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之位不可动》 第一章 新郎不愿洞房 夏雨瞳的婚礼不同一般,她是凤冠霞帔,紫金批帛,牡丹翘头履都是皇后出嫁的礼服装饰,乘坐皇后用的十六人花轿,随着相公来到华府门前一里处出轿子,尔后由相公华延钧牵着,踏着红毯走入华府的。 现在她就端庄地坐在洞房卧铺一侧,她的夫君华延钧坐在另一侧。华延钧一身直裰金黄色,腰间玉带系着,头顶皇上用的平天冠,隐约可见他的礼服上绣着的“龙啸九天”图图案。 夏雨瞳的夫家确实富可敌国,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婚礼会完全是帝后的仪仗,感觉华家好大胆啊,这么跟朝廷对着来。 不过此刻她眼中不在意这些,只有身边这个牵着她步入共同人生的那个人,那是她早就将芳心许给了这个男子,今生今世非他不嫁,今日终于美梦成真了。 不过新郎官华延钧似乎很奇怪,入了洞房后就坐在卧铺的另一侧,勉强说了一声“娘子可好”之后就坐在那里似有心事,一点也不管夏雨瞳了。 夏雨瞳可不干,哼,我现在是你的娘子了,我家奶娘都教了我怎么侍候相公了,你还不乖乖地让我伺候着?坐在那里发什么呆?不好意思吗?难道要我一姑娘家过去。那不行,那就显得我不够淑。华延钧,你要是还不过来,那我们就熬着看谁熬地久。 …… 还是夏雨瞳熬不过,她累了,一天没吃东西,且那身皇后装束共有十斤重,把她给压地啊,又累又饿又困,一个小呵欠就出来了。 “娘子是否累了,不如早些安歇。”华延钧终于起身走了过来,声音那么温和。 夏雨瞳开始心砰砰跳了:哎呀,他过来了,怎么我觉得脸发烫了,是不是脸红了?摸过胭脂了,应该看不出来吧?要不就被他笑话了。 华延钧并不是夏雨瞳心里想的那意思,他只是过来给夏雨瞳摘下凤冠,脱下那双垫了几层鞋垫的“内增高”翘头履。 夏雨瞳没有了凤冠和“内增高”鞋子的遮掩,身高差就完全显示在了华延钧面前了,她的头顶才到华延钧的肩膀。 说来好笑,华延钧今年十八,夏雨瞳十六,不管是学医的或俗人都知道女子早于男子成熟至少两周岁。可是夏雨瞳家族晚熟啊,不好意思地说,她是今年开春的时候才来了月事,所以能有华延钧肩膀高已经是不错啦。 华延钧方才还皱着眉脸呢,现在就忍不住笑了坐在床边了,拍着手掌,看着夏雨瞳那裹着丝袜的脚丫子还没自己的手掌大,笑出声了:“好啊,好啊,娉娉袅袅十三余。” 夏雨瞳外表年幼,但出自官宦书香世家,自知华延钧诗中含义,心中就委屈了:“相公,妾身今年虚岁十七……” “十六岁嘛,我三妹十三岁,跟你一样娇小。” “我只是长得迟,我爹娘说我还会长高的,将来可能会有相公这么高。”夏雨瞳急地用手比试了一下,生怕华延钧因自己矮而不喜欢自己。 华延钧撇嘴笑着摸了一下眼睛,只觉这是个好玩的娃娃在说着成人的话,怎么听都不合适,就一拍大腿,做出个决定:“夏雨瞳,别喊我相公,也别自称娘子了,听着别扭,以后你称我延钧哥哥,或者直接喊延钧。” “可是,我们成亲了,这称呼怎么可以……”夏雨瞳要做娘子啊。 华延钧淡淡地打断她的话:“好了,看你累了,早些休息。”一把抱起她放在卧铺上,盖上薄毯子。自己则将平天冠摘下,躺在了卧铺旁边。 这是怎么回事?完全不是夏雨瞳所想象的洞房啊!华延钧他居然不圆房,他想干什么啊?他不喜欢我吗? 夏雨瞳躺在卧铺上,爬过去看躺在地上的华延钧,并扑着,双手托腮问他:“相公,哦不,延钧,你这样躺在地上会沾了湿气,而起你睡这么早会早醒,早醒了多无趣……” 新娘子是个缠人的娃娃,这就是华延钧对夏雨瞳的感觉,他眯眼囔囔道:“雨瞳,我很困,实在累了。你要是无聊就去玩房里的彩花铜铃,都很好玩。” 华延钧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夏雨瞳气了,真想把华延钧一把拉上卧铺来对他道:“相公请履行洞房职责!”可是那样就暴露了自己的霸道了,嗨。 华延钧不想和夏雨瞳洞房,他不喜欢这个新娘。夏雨瞳已经可以肯定了。可再不喜欢,难道新婚之夜就这样分开入睡吗? 忧虑时,门外有一年老的女仆声音:“大少爷,二老爷送来一礼物,特意供你和大少奶奶今夜留念。” 原本全身瘫散着的华延钧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起身将鞋履穿好,并将娇小身子的夏雨瞳给抓起来穿好翘头履,端庄稳坐着,严令:“雨瞳别乱动。” “嗯。”夏雨瞳现在要为相公保持典雅的形象了。 华延钧对外面的女仆正声道:“既然是二叔送来的礼物,那我自然要收下,送进来吧。” “是。” 门开了,是两个老妪,打扮不寻常,像是有身份地位的资深奴仆。她们其中一个端着一红色小木盒子,另外一个负责解说,满脸堆花笑意:“大少爷,大少奶奶,这个礼物十分罕见,老奴活了这么多年,今日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老妪说着,从木盒子里恭谨地捧出一块白布来,一层层打开,最后全部散开后,这块白布呈圆形,直径大概一丈。 “今日大喜,为何会有这白布来?”华延钧并不是很怒,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夏雨瞳心里也是这么个问题。 老妪还是那么开心地展开脸上所有沟壑为他们祝福着:“还请大少爷大少奶奶起身,老奴才好告知这是何物。” 华延钧和夏雨瞳起身了,只见老妪将那圆形白布铺在了他们的卧铺上,然后转身向他们解释道:“这叫元红巾,就今晚用,此元红巾是取天山脚下羊毛用滴湖鱼骨针织成,价值不菲。羊毛鱼骨乃太阳普照年年有余之意,元红巾乃情缘连绵红红火火之意,望大少爷大少奶奶往后的生活就如这元红巾寓意一般美好。” 末了,两老妪该出去了,“善意”地留下一段话:“老奴两人就在门外守着,也沾沾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喜气。” 门被关上了。 华延钧又恢复了他懒散状:什么守着啊,明明就是看着,难道今日我就真的躲不过了吗? 元红巾是什么用,并不稀奇,只是这元红巾,未免太大了吧?普通的元红巾就是手帕大而已,而这块,足有整张卧铺那么宽。就算华延钧想割点血来糊弄一下也不行了。所以,这肯定不是华延钧的二叔送的。 爹,你怎么想得出这么无聊的主意来?是哪个娘教你的啊? 华延钧一猜就是他爹娘弄来的元红巾,直拍脑门。无奈啊,思考着对策吧,有红墨水没?夏雨瞳有胭脂没?这些能蒙混过关吗? 夏雨瞳呢,已是气愤异常了,怒气冲冲地对着华延钧,指着那元红巾:“敢问华家大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小脸蛋已经气地红突突的,头昂起一点不示弱,已不是刚才那个傻乎乎的丫头了。 华延钧对夏雨瞳这突如其来的生气是莫名其妙:“雨瞳,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陪你玩才生气的?” “别扯开话题!”夏雨瞳气地想流泪了,在这个地方顿感孤零零:“这元红巾是要干什么?要验证我是否处子之身吗?你华家既然不相信我,为何要娶我进门?” 又不是我的意思。华延钧没法说出口,就极力解释道:“雨瞳,这元红巾不是别人送来的,但是现在你看我不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事吗?你别急。哦,对了,你的妆奁里有多少胭脂?” “你不用急了,也不用这么不情愿地和我成亲了。”夏雨瞳噙着受辱的泪滴往书桌那边去了,抽出一张纸,放好压纸石块,开始写了。 华延钧看她欲哭又写字,就好奇过来:“雨瞳,你写什么呢?” “和离书。我夏雨瞳要与你华延钧和离!”夏雨瞳字字不带打盹的。 华延钧倒是为这事而开心:要是夏雨瞳自己不愿嫁给我,那就怪不得我了。 不过要做个样子挽留吧,华延钧表示不解地问:“雨瞳,是我哪里做地不好吗?你写和离书可要三思啊。” 夏雨瞳暂时放下毛笔,对华延钧仰着头吼道:“士农工商!一点没错!难怪我爹这么不愿我嫁给你华家,你们是海盗,奸商,就是世间最低等的人,因为你们不讲信用也不相信人!我夏雨瞳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今日走出华家,我会让我爹向朝廷汇报此事,说你华家的品德如何不耻!我也会自了,让史官记载你华家奸商害死了朝廷重臣之女!让所有女子都不要再嫁入你家!” “你——”华延钧一边听一边胸膛喘着粗气,眼眸似虎豹盯着:“夏雨瞳,你要说我如何品行不好也就罢了,你竟敢说我华家!你可知道!” 第二章 洞房中打架 华延钧指着北方朝她怒吼:“你爹送你去京城竞选太子妃,我爹送了朝廷万两白银,我骑骑马千里将你半路折回,尔后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无一不缺,用了半年时间,以王侯之礼,所送礼金够我家买十条战船!我更是徒步牵马去你家,受尽你家人的白眼,却无任何计较,并驾马迎你入我华府,而且是以皇后的仪仗!你还说我华家是奸商,我问你,华家哪里对不住了?你说!”华延钧是弯下腰来吼她的,没法,一个弯腰低头一个昂首挺胸对着吵,都是因为身高差太大。 “就那个什么元红巾,它让我无地自容!除非你撕破那元红巾,那就证明你华家不是人人嫌恶的奸商海盗,你去撕啊,不撕烂的话我就是要写和离,让你华家名声恶臭!”夏雨瞳转身背对他,免得被他弯腰而喷出的口中热气和口水给溅着,背后给他一句:“不要以为你家花了那么多钱就在理了,只会用钱解决事情,这就是奸商的为人吗?我家会返还你家的聘礼,也会请求朝廷将你家的万两白银如数奉还!我今日看清你家了,不过华延钧,只要你撕烂那元红巾,我就不会让我爹上告朝廷戳穿你家的龌龊。但我们的婚事是成不了了,现在你就在和离书上签字!” “夏雨瞳,你可真有本事,小丫头,”华延钧还没把她当成年人看呢,就是一闹事的丫头,一把将她抱起:“我华家送出去的礼从不收回,同样,我华家娶进门的人也休想出去!” “你要干什么?怕我上告朝廷想要灭口吗?” “我不是那么卑鄙的人,也不怕你上告朝堂。现在要做的就是洞房要做的事,那元红巾我不会撕烂的,你以后什么都给我忍着!三从四德,给我记住了。” “华延钧,你个强盗。” “什么强盗?你我已是夫妻,我在做丈夫应做的。” “你就是强盗,走开,要打架吗?以为我打不过你啊!” 抓,掐,撕,捏,揪,扯,最后是被咬,可苦了华延钧这一夜了…… 打架中一夜过去,他们的新房好不热闹,两人一觉睡到大天亮,也没有人来叫醒他们。直到太阳光刺眼了。 夏雨瞳先醒了,看看旁边这个搂着自己睡地舒服徜徉的丈夫,嘴里还舔着什么香甜的似的。再感觉到两人已是全天然融合在一起了。 夏雨瞳脑子里有些迷糊,昨晚就那么打架后成了真正的夫妻啊?可是他,夏雨瞳看着华延钧嘴边含着点点笑意似乎在得意地说道“我赢了”。 想到昨日他是打心底不愿意和自己成亲的,更不愿圆房,如果不是两位老仆送来了元红巾,如果不是自己因为元红巾大骂华家还写和离书,那这洞房肯定是成不了的。 夏雨瞳豁然明朗了,这元红巾并不是华家用来验证自己处子之身的,而是为了逼迫华延钧完成这洞房。原来华家娶我都是他们长辈的意思,华延钧是根本不愿意的吧。 她看着他好俊朗的脸,眉毛粗浓,鼻梁高挺,脸型似描出来,没有多一笔少一笔歪一笔,正好。可惜他不是真喜欢自己。手指从他脸颊上滑落了,他醒了。 夏雨瞳立刻将他搂着自己的手给打开,用布毯子遮住自己,华延钧只觉“唰”地一声,自己身上全光了,再看夏雨瞳那裹着自己的样子,他自然是想起了昨晚啦。 华延钧现在裸着的狼狈样缩成一团向夏雨瞳靠近:“雨瞳,昨晚,对不起。”好惭愧如小孩像长辈道歉。 夏雨瞳一句话不回,心里憋屈着呢:干嘛说对不起啊?都是夫妻了,就不能说点该说的吗? 华延钧就没那心思,反而是求着夏雨瞳:“雨瞳,你把毯子给我一点好吗?你看我这个样子……”唉,衣裳都在卧铺外,被扔地老远了,这还不都是华延钧昨夜干的好事。而夏雨瞳睡在外侧,华延钧这样子也不便爬出去捡衣裳。 夏雨瞳叹着气,裹着毯子起身:“毯子只有一张,我不看你就是。”说吧要下卧铺,却一个不小心跌了下去:“哎呦,好痛。” “雨瞳你没伤着吧?我来扶你。”华延钧算有点人性,感觉自己对不起她。 夏雨瞳倨傲道:“我没事,自己可以走。”可是却走地颤颤巍巍的,一点不似昨晚入睡前的欢蹦乱跳啊。夏雨瞳感觉到了两腿还合不拢,下面疼,这都是那个家伙弄的吧,真想踢死他。 华延钧看着夏雨瞳走路的样子,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跟:我昨晚是有多恶毒啊?怎么对一个小女孩这样呢?真是禽兽不如! “雨瞳你要干什么,我来帮你。”华延钧也下卧铺了,用玉枕遮住自己的要处,怕夏雨瞳害羞更怕自己害羞啊。 可夏雨瞳回头一看这副模样,立刻“啊走开别过来”大喊着,并一手蒙住了双眼。 “好好,我不过来,你别叫了”华延钧往后推着,捡起地上的衣裳,胡乱几下套着自己。 门开了,是昨晚那两个老奴仆,她们已是乐呵呵地领着四个丫鬟进来了,丫鬟们一人端一盆温水。 华延钧大怒,缩在地上问道:“没有宣你们!胆敢进来!” 两老妪和四个丫鬟都是笑容不止,丫鬟们还是在忍不住地偷笑呢。老妪向华延钧解释道:“大少爷大少奶奶,老奴这不是带丫头来给你们更衣洗脸,好去大厅向老爷夫人敬茶吗?” “哦对,敬茶,马上整理好,你们去伺候少奶奶更衣吧,我自己便可了。”华延钧从地上爬起,光脚到一边去了。 一个老妪去他们卧铺边检查他们昨晚的作业了,看了之后相当满意地点头,将那块被鲜血染成鲜红的元红巾给拾起,并说着吉祥话:“恭喜大少爷大少奶奶,初夜大红大喜啊,以后的日子定是红红火火的。” 果然是他们弄的,故意逼华延钧圆房,这下他们华家是满意了,那块元红巾一丈直径,红透了大半边。可惜夏雨瞳这初红是白流了,话说回来,谁让自己喜欢华延钧呢?以前发誓怎么来着:只要在他身边,做丫鬟都可。现在已经是妻子了,还有什么好难过啊?赶紧打扮一下去奉茶吧。 先洗脸再摸干净下身,然后穿好衣裳,梳头。华延钧那边应该也是这样,只不过他不喜那些丫鬟来碰他,将她们打发走:“走开,我自己来。” 哼,昨夜可不见你这么害羞啊,豺狼虎豹! 夏雨瞳今日的衣裳就不是昨日的成婚礼服了,而是大红衣裳,头发呢,也自有老妪们为她想好了,因为她比华延钧矮了那么多,所以为了显得相貌融洽协调些,丫鬟们给她梳了包子头,就是将头顶的头发盘起来且盘地蓬松些,那样就显得很高了,再在这个包子头上挂满了桃花花钿,既可掩饰那刻意盘出的包子头又显得朝气明丽,一番光彩。 总之不错啦,再看华延钧也是一身红袍了,这才是普通人家成亲的装束嘛。 华延钧过来牵着她手道:“雨瞳,我们今天可能让爹娘久等了,待会奉茶时候要去道歉,记得了。” “嗯,记得。”夏雨瞳看他那壮阔的背脊,心中升起一种开心的味道:华延钧并不喜欢我,但是这日久生情还是有可能啊,看他现在这么着急地领我去奉茶,就可见他担心我了。嗯,以后就让他知道我的好,华延钧,我会的东西可多呢,断不是你想象中的小孩子。 华府大厅那边,坐在主座上的是老爷华正洋,正在听着那老妪的低声汇报呢:“老爷,昨夜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原本大少爷是迟迟不肯圆房的,但这元红巾一送进去,不到一会两小夫妻就好地如胶似漆了。尽早老奴进去伺候更衣,见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都脸煞红到耳根了,那卧铺上乱成一片,毯子被撕破了,蚊帐被拉扯下了,卧铺还有些歪呢。最可喜的是那元红巾是红透了,大少奶奶可是走路都歪着脚,不知大少爷昨晚是多勇猛呢,惹得丫鬟们都不好意思笑了。”老奴仆捂嘴笑。 华正洋点头道:“嗯,很好,昨日辛苦刘妈和吴妈了,都去领赏吧。但大少爷夫妻的洞房夜,不可出去乱说。” “老奴知道了。” 尔后华正洋对他的五夫人夸道:“娇儿,还是你脑子灵活,也有赏。” 五夫人得意谄媚地笑着:“为老爷解决烦恼是妾身该做的,何须赏赐啊。” 华府一群人就等着华延钧和夏雨瞳了。 他们来到华府大厅,一众长辈已按等级坐好了,还有华延钧的弟弟妹妹,这些是其次。关键看长辈,那坐在主座的自然就是华老爷和华家大夫人了,但哪个是华延钧的生母呢? 由华延钧领着,先是向华正洋和大夫人韦氏了,一左一右,华正洋着一身黑底金绣袍子,头上金簪子将头发都竖起,精神抖擞着。剑眉往两边直冲顶,可见他的海盗将军相。 韦氏着一身喜气的百褶袍,牡丹头上和身上的珠光宝气自不必说。丹凤眼较其他丹凤眼长,失了魅力增了阴气,有些吓人。 “儿华延钧携妻雨瞳来向爹娘奉茶。”华延钧已跪在了他的父亲和嫡母面前了,夏雨瞳当然也是要跪下的:“媳妇见过公公婆婆。” “嗯,好媳妇,”华正洋温和地看着夏雨瞳,微微点头笑着:“夫人,你看我们的媳妇如何啊?” 大夫人韦氏笑容挂在脸上,随了华正洋的心意道:“嗯,不错,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就今日这身打扮就预示着将来瓜瓞延绵,雨瞳要挡下为我华家开枝散叶的重任啊。” 第三章 才成亲三日你就要纳妾? 夏雨瞳不禁脸红了,无话可接了,还是华正洋圆场了:“夫人说这话还太早,不见雨瞳都脸红了吗?来,雨瞳,以后就该称爹娘了,这公公婆婆就该改口了。” “是的,爹,请用茶。”夏雨瞳将丫鬟端过来的茶盏端给了华正洋。 华正洋乐地个心里去了:“嗯,好啊,这一声爹啊,比这‘庐山云雾’茶还香甜。” “爹这么夸赞雨瞳,倒是让雨瞳不好意思了。”夏雨瞳恭敬中寻思着:延钧并不喜欢我,而华家不惜花那么多钱财把我从北上京城的路上截回来,与朝廷斗富,这也只有华延钧的父亲可以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因此自己和延钧的婚事还是靠延钧父亲的决定才得以实现的。 想到此,夏雨瞳对华老爷华正洋甚是感激:“雨瞳给爹磕头,谢谢爹的夸奖。” “快起来起来,爹是喜欢你才夸你啊,快给你娘奉茶吧。”华正洋言语中是真疼爱这个可爱讨人喜的媳妇,如对待亲女儿一般。 夏雨瞳端了一杯茶给大夫人韦氏:“娘,请用茶。” “嗯,雨瞳双眉间恰好一小指宽,此乃福气啊。”韦氏端庄大气又不失和蔼体面,胜过了男子的礼节。只是难辨真假。 接下来夏雨瞳跟华延钧走到了二夫人田氏面前跪下,田氏已经笑地乐不可呵了,就想说着“好媳妇,快站起让娘好好看看”。但礼节不可乱。 华正洋开口道:“雨瞳,快给延钧的生母奉茶。” “是。”然后是:“雨瞳给娘奉茶。” “好好,雨瞳快起来,别跪就了,娘担心你膝盖疼啊。”好贴心的亲娘,这才是生母啊,满脸慈爱祥和,几乎要来扶着夏雨瞳起来,不过华延钧已经扶她起来了。 然后华延钧领着夏雨瞳向她介绍了华老爷的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称她们为“三娘、四娘、五娘”。夏雨瞳照样。 没想到这商人家族也是这样讲那些虚无的礼数,先是向嫡母和生母奉茶,对那些庶母则无须奉茶,连跪拜也免了,只须行屈膝礼即可。 华正洋准了华延钧三天假,算是婚假吧,为的就是让他们小夫妻好好培养感情。 但华延钧并不怎么跟夏雨瞳很多话说,而是时常在广祁园门口遥望着什么。 广祁园是华延钧居住的院子名称,华府每个少爷夫人都有自己居住的院子,华府可谓是一个行宫了。 华延钧居住的广祁园就是其中一个比较大的,其中正堂,偏房,客房,主卧,侧卧,佣人房,还有书房,厨房,除了正堂,主卧之外,其余的都是好几间。这院子就仅次于他父亲华正洋的院子了,足见华正洋对长子的厚爱和器重。 这些事啊,夏雨瞳的两个随嫁丫鬟早就打听到了,对夏雨瞳说了一大堆畅想的话,说什么将来如何如何辉煌灿烂啦。 夏雨瞳无心此事,她想的就是要华延钧对自己日久生情,于是就将琴棋书画全部摆出来。一天到晚缠着华延钧没个完,但是却只得到华延钧一句百无聊赖的话:“雨瞳你这么多才华,小时肯定很累吧?” 夏雨瞳放下筷子与他讲述:“一点不累,因为我喜欢,我爹给我请了女先生,我还偷偷去听我几个兄长的先生授课,那位先生讲的历史轶事时事国政才最有趣……” 华延钧没心思听:“好了,雨瞳,食不言寝不语。” 夏雨瞳嘟嘴“嗯”。 晚上呢,该是继续春宵乐的时候了吧? 华延钧却是将夏雨瞳安排好睡下并哄道:“雨瞳早些睡,这两日累着了。”然后往书房一躲。 夏雨瞳跟着到了书房:“延钧,我也想看书。” 唉,华延钧无法摆脱这个小跟屁虫,就招招手让她进来:“你自己看吧,喜欢看什么自己挑。” “我想看延钧喜欢的书。” “那些是战书你看不懂。” …… 喳喳喳喳,终于闹完了,休息了。夏雨瞳在华延钧怀中很是委屈:你就这么抱着我到什么时候啊? “雨瞳,不要转来转去了,早点睡。”华延钧眯着眼睛,哄孩子一般。 夏雨瞳只得乖乖地入睡。 她身子没料,尽管和华延钧共卧一铺也没能激起他的欲望,只有呼呼睡了。 次日,成婚第三日,该回门了。 回门并不开心,因为他们还没进屋就听到夏雨瞳父亲在哭喊着:“我夏家十代没有哪个女儿是嫁给了商家,而且是这出身极不干净的商家,可怜我夏某人用心栽培的雨瞳啊,本是要进京选太子妃的命,偏偏被他华家强取豪夺走了。雨瞳无福,我夏某无福啊。日后回朝廷让我如何有脸立足于朝堂面对皇上和众臣啊?” 回来的路上,夏雨瞳直叹气对华延钧道“对不起延钧,我爹就是念书太多,都成书呆子了。” “没事,女婿被岳父说几句还不该啊?别难过了,开心点。”华延钧安慰着她,看着这个可怜的小丫头,恨自己要怎么才对得起她,往背后一瘫,揉着她还有些娃娃肥的脸蛋儿,想着一些愧疚的话:雨瞳,我会将我能给的最高的名分给你,这样算是我对你的歉意吧。希望你这一生在我身边能开心。 回华府后,华延钧开始准备次日的事了,交代雨瞳:“以后我要去海边战船上任职,或白天或黑夜,雨瞳你就在广祁圆呆着,不要乱跑,家里人多事杂,看你这样子怕是会惹出事来也不知。” “延钧不要担心我,我自会保护好自己的,”夏雨瞳跳到他面前,好奇地忽闪着双眼问:“延钧你在爹的战船上是担任什么职位啊?带我去看看战船好吗?” “你看你看,这就不安分了,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啊,”华延钧烦恼地坐在了卧铺上。 夏雨瞳看自己惹恼了他,就连忙坐在他身边去,摇着他:“我不去还不行吗?延钧你别烦了,我保证你在外的时候我就乖乖地呆在广祁圆,哪里也不去,你被生气了嘛,要不我今晚就烦地你看不了书也睡不着觉。” “你赢了。”华延钧被她可爱的娃娃笑给逗乐了,将她抱起,尔后哄着休息“雨瞳快睡吧”。 干什么啊?又是这样抱着人家在怀里入睡。我夏雨瞳是你妻子,你就没有点丈夫该做的事吗? 夏雨瞳好不委屈啊,都说新婚甜如蜜,可是华延钧对自己根本不是这样,偶尔的两句话就是“雨瞳乖,雨瞳别闹”,无聊死了。 气呼呼的夏雨瞳就这样再入睡了一晚。 又一个白天,“婚假”结束,华延钧出去了,夏雨瞳在广祁圆内等着她的陪嫁丫鬟海葵和海星溜达回来。 夏雨瞳真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她知道在华家这样的大家族中,不能凡事置身事外,必须弄清楚这个大家族的每一个人,才能安生活下去并成为延钧的贤内助。 成亲四天来,海葵和海星就一直帮夏雨瞳留意着这个府内的所有人,现在夏雨瞳已经知道了府内所有夫人的姓名来历和华延钧那些庶出的弟弟妹妹们。 不是夏雨瞳心机重,只是她娘家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母亲和庶母之间费尽心思夺父亲宠爱,她的兄长们也是墙头草看风使舵的人。 所以夏雨瞳觉得有必要了解这个大家族,毕竟以后的大事小事如何,谁能预料呢?早些知道所有人的来处秉性总归是有备无患的。 海葵海星回来了,今日她们不如前几日那样脸上写满了风光,而是脸色阴沉着,海星是又急又气。 “海星怎么回事啊?说来吧。”夏雨瞳停下了古筝,慎重地看着她。 海星含泪道:“大少奶奶命苦啊,大少爷他……” 海葵打了海星一下,不准她说。 夏雨瞳意识到这事有关于她和华延钧,就更谨慎起来,要知道:“海葵,没什么不可说的,尤其是延钧的事。” 海葵深叹口气,想想瞒也不是办法,就倒豆子一样全部倒了出来。 夏雨瞳才明白了她期盼了三年的婚姻的背后真相:华延钧曾随大夫人韦氏去过韦氏娘家,华延钧对韦家庶出的女儿韦萱一见倾心,回家就闹着要娶韦萱为妻。 这让华正洋头痛,一再说明韦萱乃庶出,不可为正房。华延钧一度和父亲怄气,最后华正洋选中了夏雨瞳为媳妇,对华延钧是软硬兼施,达成协议:只有娶了夏雨瞳才可将韦萱纳为侧室。 此刻夏雨瞳已无心弹奏了,她目光空虚地望着前方,可自己的前方在哪?原来自己就是华延钧为了得到真爱的一个工具,一个垫脚石而已。可惜自己还每日巴巴地围着他转,想要和他双宿双飞做一对眷侣,即使之前错认为他还没有接受自己,她都认了,幻想日久生情,却不知这都是自己的空想。 现在她猜到华延钧急着出去的原因了:要将韦萱纳入门。可是华延钧,我们才成亲三日,你就要纳妾? 眼泪顺流而下,她“嘤嘤”地哭着,尔后“呜呜”,无言地叹自己命苦。若是凭她的脾气,大可以离华府而去,可是这样相当于被华延钧休了,夏家父母会受不了这样的耻辱的。 左思右想,夏雨瞳觉得自己三年来痴傻的爱把自己困入了一个牢笼,现在摆脱也摆不了了,如何是好啊。华延钧怎么会是这种人? “大少奶奶不要哭了,虽是有这等事,但小姐依旧是华府的大少奶奶,谁可以与小姐争啊。”海葵这话很是有理,但说地也痛心。 海星则跟着夏雨瞳一起哭:“大少奶奶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不知那迷惑大少爷的韦萱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夺了大少奶奶的正房之位……”海星被海葵打了一掌才闭嘴了。 第四章 高烧 夏雨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霹雳雷鸣,心如绞痛,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华府,只有这两个没有权力的丫鬟在侧,自己真觉无依靠。 这一哭一气,直冲地头晕眼花耳鸣,就一头栽倒在古筝上了,“咚”好重的一声琴弦响。 夏雨瞳高烧了,在这即将三伏天的日子里高烧了,不省人事,日日胡话呓语。海葵海星吓地一刻不敢离开,煎药喂药伏冷毛巾擦身子等心细到每一处。 华正洋请了龙溪郡里首席神医给夏雨瞳瞧病,大夫的话是:按药调理无大碍,必然可痊愈,大少奶奶的病因是湿邪聚集于心胸不得散开,加上天将大暑,东南风愈大,使得病情加重,所以才会高烧。好生照顾即可。 华正洋和华延钧在病床外,华正洋怒气冲冲压下声音来问心虚的华延钧:“怎么?现在是要跟我吵还是怎样?” “我去照看雨瞳。”华延钧自责,心底是放不下他口中的小丫头的,可还是对他父亲说了一句:“萱姐姐的事,等雨瞳病好再与爹娘商议。” “你!”华正洋无法,再给他一个命令:“好,若是雨瞳有何不适,你不要再提韦萱这个名字!”甩袖子而去。 华延钧即刻跑去看夏雨瞳,责问海葵海星为何没有照顾好雨瞳,是不是让雨瞳在烈日下玩太久了。 海葵海星对华延钧敢怒不敢言。 夏雨瞳烧地小脸通红的,口中的胡话呓语也不知是什么,华延钧想抱起她来哄着,却又怕她再生热,于是就帮着给她伏毛巾,并在她耳边说些话:“雨瞳,你想去看战船吗?病好了就去看。想去书房也可以,我教你看兵书。” 此时夏雨瞳根本听不见他所说,只有手在他手中,似乎很不舒服地想要推开他,但病中无力。 高烧三日,华老爷华正洋每日来探望,心急如火,华延钧日夜守着,衣不解带。华家其他人跟随大风向地来探望,光是各种名贵滋补药材就送了一箱子。 但华延钧奇怪的是:为何雨瞳家人没有来探望。 他问华正洋,华正洋只是哀叹了一声:“你照看好雨瞳就好了。” 三天后夏雨瞳终于退烧了,但人也瘦了一圈,那脸上圆突突的娃娃肥都不见了,还有原本肉鼓鼓的包子手也变地纤长可见骨节了。眼眶也深陷去一窝了。 华延钧看着煞是心痛,摸着她脸,轻轻拍着:“怎么会高烧呢?是屋子不通风吗?我叫人改造一下窗棂。” “我腰背酸痛,海葵海星你们扶我坐起来吧。”夏雨瞳不想理华延钧,将脸扭向一边了。 华延钧看她可以扭头怄气了,心里也放下一块石头了,就挥手让海葵海星退下,自己将夏雨瞳扶起来,夏雨瞳生气地推了他好一阵子,但就是不理他。 华延钧凑过头去看她,嘻笑着:“雨瞳能和我较劲了,这身子是好些了啊。” “延钧你有大事要办,怎么在我这啊?我这高烧是湿邪所致,又死不了,延钧大可去忙你的事,不必管我。”夏雨瞳稍好一点就赌气了,这脑子啊,还没想清楚眼下的局势呢。 海葵想要帮他们凑合一下,就劝着:“大少奶奶,你这一病三天,大少爷就守了三日呢,你看大少爷对你多好啊。府上的人都羡慕不过来呢。” “真的啊?”夏雨瞳瞄了海葵一眼,又瞥着使劲点头的华延钧,心中滋味百千:要是自己一直病着就好了。 “延钧,我想过一件事,你把我降为妾室或是干脆休了另寻一个配得上你的女子为妻吧。我不漂亮,难登大雅,又不招你喜,只会让你烦,你何不休了我呢?”夏雨瞳虽然声音弱下了,但是一鸣惊人啊。 华延钧连连去摸她额头,眼睛睁大了看她:“雨瞳你是烧糊涂了还是没有退烧啊?我那日在岳父大人面前发誓过,你是我的妻子,将来和我管理五千艘船呢,你忘了?” “战船?”夏雨瞳还未完全恢复精神,就傻傻地差点把韦萱一事给说了出来:“可是战船那么多,我怎么帮你管理啊?” 海葵连忙插话了:“大少奶奶病刚好,只是这精气神未痊愈,大少爷可别听她胡话啊。” “嗯,也是,等雨瞳痊愈之后再来和她聊聊。”华延钧站起来:“你们两个照顾好大少奶奶,再有这等事,你们难逃惩罚!” “是。” 夏雨瞳眼巴巴地望着华延钧的背影离去,念着:我才刚病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娶那个韦萱入门?延钧,你多呆一会不可吗? 第五章 貌美的侍妾什么来头 夏雨瞳怔怔地看着那还在摇摆着的门扇好一会,脑子如门扇一样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眼中也有神了:“海星,今日还有药喝吗?” “有,已经煎好了。”海星端来了药:“但是大少奶奶怕苦,这几天来一直在吐药,我们是加了糖才给喂进去的。” “加糖会减轻药性,现在不用加糖了,我自己喝。”夏雨瞳端起药就咕咚咕咚地全部喝下了,一滴不剩。 海葵去给夏雨瞳拍拍肚子,免得胀气,顺便问道:“大少奶奶怎么一点不觉得苦了吗?” “我下床走走吧,这样好得快,”夏雨瞳下床穿着拖鞋来回散步着,并宣布了她刚才一瞬间改变的想法:“延钧要娶那韦萱为妾室,我也没法阻拦,他是大户人家大少爷,有个三妻四妾很平常,如果我连一个韦萱都受不得就这样被气倒了,那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所以现在赶紧养好身子,不要让人知道看了笑话。” “大少奶奶能这样想,我们也就放心下来了,以后我和海葵会多去打听那韦萱的消息,这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海星举起拳头。 “对,就这样!”夏雨瞳鼓舞着自己和两个丫鬟。但心中对华延钧并不是完全愤怒的:其实,嫁过来的日子,延钧一直对我很好,只是没有将我当妻子罢了。 接战开始了,夏雨瞳服药结束,每日的用餐也从病中的流食改为了平日的饭食,她快速扒饭,就怕吃不饱没力气。 “大少奶奶慢点。” “我瘦了那么多,要全都补回来。” 用餐后,夏雨瞳听海葵海星的报告:韦萱其实早就在大夫人韦氏身边伺候着,就待华延钧娶她。华延钧现在并没有去海边战船出航,而是在和华老爷讨论韦萱的事。华老爷的意思是让韦萱做丫鬟,而华延钧坚持让她为妾室。 夏雨瞳“嗯”了一声,开始思考着其中的一些不对之处。 “大少奶奶你是不是难过了?要不我不说这些了。”海星怕夏雨瞳又气地晕倒。 “别,”夏雨瞳摆手,尔后眉心稍紧:“韦萱是大娘的庶出侄女,那大娘对此事就没有说法吗?” 海葵解释道:“听下人们说,大夫人是不喜欢这个庶出的侄女,她也无奈,只因大少爷喜欢韦萱。所以对此事,她从不给老爷建议。而且,我们听说那个韦萱在她姑母身边是过地战战兢兢的,每日看她姑母的脸色,日子不好过啊。” 夏雨瞳慢慢点头,脸上露出明朗一笑,一拍大腿道:“哦,事情很清楚了,大娘是韦家嫡出的女儿,而延钧却要将大娘不喜欢的庶出侄女韦萱纳为妾室。所以大娘心里定是不舒坦的。” “大少奶奶这么一说,我们也觉得清晰了,这么说来,将来这韦萱在府上是不得大夫人喜欢的,她掀不起风浪来,所以大少奶奶不必怕她。”海星口如悬河般一溜烟说了这段欣喜的话。 海葵却另有所想,思虑了一阵后才说道:“虽然韦萱不得大夫人喜欢,但是大少奶奶你也不似是大夫人意中的人选。相比之下,韦萱是既不得大夫人喜欢又不招老爷喜,而大少奶奶是老爷亲自选定的,至少有老爷做后盾,在这里,大少奶奶就赢了韦萱一层了。” 夏雨瞳抿嘴沉思,慢慢道:“说赢一层就太过了,只是爹看重我而已,可他怎么说是男人,有繁重的事物在身,难管家中事,所以我也没有比那韦萱的情况好多少。现在关键问题在于大娘对韦萱和我的喜恶程度分别有多少。这些以后再看吧。”夏雨瞳转头问:“你们对那韦萱打听到多少?延钧为何喜欢她?” “韦萱现住在大夫人园子里,并不出门,但见过她的人都说她美若天仙。听说大少爷一个月前去韦家见到她,看到她在园子中一舞,就被勾了魂似的要娶她。”海葵将所打听到的都说了,苦下了脸:“男人哪个不好美色,尤其是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韦萱,唉。” 夏雨瞳浅笑中有些不屑:“以色侍人,后果怎样?如果韦萱仅仅是貌美会舞蹈,那她也难永得延钧深爱,因为貌美会衰退,舞蹈者层出不穷。不过只要她心善,等她老的那天,延钧是不会遗弃她的。” 暂且做出这些判断吧,也只有这样断定了,因为知道的信息还不够多。 第六章 侍妾就是丫鬟 “哦对了,韦萱其实算是个老姑娘了,今年十九却一直在家中不肯出嫁,直到遇见了我们大少爷才肯嫁。大少爷称她为萱姐姐。”海星加了一句,看似没什么用的:“这个可不比我们大少奶奶了,大少奶奶比她年轻啊。” “不,她只比延钧大一岁,算不得老姑娘。”夏雨瞳沉默了一会,这才是令她担心的事:韦萱迟迟不嫁,等到延钧出现才坚持要出阁,这要不就是她红鸾星出现地晚,要不就是她想攀龙附凤。 如果韦萱真爱延钧,那也不会给夏雨瞳多大威胁,只怕她想攀附权势,那她就会想尽办法来谋正房之位,这样就会威胁到夏雨瞳了。不过也要看韦萱有没那个脑子才行。 “好了,不开心的事就聊到这里吧,以后你们多交结华家的人,到处探探各种口风,是虚是实我们自己分辨。”夏雨瞳立下誓言:“我不会像我娘一样,一辈子看着我爹对别的女人亲爱,自己哀怨连天地绣花来打发时光的。” 延钧一定会看到我的好,我不是一般的女子,我要让他知道他娶我为妻是他父亲给他做的一个最明智的选择! 鼓足精神后,夏雨瞳思忖着华延钧什么时候来跟自己说韦萱的事。她现在倒是有种希望快点来的感觉,让自己见识一下那个大美人是怎样让人一见失了魂的。 也就等了一天,华延钧回到广祁园,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难掩他兴冲冲的雀跃之心,另外又是对夏雨瞳的歉意:“雨瞳,爹娘都答应了让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来给我做侍妾,她跳舞很美,以后你要是不开心了,就让她跳舞给你看好吗?” “好啊,太好了,”夏雨瞳出乎意料的开心:“有人来陪我玩了,说说知心话,那不知有多好呢。” 华延钧诧异地紧皱眉:“雨瞳,我纳妾,你不难过吗?” “都说有人陪我玩乐,有何不好啊,我难过什么?”夏雨瞳喝着汤,拍拍肚子,嗯,撑撑的,这样就好了:难过了就是嫉妒,嫉妒是七出之一,我才没那么傻呢。 “雨瞳真懂事,那我明日就把萱姐姐接过来。”华延钧是急不可待地放下筷子出去了:“我去准备一下萱姐姐的卧房。” 延钧,你就这么急着要迎她进来?我们成亲才几日啊?不考虑我的脸面也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好吗? 看似大度的夏雨瞳,心中是那样失落。 “大少爷大少奶奶,持月妈妈来访。”华延钧的贴身奴才华强来报。 华延钧停住脚步,打算听了持月的指示再去做他的事。 持月是大夫人韦氏的陪嫁丫鬟,现在华府的身份自然是高了,但看她那束地高高的堕马髻就知这是一位高等丫鬟了。连大少爷华延钧也敬她三分:“不知持月妈妈来有何事指教。” “见过大少爷,大少奶奶,”持月对夏雨瞳还是很尊敬的:“奴婢傍晚来,带了大夫人一句问话,不知大少奶奶身子可好了。” 夏雨瞳立刻回道:“托爹娘的福,高烧退后,已渐渐好了起来,劳爹娘挂心了。” “如此,大夫人也就放心了。”持月向夏雨瞳颔首行礼后就转向华延钧,言辞是不卑不亢,似乎是多年练就成一个资深下人了:“大少爷,夫人有令,命奴婢来给韦萱安排住所和其他。” “那持月妈妈要给萱姐姐怎么安排呢?”华延钧对持月让三分,也是在给大夫人让三分。 持月浅笑含在嘴边:“夫人的意思是让韦萱住在最西边的侧房。” 华延钧有大发雷霆之意,指着西边:“那侧房是下人住的,怎可给萱姐姐住?” 持月喜怒不形于色,仍旧是浅笑:“大少爷,这是夫人的意思,韦萱本就是以丫鬟的身份来华府,现在虽是大少爷的侍妾,但也还是和丫鬟一样,只可住在侧房,也不宜让外人知道大少爷纳了这么一房侍妾,折损了华府的颜面。” 华延钧指着西边的手渐渐放下,怒斥的眼眸也收敛了,尽管面对持月一再贬低他的初恋,他也没有反驳,只闭眼忍痛一句:“好。” 持月的话还没结束:“韦萱已经到广祁园门口了,今晚就入住吧,算是大少爷的侍妾了。” 华延钧忍耐不住要为韦萱讨个公道:“萱姐姐嫁给我,为何要傍晚进来?” 第七章 侍妾不配有婚礼 持月和蔼的笑中透着冷漠:“老爷夫人的意思是,韦萱是侍妾,不宜白天入门,不祥,现在她在外面已经准备好了,等亥时一到就进入广祁园西侧偏房成为侍妾,而且不得乘轿子,不得穿红,不得施粉,不得戴金色头饰。被褥衣物等用品皆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不用大少爷操心。” “难道我华府还没能力给萱姐姐置办一套像样的用品吗?”华延钧终于爆发地大吼,火气直冲脸到眼珠子。 估计一般女子看到主人这样怒气都会吓得膝盖软了,可是持月却面色笑容不改,且轻声指点华延钧道:“大少爷,你是费了多大劲才求得老爷夫人同意韦萱入门的,难道忘了?就这点事还忍不了?” 华延钧被点醒了,点头道:“好,我忍,来日方长,今日委屈了萱姐姐,我会加倍补偿她的。”说了就要出去迎韦萱。 持月迈着小碎步到他面前:“侍妾就不值得大少爷亲子迎接,她到亥时会自己进门的,奴婢就在这守着,帮韦萱整理一下卧房。大少爷应当陪伴大少奶奶才是。” “这又是我爹娘的话?”华延钧怒瞪了她一眼。 持月是受得气的人,反过来劝华延钧:“大少爷何必再问呢?为难奴婢岂不是让老爷夫人生气?奴婢也是为大少爷着想啊,有些事当忍。” 华延钧坐下了,动也不动地等着亥时的到来,双眸冰冷地望着前方,他决定忍,自己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到这一步了,就等韦萱来了,管那些虚无的礼节作甚,白天黑夜入门都一样,只要真爱就可。 夏雨瞳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心中难免酸楚,却仍是拿了一块毛巾润湿了去给他擦擦额头脖子上的汗:“延钧不必冲动担心,现在该开心才是,要不一会见到萱姐姐这个样子可不好。” 华延钧握住夏雨瞳的手,这才有了一丝笑意:“你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我。” 持月点头赞赏:“大少奶奶心胸开阔,不介怀大少爷纳妾,有主母风范,老爷夫人的眼光是绝对没错的,奴婢真是佩服。” “容持月妈妈谬赞了,持月怎担当地起呢。”夏雨瞳微笑,念着:持月说错了吧?选我入门的是延钧的爹,而大夫人是极力反对的,看来这持月上了年纪脑子也有记错的地方。不,不一定,她真的记错了吗?关于主子的是,怎么会记错? 再等等看,只见持月道:“老爷夫人有言,韦萱的一切都必须按丫鬟的标准来安排,她只配使丫鬟的吃穿用度。若是她敢对大少奶奶有丝毫不敬,大少奶奶可自行处罚她。” “持月妈妈,我忍了你很久了。”华延钧咬牙切齿道。 夏雨瞳在一旁拍拍他肩膀,暗示他不要惹持月不开心,自己则对持月宽容笑道:“延钧是因为新婚太激动才这么说,还请持月妈妈莫记在心上。若是不快,雨瞳在此代延钧向持月妈妈赔礼了。”说罢就施了屈膝礼,持月赶紧走上去扶住她:“大少奶奶的礼,可折煞奴婢了。” 夏雨瞳优雅站起谦笑着:“还烦请持月妈妈回禀爹娘,我和萱姐姐一定会亲如姐妹一般相待对方,一同伺候延钧。” “大少奶奶年龄小却有这心胸,真是让奴婢敬佩不已。但奴婢不得不说一句,华府的高低尊卑是很明确的,韦萱就是丫鬟身份,以后每日要向大少奶奶请安问好,行礼奉茶,都不可免。”持月完全是站在夏雨瞳这边,一句句一段段把夏雨瞳捧得天高,把韦萱踩在地底了。 华延钧可就受不了了,撕破喉咙般道:“持月,你是大娘的丫鬟,我才敬你三分,你不要在这屡屡说萱姐姐的不是,她怎么就被你说成这样不堪呢?只是因为她庶出吗?那我也是庶出啊,你说我啊,说我啊!”华延钧指着自己,狂哄着。 持月只是后退了几步让着华延钧,面色却丝毫未改。 夏雨瞳立刻转身抓住他手腕,不许他在狂吼:“延钧,你这样对持月妈妈就是不敬了,她是代爹娘传信罢了,再说爹娘已经让萱姐姐入门,你还有什么不开心呢,只要日后……” “呼啦”华延钧一轻甩手,矮小的夏雨瞳就被甩开了一丈远,像是飞了出去,华延钧准备继续骂持月,却听夏雨瞳被摔在地上的声音,但没有喊疼痛。 第八章 这个侍妾不可怕 华延钧赶紧转身跑过去:“雨瞳没摔伤哪里吧?让我看看。”搂她在怀,这就要掀起衣裳检查身体了。 夏雨瞳忍着腰痛摇头道:“没事,平时玩闹的时候摔习惯了,延钧你别再发怒了。”夏雨瞳虽是在劝华延钧,但是手里还是在推开他,不领他的情:你为了你的萱姐姐差点把我给飞上天摔个稀烂了,去找她吧。 华延钧不忍夏雨瞳受伤,就和她一起坐在主座上,让海葵海星帮忙擦点药水,自己则听着持月继续对韦萱的各种禁令。 持月已将刚才那一幕看在眼中,暗笑。 终于亥时响起了,华延钧飞奔起来往门外冲,却再一次被持月拦住:“韦萱这样的侍妾不必由大少爷亲自去迎接。” 夏雨瞳也劝华延钧:“延钧,还是听持月妈妈的话,那是爹娘的意思。过来坐下一会,只消一炷香的工夫你就可以和萱姐姐共度春宵了。” “奴婢不敬,大少奶奶,韦萱不配‘春宵’二字,她只是来给大少爷陪房。”持月再度笑意中损着韦萱的地位。 华延钧此刻不想和持月斗嘴了,满心是他的心中最爱,就等着持月放他出去了,此刻对持月是咬牙:死丫鬟,若不是看在大娘的面子上,我掐断你的脖子! 夏雨瞳的小手在华延钧的手上抚着,让他安心些。 当外面下人来报时,持月才给华延钧通行了:“韦萱已经在西侧房备好了。” 华延钧几步并一步地飞跑向他的萱姐姐了。 夏雨瞳好不难过:延钧,我们洞房那日,你是左推脱右躲闪地不愿和我圆房,如果不是那元红巾……唉。 华延钧去圆他和韦萱的房了,持月也恭敬地告辞了。 海葵海星是高兴地要蹦起来到房梁了,一个接一个地说: “大少奶奶,刚才那持月是一句一句地羞辱那个韦萱啊,却夸奖你如何地好,这不是说明老爷夫人都在大少奶奶这一边吗?” “持月奉老爷夫人的意思,给韦萱下了那么多的禁令,看来是把那个韦萱不当人看,连丫鬟都不如。我看,只要以后有老爷夫人在,大少奶奶的日子就无忧了”。 夏雨瞳却并未那么开心,她一手撑着脸,眉心紧锁着:“海葵海星,我觉得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为何啊,大少奶奶?持月可是大夫人的贴身丫鬟,她的话就是大夫人的话,她这么贬低羞辱韦萱,不就是代表大夫人对她这个侄女极度不喜欢吗?”海葵问道。 夏雨瞳将手放好,自己也坐正了站起,在正屋内走着,一边思考着刚才的事:“海葵,你也说了大夫人不喜欢她这个庶出的侄女,所以这般羞辱她,是因为大夫人原本想让它嫡出的侄女来做大少奶奶,而韦萱却破了她的梦想。既然大夫人容不下她的侄女,难道就容得下我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海葵点头若有所思,海星就担心了:“那大少奶奶岂不是有危险了?这要是被大夫人容不得,那还得了?可惜大少爷又站在那韦萱那边……”海星说不下去了,这是夏雨瞳最伤心的事啊。 夏雨瞳略过这件事,手指顶着下巴思来想去,就说大夫人:“我觉得,大夫人既不喜欢她侄女韦萱也不喜欢我,这是肯定的,但是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她是想让韦萱来和我斗,斗个两败俱伤。” “大少奶奶才嫁过来不过十日,怎么知道大夫人的心思呢?”海星不解地摇头,她不信。 海葵则不言,听夏雨瞳继续说:“方才持月特地来安排韦萱住进广祁圆,且那么多贬斥韦萱的话,那么多对她的严禁,这说明什么?” “韦萱肯定会恨透了持月啊。”海星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海葵摇摇头不以为然,但她也难理解其中深奥。 夏雨瞳解释道:“不对,韦萱不会怎么恨持月,而是会恨我,因为是我抢了原本属于她的大少奶奶的位置,现在她落到这个侍妾陪房的地位,全是因为我做了大少奶奶,所以她才什么也没有。她自然会恨我了。方才持月那些话八成早就对韦萱说过,现在她肯定是恨我恨地牙痒痒。” “原来持月奉大夫人的命令来安排韦萱入门,不是帮我们,是来煽风点火的。”海葵恍然大悟,但又有了问题:“大少奶奶,以后我们要怎么对付韦萱呢?毕竟,大少爷现在心思向着她。”海葵后面那句话低声了些,只怕夏雨瞳伤心。 夏雨瞳不管这事,就撇撇嘴谈论一下韦萱了:“那要看韦萱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她与人为善安分守己,我们也不必担心什么,可是她有攀附权势之心,那就要小心谨慎了。另外还要看她脑子够不够灵活。” 第九章 华延钧被侍妾迷住了 说完这一段,夏雨瞳一挥手:“好了,都快子时了,我们都各自休息吧,明日还要等那韦萱来奉茶呢,第一次见面可不要失了礼仪。” 海葵海星告退了。 夏雨瞳回房看着她和华延钧的那张大床,心中感慨:延钧,如果你将我放在第一,我也就不必这么去猜测他人心机了,也不会介意你纳妾什么的。 脱了鞋子,独自入睡。 侧房那边,韦萱正哭了个让人心软的泪人,这梨花带雨加上轻轻一扭她那傲人的舞姿身段,勾魂是没问题的,话中无限酸楚:“延钧成亲那日牵着夏雨瞳的手,几乎是如皇上皇后大婚般隆重,受郡中所有人的祝福,而我呢,就如街边蝼蚁般不值钱,连红裳都不可穿,随便被打发到这如柴房一般地方来居住,难道我的命就那么贱吗?”柔若无骨的身躯已经嵌入了华延钧怀中了。 华延钧自是无法抵抗这脆弱如水一般的身子,娇美凄楚的哭声细语,即刻安慰着:“萱姐姐别哭,至少我爹娘已经答应了让你我在一起啊,以后我会想办法让萱姐姐搬出这个地方的。” “还有那个夏雨瞳,听说是官家的嫡出大小姐,不知会怎么待我,要是延钧不在家,我岂不要日日防着?”韦萱扭了个身子,继续抽泣着。 华延钧倾心安慰道:“萱姐姐别担心,雨瞳还是个善良的小丫头,她一定会对你好的,只是她有些调皮贪玩,不太懂事,有时还要你教她些东西呢。” “我哪有那资格啊。”韦萱觉得不能再等了,摸了摸眼泪对华延钧道:“不谈别人了。延钧,今夜会是我此生最难忘的一天吗?”将轻透的衣裳领子拉紧了些,娇羞地低下了头,侧身给华延钧,让他全面看到她的前后两处傲人的隆起和纤细的腰肢。 男人哪里受得了这一招销魂的欲说还休欲擒故纵啊?更别说早已将韦萱当初恋的华延钧了。 今日就是一勾骨之夜。韦萱熄灯后的技术可是远在夏雨瞳之上的,华延钧怎会受得了这诱惑? 再诱惑也要按时起床吧。但是韦萱的玉手一牵住他,身子半遮半掩,话语中情意绵缠:“延钧这就要走吗?容妾身穿戴好再帮延钧穿戴吧。”随后她那个衣领啊,不知怎的,就是穿不好,使得春色总是半露。最后将华延钧拉住:“何必那么早离开呢?我们的新婚之夜就这么短吗?”耳边细语再次让华延钧败下来。 夏雨瞳已梳洗好了,今日打扮的并不是很华彩,她穿的是一身天蓝色长袍,配上白色比甲,头上的桃色花钿也换成了与衣裳相称的蓝色铃兰花钿,再配一支不显眼的玉簪子就好了。 海葵海星直抱怨着:大少奶奶为何不打扮地华丽些,给那韦萱一个下马威? 要知道夏雨瞳的衣裳可是要多少有多少的,都是她的嫁妆和华家为她准备的衣裳。 现在她已用了早膳了,散步之后就坐在正屋的主座上等韦萱来奉茶。不急不躁地看着《史记》,等着。海葵和海星却是等的焦躁了,时间越久,她们越心烦,直骂那个韦萱不懂礼数。 夏雨瞳却是悠哉着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 “看来韦萱得宠的日子不会太久。”夏雨瞳放下手中的书本,一丝淡笑浮于脸上。 海葵海星正奇怪之时,外面华强来了,急的不行,海星倒了一杯温水给他,他来不及喝,就向夏雨瞳禀告:“大少奶奶,现在大少爷还在韦萱那里,两人一片火热,外面的丫鬟奴才都听得嘻笑呢。可现在是大少爷去出海巡航的时候,要是这事被老爷知道,会打大少爷的,且这对大少爷的名声不好啊,奴才没法子才来找你,去教训一下那个引诱大少爷的狐狸精吧。” “竟有这事!”夏雨瞳将书本一拍在桌上,人站起,心中已没时间来失落和感慨了,只想办法去让华延钧起床,直接去请的话,那是她的权力,但这是下策,这样会让华延钧厌恶自己。 第十章 海哨帮了忙 那么,就这样了,夏雨瞳令海星:“去把房中的哨子取来。” “是。”海星立刻将哨子取了出来。 夏雨瞳将哨子给华强:“这是海哨,用贝壳做成的,声音比一般的海哨大一倍,你拿去大少爷门前使劲吹。” “奴才听大少奶奶的。”华强似乎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夏雨瞳却还忧心忡忡:延钧,要是你能明白海哨的意思就赶紧起来,要是你沉迷于那韦萱,那就算是我三年前年幼无知看错了人。如果你起来出海,我会继续做一个贤良妻子,如果你昏睡于那里,那我也可以做一个狠毒的妻子,将韦萱灭掉!而我也不再对你有情义! 夏雨瞳焦急地等着,西侧房那边已传来了“呼——”,夏雨瞳的心都要跳出嗓子口了。 紧接着是华延钧头发衣裳不整地从西侧房跑到正屋来,夏雨瞳正等着,快要跳出的心终于回归原味:“延钧,你怎么才起来啊?” 华延钧一刻也不停留:“不好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啊?我得赶紧去海边,这么迟到的话只怕将来无法以身作则带领下属。雨瞳,赶快来帮我把武装拿出来。” 卧房内,华延钧迅速穿好武装,夏雨瞳帮他束好头发,准备出发去海边了。 临走时,华延钧一句话奇怪:“刚才是华强在吹海哨吗?他怎敢在府里吹海哨,这还不影响家人休息?雨瞳你给他点教训。” 正要走,却听夏雨瞳微微一笑:“是我想出海了,可延钧不带我出去,我就让华强吹海哨给我听。延钧你知道吗,那个海哨是我的嫁妆,比出兵用的哨子还大声呢,女子根本吹不动,所以我就让华强来吹,要是惹了家里人的休息,那……” 华延钧蒙住她的嘴,捏捏她的梨涡儿,不好意思道:“雨瞳,谢谢你,哦,不,我应该说对不起,嗯,那个,总之,我不对,以后不会这样了。” “延钧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懂,反正你没带我去看战船,我就是不开心了。”夏雨瞳撅撅嘴笑着灿烂如玉了。 华延钧心里平静了:“别撒娇了,会带你去的,不过要是你闹事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哼,不理你了。”夏雨瞳转身回去了,开心到心窝底了:延钧知道事业为重,只是昨夜被韦萱迷住罢了,他还是三年前我看到的华延钧,我夏雨瞳看准了的没错! 啦啦啦啦,夏雨瞳跳着哼着回到正屋去。 刚才雨瞳和华延钧相送那一幕,一个疼爱地捏梨涡,一个跳着撒娇,都看在韦萱眼里了。她握紧了拳头,心中不甘:华延钧,你说过只喜欢我的! 韦萱回到她的那个侧房内,她的丫鬟绿香问道:“夫人要不要去向大少奶奶问安啊?” “我有必要向她问安吗?一个还没成人的丫头,估计她连怎么伺候男人都不会,只是凭着有家势才做了大少奶奶,她要和我比,给我洗脚都不配!”韦萱现在与晚上那个韦萱判若两人了,活脱脱一个悍妇。 绿香也劝她无用。 夏雨瞳这边,华强跪着谢谢她:“还是大少奶奶好法子,这海哨一下就将大少爷从那狐狸窝中给救了出来,虽然今日他是迟到了,但终归是去了海边,也免了一顿打,奴才也跟着免了一顿打。”华强笑得憨厚,将海哨还给了夏雨瞳。 夏雨瞳很奇怪一件事,就提醒华强:“华强,那个韦萱怎么说也是大少爷的侍妾,你怎么老是喊她狐狸,这说出去可不好,以后要注意些。” “嗯。”华强低着头很是委屈的样:“那个韦萱怎配和大少奶奶共同伺候大少爷啊?只怕是玷污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华强,你和韦萱很熟吗?怎么看你这么厌恶她?”夏雨瞳越发奇怪了:“虽然华府上下对她的传言并不好,但她也没做什么恶事,只是与大少爷一见钟情罢了。这说来啊,大少爷认识她在先认识我在后呢。所以说话还是得注意些。” “老爷半年前就请了媒人去大少奶奶娘家了,大少爷认识韦萱也才一个月而已,所以准确说来,大少爷就是先认识了大少奶奶,你们才是一对儿,那韦萱,哼,算什么啊。”华强心中脸上尽是不满,外人都可看出,更别说夏雨瞳她们几个了。 第十一章 侍妾不来请安 夏雨瞳猜想这其中定有什么原因,就想问个清楚:“华强,你为何如此讨厌韦萱?就因为她是侍妾,华强,不能看人行事,只要她人是善人……” “大少奶奶,”华强打断她的话:“韦萱是远不如你的,以后华强就认定你是大少爷的正房,她韦萱休想欺负大少奶奶。” “华强,你的好意我心灵了,先出去吧。”夏雨瞳猜华强定是和那韦萱有过节,但是现在似乎不方便问,毕竟自己和华强也不熟,所以还是以后再说吧。 “大少奶奶,没想到大少爷的贴身奴才都看了个清楚明白,知道向着你才是正确的路子,那以后我们就多了一个帮手了。”海葵恭喜道。 海星则将重心带回到原来的事上:“韦萱还不来给大少奶奶请安,大少奶奶,我去给她点颜色看看!” “别去,”夏雨瞳在屋里走着,叫住了海星,倒是有点儿开心:“现在快午时了,韦萱还不来给我请安,看来,她只是个恃颜傲物,没有脑子的女人。” “这怎么说呢?”海葵还不解。 夏雨瞳就解释给他们听:“还记得在娘家,我那些长得漂亮年轻的庶母,一嫁过来就不把我娘放在眼里,最后都落了个人老色衰爱迟的下场。反倒是那些长相并不出众的庶母与我娘交好,尊重我娘又讨好我爹,最后才立于我娘头上了。现在看韦萱就是这样没脑子的女人,她今日不来给我奉茶,足以说明她骄傲不懂礼数为人,虽可以暂时迷住大少爷,但无法久远,因为她不懂人心思,不了解大少爷。” “这么说她会被大少爷厌倦,我们就不用担心她了?”海星笑了,要放下一重担了。 夏雨瞳却还未放下:“也不能这么说,她现在始终是个麻烦,今日靠美色引诱大少爷,难保日后不会有二次三次,所以我们还有的斗。不能放松。” 海葵海星都点头,为夏雨瞳想着法子如何对付韦萱。 等来了晚上,华延钧回到广祁园来到的是正屋,就是夏雨瞳这里了,夏雨瞳也已经让厨房备好了饭菜,饭菜当中有药膳,趋势清热补脾益肾的,都有,搭配地有益于身体也味道可口,吃下去一点不腻,嘴里也无异味。 不过华延钧似乎还是没有什么知心话要和夏雨瞳说,夏雨瞳却有好多话不知如何开口,就随意聊聊:“延钧你在爹的手下做航海守卫啊?那会不会有其他士兵因你的身份而都处处让着你呢?” 华延钧摸摸她后脑勺,看着她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忽闪着,浓密的睫毛扬起两道眼帘,笑她多事了:“雨瞳,你懂男人打战的事吗?看你一本正经的,是想着打架吧?” 打架?说到打架,两人想起了成亲那晚的斗嘴后的一场打架,霎时就红透了夏雨瞳的脸,低着头半晌不抬:“我才没有呢。” “吃点鱼虾,把上次高烧后瘦下来的肉都补回来。”华延钧想起那次“打架”也不禁惬意笑了:雨瞳真有意思。 晚上,在屋外看了一阵星月,就该睡觉了。 华延钧亲自给夏雨瞳褪下了外衣,盖上了毯子,坐在卧铺边看着她睡。 “延钧你不累吗?”夏雨瞳好希望他就在自己身边睡着,就算是这么炎热的海边夏日,她也害怕孤单,唯一能让她不觉得孤单的就是华延钧搂着自己谁在卧铺的竹席上。 华延钧疼惜地看着她:“雨瞳还小早点谁吧,我在这看书。” “哦。”夏雨瞳忍着要溢出的泪,白天在海葵海星面前的坚强现在都是一片脆弱无助,可惜华延钧不懂啊,他不知夏雨瞳要的爱。 “延钧,我好困了,可是你的烛光闪地我睡不着。”夏雨瞳侧卧背对着他,低声道。 华延钧心中喜悦溢于口声中:“雨瞳早些睡,我去书房看书。”说完就起身下了卧铺,留下一半渐渐变凉的暖意。 “谢谢你,延钧,一直守到我睡着了才去找韦萱。”夏雨瞳泪水模糊了双眼,润湿了枕头,不知自己是否以后每晚都要独守空房,不想,不想做个怨天尤人的深闺怨妇啊。 华延钧到了韦萱那里,自然是被韦萱那一句含着点滴泪而娇俏的“延钧舍得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等这么久吗”给收了魂了。 第十二章 和韦萱慢慢来 一夜过去,那海哨声按时响起,华延钧没有心思再和韦萱巫山云雨了,跟她告别“今晚来看你”。然后速速回到需要探讨这里更衣去海边。 一连几日如此,夏雨瞳也习惯了,她不想做怨妇,在华延钧还未发现自己的好之前,她要做些自己的事——写书。 说干就干,提笔开始撰写了,将小时听到的逸闻趣事都记录下来,然后稍作修改,就成了一篇篇有趣的明理箴文了。 可她才开始动笔,海葵海星就不乐了,海星开始在她耳边出主意:“大少奶奶,你看韦萱来广祁园多少天了,至今都没有来给你请安奉茶,你完全可以告诉大少爷,如果大少爷不罚她,老爷和夫人也会罚他。” 夏雨瞳停下笔,静心想了想,回道:“让老爷来管这等小事,不显得我心胸狭窄了吗?至于大夫人,”夏雨瞳垂下一半眼帘:“她是巴不得我和韦萱闹起来吧?”再咬咬笔尖,夏雨瞳想到了最主要的人,叹口气:“说到底我是不想去告状的,就让这事拖着吧,拖地越久越好,到时延钧自己知道了,才会去说韦萱一两句。” “是啊,去大少爷这里告状的话就会显得大少奶奶气量太小,而且我看大少爷不会喜欢私下告状的人。”海葵提议道:“大少奶奶,不如你去找韦萱,询问一下她生活状况。然后我们就把这事宣扬一下,让华府上下都知韦萱傲慢,这样可好?” 夏雨瞳边想边摇头,眯眼:“不好,这样就显得太做作了,而且这样折损身份的事,会让我们得不偿失。延钧,”夏雨瞳停顿了一下,并不是很确定地道:“他是有自己思想的人,能自己看透事情表里,不会轻信告状者,也讨厌私下告状的人。” 海葵提醒她:“大少奶奶,你可知男人可以征战沙场所向披靡,但是难经得起美妾的枕边风啊。如果韦萱先于我们在大少爷面前胡言乱语,那我们可就输了。” “或许一时会相信,但他会凭自己的眼睛去看清事情的,不会听信谗言。”夏雨瞳坚决不肯去向华延钧告状,这是她所不耻的,而她自己也很难在华延钧面前娇滴滴地哭诉着“延钧,萱姐姐从未来向我奉茶,我这大少奶奶就是一空虚的名位,这样有什么意思”。 夏雨瞳不屑于那样做,还是继续写她的书本吧,在这之前,她还想到一件事:“海葵,你带些首饰头饰衣裳,以我的名义赏赐给韦萱,这些东西不要太昂贵,以免显得我们在炫耀,也不可太低廉,免得韦萱多心说我们瞧不起她。” “大少奶奶为何要给那不懂礼数的侍妾赏赐呢?海葵实在不想去,忍不下这口气。”海葵都已喘着气,脸通红,为夏雨瞳不值。 夏雨瞳过来跟她讲明其中道理:“海葵,你素来谨慎明理,为何不知我的用意呢?韦萱她不懂礼数,但我们不可失了礼节让人笑话我容不下她,但她没有来向我奉茶我就不可屈膝去看她,只可赏赐些东西给她表示些欢迎的意思。” 海葵深叹一口气:“大少奶奶可真是能忍,大少爷他怎么就……” 夏雨瞳挡住海葵的嘴:“不可说大少爷的不是。” “大少奶奶,我去给韦萱送这些赏赐吧。”海星倒是想一马当先,精神振奋着呢。 夏雨瞳与她们相处久了,怎会不知她的心思,就沉下脸来:“海星,你有什么主意我都看得出来,现在不是向以前在娘家那样耍嘴皮子动手的日子了,你牢记这一点,要不会招来祸患的。” 海星无奈低头。 夏雨瞳继续对海葵道:“你去赏赐的时候,务必要大张旗鼓些,让整个广祁圆都知道这事,然后传出去,让华府上下都知道。这样就显得我们大气了,不是吗?海葵,你做事慎重小心,所以这重要事才给你去做,记得,如果韦萱给你脸色看,不要跟她闹,就应着就是。” “嗯,海葵明白了大少奶奶的用心,这就去挑些合适的衣物给她送去。”海葵应了,忍着气去西侧房了。 从主屋到西侧房的路并不远,但海葵走得很慢,带着两个小丫鬟,一路上下令道:“大少奶奶赏赐衣物首饰给韦萱,以犒劳韦萱多日来对大少爷的伺候,你们都看着点,可不要撞着了大少奶奶的赏赐!” 一路看似潇洒过来,心中却憎恨地不得了,但是一看到韦萱所住的西侧房,海葵就忍不住想笑了:里面就一张卧铺和一张又小又轻的桌子,碰一下就要倒的样子。里面没有凳子,估计韦萱用餐也是坐在卧铺上吧。 第十三章 夏雨瞳你不能倒下 怎么看这间屋子,让人感觉韦萱就是在这等着华延钧来做那事来伺候着,这里除了做那事也没法做其他事了啊。韦萱也真能忍,天天在此不出来,就想每日霸着华延钧。 虽然屋子简陋,但韦萱的容貌着实让海葵惊着了,这真的是传言不假啊,她就是一天女下凡的容貌无双,连女子都为之动容,难怪华延钧会为之倾心,这难怪。只怕这副皮囊要将华延钧迷恋很久吧。 韦萱行礼接受了海葵带来的赏赐,没什么闹。但是海葵没走出几步就听到韦萱在屋子里哭闹着:“我要你的赏赐干什么?这是向我示威吗?” “哼,果然如大少奶奶所料,韦萱系怒形于色,这样就暴露了她的心思了。”海葵立刻回去将事情来回告诉了夏雨瞳。 夏雨瞳淡然一笑:“韦萱她这是志大才疏啊,以为光靠长相就可永远将延钧系在身边吗?可惜她那芳泽无加的容颜了。” “我们看她在那屋子能呆多久。”海星眼珠一转,许多主意就冒了出来了。 晚上,华延钧照例是在正屋用餐,守着夏雨瞳睡着然后去和他的心上人打一个火热。 韦萱确是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她的委屈:“大少奶奶赏赐了衣物给我,说犒劳我伺候你,她这是什么意思啊?以为我没有好的衣物就派人来羞辱我吗?延钧,我心里苦啊,被这样欺侮着,满院子的人都知道了,我穷酸低贱,大少奶奶不安好心啊,这样的暗中羞辱不如去死了算了。”说着还真要去撞墙。 华延钧将她拉回来给她讲道理:“雨瞳赏赐衣物给你是好心,她心地善良,怎会羞辱你呢?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每夜都来陪你不好吗?萱姐姐,你比雨瞳大三岁,该比她心胸宽广才是。”华延钧皱了皱眉。 “既然延钧向着大少奶奶,那何必来我这呢?这部降低了你的身份?恕今晚奴婢不伺候了。”一转身就侧卧在卧铺,修长的身躯弯成了一条媚蛇,该突突,该翘翘,该缩缩,还是欲擒故纵啊。 华延钧仍是留在了这里。 次日早上,韦萱提出了更得寸进尺的要求:“延钧,你看我在华府孤苦一人,无依无靠,每日你不在我身边时就会胆颤心惊,以后你多陪我些时间吧,早饭晚饭都在我这儿用好吗?” “好,”华延钧答应地爽快,但一出门就想到了夏雨瞳,以前一直是和雨瞳一起用早膳晚膳的,现在突然要让她一人用早膳晚膳,那怎么跟她说好呢?要不买些衣裙给她?但雨瞳哪里缺这些啊。 华延钧还是硬着头皮跟夏雨瞳说了:“雨瞳这段日子我和萱姐姐一块吃饭,你早上晚上都别等我了。”好直接啊。 夏雨瞳答应地也很爽快:“好啊,但是延钧你要吃饱了哦。” “当然会的,你也把自己喂饱了,别少了脸上这两个小酒窝。”华延钧抱着她亲昵了一阵,算是给她一点安慰,但她并不觉难过。 “延钧,你会记得早起吗?”“延钧,现在很热,记得多喝绿豆汤,少吃辛辣油腻。”“延钧,出海久了染了湿邪,我帮你艾灸祛湿。”…… “一口一句交代,我都记得,雨瞳,你管起我来啦?”华延钧一指弹弹她的鼻子,笑花了脸。 “我怎么敢管相公呢?”夏雨瞳摸摸鼻子走开些,不知华延钧笑地那么开心是因为自己说话关心他还是因为以后可以每日早晚见到韦萱。 镇定,夏雨瞳,你不能就此倒下!华延钧是你相公,谁也抢不走!若韦萱敢使坏,就别想好过。现在华延钧不和自己一起用早膳晚膳了,那就早睡晚起,多睡些,白天就继续自己的创作吧。 不过夏雨瞳要时刻留意韦萱的动向,不能让她耍花样。 “海葵,像上次那样,每隔三两天去韦萱那里一趟,带些日常用品,并问她有什么需要。”夏雨瞳还是令海葵去,自己不出场。 海葵也乐地去,因为每次去就相当于刺激那韦萱一次,听到韦萱生气地哭骂她就开心。她觉得韦萱很奇怪:自己身份低,有人待你好还不好吗?要是遇上个心狠手辣的正房,你以为有这样的好日子过啊? 第十四章 显摆婚服 海星也没闲着,虽然夏雨瞳没有给她什么命令,但是她早就想到了。一日早上,太阳才升起,她就把夏雨瞳华延钧成亲时候的那套皇帝皇后新装给晾了出来在园子中央,假装拍拍上面的尘灰。 立刻,广祁园所有的丫鬟,还有一些奴才都出来看,都敬佩地不敢靠近,他们都是见过这套婚礼服的,但是还没看够呢,也还没近看过。 海星在外面一边整理着婚服,一边将丫鬟们嚷着:“站开一点看,这是老爷特令我们潜龙郡的裁缝神手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缝制的婚礼服,那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穿时,全潜龙郡的人从四面八方跑来看,都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穿得般配,是天赐的一对儿,你们看是不是?” “是的是的,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还穿吗?我们还想看看。” 海星可傲气十足了:“这么昂贵的衣裳怎么可以随便穿呢?这是老爷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一方心意,要他们白头偕老的。所以只能隔日拿出来晾一晾,去去湿气,今天你们有眼福了,抓紧时间看啊,下次晾衣可不知什么时候了。” 丫鬟们都围着衣裳转来转去,议论着这上面的花式和刺绣,越看越羡慕。 韦萱在远处看着那金光闪闪的衣服,觉得好刺眼,几乎是要抠出她的眼睛了,眼泪顺流而下,忍不住就要上前去撕扯那衣裳。可她没犯傻,在这么多丫鬟面前,不便这么做。 在屋内写书的夏雨瞳被外面的吵闹声给烦地无心写字,就问海葵是怎么回事,海葵如实回答。 夏雨瞳急地连忙起身:“马上去把婚服收回来,这大热天的哪来的湿气,哪里需要晾啊!” “是。”海葵将婚服和海星都给收进来了。 夏雨瞳令海葵:“将婚服折叠好放在箱子里,加上一些兰草粉驱虫的。” 尔后是审问海星:“你好玩是吗?” 海星猜到夏雨瞳是看出自己心思了,就为夏雨瞳解气地说:“大少奶奶,这不是给你立威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老爷认可的华府大少奶奶,其他人休想打你的主意。你知道刚才吗?有丫鬟看见韦萱在她那侧房子外面哭呢,气地脖子都僵直了。”海星得意地踮脚了。 夏雨瞳却相反,皱紧了眉,喝令道:“海星,以后有什么事不可自作主张,必须问过我之后才可去办,知道吗?你今日这是在韦萱面前炫耀了,难保她不会在延钧面前哭诉,到时我们要怎么办?” 海星为难了,手挠着脑袋:“大少奶奶,以前海葵给她送衣物过去,她总会在背后哭骂,大少爷肯定是知道的,也不见大少爷来说你啊。” “唉!”夏雨瞳紧着脸跟她说道:“那是我们赏赐的东西,韦萱告状时也没有理由说我的不是。而今日是在她面前炫耀了,这可足够她编一大堆理由来给大少爷来指责我们!” “啊?那我岂不是给大少奶奶惹祸了?”海星这下急哭了,直跺脚:“怎么办啊?”倏地,她停下了:“如果大少爷问起来,我一个人当着就是,绝不连累大少奶奶。” “没事,我来跟大少爷说就是了。”夏雨瞳无奈地笑:海星啊,不管你如何担下这件事,延钧还是会认定是我让你做的啊。 华延钧今晚又听了韦萱一番可怜兮兮的哭诉,之后,韦萱扑在他怀中:“延钧,我多希望和你一块穿一次那金色的婚服啊,一次就好了。” “萱姐姐,那是雨瞳的衣服,不可以要来穿。再说雨瞳不是赏赐了很多衣裳给你吗?”华延钧对这些琐事有些烦躁,但也没有对这佳人发火。 韦萱就嗲嗲地了:“谁稀罕那些衣物啊,我们没有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衣裳,这是我心里永远的遗憾,延钧,你也去那裁缝神手那做一套龙凤金色婚服来,我们在广祁园里穿好吗?好不好吗?” 韦萱再嗲,华延钧也无心思去想衣裳的事,只觉这些日子有些头晕心烦,起身丢下一句话:“萱姐姐,你心情不太好,自己休息一下吧,我也想早些休息了,熄灯吧。” 这可不行啊,韦萱不能让华延钧脱离自己的身体,不能让他对自己那妙趣横生的巧夺天工之术不感兴趣,一日都不可停下! “延钧。”韦萱使劲起来力气还不小,将华延钧的头埋入了她的两团傲物中。 于是今晚的翻滚如以前每日一样,一直过了半夜方休。 韦萱醒来后得意地抚摸着华延钧的头,伸出舌头来在唇边一舔,就如蛇吐舌头。 华延钧按时醒了下床,穿好衣裳,感觉全身酸涩,眼睛睁不开,但还是极力睁开双眼,准备去海边。 第十五章 华延钧有点腻烦美妾 晚上回到广祁园内,他果真来了夏雨瞳这里,见夏雨瞳正在用餐呢,却还是急着对她说道:“雨瞳,以后不要赏赐衣裳给萱姐姐了,你赏赐的很多了。” “好吧,那萱姐姐还缺点什么呢?我也不知,她好像是很害羞,缺什么都不说。”夏雨瞳满口答应并问候了一下韦萱。 华延钧摇摇头:“这也没什么,不要送东西给她就是了,我会安排好的。”说完要走,这次对夏雨瞳很冷淡。 但又回头看着餐桌,好似很久没有和雨瞳一块用膳了,想留下来和她一起吃一餐,可是韦萱那边,只怕她又会泪水连连。算了吧,雨瞳比韦萱坚强很多,而且有那么多人对她好,不缺我一个。 “延钧,等等,”夏雨瞳喊住了他,仔细瞧着:“我看你好像很疲劳,人瘦了,肩膀有些驼,眼眶都深陷了。你最近是不是在海边的事情很多啊?” “没有,雨瞳别担心那么多,管好自己就行了。”华延钧看了看那餐桌上的菜肴,咽下了口水,离开了。 夏雨瞳失望地放下筷子:说什么“管好自己”啊?我是你妻子,我应该管你啊。 现在管不着他,就吃饱了去想明日的书本写什么吧。夏雨瞳继续着独自的生活,也不觉得很寂寞。 日子一天一天过,算一算,夏雨瞳和华延钧成亲有一个月了,韦萱入门也一个月过几天了。 海葵海星就议论起来了:“韦萱伺候大少爷少说也有二十五日了吧?怎么她没有月事吗?” “会不会是用了药将月事往后延了?”海星怀疑了。 海葵摇摇头不认同:“韦萱肯定是想生个孩子的,不可能将用药延迟月事,那样会影响身子的。奇怪了,难道大少爷会和她一块聊天?” 夏雨瞳听着这些话也上了心:现在已大致了解韦萱的性子了,自卑却又自尊心强,恃颜傲物,但不知她腹中有无才华可留得住延钧的心。延钧在她那里过夜那么长时间,会有一些相互交流吧?但不知这韦萱是否能靠才智赢得延钧的心。 想到此,夏雨瞳有些担忧,虽自认为才华在韦萱之上,但毕竟韦萱她多了一份不可敌的美貌啊。 望向西侧房,夏雨瞳想着华延钧的日子,难道真的是被迷住了? 华延钧和韦萱在一块用早膳,屋里很挤,但华延钧不在乎这个,只是觉得早膳不好吃。刚来这里和韦萱一起吃饭的时候,觉得味道听刺激的,很好,但几天后就腻了。 韦萱也会夹菜给华延钧,她的手一伸出来就要“十八弯”才会将菜夹到华延钧嘴边。 华延钧会想起夏雨瞳给她夹菜的时候,夏雨瞳的坐姿也比华延钧矮了很多,她急啊,就爬到了椅子上,跪在上面,人趴在桌上给华延钧夹菜,一把把地夹在华延钧碗里,还会念着每道菜的好处和坏处。一直到把华延钧的碗塞地满满地堆成了一座山才肯罢休,然后双手托腮看着他吃下。 华延钧却也不觉得夏雨瞳夹的菜很撑,虽多,但很快吃完,很清爽,消化地也快。夏雨瞳还会包些点心给华延钧并叮嘱道:“巡海时似吃大锅饭吧?那肯定没家里的好,但多少要吃一些,这些点心做休息时打点用。要是吃不完也别扔了,分给其他朋友吃,我猜那些海兵中会有些家里贫穷的……” 雨瞳好多话,好啰嗦,但听来却从不厌,每次都会听她的话,将点心吃完。 “延钧,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开心。快把这个吃下去啊,人家特意给你做的呢。”韦萱全身没有一块骨头不在扭动着,没有一片肉不在晃动着,连声音也是。 华延钧勉强吃下了韦萱的菜,一阵恶心涌上来,这些天常有这种感觉,但为了不让这位娇弱的美人含泪,他忍着吞下去了,等着在海边全部吐出来吧。 华延钧不明白为什么韦萱夹的菜不如雨瞳的菜好吃,为什么还会呕吐出来,真是奇怪。 “我去巡海了。”华延钧对韦萱没什么其他的话,因肚里难受,心里奇怪。 出门时看了一下正屋,不知雨瞳这些日子在玩什么,要不今晚去看一下她,这丫头还小,把她一个人丢在那么大的卧房里怕她害怕不敢说。 夏雨瞳还在写着她的书本,并算着日子:马上要家宴了吧?不知到时有什么特别的礼节,要不去问问华强?可是他这个人看起来稀里糊涂的,那就去问大娘吧。也好显示对她的敬重。 第十六章 房劳过度 还在思虑中呢,夏雨瞳就听到广祁园内人声喧哗,其中有人喊道:“大少奶奶不好了,大少爷在海边晕倒了。”是华强的声音。 怎么突然有这事?夏雨瞳立刻出去看,见两个小厮抬着华延钧回来,是真的处事了。 夏雨瞳镇定下来:“将大少爷抬到正屋去,请大夫来!海葵,你去请大夫人和二夫人。”夏雨瞳觉得这样重大的事情要让家里长辈知道,要是华延钧有重症,自己怕是难做主。 一边是心急,一边冷静地指挥着所有繁杂的人。 华延钧被抬到了主卧房内,大夫来了,先是给华延钧把脉,然后询问其他症状:“他晕倒前是怎么样的?” 华强回答道:“大少爷在海边呕吐了,脸色很难看,之后就晕倒了。” “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有一段日子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夏雨瞳呵斥着华强。 华强无奈哭着脸:“大少爷不准我说。” 此时大夫人韦氏和二夫人田氏都在旁边听着,似有意要责骂夏雨瞳的不对。不过华延钧的生母田氏更多的是哭“延钧啊,你这是怎么了”。 大夫人韦氏则更镇定些:“大夫,你看我儿是什么病症。” 大夫说了一堆医药术语:“大少爷脉象强弱不定,气息很强,双眼红肿,眼眶却深陷,舌苔全无……” “大夫直接说这是什么情况,有无大碍!”大夫人严词道。 大夫也不好意思说,稍微低头道:“大少爷这是房劳过度导致的气血上涌而两虚,经脉混乱。” 听到“房劳过度”,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夏雨瞳,夏雨瞳似乎成了众矢之的,连忙摇着头。 这时华老爷华正洋也来了,听到这事,心中也不堪。斥问大夫:“怎会有这种事?你诊脉清楚没有?” 大夫起身行礼回答:“大少爷确实如此,但是老爷夫人不必担心,待老朽开一副药方,大少爷休息几日就可完全恢复。但要注意日后切莫仗着年轻气盛而不顾身子。” 华正洋气得说不出话瞪着夏雨瞳,大夫人也责问夏雨瞳:“怎么回事?” 夏雨瞳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一时语塞了:“我,我……” 海星机灵勇敢,为夏雨瞳挡了一句:“禀告老爷夫人,大少爷这一个月来都是宿在韦萱处,大少奶奶并不知事情严重。” “韦萱”“韦萱”华正洋和大夫人韦氏各自切齿说了一句。 “去把韦萱叫来!”大夫人怒下令道。 大夫已经写完了方子,并再次问道:“不知大少爷平日的餐饮如何?” 夏雨瞳这才回答:“平日里延钧的菜单都是我吩咐给厨房的,他和萱姐姐宿一起后就不知吃的是什么了。” 大夫再深入问道:“大少爷脾胃燥热,老朽还要加些药改善,若是知道大少爷平日的食谱就方便开药了。” “这个,那就要请厨房掌厨了,菜单都是直接送到厨房,由厨房保存一段时间的,估计这个月的菜单还保存着。”海葵向大夫和所有人回复。 大夫人韦氏下令道:“马上令厨房将本月大少爷实用过的所有菜单送来!”气势恢宏不亚于男子啊。 掌厨来了,行礼后,将菜单拿出来,并解释道:“这是韦萱令丫鬟给的食谱,奴才是听丫鬟吩咐写的。” 大夫拿过来一看,念道:“韭菜炒虾肉、杜仲炖羊肉、海参豆腐、牡蛎汤、鲨鱼肉,这些都是壮阳的菜啊,大少爷正直血气方刚之时,加上现在天祈燥热,食用这些菜式定是阳火上升血脉紊乱,心肺燥热,脾胃油腻而呕吐。掌厨可知这食谱的作用?” 掌厨惊吓不止:“这是大少爷宠爱的韦萱小姐传下来的菜单,奴才不敢不照着做啊。” “这等食谱你也敢照着做?现在弄得大少爷身体不适了,你等着领罚去!”大夫人韦氏指着骂,并瞥了夏雨瞳一眼:“掌厨当时觉得韦萱给的菜单有异样,怎么不去向大少奶奶禀报?” “这个,”掌厨悄悄看了夏雨瞳一眼:“奴才以为大少爷宠韦萱小姐,就没敢向大少奶奶禀告。” “狗奴才,你倒是挺会见风使舵啊!谁说大少爷只宠那韦萱?”海星站出来为夏雨瞳出气。 掌厨现在不知要怎么才好,看似是要向着夏雨瞳才对,于是就将另外一些菜单拿出来给大夫:“这是大少奶奶给大少爷写的菜单,还请大夫过目。” 大夫看了看:“紫椰菜、番茄排骨汤、白术猪肚、蜜汁苦瓜、凉拌什锦、胭脂冬瓜,”露出笑容:“嗯清胃健脾,清气凝神,清除湿邪,去心火肝火,这才是当下节气该实用的菜谱,大少奶奶贤德为夫君着想周到。” “大少奶奶为大少爷选的菜都是有益于身体的,记得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一起用膳时,总是神采奕奕的,后来与韦萱一起用膳了,就见大少爷逐渐消瘦了。”海星一直急着帮夏雨瞳说话,这回她没说错,都准确着。 夏雨瞳则向华正洋和韦氏请罪了:“雨瞳没有照看好延钧的生活起居,是雨瞳的不对,雨瞳也该受罚。” “大少奶奶已经做地够好了,只是大少爷一直宿在韦萱小姐那里,大少奶奶也管不了啊。”华强也为夏雨瞳说话。 这下一切直指韦萱,大夫总结了:“大少爷房劳过度,实用阳气菜肴过多才致使昏迷呕吐,药方已开好,每日煎药三次,连续三日,先实用流食清理肠胃,再恢复正常菜肴,就按大少奶奶所开食谱即可。” 第十七章 韦萱你滚出去 大夫的事忙完了,就急着领了赏钱离开了这富家丑闻。 可事情还未完,接下来是怎样处罚该处罚的人。 韦萱已经来了,她已从丫鬟口中知道华延钧晕倒的事,也知道罪责在自己了,现在没法,一进门就向华正洋和韦氏下跪,一并喊着:“延钧怎么了,延钧……” “你还有脸来看延钧?如果不是你,延钧也不会在海边日日呕吐晕倒!”大夫人韦氏首先责骂:“方才大夫说了,延钧房劳过度,实用过多壮阳菜肴才致如此,这可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我只是在伺候延钧啊,我是延钧的侍妾,姑母,我也不知会这样。”韦萱现在唯一可以依赖的就是大夫人韦氏了,毕竟同一血脉,她认为自己做错事了,大夫人也会没面子,所以还是将“姑母”这两字喊大声些吧。 大夫人却不待见她,将脸一拉下:“别喊我姑母,这里是华府,你是侍妾丫鬟,就该称我夫人!” “是,夫人,我不知道延钧这样了,他也没有跟我说啊,”韦萱跪着想要用膝盖走到华延钧的卧铺边,不过大夫人制止了:“韦萱,你是侍妾丫鬟,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是延钧的卧铺,你有资格靠近吗?”大夫人说此话的时候,看也没有看韦萱一眼。 二夫人只知道一个劲地哭着:“延钧没事吧,从小身体好,没见过他这么瘦弱啊。”又转眸向华正洋求着:“老爷啊,怎么让这个丫鬟来伺候延钧呢?” 华正洋也没法,当初是华延钧自己一心要将韦萱纳为侍妾的,现在出了这等丑事,华正洋就责问起夏雨瞳了:“雨瞳,你是延钧的正妻,为何没有管束好韦萱?” 夏雨瞳正在一点点地给华延钧喂小米粥呢,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讶异地回头看了看韦萱,但此时她无心观赏韦萱的美貌,只是一脸纳闷:“爹,是我不好,我以为萱姐姐会服侍好延钧的。” “雨瞳啊,”华正洋想要郑重地说,却被丫鬟海星给打断了话:“老爷,奴婢斗胆禀告,大少奶奶从未见过韦萱,韦萱来广祁园一个月来从没有来向大少奶奶奉茶问安过,大少奶奶想要去看她,但奴婢不愿大少奶奶屈膝,于是大少奶奶就每隔几日送些衣物给韦萱,并传话说让她好好服侍大少爷,有和需要就传个话。” 海星的告状恰到好处,海葵再加一句:“确实如此,老爷夫人,大少奶奶赏赐给韦萱的衣物,就是希望她照顾好大少爷,可是韦萱却……”海葵瞪了韦萱一眼。 韦萱现在是无从辩驳了,她什么理由都没有,全是她的错。华正洋也站了起来,压住了那怒发冲冠的气火:“韦萱,怎么做丫鬟你不懂吗?现在还不向雨瞳问安?她和延钧一样是你的主子!” 大夫人更是比华正洋还生气,冲上去就是给了韦萱左右一掌掴,咬牙道:“贱婢!” 韦萱再哭也没用了,只有向夏雨瞳磕头问安:“奴婢韦萱见过大少奶奶,望大少奶奶身体安康。” “现在我也没空与你聊,萱姐姐,以后切不可胡乱给延钧用不当的食物了……”夏雨瞳叹气地看了她一眼,继续给昏睡的华延钧喂小米粥。 二夫人一把眼泪抹去,为她唯一的儿子说话:“这哪里是饮食不当,分明就是在给延钧下毒啊。老爷夫人,你们不能放任这个韦萱在延钧身边了啊,她是妖孽,要不,妾身哪里还睡得着。” “霖玉,你别哭了,”华正洋简单安慰了二夫人,然后问夏雨瞳:“雨瞳,你是延钧的妻子,以后像这种事可不能再发生了,还有这些丫鬟闹事,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以后你将会是主母,是延钧的内助,没有魄力怎么去震住这些胆大包天的下人?可记得爹对你的期望?” 夏雨瞳将碗和汤匙放下,站起来向华正洋屈膝行礼回答:“雨瞳记住爹的话了。” 大夫人听到华正洋所说的“主母”二字,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不快,但嘴上还是为夏雨瞳说话:“雨瞳是该注意点,今日我就帮你处罚韦萱,禁足一月,不可见任何人。” 夏雨瞳还不知怎么回答呢,二夫人就连忙叫好了:“夫人说地是,还是让雨瞳来照顾延钧吧,你看刚才大夫都夸她给延钧的食谱恰好是符合现在夏季的湿热,雨瞳啊,是真心地为延钧好呢。” “嗯,好了,这事毕竟难听,就都给我紧着些嘴,广祁园的丫鬟奴才们都注意些,”大夫人已经站好了,眼光刺过韦萱:“贱婢,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要我让你滚吗?” “奴婢想看看延钧……” “滚!” “是。” 韦萱一哆嗦,由她的奴婢给扶着离开了,华正洋和大夫人也离开了,主卧里就剩下夏雨瞳和二夫人在照看华延钧了。 第十八章 你不能做有名无实的主母 二夫人看着夏雨瞳忙来忙去,是越看越喜,待到夏雨瞳给华延钧喂药之后,就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亲切和蔼地如同待自己的亲身女儿:“雨瞳啊,娘问你,这个月来,就任着延钧在那妖女韦萱那里宿着?” 夏雨瞳难过无奈地稍微低头:“我看着延钧从萱姐姐那里回来就很开心,想着延钧开心就好,也不曾想会有这等子事。娘,我以后该怎么是好呢?萱姐姐确实漂亮啊,延钧也喜欢他。” “唉,雨瞳啊,”二夫人摸着她的头,回顾着自己的半生:“女人并不是只靠漂亮就得男人心的。你看娘,年轻时虽是有几分姿色,但跟了你爹后也从未得宠过,如果不是为华家生下了长子延钧,现在还不知在何处呢。” “娘你别难过,以后延钧和我都会在你身边承欢膝下的。”反过来夏雨瞳安慰二夫人了。 二夫人摇摇头,眼眸中看着自己无希望的未来:“娘只希望你和延钧将来一生幸福,不管是否继承家业,都不要分开。但现在延钧是被韦萱迷了心窍,等他明白过来就好了。” 夏雨瞳点着头,细听着,二夫人握着她的手,忧郁中教授她怎么为正妻:“雨瞳,娘原本是北边一庶出女子,只是因为你爹的商场需要才被他纳妾的,在华家算不上什么,但你不同,你嫡出,有显赫的娘家,自己也是才华横溢,所以你要坐稳了延钧的正妻之位,才可让延钧无内患。” “娘太低看自己了,又太高估雨瞳了。”夏雨瞳说些场面话来安慰二夫人,但实际上,她也早从各方面看出二夫人确实不得喜。 二夫人怅然地摇头道:“雨瞳你听我说,延钧是华家长子,日后三妻四妾是必然也是无可奈何,但是你可不能让那些妾侍给夺了你在延钧心中的地位,也不能让延钧倾心于其他妾侍而把你冷在一边做个有名无实的主母。” “娘这么看重雨瞳,雨瞳都不知怎么感激了。”说着,心中眼眸中都红了。 二夫人说话始终是在叹气的样子:“雨瞳,虽然娘没本事得延钧的爹喜欢,但是你去看看延钧的嫡母和另外三个庶母,个个都有过人之处。”说着,二夫人拍拍她的手:“你照顾延钧也累了,现在就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延钧。” 二夫人松开了夏雨瞳的手,那一刹那,夏雨瞳感觉二夫人将千斤重任交给了自己,就是做好华延钧的正妻,为他将来管理好华府,并要得华延钧的真爱。 夏雨瞳出去了一下,坐在正屋内打了个小盹,还没休息好就听到卧房内华延钧大喊:“我竟然被萱姐姐下了药?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她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 一定是二夫人将韦萱给华延钧点壮阳食谱害他身体衰弱垮下的事给说了,华延钧才这么恼怒。 夏雨瞳进卧房去,看二夫人也拦不住华延钧“延钧你现在还需要休息”,华延钧不听“娘,我去质问萱姐姐”。 “延钧你这样子就不要出去了,”夏雨瞳出现,一句话稳住他:“海葵拿镜子来。” 镜子拿来了,华延钧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瘦弱了似乎十年,原先那帅气明朗的脸庞也不见了,他顿感自己像个老头子,一把将镜子给扔到地上打破了。 “啊”他痛苦地伸出双手来抓着自己的头发,将簪子摘掉了,发髻也抓散了,批着头如疯子一样在卧铺上哭喊:“我何以见人啊。” “延钧你别这么冲动啊,大夫说你要静养的。”二夫人根本无法控制住冲动的华延钧。 “娘,我头痛,头痛地难受。”华延钧喊了一阵后抓着头直喊头,脸都紧在一起,头上冒汗了。 二夫人担心了:“娘来给你揉揉太阳穴。” 没用,华延钧还是一直抓着头喊痛,难忍的痛。 “娘,让我来吧。”夏雨瞳镇定着走到卧铺边,二夫人起身,夏雨瞳坐下安慰着:“延钧你先忍一下,很快就好了。”之后夏雨瞳伸手在华延钧腰后按摩,使劲力气按摩之后才让华延钧渐渐平稳下了情绪,不再抓头了,他回头无力地看了夏雨瞳一下:“雨瞳,你在这。” “嗯,我在这,延钧你别冲动,我知道你很不开心,想要去处理一些事,但是等身体康复了再去处理不迟啊,听我的,休息着吧。”夏雨瞳的声音中还带着小女孩的稚嫩,让华延钧倍感舒畅,安静地躺了下来,一直看着她舒爽地笑着。 第十九章 照顾病中的华延钧(一) 海葵和海星端了温水过来了,夏雨瞳一边给华延钧擦身子,一边说:“延钧你出了虚汗,待会要多吃些,不过是少吃多餐,我会按时给你喂的。但记得不可再发怒了,要不我就不给你按摩了,让你头痛去。” “别,雨瞳,我不怒了,你别生气。我都听你的。过来。”华延钧拉着她手。 夏雨瞳靠近,被他捏了一下鼻子:“敢约束夫君,雨瞳你大胆了。” “讨厌,娘在这里呢,还这么玩弄人家。”夏雨瞳撅了一下嘴。 华延钧可笑开了:“我就喜欢看你被我耍的样子,再过来啊。” “不理你了,你自己睡着吧。”夏雨瞳撒点娇出去了,背后是华延钧喊着“雨瞳你别走”。 二夫人将这对小夫妻的恩爱看在眼里,笑开了花,跟着出来问道:“雨瞳啊,为什么我给延钧按摩太阳穴都没用,而你给他揉揉腰他就不头疼了,心情也好多了?” 夏雨瞳解释:“娘,是这样的,延钧现在身体是阳气衰弱导致无法固住阴血,阴阳两虚才那么暴躁,我刚才给他按摩了命门穴,那是人体第一穴,男子固精,女子补血之处,且有静气凝神的功效,以后我会每日给延钧按摩并艾灸命门,直到他完全康复。” “嗯,好,雨瞳还懂些医术,娘就放心多了。”二夫人心里稍稍放下了。 主卧内,华延钧都出来了:“雨瞳,我想吃你安排的菜,怎么还没有啊?” 夏雨瞳扭了个身:“谁让你捏我鼻子啊?不给你吃的了。” 二夫人看夏雨瞳的可爱样子,就催着她:“雨瞳,快进去吧,现在不正是延钧喜欢你的时候了。” “是,娘。”夏雨瞳脸上飞来两朵红晕,进了卧房。 华延钧才安心舒适地躺下来,双手摆在头后面,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我的大卧房舒服,雨瞳,过来吧,不逗你了。” 夏雨瞳过去,不看他,还撅着呢:“延钧你卧姿要好一些,看你这个样子,跟无赖似的。” “不就是平躺着吗,”华延钧躺了下来,又把夏雨瞳拉在自己身边来:“雨瞳,你最近都在玩些什么呢?说来听听,看看是不是我小时候玩过的。” 夏雨瞳拽开他的手一起身,昂起头道:“什么玩啊?我可是在写书,告诉你,我已经写了一册了,估计要写十册。” “哟,哟,”华延钧夸张道:“雨瞳你还会写书啊?看不出啊,拿来给我看看,是什么武松打虎的故事。” 华延钧虽是身体重虚,但究竟是底子好,刚才雨瞳给他按了一下命门穴就精神好了许多,现在可以和夏雨瞳笑着聊了,暂时把不愉快给抛在脑后了。 夏雨瞳将她写的书本给拿来了,骄傲地坐在一边:“看吧,我的著作。” “得意什么啊?待我来检查有无错字。”华延钧不太信夏雨瞳的能力。 但是看了之后,他就迷了进去了:“雨瞳,你这些故事从哪里知道的?看起来不错啊,比先生讲的那些大道理通俗易懂,老少妇孺都可看明白。” “好了,先喝了这碗蜂王浆,里面加了绿豆粉,给你补身子又清理肠胃的。”夏雨瞳将蜂王浆端到旁边了。 “雨瞳你边喂我边看。” “一边看书一边进食不好。” “那我先看再吃。” “先吃再看,这都是按大夫所说的少吃多餐,延钧,你再不听我的,那就别看我写的下一册了。”夏雨瞳将碗放了下来,赌气道。 华延钧才放下书本,邪痞地笑着过来:“好,我不看书了,但是雨瞳还是要喂我吃蜂王浆。” “你怎么这样啊,你从来没有喂我吃点好吃的。” “我就这样了,雨瞳你生气我就开心。” “你自己吃吧。” “别,我来喂你一口。” “你喝过的我不要。” “来,吃一口。” “不要啦。” …… 华延钧吃了药也进了一些流食后,晚上了,该入睡了。 夏雨瞳想到他这些日子来,身子都被韦萱给掏空了,所以今晚不要和他一块睡:“延钧,我去旁边睡,你有不舒服就喊我。” 华延钧拉过她来搂在怀里:“雨瞳在旁边,说点有趣的事吧。” 夏雨瞳在他怀里躺下了,华延钧并未与她云雨,她庆幸华延钧没有再耗身子,但又叹自己这几日好不容易等到华延钧和自己宿在一起,却不能与他行夫妻之事。 “延钧,你在海边每天都巡逻吗?海兵们知道你是华家长子,肯定会让着你,你的上司也会看在爹的面子上而给你特殊,我觉得这样不好。”夏雨瞳在他怀里问着这个早就想知道的事。 第二十章 照顾病中的华延钧(二) 华延钧这次与她倾心谈:“傻瓜,我换个名字去报名当兵,就没人知道我是华延钧了,我就和普通海兵一样了。” “这是个好办法,这样就让你从最底层做起,一层层懂地华家的大业,延钧,爹这是在锻炼你呢,”夏雨瞳思索着点头,忽然好奇地睁大了眼问道:“延钧,你是用什么名字去参军的啊?”好奇地都爬到了玉枕上了。 华延钧对这个就不愿说了,闭眼:“这有什么好说,睡吧。” “你根本睡不着,告诉我。”夏雨瞳拿出她挠腋窝的绝技了。 华延钧痒地笑着告败了:“好好,告诉你,我在军队中叫花大。” “花大?”夏雨瞳“噗哧”笑了出来,翻过身来踢着腿,按着肚子道:“延钧你胡乱编也编个好听一点的吧。” “唉,就知道你不懂。”华延钧有点失望。 夏雨瞳笑完了,笑地打嗝才停下来,一边打嗝一边说:“谁说我不懂?‘华’字来源于‘花’字,所以延钧就以‘花’为你的假姓,而你是家中长子,所以名字就是‘大’,这样不就是‘花大’了吗?” “呃,呃”夏雨瞳还在打嗝呢,华延钧侧身看着她,觉得这丫头还真懂不少呢,不过这样子可不像是个才女啊。 “你猜中了,不过你刚才大笑,现在打嗝是给你的惩罚。”华延钧给她拍着背,话里戏耍她一下。 “延钧你又笑我。”夏雨瞳笑累了,打嗝也累了,照顾华延钧一整天累了,就这么在华延钧拍着背的时候睡着了,睡地很香。 只是,没有睡太久,就被华延钧翻来覆去地吵醒了。她揉揉眼问道:“延钧,哪里不舒服吗?”起身点燃了蜡烛。 华延钧很烦躁地在卧铺上说着:“不知怎么回事,眼睛都睁不开,但就是睡不着,越睡不着越心烦,我以前一躺下就睡着,从不担心这些老人家的病。”华延钧说着,觉得是自己身体大不如前,且老了垮了,躺着无力地看着头顶。 夏雨瞳穿好大衣下床,安慰他道:“延钧,你这不是老人的病,只是因为太过烦躁而已,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尔后喊道:“海葵!” 刚入睡不久的海葵立刻进来了:“大少奶奶何事?” “去把我艾灸的铜罐子拿来,”夏雨瞳说完就轻声安慰华延钧:“延钧你先起来坐好,我来给你艾灸一下。保证你马上睡地呼呼的。” “真的吗?”华延钧坐起来,却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靠着卧铺一侧不想说话。 海葵已经将夏雨瞳艾灸的一套器具准备好了,夏雨瞳坐在小板凳上,将华延钧的双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再将艾草放至于铜罐子内,然后包上铜罐子给华延钧的脚底涌泉穴做艾灸。 “大少奶奶,让奴婢来给大少爷艾灸吧,看你都困得睁不开眼了。”海葵担心夏雨瞳的身子。 夏雨瞳将眼睁得大大的:“不行,你找不准穴位,必须我来给延钧艾灸。” 华延钧看着夏雨瞳不知在玩什么,想叫她去睡觉,但自己很烦躁,只怕会吼着她。 一炷香的功夫,艾灸结束,华延钧渐感脑子安宁清静了,想要昏昏欲睡了,好想问雨瞳耍的是什么魔法。 夏雨瞳被艾草呛地咳了两下,尔后起身扶着华延钧躺下,细声问着:“延钧感觉好些了吗?头不昏胀了吗?” “嗯,清爽多了。”华延钧迷糊着笑着:“雨瞳你真聪明。” 睡着了,睡地很舒服,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精神奕奕,但看身边夏雨瞳趴在卧铺上,头伏在双手上,还有点小呼噜并流着涎呢。可爱的丫头,她怎么这么没有睡姿啊? 华延钧猜着,雨瞳是昨晚守着自己入睡无恙,所以才这样铺着睡吧?傻丫头。 华延钧轻轻地将她翻过身来,让她平躺着,却见她烦躁地推开自己。 华延钧看着她睡觉的样子:有点忧虑,眉心拧成一小点了,小圆脸也放不开,两个梨涡儿也随着紧皱的脸而稍显出来,嘴里在说着呓语吧,还是在梦里嚼着什么好吃的?她睡觉也不肯放松心情,是还在担心着我吗? 华延钧抚着她的额头,有点爱怜又自责:我让你这么担心,小丫头,以后不会了,你该每天笑着做你想做的事才对。 “大少爷,我们来伺候大少奶奶洗漱。”海葵和海星来了。 华延钧对她们摆摆手,示意声音轻些,然后小声说道:“把毛巾拧湿了拿过来。” “是。” 华延钧拿过毛巾给还未醒的夏雨瞳擦着涎,她在梦中踢着他,华延钧却满是笑容:“雨瞳你流涎了还踢我,等你醒来,等着受罚哦。” 海葵和海星听到此话就知趣地离开了:“太好了,大少爷终于知道大少奶奶才是真的好。” 今天白天,夏雨瞳醒后就和华延钧闹开了:“我哪有流涎啊?哪有趴着睡啊?哪有呓语还踢腿?都是你骗我的。” “就是这样的,我骗你干什么。”华延钧在卧房里到处跑。 里面好不热闹。 第二十一章 大少奶奶比韦萱好多了 “终于可以吃饭了,老是吃那些汤啊粥啊,根本不管用,”华延钧和夏雨瞳一起用午饭:“雨瞳,大夫说你帮我点的菜好,你还懂医术帮我艾灸,还会写书,你真的会这么多本事?” 夏雨瞳本想就自己写书一事骄傲一番,可海星却先插嘴了:“可不是吗,大少爷,大少奶奶不仅有才华,而且对大少爷比那韦萱……” “海星你住嘴。”夏雨瞳止住了她的话。 华延钧却是很有兴趣:“海星你说,有什么说什么。”他令道。 海星也素来大胆:“大少奶奶罚我我也要说,大少奶奶事事为大少爷着想,比那海星好多了。不是奴婢说人坏话,就看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在一起的几日,下人们看了都觉得大少爷身强体壮,可是被韦萱缠着后,眼看着精神头一日不如一日。我们可都看在眼里,为大少奶奶鸣不平呢。大少爷当多对大少奶奶好些才是。” “海星,你就不怕大少爷掌嘴?”夏雨瞳现在只有叹气,叹海星太过大胆了。 却不想华延钧点头道:“是的,海星你说的对,没有比较我也不知谁才是真的对我好,你也不必这么着急心疼雨瞳,她永远是大少奶奶。还有,你这嘴啊,够厉害,有你这丫鬟在雨瞳身边,我也少了些许担心。今日这番话,当赏,”华延钧转头对夏雨瞳道:“雨瞳,待会赏海星一些金花生,啊。” “我看这海星是在教训延钧。”夏雨瞳放下碗筷。 华延钧也放下了碗筷:“教训地好,对。” 才吃了一半,海葵就进来,脸上不是很开心:“大少爷,大少奶奶,韦萱在外面跪着呢,都一炷香了,我也赶不走。” “我去让她起来,跪坏了可不好。”夏雨瞳起身。 华延钧拉她坐下,坚定道:“用了午膳再去。”对韦萱的一点爱恋心也不见了。 午膳用完,夏雨瞳问道:“延钧,我们出去吧。” “雨瞳,我不想去见她,你去就好了,让她住在西侧房内别出来了,要是嫌那里委屈了她就可以搬出去住,我不拦着。”华延钧转身气愤道:“另外,让她给你好好跪着,她可没少说你的不是,你送衣裳给她她也不开心,这样的女子,不懂人情,不见也罢。对了,海星你跟着大少奶奶出去,守着,让韦萱跪着,要是她敢有不敬之言,你就帮大少奶奶教训她!” “奴婢遵命。”海星早就巴不得要教训那个自恃貌美不把夏雨瞳放眼里的韦萱,现在有华延钧亲自下令,自然是得令,高兴地要奔出去了。 夏雨瞳却只是淡然一笑:“延钧,凡事不可太过,唉,等你消气些再说吧。”然后出去了。 主屋中,韦萱已经跪在那里哭了,她的丫鬟在身后。 夏雨瞳事先对海星下令了“虽然大少爷让你教训韦萱,但我看大少爷只是一时之气,你可别当真了,管好嘴。今日韦萱不敢乱来”。 海星白欢喜一场“是”。 夏雨瞳坐在了主座上,对下面跪着的韦萱道:“你起来吧,跪久了对膝盖不好。有什么事就说吧。” “大少奶奶,以前是奴婢不懂礼数,没有来向你敬茶,现在奴婢想见大少爷,求他谅解,奴婢所做的事,都是因为奴婢太爱他,舍不得他离开啊。”韦萱哭了个泪人,好不惹人心疼。 夏雨瞳今日才是好好看清这个传闻中的美人,确实是天上有人间无:脸似剥了壳的熟鸡蛋的蛋白那样光滑嫩白无瑕疵,加上这眼泪垂垂更显柔弱,一双桃花眼在哭的时候也是妩媚动人,更不必说她笑的时候有多诱人了,醉熏了人也不知啊。还有那双有如柔荑的双手,抚过何处都会激起浪涛吧? 倾国倾城,美艳绝伦,哪个男子可以拒绝?夏雨瞳对此自叹不如,不过她自有她的自信,对这一直在哭的韦萱教导着:“你也已经奉茶了,就不必再来这么跪着了。” “延钧,你在里面吗?我是萱姐姐,来看你了,你好些了吗?是我不好害你这样,你来看看我好吗?”韦萱突然叫喊了起来,当然不是那种歇斯底里鬼哭狼嚎似的,而是柔弱无力听来心软的哭诉,似乎她有多委屈多无助。估计谁都会为此而出来抱住这位美人儿。 华延钧在里屋不是没有心动,但他这回是被韦萱给气伤了,觉得此事没脸见人,就忍着不出去见他。 第二十二章 我只是不想你捏我鼻子玩 “在这里喊什么?延钧现在要休息,要真为他喊,真想道歉就等延钧身体恢复了,气消了再说,现在喊只会让他更恼怒!”夏雨瞳一拍桌子,怒目视着,想着这个韦萱还真是够蠢的,在延钧生气的时候过来撞,以为那美貌什么时候都可起作用吗? 韦萱听夏雨瞳这么说也就不叫喊了,却仍赖着:“那我就在这里等,等到延钧不生气了。” 看来要轰走这位木头毒美人还须费点脑筋啊,夏雨瞳劝说着:“萱姐姐,你如此美丽,延钧对你宠爱有加,你为何还要用那些见不得人的菜肴给他吃?这相当于是给他下春药,所以他才这么生气,觉得受羞辱了。” “我只是……”韦萱无言。 夏雨瞳替她说了:“你只是想让延钧更宠爱你,让她在你身边久一些对吗?他对你还不够好吗?违背爹娘的意思迎你入门,还夜夜宿在你那里,你还想怎样?” “我是个微不足道的庶出之女,这个侍妾之位就如丫鬟,我怕……”韦萱说出心中所想,又想喊了:“大少奶奶,我害怕啊,只要我哪一点错了,延钧就可以冷我,不理睬,所以就魔咒迷了心窍,才用了那些菜单。” “原来如此,萱姐姐,”夏雨瞳心里不觉好笑,这个女人空有一美人胚子,却无脑子,教导她一下吧:“萱姐姐,你这是想让延钧每夜宠你吗?你想想,延钧是华家长子,日后妻妾多少难预料,难道你要独占他?让所有妻妾都视你为敌?” “我……”韦萱似乎是在品味夏雨瞳所说话的道理,之后向她磕头:“大少奶奶所说极是,是奴婢错了,奴婢想的不对,以后应劝延钧雨露均分才是。” 笨蛋,你有什么资格劝延钧“雨露均分”?应当是我,大少奶奶让延钧分你些雨露! 罢了,夏雨瞳也不想和这个脑子不灵的美人再说道理了,现在只要她不来闹就好了。 夏雨瞳觉得可以劝走她了:“既然你明白自己的错误,那就暂时别来烦延钧了,我相信延钧心中还有你,你稍等些时日,延钧会来看你的。现在,回去吧,不要弄得延钧不出门。” “是,大少奶奶,奴婢这就走开,自己禁足,不离开西侧房一步。”韦萱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在离开主屋的路上,她还念着:“刚才夏雨瞳穿的是月华裙吗?哼,就她那矮小样,穿月华裙也不如我穿粗布裙好看。”快速走回去了,也不用什么莲花步,轻云步了。 夏雨瞳回到里屋,看华延钧还在生气地坐着,就坐在他身边去:“延钧,饭后板着脸可不好,笑一个。”用手指顶着他的酒窝处:“我给你顶出两个酒窝来,这样每天都在笑。” 华延钧将她的手握住,语重心长问她:“雨瞳,你不烦萱姐姐吗?” “嗨,有什么烦不烦的,”夏雨瞳摇摇头,爽朗一笑:“延钧,其实你也不必去烦萱姐姐,她只是因为太爱怕你离开她才给你吃那些菜。想来,她也挺可怜,每日在西侧房什么事也无,就是想着等着你去看她。” “哼。”华延钧一扭头,不以为意道:“她有心事可以说啊,为何用这龌龊污秽的方法绑住我在她身旁吗?” 夏雨瞳坐到他对面来安抚道:“延钧,你别这样了,事情都发生了,再说谁不会犯错?萱姐姐的错是过了,但终其原因是因为太爱你。她是你的一见钟情的初恋,我猜你不会因为这一件事而从此不理她。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嘛。待你心情好些了,再去看看她,她定会有痛改前非的。” 华延钧深叹气,倏地,他细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还是那样嘟嘟的娃娃脸,却说出了自己所想,可她,还是个小孩心思,她不吃醋吗? “雨瞳,我这个月来,把你丢在这偌大的卧房去陪萱姐姐,你不怪我吗?”华延钧眼眸清澈地望着她,所有歉意都在脸上。 夏雨瞳爽笑着摇头:“萱姐姐可以让你开心,那你就去嘛。要是我拦着你,你就会板着脸给我看,到时你肯定会欺负我,我看不止是捏我鼻子了。” 华延钧顿时转忧为喜:“原来雨瞳还藏着这心思啊。那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真的不只是捏你鼻子。” “哎呀,狼来了,快跑啊。”夏雨瞳立刻机灵地跑开。 但没跑过华延钧,于是只有“咯咯”笑着求饶:“延钧,别挠我了,好痒啊。” …… 第二十三章 为何不将韦萱击地翻不了身? “大少奶奶你为什么还要在大少爷面前帮韦萱说话呢?”傍晚了,海葵海星陪夏雨瞳在门口竹林散步,心中不甚气愤。 海星更是:“大少奶奶为何不趁此机会一把将韦萱击败地翻不了身?” “韦萱这次是惹地延钧大怒,估计很长一段日子延钧都不会理她,但是延钧会就此忘了她吗?”夏雨瞳问两个丫鬟,特别是海葵:“海葵,你说,如果你是男子,面对韦萱这样一个尤物在面前伤心落泪,会不动心吗?” 海葵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韦萱确实长地漂亮,我承认我虽是女儿身,也被她的样貌给震撼了,估计没有哪个男子能抵挡地她的娇柔一声。” “所以延钧对韦萱只是气愤,毕竟韦萱是他的初恋,他难忘掉她啊。”夏雨瞳看着外面日落西山,心中有些惆怅,虽说延钧会厌倦韦萱,但那要到什么时候呢? 海星今天是憋足了气,因为夏雨瞳不让她对韦萱说指责的话,所以提出一计:“既然大少爷现在对韦萱怒不可和,为什么大少奶奶不趁此将韦萱赶走?还等到大少爷消气后再去找她吗?” “等到延钧彻底厌倦韦萱不就好了?”夏雨瞳面对海葵海星道:“你们没看出来,韦萱就只会靠她的美貌和哭来吸引延钧的注意,虽是一副美人胚子,但这久了也会烦人。” “嗯,是的。”海葵海星都认同这一点:红颜暮年最是伤心。 夏雨瞳还想到一点:“韦萱是不是不识字?上次听厨房掌厨说她给的菜单是由她的丫鬟念,小厨记下的。” “这个?好像是这样,”海葵留意到了:“曾经在厨房熬汤时,就听到韦萱的丫鬟绿香随口唠叨了一句‘萱夫人用不着笔墨和书籍,她认识的字比我还少’。不过那时我也没有在意,但不知她识字不识字要紧吗?” 夏雨瞳开心一笑转身,拍手道:“那就好了,韦萱不识字就是没读过书,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木头美人,却还妄想延钧只对她一人好,实在是做梦。延钧将来继承家业,怎会常和这个没有脑子的韦萱在一起呢?你们说是吧?” 海葵海星点头称是,但看夏雨瞳收敛了脸上的笑,不禁叹忧起来:“我本不想这样耻笑韦萱,可是她太奢望,我不防着她,就是害了自己。嗨,这个韦萱,不自量力,不懂延钧,连她自己有多大实力也不明白。若是她肯安分地做个侍妾,将来或许会得一妾的身份,可是她要对我下手,那我也只有还击了。” “大少奶奶就该这么想,千万别太仁慈善良了,要不,不但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大少奶奶将来的孩子,所以我和海星都会帮大少奶奶看紧了周围的一切,任何可疑的人事都不能放过。”海葵为夏雨瞳鼓气道。 海星似乎还在做梦:“我怎么想都觉得大少奶奶可趁现在将夏雨瞳扫地出门。” 夏雨瞳双手转了转海星的头:“这个韦萱也不是那么简单,她背后有大夫人啊。”夏雨瞳说出了重点。 海葵就不明了:“大夫人原本是想要大少爷娶她的嫡出侄女为妻的,却被她的庶出侄女韦萱给坏事,她恨韦萱还来不及,怎么会是韦萱的后盾呢?大少奶奶忘了大少爷晕倒那日,大夫人是怎么恶毒地骂韦萱是贱婢,还给了她两巴掌吗?” “谁知那真假?”夏雨瞳摘了一片竹叶在手心,将它吹走随风飘逸,尔后想着说:“韦萱确实是庶出,但怎么也是大夫人的侄女,从清理上讲,她都不会这么憎恨韦萱吧?顶多是讨厌韦萱。若是大夫人还想着将她的嫡出侄女娶进来做延钧的正妻,那她就必须除掉我。而延钧现在是爱着韦萱,她有可能靠韦萱来除掉我,到时再娶她的嫡出侄女入门就容易了。” 夏雨瞳心中一片阴寒,不知前方会如何,但且只有将自己的一点依靠劝寄托在华延钧身上,因为她觉得华延钧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迷恋美色而不顾其他,而且,华延钧对她真的很好,将她护地严严的。 海星海葵就开始不安起来了,着急的话一大堆: “这么说来大夫人是在演戏,表面上对韦萱不好,实际是想利用韦萱在大少爷心中的地位来出去大少奶奶” “这太可怕了” “要是大少奶奶现在对韦萱做了什么,就正好中了大夫人下怀” “大少奶奶你想到对策没啊” 第二十四章 看看谁怕鬼 夏雨瞳呵斥她们两:“这是怎么回事?敌人还没出击,我们怎么可以乱了阵脚?再说了,刚才对大夫人的评论也只是我的猜想而已。或许我是小人之心了呢?再说了,我们既来之则安之,水来土掩即可。知道没?” “嗯。”海葵海星相互看看,心中还是不安,以后要更加谨慎,一点差池都不能有。 “好了,去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延钧。”夏雨瞳往屋里走去。 现在华延钧吃药两天了,在夏雨瞳的药膳和艾灸照顾下,身体是渐渐好转,但就是不出门,因为觉得韦萱那事让他没脸见人。 可这样老闷在屋子里也不是办法,且容易闷出心病来。 夏雨瞳这就去催他出去走走:“延钧你答应我的,等傍晚了沐浴之后就出去散步,现在我让海葵海星和华强把所有下人都支开了,马上跟我出去。”夏雨瞳插着腰命令着,但没有威气。 没有威力就自然没法威胁到正躺在躺椅上懒散摇着的华延钧了,他摇头道:“不出去,华府哪里没去过,不想去。” “你不听我的是吧?好!”夏雨瞳这回要想点法子了,硬拉是拉不动了,那就吓唬他:“华延钧,今晚你还想不想好好睡,告诉你我现在精力可旺盛了,你要是不陪我出去散步,今晚就吵到你头暴了,我也不会给你做艾灸,你就等着一夜无眠吧。”之后是端坐在桌子旁,扭头摇着,不再理他。 “雨瞳,你真的不给我做艾灸啊?”华延钧凑过来嘻嘻地低声哀求着。 “哼。”夏雨瞳转身。 “雨瞳,你不怕我捏你鼻子挠你腋窝?”华延钧镇着声音问道,并坐过来面对她。 “这不都习惯了吗?”夏雨瞳再转身侧对着他:“只怕你今晚睡不着哦。” “好,你敢威胁夫君,那现在就出去散步,等回来之后哼哼。”华延钧呵呵地,想着等下要怎么逗夏雨瞳,就出去了。 夏雨瞳也放下一口气,终于将他劝了出来来,两人往东边的林子里走去,夏雨瞳在前面边走边跳:“延钧你看这夏日晚膳后散步多清凉啊?比闷在屋里好多了是吧?你看这是百合,三色堇,开地多好,要是白天来看可就是一副美景了,可你像个大姑娘一样,又不是让你出来相亲,那么不好意思。刚才看到几个丫鬟路过,不就是偷笑了几下吗?延钧,你能守卫我们龙溪郡的海边,怎么就害怕这点事呢?” 华延钧边走边听着这个小唠叨,说地是好玩实在又有理,不讨烦,只不过华延钧就想和她耍耍嘴:“雨瞳啊,你看你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腿迈那么大干什么啊?” “人家开心啊,我还想走快些,”夏雨瞳加快了步子:“延钧你怕鬼吗?我们往林子深处走,看谁先退出来,谁先退就输了,输的人要接受对方的一个条件。敢不敢啊?”夏雨瞳激将着。 华延钧心里想好了逗她的主意呢,立刻应了:“好,雨瞳你可拿得起放得下?” “走吧,愣着什么啊。” 比赛开始了。华延钧和夏雨瞳散步去林子深处了,海葵海星和华强都跟着一段距离,看到大少爷对这个善待下人的大少奶奶好,心里就别提有多开心了。 …… 比赛结束了,黑夜的林子中,华延钧抱着哭地厉害“哇哇”的夏雨瞳出来了,一边哄着一边束手无策:“雨瞳,你别哭了,我这不在这吗?” 海葵一行人都明白了:是大少奶奶输了,不过大少爷却没有赢。 “呜呜”夏雨瞳哭地不行,都喘不过气了:“你刚才怎么一闪就不见了?我怎么喊你都不应,真的以为有鬼把你捉了。” 华延钧可拿她没法了:“那雨瞳怎么还不跑呢?我那么做不就是想让你先跑,让你输吗?傻瓜你怎么就不跑呢?” 夏雨瞳可是哭地说不好话了,跟口吃了似的:“我在等那个鬼出来啊,要是他吃了你,我去哪里找你啊?可你倒好,知道我在找你还扮鬼来吓我。华延钧,你作弊,我们再来一次,这回不可耍把戏了。” “好了好了,雨瞳,这次算我输了,我们不玩了,先回去吧。”华延钧听着夏雨瞳刚才的话已是心里暖呼呼的:这小丫头心里这么记挂着我,要等鬼出来救我吗?雨瞳,你怎么斗得过鬼啊? 第二十五章 夫妻沐浴 夏雨瞳这次是被逗哭地什么都不管了,一直哭回了广祁园主屋里。这是也不早了,她和华延钧刚才在林子里跑啊,捉弄啊,哭啊,都出了一身大汗,华延钧令海葵:“去浴房准备一下,我和大少奶奶要沐浴。” 一听这话,海葵海星可乐了:“奴婢这就去,但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谁先沐浴呢?” “用大桶一块沐浴,早点洗了身子早点睡。”华延钧心里算着呢。 果不其然,夏雨瞳一听这话就停止了哭:“延钧你先去擦洗吧,我晚一点没事。” “不行,你还要帮我艾灸呢。”华延钧对华强道:“华强快帮着去提温水。” “好嘞。”华强乐哉去了。 夏雨瞳可就紧张了,一起沐浴啊?那他会不会又逗我?还是先逃去书房反锁了门吧。 “嘿嘿,雨瞳这是要去哪里啊?”华延钧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糟糕没得逃了,那就直说:“延钧,不要一起沐浴。” “你是妻子,伺候丈夫沐浴都不愿吗?”华延钧严厉起来了。 夏雨瞳只有听他的了,战兢兢地到了浴房,让华延钧先入浴捅,并转过身去,自己再褪了衣裳踏上梯子准备入浴捅。 华延钧一转身将她抱入浴捅:“雨瞳,今天散步好玩吗?” “不好玩,明天不去了,你放开我。”夏雨瞳扭着身子,脸绯红绯红的,又要大喊着哭了。 华延钧就放开她笑着:“好,放开你,但是你得给我擦洗身子。” “想的美,转过身去自己擦吧。”夏雨瞳感觉这大灰狼可真狡猾,气愤道:“不要转身,就这么背对背。” “害羞什么啊?雨瞳,我知道你今日哭了委屈了,不想伺候我沐浴,那就我来给娘子擦身子吧。”华延钧邪笑着。 “啊不要,我来给相公擦身就好了,但相公不可转过来。”夏雨瞳告败,只有这样给他擦背了。 