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魏(古穿今、简)》 来之,安之 01 阿魏。 生得美丽。 “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这话搁在她身上毫无不妥,然而这个她是上一辈子的阿魏。 那日,随渊王上山进香,渊王与大师相谈甚欢,渊王妃邀她后山赏花,却是朝她步步相逼,没有退路,脚下土石鬆动,最后滚下山崖。也是那日,那个绝世倾城的阿魏便死了。 他们不晓得她怕疼,她只是从小让青楼嬷嬷打骂惯了,为了有饭吃、为了活下来,学着咬牙忍耐,所以当她知道她终是断气那一刻── ……真好。 不痛了,阿魏不痛了。 远方山岳烟雾萦迴缭绕,女娲五石补天,七色彩霞,兴许是佛祖怜愍,她成了另一个人。 ──苏魏。 重新睁眼,重新吸进一口气,只是这个人生已经大不相同。 是她不能明白的朝代,是她不能明白的世界。 佛说,三千大千世界。 新世界的苏魏,有爹有娘,家裡管温饱的,没人让她抛头卖笑,不用看嬷嬷脸色,无需要服侍那些捧着银子上青楼的男人,更不再有权贵将她当礼送过来送过去,说到底就是不再以色侍人。 阿魏的纤腰是嬷嬷饿出来的,大晋王朝好细腰,女子柔弱能称美,况且讨男人欢心是青楼女子注定的命运,男人喜欢什麽模样的女人,她们就该是那个模样;不同于阿魏的纤细,小姑娘苏魏圆润多了,明明人不高,个头小小的,却是圆呼呼的,摸起来的手感肉多、软热。 阿魏没有苏魏的记忆,只能在苏魏亲人言谈之中猜测苏魏不喜自己的外貌,三番两次节食,弄得身子骨不太好,而为何进这儿所谓的医院,没人跟她解释,索幸她也不问。 来之,安之。 # 郑京墨不常回C市,主要是父母亲在K市有房产,两老閒不住,乐于来来去去,一家人倒也常见着了,不特别回老家也就不是什麽大逆不道的事。 只是这几日不知怎麽了,脑中反复都是C市平阳山上香火鼎盛的大严禅寺,儿时对于未知特别恭敬崇拜,长大后反而不迷信不畏惧了,但越刻意想搁下,想起的次数越盛,总是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手头正好无事,索幸国内机票一订,先回C市一趟再说。 C市这裡,春风和煦,日光明亮,天气晴好。 郑京墨下了飞机再搭上出租车,原本悬着的心一踏上这片土地便定了下来,一路心旷神怡,就连进了小区,才想着自己漏了老家钥匙,还碰上连络不上父母亲的状况,倒也没有打坏心情。 甚好。 他绕到街上,就见着小型超市外头坐着一位小姑娘,脚边还坐着一只胖橘猫。 姑娘低头,小口小口咬着捧在手上的甜甜圈,橘猫依靠在她脚边打盹,一人一猫,特别斯文乖巧的样子。 当她抬头,眯眼贪馋,粉嫩双唇沾着细砂糖,橘猫正好打了一个大哈欠,那刻是说不出的岁月静好,让他庆幸自己手脚快,将画面补捉进随身携带的相机裡。 后来超市走出一位中年妇人,小姑娘一瞧,忙着将最后一口的麵糰塞裡小嘴裡,双手拍了拍,就跟着妇人走了,橘猫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他觉得有趣,朝着姑娘背影又多拍了几张相片。 然而,他以为的偶然一见,却料想不到当晚在餐桌上再相见了。 来之,安之 02 真回到C市,郑京墨的脑袋反倒没了大严禅寺的影子,自然着急的心这时缓下来了,等到父母亲返家,跟着进家门后乾脆先回房间小睡片刻,醒来时正好家裡备好晚餐,只是没想到餐桌上多了一个下午见过的那位小姑娘。 双手捧着饭碗的阿魏一抬头见到郑京墨那张略似过往一位恩客的脸庞显些吓着,但再回过神来,也不是那麽像了,些许神似的是同样明媚轩朗,让人心嚮往之。是的,她曾经也对他景仰想望。 “苏魏,别紧张,那是二哥哥,阿姨的二儿子,这几年都住K市,回来住几天就走了。”郑母拍了拍阿魏的肩,要她安心。 郑京墨朝母亲挑了挑眉,郑母轻抬下颔,要他先在阿魏对座坐下,一边拿碗舀汤,一边说:“小姑娘是住楼上的苏家小女儿,苏魏,她刚出生的时候,你还瞧过,还嚷说家裡也要一个妹妹,不要臭弟弟。” “……”郑京墨默默接过乘满鱼汤的瓷碗,对于那不知道几岁时的傻话,还能让母亲拿出来当笑话,还真不知道说什麽才好。 “后来你苏伯伯因为工作调职,房子出租,带着妻小离开C市,不然你跟苏魏也能算上青梅竹马。” 郑京墨知道他特别喜欢追些偶像剧的母亲又在脑补一些两小无猜的画面,却不曾试想眼前的小姑娘小他这麽多岁,若真要论青梅竹马,那也该是弟弟郑京洛跟小姑娘。不过怎麽说都是娘亲最大,低调吃鱼,别惹母亲大人生气最好。 “正巧,你不是要上大严禅寺?也带上苏魏,年轻人多来往,多走动,总是对身体好的。” “我……”郑京墨抬眼,就见眼前的小姑娘垂头吃饭,怎麽都是夹前头的青菜,似乎可怜兮兮的,禁不住调整语气,改口:“上山拜佛对小女生来说挺无聊的,不如还是妳们女人家去逛街喝下午茶,至于拜佛这种事还是爸跟我去吧。” “明天我跟你妈有约。”郑父一口回绝,不过对阿魏语气甚是慈祥,“苏魏也是能跟我们走,饭局多带一个人也行,换我们秀秀我们的小女儿。” 这年头已经不像往前那样,非得儿子不可,都说女儿乖巧贴心,郑家一连生了三个儿子,两老对于阿魏很是疼爱。当父母的都是这样,生儿子想要个女儿,生了女儿想的却是儿子。 以上对话的结论就是他这个儿子不值钱……郑京墨不说,心底腹诽,心裡苦。 郑母还是有些私心的,这个二儿子看似性子温和,偏偏飘泊自由惯了,怎麽都定不下来,她也不想强迫他相亲,不过若能因为苏魏的事激起一些责任感与同情心,那似乎也是挺不错的事。 饭后,她塞了一盘水果给阿魏,要阿魏去前头看电视,自己则拉着儿子在厨房说起悄悄话。 “苏魏的父母亲去看苏魏的大嫂,离预产期还有两周,可是稍早拨了电话通知,说是开始阵痛,但苏魏她大哥出差,遇到暴雨,原订班机延误,赶不回来,所以才先让苏魏来我们这住一、两晚。” “喔。” “你这几日说话轻声细语些,别吓着人家。” “我不是一直都很温柔吗?” “你那是油腔滑调。” “母亲啊,儿子我在妳眼裡如此不堪?” 郑母白了郑京墨一眼。 “说吧,妳肯定有真正重要的事还没说……妳先说,我再看答不答应。”儿子还是挺了解母亲的。 “这两日带苏魏去走走吧,小姑娘挺可怜的,才上大学一年级,便遇上同学欺负的事,明明是社团户外试胆活动,最后却将苏魏一个人留墓园,找到的时候,人跌伤了不说,吓都吓傻了,现在说是创伤后压力症候群,醒来后过去的事全忘了,一丁点都记不起来,说话磕磕绊绊,做事战战兢兢的……”郑母话锋一转:“你不是说前几日老惦记大严禅寺,或许正是佛祖想让我们多积点福报,儿子啊,别再抵抗命运的安排了。” “……”小姑娘的遭遇听起来颇惨,不过他母亲能将禅寺一事也掺和进来,真是厉害。“妈,妳不去电视台当编剧,真是太、太、太可惜了。一个被家庭担搁的编剧奇才。” 来之,安之 03 阿魏在郑家的客房睡一晚,倒没有任何不适,反正从前在青楼,后来到了谁府上做妾,直至今日用了苏魏的皮囊,哪日不是寄人篱下。 只是碍于还未融这儿人的用语,翌日一早,郑母询问她睡的好不好,让她只能腼腆一笑,甜甜一声:“好,谢谢阿姨。” 她知道这般乖巧模样,无论是那年代、还是这时候的长辈甚是喜爱。 新世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相当稀奇古怪,还带些有趣,其中也包括这些人对于女子的态度,过去在青楼与后宅都待过后,要感受哪个人待你是否真心就不是那么难了,也或许这儿也有歹人,但至少现在日子过得是比过去舒坦许多。 紧接着,郑母问她要跟着去饭局亦是要同郑京墨上山拜佛,又说了平阳山上往下俯看C市的景色优美,大严禅寺有多少灵验的传说,说的活灵活现。 平阳山,阿魏是记得的,就是那日她坠下山崖的那处,然而大严禅寺她是不知道的……总是想去看看,虽然没有想过回到过去,却也是想知道有没有人在她离世后为她掉一、两滴泪。 一听阿魏选择跟郑京墨出门,郑母乐得从苏母送阿魏过来时一同拎来的小行李箱裡翻出薄外套。郑母一边看着阿魏穿上薄外套,一边叮咛她在路上要跟紧二哥哥,若是饿了渴了也别忍住,累了就跟歇歇脚,全程如同嘱咐三岁孩童似的。 郑京墨吃完早点,从餐厅走出来,就见小姑娘傻傻地被摆弄,他亲爱的母亲大人忙得不亦乐乎。 郑母叮嘱完阿魏,不放心地转头吩咐:“京墨,别着急赶路,多照顾苏魏,别把小姑娘累着了,更别把人弄丢了,知道吗?” “真跟我去?”郑京墨往阿魏那儿瞧去,确认的语气:“不怕无聊?” 郑京墨丢出两个问题,阿魏点头又摇头,面对男人,无辜姿态端出来就是了,何况一旁还有郑母的推波助澜,就这么成了。 出门的那一刻,郑父着急冲了上来,塞给阿魏一张钞票,“想吃什么就买,知道吗?” 阿魏盯着手中的纸钞,面额多大她不懂,能买到多少东西她也不懂,她只明白这张纸等同银票。明明非亲非故,却能受到郑氏夫妻的照拂,怎能不感激。 看着两老一小还愣在门口,旁观的郑京墨是最冷静的那个,赶忙打断三人的深情款款,保证再三会照顾好小姑娘,坚绝不让两老送下楼,然后急忙领着阿魏出小区,打车上山。 “真是的,搞得好像妳才是他们的女儿,我好几年没从我爸手裡拿过钱了。” 郑京墨主要是好笑双亲那半路认了个女儿的架势,没料想下一秒就有一只柔白的小手伸到他面前,掌心上摊着方才那张钞票。 阿魏的想法挺简单的,她真心喜欢郑氏夫妻,自然不打算与郑京墨交恶。 郑京墨惊讶,转头见阿魏圆呼呼的小肉脸却是摆出一脸老成慎重的表情,老实的有趣。不过这么不会看眼色,也难怪会在校受到同侪排挤,禁不住地摊开大掌揉了揉她的头,笑说:“妳收起来吧,既然是我爸给妳这个小女儿的,没理由给我,况且我也是开开玩笑,我是大人了,我有赚钱,本来就不可能跟拿长辈拿钱。” 两人的想法明明出自不同,然而结果倒是挺好的,钱收进了阿魏的口袋,另一方面也激起了一丝丝郑京墨的恻隐之心。 惜福,惜命 01 平阳山位于C市裡的一处古老小镇上,随着观光产业开发,现代繁华与古风建筑融入倒成了一道风景,明明那麽不同,微风吹来,染上鼻尖的却是如同过往的气味,跟着郑京墨下车的阿魏抬头看着耸立在一层层阶梯之上的宏伟庙宇,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握成拳头,内心一股说不出的近乡情怯。 阿魏的紧绷在郑京墨看来是小姑娘让高耸阶梯吓着了。 