赌一把。 「你对他是真心的吗?」虽然从他眸中见到诚恳,但纪为载想更确认他的心意。 他是衷心希望耿千易能找到对他真心相对的另一半,而眼前的人是否能做到这点? 「我爱他。」昕夜毫不迟疑的回答。 话一说出口,他自己吓了一大跳,要一个男人大方坦承爱意总有些彆扭,他竟然毫不犹豫说出口,看来他是真的爱惨耿千易这个难搞的男人。 坚定眼神打动了纪为载。「好吧,你要我怎么帮你?」 他最好保证能成功,不然被耿千易发现他们两人暗地共谋设计他,他会死无全尸 「首先就你对耿千易的瞭解,为什么他会这么讨厌与人相处,不愿信任别人?」 在与耿千易见面前,他每天待在魏羽澄体内,看他装出一副好老师模样教导学生,却忍不住对学生嘲弄,就觉得他应该是个双面人。 直到多次私下相处,认识真正的他,才发现那些冷嘲热讽只是他保护色,其实他的防卫心很重,不愿透露出过多情感,也不愿让人了解。 「eason会这么做,原因是出在年幼时父母意外骤逝所造成的心结,导致他不信任任何人,你别看他总是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但面对感情时,他却十分的胆怯,因为怕被背叛,所以我想他大概这辈子没谈过真正的恋爱。」 认识至今,记为载从没见过他带另一半给他认识,也不曾听过他有交往的对象。 他想昕夜是头一个能左右他心绪的人。 这么说来他们都是彼此的初恋。昕夜不禁哂然一笑。 「我很确定他对我也有感觉,但是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正视自己的感情?」有时明明进行得很顺利,下一秒他又若即若离。 「还不简单,只要死缠着他不放,让他动之以情就行了。」纪为载觉得自己离死亡又更进一步了。 enson请原谅我出卖你。他暗自懺悔着。 「没办法,他不让我接近他。」昕夜将两人的约定告诉他。 纪为载豁然明瞭方才他为什么会对他充满敌意,「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会这么没有安全感。」 「现在我该怎么做?」 纪为载利用他的例子,想到一个好点子,「还不简单,自古以来忌妒是爱情最好的魔药。」 老实说他还满想看到耿千易为爱失去理智的模样。 见他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纪为载知道他脑中已有计画,但还是要提醒一句:「你可别玩过头,招来反效果。」 ??? 拟定好偷心计画后,昕夜开始执行第一步骤。 这一天他刻意选了无人在家的时段回去,大摇大摆的走进魏羽澄的卧房,开啟他的电脑。 望着电脑萤幕上跳出登入密码的视窗,他敲打键盘,直接输入生日日期,但萤幕却跳出密码错误的视窗,接着他改输入魏羽澄的电话号码,结果还是无法登入。 试了几组数字都接连错误后,他索性闭上双眼,让脑袋放空,过了一会儿睁开双眼,毫不迟疑地打下一串密码,终于成功地登入。 常听别人说双胞胎之间会有心电感应,唯有这时昕夜才相信这句话。 他猜想像魏羽澄这样单纯的人,一定会将这组密码通用到全部地方,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他根本不用吹灰之力就能进入到他的私密世界。 进入信箱后,他点选寄件备份区,如预期般找到标题为「同学会重要资讯」的信件,马上打开信件察看内容: 秋夜高中第三十二届的同学们,四年一次的同学会日期决定订在五月的最后一天,地点订在市区w饭店的二十二楼宴会厅,请各位于下午五点半准是赴约,若不便前来请于收到通知后的三天内回信告知我。 p.s当天将会有个神秘人物出现。 最后那句话代表耿千易会出席吧!他应该是利用还衣服的那天邀约他。 随后,昕夜利用他的名义,重新寄了一封信件给所有的同学与耿千易。 「大功告成!现在只差主角那天如预期现身。」他愉悦地吹起口哨,将信件的寄件备份删除掉。 耳尖听见门外传来大门开啟声,他迅速将电脑关机,再若无其事地走出魏羽澄的房间。 刚从黄昏市场买完菜回到家的李素敏,对着无预警出现在家里的昕夜问道:「你去阿澄的房间做什么?你可别乱动他东西。」 「我只是把上回借的讲义还给它。」昕夜随便扯了个谎。 「没有就好,你都不知道上回他为了一件衣服,把房间搞地翻天覆地的,进去他房间后还以为是遭小偷了。」一想到最后变成是她收拾残局,她就一肚子火。 若要耳根子清瀞昕夜自有办法,「妈你儿子肚子饿了,家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有气无力的道。 这招成功制止了李素敏的嘮叨。 「我马上煮饭,晚餐你就在家里吃。」她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走进厨房。 等待她料理这段期间,昕夜坐在客厅悠间的看电视,电视里正拨放着由当红偶像李霽所主演的电影:无声的爱,剧情主要是在演一位聋哑人士勇敢求爱的过程。 看完一小时半的电影,他得到一个心得,原来自己表达爱意的方式是如此的肤浅、幼稚,莫怪耿千易会不肯相信他。 他叹了一口气,心想这该怎么办才好?因为稍早前他才做了一件超不成熟又卑鄙的事,耿千易若知道,肯定会气到再也不想见到他吧! 他心情烦躁的按着电视遥控器按键,电视机里画面随着他的手指动作而不停跳动。 「你这样乱按电视是会坏掉的。」魏羽澄这时自玄关走进来。 昕夜冷冷瞟了他一眼,顿时心里的烦闷全都消散了。 当下他决定继续执行计画,只要能将耿千易与魏羽澄两人断绝接触,不管耿千易事后会如何对待他或责骂他,他都无所谓。 38.变调的同学会 不负眾望的同学会终于来临,而耿千易会答应出席同学会的原因,主要是想替六年前一时感情用事所犯下的错负责。 他知道自己的出现肯定会让学生们大吃一惊,或许会被追问当初离职的原因,但他已经想到一套说词来应付。 甫踏入会场,会场内原本谈笑风生的学生顿时鸦雀无声,各各面面相覷。 「同学们,好久不见了。」他先开口打破沉默,露出招牌笑容。 只见学生们避开他的目光,聚在一起切切私语,没有人敢主动找他攀谈。 林绍暘用手肘推撞身旁的人,轻声低语:「我的妈啊,该不会阿澄说的神秘人物就是耿老。」 「百分之百是指他。」陈文锋回应他。 「不过耿老还真是异于常人,做出那件事后还敢出席同学会。」林绍暘批评着。 「应该是阿澄邀请他来的吧。」李亚轩用手拨动着头发,一副事不关己。 「没办法,在阿澄的心中耿老是他最尊敬的人。」阿芬大概可以理解他邀请耿老出席同学会的动机,不外乎是想帮他化解同学们对他的怨恨。 学生话题中的主角耿千易早料到会有这种状况,虽然他大可随时走人,可是想起那时魏羽澄一脸诚心拜託他,心想,至少等他到场后自己在离开。 他随手拿起长桌上的鸡尾酒,站在角落处观看学生们。 学生们陆续进入会场,不时有人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先是同样的吃惊再转为鄙视。 此时,李燕伶一身小枝招展走进会场,环视在场出席的人物后,瞬间双眼发亮起来,她衝到耿千易面前,落落大方挽着他的手,「老师,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李同学。」耿千易微笑以对。 「老师看你一人站在这里,好像都没有人理你?那不然我来陪你!」李燕伶毫不害臊的将胸部紧靠在他身上。 「李同学你还是一让热情。」耿千易一脸尷尬笑着,微微移动身躯,试着保持距离。 「老师你身边还缺不缺女伴?」李燕伶大胆的问。 「女人就该保持矜持,说这种话你都不觉得丢脸吗?」突如其来出现一隻手将她从耿千易身上拉开,一道轻蔑声音自两人后方传来。 李燕伶不满的回眸,寻找声音主人。 「帅哥你是谁?」盯着外型不比耿千易逊色的男子,她收起杏眼圆睁,矫揉造作的问。 耿千易的反应却与她相反,「昕..」他睁大双眼愕然出声。 昕夜将食指放在唇间,暗示要他闭嘴。 「美女,你难道认出不我是谁吗?」他露出似有若无的讥笑,随即公佈出名字,「我是魏羽澄。」牵起她的手,朝着手背印上一吻。 李燕伶很快就被他的话收买,忘记先前受到的耻辱,大惊小怪地道:「阿澄,你变得还真多,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这句话引来全场关注焦点。魏羽澄昔日交情甚好的同学,全一窝蜂围在他身边。 瞅着眼前自温文儒雅转变为帅气挺拔的男人,陈文丰一脸不可置信的道:「阿澄你是吃什么东西,怎么变得这么...壮」他一时之间想不出好的形容词。 「你的肌肉好结实喔。」李燕伶藉机伸手触碰他的胸膛。 「李燕伶麻烦请你动口不要动手。」阿芬自动当起他的保鑣,拍掉她的咸猪手。 林绍暘一手勉强搭到他肩上,与他称兄道弟,「好哥们,人家是女大十八变,你则是男大十八变,所有风头都被你抢走了。」 昕夜微笑不语。 「你真的是阿澄吗?怎么变得这么像昕夜。」李亚轩凝视着他的脸,仔细打量一番,认真发问。 「笨蛋,别忘了他们是双胞胎。」林绍暘朝着她的头用力一敲。 陈文丰马上伸手保护她,不满的道:「林绍暘你为什么打我老婆?」 「谁叫你老婆要说出这么蠢的话。」林绍暘撇撇嘴道。 「你不怎么可以骂她蠢﹗这只有我能说。」他激动的回嘴。 「什么啊!说我蠢,你才蠢。」李亚轩也加入争辩。 「今天是什么场合?你们都别吵了。」此时阿芬跳出来阻止他们,顾眾人目光大吼着。 被她这么一吼,三人安分的闭上嘴巴。 此时,自一阵安静间传出一道笑声:「你们俩还是一样都没变。」昕夜眸里闪过嘲弄笑意。 「一样幼稚。」李燕伶适时补上一句,引起大伙们哄堂大笑。 在全场一片沸沸扬扬之下,有道身影正默默的移动。耿千易藉机退位到不显眼的地方。 