华延钧那个舒服啊,还得意地说着:“除了小时候我娘给我洗澡过,就没有女人伺候我洗澡呢,雨瞳啊,今天辛苦你了。” “嗯。”夏雨瞳生气地嘟着嘴呢:“好了,擦好了,我出去了。” “这么快洗好了,雨瞳太糊弄了吧?”华延钧一个转身,啊哦,夺走了雨瞳一个甜甜的吻,不乐意的确是合情合理,雨瞳无法拒绝的吻。 “呜呜”夏雨瞳也没力气大声哭闹了,只有低声哭:“你玩弄人家这么开心吗?” “雨瞳还不穿好衣裳,要不就被相公看见了哦。”华延钧在浴桶中爽快地笑着。 夏雨瞳赶紧爬出浴桶,翘臀对着华延钧,迅速胡乱地穿好衣裳往卧房去了。华延钧随后到了。 夏雨瞳虽是赌气,但还是侧着脸令他道:“坐好来,给你艾灸。” 华延钧就歪着头看她:“雨瞳这么生气还要给我艾灸啊?” “不给你艾灸,怕你晚上睡不好吵醒我,烦人,坐好啦。”夏雨瞳好不委屈哦。 华延钧乖乖地听着娘子的命令,坐好了并伸出双腿。夏雨瞳开始给他艾灸,但她已经很困了,几次差点迷糊着要栽头睡了,却都强睁开眼给华延钧艾灸。 华延钧看在心里了,感动难免:雨瞳,你对我这么好,不止是因为大少奶奶这个身份对吗? 晚上,他搂着她在清凉的竹席上缓缓入眠。 次日上午用了早膳后,吵架开始了,夏雨瞳坚持着怄气:“昨晚说好的,谁输了就听对方的。” 华延钧耍赖:“是你输了啊,你先哭了。” “可你说让给我赢啊。”夏雨瞳气他道:“你说话不算数,根本不算男子汉,我看你也别去海边巡逻了,每日呆在家里就好。我呢,就上书皇上……” “这家里的事还要上书皇上啊?他忙得过来吗?”华延钧拍拍她下巴,好奇问道:“雨瞳你要上书皇上什么啊?” “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就告诉你。”夏雨瞳吊一下他的胃口:“怎么样?怕了吧,听到皇上就怕了。” “怕什么啊?”华延钧就跟她较劲一会:“不就是出去散步吗?有什么可怕的,走!” 夏雨瞳立刻奔了起来。 此时韦萱还不知华延钧因她的事连出门都害臊,足见华延钧对这事有多愤恨,估计再次宠幸她的日子是遥遥无期吧。 第二十六章 不准看我的脚 回到夏雨瞳这里,她和华延钧依然是去昨晚去过的那片林子。来到林子深处,已是到了华府城墙了,两人大眼瞪小眼,这里有一条小溪,涓涓淙淙澄澄澈澈潺潺湲湲,旁边花开灿烂,龙胆、千日红、草石竺、睡莲、飞燕草、霞草,荷花,莲花,鸡冠花与凤仙花,茉莉花,石榴、桂花、槐花.木槿,紫薇等等。 夏雨瞳一一点着,回头向华延钧抱怨着:“这里都是仙草香花,哪里来的鬼啊?延钧你早就知道这里是个美丽的花园,昨晚却骗我来这里扮鬼是不是?” “昨晚是你问我怕不怕鬼,才玩这游戏的啊。”华延钧可冤枉了。 “就是你不对啦。”夏雨瞳霸道起来在华延钧眼里就是个小姑娘,可怎么担起大少奶奶的重任啊? 吵了一阵后,夏雨瞳获胜,得意地脱下翘头履在小溪边踏水了,一边哼着小曲,摇着头,眯着眼,无限畅快。夏日的三伏天在此处完全被她赶走。 华延钧心中柔软处一片清爽,这个小丫头这么开心,是因为我陪在他身边吗?她的一双小脚丫,好可爱,像圆圆的白豆腐。 华延钧跳入了小溪,自告奋勇道:“雨瞳,算我昨日弄哭了你,现在帮你洗脚丫算是给你道歉。” “啊不要不要,我洗好了,”夏雨瞳赶紧收回脚了,奈何华延钧抓住了她的脚丫子。 这不得了了,女子的脚是何其重要,即使在龙溪郡这样开放的海边,女子虽不绑脚,但是不容男子看到,即便是夫君也不可。夏雨瞳牢记这一点。 现在华延钧这个坏蛋敢这样,还不几脚踢他,“哗哗哗”,伴着水声,夏雨瞳脚踢着蹲在溪流中的华延钧:“走开走开。” 华延钧被踢地享受着呢,摸着这双被保护地鲜嫩的脚丫子,华延钧甚至产生了恋脚的怪癖,好光滑柔润啊,感觉自己那双手皮糙肉厚,一不小心就会蹭破了它,他一手抓着,一手细细地抚摸着,任凭夏雨瞳骂着“无赖”还用另一只脚踢地他满身是水。 夏雨瞳要保护自己的脚,都已经踢到华延钧脸上了,这是对夫君极大的不尊啊,可是七出之一哦。 华延钧却是乐意受着:“雨瞳的小脚好可爱。”他一只手就可包住她一双脚呢。 最终夏雨瞳不再反抗了,因为脚都被华延钧占有了,再反抗已无用。她只有哭了,华延钧给她擦掉脚上的水,穿上翘头履,尔后抱着她离开林子。 “雨瞳,你哭什么呢?我们是夫妻,这样玩乐一下不好吗?你最喜欢玩了。”华延钧开始一段长长的哄了。 夏雨瞳哭着窝在他怀里,也不再做任何抵抗和骂他:“双脚被男子看了就是不洁女子,我不要做人了。” 咦,这话?华延钧想到了韦萱,自己和韦萱浪荡时,韦萱可是修长的腿全露着的。再看雨瞳,他比较一下,这也不能说谁的人品高低,只是各自的看法不一了。 但是雨瞳就是让他忍不住发笑:“好好,我做了不该做的事,让雨瞳伤心了,那我就不是人,雨瞳别难过了,我们夫妻都不对。” “哇”,夏雨瞳不想和他吵,就是哭着:“华延钧你坏,我不要和你做夫妻。” 华延钧脑袋都大了,可是刚才在溪边踏水,为雨瞳洗脚的惬意舒坦安适,他还沉浸在其中呢。 海葵海星和华强看着华延钧又是抱着夏雨瞳从林子里出来,不禁偷笑着:大少爷又逗大少奶奶了。 快要出林子了,华延钧还在哄着:“雨瞳,现在出了林子,要是被其他丫鬟看见你哭,多没面子啊。要不现在不哭了,等回广祁圆再随你怎么惩罚我行吗?” 这话是有用的,夏雨瞳就算不为自己的脸面,也要为华延钧的形象着想,于是就赶紧收敛了一下,轻声道:“那你还不放我下来。” 华延钧和夏雨瞳就这样以大少爷大少奶奶的姿势回到了广祁圆。 可是广祁圆餐房内,华延钧是怎么劝都劝不来夏雨瞳吃午饭,夏雨瞳这回也不哭了,就一副毫无希望的样子痴痴地念着:“我的脚被你看了,还怎么做人啊?” 华延钧觉得对这小丫头要想点办法才行,但也不能硬把饭给塞进她嘴里。于是就这样劝着:“雨瞳,我触了你的脚,但是这事只有我两知道,你要是再这么难过下去被爹娘知道,就会惹来他们了,到时我只能实话实说了。” “啊,别。”夏雨瞳坐直了,眼眸中泛了点光芒,在思考这件事了:“我不难过就是。”不过还是不愿吃饭。 华延钧还是有法子:“雨瞳,你身子弱,要是不吃饭出了个三病两痛,我只能向朝堂上书请罪,将实话说出,让朝廷赐我一死来赎罪了。” 第二十七章 华老爷的妻妾 夏雨瞳咬咬唇,将委屈吞下,摇头说着“不妥”,那现在怎么办呢?嗨,吃饭吧,以后自己小心点,不要让华延钧看见自己的脚就好了。 夏雨瞳眼神执着不屈,边吃边含泪嘟囔:“好在你是我夫君,要是别的男子,就算看了我双脚一眼,就该抠眼珠子,我也该自缢。” 呀,雨瞳好狠啊。华延钧不禁背上冒冷汗了,心中却还在嘿嘿:雨瞳,多大点事啊?我们是夫妻啊,将来我还要和你一块踏水玩呢。 用了午饭之后就午睡一下了。 华延钧夏雨瞳夫妻两在这三天内可少吵架,不过都是越吵越情深了,两人还不知,只是稍微觉得对方有点不一样了,夏雨瞳觉得华延钧老是逗自己玩,不把自己当妻子,而华延钧却是觉得跟夏雨瞳在一块,其实挺愉悦的,这丫头瞪眼、瞥眸、噘嘴、嘟囔、牢骚、打人,什么都来,不过自己都受用且喜欢着呢。 短短三日过去,华延钧那被韦萱掏空的身子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不用在家修养了,而他的三日告假也结束,必须回到海边去巡逻。 夏雨瞳给他准备了点心包好,并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延钧你现在还未痊愈,但看这样式,很快就会恢复的。去海边要注意别受了湿邪,我会每日换不同的菜式,你记得多吃些……”一大串,叽里呱啦地,舍不得华延钧离开。 “雨瞳,我一天就回来,你舍不得我吗?”华延钧矮下身子来笑看她。 夏雨瞳“哼”地一扭头:“你对我这么坏,我干嘛舍不得你啊。”只是好小声,悠悠地,快要被逗出泪滴儿来了。 华延钧笑到心坎里了:“雨瞳傍晚等我回来,捡些贝壳给你玩。” “不要。”夏雨瞳扭着身子。 华延钧却是笑着:“雨瞳在家要听话啊。” 嗯,我会每日等你的。只是没有说出口。 接下来,华延钧每日都按时去海边巡逻,晚上回广祁圆,搂着夏雨瞳很快入睡。 日日如此,夏雨瞳有些不乐,就想点其他事吧。对了,华延钧生母田氏说要我多了解一下延钧的嫡母和其他几个庶母,她们都是有自己的能耐得华老爷欢喜的。 夏雨瞳猜这没错,是要多深入了解一下,于是就去华正洋的各个妻妾处。 夏雨瞳对华正洋的五个妻妾早就有所了解,正妻韦氏,二房田氏,三房曹氏,四房贾氏,五房庞氏。 其中田氏的娘家是北方青州一商户人家的庶出女儿,是华正洋去北方青州采购时娶的一个妾侍,她现在这靠海的龙溪郡算是远离娘家,无依无靠,本身性子就懦弱,说话行事都要看其他妻妾的眼色,在华正洋面前从来是唯唯诺诺,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如她自己所说,如果不是因为她生下了长子华延钧,恐怕在这华家早就被赶出门了。如此想来,延钧就是田氏唯一的儿子,更是她的命了。 夏雨瞳可怜田氏,但也下定决心自己这辈子绝不能像田氏那样凄惨孤独一生。 再看大夫人韦氏吧,她的娘家在龙溪郡靠内陆的定海郡,虽不比华家富甲天下、财可通神,但韦氏娘家也算是家财万贯,富贵逼人了。要不华正洋怎么会在年轻贫穷的时候娶韦氏为妻呢?至于当年韦家为何会把韦氏嫁给华正洋这样一个还是两袖空空的小伙,那就不明白了。 且说韦氏吧,她能坐镇华家内府多年,即使华正洋娶了多房妻妾她也能管束地住,这凭的不仅是她娘家的财富威力,还有她自己那如男子一般震慑整个家族的魄力。记得那次延钧晕倒时,韦氏就控制着整个场面,该骂骂,该罚罚,谁也不敢说“不”字,华正洋也未曾说什么,就让她去管理。 夏雨瞳猜想着:韦氏的能力不一般,所以华正洋才让她以主母身份管束内府。可是,韦氏并不是华正洋最爱。想来,韦氏那有如利剑的过长的丹凤眼,让她少了几分女子的柔,多了男子的刚和狠。这是所有男子都不喜的吧?所以韦氏就是华家内府的一个空有主母名头的华夫人,表面风光无限,实际是寂寞空虚的。 再看四夫人贾氏和五夫人庞氏,一个能说会道,一个年轻貌美,都有各自吸引华正洋之处,只是都不及三夫人。她才是华正洋的最宠。 看她们所生孩子就知道,大夫人韦氏生有三女,其他夫人最多两个,三夫人曹氏却生有两子一女,这足以说明华正洋对三夫人的宠爱。 第二十八章 三娘曹氏 于是夏雨瞳拜访几位夫人时,就在三夫人那里呆地最久。三夫人对她也是挺好客的。 她所居住的院子叫“书院”,那一定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夏雨瞳进去后看到里面确实不同于其他院子,所有花卉都修剪地齐整有序,芳草葳蕤,一看就是个有诗书之意处。 院子里有两个孩子,夏雨瞳猜着:大一点的那个女孩应是四小姐,小一点的男孩应是五少爷,他们都是三夫人所生,还未成年,所以和三夫人住在一起。 三夫人招呼着他们过来:“快来见过你们的嫂嫂。” “嫂嫂好。” “嫂嫂好,今日特意来书院做客,我娘定当好好招待,来日我也会随母亲去大哥和嫂嫂的广祁圆登门拜访。”这是一个还未束发的十岁小男孩,但充满灵气,说起话来却已经向成人一样有礼有节。 相比之下,那个大一点的女孩就有些不足了。 夏雨瞳觉得这个五少爷将来也不是一般人,就对他多夸了一句:“好啊,嫂嫂和哥哥都欢迎你来呢。” “那太好了,听说嫂嫂给哥哥做的菜肴特别好,我和娘亲去了之后也可以尝一尝吗?”五少爷还不懂那件事,无意中说出了广祁圆的羞处。 三夫人连忙令她的一双儿女回屋去玩,夏雨瞳却很是喜欢这个小家伙:“好啊,延钢喜欢吃什么,嫂嫂给你备着。” “别听他胡说了,雨瞳,今日难得来三娘这里,就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三夫人曹氏赶紧撇开了这些不耻的事。 夏雨瞳在成亲那日没有仔细看曹氏,今日得以细看,也不在意她所说,她和其他几位庶母一样梳着一边垂的堕马髻,以此和大夫人韦氏的牡丹头区分尊贵。 但曹氏和其他庶母不一样在于,其他庶母都像是费尽心思地穿金戴银,打扮地花枝招展,而曹氏却是随意地穿着素色衣裳,头饰也是竹木的,还真不像是华家这样的名门大户之人。 夏雨瞳看她有些歉意,就安抚道:“三娘不必责怪延钢,关于韦萱用菜肴不当一事,我和延钧都视为过去,不介怀了,只是没想到华家上下都已知道。好在我已劝延钧不必在意,现在他心情可比以前好多了。” “看来延钧是娶了一个好妻子,”曹氏夸道:“雨瞳小小年纪在这华氏大家族,定有许多不懂之处,且你是大少奶奶,老爷对你是相当看重的,在他心中,你和延钧一样重要,身上的责任不小啊。三娘倒是为你忧着了。” 曹氏说话不同于其他几位只会锦上添花的庶母,她将夏雨瞳此刻的处境说地很清楚:看似荣耀,实则难为。 夏雨瞳也不隐瞒:“三娘一言指出我的处境艰难,可是我也不知日后该如何是好。华家下人们虽是表面敬我,但都知道韦萱。她毕竟国色天香,且是延钧的初爱啊。我不嫉妒,但就怕她心有不正。三娘,我该如何是好呢?” 曹氏话语间一直在斟茶,现在已给夏雨瞳倒了两杯茶了,夏雨瞳都喝下了。曹氏对她的问题也只有叹息:“雨瞳,你这问题啊,三娘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三娘觉得有一点可以给你保证,你是华家将来的主母,没有哪个女子可以夺走你和延钧举案齐眉的资格,也没有哪个女子可以占据你在延钧心中的位置。” 夏雨瞳觉得曹氏似乎在拍马屁,就浅笑道:“三娘和雨瞳并不熟,怎么知道延钧定会一生待雨瞳好呢?而且,韦萱那样的美人是人间难得一见呢。” “雨瞳,夸张地说,美貌看几日就厌了,要得夫君所爱,可不能只靠韦萱那样的美貌,何况谁都会老。”曹氏这话说地对,夏雨瞳连连点头问:“可是三娘……” “你是想知道我为何说你是延钧一生挚爱对吗?”曹氏性子温和,说话也随和,听起来很是舒逸:“你知道吗?老爷为延钧选妻子的时候可是大费脑筋,拿着一张张的待嫁闺中的女子名单一一挑选,上面有我们靖州所有待嫁闺秀,他是拿着毛笔一个一个划掉了,最后只剩下几个了,其中就有你。他已经相中你了,只是旁边有友人建议你不妥。” 有这事?夏雨瞳睁大了眼,她不知延钧的父亲是这样在意这门亲事,这样筛选,就如宫中选妃一般精细吧?可是怎么就选中了我夏雨瞳呢?该不会是因为那个…… 第二十九章 特意选你为大少奶奶 继续听曹氏叙着:“老爷来问我,他选中了你,你去年十五了,来你家求亲的人就踏破门槛了,你爹一再挑婿,可是你逃了三次,让你爹恼羞成怒,把你关了起来。这事,都已从你们郡传到龙溪郡了。多人皆叹你不贤淑,可老爷则赞你有胆识,不愿意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他觉得你能担起将来华家主母一重任,但又担忧他人闲言碎语。老爷就来问我建议,我一听就喜欢你这性子,雨瞳,不畏强权,为自己争取,有勇有谋有志气,且是官家女子,还有才华,这不正是华家所需要的媳妇吗?于是老爷一锤定音,从朝廷手中把你抢来做华家大少奶奶了。”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回事啊,难怪曹氏会对夏雨瞳这般亲切呢。夏雨瞳感激道:“三娘未见过我就已在爹面前说我好了,要是我日后哪里不是,岂不连累三娘了?” 曹氏已是柔和地笑着:“雨瞳啊,三娘相中的就不会错,别说什么连累的话。开心点,想想要不是延钧那日领兵骑马去截了你那北上选妃的轿子,我猜你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吧?你后悔吗?” 这个,好难回答啊,夏雨瞳嗯啊了半天,搔首想告辞了,还是曹氏看穿了她心思,安定了她害羞的心:“既然能和喜欢的人共度一生,还有什么好担忧呢?以后福难共度吧。” “三娘,我是被抢来华家的,又不是自愿的。”夏雨瞳还是倨着不承认。 曹氏就不为难她了:“想说说你和延钧的悄悄话吗?” 夏雨瞳叉开话题:“三娘,我想让延钢出来玩,这男孩子就别关在屋子里了。” “好,好,听客人的话,”曹氏向屋里喊着:“延钢,快出来。” 五少爷华延钢乐滋滋地跑了出来,身上口袋里,袖子里塞满了玩具,肩膀上还挂着呢,一出来就跳到曹氏面前:“娘,嫂嫂,你们找我吗?是有什么难解的问题了吗?”童稚的话将成人的烦恼消除了大半。 夏雨瞳招招手:“延钢过来,嫂嫂问你,将来长大了要做什么啊?” “我要保护我姐姐和二哥,姐姐太胆小,二哥脾气坏,都容易惹人欺负陷害,所以我要保护他们。”华延钢语出惊人啊。 可这弄得曹氏不开心了:“延钢,你怎么说你二哥和姐姐呢,一点规矩都没,快回去。” “哦。”华延钢觉得自己没错,委屈地走了。 曹氏还在生气呢,夏雨瞳却觉得曹氏很幸福:“三娘有三个孩子,将来定是子孙满堂,雨瞳可羡慕呢。” 曹氏听这话就开心了:“雨瞳今年十六了吧?正是开始为华家添一个长孙的时候,还不和延钧努力些?看雨瞳有福气,将来膝下孩子一定比三娘多。” “三娘,天色不早,我想回去了,谢谢你的茶,也谢谢你曾在爹面前为我说好话。”说罢,带着丫鬟海葵跑走了。 曹氏在后面笑着:傻丫头,迟早的事,羞什么啊。 回到广祁园,夏雨瞳一直思考着今日和曹氏的对话:为什么爹会对三娘那么钟爱呢?她并不是很漂亮,但看她的样子就是贤良淑德温文尔雅的。原来是她和爹一同选了我做延钧的妻子啊。以后要像三娘学习,做个令丈夫最爱的女人。 对了,生孩子,这。夏雨瞳为此事犹豫了几天呢,华延钧都奇怪,问海葵:“大少奶奶这是怎么了,这两日看到我就躲。” 海葵知夏雨瞳的心思,但她也不便说:“奴婢惭愧,不懂大少奶奶所想,还要请大少爷亲自去问了。”海葵是盼着夏雨瞳尽快怀上华延钧的孩子,有了华家的长孙,那地位可就稳当了。 华延钧听海葵的话,点点头:“也是啊。” 第三十章 我们要个孩子 晚上该入睡了,如往常,华延钧已躺下了,习惯地想要搂着夏雨瞳,可是夏雨瞳今晚还是躲到卧铺角落里了,啃着手指,似乎在思考一件很神圣的事。 华延钧坐起来:“雨瞳,你每晚想什么呢?是不是精神不宁了?要不给自己艾灸一下。” “不是的。”夏雨瞳羞羞地摇头:华延钧,你真是的,难道非要我一个姑娘家说出来才知吗? 华延钧往她身边坐过去一些,夏雨瞳连忙爬开一点,俩个这样来回,把华延钧弄急了:“雨瞳有什么事就说啊,这样还要不要休息了?” 讨厌,就知道休息啊?延钧你不想要孩子吗?夏雨瞳嘴嘟地老高,怪他看不透自己的想法。 这越是把华延钧急坏了:“雨瞳,是不是家里有谁欺负你了?听说你最近常去各位庶母院子里。” “没有。”夏雨瞳叹气摇头:延钧你这么笨,将来怎么继承家业啊? 华延钧急地举拳抓头:“雨瞳你不跟我说话又不让我靠近,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你要急死我吗?” 唉,算了,就丢点面子吧,毕竟孩子为重,夏雨瞳想着三夫人曹氏那么愉快,心里就羡慕不已,于是爬到华延钧身边,凑到他耳朵边,说着悄悄话。 华延钧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脸上荡漾着轻快愉悦的笑:自己怎么没想过呢? 不过先逗她一下,要不不过瘾,华延钧手指掏掏耳朵,脸上皱了起来:“雨瞳啊,刚才你说地我耳朵痒,也不知你说些什么?说清楚些吧。” 夏雨瞳就知道他会这样,但现在也只有放下尊严来,嘟囔着如含着糖果一样说着:“……”。 华延钧还是故意苦大仇深地皱眉:“雨瞳,你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吗?现在是我们成亲的卧房,只有我们两个,你就不愿和我这个夫君说实话吗?” 事不过三,夏雨瞳受不了了,将围着自己的毯子一甩,朝他大喊:“我说你想要孩子吗?你不要算了,我去偏房睡。” 华延钧终于得意地笑了,抱过将要下卧铺的夏雨瞳问道:“当然想要孩子,可是雨瞳你要怀个孩子吗?”华延钧笑地邪痞,让夏雨瞳不觉夏日里都冷嗖了一下:他像恶狼。 可恶狼也是夫君啊,而且自己还爱着他呢。 夏雨瞳点头道:“这是妻子的任务啊,我娘在我这么大的时候都生了我大哥了,可我却还没生子。” “那雨瞳你说你想生男孩还是女孩?”华延钧聊地饶有兴致。 夏雨瞳不假思索:“女孩。” 华延钧立刻收起笑容:“为什么?” 夏雨瞳的理由可是一大串的:“我希望我们的女儿将来像大姐二姐那样端庄雅致,贤惠淑怡,来求亲者络绎不绝。”夏雨瞳在想着华家已出嫁的俩个女儿,就是华延钧的大姐二姐。 华延钧对此也是赞同的:“嗯,如果是女儿的话,那自然是要如大姐二姐一般招人喜。” 夏雨瞳干脆讨论起来了:“我就是担心一件事,要是女儿的性子随你好玩霸道,将来会不会嫁不出去啊?那才真急坏我呢,所以要是产下了女儿,就要请大姐二姐常来教导,延钧你在女儿面前不可以逗我……” “我华延钧的女儿将来要出嫁肯定比公主还得人喜欢,谁说嫁不出去?啊!”华延钧这回可是吼夏雨瞳了:“你还没生就胡思乱想什么?” 夏雨瞳倔强地低声,有点害怕:“不管怎样,女儿的性子不能像你。” 华延钧忘了一件重要事:“雨瞳,我们先不管女儿,就先生个儿子,我想要个儿子,将我所有读过的书都教给他,还有全部的兵法,并请最好的先生,我要我们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华延钧畅想着。 夏雨瞳可就“嗨”了:“但愿我们的儿子会对媳妇恭敬有礼。” 华延钧不乐了:“雨瞳是说我对你不够好吗?”已经将她慢慢放下了,趴在她身上。 夏雨瞳害怕了,摇头:“延钧好,我说错了。” “雨瞳怎么这么怕我了?”华延钧回忆起来:“记得我们成亲那晚,雨瞳你是和我打了一架的。” 说道这个,他们脸红之余,也想过:这是一个多月了,怎么没有怀上呢?不会是因为那晚不够认真吧? 夏雨瞳挠着脑袋,想不通,但今晚,她是必须和华延钧“认真”一回了,争取早些怀上一个孩子。这些话也只有想想,不能说,连华延钧那么厚脸皮的人都不好意思说,夏雨瞳就更不会说了。 他已将她的薄唇含在嘴中了,轻轻喊着舔着,就怕伤着她,这回不同于成亲那晚的打架,华延钧也不逗她,对她特别爱护,总是轻轻地。 夏雨瞳身边周围全被他的刚强气息紧紧包裹着守卫着,没有其它杂物可以入侵,她享受着他带来的闺房甜蜜,并对他予取予求,完全产开身心地接纳他进来,浅浅的呼吸也是有高有低的,伴随着他的节奏,一路上升,直到天堂方休。 那是夏雨瞳的天堂,她希望也是华延钧的天堂。 早上起来,夏雨瞳不再那么害羞了,觉得自己今日才是从一个女孩蜕变成了一个女人。 华延钧观赏着她,她不再害臊地在他脸颊留下一个淡香的唇印,轻声柔美:“起床了。” “嗯。”华延钧赖着搂着她,抚着她柔顺还是扁平的小腹,期盼地念着:“这小子现在应该还没我手指大吧?我都不敢用力了,怕用力伤了他。” “哎呀,哪有那么快啊,延钧怎么比我还急?”夏雨瞳也是那么喜悦地盼着劝他起来。 “等等,等我摸到他的动静再说。”华延钧现在有了做父亲的渴望了,是这个被他当作小丫头的雨瞳带给他的。 夏雨瞳虽想和他赖床,但知道男人的事业为重,就劝着他:“别耐在这里了,还不换装去巡海。我可不想做另外一个萱姐姐,快起来。” 听到韦萱,华延钧心中不乐,但看看眼前的妻子这么懂事,心中的不乐也消去了,起身换衣并交代着:“雨瞳,时刻注意着肚子变化,这是我交代给你的任务,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唯一的条件就是保护我们的孩子。” “都还不知道,你着什么急啊?延钧是想儿子想疯了吗?”夏雨瞳一边给他拿军装,一边抱怨着。 华延钧连忙制止:“别弯腰,”吓了夏雨瞳一跳,再听他解释:“要是现在有孩子了你不知,弯腰不就坏了身子?以后别给我换衣裳了,我自己来,你呢,让海葵海星给你换衣裳,知道了?” “烦人。”夏雨瞳转身生气,心中却是无限欢喜。 早膳了,换成华延钧给她夹菜了,她满满一碗都是菜,也不知从哪里开始吃,看华延钧心急的样子,她是哭笑不得了,但是有下人在旁,她也不好说什么,就一点点吃了。 华延钧可不管有下人在旁,就制定了规矩:“以后雨瞳的饭菜全部按照孕妇的来准备,你们都注意点,要是大少奶奶有孕了,立刻全面准备好伺候着,不可累着,还有,海葵海星多了解一些孕妇的常识,以便将来不出差错,都听明白了?” “奴婢知道了。”“奴才听着了。” 夏雨瞳可就红着脸了:华延钧你也不害臊,这些事也拿出来说,还一本正经地做指挥,以为这是在指挥军队啊? 可是欣喜地要狂跳是肯定的,但不能在华延钧面前乱动,要不他又会变得婆婆妈妈了。夏雨瞳喜欢他这样在意自己,尽管啰嗦唠叨,但就是喜欢。 用膳后,她送他出门,小夫妻亲密无间,说说笑笑一路到华府门口。华延钧是将她当孕妇来照顾的,一路扶着“前面有假山”“有丹墀”“有池子”…… 海葵海星和华强跟着都笑华延钧急傻了。 夏雨瞳可就耍点小脾气了:“延钧,你是不是只在乎将来的孩子?若是孩子出生,你就不管我了?” “当然不是,我在乎的是我们两个的孩子,将来也不止一个,少说也要十个吧,所以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呢?”华延钧玩笑着让她安心:“十个儿子,记得了,所以养好身子。” “啊,十个啊?早知道就不说了。”夏雨瞳低声嘟囔着。 华延钧大声了:“啊,什么,不愿生十个吗?” “好吧,随你,只是你不要那么大声,别人听见了还不笑我,那我怎么敢出门啊?”夏雨瞳扭捏着要回去。 华延钧呵呵着:“雨瞳害羞了,那就听我的话。走了,你可注意些,一有情况了就立马通知我。” “大丈夫创业为重,怎可终日想着孩子呢。快去巡逻吧。”夏雨瞳终于催走了这个话多了的夫君。 连续几日,每晚琴瑟和谐鸾凤和鸣,早上,她送他到门口才回来。这样夫唱妇随伉俪情深一时成了华府议论之事“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还真是一对儿”“那个韦萱这么漂亮也没能得大少爷独宠”“以后大少奶奶的地位可高了”…… 华老爷华正洋这里也得到了信息,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容:“延钧是个懂事明理的孩子,之前是被韦萱迷惑了,现在方知贤妻在侧要珍爱。” 大夫人韦氏的话不难理解,她眯眼道:“持月啊,你看那夏雨瞳有什么本事呢?她虽有姿色但远不如韦萱啊,延钧还年轻,应当是向着美颜去的啊。” 持月分析道:“夫人,奴婢看夏雨瞳并不是简单的女子,她能忍啊。韦萱迷惑了大少爷一个月,她都能忍着。” “嗯,最怕这等女子。”大夫人点头道,马上凶相暴露:“不过我那不中用的侄女韦萱也够蠢的,真是白费了她那一身好皮囊。” “夫人别急,这日后的事,且走且看。”持月说出大夫人的心思,也安慰着心急的她:宁可让华延钧独宠韦萱也不能让他宠那夏雨瞳,因为韦萱脑子不行,大夫人可以控制韦萱,而夏雨瞳呢,大夫人对她还不甚了解,所以不可让华延钧溺着她,否则日后事情难掌控。 还有一个十分在意华延钧夏雨瞳恩爱的人就是韦萱了,她每日远看着夏雨瞳送华延钧出门,迎他归来,甜蜜恩爱地如胶似漆,满是笑容溢出,这嫉恨之心就生了。在她那窄小的房子内扎着人偶,脸都气歪了,可没有了美人的姿态:“夏雨瞳,你去死吧!” 第三十一章 韦萱有孕 韦萱的丫鬟绿香为她谋计策了:“小姐,奴婢觉得,是时候将那事告诉大少爷了,不能再等了。”绿香似乎很急。 韦萱这回没以前那么急不可待,似乎是受了教训:“再等两天,我要选个好时候去说出这件事,让夏雨瞳颜面扫地,让延钧重新回到我身边。”说着往那人偶上面一扎,却不小心扎了自己的手,连忙去包扎了。 夏雨瞳这里正在准备每月十五的家宴,上月十五正好是她和华延钧成亲的日子,华正洋特意准了三天“婚假”,他们又撞上了回门,还有夏雨瞳高烧等事,因此就没有去家宴。上月三十,是华延钧迷恋着韦萱的时候,也没有去家宴,所以都耽搁了,这次她可不能再耽搁了。 三夫人曹氏来了,为的就是告诉她怎么打扮:“雨瞳不必装扮地太华丽,用粉红的桃花花钿插满头就好,衣裳呢,就以淡绿为主色吧,恰巧是‘竹外桃花三两枝’,还有是延钧的装扮,你给他准备橘黄色的直裰,铜色的簪子就好了,总之你的装扮不可高于大夫人,延钧的装束不可高于老爷。” 夏雨瞳在一边思忖着:“想来三娘不是在意这些虚无繁杂的礼数之人,可是现在却这么为我和延钧考虑着,嗨。” “雨瞳,人生在世哪里可凡事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假使三娘可以自由散漫,但为了三娘的两儿一女的将来,难免还是要在华家谦卑些,在老爷夫人面前忍辱。这些,你以后也是要懂得的,即便是老爷夫人也只是表面光彩荣耀,背后要忍的事比我们还多呢。”曹氏帮夏雨瞳打扮着,并说着在华家做人的不易。 夏雨瞳心里对此也早有预料:偌大的家族,肯定会是关系复杂的,就如战国那样吧,或许比那还要难懂。我呢,走着看着瞧着。 曹氏帮夏雨瞳打扮后,夏雨瞳就交代了海葵海星,听着曹氏的话,记好了,然后去给华延钧准备衣裳。 尔后不等许久,就去华家大堂建业厅了,那是华家开家族大会,过年过节聚会,每月两次家宴之处。里面的豪华可想而知,光是四季桂烛台就有二十来棵,将整个建业厅照地通亮。 夏雨瞳觉得这也太浪费了,价值不菲的四季桂烛台和混元香蜡烛完全可以减少一半。但她也没有去说,因自己还没这地位。她知道现在大夫人韦氏是主母,华府内的事都由她管着,不能去得罪她。但是夏雨瞳已想着日后自己做华家主母时要怎样开源节流了,心里嘟了一句:大娘不懂创业艰辛吗? 家宴渐渐开始,首先是各位庶母和庶出的子女站在圆形餐桌旁等待还未来的老爷夫人先入座。老爷华正洋和夫人韦氏来了,入座上席,尔后就是子女们和庶母们入座。 男左女右,所有华家公子都坐在华正洋左侧,华延钧是大少爷,夏雨瞳是大少奶奶,这第一次参加家宴就有幸随华延钧坐在了华正洋一旁,令华家人羡慕之余,难免生嫉妒之心。 用餐开始,华家人都是边吃边说,看起来表面其乐融融,但暗中各怀心思。 今日的话题就是夏雨瞳了,对这个新入门的大少奶奶,所有人都是赞美不断。夏雨瞳也是忙着向各位家属致以回礼的话。 “雨瞳,我们这些做娘的可都盼着呢,你有音信了吗?”大夫人和蔼的话一出,夏雨瞳就没法回答了,唉自己肚子不争气啊,每夜和延钧那么认真却依旧是毫无起色。 幸好华延钧有话护着她:“大娘,你别急,雨瞳还小,将来生孩子一堆,还不围着你这个祖母转悠吵闹,就怕到时大娘嫌烦呢。” “这怎么烦,”大夫人一听华延钧说道“祖母”就乐开花了:“延钧,大娘和你爹可是忘川了眼啊,你别拿虚话哄大娘了,这样吧,半年里,必须让大娘听到好消息,要不大娘可难入睡了。” “大娘放心,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华延钧向大夫人拱手,士气凛然啊。 夏雨瞳也低声道:“雨瞳听从大娘和延钧的就是。” “呵呵,夫人这急着,把雨瞳都脸红了,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将来我们华家的长孙要取什么名字呢?”说话者是四夫人贾氏,她引出了另外一个话题了,却还是回到夏雨瞳生孩子的事上。 华延钧对这事也感兴趣:“我倒是琢磨了几个名字,待想好了就给爹和大娘商量。” 大夫人点头笑,华正洋虽是喜,但还是郑重些:“延钧,这长孙的名字还是让我这个做爷爷的来取。” 华延钧和他的父亲嫡母韦氏聊地不亦乐乎。而韦氏旁边的田氏却难插一句话,几次想为华延钧高兴,但都被其他人给截了话茬,好不凄凉。 夏雨瞳能看出华延钧并不是有意在讨好他的嫡母韦氏,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现在确实和华正洋韦氏聊得愉快。只是延钧,你难道没注意到你的亲生母亲有多盼着你与她说句话吗?说直白些,将来延钧你的儿子是田氏的亲生孙子,与韦氏一点血缘关系都无,为何你丝毫不顾自己母亲的心呢? 夏雨瞳现在也不好说这些问题,就想着以后自己对田氏好一些,来弥补延钧未尽的孝心吧。 这饭桌上还在谈着华家长孙的事。夏雨瞳可真佩服他们,八字还没一撇却能聊这么久,还不带一句重复的。自己可是要加倍努力了,孩子快来啊。 “奴婢韦萱见过老爷夫人,大少爷大少奶奶,各位夫人,各位少爷小姐。”轻柔的话语却如平地一声惊雷——不受欢迎的人出现了。 先是华正洋夫妻对她下令:“韦萱,你来家宴做什么?” 然后是华延钧,不看她一眼:“萱姐姐,这里不是你该来之处。” 韦萱不急不忙,妖娆笑着:“奴婢自是知道没有资格来华府家宴,但华家的长孙是有资格来的。”一边抚摸着稍微隆起的小腹。 “长孙”这个词在今日的家宴中点击率第一啊,华家人都被震住了,已然猜到她的意思了。看她身后一个丫鬟扶着,另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背着药箱,看似郎中。 夏雨瞳见这场景,心中难免不快:难道她? 确实,韦萱接下来就傲视地说着:“大少爷,大少奶奶,奴婢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吴郎中已为奴婢诊脉了,胎儿脉象安康,大少爷,延钧,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华家的第一个孙子啊。” 唇美若仙桃,声幽如清泉,只是话飙出来如一阵狂风卷过,家宴宁静了。 华延钧不敢相信这事,但又不得不信,毕竟自己和韦萱在一起有一月之久,多过了和雨瞳在一起的时间,但此时他开心不起来。 华正洋自然是不开心的,他不希望华家的长孙是一个这样有着不耻名声且目不识丁的侍妾所出。 大夫人韦氏心里直骂韦萱:蠢人不可教也!跑到家宴来炫耀什么啊?让人看穿你想夺大少奶奶之位? 夏雨瞳也是觉得韦萱蠢,这么大张旗鼓地来说此事,还不让人笑话,之前用春药那事还没散去呢。但夏雨瞳更多的是失落:她先怀上了延钧的孩子,可我才是正房啊。 镇定,此时不可乱了心绪,夏雨瞳见家宴无人支声,华延钧也在不可思议中,她就站出来表示欢喜:“这是好事,萱姐姐怀有延钧的孩子了,爹和各位娘就等着抱孙子了。将来萱姐姐生下孩子,我就是孩子的嫡母,没想到我还没有怀上就有幸做母亲了,真是欣喜。萱姐姐这一有孕啊,可真是好事一桩。”尔后对韦萱道:“萱姐姐只管好好养胎,将来这孩子我定会视如己出。” “有我这个娘亲在,就不劳烦大少奶奶视如己出了。”韦萱此刻的眼睛长在头顶了。 大夫人心里只骂:蠢女人,一点长进都没,还不如你那卑贱的娘! “韦萱,怎么对雨瞳说话呢?我可告诉你在先,就算你生下了延钧的第一个孩子,就算是男孩,那这孩子都要称雨瞳一声大娘,且永远是庶出!你听明白没?”大夫人照着礼节给韦萱一个下马威。 韦萱不情愿地回答道:“是。” 夏雨瞳连忙劝说大夫人:“大娘,你看萱姐姐有孕,就不要再对她严词了。我寻思着,萱姐姐怀有延钧的孩子,那这身份也该换一换了,连带着住处下人都该添一些了。但雨瞳不懂如何,还要请大娘指点才可。” 大夫人“嗯”着,享受着这些尊崇的话,华正洋现在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但他实在不喜欢这个韦萱,就说道:“韦萱,你刚才听见了,雨瞳多么大度贤德,对你仁厚慈善,可你,不要仗着有孕了就对雨瞳不敬,她永远是延钧的正妻!” “是。”韦萱虽这么应着,但已经歪了嘴脸了,谁都看到她那傲凸的胸前两峰撑起了衣裳,气息急促地震动着,似乎要把衣裳撑破了。 夏雨瞳已经表明了她宽容大量的态度,现在所有人就看华延钧的意思了。 华延钧还气着韦萱曾弄出的那个“春药菜系”的事,让他丢尽了颜面,也让他看清了她攀附的心思,而现在,韦萱确实有了他的孩子,总不能赶走吧? 于是他就敷衍一下:“家里的事有大娘管理着,我广祁园的事有雨瞳管着,以后萱姐姐的事,就问雨瞳吧。” 夏雨瞳接过话:“雨瞳愚昧,不知怎样才合适,还劳烦大娘为雨瞳指点才好。” 大夫人有了足够的面子,回以夏雨瞳一笑,对韦萱道:“这样吧,给韦萱安排一大一点的卧房,添一个丫鬟照应着。老爷看这样?” “嗯,夫人决定吧。”华正洋对此本就不乐,所以也不想多管。 华延钧觉得这样不错了,也不想说什么,想快点离开。 夏雨瞳忍着心里的难过,还得装作大方:“大娘,雨瞳还有一事,既然萱姐姐怀了延钧的孩子,那就不是丫鬟了,是否该给个身份呢?” “嗯,这倒是提醒我了,”大夫人看着华延钧:“延钧,你说呢?” “大娘和雨瞳商议吧。”华延钧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还不会收敛表情的他将烦恼都写在脸上了。 大夫人也没什么多好的建议:“那就让韦萱做你的妾吧。” “雨瞳和延钧谢过大娘了。”夏雨瞳代华延钧说道。 第三十二章 我要你生的孩子 立刻有四夫人贾氏搀和一句:“那就恭喜延钧得了一有孕的二房了,以后这称呼就是韦夫人吧?” 一句话惹得大夫人韦氏大怒,拍桌子道:“什么韦夫人?这是要让这个庶出的贱婢与我同位吗?还真是没礼数!” 吓得四夫人哆嗦了:“妹妹说错话了,姐姐见谅,韦萱怎配和姐姐同姓呢?” 大夫人咳嗽了两下,收了怒气:“算了,你也是一时说错话,以后韦萱就称‘萱夫人’吧。听到没,韦萱?” “韦萱明白了。”韦萱这怒,还真没处消,本想在家宴上大放异彩,震撼全家,让华延钧回到自己身边。但没想到只是震撼了华家,华延钧一点没有因自己有孕而开心,反倒是被大夫人和华正洋批评了一顿,还衬托出夏雨瞳的宽宏仁慈,真是气煞她了。 现在她还眼巴巴等着华延钧注意自己,可是华延钧想要起身了,大夫人也催她走:“行了,韦萱你现在没事了就回广祁园养胎吧。” 韦萱碰了一鼻子灰,准备离开,夏雨瞳背后嘱咐着:“绿香好好服侍萱姐姐,还有郎中,再给萱姐姐诊脉,仔细些。” 华延钧已无心再用晚膳了,所有人都看出他不开心,他也起身:“爹,大娘,儿先回去了。” 夏雨瞳自然要跟着回去,并为华延钧说好话:“爹,大娘,延钧要去看望萱姐姐和胎儿,雨瞳要去给萱姐姐安排住处,请恕延钧和雨瞳无礼,先离席了。”屈膝弯腰。 华正洋点头低声叹着:“雨瞳啊,委屈你了。” “爹哪里的话,今日延钧将为父了,雨瞳这做妻子的,高兴还来不及呢。”眼眸中的点滴失望是藏不住这些历经世事的长辈眼光的。 不过在华家长辈眼里,夏雨瞳已经表现得很好了,胜过韦萱千里。 这次家宴可算是不欢而散了,接下来也没什么事可谈了,因为华正洋板着脸呢。 华延钧和夏雨瞳离开建业厅,已是傍晚了,明月初升,现在是秋老虎时节,夏雨瞳却觉寒冷。华延钧揽住她肩膀,含着歉意:“雨瞳……” “延钧我们别走这么慢,赶紧去看萱姐姐要紧,这有孕的事一刻也耽误不得。”夏雨瞳不是想走快,只是害怕自己走慢了会流泪。 “雨瞳,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萱姐姐的孩子是你的,也是我的。” 好虚伪的话,夏雨瞳说着都觉得恶心。 回到广祁园,韦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华延钧心事重重地说道:“以后萱姐姐就住到西侧房隔壁两间的房里吧,那里大一些,另外安排浣衣房的一丫鬟来帮着。”就此要离开。 韦萱喊住了他:“延钧,这孩子他很调皮呢,老是踢我。” 夏雨瞳替他回答:“延钧好好陪陪萱姐姐吧,她肚里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啊,不可有差错。” “好吧,雨瞳你随我来。”华延钧牵着夏雨瞳来到韦萱的房里,就坐在卧铺旁,说些表面话。 夏雨瞳则问绿香关于韦萱这些日子的饮食情况,尔后问郎中:“郎中,刚才诊脉一切都好?” “这一个月的胎儿脉象稳健,这定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娃啊,恭喜大少爷了。”郎中似乎是在讨赏。 夏雨瞳听此也就随他的意:“日后每隔五日来给萱姐姐诊脉,”然后回头对海葵道:“海葵带郎中去领赏。” 海葵要回答,郎中却先说了:“医者父母心,老夫已经收了出诊费了,就不再要赏了。” 还真是个不同一般的郎中啊,夏雨瞳就打发他:“那好,今日有劳了,以后再赏你。” 郎中离开,夏雨瞳回头看看韦萱,她正扯着华延钧的手在揉她的小腹呢。 夏雨瞳何其不是滋味,但仍保持着仪容:“延钧当好好陪着萱姐姐才是,雨瞳先去安排萱姐姐的新房。” 随后夏雨瞳回到她和华延钧的主卧,坐在书案前,“呜呜”,终于可以放声哭了。她趴在书案上,想要质问谁:明明是延钧和我先成亲洞房,为什么是韦萱先有了延钧的孩子?我才是延钧的正妻啊,就算让我先生一个女孩也好啊。老天怎么这么对我? 夏雨瞳想质问,但质问谁呢?只有“呜呜”地哭,海星在一边递着毛巾给她擦泪,确是毫无办法,只是跺脚喊着要揍那个韦萱一顿。 “雨瞳!”外面是华延钧急促的声音。 他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夏雨瞳连忙擦干净眼泪,坐直了身子:“延钧不陪萱姐姐,这怎么可以?” “我已经让海葵去安排萱姐姐的新卧房了,”华延钧过来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痴痴的样子眼眶泛红,周围是湿的,心里明白一切:“雨瞳,我知道你爱哭,在我面前就别忍着了,憋着不好。”搂她在淮,拍着背。 夏雨瞳一下子嵌入他怀中,将刚才未完的哭继续着:“我承认嫉妒过萱姐姐,但是你对我那么好,我无法去责怪你什么。萱姐姐怀了你的孩子也没错,我只是恨我自己为什么那么不争气,这肚子好没用,都不想要她了。” 今天在家宴上,韦萱是大闹了一场,若不是夏雨瞳及时帮华延钧解围圆场,华延钧肯定会被他爹娘轮流说教,可是雨瞳还只是他眼中的小丫头,就为他承担起了这样的重担,说话得体,让家人都赞叹。而她内心却要忍着这样的伤痛,就连华延钧那两个温顺的姐姐也不曾有这样的胸怀吧? 雨瞳哭一场是应该的,自己对不住她啊,刚才让她承当了一切麻烦,自己却一句话懒得说。 华延钧搂着她还是矮小的身子说:“怎么不要肚子了?你不要我要,以后我要你给我生的孩子。” “嗯,我,我也不知要何时啊?”夏雨瞳感觉没希望了,被韦萱抢了先。 华延钧决定给她一个定心丸:“雨瞳,我决定了,如果萱姐姐生下了男孩就由你来抚养,你就不会受别人的气和指指点点了。况且,我觉得萱姐姐不懂教育孩子。” 夏雨瞳轻轻推开他,摇头道:“这样不妥,萱姐姐的孩子是她的骨肉,你这样做是要强行让他们骨肉分离啊,不行,我做不到那样,若是延钧觉得萱姐姐教导孩子不当,可以给孩子请个好先生,但就是不可将她的孩子硬夺给我。” 华延钧拉下脸来:“雨瞳,我是夫君,你当听我的。” 夏雨瞳擦擦泪,劝阻道:“延钧,你和大娘如亲生母子,可看见了娘是怎样的失落,是娘生了你,可你在家宴上一直亲切地喊着‘大娘’,想过娘的感受吗?我不想像大娘那样。” 华延钧没话可说了,因为夏雨瞳戳中了他的缺点,他,确实对他亲娘不够好。那么夺子的事就放一边吧。 “不要萱姐姐的孩子也罢,我们会有我们两个的孩子,雨瞳,我还是那句话,你为我生十个孩子,一直到老。”华延钧说地含情脉脉。 夏雨瞳却反转了这忧郁的气氛:“可是我不想做母猪。” 华延钧散开了他的烦恼,抱起她在卧铺:“这由不得你。” “延钧坏。”笑声不断了。日子该过还得过下去啊。 …… 韦萱那边,已搬入了一个大一些的卧房,只是比原先那个西侧房多了一个梳妆台的位置,她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能让自己自恋的脸,心中越发憎恨:有这张绝无仅有的脸何用?还是抓不住延钧的心! 她甚至拿起了剪刀想要一气之下毁了这张脸,可是放下了,她知道自己要是没有了这皮囊,就什么都没了。 想起刚才华延钧在自己这里坐了一会,问了些安慰的话,是那么地不情愿,最后急着丢下一句:“你好好安歇,以后雨瞳会安排你的饮食起居的。” 韦萱几乎要发飙了:我的饮食起居为何要她来安排?华延钧你觉得那矮小地像是一丫头的夏雨瞳有什么好啊?华家的人都说我是贱婢妖女,莫不是她才有妖法吧?要不,就凭她那要什么没什么的样子怎能引得你抛下我?延钧你每晚会快乐吗? 韦萱梳着自己长过腰的发,忍住了气,平息一下,想着夏雨瞳这小身板是一年半载也怀不上,就现在养好孩子,最好生下一男孩,那自己就可和夏雨瞳平起平坐了。 夏雨瞳现在白天依然是送华延钧出门,晚上迎他回来,每日去探韦萱一下,问问她的情况,韦萱忍气吞声,夏雨瞳也看得出她依旧是不喜欢自己来,就将探望的间隔拉长了些。 并劝华延钧偶尔去看看韦萱:“她怀着孩子,不容易,你的几句话胜过几碗滋补汤药。”虚伪也好,责任也罢,反正这都是夏雨瞳应该做的,现在整个华府的人都盯着广祁圆呢,她要是不做好来,只怕授人以柄。 韦萱每次迎得华延钧来都会想尽办法留他,但最多能留他久一些,过夜是不可能的,华延钧总是没有心思地附和着她的话。这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有孕了,身子变形了,华延钧才对自己没兴趣了,可是华延钧不会不想听自己的枕边细语吧?夏雨瞳那丫头只会像小孩子一样撒娇,还不烦死延钧?延钧这到底是怎么? 韦萱直敲桌子! 尤其是有一晚,华延钧刚在韦萱房间落脚,夏雨瞳的丫鬟海星就大声来报:“大少爷,不知大少奶奶是怎么了,好像吃坏肚子了,有些胀气,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已经卧床睡了,还不肯请大夫,说她常乱吃东西。可奴婢担心。” “我去看看她。”华延钧火急火燎走了,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留下给韦萱。 这回韦萱可是气着了:延钧,你好狠心!夏雨瞳,你怎么这么毒!不行,我看你会想法伤着我孩子,在这之前我要让你去死! 夏雨瞳这边也没什么事,她呼呼睡着,睡地可香了,只是餐房里的一桌东西没吃。 华延钧摸摸她额头,手心,都没什么异样,也就没放心上:“海星你多虑了,她是这个样子的,把东西分给下人吃了吧。” 海星照做。 次日早上,夏雨瞳一起来就喊饿,把早饭吃了个精光,也忘了给华延钧夹菜了,最后还看着华延钧的饭碗打主意呢。 华延钧看她那忍着涎吞口水的样子不禁笑了:“谁让你昨晚不迟东西的,看你现在这样似乎是饿了你几天了,好像我虐待你了。来吃我这些把。” “谢谢延钧,我不客气了。”夏雨瞳含着饭回答,声音“嗡嗡”的,今日饭量真大啊,也不讲淑女姿态了,就大口大口地扒饭,什么菜都吃,也不挑。 华延钧捏着她鼻子笑:“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 这饭还在嘴边呢,夏雨瞳就说着:“你会跟我抢。”还护着她的饭呢。 第三十三章 红花滑胎迷案 早饭之后,夏雨瞳算着韦萱的胎儿应该有两个多月了,不知该给她什么补药好。幸亏有三夫人曹氏常来帮忙,她才免了这些烦恼事。 “三娘,你看现在给萱姐姐用什么滋补身子呢?”夏雨瞳和曹氏在主屋商量着。 曹氏生育过三次,自然有经验:“听你说韦萱妊娠反应重,那就用萝卜炖羊肉吧,再加些当归,补血益气,温中暖身,帮助缓解孕妇妊娠反应出现的食欲不振。” “那好吧,”夏雨瞳就对海葵道:“吩咐下去,萝卜炖羊肉加当归,让海星亲自去厨房看着。” 之后曹氏握着夏雨瞳的手亲和问道:“雨瞳,你和延钧成亲两个多月了,还没消息?” 夏雨瞳无奈地摇头:“这哪里是我想要就有的啊?三娘,你可知道我好想,但这肚子就是不鼓起来啊。” 曹氏摸摸她的头,温和笑道:“雨瞳别急,我请一个熟悉妇科儿科的郎中来给你看看,开些去宫寒的汤药。” “嗯。”夏雨瞳无奈地点头,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三娘,谢谢你常来广祁圆教我这些孕妇的食谱,要不我还真不知怎么给萱姐姐安排三餐,我也不知为何爹,大娘,娘都不来看望萱姐姐。”夏雨瞳有些奇怪:怎么说韦萱将要生华家的长孙啊。 曹氏对这些事是有经历的:“雨瞳,以后你会渐渐明白的。别看现在你大娘对延钧视如亲子,但曾经你大娘对延钧也不待见。” “啊,这怎么会?”夏雨瞳不解。 “好了,不多说了,我们聊聊其他事吧。”曹氏不想一下子点破,她觉得夏雨瞳聪颖,会很快明白的。 夏雨瞳也就不谈这事,而是问:“为什么我嫁过来之后一直不见延钟二弟呢?他是三娘的长子啊。” 说到此,温顺的曹氏也有些来气:“我还真不想说他,还是说说延钢吧……” 如母女一般亲热,几乎无话不谈,聊了一下午,也快天黑了,夏雨瞳令海葵去厨房看那萝卜炖羊肉好了没,好了就端过来。 之后夏雨瞳和曹氏带着丫鬟一同去韦萱的房间,路上碰到刚回来还没穿军装的华延钧,就招呼着:“延钧,我和三娘炖了汤去看萱姐姐,你一块去吗?” 华延钧不是很想去,但看到曹氏在这,就同意了:“这些日子真麻烦三娘了。延钧谢过三娘。” “有什么谢不谢的,延钧,三娘可想着抱抱雨瞳的孩子呢。”曹氏将两个人说地低下了头。 来到韦萱房间,里面两个丫鬟在伺候着,还有郎中在诊脉。夏雨瞳就奇怪问道:“吴郎中来地勤快,这样也好,我就少了一些担心。今日我和三娘特地做了萝卜炖羊肉汤给萱姐姐,郎中看这合适不?” “合适合适。”吴郎中点头道。 华延钧希望赶快离开,就令道:“萱姐姐赶紧喝了吧,这是三娘和雨瞳的一番心意。” “谢谢延钧了。”韦萱一个媚眼过来,端过汤碗就开始用了一汤匙,很快用了一半了,她有点胀,就先将汤碗放一边。 夏雨瞳和曹氏在询问郎中有关韦萱身孕的情况,华延钧在旁看着那个半卧在床的天仙美人却是毫无兴趣,怎奈她肚子里有自己的孩子呢?希望她能改过吧。 华延钧正眯眼犯困,却突听见韦萱在痛苦地喊着:“肚子好痛啊。”之后在床上翻滚着,额头冒汗。 华延钧不知如何是好,这景象也吓坏了夏雨瞳,令郎中:“赶快给萱姐姐看看是怎么回事。” 郎中去诊脉并令丫鬟:“赶快按住萱夫人的腿,以免她乱动伤着孩子。” 之后诊脉完毕,夏雨瞳连忙过来问郎中是怎么回事,郎中急忙中回答:“小的不敢说啊。” 华延钧烦恼:“有什么不敢说的?” 还是曹氏冷静:“延钧,雨瞳你们别问郎中了,现在先保住韦萱和胎儿要紧,让郎中先配药吧。” 夏雨瞳想想有道理:“郎中稳住萱姐姐,别伤了大人孩子。” “好,现在马上去将这凝气固血丸煎煮成汤水让萱夫人喝下,要快。”郎中从药箱内拿出一颗药丸。 丫鬟绿香接过药丸就出去了。 之后华延钧逼问郎中是怎么回事,郎中怎么都是一句“不敢说”。华延钧踢了他一脚还是“不敢说”,夏雨瞳拉住华延钧问郎中:“为何不敢说?” 郎中吓得哆嗦地下跪:“此事甚大,小的斗胆请华老爷和夫人来。” “什么事这么不敢说?我做不了主吗?”华延钧怒吼着。 夏雨瞳就听他的:“好,就让海星去请爹娘来。”并安抚着华延钧坐下:“没事的,萱姐姐和孩子都会没事。” 绿香不到一炷香就把汤药煎好送来了,并一点点喂给韦萱喝。刚才还不停抖着身子的韦萱现在静了下来,但没什么力气,就伸出手来轻喊着:“延钧,延钧。” 绿香在一边帮着喊:“大少爷,萱夫人害怕,她想要你护着她呢。” 华延钧犹豫要不要过去,会不会伤了雨瞳的心,夏雨瞳则推着他:“延钧,还不过去安定一下萱姐姐。” 华延钧过去握住韦萱的手,并再次问郎中这是怎么回事。郎中死不肯说。 海星已经请来了华正洋和大夫人,跟着来的还有二夫人田氏,不过他们看似都不太乐意,但关系到孩子,就不得不来了。 郎中一见华正洋来了就“噗通”跪下了:“华老爷,方才小的不敢说,是因为萱夫人所实用的萝卜炖羊肉汤里放有滑胎的红花,小的先稳住了萱夫人的脉象才敢跟你说啊。” 有这等事?夏雨瞳不觉脑子一轰:哪来的红花? 二夫人先着急着问:“那孩子保住没?” 郎中回答:“萱夫人没有全部喝完羊肉汤,所以这红花饮用的不多,但已伤了血脉,差一点就伤了胎儿,好在这下毒人不懂医理,红花放在这固血汤里,也少了一半的药性,这才保住了胎儿。小的再给萱夫人喝了凝气固血汤才让萱夫人气血稳固,脉象渐渐平稳。” “什么下毒?哪里有红花?”夏雨瞳质问郎中。 郎中几乎要哭了:“这汤里确实有红花,刚才小的不敢说就是害怕啊,想要请华老爷和夫人来作证,也是求老爷夫人做个主啊。” “萝卜羊肉汤是谁做的?”大夫人问了这最重要的事。 夏雨瞳准备回答却被绿香抢了先:“回大夫人,是三夫人和大少奶奶送来的。” 问题就集中到曹氏和夏雨瞳身上了,“爹娘,我没有放红花”“老爷夫人,我怎么可能放红花给韦萱呢”她们现在成了众矢之的了。 华正洋就看华延钧怎么处理,华延钧不信夏雨瞳会做这事,就令华强:“去将厨房掌厨叫来,辨认一下这汤里究竟有什么邪气!” 华强是站在夏雨瞳一边的,要为夏雨瞳洗刷这突如其来的冤屈,就赶紧去了。 华延钧也觉得此事有诸多疑点,但他最不信的就是雨瞳会放红花给韦萱,雨瞳是纯洁的。 厨房掌厨来了,一路过来听说这事是吓地屁滚尿流,过来就给华正洋跪下了:“老爷,奴才是按药膳熬制了萝卜羊肉汤啊,根本没有放过红花。况且大少奶奶早就下令了,如今萱夫人有孕,厨房内一切对孕妇不利的药材食材都搬走,奴才根本没有沾过一丝红花粉。” “行了,你来看看这羊肉汤里面是否有红花。”华正洋命令道。 掌厨起身到桌前拿起汤匙调了调,又吓破了胆跪下:“老爷,这汤里的红花与奴才无关啊,奴才怎会有这胆子啊,况且奴才与萱夫人也无仇无怨。” “量你也没这胆子,起来吧,”大夫人下令道,转身对华正洋分析:“掌厨不会傻道将红花放在汤里,那,”她不说了,等华正洋说。 华正洋就问曹氏:“淑媛,这是你和雨瞳准备的汤药吧?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 大夫人接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是广祁园谁要活血化瘀才不小心将红花撒在了韦萱的汤药里吗?” 曹氏双手置于腰间,稳站如泰立:“老爷夫人,妾身和雨瞳都没有放过红花。” “嗨,可事情就是这样啊,淑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帮雨瞳料理广祁园的事?”大夫人忧心地问。 曹氏要回答,绿香抢先一步:“老爷夫人,三夫人最近和大少奶奶走地很近,几乎是日日来看望。” “哦?有这等事?”大夫人佯装不知:“延钧的亲娘都没有日日来,淑媛你每天过来是照顾韦萱还是和雨瞳聊家常呢?” “妾身就是教雨瞳一些照顾孕妇的事,以便日后她有孕好照顾自己。”曹氏照实回答。 绿香喊了一句大声的:“三夫人想要教大少奶奶生育之计,难道就要拿萱夫人所实验吗?” “绿香,不要没大没小!”夏雨瞳呵斥了她一声。 绿香暂时闭嘴了,但话已出口,所有在场者就怀疑曹氏和夏雨瞳合谋了,至于原因呢,那就看暗处者怎么分析了。 韦萱躺卧在床,无力道:“大少奶奶,妾身曾经对你不敬,但已向你道歉,你为何要加害我腹中胎儿啊?你也说过,你将来是这孩子的嫡母,你忍心要了他的命吗?” “萱姐姐,我可以对天起誓……”夏雨瞳不做亏心事就不怕发毒誓。 但韦萱挺着一口微弱的气息:“算了,大少奶奶,我信你就是,可是,延钧,我害怕啊,你看看你这没出生的孩子吧,他命苦啊。” “萱姐姐休息好,别多说了,我会查清事情的。”华延钧先安抚好韦萱,这也是清理之中吧,他不希望韦萱和夏雨瞳任何一个有事,虽然,有很多虽然,他都不希望她们有个意外。 曹氏耿直孤傲,夏雨瞳坚定不屈,虽嫌疑全指向他们,但是也没有直接的证据。于是华延钧就向华正洋提议:“爹,大娘,我觉得三娘和雨瞳不会狠心害了萱姐姐的孩子,这是意外,我看以后萱姐姐的饮食补品就都由郎中监管,这样就不会有这样的意外了。” “嗯,也对,就照延钧所说去办,但是今日韦萱所用的汤确实是由淑媛和雨瞳准备的,所以我还是要惩罚你们……”华正洋还没说完“以儆效尤”,外面就吵吵嚷嚷来了一帮人。 “吵什么?”华延钧朝外面喊着。 这一群人中有两个押着一个丫鬟进来了,他们身上浓重的油烟味,是厨房的。两个男子押着一个丫头进来,一把推着她下跪:“向老爷夫人说你干的好事。” “老爷夫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们放过我吧。”丫头哭着喊着,让本就人心不安的屋内更添烦躁。 第三十四章 夏雨瞳和三夫人被冤枉 “到底怎么回事?”华延钧责问。 丫头哭着向他回答:“大少爷,奴婢叫翠莹,是厨房打下手的丫头,大少奶奶和三夫人让奴婢在羊肉汤里下了些红花,说是要足够让萱夫人滑胎。奴婢本不想这么做,可是大少奶奶和三夫人威胁诱导奴婢。” “胡说,我何曾见过你,翠莹是吧?我只见过掌厨,厨房他人一概无映像,你为何要污蔑我?还有三夫人更是没有去过我们广祁园厨房一步,又怎么会威胁你?”夏雨瞳感觉事情不妙了,有人在使诈。 押送翠莹的男子从她身上搜出一个袋子道:“老爷夫人,今日得知红花一事,整个广祁园厨房都不安,我们几个看见翠莹鬼鬼祟祟在洗手,就过去看,发现她身上一股很浓的红花味道,于是就审问她,她才拿出这袋子金条来,说是被人收买强迫的。” 事情似乎很明显了,就待翠莹说出来了,华正洋问道:“翠莹你十年的月钱也没有这么多吧?解释清楚!” “是大少奶奶和三夫人给的。”翠莹还是指定了她们两。 华延钧不相信:“金条谁都可以给你,你为何说是大少奶奶和三夫人?” 翠莹从口袋里取出证据:“这是大少奶奶给奴婢的手链,这是三夫人给奴婢的吊坠,价值千金,比金条还贵,奴婢都收了。” 华正洋和华延钧都瞪大了眼睛看,夏雨瞳和曹氏也仔细看翠莹手里的首饰,立刻抢过来,夏雨瞳如寻到了宝贝:“这绾心链是我出嫁时的嫁妆,我一直戴着,都丢了几日了,今日终于找到了。” “是的,那是你的,你曾给我看过,这手链挺特别。”华延钧差点往后倒了,因为这证明了夏雨瞳确实用重金收买了丫鬟翠莹加害韦萱,这是他不想看到的:“雨瞳,你竟然?” “不,不是,延钧,这手链是我丢失的,不是我给翠莹丫头的。”夏雨瞳现在百口莫辩。 曹氏呢,从翠莹手中拿过那个绯红的吊坠,无话可说,只听华正洋问道:“淑媛,这是我送你的吊坠,多年你一直随身戴着,怎么会在这丫头身上?” 曹氏无从解释:“我也不知,但我没有用老爷送的吊坠去收买这个丫头。” 这时绿香再度开口加重气氛:“老爷夫人请为萱夫人做主啊,大少奶奶和三夫人一起要加害萱夫人肚里的孩子,以后萱夫人的日子要怎么过啊?奴婢也没法保护萱夫人了。” 事态严重了,夏雨瞳和三夫人曹氏都无法辩驳了,那他人看来就是承认了,可夏雨瞳坚决否认:“我说过可以性命发誓没有加害过萱姐姐,延钧,你相信我吗?说啊,只要你相信我。”夏雨瞳期盼着,在这华府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华延钧犹豫了,因为证据在眼前,他也很痛苦,感觉以前的恩爱都如云烟:“雨瞳,我对你保证过多次,你为什么会这样?” 夏雨瞳明白华延钧的意思了,双手垂下:“你不信我对吗?” 这对小夫妻已经是翻脸了,再看华正洋和曹氏这对恩爱的老夫妻吧。大夫人韦氏苦口婆心问曹氏:“淑媛,我可以理解雨瞳加害韦萱是因为年幼嫉妒,但你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跟着搀和什么?为什么要害延钧的孩子?” 韦氏深叹一口气:“淑媛啊,我知道,延钧是长子,你的延钟只比延钧小一个月,你心里有不甘是正常,可是你加害延钧的孩子有何用?延钧不会只有这一个孩子?你这是急坏了心吗?淑媛啊,你可知老爷和我都不相信你会做这事。” “不相信就好,因为妾身真的没有想过要加害韦萱。”曹氏的辩驳简单,可以说就是表达一下而已。 夏雨瞳还对华延钧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想清楚,能够查清事实。奈何绿香再一次叫喊着:“大少奶奶你今日听信了三夫人的话来谋害萱夫人的孩子,来日三夫人就不会谋害你的孩子吗?” “啪”,一个巴掌过来,是一句话不说的华延钧,他不知为何要给绿香已巴掌,是为雨瞳辩驳吗?可证据确凿啊。 乱了 ,全乱了。 大夫人没有乱,站起来向苍天呼喊着:“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让华家出这等事?”尔后向华正洋无奈地说着她的想法:“老爷,今日妾身没法助你解决内府事物了,淑媛是你至爱,雨瞳是你亲选的媳妇,妾身都不愿再去想这事了。请容妾身离开,若有怨,再罚妾身吧。” 华正洋也起身,闭眼睁眼,决定整顿这件事:“曹淑媛,夏雨瞳,你们合谋欲让韦萱滑胎,未遂,现将你们关押入华府内牢半月,以后不可再犯。” “老爷果真不信妾身?”曹氏含泪一笑,无望地转身,也不再说任何话。 夏雨瞳向华延钧做着最后的辩驳:“延钧,让我如囚笼无所谓,但是你相信我,如果我真要害萱姐姐,她早就没命了,不用等到今日被你们这么容易当众抓住!” “雨瞳,”华延钧只喊着名字,却始终无话说:以前我眼中的你都是假的吗? 华延钧说不出来。 “延钧你不相信我是吗?说啊,只要你相信我,计算一辈子在牢房里我也不怕。”夏雨瞳已经噙着泪,声音中也是泪声盈满。 “雨瞳,半月之后出来,改过吧。”华延钧不敢看夏雨瞳的双眼是什么眼神。 “你还是不信我。”夏雨瞳走了,去牢房了。 心中一片空虚的夏雨瞳不知外面如何了,虽说是被华正洋下令关押半个月,以过失罪论处,但明眼人都知华正洋是在帮她们开脱罪责。即使将来夏雨瞳出了牢房也会背着这个黑锅,所以她不想被扣上这顶帽子。就算现在靠不住华延钧,她也要为自己雪脱罪名。 “这位大哥,麻烦你取纸笔给我,我有赏。”夏雨瞳还以为自己是大少奶奶的身份在命令人。 那守牢房的也是个机灵人,知道现在不能得罪夏雨瞳但更不能违背华正洋的意思,于是就装可怜:“大少奶奶,请您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不敢违背老爷的意思啊。” “只是取些笔墨来……”夏雨瞳敲着牢房柱子,使劲敲。 “雨瞳,别敲了,过来陪我说说话,”三夫人曹氏靠着牢房墙壁,一点神气都无。 夏雨瞳跑到她身边:“三娘你别难过,这事情是我连累了你,我会向爹说清楚,不关你的事。” “雨瞳,有人陷害我们。”曹氏苦涩地笑着:“你不要想着去澄清了,听我说说吧。” “三娘就这么任他人陷害?不可灰心,我猜爹只是暂时把你关进来,现在正在调查此事。三娘振作些。”夏雨瞳安慰着,自己也不好过。 曹氏说中她内心:“雨瞳你在等延钧来帮你查清这件事吗?” 夏雨瞳懵了:刚才华延钧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已然是相信自己收买翠莹用红花加害韦萱,哪里还能等她来为自己雪冤呢? 曹氏见她无话说,便辗转话题,回忆自己的半生:“雨瞳,你知道吗?老爷送我的这个吊坠似一对的,那是老爷他还不是今日这么富有,但仍然花重金买下了这对系着千丝万缕线头的红玉吊坠,因为那时我只是看了一眼,他就看出我喜欢,不惜一字千钧买下。” 夏雨瞳点头安慰道:“我知道,爹最钟爱的人就是三娘,与三娘的知心话最多,所以他不会任三娘受这样的屈辱的。” “不,他这次信了别人的谗言,我也不想为自己争辩,无用,”曹氏只喜爱地看着她的吊坠:“我给这吊坠取名叫‘千心坠’,意为‘心有千千结都系在了心上人之上’,老爷一个我一个,用不相忘。” “三娘的千心坠现在是价值攀升了,所以要保管好才是,不要再丢了被人拿去做话柄。”夏雨瞳不知要如何安慰着气息下垂的曹氏,她似乎异常绝望。 因为她一直在回忆:“雨瞳,我从来不向老爷开口要什么,因为他可以看出我想要什么,而我自诩清高不落俗,和其他妻妾往来也少,不过我曾想开口向老爷请求一件事。” “什么事呢?”夏雨瞳与她聊着,希望借此挥去她心中的不快。 曹氏看着夏雨瞳迷糊的眼神,与她疼爱的笑:“那时延钧不愿娶你时,我想向老爷请求为我的延钟要了这门亲事。可是延钟回信给我说‘大哥不要的东西就给我?我不要’。傻瓜,这两小子都傻。” 夏雨瞳心里清晰了许多:难怪曹氏一直对我那么好,原来她想过让我做二少爷华延钟的妻子,也就是她的媳妇,但华延钟拒绝了。 再听曹氏无奈摇头:“是延钟没福气,傻,也是我这个做亲娘的太傲了,不肯向老爷开口要你做延钟的妻子,”曹氏抚着她的头:“老爷其实看出我心意了,但还是将你和延钧配成了一对儿,我只有叹息的份。” 夏雨瞳对这事一无所知,自是纳闷了一会,尔后回答:“雨瞳何德何能得三娘这般错爱啊?” “雨瞳,三娘老了,以后没能照顾我那三个孩子了,”曹氏闭上双眼。 夏雨瞳不解其意:“三娘,你怎么这么说呢?你还未到四十啊。”夏雨瞳不知为何曹氏要在这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但现在只有依着她的心情,但愿她不要出什么事。 曹氏念着:“我的延钟性情乖戾脾气暴躁,好妒,尤其是对延钧,从小嫉恨,对长辈也不甚敬重,这性子怎能让我放心呢?心沫,懦弱胆小怕事。只有延钢聪灵懂事过于同龄人,将来可成大器,只可惜延钢还太小,无能保护他的哥哥姐姐。” 夏雨瞳点着头应着:华延钟,二少爷;华心沫,四小姐;华延钢,,五少爷,是三夫人的三个孩子,性格这么迥异吗?竟无一个与三夫人相似? 三夫人曹氏握住夏雨瞳的手:“雨瞳,看在三娘曾将你当媳妇疼爱的份上,将来你作为大少奶奶,华家的主母,帮我照看好这三个孩子好吗?我在世上唯一的寄托就是他们了,尤其是延钢,我盼着他有出息,但只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我会照顾三位弟弟妹妹,但三娘也别总是说灰心话,你一定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牢房,抓住真正的凶手。”夏雨瞳心虚地安抚着,她自己都在牢中,也不知加害韦萱并嫁祸给她和曹氏的人是谁。 “嗯,是可以出牢房的,雨瞳,你看送饭的人来了,多吃些吧,养好身子。”曹氏眼神转向牢房外。 第三十五章 三夫人认罪自尽 夏雨瞳取来饭碗,她和曹氏各一份。 “三娘,我一开始以为萱姐姐想陷害我,所以自导自演了红花一事,可是这不对啊,我们都看到她喝下了羊肉汤,难道她不顾自己的孩子,冒险来害我?而且害我是有原因的,她为什么要连你一块害呢?所以我否定了她,但又想不到是谁……”夏雨瞳一边吃一边猜着。 曹氏默默摇头:“此事与韦萱脱不了干系,但这不是她一人所为,她还没有那么大能耐。” “三娘知道背后使坏者?”夏雨瞳放下了手中饭碗等着曹氏回答。 曹氏并未明确告诉她:“雨瞳,出了牢房后你要担心韦萱,不要让她再有这样的机会,另外还要当心幕后人。” “那幕后人……” “很强大,你不是对手,但你很快会明白的,雨瞳,我很累,想休息一会。”曹氏说着,连碗也端不稳,“啪”一声摔在地上,碎,不祥的预兆啊,夏雨瞳和曹氏都阴下了脸。 “三娘歇着吧,现在很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想。”夏雨瞳想着现在该是自己照料好曹氏的时候,至于外面期盼的那个身影,她感觉好虚好悬。 牢房中一晚上,夏雨瞳就听着曹氏念着:“千心坠,千心系君心,一朝坠落地成碎。” 早上,也不知是不是早上,牢房里很阴暗,夏雨瞳就照着感觉起身,推推身边的曹氏:“三娘,醒了吗?” 有点不对,怎么这么冰凉?该不会是牢房中湿气着凉了吧?可这也太冰了啊。 夏雨瞳一股可怕的预感在心,手颤着去试曹氏的鼻息,没有,脉搏,没有,瞳孔,已散了。嘴角出血。 “三娘,你这是怎么了?”夏雨瞳吓坏了,缓过神来,看到曹氏胸口有一白手帕包着什么,她打开一看,是血书包着那个千心坠。 看完了曹氏留下的血书后,夏雨瞳伏在她身上喊着:“三娘,你怎么这么傻!” 外面来了她期待的声音:“雨瞳,我想了一夜,觉得这事有问题,你和三娘是被冤枉的。” 夏雨瞳只说了一句:“三娘自尽了。”就不再理会华延钧。 华延钧被震住了:我以为我来地不晚啊。 华延钧觉得膝盖快要撑不住了——他还没见过亲人的离世。 建业厅内,三夫人曹氏的遗体在那里,夏雨瞳跪在旁边,华延钧站在一侧,华家其他人也都来了。 曹氏的女儿心沫已在“嘤嘤”地哭,毫无办法,五少爷华延钢跑过来要看他的亲娘,被下人抓住了。 华正洋和大夫人韦氏坐在主座,不甚悲痛,华正洋问道:“雨瞳,你三娘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你没有制止吗?” “三娘吞下陶瓷碎片自了,留下血书给爹,”夏雨瞳恨恨地看着华正洋,他也是个无情郎,忍着悲愤:“雨瞳无能,贪睡没有阻止三娘自尽,一晚上只听三娘念着‘千心坠,千心系君心,一朝坠落地成碎’,仅此而已。” 夏雨瞳念的那段“千心坠”的诗词如泣如诉,很是动人心,让人不禁为之落泪。 那封血书也已经送到华正洋手里,他含泪看完了,身旁的大夫人韦氏立刻问道:“老爷,淑媛的遗书写了什么啊?” 华正洋深深叹息:“淑媛说她一念毒心,想害死韦萱的孩子并嫁祸给雨瞳,现在被查处来了就引咎自尽。并将我送她的千心坠还给我。” “淑媛糊涂啊!”大夫人痛失一妹妹般,快要坐不稳了,是身旁的丫头扶住她。 华正洋拿着千心坠,千言万语化作无尽的悲痛。 夏雨瞳无言,华延钧向华正洋进言:“爹,我觉得三娘不是引咎自尽,她是受不得这样的屈辱才含恨自了的,她的遗书也有诸多疑点,试想,如果三娘真的想加害萱姐姐嫁祸雨瞳,那么……” “延钧,你就别说了,让三娘的灵魂安歇吧。她清洁高雅,是受不得牢房之屈辱的。”夏雨瞳已哭痛了双眼,声音也哑了。 大夫人扶着头喊道:“我就知淑媛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可她为何犯傻做这事,老爷又为何要将她关入牢房呢?只恨我昨日心情混乱,没有劝老爷一句。” 夏雨瞳已难辨大夫人的话真假,现在心里悲恸占据了大部分:“爹,三娘的离去是我连累了她,我请求为三娘守灵三夜。” 华正洋摆摆手,挤出一些声音:“不必了,女子不必守灵,让延钧,延钟和延钢为你三娘守灵就可。” 大夫人就有异议了:“老爷,延钟和延钢是淑媛亲子,自当去守灵,可延钧并非淑媛所出,且延钧是华家长子,怎可为一庶母守灵?” 华正洋正要憋出火来,华延钧立刻道:“延钧敬佩三娘,愿意为三娘守灵。” 大夫人无话说。 整个建业厅都是华延钢的“哇哇”哭喊声,没有谁去嫌他烦,都由着他为三夫人哭丧。 夏雨瞳出了不大不小一句顶嘴的话:“爹,大娘,广祁圆出了红花一事,三娘也因此而自尽,是雨瞳失职,雨瞳自请不再管理广祁圆内之事,也请延钧休了或是降了这妻子之位,以恕我的罪过。” “什么?”华延钧第一个不同意。 华正洋更是气第站了起来,一甩杯子,怒吼道:“夏雨瞳,你不要以为我之前宠你就得意忘形,以为这华家大少奶奶一位是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吗?继续做延钧的妻子!” 华正洋在著作前来回走着,气冲冲,双手摆后面,大夫人连劝着“老爷别生气”,华正洋继续指着:“亏我以前这么看重你,没想到你遇到一点挫折就这般不中用,现在是你协助延钧撑起广祁圆的时候,延钧之妻的位子不是可以辞的。” “爹,雨瞳她可能是昨晚吓到了才说胡话,不是有心要气你的。”华延钧向华正洋道歉,并劝夏雨瞳:“雨瞳快向爹赔不是啊。” 夏雨瞳呆呆跪着,眼神空洞。 华正洋消了消气,继续道:“你暂不想管理广祁圆,那就准你休息一段时间,广祁圆所有事物由广祁圆内所有人自己上报给你,你只须记载财务用度就可。” “是,爹。”夏雨瞳一个字不愿多说,因为她失去了亲人啊。 现在华家也都知道了三夫人曹氏的死因了,要准备入殓守灵下葬等时宜了,华正洋也是如此想的,但有一件事:“给延钟去信了吗?叫他马上赶回来!” 这就回来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娘”响彻整个建业厅,华延钟回来了,一过来就看到那躺在地上冰冷无声的尸体竟是他的娘亲,悲痛袭来,扑过去就大哭:“娘,是谁害你的?哪个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害了我娘!”华延钟寻望着周围,声音大地吓人。 夏雨瞳第一次见到这个华家二少爷,他看似与华延钧一般大,只小了一个月,同样是高大威猛,雄武英俊,但是没有华延钧的阳光明朗活泼近人,更多的是阴沉孤僻不近人。这正应了曹氏对华延钟的评价——他很可能嫉妒华延钧。 其实华延钟是连夜赶回来的,他已知道此事缘由,就看着旁边跪着的夏雨瞳问道:“你就是夏雨瞳?新入门的华家大少奶奶?” “你是延钟二弟吧?”夏雨瞳勉强招呼了一下。 尔后华延钟拎起夏雨瞳的衣领,掐着她脖子吼道:“我娘亲是因为和你走地近才引来了杀身之祸,被关入牢房,然后自尽对吗?你这个灾星,华家怎么娶你做大少奶奶?”说着就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华延钧及时扶着,对华延钟大声道:“延钟,她是你嫂嫂,你怎么如此不敬?”华延钧让海葵海星扶着夏雨瞳坐在一旁。 华延钟对华延钧的不满全部发泄:“华延钧你以前欺负我,现在你的妻子害死我娘,还想让我尊敬她?” 华延钧与华延钟吵了起来:“三娘是自尽的,仵作已经验过了,还有遗书,这不是雨瞳害的。” 华延钟抢过华正洋手里的遗书,看了之后实在不解,怒视夏雨瞳:“我娘怎么会给华延钧的妾侍下毒呢?是谁嫁祸的吧?” 尔后华延钟又到处寻着:“韦萱呢,谁是韦萱,听说这个贱婢曾弄得大哥阳气大亏啊。”华延钟戳着华延钧的痛处,看来他虽在外,但对家里的事还是有所了解的。 “延钟说话不得无礼。”华正洋管束着这个烦心的儿子:“你大哥已经忍让你了。” 华延钟可是一点不给华正洋面子:“什么无礼不无礼,我在这建业厅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那你看看你娘亲的魂魄还躺在这里,你就不能让她少操点心吗?”华正洋气得要吐血。 华延钟越顶越来劲:“我回来就是要为我娘雪冤的!谁说我娘给韦萱下了红花?韦萱在哪呢?” 此时,那两个抓着华延钢的下人惧怕华延钟的凶煞,已经松开了华延钢,小华延钢跑到华延钟身边,指着角落里的韦萱说:“二哥,那个就是萱夫人。” 华延钟看了一眼,鄙视着:“贱婢,妖妇,果然省了一副好皮囊,难怪我大哥被你迷倒害死我娘。你给我说,我娘怎么惹了你了,你为什么要污蔑她给你下红花?说!不说我揍死你给我娘陪葬!” “延钟,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华正洋一再敲着桌子。 华延钟不管不顾走向韦萱:“你给我说,是你污蔑我娘!” 韦萱吓地到处乱跑:“延钧,快救我啊,我害怕。” 华延钧此刻关心着夏雨瞳的心情,就安排了下人:“保护好萱姐姐。” “对了,这个贱婢叫什么名字?”华延钟问道。 华延钢在旁回答:“她叫韦萱,现在是大哥的妾,萱夫人。” “韦萱?”华延钟暂停了一下他的暴怒:“和韦睿合同姓吗?” “萱夫人是大娘的庶出侄女。”华延钢人小鬼大,现在简直就是华延钟的信息来源,问什么都知道。 华延钟转身向主座了:“韦睿合!” 大夫人是说不过这个庶子的,华正洋不许他这么无礼:“延钟,你怎么称呼你大娘的名讳?这是大不敬!” “大不敬又怎样?这又不是第一次了,韦睿合这毒妇也该习惯了吧?”华延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第三十六章 原来三夫人是代我而死 夏雨瞳已觉得奇快了:原以为延钧勇敢无敌,没想到这华家二少爷竟敢无礼至此,想来他娘亲对他的评价还是轻了些。 大夫人似乎有害怕了,夏雨瞳第一次见过大夫人眼眸中有畏惧惊悚感,这是为什么?难道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大夫人穿着翘头履要脸面,华延钟脾气爆随意着一双鞋履,所以这个光脚的华延钟就不怕穿鞋的要脸的大夫人喽? 且听华延钟大吼着分析来:“韦萱是韦睿合的侄女,一定是韦睿合与韦萱联手制作了这红花之计,还得我娘一气之下认了罪,蒙冤而死,爹!你想清楚,我娘是那种人吗?” 华正洋还在失去爱妾的痛苦中,大夫人就回答道:“延钟,华家上下都知道我不喜欢韦萱,甚至曾对她掌掴,并恶言,讨厌她至极,怎么会与她合谋呢?” “韦睿合你向来排斥我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我看这事就是你做的,我现在就杀了你给我娘偿命!”华延钟把剑,疯了。 建业厅混乱,华正洋才把剑,主持局面:“延钧快控制住延钟!” 混乱之中,华延钧把剑与华延钟击剑之后胜了才将他拿下,绑了。 华延钟向天大喊:“娘,你刚去了,他们就要对我下手啊!” 华正洋是悲痛加气愤烦恼一块来,对大夫人道:“安排淑媛的葬礼吧。” 葬礼很快进行,因为龙溪郡靠海,终年热天多,必须尽快下葬,所以一切迅速,当晚就开始守灵了。 华延钧,华延钟,华延钢跪在灵堂前,华延钟死死盯着华延钧,若不是在他娘亲的灵位前,他此时就要和华延钧再动手了。 三天后,三夫人曹氏下葬,所有人穿着白衣,华延钟华延钢兄弟两哭第伤心动天。华延钧也落泪,夏雨瞳无声哭着。 死者已去,生者仍需节哀活下去。 华正洋主持了家庭会议,主要是安排一下曹氏子女的事情。他问了华延钟:“延钟,以后别离开家了,就在家里帮爹管理各路生意或战船吧。” 华延钟是哭累了,没有吼破天的力气了:“家里不是有韦睿合帮爹打理家务吗?还有大哥帮爹管理各项生意往来和战船,哪里需要我?我还是走吧,不能为娘雪冤,留在这里只怕那日会杀了那姓韦的。” 唉,这个华延钟,一点不知管束自己的心情,全部暴露于众,估计他爹也不会将重要事情交给他,难怪他不想呆在家里。他记恨大夫人,妒忌华延钧,这都可理解,只是,他不懂藏拙。 华正洋也没心思去纠正他直呼韦氏名讳的事了,就与他讨论他嫡亲的弟弟妹妹:“延钟,你娘亲不在了,谁来照顾心沫和延钢?心沫今年才十二,延钢才十岁,你放心丢下他们吗?” “他们是爹的孩子,爹请些好先生教他们念书习字就可,”华延钟转身对华延钢道:“延钢,你好好照顾自己和心沫姐姐。” 这是做哥哥说的话吗?华延钢才十岁啊,姑且不说他能否照顾好自己,还要他照顾四小姐华心沫?这华延钟可真够糊涂啊! 夏雨瞳摇着头:三夫人,我真的不知该怎么照顾你这个儿子华延钟,他的脾气秉性已然成性,难改了。 华正洋也是拿他没法,就依着他来去,但华心沫和华延钢不能这么随意安排,于是华正洋就想了主意:“以后心沫依旧住在淑媛的书院内,给她请个女先生,至于延钢呢,还太小,要个娘亲照顾,你大娘是忙不过来,二娘很快要照看延钧的孩子,就让你五娘照看吧,正好,你五娘的延铢和美琪也快十岁了,与延钢差不多大。” 刘少爷华延铢和刘小姐华美琪是五夫人庞氏的孩子。 五夫人一听自己要接手照顾华延钢,那可不乐了,因为华延钟这么暴戾,要是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华延钢受了委屈,那还不被华延钟打死?华延钟连大夫人都敢叫喊着要宰了,还怕她这个庶母吗? 所以五夫人一定要拒绝:“老爷,我何尝不想照顾延钢呢?延铢和美琪也可多一个伴。可是这些孩子已经闹地我头疼了,我只怕分不出心思来照顾延钢,那如何对得住九泉之下的淑媛姐姐啊。”一句一抹泪,装了个好心酸啊。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选择了——四夫人。 华正洋就对她道:“芬儿,你的延铄已经十七,不须你照顾,美玲和延钢差不多大,那就你照顾延钢吧,顺便让延铄帮忙照顾着。那我也就放心了。” 三少爷华延铄和五小姐华美玲是四夫人的孩子。 现在四夫人无从拒绝了,因为就只要她的条件最适合照顾华延钢这个烫手山芋了,唉,四夫人再口齿好也只有应下来了。 这样安排好了刚失去娘亲的华延钢,那么红花一事以及后面的牢狱之灾,三夫人认罪自尽似乎都结束了。所有人散了,只是私底下讨论着这事。 夏雨瞳还是华延钧的正妻,还是大少奶奶,只是她在牢房呆过一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傻了,不开心,卧床不起。 华延钧很担心她的身子和心情。这一日,来到卧房,华延钧问海葵:“大少奶奶怎样了?” 海葵垂下眸子:“还是不说话,且嗜睡,不过幸好能进食,饭量比以前大,像是定了点一样,每到饭点就准时起来。” 华延钧悬着的心稍微放下:“能吃就好,就怕她生气不肯吃。”华延钧摆摆手示意海葵等丫鬟退下。 他来到卧铺边,此时的竹席上已经铺了一层毛毯做床垫,毕竟过了中秋,凉意多了。 华延钧摸摸毛毯的厚度问着夏雨瞳:“雨瞳,怎么样?现在睡着舒服吗?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千心坠,千心系君心,一朝坠落地成碎……”夏雨瞳念了这个好几遍了。 华延钧劝她节哀:“雨瞳,我知道你和三娘感情好,可是要节哀啊,要不伤了身子,三娘地下也会难过的。” 是啊,为什么华正洋要将曹氏关押呢? 夏雨瞳终于开口问了:“延钧,爹的挚爱就是三娘,可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不清楚的红花事件将她关进牢狱?难道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爹都不知三娘性子清高,容不得半点污蔑吗?而这个不相信她的人竟是她的最爱,难怪三娘把她的千心坠还给了爹,连带她一生的感情都还了,不要了。” 华延钧不懂安慰女子的感情问题,就只是劝着夏雨瞳不要伤心:“其实三娘得到爹一辈子的钟爱,这很幸运了。” “可是爹不相信她啊,”夏雨瞳淡瞄了他一眼,低声道:“那日,你也不相信我,任凭我被关在牢房。” “雨瞳,那时我……”华延钧要解释。 夏雨瞳继续说着:“那时你很矛盾,设身处地,如果我是你,我也难判断事情真相,不过,”夏雨瞳双小手紧握住他的手:“我在牢房中不到一个夜晚你就想通了来看我要救我出去,只是那时已经晚了。” 华延钧没有说什么,夏雨瞳已经说出了他所想,他甚为感动:“雨瞳,你真聪慧,而且体贴人心。” “那样已经足够了,延钧相信我是清白的,我不必像三娘那样难过地离去。爹怎么这样呢?就算不来看看三娘,也派个人来啊,就不会让三娘这么快想不通而亡了。”夏雨瞳忘不掉那个“千心坠”,落了一地。 见夏雨瞳肯说话了,华延钧就严正起来与她分析此事的来龙去脉:“雨瞳,我觉得这件事不是三娘所为。如果照三娘的遗书来看,就是三娘想要用红花打掉萱姐姐的孩子并嫁祸给你。可是为什么三娘的千心坠会在翠莹手中?这不把她自己牵扯进去了?且说来奇怪,翠莹被廷杖十棒子后就撑不住死去了。这怎么可能?翠莹是厨房丫头,身子应该结实,不可能经不起十个廷杖。而且我派人去翠莹家里问了,她家里空了,她家邻居说她家最近似乎是往难迁避难了。现在战火也没到我们龙溪郡,为何翠莹家要南迁呢?所以我就说翠莹的证据很奇怪,本来是个切入点,但她死地莫名其妙,尸首又被焚烧在乱葬岗,什么都没了。综合这些证据,三娘不是凶手,可是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三娘要留下遗书认了罪……” 华延钧不会安慰妻子,但是分析案情倒是有条有理。 夏雨瞳无奈地移开他的手,其实这些道理夏雨瞳早就想过了,也知道三夫人曹氏不是凶手,而且曹氏临死前让她提防韦萱,那就是说韦萱是参与了此事,但还有主谋。 曹氏不说出主谋是谁,只是告诉夏雨瞳很快会猜到,那么曹氏这么做必定有她的原因。现在,夏雨瞳要做的就是提防韦萱再度害自己,还要找出她背后的主事者。 夏雨瞳想了又想:真正的主谋要嫁祸我和三娘,那么这个人必定是憎恨我和三娘。韦萱恨我可以理解,但她没有理由恨三娘啊。用这红花计是要置人于死地的。那么我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韦萱吧?可三娘死了又有谁是受益者呢?她并没有碍着谁啊。 难道是大夫人?大夫人嫉妒三娘得爹的独宠?这也可解释,只是三娘得爹独宠多年,为何大夫人现在才下手呢?而且爹的妻妾五个,大夫人要是嫉妒也嫉妒不过来啊。三娘的三个孩子并没有给大夫人造成什么威胁,除了华延钟偶尔说些骇人听闻的话。 夏雨瞳总觉得大夫人的伎俩和心思不会这么简单,但她又像似是摆脱不了干系。假如大夫人心里还想着将她的嫡出侄女嫁给华延钧做正妻,那么就必须除掉夏雨瞳和韦萱,而红花计可以一箭双雕,但为何红花计没有将韦萱腹中孩子除掉,也没有弄死夏雨瞳,倒是把三夫人牵扯进来且害死了她? 这或许是大夫人授意韦萱做的,但韦萱做的不合大夫人的意。 对了,三夫人曹氏为什么一定要自尽呢?她即使因此事对华正洋再无感情,那她有三个孩子啊,她连孩子也不管了吗?还交代夏雨瞳照顾。不,这不是三夫人的本意。 那么可以这么说:三夫人曹氏知道真正的凶手极其厉害,沾上了红花之事必死无疑,那么三夫人和夏雨瞳肯定会因红花一事而死。与其都死了,不如三夫人认罪自尽,让夏雨瞳活着出狱报仇。这是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这样三夫人至少可以保证夏雨瞳活着出狱。 而当时三夫人心中脆弱,就选择了认罪自尽的方法救夏雨瞳出狱。 天哪,原来三娘是一命换一命才把我换出牢房的!三娘,我欠你一条命,要我如何还得起啊。 第三十七章 我讨厌这个家 夏雨瞳不觉眼泪盈眶,华延钧扶正她的头:“雨瞳,你哭了,别怕啊,不再去牢房了。” 夏雨瞳缩入他的怀中:延钧,如果我告诉你三娘认定韦萱才是凶手,你会将她如何?你舍得将她绳之以家法吗?还有,背后的主使者很可能是你尊敬的大娘,你会对她如何?我不敢告诉你,怕你会放她们一命,那我只会更害怕。 “雨瞳不哭,不哭了,过两日要家宴,你不可这样,要漂漂亮亮的出现在家人面前……”华延钧的话虽听来敷衍简便,但都是发自内心的。 夏雨瞳正在思考着的韦萱,此时在房里气恼着:三夫人发什么神经要认错自尽呢?怎么就没将夏雨瞳治罪呢? 幕后人大夫人韦氏在持月的帮忙下花了半个时辰才将她的牡丹头解开,将一把头饰往桌子旁一推,骂道:“韦萱这个没用的东西,让她用红花计,她弄成这样,非但没能害死夏雨瞳,却让淑媛做了替死鬼。” “夫人别生气,想必韦萱是想将三夫人一并害死好向您讨赏呢。她对您心是好的,只是做的不到位。”持月说地也像是有理。 大夫人却不满意,阴狠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韦萱非得让我手把手地教她吗?” 持月说了一句更重要的:“夫人,现在责怪韦萱已不打紧,关键是不知三夫人是否看穿事情,若是如此,她可能会将此事真相告诉夏雨瞳。” 大夫人收住了脾气:“对啊,这才是该担心的,但不知夏雨瞳这丫头片子究竟知道不知,知道又会如何。” 究竟如何,走着瞧喽。 夏雨瞳在卧铺上躺了几日,想到要回报三夫人的恩情,那么就该好好照看她的孩子,尤其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最容易惹祸的二少爷华延钟。 这天,夏雨瞳带着海葵和华强来到了华延钟的住处探访。嫂嫂探望小叔子,容易惹非议,但还是那句话,龙溪郡民风淳朴,接触外商多,比较开放,所以只要大方些,一般没什么绯闻。不过在这大家族,夏雨瞳留了个心眼,她不但带了丫鬟海葵还带了华延钧的贴身奴仆华强,这样就免去了所有不当眼光。 华延钟是二少爷,所住的园子叫广昌圆,比华延钧的广祁园矮了一层,这是地位的差别吧。 华强令人进去报:“大少奶奶来访,还不请二少爷来迎接。” 那下人客气,但华延钟却不怎么样,在外面就听到他大吼:“她要来就来,我没心情迎接。” 没事,夏雨瞳不在乎这脾气坏的人,那两面三刀的人才可怕呢。由华强在头,夏雨瞳和海葵在后一起进去了广昌圆,这园子和广祁园大笑差不多,只是长年无人打理,显得荒凉了些。 华延钟正头发蓬松地在园子内的石桌旁喝酒浇愁,见夏雨瞳来了,也只是颔首示意,也不起身,只道:“嫂嫂请坐。” 夏雨瞳坐下了,立刻蒙住了鼻子,海葵就为她说:“还请二少爷见谅,大少奶奶最近几日身子弱,闻不得酒味。” “哦,这样,那就上茶。”华延钟吩咐下人。 茶上来了,华延钟也是开门见山:“不知嫂嫂来有何见教啊?”言语中不是很敬重,但对他来讲,能这样已算客气。 夏雨瞳抿了一口茶:“延钟二弟,我嫁入华家近三个月才见到你,不想却是在这悲痛之时。我和三娘如母女一般……” 华延钟有点烦,挥挥手:“嫂嫂有话直说吧。” 还真是急性子,谈不地生意也做不得将相,不知将来可做什么。 夏雨瞳就直说:“延钟二弟,三娘曾向我说过你三兄妹,脸上心里尽是喜爱……” 听到这话,华延钟紧张了一下:娘不会说过要我娶她吧? 还真有些害臊了,华延钟直问道:“嫂嫂到底想说什么不如直接说,免得在此处惹人说闲话。” “二少爷,你怎可如此对大少奶奶说话?”海葵是彬彬有礼地训着他。 华延钟不以为意,夏雨瞳向海葵摇头示意不要插嘴,自己则直接说了:“三娘担心你们三兄妹,我作为嫂嫂理应照顾着。但不及你照顾得好,所以这次来是想请你留在家里照顾心沫和延钢,待心沫出嫁,延钢成年,就随你了。” 华延钟撇嘴“哼”:“嫂嫂不知道我讨厌呆在这个家吗?” 夏雨瞳劝说:“世间有多少事是身不由己的?你既然是心沫和延钢的嫡亲兄长就应该承担气这份责任来,不是吗?就算你讨厌家里的人,也就当忍辱守护着心沫和延钢长大啊。爹事情繁多,忙不过来,而我这个做嫂嫂的也没多少能力,你也看到了,前些日子那次红花事件差点散命了。”说到此,两人都不愿再提。 华延钟恨自己无能,实际是不愿去面对,想逃离,又嫉妒华延钧,还讨厌家里很多人,这一连串的原因导致他一直不想留在家中:“嫂嫂多虑了,心沫和延钢是我的弟弟妹妹,他们就应该要学着自己坚强些,尤其是延钢,不自强自立,将来怎么对付异己之人?” “那至少你要等他能自立的时候再去做你想做的事啊。延钢是聪灵过人,但毕竟是孩子,心沫呢,都说她怕见生人,足见她怯懦怕事……”夏雨瞳又要来一番辩论。 华延钟是死脑筋了:“延钢会照顾好心沫的,嫂嫂担心了。我主意已定,不想留在家里,嫂嫂不必再劝我。请回吧,不送。” 夏雨瞳可被这不负责任的兄长给气着了:“华延钟,都说长兄如父,可是心沫和延钢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长兄啊?罢了,你不愿照顾他们我也没法强留,我会照顾他们,不仅仅因为我是嫂嫂,更因为三娘和我之间短暂的母女情分。” 说完,夏雨瞳怒气难消:“海葵,华强,我们走。华延钟,我只怕自己难照顾好,所以不敢发誓,就怕心沫和延钢有个不是,我没脸去给三娘上坟,你日后也不要后悔!”很有气度,超过了她矮小的身材。 华延钟看着这个矮小的背影,想着她的面孔:夏雨瞳,这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就成了华家大少奶奶。 想到三夫人曾经给他的信件中说道“延钟,娘认定了,你会喜欢夏雨瞳,现在趁着你大哥延钧不想要这门亲事,娘替你向爹要了,你可知娘从未求过你爹……” 华延钟似乎是走神了,摇摇头,强令冷静下来:想什么呢,这个丫头的端庄大方定是练了很久吧?不过她所说的照顾弟弟妹妹…… 华延钟始终没能突破自己心中的魔障。 夏雨瞳回到广祁圆,见华延钧已经在焦急第等待自己,见到就过来上下查看着,嘴里念着:“雨瞳没事吧?” 夏雨瞳今日是被华延钟给气着了,都不想说话:“没事。” 海葵替她回答了:“在华家,我们大少奶奶能有什么事啊?” 华延钟却板着脸瞪着海葵和华强:“海葵你是雨瞳的陪嫁丫鬟,你不了解延钟我不怪你,但是华强,你不知道延钟是什么脾气吗?就这样随着大少奶奶去那里?万一延钟脑子发热,我都不敢想,延钟连各位庶母都是随口就骂,对弟弟妹妹也是拳脚教训。而他对我的忌惮你也知道,要是他一发臭脾气,还不对雨瞳动手?幸好今日雨瞳无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得和延钟一快受罚。” “延钧你别说他们了,是我叫他们陪我去拜访延钟二弟的。”夏雨瞳确实因华延钟而生气,但也不知为何会有莫名的恼怒。 华延钧觉得是自己话太重了,华强立刻出来调节:“大少爷,你不知道今日二少爷不像平日那么大发脾气,他给大少奶奶上茶了,虽然大少奶奶不断劝说指责他,但他也不动手,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华强自豪道:“我看是我们大少奶奶受欢迎,华家上下都喜欢,大少爷娶了大少奶奶是天赐的福气呢。” “哦?有这事?”华延钧也奇怪:“雨瞳去找延钟说了什么?” 夏雨瞳躺在卧铺上不想回答。 华延钧好尴尬啊。 海葵连忙回答:“大少奶奶是一片好心,去劝二少爷留在家里照顾四少爷和三小姐,但是二少爷就是坚持要离家,所以大少奶奶就气着了。” “原来是这样啊,没什么大事,”华延钧坐在了夏雨瞳身边拍拍她脸蛋:“雨瞳就是善良,特意去劝二弟,不过二弟那臭脾气你是劝不动的,就别放心上了,开心些啊。” “开心不起来,想到了三娘,就觉得延钟二弟是个不孝子,就为三娘心痛难过。”夏雨瞳抓着头,烦恼地提着腿。 华延钧见她额头冒汗珠,连忙令海葵:“快去拿扇子来。” “是。” 龙溪郡就是这样,秋扇也不遭嫌弃。 再几日下来,夏雨瞳总是烦躁不安,对琴棋书画都无心,而且特别嗜睡,总是早睡晚起,似乎是病了,不过唯一让丫鬟们安心的就是她食欲越来越好,吃的有男人那么多,而且还要多餐。 华延钧知道这情况,就想要找郎中来看,夏雨瞳发着脾气:“不要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春困秋乏而已,现在秋乏的时候了,没事。”说完就自己盖上了被子。 华延钧奇怪了:雨瞳,以前是你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安慰着,怎么这些日子你一直不开心?难道是三娘的离去对你造成的阴霾还未散去?不行,小丫头,我非得找个郎中来给你瞧瞧,待明日家宴过后就立刻叫郎中来!你好好听夫君的话! 第三十八章 三个月身孕 次日,又是半个月过去,又是家宴到了。这次的就要被三夫人曹氏离去的阴霾沉晦给笼罩着,都不太开心。 饭桌上有点变化,韦萱已经以华延钧妾侍的身份坐了上来,只不过她坐在庶母们的最下席,还不如那些庶出的小姐,这让她怒望着坐在华正洋华延钧身旁的夏雨瞳而无法静心:夏雨瞳,那个位置是我的! 夏雨瞳和华延钧的下座是二少爷华延钟,不知为何他这次扬言要再离开华家,却停滞了好几天,直到今日家宴。夏雨瞳不知,但华家人都知:二少爷华延钟不知多久没来家宴了。 有华延钟来,气氛就更安静了些,华家的少爷小姐们都怕了挨他的打,华正洋的妻妾都怕被他破口大骂,尤其是大夫人韦氏,更怕被他指名道姓地骂,所以今日的家宴“纪律”出奇地好。 不过夏雨瞳总是忍不住要吃,却又不便在华家人面前失了仪态,只好慢慢吃,华延钧在她耳边轻生道:“雨瞳别急,回广祁圆我叫厨房再给你做吃的。” “嗯,好。”夏雨瞳难得一笑。 小夫妻的甜蜜逃不过老家伙们的眼睛,华正洋就看着喜笑颜开,暂时忘了三夫人曹氏的离去,问夏雨瞳:“看雨瞳身子小,但这饭量可不小啊。” “没事,雨瞳再大的饭量,有老爷在,有我们华家人在,准保雨瞳吃地舒舒服服的。”四夫人贾氏说着好听的。 华正洋细看夏雨瞳:“雨瞳啊,看你似乎是胖了些啊,延钧没有注意吗?” “我每日看着雨瞳,就看不出来,不过爹不是常见雨瞳,所以一眼看出来了。雨瞳胖了才好啊,就不那么容易生病了。”华延钧开心着。 夏雨瞳回着华正洋的话:“其实只是这几日才增了饭量,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是”夏雨瞳突觉头晕眼花,这一下子就整个人晕了下去在华延钧怀中。 建业厅一片乱,家宴暂停。 广祁圆内,夏雨瞳醒来,听到的是一个让她高兴第飞奔起来的好消息。 郎中向华正洋等人汇报:“老爷夫人,大少爷,大喜啊,老夫诊断了几次,确定大少奶奶有三个月身孕,无疑,只是大少奶奶身材矮小未注意。” “是吗?再诊断,确认。”华正洋激动地胜过了华延钧。 郎中没法,再确认一次,结果仍是:“大少奶奶三个月身孕,老夫可以这诊脉的中指食指担保确实是。” 这下可喜了一群人了,特别是华延钧,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走来走去:“雨瞳有三个月身孕了,太好了,那么再过七个月就要产子了,我就要做爹了。” “延钧你镇定些,既然要做父亲了,就该有个父亲样。”华正洋乐呵呵道。 还有受批评的就是海葵海星,大夫人责备道:“大少奶奶既然有三个月身孕,你们怎么一点不知?” 兴奋中的海葵海星立刻跪下,海葵细说道:“大少奶奶并没有害喜,所以奴婢不知。这几月没有来月事,奴婢问过大少奶奶,她说没事,今年开春才刚来月事,可能是不稳,所以都没在意。直到这几日大少奶奶情绪不稳,嗜睡,饭量大增,奴婢才开始觉得不对劲,但大少奶奶一直不想瞧郎中,所以就耽搁了。说来说去,这都是奴婢照顾不细心,还请老爷夫人处罚奴婢。” 华正洋喜笑着挥手道:“这大喜事是要告诉亲家的,还处罚什么啊?都起来吧,别跪着了,想想以后如何照顾雨瞳才是。” 有华正洋这话,海星就放开了说,且是一件重要的事:“禀告老爷夫人,大少奶奶和大少爷成婚正好三月,这算来,大少奶奶就是在成亲那日怀上了大少爷的孩子,那就比萱夫人更早怀了孩子,那么大少奶奶的孩子才是大少爷的长子长女,是老爷夫人的长孙。” 这一说,在场人懵了一下,随及笑了出来:“说地对,对啊。” 也有皮笑肉不笑的,就是大夫人。不过还有害羞笑的,就是大少爷华延钧了,头都抬不起来了:原来和雨瞳打架那一晚就…… “哟,延钧不愧是我华家大少爷,这一炮中的啊,不过现在怎么像个大姑娘,脸都红了。”四夫人取笑着。 华延钧臊地不敢抬头:“四娘就别笑延钧了。” 一片笑声。夏雨瞳沉浸在这欢喜中,想着以后的日子将是怎样的甜美幸福。 华正洋很在乎夏雨瞳肚子里的孩子,特别下令道:“雨瞳只有海葵海星两个丫鬟伺候着,现在可不行,再安排两个丫头,两个生过孩子的老妈子,还要两个剑术高的剑手保护雨瞳和孩子。” “爹这么关爱雨瞳,我代雨瞳谢谢爹了。”华延钧此刻心中只有开心。 华正洋就让所有人散了:“好了,现在让雨瞳好好休息,延钧陪陪他,我们就都走开,让他们夫妻两说说话,别在这碍着了,都出去。” 人群散了。 但更早散开的还有,韦萱气冲冲第走开:“原来延钧和夏雨瞳在成亲那晚就打地火热!现在夏雨瞳竟然已经有三个月身孕,老爷就给她添丫头,加老妈子,还要剑手保护,这多大的荣耀。还没生呢,还不知是男是女呢,就这样高排场,我看到时夏雨瞳生个女孩,老爷脸上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绿香劝着韦萱:“萱夫人,不急,那夏雨瞳肯定不会比你先产子。” 一句话就让韦萱阴转晴,唇角勾起一丝必胜的笑:“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哼,我是要肯定比夏雨瞳先产下孩子的。”她摸着自己那比寻常孕妇大的肚子,差点就歪着脸哈哈大笑了。 另外一个先离开的是二少爷华延钟,他在广祁圆内听到这消息,心中感觉滋味纠结:祝福善良的夏雨瞳吧,可那是华延钧的孩子。除此之外,他有点莫名的失落,难道这是自己今日留下来用家宴的原因? 华延钟难解,就离开了。 卧房中终于安静下来,剩下华延钧和夏雨瞳相识笑着,不说话,已能了解对方心思了。 夏雨瞳来了个跳跃下床:“我有孩子了。” 华延钧吓得赶紧去扶住:“雨瞳,你要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但是现在你是两个人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蹦跳了,要是寂寞,我以后每天陪你去散步,你想去哪个花园就去哪里,好不好。” 被华延钧抱着抓回按在卧铺上的夏雨瞳只有喜悦第点头应着:“嗯。”撅着嘴扭头自顾自地高兴,不理他。 华延钧看着她还是那么娇小的身子,想到自己和她已经成亲三月了,却不知她成亲前不久还是个女孩子家,来了月事后才匆匆嫁给自己。又怜又爱啊,怜她,怎么自己让这个刚从豆蔻之身过来的姑娘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凶残了;爱的是,心里真的很喜欢眼前这个小丫头,还有她的肚子中那小家伙,他和她共同孕育的,要快点长大才好。 今夜,他们聊了很多,都是围绕着孩子吵个不停:男女,教育方法,将来从政从军从商等等等等。 最后华延钧告败,不过败地心甘情愿:“雨瞳,我们决定有什么用,以后看孩子喜欢什么吧。” “延钧,现在孩子可听到你在跟我争吵了,那看以后他听你的还是我的,哼。”夏雨瞳开始撒娇了,甜甜地说着:“我听我娘说,怀孕的时候就是要耍点性子,就算没事也要给相公找点事,要不以后生了孩子,相公就不会这么疼爱了,所以趁着现在我要好好想想怎么耍点事来烦你。” “好好,雨瞳想怎么烦我都行,我就怕雨瞳不烦我,像前几天那样闷着可把我急着了。”华延钧终于可以把前几日的担忧给一吐为快:“还以为雨瞳你性子变了,原来是有这样求不来的好事呢。” 夏雨瞳心里美滋滋的:“延钧你那么喜欢我烦你,那我以后也不写书了,就专门想着怎么扰你。” “那不行。” 开心愉悦的一夜…… 次日,华正洋安排给夏雨瞳的人就马上来了,首先是两个丫头,比夏雨瞳小一点,问了她们的名字,叫“果子”和“瓜子”,好听好记,估计是为了祝愿夏雨瞳将来多生孩子所以来了这两个“子”。 两个老妈子,吴妈和吕妈,随是地位低,但这气质看起来不输给官贵人家的老太太。 还有两个剑手,叫“鱼骨”和“鱼刺”,名字也好记,他们是轮流保护夏雨瞳安全的,就是轮流值班吧。 夏雨瞳问了他们的来历之后,觉得华正洋安排地倒不错:嗯,爹是花了心思的,这样就可完全放心这新来的六个人了。爹真的是很看重我和延钧啊。 大夫人那边也再琢磨着华正洋给夏雨瞳安排的六个人,持月一一说明着:“夫人,已经查明了,那两小丫头虽不算什么,但那是二老爷家大小姐的丫鬟。” 二老爷?就是老爷华正洋的二弟华正海了,这两丫头是华正海家大小姐的贴身丫头,那可就动不得也伤不起啊。 大夫人示意持月继续说:“那两个老妈子是老爷舅舅的奶妈,老爷和老爷的舅舅对她们十分敬重,私下是称姨娘。” 这两老妈子还有这等身份!且又有年龄阅历,那更是一点动不得了,只怕还没出手就被这两老妈子给看出来了。 持月继续汇报:“还有那两剑手,是老爷军队里敢死队中的。” 敢死队?华正洋的军队?大夫人韦氏虽管理着华府和华正洋的一些生意往来,但是从来没有被允许插手军队事宜,尤其是特别神秘的敢死队。那日后如果想要对夏雨瞳来硬的,就难过这两敢死队剑手了。 大夫人“呼”地站起:“老爷对夏雨瞳可真关爱过头了啊。不,老爷是在防着谁呢。华家上下有谁可以伤害到夏雨瞳这个大少奶奶呢?除了韦萱闹点事,再就是我了。老爷知道我一直想让我韦家的嫡出侄女做延钧的正妻,所以就怕我伤着夏雨瞳,这样护着她,把我给堵在外面!他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夫人别动气,虽说老爷向着夏雨瞳,但夫人始终是华家主母,而大少爷也当你比他亲娘还亲,日后还不是由夫人管着华家,夫人的地位不会动摇。”持月分析着劝大夫人别动火。 可大夫人走来走去,思忖着,想地更深一层:“持月,你没听过一句俗话吗‘爹亲娘亲不如娘子亲’,意思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这男人能战沙场,却经不起枕边风啊,现在眼看延钧是和夏雨瞳亲昵地无比好。而夏雨瞳对我这个嫡母却是不冷不热,只是表面礼节恰当罢了。我和老爷终究会老死,将来要是延钧和夏雨瞳接管了华家的大业,那华家还有我什么地位?我还怎么补贴我娘家?” “夫人说地是,但凡事要慢慢来,大少爷不一定会一直对夏雨瞳好,我们也还有很多办法不是?”持月眼眸中放光。 大夫人才点着头:“说地也是,不要以为现在夏雨瞳周围是铁墙铁壁,固若金汤,总有漏洞时!”大夫人拍着桌子,手被簪子刺到了也不喊痛。 第三十九章 保胎的日子胜过皇后 夏雨瞳现在是要安心养胎,所以每日都要起地比较晚。华延钧已经起来了她也要躺一会。 高兴了两日,这天一大早,海葵就来向华延钧低声汇报着什么,华延钧拧紧了眉心,对海葵道:“看着大少奶奶,不要惊着她。” 华延钧立刻出去,果真见到华延钟在主屋门口,华延钧立刻全身处于防备状态,不是他怕华延钟,而是不想华延钟在这里闹事烦着或是惊着夏雨瞳。 于是就低声说他:“延钟什么事出去说吧。” “大哥我是来此行的。”华延钟今日出奇地好语气啊。 华延钧都不习惯了,不过还是小心为好:“此行?那我送你。” “不用了,”华延钟不需要这些礼节,他向华延钧请罪并请求:“以前对大哥的不敬,现在我向大哥赔不是。” “没事,以后你不要让爹操心就好。”华延钧奇怪华延钟今日是不是中邪了。 华延钟请求道:“前几日嫂嫂来劝我留下照顾心沫和延钢,但是我实在不想留在家里,以后,请大哥和嫂嫂帮我照应着,延钟在此向大哥和嫂嫂谢了。”一个拱手礼。 “不用行礼了,”华延钧这才明白华延钟今日的来意:“我和雨瞳是长兄长嫂,自然会照应着心沫和延钢。只是现在雨瞳有孕了,我也难分身,我再劝你一句,留下来,你亲自照应着。” “既然大哥说了会照看着,那我就放心了,告辞。”华延钟不给华延钧劝说的机会,转身离开,心里念着:夏雨瞳,你会帮我照应着心沫和延钢的,我相信你,夏雨瞳。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华延钟念着苦涩笑着:一场秋雨一场寒啊,龙溪郡虽是南方靠海处,也始终会有转冷的日子。 华延钧看着那场雨和华延钟离开的背影消失,但愿他这个二弟能想通一些事,不再执着于父亲的偏爱。 回到屋里,华延钧准备好一下就出去巡海了,这是夏雨瞳对他说的:男子汉不可沉溺于儿女情长,要干一番事业才对。 华延钧接过她的话:是的,若没有一番事业,怎么保护雨瞳和我们将来的十几个孩子呢。 夏雨瞳耍性子了:不是说十个吗?怎么你又要十几个? 华延钧指着她笑着拍掌:好,雨瞳你答应十个了,那就不可反悔。 夏雨瞳哗啦起身:原来你骗我往洞里钻,看我不客气了。 华延钧连忙蹲下护着她肚子:雨瞳不闹,我错了。 …… 想想,开心地出门了。 夏雨瞳开始了养胎的日子。在富地流油的华家,要什么有什么,更何况她得华家主人华正洋看重,那就更是什么都不缺。 华正洋每次生意场上的朋友,国内的,国外的,送的礼物都会被当作赏赐给广祁园的未出生的孩子。华家的其他支系也送来了礼物。还有华正洋交结的朝廷官员也是来讨好。 夏雨瞳几乎是每天都会收到家公赏赐的礼物,玉石珠宝,佛家道家神器,贵重衣物首饰,好有各种说不上名字的奇珍异宝,弄得夏雨瞳每天一惊喜。 她安排做事细心谨慎的海葵来整理这些礼物,按种类分好装在箱子里,并记录在册。 每天她都会向华延钧介绍这些赏赐,华延钧问她:“为什么不拿出来摆放起来,那样爹看到了不是会很高兴吗?” 夏雨瞳细说着:“延钧,爹赏赐的礼物之贵重可以足够一普通人家三代不劳作。但这些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是爹和叔叔们辛苦打拼积累的人脉才得到的,我们不可拿这些来炫耀,还是收起来为好。我寻思着啊,将来要把这些赏赐都用作华家船队的军饷,用来招兵抵抗海盗,还要救济那些贫困的人,让他们有衣食和住处并学地一门手艺,一生不愁吃穿。” 停了一下,夏雨瞳稍稍皱眉:“可我怕我这么做会让爹不高兴,他要是知道我想把他赏赐的财务都捐出去,那会不会觉得我对他不敬呢?” 傻,不会的,只会更喜欢你。华延钧搂着她:“你现在就是华家的宝贝,爹还会说你什么啊?连我在他心里的位置都被你抢走了,你看你坏的。” “又是捏鼻子,无趣。”夏雨瞳窝在他怀中,任性地呼吸着香甜的空气。 华延钧将夏雨瞳所说话都告诉了华正洋,华正洋在书房欣喜地一拍书案:“好啊,延钧,爹的眼光果真没错,好媳妇就是雨瞳这样,她这是为国为民为我华家也为你将来着想啊。” “可她还怕爹不高兴她的做法呢。”华延钧乐开了。 华正洋一下令:“告诉雨瞳,她说的对,我高兴还来不及。另外,”华正洋对他的管家说:“加倍赏赐雨瞳和我的孙子。” “是。”管家遵令。 以后可忙坏了整个广祁园,每日一赏,甚至是每日几次赏,从华正洋住处到广祁园的路上总能见到下人恭敬地端着、提着、背着、抬着或是顶着各种珍奇。 看得华家人都羡慕流涎,华家人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但没有见过这么多而贵的赏赐啊,而且是对夏雨瞳一人。华家人连嫉妒的份都没有,谁让老爷看重夏雨瞳呢? 一时间,华家人跟风,从每个园子送到广祁园的礼物也是争着来的。 夏雨瞳为此事也颇费脑筋,她让海葵再次分类:老爷赏赐的礼物放一块,其他家人赏赐的放一块,因为老爷赏赐的不必还,而其他家人送的礼物,将来肯定是要还礼的,所以还得列个礼簿,谁送了什么都要写清楚。 这就是所谓的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吧。 连大夫人也送礼了,夏雨瞳还亲自去感谢了。一走开,大夫人就念着从前的事:“持月,想当年,我怀着若男的时候,老爷也没有这么上心,对吧?” 持月得安抚大夫人的嫉妒:“夫人,这不能怪老爷啊,您怀着大小姐的时候,老爷还没现在这么富啊,且很忙,顾不上也是情有可原。” “可那时他还不知若男是男孩女孩,却远不如对现在这个媳妇好啊。说来,谁都不知夏雨瞳肚子里怀了个男孩女孩,要是女孩,值得这么赏赐吗?我看老爷这样越会宠着夏雨瞳,夏雨瞳也越不将我当回事,将来就没我说话的余地了。”大夫人想着不能就这么由着夏雨瞳成为将来的华家主母。 夏雨瞳呢,在收礼物的过程中,她在丫鬟们和吴妈吕妈的照顾下,胎相良好,也不用担心有人陷害,因为有剑手鱼骨鱼刺。 另外一个怀着孩子的,曾经趾高气扬的韦萱,现在几乎被遗忘了,她看着广祁园的门都快要被赏赐的人给踩破了,心中那滋味可只有苦往肚里吞,每天撕着布料来宣泄,颇有夏桀宠爱奸妃妹喜的嗜好——好裂帛,就是撕裂绸缎的声音。只是不同的是,妹喜是暴君夏桀的宠爱,能撕裂珍贵的布料,而韦萱同样美不可言却惹怒了胸怀大志的华延钧,不得喜,也只能去撕一些破布烂布了。 关于夏雨瞳的赏赐中,总是有胆大的海星拿着华正洋的珍贵赏赐去院子里显摆一下,就像曾经显摆夏雨瞳的皇后婚服一样,故意气那个不尊敬夏雨瞳的韦萱。 为这事,夏雨瞳没少说海星,最后还是吴妈说了句有用的:“海星你不要惹大少奶奶不开心,要是动了怒气,就对腹中胎儿不好。你去显摆,要是惹那韦萱不开心,让她动了胎气,那就是你的罪过了,这是罪孽啊。” 还是老一代的人有用,一句话就止住了顽皮大胆的海星。 每日来广祁园的还有一个,就是平日里少言的二夫人田氏,她这是来看望她未出生的亲孙子来了,心里那个喜悦自不必说。提着的滋补汤都是精心准备的。 第一次来时,田氏带来的是普通的红枣桂圆鸡蛋汤,给夏雨瞳盛了一碗,要亲自喂她呢。 海葵立刻接过汤碗,礼貌道:“二夫人,您歇歇,还是让奴婢来伺候大少奶奶吧。”海葵说完就拿出了银针试毒。 见这情景,二夫人有点不开心,夏雨瞳不想让她难过,就说道:“娘,对不起,其实我相信娘的汤,只是爹规定了,我不能破。” 田氏想想也对,再看看门口那矗立着带着佩剑的剑手鱼骨,田氏也就想通了:“是该试毒,对谁的东西都要试一下,这样才放心。” 之后田氏日日来看夏雨瞳,这一来啊,就是两个月,夏雨瞳的胎儿也已经有五个月了,她能感受到田氏对胎儿的期盼,常看到田氏拿着各种普通的玩具出来如细数珍宝:“这是延钧小时候玩过的,将来延钧的孩子玩这个也会像延钧 一样长地这么强壮。”并用红布将这些玩具包好来。 夏雨瞳觉得,其实对腹中孩子来说,田氏送的玩具比华正洋赏赐的各种奇珍异宝更珍贵。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田氏都到广祁园了,且日日来,而华延钧对她却不怎么亲,只是简单一句:“娘来了。” 也不见华延钧仔细询问田氏的近况,而田氏眼中的失落是明显的,她却不说。 夏雨瞳曾问过田氏关于华延钧小时候的事,和一路长大的事,对此,田氏不愿多说,只是一直说道“我的延钧是他父亲最喜爱的儿子,也是最有才华和本领的”。 夏雨瞳决定好好责备一下华延钧。 第四十章 华延钧的成长经历有隐情 晚饭后,就在他们宽大的卧房内散步,因外面已经是晚秋,天气凉,容易冻着。 “延钧,你有没有注意过娘看你的眼神?”夏雨瞳先抛出这句话。 华延钧满脸奇怪:“我娘很少哭,不用我看她吧?她说过她一直很好,不用我担心她。” 这话让夏雨瞳大失所望,原来华延钧是真的不关心田氏,她就直说了:“延钧,我觉得你对大娘远比你的娘亲好,亲热尊敬孝顺,可是你能不能把你这些孝顺分一点给你的亲娘?她才是怀胎十月拼命生下你的人!你不能为了你的前程就置你的亲娘不顾而去讨好嫡母,你没看到你娘看到你时多渴望你对他多看一眼,多说一句吗?” 华延钧被这段话惊着了,猜测着问:“雨瞳,是不是娘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不是啊?” 夏雨瞳简直想起身骂,但护着腹中孩子,她还是忍着了:“延钧,看来你是一点不了解你娘亲。我告诉你吧,她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你半句不是,她说的都是对你的祝福和期盼,说你将来的成就会超过爹。这样的母亲,一点不在意自己的日夜思念,只盼着儿子的未来,多难得。可你呢,还怀疑她说你不是!还每次在家宴上向大娘说尽好话,不顾亲娘一点。” 夏雨瞳现在终于可以明白:为何田氏生下了华家长子却在华家妻妾中地位最低,一直唯唯诺诺胆怯懦弱。因为这个不孝子啊。 “雨瞳,我也不知我娘会是这样的心情,可是你也冤枉我了,我并没有去讨好大娘而将娘放一边。”华延钧站起来发誓对天:“我华延钧在此向天宣誓,对嫡母和生母一样对待孝顺膝下。绝不违背此誓言,若违,愿遭任何惩罚!” 夏雨瞳听地一惊一乍的,都喘不上气来,手挥着:“延钧,我们只是谈论这事而已,你不要发这样的誓,我听着难受,还有我们的孩子也不喜欢。” 华延钧看夏雨瞳脸色有些差了,就赶紧“呸呸”:“刚才不是说给宝宝听的,宝宝别生气。” “延钧,别逗我和孩子了,我问你,”夏雨瞳认真起来:“为什么和大娘像亲母子?为什么不能对娘好一些?” “这,说来话长。”华延钧说起了他从小到大的事:华延钧生母田氏的娘家是北方青州一做布匹生意的商户。二十年前华正洋去青州采购布匹贩卖来南方再出海去西洋,当时华正洋做的生意并不大,所以采购量不是很多。后来华正洋的生意渐渐大了,成了田家的一个大客户,而华正洋却无心再做这些低等布匹生意。