远方乌云浓厚深密,不像稍早出发时的晴天明朗,他皱了眉头,不想拖延时间,索幸一问:“要不妳在老街这裡逛逛,我自己上去,我脚程挺快的,不会让妳等太久。” “公子,阿魏同您一块上山。” 一声公子,郑京墨愕然,随之笑出声,“难为妳了,肯定是我妈逼妳陪看宫廷剧了。” 阿魏低头垂肩,些许颓丧,些许是让郑京墨取笑的尴尬。新来乍到约莫一个多月,再小心翼翼,仍然有不小心出错的时候,她便不再解释什麽。 郑京墨没多着墨,轻抬下颔,示意阿魏,“走吧。” 往上,冗长蔓延的石阶,考验的不只是信徒的体力,更多的是对上天的信仰坚定与否。 郑京墨步伐稳健轻鬆,他听见小姑娘的轻轻喘息,明明还落后几步,那柔弱无力的娇喘却是若有似无地撩惹他的耳膜,他吞嚥口水,一时不察,脑中晃了几幕之前髮小传来的爱情动作片画面,女优被压在男人身下,随着性交动作大幅晃动的雪白奶子,就是这般奶声奶气的喘着,完完全全刺激男人的性慾,正也是迎合男人征服的慾望。 忽地,禅寺大钟敲响。 赶忙的,他甩了甩脑袋,佛门圣地不该如此玷汙。 努力迈开脚步的阿魏没想过前头的郑京墨还能有心力想些不正经的念头,明明已经落后好几个石阶,她也是咬牙忍着。 忍着,只要忍,都能过去的。 从被卖到青楼开始,她都是这个信念。 等上最后一个阶梯,矗立入云的禅寺亮晃她的眼睛,双腿一软,眼看就要滚下山剩半条命,她一个惊呼,郑京墨眼明手快,一个拉扯,将她拉进怀裡。 郑京墨原想开骂的,偏偏怀裡的小姑娘心跳加快,几丝淡淡的哽咽,似乎吓傻了,让他到嘴边的话又搁了下来。 不过没说话,沉下的脸色仍是出卖他的不悦。 “让您困扰了,是阿魏不好。” “命只有一条,无论别人如何待妳,妳都得先待自己好,惜时惜命。” 郑京墨的一句话,彷彿停止时间,波涌云乱之间分裂时空,阿魏的思绪清晰,忆起前尘往事。 曾经也有一个人,同她说过相似的话,也是那个与郑京墨神似的恩客。 她不知道他的名,只称呼他公子,那时候正值嬷嬷准备高价拍卖她的初夜。 她晓得自己模样好,却也知晓再好都只是嬷嬷赚钱的工具,并非能依靠皮相美丑寻求往后的靠山。 光想着要与不同男人脱光苟合,胃裡酸水翻滚,身躯嫌髒。 逃不掉的,就想死。 只差一步,已经要趁着四下无人时踏进青楼后院的池塘之际,一道好听的声音说:“姑娘,命只有一条,或许现在日子不是所想,但是有多少生来残疾之人羡慕妳的四肢健全,羡慕妳还能活三十年、四十、五十年……能不能答应我,惜福惜命。” 那时阿魏还年轻,对于人生的想法不是生就是死,禁不住与他争辩,一时欲求人生解脱的事也就给他带偏了。 然而,以为只是迷了路的陌生公子,却没料想几日后,公子下重金,成了她首位恩客。 惜福,惜命 02 “吓着妳了?”坐在桌边的郑湘君嘴角勾,笑了笑,随即以袖轻抵唇边,咳了起来,“咳、咳……” 阿魏还没从那日湖边的公子成为今日的恩客这一吓回神,可人还是灵巧的,赶忙取杯倒茶,递了过去。 郑湘君轻抿几口,胸口起伏逐渐平息,才说:“我回去细想,那日终究是我唐突了,青楼谋生想来也非妳所愿,只是仍盼姑娘能够不再求死,郑某人能力不及,只能多拖延妳接客的日子。” “公子言重了。”阿魏摇了摇头,“一切尽是命。” “是命,终究是命。躲也躲不过。” “既是躲不过,阿魏该怎麽做? “若说我也不知,妳失望吗?” “没有公子所言的失望,都说是命了,公子是富贵命,阿魏的命是掐在青楼嬷嬷的手裡。”阿魏还是摇头,语气甚是无奈。 郑湘君再度轻咳,停顿片刻,伸手往阿魏鼻尖一捏,笑道:“明明委屈的很,还说不失望。” 公子的手指如葱根,白淨修长,刹是好看,身上带有极淡药草味,不浓不厚,反倒是一股清香扑鼻,也是阿魏心头已经有走一步是一步的打算,初夜恩客又是公子,心裡那份苦涩忽地冲淡一些,往前嬷嬷教导何为翻云复雨,以及那些将男人服侍的服服贴贴的招数,交媾春图一张一张跃上脑袋瓜儿,瞬即脸色一红。 既是以色侍人之命,若由公子破瓜,也是上天怜悯了。阿魏苦笑,虽不是法子,然而既然逃也逃不了,死也死不成,若纠结下去,依然是嬷嬷说的算,那不如也就当自己想通了。 然而郑湘君并未如此想,丝毫对为了赢得阿魏初夜而散去的钱财毫不在意般地道:“夜深了,妳睡吧,我在榻上歇一晚即可。” “公子……不可……公子待阿魏的好,阿魏晓得,只是冬日天寒,在榻上歇下,想必明日必染上风寒,阿魏可承受不起。” “男女有别,总是不能让阿魏姑娘委屈,。” “终是会有这日的,若是公子,阿魏是愿意的。”阿魏颊上染红晕,语毕垂眼,纤长眼睫如蝶振翅,一扇一扇,极是妩媚。 郑湘君没想过,却也非没去想,弱冠之年,未有妻妾,就是身子骨不太好,不愿担误他人命运,何况他并非重慾之人,真应邀约上青楼,那也是走个场面,从未沾染过青楼女子。 他轻轻笑出了声音,经过那日与阿魏的争辩,终是看出自己的自命清高,所以不碰不代表清雅高洁,而是嫌髒,厌恶与世俗同流合汙。 如同阿魏说的“若是公子,她是愿意的。” 那麽若是阿魏呢,他愿不愿意。 或许真是命吧,将他俩繫在一块了,往后的日子谁都想不着,那便试着一同走一遭吧。 “阿魏,难为妳了,妳的初夜,也是我的,咱俩就试一试吧。” 檯面红烛豔豔,宛如新婚之夜。 新妓初夜价高,多是有钱爷们、达官贵族包下,青楼不敢怠慢,房内佈置极好,桌上佈置菜色丰富,阿魏侍候郑湘君用餐。然而两人吃的不多,聊的不多,就是阿魏多喝了几杯壮胆,并没发现郑湘君滴酒未沾。 以为都缓下紧张,两人一同上床,面对面,两瞪眼,一同无语。 该从哪儿开始?还真是为难了二人。 “公子,不如……先脱了衣裳。”阿魏提议。 郑湘君搔头,少年郎于美色当前时倒显得傻气。 床幔搁下,裡头二人不敢直视,唯有脱衣时的细小磨擦声,听的又是脸红心跳。 郑湘君全数脱光,阿魏耍诈,留下挡于胸腹前的肚兜。 大红丝布更衬得肤色雪白,若隐若现之间,胸前凸起两颗小点诱人。 阿魏生来极美,小巧脸蛋,双眸飞扬却不张狂,反而一低眼一抬眸之间勾人心痒,唇似樱红,娇豔可人,见过总是难忘,何况姿态嬝娜纤巧,丰胸细腰,天生尤物。 郑湘君自许不贪色,可在这时压根挪不开目光。些许是眼神如炬,过于强烈,让阿魏往这儿瞧了过来,他才惊觉自己给阿魏坑了,赶忙拉过被子,像个小姑娘似地里住身体。 作者说:一直很想写古代,但怕功力不够,在阿魏这坑裡面会有少许古代片段,就当让我过过瘾。然后呢,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1v1,因为在性事上头的描写,阿魏的对象有二,一位是大晋王朝的郑湘君,一位是之后才会写到的郑京墨。再然后呢,下一篇要吃青涩的肉肉了。开心(●′艸`)ヾ 惜福,惜命 03(H) 一见公子含羞心怯的模样,阿魏鬆下一口气,不再担心惶恐。反之,隐隐说不出来的心动,毕竟初尝人事,若是你情我愿之下,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阿魏移挪身子,朝郑湘君那儿爬去,殊不知唯有绑带固定在裸白雪背上的肚兜垂下,胸口露出大片浑圆双乳,压低身子时,还能瞧见身后雪臀摆动。 郑湘君一时口乾舌躁,抿了抿唇,背已抵在牆角,无路可退。 寒症多年,难得一身活血脉络,皮肤发烫,他知道身躯有点不一样的反应,躁热血气往下冲去,双腿间的阳具逐渐起了反应。 “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此时的阿魏是巫山神女,自愿荐寝事,妖娆神召少年郎。 少年郎血气方盛,终是一触即发。 分不清是谁扑向谁的。 郑湘君吻住阿魏的唇,动作过轻,含住而已,阿魏瞧过房中术的,以水相养,茹其津液,所幸化为主动,双臂环抱公子,缓齧薄唇,灵活丁香刁鑽,舔舕交缠,吞入汁液。 阿魏的启发,顿时,少年郎开窍,食色性也。 他吮吻甜唇,手肘撑床,另一手伸进肚兜裡,在阿魏细腰上缓慢抚娑,玉脂凝肤,滑腻烫手。原来女子肌肤如此软嫩,叫人怎能不陷泥沼。 总是越来越上手,他将肚兜推上,大片雪肤灼目,两糰白兔招人,又揉又捏,圆圆胖胖的奶子在搓揉之中更加坚挺。 初经人事,每一抚娑都能带来强烈的刺激,阿魏也不晓得这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只知道身体喜欢的很,禁不住轻声低吟,压根忘了曾经自己多排斥这个初夜的到来,主动挺起腰,一对丰乳任由公子玩弄。 雪乳在手裡涨大,红莓如花苞娇挺,郑湘君想也不想地俯身,一口啃咬粉嫩乳头,舌尖逗弄,如幼儿吸吮乳汁,最后半颗乳房都进了嘴裡,唤来阿魏的娇喘,一声公子、公子,勾去他大半的魂。 神女有毒,他甘心安受。 阿魏身子骨酥软,娇软颤慄,腿间饱满山谷,小溪潺湲而流,打溼彼此细捲毛髮,禁不住摩擦间的细麻感,郑湘君摆动臀部,耻丘碰撞,只是没有几下,细毛交缠纠结,再一动,扯疼了两个小年轻。 缓下动作,郑湘君抬头与阿魏对视,偏偏二人都是一脸无辜,就这麽一同笑了。 阿魏一笑,嘴角两个微涡陷入,媚姿姿的,彷彿世上千花百朵开得美盛,倾国倾城。 眼前美人惊豔,郑湘君倒显傻气,一扫原本斯文公子模样,笑起来憨憨的。 阿魏却是喜欢公子的憨样,些许是更有些安全感,相信公子不会害她的。 她伸手揽住郑湘君脖子,星眸微转,眼底含情,“公子,阿魏欢喜。” “阿魏姑娘……”郑湘君既是心疼也是动心,他只能保阿魏这麽多,她却是毫无埋怨,是命,认命。 再度地,他吻上阿魏的唇,细细碎碎地吻遍她美丽脸庞,含进玉珠似的小耳垂,他听见她细微轻喘,他感觉她轻抬了腰,撞上他昂立的男根。当饱满龟头前端凑巧插入溼滑肉缝,是前所未有的感受,暖流包复,不禁想裡头是否更有滋味,最简单最粗暴的慾望一瞬眼被点燃,他挺腰向前,将腿间粗大棒子往裡头送进。 也不是那麽简单,未开发的处子阴道特别窄紧,缓慢困难。 他疼,肉棒与肉壁摩擦,彷彿被困,吸附的紧紧的,可疼感退得很快,转瞬便由爽快取代,女子山谷间只有一条路,他却愿意在此前前后后、来来回回走动。 然而,真正受委屈的还是阿魏。 惜福,惜命 04(H) 处子皮肉娇嫩,何况是甬道裡连自己都没碰过的嫩肉,一时间真禁不起肉棒折腾。 她尝试饮泣吞声,嬷嬷说若疼得忍,不能让恩客不开心,偏偏就在公子在她体内抽送时,好似捅破了什麽东西,她才意识到公子也是很坏的,公子的阳具过于粗壮,公子太不怜香惜玉了……好多好多想法一蜂涌而出,实在过于刺痛,夹杂不安,还有几丝可怜自己,就哭出了声音。 