既然魏羽澄不会出现,他是该默默地离开。 一口将酒杯内的液体饮尽,他朝着与大门反方向的小侧门走去,但昕夜的声音突然跳进耳里。 「老师你想去哪里?」 被他正面逮到,耿千易不得已只好停下脚步。 「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有人可以像你这样,说谎不打草稿。」他对着刚从一群拥护者身边回来的昕夜冷言嘲讽。 昕夜将身体靠向桌缘,挑眉而道:「老师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比你受欢迎而吃味吧!」 耿千易不受他的言语影响,反过来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他不知道昕夜是用么卑劣手段,成功的替代魏羽澄出席,但他敢肯定魏羽澄目前仍被蒙在鼓里。 「当然是因为好玩,难不成你在为魏羽澄打抱不平?」昕夜嘴角笑意黯驀然淡下来。 「是又如何?」耿千易挑衅反问。 昕夜又扬起嘴角,不过目光十分冰冷,「还真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能为他做些什么?」 「当然是拆穿你的假面具。」话说如此,但耿千易不是真心想让他当眾出糗,只是想逼退他。 「老师要是你敢这么做的话,我就在眾人面前吻你,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关係。」昕夜将手放在他的腰际,以便伺机行动。 耿千易怒视,「你太卑鄙了!」快速拨开他的手。 「阿澄,你快带耿老过来一起吃东西吧。」这时阿芬自远处呼喊着。 眼看离开的机会被破坏了,而那帮人又正看着自己,耿千易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他们。 「为什么要把我拖下水?」私下小声询问昕夜。 昕夜认真凝视他,勾起性感的笑,「我是为你而来的,没有你在的地方,对我来说是了无生趣,你就陪我一起玩吧!」 瞅着那对促狭的眸,耿千易倏地脸红,来不及做反应,被他一手拉住,朝着学生聚集用餐的方向前进。 「准备好了吗?大家都在等你。」 昕夜这句话说明一件事,这下他是插翅难飞了。 ??? 昕夜的介入的确让学生们放开心胸重新接受耿千易,但眼前状况却是耿千易所预料不及的,让他连起身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是提早离开。 「耿老你都不知道后来姚情老师竟然嫁给石田了,你没看到他们在学校举办的婚礼真的好可惜。」李燕伶坐于耿千易右侧,手拿着一双筷子一边说话,一边比划着。 「对阿!那场婚礼肯定是继耿老你离职一事后,最轰动校园的一件事。」陈文丰在一旁插嘴。 他的不当发言招来阿芬狠毒斥骂:「你这颗猪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安静吃你的蛋糕好了。」李亚轩在一旁帮腔。 「别顾虑我,你们继续聊。」耿千易丝毫不受影响,一团和气的笑着。 「耿老都没有生气了,所以你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陈文锋乾笑着 「那就罚你把这些吃光。」阿芬指着桌上那盘大杂烩。 汤汤水水里还漂浮着吃剩的披萨,一看就令人作呕,陈文丰转而向身旁伙伴求救:「兄弟帮忙一下啦。」 「自作孽不可活。」林绍暘一掌推开他,消遣一句。 耿千易瞟了一眼时间,自同学会开始到现在,手錶上的分针已经转了三圈半,会场内是一片杯盘狼藉,除了他这桌的学生仍喋喋不休,大部分的学生不是倒的倒,就是醉的醉。 「魏同学,我们是不是该结束今天的同学会了?」他询问坐于斜对面的昕夜。 「老师你太扫兴了,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怎能就这样画下句点。」昕夜回绝他的提议。 林绍暘点头如捣蒜,「对阿!」支持他的想法。 「那谁有要去续摊?」此时昕夜无预警站到椅子上起鬨。 「我!」某位男同学兴奋的回应。 某位女同学趴在桌子上,缓慢举起手附和:「我……」 「我也要。」 「我也要。」 会场内响起同学们此起彼落的附和声,昕夜的临时起意,让耿千易有股大祸临头的预感。 「要去哪里好呢?」昕夜摸着下巴思考着,突然间他将这个问题丢给耿千易,「老师你提议一个地方吧!」 发现大家的目光停留在身上,耿千易勉强地展开笑容回应:「我看还是让大家决定地方。」 「不然要不要去mpub!」昕夜立即提议。 他的提议马上受到同学们的欢迎鼓舞。 「那大家在此各自解散,要续摊的十一点在mpub见了。」他大声地宣布。 耿千易认为他根本就事先想好了地点,只是想藉机拖住自己。 「你们自己去续摊吧,老师就不奉陪了。」趁着学生们尚未离开坐位,他率先站起身。 昕夜马上驳回他的话,「不行!老师你怎么可以先走,你要为你当初的离职负起责任,所以续摊的钱都交给你出了。」 他的发言让在场的人全都禁声,不过下一秒却获得热烈响应。 「对阿!耿老你要负责。」 「我也赞成。」 「耿老你可不能偷偷「绕跑」,阿澄,耿老就交给你看管了。」林绍暘终于逮到到机会,报復耿千易以前对他的言语虐待。 「我一定会使命必达。把老师带到那里的。」昕夜自信满满向大家保证。 取得共识后学生们一哄而散,在确定没有学生留在会场,耿千易拉住他的衣襬质问:「你到底想搞什么小样?」小钱是小事,他很怕昕夜作出脱序行为。 「有这么多人在,难道你怕我吃了你不成。」看出他防卫着自己,昕夜嘻皮笑脸的调侃。 「你、」那副目中无人又轻狂的笑脸,让耿千易气得牙痒痒的。 39.醋罈子打翻了 虽然在饭店时眾人踊跃举手赞成续摊,但真正出席的人却寥寥无几,算一算全部人数不到十人。 「进去吧,我已经订了一个私人包厢。」昕夜带领着大家进入mpub。 通过一条漆黑走道后,耳边马上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强烈的重低音节奏带给耳膜震撼的享受,紧接着跳入眼帘的是令人感到目眩神迷的led灯,与穿着清凉比基尼的辣妹们。 pub里的世界对于这群生活作息正常的人来说,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般新鲜、有趣。 「阿澄你常来这种地方吗?」林绍暘朝着舞池东张西望一番,吞了一口唾液,神情不太自在。 「来过一、两次,这里的老闆是我的朋友,想喝什么尽量点,他会算我们很便宜的。」昕夜扯出一抹帅气笑容。 「走,我们去跳舞。」李亚轩拉着阿芬的手走向一楼的舞池,舞池正拨放着韩国艺人张根硕与bigbrother的feelthebeat。 「等等我!」深怕老婆被吃人豆腐,陈文丰赶紧追随而去。 「阿澄,你要不要去跳舞?」李燕伶大胆地主动邀请他。 「对不起,我对跳舞没兴趣。」出乎意料的昕夜拒绝她。 察觉他的目光停驻,耿千易撇过脸,装作没看见。 感到顏面扫地,李燕伶一对红唇噘得高高地,「那我自己去好了。」怒气衝衝踩着高跟鞋离开。 「你们这些男人既然不去跳舞,那要不要玩些刺激的游戏。」昕夜对着包厢内安份守己坐着的男同学提议。 第一次体验这种夜生活的王建志,表情僵硬的回应:「都可以。」 「那等我一下。」 随后,昕夜自吧台处拿来一盒东西。 「阿澄,你说的刺激游戏该不会是要玩心脏病?」望着他手中的纸牌,林绍暘说话不经大脑。 「那是老人在玩的游戏吧!」他的话引来昕夜的揶揄。 「不然还有什么刺激的纸牌游戏?」林绍暘疑惑的问。 「我们来玩国王游戏,每个人各发一张牌,抽到鬼牌的人就是国王,被国王点到号码的人必须照着国王下的命令去做。」昕夜向他们说明游戏规则。 「好像还满有趣的。」其中一位男同学道。 「不过玩之前我可要先声明一件事,被点到号码的人若是无法达成国王的命令,下场可是得任人摆佈,那有谁要参加?」昕夜顿时收起笑容,神情相当严肃。 「我要玩。」林绍暘第一个回应。 「也算我一份。」王建志也举起手。 刚从舞池回到包厢的李燕伶,见那两人一脸兴奋模样,好奇问:「你们是要玩什么?」 「我们要玩国王游戏,你要不要参加?」林绍暘询问她。 「当然要参加。」她立刻答应。 这时昕夜用眼神支会不远处的服务人员,不削片刻,就有人端来数杯调酒饮料。 「这是老闆招待的,祝大家玩得愉快。」服务生亲切的道。 一听到是招待,大家争先恐后的抢着喝,唯有耿千易不领情,因为昕夜与酒这两者摆在一起,只会让他想起那段不太愉快的记忆。 ??? 手中纸牌依照着坐位顺序发送出去,当顺序跳到耿千易时,昕夜挑衅的询问:「老师你要不要玩?」将一张牌拿在手中摇晃着。 「你们自己玩就好,我只是来付钱的。」耿千易话中带着嘲讽的意味。 昕夜立刻将手中的牌发给下一位同学。待所有人都拿到一张牌后,开始第一回游戏。 「国王是我。」林绍暘得意地亮出牌,「我要一跟三号,脱掉裤子在桌上跳舞。」 被叫到号码的两位男同学立刻发出哀嚎声,一副不愿服从的摇头。 「不做的话,要被甩巴掌。」国王发出最后通牒。 做与不做都是要丢面子,两人在眾人怂恿下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脱下裤子,只留下底裤,害羞地站在桌上扭动屁股。 「两个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还不赶快下来。」李燕伶一脸不屑,催促他们赶快下台。 游戏第二轮,国王为昕夜,但他只点了一人,命令他喝下三杯啤酒,便结束这回合。 在酒精的作祟下,大家逐渐拋开拘束,提出的要求是越来越大胆,就连原本生性单纯的女同学都变了一个人似的。 