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沉》 这人很有名 顾西沉手淫的样子极好看。 银灰的发梢微翘,刘海遮住额角,少年低垂着眼,浓密的长睫,晕染的欲水在眸中流淌。他的皮肤呈病态的惨白,脖颈上青色细血管清晰可见,穿白衬衫的样子亦是真好看,领口解开两颗纽扣,仰起下巴尖儿,露出性感的喉结、锁骨。 如若忽略掉那只伸进裤子里的大手,正在色情的上下耸动——堪称得上是翩若惊鸿的美男子。 许翘一脸紧张,吞了吞口水。抬头看黑板。故作专注。忍住不去看,身旁男生愈发大力的动作。 课桌底下,顾西沉宽大的手掌攥紧那话儿,手速飞快,皮带扣子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动,伴随着温热的呼吸,在耳畔急促微喘。 “呵……呃……嗯呃……” 许翘自小连A片都没看过,怎么也想不到会在高中教室体验一波真枪实弹。 面红耳燥,急得快哭了。 她坐教室角落最后一排,前后左右都是全校赫赫有名的渣滓,对顾西沉上课打手枪的行为见怪不怪,唯独许翘一个女生包夹在男生堆中,犹如误入狼圈的小羊。 “变态。” 许翘咬牙切齿,低低的喃了一句。 顾西沉似乎听见,动作顿了下,缓缓移过脸望向她,沉默片刻,拉开裤拉链,狠狠搓了搓硕大的龟头,“嘶——”爽得倒吸一口凉气,闭上眼,享受高潮当中,浓腥的精液射进了少女象牙白的大腿根。 少年作恶之后,扑哧坏笑。 * “你跟顾西沉同桌?” 李莉莉真羡慕许翘。 “唉,早知道我也期末缺考好了,我们B班一个能见人的男生也没有,全年级好看的帅哥都分在了F班。” 许翘一脚踩在水管子上,手帕打湿后,仔仔细细擦拭大腿,细皮嫩肉的,快擦破了,尚觉不够,总觉得还是脏脏的。 洗手池旁边是篮球场,几个男生在打球,许多女生围观。依稀听见“顾西沉”、“秦尚”、“严子皓”的名字,全是F班的,全是垃圾中的垃圾。 李莉莉站着说话不腰疼,许翘欲哭无泪,她上学期的期末考睡过头,结果缺考两门。高二开学就被分到了全年级最可怕的那间教室。 一个班三十余人。 二十七名男生。 除了许翘之外,还有两女的,一个高三年级老大的女朋友,另一个除了性别女,是比男人还男人的大哥。 就她—— 就她老老实实,平平凡凡,只想当个普通的正常人。 一想到传闻中的顾西沉,许翘的唇就噘高,难过得可以吊壶小酒瓶了,这群纨绔子,上课抽烟也就罢了,还……还…… 龌龊!猥琐!她都不好意思跟人说! “没事,只要熬过这一学期就好了。”许翘捏拳,大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我就……” “就怎么样?”李莉莉眨眼问。 许翘仰天咆哮:“我就忍!” * 开学第一日辣过许翘的眼之后,顾西沉就消失了。 顾、西、沉。 这人很有名。 许翘升上这所私立贵族高中后,几乎每日都会听同学提起他名字。 无非是“长得好看”,“家里很有钱”,“打架超猛”这类老得掉牙的评语,许翘没当回事,只是时间久了,风闻又在这不怎么新鲜的形容词前,加了很多用词夸张的前缀语。 ——“长相是上天入地程度的好看,帅到闪瞎人狗眼。” ——“家里不是一般的有钱,校长都拿着没办法,他想开除谁,谁就得滚蛋。” ——“打架超厉害,招招见血,非死即伤,他都自己上的,不喜欢叫人帮手,那场面,操,吓人。” 关于顾西沉的传言。坊间传得神乎其神。 不管真假。 反正,许翘不敢惹。 在她看来,这家伙就算有钱有势也好,就算美若天仙也罢,与她无关。更准确来说:顾西沉=色魔=变态=性骚扰。 她害怕,恐慌,鄙视。隐隐,还有点儿,一点点的,真的只有一点的。 向往。 * 微凉的清晨。 时隔半个月,重新出现在教室的男生伏在桌上睡觉。 全校斗胆染发的学生中他数最拔尖儿,人家染着不起眼的亚麻色、深棕色,他偏一头浅浅的银灰发色,晨曦照射进窗檐,周身萦绕着朦胧的光,皓月的洁白,精致的耳廓打了好几个耳洞,戴了钻石耳钉。 漂亮死了,这个臭流氓。 许翘放下双肩包,轻轻拉开座椅,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打扰他睡觉。 前桌的秦尚刹时扭过头。 眼神溜过顾西沉的发顶,偏向许翘问:“你穿胸罩了吗?脱了。” “啊?” 许翘蹙眉,难以置信的表情。 “提醒你句。” 秦尚坏坏的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西少喜欢骚一点的妞,奶子大,流水多的那种,你把握机会。” 许翘闷闷地垂下头,不理会他的污言秽语。 这些坏男生…… 来F班这些天她早看透了,不理会就好,他们就喜欢逗她,看她生气又无助就开心。 除了同桌的这位。 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节课间。 顾西沉醒了。 猫儿似的右脸摩挲着胳膊,纤长的手指挠了挠耳根,慢腾腾睁开眼,原本混沌的目光逐渐清晰,凝成一股骇人的杀气。 冷得方圆几里都寸草不生。 许翘寒毛直竖,满脸无辜地抬起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要这般看自己。 后来,她才晓得。 这股杀气叫做—— 起床气。无语。 “甜食。” 顾西沉懒懒散散地,指尖扣了扣她的桌子:“有吗?” 许翘一愣,然后火速掏出书包里的几粒费列罗递过去。 男生头晕脑胀,剥开金色包装纸,巧克力含嘴里,总算缓过气来之后,正眼瞧了瞧他同桌女生。 “你谁?” 硬邦邦的问,全然忘记自己干过的混账事。 许翘嘴唇抿成卑怯的一条直线。 低眉顺目,很好脾气的答道:“我叫许翘,许诺的许,翘……翘……” 翘……什么翘? 许翘眼眶湿哒哒的,痛恨自己文化水平不高,竟连组个漂亮的好词都不会。 顾西沉没耐心听完,托腮瞥向她起伏不定的胸部。 “你奶头翘起来了。” 他勾唇冷笑,“这个翘?” 许翘吓一跳,单手托胸。 手掌触摸到厚厚的棉布。 呼,吓死了,明明就穿了,不可能激凸的。许翘,你慌什么慌!? 她红透的兔子眼,死死盯着顾西沉,心底骂了句:变态。 许翘的发育很好,每年都会涨罩杯,一旦穿上轻薄内衣,两条细胳膊、细腿,胸大得有点突兀,李莉莉笑话她童颜巨乳,上体育课跑步,奶子一晃一晃的,总招惹下流目光。后来,许翘就不爱穿了。 自个儿偷偷裹胸,用粗糙的棉布长条,裹一层又一层,跟洋葱似的,包住娇嫩的双乳,当做自己羞于袒露的耻辱。再穿一件姥姥辈都嫌太土的肉色背心,将高高隆起的胸部抚得平平的、绷得紧紧的。 谁也没见过她那处长什么样。 他凭什么这么说? 还有……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不是他耍流氓用的。 许翘挺起背,拉长腰线,无视顾西沉上一句,端庄的介绍:“才不,翘,是人中翘楚的翘!” 默默吞下后半句:才不像你。人中之渣。 顾西沉闭了右眼,浓黑的长眉微微一挑,又剥了颗巧克力扔进嘴里嚼,对她究竟叫什么不甚感兴趣。 * 打铃了,第三节是英文课,女老师进教室。 见到顾西沉,调侃了声:“哟,稀客。” 他撑下巴望向窗外,恹恹的,神色颇淡。 许翘翻开书,认真听讲。 校服穿得很好,乖巧女学生的娇憨模样,柔软蓬松的长发将将齐腰,编了两根麻花辫,末梢用鹅黄发带系了蝴蝶结,可爱得紧。 顾西沉课上到一半,无聊了,拉住她一根发辫,攥在手心,随录音机念出英文单词,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玩。 许翘磨牙忍耐,面容专注,低声念单词,假装不在意。 以为不给反应,他就会收手。 顾西沉似笑非笑,果然松开了她的发。 然而,不等许翘庆幸。 炙热有力的手掌就摸上了她的腰。 许翘轻轻一颤,柔若无骨的身不自觉发抖,顾西沉隔着衬衫狠掐了下她腰间的嫩肉,弹钢琴似的,手指在女孩敏感的尾骨处游移,背部的肩胛骨打转。 十足有耐性,一路磨蹭,温柔摩挲。俊美的脸庞含着浅笑,偏头打量她惊恐万分的表情。 摸个腰就像操她逼了。有意思。 还有更有意思的。 顾西沉举起课本霸道地挡住许翘上身,长指挑开女生胸前那粒扣子,不讲客气地摸进去。 等下! 许翘猛地握紧他手腕,转动眼珠,无头苍蝇似的,快速晃脑袋。 忍不了了。再忍就要被侵犯了…… 顾西沉高大的身躯俯过来,满脸阴沉,压低了声,在她耳边:“拒绝?不怕我强奸你?” 许翘被吓得一动不动,上牙死咬住下唇,驼背弯腰,紧紧夹大腿,摆出鹌鹑的笨姿势,怕得噤若寒蝉。 顾西沉顿时索然无味。 在她内衣外随意揉了几下,啧,这女的一马平川,肉腥味都没闻着。 中午吃过饭。 男厕里,秦尚一边撒尿一边问:“验过货了?怎么样?那妞你操不操?” 顾西沉抖了抖下身,去洗手。 奶子太小,白送都不要。 冷冷淡淡的答:“给你了。” 可怜的许翘 同一时辰。 可怜的许翘躲在女厕隔间哭鼻子,桃花唇瓣咬成猩红的血色,鼻尖儿挂着涕水,黑亮的瞳孔泪眼婆娑,仿佛有绵绵的委屈无处诉说。 太过分了。天杀的顾西沉,摸她身子不说,还威胁要强奸她…… 呜,她该怎么办?跟老师告状有用吗?万一老师不管咋办,这事儿要传出去的话,她也不想活了。 “咚——” 有人重重捶了下厕所门。 许翘双目圆睁,蹲在马桶上,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年级里不成文规定,这栋楼的这一层,尽头的两间厕所只有F班的人能用。此刻,唐乐瑶在外头没好气的喊:“哭够了没有?哭够了滚出来,” 鬼哭狼嚎的,害她屎都拉不出。 许翘赶紧打卡门栓,唯唯诺诺走出来,见唐乐瑶在水池前照镜子化妆,点点头,恭敬地打招呼,正要擦肩。 “等下。”唐乐瑶叫住许翘。 她雪白的巴掌脸光滑无瑕,睫毛膏刷太狠,上下两排睫毛根根分明,像苍蝇腿;涂烈焰红唇,十米之外都能瞧见那张血盆大口;脖子上戴了皮质choker,挂了颗水晶小铃铛,上课时都止不住响,管风纪的人教育过她好多回,但没用。 F班的这群有钱孩子,都被家里宠坏了。或者,压根儿就没人愿意管他们,以顾西沉为首,个个视校规于无物,早变成一处非法地带,只能听之任之。 “你被阿沉欺负了?” 唐乐瑶笑着问。 许翘瞪大眼,心想你怎么知道。 唐乐瑶自然不会告诉许翘,她不过是件“祭品”,长的话一学期,短的话两礼拜,等这群男生玩腻了,完完整整使用过后,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抛弃。 “乖乖退学吧。” 唐乐瑶善意提醒:“趁现在还来得及。” 说完不待许翘深究,就扯了扯制服裙,大腿多露几寸肉,轻飘飘离去。 * 退学? 图书馆里,许翘双手捧着脸,认真考虑这问题。 当初能上这所全城有名的私立高中,家里找了关系,还花了一大笔钱。这两年,爸爸的生意做得不好,眼看着公司一日不如一日,想到父母最近总忧心忡忡的样子,许翘真没脸跟他们提自己要转学。 说不定…… 许翘心存侥幸,说不定顾西沉就是跟她闹着玩儿吧。 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是全校超过一半的女孩子暗恋对象。 怎么可能需要动用强迫手段呢?自己这么平凡的一个人,又不是小仙女,说顾西沉想要侵犯她,谁会信?准得笑掉人大牙! 嗯。 一定。 他一定是故意吓唬她的。 下午。 学校敲铃。 顾西沉跟秦尚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两人没穿校服。 顾西沉套了件大红色Vetements宽松卫衣,两根袖子很长,指骨分明的手上戴了各种造型诡异的昂贵饰品,手腕的大金表也藏在袖子里,大摇大摆走着,“老子很有钱,有种你来抢”的架势。 许翘瞥了他一眼,迅速回身,给自己打气。 一定要跟顾西沉处好关系…… 试着跟他做朋友,他没传闻中那样可怕。 顾西沉方一坐定。 感觉同桌的小鹌鹑似乎有点儿蠢蠢欲动。 他面无表情的看手机。 没多久,桌上出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轻轻推过来一盒pocky。草莓味的。 顾西沉皱眉。 “送你的。” “见面礼。” 许翘头皮发麻,一脸讨好的笑。 这是她的保护费。 “顾西沉。你……”许翘怯生说:“是不是喜欢吃甜食?” 她就像只小松鼠,诚惶诚恐地伸出爪子,递上摘来的一颗新鲜松果。 顾西沉轻蔑笑了笑,接过许翘的见面礼。 许翘松口气。 也不自然的笑了笑,老实巴交地说:“以后,您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都可以叫我去帮您买。” “还有……”她补充道:“课后的作业我也可以帮您写,有什么需要我跑腿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言下之意,只要别让我陪你上床,干什么都行。 许翘低声下气的求饶。 顾西沉无动于衷。 他的皮肤很薄,白到透明,如上好的陈年美玉,细心看,左眼角有一颗砂红的泪痣,气质显赫矜贵,不笑时是冷的,但凡带点笑意便艳若桃李。 这般出众、姣好的面貌,内里怎么会是黑的呢。 别说沾不了他身的人不信。 就算许翘亲眼见过也至今不愿相信,顾西沉是个烂人。 一下午。 顾西沉没再碰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井水不犯河水,倒是前桌的秦尚不断回头闹她,问这问那。 放学后,秦尚过来一手搭顾西沉的肩,拎她书包,“翘儿,喜欢打台球吗?别回家啊,跟哥哥们玩儿去。” 许翘略带几分迟疑。 拒绝:“我不大会。” “没关系,我教你。去吧,都朋友。” “不、不去了。” 许翘揪住书包,与他拉扯:“我真不会。” 秦尚面色一沉,没好气的:“你这是不拿咱们当朋友?许翘,这么不给面儿,还想不想在班里呆了。” “……” 许翘默默垂下头。 听见顾西沉脚步声逼近,在她耳旁轻声说:“怕什么。”他笑,“还能吃了你不成。” * 学校附近的地下台球馆。 灯光昏暗,烟雾缭绕。 秦尚包了里头最大的一间房,跟顾西沉两个在打台球。 玩了几局,不多时,又来了几波人。 看着像外校生,也像不读书的不良少年,男生染发、穿洞,女生打扮得花枝招展,衣着暴露,亮片背心,齐逼小短裙,身姿妖娆。 许翘一个也不认识,呆坐在角落,内心充斥着不安。 她听说过,F班的几个人私底下聚会很玩得开,也羡慕过那些早恋的女同学,周末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跟男朋友去约会。 但真坐在包房里,看着这群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学生行为老练地抽烟、谈笑,亲密的抱在一起,甚至当众舌吻。 并不开心。 这种堕落的感觉,谁也不知道临界点在哪儿。 是去天堂。还是下地狱。 …… “许翘,过来。” 秦尚招手唤她。 台球桌上新开了一局。 顾西沉嚼着口香糖,撑杆开球,俯下身,“啪”利落的一撑杆,台球七零八落散开,好几个同时进袋。 秦尚跟她解释,“我跟阿沉打赌来着。” “谁赢下这局球,将获得女士的香吻一枚。” 许翘愣住。 “我赢了,就亲你。” 秦尚轻佻地挠许翘的脸,“可不准拒绝我啊。” 许翘看向顾西沉—— 他慵懒地伫立一旁,拿巧粉擦了擦杆,凝神观察球势。 “啪”、“啪”、“啪” 球接二连三进袋。 颇有一杆清台的意思。 “加油!” 许翘不自觉喊了声。 不想被其他男的亲,顾西沉,你一定要赢啊。 顾西沉听她喊“加油”,勾一抹笑,戳杆撞飞本该拿下的球,懒洋洋站到一边去,抬下巴对秦尚说:“喏,该你了。” 两人势均力敌的水平,一方放水,另一方毫无悬念地赢了球局。 秦尚不是瞧不出顾西沉的手段,喜笑颜开:“承让了,兄弟。” 许翘惊得说不出话来。 后退几步,背抵着墙。 顾西沉……他是故意的…… 他们商量好了…… 诚然,她猜得没错,但许翘还来不及逃,秦尚已经伸臂撑在她脸侧:“乖女孩,来,给哥哥啵儿一下,打过啵儿吗。哥哥教你。” 明目张胆的,不给亲不准走。 “不要!!” 许翘尖叫了声,被困在男生怀里,小手捂住嘴,泪珠眼眶打转,不想,绝对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失去初吻。 这副心不甘情不愿的小模样,任谁人看了都心疼。 周遭却大笑起哄。 “秦尚,这丫头好像不乐意啊,是不是得霸王硬上弓试试?” “衣服扒光了,跟这儿转几圈给大伙儿看看,装什么逼啊,操,还是处女吗。” 陌生人的恶语相向。从未经历过的霸凌事件。 许翘泪眼婆娑地昂起脸,与不远处的顾西沉对视。 他面色淡淡的,眼中瞧不出情绪,无悲亦无喜,对她是哭是闹,并不在意。 ......恶人。 坏胚。 混蛋! 许翘忍不住腹诽痛骂。 “好了,跟你闹着玩儿呢,看把你吓得。”秦尚笑嘻嘻地揉了揉许翘的头,放过了她,转身问:“你们谁过来给老子亲一口,老子发红包!” “啊啊,谢谢老板。”房里几个女生如蜜蜂采蜜飞过去,一人献上一个香吻。 秦老板大气极了,给每人发了520。 得了赏的女生齐齐望向一旁的许翘,暗地里骂这个不识相的丫头。 “玩儿不起别出来玩。扫兴。” “装纯呗,指不定就一被操烂了的贱货。” 许翘含着泪,感觉孤立无援,又急又气。 只得抱起书包破门冲了出去——反正也没有人会追。 悲痛欲绝的回家,咬被子哭了一整夜。 自尊心被践踏得一文不值。 酸楚的恨意,恨秦尚的刁难,恨顾西沉的刻薄,恨自己心存侥幸,妄想跟他们做朋友。 只是。昏昏沉沉睡着后,做了一晚春梦。 梦境中。 顾西沉坐在课桌上对着她打手枪,然后,一股股精液射到她的脸上,恶狠狠地说:“不想要?那别露出饥渴的表情。” 梦境中。 他大掌揉搓她娇嫩的乳,揪着乳头死命地捏,直直地往外扯,“真淫荡,贱货,快舔老子的鸡巴,硬了,我就给你。” 反反复复,一直出现的都是他。 顾西沉。 * 翌日。 许翘顶着两只红肿的熊猫眼去学校。 推开后门。 空旷的教室,梦中人就坐在窗台边,听见声响,侧过脸看她。 顾西沉拿着她昨日送的那一盒pocky,抽了一根巧克力棒,咬下小截,一口一口的吃。 许翘咬住唇。 痛苦的别开眼,坐到自己座位上去,心“砰砰”乱跳。 一秒、两秒、三秒……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似乎并未很久,也似乎很长很久了…… 感觉背后罩了一片阴影,隐约萦绕着少年独有清淡的海盐气息,他上身覆在自己肩,口中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颊,如海风过境,汹涌、潮湿。 “巧克力饼干很好吃。” 顾西沉说。 末了。 又说:“许翘,你想跟我做爱吗?” 老子真想日她 中午李莉莉来F班找许翘去食堂吃饭。 见她一脸闷闷不乐,扒着餐盘的饭粒,没吃几口。 忍不住问:“你怎么了,减肥吗?小妖精!说,是不是看上班里哪个帅哥了?” “哎——” 许翘长叹一声,内心苦不堪言。 她不想让最好的朋友担心自己,可是不说,又憋得慌。 “如果……” 许翘试探性地提出问题:“我是说如果……” “你、梦到了一个男生,然后,你们梦中发生了很亲密的关系。”她吞吞吐吐地说:“结果,第二天,他就提出……ummmmm……或许可以……我该不该答应……” 说到这,许翘再继续不下去了。 昨晚的梦折磨得自己彻夜难眠,今早顾西沉竟然就当面问她想不想做爱! 许翘差点儿崩溃,脸一阵红一阵白,仿佛秘密被揭发了,尴尬的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为什么不?” 李莉莉很犀利,一下指出重点:“你想,他也想。这么好的事儿,难道不是美梦成真?!” “可是……” 许翘绕手指:“我一点经验都没有。” “没关系啊。” 李莉莉窃笑:“顾西沉有不就行了。” 许翘心想,对哦,也是。他肯定很有经验。 半晌才反应过来…… “不、不是顾西沉啦!!你说什么呢!” “别瞒我了,许翘。” 李莉莉低声道:“你想跟顾西沉上床,这几个字都写脸上了。” * 下午体育课。 学生两两分组做体能训练。 许翘新转来的,唐乐瑶不愿意跟她一组,跑去找另一个女生,剩她落了单。 老师只好让班里的体育委员带一带许翘。 那男生长得凶神恶煞不说,满身雄壮肌肉,比她高一个头不止,感觉一挥拳就能砸死她。 许翘僵在原地,手脚不听使唤。 牙齿打颤:“你、你好。” 对方一脸铁汉柔情地笑了笑,过来帮她压腿。 许翘也不敢反抗,他硬得像块铁板,自己就是块嫩豆腐,轻易被碾碎。 男生命令道:“坚持一下!还有三十秒!” “呜呜呜,呃,嗯。” 许翘活像只笨青蛙,趴在光滑的地板上,咬牙忍耐。 娇滴滴的小姑娘,要哭不哭的,痛苦低吟。 …… 顾西沉蹲在角落,看了眼地上的许翘。 叫得真好听—— 她脸颊流着汗,耳朵也红红的,身体柔软,蹙着眉,饱满的唇瓣一张一合,洁白的皓齿咬住粉舌,不时伸出来,这纯情的小姑娘,不知自己此刻表情有多骚。 顾西沉阴暗的想: 老子真该把鸡巴塞进她嘴里,妈的。 看她被自己操哭。 …… 他深吸口气,摩挲着指尖,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想点燃支烟,一点一点的烫伤她娇软白皙的肌肤,听她惨叫、痛苦地嘶吼,不要…… 怎么可以不要? 试一试,你会想要的。 顾西沉极度渴望、凌虐一番少女这副鲜嫩的躯体。 下了课,许翘去更衣室换杉。 运动服一脱,里头的裹胸小背心早已湿透,方才她趴地板上摩擦了半天,弄得乳尖儿有点发疼。 许翘轻轻揉了揉胸,踌躇会儿,果断脱了。 没了束缚的一对奶弹出来,白兔似的又大又绵软,两颗可爱的红眼睛,像被捏肿,娇气的颤了颤,芳香满室,男人见了准想咬一口。 唐乐瑶斜眼瞥过来。 许翘急忙拿手握住胸,也才堪堪遮住一半。 切。 唐乐瑶不屑地扬起脸,挺着飞机场的A奶。挡什么挡,难道我没有吗?! 许翘扯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刚想说自己不是这意思…… “你不要以为胸大就了不起。” 唐乐瑶换好校服,回身对许翘说:“也不要以为,阿沉看上你了有多了不起。呵呵,等着瞧吧,有你哭的时候。” “哈?” 许翘不明白。 跟顾西沉有什么关系。 唐乐瑶歪着脑袋,悻悻的说:“每个接近他的女人都以为自己可以征服他,以为跟他上过床,就是顾西沉的女朋友。你是不是也这样想?” “我没有!” 许翘生气了,她才没那么自恋,更没有自作多情的以为顾西沉喜欢自己! “哦。那你最好一直坚定下去。” 唐乐瑶笑笑。 顾西沉那样的人,就像上瘾的罂粟,一旦沾上他,便会欲望沉沦。像许翘这样的傻女孩,即使现在没有,迟早也会沦陷。 * 什么啊! 许翘气鼓鼓地回教室,觉得唐乐瑶说的话,真的很奇怪。 她才不想当顾西沉的女朋友呢! 谁都知道,对他投怀送抱的姑娘那么多,不光学校,算上网上那些讨论“高中校草”的热门帖子,顾西沉也很有名气。 若当他的正牌女友,恐怕烦都要烦死,成天担惊受怕,怕他会不会变心、出轨,太累了! 虽然…… 李莉莉说得没错。 她是有那么一点,想跟顾西沉上床。 但也仅此而已! 他那么帅,想睡他不是很正常吗! 哼。 唐乐瑶凭什么讽刺她自不量力? …… 许翘一路走,一路心里吐槽个不停,越想越气,觉得自己冤枉死了,非得找机会跟唐乐瑶说清楚才好。 走到F班发现:教室门口挤满了围观的人。 年级里好多别的班学生跑来看。 许翘吓一跳,这是怎么了? 李莉莉转头看见她。冲她大力挥手:“许翘!许翘!过来!” 许翘挤进人群,玻璃窗外,把脸凑过去往里瞧。 GOD。 教室里的阵仗,瞧着是在打架。 课桌全被掀翻在地。 纸片乱飞。 顾西沉站在教室中央,面色阴沉,冷峻的脸庞流着血,高傲地昂起下巴,甩了甩头发上的汗珠,凶狠地踩着对手的肚子。 勾唇,露出一抹阴狠、邪佞的笑。 “啊!!!”倒地的男生发出一声惨叫:“顾少!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顾少!”忍不住跪地求饶。 许翘一把捂住嘴。 被痛揍的那个男生竟然就是——方才跟自己一组,人高马大的体育委员。 顾西沉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冷笑着,操起一旁的课桌往他脸上砸……太狠了…… 血流不止。 虽然听说过很多回,顾西沉打架不要命,也不及亲眼见到这血脉喷张的场面感到震撼。 他有一张天使的面孔,却是魔鬼的心肠。银的发、红的血。俊美的五官,吃人的态势。 这惊人的反差,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顾西沉嗜血发狂的样子,仿佛魔怔了。 秦尚对这情形已见怪不怪,歪在一旁观战,没动手拦;反倒不太爱管闲事的严子皓上前扯了他一把:“可以了,阿沉,再打下去,人就废了。” 严子皓的话,还算有分量。 顾西沉停了手。 浑身散发着戾气,胸口起伏不定,直到缓和好情绪,干咳出一口血,阴冷地扫过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走吧。” 上锁的教室门终于被打开,门外谁也不敢往前迈一步,沸腾的温度顷刻间降下来,大家自觉给这群异常凶残的少年让出条道路。 面面相觑,看着他们离去。 很快。 医院的救护车赶来,把受伤的男生抬上担架送走。 这次的事故,致使全校停课,校领导那边下令封锁消息。 无奈当时围观的学生太多,虽然因着F班的人守在门口,没人敢拿出手机拍,但私下议论顾西沉暴行的声音怎么也压不住。 “靠。太欺负人了,他老子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学校明摆着要包庇他!都他娘的一路货色,再这样下去,顾西沉迟早得进监狱。” “嘘……小声点儿,让F班的人知道,当心来着你。秦尚跟严子皓也不是好惹的,想死是不是?” “又不是第一回了,去年那事儿你们忘了?听说上上下下一共赔了八百万。顾西沉他爹总归会想办法摆平的,嘿,这是告诉吾等小民,有钱有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不信我跟你们打赌,铁定屁事没有。” 公车上。 许翘听见后排的男生们聊天。 她眼神一暗,难受地低下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所谓趋利避害的本能。 许翘总告诉自己要离顾西沉远一点,然而,每当他稍稍靠近,她又会不由自主地想替自己找借口,是不是我错怪他了,是不是他并没有那么坏。 许翘不愿相信顾西沉像传闻中那样可怕,然而,当可怕的事情一次次发生在眼前,已经由不得她不信。 …… * 即便,这次的校园暴力事件引发了诸多的猜测、非议,但人确实比想象中更加健忘。 几日过后,又是风平浪静。 顾西沉没回学校,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被掩盖得很好。 只有许翘身边的空桌,时刻提醒着她:顾西沉的消失,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安宁,他会归来的,会将她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她能感觉到。 许翘后来问过严子皓:顾西沉为何要出手伤人。 “嗤——” 严子皓冷笑了声:“那丫估计活腻歪了,说是要跟阿沉打个商量。” 商量? 许翘追问道:“什么意思?他想商量什么?” 严子皓讳莫如深地瞧了她一眼,说:“他跟阿沉讨要你。” 那天。 顾西沉回到教室。 那家伙就像条发情的公狗,不停跟人说,许翘的身体有多软,体香有多好闻,在他身下被搞得嗷嗷叫,把他都叫硬了。 “顾少,您看不上那妞,赏给我吧,老子真想日她。” 男生不知死活地提道。 “结果你也看见了。”严子皓笑。 顾西沉没答应。 男人下体的味道 十月黄金周过后,天气降温。 夜里盖的薄毯也换成了小棉被,许翘睡姿不老实,撅着屁股翻个身,裙子拉到了腰部,两条腿夹着被子,睡得很沉,打小呼噜。或是因此受了凉,起床后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惹来母亲一阵唠叨。 出门前,被逼着喝了杯热牛奶,她妈又塞几片感冒药到闺女嘴边:“来,把这个给吃了。” “不吃,不吃。”许翘直摇头。 她吃药就犯困,假期结束返校的第一天,宁愿流鼻涕,也不要上课打瞌睡,会被老师叫罚站的。 “吃了药好得快!乖,听话。” 她妈是个家庭主妇,头发长见识短。 许翘拗不过她,乖乖吃了药。还没到学校就困得不行,作业交上去,早自习伏在课桌打盹,迷迷糊糊间,感觉秦尚老揪她辫子。 弄了几回不罢休,许翘忍不住甩他的手,带着哭腔嚎了声:“你烦死了!打你哦。” 一睁眼,面前站着的哪儿是什么秦尚。 多日不见的顾西沉居高临下地看她。 没看错吧?! 他怎么回来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呢,呼,吓死了—— 顾西沉破天荒穿了校服,笔挺的白衬衫没有一处褶皱,系好了领带,胸口别着校徽,斜挎单肩包,双手插兜,收敛了过往周身狂妄之气,端出清俊秀雅的好学生腔调,竟比从前更胜一筹。 许翘面上一热,脑袋慢慢缩回臂弯里装死。 这虎头虎脑的小模样,着实有点傻。 顾西沉不耐地说:“起开,挡着路了。” “哦。哦哦哦。”许翘连忙直起身,小心翼翼地挪动座位,让出条道给他。 顺便斜着眼偷瞧他。 见他阴着脸,眉间终年不散的戾气,眼底的冷意冰封了般凉,样子变了,脾气倒还是一如既往地坏。生得再美,也不宜观赏。许翘想。 还有几分钟就开课。 顾西沉屁股都没坐热,踢了许翘的椅子一脚:“你去给我买面包。” “可是,马上要上课了。” 许翘举起手腕的表,还差三分钟。 顾西沉才不管这个,转着笔,嘱咐道:“红豆馅的。” 这家伙没忘……自己答应过要给他跑腿…… 许翘一咬牙,冲出教室往小卖部飞奔。 F班在顶楼。 她心急火燎地跑,一来一回,还是没赶上。 被上课铃声挡在了教室门外头。 老师黑板上写字,看也不看她:“为什么迟到?” “为了……”许翘捏着手里的红豆包,羞愧地说:“我没吃早饭。” “哦,这样。” 老师也挺通情达理:“那你现在吃吧,吃完了,咱们再上课。” 许翘只好当着全班的面,将面包一口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还来不及吞咽,回到座位。 幸好…… 衣服里还偷藏了一个…… 许翘掀开上衣,藏在肚子上的面包快被压瘪了,她正想掏出来给顾西沉。 “不想吃。” 顾西沉垂眸,耸了耸肩,“你慢了。” 许翘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我就慢了两分钟。” “下节课,再去给我买。” 这次,他想吃奶酪馅儿的。 许翘皱着眉,她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无聊,拿她找乐子。 感冒药的药效正在发挥作用,方才又出了一身汗,她头昏脑涨的,受了刺激,激动的情绪一时没控制住。 细声吼道:“顾西沉!你脾气也太大了!” 他听了倒是毫不介怀,凑过身来,不怒反笑:“我鸡巴更大,要试试吗。” 地理课上得挺闷。 教室里拉着厚窗帘,闭门关了灯,投影仪上莹莹的白光,在放地壳与板块运动的演化史,教课老师跑出去跟人聊天。 底下学生,要么睡觉、要么走神。 坐倒二排的秦尚跟同桌组队打了会儿游戏,嘴里骂个不停:“我咧个操,你妈逼战绩买的吧,操作水平跟屎一样。” 骂完退出游戏,怏怏发着呆。 怪无聊的,还不如逗许翘好玩儿—— 咦!许翘!? 男生反应过来:奇怪。这丫头今儿怎么没声儿了。 “翘儿?” 秦尚迅速一回身,故意吓她。 座位空的。 人呢? 秦尚愣着脸,朝斜方的顾西沉使了个眼神,许翘呢? 顾西沉支颐靠窗,懒散地笑了笑。 大掌轻轻拍了拍蹲地上的许翘,像对待猫儿狗儿,圈养的小宠物,温柔的鼓励:“别停。” 秦尚伸长脖子,往课桌底下一瞧。 这才看清: 许翘正握着顾西沉的下身,楚楚可怜地,给他舔着发烫的阴茎。 …… 十分钟前就开始了。 顾西沉威胁许翘:“给我口交,不然现在去厕所操你。” “神、神经病。”许翘脸一红,唇瓣不住地发抖,嗓子眼都在冒烟,虚弱地打着颤:“你怎么敢……这里是学校……” 顾西沉阴恻恻地睨了一眼,托住她后脑勺,发狠摁到大腿上。 隔壁桌的男生看见了,互相交换个意会的眼神,捂嘴发笑。 许翘上身趴在了他腿上,脑子发昏,一阵晕眩,胸口敲锣打鼓……这里是学校,是教室,他不敢拿她怎么样的……别怕…… 可不管许翘怎么告诉自己不要怕。就是发不出声大叫。 不敢反抗。 她惹不起顾西沉。 她还记得他抡着武器凶残地往人身上砸的样子,可怕极了,他就是个疯子、心理变态,恶魔! “嗯。”许翘乖乖服软,躲在课桌底下,怯怯地伸出手,放在裤子拉链上,轻轻一拉。柔白的小手,与黑色内裤下鼓鼓的一大团东西,形成鲜明对比。 顾西沉瘫在椅子上,身体后仰,挺着下身。 没硬。 鸡巴还是软的,他又不是发情的野狗,随时随地就能硬。 “拿出来,还需要我教?” 许翘憋着气。心里委屈死。 怎么不需要教,她又不会…… 上回他在教室打手枪,她怕长针眼,一动不动,忍着没去看。 今天怕是逃不掉了…… 许翘的脸凑近了些,鼻间闻到淡淡的木屑香,原来,这就是男人下体的味道。好像也不难闻,还是说长得好看的男人,味道也比较香? 然后又忍不住骂自己,呸呸呸!你也是变态吗?都什么时候了,竟然想这个! 她小脸染了大片桃红,眼眸氤氲,别扭的嘟着唇。 俏生生的模样,挺可爱。 顾西沉银发耷拉着额,半阖着眼,鼻尖上翘,自顾自拉开了内裤边缘,半硬的鸡巴“啪”地弹在许翘的脸上,打了一下。 “快点。” 顾西沉恶声恶气,拿膝盖顶了顶许翘的下巴,“看得老子都硬了。” 许翘低垂着脸,红成番茄,腿软的跪在他两腿之间…… 隔壁桌男生见了这场面,兴奋得移不开眼。 顾西沉一个眼风扫过去。 定定看他们。 几个男生瞬间吓得脸发白,纷纷摇头,撇过脸不敢再看。 * 许翘身为一个正常的处于青春期少女,不大正常的是:她并没有看过什么小黄片,小说里一笔带过几句的情色场面,就能把她弄得面红耳赤。 偶尔做过的春梦出现过男生的脸,他好像骂过脏话,也没这么真实啊。 她感冒一定加重了…… 不然怎么感觉自己此刻仿佛在做梦,怎么会跪在顾西沉脚下,握住他粗长的大家伙,笨拙地上下耸动。 许翘吞了吞口水,这条粉色的,大虫,越来越大的,好粗,凶巴巴的,一手快要握不住,另一只手被他放在底部的蛋上。 “舌头。” 顾西沉压抑着低喘,长指捅进许翘嘴里,狠狠搅了几下,捏住她湿滑的小舌头,两根指尖抠着敏感的舌苔:“舔我。” “呃——”许翘溢出一声娇吟,紧紧握住他的阴茎,撞上了咬到红肿的唇。 疼。心尖儿发疼。 她泪水涟涟,屈辱感侵蚀了身体,却不得不听从他的指挥。 张嘴含住了硕大的顶端,费力吃进去。 “好吃吗。” 顾西沉岔开腿,坏笑。 “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鸡巴吧,看你馋得。” 黑暗的教室,纷乱嘈杂。 娇气的女孩穿着一身校服,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浑身发软,乖乖被他摁着头,在性器间大力抽插。 直到秦尚回头。 这个动作已经持续了好久。 她没有经验,怎么卖力舔都弄不到点。含到嘴巴发酸,他也不可能射出来。 没劲。 “活儿真差。” 顾西沉抱起许翘坐他大腿上,手伸进了她内裤一摸:“湿了。” 他低头吮了一口女孩颤动的睫毛,哼笑道:“这也能湿,真想我插进去?” 许翘可怜巴巴地蜷缩在一起。 身体滚烫。 突然抬起头,对着顾西沉英俊的脸“哈,哈欠——”打了个大喷嚏,喷他满脸口水。 * “许翘——” “许翘!” 睡得半梦半醒。恍惚间,有人叫她。 许翘睁开眼,泪顺势滚了出来。 李莉莉大惊:“你怎么了?” 午休时间,班里没人了,就许翘一个趴在课桌上哭。 李莉莉碰了碰她的脸,烫得哟。 “怎么回事?你发烧了?” “嗯。” 许翘痛苦地点点头,呜咽道:“吃了药,没事的。” “去医务室休息吧。” 李莉莉过来扶她起身。 许翘一时没忍住,又哭了,靠着她的肩,边走边掉泪。等躺在病床上时,终于破开嗓子哇哇大哭。 这可把李莉莉吓坏了。 “你怎么了?说啊。翘儿,你是不是男生被欺负了?” “我……我……”许翘话都说不清,被顾西沉插得嘴唇红肿,牙关合不拢。 “我……太坏了……”她哑着嗓子,脸埋在枕头上,低声啜泣:“我……太不像话了……” 李莉莉一头雾水。 “怎么不像话了,说清楚啊!” 许翘泪盈盈地看着李莉莉。 “我讨厌顾西沉!” “哈?” 许翘强调道:“我真的讨厌他!我觉得他很可怕。” 但……但为什么没办法拒绝他。 为什么会想要跟他亲热? 许翘更讨厌这样的自己。 喜欢我亲你吗 哭哑了嗓子也没用。 受了委屈,敢怒不敢言,许翘就是个孬种,怂货,任由顾西沉捏扁揉圆也不敢反抗,她瞧不起自己,更怕被人瞧不起。 咿咿呀呀哭了半天,还是没跟李莉莉把事情说清楚。 李莉莉好脾气哄她:“好了好了,你可能生病烧糊涂了。躺床上休息一下,下午我帮你去请假。” “呜嗯。”许翘低低应了一声。 她虚软没力,脸皮烧得通红,额间流着汗,眼眸挂着泪,浑身湿哒哒的,感冒又加重,僵在床上不能动弹,像一条沉泡在水底的死鱼。 睡了没多久,恍惚听见“啪嗒”房门上锁的声音。 许翘累得眼睛睁不开,指尖儿动了动。 来人脚步又轻又缓—— 顾西沉站在床边,低头看她。 静默片刻,弯腰、俯身凑近,与女孩的距离近到看见她脸上婴儿般细小的绒毛。 顾西沉像在赏花,每一处都不放过,嗯,她的皮肤很好,没有毛孔,陶瓷的白。两瓣唇饱满的樱桃红,微微嘟起,牙齿,还有她的牙齿是健康的釉色,呼出的气息,洁净的清香。 外表不太打眼的女孩子罢了,与旁人不同的地方,怕就这一点,干净,特别纯粹的干净,身体以及心灵。 许翘感觉呼吸难受,“呃”了两声,滚烫的脸埋在枕间,柔顺的黑发铺满了床,制服衬衫被解开领口两粒扣子,露出里头一点白皙的肌肤,和锁骨。 顾西沉无意吵醒她。 只是看到她漂亮的耳廓,心思一动,伸舌舔上她肉肉的耳垂。 许翘困得不行,感觉耳朵痒痒的,舒服的,像猫儿在舔。 “球球。”她闭眼叫了声家猫的名字,五官皱成一团,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顾西沉笑了,轻轻挠了挠她的脸。 “许翘。”在她耳旁温柔地唤道。 性感的嗓音,在心尖拉着提琴。 “嗯?” 睡梦之中,许翘仿佛听见有人叫她,无意识的回道。 顾西沉趁女孩眨着眼睫,还未睁开双眼的间隙,重重吻上可爱的唇,堵住她灼热的呼吸,辗转摩挲。 男人的舌头毫不留情的长驱直入,捏住她的下巴,窜进她甜美的小嘴里,粗鲁地掠夺,如同在吃一颗剥开皮的新鲜荔枝,溢出甘美的汁液,晶莹的果肉,吸允咀嚼,真甜,他想着,舌尖狠狠搅拌着敏感的口腔,缓缓扯出一根银丝。 许翘早没了力气,不知是被吻得丧失意志,还是发烧给烧糊涂了,为何会产生幻觉? 她好像——又梦见了顾西沉—— 他好像——在亲她? “你……”许翘糯米般黏糊糊的声音,念道:“你坏……” 顾西沉。 你好坏。 霸道蛮横的少年忽的流露出平日不常见的温柔青涩,挺翘鼻尖抵着她红透的脸蛋,诱惑道:“喜欢我亲你吗?” “嗯。”许翘又闭上眼,反正是做梦,也便不介意说出真心话。 “喜欢。” “顾西沉……我喜欢你。” 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了。 虽然,你已经忘了吧。 * 许翘醒来时身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她热出一身的汗,身体舒服多了,只是头还有点晕,医务室老师摸了摸她的额:“嗯,不发烧了。赶快回去吧。” 看来感冒药效起了作用。 许翘懵头懵脑地下床,腿脚都在发软,不忘问一旁的老师:“那个,我睡着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老师奇怪地看她:“我一直在这儿盯着,没人进来。” 许翘感觉臊得要命,她真是昏了头,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她竟然又发春梦,梦见了顾西沉,梦见跟他接吻…… 真是够了。 * 回家后。 妈妈在厨房里做饭,许翘拉开冰箱门拿了杯酸奶,咬着吸管,纠结半天。 “站这儿干嘛?碍手碍脚的,去摆好碗筷,马上吃饭了。”她妈敲了闺女后脑勺一下,命令道。 许翘耷拉着步子,餐桌前乖乖坐好:“爸爸呢?” “今儿不回来,工作忙。” 已经好长时间了,许翘没跟父亲一起好好吃顿饭,她知道家里公司最近情况不好,不愿父母为自己的事情烦心,但是…… “妈,我想转学。” 许翘憋不下去,终于说出口:“随便哪所学校都可以,我想转学!” “好端端的,为什么转学?!” 她妈手里还端着菜,差点没摔地上,一脸震惊:“你念的这所学校升学率全市最高,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你要转学?” “升学率高是因为他们都家里花钱出国上名校!”许翘犟嘴道:“根本就不是靠自己书念得好!” “翘翘,你已经高二了,这个时候转学怕你会对新地方适应不过来。”她妈好心劝道:“是不是最近学业压力,还是生病了不开心,要不要先请假休息几天?” “不是。” 许翘低着头,咬筷子,不知说啥好。 想要转学的理由根本没法跟她妈解释清楚。 “反正我就是要!” 还不如无理取闹耍性子,于是,许翘饭也不吃了,冲进房间,摔门,大喊:“你不让我转学,我就不去学校了……” 她惹不起顾西沉,还躲不起吗? 许翘绝望的想:她一辈子不见他,不就好了。 门外。 她妈孜孜不倦劝慰她出去,“翘翘,你到底怎么了?不管在学校里发生什么事,都要跟父母商量。” 许翘不肯开门,蹲在地板上,眼泪打转,要哭不哭的,就是委屈极了,心里憋得慌,难受。 口袋里手机突然响了。 陌生的号码。 许翘犹疑半晌,接起。 “喂。” “许翘,是我。唐乐瑶。” “哦……”许翘愣了愣,“什么事?” “这个周末,我要开party,你过来一起玩儿吧。” 许翘皱眉。 不妙的感觉,唐乐瑶一向不待见她,为什么突然邀请自己参加派对。 “我把地址发给你。必须到,不来的话,我可就不高兴了。”唐乐瑶轻浮笑了几声,擅自地挂断电话。 弄得许翘一脸懵。 哼。她才不去呢…… 管你是唐乐瑶还是顾西沉,都跟我没关系了! 许翘走进自己房间的浴室。 一天下来,浑身黏腻,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她脱了制服。 浴室明亮的大镜子,照出少女稚嫩的胴体。 许翘怔在原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纤细的锁骨那一处,印着一口草莓色的吻痕,男人留下的。 * 唐乐瑶住富人区,靠海,这儿有一大片别墅群,她妈常年定居意大利,她爸在外包了小三基本不回来,家里大别墅就她跟佣人住着,任凭唐大小姐胡作非为。 周末。阳光明媚。 唐宅修建得干净整洁的草坪中央摆放着各式法国甜点和满满几层香槟塔。 偌大的庭院,花园栽种几百株娇艳的白玫瑰,金发洋佬戴着耳机打碟,统一纯白清凉着装的少年少女们嬉笑着跳进碧蓝的游泳池。 劲爆的音乐氛围中,盛放的欢乐青春,富家子弟们享受着美酒美食,纸醉金迷的场面仿佛纵身于美国西海岸的豪华派对。 秦尚在水里游了两圈上岸,走到阳伞下的躺椅边,接过佣人送来的毛巾也不擦湿发,甩正在晒太阳的唐乐瑶一身水。 “有病啊你!” 唐乐瑶摘下墨镜,气愤地骂了句:“疯狗!” 秦尚歪嘴坏笑,一屁股挤到她身边坐,要了两杯香槟,递给她一杯:“阿沉呢?” 唐乐瑶没好气地接过玻璃杯:“楼上房间睡觉。” “都几点了,还睡?”秦尚掐了她一下:“你去叫他下来。” “我才不去呢!” 唐乐瑶不悦地翻个白眼,大嚷道:“顾西沉的起床气多吓人,我怕被他砍死。” “……” 秦尚一时语噎,这话仔细想来也不无道理。 “阿沉这段时间都住你家?” “嗯。他不愿意回去。” 唐乐瑶点头。 她母亲是顾西沉的亲姑妈,两人沾亲带故的关系,学校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秦尚眯起眼,突然说:“你觉不觉得阿沉的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了?” 上回打架,要不是有人出面拦着,后果不堪设想。 唐乐瑶冷笑了声:“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何止暴力。 他还有自残倾向。 严重的失眠症。不吃安眠药根本无法入睡。 “他生了病。” 秦尚戳了戳心脏:“这儿,得治。” 唐乐瑶一撇嘴:“你跟我说有屁用,谁害他得了病,找谁去。” “也对。” 秦尚无奈叹口气,起身套件白衬衫,慵懒地躺在泳池旁边的椅子上,拿起米色的平顶礼帽盖住脸,准备小憩一会儿。 唐乐瑶突然推了推秦尚,掀开他脸上的帽子,指给他看:“许翘来了。” “我就跟你打赌她会来。”唐乐瑶狡黠地笑道:“她已经被西沉迷住了,你还不信。” * 一来派对。 许翘就后悔了。 现场所有人衣服都穿着白色,性感又迷人。包括院子里布置着白色玫瑰,白色蜡烛,白色的装饰,白色帷幔。 只有她。 薄荷绿的小短裙,上身宽松的糖果粉卫衣,幼稚的卡通棉袜,粉色运动鞋,头发绑了两团小啾啾。不性感也不迷人。像一块马卡龙小饼干。 也像误闯进大人世界的小孩,哪儿哪儿都不对。 她立在角落手足无措。 端起一杯橙汁,低着头,慢慢的喝。 “嗨,你来啦?” 刚喝几口,唐乐瑶身为派对的主人,就过来跟许翘打招呼。 许翘连忙放下果汁,从背包里取出一盒包好的礼物,“生日快乐。” 唐乐瑶笑着拆开礼盒,拿出来看。是一块switch的蓝色手表。 “哟,花了不少钱吧。”她调侃道:“我还从没买过这牌子的手表呢。” “没有啦,就几百块。” 许翘怯怯地说。 没想到她会当面拆,还挺尴尬的。 唐乐瑶戴上手表冲她晃了晃,“其实今儿不是我生日,不过,还是谢啦。” “不是你生日?” 许翘惊讶的问。 这几天,唐乐瑶一直给自己发短信,周末的派对是她的生日,命令许翘非来不可,原来竟是骗她的…… “很失望?” 唐乐瑶瞪着一双宝石般明亮的大眼睛:“唉,你别怪我啊,是阿沉叫我约你来的。他现在就在楼上,你去找他吧。” “顾——西沉?” 许翘白白的小脸唰地一下红了,“他叫我来的?” “嗯,他就在楼上。你去帮我叫他下来。” 唐乐瑶亲切地笑了,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使坏神色。 跟谁上床都可以 顾西沉找我? 他为什么要见我? 他为什么要偷亲我? 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 许翘步伐又轻又慢,被这个愚蠢的念头一路牵引,直到停在别墅二层,属于顾西沉房间的那扇门前。 她呼吸一窒,缓缓抬起手,便用尽了全身气力。连打开这扇门的勇气都没有。 却又舍不得离去…… 仿佛捧着个潘多拉宝盒,不知打开它,会放出来什么,令人惴惴不安、恋恋不舍。 “1、2、3。” 许翘心里数着数,然后使劲儿一推:房间门没锁,灯亦未开,厚厚的窗帘拉得严实,遮盖了阳光,她瞬间坠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终于能够顺畅呼吸了,感觉房间中此刻漂浮着奇妙暗物质,可能存在于宇宙中的一种不可见的物质。 就像荷尔蒙分泌、多巴胺刺激,不明所以的人们,总通过它享受莫大的愉悦。 身后的门自动被关上,视觉上眼前已看不清任何物体,许翘却精准地感知到顾西沉所在的位置。 他在床上睡觉。 睡得很深很沉,呼吸平稳。 动物能靠气息辨别同伴,许翘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动物,身体微微发着颤,心脏砰砰乱跳,想要接近顾西沉,再近一些,闻闻他的味道。 她的确这么做了。 匍匐在床边,跪蹲在地上,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脸,只有浮动的气息、感受他呼出荷尔蒙的香味。 许翘闭着眼,顺应心灵,把头伸过去。 他亲过我的—— 那不是梦。 嗯。我亲他一次……不过分吧。 不知道何时,面前漂亮的少年慢慢睁开眼,黑亮的双眸蒙上了欲望的火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孩的脸。 许翘俯身轻轻印上顾西沉的唇,就像吻醒睡美人的王子,天真的以为,她是王子——后悔却来不及了。 动物凶猛,顾西沉咬住许翘水果味的唇,重重吮吸,与她交颈,然后迅速夺取女孩惊讶的呼吸,伸出手臂一把将人拽上了床。 肢体纠缠。 他全裸的身体压着她,问也不问,开始品尝猎物。 弹性十足的臀,白白嫩嫩,内裤没脱下,他手伸进去,十根指瞬间陷落,滑不溜秋的,他只得用力抓着臀肉,狠狠揉搓。 勃起的下身抵着她的小逼,威胁着,想要闯进去。 许翘大张着嘴,被他唇舌入侵,无论如何都合不上,两具身体紧密贴合,没有一丝缝隙,她挥舞着双手,修过的指甲拼命抠他光裸的背肌,留下几道血痕,少年依然无动于衷。 顾西沉的性器太大,没有经过湿润的下体,不可能容纳得下。 于是他挺着这根粗东西隔了内裤摩擦她的逼,翘起性感的臀,一下一下往里捅,隔靴搔痒。 许翘眼泪溢了出来,即使没有真正进入,也感觉自己像在被强奸。 没有温柔的爱抚。 他就像野蛮的禽兽,可以与任何女人媾和。 那点愚蠢的少女心思不堪地被碾碎。 这哪儿是什么王子公主的故事。 顾西沉……他只把她当奴隶…… * 很痛。 许翘被顾西沉掰开大腿,稀疏的阴毛敞露,粉嫩的穴口含着被扯成细条的内裤,一根性器夹在肉缝中来回摩擦。 要入不入的,胡乱往里捅。 她痛苦地仰起脖子,嘴被男人的大掌紧捂,发不出任何声音。 龟头刺激着敏感的阴蒂,即使许翘内心感觉很丢人,生理反应下还是出了水,一股股淫液涌出,骚水搅拌着男人硬得发烫的大鸡巴,又痛又爽。 顾西沉一手压着许翘的嘴,一手抬起她的大腿,沉默不语,低头猛干。 还不够。 他扯开内裤,滚烫的鸡巴塞进她蜜桃似的逼里,下面的蛋一下下拍打她的屁股,低声喘着粗气,骂了句:“操。”恨不得再往里戳一点。在床上搞死她。 没开灯,他们看不见对方。 仅凭着肉体的触感,欲望的驱动,这一切更直接,更爽快。 顾西沉差点儿就进去了。 他的手伸进许翘的衣服里,想要脱下她的胸罩摸奶,不想,碰上的却是一层厚厚的绷带…… “靠,什么玩意儿?” 顾西沉松开许翘的嘴,命令她:“自己脱。” 终于能说话了。 许翘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喘怒吼道:“顾西沉!你放开我!你这个神经病!色魔!变态!你放开我!” 顾西沉愣了下,压住她扭动的上半身,“你骂我?” “对!”许翘忍住哭声,骂的就是他:“你不要脸!”她早就想骂他了,“你不要脸,你欺负女人,全世界最不要脸的就你!” “啪——”顾西沉狠狠拍了她肉肉的小屁股。 “你送上门来,不是想被我操?”他摸她的逼,掏出一手淫水,抹她脸上:“你他妈湿成这德性,说不想被我操?” 许翘有点儿欲哭无泪,又解释不能,干脆拿脚去踢他的脸,耍无赖:“就是不要,就是不要,你滚。” 顾西沉单手握住她脚腕,用力压下去,在许翘耳边冷冷地说:“婊子,你喜欢我,别装。” 许翘倏地睁大眼。 内心大受打击。她喜欢他?谁跟他说的? “顾、西、沉。” 许翘扭过头,咬牙切齿:“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别做梦了。” “呵。” 顾西沉冷哼了声,放开了她。 跳下床。拉开窗帘。 刺眼的阳光瞬间晃得人发晕。 顾西沉站在床边,宽肩窄臀,硬起的性器直挺挺的翘起,完美的身材赤裸地袒露在她眼前。 许翘慌忙盖住被子,蜷缩在床角,不敢看他。 顾西沉懒得理会。 走进浴室,用凉水洗澡。 换好衣服出来时,这女人竟还没走。 顾西沉干净的白T恤,牛仔裤,湿漉的短发,直视呆坐在窗边的许翘,一脸讽刺的笑:“不想跟我上床,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明白吗。” 许翘脸庞发丝被风吹得痒痒的,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瞪顾西沉。 有些话,不问出口,她可能会一直难受下去。 “顾西沉,我问你。” 许翘说:“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些事情?” 为什么要这么下流,放荡。 为什么要亲我。 为什么又一点不懂尊重我的感受。 …… 顾西沉漂亮的五官浮现一丝残忍的凉薄。 “没为什么。” 他淡淡地笑:“你可能没搞清楚,我跟谁上床都可以。” * “转学的事情,妈妈会跟爸爸认真商量,你先回学校去,过段时间再说。” …… 即使一哭二闹三上吊,用尽了法子,许翘也只能听妈妈的话:暂时先回到学校上课。 她不想再见顾西沉。 太痛苦了。 上回她抛开自尊心问他为什么亲她。 结果…… “你可能没搞清楚——” “我跟谁上床都可以——” 却等来这样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 许翘心如死灰:竟然自以为他会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是因为或许我跟别人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不要脸……原来我才是最不要脸的那个…… 太恶心了。 许翘一回学校,立马跟人换了座位。 虽然,和顾西沉呼吸同一间教室的空气仍然令人难以忍受,就算不小心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感觉很不舒服。 