她噙泪轻啜,压在她身上的郑湘君额间冒汗,看来都不太好过。 不过郑湘君还是自责多一点,以为是自己让阿魏哭了,急急忙忙想退出,却让阿魏制止。 “没事……公子,阿魏没事……”阿魏小脸微仰,娇气地吸了吸鼻,再道:“公子别走,疼过就好了,女子都得经历一次,等等就痛快了。” “真的?”郑湘君是看过春宫图、房中术等书,但那也仅是少量,更是无心了解,所以知道的甚少,根本放心不下。 “公子,阿魏才捨不得骗你!”阿魏到底还是小姑娘,娇滴滴的埋怨,就一句话,让郑湘君心软了。 有些话,阿魏不敢同公子明说,她还是有私心的。进厢房之前,嬷嬷警告,若将恩客服侍的不好,后院自有人教导,但这裡的姐妹都知道,所谓的有人不就是那几个青楼养的打手,个个都是面恶凶残的彪形大汉,若真落入他们手裡,不仅是龌龊行事,最后生不如死。 眼前只有一条活路,既是公子,已是天大的好运。 机会在前,阿魏紧紧抓住,她双腿弯弓,夹住郑湘君的腰,那一起一动之间,发烫的肉棒捅插深入,直捣花蕊,每一处紧密贴合,彷彿她是为他打造的容器,搁至他宝贵的男根。 阿魏的主动,对郑湘君是一种鼓励,也是一种巨大的诱惑,差一点一触及发,可他捨不得,咬牙撑过,往前往后捅插,龟头冲撞到底,又再抽出,再进……反复出入,把肉壁磨得发烫发热,身下的小姑娘不安蠕动,一会儿娇嗔,一会儿嘤嘤啜泣,反应过激,如温泉泉眼,肉棒浸漫淫液裡,肉壁上有千万张小嘴,细碎轻咬,密麻麻的酥爽。 阿魏过了刚破处那会儿的不痛快,缓过来后,等意识到的时候,她早已经跟着郑湘君一併沉入慾望之泉,摇摇晃晃,紧闭的花穴为公子打开,公子双腿之间的炙热铁柱将裡头塞得满满的,她却已经不再觉得疼,只有想要更多,想让公子蹂躏这具身子。 再笨拙的幼鸟多经几次练习都能飞的,郑湘君与阿魏也是,飞快掌握诀窍,一个挺腰,一个夹紧,插抽之间,两人明白交媾的欢乐。 颠鸾倒凤,性爱缱绻,最后泉涌水液,肉壁紧紧吸附咬合,绞得粗壮男根青筋暴发,郑湘君难得低沉怒吼,朝阿魏的下体勐撞。 耻骨双臀碰撞,听的都害躁的撞击声,来回数十下,忽地,他往身下柔软玉体一摊,夹紧臀部,浓稠白液迅速喷射,灌满阿魏体内。 阿魏小穴收缩,吞食那些属于公子的元阳,彷彿专吃男人精气神的小妖精。 总是有一日,她会明白的,这敏感娇躯就是为了取悦男人而生。 姻缘,缘姻 01 阿魏的沉默弄得郑京墨有些无措,不过仅是一、两秒的事,怎麽说都是年岁比阿魏稍长的人,总不好跟着一起犯傻,不一会儿就定下心神。 倚老卖老,他说:“愿意跟妳说重话的人,才是对妳好的,毕竟我答应我那对特别逗趣的爸妈照顾好妳,责任重大。” 而后,没再多说,郑京墨率先往禅寺大殿方向前去,回过神的阿魏不禁将郑京墨颀长背影与当年的公子合而为一。 郑京墨也不是真当自己是阿魏的保姆,约莫是排行老二的关係,上有背负父母期望的大哥,下有父母疼爱的小弟,多年下来,个性越渐随和,相对的,也是三个孩子当中最会看人脸色的心思。 然而面对阿魏,唯一出的错就是他已经因为郑母那番将小姑娘的悲惨遭遇夸大再夸大,便将她的心思猜偏了。 ……更正确来说,是压根没一次猜对。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大殿,没来由的,一身浮躁与七情六慾一併併除在外,没烧香,两人手掌合十,虔诚地朝殿裡供奉的神佛拜了再拜。 将前后殿走一回后,郑京墨取了出背包裡的相机。 见阿魏目光裡的打量,他说:“我打算拍些照片,如果妳累了,可以先找个地方休息。” 若说郑京墨自认挺会看人脸色,那阿魏才是猜测人心的高手,她明白郑京墨想独自一人去处理所说的拍照,很快地收起对于他手中那台东西的好奇,乖乖地点了点头。 见郑京墨往左走,她选择往右去。 禅寺理应不是她上辈子的佛寺,却又是相同的平阳山,这命运与这世界,她真是不懂。就好比这身躯不是她阿魏,灵魂却又是相同的阿魏。 忽地,她脚一顿,低头,白鞋已经踩上籤纸一角。 她顺势拾起,还未找到这籤纸的主人,就让身着僧衣的师父唤住。 “小姑娘,解籤吗?”年迈的老师父笑咪咪的,分外亲切。 阿魏赶忙摆了摆手,“大师,这籤不是我的。” “既已在妳的手上,便是佛给妳的。” “那原来抽到此籤的人,又该如何?” “便是佛要说的话并非在此籤上头。” “阿魏不明白,若要带的话并非在此,那又为何让那人抽到?” 老师父笑意更盛,神神秘秘,说:“或许皆是佛安排,就是在此等姑娘。” “等我?” “姑娘没打算求籤吧?” “是。” “那便是了。” 老师父伸手,阿魏老实地将籤纸递过去,随即听到老师父将籤文念出:“生前结得好缘姻,一笑相逢情自亲,相当人物无高下,得意休论富与贫。” “姑娘现在心还是乱的吧?不想离开,却是没把握留下来之后的事,凡事有因有果,事有前缘,才有今日的局面,莫慌、莫急,既是前生结好果,此生当知足,姻缘与富贵自然前来” 约莫是天机不可洩露,阿魏听不明白。 “若妳认定就是这儿了,那便安心留下,若妳认定就是这人了,那便是与妳生前结缘之人”师父再说:“姑娘必需认定,勿做水中浮萍,若难,抓紧便是了,依靠便是了,若是太多犹豫,在两世游走,对妳而言,过份危险。” 阿魏心一紧,以为老师父看穿了她的身份,仓皇地往另一头看去,没见着郑京墨的身影,才鬆口气,然而想请老师父为她再解疑惑,原地却只剩她一人。 彷彿方才一切皆是梦。 郑京墨绕过来的时候,就是阿魏傻傻站在角落。 若阿魏知道她的沉思在郑京墨眼底却是木讷迟钝时,大概不会高兴吧。 偏偏真相残忍,她换了一副皮相,加上刻意卖乖,实在不再轻巧,离明豔动人四字……甚远。 作者有话说:1.我将阿魏的年纪再往下调,由原订即将大三的年纪,改为大一生的年纪,亲妈私心想要她萌萌的样子。2.籤诗取材于关圣帝君一百籤的第七十五籤,解籤部份有参考原意,也有为了剧情而加入的想法,若是对此籤文有兴趣的宝宝,可以上网查询原意。然后,晚安啦,一起加油,一起保持健康与意志力。 姻缘,缘姻 02 尤其阿魏接过他手中的瓶装水,却不晓得打开时,那愣愣傻傻的模样特别叫人担心。 郑京墨伸手将水取回,大概能理解他老妈在出门前为何要再三叮咛。 ……这不,就跟带个孩子出门似的。 郑京墨扭开瓶盖,重新塞回阿魏手中,“喝点水,我们准备下山了。” 阿魏不是不知道瓶装水,住院那几日也见过魏父魏母饮用,只好硬着头皮,双手捧着水瓶,微微仰头,小心翼翼,将水一口一口含进小嘴裡,明明谨小慎微却又从内散发至外的斯文秀气。 一旁的郑京墨正好瞧她一眼,却没发现这一眼停留的过久。 小姑娘脸圆归圆,可也不是张扬的肉饼,若真要说的话就是婴儿肥那般的白嫩圆润,可能尚未长开,所以称不上漂亮,偏偏一双圆滚滚大眼浸漫雾气,脸颊至雪颈都粉嘟嘟,如青涩的果子,酸味中带甜。 等回过神,他的手已经搭上小姑娘的头顶。 小姑娘的髮丝跟人一样,柔柔软软,揉在掌心中颇舒服的,一时没多想,话也一併说出口:“学校的事别多想了,既然家裡让妳休息就好好休息,嗯?” 他轻轻一哼,彷彿一个问号丢给阿魏回答。 当阿魏身子一顿,郑京墨就知道自己多嘴了,眼神瞟了瞟,心虚地说:“我带妳到山下逛逛。” 然而他倒是没想过,他这一关怀紧接而来又是一个退缩,就跟当年的公子一个傻模样,让她稍缓下面对外人筑起的防备,问道:“你没有喝点水?” “我下山再喝。” “银两不够?” 郑京墨又笑了。 “我有钱,是贩卖部只剩一瓶水,有钱也买不到。” “所以……给我了?” “是,给妳了,照顾小姑娘是我应尽的职责。” 阿魏诧异的眼神,十足逗乐了郑京墨。 她那年代,女子以夫为天,男人有地位、有说话权,更何况她出身青楼,男人的恩宠只在床第之间,其馀时候哪有这般为她着想过。想也没想,她朝他递出还有六、七分满的瓶装水,“若不嫌弃阿魏饮用过……” 阿魏眼神认真,郑京墨不好拒绝,也是渴了,也没有太讲究的忌讳,索幸接过,仰头,没有碰到瓶口,灌了几口水。 吞嚥之间,滚动的喉结,风流优美,阿魏多瞧了几眼,在郑京墨注视而来时,赶紧低头,就是不想让人轻易发现她的心思。一方面也是苦笑,都换具身体了,只是服侍男人久了,习惯多年情爱之事,那心裡最深处的慾望总是在的。 然而,她是青楼女子,再有慾,也曾经盼望只给有情人。 两人沉默上山,这会儿下山也是没说半句话。 想一想也是对的,才见过一天,两个陌生人,能说多少话,可郑京默有些不甘心。他是见过小姑娘吃个甜甜圈也能吃着这麽香、这麽乐的模样,就证明她不该如此沉默,过度保护自己并非好事,实在太想再瞧一次她真正的笑脸,他真是一下山就带阿魏走进一间古色古香的餐馆,打算好好将小姑娘养得白白胖胖。 万分没想到自己这压根就是打算将阿魏当闺女养的架势。 ……还是个乐于学古人说话的闺女。 真是让初当爹的郑京墨头疼。 - 阿魏:“我当你是男人,你当我是闺女?” 郑公子:“叫声爹来听听” 阿魏:“乾爹……” 郑公子一阵酥麻,认输。 尝试写小段子(羞 姻缘,缘姻 03 餐馆外观彷古,提供的餐点倒是很现代,全是美式料理,牛排、汉堡、炸鸡。 来这世界约莫两个月的时间,阿魏都是紧跟着魏母,没有太多外食机会,此刻桌上满满的都是她没见过的食物,浓厚的油炸香气诱人,闻着闻着都饿了。 起初,阿魏不敢大意,瞧了瞧旁桌客人怎麽吃之后,又垂头,悄悄抬眼看了看对座的郑京墨,然后才有样学样。 她挑了一隻鸡腿,反正也不是官家千金、书香门第出生,没有小姐包袱,何况真饿了,果断地一口咬下,也就那一瞬间,外皮酥香,鸡肉软嫩,鲜美肉汁,三者会师,一併在小嘴裡爆开,脑袋也炸了,比起青楼厨房师傅在炸猪油时偷给她留的油渣儿好吃太多太多。 见郑京墨吃着薯条,她也不得閒,左手还握着才咬几口的鸡腿,右手赶紧伸手抓起一根薯条,送进嘴裡,扑鼻而来都是牛油香气,然后心裡又是一连串的赞叹。 吃开了,心也放开了,阿魏卖力地吃,郑京墨认真地瞧。 小姑娘的表情很真,明明不过是一般年轻人常吃的速食产品,可她彷彿得什麽宝藏似的,一张脸蛋绽出光彩,晶亮晶亮的。偏偏郑京墨就是喜欢瞧她这个样子,没有坏心思,纯真的像张白纸,欢喜就是欢喜,不带任何虚伪。 然后,她不喜欢汉堡裡那起士在嘴裡化开的奶骚味,一喝到可乐就呵呵地笑,他问她为何笑,她说嘴裡有东西在跳,逗得他也笑了。 最后小姑娘臣服在甜点上,肚皮撑的饱饱的。 郑京墨觉得有趣,想起以前约会对象,胃一个比一个还小,一路吃到底的大概就只有小姑娘了。 回程路上,郑京墨给阿魏买了栗子、买了珍珠奶茶,见她对一把凋工精緻的木梳爱不释手,也给她买了。 