「国王这在里,请六号向吧台上的辣妹要内裤。」 被点名的六号男同学自信满满的展开行动,只见他开口说了几个字,便被辣妹狠甩了一巴掌,摸摸鼻子又回到包厢。 「没能完成任务,要把这杯喝下去。」她指着桌上那杯掺着各种东西的饮料。 他捏着鼻子一鼓作气吞下那一杯五味杂陈,随即衝到厕所大吐一番。 少了那名学生大家照样玩下去,游戏来到第五回合,国王的牌在李燕伶手上,全部的人都屏息等她下达命令。 「国王是我,我要二号跟国王热吻。」她露出心怀不轨的眼神。 在场男性都睁大眼睛看是哪位幸运人士,能执行这项刺激任务。 这时昕夜站起身,朝她而去,抓住她的后脑勺,毫不犹豫地吻上。她马上展开攻势,将舌头伸入他的口中。 全部的人都以为这两人只是做做样子,直到瞅见两人舌头交缠在一起,各个都张口结舌,一脸不可置信。 原本处于冷眼旁观的耿千易,见到两人惊人举动,猛然开口:「不好意思,老师去一下洗手间。」 学生们皆关注着那两人热吻,自然没人听进他的话,他默默的起身,在转身背对眾人之际,脸色瞬变。 耿千易离开后,包厢内突然冒出阿芬的尖锐嗓音,打断那两人的热吻。 「你们在做什么?」她满脸惊恐瞅着擦拭嘴角的昕夜。 「我们在玩国王游戏,你要不要参加?不参加就闭嘴。」几杯调酒下肚后林绍暘胆量也变大了。 「你们会不会玩得太过火。」她一脸忧虑。 「只是好玩别担心。」李燕伶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安抚她。 「来pub玩,别那么太拘束。」另一位女学生开导她。 「你们继续玩,我去一下洗手间。」昕夜若无其事的道 在他一声令下,王建志开始整理桌面的牌。 「怎么少了国王那张牌,你该不会又想作弊?」他质问着李燕伶。 「我才没有。」李燕伶激动的澄清。 ** 将自己反锁在厕所里,耿千易想将扰乱心绪的事都隔绝在这扇门外,可是方才的画面却不停地在他脑中播放着。 老实说在昕夜吻上她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体内的某个部位正发出强烈怒吼!但自尊心作祟,他不准自已在昕夜面前,将内心感受表露出来。 他不懂明明是自己狠心将昕夜推离,为什么自己这颗心却时时刻刻系在他身上? 一切如他所想的进行不是很好吗?适合与昕夜交往的对象是女人而不是他。 「耿千易你怎么变得这么脆弱。」他对着镜子内的人嘲弄,可是镜子内的人以苦笑回应他。 将冷水泼洒在脸上,要自己冷静点,平復紊乱情绪后,他面无表情的踏出洗手间。 此时狭窄走道的尽头处出现一道身影朝他而来,他选择对那个人视而不见,在彼此擦肩而过时,那人自后方抓住他的手腕。 「老师你在生气吗?因为刚刚的游戏。」昕夜很满意他的反应,更得寸进尺的试探。 「放开我。」耿千易背对着他,言语中不带任何温度。 「只要你转身看我,我就放了你。」无视他的漠然,昕夜痞痞地提出要求。 耿千易不理会他,用力的扯动手臂,但手腕上的束缚却像铁銬般紧捆着他不放,搞得他心烦意乱的。 「你别那么幼稚好不好。」他如昕夜所愿,转身正视他,带着怒气眼眸深处藏有一丝哀然。 「幼稚?真正幼稚的行为现在才要开始。」昕夜轻浮的回话,瞬间将他推靠在墙上,蛮横吻上那片惨白嘴唇,舌尖撬开齿贝后,缠绕住他的柔软疯狂地吸吮。 自湿热口中嚐到淡淡的酒气与女人的胭脂味,耿千易顿时感到一股厌恶,他毫不留情咬了昕夜一口,奋力一推,朝着人群聚集的方向而去。 回到包厢,他摆出一张扑克脸说话:「同学们老师有事要先走了,这些钱应该够你们付今晚的开销了。」将皮夹内所有的钞票放在桌上,他二话不说就离开。 「老师你慢走阿。」瞅见桌上数十张着的千元大钞,林绍暘见钱眼开,笑咪咪地对着他的背影挥手。 随后昕夜也回到包厢。 「阿澄你嘴巴怎么流血了。」阿芬担心的询问。 昕夜没心思理会她,得知耿千易先行离开后,神情转为冷漠,「我也有事要先走了。」交代一声便离去。 40.弄巧成拙啊! 耿千易心情鬱闷的驱车返家,他心里很懊悔为什么要答应魏羽澄出席同学会。 他发誓结束庄校长的请託后,再也不跟学生扯上任何关係。 此时,自后照镜瞟见一辆重型机车尾随着他,他踩下加速打算将对方甩开。而对方也催下油门追上,两辆车一前一后在路上高速狂飆、追逐,吓得其他驾驶纷纷闪避。 知道是昕夜跟在自己身后,比他早先一步回到住所的耿千易,快步进入电梯。 「老师!」 瞅见他自远方赶来,手指迅速按下关门键,将他隔绝在电梯门外。 正当他以为把昕夜甩开时,谁知道昕夜却在自家门前等候着他。 「我们又见面了,老师。」昕夜对他打哈哈。 耿千易把他当空气,自顾打开大门锁,进入玄关,猛力将门甩上。 「哇!老师你夹到我的手了。」身后顿时传来昕夜的哀嚎声。 认为他是故意装可怜以博取注意,耿千易打算再次让他吃闭门羹。 「老师,我的手流血了。」昕夜一脚挡住大门,哇哇大叫着。 耿千易瞟了一眼,瞅见他左手沾染上鲜红血液,才相信他说的话。内心顿时感到一阵心疼,松开门把上的手,不发一语走入屋内。 昕夜一副诡计得逞模样,开心地进入屋内,对着他的背影喊道:「老师你该不会是为了刚刚的事在向我报仇吧?」 耿千易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自行走进了卧房。 过了半晌,自卧房内拿出医药箱,来到昕夜所处的沙发坐下,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清理断裂的指甲。 「老师你不觉得这个画面很面熟,只是我们的角色互换而已。」佈满爱意的眸未从他身上离开过一秒,昕夜十分享受他的温柔以对。 耿千易不做任何回应,默默地替手指抹药,然后再一根、一根包扎起来。 将伤口处理完毕后,他冷淡的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起身准备将医药箱归还原位。 「老师,你这里还没帮我擦药。」昕夜拉住他的手抱怨。 耿千易仔细检查他的双手,但未发现其他伤口。 「都包扎好了,你别想赖着不走。」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别忘了是谁刚刚狠狠咬我一口。」昕夜指着嘴唇上的伤口,神情相当无辜。 「你去找那个女人帮你擦药。」耿千易悻悻然地回应,并将医药箱丢放在桌上。 好不容易才平息心中的怒气,昕夜干麻没事又来招惹他! 「我好像闻到一股好浓的醋味。」昕夜痞痞地笑道,将鼻子贴近他颈窝,像小狗般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重重鼻息喷洒在肌肤上,令耿千易感到一阵搔痒,他蹙起眉宇,「别闹了!」扭动身体想闪避他的气息,却一个重心不稳倒卧在沙发。 昕夜顺势将身体压上,与他的怒眼相对。 「老师,你吃醋的模样好诱人喔。」指腹轻抚着他的嘴唇,露骨地道。 那斥满慾望眼神令耿千易内心一阵慌乱,被摩娑的唇泛起一阵麻痒,脸颊不听使唤涨红。 「你这样看着我,是期待我吻你吗?」昕夜勾眼,露出魅惑人心的笑。 「你、你少臭美了!」肉麻情话令耿千易全身泛起疙瘩。不过他脑筋动的快,立刻想到能击退他的办法。 「魏昕夜,瞧你轻嘴薄舌的,别忘记在pub时你违反我们的约定了,现在你应该遵守当时约定消失在我眼前。」 以为昕夜会遵守约定而离开身上,但是他没有。 「违反约定又如何?我虽然答应不碰你,但可没答应要消失。」昕夜露出轻浮笑容。 「你太卑鄙了。」耿千易怒嗔,双手推着他的胸膛,但他稳如泰山。 既然偷心计画已经失败,昕夜索性利用这个契机,来逼迫他正视自己的感情。 「你说我卑鄙,那跟利用这个约定来逃避自己感情的你相比,到底是谁比较卑鄙?」这次他不准耿千易逃走。 心思被揭穿,耿千易像被钉住般无法动弹,昕夜一语道破他的谎言,让他连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耿千易,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与嘴唇都背叛了你自己。」 昕夜用指轻触言语中的各个部位,最后滑落在他左胸口停住。 「你听,它正为我强烈跳动着。」黑眸柔情似水地凝睇他。 耳边嗡嗡作响,心脏倏然怦然跳动,他的目光、他的言语全都动摇着耿千易的心。 有那么一瞬间耿千易以为自己就要沦陷了,但他握紧拳头,狠下心道:「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既然真心相爱,为什么不能再一起?难道你不相信我?」昕夜搞不懂他到底在鑽牛角尖什么。 耿千易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可能害怕别人鄙视的目光,但有我陪着你,我会保护你。」他相信只要两人抱持着相同意念,不管是什么难题都能克服。 「不是你想的那样。」耿千易否认他的猜测。 「那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昕夜扣住他的下顎,逼迫他面对。 「你不说我就待在这不走。」他说到做到。 在那对强势黑眸凝睇下,耿千易终于坦率道出真正想法,「身为老师,我怎么能自私地将你拉进这违背世俗伦理的爱情里,你的人生不应该留下这样的污点。」他撇过脸,将目光游移到其他地方。 这理由令昕夜觉得可笑,神色转为严肃,「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老师?难道你还把我当作是魏羽澄?」 「我才没有把你当作是他,在我眼中只有你,名叫昕夜的这个人。」不想让他误解,耿千易激动的解释。 