田家为了留住华正洋这个客户,就把田家的庶出女儿,就是现在的田氏许给已有妻子的华正洋为妾。 夏雨瞳似曾了解过田氏来自北方青州,但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比这复杂,再听华延钧叙述:那时华正洋和田氏在青州住过一年并等着田氏生下了华延钧,之后因生意紧急,匆忙离开,这一走就是七年,留下田氏和华延钧母子在青州。 说道这里,华延钧有点对父亲不满,不满他为了生意丢弃他们母子七年,七年之后才将田氏和华延钧接到靖州龙溪郡,也就是现在的华家,华延钧才正式被华家认可为大少爷。 而那时大夫人韦氏刚生下了三小姐不久,她似乎对北方青州来的田氏母子极度不欢迎,华延钧也不知为何,只是时常躲在母亲身后,偷偷地看他的嫡母愤恨的眼神,连喊一声都是怯怯的。 不过后来,事情逆转,当三小姐五岁的时候,华延钧也已经十岁了,生了一场重病,好像是水土不服,华延钧记不太清楚。因那件事,大夫人向华正洋提议由她来抚养华延钧,那时华延钧害怕韦氏,不敢去,华正洋也有所顾忌,倒是田氏自己主动提出“愿意”,之后,十岁的华延钧才从田氏这里被送到大夫人韦氏身边,由韦氏抚养长大。 说到此,华延钧挖出了酸心事,眼眶有点泛红:“娘亲养育我十年,将我送给大娘抚养,大娘也对我好,之后我渐渐地跟在大娘身边念书习武,也越来越少去看娘亲了。” “延钧,别难过,现在你不成家了吗?你如果对娘有愧疚,那现在完全可以回报她,以后多去看她就好了,随便带点什么,她就会高兴地合不拢嘴。你也别操心礼物了,我会给你准备好的,延钧,娘在乎的是你这个亲儿子,不是什么,只要你一切都好,”夏雨瞳抚着她渐渐隆起的肚子,怀想着以后:“我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将来肯定是希望孩子能常来看我啊。” 华延钧笑开了:“雨瞳,为了你和娘都开心,以后我会常去看望娘,不让她独自伤心落泪。” “延钧就是好,”夏雨瞳牵着他手轻轻晃着,想让他抱着自己旋转却又奈何身子重了,就只有这么晃晃:“我还以为延钧是忘了娘呢,原来只是不懂事而已。”一个香吻表扬他。 晚上,聊着。 “延钧,你在青州寒凉之地七年,都做了些什么呢?你外公和舅舅对你好不好呢?青州和我们靖州吃的玩的还有节日有什么不同吗?”夏雨瞳的问题一堆堆,好奇地狠啊。 华延钧呢,机会来了,“想当年”般地回忆着:“雨瞳这么多话我要从什么地方说起呢?我看你就是想问青州的吃喝玩乐吧?那我就不告诉你这个。” “那就别说了。”夏雨瞳蒙住头。 华延钧给她拉下被子:“别蒙头,我给你慢慢说。我在青州也是读书习武,不过和靖州不一样。在靖州学的是游水划船等海战,在青州是我舅舅教我骑马射击,我说地一口青州话和京城话,不过现在时间久了,说不准了,但听是完全没问题的。那事在青州呢,一年冷的时候多,我穿的也多,我娘总是在缝衣裳。那里的人都很高大,比靖州的人高出一个头……”乱七八糟地,也没顺序,想到什么说什么,好多。 夏雨瞳听得有趣,但也犯困了,小呼噜起了,华延钧轻摇着:“雨瞳,还没说青州的好吃的,怎么就睡了?” 夜深了,看不清她睡的可爱样,但能听到抚摸到她一咕噜一下沉的梨涡腮帮,定是喜人的。 华延钧帮她盖好被子:雨瞳,你和孩子都不能冷着了。 次日,夏雨瞳和海葵海星一起讨论着华延钧的成长经历,将其中那些隐情给挖掘出来。 海星先来了个高度评价:“原来大少爷的娘亲是青州人,那么大少爷就是南方北方人所生,这血统可好呢。我家里人说过,这相隔越远的地方人成亲所生的孩子就更容易继承双方的优点,一出生就胜过其他孩子。难怪大少爷在华家乃至我们龙溪郡都这么出众,原来还有这等原因啊。我看我以后就嫁远一些,就嫁到青州去,生个出人头地的孩子。” 夏雨瞳和海葵都哭笑不得:“海星,你害臊不?” “我才不害臊呢。大少奶奶你可是逃婚三次都不怕,海星这都是跟你学的。”海星得意地说着。 “海星,别说了。”海葵对她使眼色。 不过夏雨瞳心中确是乐甜了:海星说地对,延钧确实是有南北方的血脉,与众不同,我一眼相中的夫君原来这么优秀。 不过这些先放一边,想想华延钧从小到大的事吧:“延钧和他娘亲在北方青州生活了七年之久,待华家生意稳定了才被接到靖州来,可以猜想,当时爹并不是很在乎延钧母子,或者说大娘对延钧母子有敌意,不愿爹接他们回来,但爹不能让骨肉流落在外,所以延钧还是认祖归宗来到了华家。” 海葵点头道:“大少爷母子来华家之后并不受大夫人欢迎,但后来大夫人又莫名其妙地提议亲自抚养大少爷,且现在大夫人和大少爷如亲母子,这又是为何呢?” “嗯,这就是问题所在啊,”夏雨瞳昨日就想到了这一点:“大娘当时生下了三小姐不久,算时间,那时大娘应该是三十来岁,应该还可以再生,所以她定会盼着生个男孩为嫡长子,那么对于华延钧的大少爷身份肯定是不乐的。” “可是大夫人并没有再生孩子了。”海葵问道了重点。 夏雨瞳紧皱眉点头:“就是如此,延钧从青州到靖州三年,大娘都没有再怀孕过,我猜是大娘当时伤了身子,无法再孕了,而她是要一个嫡长子的,当时延钧正好十岁了,大娘就将延钧从延钧的娘亲手中要来抚养,好让延钧认她这个嫡母为上。” 海葵也猜测着:“当时大少爷是病了一场,说是水土不服,可是大少爷七岁从青州来到靖州,怎么会在十岁的时候水土不服呢?” 夏雨瞳眯眯眼道:“我看是大娘说的吧?她主管华家内府,可能将延钧的一个着凉发热等小病说成了水土不服,以此将延钧带走抚养。不过那时大娘还太年轻,做事中有漏洞,现在不就被我们看出来了?” 海星急啊,跺脚:“大夫人怎么可以将大少爷从二夫人身边夺走呢?难道二夫人就忍着她这么来?二夫人可以向老爷说明此事啊!” 夏雨瞳埋头想着:“那时爹已经妻妾五房了,而延钧他娘亲并不受宠,爹也不搭理她,她娘家远在青州,可以说在这靖州,延钧的娘亲是无依无靠,就这样答应了大娘,将延钧送大娘抚养了。” “欺人太甚了,大夫人怎么这么过分?”海星始终静不下来。 夏雨瞳无奈说着:“大娘可能是知道自己不能再生育了,又发现爹很看重延钧,就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延钧当她的儿子来抚养,这样她得到延钧的感激了。我猜,如果延钧是在靖州出生,大娘可能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将延钧夺走,而延钧的娘亲可能连性命都难保。那样的话,延钧就是大娘所生了。” “这也有可能,”海葵点头猜想着,倏地,她看着愤愤的夏雨瞳问道:“大少奶奶,恕我问一句不该问的,我们刚才所说的其实都是猜测,虽然有理,但并不一定是真的。你确定吗?为什么奴婢看你对大夫人有诸多不满呢?” “我看是这样,就是这样,一定是大娘想要延钧为她的儿子,她做得出这种事。”夏雨瞳咬牙道,眼眸中尽是愤恨,刺眼的恨:三娘的死还有韦萱的红花,都与她有关。 海葵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哄着:“大少奶奶可别生气,刚才我也只是随意说说,别放心上。” 第四十一章 二夫人被迫回娘家 在夏雨瞳的劝说讲理下,华延钧常去看望他的生母田氏,一呆就是半个时辰,田氏乐得不行,连手都不知往哪里放好:“延钧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雨瞳,让她安稳地生下孩子,至于我这老婆子就别管了。要不我去看你们,可是不能耽搁了你们小夫妻在一起的甜蜜啊,还是这样吧,我白天去看雨瞳,延钧你晚上照看着她,多说些好听的,至于娘呢,知道你这份心思就好了,不要老往娘这里跑,知道没?” 多好的母亲,如夏雨瞳所说哦,田氏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华延钧着想,华延钧看着喜笑中噙着欢喜泪滴的生母,向她跪下了:“娘,延钧这些年冷落您了。如果不是雨瞳提醒我,我都不知你这么念着延钧。” “哎呀,快起来,延钧。”田氏扶起华延钧,念叨着:“雨瞳这孩子,怎么这么多嘴呢,我得说说她。”心中却是欢喜异常:雨瞳有孝心啊。 华府的事难逃大夫人的眼睛,这回可是非常急躁:“田道云每日去看望夏雨瞳,是等着她的亲孙子出生将来好为她在华家树立地位吗?还有延钧这些日子也变了,每隔一天就去看田道云,怎么延钧将我这个抚养他成人的嫡母给忘了吗?他们一家三口倒是亲密了起来,我看夏雨瞳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吧?这个小丫头,心眼倒不少,定是觉得田道云性子弱,将来不会干涉她管束华家,就认定了田道云为婆婆,可别忘了,我还在这!”“啪”杯子甩了。 持月在旁为大夫人韦氏出谋划策,她今日从容镇定:“夫人,北边青州来信说,田道云的父亲刚过世几天,田家的葬礼可是比我们靖州这边的葬礼要隆重气派地多呢。那哭丧的都震天响,说到底,是青州天气冷,这棺椁可以摆放地久一些。” 大夫人听着,脸上逐渐消散了乌云,邪笑满了脸:“这田道云来南方后就从未会北方青州娘家去过,现在她也该尽尽孝心了,给华家老少们做个榜样。” 大夫人舒缓了心情:“该去看望田道云一趟了。持月,随我去。” 很快华家就传便了这个消息:二夫人田氏的父亲寿终正寝,二夫人要回娘家青州奔丧三年,恣蚊饱血、卧冰求鲤,二夫人的孝顺天地可鉴啊。 得知此事,夏雨瞳连滋补阿胶都没心思喝了,带着海葵、果子、鱼骨就去阻止田氏。 吴妈担心她着凉,给批了一件棕熊毛皮防冻披衣。 夏雨瞳走得很快,海葵着急着:“大少奶奶你慢点走,有什么事不急在这一时。” “这事一刻也急不得。”夏雨瞳揉揉有些痛的肚子心中劝着:宝宝我们一起保护奶奶。 来带田氏住处,见她不断叹息样,夏雨瞳就急忙问着:“娘……” 田氏可急着了:“雨瞳这大冷天的你出来干什么?有事让海葵来叫我一声就是了。” 夏雨瞳坐好了,端正了呼吸后就立刻问道:“娘要回青州奔丧三年吗?这是什么规矩?我大庆国子民,凡是父母亡故,只须嫡子守孝三年,未出嫁嫡女守孝一年,庶出儿子守孝一年,出嫁嫡女奔丧三月,出嫁的庶出女儿只须奔丧三日,或者不回去奔丧也可,为何娘你要回去奔丧三年?这是什么道理?” 田氏悲伤中忧郁着:“这不是尽孝吗?雨瞳你不要这么冲动。” “尽孝也要守个礼节啊,娘,你跟我说,你并不想离开靖州离开华家三娘,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夏雨瞳想要问出真正的原因:田氏离开娘家有十几年了,现在因为她父亲西区而要回去三年,这让人匪夷所思啊。再说了,三年后回来,这华家可就是另一番模样了,田氏心中当有数啊。 “雨瞳,我就是念着娘家人还有我爹,所以才要回去守孝三年,你怎么就这事问个不停呢?”田氏不是会撒谎的人,言语和脸色根本对不上号,眼眸中明明就是对华家留恋不舍啊。 “娘,这不是你的本意。”夏雨瞳一针见血。 田氏不说话了,夏雨瞳等着她说呢,两人静了一阵子,夏雨瞳等不到田氏的回话,就起身道:“海葵,今日爹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去求爹和大娘,青州正是天寒地冻时节,只怕娘吃不消,就让延钧代替娘去尽这三年的孝!” 海葵回答道:“再过一个时辰,老爷就回来了。” “那好,我们走。”夏雨瞳等不得,她已渐渐琢磨着此事的内情。 田氏追了出来:“雨瞳,你不要因为我去打扰老爷。” 喊不回,夏雨瞳决定的事改不了。这一下,她就在建业厅跪了一个时辰,海葵怎么都劝不起来,待华正洋和大夫人韦氏得知赶来时,华正洋可是心疼地几乎要给她跪下了:“雨瞳,这是怎么回事?延钧让你受委屈了?爹去教训他,你先起来。” “爹,不关延钧的事,”夏雨瞳请求道:“爹可否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韦氏扶着华正洋坐在主座上了,也担忧似地:“雨瞳,你要不起来,爹娘可难想其它的事啊。” 夏雨瞳就在海葵和果子的搀扶下起来,脚也酸了,就坐在旁坐上与华正洋说了田氏回娘家奔丧一事,最后请求道:“爹,大娘,现在快严冬了,青州不比我们靖州暖和,冬季寒风刺骨,延钧的娘离开青州多年,恐怕难抵御严冬之袭。雨瞳请求爹和大娘不要让延钧的娘亲回青州奔丧。” 华正洋一脸漠然:“是道云自己要回青州啊,还哭着想她父亲,并主动请求奔丧三年,我就答应了。” 是田氏主动请求了?但绝不是田氏自愿的!夏雨瞳从刚才田氏的哀叹中就可看出来。该不会是旁边这位佯装无关的韦氏所指示的吧? 夏雨瞳也不能直接指出,没有证据啊,这样指出就是冤枉韦氏了,于是夏雨瞳就想了一计:“爹,大娘,你们必定也担心延钧娘亲的身子,那不如这样,延钧送他娘亲去奔丧几日后,就让他娘亲回靖州来。尔后由延钧代替他娘亲来守孝半年……” 韦氏立刻反对:“不可,延钧是华家长子,怎可远行去青州半年呢?让他送他娘亲回青州已经是爹娘最大的限度了,让他在青州呆半年,爹娘怎么放心地下?” 哼,一下就露出马脚了,虽然韦氏句句是为华延钧好,但究其原因,还不是为了将田氏赶回她娘家,再把华延钧归为自己的儿子!估计田氏守孝的三年之内会有很多变数,韦氏不会让田氏活着。 华正洋也思索着:“睿合说地有理,可是我也真的担心道云的身子,要是有个意外,延钧定会难过啊。” 夏雨瞳趁此继续道:“爹,大娘,请听雨瞳一言,延钧身为人子,当为长辈尽孝,为父母做力所能及之事,眼下正是二娘需要帮助的时候,延钧代二娘去奔丧是他的责任,此其一;若延钧远去青州半年,确实会令爹娘担忧,可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延钧从小在华家长大,衣食无忧,这次让他远行不正是让他锻炼并长见识了吗,而且好男儿志在四方,在爹娘的羽翼护卫下怎能成材,此其二;延钧若去代二娘守孝,就是去为他的外公守孝,他的舅舅也会更高兴,这远比二娘回去守孝要好得多,且延钧也可与他的舅舅相谈了解北方的国事民情,此其三。综上三点,雨瞳觉得让延钧代替二娘回青州守孝要更合适。” 华正洋在思虑中,觉得夏雨瞳的话有可取之处,也有不妥。 韦氏则是心平气和地耐心指出:“雨瞳,有句话说来难听,恐伤了你二娘的心,但大娘还是要说,延钧是华家长子,他的舅舅和外公姓韦不姓田。嗨,大娘也不想说这句话的,只是你话说道这份上了,大娘也只有点明了,雨瞳,这些规矩是乱不得的。” 韦氏你真是霸道地无耻啊!延钧的娘亲就是青州田氏一脉,怎会是你韦氏家族呢! 但夏雨瞳也奈何不了韦氏这段话,韦氏的气度悠然和蔼,超过了急促担忧的她,且韦氏的理由听起来不合理,却是最重要的,夏雨瞳没得驳斥。 只好听华正洋决断了:“延钧的舅舅和外公自然是姓韦,但延钧若是要去代她娘亲守孝,那也说地过去,要不我们看延钧的意思吧,他现在要做父亲了,凡事要自己拿主意了。”华正洋转头向管家:“去叫大少爷来。” 这样好,华延钧肯定会为了他娘亲田氏去青州。夏雨瞳觉得自己赢定了,可以保住田氏了。 可韦氏魔高一丈,她细细思量着,忧虑颇深:“老爷,我们确实该让延钧做决定,但也要考虑道云的想法啊,那逝去的是道云未见面十几年的亲爹啊。妾身替道云想到这事,心里也痛着。” 华正洋想想也对:“嗯,就让道云也来吧。” 夏雨瞳这下可不知韦氏葫芦里卖什么药了:她叫田氏来,是要做什么啊? 田氏和华延钧接到命令就立刻赶到建业厅,看到夏雨瞳无恙才放心,之后听华正洋将刚才讨论的事情说了一遍。 华延钧刚听完就很赞赏夏雨瞳的建议,回答道:“爹,大娘,雨瞳所说很对,如果让娘回青州三年,我实在放心不下,我想雨瞳的想法不错,就让娘去青州守孝几日便回靖州,尔后由我代娘守孝半年,顺便了解一下青州和京城的情况。” 夏雨瞳觉得自己似乎是有胜算了,因为田氏从来怯懦,不敢与谁对抗,甚至也不反对华延钧的意思。 可今日出乎意料,田氏斥责了华延钧:“延钧,这是娘的事情,你插什么嘴?你怎么可以代替娘做决定?” 既然连华延钧都被田氏批评了,夏雨瞳更是要挨一顿了:“雨瞳,你刚才在这是对爹和大娘顶嘴了吗?以前都夸你是好媳妇,怎么这么不听话?将来还指望着你给爹,大娘说好话呢!” “娘,我知道了。”夏雨瞳知道无法挽回了,今日田氏的言行举止突变不是意外,而是她不得已,至于怎么不得已,这不难理解。 田氏做了这决定之后,华正洋就下令了:“好了,道云,你别说他们小夫妻两了,他们也是为你好。以后你回青州三年记得来信便是。” “妾身会的。”田氏回答。 建业厅散了。 第四十二章 她想让延钧做她的傀儡 夏雨瞳回到广祁园,气难消,怎么都不理解田氏为何会这么傻,难道是真畏惧韦氏?可延钧已然是华家的继承人了,田氏还用怕韦氏什么啊? 那晚,夏雨瞳没有进食,几天之内也只吃了一点,田氏知道后心里有愧,就做了好吃的来。 “雨瞳,娘知道你是为娘好,但是有些事你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想想,三年后,娘不就回来了吗?”田氏安慰着。 夏雨瞳头靠在椅子背上:“娘说地简单,谁知三年后回是怎么样呢?既然娘不领雨瞳的情,雨瞳也不勉强娘了,这回家奔丧是人之常情,时间长短也不是非得拘束于礼制,雨瞳还是听从娘的意思,明日就去送娘一程。” “雨瞳啊,娘让你难过了,也没法安慰你,以后开心些啊。”田氏依旧是惆怅哀怨的眼眸,谁看了都想睡,也不怪她不得华正洋的半点宠爱。虽有华延钧这个备受器重珍视的长子给他做后盾,但她始终没能做到母以子为贵。 忧郁了半日后,夏雨瞳批着大红色披衣随华延钧一起出发去龙溪郡驿站,送他母子一程。 夏雨瞳准备了很多防寒抗冻的药材和食物,都是从吴妈吕妈那里问来的,从小在温暖的龙溪郡长大的她对北方青州一点不了解,所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雨瞳,我这次送娘去青州,来回要一个月,我就担心着你和孩子,我不在你身边护着,就怕有什么意外。你一定保护好自己,这是相公给你的命令,记得,不可撒娇闹脾气,有什么不乐都等我回来再说。”华延钧这会儿有点絮叨了,实在不舍离开夏雨瞳一个月,似乎已经习惯了每晚有雨瞳在耳边说个没完,在天花乱坠的言语中心安入睡。 夏雨瞳对他很满意赞赏,因为那日在建业厅,他一口答应要为田氏去青州守孝,这又让华延钧在夏雨瞳心中高了一分:他勇敢有孝心,且好闯荡,是我心中的英雄。 “延钧,如果现在让你违背爹的命令,你敢吗?”夏雨瞳低声问着,眼眸中闪耀着独特神秘的光芒。 华延钧也压下了声音,好奇又责怪:“雨瞳,我还没出驿站,你就想着要违背爹的意思,这让我怎么放心啊?” 夏雨瞳凑近了他的耳朵:“延钧,你不是担心娘的身体在青州受寒吃不消吗?你说过愿意代替娘去为你外公守孝半年,那就这样,到了青州后几天,立刻让你舅舅派靠得住的人送娘回靖州,我派人去接她回府。你就在青州为你外公守孝。这样半年之后再回来向爹请罪,这样先斩后奏也不为过,毕竟你是为了娘着想啊。你说对吗?” 华延钧被说动了,脸上渐露笑意:“这是个好办法,雨瞳,你虽大胆,不过用到了正处。那好,我就按你说的去做,不过这事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管好你的嘴牙子。”华延钧亲亲地捏她的小唇瓣。 “唔,干什么呢?”夏雨瞳说话都不方便了:“再这样就咬你。” “你们谁敢先斩后奏!”一声呵斥将这对小夫妻从梦中惊醒,没想到田氏今日这么雄赳气昂,连华延钧都自愧不如,夏雨瞳也赞道这才是北方女子该有的气势啊,可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该等田氏训斥了:“你们两个,这羽毛还没长齐呢,就想着要违逆父亲的意思先斩后奏,也太大胆了!雨瞳,你就是这么在延钧耳边教唆撺掇吗?这是贤妻该有的行为吗?” “娘,不关雨瞳的事,虽然话是她说的,可决定是我自己做的,再说,我们都是为了你好。”重要时候,华延钧担当起了丈夫的责任。 田氏怒看着她不舍的唯一爱子,在冷风中也很快消气:“雨瞳陪娘上马车,延钧在外面驾驭着。” “是。”华延钧夏雨瞳念着。 上马车后,夏雨瞳自知刚才是惹恼了田氏,所以不怎么说话,之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娘,我也不知青州的冬日是冷成什么样,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一定向延钧的舅舅说,延钧带了不少价值不菲的礼物送他舅舅,他们一定会善待你的。如若不然,你写信给我也好。” “雨瞳,”田氏一长叹气,抚摸她的肚子,眼泪就夺眶而出,没有了刚才在外呵斥的架势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慈爱:“孩子有五个半月了吧?可惜我不能守着他出生。” 一句话就道出了田氏的不舍,不愿,不忍,还有她眼里的点滴混浊泪。 夏雨瞳依然看出,抓住她的手,最后一点机会求着:“娘,你不想回青州三年是吗?你有说不出的苦痛,为何不告诉我和延钧呢?若是我和延钧无能解决,那你可以告诉爹啊。” 田氏回望远去的华府,心中的酸楚难以言尽,不过此时可以告诉夏雨瞳了:“雨瞳,你懂娘心思,一直为娘出谋划策,娘欣慰有你这个好媳妇。但是你还小,还不能办成一些事,就不要逞强了。” 逞强?田氏说的是夏雨瞳上次去建业厅请求华正洋和韦氏的事吧?那是逞强吗? 田氏摸摸夏雨瞳那冻红扑扑的脸,叹息着诉说着她的半生:“我在青州生下了延钧并在那里住了七年。但延钧不是我田家的男孩,在田家是没有前途的,他始终要回归华家。我等啊盼啊,和延钧在青州等了七年才等到延钧他爹来接我们。” 虽雨瞳知道这事,但并不知田氏在青州盼望夫君的日子是这么难捱,再听她叙述着:“来到华家后才知延钧是华家长子,我开始对延钧有所期待了。可那时老爷很忙,没空关照华家这一群孩子,也没怎么注意延钧的出众非凡,而老爷也不怎么喜欢我,我也没法给延钧夺得更好的前程。就这样在华家三年,延钧一直是跟着先生念书,跟着武将习剑,也没什么特别。直到大夫人靠口。” 大夫人开口?夏雨瞳更加认真地听了:果然延钧的成长还有田氏在华家的委屈都与大夫人有关。 田氏似乎感谢但又恨大夫人韦氏:“那年延钧十岁了,病了一场,大夫人说我照顾延钧不当,就建议让她来抚养延钧。我知道大夫人的意思,那时看她的药方都是滋阴温宫的药材,我就猜她已难生育了,定是心里念着将延钧当她的儿子。我思虑再三,延钧若是和大夫人以母子相处,那必定会得到老爷更多关照,这前程才会一望无际,于是就同意延钧由大夫人抚养。” 听到此,夏雨瞳眼泪扑簌簌流出:“娘好狠心,为了延钧的前途就将他送给大娘做嫡长子。” 田氏看她这样却是笑了,为她摸着泪:“当时延钧和你现在一样,哭着闹着不肯认大夫人为娘,还三天两头地要来看我。我闭门不见,断了他的心思。” 夏雨瞳收了点泪:“娘看似狠心,其实是对延钧太爱了,以至于可以放弃母亲的位置。” “娘没有你说地那么伟大,只是不希望延钧的才华被埋没了。好在大夫人对延钧好,并极力培养他,老爷也开始亲自教他习剑,用兵之道,生意之术。这是要将延钧培育成才继承大业。我也看出来了,延钧若是跟着我这个不得宠的生母,没前途可言,只有大夫人才可帮他继承家业。”田氏悲喜同来。 夏雨瞳有好多疑问,现在可以问出来了:“娘,延钧现在不是已经成了爹心中的继承人吗?华家谁看不出来。你为何还要这么屈着自己呢?我知道你这三年守孝不是你的本意,你想守在延钧身边是吗?” “雨瞳别冲动,你是有孕的人。”田氏想要安定她。 可是夏雨瞳哪里稳定地下来:“她韦氏想要一直做华家的主母,那无可厚非,她是爹的结发夫妻。但为什么要逼你离开靖州呢?就不能让你住在华家,看着延钧将来一统大业吗?娘,你说,是韦氏逼你回青州的对吗?我已经猜到了,你别骗我了。”夏雨瞳抓着田氏的肩膀摇着,任泪滴飙。 “雨瞳,你镇定下来,确实如此,”田氏终于承认了,但也无法改变什么,只有幽幽第叹着:“韦氏她说过,她有办法让延钧成为嫡长子,也有办法让他从这个位置上下来。而且她还说,华家有六个少爷,她想让谁继承家业那谁就是嫡长子。” 听此,夏雨瞳几乎要爆发第狂叫了,田氏捂住她的嘴:“雨瞳,别喊了,娘求你了,别让延钧听到。” 田氏果真是青州女子,力气一点不小,根本不似她平日的柔弱相,可见她在华家是如何忍了这些年。 直到夏雨瞳被捂第受不住,田氏才放开手严重道:“雨瞳,娘把这些事告诉你,是相信你,但你不可将这些事告诉延钧,他性情刚烈,还没有学会忍耐,我只怕他知道真相后会找大夫人对峙,到时,娘这十几年的忍辱负重就白费了。” 夏雨瞳第一次看到为娘的人是如此放弃自己的一生为儿子的一切着想,可她愤愤不平:“娘,就算韦氏是爹的结发妻子,可她也没有权利赶你走啊!而且你没看出她的欲望之大,她其实只是看中延钧的非凡超群,并不是真心要延钧来继承华家家业,她是想让延钧做她的傀儡。虽然我没有看出她做什么出格过分的事,但自我嫁给延钧以来,耳听目睹加上各种猜测分析,韦氏她就是别有用心心怀鬼胎,将来延钧的前程还难说啊,就算你离开华家也于事无益啊。” 田氏开朗第笑着看夏雨瞳的辩论,点着头:“嗯,不愧是我的好媳妇,贤惠且冰雪聪明,不到半年就看出华家的内幕,尤其是大夫人的歹心。” “既然娘也知道韦氏心怀不轨,那为何还要听她的意思呢?她凭什么让你离开?凭什么用延钧来威胁你?”夏雨瞳义愤填膺地愤愤咬牙。 田氏告诉她一些为人之道:“雨瞳,若是我离开华家,延钧还有可能继续做华家的嫡长子,但若我不离开,延钧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他还不是大夫人的对手,大夫人她有强大的娘家,连老爷都要忌讳八分,且大夫人的手段,”田氏停顿了一下,回忆起一些事,但没明说:“大夫人的手段就是可以翻云覆雨。” “那日后延钧就要做她的傀儡吗?不,我的夫君怎么可以让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女子控制呢?”夏雨瞳心不甘啊。 田氏告诉她一计:“雨瞳,韬光养晦,记住,你要沉住气,时刻在延钧耳边提醒着。还有,大夫人是会先逝的,你和延钧不用等太久,记得,要忍,雨瞳,我就把延钧和我的孙子交给你了。” “雨瞳答应娘,绝不和韦氏闹开了,一定做好延钧的左膀右臂。”夏雨瞳点头道,为这个忍了半生却还要继续忍的慈爱母亲而发誓。 第四十三章 大少奶奶救命 到了驿站,再往前就出了龙溪郡了,夏雨瞳也该回去了,告别时,她和华延钧难舍难分:“延钧,还是在青州多陪陪娘吧。” “可是……”华延钧面对这两个自己深爱的女人,不好抉择了。 田氏拉开了马车窗帘:“延钧,还不让雨瞳回去,这大风中站久了不好。” “嗯,雨瞳知道了,听娘的话。”夏雨瞳话中还隐藏着另外一句:刚才娘所说的,雨瞳都记着,都会听着。 夏雨瞳在马车内哭了一会,被腹中孩子踢了一下,慢慢收起了眼泪。回到华府,看到这亭台楼阁来回曲折的大家族,再想想刚才沿路看到的各种茅草小屋土坯房,其实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那些穷人家是苦于贫贱夫妻百事哀,而光耀万千的华府却是有不少本难念经啊,不知自己在世的这一生能不能将华家的难念经给念完。 嫁入华家这不到半年里,华正洋的三夫人自尽了,二夫人运去青州了,似乎都是她来之后是她带来的不幸,但此刻还没人将这些事往她身上牵扯。但她心中明白三夫人是自了和二夫人远去的原因,都和自己有关。今后要怎么在华府陪伴并助华延钧接手华家这艘参天巨轮呢? 一时间,感觉好累,头乱了,任寒风吹散一下紊乱了的心绪吧。 前面一个亭子,夏雨瞳随意问道:“这亭子与其他亭子不同,叫什么名字啊?我以前也没特别在意。” 海葵回答道:“这个亭子叫‘飞研亭’,砚台的砚,是老爷特地为三夫人建造的,看那亭子四方像个砚台,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三夫人。夏雨瞳的伤心人伤心事啊。不过三夫人已故,她还没为三夫人鸣冤呢,也不能哭,就思着念着吧,但看那亭子里有一小孩在习字,就讶异了:“这是哪院的小奴才,怎么在这寒风凌冽的时候顶风习字呢?这压纸也是个问题啊。” 夏雨瞳一行人过去看看,她口中的“小奴才”竟是五少爷华延钢,只是穿着单薄破旧,面色苍黄眼眸无神采。看样子这孩子是因他娘亲的去世而难过了吧。 “延钢,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在外面写字呢?万一着凉了可不好,还不快回四娘那里去。”夏雨瞳安抚着他,也是命令,不知华延钢跟着四夫人的日子好不好。 华延钢摇头:“嫂嫂好,我在这习字是在思念我娘,我会把我习的字烧给她,让她检查我的字写得好不好。” 可怜的孩子,一直忘不了他娘亲呢,夏雨瞳也忘不了啊,但怎么劝呢,看他执着的眼神,比成人还坚定,可谓固执了。 夏雨瞳就坐下来:“让嫂嫂看看你写的字如何。” 这一看可就让夏雨瞳大开眼界了,才十岁孩子的书法竟是行云流水笔走龙蛇的草书,每一句诗都是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一点崴脚或停顿。再看他写的楷书,齐整泰然丰筋多力,落纸云烟笔墨生姿,可谓字字珠玑。 才十岁的孩子能有这样的书法,让夏雨瞳自叹不如:“延钢,你练书法多久了?” “还不会说话就开始练了,我娘亲手把手教我的,她说习字如做人,练就一手好字有助于锻炼心境。”华延钢手一直执笔,也未抬头看夏雨瞳。 夏雨瞳不禁想到华延钧的字,蚕头燕尾春蚓秋蛇,下笔力度不均结构不畅,整一篇文字下来,那叫一幅“风卷残云过后”啊。不过华延钧要是认真写起来,那字还是可以勉强入眼的。但按照华延钢所说的“习字如做人”,那华延钧的字岂不就是个地痞流氓无赖厮混? 想到此,夏雨瞳就想立刻执笔写信给华延钧,嘻笑他一番,不过以前这个失去亲娘的孩子让她怎么也笑不起来。 “延钢的字可以说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嫂嫂看了都不禁羞愧自己的书法了。”夏雨瞳伸手去看另一纸隶书,却不慎掀起了华延钢的衣袖,他手腕有些红肿。 华延钢立刻将手藏在了身后,害怕地看着夏雨瞳,想要收拾笔墨走。 夏雨瞳身背负着照顾华延钢的责任,就不能不管:“延钢,你手怎么了?” “没怎么。”华延钢只一个劲地摇头,也不懂撒谎。 夏雨瞳拉下脸来:“掀起袖子让嫂嫂看看。” “不行。”华延钢摇头。 夏雨瞳身边有人,就下令:“鱼骨。” 鱼骨是剑手,怎会抓不住一小孩,可华延钢立刻跑了,连他要烧给他死去娘亲的字也不要了。 这事太奇怪了,刚才华延钢似是有苦衷啊,可这孩子还小,不知如何面对,夏雨瞳决定找时间去四夫人那里了解一下华延钢的生活状况。 现在呢,暂且让海葵将华延钢的纸笔都收拾好了吧。 回到广祁园里,夏雨瞳要独自过一个月了,这个月没有华延钧在旁,她要独挑广祁园的大梁,虽然三夫人逝去的时候,她曾怄气地向华正洋请求除了她这大少奶奶的身份,但华正洋责骂她一顿之后,这大少奶奶的身份和指责依旧落她身上。 “后天天气好,海葵准备些滋阴养颜的药材,我们去安院走走。”夏雨瞳一坐下就开始想着接下来的事。 安院是四夫人的宅院,夏雨瞳也去过一两次了。 但现在,吴妈劝她:“大少奶奶,按理说,你有孕在身且是第一胎,应当好好养着才是,他事不宜多管。且大少爷现在不在身边,无阳气守护,更应注意些。” 夏雨瞳呵呵笑着吴妈迷信:“吴妈,你看那农家女子,怀着孩子还要下田劳作呢,我只是出去走走有何妨?再说了,你是懂的,这母体不走动不就闷着胎儿了吗?” 吴妈忧心道:“大少奶奶,这散步没错,但我们这广祁园是整个华府除老爷夫人住处之外最大的院子,足够你散步了。”吴妈深沉地看着她,希望这小丫头可以明白自己的话中话。 夏雨瞳自然听得懂,自信地笑了:“吴妈,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肩膀上这个身份,让我怎么坐得住呢?有很多事,该去做还得去啊。” “嗯,这也难为你了,小小年纪就要扛这么多的事。”吴妈怜惜她:“说句不中听的,大少奶奶,我的孙女儿和你一般年纪,却是无忧无虑的,每天想着怎么打扮即可,哪里像你这样操心。” “吴妈,你呀,比我还操心,我看这样,后天我出去时,你陪我一块,毕竟有些事是海葵和果子都不懂的,还需您这位老将出马帮着出谋划策临场解难呢。”夏雨瞳调皮地牵起吴妈的双手,想让下人们都开心一下,也让自己安神一下。 后日很快到了,夏雨瞳起床梳洗,用了早膳,准备去安院,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海星跑着来到餐房,还未站稳,也没喘气好就口吃地说着:“大,大,大少奶奶,绿香来了,在门口跪着磕头,头皮都要磕破了,说是要见你一面,有急事请求。我猜着会不会有诈啊。” 绿香是韦萱的贴身丫鬟,这么磕破了头来求夏雨瞳,指不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若是韦萱指挥绿香使诈,那么不管夏雨瞳见不见绿香,都会落入陷阱,所以夏雨瞳决定出去见她一见。 外面的绿香,磕头磕地头发散了一边,杂碎的头饰掉了,也不顾自己的形象,爬到夏雨瞳面前来:“大少奶奶,求求你救救萱夫人吧,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她了,你要不去,萱夫人会死的。” 海星挡在了夏雨瞳面前:“绿香,你注意自己的身份,离大少奶奶远点!” 绿香就停在原地,依然哭着:“大少奶奶救救萱夫人吧。” 这,说实话,自从红花一事后,夏雨瞳是懒地理韦萱了,真希望与她老死不相往来,可同住屋檐下,伺候同一男人怎么可能不往来呢?现在,看绿香的样子,不像是使诈,问问吧:“韦萱怎么了?” 绿香哭着抹掉泪:“四夫人将我家萱夫人捉了去,说是萱夫人虐待五少爷,要严惩萱夫人,可您看萱夫人现在的身子有五个月多了。大少奶奶,您也是同样的身子,应该理解做萱夫人的心情啊。就算萱夫人以前有诸多不是,但她肚子里怀的是……” 夏雨瞳无心再听下去,但想着这事情怎么如此匪夷所思呢?韦萱为什么会去虐待五少爷华延钢?四夫人奉命照顾五少爷,但她也没权力将怀有身孕的韦萱给抓去吧?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吴妈在一边提醒道:“这事非同小可,你不适合去管,萱夫人不懂事,四夫人如此大胆,应由老爷夫人来管制才对。” 夏雨瞳如梦方醒:“对了,绿香,你来求我有什么用?我有什么权力制约四夫人呢?还是待我去请老爷夫人来吧。” 绿香跟着夏雨瞳回走的路线爬着:“来不及了,老爷与西洋的一趟生意在南下的音岛谈判,都几天了也没回来。大夫人一早去圣母堂敬香礼佛,估计要中午才回来啊。可四夫人是要将萱夫人杖责并烫脸,要是这样,不知萱夫人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啊。” 这事情怎么跟预设地一样啊?偏偏就在老爷夫人都不在的时候出了这么大一件事,而整个华府中,现在多人在外,最有权的就是大少奶奶夏雨瞳和几个少爷了,那么这事,夏雨瞳还真得管定了。 不知是不是个圈套,但这事涉及到华延钢的安危,夏雨瞳答应过三夫人要照看好华延钢,怎可让他被虐待折磨呢? 于是,她毅然做出决定:“吴妈,海葵,果子,鱼骨你们随我去一趟安院。” “大少奶奶还是少管闲事吧。”海葵在一边劝着。 夏雨瞳没法不管:“韦萱怎么说都怀着大少爷的孩子,是我广祁园的人,我怎么可以不管呢?” 夏雨瞳率领四个人,浩浩荡荡来到四夫人的安院,也没有让下人进去通报一声就进去了,只见主屋里确实如绿香所说:韦萱被绑着坐在一凳子上,旁边有火炉,烙铁和棍棒。这些是准备用来烙脸和杖责的吧? “雨瞳来了……”四夫人向夏雨瞳招呼着。 夏雨瞳就免了这些不重要的礼节了:“四娘,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四夫人早准备好了:“也不是我要惩罚韦萱,而是她作践,欺负延钢,我受命照顾延钢,自然要替延钢出口气,雨瞳觉得有理吗?” 夏雨瞳要问清事情:“四娘,你怎么就知道韦萱虐待延钢呢?” “雨瞳你等下,”四夫人走到华延钢旁边,拍拍他的头:“延钢,你让你嫂嫂看看你身上。” “嗯,好。”华延钢将衣裳脱下。 第四十四章 救韦萱于水火之中 夏雨瞳一行人都吓着了,夏雨瞳捂着嘴差点哭出来,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只见华延钢身上各种伤痕:鞭子抽打,拳脚踢,水烫伤,火烙伤,伤口有新旧,看来受伤很久了,且有的伤口还有血渍,有的在化脓。 夏雨瞳咽下眼泪问道:“延钢,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多久了,为什么不告诉嫂嫂?” “我不敢。”华延钢怯怯地看了四夫人一眼。 四夫人惭愧地叹着:“我也没脸去见地下的三姐,我是昨日才发现延钢身上被伤成这样,急地什么也不管,问了他好一会才问出从他口中问出是韦萱常在无人之处令她的丫头伤害延钢,并吓唬延钢说如果说出去就要教训延钢的姐姐心沫。所以延钢一直忍着,直到昨日我发现了,今日这才将韦萱这个贱婢给抓来,要正一正家规了。” 夏雨瞳一时糊涂了,穿透表象看事情本质:韦萱为何要伤害延钢?就凭绿香能弄出这么多伤来?而四夫人对韦萱似乎太过分了吧?一口一个“贱婢”,好歹韦萱也是大夫人的庶出侄女,是延钧的妾,四夫人就这么大胆? 夏雨瞳清清脑子,以后再想这些事,她问韦萱:“韦萱,小孩子的话肯定没错,延钢不会诬赖你,你说吧,为什么要这么伤害延钢?” 韦萱口中塞的棉花被取了出来,她极力为自己喊着:“大少奶奶,我没有做任何伤害五少爷的事,救救我吧,我不要被杖责,也不要被烙铁毁容。大少奶奶,你看大少爷的孩子在我肚子里呢。” 夏雨瞳看着她肚子:她还真是身姿好,算日子韦萱的孩子比我的孩子小十来天吧?怎么肚子却大那么多? 冷静,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夏雨瞳让韦萱镇定,然后问四夫人:“四娘,你看。” 四夫人理在上,所以咄咄有词:“雨瞳,你想想看,这犯了错的人会那么轻易承认吗?不用刑怎么可以?” “我们华家可不是不讲理的地,也不是滥用私刑之处,四娘如果真要为延钢讨个说法,那也要考虑萱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夏雨瞳站久了,累了,肚子吃不消,下人已经搬来了椅子。 四夫人开始用心用情地讲理了:“雨瞳,你看,韦萱肚里的孩子是华家的孙子,而延钢是华家的五少爷,算来,延钢还比韦萱肚里的孩子高一辈份,你说是吗?” 夏雨瞳以其人之计还其人之身:“四娘说地对,但延钧是华家大少爷,也不是雨瞳炫耀,但事实如此,延钧总是比延钢长几岁的,是大哥,总不能让延钢伤了他大哥的孩子吧?” 四夫人拿出她的计谋:“延钢没有想过要伤延钧的孩子,只要处罚一下韦萱就可了,所以杖责和烙铁由韦萱来选,看她是要保着她肚里的孩子还是她那骄傲的皮囊。” 这两刑罚还真是选地妙啊:如果杖责,那韦萱的孩子定时保不住的,如果烙铁烧脸 ,那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可就在傲不起来了。 夏雨瞳倒真是希望韦萱被烙铁烙一下,以杀杀她的尖酸,不过,她是延钧的初恋,如果现在不保住她那张唯一令延钧留恋的脸,那只怕延钧会不开心。海是为延钧留着他的初恋吧,夏雨瞳不惧怕这张没脑筋的脸会跟她抢走延钧。 “四娘,”夏雨瞳思量着笑笑:“我看这样吧,毕竟这事关系到延钢,他是华家五少爷,不能这么草率做决定,还是等爹和大娘回来再说吧。” 四夫人摇摇头:“雨瞳,你还等老爷夫人做什么?你不是不知老爷夫人有多讨厌韦萱这个贱婢!要是等他们回来,那就不是杖责和烙铁这么简单了。”四夫人明示着,让她好好想想。 夏雨瞳觉得有这可能:华家本就膝下满堂了,会在乎韦萱这个妾所生的孩子吗?而且四夫人所说一点没错,老爷夫人对韦萱的讨厌…… 夏雨瞳想不到对策,就暂时拖延些时间:“延钢说韦萱授意绿香折磨他,那也得有些证据才是啊,虽说孩童不撒谎,但难免出个差错不是吗?” “大少奶奶,让属下来检查一下就知道绿香是否对五少爷用刑了。”鱼骨上前拱手。 夏雨瞳连忙道:“好,鱼骨你去看看。” 鱼骨过去,抽出绿香的手腕检查她的手心,两手都看过后回话道:“大少奶奶,四夫人,绿香的手心上并没有用过鞭刑、火刑、烫刑、刀刑的痕迹,所以五少爷身上的伤不是绿香所为。” 夏雨瞳听此就看四夫人怎么说了。 但韦萱先炫呵起来:“绿香没有做过这些事,难道是我做的不成?四夫人,你可看到我这肚子大的,哪里敢用力去抽鞭子啊?” 夏雨瞳烦躁地瞪了她一眼:“萱姐姐,你别说话。” 韦萱心里可不服气,她受不得夏雨瞳的命令,但现在能倚赖的人就只有她了,所以就先忍着这口气了。 夏雨瞳就看四夫人怎么解释。 四夫人看看华延钢,似是要示意他什么,华延钢很快说道:“韦萱授意绿香折磨我,但绿香也不必亲自动手啊,只需令一小厮动手就可,韦萱和绿香就在旁笑看着。” 这是真的吗还是华延钢在撒谎?那他脑子转地可真快啊。夏雨瞳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来问了:“那延钢,你还记得那小厮是谁吗?” 华延钢反嘴也快:“华府上下仆人众多,我怎么认识那小厮是谁,因为当时疼痛,就连那小厮的模样也都忘了。” 这还成了一无头案了,怎么华延钢比四夫人还能说呢?莫不是真有这回事? 夏雨瞳决定尽快做出判决,想到鱼骨的来历,就问他:“鱼骨,你对各种伤了解,你看,这事有什么办法?” 鱼骨想想,道:“大少奶奶,鱼骨愚见,如果现在令华府上下所有男仆来检验,定能检验出谁是对五少爷用刑的小厮。” 夏雨瞳想想有道理,就转头向四夫人和华延钢,却听华延钢先对鱼骨大怒:“大胆奴才,你是怀疑本少爷所说吗?本少爷为何要诬陷韦萱这个贱婢?” 尔后立刻下令:“我乃华家五少爷,竟遭这贱婢毒手,难道没有权利处罚她?现在韦萱你立刻选择吧,是要杖责还是烙铁?” 韦萱没法子,只有再哭了个梨花带雨求着:“大少奶奶。” 夏雨瞳想到另一点,一直没有想过的:“如果此事为真,那么韦萱为什么要伤害延钢这个无冤无仇的孩子?韦萱你说,延钢你也说。” 韦萱立刻为自己辩解:“是啊,我与五少爷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么有理由伤害五少爷呢?” 五少爷华延钢可摆出了架子指着:“韦萱,你这个贱人孬货野种,引诱我大哥,用红花陷害我娘亲,以致我娘亲蒙冤自尽,你怕我长大后会报仇,就先下手为强,但你又不敢一网打尽就想着这么折磨死我,还恐吓我说要去害我心沫姐姐。我也是年少无知,被你这贱婢给吓着了,如果不是昨日四娘发现,还不知会被你害到什么时候呢!” 一番话说地在场的大人们哑口无言:确实有道理啊,关于红花一事,是三夫人的羊肉汤弄出来的,三夫人也引咎自尽了,那韦萱自然会对三夫人怀恨在心,可三夫人死了,她就把恨都记在了三夫人的幼子华延钢身上。 这说地过去,但他们都忘了另外一件事,夏雨瞳帮他们说了出来:“延钢,四夫人,如果说红花一事是三夫人的羊肉汤所为,那么你们可还记得,那羊肉汤是我和三娘共同为韦萱准备的,如果要罚,是不是连我一起罚呢?” 四夫人愣了一下:“雨瞳你没有对延钢下毒手,延钢也不会要罚你啊,他很尊敬你呢。” 华延钢点头:“嗯,是的。” 这事越拖就越难收场,夏雨瞳不想再让韦萱在此了,于是就强行下令道:“此事还有待查明,另外韦萱有孕在身,如果此事为真,那也需特别处置,我,夏雨瞳,以华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将我广祁圆的妾萱夫人带回去,谁都不可阻挡!”夏雨瞳不得已与整个安院红了脸。 但是不想,华延钢小小年纪却不是吃素的,他昂起头:“我,华延钢,乃华家五少爷,竟受韦萱这贱婢的欺负,那还得了,日后这些丫鬟还不翻了天!大少奶奶,我的身份地位与你是同等的,你不可与我强辩,否则闹到爹面前,谁的脸上都挂不住!” 这华延钢,好口气,让夏雨瞳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她不知华延钢会有这么样的气势,就劝导他:“延钢,你听嫂嫂一句劝,韦萱她腹中有孩子,经不得这刑,万一她有个好歹,怎么办呢?这事还要掂量掂量啊。” 华延钢撇开所有人所有畏惧与夏雨瞳争辩:“嫂嫂,大少奶奶,我给了韦萱选择啊,如果杖责,那就保不住她的孩子,如果烙脸,那就可保她和孩子无恙。”华延钢再对着韦萱:“贱婢,你是要杖责还是烙脸啊?” 韦萱再可怜兮兮地眼神求着夏雨瞳,可夏雨瞳在想着对策,一时没留意她,韦萱就做了决定:孩子没了可以再怀一个,但要是脸被烙伤了,可拿什么让延钧开心啊?日后谁都会厌弃我。 于是她的决定出口:“既然大少奶奶无法保护我,那就杖责吧。” 夏雨瞳一听,眼睛睁地如灯笼大,不解地问着韦萱:“萱姐姐,你可知这一杖责就会打死你腹中孩子,那是延钧的骨肉啊!” “我也是为延钧着想,日后我还要为延钧起舞,如果延钧看到我烙伤的脸,会开心吗?我只想让延钧在忙碌之余有一点快乐而已,这有错吗?”韦萱还振振有词了。 夏雨瞳对这个女人难理解了:她是母亲吗?相比延钧的母亲,她连脚趾都不配。 罢了,现在关键是保住韦萱的腹中之子并不让她受刑。 既然好说歹说没用,那就先礼后兵了,于是夏雨瞳拿出她的权利:“现在延钧不在广祁圆,我作为延钧的妻子,代延钧行使大少爷的权利,将韦萱带回广祁圆,并调查此事,若属真,定罚不饶,但要等到她产子之后,等到大少爷回来再做定夺!” 华延钢跳出来拦住出门:“如果这贱婢产子了,那谁还敢处罚她!不如就趁现在,我已决定,这贱婢犯错,不能伤及她腹中孩子,所以不可杖责,还是烙脸……” 还不等华延钢说完呢,韦萱就喊开了:“不要,不要烙脸,你们杖责吧,虽你们杖责多少,就是不可烙脸,否则延钧会不开心啊。” 韦萱你真是无可救药,但夏雨瞳必须救她,与华延钢展开舌战:“延钢,我再说一遍,我是代广祁圆大少爷来领韦萱走,韦萱是我广祁圆的人,你们不可凭一面之词用刑,一切等大少爷回来再查明!谁敢拦着,就休怪我无情了。鱼骨!” “是!”鱼骨站了出来,握住了他的佩剑。 所有人都心中一寒,不敢再说什么,鱼骨还是有礼节的:“有情四夫人和五少爷退后一步。” 夏雨瞳令绿香给韦萱解开绳子扶她起来,并向华延钢表示:“延钢,嫂嫂会送最好的金创药给你,放心,你身上的伤都会慢慢好起来,你的冤屈也会朝日的,但现在,不可对韦萱用刑。” 第四十五章 五少爷失踪 之后夏雨瞳一行人回到广祁圆,她让韦萱自己派丫鬟去请郎中诊脉,看胎儿有无受惊吓。这也是怕韦萱再嫁祸于自己。 回到主屋,海星得知今日的事后,气得来回走停不下来:“大少奶奶,今日这事你管什么?既然五少爷要处置那韦萱,就让他去处罚好了,你还没受够韦萱的气吗?好好的机会,也不用你借刀杀人,就让韦萱被烙了她那张自以为了不得的脸,多好啊……” “海星,你安静些,大少奶奶刚刚动了气,现在正需要休息。”吴妈让海星静下来。 海星气得出了屋子去了。 主屋里也安静些了,夏雨瞳在思考着今日的事,觉得到处都很奇怪,特别是韦萱:“韦萱确实脑子不好使,但现在是她养胎的重要时候,经历了上次红花一事,想必她也不敢乱来,应该是稳当地等孩子出生再闹事,可她居然胆大到去欺凌残害五少爷,这不是在风口浪尖上做恶事吗?她不会蠢到这个地步吧?” “我也这么想,”海葵一边给夏雨瞳按摩太阳穴,一边说着:“不过韦萱可真够狠心,宁肯保住她那张皮囊也不要孩子。” “这事放一边吧,她的皮囊确实难得。”夏雨瞳使劲儿想,想不出个所以然。 吴妈看她想地头疼,就指点她:“大少奶奶,老奴觉得有一点奇怪,今日我们去四夫人的安院,遇到这事,本来你和四夫人争执不下,可为什么不见四夫人的儿子女儿出来为四夫人壮士气呢?” 夏雨瞳坐起,眼睛一亮,转一下眼珠儿:“对啊,四夫人的女儿是四小姐华美玲,今年不到十岁,说不上什么话,但四夫人的儿子是三少爷华延铄,今年十七,该是出来为四夫人解忧的时候了,为什么不见华延铄呢?” 海葵的信息就派上用场了:“大少奶奶,听说三少爷性子啊,天生薄弱恇怯,夷由迟疑,不敢见生人,见到华家的其他亲眷也如姑娘家一样面红耳赤呢,估计他是不敢见这行刑的场面,怕吓着了。” 夏雨瞳不禁吐出茶水而笑:“这么说来三少爷华延铄的性子可比大少爷二少爷差远了,甚至还不如今日在场的五少爷华延钢,他才十岁啊,就为自己的权益辩护着。” 吴妈再度提醒道:“大少奶奶,此事才是最可疑之处,方才,五少爷说话不太对劲,不似一个十岁孩童口出之言。” 夏雨瞳细想了一下她对华延钢的了解,说:“那不奇怪,延钢本就卓越于同龄人,说话气势不同也理解。” 吴妈摇头不以为然:“纵使五少爷气势不同寻常孩子,但他刚才所说的言辞,‘贱婢、孬祸’,这些污蔑他人的言语怎么可能从一个十岁小孩口中说出呢?或许他根本不知这些词是什么意思。而他一直以五少爷的身份和大少奶奶较量要处罚韦萱,这看似在为他自己报仇,但老奴难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没有人教却懂得用他的地位来和别人对抗。而且他说话的时候,出口成章巧舌如簧,几次都将大少奶奶逼得没话说,而他所说也不是强硬,他句句有理到来,没有一个词像是打过停顿的,怎么听他的话都太过成熟了,不像他自己说的。” 夏雨瞳眉心越锁紧了,静心听着吴妈话里的意思,然后就吴妈的话继续说下去:“吴妈说地确实有道理,延钢他不会这么成熟,那他今日在安院所说的话,就不是他自己所说,是别人教他的?” 夏雨瞳一拍额头,眼珠儿停住了:“有这种可能,今日虽是在四夫人的安院,但四夫人没说几句话之后就是延钢叽里呱啦个没完,且句句说地过去,怎么听都像是事先想好的话,延钢像是在背书一样。那么也就是说延钢今日是撒谎了,而他所说的话是有长辈教的,这个长辈也只可能是现在抚养他的四夫人了。” 做出这个判断后,大家并都是不置可否,因为不知四夫人对韦萱有什么怒气,要利用华延钢来教训韦萱。但这又是最合理的解释。 “大少奶奶,奴婢注意到后面,五少爷急着要对韦萱用刑,他原本说好了或杖责或烙脸,由韦萱自己选,可后来韦萱选择杖责,五少爷却坚持要给她烙脸,这事怎么也想不通。”海葵说了一段,这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 大家都难解释,夏雨瞳也是念着:“是啊,延钢为什么一定要对韦萱施行烙脸的刑罚呢?或者说四夫人为什么要延钢对韦萱烙脸呢?”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也没得出最后结论,但夏雨瞳认定:“此事绝不是延钢所想做的,如吴妈所说,延钢说不出今日的话,背后有隐情,所以此事还得从延钢入手。” 站起来的夏雨瞳又坐下,感觉心神不宁:“对了延钢身上的伤,那会是怎么回事呢?依刚才分析,难道是四夫人弄的?” 夏雨瞳开始头晕了,不管海葵怎么劝,她也难受着:“不论如何,明日将延钢接到广祁园来,由我来照看并疗伤。他是三夫人最疼爱的儿子,不可有半点不是!明日就接他过来,不用向老爷夫人禀告!” “大少奶奶,这有点不妥”…… 夏雨瞳不管下人用各种理由如何反对,决定为了三夫人而保护这个最聪灵的幼子。 她心思混乱地睡了一觉,到了晚上才行,用了晚膳后,感觉还是有点头晕,就学华延钢的去习字,这样才让心情平静了一下。她看看自己写的字,有各种字体的“华延钧”的名字,不禁略带笑意地写上了华延钧在海军中的假名“花大”,就更忍不住笑了,安心睡了。 醒来后却又是一个不得宁的一天,海葵进来报告说:“四夫人带人在华府到处搜寻五少爷,说是今早不见了五少爷。” 夏雨瞳连早膳也没心思吃了,真想摔碗筷了:“昨天刚打算今日把延钢接过来,今日就不见他了!怎会这么巧?” 急啊急,夏雨瞳下令:“鱼骨,你带人也去寻找延钢。” “可谁来保护大少奶奶?” “不是还有鱼刺吗?” …… 最终得出结果——华家五少爷,十岁的华延钢在华府凭空消失。 昨日很晚才回府的华正洋听说这事是大发雷霆,也顾不得休息了,两眼圈黑着就坐在了建业厅,大夫人韦氏也是恼怒,准备了一堆训斥的词。 夏雨瞳带着广祁园的人去了,昨日在安院刑罚场的人都去了,还有华家的其他人。 “怎么延钢会不见了?”华正洋此刻似一只刀刃,眼神足可剐人:“贾芬!让你照顾延钢,怎么照顾地不见了!” “妾身对不住淑媛姐姐,对不住老爷夫人……”四夫人哭丧一般来了一段。 华正洋听地很不耐烦,大夫人摸着他的心思,大呵道:“哭什么哭?究竟怎么回事?” 四夫人贾氏将昨日安院华延钢要用刑的事给说了一遍,然后强调:“昨日妾身为延钢不值,安置他休息后打算今日来向老爷夫人说此事,可去寻他却不见,以为他早起床了,但整个安院都不见,最后派人去找,才发现延钢失踪了。” “妾身有罪啊,对延钢照顾不周,”四夫人拍打着地板喊着:“一定是昨日延钢没能处罚韦萱,心里害怕韦萱再对他下毒手,所以逃了出去。老爷夫人知道延钢这孩子生来机灵聪颖,指不定是从华府哪个洞口或树梢上爬了出去。可怜的延钢,身上还全是伤,都是韦萱这个贱货弄的啊!”终于说完,四夫人咬牙切齿恨恨地眼神杀着韦萱。 华正洋已了解了整件事的经过,但其中的许多哦不可理解之处还是让他头痛,却又不是调查的时候,于是道:“当下之际,先找回延钢。你们听着,昨日雨瞳为何要将韦萱从安院带走?” 夏雨瞳不慌不忙回答道:“爹,韦萱是广祁园的人,且不说她现在怀着延钧的孩子,就算没有,那现在延钧不在广祁园,雨瞳就有义务为延钧管理并保护好广祁园每一个人。昨日雨瞳的意思是想等爹和大娘回来之后再对此事做定夺,且还要等延钧回来再听听他的意见。但不想今日延钢就不见了,雨瞳心里急啊,三娘最疼爱的幼子就这么遍体鳞伤地消失在华府中,三娘是在地下也难安的。” “雨瞳你昨日做地不错,没有让延钢乱了家规,”华正洋心里平和了一点,转而问韦萱:“韦萱你真的没有折磨延钢?”华正洋语气并不重,看样子他是不信韦萱做了这事,只是像样子地问一下。 韦萱发誓似的举手道:“老爷,我没有……” “好了,”华正洋挥手让她别再说:“延钢想要对你烙脸,但你宁肯本杖责伤掉胎儿也要保住你的容颜是吗?” 韦萱还拼命地点头,赞赏自己的做法:“老爷,我也舍不得我腹中胎儿,但我……” “行了,”华正洋再次止住了她的话,对于这样没心肺的女子,他不想再多听,就问着夏雨瞳:“雨瞳,昨日你是否对延钢太严厉了才让他吓地逃跑离开?” 众人都不知华正洋是何意,刚才四夫人明明说华延钢是害怕韦萱报复才逃的,为什么要这么问夏雨瞳呢? 夏雨瞳也不知啊,就如是回答:“爹,雨瞳确实对延钢说了狠话,但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只因当时延钢一意孤行要对萱姐姐烙脸,且拿出他五少爷的身份,雨瞳也就以嫂嫂的身份与他对峙,并强行带走了萱姐姐。” “爹,”夏雨瞳从椅子上站起,托着肚子跪了下来,泪开两行,忍着哭声:“昨日雨瞳想到了三娘就十分心疼延钢,打算今日一早就将他从安院接到广祁园来由我和延钧亲自抚养,可是没想到才一日时间……” 四夫人可摆足了劲:“雨瞳,你是嫌我这个做四娘的不够负责啊?你作为嫂嫂凭什么抚养小叔子?” 夏雨瞳无心与她争辩,心思沉重:“四娘,我们若是有这争吵的劲,不如想想怎样寻找延钢吧。”夏雨瞳划过她一眼,不愿多说。 华正洋大致了解了情况就散了建业厅的人,准备派人去寻找延钢。 第四十六章 五少爷不想回来 夏雨瞳一样没有闲着,但她对寻人这种事一点不知,能给她意见的也只有广祁园的下人,其中以鱼骨鱼刺两人为主。 “你们说,延钢该不会不在世了吧?”夏雨瞳心跳地快要出胸口了,指望着鱼骨鱼刺能给个好回答。 鱼骨拍胸脯道:“不可能,老爷已发动各方面去搜寻了,如果五少爷不幸,那早就寻到尸首或尸骨了,但至今都没有幼童死亡的消息,县衙也没有,所以五少爷必定是还在万乐县,且五少爷还小,在外无依靠,最多出不了龙溪郡。” “嗯,这样就好,我也就可放下心来等着好消息了。”夏雨瞳稍微放心了一下就安排:“鱼骨鱼刺各带一支护卫去寻找延钢。” “不可,万万不可,如果有人要对大少奶奶不利,就没有守护的人了!”海葵坚决反对主子的命令。 所有下人也反对,最后他们达成共识:鱼骨鱼刺轮流去寻找华延钢。 夏雨瞳日夜期盼寤寐思之,但二十天过去了,依然毫无音讯,她的期盼被日日的无消息给掏空了,原本该变胖的身子竟消瘦了些,可把吴妈海葵等人急坏了,但再急也没用。夏雨瞳强逼着自己为了未出世的孩子多吃多喝,却日渐消瘦。 吴妈只有叹息:心病啊,我们都难治愈,除非…… 华延钢回来了,比预先的提前十天回来了。他也没有来信,是想给夏雨瞳一个惊喜。但看到夏雨瞳这思破神的样子,他将手中的两袋子礼物都往桌边一扔,到她身边来:“雨瞳,这事怎么回事?”摸着她痴痴的脸,心里有些玄乎。 夏雨瞳终于等到他回来,拉着手就不肯松了:“延钢,你回来啦,你再不回来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眼眸中的晶莹闪闪。 华延钢为她拭去,责问下人:“怎么回事?刚才我一路回来就觉府上不对劲,为何大少奶奶也不开心?” 海葵上前去将五少爷华延钢失踪一事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细细到来,中间没有落下一句。 华延钧一时缓不过神来:“怎会有这样的事?萱姐姐派人折磨延钢?”华延钧眼神开始闪动不安。 夏雨瞳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也在松动,已知晓他心中所想,就劝说:“延钧也应当去看看萱姐姐,那日她也被延钢给吓着了。” “哦,是啊,我去看看她。”华延钧见夏雨瞳没大碍就出去了,回头看了她一眼:“雨瞳别担心。” 待华延钧出去后,所有下人,以海葵海星为首,都被夏雨瞳给气坏了“大少奶奶怎么将大少爷往韦萱那里推呢”“大少奶奶可知,自从五少爷失踪后,韦萱可是开心地不行”“还传出话来说五少爷这个兔崽子恶有恶报”“大少奶奶该想法抓住大少爷的心思才对啊” 只有吴妈吕妈相互看着对笑了一下:嗯,大少奶奶比韦萱聪慧善良千倍,华家有眼力。 华延钧到韦萱这里就急着问:“萱姐姐你没事吧?” 韦萱几乎要大摆宴席来欢迎了,娇嗫地迎了过去:“延钧,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我也不敢去找你。你终于不再为我曾经的错误烦心了……” 好容易才说到华延钢,韦萱骄傲地缠绕在华延钧身上:“延钧,你知道你五弟可不懂事了,要我在杖责和烙脸之中选一个。” “那你呢?”华延钧虽知道韦萱没事,但想到当时的情况就毛骨悚然。 韦萱的俏眼一闪,勾得人心出:“我当然是为了延钧着想了,我知道杖责会没了孩子,但我们还可再要一个,只是如果烙脸就的话,延钧就看不到我为你翩翩飞舞了,所以我就对五少爷说‘杖责吧,情愿打死我’,可五少爷却该主意偏要对我烙脸,也不知这小家伙是怎么回事……” 华延钧越听越冷,从极冷的北方青州回到相对暖和的南方靖州,他原本感觉好多了,但现在,这个蜿蜒在自己身上的蛇,好冷,冷到他骨子里了。 “萱姐姐,既然无事,那就好好养胎。我刚回来不久,先去休息。”华延钧丢下话不复返了。 韦萱在后面喊着:“延钧,在我这休息好了。”却不知华延钧这次走开会是多久。 华延钧心凉啊:萱姐姐,你可真是心狠,宁可不要我们的孩子也要保住你的容颜。难道你以为我是只在乎外表的肤浅之人吗? 不到一刻钟就回到夏雨瞳身边,那暖和气氛才重新到身上心田:“那日雨瞳率广祁园救了萱姐姐,真是巾帼英雄啊。” “这算什么啊?本就是该做的啊,延钧,现在找到延钢才是正事,本想让你好好休息,可是我始终放不下心来,如果你精神头还好,就去想法子找延钢好吗?我答应过三娘要照顾他的。”夏雨瞳有一股无名的有气无力,无法振作的语气。 华延钧定下神来:“雨瞳,这些日子累着你了,现在你安心些,我去找延钢,我毕竟是他大哥,对他了解多一些,比较容易找到他。”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夏雨瞳点着头,终于可以安神宁心地睡一个踏实觉了。 华延钧开始布置了全龙溪郡寻找华延钢的路线,对着地图,他总觉得自己在大海捞针,不觉摇头。夏雨瞳过来,也是摇头:“每条街道,每个小村落都不是没找过,爹的人都翻地三尺了,却不见延钢的踪影,爹也不愿上报县衙,就更难找了。” 他们心里都明白,在龙溪郡乃至整个靖州,华正洋都是说一不二的,靖州令在他面前也要低头三分,所以不需要将这家事上报县衙。 华延钧开始了他的思路:“我已带了狗出去寻,也找不到延钢的踪迹,但延钢有很大可能还在龙溪郡,只是我们思路不对头。首先他已不是着原来的服饰了,甚至完全改变了面目,否则我的军队里的狗不可能找不到他的味道。那就要思考一下延钢现在是什么样子,什么身份了。” 夏雨瞳旋转她的脑筋为华延钧出谋划策:“如果军队的狗嗅不到延钢的气味,那说明延钢将他的味道改了或是包裹起来了。要做到这一点,那,有一个办法,”夏雨瞳联想到自己曾经逃婚时的种种计谋,与华延钧说:“如果延钢混在要饭的孩童中,那里面气味混杂的很,军队的狗就很难嗅到了。” “对,雨瞳,”华延钧使劲一拍她的肩膀,一时间忘了她有身孕了,兴奋道:“这是一个线索,延钢才十岁,并没有在外养活自己的本事,也只有靠乞讨来谋生了,而这也恰好是我们漏掉的部分。现在我就带领护卫着重注意那些乞丐中的孩子。”最后对夏雨瞳一揪脸蛋:“雨瞳,小脑袋挺聪明。” “延钧快去找延钢吧。”夏雨瞳勉力笑着,华延钧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用力拍打她弄得她肚子有些痛。 看到华延钧出门,夏雨瞳才坐下,揉揉肚子,斜靠在躺椅上,嘴里念着:孩子啊,你快点出生就好,娘要帮助你爹料理许多事呢。 夏雨瞳怎知自己还是一副孩童脸蛋呢。 华延钧按照孩童乞丐的线索,但仍然一无所获,回来与夏雨瞳商量,夏雨瞳就回想着华延钢在华府所经历的:“延钧,你可知延钢在华府是说过有人要害他和心沫,虽然现在不可确定这话是真假,但我们可以断定延钢跑出华府就是要逃离华府,他或者是害怕,或者是厌恶,肯定不想让我们找到他回来。所以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找到。” 华延钢额头皱了,点头道:“这是个问题啊,如果延钢刻意要躲我们,那凭这小子的脑瓜子,完全躲得过。” “那我们就想个办法引他出来。”夏雨瞳提议,希望华延钧想到办法。 华延钧有一妙计:“雨瞳,你看,如果我们到处散步消息说心沫病重,然后让华府的护卫装扮成平民在龙溪郡施舍叫花子中的孩童,那不就很容易将这调皮的延钢给找出来?” 华心沫是华延钢的嫡亲姐姐,如果华延钢知道华心沫病重,肯定会急得慌了神,跑出来,那样就会被华府的人捉回来了。 夏雨瞳不置可否,沉了一段,才对华延钧道:“延钧,你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只是,这样向外散播心沫病重,对心沫来说不祥,而且,我觉得延钢他不会这么容易上当。他对心沫的身体应是了解的,而且他身边其他的小乞丐都可以帮他打听消息,他很快会知道心沫的真实情况。” 华延钧的眉头缩了又开:“那就对外宣布心沫犯了严重家规,被打入家牢,等待处罚,我就不信延钢这小子不出现。” 夏雨瞳更是反对:“延钧你为心沫想想吧,她内心脆弱,怎受得了你这样诬陷?虽你是善心,但这样也会耽误了她的名声啊。” “哎呀雨瞳,你就是不肯我用心沫引延钢出来,但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你让我怎么做啊?”华延钧坐不住了,在屋里站起来气呼着。 夏雨瞳有点想法了:“延钧,你不觉得华府真的是有人想害延钢吗?要不他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延钢他真的不想回华府。” “是啊,现在我们只是猜测延钢在小乞丐群中,但并不能确定他真的还在世啊。”说到此,华延钧捂住嘴,生狠地咽下了泪滴:在他六个兄弟中,就数五弟华延钢最近人情最灵力了,父亲也很喜欢他。 “我想到一计确定确定延钢的生死。”夏雨瞳令海葵将文房四宝拿出来,还有那日在“飞研亭”给华延钢收拾的字帖。 夏雨瞳开始临摹华延钢的草书。 华延钧却看不懂,讶异着:“雨瞳,你这鬼画符在干什么?你知道现在我有多急吗?” “延钧你不懂,这是延钢写的草书《庐山赋》,下笔绝妙,不过这草书少有人能看懂,我临摹几份,你将这些草书贴在乞丐们聚集处,然后观察草书的动向。对了,我会在草书后留下一句‘大哥大嫂一直在找你,延钢看到此草书后留下回信,莫让兄嫂担心’。” 华延钧坐在夏雨瞳身边,给她磨墨,看她那娃娃脸,还有挺着的肚子,难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书法才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以前小看了这小丫头,只是现在她这么做,真有用吗? 管他有无用,华延钧就是已经心甘情愿地为小娘子磨墨,直到亥时过了,华延钧劝了多句没用,就抱起她:“明日再写,今日雨瞳你必须好好休息。” “再让我临摹几张。”夏雨瞳好着急,又不能动腰子肚子,只有靠手来打着华延钧。 第四十七章 确认五少爷活着就好 次日,华延钧照夏雨瞳的方法将这些临摹的草书《庐山赋》贴在了乞丐聚集的地方,尔后等待着华延钢的回信。 等待的日子如一日三秋,好在不过一日,华延钧就带来了好消息:“雨瞳,你临摹的《庐山赋》都不见了,也不见地上有纸屑,估计是那些小乞丐们给撕去了。还在一街道旮旯发现这个,用米浆糊贴着的,很像你写的《庐山赋》,鬼画符一样的草书,我就撕下带了回来,你看。” 夏雨瞳拿过来一看,忧忧的脸露出笑容:“是延钢的字迹。” “那写了什么啊,快念给我听听。”华延钧急不可耐问着。 夏雨瞳念道:“有劳兄嫂寻我,但延钢不想回家,兄嫂莫要再费力气来寻延钢了,延钢记得你们的恩情就是。延钢字。” 华延钧几日来终于笑开了:“雨瞳懂地这生僻的草书,且认得延钢的字迹,那就证明这事延钢留给我们的回信。只是”华延钧又拧起了眉:“我在那街道角落里找到这倒贴的字帖时,再带领一众护卫去寻延钢,找不到他。” 夏雨瞳放下字帖收好,想了想,忧愁道:“延钢这事在躲避你躲避整个华府,他在回信中不是说了让我们不要找他吗?延钧,我在想,到底是不是还要继续找延钢。” 华延钧不可否认道:“当然要找了,现在已经证明延钢真的还活在世上且我们已把重心集中在小乞丐中,那寻找起来还不方便,我把全龙溪郡的小乞丐抓来找个便……” 夏雨瞳瞥了他一眼,唉地叹气道:“延钧,你去参加爹的海军时改名为‘花大’,你觉得延钢这脑袋不会改名换姓吗?他要躲的办法多的是。” “雨瞳,你确实说到点子上了,但是你不知我捉人的办法也多得是吗?这回让你瞧瞧。”华延钧准备好计划着明日的安排。 夏雨瞳过来牵着他手,心情沉重,却难说出口:“我不好怎么说,延钧,你现在也知道延钢他不想回华府,你真的要强行抓他回来?抓他回来之后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吗?”夏雨瞳怔怔地看着他。 华延钧只觉奇怪:“雨瞳,以前我不知延钢在家受这么多伤害,但现在有我在,我就要保护他并找出伤害他的凶手,你听我的,没错,明日再把你临摹的草书贴出去,并加上一行‘兄嫂会护你周全’,就没问题了。” “好吧。”夏雨瞳随意应着,她也不知是不是该把华延钢接回来,因为现在她感觉华府有人不止是要伤害华延钢,更是要利用他来伤害自己。 上次韦萱被四夫人带走那一日,来地太凑巧,老爷和大夫人都不在华府,而韦萱被带走了,韦萱的婢女绿香却能溜出来向夏雨瞳求情,这怎么看都像是是设计好的,不过不细想是想不到的。 还有,关于华延钢为什么要对韦萱用刑,这与四夫人有关吧?为什么老爷上次在建业厅不责问四夫人呢?难道只是怕当众责问丢了四夫人的颜面?不太像。该不会这背后又与大夫人有关? 夏雨瞳想地脑子都要晕了,始终连接不起一条线将所有问题串起来,那就暂时不想了,欲速则不达,慢慢思考总会有结果的。 此刻她更希望华延钢不回华府,因为她只怕华延钢回来会掀起风波,毕竟华延钧现在的实力还不大,他如果要保护华延钢,那就除非硬顶着长辈们将华延钢强行关在广祁园了。显然这不是最好的做法。 对了,还有件重要事,赶紧对华延钧说:“延钧。” “哦,雨瞳,你要记得,现在只有你我和我的属下知道延钢在小乞丐从中,不能让别人知道,以免伤害他的人先找到他,那就凶多吉少了。”华延钧交代着嘻笑中的夏雨瞳。 夏雨瞳点头着:这是我要对你说的话呢,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以后也会走在一起吧? 不管走啊想啊,今晚是睡了个舒心觉在一起。 接下来一连几天,华延钧就到处在乞丐们聚集处贴草书,并每日都收到了华延钢的草书回信,就带回来给夏雨瞳念,一封封念着 “我的伤口正在治疗,趁现在冬天,很快结了” “伤都好了,也不缺吃的,我去捡别人扔掉的衣裳就做成冬日的棉袄了” “每天吃的肯定不如我娘亲做的,但和大家一起吃却很热闹,至少不必担心别人欺负我” “谢谢兄嫂的好意,不必送这些衣物好吃的给我,我现在怕死了华家,请兄嫂照顾好心沫姐姐吧,以后不再联系,也不要再劳烦嫂嫂写这草书了。延钢字。” 一个月了,这一封封的留信让华延钧很是震撼:“延钢到底在家里遇到了什么,会让他害怕地不愿回家?”他对自己彻底失望,因为没能找到延钢回来,他一屁股坐下了:“这小子,居然能躲得过我,我佩服他。” 夏雨瞳倒是开心了,展颜而笑:“延钧别气馁,这样也好,至少我们知道延钢的下落,且知道他过地虽苦但很开心,这不比他在家里受折磨好?” “对了,家里到底谁这么大胆给延钢一身的伤痕?我得去查,明日就去问问四娘,看她到底怎么照顾延钢。”华延钢还没怀疑四夫人,只是他不相信罢了。 夏雨瞳知道他对他的嫡母和庶母都很好,因为那些庶母个个对他恭敬着呢。 夏雨瞳还要担心一件事:“延钧不会把此事告诉爹吧?” 华延钧稍微一想:“不要太详细,只要告诉爹,根据我们的分析,延钢还在世就好,至于延钢的具体所在就不要说,因为爹身边的人太多,唯恐走漏风声。” 夏雨瞳幸福喜悦地手臂环绕着华延钧:还以为你粗脑筋呢,但不想思虑事情也那么周到细致,只是对我的心思想地不够细,以后可要好好琢磨着点,要不然等我生下孩子就有你好看了。 “嘻嘻”夏雨瞳笑地傻乎乎了。 “雨瞳这些天是累成这样吗?一会紧张一会开心,没个准的。来我扶你去休息,小心孩子啊。慢点。”华延钧扶着她,一步也不放松。 夏雨瞳只有唉了:延钧啊,你还是看不透我所想啊。 那就先不想这些儿女情长了,看次日华延钧去安院找四夫人问话会有什么结果。结果如夏雨瞳所料:没有结果。 华延钧烦躁地回到广祁园一下躺在躺椅上喊着:“我的耳朵现在还嗡嗡地响,四娘太会哭喊了,一直哭着说她对不住这个那个,最后坐在地上,谁也劝不起来。我还是早点走了。” 四夫人还是这一招吗?夏雨瞳都有点鄙视了。 “延钧热敷一下双耳,很快就清静了,但以后遇事,不能被女子的眼泪所迷惑了哦。”夏雨瞳提示着,但华延钧现在还想不到这一层含义。 再过一日,已是翘楚寒冬了,龙溪郡刮来的海风也是刺骨冰冻的,这是对于龙溪郡的人而言,北方人对这个天气应当是小意思吧。 夏雨瞳身上是两个人,自然会比他人热些,但出门时还是要穿得多些,要不冻着了就要喝药,对孩子不好。 她今日出门是要去安院,目的自然是去找四夫人了解一下华延钢的情况,但不是像华延钧那样大张旗鼓地竖着这个名义去的,而是托着肚子去“四娘,找你聊聊”。 巧的是,四夫人今日不在安院,那里面的主子就是四夫人的孩子——十七岁的三少爷华延铄和不到十岁的五小姐华美玲。 这样更好,要是通过小孩子就更能了解华延钢在此的情况了。 接待夏雨瞳的是五小姐华美玲,她也不懂什么规矩,只是在奶娘的教导下规矩地行着屈膝礼:“美玲欢迎嫂嫂来安院玩。”她还梳着对称的双螺旋发髻呢,就是头顶两侧各一个螺旋髻,并留着刘海。 “美玲过来让嫂嫂看看你的衣裳,是今年新做的吗?”夏雨瞳说起了女孩子感兴趣的事。 而华美玲也对夏雨瞳那身花开富贵的棉袄睁大了眼,都流口水了:“嫂嫂的衣裳这么好看,为什么我没有呢?” “你要是喜欢的话,嫂嫂送一套给你。”夏雨瞳可爱地笑着她:美玲不用操心什么就如同我小时候一样。 华美玲自然被夏雨瞳的种种“诱惑”给晕了头了,围着她的衣裳转,摸摸这个吊坠,弹弹那个流苏,还有各种珠玉等,越看越喜。 “美玲,以前你和延钢在一起玩吗?吵架吗?”夏雨瞳开始询问起她想知道的话了。 华美玲的话还真是语出惊人啊:“我和延钢哥哥从来不在一起玩,我娘不准,延钢哥哥很胆小,吃饭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我呢。” 这就奇怪了,华延钢在安院由四夫人照顾了两个多月,而华延钢和华美玲年纪差不多,为何会没有一起玩耍呢?也没有吵架过,这不合情理啊。华美玲说华延钢胆小不敢抬头,这与夏雨瞳曾在见过的华延钢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么,只能说是四夫人不让华延钢和华美玲一起玩耍了?难道是四夫人过于重礼节?可延钢和美玲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在一起玩耍有何不可? 夏雨瞳再聊着:“延钢不和美玲玩,美玲一个人在安院玩就不好玩了?” 说道这,华美玲就点头:“是啊,延钢哥哥一直是和我延铄哥哥睡一块的,因为他们一个写字好,一个画画好,可是延铄哥哥并不喜欢延钢哥哥在他房间,总是听到延铄哥哥说‘不许这个,不许那个’。” 这段话还真杂乱,其实就是说四夫人的亲子华延铄不 第四十八章 他不喜欢这样的我 这就难理解了,安院也不小,可以给华延钢一个单独的房间,为什么要把他和华延铄住一块呢?还有,华延铄怎不见出来? “美玲,你哥哥延铄不在家吗?这大冷天也要去学堂吗?”夏雨瞳聊着问。 华美玲闪着眼睛:“哦,对了,哥哥应当来向嫂嫂问好才对,要不然被娘亲知道了,那就是无礼,娘亲就会打哥哥。” 四夫人打华延铄?不会吧?华延铄今年十七了,还要挨四夫人的打? 夏雨瞳还没想清楚呢,华美玲拉着华延铄出来了,口中念着:“还不快来向嫂嫂问好,嫂嫂特意来我们安院做客呢。” 华延铄被拉着出来,低着头走着,到夏雨瞳面前,声音低弱:“延铄欢迎嫂嫂,现在就去给嫂嫂上茶。” “哦,不用了,嫂嫂现在有孕,不可喝茶,延铄你端些温水来就好了。”夏雨瞳说话可比华延铄成熟多了。 华延铄今年十七,比夏雨瞳大一岁,就是说华家前三位公子都比夏雨瞳大,而大少爷华延钧和二少爷华延钟都有自己的园子居住,这个三少爷华延铄都十七了却还在他母亲的院子中住着,并由他母亲管束着。 以前夏雨瞳没想过这事,但今日她将这事与华延钢联系起来了:看华延铄这样子,他被四夫人管教地很严啊。 但也许是华延铄生性如此吧。他怎么一直低着头呢?夏雨瞳回想着他人对华延铄的评论,记得他是怕见生人的,虽夏雨瞳已经是华家人,但并未与华延铄说过话,所以对他来讲就是生人。 夏雨瞳想迂回问出点什么:“听说延铄三弟的画工了得?” “嫂嫂是听他人胡言吧?只是画瓢罢了,哪里上得了堂啊?”华延铄这才抬起头来微微地笑一下。这一笑是真实的,是因得到了夸奖。 夏雨瞳也仔细看了他的面貌,论身材他比他大哥二哥矮廋许多,论相貌,没有他大哥华延钧的明朗英俊,没有他二哥华延钟的气宇轩昂,他有他的独特——面貌羸瘦,眼神阴暗,似在偷摸着窥视。 夏雨瞳差点没被吓着:华府不会缺少这点吃的让这个三少爷瘦成这样吧?多半是先天不足加后天的原因。 对了,他眼睛红肿,是没睡好还是哭过?他脸色煞白吓人,是缺血的症状,但这就凸显出他脸庞上的鲜红手印。 谁这么大胆敢对华延铄掌掴呢?可知他的母亲哭嚎起来不一般啊。那就只有可能是他真挨了他娘亲的打了。 夏雨瞳一下想到好多,再试探一下:“画工好不好就是别人评价出来的啊。延铄,现在延钢不见了,也还没找到,你与他一同住了那么久,要不请你给延钢画个画像,印好了贴出去,悬赏找人如何?” “啊,不,不行。”华延铄一时间吓得站起来,眼眸愣愣,双手挥着“不可”。 华美玲立刻跑过来说:“延铄哥哥,嫂嫂让你画一张画有什么不对啊?你要这样的话,娘亲知道又会打你了。” “恕延铄不招待了。”华延铄立刻逃也似地回房间去了。 夏雨瞳则对华美玲的话很感兴趣:“美玲,你娘亲会打延铄哥哥吗?” 何美玲点头,还不懂事地全盘说出,很骄傲呢:“娘亲打延铄哥哥不打我,我觉得肯定是延铄哥哥不听话,所以娘亲喜欢我不喜欢延铄哥哥。” 看来四夫人打华延铄是常事喽?可为什么会有这回事?四夫人恨铁不成钢吗? 夏雨瞳准备离开安院时,四夫人回到她的安院了,见到夏雨瞳在此,她手颤着惊地合不拢嘴,忙叫华美玲回房去:“你嫂嫂有孕呢,别烦着她。” 夏雨瞳就得在安院再陪四夫人一段时间了:“四娘,我来走走就是闷得慌,现在三娘已去,二娘回娘家了,大娘一直很忙,我这孕期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除了问吴妈吕妈就只好来请教你了。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你来,现在终于等到了……” 聊了许多不紧要的事,夏雨瞳离开安院,批着大衣,听海葵说着她了解到的消息:“三少爷华延铄今年十七,一直在学堂念书,这些天可能是因为快过年了,学堂放假所以没去。” 夏雨瞳奇怪地问道:“老爷似乎并不希望家里的少爷们走仕途,为何会让华延铄去念书呢?还有,为何华延铄今年都十七了,还跟他娘亲住一块?老爷为何不给他安置一个住处?” 海葵也是把听说的和猜想的一起说:“大少奶奶刚才也看到了,三少爷的样子手无缚鸡之力,哪里适合去参军呢?连自家人也不敢看一眼,也不能去帮老爷打理生意啊。就让他念书吧,估计他这辈子顶多做个老书生,想走仕途也是不可能,要当官可得有胆量啊,我看三少爷没有。” “哦,还有,”海葵忘了一件事:“为什么三少爷都十七了还和他娘亲住一块,这个我可不知。” “不知还那么激动。”夏雨瞳笑海葵。 风霜大,夏雨瞳赶紧回到了广祁圆,想着今日在安院所见所闻,她最在意的就是四夫人打华延铄一事,但只是见到华延铄脸上的掌印而已,其他话也只是听华美玲说的,小孩子说话随意,真假不知。而华延铄脸上的掌印定是四夫人所赐吧?按理说母亲打儿子是不打不成才,无可厚非,但若四夫人常打华延铄,那就不同寻常了。 晚膳,夏雨瞳与华延钧一块聊着就聊到了今日去安院的事:“延铄三弟也太害羞了,为何爹不给他安置一个住处呢?他已束发,不应再和他娘亲住一块了,这说出去会让人笑话啊。” 华延钧并不在乎这事,嚼着白萝卜丝,口里嗡嗡地道:“爹有这想法,但你看延铄三弟那样子离得开他娘吗?” 夏雨瞳不想和华延钧争辩关于如何教育孩子的事,就点头先应着:“延钧,你没有注意延铄三弟脸上有掌印,美玲也说四娘常打他。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华延钧听此就吞下了口中的萝卜丝,蹙眉想了一会:“有这事?四娘打延铄?那我得去看看。” 夏雨瞳还不想说出她的猜想:如果四夫人真的常打她的亲子华延铄,那就难保她不虐待华延钢了,那曾经华延钢身上的伤八成就是四夫人所为了。只是现在需要证实。 华延钧次日找时间就火冲冲去了安院,向四夫人行礼后就来到华延铄房间,果真见他脸上的掌印未消,再掀开他的袖子全是红鞭印,之后干脆将他的上衣都扯了,这瘦骨嶙峋身上的各种打痕就全显露无遗了。 瘦弱的华延铄自是敌不过华延钧的查看,而房外的四夫人一直在敲着门:“延钧啊,你拴门干什么?延铄在里面看书呢。” 华延钧蹲下对华延铄问道:“延铄,你身上怎么回事,告诉大哥。” 华延铄使劲摇头,害怕地要命:“大哥,延铄无用,不比大哥二哥讨喜,受这伤是活该,大哥别问了。” 华延钧看他柔弱地跟个姑娘似得,恶心,就不管他,将门闩打开,四夫人不小心一下扑到在地,狼狈地爬起来,看这情景也只有强笑着,比哭难看不少:“延钧这是?” “四娘,你为何要对延铄这样?他怎么说也是华家三少爷,你打他这样,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华延钧教训起庶母来也是毫不客气的。 四夫人也只有陪着皮笑肉不笑的笑脸:“这不是他不中用吗?我还不要教训他?” “四娘以后还是对延铄好些吧,这样教导有什么用。”华延钧丢下话离开。 四夫人踢了华延铄一脚,狠狠道:“延铄,都是你惹地获,我看那日就该将那妖女给毁了容,让你无从可想!” 广祁圆。 华延钧对夏雨瞳说了这事,叹道:“四娘不善教子啊。” 夏雨瞳点头,不说话,只等华延钧自己想清楚并说明白。半晌,华延钧果真是想到了,骇怪地看着夏雨瞳,略摇着头:“雨瞳,你是故意让我去查询延铄的伤情,并让我怀疑四娘曾虐待延钢对吗?你怎么这么对我耍心机?” 他向她一步步走来,要质问这个在他眼中一直是纯善小丫头的女孩,夏雨瞳见他生气,就实话辩解:“不妨对延钧说,我早就怀疑四娘了,因为想来想去只有她有机会对延钢下毒手。我让你去看延铄三弟的伤痕,就是想证明这一点,四娘对自己的亲子都下这狠手,那对延钢还有什么好心思呢?” 华延钧笑地有些失望,双眼无神:“我以为你是多么纯洁,原来你心思这么深。” 夏雨瞳万万没想到华延钧会来这么一句话,竟半晌没有对上话茬,也夹不住菜了,海葵海星在旁看着瞎着急。 夏雨瞳心跳急速了,低下头怯怯地:“原来延钧不喜欢我这样,喜欢我是个小女孩。那对这件事……” “雨瞳,别说这件事了,最近一个月就想着这事了,我们都很累不是吗?我看你肚子大了些,以后你肚子大了些,以后你睡在主房,我到偏房去睡。看你心细如此,应该不会怕对吗?”华延钧说地很冷淡,他撇开了所有话题,就绕着夏雨瞳心思重来说,他放下筷子起身后走了,去书房了。 夏雨瞳的筷子没有再动过,身子也没再动过,好一会儿,她才呐呐道:“延钧讨厌这样的我啊。”不想吃饭了,就擦了一下脸,上床躺下了:我确实不害怕一个人入睡,只是喜欢你在身边,延钧,我都是为你才这么左思右想的啊。 华延钧也不知自己今日怎么突然对夏雨瞳这样冷,就因为他不是他想象中的小丫头?那就是说自己喜欢以前初见的那个小丫头吗?他抓着头发,敲着脑袋:为什么?如果真的对雨瞳生气了,或者讨厌她了,那为什么不去萱姐姐那里,气气雨瞳? 华延钧今夜睡地不好,夏雨瞳也难安心睡。 几天了,他们一起用餐,但是难说一句话,夏雨瞳想要问他,可是看到他冷漠的嘴脸就将话咽了下去。华延钧等着她问,却不见她说一句。他可真想发火:雨瞳,你这事在和我对着来吗?要是再这样,我就真去萱姐姐那里住几日气你一下! 想到韦萱,华延钧又想到了雨瞳和韦萱的不同点,如果韦萱遇到这种事一定会使劲浑身解数地拉着他,而雨瞳没有,她是真的伤了心?就因为我一句话? 第四十九章 雨瞳是个好丫头 华延钧几日虽清静了,但烦躁不安,直到有一日,海星闯进他的书房喊着“大少爷”,海葵在背后拉着“海星,你要敢说的话,大少奶奶一定罚你”。 “罚我也要说!”海星傲起嘴来,任凭海葵如何阻挡也没用。 华延钧烦着呢,这两丫鬟一冲进来吵架就更烦了:“吵什么吵?没看见我在看书吗?”可书桌上没有书。 “大少奶奶一再强调不许说的。”海葵管不了华延钧了,要先管住海星这个冒失丫鬟。 海星却一脸正气:“我如果再不跟大少爷说这事,只怕要闷死了!”转而对华延钢道:“大少爷……” “啪”海葵一个巴掌过来:“海星你跟我出去,别影响大少爷看书。” 华延钧看这两丫鬟像是唱戏一样,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就索性听听她们唱戏,随意问道:“海星,你想说什么?是不是大少奶奶身体不好,要我去看看啊?”华延钧的庶母们常用这一招来引起华老爷的注意,所以华延钧都对这个习以为常了。 却不想海星急地跺脚:“才不是呢,我是来告诉大少爷,” 海葵再捂着她嘴,拉着海星出去。 华延钧对海星的话很有意思:既然不是装病要我去,那雨瞳安排海星来是做什么呢? “海葵你站开些,让海星说。”华延钧下了命令,海葵只有站开了。 海星得到许可就大肆说了起来:“大少爷你对大少奶奶可真够狠心,就因为大少奶奶调查五少爷一事,你就与她生闷气,几日不理她。奴婢也不知大少爷为何要这么生气,但只觉得大少奶奶嫁错了人。大少奶奶在娘家做大小姐的时候,虽是嫡出,但也是看多了家里的各位夫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心中烦恼不已,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好希望嫁给大少爷之后就不必这样了。可哪里知道华家比夏家还要复杂,大少奶奶卷入了旋窝中,她忍了好多,奴婢几多次要为大少奶奶出头,她都严惩了奴婢,说是为了大少爷的形象要学会忍耐。可大少爷一点不理解她的苦心!” 海星说地激动,海葵想要上来再劝她,华延钧心中已有所感觉了,愣愣道:“海葵,你让海星说,继续说。” 海葵站好站一侧,想着待会怎么替海星擦屁股,怎么挽救华延钧和夏雨瞳之间已有裂缝的感情,可海星是豁出去了:“大少爷,我就不要命地跟你说吧,大少奶奶本是夏家大小姐,我也不知何时她见过你就一直念着你,为你逃婚三次,后来太子选妃,她被马车带着往京城去。我和海葵与她一同在车内,只听她一路哭着‘以后再难见到华延钧’了,可她又不能违背朝廷意思,不能再逃婚了,否则会被灭九族。好在天怜惜他,大少爷出现在她的马车前,截下了马车,并娶了她,她以为所有的梦成真了。” 雨瞳的情感是这样的?华延钧搜索着自己脑海中:什么时候见过她吗?不记得啊。 不等他记起,海星继续道:“可没想到大少爷娶大少奶奶只是为了得到萱夫人,大少奶奶这才知道自己是大少爷的一个用具,她一气之下高烧了,就是成亲后回门归来的那次高烧,差点没命了。可大少奶奶身体好后还是要继续留在大少爷身边,她曾发誓过,只要在大少爷身边,就算做奴仆都愿意,何况有这大少奶奶的身份,她就很满足了。” 华延钧猛地站起要去做些什么了,对,他不能在冷着她了。 海星都已经说哭了:“大少奶奶什么事都是为大少爷着想的,什么都将大少爷摆在第一,就算大少爷喜欢萱夫人,她说只要大少爷开心就好……” 海葵已挽回不了什么了,等着华延钧发火吧。 华延钧是很冲动,但却是问:“这几日见到有郎中来广祁园,是雨瞳怎么样吗?” “大少奶奶嫁过来之后一直就遇到各种事没消停过,郎中常来,喝的药也不少。”这回是海葵说的。 “海星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华延钧是冲她吼着的。 海星却一点不怕,冲着他喊:“大少奶奶不准啊,她害羞不想让大少爷知道她早就许心于大少爷了,再就是不想让大少爷担心她每日在华府为大少爷担忧着。” “别说了。”华延钧一刻也不停地来到了主房内,见吴妈和果子在给夏雨瞳盖被子,夏雨瞳已经睡着了。 华延钧只有堵着一腔的心里话不与她说,让她好好睡一觉吧。自己则在烛光下看着她胖了些的娃娃脸,嘴里是在含着什么似地,总是揪着唇,好像痰也很好吃。明澈闪亮的双眼已闭上,细密浓长的睫毛洒下了两道帘。笔尖儿随着呼吸一翘一翘的。 再看她的肚子已经鼓起了个小西瓜,华延钧回想起这半年来的夫妻生活,不禁感慨:这小丫头才和四弟同年,就嫁给我并承担着大少奶奶的重任还有爹多次给她的指令,不知心中有多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而她害怕做错却都是因为我,我没有保护好她,除了这个名分外,什么都是她在扛着,她,很累吧? 华延钧抚着她的肚子:“雨瞳,每日带着孩子在身,一定让你累坏了,你还是贪玩的年纪,却要为我生孩子了。” “嗯”夏雨瞳脸上显烦躁,手扬了一下轻推开他,华延钧笑她警惕:都睡着了还不忘护着自己的肚子,雨瞳,我们的孩子在你心里很重要吧,可是将来你当了母亲,不知会是怎么个忙里忙外的样子。 华延钧不想吵醒她,就用指腹触着她柳长的每,还软乎乎的,一点不扎人,华延钧在她身边侧卧着,细想着夏雨瞳嫁给自己后的事:她是个小丫头,现在也是,一点不想耍心机。如果她使坏心思,那萱姐姐的孩子早就不再了;如果她使坏心思,那她大可趁华延钢对萱姐姐用刑的时候让萱姐姐毁容,可她救出了萱姐姐;如果她使坏心思,就不会得到三娘的疼爱;如果她使坏心思,娘不会看不出来,也不会在我从青州回靖州时一在叮嘱照顾好雨瞳,和她并肩到老;如果她使坏,爹不会为我选她做妻子;如果她使坏,我不会这么难过,因为我还是觉得她很好,对,留她在身边,做一个结实的房子给她和孩子,无忧无虑…… 夏雨瞳醒来,睡地不安,揉揉眼,手肘碰到身边有块巨大的石头,还“呼呼”好大声,他?扭头看,真的是他。 一阵欢喜袭来,却又委屈的泪夺眶而出,侧身向里不愿看他。 那块石头小心地将她的睡姿给扶正了,下令道:“吴妈吕妈没有说过你现在要平躺着才不会伤着孩子吗?不能随心所欲地斜着趴着了。”华延钧说话时也不太好意思看她的双眸。 “你怎么在这啊?”夏雨瞳赌气着,不想他碰自己,不过这只是表面,心里可想地不得了呢,还是个小孩子啊,需要她喜欢的人来疼她。 华延钧心愧,就摆出当家人的姿态来掩饰,只是说话不利索:“我,我呢,是广祁园的主人,在哪不可?这卧铺本就是我的,我还没问你怎么在这呢?好了,既然在这就好好呆着,怎么还哭了,擦擦泪,起来吃早饭。” 那你不会给人家擦泪吗?真是块石头。 华延钧看她还是不动,就使出他的绝招捏脸蛋:“要不是看你有孩子,那就不止捏脸蛋了。好了,起来。”他扶她起床了。 “讨厌华延钧,捏地好疼。”夏雨瞳摸着脸,拳头揍他,但又不敢用力,力气要留着给肚子里的宝宝。 华延钧笑话着:“嫌疼啊?那下次捏轻一点。”额头碰了一下她额头,之后恍然:“不能撞雨瞳的脑袋,本来就傻,要是撞,那不就更傻了?” “华延钧……” 闹腾了一会,还是起床用早膳了。夏雨瞳知道他要跟自己和好,只是心里头有点虚虚的:延钧他怎么突然不怪我了? 憋不住了,夏雨瞳还是在早膳的时候问了出来:“延钧,你说过我心思重,是坏女人,可是……” “可是你哪里是坏女人啊?还是个姑娘家,却说自己是女人,这话不要对外说,我听了都害羞。”华延钧想逗乐她,却逗羞了她。 夏雨瞳战兢兢地问道:“嗯,延钧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只是延钧不怪我了?” 华延钧夹了点心堵着她嘴,好粗鲁啊,给她来了几个条例:“我们广祁园不是需要你管着吗?你要是不管,还不像以前那样一团糟?我可会算计,让你负责是最好的,所以你给我听着,养好自己,身心都好些,坐稳了华延钧夫人的位置才可帮助华延钧。还有生孩子的事,一件都不能忘,还有,很多,我想到了就给你说。” 夏雨瞳看他吃饭吃地香,说话也说地欢,是不生气了,那他刚才这样说就是不怪自己心思重了,夏雨瞳就放开了问:“延钧,那现在我想跟你说说四娘的事,虽然她对延铄不好,但我们也只是猜测她曾对延钢下毒手,我并不想弄得家里鸡飞狗跳,但又想不出一个好主意来……” 华延钧吞下一卷面条后道:“雨瞳别担心这个了,我已经想好了,等过年后就去向爹请求给延铄安排一个园子让他独自居住,这男孩子不能老是呆在母亲身边。” “啊?”夏雨瞳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嘴边的糕点都没操干净:“我还以为延钧你会忍不住气立刻将这事告诉爹呢。没想到你想的这主意还是挺不错的。” “你以为我那么沉不住气啊?有些事不能瞎来劲,必须思考清楚再行事,雨瞳学着点。”华延钧擦擦嘴,和夏雨瞳无话不说的感觉真舒服。 夏雨瞳可不这么想:哼,你学我才对。 早膳过后,华延钧叫来丫鬟和吴妈问:“近日大少奶奶身心都不太好,都快过年了,怎么老是有郎中来?你们怎么照顾的?” 第五十章 强扭是不行的 丫鬟们和吴妈互相望望,最后是由吴妈禀告:“大少奶奶是心里不顺畅,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夜里睡地不安稳,老是呓语,所以白天也就犯困,还一直想着念着她娘家人。” 是这样啊,华延钧想到这个问题了:雨瞳怀孕半年了,早就将这好消息告知了她娘家,可是夏家就是没有一个人来看她,难怪她会伤心。 “怎么不见雨瞳跟我说这事呢?”华延钧搔着脑袋想着。 海星一语点破:“大少奶奶说回门的时候就让大少爷受了委屈,这次要是她娘家人来了,只怕大少爷又要忍气了。她不想看到大少爷受气,也不想看到她父亲为难。” “真是傻丫头,”华延钧叹气对夏雨瞳又怜又疼,准备出远门一趟,之前对海星夸了一句:“海星你勇敢为大少奶奶说话,让大少奶奶赏些首饰给你。” “奴婢不要,只要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好,就是赏赐了。”海星得意道。 华延钧骑马到邻县夏家,在夏家门口顶着凛冽刺骨的寒风行最隆重的磕头跪拜之礼:“小婿延钧见过岳父大人,请求岳父大人去看望雨瞳。” 夏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孔夫子,在屋里坐着,传言出去:“请回。” 华延钧跪了一日,话语也一样:“小婿延钧见过岳父大人……特此来接岳父大人。” 夏夫人已是泪滚滚了:“我的雨瞳都怀孕半年了。” 夏大人最终是心软了,来到门口,披上棉袄:“行了,别给我使苦肉计了,起来吧。” 华延钧终于感动了岳父,起身道:“岳父大人请,小婿已经备好了马车。” 华延钧觉得自己给夏雨瞳一份最好的新年礼物,想着她该有多开心,那两朵灿烂的梨涡肯定绽放在冬季了。 华府,鞭炮声噼里啪啦,红灯笼已经挂起,都是华延钧下令安排好的为了欢迎高傲的夏大人夫妇。 夏雨瞳见到父母来了,自然是惊喜地雀跃欢呼,喜极而泣。夏氏夫妇看到夏雨瞳的住处这般宽阔豪华,丫鬟老妈子护卫一大堆,心里也有所安慰。 之后在建业厅举办了宴席欢迎夏氏夫妇的到来,华正洋请夏大人一块坐了上席并畅谈举杯,席中夏大人醉熏了,多次道“士农工商”“我家女儿下嫁给你华家”等瞧不起华家的词。让夏雨瞳特没脸面,还埋怨着“延钧你就不该让我爹来”。华延钧拍拍她手“没事,岳父大人就这直爽性格才能做好官啊”。 宴席结束,华延钧连夜送夏氏夫妇回家。夏雨瞳一直在广祁圆等着他回来,一定要亲自给他用温水敷膝盖,并嘟囔着:“延钧你这是怎么突发奇想啊?去找我爹,今日挨了不少骂吧?” 华延钧大手一挥,逍遥自在:“这算什么,我爹说要成大事就该受岳父骂几顿,要是连岳父大人的教训都受不了,那我还不小心眼跟小娘子似得?还怎么成大事啊?” 夏雨瞳却还是忧着撇他一眼:“得意什么啊?华强都跟我说了,你冒着刺骨的寒风在我家门前跪了一天,又是磕头,又是好话,才把我那要脸面的爹给请来。看你现在膝盖都红了,也不知会不会着凉。” 华延钧让她放心:“雨瞳你现在我娘一样教训我,可知道我娘是青州人,我有北方的血脉,哪里怕这点冷风啊?雨瞳你只说今天高心吗?” 夏雨瞳环转着眼珠儿,似大事般慎重思考一阵才回答:“高心也不高心。” 这与华延钧所想不一啊,他觉得雨瞳应该是跳着笑着亲他爱他才对,怎么还这么蹙眉啊。 华延钧就忍不住踏在地上了:“雨瞳,你怎么还有不高兴啊?岳父和岳母都来了,他们可是你心念着的啊,要不我明日再去请大舅子小姨子来看你陪你?” 夏雨瞳这才知道了华延钧为何会突然来这一出,就努力站起扫视一下旁边的下人:“是谁多嘴了?” 华延钧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你管谁多嘴,这广祁圆我做主,谁都要向我汇报一切,雨瞳你只须回答今日高心不?”手已挥着示意所有下人离开。 房间就剩他俩了,夏雨瞳才真心了,给了他回答,是一个轻印在他脸上的吻并配以诚挚的话:“谢谢你,延钧。” “这才对嘛,有什么想要的就跟我说,我还不能帮你吗?”华延钧抱起她,像是称量着:“哟,这又重了,是雨瞳胖了还是肚里的家伙吃多了?管他呢,我们要休息了。” 嗯,休息,我们好好休息,就算外面天凝地闭折胶堕指也侵入不了此刻的温暖入心田:延钧,你真好。这样就已经够了,永远这样。 夏雨瞳美满踏实地过了年前几日,并为华延钧和自己准备着过年的新衣裳:延钧穿的礼服衣袍是棕色的,今年可换成略带金黄色并绣上“虎啸图”,不要太眨眼,浅绣就好,免得老虎图吓着华家小孩子,头饰呢就用铜制簪子和淡玉簪子轮流戴;自己的衣裳就要带些喜气,以大红色为主吧,但这大红色要比大夫人的大红色浅一些,上面再绣上些花草鱼虫让这大红色显得不那么刺眼,才不会夺了大夫人的气场,头型不变,还是包子头上镶着桃花花钿。 好麻烦啊,衣裳不可随意穿,总要注意这个那个的。对了,过年的时候再加一条批帛吧,毕竟是延钧的妻子,不加这个不想回事,尤其是在这喜庆的日子。 准备好了,夏雨瞳随华延钧坐在一起参加华家的新年盛宴,因为她的身孕,所以身前的食物不同于他人,且海葵一一试毒,虽做的很悄悄的,但还是没有瞒过华家人的眼睛——老爷是有多爱惜这个媳妇啊?连带着她肚里的孩子。 在下座的韦萱就没那么大排场了,她恨自己只能穿淡红,而夏雨瞳身上的红色凤尾裙永远比她的鲜艳。殊不知夏雨瞳其实更喜欢素色。 晚宴过后,华家开始放烟花,华延钧陪着夏雨瞳在屋里看:“雨瞳嗅了那眼花味对孩子不好,我们站远一点,一样看。” “嗯,好。”夏雨瞳用力点头:延钧在旁,眼花不堪也好。 这宴席之后还有活动,但华正洋给夏雨瞳特权:“雨瞳有身孕,延钧你陪雨瞳早点歇息吧,以后再来玩也好。对了,这个红包是给雨瞳的孩子。” 华家人可都红了眼:夏雨瞳是得了多少赏赐了,今日还得这么一鼓囊的红包!这里面的银票不知是多大一叠呢,估摸着有每院子一年的消耗了。老爷还真是偏爱到极致了。 华延钧和夏雨瞳谢过华正洋,夏雨瞳连并说着:“萱姐姐也是身怀六甲,这肚子比我还大,也早该去休息才是啊。” “嗯,雨瞳说地对。”华正洋赞道。 她什么都对。韦萱心中怒气埋藏了可不止一点。 回广祁圆后,准备休息了,华延钧有些心思不安,在房里来回走动,夏雨瞳也看出他心思就先说了:“延钧,你看今日萱姐姐走路起来可难了,她怀着孩子似乎比我还辛苦,可你久没有去看她,今晚不如去陪陪她,让她过个好年夜,她心情好了,将来生育的时候自然就顺利了。”今日她眼眸很清澈可爱,如平常。 华延钧有些对不住他,但又放不下韦萱,就坐在夏雨瞳身边,一会低头一会抬头:“这年夜让你一个人过,会觉得孤单吗?” 夏雨瞳昂头向他,双手抚着他脸,拍打着:“外面热闹着呢,怎会孤单?只怕你心里担心着萱姐姐呢。” 华延钧还是有些愧,走了几步又回来婆婆妈妈的:“雨瞳你会不会睡不好啊?”他记得雨瞳没有自己在身边总是睡不好。 夏雨瞳摇头花儿一笑:“今晚就算想睡也睡不好啊,到了子时会放新年鞭炮,所以我打算折些船只儿,待那新年鞭炮过了后再睡,免得被那鞭炮声给惊着了。好了,延钧,你快去看萱姐姐吧,我要开始折纸了。” 华延钧一步一回:“雨瞳,你可别难过。” “大过年的说这话干什么?呸呸,晦气。”夏雨瞳打打嘴,吐掉那一句“难过”。 华延钧也就安心地去看韦萱了。 海葵就为她不值,上前问了:“大少奶奶,今日大少爷也没说过要去看韦萱,你却大方地将她推向那不耻的人那里,这不是让着韦萱了吗?” 夏雨瞳想得开,对她道:“延钧今晚有些心不宁,心不在我这,我强留他也没用,就随他去吧,让他做他开心的事。毕竟我也当雨露均分才是啊,对吗?” “可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过年夜是礼当的啊,还要分什么雨露给韦萱呢?” “我看大少奶奶就要把大少爷抓地紧紧地,不要分一点雨露给韦萱。” 海葵海星一人一句为夏雨瞳说话,可夏雨瞳摇摇头,她明白“强扭是不行的,让延钧知道我才是最爱他的人”。 “好了,别吵了,海葵海星,果子瓜子,我们折纸吧,吴妈和吕妈要是累着了就早点歇着,鱼骨鱼刺今日也别傻站着了,去喝点酒吧。明日你们都有红包。”夏雨瞳安排着她身边每一个人,让他们都过个愉快的新年。 华延钧在韦萱这里,韦萱是久旱逢甘露,拉着他就往卧铺上躺了。 华延钧努力克制着韦萱各种不同撩自己的招式,克制着这个尤物刺激他出的热血翻滚,并劝她:“萱姐姐,你孩子有六个月了,为了孩子就别这样,我们说说话就好了。” 可华延钧已经在韦萱的跨包围了,且韦萱还能扭着身子妩媚渗透人皮肤骨骼到心室:“孩子自然是要照顾,可也不能冷着延钧啊,来,告诉我,和大少奶奶在一起忍太久了吧?今日就随你了。” 华延钧难耐这烈火玉体的撩人啊,但为了韦萱的身孕,他还是控制了一点。 事后,想到雨瞳,这小丫头心里是盼着夫妻恩爱的,但从不说出口,且怀了孩子之后是严禁了房事,在好好地护着孩子呢。可韦萱怎么就这么,唉,华延钧真想不通韦萱这个女人。 “萱姐姐还好吧?我想出去走走。”在享受了韦萱所谓的皮肉上的“无极之乐”后,华延钧没有半点兴趣了。 韦萱想跟着出去,但华延钧下令道:“女子半夜就别出来了。” 夏雨瞳这里,正在折叠着各种折纸呢,大家都不知华延钧还不到半夜就回来了。 华延钧见夏雨瞳玩地开心,也想来折纸了,海葵海星等人见此,知趣地乐地退下在外说道:“一定是那韦萱不得大少爷喜欢,还是大少奶奶能让大少爷开心。” 房里,夏雨瞳都不知怎么会这样,傻傻地看着他,华延钧坐下看着折纸,夸道:“雨瞳好兴致啊,我也想来,可是这粗手粗脚不比雨瞳的小手指巧妙,今晚就陪雨瞳听了新年鞭炮声后再休息吧。” “那你看我折纸哪个好,喜欢的话我就多折一些。”夏雨瞳缓过神来,开心道。 华延钧看着折纸,看看她,神情朦胧:“都好,现在雨瞳别玩了,怕累着,来听我说说新年过后的一些打算,看看雨瞳有什么意见。” “大过年的还要谈正事啊?多费脑筋啊,明日再说好吗?”她咕噜着嘴求着。 “不行,雨瞳听相公所言。” ……聊着聊着就困了,休息,美好的年夜。 第五十一章 韦萱先产子 年后,初一,夏雨瞳在建业厅陪着华家的女眷欢迎来拜年的客人,华家的成年男丁包括华延钧都出去拜年了。夏雨瞳要等到初三时才可随华延钧去拜年。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虽夏雨瞳的父母年前刚来看过她不久,但华延钧还是按照习俗,带着夏雨瞳回夏家拜年,并安排了几个丫鬟护卫保护着夏雨瞳,排场可不小。华延钧带的礼物也是一车一车的,可没能博得那岳父大人一笑,不过夏雨瞳开心就好。 日子很快过了十五了,上元节过了,华延钧就按他原先决定的事,请求华正洋给三少爷华延铄安排一住处。 “我不是没想过,只是你看延铄这样子能撑得住一个园子吗?”华正洋反问。 华延钧想到会有这个问题,就将准备好的回答说了:“爹,既然延铄心思在书画上,那就让他在这乱世偏安一隅吧,有我华家这几个兄弟护着还不能保他吗?” 华正洋想想也是,就下令修建了“广垠圆”让华延铄住进去,日后做他的成亲之处用。 四夫人虽极端不愿,但也无法对华正洋的意思做抵抗,且于情于理,华延铄也该独住了。 春日里过地很快,快地让人有些眼花——二月底,韦萱临盆了。 算来她才八个月,是早产,且这肚子特别大,按民间传说是可能是女孩。 夏雨瞳没有做过这个打算,她一直觉得自己先受孕,应是自己先产子,可是谁知韦萱会早产呢?镇定,为了自己的孩子,镇定,不可心绪起伏,记得韦萱的孩子要称自己一声嫡母。 产子总是女人难过的一关,听韦萱这么苦痛地叫喊着,夏雨瞳也可知为什么生日有一别称:母难日。 夏雨瞳在韦萱的房子外面坐着,守着里面的新生命出生,她是正妻,也是嫡母,那就有义务坐在这里,否则就是违背了做妻子的规矩,尽管她心里酸酸的不好受,可还是得安抚着在房子外来回走动的华延钧:“延钧,你镇定些,会相安无事的,我们眼看就要有孩子了,还不高兴些,紧着脸像什么呢?” 华延钧此刻也没能顾及到夏雨瞳的心情,只想到他的第一个孩子要出生了,就心暴跳着要赶紧让这个将来的喜讯成真。可他帮不上忙。只有对夏雨瞳道:“雨瞳,以后你生孩子的时候会不会这么痛呢?”随意之言却深印在夏雨瞳心中:延钧此时还念着我呢。 里面空间小,容不了太多人,只有两个稳婆和两个丫鬟,另外一个郎中在外随时候着。 随着“哇哇”一声哭声响,孩子落地,夏雨瞳的心揪紧了:如果是女孩的话,那以后凡事好办,但如果是男孩,只怕韦萱会得意忘象生事端。 华延钧则有些失望:“女孩啊?”但赶快挤出笑:“女孩也好,也好。”他准备要进去看看了。 可里面稳婆命令道:“是双胎,还有一个。” 是一对女孩吗?那就好了,以后韦萱照顾着这两女孩,就不会耍坏心思了。夏雨瞳是这样想着的。 里面韦萱还在痛苦地喊着,嘴里塞了棉花也无用,这双胎可疼着她了。 再一声“呱呱”哭声,里面的丫鬟喜悦声可比刚才翻了十倍,出来报告道:“萱夫人又产下了一男娃,这就是一对龙凤胎,恭喜大少爷,大吉大利之相啊。” “真的?我有儿子了?”华延钧还是倾向于男孩的,一下子乐地冲天了。 夏雨瞳却对丫鬟的话质疑:龙凤胎确实大喜,可是有韦萱这样的娘亲,恐怕这对龙凤胎受不到良好的教育。 现在想这些还太远,夏雨瞳在海葵的搀扶下进了韦萱的房子,与华延钧一起来看这对双胎。 稳婆说的全是吉利话“小少爷一出生就会吮手指”“这健壮的样子与大少爷是一样的”…… “赏,都有赏”华延钧激动地抱着他的儿子。 刚生产完的韦萱身体恢复地惊人快,已可以轻声唤着了:“延钧,我的孩子,我给你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你喜欢吗?”虽能说话,但现在韦萱使不了她的娇媚劲,没力气啊,模样也比平时差多了。原来没人产子的时候会有损容颜啊。 华延钧喜欢地忘乎所以,对韦萱的话全部点头着:“好,喜欢,喜欢地不得了,我要亲自教这小子习剑,就像我爹教我那样。” “我也会好好照料他们的,萱姐姐这段时间还得养好身子才有足够的奶水给他们。”夏雨瞳和气地笑着。 “延钧,”韦萱对夏雨瞳视而不见,已经开始想凌驾于夏雨瞳之上了,她就求着华延钧:“华家这一代的辈分用字是什么?快给两孩子取名字啊。”她伸出手让华延钧握着。 华延钧倒不急这个,而是看着两个孩子欢喜道:“取名字要让他们的爷爷来,爷爷才会高兴啊。” 夏雨瞳想着华正洋对自己的期望,心里有点落寞,但还是附和着华延钧:“延钧现在就去告诉爹这件喜事吧。” “好,先将这事告知全华府,后天建业厅家宴时,带着我的龙凤胎去参加,让他们见见华家人,萱姐姐也高兴一下。”华延钧想抱着孩子舞起来了。 可韦萱却不甚满意,眼眉下垂:“还要等后天啊?延钧现在取名字不好吗?” 韦萱闹了好一会,直到累了睡下。 华延钧和夏雨瞳才走出她房间,夏雨瞳先照着自己的职责道:“延钧,我想给萱姐姐安排一个大一些的房间,就在我们的偏房吧,那样你我都可随时看到这对可爱的龙凤胎,也给我带点喜气,让我的孩子早点出生。” 华延钧搂着她肩膀点头道:“嗯,雨瞳这么做不错,但现在萱姐姐刚产子完,不宜挪动,还是先在原来的房子住一个来月吧。” “这,”夏雨瞳为难,若不给韦萱安排好,只怕她借此发挥啊,虽自己能轻易提防她,但始终是不想闹事,于是就将此事说大了些:“延钧和我都不懂这些,那还是等我请教了大娘和两位庶母再说吧。” 就这么约定好了,他们一同走回主屋。华延钧还不懂夏雨瞳现在心里有多落空,只有夏雨瞳的丫鬟了解她:没能生下长孙,将来的路不好走啊。 这几日,华延钧去韦萱那里的时间多了,这是自然的,怎么样也要安抚一下这个“大功臣”,不过韦萱的要求是越来越多,最重要的还是取名字上族谱一事。 华延钧还不想告诉她:华正洋到现在都还没给个准信,华延钧自己心里也有点虚。 待到家宴这晚,华延钧带着妻妾和刚出生三日的龙凤胎来到建业厅和家人一起用晚膳,首先大夫人韦氏就宣布这个早已人尽皆知的消息:“我们华家迎来一件大喜事,前日,延钧的妾室韦萱产下一对龙凤胎,今日带来了,这是我们华家有福星庇佑啊,今年开春就迎来这对龙凤胎。” 众亲属跟着赞叹,都探头去看这对龙凤胎。 华延钧带着夏雨瞳和韦萱一起向华正洋请求:“爹,这是华家的长孙长孙女,还请爹赐个名字。” 华正洋是早有准备似地,但脸上未见一点欣喜,板地比平日还板:“延钧,你的女儿取名为华姹,姹紫嫣红的姹,男孩呢,” 众人束起耳朵来听着这个最重要的事——华家长孙的名字。 华正洋叹口气,尔后看了看夏雨瞳:“雨瞳的孩子快生了吧?待雨瞳的孩子出生后再一块给这男孩取名。” 华家一众哗然:竟是这样的结果,看来老爷是不喜欢韦萱生的孩子。 华延钧听这里也知道华正洋的心思了:他还是将雨瞳看地更重,这样也好,毕竟自己是亏欠了雨瞳。但现在怎么安抚萱姐姐呢?等回广祁园后好好与她说吧。 不用等了,韦萱现在已经爆发了,她有一对龙凤胎做后盾,什么也不怕了,五官都歪扭了吼道:“为什么要等到夏雨瞳的孩子出生再一块取名?老爷不认华家的长孙吗?还有我的女儿,为什么要取个华姹这么难听的名字?说起来不顺口,听起来像是话茬,这是女孩子的名字吗?” 真是无法无天了,韦萱从大喜一下跌入大悲的谷底,这心情可理解,只是她竟这么不守规矩! 夏雨瞳都没想到她就这么自取其辱地在建业厅喧哗,毁了她自己和孩子的前途,眼看她已嚎啕大哭,华延钧劝着她也无用。 夏雨瞳站出来道:“爹,大娘,萱姐姐刚产下孩子,身子虚,火上升,还请爹和大娘不要恼怒,宽恕萱姐姐吧,她产下龙凤胎是功劳一件,当赏赐才对,雨瞳正想着和大娘商量着为萱姐姐换个住房呢。” “夏雨瞳,你别再这做假好人了,我受够了你,表面装地好,暗地里不知要怎么害我!我最讨厌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韦萱真疯了,如疯婆子一样要来抓夏雨瞳斗殴。 这下不等华正洋开口,华延钧就当众吼了她:“够了!萱姐姐,你凭什么这么说雨瞳?要不是有她,你能在广祁园平安无事地生下双胎?是她把你从延钢手下救了回来,你记得一点恩德好吗?” “延钧,你也向着她?你说过只爱我啊。”韦萱一下在地上撒泼了。 夏雨瞳这下可就没法帮她了,只有道:“萱姐姐心绪不静,绿香先带萱姐姐回去吧。”然后转向华正洋:“雨瞳代萱姐姐向爹和大娘认错。” 华正洋点着头,大夫人韦氏则长叹着韦萱:没用的女人,还不如你那狐媚的娘亲。 华正洋再做一道命令:“延钧,你的妾室对雨瞳不尊,罚她住到你的西侧房去,让她好好带着华姹和这男孩,如若不然,将孩子给雨瞳抚养!” 听到此,夏雨瞳想着韦萱该有所收敛了吧?可她还真不识大体,对着华正洋大喊:“什么华姹,我的女儿才不要这名字,既然老爷不给你的长孙取名,那我自己给他取名,比你这个华姹好一百倍!” 华正洋这火气上升了,大夫人连连安慰着。 华延钧蹲下对着韦萱就是一个巴掌:“萱姐姐你安静些。”之后令人将韦萱和龙凤胎给带回广祁园。 离开前,韦萱还哭叫着:“我的女儿不要华姹这名字,要华仙子。我的儿子就是华天地……” 什么俗的名字啊,华家识字的人都摇头着。 今晚的家宴可就是茶余饭后的笑话了。夏雨瞳对韦萱的表现简直难以置信:按理说,这庶出的女儿从小受欺负,该懂得忍耐和等待,可韦萱却一点不懂,究其原因,是因为她那傲人的容颜在她脑海中作祟。可是,华延钧对韦萱的一见钟情并没有到溺爱的地步,在大是大非上,华延钧还是知道该如何做的,他今天就表现地很好。现在在向华正洋道歉呢。 夏雨瞳为她的夫君而骄傲,看着他听着他好喜欢。 华正洋与华延钧说完后,就平下心来问夏雨瞳:“雨瞳,刚才韦萱说的话呢,爹相信你宽容,不会放在心上的。” “嗯,雨瞳只是有点难过,请求爹,如果对萱姐姐生气,但不要将气连并撒在她的孩子身上,孩子无辜。”夏雨瞳回答着。 华正洋点头赞赏。 第五十二章 夏雨瞳产下死胎 接下来的日子,夏雨瞳是保胎的重要时期,身边一切都加紧了警惕和防卫。 韦萱这里呢,连饭都吃不下,这月子做地也够难受的,尽管丫鬟一再提醒她:“萱夫人,坐月子时不可流泪,对以后再受孕不利啊。” 韦萱听不进去,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生下了龙凤胎应当是多么荣耀之事,却被打回了原先那拥挤的西侧房,每日以泪洗面:为什么啊? 她虽落魄,但不忘整理自己的模样,时刻等着华延钧来,华延钧为了这两孩子,也每日都来看望,见到两个孩子都睡地香,心里也安稳了,却一直听着韦萱的哭泣和唠叨。 华延钧不慎其烦,以各种理由离开,去向夏雨瞳诉说苦闷:“其实我想帮萱姐姐住地好一点,可是她一见到我就说着取名字的事,就这件事她能说上一个时辰,我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忍过来的。” 夏雨瞳现在是可怜韦萱,就劝华延钧:“吴妈说女人生产之后心情会不太好,可能是这样。虽萱姐姐是妾室,但也是延钧你的女人,就宽慰她一点吧,她现在做了母亲,会慢慢懂事的。” 华延钧心中才有所舒爽,抱住夏雨瞳:“唱首歌给我听,雨瞳。” “什么歌?” “我们龙溪郡的《小郎头小丫头》” 歌声潺潺响起,清泉流过华延钧心田,终于完全清净了…… 不过次日,华延钧回来又是一脸苦闷:“雨瞳,我看到萱姐姐在骂华姹,还要打她,如果不是你现在即将临盆,我就把华姹带来给你抚养。” 夏雨瞳乍一听都不敢相信,竟有娘亲对自己需要保护的襁褓中的女儿唾骂并重手,只能说韦萱只爱她的儿子,对她的女儿一点不在乎,夏雨瞳都觉得心痛,但她不愿帮韦萱抚养,这要是有个好歹,自己的罪名就大了,于是她为了自己和那个婴儿掂量着说:“总不如自己的娘亲,萱姐姐再生气也不会对华姹如何恨。如果她气难消,不如延钧你让奶娘抚养华姹一段时间,到时萱姐姐日子久了见不到华姹自然会念到母女情,将华姹接走,延钧你就令她不可恶待华姹了。” 华延钧听来也只有这法子了,现在感觉心很疲累:“雨瞳,我不是有了一对龙凤胎吗?为何会弄得这么不开心呢?但愿我们两个的孩子出生后让我举办一次满月酒,庆祝一番。”他抚着夏雨瞳的肚子,好家伙,动地厉害呢。 夏雨瞳念着:会的,一定会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成为母亲。 韦萱这里,虽有了龙凤胎,但感觉华延钧来的次数渐渐少了,只是派人来探视一下无碍就走了,这可让她急了慌了:难道这双胎也不能留住延钧吗?会不会是我现在没有恢复身子,不能服侍他,所以他不来?那就得赶紧复原。 想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不过大夫人韦氏却帮她想的周到。 在大夫人居住的宝院,她对整个华府的形式是基本了如指掌:“看来老爷是认定夏雨瞳为媳妇了。” 