只是,阿魏不是真的小姑娘,禁不住还是猜想郑京墨的心思,过去肯待她好的男人都是有目的的,可她知道苏魏脸蛋不美,身躯不娇,那麽他图的又是什麽呢? 这时候的郑京墨还真没图什麽,大概弟弟也长大了,难得有一种带小孩的心情,有趣、新鲜……特别见阿魏原本暗淡神色重新散发出的光彩,激起他莫大的成就感,于是便玩上瘾了。 翌日,郑母还未交待,他已经带着阿魏出门。 先吃有名的灌汤包,再买爆米花进电影院。 那是一部刚上映的武侠片,阿魏只知道电视盒子,再见到大片布幕上的角色打打杀杀,吓都吓死了。 散场时,铁青着脸,跟看完恐怖片一样。 郑京墨以为阿魏是觉得电影难看,毕竟他也是这麽想的,便在商城裡挑了一隻粉红绒毛的熊娃娃做为赔礼。 压根没发现自己像是在讨五、六岁孩童的欢心,偏偏阿魏还吃他这一套,双手圈着熊娃娃,甚是满意。 “饿吗?”郑京墨问。 阿魏圆眼瞋目,瞪着郑京墨。就算心有想,但她的胃根本装不下了,这一路上吃吃喝喝不停歇,真想问公子,你是当餵猪吗? 而她,就是那头猪仔。 阿魏的表情活灵活现,敢怒不敢言,哪还有昨日的木讷。 郑京墨抿嘴一笑,小姑娘这是跟他熟了? 正起了逗弄小姑娘的心思,忽然几个年轻人从后向前,其中一个撞上阿魏的肩,他眼明手快,将她拉进怀裡,不伤一丝毛髮,倒是走路不长眼撞了过来的女孩踉跄几步,下一秒硬生生摔上冰冷的大理石砖。 “诗诗,妳没事吧?”一伙人裡头有男有女,有人赶紧将摔地的陈诗诗拉了起来,也有几口枪口一致,朝郑京墨与阿惟怼了过去,“走路不长眼吗?撞倒人了,也该道歉吧!” “喂,是苏魏耶?”接着,有人冒出一句。 阿魏从郑京墨怀裡抬头,眼前这些人,她没一个认识。 当她小手揪紧郑京墨胸前的衣料时,他深刻感受到她的紧张与不安。 姻缘,缘姻 04 姻缘,缘姻 04 阿魏的惶惶不安是她压根想不起来这一群人是谁,而郑京墨却因为阿魏的退怯联想到这伙人肯定欺负过小姑娘的。 “苏魏,妳怎麽还不回来上课?我们都在等着……”那人又补了一句,“张新学长要毕业了,妳捨得不回来?” 听起来彷彿关心,却笑得不怀好意。 方才摔倒的陈诗诗飞快抚平弄皱的衣裳,整理好仪容后才往阿魏那儿瞟了一眼……脑中似乎闪过苏魏哪裡不同了,偏偏又抓不准那想法……算了,胖子还是胖子,丑人多做怪,哪能有所变化,若真要说,此刻最大的差别就是她身旁多了一个长得还挺好看的男人。 男人五官刚毅,线条英挺,身材高挑结实,立领白衬衫搭上笔挺的卡其裤,脚上踩的是深咖啡色的绑带凋花皮鞋,裸露出脚裸更显悠閒,从上至下,称得上帅气又懂得打扮的男人。如果说这些看不出品牌的衣鞋都是由男人自身条件衬托出来,那麽他后背的帆布包就是由上头低调的金属logo显示出它的价值。 短短的打量,陈诗诗还是这群学生裡聪明的,知道男人条件不是一般,极快收拾她对苏魏的厌恶,弯起嘴角,笑问:“苏魏,这是妳哥哥吗?”没等答案,径自朝郑京墨攀谈,“苏魏的哥哥,你好,我们几个都是苏魏的同学,这阵子相当关心她的状况,不过怎麽都连络不到苏魏,还是方便跟你加个通讯好友,往后有事可以透过你,这样子的话,苏魏在课业上有问题,我们也好帮忙。” “我不是苏魏的哥哥。苏魏会休息一阵子,我替她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和苏魏还有事,先走了。”郑京墨将从郑母口中得知苏魏暂停学业的事说出,不想这群人再缠着小姑娘。 只可惜他与阿魏先行,自称是苏魏同学的一伙人跟在后头,某些难听的话,避都避不开。 “她不回来上课也好,学长对她好一点,她就能以为人家喜欢她,看了噁心。” “社团就因为她被暂停了,我真想上前甩她个两巴掌。” “也不能这样说,当初社长不就是认为是苏魏缠着张新学长,才弄出整苏魏这个计划,所以我们应该庆幸苏魏没出事才对吧。”小团体裡还是有拎的清的人。 “不知道大叔是苏魏的谁?挺帅的。” “大叔是有点帅,不过眼光不太好。” “说不定大叔就是喜欢母猪,啪啪啪的时候,肥肉撞击。”年轻男生窃笑。 郑京墨只是在心中翻了白眼,没想跟这些个尚未出社会的孩子计较,等他们踏进现实地狱,便能体验吃人的丛林,他们越是目中无人,那些他们曾经出手的坏事都将成为报应回到自身。 可此时此刻,他们居然能不顾小姑娘在前,依旧大肆评断,那麽过去在校时候,这些人肯定是更嚣张的。 他转头狠狠瞪了瞪,是警告。 年轻人还是有些畏惧的,尤其不晓得郑京墨是什麽身份的时候,很快闭了嘴,收敛许多。 一出商城,郑京墨立即阿魏塞进出租车后座,想逃离病毒似的,阻断她与那些同学的接触。 从头到尾,阿魏保持沉默。 这些日子以来,阿魏多次尝试在苏魏的记忆裡捞出相关的人事物,但次次都是徒劳无功,因为脑子裡是一片空白,现在这会儿也是,偏偏郑京墨再次会错意,误会阿魏伤心了,所以缄默,所以不出声。 一想到明晚返回k市的班机,他人都不好了。 担心小姑娘復学后,会不会再遭遇那伙人的欺负! 担心小姑娘能不能从霸凌事件重活出自己的价值! 他摊开臂膀,拢上她的肩,将人拉了过来。 当爹的架势十足。他给予安慰,说:“别多想,合则聚、不合则散。” 事实上,阿魏真的没多想,就连返回郑家,收到郑母转达魏母通知的消息后,还是一脸没心没肺,连想都没有想。只是她的心不在焉,加上苏魏的肥软娃娃脸,成了懵懂痴呆,一而再、再而三让郑京墨与郑氏双亲都想偏了。 “苏魏大嫂这胎生的不太好,新生儿脑中缺氧,现在在加护病房,一时赶不回来,我是让她别急,苏魏在我们家也行,哪知道才刚挂电话,就换你三叔女儿来电说三叔怕不行了,所以今晚我跟你爸就要赶去港市”郑母一脸忧愁,有点后悔太果断将苏魏留下,只是这话不能说出口,毕竟也是自己揽下来。 还在思考是让郑京墨将苏魏送去苏母那儿,亦是一起带到港市……阿魏缓缓抬了头,弱弱地道:“夫人,阿魏可以自己在家的。” 彷彿初生小鹿闪烁水眸,纯真坚定。 然而阿魏的示弱,一秒让郑母打脸。 “这不行,妳忘了刚从医院回来时,差点将妳家厨房烧了的事,妳妈还说妳自个儿将手机泡水弄坏了……煮不了饭,又叫不成外卖,等我们回来时,妳不就饿死了。” 阿魏垂肩,光彩尽失,郑京墨惊恐瞧着阿魏,这闺女到底是没有生活能力,还是创伤后压力症候群过份严重。 可小姑娘这两天表现极好极乖,心还是为她柔软了,估计连他也没想过,掌心在阿魏头顶揉了揉,话就顺势脱口:“苏魏,要不妳跟哥哥去K市住阵子吧?” 阿魏猛然抬头,心头重重一击。 前世姻缘,是他了? 与公子一夜春宵,公子在离开前也曾开口一问:“阿魏,若我凑足银两为妳赎身,妳肯跟我走吗?” 作者有话说:没有太多天注定,很多时候都是人自个儿怎么想。总而言之,怕是郑京墨会一路宠到底,怕甜的宝宝,请小心谨慎食用噢,萌萌哒 低估,高估 01 ……可惜。 上一世,她没等到公子。 这一世,她害怕蹉跎。 心的那裡,鼓动着,逼着她锁紧目光,只看眼前人。 郑京墨神色温柔,可黑眸如深潭,如毒,煽惑她这个不属于这儿的灵魂。 只是,只有她知道,一如籤诗说的,安定了,认定了,心稳住了。 命运是条河,偶尔,她也想靠岸,喘息喘息。 顶上的灯光落在小姑娘一张白生生的脸蛋,辉映光彩,像颗讨喜的雪球似的,正当以为她只是个拿不准主意的小姑娘时,她毅然决然朝用力点了头,说了声“好”。那刻,她身后那面窗外的夜空星光闪烁。 答应后,就没阿魏的事了。 郑京墨说服郑母,再由郑母说服苏魏母亲。 两家都有要紧的事,加上郑母对儿子信任,苏母则是出自对郑母的信任,毫无异议,当下就这麽敲定了。 隔日,郑京墨拎着小姑娘上飞机,阿魏才晓得原来人真可以飞上天。 当她将脸贴在飞机窗口往下俯看大地,她差点惊叫出声,大房子变小房子,大山变小山,大湖变小湖,地面上的所有东西都好小好小……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她咬紧下唇,回头,郑京墨闭目养神中,隔排座位上的人更是冷静翻阅手中的书本,唯一在走道上走动的漂亮女子微笑地往她这儿瞧来时,吓的她赶忙往大腿上用力掐一下,将一惊一咋的情绪收拾的乾乾淨淨,丝毫不敢显露自己的不同之处。 抵达K市时,全程坐的端端正正的阿魏一点都不好了,她累的腰酸背痛,还伴随耳鸣与晕眩。 小手揉着后腰,瞪着走在前方那个睡了两个小时而精神翼翼的郑京墨,眼神哀怨……这一幕莫名有些暧昧,特别是看在某部份思想较为龌龊的人的眼裡,例如来接机的吴震,明明白白变了调,压根没想这儿是机场呢,何况才下飞机,哪裡有时间、有地方做运动! 吴震保持兴奋,一拦下郑京墨,便是勾肩搭背,“兄弟,你这是开荤的节奏?”眼神却是往他身后瞟去,兴奋地问:“小姑娘未成年?” 郑京墨往吴震脑门一敲,语气肯定:“成年了。”丝毫没有意识到简短一句话在吴震的耳裡只是加深错误的认知。 机场大厅,人潮来来往往,郑京墨打消了介绍两人的念头,伸手拎走阿魏的行李袋,要她跟上。 郑京墨并未发现阿魏的不适。她让自己尽力稳住,咬牙紧紧跟着他的脚步,同时间,她在思考,只有喘息是不足以存活下去。 当她来到这裡,便是只剩郑京墨可以依靠,虽然还有郑母与苏母的关心,但都不能确定她与郑京墨的关係,如今郑公子光是遇到友人,她就能被落在身后,那麽往后往郑公子身上黏的是个女子时,她又何去何从。 比起喘口气,她更渴望得公子的全部。 如果郑京墨或是有个这世纪的女人知道阿魏的想法,肯定会笑,肯定想这一切太贬低自个儿,因为在这裡,女人非男人的附属品,除了依靠男人,女人能做的事还很多很多。 然而不幸的是,阿魏只是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大晋王朝才是她根深地固的家,青楼的洗礼,世俗的观点,这些如刀刻进她骨子裡的以男人为天,不是说改就改。 于是乎,如何攻下郑京墨公子,火速成为阿魏此生的执念。 低估,高估 02 吴震将人接到这几年新兴型态的餐厅。 光一个楼层的平面就够大了,裡头除了供酒、供餐外,另闢有夜光保龄球、撞球、飞镖等项目。 阿魏眼花撩乱,看不懂这些摆设,却能从整个场子语笑喧譁、杯觥交错,猜想出来这儿与酒肆相似,提供客官寻欢饮酒。 上了二楼,风格转变,正中间有个圆舞台,上头女伶随着音乐高歌,优美歌声是海是浪,一波一波打上岸,漫延开来,周围雅座客满,四周边上是一间一间的包厢,比较特别的是没有门,只有一片竹帘阻挡裡外,若隐若现,别有情调。 