「而且不知道哪个人一直叫我老师、老师的,都不知道这会带给我多大的压力。」每喊一次老师,他的罪孽感就越深重。 听完他的大吐真言,昕夜不禁失笑出声,「傻瓜,就为了这两个字。」他只是习惯那样喊他罢了,没想到这『老师』两字,竟是阻碍自己恋情的元兇。 「这有什么好笑的。」耿千易闷闷地睇着他。 「你知道吗?所谓的人生道路就是为了要让人脱轨而存在,不管是要脱轨还是着轨道走,决定权都在自己身上。」 「在我父母眼里,我从不是个听话的孩子,所以你也别妄想我会照着你的话做,我自始自终想要的只有你。」昕夜总是闪烁促狭的眼眸,眼下只有认真。 「你难道不会后悔?」耿千易紧张的问。 「千易,求你别再抗拒,跟随着你的心走吧。」昕夜抱紧他,靠在耳边轻语。 听见他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略带磁性的嗓音让耿千易整个心都颤动着。 下一秒他真切的表白,更是让他所有的防卫彻底崩裂。 「我爱你,千易。」昕夜笑弯着眼眸,深情絮语:「我爱你。」 耿千易双眸圆睁,内心激昂到几乎说不出话来。耳边传来一道笑声之际,一抹温热降临在唇上,徐缓地辗转,清柔地扯动。 唇办分离,两人寧静相视,霎那间,所有情感在这一瞬引爆。双唇迫切地交叠,紧紧契合彼此,当湿滑柔软探入口中之际,耿千易闔上双眸。 昕夜的舌狂野扫荡他口腔每一处,滑过洁白齿贝,勾住嫩滑的舌,热情挑动,旋转翻搅,灵活地刺激舌侧与上顎,在口中掀起波澜。 不甘处于被动,耿千易搅动舌根回应他的挑逗。两人火热舌吻,激盪出触电火花,滑舌在彼此口中伸来探去,汲取津液,一股香甜泛上味蕾,令人神魂颠倒。 双手攀上肩头,耿千易毫不保留,将压抑已久的情意全都倾洩而出,耳边只有彼此气息与四片唇瓣交缠的湿溽声响。 昕夜巧妙地将身体安插入他的双腿间,隔着布料磨蹭彼此的下体,这番动作引来他一声嚶吟。 这时,唇舌转移目标来到他的耳际,含住耳珠轻咬,伸出舌尖舔弄耳翼,且若有似无的探访小孔。 湿热气息带来腰际一阵酥麻,耿千易扭动身躯躲避他的唇舌攻击。突然间两人一同自沙发翻落到地面,位置互换变成他在昕夜上头。 「你没事吧?」瞅见他摸着后脑勺,略带痛苦的表情,耿千易心急如焚的询问。 昕夜撑起上身,困惑睇着眼前的人:「你是谁?」 耿千易全身僵住,脸色转为惨白。 倏忽,昕夜唇边绽开邪气弧度:「吓到你了吧!」趁着他尚未反应过来,在唇上偷亲一口。 耿千易回神后推开他,「魏昕夜,你太过分了。」站起身,怒气冲冲地走进卧房。 昕夜追上前却发现房门上了锁,不论他猛力的敲打门或是喊叫,里头的人依旧不回应。 「千易,对不起,只要能让你气消,要杀要剐我都随你处治好不好?」他放下身段请求。 耿千易开门面对他,双手环胸好奇的问:「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做吗?」 「当然,一言既出,駟马难追。」原本信誓旦旦的昕夜,驀然改口:「除了被你捅以外。」 耿千易忍住想笑的衝动,板着脸道:「那么我要你不准碰我,只能乖乖坐在沙发上。」 昕夜感到一阵错愕,心想这样一来,他不就前功尽弃又回到原点了。 他的反应全在耿千易的预料之中,眼底闪过一道精明。 他虽然回应了昕夜的感情,但回想自己这几年来被他耍得团团转的,若不给他一点顏色瞧瞧,他就嚥不下这口气。 「不愿意的话,就滚回家去。」 「知道了,我做就是了。」昕夜心不甘、情不愿应声,转身朝着客厅那张沙发走去。 「等一下。」耿千易出声叫住他。他惊喜地回眸。 「因为你太奸诈了,所以我决定把你绑起来比较安全。」他取出抽屉里的领带,将昕夜的双手绑在背后。 41.玩火(慎!) 以为自己会以这种状态待到天亮,但沙发尚未坐热,昕夜便看到耿千易自卧房走到面前。 「决定原谅我了吗?」他喜出望外的道。 耿千易一语不发,突如其来地跪在他的双腿面前,让他大吃一惊。 「你在做什么?」他一脸疑惑的问。 抬眸与他目光对望,耿千易嘴角微微上扬,此时,双手抚摸上他的大腿,灵巧地解开裤头,拉下拉鍊,将藏在布料里的火热解放出来。 「千易?」昕夜眸里写着震惊。 不回应他的困惑,耿千易伸手抚摸已经勃起的昂扬,将之握在掌中,感受它的生命脉动。 瞅着同样身为男人所拥有的性器,他用手把玩一番,随即俯首探出舌尖,试探性的轻舔一口,昂扬立即兴奋的弹动。 昕夜眸色逐渐转深,静静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在内心未感到厌恶后,粉舌再次舔上昂扬,耿千易试着取悦他。粉舌自昂扬根处往上舔至前端,上下来回舔弄,随后,将重点停留在前端,舌尖沿着冠状滑动打转,直到前端小孔流出透明的液体,他品嚐了一口,鼓起勇气含住轻柔地吸吮。 昕夜抽了一口气,不敢置信像他这样自尊心强的人会愿意帮他服务。 耿千易晃动不断头颅,让昂扬在口中进进出出,而握住昂扬根部的手,配合着唇舌动作滑动着。 不太熟练的吞吐模样,却给予昕夜刺激的视觉享受。 见着他一副津津有味地吸吮肉棒,他沙哑地道:「千易,知不知道你正在玩火?」。 耿千易扬眸瞅他,「玩火又如何?我很期待这把火能让我慾火焚身。」故意将舌抵在小孔,煽情舔弄,拉出闪亮银丝 这般挑衅勾起昕夜的征服慾望,嘴唇扬起邪笑:「如你所愿。」瞬间,双手来到他腋下,腰桿一挺将他架起。 「你怎么能解开?!」面对突发状况,耿千易只能张口结舌睇着他。 「给你一个建议,下次直接打死结,别打蝴蝶结了。」他抱起耿千易,朝着卧房方向而去。 「快放我下来。」悬在半空中的耿千易,随着他迈开步伐而晃动,一脸惊慌的大喊。 「别心急。」昕夜安抚着他。 惯照前例,耿千易以为自己会昕夜一把丢到上床,没想到他却温柔地把他放在床舖上。 昕夜先行退出所有衣物,露出结实腹肌与完美的肌理线条,腿间的紫红铁柱正嚣张地向他打招呼。 意识到自己将被这副健壮体魄拥抱,耿千易脸红了一片,赶紧别过目光。 一股沉重感欺压上身,昕夜将身体插入他腿间,长指一一解开上衣钮扣,将上衣退去,湿热口腔立即含住一边粉嫩,诱人的粉色果实瞬间挺翘。 感受乳头不断被灵活舌尖挑弄,舒服快意一阵一阵涌上身,他不禁扭动身躯。 长指立即抚摸上另一只粉嫩,以指腹搓揉。两边乳头在昕夜刺激下,发出如红宝石般的瑰丽色泽,他禁不起诱惑改用前齿啃咬。 如被闪电击中,一道酥麻自腰肢衝向头顶,耿千易无法自制抓住他的头发发出低吟。 昕夜不亦乐乎轮流玩弄两边敏感,顺便空出一隻手将他裤子全都卸下。出奇不意握住挺直分身,乎轻忽重的把玩,随意地套弄。 随后他察觉到一件事,每当只要他用牙用轻扯乳头,手中硬热就会兴奋地弹动。指腹沾取透明黏液,不停在前端摩娑,瞬间指尖朝小洞抠弄,刺激它分泌出更多蜜液。 「轻点。」耿千易激动的弓起身躯央求。 指尖转为轻柔磨蹭,爱抚颤动的分身,规律地套弄,一步一步诱导他解放自我。 薄唇松口放过硬挺乳头,一路自他的胸膛舔吻到腹部,舌尖绕着脐洞打转,倏忽一道湿热覆盖住分身,猛力地吸吮,让耿千易全身一阵酥软。 闭眼享受他的取悦,可是湿热口腔顿时抽离,他撑起上身,困惑地瞅着他。 「千易,帮我好吗?」大掌拉着他的手,触碰一柱擎天的肉棒。昕夜眸中斥着浓烈慾火,嘶哑的道。 耿千易未出声,以实际行动回应他的要求,俯身含住硕大的肉棒,依循他挑逗自己的方式来取悦他。 大掌扣住他的后脑勺,昕夜将肉棒一举挺进他的咽喉深处又抽出,欲罢不能地疯狂抽动。他毫无反抗,心甘情愿地张口承受。 尔后两人身体相反侧躺,以倒鉤姿势互相取悦对方。 昕夜将他的双腿岔开,舔吮着连结根部的肉球,长指冷不防地探访秘境,感觉穴口敏感紧缩,改为温柔轻抚,放松他的情绪。 等待时机,悄悄探入指尖,缓慢前行,直到整个没入,朝着那点突袭。 耿千易整个人颤了一下,紧紧将体内长指绞住。 「放轻松,这样才能让你更舒服。」昕夜耐心的诱导他。 待他松懈之际,长指继续行动,以粗糙指腹摩擦着柔嫩穴肉,试着诱出他的深层情慾。适时加入第两根手指,扭转、翻搅,缓慢扩张窄壁,替等会的激烈性爱做足事前准备。 长指擦过内侧令全身泛起疙瘩,耿千易停下吸吮动作,浅促喘息,移动臀部角度让他的动作更为流畅。 观测到他变化,昕夜再加入一指。一面抽插,一面转动三指,大范围的刺激肉壁,突如按压住富有弹性的一处,猛力戳刺攻击。 承受不住体内阵阵窜上的酥爽,耿千易按住他的手臂制止,「不……」慾望已忍不住喷射出来。 昕夜用指尖沾取一点乳白,浅嚐了一口。「好浓喔。」他搅动舌头,像是在回味味蕾上味道 「变态!不要吃那种东西。」耿千易满脸通红推开他的头。 「有什么关係。」昕夜将分身含住口中,吸吮前端残留的液体。 耿千易看傻了眼。 驀地,昕夜迅雷不及掩耳起身,将他推倒在床上,把那双长腿抬高,让隐密私处在眼前一览无遗。 「我可以进去吗?」他将灼热勃发的肉棒抵在窄缝上轻轻磨蹭。 感受他的火热抵住穴口,耿千易一颗心紧张到激烈跳动。 「笨、笨蛋!不用什么事都一一经过我的同意。」怒嗔的随手拿了一颗枕头朝他脸砸过去。 昕夜拿开枕头,眸里泛上溺爱的笑。缩紧健臀,轻轻一顶,硕大前端立即陷入窄缝,一点一点没入在嫣红里。 感受穴口被逐渐撑开,而火热粗长正挤进体内,耿千易几乎不敢大口呼吸。当粗长全数没入,顶撞到深处时,还是禁不住发出闷哼。 「会痛吗?」昕夜紧张的问。 耿千易摇头。下一秒昕夜把他的双腿压至胸口,猛力干操起来。 猛烈剧痛瞬间贯穿全身。昕夜的肉棒深深嵌入他体内,腹部像是要被顶破般疼。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全身肌肤都因太过强烈感受的泛起疙瘩。 「放轻松,马上就不会痛了。」 昕夜轻声哄着,想温柔的对待他,可是被炙热触感紧紧包覆的快意,一下子就把他的理智拋到九霄云外。 无法停下动作,他持续紧窒摩擦,有节奏顶进抽出,炙热昂扬熨烫过肉壁每一处皱摺。 