至少,不需要跟他同桌坐在一起了。 许翘恨恨的想:我不会再忍耐了……忍耐是没有用的……他这种大坏蛋,就是欠教训!真希望有人好好教训他一番。 * 上午语文课的自由讨论时间。 无论秦尚怎么戳许翘的背,她也不肯回头。 “啧。” 秦尚神神秘秘地看向身边的顾西沉:“你跟许翘怎么了?” 顾西沉低头看书,破天荒地,认真写起了笔记。 懒得回答他的问题。 秦尚锲而不舍追问:“上床了吗?” 前两天的派对。 唐乐瑶说许翘进了顾西沉房间,过了好久才出来。 出来后,眼睛都哭肿了,走路也不利索,没打招呼就跑回家。 估计是被搞得太厉害。 阿沉这家伙,向来不知道怜惜女孩子。 …… “挺可爱的不是吗?” 秦尚突然低声说了句。 顾西沉皱着眉,莫名其妙的转头看他。 “我说许翘。” 秦尚掏出课桌里红通通的大苹果,这是为了跟他交换座位,许翘送的,他大大地咬了口苹果,很脆。 虽然有点蠢。 但也挺单纯的。 秦尚抓住许翘的马尾辫,扯了下:“喂,我在夸你。听到了吗?” 她直着背。 身体僵硬得很,还是不肯回头。 秦尚调皮地朝顾西沉使了个眼色:“你叫她试试,看这丫头什么反应。” 顾西沉眼神灰蒙蒙的,面色清淡,瞧不出什么情绪。 秋天的落叶。 除夕的烟火。 黄昏的沙滩。 诸如此类的景色,挺适合他。美丽、落寞。 “……” 没等顾西沉开口。 许翘终于忍受不住身后的两个坏家伙了,猛地站起身,大声跟老师说:“对不起,我要去厕所!”气哄哄地跑出教室。 秦尚挑眉看向许翘离去的身影。 没上床啊。看来。 恐怕……反倒被伤了心。 “阿沉。” 秦尚没头没尾的,突然问伏在桌上睡觉的顾西沉:“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说过这妞给我了?” 顾西沉懒懒地挠了挠耳朵,还是没理他。 “还算话吗?” 秦尚轻佻地笑道:“若算的话,兄弟我可不客气了。” 许久。 还以为已经睡着了的顾西沉,才幽幽地发出一声细不可闻地:“嗯。” 是个处女 许翘冲出教室就后悔了。 她何必这样……她又不是他的谁,耍性子也该适可而止,搞得这么矫情,顾西沉还以为自己多在乎他…… “唉。” 许翘叹口气,徘徊在教室外面,进退两难。既然回是回不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跑到顶楼天台独自呆着,逃掉了这节课。 金秋十月初。 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好时节。 她穿私立贵族学院的英式制服外套,白衬衫领口系着红色细丝带,深蓝百褶裙,大腿穿了黑长袜,坐在天台的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脚上球鞋,仰头望天。 第一次穿上这身校服的那天…… 许翘迟到了。 她跑下出租车,背着书包大步往前跑,结果大门紧闭,显然全校师生都去礼堂参加开学典礼了。 正发愁不知该怎么办之际,身后跟她同样迟到的男生,悠哉悠哉往后门走。 连忙跟上去,看他熟练的把书包扔去墙那边,然后,爬树、翻墙…… 许翘心头一喜,大喊道:“喂!你能不能带我一起!” 男生半蹲在墙头,听到声音后,眯着眼回头。 他刘海很长,遮住了好看的眉眼,挺翘的鼻尖,白到透明的皮肤,像日本漫画里走出的美少年。 这一回眸,恰好扬起小风,掀起男生额间的发梢,许翘撞上他阳光下接近淡金的瞳孔,瞬间被惊艳得说不出话。 …… 呵呵。 回忆起当时自己的心情,许翘不禁冷笑。 肤浅! 她再也不会被顾西沉漂亮的皮囊欺骗了,外表再好看有什么用,都是假的,他心是黑的。 * 放学后的篮球场。 F班与A班的男生在打比赛。 全校女生几乎都围在场边观战,兴奋地喊加油。 “啊啊啊啊,严子皓!!!你好帅!” “秦尚!!进了!投进了!!!” 听见身边人的叫喊,许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嘛,你们明明是A班的学生,为什么要花痴F班的男生?一点集体荣誉感没有!肤浅! 还有…… 那些大声叫唤着“顾西沉”名字的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根本就没上场! 许翘冷眼瞥向一旁低头玩手机的顾西沉。 他穿着整齐干净的校服,连外套没脱,牙齿轻咬项链吊坠,专注地盯着手机看,对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充耳不闻。 哼。 许翘心想:明明是自己班里的重要比赛,竟然都不出场,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可恶!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好人。 比赛快结束了,唐乐瑶指挥许翘,道:“你去买点饮料过来。要冰的。” 为什么叫我去? 许翘纳闷了,摇头说:“啊?我搬不动!太重了。” “这样啊。” 唐乐瑶咂咂嘴,也对。 转向顾西沉:“那你跟许翘一块儿去吧,她一个人搬不动。” 许翘嘴角一抽。 那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去呢。 谁要跟他一起。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 许翘连忙拒绝,看也不看顾西沉,转头就走。生怕有人跟上来似的。越走越快。 然而—— 当她走远之后,回头一看:发现当真没人跟上来时,整颗心仿佛又沉入了海底。 * 许翘搬了一大箱冰可乐跟矿泉水到篮球场。累得满头大汗、腿脚不停发颤。一路收获无数敬佩、感叹的注目礼。 “哟!可以嘛。” 唐乐瑶满意地拍了拍许翘肩,笑道:“瞧不出来啊,你还是个女汉子。” 外表看上去娇娇弱弱的。跟傻子似的,还挺倔强。 她扔了瓶冰可乐给顾西沉:“接住咯,许翘给买的。” 顾西沉置若罔闻,拉开易拉罐吊环,仰头喝了一口,冰得嗓子眼发疼。 也不看许翘。 连句谢谢都没有。 没礼貌。 许翘撇撇嘴,算了,跟他计较什么,也不指望这家伙狗嘴吐出象牙。 篮球场内,比赛结束。 F班毫无悬念大比分胜出。 秦尚脱下球衣,蹦蹦跳跳地奔过来,一把揽住许翘,抓着她脑袋一顿乱揉。 “翘儿,哥的三分球厉不厉害?” “靠!跟那群垃圾打真他娘的浪费老子时间!” “下回不上场了,妈的,顾西沉下回你上啊!” 秦尚他光着上身,湿溜溜的,全是臭汗,许翘捏住鼻子,痛苦地大叫:“你离我远儿点,你好臭啊啊!” “咋回事,嫌弃我?”秦尚嘿嘿坏笑,她越闹着不要,越是往她身上靠:“这叫男人味,懂不,哎哟,差点忘了,我们翘儿是个处女,不懂了吧。” “……”许翘皱紧眉,真、真是坏死了! 她抬起腿想踢他。 秦尚飞快一闪,躲在严子皓身后,嘴巴够贱的:“嘿,打我干嘛,说错了?你不是处女吗?” “走了。” 严子皓只得出来主持公道,用胳膊分开打闹中的许翘跟秦尚。 问唐乐瑶:“想好了吗?晚上去哪儿庆祝?” “西沉,”唐乐瑶看足好戏,似笑非笑地朝顾西沉眨眨眼:“你说呢?” 他缓缓站起身。 单手插兜,拿着可乐罐,深深望了许翘一眼。 这一眼。是光。是电。 许翘瞬间感觉被雷劈了一下,看我做什么……神经病…… 细细回想。 顾西沉从未认真瞧过她。 不管是关了灯的床上,睡着后的亲吻,教室里的自亵。 他都看都不愿意看她。 现在……大庭广众的……篮球场上全是人…… 全世界的视线都放在他的身上了。 他却望着我…… 许翘就是个单纯的雏儿,她受不了这个,她心揪地疼。 * 校门口,停车场。 顾西沉掏出车钥匙,上了辆银灰色的敞篷跑车。 许翘藏在人群中,没敢上前一步。 反倒是唐乐瑶推了她一把:“喂。你坐西沉的车。” 二人座的跑车,她要是坐了,岂不是跟顾西沉两人独处? “不要。” 许翘拒绝。 她害怕……是真害怕…… 怕什么? 还不是怕自己经受不住诱惑。 秦尚突然把手搭在许翘的肩上:“翘儿,真不去啊?” 车上的顾西沉,不耐烦地摁了几下喇叭。 “知道多少妞想上他的车吗?” 秦尚在她耳边喃喃低语:“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宝贝。” “你好好想想。” 许翘咬唇不语,遥遥的看着顾西沉的车。 车如其人。 跟他一样。漂亮的、昂贵的、高不可攀。 真的不要吗? 真的……拒绝吗…… * 唐乐瑶订好了吃饭的地方,在城中心高档百货的一家淮扬菜馆。指示各人分头过去。 校门口停了一长排的名牌豪车。这群家世惊人的富家子大多有司机接送。 奔驰、保时捷都不够看,夸张的是还有布加迪威龙这种007电影中才会出现的顶级超跑。 许翘念初中的时候,班里同学总暗地里讨论她是不是白富美。 那会儿,即使许翘一再跟人澄清自己家并不算有钱,只能说是普通家庭,还被他们讽刺说她虚伪,瞧不起人,明明用着LV的钱包还说自己是普通家庭。 自从升上这所贵族高中以后,许翘便再也没有此类的困扰。 跟顾西沉、唐乐瑶这些动辄就是派对、跑车的未成年人比,用LV钱包……果然就是普通中产阶级家庭的程度罢了。 许翘甚至觉得不被人说穷逼,已经很厚道了…… 至少在F班。 她肯定是最穷的那个。 所以,当唐乐瑶邀请她一起去吃饭,众目睽睽之下,许翘实在开不了口,说她不想去,她只想要坐公车回家…… “那个。” 秦尚率先离开了,许翘紧紧拉住唐乐瑶的手,不许她走,恳求道:“我坐你的车。好吗?” 唐乐瑶挑了挑眉,意会不明地笑着说好。 话刚落地,顾西沉停在路边的银灰色超跑已经启动引擎,“唰”地一声驰聘而去—— 嚣张得冒烟。 许翘缓过神来才意识到:她拒绝了顾西沉。 她竟然拒绝了上顾西沉的车。 * 车内。 唐乐瑶看着正在发呆的她,突然说:“许翘,你真的是处女吗?” ……什么跟什么啊。 许翘不高兴地嘟着嘴:“你别听秦尚乱说。”她马尾辫扎得很高,饱满的额头,肤质光滑细嫩,清纯的一张巴掌脸,少女感十足。 唐乐瑶死死盯着她五官审视。 在想:许翘究竟哪个地方跟宋嫣然相像。 看了半天发现,实在没有哪处是像的。 宋嫣然美她太多太多,这差距……大概是豪华海景房跟破烂学区房的差距。 “那我再问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唐乐瑶牵起许翘的手以示友好,腕上竟然还戴着许翘上回送的那支不值钱的手表。 “你跟阿沉……你们两个,发展到哪一步了?还没上床?” “啊?” 许翘做了个挺白痴的表情。 什么叫发展到哪一步了? 明明不久之前,唐乐瑶还警告她不要做梦,以为顾西沉会喜欢她。 现在…… 怎么又搞出一副关心自己的样子。 她真是不明白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到底怎么想的了。 “什么都没有。”许翘故作不在乎,认真地回答:“他又不可能喜欢我。我才没有异想天开,觉得会跟他怎么样。” “是吗?” 唐乐瑶懊恼的摇了摇头。 看着一脸天真的许翘,藏住心底里的坏主意,诚心诚意地说:“可是……我觉得他好像有一点喜欢你了呀……你没发现吗?” 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大消息。 许翘紧张地有点手抖,呼吸加快,连忙背过身去望向窗外。 也没敢问为什么。 虽然,她发了疯的想知道。 漂亮玩意儿 金秋的时令菜,被灌了酒的大闸蟹活生生端上炉子清蒸,剥了壳的鲜香蟹肉沾点醋,就极为好吃。 包厢里。许翘乖乖地吃着菜,面前的蟹动也未动。 秦尚坐她旁边,关切问道:“翘儿,怎么不吃?等我给你剥好了,喂嘴边是不?”嬉皮笑脸的,完了作势要帮她剥蟹。 桌上其他人见了出声调侃:“许翘你好大的面子哦,秦小爷服侍你吃饭,咱们是不是得改口喊嫂子了,招呼一声,别害哥们误会。” 许翘惊慌失措地抬起头,解释道:“不是!我跟他没关系的。”还狠狠推了秦尚一把,拒绝他好意:“你走开,不要你弄。我不想吃。” “吃吧,吃吧。我都剥好了。”秦尚没当回事,一只蟹肉腿递到许翘嘴边,“来,嘴张开——啊——” 许翘力气小,躲都躲不开,五官皱成一团。被男生霸道地摁着脑袋,塞了满嘴的蟹肉。 “嘿,这才乖。”秦尚拍拍她的头,满意得很:“多吃点,瘦成这样,没胸没屁股,哪个男人要你。” 许翘斜着眼瞪他。我有没有男人要,关你什么事! 秦尚才不管,做了个鬼脸子,众人的哄笑声中,离许翘坐得又近了些,举止亲昵,毫不介意被误会关系。 许翘郁闷地扭开脸,心里堵得慌……憋屈。生气。很多乱七八糟的情绪。再不发泄出来,感觉会呼吸不过来了。 终于,还是没忍住…… 偷偷的。看了一眼顾西沉。 从进包间那一刻起,许翘一直刻意躲避着,害怕撞上顾西沉的眼神,每分每秒,紧张得手不知往哪儿放,恨不得消失在房间里,事与愿违,身体的每一处却都在叫嚣:想看他……想知道他在哪儿……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有没有,在看我…… 嗯。果然如此。 许翘失望地苦笑。 顾西沉果然并不在意。 他正认真地解决着吃食,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螃蟹上,漂亮的手指灵活地动作,比弹钢琴还优雅,都说吃相能暴露一个人的出身和教养,看顾西沉吃饭时的样子,毋庸置疑,天生的贵族,再多金钱也无法包装的斯文显赫。 动作不慌不忙、吃得不紧不慢,无声无息。 许翘有些着迷。 她总一厢情愿躲着他,却又时不时被他吸引。 这般混乱的心情,实在讨厌至极了。 顾西沉吃好之后放下银质的小叉子,面前吃剩的蟹壳摆成一只完整的大闸蟹,他举杯,酌一小口白酒,然后拿烫过的毛巾擦了擦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反复、细致。 许翘慌忙收回眼神。 低着头,手里筷子拨弄着汤汁,不小心溅到了身上,干净的衬衫,胸口瞬间染上几滴碍眼的油渍。 太好了…… 许翘立刻站起身,也不知跟谁说话:“那个,我去洗手间。”说完,跟逃难似的,冲出了牢笼般的房间。 推开门的一刹,眼泪也流了出来。 靠着墙壁无声地哭泣,“啪啦、啪啦”,跟拧不紧的水龙头一般,眼泪哗哗地流。 为什么会难过成这样? 说不清,真的……就是想哭罢了,看见顾西沉那个家伙就想哭……想到他说过的话就想哭……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喜欢他……就难过。 “喂。” 许翘哭得肝肠寸断之际,身旁突然响起低哑的男声。 她泪眼朦胧地扭过头看他。 恰巧也走出房间的顾西沉,勾起嘴角,轻轻笑了。 “哭什么?” 他蹙着眉,又好笑又莫名地看着她。 傻子。 “不要你管。” 许翘背过身去,拿手背拭泪,感觉自己丢脸死了,快步走进对面贵宾专用的女士洗手间。 顾西沉紧随其后跟上去,甚至帮忙落了锁。 “你干什么?” 许翘惊讶地望着他,提醒道:“这是女厕所。” 顾西沉点头:“嗯。所以呢?” “我要上厕所了!” 许翘的郑重其事。 顾西沉只当玩乐,“哦。我看着呢。” “……”变态。 许翘本没有小解的意思,在他眼神打量下,一时紧张,竟生出了尿意。 “那你出去啊!” 着急地拿手推他胸,硬得像城墙,怎么也推不动,许翘急得直跺脚,娇滴滴地喊:“你、你到底要干嘛啦!” 顾西沉笑了。单手轻松抱起,把人放在盥洗室的玻璃台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许翘直发愣,大腿并拢。 顾西沉手指在女孩胸口打转,点了一下衬衫上那几滴污渍,“衣服脏了。” “我……”许翘正要说点什么。 这人已经行动起来,迅速扯下女孩系得漂亮的红丝带。 “许翘。” 顾西沉声音抹了迷药般,哄得人昏昏欲睡,“不要动,听话。” 俊美的五官,没有任何表情,单是柔柔地看她,却不停歇地做着坏事,那双弹钢琴的手、刨过蟹的手…… 许翘屏住呼吸。 低头看他漂亮得像艺术品的大手,正一颗、一颗,色情地,帮她解开胸前小纽扣。 “好孩子。” 顾西沉很满意,挑开她的衬衫,望着她藏在衣衫下被束缚住的一对胸乳。 轻声问:“这是什么?” 紧绷绷的,压抑得很的胸,裹得又平又小。 很痛苦吧。 许翘抽了口气,怯怯地抬起头,捂住胸:“你不要看。不好看的。” 顾西沉的手绕到她背后,找出裹胸拉链,不留余地往下一拉。 胸带瞬间滑落。 许翘扭动着喊:“不要!” 被顾西沉猛地抓起手腕,压在身后的镜子上,喘着粗气,厉声道:“别动!” 许翘害怕地看着他充血的眼球…… 再度想起顾西沉打人时嗜血疯魔的模样,就是这样…… “啧。” 顾西沉咂了砸嘴,抚上这一对乳球。 好大,根本无法掌握。 白的发腻,如上好的羊脂玉,色泽漂亮,绵软、手感极佳,富有弹性,乳尖儿两颗嫩粉色的小樱桃,可爱得紧,慢慢硬了起来。 骗子。顾西沉指尖摩擦她的乳头,调侃道:“你骗我。” 明明、这么好看…… 这么大。 被藏起来的好东西,漂亮玩意儿。 许翘双颊绯红,激动的浑身发抖,裸露的肌肤,在他的视线下渐渐遍体通红,羞的,从未被人瞧见过的胸部,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被亵玩。 尿意越来越凶,双腿夹得死紧,生怕一不留神就会泄出来。 顾西沉没见过这么会害羞的女孩。 你看她的耳朵,桃红色的。她的眼眸,染了醉意,她的肢体,无力地攀附着他,还有她的胸,多么可口,奶油,草莓,甜得发腻。 是甜的吗。 尝尝。 顾西沉伸出舌尖,吻上她的奶尖,舔了口,一下含住,深深地嗦,再也舍不得丢开,重重地啃咬,一遍又一遍,甘之如饴,脑袋埋在女孩的胸前,贪婪地吃下去。 * 顾西沉跟许翘一同回房间。 两人消失这么长时间,那藏不住心事的姑娘染成红霞的脸,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席间原本欢快的气氛顿时变了。 没人再敢打趣许翘,纷纷装傻,找无关紧要的话题聊。 秦尚丝毫不意外,一个劲儿冲许翘坏笑。 偷问她:“开心吗?” 许翘闷声不说话。 开心个屁啊,一点不开心…… 奶子被揉得发涨,乳尖又破了皮,好痛,顾西沉吸得她好痛…… 最丢脸的是,他竟然逼她当着他的面尿尿。连声音都被听见了,呃呃呃,不要活了! 许翘觉得自己好贱。 她跟顾西沉亲过嘴,还进行了男人跟女人之间最亲密的接触,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不清不白,可是,没人敢说什么,因为顾西沉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因为他跟谁上床都可以! “我要走了。” 许翘背起书包,走人。 她以为顾西沉不会追上来的。 很多次,她愤然离去,他都没有追上来过。 自己的玻璃心早磨成了钻石心,压根不指望这次会有什么不一样。 可偏偏,这次,当她方一起身,顾西沉就跟着站起身来,不容拒绝地拉住她的手,道:“嗯,我送你。” 没等许翘反应过来。 房间里看热闹的男生们便尖叫起哄。 唐乐瑶吐了吐舌头,悻悻的与秦尚对视。 “你瞧——” “逃不掉了。”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顾西沉。 * 今夜好梦。 许翘已经很久没睡得如此香甜。 临睡前,还收到一条发短信。 【记得刷牙。】 什么啦。 顾西沉原本一点不会说情话,连句晚安、好梦都不知道,只会提醒她记得刷牙。 送许翘回家后,跑车停在她家楼下。 他不肯放她走,两人极尽缠绵地接吻,怎么也分不开,舌头像长在了对方的嘴里,品尝着对方口水,亲得啧啧作响。 她没谈过恋爱。 也不知道顾西沉谈过没有? “肯定有吧。” 许翘忿忿地想:说不定还不止一个,是千八百个了。 不过,也没听说过他跟学校里哪个女生走得近? 大家谈起顾西沉,都像天神似的,再怎么喜欢也不敢接近。 他们这算是谈恋爱吗? 顾西沉可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 但—— 他的呼吸那么灼热,温暖的体温,紧紧拥抱住她。 在耳边喃道:“试试吧。” 试试看,我会不会喜欢你。 “好。” 她的眼角流出几只蝴蝶,带着笑意,清澈翩然。 怎么舍得说不好呢。 许翘想好了。 既然怎么也放不下,那就试试吧。 不会太坏的。 一定不会太坏的…… 睡着后,许翘仿佛进入一个棉花糖的美梦之中。 依稀梦见。 那年,初遇时的场景。 好看的少年坐在墙头,向她伸出手:“上来。” 她懵懵懂懂地被他牵住,闭着眼往下跳,跌入繁花与落叶的山海。 顾西沉。知道吗? 其实,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顾的女朋友 去年,春。 通往校园礼堂的那道斜坡,他站在风口,恰好一阵风来,卷过漫天飞舞的樱花瓣,空气微醺,天湛蓝,穿校服的少女不打眼地经过,羞怯地垂下脸,如绯红的云,与他擦肩,这场景如梦、似幻,愈发日久弥新,一晃眼,竟成了香甜的粉色糖果。 …… 恋爱三个月以后。 男女双方一旦取得阶段性的了解,便逐渐暴露本性。比如许翘,得寸进尺四个字简直刻在了脑门子上,对待男友,一日比一日活泼、凶悍。 “顾西沉。你作业写了吗。” “没写?”女孩不悦地蹙起眉:“赶快写,班主任在催。” 男生眯着眼,没睡醒的模样,像一只打盹的猫儿。懒懒地掏出作业,递给前桌的男生:“帮我抄。” “不行!”许翘一把抢回来,交还顾西沉:“不要害我挨骂好不好,大少爷。” 他无奈地耸肩,没骨头似的软在许翘身上:“条件。” 她脸一红,故作不明地睁大眼,与他对视。 “什么?” 顾西沉淡笑,挺会装。 “说啊,给我什么好处。”勾手指,挠了挠她的尖下巴,捉弄道:“准备好了吗。” “什么啦,说这个干嘛,哼,不写拉倒!” 许翘揪住他的手,恨不得上嘴咬一口,真讨厌,就喜欢歪到不正经的话题哪儿去。 顾西沉伸长胳膊把她重重揉进怀里,啃着女友脸颊的嫩肉。 两人打打闹闹的,黏在一块儿,整间教室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直到班主任进来,刻意吭了几声,顾西沉才放开她—— “呀。” 他支了声,郑重提醒:“周末。” 许翘装没听见。 他直接上手,趁人不注意,揉了把她的胸,激得许翘一颤。 “好啦好。” 胡乱搪塞道。 真是的。 怎么,什么时候跟男朋友上床这件事,一时间,也成了天底下最正经的大事。 * 走廊上。 “你们竟然还没发生关系?” 李莉莉诧异地看着许翘:“乖乖,顾西沉这么能忍?” 许翘端着保温杯往里倒开水,怯怯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试过几次的,太痛了,就没继续。”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身体构造有什么问题,每次情到浓时,他准备要进来,就呼天喊地地直嚷着受不了了。 上网偷偷查了些资料,说是可能阴道口比普通人小许多,忍痛能力太差,第一次性经验会比较痛苦。 顾西沉也没勉强她,只能在外面蹭,许翘再用手、用嘴帮忙解决了。 “真爱啊!” 李莉莉感叹道:“说明他很尊重你的感觉,这难道不是真爱?” “才不呢。”许翘忍不住反驳。 尊重可是有期限的。 就这周末,是顾西沉十八岁生日,他下了令,这次一定要进行到最后一步。 “唉。”许翘长叹一声。 她已经提前上网买了许多性爱用品,但愿能派得上用场。 看这丫头唉声叹气的样子,李莉莉轻弹了下许翘的额,道:“你啊啊,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哦,多少姑娘想跟你男朋友上床知道吗。” “你再不答应他,小心顾西沉去找别人!” “……” 许翘呼出一口寒气,转向窗外灰蒙蒙的天。 是啊。 顾西沉竟然是她的,这听起来,是多么虚无缥缈的一件事…… * 下午,全校去礼堂开会。 F班一众奇装异服的男生,在乖乖穿制服的学生中分外打眼,不过更为打眼的的是,夹在这伙男生中的女生—— 梳着可爱的两条长辫子,垂至腰际,红扑扑的小脸蛋,没化妆,皮肤白到透明,嘴唇天生微微上翘,眼神一片懵懂无知,单纯又莽撞的神情。 因被身旁高大俊美的男生牵着手,原本平淡无奇的样子,也一下变得格外好看。 其他女生见了议论纷纷。 “你瞧许翘,真够高调的。去开校长大会还要拉着手!” “噗。谁叫她是顾西沉女朋友,想低调也不容易吧。” “切,拉倒吧,要不了多久顾西沉就会把她甩了。” “我看也是。” 说起来…… 能够谈三个月的恋爱,已经让人对许翘刮目相看了。 * 会议冗长。 顾西沉大半个身子压着许翘,无聊地玩手机。 秦尚叽叽喳喳地跟严子皓议论某款新出的竞技游戏,唐乐瑶胆大包天的跑去高三那边跟男朋友坐到了一起。 只有许翘挺直了背,认真听着台上的校长。 会后,教务处主任说:“告诉同学们一个好消息,这个周末的百年校庆,国外顶尖芭蕾舞团会来我们学校进行一场演出,领舞的女生还是你们学姐。” 底下一片哗然。 包括许翘在内,都听见了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是宋嫣然学姐吗?” 许翘高兴地推了推身旁的顾西沉:“听见了吗?我的天,宋嫣然会来我们学校演出!” “嗯。” 顾西沉一脸平静。 冬日阳光穿进礼堂,他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闪过道光。 许翘往他怀里拱了拱,乐道:“能不能——帮我个忙——” 他挑起半边眉,奇怪地看她。 “我想跟学姐拍照。” 许翘吐舌头,求道:“你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 宋嫣然不仅是芭蕾舞团的门面,更是时下最火的It girl,要能跟她拍张照发朋友圈,真的好有面子。 “呵。”顾西沉冷冷哼了一声。 没说什么。 “好不好嘛……” 许翘揪住他的衣袖,摆了摆,“你肯定有办法。” 顾西沉无动于衷。 任由她在旁边扭来扭去,闹个不停,也不给句准话。 后来烦了,干脆把人拖进洗手间—— “伺候好了,就答应你。” 男生怏怏地靠着墙,解开皮带。 许翘只好乖乖背过身去,褪下内裤,撅起白花花的小屁股……可怜巴巴地冲他说:“那你不要进去哦。” 蜜桃的肉,滑滑的,流着水,湿了。 他挺着勃起的性器,熟门熟路,在双腿缝隙间抽插,动作越来越狠,撞着逼口的敏感带,沾满了她的淫水。 “呃……呃啊……”许翘哭啼啼地低吟。 如不是厕所门被锁住了,死也不敢发出声音的。 顾西沉一手掌控她的细腰,一手掰过她的脸,凶狠地激吻。 “想被我日吗。” 他喘气逼问,扯下胸罩,掐着粉嫩的乳尖,下身怎么也找不到入口,急得发狂,一味地靠摩擦解决欲望。 许翘在性爱上全然掌控不了局面。 双手撑着马桶盖,被他摁在身下玩弄。 身体流着薄汗,湿得不像话。 欲望是贪得无厌的狮子——是饮鸩止渴的秃鹰—— 她想跟顾西沉做爱。 想的…… * 顾西沉喜欢她的皮肤。 微凉的,质感细腻,摸上去有弹性,像婴儿的皮肤,带着健康、清爽的气息。 喜欢她耳后那点潮红。 敏感至极,一碰触就不由地轻轻发颤,细吻后身体抖得像筛子,软得立不住,被男生托了腰,硬实的胸膛贴着背,极尽缠绵,享受情欲的悸动。 顾西沉平日霸道无礼的一人,这方面总有耐性地不像话,每每都把她弄湿,泄好几回,思绪回不过神来才算完。 “呃。”许翘皱着眉,埋进他怀里,圈住男生的脖子,牙齿咬他锁骨,张开腿夹紧顾西沉的腰,低喘着又一次抵达高潮……舒服的,肢体松软,每一根神经都收紧...... “不要。”哭着求饶,“顾西沉、不要了,我不要了” 女孩仰起脖子呻吟,他不消停,她受了温柔的折磨,身体快感一层层涌来,眼前白光闪过,绽放大团大团绚烂的烟花。 直到许翘彻底瘫软在地上,顾西沉才把硬到充血的鸡巴塞进她嘴里,恶狠狠插上一阵,泄出。精液慢慢流出嘴角,把懵懂无知的小姑娘染上了艳色。 “这就是被操的感觉?“ 顾西沉蹲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错了,许翘。” 我会狠一千倍一万倍。 不会再放过你。 许翘睁着湿漉漉的眼眸,灵得滴水,像一只失足的麋鹿,无处可逃。 * 水乳交融,虽是没有真正体会过。 但每次…… 事后都像在水里泡过是真…… 许翘愁眉苦脸地望着地上皱成一坨的蕾丝小内裤,又被这家伙拿去用了,“都怪你。”她娇嗔道。明明已经事先褪下,现在自己没东西穿,该怎么办? 顾西沉不会说自己是故意的。 只是笑,帮许翘整理好裙子,裙子底下白花花两条大腿,谁也不知道里面光溜溜,什么也没穿。楼梯间漏风,她生怕被风掀起裙摆,只能紧紧贴着他走。形影不离。 天色渐晚。 逃了两节课,放学后的校园人潮稀疏。 托顾西沉的福,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她。 看她紧缠着顾西沉不放,就像学校里最惹人讨厌的那种爱撒娇爱炫耀的女生。 唉。 许翘叹了口气,谈个恋爱而已,为什么有种与全世界为敌的感觉。 突然想到自己为何被拉进洗手间的原由。 “唉,你是答应我了吗?” 她雀跃地问。 说的是宋嫣然。 顾西沉转过来,瞥她一眼,背上LV的限量单肩包,宽松的深绿名牌大衣,破洞牛仔裤,黑色军靴。 戴满了昂贵配饰的手轻揉了鼻子。 终于不情不愿,耷拉着脸应下了。 许翘很高兴,在路边买了杯热奶茶喝,穷追不舍道:“真的可以?你有办法?你说,宋嫣然本人会不会比电视上更好看?她是我女神,因为太漂亮了。” “没什么不可以的。。” 顾西沉抱肩膀,不在意冷哼道:“前女友罢了。” “……哈?” 许翘惊讶地说不出话。 什么? 这什么心情? 就好像明明只想路过吃个瓜,却无端被卷进漩涡中心,成了绯闻的女主角。 前戏很长 平安夜前夕。 窗外下着大雪。 许翘裹了毛绒绒的毯子,脚上穿一双厚长袜,窝在家里织毛衣。屋子里暖烘烘的,她手艺不佳,总弄错针法,拆了又织,织好了不满意,拆过重新再织,折腾了几宿没睡好,终于完成了。 好像一根袖子长、一根袖子短呢。 对镜子往身上比照一番,花里胡哨的图案,五颜六色,织得乱七八糟。许翘挠挠头,呜,真好不好看,也不知道顾西沉会不会嫌弃…… 不管了。 许翘把毛衣塞进盒子,精心包装好,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绕了红围巾、穿白棉袄,踏雪地靴,全副武装后跑出家门,楼底下,唐乐瑶的车等了有一阵了。 “真慢!” 一上车,唐乐瑶就不高兴地抱怨:“烦死了,让我等这么久,要不是阿沉叫我来接你,看我会不会搭理你吧。” “不好意思啊,下次不要等我了。”许翘碘着脸赔不是。 “手里拿的什么?” 唐乐瑶抢过她的礼盒,作势要拆。 “别别别!” 许翘立马抢回来,宝贝极了,道:“别拆,我好不容易弄好的。没什么,就是件羊绒毛衣。我自己织的。” “切。” 唐大小姐哼了哼,“有什么了不起,顾西沉什么礼物没收到过,稀罕你这破烂玩意儿。” “……” 许翘沉了脸,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她想对他好,又有什么错呢…… 明天就是学校的百年校庆。 宋嫣然怕是已经回到城里了吧。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来参加顾西沉的生日派对? 唉。 许翘真怪自己多事。 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说想见男朋友的前女友。 你看吧。 不仅给了两人光明正大见面的机会,而且她要是反悔,还显得小气。真真打落了牙只能往肚子吞。 许翘的性子软,想着既然已经改变不了什么,再如何也是徒增烦恼,干脆不要去想了。 她扭头看窗外更迭的风景。 看着像是出城的路。 怪道:“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顾西沉家的别墅。”唐乐瑶两只金耳坠一晃一晃的,趾高气扬地说:“他每年生辰,我们都在那儿过的。你不懂。” 中产阶级出身的女孩,没见识。 “这样啊。” 许翘呼了口气,暗自紧张起来。 明天就是他生日了,说好了要一起过的。 去郊外的别墅是不是意味着要过夜? 过夜…… “糟了!” 许翘大嚷。 突然想到自己房间抽屉里那一大箱子性爱道具,她竟然忘记带了! * 都说平安夜出生的孩子被上帝亲吻过,注定一生平安顺遂。 另一处。 顾西沉站在露台。 雪落了他满身,渐融成冰水,却不觉着冷。 自儿时起,顾西沉就不喜欢一个人过生日,每年的这天都要开盛大的派对,痛快一整夜,忘了自己是谁。仿佛只有这样,时间才能过得快些。仿佛只有得到很多很多的爱,才能逃避内心越来越深的孤独。 “生日快乐。” 少年倚着栏杆,摘下露台外的一枝白色山茶,轻嗅花香,浅笑道:“生日快乐,妈妈。” * 许翘下车。 被眼前房子阔绰豪华的程度惊着了。 这是别墅吗? 真特么是庄园啊! 白雪皑皑,她从外面的大铁门往里屋走,足足走了十分钟,也没找着地方,却把自己给绕糊涂了。 唐乐瑶丢下她去准备夜晚的吃食。 她一个人,傻乎乎地在园子里迷了路…… 无奈地给顾西沉发短信。 【呜呜呜,来接我。】 等了片刻。 他回道【在哪。】 许翘左右看了看。 【树林子里,这儿有间小木屋。】 【好。】 …… 雪下个不停。 许翘觉着冷,躲到木屋廊下,抱着她给顾西沉织的毛衣,风萧萧兮,好不凄凉。 身体受苦,脑筋反倒愈发活络。 忍不住思索: 顾西沉为什么会看上我? 他这么有钱、年轻、英俊的男孩子,一定生来就得到上帝的眷顾。 怎么会爱如此平凡且微不足道的我呢? 光想想都令人沮丧。 不过,许翘又想了,顾西沉也不是没有缺点的。 他是个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的大变态!还是暴力狂,打起架来不要命! 许翘好不容易找出了顾西沉的缺点…… 然而——当她看见远处,风雪中走来,面容清冷隽秀,周身寒光,漂亮得不属于凡尘俗世的少年时,气得不由咬牙: 好吧。就这副好皮囊,那点子也算不得什么了。 顾西沉走近了。 神仙长相的少年,接地气得很。张开就是粗话:“你是傻逼吗?”看她冻得直发抖,冷冷地说:“迷路了,就不会找佣人带你走?” “我……”许翘哭唧唧道:“我……我怕丢人……” 顾西沉无语。 “蠢。” 握住她红肿的手,打开木屋门,走进去。 小小的屋子,整洁干净,看得出一直专人负责打扫,他划了根火柴一扔,壁炉的火腾地下烧起来。 弄好后,顾西沉躺倒在床上,闭眼小憩。 许翘轻巧地爬过去,托腮问:“我们就在这儿呆着?” “嗯。” 他看着有些累。 囫囵说:“这儿安静。” 他想要安静,许翘自然不舍得打搅。 靠在一边,闭眼装睡。 听着顾西沉微弱的呼吸声,心里暖暖的。 外头冰天雪地,他们独处在这世界的一隅,非常浪漫,非常温柔。 西沉。 她心里念他的名字。 想着。 我喜欢你。 你也…… 喜欢我,好不好…… * 顾西沉睡一觉醒来,发现许翘正在炉火旁烤棉花糖吃。 她包里日日装满零食。 因为他喜欢吃甜的,装的大多是甜食。 “呀!醒来啦。”许翘蹦蹦跳跳地,拿着刚烤好的一串棉花糖,吹凉了,喂到他嘴边:“尝尝吧,味道还不错。” 顾西沉揉了揉乱发,伸出舌尖舔了舔。 略显嫌弃的…… 张嘴整颗吃了下去。 表情像个孩子。可爱得想让人亲一口 许翘捧着顾西沉的脸,当真狠狠亲了一口。 然后,递过盒子:“拆开吧,我送的礼物。” “什么东西。” 他皱着眉,拆炸弹似的,一脸恐惧。 许翘红了脸,不大好意思的笑笑:“我自己织的,不好看,你不穿也行。” 顾西沉深吸一口气。 看着这堪称视觉灾害的花纹毛衣,最终还是套在了身上。 可许翘高兴坏了,敞开双臂紧紧拥抱住他。 “生日快乐!” …… 再多的缺点。小毛病。不可一世也好。 温柔时的顾西沉,足以杀死全宇宙的虫豸—— * 念及许翘还是个雏儿,顾西沉的前戏很长,低着头巴巴与她接吻,唇舌就没离开过彼此,衣衫件件褪去,薄薄的毛毯下两人光裸着身子肌肤相亲,积雪覆盖的木林中安静极了,只有暧昧的接吻声,炉火时不时烧出“啪——”一声火星,烘得燥热、刺激的性爱。 许翘全身潮红,忍受不住他技巧性的爱抚,时不时抖动着抽搐,张着小嘴上下都流水,她白白的脸、细细的腰,奶味的胸,沾染了男人的舔吮,盖上属于他的痕迹。 顾西沉啃着翘儿的耳垂低低地说:“记住现在的感觉。”托起她的肉臀,完全勃起后巨大的性器抵着她湿润的阴道口,“被我肏的感觉。” 许翘蹙眉,张开双臂紧紧圈住男人的脖子,大腿几乎被掰成笔直一条线,等待顾西沉狠狠挺入。 会痛的。 但她不怕,她不怕痛。 “呃——”许翘呜咽一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龟头才进入小截,就痛得浑身发麻,她一口咬住顾西沉的肩,咬得狠了,几乎渗出血。 鸡巴进不去,顾西沉也不舒服,试过许多回了,她忍痛能力太差,做再长的前戏也要受常人受不住的苦。 “翘翘。”他难得叫她小名,温柔地摸她的头,“放松一点,没事儿。” 许翘泪蒙蒙地看他,撅起嘴。 骗人。 “进来吧。”许翘乖巧地抱着自己的腿,敞开给他插。 反正迟早都要来这一刀。 她愿意把自己献给他,不愿给别人。 “真乖。” 顾西沉俯身吻住许翘的嘴,下身对准那比小拇指还小的逼口,狠心往里面捅。 许翘咬他的唇,指尖抓他的背,两人身体汗湿了,她下面逼水流个不停,他鸡巴滑出来,怎么也挤进不去—— 做爱原来是这么费劲的一件事。 顾西沉认识许翘之后才有这样的烦恼。 又折腾了一会儿,外头天都黑了。 扔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个没完,想来全世界都在找他们。 “呵。” 顾西沉突然笑了,捧起许翘的苹果脸,“算了吧,下次。”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真在这儿要了她,一准儿痛得下不了床。 “不行。”许翘哭着搂住他,别扭道:“不行、不行。就今天。” 她都做好思想准备了,怎么就做一半呢。 顾西沉站起身,单手抱起许翘,任由她夹住自己的腰,不肯下来。 “急什么。” 他捡起地上的大毛衣,往她身上套:“不急。以后再做。” 许翘哭丧着脸,满不情愿地穿衣。 也对…… 自己好像太不矜持了—— 怎么还能求着顾西沉上自己呢? “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啊。”许翘犟嘴:“这么特殊的日子。” 顾西沉没说话。 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系着衬衫纽扣。 平安夜这一晚,是他的生日,全世界都这样以为。 “快看!外面好大的雪!” 裹成团儿的许翘冲出木屋,欢天喜地的奔向大雪之中。 顾西沉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缓缓走向远方灯火辉煌处。 不急,我们还有长长久久的以后。 真的会有吗? 给自己找罪受 “情况怎么样了?” 午夜来临前,李莉莉给许翘来电话询问。 “唉,不太妙。” 她躲在角落,难掩失落:“还没成功,是我的不好,我又哭了……”顾西沉就没继续做下去。 “抓紧一些吧,再这样下去咋办啊。” 李莉莉道:“这次他生日,全校没一个女生受到邀请,你可好,顾西沉女朋友身份这就是风口浪尖,她们都嫉妒死你了,顾西沉要被勾引走,你到时候别后悔。” 许翘知道这不是危言耸听。 坦言道:“算了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然又能怎样。” 挂掉电话,许翘望向被包围在一群浪荡子中的顾西沉,他偏过脸回视她,远远冲她招手唤她过去。 马上就十二点。 房里熄了灯,只有蛋糕上烛火在烧,散发微弱的光,照出顾西沉完美的脸,他喝了酒,站不大稳,胳膊搭着许翘的肩,歪头笑笑:“许愿吧。” “嗯?”许翘一愣。 顾西沉漫不经心地:“我的愿望、给你。” “给我?” 许翘没明白,又不是她生日,怎么能给她呢。 “说吧。” 顾西沉揉她的脑袋:“想要什么。” 我都给你。 秦尚直跳脚,大呼小叫道:“哟——顾少,有你这么秀恩爱的?!羡慕死单身狗,翘儿,快许愿!就说,想要这座宅子,看他送不送。” 唐乐瑶抢过话去,坑自家亲戚:“许翘,跟他要钻石!我姨留了好多钻石首饰给他,你随便要一件,能买市中心的小公寓了。” 许翘脸瞬间通红。 大伙儿为她倒数:“十、九、八、七——” “我希望……” 许翘瓮声瓮气,弱弱的说:“我希望……” 她踮起脚,拉过顾西沉耳朵偷偷告诉他。讲了几个字。 跟他一个人说。 气得唐乐瑶扯嗓子叫:“你有本事当面说出来!许翘!”跑过去揪许翘,想要知道她许了什么愿。 “就不告诉你!” 许翘藏在男友身后偷乐,一个劲儿躲,笑得蜜里调油。 时钟跳动。 终于迎来恋爱后第一个平安夜,蜡烛吹灭,黑漆漆的房间,顾西沉单手钳住许翘的脸,亲了下她涂草莓味唇膏的嘴。 “好。” “我答应你。” 他说。 许翘的愿望很简单。 ——“顾西沉,我要你开心。” 我不要大房子和钻石。 只要你平安、健康、幸福。 * 外头漫天大雪。 宋嫣然下飞机后蒙头睡了一夜倒时差,深夜在家醒来,才缓缓意识到已是平安夜。 打开朋友圈看,果不其然,秦尚、严子皓、唐乐瑶……许多条都是在——祝福顾西沉十八岁生日快乐。 有人甚至发了照片。 他正在郊外那栋宅子里开庆生派对,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没有参与。宋嫣然翻了个身,闭眼很久,却怎么也无法继续安睡。 宋嫣然起床,终究没忍住,拨通了顾西沉的电话。 “嘟——嘟——嘟——” 那边一阵忙音。 * 宋嫣然其人,美艳不可方物。 校庆演出在本校容纳三千人不到的小礼堂,因宋小姐的大驾光临,一时之间人山人海,挤成沙丁鱼罐头。这群眼高于顶、自诩私立贵族学校与普通公立学校应当化清界线的势利孩子,纷纷化身宋嫣然的小粉丝,什么“清高”“稳重”“面子”“矜持”都抛诸脑后。 特别A班的几个男学霸,平日对其他女生花痴F班学渣的行为嗤之以鼻,这一刻,也仿佛灵魂附体,跟在宋嫣然屁股后边学姐学姐地叫个不停。 演出后台。 宋嫣然在化妆间里,外头堵了好多人。许翘被李莉莉拉过去的。说是要瞧瞧传说中的大美人究竟是照片好看还是真人好看...... 结果,被学生会主席无情挡在外面。 “都注意点儿影响啊!跟这儿捣乱像什么话?都给我回自个儿班里呆着去。” “凭什么呀?” 有人不乐意了:“凭什么你们学生会的就能自由进出化妆间,不也是打扰宋学姐的演出吗?少跟我们来这套。” “就是,咱们就在这看看怎么了,管真宽。” ... 被群起而攻之,主席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瞪着眼环视一圈,捡了个软柿子捏,大吼道:“许翘!” 吓得许翘浑身一凛,“有!” “为什么F班就你一个跑来看热闹,你怎么就这么闲呢?命令你十分钟之内把人给我弄走,不然就扣你的操行分!” 说完“啪”地关上大门。 弄得许翘这傻孩子愣在原地......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知道自己是被当了筏子,也没办法,只得一个个请人离去,不免又受了许多言语上的刻薄。 “切,我就不走。你算老几?凭什么听你的?” “是啊。许翘,少仗着顾西沉女朋友的身份作威作福,我告诉你!照照镜子吧,你跟他一点也不般配,你若是长成宋学姐那样,也没人会说什么了……呵呵。” 句句扎心,许翘挂不住脸,但又笨嘴笨舌,压根儿不会回嘴,只得一个劲儿温婉的笑,面上扮做风轻云淡状,殊不知内心里在滴血。 那些人觉着没趣,就散了。 李莉莉安慰她:“你别往心里去,她们那是嫉妒你!” 许翘瘪嘴:“我知道。” “再说了!干嘛拿你跟宋嫣然比?有种自己上啊,宋嫣然再漂亮跟你有什么关系,顾西沉又没喜欢她,对吧?” “......啊?......啊,哈哈。” 许翘感觉背上又中了一箭,差点吐血。 突然一点也不想见到宋嫣然了,只想赶快离去。这种程度的前女友简直像颗定时炸弹,分分钟平地一声雷。炸得许翘方圆百里、寸草不生。 “走了!演出快开始了。”许翘拽着李莉莉,转过去。 身后,神秘大门忽的开了。 许翘缓缓回头。 与梳化装扮好的宋嫣然撞了个正着。 该如何形容呢? 像白色天鹅绒般的女孩儿,轻盈质地,散发着高级法兰西气息的欧洲贵族范儿,高挑的身材,精灵脸蛋,一点也不夸张的漂亮可爱。 许翘惊艳得挪不动步....... 被主席嫌弃的一把推开。 宋嫣然斜过脸柔柔地扫过她一眼,无声无息,又很快的离开视线,只当瞧了一团褶皱的破纸张,与丝绸锦缎自有云泥之别。 * 离开后台。 许翘回F班所在阵营的位置坐好,没好气地问:“顾西沉呢?”她又不是菩萨,受了委屈也有脾性不好的时候, “不知道。” 秦尚跟她打哈哈:“来学校就没见着人,估计喝多了还在睡觉。” 顾西沉的酒量不行,平时烟酒不沾,秦尚他们一年就逮着一次机会能好好整治他,昨个儿凌晨过后就给灌倒在了床上,许翘也拦不住这群禽兽,被唐乐瑶生生拽走,美其名曰女人不许掺和男人间的事。 想到那家伙现下宿醉未醒,不知该有多难受…… 许翘就有点儿心痛,痛了没一阵,转念又想:活该。何必为他担心,顾西沉受过苦吗?吃过亏吗? 他就没委屈过自己!才养成如今这般不知好歹,不顾忌他人感受,专会折磨人的怀脾气。 定下神后,许翘直直地看向台上。 开场第一个节目就是宋嫣然的独舞,她一上台,底下吵闹不休的学生便瞬间安静,“咔擦”“咔擦”,礼堂内只有响起的闪光灯声音,是媒体们在拍照。 宋嫣然想来早已习惯了万众瞩目的感觉。 没有半分紧张,焦躁,顺畅地开始演出。 她穿着寻常的芭蕾舞裙,带着不寻常的洁白神圣,发间点缀羽毛发箍,身材完美,多一分太肥,少一分太瘦。如漂浮于天空中的一抹云,绷直脚尖,随悠扬的古典音乐不停地旋转、旋转,如乍破啼鸣的鸟儿,飞扬地跳跃而起。昏暗的舞台中央,一束光打在她身上,紧紧吸引全场人视线,便再也无法从她身上转移。 她太独特。 眼前这美丽不足以形容的好,令许翘的心沉沉下落。 宋嫣然不是个普通的漂亮姑娘,不是时尚界所言的世家名媛,清新女神。 她是高雅的艺术。再多的浓墨华彩也不及她蜻蜓点水的一着地。旁的俗人又如何能随便定义她,与她分出高下? 如果—— 不认识顾西沉就好了。 许翘一定会沉迷在这场演出当中,一定会将宋嫣然继续当做自己的偶像,崇拜着她,爱慕着她。 但此刻…… 许翘泫然欲泣道:“秦尚,我问你。” 秦尚奇怪地看着她一脸迷茫。 只见她低下头,用唯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请你告诉我,顾西沉……为什么会跟宋嫣然分手?” “呃……这个啊……我也不是很清楚……” 秦尚吞吞吐吐。 他是聪明人,聪明人不回答蠢问题。 许翘一早便知他不会说。 “不说算了。你跟他是一伙的,你们都是顾西沉那伙的。”许翘说完抹了下脸,其实也没哭,就是眼睛发痒,发酸,难受。 “翘儿。” 秦尚拍了拍她的头,“你自个儿去问他,或者,干脆别问了吧。” 横竖是给自己找罪受。 “我去洗手间。” 许翘倏地站起身,不想再看下去。 人潮都往舞台那处挤,只有她,往相反的方向去。 …… 路的尽头。 白昼的光推开黑暗的门。 少年出现在门外,银发,白肤,穿着军绿色大衣,褐色皮靴,双手插袋。 许翘捏紧拳,没想到会与他意外相逢。 “去哪儿?” 顾西沉伸出手,温暖的手掌拖住了她冰冷的手,“我陪你。” 你是我的 顾西沉眼角有颗朱砂红的泪痣,都说这痣地方生得不好,天生爱流泪。 他却不爱哭。 小时候挨了伙伴的揍,被笑话长得像女孩,咬牙忍过一阵,变强之后揍回去就是了。父母常年不待在身边,仅在一年圣诞节飞回来见一次面,却也并不觉得孤单。生病去医院开药,肚子饿了吃佣人准备的食物,无聊的话跟朋友去找点乐子。 人生无非是这样—— 不过尔尔。 没什么不可以失去,没什么是必要得到。 比如:顾西沉的生日明明是平安夜后一周,那两个大忙人总记错日子,时间久了,他也就无所谓解释什么,反正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 * 回到座位。 许翘被顾西沉牵着手。 他神情专注,目视台上宋嫣然表演芭蕾,面色没一丝动容,跟平日里听秃顶校长在台上唠叨发言没两样。 许翘撅嘴盯着他细瞧。 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为什么跟想象中不一样?哪儿不一样也说不清。就觉得,即使宋嫣然不是顾西沉分了手的恋人,仅仅是个会跳舞的漂亮姑娘,他也不该反应如此冷漠。 而且他现在明明牵着她的手,手心很暖,无所顾忌的秀恩爱,在全校面前展示两人的关系。 许翘还是充斥着满满的不安。 果然是因为没有上床的缘故吗? 她迷糊了,低声嘟囔道:“奇怪。我究竟在害怕什么?” 演出半途,F班这边溜走好几个,除了宋嫣然的开场舞,后面的节目一个塞一个无聊,顾西沉没醒酒,在国外儿童唱诗班的歌声中,阖上眼,倚着许翘的肩沉沉睡着。 “喂、喂。” 许翘身体僵直,着急地唤他:“别睡啊。” 糟糕! 班主任看过来了,脸色乌黑像在发火的边缘,估计因为是顾西沉,狠狠瞪了许翘几眼,没再说什么。 “真是、拿你没办法。” 许翘嘴角微微上扬,有苦有甜,拿指尖轻戳顾西沉的颊,点出一粒小酒窝,在他耳边喃道:“喂,顾西沉。我们做爱吧。” 再不占有你,我怕就没有机会了。 不想再患得患失了,不想再猜测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虽然比不上宋嫣然美丽娇俏,但我也有我的优点和长处,我会好好守护在你身边,绝对不离开你啊。 趁他睡着后听不见。 许翘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跟顾西沉发生关系。 * 校庆演出终于结束,全场掌声响起。宋嫣然走在人群中,似耀眼的一道光,渐渐逼近,站到顾西沉的身边。 “好久不见。” 她笑,看着顾西沉,黑毛衣、棉布长裙,气质淡然的打扮,尚未卸妆,五官明艳,不过年长两三岁,却像个成熟的大人。 “生日快乐。”宋嫣然一歪头,甜美万分,面带羞怯:“昨天就想祝贺你来着,睡过头忘了,不怪我吧。” 顾西沉睡醒打了个哈欠,不咸不淡地摇头。 宋嫣然顺势与他寒暄近况。 其他人见到这场面,私底下议论纷纷。 “什么情况?宋嫣然跟顾西沉认识?真劲爆!” “嘿,你们不觉得这画面养眼多了吗?” “那可不,许翘真是没逼数。” …… 什么嘛。 许翘眯着眼,磨牙。 作为正牌女友被完全无视了。 不由气愤地上前握住顾西沉的手! 终于换来宋嫣然轻飘飘的一转眼。 “学姐你好,我是他女朋友。”许翘做作地冲她自我介绍,明知这种行为傻透了,偏偏忍不住刻意为之。 “哦。” 宋嫣然眨眨眼,仿佛顾西沉的女朋友是一可有可无的物件,柔声道:“你好。” 许翘死盯着宋嫣然,娇小的身体挡在顾西沉前面,这股子护食的劲儿就像在萨摩耶面前逞凶斗狠的腊肠犬,毫无气势可言。 瞅着怪可怜的。 宋嫣然扑哧一笑,跟顾西沉又说几句话就走了,显然没把这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小女孩儿放在眼里。 “......” 有什么了不起! 许翘气鼓鼓的想:就算你比我好看,家世比我好,顾西沉跟你谈过恋爱,那你们也已经分手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我也会跳舞!” 许翘转过头,颇为无厘头,跟顾西沉地说:“我还拿过奖,全校一等奖!” 顾西沉也不拆穿:“哦?这么厉害?” “那当然!我是低调,我不说。”许翘倔强地扬起脸。 的确不好意思说,她那是小学的时候跳健美操拿的团体一等奖。 * 入夜。 今年圣诞节的聚会订在Lit Club。城中装修最顶尖的夜店,离舞池稍近的卡低消三万起,顾小少爷一掷千金,市价八千八一瓶的黑桃A香槟摆成高塔,炫目迷人的光线下,精致漂亮的富二代纵情饮酒作乐,气氛嗨到爆炸。 唐乐瑶一袭桃红色亮片短裙,黑长靴,大圆耳环,剪了个齐眉的黑长直发型,又飒又艳,拉着许翘去舞池蹦迪。 可惜纯情小妞没来过这场合,浅蓝牛仔外套,白球鞋,裹得严严实实,在这群穿着清凉的俊男靓女中,尴尬地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许翘!”音乐嘈杂,唐乐瑶在她耳边吼:“不会跳舞你就骚一点啊!出来玩儿,越不正经越有意思!” “啊?”许翘懵圈,没躲过去,被唐乐瑶摁住灌了一大口酒,香槟加威士忌混的爆弹,酒精下肚,音乐又刺激,瞬间炸得她头脑发热,不知身在何处。 唐乐瑶恶作剧完跑了。 剩许翘孤零零一人在舞池中央,回头去寻顾西沉,他却没看她,正跟人聊天。身旁围了许多漂亮人,但一眼望去,许翘只看得见他…… 顾西沉一整套香奈儿男士西装、白衬衫,领口别钻石胸针,指间戴满银饰,气质冷峻高傲,虽是十八岁的清秀少年,纸醉金迷的混沌氛围中,莫名冲撞出勾人的成熟色欲。 忽明忽暗,晃得许翘眼神迷离。 呐。 许翘恍惚想:你是我的。顾西沉。你是我的。 臭坏蛋。讨厌鬼。 我今天一定要把你上咯!!! …… 没等许翘醉酒发神经,冲过去当场把顾西沉办了——宋嫣然姗姗来迟。 高贵的天鹅舞者来了夜店也不免俗地堕落成冶艳的妖精。 波浪卷儿的长发披肩,狐狸的酒红毛皮草,银色长裙,一字带细尖高跟鞋,身材窈窕,化了大浓妆,缓缓走来,美得动人心魄。 站在顾西沉身边,瞬间成了闪光灯下,无可挑剔的女主角。 宋嫣然为什么会来? 许翘惊讶地嘴合不拢,被舞池的人一拥挤推搡,东摇西晃。 来就来吧…… 为什么要靠我男朋友那么近?为什么要跟他说话?! 许翘急红了眼。 却怎么也挤过不去,反倒被人群阻隔,离顾西沉越来越远。 恰好DJ这时打了一首drake的one dance。 许翘身边一个帅气的小哥哥,英俊高挑,舞跳得很好,好多女生想过来勾搭,这人却一直跟许翘互动。 “baby,I like your style……” 随着这句女声,男生坏笑着勾住许翘的腰。 