忽地,经过之处的竹帘让人掀起,包厢裡出来的男人高头大马,一把勒住郑京墨的脖子,声如洪锺:“兄弟,吴震说你忘了今晚的饭局?老子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说不定就是你我的最后晚餐,你居然敢忘记!” 换郑京墨伸手一拉,身子一转,轻鬆化解男人的箝制,笑说:“去的是你,又不是吴震,我担心什麽。” 这意有所指,换吴震不满,气的跳脚。 男人的友谊很奇妙,发洩完,不一会儿三人又说说笑笑,一同进去包厢。 被丢在后头的阿魏甚是委屈。 说什麽哥哥带妳来K市,才刚踏上,就给遗忘了。 果然,无论哪个世界,男人都是一个样。 阿魏心裡有气,可骨子裡的传统在叫嚣,男人在外,无论是为功名为财富,人脉相当重要,纵然是正室,都不能在外落了男人的面子,只能委屈巴巴地跟进。然而,一进去就不好了,一个圆桌,郑京墨两旁都坐了人,唯二的空位是遥远的正对面。 况且,围绕圆桌而坐的共八人,加上郑京墨,共四男四女,阿魏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的意味吗! 不得不说,这阵子还是有些让苏父、苏母,甚至周遭一群长辈养娇了,何况青楼调教出生,争宠还是会的。 静静的,阿魏地走到与旁人聊的尽兴的郑京墨身后。 她伸出食指,短短的,往前,戳上他的肩,不太大力,好似无心的样子,指尖轻陷进衣料裡,撩人似的,轻轻地转了转,勾的郑京墨速即回头。 阿魏一双圆眸上下眨了眨,黑瞳染雾,小嘴一扁,像隻路边走失的小狗,有气无力地朝他摇动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不争不抢的,才是令人怜惜的高招,彷彿方才那勾人的力道,明明没碰着皮肤,却隐隐发烫的肩头,只是他的错觉。 “二哥哥,我坐哪?” 若搁在以前,阿魏这一声,恐怕全场都酥了,偏偏苏魏小姑娘实在长得太纯真无辜,加上圆滚滚的身材,看在四位妙龄女郎眼裡,就是小孩毛都还没长齐,就敢出来抢男人,个个嗤之以鼻。 几个女郎瞪了吴震一眼,低头窃窃私语。 吴震也没想到呀,郑京墨与黄科清单身好久了,他自个儿不久前才跟女伴玩完了,卢扬则是因为以无国界医生的身份准备前往战场而被女友抛弃,所以他才会找了女孩来联谊,可郑京墨这隻黑马异军突起,居然弄了一个小姑娘来。如今场面是四男五女……啧,难不成要他带两个回家!光想肾就疼了。 郑京墨皱眉,生气。不是生阿魏的气,是气自己,怎麽出了这麽大的错误,不是才下飞机,怎麽就能马上将小姑娘遗漏。 小姑娘突然来了那一句二哥哥,弄得他莫名疼了起来,原来自己的一不小心也成了伤害她幼小心灵的凶手。 一阵大风吹后,阿魏稳稳地坐在郑京墨身旁。 阿魏非常满意。 郑京墨身边的位置,从今而后,是她的。 低估,高估 03 养猫养狗都难了,何况是养隻崽。 到K市的第一晚,状况不妙。 郑京墨的住处不大不小,挺一般的,简单的三房两厅,唯一空着的客房正好给阿魏当房间。 以为安顿好小姑娘了,然而半夜绕到餐厅喝水,却听见不明的痛苦呻吟。 起初,以为是常在外头小花圃鑽来鑽去的小花猫发情了,郑京墨真没当回事,回房睡下……下一秒,眼皮睁开,人是弹起来的! 十二楼呢,哪能听到猫叫声。 他捞起丢在床尾的上衣,急急忙忙套上,一冲到客房,往门上敲了几下。 咚咚──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回应。 只得侧脸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果然,隐约的,传来小姑娘毫无意识咿哑低喃。 幸好小姑娘没上锁,他压下门把,推开门。 灯亮着,双人床上,小姑娘抱着肚子,膝盖弯曲,耷拉脑袋埋在膝间,蜷曲在角落,彷彿一团毫无杀伤力的毛球,可透露着不太对劲的氛围。 “苏魏,哥哥进去了。”一声哥哥,进女孩子的房间变的正大光明多了。 语落,床上的那坨生物动了,却不是回答他,而是在床上挣扎,打滚,求生。 再走近,瞧的清清楚楚,小姑娘一张可爱圆脸皱成肉包子,嘟起的唇瓣失了血色,额间沁出汗珠,小嘴哼哼唧唧的,痛不堪忍。 就在这一刻,郑京墨意识到对自己的高看,意识到他对照顾小姑娘的任务太过低估。 往后若再回想这晚,他也不晓得是哪儿来的催促,比往常还更要果断。 他冲回房穿好外套,将手机与车钥匙塞进口袋,再返回客房,站在床边思考几秒,一下好决定,火速地将棉被推到地毯上,扯开被单,将阿魏包在裡头,打横一抱,就出了门。 怀裡的姑娘发烫,担心她下滑,他双手使劲往上一惦,阿魏勉勉强强睁眼,双唇一张一合,却说不出声音。 “别怕,哥哥送妳去医院。”夜晚,低沉温柔的嗓音轻抚。 阿魏咬牙忍疼,伸了手臂环住郑京墨的后颈。 怀裡的小姑娘相当配合,明明脸色惨白,明明眉头深锁,明明细听她低低地喊疼,然而至始至终,没给他添乱。 …… 当苏魏吐髒车的后座、一张病床……最后给安排到另一张病床注射输液时,郑京墨才喘口气。 他将掌心贴合在苏魏的额头上,终于有些退烧。 诊断后,可能是吃坏肚子,也可能是感冒引起的肠胃炎,让他别太紧张。 医生这句话就不对了,将别人家的闺女拐来K市,才第一日,若不是他晚睡,发现异常,有可能明天就还不了人家一个闺女了。 挪开手,目光停留小姑娘脸上,苏家不知道怎麽养的,养的她肌肤雪白滑嫩,而他又是怎麽养的,饭局上吃火锅,他涮了不少肉片、手工丸子、青菜,全丢她碗裡,她则是来者不拒。不过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汽水与高级冰淇淋,越是对身体越不好的,她越是停不下来了……而他还傻呼呼地,瞧她开心,也没阻止过。 他懊恼地笑了笑,问小姑娘要不要跟来K市那时肯定是魔怔了,等人真的让他带上飞机,已经没得反悔,就想着的确是挺可爱的,养着也不困难──轻视过后,才晓得养隻崽,没那麽简单。 低估,高估 04 阿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从她的幼时开始。 她出生在沿海一带,这裡的每户人家都相同,捕鱼、织布是生计来源,没有大富大贵,虽然吃不了鸡,还是有鱼肉好吃,然而好景不长,一场突来的暴风雨带走那些出海补鱼的男人们,其中也包括她的爹爹。 风雨过后,没有天晴,随之而来是一场肆虐人间的瘟疫。 很多人都逃了,娘亲也带着她与弟弟往北走,娘家舅舅在繁华的金宁县经商,却没料到一家三口会在半路失散──不,是她刻意顿了脚步,因为她感觉自己染病了,全身发烫,腹部绞痛,若继续前行,怕是让唯二的亲人一起陪她上黄泉。 那时候,她才十岁,倒在荒郊野外,没人救,也没人敢救。 过了好几日,有人泼她一脸水,待她惊恐醒来,才晓得自己没死,救她的牙人婆子将她卖到金宁县的青楼。从那之后,她一直在忍,盼有一日能见到娘亲与弟弟,只是始终无消无息,想要放弃了,面如冠玉的公子劝说,才能重新燃起一丝盼头。 那年,她十五岁,说好为她赎身的公子,从此没再踏进青楼一步。 命运始终捉弄,她只是嬷嬷拿捏在手中的蝼蚁。 后来还是有人花大钱将她带出青楼,那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富商老爷子。 老爷子没碰过她,就将她养在后院裡数个月,直到听闻老爷子病逝时,她才知道除了她,老爷子还买了一个清秀男童。他与她,正是陪葬的一双金童玉女。 以为难逃一死,老爷子的儿子觊觎她的美色,偷天换日,将她抬做外室,一过便是两年,其实后一年人已经不太来了,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美,碰过之后便失去心中幻想的那份绮丽。 于是,她给转送到县吏大人身边,又再辗转,成了献给将军的美人儿之一,将军从不怜惜,每一回服侍完,白嫩肌肤早给折磨得红肿脱皮,双腿之间火辣辣的,将军什麽都敢玩。 将军府的后宅跟将军一样又狠又髒,躲不过阴谋,她失去她第一个孩子。其实,她一点都不心疼。 转眼之间,二十岁那年,将军府裡被搜出私勾外敌的书信,当日,男眷全数斩首,女眷流放边疆。 然而,将军逃了,执法的渊王便扣下将军夫人、千金与几个平日得宠的妾侍,做为交换条件,做为凌辱罪犯……她在其中,不得不随了渊王。 那时候的她已无欲无求,偏偏越是如此,越是对上渊王的喜好,也是因为留在渊王府,才有后来那场的因缘际会,有人献了一张美人图,画中之人是那年青涩的她,为墨砚公子所画。 渊王有气,可她想见这位墨砚公子,为了再见一面,她拿出青楼所教,将渊王伺候的舒舒服服,拿渊王给的银两买通下人打听墨砚公子。 可无论怎麽打探,不是说从无墨砚公子这人,便是说墨砚公子才华洋溢却体弱多病,已去了多年。偏偏两者都非她想要的答案。 寻找墨砚公子成为她的执着,她活下去的动力。 或许渊王早知,却没罚过她,却也惹得渊王妃更加厌恶深受渊王宠爱的她。 于是拜佛带上她,赏花带上她,就是为了等她滚下山崖的那一刻。 曲终,人散。 她唯一的怨便是为何见不着想见的人。 娘亲也好、弟弟也好,唯一让她动心的公子也好。 她放声大哭,忽然一个暖和臂弯将她拥护在胸前。 “苏魏,我在这,哥哥在这,没事、没事的,只是恶梦而已。”那道温柔的声音哄着。 她好像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一双小手抓紧郑京墨的衣襟,不要、更不愿意再飘荡了。 …… “二哥哥,我要死了吗?”阿魏懒懒地掀开眼帘。 “说什麽傻话,吃坏肚子而已。”郑京墨笑的如沐春风,片刻后,道:“妳再睡一会儿……左手放鬆,还在打输液呢。” “你能不能别走?不要丢下我……” “不走、不走。” “我会乖乖跟紧你的,你说的话我都会听,我也会讨你欢心,真的……”小姑娘眼睛眨呀眨的,极像两颗漂亮的玻璃珠镶在上头,特别晶亮,诚心诚意。 “好。” “也不能将我送给别人。” “苏魏,妳是人,又不是礼物,自然不能送人,等一等输液完后,哥哥就带妳回家。” “好。” 终究是,一场梦,彻底告别过往。 她不会再让自己重蹈复彻成为众多男人的玩物。 若不想成为浮萍,此刻就是抓紧。 她更不会知道她已低估新世界女子的能耐,但那又如何,她有她的生存方式。 