「唔..」耿千易感觉体内粗长像条毒蛇直往深处鑽动,随着他的进攻,穴口正发出火辣辣的疼痛感。 用手抹去他脸上的泪珠,昕夜低头亲吻住他的唇,舌头轻巧的撬开咬住下唇的齿贝,勾住舌头轻柔的吸吮。 所幸有手指事先扩张,小穴很快就适应异物侵犯,在穴口痛觉麻痺后,令人颤慄的快感突兀降临。 昕夜将他痛苦昇华成甜美快意那一瞬收进眼里。 「你看,你把我吸的好紧。」拉着他的手来到两人结合处。 双腿被打开到极限,这个姿势刚好让耿千易看见小穴紧紧吸附着肉棒,他脸红着把手甩开。 「抱紧我。」昕夜命令着。 听话环住他的颈项,耿千易与他四目相对,眼眸中除了彼此与激情,再也容不下任何事物。 体内的昂扬开始行动,先缓慢轻柔的抽动,在重重一记深顶,故意避开敏感处又猛然攻击,恶意的挑逗让耿千易想要被更粗鲁的对待。 「快点!」他按耐不住的道,全身所有知觉都集中在脆弱部位,期待他给予最强烈的疼爱。 昕夜抓住他的腰际,火力全开的顶撞、抽动,湿热又紧窒的触感让人置身于天堂般爽快。 炙热昂扬的一顶一撞,都带给让耿千易莫大愉悦,酥麻电流从肉壁细薄黏膜传递到身体最深处,体内不断增大的欲望像火球般,一步一步吞噬他所有理智,他无法自拔地呻吟。 急凑喘息声,预告着他的慾望即将爆发,双脚颤抖勾住昕夜腰际,准备迎接高潮。 即将到达巔峰的快感瞬间消逝,泛上心头的是强烈空虚,他疑惑瞅着停下动作的昕夜。 「这次不能让你自己先去,先满足我吧!」昕夜笑睇着他,将溼润分身抽出,命令:「转身趴下。」 耿千易听话照着他的话做,将双臀翘高。火硬肉棒立刻顶在嫣红小孔上,一下子就滑溜刺进体内,填满他的空虚。 「啊啊!」强烈贯穿带来销魂爽意,凌驾他所有感官知觉,眼前顿时一片黑,他拧着眉,难抑制的叫喊。 大掌抓住臀办,昕夜毫不保地留猖狂抽动,肉体碰撞的响亮声响,与交媾处的淫秽水声立刻瀰漫整个室内。 耿千易试着移动臀部配合他,几次下来抓准时机,肉棒的摩擦与撞击產生微妙火小,让他又再次沦陷,忘情地摆动臀部,延续先前累积的快感。 看着爱人放荡的摇摆、吟叫,昕夜感到腹部一阵紧绷,低吼了一声,朝着小穴狂狠地抽插好几下,展开最后衝刺。 猛烈的欢愉让人舒服到要飞上天,耿千易腰桿几乎快打不直,体内慾焰累积到了顶点,在昕夜将灼热精华灌入体内的同时,他也到达极乐天堂。 将慾火宣洩出来后,他精疲力尽的趴在床上,而昕夜俯身,将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与他一同等待高朝馀韵平息。 自紧贴后背的胸口感受到两颗心激动的和鸣,一道暖流从内心满溢出来,耿千易握住他的手,心满意足。 昕夜抽身,让他得以转身面对自己。深情对望后,迎接的是更缠绵的深吻。 42.被吃死死QQ(慎) 将心结打开后,迟来的热恋期,让两人都陷入疯狂的情欲世界。 耿千易用手掌轻揉发出阵阵酸痛的腰桿,这几天下来,他总算见识到昕夜过人的精力与死缠烂打的功力,但是让昕夜予取予求的他又哪能有抱怨立场。 「在想些什么?连我在叫你都没有听到。」 熟悉声音猛然跳进耳里,他蹙眉循声望去,立刻瞅见害他腰痠的兇手,满脸笑意瞅着他。 「我不是说过不要来公司找我。」他神情不悦的道。 这几日昕夜来公司的频率就像进自家厨房,让他不禁想下楼责备大厅的警卫,是否太松散了。 「早上看你脸色不太好,今天能早点下班吗?」伸手抚触他的脸庞,昕夜担忧的问。 还不是你害的。耿千易在心里抱怨,撇头闪躲他的亲密接触。 对他的冷淡反应不以为意,昕夜厚脸皮的黏着他,「我想你一定没有准时吃饭,所以买了一些甜点来给你吃。」将手中的提袋举高,看能不能吸引到他的目光。 「我不喜欢吃甜食。」耿千易泼了他一脸冷水。不是他故意要为难昕夜,而是他真的不爱吃甜食。 昕夜意气风发的帅脸全都垮下来,哀怨的道:「亏我还特地到百货商场排了半小时的队才买到的,你不嚐一口看看吗?」将食物递到他嘴边诱引着。 瞟了他手上的泡芙一眼,外表跟一般泡芙没什么两样,驀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耿千易从他手上接过泡芙,勉为其难地嚐了一口。 当他一口咬下泡芙的酥脆外皮,口感滑嫩的内馅,与新鲜香草味瞬间充斥在口中,他的目光露出一丝惊讶。 察觉到昕夜目光闪烁着笑意,他一脸质疑地睇着他,心想: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不爱吃甜点,却只吃那间的泡芙? 「那天纪为载是不是跟你跟说些什么?」他脑中想得到会出卖自己的人,只有纪为载。 「没有。」昕夜耸肩否认。 耿千易不疑有他,拿起泡芙大大咬下一口,脸上满是幸福的滋味。 「好吃吗?」昕夜热切的询问。 「你自己吃吃看不就知道了。」耿千易眼神指向盒子里的其他泡芙。 「说的也对。」昕夜傻笑着回应,马上做出动作。 正当耿千易以为他要拿取泡芙时,只见那一手越过泡芙盒子,抬高自己的下顎,一抹湿滑舔过自己的嘴唇。 在他做出吃惊表情同时,昕夜探舌进入口腔勾住他的舌,浅嚐味蕾上淡淡奶香,吸取口中的清甜津液,松口后一脸食髓知味的道:「真的很美味。」 「魏昕夜!」耿千易瞪着他低吼。 「我又怎么了?难道吃泡芙也有错。」昕夜装无辜地拿起一颗泡芙享用。 「别给我耍嘴皮子,从今天起开始禁止你到我家过夜。」耿千易命令他。 闻言,昕夜发出抗议:「不要!我办不到。」 「学生应该要将心思放在课业上,别老是想着下流的事。」 表面上耿千易向他倡导正向观念,暗地里是要他禁慾。 「可别忘了,是谁的那张嘴紧咬着我不放。」长臂无预警环抱住他的腰际,昕夜在他耳边呢喃,手掌顺势而下揉捏着浑圆臀瓣。 耿千易瞬间胀红了脸,慌张地他推开,「魏昕夜别口无遮拦的,现在是在公司里,请多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他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训斥。 昕夜对他的话一笑置之,「你不是说不在乎别人目光。」 「我是不在乎,但我不想因这种不堪入目的举动而受到眾所瞩目。」要是被人撞见这一幕,他会羞愧到无地自容。 耿千易坐回椅子上,将目光转移到桌面的资料上,打算把他当作隐形人。 「那就收回刚刚的禁爱令。」昕夜双手撑在桌面,近距离跟他谈条件。 禁爱令?亏他想得到这个词。 「不行!」耿千易笑笑的拒绝。 昕夜挺身离开桌子,环视办公室一圈后,大胆提议:「既然不能去你家那就换成你到我家,不然要在办公室也行,换个地方做比较刺激。」 耿千易一听大动肝火,迅速拿起盒子内的泡芙丢向他。 昕夜眼明手快接下,泡芙在他手上成了名副其实的爆浆泡芙,「真浪费。」他嘀咕着,张口将掌中残破不堪的泡芙吃掉。 「若来公司找我是为了说这些不知羞耻的话,那就请你回去。」耿千易对他下达驱逐令。 「明明昨晚那么可爱,怎么今天又翻脸不认人了,难道是我没有满足你?」昕夜不正经的回嘴。 他这个爱人,是标准的「外冷热内」型。 那露骨言语让耿千易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抡拳激动的道:「我不想看见你,你快滚出去。」 「别生气,我离开就是了。」 看他怒气冲天的拿起电话,看似要请楼下警卫把自己轰走,昕夜识相的道,脚底抹油快速消失在他面前。 吃过昕夜给的甜头后,耿千易认为自己急需喝点饮料来去油解腻,他按下内线电话,请河内小姐泡一杯冰红茶进来。 随后河内小姐敲门,将冰红茶端进来。 「放在桌上就好了。」耿千易知会她离开。 他继续检阅方才被昕夜打断看到一半的资料,尔后,拿起桌面上另一份资料时,发现底层纸张是湿的。 一看原来是红茶退冰后自玻璃杯流下的水珠造成的,为了避免更多资料被沾湿,他赶紧收拾桌面上的资料。 驀然,一个动作,手臂不小心挥到放置在桌缘旁的冰红茶,玻璃杯掉落地面应声破裂。 瞅着地板上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详的事即将发生,但那股不安感在河内小姐敲门进入后立即即逝。 ** 站在昕夜的公寓门口,耿千易捫心自问自己倒底是哪根筋不对劲,竟然会相信他所编织的离谱谎言,甚至还被诱拐到这里。 还记得三天前他才说不想见到昕夜,现在却因为他那一句:「我快死了。」自己就马上飞奔到他住所。 踏入屋内,他立刻在客厅沙发上发现昕夜踪影。 「魏昕夜,别给我装死。」他用手掌拍打那张俊脸。 昕夜睁开双眼,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有气无力的道:「你再不来,我可能会死在这里。」 「没听说祸害遗千年,你岂会这么容易就死了。」耿千易冷笑调侃他。 昕夜连忙坐起身抱住他的腰际,张着无辜大眼瞅着他,「因为见不到你,所以心痛到快要死了。」 耿千易眸中写着不屑,「别用哄女人的那招来对付我,若没什么事,我要走了。」一脚顶开他,朝着大门而去。 眼看甜言蜜语对他行不通,昕夜立刻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留住他,「教我统计学吧!」 耿千易果真上当,止住了脚步。 随后,两人平行坐于木质地板上,昕夜拿出被当掉的统计学课本,虚心请教他问题。 原本认为昕夜会对自己毛手毛脚,所以耿千易一边讲解,一边防卫着他。但仔细观察之下,发现他相当专注地听自己解说习题,他这才投入所有精神在讲解这件事之上。 两个鐘头过去,他替昕夜做了一份简单的重点笔记,「只要多练习这些习题,应该就能通过考试。」他重复叮嚀着。 昕夜轻声回应:「谢谢。」 其实他并不是不会,而是翘掉太多堂课才会被当掉,当然这个实情是不能让耿千易知道。 「我要回去了。」