想带她跳舞。 他动作野蛮,许翘的牛仔外套顺势滑落,露出圆润柔滑的香肩,里面薄薄一件吊带黑裙,锁骨精致,胸口大片的嫩乳呼之欲出。 “哇。”男生似是没想到,惊喜又诧异:“这么有料?” 奶子真大。 许翘被他控制住身体,哭笑不得,衣裙越滑越低…… 讨厌。 里面这件是用来晚上诱惑顾西沉,怎么被陌生人平白看了去! “有男朋友吗?”那人笑得肆意,捏她腰上的肉,调侃道:“有也没关系,甩了他,跟我在一起。” DJ在打碟,光线越来越暗,夜店舞池中央的男女摩肩擦踵,许翘无处求救,酒精上了头,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拿手护住自己的胸,硬生生隔出小段的安全距离。 “你、你快放开我。” 许翘急哭了,嘁声道:“我有男朋友,他也来了。” “那真可惜。” 男生低垂着头,凑近了说:“陪我跳完这支舞,ok?” 才不ok…… 许翘睁着通红的眼,偏过头想要大叫“顾西沉”的名字,不过,方一扭过脸,顾西沉已经驾到。 人高马大的两个黑人保镖拨开人群,他站中央。 面无表情,一挑眉,速度快得要命,霍地抬起长腿,一脚狠狠踢上骚扰许翘那男生的下体。 操。 被袭击的男生闷地倒地,痛苦得吱不出声。 “活够了?” 顾西沉不耐烦地转了转无名指的戒指,阴冷地,又是一脚,踩上他的下巴,不意外,揍得他下巴脱臼。 许翘迟钝,这才反应过来。 冲去双臂抱住顾西沉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别打了!” 她害怕。 顾西沉把她扯下来,讳莫如深地瞧了许翘一眼。不复温柔。 恋爱之后,他就再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仿佛她不值一提,对他没有意义。 许翘娇软的身体虚虚的靠着赶过来的唐乐瑶肩头…… “没见血。” 秦尚蹲在台子上,笑得没心没肺:“真稀奇,有进步了。” 全场静默。音乐停了。 富二代的圈子不大,围观的都知这是顾家的少爷,得罪不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个报警的都没有。 反倒是顾西沉拿出手机,叫了律师过来。 警车没一会儿就到了。 秦尚跳下台子,冲地上被揍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说:“哈哈,运气够好的,顾少爷送了你圣诞礼物。” 赔钱嘛。 顾西沉家有钱有权,打个架算鸡巴事。 “许翘!” 唐乐瑶唤了唤一时回不过神的许翘,“你还好吧?” 她懵懵地抬起头。 看见顾西沉的背影,想追上去。 宋嫣然已经抢先一步—— 与他并肩离去。 走了没两步,突然回过头,看着许翘苍白的脸,露出得意的神情。 婊子。 快插进来 临近午夜。 许翘和唐乐瑶坐在警局外的车内,她探头探脑的,一度下车想冲进去看看情况怎么样,唐乐瑶无语得要死:“好烦啊。你怕个屁,难道顾西沉会坐牢不成?” 许翘早哭红了眼,战战兢兢地说:“当然怕了!他打架犯事被抓进去,岂不就成了少年犯,那我就是害他的罪魁祸首!我怎么不怕……” “拜托,你很幽默耶,那可是顾西沉,想什么呢?!” 唐乐瑶懒得理她。 不过一根烟的时间,顾西沉就从警局出来了,顾家的律师擅于帮他处理此类的烂摊子,态度比半晚出街吃了顿宵夜还波澜不惊。 害许翘白白担心。 警察局门口。 她穿着单薄牛仔外套,黑色短裙,露出光滑的大腿,在冷风中发抖。 见了顾西沉,不等他开口…… 抢先解释:“顾西沉,你误会我了!” 许翘直跺脚,急道:“我没跟那男的跳舞!他自己过来抓住我不放的,我挣脱不开啊!我没对不起你!” 唐乐瑶胳膊靠车窗,听了这话,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想:这个许翘,真真蠢死了,一点套路都不懂,怎么抓得住男人的心。 “嗯。” 顾西沉一点头。 白皙的皮肤,鲜红的唇色如夜幕的吸血鬼,眸中一潭死水。 “不要生我的气。” 许翘伸出小指轻轻勾他的手,率先服软:“好不好……” 虽然—— 我很生气你跟宋嫣然走得近,但你可不能生我的气呀,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好吓人。 顾西沉寒冰的脸庞总算浮现一丝暖意,嘴角抿成直线,要笑不笑地:“好处。” 呃。 好处—— 顾西沉平日里拿这个胁迫取笑她,许翘总觉得别扭,装也要装出不感兴趣的矜持,今儿,此举可正中了傻丫头的下怀。 许翘羞羞答答地迈上前一步,双手握拳,扒拉在男生胸膛前,紧张得咬扣子。 “我、我们……” 她的指尖儿,一寸一缕地往上,他的锁骨、性感的喉结、唇珠。 悄声说:“上床吧。” 顾西沉原想再冷她一阵,却被许翘这曲意逢迎的小模样给逗乐了。 克制住笑,敛着脸,问:“插进去?” “呜。”许翘眨巴眨巴眼,水亮的眸子闪着光,欲望不满地嘟起嘴,就差没说“上我吧”,“求求你了”。 顾西沉勾唇,柔和了面色,插着兜装模作样的耸肩:“既然这样,小爷勉强搞你一下好了。” “……” 许翘俏生生的小脸瞬间苦了下来,娇嗔道:“顾西沉!你讨厌!” “哦,那算了。” 顾西沉说完大步往车那边走。 许翘又不依,趴在他的背,紧紧抱住:“好啦好啦,求你啊。” 顾西沉拖着身后的小拖油瓶,一路回到车上。 唐乐瑶的白眼翻过无数个,早已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靠。” 唐乐瑶冲顾西沉骂了句,“麻烦跟你女朋友讲清楚好伐,你进局子就是家常便饭,免得这丫头跟个小学生似的,烦死我了。” 顾西沉没喝酒,坐的驾驶座。 瞥一眼副驾上的许翘,打开空调暖气。 许翘喜滋滋的,高兴了没多久,后边的唐乐瑶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来戳她的心:“唉,宋嫣然呢?不是跟你一块走的。” “送回去了。” 顾西沉直视前方,专心驾驶。 似乎说给许翘听的,半晌,慢悠悠补充了句:“我进局子,她来做什么。”挑眉问许翘:“对吧?” * 白花花的乳肉,嫩得像初春的雪,不消一会儿就融了。 许翘两颗甜腻的奶子,散发蜜桃香味,软绵绵的触感,一只捏手里肆意玩弄,一只含嘴里大力吞吐,恨不得嚼烂。 顾西沉像初尝情事的男子,埋在女人胸前,不厌烦地伺弄。 她嘤嘤哭泣,嘴里发出饥渴难耐的喘息低吟,一声接一声,吃了春药似的。情难自已,双腿间私密处可耻地淌着淫液,光滑的小嫩逼,没长毛发,像破开的水蜜桃,缝隙露出粉红的果核,男人用两指猛力揉搓着阴蒂,刺激得女孩身体打颤,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腿,给他享用。 “好、好舒服……”许翘眼眶溢出几滴泪,抱紧顾西沉的头,又白又细的小腿搭在他的宽肩上,动情地喊出声:“肏我,顾西沉,拜托。” 他的鸡巴硬得发烫,大得惊人,比许翘手腕子还粗,她无人进入过的逼口却比拇指尖儿还细小,连他手指都插不进去,遑论是勃起的这根阳具。 顾西沉撑起身子,已是大汗淋漓,汗珠从俊美的脸庞一滴滴落下,他深吸口气,忍无可忍般,掰开许翘的大腿,俯身吻了上去。 “不要啊——”许翘捂住眼睛尖叫,已是来不及了,不得不抬起臀部,挺着湿滑的逼送到他嘴间。 怎么能…… 顾西沉怎么能做这种事…… 他在为她口淫。 太羞耻了。 顾西沉平生第一回给女人口,味道不坏,许翘特别干净,她的牙齿,皮肤,私处,灵魂,都干净得像初生的婴孩。 他舌头抵着可爱的小阴蒂打转,惹出一股股香甜汁液,上下滑动,破开那儿柔软又封闭的入口,舌尖捅进去,来回狠狠抽插,牙齿轻咬着,琼浆玉露般品尝,发出“啵啵”的暧昧声响,吃得深情又缠绵,几乎舍不得离开。 许翘高高扬起小脸,娇嫩的身体崩成一条将要断裂的弦,翻着白眼,嘴角淌出口水,道道白光在脑中不断闪现,被顾西沉弄脚趾头都软了,高潮频起,小死不止一回。 “进来!” 许翘哭喊着:“求你了,顾西沉,快插进来,肏我。” 她是他的。 属于他的。 不要再等了,一分一秒都不想在等…… 顾西沉好不容易给捅开了她的阴道口,一手抠弄着小逼,一手提抢准备戴套,可惜鸡巴涨太大,怎么也戴不进去。 许翘牙齿咬着手背,主动翘起臀,往他硬挺挺的那话儿送。 “骚逼。”顾西沉坏笑,捏女孩的屁股肉,终于戴好了套子,抵住许翘的下身,准备恶狠狠插进去,不管多痛都好,今儿非得插死她不可。 关键时刻。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 是佣人在敲门:“少爷!老爷突然来电话了,命令您现在去接!” “……” 顾西沉紧紧蹙眉,一阵反胃。 房间外,敲门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甚至,听声响是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滚!” 顾西沉大吼。 许翘倏地睁开双眼,已不仅仅失望,是绝望了! 顾西沉猛地一下,虚软地倒在她身上,闻着女孩发丝间的青柠檬香,无奈地说:“父亲半夜找我,估计有急事。” “等我。” 许翘能说什么。 总归不可能阻拦他…… “去吧。” 许翘哭丧着脸,好不容易进行到这一步,竟然又瘸了。 * 顾西沉去了很久没回来。 许翘在床上等到情欲消退不说,光着身子洗香香了,浴缸里泡澡还差点儿睡着。 她擦干身体和头发出来,看钟,已深夜两点。 想给顾西沉去个电话,发现这家伙手机没带…… 许翘不得不躺在散发爱人味道的被子中,孤枕难眠,活生生苦守空床的小怨妇。 唉。 美好的圣诞之夜啊,发生了好多事。 她一件一件回想,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顾西沉所属的这个遥远而瑰丽的世界原本那么触不可及,现在,却成了她的潘多拉魔盒,打开来香气扑鼻,轰然窜出绚烂缤纷的云朵,一旦吃下,也不知是毒死人的蘑菇还是可口的棉花糖。 许翘怔怔地望天空发愣,黑暗的夜,看不见一颗明亮的星。 好寂寞。 好想他。 “嗡嗡——” 耳边手机翁的响。 许翘拿起一看,陌生的来电。 犹疑了会儿,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悦耳的一道女声:“我是宋嫣然——” “……” 许翘屏住呼吸,没接话,不知她这么晚打来意欲为何。 “西沉呢?”宋嫣然语气不大好,直接质问:“在你身边吗?” 许翘很不高兴她这样,但还是如实回答:“他不在。” “哦。” 满意这个答案,宋嫣然语气添了几分淡定,又问:“你跟顾西沉上床了吗?” 这话彻底把许翘惹恼。 宋嫣然她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没好好跟自己打过招呼,她们连朋友也不算,凭什么问这么私人的问题。太不尊重人了。 “关!你!什!么!事!” 许翘很不会撂狠话,最凶狠也不过这样,声音黏糊糊的喊:“我不想告诉你!” 关于这。 唐乐瑶也问过她。 秦尚也问过她。 为什么大家都关心顾西沉有没有跟她上过床!? 到底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宋嫣然顿了顿,也不爽她莫名其妙发脾气,硬声道:“喂,别拿好心当做驴肝肺,我是在帮你!” 许翘一头雾水:“帮我?” 宋嫣然冷静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顾西沉跟我分手?” “……” 许翘沉默。她想知道的。 电话那头。 宋嫣然冷情冷性,悻悻的说:“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跟他上床了,我把第一次给他了。” 高三那年。 宋嫣然拿到了欧洲那边舞团的录取通知,出国前,大胆跟他告白。 顾西沉答应了。 也跟她做爱了。 ——“宋嫣然,跟你上床真他妈像乱伦。” 他没骗过她。 顾西沉只把她当姐姐,但她不在乎,义无反顾想跟他谈恋爱。他们一起长大,她喜欢他这么多年,爱了这么年,以为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到头来,还是一样。 “你难道不知?” “顾西沉一旦跟女人上过床,就会把对方甩了。他不会爱上任何人,你以为他跟你在一起就喜欢你吗?不会的,他只会占有你最珍贵的东西,然后,像垃圾一样,毫不留情的丢弃,看都不再看一眼。” 宋嫣然笑了,也不知是笑自己傻,还是笑许翘的愚蠢深情。 彻骨的孤独 圣诞节后,不日返校上课。 今年冬天来得这样早,去得也分外迅急,覆盖一整个校园的大雪被清扫,悬挂在树上的残雪,滴滴落下枝头,待太阳出来,水汽蒸发,大地又洁净如初,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唉。你们知道吗?顾西沉没来学校上课。” 走廊上,几个女生窸窸窣窣的八卦议论声。 引人浮想联翩。 “知道的呀,他生日第二天跟宋嫣然去伦敦了,朋友圈到处都在传这条消息,也值得你拿来当作新闻讲。” “我这不是好奇嘛,顾西沉怎么跟宋嫣然扯到一块儿去了,他女朋友不是班里那个……叫什么来着,许什么?” “许翘。” “哦哦哦,对,许翘。顾西沉女朋友不是她吗?” 女生以不屑的口吻回道:“有什么奇怪的,被甩了呗……”说完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拨弄头发刘海,补玫瑰色唇膏。 “顾西沉当初眼睛瞎了,才跟那个叫许翘的在一起,真掉价儿。现在终于清醒过来,许翘怎么能跟宋嫣然比呢?” “就是,我每次看见许翘巴在顾西沉身边那个样子都直犯恶心。骚货,她也配。” “呵呵呵,可不就有那么点骚劲儿,不然顾西沉看上她什么?长那个逼样子。” 角落隔间内。 许翘身体冒着虚汗,痛得直咬牙,她大姨妈突然来了,肚子疼了一宿,喝热水也不顶用,正拉下裤子换纸,听到此等闲话,穿上裤子,撑住门虚弱地站起—— 身残志坚。 很有心跟这些爱嚼舌根的女生,好好说道说道,叫她们不要背后议论人。 可惜打开门,艰难步出去。 几人早走了。 她小腹处狠狠一抽筋,痛得许翘两眼一黑,差点儿没瘫倒在马桶边…… 下课,李莉莉跑来问她:“怎地回事?全校都在传你被顾西沉给甩了。” “嗯。” 许翘抿唇,点了点头。 “真被甩啦?”李莉莉瞧着也不诧异,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跟顾西沉谈过一段不算亏,再找下一春就是。” “嗯。” 许翘点点头,还是副死样子,既没有被抛弃后的失魂落魄,也没摆出无所谓的态度好不让人看笑话。 谁也不知她想什么。呆头鹅似的。 李莉莉摇头叹息:“好啦,就当做了场梦。”现在梦醒了,“你要赶紧振作起来,嗯?” 许翘伏课桌上,“嗯”了声,肚子终于没那么疼了,想好好休息会儿。 * 那个夜晚。顾西沉离开后没再回来。 许翘听话,等了他一整夜,次日等来顾西沉跟宋嫣然去了伦敦的消息。 她问唐乐瑶。 “顾西沉为什么走?” “我哪儿清楚,你自个儿去问他。”唐乐瑶一脸敷衍,跟秦尚态度如出一辙,并不轻易透露顾西沉的行踪。 许翘厚着脸皮,继续追问:“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不是不明白—— 顾西沉、唐乐瑶、秦尚、包括宋嫣然,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金玉满堂、随心所欲的花花世界…… 唐乐瑶冷笑,“顾西沉是你男朋友。你都不知,我哪儿知道。” 许翘失落地低下头。 她联系不到他。 顾西沉消失了—— 他的世界,并没有她。 只要他乐意,就可以永远不见她。 * 有体育委员的前车之鉴在,F班没几个人敢跟许翘说话。 秦尚鬼精鬼精的,估计怕许翘逼问他关于顾西沉的事情,一早便溜了,逃课去网吧打游戏。 唐乐瑶向来不爱搭理许翘。 严子皓又冷漠到骨子里一人。 平日里。 因着顾西沉的面子,这伙人精都愿意哄着她,善待她,而今顾西沉不在了,许翘才发觉:一切不过虚荣的假象…… 她在班里几乎没有朋友。 所以,即便伏在桌上,痛到呼吸不过来。 一整个下午。 周遭也很是萧条,并未有人过来问:“许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务室。” 放学后。 校门口停许多豪车。 唐乐瑶家司机正帮她开车门,见许翘脸煞白,走路孱弱,恰好经过自家车…… 她看了看许翘。 眼珠子一转,果断上了车。 明知许翘身体不适,也没提出送她回家。 “……” 许翘一瘸一拐地走向公车站。心思暗下来,谈不上失望或痛苦,稍许苦闷罢了。 毕竟唐乐瑶言行如一,多么坦荡。 若不是顾西沉,高傲的唐家大小姐又哪里瞧得起像许翘这种中产阶级出身的女孩儿。 * 在学校的一天度日如年。 回了家,许翘爸爸难得没有应酬,跟娘俩一块儿吃晚饭。 一桌好菜。 许翘却吃不下,数着碗里的米粒,食不下咽。 父亲关心女儿减肥坏了身体,唠叨道:“翘翘,好好吃饭。爸这段日子公司太忙,没时间陪你,咋地就瘦得跟流浪狗的了,看着都心疼。” 见她不说话。 皱着眉头又问:“是不是有啥心事?跟爸说来听。爸给你解决。” 许翘小脸皱成包子。 受的一肚子委屈被了勾出来,差点儿没哭,娇气地喊了声:“爸,我没事儿”,拿起筷子,逼自己大口吃饭。 “你别惯着她。” 许翘她妈横了女儿一眼,跟老公讲:“这丫头一阵一阵的,前段时间哭着闹着要转学。我这正准备找时间跟你商量,结果没几天,她又跑来说不想转学了。” 一顿瞎折腾! “转学?为啥要转学?” 父亲想不通原由,也问不出所以然,干脆让她别担心:“是不是以为咱们家里的条件不比以前,怕太费钱?宝贝别怕,你爹我啊,就算砸锅卖铁也送你出国念书。” 许翘念的这所贵族学校,百分之九十九学生都被家里人送出国,不必参加高考,虽然所需的费用不低,但哪怕公司再苦再难,他的宝贝女儿,自然也要跟别人一样。 “不、不是的,爸爸……” 许翘感动坏了,终于忍不住大声痛哭,扑到父亲怀里:“我不转学!您别这么说,我想不转学了……爸爸,我爱你……” 她不转学。 家里条件再坏,她也是爸爸妈妈的金枝玉叶,比不上唐乐瑶,比不上宋嫣然,一点儿也不丢人! 凭什么要转学。 “那就好。” 许翘凄风苦雨的哭诉,听得她爹也是莫名感动:“爸爸也爱你!爸爸也会为宝贝女儿努力赚钱的!” “呜呜呜。” 饭桌上,这对父女抱头痛哭、互相鼓励的场景,许翘她妈实在没眼看,摇摇头,不如回厨房看汤有没有炖好…… * 伦敦,泰晤士河北岸。 庄严神圣的教堂内正进行一场神秘葬礼。 穹顶天花玻璃一幅幅美轮美奂的众生浮世绘,檀香棺木前,牧师捧圣经念悼词,暖黄的烛色下,出席葬礼的缪缪数人均表情肃穆。 宋嫣然戴一顶黑色小礼帽,镂空薄面纱盖住明亮双眸,双手合十默默哀悼。 “安息吧——你的灵魂,将进入天堂——” 片刻,慢慢张开眼,握住身旁顾西沉的手。 他的身体异常冰冷,几乎没有体温,听不见呼吸,不像活人。 “阿沉。” 宋嫣然轻唤,提醒道:“要下葬了。” 顾西沉微垂着脸,缓缓起身,跟所有人一同目送棺木被抬出教堂—— 棺中人死亡时间是十二月二十四号,晚上九点零五分。 是平安夜。她的生日。 医生说病人自然死亡,没有多少痛苦,她活在这世上每分每秒都感受到痛苦,死去反而是种解脱。亦不值得惋惜。 …… 葬礼结束后。 顾西沉跟宋嫣然步出教堂,昏暗的天色从四周笼罩过来。 广场中央。 华光溢彩的喷泉边许多异国游客在拍照,落魄的流浪艺术正拉着提琴,地上琴盒中零散几块钱英镑。 冬日的伦敦天气阴寒,路面潮湿。 顾西沉走到喷泉边坐下,摘下黑色皮手套,解领带藏大衣口袋中,不发一语。 宋嫣然远远看着顾西沉,仿佛又看见童年初遇时那个阴冷自闭的小男孩,周身萦绕着彻骨的孤独。 她走近了,将咖啡递过去。 “你已经很长时间没阖眼了。跟我回去休息好吗?” 自顾叔叔派人通知参加葬礼,她和顾西沉乘私人飞机来伦敦这一路,路程十几个钟,他就一直不吃不喝,不睡觉,不说话。 “阿沉。” 宋嫣然蹲下身,手捏拳置于他膝头:“你还好吧?” 顾西沉面色无虞。 转头看向广场上的白鸽飞去教堂塔尖,又笨拙地飞下来,天空烂漫着晕眩的色彩,金黄的太阳缓缓西沉。 终于说了这几日的第一句话。 “没事。” 没等他再开口。 宋嫣然起身“嚯”地抱住了他。 紧紧抱住他,心发疼,急急地说:“骗子,你很难过。我知道。你从小就这样。究竟有多难过,你可以跟我说。” 不开心就躲起来一言不发。 被人欺负了也不还手。 只有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难过。 只有我最了解你。 你的过去。你的悲伤。 宋嫣然泪水模糊了眼,想着:为什么你不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好好在一起? 丢了尊严地祈求,只换来顾西沉一脸无动于衷,扯下她缠绕在脖颈的手臂。 冷淡极了。只言片语都吝于施舍。 “……” 宋嫣然漂亮的脸如裂出细痕的昂贵瓷器,破碎的,被摧毁的美丽。 不由心生恶毒,负气道:“顾西沉,你没心肝的吗。”他越不在意,越恨不能用最恶毒的话伤害他:“你妈死了,葬礼刚结束!就这么急着离开?” 真残忍。 她紧盯着顾西沉,痛苦地吼叫:“就因为你从来不去爱任何人,所以,活该没有任何人会爱你!” 不愿失去他 顾西沉走后好几天,他跟宋嫣然一同出现在伦敦街头的照片传得满天飞。许翘不得不接受自己恐怕是被绿了的事实,学校这群闲得蛋疼的嗑瓜子群众却还不打算放过她。 无论出现在校园哪处,都有人交头接耳议论…… “她就是许翘啊,被顾西沉抛弃的那女的?” “嗯嗯。怎么还敢来学校啊,心真大。要我肯定待家里不出门了吧。” 去食堂吃饭的路上,身后俩女生八卦时丝毫不顾忌音量,摆明说给她听的。 烦都烦死。 许翘嗦着嘴里的一根棒棒糖,突然回头,对她们做了个丑到爆的鬼脸,吓得嚼舌根的两人后退一步。 哼! 许翘气鼓鼓地叉腰质问:“我为什么不能来学校!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们不要太过分哦!” 被问住的两人自然没想到许翘脸皮竟厚到这般程度,看神经病的眼神白了她一眼,灰溜溜跑走了。 吵赢了吧,许翘心里仍是涩涩的。 在食堂买了碗米线,一个人躲在角落安静地吃。 刚出炉的米线。好烫。 她吃得嘴唇通红,鼻涕流个不停,眼泪都快掉出来…… 心里默念着:该死的顾西沉。我讨厌你。最讨厌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 下午体育课。 F班跟A班同一时间上的。 之前校庆时凶过许翘那个学生会主席莫名其妙跑来跟她讲话:“唉,你想不想加入学生会。虽然你成绩一般,也没拿过奖,但破格录取个人,这点权利我是有的。” 许翘暗自吐槽这人真够自恋的,摆出冷淡的表情,直白告诉他:“哦,谢谢你咧,我没有这个想法。” 不想?男生颇为不解,“许翘,你考虑清楚!这个机会可不是谁都能得到!” “嗯,不想。”许翘盘腿坐地板上,看班里男生打篮球。 懒得解释。反正不想。 男生继续纠缠,苦口婆心劝她:“你现在被顾西沉甩了,全校都在看笑话,你就不想做出点成绩给大家看看吗?” 许翘蹙着眉,感觉很不痛快。 但又不好说什么话,怕得罪人…… 所幸正在打球的秦尚看见了,篮球抛向多管闲事的男生,狠狠砸过来,怒气冲冲:“干嘛呢?谁准你跟我翘儿讲话的!” 学生会主席差点没被一下砸晕,捂头瞪了眼秦尚,悻悻离去。 秦尚快步走来,捡起地上的篮球。 问许翘:“那傻逼跟你说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答非所问:“顾西沉几时回来?” “哈?” 秦尚僵住,摸摸脑袋,起身想走…… 许翘赶紧拉住他的衣角,低着头,求他:“告诉我。” 告诉我。 他还会不会回来…… 他是不是…… 真的不要我了。 秦尚叹了口气,也很是纠结。 顾西沉啊。 病得不轻,爱上他,也会被传染的。 “许翘,算了吧。” 秦尚难得良心发现,道:“你治不住他,算了。” * 跟顾西沉恋爱的第一天。 许翘紧张到不敢直视他。 这情形持续好久,在学校见面,她的脸就红得像煮熟的虾,说话声音发抖,顾西沉叫她往东不敢往西,一下课就被这家伙使唤去小卖部买水,书包里装满他最喜欢的甜食,顾西沉稍一不高兴,就拿出巧克力和薄荷糖去哄。 “不吃。”顾西沉逗她,“舌头伸出来。” 许翘还搞不明白,他的头已凑过来跟她接吻,“你嘴里的比较甜。” 顾西沉接吻技巧好着呢。 亲她,能把奶酪磨成扯线的芝士,唇齿相依,舌尖抵着口腔上颚,轻轻绕圈,舔得她浑身发痒,唇发酸。 上课,他闷头睡觉。 下课了就来折腾她。 外表酷得要命,其实就是个幼稚的少年。 会突然盯着她看很久,笑得坏:“白色。” 许翘愣住:“什么?” 顾西沉伸手揉她耳朵,笃定地讲:“你今天内衣颜色。” 许翘惊讶极了:“你怎么知道的!” 他托下巴,很是得意。 “猜的。” …… 偶尔去操场,许翘捧着本漫画看,他的头枕她大腿,玩手机打游戏。 秋风起,金黄的落叶,凛冬来,成了下雪的场景,天气渐渐转凉,时间变得又缓又长,甜蜜酸涩。 认真回想。 恋爱这段时间,顾西沉对她真可算很好,不寻常的好,好到她几乎忘了,这天人长相的少年可并非善类。大概也不是像她这种平凡女生可以掌控住的男朋友。 唉。 早知这样…… 回家的公车上,许翘倚着窗,不禁长叹,早知这样,我应该早点把顾西沉上了才对—— 恋爱谈了三个月。 也没有进行正式的亲密接触。 许翘恨呐! 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八九不离十,顾西沉多半已经被宋嫣然勾回去了,她一直知道自己有点儿傻,只是没想到事已至此,最遗憾的事情竟然是:没有来得及跟顾西沉上床。 想来家里那一箱子情趣用品也派不上用场了。 真是遗憾。 …… 小区外的水果店。 许翘买了一袋子平日舍不得买的进口苹果,还买了怕长胖一直不敢吃的抹茶味八喜,最大盒装的。 既然失恋这么惨,她要化悲愤为食欲。该吃吃,该睡睡。 天不会塌的。 许翘走进电梯、挖了一大口冰淇淋,含嘴里。 爸妈今晚似乎去亲戚那喝喜酒了,她翻书包找家门钥匙。 走出电梯时,没注意有人。 重重撞上对方,手里提的一袋子苹果散落满地…… “对不起、对不起!” 许翘弯腰道歉,头也未抬,一手拿着冰淇淋一手捡苹果。 走廊的灯最近总失灵。 灯光微弱,一闪一闪。 摸着黑,许翘终于搞定她的苹果了,正要拿钥匙开门。 一起身,有人从背后温柔地拥住她。 是熟悉的、清新的海盐气息…… 他的。 顾西沉下巴磕着她的肩,温度极低,寒气逼人,抱住暖炉似的许翘,在女孩耳边轻言道:“喂,我回来了。” * 顾西沉回来了—— 许翘偏过脸,与大半身子覆在自己肩头的少年对视,呆站在门前没了动作,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傻子。 顾西沉命令,“开门。” “哦。哦哦哦。” 许翘缓过神来,连忙打开家门。 家养的小黄猫特意溜来门口来迎接主人,见到生人胆儿特小,一下跳到鞋柜上,奶凶奶凶的、龇牙咧嘴地喵叫。 许翘腹诽,干得好,球球。 顾西沉没说话。上前抱起猫,把小东西塞进胸口,浓密的长羽睫盖住阴郁的眼,短短几日不见,瞧着竟瘦了一大圈。 许翘冲过去夺回球球,没好气地说:“你来干嘛。” 顾西沉木然抬起头:“嗯?” 许翘不禁更生气了。 他、他做了坏事还装无辜! “你不是去伦敦了吗!” 她一肚子委屈,正无处宣泄。他跟宋嫣然一同去了伦敦,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全校都看她笑话,现在……又不声不响地出现…… 到底是为什么?! 顾西沉慵懒地倚在门框边,神色黯淡,静静看着她。 “你干嘛。不说话。” 许翘的心咯噔一下,语气放轻了些,有点儿虚,奇怪。明明做错事情的人是他,为什么自己要心虚。 顾西沉满是疲惫,并不愿解释什么。 他刚下飞机,连续很多天没睡过完整好觉,总是一阖眼,就被噩梦惊醒。 梦见母亲的尸体起了蛆,每一寸皮肤青筋都扎过针孔,毒瘾发作,死在某个寂寥无人的深夜里。 梦见儿时的自己,躺在这具尸体旁,呼吸着房间作呕的腐臭味,看着地上女人五官狰狞,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出口逃离。 …… 顾西沉脸色病态的白,瞳孔漆黑,目光幽幽、深邃,神秘而令人感到恐惧,像宇宙虫洞,天地万物都可以吸进去。 许翘语气更弱了:“顾西沉——”不免带着担忧:“你怎么了?” “睡觉。” 顾西沉逼近她,低下脑袋,轻轻抵着女孩的额:“在你这儿睡、可以吗?” 他太累。 只想好好睡一觉。 虽然不过饮鸩止渴,只有死亡才能最终得到解脱。 就像梦中所见所思一般。 * 许翘定在那儿,明明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想得到准确的答案,想大声痛骂他,想爽快地把他赶出去。 可顾西沉如今这副失掉魂魄的模样,又是她极不愿见到的。 他看上去状态很差。 像冬日里随时会凋零的花儿。 “好。” 许翘乖乖点头:“我给你拿毛巾。洗个澡再睡。” 她说完,跑去洗手间给顾西沉放热水,找了条干净的毛巾和牙刷,又找了件父亲穿过的大T恤给他备好。 直到男生身体湿漉漉地从浴室走出来,穿睡衣,用吹风机帮他头发弄干。把顾西沉穿过衣服扔进洗衣机。麻溜儿地,伺候得井井有条。 终于。 在阳台洗衣机发出“轰隆、轰隆”的噪音声中,男生躺在她香软的床铺上沉沉睡去。纯净的睡颜,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房间内。 许翘倚床边,下巴磕着膝盖,仔仔细细瞧他。也没去多虑若是父母回来了,该如何解释家中凭空出现了个大男人。 只不过略略欢喜、略略忧愁。 喜的是:顾西沉总算回来了,并第一时间回来找她。 忧的是:她的的确确不愿失去他,太害怕失去,竟为此失掉了自尊,亦失掉了分寸。 珍贵的第一次 烦恼扔一边,距离爸妈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许翘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在想什么!她怎么能把顾西沉留宿家中呢!要是被爸妈发现了怎么办??? 许翘急得像无头苍蝇在屋子里乱转,好法子没想出,犹豫半天也没舍得将深睡中的男生叫醒,反正先把顾西沉的衣服鞋子统统藏好,不管了,隐藏罪案现场最要紧。 上帝保佑,自己一定要安全混过去啊! 十点左右。 爸妈果然回来了。 许翘躲在房间门后吓得瑟瑟发抖。听见她妈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咚咚”敲门:“翘翘,睡了吗?” “睡了!”许翘下意识大声回答。 答完才觉不对,她真是傻逼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睡就开门,妈给你打包了宵夜。吃点儿。” 母亲温柔的声音,此刻在大逆不道的女儿听来犹如索命的咒语,她寒毛直竖,瞬间结巴了:“妈、妈妈。我不、不饿。” “不饿也吃点!” 她妈显然语气不大好了,许翘大口喘着粗气,心惊肉跳,脑筋都转不过来,完全不知该怎么拒绝…… 只得紧闭双眼、暗自祈祷发生奇迹,母亲能立马离去,不要再纠缠了。 “怕什么?”耳旁传来顾西沉沙哑的嗓音,他不知何时醒来的,将她抵在门前,两人身体紧贴着,促狭地捉弄:“为什么不让我见你妈?” 神。经。病。 许翘睁开眼,气得直咬牙,又不敢闹出动静,捂住顾西沉的嘴,狠狠跺了他一脚。 “翘翘?”门外,母亲的声音有些急了,“许翘!” “……” 许翘绝望地咬住唇,一个字说不出。心脏打鼓似的砰砰跳。她不是个擅于说谎的孩子,从小到大就没做过特别出格的事儿,也从未对家长有所隐瞒。 自从遇上面前的人,就开始陷入危险的境地。 顾西沉盯着少女绯红的面色。 挺钟意她这个软糯无能的小模样,任由人搓圆捏变,偶尔一惊一乍,生气也不过一阵儿,好哄、好欺负。 他现在就…… 无视门外还有人,顾西沉倏地吻上许翘的脖子,重重地咬,十足嗜血的恶徒,在白嫩的肌肤咬出鲜红的痕迹,齿颊留香。 许翘呆了,双手被顾西沉束缚在身后,无力反抗。 身子轻微颤动,敏感至极,又痛又怕,承受了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折磨,竟生出一种独特的爽快。 “呃——”许翘溢出一声轻吟,无辜的眸子滚了几滴泪,顾西沉单手握住她胸,狠命的揉,齿舌在女孩脖颈最娇嫩之处啃弄,一路吻去,舔她脸蛋的水儿,嘴角淌下的口水,咸的、甜的,愈尝愈有滋味。 见里头许久没动静。 许翘她妈正要去拿钥匙开门,问清楚究竟什么状况。 被老公阻拦了:“算了,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她以前从来不会锁门的。” “咱女儿也大了,这个年纪有点心事正常。你给她私人空间。别逼那么紧。” …… 门外的对话。 许翘耳朵听见了,却完全不过脑。 她脑子已被捣成了浆糊,理智的机能全然丧失,双腿夹在顾西沉的腰上,两人紧紧相拥着接吻。 * 外面客厅,父母坐在沙发看电视。 夜间新闻里说“二十年难遇的台风过境、导致许多房屋倒塌,村庄失守——” 房内。 狭窄的小床上,炽热的男女正情欲高涨。许翘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竟敢在家长眼皮子底下做着坏事,脱光了衣服被顾西沉压在身下。 每一寸皮肤都在饥渴地求他抚弄,破格的禁忌刺激之感,体内流出滋润的水分,混淆成一股黏稠的欲望。 两人肢体交缠,不舍离开一刻,顾西沉宽大的掌捧住许翘蜜桃儿形状的肉臀,耐着性子轻轻揉捏,下体磨蹭她的穴,伸出舌尖抵着她香甜的小舌,动情吮吸,极好的滋味,恨不能将这颗青涩果子开膛破肚吃下去。 “想要吗。”他两指在她乳尖打转,不急不躁,哑着嗓子问许翘。 想要被我操吗? 女生全身染成粉嫩的红色,两腿被掰开搭在他的肩,厚厚的绒被底下,她又热又渴,答不出羞怯的话,只昂昂扬起脸寻他的唇,想要男生继续吻她。 顾西沉起了捉弄的心思,任由她快哭出声,也不安抚,一面用身体束缚着对方,一面说着下流的骚话,“你妈知道吗?宝贝女儿正在被我操。” 就在你家,你床上,就隔着一堵墙,下贱的敞开腿给我操。 许翘意识早不清醒了,听到男生的话,终于有所反抗,一口咬住他的肩,狠狠地咬,强健的肌肉,硬得她牙疼,被咬出了血痕,也无所谓。 没人比顾西沉更热爱痛感。 他抱住她的头,死命吻上去,在对方嘴里尝到了生锈的味道,反复舔尝,并加倍地还回去。 “别怕。”低声轻喃:“进去了。” 顾西沉感受到软绵绵的穴包裹住他炙热发烫的性器,涌出湿滑的液体,巨大的力量阻挡着异物入侵,许翘瞬间觉醒,大腿剧烈地颤抖,嘴被他重重地捂住,发不出声,身体正被开发,剥皮拆骨,仿佛虫蚁在骨髓爬行,从未有过的疼痛、骚痒、悸动。 顾西沉没带一丝犹豫,冲破阻碍,狠力贯穿了那层脆弱的处女膜,占有她最珍贵的第一次。 流血了。 真他娘的好。 黑暗的房间,许翘失神的望着天花板,顾西沉停下动作,呼出口气,鸡巴塞进她不足一指的逼里,胸膛压着她柔软的乳,爽得全身发麻,让人痴醉,像被注射了强烈的兴奋剂,不待她缓过身来,忍不住大力耸动着腰,直直往里戳。 他在飞机上难以入眠。 此刻又恨不得死在她身上,一个人死去太孤单,如果能带着她一同下地狱,人间便也不值得留恋。 …… 许翘咬着牙,平日那么爱哭,现下痛到了极处,反而流不出一滴泪,意识已混沌不清,隐隐知道自己丧失了什么,具体是什么又不明白。 只知道,覆在她身上的男人是顾西沉,那根可怕的,出入她身体里的东西属于顾西沉—— “顾西沉一旦跟女人上过床,就会把对方甩了。他不会爱上任何人,你以为他跟你在一起就喜欢你吗?不会的,他只会占有你最珍贵的东西,然后,像垃圾一样,毫不留情的丢弃,看都不再看一眼。” 宋嫣然说过的那些话。 是真是假。不在乎了。 她只想要他—— 他是顾西沉。 * “嘀嗒、嘀嗒” 夜多寂静撩人,钟表摆动的声音也听得见。用生理机能感知时间的流逝,一分、一秒、一瞬间。 许翘被顾西沉搂在怀里,五指紧扣,他漂亮的大手攥着她皓白的小手紧握不放。身体轻微喘息,紧密结合的性爱过后舒爽而疲惫。 “顾西沉——” 宁静被打破。许翘捏着嗓子,憋气,试图掩盖住说话的哭腔,“我找了你好久。但谁也不告诉我你去哪儿了。” 她在怪他。 怎么会不怪。她可以不怪秦尚,不怪唐乐瑶,甚至不怪宋嫣然。 她只怪他。 “你去哪儿了?” 许翘转过身,直视顾西沉默然的脸,恳求道:“告诉我。” 为什么跟别的女人出现在伦敦,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只需要解释。 顾西沉嘴角一丝浮现薄凉的笑意,清俊的五官如月亮皎洁。 幽幽地:“我说你就信?” “嗯。”许翘重的点头,她信。 顾西沉笑意更深,果然是傻子,好骗。 “因为我妈死了,去伦敦为了参加她的葬礼。” 顾西沉低声答,表情轻松,仿佛这并不是件大事,他与逝者之间的关系不比普通邻居亲密。 许翘眯眼,不高兴的嘟起嘴...... 顾西沉个坏蛋! 全校谁不知道他妈是大名鼎鼎的校理事会会长,每年开学典礼都会见到。 骗她连脑子都不愿意动一动! “哦。”许翘眼皮一翻。怪模怪样的学外国电影里的人说话:“亲爱的。那可真为你感到难过。” 顾西沉挑眉。 “我不难过。” 真的,所有人都认为悲伤的故事,他再解释也不过徒劳。 事实却是,比起伤心,难过这通俗的语言形容,他更多的感受是勾起了内心深处的恐惧和阴影。 “知道你不难过!”许翘怒道。 生气他骗人还这么一本正经,小嘴噼里啪啦念个不停:“你自然不难过了,你这个不负责的臭男人。我可是都伤心死了,头上长满草原!全校都以为我被你甩了呢!” “你说!你是不是要甩了我!” 许翘说完上手掐住顾西沉的脖子,他若是点头,她立马咬死他...... 顾西沉瞧她如今活泼闹腾的样子,知道这丫头的伤心难过都是表面。 霜降时分的糖,裹了初雪放嘴里含暖了也是甜的。 “你知道的。”顾西沉没直接回答。 只是吻她的脸颊、耳朵、脖子。细致、温柔。 许翘被他弄得身体又红了,怕再吻下去,一冲动,又要来一次.... 憋嘴撒娇:“顾西沉,我饿了。” 他莫名其妙地抬起头。 许翘吐舌头:“厨房冰箱里有我妈带来的宵夜,你去拿吧.....”虽然爸妈睡了,她也不敢去。 顾西沉一脸黑线。 跟他上床的间隙还一直惦记着她的宵夜呢。 “好。” ...... 深更半夜,两人坐在床上分享同一碗牛肉炒饭。一人一口,并不好吃的生冷食物竟也成了饕餮大餐。 或许。这就是初恋的味道。 偷偷长大了 次日清晨,顾西沉提前走了。 许翘在卫生间刷牙,她妈收拾屋子时念叨个不停:“翘翘,来例假了怎么也不注意点儿,血都弄床单上了。你啊,这么大个人,还是这么不懂事儿,昨晚躲房间怎么也不肯出来,真叫父母担心。” 许翘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尴尬又难受,不敢留下吃早餐,咬着面包片冲出家门:“妈,我上学去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 我们就是在那些父母不知道的时刻,偷偷长大了。 *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上课,马上要元旦放假。 许翘高兴的事儿不单一两件,失而复得的心情颇为珍贵,见了谁都是笑,乐得像朵太阳花。 学校里开始议论她是不是受刺激,哪能一失恋就开开心心的? 午休时。 李莉莉来给她涂指甲油。白白的十根手指,涂了五彩的糖果色,浅粉、嫩黄、薄荷绿、天蓝、米灰。煞是好看。 秦尚跟严子皓教室后头抽烟,见了这场景不禁感叹:许翘这丫头心忒大。 严子皓摘下眼镜拿衣角擦了擦,淡笑:“如今的世道聪明人太多,总去嘲笑傻子的快乐。反倒把自个儿困在了局里。” 顾西沉若是道解不开的难题。 许翘知道自己不会做,她便不再纠结,放在哪儿,将能做好的部分做好,人生没有百分之一百的完美。 得到的都是侥幸,失去的—— 那他妈本就不属于你。 * 下午。 全校集结在礼堂开会。 校长大人冗长的致辞一如既往地令人昏昏欲睡,A班到F班依次派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明年开春将要重新分班,因此期末考试的成绩至关重要。 许翘的成绩一直不上不下。 分到F班只是意外,事实上,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转班,毕竟当初许多考得比她更差的同学也没有进F班。 “明年我估计就不会留在这儿了。” 她抿嘴笑了笑,对一旁的唐乐瑶说:“拜拜咯。很高兴跟你同学一场。”虽然你讨厌我,但我一点也不讨厌你。 唐乐瑶悻悻的看她一眼。 故作不屑地:“那可不,你这智商跟我一块儿是羞辱我。” 并没告诉她—— 当初是因为顾西沉的指定,许翘才会被学校分进F班,成为他的同桌。 唐乐瑶还奇怪,抢过顾西沉手中把玩的校牌。 念出名字:“许翘?没看出哪儿特别啊。” 上面是女孩入学时拍的证件照,梳着乖乖的学生头,笑容灿烂,露出整齐的大白牙,眉眼间全是喜乐。 初遇那天,她遗落的。 顾西沉早忘了,接下来的一年时间,许翘每次见到他都满脸的欲言而止,红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 秦尚拍他肩,打趣:“阿沉,那女的又看你了!长得还不赖,我靠,你这是又搅乱了一颗少女的春心。” 顾西沉无聊地撑着下巴,回视那姑娘。 眼熟。似是见过。 许是那天心情不佳,顾西沉大步走到她面前,冷漠道:“有事?” 以为她会吓得拔腿就跑,或是无地自容。 不想—— 许翘眼睛蹭地一亮,像夜里的启明星。 “还记得我吗?” 她指了指胸口的校牌,“我那天迟到,后来校牌不见了,是不是掉你那儿了?” 顾西沉半阖着眼。没说话。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就是那天啊!我们翻墙的时候,我不小心倒在你身上,我们在草地里不停地打滚打滚。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 顾西沉转身就走。 想起来了。 * 会议末梢。 校长眯着老花眼,看手中的学生名单,慢悠悠地说:“最后一位。” “F班。” “顾西沉。” 安静的礼堂爆发出“哄——”地一声噪动,随着这个令人意外的名字,仿佛无波无澜的湖面扔下块巨石,掀起一阵涟漪。 “顾西沉什么时候回来的?” “牛逼。旷课这么多天,校长还让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讲话。” “呵,你家给学校捐几个亿,也能这么牛逼。” …… 底下学生各种议论声都有。 顾西沉阴冷着脸,穿笔挺的西装制服,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穿过人群直朝台中央走。 银灰的发色不知何时染成了深黑,黑如墨,修得利落有型,双眸是望不见底的幽幽潭水,更衬得面庞洁白如美玉。 许翘一凛。 感觉无数好奇的目光刹时落在她身上——不怀好意、幸灾乐祸、同情、怜悯。 什么样的都有。 毕竟……她刚被顾西沉给甩了不是? “啧。” 唐乐瑶砸了砸嘴,也颇为不得趣。 真是,这个顾西沉,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就这么突然出现,搞得许翘难堪。她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喂。” 唐乐瑶问许翘:“想上厕所吗?陪我去洗手间。” “啊?” 许翘差点儿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也不知唐乐瑶是想给她解围,巴巴点头:“哦。好。” 她昨晚刚跟顾西沉发生过亲密关系。 虽然只有一次。 但男生进入自己身体的感觉却是忘不掉,那么大个东西穴口里来回抽插,带出甜美的蜜液,双腿现在都还疼呢。 许翘一时之间也臊得很,低着头,被唐乐瑶牵着手往外头。 顾西沉站台上。 盯着远处小巧的身影,她可爱的双马尾,绑着漂亮的樱桃发带,少女的身体,每一处都散发出迷人的香味。 这么远、又那么近。 顾西沉颔首,微微一笑,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不急不慢地说:“今儿本不来的,但——我女朋友最近很不高兴。听说被人欺负了,本以为本校校风严谨、不该发生欺凌同学的事儿。” 语气渐渐变了,变得乖戾,斗狠:“敢问。谁惹她不高兴了?”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女朋友?被欺负? 全校最有名的校霸带头说不能欺负同学,好不要脸…… 许翘不由顿住脚步,缓缓回头,看向台上坏笑的顾西沉。 吓得一动不敢动。 这家伙当着校长、老师和所有学生的面,大义凛然地说女朋友啥的???作为当事人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进去。 顾西沉可不管这个。 眼神狠厉,令人胆寒,一向孤高冷峻的少年,“许翘是我女朋友,跟她作对就是得罪我,懂吗?” “……” 许翘脸唰地一下涨红。 臊得都快哭了,大吼道:“顾西沉!你快给我下来!” 虽然一直很想听他说些情意绵绵的软话,想要他哄一哄她,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她,一如她也很喜欢他。 可是—— 哪儿有人,哪儿有人这样表白的! * 全校都以为许翘被顾西沉给甩了,现在,他就幼稚地当着全校的面宣布: 许翘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欺负她—— 秦尚第一个笑喷,瘫倒在严子皓身上捧腹,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会见到顾西沉如此浪漫的一面。 唐乐瑶更是满脸讶异,反应过来后,捏下许翘的手,“了不起。阿沉可对你真好。” 许翘心微微一痒。 褪去了羞怯,红着眼望向台上的无双少年,恍然之间像是做了场梦,冥冥中感知到,或许他真正想说的是:“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爱情的种子在心底燃起一束灿烂的篝火,烟雾弥漫,迷得她几乎掉眼泪。 …… * 宋嫣然认识顾西沉那年。 他才八岁,刚被顾伯伯接回家。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关系个头比同龄人矮上一截,身体异常苍白,瘦弱,她虚长他几岁,自认为是个小姐姐。 特别喜欢这个漂亮得像陶瓷娃娃的男孩子,总去他家找他玩。 但这小子不爱搭理人,像得了自闭症一般,永远躲在房间拼一块怎么也拼不完的拼图,碧蓝的大海,有床那么大。 宋嫣然蹬着红色小皮鞋,坐窗台看他拼。一呆就是一下午。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 宋嫣然才从旁人那儿知道:那副拼图是他母亲送的,也是他整个童年唯一收到的礼物。 顾西沉的母亲有严重的抑郁症,长期服用成瘾性药物,一旦注射过量便会情绪失控,虐待亲生孩子。不给饭吃,不让睡觉。 幼时的他,细细的手臂上全是针孔。 那时起,宋嫣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保护他,爱他。竭尽全力。 可惜男孩却瞧不上她的这份爱。 分手那天也就是他们发生关系后的那一夜,她一时真情流露,把这么多年来的想法通通倾诉。 顾西沉一脸阴郁地看着宋嫣然,问:“所以是因为这个你爱上我?” 他笑了:“就因为我妈是伦敦红灯区的妓女?” 如果不是被长期虐待,邻居报了警,被送进福利院,顾家或许永远不知道他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是挺可怜的。 “不是。” 宋嫣然百口莫辩,“阿沉,我只是心疼你!你别误会。我是真的喜欢你!” 顾西沉没再说什么,起身穿衣离去。 手臂上的伤口早已复原,他还真不必要有人一次次提醒,藏在面具之下,那满目疮痍的过去和不幸的童年。 …… * 顾西沉手插着兜,懒懒地走下台。 许翘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等他—— 校长面色铁青,同学们纷纷转过头来看。 他不在乎。 眼中只有这个女孩,弯腰,俯身凑近,轻轻一挑眉,逗她:“我的好处。” 许翘也不管那么多了,憋住笑,掏出一颗费列罗塞进他嘴里:“喏,给你。” 醇香的巧克力,苦中带甜。 她随身带着,因为他爱吃的。 然后扑倒顾西沉的怀里,狠狠吻上去。 宋嫣然永远不会了解—— 高傲如顾西沉,需要的不是“我心疼你”,而是“我给你。” 我爱你。 所以愿意给你一切的信任、温暖和甜蜜…… 像你妈逼 三月开春。 许翘十七岁了。 她跟顾西沉的关系也更近了一步。 哪儿近了? 当然是肉体的接触—— “操。” 午后刚落了春雨。 车内空间狭小,汗流浃背的男生掰开女孩的双腿,将人放置在腹中央,充血的性器着她的逼口,死活撑不进去,不由泄气:“怎么肏了这多次,还是这么紧。”明明做足了前戏,还是无法顺滑插入。 “忍一忍。”顾西沉安抚道:“我要进去了。” 许翘欲哭无泪,牙齿咬住唇,浑身打颤,满面潮红,明明已下身水流不止,但还是惧怕男人进入身体那一刻贯穿全身的痛处。 花瓣儿的阴唇,滴血的红,性器在阴蒂与穴口之间来回耸动,操出大片淫水,校服的裙摆被拉到肚子上,上衣撑着乳尖儿,两粒红梅在雪乳挺立绽放,大奶子、小逼口,纯情又荡漾的少女脸庞。 顾西沉戴了安全套抵在许翘的阴部,提起她的腰,往下用力一按,饱满的穴肉瞬间裹住直挺挺的鸡巴,凶猛地往里缠,四面八方地压着他硕大的龟头,仿佛无数张小口在吮吸,如滚珠般舔上来,逼出精液。 “呃——”男生下意识地发出呻吟,闭上眼,忍住射精的冲动,紧紧地抱住她的翘臀,小幅度地往里捅。 真有劲,他摸上许翘的奶子,用力一捏,想挤出奶水,张嘴狠狠咬上去,舌尖在乳头的顶端打转,死死往里顶,留下咬痕、吻得小巧的一粒肿成樱桃那么大。 许翘全身乏力,背靠着方向盘。脚踩在椅背上,两人私处连接的地方,鸡巴一直顶到了子宫口,阴道将男人裹得紧紧的,摩擦时带出黏稠的体液,许翘战栗,抱住顾西沉的头,忍不住拿舌尖舔他的耳朵。 互相抚慰对方的敏感处,感受这性爱。 “许翘。”顾西沉念道。 好香。 浓郁的奶香,荷尔蒙分泌的骚气,淫水带出一点儿尿液,少女的体香夹杂了男人味后的性感无设法的媚态,比八月十五的月亮还圆满透彻。 顾西沉胀大到极处的鸡巴满满的塞进她体内,顶端抵着圈住他的绵软细肉,不再动,差点儿就冲破那子宫口,好想射。 想射进她体内,孕育出鲜活生命。 许翘发春似的淫叫,“啊啊、呃嗯”受不了他停下动作。 顾西沉。 别停下来。 * 当你喜欢一个男生,便会想要同他做爱。当同他做爱的感觉舒服又刺激,你会欲罢不能的更加喜欢他。 许翘既是如此。 恋爱半年的时间,顾西沉由她遥不可及的一个梦成了她……行走的春药。 不过周末郊游前初初放晴的一个好天气。他来她家接了人,直接拖进车里就开干。 白白耗费上午的时间,将许翘折腾得身体虚脱不说,待不好容易抵达汇合地点,被唐乐瑶一顿批评。 “又双叒迟到!顾西沉你到底能不能行了???纵欲过度小心怀孕!许翘!你这个欲求不满的女人!” 顾西沉自然装作没听见。 可把许翘气着了,话都说不顺:“我、我、我……” “怪我咯!” * 顾西沉的脾气性子,有点儿像春日的雨,忽停、忽下,撑伞嫌麻烦,不撑又淋湿;也有点儿像夜晚的天,忽冷、忽热,盖了被子嫌闷,不盖又容易着凉。 总之是个阴晴不定的怪物。 高兴的时候好说话得很,甭管许翘怎么闹,怎么矫情,让他在楼下等她半个小时、一小时也无所谓,睡觉前通电话有耐性极了,一直把她安静哄睡着,甚至在人来人往的女厕所门口等她出来也不觉得尴尬。 但凡他心情不好了,实在比学龄前孩童还难相处。 许翘必须又当情人又当妈,陪他逃课、陪他熬夜,陪他在任何能够想象的地方上床。应付这家伙蓬勃旺盛的精力。 大部分时间,许翘很会包容顾西沉的坏脾气。 他不乐意说话,她就靠着他发呆;他跟外校的人打架,她就给他伤口抹药;他冲她发火,她就假哭装可怜。 乖乖的,顺着他的毛摸。 不过许翘也有许翘的小脾气。 她的原则,她的底线! 比如警告过很多次,他还屡教不改的一点…… “我说了,不要射进去!!!” 许翘憋着哭腔,看着腿间一大滩浓稠的乳白精液,忍不住发怒,“顾西沉!你……你再这样!我不要理你了!!” 他微微睁开眼,眸中氤氲蒙蒙湿气,撑起精壮的上身,拿起扔在一旁的衬衫,低头扣制服扣子,对许翘的质问充耳不闻。 保健室里。 少女洁白的胴体躺在单人床上,奶子大得像吹爆的气球,细腰,肉乎乎的臀部,被操过之后合不拢的双腿大开,敞着石榴红的阴道口,用过的避孕套丢在地上,男人精液全灌进了她双腿的缝隙处,奶浆似的,填满了小腹。 “变态!” 许翘无力地吼道,想挤出几滴眼泪,又怕弄巧成拙,顾西沉今天脸太黑了,说不定不但不会怜惜她,压着又来一次许翘可受不住。 “什么?”顾西沉揉许翘的脑袋,冷着脸说:“你刚才可不这样讲。” “……” 许翘一脚踢开他,单手穿内裤,“我、我是情势所迫……” 她能怎么办?被他压在床上,拿领带绑住双手,撅起屁股任他顶着子宫口乱拱,当然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了。 老公、肏我、呃呃呃,好涨、好舒服,我要死了。 