持月接过话来:“夫人的意思是韦萱没有机会绊倒夏雨瞳并取而代之?”持月多少懂一点,只是这些话还是让韦氏自个说出来吧。 韦氏略笑:“要只盼韦萱的话,那不知何年何月,可惜我只能用这么个没脑子有皮囊的丫头了,要是太有脑子,我怕难管住。现在韦萱没闹了吧?在家宴上丢尽了脸知道反省吗?” 持月摇头:“奴婢去广祁园问安过,大少爷本是对那龙凤胎挺喜欢,只是不知怎的,大少爷很快就回到夏雨瞳身边了。” “哼,”韦氏都懒得发火了,拖长了调子道:“韦萱就是蠢女人,多好的机会都抓不住延钧的心。现在,我不帮她一把还真不行,持月,去找人跟她说叨说叨吧,但不要说地太破,点明即可。” “奴婢知道了。” 广祁园内西侧房中,韦萱在喂奶,给儿子喂地多,任凭她的女儿华姹哭地嗷嗷叫。 “烦人,叫丫头抱出去找个奶娘吧。”韦萱索性背对着摇篮中的华姹。 丫鬟绿香就让丫头将华姹给抱出去找奶喝了。 韦萱还在幻想着她的儿子:“我的华天地,你就是华家长子……” 绿香看她还没领悟什么,就提醒道:“萱夫人,现在小少爷已半个月大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老爷要等到大少奶奶的孩子出生才来取名字?” 韦萱不屑说到夏雨瞳:“还不是夏雨瞳家势好,老爷看重她,有什么奇怪,将来我的华天地……” 绿香忍不住赶紧将声音放小了点,神秘诡异道:“萱夫人,你看大少奶奶的孩子不到一个月就要临盆了啊,你不急吗?” 韦萱摇头,双目迷茫道:“我急什么?难不成她夏雨瞳也能生出龙凤胎不成?我看她那小草鸡的身子,恐怕生都难生吧。” 绿香心里着急,但必须完成任务,就进一步点明道:“老爷要等大少奶奶的孩子出生才取名是什么原因?难道真是因为大少奶奶的出身好?萱夫人,你想想,你的儿子会比大少奶奶的孩子大一两个月,现在可以看得出来,但是时间一久,他们长大了,同岁的,谁还看得出他们谁大谁小呢?”绿香觉得这样应该说地很清楚了。 可韦萱还是那么自负道:“我的华天地是长子长孙,谁都不可改变的事实!” 绿香真是拿这么个主子没法,干脆给她举个例子:“萱夫人,你看,大少爷他们‘延’字辈这一辈中,大少爷和二少爷只相隔一个月,但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就算他们看起来同龄,但谁也不能争辩啊。可是如果年幼时,他们的年龄被调转了,那现在谁也分辨不出大少爷和二少爷的大小了。同样,取名字也是一回事,老大和老二的名就是不一。谁知老爷一直拖着不给小少爷取名是什么原因呢?” 这下总算让韦萱有点明白了,她恍然地点头恨恨道:“原来老爷有这心思,他知道我的孩子比夏雨瞳的大不了两个月,将来夏雨瞳产下儿子,就把这两男孩的年龄调换一下写在族谱上,到时夏雨瞳的儿子就取代我的儿子成了长孙了!我说呢,老爷原来是这么想的,那我可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啊。” 韦萱也就不再闹了,等着夏雨瞳临盆之时。 再过了一个月,夏雨瞳孕期刚好九个月,正好是怀满了:九个月十个月都算满的。 郎中诊断即将临盆,就在这几日内,夏雨瞳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好不兴奋,都不知要怎么同郎中说了。海葵帮她回答:“吴郎中,你替萱夫人诊脉毫无差错,这次大少奶奶的诊脉可更差不的半点,知道吗?” “小的自然竭尽心率为大少奶奶诊脉。”吴郎中笑等着打赏。 夏雨瞳兴奋又着急:我要做娘亲了,延钧我们的孩子要出生了。 华延钧知道此事,向军队搞假几日,陪着夏雨瞳等孩子的降临:“雨瞳,我看你一会儿笑一会儿急,是不是高兴地紧张了?”一边为她擦着汗。 “嗯,延钧,我怕疼,还怕我不够力气,孩子生不下来怎么办啊?” “傻丫头,你平时打我的力气拿出来就好了,要是疼就想着待产子后打我一顿就好,我任凭娘子处罚,绝无怨言。”华延钧逗她乐着,让她消除一点紧张。 夏雨瞳撇撇嘴:“延钧笑话我,不理你,我去想我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想啊想啊,几天后,终于到临盆那一天,是傍晚后,夏雨瞳散步后突然腹痛,之后见血了,腹痛加剧,已准备好的稳婆在为她接生,吴郎中也来了。 华延钧在外等着,一群丫鬟在房里随时候着听令,热水毛巾都已备好。 夏雨瞳怕疼,真的好怕,她哭地可比韦萱痛多了,哭到华延钧心里去了,华延钧此时与她一块痛,打着自己脑袋:都是我让你遭受这苦的,雨瞳,努力些,应该很快就好。 华延钧恨自己此时一点忙都帮不上。已得知情况的华正洋夫妇匆匆赶来,准备睡觉的他们已无心思了。 “延钧你给我坐下,别走来走去晃得我头疼。”华正洋说了华延钧几句,但回想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降生时,也是如此,算了,不说华延钧了。等待雨瞳的好消息吧。 可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已经亥时了,还只听到夏雨瞳痛哭着,华延钧耐不住了,要进去:“雨瞳别怕,我在这里我来了。” 华正洋令几个人才抓住了华延钧,之后问道:“怎么回事?郎中呢?” 郎中把脉出来,稳婆也出来向华正洋弯腰低头:“老爷,大少奶奶这一胎难产啊。” “啊,不会,我要进去,爹,放开我,让我陪着雨瞳。”华延钧被绑着了。 大夫人韦氏静心道:“延钧,你现在进去不吉利,耐心些,雨瞳会没事的。” “她哭地好痛啊。” 华正洋下令道:“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想办法让大少奶奶平安产下孩子!” “是”“是” 里面继续在接生。 “啊——”夏雨瞳一声惨叫,感觉身子被撕破了,却一阵放松:孩子出生了。 只是孩子不怎么哭,许是他身子弱吧?夏雨瞳想看看孩子,但丫鬟们却怯怯地望着,抱着孩子不让她看,果子和瓜子还小,都哭了。 外面,郎中和稳婆一齐向华正洋下跪:“小的无用,大少奶奶产下死胎了。” 华延钧一听这话几乎要晕倒,爆发着撑开那些绳索到郎中面前发狂地掐着他脖子问道:“为什么?” 郎中差点没被掐死:“大少爷,请听我说。” 华延钧放开他,郎中解释道:“小的听闻大少奶奶怀孕来所经历波折不断,伤了身心,以致宫寒,所以产子困难,方才产子时间太久,这胎儿呼吸不顺,被羊水给堵着闷着了。” 华延钧脑袋嗡地一声:雨瞳的梦破灭了,她会怎么心痛,她盼这个孩子好久了。 郎中磕头哭泣不止:“小的无能啊,老爷恕罪。”稳婆一起喊着:“老爷恕罪。” 华正洋哪还有心思管他们,跟着华延钧进了房间,看到夏雨瞳在焦急地问着,声音很弱,弱地似乎马上要晕了:“延钧,我们的孩子呢,抱过来给我看看,你哭什么,我的孩子呢。” 华延钧无法瞒着她了,下令:“海葵。” 海葵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捧着一个纸盒子过来,里面是一个死了的女婴,身体到处发青,有的地方发黑,华延钧已此刻只有安慰着夏雨瞳:“我们的女儿,以后还会有的。” 雨瞳“啊”地一声卧倒再难起身。华延钧就怕这样,连摇着她:“雨瞳,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别失望。” 第五十三章 长孙换死胎 夏雨瞳已觉身心被这出生未见天日的女儿给掏空了,再无希望,她以为自己很坚强还可继续和华延钧共同走下去,但是失去孩子的她已弱地经不起一击了。 虽没有大出血等要命迹象,但她脸色已是煞白吓人,对一切都无趣,隐约觉得要去某处了,但在这之前,她舍不得她心心恋着的华延钧,一直由他紧握着自己的手。 夏雨瞳要交代一些事,先艰难转过头向华正洋此时难过痛楚并略显苍老的脸:“爹。”她噙着泪喊出来,却只是银针落地之声。 华正洋走近过来:“雨瞳,你别太难过。” 这话无用了,夏雨瞳才十六岁,怎经得起第一胎死胎的痛? 她由衷感谢华正洋:“爹,雨瞳嫁入华家以来,爹一直待雨瞳亲如亲生女儿,让雨瞳免受了许多烦恼,雨瞳好欣慰有爹疼爱,这辈子都感谢爹。” 华正洋也不由得落了几滴泪:“雨瞳,爹还是会疼爱你,你是华家的好媳妇。” “可惜雨瞳无法和延钧一同孝敬爹了。”夏雨瞳愧疚着:“为华家产下了这死胎,是不吉利,对不起爹的疼爱。” “雨瞳,不可这么说。”华正洋想劝夏雨瞳,夏雨瞳却已扭头向华延钧了。 现在对他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延钧,邻县县令家待嫁的王小姐是龙溪郡名媛,贤良淑德,可为人妻,你去娶她过门。” “啊?什么?”华延钧在含泪呢,面对着死去的女儿和难过的妻子,他这个自诩硬汉子的男人也满脸泪了,对夏雨瞳这话实在不理解:“雨瞳,你是我妻子,我为何要娶那王小姐?” 华延钧身在其中迷幻着,但华正洋等已看出夏雨瞳的意思了。 “雨瞳想与你一生一世做夫妻,但雨瞳无能,坚持不下去了,让雨瞳歇着吧。延钧,草木一秋,可怜我们夫妻难一世。来生再见。”夏雨瞳渐渐闭眼,是含笑着闭眼的。 华延钧傻了,使劲儿晃着她:“雨瞳,你在干什么?什么‘夫妻难一世’啊?我们成亲还没一年呢,你说什么傻话?你以前不这样啊!” 吴妈和吕妈走过来,一人一边给夏雨瞳按摩并掐印堂和神庭,并念着:“大少奶奶此刻不能睡。” 但强行让夏雨瞳醒过来又如何?她已了无生意了,醒来也不说话,只是一句尸首了,是受刺激太大了才如此。 华延钧见她睁开了眼,就与她说着:“我们不是说好要生十个孩子吗……”华延钧不懂安慰,说来说去就那几句,不过夏雨瞳也没听进去,由他说去吧,就是没有反应。 华延钧看着郎中问道:“怎么回事?” 郎中答:“大少奶奶身子无碍,这只是心病而已,恐有自了之患啊。老夫难治愈,还须大少爷陪伴才可。” 但情况已明显,华延钧对夏雨瞳的安慰也没什么作用。华延钧将全部责任推倒自己身上:“雨瞳,日后我什么也不去了,就在家陪你,一直到你好了为止。” 这显然不是好方法。 华正洋已经在酝酿着他的想法了,正下脸来向下人下令:“海葵,鱼骨,你们两去韦萱那里将男孩抱过来。海星,鱼刺,你们两连夜催促韦萱搬到疏影斋去,一年内不得出疏影斋,不得进入广祁圆!” 下人们都诧异:老爷这是要做什么呢? 不管如何,老爷下令了,那就照着做吧。 海星对韦萱本就忍不得,一路走在前头,一脚踢开门,见她还没睡呢,就喊道:“老爷有令,有请萱夫人……” 韦萱听后诧然问道:“为何?今晚大少奶奶临盆,管我什么事?” “不关萱夫人的事,但老爷下令让我来抱走萱夫人的儿子。”海葵抱起那没有取名的男孩。 韦萱冲上去:“华天地是我的命,你抱走他做什么?” 海葵没有解释,鱼骨的剑挡在了韦萱面前,让她后退了。 海星催促着:“萱夫人,快收拾啊,今夜之前你就必须搬离广祁圆!” 韦萱一头雾水:我在等夏雨瞳产子的坏消息,怎么会这样? 不由她想了,她的儿子被抱走了,在她的哭泣声中。海星厌她的装腔作势,就蒙住她的嘴,令绿香:“还不收拾!” 广祁圆主房内,夏雨瞳还是一句话不说,了无生意。 海葵将男孩报来了,是跑着来的,男孩才一个月大,已被惊醒,“哇哇”哭着,夏雨瞳听到孩子哭声,眼里有些光亮了。 华延钧看她这样,也勾起一点儿笑:“雨瞳你好些了。” 华正洋抱过那男孩,看看外面的鱼肚白,向在场众人宣布:“我华家大少奶奶夏雨瞳于四月初五卯时三刻产下华家长孙,取名为华宸,向全家宣布这喜事,并立刻告知亲家送上礼物。” 夏雨瞳已慢慢地坐起了,在华延钧的搀扶下。她听到孩子的哭声就母爱泛起。 华正洋让吴妈将华宸抱过去,吴妈懂做母亲的心,诱导她道:“大少奶奶,你看这孩子他哭着要娘呢,你不哄哄他?” “嗯,”夏雨瞳虽身子虚弱但心情开心到极点了,抱着华宸就不肯放手了,“噢噢小宝贝别哭了,娘在这呢”,她抱着小华宸如同自己的孩子。 山中母兽失去幼崽都会懂得抚养其他幼崽,何况是有人性的女子呢?大家都明白这一点。 华延钧看夏雨瞳已有了生机,不再无望,心中也不失落了,但是这事情还没完,现在明摆着父亲将韦萱的儿子命名并给雨瞳抚养,那这孩子是不是就是雨瞳的儿子了?萱姐姐又怎舍得? 到房外面的正屋,华延钧想问这事,而大夫人韦氏已提前问了,她忧心着呢:“老爷,我看你将华宸给雨瞳抚养让雨瞳不再绝望,这确实好。但真的要对外宣布华宸是雨瞳生下的吗?这里这么多人都看见雨瞳产下了死胎啊。” “是啊,爹是暂时这么决定吗?”华延钧问着,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事。 华正洋对华延钧的话不回答,而是答了韦氏的问:“华家从来就被人传出许多或真或假的闲话,这次韦萱和雨瞳分别产子,肯定是有人说三道四的。尤其是韦萱生下了双胎,雨瞳生下了死胎,现在我将韦萱的儿子取名华宸并写在雨瞳名下,这样华宸就是华家嫡出的长孙了,韦萱应该高兴才对。至于韦萱的双胎一事,待日子久了,谁说的清那是龙凤胎还是双胞胎呢?现在就将雨瞳所生的女儿取名为华嫣,嫣然一笑之意,将华嫣归为韦萱所出,这样就对外说韦萱产下了双胞胎女孩,话茬幸存,华嫣不幸夭折。待吉日,华宸,华姹,华嫣三个孩子一起记入华家族谱,但牢记华宸为雨瞳所出,是华家嫡出长孙,谁也不可改变!” 折腾一夜了,天亮了,华正洋和大夫人韦氏都累了,要去休息了,临走前嘱咐华延钧:“好好照看雨瞳,不可有任何不妥!” “是,我送送爹娘。”“不用了。” 华延钧回到主房,见夏雨瞳在给小华宸喂奶呢,高兴地超过了任何一个时刻,也见她的小梨涡绽开了,她那么爱惜小华宸。这华宸呢,现在是有奶便是娘的时候,咕噜咕噜地喝着奶。 华延钧坐在旁边见夏雨瞳已无大碍,心里也放下一颗石头。夏雨瞳笑着向他炫耀着自己为母亲的样子:“延钧,你看华宸多壮实,将来一定像你一样挥剑拔刀,乘风破浪。” “嗯,是的,雨瞳这一夜累着了,休息一下吧。”华延钧心里现在一团杂乱。 夏雨瞳也真的是困了,就听话躺下了,唯一不肯放的就是华宸,让他睡在自己身旁,听着他的呼吸声。 华延钧心中明白:雨瞳现在离不开华宸了,那是她的精神支柱了,但萱姐姐…… 华延钧被华正洋叫到了书房,华正洋严厉道:“延钧,你对我的安排好像有意见啊。” 华延钧如是说来:“爹,你怎么那么快决定我那三个孩子的命运?虽然现在雨瞳是需要华宸来安抚,但萱姐姐呢?她生下华宸不容易啊,你就那么随便夺走她的儿子?至少给个话说让雨瞳抚养华宸一段时间,待雨瞳再生下孩子时就将华宸还给萱姐姐啊。” 华正洋冷望着他,恨铁不成钢道:“延钧,我没想到你为了韦萱会这么犹豫迟疑,做不了决定!我问你,韦萱和雨瞳相比,谁更适合做将来的主母?” 华延钧对这个没有迟疑,只是话语中囔囔:“雨瞳。” “说话也变得这么没英气!我看就是被韦萱给害的!”华正洋将书案上的书全推下,厉声道:“你成亲以来也看到了雨瞳和韦萱各自的表现,我也不细说,只总结道,华家上下无一不赞雨瞳懂礼节,识大体,待人热情和气,可那韦萱,就她在家宴上的表现就上不了台面。我只怕华宸被她教导难成才!” 华延钧对父亲的话没有反对,因为都是真真切切。 华正洋笑中带着凶煞狠意:“你和她们每日相处,自然会比我们这些旁人更了解她们两。” “嗯,爹说地是,只是。”华延钧还在念着韦萱有多难过。 华正洋折断他的话:“只是什么?为了韦萱吗?她根本没资格抚养我华家的长孙!延钧,我今日就告诉你,之前我不给华宸取名,是盼着雨瞳产下男孩,将这两男孩的年龄作修改,让雨瞳的儿子做长孙。不过我也想了另一种可能就是现在的情况,雨瞳如果产下女孩,那么我就会把韦萱的男孩抱过来给雨瞳,华家对外宣传的就是‘大少奶奶夏雨瞳产下了龙凤胎’。但谁也不知雨瞳产下了死胎,那么这对外的话就得改一改了,就变成今日所说‘雨瞳生下华家长孙,韦萱生下女双胎,夭折一个’。你懂我的意思了?” 华延钧听着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地问道:“爹早有这打算?爹,你……” “延钧想说爹残忍吗?”华正洋坐下长叹气道:“你以为我华家现在能与朝廷对抗的家业是如何来的?不狠心些能对抗朝廷到今日吗?何况,你这几个孩子的事也算不得多残忍,延钧,你好好想想,这次雨瞳差点要寻死,还要为你选妻子,你不该救她吗?至于韦萱,她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她也可以再生啊。” “是的,我不能让雨瞳就这那寻死下去,由她教导华宸才是最合适的,萱姐姐不宜教导华宸。我会去劝萱姐姐别难过。”华延钧认可了父亲的话,看着父亲两鬓已初显霜白,他觉得自己不可这么彷徨踌躇了,要挑大梁。 “延钧,你要学着狠心些,就算你对韦萱放不下,也要以华家基业为先,爹看你现在还不够狠得下,以后历练吧,但时间不待人,你要尽快学会该狠则狠。”华正洋用心良苦道。 华延钧诚挚用心告别说:“延钧记得爹的谆谆教诲,雨瞳抚养华宸才是正道。” 第五十四章 死胎是被毒死的 夏雨瞳已经给华宸喂奶几天了,没事就陪着他玩,拨浪鼓,人偶,风车都来了。华宸也开心着。 海星在一边夸着:“小少爷跟着大少奶奶是享福了,以前跟在韦萱身边时,每日听那韦萱哭喊,肯定不开心,现在看到大少奶奶笑着,还不跟着乐开了?” “嗯嗯,”海葵示意海星不要说韦萱的事。但夏雨瞳也不是傻了,她知道华正洋所做的决定,心中对韦萱还是很愧疚:“不知萱姐姐现在多伤心啊。” “她不是还有个女儿吗?”海星不满道。 夏雨瞳也想到自己的女儿,急忙问道:“海葵,我的华嫣呢?” 这,长痛不如短痛,海葵就遵华延钧的意思如实说:“萱夫人之女华嫣出生后夭折,因为如今晚春入夏,天气湿热,怕华嫣小姐身子腐烂,已经下葬了。” 夏雨瞳也意识到会是这样,只是后悔没有多看女儿几眼。她抹掉眼泪,记得吴妈的话:坐月子不可哭。 现在该做的事就是要想法去安慰问候一下韦萱,但夏雨瞳自己绝对没法将华宸还给她了,夏雨瞳离不开这孩子了,已经视如亲子。等过一段时间再去看韦萱。 夏雨瞳突然想到一件重的要事,立刻唤海葵和鱼骨:“给我接生的稳婆还有诊脉的郎中都见到了我产下死胎,只怕爹要灭了他们口舌,我担心他们有危险,这样吧,你们两个去安排一下,让他们去外县吧,并交代好让他们不要说此事。” 海葵和鱼骨这就去了。 夏雨瞳摇着摇篮,看着里面的小华宸在对自己笑,伸手要自己抱,一双小脚踢着,似乎马上要站起来,夏雨瞳轻弹着他的额头:“华宸啊,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要长大来孝敬爹娘吗?不急,娘会给你准备所有好吃的,让你长地结结实实,但你要跟着娘念书,要不可没这么多好吃好玩的,还要跟着爹习武做生意……” 跟华宸说了好久的话,越来越觉得他是自己的孩子了,只是夏雨瞳心里清楚:他并非自己所生,但是日后自己再有亲生的孩子,也绝不冷落了华宸,毕竟是他将自己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海葵和鱼骨按夏雨瞳的指示去找那稳婆和郎中,一直到傍晚才回来,夏雨瞳奇怪问:“你们怎么这么磨蹭?他们都是潍县人吧?不难找啊。” 海葵和鱼骨相互看看,神色严峻,不敢直说。 夏雨瞳觉得事情不对,就让其他丫鬟下去,尔后问道:“怎么?郎中和稳婆都糟了不测?” 海葵摇头道:“他们都急着带家人逃走,鱼骨抓住他们审问,结果他们都说,”海葵愣了一下,不愿再说下去。 “鱼骨你说。”夏雨瞳觉事情严重了。 鱼骨回答道:“我用军队的审讯方法逼问,他们才说出实情。稳婆说大少奶奶的女儿并不是闷死的,是被毒死的。郎中承认是他在大少奶奶的安胎药里下毒,毒药对大人无害,只会致胎儿死亡。” “我的华嫣,我的女儿,我怀了那么久,竟然被毒死了,可怜她没有见过天日啊。”夏雨瞳听到此,手在抖,声在颤。 海葵也含泪提议道:“大少奶奶,我们向老爷说明吧,鱼骨已经审了出来,是韦萱派人威逼利诱,他们才不得已下毒手。” 鱼骨点头:“是的,大少奶奶,我已经将他们关在一处了。” 夏雨瞳伤心之余还得冷静思考:“韦萱对他们威逼利诱?那韦萱哪来的人力和财力?鱼骨你相信这仅仅是韦萱吗?” 鱼骨想了想,摇头:“此事确实是韦萱派人出面没错,但她背后还有人,否则她没那么大能耐做这恶事。” “那韦萱的幕后人定是实力强大的,竟敢毒害我未出生的孩子!”夏雨瞳恨不得现在就去喝那人的血,啃那人的骨头,再用那人的头颅来祭奠自己的女儿,可想到二夫人所说的“忍”,她吞下这口气分析道:“此人既然胆敢害我的孩子,那此人必定做了万全的准备,就算我们将这些郎中稳婆交出去把韦萱给问罪了,那也伤不到此人。” “大少奶奶说地很对,奴才竟没想到这一层,”鱼骨回答道:“对了,大少奶奶,奴才猜想那幕后人现在一定非常关注郎中稳婆的情况,她没有在第一时间灭口,估计是怕招来嫌疑。奴才算着,这两天将会是幕后人动手的日子。奴才建议把那郎中稳婆都放了,再由奴才盯梢跟踪追查那下手之人,就可知道幕后人是谁了。” “鱼骨想地非常对,只是,一旦让幕后人知晓我们已经看出他们的伎俩,那我们不就打草惊蛇了?”夏雨瞳紧握着拳头道:“鱼骨,现在马上去放了那郎中和稳婆,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我不想要他们的命,就当给我那在天庭的华嫣积点德,来世投生好人家。” “可是大少奶奶。”海葵不愿就此罢手。 鱼骨点头道:“大少奶奶这么做也是善事,现在最好不要让那幕后人知道我们已了解实情,否则会面对面地引来杀身之祸都难说。那现在奴才就去把那郎中和稳婆给放了。一切都做不知。” “嗯,去吧。”夏雨瞳要整理一下脑中的愤恨和撕心的痛:幕后人,这桩桩件件的事,已经很清楚幕后人是谁了。 大夫人韦氏,先是利用韦萱弄个红花羊肉汤一事,害死了三夫人,再是以延钧的前程做威胁,逼走了二夫人,这次是借韦萱之手毒死了夏雨瞳的女儿。 估计大夫人就是想让韦萱害了夏雨瞳,然后韦萱顺理成章成了延钧的正妻,大夫人就可更方便地利用那个没脑子的韦萱来管制华延钧了。 只可惜,她和韦萱都算错了一步,没想到结果是她们打败而归。 只是现在,夏雨瞳不能将这事告诉华正洋和华延钧,因为大夫人韦氏的娘家家族力量雄厚,韦氏自己的计谋和翻云覆雨的能力也让人咂舌。 那么夏雨瞳就要将此事瞒着华延钧了,很苦,一个人背着这么大的苦事,却不能让夫君一起来承当。她了解华延钧的禀性,若是知道此事真相,一定会持剑指着韦氏,到时候韦氏就有理由将他的嫡长子之位给换了。 真的就如同二夫人临行前所说:大夫人韦氏就是带着这样的计谋,一直都是。 夏雨瞳作为妻子就要为夫君忍耐常人所不能忍,直到某天华延钧掌握了华家所有权力,韦氏老去之时,才可将这些悲痛说出,并找韦氏算账! “咿呀”华宸开始喊着了,是要喝奶了,夏雨瞳看到他才放松了紧绷的脸,抱起他:“华宸,娘给你喂奶,你放心,虽然你的亲娘这般毒辣,但娘不会因此而厌恶你。” “叭叭叭叭”,华宸喝奶喝地响呢。 夏雨瞳也喜欢这种做母亲的感觉,被这小家伙吮奶吮地痒痒的,好舒服。 只是华宸原本该有个妹妹叫华嫣啊。 夏雨瞳抱着华宸,想到了韦萱:枉我一直可怜你庶出,在华家被人瞧不起,你却派人毒死我的女儿!韦萱,你这么狠毒,别怪我狠心让你生的儿子一辈子不认你! 夏雨瞳做了这个决定后,实在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怎么会这样呢?我不该想这样的事啊。韦氏姑侄,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如此狠心?我不想这样的。 她是放开了哭的,感觉怀中华宸也不喝奶了,她低头看他,见他望着自己不解,似乎想要安慰自己,但说不出什么来,接着夏雨瞳更加哭了,华宸也不喝奶了,跟着一起哭。 夏雨瞳不知第几次抹泪了,哄着华宸:“乖,娘不哭了,华宸也不哭。” 待到海葵和鱼骨回来,夏雨瞳要安排一些事,她不知鱼骨对自己是否忠心,问道:“鱼骨,今日的事,你一定要保密。你是剑手出身,知道这其中的危险。但若你不愿随我这个主子,我也不勉强,你可选择继续回到海军敢死队中,那里有你更好的前程。” 鱼骨立刻跪下,对她起誓:“当初老爷派奴才保护大少奶奶,那奴才就一切听从大少奶奶的吩咐,绝不有他心。” “好,那我就信你,以后广祁园的安危就都交给你管理了。起来去用餐吧。”夏雨瞳颔首道。在她看来,鱼骨虽与自己不熟,但他毕竟是华正洋安排的人,至少他不会出卖自己,而夏雨瞳也相信用人不疑,鱼骨是可信之人。 接下来该等华延钧一块用晚膳了,在华延钧回来之前,海葵愤慨地向夏雨瞳请命:“大少奶奶,现在我们要怎么处置韦萱那个贱人?就算不能明着也要暗着收拾她!只要大少奶奶一声令下,海葵拼了命也要撕破那贱人的脸!” 夏雨瞳已经稳定了些,让海葵也稳着些:“你向来谨慎,今日是太冲动了。想想现在的韦萱,被安排在疏影斋内,一年之内不可来广祁园。老爷的意思就是要彻底断了她和华宸的母子情,让华宸只认我。这就够韦萱难受的。” “也对,华宸小少爷怎可由韦萱抚养呢?还不被她带坏了,以后大少奶奶就是小少爷的亲娘,我和海星都是小少爷的奴婢。”海葵终于开心了一下:“听海星说那疏影斋是坐南朝北,地势低,一日见光不到两个时辰,可就让韦萱在那阴湿处吃她自酿的苦果吧。” “嗯,是啊,只怕苦了华姹啊,这孩子是无罪的。”夏雨瞳心软起来,想把华姹也带着,但没人会理解她,只会说她夺子罢了。 日子就先这么过下去吧,以后还有长路要走呢。 开心的是华家选了吉日在祠堂,让华宸,华姹,华嫣这三个新添的华家孙儿辈拜祖先,计入族谱。 夏雨瞳那日是最得意耀眼的,她抱着华宸拜祭祖先,并由半仙念着“长子华延钧正房夏氏雨瞳产下长孙华宸,功劳显著,记入族谱”。 华姹是由丫鬟抱着拜祭的,因为韦萱情绪太大被锁在了疏影斋,所以她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能来。报应。 夏雨瞳开心的还有:她的华嫣虽是胎死腹中,但已然能入华家族谱,虽记在韦萱名下,但对夏雨瞳来说,只要是在华延钧名下就一切足够。 第五十五章 乐融融金玉不换 之后华家给华宸办了满月酒,夏雨瞳抱着两个月的华宸接受所有来宾的祝福,这给她消除了一些悲愤和痛楚,心里念着:“华宸,你看来给你送红包的亲人这么多,你可不能辜负他们对你的期望啊。” “嗯呀嗯咿”华宸嘴里发出声音,可能是看到这么热闹而开心吧。 另外韦萱的女儿华姹就没这厚待了,按礼节,只有家中新生的男儿和嫡出的女儿才可做满月酒,华姹的身份是庶出女儿,没有资格做满月酒。 这让韦萱嫉妒不已,尤其是听着华家那热闹的声音,把气都撒在了华姹身上:“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赔钱货呢?要是你像华宸一样有个榔头多好,我也不至于被关在这难见天日的地方!” “萱夫人别伤了华姹小姐。”绿香忍不住护着华姹,她也是看不下去,若不是绿香,华姹怕是一身的伤了吧。 现在似乎没人关心韦萱的死活了,但大夫人还是在华正洋面前说了几句:“老爷啊,怎么说韦萱也还只是个孩子,你这么对她是不是太严苛了?她也没犯什么大错啊,就把她赶出广祁园,这成何体统呢?她是延钧的妾啊。” 华正洋对韦氏的话并不放心上,一边看文件一边回答着:“睿合,似乎你最讨厌你这个侄女,以前打骂她的时候,你可是冲在前头啊。” “我那也是希望她有所长进啊。”大夫人知道情况已定,没得改了,也就不费口舌了。 只是她这次败了,难消心中怒气,对夏雨瞳怒,怒她怎么那么好运,对韦萱更是怒:“这个蠢女人,让她下毒都弄成这样,要不就一并将夏雨瞳毒死,要不就把夏雨瞳的胎毒个半死不活,她怎就不敢毒死夏雨瞳?偏偏夏雨瞳生了个女孩,毒死了也没用,倒是把韦萱自己的儿子陪给了夏雨瞳,以后她自己好受吧。这蠢女人,还真是要我手把手地去教吗?我可没那耐心。” 持月在一边也只有叹气:韦萱确实烂泥扶不上墙,但不知大夫人接下来有何计策。靠韦萱是斗不过夏雨瞳的。 夏雨瞳现在已经过了坐月子的时间,吴妈和吕妈也要离开了,临走时叮嘱了她很多话,她都一一记在心上并送以厚礼致谢:“这些日子来有劳吴妈吕妈对雨瞳的照顾和指点,你们所说的调理身子尽快受孕的各种食疗我都牢记着呢,这些衣裳首饰和胭脂就权当雨瞳的心意,送给你们各自的孙女儿吧。” 吴妈吕妈哭了好一会:“大少奶奶啊,我们没能保护好你安全生下孩子,可你还对我们这么好,真的让老奴惭愧了。” “是我的华嫣无福,不怪吴妈和吕妈,快收着这些吧。”夏雨瞳将包袱给她们收好。 吴妈吕妈一起跪下了,哭得眼眶红:“大少奶奶,老奴有句话,就算死也要说,要不心里不安啊。华嫣小姐不是闷坏的,是被人下毒致死的。老奴照看也接生过许多孩子,像这个还是看得出来。只是老奴猜想这是有心人所为,不敢说啊。”两位老妪都已哭得脸上沟壑全显。 “快起身吧,既然华嫣已经葬了,吴妈吕妈就当不知此事,以免招来祸端。我也已猜到是有人下毒,也知道此人是谁,会为华嫣报仇的。”夏雨瞳蹲下扶起她们。 吴妈和吕妈摸摸泪:“不知大少奶奶在华家过地这般艰险,以后老奴会为大少奶奶祈福,愿大少奶奶多子多孙,一生太平。” “保重。”“保重。” 送走老人家,夏雨瞳现在要专心照顾华宸并调养自己身子,尽快恢复再怀上一胎,绝不让悲剧重演。 现在无法与大夫人正面抗衡,那就开心点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夏雨瞳令人在广祁园内做了秋千,还有从西洋泊来的玩具:跷跷板,溜溜板等。 但现在华宸还玩不了这些,于是秋千就成了华延钧和夏雨瞳诉说情爱之处。 “雨瞳,这回伤心总算是过去了,看你开心多了,每日笑嘻嘻的,还抱着华宸转起来,华宸这小子也喜欢你,笑地会拍手掌了,我看着啊,我华延钧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了,有妻子有儿子。”华延钧搂着夏雨瞳在怀念着:才一年不到,就成了一个要为妻儿着想的男人,这份责任感和使命让自己觉得尽是荣耀而非负担。 夏雨瞳好玩的劲上来了:“延钧,明日我想抱着华宸玩秋千,跷跷板,还要去湖里划船,你在一边守着我们好吗?”夏雨瞳期盼着求他。 华延钧这急的立刻拉下脸来:“身体才好了多久,华宸才几个月,就想着要玩了。不行,我得给你立规矩,真让人操心……” “不要规矩,我听你的就是了,那你下去推我。”夏雨瞳赖着要华延钧做她的“苦力”,她笑地哗啦啦:“好好,延钧推高点,还要再高点……” 然后渐渐头晕了,看着华延钧也眼花,说话也不顺:“延钧,我看不清你,但闻得到你的气味。” 华延钧将她抱回房里:“都是好玩惹的,雨瞳,你让我省点心才好啊。”华延钧才不想省这点心,他喜欢为这点操心而着急板脸,吓唬雨瞳。 这是快入夏的时节,华延钧这几晚都是心猿意马的,但都被夏雨瞳婉拒,今晚她就一直抱着华宸不肯松手道:“这修养身子得要三个月才行,要不对以后的生育不好,而且现在华宸还小,离不开娘亲的照顾,要是晚上哭了尿了,我要喂奶换尿布,嗯……” 华延钧可不这么好说话,在旁边懒散雅痞着:“雨瞳,这是要打算生很多孩子,我就准你,待身子好了,嘿嘿……”笑得可邪了。 夏雨瞳一句“讨厌你这样子,还有,这些话别在华宸面前说,我可不想他长大后像你这个流氓一样”把华延钧肚子笑爆了。 “雨瞳,你傻了?华宸他听得懂我说吗?” “你走开些,别带坏了他,现在我心里,华宸可比你重要,你去面壁,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可别跟我的华宸抢我了,快出去,走啦。”夏雨瞳踢着他,脸蛋儿也鼓起来了。 华延钧被心甘情愿地教训着,去偏房“面壁思过”去了,不过边走还边乐着:“娘子有了儿子就不要相公喽,心酸啊。” “还贫嘴就不准你看我和华宸。” 小小的甜蜜一家,乐融融金玉不换。 但偶尔华延钧会想到“雨瞳真将华宸视为己出了,那以后”。他还是有些在意韦萱的感受,只是看这情况,就如父亲所说:让雨瞳来抚养华宸会好过韦萱,雨瞳已经为华宸准备好了几年的书册,还早早地聘了先生,并定下规矩“男孩要坚强勇敢”。嗯,就让雨瞳抚养华宸,这其实对萱姐姐来说也是个补偿,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一日的晚膳,夏雨瞳见华延钧有些心神不定,提不起兴趣,就为他想到一事:“延钧,自从爹将萱姐姐赶去疏影斋并封锁那里,我们就都没有去看过萱姐姐,这也是尊了爹的意思。可是萱姐姐对你有情义,你要不要去看她一下呢?还有萱姐姐的女儿华姹是延钧你的第一个孩子,不知在那疏影斋里过地好不好。” 华延钧也想过这事,只是担心夏雨瞳不开心就没说,看现在夏雨瞳身体康复良好,且有华宸为子,华延钧也就决定去看看韦萱:“是啊,怎么样也得去看看华姹了。” 待华延钧去疏影斋后,海葵海星就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大少奶奶怎么了”“忘了韦萱是怎么对待你的吗”“为什么还要把大少爷推到她那里去呢”…… 夏雨瞳不会对韦萱善意了,她有她的道理:依韦萱的急煞脾气,现在一定不招华延钧喜欢,可以不管她了,但自己不能和大夫人闹翻,所以和韦萱好些吧,就算做作样子也好。 “延钧不会喜欢韦萱了,但我还是想让延钧去看看华姹如何了,我挺担心那个孩子。”夏雨瞳这话是发自真心,可惜她现在不便将华姹抱走。 疏影斋。 韦萱终于在几个月的独处中等到了华延钧的到来,每日都打扮好并翘首期盼为的就是这个时候。 华延钧来看韦萱也无什么可说,就说着“华宸很好,你不要担心”。 韦萱现在想重新将华延钧拉回自己身边,就使出她所有的房中术来让华延钧快活。 凡是正常男人都难挡,华延钧来这,似乎就只有这件事可做。享受了情欲之后竟想不到要说什么,他躺在一边想休息一晚,算陪陪韦萱。 韦萱却还要伺候他,娇喘着隆起胸前本来就高耸的美人峰起伏跌宕,一身白皙也在月色下撩人心扉,她喘地很有节奏感,就是让男人受控的节奏:“啊——,啊——,延钧,快啊,我要受不了了,全身都在发热,你快把你所有的种子播撒给我,我全都要,有多少要多少,延钧,啊——,你还有是吗,给我,快给我,啊——。” 恶心至极却对男人有致命的杀伤力,华延钧对她的爱已不那么深,但情欲是可以被调出来的,他无法控制地再一次被调到了最高点。 只是这时“哇”地一声婴儿哭坏了韦萱的事。 华延钧立刻起身批好衣裳下楼去。这疏影斋就两层,韦萱让她女儿华姹和丫鬟绿香住阴冷潮湿的下层,自己则住在稍微有点阳光且干燥些的上层,日日等着华延钧来快活。 华延钧现在听到孩子哭就说道:“是华姹吗?她怎么晚上哭了?”华延钧拍自己脑袋:来这里只顾着和萱姐姐享乐却忘了女儿华姹了。 韦萱却直骂着:华姹你个坏事的丫头! 华延钧在楼下点烛,抱起华姹,学着夏雨瞳哄华宸的样子生硬地哄着:“华姹,不哭,爹来了。” 第五十六章 又惹来一个韦氏 可是华姹一直哭不止,华延钧也奇怪了,借着烛光看华姹:脸上居然有掌印! 这怒火可上来了:谁敢打我的女儿! 华延钧索性检查一下华姹的全身,看到她还娇嫩的身上诸多挨打的痕迹。 “怎么回事?绿香,你说!”华延钧眼眸如虎目。 绿香吓地看看韦萱然后跪下:“都是奴婢不好,见华姹小姐不得宠,就虐待她,大少爷请责罚奴婢吧。” 满口谎言,谁都听得出,华延钧收敛怒气:“你还没这胆子!” 尔后看那穿着轻薄透的韦萱下楼来,娇滴滴的“延钧,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不如留着多给我些快活啊”。 但这时韦萱的娇滴已无用了,华延钧怒问着:“你就是这么对待华姹的?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你看她瘦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雨瞳是怎么照顾华宸的吗?每日准时喂奶,抱着哄着,教他说话,华宸已经咿呀学语了,长得白白胖胖虎头虎脑,每日笑嘻嘻要我抱。” 韦萱听不得夏雨瞳的名字,将脸一扭,华延钧继续教训她:“雨瞳对华宸,那不是她亲生的,却视如己出。而你对华姹是怎样?把她弄成这个样子,你有点母亲的心吗?” 韦萱露出真面目打骂道:“我要不是生了华姹这个赔钱货,那华宸也不会被夏雨瞳夺走,要是华姹是男孩,那我也不至于落到这不田地!华姹就该死!” “啪”这还不挨打,那还等什么时候打? 华延钧打地毫不留情,几乎是跟韦萱翻脸了:“好,你不认华姹是你女儿是吗?但她是我的长女!你要是再敢虐待她,别怪我把她带走给奶娘抚养!” 韦萱蠢狠,反应慢,现在反应过来,哭着跪着拖住他脚:“延钧别走,你不知道我在疏影斋的用度有限,都是省着用,不敢吃贵的,所有前都用来买脂粉,没没能吃好的就没奶水给华姹啊,我也是想让你看到我的时候开心些就这么冷落了华姹,延钧,我都是为了你啊。” 天哪,这是什么女人?华延钧觉得自己不知怎么去喜欢她了,或许这就是个只会在卧铺上为自己解欲望的女人吧。 但终归是爱过一场,他不想太绝情,为了华姹也不该如此,就放下声音来:“我会让雨瞳增加这里的用度,你多吃些,养好华姹。” “延钧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我会来看华姹的,你记住了。” 华延钧不记得这事第几次半夜从韦萱的卧铺离开,他现在也不想去吵醒夏雨瞳和华宸,就回到广祁园对守夜的下人说自己去海边了,明早让夏雨瞳自己用早餐。 自己则去海边吹海风,清醒一下头脑,想着以后该怎么对待韦萱,想不明白她为何是那样一个人,吃苦后半点长进都没。 夏雨瞳早上起来就听闻了下人禀报,猜想着是韦萱惹华延钧不开心了,估计她现在没什么好心情。 她想探知一下韦萱的状况,就令海星:“准备些衣物和婴儿衣物、尿布去疏影斋送给韦萱。” 海星撅着嘴想违抗:“大少奶奶……” 夏雨瞳笑着对她说:“海星,你别这么不情愿,我们这事在为我们做事,不能让华家人说我这个正房太刻薄,所以该做的还得做。韦萱那脾气是不会要我们送去的东西的。但你一路过去可要大声宣扬些,逢人就行礼并告知这是我给韦萱送的东西。还有,到了疏影斋留意一下那里具体的情况,韦萱的脾气,华姹的身体等,能注意多少就多少。” 海星机灵着,一点即通,立刻扬眉:“哦,大少奶奶是在做给他人看,海星明白,保证让大少奶奶满意。” 夏雨瞳笑着说:“海星就是这急脾气,招人喜也容易惹事,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太多事。” 海葵在一边捂嘴偷笑着:海星可早就把你芳心暗许大少爷,为他逃婚三次并在北上选妃的马车中哭泣的事告诉了大少爷,要是你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羞地不敢出门呢。 等海星按夏雨瞳的意思送了礼物回来,手中还是满满的,没送出去,都被韦萱给扔了出来。 海星念着她一路见到的听到的和她自己说的:“我每见到一个人都说着‘这是大少奶奶送给萱夫人的用品,你们看着点’,所有人听到都夸大少奶奶,而韦萱把所有东西都扔出来,我捡起,回来一路遇人又说‘萱夫人拒绝大少奶奶的赠品’,所有人都说韦萱的不是……” “好了,海星,我知道大体情况了,你就说说疏影斋怎样吧。”夏雨瞳想着重点。 海星想到这,直摇头:“真是没见过这样韦萱这样的女人,自己打扮地花枝乱颤,却不管华姹小姐哭喊,华姹小姐穿地不好,又黄有瘦,像是要吃的,但韦萱不给。” 夏雨瞳些直骂着韦萱不可为人母:“她就因为生我的气而这么虐待华姹?” 海星想了想,摇摇头又点头:“韦萱肯定是生大少奶奶的气。不过以前华宸小少爷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只顾着给华宸小少爷喂奶,有多余才给华姹小姐。” 夏雨瞳想着华姹将来,还是充满了期望:“韦萱貌美绝色,延钧气宇轩昂,他们的孩子华姹将来一定是极端出众的,但如果被韦萱这样待着,那将来只怕成了另一个韦萱。我真的可惜这孩子,不行,我想将华姹培养成德才兼备的美人,而不是庸脂俗粉。就算是为了延钧,也要为华姹着想。” “大少奶奶这事要去做什么呢?” “我去跟大夫人谈谈华姹的事,要找个靠得住的人来抚养。”夏雨瞳坚定道,并带着海葵去宝院了。 海星撅嘴:“大少奶奶何必为韦萱的孩子着想呢?” …… 宝院,大夫人坐在主座,和气地看着夏雨瞳:“看你气色红润,定是身子完全恢复了,越来越像我华家将来的主母了。” 这话听来冷飕飕啊,谁敢抢大夫人这主母的位置? 夏雨瞳自谦道:“雨瞳这气色也只是靠着脂粉摸出来的,哪里及得上大娘的三个女儿,尤其是大姐和二姐,在夫家很是得宠,想必是随了大娘的气度和雅韵,雨瞳想学大娘是高攀了,倒是盼着哪日大姐二姐回家来,雨瞳跟着学个三成也就足够受用一辈子了。” “哟,”大夫人笑地开花:“雨瞳这小嘴还真会哄长辈开心,将来可是个孝顺的孩子。就别虚夸大娘了,说说今日来有什么要问的吗?大娘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 夏雨瞳浅笑着摇头:“今日雨瞳不是来向大娘请教问题的,而是有一事想劳大娘给雨瞳拿个主意。” “呵呵,雨瞳为何不去问老爷呢?老爷可是对你赞许有加啊。全府上下都羡慕不是?”大夫人和夏雨瞳如至交一般闲聊,若不是知情者还真看不出来他们的仇恨深度。 夏雨瞳是学着大夫人这样假装笑遮住恨:“大娘取笑雨瞳了,再说雨瞳可担不起了。哪里敢凡事问爹呢?我可连延钧都没说,就指望着大娘呢。毕竟这是女人家该管的家事,虽可问爹,但爹已是日理万机了,雨瞳想着能自己解决就自己想法子,想不出就这样赖着大娘了。” 好恶心的一段对话,终于到主题了。 大夫人祥和笑着抿了一口茶:“雨瞳想的是,那你要大娘帮你什么呢?” 夏雨瞳说了华姹的事,解释道:“爹将萱姐姐关在疏影斋,我也不知爹是什么意思,也没敢问。或许爹自有他的用意吧,就不问了。但听说那里连年湿气不见日头,华姹还不过一岁,要长期住在那里也不是个法子。萱姐姐在那里身子定不好,难照顾华姹,我思忖着,给华姹找个人来照顾,换个地方。其实原本我想来照顾华姹,但大娘知道,若是如此,岂不让萱姐姐更难过。因此,这如何照料华姹的事还要请问大娘,毕竟她是延钧的长女,也是我的女儿。” 大夫人点头道:“不错,雨瞳想的全面,如果由我出面为华姹找个人来照顾,那样就免得韦萱牢骚了。让我想想呢,奶娘是得找一个,还有就是住处,就自可斋吧,那里地势高些,通气也有阳光,但是奶娘不可靠,还得有个靠得住的人。” 大夫人在思索着,只是夏雨瞳难猜透大夫人在想什么,或者她根本没想,只是在佯装。 慢慢地,大夫人嘴里吐出两字“韦蕉”。 夏雨瞳一听这个“韦”字就觉事情不怎么好,再听大夫人十分中意此人:“韦萱的亲妹妹韦蕉,也是我的侄女,让她带着华姹住到自可斋去,并带着丫鬟和奶娘,那样岂不是最合适放心了?” 夏雨瞳愣了一下,已知道大夫人刚才思索是在做什么了,现在夏雨瞳只有点头认同:“让萱姐姐的亲妹妹来照顾萱姐姐的女儿华姹?那就是姨娘照顾外甥女了,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吗?大娘就是有主意,以后华府还都仰仗着您了。” 说了这段恭维话之后,夏雨瞳准备回去:“雨瞳这就派人收拾自可斋,让韦蕉和华姹在那里住的舒舒服服的。”奔跑着小碎步出去了,样子很是欣喜呢。 只是出了宝院不久就收起了那艰难的假笑,忧虑道:“不知这韦蕉跟韦萱是不是一个样啊?那我可有的烦了。” 海葵也是这般想着,并分析着今日的事:“大少奶奶,今日是不是失策了?大夫人肯定是有意让她的另一个侄女来华府,日后又要和你抢大少爷。” 夏雨瞳叹道:“先不说日后,且说今日,大夫人比我们更了解韦萱,她知道韦萱徒有一好面孔,但已排不上用场,所以拿出她的下一个武器,只是在找机会。今日是我们送了一个机会给她。就算今日我们不去,大夫人也会很快将那个韦蕉接到华府来。” “哦,是这样,大夫人早就想好了啊。” 现在夏雨瞳知道大夫人刚才的思索,都是在假装,做作样子罢了。夏雨瞳只是担心着:这又来一个韦氏,到底会是如何呢? 第五十七章 韦氏姐妹相比 且走且看吧,水来土掩。不管韦蕉是何方神圣或厉鬼,都别想扰了夏雨瞳现在的甜美日子! 韦蕉来华府的速度快地惊人,第二日夏雨瞳起床就收到了丫鬟的消息:韦蕉带着华姹,奶娘和丫鬟住进了自可斋。 夏雨瞳无奈地摇头:大夫人急不可耐,韦蕉急不可待,早就打定了主意啊。 韦家虽也是商家海盗出身,但可算是靖州有头有脸的,可与华家较劲了,这样的家族已经是倾向于向书香门第学习,女子是要遵守三从四德,但这个韦蕉,作为韦家的庶出小姐,竟这样没名分地来到华家,算什么呢?丫鬟?不会这么简单吧? 她这么急着来,也是有心思的,是司马昭之心吧? 海葵海星都看出来了:“大少奶奶,不知那韦蕉打什么主意呢,我看她要是想和韦萱一样害你,不如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杀杀她的气焰。” 夏雨瞳挥手看着华宸笑着:“什么气焰啊?我们都还没见过韦蕉呢,或许她就是来帮她姐姐韦萱,或许她藏着什么心思,但我们不得先无礼。” 夏雨瞳冥冥中感觉来者不善:韦蕉想做丫鬟就随她,但要是想做华延钧的女人,那就得乖乖地做个妾室,夏雨瞳可以容她在身边,但如果她有半点异动,那就别怪夏雨瞳眼里进不得沙子了。 雨瞳的双眼可是明澈清朗水汪汪的,怎容沙子呢? 现在是大清早,让华延钧安心地出去巡海吧,至于韦蕉的事,晚点再说。夏雨瞳先陪着华宸玩一日。 一闪,晚饭后,夏雨瞳就把这事告诉了华延钧,并议论道:“延钧觉得大娘这个决定怎样呢?” 华延钧暂对一切无心了:“雨瞳,我去看看萱姐姐。” 他现在肯定担心韦萱的心情,让他去吧,初恋是难忘的,但愿韦萱留给华延钧一份美好回忆吧。 事实相反。 韦萱彻底毁了自己在华延钧心中的美好形象。她今日也不梳妆打扮了,坐在地上哭嚎撒泼着:“以前你们说我有华姹,就把我的华宸抱给夏雨瞳。现在竟又让韦蕉抱走华姹。那我还有什么?延钧,我为你生了两个孩子啊,一次一对龙凤胎啊,你守着他们出生的啊。” 华延钧想安慰她,可是说不出来,他觉得韦萱现在的样子好可怕,比街道上撒泼的狂妇还要难看,或许是前后反差太大吧。 华延钧只有给她个许诺:“萱姐姐现在知道舍不得华姹了?以前为什么要虐待她呢?如果你要悔改,那我会尽快让华姹回到你身边的。” “那你呢?延钧?”韦萱的双眼被蓬乱的头发半遮,恐怖阴冷。 华延钧对她无兴趣了:“萱姐姐在此照看好自己,雨瞳会常派丫鬟来探望,有什么需要就和丫鬟说吧。” 看着华延钧离开的背影,韦萱迟钝了,直到他消失,韦萱才拍打着泥湿的地面:“延钧,你是喜欢我的,你只喜欢我一人,你要什么都为我着想才对!我才是你的夫人!” 华延钧听不到也不想听韦萱的嘶喊,是她自己将两人的关系弄破的,但华延钧对韦萱还是存些愧疚,一点点:虽然萱姐姐自恃貌美不识大体,但她有缺点有优点,我没有足够容忍她,是我对不住她。如果过一段时间她改了性子,那还是原谅她的无知吧。 华延钧有情义,不想这么放弃曾经深爱的人,但不觉心中空落,这些日子见到韦萱闹就会烦心空落,唯一能解除此愁的就是将雨瞳搂在怀,一手摇着摇篮,看着他笑地纯真无邪的儿子华宸,心中才会美满幸福。 这是难理解的事,矮小的雨瞳还嵌了两个深浅不定的梨涡在脸上,怎就弥补了他心中的创伤了?小丫头有诡计吧? “雨瞳。”华延钧自己笑地才诡异呢。 夏雨瞳见他这么靠近来,还是不愿道:“延钧,为我们以后想想,如果你要我生好多孩子,那就再等等,我还要修养一段……” “你修仙呢,等地我急出病来可怎么办?”华延钧含住她的小唇,用尽力气吮着她唇里外的香甜,直到她喘不过气才罢休。 她就是不同意,一定要再过段日子,而他也不强行,顺着她意思,不让她生气,最重要的是为了她身心都好。他去偏房睡了,他已能看穿她:如果她愿意,会自己埋下头,抬不起来,到那时…… 华延钧想着乐着入睡:雨瞳在旁边真好。 次日,华延钧和夏雨瞳商量着:“明日让海星去自可斋把华姹抱来,不能让她长大后怪我没有尽到做爹的责任……” “嗯,是啊,我也想教教她说话,教她喊爹,到时延钧我们就有一双儿女了。”夏雨瞳还是很期盼的,但其中的落寞不小心被华延钧看出。 不是不小心,是他有时能读懂她:“雨瞳,不仅如此,我们还会有我们两个的儿女。”摸着她头,她幸福地倚在她怀中。 只是不可太久:“延钧去巡海,保护龙溪郡,保护我们一家。” “就不留我久一点?” “你快走啦,迟到了会被上将罚的。” …… 夏雨瞳等待的日子不是很难,因为看着华宸,似乎他日日在长大,每次看见夏雨瞳都会喊“娘”了,只是不太清楚,有时只有口型没有声音,有时喊不出来,就急着要夏雨瞳抱。 华宸带给夏雨瞳好大的成就感,她每日都是全新的一天:我的华宸认得海葵海星了,认得鱼骨鱼刺了,比昨日进步了。 她总有新消息给归来的华延钧,都是些有关孩子的家长里短,华延钧却听着可有趣:“雨瞳,还有呢……” 哦,对了,要把华姹抱来,海星已经去了,但回来时却不止海星一人,还有一女子抱着华姹,华姹在她怀中挺乖,不哭不闹。 这是韦蕉吧?没叫她却自己上门来了,她可比她那傲慢的韦萱姐姐懂事多了,不过太懂事的话,那就是存了心机了。 夏雨瞳看她身段都似韦萱,却不及韦萱的妖娆妩媚,这举手投足间缺了韦萱的销魂勾骨的魅惑劲,且身姿也不够韦萱的火,脸庞更是称不上天仙下凡,但说小家碧玉楚楚动人还是可以的。最大的不同点在于韦萱有一双一眨一杀人的魅力桃花瓣眼,而韦蕉是一双睡梦眼,就是比丹凤眼大一点的,看起来半睡半醒的,这倒似她的姑母韦氏。 虽说韦蕉已足够称得上美人,但有她那美的无法形容的韦萱姐姐姐,她的光彩也难绽放。现在看来,她也就是一普通女子罢了,只是那睡梦眼有点梦幻感,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不像韦萱一样爱打扮,可能是自知自己比不过韦萱,所以一身都是比较素色的。 她对华延钧和夏雨瞳都很恭敬,一过来就行礼:“奴婢韦蕉来给大少爷大少奶奶问安了,本不该来扰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但因着现在奴婢照顾华姹小姐,所以不敢怠慢,特来向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禀报并承诺将会好好伺候华姹小姐,不让她有半点不适。” 华延钧不太想说话,显然这个韦蕉是扰了他和夏雨瞳的家常事了,他只淡淡一句:“嗯,你注意些,要照顾好了。”有让她走开的意思。 夏雨瞳得对她友善点,既然她自称奴婢且卑躬屈膝点头哈腰,那当然不可冷落,尤其是她的身份,夏雨瞳对华延钧说道:“延钧,韦蕉是韦萱的亲妹妹呢,大娘特意让她来的,你忘了?” “哦,我知道,韦蕉你照顾好华姹。”华延钧还是此话。 “奴婢记着大少爷的话。”韦蕉倒也听话,并对夏雨瞳聊起来:“大少奶奶,奴婢对照顾幼儿也没经验,那奶娘也不敢全信,想着日后若有什么疑问,可否来请教大少奶奶呢?” 她说地这么谦卑,夏雨瞳没理由不答应啊:“好啊,这是自然,华姹是延钧的长女,对她,马虎不得,韦蕉,你可要一点一滴都耐心着。” 韦蕉似乎是得了旨意,就开始“请教”了:“大少奶奶,奴婢刚抱着华姹小姐时就发现她身上有伤痕,奴婢觉得不满周岁的孩子敷药必定要谨慎,所以就想请问大少奶奶有什么要主意的呢。” 夏雨瞳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华姹的伤痕啊?可怜她了。你要注意药性太重的不可给她用,如果有过敏发炎也不可用,实在不行就让奶娘喝药内服再给华姹喂奶。怎么说将来华姹是大小姐,身上可不能留下伤痕,你明白了?” “奴婢都谨记在心,大少奶奶,奴婢还有一问……”这一问可就似蓄水池放水一般没个停。 夏雨瞳得一一回答,而华延钧呢,面对的是有关自己女儿华姹的事,再烦也地忍着。 终于等到韦蕉恭敬地行礼:“奴婢告辞,待来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一定会看到华姹小姐白白胖胖的。” 华延钧终于可狂喊一声了,只是惊了华宸,他跑去哄,却不如夏雨瞳有方子,华宸已能听出他们的声音,似乎是在说“爹吵醒我,我要娘抱”。果真,夏雨瞳一抱他就安然睡了。 放下华宸在摇篮中,夏雨瞳给华延钧按摩印堂,并劝着他:“延钧,你这事恨屋及乌吗?” 华延钧拉过来坐身边,没有否定也就是承认了自己这心思:对韦萱是爱之深恨之切,而对这个突然冒出的韦蕉则是恨屋及乌,一点没错。 第五十八章 雨神娘娘 “雨瞳,我们不说别人好吗?”华延钧似有意手指从她的眉毛上划过,看着她,将那些不愉快都挥之脑后。 夏雨瞳已知晓他的意思,但现在,现在生孩子后已有四个月了,再无理由拒绝他了,夏雨瞳怎还羞着呢,在脑子里翻个遍也找不到理由了,就拿出挡箭牌:“华宸要是没有我陪着,晚上会哭。” 太弱的理由,被华延钧一语捅破:“华宸将来必须是男子汉,不可对母亲这么依赖。” “不行,我还离不开他呢。”夏雨瞳去抢着抱华宸,却不见了摇篮,回头看华延钧潇洒地半倚在卧铺边,脚勾着,贼笑贼笑的。 “你什么时候悄悄弄走了华宸?把他抱哪里去了?”夏雨瞳审问着,焦急地快要流泪了:他是我的儿子。 华延钧看这情形,连哄着:“雨瞳我没有把华宸藏起来,就是让海葵带着他了,明早就见到他了。” “真的?” “真的。”华延钧承诺道,但也要她完成她的诺言:“雨瞳也要待我好一点了,我这个做夫君的都快被你忘了。”他气息喘地加快了。 对身材娇小的夏雨瞳,华延钧很爱护,就如对一个瓷娃娃,就怕破损了她一点,弄疼了她一点,游移在她身上每一处的手不定,轻抚而柔情。 不似对韦萱那样如虎豹般凶猛。华延钧也不知自己为何对韦萱和夏雨瞳完全不一,是因为韦萱的那身弹力鲜酥肉足够将他的欲望引发到最高点而夏雨瞳的小骨骼却没这本事?抑或是在他眼中韦萱的跳舞身姿足够强大而夏雨瞳还没成熟的小丫头个子需要他爱护? 华延钧脑子中迷糊着闪过这些,没有清晰地思考,因为此刻他和夏雨瞳很享受两人给对方幽幽的淡淡的带着点嘻笑可以抚平对方伤痕的爱。就这一点,是华延钧难放开夏雨瞳的最重要原因。 他和她渐入佳境,忘却烦恼,直到天堂方休…… 嗯,还有一事,华延钧想解释,记得洞房那晚,是他和夏雨瞳的初夜,那晚真的就是个意外,他一直觉得那晚自己太凶残。夏雨瞳也觉得那晚不是她所想,她还一直怪着华延钧呢,只是怎么说出来呢?丢死人啦。 早上起来,夏雨瞳高兴地飞上天了:怀第一胎的时候就是在洞房那晚,那现在我和延钧身体都好,应该现在就怀上了吧?哎呀,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母猪,老想着这个,把延钧当什么呢?真是丢人。 “雨瞳,你一大早坐起来蒙着脸摇着头在干什么呢?”华延钧看地有趣,伸手就去摸她的肩膀。 夏雨瞳回头眼神溜达:“没什么,只是揉眼睛,啊!” 见他赤着膀子,夏雨瞳蒙住眼:“延钧你怎么还没穿好?快走开啊。” “雨瞳不也是吗?”华延钧觉得今日是没有烦恼了,看着雨瞳这着急的样子,心里怎么就特别想逗她呢?这习惯怎么一直改不掉? 夏雨瞳摸摸自己身上,唰地开始滚烫上身到脸颊,感觉脸好热啊,因为身上啥都没。她抢过被子来包着自己,去找她的肚兜,在哪呢?是被自己弄丢了还是延钧藏起来了? 华延钧轻搂她入怀,对她柔言道:“雨瞳,我们成亲有一年了,你怎么还害羞啊?以后就不可这样了,来今日,帮我更衣。” “你以前让我帮你更衣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啊。”夏雨瞳不乐,意思就是要他先穿点。 华延钧跟她拗上了:“妻子该做的你都还没学会,要是我把这事告诉爹娘……”华延钧边说边穿了里裤,不让夏雨瞳太羞。 夏雨瞳连忙讨饶:“延钧,好好,我听你的,帮你更衣,但你也别把这闺中之事告诉爹娘啊,不嫌难堪吗?” “雨瞳帮我更衣就不告诉爹娘了。”华延钧得意着扭扭身子,回头看看被自己逗地服服帖帖的倨傲小丫头。 “转过头去,非礼勿视!”夏雨瞳怒喝着,现在她也只包着一件小红肚兜呢,跟个送福娃娃一样可爱。 夏雨瞳还没有女性身姿的魅力,但这个福娃娃样子就是惹得华延钧要回头多看几眼。华延钧也要为此付出代价:就是被夏雨瞳捏着说“转过头去”。 夏雨瞳终于帮他穿好衣裳,华延钧就转身过来:“礼尚往来,我来帮娘子更衣吧。” “不要,你走开啦。” “是这样吗?” “不是!” …… 一早上挺有趣的,只是华延钧手脚粗,把雨瞳的衣裳弄了个乱七八糟,穿地更落汤鸡似地,最后被夏雨瞳命令道:“站好了,转过去,以后不要帮我穿衣裳!” 闹了太久,所以耽搁了早膳的时间,夏雨瞳就用木饭盒一样一样地盛好给他,走到他身边轻声却狠狠咬牙:“你看,连吃早饭都来不及,以后可正经些。” “雨瞳送我出去,到大门口。”华延钧还有要求。 “好,那走快些。延钧记得英雄不可沉溺于儿女情长,我不会常送你,免得你慢吞吞的,看现在就慢了,跟小孩子似地。”夏雨瞳一路唠叨个不停。 华延钧不介意形象,一边吃枣泥膏一边说着:“嗯,我走快些。” 华延钧走快了,夏雨瞳就提着裙子在后面追啊:“延钧,你怎么这样啊?人家好心送你,你让人家跑地累得慌。”夏雨瞳忘了华延钧是粗长腿,与她的小碎步相比,是一步对几步的,华延钧若是大迈步,夏雨瞳还不要跑了。 “唉,”华延钧笑得得意了:“要快是你,要慢也是你,还真难伺候你这小娘子啊。” 他回头,看着可爱的她累地出汗了,就握握手,毕竟在这大门口不便亲热,要是被看见了,只怕有人说雨瞳不好。 “我去巡海了。” “嗯,我和华宸等你回来。”这一句可是最温柔最舍不得的。 华延钧已经摸准了:不管雨瞳在广祁园里如何与自己争辩,但是在门口分离时就会立刻变得柔情似水,软和到他骨子里了。 走开后,夏雨瞳目送着,好久,回到广祁园就后悔了:刚才对他那么顺着干什么?为什么不说“永远别回来坏蛋”。对!明日就这么说。 啊哦,明日也是如此舍不得,生怕华延钧在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哪里还会说“别回来”,还是那么赖着看着他,满眼都是“你为什么不陪我”的小孩子撒娇神情,但她心思是成人了,只有祈祷着:“在外一切都要平安。” 夫妻生活甜如蜜,偶尔华延钧会加点酒狂欢一下,夏雨瞳会加点醋酸一下,小华宸加点糖果开心一下,一家人调剂着这蜜一般的生活。 夏雨瞳还多了个小心思,她记得吴妈吕妈曾告诉过她女子受孕的最佳时候是每月哪个日子,于是她在这天就会特别上心。而华延钧呢,每天都上心,除非是遇上夏雨瞳的月事。 为此,夏雨瞳就与他把闺房之事口头约法三章,一来是为了华延钧的身子,不准他滥用,免得像以前他被韦萱弄得那什么过度,说不出口地难堪。二来是为了养精蓄锐好在每月最好的那天保证怀上孩子。 呵呵,既是为了华延钧,也是为了他们共同的还没怀上的孩子啊。 华延钧对此自然是有不满,但静心一想:雨瞳是为我好,我就别板脸了。 他想到了曾经被韦萱当配种公猪一样的糜烂生活,就不由得想吐:不对,雨瞳对我好,比韦萱好百倍千倍。不去想韦萱了! 想雨瞳是最快乐的。 夏雨瞳这天也是快乐的,是她按吴妈所说算的受孕的好日子,也是她的生日六月初八。 十七岁生日不是大生日,也不必摆宴席,夏雨瞳也不喜欢铺张炫耀,就随华延钧一同回了娘家一趟。这次因为带着小华宸,所以夏家人没那么鄙视华延钧这个商户后代了,终于有点笑意了。只不过,夏家人还真的以为华宸是夏雨瞳所生,所以这态度才有所改变的。 从娘家回来后,华延钧和夏雨瞳自己摆了个小庆生宴,来祝寿的人就是他们的小华宸。 华延钧觉得对雨瞳了解不够,就问了一个早该了解的问题:“雨瞳,你的名字好听,也挺特别,不像普通官家小姐的名字,她们一般都从女旁的。”华延钧在夏雨瞳面前的吃相一点不忌讳,吸着面条唰唰响连带着说话。 夏雨瞳说道这个就骄傲幸福起来了:“我是泰熙十年出生,那时遇上靖州大旱一年。人人奇怪靠海的靖州为何会大海,一定是有鬼作怪,人们都期盼雨神降临。我爹陪同朝廷御史来赈灾,但朝廷国库空虚,拿不出什么财务来,我爹请人看天象,发现大雨将来,于是就下令靖州百姓‘雨神将至,无须惊慌’。他为了证明所说为真就带着我娘到处劝导那些趁乱抢劫或是无心安生的百姓,那时我娘怀着我恰要临盆,就在大雨那一天,她生了我,在灾民们临时搭起的棚子内生下我了。” 夏雨瞳说地久了,喝了一口水,继续讲述她的“丰功伟业”:“我出生后,灾民们在雨中欢呼‘雨神降临了’,还有的说‘下雨了,老天有眼啊’,他们都感谢我娘并感谢出生的我。于是那天我爹就顺着灾民的意思,为我取名夏雨瞳,瞳就是眼睛,‘夏雨瞳’合起来就是灾民所说的‘下雨了老天有眼’。后来我知道了这件事,激动不已,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为灾民带来及时雨的雨神下凡。” 说着说着,夏雨瞳也不吃饭了,在桌旁转悠了起来,眼神朦胧幻想着:“我要是真可为百姓谋福该多好。要是我是男儿身,是不是就可立于庙堂进谏献策呢?” “男儿身就别想了,”华延钧站过来,将她向上仰着的头给扶正来对着自己,夸她的名字,念着:“夏雨瞳,夏雨瞳,真的是越念越好听,怎么喊了一年才发现呢?岳父大人给你取这个名字也是对你给予了很大的期望啊,难怪岳父大人不舍得将你嫁给我呢,觉得我捡了大便宜了。” “哪有的事,延钧胡说什么,我爹就那脾气嘛。”夏雨瞳傲着头:今日我可是雨神了,只是日子久了,十七年前的那场大旱早已被人淡忘,也无人记得她是雨神了。 可是现在,有一人会永远记得:“诶,雨神娘娘,你好像长高了。” “延钧在逗我开心吗?不过也好,今天生日,长高了也好。”夏雨瞳心地宽,从不因自己矮小而自卑。 华延钧摇头认真道:“真的,雨神娘娘,去年我们洞房的时候,我笑你‘十三余’,清楚记得你脱掉鞋子摘下凤冠后只是我肩膀高,现在头顶到我下巴了。你长地好快啊。” 感觉是这样,夏雨瞳靠近他一些来比划着,用手量一下真的到华延钧下颚高了。 今日是上天赐福了吗?让她长高了,这样下去,以后还会再长的,等到不久一天就会和华延钧站在一起相得益彰了。 夏雨瞳乐地不觉已被华延钧偷吻了一下额头:“雨神娘娘,今日生日,又长高了,高兴吗?” 嗯,夏雨瞳猛地点头,溢出满脸灿烂笑。 华延钧牵她来卧房到梳妆台前,夏雨瞳一脸迷茫:“延钧你要做什么?” 华延钧挺正经地手指描了一下她的眉毛说道:“古诗文中的才子佳人都是才子给佳人画眉的,今日我就给雨神娘娘描眉,来别动,雨神。” 怎么会不动呢?夏雨瞳可不要:“延钧你写字就是鬼画符,还描什么眉啊?我本来就不怎么漂亮,被你这么图画还能看吗?” “雨神哪里不漂亮啦,来画一个吧。” “你自己画吧。” “呵呵,抓住了,不画眉那就让小的斗胆请雨神伺候一宿了。” “延钧,不玩啦。” 愉快的十七岁生日…… 第五十九章 韦萱韦蕉的共谋 夏雨瞳和华延钧的快乐从没闲着,韦萱韦蕉姐妹各自也没闲着,她们不闲着,夏雨瞳的快乐就要受威胁了。 韦蕉知道华延钧不喜欢自己,但总是会以华姹的名义来广祁园,打着旗号“让华姹小姐来见见爹娘和弟弟华宸”。 她也是个有心人,已经将华姹照顾地不错了,华延钧检查过华姹身上被虐待的伤痕浅了许多,就对韦蕉说了句“以后继续照顾好华姹,大少奶奶会给你赏赐”。 韦蕉也知礼节,赶紧知恩图报样:“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奶奶。” 夏雨瞳一开始就对她没好感,主要是因大夫人韦氏的关系,所以对韦蕉也冷淡:“你照顾华姹有功,不必言谢。” “大少奶奶,奴婢看华姹小姐想要和华宸小少爷一起玩耍呢,不如就让他们一起坐在摇篮里吧。虽然华宸少爷是大少奶奶嫡出,华姹小姐是萱夫人庶出,不宜坐在一起,可是小孩子……”韦蕉还真会说,明知华宸和华姹都是韦萱所生,却讨好夏雨瞳说华宸是她亲生,让夏雨瞳连反驳的机会都没。 “小孩子,不管嫡出庶出,都是延钧的儿女,在一起玩有何不可?韦蕉你太讲究这些了,去,抱华姹过去吧。”夏雨瞳同意了,虽不喜韦蕉,但看在孩子的份上,还是对他们以欢笑。 海葵海星守着华宸的摇篮,对走过来的韦蕉敌视着,却不想韦蕉对她们也很是有礼:“这事海葵海星姐姐吧?早就听闻大少奶奶身边的两位姐姐将大少奶奶保护周到,一个细心谨慎,一个英勇过人……” “行了,你还是让小少爷和小姐一起玩吧,别这么啰嗦。”海星还真是英勇过人,在华延钧面前也没收敛这急性子。 华延钧也没多看那韦蕉一眼,没兴趣,就看着他的一双儿女在摇篮里抢着玩具,体味着父亲的荣誉和责任呢。 夏雨瞳就觉得韦蕉不简单了,居然可以说出“海葵海星一个细心谨慎一个英勇过人”,要不是韦蕉打听来的,要不是大夫人韦氏告诉她的,而她,牢记了。可她何必记得这么清楚呢? 总有些山雨欲来的感觉,夏雨瞳撇开这糟糕的心思,看两孩子,见华延钧在逗他们玩呢,拿着一布娃娃在引他们。华延钧还真不是照顾孩子的料,一下子就把两个孩子弄哭了。 夏雨瞳起身去抱着华宸哄着,很快就哄他开心了,再去抱华姹,可就没法哄她开心了,因为从未照顾过她啊。 夏雨瞳想叫韦蕉过来哄华姹,可是韦蕉已对身边的丫鬟道:“紫香,把我的琵琶拿来。” 韦蕉弹琵琶,唱了一曲《娃儿乐》,旋律轻快歌声甜美,可见她是有一番功夫的。唱完之后华姹也就不哭了,韦蕉解释道:“大少爷大少奶奶,我平常有空就会弹弹琵琶唱点小曲给华姹小姐听,她也乐得听,不知这样合适不?” 华延钧对这个赞同:“嗯,很好,女孩子是要听些歌曲,韦蕉将来你就教华姹弹琵琶好了。” 大家闺秀弹琵琶也不像样,不过夏雨瞳不在乎这些拘束的礼仪,也赞同道:“嗯,如果华姹喜欢,就教她琵琶吧。” 韦蕉就这样一曲江南小调和一琵琶得到了华延钧和夏雨瞳的初步认可,以后来的频率也多了,每次都不忘弹奏一曲,从娃娃的歌曲到情歌恋曲,倒是不错,只是夏雨瞳听着不那么舒畅:韦蕉,你还是不要这么心急地好。 韦蕉的姐姐韦萱已经不心急了,她每日都有人陪。她不会孤单的,一个天生的尤物被丈夫冷落在偏僻的疏影斋,还不惹来那些垂涎者? 韦萱是不缺男人的,每晚,那个男人都会在戌时后来到疏影斋与她一番享乐。不过只是这个男人享乐,韦萱不怎么,她对这男人就如一具尸首一样躺着,没有任何配合。 “哼,要想我伺候延钧那样伺候你,休想。如果不是无聊,我也不会让你这个瘦骨头占便宜。”韦萱就是这心思。 让那个男人在她那身收魂的肉上啃着,她没有一点激情:唉,你哪里及得上延钧十分之一啊,不如去死吧。 对韦萱来说,华延钧是雄狮,这个男人是病狗,没有雄狮的话就只有拿病狗来凑数了。 只是这个病狗远满足不了她的要求,这病狗很快瘫倒在她身旁,喘着长粗气,似乎一口气上不来了。 韦萱不屑道:“怎么了?这样就不行了?没用,滚下去!” 病狗也是男人,男人就忍不得这话,他喊着:“谁说我不行?”再度在韦萱身上消磨耗费自己,再次滚落下来,真的不行了,要享受美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韦萱在二楼,楼下的丫鬟绿香听着楼上不知廉耻的男女对话,她瑟瑟发抖躲在被子里:萱夫人,你太大胆了,要是被大少爷知道,我也会没命的。 韦萱是认为华延钧忘不了她,总有一日会来。 不过一天,一件突发的事打破了她的美梦,郎中来诊断:梅毒,尽快诊治,痊愈之前不可房事,否则害己害人。 韦蕉在一边劝着呆傻了的韦萱,翘着二郎腿悠哉着:“姐姐啊,我早就劝你缓着点,难道就一天都忍不了?像这种事多了,不仅伤身也早衰啊。” 韦萱在一边气地上火:“你嘲笑什么?还没出嫁呢,就说出这不知羞的话。” “哟,姐姐倒教训起我来了,记得姐姐没出嫁的时候不就踮起脚望着家里的来客,看哪个中你的意,一直奥到十九岁,差点被爹赶出门了,幸好华延钧看上你把你接到华府。可是谁想到夏雨瞳后台大,现在又得华延钧喜欢,把你生的儿子也抢了,你说你空有这身好模样有什么用啊?”韦蕉磕着瓜子,满不在乎地品论着韦萱。 韦萱抓起拳头,眼中冒火:“看我一年后把夏雨瞳从延钧身边赶走!让她无家可归!” 韦蕉看韦萱痴人说梦,摇摇头笑她傻,于是和她说起了她的失误,并劝导:“姐姐,你还没想清楚你在华府犯的错吗?你本来是华延钧看中的女子,还有一个做主母的姑母在华府给你撑腰,你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夏雨瞳打入冷宫,可是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让华延钧越来越厌烦你,连姑母都帮不了你。” “蕉,你这是在耻笑姐姐吗?”韦萱有些苦楚。 韦蕉也可怜她:“我盼着姐姐得到,我也好跟着享福啊,怎么会耻笑。只是在想着日后我们姐妹的路。” 韦蕉开始说正事了:“姐姐,姑母虽不喜欢你,但更不喜欢夏雨瞳做华延钧的妻子,她现在把我接过来,也就是想让我们姐妹并肩来获得华延钧的喜爱。我自知不如姐姐漂亮,难得华延钧喜爱,但我可以助姐姐重获他的喜欢啊。到时我和姐姐绝不争抢,永远在姐姐之下。” 韦萱哀叹连天:“韦蕉,你想地容易,看姐姐现在这样,只怕身上的斑点快要到脸上来了,连见华延钧一面都不敢,还怎么重夺他的喜爱?” “不是有我在想法子吗?” “你有什么法子?” “姐姐你靠近点……” 悉悉索索不知说了什么,韦萱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同意了,她别无他法。 韦氏姐妹的计谋开始进行了。 傍晚,丫鬟绿香冒着被罚的危险从疏影斋出来到广祁圆跪求夏雨瞳和华延钧:“大少爷大少奶奶,萱夫人最近是染了湿热,已经喝了郎中开的方子,但见效慢,奴婢记得大少奶奶懂得用艾灸去湿邪,就违逆了老爷的指令从疏影斋出来向大少奶奶请求这艾灸法。” 夏雨瞳一听这话没错:“是啊,七月了,正是靖州湿邪泛滥的时候,那疏影斋本就在阴湿地,萱姐姐被下令不得出疏影斋,还不湿邪缠身?那我这就去取些艾条来,绿香你等着,我教你艾灸几处穴位。” 华延钧心里还存着对韦萱的爱恋,就着急问:“萱姐姐她病不重吧?” 绿香哀怨道:“这病倒是不重,只是总拖着,把萱夫人都给拖烦了,终日不想下床,就躺着,奴婢觉得这病不要紧,只怕萱夫人这病久了,把自个心思也病没了,那奴婢就有罪了。” 夏雨瞳听了这番话才出来道:“萱姐姐不仅有湿邪,这湿邪还闷住了心胸,绿香,你不但要给她做艾灸,还要给她做些梨膏去去火,那样心情才可舒缓些。带些梨子去吧。” “奴婢记住了。”绿香就学着夏雨瞳艾灸。 夏雨瞳看她眼神闪烁,心不在焉,就说了句重话:“绿香,你用点心,记住这些穴位。” “奴婢看着,奴婢看着。”绿香连连点头。 之后拿着艾条和梨子走了。 华延钧已是心难静下来了,左思右想着,起身坐下,要不要去看韦萱呢?每次去看都是大闹一番,什么知心话都没,看望她之后心情更糟。可这不去看呢,也不自在。 “延钧去看看萱姐姐吧,算日子也有时间没去看望她了,我想她现在也许性子缓和了些,不会像以前那样急躁了。”夏雨瞳懂他心思,体贴道:“要是不去的话今晚也难眠啊。” 华延钧想通,拍拍她脸蛋儿:“雨瞳,我尽快回来。” 但夏雨瞳看到他走的步伐很快,怎么说韦萱是他初恋之人,华延钧视情义为重,自然难忘。夏雨瞳看重他的原因,也包括这一点。 海葵海星经过以前许多事,觉得夏雨瞳让华延钧去看韦萱并无大碍,因为每次华延钧去看韦萱都会半夜回到夏雨瞳身边。 估摸着要不是韦萱惹华延钧生气,要不就是韦萱留不住华延钧。总之韦萱已不是夏雨瞳的绊脚石,夏雨瞳心里有数,所以海葵海星都不担心什么:等着吧,华延钧很快就会回到夏雨瞳身边的,和以前一样。 夏雨瞳也这么认为。 第六十章 诡计成了 华延钧来到疏影斋二楼,已是黑夜了,见韦萱已经躺下了,他就在旁边问着:“萱姐姐,听说你染了湿邪,我来看看要不要紧。” 没有回话。 华延钧再问道:“萱姐姐睡着了吗?” 感觉床上被子在挪动,华延钧就猜到笑着:“萱姐姐没睡着,只是不想说话吧?萱姐姐今日虽病了,但心情比以前好些了,尽快治愈这湿邪,我就把华姹送到你身边来。” 床上没有回话,只是被子在动。 华延钧觉得韦萱还有点生气,但比以前好多了,就在旁劝她:“萱姐姐,其实雨瞳对你很好,对华宸也好,待你在疏影斋住满一年回到广祁圆就可日日见到你朝思暮想的华宸,雨瞳和你也会和睦相处的。但是你别再嫉妒她的正妻之位了好吗?” 没有回话。 华延钧觉得这样安慰韦萱还不够,就干脆对她说道:“萱姐姐,今晚我就陪你一宿,不怕这湿邪去不掉。” 今夜华延钧对韦萱很温和,有点像是对夏雨瞳,因为韦萱病了所以才这么温和,并有点可怜:“萱姐姐这一病似乎瘦了些。” 没再多话就一觉到天亮了。 早上醒来华延钧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是不是这疏影斋真的湿气太重,没有广祁圆清爽?咦,怎么有女子幽幽的哭声?萱姐姐呢?为何身边没人? 华延钧猛地起身,眼前景象让他不知所措。 韦蕉裹着衣裳跪在地上委屈地哭泣着:“大少爷请恕罪。” 华延钧暂听不进去什么“恕罪”,只是想到:昨晚,难道是韦蕉在此?那萱姐姐呢? “你哭什么?你怎么在这?萱姐姐呢?”华延钧迅速穿好衣裳。 韦蕉含泪解释道:“大少爷,其实我姐姐受湿邪挺重,我来看她见她身上多处肿了,只怕脸也要肿了,奴婢不愿姐姐受这苦,就想着让她搬到干阳一点的自可斋去,于是就大胆地和萱姐姐换了一个住处。一来让她在自可斋住着,病好得快,二来让她在自可斋每日见到女儿华姹小姐,心情好,病也好得快。奴婢都是为了萱姐姐的身子着想,才私下换了住处。但不曾想昨夜大少爷回来……” “那我现在去自可斋看看萱姐姐去,这身上浮肿可不能轻视。”华延钧一挪步,感觉头好重,这疏影斋还真不是好地方。 韦蕉跪着用膝盖挪步过来求着他:“求大少爷不要去看萱姐姐,她说现在面色憔悴,身上浮肿,是以前自负的报应,不愿让大少爷看到她这模样。奴婢深知萱姐姐的性子,若是大少爷一定要看望她,只怕她会做出极端之事。大少爷,你知道自可斋附近就是自可湖啊。”韦蕉没有点破,但华延钧明白她意思:韦萱是怕色衰爱弛,若强行去看望她,可能会跳了自可湖。 那就暂且不去看望了,但眼前这事怎么解决呢?华延钧不知昨夜怎么一点没感觉这人不是韦萱呢? “韦蕉,昨晚……”华延钧决定说出他的想法。 韦蕉先弱弱地说出:“奴婢不怪大少爷,许身于大少爷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今生为大少爷守身如玉,终身不嫁。大少爷切莫挂心愧疚于奴婢,奴婢也不会做傻事。大少爷请放心,只求大少爷不要将萱姐姐搬离疏影斋的事说出去,奴婢担心她受罚。她经不起任何处罚了。” 华延钧心善,还是担心韦蕉做傻事,于是就唤了丫鬟来,诶这丫鬟是紫香而不是萱姐姐的丫鬟绿香,昨夜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为何没有反应过来呢?脑子怎么这么迟钝?若是昨夜反应过来了,也不至于造成这不可挽回的事了。 现在后悔也没用,华延钧交代:“紫香,你守着韦蕉,别出什么事。”淡淡的一句话就走了。 紫香向韦蕉恭喜:“小姐,我们成功了。” “紫香,沉着些,别像我那蠢姐姐那样。”韦蕉嘴角勾起一弧度似笑非笑,眼泪全无。 华延钧始终是眼睛睁不开,跌跌撞撞回到广祁圆。 夏雨瞳正遗憾着昨夜他为什么没有回来呢,却见他这副样子,上前去扶着他:“延钧怎么眼睛都肿了?过来坐下。” “不去屋里,我就在外面坐坐,昨夜闷地难受,现在很困但又睡不着,是无法去巡海了。”华延钧在广祁圆外坐着,摇摇晃晃地似要倒下。 夏雨瞳令华强:“去把躺椅搬到竹林中。”再令海葵:“去把绿豆粥和水饺端来。” 尔后,海葵海星在竹林中看着夏雨瞳给华延钧喂了水饺之后又喂了绿豆汤。她们两个不停地扇着鼻子,感觉好难闻,被夏雨瞳瞪了一眼才停下了。 “雨瞳,”华延钧抓住她手,有苦难言。 夏雨瞳就对海葵海星道:“我和大少爷单独说一会儿。” 海葵海星知道意思,走开了。 华延钧将昨夜的事丝毫不漏的告诉了夏雨瞳,之后痛苦道:“雨瞳,我真的不想,可我不知怎么就那样了。现在萱姐姐病着,韦蕉又……”他说不下去了。 夏雨瞳明白了一切:好个韦氏姐妹! 现在该是夏雨瞳为华延钧管理好家事的时候了,她淡然笑着:“昨夜本是延钧去安慰萱姐姐,却发生这事,谁也难预料。韦蕉为了萱姐姐的病情而和萱姐姐调换住处的事也不算什么大错,萱姐姐的湿邪也会好起来。只是韦蕉这一姑娘家失了身子,还要为延钧你守身,这样的贞烈女子少见,延钧,就算你对韦蕉无爱意,可这事实摆在这里,我们不能玩弄了一个清白的姑娘,这于情理都不合适。我看先让韦蕉带着华姹住到广祁圆来,过些日子就给她个侍妾的身份,也算对得住她了。” 华延钧在竹林中吹着通透的风,躺在清凉的竹椅上,感觉舒爽畅快些了,脑子也清醒了:“雨瞳,我委实不想让韦蕉来广祁圆,你看我们在广祁圆多开心,要是韦蕉如以前的萱姐姐那样闹,还不烦我们?” “延钧有何想法?”夏雨瞳问道,但她已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华延钧是这样想并说出:“我们靖州也不是那么严守礼教法度的死板之地,就寻个好人家,让韦蕉去续弦或者做个二房,给她一份厚嫁妆就好。人家若嫌她不是女儿身,就说她亡夫了,是再嫁。这样就好了。” 夏雨瞳一听便摇头不赞同:“延钧你说什么亡夫?要是韦蕉亡夫,那不就是你亡了?这不吉利的话可别说。还有,你让韦蕉嫁出去,可能吗?她不是跟你说要为你守身如玉吗?” 华延钧愣了一下:“她傻吗?” 夏雨瞳点一下他额头:“姑娘家的心思,她是将此身托付给你了,不管你娶不娶,她都认定了。” 华延钧精神头好些了,唰地起身来:“我不想娶她,现在就去跟她说清楚,跟大娘说明白这事,我不是有意,让她把韦蕉送回娘家去。” “延钧,”夏雨瞳叫住他:“你去说什么?这样的事说出去好听吗?只会惹来一身闲话,别人还不说你玩弄丫鬟,乱了礼节!所以不可说,就把韦蕉养在我们广祁园,日后你不喜欢就别理她就是。” “我华延钧从不怕说闲话,做了对不起人的事会尽量弥补过错。” “可那韦蕉就是想要嫁给你啊,你逃不掉的。” 华延钧被夏雨瞳说服,但心中已对韦蕉十分恼怒,不断地拍着自己大腿:“这韦蕉是存心的吧?她要是个好姑娘,昨夜就该对我说清楚,而不是等今早才哭诉!她要是心正就不该在还未成亲的时候与男人共寝!” 夏雨瞳无奈点头:延钧,你看穿了韦蕉,这也好,以后就当广祁园多了一张吃饭的嘴,我会管住韦蕉不让她来骚扰你。 “既然事情如此,那我就去跟大夫人说要了韦蕉来广祁园做丫鬟。延钧就不要去了,免得被说三道四。”夏雨瞳离开竹林。 华延钧烦恼不已。 宝院。 大夫人韦氏对夏雨瞳的提议也没什么意见:“你说让韦蕉带着华姹去广祁园?也好,华姹是延钧的女儿,该回到广祁园,既然她习惯了韦蕉照顾,那就随你所说,准了。” 夏雨瞳屈膝:“谢大娘允许,还有一事,萱姐姐在疏影斋染了湿邪,似乎是挺严重,喝了药也还是见效缓慢,雨瞳敢请大娘向爹说说此事,是否让萱姐姐换个住处?” 大夫人挥挥手:“嗯,我会对老爷说这事的。今日好热,我也不想多说话,雨瞳,大娘就不多留你了。” “那雨瞳先走了。”很快搞定。 或许不用夏雨瞳来搞定,或许韦蕉来广祁园就是大夫人的计策中的一步,所以夏雨瞳才会那么顺利。 当日,夏雨瞳就令海星去叫韦蕉搬入广祁园内,住在韦萱原来住过的西侧房。 这晚,华延钧早早睡下了。 夏雨瞳难眠,和海葵海星在园子里议论着今日的事。 海葵海星还不知内情,只不断说着:“大少奶奶,今早大少爷从萱夫人那里回来后,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香味,把我和海葵都熏地头晕想睡了。” “是的,那香味虽香,但是不好闻。”海葵加了一句。 夏雨瞳想到:“难道是迷魂香?” “大少奶奶嘀咕什么迷魂香呢?”海葵问道。 夏雨瞳坐在石凳上,眼眸疲惫抬不起说着:“今早延钧不是从韦萱那里过来而是韦蕉。” “啊?”海葵海星大惊。 夏雨瞳将此事全部说了一遍,叮嘱她们不要说出去。 第六十一章 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海葵当时就分析道:“大少奶奶,奴婢觉得韦蕉是故意的,或者说她们姐妹一同这么做,难怪大少爷身上有那种迷魂香的味道,就是在疏影斋沾上的吧?” 海星握拳欲揍人般:“韦萱韦蕉这对姐妹都没安好心,都是用下三滥的伎俩来蒙骗大少爷,奴婢觉得该拆穿她!为何大少奶奶还要将韦蕉弄到广祁园来做丫鬟呢?” “以后还会是妾室。”夏雨瞳的话惊吓了海葵海星。 “为什么?” 夏雨瞳早就想到了:“韦蕉能做出这么不要身份的事,就不怕说出来。还有韦萱,若是我不把韦蕉给弄到广祁园来,那韦萱还不到家宴上全家人面前大呼小叫说延钧破了韦蕉的身子?那延钧还怎么抬起头?” “我们可以说她们用迷魂香啊。”海葵提议。 夏雨瞳长嘘一声:“这有什么用?如果我是外人,我也会觉得是延钧玩弄了韦蕉,所以此事给隐瞒了吧。到这地步,只有为延钧的名誉着想了,我看韦氏姐妹达到目的也不会将这见不得人的事说出去。” “那大少奶奶就这么忍着?只怕韦蕉又会是一个韦萱啊。怕广祁园不得安宁了。”海葵忧愁着。 夏雨瞳深思:“韦蕉和韦萱不同,不似韦萱暴躁傲慢趾高气扬,但她心思深,城府重,会比韦萱更改麻烦。” 海葵海星都想不到办法帮助夏雨瞳了,只有发誓永远保护夏雨瞳,再不让以前产死胎的事情发生。 夏雨瞳将这事给深藏在脑海中,现在就思考着韦氏姐妹共同计谋的事:“我觉得还有奇怪的地方,韦萱那么自私的人,怎肯和韦蕉共谋划这个偷梁换柱的计策,让韦蕉成为延钧的丫鬟或妾室应该不是韦萱所想吧?” 海葵想明白一点:“大少奶奶,韦萱是被老爷明令禁止一年之内不得离开疏影斋来广祁园的,她可能是担心日子久了,大少爷心里眼里只有大少奶奶一人,所以就迫不及待让她妹妹韦蕉来和大少奶奶争夺大少爷。奴婢就是这么猜的。” “似是这样,那韦萱究竟有没患上湿邪呢?”夏雨瞳半眯眼思忖着:“昨日绿香来向我学艾灸的时候根本无心,会不会她在假装生病啊?” 静了一会,夏雨瞳下令:“海葵,明日你带些生石灰和石炭去疏影斋点燃了,去去那里的湿邪和鬼邪。瞧瞧韦萱到底是不是患病了。” 海葵点头应了,但又问道:“大少奶奶,不是说韦萱已经搬到自可斋去住了吗?为什么明日我去疏影斋看她呢?” 哼,夏雨瞳叹道:“她们姐妹的计谋成了,还不赶紧归原位去?难道还等着被罚吗?” 海葵这才懂了。 夏雨瞳回到主卧,见华延钧已经睡地很熟了,可她却睡不着,侧身看着他高挺的鼻梁英俊的侧脸,叹着念叨着:延钧,你不仅是英雄,还那么潇洒倜傥高大挺拔,那些女子是看中了你的相貌还是你的身份呢?延钧,雨瞳不会因你的身份地位而恋着你,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这个人,永远。 靠着他,好不容易安心入眠。 次日,夏雨瞳等着海葵带回来的消息:韦萱确实病了,但似乎不是湿邪,因为湿邪会使人肿胀,但韦萱却瘦了黄了许多,且脖子上生了些斑点,没有以前的姿容。问她话,她始终坚持说是染了湿邪,还刻意地站远些。 难怪如此,美貌不如从前,就拿出了她妹妹韦蕉,所以现在不奇怪韦萱为何肯帮韦蕉成为华延钧的女人了。那夏雨瞳就准备着如何对付这对姐妹吧。 “大少奶奶,我奇怪韦萱的病症。”海葵道:“在疏影斋外面见到一张方子,幸好这些天没下雨,这方子没淋湿,我看上面的药都是我以前极少见过的,就越觉得韦萱的病奇怪,她该不会撞鬼了吧?” 夏雨瞳拿过方子来看,她懂一点医理,看上面的药都是些去毒的药,而且外敷内用都有,难道她真患了怪病? “韦萱是华姹和华宸的亲生母亲,只怕她患了什么传染之症,所以还是谨慎些,拿着方子去医馆问郎中这事治疗什么病症的,免得她将来把病给传到延钧和两孩子身上。”夏雨瞳想地长远。 海葵办事周密,回来后大汗淋漓,满脸难堪,直委屈道:“大少奶奶,今日那医馆郎中可说了些鄙视我的话。” 怎么回事,夏雨瞳听海葵道来:郎中看了药方后,鄙夷地看了海葵一眼说道这事治疗梅毒的方子。但海葵没有听过这病,就追问几句,郎中就说了是乱了性所致,还让海葵注意些。气地海葵赶紧跑回来。 夏雨瞳听过梅毒这病名,知道是什么引发,现在她对韦萱不仅是不屑,还有恶心和愤慨:“延钧对她那么诚挚的爱,掏心窝的爱,她却背着延钧做这种偷鸡摸狗不见天日的事,难怪会生这种难以见人的病,报应!这个女人不配做华姹和华宸的母亲。” 海葵提醒道:“华宸小少爷是大少奶奶所生啊,大少奶奶怎么老说错话。” “哦对了,华宸是我的儿子不是韦萱的。”夏雨瞳气昏了头。 海星像捡着了宝贝:“大少奶奶,我们把这事告诉大少爷,搜出韦萱的奸夫,将韦萱赶出华家去!” “不行,延钧的性子一定会大怒,弄得全家人都知道,到时还不是失了延钧的尊严?还有华姹,有这么个娘亲,将来怎么做人啊?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将此事说出,海葵多去探探,捡她的方子,留做证据,以后可制止她的把柄。另外,记得这件事,以后找出韦萱的奸夫,待延钧脾性稳重些再让他来处理此事。”夏雨瞳将此事做地很妥当。 海星只有叹息的份了:“大少奶奶就知道为了大少爷忍,面子有多重要啊?我觉得大少爷也不是那么在乎面子的人,倒是大少奶奶……” “海星你别说了。”夏雨瞳烦着呢。 其实她也明白海星说的对:延钧不是那么在乎面子的人,但现在他们夫妻身边很危险,有韦萱和韦蕉时刻觊觎着她大少奶奶之位,还有大夫人韦氏在谋权,谋夺延钧将来应得的继承权。 夏雨瞳确实可用这梅毒来除掉不知廉耻枉为人母人妾的韦萱,但是她觉得这样不妥。现在华府有韦氏三人在针对着华延钧,她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是个联盟,但她们并不合。 首先大夫人韦氏最初是想让她嫡出的侄女做华延钧的正妻,但现在事情发展到这样,她只有暂时利用韦萱韦蕉了。而韦萱韦蕉呢?一个笨一个懂些计谋,也不是什么好姐妹,韦萱韦蕉的存在对于对方来说都是帮助也是威胁,不管谁得了华延钧喜欢,另外一个不会罢休。那就让她们姑侄三人一边联合一边内斗吧。尤其是这个韦蕉,怎么看她都有大夫人韦氏的招术和隐忍,能耐得住寂寞,能低声下气,比她姐姐韦萱更可怕! 夏雨瞳一阵反胃,头晕,恶心,耳鸣,总之就是全身不舒服,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这样如此猜疑猜忌算计的自己,曾经在父亲书房读的兵书竟全用在这勾心斗角上了,真枉费了那些日子对兵书的好奇心。还以为自己会是女将呢。 可是,被困在这华府中,重重艰险袭来,不用计谋对付他人就必会陷入他人预设的陷进中,而自己还身负辅佐华延钧的重任。 夏雨瞳很苦痛,难想清楚自己的路该怎么走,她打了一盆清水来冲刷一下脸,清醒一下才坐下认清事实:相对于朗朗乾坤,这华府犹如弹丸,而自己相对于华府却犹如蜜蜂之于森林,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过些自己不想过的生活。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只有排开一切荆棘才可和延钧一起享受安宁幸福的生活。 好在这新来的韦蕉没有闹什么乱子,她安静地做她的丫鬟、奶娘和歌姬。每次华姹哭闹她都会弹奏琵琶给他听,后来送华姹去见华延钧夏雨瞳的时候,她也会弹奏一曲。 她梳着丫鬟的双螺旋发髻,很是卑微地做着每一个低等角色,不过弹奏的歌曲渐渐变了,从开始的哄小孩的歌曲变成了才子佳人的歌曲,今日就唱着:“陌上谁家公子,风流倜傥撩了姑娘心,却不知何时再现,好个无情郎,惹得人家翘首期盼……” 夏雨瞳已开始不满了,再看华延钧,他在逗华姹和华宸玩,也没在意韦蕉所唱,只是随口说了句:“调子好。” 夏雨瞳也觉得调子典雅别致,但这词是怎么回事?韦蕉自己改的吗?上不得大雅之堂啊,可惜延钧也对她无兴趣,就随她去了,偶尔会说两句。 海葵海星都听出来了:“韦蕉这是在唱什么艳词?我小时候听过说书人讲,窑子里的女人就是唱这些歌。她是不是想用这不雅的歌曲来引诱大少爷啊?可别乱了大少爷的心智。” 海葵说道:“韦蕉会唱这种淫词也不奇怪,听闻她母亲,就是韦家的妾室,曾是窑子中的花魁,难怪她们姐妹一歌一舞呢。” “她最好不要唱地太过分了,要是影响了华姹和华宸,那就没那么好过了。”夏雨瞳一点不含糊:不可让她教坏了孩子。 似乎广祁园里挺平静的,但夏雨瞳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平静的水面之下已是在暗流涌动。可不能因此而影响了她和华延钧的愉快日子。 她多次赖着华延钧的事终于可实现了——今日华延钧带她去龙溪郡宁安县海岸边,就是华延钧巡海之处。 第六十二章 延钧,开始接手家业吧 夏雨瞳从小看海,她一直缠着华延钧要出海就是想看看华延钧巡海的时候在做些什么。今日她可以如愿以偿,但却怪华延钧:“为什么要我束发办成男子模样?” “我怕惹是非啊,待会我去巡海,让鱼骨跟着你,别走丢了。” “才不会呢。” 到了海边,夏雨瞳看着她再熟悉不过的潮起潮落,还有首次见到巡海的夫君:华延钧此刻一身军服,头戴黑色宽边沿帽,那是用来抵御海边的强大海风。他矗立如泰山一样站在港口附近,巡视着每一个出入的人,若有异样,他会上前排查询问检查。 夏雨瞳满意了:有这样的夫君,那就不用担心龙溪郡遭海寇袭击了,去踏浪吧。不行,延钧说不可太好玩,那还是乖一点,到处走走看看吧。 除了华延钧外,还有一队守卫的巡逻海兵,他们都站在海潮中,顶着海风。 夏雨瞳不禁思虑起来:以前我和哥哥玩水的时候,在海中站久了,脚会沾湿气,心情也变遭,回家就要煎药了,那延钧和其他海兵会不会有这麻烦呢? 有一海兵见到夏雨瞳想来玩水似地,就厉声呵斥:“干什么?不嫌乱啊?还不回去,你这爷们怎么跟个姑娘样走路?赶快滚,滚。” 夏雨瞳连忙走远些,觉得刚才那海兵虽然是在执行任务,但语气霸道,满口脏话,是每日守着海岸烦躁还是踏在水中不舒服呢? 夏雨瞳找到华延钧说了这问题:“我看你们都穿什么靴子啊?在海水中久了会染严重的湿邪的……” “我们穿的都是牛皮猪皮锻造的水靴,俗称破浪靴,不会有事的,雨瞳你别操心。” “那你带我去看看军医。” “哎呀你看军医干什么?不是好好的吗?” “就是想到这个问题才要问军医啊。” 华延钧拗不过她,就带她去找军医聊,否则华延钧今日没法安心巡海了。 夏雨瞳见到军医,自称是医学世家之后,来了解海兵的情况,然后说了这靴子的事。 军医是个有年纪的老头,想到这就心烦:“这湿邪啊是年年来,年年赶不走,有的海兵体质偏阴,更是终年被湿邪困扰,虽穿着破浪靴,但双脚仍被浸泡地雪白透明无血色。” “那师父你没有给他们开祛湿的方子吗?”夏雨瞳问了这个最简单的问题。 军医也无法:“方子是有,但海军人多,如果煎药,就要用大锅子,可没人的体质和感染程度不一,用大锅药无法起到对症下药的作用,若是一个个地诊脉煎药,那不仅要增加一大批军医还要增加许多药罐子分别来熬药,可也没这么多人手来熬药啊。所以现在给海军们去湿邪的方法还是用大锅药,作用不明显。” 夏雨瞳了解了大体情况就问道:“这湿邪重了,海军们情绪会很烦躁吧?” “公子有经验,每到湿邪泛滥时,军队里常起斗殴谩骂事件,海军们因此而受罚。但其实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引发,上将询问,他们的回答就是‘忍不下这口气’。你看看,没法用心巡海守卫,还为一点小事动怒伤身,还常睡不好,我见得多了,可老生无法啊。”老军医叹气。 夏雨瞳再想一计:“先生为何不给他们艾灸?这个就比煎药方便许多。” 军医摇头:“这些当兵的本就是急性子,哪里肯静心来艾灸啊?还直嚷着艾草味道熏地难受。而我们军医队里也没有人手来给他们一一艾灸啊。” 夏雨瞳想了想,最方便的解决办法应是艾灸,但军医苦恼艾灸不方便,于是就要了纸笔画了一个铜罐和一个布袋子对军医说:“先生,你看这是我想的艾灸方法,把艾条插在这个镂空的铜罐内,再用布袋子包裹放置于穴位上,就可让海兵们自己艾灸了。你只需给他们诊脉,让他们记住几个重要穴位即可。” 军医捋胡须笑道:“这不错,年轻人有办法。” 夏雨瞳开心道:“这是我小时想到的办法,托人治了一个,自己一直在用呢。” 老军医可惜道:“军队哪有那么多铜罐子呢?” “嗯,这个,我……”夏雨瞳差点没说出“我相公可以帮忙”。 华延钧进来了,向军医行礼后解释道:“先生,这是我弟弟,他没给您添乱吧?” “没有没有,花大,你兄弟画了一幅好图给我呢,你看,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要用器材啊,只是老夫年纪大,脑子没那么灵,一直想不到。”老军医给华延钧看。 华延钧奇怪地瞄了夏雨瞳一眼,然后看了看画图上的艾灸图,还没看懂,就听老军医和蔼笑道:“花大娶了一聪慧的妻子啊。” “他不是……”“她不是……”夏雨瞳和华延钧一块指着对方急着辩解,可是这需要辩解吗?好笑哦。 老军医看他们都红通了脸,笑地乐呵:“瞒不过老夫的眼睛啊,这丫头文秀灵气,再装扮也是个姑娘啊,花大的娘子虽好玩但却在此为军士们着想着呢。” “扰了先生了,我这就带内人回去。”华延钧赶紧牵着夏雨瞳走。 马车内,夏雨瞳等着华延钧开口训,但她自认无错,已经将头昂着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了。反正我没什么错,而且军医先生还夸我呢。 但没想到华延钧没训她,而是好奇问着:“雨瞳,你给军医先生画的什么啊?那个东西有什么用?” “嗯,这个嘛,”夏雨瞳不知华延钧会这么感兴趣,就卖个关子:“回家再画给你看吧。总之那是对军队很有用的治疗防病用具。” “那就可帮爹的船队解决很多问题了,”华延钧思忖着,对外面喊道:“鱼骨,快些往回赶。” 马车加快了,夏雨瞳坐不稳,扶着华延钧喊:“你干什么呢?再快也快不过半个时辰!” 回到华府,那就更快了,华延钧牵着夏雨瞳跑向广祁圆,夏雨瞳哪有她的粗长腿啊,跑地想哭了,华延钧干脆背起她跑。弄得下人们都笑“大少爷大少奶奶可真有趣”。 回到广祁圆书房,稍微歇了一会,华延钧亲自为夏雨瞳准备笔墨纸砚:“请娘子执笔。” 夏雨瞳没法,就画了那张艾灸图,病给他解释道:“你看这铜罐子还有这布袋子,都是我给你艾灸用过的东西,我现在画的是改进了些的,铜罐子更大,分为底层和上层的盖子,底层镂空,上层有十来个通风孔,里面有一铜条子,将艾条插在上面,点燃了,再用布袋子装着,放在穴位上就可很方便的艾灸了。这样就可解决海兵中的常见的湿邪问题,简单易学,还可随身携带,那些海兵都可自己用。不但可祛湿邪,还可辅助解除其他病症,可以帮军医省出很多时间来。” 华延钧听地入神,虽不懂医理,但知道这个方法是很有效的,他可是绝对的受益者,以前遇什么病症,夏雨瞳都会给他做这个,很快就见效,如果海兵们人手一个,那么…… 夏雨瞳与他不约而同思量到一块了:“可惜没法做到大量制造,你看,这艾草要种植,铜罐子或铁罐子要铁匠打造,还有这布袋子要找人缝制……” “雨瞳,把图纸给我。”华延钧满怀信心地拿起图纸。 夏雨瞳跟出去:“延钧你去干什么呢?” “雨瞳等我回来就是。”华延钧传回话,留下嘟嘴的夏雨瞳:“看你做事,还有些火急火燎毛手毛脚,担心你不稳当啊。” 华延钧是想到就行动的,他将图纸放在父亲华正洋面前,先照夏雨瞳的话叙述了一下海兵的常见湿邪病和军医的烦恼,然后解释了一下这个艾灸罐子的妙处。 之后华延钧向华正洋说到他的观点:“爹,我想向您申请经费大批量生产这种铜罐子,我们并不吃亏,你看,首先是为我们的船队海兵解除了湿邪烦恼,再就是帮助我们龙溪郡乃至整个靖州解决百姓的生活问题。” “这怎么说呢?”华正洋饶有兴致地听着。 华延钧就放开了谈:“首先我们大量生产这艾灸罐子需要大量艾草和布袋子,可以招集外来流民开垦荒地大量种植艾草并锻制艾条,让他们有了家业就免去了乞讨的苦日子,再招集农妇们闲暇之余制作这样的布袋子,然后靖州的铁匠们也不会闲着了,就是做这样的罐子,我们都给予相应的回报。这些东西并不贵重,但十分有用,我们不须花费很多,还能解决流民问题,帮助我华家军队得民心,日后招兵也就更轻而易举了。” 华正洋一边听一边思考,很快排版道:“很好,延钧,小事中看出商机,且联系到民心军心,看来爹让你在海岸巡海几年看百姓生活确实长了见识。” “嗯爹过奖了,这个很容易想到的。”华延钧略微低头笑着。 但华正洋还有疑问:“延钧,你不曾学医术,怎会画这图纸?” “这是雨瞳画的,以前我有个三病两痛的,雨瞳就用她自己做的罐子给我艾灸,很快就好了。今日带她去海边,她见军士们终日立于海水中,就找军医谈论这事,觉得此事很重要,就画了这图给军医先生,先生直夸这是个好器具。所以我就想到要大量制造了。”华延钧说了后,还要获得华正洋的亲口准许:“爹,你看就下点经费吧,我明日就去考察一下,制作一千个这样的罐子应不过百两银子。” 华正洋点头,他的经历也不须华延钧再去考察什么了,能估算到这罐子的制造花费并不大,他开心的是华延钧和夏雨瞳这对他看重的儿子儿媳:“雨瞳身为女子却能为军队想出一妙计,而延钧你从中看出更多的益处,这可就是夫唱妇随了。就准你这些经费吧。” 华延钧正要说着“谢谢爹”,华正洋站起拧眉沉思着:“延钧,今年十九了,爹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凭自己的努力获得了一百艘商船。”华正洋回忆自己创业往事无限感慨沧桑。 华延钧敬佩父亲道:“延钧还是不如爹。” 华正洋有点不开心,儿子不懂他的意思,就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延钧,你不是不如爹,只是你有爹为你创立了基业,你以为无须再奋斗,但须知,创业难,守业更难。” “这个,爹说地对,以后延钧会继续按爹的意思巡守海岸,了解民生疾苦……”华延钧发誓着。 “行了,不必在巡海了,”华正洋淡淡地,语气中却满是深沉说道:“延钧,你要比爹更辛苦,不仅要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基业,还要将它无限地发扬光大,壮大我华家,知道吗?” “延钧记住了。”华延钧用力点头,但眼眸中还是迷茫的“怎么守住?怎么壮大?” 华正洋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现在有雨瞳为你主内,你大可放心,她不但贤惠持家还能在事业上助你,延钧,现在,把巡海的事辞了,去把你和雨瞳共同想到的罐子一事给完成,还有,从江州允州那边来的瓷器买卖 全部交给你打理,并管理五千艘商船和三千艘战船。你刚入门不太懂,向你的叔父们虚心请教。” “啊?爹。”华延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六十三章 长子?嫡长子? 华延钧跑回广祁圆后,奔向主屋。 韦蕉在一边抱着华姹迎了过来:“大少爷,你听华姹小姐会喊爹了。” 华延钧没有心思管这个了,直奔向主屋内夏雨瞳,牵她到后院石桌旁。 夏雨瞳不明何事,只怪着他:“延钧火奔着出去又火奔着回来,做事可不够沉稳,我都好当心呢。” “雨瞳今日那罐子的事要好好感谢你。”华延钧喘着热气喷在夏雨瞳额头上。 夏雨瞳感觉全身好热,不太舒服:“为什么要感谢我,你放我下来好好说嘛。”这样被华延钧抱着坐在宽大的石凳上,夏雨瞳觉得已经逃不掉了,看他,已经凑过头来了,额头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要把她敲晕似的。 华延钧可就搂住不放手了:“雨瞳,我请求爹让我大量生产你画的艾灸罐子,他答应了。” “真的?”夏雨瞳的月牙眼儿笑成了两弯月,在这无人处给了华延钧一个甜吻的奖励:“雨瞳代表所有海军谢谢延钧谢谢爹。” “你代表什么啊?”一个使劲的揪她的梨涡,弄得她喊疼才罢休,华延钧还说了:“从明日开始,华家的瓷器业务,五千艘商船,三千艘战船都交给我管理。爹要我尽早学着华家的所有商场业务和战场情况。” “爹这是要正式培养你呢。”夏雨瞳由衷地为华延钧开心,但一事不明:“为何延钧要这么谢我呢?我又没有向爹要这些给你。” 看着怀中大智如愚还迷茫着的小爱妻,华延钧幸福地如在一望无际的田园中策马奔腾:“因为爹说你我夫唱妇随能守住华家的广大基业啊。” “能吗?”夏雨瞳还是疑惑地问着,两眼儿诧异。 华延钧已不顾解释了,含住了她的唇,没有再多说。整个后院在一片清幽静谧的甜蜜中,转而,开始火热…… 以后华延钧就变得忙碌起来了,比巡海忙了很多,而且费脑子,有许多文件还得带回广祁圆来处理,自然夏雨瞳就是他靠得住的帮手了:检查账务,听他念然后写文书,按他的意思审批上报来的文书等等。 夏雨瞳希望日后华延钧的处理事件的效率可以快些,免得在家里还要处理这些,连说点知心话的时间都被占用了。 华延钧也有此烦恼。不过夫妻两为了华家为了他们的小家,决定慢慢来,厚积薄发,熟能生巧,凭华延钧的才智过人和以前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是会很快学着行之有效的快速处理事物的方法。 他们静心坐在书房中处理业务,但有人却坐不住了——大夫人韦氏。 华延钧被授以重任的事已向华家公布了,大夫人自然知道,她差点火急攻心:“瓷器业务是华家对西洋的主要商务,是华家的财务第一来源,还有五千艘商船,三千艘战船,占了华家所有船只的一半啊,老爷这是明摆着要培养延钧了啊。” 持月不解道:“夫人,大少爷继承家业是迟早的,且他今年十九岁了,奴婢都嫌晚了些,为何大夫人不开心呢?大少爷已经是将您当作亲生母亲了啊。” “持月你不懂啊,”大夫人靠着化妆台,用手撑着脑袋,眯着那睁不开的眼道:“老爷对延钧委以重任,是那日夏雨瞳跟延钧去了一趟海边回来,提出了一个治理海军队伍的建议被老爷采纳,老爷一时开心就让延钧挑了大梁。” “如此啊?”持月猜想着:老爷应是早就有心要培养大少爷,只是那日顺便借着夏雨瞳的建议来夸奖一番罢了,但这夏雨瞳是夫人的眼中钉。 大夫人敲着桌子问:“你说我如何能安心?想必夏雨瞳已经对韦萱韦蕉起疑心并怀疑到我头上了,尤其是韦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什么都瞒不过他人。既然夏雨瞳对我有忌讳了,将来能对我好吗?而且这丫头不是普通官家大小姐,现在已看出她是博览群书才华横溢了,将来她怎么会愿意屈居于我这个婆婆之下?也会撺掇延钧与我渐行渐远,这多年的母子情也会被她的枕边风给吹走了!” 持月叹着:“难道韦萱韦蕉就不能和夏雨瞳较量?” 大夫人管不了这事,只不屑道:“这两个是我大哥那个从窑子里买来的妾室所生,哪里学了诗书?只是她们娘亲教了些勾搭男人的办法罢了。要和夏雨瞳想必终究是难啊,不用些手段是不行的,而且要下狠手!” “那夫人打算下一步让韦萱还是韦蕉……”持月问着,准备去派人传话。 大夫人伸出手掌止住她的话:“现在还不宜让韦蕉出手,她还没得延钧正眼看呢。我要做的是要个亲生儿子!” 持月跟随大夫人多年,现在也难懂她的话,垂眼看了看她的肚子问道:“奴婢实在愚昧,夫人现在想生?” “十几年前就生不出了,现在还生什么?”大夫人对自己的痛苦事一点不落泪,而是想着眼下:“我要立一个嫡子,以做备用。万一延钧被夏雨瞳蛊惑,那我还有靠山。” 持月大致明白大夫人的意思了,但是却不怎么觉得可行:“夫人,这华家的继承是由老爷决定的,就算您立了个嫡子,那又……”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事情还有许多变数,持月你现在就敢肯定华延钧一定会继承华家基业吗?”大夫人半边脸阴沉地笑,半边连木纳:“以后我两手各一个,谁听我的,那我就扶持谁,谁违逆我的意思不念母子情分,那就怪不得我翻脸无情了。” 大夫人就这么以“了却今生所愿”的理由向华正洋说了要从华家六个公子中选一个做她亲生的儿子。 之后就全家人在华家祠堂举办了祭祀仪式,华家四少爷华延铎成了大夫人所出的华家嫡长子。 华延钧挺奇怪也挺不解,回到广祁园和夏雨瞳议论着:“其实我一直将大娘当亲娘一样敬仰,雨瞳你还说过我对大娘太好了,好过了我娘亲。可是为什么大娘一定要立四弟做她的亲生儿子呢?” “延钧怎么说是有个娘亲的,大娘也不好将你从你娘亲手中夺走啊。可是女子谁不想有个亲生子,待将来老了之后有个依靠不是?”夏雨瞳安慰他别乱想:“以后延钧还是要对大娘如以前那样,不可因此而不敬。” “这个自然是。”华延钧点头。 但夏雨瞳奇怪这个平时在家宴上惜语如金,在华家默默无闻的四少爷华延铎怎么会被韦氏选为嫡长子呢?对了,华延铎的娘亲是谁? 夏雨瞳知道其他五个华家少爷的亲生母亲,但从未听人说起华延铎,她也从未在意过。 华延钧就对她说了一下:华延钧挺可怜,他的母亲本是华家的一个丫鬟,产下他就去了。华延铎的母亲连个姓都没有,也没上华家族谱,因此华延铎从小被兄弟欺负,现在所居住的地方是华府中东北方向一偏僻角落名为“暗香阁”的地方。 “我小时候也欺负延铎,说来真不好意思。”华延钧搔着脑袋,回忆起曾经,想想现在:“大娘把延铎立为嫡长子,也算是延铎苦尽甘来吧。” “或许是吧。”夏雨瞳也点头。 但夫妻心中都清楚:华延钧成了嫡长子,那么华延钧就只是华家长子了,要知道家财是由嫡长子继承,那华延钧日后要如何将华家基业发扬光大?为何华正洋会同意韦氏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呢? 华延钧不想和兄弟闹矛盾,所以将此事憋在心里不说,他希望华家祥和安宁富足,那就一切安好。 夏雨瞳觉得现在还不是对华延钧说真相的时机,但她觉得韦氏此招肯定有鬼,也猜了个七八分:韦氏已对延钧感到不安了,就因为延钧得到了管理一半家财的权力,而延钧的妻子是我,我是断然不会由她来摆布延钧,变成她的傀儡的。所以她一边用韦萱韦蕉对付我,一边想留一手做退路,那退路就是所谓的嫡长子了。若等延钧的爹先逝,而韦氏还没能赶走我,她就会让华延铎做华家继承人。 但另外一面,韦萱韦蕉已经是华延钧的妾室和丫鬟了,华延钧的利益与她们息息相关,她们会坐视不管吗? 夏雨瞳令海星:“这些日子,多注意韦萱韦蕉和她们丫鬟的动静,看她们在鼓捣些什么。” “好嘞。”海星有使不完的精力,就盼着去整治这两个坏事的姐妹。 夏雨瞳也感觉到了:最近不见韦蕉带着华姹来弹琵琶了,不会是因此事烦恼吧? 海星很快将得到的消息报告回来:韦萱几乎每日派丫鬟绿香去找大夫人,夜里,她自己也去找,韦蕉同样悄悄离开广祁园找大夫人,每天去。 末了,海星担忧道:“她们韦氏姑侄三人是不是在密谋什么对大少奶奶不利的事啊?那我们要赶紧布置好兵来将挡了。” 夏雨瞳让她别瞎猜:“你有没有注意韦萱韦蕉的表情?” 海星一拧眉想到:“还真奇怪,她们从大夫人的宝院出来都是怒气冲冲一话不说的,韦萱回到疏影斋就破口大骂。韦蕉回到她那小房子里就闭门不出,偶尔被我看到,她也是阴着脸生闷气的样子。会不会是她们商量计策不合,气地散了?” “没事,她们在吵架呢。”夏雨瞳可以放松一下了:果不其然,涉及到利益问题,她们这勉强联合起来的姑侄三人墙就很快倒塌,估计韦萱韦蕉是去问大夫人韦氏为何要立嫡长子危及延钧在华家的地位吧?韦萱韦蕉本就是庶出,更了解庶出的滋味特别不好受,所以可不愿那华延铎夺走了延钧该继承的一切。 既然韦萱韦蕉比夏雨瞳而着急,那夏雨瞳可暂时休闲一下了,让她们姑侄气内讧,最好分道扬镳。 第六十四章 二少爷五少爷返回(一) 夏雨瞳要出华府去透透气了,最近因大夫人立嫡长子的时而压抑,所以出去散散心吧,量大夫人现在也出不了什么狠招。 可是这一出去,整日未归。 一直到傍晚,处理好生意上的事归来和夏雨瞳团聚的华延钧回来了,广祁园已是乱成一团糟,个个向华延钧畏罪低头。 华延钧疯了地训问:“大少奶奶出去没有人跟着吗?” “海星和鱼刺跟着,本想着没什么大事,但不知怎么现在都没回来。”海葵低头不敢看他一眼。 华延钧觉得此时丢了魂,对所有人嚎叫道:“都给我出去找,找不到大少奶奶和小少爷都别回来!” 已过了戌时,还不见个音讯,这事也惊动了整个华家,华正洋知道此事,也离开家宴,派家里所有护卫去满城地找,一边思索着这是什么情况:绑架勒索要挟,贩卖女子幼童,商场上对手复仇…… 唉!怎么现在华延钧这小子跑出去找就没个信捎回来啊?也好让我确定是什么情况啊。 华正洋等到半夜也不见华延钧带着夏雨瞳回来,他无心睡眠,他最器重的儿子在外寻找他喜爱的媳妇和孙子,怎睡得着? 大夫人自然不能丢下华正洋自己去睡,她焦虑着:“老爷,这要尽快找回来啊,你说我华家大少奶奶在外一夜不归,这说出去……” “别烦我!”华正洋的心情如此刻的华延钧一般丢魂了。 华延钧在整个宁安县骑马跑着,喊着“雨瞳,华宸”,吵地整个县城的人都睡不好。他已乱了心了,无法静下来去思考如何找夏雨瞳。 他一旦停下马来,就会感到自己面前全无,所谓的未来是一场梦空,那就只有继续找,找到这个在他心中占据着,失踪了,唯一能填补他心中空虚的雨瞳。 夏雨瞳并不在宁安县,已被劫走到邻县了一破庙内,她并不担心那劫走自己的人,只是奇怪问道:“延钟二弟,一年未见,还不曾问是否无恙,却将嫂嫂劫来此处是为何?”一边抱着熟睡的华宸。 “嫂嫂不必担心,明日就送你回华家,只是要借你来给延钢讨个公道。”华延钟看着这个有些许变化的夏雨瞳:她已经比一年前成熟多了。 夏雨瞳看着站在一旁的华延钢:头发束一些,披着一些,很是凌乱,身上衣服破烂泥巴到处是,脸也脏兮兮,就是一个小乞丐的样子。 “嫂嫂,我一直记得你和大哥找我,你给我写的草书,可是那时我真的害怕,不敢回家。”华延钢是长个子的年纪,似乎是高了些。 夏雨瞳才想起华延钢曾经,就急忙问道:“延钢,你告诉嫂嫂,以前四娘照顾你的时候,是谁虐待你?真的是韦萱吗?你为什么要对她用烫脸的刑罚?” “这个。”华延钢想说,但华延钟已抢在前面:“这个就不劳嫂嫂费心了,延钢受过的苦,我会帮他报仇,加倍还给那恶妇。嫂嫂抱着孩子挺累,不如就暂且休息吧。” 说地轻松,这破庙怎么休息啊?夏雨瞳望望各处也没法。 还是华延钢想到办法,捡了几块木板铺在地上,用自己的衣裳擦掉上面的灰尘,然后向华延钟:“二哥,你的披风脱下来给嫂嫂垫着,嫂嫂漂亮,不要弄脏了。” 华延钟脱下了披衣。华延钢铺好后对夏雨瞳嘻嘻道:“好了,嫂嫂你就坐在着背靠墙休息一晚吧,我二哥会在外面守着的。” 夏雨瞳说了声“延钢比以前懂事多了”,却遭华延钟一声大吼“这是因为延钢被那毒妇陷害逃出华家一年里乞讨为生,看尽各种人事脸色才比以前懂事”! 夏雨瞳在这黑夜中被这巨吼一声,吓地连连点头“是是”。 华延钢对华延钟不乐了:“二哥你对嫂嫂喊什么?我离开华家那段日子,嫂嫂和大哥最担心了,嫂嫂每日都写暗号信给我。” 华延钟也觉得自己不该对夏雨瞳这么大吼,看她现在低着头,紧紧搂着孩子发抖,像是被吓坏了的小鹿,华延钟叹气道:“刚才是我太冲动,无关嫂嫂的事,嫂嫂不要害怕。”他真觉得喊她“嫂嫂”很别扭,这个小丫头,与四弟华延铎同年啊。可是,她已经有了孩子。 现在,这孩子已经哭了起来了,华延钢就怪华延钟:“二哥都怪你,把我们的侄儿吓哭了。” 华延钢跑去唱着要饭的小调子给华宸听,华宸才不哭了,华延钢开心地在一边笑着:“好侄子,听叔叔的话。” 夏雨瞳心里也平静些了,看着满身破烂的华延钢这般对自己好,就不免怜惜地问:“延钢这一年在外面受苦了吧?看你瘦了,是怎么过来的啊?” “瘦了也长见识了啊,现在对谁都不怕了,”华延钢明亮的孩童眼一眨一眨,尔后沉下来:“嫂嫂在华府的日子不好过吧?我在外的兄弟们都听说了,嫂嫂生的女儿一出生就死了,嫂嫂差点自尽,是爷爷把韦萱的儿子抱给嫂嫂,嫂嫂才活了过来。” “延钢你别说这些了,以后华宸就是我的亲生儿子,是你的大侄子,知道吗?”夏雨瞳噙着泪,谁都听得到她鼻子已酸了,已经想哭了:“我那个不幸的女儿名叫华嫣,嫣然一笑的嫣,是你爷爷取的名字,不过她早就下葬了。” “嫂嫂别哭,再哭会吵醒华宸的。”华延钢听着说着也想哭了。 华延钟在一边竟有点心撼:她经历了这样的事? 不由地恨起了那个他本来就嫉妒的大哥华延钧:“大哥没能保护好嫂嫂,让嫂嫂受这样的苦,真是没用!”声音压下了些。 “延钟二弟,不要这么说你大哥,他也为这事痛苦。”夏雨瞳背靠墙无力道。 华延钢思索一会道:“嫂嫂这背后是否有人作祟?待我回去帮你查清楚!” “延钢你别胡说,是我的华嫣没福分。”夏雨瞳背依靠着墙,心中叹:我也知道是有人作祟,但现在还惹不起那人啊。 夏雨瞳疲累地睡着了。 醒来后已是天亮,发现自己躺在竹板上,睡在华延钟的披风上,身上盖着的是华延钟的外衣,华宸在自己身边睡地很香甜。华延钢坐在角落里睡着还未醒。华延钟背靠墙,双手交叉在胸前似乎有点冷。 是啊,夜里有些凉,他怎么把外衣给了夏雨瞳呢? 夏雨瞳起身轻轻地,想着抱起华宸赶快悄悄离开,却听背后一声“嫂嫂请留步,这样抱着华宸出去也不安全啊,待我和延钢送你们回华府吧”。 华延钟和华延钢都醒了,夏雨瞳只好转身向华延钟道谢:“昨夜冻着延钟二弟了吧?” “没事,嫂嫂现在启程吧,只怕大哥着急。”华延钟迅速安排:延钢准备好马车,陪嫂嫂坐在马车中,抱着华宸。 夏雨瞳知道这事要回华府,但不知这两兄弟要做什么,且华延钢抱着华宸,她不放心:“延钢你还小,只怕路上颠簸,让嫂嫂来抱华宸吧。” 华延钢是听了华延钟的命令,坚决摇头。 夏雨瞳也无法,但她庆幸华延钟和华延钢不会害华宸。不知延钧现在担心成什么样了。 华府乱作一团,因华延钧疯跑了一夜寻夏雨瞳未得,过劳加急火攻心而晕倒,被人抬着回来了。 华府上下则议论纷纷:大少奶奶去哪里了呢…… 这议论可就有得说了,大夫人已经开始暗笑:夏雨瞳,就算你回来,这名声也不会干净了,看你日后还怎么呆在华家!照这么下去那我还是日后扶住延钧继承华家基业,掌控着一切就好了。 大夫人看着躺在卧铺上一直昏过去还一直不安地喊着“雨瞳,雨瞳”,心里知道华延钧是对夏雨瞳有情义了,但越是有感情就越容不得女人有半点污渍,尤其是夏雨瞳在外一夜未归,要是和哪个男人厮混去了,那延钧可不会要她了。 事情不尽如大夫人所想,下人进来禀报:“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挟持了大少奶奶。” 正在忧愁看着昏睡的华延钧的华正洋立刻起身:“延钟回来了?雨瞳回来了。”兴奋之余却又烦恼:“延钟又要闹什么啊?竟敢挟持他的嫂嫂,看我出去训他!” 躺着的华延钧听到夏雨瞳的名字,累了一夜的身体强撑着起来,精神硬撑到最高点,起身就喊着“雨瞳回来了”,用湿毛巾擦了脸甩掉就跑出去。 大夫人在后面跟着,心里快速想着这事怎么一回事,可能是华延钟昨晚挟持了夏雨瞳,那就不能以此做文章了?不过叔嫂一夜未归,这也够让人猜测。但想想华延钟对自己的愤怒,大夫人又不寒而栗,还是先出去看看,做个主母样子吧。 华府入门处,一年未归的二少爷华延钟左手掐着夏雨瞳的脖子,右手执剑顶着她下颚。 