耿千易起身活动筋骨准备离开。 昕夜默默跟在身后,陪着他走到大门口。 开门之际,倏忽有隻手自耿千易后方一掌将门闔上。 「别走,今晚留下来陪我。」低沉嗓音喷洒在他耳畔,令腰际一阵发软。 看在昕夜这几天都安分守己的份上,他没有拒绝,甚至默许他牵着自己的手来到卧房。 强壮的长臂自后方环抱住他,昕夜轻含着他耳珠,一双手撩起上衣下襬,抚摸上平坦胸膛,狭玩着两颗果实。 被调教过的身体变得很敏感,耿千易全身无力靠着那副浑厚胸膛,任由他玩弄。 「哈……啊!」很快玩弄乳头的手指更下进攻,一边套弄起他的勃起,一边爱抚后面的小洞。 站着接受昕夜的进入差点让他腿软。 「别、……」 昕夜没等他站好,一手揽着他腰桿便用力抽干起来。每一次都是顶到最深,顶到他发梢手指阵阵发麻的抽叫,不自主噘起臀部,让肉棒撞得更发狠。 「哈啊!……哈……」他发抖着,但有身后力量作为支撑,却放心的闔起眸,专心享受这场情慾狂潮。 待再度睁开双眸,大脑恢復正常运作时,已经是隔日早晨。 「早安,千易。」昕夜与他四目相对,露出灿烂笑容。 耿千易睡眼惺忪的回应:「早安。」 「肚子会不会饿?想吃什么?我去买回来给你吃。」昕夜轻声细语询问。消耗一整晚的精力,他现在是飢肠轆轆。 「咖啡。」耿千易简洁有力的道。 听见咖啡这两字,昕夜马上蹙眉,「只喝咖啡不行,早餐要吃有营养的食物才行,我先出去看看有卖什么东西,你就在睡一下吧。」揉揉他的头顶,命令着。 「嗯……」耿千易含糊的应声。 昕夜在他唇上留下一吻,起身着装准备出门。 43.一切都是谎言? 瞅着社群网站里同学们的照片,魏羽澄终于察觉事情不太对劲。 起初他以为那是自己旧病復燃所犯下的事。 但仔细观察相片里和他五官相像的男子,与瀏览过每位同学的留言讯息后,他很确定同学口中的人不是他而是昕夜。 他亲自走了一趟w饭店,想亲自确认自己的猜测。自柜台小姐手中见到当时消费单据上的签名后,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昕夜搞得鬼。 只是为他要这么做?就算是为了报復自己,他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 魏羽澄越想越气,认为自己真得是太天真了,才会相信他当时说的话,他肯定在安排什么计谋,打算毁掉自己。 反正今天是假日,而这个时间点昕夜肯定还在睡梦中,当下他决定登门造访找他当面对质,理论一番。 ??? 「魏昕夜!」他猛力拍打昕夜住家大门,扯开喉咙大声喊叫。 此时,大门因拍打动作而开啟一道小缝,他不假思索直接进入,怒气衝天朝着卧房而去。 他打开房门却扑了个空,床铺上空无一人。耳尖听见浴室内传来淅沥淅沥流水声,他来到浴室门前,咬牙切齿的怒吼:「魏昕夜,你马上出来,我有话要问你。」但回应他的,依然是沥沥的水声 他决定待在客厅等昕夜出来,甫踏出卧房便听到玄关传来大门开啟声,循声望去,出现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昕夜。 脑中随即跳出一道疑问:那在浴室的人是谁? 不过内心马上告诉他,那个人是谁并不重要,只不过是昕夜带回来过夜的女人罢了! 将这个问题拋到脑后,他把思绪转回到来此的目的,「魏昕夜,你怎么能以我的名义擅自更改同学会日期,甚至还代替我出席,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面对他的质问昕夜不动声色。 他心知肚明魏羽澄迟早会发现这件事,来找他理论,可是没料到会是在这种状况下。 眼下耿千易就在他身后的那扇门内,若让他们两人在这个时间点碰面,必定会造成轩然大波。 「我家里现在有客人在不方便谈事,你先离开,晚点我在回家跟你谈。」他刻意放低音量央求。姑且先不管这么做会让自己立场处于下风,目前当即要务是让魏羽澄离开这里。 「好,到时你最好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魏羽澄爽快答应。毕竟浴室内的人随时会现身,他可不想在外人面前上演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 看他开始移动脚步,昕夜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在他伸手摸向门把时,自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你回来了。」听见外头传来谈话声,耿千易穿着简便服装自卧房内走出。 魏羽澄回眸一望,瞬间瞪大双眸,「老师?」他意想不到浴室内的人竟会是耿千易。 察觉客厅内有第三人存在,耿千易立刻收回眸中眷恋,神色复杂地瞅着和昕夜相同轮廓的人。 「老师你为什么会在昕夜家里?」魏羽澄大胆的问,但瞅见他领口处的吻痕,脑中產生一道可怕想法。 「难道你们是……」他不敢继续说出口,因为他害怕从耿千易口中获得证实。 耿千易不知所措地闪避他的目光。 这时昕夜无声无息来到他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腰际向魏羽澄宣示:「如你所想,我们两个是恋人关係。」 这句话当场抨击魏羽澄的心,他面色惨白,全身颤抖着。 「昕夜!」耿千易出声要他别多嘴,双手一推与他保持距离。 「反正这件事他早晚会知道,还不如让他趁早对你死心。」无视他的警告,昕夜畅所欲言。 看着两人互动亲密,魏羽澄激动的自语言语:「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老师怎么可能跟昕夜在一起?他们明明才认识不到几个月。肯定是昕夜利用什么诡计迷惑老师,老师才会受骗上当。 「昕夜,你是为了要报復我才接近老师的吧!」 双眸绽出怒光,他指控着昕夜。打从昕夜第一次向他询问有关老师的事情时,他就该提高警觉了。 这般惊人指控令耿千易大惑不解,「报復?魏羽澄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无端牵扯到自己,他得要问个清楚才行。 「五年前昕夜因我而发生坠楼意外,所以他想要报復我。」魏羽澄想都没想就将那件事说出口。 「魏羽澄!」昕夜吓阻他继续发言,熟不知自己贸然的举动让耿千易更加起疑。 在那对暴戾目光注视下,魏羽澄禁声不语。 「魏昕夜你为什么不准他说?难道事情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耿千易目光凝重地瞅着他。魏羽澄的指控,他大致上听出所以然,现在就只差昕夜这一边的说词。 昕夜知道他动怒了,但面对他的逼问,选择沉默不语。 「老师,昕夜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因为他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想利用你来打击我。」趁着昕夜气势消弱,魏羽澄一股作气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瞅见耿千易脸色亦变,昕夜焦急地解释:「千易,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是为了报復他,但是、」 「不要再说了!」听见他承认此事,耿千易觉得自己全身血液瞬间凝结起来,脸色迅速退去。 原来从头到尾都昕夜所设计的圈套,而自己竟然像个笨蛋信任他,把心交给他。 冷笑着嘲弄自己的愚蠢。可是胸口传来一阵剧疼,彷彿将他整颗心都要狠狠撕裂般。 「千易,你听我解释好吗?」昕夜拉住他的手。 「既然已达到目的,还需要解释什么?别再让我对你失望了。」唯有紧咬住牙关才能将胸口不断蔓延开来的疼抑制下来,但迅速聚集在眸里的赤红却怎也抑制不了溢出。 那哀働眼神震摄住昕夜的心,让他只能任由耿千易挣脱自己离开。 「昕夜,这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魏羽澄站在他身后嘲笑着。 昕夜万万没想到会被他狠狠地扯后腿,才短短几分鐘,他就毁了自己得来不易的幸福。 「魏羽澄!」他如猛兽般扑向魏羽澄,紧紧掐住他的脖子。 强烈窒息感令魏羽澄满脸扭曲,痛苦万分的挣扎:「昕、夜……」但眼前男人宛如丧心病狂般,耳里听不进任何声音,面目可憎睇着他。 冷眼看着他的脸色从红转为紫红,在他快要失去意识前,昕夜怒不可遏的低吼一声:「阿—!」松手,朝他脸上奋力挥上一拳,将他挥倒于地。 肺部涌入大量空气,魏羽澄激烈的狂咳。待平顺呼吸后,他按压住胸口,恐惧瞅着昕夜。 「滚!」昕夜背对着他咆哮。 魏羽澄靠着仅存力气站起,落荒而逃。 屋内恢復一片寧静,空气中却依然能嗅到浓浓火药味。 一道一道结实的拳头捶打在墙壁上,昕夜想藉此消除心中怒火。方才因为被魏羽澄激怒了,所以他错失安抚耿千易的时机。 他想耿千易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有过那样卑劣想法的自己,况且他刚刚并没有说要分手,看来自己还有机会挽回。 重拾精神,昕夜决定再去找他解释,乞求他的原谅。 ??? 离开昕夜住处后,耿千易一路横衝直撞,漫无目的的紧踩油门。 双眸蒙上一层雾气,眼下所有逞强已全面瓦解。他不停用手狠戾抹去脸上的泪水,可是不管怎么抹也抹不掉心淌出的血泪 这是他头一次爱上一个人,头一次学习如何爱人,因为不曾爱过,所以才会傻傻地、不顾一切的交付真心。 可是呢……到头来却被当作笨蛋耍。 「老师你没想过魏羽澄对你有非分之想吗?