不说这样话,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怎么可能放过她! 想到这,许翘更生气了…… 不带套内射。 都不止一次了。 许翘脸红得要命,垂头问:“要是怀孕了咋办?” 顾西沉大半身子倚过来,右脸碰女生燥热的左脸,很是淡定:“生下来。” 许翘脑子炸开了花,她才十七岁啊…… 十七岁。 未婚先孕当妈妈。 妖孽!!! “我不要。” 许翘一把揽住顾西沉的脖子,啃他的肩,“绝对不要!” “这段时间,你不许再碰我了!”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谁叫他不长记性,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 “哼?”顾西沉愣住。 “这个月我来例假之前,不准再碰我!”许翘强调道:“我是认真的!” * 许翘说到做到,为以示决心,一回教室就开始收拾东西搬座位,坐到离顾西沉最远的第一排去。 秦尚瞧见了,过来八卦:“吵架了?” 顾西沉掏出制服领带好整以暇戴好,做出口型:关你屁事。 “喂,跟我去厕所抽烟。”秦尚抓住他手臂。“顺便谈点事儿。” …… 男厕隔间。 秦尚递根烟给顾西沉:“兄弟。来。” 他摆头,不抽。没这习惯,“快说。” 秦尚点了火,吞云吐雾,酝酿了下情绪,还怪不好意思的。这事儿。 此时外头进来两人。 在小便池那边叽里呱啦聊天。语气略带兴奋。 “知道吗?我今天看见许翘从保健室出来,她撞到我身上,操,这娘们胸真鸡巴软,老子差点没忍住捏上去。” “哈哈。你艳福不浅啊。敢吗?” “啧,她要不是顾西沉的女人,老子用得着忍?能看不能摸啊!” “她要不是顾西沉的女人,你他妈会想碰她?” “那也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妞原来这么骚。” 秦尚叼着烟,冷汗直冒。 俩傻逼嘴上没把门,怕是不要命了。 看顾西沉。 他墨黑的瞳孔果不其然闪过一股肃杀之气,恐怕会有血光、血光之灾…… “别别别。” 秦尚赶紧拦住急欲起身的顾西沉,“算了,我有事儿跟你谈。” 顾西沉不耐烦地推开秦尚。 迈出去。 外面早不见人影。 两人估计一听见里面响动时就吓得逃之夭夭了。 “不是F班的。” 顾西沉眯着眼,脑子记下那家伙的声音。 在许翘那儿得到安抚而好不容易和缓的心情突然又变得烦躁。抢过秦尚手中的烟,倚在窗边抽了起来。 秦尚搓搓手,不知怎么开口。 只得等顾西沉平静了,牙齿咬着将将燃尽的烟头,蹙眉问:“到底想说什么?” “就……我爱上了一女的。” 秦尚笑道,向来玩世不恭的男生难得坦露一丝真诚:“是真喜欢,不是玩儿那种。” 顾西沉缓缓抬起头。 “都追了一个多月了,人家压根不带搭理我。”秦尚无奈地说:“帮我想想办法,把她转到咱们班来。” “哦。”顾西沉扔烟头进水池,小事。 秦尚继续说,“那女孩跟别的女的不一样,她很善良,知道怎么认识的吗?有一回放学我看见她跟人吵架。”很有跟他掏心掏肺的意思,“几个大男人围着她一个女的,就因为她见不得那些城管驱赶老太太摆摊儿。是不是特别有正义感?” 顾西沉别了他一眼,“处男么你。” “什么话。”秦尚大笑,“当然,主要因为这女的也挺漂亮!” 他撑着窗沿,冲操场那处一指。 拍了拍顾西沉的肩:“喏,你看!她就在那儿!” 正准备上体育课呢。 那女孩子穿了身红白相间的运动服,乖巧地坐在草坪上,笑容满面。 顾西沉侧过脸,不经意地往下看。 秦尚在旁介绍:“她叫孙筱。这学期刚转过来的新鲜货。没男朋友。” “你说。” “气质跟你家许翘是不是有点像?” 顾西沉歪头,双马尾? 都挺白的。 无语道:“像你妈逼。” 世间最好的 孙筱拎着书包,走进拐角这间教室:大名鼎鼎的高二F班。 她站上讲台,将全班学生尽收眼底,第一眼见到的——是大名鼎鼎的顾西沉。 他坐角落,怏怏托下巴望她。面无表情。 一张冷淡至极的厌世脸。 孙筱提着口气,感觉有些手足无措,幸好一旁班主任及时发了话:“这是新来的转学生。大家好好相处。”也没让她尴尬地自我介绍,直接安排座位:“咱们女生少,你就挨着许翘坐吧。” 班主任说完指向前排的一个女生,“她就是许翘。班长。有什么问题找她。” 孙筱点点头,垂首下台坐在她边上。 靠得近了,闻到她身体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奶香。不是奶茶的那种劣质香精气味,是天然的、接近婴儿皮肤的香味。 同桌,名叫许翘的女孩朝她咧嘴,大大一括弧的笑,拿笔头戳着脸上的酒窝,眨眨眼,俏皮极了:“你叫孙筱?哪个筱啊?春眠不觉晓的晓?” “不、是。” 孙筱齐刘海被风吹了下,露出精致的眉眼,水灵灵的一汪清泉,不知怎么解释,干脆拿笔写给她—— “这个筱。” “哦哦哦。” 许翘撅嘴盯着“筱”字瞅了半天,脑子又绊住了,组不出好词好句,乐呵道:“我叫许翘,翘是人中翘楚的翘。咱们以后就是同桌啦!” 孙筱心想:我知道。 你是许翘。谁不认识你呢。 脸上挂着客气的微笑回道:“嗯,认识你很高兴。许翘。” …… 许翘跟顾西沉冷战好几天了。 自打那回在保健室,许翘一本正经警告顾西沉不许再碰她,这家伙竟然就听了话当真不碰她了!电话也不打,短信也不发,见了面好脸都不给一个。 许翘能不知道他葫芦里闷的什么药吗? 还不是知道她会率先耗不住,等着她乖乖给他服软呢。 ——哼,我偏不。 许翘转过头,遥遥冲顾西沉翻了个大白眼,下齿压住上唇珠,扮鬼脸,没吓着顾西沉,把恰好过来的秦尚吓了个大跳。 “我日,见鬼了。” 秦尚踢了踢课桌:“犯病啊你!” 许翘正气头上,龇牙咧嘴地,真想骂他两句…… “关我屁事是吧?!”秦尚抢先替她说了。“你啊你,就是近墨者黑,跟顾西沉学坏了都,唉,我可爱的翘儿回不来咯!” “你、你别提他!”许翘被踩住痛脚,恼羞成怒:“瞎说。我怎么就跟他学坏了。” “好。我瞎说。” 秦尚挤了下眼睛,“喂,许翘。你老公让我叫你过去,他要给你赔罪。赶快。” 啊? 许翘一愣,“真的?” 秦尚咂嘴:“骗你干嘛,还不快去。夫妻哪儿有隔夜仇的,非得顾西沉亲自来请?” 许翘咬着牙,心理斗争了还不足两秒,一跺脚,跑了。 圆滚滚的小雪球,冲向后排的顾西沉。 …… 没过多久。 孙筱听见后头响起许翘奶声奶气的尖叫声:“臭秦尚!你骗我!” “他没说给我赔罪!” 孙筱心一惊。 慢悠悠转过头。 看见辫两根松散麻花辫的女孩被霸道的少年压墙上亲,亲得话语都碎成了玻璃球滚地上,大珠小珠落玉盘。 “放、放开我、讨厌、顾西沉、你讨厌!” 明明那样欢喜,嫣红的耳根、桃花般的眼梢全出卖了她。 那样做作。矫情。 又偏生可爱可怜得紧。 ——又或者……有人觉得她可爱罢了。 俊美的少年抱她在怀里,上下其手,像在逗弄自己爱胡闹的小猫,异常宠溺,全无平日对待旁人的傲慢冷淡。 孙筱眸子像被刺了一下,赶紧收回眼神。 “别觉得腻歪,等你呆久就习惯了,这两人每天妖精打架。见怪不怪了。”秦尚不客气地坐在许翘的位置上,对她哈哈一笑:“欢迎你来F班。” 孙筱低下头。 淡淡地笑了笑:“嗯。谢谢。” * 秦尚想约孙筱,怕跟过去几次一样被拒绝,用了顾西沉的名义。 “中午一块儿吃饭吧,今儿顾少做东。”他笑脸相待,很是讨好的模样,“就当庆祝你转来F班。” 孙筱顿了顿,思索一阵,还是婉拒:“可我约了人。” “啧,别这么扫兴啊。”秦尚大喘口气,急躁道:“你不给我面子,顾西沉的面子要给吧,他特意交代让我来邀你一道去。” 说谎。 鬼话连篇的男人。 可即便如此,孙筱的心仍不免恻动,顾西沉邀她……真的? 好诱人。 “我……” 见她似有松动,秦尚连忙握住孙筱的手,制止她说下去:“那就说好啦,中午一块儿吃饭。” 孙筱抿唇微笑。 “好吧,不过要带我朋友一起。” 秦尚兴奋道:“成!这有什么问题。” …… 另一处。 许翘快给顾西沉气死了。 她饱满的唇被亲得发肿,面颊滚烫,双手背在后头被他大力握紧牵制,近身相贴之下几乎无法呼吸。他像抱孩子似的揽她在怀里,极尽挑逗。 明明…明明警告过,不须再碰她了,全然不被当回事。 变态。 许翘一脸郁闷地回到座位,刚转来的女生问她:“你没事儿吧?“ 怎么会没事,她气得想打人。 许翘摇摇头,下唇被咬狠了,嘴角破了,还有血。 白嫩的脖间几道吻痕,不知情者还当受了多不堪的蹂躏,绯红的脸蛋似七月的赤霞,一阵儿云烟过,一阵大火烧,美得惊人。 孙筱瞧见,又问“你……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许翘鼓起双颊,气嘟嘟地说:“是。太过分了。” ——这一次,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先原谅他的! * 中午。 许翘一下课就往教室外冲,故意避开顾西沉,跑去找李莉莉吃饭。 食堂人来人往,她跟李莉莉在后头排队。 “我就是太惯着他了。” 许翘忍不住抱怨,“完全不把我的话听进去,一点也不尊重我的想法。” 李莉莉拍拍她的肩,劝道:“别气了,顾西沉的少爷脾气又不是今天才犯,全校谁敢惹他,谁不怕他。你能怎样?” “我是不能怎样。”许翘咬牙,“反正,我不想跟他说话,不理他,见都不要见到他就是了!” 话毕。 说曹操曹操到。 顾西沉突然出现在食堂口,引起周遭一阵骚动。 穿宽松的白帽衫,黑牛仔裤,AJ限量版球鞋,鼻梁架着一副平光眼镜,头发凌乱又有型,“帅”这个字有点儿俗,但除了帅得要死又找不到更精确的词汇来形容。 身边跟着秦尚和严子皓他们几个,这般身形高大、时尚、英俊的男生一同走来,着实惹眼了些。 “喏,你老公来找你了。”李莉莉推了许翘一把。 顾西沉从不到学生食堂吃饭,不是来找她的还能找谁? 许翘抱肩定在原地。 装没看见。 哼,他找我,我就得跟他走吗? 做梦。 她高高昂起头,给自己打气,别理他,就算顾西沉今天跪在这儿求我,我也要大步离开,谁让他那么不要脸! 许翘感觉自己此刻的想法异常坚定,几乎没有反转的可能性。 然,顾西沉似乎并不打算给她作威作福这机会。 经过她们俩时,也就轻飘飘地扫过来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跟秦尚上了二楼的包厢去—— …… 就这么、走了? 许翘愣住,连忙回头看。 顾西沉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楼梯间,倒是跟在后头的严子皓瞧见她,问了句:“许翘,一起吗?” 她还没吱声呢。 秦尚拐过来,恶笑道:“别管了,人正跟阿沉闹呢,谁的面子也不会给。” 严子皓一脸诧异:“真的?许翘,作什么啊,一块儿上去吧。” 话都被他们说尽了,许翘瞪了两人一眼,气得不止想打人,简直想杀人了! 大吼道:“不去!!!” …… 她不去,自然多得是人愿意去。 李莉莉端着餐盘,眼睁睁看着孙筱和她的几个朋友去了二楼顾西沉所在的包厢。 坐下,问许翘:“那女的谁啊?” 许翘垂头丧气地吃饭,“新转来我们班的。” 叫什么来着? “孙筱。” 李莉莉白了那女的一眼,为好友打抱不平:“她为什么要学你的打扮?” 发型,妆容,甚至,校服外面穿的小外套、袜子、球鞋、都很像。 远远看过去,还真容易认错。 “学我?”许翘眨了眨眼,“没有吧。” “呵。” 李莉莉一声冷笑,就知道这傻丫头看不出来。 提醒道:“喂。你别真跟顾西沉吵架啊。都说冷战不能超过三天不知道吗?小心日子一长,给了居心不良的人可趁之机。” 许翘深吸一口气。 咬着可乐吸管,怔怔地说:“凭什么?” “凭什么要我先低头?” 凭什么……我这么怕失去他…… 他就不怕失去我? * 二楼的包间。 秦尚正拿单子点菜,趁菜没上,严子皓找顾西沉组队打场游戏。 孙筱被朋友挽着手走进来时,一眼见到角落里的顾西沉。 他低着头,专注在游戏中,看也不看她。 “来啦?” 秦尚招呼孙筱坐下,热情地问她想吃什么菜。 “随便,我都可以。” 她敷衍道,眼神不由自主地往顾西沉那儿飘。 闺蜜在孙筱耳边偷偷地说:“我还是第一回跟F班的人走这么近呢,筱儿,你等会帮我跟严子皓要一下微信好吗?” “啊?” 一时没反应过来,孙筱蹙眉:“你自己去要啊。” “我哪儿敢啊!” 闺蜜窃喜:“你说严子皓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唉,反正顾西沉是没戏了,我觉得严子皓也挺帅的,你觉得呢?” 孙筱细声说:“还行吧。” “你不喜欢是吧?那记得帮我要微信。” “嗯。” 她咬唇,答应了。 再次望过去,与恰好抬起头顾西沉撞上。 眼神交汇。 心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严子皓帅吗? 她不觉得…… 只要有顾西沉的存在,这世间所有的光便凝聚在他身上。熠熠生辉。 孙筱知道: 她贪心极了…… 只想要这世间最好的。 被强奸的感觉 许翘不笨,她只是……迟钝。 往好了说,这叫生得比普通女孩更纯良。 大概父母恩爱、家庭美满的缘故,许翘自小没吃过苦、也没吃过亏,活得很滋润。顶多当初遇上顾西沉时受了点儿委屈,后来顾西沉全校的面放狠话,便再没人敢欺负她。 李莉莉说孙筱跟她像。 许翘怎么看不出来:长相她是包子脸,肉多,孙筱是瓜子脸,下巴尖儿;身高她矮得很,一米六不到,孙筱都快一米七了,高挑纤细。 她喜欢穿顾西沉的外套,拿了他好多件男式牛仔衣和帽衫,袖子很长手都看不见,下摆遮住屁股,缩成一团显得特别笨拙、懒散。 孙筱却是个精致的小姑娘,一身标致的春季制服,掐腰,尺码合适,做淑女打扮,永远笔直腰杆听老师讲课。 反正许翘不觉得孙筱在学她,同桌这几日,孙筱帮她处理班务,上课还帮她记笔记,性格温顺好说话,挺好相处一人。 许翘告诫自己:不要太敏感。 孙筱她刚转到F班,内心深处一定很不安,如果自己无端端地排斥她,岂不是跟那些爱背着人说闲话的女生没两样。 当然。 与顾西沉冷战这么多天了,许翘埋在自怨自艾的小情绪里,越等越不是滋味。 唉,想从这家伙嘴里听到一句“对不起”可真难。 他不哄她。 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 腐烂的伤口一旦结了痂,每日都会发痒,许翘抓耳挠腮,费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才忍住不主动去找他求和。哪里还管得了其他。 这天放学。 唐乐瑶一套GUCCI的衣服、鞋子,包包,过来问许翘:“一会儿陪我去国金逛街吧。” 她兴趣缺缺,“没钱。” 国金那地方,几乎每件单品价格一万以上,她哪里消费得起。之前愿意给唐大小姐当跟班是心情好,现在她心情不好,哪儿都不想去。 “不用你花钱。”唐乐瑶笑:“记阿沉的账,晚点儿我问他要。” 许翘鼻子哼了哼:“我跟他不熟。” 唐乐瑶翻了个大白眼给她:“要我说你可不是没脑子呢,男朋友惹你生气了,你就使劲儿花他的钱啊!” 笨蛋。 许翘整理桌上的东西往书包里装,还是没松口:“偏不。花他钱,我折寿。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又不是乞丐咯,我没他那么不要脸。” 唐乐瑶懒得再跟这死丫头犟嘴,准备起身走人。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孙筱突然插进来,对唐乐瑶说:“啊,刚好我也有点想买的东西,要不我陪你去吧。” 想在唐乐瑶面前讨个巧。 殊不知这大小姐的脾气说风就是雨,阴阳怪气看孙筱一眼,嘴贱道:“我又没约你,自作多情。”半点脸面也没给对方留。 孙筱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 尴尬地收拾书包。 许翘想到自己当初遭遇过的状况,对孙筱涌起一点同情。 “唐乐瑶!” 许翘风风火火的站起身,跑去揪住唐乐瑶:“好啦,一起去逛街吧。”然后转过头,对孙筱笑道:“我们三个一起去,好吗?” * 天色渐晚。 校门口聚集了许多豪车,学生们鱼贯而出,相继上了车,孙筱慢吞吞跟在许翘和唐乐瑶后面,望着两人的身影,稍微有些分神。 许翘今天穿了件背带裤,长袖白衬衫,米色高帮鞋,走路轻快,马尾一晃一晃的,可爱又清纯。 孙筱分神想着—— 许翘最近跟顾西沉吵架,总说自己跟他没关系。 可在孙筱看来。 如果不是因为顾西沉,许翘怎么敢明目张胆地在学校里不穿制服还没人管;如果不是顾西沉,唐乐瑶那么心高气傲的富家千金,怎会跟许翘做朋友,被拒绝了也不生气。 长相、身材、家世、性格都普通得不得了的女孩子,因为有了顾西沉的眷顾,飞升成仙,大家都开始巴结她,都想要亲近她。 怎么好意思说,“我跟他没关系”“我没有拿过他一点好处”? 孙筱暗暗冷笑:不过是既得利益者的说辞罢了,真矫情。 上车后。 许翘跟唐乐瑶坐后座,怕冷落了孙筱,时不时起话题拉她进来聊天。 但总聊不到一起去,孙筱也就不怎么开口了,安静听许翘在后头叽叽喳喳的跟唐乐瑶吵。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为什么不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我这是无理取闹吗?都是有理由的!” 唐乐瑶瞪眼:“什么理由?你说啊。” 许翘冲她瞪回去:“他不尊重我!” “哦?哪儿不尊重你?说啊。” 唐乐瑶倒是要听听,许翘能掰扯出什么理由。 许翘小脸一红,那句“他不戴套”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了,幸好收住,抱肩讪讪地说:“不告诉你。反正气死我了。” “哈哈,说不出来了吧。”唐乐瑶就是故意气她,许翘生气的时候特好玩,怪道:“你这个小作精,小狐狸精!” “……”许翘憋红了脸。银牙咬碎,也不肯再说一个字。 国金中心一层。 各大奢侈品牌的旗舰店都有。 唐乐瑶像只飞进花丛的花蝴蝶在里头翩翩起舞,从巴黎世家逛到CHANEL,买包如同买菜,一鼓作气拿下好多限量款。 许翘负责给她拎包,手里提满了各大品牌的购物袋,累得直喘气。 “过几天我妈要回来,这都是我孝敬她老人家的。” 唐乐瑶眯着眼睛笑,突然想到:“对了,顾西沉他妈,也就是我姑姑也会一道回国,你要不要见一见啊?” “什么?”许翘神经骤然紧绷:“不、不了吧。” 顾西沉他妈是校董事,开学典礼上,许翘在学生底下曾遥遥见过一面,永远忘不掉那可怕的贵妇气场。 她暂时还没做好准备。 唐乐瑶耸耸肩,转头看向犹如隐形人的孙筱,冷声道:“你不是要买东西?买了吗?” “对啊。”许翘差点忘了,问孙筱:“你要买什么?” 孙筱柔声说:“我妈生日,想给她挑件礼物。” 她方才已经偷偷选了好久,结果每一件东西价格都贵得离谱,最后只得选了支钥匙扣去柜台结账,“已经买好了,你们不要管我。” 于是唐乐瑶又去闹许翘,“她买好了,你呢,你买不买?” “我都说了!我买不起啊!”许翘恨不得把购物袋扔千金大小姐脸上,“你不要逼我了。” 唐乐瑶摸了摸她头,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知道你穷,所以我很体贴……” 许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马上听见她接着说:“所以……我把顾西沉叫来了,么么哒。” …… 知道顾西沉会来,许翘第一个念头是想走。提的购物袋落在了地上,呆呆地说:“时间不早,我还要回家吃饭。” 唐乐瑶扯住她:“等等!” 随便找了条小黑裙给她:“你帮我试下这身再走,没我码了,要去国外调货,你先穿着让我看下效果。” 许翘不肯,“呃啊,我真的现在就要回家了,你找孙筱帮你试。” “不可以!” 唐乐瑶霸道地拦住许翘:“你就帮我下嘛,穿上就让你走。” 她拒绝不了。 撅起嘴,软怂软怂的,不情愿地走进试衣间。 * 顾西沉消失几日,呆在家中没出门。书房四台电脑滚动着即时咨询,桌上那壶烧好的黑咖已喝掉大半,他托腮看着电脑屏幕,面如罗刹。 成年那天收到家族的信托基金,他动了动手指,全扔进了美股。 最近金融市场的行情不好,难免有些焦头烂额,理财顾问来电话询问要不要减持,顾西沉尚在犹豫卖不卖。 啧。总归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顾西沉身子一歪,皮椅转了个圈,望向窗外江景,放空之际,背后手机“叮铃”一声,显示收到条未读短信。 他拿起手机。 唐乐瑶发来的,定位在国金商场,照片中许翘蹲地上气喘吁吁,被好多个装得下她人的大购物袋包围。 还配了贱兮兮的文字:‘苦命的灰姑娘正等着王子来拯救。’ 顾西沉没敲字,回了个? 丢开手机,去浴室洗澡。 * 宽敞的试衣间,一面落地镜。 许翘脱去全部外衣,光溜溜站在镜前,细嫩的肌肤白得发亮,周身无丁点儿瑕疵,胸罩托起饱满的乳房,下身一双纤细笔直的腿,蕾丝内裤包裹住私密部位,小穴高高凸起,双腿之间一道暧昧的缝隙。 精致小巧的身材,多一分太肥少一分太瘦。穿上裙装后,细细的肩带镶了碎钻,低胸显腰的剪裁,露出漂亮的锁骨,裙摆紧紧贴着大腿根,不小心弯腰就有走光的危险。 女孩散着发,发梢微卷,懵懂的少女感与性感的身体完美融合,清纯又风骚,哪个男人瞧见都得高看她一眼。 这裙子…… 有点儿露骨啊。 许翘咬唇,看着镜中的自己,都不好意思出去了。 左右纠结了半天。 门外“咚咚”,有人敲门。 许翘以为是唐乐瑶,想着:在试衣间门口给她看一眼就好了,反正也没别人。 拉开门,害羞的闭上眼,原地转了个圈儿。 很是乖巧。 “满意了吧?”许翘弱弱的说,她不喜欢穿成这样,感觉就像没穿衣服似的。浑身不自在。 等了会儿,没得到回应。 许翘觉得奇怪。一睁眼,看见顾西沉。 他衣冠楚楚,面无表情与她对视,察觉不出任何情绪。诡异的平静。 许翘惊得后退一步。 没来由的……感到恐惧…… 高端的品牌店,店员对待VIP客户一对一贴身服务,许翘刚想唤人进来,被顾西沉一把捂住她的嘴、推进试衣间。 一手捏住许翘的脸,一手反锁住门。 “许翘。”顾西沉欲动了,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盘旋:“让我插一下。”说完抽出皮带,快速绑住许翘的手。 “试试看” 顾西沉眸子闪过残忍的光,咬她的颈,笑了:“被我强奸的感觉。” 很甜蜜、很恩爱 “呜、呜呜。” 许翘摇晃头,捂住嘴后出不了声儿,背靠在试衣间镜面,急躁地扭动身体。 顾西沉强硬压上来,她挣脱不了,抬腿想踢他。 “嘶——” 顾西沉薄怒,扯住皮带给许翘换个姿势,迫使她双手举过头顶,脚一软,趴跪在地上,承受男人变态的侵犯。 笑道:“用嘴也可以。” 顾西沉性致高昂地挑开许翘的肩带,掌伸进去,用力揉她的奶,纯白的雪肌上立马留几道红痕。 他揪住激凸的乳尖儿玩弄,小小的一粒跟樱桃核似的搓圆、捏扁,结果自己鸡巴也硬挺挺地翘起。 用嘴不行…… 他想操穴了。 有些日子没碰她,顾西沉真没多少耐心,抱起许翘扔在椅子上,膝盖抵住腿根,中指狠狠摩擦着蕾丝内裤刺激着阴蒂,下手不轻。 许翘有了生理反应,出水儿了。 顾西沉“啧”了声。喜欢她敏感的反应。 扯开胸罩,低头用力嘬她的乳头,还不忘指奸她的小穴。 直到粉嫩的蚌肉不断流出透明液体,两根手指猛地插进热得发烫的小穴,狠狠搅动。 好色情。 许翘眼眶泛泪,不舒服,心里痛苦极了。 想反抗的,可又怕事情闹大。 公共场所进行不道德的性爱,是十分羞耻行为。 身体一抽一抽的。死死咬住下唇,瑟瑟发抖,像被吓坏了。 …… 顾西沉感觉不对劲。 停下动作,抬眼一看,愣住。有些好笑地替她抹去眼泪:“哭什么。”傻丫头,真当被强奸不成。 唉,算了。 他解开捆绑的皮带,温柔了些:“逗你玩呢。” 说完吻了吻许翘的发顶,太久没见,想她了。一见面,就想操她。不去学校的原因,便是怕像今天这般强迫她做爱。 终于被松开…… 许翘怔了会儿,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整理情绪。眼泪是止住了,怒火却“嚯”地直冲上来,原本水盈盈的眸子红成烈焰。 “啪——” 清脆的掌掴声。 许翘狠狠甩了顾西沉一耳光。 “我。说过了、不要。再。碰、我。”几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告诉他:“顾西沉、你、这个、变态!” “我喜欢你。” “不代表你可以不尊重我!” * 许翘气愤地冲出试衣间。 身上还穿着那件暴露的黑裙,因方才被顾西沉个下流胚给弄脏了,看样子自己不得不花钱买下。 店员帮忙取下商标。 她盯着那串数字……看不清有几个零。 一瞬间,天旋地转,整个人都不好了。 “春季新款不打折,价格是三万六千元。”对方扬起微笑,态度恭敬地说:“请问小姐是付现还是刷卡?” 许翘尴尬地定在原地。 跟她大眼瞪小眼。 不管是刷卡还是付现,她都买、买不起。 怎么办? 许翘想问唐乐瑶先借钱,却怎么也找不着人。 据店员说:“那位小姐已经走了。” 许翘气得脑瓜子疼,她怎么会这么傻?唐乐瑶骗她去试衣间,不就为了拖延时间等顾西沉来吗,他们是亲戚,他们是一伙儿的,自己怎么被骗了这么多次,都不知道长记性! “请等一下。” 许翘可怜地坐在角落沙发。低着头,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爸妈打电话。 好丢人啊。 丢人死了。 …… 须臾。 顾西沉也出了试衣间。 脚上一尘不染的白球鞋,穿宽松的黑色帽衫、裤子,周身名牌,脖颈吊着一根日本设计师的坠子,钻石耳钉、镶满钻石的大手表。 都看得出这位是家里有矿的富二代。 只不过,脸上不知怎地,有道鲜红的巴掌印,下手颇重,竟还肿了。 许翘见他出来。 倔强地偏过头,不理会。 心里想着:活该。 除了他妈,顾西沉就没被女人打过,更没有被女人打了还要低身下气的道理。 既然许翘不说话。 他也懒得哄,接过店员的账单,掏出卡准备买单。 “我不要!!” 许翘尖叫,抢过顾西沉的卡,扔地上:“不用你买!” 面红耳赤地喊:“你脏死了,你脏死了,你脏死了!”重要的事连说三遍,音量还不小。 场面一时僵住。 顾西沉黑着脸,冷冷看她。 边上店员反应过来,连忙捡起地上的银行卡,递还给客人。 不要? 顾西沉哼了哼,也犯了少爷脾气,接过店员递来的卡,转身就走。 不要就不要罢—— * 太阳落山后,暮色沉沉。 国金门口走过的人穿衣打扮便非富即贵,孙筱坐在露台的咖啡馆,紧张地盯着底下来往的人,舍不得离去。 咖啡都冷了。 她发着呆,等了好久,终于看见等的人出现在了楼下。 他站在水池旁抽烟。 吹着冷风,也迟迟没走。 孙筱心乱成一团,不知自己此时该不该出现,是不是不恰当的时机?他看上去并不高兴。可能又跟许翘吵架了…… 来不及细想,双腿不听使唤似的,孙筱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站在了离顾西沉十米开外的距离。 她轻悄悄地步过去。 正酝酿该如何开口。 顾西沉突地回过头,指间夹着一星烟,蹙眉打量她。 认出是秦尚看上的妞。 名字忘了。 顾西沉心情很坏,收回眼神,没有寒暄两句的意思。 孙筱瞅见他脸上的红印子,倒抽口气,惊了一下,有点儿害怕,有点儿期待,抿了抿唇,张口欲言。 “你怎……” 话还没完,顾西沉就迈开大长腿,又回了商场。 把面前的活人当空气。 孙筱感觉身体一阵阵发凉。 冷静了一会儿,才下意识地转身跟随顾西沉的方向追过去。 像是知道他去了哪儿。 …… 站在奢华的品牌店外,孙筱透过玻璃窗,望向里面正发生的这一幕。 许翘穿着身昂贵的小礼裙,趾高气昂地背对着男人,不吭声。像在闹脾气。 顾西沉一手搭着她的肩,在她耳旁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什么,可能在哄,可能在求饶,总归是好言好语,没架子地低声相劝。 孙筱双手捏紧成拳,心里发疼发酸。 非常、非常嫉妒。 * 许翘跟顾西沉睡了一觉。 睡觉。纯睡觉。不干别的,单纯抱在一起,沐浴过后顾西沉头发有点儿湿,肌肉放松,慵懒地看着她,无欲无求的样子,身体散发凛冽的清香。许翘穿跟他一样的白T恤,恰好遮住大腿根,内裤洗去了,也是穿他的,亲密地枕在男生的手臂上,一双细白的胳膊轻轻圈住他的脖子,手指插进半干的发丝间,不时按摩他头皮,动作熟练,像在撸猫,就跟平日里在家逗球球玩儿。 舒适的抚弄下,顾西沉有些困了,闭眼问:“打电话了吗。” “嗯。”许翘回应。已经跟爸妈打过招呼了,今晚睡在朋友家。说完伸出大腿搁在他的腰间,身子往上提了提,抱得更紧,像个挂件似的吊在顾西沉的脖子上。没过一会儿,也昏昏欲睡了起来。 顾西沉下巴尖磕着许翘的脑袋顶,听着她若有似无的小呼噜,几日没睡好的焦灼心情逐渐变得安宁。 感觉、这样也挺好。 没有情欲地睡在一起,不设防,轻松、坦荡。他并非一定得跟她干什么,不必勉强她。虽然向女人低头这件事,顾西沉从没有过。 丢下许翘从商场出来那一刻,顾西沉少爷脾气发作,是真恨不得把她甩了。 以他的经验,跟女人谈分手可比股票简单多了。压根不需要犹豫。 不接电话,不见面。日子长了,再难缠的女人也会自动消失。 许翘这丫头说话做事没分寸,麻烦,矫情,一点破事儿也整得神经兮兮。缺点不少,长得也就那样。何必舍不得跟她分手? 要说跟女人做爱像开车的话,自己车库里停了那么多辆,许翘再好也没必要天天开,车坏了,他就换一辆,照开不误。 顾西沉这样想来着,明明白白,一点儿错处都没有。只是……往前走了没两步…… 就后悔了。 就又回去找她了。 * 次日清晨。 阳光照进房间,柔软的大床上,许翘身体埋在好多个白色枕头和床被里钻出头,裹成一小团儿,睡眼惺忪地醒来。 有人俯下身,亲了她一口。 许翘缓缓睁眼,心情像柠檬气泡水,啪啦啪啦,一大清早就看见如此俊俏的脸吻醒自己,好爽啊。 等到顾西沉加深了这个吻。 许翘含着嘴里的舌头,才想要扭开:“我还没刷牙呃。” 顾西沉摁住她的头,一点余地不留,抱怀里,托着许翘的小屁股走进卫生间。唇齿间溢出的津液,他也不嫌弃,一点点舔干净,咬她下巴:“我给你刷。” 许翘脸红得滚烫,受宠若惊。被顾西沉放置在洗漱台上,盘腿坐着,乖乖的大张开嘴“啊——”,他挤了牙膏,细心给她刷牙。 许翘的牙长得好,又白又大颗,就是门牙有点儿凸,像兔子。不仔细看倒发现不了。 顾西沉动作温柔,照顾她牙周的每一处,连舌苔都刷得干干净净的。 两人穿一模一样的白T恤。 她昂起头,张着嘴,下半脸全是泡沫,像白胡子的圣诞老人,傻乐呵地摇晃,直呼“好痒”。他浅浅的笑,稳住她的腰,斥她“别动。” 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一对年轻好看的情侣。 并且是,很甜蜜、很恩爱的小情侣。 不知何时会清醒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舔出来我告诉你 外面下起大雨,许翘伏在窗边傻傻的等。 顾西沉怎么还没回来? 她有一些不安,说不清哪儿出了问题,心惶惶跳动,空空荡荡,耳畔只有雨滴拍落地面的声音。 不愿再等,撑把伞,许翘往西教学楼的方向去。 路上生出很多忧虑。 一是担忧顾西沉受了理事会的教训,依着他平日违反校规的程度,受到什么样教训都是理所应当的。 二是担忧秦尚会为难孙筱,自己得先跟顾西沉通气才好,不能让他们俩去欺负个女孩子,许翘当初是受过欺负的,非常不愿意看见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想得太多走得太急,许翘没看路,一不当心踩进个小水坑,袜子被打湿,球鞋灌进雨水,不禁瑟缩发了个抖,雨伞歪一边,淋湿了半个身子。嫌不够乱似的,下腹又突然一阵胀痛,温热的液体从私处缓缓流出。 许翘意识到自己恐怕是来了例假。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了! 为这事,她跟顾西沉冷战那么长时间。怕自己怀孕,怕怀孕后遭遇到厄运。幻想过自己挺着大肚子去医院,大概会有凶残、冰冷的铁器伸进她子宫内搅拌,疯狂捣碎,直到挖出一块块死肉。 现在,困扰大半个月的心事没了,许翘却也不觉得高兴,甚至隐隐还有点儿失落…… 她可不是想堕胎那么变态哦。 就是,想知道如果自己当真怀孕,顾西沉会有啥反应罢了? 他会同自己结婚吗? 还是,会陪自己去医院堕胎? 呃呃呃呃呃,想什么呢!许翘一拍脑袋,不准自己开这样可怕的脑洞。三步并两步,小碎步跑了起来,想快快找到顾西沉。至少,也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吧,自己终于来例假了,他的“禁欲期”结束了! 离西教学楼百米远的距离,隔着网球场,许翘终于见到顾西沉的身影—— 他单手插兜,背对她,往相反的方向走,身旁跟个姑娘,许翘微微眯起眼,费力才看清,那高高扬起手臂给他撑伞的姑娘,是孙筱。他们并肩走着,雨中步子迈得大,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在她视线范围内。 怎么回事? 许翘腹诽,什么情况。为什么孙筱会在这儿。 来不及思考,许翘下意识喊了声“顾西沉!”然后拔腿冲他奔去。 * “顾西沉——” 嘎嘣脆,像苏打饼干掰成两半,理直气壮的态度,意志昂扬,生机勃勃。 孙筱不需回头,就知道全校敢用这种语气呼唤顾西沉的人会是谁。 他果然停下了脚步。 看向远处打伞也像淋雨的许翘,跨过无数小水坑,跟抢食的老母鸡似的一边咕咕叫一边扑打着翅膀跑来。 顾西沉蹙眉接过她手中的雨伞,给她扶稳了。正想斥责几句“你有病啊”,“下雨跑什么跑” 无意看见她的白大腿,流着鲜红的血,被雨打湿,成了透明的泪。 顾西沉一怔。 许翘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也瞅见自己腿上的痕迹了,当着孙筱的面,还怪不好意思的,双腿并拢,蹲下来,脸埋着膝盖。 求饶道:“你们别看啊……” 孙筱扭开脸,她也是女生,自然见怪不怪。 只是再一抬眼,就看见顾西沉也蹲下了身子,背起许翘往前走,她撑着伞,他的大掌放在她满是血迹的大腿上。 不嫌污浊,只有无限的温柔。 * 全自动的高级浴缸,不断冒出蒸腾的热气。 屋子里水汽氤氲,少女光裸着躺在池中央,乌黑的秀发盘在头顶扎了个小啾啾,几缕发丝散落脖颈,泡在水中的肌肤每一寸都蒸得通红,几近透明,吹弹可破,触感比鸡蛋清还滑溜。 “呼,热死了。” 许翘头仰靠浴缸边,浑身没了力气,娇弱的同男生抱怨:“我不行了,西沉,抱我粗来好不好。”热得连话都说不清。 顾西沉单穿一件制服白衬衫,袖口的扣子解开,胡乱挽到手臂关节处,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敲击着大理石的浴缸边缘,不给讨价还价:“再泡十分钟。” 她小日子来了,又淋了雨,不好好泡个热水澡,怕是会生病。 许翘也没得争辩,气喘吁吁地闷声滑进水池,头晕眼花,心想自己再热下去,没病也得折腾出毛病来。 所幸顾西沉在旁陪着她,也监视她。 只不过眼神一瞬不瞬放在浴缸边的电视,屏幕上滚动着红红绿绿的数字,好像是股票,反正许翘看不懂。 期间他还接了个电话,隐约听见跟对方说,“抛掉”“全部”。 许翘水里吐着泡泡呢,一下钻出水面,趴在顾西沉大腿边,好奇宝宝发问:“什么抛掉?股票全卖掉吗?” 顾西沉把玩手机,语焉不详:“嗯哼。” “挣钱了?”许翘笑眯眯的,看他心情不错,估计是挣了钱。 “没。”顾西沉歪过身子,摸摸许翘额头。 差不多了,再泡下去,可以炖鱼汤了。 “亏了呀?”许翘诧异地看他,大呼小叫:“亏了多少?” 顾西沉拿大毛巾裹住软绵绵、热乎乎的许翘,一把将人提溜起来,抱出浴室。 许翘心疼自己的钱似的,还在那儿叨唠:“是不是亏了很多呀?你看你都不说话了,是不是很惨啊,说给我听呗,我虽然没钱,但可以给你爱的鼓励。” 真是个傻帽。 顾西沉怕被她烦死。 “亏了三十万。” 话一落,许翘眼睛瞪老大,刚要尖叫,顾西沉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三十万美金。” 许翘两眼一黑。 躺倒。 白花花的银子在天上飞,妈蛋,这家伙太有钱了。三十万美金,她什么时候能挣这么多钱啊……………… 世道真是不公。 对有些人来说的天文数字,对金字塔尖儿的那部分人或许就是一块表的钱。 顾西沉摘下腕表,解开领口的扣子、脱光了准备去洗澡。 许翘咬唇不说话。 看他走进浴室,渐渐传来淋浴声,心思有点儿乱,好像忽然之间,到处都是线头,需要一件件理清。 首先,要搞清楚的…… 必然是那件事! 许翘一下子不发晕了,起身找件小背心,还有新买的藏在他衣柜下草莓图案的小内裤穿好,卫生巾呢?她记得也买过好几袋放在他家。 许翘冲进房间浴室,翻箱倒柜的找。 当顾西沉洗完澡。 推开玻璃门,就看见许翘内裤脱到一半,正认真打开一片夜用的卫生巾给黏上去。 她没戴胸罩,乳头翘翘的,隔着丝质的吊带背心,樱红的两个点凸起,牛奶白的乳球从宽松的腋下部分溢出乳肉,引诱人好好揉一把。 顾西沉干燥的毛巾盖着湿发,深黑的眼眸闪出灼人的光……很久没碰过她,说好了要给她尊重。 却也不是吃不到嘴里,还来诱惑他的理由。 * 许翘穿好内裤,圆润的臀部与腰线、乳房形成完美的S,身材玲珑细致,看着瘦,摸上去又都是肉,每次做爱,顾西沉都笑她是只小奶牛。 扭头一看顾西沉望她的眼神,暗叫不好。 他想要了。 抱住胸前的两团巨乳,垂头道:“不可以。我、我来例假了。” 顾西沉移开眼神。 阴阳怪气地:“知道。” 许翘也不怪他,这段时间自己发脾气、闹情绪,顾家大少爷搞不好平生加起来也没被人拒绝过这么多次。 她得哄哄他。 踮起脚抢过顾西沉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那个,再忍几天就好了。” 与他对视,不忘叮嘱:“不过要戴套哦。” 顾西沉垂眸,看自己充血半硬的下身,难受。这女人不给操,还主动靠近他,真他妈脑子有问题。 许翘没意识到危险。 她还不知道男人跟女人脑回路有多不一样。 只是想让顾西沉开心一点儿,她想问问他,问问他……为什么会跟孙筱呆在一起?他又不是别人,才不会跟不亲近的同学走在一起。 雨中那一幕。 许翘再如何不愿意承认,顾西沉跟孙筱共撑一把伞的画面,也深深刺痛了她。 思考着该如何开口,才不那么像吃醋。 “秦尚追求孙筱的事儿你怎么看?” 半天才想好。 拿秦尚做幌子。 顾西沉闭了眼,坐在床边,无所谓地哼了哼。 表示没想法。 许翘挠了挠他的耳朵,提醒顾西沉“注意力集中”,又道:“我听孙筱说,她不想跟秦尚在一起。你同意吗?” 这下他总算睁眼了。 目光阴沉地看她,挑起半边眉。 问我? 许翘也感觉自己说错话。孙筱要不要跟秦尚在一起,她问顾西沉同不同意做啥? 但她又真心想知道啊…… 算了! 拐弯抹角、话中有话那一套自己也学不来,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直接跟他讲清楚不就是了! “顾西沉。” 许翘手背在身后,怯生生地说:“你今天为什么会跟孙筱在一起啊。你们聊什么了。” 很小气对吧。 连一句话都不想要你跟她多说。 真讨厌这样的自己啊。 但是,我就真的不愿意!你是我的,我不想让你跟别的女人说话。 …… “哼——” 顾西沉冷笑了一声。 看着许翘这副别扭至极的样子,不答反问:“你以为呢?” 许翘气呼呼地抬起头,被他逼急了,直接开口:“随便你们说什么!只要……只要不是不道德的事!” 偷情、背叛。 这两个词,她都不敢去想,也害怕听到。 顾西沉突然很不耐烦。 “真想知道?” 顾西沉骨子里的恶毒古怪在沸腾,伸长手臂,摁着许翘的头到自己快要勃起的性器上,冷情冷性:“给舔出来,我告诉你。” 分手 许翘一回家就病倒了。 难受得上吐下泻,肚子里像装了台绞肉机,“轰隆轰隆”响个不停,深黑的血块大片大片脱离子宫壁,伴随着流不完的经血,从私处滑落。她脸唇发白,身体僵硬还发着低烧,虚弱的像纸扎的小人儿。 医院回来后,母亲给她拆几片感冒药,泡杯红糖水一并放床头,疼惜她快满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不晓得月经期间不能泡澡这简单的道理。 许翘也就哭,也不说话,泪跟不要钱似的,一行一行流。母亲不敢再说重话,怕孩子哭断了气,上床陪她睡了一宿。 直至天亮。 睡醒了发现许翘还大睁着双眼,空洞无神,泪是流干了的,肿成鱼眼泡,布满血丝,看不见眼白。 这可把许翘她妈给吓坏了,赶紧跟学校请假,打电话叫许翘她爸派人过来,把闺女又给送医院去了。 医生检查不出问题,只说没休息好,有点营养不良,许翘她妈松了一口气,还是不大放心,非得让留院观察看看。 护士给许翘吊了瓶水,没一会儿,小丫头终于睡着了。 * 许翘突如其来的一病, 病得不轻。 李莉莉放学来看她。 悄咪咪问许翘:“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偷偷做人流手术了?你这模样瞒不了我,特像小产血崩了的女人。” “没有。”许翘气若游丝,解释道:“过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不然也太不值当了。”李莉莉气愤的跟许翘告状:“我来之前还去问顾西沉,要不要跟我一起来医院。他跟没听见似的走了,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唉,你问他了吗,什么时候来看你?” 许翘紧皱着眉,睫毛颤了颤,换了个边躺着,细声说:“我不知道。” 李莉莉在她背后又说:“不过他这阵子可能也是心情不好,今儿下午礼堂开会,顾西沉他妈当着全校的面,把他所有犯过的罪状公布于众了,一点面儿也没给!还放话他要再惹事一回,就直接退学。滚回美国呆着。” “顾西沉要是退学,咱们学校就太平了,F班那群人也不敢跟现在一样,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 “唉。你听见我说的了吗?翘翘?” “……” “听见了。” “他不会真被退学吧?那可是他亲妈。” 许翘痛苦的闭上眼,哽咽道:“我不知道。” 她什么也不知道。 顾西沉应该是什么样,究竟是什么样,她一点也不了解。 也不想知道了。 许翘觉得自己活该。 她跟学校那些爱花痴的女生没两样,喜欢顾西沉,无法因为他天生一副好皮囊,有钱有势,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她这样的喜欢压根没什么了不起的,一点也不深刻,只为贪图肤浅的快乐。 所以,她不怪他。不怪任何人。 要怪就怪自己贱。 …… 被顾西沉粗鲁对待的那一刻,许翘就清醒过来,他可以在教室里当众逼她口交,可以不顾自己意愿将精液射进她体内。就算表面装成温和的样子,他骨子里也还是那个不可一世、心思恶毒的家伙。 他心狠、上一秒还情意绵绵,下一秒就翻脸。还自私、无礼,从不说对不起,也不觉得自己做错,打架闹事只会拿钱摆平,野蛮又霸道,明明是他跟孙筱暧昧不清的走在一起……她不过多问了一句他就发火。 她为什么要跟一个这样子的人在一起?! “顾西沉,你这人心理变态。我受不了你了,我要跟你分手!” 这话,是她说的。 许翘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跟顾西沉提了分手。可能也带着一丝侥幸,以为他会挽留。 但直到穿上衣服大步离开,也没人追上来。 许翘的原意,自然不是真想跟顾西沉分手。至少,在冲出门外之前,她都以为这只是一句气话。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由不得她反悔了。 从顾西沉那边回到自己家,开始身体不舒服,吃了药也没用,她整夜难眠,忍得了病痛,却忍不住,给他连发了好几条短信。 【西沉,在吗?】 【我好像病了。】 【我肚子好痛。看过医生,原来例假的时候不能泡澡,你害惨我了。】 【算了,我不生你的气。】 【我不生气了,你也不生气好不好?】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最后一条是凌晨五点发的,语气卑微,甚至主动认了错儿。但他一条没回。 直到天亮,母亲将她再次送进医院,打了针、吊瓶水,囫囵睡过一觉,许翘才彻底的死了心,意识到:顾西沉不会回的。 她在自讨苦吃。 李莉莉走后。 她呆呆看电视,电视放的BBC纪录片正在介绍宇宙起源的过程。 她呼吸缓慢,看到浩瀚的星空,地球像一颗蔚蓝的玻璃弹珠易碎而渺小,看到光芒万丈的太阳也只是广袤银河系中两千亿颗恒星之一,看到数不尽的星球上有数不尽的岛屿,而终有一天,它们会全部燃烧、爆炸、消亡。 …… 终于,逐渐平静下来。 * 四月初,天暖和了一些。 春季的校园运动会刚好结束,许翘生病没参加,听唐乐瑶说F班男生表现不错,贵族私立学校跟普通高中果然不一样,比赛的项目都是啥马术啊、网球。 “我们班不是女孩子少嘛,结果你猜怎么着?学生会想了个项目叫公主抱!就是男生抱着女生跑步接力,咱们班就三个女的,秦尚那丫不要脸,嫌我太重,不乐意。他也要当女的,哈哈,严子皓猜拳输了,抱着秦尚跑了四百米,笑死我了。” 电话那头,唐乐瑶欢快的语调感染了她。 许翘跟着傻笑,阳光下,露出衣袖的肌肤像一块儿玻璃碎片,接近透明的白,连皮肤下的血管也清晰可见。 “最后还不是咱班赢。” 唐乐瑶很得意:“谁叫西沉厉害,他拿最后一棒,这家伙打架的时候就跑得快,小时候练过的,我们那会儿捉迷藏,一群人逮他一个,我亲眼见过他为了赢爬屋顶上去了。怕我告密还把我也拉上去了。” “反正只要比赛,他就特不服输,非得拿第一。” 听见顾西沉,许翘有点膈应,但也不多,比刚开始那几天好多了。 就像习惯了干的一件事儿,一旦不干了,总会有点戒断反应。 “是吗。可以啊。” 许翘淡淡的,在阳台上看书,还放了一曲古典乐。 不过唐乐瑶这人蔫坏,许翘不在意,她就得寸进尺。 “你不想知道顾西沉抱的女孩儿谁啊?”句尾上扬,都能想象她说话时那婊气十足的神情。 班里就那么几个女的。 许翘再傻,也知道唐乐瑶想说的是谁。 “孙筱搂顾西沉搂得可他妈紧了。”唐乐瑶添油加醋,夸张的嚷嚷:“许翘,还回不回来啊?” “再不回来,你男人要被抢走了哦。” * 齐闲斋是秦尚家产业,本城数得上号的高级会馆。 厅里头,穿旗袍的大胸洋妞给一众贵宾泡茶,檀香木家具摆十几盏大红灯笼,古色古香的旧式装修不显质朴,反倒处处显赫,像唐人街的华人餐馆,不中不洋,风格怪异。 唐乐瑶挂了电话,转身回包厢,进了厢房,中央一张清末年间的古董方桌,几位富家小少爷围在一块儿打四川麻将。 秦尚赢最多,筹码盒子都快装不了,翘着二郎腿,只差拿钞票点烟的嘚瑟劲儿。见唐乐瑶回来,扬声喊:“顺手给我倒杯茶吧,妹妹。” 唐乐瑶怼他,“滚!谁是你妹妹,该谁伺候你让谁去。”她意有所指,看孙筱:“别跟本小姐来这套。” 打着兄妹的名义玩暧昧,有些女的怎么就这么能呢? 明知秦尚喜欢她,说什么不想谈恋爱。 情愿认他做哥哥。 整得欢场交际花似的,没名没分男人堆里混,唐乐瑶顶瞧不起这种女的,什么都想要,最后啥也捞不着。 说完叫服务生去给她搬了把椅子,搭着顾西沉的肩看牌。 孙筱原本坐秦尚和顾西沉中间,唐乐瑶挤进来,位置就显得不那么宽敞了。 站起身,乖巧懂事:“别麻烦了。你坐我这儿吧。我去倒茶。” 唐乐瑶没理她,忙着帮顾西沉打子。 一出手就放炮,给严子皓胡了清一色门清。 气得直摔牌:“唉!不算不算,你这人怎么回事,还有这么多牌,不会等自摸吗?偏要胡我的牌,家里等钱开锅啊?” 又一阵胡闹。 严子皓不跟女人计较,收钱完事儿。 顾西沉面前的筹码快清光了,唐乐瑶要玩,他也不来火,听她出牌,摸章打子,放血给身边几个喂了个饱。输得太爽气,倒像心思没放在这上头。 孙筱有点看不下去。 多了句嘴:“你就让他自己打吧。他都输好多了。” “关你屁事啊。” 唐乐瑶性子急又冲,一根蔻红的指甲直直指向孙筱,“你算老几?也配管我的事儿,输光了也轮不到你来管。西沉是我表哥,又不是你的!你不刚认了个哥哥吗,找秦尚讨钱去!” 说话尖酸泼辣,刺得孙筱眼眶一下就红了。 慌忙站起身,没来得及出包厢就被秦尚扯住。 “你跑什么啊。你又没错!” 秦尚脸冷下来,替她跟唐乐瑶要说法:“大小姐,你个女孩子家的说话能别这么下三路吗。孙筱得罪你什么了,有脾气冲我来。” 唐乐瑶嗤笑一声。 “我错?” “你问问她,我哪儿说错了?” 孙筱心怵了一下。 缓缓抬头看向顾西沉,也不指望他帮自己说话,只愿……他能看她一眼就好,理解她的委屈就好…… 暗黄的灯光下,鹅绒般的光晕萦绕着他。 顾西沉伸直长腿,姿态放松,瘫在梨花木的大长椅上,指间夹了根香烟,一缕热烟飘到他冰如霜降的脸上,没点人气儿。 唐乐瑶见孙筱不回嘴,含情脉脉看顾西沉。 不免更生气。 狠狠瞪孙筱:“我刚还跟许翘打电话来着。许翘马上就会回学校了。呵,今天要她在这儿,才不会跟我吵呢。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知道什么东西是她的!什么东西想都不要想!” …… 女人啊,千万别得罪唐乐瑶这样的女人。 她什么都敢说,说的话,你还真不能说她错。 也会咬人的 唐乐瑶这一闹,牌局便散了。 众人走出齐闲斋,风刮来,带着春夜的寒峭,顾西沉脸颊皮肤薄,吹得微微刺痛,身后孙筱碎步跟着秦尚,目光却望向顾西沉出了神。 他穿男士长款风衣,长指勾着车钥匙甩两圈,握手中摁了摁,马路边停的法拉利双门跑车嘟声解锁,侧身钻进驾驶座,头也不回的走了。 边上,秦尚还在跟唐乐瑶争执。 两人斗起嘴来,一整个没完没了。 等反应过来不对劲,已经四处找不见孙筱。 “唉,人呢?” 秦尚气急败坏,质问唐乐瑶:“人被气跑了,大小姐您满意没?” “关本小姐屁事!”唐乐瑶恨不得跳起来甩他一大耳刮子,“你个蠢猪,全世界就你最眼瞎,看不出那贱人一肚子坏水!” 秦尚:“什么?” “孙筱喜欢顾西沉。” 唐乐瑶也不跟他打马虎眼,直说了吧:“就你这头猪看不出来。” …… 闹市区堵车。 顾西沉随手打开音乐。 “想要传送一封简讯给你——我好想好想你——”甜腻到爆炸的女嗓突然唱起嗲嗲的情歌,“想要立刻打通电话给你——我好想好想你——” 顾西沉蹙了眉,一阵子才反应:这车太久没开,正放的这首歌是许翘给下的。 电视里病毒式轰炸的广告歌那傻丫头也中了毒,整天摇头晃脑的跟着唱,“拼多多,拼多多,拼得多,想得多”嫌顾西沉不够烦,后来她还给改了词,“亲得多,亲得多,亲太多,没结果” 顾西沉还不能拦她。 叫她闭嘴,许翘就挥舞两只小拳头,“谁叫你老亲我的!”凑过来跟哈巴狗似的,“亲我一下,就唱一遍,”嘟起红通通的唇,不要脸的叫嚣:“有本事亲我啊,亲我啊。” 他能说什么? 自然是令她如愿,小姑娘乖乖吐出舌头,嘴巴给亲肿了,男人也没放过她。 音乐乍的被关停。 车内恢复方才的静默,空气闷热,顾西沉不耐烦地解开领扣,把“许翘”这名字生生从脑海中移走。 上回。 两人爆发争吵是他最后一次给她机会,也是顾西沉忍耐的极限。即使许翘很快就低头道歉,顾西沉也没搭理。 他得晾一晾她。先冷着。 至于多长时间,暂时没想好…… 顾西沉名义上的母亲,顾家的女主人顾肖淑最近回来了,他现在处处受到限制。 顾肖淑出身高贵遗憾的是并没生育能力,当年抱顾西沉回来,是当接班人培养的。 遑论父亲在外有多少个私生子,顾家这辈名正言顺的就这一个孩子,这些年顾西沉为非作歹干过不少坏事,所有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他十八岁成年。 顾肖淑看样子不准备再放纵这个儿子胡闹下去,开始摆起亲妈的架子,顾西沉件件事都要插手。 “许翘……” 不由自主地低喃。 顾西沉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断定不能让母亲知道许翘的存在。 至少,现在不行。 * 等车开回家。 夜已很深,引擎声一阵轰鸣,顾西沉单手打转方向盘,刚准备进车库,刹地闪过来一道人影儿,白裙黑毛衣,扎着两条马尾辫,人喘着粗气,张开双臂挡在车前。 “操。” 顾西沉狠狠拍了下喇叭,发出刺耳的长鸣。 这他妈是不要命了? “呼……”孙筱吓坏了,胸脯不住地起伏,“呼……呼……”剧烈喘息着,伴随心跳爆炸的狂乱。 脑子里什么画面也没有。 死盯向车内的顾西沉。 顾西沉眼神狠厉,看见突然出现的女生惨白的脸,下了车。 “故意的?”他冷笑。 “拉我跟你死一块儿?” 语气太阴森。 孙筱终于感觉到后怕,缓缓低下头,身子不住地发抖。 也不知道是怎么—— 看见顾西沉离开,想也不想的就追了过去,沿马路走了好久,然后冲进地铁站,一刻不停地奔到他家。 “不是的……” 孙筱冷静了点儿,慢慢扬起脸,细声说:“我找你有一些事。想问。” 顾西沉太阳穴突突的疼。 他很不好,最近发生的许多事,令他心情坏极了,想叫她滚。 ——可又想起孙筱说过的。 小时候在警察局,他们坐在冰冷的板凳上,等着爸妈来接。 顾西沉还记得她。 很小的一个女孩,捂着脸哭个不停,男孩实在受不了了,大吼大叫道:“你妈妈是死了吗,你别哭了!” 被吼之后,她哭得更厉害。 凶巴巴的警察叔叔也来教训他,男孩只好认错道歉:“好啦,别哭了。没妈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没有!” “哇!”女孩扑过来哭着打他,“你才没有妈妈!!!我有!” 他们都承受过失去亲人的痛苦。 顾西沉心软了一下,语气也放轻了。 “什么事。说吧。” 孙筱倏地睁大眼,正要开口。 后边响起几声喇叭,顾西沉的车挡住人家的道儿了。 “……” “上车吧。” 顾西沉瞜一眼孙筱,旋即转身,孙筱赶紧跟着上,怎么也没想到…… 他愿意带她回家。 * “许翘?” 李莉莉推了推许翘的肩,“想什么呢?” 深夜麦当劳。许翘刚和李莉莉看完一场电影,好友闹着肚子饿,硬拉她来吃点东西。 “没啊。” 许翘咬吸管,一脸呆滞:“在想刚才的电影剧情。” “哎呀你别说了,要气死我了!”李莉莉听了狂点头,“那男主太混蛋了!