夏雨瞳想和平解决问题:“延钟二弟,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你有你的目的,可是你觉得这样做对心沫和延钢有好处吗?” “嫂嫂别说话,免得我不慎伤了你,放心,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为我和延钢担心。”华延钟低声道。 华延钟就这样以夏雨瞳为人质闯入华府。 奔来的华正洋看到这样子,心里就想骂了,但奈何华延钟手里拿着剑啊。 华延钧跑来睁开红肿的双眼,庆幸雨瞳回来了,但是,现在为了她必须低头:“延钟,你这是干什么?雨瞳是你嫂嫂,你要是恨我就冲我来,你杀了我都可,但是别动她!” 华延钟现在没心思嫉妒华延钧,把他撇开:“大哥,不关你和嫂嫂的事,我昨日劫走嫂嫂就是想让你知道失去妻子的滋味,让爹知道失去孙子的滋味?很难受吗?” “延钟,你是有什么事就说吧,爹应着你就是,你别这样吓唬雨瞳。”华正洋几乎是求着华延钟:“我们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也知道你娘亲去世后你难受。” 第六十五章 二少爷五少爷返回(二) “那延钢呢?我把延钢留在家里,他差点被人害死你们知道吗?”华延钟把所有人说地迷茫了,他继续凶冷笑道:“我从沿海回来路过龙溪郡港口竟然看到延钢和混在乞丐堆里要饭。他告诉我他不敢回家,家里有人要杀他!” “谁要杀延钢?你告诉我,大哥为延钢讨公道!”华延钧迅速说道,但很快意识道问:“是不是延钢回来了?那华宸呢?昨日雨瞳是带了华宸出去的!” 夏雨瞳想说什么,华延钟再度制止:“嫂嫂不要说话。”但是对她的声音轻和些。 华延钧喊着:“延钢你是不是回来了?” 华正洋激动地要哭:“延钢啊。” 华延钟令道:“延钢出来吧。” 华延钢抱着华宸出来了,一身的破烂和碎乱头发就是乞丐模样,华正洋将注意力集中在华延钢身上:“延钢你这一年不回家,在外过得怎么样啊?是谁要杀你?” 华延钟命令道:“延钢把你受的苦都说出来!” 华延钢就说出他遭遇的一切:“去年我娘亲去世后,爹让四娘抚养我,可是四娘每天打三哥,又打我。后来四娘教我对韦萱用刑,说是要烙伤她的脸。她说韦萱是妖精,是韦萱害了我娘,我以为是真的,但不知该怎么办。四娘天天打我,说不烙伤韦萱的脸就不能除了华府的妖气,四娘还说要是我不烙伤韦萱的脸,她就去打心沫姐姐,我答应了,四娘就教我说谎,说身上的伤是被韦萱所伤,以此为由罚她,那日嫂嫂来了,把韦萱救走了。当晚,四娘就把我带到华府外面,用匕首刺我的胸口,我晕过去十几天,被一老神医相救才捡了一条命。之后我就混入乞丐堆里,等着延钟二哥回来。” 原来华延钢有这样惨痛超越他十二岁年纪所难承受的压力,令人唏嘘不已啊。那是该处罚四夫人了,她在场吗?不在。 夏雨瞳也明白华延钟为何要挟持自己了,他是想用自己来交换四夫人。 果然华延钟在华延钢说完后立刻开口:“爹听到没?四娘和韦萱的仇恨差点害死延钢,她是怕延钢把实话说出就杀延钢灭口吧?这事在欺负延钢没娘亲吗?开心老天有眼,延钢命悬一线时获救,这是我娘亲做善事积的德啊!哈哈哈哈!” “好了,延钢,爹知道你的苦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你回到家里来……”华正洋想先安置好华延钢。 但是华延钟可没这么好安置,他的要求就是:“爹,现在就把贾芬给请出来当场自尽,以此来为她自己赎罪,来抵延钢吃的苦。要不然,我就杀了夏雨瞳!” 现在没人计较什么“华延钟直呼四夫人的名讳”了,就担心夏雨瞳的安危了,也有人盼着她死在华延钟手上的。 华延钧立刻答应了华延钟的要求:“延钟,我去请四娘来,你们的恩怨自己解决,但是你不能伤害雨瞳。” “好啊,大哥对嫂嫂真是情深义重啊。”华延钟冷鸷大笑:“大哥为了嫂嫂就这么绑架了你口中的四娘来吗?” 夏雨瞳被押着,但还是想说话:“延钟二弟,我觉得你是心善的,现在我也理解你的心情和痛苦了。你不会害我,那就请你不要害四娘,让爹处罚她就好了。” 华延钟在她耳边轻声道:“嫂嫂我再说一遍不关你的事。否则……”华延钟也不知否则要对她怎样,就随便说“否则我揍你”。 对面华延钧已经是顶着一夜奔跑担心的辛劳在和华延钟交涉:“我现在就请四娘过来,延钟你要是男子汉就别拿你嫂嫂出气。” 华延钟不屑地回道:“那大哥能不能当场将贾芬给杀了?” 这个,华延钧愣了一下,毕竟贾芬是他们的庶母,怎么可以杀呢? 在他犹豫的时候,华延钟对夏雨瞳的剑更近了:“要么你杀了贾芬,要么我要了你妻子的命,大哥,你知道我说道做到!” “别,好,延钟,等四娘来了再说。”华延钧已经下了不得已的决心了,这会让他背上弑母的罪名,可那又如何?失去雨瞳会比这个罪名可怕的多。 夏雨瞳想对华延钧眨眼色,但华延钟感觉到她在动嘴眨眼,就手蒙住她的嘴,夏雨瞳就不舒服了,想要推开他的手。 华延钧见此气愤道:“延钟,你干什么呢?” “我怕嫂嫂说些不该说的要了她自己的命。”华延钟现在有夏雨瞳在手做人质,一切都得听他的了。 大夫人韦氏是在看一场好戏,她不敢说什么,就怕华延钟拿剑指着她。 华正洋已经怒不可和了,指指华延钧,又颤抖着手绕过去指着华延钟,气地发颤:“你们,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们的四娘是说杀就杀的吗?要杀也由我来决定!” “那好,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说说贾芬她企图杀害延钢灭口,该不该死?你说啊!延钢是华家五少爷,是爹的儿子,她贾芬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虐待又起杀害之心而未遂。该不该死?爹你说,对着我死去的娘的魂灵说!”华延钟几句话撕心大喊着。 这惊吓了华延钢手里抱着的华宸“哇”地哭了起来,华延钢抱着哄着不知该怎么办:“爹,大哥,二哥,嫂嫂,你们看华宸哭了。” 夏雨瞳使劲咬了华延钟一口才说话道:“华宸要吃点东西了,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了,会饿坏的,延钟二弟,求你放了华宸吧。”夏雨瞳转过头去,眼里晶莹地与他四目相对。 华延钟还来不及怪她咬自己,却避开了她哀求的目光,心软了一些:“好,那个丫鬟过来抱走华宸。” 华延钟眼神指着地是海葵,他看出她不会功夫。 华延钧令海葵过去,对她使了眼色,海葵了解了。于是这一边海葵,这一边华延钢抱着哇哇哭的华宸,相互走来。 海葵过来抱住华宸,即刻空出一只手来想要抓出华延钢。华延钢现在是只小猴子,一闪就躲开了,气哼哼道:“我也不是看你抱着我的大侄子华宸,就一脚把你踢个四脚朝天!” 华延钟也对华延钧不满了,勾起阴笑:“大哥你这是想要把延钢抢走做人质吗?” 华延钧这下失败了,反倒让夏雨瞳陷入了更难的困境,不过这只是他自己以为。他只有求华延钟:“延钟,刚才我不对,可是这什么都无关雨瞳的事,待会四娘来了,不管怎样,你放了雨瞳好吗?大哥给你跪下了。”真的,华延钧就这样一下瘫倒一样跪下了,他身心疲惫加上现在心急如焚啊。 夏雨瞳看得心难受,这眼泪就不由得出来:延钧,你跪什么跪啊? “我不想看你演戏,大哥还是起来吧。”华延钟对他冷淡。 华延钧被下人扶着起来了。 这时,事件的始作俑者四夫人贾芬被拖着来了,因为她害怕,所以在她的住处闹了很久,最后鱼骨为夏雨瞳着想,就说了声“奴才失礼了”将她给强行拖了过来,背后跟着她的女儿华美玲一路哭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披头散发衣裳凌乱了。 华延钟开始催促华延钧:“大哥,杀了这个女人我就放了嫂嫂。” 华延钧无路可走了,先是对父亲华正洋说了句“爹,延钧不孝,今日杀了四娘,您将我送去县衙吧”! 说着就把剑出鞘。 华正洋挡在他面前“慢”,这下才使出当家人的气势,询问:“贾芬,今日遭遇这事都是你自作自受,你给我个解释!” 四夫人贾芬无路可走了,不过她或许早意识到自己会有这一天,但真没想到华延钢这么命大,她说了她的理由:“老爷,你知道吗?韦萱是妖精,不杀了她就不能驱除她的妖气,府里就会有人遭殃。我找半仙问过的。但韦萱是延钧的侍妾,我不敢杀她,就听半仙说的烧坏她的脸毁了她的妖气所在。可是雨瞳救走了她,你看,华府不就这么多人遭殃了。首先是雨瞳难产,然后延钢在外流浪一年。” “你好意思说,我在外流浪一年不都是拜你所赐!我看你自己和韦萱有过节,不敢对她怎么样,就想着借我的手来达到你的目的,四娘,亏我还称你为一声四娘!”华延钢说起这段日子来都让人心酸,但他已经练就金刚不流泪之心了,现在赢了众人一把泪。 四夫人向华延钢磕头了“四娘对不起你”,华延钢扭头:“我受不起四娘这一拜,四娘还是向爹说清楚为何要这么做吧。” 是啊,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一点,四夫人是不是和韦萱有什么梁子啊?但所有人都关心自己想关心的事,就华延钢想到这个了。 华正洋也觉得四夫人的解释不合理,问道:“贾芬,就因为半仙所说你就觉得韦萱是妖精?然后企图利用延钢毁她容颜?” “是的,”四夫人脸上灰尘到处,想爬过去,但被人押着双手跪在地上,于是只有隔着距离对华正洋解释:“韦萱真的是妖精,她会害死我们华府每一个人!”这样子似是信了魔教啊。 华正洋还真不理解四夫人了,华延钟已无法忍受了:“这女人疯了,早就该杀,华延钧,你杀了她啊!” 华延钧也傻了,只念着“雨瞳平安”就持剑了。 此刻只有靠华正洋挡着才能暂时保护贾芬了,他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就蹲下来看贾芬,她气呼呼地念着“韦萱是魔鬼,是妖精”,不断念着,怎么看是她着了魔啊? 华正洋决定把这事缓缓,就对华延钟好说:“延钟,你看你四娘有点精神不对,让她休息几日说个清楚,你把雨瞳放了吧。” “我没有尽到照顾延钢的责任,那我怎么向我死去的娘亲交代?”华延钟坚固着:“贾芬一定得死!” 第六十六章 夏雨瞳巧妙劝退二少爷 “不要杀我娘,”一幼小稚嫩的童音,是华美玲,她哭着抱住华正洋的双腿:“爹,我延铄哥哥都快死了,要是杀死我娘,我就要一个人住在安院了,我害怕。”幼稚的声音却是一声惊雷。 华正洋以为自己耳鸣了,再问一遍:“美玲,你说延铄快死了?” 华美玲点头道:“延铄哥哥现在瘦地没肉了,身上的骨头都能看见。” 华正洋简直要晕了头了,起身转向大夫人:“睿合你是怎么管理华家的?出这么多事也不知道!” “老爷别生气,现在我们当去看看延铄才是啊。”大夫人将责任推开。 华延钟可不想就这么着放了四夫人,他向众人喊着:“贾芬一定要死,你们要是敢走我现在就杀了夏雨瞳!” “不可,”华延钧站出来:“延钟不可,那现在你等一下,让爹看看延铄怎么了。我令人把延铄抬过来,你别伤了雨瞳,不要,啊。”华延钧从未这么求过华延钟。 华延钟耐着性子,但奇怪的是四夫人却大喊着“不要把延铄抬过来,老爷,杀了我吧,不要抬延铄来”,她此刻都眼眸空荡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华正洋奇怪,那就更要看看华延铄怎么样了,可是四夫人吵地烦啊,华正洋下令“让她安静些”。四夫人被塞住了嘴。 很快,华延铄被抬了过来,真的就是如华美玲所说一样是具尸体般,无力起身,被放在众人面前,那模样如一具枯萎的尸骨。 华延钧去问他话,他不回,掀起他衣裳一看,他身上的肋骨清晰可见,数得清楚,一双手只有常人两成粗了,只见骨头和突出的关节处。 华正洋抓住四夫人的头发扭着问:“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让延铄住在广垠园吗?他没有每天去上课吗?” 四夫人只哭着摇头:“老爷,我不敢告诉你啊。” 所有人都不知三少爷华延铄这是得了什么病,看了一眼后就离开怕是传染,华延钟却大笑开来:“延铄这是抽大烟了吧?从西边传来的大烟,抽了之后就是这个样子,这样子是上瘾得无药可救了,就算能戒掉,这辈子也没什么活头了。” 众人知道是大烟后才凑过来指指点点,但没人敢大声说什么。只华美玲哭着喊道:“不要杀我娘,要不然谁照顾延铄哥哥?” “你娘就是该死,这是她的报应!”华延钟一句话把华美玲吓得往后退,躲在华正洋后面轻声求道:“爹不要杀娘亲。” 华延钟还笑着,放松了对夏雨瞳的警惕,但夏雨瞳也没能趁此逃走,她对这莫名而来的一幕给震惊了,进而冷静下来悄声问:“延钟二弟,你看延铄成了这个全身不遂样,你还笑,是觉得四娘得到报应了所以笑对吗?” “当然,她就该这样!”华延钟恨恨道。 夏雨瞳问她:“既然她受到报应,那么可否不要杀她?延铄需要照顾,美玲也才十一岁啊。” 华延钟就开始谨慎了:“嫂嫂想要说服我吗?不可能,我一定要杀她!她的儿女与我无关!” 夏雨瞳一点点劝说她:“我来华府也一年多了,知道延铄与你无怨,美玲更是未伤害过谁,延钟二弟为何不起点善心,将他们的娘亲留给他们?” “那以前华家的人冤枉我娘亲下毒的时候,有谁想过延钢还需要娘亲?我不除掉贾芬心里不痛快!”华延钟愤愤道,可听到他咬牙声。 夏雨瞳背对着他:“那延钟二弟是一定要让延钧杀了四娘才肯放了我吗?” “嫂嫂知道就不必再三说了。”华延钟对夏雨瞳还是比其他人多了几分耐心。 也是借着这份耐心,夏雨瞳才有时间劝说:“延钟二弟,你今日如果让延钧杀了四娘,那么这不是延钧一人的弑母之罪,而是你和延钧,延钢三人一同杀害了庶母……” “为何关系到延钢?”华延钟在意延钢,打断了夏雨瞳的话。 夏雨瞳见他心思有所转还的余地就赶紧继续说道:“刚才所有人都听到了,延钢跟着你喊要杀了四娘,所以你想想,今日如果四娘没了,那还不就是你和延钧,延钢三人弑母了?日后不管你们有和才华,将来也难在华家立足。或许你不在乎自己的将来和延钧的前程,但是你不为延钢想想吗?他聪颖过人,是爹所器重的,大家都看得出来,只是他还小,但前途无量,难道要让他的前途为你的一时愤恨而陪葬?” 华延钟说不出话来,问道:“延钢也是我娘亲看重的,怎可因此毁了前程。但我话一出口,已经连累到他了,事情难挽回,等杀了贾芬报仇后我带延钢离开华家自己创业谋生。” “延钟二弟不须带延钢去吃苦,我来为延钢挽回局面来,并让他得到宽以待人以德报冤的好名声,但求延钟二弟就此放下仇恨,饶了四娘,也别比延钧了,他若背上恶名,那我带着孩子也难过日子。延钟二弟,可否相信我?”夏雨瞳再次回头恳求他。 华延钟怎么不知无法面对夏雨瞳的双目清水,斜望着他处:“好,嫂嫂要是能帮延钢解除眼前危机,不让他授人以柄,那我就不再为难大哥,也不杀贾芬了。” “好,我也相信你。”夏雨瞳转头过去对远处有点傻傻的华延钢喊道:“延钢你看看你延铄哥哥成这个样子了,要是没有他娘亲照顾,不知还能活多久。嫂嫂记得你在安院的时候和延铄画画写字,住一起一段时间,想想,你愿意看着延铄这么失去娘亲而痛苦死去吗?” 华延钢已被延铄的病弄懵了,现在夏雨瞳这么一说,回想到曾经和延铄一起被四夫人打的日子,也算是“难兄难弟”,他心中是同情华延铄的,再看今日人不人鬼不鬼的华延铄,他不忍心了:“延铄哥哥怎么会病成这样啊?他不会死吧?我不想让他死,爹,你救救延铄哥哥吧。” “延铄这么破罐破摔,就让他自生自灭吧,我管不了他。”华正洋对这个本就不争气不讨喜的儿子感到耻辱。 夏雨瞳再问华延钢:“延钢,你说,现在谁愿意照顾延铄?大家都讨厌他,他要怎么活下去啊?” 夏雨瞳说地华延钢泪滴下来,哗地跪下:“爹,求求你,不要这么对延铄哥哥,找郎中来给他治病吧。还有,”他望了望四夫人,忍下气来说:“我不恨四娘了,也不杀她,延钟哥哥也不会杀他,现在只有四娘可以照顾延铄哥哥,要是四娘死了,延铄哥哥怎么活啊?我就少了一个兄弟了。” 华正洋扶起他来,认真问道:“延钢,你真的不恨你四娘了?她曾经想杀你。” “我这不活着吗?都过去了,我不管了。现在看延铄哥哥快死了,不要他死,爹,四娘,救救延铄哥哥。”华延钢哭地“哇哇”如幼儿了。 华正洋欣慰地点头:“延钢,好,心胸宽广,”再看华延钟:“延钟,你还要怎样?” 华延钟没有回答,是夏雨瞳叫他暂时别回话,听华延钢说:“延钟二哥,我们不恨四娘了,你放了嫂嫂吧。” 华正洋再问道:“延钟,问你话。” 华延钟才回答道:“既然延钢这么说,那我也就不记恨这件事了?但是我今日闹地家里不安,爹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愿意。” 华延钢为他求情:“爹,今天所有的事都因我而起,延钟二哥是奉了我去世的娘亲的意思来为我报仇,他没错,不要罚他。” “延钟爹可以理解你,你放了你嫂嫂吧,”华正洋转而向华延钧:“延钧你还举着剑干什么?知道你今天句句话都是要杀你四娘,如果不是延钢放下仇恨,你恐怕就要动手了吧?” “大哥是因为要就嫂嫂才这么为难的,他是被二哥要挟了,说到底还是我的错,爹,不关大哥的事,以前我流浪不敢回家,就是大哥和嫂嫂日日来找我,我都记着呢,大哥刚才是慌了,他没想要杀四娘。”华延钢揽下所有罪责,但所有罪责都可因他的以德报冤而消除。 华延钟松开了夏雨瞳对她深表歉意:“这两日吓着嫂嫂了,刚才也谢谢你让我悬崖勒马保住了延钢的前程。” “延钟二弟是心善的,我看得出来,愿以后在家相处祥和宁静。”夏雨瞳留下话就赶紧跑到华延钧那边,他已等了好久了,搂她在怀“雨瞳”。 华延钟怀里却空了,心里念着:“夏雨瞳,谢谢你相信我,以前从来没有人愿意相信我。” 好了,今日的华家丑闻该做了解了,华正洋赏罚分明:“贾芬,看在延铄需要治疗照顾,你就在安院闭门照顾他,以后不可出来。” 然后是对几个儿子,没好气:“延钧你刚才拔剑是不得已,但差点杀了你四娘,自己写检讨书;延钟你挟持雨瞳和华宸,令你在广昌园思过十日,写悔过书。” 华延钧华延钢无怨言。 之后是对华延钢了,华正洋可是稍许欣慰了,这些大儿子不中用,幸好这小儿子懂事,他笑了:“延钢年小但品德已胜过几位兄长,爹也盼到你回来了,待你兄长悔过之后,爹给你摆一桌宴席欢迎你回家。” “谢谢爹。”华延钢摸摸泪,有了些许笑了。 夏雨瞳刚才都惊讶了,她原本只是想劝诱华延钢生怜悯心,放过四夫人,却不想华延钢还帮助华延钧华延钟洗刷了这意图弑母的罪过。夏雨瞳不明白,这小延钢在外流浪一年,是脑子更灵了还是他今日太激动说的话让父亲句句受用呢? 第六十七章 你到底更喜欢谁? 现在无心思想其他了,夏雨瞳要照顾华延钧了。 华延钧泡澡,她给他擦背,有些责备:“你是疯了吗?满城地跑,现在整个宁安县的人都知道你昨晚在找我。” 华延钧舒适地享受着此时泡澡的快乐:“我昨晚真的就是疯了,要是不让我去找你,会闷死的。” “那你也不想想如何去找,寻点思路,想想华宸喜欢的歌曲,你比我懂这些,应该很容易找到啊,而且”夏雨瞳十分不满地将毛巾搭在他背上:“今日在大院子里,你看你什么样子,完全被延钟二弟给控制了,还真的要把剑杀四娘,要是真做了这事,日后你还怎么立足啊?” “若雨瞳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立足?”华延钧仰起头看着背后的她气自己,心里很满足:“雨瞳是气我傻吗?” “可不是吗?”夏雨瞳嘟着嘴道:“看你不加思索冲动莽撞,一点也不沉着冷静,以后遇上这样的急事,那还怎么办啊?”夏雨瞳想着的是华延钧现在还不够沉得住气,斗不过大夫人。 华延钧却还在与她调情着:“今日我无法冷静,因为你啊。”倏地,华延钧转过身来,愤怒道:“延钟这次太过分了,是借着他的身份靠近你然后劫走你对吗?害我一天一夜不得安心,对了雨瞳,延钟素来暴躁,他和我有解不开的怨恨,没有对你如何吧?要是……” “没有,延钟二弟就是想让你和爹尝试一下失去亲人的感觉不好受,所以我也没法传信给你而已,你们兄弟别再气争执了。”夏雨瞳劝道,并给他擦干净身上的水。 华延钧泡澡后舒服了,就决定给夏雨瞳立些规矩:“以后出去呢,必须先向我报告……” “无聊,延钧还是去写认错书给爹吧。”夏雨瞳侧卧着,盖上薄毯子,她也累了,这两日的事太多,太惊人了,她都没力气去想了。 华延钧看她安详地睡了,也就躺在了她身边,触碰一下她眉毛,她动一下,好,这样才能睡安心。 另外在广昌园里,华延钟许久没回来了,在里面发呆,想着自己刚才怎么会听夏雨瞳的话:我怎么不担心她会骗我?不明白。 华延钟将绑在自己腰间的披风给解下,看到上面沾着两朵桃花花钿,唇边勾起一丝愉悦的笑,他不知自己笑了。这两朵花钿是昨夜在破庙中夏雨瞳躺在上面时留下的,真好看,一双一对。华延钟放在了口袋里,就这么傻坐在园子中。 华延钢在忙里忙外指挥着下人打理广昌园,然后过来问华延钟:“二哥,这次回来就别再离家出走了吧。你在外面闯荡也积累了些经验,现在可以在家帮爹了,而且心沫姐姐到了要选夫婿的年龄了,估计要个两三年,二哥要为心沫姐姐把关啊,不能让她将来在夫家受欺负。” 华延钢这话可不是他这年纪能说出的,俨然是个小大人了,只是华延钟心有所想,不在意道:“你说留在家里吗?哦,我想想。”回去屋里就躺着,但难睡着。 现在整个华家就是四夫人这里最奇怪了,但别人都猜不着是怎么回事,郎中给华延铄看病后,确定是抽大烟了,现在身体气血两亏,阴阳双虚,经脉紊乱,需要慢慢饮食调理,然后逐渐减少大烟的量,或者强行戒烟,但这容易出人命,所以郎中写了食疗和药方后,还是建议慢慢戒。 华正洋不想去看,就将这事交给大夫人,为此没少说她:“府中上下都交给你,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华正洋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啊?” 这回韦氏是真被冤枉了,她也不知到底怎回事,只有认栽了:“也是我管理不妥,本想着延铄诗才字画了得,有华家的保护,在这乱世中成一诗画大家也好,就没关心他去学堂的情况……” 华正洋火气又来:“什么诗画大家?凡诗画有成就者皆是品性独特不同于常人,就他那姑娘家的样子能成什么啊?” 韦氏被挨一顿后也只有听着,去问四夫人,四夫人始终是说韦萱的妖气害了华延铄。 大夫人去问韦萱,韦萱摊手道:“我可什么都不知。” 此事似乎就成了无头案,夏雨瞳也想过究竟为何,但想不通,姑且祈祷华延铄赶紧康复吧。 现在整个华家是忧闷和喜悦的气氛交织着,忧闷的是四夫人,喜悦的是五少爷华延钢回来了。 他是开心地到处跑,来地最多的就是广祁园和小华宸小华姹玩了,过一下他做叔叔的成人的瘾,然后回到广昌圆去见他亲哥华延钟。 华延钟整日独坐在广昌园,也不出门走访哪里,没事就练剑,说华延钢几句。 今日见到华延钢好像有不同,就停下剑来问:“延钢,这是谁送你的衣裳?头发谁梳的?” “嫂嫂啊,”华延钢扛着一袋子:“还有这些,够我以后几年的,嫂嫂说我这些年会长地快,所以每年都要换新衣,先预备些,以后看着样子再给我做新的。嫂嫂还向爹帮我请了一位先生教我些诗书,还要练剑,以后可忙着呢。” 华延钟默默道:“夏雨瞳真好,她何必这么关心延钢呢?” “二哥你嘀咕什么?我还听嫂嫂向大哥说要给你说一门亲事,你以后不能老是发脾气了。”华延钢说地好消息不断。 但华延钟一听这个,立刻拉下脸来:“什么亲事?我不要,延钢你下次听到就给我回了!” 唉,才说不到两句就发火。华延钢只能摇摇头叹息,幸好他已习惯对着这么个二哥了。 华延钟从没想过成亲,他的条件不错,只是比华延钧略差些,但他完全可以向龙溪郡的某一名媛提亲,只是,还没遇上入他眼的。估计这婚事肯定是由不得自己,父亲会给他做主,可他怎地就是反感。 咻地一声剑响来,华延钟灵敏感到有人袭来,于是立刻把剑转身对峙。见到的是风姿俊朗的华延钧,他笑中一句“延钟,大哥偷袭,不君子了”。 “好啊,看谁厉害!”华延钟现在就想打败华延钧一次,从小到大他剑术高超,奈何华延钧总是高出他一小筹,即使有时不分伯仲,但所有人还是会夸华延钧,忽略了华延钟。 或许这事他从小嫉妒华延钧的原因之一,不明白为什么华延钧只是比他大了一个月,却处处要强于他一点,赢得所有人的掌声。 铛铛响的比剑结束后,响起了掌声,夏雨瞳拍掌开心道:“好好,打了个平手,这就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延钟二弟,我和你大哥是特意来欢迎你回家,并劝你不要再离开,留在家帮爹打理家业。” 华延钢点点头微笑:“延钟,我和雨瞳都是这个意思,你也看到爹那天,不知注意到他的白发没,现在需要我们联手接替华家基业的时候。你在外有些经验了,现在不如就在爹麾下助他一臂之力吧。但是不知你想做什么?” 华延钟想拒绝,但有夏雨瞳在旁,他又不方便对华延钢大吼,于是就随便道:“我性子燥,大哥也知,是做不得那些猜心眼的生意,愿去龙溪郡沿海边做个领头兵就是了。” “好!延钟既然这么想那就最好了,大哥马上向爹请求让你担任海兵副将!”华延钢很是欣慰,因为难得华延钟不对自己大吼了,就问道:“延钟有没有酒,我们兄弟喝一杯。” 华延钟叫下人抬了酒来。 夏雨瞳看他们聊得来了,就走开:“还是让你们兄弟对酒高歌吧,我去跟延钢看看这广昌园,听他说里面有很多要打理的地方。” “嫂嫂别累着。”华延钟说了这一句好听点的,就没什么好话了,之后对华延钧撇笑:“大哥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啊,我还未成亲,但已见大哥是贤妻美妾两旁,还有了一双儿女。但问大哥,你是对对嫂嫂好呢还是想着那个美若天仙的韦萱啊?” 华延钧无法回答,就避开:“延钟,这是大哥的家事,就不说了。” 华延钟偏要问这个:“大哥是恋着那个狐媚子韦萱,但是又舍不得嫂嫂给你带来的好处吧!我知道爹很赞赏嫂嫂,嫌弃那个韦萱,所以大哥既要和韦萱共度,也要嫂嫂给你带来的利益名誉对吗?” “延钟你别太过分了,这话要是被雨瞳听到会难过的。”华延钧警告他。 华延钟从来不害怕什么,他指出华延钧的弱点:“世间男子三妻四妾多了去了,但我就不一样,我将来只会对一女子好,不像大哥如此博爱!”嘲讽地够损啊,但都是事实。 华延钧没法回答自己更爱谁,这就是他今日被华延钟嘲笑之处了,且被讥讽地无法反驳,还没完呢,华延钟继续道:“我记得大哥本不想娶嫂嫂,是和爹定了约定,只有娶嫂嫂才可将那韦萱接入府中。你这事利用了嫂嫂啊,这么说你是对韦萱更好了?” 华延钟歪着嘴嘲弄,最后狠狠说一句:“你为了韦萱而不顾嫂嫂的心情,做出这种事,我,鄙视你!” 华延钧深呼吸一口气,想争辩,却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现在始终说不出他到底更爱谁,才会被华延钟说成是伪君子,他叹气道:“延钟,事已至此,我会对雨瞳更好来弥补我对她的伤害。” “哼,看大哥怎么弥补吧。”华延钟提起酒罐子就大口喝,也不敬华延钧一杯。 华延钧为了消消心中郁闷,就也喝起了酒罐子。 待夏雨瞳出来,见这样,就让华延钢把酒都抬走了,笑说道:“还喝地挺带劲呢。要是爹看到你们‘杯酒释前嫌’不知会有多高兴。延钟二弟,今日打扰了,我和你大哥就先告辞了。” “哦,这个,要不,吃晚饭……”华延钟说地口吃似地,或许是喝酒了的原因,或许是不好意思。 回去路上,夏雨瞳埋怨华延钧:“怎么喝那么多酒,全身的酒味,回去就喝点醒酒汤吧。” 华延钧看着喋喋不休的她,已经不可没有她在身边说话了,她的每一句话都对自己有益,但自己喜欢她并不是因为父亲赞赏她,而是不习惯没有她了。 但为什么刚才没有回答华延钟呢?到底喜欢雨瞳还是萱姐姐?或者是两个都想要? 华延钧讨厌自己这样的心思,其实闭上眼睛,心里立着的人是雨瞳,但是萱姐姐太可怜,总是会对她有怜意,且与她的夜夜笙歌也是宛如仙境,难抉择啊。 相比之下,延钟所说的“只对一女子好”就胜过了自己,这让华延钧惭愧不已。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对不住的人是雨瞳,将她搂地更紧了。 “干什么啊?站不稳了吗?谁让你喝那么多酒啊?别赖着我啊,我撑不住你啊。”夏雨瞳唠叨着他。 华延钧念着:雨瞳的唠叨也好,我 第六十八章 华家公子们的住处 华延钟走进他的房间看看,焕然一新了,所有黑色灰色的床单窗帘都换成了明亮的橘色青色,倒有点小姑娘的感觉。 华延钢在一边说道:“二哥,这是嫂嫂布置的,还有我的房间也布置了,她怕你不喜欢,还留了一些床单帘子,说是不喜欢就换了。” “喜欢,喜欢。”华延钟幽幽念着,不知自己溢出笑容来了,看这房间明艳地就如刚才夏雨瞳来时过来的笑容灿烂如明月照亮他内心的黑夜。 “二哥,你是不是喝酒喝醉了?”华延钢还不懂男女之情呢。 华延钟点头道:“是醉了,我去泡澡洗净了全身再来入睡。”他走地乐地颤颤地。 华延钢不理解,只有摇头:二哥就是傻,我不管了,去玩了。 华家阴沉了一阵后,按华正洋的意思举办了一次盛宴欢迎华延钢回家。 华正洋在家宴上做了个决定,但先问华延钢,看看这小鬼头是怎么想的:“延钢,你现在住在你二哥的广祁园,是不是要一直住下去呢?” 华延钢想了想立刻摇头:“我现在要读书习武,只怕吵着二哥,二哥今年十九,早该娶媳妇了,我不能住在广昌园里。” 华正洋好不开心,束起大拇指:“延钢小年纪像个大人。” “爹过奖了,二哥成亲是眼下最急的事,要不我娘亲会托梦催我的。”华延钢还满脸童稚呢。 华正洋就看看冷着脸的华延钟:“延钟,你听到延钢说的了,明日就把龙溪郡的名媛册子给你看……” “爹,我不想成亲,”华延钟一句话否了:“先立业再成亲。” 华延钟那板着脸的样子,谁看了都笑不出来,华正洋也只有叹气,傲不过这个儿子啊,且看他红鸾星赶快降临吧。 现在就看华延钢的住处了:“延钢,先不管你二哥,就说你,爹想着让你有一自己的园子。” “爹,我才十二岁啊,怎可有自己的园子,要不我就和心沫姐姐一起住在我娘亲的书院吧。”华延钢极力避开这个问题。 华正洋摇头:“不行,心沫大了,要自己住,且书院是华家女眷住的地方,延钢你是男儿,不可住那里。” 大夫人就提议道:“老爷,我看这样吧,原先延铄住在广垠园,现在延铄住在他娘亲的安院,这广垠园空着,还不如让延钢住着呢。” 这回还没人提议,华延钟就马上拍桌子反对:“韦睿合,那广垠园是延铄在里面抽大烟用过的吧?这么晦气的地方让延钢住吗?你安的什么心?” 大夫人立刻推推华正洋:“老爷,你看,我也没想这事啊,延钟他,唉。” 华正洋点头烦躁地:“延钟你说的对,但先坐下,爹不会让延钢住到广垠园去。就这样吧,再修建一园子叫‘广疆园’给延钢住。” 华延钢看看大夫人,就再度推辞:“爹,我还小,不适合住那么大的园子,你看延铎哥哥今年十七了,却还没自己的园子,爹还是将这广疆园让延铎哥哥住吧。延铎哥哥现在是大娘的亲子了,是华家嫡长子,理应有自己的园子,且我还觉得这园子对延铎哥哥来说太小了,他应当住更大的园子。不过这广疆园的名字好,是‘疆土广大’的意思,象征延铎哥哥作为大娘的亲子,将来会为华家赚取更多的土地。” 好一段恭维话啊,可华延钢是怎么说出来的?事先也没人教过他,他也不知会有这件事啊。 暂不说这个,只看华正洋想了想点头:“延钢说的对,延铎是该有个园子了,但不该是最大的,就按你们兄弟的长幼排序,让延铎住到广疆园去。” “爹,我就不用了,让我住到家里哪个斋哪个阁楼去就行了,但不要离哥哥们太远,要不我就难和他们比剑了。”华延钢将自己的身份一再往下拉。 华延钟就不满了,对着华延钢一顿骂:“延钢,你怎么这么软骨头?爹要给你广疆园,你却让给延铎,还对那恶妇一口一个‘大娘’,这是在给她拍马屁吗?忘了韦睿合这恶妇以前是怎么对我们娘亲了?现在就该是我们兄弟联手教训她赶她出华家的时候!”这次一拍桌子,桌上的碟子盘子都跳了一下。 他人对华延钟的话直摇头且暗笑他傻猛:大夫人是你想赶走就能赶走的? 华正洋就开口了:“延钟不得对你大娘无礼!看延钢比你懂事多了!” “他懂事个屁!他是想认贼作母吧?”华延钟指着华延钢问道:“延钢你说,是不是,相做这恶妇的儿子是吗?” 华延钢为华延钟急了:“二哥不可这么说大娘,大娘为我们华家操了多少心,你不知道吗?” “孺子不可教,”华延钟把形容自己的话来形容华延钢了,但他不自知,还嘲笑着大夫人:“韦睿合,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把延铎立为嫡子啊?是不是害怕将来没人给你送终啊?放心,将来我就把你送到十八层地狱去!” 大夫人忍着,喜怒不形于色:“延钟是为了延钢的园子才这么不开心吧?大娘理解,以后等他及笄之年,大娘会提醒你爹给他建造一个园子。” “谢谢大娘,大娘对延钢的好,延钢会记着,将来孝敬大娘到老。”华延钢乐嘻嘻的,蓬头稚子一般。 华正洋也就应着这话:“好,延钢,你大娘已经为你开口了,那爹就帮你的园子取了个名字叫‘广际园’。你说好吗?” “好听好听,爹和大娘为延钢取的名字就是好听。”华延钢说地是让大夫人无法找岔子了。 然华延钟却还在找大夫人的不是,一遍遍地羞辱道:“恶妇韦睿合,今天你听清楚了,本来广疆园是给我弟弟延钢的,是延钢不稀罕将广疆园让给了你的亲子延铄……”华延钟说到一半感觉脚被人轻轻踢了一下,很柔软地踢了一下,是他右边,是夏雨瞳吗? 他们的座位次序是这样:华正洋这边是华家公子们,按年龄顺序依次是华延钧、华延钟等等。夏雨瞳是华延钧的妻子就坐在了华延钧的下座,华延钟上座,那么她就在华延钧和华延钟之间了,正好在华延钟右侧。 现在她越来越感觉华延钟说话太过了,会招来麻烦,于是就一脚提醒他,眨眨眼,轻摇头,没想这样对华延钟还真管用。华延钟说到半中央戛然而止,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大夫人甚至想问“说啊,怎么不说了”。 但听华延钢为华延钟的大闹圆场:“大娘和延铄哥哥别听延钟二哥胡说,那广疆园就是延铄哥哥的,没有谁让给谁,不久后延铄哥哥搬入广疆园,乔迁之喜,我就去放鞭炮。” “嗯,延钢说话好听,大娘喜欢。”大夫人笑着说,但也奇怪:华延钢怎就这么会说啊? 最后华延钢被安置在广昌园附近的阁楼里住,也不小,够他念书用,要练剑就出来练。 因为华延钢的一再挽回局面,又因为华延钟最后一句停止大骂,今日的家宴也算是圆满结束了。 华延钟不知怎的刚才会依着夏雨瞳的意思不再骂大夫人,走出建业厅,他都有些傻乎乎的。夏雨瞳路过他身边,假装无意掉了手帕,低声道:“延钟,当忍则忍,今日是延钢护着你了,可别再说他。” 之后夏雨瞳弯腰拾起手帕向他微笑颔首离开。 华延钟点头回应:“嫂嫂说的是。” 想想自己做的,每次打骂大吼韦氏,可又能拿她如何呢?她依旧是稳当地坐着华家主母这把交椅,而自己和弟弟妹妹却受尽了苦,尤其是华延钢。可自己就是忍不住要骂韦氏,虽然斗不过她,却要嘴上出口气。 夏雨瞳,你今日也是帮我,可我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华延钟看着她和华延钧一同离开的背影,嘴里有些酸涩的甜,不知是什么滋味。 夏雨瞳和华延钧议论着华延钢的口才真是口如悬河啊,而且深藏不露,别人只觉他是个纯真孩子,但实际他是有他的目的的,句句话都有。 “要我像延钢那么反应快且句句话都不出错,还真不行。”夏雨瞳摇头赞叹中悲哀:“那时延钢这一年过乞丐生活学来的吗?这样的代价太大了。” 华延钧拍拍夏雨瞳的肩膀:“别伤心了,延钢都回来了,他成长了,都能保护他二哥了,这还不好?反倒是延钟,不知怎的,他离家出走比延钢久,却一点没改他那易怒记恨的性子,火气说发就来。将来是得靠延钢来保护他了。” 夏雨瞳坐下伏在桌上,华延钧跟着问:“这嘟着嘴是怎么回事呀?” 夏雨瞳双手撑起下巴,不喜地问着:“延钧,是不是以后的家宴上延钟都会来啊?” 华延钢无奈地点头:“这要看他的心情了,以前他是想来就来的,爹,大娘和他娘亲都管不住。怎么,雨瞳不喜欢他来?” 夏雨瞳单手撑着下颚,一手在石桌上弹琴着,撒娇道:“今日我坐在他身边,他对大娘一口一句大吼,虽不是吼我,可我是听着心一颤一颤的,怕出个什么事。” “这样啊,我去跟延钟谈谈,让他注意一下。”华延钧让她别烦了。 夏雨瞳还是摇头道:“别,延钧,这家宴每月才两次,若是延钟因这事而不来家宴岂不更孤单?我还是忍忍吧。” 他们相识一笑,什么都过去了。 第六十九章 住房命名之争 日子就这样逍遥过着,转而半个月过去,七月底了,夏雨瞳感觉不舒服,终日躺着,不想起来,只是想吃饭,对华延钧也不亲热了。 她也不明白怎回事,只是觉得春困夏罚秋盹冬眠的常见情况了。可华延钧将此事记心上了,请了郎中,在夏雨瞳睡眠时诊脉,结果是大喜啊。 郎中离开后,华延钧搂着还傻乎乎未睁开眼的夏雨瞳:“雨瞳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在乎自己?你都有一个月身孕了,母子安好呢。刚才郎中诊脉过,千真万确。” 夏雨瞳眨着还未睡醒的朦胧眼,半晌反应过来,跳起来:“我又有孩子了。” “一高兴就跳,现在记得注意些,”华延钧镇定起来:“广祁园所有事物都要警惕,不可再重蹈第一胎的覆辙。” “哦,是的。”夏雨瞳想到她第一胎死去的女儿,这就跳不起来了,望着窗外忧思着。 华延钧又担心起来:“雨瞳,只是说一下而已,等我们这个孩子生下,将来告诉他有个姐姐叫华嫣不就好了?现在最重要就是保护肚里的孩子和你自己,要不我就要立规矩。” “好了,我知道啦。”夏雨瞳窝入他结实的怀中,心中念着:那些要了我女儿命的人,这次你们休想! 华延钧叫她准备明天一早打扮一下去见父亲,说了这好消息。可夏雨瞳犹豫了:这不是让华家上下都知道了吗?那就危险了。但若不说,那让这孩子暗地里出生吗?再说了,就算不说,难道就能瞒过大夫人在这华府到处的眼线? 不如大大方方地去说。 夏雨瞳就跟着华延钧向华正洋和大夫人韦氏报喜了,两老夫妻自然是笑地乐不可呵,只是一个真一个假,华正洋当即夸道夏雨瞳:“雨瞳是给我家添枝加叶的,看才不到一年多,我华家就要添第三个孙子了,雨瞳,爹要怎么奖励你呢?” “为延钧生子是雨瞳份内事,不谈奖励,爹就别这么宠着这未出生的孙儿了,只怕宠娇气了。”夏雨瞳笑得爽朗,她是真心感谢华正洋对自己的好,虽然有许多事,他也不能做主。 韦氏在一旁可是皮笑肉不笑的:什么第三胎?前面两个是韦萱生的啊!老头子够偏心啊。 可是韦氏的皮笑肉不笑却能比别人真心的笑意还要动情:“雨瞳,大娘这可要说点难听的了,这次可是要比上次注意一千倍,你知道大娘的意思了?就不说不开心的话了,啊。” “雨瞳记得大娘的话,会护着孩子的。”夏雨瞳也对韦氏皮笑着,但实难装地她那么得心应手。 报喜完了,夏雨瞳就过着保胎的生活了,其实就和第一胎的防备差不多,只是这次要注意稳婆和郎中,不能是像上次那样被韦氏收买了。再有就是,夏雨瞳这一胎没那么辛苦了,感觉可能是有经验了吧,或许到了第十胎,都可下田耕作了。 哎呀,还真想第十胎啊?怎么变得和华延钧一样不知足不知羞啊?夏雨瞳手蒙着脸,撅着嘴细笑:讨厌的华延钧,都是你胡说。 广祁园再次迎来了大收送礼物的时候,收地丫鬟们都头晕了。还有更大的礼物。 建业厅,家宴。 华延钧小心地搀扶着夏雨瞳,夏雨瞳拍着他手:“才一个月呢,我没那么娇气。” “我这不是担心吗,你就让我扶着。”华延钧是骄傲着的。 走过来的华延钟笑地有些尴尬:“恭喜大哥,嫂嫂,愿顺利生下孩子。” “延钟二弟,谢谢你的祝福,我们也盼着你的孩子呢,所以还是赶快娶亲吧。”夏雨瞳逗笑着他。 华延钧生怕这话会惹华延钟生气,就捏捏她,可奇怪华延钟没生气,还笑得开心:“让嫂嫂失望了,我真不想娶亲。” “延钟是玩笑话了。”夏雨瞳还要闲聊着。 华延钧将她扶到一边坐好了,然后到华延钟身边请求道:“延钟,现在雨瞳有了身孕,待会你坐在她身边可别对谁大吼,只怕惊了她。你要是忍不住这口气就散了后骂大哥吧,随你骂。” “大哥别说了,我知道事情轻重,嫂嫂有孕当放在首位,我不会依着自己的性子发脾气惊着嫂嫂。”他很慎重第点头。 华延钧也就放心下来了,可是在他看来华延钟只是慎重,而华延钟还有些莫名的不适感觉。与家人按次序坐下后,开始了月末的家宴。 华正洋自然是不忘先夸一下他的宝贝媳妇夏雨瞳有孕一事。但这事早已传遍华府了,大家都不稀奇。 令人感兴趣的是下面一件,华正洋郑重道:“眼下我华家是添丁进口的时候,这园子是不够用了,我打算把华府后面的一块地买下改建成五座大堂供我华家的子孙居住。择吉日尽快动工,这建造图纸已经初步拟定,不会有大的变动,今日就先看一下吧。” 图纸在华正洋背后打开,大家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气势,因为都是工匠画的直线圆圈,但粗略可看出是五座圆柱形的大堂,中间一座最高,四周各一座稍微矮,就是四小堂围绕着一大堂。 华正洋满意第解释道:“你们别看这建设图纸简单,但建造出来可不一样,先看一下主匠绘制的彩图吧。” 这还真不一样,一圆柱形的三层搂,每个方向都有窗户,就是说一日都有阳光照入屋内,还有这堂的里面楼梯是双开行的,两边都可上去。里面各种彩绘不计其数。外面是豪华气派,高大华丽,里面则是美轮美奂,金碧辉煌,若是站在这大堂里面顶层看外不知是一番怎样宏伟壮观一望无际的景象。 华家人都念着将来华正洋会怎么分配这五座大堂,已经开始议论着了,有点跃跃欲试想要问一下了。 只夏雨瞳觉得:“延钧,你猜这五座大堂,建筑风格有汇合了东西各自的风范,要怎么取名才好呢?” “这个不用我们操心,爹会有主意的。”华延钧不在乎这事,只在乎他那还在雨瞳肚里的孩子。 华正洋现在就提问了:“我还没想好这五座大堂的名字,想了很多,都觉得不合适,现在问问你们有没有好想法。” 听此,华家人开始议论起来了,华延钧听到这还向夏雨瞳弹了一下手:“雨瞳你倒能猜到爹所想啊。” “我胡说而已。”夏雨瞳也开始想名字了。 有人抢在前面了,是华正洋的嫡出三女儿,也就是韦氏的三女儿,叫华胜男,她开口就道:“爹,这还不容易,这外围四小堂分别叫香桂,月季,杜鹃,水仙,中间的大堂叫牡丹,这些名花听着就很美。” 华正洋浅淡一笑:“胜男,你说的这些确实是上品名花,但不够气派,这花的名字呢,再好听也就做亭台楼阁的名字吧,是不能做这大堂宅院的名。” 华胜男一听就把眼前的筷子一推,哼一声气呼呼的了。 华正洋想发火,但今日是喜庆日子,他不想闹不开心,就提醒韦氏:“管好胜男!” “是。”韦氏念着,但也没怎么管她宠着的三女儿华胜男。 接下来继续选名字吧,就看五夫人庞氏说的了,她媚眼一荡,对华正洋道:“老爷,妾身看这四小堂就叫做诗词歌赋,中间一大堂叫曲意,这部就显得华家是书香门第吗?” 华正洋立马摇头:“虽我一向是敬佩那些赋诗之人,但这才华雅韵不是写在外面,而是自身的气质,所以芳儿你说的名字不合适。” 接下来华正洋就问了问他那不怎么说话的四女儿心沫,就是三夫人的胆小女儿:“心沫,你说说看。”华正洋是想让心沫胆大点。 心沫却不敢怎么抬头,连声音也小的可怜:“心沫觉得,叫隶、行、燕、草、楷吧。” 华正洋忍不住大笑:“心沫,这些是字体的名字,也不能做这大堂之名啊。” “爹,我想到了,”华延钢要为他亲姐姐心沫扳回这尴尬的局面:“刀枪剑戟斧,这五大兵器,不就象征着我华家男儿个个英勇无敌吗?”还做了几个耍刀剑的动作。 “呵呵,延钢,你是想玩吧,就别胡闹了,听听你大哥二哥的说法,”华正洋看着华延钧和华延钟:“你们两个,说说各自的看法吧。” “爹,我没想过这个,我觉得以后家人住得舒服就好,名字没那么重要。”华延钧摇头道。 “爹,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华延钟不感兴趣。 华正洋这下可有些暗下脸了:“爹给你们的园子分别取了广祁圆和广昌园的名字是有多重的含义和期盼,你们就没想过要给这新建的五座堂取名吗?” 华延钧和华延钟无语,这时大夫人韦氏出声了:“老爷就别说延钧和延钟了,他们两男孩不喜欢这些也就是。让妾身来给五座堂取名吧。” 大夫人觉得前面的小丑亮相结束,该是她来压轴了。华正洋也准了:“那夫人有什么好想法?” 大夫人就慢慢道来:“老爷,妾身以为这五座大堂将来是我华家的象征,外人都看着呢,该去个响亮不俗的名字。”故意吊一下家人胃口。 “什么响亮不俗呢?”华正洋随着问。 大夫人就大言起来:“传说上古神兽中有白泽、凤凰、麒麟、梼杌、獬豸,这是百姓所知,其中尤其以白泽为尊,那是女娲娘娘身边的护法神兽,可作为这中间大堂的名字。”大夫人特别骄傲她的建议,觉得必定就按她的意思了。 她女儿华胜男也为她鼓掌:“娘说得好,就是这神兽的名字,神气,只有华家才可用这名字给堂屋命名,娘想地最好了。” 华正洋微微思考了一下,对韦氏说理道:“睿合,你说的这名字确实不错,响亮不俗,但我们这里不是佛庙道观也不是祠堂,就是一居住用的大堂,用这神兽的名可不好,还恐惹怒了上天啊。” 大夫人没想会这样,有些不舒服,不过笑道:“看来还是入不了老爷的心思,那还得由当家作主的老爷来取名了。” 第七十章 分配五座大堂 华正洋自己否定了许多想法,这是在征集名字啊,哪里还会自己去取名,他看还有一人没说,就问话了:“雨瞳,今日还没听你的意思呢,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夏雨瞳已经想好了一套名字,但刚才让大夫人先说,现在既然大夫人的想法也被否决了,那她就要说自己的了:“爹,我曾在书册中见过一些外族的建筑,摆设也如这五座大堂,是寓意五行的,所以雨瞳觉得,不如以五行相生的意思来给这五座大堂命名。” 大夫人首先觉得不当:“五行相生应是同等平等的,可是雨瞳你也看到了,这五座大堂中间那一座高出其他四座有三成,这还怎么五行相生呢?” 夏雨瞳没有被问住,只是不便再说,以免惹着了大夫人,而华正洋却觉得此方法可行,就对夏雨瞳施以鼓励的眼神:“雨瞳,你说完看看。” 华延钧也对大夫人如亲子一样道:“大娘,雨瞳还没解释清楚呢,就听她全部说完看合适不。” 大夫人没法再阻拦,就大方道:“也是,雨瞳你说吧。” 夏雨瞳想说出自己认为的极好的想法,就继续道:“中间那座最高的大堂是属土,因为万物土中生,所以其他四行都围绕土行,这是我从古书上看到的一些建筑方法。这名字就有依照五行来取,按木火土金水相生的顺序来。” 华正洋一直在点头:“雨瞳这个想法很好,五行相生,万物土中生,那名字呢,就得按五行来取了,雨瞳你想好恰当的名了没?” 夏雨瞳见华正洋赞同了额,就一一说出:“首先,东南方向那座归木,我取名为‘玄木堂’,因玄木是传说神树,节节拔高,千年不衰,这象征华家基业永传,子孙延续;东北方向那座归火,我取名为‘昧火堂’,传说上天的三昧真火可燃烧所有邪物,这寓意华家消除所有晦气;西北方向的那座归金,我取名为‘寸金堂’,这是去了‘一寸光阴一寸金’之意,望华家子孙们记得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当珍惜时间念书习武,使得自己有长进;西南方向的那座归水,我取名为‘弱水堂’,弱水乃圣水,浮不起一片鹅毛,这是盼华家人懂得为人行事当刚柔相济能屈能伸,且对人事都要一碗水端平,不可有偏斜。” “好,好,雨瞳说中间那座大堂呢?那时最重要的。”华正洋已经是选定了名字了,只等夏雨瞳说出最后一个。 华胜男此时就不乐了,因为她和她娘亲韦氏选的名字都被否定了,所以就翻白眼耻笑道:“刚才嫂嫂不是说中间那座归土吗?万物土中生吗?我看嫂嫂就会取个‘土生堂’的名字吧?土里土气的,对了,还可叫土鳖堂,土里堂,土气堂,都好啊。” “胜男你闭嘴!”华正洋继续听夏雨瞳说:“雨瞳别理胜男的话,说中间那座大堂叫什么。” 夏雨瞳知道现在是惹怒了大夫人宠溺的三小姐了,但自己现在都说到这份上了,可以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就先勉强赞了华胜男一句:“其实胜男所说也没错,但是我们这名字要听来大气,可以不用土字啊,刚才所说的万物土中生,那中间那座最高的大堂就叫‘万物堂’,不知如何?” “好听,好听。”第一个拍手的是华延钢。 之后华延钧也惊奇道:“雨瞳,能说出这一番名字来,你这是念过不少书啊。如果是男儿,那肯定要金榜题名的。” 这气氛都朝向了夏雨瞳,也已敲定了五座大堂的名字,华正洋拍板道:“雨瞳,这五个名字,各自有寓意,且又联系在一起,儒雅壮丽又不俗套,好,就用你说的这五个名字。”华正洋命下人记下来。 大夫人心里也是欣赏这五个名字的,但这是夏雨瞳取的,她多少有些不喜,不过没事,名字而已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来自己可以住进万物堂了。说来奇怪,夏雨瞳取地这万物堂的名字还真让人一听就心生敬仰的感觉。 华正洋问着夏雨瞳念过什么书,夏雨瞳回答说她家里的书很多,看过的都只是浅尝辄止,没有深入探究。显然这过谦了。 华延钧趁此把夏雨瞳曾说的她出生时下大雨,被旱灾灾民誉为“雨神娘娘下凡”一事。 华正洋有所感触:“那事我记得,我给龙溪郡灾民发了银两和牛,劝他们不要灰心。不想我们延钧今日的妻子是雨神下凡啊。雨瞳将来会给我华家带来怎样的春雨贵如油啊?” 夏雨瞳简直被捧到天上去了,但心里很清楚,不可骄傲:“爹可别信那些迷信,都是那时灾民们太激动了,才有这说法。” 大夫人也夸了夏雨瞳几句,但心里却诅咒:什么雨神圣水?还不知她是祸水吧? 家宴上的人以为今日的惊喜就到此了额,没想到华正洋还有要说的:“我已经决定好了这五座大堂的主人。估计这五座大堂在今年年底完工,到时就可搬进去了。” 大夫人和华正洋一同喜悦笑着,等着属于她的辉煌,却不想华正洋竟然对自己说:“睿合,我们就住到玄木堂去吧。”还笑得很开心。 大夫人觉得脑袋嗡嗡了,可能是耳鸣了,但又不能在这反对华正洋的意思,她作为妻子,怎么着要顾着他的脸面,于是就压下不明怒气道:“妾身自然是跟老爷一起住着。”但心里还念着:那万物堂呢?谁住?不可能给胜男,她是女孩,会不会是给延铎啊?他是我选定的嫡子。 都错了。 华正洋看着华延钧和夏雨瞳脸上的笑是一层层地溢出:“看延钧和雨瞳,已经有了华宸和华姹一对儿女,雨瞳很快就要为华家再生一个孙子,我想着广祁园是不够住了,那就等雨瞳生下孩子后搬进万物堂去吧。”声音不大,却惊了所有人。 似乎本应是华延钧和夏雨瞳住进万物堂,可是这样他们岂不立于华正洋夫妇之上了。 华延钧立刻反对:“万物堂是华家最高大的屋子,应由爹和大娘居住才是。” 夏雨瞳也马上反对:“爹,你让雨瞳受宠若惊了,您和大娘主持着华家,雨瞳和延钧怎有资格住进万物堂呢?”这时夏雨瞳是紧张的,她知道自己嫁过来之后太受宠,如果再住进万物堂,那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案,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所以不能再这么受宠下去了,要不真会招来更大的祸端。 华正洋却认定要他们住万物堂,为此,他还说了:“将来我和你们大娘会老,这华家还不是由你们两个管着,现在住进去是应当。” 华延钧也不愿夺了父母的权力,就拱手到头顶回答:“爹,大娘,延钧和雨瞳多谢爹和大娘的厚爱,但实在承担不起,所以还是由爹大娘住进万物堂吧。” 夏雨瞳接着屈身道:“延钧和雨瞳在广祁园都觉得很宽敞,一点不嫌小。” 华正洋可不满意了:“让你们住进万物堂都这么唯唯诺诺歪歪扭扭,将来还怎么主持整个华家?现在定了,雨瞳产子后,延钧你们一同住进万物堂,这也是练练你们胆量,让你们知道身上的重任!” 华延钧和夏雨瞳似乎是无从反驳了,要不等以后再慢慢向华正洋商量缓一点住进去。 还有其他三座大堂,华正洋也有决定:“其他三座,暂还没定下,以后看你们兄弟谁表现佳,就选一座住进去。”之后华正洋像是解决了一件大事,问大夫人韦氏:“夫人,你看我这决定怎样?” 大夫人是最反对的,但也得遮掩,像是担忧道:“老爷决定的自然是好,但看延钧和雨瞳都不喜欢。”大夫人笑问他们两:“你们这么拒绝爹的好意,是为什么呢?”不等华延钧和夏雨瞳回答,大夫人就将目光瞄准了华延钢:“延钢,你说说,你大哥和嫂嫂为什么不愿住进万物堂?是不是因为你大哥延钧名字中从金,你嫂嫂名字中从水,所以不宜住进属土的万物堂?他们才这么推辞呢?” 大夫人盼着华延钢说句不得体的话,让华正洋生气呢。 华延钢确实被这问题难住了,就挠着头,半眯眼想了一番:“爹,大娘,我刚想到,大娘说的对,大哥和嫂嫂不想住进万物堂是有理的。因为名字啊。我们华家六兄弟的名字都从金,不如爹让我们六兄弟都住进寸金堂吧,那样多好玩啊。大娘你说呢?以后我就不用大娘操心照管了,在寸金堂有哥哥们一起练剑就好了……”华延钢还有说不完的开心事呢。 果真如大夫人所愿,华延钢的话确实惹恼了华正洋,华正洋大声呵斥:“延钢安静些!照你这么说,你们六兄弟名字从金就都住进寸金堂?那你的嫂嫂呢?还有你的侄子呢?” 华延钢委屈地撅嘴说道:“我是按大娘说的,嫂嫂名字从水,心沫姐姐也是,美玲美琪也是,她们都住弱水堂吧。让她们做女红去。” “一派胡言,延钢你这么说就是不想让你大哥和嫂嫂住进万物堂吗?就是想着让你大哥陪你练剑吧?不对,是陪你玩吧。”华正洋大批了华延钢一顿,将他的兴奋从高峰落入谷底:“还借着说是你大娘的意思!我看你住弱水堂去,清醒一下!” “不要,我不想一个人住弱水堂,不好玩。”华延钢嘟囔着:“爹还是让我住在我二哥附近吧,那里好得多。” “行了,延钢,你别生气,今日高兴的日子,就别板着脸了。爹不说你,但你记得以后别乱说话。爹送你弹弓玩。”华正洋就摇着头笑着这可爱的小儿子。 华延钢立刻转悲为喜“有弹弓了,爹,我要很大的弹弓”。 大夫人霎时间明白了:华延钢这臭小子,看似是说了胡话惹华正洋生气,实际他是帮着华延钧夏雨瞳呢,他为的就是说我的建议是错的,让华正洋坚定他原来的决定。这臭小子还真能蜿蜒曲折来回说地让人不知他心思啊,可是却逃不过我:他是站在华延钧这边,希望华延钧夏雨瞳住进万物堂! 第七十一章 雨瞳腹中子被诬陷 五座大堂的命名和分配已经结束,大夫人感觉现在是无力回天了,但她会等待她抢回她以为该属于她的权利,此刻是丹凤眼如两把剑,咬着牙:延钧若听我的话,可以住进万物堂,但是夏雨瞳你凭什么? 夏雨瞳和华延钧都是互相皱着眉,但现在私下聊又不便,只有示意:回去再说。 小盘碟子已经用完,开始上菜了,家宴正式开始,华家人的话题又回到了夏雨瞳的肚子上面。 大夫人总是能装作很爱她名义上的孙子,就问华正洋最小的儿子华延铢:“延铢,你说你雨瞳嫂嫂肚子里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啊?”这温祥气息让人听了倍感亲切。只是背后,唉。 华延铢是六少爷,最小的儿子,五夫人所出,他虽与五少爷华延钢同年,但智慧胆量和见过的世面远比不过华延钢,或许这是他娘亲保护得太严实了,或许这是因为华延钢经历的难以想象,也或许是这对兄弟生来差异太大。很多因素造成他们完全不同。 华延铢现在还像个吃奶的女孩子一样娇娇道:“雨瞳嫂嫂肚里是个男孩。”这没错,华延铢是男孩,他肯定会说是男孩。 大夫人只是想在华正洋这里讨好,给家宴增添些喜气,同时,还有更重要的事,她在提醒五夫人:你该说的要说了,得尽早说! 五夫人收到指令,立刻笑眯眯地问夏雨瞳:“雨瞳这一胎是一个月吗?郎中没有诊断错误?” 华延钧笑答道:“千真万确,一个月没错。” 五夫人就算了开来:“记得雨瞳上次带着华宸游街被劫走,也就是一个月,一点不差啊。” 夏雨瞳听这话里有话,不禁想问,华延钧已开始义正言辞道:“五娘这么说什么意思?雨瞳身体好着,那时就算怀着孩子到处走走也没事。” “延钧似乎不开心啊,”五夫人挠挠她落下在一旁的碎发,撒弄风情道:“五娘只是说,雨瞳一个月前被劫走,可现在恰巧一个月的身孕,真的是一天也不差啊。” “五娘,我敬你一尺,你不要太过分了!字字句句都是说雨瞳不是,你是想挑起家里不和吗?”华延钧这怒气上来了,啪地一拍桌子。 五夫人已经是吓着了,她的身份低,惹不起华延钧,就道歉道:“延钧,五娘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放在心上。” “那就请五娘以后不要信口胡言!”华延钧抓着杯子“咯咯”响,似是要抓碎杯子了。 夏雨瞳摸摸他的手,轻抚着,望他冷静些。 可大夫人火上浇油,批评起五夫人来:“庞芳,你老是猜测雨瞳一个月前被绑架的事为何?我们要庆幸那日绑架雨瞳的人是延钟,是我们华家人,这样雨瞳才得以平安回来啊。” “是的,大夫人说的是,幸好雨瞳没有被别的人劫走。要不麻烦大了。”五夫人念叨着,但她会调戏的脸硬板板的,不敢多说地偷望了华延钧一眼,害怕。 华延钧烦了,但在夏雨瞳的安抚下,还是静下平心静气:“延钟二弟把雨瞳送回来,我们该感到开心才对。以后还请大家不要再说这令华家人都不开心的事了。大家吃饭吧。” 这时该五夫人接话了,却不想华胜男突然冒出一句:“大哥怎么还不明白啊?那日雨瞳嫂嫂被二哥劫走一晚,在外住了一宿,一个月过去恰巧有一个月身孕,这么说来雨瞳嫂嫂和二哥那一宿有什么事还真难说了,说不定是二哥的孩子,或许雨瞳嫂嫂自己也不知是谁的孩子吧。”华胜男嚼着豆子,不顾他人颜面。 华延钧和夏雨瞳被气得肺都要炸了,尤其是夏雨瞳,为了腹中子还得忍住泪:“胜男,你说话要凭良心,那日我带着小华宸,你二哥带着延钢,华宸还在襁褓中,延钢还是十二岁的孩子,我和延钟二弟怎会这么不知廉耻做这等苟且事?” 华延钧一刻也忍不了:“胜男,我是敬重大娘才不打你,你以后别在说半点有关雨瞳怀孕的事了,否则,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华胜男不知长幼男女尊卑,知道也不用在乎,就和华延钧舌战开了:“我说地有错吗?延钧哥和延钟哥一向不合,要说那晚延钟二哥想要借延钧大哥的妻子来泄气,也不是不可能啊。” “胜男,你是没有人管你是吧?大娘平日事情多,那就由我代替大娘来教训你!”华延钧已经起身快速过去。 就要乱了。 大夫人连忙道:“胜男你还不向你两个哥哥和嫂嫂道歉!” “我说的是事实,道歉什么?大哥该注意自己是不是被戴了绿帽子都不知。”华胜男犟地无法无天了,还坐在凳子上不走,等着华延钧来“我看你敢对我怎么样”。 华正洋见这乱象,感觉自己真难控制住:“你们给我停下来,都安静吃饭!” 没人能安静了。 华延钧预备给华胜男一个教训,却有人抢在他前面了。华延钟几步冲过去,撂倒了几个弟弟妹妹,到华胜男身边,拎起她衣领像是抓猴子似的在空中,左右一掌接一掌地打,最后将她扔在地上,一脚踏她胸脯:“我不必在乎你这个恶毒的娘亲,所以胜男你以后嘴巴干净些,不要说些侮辱别人人格的事!”说完回到自己座位上。 华延钧见此,已经不用自己出手了,也不想去扶华胜男,就对她道:“胜男,下次再不管好你的嘴,打你的人就不止一个了。” 华胜男已经被华延钟揍地起身不得,直喊着“娘,我疼,你们要教训二哥”,大夫人连忙去扶她那活该的女儿,但又不敢说华延钟如何,只有轻说着“胜男,你去惹你二哥干什么啊”。 华正洋见这喜气全没,不禁恼怒发在华胜男身上:“胜男,你可真是华家的好女儿啊!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爹听了都害羞!都怪你娘宠得你不知礼仪!” 华胜男想和父亲争辩,但大夫人“嘘”阻止了她。 夏雨瞳这里,她已经不想说任何话来证明什么,现在越辩解越糟糕,只会越丢人现眼,她眼泪滴滴不停。华延钧给她拭泪,轻说着:“没事,别管胜男所说,她就这坏脾气。” 夏雨瞳不回话,用手帕捂住鼻子和嘴。 华延钟在一旁想说什么做什么,但奈何身份暧昧了,不好怎么做。 大夫人不愿她女儿这么被欺负,就问华延钢:“我知道雨瞳是绝对清白的女孩。延钢,你说说,你和你延钟二哥绑架雨瞳嫂嫂那晚是怎么回事,给雨瞳嫂嫂做个证明。” 华延钢一直在认真听着刚才关于夏雨瞳被绑架和怀孕的事,他还不懂男女之事,所以即使束起耳朵听了个一字不漏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只看着愤慨的华延钧,暴怒的华延钟还有流泪的夏雨瞳想着:到底怎么了啊? 这次还真被大夫人问对了人,华延钢就回忆那晚,他记性好,说地一字不漏:“……嫂嫂困了,小华宸要睡了,我也困了,我把延钟二哥的风衣给雨瞳嫂嫂做床垫,早上醒来,看到延钟二哥用外套给嫂嫂做被子,他说夏天不怕冷……延钟二哥对嫂嫂很好,没什么啊,我也对嫂嫂好……” 大夫人一丝邪笑后,就阻止了华延钢的话:“好了,延钢你别说了,我们吃饭吧,这桌宴席挺丰盛的。” 这故意不说就是留给别人想象的空间了,华胜男还没被打够,想报仇呢,就喊道:“哟,延钟二哥未免太好了吧?宁肯自己受着夜里的凉风也不忍雨瞳嫂嫂冻着,自己的风衣衣裳都给她做床铺被子,这也太好了吧?那延钢夜里睡地熟,也不知道延钟二哥和雨瞳嫂嫂发生了什么吧?” “今天这家宴不要吃了!”华延钧一气之下掀翻了桌子,所有餐盘和桌面都朝华胜男倒去,华延钟再跑过去一顿揍。 华胜男是边挨揍边喊:“华延钟,你就是和夏雨瞳有奸情,所以才这么生气!” 嘴这么硬就越要挨打! 华延钟越打越出气:“我撕破你的嘴!” “延钟你给我停下!”华正洋才是最难过的人:一群儿女一天之内竟没一个省心的。 大夫人不敢去劝华延钟,就只有向四小姐华心沫说着:“心沫,快去求你哥哥别打了。” 华心沫害怕大夫人,就去拉着华延钟:“二哥,别打了。” 还是亲妹妹说话有用,一下子拉开了华延钟。 如华延钧所说,今日的家宴没得吃了。 华正洋喊了声“散了”,之后所有人离开,不过等待受罚吧,各有各的罚,尤其是对华胜男。大夫人算是赢了也失了:她将了夏雨瞳一军狠毒的,却赔上了女儿华胜男的名誉,以后谁都说华胜男牙尖嘴利了。 但夏雨瞳更难受痛苦,出了建业厅之后就跑,华延钧和丫鬟们在后面追“雨瞳你慢点小心些”。 华延钟在后面看着,遥遥念着“对不起,雨瞳,让你伤心了,早知这样,我就不会留你在破庙一夜了”。可恨自己一身力气却什么也帮不了她。 广祁园内,夏雨瞳已经哭了有一个时辰了,趴在化妆台边,手帕湿了一块又一块,海葵在一边急着:“奴婢记得以前吴妈说孕期最好不要哭,怕会惹地肚里孩子不聪明。” 华延钧在旁紧靠着她:“雨瞳,有我相信你,你哭什么,害怕什么?就被华胜男这个嫁不出去的恶丫头说害怕了吗?” 不是啊,华胜男是小事,这事是大夫人故意弄出来的,只怕以后会拿此事大做文章。 第七十二章 不想韬光养晦 夏雨瞳哭干了眼泪,坐起来,眼睛里还有些晶莹,眼眶红肿问:“延钧,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我怎会认为你是那种人呢?雨瞳,现在带你去走走,不哭了。”华延钧的安慰话就这么点,来来回回这么几句,好在夏雨瞳也习惯了:你就这么头笨熊。 沿着他们以前玩过的小溪走着,夏雨瞳对天起誓:“延钧,我如果做过背叛你的事,如果这肚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那……” “行了行了,雨瞳说点好听的,闹闹也行,别说这些烦心话,”华延钧努努嘴让她看小溪:“想起以前在这你不肯我给你洗脚,把我踢得满头是水,今天再来一次,肯不肯让我给你洗脚?不肯就不让你回去。” 延钧你逗人耍人却总是那么厉害,小时候你肯定常玩弄弟弟妹妹,没少挨父亲的揍吧,活该。 夏雨瞳嘟着嘴,眼里还有些余下的泪珠,一感怀就扑在他怀中:“延钧,其实我不害怕那些闲言碎语和污蔑诋毁诽谤,但就怕你不相信我,如果你不信我,那就像那颗樟树,你看”夏雨瞳指着:“就像棵樟树在心里倒了一样。” 华延钧扭扭她的唇:“怎么又说道原来的话了?现在我告诉你,我就是那颗树,雨瞳喜欢我是什么树就是什么树,永远屹立不倒,管它狂风骤雨。” 夏雨瞳这才有点欣慰,平静了些,撒娇声中还有点哭味儿:“那我今日不想在这玩踏水,延钧你会让我回去吧?” 华延钧看她心绪好转些了,终于自己也安心些了:“雨瞳你以为我傻了?这里有孩子,你就算想玩踏水我也不肯啊。”华延钧抚着她的小腹,皱眉起来:“嗯,还不够大,走,回去塞些东西给你吃,吃个几条鱼加几碗饭。” “啊,不要,延钧,我们在这里我唱歌给你听。” “回去吃饭,吃的肚子圆鼓鼓才行。” “肚子大又不是吃出来的,延钧你不懂就别瞎来。” …… 回到广祁圆,华延钧亲自给夏雨瞳喂小米饭,你一口我一口,好不甜蜜。 “你不是要塞东西给我吗?” “不行,塞坏了你我怕孩子将来对我生气。” “哼,只顾自己。” 夏雨瞳看着华延钧英俊伟岸的身骨,俊朗帅气的脸庞,还有他最近一段时间帮华家打理生意往来和海上船只,都是井井有条没出丝毫差错,对待长辈谦卑有礼虚心学习,对待下属因材施用用人不疑。 延钧是能创一番大事业的,他有鸿鹄之志,现在当是他展翅的时候。可是大夫人忌讳延钧能独担一面,那样大夫人就没能力掌控华家了。 或许夏雨瞳应该劝华延钧韬光养晦,可是华延钧正是英姿勃发之年龄,大展宏图之心志,怎可让他韬光养晦?他有深厚的出身,优秀的才华,父亲为他打好了基业和人脉,让他韬光养晦岂不是枉费了这一切?再者,夏雨瞳也不想让华延钧隐忍蛰伏,若是因大夫人而蛰伏,那大夫人快四十了,加入大夫人能活到六十,那延钧岂不是要蛰伏到四十岁?到那时他的志气会被消磨地所剩无几。 夏雨瞳不希望这样,她要一边辅助华延钧,一边和大夫人暗斗着保护华延钧,等到他磨练地可以沉着稳重地面对大夫人,那夏雨瞳就可以将大夫人的真实嘴脸告诉华延钧了。 今日的事,夏雨瞳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是太想表现了,才迫不及地将自己想到的五座大堂名字给说出,她心中有数自己的建议远高于其他人的,但这已经触怒了大夫人了。 大夫人能忍这个,但是她是不能忍自己和延钧住进华家将来最高的万物堂中去的,这触犯了她的底线了。 至于污蔑自己苟且一事,夏雨瞳猜测是大夫人早就设计好的,但是今日她提前说出来,是因为受不了华正洋安排自己将来住进万物堂,相当于取代了她的主母之位吧? “雨瞳,雨瞳?想什么,眼睛恍惚着,都喂了你三碗了,还吃啊?”华延钧问道,在她眼前挥挥手,试试她是不是蒙了。 夏雨瞳从思绪中走出,感觉肚子吃地有点胀,就下床走走,和华延钧商量:“我们是不是不要住进万物堂为好?” 华延钧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爹和大娘都还在,我们怎可住进万物堂?我这心里坐立不安啊。” 看来华延钧还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夏雨瞳就明说:“延钧,夫妻不藏着掖着,我就直说了,我觉得,如果我们住进万物堂,那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现在你还没有在华家立稳脚跟,所以不可住进最高的万物堂,要不这被人嫉妒而引来的明枪暗箭是挡不住的。” 华延钧不同意夏雨瞳的看法:“雨瞳,我们华家一团亲,怎会有明枪暗箭?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资格住的比爹和大娘更好。你似乎想太多了,雨瞳,是不是把岳父大人在官场的见闻给带到家里来了?放心,华家没这回事。你别杞人忧天。不过我们两都不赞成住进万物堂,这一点是殊途同归了。找时间我们带着孩子去跟爹好好说,婉拒了吧。到时我不说,你说,爹喜欢你,肯定听你的。” 华延钧满是信心地看着夏雨瞳,夏雨瞳却无法再深入与他说明了,现在华延钧还不知华家的暗流涌动,明枪暗箭早已开始了,已害死了他们共同的女儿华嫣了。 夏雨瞳不再说,这会儿是说服不了华延钧了。待来日为他注意些吧,之希望他不要被大夫人韦氏利用了就好。 华家其他人,在家宴上闹了个满堂风雨的华胜男被她父亲华正洋罚了紧闭,还要写认罪书,背诵《女德》等等,都是无关痛痒的事,可她还唠叨着“为什么爹不罚二哥?大哥?大哥掀翻了桌子,二哥把我打得鼻青脸肿”。 大夫人止住她的话:“胜男,别说了,按你爹说的去做!” 大夫人算是赢得不够彻底,本来家宴上污蔑夏雨瞳的这些话都准备好让五夫人庞氏去说,可谁知她的这宝贝女儿华胜男竟无师自通地全部说了,得罪了华延钧和华延钟,将来还不知会如何呢。以后得让华胜男少说话。 不过眼前大夫人最着急的还是华延钧身边女人的事,她怎么都不信韦萱韦蕉姐妹联手都抓不住华延钧的心,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让华延钧被夏雨瞳给死死抓住,那以后只怕机会越来越少。 相比之下,大夫人在华延钧和她现在所谓的嫡子华延铎之间,她还是更倾向于华延钧,毕竟多年母子情深,且华延钧的才能远在华延铎之上。大夫人不希望她的傀儡是个庸碌之才,多少要有点智勇。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放弃华延钧,只要除去华延钧身边那个不听她话的夏雨瞳即可。 这是就交给韦萱韦蕉姐妹了。可是这又令她头疼了,她叫了韦萱的丫鬟绿香来问:“韦萱最近怎么不叫延钧去她的疏影斋?” 绿香是知道韦萱有那丢人事的,就回答说:“萱夫人严遵守老爷的意思,在疏影斋住满一年才和大少爷相聚。” “韦萱会这么想?”大夫人斜着眼看绿香,怎么都不相信,于是逼供了:“绿香,我才是你的主人!” 最终绿香撑不住,将韦萱那见不得人的事给说了,大夫人也无力去气什么了,就挥挥手道:“韦萱就是和她娘一样,窑子里出来的性子改不了,一刻钟的寂寞都忍不住,竟染了这病!怪不得不见她称病叫延钧去看她!绿香你记得,要是韦萱那病没好,不得让她伺候延钧,否则我将她做成人彘!” “是。”绿香走了。 现在大夫人就只有靠韦蕉了,她对韦蕉没那么气,只是急:“你到广祁园也有一段日子了,怎没听你有一次服侍延钧的机会啊?现在夏雨瞳有孕了,也不见延钧往你这里跑。韦蕉,你脑子比韦萱好,就不能想点法子?” 韦蕉自有妙计地奸笑:“姑母,你急什么呢?你看萱姐姐得到大少爷的爱,可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可不想像萱姐姐一样只靠着一身皮肉和房中术来栓住大少爷,那是不行的。我要让大少爷离不开我,这就像煮酒斟茶,得慢慢来,瞄准了火候,到时,一切都是我的了。” 大夫人才有所点头:“行行,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夏雨瞳出掉就好。” “为姑母出掉夏雨瞳,也是为我自己啊,这是必然的。”韦蕉是胸有成竹了。 要离开时,大夫人留她问了一句:“韦蕉,你知不知韦萱那病是和哪个男人一块弄出来的?” “姑母是想要那男人灭口吗?可是姑母,这可不是一个男人啊,且姑母想想,留着那男人,以后还有用呢。”韦蕉说话滴溜溜的,已是在向大夫人展示她引诱的能力不亚于韦萱。 大夫人则很在意她最后那段话:死丫头,猜中我想,以后事成,也留不得你。 在韦萱韦蕉之间选择,大夫人是想要留着韦萱来服侍华延钧,反正她没脑子,不会威胁什么,可是韦蕉就不同了,她是能把大夫人给比下去啊! 第七十三章 五少爷每日送花 另外,华延钟自从家宴后背污蔑诽谤后就闭门不出,痛恨着自己给夏雨瞳带来了痛苦,可又不知如何是好。 华延钢还弄不清楚家宴上是为什么让华延钧和华延钟大怒,雨瞳嫂嫂会一直哭,延钧哥哥会掀桌子,延钟哥哥会揍华胜男。 华延钢要弄清事情就要找人问,他知道这是大人的事,但总觉得自己哪里没说好,导致延钧延钟哥哥和雨瞳嫂嫂都不开心。 想来想去,他觉得华家没有人信得过,除了他的亲姐姐华心沫,于是他一溜烟跑到书院:“心沫姐姐,那日……” 华心沫一听这事就羞地转头不与他多说:“延钢你还小,不宜知道这些事。快回去念书。” 华延钢赖着,华心沫就躲到自己房里去了。 华延钢追着华心沫的奶娘问了,奶娘也不好意思解释,就让华心沫的丫鬟将给华延钢听。华延钢分析清楚了:雨瞳嫂嫂肚里的孩子是延钧大哥和雨瞳嫂嫂在一起才产生的,而有人怀疑那是延钟二哥和雨瞳嫂嫂在一起才怀了这个孩子,那么延钟二哥和雨瞳嫂嫂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叔嫂奸情。而自己在家宴上说延钟二哥的风衣外套给雨瞳嫂嫂做床垫被子用,那就是让人误以为他们那晚睡在一起了。 啊呀,这真的是奸情啊!可延钟二哥和雨瞳嫂嫂不会这样的!那自己所说的话就成了那日家宴上被人用来诋毁延钟二哥和雨瞳嫂嫂的证据了? 此时华延钢知道一个孩子是怎么产生的,要男女两人,但细节就不清楚了,而这对男女必须是夫妻才合乎礼节,否则就是偷情。这些事,他在外做乞丐时也有所耳闻,理解起来也不难。 华延钢耷拉着脑袋来到广祁园,夏雨瞳见他这个样子就慈爱地问着:“延钢这是怎么了?” “嫂嫂,那日家宴上我不该那么说。害的你和延钧大哥延钟二哥都被别人笑,可是那日我也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还以为我说的会对你们有所帮助,可没想到适得其反。”华延钢囊囊着,满是歉意。 夏雨瞳笑着拍拍他脸:“延钢,你别自责了,你也不懂这些,大哥和嫂嫂都不会怪你的。以后你就安心读书就是了,每过段时间要让嫂嫂来检查,记得啦?” “嗯,记得啦。”华延钢咕噜着,还是不开心。 夏雨瞳看他小大人的样子,可爱着呢,就让他:“延钢你来陪陪华宸,看他现在想要走路了,你教教他。” 这个好玩,华延钢得令就去了。 夏雨瞳欣喜地笑着:“也就是延钢还令人省心点,聪明睿智勇敢不惹事。” 海葵在一边点头:“大少奶奶,我觉得五少爷是站在你和大少爷这边的,这多亏了他失踪时你们哟用心寻找。果然好人就是有好报。” “海葵,那时我们找延钢就是为了找延钧的弟弟,没有别的想法,不是奔利益而去的,所以这好人好报的话还是不说的好,去看看花儿吧。”夏雨瞳有点郁郁的:“立秋了,花儿都谢了,只有菊花吧?” “大少奶奶,到了冬日还有梅花,只是我们靖州的菊花和梅花不如北边的好看。” “那算了,看看野草葳蕤也好。”夏雨瞳随意道。 华延钢正好牵着小华宸过来:“嫂嫂,华宸才半岁多,会爬会走会游泳,还会喊爹娘,这都是你教导有方的功劳。” “哪里,这是我的华宸聪明,想他爹呢。”夏雨瞳一下母爱溢出泛滥了,却又不得不进入她的暗战中:“还得教他喊爷爷奶奶。”为了延钧更得华正洋欣赏,就要让小华宸早点学会喊爷爷。 华延钢告辞了,心里也好了许多,去广昌园看他二哥华延钟,他是喝酒之后练剑了,像是在打醉拳。 “二哥,你别喝酒了,我有话跟你说!”华延钢对华延钟总是带着焦急的心:二哥,你该成熟一些了。 华延钟不想停下来,想到夏雨瞳落泪就不愿停下。 华延钢“啊”地大喊一声:“我去看嫂嫂了!” 这话真有用,华延钟立刻扔下剑跑到华延钢身边蹲下问他:“她没有哭了吧?” 华延钢扫扫身边的酒味:“嫂嫂想得开,开心着呢,今天华宸会走路了……嫂嫂就是觉得秋天到了,花儿都谢了,有点难过。” “秋天也有花啊,”华延钟终于展开笑颜了:“延钢,你没事就叫你雨瞳嫂嫂出来多走走,别老是闷在广祁园内了,出来的话心情会更好一些。” “嗯,说地是。”华延钢斟酌一下,瞄瞄华延钟,也就放心了:“二哥别为那日家宴的事烦心了,像这样开心多好。” 华延钢总算放下一颗心可以用来念书了。但他每日都有一任务,栉风沐雨也要完成:为夏雨瞳送上一盆花。 他端着一盆花道:“嫂嫂,这是海棠,秋日开的。” “嫂嫂,这是百合,秋日开的,可以开很久呢” “嫂嫂,这是芙蓉,也叫秋日红” “嫂嫂,这是一串红,很漂亮” ……华延钢好累啊,每天早上卯时三刻必须准时给夏雨瞳送花,连华延钧都感激不已:“延钢,你只因听到你雨瞳嫂嫂的一句话就这么用心啊?你看大哥都没这么细心呢。” 华延钢讲着大道理:“我就是想让嫂嫂知道,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花,秋日不止是菊花,冬日不止是梅花。所以嫂嫂不必为了秋日来临而伤感。以后冬日来了,还会有不同的花,嫂嫂每天都会有惊喜的。” “那可真累着延钢了,把广祁园变成华家的花园了,嫂嫂每天都要侍弄花卉呢。哪里还有心情去伤春悲秋啊?”夏雨瞳开心之余却又担忧着:“延钢你这样会耽误早上练剑背书吗?还有,你哪里来这些经费买这样名贵难得的盆栽花?” 夏雨瞳问道点子上了,华延钢回答得一点不打盹:“这容易,我在外头有哥们儿,去弄些花卉不算什么。实在没银子了,就去延钟二哥和心沫姐姐那里磨蹭着,要一点。心沫姐姐最节省了,省下的碎银都给我了。呵呵。至于读书练剑呢,我只是送花给嫂嫂而已,不会耽误早读晨练的。你们看我现在就要去背诗了。” 华延钢呼啦就溜出去了,心里“咚咚”跳着,回望一下,没有追出来吧?我刚才说话没有纰漏吧?大哥和嫂嫂应该不会怀疑我的。嗯,对,练剑去,不,念书去。 迎面走来了韦蕉忽然问道:“五少爷又来给大少奶奶送花吗?我们广祁园的下人也跟着有眼福了。” 华延钢受了惊吓似得抬头,稳定一下,摆正了五少爷的姿势:“嗯,是啊,你们都注意着点,帮大少奶奶打理一下花花草草,她身子重,做不得这些劳烦事。” “奴婢知道了。”韦蕉答应着,看华延钢像模像样离开的背影,心里哼着:装模作样像个大人,不就是华家晚出生的一个庶出儿子吗?比我又好到哪里去?总有一日你要向我行礼! 韦蕉心里有些什么想法了。 华延钢每日早上准时来广祁园送花给夏雨瞳已经成了不变之事,这一送啊,就是一个月。 一个月内华家有两次家宴,月中和月底各一次,因为上次对夏雨瞳和华延钟的怀疑引发家宴大闹,华正洋处罚了不少人,连带大夫人也一样。 没人敢在家宴上再提及此事了。华延钟也扬言不再来家宴了,但要是听到有人在家宴上明里暗里地说他不是,他的拳头不认任何人。 华家平静了一个月。 华延钧对华延钟此举觉得挺遗憾的,来到他的广昌园劝说:“回家了就和家人一起吃顿饭吧,就算讨厌家里人但也要和心沫延钢一起吃饭,他们是你嫡亲的弟弟妹妹。” “我和心沫延钢常小聚一下,不碍事,”华延钟端坐如石头菩萨冷着:“只是不想与你和嫂嫂一同出现,我受不得上次的闲话。也后悔自己将嫂嫂劫持一夜,给那些有心人落下话柄。” 华延钧与他想法不同,拍他的肩膀:“延钟,谢谢你这么为我和雨瞳着想。但是关于他人闲话的事,你不要在意,将心思用在这些事上面不值得。” 华延钟轻便瞥了华延钧一眼:“我在意不在没关系,但请大哥和嫂嫂之间不要相互起猜忌。否则我心里难安。大哥,我要习剑了,不送。”就这么催人走啊?还没用茶呢? 或许这是华延钟坏性子里的率真,比那些看起来好性子的作假要好不知多少,只是这率真要久了才可体会出来。 华延钧走了,叮嘱华延钢以后多留意华延钟的情绪,别让他太孤寂了。 华延钧和夏雨瞳则每晚在书房内处理着他的文案。 夏雨瞳是越来越高兴了:“延钧,你每日带回来的文书见少了,想必都在外面就处理好了,不用在家里做了。” 华延钧“嗷”地猛虎一样扑过来吓她一吓,可惜吓地她咯咯笑,华延钧索性抱起她量量体重:“那是为了在家多花些时间陪你和我们的孩子啊。” 夏雨瞳觉得华延钧对自己的态度与以前有所不一了,是什么呢:“延钧,你不觉得我是小丫头了?承认我是个能主外持内的妻子了吗?” 华延钧如思索要事一般忖度起来:“这提醒我了,雨瞳,还不行,你这一说我不得不说出几点你不足之处啊,你还是个丫头片子,第一……” “我不听,放我下来!” “你看,还不准夫君说两句,这算什么贤妻啊,雨瞳再跟着我历练历练吧?” “这也是历练的吗?” “对,如此。”华延钧吻着她的娇唇,手开始不规矩了。不对,是妻子嘛,哪里需要规矩呢。 嘻嘻,呵呵,夏雨瞳笑地好痒啊。今日华延钧是温顺的,这得多谢肚里的孩子,要在平时,他才不会这么好说话呢。 笑着,不知不觉已到了卧房…… 第七十四章 花是二少爷送的 仲秋了,日子见凉了,但华延钢坚持每日给夏雨瞳送盆栽花,夏雨瞳安排果子和瓜子专门照顾这些花。 夏雨瞳除了这些事就是养胎啊,写她的大作,琴棋书画无所不来。唯一烦的是家宴,因为上次那一场大闹,她害怕反感。但为了华延钧在家的脸面,为了报答华正洋对自己的宠爱,她还是硬着头皮去见那些她不愿见的人。 家宴上挺和谐的,出口伤人的华胜男似乎是被点穴了,不问她就绝不开口,实际是被大夫人和华正洋教训了,她在憋着呢,这气憋久了,不知哪一日会爆发。 饭桌上,华正洋会让各少爷小姐说说自己的事,这是他家的例行检查,大家都习惯了,只是华延钢三兄妹,华延钟不来,华心沫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所以全部由华延钢代言了。 华正洋现在是管不住暴戾的次子华延钟,但是对四女儿华心沫,他从心里担忧道:“心沫,你说话再大声一些才好。” “是的,爹。”还是刚出生的雏鸟。 华正洋没法:心沫从小被胜男欺负惯了。 到了总结了,大夫人韦氏就问了华延钢一个问题:“延钢,现在你二哥延钟没来家宴,那我就只好问你了,他这一个多月支出的银两可不少啊,按理说他还未成家,不必用这么多银子,可是他一人的用度比你大哥延钧一家的都还多。大娘担心他花费无度,就去了解了一下,发现他尽是用来去向花匠买各种珍贵盆栽花。不是大娘嫌他用的多,但他没用到点子上,他这诗书武术都堪称一流,可怎么喜欢侍弄些花卉呢?而现在他每日去你爹的船只上领兵出海,这似乎不适宜和花卉打交道吧?花卉只会软弱了英雄男儿的气慨,你说是吗?” 这话,让夏雨瞳听来不禁怀疑起来,华延钧听着也似乎意识到什么了,对此,他敏感了,搂紧了雨瞳,不知为何要搂紧。 现在就看华延钢如何解释得当了,他笑嘻嘻地:“原来大娘是问这个啊,因为我现在在读《花间集》,就想着要各种花来体会诗中意境。所以让二哥买了这些花卉给我。不知用了这么多银两,那以后我就不买了。” 大夫人怎抓着不放:“延钢,你的先生说过《花间集》就是写花吗?” 华延钢眨眨眼,恍惚道:“先生没说,是我自己看字面意思了。” “延钢每日送花给嫂嫂,如果猜地不错,这是延钟二哥转托延钢送花给嫂嫂吧?”华胜男终于憋不住了,要飙话了:“延钟二哥真没胆量,喜欢雨瞳嫂嫂就自己送花啊,为何还要借延钢的手呢?” “胜男姐姐你说什么呢?”华延钢要和她大吵的样子,就想激起她的不雅尊容来。 华胜男中计,马上就走下席位来,撸起袖子:“我不教训一下你这没娘教的臭小子!” “大娘,胜男姐姐说我没娘教,她在骂你啊,我一直将大娘当娘亲了啊。”华延钢把她们母女骂一块了。 此时华延钢也离开座位躲避华胜男的攻击。 两人围着桌子转啊转,少爷小姐闹个不停了,不过华延钢心里有数:别人议论的话,只会说我调皮,但是对华胜男,那就是纯粹一个不知女德没教养的小姐,嫁不出去。 华正洋示意华延钧出面将这两捣蛋的给摆好在座位上。 华延钢坐好后继续解释着送花一事:“爹,大娘,那花真不是我二哥送给雨瞳嫂嫂的,是我送的。我想着我住那阁楼摆不下,又怕人家笑我男子汉玩花草,就分别送给雨瞳嫂嫂和我心沫姐姐,一来是希望雨瞳嫂嫂心情好,将来生个漂亮的侄子,二来是希望心沫姐姐心情好,不要随口就吟诵些伤心落泪的诗词,她常莫名哭泣,我都不知道为何。” 华延钢将重心移到华心沫身上,但愿大夫人别再抓着夏雨瞳不放了。 大夫人并不关心华心沫,想继续问夏雨瞳的事,但华正洋就问了:“心沫,现在你住在书院里,有满院的花卉,不会再哭泣了吧?” 华心沫勾起一丝浅笑:“金风徐徐撩人泪,喂我满院花色飞;不见冬来不见秋,春意黯然居书院。” “这首诗总算不落泪了。”华正洋夸赞道。 华胜男却鄙视笑道:“心沫的诗是在暗示雨瞳嫂嫂‘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吧?也不对,到底是心沫还是雨瞳嫂嫂红杏出墙呢?是出阁女子吧?那就是雨瞳嫂嫂了,哎呀,延钢,你看你延钟二哥惹得雨瞳嫂嫂红杏出墙了。” 事情大了。首先是华心沫捂着嘴抽泣:“我 作诗不是这个意思,不要污蔑嫂嫂。” 华延钢站起来大骂道:“华胜男,你不怕我延钟二哥再揍你吗?” “都安静!”华正洋稳住场面,一一说了话安排了:“心沫你的诗写的好,不必在乎他人说。” 对华延钢:“延钢你好心送花给嫂嫂和心沫,有心了。” 再对华胜男:“胜男你是还没禁闭够啊,嫌这处罚太轻了吗?” 大夫人瞪着华胜男,眼里是“叫你别说你偏说”。 华正洋再对他最重要的人,华延钧和夏雨瞳深沉道:“你们不要在乎别人所说,要互相信任知道没?我会让胜男来给你们道歉。” “是,爹。” 之后家宴就此结束吧,华正洋离开了,撂下话:“夫人你主持着吧,我心烦!” 华延钧带夏雨瞳离开,华延钢跟着走。 路上,华延钧一句话未说,只是扶着夏雨瞳,夏雨瞳亦觉得他不开心。而后面华延钢跟着,华延钧就提高了嗓音问:“延钢,怎么不去看心沫?跟着我做什么?” “怕大哥误会。”华延钢已经猜中了,其实他劝过华延钟不要送花给夏雨瞳,以免再生事端,可华延钟对他使出拳头“你送不送”。 华延钢没法,但他临时想出一计,就是把花卉分成两份,一份给夏雨瞳,一份给华心沫,并谎称说是自己送的,这样就可让人少了些猜疑了。 华延钧冷笑道:“你都说了是你送花给雨瞳,我还误会什么?” 华延钢心里不痛快了:“大哥你这话酸的,一听就知你在生气,难道还不准我送花给雨瞳嫂嫂了。” “多谢你了,但以后不劳烦了,免得你延钟二哥破费被大娘斥责。”华延钧酸地很啊,对夏雨瞳也厉声道:“雨瞳,我们走!” “大哥你对嫂嫂那么大声吼什么?她又没做错!”华延钢与华延钧叫板起来了。 华延钧回头劈头来:“是的,雨瞳没做错,那你是说你做错了,还是你延钟二哥做错了?”华延钧眼虎地突出食人。 夏雨瞳拉着他:“延钧,你别吓着延钢,有话回去说。” “回去说什么?是见不得人吗?不能在这里说吗?”华延钧吼地越来越大了,指着华延钢:“这小鬼头灵着呢,他见过世面,哪里怕我吓啊?倒是我今天被他吓着了!” 华延钢拉着夏雨瞳的手:“嫂嫂快回去,延钧大哥疯了,别理他。” 华延钧此时把华延钢当华延钟了,一把上前,甩开他手,华延钢被甩在地上,夏雨瞳正想说华延钧几句,华延钧先指着华延钢说道:“华延钟华延钢你们兄弟打什么主意,我清楚着,以后离我远点,不准靠近雨瞳!”抱起雨瞳往广祁园赶。 华延钢追着进去,在广祁园大门被关上时,从门缝里钻了进去,一直跟到广祁园的主屋内。 华延钧见他满身泥土还摔伤了,却硬是跟着,就讽刺道:“华延钢,你这么害怕我误会,那么说这花真的是华延钟违背礼节私下送给雨瞳的?” 华延钢被问住,华延钧继续逼供:“延钢,你是男子汉是君子就对大哥说实话啊,说啊!” 夏雨瞳一震,华延钢却没所顾虑:“延钟二哥一直觉得对不起雨瞳嫂嫂,我无意中对他说了雨瞳嫂嫂念着春日的花草,延钟二哥就买了这些花卉给雨瞳嫂嫂,就是害怕上次的污蔑诽谤让雨瞳嫂嫂不开心,他才这么做,没有别的意思。” 华延钧抓着华延钢的肩膀呵斥道:“你们亲兄弟上阵是要抢了我的妻子吗?你还道理一大堆,我看是为华延钟做说辞吧?” 夏雨瞳坐不住了,起身对华延钧吼道:“你对延钢呵斥什么?你一弱冠之年之年男子对他一总角小儿这样逼问,你以大欺小,就不知羞啊?” “你给我坐下!”华延钧一点也忍不住:“夏雨瞳,你让我丢尽了脸,以后别出去了!免得去招蜂引蝶,被那些拈花惹草的人给缠上!” “啪”夏雨瞳给他一巴掌,为自己辩驳道:“谁招蜂引蝶了?我夏雨瞳做事清清白白端端正正,华延钧,天地良心,我做过什么对不住你的事?” 华延钧要回骂,华延钢来推他了:“大哥你含沙射影说我二哥拈花惹草是吗?我现在就代我二哥说清楚,他一向行得正坐的直,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从来人品干干净净!” 华延钧是被妻子和五弟一同骂了,指着他们两,一个指一下,癫笑着:“好好,雨瞳,你有本事,谁都为你说话。延钢,你是学会看风向了,知道爹宠爱雨瞳,想让她做你的亲嫂嫂吗?何必呢?不管雨瞳将来是跟着我还是跟着你延钟二哥,你都是小叔子,都会跟着享福的。” 第七十五章 误会,吵架,和好 “华延钧,我非得跟你说清楚不可,走,我们回书房去!”夏雨瞳拉着他,咬切着牙。 华延钧还想要教训华延钢:“你去跟你那不要脸的二哥说,我和雨瞳不需要他的道歉……雨瞳,你别拉我……说了你别拉我!”猛地一甩把夏雨瞳摔倒在地了,坐在地上了。 这下华延钧呆了,慌了,傻了,外面海葵海星进来检查着夏雨瞳有没事。夏雨瞳只是有些头晕,嘴里还使出劲来喊:“延钧,不要生气了。”眼睛闭上。 卧房里,夏雨瞳醒来,华延钧在一边听着郎中的话,如幼童听先生的话一样尊敬:“大少奶奶是摔着了,但没动胎气,不过心神不宁,日后注意些就可。无大碍。” “谢谢郎中,慢走。”华延钧亲自送出去。 回来后蹲在夏雨瞳床边,道歉的话也就那么简单一句:“对不起雨瞳,我忘了你有孕了。” 夏雨瞳嗤笑一声:“若不是有你的孩子,你不会管我摔伤还是摔死对吗?” “不会不会,刚才真的是意外,脑子火了,不管用了,”华延钧抓起夏雨瞳的手掌掴自己的脸:“我该打,雨瞳打我出气。” 夏雨瞳收回手,懒地动他:“行了,延钧,你给延钢道个歉,让他放心回去吧。延钢以后也别送那些花来了,我们广祁圆现有的那些花盆都送给心沫去吧。” “不要啊,雨瞳喜欢就留着吧。”华延钧抓住她手摇头。 夏雨瞳抽出手自嘲道:“只怕过不了两天延钧你又要借那些花说事了,如外头的人一样。” “我不会的。”华延钧赖皮地哄着。 这回夏雨瞳不受用他这一套了,就略微起身对华延钢说道:“延钢,这次真的难为你了,在你大哥二哥之间都不好做,还要挨骂,以后嫂嫂会帮你讨要公道的。” 华延钢站在旁边,俨然还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嫂嫂刚才没摔坏就,我就放心了。刚才是我害大哥和嫂嫂吵架的,你们不要怄气了,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送花了。我回去了,嫂嫂要开心些啊。” “延钢慢走。” 之后房里一段时间犟着没话说,夏雨瞳闭眼养神,华延钧来回走动,搔着脑袋,时而敲着头:要怎样让雨瞳开口呢。 “唉。”夏雨瞳终于叹了一口气。 夫人有何吩咐呢,华延钧立刻飞速过去蹲在卧铺旁:“雨瞳,怎么叹气了?想吃什么还是想玩什么?” 夏雨瞳看着头上那即将撤去的蚊帐,又扭头看看她心中有着宏图大志的英雄夫君,却是摇头:“延钧,你和延钟二弟都不如延钢这小子聪明,延钟二弟送花给我是好心道歉,但他不懂人事,不知避嫌,好心惹祸端,而你却被别人的随便一激将就发怒,还就正中了有些人的下怀。倒是延钢在你们两之间费尽脑子为两个当局者迷的兄长来回周旋,今日还在家宴上想法儿瞒了过去。” 华延钧低头承认:“雨瞳,我确实是被胜男的话给气地肺都要炸了,才会对你对延钢大发雷霆。我看我还是不够成熟稳重,思考问题不够细心。总说你还不是个得道的妻子,其实我才是个不够格的夫君。” 夏雨瞳摇头浅笑:“其实我们都很好,只是偶尔会犯错,但你今日就被人利用了,以后注意些就好了。不管胜男的话是有心还是无意,都不该信以为真地恼怒啊,伤了自己和家人都不好,尤其是我们的孩子。” 华延钧正听着夏雨瞳的肚子,看着她笑。夏雨瞳也心开朗了些:“延钧,我想坐起来。” “好嘞。”华延钧终于得到夫人“懿旨”可以坐在卧铺上搂着她在怀并抚着她小腹,这样真好,抱着两个人:“雨瞳,以后我才不会听别人胡说。” 夏雨瞳不知自己是否多虑,郑重地问他一句:“延钧,如果别人所说延钟二弟心藏不非是真的,那你会不会怀疑我?” 华延钧毫不迟疑第摇头:“不管别人心思怎样,雨瞳和我是真心相待!” 夏雨瞳缩入他怀中了。 华延钧也有似乎多虑的地方:“雨瞳你刚才说我被激将法了,难道是胜男?我承认胜男是无法无天,但她为何要刻意做这样的事来激我?不对,雨瞳你是说大娘吧?是大娘先说延钟花费大,然后悉悉索索引出这事。雨瞳,你在怀疑大娘吗?” 夏雨瞳没法正面回答,其实她就是知道这是大夫人有意为之,可眼看延钧还无法相信啊,就暂顺着他的意思婉转道:“大娘只是说延钟花费大,但谁也不知会扯到送花这事上,可能是巧合吧。延钧以后可能会应对无数这样不顺心的巧合,但凡事三思,不要再这样动怒了。幸亏这次是家里人说的,要是换做外人说,你还不要人家的命啊?” “娘子说地对,”华延钧抱住夏雨瞳点头,决定以后再不让夏雨瞳受自己的辱骂了,想想刚才自己的话,真该受罚才对,他突发奇想:“雨瞳,刚才我胡说就该掌嘴,不如我去向爹认错领罪去,那样你才能彻底消气啊。” 夏雨瞳“哗”地一下从他怀里爬出,拿起玉枕就朝他扔,气呼呼道:“你还嫌不够闹腾吗?还要去爹那里说你自己的丑事?去吧去吧,去了就别回来了!” 华延钧恢复了他的嬉皮笑脸,赖在卧铺上:“雨瞳,我逗你玩,你还当真了啊?” “咚咚咚咚”夏雨瞳的拳头如小雨滴落在这个趴在自己身上的家伙上面。 夫妻不合一小场,很快解除。 华延钢急着来到广昌园了。华延钟知道华胜男在家宴上的诬陷诽谤污蔑之词,又听说华延钧今天对夏雨瞳生气的言语,拎气佩剑就要冲出去:“待我打断华胜男的腿,撕烂她的嘴,看她以后还怎么羞辱雨瞳!还有,我要跟华延钧说清楚……” “二哥,你别去了,你现在先忍忍吧,有气也要等到雨瞳嫂嫂生了孩子后再说。”华延钢抓住他的腿不让他走:“你再出去,可能对华胜男没法怎么样,倒是又会惹来一场风雨。而大哥和雨瞳嫂嫂刚好些了,你再去闹又会让嫂嫂难过。” 华延钟忍不住气对他喊着:“那我受不了受不了!” 华延钢用手塞住耳朵,想着这辈子要保护好耳朵,否则跟着这么个二哥肯定会过早耳聋。 他给华延钟出主意:“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的大谋就是一切平安,只要雨瞳嫂嫂顺利生下孩子,大家看到孩子长得像延钧大哥,就不会再谣传你和嫂嫂有染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隐忍,你越是冲动,就越有人拿你来做文章败坏嫂嫂的名誉。” 华延钟听这话也是,但对华延钢说道:“好,就听你的等雨瞳嫂嫂生了孩子后再说。不过对华胜男,我是一定要揍她一顿,还有,如果华延钧再敢对雨瞳嫂嫂不好……” “哎呀!”华延钢急地跳起来:“那是延钧大哥和雨瞳嫂嫂的私事,别人不能过问,尤其是你这样身份尴尬。到时自有爹来教训大哥,还有我会帮着调节,二哥你就少操心,你操心只会让他们乱心!” 差不多说通了华延钟,华延钢才喝了口茶冷静地说着:“二哥,我们现在远不是大娘的对手,你要有卧薪尝胆的气度才对啊。你再闹就是倒持太阿了。” 对这事,华延钟完全不同意,眼光如剑:“要不是爹拦着,我一剑捅死她,一了百了……” 看来华延钟是忘了夏雨瞳以前对他说的要照顾好心沫和延钢了。 心沫和延钢很容易落入今天的肇事者之手。 今天的肇事者大夫人在家宴后要“接见”两个人,首先是五夫人,对她是批了一顿:让你在家宴上聊一下华延钢送花的事,引到华延钟头上,可你怎么偏偏让胜男都说了呢? 五夫人也难为:“夫人,不是我不说,你看这事吧,总得装个样像茶余饭后关心延钢和延钟地那么说,所以我就要慢点。不能像胜男那样竹楼倒豆子一样全说出来啊。你说,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夫人你教胜男说了这话呢。” “你别说了,”大夫人捂着额头,头痛啊,现在华正洋在处罚华胜男不准外出和任何人说话,而且华正洋亲自给她板子了,这已经够让大夫人心痛的了,但不解的是华胜男才十四岁啊,怎就说得出那些老婆子听了都害臊的话呢? 这次真是冤枉大夫人了,她可真没教华胜男说家宴上那些话,估计华胜男还是因五座大堂取名之事而怀恨在心,要报复一下夏雨瞳,另外,她对华延钟华延钢兄弟和华心沫本来就看不起,被华延钟打被华延钢戏弄,这还不大闹? 唉,怎么说呢,大夫人对这个三女儿是寄予厚望的,可是眼下看她是气量狭隘,脑子笨拙,揪住小事不放,将来怎么成大器啊? 大夫人现在后悔自己对她的宠溺过度也来不及了,就从现在开始调教她吧。 另外大夫人还要见的就是韦蕉了。 在偏屋内,她对韦蕉很满意:“你果然是比韦萱聪明多了,能看出那些花是华延钟送的。” 韦蕉略微一笑:“其实很简单啊,华延钢才多大,怎会坚持风雨无阻地每日送花来广祁圆给夏雨瞳呢?看他其实不怎么情愿,就查一下就查到华延钟了。其实不必查,想想,八成就是华延钟。” 大夫人问她下一步:“这回给了夏雨瞳一打击,也让华延钧气疯了,正是你出手的时候,韦蕉你准备好没有?” 韦蕉悠然放下茶杯,身子跟着扭了一个s形,说话声娇媚酥骨头:“姑母,这还不急,得让大少爷亲自来找我才是。如果我自己送上门,那就不值钱了,像我姐姐那样,估计大少爷是念不起她了。” 大夫人没能从韦蕉口中得出什么明白事,心里不痛快,将她用过的杯子给扔了:“死丫头,对我还敢藏着掖着,要不是我将你接到华府来,你就是一蝼蚁!” 第七十六章 哪来的打油诗? 夏雨瞳知道大夫人在对付自己,但难猜到她会用什么方法,只是知知道这污蔑她的事,她是幕后主使,而且,这事要造谣的话,随时还可掀起风浪来。 夏雨瞳不怕,只要华延钧相信自己,就算华延钧偶尔生气一下也没事,他生气不正好说明他在乎自己吗?夏雨瞳双手握拳放在下颚处,嘻嘻笑着:原来他是很在意我的,可是那么生气也不好啊,唉,这真难取舍。还是希望他明白点,既在乎我,又相信我,不要生气。 天越来越冷,夏雨瞳加了些衣裳,眼看中秋过后就很快迎来了九月九了,只是在靖州不太注重这个节日,夏雨瞳就听着华延钧讲述北方青州的九月九,那可是要大庆贺的,县里会给每个老人发银两:花甲之年可得六十钱纹银和一个木葫芦,古稀之年可得七十钱纹银和一铁葫芦,耄耋之年可得八十钱纹银和一铜葫芦,鲐背之年可得九十钱纹银和一银葫芦,期颐之年可得一百钱纹银和一金葫芦。再长寿者,所得纹银就不是按钱来算了,得按两来算,金葫芦会一个比一个大……老人们会将碎银和葫芦存着留给子孙。 夏雨瞳聆听地入神,华延钧却痛惜国家风雨飘摇:“这事以前的事了,现在内忧外患的,哪里还顾及到九月九发放银两和葫芦给老人啊?” 夏雨瞳知他心系国家,就安慰道:“总有一日皇上会将这些忧患都排除的。” 华延钧只是无奈点头,看现在的局势,朝廷撑不了多久了。 夏雨瞳要让他开心些:“延钧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嗯,说吧。”华延钧满口应了,拍拍她脸。 夏雨瞳就站起来发表言论了:“将来总有一日太平时,等到那时我们也老了,每到九月九,延钧你就带我去青州,得些碎银和葫芦,从木葫芦到金葫芦,一直到一个房子大的金葫芦,全部留给我们的子孙后代做留念好吗?”她的双手伸出抱着但也抱不住她心中想象的那个葫芦。 华延钧终于扬眉展颜一手搭在她肩膀上:“雨瞳要一房子大的金葫芦啊?那不知我们要活到什么时候才有呢?估计要两百岁吧?都成妖怪妖婆了。” 夏雨瞳撇嘴:“你是妖怪,但我不是妖婆。” “好好,雨瞳不是老妖婆,我是妖怪,雨瞳说什么就是什么,”华延钧一时希冀满怀:“雨瞳,我们到底可以得到多少葫芦呢?” 傻啊,我逗你乐一下你还当真了?不过你开心就好了,那样我才会开心。 此刻,对雨瞳来说,没有什么比得过华延钧壮实宽广的胸怀更暖和,更能抵御即将来的严寒。 再寒冷也要出去走走,不但要在广祁圆走动,还要在华府各处的水榭楼台转转,带着肚里的宝宝看看各处的景致。 只是华家的丫鬟们见到夏雨瞳喊了声“大少奶奶”就赶快走,也没像以前那样说好话了,其中一些连喊都不喊,扭头就走。还有一群群对夏雨瞳指指点点的,见到她来了就一哄而散。 海星可忍不得这样,一下子抓住一个小丫头:“你们在嘀咕什么?我看你们念得很有趣啊,说出来!” “海星别吓了小女孩。”夏雨瞳说道。 海星还在审问:“快说,不说就送你去牢房!” 不懂事的小丫鬟立刻跪下了,战兢兢道:“不知哪里传来的打油诗,他们都在念,我只是听了而已。” “不管哪里传来的,你就说!”海星怒斥着。 小丫鬟就念了那首名为《花大花二》的打油诗: 花大花二情意厚,共享下雨贵如油, 公子节俭好品质,只须夏氏就足够。 这打油诗念得很明显啊,而且够毒的,居然说华家两兄弟毫无羞耻地共享一夏氏女子,这再清楚不过了,说的就是她夏雨瞳啊。 海星要给那小丫鬟一巴掌,夏雨瞳拦住她的手:“不是她说的,让她走吧。” 小丫鬟弯腰谢恩“谢谢大少奶奶”跑开了。 夏雨瞳带着丫鬟们回广祁园了,海星一路嚷着为什么不让她教训那个小丫鬟。 夏雨瞳问她:“你没发现整个华府都对我指指点点,怕就是因为这首诗吧?你教训得了一个,那么其他呢?只怕你是越教训这诗就传地越凶。” 海星想想有理,又问道:“那大少奶奶怎么办?去查个源头出来吧?” 夏雨瞳忧忧地摇摇头:“查是要查的,但我更希望的是延钧不要在意这首诗,只要他不在意,那作诗者也就不会再弄这些诡计出来。” 什么啊?海星不太懂夏雨瞳的意思。 这时果子回来了,向夏雨瞳禀告:“大少奶奶,奴婢在华府转了一圈,所有下人们都在念这首打油诗,不知是哪个想这么坏了大少奶奶和两位少爷的名声。” “鱼骨你去查查这源头是哪里。”夏雨瞳下令,但心中已经可以肯定与大夫人有关,只是她知道不管怎么查也难查出是她所为,恐怕只能查出一个替死鬼,于是就对鱼骨加了一句:“暗查,不要太大动静。” 她不能让大夫人觉得自己在意这事,否则正中她下怀,现在夏雨瞳唯一担心的是华延钧,他肯定会知道,那些人会刻意让他听到这诗,他会怎么想? 等到他回来了,夏雨瞳先见到的是华强,他是跑过来的,气还没稳住就说着:“大少奶奶,不知哪个丧心病狂的作了这首诗,大少爷听到后是见一个打一个,他在起头上,你现在怀着孩子,可别动怒啊。” 夏雨瞳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于是她问华强:“他打地严重吗?” 华强摸了摸额头上的汗:“不严重,就是给了那些嘴贱的人一耳光子。” 夏雨瞳摸摸胸口:还好他没打伤别人。 只是他进来时脸色是铁青的,见到迎来的夏雨瞳也不理不搭,夏雨瞳示意海葵几个出去,她过去作无事问着:“延钧,我来帮你更衣。” “雨瞳你挺着肚子就好好坐下休息,免得我在外和那些奸商斗心机的时候还牵挂着你。”华延钧声音淡淡的,话里怒气横生,也不看她一眼。 夏雨瞳想等着他消气了再说吧。 但这样的气不是说消就能消的,一直到用晚膳,华延钧也没给夏雨瞳一个平常那样温暖耍赖的笑。 夏雨瞳将草鱼里面的鱼刺挑出来,夹了一块给华延钧碗里,说着草鱼的好:“这不是海里的鱼,是岸上湖水中的草鱼,渔民们干塘的时候网来的,最是肥了,吃了不身子又不上火。我都挑了刺了,延钧只要吃就好了。” 华延钧将这块鱼夹回给夏雨瞳碗里来:“雨瞳,食不言寝不语,你怎么这么聒噪?吃个饭也不能安静一下?现在你自己要大补,就自己吃,别管我。” 夏雨瞳咽下了那块草鱼,在心中质问华延钧:以前我喋喋不休吵吵嚷嚷叽叽喳喳,你都是享乐一样听着看着,那么开心,可是今日却说我聒噪;以前你赖着我要我夹菜给你,你夹菜给我,今日怎么就不要了呢? 华延钧使劲扒饭进去,很快吃完了,起身就去洗漱,不与夏雨瞳说点什么。 出去走走后回书房,夏雨瞳也来了,平静道:“我来给延钧磨墨吧,还写点文书,延钧你总说自己的书法不好,要我写的……” 华延钧停下笔,瞥过她不愿看,讥讽道:“我字写的不好并不代表我人品不好。相反,有的人写的一手好字,但谁知他心里藏着什么鬼?三娘的三个孩子可是个个都有一手好书法,但我现在难懂他们了。”华延钧拉长了声音,故作唉声叹气,最后向着华家坟地的方向对死去的三夫人拱手道:“三娘,延钧不是有意说你的三个孩子,见谅了。” 夏雨瞳没有发火,没有怒斥,为了肚里的孩子,她不想让孩子跟着生气难过,而且她牢记着以前吴妈给她的“孕中小贴士”:少动怒,少吃多餐,多走动等等。 戌时,入睡了。 夏雨瞳和华延钧在房里,夏雨瞳已铺好了卧铺,说着她作为妻子该说的话:“天凉好个秋,想着延钧是有北边血脉的,不那么怕冷,所以这被子也没加那么厚。” 华延钧叫来海葵:“再加一层厚被子!” 海葵铺好床后,担忧地看了他们冷冷的脸,出去了。 华延钧终于笑了,只是带着挖苦:“我是名正言顺的北边和南边血统混合的。雨瞳是南边的,肯定比我怕冷,我自当是依着雨瞳你的习性啊。记得雨瞳被延钟绑架那日是三伏天吧,延钟就把他的风衣和外套给你搭床铺,看你有多畏寒,所以雨瞳你睡这吧。我去偏房睡。” “延钧睡踏实了。”夏雨瞳站在原地不动,等他出去才躺下,对了,盖好被子,不要着凉了,着凉会冷着孩子的。 “孩子,你说爹今天怎么那么小心眼呢?他真的就想不通吗?娘现在都睡不着,你讲个故事让娘好好睡一觉吧,要不娘没力气把你养大啊。”夏雨瞳自言自语地对腹中子说话。 她现在身体好,是能吃能睡的,加上肚子里的要睡,自己也抛开白天的烦心事很快入睡了。 倒是那个小心眼的华延钧在偏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白天的事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到卧房去,点了烛台,看到夏雨瞳睡得很安详,心里就更来气了:你竟能这样没心没肺地睡着,给我起来! 华延钧终究是没做这事,因为他看到夏雨瞳全身盖着被子,只是一只手伸出来摸着旁边,她旁边留着一个人的位置,这,不就是他们两平时入睡的位置吗?雨瞳是在寻我吗? 华延钧摸摸她的手,都冰凉了,给她塞进被窝里,盖好了。 可他睡不着,一个晚上起来几次给夏雨瞳把手塞进被子里。 第七十七章 我每晚给你盖被子 但白天,华延钧还是不冷不热,时而说些气话,对夏雨瞳的照顾是一点不在乎,还故意讽刺。 夏雨瞳平心静气都是为了孩子,要是她平时的性子早就凶着教训他一顿了。静心想,延钧怎会这么小心眼?比女子还小心眼。话语中全是讥讽嘲弄挖苦,他自己就不觉得难受吗? 他真的这么在乎我?在乎到不准我有一点污渍?就算是别人有意的谣言也不准吗?可是延钧,你没想过这事别人在利用你吗? 夏雨瞳想着找到这首诗的源头然后揪出来给华延钧审问,可鱼骨带回来的消息是:到处问了,众口不一,有说厨房,有说柴房,有说浣衣房,有说针织房,有说帐房…… 这么说是无头案了?夏雨瞳猜想大夫人这次选的替死鬼还真不一般,能让鱼骨都查不出个线索来。 罢了,谣言止于智者,看延钧对此事只是生气而已,并没大动干戈,所以这首打油诗会很快消散的。 只是华延钟那边的消息不太好,听说他对那些聚集起来说三道四的人是拳打脚踢。 这可中了那作诗人的计了。 夏雨瞳问鱼骨:“二少爷怎么没去出海领兵吗?” 海葵回答说:“听他园子里的人说啊,去是去过几次,他不太愿意去。还有,有人说他在海军队伍里与将士们相处不和。” “华延钟那脾气是很难与人相处的,可不能就这么每日坐在家里吧?”夏雨瞳想到这个就头痛了。 海星也抱怨:“二少爷以前那么喜欢离家出走,现在怎么就不走了呢?害的大少奶奶和大少爷这几天都冷着,还有那些打油诗,还有他自己到处打人,这不是更坏了大少奶奶的日子吗?” 夏雨瞳又要说一下海星了:“延钟也是好心办了坏事,他心地是好的,只是被人利用了,海星不可这么说他。记住他是三夫人的儿子,三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们当照看好三夫人的儿子才是。” 海星真觉得这个华延钟左右不是,但又说不得他,无法了,看夏雨瞳怎么办。 夏雨瞳估算着:“这打油诗的事还在传着吧?延钟打人的事也会很快被爹知道,到时爹不会不管的。” “大少奶奶是说老爷吗?对啊,老爷肯定会帮大少奶奶出面处理此事。”海星转忧为喜了。 是啊,华正洋是明眼人,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怎样的性子,不会相信那些打油诗里所说,他一定会出面制止这事的。 可是有些事,不是华正洋出面能解决的,就是华延钧的心情啊,也是夏雨瞳的依靠,她一直安慰着肚里的孩子“爹这些天闹脾气了,你别怪爹没来看你啊”。其实是安慰她自己。 她数着日子,已经五天了吧,华延钧都板着脸,不肯多说一句话,也不想听自己说。只是奇怪他怎么眼睛红肿了,难道英雄也哭了? 没心思想这个了,夏雨瞳这两日有妊娠反应,还挺厉害的,从以前的大吃到这两日一点都不想吃。郎中来看过了,说这是正常的,等过了前三个月就好了,现在吃点酸的就不会那么呕吐了。 虽是无碍,但夏雨瞳呕吐很苦啊,每次吐了,她都会抚摸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这个坏小子,一点不让娘省心,跟你爹一样。” 海葵进来向夏雨瞳说了个好消息:“大少奶奶你知道大少爷多着急你吗?郎中一出门,他就跟了上去问你怎么样了。赖着郎中半个时辰,都快把郎中说的话给背下来了。看大少爷这几日生气就快消了。” “他还是在乎这孩子的,还装什么呢?”夏雨瞳脸上泛出雨过天晴的笑。 晚膳时,她没一点食欲,却仍在使劲往嘴里塞东西,海葵看这样不行:“大少奶奶,这样吃了吐吐了吃有什么用啊?” “总不能饿着孩子吧,我等他吃饱了再吐不就行了。”夏雨瞳说着,又有些反胃。 那个人来了,那个该照顾她一辈子的人,端着什么好吃的来了,海葵立刻嘻笑着出去了。 华延钧将一碗酸枣小米粥放在她面前,充满爱意地指责:“想吐就该吃点酸的。” 夏雨瞳看那酸枣粥,一下来了食欲,端起来就大口大口地喝,喝完后感觉好多了。 再看华延钧,他扭头不让夏雨瞳看,夏雨瞳心里乐呵着:干什么呀?跟姑娘家似的。是因为这两天不好意思吗?那就说点别的吧。 “延钧怎么知道给我和酸枣小米粥?”夏雨瞳开心地等着他回答。 华延钧一下子有了兴趣了:“你知道吗?我去针织房问年纪大一点的绣娘,她们都看着我呢,看得我都脸红了……” “延钧脸红是什么样子呢?我也要看,那我明日就去针织房问问。”夏雨瞳也吓唬他。 “不许去,”华延钧令道,还是有点羞:“还得请个奶娘来照顾才好,这些丫鬟都不懂什么。我去跟大娘说,让她安排一个……” “不用麻烦大娘了,我只是偶尔有这呕吐,郎中说了头三月很快过了,马上就好了啊。”夏雨瞳牵着他的手,见他有把脸扭过去了,就将他的头给转正了:“看着我啊。” “嘿嘿。”华延钧勉力笑着带着歉意。 夏雨瞳一转身:“这么勉强就别看着我了,也别笑了,去照照你自己现在有多难看,我可不想让孩子看到。” “对了,我将来要处罚这小子,让娘这么累,你听到没?再惹娘难受就是一版子!”华延钧矮下身子对着夏雨瞳的肚子正经道,挥舞着拳头。 夏雨瞳推开他:“别说他了,我每晚都说了他,要他听话,不要像爹一样惹娘不开心。他都应了我。” 华延钧惭愧地囔囔道:“我都听到了。” “你偷听了?”夏雨瞳可不准,站起来:“你假装去偏房就是想偷听我说话啊?” 华延钧缩着肩膀接受审讯:“其实不用偷听,雨瞳你说梦话的时候就可听到。”华延钧低着头,悄悄抬头看了她一眼。 夏雨瞳往房里走去了,准备着卧铺。 一双颀长的贼手绕过他的小腹,轻抚着。夏雨瞳终于等来他这一天了,回头绽放出梨涡花,升起月牙眼:“延钧,你不生我的气了好吗?”好甜啊,那晚酸枣粥怎么变甜了呢? “不是你的错,我本就不该生你的气。这几日是我不好。”他亲吻着她,轻轻的。 夏雨瞳推开,细看着:“延钧你眼眶红肿,怎么了?迎风流泪了?” “没有睡好。”华延钧避开她的眼。 夏雨瞳唉了一声:“还是那件事吗?延钧就这么怀疑,怀疑到晚上也睡不着?” “我晚上过来想看你有没照看好我的孩子,却见你总是将手伸在外面,每起来一次都是这样,帮你盖好了又是这样,你说我怎么谁的好?”华延钧责怪道:“如果不是怕你冻着冷了我的孩子,我才懒得起来给你盖被子。” “啊?你每晚给我盖被子?那我怎么总是把手伸出来呢?我晚上是不是做梦了?什么梦呢?想不起来啊。”夏雨瞳念着想着,蹙眉,唉,真想不到是什么梦,不过,他帮我盖被子就好了。 “笑什么笑?我是怕冻着我的儿子不是怕冻着你。”华延钧昂起头,不能被夏雨瞳看到他此时在笑,笑夏雨瞳刚才猜测梦境的傻样儿。 夏雨瞳可不想理他了,嘀哩咕噜道:“原来是为了这孩子啊,那我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生了后就再无用了?”坐下在卧铺上。 华延钧坐在她左边来,她扭身子往右,华延钧做到她右边来,她扭身子往左,只有求着她:“雨瞳,别扭来扭去的,孩子会不舒服。刚才逗你也听不出来吗?我要我们两的孩子啊?” “那你该不会等我生了孩子又要别的女人生孩子吧?”夏雨瞳现在尽享撒娇乐趣,小女人姿态尽显无遗。 华延钧用实际行动回答,抱起他她往书房去:“今日还得劳烦雨瞳带着六甲之身来给我整理文书,也带着孩子识字。” “延钧你现在还抱得动我,是不是我没长什么肉啊?” “是的,那还得再吃,长瞟。不聊了,书房里,办公事了,不得撒娇任性,凡事要依礼来。” 唉,又要跟着你在书房写字了…… 一切安好,夫妻宛若从前。次日她搂着肚子送他出门,途经华延钟的广昌园,遇到出门的华延钟,都很尴尬。 华延钧和夏雨瞳说说笑笑一路过来,华延钧神采奕奕精神良好,夏雨瞳欢笑梨花宛如春风,见此,华延钟放心了也有空虚:“大哥,嫂嫂,最近可好?” 最是难得听到华延钟这么静气说话啊,华延钧上前一步:“有些事不值得放心上,就别多想了,听说你在海边和将士们不和,是没收敛好性子吗?不急,慢慢来,和他人相处好了,爹会知道你的好,日子久了,别人也会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 华延钟对自己无望,只看华延钧夏雨瞳:“大哥嫂嫂这么夫妻和谐就好,要是因那诗而不和,延钟就有罪过了,就要再离家出走了。” 夏雨瞳不准:“若是我和你延钧不和,你离家出走有什么用?延钟,我和延钧的事是我们的私事,无关你,你不必挂心,只需记着你自己要安家立业,先立业或是先安家都随你,但是不能再拖了,爹在盼着呢。” “嫂嫂说的是,延钟尽力吧。”华延钟怎么都提不起劲来。 华延钧看出了:“延钟,这是爹打你了?行了,大哥也是这么挨打长大的,不挨打不成器,别忧伤了啊。” 夏雨瞳观察地更细微:“延钟,你现在的样子似乎是比回家是更显瘦了,脸色也蜡黄。”夏雨瞳向华延钧道:“延钧,我难懂你们兄弟的心思,你还是多关心一下延钟吧。” “好,今晚回来问问延钟今后的打算。”说完,告别,离开。 华延钟目送后,不想出去了,关门窝在他的广昌园里。 第七十八章 又是打油诗 华延钧傍晚去看望华延钟,却只听他一直说着“对不起大哥和嫂嫂,那事羞于说出口”。 “延钟,你说些别的啊,我看你不喜欢家里,是否又想出去闯荡了?”华延钧耐不住问道。 华延钟摇头:“其实家里很好,只是有韦睿合那个恶妇在就难有好日子过,我要除掉那恶妇才肯罢休!” “延钟,”华延钧不能忍他这么说,严肃认真道:“你对大娘称谓无礼就算了,但是你现在又是起了弑母之心……” “我的母亲已经去世,就是被那恶妇暗中谋害,大哥你不懂”华延钟催他出去:“话不同不相为谋,不送了。” 华延钧被推了出来,关在门外。 他还敲着门:“延钟别再喝酒了。”无奈回到广祁园。 华延钧回到家里与夏雨瞳说了:“人各有志,或许延钟还未找到适合他的路。” “延钧,”夏雨瞳深切地看着他,似有重要的事。 