作者有话说: 我前阵子认养隻小奶猫回来,心态跟男主满像的,因为家裡本身也有养猫,但因为已步入中年的猫,平时挺乖的,不吵人…所以我对小奶猫的认知便是觉得养着也是很简单的事,后来发现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可是不能退货的呀,这是有生命的孩子,何况说了就是得负责…… 然后再说稍稍交待阿魏的过去,我想合理阿魏的三观,因为她是古人,更是青楼出生的女子,加上在现代她能依靠的人更少了,所以便决定抓紧与公子极为相似的郑京墨。 好啦,说晚安了。总而言之就是,希望每个看文的小宝贝儿也能喜欢阿魏这个故事。 他的,她的 01 照顾一晚,郑京墨累。 不是身躯的疲累,是心累。 顺利返家,他这个爹不敢要求崽自立自强,打起精神将客房的床舖换上新床单后,才将阿魏赶进房,要她多休息,等他自个儿回过神来时,差点将手机页面上那本“如何成功当个好爸爸”加入购物车裡头。 他轻拍额头,真是鬼迷心窍,包括揽下照顾苏魏这事,可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话既出口,没有反悔的馀地。 想起昨晚病床上的的小姑娘,睡的好不安稳,不时地抽噎,喊爹、喊娘、喊着不要、喊着公子……他一边压下抽搐嘴角,一边轻拍安抚怀中的她,一切好像那么理所当然,她该是他的责任。 他尝试往心理层面去思考她的问题。她说,别抛下她,是不是当初的校园霸凌造成她的担忧,再来,之后的导正,是不是得给她十足的安全感才行? 唔,还得多带她出门走动,减少她沉迷古装大戏的机会。 心裡有了初步的规划,肩上的重担彷彿跟着少了些,人轻鬆多了。他火速地冲过澡,连内裤也懒得套上,往柔软床垫一躺,沉入梦乡。 …… …… 阿魏也有自己的计划,被郑京墨逼着睡过一觉,再醒来,精神好上很多,毕竟十九岁的身体素质还是挺不错的。 走进浴室,她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洗的乾乾淨淨,出来的时候一丝不挂,背上没擦到的水珠滑落,滚进白肥臀缝,她没在意,深思似的,站在床边挑衣服。其实没什么好挑的,苏母替她准备的都是方便穿脱的宽鬆洋装,可女为悦己者容,她不容自己出差错的机会。 阳光透过玻璃窗子洒进房裡,将她这一身雪白滑嫩的肌肤衬得非常温暖、非常柔软。 她皱着眉头盯看摆放在白色床单上的墨黑色内衣裤,突兀,不喜,不太明白原来的苏魏为什么尽喜欢黑色呢……甚至想念起肚兜,不过就是想归想,认命地拎起内衣,双臂套进,笨拙地勾上后背的暗扣,随后弯腰前仰,小手伸进内衣裡,将丰硕的奶子往前拨弄,另一边也是这么做。 其实刚来的时候,哪懂这些,都是苏母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慢慢教过来的。 那时外人都以为她心灵受创太重,才有迟缓的反应,幸好她学的快,话说的少,没有得到太多质疑。也或许,那是苏父、苏母太心疼苏魏,才得以幸运骗过,所以她更得把日子过好,就当帮苏魏尽一些孝道。 等穿上黑色丝质内裤,她不得不说巧妙包裹双乳与小屁股的浓黑布料让这一身淨白丰盈的女体更富有吸引男性的本钱,神祕,不可侵犯,可越禁止越容易激起狩猎的本能。 初估了这副生得白蓬蓬样子的价值,还是有些可看性的,让她心生厌恶黑色内衣的念头消失了一点。 唯一不行的是洋装,像布袋似的,套上后,遮去饱满双峰,若单瞧外表反而太过厚实,一点都不美了,若有大盛王朝盛行的袒领服,半露胸,才能显得婀娜身姿。 至于新衣裳这事,她想了想,远水救不了近火,不能等见到苏母才处理,只能就近将主意打到郑京墨身上。 她赤脚踩在冰凉磁砖上,心不在焉地打开房门,还站在门边思考该如何合理说服郑京墨,忽然──在她脑袋瓜裡想着的那个男人,正光熘熘地走过她的眼前。 下一秒,她伸手摀住的不是眼,是差点叫出声音的嘴。 郑京墨睡眼惺忪,边走边搔着后脑勺,从后头看,没有多馀的一丝赘肉,肌理分明,线条美好,充满力量。 见他压根没有睡醒,对她视若无睹,让她更是兴致勃勃地跟上,结实的腰间肉与坚挺的臀部,修长的两腿走动时,从腿缝间似乎还能瞧见软啪的阳具甩动。 纵然跟过几个男人,可这会儿仍是从耳根开始泛红,双颊红噗噗的,总是有一些羞涩。 说是害羞,她却是跑很快,见他站在餐桌边倒水,她拉开椅子坐下,好好欣赏。 前面也很好看,平时穿着衣服时,都不晓得他胸膛饱满,腹部结实平坦。 肌理细腻骨肉匀。 甚好。 心甚喜。 如果不是他将喝完的水杯重重放在桌面上,如果不是同时间他睁开眼与她对视,她才不得已悄悄将打算摸一摸他双腿之间的傢伙的手收回,放在背后,然后与他大眼瞪小眼,装起了无辜。  作者有话说:谢谢每位留言的小宝贝儿,谢谢你们的喜欢,我心甚喜 v(●′皿`)o 他的,她的 02 双方眼神对峙,持续十几秒。 郑京墨困惑眨眼,重复数次,如墨刷过的长睫卷翘,朝着阿魏扇呀扇的,跟个妖精似的。 阿魏心生妒忌,本以为上一世的美丽并没有带来好运,便觉得现在白白胖胖的甚好,然而此刻见一个大男人也可以好看成这样,忽然有一些不满意现在的样子了。 现在的她,名叫苏魏的她,入得了郑京墨的眼吗? 她推敲的同时,郑京墨心如一片暴风海流,大潮席捲,惊涛骇浪。 不确定是真有一阵风,亦是问心有愧,他打了一个激灵,下半身凉飕飕的──唯一敢肯定的是……此时此刻的他,正光着身子,丝毫不穿。 双腿间引以为傲的大鸟虽然未展雄风,可也是赤裸裸呈现在小姑娘的眼前。 想也没想,他飞快地伸手,摀住阿魏黑亮的双眸,说:“小姑娘不能看。” 嗓音低微沉重,还夹带几丝刚清醒过来的暧昧嘶哑,划过阿魏的耳膜,她表情控制极好,如以往,不急不躁,认真讨教似的神情,反问:“为什么呢?” “……”郑京墨稍稍一愣,瞬即感觉到遮住小姑娘大半个脸的掌心有暖呼呼的热度,柔软细滑的触感,当她眼睫俏皮眨动,搔着,勾着。 身体微震,身体内莫名的触动,他吓了一跳,收回手,就一秒,思考顺了,旋即又将手掌复盖回她的脸上。 特别愚蠢,特别好笑。 他刻意轻咳几声,找回主场,说:“因为男女有别。” 阿魏点头。然后,他听见她柔柔的、顺顺的问:“二哥哥,那该怎么做才好?你的手若离开了,我还是会瞧见的。” 幸好,他没傻,要她自己摀住自己的眼,再三强调,“别偷看。” “阿魏不偷看。”她乖巧地点头。 确认她一双小手服服贴贴盖在眼皮上,换他一双大手摀盖起了小小反应的雄伟男根,一边心裡咒骂自己该死,一边飞似地冲回主卧房,丝毫不明白那个说好不看的小姑娘在他一转身后便将手臂垂下,露出一双圆黑美眸,姿态好整以暇,将他的裸背看得一清二楚。 …… …… 该死、该死,他妈的该死。 一回房,郑京墨果断地冲进浴室,站定花洒下,扳起开关,春日的水温依然冻人,足以浇息他双腿之间不该有的炙热。 小姑娘珠圆玉润,彷彿天边轻柔蓬鬆的云朵,洁白无瑕,挺可爱的,工作关係看多那些个符合现代审美观的瘦美人,可他没觉得多好看,若论美,该看的是灵魂,至于苏魏就是邻家的小妹妹,已经无关美丽了,就连该男女之间该避嫌的暧昧想法都没有多想,然而身体的反应非他能控制,不明不白的,那腻滑肌肤,软绵绵的。 她软软了,他就无法抵抗地硬了。 非常纯粹的,性吸引力。 多像青春期毛毛躁躁的小伙子开始怀春时候。 丰美女体,他能从昨晚抱在怀裡的触感猜测她不小了,有一对饱满圆润的奶子,虽然腰间肉肉的,但胜在手感好,若是插入,撞击时,或许会陷入,被山谷美肉吸附的紧紧的,想射。 这么一想,我操!冷水澡再来两回。 不低头看亢奋的大肉棒,连手淫都不做,他不愿意让自己如此汙秽。 …… …… 这一日的晚餐,郑京墨无比正经。 他叫了外卖,给小姑娘点粥,给自己点份炒饭,餐桌上只有除了咀嚼食物的微弱声音外,安静的彷彿彼此不在。 阿魏舀着香菰肉粥,速度缓慢,意兴阑珊似的,他偷瞧好几眼后,实在忍不住,语气僵硬,道:“医生说妳这几日肠胃脆弱,先将就吃吧,过两日再带妳吃些好吃的。” 阿魏抬头,朝着郑京墨一个灿笑:“好。” 一笑泯恩仇。 他也知道稍早的事不是小姑娘的错,过不去的是自个儿心裡的那道坎。 “苏魏。” “……” “往后,若遇到有人要看妳的身体,或是有男孩子要妳看他的、摸他的,千千万万都不能答应,知道吗?” 阿魏眨着水眸,起初觉得好笑,这位二哥哥真的很正经呀,但当他再次确认她的答案时,她晓得那是在乎、是尊重。 “都不能答应吗?” “都不能。” “那怎么做夫妻?” 好吧,他实在懂了,那些当爹的男人有多为难。这不!跟婴儿是从哪儿生出来的问题一样难。 还好,阿魏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推开才喝一半的粥,特别慎重认真。她问:“二哥哥,能不能跟您借些银两?阿魏想做几件衣服。只是阿魏暂时没有能力,这些钱得积欠一点时间,若是二哥哥觉得不妥,阿魏也能给您扫地洗衣、当丫鬟,一切由您差遣,您说向东,阿魏不敢朝西,您说往北,阿魏不敢走南。” 虽然阿魏的用字遣词仍是古怪又好笑,可郑京墨已经顾不上了,只有点头应好,甚至巴不得现在起身,只要能逃离男女有别的这个话题就好。 他的,她的 03 又一个晴天。 郑京墨睡的不太好,跟吴震讲了大半夜的电话,说是讨论工作,结果多数的时间都是吴震在说他有了新对象,但那暧昧关係搔的心好痒,想扑又不敢扑的心情,听得郑京墨烦死了,刚谈恋爱的时候谁不是这样……可又挺感谢吴震,至少让他不会老想着屋裡还住着一个小姑娘,一个居然让他起了反应的小肉包子,甚至还得为她操心想着该带她上哪买衣服、买些女孩子家的东西。 真难。 当爹真难。 盥洗完毕,经过小姑娘房门前,没有动静,禁不住低头看看自己。 ……挺好的,穿戴整齐。 不怕、不怕。 忽然,门扉拉开,小姑娘探出一个头。 就是这麽凑巧,巧的让他无所防备。 阿魏为难地盯着他。 “嗯?” “二哥哥,阿魏遇到难题了……” “怎麽了?” “衣服坏了,你能进来帮我看看吗?” 郑京墨往裡头多瞧一眼,小姑娘露在门外的半个肩头是有衣料的……不怕、不怕。等走进去,他才发现是要怕的,是该怕的。 阿魏将黑色内衣塞到郑京墨的手中。 饶是已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成年男子,他还是给弄傻了,愣头愣脑的,眼裡都是那件捏在手裡的蕾丝内衣,轻盈,柔软……两片薄薄的布料还挺大片的。 