脚踩两只船的渣男,我如果是女主一定踹了他!” “嗯。” 许翘应了下,心不在焉的,又没声儿。 “你怎么了嘛,到底有什么事?” 李莉莉瞧她一点东西没吃,大病初愈,胃口不见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 担忧的问:“翘儿,你是不是还在挂念顾西沉?” “不是啊。” 许翘摇头,“我在想。是不是该回学校去了。” “什么时候回去?” 李莉莉惊讶道,“你确定真的没事儿了吧?毕竟你们两个在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 “我要回去!” 许翘一脸笃定,拿起汉堡大口大口吃起来,“我才不退学呢,要走也是他走,我做错了什么吗?我什么也没做错,我不应该退学。” 她已经想好了。 她痊愈了。 她许翘是坚强的、是打不到的! ……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 但真出现在学校那一刻,许翘还是从头发丝紧张到了脚趾尖。 坡道上樱花树照常开得烂漫,她穿春季制服,沿着风,慢慢上坡,清瘦了些,但双颊红润,气色看上去不错,就头发剪短了一些,不都说失恋的人要从头开始嘛,许翘一冲动,就跑去理发店把长发狠心剪到齐肩。 童话里小美人鱼拿头发和嗓音换得成为人类的机会。 许翘想,那我也拿头发换一点东西吧。 换我再也不在乎顾西沉。 我不是他养的小狗,只会旺旺叫,我是猛虎,也会咬人的! 许翘捏紧拳。沉住气。 拍了拍小裙子,气宇轩昂的走进教室,势必要让F班的这群人渣看到她崭新的面貌! 唉?! 什么情况?! 许翘抬起手表,已经早八点,但整间教室空空荡荡,鬼影子都没有。 跑去A班找之前的同学问…… “你还不知道呢吧?” 学霸男班长幸灾乐祸:“F班那群混子现在可不大好过。” “呃?!”许翘更懵了。 “你去操场溜达一圈,他们都在那儿。”班长偷乐的同时还不忘提醒她,“许翘,劝你赶紧回来,F班呆不下去,A班随时欢迎你!” 许翘尬笑:“好、好的。” * 私立高中学费贵,操场建得像奥林匹克公园。 许翘跑得嗓子眼难受才终于在跑道边找到F班的人。 “唐乐瑶!!” 她欢快的大喊,一眼瞅见唐乐瑶,这妞染了头火焰红发,穿着破洞丝袜,铆钉choker和马丁靴,想必今儿走的是摇滚风,唐大小姐每天变换不同的造型,正如她不断更换的新男朋友。 唐乐瑶用她那神似苍蝇腿的睫毛瞪过来,“许!翘!”瞧着也很高兴:“死丫头你回来啦!” 见许翘激动地跑过来,两人还深情相拥了一把。 “臭丫头,小骚货,你还活着呢。”唐乐瑶满嘴脏话。 “骂我干嘛呀!”许翘也不生气,乐呵道,“你们怎么不去教室啊?” 说完看了看边上的男生,一个个趴在草地上,去了半条命的熊样:“这什么情况?” “啧,别提了。”唐乐瑶无语翻个白眼。 “每天六点来学校报道,绕着操场跑两个小时,你也会变成这样地。” “啊……”许翘挠了挠头,这么惨的吗。 奇怪了:“那你怎么不跑?” 唐乐瑶一肚子火,烧得比红头发还烈,“老娘是去刷马桶!!!” 吓得许翘赶紧弹开,离她远远儿的。 早说啊! “你嫌弃我是吧?”唐乐瑶揪许翘肉呼呼的脸蛋,“你也得去刷,校董事长大人的命令。” 从今起。 F班的男生跑步,女生打扫卫生。 进行劳动改造。 许翘又好气又好笑,躲开唐乐瑶的手,眯着眼,一转身,瞧见顾西沉。 他在那儿呢。 跑道的另一处,离她不远,拿瓶子仰头喝水。 他浑身湿汗,领口大开,制服白衬衫松松垮垮的,露出性感的锁骨,太阳光一照,镶着金边儿似的闪耀,无论多讨厌,都不得不承认——是好看的美少年。 呸呸呸! 许翘怒斥自己不争气,又被迷了心窍。 顾西沉放下水。 淡淡回视许翘一眼。 几秒钟吧。 偏过头,轻飘飘走了。 !? 许翘忍不住也骂了句脏话:妈的! ———— 明天继续更三千字 由她胡闹 顾西沉一走。 秦尚关心起久未见的许翘,笑眯眯的,就差手里捧个瓜了:“翘,听说,跟阿沉分手啦?” “……” 分没分你会不知道吗?! 知道他想埋汰自己,许翘磨牙,怒气冲冲狠踹他好几脚:“要你管!” 秦尚被许翘踹弯了腰,倒草地上还嘴不饶人:“泼妇啊你。难怪被顾西沉甩!还敢打我!” “就打你!”许翘不停手还补上几脚。 唐乐瑶乐得来帮忙,扑倒秦尚,制住他的两腿大长腿,跟许翘嚷:“再赏他几巴掌,我看这小子就是欠揍。” 许翘说来就来,蹲秦尚脑袋边用力捏他的脸颊肉,往两边拉扯…… 一米八几的男生被两个小姑娘欺负得嗷嗷叫,逼得秦尚乖乖认错儿:“行了!行了!两位美女,错了错了,我嘴贱对不住。” 唐乐瑶这才收手,揽住许翘的肩,开开心心:“走。咱回教室去~” “你真好!” 许翘亲热道:“女孩子嘛。就得帮女孩子对付臭男人才对。” “可不是,知道我好了?死丫头。” 孙筱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幕。 ——唐乐瑶可不对自己这样好。 女人,不是最会为难女人吗? …… * 回了教室。 许翘整理自己课桌上的杂物,好些日子没上学,书本全堆得乱糟糟的。她坐教室前排,离顾西沉保持一段安全距离,只要别回头,就可以假装他不存在。 “回来啦。” 孙筱坐许翘同桌,出声问:“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 许翘点点头,旁的话也不知如何说。 自己并不恨孙筱。 但跟顾西沉分手,多多少少有一部分原因是她。 下雨那天,孙筱跟顾西沉同撑一把伞的画面,只要一回想,心就被针尖扎一下。 还是会痛的。 “这段时间你不在,班长职务都由我处理。” 孙筱拿出通勤的小本子,上面纪录了F班学生的操行分,“如果你觉得身体不适,我可以继续代你处理。” 虽是提议,说话的语气神态却不容拒绝。 许翘一时半会儿接不上。 她不想当班长,如果继续担任班长的话,免不了要跟顾西沉有接触。 恰巧班主任在备早课,听孙筱跟许翘讨论这事儿,便擅自做了决定。 “就孙筱当班长吧。” 班主任一四十多岁中年男子,脑回路比较直,“许翘你身体不好,休息休息。” 边上男生们听了都起哄。 “许翘你别争了,人孙筱干得比你好!从来不记迟到。” “是啊,小班长你就让位呗。顺便养养伤。” “是情伤吧,哈哈。” 越说越过分。 什么嘛,自己不愿意当和被赶下台可是两码子事儿! 况且,明明是孙筱要来抢她的职位…… 想到这儿,许翘“哗啦”一下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对着班主任秃了的大脑门说:“不、可、以!” 班主任满脸震惊,不敢相信一向乖巧听话的许翘会忤逆师长。 “我……” 冲动过后,许翘一瞬间又有点怂,低声说:“老师,我想继续当班长……” “这样啊。” 班主任想了想,决定实施最公平公正公开的方式,“那就全班投票。你们两个站台上来。谁票数多谁当班长。” 闹大了吧。 许翘腿有点儿软,她是最不爱出风头的软包子,不就班长嘛…… 孙筱想当就让给她当吧…… “我不选了。” 许翘急得连连摆手,“那就孙筱当吧。” 唐乐瑶不同意,一个箭步冲过来,爆锤她脑袋,“怕个屁啊,给我上去选!”瞪圆了眼,冲其余众人巡视一圈儿,“你们!”好霸道的口气,“都给我好好投票!听见没!” 孙筱原本一直没说话,唐乐瑶发表完意见,她突然站起身拉住许翘的手:“那来吧。” 这架势,再想反悔也不能够了。 唐乐瑶捏了捏还在发懵的许翘的腰,冲她使眼色。 给老娘争点气!! * 不记名投票。 许翘紧张的手心冒汗,环视一圈,觉得谁也不会选自己。 特别是秦尚……自己方才还打了他! 瞧他贱兮兮的冲自己笑,就知道结果了。 幸好。 还有唐乐瑶一票,不至于太丢人。 许翘叹了口气,刻意回避掉顾西沉。她不去看他。默念着,我才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你选不选我。 好吧,还是有一点点在乎的。希望他能念着旧情…… 可顾西沉多冷血啊,哪有什么旧情可念。许翘意识到自己还是那个没什么出息的蠢姑娘,剪掉头发一点用都没有,早知道就不剪了……唉。 等所有人选完,班主任开始唱票。 “大家安静。” 他敲了敲讲桌,拿起第一张纸条,“嗯,许翘。” 唐乐瑶满意地在许翘名字下画上一笔。 “第二票,许翘。” “第三票,这字谁写的,得练练。”眯着老花眼研究半天,“还是许翘。” …… 班里三十人,等班主任全念完,谁也没想到许翘竟拿下其中二十九票。 而孙筱,只有一票。 她默默地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白净的脸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许翘有点儿不忍心了。 感动身受的想,如果是我,会很难受的吧。 回到座位,许翘侧过身对孙筱偷偷说,“你真喜欢当班长吗?” 多累啊。 每天第一个来学校,最后一个离开,F班的男生一个都不好惹,都是不听劝的主儿,你要喜欢当,我肯定让你。 “所以呢?” 孙筱冷漠的瞥她一眼,“我喜不喜欢重要吗?你要让给我?”她觉得可笑,那方才又何必来争。 “你太自以为是了许翘。收起廉价的同情心吧,我不需要。” 许翘闭上嘴不讲话了。 一瞬间,也觉得自己挺坏。 “还有。”孙筱手托腮,狡黠地看向天真的女孩,“你猜,是谁给我投了那一票。” 许翘愣住。 “不是秦尚吗?” 不然…… 还能有谁。 孙筱盯着许翘一脸彷徨细细品味,“是顾西沉。” “是他。” “让我继续当班长的。” 许翘心跳停了。 猛地回头,从进教室起,第一次正眼去看顾西沉。 可什么也看不见。 顾西沉伏在课桌上睡,一只手臂枕着脸,另一只舒展地伸长垂在椅背前。 这个混蛋。 * 直到第二节课完,顾西沉才醒。 他近来失眠愈来愈严重,几乎整夜整夜不睡觉,清早又运动量过度,回教室没多久就昏睡过去,待醒来发现边上坐了个眉眼清秀的女孩,正一言不发看着他。 “醒啦?” 女孩脸颊酒窝深陷,笑的春风满面:“我是你新的同桌。也是班长。”她礼貌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许翘,你好。” 顾西沉怀疑自己是神志不清,撑起身子凑过去,缓缓靠近,虚倚在许翘耳畔,闻见少女清新的发香。 顾西沉深深吸了口熟悉的气味,去寻不知何时把座位换掉的严子皓,果然,对方扶了扶眼镜,对他视而不见,仰头看天花板…… “回去。” 顾西沉不跟许翘废话,命令她回自己座位。 “你说什么?”许翘装傻,端起班长的架子,“这位同学,你刚才睡了两节课,我要扣你十个操行分。如果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呵呵。”她悻悻的扬起脸,你懂的! 今时不同往日。 顾西沉她妈当着全校的面说过,F班的人不许再违反校规,再敢命令我,就让你叫家长! “……” 顾西沉冷冷看她,几日没见,许翘胆子是见长不少。 呵,难道还拿她没法子了不成? 顾西沉狠狠踢了一脚前面秦尚的椅子,吼道:“把她给我拉走!” 秦尚未敢有动作。 许翘举笔朝他一挥,拿出小本本就要写名字。 “啊啊啊,班长大人别生气。不关我事。”秦尚怂了,趴回自己桌上装死。 怕被罚去操场跑步。 顾西沉笑了,眼神却透着愠怒,搞不懂许翘此举目的,“行。”算是妥协,拿出airport塞进耳朵里,换了个姿势背过她,闭上眼继续补眠。 由她胡闹。 身边女孩却没想放过他,课上到一半,许翘端端正正好学生的姿态,举手跟英语老师报告说顾西沉上课睡觉。 年轻女老师一脸尴尬。 “miss,你应该公平对待每个学生,F班不存在特殊待遇。即使是我身边这位,也一样。”她义正言辞,说得老师都下不来台。 只得把顾西沉叫醒去外边罚站。 顾小少爷还半梦半醒着呢,就被赶出教室,走之前,他摸了摸许翘的小脑袋,不咸不淡地:“等着。” 吓得许翘兔子耳朵一下缩了缩。思前想后又再次挺直腰板。 哼,等着就等着!怕你不成。 顾西沉现在是戴上了金箍的孙悟空,她念一念紧箍咒,这家伙就得听话。 许翘也不明白自己怎的就突然生出反抗他的勇气。 或许是太生气,或许是为了报复他无缘无故把自己给甩了。 反正,不好好折腾他一番,就消不了一肚子的怨气! 她委屈啊。 方才,孙筱拿出一根软球发箍给她看……那是许翘有次在顾西沉家洗完澡之后遗落…… “你的东西吧。” 孙筱得意的递给她,“我帮顾西沉还给你。” 比做爱更爽的 打脸来得很快。 离英语课上完还有五分钟…… 许翘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头皮发麻,紧张兮兮地咬指甲,心想怎么办,怎么办,等会儿我是不是得破门而出,管他呢,先跑路再说。 实在怕极了教室外罚站的顾西沉。 那家伙道德上人格上的缺陷三天三夜说不完,却是有一个优点,言出必行—— 许翘有次跟他闹脾气,不肯吃点的外卖,非得让顾西沉亲自下厨做饭给她吃。 “不吃?” 顾西沉磨豆煮咖啡,很是怠慢,“那晚饭也别吃了。” “不吃就不吃!” 许翘嘟嘴,躺毛绒绒的地毯上翻滚,哼唧哼唧道:“呜呜我好饿啊。呜呜男朋友好坏,呜呜对我一点也不好。” 女朋友撒娇耍无赖的样子,顾西沉没点没觉着可爱。 煮好咖啡走去阳台,拍了拍脚边流口水的杜高犬,解开项圈,“GO,Teddy。”接到主人指示,那只平时动也懒得动、肥嘟嘟的蠢狗吐掉嘴里叼的玩具骨头,就朝许翘扑过来,“旺,旺旺——”龇牙咧嘴一顿咆哮,还咬她衣服。 吓得许翘直接滚进沙发底下,不敢动弹,边哭边喊:“救我!顾西沉救我!” 顾西沉过来,无视许翘的求救,赏了一大块牛肉给Teddy,“GO ON。” 然后就去睡午觉。 等醒来,天都黑了,他又叫了顿外卖坐在沙发边吃,可怜的许翘还躲在沙发底下呢,哭也哭累了,跟趴在边上的Teddy一起睡着。 闻到饭菜的香气,肚子咕噜咕噜叫。 顾西沉这才把她抱出来,给饿了一天的孩子喂饭吃。 摸着Teddy的狗脑袋,温文儒雅地笑:“还胡闹吗?” “不、不了。” 许翘含泪,默默吃饭,只敢在心里骂顾西沉个乌龟王八蛋,竟然放狗咬她,简直不是人,是个小畜生…… …… 现在,这小畜生让她等着。 就一定不会给好果子吃! 许翘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阿门,原主保佑,我怕你个锤子。 * “铃铃——” 下课。 F班的人跟海水涨潮似的向许翘聚拢。 “太牛逼了吧,不愧是班长。”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以后咱班为您马首是瞻!” “操,你丫不文盲吗,还battle成语。” 谁都没想到,失恋后的许翘竟还精神分裂转性了,连顾西沉都敢不放在眼里。 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面子要紧,许翘强装淡定,冲懒懒靠窗前的顾西沉一招手,“顾同学,回来吧,要上课了。” 他呢。 顾西沉皮笑肉不笑,俯身压着窗檐朝许翘打了个响指。 勾了勾指尖儿。 “……” 许翘的脸涨成猪肝色,身体比意志先起反应,乖乖到他跟前去。 “有事吗?” 顾西沉撩了下她堪堪齐肩的发尾,“跟我来。” 去、去哪儿? 许翘一惊,顾西沉已经转过身往前走,她腿脚不听使唤的,傻乎乎跟上去,“还要上课呢!” 他回头拽住她纤细的手腕子。 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把人提溜走了。 秦尚“噗哧”出声,瞅了眼严子皓,“你说这两人瞎折腾啥。” 爱情啊。折磨人的坏东西。 严子皓转笔,耸了耸肩,一语道破:“你别跟着瞎折腾就行。” 秦尚敛去笑意。 换严子皓淡笑,讳莫如深地看他。 …… * 疯了。 顾西沉这个疯子,许翘不敢置信,他竟然把自己带来校董室! 全校最可怕的地方,办公室里那位女士堪比《哈利波特》里的神秘人,全校都没人敢提她的名字。 “顾西沉!” 许翘狠狠掐他的胳膊,“你有病啊!” 这叫啥?这叫自寻短见! “许翘。” 顾西沉幽幽地说,“你知道,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他死死握紧她的手,发了狠劲,是真准备把人带进去,没吓唬她。 “我……” 许翘欲哭无泪,想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可顾西沉哪里会说行,他那么变态,玉石俱焚的事儿干得还少?肯定揽着她一块儿去死。 眼见他握住门锁“啪嗒”打开,推门而入。 许翘绝望地闭上眼。 ——上帝啊,我还是转学吧,真受不了这种罪了。 咦? 等了半晌,没听见声儿,许翘缓缓睁眼,校董室里没人。 顾西沉她妈不在! 好险。呼。 “顾、顾西沉。” 许翘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们还是走吧。”语气放低,“算了……大不了,以后我再不管你了。” 顾西沉松开许翘,抱肩看她,冷硬道:“什么?” 逼她大声再说一遍。 气死了。 许翘咬唇,心里咒骂他一万遍,梗着脖子大喊:“同学,以后您想干嘛就干嘛!我绝不管!您是天皇老子,我哪儿敢管您啊!我不配!” “满意了吗?”她眼红红,“不满意我再说一遍。” 顾西沉微笑,想来是满意了。 “可以走了。” 许翘立马转身,趁没气到发疯之前赶紧撤,门外突然传来聊电话以及高跟鞋的声音,渐渐逼近,越听越清晰。 糟糕! 来人了! 许翘顿在原地,吓破了胆儿,挪不动步子。 所幸顾西沉反应够快,抱住她就往办公室沙发后边的书柜堆里躲,大柜子靠墙角的缝隙处有一臂宽距,恰好能藏住两个人。 刚藏好,顾肖淑就进来了。 “我三个月后回纽约,这段时间菁英资本的公务都交由Sofia打理。”顾肖淑边打电话,边在沙发前给自己洗杯倒茶。 许翘抖了抖。 一听董事长这把声儿,就想起不苟言笑的那张脸…… 第一回见顾肖淑,是在许翘高一入学典礼,四十多岁的女人不显年纪,皮肤细滑保养得当,没有一丝细纹,脖上挂了几串粗重翡翠项链和满手蓝宝石戒指倒是添了老气,高高在上的姿态,用俯瞰庶民的眼神睥睨学生。 上台就说了一句:“这是各位第一次见到我,但如果违反校规出现在校董事办公室,那将会是最后一次见到我。祝你们好运。” 霸气发言镇住全场。 这样一板一眼的女人竟生出顾西沉这样目无王法的儿子。 许翘暗暗吐槽,切。也不知是不是亲生的。 …… “你在想什么。” 顾西沉在许翘脸边耳语。 他哑了嗓子,磨砂似的,烧起来,绯红一片。 许翘眨眨眼,这才想起,她和顾西沉正保持着脸贴脸,胸贴胸,下体也……?!的亲密姿势…… “呃…”许翘捏拳抵住他的肩,发出一声短促的娇吟,低声说:“离、我、远、点。” 顾西沉闻见她嘴巴里水蜜桃的芬芳气息。 是许翘一直喜欢吃的糖,他嗜甜,她也是。 “给我亲下。” ……差点儿就说出口,但还是忍住,顾西沉厉声命令道:“别动。” 这女人的逼一直在他鸡巴上蹭来蹭去,能忍住不想操她才怪。 许翘憋住气,涨红脸,不敢再动。 她已经感受到,顾西沉硬了。 臭男人。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春的公狗。 许翘不禁想到孙筱曾经去过他家—— 虽然理智上并不相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顾西沉和孙筱上床了,许翘都会气到脑充血,只想拔剑跟他们一了百了。 “不要脸。” 顾肖淑这通电话很长没有结束的意思,事无巨细叮嘱下属海外投资公司的相关细节。 天知道,她还要跟顾西沉摩擦生热多久…… 许翘气鼓鼓骂了句,都分手了还控制不住情欲的臭男人,“下流。” 顾西沉本不准备动手。 下体硬是生理反应,他自诩是完全可以控制情欲的男人。 但许翘就这点不好,欠欠的,无事生非。 “翘儿。” 顾西沉垂眸,眼色黯了,手掌摸上她的腰,那儿有两个腰窝,是许翘的敏感点,轻轻揉几把,整个人都酸了。 “舒服吗。” 他在她耳边低呐,用一心一意服侍主人的口气,“想要吗。” 许翘腰发软,双腿几乎站不稳,被顾西沉捏住屁股肉,往他发烫的身体上蹭。 舒服的。 该死的生理反应。 “滚、开。” 许翘受不了了,浑身瘙痒,怒火混着欲望直冲头颅,一时没注意声量,他拿长指塞进她嘴里,堵住女孩抑制不住的呻吟,也有点绷不住,粗喘道:“给老子闭嘴。” 万一被发现。 两人谁也别想留在这间学校。 比做爱更爽的,是偷情。 顾西沉一只手覆在许翘的胸上,使劲儿捏了捏她的奶子,伸出舌尖往翘翘耳洞里钻,跟性爱似的抽插,挑逗得敏感的女孩瑟瑟发抖。 还不住手,抬起腿抵着墙,膝盖在她鼓鼓的阴阜上下滑动。 好嫩的一处逼,比豆腐还软,蜜水流出来了,没弄几下就湿得水渍喷涌 “荡妇。”他回敬她,“翘儿想被肏了。” 许翘死死咬他的指关节,尝到血腥味,顾西沉才抽出手一把钳住她下巴,吻了吻女孩乱颤的睫毛,“乖点儿。” 他呼出热气拂过许翘脸颊上婴儿般细小的绒毛。 威胁道:“别逼我。” 许翘泪滚出来,讨厌死顾西沉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 自己讨厌被威胁就反过来威胁她…… 你还喜欢我 顾西沉灼热的呼吸在耳边吐纳,他牙齿有意识的含咬,一下一下的,用舌尖给饱满的水晶葡萄剥皮,品尝酸甜的果肉,少女鲜嫩的汁水果香四溢,是打了激素的荷尔蒙。快感飙升。 许翘眼泪流到脖颈,被他顺着下巴舔干净,包裹住皮肤细致吮掉。 太温柔了。 一时忘记竟要反抗,许翘双手背在身后拼命抠墙,忍耐体内空虚燥热,下身的甬道因许久没做爱而收缩蠕动。 “痒吗。” 顾西沉骚气地笑,指尖伸入裙摆,隔着粉色丝绸小内裤,按压凸起的小粒樱桃果核,那儿不能动,一动,她就会发疯。 粗长的中指轻轻打着圈,“帮你揉揉。”他不急迫,耐着性子跟她调情,女人的淫水不断冒出来沾了男人整只手,两瓣蜜桃肉夹住内裤外的手指,稍不留意就会被吸进去,里面很湿很热…… 他耐心安抚,手掌代替膝盖在馒头般鼓涨的屄上快速滑动,内裤勒紧拉扯成条线有意无意地摩擦阴蒂…… 爽得许翘忍不住歪倒在顾西沉身上,偏头靠着他的肩,一口咬住男人的锁骨,马上要泄了……就差一点……一点点…… “快、”她淫浪地抱住他,弯起一条腿夹紧顾西沉的腰,“快。” 被欲望左右不理智的言语。 丧失尊严极致的快乐。 顾西沉硬得鸡巴难受,一面狠狠吻住许翘的唇,不缓不慢解开拉链释放灼热,巨大的性器“砰”弹出来抵住屄口,湿热的小嘴立马咬住不放,隔着内裤塞进去,缓慢抽动。 男人性感的薄唇动情地吻着她,粗粝的舌面不停摩擦女孩口腔敏感的上颚,分开时扯出几道暧昧的银丝…… 眼色更黯了,顾西沉咬住许翘红肿的唇瓣,沾染口水变得晶莹剔透的小嘴,恨不能当新鲜荔枝吃下去。 吻没多久。 房内已经没声儿了。 顾肖淑通完电话突然离开办公室,桌上烧好的茶还冒着热烟,正如角落里打得火热的男女。 “嗯呃……” 许翘闭眼娇吟,胳膊揽着顾西沉,小穴往鸡巴上撞,还什么都不知道。 顾西沉龟头最后蹭了蹭她的阴蒂,再抽身,眼眸已恢复清明。 “下来吧。” 顾西沉冷冰冰放开许翘,拉上裤子,那儿鼓成一大团,甚是壮观。 许翘懵懵睁开眼。 清醒过来自己在干嘛后……绯红的小脸一下白了…… 这里可是校董室…… 不要命了,才在校董室跟顾西沉寻欢作乐。 想整理好自己,可内裤被淫水沾满不能再穿,下体一片泥泞,怎么办,好难为情。 顾西沉叹了口气。 只得给她找纸巾:“擦擦。” 许翘委屈地低下脸。 一阵心酸。又想哭鼻子了。 她真没用,连拒绝顾西沉都不会,超级无语的。接过纸,肩膀抽搐着擦拭下身,带着哭腔,糯糯地声:“谢谢。” “许翘。” 顾西沉臀部歪桌上,直盯着她红透的兔子眼,“你还喜欢我?” “不喜欢了。” 许翘赶紧抬起头,矢口否认。 他挑眉,“嗯?” “本来就不喜欢了。”许翘咬紧牙关,“我知道的,我们分手了。” “方才,方才就是发泄欲望罢了。” “你也有欲望,难道你也喜欢我?!” 她慌乱的小眼神瞒不过去,狡辩的一张小嘴倒是挺利索。 顾西沉走近。 伸指戳了下她脸颊酒窝,也不恼:“再说一遍。” 说就说。 许翘死盯着他,“我。不。喜。欢。你。” “哦。” 顾西沉直起身,插兜,“这可你说的。” “……?!” 什么意思嘛,大变态! 许翘刚想追问。 校董室大门“啪嗒”一下被推开—— 操。 …… * 上午最后一堂课。 顾西沉和许翘都没来上。 孙筱把脸埋在课桌,谁也看不见,她在哭。 今天早晨选班长,孙筱早知道自己不可能赢过许翘。虽然转来F班时间不长,孙筱心里清楚,F班这群人看着挺不好惹,却都挺喜欢许翘。 许翘不在这段时间。 孙筱帮忙处理班务,大家表面对她挺客气,实际上谁也没拿她当自己人。 “翘翘”“嫂子”“小班长”“顾夫人”称呼许翘的昵称又多又亲热,但对自己,他们永远客客气气直呼其名,“孙筱。” 这本没什么,当不当班长有什么所谓。 孙筱最伤心的是—— 许翘人缘好。 不仅仅因为她是顾西沉的女朋友。唐乐瑶秦尚严子皓都愿意亲近她,仅仅因为她是许翘。 想到这儿,孙筱就悲伤得缓不过气来。 家世、出身背景谁也无法选择—— 许翘是蜜罐里灌大的孩子,天然的甜,温暖,待人善意。 而自己家庭破碎,自幼在别人家长大,如果不去争的话就什都得不到…… 孙筱知道,没人会爱自私、刻薄的姑娘。 就像秦尚口口声声爱慕她,全校轰动地追求她。 得知她钟意的人是顾西沉之后…… “孙筱。” “喜欢阿沉早聊啊,弄得小爷没面子。” “行吧,以后也不烦你了。”秦尚不正经地笑道:“看上顾西沉有你受的,别后悔,再要后悔可来不及。爷不受了。” 瞧。 不过是富家子的玩笑罢了。 哪里是真心。 * 校董室。 顾西沉挡在许翘身前,宽肩,身材高大,严严实实遮住身后娇小女孩的脸。 “Who is she?” 两人之间向来用英文交流。顾肖淑眯起波斯猫般高贵的眸子,打量顾西沉细微表情:“Your girlfriend?” 他闭口不言。 空气死般沉寂。 顾肖淑踱步走过来,再问遍,“Tell me who she is.”面色已是不好看,眉头深锁,像再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就要揪出这个女孩毒打一顿。 顾西沉面上冷静,却暗中握住许翘的手。 “3.2.1” 许翘看着顾西沉在背后偷偷朝她做出的手势,“哈啊——”一声尖叫,没等许翘反应过来,顾西沉已经拽住她的手往门外冲,那叫一个快,脚底抹油似的,活像见了猫的老鼠捧起偷来的芝士就往老鼠洞里钻。 跑出校董室。 他拉着她飞快藏进走廊尽头的厕所,在许翘嘴上比了个“嘘”,“别出声儿”,然后静悄悄听外边的反应。 确认顾肖淑没追出来才放心。 “噗”许翘忍不住笑。 没想到顾西沉也怕妈妈,好可爱,总算有点人气儿了,原来顾大少爷也有怕的人哩,这样看跟普通高中生也没两样嘛,也怕叫家长,也怕校领导。 悄咪咪问:“呀,顾西沉。你怕了啊?”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拖自己来校董事,还以为真要跟她鱼死网破呢。哼哼。 “……” 顾西沉怒了,捏许翘的耳朵,“得意吗?” “等着。” 又是这句,又威胁她。 顾西沉作势要走,回去找他妈隆重介绍许翘。 “好啦好啦。”许翘一把抱住他的腰,“你不怕,不怕,我怕,我怕。” 真小气。 臭男人都不算,就是个臭小孩。 不过,他在保护自己吗? 许翘有点儿摸不清,顾西沉一下这样一下那样,她被搞得头都要晕了。 …… 中午。 跟李莉莉一块儿吃饭。 许翘虚心请教向莉莉这个问题,“他好像不想让他妈知道我。奇怪。” “哈?” 李莉莉才奇怪咧,“你干嘛得让他妈知道你?别忘了,你们俩可已经分手了!” “是分手了啊……” 许翘拿起一个鸡翅膀,不顾形象地啃:“呜但我就是搞不懂他到底在干嘛!” 分手了干嘛亲我? “而且他跟班里转来的一个女生很暧昧,就是你之前见过的那个。” 许翘想到就丧气,她可以接受被甩,却怎么也接受不了被情人背叛。 “你说学你的那个?” 李莉莉一拍大腿,“之前不就跟你说了吗!那女的穿衣风格跟你那么像,肯定不安好心,笨蛋。” 许翘抹了抹油腻的嘴,点头:“所以啊……分手说不定就因为他移情别恋。” “拉倒吧!” 李莉莉扯嗓子吼了句,“顾西沉会看上她?你不如说严子皓看上我!” 音量不小哦。 食堂周遭瞬间安静。 好死不死,平日里压根儿不来的严子皓和秦尚一群人今日恰好经过。 秦尚嗖一下坐过来,“美女,不如留个电话?” 胳膊肘搭李莉莉的肩,“我看上你了。” “咳咳咳。”李莉莉假装被呛到了,脸皮也挺厚,“什么?什么?没听清。” 秦尚乐得跟她周旋,“嘿,严子皓让我问你电话。交个朋友。” 许翘拿饭勺去拍这风流种的咸猪手,“秦尚你别胡闹!莉莉是我好朋友!” “哟,好朋友,当老子没朋友?” 秦尚还想逗她俩。 严子皓蹙眉,过来踹他一脚:“有完没完。滚了。” …… 等人走远。 李莉莉才有机会跟许翘说,“你不是想知道顾西沉有没有变心吗?” “下星期。” “学校的春天华尔兹舞会,你看他邀请谁当舞伴,不就知道了。” 华尔兹?舞会? 许翘张大嘴,想起去年舞会上,自己跟A班一个大胖小子被班主任强制凑成一对,整晚被他踩的凄惨回忆。 一阵头疼。 实在不想再参加什么鬼舞会了…… 最好的年岁 春天。是适合恋爱的季节。 尤其校园,体育馆里奔跑的篮球少年,年轻帅气的面庞流下热汗,怀揣暗恋心思的姑娘混在人群中默默为他加油;碧蓝的游泳池边,几个女生戴耳机听情歌,脱了鞋袜,白净小脚拍打池水,溅起一身水;在图书馆安静看书的乖巧女学生和男学霸,不约而同坐相邻的位置,认真学习的同时也暗自期待每天能见到对方。 十七八九。思春期未满。是最好的年岁啊。 暖洋洋的午后。 F班外走廊上几对情侣抱在一起接吻。 唐乐瑶靠窗沿,欣赏自己新做的美甲,开了扩音跟交往不久的邻校校草煲电话。 许翘把整盒泡泡糖全拆开,张口塞进嘴里,用力咀嚼。不同味道的糖分填满口腔,混淆在一块儿,酸酸甜甜、微苦发涩,就是恋爱的滋味。 “亲爱的。” 唐乐瑶终于打完电话,笑容甜蜜,过来骚扰许翘,“今晚要不要跟本小姐去参加联谊派对?” 许翘吹了个大泡泡,趴桌上一脸不感兴趣,“不去了呢。” “呀!”唐乐瑶生气揉她脑袋,把这丫头的发揉得乱糟糟,命令道:“不准不去!” 许翘抱头往课桌底下钻,“不去就不去嘛。”她不想去。陌生男女混在一起喝酒唱歌到深夜,有啥好玩的?她又不是没去过,之前跟顾西沉一起,每次都困得眼皮打架,回来还得让他背。 “nonono,这次不一样。”唐乐瑶神秘兮兮跟许翘讲,“这次派对,来的都是单身。” “哈?” “你不是单身嘛。”唐乐瑶坏笑:“我也单身,咱们去泡帅哥。” 许翘腹诽:你才不是单身。。。 “反正听我的!放学后一起去铂悦,那边有家新开的场子,有超级好喝的果泡酒和樱桃香槟。”唐乐瑶诱惑道:“想不想喝?” 啊。 许翘舔了舔下唇,有点想喝。 “那、那好吧。”她答应了。“不过,我要早点回家。” “嗯哼。” 唐乐瑶点头。“乖哦。” 决定先把人骗去再说。 唐乐瑶自然有唐乐瑶的打算。 跟顾西沉分手,许翘名义上恢复单身,但全校上上下下几百个男的,谁还敢追她?顾西沉表面上不管许翘了,但两人坐同桌,许翘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样可不好。 女人嘛,天生有追求恋爱自由的权利。 凭什么男人可以脚踩两条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唐乐瑶得帮许翘女权意识觉醒,大好时光就该偷闲享乐,进行健康的性爱,男人如衣服,不合适就换! * 离舞会还有一周。 学生会已经四处张贴华尔兹舞会的海报。 一整个春天弥漫校园的粉红气球被逐个扎破,男生们纷纷出动邀请心仪的对象做舞伴,趁机在教学楼下大声告白的有,被当众拒绝颜面尽失的也有。 孙筱伫立在告示栏前的海报发呆。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参加舞会。 比起没有舞伴的尴尬,更尴尬的好像是,并没有合适的裙子盛装出席。 漂亮的裙子。很贵。 那次陪唐乐瑶和许翘逛国金中心,花光了几个月的零花钱,才买下一只小小的名牌钥匙扣。 像唐乐瑶那样大小姐可以眼睛不眨买下半间店的新款。 许翘嘴上说买不起,却也不害怕进出名牌店,一点不胆怯店员对她流露异样的眼光。 说到底女孩子的自信来源于原生家庭给的底气。 孙筱感到自卑。她不敢跟姑妈要钱,来念这所学校,她已经求了他们很久…… 偶然一次,在之前学校门口遇见顾西沉。 “那男生是谁?” 孙筱问别的同学,“是我们学校的吗?” “你不认识他吗?” “他很有名。” “顾西沉。” 他母亲是校董。家世显赫,是有权有势的太子爷。 跟自己不一样。 * 答应唐乐瑶晚上去联谊之后,许翘本来还有点心虚,怕让顾西沉知道。一下午都在思考,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偷偷溜走。 结果秦尚个混账…… 竟然叫顾西沉逃课,晚上一起去隔壁男校约架。 许翘很生气。 “你们完全不把我这个班长放在眼里吗!”她气汹汹地拍桌子,“不能打架,打架要扣学分。” “嘿,管得着么你。” 秦尚口气也不好,“出了这间学校,还敢管老子?你谁啊?我爹也都懒得管我。” 许翘狠狠地瞪他,发现没用,转头去瞪顾西沉:“你不准去!” 他托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手指戴满银饰,朝许翘微笑,“你谁啊?我爹?”学秦尚的口气。好贱。 ——气死了。 许翘拉高嗓门,“好啊,那你们去啊……”死了残了都不管我的事! 话没说完。 连俩人影儿都不见了。 放学后。 唐乐瑶跟许翘去铂悦。 一路上她麻雀似的,抱怨顾西沉不讲信用,明明答应过不打架了,现在又去惹事,万一被他妈知道,一准儿饶不过他。 搅得唐乐瑶不胜其烦。 “许翘,你管那么多干嘛。怕顾西沉被人打死不成?” 她觉得好笑,“你不如担心顾西沉会打死人。” “本来就是不对的呀。”许翘急了,“不管挨揍还是揍人,用武力解决问题都是不对的!” “打架只不过是一种发泄的方式。” 唐乐瑶晃头。 跟她解释不清。 顾西沉心理有问题,你不让他发泄会憋死的。 “……” 许翘的确不明白,她只是……有点担心。 当然!是出于人道主义上的担心!没别的! 到了铂悦。 钱柜包房里来了很多人。都是比她们年长几岁的社会人。 唐乐瑶叮嘱道,“别说自己未成年哈。” “哦。” 许翘心乱乱的,拿起杯冰的果泡酒一饮而尽,给自己壮胆。 来之前,她们在唐乐瑶车上把校服换下来了。 许翘穿蓝白条纹衬衫和包臀裙,踩了双黑色尖头高跟鞋,除却面相太过稚嫩,这一身成熟OL打扮绝不会露馅儿。 大人喝酒,场面自然稳重多了。 三杯黄酒下肚,许翘开始适应新环境,面带羞怯、抿嘴笑,问什么答什么,少说少错。 ’ 唐乐瑶唱过几首歌暖场,包房气氛开始变好。 有人提议玩游戏。 ——说一件自己干过别人没干过的事儿,输的喝酒。 许翘有点喝上头,紧紧依偎唐乐瑶,滚烫的小脸贴她脖子上,咯咯傻笑。 “我先问啦啊。” “这房间里,没做过爱的喝酒。” 不愧社会人……这么直接…… 许翘鼓起嘴。晕晕的,反正她不用喝。 边上坐一男的,色眯眯看她,“这位小姑娘,你有过?”低声问:“没想到,你看着小。” “啊?”许翘没听懂。 “看着纯。”那人笑,“特纯,像处女。” 许翘这下听懂了。 他在占她便宜…… “下个问题啊。” “没交往过三个以上对象的,喝酒。” 许翘满脸问号。 这什么鬼问题嘛! 唐乐瑶挠她腰,“翘儿,等会我给你选个性经验丰富的帅哥,你今晚就把人上了。” 许翘避开唐乐瑶的手,连忙拒绝:“我才不要。” 边上递来杯子惩罚,是酒精度数颇高的进口香槟,许翘以为还是气泡果酒,想也不想地喝下去。 “最后一个问题!” “在座各位,从来没有一夜情过的,喝酒!” 问题问完。 在场人都嗨了,食色性也,谁来联谊不是寻个完美的一夜情对象。 就许翘傻傻的呆住。 包房人齐齐看着她,很好,该你喝酒了。 唐乐瑶知道许翘不胜酒力,解围道:“别为难我姐妹啊,这样吧,给她个机会,今晚一夜情也算进去,这不用喝了吧!” “当然行了。”其他人都满意,一戴眼镜的男人问:“漂亮妹妹看上哪个小哥哥了?直说了,省得再猜。今晚肯定伺候好你。” “……” 什么跟什么啊。许翘恨不能掐死唐乐瑶,这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她受不了了。 站起身,刚要说话,“dinglingling”唐乐瑶手机响。 “等我下。”做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唐乐瑶走出房包间。 许翘赶紧跟上去。 才不要一个人呆在房间,感觉自个儿像饿狼堆里的羊。 出来就听见唐乐瑶跟电话那边的人吵架,“秦尚,你他妈傻逼吧?让我现在给你调人去干架。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啊。” “死呗。死了拉倒,谁他妈care。” “死远点,别找老娘废话。” 唐乐瑶怒火直烧挂掉电话,一抬眸,许翘怎么出来了。 “秦尚打来的?” 许翘胆颤心惊地问,“他怎么了?” “呵,打不过人家,跟我呼救。我他妈才懒得管。”唐乐瑶翻了个白眼,拉许翘的手,“别管他了,我们继续玩。” 许翘甩开她。 跟中了邪似的,突然就往电梯口跑。 “你去哪儿啊?”唐乐瑶问。 许翘急得快哭了,“我、我去给他们调人!” 完了。 顾西沉要被打死了!! 许翘八厘米的高跟鞋差点儿崴脚,脱了下来,一路狂奔,冲出柏悦。 城中心繁华绚烂。高厦林立。 沿路一排排大树挂满玻璃片儿的金光碎灯…… 许翘就这么光着脚。 站在大马路上,看见了碎灯下一脸血痕的顾西沉—— 这是我在上他 顾西沉眼尾一抹潮红,脸色苍白到病态,唇角发青,一道血痕从下颌长长延伸至下巴尖,眸光散着噬人的艳,妖里妖气的,仿佛贪婪嗜血的兽随时冲撞而出。 他校服脏了,浑身是血。一看就打过架,指上的银饰残留血迹,肮脏的程度能看出是惨烈的一架。 许翘手里提着高跟鞋,一瘸一拐走过去,“你没事儿吧?” 应该、是没事儿的。 许翘特别知足,对顾西沉目前的生存状态唯一要求便是,活着就成。 少年面无表情地睥睨着她。神色桀骜。 还有她短裙下笔直的一双腿和白嫩的趾尖。 许翘缩了缩脚趾,不好意思地又问:“顾西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难道…… 她今晚联谊的消息被泄露出去了? 身子一个激灵,许翘慌忙扔下高跟鞋穿好,自己给自己打圆场,“好巧哦,没想到竟然碰见你。我要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说完转身想走。 却被顾西沉一把扯住手臂,拉进怀中,大半身体倾靠过来压住她的肩。 许翘吓一跳,他气息虚弱,皮肤没了温度,如同冰凉的一具躯骸。 “疼。” 少年低着头,下巴轻轻磕着女生的肩,耳边说,“好疼。” 颤动、示弱。 都是顾西沉极少使用的情绪。 许翘一刹就心软了…… “阿沉。”意蕴深邃地唤他。 “你怎么了嘛。” “你是不是……被打中脑袋了?” 我认识的顾西沉才不会这么可爱,跟只大狗狗似的趴在我怀里。 “……” 顾西沉放开许翘,动作太大,撕扯到伤口腹部又开始疼了,抽搐了下:“嘶——” “真的很疼吗?” “我带你去医院。”许翘拿出手机想要叫车,不满地说道:“既然逃出来了,就应该先去医院!而不是跑来找我。” “我又不是医生。” “还能帮你看病不成?” 口气真像个老妈子,顾西沉就是不肯吃药的小孩,冷酷的皱眉:“不去。” 许翘惊讶地看着他,“不去医院那去哪儿?” “去你家。” 他说。 “还有……” “不是逃出来。” “老子赢了。” …… 顾西沉今天被偷袭了。 男校那边人原本说好一对一单挑,到约定的废弃教室才发现,对方人多势众,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顾西沉跟秦尚对视一眼。 操他妈的。 只得硬着头皮上—— “顾西沉是吧。”领头的校霸飞身过来冲顾西沉正脸扑了一拳,“早听说过了,很能打。” “多叫几个兄弟,陪你们俩玩玩。” 鼻子开始流血。 顾西沉抹了一下,看着手背上血,阴怪的笑。 抬腿猛地踢向男人的鼠蹊处,是致命的损招,疼得他立马倒地,嘴里骂骂跌地:“杂种。你个狗杂种。” 打架时顾西沉体内肾上腺素极限往上飙。 扯下领带,捆住又冲过来的另个男人脖子,用力往后勒,撞到墙,看着对方几乎窒息的脸,“答对了。” 是个杂种。 压根儿不是顾家矜贵的大少爷。 清楚了? “操。” 秦尚见顾西沉下狠招,今天怕是要死人,不过这群人真他妈阴。活该。 收拾掉身边的人,赶紧冲过来帮他手。 天黑之后,地上已经趴下好几个。 对方的人见在这俩亡命之徒身上讨不到好处,没出手观望的那几个也都撤了。 顾西沉靠着墙,燃了支烟。 没了生气。 秦尚喘着粗气,也躺在地上了,“对不住兄弟。害你被算计了。” 他缓缓吐出个烟圈。 走到气焰嚣张约架的那人面前,脚踩住他小指,直到听见骨裂的声音,“老子就是顾西沉。” “记住了。” …… 顾西沉想见许翘。 体内猛兽咆哮,感受到拥抱死神决心那一刻。 想看她哭,想看她流着眼泪说顾西沉你不可以死。 * 夜晚九点半。 平日这个时间,爸妈还坐在沙发上欢欢喜喜看综艺节目。 许翘可不敢把像是刚从牢里放出的顾西沉带回家。 这人又不肯去医院。 只好先去药房,买消毒水和治疗擦伤的药,呆在家附近的街角便利店,他不爽地喝着咖啡,她给这家伙涂药。 “别动!” 许翘摆正顾西沉的臭脸,“我要看不清了。你现在像个小花猫。” 紫色的药水,顾西沉很嫌弃,扭过脸去,“那别涂。” 许翘惨呐,又得哄他,“哦哦现在也很帅。是很帅的一只小花猫。” 被揍成这样。脾气还挺大。 便利店里有人吃泡面,店员在弄香喷喷的关东煮。 许翘给顾西沉涂好药,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 顾西沉一瞬不瞬地看她,突然问:“你晚上去铂悦干嘛了?” “……” 许翘咯噔一下。 来了。 “我……跟唐乐瑶、去、吃饭。” 她说谎的功力十足没长进,一眼就能被戳穿。 顾西沉挠了挠耳,还是看她。 “好啦。”许翘甩过头,不得不说实话:“我去联谊。” 你不是知道吗。还问。 不然怎么跑来找我的。 “联谊?” 顾西沉挑眉。 秦尚说许翘人在铂悦,可没说她是在联谊…… “是啊。不可以吗?”许翘鼓起勇气,用唐乐瑶的话堵他:“来的都是单身,我也单身,为什么不能参加联谊。” 空了的咖啡杯。 顾西沉叼在嘴里咬着纸杯边缘,不知在想什么。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儿。 想了一会儿才说。 “许翘。” “别学坏。” 他拿下纸杯,摸摸她的头,“我不喜欢。” “……” 又来了又来了。 温柔时刻的顾西沉,许翘可一点儿都抵抗不住。 * 十一点半的时候。 许翘跟爸妈发好消息,说自己今晚在李莉莉家睡,让他们不要担心。 顾西沉不回他家。 “那我不管你了。我走了!”许翘起身,这家伙就是被惯坏了,谁都得听他的命令吗难道。 走远了顾西沉也没追上来。 忍不住回头看,发现他捂着胸难受地蹲在地上。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许翘叹气。也是没脾气了,只好回来:“顾西沉。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去你家。” 还是这句,顾西沉勾起嘴笑:“嗯?” …… “小声点。” 许翘偷偷摸摸地开门,低声说:“我爸妈都睡了。” 房间在二楼。 她脱了鞋拿起就往楼上冲。 身后人没跟上来。 许翘奇怪地回头,原来是球球,听见开门声在顾西沉脚边叫唤。 “嘘~别叫~” 许翘想去抱她的猫儿,球球个蠢猫,认出顾西沉来了似的,乖巧往他怀里钻, 死没出息。一点不像顾西沉家里养的那只恶犬! 跟主人一样。 …… 爸妈好像真睡了。 许翘去阳台拿干净的衣服进房间。 顾西沉浴室洗澡,他身上有伤,热水流下来,一地的血渍。 许翘有点心疼,干脆偏过头不看,低声叮嘱道:“是我爸爸的衣服,你洗完了可以穿。” “嗯。” “顾西沉。” 许翘坐马桶盖上,封闭浴室内湿气粘着身上汗,她还是想问:“能告诉我吗,为什么非得来我家?” 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明明已经分手了,又总是给我希望…… 知不知道,真的很渣! 顾西沉洗完澡出来。 赤裸着身体,也不穿衣,站在许翘面前。 是坦诚相对的。 互相之间没有隐瞒。 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看着许翘红通通的苹果脸,“不记得了?” “什么?” “再想想。” 许翘懵懵的,不过很快就想起来…… 在她家。 两人第一次做爱。 “靠。”骂了句脏话,许翘气呼呼地,“变态。” 顾西沉捧起许翘的脸,急切地吻上去。 是极尽缠绵地接吻。 唇齿相依,淡淡的血腥味,咖啡的苦涩,还有她舌尖的甜。 吻得太用力了,许翘快要呼吸不过来,口水流到嘴角,又被他灵活地卷回去。 “呜。”许翘轻声呜咽,不敢触碰他。 顾西浑身是伤。 他疼的话,她也会疼的。 躺在许翘小小的床上。 床单有太阳晒过的气息,没人不喜欢,许翘整个人蒙在被子里,鼓起一团,在给顾西沉口交。 太大了。 塞进嘴里,越来越粗,她根本撑不住。只是拿小舌头略略舔过一遍,就爽得顾西沉溢出湿滑的性液。 自己也湿了。 没有太多前戏,许翘跪在顾西沉的身体两侧,把上翘的性器对准小屄,“啊呃。”猛地坐下,粗长瞬间贯穿甬道,剧烈地收缩、挤压、无数张小嘴往敏感的鸡巴上咬。 顾西沉深吸口气,伸手按住许翘肉肉的臀部,开始上下耸动。 许翘捂住嘴,不敢呻吟出声。 “呃——呃呃——啊——”下身流了好多水,全淌在他下腹。 不敢触碰。不敢太用力。 许翘绷紧脚尖,周身奶白的皮肤红成煮熟的虾,像在坐船,摇摇晃晃,怎么也靠不了岸。 好像、从来没有尝试过女上位的姿势。 高潮的时候,许翘恍惚着想:这是我在上他吧。 可不是他在上我…… “喂。顾西沉。” 许翘倒在他旁边,大口大口喘气,眼神在发光,很爽,很舒服,高兴地说:“这是不是就叫一夜情?” 原来一夜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她也有一夜情了。 ———————— 以后改在晚上九点更新 没时间吃饭了都 坏女人 顾西沉捏住许翘的下巴,轻轻一抬:“谁教你的。”眸中闪过不悦,眯着眼越靠越近,“从哪儿学来的?” “……”许翘图一时嘴快,没过脑子就说出口,后悔来不及了,捂着脸声音比蚊子还细,“今晚、联谊的时候学来的。” 顾西沉瞬间黑脸,宽大的手掌摸上她奶子,用力一揉,跟要挤出奶水似的握成一圈,大拇指按着凸起的乳尖儿往里掐,“爽吗。”他身体压过来,张嘴含住另一边的乳,舌头含住,扯着樱红的奶尖往外嗦。 不是想要一夜情? 夜晚才刚刚开始。 “好、好痛!”许翘抑制不住喊出声,“啊啊啊,顾西沉,不要。痛,很痛。” 顾西沉一边吃奶,一边揉她胸前白嫩的大馒头,没打算让她“不要”。 动作粗鲁痛得许翘又要哭鼻子了。 “啊啊。你怎么、这么、坏。”她低声呜咽,身体一下下地抽抽,不停地扭动,“放开我、放开我啊、顾西沉。” 直到蹂躏得娇嫩的奶尖儿都破皮了。 顾西沉才放过小姑娘,双臂撑在她耳侧两边,呼出热气:“认错了?” 许翘撅起嘴,眼眶全是泪,没流出来,有进步。 “嗯?” 顾西沉俯身轻轻磨蹭她的鼻子,又逼她:“说话。” 许翘偏过头去,满脸不高兴。 她才不认错。每次都叫她认错儿,她每次都没错! 许翘自认已经不是从前的许翘了。 “我没有。” 挺有骨气的一咬牙,“我已经跟你分手了,想跟谁联谊都可以,你管不着!” 顾西沉倒没想到。家养的小猫咪也有利爪子。 怒极反笑,勾唇道:“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俩分手了!” 许翘不屈不挠,反抗道:“难道是你后悔了?告诉你顾西沉,没用!想来求和没门!我不接受!”她早想说了,凭什么都听你的。 “顾西沉。我发了一晚上信息跟你求饶,在医院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人呢?是你先不要我的,出尔反尔你不是东西!” 好样的。 终于说出口了。 许翘神清气爽,整个人都在起飞。还想再补充几句。 不过顾西沉是个不讲道理的。 托起许翘的屁股就要肏她。 “不要!不要!不要!”许翘倔脾气上来,开始大吼大叫,全然忘记……这是在她自己家…… 两人在床上翻滚个不停。 差点没打起来…… “砰砰砰!”敲门声儿。 房间外,许翘爸妈的呼唤:“宝贝!怎么了?!你出什么事儿了!” 。。。 许翘停了动作,吓得寒毛直竖。 不好。出大事了, “门怎么锁了?!” 许翘他爸说完急忙地去找备用钥匙,她妈还在门口问:“宝贝,你房间是不是有人?别怕,爸妈马上开门了!” 天哪—— 许翘无语望着天花板,身边男人跟她都一丝不苟,没穿衣服。 “你妈知道你一夜情吗。” 这个时候了,顾西沉还有心情开玩笑,“宝贝。要不我躲起来?” “快躲起来。” 许翘回魂。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推了推他,“躲床底下去!” 顾西沉慢悠悠起身,刚穿上裤子呢。 灯光一亮。 门给打开了。 房内房外四双眼睛,两两对望。 好一个—— 捉奸在床。 …… 第二天。 许翘照常来了学校。 李莉莉听说这件事儿,惊得筷子都掉了。 “所以,你爸妈没打你啊?” 了不起。 如果她在家跟野男人鬼混,爸妈非得把她吊起来打。 “没。”许翘脸红红,“我爸让我们把衣服穿好之后,认真在客厅谈了谈。” “谈什么?” “我爸问他,是不是我男朋友。” “顾西沉怎么说?” “他说是。” 李莉莉点头,表示满意:“那还挺好的。” “哎呀。”许翘抓头很难受,“哪儿好了,可别尴尬死我了。” 她爸问了半天顾西沉家里几口人,年龄几许,有无病史,跟自家女儿处对象多长时间了,刨根问底儿,比查户口还详细。 她妈相对好些。 就一直夸顾西沉长得俊,好看,一表人才,以后生娃娃基因肯定不错。 “我跟他都分手了。现在又要掰扯不清,还被家里人知道,以后关系更乱了。” “也不能这么说。” 李莉莉安慰道:“顾西沉既然愿意跟你爸妈谈,就说明他很在意你,不然才不会去你家,也不会发生这些事儿,对吧?” 是啊。 许翘叹了口气,“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他的。” 这辈子,才被死死拿捏住。 怎么分也分不干净。 * 学校春天华尔兹舞会,定在四月的最后一周。 受到邀约的女孩儿纷纷换了新发型,染了漂亮的发色,从脸蛋精致到指甲都豆蔻好年华。 离舞会还有两天,唐乐瑶戴海军蓝的贝壳帽,昂贵的GUCCI大蝴蝶领结,齐大腿的黑长袜穿复古牛津鞋,挎果冻色的名牌包,标准纽约上东区名媛风,走哪儿都鲜花铺满地,众人环绕。 一向男孩子性格的李莉莉也突然抛弃掉中性风,短短的头发烫了个自然卷,开始学习穿高跟鞋走路,临时抱佛脚每晚贴三张面膜补水。 也不知严子皓是跟秦尚打赌输了,还是心眼坏,竟然真的邀请莉莉做他舞伴。 许翘为莉莉开心的同时,难免也有一丝担忧。 F班的这群纨绔少爷想怎么胡作非为都可以不管,但绝不允许他们欺负自己朋友。 “翘儿。” 秦尚一脸坏笑地返身,手肘压着她课本,“还没人约呢?啧啧。真是个小可怜。” “……” 许翘扯过课本,继续埋头写字儿,不搭理他。 她梳了个漂亮的偏分,夹整排糖果色的一字发夹,睫毛长长,眼睛圆滚滚,不吵不闹是乖巧小淑女的样子。 瞧得秦小爷心痒痒。 “翘儿,实在没人约,那只能牺牲哥哥我了。舞会我带你玩,可成?” “不可。” 许翘朝他比了个×。 宁愿跟头猪跳舞,也不找秦尚当舞伴。 “嘿你这丫头!”被许翘想也不想地给拒绝了,秦尚恼羞成怒,“我说你是不是还在等顾西沉约啊?” “才没有。” 许翘气哄哄的,“就算是,也不关你啥事吧。” “我这不是心疼你嘛。” 秦尚收敛神色,低低地说:“别等了。顾西沉约人了。” 仿佛冷风过境。 许翘忍不住抖了一下:“谁?” 秦尚不怀好意笑:“你猜?” …… 作为全校人气最高的男生且目前是单身,顾西沉的舞会人选自然受到所有人瞩目。 “不知道啊。” “别猜了,肯定是许翘。” “不至于吧,他们都分手了。” “你见过分手了还天天呆一块的?” 流言不绝于耳,就连在路上都会遇见高一的学妹高三的学姐来问,是不是受到顾西沉的邀请当他的舞伴。 许翘老实说没有。 “哇!太好了!” “那我还有机会?” “谢谢你,许翘!” “……呃。不用谢。” 许翘心情复杂,每天都希望顾西沉早点把人选给定了,免得人人都跑来烦自己。 现在,秦尚说顾西沉已经约好舞伴了。果然不是自己。 许翘柔柔地望过去,望向教室前排的孙筱。 所以应该是她了吧? * 孙筱得到顾西沉邀请,是在许翘知道的前一天。 在他家见过面,自那天晚上以后两人再也没说过话。明知道顾西沉看不上自己,孙筱还是决定撞得头破血流地跟他告白…… “我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只是想跟你说这个事情罢了。”孙筱鼓起勇气,“还有能不能帮我跟秦尚传达,谢谢他的好意但我暂时不想要谈恋爱。” “嗯。” 顾西沉不出意外反应冷淡,只是皱了眉,“知道了。” 孙筱还想再说几句。 他已经不打算听,起身送客:“走的时候,注意安全。” 即便知道是她故意耍了小心机引起许翘的误会,但顾西沉就这样,永远不把多余的人放心上。 孙筱以为自己跟他不会再有关联。 没想……顾西沉竟主动约她当华尔兹舞会的舞伴。 当下孙筱完全脑子不清醒了。 傻乎乎地说:“可我没有适合的裙子。” 顾西沉耸耸肩,“送你一套。” “真的可以吗?” 孙筱感觉像在做梦,“我是怕穿得不好看,让你没面子。” 顾西沉没说什么。 第二天就派人送来了一条华丽的迪奥礼裙给她,蓝色的,镶满了水钻星空璀璨。 放学后。 孙筱去更衣室偷偷试了试这条裙子,真美,她平生第一次穿华贵的礼服,穿上后美得像童话里的公主。 只不过,梦破碎得也极快。 一转头看见走进更衣室的唐乐瑶和许翘。 “哇哦。” 