华延钧一下子抖擞精神起来,听着夫人下达的命令,却是她柔柔的声音:“你一点不忌讳别人对我和延钟的闲言碎语,还去开导他,这才是我喜欢的你,因为你相信我。” 华延钧一下心里轻松了:原来不是布置任务,是夸我呢,那么一定要奖赏。 “雨瞳夸赞我就这么嘴上几句?”华延钧得意地乐着。 夏雨瞳知他又来了,眼睛往四处瞄:“华宸呢?我今日想让他在这里。” “别说其他的啊。”华延钧挠着她。 “延钧你别闹了,你看孩子不开心了,在踢我了,哎哟,好痛,他是怪你啊。”夏雨瞳装地一点不像。 华延钧怎会看不出来,不过现在当然是要控制一点,就两人各自盖一床被子,旁边一个摇床是小华宸的卧铺。 又是一夜过去,再一天一夜。那打油诗带来的夫妻冷战已经结束远去了。 夏雨瞳每日看着华宸长大,盼着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这样的日子是充满希望的,她也因此而脸上泛红,朝气蓬勃。 不过夏雨瞳一刻也没放松对那些打油诗的警惕,因为做这个太容易了,她觉得幕后人还会再用同一计策来破坏她和华延钧的关系,让华延钟暴躁,从而让她在华家站不稳脚跟。 她已令鱼骨在华家各处安排人手,严令各种污蔑的歌谣传唱,要将那些鬼胎死在襁褓中。 相安无事了将近一个半月吧,已经十一月了,很冷了,只是相对于靖州人而言。 他们点起了香炉,夏雨瞳有孕,所以这香炉里的香草要格外注意,且时常通风,保证房里屋里气流通畅又暖和。 夏雨瞳总是得意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有他父亲的青州血脉,才没那么怕冷呢,不需要香炉也可。” 此话被华延钧听到,他自然是开心,但还是得板着脸对夏雨瞳:“凡事要注意,孩子毕竟是孩子,哪里扛得住这冷天啊?雨瞳你别骄傲地把香炉给撤了。” “听你的就是了。”夏雨瞳不以为然。 不过,说来奇怪,夏雨瞳真的是不怎么觉得冷,以往的冬季都要烤香炉,今年却不必了,她猜着,手肘推推华延钧:“是因为孩子像你不怕冷,所以满身暖和让我这个做娘的也不怕冷了?是不是啊?说啊,说啊。”娇气个没完。 华延钧也为他的孩子充满希望:“是的,雨瞳你说对了,因为孩子像我一样有北边的青州血脉。”华延钧欣喜地懒洋洋回答着:不这么说的话,雨瞳是不会罢休的。 还有奇怪就是华宸着凉了,不停地打着呵欠流鼻涕,难受又还不会说,只会哭着喊爹娘。 为了不让夏雨瞳的有孕之身感染了华宸的着凉,华延钧让他们母子隔开,夏雨瞳依旧在主房里睡,华宸被安排在小房子里睡着。 为此,夏雨瞳和华延钧闹别扭了:“要是我抱着华宸,他就不会哭了。” “雨瞳,现在听我的,华宸着凉并不重,你别担心,养好肚里的孩子就好。”华延钧以当家人身份道。 夏雨瞳不依不饶:“你懂什么啊?延钧,华宸救了我的命,现在喊我娘,我不能看他有一点痛苦。” “雨瞳,我陪你,你别去看华宸好吗?”华延钧怕夏雨瞳哭,哭了对孩子不好,就安慰着她。 夏雨瞳推开他:“谁要你陪?延钧你去抱抱华宸吧,他认得你是爹,看到你就会开心些了。” 华延钧遵命去抱华宸了。 夏雨瞳身边的丫鬟海葵海星就奇怪了:难道华宸小少爷没有随了大少爷的不怕冷血性? “这一点可能是跟了韦萱吧。可怜华宸没跟着好体质。”夏雨瞳叹息。 最后总归是有惊无险,华宸痊愈了,又可以陪着她笑了。 可开心没几日,夏雨瞳的烦心事立马来了。 出去采购的海葵回来了,她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又担心夏雨瞳的身子受不受得了,一直坐立不安,气息不匀。 夏雨瞳听出来,那肯定要问:“海葵,有事就说吧,咱们什么事没见过啊。” 海葵就说了:还是一首打油诗。 夏雨瞳猜地没错,幕后人不会就此罢休,会再来一首的,只是,她问鱼骨:“不是在华府里到处都安排了人,不得再谣传了吗?” 海葵解释道:“这次不是在府内,而是府外。” 是啊,府外怎么控制得住呢?除非让华正洋动用兵马来下令,可是那样大声喧哗这种家丑太难堪了。 夏雨瞳佩服那幕后人的狡猾,先是在府内再是府外。但现在自己又被动了,就只有接战了,于是只有问:“他们念的什么难听的,都说来吧。” 这首打油诗比前面那首更毒啊: 夏女腹中子,不知爹在哪, 管他在何处,反正都姓华。 夏雨瞳真是被气地怒火中烧,抓起杯盘就往地上扔,哭着喊着:“我这是怎么惹了他们了?之前污蔑诽谤我不守妇道,现在竟然诬陷嘲弄我腹中子不是延钧骨肉,这是想毁灭我孩子的将来啊!” “大少奶奶不要动气,来,走走,消消气。我们想想办法。”海葵扶着她。 海星在一边嘟囔着:“海葵你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大少奶奶?要是惊了肚里孩子怎么办?” 夏雨瞳稳稳气息道:“海星别说,海葵应该把这事说出来,我的孩子既然是延钧的骨血就不会这么被击倒!现在是我和他一同面对困难的时候!” “上次那首打油诗就弄得全府嘲笑,这次是从府外传进来的,那还不……”海星也说不下去,不过她期望:“大少爷很忙,不要听到这首诗。” 夏雨瞳忧虑:“那作诗人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和延钧不和吗?肯定会想法让延钧知道的,对,今日,延钧回来时就会知道了。”夏雨瞳轻轻坐下,好想一屁股坐下啊。 现在要查是没法了,只有想法补救自己和延钧之间的关系了。想着近日来天气冷,夏雨瞳嘱咐海葵:“只怕延钧会生气,把那些热补的菜肴都撤去,留些温补的就好了。” 海葵照着去通知厨房了。 可是这也没什么用,一个人要是怒起来,不是靠调节饮食能解决的。 这次华延钧回来如上次一样气地甩鞭子,不同的是他还脸红了,这冷天都脸红,想来是被气地够呛。 如上次一样和夏雨瞳怄气,不说话,一开口就满是讽刺挖苦。夏雨瞳都忍着。待他去泡澡时,海葵海星在一旁为夏雨瞳抱不平:大少奶奶只是被二少爷劫持了一天,这都半年多了,怎么事情就还不平息呢?且靖州也不那么守旧俗,女子出去游街逛船只都是常事,为何就有人拿大少奶奶的事不放呢? “现在关键是要等延钧平息怒火,其他的暂时管不了,也没法管。”夏雨瞳想着,念着:“海葵,去帮我把琴准备好放在书房去。” 夏雨瞳想弹奏一首华延钧喜欢的曲子。 不过华延钧泡澡用了晚膳后就出去练剑了,剑过风舞,夏雨瞳听到竹子断的声音。那些四季翠竹就这么被华延钧一剑一剑割断了?“掩柴扉,谢他梅竹伴我冷书斋”,他是喜欢翠竹的啊?这是在发泄他心里受的怒火吗? 延钧,我知道你难受,可是过了就算了好吗?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啊,为什么还会被那些谣言骚扰? 夏雨瞳的泪珠低落在琴弦上,于清静的夜晚被那杂乱的舞剑声所掩埋。 她听到华延钧脚步声,他回书房了,夏雨瞳站起来:“延钧,我弹奏一曲你喜欢的……” “你早些休息,照看好华宸,我去看看萱姐姐。”华延钧冷漠地说着,不看她一眼。 夏雨瞳可急了:“延钧,等等。”等什么呢?难道把韦萱患病的事告诉他,那他岂不更难过? 夏雨瞳唤来海葵:“你跟着大少爷,若是韦萱让他留宿,就警告韦萱并把她患有梅毒的事说出来,我们不能让大少爷染了那不干净的病。” “都这时候了,大少奶奶还为大少爷着想?不若将韦萱患了梅毒的事告诉大少爷,那样可减少大少爷对你的误解。”海葵想了一计。 夏雨瞳叹息:“海葵照我的意思去做就是。” 夏雨瞳在广祁圆等着,不到半个时辰就等来华延钧回来了,海葵对她摇头暗示:韦萱并没有留大少爷过夜。 看来韦萱那见不得人的病还没痊愈,那也好,这就弹奏延钧喜欢的《斑竹君子》给他。 “你还弹什么弹?知道外面唱的多好听吗?说你这腹中子管他爹是谁,反正都姓华,”华延钧一把将夏雨瞳的琴举起,猛地往地上一摔,双眼冒火:“你就弹那首啊,反正都姓华,弹啊,唱出来。不会唱的话我唱给你听!” 华延钧学着外面的小乞丐唱了一曲那个《反正都姓华》,又哭又笑,之后问悲伤的夏雨瞳:“一路上不断有小乞丐跟着我唱这首歌,夏雨瞳,你出名了啊。刚才我唱了,你不是很懂音律吗?现在就照着弹唱啊!” “我不会弹这个也不会唱这个。”夏雨瞳淡漠道。 “那你就做得出这事让别人来指着我耻笑?”华延钧砸砚台,扔压纸石,书房一片混乱。 夏雨瞳眼前也混乱了,泪水模糊了朦胧了。 第七十九章 韦蕉来袭 待华延钧走出书房,她也未反应过来,海葵海星怕出什么事,就进来看她:“大少奶奶,你不要紧吧?” 海星看那摔在地上的琴可惜道:“那时大少奶奶的嫁妆啊。” “你们出去吧,我收拾一下书房。”夏雨瞳稳了稳自己的心绪。 海星不忍道:“大少奶奶现在六个多月的肚子还要收拾书房吗?让我和海葵来收拾就好了。” “延钧的东西要白整齐,你们都不懂,还是让我来吧。”夏雨瞳起身,身不累,只是心痛。 海葵扶着她:“大少奶奶可以指挥我们啊。” “现在心情不好,收拾一下书房会让心情舒畅些,睡地也安宁些,你们先去睡吧。我没事。”夏雨瞳勉强笑笑。 海葵海星哪里敢离去,现在是夏雨瞳怀孕的重要时候,之前死了那一胎,现在不能让这事再发生了,一定要照顾夏雨瞳顺利产下她自己亲生的孩子。这是她渴望期盼的事。 夏雨瞳艰难地蹲下,与肚里的孩子说着:“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踢娘一下,娘就站起来,记得我们这事在给爹收拾书房,你要乖一点。” 腹中子似乎能懂夏雨瞳的话,很乖,夏雨瞳坐在地上,尽量不压着肚子,将地上的纸张一张张捡起,按顺序摆放好。 至于砚台和压纸石,她还是叫海葵来摆好,还有她的琴,已经断了几根弦,她就令海星:“这是我小时候家里女先生送我的,制造精良,我用了多年,已舍不得了。你拿去看能不能修好,不管花多少钱。” 这一切过后,她依旧睡得好,她就是有这能力,能控制好自己的心绪,不让别人得逞。 华延钧去了疏影斋找韦萱,但被拒绝出来了,回来书房拿他的文书,看一片整齐有序,回头责问海葵和海星:“你们动我的东西?” “我们不敢动,也不知怎么摆放,都是大少奶奶收拾好的。”海葵回答。 华延钧去看看夏雨瞳:“睡地挺香啊,一点也不知羞。”说完就自己去休息了。 第二日他起来用早膳,见夏雨瞳还未来,就问着:“海葵,大少奶奶呢?” 海葵回答:“昨日收拾书房到半夜才入睡,想着是腹中小少爷也要睡,所以这就起晚了。奴婢想着让大少奶奶和小少爷多睡一些,那样对母子都好。” “不要一口一个小少爷!”华延钧对海葵吼着:“我就不信,她真能睡那么久?这么不要脸的话都传开了,她还能相安无事地睡。” “大少爷不要吓着大少奶奶啊。”海葵跟着过去。 华延钧跑到主房冲进去时,脚步慢下,没法控制地慢下,房里有她沉沉的呼吸声,还有华宸浅浅的呼吸,他记得雨瞳有孕后睡觉时的呼吸就变重了,他笑着说一定是雨瞳肚里的那个小家伙在抢着吸气,所以雨瞳的呼吸是两个人。 现在她依旧是这样睡着的,很平稳,安详,孩子也很好,还在伸出她的手要摸着一旁空荡的卧铺。 华延钧帮她把手塞进被子,真不忍吵醒她,双脚不稳地走出去:“算了,让她睡吧,她不在乎也罢。只要她生了孩子就好。我没见过这么不在乎脸面的女子!” “大少爷冤枉大少奶奶了,”还是海星站出来:“昨晚她也难眠,怕你难过又怕自己睡不着影响肚里的孩子。于是她就帮你收拾书房,说是收拾好之后,那样心情会舒畅些,睡地容易些。” “哦,是这样。”华延钧踉踉跄跄走着去随便扒了几口饭就不想吃了,早早地出去了。 外面一群小乞丐又围着他耻笑地唱着那首《反正都姓华》,晚上回来也如此。 华延钧有些不堪重负,见到夏雨瞳已经起来了,气色还算不错,也没担心她什么,就自顾自地卧倒在躺椅上:“不要烦我。” “延钧,有什么不开心不要憋着。”夏雨瞳准备好听到大怒。 他真的就是那样,一跃而起,对着夏雨瞳一顿痛骂:“路上的人都认得我了,知道我是花大了,华家大少爷,”他指着自己的脸痛苦不堪:“我的妻子有了孩子,却不知是谁的,他们劝我别在意,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是自家人的就可。你受得了吗?我是男人!我受不了这再三的折磨!”他跪倒在夏雨瞳面前,拧紧了脸,捂着耳朵,在挥去那首打油诗的回声。 夏雨瞳也难解他现在的痛苦,只有如以前一样:“我的琴坏了,今日暂时用古筝代替吧,延钧听了之后心情会好些的。” 夏雨瞳心里也没数,只记得延钧以前都乐着听她弹奏,希望今日也如此。 “别弹了!”华延钧狂喊着:“是《湘君》吗?我还没死呢,你弹《湘君》干什么?是诅咒我死然后去和另外一个姓华的会和?” “延钧你胡说什么?”夏雨瞳忍耐也有限度,这回是她将琴摔了:“不弹就不弹,你不喜欢这首就好好说啊,我换一首就好,你为什么要像外头的人一样污蔑我?你自己白天还没听够吗?受了痛苦就要强加到我和孩子身上?” “你,”华延钧没有喝酒,却是脚步没个重心点,指着夏雨瞳道:“不要拿腹中子做挡剑!” “我没拿他做挡剑,他才多大,受得了你这么一天一闹吗?”夏雨瞳指责着他的不是:“摔了多少东西啊?就为了别人的谣言!要是你真的那么受不了,等我生下孩子后,随你怎么骂我,现在让我好好养着他!” “夏雨瞳,你能说,我说不过你。”华延钧坐在椅子上,眼眸中空虚无望:“去,叫韦蕉过来弹奏一曲江南小调,今日本少爷烦地很,让她给我弹好听点。” 韦蕉来了,带着她的琵琶,还是那么有礼貌的“奴婢给大少爷大少奶奶问安了”,之后是一曲弄情的曲子:花儿开,花儿败,落花流水尽是泪,只恨无人来采摘;花蕊藏,花蕊旺,花蕊支支向外生,盼望有情人重逢。 华延钧和夏雨瞳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已经很容易听出这调子低浅,歌词庸俗,是调情的吧? 华延钧不会不懂,但是他现在喜欢了,直夸着:“好好,我来摘你这朵花。韦蕉,你还有什么好听的曲子,都弹来听。” “奴婢的曲子多地很,只要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想听,奴婢可以随时弹奏,随口唱来。”韦蕉屈身中显得意,眼神滑过华延钧。 华延钧令她再弹再唱。 韦蕉就继续唱着了,可是小华宸在摇篮里很是不舒服,闹着哭了,海葵去抱他,向华延钧解释道:“小少爷可能是因为没听到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声音,不开心呢。” 韦蕉很知趣,就立刻起身向华延钧和夏雨瞳行礼:“是奴婢让华宸小少爷哭了,奴婢这就回去。” 华延钧斜眼珠子撇了夏雨瞳一眼:“你把你的丫鬟都调教地很好啊,”声音很轻,之后急转直上拍桌子:“我好不容易找个人来开心一下,你就马上把她赶走?” “那明日我和华宸在房里用膳,延钧你在正屋听曲儿吧。”夏雨瞳懒得与他吵了,他一时钻了牛角尖。 华延钧不许她这么做,盯着她双眼道:“明日,让海葵带华宸去房里吃,你陪我一起在这听琵琶。” 说好了,没得拒绝,华延钧是主,他要生气时,夏雨瞳也没法拒绝,但是夏雨瞳不想听韦蕉的艳曲。 几日下来,韦蕉弹奏的都是那些暗中勾搭男子的歌曲,夏雨瞳不愿再听,就起身:“延钧,妾身需要早些休息!” “听完再去休息!” “我不休息,孩子也要休息!” “你给我站住!”华延钧抓住了她。 夏雨瞳怒视着他:“你敢拉?拉倒了,伤了孩子,那我也不要活了!” 这次比上次生孩子更痛苦,竟然在怀孕时就要说着和孩子一起去死。 华延钧呆呆看着,一会儿嗤笑:“好,你去休息,不要出来了,我一人在这听!” “延钧听得开心些。”夏雨瞳反讽着。 华延钧指着“夏雨瞳,你”,却还能说什么呢? 罢了,自己听吧,但没趣,于是挥手让韦蕉走了。 几天如此,夏雨瞳挺着大肚子带着不到一岁的华宸在房里吃晚饭,而华延钧在餐房里听韦蕉弹奏琵琶,这调子是越来越不遮掩了。 华延钧想让夏雨瞳来一起听,为地就是气她,因为她让他受气了,可是她不出来啊。 华延钧受不了了,进去房里,似乎心胸宽广:“雨瞳,以后每晚你就在餐房里吃饭好了,我去外面听韦蕉弹琵琶。”说完转身一挥袖走了。 夏雨瞳没回话,再好的脾气也难忍这再三的挖苦,何况夏雨瞳是曾逃婚三次的女子,她怎受得了华延钧这么不理解自己? 现在先保住孩子,至于华延钧,相信他消气了就会很快意识到错误,只有这么希望了。 今晚又要独自入睡了,没事,最近都习惯了。 夏雨瞳等着次日醒来,听到让她头晕差点又要睡的消息:昨晚华延钧在韦蕉房里听曲一夜未回。 夏雨瞳坚持着起来,扶着床杆,韦蕉趁火打劫啊,她终于逮着机会了,接下来就要成为延钧的侍妾了吧?以后什么都名正言顺了? “大少奶奶,别难过,你看大少爷的长子华宸小少爷在你这里呢,谁也抢不走你在他身边的地位。”海葵安慰着。 夏雨瞳苦不堪言:我要的不是地位,延钧他懂的,虽我没说,但他懂的! 泪水顺流而下,她痛快地哭了一场:“延钧,你好狠心啊!”她知道华延钧并不 第八十章 寻找你自己的长处 不仅是韦蕉了,韦萱那梅毒也治愈了,华延钧纳韦蕉为侍妾,从此之后,华延钧在韦萱韦蕉姐妹处轮流留宿,这一舞一歌两姐妹是让他尽享齐人之福了。只是他很麻木,与她们全是床第之欢,没有知心言辞。 华延钧安慰自己:“女人就只要伺候男人就是了,先前儒家说的对。”那么就不需要夏雨瞳的耳边叮嘱了。 时间一久,华延钧却没有那么多兴趣了,在韦萱处,他会发怒:“不要吵了,要睡自己睡!尽说些情色话,你是不是以为我在逛妓院?” 在韦蕉处,华延钧也会发怒:“你只会弹奏这也艳曲吗?能唱点其他的吗?将士行军抗敌的会唱吗?” 对此,韦萱努力想着怎么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窑子”,韦蕉就练着唱其他的歌曲。 但都无济于事啊,这事取决于男人,华延钧不愿意,韦氏姐妹再怎么使尽浑身解数也无用。 华延钧只是宿在她们这里,将夏雨瞳一个人丢在冰冷的广祁园里。 十一月底的家宴上,大夫人就佯装责怪华延钧:“延钧,现在雨瞳怀着孩子,还要照看华宸,你却每日宿在韦萱韦蕉那里,这让雨瞳多伤心啊?” 华正洋听了,阴下脸来:“有这事?延钧让韦蕉也做侍妾了?” 夏雨瞳立刻为华延钧解释:“爹,大娘,现在我有孕也半年了,不能伺候延钧,萱姐姐和韦蕉都讨喜,让延钧开心也好啊。” “唉。”华正洋一声叹息,之后沉默许久:“韦萱韦蕉是庶出,不得和雨瞳并座!” “是,爹。”华延钧有些愧疚,但不愿对夏雨瞳说。 夏雨瞳这些日子也寂寞着,想要出去走走,就带着海葵和鱼骨到华府东边的小溪流旁,回忆自己和华延钧曾经的打闹和愉快。 不想在此见到华延钟,一见面有些尴尬,但很快笑了笑,问道:“延钟也在此啊?怎么不见你出海去?” 华延钟摇头道:“不想去,不如在此想想小时候。” “延钟你和延钧同岁,小时候和延钧是一起念书长大的吧?”夏雨瞳对此也来兴趣了,虽然华延钧辜负了她,可她还是那么想知道华延钧的一切,更多更清楚的。 华延钟点头,不敢直视她:“我和延钧大哥常来这里玩水,那时我们一同在爹的教导下学习剑。延钧大哥就在这里玩木头剑,还常欺负我,我总是哭着去找我爹。然后延钧大哥就会被我爹打一顿板子。” 听到此,夏雨瞳脸上溢出点多少天来难得的笑,那么清纯,想象着两个小男孩打闹,猜着:“那一定是你们值得回忆的事吧?” 华延钟叹气道:“或许延钧大哥回忆起来会由衷地笑,但我不会,因为我也被爹打了。” 夏雨瞳就不解了:“是延钧欺负你,为何爹要打你?” 华延钟摇摇头无奈道:“爹打延钧大哥是因为他欺负我,打我是因为他认为我懦弱,每次都打不过延钧大哥,只会告状,如女孩子一般。” 夏雨瞳想想,莞尔一笑:“其实爹是用心良苦的,他希望延钧和你都成材啊,看你被延钧欺负,希望你能靠自己打败延钧,这样兄弟俩都成气候,华家将来不就无所担忧了?” “可我终究是输了,输地彻彻底底,”华延钟回忆着自己的小半生,无限凄惨:“念书,练剑,回答先生的提问,治国治家方略,等等,延钧大哥都在我之上,什么都赢得家里人赞叹,我渐渐在他的影子下被人遗忘。我也不想再与他说话,以免自己难受,有时甚至恨自己为什么要出生。” 夏雨瞳关心起他的情绪来,为他释怀:“延钟怎么这么想?你说延钧处处在你之上?可我知道,他的书法就不如你。” 华延钟一句打破:“写字漂亮有什么用?华家不需要写字写得好的人。” 夏雨瞳浅笑道:“但是我看到延钢的时候,他最骄傲的事情就是他写地一手好字,说那是学着他娘亲的。其实延钟你该向延钢学习才好,你想想你自己哪里比别人差吗?只是你比较的人是延钧,比较之处总是你不如他的地方,换个思路想想,你与龙溪郡许多贵族公子相比,文武才识都是出类拔萃的。” 华延钟有些许被劝疏通的感觉,但这多年累积的情绪不是一段话就可说开的,他点头又摇头:“事情已经到此了,我一事无成,而延钧大哥已在帮华家打理一半的家业了,这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夏雨瞳也感叹难解开他心结,于是换个思路:“华家六兄弟将来共同撑着华家这艘巨轮向前航行,有掌方向的,有抛锚的,有使舵的,有的要去抵挡别的船只来袭击,各自有不同任务。现在爹是要将执掌方向的重任交给延钧,但延钧他一人可以忙得过来吗?还不是需要你们这些亲兄弟来支持,尤其是你,与他从小到大,相互了解,最是该相互帮助了。” 华延钟许久未说话,在回味着夏雨瞳说的这些是不是可以变成现实,但他实难和华延钧以好兄弟之名共处。 夏雨瞳见他难回答,猜他一时半会是难加开多年的心结的,就再为他解忧:“其实在我看来,延钧好动,这事大家都看出来的,延钟你喜静,却没人看出,爹将延钧和你一块教导,却没能做到因材施教,也是爹的过错。但爹终归是希望你们兄弟两兄友弟恭的,将华家的祖训传承下去,所以延钟你别怪爹对延钧偏爱了。其实你定有你的长处是延钧所不能及的,只是没有人发现,你自己也没用心去找,我一女子也难知晓。只可惜你这喜静的性子现在却被人说成暴躁乖戾,延钟,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慢慢改变吧,你会受人欢迎,像延钢那样,就为你今生打算,难道你就这样一辈子活在延钧的阴影下而不能自拔?人生短短数十载,你这样是为他人而活了,多没意思,不如早日想通来。” 夏雨瞳停了停,微笑道:“我似乎是太唠叨了,也说地过分了。只是希望你不要纠结于你对延钧的嫉妒中,这样不值得。延钟,去找回你自己吧。” 华延钟敢正面对着她了,她变了些许,从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刚嫁入华家的大少奶奶,却是个令人想笑的小丫头,如今已过去一年半载了,她有些不一样,是个懂人心思的女子,难得的女子。 初次遇到时,感觉十个乡间野丫头,但越看越舒畅,一对月亮眼,时而亮着大大的两汪清泉,时而笑成两月牙,脸还不够大,少了点大少奶奶的气派,但是很好看,尤其是那酒窝,不管是笑忧皱眉哭泣都闪烁着,好生欢喜。 她说的话都对,就连自己的娘亲也没这么深刻掏心窝的为自己操心未来,所以不管怎样,华延钟都要对她感谢地说一句:“嫂嫂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延钟感觉胜读十年书。”他说起来有点结巴。 夏雨瞳嘻嘻笑了:“延钟很少说这感谢的话吧?说着都不顺口呢。不过以后多说些,自然就顺了,别人听着开心自然会回之以笑,延钟你也就开心了。” “让嫂嫂笑话了。”华延钟低头不好意思。 夏雨瞳撑着腰,有点累,华延钟见此就过来轻扶着她:“嫂嫂身子重,不该出来这么久,且风大,不如早些回去。”华延钟这么说着,心里却望她留下。 夏雨瞳也不想回那个冰凉的广祁园,就对华延钟道:“延钟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坐一下。” 华延钟就扶她坐在一石头上。 夏雨瞳将披风的帽子戴上,今日她穿的是大红棉披风,红色的帽子边沿是雪白的绒毛,很是可爱光亮。她脸也红扑扑。 华延钟看得有趣:不知是她红了这披风还是这披风红了她。定是这披风有幸为她避寒吧? 华延钟在旁守着,他不想让她在此有什么危险,因为华家在他眼里就是处处危险的。 夏雨瞳欣赏着那溪流,潺潺湲湲涓涓淙淙,缓缓流着,一点不心急,眼前一个个美好的画面忽现,惹得她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如无人一般拍着手。 “嫂嫂在笑什么呢?”华延钟被感染你了,想知道她的开心。 夏雨瞳笑地爽朗自在:“我看着想着这溪流里两个小男孩玩水,玩地开心,一会吵架,一会和好。就像你说的延钧和你小时候吧?我现在就想着要是我这孩子是个男孩,经来也带他和华宸来这里玩水,让他们兄弟从小玩到大。” “还以为什么呢?就这事也如此好笑?”华延钟在夏雨瞳面前说话放开些了。 夏雨瞳对他叹气:“唉,延钟,这个你就难理解了,你没有做父亲,不知看着自己孩子玩乐的乐趣。我想,”她声音低了下来,悄悄的:“当年爹是在樟树背后看着延钧和你玩乐,想着你们长大的样子,那心情是什么都无法比拟的。” 华延钟含笑自嘲:“我没成家,嫂嫂这还不是在取笑我啊。” “那等你成家有了孩子,带过来一起玩啊。”夏雨瞳欣然看着他,满是期待呢。 华延钟又脸热了:“嫂嫂别笑话我了。” “低着头偷笑可不像个男子汉啊。”溪流中也荡漾着夏雨瞳银铃般的悦耳笑声。 同时回荡在华延钟心里。 将近傍晚,夏雨瞳才离开那溪流,有海葵和鱼骨护送着。 华延钟送了一程就没出去了,是介于现在外面的传言太过头了,他不想再给夏雨瞳带来烦恼,就中途停下:“嫂嫂先走吧,我想散步着走。” “嗯,晚上凉,延钟你也早些回去吧。”夏雨瞳关心道。 第八十一章 桃花花钿 夏雨瞳回到广祁园,夏雨瞳见到华延钧似乎在等自己有话说,猜猜,应该是他想和好吧?这些日子其实他不开心,从眼角眉梢就可看出,还有脚步声,一举一动。毕竟是枕边人,心中的人,怎会不懂呢? 夏雨瞳等了一会,等着他说出来,可她越来越失望。 华延钧坐着,想说什么,但从何说起?难道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自己这些天对雨瞳的冷漠和伤害吗?说多一点,或者跟她开个玩笑,但感觉两人已疏远了,华延钧说不出来又走不开,就这么被自己给悬在了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吃饭吧。”相互只这么一句,没有互相夹菜,没有关心,没有问“冷不冷”,只有雨瞳想要迸出的泪都吞了回去。 该入睡了,夏雨瞳没有问华延钧什么,自个就躺下了,华延钧想着要躺在她身旁,好久没有这安心的感觉了。只是夏雨瞳不开心。 华延钧来回几步,知道她心里难受,就生硬地说了一句关怀的话:“我去偏房睡吧,雨瞳你晚上记得盖好被子,我会来看你。” “嗯。”夏雨瞳真不想他睡自己身旁,一想到他现在和韦萱同床共枕过,韦萱患过梅毒,夏雨瞳就觉得恶心。 不同于他们,华延钟回到广昌园是满心欢喜的,他不知自己脸上是带着笑容的,也很奇怪平日里见到自己就哆嗦的下人们,今日也有了些微笑。难道是见了雨瞳的原因? 华延钟随眼看到给他送菜的厨房小伙计脖子上戴着红玉佛,就笑问道:“小贝,我只见过翠玉佛,但从没见过这红玉佛,很特别,是染的吗?” 小贝先是一愣,因为从未见华延钟与自己说过半句话,只见他板着脸,不过他今日像是脸上红晕,遇红鸾星了,小贝就絮叨起来了:“不是染的,二少爷,我这红玉佛很贵。我小时候特别怕冷,高烧……我娘亲花了家里所有银两买了这块火山红玉打造的玉佛。” 华延钟耐着性子听这小伙计讲述着,也不嫌烦,只觉得他原来有这么好的娘亲,有这样的经历,以前是自己没注意,于是华延钟点头教导他:“那你将来要孝敬你娘亲,不可娶了媳妇忘了娘。” “嘿嘿,二少爷先取个二少奶奶,我再成亲。”小贝也脸红了。 华延钟觉得与人说话挺愉快的,也很轻松,就像夏雨瞳所说,别人一定会喜欢我,我笑了,别人也会笑,对别人好就行。 他吃了晚膳出去走动,遇到浣衣房的丫鬟,见她们还是对自己战战兢兢的,于是就这样说:“怎么到了动天就把头上的头饰都摘了?不穿戴好看些,将来怎么嫁个好夫君啊?” “二少爷说笑了,我们哪有那福气啊。”丫鬟们都害羞着呢,但已显然见她们不害怕自己了,虽是跑着走了,但都是笑着离开的。 华延钟顿时感觉,其实要点开心也很简单,再想想,多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应该是按年来算吧? 夏雨瞳说的话真管用,道理简单淳朴,只是以前为何没人告诉自己呢?如果早一点见到夏雨瞳,如果那日不绑架她,如果两年前答应娘亲娶夏雨瞳……罢了,没有如果。睡吧。 明日还想和她说说话,只是她还会去小溪那里吗?现在和她的绯闻被传的沸沸扬扬,难免会有人借此生事端啊。 华延钟想想算了,次日再来到了小溪边,见夏雨瞳已经在那里看着溪流发呆了。 “嫂嫂好。”华延钟不是很会说话,打招呼也这么硬梆梆的。 夏雨瞳见他来了,就勉力笑了一下:“延钟来了?似乎你很喜欢这条小溪。” 华延钟低头笑着,今日朝气满颜:“这里宁静清新。” 夏雨瞳想想确实:“嗯,在这里倒是可以忘却烦恼。延钟喜欢这静雅清淡之处,可见真是喜静之人,我观察的没错。” 华延钟心中激动她能看懂自己,但没说出,只问道:“嫂嫂还在因延钧大哥而心烦吗?这事,都是因我而起的,可我真想不到怎样才能帮大哥和嫂嫂消除烦恼和误会。” 夏雨瞳提到此事就郁郁的:“延钟不必自责,延钧是因为那些打油诗才乱了心绪,与我不和。不知那些打油诗是他人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作,但都与延钟你无关。就延钧现在这样,不管他人谣传我与谁苟且,他都会生气,落入他人圈套,被看笑话。” 华延钟那冲动劲来了:“嫂嫂,我去和延钧大哥说!” “站住,”夏雨瞳下令道:“刚说你喜静,怎现在又这么冲动?现在你最该做的就是保持安静,你越是对此事有反应,别人就越会拿这事做说辞,只会越糟糕。所以延钟你对此要安静,忍耐。” 华延钟替他委屈:“可我不想看到延钧大哥每日和那对放荡的韦氏姐妹厮混,冷漠了为他操心的嫂嫂!” 夏雨瞳眼帘垂下,声音也低落了:“他是男人,受不得别人说他的妻子有不轨,生气是必然。等些时间自然会好的。” “那嫂嫂就这么屈着自己?”华延钟轻声问道。 夏雨瞳避开这话题:“我来这小溪就是不想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延钟,你也别说了吧。我只怕我的孩子也心烦。你看看这溪流,要是在下流处挖个池子,撒些鱼苗,来年就可在此钓鱼养心养性了,但不知你能不能静心等着鱼儿上钩?” 华延钟想着那情景,细心想到说道:“我跟我爹出海时帮渔民网鱼,那时一大网的鱼,如果要我花这么几个时辰等一条鱼上钩,那我还真不知行不行。” 夏雨瞳说着:“让你钓了鱼再放回去呢?” “那,还得想想。”华延钟说着,挠头了。 夏雨瞳就笑他了:“延钟你一定可以静心钓鱼的,如果你只想着网鱼,那就会一口否定说你无法静坐钓鱼。现在呢,就看来年你怎么钓鱼了。” 华延钟喜悦笑开来:“好,就听嫂嫂的意思,来年将这里开出一个池子来种鱼苗,到时和大哥嫂嫂一起钓鱼,希望所有误会都解除。” “那时肯定会解除的,”夏雨瞳也开心许多了:“不过延钧是没法静心钓鱼的,他一定会在旁边急的跺脚,把鱼都吓跑了。还是让他做点别的事吧。” 这么说雨瞳你会和我一块钓鱼?华延钟只是想想,肯定会开心吧? “雨瞳嫂嫂,”华延钟有些口误了,连忙道歉:“这都是被延钢闹的,常听他念着嫂嫂的闺名,我也就不自觉跟着这么说了。” “你搔脑袋的样子还真像个小孩子,没事儿,既然都是延钧的弟弟,那就喊名字吧,这样也不觉生疏。”夏雨瞳听喜欢这样。 华延钟更是乐得说了:“雨瞳嫂嫂,是这样,那日我劫持你,延钢用我的披风给你做铺垫,你掉了一朵桃花花钿在我的披风上。我本来就嘴拙,也不好意思说,现在才说,不知雨瞳嫂嫂喜欢这花钿不,还是还给雨瞳嫂嫂吧。” “就这么一件事也嘴拙说不出来吗?延钟以后可得多与他人好好说说话才行,要不怎可担得起华家二少爷的重任呢?”夏雨瞳拿过花钿:“我喜欢着呢,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把头发梳成包子头,再戴上这桃花花钿就不显矮了,你看不出来吧?”夏雨瞳得意着,将那个花钿插在了头发中。 那一刻,华延钟好想亲自为她插上花钿,不过想想吧。他夸了夏雨瞳:“其实雨瞳嫂嫂你比我初见你的时候长高了些。” 夏雨瞳睁亮了眼睛:“是吗?延钧也说我比去年长高了些。”笑容凝固僵硬消失,声音也淡了:“谢谢你 把花钿送还我。我该走了。” “雨瞳嫂嫂开心些。”华延钟也只有这样安慰了,眼前忽闪着她笑的样子,这将是他开心的源泉。 广祁园,夏雨瞳和华延钧还是在难开口的冷漠关系中。夏雨瞳已经被他的话伤透了心,不想再去劝他,而华延钧觉得自己受委屈也不小,就这么僵着了,只是在心地担心着对方。 有人更担心他们两。 在疏影斋,韦萱韦蕉姐妹在算计着以后的对策。韦萱总是恼怒:“那个贱男人,害得我患梅毒不说,还让我现在无法生育了!” 韦蕉劝着:“姐姐你就庆幸吧,这梅毒痊愈了就已经不错了,将来有的是机会把华宸要回来。只要等着华正洋一死,你向华延钧哎哟几声,还不答应将华宸还你啊。” 韦萱身子也够厉害,这冬天里喘怒气竟也可把冬日衣裳给喘地一挺一缩的:“韦蕉,现在怎么办?延钧又回到夏雨瞳身边去了。你不是保证有办法让华延钧和夏雨瞳决裂吗?”韦萱在妹妹面前嚷嚷着。 似乎姐妹关系反转了,韦蕉劝导她:“姐姐放心,前面两次打油诗已经让华延钧恨夏雨瞳了,我们就是要这样慢慢地,一步步,让华延钧恨一下,和好一下,来来去去,让他不堪重负,最后就会完全与夏雨瞳分开,这一纸休书不就写好了。” “那下一首打油诗你打算写什么?”韦萱玩着枕头问道。 韦蕉就神秘了:“那要看姐姐的那个贱男人够不够听话了。姐姐保证他对你言听计从吗?” 韦萱拍着胸前,胸前弹跳,自负到头顶:“我说东他不敢往西,要不他就别想在我身上趴着。” “好,那姐姐这回就靠你,一点差错都不可有”韦蕉凑过头去说了些别人听不到的话。 韦萱轻蔑一笑:“随手拈来。” 第八十二章 三少爷的诬蔑 等到十二月半,华家的年底家宴开始了。夏雨瞳和华延钧仍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身份入席,只是两人都淡漠了,笑容少了,繁琐礼仪多了。 今日来的人也齐,包括二少爷华延钟,他是被五少爷华延钢求着来的“你好歹给爹个面子,年底了就聚一聚,不想看大娘就别看”。 还有是个不怎么重要的人,她是四夫人的女儿华美玲,因为四夫人做错了事,曾经想要将韦萱毁容,还让三少爷华延铄抽大烟,差点杀了五少爷华延钢等等,被紧闭了,不得出来。 所以十一岁的华美玲只有自己来年底的家宴。还有三小姐华胜男,四小姐华心沫。 唯一完整的一家就数五夫人庞氏和她的一双儿女了。 家宴的气氛不太好,主要是几个成人的心情不好,都是因为那些关于夏雨瞳和二少爷华延钟的流言蜚语给害的。 老爷华正洋示意大夫人韦睿合调整气氛,这本就是韦睿合的任务,于是一大堆喜悦之词开始“谁谁长高了”“谁谁要嫁人人”“谁谁要生孩子了”…… 韦睿合很擅长这方面,她先从家里的孩子着手一个个夸奖,只要小孩子开心起来,这气氛一下子被带动了。一直闷闷不乐的华延钧也勾唇笑了一下,却见华正洋对他是瞪了一眼。 父子两是有意见了,但这小年夜的日子也不能说,不吉利,就暂且搁置,吃饭吧。 夏雨瞳的饭菜是孕妇特备的,她吃地很开心,尽管怀这一胎来有诸多绯闻,可是这不影响她对腹中孩子的喜爱和期盼,她要多吃,让腹中小家伙不饿着,将来壮实些。 老爷华正洋会时不时地问华延钧夏雨瞳夫妇一些事,在饭桌上主要是问夏雨瞳:“孩子怎样了?你身体还好?” 大夫人立刻跟着风:“是啊,雨瞳现在要照顾华宸,肚子里又有一个,这吃得消吗?” 夏雨瞳停下碗筷汤匙绽开梨涡花笑道:“爹大娘,我现在最开心的就是孩子的事了,你们要是不让我照顾华宸,我还不同意呢,华宸也不愿意。”随后,夏雨瞳叫丫鬟:“海葵。” 海葵会意,将华宸抱来了,夏雨瞳将小华宸放在特制的娃娃凳子上,被推到华正洋面前,夏雨瞳就在一边唱歌一般拍手道:“华宸,这是爷爷,爷爷。” 小华宸眨呼着大眼睛,听着夏雨瞳的歌声,看看华正洋,这就笑开了,伸手去要抱:“爷爷,爷爷。” 这下可把不怎么开心的华正洋给乐呵了,抱过小华宸来轻轻抛着:“哎哟,爷爷的大孙子哦,再喊两声。” 在夏雨瞳的教导下,小华宸就从现在开始认识了他的爷爷华正洋。 华正洋也开心这事:“雨瞳啊,你是怎么教华宸喊爷爷的?” “小少爷可机灵呢,不但会喊爷爷,还有哥哥姐姐,叔叔姑姑。”咦,谁的声音? 是海星。 早就不开心的大夫人韦睿合心里恨着“怎么不听他喊奶奶?这是夏雨瞳故意的吧?” 没有谁故意,只是海星没有说“奶奶”。 大夫人韦睿合这就板起脸来:“哪个丫鬟这么没教养?” 夏雨瞳立刻喊了声“海星”,尔后向大夫人道歉:“大娘,是我没教好这丫头,她素来性格开朗,不过心不坏,只是少了些礼仪。现在她也是为华家开心啊,您看这小年夜就别怪她了。” “嗯,是的,就依你,不说这丫头了。”大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瞟了华正洋一眼,他现在祖孙两玩得正开心,现在也是华正洋宠着夏雨瞳的时候,她没法说夏雨瞳什么。 在这情景下,华延钧多少得给点意思,为夏雨瞳这些日子的辛苦感谢一下,他夹了一夹蘑菇给她:“这个补,多吃点,但是别撑着。” “延钧喝些汤,撑着了就一起走走。”夫妻两还是恢复点样子了,虽然还有些生硬。 五夫人庞氏就插话了:“延钧和雨瞳你们两个这一胎出生后,再要一胎,五娘我可都看着数着呢。” 虽是场面话,但华延钧和夏雨瞳都有些脸红,大夫人就要来正正场面,不过不用她了,建业厅里闯进一个冒失鬼把在场的小孩子都吓坏了。除了五小姐华美玲,她喊了一声“延铄哥哥”。 是三少爷华延铄,夏天的时候他抽大烟抽地奄奄一息有如被吸干了骨髓的一具骨架子,现在看样子是调理好些了,脸上的肉长了些,眼睛没那么迷糊了,看来是戒掉了大烟,渐渐恢复了。 “爹,大娘。”华延铄精神没问题,懂得礼貌。 华正洋也开心着但不想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说话,大夫人看华正洋脸色说话:“延铄,看你身体好些了,就一起来吃饭吧。” 华正洋添了一句:“延铄坐下就可,但延铄你娘亲不可来!”一提起三少爷华延铄的娘亲贾氏,大家想到她做的恶事就不愿提到她。 现在欢迎三少爷华延铄来入席吧。 可华延铄是来叫板指证的:“爹,大娘,夏雨瞳和二哥有奸情,夏雨瞳腹中的孩子是二哥的!” “延铄三弟,上有三尺神灵,你说话要有凭据!”夏雨瞳坐正来了,她已经意识到今晚不会好过,眼前突然冒出的华延铄是来者不善。 华延钧早就受够了关于夏雨瞳和二少爷华延钟的绯闻,现在被这么突然一激起,心中怒火喷烧:“延铄,你给我说清楚!你是听到还是看到了?雨瞳是我妻子,是你大嫂,你为什么要污蔑她?” 说话间,华延钧已经起身走向三少爷华延铄,步步沉重地走来,三少爷华延铄瘦弱不堪,抽着抖着往后挪步子。 可他还是坚持固执道:“我看见了也听见了,夏雨瞳和二哥相约处,动作亲昵,说着打情骂俏的话。他们是奸夫淫妇!” 三少爷华延铄似乎是要激起众怒,现在走向他的不止华延钧,还有二少爷华延钟,就是他口中的“奸夫”。正一步步过来,眼神凝滞在他身上:“延铄,你是病到脑子里了吧?” 三少爷华延铄还在往后退。 老爷华正洋管不住这三个儿子了,他的叫停声已是耳边风。 可怜那风吹倒的三少爷华延铄被华延钧一掌推倒,再被二少爷华延钟一脚踩在地上起不来了,而他嘴里还执拗地喊着:“二哥和夏雨瞳是奸夫淫妇!” “我把你扔出去!”华延钧听到这话要疯了,一把“拾起”地上的三少爷华延铄,怒气满盈。 五小姐华美玲拉扯着他的衣裳:“大哥,不要扔延铄哥哥,他会死的。求求你了。” “延钧!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华正洋站起猛拍桌子,现在他拍不了儿子啦。 华延钧在父亲和五妹一硬一软下,将手中的三少爷华延铄扔在地上,他自己坐会了座位,一言不发。 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华延铄三少爷还在念着:“我看见了,二哥和夏雨瞳有肌肤之亲……” 五小姐华美玲在他旁边哭着:“延铄哥哥别说了,我们回去,让娘亲来照顾你吧。” “不,我不回去,我要揭发我华家的丑事,二哥和夏雨瞳必须被赶出华家浸猪笼!”三少爷喊地挺撕心的,但不知为何他就这样拼死要惹怒华延钧和二少爷华延钟。 “啊”华延钧要飙起来了,拉起夏雨瞳就要走:“我们走,让他们说去。” “延钧你等等,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夏雨瞳现在六个多月的肚子是要托着走了,可华延钧却气地一点没注意。 海葵连忙来扶着夏雨瞳并对华延钧说:“大少爷,现在大少奶奶身子重,几步都困难,您可不能让她跑啊。” 细心的海葵说错话了,被华延钧扇了一巴掌:“跑什么跑?我和雨瞳只是不想在这听恶毒人的流言,我们清白,用得着跑吗?” “是奴婢错了。”海葵连忙改口。 建业厅再次不安宁了,随着另一个人的到来——四夫人贾氏,华延铄的母亲。 她现在一身素衣,头上的金银珠宝首饰都卸下,换着的是木制的梳蓖和绾发的筷子,脸上的脂粉都无,黄脸婆活脱脱一个老妈子了。 大夫人韦睿合见她来了就立刻喊道:“贾芬,你来做什么?老爷已经让你禁足在安院了,现在延铄大病初愈可以出来,但你不可离开安院。你回去,待会我会安排人送延铄回安院。” 四夫人贾氏现在全无以前的架势了,对谁都毕恭毕敬的:“老爷夫人,妾身就是为延铄来的,你们别听他胡说,他刚才说的都是胡话。他脑子还没清醒。” 混乱,莫名其妙,夏雨瞳只觉得贾氏和三少爷华延铄在演戏,可这是为什么啊? 只听华正洋对四夫人贾氏很烦躁地摆手道:“贾芬你回去,带着延铄回去!” 四夫人贾氏有这意思,可华延铄三少爷还在地上奄奄一息喊道:“爹大娘,你们不要被夏雨瞳骗了,她是贱女人,她游走在大哥和二哥之间,是个不守妇道的女子,不可做我华家的大少奶奶!” “噗通”一声,四夫人贾氏立刻跪下,向老爷华正洋:“老爷别听延铄的话。”尔后向三少爷华延铄哭求道:“延铄,你做人要有良心,要厚道啊,上次你二哥要娘的命为你五弟报仇,是你大嫂雨瞳求情才留下了娘的命,才照顾你恢复身体。你不能恩将仇报啊,延铄,上有雷公爷下有阎王爷啊,都在看着我们。” 这是在说什么啊?所有人都被搞糊涂了:贾氏母子在说笑吗?可没有这么说笑的吧? 夏雨瞳再好的心情也受不了了,想要跟华延钧提前离席,被四夫人贾氏拦住:“雨瞳,四娘替延铄给你道歉,他在乱说话,四娘会教训他,你别生气伤了孩子。” “四娘多虑了,照顾好延铄三弟要紧,雨瞳就不劳四娘费心了。”夏雨瞳被气昏了,对四夫人也没好脸色。 好端端的家宴又这么被摧毁了。 第八十三章 三少爷诡计“捉奸”,华延钧上当 夏雨瞳和华延钧回到广祁圆里自然是没有好心情,好在华延钧没有信三少爷华延铄的话,只是很生气:“延铄还没痊愈,是脑子病了,要找郎中来,找郎中来。”不断地拍着大腿。 “延钧别生气了,现在年关了,我们华家的产业更多了起来,延钧你得花更多精力在这上面才是,”夏雨瞳劝他:“我们安心等孩子出生,一切流言都会平息的。去睡吧,我和孩子陪你。” 夏雨瞳现在很想跳着笑着给他讲个笑话故事逗他开心,像以前一样,奈何现在得以腹中孩子为重,就只有将丈夫放置一边了。 华延钧叹口气,疲惫地看了夏雨瞳一眼,眯上眼睛道:“雨瞳自己在这里睡,我去偏房吧。海葵海星照顾着大少奶奶。” 他有什么事这么累?连走路都走不稳,这不是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华延钧,夏雨瞳看地清清楚楚:他是心里累了,被这些流言蜚语给烦躁地累了,或许,让他离开华府去华家的战船上住一阵子可以避开这些谣言。只是这不像话啊,且华家并不安全,夏雨瞳和孩子都须华延钧的保护。 她也有些烦躁地躺下了,但怎么都闭不上眼:今日三少爷华延铄来建业厅大闹说我和二少爷华延钟有奸情,而四娘贾氏又出来说反话,他们母子不是闹着玩,尤其是三少爷华延铄根本就是有意来闹场的,来污蔑自己的。可自己没有得罪他啊。 有点心烦意乱,要不是肚里孩子催着自己睡,夏雨瞳还真睡不着了。 次日的早餐是夏雨瞳一个人带着小华宸用的,她一早起来就听丫鬟说华延钧出去练剑了,还留话说不用等他一起吃饭,他没胃口。 是不想吃吧?也难怪他,男人怎能容忍这样的耻辱啊?延钧能这样已经算是心胸宽广了,换做别的男子肯定会打妻子骂妻子。唉,不想了,吃饭吧。吃完饭再出去走走,自己走走就好。 没有华延钧陪伴,这些日子来夏雨瞳已经习惯了没有华延钧陪伴,他不陪着也好,让他去消消气。 但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 华延钧呢,练剑也不知有多久了,听到有人像小偷一样喊着“大哥,我是延铄”,贼里贼气的。 三少爷华延铄似乎是来找死的。 华延钧现在正就昨晚的事生气呢,一剑指向他喉结:“延铄,你再敢说半句你嫂嫂的不是,别怪大哥的剑不认人!” 三少爷华延铄嘻嘻勉强笑着,虽害怕但肯定华延钧不会真的杀了自己,他迂回着说:“大哥,我今日来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去!”华延钧的剑回剑鞘,也收回了砥砺的眼神,丢下三少爷华延铄离开。 三少爷华延铄拖着那如棉花一样软的脚腕追上去,身体就累的气喘吁吁:“大,大哥,跟我去吧,我有事告诉你。” 或许是看他太累,或许是看他的神色认真,华延钧改变了主意跟他走了。 他们去的地方是那片树林,华延钧有点不耐烦:“延铄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好玩吗?” “嘘,大哥,别让前面的人发现了。”三少爷华延铄拱着背走路,不知是顶不起身子还是他本来就病地佝偻了身子。 华延钧将他提了一提:“延铄你就不能站直了走路。” 三少爷华延铄摇摇头:“大哥,小声点别让前面的人发现。” “我们是来偷窥什么吗?我不想做这龌龊事,延铄你也别去了,跟我走!” “大哥别走,这事跟你有关,要不我怎么会冒险来此呢?” “跟我有关?”华延钧立刻想到了夏雨瞳,现在能让他烦乱的人就是夏雨瞳了,只是他没有说出来。 三少爷华延铄还是鬼兮兮地:“大哥,前面有刀剑手,可能会发现我们,所以我让你小声点不是。” 刀剑手?有什么重要事需要刀剑手来保护?雨瞳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散步而已?她现在需要保护,带个刀剑手也无可厚非。只是,只是什么呢。 华延钧心里说不出来,这事需要自己来跟踪吗? 强烈的好奇心和三少爷华延铄的怂恿驱使他走过这片森林来到小溪流边,一开始见到的情景就让他想冲出去把剑比武决胜负:夏雨瞳在那里,穿着他最喜欢她穿的大红披风,脸蛋儿红扑扑,身旁有海葵照顾着,有刀剑手鱼骨护卫着,这些都不打紧,关键是还有一个人二少爷华延钟,就是夏雨瞳的“绯闻奸夫”也在那里和夏雨瞳商量着什么。 华延钧想要冲出去时被三少爷华延铄从身后保住并捂住嘴:“大哥,别太冲动,捉奸捉双,我们先听清楚些。” 华延钧终于完全被三少爷华延铄蛊惑,慢慢地靠近小溪边的树,巧妙避开刀剑手鱼骨的监视,偷听夏雨瞳和二少爷华延钟的对话。 二少爷华延钟最近脾气好了些,是受了夏雨瞳的点播,加上他本来就对夏雨瞳有好感,所以声音柔了许多:“嫂嫂没有被昨晚延铄的话生气吧?别听他的,他就是个疯子。” 夏雨瞳今日有些焦虑:“我觉得延铄三弟没有疯,他是故意那么做的,至于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为什么嫂嫂说延铄是故意的?”二少爷华延钟奇怪而着急。 夏雨瞳分析道:“昨晚四娘也来了啊,如果延铄三弟真的是疯了,四娘完全可以以此为缘由带走延铄三弟,但四娘却说延铄‘恩将仇报’,这显然是在说延铄三弟是有意为之。” “这样?想来有理,但不知延铄这小子是藏了什么祸心要这么害嫂嫂,”二少爷华延钟一下子英雄气概倍长:“嫂嫂别担心,我现在就帮你去教训延铄!” 夏雨瞳阻止了:“延钟二弟别去,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现在我不想去管其他事,我这一胎一点不安宁,出了这事来那事。就算你让延铄闭嘴,还会有其他事来骚扰我。暂且别去吧。” 夏雨瞳考虑地全面:如果二少爷华延钟去教训三少爷华延铄,那其他人更加会说自己和二少爷华延钟有奸情,还是不去为妙。 二少爷华延钟就听从夏雨瞳的意思并做了誓言:“好,就等嫂嫂将孩子生下后,我就去教训延铄一顿,让他管好自己的嘴!” 夏雨瞳略微笑笑:“延钟二弟还是别插手此事,我觉得这幕后……”雨瞳想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幕后有他人”。 但来不及说就见华延钧冲了出来剑指二少爷华延钟,眼眸如阴鸷般寒冷刺骨:“华延钟!你这个觊觎大嫂的淫贼,在这里干什么?说什么要为雨瞳做这个那个,告诉你,雨瞳是我妻子,用不着你来为她做什么!就算要教训延铄那也是我的事!接剑!” 夏雨瞳被突然冒出的华延钧给弄蒙了,她立刻指挥鱼骨:“去制止延钧和延钟!” 然后看到了想要逃走的三少爷华延铄,看这鬼祟样是没安好心就命令海葵:“去拦住三少爷别让他走。” 海葵听令,虽她是丫鬟是女子,但身体远比三少爷这病秧子要好几倍,很容易拦住了他。 夏雨瞳一边看着华延钧和二少爷华延钟停下剑来,一边想要去审问三少爷华延铄。可是这时候没法两件事同时进行。她就招手让海葵带三少爷华延铄过来。 海葵推着三少爷过来,夏雨瞳就问道:“你跟着延钧过来干什么?不对,是你带延钧过来的?” 三少爷华延铄愣是一句话不说。夏雨瞳拿他没办法,华延铄再不济也是华家三少爷,不能对他用任何刑法,包括简单的掌嘴掌掴之类的,而且看他比女人还瘦弱的身子只怕是受不得一点刑。于是暂时将他搁在一边,既不放他走也不再问他什么。 华延钧和二少爷华延钟在比剑决胜负,华延钧也不知在比什么,怒气凶凶地直往二少爷华延钟的要处刺,这是要人命啊。二少爷华延钟本就在比剑上弱他一些,现在在气势上也差一截,那就不是他对手了。 夏雨瞳看出了就令鱼骨:“鱼骨把延钧的剑打下来!” 鱼骨就和二少爷华延钟一起合力把华延钧的剑打下。 华延钧气地过来直吼夏雨瞳:“你竟然令鱼骨帮着别的男人来杀你丈夫?你这个贱人!”啪一掌过去也不管雨瞳有孕,华延钧继续指着她:“在这里私会多久了?说啊!果然什么事都不是空穴来风,亏我一直相信你是清白的,原来你就是和华延钟有私情!今日被抓了现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贱人!”再一个巴掌。 夏雨瞳现在身体受不了华延钧那有力度的两巴掌,这眼看自己就要倒下了,她硬是撑着那巨石,艰难地说道:“我和延钟二弟只是闲聊,从无越轨之事,天地可鉴,若有虚言,雷公劈死!” 晕晃晃地快站不稳了。 海葵连忙过来扶着夏雨瞳喊道:“大少爷你别打大少奶奶了,看她站不稳啊。” 夏雨瞳真的要被打晕了气晕了,却还紧紧托着自己的肚子,保护着她的孩子。 华延钧见状心软,过去扶住她,抱起来往回走。海葵和鱼骨跟着回去。 二少爷华延钟跟上来:“大哥,求你相信嫂嫂的话,她和我是清白的,你别再打骂她了。如果有气就朝我来,我甘愿受大哥任何处罚。” 二少爷真不是个懂时机的人,现在说这话还不就是往华延钧枪口上撞,华延钧冷冷看着,口里满是怀疑:“延钟,以前你是多么地火爆脾气,对我更是没好脸色,今日为了雨瞳却这么好说话,还甘愿受我任何处罚。你对雨瞳还真是好地没话说啊。”字字句句嘲讽和疑心。 “大哥我不是……”嘴拙的二少爷华延钟没法让华延钧相信自己什么了,就朝周围看着:小溪边霎时间孤独凄凉了,只剩自己一个了,想必今后雨瞳是不会来这里了。 他怔怔地在那里站了好久才回去。至于那个鬼祟的三少爷华延铄早已溜之大吉了。 第八十四章 我没有招蜂引蝶! 广祁园。 华延钧在主卧内走来走去等着晕倒的夏雨瞳醒过来审问她。旁边是鱼骨和海葵,早已被他教训过了:“你们两个,是怎么伺候大少奶奶的?看着她和野男人私会也不管,海葵你在旁伺候,鱼骨你在旁保护,就是为了方便她和华延钟私会?” “延钧别说他们。”夏雨瞳醒了,声音不太好,喊不出来。 华延钧连忙过去,心中担心着她的身子却又犟着不说,就指着她今日的不是:“夏雨瞳你今日被捉奸了,我教训他们两个还不行?特别是鱼骨,今日还听你的令联合华延钟一起来对付我,我看要将鱼骨给撤了!” “不得撤鱼骨!”夏雨瞳撑着声音解释道:“延钧你今日太冲动,若是真伤了延钟二弟,或是将他杀了,那是怎样的罪过你知道吗?今天如果不是鱼骨击掉你的剑,只怕你要承受的是家族的惩罚,到时后果不堪啊。” 是啊,当时是雨瞳想地周到,华延钧现在还没完全被嫉妒心冲昏头脑,分得清是非,只是他不愿承认,现在就今天白天小溪边的事,他恨着呢,但看夏雨瞳被自己打了骂了,声音也降了一些:“雨瞳我问你,你和延钟二弟在溪流边约会了多久?” 听到这问话,海葵可着急了,她想为夏雨瞳隐瞒,可夏雨瞳却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华延钧:在那里偶然遇到了二少爷华延钟,劝他不要心怀嫉妒,早些成家立业等等这般。 华延钧听着也不怎么在乎他们说的话,就只在意到:“那就是说你们在那里私会了很久了?” 夏雨瞳纠正:“不是私会!延钧,你还不相信我吗?如果我和延钟二弟有私情,也不会将我和他聊天的事说地那么清楚给你啊。” 华延钧听不进去,他就只念着自己的妻子在外和别的男人会面,传出了谣言,越想越生气,最后又是那句话:“我去偏房睡。” 算了,现在夏雨瞳肚子大,也不宜和丈夫同房了。 夏雨瞳难入睡,她起身想想白天的事问着:“海葵,今日延钧为何会突然出现呢?” “大少奶奶还不明白吗?八成是三少爷带着大少爷来的。”海葵一眼看出:“若是大少爷知道大少奶奶在小溪边,定会自己来,总不可能带着三少爷一块来啊。” “嗯,是这样。”夏雨瞳烦躁地点头,心情太糟没法静心思考,只有问她信任的鱼骨:“鱼骨,照这么说,三少爷延铄是知道我和延钟二弟在小溪边聊天的。难道他曾跟踪过我们?” 鱼骨立刻摇头:“奴才以为不可能,若是三少爷跟踪过大少奶奶,那鱼骨一定可以察觉。今日是大少爷和三少爷一起跟过来的,大少爷知道如何不被发现,所以鱼骨没能发现。但如果只有三少爷一人,那鱼骨绝对能发现。” “这么说,”夏雨瞳理清了思路:“延铄三弟并不知道我和延钟二弟在小溪边散步闲聊,而是他道听途说?可他胆敢带延钧过来那就不是道听途说了,一定是他从别处得知的。” “那,那,”夏雨瞳突感好害怕对着鱼骨问:“一定是有人早就知道我在小溪边散步遇到延钟二弟。那就是有人跟踪我,可这跟踪我的人是谁?鱼骨也没发现?” 鱼骨这一想也手足无措起来:“大少奶奶,奴才看定是如此,有高手跟踪了大少奶奶,而且这高手的刀剑法和跟踪技术不在奴才之下。” 夏雨瞳顿时紧张起来:“能请得到这样有本事的武将来跟踪我,那这害我的人身份和钱财可不低啊。”夏雨瞳已经指向了一个人——大夫人韦睿合,除了她之外没有谁有办法能力请到高手来跟踪且避开鱼骨的眼睛。 但不知大夫人韦睿合是如何让三少爷华延铄乖乖听她话来诬陷自己的。 扶着床沿慢慢坐下,夏雨瞳觉得自己现在好弱,好无助,找不到证据来指证大夫人在背后指使,又撬不开三少爷华延铄的嘴,而她最想依靠的华延钧现在也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自己该何去何从? 罢了,现在斗不过大夫人韦睿合,那就安心将孩子生下再说,只不过是一些谣言而已,没什么可怕,只要自己监控好饮食用药不要让谁伤了孩子,那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的。对,就这样,让那些人去玩谣言去吧,自己在房中看书习字便可。 这一夜,夏雨瞳睡地很不安稳,几次从梦中惊醒,梦到她的第一胎,被下毒胎死腹中的第一胎,喊着“华嫣”醒来,不是囔囔不清的呓语,而是很清晰的话。话语中带着些许哭泣:“华嫣,我的女儿,你在天上要保佑你这个弟弟安全出生。现在娘无依无靠,只有求你保佑他了。” 冬季夜晚,勇敢的夏雨瞳只有母亲的慈爱和女子的寂寞孤独感,好害怕。 那个能让他不害怕的人也睡不好。华延钧就在隔壁偏房听着她的呼吸。每次她一惊醒,听到她喊着“华嫣女儿,娘现在无依无靠……”,华延钧很想出去告诉她“雨瞳,我在你身边”,可不知什么阻止了他的脚步,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将无辜的雨瞳置之于无助,是他所谓的尊严吗?他的尊严受到侵犯了? 他以为是,可为什么还一次次地起身去看去听夏雨瞳的动静,看她睡好了,自己才继续躺下。 一夜后,白天,两人都换了样子。 夏雨瞳软弱无助在夜里,但是白天的她却是可爱的天不怕地不怕,只是对华延钧不含笑了,只管她的孩子。 华延钧在夜里似乎有一根钩子勾住自己的心,那钩子的一头是夏雨瞳,钩地自己心很痛,但是白天他对夏雨瞳是侧脸的,对夏雨瞳所受的委屈也是“活该”两字评价了。 两人无声无息地用了早饭,之后华延钧就送夏雨瞳去主卧里,脸上毫无表情,比冬天的风更彻骨地寒冷:“雨瞳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卧房里,想看书写字做什么都随你,一日三餐我会派人准备好并验毒,你不用担心什么。” “延钧,我想出去散步。”夏雨瞳对华延钧这样的安排不满意。 华延钧猛地冲她吼一声:“你还想出去招蜂引蝶吗?勾搭别的男人让我丢尽了脸知道吗?” “没有!”夏雨瞳现在真想大吵一架,还是算了,等生下孩子再和他算账,现在就请求:“延钧我在屋里会闷,宝宝也会闷的。你让我出去走走,我知道你忌讳延钟二弟,你派个人跟着我,我不和延钟二弟说话好吗?” 华延钧“哼”地回过身来,斜视着她:“我能相信你吗?这广祁园的奴才丫鬟都听你的,你人缘可真好。现在什么也别想了,就坐在房里等我晚上回来。” “哼”,夏雨瞳才不呢:你不让我出去,我就偷偷出去,我才不要做个闷死未老先衰的女人呢。 华延钧接下来的动作让她几乎寒心却发火。 他从外面关上房门,上锁后,晃了晃钥匙,对里面喊道:“海葵,好好照顾大少奶奶,没有重要的事不得出来。”然后交代鱼骨:“大少奶奶若有身体不适,你就请郎中来冲开门便可。但绝不许她私自出来。” 交代地还挺周到,可夏雨瞳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错误:“延钧你是怕别人笑话你吗?可你这么把我锁起来更会惹来笑话!”夏雨瞳使劲摇着门闩,无用。 “你不去招蜂引蝶不就没事了。”华延钧得意地走了,在妻子面前耍了一把威风。 夏雨瞳在房里急地不是办法,真的就这样守一天吗?明天呢?后天呢?延钧还会这样吗? 对了,还须了解外面的情况,夏雨瞳把海星叫来在房外,隔着门说话:“海星,你让果子和瓜子府里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对大少爷不利的话。” “我自己去就好了,大少奶奶放心。”海星还真是啥事都想一马当先。 夏雨瞳却怕她闹事。但今天没出什么事,只是海星被气地一次次地往回赶来汇报信息 “三少爷已经把昨日在小溪边的事传开了,说大少奶奶和二少爷私会被大少爷亲手捉奸,大少爷和二少爷动手,还添油加醋说地有鼻子有眼” “二少爷在府里闹事了,他受不了别人说私会的事,就动手打了几个丫鬟” “大少奶奶你被大少爷锁在房里的事也传出去了,人都说大少爷被戴了绿帽子要将大少奶奶一辈子软禁起来,大少奶奶不守妇道” “我每次听到都跟别人大吵一架,累死我了”…… 夏雨瞳坐在椅子上就不起来了:“海星你别出去了,不要再和别人吵。” 夏雨瞳在思索着,思索着事情发展到这地步要怎么收场:“其实刚才海星的话我能猜到几分,只是她说的比我想象的更严重。我没想到我被延钧锁在房里的事会传地这么快。” 海葵在一旁指出:“大少奶奶别忘了广祁园有韦蕉啊,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心眼多着呢。” “哦,是她多嘴了。”夏雨瞳手肘搁着椅子,手撑着脸,无聊地说着:“对啊,怎么忘了韦萱和韦蕉呢?延钧有这两美妾,为何不去跟她们过一段日子?非要跟我过不去呢?每天盯着我死死的,现在都弄地锁着了,这日子要怎么过呢?” 海葵开导她:“大少奶奶,依奴婢看呢,大少爷这是在意你才这么生气啊,你看他哪里为那韦氏姐妹这么着急过?他越是将你锁起来就越是喜欢你,不许别的男子碰你,看一眼都不许。都这么爱你了,你要不就忍忍吧,等他气消了,这些谣言平息了,不就没事了?” 夏雨瞳想想也是,展开一点笑容,但很快收拢消失:“他这是为了他的自尊吧?他不信任我才会这样啊。” 唉声叹气一整天,夏雨瞳试试自己能不能忍得住这样被软禁的日子。 第八十五章 你说好不关我,出尔反尔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晚上华延钧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房门看夏雨瞳,听她呕吐地厉害,这眉头蹙了,责问厉声:“海葵,大少奶奶这是怎么回事?今日的饮食不好吗?她吃了多少?现在六个多月了怎么还会有妊娠反应?” 华延钧对夏雨瞳的身体情况记得可清楚了,比丫鬟记得还清楚。 海葵回答说:“大少奶奶今日一点胃口都无,却还是担心腹中孩子饿着,使劲儿吃,奴婢看着都不忍心,就劝她少吃些,可大少奶奶还是往肚里塞东西。然后,然后……”海葵支支吾吾。 华延钧下令道:“说。” 海葵就继续说:“大少奶奶吃完后是撑着了,东西消化不得,就在房里走着来回,却还是撑着,东西在喉咙里下不去,这不就全呕了。”海葵言语中就是在责怪华延钧:谁让你把大少奶奶锁起来,她没处散步,自然就难受了。 华延钧心里有些愧疚,但没有要悔改的意思,只是过去看夏雨瞳怎样了,见她呕吐的足有一小桶了,心里不是滋味,就宣来一些开胃的东西给她:“吃点吧,红枣,醋鱼。” 夏雨瞳见他回来,想生气却没说,她现在把他置于一旁了,肚子里宝宝为大,就把酸醋鱼和红枣都吃下了,然后摸摸撑着的胃,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华延钧挽起她:“能走吗?” “嗯。”看也不想看他。 华延钧不与她计较,让她发点小脾气,让丫鬟拿来披风给雨瞳披上,之后对她说着:“我陪你出去走走。” 夏雨瞳就是不理他:哼,现在知道要疼我了,我还就给你点气受。 散步到广祁园外了,华延钧是扶着夏雨瞳的。夏雨瞳猜他是想让全华府的人都看见他们夫妻相处恩爱和睦,以为这样就可挽回他所谓的失去的尊严。 那夏雨瞳还就要让他气一下,甩开他手:“我不要你扶着,我要自己走。” “雨瞳你不要不听话。” “我身体好着呢。” “哐当”一下,被石头绊脚了差点没摔倒,也幸好华延钧眼疾手快扶稳了她,要不这孩子可就难说了。 华延钧是在求她了:“雨瞳,你听话,为了孩子不受伤,让我扶着你,等下回屋后随你怎么说我。” “嗯。”夏雨瞳暂且让他扶着。 在华府转了一圈后,好累,华府很大啊,夏雨瞳回到广祁园就想休息了。 不过还要对华延钧教训一番呢,他刚才亲口说地“随你怎么说我”。夏雨瞳有一大堆话要教训他。 可最后都化成呜呜的哭声如小孩撒娇一样扑入他怀中:“延钧你不相信雨瞳,把人家锁起来。人家最相信的人就是你,可你就是不相信雨瞳。雨瞳现在好生气,肚里孩子也生气,都是你惹的,要是现在孩子跟着雨瞳一样生气,将来肯定不听你的话,你要怎么教导他啊?” “乖,不哭了,雨瞳,我相信你,”华延钧到夜晚心好软和:“别哭了,让我听听孩子是不是也跟着你哭了。” “他不开心,说要是爹对娘不好,将来就不孝顺爹了,现在就在我肚里闹呢,你听。”夏雨瞳指着肚子,嘴唇翘地老高了。现在就是该撒娇任性的时候啊。 华延钧扶着她躺下,听了一会,就假装对孩子说:“你在娘肚里要乖些,娘怀着你不容易,要是你不听话看爹怎么收拾你。” “不要不要,延钧不要对他凶。”夏雨瞳一下一个意思。 华延钧都受用:“雨瞳带着他好好睡,我不对他凶,也不对你凶了。” “那延钧明天不要把雨瞳锁起来好吗?”夏雨瞳趁现在求着他,牵着他手在自己小腹上抚摸着。 华延钧揉着那绵柔一样的小腹,鼓鼓的,里面的小家伙是怎么长大的?都是雨瞳努力吃饭用药膳将他养大的。自己只是给了一颗种子而已,其他的却都是雨瞳这个还在长高的小丫头努力做的。她很辛苦了,却也开心,可自己…… “雨瞳睡吧,明天我不锁你了。”华延钧安了她心。 本来就困着的夏雨瞳闭上眼展颜了:“延钧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我等你睡着。” “雨瞳现在睡觉只能平躺着,不能翻身,好累哦,延钧……”说着说着,她安心地入睡了,今晚,不会再有噩梦了。 华延钧看她含笑的睡脸上还有点滴泪珠,帮她拭去,“嗯”,她在睡梦中挥手打了一下,囔囔念着的是“延钧,雨瞳最听话了”。 “我知道,傻瓜。”华延钧等她睡好后就回到偏房睡了。 夫妻两吵吵闹闹又和好了,今日的早饭很和谐甜蜜,夏雨瞳话不断,一口一个“延钧”,问的都是他在外的正事多不多累不累烦不烦,能不能完全接手等等。华延钧一一回答。 她送他出门,一切相安无事。 但一个人在这时不恰当地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二少爷华延钟。 “大哥昨日关了嫂嫂一整天,如果是我的错,大哥罚我就好,为何要罚嫂嫂呢?她怀着孩子多辛苦!”二少爷华延钟是好心。 但他的好心却成了夏雨瞳的祸事。 华延钧全然冷淡了:“延钟你别踏进我的广祁园!雨瞳你也别出广祁园!” 夏雨瞳又一次被锁在房里了,哭喊着:“延钧你昨晚说地好好地今天不锁我了。” 华延钧冷地一声:“就算我相信雨瞳你不去招蜂引蝶,但难保那些苍蝇蚊虫不来啊。” “我又不是屎,哪来的苍蝇?”夏雨瞳敲着那撬不开的门。 外面,华延钧将二少爷华延钟赶出去:“我的家事你别管,早点成亲去吧,免得看着雨瞳垂涎!你给我记住,雨瞳是你嫂嫂,你不得有半点觊觎!” “大哥别把她锁起来,她喜欢在外面海阔天空。”二少爷华延钟说地不是时候啊,把不该说的话对不该说的人说了。 华延钧转身对准他:“你连雨瞳的爱好都了解这么清楚?你们聊得还真是深刻啊!”明澈的眼眸变得深邃了。 聪明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在挖苦,可反应力有三分迟钝的二少爷华延钟却没怎么明白,只喊着“大哥你别关着嫂嫂了”。 夏雨瞳已经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个情况了,她对华延钧失望至极,但她不甘愿如此被关着:“延钧你以为你的尊严收到了侵犯但你可知道我的尊严同样被他人亵渎,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的尊严被你踩在了地上!” “大少奶奶不要不开心,忍过这段日子就好了。大少爷会消气的。”海葵心急啊,担心夏雨瞳这六甲之身:“大少奶奶现在以身子为重啊。奴婢在此寸步不离地陪着你。” “不,我可不想做个被关起来的妇人。”夏雨瞳弹拨了古筝一下,坚决的声音如同她的心思一样传了出去:“我的孩子和我一样,不要被困住。” 但这话说来容易,坐起来难。夏雨瞳现在是华家大少奶奶,她娘家不在宁安县,就算在,她也不愿让娘家知道此事,要不她那爱面子的父亲一定会找上门来大闹,她那爹爹啊,闹起来可比妇人还厉害,讲的道理是一套接一套,没人能讲得过他。最重要的是,夏雨瞳不愿让家里知道此事,不愿父亲生气,不愿母亲丢脸。孝顺的女儿。 再看整个华家,大多数人是表面对她毕恭毕敬,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靠不住,能靠得住的丈夫华延钧现在正生气,还有能帮助自己的二少爷华延钟是自己应该避开的“绯闻奸夫”,还有一人,就是自己的公公华正洋,他一直宠着自己,如果去求他帮忙…… 不行,夏雨瞳立刻否定了此方法:自己和延钧闹是家事,如果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还要家公出面调解,那只会辜负家公的一片良苦用心。而且华正洋事务繁忙,不可去打扰他。 那,怎么出去呢?门被锁住了啊。如果让外面的鱼骨用宣花大斧劈开门锁也行,只是这样做的话,待延钧回来后鱼骨的职位就不保了。鱼骨对夏雨瞳很忠心,夏雨瞳不想失去这个好帮手,所以不能害了鱼骨。 广祁圆外响起了声音“嫂嫂,我来帮你出来吧”。是那个不知情况不懂避嫌的二少爷华延钟。 今日如果不是他再次出现,延钧也不会生气地再次将夏雨瞳锁起来。好心成坏事。 夏雨瞳下令:“外面的鱼骨,去把二少爷赶走,就说我不想出去。让他不要大喊招惹是非。” “诺。”鱼骨出去了。 夏雨瞳抱怨道:“延钟二弟脑子就是不开窍,现在应当躲在他的广昌园不出来或是去战船上才是,可他还要出来,殊不知他的出现只会添麻烦啊。” “大少奶奶对他几日的教导也起了作用,二少爷最近脾气好了许多呢。只是在这事上,他可能觉得对不住大少奶奶,所以才想着要来帮忙。”海葵解释说:“可惜二少爷不懂人情世故啊。” “嗯,这绯闻不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为什么就把我和延钟二弟说成有奸情呢?”夏雨瞳不明白,但突然想起:“对了,是因为延钟二弟和延钢五弟在夏天的时候绑架我,所以才授人以柄,才……” “不说了,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在华府内能帮我出去的人只有一个!”夏雨瞳扶着椅子站起来。 第八十六章 五少爷开锁,华老爷出面 “大少奶奶说的是?”海葵没猜着。 夏雨瞳伸出手指道:“就是延钢五弟啊。” “五少爷?”海葵眼睛睁地大大的:“五少爷今年才十三岁,他能帮大少奶奶什么呢?” 夏雨瞳一点点分析:“延钢五弟再小也是华家五少爷,有他的权利。还记得四夫人曾利用他去毁韦萱的容吗?不就是利用延钢五弟的身份和权力?现在华府都知道延钧锁我的事,延钢五弟也肯定知道。这孩子是知恩图报的,他一直念着我对他的好,一定会想法帮我。” 夏雨瞳等不及了,敲着门:“外面的海星,去米囊阁请五少爷来,小声点,不要太燥,就说我被关住了,想要出去走走。” “得令嘞。”海星这就去办事了。 夏雨瞳静静等着,笑着: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 海葵却想到一些事:“大少奶奶,我们可以借着五少爷的权利出去,但以什么理由呢?再者,五少爷怎么劈开这锁?如果大少爷知道了要怎么解释呢?你可知道大少爷现在最忌讳二少爷,可二少爷和五少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大少爷会不会怀疑啊?” “嗯,是些问题。”夏雨瞳点头想了一会:“海葵别担心这些了,我自然会处理好的。不怕延钧询问。” 兴奋中的夏雨瞳有点叹息:其实自己是想谨慎些过日子来对付大夫人韦睿合,但现在的情况实在让她受不了,如果被闷死在房里那还怎么对付大夫人韦睿合呢?华延钧是你无理在先,现在我就是要出去为自己争夺权利,要不还不被你欺负死。 反正华府内的流言蜚语已经够多了,夏雨瞳不在乎今日从房里“出逃”会有什么流言。 等来了五少爷华延钢,他在房门外和夏雨瞳对话:“嫂嫂,我是延钢,你在里面还好吗?” “延钢我没事,你现在想法子把门打开吧,嫂嫂要出去散步,要不会闷死在房里。”夏雨瞳隔着门与五少爷对话:“延钢,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令你的下人把房门劈开都可。” 五少爷华延钢很有信心:“嫂嫂不必用斧头劈开门锁,看我的。” 夏雨瞳在房里听地模糊了:“延钢有什么好办法吗?” “嫂嫂别站在门后,我这就要开锁了。”五少爷华延钢拿出一根铁丝来,晃了晃,再拿起锁看了看,三下五除二就把锁打开了,没有毁坏门。 夏雨瞳出来看看门之后开心地说着:“延钢你是哪里学来这手艺啊?” “小意思。”五少爷华延钢得意地说道:“我不是做过乞丐吗?偷东西的事情都做过,这开锁是小菜一碟。” “哦。”夏雨瞳听到这个又伤心了:“延钢都是受苦才成长的。” 五少爷华延钢立刻摇头:“不苦不苦,那时有那时的开心。我只怕现在嫂嫂不开心。大哥也真是的,把你缩起来不管你心情好不好。我二哥也不懂避嫌。总之他们都不好。现在嫂嫂可以出去走走了,想去哪里呢?” “嗯,我刚用了早饭不久,就去华府到处转转吧,反正闲话已经传出了,我也不怕什么,只想散散心,延钢你陪着嫂嫂好吗?待会午饭的时候去你的米囊阁用饭好吗?”夏雨瞳想到的是这些。 五少爷华延钢也答应地爽快:“好啊,嫂嫂来我的米囊阁做客是延钢的荣幸呢。可惜延钢没有什么好招待嫂嫂。” “不用。”夏雨瞳挥挥手:“嫂嫂就是要去透透气。” 五少爷华延钢准备地很全面,怕夏雨瞳冻着,就在他的米囊阁里生了香炉,然后写字画画,谈天说地,说他在外的见闻,与夏雨瞳争辩着有什么不一。 中午,夏雨瞳要午睡,就回到广祁圆睡了一会儿。下午,由五少爷华延钢陪着,还有丫鬟海葵,刀剑手鱼骨护着一路走来回。 期间二少爷华延钟来过几次问“雨瞳嫂嫂还好吗”。海葵立刻挡在夏雨瞳前面:“奴婢斗胆请二少爷避嫌。” 五少爷华延钢也催着二少爷华延钟:“二哥你走开些吧,你害得嫂嫂好惨。” 二少爷华延钟呆呆地站在原地:我是怎么害了雨瞳呢? 夏雨瞳今日算是开心的,溜达了一天,吃得肚子鼓囔囔也很快消化了,五少爷华延钢总是有各种小玩意。 但危险近在眼前,华延钧提前回来,看到被打开的房门,询问了下人,就出去找夏雨瞳了。 他径直来到米囊阁,雄赳赳要教训夏雨瞳和五少爷华延钢。 “延钢你给我出来!”人未到声音已到了。 夏雨瞳收拢脸上的笑对五少爷说道:“延钢,要麻烦你了。” “嫂嫂放心,我一定让大哥无话可说。”五少爷华延钢拍拍胸脯。 五少爷华延钢这就出去了,夏雨瞳随后跟着出去准备做些无用的礼节:“延钧你回来了,我今日在教延钢……” 现在没夏雨瞳说话的份,华延钧已经是对准了五少爷华延钢:“臭小子,你长本事了啊,把大哥的卧房门的锁都开了,我看你将来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来!” 五少爷华延钢不甘示弱气势顶顶的:“我就是开你的锁,我要请嫂嫂教我《资治通鉴》。” “先生没有教你吗?” “现在年关,先生要回家过年。” “那你找府里其他人教你啊!” “华府还有谁会讲《资治通鉴》啊?大哥你会,可是你有空理我吗?其他兄弟就不说了。大娘很忙,各位庶母都有自己的事,姐姐和妹妹都不懂《资治通鉴》,只知道着装打扮。难道让我去找爹授课吗?爹那么忙哪有这空闲啊?”五少爷华延钢一边跑一边喊着,就是一小孩子在耍赖任性,但他说的句句有理,他好学,这样做没错。 不过开锁这事就有点过头了,现在五少爷华延钢就跑着避开华延钧手里的鞭子:“我是着急了才去找嫂嫂授课,没办法才开锁。难道我求学好学也有错?” “臭小子,你还有理了!今日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华延钧几步追上他,拎起这小孩子。 来围观的丫鬟奴才已经不少了,也大致知道事情始末了。 更糟糕的是二少爷华延钟又来了,在这不该他出现的时候出现。 夏雨瞳跟在后面托着大肚子跟着,一点不像样。 二少爷对华延钧拿鞭子抽五少爷非常不满:“华延钧,你有什么资格打延钢?” “他人小鬼大,居然跑到我的广祁园用他的歪门邪道开了我的房门锁,”华延钧已经给了五少爷华延钢一鞭子,尔后继续指桑骂槐:“这小子,明知道他大嫂在房里,还敢开锁,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啊?打小就这么歪心思,长大还得了!既然三娘不在了,那我这个做大哥的就要替三娘教训教训他往正道上走!” “我是去找嫂嫂学《资治通鉴》,不是去玩!”五少爷躲着华延钧的鞭子。华延钧还抽着。 夏雨瞳在一边觉得现在不关是脸丢大了的问题,是华延钧已经疯了,魔了。 她上前喊道:“延钧,你说话要注意些,看延钢还是个孩子,你竟说他有不正之心!” “他开我的锁还能有哦好心,别拿《资治通鉴》做幌子!我现在就替三娘替爹教训他!”华延钧挥起鞭子猛地一抽,不知是抽到了谁。 火了眼的华延钧定睛一看:是父亲华正洋挡住了鞭子。 华老爷终于为此事出场了。 夏雨瞳现在只有叹息:爹还是知道这丑事了。 华延钧见自己抽到了父亲,吓得赶紧跪下:“爹,延钧不是故意的,延钧只是要教训……”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延钢?”老爷华正洋的话和二少华延钟的话如出一辙,但气势和立场不一:“我这个做爹的还没死你就想长兄为父了?啊?” “爹,延钧不是这个意思,”华延钧一下子说不清楚,似乎理亏了:“爹,今日,延钢他,我锁了房门,延钢用雕虫小技……” “啪”一巴掌,华老爷厉声呵斥:“这是罚你虐待雨瞳!” “啪”再一巴掌,华老爷再呵斥一声:“这是罚你不善待年幼弟弟!” “是,爹打的对。”华延钧此刻没话反驳,他本就无理,自己心里也清楚。 五少华延钢趁现在跑到华老爷身边拉扯他的衣襟:“爹,我只是想请嫂嫂帮我指点一下《资治通鉴》,我知道爹忙,所以只有请嫂嫂来教我。你看大哥这么凶,我不想问他。以后每天让嫂嫂来教我好吗?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玩开锁的事了。” 华老爷声音轻了些,但也有责备的意思:“延钢你开锁实在不对,但念你还小就不罚你,以后别玩这事就好了。你想向你嫂嫂请教问题那就得看你嫂嫂身体是否无恙,记得了。” “嗯,记得。”五少华延钢点头。 华老爷沉重的步子迈到夏雨瞳面前,见她已经是眼含泪滴了:“爹,雨瞳弄得家里鸡飞狗跳,让您失望了。” “是谁闹的,爹心里有数,爹只担心你受这些事影响,现在延钧是没有思考了,还不如一孩子。雨瞳你别计较这些,以孩子为重,有爹在,延钧这小子闹不出什么花样。”华老爷安慰夏雨瞳:“好了别哭了,快回广祁园吧。爹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被锁住了。” “劳烦爹为雨瞳做主了。”夏雨瞳微微屈膝行礼尔后回去。 华延钧想跟上,华老爷的淡定承重的声音在他耳边掠过:“延钧来我书房一趟。” 肯定是要被挨批了,刚才那两巴掌是简单说一下,这下去书房定是深度洗刷脑子了。 第八十七章 我只能保住你的身份 华老爷书房里。 华延钧直立着,还有点气势,支撑他气呼呼的理由就是: “谣言满天飞” “三少华延铄发现雨瞳和二少华延钟私会” “夏雨瞳坐不住,时刻想要出去,还让五少华延钢来开锁”。 华老爷先来了一句下马威:“怎么了?执掌华家一半家业了,顺风顺水了,胆子就大了气场也打了?不把爹放眼里了?也不善待妻子和弟弟们了?” 华延钧要将他的理由全部说出:“爹,你不知道啊,那日延铄带我发现……”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华老爷阻止了他的告状:“爹对你们夫妻有多大期望,你不是不知道,所以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你就因为那些谣言,还有你说的‘私会’,因为这些就怀疑雨瞳和延钟有染?说句丑话,你这么多弟弟,将来还怀疑不过来呢。” “爹,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谁知道延钟是不是喜欢雨瞳?我看他就是喜欢雨瞳,所以才会有谣言。”华延钧这会儿在父亲面前也只是一个吐怨气的孩子。 华老爷开导他:“你管他人对雨瞳怎样?只要你觉得雨瞳是你的贤内助,是你的好妻子就行了。仔细想想,雨瞳嫁给你后帮了你多少?你这么虐待她,锁住她是害怕她被别人抢去了吗?说到底你到底什么心思?” “我只是……”华延钧的“太喜欢雨瞳担心她调皮跟被骗跟别人走”没有说出。 华老爷摇着手:“不必跟我说,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但是我不管你在外被谣言和幻觉闹地多烦,你都不能对她这么恶毒!你看你这些日子做的多少丢人事以为虐待雨瞳就可树立威信吗?结果呢?你是越来越丢人现眼!” “爹,我,”华延钧脱口而出:“你怎么不站在我的立场想?要是爹遇上这样的事……”声音淡下来了。 华老爷却也没生气:“爹遇过这种事,曾像你一样,但后来明白了,你也要经历这样的事才能长一智。回去吧,别让雨瞳难过了。” “诺。” 华延钧回到广祁园,见夏雨瞳在焦急地等着自己,迎了过来:“延钧,爹没有责骂你吧?其实今日都是我贪玩,不关延钢的事。” “我当然知道是你想偷出去,”华延钧冷冷道:“但不知你偷出去想干什么我就不知了,我也不想问了。” “延钧你说什么啊?”夏雨瞳跟在他背后到书房。 华延钧嘲笑地挤挤眉:“今日众目睽睽之下,爹给了我两巴掌,为你正名,还安慰你,这是给足了你面子啊。大少奶奶!”最后几个字说地咬牙切齿。 夏雨瞳委屈地说着:“延钧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在房里,你知道我喜欢玩啊,走走聊聊才好。况且今日只是找延钢,你不会怀疑他吧?他只是个孩子啊。” “可华延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有他把关,你和华延钟聊天的机会不就更方便了?”华延钧将刚才在父亲书房里的话抛置于脑后了。 夏雨瞳突然觉得他变得魔咒了:“延钧你在说什么啊?我是那种人吗?我现在觉得你还不如延钢脑子灵活。延钢懂得现在延钟二弟该避嫌,他就不准延钟二弟靠近。可你却还这么认为。” “我认为有错吗?听你的意思是今日华延钟来找过你,被赶走了,算你还懂些廉耻,给我这个丈夫一点颜面。”华延钧一屁股坐下,脚搁在另一只脚上,撇过她一眼:“现在你得意了,我听爹的话,不会再锁你了,你想怎么样都行,随你,想去哪去哪。只要你保住肚里孩子无事平安降生就好,你这个人呢,我也管不了了。” “延钧不要不管我。”夏雨瞳可急坏了:我嫁给你就是要你来管我啊,你怎可不闻不问? 华延钧是执拗了心:“我不管你还不好?你是华家大少奶奶,为华家生下了长孙,又要添一子了,这些荣耀还不够吗?” 可我最想要的是你在乎我。 “对了,”华延钧痞笑道:“记清楚,你是大少奶奶”华延钧将这个“大”字说地很重:“是‘大’,不要弄错了数字啊。”起身去吃晚饭了。 留下夏雨瞳气地无处发:“华延钧你太过分!” 华延钧得意着呢,得意自己气了夏雨瞳一回。 夏雨瞳和他的这顿饭是没话说的,只顾着吃饭,两人都没吃相。 尔后入睡,还是分房的,夏雨瞳独自在主卧里面,由着腹中孩子催着自己睡:不急,不怕,宝宝还有三个多月就出生了,到时就可保护娘亲了。 可在这三个多月内,夏雨瞳还有更大的打击。 次日华延钧不再和她一起用餐,而是和韦蕉在一起,一日三餐加上夜晚也宿在韦蕉那里。 而韦蕉也懂事,每日都会来向夏雨瞳请安,把华延钧的身体状况告诉她,并自谦道:“大少奶奶此时不便服侍大少爷,奴婢只是暂时服侍一下。日后大少奶奶身子恢复了还要等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伉俪之好呢。” “嗯,韦蕉,如果大少爷有哪里不适,立刻告诉我,否则唯你是问。”夏雨瞳下了令,她觉得韦蕉是个明白人,不会犯韦萱那样的错误。 海葵海星就为夏雨瞳不平了,海葵看穿:“韦蕉分明是来示威吧?” 海星更是无话不说:“大少爷怎么和韦蕉厮混在一起呢?以前大少奶奶有孕时也不见大少爷去找那韦蕉,看现在却不管不顾大少奶奶的心情。” 夏雨瞳纠正她的用词:“韦蕉现在是延钧的侍妾,在一起宿夜没错,海星不可说是‘厮混’,以免被人抓住小辫子。” “那大少奶奶以后是否会不开心啊?大少爷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不行啊,大少奶奶要想办法,我和海葵一起想办法。”海星急地站不住,来回走动。 夏雨瞳摇摇头:“延钧这次是钻牛角尖了,只有等他自己解开心中的结才可。我们现在做什么也挽不回他的心。倒不如开心点,让我这孩子也开心些。”夏雨瞳摸着小腹对丫鬟们命令着以后的事,她希望给这段日子就此安定下来。 年关的日子里,她就是去米囊阁走走,看看五少华延钢,五少也懂事,知道夏雨瞳心情不好,就总是将笑话给她听,和他做乞丐的故事。 转眼,过年,过年之后大年初二回娘家。 华延钧和夏雨瞳坐上了马车。 华延钧象征性地问一句:“雨瞳不会受颠簸影响吧?” “没事,宝宝听话,跟着我平日里多走动,不怕颠簸。”夏雨瞳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华延钧不开心的事,赶紧捂住嘴:“不是的不是的……” “孩子没事就好,走吧。”华延钧对外面车夫下令:“启程吧。” 他还是担心她,颀长的手臂搂着她,可以减少她受马车颠簸的影响。夏雨瞳现在感觉许久未有的温暖。 华延钧的话却让她陷入了冰窖,他随意不屑道:“雨瞳,我说过你永远是我华延钧的妻子那就永远是华家大少奶奶。所以我会陪你回娘家看望岳父岳母,你在娘家的脸面会很好。” “延钧你别这么说,我不是在乎脸面的人。”夏雨瞳急着解释:“延钧你不必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不行,我发誓过的,对我爹发誓的,”华延钧字字落地敲击着夏雨瞳的心:“当初娶你就是为了能够娶得萱姐姐进门,所以你夏雨瞳一辈子是我华延钧的妻子,永不改变。这是我给你的愧疚所做的赔礼道歉。你懂了?” “嗯。”夏雨瞳早知道,但她以为华延钧会一点点为自己所感动,可不知那些谣言和肇事者会一点点腐蚀他的心。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何况华延钧对夏雨瞳的爱还算不得千里之堤。 这次回娘家,夏雨瞳隐瞒得很好,华延钧也做得礼数周全,让夏家人觉得雨瞳嫁给华延钧没错,是个正确的选择。 回去的路上,夏雨瞳想找点话题和一声不吭的华延钧聊聊:“萱姐姐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华延钧“嗯”了一声,实际上韦萱身体已恢复,且还是死性不改地说要回她所生的华宸,并说夏雨瞳的坏话。 华延钧不是不明白韦萱的心思,只是他现在只有在她那找乐子了,还有就是韦蕉。 这两姐妹在疏影斋里商量着未来:“韦蕉,你看夏雨瞳在延钧心里已经是没地位了,咱们不能干等着啊,要出手了。她肚子里那个眼看要出生了,马上到后三月了吧?最是难捱了,你说,用红花还是芝麻油让她流产?” “姐姐,”韦蕉对韦萱一直是摇头的:“一计不可二用。上次把她的孩子弄得胎死腹中,你不但没得到什么,反而连自己的儿子都归她名下了。这次我们就让她的孩子平安降生吧,而且,最好是个男孩!”韦蕉阴涩地笑着。 韦萱觉得有希望了:“韦蕉,你有办法快告诉我。” 韦蕉不透漏:“姐姐好好缠住延钧就行,其他的有我呢。” “可惜以前不爱惜身子,现在也不能生了,”韦萱一拍肚子,咬牙切齿:“都怪那只瘦猴子!” “谁让姐姐赖不住寂寞让那瘦猴子爬窗进来呢?”韦蕉不屑道:“姐姐可得小心点,让那瘦猴在姐姐身上悠着些,免得他一个不小心死在姐姐床上,到时姐姐要怎么给他收尸啊。” “我也没对他使什么招术,死不死都是他的事。” “不能让他死,他还要帮咱们做事呢。” 做什么事,当然是对付夏雨瞳的事。 第八十八章 二少爷救雨瞳一命惹非议 年后,夏雨瞳进入了孕期后三月,这是十分抓紧的时候,不得有半点疏忽。这最大的危险就是被人陷害。其实如果是平常人家倒不会这么紧张了,可谁让华家凶险多呢? 夏雨瞳依然没有忘记准时的一日三餐,每隔两日找郎中把脉,且是不同的丫鬟请来的不同的郎中,这样就可避免上回那个郎中下毒的事了。 华老爷也关注更多了,时常派人来探视并送来补品和礼品,这一大堆又得让人来收拾。 夏雨瞳得到的宠爱看似是风光无限,只是她最在意的华延钧,她心中的英雄,她的天,她的丈夫,却还是与那韦氏姐妹饮酒作乐。 且外面的流言愈加多起来,传入华延钧耳朵里的都是描写得绘声绘色的,甚至有的说夏雨瞳早在嫁入华家之前就和二少华延钟要好,嫁入华家后一直藕断丝连。 夏雨瞳尽量不去管这些,可华延钧在意这些啊。他已多日不和夏雨瞳说话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心理虐待”,但关于藕断丝连这事,华延钧很是在意,他终于开口问了:“雨瞳,我不责问你什么,我只问你,这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吗?”看也不看夏雨瞳一眼,也不管她现在整整九个月的身子。 夏雨瞳倍感羞辱,为自己证明:“延钧你说的什么胡话?雨瞳自从完璧之身就跟了你,何来这么一问啊?” 华延钧随意玩着碗筷:“我呢,也不在乎你心里想什么,我只要这个孩子是我的就好。你自己心里想清楚,如果不是,将来将他送给他爹身边去吧。这绿帽子我就吃黄连戴下了。” “延钧!”夏雨瞳千言化作一声无语的质问,她不明白华延钧怎会变得这样神经兮兮,孩子是谁的他应该很清楚啊。难道就因为自己怀孕的时间与自己被二少华延钟绑架的日子相差无几,他就这么怀疑? 海葵和海星都气上九霄了,尤其是海星表漏在外:“大少爷怎么变得跟渣洅一样?” “海星,管好嘴。”夏雨瞳连训她的力气都没:“海葵,外面天气怎样了?”呆呆地说着。 海葵回答:“靖州的春天来得早,正是二月春花开呢。” “好,出去走走。”夏雨瞳可不能气坏了孩子,她要大排场地出广祁园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华延钧的妻子! 她的排场是够大的,也是华老爷要求的:雨瞳要走的路必须清场,清理掉石子,不能绊脚等等。 这似乎太矫情,可夏雨瞳要用这树立威信啊,否则华家的某些人还不踏在她头上? 清场之后,夏雨瞳带着学会了走路的小华宸一起去散步,海葵照顾着小华宸,海星照看夏雨瞳,果子和瓜子趁着二月风光好就放风筝了。小华宸看着风筝就拍手起来,不断喊着“娘”指指风筝。 夏雨瞳摸着他头:“华宸快快长大,长大了就让你玩风筝了。”一拍祥和的景象。夏雨瞳的郁闷心境也消散了许多。 路过的少爷小姐都羡慕呢,五少华延钢也加入了进来,牵着小华宸走啊跑啊。 暗流在涌动。 刀剑手鱼骨鱼刺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个厨房丫鬟端着一盆东西走过,突然回头向夏雨瞳冲来:“夏雨瞳你去死吧!” 这时的鱼骨鱼刺离夏雨瞳比较远,是为了腾出地来给夏雨瞳等人玩耍,且他们没有在意这个厨房丫鬟,现在来不及了。 那厨房丫鬟手端一盆热气腾腾的油往夏雨瞳身上泼来,夏雨瞳和丫鬟们都吓得魂飞魄散:这下大少奶奶既毁容也要流产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人挡在夏雨瞳面前,用后背挡住了滚滚的热油,而他自己则抱着夏雨瞳让她毫发无伤。 缓过神来后,那厨房丫鬟已经被控制住了,而这个为夏雨瞳挡住油的男子,已经快不行了,却还含着点滴笑:“嫂嫂你还好吧?” “我没事,延钟二弟你不要紧吧?”夏雨瞳庆幸中又觉得祸事未央。 二少华延钟身子往下降:“嫂嫂没事就好。” 夏雨瞳赶紧下令道:“快叫人来送二少爷回广昌园医治,我们回广祁园去!” 一旁的五少华延钢已经在哭喊了:“二哥你怎么回事?不说话了?” 夏雨瞳顷刻感到风雨来袭了。这二月的阳光很舒适,可她却觉得天旋地转。 消息很快传遍华府:二少华延钟冒着生命危险,为大少奶奶夏雨瞳挡住了热滚滚的油。 谁挡住的不要紧,关键这是二少华延钟挡住的,他是“绯闻奸夫”啊! 但现在不管有多少绯闻因他而起,夏雨瞳必须做个有情有义的人,她令海星去送了金疮药烫伤药,都是上好的药材。 海葵和鱼骨被派去调查此事了,回来禀报说:那厨房丫鬟是绿香假冒的,其实就是韦萱的丫鬟。现在被关在牢房中,她作案的动机就是“要为韦萱讨回公道,大少爷最喜欢的人是韦萱,大少奶奶的位置应当是韦萱的”。 这似乎说地过去,但也难免说是韦萱指使的。于是绿香就再多了一条理由:如果萱夫人是大少奶奶,那我就至少可做个填房丫头,侍妾,可现在等来等去什么都没,这都是因为夏雨瞳!我受不了,忍不下这口气,要杀了夏雨瞳! 夏雨瞳这呢,她猜测了许多:“是韦氏姐妹指使的吗?绿香这么做肯定会被处死的,她把所有责任揽下是为了维护韦氏姐妹吧?” 着急中的夏雨瞳不管这个了,她最担心的是华延钧:“延钧回来知道此事会暴跳如雷的。” “大少爷生气什么啊?他应该庆幸大少奶奶死里逃生保住了一人两命啊。”海星破口而出。 夏雨瞳很烦躁:“海星你想的太简单。” 夏雨瞳在不安了一天,待傍晚时等华延钧回来,却先得到鱼骨的消息:“奴才派人去广昌园打探过了,五少爷在伺候二少爷,二少爷伤得很重。大少爷一回来听说今日的事就跑去广昌园大骂二少爷,说他含不轨之心。二少爷动弹不得,于是大少爷就和五少爷吵了一架,五少爷嘴灵快骂了大少爷一顿。” “嗯知道了,现在延钧该来骂我了,”夏雨瞳想着接下来的情景,她这次不能退缩,不能忍让。 气得脸通红的华延钧回来了,脚踢开门就喊着:“夏雨瞳出来!” 夏雨瞳准备了迎接暴风雨,第一下就被华延钧一个巴掌:“贱人,你丢人丢到整个华府的人都看到了!没事跑出去放风筝干什么?还嫌不够羞耻啊?” 夏雨瞳摸着被打痛的脸与他争辩:“谁知会有这事?我只是带华宸出去放风筝,他一个男孩子不能老是闷在家里,我肚里的孩子要出生了,也不能被闷着,就是这样。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嘴长在他们身上,我管得了那么多吗?” “你还敢顶嘴了?”华延钧怒火在眼里焚烧:“你出去难道不是为了引来华延钟的注意?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及时地出现来英雄救美啊?” 夏雨瞳甩掉他紧掐着自己的手腕的手说道:“延钧我不知道为何二弟延钟会突然出现,但我只知道他救了我,他救了你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你应该感谢他才对。却不知礼节地跑去大骂,被延钢五弟给骂了回来,这才让人笑掉大牙呢!” 华延钧又给她一巴掌,狠狠说道:“华延钟他觊觎大嫂,他不要脸,我当然应该骂他!” “不管他今日有什么心思,是他救了你的妻子和孩子!你应该感谢他!”夏雨瞳双手摸着脸,两边都被打疼了。 华延钧对着天大喊:“我的妻子有我来救,用得着华延钟来救吗?”说完就拖着夏雨瞳进房间。 强烈的亲吻霸道地表示他的占有权。可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 海葵和海星都跪下了:“大少爷别这样啊,大少奶奶现在很快要临盆了,不得有房事。” “你们走开,”华延钧发疯似地撕她的衣裳:“你是我的!” “嗙”一声之后,华延钧感觉头昏目眩,但还未晕,回头看是丫鬟海星拿着铁盆子朝自己敲了一盆。 华延钧虽然没晕,但也没了房事的兴趣了,对海星大喊:“把这暴躁的丫鬟押下去!” “奴婢对不起大少爷,但奴婢不能看着大少爷伤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怀胎九月了,不能毁于一旦,请大少爷三思。”海星一点不怕,她相信夏雨瞳会保住自己的。 海星被拖走了还喊着“大少爷不要伤害大少奶奶,海葵看好了”。 华延钧对正在扣扣子的夏雨瞳没好气地努嘴:“这都是你教出来的丫鬟?敢这么跟我顶嘴?” “海星做地没错,你如果今日伤了我腹中孩子,那就给我收尸吧!”夏雨瞳起身回头问:“是你出去还是我出去?” “你说地对,不能伤了这个孩子,你呢,就只是给我生孩子的壳子,待生了孩子后,你就只是大少奶奶了!”说完华延钧走出去,临回头打击道:“还是我出去吧,外面有人伺候我开心,不像你每天给我闹事!贱人!” 夏雨瞳已经习惯他喊“贱人”了,就这么怔怔地站在那里,囔囔道:“海葵,过了今日就去把海星放出来。” 说完后夏雨瞳坐在床边靠着,眼泪顺溜下来:这一切是怎么了?这些都是大夫人韦睿合做的鬼吧?可延钧怎么就这么上当了呢?以前的那些美好都去哪里了? 第八十九章 二少向雨瞳表白 “大少奶奶你别哭了,这就要临盆了,等日子捱过了……” “等日子捱过了,我要查出这一切的证据,让延钧看清楚,让他回到我身边!”夏雨瞳铮铮地说道。没有什么可以打倒她! 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泼油的丫鬟绿香。这事已经惊动华老爷了,也审问过了,绿香一口要定就是她恨夏雨瞳夺走了韦萱的大少奶奶位置,让她连陪房也没得做。 这理由有点勉强其词,华老爷不信,打算派人再审问绿香,但绿香已经在牢中咬舌了。 这下死无对证,于是矛头指向绿香的主人韦萱。 韦萱被带到华老爷和大夫人韦睿合面前,她跪下就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指使绿香这么做:“夏雨瞳的容貌哪能跟我比?我用得着去毁她的容吗?”骄傲趾高。 华老爷赏了她一巴掌:“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丫鬟绿香要谋害大少奶奶,是你没有管教好她。” 韦萱是仗着美颜不低头死脑筋的人,就是不服,而此时,华延钧带着韦蕉来给韦萱求情了。 大夫人韦睿合做做样子:“延钧,你有正事要做,为什么跑来这里?” 华延钧轻轻地扶起韦萱,对华老爷夫妇说:“爹,大娘,你们不要误会萱姐姐,她不会命令绿香去做那害人的事。” 华老爷摇头走开了,一句话没回,大夫人韦睿合叹气说:“延钧啊,你惹你爹生气了!” 华延钧才不管这些了,心又被韦萱迷住了,直问着:“爹是不是打你了?” “打了一巴掌,很疼。” “我来看看。” 然后去疏影斋“哎呦”去了…… 夏雨瞳独自一人守着广祁园,行动不便,但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纵使现在谣言漫天,她也不避嫌了,要顶着风浪去亲自向二少华延钟道谢。 来到二少的广昌园,夏雨瞳听到里面喊痛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有就是五少华延钢指挥郎中下人的声音。 “现在天气转热,这被烫伤了很容易发炎,延钟二弟身上多处伤了,听说是多处溃烂了?”夏雨瞳问道。 海葵回答:“是的,想想就觉得痛啊。平日里我给大少奶奶端汤药的时候被烫伤都要好几天才能恢复,可二少爷这身伤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海星补了一句:“如果结痂了倒好,但如果发炎了就会发烧的。” “别说这些了,我们去看看延钟二弟吧。”夏雨瞳现在有两个人重了,说话也累。 进里屋去,见二少华延钟扑在板床上,背上全是伤,多处可见骨头,腿上也伤了一些。整个人就只穿一条内裤。景象好惨。 五少华延钢看到夏雨瞳来了,笑了些:“嫂嫂来了。” 一直喊痛的二少华延钟立刻宣人过来给自己批好衣裳,不让夏雨瞳看到自己的惨相,也不喊疼了,即刻就起身道:“嫂嫂身子不便,怎么来看我呢?” “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我和腹中孩子恐怕难保啊。延钟二弟,我也不知如何才能感谢你,就只有嘴上说说,看看你的伤情了,希望你快些好起来。”夏雨瞳点点说着,已经是在给二少华延钟疗伤了:“我懂些医术,现在就问问郎中关于你的情况。” “嫂嫂何必呢?”二少华延钟羞地低下头。 “嫂嫂知恩图报,我最敬佩嫂嫂了。”五少华延钢就说话大胆些了。 夏雨瞳和郎中谈了一下,得知二少华延钟的伤情很重,要相当一段时间才能痊愈,得小心调理才行,还有很多忌口等等。听完后夏雨瞳令丫鬟都记下来。然后安慰二少华延钟:“我会用家里最好的药材给你,你放心养病就是。我会常来看你。” “嫂嫂,”二少华延钟有话难说出口,犹豫了一阵子,对五少华延钢说道:“延钢去外面摘些铃兰花来泡茶。” 五少华延钢有点张二和善了:“摘铃兰花?”摸着头出去了。 二少华延钟对丫鬟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此时屋里就只剩下夏雨瞳和二少华延钟,还有海葵海星两个丫鬟了。 夏雨瞳觉得有些不妥,想起身,可二少华延钟喊住了:“请问嫂嫂,大哥这些日子是不是对你不好?家里人都知道他冷落了嫂嫂,整日和那韦氏姐妹在一起……” 华延钧现在正在外面被三少华延铄拉着来广昌园“有好戏看”。 不过一来就碰到了在摘花草的五少华延钢,华延钢知道事情的严重,转身就朝屋里走想要大喊。 华延钧上去抓住他绑住了他塞住他嘴,把他放在门外,并对鬼魅的三少华延铄道:“你说地没错,延钢这么紧张,里面肯定有内情!” 华延钧就躲在门外做了不耻之事——偷听。 里面的二少华延钟完全不知,他还问着夏雨瞳是否过得好:“大哥是不是对嫂嫂动手了,看嫂嫂双颊都有些红肿。大哥怎么下得了手呢?” “这是我们夫妻的事,延钟二弟不要管这个。”夏雨瞳打算走,怕留久了会生事。 二少求她留下,艰难地下床从他平日穿的衣裳里拿出什么来,是一朵花钿,二少深情表白:“请容我喊你一声雨瞳。” “不可!”夏雨瞳立刻拒绝:“你我是叔嫂,你怎么可以直呼我的闺名?” “我心里一直是这么称呼你,我想喊你雨瞳儿,在绑架你那一天,我不舍得你睡那脏地板,用自己的衣裳给你做铺垫,用风衣给你盖着。那一夜就担心你睡得不好,看了你好多次。”二少走了过来,越说越激动:“雨瞳,你是一棵小树苗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了,驱散了我心里的阴暗,我已经无可抑制的喜欢你了,很久以前……” 夏雨瞳觉得不能再待下去:“延钟二弟说胡话了,我要回去了。” “不行,今日我一定要将心中藏了许久的话说清楚明白,要不我枉来这世间一次,”二少华延钟挡住她的去路并扶稳她:“其实那日你掉了两朵桃花花钿在我衣裳里,我还了一朵给你,自己留了一朵,每日就看着这花钿相思。我想这一定是上天注定我们的缘分才让你掉了两朵桃花花钿给我,雨瞳,你看着我,听我说我喜欢你啊。” “延钟二弟让我走吧。”夏雨瞳不知今日会遇上此事,但愿不要传出去。 二少华延钟坚决不肯放过这次机会:“雨瞳为何还要留在大哥身边?他不是有两个美妾吗?他不开心就动手打你,去和那两美妾混在一起,让身怀六甲的你独守空房。他不配拥有你。雨瞳,跟我走,我发誓只会对你一人好,将来这孩子我也会当作我亲生骨肉。你不用担心什么,我爹不会怪罪你。” “可是我已经喜欢延钧了,情之所属,爱难另予!延钟二弟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否则我不会心软!”夏雨瞳说了狠话。 二少也生气起来:“华延钧值得你这样一心一意对他吗?他有什么好?雨瞳,你跟我走,现在就走!” “哐当”门被踹开,华延钧和三少华延铄在门外。 夏雨瞳顿时吓得不知所措,看华延钧愤怒如雷电的眼眸就知道他是什么都听到了,今日又有一场争吵了。 眼前是华延钧死死地盯着二少华延钟,走过去咬牙道:“你果然是觊觎大嫂,还想要带她走!现在我就跟你说清楚,雨瞳是我的女人,不过我打她骂她都是我的权力!你没得管!” “大哥你对雨瞳不好,她有权力选择离开你!”二少华延钟现在是铮铮铁骨。 华延钧瞥了夏雨瞳一眼,厉声道:“你喊什么?雨瞳?我妻子的名字是你喊的吗?你有什么资格喊?妄图拐走大嫂的淫贼,是要我教训你,否则你不长记性!” 现在的二少华延钟伤得惨,根本不是华延钧的对手,一点防御能力都没有,华延钧还专往他的痛处打,二少华延钟痛得不行。 夏雨瞳为他求情:“延钧,你看现在延钟二弟伤成这样,你放过他好吗?有什么事待来日说。” 华延钧停了下来,气呼呼地走到夏雨瞳面前,一脚过来,所有人都惊吓了,幸亏海葵为雨瞳挡了这一脚,只是海葵被踢得很严重,不知伤了哪里,她脸色瞬间煞白吓人。 华延钧对夏雨瞳脏话连篇:“贱人,你就不能等孩子生下来再来偷人吗?今日很开心吗?走,跟我回广祁园,解释清楚!” 夏雨瞳被拖着走了,海星在一边扶着,决心:如果大少爷再对大少奶奶动手,那自己就挡住! 他们身后传来五少华延钢气愤的童声:“大哥,你今天打我二哥还打嫂嫂,你不是人!”稚嫩的童音没能敲击华延钧着魔的心。 广祁园内,海葵在一边难受地站着,海星在一边站在夏雨瞳身边死死护着,就怕发疯的华延钧再动手。 华延钧一回来就破口大骂:“今天在广昌园很舒服是吧?延钟说的情话可是句句好听啊,比我会说多了。你从来没听过是吧?好啊,那我就把他的话记下来每天说一遍给你听!” 一挥手,华延钧猛地说道:“不用刻意记了,刚才延钟那含情脉脉深情款款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他想要你是吧?那好,等你生了我的孩子后,就把你无偿送给他,算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对二弟仁至义尽了,以后他不要说什么在我这里受委屈了!” “啪”这次是夏雨瞳打了华延钧一巴掌:“你既然全听到了,那有没听到我说的‘情之所属,爱难另予’?我拒绝了他啊!” 华延钧回过头来,见夏雨瞳已是泪眼婆娑,心中气解了些,声音也僵了些:“去找萱姐姐解闷去,明日我也不想来了,那些情话我数不出口,让延钟说给你听吧。” “华延钧!”夏雨瞳一声大喊,这次终于撑不住而躺下了。 海葵海星守了一夜,生怕有什么事。 第九十章 处置华家公子们 当天,五少华延钢决心为二少讨回公道,要华老爷治理一下已经无法无天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华延钧。 在大夫人韦睿合的宝院,五少华延钢一直跪着,等到华老爷回来才磕头:“爹,我二哥被烫伤地很重,今天又被大哥打了一顿,现在快死了,爹,我和二哥没娘,现在求爹为我们做主惩治大哥!” 华老爷事情繁琐,一听这事就来气,大概猜到几分是怎么回事,立刻来到了二少的广昌园,宣来了郎中赶紧治疗。 待二少华延钟的病情稳定之后,华老爷向五少华延钢问了一下今天的情况。 五少华延钢脑子灵,记得一清二楚:“今日嫂嫂好心来看望我二哥并来道谢……大哥和三哥来了,把我绑在门外,塞了我的嘴……二哥对嫂嫂说他喜欢嫂嫂……大哥冲进去就对我二哥痛打……大哥还一脚踢嫂嫂,骂嫂嫂是‘贱人’……” 五少华延钢说地很详细顺畅,华老爷听了之后觉得要治理一下这些儿子了。首先是老大和老二! 华老爷无奈地回头看看已经睡下的次子华延钟,想着等他病愈了再说,现在要管的就是长子华延钧了。 他连夜来到华延钧的广祁园却不见华延钧,想都别想华延钧肯定是在韦萱那里了,那现在雨瞳怎样了? 在丫鬟带领下,华老爷夫妇来到主卧房里见到累得躺下却睡不着的雨瞳,她想起身,华老爷示意她躺下。在烛台下也可看出她的脸是肿的。 华老爷这心疼地:“延钧那冲小子打你了?” 夏雨瞳摇头。 丫鬟海星可要告状:“老爷,最近大少爷对大少奶奶不知掌掴多少次了,且常口里脏话喊着‘贱人’。” “对,今日在广昌园我就听到了几次,”五少华延钢也跟来了:“大哥这样对嫂嫂,我看不过去,我要为嫂嫂说话!嫂嫂没做错什么,大哥不得这么说!” 华老爷沉默些许,安慰夏雨瞳说:“雨瞳你安心养胎,很快生了,爹不让那畜生再来欺负你。” “爹不要怪延钧,他心里也不好过,他不比我好受,我懂。”夏雨瞳求华老爷:“我很快生孩子,生下孩子就没事了。” 华老爷心里恼怒着,却还是对夏雨瞳感慨道:“雨瞳你比那畜生懂事多了。好,爹不会为难他什么,你不要担心,但处罚是免不了的。你现在有孕在身,他还这么欺负你,那还了得?爹不得给你教训他?” “爹,事情源于雨瞳,是雨瞳不好。”夏雨瞳不想事情闹太大。 不过华老爷气上头了:“雨瞳现在不要想其他事,只管自己和孩子就好了。从今日开始到你生产后,这广祁园全归你管,延钧那畜生休想踏进一步,让他在外逍遥去!” 说完后华老爷出去了,对身边的大夫人韦睿合发火:“你看看,看看,延钧和雨瞳的事都闹多大了?你就不管管?” 大夫人韦睿合故作叹息无奈:“老爷啊,妾身不是不管,只是这小夫妻房里的事,妾身也不好去问啊。”接着还放下了音调:“而且是关于那些丑闻,关系到我们华家长子次子的名声,妾身也一时没了个头绪了。” “行了你别说了,你照看好雨瞳就行了,现在让人去把延钧叫来!”华老爷不想听大夫人韦睿合的无用唠叨。 华老爷书房。 华延钧这次站得有点愧疚,准备好挨骂了。 华老爷敲着毛笔,数落着他:“延钧你是傲上天了啊,这些日子在疏影斋快活吗?” “爹,我”华延钧无话解释。 华老爷念着他的罪过:“延钟觊觎雨瞳是延钟有错,但他怎么说都是你二弟,你却差点打死他!雨瞳更是惨,为你怀着孩子,我华家的子孙,却被你掌掴被你骂,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她还为你说话。我看你这么喜欢呆在疏影斋,那这段日子就不要回你的广祁园了,你想住哪里都随便你。另外,我会派人去给延铄传话,让他别再唯恐天下不乱,你也别再听他胡说了。” “爹我还有很多事要在广祁园处理啊,不回去怎么行?”华延钧现在知道父亲是发了大火了。 华老爷喝了一口清凉茶道:“那把你的书籍都帮出来处理吧。” 华延钧觉得不可思议:“爹,我的书房那么大,材料多,要是搬到疏影斋去根本处理不了。而且,而且……没有雨瞳帮我,我有些吃不消。”他低下头了。 “你还知道雨瞳帮你了?没良心的畜生!我今日懒地揍你!”华老爷把砚台都甩在了地上,墨水溅到了华延钧身上:“总之,我话已出口,在雨瞳生产之前,你不得再去打骂她!不得回广祁园住!想要书房的话,临时盖一个去!” 华延钧灰溜溜地从华老爷那里出来,路上遇到来迎她的韦萱娇媚的声音:“延钧怎么才出来?是不是老爷骂你了?来,萱姐姐安慰你你就开心了。” “萱姐姐我还有事,暂时不去疏影斋了。”华延钧还能分得清事情轻重,他现在脑子里想着的是去广祁园看雨瞳,看她伤得如何。 这事情就那么随他心,雨瞳的丫鬟海星过来了,跑过来,瞪了韦萱一眼。 华延钧就让韦萱在一边站着,跑过去问海星:“大少奶奶是不是卧床不起了?郎中看了没?有没有大碍?” 海星没好气:“没大碍,只是心情不好,什么都吃不下。” “我去看她。”华延钧心里又痛了。 海星阻止他:“现在还是白天呢,老爷说了不准大少爷回广祁园,大少奶奶怕惹老爷生气,就让我来跟大少爷说待傍晚过了再回来处理事务,大少爷你的正事耽误不得。现在大少奶奶快临盆了,就没有替你打理书房,她也不准丫鬟给你打理,所以还得晚上大少爷自己去……” “别说了,我晚上就回去。”华延钧感动了,可心里有些矛盾:广祁园是我的啊,怎么还得让雨瞳同意才让我回去呢?爹一点不考虑我的烦恼。 不过这担心还是多一些,晚上回广祁园后,华延钧就来到主卧房里焦急地问:“雨瞳今天吃了多少啊?” 夏雨瞳躺着呢,看到他都觉得害怕了,一直往里面挪:“延钧该处理正事了,这些日子落下好多,赶快去处理吧。” “雨瞳你让我看看你。”华延钧也移过身子去。 夏雨瞳开始烦躁害怕起来“啊”,脸上的恐惧不亚于见到了看门神。 海葵连忙过来劝开华延钧:“大少爷让大少奶奶休息一下吧,郎中说她受不得刺激了。” 华延钧这才走开,内疚说道:“雨瞳,我会等着孩子降生的,到时我们……” 夏雨瞳对华延钧最近的喜怒无常猜忌多疑已经感到恐惧了,不想再听他多说什么。 华延钧只有走开,招手让海葵来:“雨瞳一直身体好心情好,今日怎么这样?郎中来说了什么?” 废话,这还不是你闹的。 海葵叹息说:“郎中说大少奶奶只是受惊吓过多,只须调理心情即可。好在孩子即将临盆了,否则大少奶奶这样的心情会影响孩子。” 这么严重?华延钧拖着步子走进书房,一屁股瘫在了椅子上:雨瞳你是难受,可我也难受,你知道今天我听到延钟二弟那些话的时候有多害怕吗?怕你犯傻真跟他走了…… 华延钧也无心处理正事,就这么在书房睡了。 华家另外两个必须受处罚的儿子就是二少华延钟和三少华延铄了。 对于二少华延钟,他是犯了大错了,但现在他伤成这样,也不宜对他施刑法。 华老爷就去广昌园看了看他,毫无表情地说了两句:“注意身体,饮食忌口,以免发炎。” 对于三少华延铄,华老爷从恨铁不成钢到见都不想见,只派了他的贴身奴才去传话:再敢搬弄是否就将你禁闭在广垠园! 韦氏姐妹还在谋划着,韦萱这回是动了点有用的心思:“韦蕉,你看我这身子已经玩坏了,你以后要给我努力些,多生些孩子。我会劝延钧多来你这里过夜。你可抓紧点,把小日子告诉我,我算准日子让延钧来你这里好让你尽早怀上。” 韦萱这回还真是胸怀宽广啊,她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这样的。 韦蕉是深谙韦萱的心思,点头道:“姐姐这么帮我,我自然要加倍努力,将来生下男孩就归姐姐抚养,还要帮姐姐把华宸给要回来。” “可是华宸已经被写入族谱了归入夏雨瞳名下啊。”韦萱没信心地说着。 韦蕉劝她:“姐姐还怕这个?有什么事情是改不了的?现在是华老爷管着华家,将来华老爷走了,就延钧管着华家了,我们联手还怕要不会华宸吗?”勾了她一眼。 韦萱还有担心:“现在眼看夏雨瞳这一胎就要出生了,要是生个男孩,她这大少奶奶的位置可就坐稳了。你说她这一胎怎么就这么硬?那么多打击都打不下来。韦蕉你想个办法弄掉她的孩子啊。” “姐姐你别急,夏雨瞳现在防备森严,我们弄不掉她的孩子了。”韦蕉尖锐地笑着:“但不等于这孩子就一定能保她坐稳大少奶奶的位子!” “真的?韦蕉你有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韦萱急着。 韦蕉却卖关子,她可信不过这个木头美人姐姐,万一她说漏嘴呢? 第九十一章 生下儿子华宁 整个华府这些天都看着夏雨瞳的肚子,大概就半个月的时间吧。