半晌,反应过来,羞意从耳根一路曼衍整张俊脸,埋怨地瞪着阿魏。 小个子的阿魏用力仰头,双目圆圆大大,眼角噙水气,在她身上没有比无辜更好的形容词。 “方才可能扯得太大力,后背上的勾扣掉了,本来可以自己缝,只是……”上排贝齿轻咬下唇,她很是困扰,说:“整间房都找遍了,就是找不着……” 原来如此。郑京墨听见自己鬆口气的短短叹息,幸好,不难解决。 “苏魏,妳先穿别件,等一等给妳买新衣时,这个也再多买几件好替换。” “可是……” “可是?” 指着另两件披挂在椅背上的深色内衣,阿魏歪头,睐了郑京墨一眼,颇为难地说:“溼的……” 呃── 郑京墨拍了拍额,前几日回C市,让打扫阿姨休息了,还没来得急通知,他那儿也还一篮髒衣服。 “没其他的?” “没有。” 没有?所以身上也……没有?意识到不对劲,郑京墨才将视线挪去阿魏身上。 小姑娘身上的白T恤看来已经穿过一段时间,水洗多次,衣料变得特别薄透,服服贴贴在圆润身躯上,胸前两团大白兔依然坚挺,撑起软透布料,依稀见着乳尖上含苞待放的姿态。 郑京墨暗暗骂了髒话,眼神瞟了瞟,试图挪开,往下移更是死路一条。 上衣其实不长,只是刚好遮住臀部,大腿根部若隐若现,再以下,两条白雪细腻似的腿儿裸露在外,不怎麽修长,可丰润的可口,连脚指都圆圆的,真可爱。 纯洁真挚的脸庞与丰满性感的肉体,相差甚大。不是世俗美豔,白璧微瑕,反而一股说不出诱人媚态,足够摄人心魄。 肉慾、肉慾,因肉而慾。 心谷是座炙热火山,滚动,该死的慾望。 郑京墨心裡特别複杂,说好的当爹呢!说好的闺女呢! 明明前几天只会闷头、傻呼呼、一脸需要照顾的闺女怎麽就一夜长大了。 没有答案,只有逃离,他摀住口鼻,将内衣丢到床边,转身而出。 冰箱前,一罐冰水灌下,浇息体内的乾躁。 不是冷水澡,就是灌冰水,身体不是这麽搞的。 心又累了。 他不该在电话裡笑吴震的,原来心痒难挠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心境。 作者有话说:因为二哥哥不想当禽兽,所以要心境调整一下,这种时候的二哥哥有点可爱 然后,小棉袄这两天有点感冒,身体累累的,所以更新比较不稳定,先说抱歉喔~(我满常感冒的(●′艸`)ヾ) 他的,她的 04 阿魏,故意为之。 男人的恩宠能多久,谁也不知道,可前提是得先给他宠她的机会。 鱼饵抛出,在湖水上下沉浮,得沉住气,骗也好、哄也好,就是不能让鱼儿发现这是一场骗局,所以阿魏不急,随后收敛,郑京墨让她套上一件蓬鬆的外服,她便照做。 属于他的羽绒服穿在她身上正好宽宽鬆鬆,外出前,郑京墨特别往她胸前检视。 还好一片平坦,毫无异状。 …… …… 矞皇广场云集国内外知名时尚品牌,郑京墨打算在这裡解决小姑娘的所有需求。 从女性贴身衣物的柜位开始逛起,前头几家的风格过于华丽,立刻惨遭出局,直到经过一家不野不豔,样式朴实简单,才过了郑京墨这关。 适合他家小姑娘,乾乾淨淨。 郑京墨瞧了阿魏一脸茫然的样子,乾脆交待上前招待的销售阿姨,“麻烦帮她挑个三套……不,五套好了,挑五套质料好的,等一等要现穿一套走。” 郑京墨自觉这是养闺女的架势,却不知领着阿魏进试衣间的销售阿姨自行脑补中。 阿魏脱了外套,方便量身。 虽然洋装比她先前穿给郑京墨看的衣裳厚多了,可销售阿姨一替她量胸围,立即就明白这裡头是一丝不挂。 忍不住,八卦地问:“外头是男朋友?” 阿魏不太懂,想了会儿,保守地回说:“是哥哥。” “亲哥哥?”销售阿姨挑眉,不怎麽信。 “不是。”阿魏摇头。 不是就行了,就够销售阿姨的想像了。 “对妳好吗?” “好的。” “那就好……年轻人眼睛要放亮,避孕套也不要省……” 等郑京墨结帐时,销售阿姨瞧他的眼神都不同了,盯着他头皮发麻 离开后,郑京墨才问:“妳们在裡头聊了什麽?” 阿魏歪头,欲言又止。片刻后,道:“她说避孕套不能省。” “……”这年头,花钱不是大爷,反倒是给自己挖个坑, …… …… 挑衣服的时候,比较麻烦,郑京墨带阿魏逛了几家少女服饰,阿魏都不甚满意。 也是,试穿起来,毫无少女的青春感,那些过份可爱与丰厚蕾丝反倒显得笨重,连他都感觉不对劲。 明明今早在房裡见的那抹春色,该是丰满性感,而不是厚重肥胖。 他还在思考着上哪儿给她买衣服时,阿魏忽然回头给了一个灿笑。 “二哥哥,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那是一家以中国汉唐服为基础概念,再做延伸设计的新品牌,郑京墨工作时接触过的,却不觉得这会是适合小姑娘的风格,不过还是点了头,反正瞧个几眼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却不知最后在这儿花了时间也花了不少钱。 等见阿魏穿上一身改良汉服,他才明白这钱花的有多值得。 开襟V领,露出雪白香肩与前胸,若隐若现的乳沟足以引人遐想,高腰绑带,雪纺软纱垂下至膝,将人显瘦、更显得高挑多了,公主装短裙设计还添带点俏皮,大大降低胸前过份性感的攻击性。 裸露的相当适当,一如方才买给阿魏的香草霜淇淋般的,胸前丰伟的乳房肯定是香香甜甜,白皙滑腻,未经人世的乳尖粉红粉红,圆润的弧线适合拥抱,也许他们会很契合。 郑京墨甩了甩头。 自己居然在脑袋瓜裡将阿魏剥光。 真是魔怔了。 ……单身太久的后遗症? 郑京墨觉得担心害怕,拨了电话给吴震,让他晚上安排个活动,或许自己该找个女伴,或许也该让苏魏认识一些男孩子,却忘记自己给小姑娘挑的内衣保守又如何,还不是露了大片肌肤和三分之一的奶子在外头。 争你,争宠 01 无论哪个世界,女人爱美之心不变,郑京墨拎在手上的几袋衣服、鞋子,都是他买给她的。 阿魏自然高兴。 虽说整套服饰并非与大晋王朝盛行的一模一样,却意外将她圆润身材修饰的挺美的,凸显优点,裙襬是短了些,可使人瞧起来修长多了,料子极好,她特别喜欢飘逸的轻盈软纱,换了这一身,站在郑京墨一旁,她自认两人颇为登对。 只是,阿魏这一份心情到了晚上便给打坏了。 夜,奢靡。 这回又是吴震。 仍是上回的餐厅。 吴震这次没点二楼包厢,而是包下一楼的保龄球区。 一男一女组队,友谊竞赛。 谁都知道挂羊头卖狗肉,比赛是假的,男女联谊是真的。 阿魏真心不喜欢吴震,每回见,每回都是冲着帮郑京墨介绍对象,可这些人抱着一颗圆球往另一头的瓶子丢去的游戏她玩不来,只好眼睁睁见吴震将郑京墨拉走,最后将他安排与一名长髮女子一同下场玩乐。 自然也有同阿魏坐在场边的人。 纯粹寻找猎物的猎人。 阿魏不美,自然不是一群女孩子裡头最亮眼的,然而她一张生得单纯无辜的脸蛋再搭上波涛汹涌的雪乳,虽说肉感十足,可童颜巨乳的反差,一摆在那儿,难以抹灭她的光彩,自然激起几个男人的兴趣,特别是老司机的那种。 老司机献殷勤,帮阿魏点好几杯调酒。 摆在桌上的一排调酒,七彩缤纷,原本只打算紧紧盯牢郑京墨的阿魏,倒是给这些杯瞧都没瞧过的水酒勾起兴趣。 老司机们拱小妹妹喝酒,不遗馀力。 阿魏晓得男人的意图,抓了一根炸得酥脆的薯条含在小嘴,目光锁定不远处那个低头与长髮美人说话的郑京墨,然后,恨恨地咬断薯条,带着怒意咀嚼,心裡思量着如何将二哥哥的注意力拉过来。 先让阿魏恨上的吴震没想分化郑京墨与小姑娘的感情。 ……事实上,他误会两人肯定有些什麽不对劲,可是人是自私的,现在他要追妞,妞带着闺蜜来赴约,总是得先搞定未来女朋友的好姐妹,才有机会将未来式转为现在进行式,于是他借用了一下郑京墨。真的,就是借用一下。 而第二个让阿魏恨在心底的郑京墨更不是真想丢下她一人,只是他担心自己对小姑娘的反应越渐越偏离正常轨道,所以是该验证一下问题出在哪儿。 到底是过久没有让跨下的小老弟捅进真实的阴道过过瘾?亦心是他该找个女人谈恋爱了? 明明他从不为性而爱,现在却走头无路,被逼着找个女人确认确认问题在哪儿,也是挺狼狈的。 禁不住地笑了。 偏偏郑京墨笑起来好看,两颊微微陷入,有酒窝的男人不常见,有酒窝还长得英俊的男人更少见,少数的他果真很吸引女人的目光。 吴震的未来女友的闺蜜一瞬间就着迷。 下一秒,大方地往郑京墨那儿贴过去。 李敏倩属于瘦高的身材,虽然没有傲人双乳,可在调整型内衣的挤托下,还是挺有看头,反正男人不懂女人神奇的法宝,何况她有纤细小蛮腰,又直又白的修长美腿,再加上浓眉大眼,直挺鼻樑,打过玻尿酸的嘟俏朱唇,从头到脚,每一处都是极度吻合现代对于美女的审美条件。 李敏倩有她的自信,更有她的骄傲,她要正面迎击这个男人,然后收服。 郑京墨没有感受到李敏倩极大的气场,反倒僵了脸庞,收了笑意,谁让他的视线正巧越过了李敏倩,直直对上那个在雅座区被几个男人包围的小姑娘。 他瞧见她笑了,可能被哄笑了。 他瞧见那几个男人也笑了,因为她胸前起伏晃动。 胸口那一大片白晃晃的肉,雪亮闪耀。 争你,争宠 02 不知名的怒火。 想将他的小姑娘从男人堆裡拉开。 想对他的小姑娘说,越会哄女孩子的男人越不是好东西。 这些都是他不熟悉的情绪。 他似乎将小姑娘归在自己的所有物裡。 郑京墨压下差一点沸腾的冲动。 理智提醒着,他非但不是她的父亲,甚至连亲戚关係都扯不上,所以不应该阻止苏魏的交友。反之,他该开心见她展现青春的能量,好女孩值得被疼、被喜爱,若能藉此打开她的交友圈,若能因此建立她的强大自信,才是一件好事。 何况,今晚他是为自己而来。 平心而论,眼前的李敏倩条件挺不错的,多数男人都不会拒绝的对象,他没有理由去拒绝互相了解的机会。当然,这个前提是得出自于他能将注意力从小姑娘身上移开才行。 “我看你挺专业的,常来?”李敏倩问。 “嗯,算常吧。”郑京墨看着小姑娘一口一口啜着手中那杯漂亮调酒,当饮料喝似的,迟早出事。 “我打的不太好,能不能指导指导我?”李敏倩再上前一步,微弯身躯,白衬衫在胸前那块敝开,集中的双乳,乳沟大约能挤死一隻苍蝇。 ……郑京墨却想,啊这胸部有点小有点僵硬,实在比不上他家小姑娘两糰豪放硕大的大白兔。 “我让吴震给妳介绍几个不错的教练,教学的事还是由专业的来比较安全。”拒绝的这时候,他也瞧见那头的阿魏弯腰前倾拿桌上的水果,一旁的男人色眯眯的,乳房也好,眼珠子也好,都似要掉出来了。 他妈的!拳头都硬了! “好啊,再麻烦你了。”李敏倩明白以退为进。对付直男嘛,别想得太複杂,随即换个话题,“说到专业,听吴震说你下半年会开展览,包括画作和摄影作品,可能我对艺术区块不熟,所以听到两者一起展出觉得挺特别的……不知道能不能先跟你预约个门票?