唐乐瑶面露不善,抱肩冲她冷笑,“阿沉送你的?” 孙筱咬唇。 “啧,真是个婊子。”唐乐瑶无语地看许翘,“翘儿,要不要我去扒了她的皮。” 许翘看着孙筱的星空裙,难受地摇了摇头。 “不可以这么做。” “我扒她的皮,抢她的裙子,就成坏女人了。” 许翘不想当恶人,不想体会被嫉妒蒙蔽双眼的感觉。 今天很漂亮 持续近半月的好天气,舞会这天偏生下起了大雨。 许翘出门前,她妈给自家小宝贝披上件保暖的软呢子外套,忍不住赞扬道:“我闺女今天真漂亮,晚上舞会要玩得开心,然后早点回家。” 许翘乖巧点头。穿着款式简单的纯白抹胸裙,脸侧垂两条银线的珍珠耳坠,妆化得极素雅,只涂了两道细长的白色眼线,粉唇饱满,眉间淡淡的愁,娇憨中带了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少女气质。的确漂亮。她一直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知道了妈妈。” 许翘揪紧大衣领口准备出门,被妈妈突然叫住:“是男朋友来接你去舞会吗?” “啊?”不敢正面回答,许翘慌乱地低下脸,“嗯。” “真是的,你说这孩子来了也不上楼打声招呼。”母亲笑容慈爱,伸手抚摸宝贝女儿的脸,“下回带西沉来家里吃饭,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许翘重重一点头,赶紧推门出去,再演下去,可要忍不住哭给她妈看了。 楼下接她的人自然不是顾西沉。 “没想到吧!” 细雨中,李莉莉撑伞冲许翘挥挥手,调侃道:“翘翘,你也有坐我顺风车的一天啊。” “嗯嗯。真了不起,好羡慕你。” 许翘微笑鼓掌,跟李莉莉打哈哈,然后迅速变脸,怒视一旁的严子皓:“你今晚不准对我好朋友动手动脚,特别是跳舞的时候,也得保持绅士手,听到没有?” 好大的口气哇。不给帅哥面子。 李莉莉做作地给她一推搡,“可别这样说。” 心想:应该是我别对大帅哥动手动脚才对吧…… “天冷。”严子皓身姿笔挺,绅士地替许翘和李莉莉拉开车门,做个“请”的手势:“上车再说。” * 华尔兹舞会在学校西式大礼堂举办。 战乱时期某位犹太商人为流落异乡同胞修建的基督教堂,荒废数年,后来这片地被顾家所属集团收购,而后修葺成贵族私立高中。 步入华丽的礼堂,古董长桌摆放着无数陈旧的银饰烛台、角落每一座艺术雕像都保存完好,碎花墙纸上悬挂着巨型天使唱歌的油画,无处不彰显出历史的厚重。 舞会必须正装出席。豪车一辆一辆地往学校内开。 夜幕降临时候,现场爵士乐队开始演奏轻柔的蓝调。 孙筱到得晚。 下车后,顾西沉来车旁迎接她,跟故事里白马王子似的,Saint Laurent高定西装,抹了发油,露出俊美五官,眼尾一颗朱砂痣,身姿卓越,高贵斐然。 孙筱深吸口气,屏住呼吸上前挽住顾西沉的手,女孩提起宽大裙摆,露出一点点脚尖,在众人艳羡的眼光中登场。 满场惊呼声,人人都在询问顾西沉身边的女孩儿是谁? 成为被议论的主角。跟全校最帅的男生约会。对女高中生来说,没有比这更美妙的时刻了。 …… 角落里,孤零零的许翘拿起一个芒果芝士挞,咬了一小口,远远看着顾西沉和孙筱搂在一起跳开场舞。 说自己一点不恼火。。。 是不可能的。 “哼~”许翘吐舌尖,“有什么了不起,马上就给你们摔一跤。” 说完诅咒竟还灵验了。 孙筱不小心崴脚摔倒在顾西沉怀里,揽着女孩的腰,他温柔地扶她起来。 啊咧?! 嘴都要被气歪了,许翘放下手中没吃完的芝士挞,大步朝两人走去,硬生生插入,活像韩剧里搞破坏的女配,“请问。舞跳完了可以让一让吗?” 偌大的舞池。 许翘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俩,一副知不知道你们很碍眼的表情。 “好的。”孙筱成了女主角,自然不跟她计较,拉着顾西沉的手,颇为茫然地问:“可是,你的舞伴呢?” “秦尚!!!” 许翘勃然大怒,找到正在跟人寒暄的秦尚,“过来跟我跳舞!” 是的。 她找不到别人了。全校除了秦尚……没人敢做她的舞伴…… 开场舞后。 乐队换了曲子,少男少女们成双结对地涌入舞池。 顾西沉端起一杯香槟。 静静观赏许翘跟秦尚尴尬地你踩我一脚,我踩你一脚;一边跳舞一边吵架,好不热闹。 孙筱在他身边,顺着眼神望去,思索道:“你邀请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气许翘吗?”她还没天真到以为顾西沉会突然喜欢上自己。 顾西沉放下酒杯,转头看向主桌边用餐的女人,像在与孙筱说话,细看却是出了神。 “你高兴吗?” “啊?”孙筱无措地点了点头。自然,是高兴的。 “那带你去见个人。” 顾西沉单手插兜直起身,漫不经心的神情,听上去比邀请她喝杯咖啡还随意。 孙筱心脏在剧烈跳动,悄声问:“带我去见谁?” 他回答得极快。 “我母亲。顾肖淑女士。” * 舞会过半。 许翘和李莉莉都跳累了,倒在沙发上与唐乐瑶聚在一起。 李莉莉抓狂道:“再也不想穿高跟鞋啦!我脚被磨了好多泡,到底是哪国人民规定舞会不能穿运动鞋参加?!” “Maybe你可以去里约跳桑巴。”唐乐瑶刻薄她,“或者非洲部落跳抖腿舞。” “……”李莉莉无语,悄悄问许翘,“你们班这位大小姐嘴一直这么毒吗。” 许翘赔笑脸,“是的。习惯就好。” 唉。好不开心的春季舞会,甚至比去年还惨。 打扮得再漂亮有什么用。 大家都觉得她可怜。 学校里疯传许久的分手传闻今日尘埃终于落定。 “看来许翘是真被顾西沉甩了。人都有新女朋友了。” “那女的比许翘还不如呢,听说是新转来咱们学校,拿的全额奖学金。” “什么鬼嘛,家里比许翘还穷哦。” 这些话,听了就让人生气。 比许翘还不如。比许翘还穷。 自己难道真的很差吗?! 越想越生气,许翘忿恨地看着水吧边的秦尚和严子皓,“凭什么那两个家伙可以喝香槟。咱们只能喝果汁!?” “算啦。”李莉莉给她递来一杯苹果汁,“谁叫你还没满十八岁呢。” 六月末生日的许翘,谈过一场失败的恋爱,却至今是个未成年。 唐乐瑶起身去厕所抽根烟。 经过主桌时,看见顾西沉跟自己姑妈聊天…… 意外的是旁边还有孙筱。 她有兴趣了,快步走过去,“在聊什么?” “你表哥跟我介绍他的舞伴。”顾肖淑手轻放在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优雅地扭过脸,“认识吗?” “是我们班的。”唐乐瑶轻快地讲,满脸天真:“所以是表哥的新女朋友吗?” 孙筱的脸红得发烫。 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身体紧靠着顾西沉才不至于摔倒。 “暂时不是。” 顾西沉握住孙筱的腰,言语暧昧:“带来给母亲见见。” “倒是尊重我这个母亲。”顾肖淑满意地点头,拿起刀叉继续用餐。 …… 这场无聊至极的华尔兹舞会最后靠秦尚掀起个小高潮。 他找人切断了电路,耀眼光亮的礼堂瞬间一片漆黑,女孩子们尖叫声中,男生点燃了存放的蜡烛。 e on.” 恶作剧始作俑者一笑,在许翘耳边说,“好戏开场了。” 。。。 黑暗中,许翘哪儿也不敢去,站着没动。 一阵地球爆炸般撕裂的鼓声和贝斯。不知哪儿传来的摇滚乐,幕布后藏了另一支现场乐队开始演奏。场面瞬间嗨到沸腾,底下学生一片欢呼,总算不是枯燥的古典钢琴曲。 被礼服和西服束缚整晚的孩子们释放热情。 许翘看见李莉莉脱了高跟鞋,像个疯子似的,牵着严子皓甩头。唐乐瑶飘逸的大裙摆被她扯下来,抖动着大腿开始喝酒跳舞。 不禁开心的笑了。是嘛。这才像高中生开舞会的样子。 主桌边还在用餐的老师校领导们面面相觑,大声喊停也没用。法不责众,只得先去找人开紧急电路。 许翘也想加入他们。 刚走出一步,就被人牵住了手…… 礼堂突然响起皇后乐队的《love of my life》,深情演唱着“How I still love you I still love you”,浪漫的音乐声儿中,有情侣抱住接吻。 多适合接吻的瞬间啊。 身边人紧紧握着她。把她拖进角落。 许翘仰起头,“顾西沉。” “别说话。” 他抱住许翘,亲吻她的小脸蛋,带着笑意:“你今天很漂亮。许翘。” …… 听错了吗?许翘眨了眨眼,顾西沉在夸她。 他很少很少夸她的。 “还有。”顾西沉松开许翘,道:“我很喜欢你。” 天哪。她一定是听错了。 顾西沉从来没说过这句话…… 面前的人一定是假的。 想保护的人 许翘珍珠耳坠晃动,犹如砰砰乱撞的小心脏。 粉嫩的脸蛋染上醉醺醺的红晕,唇角上扬,微昂起下巴,按理来讲……应当是要接吻的节奏吧。 “噗。”顾西沉低头笑了。“骗你的。” 借着月光,他跟她咬耳朵,“不是说分手了,想复合没门。嗯?这就受不住了?” ……许翘浑身僵硬。 又被骗了。 顾西沉这个冷漠、绝情、神经质的绝世大坏逼。如果她手边冰可乐,一定会泼过去浇他个爽透心凉! “滚蛋。”许翘狠狠推开他,“你别碰我。” ——再跟你说话,我就是猪。 顾西沉放开她。 一点也不生气,噙着笑意,转身走了。 礼堂电路修好之后,终于恢复了明亮,舞会一切归原。方才还激动得劲歌热舞的孩子,纷纷假装无事发生,捂嘴偷笑。 散场后。 李莉莉与严子皓先行离开。 高兴坏了的唐乐瑶活蹦乱跳地左手挽着秦尚,右手挽着许翘,没有舞伴的三人一同步出礼堂。 外面雨越下雨大,豪车停在门口、排成无尽的一长列。 “要不别坐车了。” 许翘不知发哪门子的疯,突然提议:“我们走出去。你们敢淋雨吗?!” 淋雨有什么不敢的。 秦尚脱了外套,“来吧。” 唐乐瑶惯常翻个白眼,才不陪他们发疯。 “老娘裙子很贵的,要是……”话没说完,就被许翘跟秦尚一起拽住手拖入雨中。 昂贵华服的三人瞬间变成三只漂亮的落汤鸡。 “你们两个有病吧!!!”唐乐瑶眼线晕成两圈黑,妆花了,假睫毛飞到鼻子上,彻头彻尾的鬼见愁。 秦尚大笑,西装外套往她脸上一扔:“妈的,吓死老子,衣服给你遮雨。” “哈哈哈哈哈哈。”许翘捧腹,怕唐乐瑶报复她,提着裙子就往人少的地方跑。 “臭丫头你别跑!!给我站住!” 唐乐瑶气得嗷嗷叫,非得把许翘弄得比自己还惨不可。 …… 淋雨的这三人简直小学生打架。 “别扯我头发啊唐乐瑶。” “操,唐乐瑶你踢老子干啥?” “你他妈再碰我一下试试许翘!” 今夜没有星星。 青春的迷失疯狂往往在黑暗中找到发泄出口,可爱的是天光一来,发现世界全然不一样了。 顾西沉坐车里,透过窗远远看着雨中的他们。 很美。 即便说过一万句身不由己的谎话。也有几句是真的。 比如“你今晚很漂亮。” 比如“我很喜欢你。” * 在家度过一个周末回学校。 不出意外感冒了。 许翘打了无数个喷嚏,昏昏沉沉的。歪头趴在桌上睡大觉。 “就你这小样还成天瞎折腾。”秦尚无语,手指向教室另一处嘻嘻哈哈的独立女强人,看看人家,昨天淋了雨还去通宵泡吧,今天照样来学校。 “别跟我说话了。” 许翘蒙住脸,“我晕。” 秦尚摇了摇头,问走来的唐乐瑶:“阿沉呢?” “没见到。” 唐乐瑶也不清楚,顾西沉今天没来学校。 “该不会昨晚跟孙筱开房去了吧。”秦尚颇为不悦,“搞了一夜,今天学校连都不来了。” “你放屁。等着,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唐乐瑶掏出贴满水钻的手机,突然有点着急,毕竟姑妈说过,表哥不能再违反校规,严重的话会被退学处理。 可电话那边怎么也没人接。 奇怪。 “孙筱那小贱人来了吗?” “来了啊。”秦尚冷笑,“全校都要看顾西沉的新任女朋友,她能不来。” “啊欠——” 趴在桌上女生猛地一抬头,喷秦尚一脸口水。 看了眼唐乐瑶,然后冷冷起身往教室外面走。 这俩白痴。 你一言我一语废话个没完,吵得自己觉都睡不好了! 刚走出教室。 许翘就迎面撞见孙筱。 她看上去心情不错,哼着歌儿,手里拿着包葡萄软糖,见到许翘,递过一颗糖:“吃吗?” “不用。” 许翘拒绝,连谢谢也不想说,原谅她没那么大度。 “顾西沉昨晚送我回家了,还带我去见了他母亲。”孙筱不是很在意,收回手将糖塞进自己嘴里,好心问:“许翘,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 “……” 废话最多的人在这里呢。 许翘知道孙筱在炫耀,故意气她。所以不能生气,生气就输了。 “我们分手了。” “真的吗?为什么分手呀?”孙筱,很惊讶的样子,“是不是因为我?” 。。。 原来做一个好女人真的没那么容易,许翘现在恨不得撕烂孙筱这张嘴,如果可以,连顾西沉也一并收拾掉。 “不是。”说完这句。 许翘擦身离去,怕自己真忍不住动手。 …… 她心里难受,想去找李莉莉说会儿话。 然而。 许翘自问已经很惨了,感冒、被甩、被渣男骗、被坏女人羞辱,最糟糕的是……在这个极度需要人安慰的时刻,最好的朋友李莉莉竟然跟严子皓开始谈恋爱。 “我们昨天晚上接吻了。” 莉莉捧起脸,笑容满面像一朵小花,“他好会接吻啊,天,他就是我的罗密欧。” 呜,肉麻。 “严子皓个狗东西。”许翘气得手发抖,“我明明警告过让他不要对你动手动脚耍流氓!” 李莉莉握住许翘的手,解释道:“这怎么能叫耍流氓呢?!” “亲。” “这叫爱情发生的一瞬间。” 唉陷入幸福恋曲女人都是智障,许翘知道自己多说无益,最好的朋友已经被爱情迷晕了理智,“好吧。” “不过莉莉,不管怎么样,我都祝福你。” 她吸了吸马上要流出来的鼻涕,满脸真诚:“就像你说过的,跟帅哥谈一场恋爱有什么好吃亏的,不管结果怎么样,别后悔,别怕,勇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嗯!” 李莉莉用力点头,捏拳道:“就算最后被甩了,我也不会像你一样成天哭鼻子的!” 操。中枪了。 病情加重,许翘一下瘫软在地板上。 ——太惨了。让我死一死吧。不想活了。 * 放学回家。 承受了一整天连环暴击,许翘现在只想好好躺床上睡大觉。 “宝贝~” 她妈用十八少女的嗓音来唤她吃饭,“别睡了,先吃点东西。” 没法子。 许翘懒懒地起身,艰难地去餐厅扒饭。 爸妈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又问起她的那位“男朋友”。 “有、有事吗?” 许翘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傻孩子,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明天请人家到家里吃顿饭啊。” “可以不要吗?”许翘脸埋进饭里,不敢看她妈,“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呢。” “不行!” 她爸第一个不答应,“不在家里正式吃顿饭,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真够乱的。 许翘烦得很,事情一开始就错了,顾西沉不是她男朋友了,他们已经分手了,上次不过是一场误会,应该好好跟爸妈说清楚才对。 “是不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妈拍了拍女儿的手,“别担心,让你爸打电话跟他说。” “?!” “不要啊……”许翘抱住她妈的大腿哭,“求您了……不要这样做……” 她妈却以为这是害羞的表现。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现在的孩子啊早熟,都能理解。”她妈摸摸女儿的小脸,咋床单都滚过了还这么害羞。 许翘干脆闭上眼装死。 打吧打吧,反正顾西沉也不会接,他今天没来学校,秦尚找了他一天都没联系到人。 可是她爸从阳台上打完电话回来…… “答应了。” “这孩子挺有礼貌,一直叫我叔叔,还让我跟阿姨问好。” “翘翘,爸妈对你交男朋友的事情不反对,你也别有压力哈。” 顾西沉接电话了?不仅接了,他还答应了!? 许翘捂着额头又是一阵晕眩。怎么会这样。 顾西沉到底要玩她到什么时候。 * 同样在餐厅吃饭。另一个家庭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孙筱姑妈阴沉着脸,表情严肃。 “你老师今天来电话了。说你在学校早恋。” 孙筱停住筷子,不明白姑妈为什么提起这件事。 “谈的是校董的儿子对吧?这件事情已经传到对方父母耳朵里了。” “筱筱。你觉得自己配得上他吗?” “人家打电话来的意思清楚,就是让你们赶紧分手。你好不容易进了个好学校,要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别到时候被退学了。咱们丢不起这个人。” 姑妈每句话都扎进她心里去。 孙筱眼泪一颗颗滴出来,咬着牙什么话也没说。 心里清楚——一切都是假的。他邀请她参加舞会,带她去见他母亲,让所有人误以为自己是他女朋友。都是假的。 所谓童话故事般的舞会与王子,不过是顾西沉借此伤害她的利剑。 是自己犯傻了。 他怎么会喜欢她呢…… 从头到尾,他喜欢的人,想保护的人,都是许翘。 爱与贫穷 许翘决心跟顾西沉问清楚。他总这样一意孤行,把自己当傻子。再这么折腾下去,许翘心理也得生出什么疾病不可。 一大早到学校。 操场寻了半天没见着顾西沉,跑去严子皓问:“他来了吗?” “顾西沉?” “对。”除了这个混蛋还能有谁。 “在更衣室。” 许翘连忙放下书包,火急火燎往篮球馆更衣室跑。 安静的馆内。 一阵急速奔跑的声音以及匡威鞋摩擦平滑地板产生的刺耳噪音,许翘“啪”地拉开门,更衣室里没人,但有间柜子开了,还有浴帘后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在洗澡。 许翘不管了。捏拳狠狠敲了下柜门,叫嚣道:“顾西沉你出来!” 没一会儿水声停了—— 赤身裸体的男人走出来。 身材硕长肌肉精瘦,高她足足一个头,架子上扯了条干净毛巾搭在湿漉漉的黑发,神色冷清,对怒火冲天的女生完全视而不见。 这种无视的态度让许翘更加气愤,一把拽过顾西沉的毛巾,“喂。可以听我说话吗。”凶巴巴的。一点也不怕他。 全校没人敢得罪顾西沉,但她敢,至于为什么敢……可能连许翘自己也不知道。 顾西沉:“说吧。” 径自穿衣,与她天南地北的两极反应。 “晚上你不用来我家。” 许翘气也不喘:“我会跟我爸妈说咱俩已经分手了,你不是我男朋友,你谁也不是,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你别来。” 够狠。许翘心意已决,不想再留有余地。她一再食言跟他搞在一起,犯了无数次蠢,可就算是蠢成猪,也经不起他一而再的欺骗。 空气静默。 顾西沉系好衬衫最后一颗扣子,才缓缓出声,“我答应你爸了。”言下之意,他答应过的事情从来不反悔。 “谁叫你答应的?”许翘讨厌他的不动声色,又一把抢过顾西沉的领带,藏在身后不给他。就像跟大人闹着要玩具的小孩。 “是我叫你答应的吗?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做主张?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说来我家就来我家?请你好好回答我!”越说越鼻酸,许翘是拿指甲狠狠抠手腕的皮肉才忍住不哭。 “砰”男生一手撑着柜门,终于转头认真看她的脸。 蹙眉问:“你究竟在闹什么?” 顾西沉只觉得许翘在胡闹。 “许翘,你是不是忘了,先说分手的人是你。” 逼问他跟孙筱什么关系。 骂他是心理变态,说再也受不了他了要分手。 “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顾西沉冷笑,“帮我口一下,就告诉你。” 许翘脸色变得不好看。 那天会突然吵起来,确实是因为她受了刺激,但他难得就一点错儿没有妈? 她嘴笨。反正、永远都也吵不过他。 “我只是不像你……”报复似的,许翘恨恨地反击:“可以同时跟两个女人约会。” 顾西沉表情阴冷:“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跟孙筱在交往。” 许翘知道自己现在一定面目狰狞,但不说出口的话,她意难平。 “顾西沉。” “做人不可以三心二意,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不想当第三者,所以你离我远点。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妈妈没教过你吗!?” ……啪——顾西沉捏着许翘的下颔将人狠摁在柜子上,眸色很黯,狠戾如歃血的牲口,语气不善。 “的确没教过。” “不如你见见她。你教教我?” 顾西沉他妈早死了。 刚被接回顾家的时候,顾西沉连筷子都不会用,吃饭不闭嘴,跟其他落魄的穷孩子一样喜欢狼吞虎咽。 顾肖淑嫌他没教养。 一遍遍的体罚,甚至关在房里几天不给东西吃。 但顾西沉儿时起就比旁人犟,顾肖淑越管他,他越是放纵,最后离家出走,直到被送去警察局。 自那以后,顾肖淑就再没理会过这个捡来的孩子。 说他是“天生的贱种。” “跟那个吸毒死掉的妈,一路货色。” …… 许翘蜷缩成一团,全身力气被抽掉。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西沉。 “你教教我——” 好像是癫狂了,突然发狠抱紧她,又疯、又可怜。 * 天台。 秦尚背靠着栏杆抽烟,要笑不笑地看着孙筱。 “叫我上来干嘛?” 总归不会是为了看风景。 虽然春日的阳光很好,大雨洗涤过校园,四处是青草香,但面前的女孩恐怕没心情体会这些。 “我想知道……顾西沉邀请我去舞会、带我去见他母亲,是不是故意的。” 想确认心中的答案。 即便已经猜到真相,还是会心存侥幸,万一不是呢? “何必问我。”秦尚笑了,“去问西沉不就知道了。” 她不说话。 “害怕了?” 秦尚早猜到,故意激她:“说自己喜欢他,却又怕他,连问个话都不敢。不可笑吗。” 孙筱果不其然被激怒,抬眸问:“有什么可笑的。至少我是真心喜欢他,你连真正喜欢的人都不敢对她说出自己心意!” “。。。” 秦尚狠狠吐掉叼着的烟头。 孙筱继续说:“你演技真的好,秦尚。我一度差点也以为你真喜欢我。”有人说,爱如贫穷、咳嗽般绝对无法掩饰。 你不可能永远假装喜欢一个人,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秦尚上前一步,表情严肃得不像他。 “闭、嘴。”恨不能掐住她的脖子,叫她说不出话。 孙筱满脸讽刺的笑道:“你害怕了?” “怕被大家知道,你喜欢许翘。” “你以为我像她,但对不起让秦少您失望了——我跟她一点也不一样!” …… * 晚饭许翘还是带顾西沉回家吃了。 唉,这是她第一百零一次造反失败。 许翘发誓——自己现如今可以跟顾西沉吵架、冷战、放狠话,甚至退学。她都可以做到。 唯一赢不过的是,这家伙太会装可怜——只要顾西沉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像条流浪狗似的摇尾乞怜,她就会善心大发,想要抱这只小狗回家。 “少说话。多吃饭。” 进门前,许翘叮嘱顾西沉:“如果我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你一定要说,我们还小,没有结婚的打算。” 不然……真怕爸妈会把这假的“男朋友”直接升级为她未来的“老公”。 “还有。如果让我妈知道你还有另外的女朋友,一定会杀到学校剁了你,请你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许翘哼了哼,一副“那你就死定了”的得意样儿。 顾西沉啧了下。 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直接摁门铃。 门一开。 雪白的小球球“噔”地从鞋架上飞进顾西沉怀里,舔舌头撒娇,“喵喵~”发出腻人的喵叫。 “臭猫。”许翘揉它的脑壳,才见几次啊,回回都比对她这个女主人还亲热。 “回来啦!” 她妈出来迎接,“快吃饭了,你爸今天亲自下厨做菜。先坐客厅等会儿!” 许翘尴尬地看顾西沉。 完蛋,她爸做饭可难吃了,她妈一走,许翘偷偷在他耳边说,“我爸做饭不好吃,你不能揭穿他,知道吗?” 顾西沉盘腿坐地板上。 一点也不客气地拿叉子吃水果,没心肝儿的问:“为什么?” “那多打击人啊。” 从小到大,每回许翘有高兴的事儿发生,她爸都要亲自下厨,这是他们家惯例,所以饭菜再难吃许翘也能吃得喜气洋洋的。 “嗯。” 顾西沉答应了。把球球放在肩头,温柔地蹭了蹭它的软毛。 …… 不过上了餐桌发现许翘的担心有点多余。 清蒸大闸蟹、清蒸鲈鱼、澳产大龙虾、日式三文鱼,满桌都是现成买来的鲜货,完全不考验厨师手艺。 “哇,今天的菜很丰盛嘛!”许翘开心极了,坐在最豪华的那张长椅上,拿起一只大闸蟹就准备动筷子。 看得出是被宠大的小姑娘,许翘她妈也不拦着,笑着给顾西沉夹菜:“喜欢吃阿姨买来的这些菜吗?” “谢谢阿姨。” 顾西沉点头,接过递来的蟹,闷声不响开始剥壳。 他吃相一直很好。许翘是见识过的,一双艺术家似的手,吃完了能把被拆的蟹壳摆出原来的形状。 教养不错。 许翘他爸满意的微笑,觉着这孩子家教好。 “切。”许翘瞥了瞥嘴。果然就连爸也会被这家伙骗。他就是个大骗子。 饭吃得开心,许翘爸爸还给顾西沉倒了杯红酒,不停举杯相碰。 结果发现顾西沉酒品也相当不错。 “西沉呐。” “以后有机会,咱们两家人一块儿吃个饭。把你爸妈也叫上。”许翘爸爸喝得脸红了,拍了拍他肩:“你父母一定非常骄傲,有你这样的儿子。” 顾西沉举杯的手顿了一下。 深呼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顾西沉人生中很少会有——想哭的时刻—— “对不起。叔叔,恐怖不行。” 他苦涩地垂头说:“我与我母亲关系并不好。准确来说。十岁之前,我都没有见过她。” 原本还吃得手忙脚乱的许翘一下愣住。 听见顾西沉对她爸说……“因为她并非是我的亲生母亲。” 现在是好朋友 顾肖淑不是顾西沉的亲生母亲。 许翘从不知道,全校也没几个人知道。大家眼里,他是无法无天的顾家继承人,平时作风霸道又行事招摇、是含着金汤匙来到人世的天之骄子。他母亲是校董,刚成年就能开豪车、办派对,是学校最有钱最有人气的那一拨儿富家子中的领头羊,这么风光的人物,谁不羡慕? 谁也不会把顾西沉这样的大少爷跟“惨”字联想到一起。 太过于震惊,许翘讶异得一时说不出话。 回想起早上发生的事儿,些许内疚。 ……难怪他会情绪失控。难怪他会发怒。 一旁。许翘妈妈对顾西沉幼年丧母的经历十分心疼,给他倒茶、上点心、不停安慰“可怜的小宝贝”“往后多来阿姨家吃饭”“肚子饿了给阿姨打电话。”当他是三岁小孩怕他吃不好。 “妈……” 许翘:“别说了。” 她难受。 结果她妈不说,她爸接上了话茬。 “正所谓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把心底伤痛埋在坚强的外表下,不让家人以及朋友担心。”许翘爸爸表扬道:“你做得很好,西沉,叔叔很欣赏你。”说完举起杯又要跟他喝酒。 许翘要疯了。 这种时刻,不是应该所有人都不说话,默默难受一会儿才对吗!? 顾西沉笑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歪头看许翘,看她娇滴滴的、两眼泪花。 “叔叔阿姨不必担心。”当着许翘爸妈的面儿,顾西沉伸臂把发愣的小姑娘揽进怀里,在她唇上飞快亲吻一下:“我现在很好。” 饶是再开明的家长也会被他大胆的行径吓一跳。 许翘爸爸不自然地吭了一声,妈妈捂脸笑, 太难了。 许翘觉得自己太难了。 抱起腿边打转的球球往客厅跑。逃之夭夭,“啊啊啊球球饿了!我去喂猫了!” …… 除却这一桩小插曲。 今天晚饭时间总的来说进行得相当愉快,顾西沉离开时,爸妈还叫她下楼去送。 上次那家便利店门口。 许翘买一大桶冰淇淋挖了一口,蹲地上吃。 “顾西沉你满意了吧。” “我爸妈都好喜欢你。”小小的抱怨道:“如果知道我们是在演戏,呜说不定我会被赶出去家门。” 西沉坐她身边。 用许翘含过的小勺子也吃了一口冰淇淋,淡淡香草口味,是他喜欢的,夺过许翘手中的冰淇淋桶,不客气地挖着吃。 “干嘛啦!” 许翘怒了,“想吃自己去买呀。” 顾西沉齿间咬着小勺子,露出大白牙对她笑,恬、不、知、耻。 算了。 许翘下巴磕在膝盖上,静静看他吃:“我今天让着你点好了。” “为什么。”顾西沉还是笑,心情不错的样子:“可怜我没妈?” 残酷的话轻巧地说出来,就没那么残酷了吗? 许翘觉得没有。 想想还是有点儿生气,“你母亲的事,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呢?”如果早知道,她也不会讲出那么难听的话。 “因为不……”顾西沉挖了一大勺冰淇淋,塞进许翘嘟起的嘴里,“重要。”冰得她牙齿打颤,跳起身直跺脚。 “呜。呜呜。”含着这一大坨冰,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瑟瑟发抖地想办法,一激动,许翘直接坐在了顾西沉身上,张嘴将正在融化的冰淇淋递还给他。 亲密无间的。 两条舌头炙热纠缠、甜腻的香草气、贴得太紧牙齿不时撞在一起,冰到麻木全忘记了疼,只有甜,只有少女嫩藕似的一条胳膊挂在男生脖子上——灵魂和肉体都要献给他。 其他什么,一点也不重要。 * 五月。天气渐渐热起来。 许翘楼下卖水果的小摊儿堆满西瓜,路灯下蚊子变多,小区老人晚饭后带孩子出门散步。 夏天来了哩。 私立学校的夏季校服,是掐腰紧身款式,胸口系条蓝丝带,齐大腿的灰色短裙、为了大腿瘦几分肉穿裙装好看,女生们都拼了命的减肥。 “如果瘦了的话!他说不定就会喜欢上我。” 高中校园不可避免的八卦传闻中:唐乐瑶跟校草男友分手进入短暂的空窗期;李莉莉跟严子皓进展顺利,恩爱放闪羡慕死一众单身狗;秦尚还是那个吊儿郎当、不负责任的风流样儿。 但顾西沉—— 全校都在意的“顾西沉女朋友”位子上,最后大家发现、既不是许翘也不是孙筱。 “他没有女朋友。” “这段时间一直一个人。” 由此得出结论,每个女生都有机会,当然、瘦子的机会更大。 因为许翘就很瘦。 …… “瑞士莲巧克力、奶油冰淇淋吐司、烤棉花糖,靠,全他妈是发胖的。”秦尚帮顾西沉一件一件拆女孩送来的礼物,嗔笑道:“她们咋知道你喜欢吃甜食?” 卧底是谁近在眼前。 “我不是故意说出去的!”许翘急忙解释,有点不打自招的意思,“是、是她们问我,送男朋友什么礼物会开心,我说好吃的、甜的。这样。” 鬼才知道她们是要给顾西沉送礼物,这个月又没有情人节…… 秦尚剥开一颗巧克力球准备吃。 许翘阻止他,“你别吃啊!放回去,这都要还给人家的。” “还个屁。”秦尚就吃了,“许翘你他妈又管闲事了,你他妈怎么这么闲啊。” “!!!你!” 前后桌两人惯例在吵架。 顾西沉戴了耳机,专心写试卷,眼皮子没抬一下,完全不搭理他们。 “啧啧。”秦尚不禁感叹:“谁能想到。顾西沉也会有认真学习的一天。” “他在写什么?” 许翘偷看了几眼,没看懂。 “阿沉家教老师给出的物理试卷。”秦尚跟许翘说:“贼鸡巴难,他妈给请的,以前常春藤大学教书的老教授。” 好像上次舞会之后。 顾西沉回学校就变了个人似的,不打架、不逃课,上课听讲,下课继续读书,一下弄得F班氛围比A班还好了,用班主任的话说“连太子爷都开始念书了,你们还凭什么不努力” 下课时。许翘手托脸。 凝神看着认真写卷子的顾西沉。 窗外绿荫青翠、阳光剪碎了照拂在他俊俏的侧颜,高挺的鼻梁架了副无框眼镜,眼尾一颗妖艳的小红痣,削尖的下颔瘦得跟笔画出来似的。 见过这个少年很多种好看的姿态。 但好像、眼前这样带点书卷气的顾西沉是最好看的——收敛了过往的嚣张跋扈、戾气,变得温暖、缱绻。难怪追求他的女生都突然变多了。 想到这儿,许翘稍稍有一点不开心。。。 从抽屉拿出一本英语习题,叼着笔头怯生生地问顾西沉:“不好意思,能不能教我写这道题。” “哪道?” 顾西沉扯了耳机,低头问。 许翘盯着他半阖的眼、眼睫好长。 随意指了本子上的一道题,“这个。这道。” 顾西沉冷冷地抬起头:“确定?” “……嗯。” “这道题上节课老师重点讲过的。”顾西沉拿起习题本轻轻拍了拍许翘的脑袋,“你又没听。” 唉。 许翘抱头,龇牙地想:好好活着果然什么都能看见。顾西沉竟然也有教训她没有好好学习的一天。真怀疑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 * 中午。 许翘特意去找李莉莉一起吃饭。 “好吧,勉为其难陪你吧。”李莉莉剪了个俏皮的短发,刚好齐耳朵,像画报上的中国娃娃,“瞧我是不是亲姐妹,男朋友也不管了陪你吃饭。” “嗯那小的给您磕个头吧。” 许翘卑躬屈膝行了个礼,恋爱中女人惹不起。浑身散发着烂草莓的酸臭味。 李莉莉知道她肯定有话想说,挑了三楼小食堂僻静的座位,开门见山问:“你跟顾西沉还没复合吗?” 许翘摇头。吃了口沙拉。 她也要减肥,再胖下去肚子会有赘肉。 “那……”李莉莉悄悄问她:“你们现在是炮友吗?” 很多情侣都这样,分手了也会继续上床的。顾西沉这么久没交女朋友,十分不正常。 “也不是。”许翘做个鬼脸,微笑道:“我们现在是,和平、友好、关系融洽的、好朋友。” “呵呵。”李莉莉尬笑,“骗谁呢。好朋友。” 怎么就不行? 许翘气鼓鼓的:“你是在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顾西沉?我们现在就是好朋友!” “我是觉得不现实。” 自己现在也是有恋爱经验的女孩子了。 李莉莉告诉许翘:“你知道的。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想要拥抱他、亲吻他。” “跟他做爱。” “随时随地都想,根本克制不住!” 许翘耷拉下脸,知道莉莉是什么意思…… “除非。” 李莉莉喂了颗小番茄到许翘嘴里,“除非、他已经完全不喜欢你了。” 他先勾引她的 校园。午间的自习室。 微风吹起窗帘卷入一阵初夏的凉意。 少年穿件单薄的白衬衫,黑发、五官精致、面容白净没有一丝瑕疵,他在看书,桌上堆满复习资料,手腕戴了块黑色电子表,不时提笔圈记重点。 许翘吞了吞唾沫。放下手中的书、拉张椅子坐他对面。没发出吵闹的声音,互不打扰。两人都在静静学习,室内一瞬间空旷得像浩瀚星辰下的荒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顾西沉倦了,摘下眼镜,左手捏了捏酸痛的右肩,放下书歪着脖子抬起头。 如愿看见对面许翘手支着下巴在打盹儿。 漂亮的小姑娘。她齐肩的发长了些,发尾垂在胸口,简单的中分,额头饱满,皮肤细腻,闭着眼,阳光下甚至能看见脸上可爱的细小绒毛。 “许翘。” 顾西沉唤了声。倾身撑在桌上,凑到她鼻尖前,“睡了?” 大概是睡了。 顾西沉勾起一抹笑,吻了吻她的鼻尖,还没醒,于是又在女孩水色的唇瓣上点了一下。 终于把人给弄醒。 感觉有小虫子咬了自己几下,许翘无意识地巴掌往脸上拍,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顾西沉清俊的一张面孔放大在自己面前直盯着她。 “啊、你写完啦?”许翘问,低呐:“这么快。我还没写完。” 她太累了,书看着看着就犯困。 顾西沉点头。 拿起许翘的试卷坐回椅子,“过来,我教你。” 真的?!“谢谢。” 许翘开心地跑到顾西沉身边,刚要坐下,就被他蛮横地搂住腰,逼迫她一屁股坐在了男生大腿,“这儿。”笑容恣意,作弄人的语气,女孩儿一下就羞了,挪了挪臀,怕自己太重会压着他不舒服。 摊开试卷,顾西沉开始帮她解题,每个步骤都讲解得很清楚,深入浅出,毫不费力地将复杂的数学公式带入到许翘脑子里。 好厉害……许翘豁然开朗,激动地捏笔唰唰算出答案,摊给顾西沉看:“对不对?”跟个孩子似的拿到奖状跟大人炫耀,“看。这道题我是不是算对了。” “嗯哼。” 顾西沉下巴磕在少女肩上,手从许翘胳膊下穿过,蹭到她高高隆起的乳,检察她做的题。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羞得许翘脸更红了,什么嘛、一定是故意的。 “我、我要走了。” 许翘摁住顾西沉的肩,想要从他身上爬下来:“不要你教了。” “别动。”顾西沉牢牢锁住她腰,紧实的臀肉黏着他下腹。“还没做完。” 情欲在不易察觉的流动,少女脖子处清新的薄荷叶香气,刺激得荷尔蒙腺体狂躁地跳动,顾西沉不急不慢地解开女生胸前系好的蓝色丝带,性感的手指在第三粒扣子上盘旋。 许翘不敢动了。 她热。全身发热。顾西沉手指所经之处,都留下滚烫的印记。 “想拥抱。想亲吻。想做爱。” 一旦喜欢一个人,抑制不住想与他做这些事。 意图不轨的手把女孩胸前一整排扣子都被解开了,露出里面的蕾丝乳罩,精致的半罩杯纯情又性感,锁骨下大片鼓起的白嫩乳肉,散着婴儿般的奶香。 顾西沉呼吸一滞。 提起她的腰转过来面对他,俊脸埋进许翘胸口,牙齿轻轻啃咬乳罩边缘的皮肤,溢出津液,嗦出个透红的草莓痕。 女生仰头紧紧咬着唇,手指伸进顾西沉发丝中,不自主地抓紧。乳尖硬得好疼。想要被男人口腔包裹。想要他亲亲。想要被亲吻、被拥抱…… “很烫。” 顾西沉笑。许翘身体像在发烧。也是在发骚。从发丝到指尖都在勾引他肏开她的屄。 “别动了。” 顾西沉叹气,捏了捏掌心的乳肉,“我硬了。” “……” 许翘低下脸,委屈得不行,差点被气哭…… 明明、明明是他先勾引她的!现在又不做了…… 高声道:“那就放我下来。” 顾西沉冷静下来。 帮许翘把扣子一粒一粒扣好。忍住下体要操穴的冲动。 “下次不准单独来找我。” 离开前,还不忘警告道:“下次不会再停手了。” 许翘拉一只下眼皮,冲他吐舌。跑出自习室。 “别自作多情。” “才不是故意来找你!” 只是…… 只是突然想见你罢了。 * 下午全校开大会。 隔壁班几名女生把座位换到F班来,前后左右,把顾西沉完美的包抄在中间,旁边女生装作不经意地弯腰跟其他人讲话,同时有意无意地跟顾西沉身体触碰。 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几乎是有恃无恐了。 呀!您有事吗? 坐前排的许翘偏过脸,回头狠狠瞪向顾西沉。 心里默念:把她们赶走啊。你不是最讨厌女生叽叽喳喳的?!听到了没有! 结果这家伙什么反应也没有。 一门心思滑手机不知在看什么消息,全神贯注。 气死了! 许翘抱肩长吁一口气,到底是生谁的气呢,顾西沉又没做错什么,说到底是自己不争气,气自己吧! “前男友很受欢迎呢。” 孙筱就坐许翘旁边,可能是闲的,忍不住说起风凉话。 许翘心情不好,直接怼她:“我也很受欢迎,只是你不知道!” “哦?” 孙筱露出诧异的表情,“不如你说说看。” “很多。”许翘掰手指开始数,从小学到初中,收到过几分封情书,有多少男孩子跟她告白,“不过我都拒绝了。呵呵。” “那你觉得……”孙筱一副看好戏的脸,“秦尚喜不喜欢你?” 秦尚?!许翘觉得很不可思议,“别开玩笑了!他就喜欢欺负我,喜欢找我茬,我们两个少几次吵架就谢天谢地了。” 孙筱闭嘴没往下说。 许翘不聪明,她真的很笨,就算告诉她“秦尚其实喜欢你”这丫头估计也会以为自己在编故事。 “况且秦尚喜欢的人不是你吗?” 斜眼看她,小主意一套一套的,“孙筱你故意气我是吧。炫耀秦尚喜欢的人是你对吧。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生气,喜欢我的男生大大的有。顾西沉跟秦尚这样的都入不了我法眼!” 。。。无语。 孙筱“切”了声,断定许翘果然是个白痴。 不与她相说最好了。 …… 开会的末梢。 顾肖淑上台做最后发言。 一直玩手机的顾西沉这才集中注意力抬起头。 许翘也打起精神,认真看向主席台。 忆起顾西沉那夜说过的话…… “我与我母亲关系并不好。准确来说。十岁之前,我都没用见过她。” “因为她并非是我的亲生母亲。” 心中五味杂陈,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既然顾肖淑不是顾西沉的生母,那他真正的母亲呢?为什么会去世?十岁才来到顾家,那他十岁之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这些事儿许翘都不知道。 顾西沉没说过,她也不敢问……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除非顾西沉愿意,否则休想从他口中探听到任何人的秘密。 唉…… 台上。 顾肖淑发布了一个重要消息。 关于F班的。 “下学期,学校将撤掉高二F班,所有同学根据成绩,分到其他班级当中。” “成绩不合格的同学,将以退学处理。” 消息一出。底下一片哗然,纷纷议论起F班学生的归宿。 “之前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 唐乐瑶跟秦尚也都懵了,询问顾西沉消息是不是真的。 秦尚大怒,“你妈也太狠了吧,成绩不合格直接退学?我老子可丢不起这人。” 唐乐瑶:“那就赶紧让你爹找人帮你补课。猪。” “……” 只有顾西沉,握着手机面色如常。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 许翘想:难怪。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开始用功学习。 可是就连她。 也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 * 放学后。 许翘躲在走廊角落,等教室的顾西沉出来。 这些日子他总最晚一个离开学校。 之前许翘一直为他跟孙筱的事情在生气,也没管过他,一放学就先回家了。现在总觉得哪儿哪儿不对劲。决定今晚一探究竟! 夏夜的月光铺着校园小路。 许翘跟在顾西沉身后走,一前一后,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他走得很快。 许翘怕被发现,不敢动静太大,只能碎步小跑,眼神紧紧跟随怕把人给跟丢了。 只是。越跟越觉得哪儿不对劲。 究竟哪儿不对呢? 许翘个不聪明的脑子,怎么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顾西沉单手拿书包,走进地铁站。 才恍然大悟! 顾西沉竟然没开车。他为什么会坐地铁站回家? 这个身娇肉贵的大少爷也会坐地铁的吗?! 给我骚一点 下班高峰期人多,许翘一进地铁站就把顾西沉跟丢了。 许翘慌得到处乱转,好不容易看见一道眼熟的身影走进刚到站的列车,赶紧追上去,结果一转眼人又不见了。 “怎么办呐。” 车已经开了,她被挤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得把书包搂在胸前,缩成小小的一团儿立在原地不动。 地铁里全是人。旁边都是低头看手机的上班族,累了一天没人注意她,动作粗鲁地挤来挤去,许翘个儿矮,感觉自己被压成块小肉饼,被几片面包夹在中间,马上就要被端出厨房被人一口吃掉……不喜欢这种感觉。 几乎呼吸不过来。 救命……许翘暗暗呼救。 顾西沉!你在哪儿? 奇迹发生的瞬间,是拥挤的车厢中,有人拨开人群费力朝她伸出手,冰凉的触觉,一握住许翘就感觉到,这是顾西沉的手。 许翘高兴得冒泡。 就知道他也在。 顾西沉将许翘整个人圈在怀里,堵地铁门上,冷冷地问:“为什么跟着我?” 啊?。。。许翘低下一截身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碰、碰巧罢了。” 完全不会说谎。一说谎眼珠就打转。 顾西沉狠狠压过来,两人之间严丝合缝,揽着许翘的脖子在她耳边细语,“许翘。我警告过你,不准单独来找我。” 不听话。 是要受惩罚的。 许翘撅起唇,露出小狗的眼神,说了实话:“可是我担心你啊。担心也不可以吗。” 地铁到站。 顾西沉牵着许翘下了车。 …… 与繁华中心城区不同,出站的地方是郊外改建的旧城区,地铁口外全是拉黑活儿的私家车司机,邋遢小吃摊,卖黄色碟片的商贩,还有乞丐。 “我想买那个。” 许翘指了指路边一位老人家编织的花骨朵手环,是新鲜山茶花做成的手工艺品,香香的,小花上还沾了露水。 “多少钱一个?”许翘拿起一根手环试戴,很漂亮。 老人家伸出五根手指,价格不贵,就五块钱。 许翘晃了晃手腕上的山茶花,给顾西沉使眼色,掏钱啊。 “我没钱。” 顾西沉单手插兜,冷着脸,高高在上的语气,“我没钱”三个字说出了“全买下”的气势。 “小气鬼……”许翘瞥了他一眼,掏出十块递过去,“我要两支。”她又挑选了一根手环,给顾西沉戴上,“呐,我送你的。” 一人一条。 嘻嘻,情侣手环。 “收了我的东西就得听我的话。”许翘笑得眯起眼,戴花的手紧紧攥住顾西沉的手,“不准凶我,不准发脾气,听见了没?” 顾西沉没说话,却也没松手。 夏夜晚风。 穿着私立高中同款白衬衫制服的二人沿着充满市井烟火气息的破旧大街,手拖手压马路。 恋爱的气息迎风而来。 直到拐进小巷。 许翘奇怪地看着面前七十年代建的危楼。 连门牌都没有,乌漆嘛黑的一栋楼,四处都用红油漆写着“拆”,一看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顾西沉轻车熟路地上楼。 许翘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顾西沉说他没钱,或许是真没钱了。没有价值百万的豪华跑车,没有城中顶级公寓,没有cash,没有额度超高的信用卡。 顾家小公子变穷光蛋了! 住在破破烂烂的楼里,连支花儿都买不起。 顶楼天台搭了个棚屋。 顾西沉就住这儿,破是破了些,风景倒很好,灯火辉煌的城市街景尽收眼底。 许翘坐水泥做的兵乓球台上,晃着双腿,一边看夜景,一边喝啤酒,是方才经过便利店她给买的,问顾西沉,“你妈为什么这样对你啊?” 难道,你不是她亲生的就不姓顾了吗? 那也太没人性了。 顾西沉坐地上,头轻靠着许翘垂下的那条腿,偏过脸咬了一口她白嫩的小腿肚,都这种时候了,还色欲薰心,挑眉诱惑道:“做吗?” “……” 要不是穿了鞋,许翘一定踩他脸一脚。 “说。拜托拜托,顾西沉,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的。”许翘跳下球台,跪在男生身边,祈求的姿势,非得撬开这家伙的嘴不可。 “没什么好说的。” 顾西沉拿过许翘喝过的啤酒罐,仰头喝一口,“自愿的。” 上回舞会之后。 顾肖淑提出要带他去纽约。 “你要去海外念书?” 许翘惊了,她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顾西沉点头。 他拒绝了母亲的提议,用赌约交换,如果能考到全校前十,就不用走。否则乖乖听话,跟父母去纽约。 “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 许翘不明白,就算她帮不上忙,连唐乐瑶、秦尚也帮不上忙吗? 顾西沉笑。摸了摸许翘的头,“说过了。我是自愿的。” 一无所有的一个人,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没有钱、没有家世的助力,顾西沉这个名字就没有意义了吗?想知道这个。 许翘懵懵懂懂,好像有些懂了他的意思,只是…… “那我真的没有什么能帮你的地方了吗?” 可以帮你买吃的。 可以跟你聊天。 可以陪你复习功课。 许翘脑子里想了很多,但顾西沉捏着她下巴,话不多说吻上去:“有啊。” “做吧。” …… * 中午自习的时候,顾西沉就他妈想跟许翘做爱了。 现在她校服掀开横躺在简陋木架床上,脏兮兮的墙面贴满杂志才不至于掉落秽物,床顶搭张蚊帐,水泥地板角落雨渍发霉,周遭环境穷酸落魄更衬得床上的玉人风情娇艳。 少女樱红的两颗乳头硬了,他隔着蕾丝乳罩含奶子一遍遍的舔,大手伸进裙子,扒开内裤长指直直抠进紧闭的阴道口,凶蛮闯入,曲起指尖四处寻找敏感点。 “疼……”许翘嘤嘤喊了声疼,甬道没出水儿,涩涩酸酸的,包裹的软肉推挤异物,“慢慢点。” 顾西沉慢不了。 闻见许翘周身奶香以及下体的尿骚味,性欲愈加高涨,眸中染了血丝,勃起的性器恨不得立刻就插入,干死她。 过度紧张或是太久没性爱。 许翘一直不出水,脱了她裙子,顾西沉掰开细白的两条腿,盯着她光洁的屄口,想也不想地咬了上去,舌头灵活地在阴蒂打转,齿尖摩擦着花瓣,耐心给她舔弄。 “呃。” 许翘曲起膝盖,拱起下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顾西沉抽出皮带,给许翘翻了个身,对着她白白的屁股肉,抽了一下,唰地抽出条红痕,声音沙哑,下命令:“跪着。” “啊——”女孩儿凄惨地尖叫。 听话地双膝跪地,高高撅起臀,圆滚滚、肥嘟嘟的臀肉,顾西沉克制不住死命地掐,直到股间淫水不要命似的往下淌,“操。” 顾西沉撸了几下鸡巴,龟头对准湿滑的小穴狠狠戳进去。 “痛。痛。”许翘腿软,趴在床上身子不住地往下掉,顾西沉一把捞起她的腰,突破阻力,粗长的性器满满塞入窄小的屄,没得回应,就“噗哧噗哧”开始大力抽插。 后入的姿势,阴道又紧又会吸,咬得很爽。 顾西沉汗湿了衬衫,拨开许翘的发,缠绵地吻她红透的耳垂,低喃着:“翘翘,呃。翘翘。” 许翘内衣还卷在胸口,一对巨乳压着木床板,太硬了,疼,真疼,但又很舒服,顾西沉的亲吻比强烈春药还管用,性感的唇一触碰皮肤就起鸡皮疙瘩,浑身发抖,屄肉抵着阴茎弹了弹哗哗又泄出一股淫水。 “骚一点。给我。” 顾西沉指尖抬起许翘的脸,掰过来,两人伸出舌头纠缠,口水津液全舔到对方脸上。 下身还在不断抽插,越来越快,许翘被顶到床的边缘,“啊啊啊”呻吟着,上半截身子滚到地上,只有一双腿还盘着顾西沉的腰,被他紧紧握住,继续操穴。 顾西沉看着她潮红的小脸蛋儿,眼眸中溢满春意,痴痴地看着他。 下身干得更用力,怎么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许翘高潮了不知道几次,实在支撑不住了,捂住脸“呜呜”地大哭,“西沉,我不要了,不要了,放过我。” 春水被都插干了,甬道变得干涩,进出艰难,但顾西沉还是没停,鸡巴越来越硬,烫红的铁棍似的在阴道中抽动。。。 直到许翘被肏昏过去。 顾西沉才抽出性器,对着她的脸,龟头喷出一股股精液射了。 “许翘——” 顾西沉趴在女孩软绵绵的身子,抱着她,说:“谢谢。” 可惜许翘睡着了。 并没有听见。 不想做朋友 许翘醒来时,身子已经被擦干净,清清爽爽地穿了件白色吊带,摸材质是地摊货,应该是顾西沉下楼去买来的。 他穿了件差不多的男士白背心,宽大沙滩短裤,书桌下点黄昏的一盏灯,在写笔记。 许翘翻了个身,撅着屁股趴枕头上凝望顾西沉。 男生刘海有点儿长了、鬓角剃很短。手臂肌肉结实的恰到好处、腰腹硬邦邦的。腿长。睫毛也很长。啊,那儿也很长。许翘捂着脸,觉得自己有点色了。刚才好像叫太大声,也不知道这楼里有没有人听见。 她下床。耷拉着凉拖鞋,走到顾西沉身后伸手圈住他。 黏黏糯糯地撒娇:“抱抱。” 手腕还有余香。那朵山茶花手环摆放在窗台前,夹杂着晚风嗅到一阵阵花香。 顾西沉在解一道题。不难,但他不喜欢分神,就没管扒拉着他后背的许翘。 许翘不在乎他有没有回应。 自顾自问:“顾西沉,为什么你学习会好啊?” “你以前从来不听课。考试门门不及格,为什么一开始认真念书,就这么厉害呢?” “对我们这些每天都在学习的人未免太不公平了。” 许翘不高兴地哼哼。 顾西沉面无表情的回答:“因为本少爷天才。” “切!”真欠扁。 许翘小声吐槽:“还少爷咧。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农民伯伯都比你穿着体面。 顾西沉没理她,许翘接着又问:“你刚才说不想去美国。那你为什么不想去美国呀?”不管怎么说,他们班这群孩子未来都是要上海外名校的,这是早晚的事儿。 “你话太多了。许翘。” 顾西沉愠怒:“没被操爽吗。” 许翘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松开顾西沉的肩,她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怒意。 按过往的经验,谈话进行得不愉快就不必深入下去了,免得最后又吵架。许翘很怂的,她不想跟顾西沉吵架,也不想惹他生气。但今天、就跟中邪了似的偏要撬开顾西沉的嘴。 “李莉莉跟我说,情侣分手之后也可以做炮友。” 许翘弯腰上半身伏在书桌上,语气充满温情、眼神柔情似水。以一种极美的角度侧身看顾西沉:“我们两个虽然分手了,也上床了。可我没一点觉得你是我的炮友。” 她说:“西沉。我想跟你做好朋友。无话不谈的那种。” 你对我一定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不然不会带我来这儿,不然不会去见我父母。 顾西沉,你是特殊的。 我对你而言,也是特殊的,对不对? …… 不过。许翘这一顿掏心掏肺对上的是顾西沉没心没肺。 他敲笔点了点没写完的卷子,胜券在握:“把这道题解出来,我就告诉你。” 呃? 许翘面露尴尬。 为难地想:做顾西沉的好朋友可真不容易,还是干炮友该干的事儿得了。 * 第二天回学校。 经过昨天开会F班的气氛是彻底不一样了。 班主任研究上回考试成绩之后,暂定先进带后进的方针,给班里人划分了不同的学习小组。 名单一下来,许翘头疼。 他们组分到的有秦尚、有孙筱、还有顾西沉,最难搞这几个人聚在一块儿,绝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许翘想跟唐乐瑶换组。 被她臭骂一顿,“许翘,瞧你个死没出息的样儿,往后结婚了也是个有贱货来抢你男人还乖乖主动退出的蠢女人。” “我不是!