整个广祁园也管地紧,谁人进出都要登记日期时间缘由,食物药材都要检查几遍。 夏雨瞳这几天也过得紧张,每天站在窗口念着:“孩子快降生吧,降生后娘就去对付那些污蔑我们母子的人,你就保护娘。”样子都有些傻傻的。 华延钧在背后看着听着却不敢上前安慰几句,因为现在夏雨瞳十分反感他。他只有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了,然后走开,每日要求海葵海星来做一次报告,关于夏雨瞳身体状况的报告。 终于捱到了生产这一天,整个广祁园进入全体预备状态,若夏雨瞳有一丝闪失,那都得跟着受罚,这是华老爷和华延钧的意思。 夏雨瞳这是第二胎,感觉比第一胎轻松点而,但也是那么痛,肚子里那娃儿闹着要出来了。夏雨瞳全身是汗,咬着棉巾,手抓着床腕子,拿掉口里的棉花,痛苦地喊着,只心里是充满了希望:孩子要出生了。 出生那一刻,再一次有一种身体被撕裂的感觉,夏雨瞳一声喊几乎昏死过去,随后听到一声响亮的“哇哇”哭声,她就马上醒过来了:“我的孩子。” 华延钧已经冲进来了,稳婆祝贺道:“恭喜大少爷大少奶奶,是个小少爷。” 华延钧抱着还在哇哇哭的孩子,心中激动异常:“我又有一个孩子了。” “让我看看他。”夏雨瞳急着起身却无力气,此时她终于不对华延钧之前的猜忌打骂反感了。 华延钧抱着孩子到她面前:“雨瞳谢谢你为我生下了他。” “嗯。”夏雨瞳只有开心,看着身边的亲生儿子喜从天降:终于有自己的儿子了。 整理一番后,华老爷和大夫人韦睿合来了,还有华家其他人都来恭贺。 华老爷抱着这个新出生的孩子,高兴地笑地脸上皱纹纵横沟壑都出来了:“又添了个孙儿哦。” “爹,这孩子可比华宸还要健壮,他出生时那一声哭啼很大。”华延钧在一旁说着好话。 华老爷此刻对华延钧还有些生气,但这喜庆日子就不说他了,就只对夏雨瞳慈爱道:“雨瞳啊,你是我华家的功臣,想要什么赏赐,说,爹都给你。” 额头上包着头巾的夏雨瞳灿烂地笑着摇摇头:“雨瞳不要赏赐,现在请爹给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吧。” “哦,对对,看我这脑子,把这重要事给忘了,”华老爷喜乐地昏了头,静心想想:“雨瞳怀着孩子一直受打扰,希望这孩子将来一生安宁,叫他‘华宁’吧,雨瞳喜欢吗?” “喜欢,雨瞳会尽快教华宁喊爷爷和爹娘。”夏雨瞳点头道。 华老爷撇了华延钧一眼:“延钧你现在添丁了,以后记得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将来给你的孩子做榜样。” “延钧一定做个好样子。”华延钧这些日子的猜忌终于消除了。 因为华老爷一直疼爱地看着刚出生的华宁点头道:“嗯,这孩子不错,将来会比华宸更英勇。看他,长得跟延钧小时候一模一样。” 华老爷是喜爱地不愿放下了:“看华宁都吮手指了,呵呵,华宁啊,爷爷要给你住个好地方。” 尔后华老爷宣布:“我华家五座大堂万物堂、玄木堂、昧火堂、寸金堂、弱水堂已建成完毕。华宁在这时出生是赶着来住新屋喽。双喜临门啊,现在就宣布,这个月十五迁居。延钧你是华家长子,现在家里人丁兴旺,就和雨瞳一起带着你的孩子住进万物堂去,这就是我这个爷爷给华宁出生的礼物,雨瞳你喜欢吗?” 夏雨瞳摇头:“爹,这礼物太大了,雨瞳和华宁都承受不起。” “怎么这么说呢?当时建新屋的时候不是早就说好了万物堂让你和延钧住吗?现在还不趁着华宁出生住进去?也好喜庆一下?”华老爷这是定下来了。 华延钧也就应下了:“爹,延钧这就带着华宸华宁谢谢你了,来日给你磕头问安。” “好,我老头子等着孙子长大!”华老爷笑得不亦乐乎。 另外的人就不开心了,虽然这是早定下的事,但以前还有反转的余地,而现在已板上定钉了,终究是不开心。 大夫人韦睿合就在旁问着:“老爷你还没给自己打算呢。” 华老爷挥挥手:“我们还不随便,就住进昧火堂吧。” “那好,妾身就虽老爷一起,带着胜男和延铎一起住进昧火堂。”大夫人也喜庆的样子,尽管心中万分不快。 华老爷蹙眉了:“华延铎也和我们一起住进昧火堂?” 四少华延铎早被大夫人立为她的亲生儿子,就是嫡长子,不过这个四少尽管有了这身份,在华家还是不被人重视。 现在大夫人要提携他了:“老爷忘了延铎是我的儿子了?” 华老爷不是很乐意,但也无妨:“好吧,就让延铎住进昧火堂吧。” 一切似乎随着华宁的降生而重归于以往的和谐美好,且添了喜气。 夏雨瞳现在是坐月子的时候,每日的心思都是给华宁喂奶,看他是否长高了:“初月的小孩长地最快了,所以我要让华宁在这个月里吃地饱饱的,睡地舒舒服服。”夏雨瞳骄傲地说着。 华延钧看着这个新生,在一边嫉妒着:“看他吃奶的样子,生怕有人跟他抢似得,大口大口地,雨瞳你还担心他将来长不高?” “嗯,”夏雨瞳斜着头想想:“我现在希望华宁随你,要是随我的话,将来长不过同龄人,会长得很慢,到了十五六岁才能发育到平常孩子样,那会被人笑话的。” “随你也好,你脾气好性子好,总是那么开心招人喜,连我都嫉妒。”华延钧用头去蹭她。 夏雨瞳笑地爽朗:“哎呀,你干什么?要和华宁抢奶喝吗?” “对,我还没想到这事呢。我也要喝奶。” “延钧,你烦不烦人啊,快走开,别碍着我给华宁喂奶。” “先把我喂饱了。” …… 夏雨瞳照顾孩子,海葵和海星则照看夏雨瞳的身子。她们心里可早有数:“大少奶奶的身形得尽快恢复过来,那样才好跟韦氏姐妹斗,才能把大少爷留在身边。” “这有什么啊?胖乎乎的也挺好啊。”夏雨瞳一点不在意,完全沉浸在母子乐中。 海星仔细瞧着:“我觉得大少奶奶生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以前像小孩子,现在像个美少妇了,别人会说是个美丽的小娘子了。” “海星你小心我罚你啊。”夏雨瞳不好意思了:自己真的变漂亮了吗?海星直话直说,难道我真变漂亮了?那还得感谢我的华宁。 日子好快乐,收到的礼物也很多,夏雨瞳都让海葵海星分给下人了。自己计划着以后住进万物堂要怎样处理万物堂内的事。 哦,对了,要住进万物堂了,记得刚知道这事的时候,自己曾担心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延钧还年轻,住进万物堂必然引来华家众人的嫉妒,尤其是大夫人韦睿合,她和延钧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裂痕,而万物堂本该属于大夫人和老爷住,所以招她嫉妒是难免的。 那以后的日子也不会一帆风顺啊,唉,其实自己可以劝延钧的。对了,就现在劝延钧吧。 夏雨瞳把自己的想法同华延钧说了:“我们住进万物堂,而爹大娘住昧火堂实在不合适。我们不可高于爹和大娘,要不你找时间跟爹说说我们住进玄木堂怎样?” “嗯,我找时间说说吧。”华延钧顾着和华宁玩,也没怎么把夏雨瞳的话放进心里。 夏雨瞳只有空担心。 日子一天天过,算着,华宁将来的满月酒也会在万物堂摆设吧?夏雨瞳觉得不妥,要不在建业厅摆一下得了? 看着华府的地图,夏雨瞳发现上面还有几处:世外轩,锦瑟亭,晓梦斋,珠泪阁,玉烟台,追忆楼等等。 “这些地方是用来休闲的吧?”夏雨瞳比划着算着:“看样子这些地方离几座大堂很远,有一段距离。” 海葵点头说:“是的,这些小屋都是用来休闲的,所以离几座大堂比较远。有避暑的用的,有过冬用的,有养生用的,还有的就是供小姐们玩乐作诗用的。” 夏雨瞳来了兴趣:“这倒是有意思,我们得空去这些地方看看瞧瞧走走,带上华宸和华宁。” “大少奶奶就是爱玩乐,难怪心情总是那么好呢,也幸好老爷和大少爷都喜欢,要是换做其他保守的人家可不见得有这好处呢。”海葵夸赞道。 海星也乐了:“那可不是,老爷特意选大少奶奶做媳妇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啊。谁想看一个整日愁眉苦脸的媳妇呢?”海星很得意,跟着夏雨瞳很快乐,享过了其他丫鬟享受不到的福气和荣耀。 她也在地图旁边看着,但看不懂什么,迷糊着问:“将来大少奶奶想去哪里避暑呢?” “世外轩。”夏雨瞳指着地图的北侧说道:“这里,我猜这里肯定是远离烦恼的地方,所以名叫世外轩,这个名字也好听。将来就去这里住住吧。” “这里很远呢,从华府大门走过去要半个时辰吧,脚步慢的人得一个时辰。”海葵估计着说道。 “管它呢, 第九十二章 滴血认亲 还未等到乔迁新居的日子,那些讨厌的绯闻流言打油诗又出现了,这次出现的是最毒最狠的: “华家开新花,此花非彼花,到底什么花,反正都是花” 意思明显:华家新生的华宁不是华延钧所生。 “花儿什么名,有谁手来掐?管他什么名,反正都姓华” 意思明显:华家新生的华宁不知是谁的种,没关系,都是华家儿孙。 “大花生新花,不知谁的种,二花眼巴巴,原是二花生” 意思明显:华家老大名下的儿子华宁是华家老二的。 夏雨瞳担心坏了:这新一波的打油诗是明白地直指自己新生的儿子华宁啊!作诗的人明摆着意思是说华宁乃二少华延钟的儿子,而非华延钧。 这些恶毒的人! 夏雨瞳还没准备好还击,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要来诬陷华宁的身份!好啊,看我如何把你们揪出来,揪出来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在夏雨瞳反击之前,她先要面对的是丈夫华延钧的再次怀疑。无一例外的,这次打油诗又是刻意地传到了华延钧耳朵里,各种各样的,花色各异。 华延钧坐不住了,从外头回华府时,遇到了二少华延钟,虽然华延钧还在为二少对雨瞳表白的事情生气,但现在看二少有所悔改的意思且他伤未痊愈,华延钧也就不计较了:“延钟最近没有复发吧?”说些场面话,很生硬。 二少华延钟低头:“上次是我不对,幸好嫂嫂顺利生下了华宁,要不我这辈子难辞其咎,我一直没有去恭喜,今日就去看望嫂嫂和侄儿。” 华延钧受不得这个了,他冷盯着二少略带喜庆的眼睛:“你是去看你侄子还是你儿子?看你高兴的,不过我觉得你心里不舒服吧?你的儿子记在了我名下。其实我也不舒服,让我没名没份地替你养儿子,我也不开心!” “大哥你说什么话?华宁是你和嫂嫂的儿子,怎么你又诬陷嫂嫂?”二少华延钟立刻板脸为夏雨瞳证明:“我华延钟对天起誓……” “不用起誓了,外面的流言没听到吗?华宁不是大花的种,是二花的!”华延钧又动手了推到二少:“还有各种版本的,说地像模像样!想不相信都难!” 二少从地上起来:“难道大哥就相信那些打油诗了?你要拿嫂嫂和华宁怎么样?” “看把你急的,我真难相信华宁是我儿子了!”华延钧恨恨地说道:“我曾说过,如果雨瞳想跟你走,我就把她送你,反正你喜欢她不是吗?我无偿把妻子送你连带你的儿子,你该谢我了不再嫉妒我了吧?啊!” “你疯了!华延钧,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嫂嫂怎样,我还是不会放弃的,我会照顾她!”二少说地字字落地铿锵。 华延钧更怀疑了:“那你去照顾她吧。” 广祁园。 华延钧青着脸回来,夏雨瞳已感觉到事情不对了,华延钧肯定是听到打油诗了。 “延钧,”夏雨瞳抱着睡着了的小华宁走来:“你不开心?” 坐着的华延钧抬头冷盯着小华宁,像是万剑次过来一样,让夏雨瞳不觉一阵寒风,赶紧让海葵把华宁抱走。 华延钧直问:“雨瞳,我问你,华宁的爹到底是谁?” 夏雨瞳心凉了:“延钧你真的是相信了外面的流言了。我没法像你证明,我只能发誓,华宁是你的儿子,真真切切。因为我夏雨瞳从未与别的男人有染!”说出这番话真的是很丢人,这样被丈夫怀疑更丢人。 夏雨瞳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华延钧相信自己,可是华延钧没法信,他所有刀剑眼神都凝滞在夏雨瞳身上:“我每天听到外面人围着我说华宁不是大花的种,是二花的,你叫我怎么相信?” “那你让我怎么向你证明呢?”夏雨瞳也吼了起来,这么多日子,她受够了华延钧的怀疑:“现在我就向天起誓……” “连说话的口气都和华延钟一样,我怎么都觉得有问题,今天,我要验证华宁的身份!看他到底是谁的种?”华延钧被外面的流言逼得透不过气来。 听此言,夏雨瞳一时懵了:“你要验证?怎么验证?” “滴血认亲,这还不简单吗?”华延钧脱口而出心里早就想好的话。 夏雨瞳坚决反对:“华宁就是你的儿子,无须滴血认亲。” “你不敢吧?”华延钧刺激她:“你不敢就是说明华宁不是我的儿子!” 夏雨瞳朝他大喊:“若是滴血了,那以后我的名声何在?华宁的名声何在?你要是为我和华宁着想,那就不得滴血认亲!” “好,你不愿意是吧?那就是不打自招地说华宁不是我的孩子!”华延钧一甩手:“我不想给别人养孩子!” 夏雨瞳被逼上梁山了,心也跌入冰窖般寒冷了:“如果你要滴血认亲的话,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华延钧自认可以答应任何条件。 夏雨瞳斜眼看了他一下,然后正面道:“如果验出华宁不是你的儿子,那我就抱着他自了。如果华宁是你的儿子,那你必须为你这些日子的怀疑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华延钧一副给得起的样子。 夏雨瞳心已经在滴血了:“如果验证出华宁是你的儿子,那么我也不想再与你为夫妻了,你得答应我带着华宸和华宁离开广祁园住到世外轩去,从此不再与他人往来。” 华延钧愣了一下,但还是一口答应:“好啊,如果验出华宁是我儿子,那我也就颜面保存了下来。至于华宸和华宁呢,都是你带的,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我会有很多女人给我生孩子!” 夏雨瞳心已经没有温度了,死了,她应下了,对华延钧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愿你不要后悔。”之后对瓜子和果子说:“你们两个马上去收拾生活用具,记住华宸和华宁的衣物特别重要,还有衣裳食物都要带好。”另外交代鱼骨鱼刺:“你们是爹安排来保护我的,这些日子委屈你们了,现在可以选择离开了。” “我们誓死保护大少奶奶。”鱼骨和鱼刺都偏向夏雨瞳,这让华延钧很不开心。 华延钧走出房子到外面园子里喊道:“端水来!” 此事广祁园已经多了很多围观者,怎么这事传地这么快啊?不得而知。 一碗水端来了,华延钧咬破自己手指滴入一滴血在碗中,之后就看小华宁了。 他还太小,在襁褓中还没有半个月大,只有从脚趾中取血了。丫鬟们都看不下去,夏雨瞳此时却连眼泪都没了。华延钧的下人华强用烧红的针刺入小华宁的脚趾,不忍心地挤出一滴血滴入碗内。 小华宁已经被针刺地哇哇大哭,小丫鬟们也跟着哭。夏雨瞳哄着儿子“华宁不哭,娘在这里”。 华延钧并不在意华宁的哭声,但他奇怪夏雨瞳一点都不看碗里那两滴血。 众人仔细看着呢:那两滴血,一大一小,像是磁铁一样,叮咚一下溶在一起,凝固了。 华强连忙笑着道:“大少爷,好事啊,你和小少爷的血容在一起了,华宁小少爷就是你的儿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华延钧有点晕头转向了,真的是吗?那雨瞳刚才所说。来不及了,赶快道歉吧。 这时二少华延钟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来就指着华延钧:“华延钧你这个疯子没良心!嫂嫂为你生下了华宁,你还怀疑她!” 华延钧刚准备要向夏雨瞳道歉,现在改变想法了:“再端一碗水来!我要取华延钟一滴血!” “用我的血干什么?”二少问道。 华延钧觉得自己做的很自然:“如果你不是华宁的父亲,就不怕这个验证对吧?” “我问心无愧为什么要做这个滴血认亲?”二少不想这么做,这事在侮辱他的人格。 但华延钧说了:“我要证明你和华宁没有关系,那样才能证明外面的流言是假的!否则难以粉碎外面的绯闻!” 夏雨瞳不解地问:“难道刚才的验证还不够?”此时她眼里含着泪花。 华延钧鄙视地说道:“你没有做亏心事就不要怕滴血,也不要在这洒泪!” “我不是为我哭,我是为华宁哭,他还没有半个月大却要被你这个狠毒的爹两次用针刺血!”夏雨瞳字字敲击着华延钧此时硬梆梆的心。 没用,滴血继续。 二少为了证明自己和夏雨瞳的清白,挤出一滴血。 小华宁还要受一次针刺的苦。 之后碗里两滴血,各自凝固了,华延钧走近看,端着碗晃来晃去,确实没有容在一起,那就是说华宁和二少华延钟没有半点关系。 华延钧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好。 夏雨瞳却已做出了决定:“现在证明华宁是你的儿子,那你就答应我刚才的要求让我带着华宸和华宁住到世外轩去,永远不见外人!” 啊?哦。华延钧懵了,脑袋嗡嗡响,自己在做什么啊? 旁边下人催促着:“大少爷快去把大少奶奶追回来啊。” 华延钧顾不得自己刚才对夏雨瞳答应的条件了,跑了出去:“雨瞳!” 夏雨瞳已经在去世外轩的路上,她已完全死心了。对自己和两个儿子日后的生活也不知该怎么办。 世外轩真的很远,还在坐月子的夏雨瞳走地很累很累,越走发现丛林越深。 她安慰自己:很好,以后华宸和华宁长大就在这里无忧无虑地玩耍了,再不受外面的流言干扰。 第九十三章 夏雨瞳离开华延钧 世外轩的地势比较高,周围树林茂密,凉快干爽,是夏季避暑的好地方,也是躲避人世的好去处,就像“世外”这个名字一样。 世外轩的房子就是普通民间的屋子,有内屋外堂厢房茅屋厨房等,还有一个小院子。外面有溪流,用水都从那里取。 果子和瓜子早已按夏雨瞳的指使把吃穿用度都带来了,但来地仓促,还是有许多没有准备好,还得回广祁园拿。 夏雨瞳坐在那里,看着小华宸在地上走走摔摔爬爬很是有趣,小华宁在摇篮里睁着咕噜噜的大眼睛,看着周围奇妙的世界,很是可爱。 夏雨瞳叹息着摇着摇篮:“华宁,以后跟娘过苦日子了,你会怪娘吗?” 嘻嘻,华宁似乎在笑,说着“不会”。 海葵安排好了这里暂时的一切:果子和瓜子管理厨房,鱼骨和鱼刺守护这里并打用水,她和海星负责所有衣裳洗刷。其他琐碎临时安排。 海葵相信这里只是夏雨瞳临时住的地方,她绝对不会一生住在这里,现在她只是伤心透了,等她消气了一切会改善的。 夏雨瞳在院子里坐了一会,打算起身做点事,以免自己太无聊。做什么呢?她要做的是最重要的——给华宸华宁洗尿布衣裳。 “大少奶奶,你坐月子还没完,不可下水。”海葵连忙来阻止。 夏雨瞳淡淡一笑:“海葵,平常人家的妇人生了孩子就得下田干农活呢,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我猜你的娘亲也是这么辛苦对吗?不一样身体好?你别管我了,去做自己的事吧。” “好吧,大少奶奶可千万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要有不适就告诉奴婢,奴婢会为你请郎中。”海葵说着也是叹息:这世外轩出去的话,要走一个时辰,请郎中哪有那么容易,要是有两马车就好了,还有,要是华宸和华宁病了,那就更耽误不得。怎么办呢?希望大少奶奶赶快想通,也希望大少爷华延钧快点来道歉把夏雨瞳接回去。 海葵看看夏雨瞳,没有要回去的半点意思,而外面也不见个人影来,海葵的期待也在动摇了。 这是搬来世外轩的第一天,夏雨瞳洗尿布没多久,很远的地方就传来了兴奋期盼的声音“雨瞳”。是他,那个伤害雨瞳的人。 鱼骨马上回院子报告:“大少奶奶,大少爷来了。” “关门!”夏雨瞳头抬也不抬。 鱼骨按令栓了门闩。不过这世外轩的院子不是华延钧对手,他往后退几步做个助跑就翻身进院子里了。一进来看到这副农家景象,有点凄苦,特别是夏雨瞳,换掉了色彩缤纷的衣裳,一身素装,花苞桃花头也用筷子随意卷了起来。 她在洗尿布,这不是她该做的事!再看华宸,满地爬滚走,脏兮兮,华宁的摇篮边也没个人看管。 华延钧心里如针扎,他跑到夏雨瞳面前,夏雨瞳也已经站起来很有礼貌:“敢问大少爷来此处做什么?” “雨瞳你怎么这么说话?我这不是来接你回去吗?”华延钧摇着她的肩膀晃着她脑袋。 夏雨瞳现在占了伤风了:“你已经答应过我,如果滴血检验出华宁是你的孩子就让我住在世外轩啊。为什么还要我回去?我不是让你丢尽了脸吗?” 华延钧抓住这道歉的机会:“雨瞳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你那么可爱真纯,从成亲那天就是,我是昏了头才怀疑你。跟我回去吧,在这里住,我不放心你。” 夏雨瞳掐下他的双手:“你还担心我什么?你会有很多女人给你生孩子,华宸和华宁对你都不重要,更何况我这个没用的女人呢?走吧,自己走,我不想赶人。”夏雨瞳转身继续打算洗尿布。 华延钧搂住她从背后,说着发自肺腑的情话歉意话:“就当夫妻吵闹好吗?我们以前也吵过,很快就和好了啊。” “这次是吵架吗?你打我骂我,好几次,若不是海葵海星护着,我都不知华宁能不能保得住。你骂我‘贱人’,每一次我都记在心里。为了不让华宁难受,我当不存在,可我忘不了!”夏雨瞳猛地转身推他:“你走,你走,说好了的就别反悔,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雨瞳,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呢?”华延钧简直要哭了,抓着头发后悔莫及。 夏雨瞳端了一盆水:“再不走就别怪我赶人了。” 华延钧默默地转身,念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华宁,他还在摇篮里,去看他一眼,他今天被针扎了两次,都是自己鬼上身才上小华宁受这苦。 “当心!”华延钧全身紧张起来把剑出鞘将小华宁摇篮边的一条七步蛇砍了,一剑斩在七寸处,蛇瞬间亡命。 夏雨瞳和海葵等看地心惊肉跳:刚才要是蛇咬了华宁…… 她们不敢再想。 华延钧伤心而恼火:“鱼骨鱼刺是怎么守卫大少奶奶和小少爷的?连蛇来了都不知!” “奴才该死!”鱼骨和鱼刺也有些冤,刚才光顾着看华延钧劝夏雨瞳了,就忘了看住小华宁的摇篮了。 夏雨瞳连忙来检查华宁是否无恙。 华延钧趁此想到一个好主意:抱走华宁,雨瞳就会跟着来了。 于是他迅速收好剑,抱起华宁就跑,华宁哭了。夏雨瞳追上来,她自知抢不过华延钧,就生狠地在他手臂上猛地咬下去,眼睛望着他。 华延钧任她咬,这点痛相比雨瞳怀孕时受的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华延钧看着雨瞳眼中那不见底的愤怒和记恨,心里说不出的苦和惭愧。 夏雨瞳紧紧抓住他的手,像雌鸟护幼崽一样凶狠:“华宁是我的命,你要抢走他吗?把他给我!” “你是他娘我是他爹,他也是我的命!”华延钧和夏雨瞳争论着。 夏雨瞳一句话反比回去:“你还可以有其他孩子,可我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了。把他留给我!” 华延钧僵持中,夏雨瞳再次发了狠话:“如果你再这样,我会离开华家,带走华宸和华宁!” 华延钧将华宁还给了夏雨瞳,暂时的,他是这么决定的。交代鱼骨鱼刺一些事后就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很快,华延钧的贴身下人华强送来了驱蛇的硫磺,驱蚊虫的香草,各种大小蚊帐。 华强在夏雨瞳耳边劝着:“大少奶奶,奴才多嘴了,你看大少爷想地多周到,什么都准备好了,还要所有下人一起想世外轩缺什么,他就买什么过来……” “华强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夏雨瞳起身送他:“谢谢你特意来一趟,可我现在没什么赏你的。” “唉,大少奶奶说这话做什么。”华强叹气走开了。 华府内,关于华延钧滴血认亲把夏雨瞳气地带着孩子住进世外轩的事已经大传特传了。 故作不知的大夫人韦睿合等到华老爷回来就在那里唉声叹气:“老爷啊,我没能管好延钧……” 华老爷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来到广祁园:“这个畜生孽障!今日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广祁园里,所有下人都围在正屋外劝华延钧:“大少爷别喝了。” 华老爷来了,人群让开一条路,里面是喝酒喝的烂醉的华延钧,看到父亲来了,苦涩笑着:“爹,你来了?” “我来打死你这个畜生孽障!”华老爷撸起袖子想要自己动手的样,下令:“绑起来!” 华延钧就被绑在了柱子上,被一盆盆的冷水浇着,叫醒了,华老爷开始审问:“你喝酒什么?要怎么把雨瞳找回来?” “爹,雨瞳走了,她再也不理我了,她离开广祁园了,这里空荡荡的。”华延钧双手被绑着,向华老爷说出心中的苦。 华老爷挖苦道:“自作孽不可活!继续给他泼凉水,抽鞭子,抽到全身没一处好地为止!” 下人不敢,华老爷就做给他们看:“看见吗?这样往死里抽!” 华老爷守着,看着下人抽华延钧,隔一段时间他自己抽一次,泄泻怒气,然后停下让华延钧承认错处:“你是中邪了还是着魔了?做出这样的蠢事来还怎么有资格做丈夫做父亲!” “爹,我不是人,我气走了雨瞳,你打死我吧。”华延钧情绪极度脆弱。 华老爷哪里舍得打死爱子,这是气伤了心:“我打死你这不便宜你了?留着雨瞳在世间受苦?你就这样逃之夭夭不管妻儿了?你想得倒好!” “我去找她了,她铁了心不愿回来。”华延钧哭着说:“爹,我受不了了,这里没有雨瞳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一片死寂,我不想呆在这里。” “你现在知道这里不能少了雨瞳?以前做什么去了啊?”华老爷拿着鞭子指着他:“对她猜忌打骂,她忍着痛生下华宁,你还做滴血认亲这么侮辱人的事!这让雨瞳以后怎么做人?难怪她会离开你!”继续抽。 华老爷抽不动了,就换刑罚:杖子,一棒一棒地打,打到他皮开肉绽! 之后华老爷留下话:“这些日子你别管华家的正事,就负责把雨瞳请回来。请不回来就永远这样住在广祁园里酗酒,我每隔段时间揍你一次!” “爹打死我!”华延钧被打地死去活来,整夜都痛。 另外一处,疏影斋里,韦萱和韦蕉在讨论这事,感觉情况没有按她们想象的走。 韦蕉想着说:“本来延钧怀疑夏雨瞳就够了,会慢慢地疏远她,可谁知延钧会来滴血认亲这一出,结果夏雨瞳一气之下到世外轩去了,延钧还去求她回来。” 韦萱则更着急:“夏雨瞳这是在摆脸色吧?她带着两个孩子住到世外轩去,仗着老爷宠她就什么都不管了,这哪里像个做大少奶奶的啊?不过我觉得她这是不是在给自己树立威信呢?她因这事没了颜面,想要延钧去求她回来,这样才可在华家立足。会是这样吗?” 韦蕉摇头道:“我看不像。夏雨瞳是官家的大小姐嫡出的,性子高傲着,容不得半点羞辱,像这样的羞辱已经足够让她悬梁自尽了。估计她是铁了心不回来了。我猜延钧对她的耐心也会慢慢消退。” 韦蕉扬扬眉:“别忘了不止是她给延钧生孩子呢。”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韦萱还没发现,只不解地自言自语:“我就奇怪了,我们姐妹联手怎么就栓不住延钧呢?娘不是说过女人只要在床上伺候好男人就行了吗?” 韦蕉鄙夷她一眼,继续摸着自己的肚子。 第九十四章 永远住在世外轩 华延钧开始了追回妻子的艰辛历程,每日派人送各种生活用品,亲自来一趟。 夏雨瞳对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可是他脸皮厚啊,只有叫他出去,他就抱起华宁耍赖。 夏雨瞳拔出鱼骨的剑来指着他:“放下华宁!” 华延钧才吓傻了:“好好,我不抱华宁了。雨瞳你别玩剑啊,你不会玩,我怕你伤着自己。” “怀着华宁的时候我就死过几次了,害怕伤着自己吗?”夏雨瞳不说还好,没说一句都敲击着华延钧的心:那是因为我她才差点死了几次。 华延钧被赶出了世外轩,但他还不肯走,拎了一只木桶去打水倒入水缸内。 夏雨瞳不要他的水,一个人使尽力气将水缸掀翻倒掉所有的水,下令:“鱼骨鱼刺去打水。” 唉,华延钧打水一场空了。 今日又落了个灰溜溜回去了,回去后就酗酒,华老爷会派人来查看,见他酗酒就打。 “我活该,爹打死我吧。我现在生不如死。”他在半醉中说道。 华老爷的意思就是:你一定要把雨瞳给接回来!在这个月之内! 是的,华延钧知道离不开雨瞳,次日又抖擞精神去世外轩找夏雨瞳,给她干活,夏雨瞳骂了一句“癞皮狗”就不再理他。她把华宸和华宁都带到一边去,不让华延钧碰他们,也不让他有机会看他们一眼。 华延钧现在想妻儿都想疯了傻了,这样做岂不是挠地他心里痒吗?他好想靠近雨瞳一点,可雨瞳对他防备着呢。 华延钧彻底成了世外轩的一个免费奴才。 其实夏雨瞳心里也不好受,每天看着这个曾伤害自己到心如死灰的人来道歉干活卖力,她不知什么感觉:难道每天这样?那还怎么安心过日子? 夏雨瞳决定跟他谈谈,说明自己的想法:“华延钧,你别打水了,够用了。”这次她语气好些了。 华延钧误以为她有些被感动了,激动地笑着:“那雨瞳你还需要做什么?我都帮你干。” 虽然夏雨瞳声音轻了些,但脸色是无神采的:“我只需要你离开,我带华宸和华宁来世外轩住就是为了避开世间的烦扰,让他们无忧无虑过一生,不要像你一样心烦。可是你来这里就扰乱了我们的日子,我心里很烦,所以请你不要来了好吗?” 华延钧绝不同意:“你要让华宸和华宁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干什么?修仙吗?” “等他们到了读书年纪,我会教他们读书习字。”夏雨瞳回答无声无息淡淡的。 华延钧觉得这是个匪夷所思的想法:“然后呢?让他们就这么跟着你避开人世?不成家不立业吗?他们是我的儿子!我要他们继承我的家业,为华家开疆扩土!” 夏雨瞳浅浅地抬起声音懒地说:“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我想,不一定要那么过啊,做个山野闲人不是很好吗?”她无力地歪着头直视他:“更何况你华延钧将来不会缺儿子为你继承家业,不是吗?” “可我要的是我们两的儿子!”华延钧这句话很重很激动。 夏雨瞳却没有能为此动心:“可你怀疑过华宁。” 华延钧不烦不燥地再次为此道歉:“那是我错了,我被那些污言秽语蒙蔽了眼睛耳朵,居然怀疑你。雨瞳,现在什么都明白了,跟我回去吧,让华宸和华宁都在我身边,你来教导他们好吗?” “如果没有那天的滴血认亲,如果华宁没有被你两次针扎,恐怕你还是会怀疑,会每天回来打骂吧?”夏雨瞳讽刺他以前:“趁现在华宁还不记事,我不会把这些事告诉他,给他留个完好的父亲形象吧。” “你一直无法释怀吗?” “换做是你你会释怀吗?现在华宁这么被你怀疑过还滴血认亲过,难在华家立足了!”夏雨瞳严词告诉他:“如果不是因为有华宸和华宁需要照顾,那我就出家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一人无法独自抚养他们,我会离开华家!” 谈论结束,华延钧无言以对了,因为他伤雨瞳太深,伤到他自己了。回去吧,明天再来。 喝酒,回到空荡荡的广祁园就是喝酒,喝酒了才可以看到雨瞳平日在广祁园里带着孩子玩乐的身影和银铃的笑声,才可以麻醉自己的寂寞。 雨瞳,你为什么出现,为什么又离开?你出现时我不喜欢你,你离开时却让我这么不舍得,你是故意的吗?雨瞳!回来吧,没有你我怎么活? 华延钧用酒来麻醉自己入睡。 华老爷也是日日着急,交代大夫人韦睿合帮着处理此事。大夫人是答应了,可背地里却一肚子火:“夏雨瞳耍什么性子啊?抱着孩子就走了,让延钧每日去请她,还给延钧脸色看,老爷也这么由着她。她是神还是仙啊?要这么捧着哄着吗?” 韦氏姐妹在一边听着呢,韦萱跟大夫人韦睿合一块起哄:“是啊,夏雨瞳有什么好?延钧为什么这么着急她?不就是孩子在她手里吗?以后我和韦蕉都可给延钧生孩子啊。对了,华宸是我生的呢,她也好意思把华宸抱走?” 大夫人对韦萱的话只是“嗯”一下:没实质作用。 韦蕉则不一样,她对大夫人的建议是:“大夫人,于情于理,大少奶奶是受了不小的委屈,在世外轩住一段时间消消气是无可厚非的。但那个地方偏远,怎可带着华家两个孙子在那里呢?要是有个万一,谁担得起这责任啊?”言语中不断给大夫人使鬼魅的颜色。 大夫人韦睿合点头勾出一丝奸笑“嗯”。 两个“嗯”,意思可不一样。 韦萱韦蕉离开大夫人处,来到疏影斋,韦萱老半天都不明白韦蕉话中的意思,只有问她:“你到底对大夫人说地什么啊?这话有用吗?” 韦蕉懒地向她解释:“唉,姐姐,你想想,我这不是提醒大夫人去世外轩把华宸和华宁抱回来吗?华家的子孙怎可流落在外?至于夏雨瞳呢,她喜欢在那里住多久就多久,随她。然后呢,你来抚养你的亲生儿子华宸,我来抚养华宁。我们让延钧享受天伦之乐,他也不会念着夏雨瞳了不是?” “诶韦蕉这真是个好主意,你想地真好。”韦萱幻想起来了。 韦蕉鄙她一眼:就你那脑子连这也想不通! 韦蕉的计划由大夫人来进行。次日一早,广祁园,酗酒一夜昏睡地头痛的华延钧醒来了,听到孩子的哭声,一骨碌起身。 见到的是韦萱抱着华宸,韦蕉抱着华宁在给他问安。小华宸已经快一岁了,他是由夏雨瞳抚养的,和夏雨瞳的奶长大的,不认韦萱这个亲娘,所以闹地厉害,在韦萱怀里使劲踹,韦萱也头疼。 小华宁呢,虽然不满一月,但他认得亲娘的味道,知道这不是亲娘,又闻到华延钧身上的酒味,十分不舒服,这也闹开了,哇哇大哭。 华延钧看着两个哭闹的儿子,心里十分欢喜:“雨瞳呢?是雨瞳回来了吗?她在哪?”四处张望。 韦蕉媚笑着解释道:“大夫人有话,华家的子孙不可住在世外轩那偏远之处,就把华宸和华宁抱回来了。大少奶奶心情不适,让她在世外轩修养一段日子,现在萱姐姐来抚养华宸,奴婢来抚养华宁。等到大少奶奶心情好了,自然回来了不是?” 韦萱韦蕉笑得很妩媚,可华延钧没一点心思,呵斥道:“胡闹!华宸和华宁是雨瞳的骨肉,没有他们雨瞳怎么心情好?” 华延钧将华宸和华宁一手一个抱走往世外轩跑:马上将孩子送到雨瞳身边,他们是她的命,雨瞳这么说的。现在她一定急疯了。 果然没错,还没到世外轩呢就见到急匆匆赶来的鱼骨和海星,海星暴躁的脾气改不了:“大少爷,求你把小华宸和华宁还给大少奶奶吧,她快要疯了!” “我这就去!”华延钧没空多说话。 在世外轩附近已听到雨瞳的哭喊声:“华宸华宁,你们回来啊。”哭地那叫一个凄惨荒凉,失去幼崽的母亲都是这样吧。 华延钧顺着声音跑到她身边,见她蓬头散发的,赶紧说道:“雨瞳别担心,华宸和华宁都回来了。” 雨瞳这才破涕为笑,跑到华延钧身边,先抱着哭地大声的小华宁,也不顾身边丫鬟护卫,就立刻解开衣裳给华宁喂奶,小华宁“吧嗒吧嗒”地喝奶,有了亲娘的奶香才不哭了。 华延钧抱着华宸和夏雨瞳一块坐在地上,看她现在的样子:衣裳褴褛,头发散乱,面容憔悴,像是在世外轩过地不好,又像是刚刚起身来不及梳头洗漱的样子。 “雨瞳,雨瞳。”华延钧轻轻唤着。 夏雨瞳不理他,痴笑地看着怀里的小华宁:“华宁快点喝奶,喝多了才长得高,要像你爹一样高,可不能像娘这么矮,要不没法保护娘。” “像爹那么高?雨瞳你是希望华宁将来像我吗?”华延钧欣喜起来了,凑过去问。 夏雨瞳撇了他一眼,看他抱着小华宸就下令:“果子去把华宸抱过来。”就不理华延钧了。 华延钧自知活该,就让果子抱着华宸,好让雨瞳安心。之后令海葵:“给大少奶奶梳头。” “诺。”海葵心细,身上带着各种生活小用具,输个头没问题。 华延钧起身手势一勾让鱼骨和海星过来:“今日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五章 华延钧追妻(一) 海星急着回答:“今日一早,大少奶奶还没起床,奴婢就见一群丫鬟和奴才带着大夫人的令牌说是大夫人遵老爷的意思,华家子孙不可有闪失,要将华宸和华宁带回广祁园抚养,让大少奶奶在世外轩调理身子。就这么抱走了两个小少爷。大少奶奶这部急疯了,没有洗漱梳头也没穿鞋就跑出来了,连着摔跤。幸好大少爷将两个小少爷送回来了。” 海星的话还真多:“以后大少奶奶可经不起这样折磨了,要是再有一次,我们这些丫鬟奴才可得跟着哭死不可。” “说什么死?” “奴婢嘴笨。” 华延钧又问道:“我怎么看大少奶奶脸色有些蜡黄,偶尔苍白,你们怎么伺候的?” “这也怪奴婢伺候不周,现在大少奶奶坐月子还没结束,就每天给小少爷洗尿布,每天下冷水还能有好身子好气色吗?” 华延钧脸色暗淡下来了:“不能让雨瞳每日这样了。” 他看看这周围,觉得自己每日来给雨瞳干活也丝毫不见雨瞳有回心转意,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要做就要做地诚恳些,要让雨瞳明白自己的悔改之意。 华延钧已经萌生了一个好主意,他自认为的,今晚,说干就干。不过在进行这件事之前,他还要去跟大夫人说清楚:大娘以后不要把华宸和华宁从雨瞳身边抱走,只有雨瞳可以教导好他们,其他人我都不放心。 大夫人韦睿合气晕。韦萱韦蕉也生气。 连一向有鬼主意的韦蕉都一时想不到办法:“延钧是被灌了迷汤吗?他堂堂的华家大少爷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低头呢?” 令华家人大跌口舌的在后面。 华延钧背了一块木板和一些滋补用品就去世外轩了! 木板帐篷枕头就在世外轩的院子里支起了一个睡眠用处,华延钧为此忙地不亦乐乎。 夏雨瞳出来了,再次赶他走:“华延钧你要脸不要脸?”夏雨瞳经历这么多痛楚后连脏话都出口了。 华延钧嘻嘻嘿嘿地:“我不要脸啊。”站起来看着生气的雨瞳:“别这么板着脸,你还在坐月子,对身体不好。” “你出去,滚出去,把你这些破东西带走!”夏雨瞳踢着他的帐篷。 华延钧也“嗯嗯”紧着脸下令道:“雨瞳,我忘了一件事,这个世外轩是华家的地方,我是华家的儿子,当然可以住在这里了。” “那我走!”夏雨瞳要去收拾东西。 华延钧赖着拉长音调:“你是华家大少奶奶,随你在华家哪里走,但是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不可把华宸和华宁带出华府。不过我大人大量,允许你把他们带在你身边。” 夏雨瞳这下没法了,他没想到华延钧会来这一招,且华延钧说的话都是合理的,她无法反驳,总之是逃不出华延钧的手掌心了。 不过,夏雨瞳还有办法:“爹交付给你的华家产业呢?你不管吗?” 华延钧呵呵一笑:“爹下令了,华家产业有他撑着,除非我把你接回去,要不我就不能接管华家的产业!” 夏雨瞳不禁一股热泪涌上来,鼻子酸酸的:“爹何必为我这么做呢?” 华延钧见她终于感动了一下,就趁机说道:“你看你还一口一声爹,就是说你还认爹是你的家公,那就还当我是你的夫君,怎么不承认呢?这么硬撑着干什么啊?” 夏雨瞳摸了眼泪板起脸:“我喊爹是因为爹对我好,像亲爹一样,我尊敬敬仰爹。对你,已经没有夫妻之情了,回去也是同床异梦,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这些破东西弄走吧,放在这碍眼。” “我不走,我也喜欢这!”华延钧真做了癞皮狗了。 夏雨瞳扭头就流泪了:爹怎么对我这么好呢? 晚上,该休息了。夏雨瞳安顿好两个孩子后,海葵海星来了:“大少奶奶现在外面起蚊子了,这里树林多,只怕大少爷在外睡着会被蚊虫叮咬,要不……” “咬死他好了!他不是乐意吗?”夏雨瞳说着不知是正话还是反话,总之是气话就是。 自己躺下了,扣好蚊帐,扇着扇子,这林间很舒服,就这么安静地入睡吧,不过她担心外面那个家伙会突然进来,于是让鱼骨和鱼刺轮流值班——不得让外人入内。 华延钧晚上就起了这心思了,可是被鱼骨挡住:“大少爷请留步,大少奶奶不愿被打扰,还请大少爷不要为难小的。” 华延钧第一次进攻告败,不过他也有点欣喜的收获:雨瞳猜到我的心思了,她还是懂我的啊,明天跟她说。 次日,这事就在夏雨瞳耳边响起:“昨晚,你防着我啊?其实我就有那心思。雨瞳和我果然是夫妻情深,一猜就准了。” 正在洗尿布的夏雨瞳听这话可恼火了,一片还没洗的尿布飞到华延钧耍滑的脸上。 华延钧还是嘻嘻地拿下尿布:“是华宁的尿啊,我这做爹的就喝了。童子尿健身,雨瞳对我真好。” 夏雨瞳起身跺脚,这样子可真像她刚嫁给华延钧时候的小姑娘脾气:“果子瓜子,早饭好了没?” 果子出来:“都准备好了,大少奶奶的是格外做的,华宸小少爷的是米浆加红糖,华宁小少爷还要等大少奶奶喂奶。奴婢们就都吃一样的。”果子做事清清楚楚有条有理。 夏雨瞳很满意:“那就开始早饭吧。” 世外轩院子里摆开了桌子,一碗碗菜汤断了上来,夏雨瞳和丫鬟护卫们一起用饭。 华延钧的帐篷在院子里十分碍眼不和谐,这时他已经收了起来,也打算早饭了,看着雨瞳带着一群人吃饭,他挺嘴馋的,向鱼骨眨眼。 鱼骨等夏雨瞳不注意的时候就盛了一碗饭过去,夏雨瞳转头过来缓慢厉声道:“鱼骨,吃饭就坐着吃吧。” 鱼骨实话说了:“大少奶奶,你看奴才不能饿着大少爷啊。” “我们的粮食不够,哪里还能给外人吃?”夏雨瞳坚决冷酷到底:“大少爷愿意在这挨饿就让他挨饿去吧。” 华延钧既然来了就早有准备,解决自己的一日三餐不是问题——各色各样的糕点。 已经吸引得海葵等人掉口水了。 光这样还不够,华延钧还带了昨日刚宰的鱼和鸡,对果子问道:“果子……” 夏雨瞳立刻阻断:“你喊果子干什么?她有她的事。” 华延钧就自己动手了,在院子里支起了一个架子,生火,吃烤鱼烤鸡。 夏雨瞳没法赶他走,因为他总有一个理由:这是华家的地盘。 其实夏雨瞳心里平静的时候也想清楚了些事:果子瓜子和鱼骨鱼刺都是华老爷派给自己的人,也都是华家的人,华延钧完全可以使唤他们。但华延钧没有这么做。 他现在在收买他们呢。他们很久没有闻到鱼香了。华延钧就会在夏雨瞳不注意的时候招他们过来,一人一块。随后,华延钧这里多了很多东西:锅子,汤匙,勺子,油盐酱醋。 果子等人也大饱口福。只是夏雨瞳的贴身丫鬟海葵海星被看地紧紧的。 但海星要想着赶紧让夏雨瞳回归正常生活啊,于是教了华延钧一招:“等下奴婢会把晾衣服的绳索给销掉一点,等大少奶奶晾衣服的时候绳索会断,到时大少爷就可大显身手了。” “嗯好,海星有赏。”华延钧觉得会渐渐有希望了。 不过修晾衣绳也不是什么大事。夏雨瞳看着华延钧在晾衣绳的断处打了个结就不满道:“这打了个结就不好晾衣服了。” 华延钧不气馁,虽然第一次不怎么样,但是还有的是机会。 这次他等来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天快下大雨了。 鱼骨给他出主意:“奴才去揭两块瓦片让大少奶奶的房子漏雨,等下大雨的时候大少爷上屋顶去盖瓦片,大少奶奶就会开心了。” “嗯,好主意,但是鱼骨你揭瓦片的时候注意不要让大少奶奶和两娃淋雨了。”华延钧嘱咐。 大雨来了。夏雨瞳从房子里出来:“鱼骨鱼刺快去屋顶看看,怎么漏雨了。” 鱼骨鱼刺佯装要去屋顶,华延钧自告奋勇背来了云梯上去了:“我去看看。” “不要你去!”夏雨瞳虽这么说着但现在情况紧迫,她不能让两娃儿淋雨,也不想房子里成鱼塘。 华延钧在屋顶好一会,终于盖上了两块瓦片,夏雨瞳的房子里不漏雨了。 该说声谢谢吗? 夏雨瞳看看淋湿了全身的华延钧,唉,对果子说:“让大少爷去厨房烤一下衣裳吧。”随后进去。 果子向华延钧报喜去了:“大少奶奶说让大少爷去厨房烤火呢,恭喜大少爷,大少奶奶不生气了。” 华延钧摸摸满头的雨水,笑了:“谢谢雨神娘娘。” 不过他知道这第一步才刚刚开始,雨瞳还在生气呢,自己还要继续努力挽回她寒凉了的心。 好在这次没有着凉,要不就没法去跟华宸华宁两娃儿搞好关系了。 几天之内,夏雨瞳发现这些丫鬟奴才们都懒散了,难道是因为这世外轩太偏僻他们不愿呆在这?不能勉强他们,如果他们自己要离开,就让他们走吧,自己一人也要在此处带好两个娃儿。 华延钧在瞄准机会,发现夏雨瞳时常忙不过来,因为两个孩子一个在学走路说话的年纪,一个还在喝奶,不是这个跌倒哭就是那个要喝奶哭,夏雨瞳哄不过来。 第九十六章 华延钧追妻(二) 华延钧先是去“讨好”自己的长子小华宸,看他跌倒了就去牵他起来走路,还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小华宸每到这时候就会笑地跟个小糖果似得,还打着华延钧的脑袋当马骑。 夏雨瞳此时就在旁边给小华宁喂奶,分不开身,就只有对华延钧喊道:“你放下华宸,你答应过我不靠近孩子!” 现在说这话没用了,小华宸已经被华延钧收买了。而夏雨瞳怀里的小华宁呢,一听到夏雨瞳大喊就不开心,手儿抓着她不许她大喊大叫。夏雨瞳就只有先安抚好小华宁。 华延钧在计算着攻略,接下来要讨好自己的次子小华宁,这就要等长子华宸跌倒的时候了。 小华宸总是很容易跌倒,夏雨瞳不得不去哄他。 华延钧每到这时就飞奔去小华宁的摇篮边给他玩拨浪鼓和人偶。小华宁看到这些就会笑,同时他也记住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模样,对他充满了好感。几天后,小华宁对华延钧主动伸出了手臂。华延钧那个乐哦,抱起了小华宁,唱着儿歌。好难听啊,没有一点音律,可小华宁偏偏听得开心!或许这是父子天生的感情吧。 夏雨瞳不开心了,跑到面前就骂小华宁:“华宁你爹以前打娘亲,你还跟他好?不许笑,快跟娘走。” 华延钧皱皱眉,笑雨瞳:“让华宁自己选吧,是跟爹还是跟娘,来先把华宁放摇篮里,看华宁是要爹还是要娘。” 于是一场争夺儿子的大战开始了。华延钧和夏雨瞳各自使尽浑身解数,夏雨瞳唱着儿歌来吸引华宁,华延钧在一边坐着各种好玩的动作给华宁看,小华宁睁着大眼睛左右瞧瞧:爹娘在干什么呢?呵呵,我要爹把我举起来。 小华宁的手伸向了华延钧,华延钧得意地抱起了小华宁:“华宁聪明,知道男孩子需要爹来教,哦,华宁,跟爹玩去喽,爹教你练剑。” 夏雨瞳气啊急啊,小华宸也跑过来了凑热闹了,不过不是找夏雨瞳,是抓着华延钧的脚不让他走,他吃醋了,看到爹手里抱着弟弟他就吃醋了,也要爹抱。 华延钧这下大获全胜,一手抱一个,劲儿大,抱着两娃儿满院子跑。两娃儿稚嫩的童音笑地开心极了。 却气坏了夏雨瞳,她“哇”地哭起来:“华宸华宁两个小子,都是白眼狼,娘亲辛苦养你们,你们就这么丢下娘不管了,跟着这个白眼爹,走吧,不要回来了。让娘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哎哟,娘生气了,”华延钧夸张得意地大喊,抱着两娃儿回到夏雨瞳身边,假装正经样子批评两娃儿:“都是你们让娘生气了,还不快向娘亲道歉,要不爹就抽你们!” 小华宁回到了夏雨瞳怀里,小华宸也依偎在夏雨瞳身边,坐在地上耍赖的夏雨瞳这才不哭了。 海葵等人都看着偷笑:这哪里像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啊?就像两个大孩子在争抢什么。 华延钧在一旁看着夏雨瞳,想着她刚才的话:“雨瞳刚才说华宸和华宁要爹不要娘啊。嗯,对了,他们是该骂,只想着跟爹玩,不记得娘的辛苦。” 夏雨瞳这下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便宜了华延钧,就吼他:“你走开,你不配做他们的爹!呸!”之后下令道:“以后华宸和华宁在房里,一天都不许出来。” 华延钧就对着干:“那好啊,以后就不要怪我去你房里了。”这下华延钧是昂着头的:反正现在两娃儿认我了,你别想拆开我们。 夏雨瞳跟他较劲:“不许进我的房间!” “那是华家的地方,我想去就去,”华延钧也较劲着:“除非你让华宸和华宁出来。” 夏雨瞳没了底气,华延钧趁此细心说道:“雨瞳,你不能因为和我怄气就把两男孩子关起来啊,他们要在外摸爬滚打才能长大不是吗?还要有个男人做榜样才行。这样,我保证以后不跟你抢他们,你照看华宸的时候我就陪华宁玩,你给华宁喂奶时我就陪华宸玩。你没空的时候我就不靠近他们。这样他们心里就不会忘了娘亲了是吗?公平吧?” “无赖!”夏雨瞳一声好大,口水撒了华延钧一脸。 华延钧舒心地笑了,摸摸脸上的口水:“雨瞳答应就好,我做无赖没关系。” 夏雨瞳还真难摆脱她的夫君了,她曾经那么爱又那么恨的夫君。唉,如果不是因为放不下孩子,自己就可离开华家不见到华延钧那张赖皮脸。都说他英军威武,可他明明就是赖皮脸啊。烦人! 夏雨瞳坐在小板凳上靠着华宁的摇篮想着日后:要安静日子,可是华延钧总是在这一天一个花样,不对,有时是半天或一个时辰来个花样,弄得自己对付不过来,还怎么安静啊?怎么摆脱世俗呢? 忧郁紧蹙眉的夏雨瞳听到下人们突然喊:“大少爷怎么了?” 她望过去见华延钧突然倒在地上了,不过没晕过去。夏雨瞳觉得他肯定是装的,平日里不是身子骨强地很吗?怎么今日抱着两娃儿跑了一阵子就倒了?装吧,我才不理你。 “呀,大少爷身上有股馊味,好浓啊!”海星捂着鼻子喊着。 华延钧起身,眼睛有点睁不开,确实很疲惫的样子。鱼骨鱼刺见他不对劲,就看了一下,这一看才发现他手臂上的伤,干脆脱掉他上衣,惊讶道:“大少爷,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海星在一边问道:“大少爷的伤口都流脓了,会生疮结疤的。” “没事,我涂点药膏。”华延钧摆摆手。 海星回想一下:“那天我和鱼骨去广祁园找大少爷,路上听人说老爷每天拿鞭子抽你,还用棒子打,这都是真的吗?” 华延钧撑着点力气批评海星:“海星你这丫鬟真不害臊,我没穿上衣也不知躲开一下!” “哦,我走开些。”海星这是要说给夏雨瞳听呢。 夏雨瞳过来看华延钧的伤,真的是到处流脓了,此刻再恨也不忍啊:“爹为什么打你?” “爹让我在这个月之前把你接出世外轩,否则我永远不要去见他。”华延钧从地上坐起来,穿好衣裳。 夏雨瞳赌气道:“原来是爹说的,你是急着想要去继承华家的家业才按爹的意思来找我对吗?” “不是,”华延钧跑到夏雨瞳面前:“雨瞳你忘了,爹说过这个月十五是全家乔迁的日子,可是因为你带着华宸华宁住到世外轩来了,我们都没了乔迁的心思,于是另选了一个吉日。” “你去告诉爹,不必为我而耽误了乔迁,我在这里过地很好。”夏雨瞳忧伤惨淡:爹对我太好,让我怎么报答你。 华延钧再解释道:“其实,雨瞳,我也不在乎乔迁去哪里,我只希望你在我身边,我以前说的都是混蛋话。我哪里要别的女人生孩子,我只要我们两个的孩子,因为你才能教导好他们,我希望孩子继承我们两个的优点。” “要是继承我们两个的缺点你也要吗?”夏雨瞳撇他一眼。 华延钧泰立坚决道:“我也喜欢,因为我们可以调教好。” “要是我生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呢?你也喜欢吗?”夏雨瞳铮铮地凝视着他,所有愤怒记恨还饱含在眼眸中冲出来箭射向他。 这问中了他们两个的伤心事,华延钧过来握着她手,愧疚道:“雨瞳,你还在生气我知道。我不怪你,那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夏雨瞳一把甩开他手:“只要那时你有一点点相信我,也不会造成那日伤心的事。我对你彻底失望了。不管你现在在此做什么事,我不会跟你回去。” “雨瞳!”华延钧去追她,可是身体支撑不住再次倒下。 鱼骨鱼刺去看,听他还在喊着:“雨瞳,我会在这里等你,等到你不生气为止,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不在乎华家的产业和大少爷这个身份,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华延钧说地很累。 鱼骨摸摸他额头,向夏雨瞳汇报:“大少爷有点烧。” 夏雨瞳叹息道:“收拾一间房子出来给他住吧。” “诺。”鱼骨等人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样才可以看到华延钧和夏雨瞳渐渐和好。 华延钧终于在世外轩有了自己的一处住房,是夏雨瞳赏赐给他的,住地特别舒服。 而且夏雨瞳还亲自端了一盘药来了:“这是去热的药你先喝了吧,我给你擦些外用消炎的药膏,你这些天不要乱动也不要下水,免得伤口发炎脑子发烧。” 华延钧高兴地起床坐起来看着雨瞳的双眼:“雨瞳,你原谅我了?”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赶快病好,不要用这个理由赖在这里不走。否则我会觉得对不起爹,把华家长子留在这荒郊野岭不去管理家业,那我就是华家的罪人了。”夏雨瞳端好汤药给他:“喝吧。”温柔点了。 华延钧阴沉下脸来,将汤药放下,严词对她道:“雨瞳你从来就不是华家的罪人,以后别这么说。还有,我不会用生病这个理由赖在这里不走。我就是想住在这里了,不管病没病,我都要住在这里守护你和这两孩子,我们一起。” “华延钧……”夏雨瞳想说什么。 第九十七章 华延钧追妻(三) 华延钧端起汤药一口喝下,擦擦嘴,然后开始擦药膏说道:“你先离我远些,我怕这烧会传给你和华宸华宁。你稍等两日,我尽快好起来就继续照看你和华宸华宁。” “你何必这样固执呢?”夏雨瞳感觉对他力不从心了不忍了,但心中的恨怎么都挥之不去:华延钧你当初若是对我有一点信任也不至于今日两人走到这个地步啊。 夏雨瞳一夜未睡,次日昏昏沉沉地起来。华延钧在房门口休息,他听夏雨瞳的“避免出汗不沾水”这样伤口才好得快。在房门口坐着看华宸和华宁一个玩一个睡着晒太阳,他心里痒痒的,好想去陪他们。 只是今日雨瞳不大开心,不像前些日子那么倔傲,似乎提不起精神来,对了,要尽快让雨瞳消除对自己的怨恨。看她似乎不那么恨自己了,如果她心里还有我的话,那么……嗯,不如就这样。 华延钧的计划正在酝酿中。 华府也乱地一团糟,都是围绕着“大少奶奶赌气住到世外轩去了,大少爷独宠大少奶奶跟着一起去”“大少爷放下家业只顾大少奶奶”“爱美人不爱江山”…… 大夫人韦氏也在操心这事:“现在是驱赶夏雨瞳并取代她成为大少奶奶的大好机会,你们两个就没一点想法?” 韦萱搔一下头发无奈地说:“大夫人,我们有什么办法啊?原以为那些打油诗可以毁了夏雨瞳的名声让她做不成大少奶奶了,可谁知老爷相信她向着她,延钧又来一次滴血认亲,证明华宁是他亲生的。” 韦蕉继而分析地更深刻:“其实夏雨瞳任性去世外轩是件好事,这可以让她离开延钧,却不想延钧会跟着住在那里。眼下,奴婢觉得有两办法。” “快说啊。”韦萱催促。 韦蕉却只表面说说:“要不我们姐妹也去世外轩帮着照顾孩子就可以接近延钧了。其次就是想法让延钧从世外轩出来不再回那里去。” 这方法说地太笼统,没有实际作用啊,大夫人已经看出韦蕉是藏了一手,但不知她藏的是什么。 “你们不要去世外轩,”大夫人反对这个方法:“老爷不喜欢你们,不想让你们去打扰延钧和夏雨瞳,所以另外想办法,加把劲,这也是为你们自己着想!” “诺。”韦萱韦蕉来到疏影斋想办法了。 韦萱这脑壳是想不出的,但奇怪的是韦蕉也没给出什么好主意,她只摸着小华姹的脑袋道:“姐姐,你说延钧奇怪吗?华姹是他的长女,他似乎是从来不过问,难道他就喜欢儿子?延钧怎么不想想华姹是姐姐的女儿,天生的美人胚子,将来不知多漂亮呢。唉,我要是有个漂亮的女儿多好啊。” “华姹将来肯定是哥大美人,但延钧很少来看她。”韦萱来了个美人一叹:延钧来看看华姹吧。 华延钧在世外轩养病,身上的伤口没过两日就好地七七八八了,可能是因为这里舒适宜人,也可能是因为他在这心情好。 天有不测,他的贴身奴才华强骑着快马,下马来了,韦萱的新丫鬟翠香也来了:“大少爷,华姹小姐高烧不退三日了,眼看快不行了,萱夫人求大少爷回去看看华姹小姐。” 华延钧一听这话先是一阵眩晕,再是发火对翠香:“大少奶奶一人照顾华宸和华宁,他们两兄弟白白胖胖欢蹦乱跳的。萱姐姐和韦蕉两人一起照顾华姹都照顾不好吗?” 翠香胆小:“大少爷,那个,萱夫人……”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夏雨瞳出来立刻为华延钧做决定了:“延钧,华姹是你的长女,现在性命垂危你应当去看她,快去,等她病好,你想来世外轩我也不会赶你走。” 华延钧原本也是着急,一边是雨瞳和两儿子,另一边是女儿,现在夏雨瞳这么说了他就放心了,“雨瞳等我回来”然后驾快马去疏影斋。 里面乱作一团了,大夫人和其他华家人都在里面,几个郎中来了,挤在小小的疏影斋里,一股药味。 韦萱看到华延钧来了就梨花带雨美人泪:“延钧,我们的女儿不知怎么回事,你不要走了,看看她吧。” “萱姐姐别担心,华姹不会有事的。”华延钧拍拍她肩膀就进去看小华姹,只见她紧闭着双眼,脸蛋儿烧地通红通红,如烧红的木炭一样吓人。 “郎中,我女儿怎么还不退烧呢?”华延钧深感做父亲的责任。 一个年老的郎中摇摇头说:“小姐的烧可以退,但依照老夫的经验,这么小年纪烧了三天这样,脑子怕是不行了。” “郎中这是什么意思?”华延钧明白了却还是不敢承认。 郎中也无法:“烧地太厉害了,小娃怎么受得了啊。老夫用药了,今晚小娃可以醒来,看她眼神有无光彩,对爹娘的呼唤是否有反应就知道脑壳怎样了。老夫告退了。” 华延钧脑袋“嗡”地一声,坐下了,没了只觉。任韦萱在旁怎么使美人娇气“延钧不要离开我和华姹”,华延钧对她都没反应:“华姹不会有事的。” 他还要挂着世外轩:雨瞳不要有事。 世外轩里,果子去追赶一只偷猪肉的也老鼠,那老鼠比猫还大呢,它爬上屋顶吃了猪肉,气得果子不行:今晚怎么熬瘦肉粥给小少爷呢? 转身,回头,果子惊吓一声回去报告:“大少奶奶,猪肉,老鼠……” 好一会儿才说清楚“野老鼠吃了猪肉吐血死了”。 夏雨瞳惊地不能动弹,马上做出决定:“全体戒备,今晚不做晚饭,所有食材全部扔出去。不,留下做证据,是谁送来的食材你们可记得?” “是广祁园的人送来的,每日都来,是自己人,我们都没多大戒心,却不想今日出这么大的事,差点害了大少奶奶和两个小少爷。”鱼骨自责。 “大家冷静,今晚暂且饿一晚,明日海葵和鱼骨亲自去厨房领食材,并查明今日送食材的人是谁。”夏雨瞳安排了所有人的工作:“今晚海葵海星一组,果子瓜子一组,鱼骨鱼刺一组,三组人轮流休息值班,我担心有人趁此来夜袭。” “奴才建议大少奶奶带着两位小少爷去厢房休息,这样可躲开夜袭的人。”鱼骨建议。 夏雨瞳点头:“嗯,只有如此了,过了今晚,等明日大少爷来就不怕了。”夏雨瞳惊魂未定。 华延钧在疏影斋守着高烧的华姹,等她醒来,用湿毛巾给她敷额头。而韦萱一直在旁边娇媚地缠着:“延钧不要离开华姹,不要离开我。” “萱姐姐你安静一下!”华延钧烦死了。 大夫人在一边也心烦:“韦萱你少说两句。” 韦萱撅嘴站一边。华延钧终于等到华姹醒了,睁眼了,但看她的双眼眼神呆滞,没有小孩子那样灵光闪闪,就如郎中所说的。 华延钧害怕了在一旁轻轻唤着:“华姹,华姹!”没回应。 “萱姐姐你来喊一下华姹。”华延钧叫韦萱来。 韦萱来了,有些担心华姹了,叫了几声也不见有反应。 华延钧觉得情况严重,摸摸她额头,确实退烧了,在试鼻息,有鼻息,还活着。华延钧看天色晚了,就端来烛台在华姹眼前晃一下,华姹眼睛都不眨,华延钧疯了一样在华姹眼前做各种动作,华姹就是没反应。 华延钧身子往下一跌,坐在地上囔囔道:“华姹真的烧坏脑子了,眼睛也坏了。” “延钧别难过,你多陪陪华姹……”韦萱安慰着他。 “我不会不管她,”华延钧爬起来看着这个被自己遗忘了的女儿心有许多愧疚,但更对韦萱愤怒:“萱姐姐你和韦蕉怎么照顾华姹的?她怎么就发烧了?” 韦萱一时回答不上来,总之就是:“延钧不在身边,我没心思管华姹,害她这样。延钧你别走了,一起照顾华姹好吗?” 华延钧心烦心痛着呢,他想找个人安慰他,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就只有雨瞳了。华延钧连夜往世外轩赶,后面是韦萱哭着追赶。 在世外轩外面,他觉得死一般地沉寂,心悬了起来,拔出了剑,对里面喊着:“雨瞳,雨瞳。” 夏雨瞳没想到华延钧这么快回来了,就点了所有烛台,丫鬟们也放下心来。 夏雨瞳本想把今天食物有毒的事告诉华延钧,但是见他神色暗淡就问道:“华姹怎样了?烧退了吗?” “接连高烧三日,刚退烧,但已烧坏脑子,眼睛也瞎了。”华延钧痛苦不堪,他这坚强的汉子忍不住落地而哭:“是老天在报应我吗?我曾怀疑华宁的身份,结果报应到华姹身上了?为什么不让我高烧发癫?” 夏雨瞳也不知会这么严重:“延钧现在哭也没办法,你可以去弥补,以后华姹是你的长女,将来给她找个好人家。我也帮着想法子,要实在难受就哭出来吧,干脆哭一场。你很少照顾华姹,将来可以弥补她。” 华延钧没有大声哭,在往回世外轩的路上他已经苦果了,现在只要雨瞳的安慰,在她身边才可安心。 夏雨瞳扶他去休息。华延钧来到他睡的那间厢房,奇怪了:“怎么华宸和华宁都在我房里?雨瞳你一直不喜欢我碰他们啊?” “华延钧你先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夏雨瞳就在华延钧的卧铺上躺下了,累了担心了的她很快入睡了。 华延钧欣喜了:雨瞳这是原谅我了? 第九十八章 华延钧追妻(四) 次日揭晓答案,夏雨瞳将食物有毒的事告诉华延钧:“昨日鱼骨等做了验毒,发现所有肉和调料都有毒。我们没敢做晚饭,饿了一夜。大少爷,能不能请求你保护华宸和华宁的安全?” 夏雨瞳的请求让华延钧焦急的同时又有了希望:“昨日有人趁我离开世外轩的时候就送来了有毒的食物?华府谁这么大胆想毒害你和华宸华宁?” “不是华宸华宁,那人只是想毒害我,”夏雨瞳叹气解释道:“鱼骨自己验证过了,被下毒的食物就是小米、红枣、瘦肉、红糖、生姜,这些都是我坐月子食用的,下毒人针对的只是我而已。” 华延钧一下子起来抓住她手臂,发现她似乎是站不起来了,劝她走:“雨瞳,现在我立刻派人去查下毒人是谁,不过现在你在这里不安全,你和两孩子都跟我回去吧,回广祁园。”期盼地看着她避开的双眼。 夏雨瞳含泪道:“延钧,其实华宸和华宁都安全,只是有人想置我于死地,我怕华宸华宁会受我连累,要不你带他们走,我就住在这里,你永远别再来了。这样两孩子就安全了。” “那你呢?还会有人害你,万一你……” “我无所谓,对外面已经不感兴趣也无脸面出去,出去了只会让华宸和华宁将来无法在华家立足。”夏雨瞳转身过去,看着窗外渐升的太阳,她心里却无半点希望:“我想通了,华宸和华宁是华家的子孙,我不可带着他们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他们将来会有大号的前程,如你一样,让他们走便是,只是不要让他们知道有我这个声名不洁净的娘亲。” 华延钧内心在煎熬针扎,与她一番辩论:“雨瞳不是在乎名声的人,要不就不会有曾经的三次逃婚,气坏了岳父大人。你这么躲避在此还是因为恨我对你的怀疑和羞辱。我告诉你,现在什么前程都不重要,我只在乎我们和孩子在一起,过这农家生活也好。” 夏雨瞳回头吼他:“你怎么这么固执?这里很危险了,你还不带华宸华宁走?”夏雨瞳一气之下想告诉他其实那下毒人是广祁园内的人,跟大夫人韦睿合有关的,或者是她指使的。但现在华延钧放下了华家的一半产业,没有实力与大夫人韦睿合对抗,且现在可能难找到证据。所以不能惊动大夫人,还是忍者。 华延钧早就铁了心要带她离开,所以不会丢下她不管,这就出去问:“鱼骨呢?” “鱼骨和海葵去广祁园查下毒一事了。”海星回答。 “嗯,很好,查到底。”华延钧加了一句。 回头看夏雨瞳她晕乎乎的,眼睛也睁不开,华延钧过去扶着她喊道:“海星过来看大少奶奶。” 海星过去看了也没什么事,回答说:“大少奶奶最近劳累,昨晚因为怕下毒就没进食,这才晕倒了。” “你们怎么让大少奶奶做这么多事?”华延钧吼道。 海星胆儿大顶道:“大少奶奶要亲自照顾两位小少爷,谁帮着照看她都不放心,所以一直很累,这里食物也不足,大少奶奶心情也不好,就晕倒了。” “那还不去弄些吃的?”华延钧发飙,静下来之后发现这都是自己的错,对海星说道:“算了,别去找了,拿着我的令牌去华府厨房领食材,每一样都要验毒。海星你摆出架子来,让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诺!”海星接过蓝田玉令牌就出去了:“奴婢一定在一个时辰内回来!” 房里,华宸和华宁醒了,都哭着闹着要吃的,夏雨瞳被他们吵醒,从华延钧怀里起来,模糊着双眼道:“华宸可以饿一下,但是华宁还没满月不能饿着他,快去把他抱过来喂奶。” “雨瞳你不要自己的身子了?”华延钧问他:“你都晕倒过一次了。” 夏雨瞳撑着点力气吼出来:“那你还要华宁的命吗?” “好,我这就抱华宁过来。”华延钧忍着鼻子酸抱着小华宁过来。 夏雨瞳的母爱让她此时脆弱的身体充满力气解开衣裳给华宁喂奶:“喝吧,华宁多喝点。” 小华宁似乎听得懂“吧嗒吧嗒”不停地喝。 华延钧眼看夏雨瞳是撑不住地但她脸上绽开的笑那么阳光璀璨,难得见她这么开心。 华延钧嘟囔一句:“华宁这小子还真能喝,一点不知道娘亲的苦。” “你怎么这么说?”夏雨瞳反对道:“他能喝才好呢,才能长地健壮,有些孩子吐奶可让爹娘烦了。”说到“爹娘”二字,夏雨瞳连忙改口“孩子吐奶就是娘最担心的事”。 华延钧已经抓住这句话了:“爹娘就爹娘,华宁有不是没爹,你非要说成他没爹干什么?” “他才不想要你这个爹。”又说差了,承认华延钧是华宁的爹了,这把华延钧乐地偷着笑翻了天,夏雨瞳干脆不说话。 小华宁喝地舒服,但夏雨瞳是难撑住了,她急需进食。待小华宁喝奶过后,她几乎要晕厥了:“延钧,快,把华宁放摇篮里去,我保不住了,眼睛也睁不开了。” 华延钧放好华宁就朝外面喊:“果子瓜子难道没有一点吃的了?” 果子瓜子进来:“有是有,刚才鱼刺抓了一只麻雀,可是大少奶奶坐月子不能吃这上火的东西。” 华延钧直拍自己的头:“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怎么现在让雨瞳饿着给儿子喂奶啊?” “照看好大少奶奶,我去找些吃的。”华延钧带上佩剑和弓箭出去了。 从小很野的他很快弄了一窝蛋回来给海葵等看,果子等丫鬟都笑了:“这事鹌鹑蛋,最是滋补了,可以蒸煮了给大少奶奶。” “还不快去!”华延钧激动命令。 他握住夏雨瞳的手:“没事的,雨瞳只是饿一会儿,很快就有吃的了。” 小半个时辰后,果子端来了鹌鹑蛋一边说着:“时间紧迫,就没有放什么药材了,用的水都是刚打上来的溪水,奴婢已经试用过了,没毒。” “好端过来,先给大少奶奶喝点鹌鹑蛋水,”华延钧下令,然后开始剥蛋壳,剥好后自己试吃了一个,在海葵“大少爷不必再试毒了”的喊声中。 夏雨瞳听到了,轻声说了一句“傻”。 “雨瞳喜欢,我傻也没事。”华延钧笑了,雨瞳这样骂他才好,他用汤匙把鹌鹑蛋搅匀了,说着:“雨瞳,这蛋没放调料,吃地有些无味道,我搅拌烂了,这样你吃起来容易些。不要嫌弃,这个有营养,快点吃。” 果子扶起夏雨瞳,夏雨瞳全身无力,只有含着华延钧用汤匙送过来的鹌鹑蛋泥,艰难地吞下,用温水和着。 吃了一大半了,感觉不饿了,华延钧催她继续吃,她不想吃:“一点味道都没。”有点娇气了。 这就是华延钧想要看到的她,华延钧哄着:“不吃东西怎么给华宁喂奶啊?” 这一招很管用,夏雨瞳自己端着碗连蛋带水全部喝下了,肚子饱饱的,有点笑意了,不过看到华延钧的可恶嘴脸就收起了笑容,对他笑干什么? 果子在一旁说道:“大少奶奶,这些鹌鹑蛋是大少爷去林子里找的,他伤口还没痊愈呢,现在恐怕又被荆棘割伤几处。大少爷对你好着呢。” “他是为了我不死,为了华宁有奶喝。”夏雨瞳这下有力气了,就不给华延钧好脸色了:“果子你先出去吧。” “诺。” 之后继续谈论下毒的事,夏雨瞳坚持:你带走华宸华宁,我独自住在这里。 华延钧坚持:华宸华宁不能少了你。 吵闹中,他们听到鱼骨和海葵回来了。 华延钧连忙出去问关于昨日食材下毒的调查,鱼骨解释:“昨日来给世外轩送食材的人确实是广祁园的人,但那小厮已经在昨日被解聘了,原因是干活不勤快。奴才觉得其中有诈,就去查了人事房的记录,发现此人刚来没几日,是个生人,且姓名奇怪,住宅不祥。” 华延钧就分析着:“昨日还真是奇怪,先是华姹高烧将我从世外轩引了出去,然后就送来了有毒的食材。怎么觉得是有人谋划好的啊?而且此人知道我的行踪。”华延钧半眯眼慎重严谨起来,心里有些想法,却不愿说。 他把这事交给鱼骨去说:“鱼骨,你训练过查案,你说昨日这些事是怎么回事?大胆说。” 夏雨瞳觉得华延钧根本就是在为难鱼骨:你明明想到了为何不说呢? 鱼骨也只有被逼着说了:“昨日是华姹小姐的高烧把大少爷从世外轩给引了出去。表面看是华姹小姐的娘亲萱夫人引开了大少爷,但华姹小姐因高烧而落下严重后遗症,所以奴才以为不是萱夫人所为。” 华延钧听到此已经不开心了,他不相信这事与韦萱有关,可怎么看都似与她脱不掉干系,不管她是主谋或是被利用。 时间凝固了一会,华延钧问鱼骨:“怎么不说了?” 鱼骨为难说道:“奴才以为,华姹小姐的高烧只是一个诱饵,诱使大少爷离开世外轩离开大少奶奶,而那下毒人就趁此给大少奶奶下毒。下毒人虽是广祁园的,但没有证据说他就是广祁园内的人指使的,现在这案子成了无头案。” 第九十九章 华延钧追妻(五) “延钧没有怀疑谁吗?”夏雨瞳问话了:“其实你都想到了许多,为什么还要鱼骨为你说出来呢?” 华延钧对夏雨瞳解释说:“雨瞳,萱姐姐曾对你不好,你对她怀疑无可厚非,但你想想,她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拿自己女儿的生命做诱饵来害你呢?” “还有,”夏雨瞳脱口出来了:“广祁园内有另一个韦氏,韦蕉”。 “雨瞳怎么说了韦氏?这是大娘的姓氏啊。”华延钧第一个想到这个。 夏雨瞳感到日后华延钧的路很难走:他这么尊重大夫人韦睿合,那要怎么让他相信自己受的苦都是大夫人韦睿合在背后策划的呢?何况自己一也没证据。难怪自己想避世,就是避开大夫人韦睿合吗?但现在是避不开她了。 华延钧紧着脸念到:“雨瞳刚才是一时激动口误了吧?你的意思是说韦蕉利用人来下毒?嗯,这有可能,我会去审问她。不过雨瞳你跟我离开这里吧。” 问题又回到远点了,夏雨瞳好烦这件事,腾地站起来:“我求你,我不想回去,现在既然发现这里有危险,想来是有人不希望你呆在这就来害我,所以你赶快带走华宸和华宁,找个奶娘和信得过的人时刻保护他们,这才是最要紧的!” 夏雨瞳觉得自己无论到哪都躲不开大夫人韦睿合,所以干脆向外宣布今生隐居,这样才可保一命,待过些日子,出家去,这样才可永远逃离苦难。 说完后夏雨瞳跑出去,觉得这世外轩也很郁闷,让她透不过气,整个华府没有一处是她可以安生的。 华延钧追出来安慰生气了的夏雨瞳,迎面来的是海星,她奉命去取食材,但超过了她承诺的一个时辰的时间。华延钧就问道:“海星你怎么磨蹭了那么久?” 海星气喘吁吁,拉着一辆马车,载着各种食物,满头大汉道:“大少爷,外头又起哄了,谣言不断啊。” 华延钧这怒气又上来了:“我和雨瞳一直在一起,又会有什么谣言?” 海星说道:“大少奶奶刚来世外轩的时候,大少爷并没有来,身边带着鱼骨鱼刺护卫。于是外头谣言四起,说大少奶奶和鱼骨鱼刺在世外轩夜夜欢歌到天亮。” “啊!”夏雨瞳听地头痛:“是谁要这么栽赃我啊?天哪,我夏雨瞳犯了谁了?我没做这样的事啊,现在就发誓若有此事,愿遭临池之刑!被点天灯!” “是谁说地?我揪出这个人来非揍死他不可!”华延钧现在已经不信谣言了,更看不得雨瞳这么痛苦,去扶起她来:“雨瞳,没事,我不信这些话。” 夏雨瞳向天喊着:“延钧你把所有人带走吧,我一个人在这就好,看还会有什么谣言。” 鱼骨鱼刺也跪下了:“奴才断不敢侵犯大少奶奶,若有此事,永世不得超生!” 海星也说了:“谁的嘴这么恶毒啊?大少奶奶还在坐月子,怎么会和男子乱了性呢?就算是大少爷也要避开的。” “你们都走!就不会有谣言了!”夏雨瞳快要被逼疯了,跑回房里扑到在卧铺上就痛哭。 华延钧跑回房里安慰她,但无论怎样都没用。夏雨瞳这次哭泣是如开闸放水一样没个停歇,哭地她自己肩膀一耸一耸地,喘气都喘不过来。她坐起来,靠在墙上,任泪流不断,脑子里混乱。 这间房子太小了,夏雨瞳觉得好闷,要出去,穿着布鞋就跑。 华延钧跟在后面,给海葵他们丢下话:“照看好华宸华宁。”就追着夏雨瞳跑了。 “雨瞳,你要跑去哪里?” “找个好地方,没人寻得到的地方自了了。” “你疯了?” “我没疯,只是再有那些谣言我就会疯,像你以前那样疯!” “我以前是中邪了,你别学我。雨瞳,你停下来,这是要跑到什么时候?” “找个我喜欢的地方葬了自己。猫儿狗儿临终前都会去林子里找地方,我也要找个没人寻得到的地方。” 华延钧彻底被她急疯了,都是自己以前三天两头地闹才把雨瞳心里的痛累积叠加起来到今天,无可挽回地逼着她去死。 “你想想华宸华宁。”华延钧用这个来挽回她试试看。 夏雨瞳不知所以地跑:“不是有你吗?你既然承认是爹了就照顾他们长大啊!” “我一个人会很辛苦,有很多事不懂。”华延钧着急道:“你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华延钧不知雨瞳现在是哪来的力气跑得比自己还快,是寻死的力吗?那就太可怕了。抓回她来一刻不停地看着她,绝不让她死! 夏雨瞳跑地太快太激动,以至于没注意眼前的斜坡,待看清楚时已来不及。 华延钧一个箭步冲上去环抱住她,两人往下滚了。夏雨瞳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这斜坡很颠簸有很多碎石,震地她难受。不过有华延钧做她的全身环绕金刚衣,她除了感觉有些震动外,也没伤到哪。 滚动地好晕啊,终于停下来了。她身下那个人还紧紧抱着她,尚有一丝气息:“雨瞳,你没事吧?” “我没事,延钧,你放开我,让我看看你。”夏雨瞳觉得华延钧伤地不轻。 华延钧死都不放手:“我要是放了你,你就会去死,我才不放。”听声音好像是气息尚存。 夏雨瞳可真急了,不管寻死的事了:“你这个样子怎么照顾华宸华宁?你不放手的话,万一我们都死了,谁来照顾孩子?你再不放开我就……” 华延钧一只手放开了,另一只手紧握着她手腕:“雨瞳别去寻不开心。” “你放手啊!”夏雨瞳拍着他手,很不方便地蹲着起来看他:衣裳是全被荆棘割破,每一处完整,脸上全是伤。 夏雨瞳看地害怕了:“延钧你翻过身来让我看看。”她感觉他背后不会好看。 可是华延钧使了一下力气,翻不过来。 糟糕,不知他伤成什么样子了。夏雨瞳让他放开自己的手,他还是不放:“我不准不寻死。”声音越来越小。 夏雨瞳又急有担心:“你有力气抓住我怎么没力气翻身啊?” “我就是抓住你了,你再也别想逃。”华延钧这时的声音需要夏雨瞳凑过耳朵去才能听得清楚。 夏雨瞳只有用自己一只手把他健硕的身板给反过来,看他背上:衣裳全被磨烂,背上皮肉一片血肉模糊。 夏雨瞳忍不住捂住嘴却捂不住哭声:“延钧你痛不痛?” 华延钧不管这个,撑着力气问她:“雨瞳你答应我不要寻死,活着,照顾华宸华宁。就算住在这里也好,我陪着你,保护你们。被下毒的事也不会发生。你要想离开华府我就跟你一起离开。” “嗯,我答应你,”夏雨瞳要先救活他,试着扶他起来,却很艰难:“延钧,你能站起来吗?要是走不动,我就做个板子把你拉回世外轩去。” 华延钧是真的走不动,可不能累着雨瞳,要是他们两个都垮了,那两个嗷嗷待哺的娃儿要怎么办?华延钧硬是站了起来,靠着一根捡来的木棍和雨瞳的搀扶,爬上了斜坡旁边的平坦路,走了不知多久才回到世外轩。 海葵等人等地着急,见他们两个伤痕累累地回来,心里是开心又担心。 夏雨瞳只有几处轻微的擦破皮,没有上药,只是包扎,因为现在在哺育中。 华延钧可就惨了,身上的上到处是,加上以前被华老爷抽的鞭子伤,新伤旧伤一块来,疼地他含天寒地也没用。 夏雨瞳给他擦洗伤口,用金疮药,包扎,忙了好一阵子,累地也不小:“延钧,你现在就这样趴着睡吧,不要乱动。”说完要走。 手被抓住了,听他喊不出来的声音道:“雨瞳,你说,你会不会想不开?” 夏雨瞳要走,却松不开他的手,只有听他的质问:“今日你就那么狠心,因自己一时受不得羞辱就丢下华宸华宁?你不是说他们是你的命?你好意思吗?” 夏雨瞳冷静下来了,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的谣言,何必在乎今日这一局?回答他:“今日太冲动了,以后不会了。” “看着我,对着我说。”华延钧拉了她过去。 夏雨瞳坐在床边看着他扭过头来,对他发誓:“我不会再想不开,我会将华宸华宁抚养长大,等他们娶妻生子,等我老了,儿孙满堂承欢膝下。” 华延钧这才满意,手有些松动了,就连自己也一块问了:“你不恨我了是吗?” 这个,夏雨瞳趁他手有松动就甩开了:“延钧不要乱动,否则伤口会裂开。我明日来看你。” 华延钧头扭向另外一边看着她跑出去,门被带上了,好久,门也没有再打开。他沉沉地靠在枕头上,念叨着:“雨瞳,你怎么就不能原谅我呢?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吧。” 夏雨瞳回到她的房间,泡澡后去看华宸和华宁。伏在华宁的摇篮上,口里囔囔道:“我原谅你了,延钧,可是我不想出去,心里还是害怕。” 晚上,夏雨瞳走出房门,身后是他的声音:“雨瞳在这赏月啊?这里蚊虫多,要是被叮咬了……” 夏雨瞳回头:“你起来干什么?不是叮嘱你躺着吗?” 华延钧全身被包成了个包子,在夏雨瞳面前叫苦:“躺着倒还舒服,可那样趴着像青蛙一样,我不习惯。” “你哪里是青蛙,癞蛤蟆吧。”夏雨瞳抬头看月,撇嘴一句。 第一百章 华延钧追妻(六) 华延钧喜欢这样斗嘴:“雨瞳是说我赖在这里吗?” 他一步一点靠近:“其实细说起来,雨瞳和我都是华家人,谁先占据这世外轩那谁就是世外轩的主人,我呢,就算是赖在这里了,还真不想走了。” 夏雨瞳被他激起斗嘴的劲了:“你今天伤地那么重,现在还有力气出来溜啊?不如想法怎么疗伤。” “你不说我倒忘了,”华延钧耍滑头了:“今天我伤地快要没命的时候,雨瞳你哭地那么伤心。我心里就觉得这伤值了。” “哼,你以为我是为你哭啊?我开心还来不及,”夏雨瞳真想踢他,若不是看他伤重,鄙视说他一句:“我哭是为了华宸华宁,要是他们今天没了爹,那就是我的不是了。虽然是这么个爹,但再不济也好歹有个爹啊。”赶快进房去,免得他闯进来,但今晚他那样子是别想做什么坏事。 待静下心来,夏雨瞳又想到了两个孩子的事,还有自己的日后:真的就这样在世外轩一辈子?让华宸华宁在这里一辈子就可无忧无虑?他们会不会向往外面去闯荡?延钧呢?他是大少爷啊,他的前程就葬送在这里吗? 这些就因为自己的怨恨?那这怨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谁可以帮帮我? 华府,宝院。 华老爷已经来回走了几圈了,心中烦躁不安,终于做出决定:“睿合,准备一下,明天随我一起去世外轩!” 大夫人韦睿合意识到什么了,不情愿地答应了。 世外轩的早晨,鸟儿起得早,人也起地早,小华宸和华宁早早醒来,要吃的了。 夏雨瞳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衣裳就来填饱两娃儿的肚子,先给华宁喂奶,推他的摇篮出去晒太阳。再给华宸喂一些沾了肉末的米浆。这样就喂饱了两个小家伙。 再去看华延钧,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出来了要看他的两娃儿,只是担心自己身上发炎的地方会染着他们,所以不能靠近,这就把他急地痒痒的。 夏雨瞳过来训话:“急着出来干什么啊?伤口好些了吗?叫你别动偏要动。” “你怀着华宁的时候每天走个不停,现在还不准我动啊?”华延钧脱掉上衣,准备换药换纱布。 夏雨瞳噘嘴不情愿道:“我怀孕和你现在受伤是两码事,不能比。” …… 斗嘴一早上。这才是夫妻的小日子嘛,华延钧开心了:雨瞳虽还是对我板着脸,但话多了很多。 院子里摆着一张板子给华延钧趴着上药用的。没办法,他不想在房里换药,他要看着华宸华宁笑着才肯换药,所以就依着他了。 华宸华宁看着他,想要来玩,去被丫鬟抱着不许靠近华延钧,所以就哭闹了。 夏雨瞳烦啊:“照看你们父子三个真累。” “父子三个?”华延钧咀嚼这话:“我喜欢听,雨瞳说的。” 夏雨瞳故作叹气:“华宸华宁还不懂事,等他们长大了就知道有你这么个爹一点都不好。”夏雨瞳说着就捏了一下他伤口。 “啊——呀——”华延钧夸张地喊了起来。 “延钧喊什么?”一老态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华延钧和夏雨瞳都绷紧了神经:爹来了。 华老爷和大夫人韦睿合爬上地势较高的世外轩已经是累出一身汗了,喘气还没稳呢。 夏雨瞳赶紧迎过去,有点含泪说不出话:“爹,大娘。” 华老爷是笑眯眯地看着她:“雨瞳在这里住地习惯吗?” “爹来这荒山野岭干什么呢?”夏雨瞳不忍华老爷这么爬山。 华老爷欣喜:“来看我的两个孙儿啊,来让我看看。” 海葵海星把华宸华宁抱了过来,华老爷看地喜欢:“好好,虽然这里偏远,但雨瞳把华宸和华宁养得白白胖胖的,只不过雨瞳你自己瘦了,气色也不好。是不是延钧又欺负你了?告诉爹。” “没有。”夏雨瞳激动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华延钧趴在地上的木板上十分狼狈,想逃,被大夫人韦睿合看见,她大声心疼喊道:“延钧怎么伤成这样?”再质问夏雨瞳:“你是怎么伺候延钧的?” 华延钧连忙爬起来:“我和雨瞳在林子里玩,不小心滚落山坡就伤成这样了,不关雨瞳的事。” 华老爷对华延钧还没消气呢:“嗯,对,是要让他受伤,活该摔成这样。” “爹和大娘去屋里歇歇喝口茶吧。”夏雨瞳终于平定了一下激动的心。 华老爷摇摇头:“不进屋去,难得来这林子中,就在院子里说说话吧。” 随后院子里摆好了几张大椅子,华老爷抱着小华宁和夏雨瞳谈了起来:“雨瞳,爹今日来看你,你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对吗?” “雨瞳知道,”夏雨瞳拉着衣襟,不知该如何回答:“可是……” 华老爷心平气和对她说:“可是心里有道坎过不去。什么坎啊?不是谣言,雨瞳你不会害怕谣言。你赌气来这里住都是因为延钧对你不好。但你看他这不受报应了?爹打了他,他自己也伤了自己,我看他在这每天还得受你处罚对吧,呵呵。” “爹,雨瞳不是有意,只是难受,怎么都想不开,害怕见到别人的指指点点。”夏雨瞳说出心里话:“将来华宁也会被人流言,说他是被滴血认亲的孩子。雨瞳不希望他将来难过。” 华老爷摇摇头,摸摸怀里的华宁,笑谈:“就这点事啊?雨瞳,现在看来确实不小,但日子久了,谁都会忘了,你就为了那些藏祸心看笑话的人而把华宸华宁带到这里来过一辈子?这不中了他们的奸计?这更让他们看笑话啊。你只要勇敢站出去,看谁敢说什么。看现在延钧都知道错了,你就不要怄这个气了。回去吧,回去了,爹能常看到两孙儿,也就放心了。” 华老爷一说也是没完,都是慈爱的话:“雨瞳,爹老了,需要延钧接受家业,现在延钧放下了所有家业来这里陪你,爹一个人撑着所有事情,都力不从心了。以后还要延钧帮爹,你做延钧的贤内助啊。” 夏雨瞳跪下了,含泪道:“爹,雨瞳不好,让延钧在这里这么久,让爹独自扛着华家家业,累着爹了。” “是我自己来的,不怪你,雨瞳别哭了。”华延钧还趴在地上朝这边喊。 华老爷没好气地冲他喊:“你少说两句。”对夏雨瞳却是不能再慈祥了:“华宁出生那天,爹说了这个月十五乔迁。可是你带着爹的两个孙儿住到世外轩了,爹也没心思乔迁,就另外选了个吉祥日子,就在这个月三十,你和延钧带着两孩子住到万物堂去,爹和你大娘住到昧火堂去。你看好吗?” 这个长辈,华正洋,是整个靖州人人尊敬的人,他拯溺扶危、劫富济贫,也是整个靖州人人崇拜的人,他纵横商场、经纬战场、驰骋官界,更是整个靖州人人望而生畏的人,他敢与朝廷的不良政策相抗衡,带领靖州商人建立商会,拒绝朝廷的招降和升官。 这样一个长辈对夏雨瞳这么看重疼爱宠溺,夏雨瞳还有什么话好说,既然自己爱的人恨的人是华延钧,恰好又是这个长辈的儿子,那为何不孝顺他的意思呢? 跪着的夏雨瞳眼泪婆娑:“雨瞳何德何能让爹千辛万苦爬上这世外轩来?爹又何必来找我这么个任性的媳妇呢?”说着,雨瞳伏在华老爷膝盖上痛哭。 华老爷招招手,丫鬟抱走了小华宁,华老爷抚摸着夏雨瞳的头:“孩子,怎么说着就哭了?爹是来接你和延钧一起回家啊,三日后乔迁,恰巧三日后是华宁的满月,这乔迁满月一起,双喜啊。你怎么还哭起来了?” 夏雨瞳念着:“雨瞳听爹的话,不闹了。以后也不再这么耍性子。爹,为什么对雨瞳这么好?像亲爹一样,不,就是雨瞳的亲爹。”此刻应该说大夫人韦睿合是亲娘啊,可夏雨瞳想到了却不说这场面话,她不屑说这话,即将与这恶毒女人正面迎战,就无须这些无用的话来打官腔了。 华老爷念着“好”:“雨瞳这就启程吧。” “嗯,好!”夏雨瞳溢出笑容的脸上还满是泪滴,是下了一场太阳雨后的清朗:“雨瞳扶爹下山。” “呵呵,雨瞳带好华宸华宁就好了,不用管我这老头子。”华老爷亲切地拍拍他肩膀。 夏雨瞳微笑着点点头:“诺。” 去看华宸华宁时,夏雨瞳和大夫人韦睿合相视了一眼,大夫人总是笑地跟无事人一样,夏雨瞳怎么着也地谢谢她亲自来一趟:“劳烦大娘跑这一趟,雨瞳受不起。”她笑不出来,看着大夫人冰冷的。 大夫人呢,老姜辣,还能够做到笑盈盈:“来看孙子嘛,想地都望穿秋水啦,以后要常带两孩子来看大娘啊。” “那是自然。”说是这么说,只怕你根本不想看到我生的儿子吧? 夏雨瞳华延钧带着孩子跟随华正洋老爷一起,乘坐金黄马车,流苏连连,很大排场地往广祁园赶。 在马车里,她和华延钧一人抱一个孩子,她静下心来想了很多:其实昨晚就原谅了延钧,已经打算要跟他回广祁园了,只是还不想让华延钧这么容易“得逞”,但谁想今日华老爷来了,这太意外太感动了。就回来吧。 自己以前的想法太懦弱了,如果真的带着华宸华宁在世外轩住一生,不管华延钧,那怎么对得住二夫人田氏临走时的话——照顾好延钧,提防大夫人韦睿合把延钧做她的傀儡,更要防止她抢夺延钧应有的一切。 对,自己这回是彻底被大夫人韦睿合给玩弄于鼓掌之中,且只是一些谣言而已,把自己和延钧都陷进这泥潭中了。费了好长时间,终于清醒过来爬出这泥潭走出浓雾。 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第一零一章 韦萱用冰冻孩子 夏雨瞳和华延钧大排场地回到广祁园,广祁园也做好了迎接地准备,连爆竹都点了,噼里啪啦,小华宸和华宁都不怕,还很开心。 下人们都鼓掌:“奴婢/奴才欢迎大少爷大少奶奶回广祁园。” 酒席也摆了几小桌,整个广祁园大家一同欢庆。夏雨瞳扫过人群一眼,发现韦蕉也在其中,四目相对时,夏雨瞳高昂起头鄙视地笑了一眼:不要以为我猜不到你做的好事! 待酒席结束,华延钧夸夏雨瞳:“我以前一直不知为什么下人们都更尊敬你听你的话,在世外轩才发现,你和海葵海星等人一同摆饭桌吃饭,和他们融入一起,他们感到你没有架子真心对他们好,所以才尊金你。” “延钧我要去梳头,梳个漂亮的头啦。”夏雨瞳也没在意华延钧的话。 华延钧看她现在欢蹦乱跳的,心里开心着呢:雨瞳,你教会我很多东西。 夏雨瞳去打扮了,海葵海星,果子瓜子一同出主意,四个丫鬟都是大家族做过事的,想到的自然是好主意。 看夏雨瞳的发型吧,以前一直是下边头发顺溜披着,上边头发绕成桃花头,插满桃花花钿,就显得可爱有光泽,最重要的是让夏雨瞳看起来高一点。 现在的夏雨瞳在华家两年了,长高了不少,不需要桃花包子头来“增高”了,就把所有头发挽起,换成了头顶“一字发髻”,两侧“双垂发髻”。这样就是说一不二的发髻了。至于头饰就随着场面来换吧。 衣裳呢,以前都是粉色蓝色居多,因为可爱活泼吗,现在丫鬟们都觉得夏雨瞳要入住华家最高住处万物堂了,很快是主母了,那就要用纯金色大红色紫色这些高贵色为底色的衣裳了。 虽然夏雨瞳不是很喜欢,但必须用,而且还要用批帛。以前也用过,但总是被夏雨瞳动不动就丢了,那个批帛很累人麻烦,但现在为了不失仪态,批帛也得好好稳稳地挂在手肘上。 再施点脂粉吧,夏雨瞳这些日子在世外轩营养不够,气色稍微差了点,等滋补好了,姿色红润了就不须脂粉了。 好了,打扮了一番,只等三天后乔迁办满月酒了。在这三日内夏雨瞳有很多事要处理:首先做华延钧的助理,让他尽快恢复到以前处理华家产业的状态中。 那就给他收拾书房,这是夏雨瞳最不放心丫鬟们打理的,她要自己打理才放心。整理好一叠叠文案后,她也好累了,华延钧抱着她回到主卧房,她连打他的力气都没了。 一同坐在卧铺边看着对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就把自己埋入了他怀中:“延钧,以后……” “以后相信对方,永不相负。”华延钧先说了:“娘子,这些日子辛苦也委屈。” “但是在世外轩里你一直陪着我啊,我们打打闹闹的,好像也很开心,只是耽误了许多正事儿,延钧明日开始就马上去接手丢下的正事,这才配得上是华宸华宁的父亲,还要……”叽里呱啦好多话哦,都是正经事儿,为华延钧的前程着想的,最后一句:“延钧背上的伤还很疼吗?” 华延钧想“哎哟”一下,可夏雨瞳打了个小呵欠:“就算疼也不能丢下正事。明天回来后我给你换药。呼噜……”睡着在他怀中了,好多天没睡这么安稳了。 华延钧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喜悦满满:“都听雨瞳的,只有听你的才会一切顺利开心。” 他们睡了一个香甜美美的觉。 谁的好就起得早,夏雨瞳送华延钧出门,一个香吻赏他:“为家里办事不许偷懒。要不就不准你抱华宸华宁。” “雨瞳这么凶了。”华延钧舒了一口气,正式回归到他接手的产业中。 夏雨瞳在广祁园里没有闲着,她要在乔迁之前处理一些人和事,首先是谣言,她不想这么被白白地笑话一番,那背后人必须被揪出来,就算只能找出替罪羊,她也要给那幕后人一个警告。 在这之前,华府财务房送来了账单给夏雨瞳看,因为要乔迁了,所以广祁园的支出必须早些验证并处理。以前都是华延钧随便签字或盖章,但成亲后夏雨瞳就认真了些,对每一笔支出都仔细核对,看看是否合理,不合理的就宣布下月裁掉这笔支出。 看着每一笔都还算正常,不过有一笔,夏雨瞳不理解:“为什么疏影斋这月用了这么多冰块?”夏雨瞳指着问。 帐房小厮回答:“因为疏影斋住着的是萱夫人,她是大少爷的侍妾,所以她的支出用度都记在广祁园的账本上。” 帐房小厮显然没有理解夏雨瞳的意思,于是夏雨瞳再问一遍:“我知道这事,但我问的是为什么疏影斋要用那么多冰块?冰库里有那么多吗?” “这个,奴才就不知了,疏影斋萱夫人要冰块,我们做奴才的也不好过问啊。”帐房小童有点为难。 夏雨瞳觉得事情有点怪就对小童道:“你先拿着账本回去,明日再来签名。” “诺。” 帐房小童走后,夏雨瞳和海葵海星谈论起这事:“现在是三月底,虽然靖州热地早,但还不至于用冰块去热,且疏影斋湿气重,以前就听说韦萱一直在里面喊着中了湿邪不见人。为何这些日子要了这么多冰块呢?” 海葵回答说:“通常用冰块是去热毒,可也不见韦萱请郎中开药方啊?” 海星琢磨着:“倒是韦萱的女儿华姹小姐高烧不退三日,难道她用冰块给华姹小姐退烧,这不对啊,华姹小姐才一岁多,怎么用冰块退烧啊?奴婢看是那韦萱自己发烧了吧?” 夏雨瞳猜测着:“本来华姹是由韦蕉暂时抚养,后来韦萱韦蕉共同抚养,延钧也没说什么。但这次华姹的高烧来地实在奇怪,她一高烧,引走了延钧,世外轩就出现有毒的食材,我们差点有人散命……” 夏雨瞳的声音低微了,倏地,她下决定:“走,去审问韦萱!” 疏影斋。 韦萱跪在地上。夏雨瞳和丫鬟们看着小床上的华姹,她果真如延钧所说:对声音没多大反应,眼神呆滞无光,对各种玩偶也没反应,连哭也不会了,只有鼻息。可怜的孩子已经成了一个活死人。 夏雨瞳坐下,将以前对韦萱的和气换成了今日的高贵英气:“韦萱,华姹是怎么高烧三日不退的?” “我不慎,给她洗澡时水凉了。”韦萱说着谎话战战兢兢,她不懂说话。旁边的丫鬟翠香也是哆嗦着。 这两主仆的样越发让夏雨瞳觉得有问题。 夏雨瞳不信:“不可能,华姹和华宸同岁,华宸在世外轩可以玩溪水也不会着凉,华姹洗澡用的水不可能比溪水还凉吧?她到底是怎么着凉高烧的?你说清楚,还有疏影斋要那么多的冰块是用来做什么?” 脑子转不过弯的韦萱一时想不出好理由来蒙骗,就编了个她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奴婢想用冰块泡凉茶。” 夏雨瞳一拍桌子:“泡凉茶要那么多冰块吗?且泡凉茶不宜用冷水,应用温水,韦萱你不是不知道。疏影斋常年湿气重,最不适合用冰块,你到底用冰块做什么了!”夏雨瞳审案起来颇有官家风范,是小时看过官场审案记在心里了。 韦萱这一惊,就全部说出来了,还哭哭啼啼:“延钧只顾着华宸和华宁,奴婢以为延钧对华姹关心太少,就用冰块给华姹泡澡,让她着凉,这样就可让延钧来看看华姹了。可着凉的话只是小病,延钧不会来,奴婢就让华姹跑了些许时辰,用掉了所有冰块。这样华姹就高烧不退了,延钧才来了,可是延钧来了又走了。” 夏雨瞳听地手都发抖了,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是华姹的亲娘,就为了延钧来看你,把华姹泡在冰块里几个时辰?你配做华姹的娘亲吗?”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韦萱也不必哆嗦了,就直冲着夏雨瞳道:“夏雨瞳你算什么?你抱着我生的儿子华宸引得延钧一直在你身边,现在你自己有儿子了还不把我的华宸还给我吗?” 夏雨瞳实在难理解韦萱心里是在想什么:“你想要回你的华宸这是人之常情,可他已经入了华家族谱在我名下,我一时也不好将他抱回给你,但我想过一定会将他还给你。而现在看你是这么做娘亲的,我真不敢把华宸还给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夏雨瞳你这个贱人把华宸还给我还给我。”韦萱追上歇斯底里要拉住夏雨瞳,被海星拦住了:“大少奶奶可以就此事处罚你,现在暂时饶你,你不要太过分!” 回到广祁园,夏雨瞳和一帮丫鬟都不敢相信,觉得匪夷所思,韦萱不仅是趾高气扬恃宠而骄以貌诱人,而且还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说到底,她就是蠢。 “大少奶奶,奴婢觉得不能让韦萱来抚养华宸小姐了,要不会被她弄死的。”海星好可怜那孩子。 夏雨瞳堵住她的话:“海星,说话怎么还没个样子?华姹由谁抚养不是我们来决定,且不准说死不死的。” 海星略想一下,自己是该收敛一下火爆脾气了:“诺。” 夏雨瞳估计韦萱做出这样的事,就算她真是天仙下凡也难再得华延钧爱了。可惜延钧对她一见钟情,竟然是这样一个心狠的木头美人。 第一零二章 韦萱你没有资格抚养孩子 晚上用了晚饭后,华延钧想好好聊聊,夏雨瞳叹气对华延钧道:“今晚要让延钧难过了。” “怎么回事?雨瞳不开心?”华延钧问道。 他们来到正屋,见韦萱已经抱着华姹跪在那里了,依然耍弄着她的梨花一枝春带雨,好惹人可怜。这不,华延钧就安慰了:“萱姐姐不要哭了,谁也难预料华姹会高烧三日不退。别急,以后你还会有孩子的。” 夏雨瞳对华延钧说了韦萱本月用了大量冰块的事,尔后问韦萱:“你是自己向大少爷承认这件事还是让我来说?” 华延钧摸不着头脑:“雨瞳怎么这么生气?你看萱姐姐都哭成这样了。” 韦萱怕夏雨瞳说的话会搬弄是非,就赶紧自己说道:“延钧我不是故意的,你一直在世外轩,我和华姹都盼着你可你不来,于是我去取冰块……用了很多……几个时辰……华姹高烧了,你终于来了” “住嘴!”华延钧听得气晕了头,走过去,韦萱还笑着迎他,华延钧将韦萱手里的小华姹抢过来,她没有哭声。 华延钧将小华姹放在椅子上解开她的襁褓,发现她嫩嫩的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华延钧摸一下那些肿块,才见小华姹有些反应,脸上弹了一下。 他心如刀绞,指着华姹身上的肿块质问:“萱姐姐你把华姹冰冻成这个样子?你舍得吗?那是你亲生的女儿!华姹和华宸是两姐弟,龙凤胎,你看雨瞳将华宸照顾地多健康,已经会喊‘爹娘爷爷’了,会走会爬还认得人。根本看不出华姹和华宸是两姐弟!雨瞳对华宸尚且能如此,你为什么狠得下心对华姹下这样的毒手?” “我就是想要延钧你在我身边啊!”韦萱哭出心里话:“延钧,我们两个明明就是一见钟情的一对,可你总是呆在夏雨瞳身边,把握放在一旁,就是因为老爷看重夏雨瞳吗?是因为夏雨瞳身边有华宸吗?” 华延钧对她只有叹息进而大吼:“萱姐姐,你扪心自问我在你身边的日子少吗?我宿在你这里的日子少吗?雨瞳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可她从来不拿孩子出气,依旧把华宸照顾地白白胖胖,让爹喜笑颜开。大家心里都清楚华宸不是雨瞳亲生,可她仍然对华宸视如己出。你却对你亲生的华姹都这么狠毒,我实在难想象萱姐姐是怎样一个人。” “延钧,我这都是为了你啊,为了我们能在一起啊,就算是糊涂了,那都是因为太爱你舍不得你不想让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韦萱的话不怎么样,但哭声着实令男人心软。 可这样的事还怎么叫男人对她勾魂削骨呢? 华延钧一脚蹲下在跪着的韦萱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我身边的女人不少,不止你一个,从来当你做最初的爱,雨瞳虽是妻子也只能和你平坐。可你忍不得我对雨瞳一丁点好吗?那时我爹反对我娶你,除非先娶雨瞳为妻才让你进门,这你是知道的,雨瞳被我当做工具了,她毫无怨言。雨瞳嫁给我就受冷落了,她怀着孩子的时候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也不见她对孩子如何撒气。” 韦萱装不出妩媚动人了,她歇斯底里了:“你怎么说都是夏雨瞳好,因为她是嫡出的官家小姐,她是老爷亲自认可的华家大少奶奶,你的妻子,她穿着皇后的礼服嫁到华家来,受到全县人的祝福,劝华家人的尊重。可我只是韦家一庶出的女儿,我娘亲的身份还那么见不得人,你们都看不起我,就算我姑妈是华家大夫人,也美人看得起我,只说我貌美如仙,其他还有什么?” 夏雨瞳坐在主屋的正座上一言不发,她不想对韦萱去做一些规劝或是安慰,她觉得韦萱的脑子里面包着的是石头,根本管不进去任何东西。 华延钧对韦萱却还是有情的,一一给她解释:“雨瞳的身份确实出身高贵,但华家人尊重她,我爹看重她,下人们尊敬她,这不是她的身份决定的,是她自己平日的言行和善举获得的回报。你出身不如雨瞳,可你不是由我吗?最初我是只喜欢你的,但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实在不耻说出来,说出来我自己都没脸见人!” 韦萱的脸发白了,似乎是被华延钧给掐地呼吸不畅了,夏雨瞳才说了一句:“延钧,放下手。” 华延钧才放下手站起来,韦萱咳嗽了几下,瞪着夏雨瞳的那对好看的桃花眼中全是仇恨:“夏雨瞳你既然那么高尚那么会做人,那你有了大少奶奶的地位,为什么不把延钧让给我?你想什么都一个人呢独吞吗?我最讨厌你这种双脸皮的人,我看你对延钧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吧?” 夏雨瞳没有回话。 华延钧伸出手来,准备掌掴韦萱,但手在空中又落下了,他无奈地苦涩笑着:“萱姐姐,你知道我对雨瞳这么掌掴了多少次吗?我和她吵架多少次吗?她从不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倒是你在我面前一副美人天仙的样,一转身就是霸道趾高谁都不放眼里,我没曾说过你,因为我喜欢你。现在我本想掌掴你,可我打都不想打了,我觉得没用,你已经钻到牛角尖里钻进蜗牛壳里不能出来了!” “延钧,我在你面前好是因为我爱你不能自拔啊,难道你希望我在别的男人面前也把这最美的一面献给他们吗?”韦萱说地理直气壮,即使这是很可笑的事。 华延钧站起身转身背对韦萱:“萱姐姐,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本应该将你赶出华府,但念你产下华姹和华宸有功劳,就留你在华府,或者你自己选择去或留,我不干涉。” “啊?”韦萱惊讶地抬头看着华延钧,似乎是没有预备会有这一出,以为华延钧会什么都依着自己,她不放过任何机会,站起来去搂住华延钧的腰:“延钧这是不要我了吗?就因为我没有把华姹抚养好?夏雨瞳抚养好了华宸,那你把华宸给我啊,我肯定会把华宸照顾地健健康康的,到时你看到华宸和我在一起一定会更开心。” 华延钧将她一把推开:“你无心抚养华姹就有心抚养华宸吗?” 韦萱见华延钧看着自己双眼了,就双目发光,有希望了:“华姹是女儿,华宸是男孩,我对华宸一定会百般呵护的,绝不比夏雨瞳差,不对,会比夏雨瞳做得好一万倍。” 韦萱的脑子是该洗刷一下了。 华延钧可笑地看着她:“萱姐姐,你现在连抚养华姹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不敢把任何孩子给你抚养。” 韦萱一惊一愣往后退,指着夏雨瞳要吃掉她一样:“夏雨瞳生下死胎的时候就该去死,如果没有我的华宸给她当儿子,她早就死了。现在她不但不谢我还要霸占我的华宸!” “住口!不可提那件事!”华延钧严词道:“这关系道华宸以后的前程和名分,萱姐姐你不要说这事了,以后谁都别说!” “华宸是我亲生的啊!”韦萱摇着华延钧哭喊道。 夏雨瞳走过来,冷冰冰看着她:“萱姐姐,本来我和延钧商量,以后会把华宸送还到你身边。其实现在,只要我和延钧一同请求爹就可将华宸送还给你抚养。但现在看你把华姹伤害成这样,我坚决不会将华宸给你抚养。除非等华宸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什么,那是什么时候?”韦萱伸出手去抓夏雨瞳:“你这个恶毒女人,果真要夺走我的华宸。等到华宸长大能保护自己了,他还会认我吗?你好歹毒!” 华延钧将韦萱一推在地上:“萱姐姐,到底谁歹毒谁慈爱,你心里应该清楚吧?你看看你和雨瞳,你比她大三岁,我比她大两岁,可你若是有她百分之一的宽容或是慈爱也不至于到今日啊。”华延钧虽是批评指责韦萱,但心里还是疼痛,话语中也不舍。 批评该结束了,决定也做了,现在就让韦萱回疏影斋去吧:“翠香,伺候萱夫人会疏影斋。” “诺。” 华延钧在正屋内做了好一会,眼里朦胧,夏雨瞳陪着伤心至极的他,但见他很快起身对海星道:“海星传我的话,这些天让韦蕉去疏影斋住着,陪萱姐姐。” “诺。”海星这就跑出去了。 这之前,海葵已经随夏雨瞳的命令去疏影斋了。 夏雨瞳也和华延钧一块儿坐在地上,靠在他肩膀:“延钧心里还是舍不得萱姐姐。” “一下被你猜中,丫头。”华延钧仰天长叹:“可惜她做错太多事。” 夏雨瞳浅笑:“延钧是当局者迷啊,你急着让韦蕉去陪萱姐姐,不就是怕萱姐姐想不开吗?旁人一看就明白,何况我是你妻子呢?” 华延钧一手将她搂在怀中,同样的浅笑:“好意思说是我妻子了?前几天还硬噘嘴说恩断义绝什么的。” “陈芝麻烂谷子了。” “才过几天就想赖账?” “什么赖账啊?” “我在世外轩可受苦了。” “你不会想拿这惩罚我吧?是你自己跟着跑来世外轩的,你说的活该,不怪我。” “好好,不怪你,那些苦啊,都是为了华宸华宁和你这个长高了的丫头而吃的,吃起来也甜。” 夏雨瞳一下子开心起来,眼光闪亮了:“延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产下华宁后真的长高了,以后我们站在一起会更相配。” “有这事?起来比比看,要是你说假话可要挨罚。”华延钧牵她起来比一下,她确实有自己嘴唇高了,真的是长高不少。 第一零三章 不要忘了我们生十个孩子 不过华延钧要逗逗她:“才这么一点就急着喊长高了,挨罚。” “这样已经很高了。”被抱起来的夏雨瞳不肯华延钧这样:“产下华宁还不到三个月,延钧不要这样,人家还要养身子呢。” 华延钧飞快跑到房里,嘻笑地捏捏她:“养身子是干什么用?” “身子好才能照看华宸华宁这两小家伙啊,等他们大些不知有多调皮呢。我还不得养好身子来教导他们啊?”夏雨瞳说地顺口自然。 华延钧却是色迷迷的:“不止是这样。看雨瞳的样子,一年生一个不是问题,所以现在尽快把身子养好,过两个月就再怀上一个,尽早完成我们的十个孩子的梦想,然后……” 夏雨瞳抓他的脸:“华延钧你想得美,人家不是母猪,怎么那么给你生啊?你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我,那这辈子我不就给你生养孩子了?” “雨瞳还不愿意了?”华延钧拨弄着她紧密的眉毛被她打开,华延钧有些沸腾了:“要不现在就,嗯,等十个月后又有一个小家伙了。” “不要,亏你说的出口。”夏雨瞳不肯。 华延钧就是要吓吓她:“不生养是七出之一啊,雨瞳你可知道的。” “那你就不能等等啊?人家现在真的还腰痛呢,再等两个月都不行吗?”夏雨瞳真被他吓出泪了:“呜呜,人家坐月子还没满呢,你怎么这么坏啊?” 华延钧坐了起来,抱着她起来哄着:“怎么这就哭了?刚才还说你懂我心思一猜就中,夸你聪明,怎么现在就被骗哭了?” “谁让你骗我?谁让你骗我?”夏雨瞳挥着拳头敲他:“你每次都这个样子,谁知道真假啊?” “好,以后不逗雨瞳了,不哭啦,不哭拉……”华延钧从刚才的不快中走出,心情愉悦多了。 夏雨瞳的哭声戛然而止,“腾”地起身:“糟糕!” “雨瞳你怎么了?我这不给你道歉了吗?”华延钧跟着跑出去到了正屋。 夏雨瞳寻着华姹去了,她抱起华姹,眼里晶莹透亮的:“我们只顾着伤心玩乐,只顾着自己的心情,都忘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延钧你真的对她缺少关怀,看看她,出生的时候多好看,都说她会是萱姐姐那样的大美人,可现在她没那么漂亮了。延钧,以后华姹这一生该怎么办呢?让她孤独一辈子还是嫁人?要是她的夫君对她不好打她怎么办?我们会老,不可能照看她一辈子啊……” 华延钧听着看着他口里眼里心里的小丫头,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丢下家业跟随她去世外轩了,知道以前为什么会那么在乎有别的男人觊觎她,因为她难得,已经存在自己心里了,远比韦萱的位置高,只是自己反应太慢,好久才体会出来。 当所有人都忘了这个不值一提的女娃华姹时,唯独雨瞳心里还装着,华姹的亲娘韦萱不管华姹,而自己作为华姹的父亲也总是忘了华姹,雨瞳本和她不相干,却记者挂着这个孩子,为她哭泣伤心,想到了她的一生,谁可以做到雨瞳这么善良宽容? 华延钧还有什么理由不喜爱雨瞳呢? “延钧你不要傻看着,你是华姹的父亲,拿个主意啊。”夏雨瞳抱着华姹催促华延钧。 华延钧“哦”了一声:“嗯,这样吧,请个奶娘照看华姹吧。” “可是华姹已经过了喝奶的年龄,不需要奶娘,她现在这样子完全痴傻,”夏雨瞳哄着她:“华姹,我是你的大娘,听得到吗?笑一笑给大娘看。” 夏雨瞳对华姹笑了好一会,最后把自己弄哭了:“华姹什么也没说,好歹哭一下啊,可怜的孩子。”夏雨瞳今夜无心任何事了。 她总是念叨着说华姹好可怜从未享受过父母的宠爱,她在华延钧面前撒娇说今晚就守护着华姹一夜,让华姹知道世间有父母疼爱。 就这样脑子烧坏了的小华姹睡在了华延钧和夏雨瞳中间。 华延钧看着睡地甜蜜的夏雨瞳手还抚摸着小华姹的脑袋,华延钧问她:“雨瞳,你虽是我爹选的,但我认定你是我华延钧的妻子了。” 华延钧也甜蜜安心地睡了,有雨瞳在身边,就是可以这样舒心地入睡,把以前那些不安的睡眠都给补回来。 小华姹的抚养是个问题,夏雨瞳想要亲自抚养她:“我放心不下任何人来带她,她不似华宸华宁有灵性,她不懂保护自己……” “雨瞳你想累坏自己吗?将来华宸华宁就够你操心了,所以你不要再管华姹。”华延钧反对夏雨瞳的想法。 夏雨瞳要为华姹找个人抚养啊,可谁会对她好呢?对了,想到一办法:“延钧,我看果子和瓜子都对你心生爱慕,你纳她们做侍妾,让她们抚养华姹,只要她们谁对华姹好,你就让她们做妾。” 华延钧停下来,慎重对夏雨瞳说道:“你为了华姹还真是想糊涂了,想要把你夫君卖给别人啊?不行!”使劲点一下她脑袋,点地她直摸自己脑袋。 最后华延钧还是决定:让韦蕉继续抚养华姹,但韦萱不得与华姹见面。 韦萱韦蕉姐妹现在在疏影斋,韦萱哭了一个晚上了,韦蕉也陪着一夜没睡。 韦蕉正在辗转自己的算盘,原来是打算趁韦萱把华延钧从世外轩引来,下毒害死夏雨瞳,这样就可一石二鸟把夏雨瞳和韦萱都从华延钧身边除掉。 但现在夏雨瞳重新回到大少奶奶的位置且比以前更光辉稳固了,那么现在韦蕉就要联合韦萱一起把夏雨瞳赶下台,不能让韦萱想不开:“姐姐,我看延钧对你还是有情义的,否则不会让我来陪着你。你现在要做的是忍,把以前的习惯改改,对谁都谦虚,还要记得保护容颜。待长时间之后,假以时日,重新见到延钧,不要和夏雨瞳正面对抗,就只说你想念孩子想念延钧,日日为自己念经赎罪为延钧和孩子祈福。” “我哪里忍得了那么久啊?你说要忍到什么时候呢?”韦萱脑子一片乱哄哄。 韦蕉没空鄙视她了,就安定她说:“延钧和夏雨瞳总有不和的时候,到时就是姐姐出现的时候。我会为姐姐找准时机的,姐姐不可再错过了。” 韦萱哭地已没有了美人姿态,撕扯被子:“我再吸引延钧干什么?我也不能生了,被那瘦猴弄得不能生了啊。” “有我啊。”韦蕉朝她鬼魅地眨眼。 韦萱也想到了:将来韦蕉生了男孩就归自己,所以自己不能就这么自轻自贱,要注意保养容颜。 经历这番事后,大夫人韦睿合对韦萱韦蕉是极度不满:“两个人每一个有用!都比夏雨瞳那丫头大却不及她脑子好使。特别是韦萱相出这样的馊主意,结果儿子女儿都被人抢走了!还得不到一点好处! 原以为那些谣言可以让她丢尽脸面,让她与延钧不和,可她一赌气带着两孩子去世外轩,延钧却跟着住过去陪她。她这就赚了脸面了。” 停停气,瞪一下韦萱韦蕉后,大夫人韦睿合继续训道:“延钧请不回夏雨瞳,老爷就亲自去请,让她回来,给她乔迁住进万物堂,还要给她的儿子华宁做满月酒。这下夏雨瞳的大少奶奶位置是坐稳了,而且赚足了脸面,华家没谁敢说她了。” 韦蕉勾起一丝不易瞧见的佞笑:“大夫人,其实,说到底,夏雨瞳能稳坐大少奶奶的位置,还是因为老爷对她的看重。现在老爷有意让延钧接受所有家业,那老爷和大夫人就颐养天年,延钧和夏雨瞳一外一内管理华家,她夏雨瞳可就是主母了!” “放肆!”大夫人韦睿合怒气冲肝了:“夏雨瞳这丫头片子想取代我的位置没那么容易!” 韦蕉成功地让大夫人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让大夫人更加防备夏雨瞳。 夏雨瞳这时也对韦蕉怀疑重重,她在听海葵的汇报:“昨夜奴婢跟随韦萱去疏影斋,详细询问她为何要用冰块冻伤华姹小姐。韦萱一直哭,她说的是她听到韦蕉叹息‘大少爷为何只关心华宸华宁小少爷却对华姹小姐不管不顾’,于是韦萱就有了这想法,她觉得华姹小姐病重的话大少爷肯定会留在她身边。” “韦萱始终没有关心华姹啊,只想着怎样把延钧留在她身边,”夏雨瞳叹息后想道:“这么说来,韦萱冰冻华姹其实是在韦蕉的暗示下才这么做。韦蕉知道华姹病的不行,知道延钧离开世外轩,她就安排了有毒的食物送到世外轩来,且那些有毒的食物都是针对我。她是一心要至我于死地啊。” 海葵也谨慎地点头:“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就难指证她。大少奶奶,我们该如何是好呢?这个韦蕉太危险了。” 夏雨瞳紧蹙螓首蛾眉:“证据不会找不到,只是难找。就从人事房开始吧,查询那个送食材小厮的来历,动作大点,宣扬出去,韦蕉必定会有所害怕继而有行动,我们派人盯紧她的举动就可查出不对劲之处了。” “诺。”海葵就去忙这事了。 海星回来报告:“大少奶奶,我已经查明白外面的流言了,主要是一些小乞丐在唱,但我问他们流言从哪里来,他们都不愿说,奴婢抓不住那些小鬼头这就回来了。” “是小乞丐在吟唱流言串成的打油诗?”夏雨瞳不明白:“小乞丐吟唱这些打油诗有什么好处呢?” 这必须找一个人来查明这个问题,五少华延钢,他最合适不过了。 第一零四章 韦萱韦蕉难翻身 五少华延钢被请来了,夏雨瞳对他不用多说:“延钢,你也知道嫂嫂怀孕以来的谣言给嫂嫂造成很大困扰,也让你大哥二哥不和。现在海星已经查明流言是从外面的小乞丐口中传出,所以嫂嫂这次就要仰仗你来查询这件事了。” “嫂嫂放心,我一定查到底。”五少华延钢立马行动,雄赳赳气昂昂的。 夏雨瞳点头道:好小子,脑子机灵,说起话来一点不费劲。 夏雨瞳现在就安静坐在广祁园内等待着查询的结果,一边照看着华宸一边给华宁喂奶。算着,后天是乔迁的大喜日子,她希望在乔迁之前把这些龌龊肮脏事给清理掉。 耐心等待,很快有了结果:韦蕉外出与一男子会面,那个男子被抓了回来,经鱼骨仔细辨认,那男子就是那日送有毒食材的小厮。他与韦蕉会面是来要封口费的,看来韦蕉做事并不彻底。 这不能说她蠢,她主要是没有足够的财务,否则处理掉这个小厮很简单,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经夏雨瞳审问,韦蕉对她的罪责供认不讳。 夏雨瞳有些奇怪:“我知道你想要害死我,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容易毒害了华宸和华宁,他们是华家的子孙,是老爷的心肝宝贝,你打算怎么赎罪?” “奴婢愿意接受大少奶奶惩罚。”韦蕉竟无半点害怕,脸上连抖动也没有:“奴婢是一时迷了心窍,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任凭处置。” 夏雨瞳更奇怪了:“韦蕉,你可知这是死罪?” 韦蕉就像是有后盾一样随便道:“做了就是做了,证据就在眼前,奴婢无话可说,死罪就死罪。” “你!”夏雨瞳拧紧拳头怒视着一点不怕的韦蕉,对她的反省一点不满。 算了,既然查明了,就无须管她的态度了,夏雨瞳给她最后一句话:“你是延钧的侍妾,等延钧回来说明一切再由他做处置吧。” 华延钧回来了,听夏雨瞳说了世外轩出现有剧毒食材的幕后真相,他凶煞地抓住韦蕉的下颚问道:“你说,是不是你做的?” “是的,”韦蕉毫无畏惧:“大少爷……” 韦蕉要说其他的事,华延钧也打算对她动拳脚了。 五少华延钢来了,带了一群人:外面的小乞丐团体,还有华府内的下人,各个房的都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夏雨瞳打算问五少华延钢结果如何,但华延钧在此,就让华延钧和五少对话吧。 