我只是照着他的想法付出行动。」脑中跳出昕夜那些反覆无常的话。 「那我也向你提醒一件事,先前所发生的事一部分是为了魏羽澄而做的……」 「当时我若说出实情,你会相信我吗?我想你会选择相信后者吧!」 原来那时候昕夜接近他的意图就很明显了。 看来当时自己的消失,全打乱了昕夜的计画,五年后他之所以会找上自己,甚至大费周章地让自己爱上他,全都是为了延续先前的计画吧。 愤恨地朝着方向盘用力一槌,但心也像被重击般发出强烈剧疼。 眼下让他感到哀痛的是,昕夜当面坦承,是为了报復才接近自己,而让他感到愤怒的是,儘管知道实情,自己的心仍爱着他。 纵使他想说服自己原谅昕夜,但所有谎言带来的衝击就像一辆爆衝的车撞断了他的肋骨,穿破他的心,随着每次呼吸,发出暴虐剧痛,命令自己别心软。 紧揪着胸口,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放弃这份感情?他真的很无助,很徬徨。 此时一道轻快音乐响起,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接连震动着,来电显示是他心里牵掛的人。 耿千易犹豫着该不该接起,他知道昕夜打来不外乎是想挽回自己,虽然自己也盼望能听见他说那些话。 伸手拿取手机的同时,理智跳出怒骂他:耿千易要是你接通电话,你就是全天下最没骨气的男人 最终……他按下关机键,决定让自己的思绪沉淀一下。 44.离开 连日往返耿千易的住家与公司,依旧未能看到他身影,昕夜突然有股不祥预感:莫非他又像五年前那样不告而别。 星期三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踏入教室,在焦虑等待下,讲台上终于出现让他望眼欲穿的身影。 「千易!」他脱口喊叫,顿时所有学生目光焦点都放在他们两人身上。 「同学,若有任何问题请于下课后再来找老师,别影响其他同学的上课时间。」耿千易面无表情的道。将目光放在其他同学身上,漠视他的存在。 他转身背对所有学生,拿起白板笔写下一大串的重点,「这是期末考会出的考题。」藉由这句话换回所有学生的注意力。 下课鐘声一响,昕夜手急眼快挡住他的去路,碍于有其他学生在场,他很有礼貌的请求:「老师,我有话想跟你谈。」 耿千易对他视若无睹,换个方向而行,迅速地离开教室。 昕夜立即跟在后头尾随不捨,等走到人烟稀少的停车场里,他拉住他的手恳求:「千易,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好,我听你解释。」耿千易冷若冰霜睇着他。 「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是别有意图,但察觉自己心意后,我是真心想与你在一起。」昕夜不理会他的挣扎,紧紧握着他的手。 「五年前的那场意外,让我的灵魂附着在魏羽澄身上一事绝无虚假,在我得知他对你的心意后,我自认为那是上天给予我报復他的机会,所以我才对你做出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举动。」 「但中途我改变了心意,决定放下对他的仇恨,你知道是什么让我改变心意吗?」他将耿千易的手拉到唇上亲吻,「是你,因为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你。」 瞅见他毫无反应的别过脸,昕夜内心一阵兵荒马乱。「当我回到自己身体时,已想不起发生意外后的事,直到上次跌落楼梯才忆起一切,千易,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是认真的。」若是坦然一切还不能挽回他,那他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其实他的句句坦言已在耿千易死寂的心海,投下阵阵涟漪,「事到如今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但他心口不一的回应。 「你会停下脚步,不正是期望我能说出说服你重新接受我的理由?」昕夜露出自信满满的笑。 「你、……」冰冷的脸终于露出破绽,耿千易神色慌乱地瞅着他。 「对不起让你受到伤害,你愿意原谅我、重新接受我吗?」昕夜环抱住他,试探性地亲吻他的唇。 光是轻轻叠放的一吻就让耿千易差点投降,抡起拳头,让指甲刺进掌心,他要自己别忘记昕夜带给他的痛。 「给我一些时间思考。」他推开昕夜,冷淡回应。 「一天?两天?」眼见他没有反应,昕夜立刻改口:「不管多久时间我都会等你。」 「快要学期末了,等过了期末考我在给你答案。」耿千易拋下一句,进入车内发动车子,消失在他视线里。 ??? 经过半个月的沉寂等待,昕夜终于熬到期末考这一天,交付考卷后他马上飞奔到耿千易的公司。 进入大厅,他直接穿越通关口,朝着右手边的电梯而去,但即将碰触到电梯按钮时,却被警卫一手拦住。 「先生请拿出你的识别证。」 「我是来找研发部的耿部长。」昕夜不悦地回应。 「请问有事先预约吗?」警卫制式化的询问。 「没有。」以往他都是直接上去找耿千易,从没有没有警卫敢拦住他。 「没有事先预约是不能进入,请你离开。」警卫板起面孔驱赶他。 昕夜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执意强行进入电梯,不过才刚踏进一脚又被警卫拉出电梯。 他不爽地一拳挥去,警卫也不甘示弱的回击。 「发生什么事了?」小林刚从外头回到公司,便瞅见两位高壮的男人在大厅内扭打成一团。 「你不是魏昕夜吗?」看清楚其中一人长相后,他吃惊地道。 听见有人喊叫自己名字,昕夜停下动作,转身认出那人是小林后,他任性的要求:「你是耿千易的下属吧,让我进去。」强势态度,不容许他拒绝。 「陈警卫,他是我认识的人,让我来处理。」小林对着警卫道。 警卫怒瞪昕夜一眼,整顿衣着后回到岗位。 「不好意思魏先生,他是新来的警卫所以比较严谨,不过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小林满脸歉意向他解释。 「我有重要的事要跟耿部长谈。」昕夜口气客气了许多。 小林一脸困惑,「这就奇怪了,你不知道部长已经调回日本总公司了吗?」看他常来找部长,两人应该是交情不错,怎会不知道此事。 他的反问给了昕夜一记当头棒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紧握住他的肩头探问。 「前、天,他才离开的。」小林吓一跳,结结巴巴的回应。 昕夜丢下他,急迫地来到耿千易的住处。 拿着耿千易之前给他的钥匙,胆颤心惊地开啟大门,在踏入屋内的那一刻,他彷彿面临世界末日,全身都发颤。 因为耿千易跟五年前一样,如空气般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 五个月后日本。 某日下午,耿千易在百忙之中接获姑姑的电话。 「小易,你别只忙着工作,有时间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顿饭。」电话那端传来她的抱怨。 「对不起姑姑,一时之间忙着处理公事所以忽略了姑丈与小咲,明天刚好是排休日,我会回去的。」他算一算自己已有三个月没有见到家人,心中泛起一股歉意。 「那我会准备你爱吃的食物等你。」得到他的应许,她的口气里藏不住开心。 「姑姑,不用那么麻烦,只要准备平常的食物就好了。」不想让她太辛劳,耿千易赶紧回话。 「你就别管姑姑想煮什么,人来就对了!不过听气象报告说明天又会有冷气团报到,你记得多穿点保暖的衣服。」耿莉莉叮嚀着他。 「我知道,那么明天见。」 结束通话,耿千易站起身,伸懒腰活动筋骨。 自从回到日本,他便将所有精神都投入在工作上。身为研发部长,底下多的是下属能使唤,不过他却每件事都亲自处理,每日躲在不见天日的实验室内,为得就是不让昕夜有任何机会,入侵心中。 那日在学校听完昕夜的解释,虽然他选择相信在復仇名义下,他对自己的爱是认真的,但这件事已在自己心中留下不可抹灭的伤害,重重地抨击他对他的信任。 是昕夜将深陷在父母逝世阴霾中的自己救出,并给予炽热的情感体会,可是他的坦承却让他有如从天堂掉落地狱,陷入更黑暗的深渊。 儘管他事后诚心地道歉,但光靠道歉是无法让自己释怀。建立在谎言上的爱如履薄冰,他没有自信能重新接受这样的爱情。 在任务即将结束之前,爆发了这场衝击事件,他心想,这或许是上天要他重新安排,他与昕夜之间的关係。 经过深思熟虑,他决然照着自己原先计画,回到日本。 最终章 天涯海角追到你 耿千易才刚下车便看见小咲站在门口等自己。 「小咲天气这么冷,不用在门口等我。」握着她冰冷的小手,他满心不捨。 「千易哥哥,那个怪叔叔又来找你了。」小咲噘着嘴向他抱怨。 怪叔叔?她说的应该纪为载吧! 不过那傢伙的手伤到现在都还没好吗?这样对他的工作会不会有影响? 「那他有没有欺负你?」耿千易关心的问。 小咲张着水汪汪的大眼,歪着头思考,神情十分可爱。 「没关係有千易哥哥在,我们一起欺负他好不好?」耿千易溺爱地抚摸她的头。 小咲展开笑容,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用力的点头:「好!」 耿千易牵着她的手一同进入大门,甫踏入玄关,小咲便衝进屋内开心喊道:「妈妈,千易哥哥回来了。」 耿莉莉立即自长廊走来。 「姑姑,听小咲说,纪为载又来打扰你们了,若是觉得不方便可以跟我说,我会把他赶回美国。」耿千易脱下大衣,将它掛于玄关处的掛鉤上。 