我没有!” 许翘愤怒。 “那就证明给我看!孙筱不走,你就不准走!” “……” 行吧,许翘不换组了。 下午生物实验课。 四个人围一张桌,功课内容是解刨一只活兔子。 老师在台上给学生演示,先给兔子喂药。等它呼吸停了,进行解刨。笼子里活蹦乱跳的兔子喝了药挣扎几下很快就死了,再一部部讲解接下来的实验。 许翘看得心惊肉跳,又害怕、又很难过…… 她不想学这些东西…… 独自一旁,低头写观察笔记。 “你在鬼画什么?” 秦尚坐窗台上,看许翘屁都没写出来:“别偷懒啊,等会儿兔子的尸体你来处理。” 死掉的兔子会被扔进焚化炉,跟分类的校园垃圾一起,干垃圾、湿垃圾。没人意识它曾经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我不去。”许翘生气地把笔拍桌子上,那也太残忍了。 “凭什么你不去?” 秦尚也来脾气了,“别跟老子耍小性子。这是小组学习任务,没让你解刨就不错了。” 他说得对。 许翘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她接受不了,就把残忍的事扔给别人去做,不也是一种残忍吗。 可实验室里动物内脏散发的血腥和腐臭味,闻得人想吐,许翘是戴上口罩才不至于当场呕吐出来。 “秦尚,你别逼她了。”孙筱说完拿起手术刀,面不改色地在兔子腹部划了道口子。 她穿着白大褂,顾西沉戴眼镜,穿的也是医生白大袍,两人一边动手解刨,一边低声研究接下来的实验步骤。 配合默契、外型也极为般配的一对搭档。 连血腥味都闻不了的许翘更感着自己像个废物了。 “……我。我也可以的。” 许翘起身,腿发软走到实验桌前,那只兔子已经被开膛破肚,睁着一双空洞的红眼睛,死盯着她。 孙筱打心底里瞧不起许翘可以,手术刀递过来:“那你来。” 动物肝脏都被掏出来,兔子四仰八叉地被绑在架子上,死得十分凄惨。 许翘一阵胃绞痛。 “哐当——”手术刀扔回铁盆子里,嘴犟的女孩儿被吓得拔腿就跑…… 孙筱不无轻蔑了冷笑了声儿。 顾西沉态度如常,对许翘逃跑的反应不闻不问,只抬眸凝了孙筱一眼:“继续。” 秦尚叹口气,转身追出去。 * 女厕所。 许翘抱着马桶在吐,秦尚门外给她道歉。 “没事儿吧?” “我又没逼你解刨,傻丫头。” “许翘?许翘!” 秦尚急了,怕她出事儿:“再不回答我进来了!” “别进来!” 许翘终于吐干净了,大吼了声:“你别管我,我没事儿。” 她此刻满脸通红,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但也抵不过方才难堪,孙筱瞧不起她是对的。她就是没用。顶没用的废物。 秦尚一直等在外面。 直到许翘整理好情绪出来,人还在。 “你还没走呢。” 许翘低落极了,洗了把脸,趴走廊的栏杆上,看底下喷水的绿草地,“不用安慰我,不想听。” 秦尚平日跟她斗嘴很拿手。安慰女孩子的技能还真不大会。 最后掏出一盒薄荷糖给许翘。 “吃几颗。” “胃会舒服点。” 许翘接过糖吃了两粒,边嚼边说:“秦尚。你还喜欢孙筱吗?” 莫名其妙的话题。 秦尚无语:“瞎说什么呢。不喜欢了。” ——老子就没喜欢过她。 “其实,我挺能理解你的。”许翘眨巴眨巴眼,憋屈的说:“孙筱很优秀。” 她学习成绩很好,全校拔尖儿的。 胆子也很大,勇敢、好强。想要什么都会努力争取。 许翘很羡慕她身上招人喜欢的这些优点。 秦尚没说话。 想着或许应该告诉她,“你也很好。你很温暖。很善良。跟你待在一起,很舒服。” 但磨了磨牙,还是什么也没说。 许翘是他最好兄弟的女人,许翘再好轮不着他来安慰。 * 难过一整天。 回家的时候,许翘终于憋不住,坐公车上,一直在哭。哭得昏天暗地,谁见了都得以为这小姑娘失恋到神经失常。 “到站了。” 身边人提醒她。 许翘抹了两眼泪,抬起头,是顾西沉。他一直在她座位旁,不知站了多久。 沉默地走下车。 他陪着她,两人一路走回去。 快到家门口了。 许翘忍不住先开口:“顾西沉,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安慰安慰我呀。 比如,你真的很不错。不要难过了。我就喜欢你这个不成器的蠢样子。 顾西沉想了想,冷声道:“题解出来了吗?” 。。。 许翘万念俱灰。“没有。” 恐怕是太难过了,肚子里话噼里啪啦全说出来:“我算了很久,还是不会做。你就是故意刁难我。你明知道我笨,你就是不想告诉我,你什么都不想跟我说。” “顾西沉,你就是不想跟我做好朋友!” “嗯哼。” 顾西沉笑,这倒是猜对了。 ——不想跟你做朋友。 安慰人最管用的法子,无非是告诉她你比她更惨。 顾西沉一直觉得,许翘活得太幸福。她从来不知这人世间有多少的无可奈何。 “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去美国?” 顾西沉告诉她:“因为我是顾家的私生子。”他爸有很多个孩子,而他只是随时可以被取代的其中一个。 “许翘,我远没你想的那么好。” 顾西沉少见的低落,也坦诚:“被掌控的人生,不属于自己的生活。我已经不想再继续过下去了,听明白了吗?” …… 养男人 送许翘回去之后,顾西沉直接去了顾肖淑那儿,他离开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期间除去与顾肖淑安排的补习老师上课,并没见过这位大忙人。 顾肖淑忙,在顾西沉大部分成长岁月中没见过自己父母,比起仅仅血缘上有联系的父亲,对这位继母,他可能感情还要更复杂一点儿。 “夫人在书房。” 老管家躬腰给少爷引路,是旧时老派贵族豪绅的礼仪周到,规矩立得足,精确到用餐时刀叉的摆放、季节更迭窗帘变换的颜色都有章法。沉闷、无聊的一个家。 顾西沉推开房门。 女人正进行视频会议,随手指了指沙发,让他先等着。 顾西沉舔了舔干涩的唇,眼帘下垂,走到角落沙发、背对母亲坐下。 等待时间很长。 长到足以令顾西沉慢慢回忆起第一次进入这个书房的场景。 十岁的小男孩儿,生得异于常人的漂亮,顽皮地到处走动,中国话不会讲几句,天真烂漫地用英文询问顾肖淑,您是我的adopted mother吗。 他那时以为自己被有钱人家收养,很是讨好这个高贵的母亲。 “No.”顾肖淑笑了,不拿他当孩子对待,残忍地说:“not your mother,is your master.” …… 挂断电话。 窗外天色已深,撩人的夜幕升起一轮残月。 顾肖淑一身Dior经典款女士套装,全白职业装系黑色腰封,脖上挂了串色泽光亮的珍珠项链,优雅地走来轻轻拍了拍顾西沉的肩,吩咐管家上两杯热咖啡。 “说说什么情况。 ” 用的是中文,谈的那便是公事。 顾西沉惫懒地说:“那栋楼中没搬的四户人家都有房产证,老人住了几十年不想搬,孩子结婚了一家四口买不起房,单身妈妈带着女儿住,老公不知死了还是跑了,没出现过。”诸如此类,没什么新意。 “能解决吗?” 顾肖淑端起咖啡,只关心这个。 顾西沉点头:“能。不过超出了一些预算。” “可以给预算,但如果这个月还没把问题妥善解决。按照约定,你离开这儿,去美国念书。” 顾肖淑说完起身结束了谈话,不给周旋的余地。 顾西沉突然搬去那栋楼目的是为了协助项目案的推进。顾家买下了旧城区那块地,各种原因迟迟没拆下来,严重影响开发案的进度,对集团损失颇大。 一个价值百亿的项目交给刚成年的孩子下重要决策,谁听了都觉得是胡闹,但顾肖淑偏就这么做了。事关顾氏集团接班人,这个交易将直接决定顾西沉的未来。 去美国。意味着被流放。就像他回到顾家后这些年的生活,顾西沉大可继续当个不谙世事的败家子。 离开时…… 顾肖淑依旧只有冷漠地背影,淡淡地说:“西沉,我期望你能给我惊喜。” 顾西沉想:她不是个好母亲,但绝对是一位great master。 当年。 若不是被顾肖淑一眼相中,在父亲数不清的孩子当中,选择带他回家。自己或许还是应召女郎的儿子,在伦敦华人区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恨她、也敬她。或许也有爱意。 就是不知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 * 顾西沉离开家的真实原因,许翘又如何晓得。 在她眼里,顾西沉如今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被恶毒后母赶出家门,住在随时会塌的破房子里,口袋没多余的钱,也不知道每天能不能吃顿饱饭。 “太惨了太惨了。” 跟身世悲催的顾西沉比,自己那点伤春悲秋的小心思又算的了什么?! 许翘一回家就跟她妈说自己要做饭。 要给顾西沉做好吃的便当。 “妈~饭团里包什么东西最好吃呀。” 许翘掏空家里冰箱,翻出火腿、菠萝、山药、玉米。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想来一点。结果捏出来个四不像,奇奇怪怪的,一点也不好吃。 还是她妈实在:“男孩子在长身体,给他做一顿饺子好了。” 有道理。 许翘煲了一锅汤,天亮就爬起床装进保温瓶里,再下了二十个水饺一起带去学校。 …… 顾西沉锻炼完回教室。 奇怪地看着桌上整齐摆好的餐具和保温杯。 问女生:“这什么?” 许翘怕他没面子,只好说:“我家水饺包太多了吃不完,带来给你尝尝。” 顾西沉“哦”了声儿。 拉椅子坐下,拆饭盒打开,一碗热腾腾的饺子,上面淋了辣椒油,香气四溢,男生一口一个,吃得很快。 唉。果然饿坏了。 许翘捧着脸,越看越觉得西沉可怜,低声说:“以后我每天给你带饭,好不好?” “不用。” 顾西沉吃饱了,开始慢慢喝汤,拒绝的理由是:“麻烦。” “不麻烦!”许翘急忙解释:“反正我也吃不完,你就当帮帮我。不用不好意思。” 顾西沉:“那你来我家做吧。” “嗯?” 许翘惊讶地看他。 “不是觉得我可怜。” 顾西沉调戏道:“许翘,以后你来养我。是不是这意思。” “呃。”他看出来了。有点儿尴尬,许翘高贵的抬了抬下巴:“就吃几顿饺子,我还是养得起你的!” * 许翘自己都还是只小米虫。 没想到,年纪小小就要开始养男人了,不过,顾西沉如果能当小白脸可以说方方面面都十分完美。 放学后两人一起去超市买菜。 从油到米,包括调味料、锅碗瓢盆啥的,统统都要买。 “原来一桶油要一百多块钱啊!”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许翘这个月的零花钱没剩多少了,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反观顾西沉口袋没钱,阔少作风也没改,不看价就把东西往小拖车里扔。 “你等等!”许翘赶紧拦他,“知不知道要货比三家?咱们选便宜一点的行不行?”比如煮饭的电饭煲,就完全没必要买这么好的嘛。 顾西沉挑眉:“没带钱吗?” 许翘:“带了。” “那不得了。” 顾西沉耸耸肩,依旧我行我素。 买单的时候,许翘看着一千多块钱的小票,心里烧得慌,很想对他说:“顾西沉!吃软饭就要有吃软饭的亚子!请你对我放尊重一点。” 不过这家伙都这么可怜。 许翘觉得自己不能再伤害他了……免得又提醒他已经是个穷光蛋的事实…… 傍晚。 他们提了一大堆东西回来,破旧的棚屋摆都快摆不下了,许翘抱着米油去公共厨房,顾西沉被楼下一户老人叫去修电器,虽然不觉得这位大少爷能够修好,但许翘还是表扬了一番他的热心肠。 正是饭点,厨房有人在烧饭了。 许翘认真研究自己是先淘米煮饭,还是先切菜烧菜这个问题时,一个七岁大的小女孩塑料凉鞋踩着楼道里的水“啪啪”跑过来。 甜甜地问:“美女姐姐,你是西沉哥哥的女朋友吗?” 许翘心头一喜,微笑道:“你怎么知道的呀?” “我听见他跟陈爷爷说的,你是他女朋友。” 小女孩是不会说谎的。 许翘嘴都快笑歪了,依然认为自己不能表现太得意,要淡定,要认为这是一件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 包里找了根棒棒糖给她:“对啊。这个,姐姐请你吃。” 刚才还笑容甜美的小姑娘一下就变脸,生气地拍掉她的糖,泼辣地喊:“我才不要!等我长大了,也要做西沉哥哥的女朋友。” “???” 许翘僵住。 号称未来要做顾西沉女朋友的小女孩走之前吐舌头做鬼脸,还踩了她一脚! 气得许翘饭都不想做了。 什么嘛,人小鬼大的臭小孩。 她一边刷锅,一边骂顾西沉,太招人了。连七岁的小孩子也不放过。就算吃软饭也是小白脸界的一只千年狐妖。 …… 修完电器,顾西沉换了件衣服,过来看许翘。 他穿的是上次买的质量差到离谱的白背心,没穿几次就破了小洞,宽松的短裤,邋遢地踩着夹板拖鞋,除却一张金尊贵玉的俊脸,看着跟这栋楼里长大的穷酸孩子没什么两样。 许翘的心恍然变得柔软。 问:“老爷爷的电器修好了吗?” 顾西沉从水盆里掏出一个洗好的西红柿,张嘴咬了大口:“嗯。” “我做饭可一点也不好吃。” 许翘提醒他:“但你一定要吃完。这样才健健康康的。” “嗯。” 顾西沉笑了,把吃了一半的西红柿放在许翘嘴边,她刚准备咬,他就收了回去,偏头亲了她一下。 亲完懒懒地走人。 许翘咬唇。又甜又痒。 妖精。真他妈的,会勾人。 换我喜欢你 许翘八点做好饭端上去。 夜凉如水,初夏蚊虫尚且不多,简陋的棚屋外养了几盆绿植,天台中央搭了根晾衣架,上面晒着被子和衣服,灯泡下一张小小的方木桌,桌上摆了几个菜:醋溜土豆丝、红烧小排、番茄蛋花汤。 菜色算不得很好,但也是许翘辛苦到这个时辰才做出来的,香喷喷的菜色泽鲜艳、勾起人食欲。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端起碗扒饭,埋头干吃,一句嫌弃的话没有,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西沉哥哥。” 门外,一个小女孩探出头来,乖巧喊了声:“我可以跟你吃饭吗。” 顾西沉皱眉:“你妈还没回吗?” “对啊。她还在加班。” 小女孩不好意思的咧嘴笑,“哥哥,我肚子饿了……”她凌乱的头发扎了两条羊角辫,脏兮兮的小裙子,干瘦的身板儿突显了一双过于大的眼,瞧着像营养不良,可怜见的,完全没有刚才跟许翘撒泼的不讲道理。 顾西沉放下碗筷。 亲自过去抱起小姑娘,椅子不够用了,就让她坐自己腿上,温柔地给她盛饭。 许翘眯起眼。 又是她。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幅面孔…… 没忘记刚才这臭小孩怎么对自己的呢。 不过,许翘再如何任性,也不可能跟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计较。她有样学样,学顾西沉给孩子夹菜,关切地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的啊?” “我叫于小花。” 于小花说完,给许翘看自己用水彩笔在指甲上涂得五颜六色的小花儿,开心地啃了块大排骨。 许翘:“这么好听的名字呀?” “对啊。” 于小花左摇右晃,高兴得快要翘辫子了。 顾西沉扯了扯小花的羊角辫,无情地戳穿:“不叫于娟娟么。” 大名于娟娟。 小名才是于小花。 “谁说的!我不叫娟娟,我就要叫于小花,娟娟是妈妈给我起的,同学老师都叫我小花!”嫌于娟娟难听,女孩说着说着都要说哭了,眼瞅着就要撒泼打滚。 …… 许翘认知里,以顾西沉的少爷脾气,大概会把这孩子往地上一扔,“哭什么哭”“哭够了再吃饭。” 这才是她熟悉的顾西沉吧。 然而,这家伙脾气好得很,只是给小姑娘擦了擦流下来半截的鼻涕,然后喂饭:“于小花。张嘴。” ??? 许翘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快要不认识眼前的顾西沉了。 ——难怪于娟娟这个臭丫头喜欢他,这么温柔又好看的邻家大哥哥,谁会不喜欢呢?! 小朋友来了后,顾西沉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于小花身上了,两人亲亲热热的说话、喂饭,许翘觉得自己挺像个保姆。 这可不行,身为顾西沉官方认证的女朋友,不争馒头争口气,可整别成了局外人。 趁有机会许翘插话道:“小花,你刚才说妈妈不在家,那你爸爸呢?爸爸怎么不管你呀。” 话音一落。 于小花哇哇大叫,趴在顾西沉怀里开始假哭,“因为小花没有爸爸!!!” 原来是单亲家庭。 许翘流下几滴冷汗,太尴尬的,这话该怎么接才好?不得不挑眉,向顾西沉求救。 “不是谁都有爸爸的。” 顾西沉拍了拍于小花的脑袋,安慰道:“哥哥也没有。” “真的吗?”小姑娘悄悄露出半张脸,果然一滴眼泪都没有。 “真的。” 顾西沉把于小花从大腿上放下来,起身站着,歪头说:“有爸爸很了不起吗?”不是谁都有爸爸,也不是谁都需要个父亲。 太狠了。 许翘觉得顾西沉太会骗人了,为哄小孩连自己没爹都说得出。 于小花骄傲地抬起头,像找到了靠山,一脸不服地对许翘说:“对哦,有爸爸很了不起吗?” “我又没说了不起!!!” 许翘气到在空中挥拳,她算知道了,顾西沉跟于小花才是一伙的。 太难了! 她太难了! * 吃完饭。 于小花又留在顾西沉家写作业。嗲里嗲气的撒娇个没完。 “西沉哥哥。你教我读英语好不好呀。” “西沉哥哥。这道题怎么写?” “西沉哥哥。唉,你女朋友怎么不见了?” …… 许翘蹲在屋子外的水池洗碗呢,大吼了声:“我在这儿呢!” 原来养男人不仅要做饭、洗碗、还要帮忙养孩子,好不容易跟顾西沉培养出一点小默契,一起逛超市、一起收拾屋子,跟对贫苦夫妻似的,刚要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就被于小花这小丫头片子给破坏了! 什么嘛。真当我是你的保姆吗! 许翘气愤地狠狠地刷盘子,手一滑,盘子不小心摔地上,“啪嚓”发出清脆的响声。 于小花冲出来,还以为她是故意的。 “姐姐,你不要发脾气啊,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在这儿?我妈快回来了,我马上就回家去了,好不好。” 许翘心里苦啊。 百口莫辩,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精怪的小孩,还对付不了她了。 “我妈也要回来了!我也要回家了!” 许翘把围裙解开,扔到洗碗池里:“你不要走,你的西沉哥哥还要教小花写作业呢。”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我就知道。” 于小花撅起嘴,黑了脸低声说:“你不是真的喜欢西沉哥哥。” “我妈说大人都嫌贫爱富,你是不是也这样,早晚也会因为西沉哥哥没有钱离开他。”好像懂很多道理,早熟地说:“你别看我年纪小,等我十八岁了,西沉哥哥也只有二十八岁,到那个时候你就不是他女朋友了。” “……” 许翘压根儿没想到一个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反驳来着,可又觉得跟个半大的孩子争风吃醋实在太太太丢人了。 “行!” “你当他女朋友吧!那这些盘子就让你来洗吧!” 许翘对于小花没辙了。一刻也不想继续呆,回屋拿书包,看也不看顾西沉,只想走人。 “等等。” 顾西沉对嬉皮笑脸进屋的于小花说:“小花你先回家。” 然后牵着许翘:“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 回去的路上。 许翘一直没跟顾西沉说话。 她生他气了,虽然这气生得没什么道理,也显得有点小器,但许翘就是很不高兴为什么顾西沉就不站在自己这边。 孙筱欺负她就算了。 学校里,不帮着她就算了。 现在连个小屁孩也能看不起自己。 于小花说她不是真的喜欢顾西沉…… 许翘倒想问问顾西沉,“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与我分享你的秘密,为什么要让我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可是。 如果真的喜欢,为什么要让我成天受委屈,为什么要让我觉得自己如此卑微? …… 越想越生气,许翘走得飞快,没留心看路。 过马路时一辆摩托车从她身边“嚓”地驰过——幸好顾西沉及时拉了一把,才没摔倒。 “许翘。” 顾西沉吓着了。 口气也变得不好,“你她妈是不是不要命了?” 许翘不耐烦地甩开他。 继续不看路往前走,故意的,她就是故意闹给他看的,也不是希望顾西沉来哄她,反正,每次吵架,他都不会哄她的,都习惯了! 这种时候,顾西沉不可能不管她的,上前把许翘摁在怀里,给秦尚打电话,“给我把车开过来。对。有事儿。” 马路边。 他们跟随处可见、闹别扭的小情侣一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冷战着谁也不开口说话。 这回。 顾西沉没忍住先败下阵。 “为什么发脾气。” 顾西沉问。 跟许翘谈恋爱才知道女孩子有多爱发脾气,没头没尾的,方才还阳光明媚、突然就晴转多云、疾风骤雨。 “没发脾气。” 许翘嘴硬,倔强地扭过头,死盯着路边野花,还是不看他。 顾西沉仔细想了想许翘生气的原由,光想想都觉着啼笑皆非,“你比于小花大十岁,跟个孩子生气,合适吗?” “我不是生于小花的气。” 许翘受不了了,终于憋不住说出口:“我是生你的气!” 顾西沉没懂,“哪儿惹你了?” 许翘气得双眼通红,大喊道:“你连我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我不就生气啦吗!” 你不就仗着我喜欢你吗?一个孩子都可以来欺负我,你也不帮我,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这种混蛋! “于小花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你。你帮我告诉她,没错,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顾西沉挠了挠下巴,不知说什么好。 沉默一阵,说:“你可以不喜欢我。” 人渣!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许翘原本只觉得顾西沉有点儿混蛋,现在彻头彻尾,他就是个人渣。 心死了,许翘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不等秦尚把车开过来,她只想要离顾西沉远远的,绝对、绝对不再让自己这么难受了…… “许翘。” 顾西沉叹口气,不太熟练的,说了句情话:“换我喜欢你?” 虽然,可能不太会表达。 “可以试一试。”就像当初试着和你在一起。 “你不需要喜欢我……” “让我来喜欢你。” 嗯? 四角关系 换我来喜欢你—— 原谅许翘没见过世面吧,这一定是她听过最美的情话。 等秦尚把车开过来,这对闹别扭的小情侣已经没在吵了,气氛破冰之后,一股子暖意在心房流动,就好像零下几度的冬天泡进温泉水,车上,许翘一路傻笑,脑袋轻靠着顾西沉的肩,身体扭来扭去,也不说话,就傻笑。 顾西沉被许翘挤得快没地儿坐,她妞得跟条蚯蚓似的,就差没爬到他身上来撒欢儿了。 “正常点。” 顾西沉捏她下巴,将人身子掰直,秦尚还在,别得寸进尺。 “我不正常吗?”许翘鼓嘴,作势要掐他脖子。 顾西沉只好换个说法,“乖一点。” “嗯嗯。” 许翘乖巧的点头,偏生是给点阳光就能灿烂的性子,“我乖。那你再说一遍。”她凑到顾西沉耳朵边,嘻嘻笑,边笑边咬他耳垂,“再说一遍嘛,求求你再说一遍,拜托拜托。” 前座开车的秦尚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经意地问:“翘儿。乐成这样,阿沉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呀……” 许翘才讲三个字,就被顾西沉一把捂住嘴、压在身下,从头到脚全面压制住了,他舌尖抵着下口腔,一脸不耐烦地对秦尚说:“开快点!” “呜。呜呜。” 许翘被男生搂得紧紧的,话说不得,胸腹腰腿甚至额头都紧贴着他,如此亲密的距离,仿佛天生的一对儿,既然逃脱不开,许翘干脆张开腿、捆住顾西沉的腰,双臂也回应般地圈他脖子,夏天多热啊,但也不及少女的欢心炙热。 她就要向顾西沉证明:你瞧。我多喜欢你啊。你要喜欢我,比我喜欢你多,那可一点不容易! 不仅不容易…… 顾西沉觉得,还很烦! 被许翘缠得呼吸不过来,只得放开她,气喘吁吁地说:“再闹、我动手了。”此话一出。 “操!!” 顾西沉痛骂了句,不过吓唬吓唬她罢了,许翘作死咬上他脖子,跟只小耗子似的,叼着肉不撒嘴,啃得美滋滋的,车里顿时只剩女孩吮吸时口水的啧声儿。。。 * 好不容易把许翘送回家。都还不算完。 她快快洗了个澡头发都没吹干,就侧躺在床上给顾西沉发微信,【我好啦。】 几秒,【?】 顾西沉回复个问号。 许翘发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解释道:【我可以跟你聊天啦。】 “……” 长达一分钟,顾西沉才回两个字:【不必。】 【你怎么这样啊!臭宝宝!】 许翘撒娇,打字手速飞快;【不是说好了要认真喜欢我吗?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我教你呀。】 【你说。】 不错。顾西沉虚心受教的态度,许翘很满意,【首先,给我发一条语音,说宝宝晚安。】 原以为,这家伙死要面子估计得纠结一会儿。 没想顾西沉回得很快。 许翘开心地点开语音一听——“宝。宝。晚。安。”手机内置人工智能僵硬说出的四个字,气得许翘愤怒回复:“我是让你说!不是Siri说!!!” 【睡了。】 顾西沉输入完这句、准备关手机。 【等等,我最后说一句。】 许翘连忙道:【我很开心。真的,顾西沉,我好开心。谢谢。】 被在乎的感觉。被喜欢的人也在喜欢的感觉。 都是你给我的。我很开心。我非常感谢。 …… 顾西沉笑了笑,面对女生如此坦诚,感觉也得适时表达一下身为追求者的心意。于是随手发了个红包过去。 许翘颤抖着点开。 5.20。 只有五块两毛钱,连一支好的玫瑰花都买不起,“啊啊啊啊啊啊”她却乐开了花,兴奋地在床上翻滚,激动得差点儿掉下去。 ——顾西沉虽然没钱了,却成了许翘眼里最最浪漫的穷人。 * 周末。 学校组织全校学生看现代美术展,还布置看展之后每组写报告的课余作业。 唐乐瑶可能打听到顾西沉最近搬家了。 来接许翘时问:“知道他搬哪儿吗?” “嗯。顾西沉被他妈赶出去了,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暂时呆在一栋小破楼里。”许翘:“唐乐瑶,能不能劝一下你姑妈,给顾西沉换个地方住,我总觉得那里挺危险。” 唐乐瑶却觉得事情没许翘想的这么简单,但又说不清哪儿不对。 摇头说:“我能劝得住谁呢。姑妈不可能听我的,表哥也不可能听我的。要劝你劝吧。” 也对。 许翘心想:如果顾西沉乖乖听话,那也不会被家里赶出来了。 下车后。 她俩在美术馆门口买了两块可丽饼。边吃边等其他人。 唐乐瑶一改往日朋克风,穿了件随性不羁的波西米亚长裙,一身破布,宽檐编织帽,气质在流浪艺术家和乞讨者之间摇摆不定,挺符合她追求自由的富家小姐身份。 许翘则打扮得像个帅气的小男生,一件宽松的男式白衬衫和黑色背带裤,allstar运动鞋,烫了个大波浪的长发披肩,戴黑色鸭舌帽,酷酷的,风格少见。 女生聚在一块儿,打发无聊的最佳方式无非就是拍照。 许翘先给唐乐瑶拍、又换唐乐瑶给许翘拍,互相点评过之后,两人开始自拍,臭美死了。 秦尚开车去接的顾西沉。 到了门口,实在看不过眼,“仙女姐姐,可以了。再拍天要黑了。” “叫你多嘴!” 唐乐瑶满意地收起相机,“走吧。进去吧。” 顾西沉没动。 许翘这才想起来,还有孙筱呢,他们四个是一组的。 “哦。那你们等吧,我先走了。”唐乐瑶跟他们可不是一组的,拍拍屁股走人。 …… 孙筱到最晚。 她今天也是精心打扮过的,露肩的一字白衫,搭配火红的长裙,两只大耳环,不同以往的妖娆艳丽。 一眼瞧见顾西沉。简单的白t、牛仔裤,他插兜站在美术馆外,孙筱小跑奔过去,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迟到了。有点堵车。”然后才看向一旁的许翘和秦尚。面露尴尬。 许翘舔了舔可丽饼上的奶油,心里很是不悦。 女为悦己者容。孙筱打扮得这么漂亮,像是要跟心中的男神约会。 不用她说,许翘自然知道孙筱是为谁。 四个人。奇怪的四角关系。 曾幻想过的double dating,没想有朝一日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 唉。许翘苦恼为什么孙筱不是跟秦尚在一起呢?若那样的话,说不定他们还能做朋友。 …… 孙筱跟许翘并肩走在一起。 顾西沉和秦尚两男生跟在后面。 美术馆很大,一时半会儿逛不完,学校要求的取材又极繁琐。 秦尚给出主意:“这样,我们分两拨,分头行动。尽量在闭馆之前搞定。” 许翘点头:“可以啊,那……怎么分?” 她已经打定主意是要跟顾西沉一组的。不过这话不能自己来提,多没面子啊,得让顾西沉来提,对吧? “石头剪刀布呗。” 秦尚就爱搞破坏,“你跟孙筱,谁赢了谁选人。” 许翘傻眼。 看顾西沉怎么说。 “行。” 顾西沉看了看表,时间来不及了。 靠。 没人反对。许翘只好跟孙筱决一胜负。 输也输得很彻底。 “我赢了……”孙筱说:“我选顾西沉。” “不要。”许翘一万个不答应。 她的男朋友,在她眼皮子底下跟别的女生逛美术馆,绝对不行! 许翘反悔了,“我也要跟顾西沉一组。” 孙筱还没说话。 把秦尚给气笑了,他头发直竖,“老子做错什么!?被你们两女的嫌弃!” “许翘,你讲不讲道理,言而有信懂不懂?跟老子一组,委屈你了是吧?!” “哼~就不想跟你。” 许翘半点不给秦尚面子,咄咄逼人地对孙筱说:“不然、你让顾西沉自己选。” 她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坏。 可谁叫顾西沉说过喜欢她呢,不无理取闹都对不起顾西沉说过的那番话。 孙筱脸红了。 问顾西沉:“你也想跟许翘一组吗?” 废话。 许翘认为这是废话。顾西沉当然会选她。 顾西沉也觉得这问题毫无意义,懒得回答,大手一挥,拉住许翘背带裤的肩带往另外的方向扯,不耐烦地把人拖走。 “呵呵。” 许翘坏笑。欢喜地蹦到顾西沉的身上去,“表现不错。加一分。” …… * 他们离去后。 孙筱气愤地问秦尚:“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为什么不能再争取一下?!” 秦尚砸了砸嘴,“你牛。就你敢争取,结果呢?” 顾西沉正眼都不看你。有用吗。 “秦尚。” 孙筱认真地警告他:“你最好今天就跟许翘告白。” 凭什么她可以被保护得好好的。洋洋得意伤害别人,自己却不受一点伤。 孙筱不服气。 “如果你不说……我会帮你告诉她的。” 秦尚喜欢你,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不知道许翘那傻丫头还能不能笑出来。 想要欺负你 本次现代艺术展分南北两个馆区。 许翘跟顾西沉去的北区。 馆内,空间巨大地陈列着各种恢弘的艺术展品:金箔纸造的降龙垂挂在天花板、环保材料塑成一棵三米高的白色迎客松昂昂而立,无数火红线绳盘桓在空中,漫天遍野,编织成梦境一般迤逦的锦簇。 真漂亮。 四处均美轮美奂。 不过,美是极美。奈何看展之人艺术造诣委实不深。 许翘左瞧右瞧,各个展品各种角度都拍了照片,还是不知回去后的论文报告该咋写,只好求助顾西沉:“请问您有什么想法吗?” 顾西沉指向角落一扇门,“那儿不错。”而后搭着许翘的肩,姿态慵懒,覆在她耳旁轻笑道:“不如去看看。” 许翘惊讶了下。 神秘的一扇门,拧开老旧的门栓,推开走进去才发现——原来里面有间冲洗胶片的暗房。 好像、并没有其他人发现。 跟普通暗房不同,黑漆漆的室内除了红光,门上还开了个猫眼大的小洞,一道光折射进来,透过墙,能看见外面的人,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偶尔还有风。 “真有意思。” 许翘兴奋地握住顾西沉的手,“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顾西沉:“看见的。” 诡异的小洞,能看见里头红光。一经发现就藏不住。正如藏不住秘密的人心。 …… 暗室里设备齐全。 许翘背身、用手遮住门口一道追光。 顾西沉拿出他的相机,当场冲洗今日拍的胶片,用的是最便宜的一次成像卡片机,不是莱卡、也不是哈苏,来时随手在路边摄影馆买,没想此刻就用上了。 “是不是需要很长时间呀?”许翘乖巧问。 冲洗的暗室不能有一点光,难道说,她要罚站一两个小时吗? “很快。” 顾西沉胶片并没用完。 他将胶卷放入显影罐内,轻轻转动,然后拿起胶卷透着红光观察拍摄的底片,再将相纸放入显影液中,很快,不过三分钟罢了。 许翘不解道:“这就好啦吗?” 相纸上已经出现模糊的雏形。 “没有。” 顾西沉动作细致地把相纸拿镊子夹出、放入定影液中,“还需要一点时间。” 定影半个钟。清水冲洗半个钟。 ——他们多的是时间。 红与黑的光影之中,顾西沉抬起白皙的面孔,朝许翘微微一笑:“所以。可以做别的事。” “啊?” 许翘愣住了,浑身一凛。 小手还紧紧捂着门上透光的小洞,顾西沉已经来到身后,一双手掌摩挲她蜜桃形状的屁股,低哑着嗓子道:“我们干点有趣的事。” 不、不会吧。 许翘紧张地寒毛都竖起来,起了鸡皮疙瘩,想转身,被顾西沉摁住肩,命令道:“别动。忘了?不能有光。” 胶片还在成影。可不能功亏一篑。 “你想……做什么……” 许翘不动了,声儿都在发颤,感觉顾西沉伸手解她的背扣,拉下裤子两条背带,不出所料,是准备好好服侍她一番。 “听话。”男生嗓音也有几分悸动,柔情肆意,蜜里调油的,“会很舒服。” 顾西沉蹲下身,单腿跪地,捧起许翘圆润的臀股,轻轻咬上她光滑的皮肤,嫩肉在齿间爆开,化成水与唇舌交融。 蕾丝边的小内裤夹在股缝中成一条线,他一点点啃咬、吮吸,直到鸡蛋白似的股肉布满齿痕。 “湿了吗。” 顾西沉用力掏进阴户,指尖在阴蒂上重重按压,挤出一滩子淫水。湿了。又甜又腥的蜜水在鼻尖四溢,花骨朵娇媚绽放。 他掰开两瓣臀肉,舌尖舔着股缝里的皱褶,每一处都照顾到位,直到紧致的小屄口动情地颤动,等待男人哺喂。 许翘高高地翘着屁股。死咬下唇忍住难以抑制的呻吟。 顾西沉把舌头伸进来了。 搅乱了节奏,一只手还在阴蒂不停地揉,粗粝的舌在阴道口打转不住往里伸,嫌不够,两根手指狠狠插入小穴,双管齐下,是想要活生生吃了她。 啊——啊啊啊——许翘无声地尖叫。高潮一波接一波地来。 持续不知多久。腿软得几乎无法站立,他才停止动作。 顾西沉起身,一根手指还停留在滚烫的软屄里,胸膛压着她的背:“舒服吗。翘。” “呃~呃”许翘含泪。痛苦地大力摇了摇头。 “骗子。”顾西沉笑着细吻她的小脸蛋,“那继续?” “不。不要。”许翘细声呐道。瘪着嘴,是真快哭了。 顾西沉太坏了。 明明是公共场合的艺术馆就扒了她的裤子玩弄,把她弄得湿哒哒的,自己却还衣冠楚楚,干干净净,连身汗都没出。 “宝贝。” 顾西沉亲昵地唤道,抽出穴中的手指在许翘唇边给她尝,“呐,不是教我喜欢你。来试试。” 许翘想也不想地一口咬上去,如愿尝到自己方才流下的味道,可怜地娇嗔道:“臭坏蛋。你惯会欺负我。哪儿是喜欢我,你就是喜欢欺负我。” 呜呜胳膊都酸死了,都这个时候,还一直不敢放开手。 坏蛋还笑话她…… 真是蠢得可爱。 顾西沉覆在许翘的身上,双臂搂着她,温言细语:“是喜欢的。许翘。” 若不喜欢,又如何想要欺负你…… 想看你哭,想看你笑。想看你憨憨的撒娇。 * 帮许翘整理好衣服。 顾西沉转身去处理只需最后一道程序的胶片,拍了十多张,最终完美成像的不过七八张。 拿镊子夹起相纸在清水中一遍一遍冲洗,胶片呈现的颗粒影像逐渐变得清晰。 每一张照片。拍摄的人物都是许翘。 不经意的偷拍。 女生背手站在金箔纸造的巨龙下,昂起头,好奇地仰视;弯腰蹲在白色迎客松下,双手托脸,发困的脸;漫天红线缠绕在空中,她开心地笑了,留下动人的侧颜。 原本为提交报告才进行的摄影,却张张都是拍她。 冲洗完毕,连顾西沉自己都有些许诧异。 还说不喜欢她—— 蠢丫头。 …… “好了吗?!” 许翘见顾西沉把相纸放上了上光机,“是不是快好了呀!” “嗯。”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许翘想要看他都拍了什么。 “再等会儿,马上。” 顾西沉走过来,握住许翘的手,换他把手放上去,遮光。 面对男生贴心的举动,许翘心里一乐,不过面色上还是装作愠怒,“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哦。” “哪样?” 顾西沉逗她。 “就是……亲我……”下面。 后两字,许翘没说,反正他懂的! “喜欢你不可以亲吗?” 顾西沉明知故问。又拿“喜欢”来拿捏她,太不要脸了。 许翘却是很讲道理的:“可以。不过得在家里,不可以在外面胡来。” “什么是胡来?” “就……就你刚才那样!” “哪样?” “顾西沉,你讨厌!” 他们俩在里头甜甜蜜蜜地拌嘴。 一门之隔。 孙筱和秦尚站在门外,也吵了起来。 “我警告你!孙筱!” 秦尚一把拖住女生的手,将她摔在墙上,表情凶狠:“敢去跟许翘胡说八道,我杀了你!” “呵。” 孙筱不屑一顾,“跟女人动起手这么勇猛。秦少,别装了,你就是个胆小鬼。” “你他妈再说一次?” 秦尚是真被逼疯了。 他跑遍了整间艺术馆,也没找到许翘和顾西沉,他必须赶在孙筱冲动之前,把事情处理干净,不然…… “我为什么不敢说?” “我怕什么?!” 孙筱气急败坏道:“我不像你!面对喜欢的人半个字也不敢透露,成天装聋作哑。” 她步步紧逼,每字每句都震耳欲聋。 “顾西沉知道他最好的兄弟在窥觊他的女人吗?许翘知道你喜欢她,喜欢到拿我当替身吗?” 孙筱淡笑:“秦尚,你不敢动我的。” “因为你就是情愿憋死,也不敢对许翘跟顾西沉说一个字。” “不错。” 秦尚怒极反笑,深吸一口气,“我不敢。” “所以别逼我。” 他掐着孙筱的肩,咬牙道:“否则,老子让你死在前头。” 秦尚说完,一脸愤慨地转身离去。 孙筱脑中空白,突然一阵耳鸣,瑟缩成一团缓缓蹲坐在地上。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站起身。她不怕,说已经都说了,还有什么好怕了? 秦尚要跟她一起死。那顾西沉和许翘也别好过! …… 如她所愿。 那一簇光亮的出口、无人察觉的小洞内。 暗房甜蜜的气氛荡然无存了。 许翘浑身发冷,仿佛坠入冰天雪地,起了彻骨的寒意。 她放下手。 与身旁的顾西沉相视对望,同样的,看见他眸中火花逐渐熄灭,一片冰寒。 秘密是藏不住的 许翘发誓,她从没想过秦尚会喜欢自己。 一秒钟都没有。 若不是亲耳听见,死也不会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许翘垂下脸。 此时此刻,想不到该说什么好。 顾西沉瞧了她一眼,什么话没说,率先离开暗房。 情况糟糕透了。 许翘心里委屈:难道是我的错吗?我又没勾引过秦尚!顾西沉你别不讲道理! 可是。话又说回来,许翘将心比心想一想:如果李莉莉喜欢上顾西沉,自己、自己也会很不好受……不知道该怎么办…… 唉,许翘脑子都快要炸了。 突然想起顾西沉拍的照片冲洗好,他却没拿走,那些胶片挂在朦胧的红光下,许翘取下一张,看了才发现顾西沉拍摄的竟然是她。 照片中打扮得像个小男孩的可爱女生,一颦一笑、娇俏动人,全在不经意的瞬间被镜头捕捉。 怎么会这样…… 许翘万分懊恼。 原来。顾西沉说喜欢她也是真的。比以往任何一个瞬间,都更加确定—— * 现代艺术馆很大,唐乐瑶逛完出来天色将近黑了,看见秦尚一个人站门口,奇怪地问:“咦,许翘跟顾西沉呢?” 秦尚咬牙。 颇为沮丧地摆了摆头,找不到他们,像是这个次元消失了。 唐乐瑶多精明一女的,离开觉察出秦尚不对劲,“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是。出大事儿了。 秦尚不想解释,只叮嘱唐乐瑶:“你要见着顾西沉,帮我跟他说一声,我有话跟他说。” 许翘怎么想秦尚管不了。 顾西沉不行。 他们是一命换命的好兄弟,不能对不起他。 唐乐瑶歪着脑袋,还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正想追问,瞅见许翘也出来了。 “她来了。” “怎么也是一个人?” 唐乐瑶给整蒙圈了,问许翘:“见到顾西沉了吗?他人呢?” “不知道。” 许翘紧张地看唐乐瑶,心里很乱。这件事、唐乐瑶知道了吗?她会不会怪自己破坏了秦尚跟顾西沉之间的关系?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把话好好说清楚!” 一个个都欲言又止,神秘兮兮的。 唐乐瑶简直怀疑全世界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这时一道女声突兀地插进来:“既然你们都不敢说的话……”孙筱站在三人身后,微笑道:“那就我来吧。” 唐乐瑶:“什么?” 秦尚忍无可忍,走上前警告道:“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 “我考虑清楚了。” 孙筱笑容璀璨,老神在在地说:“秦尚,你何必隐瞒得这么辛苦,秘密都是藏不住的。” “许翘?” 孙筱又问了:“我猜,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许翘捏着拳,费力地屏住呼吸。 内心极度的不安,她很害怕……怕唐乐瑶知晓,怕秦尚恼怒。 更怕顾西沉从今以后再也不喜欢她了…… 许翘越想越害怕,捂着耳朵,大声尖叫:“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什么也不许说!我不想知道!” “哦。” 孙筱轻蔑地笑了笑。 许翘诚实的反应已经给出答案:不必说了,她已经知道了。 唐乐瑶面色渐冷。 看见许翘头也不回地跑掉。 转身斥道:“秦尚。究竟,怎么回事?”她嚣张地瞪了孙筱一眼:“我要你说,不需要别的婊子跟这儿做戏。” 事已至此。 秦尚也有种卸下重负的感觉,对唐乐瑶坦白道:“事情就是,我喜欢许翘。”甚至自嘲地笑了笑:“喜欢很久了。我是混蛋。我爱上顾西沉的女人了。” …… * 从诡异的现场逃出来。 许翘第一个想法是去找李莉莉。 “莉莉你在哪儿?” “我跟我男朋友在一块儿啊。”电话那头,李莉莉高兴地问:“找我有啥事啊?” “我现在去找你。” 感受到许翘语气急迫,李莉莉答应得很爽快:“好的。那在我家附近的星巴克见面吧!” “等等。” 许翘突然想到什么,“你把严子皓也带过来。我、我有重要的事情想问他。” 男人。女人。 天生就是想法迥异的两种生物。 自己跟李莉莉说再多也没用,得问问严子皓怎么看。 …… “分手。” 严子皓推了推眼镜,冷酷地回答。 星巴克人来人往。 遮阳伞下,许翘刚点的焦糖玛奇朵还热着呢,却感觉天空下起大雨,泼了她一脸冷水。 “不至于吧。” 李莉莉见许翘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出声缓解气氛道:“秦尚一个人的单恋罢了,为什么许翘要跟顾西沉分手啊?” “我了解阿沉。” 严子皓叹了口气,“他会跟你分手的。” 不管是出于兄弟道义,还是顾西沉对自己发狠的性子,都不会容忍跟秦尚爱上同一个女人。 “可是他喜欢我!” 许翘无助地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他答应过我的,会好好跟我在一起。” 顾西沉已经在尝试着改变了。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臭坏蛋了。 “正因为喜欢你。” “这家伙才更接受不了。” 严子皓:“许翘,你或许不知道,认识你之前,顾西沉和秦尚不止一次跟同一个女人上过床。” 富家子玩的感情游戏中,泡到一个妞,意味着可以无条件分享给兄弟,对方女人不愿意,那就分手。在他们眼里,所谓的女朋友不过是玩乐的床伴。 “能想象吗?许翘,你能跟秦尚上床吗?” “……” 就像这段复杂的三角关系中,严子皓也会选择劝许翘主动退出。保全顾西沉和秦尚的友情。 用最残忍的方式解决问题,这便是男人的选择。 * 许翘当然接受不了。 刚认识转来F班的时候,她也认为顾西沉和秦尚是全校最可怕的人。 顾西沉威逼、强迫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儿。在教室里把人揍得头破血流,事后连反省都没有,反正家里有钱,反正什么都靠钱来解决问题。 许翘差点儿忘了,他曾经说过的:“我跟谁上床都可以。” 以他曾经的畜生行径、恐怕再过分再肮脏的事儿都干得出。 可是,许翘不甘心啊。两人现在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她还是愿意相信,顾西沉跟以前不一样了。 许翘总算意识到,就算是严子皓的话也没用。 自己真正在意的,还是顾西沉的想法。 …… 次日去学校。 周末的艺术馆之行,大家都在忙着交作业。 许翘身为班长,每个人论文报告都收了,只剩他们学习小组的四个人,谁也没交。 经过昨天,孙筱跟秦尚彻底闹翻,提也没提要一起写报告,对许翘的询问视而不见。 而顾西沉—— 他没有来。 许翘心凉了,好像每一次,顾西沉消失都意味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每一次,他都会选择逃避,把所有的痛苦都转接给自己?就不能,一起商量一下吗?就不能,一起承担,共同度过吗? 许翘都快要绝望时。 唐乐瑶来找她。 “翘翘,中午一块儿吃饭吧。” “嗯。” 许翘蒙恩点了点,觉着唐乐瑶头顶此刻散着救世主的光辉。 两人在学校天台安静地吃着汉堡。 “不减肥了?” 唐乐瑶喝着可乐问,前段时间,许翘可还哭着喊着自己长胖了。 “不减了!我生气!” 许翘决定化悲痛为食欲,再不吃点补充能量的,她绝对得跟琼瑶剧女主角似的凄凄惨惨哭晕过去。 唐乐瑶点了点头,开起话题:“喂,你们的事儿秦尚都跟我说了。” “别乱讲。”许翘连连否认:“我跟他才没有事。秦尚瞎说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肯定是他脑子摔糊涂的,不能当真。” “好。不说他。那家伙就脑子不好使。” 唐乐瑶放下杯子,温柔得不像她了,谨慎地措辞:“许翘,我跟你聊聊顾西沉吧。” 聊顾西沉? 又该怎么聊才算准确呢。 “聊什么?”许翘内心一片怅然,“其实……你们每个人都比我了解他……”严子皓、秦尚、唐乐瑶,都自以为很了解他。 “可顾西沉真的如你们所说的那样吗?” “你是不是也要劝我离开他,不要破坏秦尚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 唐乐瑶:“不,我跟秦尚确实一起长大。但阿沉跟我们不一样,他是后来才加入的。” “我知道,他亲生母亲已经死了。” 许翘很难受。 这一点上,她永远无法与他感同身受的。 “那你就应该知道。”唐乐瑶苦笑:“在任何感情面前,顾西沉都会下意识选择放弃。” “他太孤独了。” “他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人,都更害怕失去。” 小时候。 因为原生家庭的不幸福,唐乐瑶也曾一度厌恶过这个世界,不相信所谓真挚的情感,最痛苦的时候,是顾西沉拉了她一把。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跟顾西沉曾经约定好了,要一起自杀。” 这个秘密,唐乐瑶谁也没提过。 但她想要告诉许翘:“跳下去之后,我突然不想死了。” “我在水里拼命挣扎,原来,死亡真的比想象中可怕很多很多。” “于是,顾西沉又抱着我一起游了回去。” 唐乐瑶想到几年前,自己犯过的傻,噗嗤一笑:“其实他是故意的,一早就叫了人在旁边等着救我们呢。” “许翘。” 唐乐瑶看着这傻丫头,恳求地说:“如果,你们是真心喜欢对方的话。就不要放弃。顾西沉是值得被爱的,你也……救救他。” 开撕 你也救救他—— 不敢相信,唐乐瑶也会用求人的语气对自己说话,许翘有些动容,差点儿就说“好”,可转念一想,又有谁来救救我呢…… “现在是顾西沉要甩了我!而且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因为宋嫣然。顾西沉跟宋嫣然同时出现在伦敦,全校传遍二人的绯闻;第二次,是孙筱跟顾西沉暧昧不清,许翘一气之下提出分手,后悔也来不及,他想法设法折磨她;没想到,竟还有第三次,更没想到,竟是因为秦尚。 “我欠了他什么?”许翘恨恨地咬着吸管。一次次退让,面子里子都没有,“难道就因为我爱他吗?活该我次次让着他。” “行吧。”许翘也不无道理。 唐乐瑶摊手,“反正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怎么决定得看你。” “老娘不管了!可以了吧?!” “哼。你最好说到做到” 许翘拿纸巾擦了擦嘴,然后用力拧了拧鼻子,下定决心:唐乐瑶大可摊手不再管这些破事儿,她却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 …… 秦尚走出男厕。 门口有女的在堵他。 一整天了,秦尚假装没看见,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许翘偏不让。 他往左。她就堵左边。 他往右。她也挪脚步站右站。 “有完没完?!” 秦尚怒吼,“滚蛋!” 许翘堵他的理由也很正当,一脸义正言辞道:“你的论文报告还没交。” “没写。” 秦尚手一挥,拨开身前的人,对女生态度一如往常恶劣:“班长,跟校长告状去吧,老子就不交。” 瞧瞧。 饶是许翘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没猜到这傻逼竟然喜欢自己吧?! “你站住!!” “秦尚!” 许翘不依不饶追上来,被逼急了,开始疯言疯语:“有你这么喜欢人的吗!” 秦尚一直觉得许翘这丫头是个二愣子,属于好骗又好哄那种,谁都可以欺负她,没想,还挺神经的。 被戳中痛处。 男生终于愿意停下,板着脸问:“谁说我喜欢你。” 许翘挠挠头,脸一红,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儿不要脸。 解释道:“我、又没说你喜欢我。” 秦尚向前迈了几步,与她咫尺之间的距离,贴着女生耳朵说:“许翘。如果你不是顾西沉女朋友,本少爷压根不会正眼瞧你。别跟脸上贴金了,懂?” “别来烦我。”说完趾高气扬地走了。 “……” 气得许翘浑身发抖,有病!他们都有病! 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了这群神经病?! 接下来一节是体育课。 许翘没去上,跑到学校商店买了瓶冰饮料,仰头猛灌,急需喝口牛奶冷静一下。 “呼——” 长吁了一口气,憋屈的心情总算舒畅了会儿,奈何好景不长,转身就遇见全世界最不想遇见的人。 孙筱打开冰箱拿了瓶柠檬茶,买单了发现许翘还没走,直直看着她。 “聊聊?” “不想跟你聊。” 许翘一扭头,她不过想用眼神杀死对方,表达下自己对她的厌恶,不过情绪可能没传递到位,对方还是那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我倒挺佩服你的。” 孙筱拧开瓶盖,一脸淡漠,自顾自起了话题:“许翘,你怎么还有心情来学校啊?” 在吵架斗嘴这点上、许翘恐怕永远学不乖。 顺着对方的话问:“你佩服我什么?!” 果然。 孙筱微微窃笑,宣告初战胜利:“佩服你脸皮够厚,难怪能追上顾西沉。” “你、你……你也有脸说我?” 许翘气得舌头都打结了:“你脸皮才最厚!”糊里糊涂地反攻回去:“你嘴贱!你、你心肠歹毒!你没人爱!我们班谁都不喜欢你!” 她可不是包子。 以前不跟孙筱计较,念着大家同学一场,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 现在都成这样,还怕个屁啊,横竖撕破脸,许翘一定得让自己受的气加倍奉还。 上课时间。 商店里人还不多,边上有吃瓜小猫两三只,买完东西没舍得走,恨不得搬小板凳坐下观战。 “是没人喜欢我。” 孙筱很淡定,一点没被激怒,稳中求胜:“所以说还是你厉害,有了顾西沉,还不忘还勾搭其他男人,你多厉害啊,许翘。你真厉害。” 操。是可忍孰不可忍。 许翘摔掉手中的牛奶盒,大步过来,一把揪住孙筱的长发,气疯了。 吵架吵不过,那就动手吧。贱女人。 孙筱被扯得头皮发麻,挥拳捶许翘的肩:“你松手!!” 许翘早想揍她了。 既然开干,那就不准备停,不是说她厉害吗,许翘叫她尝尝自己的厉害! …… 没多久。 这则轰动的大新闻火烧般就传遍全校——许翘跟孙筱公开撕起来了!还动了手! 打架的两人都被喊去教务处写检讨。说不定还要受处分。 因是许翘先动的手。 受到的处分自然更严重一些。 停了一下午的课,孙筱已经走了,她还没走,等家长来学校接人。 李莉莉放学来看她,颇有种探监的味道。 “许翘,你说你干嘛这么冲动呀!” “你平时不这样的呀……” 你最怂了,胆子比老鼠还小,结果一闹就闹个大的,本来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我就气不过。