届时去增加增加我的艺术涵养。” “还在规划中,至于门票的部份,跟吴震拿,活动都是由公司处理。”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想避开李敏倩身上太过的人工香味。 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心中越来越不肯定……那份男女之间的慾望是因小姑娘而起,还是因为眼前女子而灭。 无感。 太无感。 禁不住,眯起眼,带着打量的眼神盯看小姑娘。 一旁有人与她乾杯,小姑娘也不知是不是醉了,端着酒的手晃了晃,忽地一个不稳,小姑娘大半杯饮料倒向毫无布料遮掩的柔白胸口── 一阵慌乱,男人如同野兽,每隻手都抽了纸巾要往她诱人奶子上擦拭。 小姑娘担心受惊,双臂抱胸,往沙发裡缩了又缩。 他肯定,不是幻听,她唤着他。 那是求救。 二哥哥── 飙出髒话,郑京墨迈开长腿,大步跃前。 可惜脚下没有七彩祥云,却还是像个英雄,两只大掌飞快地打掉那些想为小姑娘服务的髒手,然后一边将人搂紧,一边甩开羽绒衣盖上,将怀裡的女孩摀实,一丝不苟,不让任何春光外流。 这局,不欢而散。 郑京墨后悔,反省,回头想想,是他问小姑娘要不要跟他上来K市,结果他只因为个人的困扰便甩手将人丢在场边,最后结果他依然理不清自己的慾望出自何处,反倒吓坏小姑娘了。 车阵中,他转头看着副驾驶座上的阿魏,她将脸埋在羽绒衣裡,双肩一颤一抖。 他妈的。特别心疼。 他家的小姑娘不是给男人糟踏用的。 虽说小姑娘不是他亲闺女,可他就是管定她了。 ……猛然,一个激灵。 彷彿有人朝他脑袋就是一掌,打醒了他。 是啊,他不是亲爹,她不是亲闺女,他到底在卡壳什么呢? 男未娶,女未嫁,本来就没有任何法律或道德的错误。 所以,问题的根本不就只是他将两人的关係想得太繁琐而已。 至于之后怎么发展,容他再想一想,至少不是无能的迴避了。 小姑娘隐隐啜泣,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安慰。 争你,争宠 03 白烟袅袅上升,一双调皮的小手在池面撩动,水波微浪,一阵一阵尽开。 浸泡在浴缸裡头的阿魏好欢喜,这裡真是一个与大晋王朝截然不同的世界,虽然还在熟悉的阶段,可她已经不想离开便利的这儿,而且也好中意郑京墨。 其实那时候,她知道他的目光扫了过来,便是故意将酒水洒在自己身上,倒没想到他的拥抱来得又急又猛。 坐在铁造的、没马拉着,便会自己跑的马车裡,她将脸埋在鬆软的外衣上时,她是笑了,禁不住小小得意自己的小心计。郑京墨却以为她哭了,轻声细语安慰,还保证着往后不会再丢下她了。 热水也是他备妥的。 这裡没有下人,一个男人愿意做到这个程度,对她而言已经称得上细心与低声下气。 赐妳绫罗绸缎、珍珠玉石,与妳夜夜昇歌,是恩宠,是要妳感激这份难得的宠爱。 郑公子是宠,单纯的宠。就算这份宠爱掺杂歉意又何彷,对一个出身青楼女子的认知来说,原本就无纯粹的男女关係。 等她擦乾身体,只套上薄透的长T恤,蕾丝小底裤,唯独缺了容易勒疼胸下的内衣。 郑京墨并不晓得他认知的小姑娘是隻狐狸精,淋浴后,穿上舒适的运动服,外卖正好送到。 考量健康,他特意选了中式菜色,有饭、有鱼、有菜、有汤。 两人都饿了,安安静静吃饭。 郑京墨知道这样不行,不排斥两人发展,也不该直白盯着小姑娘的胸前。只是,看起来个子小小的,一对双乳怎能长得如此有志气…… 他眨眼。 确认。 摀嘴轻咳。 掩饰惊讶与惊奇。 居然──搁在桌上了。 轻薄的白色衣料服贴在圆弧,餐桌上头的灯光映衬,粉嫩颜色似乎透了出来。 很美。 尤其小姑娘一副不晓得天高地厚,喜滋滋吃着饭,彷彿每次给她端上的都是山珍海味。容易知足,单单纯纯的样子却顶着那对充满攻击性的乳房才更显得邪恶,更显得想攻陷她的每一处。 阿魏伸筷夹起糖醋鱼搁进碗裡,再夹一些铺在上头的大葱细丝,两者一起送进小嘴裡,看似漫不经心地咀嚼,实际却是在垂眼间,将郑京墨的打量全看在眼裡。 真不知是一开始就将这人与当年的公子重迭了吗?现在见他明明色眯眯却难得显得傻呼呼的样子,多像啊,多像公子啊。 不动声色的,两人缓缓挪开目光,继续用餐。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也真是没发生……只是彼此的存在,已经搅乱了心中那池春水。 后来,电视萤幕在演,郑京墨敲动搁在大腿上的指尖,不想忍了,开口道:“苏魏,我以哥哥的身份跟妳说,这件事是为妳好,不是想讨论妳的身体,知道吗?” 阿魏歪头,双瞳光彩,眨眼之间,闪烁。 “女孩子呢,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有外人在的话,裡头的……咳……内衣……那个一定得穿的。” 阿魏轻轻脆脆喊了一声二哥哥,说:“你不算外人呀!” ……这下,让他还真不知怎么介定自己的身份。 不想当外人,可两人压根不到可以坦诚相见的关係。 不过,莫名给撩了一把,心情好。 特别好。 彷彿一头大狮子,毛给理顺了,服服贴贴的,都想给她卖身了。 …… …… 见小姑娘回房,关上门前,还给他招招手,说晚安。 是不,他家小姑娘真可爱。 郑京墨双手插裤子口袋,吹着口哨,带着愉悦心思,躺床前,他猜会有一个美梦。 的确,很美的,一个活色生香的美梦。 深夜,城市热闹喧哗已静,少了人工灯火,夜空星子亮多了。 小姑娘抱着枕头,敲响他的房门。 他半梦半醒,没瞧出来小姑娘可是特别清醒。 “二哥哥,我做恶梦了,能不能跟你一块睡呀?” “这不太好……” “可是你是哥哥,不是外人,怎么能说不好呢?” 有一半是被问倒了,有一半是被说服了。 可能哪一天就不是外人了,何况只是睡同张床,睡前谈谈心,说不定能加快解开小姑娘过去那些在校的不愉快。 等不及说好,小姑娘已经鑽过他撑着门框的结实手臂,然后坐在床边,朝他送上一个大大的灿笑。 真可爱。 可爱的想日。 争你,争宠 04 夜裡,与白日温差甚大,该是有冷意的,只是床上多了一人,床柜上留了一盏灯,黑暗裡晕开黄光,氛围也好,温度也好,伴随两两暧昧升高。 阿魏侧身,小脑袋枕在胳膊上,微微睇视一旁平躺的郑京墨。 公子闭眼,表情正经,睡姿端正,髮丝散乱于饱满天庭之上,眉浓睫长,鼻樑挺拔,唇珠微尖,轮廓分明深邃,若搁在大晋王朝,绝对是京城美男子,肯定有许多姑娘会心属于他。 也幸好,在这裡她不是青楼女子,只是一般人家的小姑娘。 她可以名正言顺叫他二哥哥,不用担心身份被低看。 “二哥哥,你睡了吗?”她问。 “嗯?。”他没睁眼,鼻音轻哼。 “往后,你能不能叫我阿魏?” “阿魏?”顺着她的意思,他说。 “嗯,阿魏在这裡。”她娇甜的笑答。 “阿魏做了什么恶梦?” “忘了,醒来便想不起来了,也不想再想,可一个人待在房裡,心裡很慌很怕。” 这回,他掀开眼睑,转身侧躺,与她面对面,“阿魏,别怕,我会陪着妳的。” “真的?” 他抿嘴微笑,朝天并拢指头,“我保证。” “二哥哥,我信你。”她娇俏嘟嘴,一股热情地往他身躯凑近,已经贴上了胸膛,才道:“我明个儿也跟你睡。” 没防备的,一阵柔软挤进怀裡,少女馨香随之扑鼻而来。 郑京墨口乾舌乾,没胆动,他能想像长在她胸前的两糰奶子是如何与他胸膛贴合,他能想像若撩起她衣裳,抚摸而上,一路肌肤光滑好摸,迎接的是单手难以掌握的乳房。 意淫已足够邪恶,他刻意将臀部往后挪,就怕遭受感官刺激硬起的凶器吓着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得慢慢来,女孩子都喜欢先谈情再做爱。 殊不知,他的想法在阿魏身上压根不行。 阿魏知道,若是男人对妳身子没想了,顶多是正房夫人还能受到尊重,其馀的跟打入冷宫没两样。 青楼裡,有失了颜色的女人;后宅中,有失了宠的女人,下场差不多,一样毫无地位,吃的穿的用的全得看人眼色,可其他受宠的侍妾仍是有事没事针对,正面搧妳两巴掌,一杯滚烫茶水泼过来……彷彿低声下气便是最后命运。 直至妳憔悴、病入膏肓,等不到大夫,因为没人请大夫来,然后便折腾死了。待草蓆一捲,乱葬岗一丢,从此船过水无痕。 太可怕了,她真不想再走一遭大晋王朝那些女人的命运。 她小手揪紧郑京墨前襟,连自己也没察觉的颤抖。 郑京墨倒敏锐,小姑娘前后反差,怕是又想起恶梦了。大掌轻抚她的背,从上而下,缓缓的,轻轻的,排解她的烦忧。 挺舒服的,阿魏眯眼放鬆。 不过一会儿,她听见他问:“……阿魏,睡着了?” 等不到她的回答,他才打住安抚的动作,可他这头搁下手臂,换来的是她忽然抬腿跨上他的大腿。 不算重,却称得上有份量,难以忽视。 心裡那把道德尺横在那儿,他手圈她的脚踝,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腿儿挪开。 小姑娘根本不给支配,怒哼一声,小腿一踢,甩开他的手。这一急,原本想重新抓回脚踝,却用力过猛,位置估算错误,一个顺势捧住她的肥软蜜臀。 那时,衣服撩到腰间了,他在她屁股上摸不到任何衣料── 光熘熘的。 对一个成熟男子,何况是对早有非分之想的他而言,根本极残酷刑。 小姑娘三天两头朝他半露奶子、露屁股,彷彿明妥妥的暗示,这时候三观太正才是有罪? “二哥哥,阿魏背痒,帮我抓抓。”怀裡的白软身躯低喃,丝毫不在意他此时的僵硬,往他身上磨,往他身上蹭。 搁在臀上进退两难的大掌总算有了方向,放上了女孩的背,指尖轻轻的,隔着布料搔着。 太客气了,搔不到痒处。 阿魏不甚满意。 “二哥哥,你将手伸进我的衣服裡,力道再强一些,阿魏好痒。”听在郑京墨耳裡,还真是一语双关。 直到指腹碰上软嫩肌肤,剪短的指甲从上而下滑落,力道恰好,阿魏才发出一声喟叹。 猫儿贪得无厌,猫儿得寸进尺,可也不敢过份任性,弱弱地解释,“二哥哥,肌肤太乾了,阿魏没有身体能用的香膏,才会劳烦你。”忽地,阿魏拉高音调,骄傲地说:“等一等换我帮你按压几下,阿魏可厉害了。” 决定了,她便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 阳奉,阴违 01 Empty reply from ser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