「小易,别这样说为载,人家他比你还要勤劳来看姑姑。」耿莉莉反过来指责他。 耿千易无奈的叹气。看来他出差的那段时间,纪为载靠他那张嘴收买了姑姑的心。 此时,一道脚步声自二楼传来,楼梯尽头出现一双修长长腿,缓慢步行而下,他不假思索的叫喊:「纪为载!」但见到那人面孔,脸上笑容瞬间僵住。 「小易。」昕夜优雅下楼,亲蜜叫着他。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耿千易一脸惊魂未甫睇着他,见他逐步逼近,双脚不自觉后退了好几步。 昕夜勾唇一笑,「你该不会认为用同样的方式就能再甩开我?」 第一次是自己束手无策才让他离开五年之久,还好这回他事先未雨绸繆,安排了一个线人,完全掌控他的一切。 炙热目光令心跳停顿了一下,耿千易无法否认,见到他的当下心中除了愕然,还藏有一丝喜悦。 「姑姑你先进去,我有事要跟他谈一下。」 他向姑姑交代一句,马上抓住昕夜的手,将他拉进玄关右侧的仓库内。 两人单独关在仓库内,刻意冷淡口气,「你来这里想做什么?」明明空间很宽敞,他却选了一个没有退路的位置 见他身影单薄,昕夜蹙起眉宇,「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连一点气色都没有,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曲指轻轻摩娑着消瘦脸颊。 「别答非所问。」光是一个触碰就让耿千易全身细胞焦躁不己,佯装生气,拍掉他的手。 「你还敢说我,别忘记,是你先没回答我的问题?」 昕夜可没这么容易退缩,直接长臂一伸,绕过他腰桿,让两人毫无空隙。 「回到日本,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耿千易几乎不敢对上他的眼,就怕对上眼,心就会无法克制的颤抖。 「你只是想惩罚我吧?你还爱着我不是吗?」昕夜抬高他的下顎,与他平视。 「不,我是整理好自己的感情才做下这个决定的,我不可能重新接受你。」耿千易推开他,转身来到窗户旁,凝睇外头雪白的世界。 「不管我在怎么挽回都没用吗?」昕夜失落瞅着他的背影。 「对!所以请你赶快离开这里,别惊动我的家人。」耿千易无情的板起脸。 「我知道了,我离开就是了,再见……」空气里飘来昕夜心灰意冷的回应。 听见房门被轻轻闔上,耿千易激动回眸,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轻易妥协,就这样放弃了自己。 一股酸涩欺上眼眸,他立即伸手摀住嘴,努力想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彷彿有双手掐着他的心,狠狠地揉拧,胸口疼得翻腾,他蹲下身,将身体捲缩起来,朦胧看着地面上印上一滴一滴的水痕。 他以为时间一久就能淡忘这份感情,事实证明,他只是在自欺欺人,昕夜说得对,他是还爱着他,虽然他惩罚了昕夜,却也在惩罚自己。 努力制止悲伤蔓延,他擦乾眼泪站起身,用手按压着胸口,平復情绪后,来到客厅与姑姑相聚。 「小易,你朋友到哪去了?」耿莉莉见到只有他一人回来,疑惑的问。 「他离开了,而且他不是我的朋友。」耿千易语气平稳,但神情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愁。 「我知道,他是你这五个月来一直放在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吗?」耿莉莉伸手指向他的胸口。 自他一回到日本,她就察觉到他的转变,那是陷入爱情里才有的哀然神情。 「姑姑你别乱猜想。」被触碰的部位泛起一圈一圈热暖,耿千易心慌意乱的否认。 「小咲呢?怎么没看到她。」他赶紧转移话题。 「你姑丈就快回来了,小咲跑去门口等他。」耿莉莉喟了口气,回应他的问题。 听见门口传来动静,她改口道:「他们好像进来了。」语毕,就见父女两人牵着手来到面前。 「姑丈欢迎回来,辛苦你了。」望见新田慎二的发梢上附着着雪小,耿千易倒了一杯热茶给他。 新田慎二自他手中接获茶杯,微笑着道:「我还真幸福,一回到家就能得到这么多温暖。」 他喝了一口茶,随即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耿莉莉对他的反应感到好奇。 「刚刚回来的路上听隔壁的本庄太太说,有人不小心跌落结冰未深的湖里,天快黑了,雪下这么大不知道有没有顺利救出他。」他一脸忧愁地摇摇头。 「那还真危险,应该不是我们认识的人吧?」耿莉莉担忧的问。 「目击者说溺水者好像是位外来客,穿着深蓝色的大衣。」他照着本庄太太的话讲。 听完他的话,耿千易脑中随即闪过自己曾在进门掛外套时,看见深蓝色的大衣,驀地一股寒意自脚底窜起,一脸惨白往大门衝去。 「小易你要去哪?」耿莉莉对着他的背影喊叫。当她赶到门口时,他已经消失在黑幕里。 ??? 耿千易一路拔腿狂奔至距离姑姑住家不到两百公尺的湖泊前,站在岸边,瞪大双眸巡视着湖面上的景色。 见到不远处有个大裂洞,又有一推人站在周围,心都凉了。 「魏昕夜,你这个蠢蛋!」 脸上斥着哀慟,他带着鼻音怒骂。 但在作势奔向人群时,驀然被一股强大力量向后扯。 「天气这么冷,为什么没有穿外套就跑出来?」 令人融化的熟悉嗓音与体温,像股气罩自后方将他紧紧包围住。 他惊愕的回眸,见到声音的主人立即泫然泪下,藏在心里的所有情感也随着眼泪满溢而出。 昕夜将他揽进怀中,用大衣包覆着他的身体,薄唇先是吻去眼角的泪,再轻柔覆盖住他颤抖的唇。 「怎么了?看你一脸吓傻的表情。」弯着一对眼眸睇着他。 「你没有掉到湖里吗?」耿千易吶吶地道。 「你这么希望我掉进湖里阿,若我跳进湖里就能得到你的原谅,那我现在马上跳进去。」昕夜意气用事的回话,将身上大衣脱下,盖在他身上,一脚踏上结冰的湖泊。 见他缓慢朝着湖中央走去,耿千易气结,「笨蛋,我早就原谅你了。」自雪地里抓了一团雪球,朝他的背部丢去。 听见姑丈的转述时,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昕夜了,那股永远失去所爱的哀慟瞬间佔领他的心头。 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固执,若是他没有拒绝昕夜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他不断向上天祈求:一定要让昕夜获救。若是能再与昕夜见面,他一定会拋下那些过往,表明自己真正心意,不再让他离开自己。 而上天也立即回应了他的祈求。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到出尔反尔。」昕夜转身,一副质疑地瞅着他。 耿千易迅速来到他面前,抓住衣领,嘴唇用力贴上他的唇,「这样你相信了吧!」 「这么没有感情。」昕夜一脸不以为然。 被他一语激怒,耿千易再次贴上嘴唇,探入柔软,勾绕住他的舌,舔弄一番。 大掌随即抚上后脑,扣住他的行动,昕夜加深这一吻,以火热翻搅回应他。 耿千易双手推抵着那副壮硕胸膛,别过脸闪躲他的热情。但双唇才获得自由,下一秒又被湿热覆盖,火舌更肆无忌惮的挑动,极尽地挑逗与他纠缠。 狂浪的吻让他渐渐无力挣扎。 昕夜长臂如绳索将他紧紧捆住,使两人的心零距离贴近。 炽热又亲密的深吻,让耿千易整个心骚动不已,映在昕夜眸里的是意乱情迷。 「你爱我吗?」鼻尖摩娑着他的鼻尖,昕夜贴着他的唇轻语。 「爱……很爱。」耿千易轻吮他的唇,低声呢喃。 薄唇扬起浅笑,昕夜又深深地吻住他。 「妈妈,千易哥哥他们在做什么?」手指着拥吻的两人,小咲童言童语的询问。 「你还小不能看。」耿莉莉用手挡住她的眼睛。 「我不要。」小咲挣扎的道。 那句稚嫩叫喊惊动了耿千易,惊慌失措推开昕夜。望向声音来源处,没想到姑姑一家人竟然在一旁围观。 「小易,你就原谅他吧!」耿莉莉对着他大喊。 脸红地收回目光,一扬眸便发现昕夜眉眼俱笑睇着他,这下他终于会过意来,「太过分了,你们竟然联合一起来骗我!」 瞅见耿千易生气,小咲挣脱母亲的手,跑到两人身边,「你这个怪叔叔,竟敢欺负千易哥哥。」她鼓起腮帮子踢了昕夜一脚。 昕夜立刻蹙眉,「哇……」她这招肯定是跟耿千易学的。 耿千易立刻逗笑了,但察觉到昕夜目光停驻,又收回脸上笑容。 怒瞪了昕夜一眼,朝着回家方向走去,但昕夜像个跟屁虫尾随着他,一把握住他的手不放 ,不论他怎么甩都甩不开。 最后敌不过他的死缠烂打,耿千易索性不反抗让他牵着。 计谋得逞,昕夜转头向耿莉莉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随即跟上他脚步,与他并肩而行。 感受到身旁传来一股温暖,耿千易眸中闪过一道笑意。他想纪为载当初说的没错,等遇上命中注定的人,他是真的输得比他还惨。 「走吧,我们也一起回家吃晚饭。」耿莉莉抚摸着小咲的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 新田慎二自后方伸手环抱住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女人,满心喜悦:「等待了这么久,我们家族终于多了一位成员。」 「是阿,看来今晚会很热闹。」耿莉莉与他对视而笑。 天空降下片片雪花,微弱路灯洒落在走于前头的耿千易与昕夜身上,隐约能见到两人紧握的手悄悄地变成十指紧扣。 。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