想教训教训她。” 许翘眼眶红红的,鼻酸,也没哭,咬牙撑到现在都没哭,想着待会儿怎么跟爸妈解释。 “唉。” 李莉莉:“给顾西沉打电话了吗?” 许翘摇头。 她才不给他打呢。打了他也不一定来。不如不打。 “给他打!” 李莉莉看不下去了,摁着许翘的手说:“就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也成全你自己,他要不来,从今以后,你们就彻底断了。” “……” 许翘一脸恍惚地握着手机。 昨天发生那件事之后,顾西沉就没了联系,寻思他想一个人静静,好,许翘就给他时间静静。 可是怎么就没人能体谅体谅她呢…… 许翘打开通讯录,看着顾西沉三个字,眼泪啪嗒一下滴在上面。 “我不打。” 她喃喃低语:“我不会再低头了。” 。。。 如果他真的决定不要这段感情。那就不要了吧。 她才不胆小。 她也不是包子。 反正你们男人遇到问题都选择逃避,我才不要,我才不做缩头乌龟! * 面对困难,斗争到底的勇气有了。 但许翘没想到的是,顾西沉此刻也在学校。 他人在校董室。 旧城区那栋楼的房产开发案到了收尾阶段,楼里的大部分住户早已搬迁,没搬的几户也已签约。头疼的,只剩最后一家。 “房子写的是前夫名字,目前联系不到人。” 顾西沉在那儿住了一个月,从未见过于小花的爸爸,一度以为人死了,近日才知不仅没死,还消失得彻彻底底。 顾肖淑看了看文件。 “离婚手续办过了?” “嗯。” “联系律师,把房子的人住先迁出去,跟这母女俩把合同签死了,楼拆了之后别再来找麻烦。”至于房产人,等他出现之后再调解赔偿金,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将项目启动起来。 顾西沉点了点头。 也是这意思,于小花一直吵着要跟他出去玩儿,等开发案结束就有时间了,或许,他还可以资助这孩子念书。 处理完这个项目。 顾肖淑下个月要动身回纽约,她是想要带顾西沉一起走的,尽尽暌违多年的教育义务,不过……看这儿子好像没这个意思。 “你考试准备得怎么样?” 当初约定好了要考进年级前十。 差一分可都不行。 顾西沉眼神灰蒙蒙的,昨晚熬了整夜,跟项目组的人员谈搬迁合同,上完补习课温书到凌晨四点才睡,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还成。”用了谦辞。究竟如何还得看结果。 顾肖淑端起茶杯:“忙也要注意身体。” “嗯。” 顾西沉应付道,面无表情、仿佛走了神。 “对了。”重要事情都谈完,顾肖淑才说:“你的girlfriend,今天在学校闹了点事。”教务处那边跟她通报时,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顾西沉回过神,蹙眉问:“谁?” 只当他girlfriend太多。 顾肖淑抱肩:“上次舞会带过来与我介绍的那位,姓孙的女同学。” 孙筱? 顾西沉随口一提:“闹了什么事。” “跟别的女同学打架。”顾肖淑掩面笑了,“好像伤得还不轻,你不去瞧瞧?” 顾西沉脸色瞬间黯下来。 “别担心,闹事的另一个学生正在接受处分。”顾肖淑摇了摇头,“想让她退学还是停课,我会考虑你的意见。” “……” 顾西沉:“别动她。” 许翘。想到这两个字。心狠狠抽了一下。 不知何时,傻里傻气的蠢丫头竟成了心尖上的一块软肉。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没人教过他 接到通知后,许翘她爸第一时间赶来学校。 事情闹得很大。 连教务处的训导主任都出面了:“这个,许翘平时表现还是不错的,先让她给受伤的女同学道个歉。对方不追究的话,校方这边处分也可以轻一点。” “好的。麻烦老师了。”许翘爸连忙致谢,也没摁头让女儿道歉,扯到一边耐心询问道:“跟爸说说,为什么跟同学打架?” 自家孩子做爹妈的再了解不过,许翘从小脾气软,杀条鱼都不敢,从来没得罪过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跟同学打起来呢? 许翘低头看脚尖,不解释打架的原因。 只犟嘴道:“我不道歉” 她头发散得鸡窝还乱,脸上还挂着泪痕,许翘爸瞧了也心疼,护短道:“主任、道歉能不能就算了?要不,咱家赔钱?” “啧!有你这么做家长的吗!?这种事还能讨价还价。”教务处主任直言道:“既然不愿意私下调解就要接受处分,许翘,知道去校董室受处分什么后果吧?” “知道。” 许翘瘪嘴道。大不了退学嘛。退学就退学。反正不道歉。 …… 校董室外。 许翘爸摸摸女儿的头,“宝贝,去吧。” 既然宁愿受处分也不服软,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当家长的必然要支持她:“别怕,天塌下来,还有爸爸啊。” “呜。”许翘抱着她爸的腰,带了哭腔:“谢谢爸。” 她收拾好情绪,一个人走进校董室。 * 顾肖淑之前没见过许翘,就算见过,对个黄毛丫头不会留什么印象。 她双腿交叠,侧身打量进门来的学生。 小姑娘垂头丧气地低着头。 圆润的小脸蛋还有婴儿肥,头发半长不短的,偏分别了个精致发夹,个头小巧,一身普通校服但身材比例出奇地好,腰细腿长、曲线玲珑,讨喜的长相,嫩得掐出水的年纪,乖巧地背着手,站姿笔挺,怯生生的不敢抬眸。 “许——翘——” 顾肖淑看了看名单上的学生资料,“成绩不怎么样,怎么进的学校。” “……” 当然是找关系进的。许翘腹诽。不过可不敢明说。 她不讲话,顾肖淑又问:“打架原因呢?跟教务处解释清楚了吗?” 许翘紧张地直发抖,摇头。 “说话!” 顾肖淑见她闷声不响的小媳妇样儿,越发上火,一脸严肃道:“就问你还想不想继续念,不想的话今天就办理退学手续,让家长领回去。” 许翘手发颤、捏了捏裙角。 有点着急,可又半个字不愿吐露, 该说什么呀?她就是看不惯孙筱打了对方,难道说“她想抢我男朋友”吗,许翘这种话可说不出口。 等了半天。 还是没得到学生解释,外表倒没看出,小姑娘能倔成这样,顾肖淑拿起笔、就要在许翘的处分通知书上签名。 “那您先把我领回去吧……”房里还有人。 顾西沉斜倚在沙发边,面露讥讽,对顾肖淑说:“打架就退学的话,母亲,您给大家做个榜样。” 语气轻佻。像在开玩笑、像也不是。 许翘闻声抬起头。。。 顾西沉跟不认识她似的,夕阳余晖照在他脸上,神色忽明忽暗。 “……” 顾肖淑奇怪地睨顾西沉一眼,命令他:“出去。” “哦。” 顾西沉答应得好,插兜走到女孩面前,俯身问:“没听见吗?校董大人叫你出去。” 刻意曲解了顾肖淑的意思,就要把许翘给拉走。 瞧出顾西沉想保这丫头。 顾肖淑把处分书一下摔桌上,也没说什么。 谁料许翘倔劲儿已经上来,大力甩开他,反驳道:“是叫你出去,不是我。” “你出去!” 许翘狠狠瞪他,“不关你事。” “……”顾西沉蹙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念她名字:“许翘。” 消失了一天、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男生突然出现,现在还装作不认识她。 许翘内心别提窝火。 不仅不听他的,还趁机告状:“董事长!” “顾西沉在校期间打架闹事,无故旷课,违反校规的次数那是数都数不清,建议您法办了他!让他跟我一同退学!” 是半点不念顾西沉的好啊。 顾肖淑不悦地眯起眼。 名为许翘的小姑娘气得涨红了脸,倔强地咬唇,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身边顾西沉则脸发白,吃了亏还拿她一点办法没有的表情。 可仔细想想。 打架、斗殴、论违反校规最该被退学的可不是自己吗。 “说得对。”顾西沉都被气笑了,“请处分我吧。” 他转向顾肖淑,眼眸中燃起火光,“您说过的,会考虑我的意见。” ——别动她。 顾肖淑挑眉,这下懂了。 原来这个许翘才是顾西沉的女朋友。 …… 走出校董室。 许翘还气鼓鼓的不说话。 她爸见着顾西沉跟女儿一并出来,心头一惊:完了完了,这是早恋也被发现了不成? “咋回事?是不是被退学啦?” “叔叔,您放心。许翘没事儿。”顾西沉开口说。 “那就好。”许翘爸激动地跟顾西沉握手:“好孩子,是你帮忙求情的吧。”你看看,家里有关系就是不一样啊。不枉他千辛万苦找关系把孩子送进这间学校。 “爸!我们回家了!” 许翘白了顾西沉一眼,转身朝教室的方向走。 不想谢谢他。 他才不是好孩子,他是全校最坏的大坏蛋。 “嗯回家回家,你妈做了饭还等着呢,西沉,来家里一块吃饭啊。” 许翘爸爸热情邀请。 顾西沉点头:“叔叔,我有话想跟许翘说。” “行,有话好好说,别吵架。叔叔在校门口等你们。”许翘没事儿,她爸也就放心了,准备去停车场拿车。 给小情侣留一点私人空间…… * 放学后,教室没了人。 许翘收拾东西往书包里放,顾西沉坐她旁边等着。 五月的夏天,空气中飘着栀子花香,窗外火烧云金光一束,夕阳沉醉了天由淡淡的紫色渐变成晕黄,衬得校园里的少年少女也变得缱绻。 “你爸真好。” 见她一直生闷气,顾西沉双脚伸展,转动椅背,面对着女生,故意逗她:“许翘,不如我们交换爸爸。” “你想的美。” 许翘立马拒绝。她爸爸特别好,从小到大都没打过她,如珠如宝养大,是最好的爸爸。“不换。”顾西沉家再有钱也不换。 “那我入赘去你家?” 男生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温柔得像只猫,笑道:“你爸就你一个女儿吧。我爸儿子多,不差我一个。” “呵,入赘也轮不到你。” 奇怪了,只有跟顾西沉拌嘴最利落。许翘一时嘴快,说话没过脑:“追我的人可多了,排队去吧你。” 顾西沉没回,教室气氛凝聚成冰,许翘才反应过来—— 秦尚。 她不敢看顾西沉的眼睛,下意识地翻书,越翻越乱。 “许翘。” 略过那个话题,顾西沉叹了口气,“你今天为什么打架?” 因为…… 有些话当下说不出口,或许时机不对、或许人不对。 但顾西沉一问。 许翘心底的委屈瞬间得到释放。 “孙筱说,说我背着你勾搭其他男人……”她长长的睫毛垂盖眼帘,是真的不开心:“可是我明明没有。我没有啊。” ——从头到尾,我喜欢过的男生,都只有你一个。 “嗯。” 顾西沉道:“你没有。” “那你今天为什么没来上课?” 许翘反问:“为什么不来?为什么每次一出事就丢下我一个人面对……” 男生沉默了。 顾西沉不大会说对不起。 就像,一直以来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控制不住的野蛮情绪,害怕将这些情绪发泄在喜欢的人身上,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他是真的不知如何表达爱意。 在许翘之前,没人教过他这个。 也是真的……无法说出心底的悲伤,这甚至令人感到羞耻。 顾西沉仰起头,向她承诺:“以后不会了。” 许翘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那我们会分手吗?” 顾西沉没有犹豫:“不会。” “许翘,你记住。” “我从来没对你说过分手两个字。” …… 许翘停下手中动作。 安安静静地注视着顾西沉。 她有时候很恨他。 恨他嚣张跋扈、时常不可理喻,恨他一点也不善解人意,时常抛下自己。 但大多数时候她又很爱他—— 比如现在,此时此刻,穿着干净的白T恤,身上有洗衣粉的清香,发丝凌乱,刘海太长遮住好看的眉眼,手撑着下巴,有意无意地咬小拇指。 偶尔流露出迷人温柔的一面。像个普通、平凡的男高中生。 其实,刚开始恋爱那段日子,许翘是很怕顾西沉的,究竟什么时候起,她一点不怕他了。究竟为什么?连自己也忘了。 “对我好一点吧。顾西沉。”也坦白一点。 许翘站在椅背前,托起男生的脸,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就像今天这样,好吗?” 吃醋 是夜。 顾西沉在城中某间知名pub找到秦尚。 秦尚邀了十几个漂亮妞来私人包厢开狂欢趴,无限量供应香槟和大麻,即便是传闻中富可敌国的秦家少爷,这种程度的豪华派对也很久没有过了。 而久未露面的顾西沉一出现,在场竟有许多女生都不认识他。 “唉,穿白衣服那男的是谁啊?长得好帅。” “不知道耶。没见这人出来玩过,帅是挺帅,不过穿着这么寒酸,应该家里没什么钱吧。” “呕,又是来蹭酒的。” 见怪不怪了,习惯用名牌、名表找寻猎物并进行攻略的派对动物,对长相好看但付不起酒钱的小白脸嗤之以鼻。 秦尚就不一样。 英俊、大方且富有的年轻男人,今天是他的场子,作为派对主人公走哪儿都有女人扑他。 热闹的包厢。 顾西沉一个人坐角落格格不入,他戴着耳机在听马歇尔的《经济学原理》,倒不是装逼,补习教授布置写的论文要用到这本书,忙到完全没时间看。 “哈喽。” 有个小美女端酒杯过来打招呼,“要不要跟我玩骰子?”偷看他好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来搭讪。 顾西沉听不清她说什么。入了神、一言不发,挺不给美女面子。 被拒绝,也不再自讨没趣女生一脸悻悻地走了,跟同伴吐槽:“拽什么啊,他算老几?我可怜他没人搭理罢了。” “看着挺面熟的,或许真是哪家有钱少爷呢。” “可他穿几百块的鞋耶,戴的还是卡西欧电子手表。” “哈哈,或许是司机的儿子吧。” …… 这些闲话,多多少少传到了秦尚那儿。 女孩都来问他顾西沉是谁?为什么不跟她们介绍。 秦尚神秘兮兮地,只说让她们自己去猜。 奈何顾西沉对谁都冷若冰霜,再好看一张脸也能把女人赶跑。 酒过三巡。 秦尚先被灌趴下,扯了扯衬衫扣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休息,跟顾西沉不忿道:“老子办的趴很无聊是吧,你他妈来喝酒还是来念书的?” “……” 接到他信息时,顾西沉正在许翘家吃饭。 今天一整日发生的事说真的他人已经很累,但还是答应了秦尚邀约来这地方。 “没这必要,秦尚。下次我不来了。” 顾西沉摘下airport,微微伸了个懒腰:为证明给别人看所以特意办个趴,的确很他妈无聊。 秦尚磨牙。 没说什么,给递过来一卷大麻,“抽点儿?” 不想扫他兴,顾西沉接了,斟酌片刻,大麻烟在手中捏了捏,还是没抽。 近段时间很关键,一旦嗑药被抓会很麻烦。 秦尚眯着眼,吐出口烟圈儿,或许磕上头,不敢说的话也敢说了:“以前你什么也不怕。” 连死都不怕的狠劲儿,秦尚这辈子最服他。 年纪轻轻便拥有巨大财富的二代这圈里不少见,但谁也没顾西沉能造,玩药玩车玩女人,如果持枪合法,他说不定还能杀人。 “那时年纪小。傻逼。总觉得生活没劲。” 顾西沉低声说:“我还算过一卦,算命的说我会死在十八岁之前。”结果你看,他成年了,别人告诉你的都是假的。 “所以,为什么变?” 秦尚笑了笑,夜店昏暗的灯光下笑容几分渗人,“因为许翘有劲?你他妈为她都不想死了是吗,傻逼。” “是。” 顾西沉半阖眼,淡淡地说:“也不全是。” 这一年,他去伦敦参加了亲生母亲的葬礼,感受过真正的生死;从没管过他的顾肖淑突然从海外回来,为了所谓亲情;就此搬到破败不堪的地方去住,周遭没人认识他,没人会因为他姓顾而尊重他。 发生的一切,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 而这一切都是在认识许翘之后发生的。 “既然许翘这么好。” 秦尚饮了口烈酒,半开玩笑道:“你把她让给我?看能不能把我也变了。” 很早时候。 顾西沉就答应过把许翘给他,却食言了。 那时不行,现在—— “不可能。” 顾西沉冷冷地说:“永远不可能。” 他喜欢许翘。 比想象中更多喜欢。 喜欢她皮肤的温度、喜欢她说话的样子,喜欢她爱哭也爱笑,喜欢她的家人,连她生气都喜欢。喜欢的那么多,怎么说也说不完。 不喜欢的只一点—— 自己的女人被兄弟喜欢上。 美术馆听到这个消息后,顾西沉下意识地选择离开,他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情绪,会伤害许翘,怕自己会跟秦尚当场翻脸。 谁说他什么也不怕。 他怕的事情太多了,他不愿失去的人太多了。 …… * 许翘次日睡了个大懒觉。 照理说差点儿被退学应当是整夜失眠的,但她这一晚睡眠质量出奇的好。 第二天实在起不来床,被她妈拿大喇叭喊了四五次才喊醒。 吃早饭的时候,爸妈还担心地唠叨:“不要再打架了,不要跟同学发生矛盾,有什么事儿可以好好说,不许用武力解决问题。” 许翘嘴里啃着玉米,发懵地想:咦?这好像是我对顾西沉说过的话哩,怎么用到自己身上了…… 她妈还说:“宝贝啊,要多向你男朋友学习。你看西沉在学校多优秀,对不对?” 上帝啊…… 许翘早餐奶都差点吐出来,顾西沉优秀?!啊啊啊,太雷人了。 穿好制服去上学。 一路上,许翘都给自己打气,反复背诵一些经典的吵架语录,比如“只有女生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婊子”,“贱人就是丑陋,你不仅贱,你还丑”! 尤其记得要说的是:“孙筱。你这么想我,我也没有办法,谁叫顾西沉喜欢我不喜欢你呢,呵呵,你就是嫉妒。” 以便斗嘴的时候能用上。 许翘想在智力上辗轧对手,决计不能再动手了。 结果。 到了学校才发现是白费功夫,孙筱已经不在F班了。 今早下来的通知,她被转去了A班。 李莉莉特地过来找许翘幸灾乐祸:“还有哦,她的奖学金也被撤了,下学期能不能继续留在咱们学校念都不一定、毕竟嘛,学费这么贵,又不是谁都念得起。” “许翘!你高兴吗?” “高兴啊!” 许翘点头,高兴是高兴,可又有点无语。 找了个机会。 问顾西沉:“你让孙筱转班就可以了嘛,干嘛取消人家奖学金,这样不好吧?” 不怪她圣母病发作。 明明是许翘先动手打的人,结果孙筱受了处分还这么严重,许翘屁事没有。学校其他好多人觉着很过分。 “不是我干的。” 顾西沉叼着笔看书,“想搞她还轮不到我。” “这样啊。” 许翘想起来了,还有秦尚呢,学校奖学金的赞助人就是秦尚他们家,取消个名额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不对啊!? 许翘又想:下学期F班就没有了!顾西沉现在拼命学习,孙筱成绩又那么好!他们俩都分到A班不是不可能,那她…… “我也要好好念书!” 许翘赶紧拿出顾西沉给的笔记开始抄,“我也要分到A班去。”不然可惨了。 秦尚进教室坐下。 看他俩认真学习的样儿挺不是滋味。 转过身来喷:“咋了?你们这是要上清华还是考北大呢,装什么逼,小爷我零分也念名校信不信?” 许翘偷瞄了秦尚一眼。 呵呵,当然信!只要多捐几栋楼,肯定多得是学校给他念。 “翘儿。” 秦尚扑过来,癞皮狗似的,在她耳边摇头晃脑叫:“别跟阿沉学坏了,做人要走正路,本少爷带你玩儿,念书有屁用,我教你零分上大学。” “跟你玩才是学坏呢,走开,别来烦我。” 许翘推他一把。神经,昨天还冲自己发火,让她别烦,今天又变脸了,搞不懂这群富二代怎么想的。 “烦你咋了?” 秦尚一下扯许翘的辫子,一下揪她脸,挑衅道:“不你说的?我这不喜欢你吗?” “我、我可没说。” 许翘脸红刹那间得像兔子屁股,“别污蔑我!” 那都是……孙筱说的…… “是真的。” 秦尚笑着闹她,眼神瞥向一旁的顾西沉,刚要说话—— “许翘。” 顾西沉飞速转着笔,像是在压抑心中怒火,暗哑了嗓子:“告诉他……” “你喜欢谁。” 。。。 许翘张大嘴。 因为从来没发生过,所以非常惊讶—— 顾西沉、他这是在……吃醋吗?! 我爱你 六月,盛夏。 考试季课业繁重,无论何时经过校园教室都能见到埋头温书的学生。 夏日艳阳把所有人事照得金光闪闪,炎热生活中也多了几份简单快乐,像碎冰泡梅子酒喝下后沁人心脾,像阳光洒落操场、树叶青翠欲滴、鸢尾花妖娆盛开;像游乐园拥挤孩子手握的氢气球缓缓升向晴天。 午后。 扎丸子头的少女伏在课桌打瞌睡,她塞一只耳机放歌,另一只耳机在同桌男生那儿。男生写完题,起兴致拿铅笔涂描出一个鼻涕冒泡泡的小人儿,屁股长了根绕圈的猪尾巴。 顾西沉解题厉害,画工实在难以恭维。 许翘迷迷糊糊起身,倚在他肩头左右瞧,“画的哪个小猪猪呀?”是真没认出,天真懵懂地问:“自画像吗?” “——?!” 少年面色一沉,挑了支黑色油笔、托她下巴在女生右边脸颊写了个字。 “变态啊你!”许翘捂着脸,小声嘟囔,“写的是什么。” 不用猜,肯定骂她的。 许翘赶紧从抽屉里拿出镜子一照,白嫩的小脸,龙飞凤舞的写了个字,仔细看,才能辨别,写的是“顾”字。 许翘面上一热。 “喏。”顾西沉把描的小人儿送给她:“自画像。” “讨厌。” 许翘嘟唇,用湿纸巾擦脸,当真擦掉了又怪舍不得的,是顾呢,像不像在说:你是我的…… “顾西沉!” 许翘想起来件事儿,“这个周末,江洲边的烟火大会。”每年夏天,江岸边聚集成千上万名看烟花的人,摩肩擦踵,见证白昼流星。 她小心翼翼地问:“可以的话……你陪我去吧?” 顾西沉抿成直线的唇角,微微上扬。 点头:“我的荣幸。” …… 好久没约会了。 许翘一回家扔掉书包、冲去房间挑那天该穿的衣服——镜子前一件件试穿:小碎花连衣裙?太土。紧身背心、牛仔热裤?太露。摇滚风皮夹克亮片裙?哦不,太热。 穿什么好呀……真是纠结。 许翘给李莉莉打电话,咨询她的意见:“烟火大会那天你准备穿什么?” “性感一点儿的。或者清纯可爱,总之别跟个小孩儿一样。”李莉莉嬉笑道:“要让男人对你产生保护欲,懂吧。” 许翘躺客厅沙发,家里没开空调,她拿一罐冰可乐在脸上滚来滚去解暑,“呃,我好像不大擅长这个。” 顾西沉什么时候对她产生过保护欲? 不欺负她就不错了。 “别急,我有秘密武器。” 电话那头李莉莉嚣张地说:“保准顾西沉拜倒在你裙下——” * 夏夜。 森林公园一片寂寥,草丛中飞出几只萤火虫,星星点点环绕着浅色衬衫的少年,他不时看表,等的人似乎迟到了。 说好不让去接。结果八点半了,人影子都见不到。 怕她出事,顾西沉拿出手机。 刚要打电话—— 许翘穿着难走的木屐“嗒嗒”跑来,一身清爽的日式浴衣,粉嫩的樱花色,长发辫成两团戴了串璎珞头花,腼腆地笑:“抱歉,久等了。” 这身浴衣太难穿,行走也很困难。好不容易出门叫到车,还是迟到了一会会。 顾西沉讶异地看她。 许翘不好意思地低下脸,羞羞的说:“很……奇怪吗……是不是不好看?” 想要穿得跟平时不太一样。这可是传说中的秘密武器捏。 顾西沉走过来,伸手,掌心在女生屁股上揉了揉,一脸疑惑:“穿内裤了?” 许翘“啊”地叫了声儿,嗓子眼都着火,点点头。 顾西沉:“没人告诉你?浴衣里面什么也不能穿。” “我、我不知道啊。” 男生笑笑,“脱了。” 女生扭头要哭了:“才不要……” “不脱的话,能看见哦。”顾西沉指了指她浴衣下臀部的内裤线条:“不丢人?” “。。。”许翘犹犹豫豫,不知怎么办。 “别怕,”顾西沉挠了挠她耳垂:“我保护你。” “好。好吧。” …… 不穿内裤在大街上走,感觉凉嗖嗖的。许翘一手提着小布包,一手牵着顾西沉,寸步不离,生怕跟他走丢。街上人好多啊,都是去江洲边看烟火的,大部分是情侣,特别像他们这样的学生情侣。 “啊,你慢点儿。” 许翘哼唧地气道,嗓音软软糯糯,像在撒娇儿,她每走一步底下就灌进冷风,两条白细的大腿不着一缕,色情到了极致。 顾西沉光想想都硬了。 烟火九点开始,他大力拽着许翘一路往前奔去:“跟我走。” 去哪儿?! 许翘累得喘不过气,被顾西沉牵手上电梯,进入某间顶级酒店套房,房间内的露天观景台,江岸边无敌美景尽收眼底,而楼底下人潮涌动,密密麻麻。 顾西沉一早定好酒店。 本是讨厌人多。 此刻,更觉着订的这间房大有用处。 “翘。”顾西沉手臂撑着护栏,将女生困在怀中,邪气地笑:“九点了。” “嗯?!” 许翘没反应过来。 身后,一簇火光“啪——”地腾空而起,燃起巨大的蘑菇云,闪耀夜空,许翘闻声回头,惊艳得瞳孔发亮:“哇,好美。” 顾西沉不以为然。 烟火再美,不及她身体万分之一。 他吻上她的脖子,舔了舔:“给我。”不等女生回应,径自卷起她浴衣裙摆,托起光溜溜的臀,解开裤子,硬得发烫的下体在柔软的股缝间来回抽插,没进去,龟头蹭着花瓣,包裹得紧紧的,死咬着不松口。 “呃。”许翘猫咪似的叫唤,好痒,脖子痒,下面也痒。 “不进去。”顾西沉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从后往前摁住许翘的肩不让她动作,安抚道:“蹭蹭就好。” 江边烟火燃放越来越多,逐渐化为漫天雨,点点洒落。 许翘被撩拨得水越来越多,湿滑、进出顺畅,耳后传来男生低低的喘息。 璎珞头花从发丝间滑落,无意识地张开腿,仰头轻咬顾西沉的下巴,受不住撞击时抵着花蒂不停碾压,抱住他的肩,软软哀求道:“进、进来吧。” 顾西沉汗滴下额间。 最后蹭了蹭外阜,找准屄口,性器粗大狠狠插进去—— 前戏充足,进入那一刹那,许翘脑中闪过一道白光,瞬间被插到高潮:“啊——” 身子又软、又烫,依附在男生胸前,扯住领口不断呻吟。好爽。 顾西沉捧着她的臀,发动机似的,鸡巴胀大拼命往甬道最深处撞,绵软包裹性器软肉,搅得稀碎,每一个敏感点都被带动,体液喷涌。 射进去。 身体每个细胞激情叫嚷着把精液全部射给她, 顾西沉抵着许翘的臀,唇纠缠在一起动情接吻,一股股喷射出来。 高潮来临,他在她耳边,控制不住反复说那句话。 许翘好久才回过神……说的是…… “我爱你。” * 日式浴衣好看是好看,穿戴起来也是真麻烦哩。 许翘洗完澡费了一番功夫才整理好自己,想了想,还是找顾西沉把内裤讨要回来,丢脸就丢脸吧。总比,半路又被他拖去挨肏好! 害臊地摊开手:“内裤还我。” 顾西沉没说不,只坏笑道:“我帮你。”令女生在床边坐好,岔开腿,俯身帮她穿内裤。 许翘咬牙,瞪他:刚才穿浴衣没见你这么好心。 收拾好,顾西沉摸摸许翘的头:“走吧,他们在楼下等我们。” “他们?” 许翘一脸震惊,去了酒店大堂发现,唐乐瑶、秦尚、严子皓、李莉莉……全出现在楼下…… “啊啊啊啊!!!!” “你不早说?色胚,坏蛋。”许翘气得揪顾西沉的手臂,这下岂不是人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不正经看烟火跑来开房了。 顾西沉痛得“嘶”了下,伸手把她的脸捏成个章鱼嘴,恶声恶气:“少废话。”光明正大来开房,又他妈不是被抓奸。。。 “翘翘。” 李莉莉开心地扑过来,挽着许翘:“刚才烟火好漂亮,看见了吗?!” “看见啦。” 许翘心虚地笑笑,事实上就只看了几眼,然后就脑袋开花、跟男人擦枪走火去了。 “嘻嘻,看你满面春风,就知道顾西沉干了什么好事儿。” 李莉莉调戏她。 严子皓还帮着搭腔:“敢问,姑娘情郎对姑娘做了何等好事,可否告知?” “你们俩……” “李莉莉!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许翘装聋作哑,只想逃过这对神经病情侣,跑到唐乐瑶身边去,“走,我们去吃小龙虾!” 唐乐瑶翻了个招牌式的白眼,“谁要吃那么脏的东西。” “去嘛,好吃啊。”许翘乐道:“夏天就是要吃香辣小龙虾,搭配冰啤酒啊!” “不去。” “去!” “绝对不去。” 两人一番争辩,还是顾西沉过来把许翘拐跑:“吃别的。” “为什么?” “那玩意太辣。你胃不好、拉肚子。” “可是我真的很想吃小龙虾。” …… 走出酒店。 唐乐瑶看着顾西沉和许翘甜蜜虐狗的背影,问秦尚:“酸不酸?” “老子会酸?” 秦尚觉得她挺逗:“切,早习惯了。” 从小到大,看上的哪个女人不喜欢顾西沉,真要嫉妒,秦尚压根儿不会跟他做兄弟。 唐乐瑶很同情:“啧啧。可怜。” “操!你丫有毒。” 秦尚刚要发怒突然想到,唐乐瑶不就是唯一不会爱上顾西沉的女人?! 偷得浮生 日子流逝太快,夏日烟火大会一过,月底的考试已迫在眉睫。 许翘操心的比顾西沉还多,紧张得每天每夜睡不着,担心他万一....万一考试发挥不好,考砸了怎么办呀?会不会....会不会被他妈带去美国呀?他们...他们两个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生生被逼分开许多年,再重逢,人事已非,孩子都能打酱油啦吧?! 脑补出一幕幕大戏,许翘瞎想的,顾西沉完全没想过。只是愈加的忙、旧城区规划案在收尾阶段不日就要动工了,跟学校的final exam挤在一起他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无暇顾及许翘的小烦忧。 这天上完每周一节的游泳课。 许翘赖在泳池没走,她最近压力太大了,只有泡在水里才像条鱼儿似的轻松自在。碧波荡漾的蔚蓝池水,她一头扎进去,奋力游了几个来回,直到场馆空无一人,慢悠悠浮出水面、如出水芙蓉般清秀的一张俏脸,水滴缓缓滑落至背部仿佛断线的珍珠。 游完走向更衣室,许翘毛巾擦拭身体,廊道拐角处听见有人在说话—— “没见着。她不在。” 许翘心弦一动,是孙筱的声音...... 自孙筱离开F班,或许是刻意的避让,除非今天这样偶遇,两人在学校见面的机会五根手指都数得出。 许翘悄悄伸出半颗头,往说话的方向瞥去。 同样换好了泳衣的孙筱正与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说话,那道背影,许翘再熟悉不过,她的、顾西沉嘛。 “嗯。” 顾西沉来找许翘,没寻到人。话不多转身离开。 “西沉!” 明明是炎夏,游泳馆里却好冷,孙筱裹紧身上的外套,面无表情的说:“是不是对你而言,我的想法一点也不重要?” 顾西沉停了脚步,肩靠墙,慢条斯理地拆一只棒棒糖,没大懂她的意思:“哈?!” 孙筱其实知道答案的。她什么都知道,她已经不关心对面男生是不是讨厌自己了,她..... “顾西沉,我问你个问题。” 孙筱:“就这一个问题,请诚实告诉我好吗?” 顾西沉嘴里含着棒棒糖,挑起半边眉:“说。” 孙筱冷静极了,大气不喘地说:“如果我比许翘先认识你,你会喜欢上我吗?” 这个问题她想过千千万万遍,越想越是意难平。如果爱情真有先来后到。那好吧,她认了。 顾西沉蹙眉,歪头打量孙筱。 很多人都与他说过,孙筱跟许翘有些相像,顾西沉偏生死活看不出来,一副怀疑自己脸盲。 许翘明明是轻盈的、喜悦的、羽毛一般的。 而面前女生沉着、悲伤、利刃一般。 他永远不会爱上,一把刀。 摇了摇头,顾西沉慎重回答:“不会,我不会爱你。” “为什么?” 孙筱冷静的面具破碎,着急地问道:“难道小时候的事情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吗?” 她从没忘记过那个夜晚,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他们同病相怜,他们在黑暗中互相取暖,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是,没有意义。”顾西沉厌烦说教,看了看表,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他要走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永远不会爱上像宋嫣然、孙筱这样的女人。 她们太聪明、太计较。总把男人想得像女人一样脆弱。 事实就是:顾西沉只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她们没有。 ...... 完蛋。他过来了—— 怕被发现偷听,许翘纵身一跃,快速藏在饮料贩卖机后面。 顾西沉经过的时候,看见她撅着屁股跟只小兔子似的蹲地上刨坑,傻不傻?当他是瞎子? “听见了?”顾西沉凑在她耳垂边吐气聊骚道:“我的回答还满意吗?” 既然被发现了,许翘亮晶晶的一双眼眸,返头朝他露齿笑,趁男生没留意,猛地亲了他一口。 “呐。赏你的。” * 考试那天。 许翘特地给顾西沉求了道护身符:“文曲星保佑。一定会保佑我们家小朋友门门考试都名列前茅。” “啧。”虽然嫌弃女人搞封建迷信,顾西沉还是冷着脸把御守给带身上。 如果求神拜佛能中状元的话,那几十万的家教费确实可以省下来。 许翘跟顾西沉没分在一个考场,送完东西出来,恰好看见顾肖淑带着一群人走来这间教室..... 躲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许翘尴尬地停留在原地,暗暗祈祷“看不见”“看不见我” 偏偏顾肖淑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她。 ——儿子的女朋友嘛,总要特殊照顾的。 “许翘?” 顾肖淑记得她名字。 “有!”大声喊道,许翘直冒冷汗。 “考试有信心吗?”顾肖淑微笑,校方领导的官方语气。 “啊?”许翘诚实作答:“不、不太有。” “前一百名没问题吧?” 对顾西沉的要求是全校前十,作为他的女朋友,考到前一百名,确实不算过分....... “呃,我会尽全力哒。”许翘能说啥,乖乖点头哈巴狗似的笑。志气是有的,至于能不能考上那就是能力问题啦。 顾肖淑才不管她那么多,微笑着下了追杀令:“考不到前一百就跟顾西沉一块儿,离开这间学校吧。” “???”什、什么! 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儿的? 董事长大人一走,许翘瞬间脸垮,什么啦,怎么教育儿子还带牵连女朋友的了?! 不过许翘很快就想通,就算考零分她也是不会跟顾西沉分手的,就算他真被带去美国了大不了她毕业后也去美国念书就是了。都什么时代了,只要两人相爱,任何困难都阻挡不了他们在一起。 嗯!许翘给自己握拳打气,烦恼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安安心心进入考场准备考试。 这是六月的最后一周。 夏季风凉爽地吹进教室,窗外不时响着蝉鸣雀叫。 顾西沉戴银丝边眼镜,托腮认真答题,跟一年前相比、俊美的脸庞更成熟更稳重了些。 也就是这短短的一年。 他遇见了个女孩,极其可爱,天生带点烦人,蠢又笨,爱哭,没脸没皮,像是黏在心头甩不掉的麦芽糖。 ...... “铃铃——铃铃——”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 顾西沉伸了个懒腰,摘下眼镜,趴在桌子上倒头大睡。 绷紧的橡皮筋总算松下来,此刻极度需要补眠。 门外啪嗒啪嗒跑来一个姑娘,胸部压着男生的背轻轻磨蹭道:“亲爱的,考得怎么样?” 她忍了两天没来找他。 可得急死了。 高考前给学生送考的家长也不外乎如此了吧! “唔。”顾西沉闭着眼,许翘的胸压得他挺舒服,不紧不慢地说:“还行。” “那就好。”许翘乐开了花,只要顾西沉不走就好了。他们马上要高三了,就算不能分到一个班。只要能时时见到。就心满意足了。 顾西沉闭眼休息了阵,突然睁开眼,他差点忘了,自己答应过于小花要带她出去玩的。 “许翘。” 顾西沉一手揽住她的脖子,好脾气地笑道:“明天有空吗?” “嗯嗯。”许翘点头,好不容易放假了,可不得胡吃海喝一顿! “有空,我们去哪儿玩啊?” 顾西沉狭长的眼笑得眯成一条缝,充满狡黠,“秘密。” * 秘密?! 许翘为这个秘密期待了一整晚,什么美梦都幻想过一遍。 结果上午九点,约好了下楼,定睛一眼,骑摩托车的少年摘下头盔,朝她挥手,身后冒出来个鬼精鬼精的小丫头。 “于小花?!” 这特么就是他的秘密?许翘嘴巴撅得能掉拖油瓶了,早说是要她帮忙带孩子,还是于小花这朵奇葩,那自己怎么也不能够答应那么爽快! “西沉哥哥,许翘姐姐不高兴吗?” 于小花故意问,“没关系,如果姐姐不想去,那就我们两个玩吧。” “怎么会?” 顾西沉拍拍于小花的头,“姐姐也想去。” 给许翘使了个眼神:“对不对?” “.......哼” 许翘提起精神来,上次就算了,这回可不能再输给这个臭丫头,一脸假笑:“对,小花想去哪儿玩,哥哥姐姐带你去。” “想去.....”于小花明目张胆地趴在顾西沉背上抱着他的脖子,想了想:“吃西餐!想去....电玩城!还有,还有我妈妈工作的地方,我从来没去过,都想去!” 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呢。 许翘撅嘴,接过顾西沉递来的安全帽戴好,上了摩托车,于小花这个小屁孩被包夹在两人之中。 “准备好了?” 顾西沉回头冲孩子笑,一脸童真:“要起飞啦!” “啊啊啊!起飞啦!”于小花配合地张开双臂兴奋的要站起来。 被许翘一把摁回去:“危险啦你们!” 摩托车“唰”地开往市中心,速度越来越快,对孩子来说像在坐宇宙飞船。 对顾西沉来说,是偷得浮生的轻松惬意。 对许翘,那自然是带两个熊孩子出门,又累又快乐! 给我亲一口 许翘和顾西沉先带于小花去儿童游乐园。可惜园里适合这个年龄段小孩玩的只有咖啡杯和旋转木马,她嫌不刺激,一直叫嚷着要去隔壁动物园给河马刷牙。 顾西沉不答应,怕有危险。 许翘一头热挑起了担子:说愿意带她去,还扬言可以负责小孩安全。 成吧。许翘自信满满制伏她,结果去了之后,于小花皮得不像个女孩,各种豺狼虎豹都要亲手去摸,看见蛇一害怕就钻进许翘裙底,气得许翘忍不住喊她原名:“于娟娟,你不该起名小花。该叫小虎。” 于小花顶嘴:“嘿,那你就不该叫许翘,你该叫许怂。” 许翘不留情地赏她一颗爆栗! 一大一小俩姑娘边逛动物园边打打闹闹,顾西沉拿着相机负责拍照。 他向来不乐意跟小孩相处,虽然于小花跟普通孩子不太一样。 正因为不一样,顾西沉答应她考试结束之后带她出来玩,现在承诺也兑现了,只不过捎带上了个许翘。 “想要喝点什么吗?我去买。” 许翘弯腰问于小花,十分nice。拒绝使用暴力,脾气好极了。 于小花:“我想喝珍珠奶茶。” 动物园哪儿来的珍珠奶茶?! “没有,换别的。” “那你就不要问我嘛,我就想喝珍珠奶茶。”于小花同学来脾气了,嘟嘴抱肩生闷气。 许翘不想惯她的臭脾气,想说“那别喝了”,顾西沉突然低下身段:“你看着她,我去买。” 许翘奇怪地看着顾西沉。 上回就发现了。顾西沉对于小花特别的好,好得都不寻常、简直像亲闺女。许翘当然不会怀疑十九岁的顾西沉有个七岁大的女儿,不过.....亲妹妹也说不定,他爸爸不是孩子多嘛。 趁着顾西沉去买东西。 许翘偷偷打听:“小花,你说自己没爸爸,那你从来没见过自己爸爸嘛?” “见过的。”于小花点头:“在照片里。我爸爸长得可帅了。” 果然有情况!许翘一眨眼,“你爸爸是不是跟西沉哥哥特别像啊?” “嗯嗯。”于小花捧脸笑。所以她才特别喜欢顾西沉。 原来如此。许翘仿佛得知了一个天大的豪门机密,瞬间理解了顾西沉的所作所为,更怜惜起了身世坎坷的于小花。 抱抱她的肩:“以后想吃啥想玩啥都来找姐姐,一定统统答应你。” 于小花也不知道许翘这个不太聪明小姐姐态度为何一百八十度转弯,反正管吃管玩就可,对她的也亲切许多。 反正顾西沉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又言归于好,开开心心逛起了动物园。 ...... 他们在外面疯玩一下午。晚上吃了于小花最喜欢的韩式炸鸡,就准备把孩子送回妈妈那儿去了。 虽然性格偏早熟,但生理上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于小花一吃饱饭就累了睡着爬不起来,被顾西沉抱在怀里沿着林荫小路慢慢走过去。 知道“真相”的许翘,也不闹脾气说顾西沉带坏孩子,摇摇头感叹道:“真是不容易啊。” 她说的是于小花的身世。 顾西沉点点头:“是挺重的。” “......”许翘无语。决定换个角度,切开话题:“顾西沉,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过,你亲生母亲的事情。” “嗯。”顾西沉面无表情,“有机会告诉你。” 什么意思嘛,要说不说的。许翘搞不懂状况,不过既然顾西沉不愿意讲,那就算了!毕竟,是密不可宣的家事嘛! 他们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才终于走到于小花妈妈上夜班的地方。 旧城区商业街十字路口的其中一个街道,挂着灯红酒绿的广告牌,上面写着“莎莎按摩院” 许翘惊讶地瞪大眼。按摩院里暧昧的紫色灯光,显然不是专业推拿马杀鸡的地方。 “不好意思,今天又让你带她玩一天。”于小花她妈妈从按摩院走出来,对顾西沉说:“老这么麻烦你,没办法今天我又晚班。” 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不年轻了也不算老,穿肉丝袜,廉价的米黄色连衣裙,戴两个大耳环,涂玫红指甲油,看得出是漂亮精致过一阵子的。 于小花睡得很香。 她妈刚要接手抱过去,店里面又来客人,指明要让小花妈妈接待。指明费比一般服务高,女人舍不得拒绝。只得让许翘跟顾西沉再多带一会儿孩子。 * 他们两个被安排在按摩院二楼的空房间。 这地儿隔音不好,隔壁叫得厉害,也不知道是演技好还是客人真厉害。 顾西沉的起初没反应,隔壁女人叫床声越来越激烈,直把他叫硬了。下身发烫。他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愣,然后默默把手伸进裤子里,大幅度揉搓了起来。 说起来自亵这档子事——交过女朋友之后就没做过了。 起了这股无名邪火除了隔音效果不好的廉价按摩院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许翘就坐在离他一米处的沙发上,抱着孩子傻傻看着他自慰。 “小花睡了吗。” 静谧中,顾西沉出声问。 他放弃自己动手了,搞了半天也出不来,真他妈烦人。 “嗯。”许翘小脸捂在衣服里,含含糊糊的回了句:“我也困了。” 哄鬼呢,隔壁那么大噪音,睡得着才怪。 “过来帮我一下吧。”顾西沉听声有点儿低沉,没什么情绪。 许翘小脑袋探出来,光线不清的房内,借玻璃窗外一丝细细的光,眯着眼,皱眉问:“帮你什么?” “你帮我搞完,我帮你。”上床不行,这地儿嫌脏。先解决下各自的欲望。 “........” 许翘当然懂,抿唇思考了一番,时间也不长,大概两分钟后,就耷拉着拖鞋往顾西沉床上走去了。 “你先帮我。”许翘滚进床单,往顾西沉身上一扑,傲娇的挺了挺下半身,“快,不然就算了。” 她个子小,力气也小的。 顾西沉歪嘴笑,手慢慢往下伸,那儿倒是不小。 嗯,摸到了。 男人掌心的肉刚触碰到敏感处,“呃...”许翘就情不自禁叫了声儿,猫似的,显然是爽到了。 顾西沉加快了速度,他揉的力度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仿佛许久没出招但功力还在,不过用在许翘身上,得更加卖力才好。 “翘翘。”低哑的嗓音,顾西沉倾身压过来,对准许翘红透的耳朵边喘气,“舒服吗。” 陈述句。颇为自信。 许翘斜眼看他,本想武装成凶巴巴的豹子,但被男人搞得全身发颤,腿抖得跟筛子似的,眼神反倒有点娇嗔了,还是猫,小奶猫。 顾西沉觉得好玩,搞得更来劲了,两个人上床,在肮脏的公共妓院,房里还有个小孩。想想都觉得恶心。 为什么搞起来还挺爽,顾西沉盯着许翘肉乎乎的脸颊,白的牛奶味的,想咬一口。 “给我亲一下吧。”顾西沉凑近了,下巴顶着许翘的肩,可怜巴巴的问:“好吗。” 许翘舒服归舒服,理智尚且没丢失。 穿上内裤,猛的一翻身,卷走一半被子,往墙壁倒去,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啊,我要睡了。” “?” 顾西沉傻眼,就这么被耍了? “回来。”顾西沉哑着嗓子命令道。 “你说什么?” 许翘一脸无辜看他,蔫坏得很,用撒娇的口吻,仗着年纪小顶会装可爱,反问道:“咦,我答应过你什么吗?哎,早点睡吧,我困了。” 按摩院外天色暗得像墨。 隔壁叫床的鸡都已经停了。 自己的个人问题竟然还没得到解决。 顾西沉丧着脸,心里骂句脏话,想揪起许翘好好操一顿出气,可又舍不得。 不舍得,又不甘心。 “给我亲一口。” 顾西沉用刚给他搞完的手狠狠捏住许翘的脸,亲一口就算了。 许翘闭着眼,虽然说不了话了,摇头还是很用力的。 不给亲,不给亲的意思。 顾西沉鼻子哼了哼,妈的,何必征求她意见。索性想也不想,直接抬起许翘下巴尖儿,朝她肥嘟嘟的肉唇咬了上去。 一个漫长的湿吻,唇齿相搏,咬得两人口水都流出来了,顾西沉叼着许翘的香唇吸吮不停,上下唇瓣都亲肿了,死也不松口。 味道真好,草莓味的小奶糕,怎么吃也吃不腻。 顾西沉长胳膊大长腿,把许翘紧锁在怀里,像只饿急了的大灰狼,揉碎了,恨不得一口吞下这只小红帽。 他心情好,愿意说的话自然也多了。 “许翘。” 顾西沉抱着许翘,低低的说:“你不是想知道。” “嗯?”许翘闭眼哼了哼,还真困了,亏她睡得着。 顾西沉:“关于我的亲生母亲,她跟于小花妈妈一样。” “什么?”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许翘难受的张开眼。仰起半张脸回头看他。 “是个妓女。”顾西沉道。 他眸中有一道残忍的冷光,轻轻地捏了捏酸痛的脖子:“我死掉的亲妈。所以我小时候也是在妓院长大。” 小男孩每天都在妓院外等他妈妈下班,希望妈妈能看看他,能带他出去玩。一模一样。 happy ending “哦。” 许翘唔了一声儿,没再发表意见。 表面一片风平浪静,内心深处受到的震撼可不是开玩笑的,有个小人儿在焦急的原地打转:我该说什么好,说点儿什么才能安慰他?! “你的心跳好快。“顾西沉笑了。她不知道,自己并不需要安慰。 感受到许翘身体的颤栗,又搂紧一些:“不要害怕。”他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 许翘伸手挂在顾西沉的脖子上,脸颊贴着他的下巴。不知道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静静地拥抱他,好像也就足够了。 旧城区的楼明日就要动工,顾西沉动用自己基金里的钱,签约时给了于小花她们家双倍的拆迁费,条件便是让于小花的妈妈换一份正常的工作,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 “小花长大之后会感谢你的。” 离开按摩院,许翘握着顾西沉的手,打趣道:“说不定还会以身相许,死活要报答你呢。” 说是说开玩笑,可过后发现:于小花成年,顾西沉才不到三十岁,有什么不可能的? 许翘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干嘛早早给自己定一个未来情敌。 急忙解释:“顾西沉!我什么也没说哈!你别往心里去!” 对十几年后的事儿顾西沉的确没上心。 “你呢?”睨她一眼,挑眉问:“想不想嫁给我,给我生孩子。“ 许翘脸热,吱吱呜呜地:“我、我年纪太小了,你也太小了,我们明年就高三了、那么远的事情,谁知道啊。”不肯正面回应。 是啊。过完这个夏天,他们就高三了。小小的一个许翘,马上也要长成大人了。 六月的最后一天是许翘生日。 顾西沉问:“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不告诉你。”许翘跺脚,谈恋爱哪儿有男盆友主动问这个的啦,当然应该自己用心准备啊。 “行。那别告诉我。” 顾西沉骑摩托车送许翘回家,摘下安全帽时不忘亲她一口,“小兔子,晚安。” 许翘整个人晕乎乎的。 顾西沉终于愿意与她分享内心的感受,无比真诚且坦白。他是真的喜欢她。这世上不会有比两情相悦的恋爱更幸福的事儿了。 她太幸福了! * 唐乐瑶接到顾西沉电话,他要给许翘办成年舞会。 盛大的派对,少女穿高定礼裙,挽着最爱的男子一同出席舞会。将美剧里的情节搬到现实中上演,顾西沉的礼物着实浮夸又俗气,但......又有哪个十八岁的女孩子会不喜欢? “别告诉她。”顾西沉叮嘱唐乐瑶,许翘想要的制造惊喜对吧,他会的。 “啧,知道了。挂了。” 唐乐瑶没好气地挂电话。放以前无论如何想象不到顾西沉有如此浪漫美好的一面,不得不说,真是令人妒忌! 几日后,唐乐瑶同顾肖淑吃饭。 姑妈问起,跟顾西沉谈恋爱的女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什么特别的。” 唐乐瑶仔细想了想,“很普通。” “只是,挺能感染身边的人。”跟她呆在一起,会发现良善总比恶意多,快乐远比痛苦真实,是个浑身散发正能量的姑娘。 顾肖淑点点头,“你表哥他变了很多。” 不管是这次项目案中展现的能力,还是刚出来的考试成绩,都很出色。顾西沉长大了,不再是过往那个受到伤害便不愿与大人和解的孩子。 “母亲。” 那天从许翘家回来,顾西沉主动找上顾肖淑,对她说:“原谅这么多年来,一直没说。我很感激。” “谢谢您将带我回家。” ...... 生日这天,许翘一早便被手机短信轰炸叫醒。 【祝全天下最白最甜最可爱的许翘,翘翘十八岁生日快乐!最好的姐妹。李莉莉敬上】 【翘儿,生日快乐,收本少爷红包】 【亲爱的翘翘又大了一岁,今天的你会比昨天的你更开心,么么哒】 熟悉的、不熟的,祝福收了一大堆。 半梦半醒中,许翘被妈妈塞了个滚烫的红鸡蛋握手上,一条条点开信息看。 看来看去,没看到顾西沉! “可恶。”许翘狠狠砸开鸡蛋壳,剥开来吃,大坏蛋肯定是故意的。 吃过早餐,去楼下小区溜达一圈。 便利店里买了一堆零食回家,她躺在沙发上一边看韩剧一边吃垃圾食品。哈哈大笑之余,心里总感觉空唠唠的。 咋回事?...... 艹!看钟,都十二点了,顾西沉竟然还没联系她!难道是真忘了?不可能,前几天他还问过自己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算了,许翘放弃,拿出手机给顾西沉发微信【在干嘛?】 他回很快:【在家。】 【嗯嗯。今天是神马日子记得吗】 【?】 艹!许翘怒摔手机!她就不该给他发这个微信! 算了算了,再提醒他一下…… 许翘捡起手机,好脾气的问:【要不要来我家找我玩。】 【很忙,没空】 艹!许翘嘴都气歪了。很忙你还有时间跟我发微信! 许翘气愤地关掉手机,已读不回。 伤心的继续看韩剧,明明是部搞笑片儿,她怎么越看越难过哩? 许翘捂住口鼻,差点就要放声大哭。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赶紧拿起来,无语,不是顾西沉。 “喂,干啥。”许翘有气无力地问。 唐乐瑶倒是情绪高涨:“喂什么喂,出来嗨!” 不会是又要给她找男人吧……许翘小心翼翼地问:“还有谁啊?”她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被抓到跟别的男生一起玩可不大好。 “放心吧!”唐乐瑶:“来我家,立刻,马上,不要废话。”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永远这个德性。 唐乐瑶住海边富人区的别墅群。 许翘去找她玩。自然不能穿得太寒酸。 软软白白的身子穿着法式碎花紧身吊带裙,戴顶香奈儿米色编织帽,五厘米的方砖肉粉色一字高跟鞋,蹦蹦跳跳地出门。 出租车停在别墅区门口。 她沿着长坡迎风朝上走,裙摆摇曳,路途开满芬芳山茶花。 “叮咚——“ 按门铃。家佣来开,“是许翘小姐吗?” “嗯。是我。”许翘甜甜地点头,跟随佣人走进别墅。 唐乐瑶在泳池边等她。 许翘刚走过,唐乐瑶笑嘻嘻地推她一把,将人推进泳池子里。 “呜——”许翘在水里扑腾一会儿,爬到岸边吐出口水:“唐乐瑶!干嘛啦你???”今天不是她生日吗,怎么一个个都整她呢。 “哎呀,不小心的。我带你去换衣服。”唐乐瑶好做作的道歉,带许翘去自己房间。 给她换了一身特别昂贵的礼服。 抹胸长裙,花朵褶皱、渐变的浅紫浅灰浅绿浅粉浅黄一路绵延至小腿肚,露出精致的锁骨、天鹅颈。 “太隆重了吧。”许翘看着镜子里的人。自恋的想:真漂亮!像个小仙女。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送你的。”唐乐瑶给许翘戴上一串碎钻项链,大方得很。后半句没说:顾西沉出的钱! 许翘被唐乐瑶牵着手,下楼。 没想到方才还冷冷清清的客厅,瞬间变成觥筹交错的宴会,像施了魔法的城堡。 她所有认识的朋友都来了,甚至连她爸妈都来了! “十八岁生日快乐!许翘!” “谢谢。” 许翘望着堆成小山的礼物,天呐,这得什么时候能拆完。 她爸妈在一旁,拍拍女儿的肩:“以后就是大人了。不能再任性了。” “不过,在爸妈面前可以,你永远是我们疼爱的女儿。” 许翘笑得两眼弯弯,眼眶含泪、激动地拥抱爸爸妈妈。可不管怎么找,也没看见顾西沉。 “西沉呢?” 她问唐乐瑶。 “不知道,你找找。” 许翘提着裙摆,又问了秦尚、严子皓,都说没见着他。 李莉莉:“你再想想,他会在哪里?” 许翘冷静下来,闭上眼,仔细回想......想到很久之前,也是在唐乐瑶家,也是在这儿,他...... “我想起来了!”许翘高兴地转身上二楼,顺着记忆,找到那个房间。 就在一年前。 她问:“顾西沉。你为什么亲我?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我?” 他说:“许翘,你可以没搞清楚,我跟谁上床都可以。” 许翘推开房间门。 天光大亮,顾西沉穿黑西服,倚在窗台边回身看她。 就像睡梦中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你的身边。 她问:“顾西沉。你在等我吗?” 他俊美的脸庞浮现笑意,眼尾一颗朱砂痣,眼神宠溺。 “你好。十八岁的许翘。” “很高兴遇见你。” * 故事的结局,是happy ending。 ——很高兴遇见你,我的宝贝。 ——谢谢你等到我,我最爱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