五少华延钧行礼后,说道:“大哥,嫂嫂,我已经查明了,以前关于嫂嫂的谣言都是从华府内传出去的,这些人就是传谣言的人,这些小乞丐就是受了他们的好处才传那些谣言让大哥和嫂嫂关系不合,让所有人误会嫂嫂和二哥。” 华延钧如万箭穿心一样扫过这把人,从小乞丐开始问道:“是谁让你们说这些谣言的?” 五少华延钢忙说:“大哥不要吓着他们。” 华延钧放低了声音,那些小乞丐就指着给他们银子的人:“是他,一直是他给我们碎银教我们唱谣言歌。” 华延钧一个个问下去,最后的始作俑者只向韦蕉:“是韦蕉教奴才唱谣言歌来诋毁大少奶奶,请大少爷大少奶奶饶命。” 所有谣言者都跪下了:“请大少爷大少奶奶饶命。” 华延钧的万箭穿心的目光对准韦蕉的眼神:“韦蕉,你有什么话说?”掐住她的脖子,这可比昨晚掐韦萱的脖子还厉害的多,因华延钧本就不怎么喜欢韦蕉,只是以前和雨瞳误会到无法解除的时候,拿韦蕉来解解闷罢了。 韦蕉这时还无一点害怕,脸上毫无怯意:“奴婢做错了事该接受处罚,任凭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处置。” 华延钧觉得这个女人是胆子太大了,大过了韦萱,他会会手喊着“雨瞳”,雨瞳会意对那些传谣言的人说道:“你们犯的错本应受处置,但念在你们被人利用的份上,大少爷就放过你们,你们收到的银子就当作你们为我洗刷冤屈的劳务费。记住出去之后好好说话,现在你们的名字和相貌可都被记下了,不要再做那些损人的事了。要不就送你们去衙门。都出去吧。” 夏雨瞳的一番话柔顺而铿锵有理,让这些多嘴爱财取之无道的人心服口服:“谢大少奶奶不罚之恩。”赶紧出去了。 接下来是对韦蕉的处理,华延钧还掐着她脖子,狠狠望着她:“你不怕死吗?” 是的,华家在整个靖州都是赫赫有名屈指可数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别说县衙和郡守,就连靖州令都不敢问他们家什么事,所以华家有自己的牢房,凡是有人犯了事就被关进牢房由华家自行处置再跟县衙说一声,消了此人的户籍。 尽管处置如此重,很多人还是削尖了脑袋进华家做下人,因为月前多啊,还有那些姑娘家是带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想法来华家的。 现在这个韦蕉恐怕就是有这想法,可她知道她做的事已经是死罪,华家可以自行处置了她,但她怎么都不怕。 她的脸已经被华延钧掐地通红,但她却还是一只手抓着华延钧的手,另一只手抚摸肚子。 “延钧,你抓着她也没用,放开她,让她就说清楚。”夏雨瞳觉得韦蕉不简单,定有其他事做后盾支撑着她,要不她不敢这么镇定。 华延钧放开韦蕉的脖子,韦蕉咳嗽了几下,被抓地通红的脸也渐渐恢复正常颜色了。 “写一张认罪书,说明你为什么要这样阴狠地陷害大少奶奶,首先是谣言,其次是下毒的食材,你想要大少奶奶的命。写吧,写了就上路去!”华延钧咬牙,不想多看她一眼。 韦蕉都承认:“大少爷让我写是必然的,但奴婢想要解释,奴婢这么做无非是日夜思念大少爷,可大少爷的心思却在大少奶奶这里,极少估计奴婢和奴婢的姐姐。奴婢一时昏了头才想出这些害人害己的事。此生无法求得大少爷原谅了,但求大少爷看在奴婢腹中孩子的份上,暂且饶过奴婢一命,这孩子在奴婢腹中已经有两个月了,那是大少爷的骨肉。” “你有我的孩子?”华延钧回头看着她,脑袋一阵“嗡嗡”,想到自己和她是有一段时间夜夜宿在一起,那她有孩子也不奇怪,只是…… 韦蕉似乎能看出华延钧的心思:“或许大少爷怀疑这孩子,那也请大少爷暂时留他,待他出生后做个滴血验证就好。若不是大少爷的孩子,就让孩子跟随奴婢去死,奴婢五怨言。只求大少爷让奴婢生下孩子,他是无罪的,不能因为奴婢的罪而受罚。” 华延钧无法做出决定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韦蕉怀上自己的孩子了?这恶毒的女人。 夏雨瞳也是震惊了一下,很快就给华延钧建议:“延钧,留下孩子吧。” 韦蕉反应还真快:“谢大少奶奶给这孩子一线生机,将来奴婢死去,还请大少奶奶不计前嫌照顾这孩子。” “韦蕉你别多说了,现在还要请郎中来把脉,你自己也注意孕期中照顾好孩子。”夏雨瞳话语中有些叹息。 华延钧切齿道:“韦蕉,待生下孩子后你就给我去死!” “诺。”韦蕉还没一点害怕,稳重地让人不敢相信。 韦蕉要起身离开回她的柴卧房去,五少华延钢就拦住了:“韦蕉,你给大少奶奶下毒意图害死她,这事得由爹处理,但你传谣言害苦了我大哥二哥和嫂嫂,担心我二哥来揍你,那我就不能保证你腹中的孩子了。”五少华延钧气呼呼地孩子气发飙了。 夏雨瞳赶紧让他收拢嘴:“延钢,你说的什么话?韦蕉怀了你大哥的孩子,要是被你二哥动手而有所不适,到时你二哥又要被爹说教了。现在别闹了,去把你今日查询到的人名都记下来,留着做证据。待日后嫂嫂和你大哥都要感谢你今日做的一切。” “嗯,我已经写好这些人名了,记下来交给大哥和嫂嫂。”五少华延钢还是起嘟嘟的:“我刚才说话过头了,回去后会劝二哥不要冲动,以免再发生什么事。” “嗯,延钢这样才是懂事。快回去吧,嫂嫂会送你些好玩的,你想要什么也跟嫂嫂说。”夏雨瞳安抚了一下垂头丧气的五少华延钢,这十三岁的孩子。 现在面临的是一个烦人的事啊,华延钧和夏雨瞳都痛了脑经。尤其是华延钧坐在门口台阶上直抓脑子,叹息不止,哀声连天。 夏雨瞳过来问道:“延钧,很快会有一个孩子了,该为他祝贺才是,为什么要这样愁着脸?” 华延钧拉她一起坐下,两人面对面说着心里话:“雨瞳你看不出我心里难受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如果不是那时你怀孕的时候我和这个诡计多端的韦蕉混在一起,那就不会有今日的事了。” 夏雨瞳摇摇头不去想以前的事:“延钧别让从前的事烦恼自己,为日后着想吧。就算你再不喜欢韦蕉,可你与她有过鸾凤和鸣的时候……” “她不配用‘鸾凤和鸣’这四个字,只有你才是我的鸾凤和鸣。”华延钧将雨瞳环绕抱着:“韦蕉这个女人,就当是我昏头的时候去了一趟花街柳巷。” 夏雨瞳轻拍着华延钧的胸膛给他说明目前的情况:“延钧总是说着如何讨厌韦蕉,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她确实狠毒,可她腹中孩子是你的骨肉,你不能不认。” 华延钧的指甲勾勾她的脸颊:“雨瞳也接受那个孩子吗?” 夏雨瞳缩进他怀中给他一团儿清爽的笑:“我是那孩子的嫡母,将来他要喊我一声大娘,我自然是欢喜。将来这孩子也是我的孩子,那我的十个孩子的任务就轻松些了啊。” 华延钧紧拧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雨瞳你这鬼机灵,打了这么个主意啊。告诉你,不许耍赖,你要实实在在的给我生十个孩子,必须是你亲自生的!” “延钧坏,就想累坏我。”夏雨瞳用头顶他。 第一零五章 乔迁之喜——入住万物堂 事情似乎就这样了:韦萱因虐待女儿被华延钧冷落了,韦蕉因传谣言送有毒的食物陷害夏雨瞳而被下令禁足。 韦氏姐妹就这么被夏雨瞳几招搞定,看上去是这样。 海葵海星都高兴了:“明日就要乔迁去万物堂了,我们不用见到韦萱韦蕉这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了。” 夏雨瞳摇头说:“没那么简单,日子长着呢。韦萱还会有机会接近延钧,延钧对韦萱也是不容易放下的。而韦蕉呢,虽说现在是她生了孩子就要被三尺白绫了,可夜长梦多,谁知她怀孕期间会有什么变故呢?也不知她生下孩子后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况。这些都难预料。” 海星又担心起来:“大少奶奶说地对,现在看韦蕉比韦萱更可怕,为免夜长梦多,我去把韦蕉的孩子弄掉,让她现在就接受死刑。这样大少奶奶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海星怎么想到这么毒辣的办法?”夏雨瞳又要批评她了:“我们与韦氏姐妹不是同一类人,不得用这下下作的方法。而且,别忘了韦蕉虽出身低微却是大夫人的侄女,大夫人能不注重韦蕉的孩子吗?我们要是去做这些丧天害理的事就正好是自投大夫人的罗网。” 海星点头:嗯,似乎是,还是大少奶奶想的周到。 海葵则想得更远:“大少奶奶,奴婢担心若韦蕉十个月后产下一男孩,那她韦氏姐妹再谋个办法留下来让韦蕉不死,那韦蕉的男孩岂不是对大少奶奶的威胁吗?” 夏雨瞳想着这事,点点头:“威胁是有的,但我不是有华宸和华宁吗?他们是延钧的长子和次子,到韦蕉产子的时候,华宸两岁,华宁一岁了,只要我好生教导这两小子,将来韦蕉的儿子也别想闹什么废长立幼的事。” 气愤有些不闷啊。 夏雨瞳挥掉这些郁闷:“你们想的太多,我们经历过的风浪还少吗?现在先准备明日乔迁和华宁的满月酒吧,至于韦萱韦蕉,我们做好一切可能的准备全面防备就是。” “对啊,开心些,明日乔迁,要先过火,然后准备华宁小少爷的满月酒,到时大少奶奶的爹娘也会来,大少奶奶就开开心心一天,不去想这烦人的事。奴婢为大少奶奶挡住那些烦恼,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就一整天恩爱如初了。”海星笑着跳着。 夏雨瞳也露出一丝笑容:明日,是一个转折啊,我和延钧明日之后会是一片灿烂吧? 或许吧,这只是夏雨瞳的美好期望而已,她知道自己要面对的还有很多困难,且是想不到的,根本来不及反应麻烦就来了,很多时候都要临场发挥对对付。 大夫人韦睿合就是她的劲敌。不知大夫人韦氏现在气愤成什么样了。 大夫人韦睿合现在够气的,一来是她没能住进华府最高的万物堂,二来是因为韦蕉的事,差点没把她给咬出嘴巴里的血来:“这个韦蕉一肚子鬼主意,煽动韦萱虐待女儿,还传谣言,给夏雨瞳下毒!” 丫鬟持月问道:“大夫人,如果韦蕉做这些事成功了,那夏雨瞳今日就没命了,不就为您除去了一祸水?您为何还这么生气呢?” 大夫人韦睿合的眼睛眯了一半,那过长的丹凤眼就显得更长更恐惧了:“我气愤的不是这个,我是气她竟敢独自做这些事,不把我这个姑妈放眼里!要是她真成了这事成了延钧的妻子,恐怕会比夏雨瞳更厉害,看她的手段这么毒辣会很快收拾我这个姑母!” 丫鬟持月明白了:“可惜韦蕉太心急,她不知与大夫人合作去对付夏雨瞳,结果落了这么个下场。等着生下孩子就去死了。” 大夫人摇头道:“我要留下韦蕉,既然她今日能这么毒辣自私,那明日也是,让她来对付夏雨瞳最好不过了。但是兔死狗烹,等夏雨瞳没了,韦蕉也就没了!” “大夫人说地是。”丫鬟持月回答。 大夫人韦睿合看着前面,眼睛老花了的她不知看到什么,总之就是直直地看着:我不甘心住进昧火堂!我为华家操心半辈子,现在要把主母的位置让给那新来的大少奶奶吗?夏雨瞳小妖精,你别以为可以住在万物堂多久。那里不属于你! 不管大夫人现在怎么想,次日,三月三十,乔迁,她仍旧是搬进了昧火堂。 所有的羡慕仰望都凝聚在万物堂中,华延钧和夏雨瞳带着广祁园内所有用品和下人搬进去了。 紧接着是华宁的满月酒,夏雨瞳抱着小华宁接受所有华家亲友的祝福,同时夏大人和夏夫人也来了,尽是喜悦。看着女儿在华家过地如此开心,身份这么高,华老爷看重她,华延钧疼爱她,夏氏夫妇对华家的偏见也减了不少,现在是笑呵呵不停,正在与华老爷夫妇谈天说地呢。 夏雨瞳心里除了喜悦还是喜悦,被快乐给盈满了,也累着了:这所有的祝福和礼物让她弯腰致谢,也让她喜悦中有点烦:这些礼物可不小也不少啊,要怎么处理呢?小华宁,告诉娘亲你喜欢哪些,娘亲就给你留下哪些,其他的就用来给你爹换做军饷和商场费用。 “雨瞳,把华宁抱来,华宸也带来。”华老爷喊着。 夏雨瞳将两儿子都送了过去,让这些长辈带着孩子开心一下,不过其中那位大夫人韦睿合是不开心的,夏雨瞳喜悦之余是心里有数的,可今日暂且不想想她,免得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在疏影斋里,韦萱的恼怒情绪爆发:“夏雨瞳凭什么啊?现在就有两个儿子了?华宸是我生的啊!还有她自己生的华宁是被滴血认亲过的,被延钧怀疑过的。我要去告诉夏雨瞳的爹娘,毁了他们今日的乔迁和满月酒!让她开心不起来!” 韦蕉让丫鬟拉着韦萱:“姐姐你现在去会被拦在门外的。就算你真乱了他们的乔迁酒席和满月酒席,那又怎么样?夏雨瞳顶多不开心一阵子,很快又恢复了。到时老爷会更讨厌我们,夏雨瞳也借这个理由来整我们!” “可我不甘心啊。”韦萱趴在地上,头发被抓得一片散乱。 韦蕉命令式地对她道:“姐姐,记住卧薪尝胆,我们还有机会。” 没人在乎韦萱韦蕉这对姐妹花了。 华家都看着今日打扮地色彩斑斓,举止言辞得体大方的夏雨瞳呢。 夏雨瞳虽享受今日的快乐,但更希望的是今晚和华延钧的丝丝细语。 送走一批批客人后,终于到了晚上了,华延钧和夏雨瞳也累的都没什么话说了,在二楼的主卧房里躺了一会才恢复些气力。 看着这个宽敞明亮的主卧房,夏雨瞳比较着:“我以为广祁园的卧房就足够大了,没想到这万物堂的卧房更大,以后我们在这里吃饭看书,抚琴练剑都可以。华宸和华宁在这里玩耍也不嫌小。” “卧房哪里是做这些啊?这里只是你我的地方。”华延钧搂住她,身挪了过来,手指抚过她的眉毛,眼睛眨也不眨尽是愉悦和宠爱,不自觉荡漾着自然的笑,深情融入笑脸和暧昧的声音中:“雨瞳,你好漂亮。” “真的啊?” “真的。” 夏雨瞳一个“吧嗒”一下的吻咬在了他脸颊上,口水出来了。一下字夏雨瞳就着急了:“哎呀,好恶心哦。”要给华延钧擦掉口水。 华延钧抓住她手:“恶心什么啊?这才是雨瞳该做的事啊?以后要再用力一点,来,我告诉你这样……” “不要你,你比我还恶心呢。”夏雨瞳推开他,打着笑着:“不要不要,我不想啦,延钧,今天陪我说说话好吗?今天刚搬新家,你有什么感觉吗?” 华延钧吻着她的嘴停下来一下:“有雨瞳在身边,感觉都一样。”继续问着。 夏雨瞳使劲揪着他的脸卷了一圈才把他揪开卷醒,华延钧摸着脸,夸张道:“雨瞳这么大力气啊?也不知心疼一下夫君。”板着脸之后是撒娇:“雨瞳,今晚就陪陪我吧,我好累啊。” “好累还有力气亲人家。”夏雨瞳坐起来,令他:“你也坐好。” 华延钧坐好来,跟她并肩并得高一些,两人看着这宽敞的房间和窗外偷过来的明亮月光,徜徉着的是无限遐想。 夏雨瞳想地更远:“延钧你看我们现在住进万物堂了,这是爹的赏赐,也是爹对你的期望,你有想过将来要怎样引领华家往前走吗?” 华延钧心里想的更多的是今晚好开心,对夏雨瞳的话敷衍一下:“我这不正在努力嘛?雨瞳你都看到了,早出晚归的,难得今日休息,还要招呼那么多亲友,都不能好好亲热。”说着又凑过来闻佳人身上的味道:“好香啊,这是奶香,雨瞳在给华宁喂奶,这小子真有福,每天一哭就可以闻到,可我要求好久才能……”他鼻子凑过来使劲嗅着,手开始不安分了:“好舒服。” “你看着我,说些正事,要不今晚别想好好休息!”夏雨瞳挠着他腋窝。 华延钧痒地害怕了笑着:“雨瞳我输给你了,听你的,我们就说以后的事。” 华延钧正经了一下,挽着雨瞳:“我知道爹的期盼,让我接手华家所有家业,还要照看华家的兄弟姐妹,这一大堆事可不少啊。我要熟悉每一点,要选用信得过的人,还要识人,要懂得与人往来,不能乱发脾气,有时要使点小人计策,保证外圆内方。要带领华家这艘巨轮往前航行,抵抗风浪礁石冰块,途中还要让这艘巨轮越来越大,到时让我们的孩子接手,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说完后,华延钧勾勾夏雨瞳的下颚:“怎么样?娘子大人,夫君说地还满意吗?” 夏雨瞳的眉心还是蹙着一点:“大致是这样,但有好多细节没有说到,不过这一下子也没法全说出来,待以后看你处事的方法喽。”夏雨瞳歪歪嘴:延钧你还是不错的。 轮到华延钧对夏雨瞳的问题了:“爹对我有期望,对你的期望也摆在你面前,雨瞳你可要想好了,说说看。” “我?”夏雨瞳假装讶异:“我知道爹宠我,我会做一个好媳妇好妻子的,这些不用你提醒,我都知道啦。”说完用被子蒙着头。 华延钧撤下被子,对着她一二三四道:“首先……其次……再次……最重要的,伺候夫君,每日乖乖地说点香甜细语,就像这样。” 华延钧又要这样了,夏雨瞳看着他的雄壮身板压下来,心里不太愿意:“就说点话好吗?其他的就不要了。” “那怎么行?最重要的不是生孩子吗?”华延钧嘿嘿了。 夏雨瞳撅起嘴,眼睛红了,如小兔哀求道:“延钧,人家……” 华延钧立刻换了个姿势,不再吓唬她了,搂她在怀:“今日搬家,雨瞳不许哭,我不逗你了,你说点话来给我听。” “好。”夏雨瞳才展颜,爬到他身上:“延钧,我想……” 华延钧一点点听着,辛苦他今晚得忍着了,将那被撑起地如雨伞的裤子用毯子遮盖住,听着雨瞳给他的蜜语,两人在美好的憧憬中入睡…… 第一零六章 二少要出家为僧 夏雨瞳在万物堂住了几日安静生活:照顾孩子,帮华延钧打理书房,偶尔写写文案。 好在华延钧的为人处事能力本来就强,且经过锻炼之后长进不少,华家的事又有一部分交给他了,他的任务重了,夏雨瞳的任务也跟着多了。华延钧一时间处理不了的文书都先给夏雨瞳看,夏雨瞳再念给他听,华延钧做出决定再由夏雨瞳批文书,华延钧盖章。夫妻两合作地夫唱妇随了。 对夏雨瞳来说,这是清闲日子,没有烦恼,泪一点没关系。 可清闲总是会被打破。 这天一大早,五少华延钢就来打破夏雨瞳的早餐了:“大哥,嫂嫂,我二哥去悬壶庙要出家,我怎么都劝不住。不敢告诉爹,怕爹处罚他,我现在只信得过大哥和嫂嫂。求你们了,看在我为你们查出谣言制造者的份上去把我二哥揪回来吧。”五少华延钢俨然一个大人一样担心般。 夏雨瞳听到此事心中不免咯噔担忧,记得以前华延钧为了二少华延钟吃了不少醋,总是怀疑不断,而今天…… “延钢你先出去等一下,我和你大哥商量一下就来。”夏雨瞳让五少华延钢先出去,自己和华延钧商量一下。 “延钧,”夏雨瞳话刚出口。 华延钧就说了:“雨瞳,你去悬壶庙把延钟二弟劝回来吧。”说地很平静没有以前那样的暴跳了。 夏雨瞳问道:“延钧,孩子因为延钟二弟说过的话而生气吗?”虽说不想谈曾经不开心的事,但有些事情不说开来会堵在心里一直难受。 华延钧摇摇头笑道:“雨瞳你这么严肃起来干什么?我那时发疯你不懂吗?爹点醒了我,雨瞳你值得喜欢,所以有很多人喜欢你,我必须对你好才是,否则会被别人抢走。” “延钧放下以前那莫须有的事才好嘛,”夏雨瞳这才绽开梨花涡,转而撅嘴:“可是延钧对我还是不够好呢。” “哪里?”华延钧紧抓住她手。 夏雨瞳低头害羞得意笑:“就算延钧对我一般,我也不会被人抢走的。” “雨瞳在逗我啊?”华延钧一把抓她过来想要早上开心一下。 夏雨瞳提醒:“延钧别闹,现在要处理延钟二弟的事。” “哦,对了,”华延钧静下来:“雨瞳,延钟二弟曾经对你爱慕,我想,你去劝他最好不过了。” “延钧,”夏雨瞳抚住他手:“你是华家长子,你的五个弟弟将来都交由你管辖,对于这事我可以帮忙,但你必须去,让延钟二弟知道你已经放下以前的怨恨和嫉妒,希望兄弟从此重归于好,兄友弟恭。”闭眼点头。 华延钧也同意了:“好,这就去悬壶庙!” 夏雨瞳跟着华延钧,在香烟缭绕,气势恢宏的悬壶庙里,很快找到了二少华延钟。 本想大骂一顿的华老爷在旁边劝,奈何不宜动手动粗口,因此处是佛门圣地。 “延钟,刚才几位禅师走过来,都说你与佛门无缘,六根未净,你给我起来。还跪在这,不嫌丢人啊?”华老爷声音低了下来。 二少华延钟似乎坚持不渝:“爹,佛会感动接纳我的,因延钟已下决心融入佛门。” 华老爷一时半会没办法,见到华延钧和夏雨瞳一家和五少华延钢来了,就说:“延钧,延钢,劝回延钟来。” 华延钧点头。五少华延钢很有信心地走在最后对华老爷说:“爹,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说的是夏雨瞳。 华老爷就在外面静心地等,因他相信这句话:“嗯。” 华延钧和二少华延钟跪在一起拜佛,说:“延钟,总得有个可以说服爹和全家人的理由。否则,这让我们如何接受你要削发为僧?” 二少华延钟的理由很多,说起来是一大串连在一起了:“大哥,我对嫂嫂怀有不轨之心,结果被人利用,害的谣言满天飞,害得你对侄儿滴血认亲,嫂嫂一气之下搬入世外轩,差点被毒死。爹对你当众杖责,你丢下家业去寻嫂嫂和侄儿。爹处罚你很多,却只对我说几句,看来爹是对我无望,是懒得教训我了,就让我自己寻求自己的路吧。” 总而言之,二少的理由就是:他对不起华延钧夏雨瞳夫妇,另外华老爷并不对他怎样,在家里也无趣五味。 华延钧说:“因为你越打越傲,爹才不愿惩罚你。不管爹怎么做,他有他的道理,都是为你好。再说了,你忘了你的娘亲?你就不能为她争口气?只要你平安活着,成家,生子,立业,不论事业大小,这都是为三娘争光。” 两人在佛堂里吐着心声,都没有大声。 “大哥,此事我们出去说吧。”二少华延钟低沉地说。 “也好,出去说得更清楚。你以后就别再有这想法了。”华延钧双手扶起跪酸了膝盖的二少华延钟一起出去,边走边说。 在悬壶庙外面的角落里,兄弟俩站一块,二少华延钟向他大哥华延钧道出了心声:“大哥,这些话我没脸在佛祖面前说。我喜欢嫂嫂,从我在街市上第一眼看到她开始,就暗生情愫,就一眼,那时她就像一只吓坏了的小鹿,在我心中,不知怎么逃生。这是亵渎,可我还自以为是感情真谛,不可放弃她。” 如果是以前有些鲁莽的华延钧听到这段话,又要利剑出鞘了,但人是会变化会长大的,今昔不同往昔,不可同日而语,他在成长着,成熟些了。 现在他教导二弟华延钟说:“延钟,谁能在世俗中做到皆留善念,尽去邪心?错误都是难免的,既然你已认错改错,听大哥一句劝吧,就别再执泥于自己的错不放了。” “可我错爱难尽,邪念难除,到了一日不见不可的地步,且这邪念日渐浓厚。以至于我们兄弟相争,大哥误会虐待嫂嫂,最后大哥对侄儿滴血验证,嫂嫂气得出走。她失去尊严,究其原因,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二少华延钟敲着柱子,让后手靠柱子,头靠在手上哭:“现在看到你们恢复正常了我才可以无所牵挂地投入佛门了。” 华延钧记得:二弟延钟只在三夫人去世的时候哭得这么伤心过,看他现在哭地如此伤心,可见真的是对雨瞳情深悔重。 “延钟,像个男人一点。”华延钧咳了两声:“这是佛家之地悬壶庙,别失态了。” 二少华延钟哭声小了一些。 “延钟,你对雨瞳舍身相救,我该感谢你,可我不仅没谢你,反而次次羞辱,争吵。”华延钧用夸他谢他的语气说。 “我那时对大哥存有夺妻之心,大哥对我戒备是对的。只是那时大哥错对了嫂嫂,不过看到你弥补了过错,也不迟。”二少华延钟悔恨以前。 华延钧大声了:“可你现在没有这坏心思了,你还怪自己什么?你舍身相救那次,就是已经将功赎过了。现在还到悬壶庙来出家,你到底想什么?想让我和雨瞳内疚吗?如果三娘在世,又会怎么想,会怎么恨我和雨瞳?我们是否要去三娘的灵位前赔不是!” 二少华延钟回答得很诚恳,却执拗顽固:“我要在佛祖面前谢罪,将我对嫂嫂的觊觎猥亵和你们之间的争吵以及华家的谣言,用我的一生向佛祖谢罪。” 华延钧把劝阻的话都要说完了,可二少华延钟一点不听,于是他爆发了:“延钟,爹和我会押你回去!” “除非爹把我一生关押,否则我会一直跪在悬壶庙内。”二少华延钟仍然走向悬壶庙。 “延钟二弟。”这是二少华延钟梦中的声音。 但今日,他要拒绝了:“嫂嫂,你也是来劝阻我的?我决心已定,不会回去。” “决心?什么决心?能否让我略知一二?”夏雨瞳对此时的二少华延钟不再害怕,嫌弃,厌恶,而是感激。 “自嫂嫂出走后,我想看着嫂嫂恢复笑容,与大哥重拾恩爱。之后,所以我日日守在广祁园门外。后来你们好了,我才可安心地皈依佛门,求得佛的饶恕,为自己的罪行念佛。”二少华延钟回答如此惆怅。 夏雨瞳长叹口气说:“原来延钟二弟是看到了大哥嫂嫂和好如初才想入佛,可爹并不希望你如此。如果延钟二弟因对大哥嫂嫂的不安而削发为僧,让爹不开心了,那么大哥嫂嫂也就成了罪人了。宁可不要这和好如初,继续争吵下去,也要换得你回家。” 二少华延钟立刻回头:“万万不可!延钟的心愿就是大哥嫂嫂过得好,特别是嫂嫂。延钟对不起你,会一生为你和大哥祈福。” “延钟,你曾舍命救我现在伤还没好吧,哪来对不起?我当谢谢你才对。可我只能欠你情,欠你的情今生也还不完。但延钧与你的兄弟之谊还在,他会代我还你。”夏雨瞳感动了二少华延钟。 二少华延钟终于听到她说“情”字,他感动而悲戚:“嫂嫂,你与大哥今世情缘已定,当共白首。而我的情低贱,是有悖人伦天理的,也是我自愿的,你无须说还。延钟此生情缘已了,不必受俗世受苦了。” 夏雨瞳讲了一番道理:“你在悬壶庙跪了几天,几位禅师都不愿收你入佛门,你凭何断言你此生情爱已了可以入佛门了?你的别依根,意根,扶尘根都未净,尘缘未了,所以不可入佛。不若回归尘世,等待今生还未现的缘分。你再跪下去也没用。” 第一零七章 夏雨瞳劝回二少 二少华延钟的心中依然消沉:雨瞳,我今生的尘缘就是你,已经了了。 可他表面上只能苦涩地说:“心所深恋,已属他人。吾之爱也,实难另与。何来‘未现的尘缘’?” 华延钧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难免恼火:“延钟说来说去就是嫉妒雨瞳是我妻,他无缘雨瞳而忧郁想剃发!” 华老爷让他静下心来:“延钧,你别冲动,如果雨瞳能劝回延钟,这对华家来说,也是功德一件啊。且现在延钟已不再觊觎雨瞳,这是好事。” 那边,夏雨瞳叹二少华延钟的痴情无果:“延钟二弟,这世间事,有多少男女能成佳偶伉俪?能有几件十分合心意,终究是逆反心意者居多。但只要用心于对方,亦可携手共度此生。又痴男怨女何其多,若都如你所想,佛门能否容得下?” “让佛渡我出苦海吧,我只怕秋心两半,愁船上不了岸。”二少华延钟愁云惨淡,虽想着即将入佛门,但能与夏雨瞳多说几句就多说几句吧。果然是六根未净。 夏雨瞳晓之以理:“延钟二弟,就请容我以你的名字说理。你说道让佛渡你出苦海。嫂嫂以为这是摆渡之意,渡人,渡船,亦可引申为渡难,渡心从彼岸到此岸。就像你的名字,爹为你取了个字叫‘渡’。 我猜这是爹对你的期盼,望你遇难事能自渎难关。从苦海的彼岸到此岸,可渡他人,可渡自己。字为‘渡’,却需佛来‘渡’你,这不很好笑吗?或许禅师们都知你能自渡,所以不收你。如果你心执意要在苦海中漂荡,佛也难‘渡’你,你永远也难靠岸。 延钟二弟,我话已说到此处,你是选择自渡,做你该做的事,让我们不再为你担心,还是选择沉溺于苦海,情愿佛也渡不了你,让爹难受,让大哥嫂嫂一生内疚。这都在你一念之间。现在,我要跟着爹和延钧一起回去了。” 夏雨瞳转身迈开一步,二少华延钟伸手,但没有触碰:“嫂嫂,如果我愿自渡,嫂嫂可否告知,延钟的苦海堤岸在哪?” 夏雨瞳回头说:“爹,延钧,延钢,都是你的堤岸。” 二少华延钟笑了,缴械投降了,就这样在家人的轮番劝说无果下,最终被他的心上人,杀手锏夏雨瞳给劝说回去了。 华延钧夸奖说:“雨瞳真不愧是名门闺秀,不但诗词歌赋手到擒来,还说得出我们都听不到想不懂的一番大道理,我可想都想不到。这就是念书多少的差别吧?” 华老爷夸她:“也是心灵善恶的差别。” 夏雨瞳自愧地低下头:延钧,说过头啦。 回去后,二少华延钟找华延钧单独谈了一会,表示以后要懂人事,知礼数,不再胡闹,好好过日子,至于最重要的娶亲成家,他却没说。 华延钧心里放下一块石头,但二少华延钟最后一句话让他心中起了波折:“大哥,以后,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忘记我不该爱的爱,你可用一生的时间来爱你所爱,我这一生将会何其漫长。” 华延钧与父亲华正洋在万物堂门后前的竹林中谈及此事说:“爹,延钟对雨瞳难以忘怀。我心中还是有些不稳定。” “延钧,我还是那句话,雨瞳招人喜欢,是因为她优秀可爱。而延钟既然愿以命换雨瞳平安,这样的深情不是一日两日就可忘记的。” 华老爷安定着华延钧不安定的心:“延钧,你以前对雨瞳无爱,从被迫无爱成亲,到相濡以沫,打闹中日久生情,且情意日益浓厚,你们的这段日子,谁能取代? 你为了雨瞳跟她出走到世外轩。雨瞳为了你什么都忍着,总是成为别人的攻击对象,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她已是个为你排忧解难,出谋划策,安顿全家的贤内助了。这是你们一点一滴积累起来山高水长的夫妻情深,谁也无可取代。所以延钧别因延钟几句伤怀的话就产生些不该想的。” 华延钧想想点头“是”。回家了。 万物堂大厅内,夏雨瞳坐在正座右位上,拿着一根竹条傻笑,想得发呆。华延钧走过去,故意咳嗽着,坐在左位上,却不闻夏雨瞳对他的回应。 忍不住了恶,华延钧拿过她的竹条装生气:“雨瞳,这么开心,在想什么?快说来给夫君听听。” 夏雨瞳手撑着脸颊望着华延钧,讲述着她今日的开心故事:“今日在悬壶庙,禅师说‘华夏氏,叱咤九天,权利无边’。” 华延钧也不觉得奇坏了:“叱咤九天,权利无边,难怪把你乐傻了。” 夏雨瞳瞅了华延钧一眼,羞涩了低头笑:“我不是因‘叱咤九天,权利无边’这些字开心,而是因禅师称我为‘华夏氏’,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懂啊?亏我和爹还夸你聪明,‘华夏氏’就是说你夏雨瞳是我华延钧的妻子,从你嫁给我那天,就是‘华夏氏’了,笨蛋,现在才知这称呼啊?还笑得这么开心,是以此骄傲为荣吗?”华延钧敲她的头。 夏雨瞳站起来,随心走着说:“才不是呢。只是以前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我,我觉得好奇才笑,我才不以此为荣。我有名有姓,叫‘夏氏’就可了,为何还要称‘华夏氏’?我不要。” “不行。”华延钧横起了脸:“你嫁了我,你就是‘华夏氏’,禅师这样称呼你,你就该恭谨地应着。这是禅师对你我的尊重,也是礼节,更是我的命令!娘子记得了,以后在外自称‘华夏氏’知道了?” “哼,我不想应了,延钧你又能如何啊?”夏雨瞳笑他可怜,然后坐下,继续想着她的‘华夏氏’。 华延钧看她无限遐想的样子,心中打翻了蜜罐呢:雨瞳,就一个‘华夏氏’都能把你高兴成稀里糊涂了,你心中全是我了,让我如何能不爱你不对你好呢? 腻歪就暂时到此吧,反正以后还有许多时间腻歪,现在要关心的是二少华延钟以后的事。 夏雨瞳和华延钧商量了:延钟二弟在战船上任职并不顺,他走商务也不行,不懂来回反转与人磨嘴皮逗心思,要给他找个合适的职位还真难。 “我觉得延钟二弟没有心思在爹这里做什么职位,”夏雨瞳起身想着:“一个成年男子为什么没有奋斗的想法呢?难道是因为觉得华家财大足够养活他一辈子?” 华延钧立刻反对:“雨瞳这话错了,虽华家财大业大,但二弟延钟并不是坐吃山空的人。他曾出去闯荡过想做出一番业绩但可能是因为能力等原因不善交际,一直没成功,现在他心思是低谷,很难再让他有振奋心思去立业。” 夏雨瞳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倏地,她坐在华延钧身上手挽住他脖子:“延钧你娶我之前也没有接手家里任何职务,只是在战船上和人家打水浒牌的一个大头兵,我看那时你也没有立业的心思吧?” “嗯这是真的,那时我和我的并将们玩水浒牌玩地开心呢,根本没想要立业,”华延钧承认这一点但又扭一下雨瞳的脸:“可我后来不是很认真了吗?尤其是现在,华宸华宁嗷嗷待哺,还有你要养活,我不能光坐着,我要……” 华延钧眼光一闪,夏雨瞳赞叹道:“延钧继续说下去。” “哦我知道了,如果不是雨瞳你给我生了孩子,我才不会想到要拼命奋斗呢。”华延钧和她味道甜甜地酸:“都是你。” “延钧不喜欢这样吗?” “喜欢是喜欢,累得充实,可没什么时间在一起啊。”华延钧也挠她腋窝。 夏雨瞳笑地嘻嘻哈哈:“延钧说正事不可开玩笑。” 华延钧已经想道:“如果延钟二弟有妻儿了,那他还会坐视不管吗?我看,去找他谈谈成亲的事。雨瞳一块去。” “延钧,这事还是你出去比较好,我还是要和延钟二弟保持距离,毕竟以前,”夏雨瞳不想再提:“总之兄弟的事就该由大哥来管,延钧你该担起这责任,我还要去看华宸华宁呢。” 华延钧想了想,雨瞳这是在避嫌,难为她了,那就自己去广昌园和二弟华延钟说成亲的事吧。 来到二少的广昌园,一片野草荒芜,果然就是缺少女主的样子。以前华延钧没注意过,现在他才想道:二弟早就该成亲了。 这日,二少华延钟没有对华延钧发脾气,而是客客气气地招呼,只是他不善言辞,话语中有些生硬。 华延钧不在乎这些,能在二少这里讨得一杯茶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坐下,华延钧没有婉转曲折,他开门见山道:“延钟,你我同年,今年弱冠之年,二十了,你看我已经成亲两年了,可你还是孤身一人,这不行,必须得成亲了。” 五少华延钢在旁跳:“好啊,二哥要娶二嫂了,以后我就不用整日牵挂二哥了,二哥还会有儿子,我又多了一群侄儿了……” 二少华延钟沉下脸来:“延钢,你安静一下,去习字。” “二哥你安静了我才能习字啊。”五少华延钢嘟囔着走开。 二少华延钟沉下的脸扬了起来:“大哥说地对,我是该成亲了,这样才能让我那地下的娘放心。” 华延钧没想到这么快就劝通了,不禁欣喜问道:“延钟这样想就对了,就让我去跟爹说给你找一门好亲事。你先告诉大哥你喜欢哪种姑娘。”说完这话华延钧才觉自己说错了,明知二弟延钟喜欢的是雨瞳啊,还问这个干什么?华延钧一下子“呵呵”有些尴尬。 倒是二少华延钟解除了这尴尬:“大哥何必问我喜欢哪种姑娘呢?大哥的婚事就是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我还不跟大哥一样?现在就盼大哥为我在爹面前说一个好姑娘了。” “延钟放心,我会与爹说,爹会给你找个好妻子的。”华延钧拍胸脯道。 第一零八章 华延钧半信半疑 二少华延钟对着他手里的桃花花钿叹气:心之所恋已属他人,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如果娶妻不是雨瞳,那娶谁又有何不同呢? 眛火堂。 华延钧将二少华延钟的婚事向华老爷说了之后:“还请爹为延钟二弟寻一好姑娘。”之后准备离开。 华老爷喊住他:“不用寻了,我早已为延钟定好了一姑娘,只待延钟自己想通。既然他愿意成亲,那就马上去提亲,寻一好日子,成了吧。” 华延钧没想到会这么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呢,愣了一下问道:“爹,我想给延钟二弟把把关,不知爹为延钟二弟找的姑娘是哪家闺秀?” 华老爷郑重道:“你们都认识的,韦嘉欣,就是你大娘娘家的侄女,韦家嫡出的女儿,锦年十九,比延钟小一岁,恰好合适,一点不辱没延钟的身份,还给他增光呢。” 华延钧闻听这话就急了:“爹,韦嘉欣不就是大娘一直要给我做妻子的韦家嫡出女儿吗?我也不知真假,反正韦嘉欣的名声不太好,她骄傲自负不可一世,且不通诗书女红,这样的大小姐怎么与延钟合得来?你也知道延钟二弟的脾气,他怎容得下这样的富人家大小姐?” 华老爷合下书本,放下毛笔,耐心道:“延钧,爹就跟你说吧,韦嘉欣来过我们华家,她见过你们几兄弟,第一眼就相中了延钟。这姑娘也是倔脾气,不管有谁家来提亲都不要,非要嫁给延钟不可,所以一直拖到今年十九了。” “很执着啊,这倒是好,”华延钧夸了一下但仍是皱眉的:“爹,韦嘉欣小姐并不是一个为妻的好选,我华家还有很多选择,何必就选中韦嘉欣做延钟二弟的妻子呢?将来延钟二弟需要一个贤内助,就像我需要雨瞳那样。” 华老爷摇摇头眯眼道:“延钧啊,爹不妨告诉你,爹对延钟的将来并不抱太大希望,他的性情太执拗乖戾难成大器,所以并不对他抱有多大期望,只希望他过地一生平安,这样才可对得住他死去的娘亲啊。” “原来爹是抱有这想法。”华延钧念着,想着二少华延钟日后的生活:他能和韦嘉欣相爱如鸳鸯吗? 老爷继续说出他的想法:“你知道延钟和你大娘非常不和,以后韦嘉欣嫁过来之后这现状可以改善。这也是我选韦嘉欣做延钟妻子的原因。” 华延钧不得不点头赞父亲:“爹每个方面都想到了,费脑筋了,那我这就去安排提亲。” “等等延钧。”华老爷喊住了他。 华延钧回头:“爹还有什么事?” 华老爷语重心长:“既然爹说了对延钟的将来不抱希望,那你就要承担起照看延钟的责任,将来延钟会有一家子,待爹百年之后,你就是长兄为父了,可知自己肩上的重任不小?” 华延钧深呼吸一口气:“延钧一定遵照爹的嘱托,将来照看好延钟二弟一家,不让他们被任何困难烦扰。” 离开眛火堂,华延钧回到万物堂对夏雨瞳说了二少的婚事。 夏雨瞳沉默了一阵,将脑袋里那些乱成一团的关系给丝织一下整理好之后问开心的华延钧:“延钧,爹有无将此事告诉大娘?” “还没。这喜事呢,早点迟点说都没关系。”华延钧没有在意夏雨瞳眼里的怀疑猜测。 夏雨瞳手拳撑着下颚道:“韦嘉欣是大娘娘家的嫡出长女,是大娘曾极力要推给你的妻子,足见大娘对韦嘉欣的看重。难道爹也没有和大娘商量此事?” 华延钧挠起她遮住眼眸的碎发解释道:“爹早就为延钟二弟选好了韦嘉欣为妻子。也就不用和大娘商量了,明天给大娘一个惊喜就好了。” 不对,没这么简单。夏雨瞳牵着华延钧的手直往书房奔:“延钧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谈。”夏雨瞳一手牵着华延钧,一手提着那有些拖地的下裙摆。 华延钧懒地跑那么快:“雨瞳这是要升堂训夫君吗?这些日子我可是尽职尽责规规矩矩啊。” “延钧关上书房门。”夏雨瞳从窗口探出头去看是否隔墙有耳。 华延钧心里一颤急速跑过去抱过她来:“雨瞳这是要全面戒备吗?”之后搂着她腰,恩爱道:“怎么想到要在书房伺候夫君?那以后我在书房五心思处理正事可要怪你了。” 夏雨瞳推开他,紧绷着脸,眉心蹙着难舒开:“延钧你别闹了,我有重要的事问你。就不闲话了。我问你,爹和大娘是结发夫妻,他们之间感情如何?爹似乎对大娘很顺从,但我不觉得爹和大娘夫妻之间琴瑟友之的感觉。” 华延钧不太喜欢夏雨瞳问这些,他也紧着脸道:“雨瞳我们不可以谈论爹和大娘之间的事。不过看你很着急的样子,我就说吧。爹最爱是去天堂的三娘。但是爹对大娘是情深意重的,结发夫妻不下堂,你没看到爹把华家所有事都交给大娘管吗?什么事都要和大娘商量,各种场合都是以夫妻礼仪出席,且常让大娘代替他发表言论,大娘也能会意爹的想法,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夏雨瞳边听边点头,最后闭眼想着,睁眼问道:“可是这些事都是无关紧要的,爹才让大娘去管理去出面。在十分重要的两件事上爹却一点不考虑大娘的建议,甚至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拿两件事?”华延钧想了一下,觉得夏雨瞳说地不对。 夏雨瞳急地催他:“就是摆在你面前的两件事,一是你的婚事,而是延钟二弟的婚事。” 华延钧这一下舒展了眉心,随心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两事啊。雨瞳你是想糊涂了吗?爹那时选你为我妻子,让我骑马去追北上选太子妃的你,是因为他看重你,觉得你定可成为好媳妇好妻子,事实证明爹的眼光没错。看现在我多喜欢你,来给为夫一个。”夏雨瞳伸过头去,半天都感觉脸上没反应。 华延钧站直了不满道:“雨瞳你怎么不亲我啊?我夸了你。” 夏雨瞳理直道:“现在是书房谈论正事的地方。延钧你有无想过爹为何特别阻止韦萱韦蕉做你的妾侍,其实她们做你的妾侍也没多大关系,可爹就是不乐意。” 华延钧为此事叹气道:“爹吃的盐比我吃的米多,他早就看出萱姐姐性子不好,韦蕉毒辣,就此而已吧。”华延钧低声了,不想谈到此。 “因为爹不希望韦萱韦蕉成为大娘的工具。”夏雨瞳一句话道出,对此她是感受颇深。 可华延钧却不解了:“雨瞳你在说什么啊?” 夏雨瞳看他还没有想到什么,就换了个问题再问:“延钧你可有想到延钟二弟对大娘是何等地憎恨,因大娘曾孤立三娘,让三娘在华家抑郁寡欢多年,含恨离去。延钟二弟都看在眼里,对大娘动不动破口,甚至要动手,毫无礼节,而大娘也怕了延钟二弟胡闹。这是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爹让韦嘉欣嫁给延钟二弟,韦嘉欣是大娘最喜欢的侄女,那韦嘉欣会调节好大娘和延钟二弟之间的误解和多年的恩怨,我看爹是这个意思。很简单啊。”华延钧摊开手道。 “错了,”夏雨瞳直接否定华延钧的话:“爹让韦嘉欣嫁给延钟二弟有两个原因。一来是保护延钟二弟,虽说延钟二弟对大娘无礼冲撞还常直呼其名,可细分析,大娘的实力远在延钟二弟之上。如果大娘要将延钟二弟至于生死不得之地那是很容易的。但韦嘉欣对延钟二弟倾慕,那她一定会保护延钟二弟,让大娘的想法不能得逞。” 华延钧一下子和夏雨瞳站远了,像是遇到陌生人了,不敢相信地摇头道:“雨瞳你怎么这么说大娘?你知道大娘有多宽容吗?她怎会去陷害延钟二弟?我看是你想多了。” 夏雨瞳预料到华延钧会有如此反应,就再说了另外一个猜测:“你听我说完,不要走,大娘在华府是主母,但她的实力已经渗透到华家的经贸中,不可小视。爹在防备大娘,他担心大娘的权利欲望太大,将来会掌控整个华家的一切,所以现在要断了大娘的所有想法。大娘可能还想着把韦嘉欣嫁给华家某个儿子,这样将来华家的下一个主母就是韦嘉欣,而大娘可以控制韦嘉欣,就控制了华家的一切生意。” 华延钧大喊不可能,离雨瞳更远了:“雨瞳你疯了吧?” “我没有疯,我有些确凿的证据!”夏雨瞳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了:“延钧,如果当初爹同意了大娘的意思让你娶韦嘉欣为妻,那么将来你就会在大娘的掌控之下,华家所有的财产任大娘摆布,将会,华家将会改名换姓,而你华延钧的前程将会一片惘然!” 说完这段话后夏雨瞳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多次想着自己对华延钧说此话之后会是什么结果,她害怕华延钧会因此生气弃她而去。 华延钧并没如此,而是走过来扶着站不稳的夏雨瞳坐下,心里带着的是以前的愧疚:“雨瞳你先坐下,我知道你是因为上次在世外轩差点遭韦蕉毒手致死而对大娘有所怀疑,但你想地太多了,大娘不是那样的人,她对我就是亲儿子一样,就如你对华宸……” 第一零九章 如果韦氏有儿子,你早就没命了 “延钧,你听我说,”夏雨瞳坐不住地踢脚了,华延钧怕她心思不定就坐下来听她将。 夏雨瞳拿出一个还算有力的证据:千心坠。 “认得这是什么吗?”夏雨瞳期待华延钧的回答是肯定。 华延钧看了看,有映像但又很模糊,看了一番才知道:“哦,这是三娘的‘千心坠’,是爹花大价钱给三娘定做的,世间仅此一个。小时候延钟二弟常以此在我面前炫耀,我最嫉妒这个了。其他庶母也嫉妒这个……” “延钧知道这个为什么在我这里吗?”夏雨瞳问重点。 华延钧也才想到说:“三娘早已因红花一事自尽而去,这千心坠是爹送给她的,她很是珍重,这应当虽三娘一起下葬,为何会在你这里?” 夏雨瞳收起千心坠,眼里满是泪滴,鼻子也酸了,回忆两年前的往事:“延钧,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那时韦萱喝的带有红花的汤药根本不是我和三娘下手的。” “可是三娘畏罪自尽了,还留有遗书。”华延钧越来越迷糊了:“到底怎么回事?” 夏雨瞳彻底抽出那片不愿回忆的回忆:“我和三娘一起被陷害,三娘在牢房里对我说了很多话,都是她这一生的回忆。她话中告诉我她知道真正的幕后下毒者是谁,只是她无力对抗。那个时候,爹怀疑三娘,你怀疑我。我记得三娘说‘除非我们其中一个死,要不我们两个都会死’,我还不知三娘话中的含义,第二日就发现三娘自尽了。我遵照她的意思不把她的话说出去,一边思考着谁是真正的凶手。” “然后呢?”华延钧觉得事情严重了。 夏雨瞳惨涩地笑了一下:“其实很简单,那时假如我和三娘都死了,对谁最有好处?我想了很久,就是韦睿合,你的大娘。她嫉恨三娘最得爹的爱,她想让她最喜欢的侄女韦嘉欣嫁给你,而我却成了她眼里的拦路虎,所以那时我和三娘要好,是她一箭双雕的最好时机。她给怀孕的韦萱下红花,而红花恰当地让韦萱没有滑胎,却让我和三娘成了罪犯,大夫人韦睿合就这样得手了。” 华延钧懵了,心中念着“不可能不可能”从夏雨瞳身边再坐开一些:“怎么会是这样?” 夏雨瞳看着他,期待他的回应,华延钧半晌之后的回应是:“雨瞳,刚才都是你的猜想对吗?你把所有疑问都指向了大娘,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巧合?而且疑点重重,为什么三娘不直接告诉你嫌疑人是大娘?为什么三娘要自尽而不是向爹说出她的委屈?” 夏雨瞳惨淡地竭力回答:“我也不知三娘为何要这么做,为何不直接说出大夫人韦睿合是凶手。后来我想明白了,三娘对大夫人很了解,三娘猜得到大夫人做事全面已经把我们的活路都堵死了,我和三娘的任何理由都会被大夫人韦睿合给驳回。那时如果三娘不赶快畏罪自尽,很快就会出现我和三娘一起在牢房里畏罪自尽的情况。三娘那么做一来是为了保我出去,二来是她清高孤傲受不得那样入牢房的耻辱,即使出了牢房她也难活下去。至于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大夫人韦睿合是幕后人,我猜想那是因为我不是大夫人的对手,而三娘害怕我冲动与大夫人正面对抗,所以就没告诉我,只让我提防,说我日后一定会知道谁是凶手。” 华延钧木讷了,他受了很大打击,呆呆地说:“雨瞳你不会撒谎,可大娘当我是亲儿子,我一直以大娘为自豪。你刚才所说始终是猜测。三娘和大娘之间的嫉恨是华家都知道的,而三娘的千心坠送给了你,是因为我曾更我爹赌气说让延钟二弟娶你,那时三娘是同意的,但延钟二弟不愿意。可能是三娘疼爱你才把那么贵重的千心坠给你。” 倏地瞬间,华延钧到夏雨瞳面前坐好扶正她,双手摸着她脸:“雨瞳我们这么想,红花一事是个意外,三娘那时就是因清高孤傲而自尽,千心坠是三娘对你的喜爱好吗?这样想也没错啊?” 夏雨瞳移开华延钧的手,郑重道:“那这么说韦萱的红花一事就意外地那么巧?” 华延钧无话可说,那红花一事真的难解释,他不信雨瞳会给韦萱下红花,也找不到三夫人下红花的理由。 夏雨瞳觉得红花一事难说服华延钧,就说了另外一件事,这件事让她眼泪汩汩而出:“延钧可还记得我们的大女儿华嫣?她胎死腹中是什么原因?” 华延钧有如晴天霹雳:“华嫣是怎么回事?” 夏雨瞳心痛如刀绞地说出:“那时给我诊脉的一直是吴郎中,他收受了韦萱的大量钱财给我下药让华嫣胎死腹中,是鱼骨和海葵发现的,不止吴郎中一个,还有那时的稳婆都收了大量钱财或是逼迫。他们准备逃走,离开这是非之地。鱼骨和海葵将他们缩起来,问我怎么处置,我觉得他们已经被逼迫了,那就受了威胁了,就算让他们来承认罪行,他们也会因家人的安全而选择不承认。那时我放了他们,但鱼骨和海葵记住了他们的去向。” “他们在哪?”华延钧手拳握的骨头都响了,要为女儿华嫣报仇。 夏雨瞳看他如此激动就苦笑劝他:“死的死伤的伤,有的甚至是全家死于意外,延钧,你现在知道我的意思吗?这威胁逼迫钱财引诱是韦萱做的,但韦萱哪里来这么多的钱财和人力?还不是借了大夫人韦睿合的钱财。” “怎么会这样?大娘要害死你肚里的孩子?”华延钧说话支吾起来。 夏雨瞳含泪确切地说道:“钱财定是大夫人韦睿合的没错,但事情我也不确定是大夫人还是韦萱的主意。” “我去审问萱姐姐!她怎么做这种事。”华延钧一刻也不能停。 夏雨瞳喊住他:“萱姐姐是延钧你心里的一见倾心,难道她不及大夫人韦睿合在你心中的分量?” 华延钧有点拿捏不定回答道:“萱姐姐,她,她对她的亲生女儿都能做出冰冻的事,难保她不对你的孩子下毒。” 华延钧出去了,夏雨瞳心冰凉了:他不相信我。 窗外,初夏的风已日渐热起来,夏雨瞳感觉高处不胜寒,在这最高建筑万物堂中要一百个小心才对,可是延钧他,他始终不信自己的话。 为什么他对自己言听计从,连韦萱韦蕉都比不过自己在他心里的重,可一说到大夫人韦睿合,却什么都是大夫人对。是因为华延钧常年来与韦睿合的母子情深吗? 不一会,华延钧从广祁园回到万物堂,开口马上向夏雨瞳说道:“雨瞳,我已经审问了萱姐姐和韦蕉,萱姐姐承认了红花是她自己放的,我们的女儿华嫣也是她害得胎死腹中,韦蕉对她自己的错早就承认了,她们也承认她们用了大娘的钱财来做这些事,但这些都和大娘无关。” 夏雨瞳转身默默然道:“我早应该猜到结果会是这样,就不必让你跑一趟了。” 华延钧将她绕过来对着自己安慰道:“雨瞳别伤心了,刚才萱姐姐也承认了她的错,她说她害得你失去女儿结果她的儿子陪给了你,她的女儿也傻了,这是上天给她的报应。” 哼,韦萱现在说话聪明点了,看来她是有志要夺回她在延钧心中的第一位置了,蠢女人恶毒人。 夏雨瞳一句不说了,她想着要如何劝醒眼前这个还不明白事情的夫君。 华延钧则在她旁边回忆小半生的事:“雨瞳你知道吗?我从小最骄傲的事就是有两个母亲,一个是生我的娘亲,一个就是抚养我长大的大娘……” 夏雨瞳懒地听他接下来的一片深情回忆,直接一句话阻止顶回去:“亏你还记得你不是大夫人韦氏所生,亏你还记得那日夜思念你的娘亲!” “雨瞳你还这么与大娘不和吗?你到底能拿出什么事实来证明她对你不好?”华延钧受不了发火了。 夏雨瞳也彪了:“大娘对我不好是其次,关键是她对你不好!华延钧你算清楚些,你七岁之前是在北方青州你外公家里长大的,是你娘生你养你到七岁,来到靖州后你的大娘韦氏并不待见你,因为她还可以生育,她那时已经生了两个女儿,她盼着生个儿子,那就是嫡长子。而你那时是华家长子,是大夫人韦氏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嫌你恨你!好在她后来生下的孩子是三小姐华胜男,你才得以保命。如果她生的第三个孩子是男孩,那就是嫡长子,你和延钟等兄弟都会成为那个嫡长子的绊脚石,大夫人韦氏就会用黑暗的手段将你们一一消灭在世上!你应该庆幸大夫人没有生儿子,否则你早没命!” “雨瞳你太过分了!你把大娘说成什么了?这又是你的猜测吧?”华延钧几乎不可忍受地和她大吵。 夏雨瞳撕心裂肺道:“你以为两年前你娘真的是自己愿意回青州为你外公守孝三年吗?她是被大夫人韦睿合逼的!” “我娘跟我说她是自愿的!”华延钧坚决道。 夏雨瞳不得不再来一番解释:“那是你娘亲故意这么说的。她告诉我大夫人韦睿合将你从她手中抢走抚养,当嫡长子,就是要让你把她当亲娘看。如果你一出生就被大夫人抱走的话,那大夫人会直接将你写入族谱归入她名下。大夫人为的就是日后你凡事听她的,她苦心孤诣让你娶她的侄女韦嘉欣就是想要更好地控制你,做她的傀儡,那样整个华家将会是她的!” 第一一零章 母子连心圈 华延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雨瞳的唇儿在快速抖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问道:“这是我娘亲说的吗?还是你猜测的?” “你怀疑我骗你?”夏雨瞳也气着了,愤愤道:“延钧你想想这两年来可有收到你娘亲从青州寄回来的信?” “没有。”华延钧摇摇头,懵懂的:“我娘亲怎么不写信给我呢?” “因为她如果写信给你就会被大夫人韦氏截获,到时你的处境就危险了!你娘亲是为了你才忍痛离开靖州!你成长这些年她何曾不想照顾你给你做吃的穿的?都是因为大夫人韦氏阻挡着!”夏雨瞳说地泪水涟涟:“可你又怎知道你娘亲的苦!她一个北方青州的巾帼般的钢铁女子要在大夫人韦氏面前装地怯懦多年,那么累都是为了你的将来啊!” “雨瞳你别说了,我不信,你嫁给我两年了,也看见了,大娘什么都站在我这边为我着想,我的儿子就是她的亲孙子一样!”华延钧将夏雨瞳的话全盘否定了。 夏雨瞳心中一片寒凉:“不孝子,这两年你没收到你娘亲给你的信,那你可曾想过要给你娘亲写信?” 华延钧被猛地一惊,默默地摇头:“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呢?我现在就写,但雨瞳你不要再诋毁大娘了,也不要再搬弄是非说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不好。” 夏雨瞳现在真鄙视他了:“延钧你别写了,你娘亲说过,不得通信,否则被大夫人韦氏知道……” “又是我娘亲说的?雨瞳,我娘亲真跟你说了这么多?”华延钧眼眸里全是疑问。 夏雨瞳心中虽有寒凉,但可以理解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疑问的反应,她说了一句:“你等一下。” 很快从卧房里取出一个金红色铁盒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很漂亮的绳织手圈,这圈儿外面一层里面一层,看起来容易支起来难。 华延钧一眼看出:“这是‘母子连心圈’,我娘亲手给我织的,怎么在你这里?” “因为你娘亲对我说了那些话,要我以后辅佐你不要成了大夫人韦氏的傀儡。”夏雨瞳一字一铿锵打在华延钧心中。 华延钧迷糊中:“为何我娘把她的心事告诉你不告诉我?” 夏雨瞳的解释很简单:“如果那时告诉你,你那时还冲动,只怕你会直接和大夫人韦氏对着硬碰,那样吃亏的是你。你娘亲的意思是等你在华家有一定实力的时候再把这些话告诉你,总之‘提防韦氏,保护华家’这就是你娘亲给你的使命!” “我娘亲真的这么说?” “对,现在你已经在掌管华家的超过一半的各种贸易和战船,且你心态稳定了,我才把这事情告诉你,延钧,你明白你娘亲的苦心吗?明白我这两年忍辱负重的苦了吗?”夏雨瞳期盼他懂自己所说。 华延钧却是躲开这句话,来拿手圈:“这个‘母子连心圈’是我娘亲给我的,雨瞳你给我。” 夏雨瞳紧握在手中不准给他:“你不相信我转达你娘亲说的话,就没有资格拿这‘母子连心圈’,我会替你保管直到有一日你相信为止。” 华延钧眼里不乏气氛:雨瞳你过分了。 夏雨瞳在这事上是坚决不肯从他,但话却软了下来:“延钧,我等了两年才说这话,可你还是不信,我不怨你,会等你,但以后切记我的话,即使你觉得大夫人对你好,就算你不想将她的权力收回,你也必须提防她,为了我们这一家,也为了你的娘亲,好吗?”晶莹的泪滴盈满眼眶,雨瞳今日说了太多伤心事了,心里是绞痛,碾痛,刺痛,怎么痛都有。 华延钧勉强点头:“雨瞳我相信你不会对大娘无礼,但是不要做一些无证据的猜测,或许,或许,或许我娘亲也不知真假,雨瞳,我,你不要想太多……” “延钧现在想做什么便去吧,你忙着呢,我今日耽误你太多时间了。”夏雨瞳将他赶走了。 华延钧今日像是在瀑布下清洗了一番,却没能洗刷什么出来,反倒是把他自己的脑子越洗越乱越遭,分不清真假了:雨瞳是经历太多凶险糊涂了? 不觉地,华延钧信步走到了眛火堂,打算和他父亲大娘细谈二少华延钟和韦嘉欣的婚事。 刚走近正屋就听父亲在里面说道:“给老二延钟的婚礼仍然要大排场些,延钟向来不喜欢大排场,可是我不想委屈了韦嘉欣,那毕竟是你的嫡亲侄女……” 大夫人韦睿合十分恼怒:“老爷现在知道嘉欣是我的侄女吗?最喜欢的侄女,老爷却要把她嫁给华延钟这个似阎王一样的小子。你可知道妾身平时都怕了华延钟,要是他哪天发疯起来打我的侄女嘉欣怎么办?” 华老爷重口气了:“你也知道韦嘉欣喜欢老二延钟,我要给延钟找一个能照顾他的妻子,这也是对得住延钟死去的娘亲。你不要总是为韦嘉欣想,既然是华家主母就该为华家着想!你是延钟的嫡母,要为他的将来着想!” 华老爷夫妻两吵架都是有理有据的,比华延钧夏雨瞳的随心随意吵架要“高尚”许多啊。 华延钧打算去劝劝,进来就见到华老爷气呼呼地出去,喊他“爹”也不见回应。 华延钧就去安慰正在哭的大夫人韦睿合:“大娘,我相信二弟延钟会对韦嘉欣好。” 大夫人韦睿合这次看起来是气透了心:“延钧啊,你知道在华家,大娘最疼的就是你了,在大娘娘家最喜的就是侄女韦嘉欣,所以以前一直想要把嘉欣嫁给你。奈何你们无缘。可是今日你爹是中邪了吗?非要把我的宝贝侄女嫁给你二弟延钟。我的侄女嘉欣也不知缺了哪根筋会喜欢延钟……”稀里哗啦没个完。 华延钧不懂安慰哭泣的女人,除了夏雨瞳。现在对大夫人韦睿合,华延钧也只是说些没用的:“大娘,我会看着延钟的,他成亲后不敢乱来。” 离开眛火堂,华延钧没有看出大夫人韦睿合的任何异样,只是极少见到她和父亲这样吵,把父亲都气走了。 今日似乎是没心思去处理正事了。华延钧骑马去了驿站,写了一封信,给他亲娘田氏的信。他觉得雨瞳说地对,自己两年来从未给娘亲写一封信,确实不对。刚才雨瞳骂自己是“不孝子”的时候,自己差点想打她,但没下去手,其实真的就是因为自己对娘亲来说真的就是不孝子。 华延钧拿起毛笔开始写了,很认真地,一笔一划,雨瞳说他字写地不好看,那自己就写一封好看的楷书给娘亲: 娘,此去青州近两年,身无恙否?儿心中挂念……儿安好,娘勿忧。儿延钧敬上。 写完后,华延钧将信装入信封,顷刻间想到雨瞳的话“就算不抵制大夫人也要提防大夫人”,于是他将刚才的信收起来,另外拿了一张纸,费了很大功夫画了一个“母子连心圈”,希望娘亲能收到并知道自己安好。他还写了“大花”两字,因为自己是华家老大。 装好信封后交给驿站人员,给了银两让他们从邻县把信寄出去。 写完信了,华延钧有种拿捏不定的感觉:既然不信雨瞳所说,为何还要这样像细作一样写信给娘亲?真的是为了提防大娘? 他弄不清自己了:到底谁对谁错谁真谁假? 但有一点他肯定:就算雨瞳说的都不是事实,那雨瞳也不可能骗自己,或许是她弄错了而已,她还年轻有很多不懂的。嗯是这样,不能怪雨瞳。 回到万物堂,华延钧向夏雨瞳说了:“我写了一封信去北方青州,给我娘亲的。” 夏雨瞳正在哄小华宁,闻听此话立刻将华宁放入摇篮,拉着华延钧来到书房问:“今天不是说了你娘亲特意不和你来信就是在提防大夫人吗?你现在去给娘亲写信不怕大夫人知道?” “雨瞳别担心,我只是画了一个‘母子连心圈’,写了‘花大’二字,没什么事的。”华延钧揉揉她紧皱的脸蛋儿。 夏雨瞳却更着急了:“这信怎么像是在传递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是被人截住后果难预料啊。” “雨瞳,雨瞳。”华延钧用手在瞬间痴呆的夏雨瞳眼前晃晃。 夏雨瞳反应过来问他:“延钧这是在给娘亲写信,是好事儿,但愿娘亲能收到,但愿信不要落入他人手中。” 沉默一刻,夏雨瞳极力展开笑容:“延钧还是有些信我的话对吗?不然不会写这样有暗示异味的信,让人捉摸不透。”笑了一下,眉心拧紧,难再笑了。 出去,站在万物堂二楼的前面看风景,可将华家乃至华家外面的街道一览无遗,煞是风光气派。 “延钧,高处不胜寒,你觉得呢?”夏雨瞳好生感慨,在这入夏时分也要华延钧搂着他:“很冷。” 华延钧搂住她望着远方:“雨瞳,开心些,有我在,你和两孩子都不要担心。也不要去疑心谁。我们不要为这些争吵了。现在延钟二弟就要成亲了,到时可不能这样板着脸。” 虽然两人看似不错,但有些疏远了,说话都很礼貌,少了平日的打闹和闺房里的烂漫调情。 夏雨瞳只是在书房里帮华延钧处理文书,磨墨,其它的,没有多说。 第一一一章 二少成亲的尴尬场面 “雨瞳,今晚华宁该自己睡了吧?”华延钧想恩爱一夜了。 夏雨瞳没心思:“不行,他才五个月大,还没断奶。延钧今晚不得吵着他。” 华延钧好郁闷:雨瞳这是不想和自己亲热,每十天才难得一回,她怎么就这么执拗于大娘的事呢? 华延钧看了看以前住的广祁园,现在看起来广祁园很低矮,不过那里面住着韦萱韦蕉姐妹,一个舞一个唱,倒是解闷,只是唱了跳了又怎样?能解除心底的烦闷吗? 等到二少华延钟成亲了,夏雨瞳和华延钧才将不开心暂时放一边,打扮好了去迎接家里的喜事。 这成亲可不是件简单事,二少华延钟本应带着新娘给华老爷和大夫人韦睿合拜堂,但是二少发话了:“我不想给韦睿合这个恶毒女人下跪,把我娘亲的灵位请出来,我只给我娘亲下跪!” 这可不行啊,这是礼节上的事,一点乱不得,华老爷觉得对二少华延钟来硬的是不行,但也不能让大夫人韦氏受这委屈,于是采取折中的方式:婚礼那天,华老爷做中间,旁边坐着大夫人韦睿合,另一边是三夫人的灵位。这样看行不行。 华延钧去劝了,五少华延钢也劝了,好说歹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地口水都干了才说服了二少华延钟。 婚礼进行,只是普通的红头大马,八抬大轿,不过排场比普通人家大一些,相比华延钧和夏雨瞳成亲时的皇帝皇后装束是无法比的。 在这婚礼上,大夫人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她一直没有笑,冷着脸坐在那里等着华延钟拜堂。她心里是不愿自己和三夫人的灵位共同并排的,但自己若不出来接受拜堂那就更没面子。所以还是板着脸出来了。 夏雨瞳在旁痞笑着:二弟延钟能让大夫人韦睿合气成这样,也算他有本事。韦睿合啊,你就是欺软怕硬的角色! 华延钟的婚礼上这一出成了众人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了,大夫人是大失脸面了。 夏雨瞳不管这些了,她现在要面对的是将来如何与韦嘉欣处理好妯娌关系。这是个难题:韦嘉欣是大夫人韦睿合娘家嫡出的侄女,肯定会和她亲,那自己要如何与韦嘉欣成为亲密的妯娌呢?还有二少华延钟之前对自己的事,要是被韦嘉欣知道,唉。 且看吧。次日是敬茶。 夏雨瞳虽华延钧坐在华老爷身边等候敬茶。夏雨瞳看韦嘉欣一身红妆,满脸幸福的笑意,那昨晚应是二少华延钟给了一个春宵一夜吧?有点羡慕哦。 夏雨瞳想起自己的洞房那晚尽和华延钧斗嘴打架去了,最后连怎么过了梦想中的洞房都不知。 不想这个了,等着二少奶奶韦嘉欣来奉茶吧。 到了夏雨瞳这里了,韦嘉欣还算是懂礼数的,喜悦地说道:“弟妹韦嘉欣给嫂嫂奉茶,望嫂嫂越生漂亮,望日后能和嫂嫂共同成为华家的好妻子。” “嘉欣嘴好甜,就像你长得漂亮一般。”夏雨瞳也给了她赞赏。 但实话说这个韦嘉欣不算得美人,虽然她与韦萱韦蕉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远不及韦萱韦蕉漂亮,她的样子有点像是大夫人韦睿合,尤其是她那双过长的丹凤眼,不笑的时候有点排斥人的感觉。 总体来说呢,她算是个富贵人家的长相一般的女子。 夏雨瞳不会因这个而鄙视什么,因为夏雨瞳自己就是哥矮丫头加进来的,一张包子脸还充满着娃娃气婴儿肥呢,更华延钧站一起的时候就像是华延钧的小妹,一点没夫妻样。好在这两年她长高些了,人也成熟了,成熟都写在脸上,加上她现在的双垂发髻给她增色不少,所以能够些许配得上站在华延钧身边了。 好了,不说相貌了,夏雨瞳就等着韦嘉欣来给自己问安。按礼节来说,韦嘉欣是二少奶奶应当来给夏雨瞳这个大少奶奶问安。虽然韦嘉欣比夏雨瞳大一岁,但她入门迟,且身份低一小截,所以来问安是必须的。 可夏雨瞳又遭遇了成亲时的不快——韦嘉欣一连三日没有来给夏雨瞳问安。 夏雨瞳生气不得,考虑到韦嘉欣身份特殊,她想着法子:韦嘉欣是在想什么呢? 海葵和海星又要发表言论了:“以前韦萱作为大少爷的侍妾不来给大少奶奶问安,那算是韦萱不懂礼节。可现在韦嘉欣是韦家嫡出的大小姐,她不会不懂礼节吧?怎么三天了都不来万物堂给大少奶奶问安呢?” “算了,等人家心情好再说吧。”夏雨瞳叹气道:要和韦嘉欣处理好妯娌关系看来还有一条漫长的路要走。 这天似乎是突如其来的,韦嘉欣大小姐终于来给夏雨瞳问安了,不过是在二少华延钟的陪同下。 华延钧和夏雨瞳夫妻两作为大哥大嫂自然是要热情款待二弟华延钟和二弟妹韦嘉欣了。 二少华延钟很是有礼,但韦嘉欣却是不怎么样,从她傲抬的眼眸里就可看出她的傲慢和心思:不愿意来。 二少延钟先问安:“二弟携贱内来向大哥嫂嫂问安了。”他话语简洁。 然后等着二少奶奶韦嘉欣说话,半天没话,二少华延钟只有用手肘蹭她一下,韦嘉欣才懒洋洋拉长音调:“弟妹嘉欣来给大哥嫂嫂问安了。”同样是简洁的话但听起来是不想多说。 烦人的人,烦人的事啊。 华延钧和夏雨瞳都很客气,华延钧就安排了:“雨瞳你和弟妹聊吧,我和延钟二弟谈谈。” “诺。”夏雨瞳在外人面前还是表现地对华延钧很尊重的一些繁琐礼仪。 夏雨瞳就准备着怎么和韦嘉欣聊聊家常,先看她今日的打扮:全身大红,跟成亲似得,珠光宝气比那些贵妇人还多,也不嫌重吗?头上的牡丹头也是官家命妇或商家主母才有的,且是七八卷的,不知里面用了多少卷发拳才梳成。也不知她今早是多早起来用了几个时辰才梳了这高贵的牡丹头。 “嘉欣打扮地别具一格,让嫂嫂看了都觉得眼前一亮呢。”夏雨瞳说着这些假话觉得好不舒服:眼前一亮是真的,但别具一格就没了,只让人觉得不合适。 韦嘉欣却以为这真是夸她羡慕她:“是吗,姐姐过奖了,不就是一般的打扮吗?”她话是对着夏雨瞳说的,丹凤眼却四处流,看的是这万物堂内的建筑风格。 夏雨瞳看她意思不在品茶就说道:“嘉欣有兴趣走走吗?” “好啊,我初次来万物堂,就跟嫂嫂在这里观赏一下吧。”韦嘉欣毫不客气。 夏雨瞳就带她欣赏了整个万物堂:一楼是厨房和下人们住的,孩子也是住在一楼;二楼是主卧房和几个小卧房,书房等;三楼暂时空着,是用来休闲的。每层上去的云梯都是旋转式的。 “我一开始还不习惯这旋转式的西式楼梯,转地有些头晕,不过几次走下来走上去就习惯了。”夏雨瞳解说着。 韦嘉欣羡慕地不得了呢:“这些雕刻,我有些认得有些不认得,还有这上面的烛台怎么都没见过呢?” 夏雨瞳解说:“万物堂以及另外四座大堂都是中西结合式的建筑,有些雕刻是按西方的神话来雕刻的。嘉欣要是有兴趣我就一个个讲给你听,这其中的故事可有趣呢。” “哦不劳烦嫂嫂了。”韦嘉欣这下脸阴了,不开心写满了脸。 夏雨瞳见这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不怎么会与人交流,什么都写在脸上,虽然长得像大夫人韦睿合,却一点不似她“喜怒不形于色”。但这样也好,显得真诚。 韦嘉欣垂头走下楼去,听到孩子哭声,就寻着去了,夏雨瞳说着:“这是我和你大哥的孩子,两男娃,可闹了,一大一小,名叫华宸和华宁。让他们住在一楼,安全些。” 韦嘉欣跟随夏雨瞳来到孩子的房间,看到会走的小华宸,看到夏雨瞳给小华宁喂奶,心中十分羡慕道:“嫂嫂小我一岁,却有了两个孩子了?” “对啊,嘉欣来抱抱孩子,学学怎么带孩子,很快你也要给华家添枝加叶的。”夏雨瞳灿烂地笑着。 韦嘉欣的羡慕笑很快消失成了嫉妒:“还是不抱了,我抱不好。” “没事,华宁不认生的。”夏雨瞳想与韦嘉欣亲和些。 韦嘉欣此刻却有了想走的意思了:“今日打扰嫂嫂了,我这就回去了。” “嘉欣和延钟二弟在此吃顿中饭吧,一起热闹一下,我和你大哥也欢迎。”夏雨瞳已经竭尽所有欢迎和热情了。 韦嘉欣却坚持要走,可是她夫君二少华延钟还有很多话要和华延钧说呢,她等不了就和夏雨瞳道:“我先回去广昌园了,麻烦嫂嫂和我夫君说一声。” “诶,嘉欣。”夏雨瞳想极力留住她,她这么独自走不等丈夫可是有违礼节的,同时也会让别人以为她在万物堂受了什么不好的招待,那这黑锅还不由夏雨瞳背了。 夏雨瞳这就去找二少延钟说清这事。 二少华延钟正在回答华延钧的好意相问:“嘉欣她一直闹着要我住到某个堂来,我说不要在意那些,住在广昌园挺好。可是她不满意,一会儿又说要爹给我安排个像样的职位。我很烦。” 华延钧也难解这些事:“延钟,你看嘉欣是对你好的,她深爱着你,就原谅一些毛病吧。谁还能没有一些习惯呢。你自己不也是。”华延钧对这些家庭事还很难处理。 夏雨瞳匆匆赶来:“延钟二弟,你快去看看嘉欣吧,她一人先走了,我不知是否是我说错了什么,要真是我不好,改日我亲自上门道歉。” 二少华延钟放下茶杯在桌上,几乎是震下去的,嘴一拧:“真是不像样,我去问她!” “延钟二弟不要生气……”夏雨瞳觉得自己处理不当了。 第一一二章 二少夫妻吵架,夏雨瞳调解 华延钧和夏雨瞳在一起看着想着,对他们的二弟和弟妹摇摇头:将来要怎么处理他们的关系呢?他们两个都是躁脾气啊。 且看且说吧。 韦嘉欣离开万物堂之后就去昧火堂找大夫人韦睿合了,一开口就没完:“姑母,凭什么夏雨瞳那小丫头可以住在华家最高的万物堂?我是您的亲侄女,嫡亲的,你最疼我了,可我却和延钟住在那矮小的广昌园。姑母,你看嘉欣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啊?你要给我做主,我和延钟至少要住进哪个堂去。” “不要一口一个姑母,既然嫁到了华家就该跟你的夫君一样称呼我大娘,这事三从四德。”大夫人韦睿合端坐着,心里奸笑着:嘉欣你就去收拾收拾夏雨瞳吧,最好把她给收拾出万物堂! 韦嘉欣闹着哭着,就勉强改了称呼:“大娘,你看我以后要怎么办呢?我和延钟不能就这么在广昌园过下去啊,下人们都瞧不起我们,说延钟不如他大哥华延钧,还怀疑我是否比那夏雨瞳丫头好呢。” 大夫人韦睿合叹息道:“嘉欣,我心爱的侄女啊,我何尝不是想让你成为华家下一代主母呢?可你那时不愿嫁给华家老大华延钧,偏偏喜欢老二华延钟,这注定你比那夏雨瞳矮一截了。” “不行,我怎么可以比她矮一截呢?我的夫君延钟虽是二少爷,但也不能比大少爷华延钧差!”韦嘉欣宣誓一样,尔后还是伏在大夫人韦睿合腿上:“姑母,哦不,大娘,你说我要怎么和夏雨瞳同排坐呢?我不想每次见到都是我给她行礼!” 大夫人韦睿合现在主意一大堆了:“嘉欣,日子长着呢,你害怕没有机会和夏雨瞳并排?我看哪一天你将她推下去都有可能。但要记住一点,要学会忍耐等待。到时机了,大娘自会告诉你怎么做。” “哦。”韦嘉欣散气地离开,她可忍耐不得也等待不得,她就想大夫人韦睿合赶紧告诉她怎么做才能立于夏雨瞳之上。 大夫人韦睿合在昧火堂玩弄着玉壶:“嘉欣啊,你这脾气是比不过夏雨瞳的,就和她两败俱伤吧。”笑从嘴角勾起一丝阴暗进而充斥了满脸阴狠的笑:哼哼! 韦嘉欣回到她现在不想住的住处广昌园,看到丈夫正在门口等自己,一上前就有话要说,二少华延钟却先问了:“嘉欣刚才怎么自己离开万物堂了?也不跟大哥告别,弄得大嫂以为自己怠慢了你,特意来向我道歉。以后不可这样。” 韦嘉欣瞥眼不屑道:“我不是跟夏雨瞳说了先回去吗?也没说她怠慢我啊,是她自己多想了吧。不管她了。”然后是阴转晴:“延钟,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二少华延钟却先她说:“对大哥大嫂都不能直呼其名。” “行了我知道了,”韦嘉欣一挥手不在乎这事,她在乎的是:“延钟,刚才我去了昧火堂找大娘,跟她说以后我们要住到五座大堂中的其中一个去,大娘说我们耐心等就可住进去,还说以后我不必向夏雨瞳行礼。那小丫头怎么就在我之上呢?都有两个儿子了,我不能输给她……” 二少华延钟已怒火上头了:“以后不要去昧火堂找大夫人,她心思不正!” 韦嘉欣这就不理解了,指责二少:“为什么说我姑母心思不整?她是你大娘,现在也是我大娘。我看我们应该对付的是夏雨瞳夫妻……” “嘉欣你以后少出去,就在广昌园吧,我们都少出去。”二少华延钟下令很重。 韦嘉欣可受不得这气:“延钟你就这样呆在广祁园吗?华家公子,都弱冠之年了,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让我陪着你在这沉闷的广昌园里,我不要,你现在马上跟爹去要个职位,要和大哥一样高的位子!” 二少华延钟对家里的事务不感兴趣,又被韦嘉欣这么一激,吵架在所难免了:“你想去做什么就跟爹说,我不想做什么,我就在广昌园习剑习字!” …… 吵地不可开交,最后到了互相摔东西了,摔的都是花盆之类的,韦嘉欣口里也没遮拦了:“华延钟你这个没用的男人,我怎么嫁给你了?” “你要是不喜欢就写和离书!”二少华延钟的话也够狠。 广昌园内争吵不断,下人们都人心惶惶,生怕说错一句话惹了这两位脾气都爆的主人。 这样的大吵自然是会传便华家。 昧火堂里,大夫人韦睿合也不发火了,就叹着:“老爷你看延钟和嘉欣要怎么过下去啊?听说延钟开始酗酒了,嘉欣整日哭泣,要是我娘家人来了看到这景象要如何是好?” 华老爷瞅了她一眼:“睿合你是他们的大娘,自当去调解这事。” “老爷说地是,妾身尽力去调节吧。”大夫人韦睿合心里笑着:我调节什么?让他们闹吧,闹地越大越好。 万物堂。 华延钧和夏雨瞳则烦恼了:怎么延钟二弟刚成亲就闹成这样? 而且他们两个还不得不管,五少华延钢已经来求他们了:“大哥大嫂,这事儿只有你们愿意帮忙了,我不想看到二哥的广昌园里每天大闹,大哥大嫂有办法吗?” 华延钧和夏雨瞳叹气:只有去一趟了。 首先他们问清楚了二少夫妻两吵架的原因和内容,之后想着如何劝导他们。 广昌园。 二少和韦嘉欣作为主人虽在吵架中,但见到客人来了也不好意思再吵,就收敛了,让丫鬟倒茶了。 就这样,两对夫妻开始谈论了起来。 华延钧摆出大哥的气势来训二少:“延钟你看你什么样子?才成亲没几日就酗酒了,嘉欣对你好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你还弄得她哭哭啼啼。”这话是华延钧来之前想了好久的。 二少拒绝华延钧的劝解:“大哥别管我,你自己还有很多事呢。”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去做我的事?你也知道我忙,还不让我省心?”华延钧学着他父亲的语气。 二少华延钟烦躁地说着:“大哥你别烦我了,我喝酒怎么了?” 韦嘉欣受不了了,也不管大家闺秀出身的身份就哭泣地说着:“你每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一点也不顾这个家,哪里像样啊?将来我爹娘来了看到你这样子,不知会有多担心我!我在娘家也没了脸面!” 夏雨瞳安慰着韦嘉欣:“嘉欣怎么说这话呢?正个靖州不知多少名门闺秀削尖了脑袋想嫁入华家,怎么说这是没脸面的事呢?你想让延钟二弟去做点正事,这是好的,不过有话得好好说啊,吵架可让人笑话了不是。”唉,好累哦,雨瞳自己都需要人这样一点点来安慰,现在却要安慰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弟妹,嗨。 韦嘉欣瞟了而二少一眼,生气道:“延钟就是听不进去。” 夏雨瞳就劝二少了:“延钟二弟,这就是你不对了,都成家了有妻子了,眼看着几年内就会孩子一个个降生,你怎么还能像以前那般过浪荡的日子呢?以后这肩膀上的责任可重着呢。现在有爹有你大哥照顾你,但你总不能一辈子在他们的羽翼下生活啊。延钟二弟,该是为自己为你的新家想想的时候了。” 在二少听来,夏雨瞳的话就是一流溪水,涓涓淙淙潺潺湲湲入心扉,滋润着他干涸的心,有这段话他无法拒绝,声音也滴了:“嫂嫂说地是,只是我一时失了方向,不知去做什么,这才和嘉欣吵了起来,一吵就几天。” 夏雨瞳展开笑颜:“延钟二弟有这想法就好,这职务什么的呢就不是嫂嫂能帮你决定的,嫂嫂也没这权利。不过你有爹和你大哥帮你啊,现在就和你大哥聊聊这事吧。我就和嘉欣散步去。” “哦,嫂嫂担心些,园子里很乱别摔着。”二少还有些说不出的关爱。 “没事,这不有嘉欣陪着吗?”夏雨瞳回了一个笑脸然后与韦嘉欣一起:“嘉欣别哭了,你听到了刚才延钟二弟也说了,他不知去做什么好,言外之意呢就是不管你的事,他吵架也不是因为你,所以你不必难过了。现在就带嫂嫂观赏一下广昌园吧。” 韦嘉欣可没什么情绪待夏雨瞳观赏:“广昌园可比不得嫂嫂住地万物堂高大宽敞锦绣玲珑气派恢宏,就一园子,没什么好看的。” 夏雨瞳听韦嘉欣嘴里满是酸味,心里不好受,但也没点破:“嘉欣怎么这么说呢?以前我和你大哥就住在隔壁不远的广祁园,也是这样大小,不也很好吗?就在那里生下了华宸和华宁呢。” 夏雨瞳走着看着夸道:“以前我和你大哥一块来广昌园的时候就一直觉得这里杂草丛生一片荒芜,是少了个女主人。现在就好了,看这广昌园草坪绿油油的,花儿齐齐开放,不过可惜你和延钟二弟打碎不少花盆。以后添上便是。” 韦嘉欣的话开始变得尖酸了:“嫂嫂似乎对这小园子很有兴致,那为什么嫂嫂和大哥都搬入了万物堂?干脆留在原来的广祁园不好吗?” 这是大家闺秀的话吗?嫉妒心充斥着整段话。夏雨瞳有些想教训她了,但镇静。 后面丫鬟海星去没能镇静,她实话脱口对韦嘉欣道:“二少奶奶这话可就不对了,万物堂是老爷赏赐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因为广祁园太小了,大少奶奶生了两个小少爷,不够住,所以就住到万物堂去了。这是老爷对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期望……” 第一一三章 韦嘉欣受蛊惑辱骂夏雨瞳 “海星,不要多嘴!”夏雨瞳虽这样说海星,但她也确实想这么说韦嘉欣一顿。 可对这傲气娇气的大小姐,夏雨瞳还是忍住了:“嘉欣,你别怪海星的话多,她就是这脾气,没怀心思。她那么说就是在提醒你抓紧点生几个娃娃,那样不用你多说,延钟二弟自然会为家里打算计划。你说呢?” “嫂嫂说地是。”韦嘉欣昂着头不客气道。 夏雨瞳想转身就走,一忍再忍下,什么都忍住了。唉,好累,赶紧离开这里就好。 这时华延钧来了:“雨瞳你先回去吧,我和延钟二弟商量好了他的职务,现在就去爹那里问个话。” 韦嘉欣对这个感兴趣:“延钟要做什么啊?” 华延钧尴尬地笑着:“嘉欣弟妹心急了,这还得等爹说了算呢。” 夏雨瞳对韦嘉欣留下祝福的话:“嘉欣,等好消息,嫂嫂先回去了。” 赶紧走回到万物堂,夏雨瞳抱着孩子才缓解了一下刚才的怒气无处发:这个韦嘉欣真是没教养,说话一点不管别人心情。 等华延钧回来,夏雨瞳问他而萨后夫妻怎样了,华延钧摇头不知:“现在已经给延钟二弟安排去华家总帐房学习,将来让他管理华家所有的财务记账。” 夏雨瞳点头道:“这是个不错的职位,很适合延钟二弟那喜静不喜动的性子。只是不知韦嘉欣会不会对这个职务不满意。” “嘉欣弟妹对延钟二弟寄予厚望啊,但这也是不太好的事,期望过高就会成奢望,最后失望了。”华延钧摇头道。 夏雨瞳笑了笑:“延钧今日说话有点文采呢。” “雨瞳这是夸我还是讽刺我呢?”华延钧神迷地看着她。 或许是看到二少夫妻的不和,他们不想这样,于是今晚很缭绕很难得。雨瞳被华延钧的气息整个包围了出不去也不愿出去。华延钧那么凶悍,一句句都是“雨瞳我爱你”,可雨瞳对他的话是“你走开啦”。渐渐地两人都无话了,所有千言万语化作无语的恩爱情深,情到深处已到天堂了…… 次日早晨,天刚亮,还想恩爱一会的华延钧被夏雨瞳严厉叫着起来去完成正事。 华延钧还没满足呢,看那满地的衣裳更是撩人心扉蕴出满屋的浪漫,他还是一边着衣一边在雨瞳身上手不停歇地攫取一丝一毫的美好。雨瞳打着他手:“不像话,没有一点样子。现在该正经些了。” “今晚我会很正经地对雨瞳。”他的灼烈炽热气息一点未消散,全笼罩着雨瞳。 雨瞳好热啊:“延钧你就从不管人家的心情,也不听人家一句话,霸道不讲理。”任性撒娇的话中透出的愉悦不可言,红晕了的脸上都是华延钧带给她的快乐。 “敢训夫君,好大胆。”华延钧一句话来,雨瞳不得不接受他的再一次甜蜜的“教训”。 好了,不能总这么缠腻着,该做的事必须去做。华延钧出去谈论华家的生意了。夏雨瞳在家孩子,等待华延钧回来。 他们一直关心着二少夫妻两。 如他们所料,二少奶奶韦嘉欣对二少这个“财务助理”的事一点不满意,又闹开了,她吵闹的话都传开了: “就是一个记账先生有什么用?拿些月钱吗?将来要怎样养活我和我们的孩子!” 至于二少是怎么对待每日怒气横生的韦嘉欣,别人不知。夏雨瞳只从华延钧处得知二少对韦嘉欣开始是吵,后来吵都不吵了,干脆不理。 夏雨瞳对韦嘉欣觉得是可怜又可恨,谁让你那么不知足呢?韦嘉欣,你还需要磨练啊,这人世不是你在家里的生活那么容易。 韦嘉欣确实过得不容易,有二少奶奶的身份,却总是很累。二少华延钟已经彻底不理她了,不管她怎么骂甚至是羞辱他,二少也一言不发。现在到了分床睡的地步了,韦嘉欣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只有去找她那唯一的亲人大夫人韦睿合。 眛火堂。 韦嘉欣在大夫人韦睿合面前哭个没完:“大娘,延钟他不理我了,你说我每日什么事都是为他好,可他不理我,我在华家好无趣。” “无趣的话就去找你的两个姐姐啊,”大夫人韦睿合给了她一个看似不错的建议:“韦萱和韦蕉就住在广祁园里。” 韦萱韦蕉是韦嘉欣同父异母的庶出姐姐,她在家就瞧不起她们,现在看她们被当作妾室留在广祁园内而不能随华延钧一起入住万物堂,韦嘉欣更是看不上她们了:“那两个啊,我才不想去。” 大夫人劝她:“以前在韦家你和韦萱韦蕉势不两立,但现在在华家,你和她们是姐妹,至少比那大少奶奶夏雨瞳亲是不?你是愿意和夏雨瞳说心事还是和你的亲姐妹说心事解闷?” 韦嘉欣立马被骗了,很快出现在广祁园内。 韦萱在广祁园内住着算是被禁足了,韦蕉怀着华延钧的孩子,但因她做的错事也是被禁足在里面。 韦嘉欣过来对这两庶出的姐姐是颐指气使的,韦萱想要和她吵,韦蕉拦住了,笑呵呵地:“嘉欣妹妹这是稀客啊,当好好招待才是。” 在韦蕉的句句“引导”下,韦嘉欣说出了自己现在的不舒服,不知日后该怎么办。 韦蕉作为姐姐,告诉了她现在所遇到的问题的症结所在,并告诉她只有解除这个问题才能解决她和二少之间的矛盾。 韦嘉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延钟对我不冷不热!好你哥夏雨瞳,两面三刀的! 万物堂。 一场大骂开始了,二少奶奶韦嘉欣趁着傍晚人都回到家里了就破口大骂:“夏雨瞳你给我滚出来!” 在万物堂里的夏雨瞳和华延钧都不知怎么回事:韦嘉欣这么骂干什么? 要是别人这样骂雨瞳,华延钧早就冲了出去为雨瞳讨回颜面,但现在面对的是弟妹,他要看二少的面子,就静下心来:“韦嘉欣怎么吵到这里来了?延钟不管吗?” 夏雨瞳出去,这回不给韦嘉欣好脸色了:“嘉欣,你怎么这么说?” 韦嘉欣理直气壮地道:“好你个夏雨瞳,身为华家大少奶奶,却荡浪风流,有你夫君还不够,还要来引诱延钟!难怪延钟不理我,原来他早就被你给魅惑了!你也是哥大家闺秀,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啊?在华家乱淫,让华家大少爷和二少爷为你吵架,你真不要脸!我还以为官家小姐会有多高洁,却不想远不如我这商家姑娘。夏雨瞳你这样荡淫会遭报应的!” 夏雨瞳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她说不过此刻气急败坏的韦嘉欣,只有这么回答:“嘉欣,以前的事你不知道,不是那样……” “你还敢狡辩?我姐姐韦萱韦蕉都告诉我了,你就是这么无耻的人!害我现在和延钟不和,都是你的错,等着,我会让全县的人知道你的丑事,让你身败名裂!”韦嘉欣发了狠话。 华延钧站了出来:“韦嘉欣你胡说什么?我是雨瞳的夫君,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不是你道听途说的那种人。你以后不要再听别人胡言乱语,要不,我只有让华家和韦家一同来处理这事了!” “你敢吗?有本事来啊,以为我怕你啊?”韦嘉欣叉腰站着哼了起来。 二少华延钟赶来将她带走:“嘉欣跟我回去。” 夏雨瞳见二少来了,担心二少脾气爆发就对他说了句:“延钟二弟有话弄清楚切莫动粗!” 韦嘉欣却不识好歹骂道:“无耻的女人,关你什么事?就算延钟对我动手了,你又能奈何?” 唉,这韦嘉欣一点不知今日这样打骂不仅让华延钧夏雨瞳无颜,更让她自己失了仪态,她在华家的名声一落千丈了。想要住进五座堂之一更是幻想。 夏雨瞳和华延钧被这样一骂都没胃口吃饭了,沉默了一阵,夏雨瞳伤心感怀起来:“我就知道以前的事不会那么轻易结束,这不韦嘉欣就知道了,来闹了。延钧,我们要怎么办?” 华延钧拍拍她脸:“雨瞳以前那么勇敢,怎么今天退缩了?记得我们从世外轩出来时曾说过‘永不相欺,永不相负’吗?只要我不信别人所说,你还在乎什么呢?” “嗯,是啊。”夏雨瞳握着他有力的手感觉不那么害怕了,但还是不能就此任事情发展下去:“我们都不在乎别人所说,但是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 次日夏雨瞳就来到了广祁园,来训一下这多嘴的韦萱韦蕉。就在园子里,也没打算坐下,她不想和这对姐妹说很久。 韦萱韦蕉来了,韦萱比以前懂礼貌多了:“奴婢给大少奶奶问安了,不知大少奶奶来有何事。”没有引诱也没魅惑,就一朴素的农家女孩。 看来韦萱是改了不少,韦蕉呢?她仍然是那样一脸无辜,但不知那脸背后的真假。 “你们在二少奶奶面前挑拨离间,说我和二少爷之间关系不明朗,让我和二少奶奶之间关系不和,这是怎么回事?”夏雨瞳狠狠地训着她们两:“还嫌自己犯的错不够吗?” 韦蕉把罪责全部揽下:“大少奶奶莫生气,萱姐姐她什么也不知,是奴婢看二少奶奶心情不好就和她说了些以前的事,希望她知道了可以就此明理不再和二少爷吵架。但奴婢不知说错了什么会让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不和。还请大少奶奶指点责罚。”韦蕉还跪下了,她现在的孕期有七个月了,身子很重了,竟这么跪下了。 夏雨瞳让她起来:“以后管好自己的嘴。” 第一一四章 夏雨瞳开导韦嘉欣 夏雨瞳知道现在无法责罚韦蕉,她怀着延钧的孩子呢,她这是在拿孩子威胁自己。韦蕉的话不可信,她定是在韦嘉欣面前把以前的事添油加醋了些什么,让韦嘉欣怀疑自己和二少之间关系不洁净。 暂时不管韦萱和韦蕉,先把韦嘉欣安慰好吧。毕竟这妯娌关系不能乱。而且韦嘉欣的身份对夏雨瞳来说很微妙,一不小心就会被大夫人韦睿合拿来做文章。 对了,趁现在大夫人还没开始行动,把韦嘉欣拉到自己这一边来。这是个大胆的想法,但夏雨瞳有信心开导韦嘉欣。因为韦嘉欣深爱二少,夏雨瞳觉得有真爱的人都是善良的。 这就往广昌园去了。 刚进去就见到出门的二少华延钟,有点尴尬,但越是尴尬就越要做足了礼节:“延钟二弟这是要出去办事了?不知嘉欣可好?” “她一直在哭,我也不知如何劝。”二少摇摇头,无能为力。 “可否让嫂嫂进去看看她?”夏雨瞳问道。 二少有些不愿:“只怕嫂嫂会受气,还是不要去了。” “受气不算什么,但这心结不解开才是哥大问题,会魂绕你们夫妻。”夏雨瞳信心十足的话让二少同意了她的想法。 夏雨瞳带着丫鬟海葵进去了,这次没有带海星是怕海星口无遮拦好心说错话,还是带慎重一些的海葵较好。 广昌园里面正屋还没到,就听到韦嘉欣嚎啕大哭的声音。夏雨瞳听那小丫鬟说韦嘉欣这样哭已经有一夜了,整个广昌园都没法入睡。 海葵都担忧了:“大少奶奶,韦小姐这样哭会把肺哭坏的。” “我知道,”夏雨瞳令小丫鬟道:“去传个话吧。” 海葵担心:“大少奶奶你觉得二少奶奶会见我们吗?” “出于礼节她应该见我们,而且她现在定有一肚子怨气要发泄在我身上。”夏雨瞳猜想着。 很快,小丫鬟出来请夏雨瞳进韦嘉欣的卧房。那卧房也就是广昌园的主卧,是以前二少华延钟的单独卧房,现在二少的夫妻房了。 夏雨瞳看了一下这卧房的装扮还是自己以前来这里参观时给二少改装的,没想到二少还没改过来。难道他心里?夏雨瞳不敢也不愿再想下去。 先来安慰韦嘉欣吧:“嘉欣,你这样哭会哭坏身子的,听到我说没有啊?”夏雨瞳拿了毛巾来给她擦眼泪。 韦嘉欣没了昨日的猖狂,她擦了泪之后没劲,对夏雨瞳也不再骂了,只是自卑自嘲道:“原来延钟喜欢你,难怪他背上有那么多烫伤,都是为了救你,那次他差点送了命。” “嘉欣别想这些,我已经是延钧的妻子了。你和延钟也成亲了,以后你就是他的妻子,要为他主管家里的事啊。这个样子怎么可以?”夏雨瞳希望她提起劲来。 韦嘉欣精神萎靡:“可是延钟心里都是你,让我怎么做他的妻子?嫂嫂我真羡慕你,你有大哥爱,还有延钟的爱慕,可我什么都没有。” 夏雨瞳叹息问:“嘉欣,我问你,成亲的时候,延钟对你如何?” 韦嘉欣回想一下:“很好,可哦不知他心里想的人是你。难怪那晚他喝醉了酒说着‘有没有下雨’,他说‘一生好合’都是空话。”呜呜,又要哭起来了。 夏雨瞳笑了笑:“嘉欣,你可知你比我幸运多了。” “嫂嫂在嘲讽我吗?可我已无力反击了,你想怎么嘲讽都可,随你去,我已无心于世了。”韦嘉欣要死要活的趴在梳妆台上。 夏雨瞳下定决心把自己和华延钧一路走来的事告诉韦嘉欣:“你知道吗?我嫁给延钧的时候,他心里想着的是韦萱,在洞房那晚,他一直不愿意,我傻乎乎地等着,他却一直催我去休息。后来是两个有年纪的老妈子想了主意才逼得他和我洞房。是因为一块元红巾……那晚为这事我和延钧吵了起来,还打了起来,也不知怎么就洞房了。可惜那春宵一夜在我脑海里一片模糊,现在想来都觉得可惜。” 韦嘉欣坐起来不敢相信地问道:“大哥以前这样对你?太过分了!” 夏雨瞳哀叹连连:“那时他就是这样,只把我当妻子,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子。他娶我,只是为了纳韦萱做妾。他和爹做了一个交易,只有娶我才可纳韦萱为妾。那时他爱韦萱如命,就把我当做获得美人的工具了。成亲不到三日就要接韦萱进门,那时我才十六岁,毫无办法,只知道哭,一气之下高烧一场。” “那些日子里嫂嫂是怎么过来的啊?”韦嘉欣开始同情夏雨瞳的遭遇了。 夏雨瞳已将那些事释怀了,现在只是用来安慰韦嘉欣:“有什么法子呢?谁让我一心爱着延钧呢。他心全在韦萱身上,对我只有愧疚,韦萱怀孕意外被下了红花,我成了嫌疑人,延钧怀疑我就将我关进牢房了,后来三娘,也就是延钟的生母不堪受辱,认了这罪自尽了,才保得我从牢房中出来。这事是我的伤心事,也是延钟二弟痛苦的事。” 韦嘉欣大义凛然地拍桌子:“大哥居然是这种人!”可一想她又问:“现在大哥和嫂嫂不是恩爱甜蜜吗?让人羡慕着呢。” 夏雨瞳浅笑:“这只能怪韦萱她不懂珍惜延钧对她的爱,做错了太多事。”夏雨瞳不想说,就让海葵一一道来。 韦嘉欣听后点头道:“嗯,依我对韦萱的了解,她是这种恃宠而骄,以貌傲人的人。那大哥就这样将心都转向了嫂嫂吗?” “或许是他知道我对他的好了。我从不和韦萱争夺,一切都为延钧着想,延钧他不是傻瓜,他看得出来。渐渐地,延钧不想宿在韦萱那里,他喜欢和我住在一起了。后来我有孕了。”夏雨瞳说到此就落泪。 韦嘉欣奇怪:“嫂嫂有孕了应该开心才对啊。” 夏雨瞳说不下去,海葵就把夏雨瞳产下死胎差点自了的事说了:“老爷疼爱大少奶奶就把韦萱的儿子归在大少奶奶名下,也就是现在的华宸小少爷,后来大少奶奶生下华宁小少爷,大少奶奶就有了两个儿子了。大少爷这不更宠爱大少奶奶了。” 韦嘉欣听地也对:“嫂嫂善良才得爹的喜爱,所以才会这么幸运,那个韦萱是活该受这罪,儿子被送给你了,还把她自己的女儿给弄成痴子了。” “韦萱是可怜可恨啊,不过韦蕉就是可恨了……”夏雨瞳说了韦萱制造谣言的事,这一段也够催泪:“延钟二弟确实对我说过一些不当的话,后来延钧应为谣言而骂我打我,且那时我正怀着华宁。延钧生气就不理我,每日宿在韦萱或韦蕉那里。我一边照顾华宸一边照看肚里还未出生的华宁……” 韦嘉欣听着义愤填膺:“我觉得延钧大哥和延钟都不好,延钟说了对嫂嫂不敬的话,延钧大哥不理解嫂嫂,他们都该罚,可受苦的却是嫂嫂。” 夏雨瞳摇头:“不能这么说,那时延钟二弟不懂事才对我说了那些不敬的话被延钧知道了。只是因为延钟二弟那时还未遇见你,不知你的好,所以才说那些大不敬的词,后来他改过了。延钧对我确实不好,可他也有为难,每日被那些谣言缠绕着,脑子都要爆了,那些谣言伤害着他的自尊,他实在受不了了才对我动手。不过那时海葵和海星保护我。” 海葵点头含泪说:“那时大少爷确实被气愤蒙了头脑,对大少奶奶下手也狠,奴婢为大少奶奶挡了大少爷一脚,那一脚可重了,奴婢这下身当日就血流不止,后来郎中把脉说是奴婢被踢坏了阴宫,此生难有孕。”海葵难过地低下头。 韦嘉欣张大嘴不可思议:“怎会这样?延钧大哥对嫂嫂下手这么重,嫂嫂却不说他。现在害得海葵丫鬟都不能有孕,这辈子要怎么过啊?”韦嘉欣听得难受不止。 夏雨瞳对这事也是刚知道,默默站起来问道:“海葵,这事你从来没有跟我说。” “那时大少奶奶怀着小少爷,奴婢一刻不敢松懈,随时都警惕着,更不愿大少奶奶因奴婢而担心就没有说此事。现在看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和好如初,奴婢也不想扰了大少奶奶的开心。”海葵叹气道:“大少奶奶待奴婢如姐妹,奴婢感激不尽,就不说这事了。否则奴婢命贱,能遇上大少奶奶这样的主子,已经是天赐恩德了,不敢再奢求什么。” “不得说命贱一词,”夏雨瞳严令道:“海葵,这事是我和延钧对不起你,以后我会为你找一好夫家,不让你受委屈。” 韦嘉欣替海葵说话了:“海葵,你这样保护大少奶奶,将来还怕大少奶奶不为你做主吗?至于这无法身孕的事倒是伤心,不如以后从夫家或是你娘家过继一个孩子来做你的亲生孩子?” 海葵屈膝行礼:“谢谢二少奶奶建议,奴婢这会儿都不觉得那么伤心了,也不觉得心里堵地慌了。” 韦嘉欣现在委实是为夏雨瞳不值,她都要为她去讨说法了:“嫂嫂就这样一直默默忍受着延钧大哥的欺凌?难道不予反抗?” “嗨,这事。”夏雨瞳说道:“海葵,告诉嘉欣吧。” 海葵就说了华延钧滴血认亲的事。 第一一五章 与其被韦氏得手,不如我先发制人 韦嘉欣立身站起:“太过分了,延钧大哥这般怀疑嫂嫂还得了?嫂嫂不若带着孩子走了算了!” “嘉欣和我一个心思呢,那时我就是带着华宸和华宁离开了广祁园,独自住到了偏远的世外轩。那时对延钧心如死灰,延钧知道错了就赶来,甚至把家业都放下了,也住到世外轩不走了……”夏雨瞳将她在世外轩的事情说地一点不漏,韦嘉欣听地入神。 韦嘉欣公平地评论一点:“这才公平,嫂嫂为大哥两次怀胎,大哥却为了韦萱怀疑辱骂嫂嫂,为了谣言打骂嫂嫂,他受的罪是应当的!” 夏雨瞳恢复笑容:“嘉欣这直爽的性子还真讨人欢喜,不过这话要是被延钧听到就要不高兴了,呵呵。” 夏雨瞳和韦嘉欣都不觉笑了起来。 韦嘉欣似乎把她的不开心都忘得一干二净,但夏雨瞳觉得还没有帮她洗净心里的不快:“嘉欣,你看我和延钧经历过这么多苦难,最终好不容易有这举案齐眉的幸福日子,多难得,还不得好好珍惜啊?你说是吗?” 韦嘉欣点头如啄米:“当然是要珍惜的,可是我总觉得大嫂比大哥付出的多,大嫂流了不少泪,大哥却时常过着齐人之福的日子。不对,韦萱和韦蕉不能和大嫂相比,大哥的日子不算齐人之福,顶多算他有两个美妾罢了。” 夏雨瞳坐到韦嘉欣身边来了:“嘉欣你觉得嫂嫂受苦多于大哥,你大哥也是这么觉得,所以对嫂嫂很内疚。但嫂嫂觉得一点不苦,因为嫂嫂爱他。”夏雨瞳眼眸里尽是幸福。 韦嘉欣若有所思想着:“因为嫂嫂爱大哥?那我……” “嘉欣心里爱着延钟二弟啊,不然怎么会这么奔波地为他操劳呢?”夏雨瞳一语道破。 韦嘉欣扯着衣襟,嘴里囔囔道:“也不知延钟心里知不知啊。” 夏雨瞳猜想着:“嘉欣当局者迷,我们这些外人看着嘉欣这么关心延钟二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呢,延钟二弟岂会不知?我看延钟二弟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嘉欣想想看,我嫁给延钧时受了多大委屈?连洞房都受了那么大耻辱。而你嫁给延钟,他对你是一心一意的,从不对别的女子多看一眼。为什么呢?我看是因为他知道你对他好,他要回报你。” “就只是回报吗?”韦嘉欣还是有点不满足:“大嫂可知我对延钟……” “知道知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看你这眼神就懂了……”夏雨瞳学着华延钧点眉心的姿势点了韦嘉欣一下。 韦嘉欣觉得害臊了:“你们都看出来了?那我还怎么出去啊?丢死人了。” “有什么丢人?妻子不应当对夫君好吗?”夏雨瞳言之有理:“嘉欣,你看你嫁给延钟后,可曾受过一点委屈?不就是因为他以前的事而伤心吗?现在延钟身边是你,你对延钟好,不会有任何人来抢夺你在她心中的位置。” “要是有人敢来抢,我可不会像嫂嫂那样忍着。”韦嘉欣脾气可暴:“不过就怕延钟移情别恋。” “哪里来的移情别恋啊?”夏雨瞳抚摸着她头:“我看延钟二弟之与你可比以前延钧对于我要好个千倍万倍呢。别人羡慕还来不及,你怎么还怀疑延钟移情别恋,这可不好了。” 韦嘉欣出神地自言自语道:“是啊,延钟是华家二少,对我那么好,从不动粗,但我听闻他对其他人可没什么好脾气。” 夏雨瞳赶紧说:“嘉欣这么想就对了,以后有什么心里不快,找嫂嫂说,嫂嫂告诉你怎么守住夫君的心好吗?这是我们妯娌之间的秘密,不得告诉别人。” “好的,以后我常来嫂嫂的万物堂可好?”韦嘉欣展露笑颜。 夏雨瞳握着她双手:“难得难得,嘉欣来帮我带孩子啊,请都请不到呢。” “哇”韦嘉欣打了一个小呵欠,眼睛也半眯着了,身子靠在椅子上了:“怎么这么困呢?” “不想想你哭了一夜了?”夏雨瞳和蔼地笑着:“现在把觉补回来,等着延钟二弟回来,好好伺候他,也让她好好照顾你啊。” “嫂嫂说什么话呢?”韦嘉欣低下头了。 “别害羞,快落下头发休息吧。”夏雨瞳给她松头发,韦嘉欣的牡丹头可真难松啊。 韦嘉欣躺下后,不想夏雨瞳走,拉着她手:“嫂嫂再陪我说说话好吗?” “好啊。”夏雨瞳愉快地坐在卧铺边:“嘉欣,嫂嫂看你这卧房要多换换改改才好,那样才适合你这调皮性子,心情也会随之好起来啊,不是?” “嗯,嫂嫂说地是。”韦嘉欣渐渐入睡。 外头,二少华延钟回来了,大少爷华延钧找不到爱妻夏雨瞳就找到这里来了,对二少笑笑:“延钟学记账感觉怎样?” “很上手,不过被先生敲了几下头,倒也不觉得生气,很奇怪。”二少的工作很习惯。 华延钧点头赞到:“喜欢就好,哦,对了,我来这找雨瞳。” “啊?”二少不知里面会吵闹成什么样,有些紧张了。 迎面出来了一丫鬟行礼后说道:“大少爷二少爷,今日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聊了几个时辰,二少奶奶终于不哭了,聊地可开心呢。现在二少奶奶累了休息了还拉着大少奶奶说话呢。” “这样?”二少不敢相信问道,连忙去看。 华延钧也跟着进去看。 在卧房里,韦嘉欣已安静舒适地躺着休息了,夏雨瞳在一边扶着床杠子睡,在海葵摇了几下后才醒来。 夏雨瞳也累了走过来眼神朦胧了:“延钟二弟,我刚劝导了嘉欣,你记得不能冷落了她,和她开开心心的。”然后跟着华延钧:“延钧,我们回去吧。” “雨瞳今天累吗?” “累是累,但是跟嘉欣聊天还很愉快呢。我和她说好以后要常聊。”夏雨瞳的话都留在了二少心里:真的吗?雨瞳,你让嘉欣心情好了? 二少坐在卧铺边,看着睡着的韦嘉欣还有些泪痕,心里一片茫然。 现在是白天,韦嘉欣睡地并不安稳,一会儿在模糊中醒来,看见二少回来了,有了笑颜了:“延钟,以前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了好吗?” “我也不好,”二少的话终于多了几句:“嘉欣你处处为我,可我还冷落你,现在看你心情好了就好。” 韦嘉欣开心起来:“今日嫂嫂和我聊了很多,不过我不告诉你我们聊了什么……嫂嫂说让我整理一下这卧房的装束,说是太旧了,我想想也是,延钟你喜欢什么样的装扮?我听你的。” 二少明白了夏雨瞳的意思:这些装束本是夏雨瞳来装扮的,她现在让嘉欣重新改变是要自己忘了她吧?也罢,不该再想着她了,否则对谁都不好。 二少想了想,没想出什么:“嘉欣,我还真不知怎么装扮房间,你设计一下,我来看看,要是我们都喜欢就按你的意思来装扮吧。” “好,我现在就去画图。”韦嘉欣满是欣喜地搂着二少,之后跑着去画图了。 万物堂。 海葵不解地问着夏雨瞳:“大少奶奶,你这样把以前那些不开心不愿讲的事都说给二少奶奶,这样好吗?” 夏雨瞳挠挠头发,斜靠着椅子的姿势已经有了小家碧玉的风情了:“海葵你看到了,昨日韦嘉欣就受了韦萱韦蕉的蛊惑来大骂我。想来大夫人韦睿合会利用韦嘉欣,把之前我那些不愿说的听起来见不得人的事一件件地告诉韦嘉欣,让韦嘉欣每日气愤一次,每日来骂我。与其让大夫人韦睿合利用韦嘉欣,不如我先把以前的事都告诉韦嘉欣,这样让韦嘉欣知道我的痛楚,也算是交心了,以后就算不能和韦嘉欣成为好妯娌,至少不会让韦嘉欣成为大夫人韦睿合对付我的工具。” 夏雨瞳说着就叹气:“我不想这么勾心斗角,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也不是我本人,只是事情如此,我只能这么做了。好在这也没有违背良心。”夏雨瞳倚在摇椅上,无奈地闭上眼小憩了一会。 次日等着韦嘉欣来万物堂,却见韦嘉欣的丫鬟来请:“大少奶奶可否屈尊去一趟广昌园?今日二少奶奶身子不适,但想与大少奶奶聊聊。” 海星就在一旁说了:“二少奶奶这是娇气还是傲气啊?就一点不适也要大少奶奶去看她吗?不知大少奶奶要照顾两个小少爷吗?” “海星不要这么说,去抱着华宁来。”夏雨瞳就这么抱着华宁去了广昌园看韦嘉欣,与她聊天。 韦嘉欣十分抱歉:“今日头晕地很,让嫂嫂带着侄儿来可真不好意思。” “别说这话,谁还没个三病两痛的啊。嘉欣今日我们出去聊怎样?多晒晒太阳吧,等过了小满,太阳毒了就不好晒了。”夏雨瞳建议道。 韦嘉欣觉得是个好主意,就在园子里摆了桌子椅子和点心各种吃的喝的。 夏雨瞳一边给小华宁喂奶,一边和韦嘉欣聊着:“看嘉欣虽然身体不适,但脸上两片红霞飞来可是清清楚楚的。不知昨晚是怎样的巫山云雨啊?” 韦嘉欣一撇嘴:“看嫂嫂平日挺正经的,可今日却说些胡话,要怎么聊啊?” “不是嫂嫂不正经,是这催地紧,”夏雨瞳指指韦嘉欣的肚子:“还不抓紧些?我看要找个老妈子来教教你了。” “不说了不说了。”韦嘉欣将脸转向一边,却满是快活的笑意。 第一一六章 既是妯娌也是姐妹 夏雨瞳趁此道:“好好,不说那些了,看嘉欣都脸红到脖子更了。就说嘉欣和延钟二弟吧。一直听嘉欣在为延钟二弟奔波,去了大娘那里几次了,这事为何?”夏雨瞳知道其中缘由,但还是要装作不知,这真让她难受。 韦嘉欣说道这里可就叹气了:“我是希望将来延钟有个好前途才去找大娘,可是大娘也没个准话,想来是大娘没法做主。现在延钟做着的是华家总帐房的事,我就想了,这记账能记出什么来啊?将来延钟难道要戴着个西方传来的眼镜头发花白地打着算盘?” “嘉欣是嫌弃延钟二弟的职务不好?”夏雨瞳一语道出。 韦嘉欣也不隐瞒:“是啊,延钟是华家二少,他应该像大哥那样执掌华家某个业务才对,怎么可以去做帐房先生呢?” 夏雨瞳自然笑笑:“嘉欣,嫂嫂可知道你对延钟二弟是一见情深的,这芳心就许了他。能否说说你为何对延钟二弟付诸了真心吗?” 韦嘉欣想到此顿觉甜蜜流满心扉:“那时我十七岁,来华家玩耍,见到了华家几个公子,一眼就看中了延钟,他话少却稳重悠然,不与其他兄弟争夺。他随意一眼就撇开了世间万物,放下了所有愁绪,我觉得他就是我可以付诸一生的人。若是能有幸和他共度,那此生将会宁静自然和谐,这是我想要的。我在娘家看够了娘亲和庶母之间,姐妹之间,兄弟之间的尔虞我诈,但延钟在我眼里是清纯的,他可以带我远离那些争斗。” “原来嘉欣是喜欢延钟二弟的随和宁静,那为什么不随着延钟二弟的心思去呢?你要是自己帮他选一个他不喜欢的职务,他会如你所想的那样随和清静吗?”夏雨瞳调解着韦嘉欣的心事。 韦嘉欣想想也对,侧着头看着天空:“是啊,那是延钟自己选的职务,我去搀和什么呢?我做延钟的妻子只要延钟开心就好啊。虽然我很羡慕延钧大哥的职务,可是延钟不喜欢啊。”韦嘉欣有些可惜。 夏雨瞳说着她的烦恼:“其实延钧的职务看似风光,统领华家一切,但是嘉欣你可知高处不胜寒,延钧有多累多操脑子,我看着都心疼。常见他在书房看着文书,许多不顺心的商场往来,他就会把文书一甩。我常为他整理书房,因为那里很重要,我不放心任何人去整理。延钧的压力也很大,他既然接下了华家的许多重要事物,将来就要负责整个华家的平安走向。我看延钟二弟倒是比延钧轻松许多。” 韦嘉欣听着点头道:“高处不胜寒,嗯,延钟不去做那些商场战场上的事,可能就是避开那些争斗吧。其实延钟是聪明的,是我没有理解他。” 韦嘉欣看向夏雨瞳:“嫂嫂知道的可比我多很多。” “不想想我嫁入华家两年了啊?以后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不可只看表面,懂得的会比嫂嫂更多呢。”夏雨瞳给她些鼓励和信心。 韦嘉欣歪着头,倏地,想到之前的事:“嫂嫂,我听了韦蕉的话就来骂你,真是不应该。其实如果不是大娘让我去找韦萱韦蕉聊天……”韦嘉欣惊吓地捂住嘴,尔后放下来:“大娘?那是我的亲姑母啊。她宁肯让我去找韦萱韦蕉寻不开心也不指点我来找嫂嫂谈心吗?大娘为何这样对我?” 夏雨瞳对此只有叹息:韦嘉欣,我不便在你面前说大夫人的坏话,一切看你能否判断了。 韦嘉欣又一乍:“是不是大娘对嫂嫂不好啊?”说地好直接。 夏雨瞳好想承认这话,但就像华延钧所说的“没有证据”,就只能说:“嘉欣怎么这么说大娘呢。我都为华家生了两个孙子了,大娘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我猜她让你去找韦萱韦蕉是因为韦萱韦蕉是你的亲姐妹吧,总胜过我这个外人啊。” 韦嘉欣差点没呸一声出来:“什么亲姐妹,在娘家时就不和,现在都嫁入华家了,她们竟还挑拨离间让我和嫂嫂不和,害我哭了一整夜!” “别这么说,嘉欣你和韦萱韦蕉的血缘关系是不得不认的。”夏雨瞳抚着她手道。 韦嘉欣松开她手不承认:“她们就是心眼坏!但说来,在娘家的时候,我也常欺负她们。现在算是两平了,她们报复了我,我也不欠她们的了。” “嘉欣又不开心了,”夏雨瞳将衣裳穿好,把小华宁抱给她:“来抱抱华宁,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 韦嘉欣第一次抱孩子,很是兴奋:“他会不会哭啊?” “她饿了才会哭,现在我给他喂奶喂饱了,他就不哭了,且他不认生,只要你抱得好,他就喜欢。” “他真的对我笑呢,小华宁,我的侄儿,将来我的儿子要取个什么名字呢?”韦嘉欣说着,一阵脸红了,低下头逗着华宁,不看夏雨瞳了。 夏雨瞳笑地可乐了:“嘉欣一下子说出心里话了,以前嫂嫂也是这么害羞的,不过这是迟早的事,将来你的孩子会有爹给他取名的。还轮不到你呢。” “嫂嫂笑我。”韦嘉欣感觉到不适了:“哎呀,怎么又头晕了。” 海葵连忙把小华宁抱走。 夏雨瞳起身看韦嘉欣:“怎么老是见你说头晕呢?” 韦嘉欣扶着她那七八卷的牡丹头道:“可能是这头发太重了。” 夏雨瞳也不喜欢她那头发就,就提议:“嘉欣,若是这发髻让你头晕了可不好,嫂嫂给你换个发髻吧。” “好啊。”韦嘉欣高兴起来也很可爱孩子气,但又淡下脸来:“嫂嫂给我梳头好像不合适呢。” “有什么不合适啊,将来你想到什么好看的发髻也来给嫂嫂梳不就好了。”夏雨瞳牵着她来到梳妆台前,先给她把牡丹头卸了,这就是半个时辰,然后梳头,很快:头顶一字发髻,两侧双垂发髻就成了。 韦嘉欣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看了又看,喜欢滴不行:“嫂嫂,我这样子比原来的发髻好看多了。咦,这不就是嫂嫂的发髻吗?” 韦嘉欣拉着夏雨瞳来对照看一下:“真的是。” 夏雨瞳解释说:“其实我也不怎么会梳头,这发髻是丫鬟教我的,我看朴素又不失高雅就每天梳着发髻。梳起来很方便很快,那样就可腾出时间来照看孩子了。嘉欣喜欢的话也就梳这发髻吧,可以有更多时间来陪延钟二弟了。” “嫂嫂嘴里老是胡话。”韦嘉欣甜蜜地低下头。 夏雨瞳看她开心,做了一个重要决定:“嘉欣,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到了外面,夏雨瞳对她说了件事:“嘉欣你对延钟二弟是如何一见倾心的事被我知道了,那嫂嫂礼尚往来,也告诉你我是怎么喜欢延钧的吧。” “这个有意思,嫂嫂快说吧。” 夏雨瞳就说开了:“在我十三岁那年,上元节游船,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十五岁的延钧……三年中我一直忘不了延钧,到了及笄之年,很多上门送聘礼的,我逃婚三次,名声糟透了……盼着华家来下聘书,可是皇上的圣旨来了,让我北上去青州选太子妃,那次我没法再逃婚了,在北上的轿子里哭地很心痛,以为再也见不到延钧了。不想天遂了我心愿,延钧骑着马拦下了我的轿子,然后我就嫁入了华家。” 韦嘉欣听地入神了:“好美好壮丽的故事啊,像是评书中才有的。嫂嫂你逃婚三次为了大哥,你好勇敢。幸好我娘家为我推掉了那些聘礼,要不然我也逃婚。不过最难忘的当属嫂嫂十三岁那年初遇大哥的时候吧?” “嘘。”夏雨瞳不准她说了:“嘉欣,这是我的秘密,连延钧都没告诉的。现在我们都知道了对方的秘密,要记得为对方保守,知道吗?” “嗯,这也是我们互相的把柄,谁做错事秘密就会被说出去。”韦嘉欣逗乐说。 “嘉欣认真点,这可是我们各自深藏的事,说不得。”夏雨瞳严肃起来。 韦嘉欣也认真些了:“嫂嫂,我这么称呼你总是觉得不舒服,你看你比我小一岁,我虚长你一岁,可你又是我夫君的大嫂。但我真不习惯,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样儿,我可不想喊你嫂嫂,喊地你都老了。” “嘉欣直接喊我名字便是。我也不喜欢听你喊嫂嫂,既然我们年龄相反,那私下就直呼名字,以姐妹相待,我是姐姐,你是妹妹。”夏雨瞳建议。 韦嘉欣可不愿意这样分配身份:“你虽然是嫂嫂,但我大你一岁,你称呼我姐姐。” “嘉欣非要做姐姐不可吗?那我也不想让,怎么办呢?”夏雨瞳玩笑道。 韦嘉欣“嗯”了一下:“那就不争这个姐姐的位置了,记得是姐妹就好啦。在外面按礼节称呼,以后聊天的时候就喊名字就好啦。” “嘉欣这话不错。姐妹就好,管她谁做姐姐呢,不争了。”夏雨瞳真心收获了一个姐妹。 聊到傍晚了,二少华延钟回来了,见到夏雨瞳恭敬有礼地点头:“嫂嫂好。” 华延钧来了,他还是有些担心夏雨瞳会受韦嘉欣的气,却不想今日韦嘉欣格外开心:“大哥这么放不下雨瞳嫂嫂吗?这一回来就来寻了,我想多留一会都不可啦。” 二少轻声道:“嘉欣不得乱说。” 第一一七章 二少奶奶韦嘉欣有喜 夏雨瞳连忙摆手道:“没事儿,嘉欣这么好兴致就让她多说点吧,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说话都不要见外才是。” 大少华延钧和二少华延钟都云里雾里了:怎么回事?韦嘉欣不哭不闹了? 韦嘉欣和夏雨瞳挽着手道:“延钟,大哥,我和雨瞳说好了,对外是妯娌,私下是好姐妹,以后有什么事都互相说。” “啊?哦,这好,好。”华延钧还不太明白,有些诧异:雨瞳这么快就劝通了韦嘉欣? 且听夏雨瞳也笑开了:“嘉欣可要强了,为了争个姐姐的位置说了许久,最后只好约定不分大小,互称名字。” 这样就好了,华家老大老二两小家子和和气气的。 韦嘉欣和二少华延钟的晚饭基本是韦嘉欣在说话,二少对她的话都是应着的,什么都随她,怎么说还是没有很深的眷恋,更多的是出于对她的回报。 晚上休息,韦嘉欣端来了热水,用毛巾给二少华延钟的眼睛做热敷,给他捏手指,嘴里一直念叨着:“延钟记账的时候眼睛累,不要太用工了,多休息会。这手指打算盘也累,以后每日就给你捏捏。延钟喜欢吗?” “喜欢。嘉欣不嫌弃我去记账了吗?”二少有点意外。 韦嘉欣给他换了一条热毛巾说道:“延钟喜欢的就是嘉欣喜欢的。” 二少华延钟心里热气涌上来:忘了那个桃花花钿吧。 一股力让他将韦嘉欣搂住在身下:“嘉欣,谢谢你。” 他们是真的两个都愉快了。 万物堂。 华延钧问夏雨瞳是怎么让韦嘉欣心态变好的,夏雨瞳照实说了。 华延钧这下可比刚才还要讶异:“雨瞳真的这么说了?那些事,可都是我不好,那嘉欣可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那可不是,嘉欣是刀子嘴豆腐心,说以后有她在,延钧你不得欺负我。”夏雨瞳骄傲地昂起头:哼。 华延钧笑她傻乎乎的样:“我要是欺负你了,你好意思去跟韦嘉欣说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啊?唔唔……”夏雨瞳喘不过气了,这下可真不好意思跟韦嘉欣说自己是如何被华延钧欺负地甜蜜如天堂。 日子就这么过着,暂时不见大夫人韦睿合有什么动静,夏雨瞳也希望如此就好:韦睿合,你若是就此罢手,我和延钧大度,就孝顺你颐养天年;你要是敢再生事端,我不会对你客气! 除了这不开心的事,夏雨瞳就常去广昌园看韦嘉欣,也不知怎的,她足有半个月了总是喊着头晕乏力,对夏雨瞳也只有抱歉:“雨瞳总是让你来看我,真不好意思。累着你了。” “没事,你身子不好才是我担心的,改日要找个郎中来给你瞧瞧,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夏雨瞳也蹙眉了:韦嘉欣这身子难道是那一夜哭坏了?不至于啊。 另外一个担心韦嘉欣的人在眛火堂擦着清凉油,也是因为头痛,还不到小暑就要用清凉油,看来这头痛不轻啊。 大夫人韦睿合也没法子,她的头痛不是一日两日了,纵使华家再富甲天下也难有华佗再世给她看出病灶所在。 她只有“遥控”了:“怎么不听见韦嘉欣去找夏雨瞳闹了?倒是听说夏雨瞳常去广昌园找韦嘉欣。” 丫鬟持月回答:“那夏雨瞳每隔一天就去广昌园,也不知怎么回事,难道她上门去找骂挨?” 大夫人揉着太阳穴:“夏雨瞳是聪明了,能屈能伸啊,她现在身份是高出韦嘉欣一节的,还这样屈尊去看韦嘉欣,只怕韦嘉欣会被她收买。但也不对,依我对韦嘉欣的了解,她是容不得夫君和别的女子有半点情意。夏雨瞳这不是去找死吗?” 说了半天,大夫人韦睿合才想到:“韦嘉欣这是有半个月没来给我问安了吧?怎么回事,住在广昌园委屈她了?谁让她以前不听我的,要是嫁给延钧,她现在就可住万物堂了。她偏要嫁给华延钟,这不受气吗?自找的。” 说到半个月,夏雨瞳也替韦嘉欣着急起来了:“嘉欣,到了十五就是华家家宴的日子,你这头晕能去吗?要不你别去,我跟爹大娘道个歉?” 韦嘉欣摇头:“不行,这是我来华家的第一次家宴怎能不去?可不能让延钟难堪啊。那天我要打扮地好看些,延钟也是。” 十五日,建业厅,家宴。 家宴的饭桌换了,加大了,因为夏雨瞳添了两个小男娃,二少华延钟又成亲娶妻了,所以饭桌必须加大,也热闹了。 华老爷和大夫人韦睿合依旧坐在上座。 华老爷这边,华延钧夏雨瞳一对儿,二少华延钟韦嘉欣一对儿,尤其是夏雨瞳和韦嘉欣相同的头顶一字发髻双侧双垂发髻,看起来真像是一对姐妹。 大夫人韦睿合明白了什么:好你个夏雨瞳,真能收买人心。 “嘉欣来华家还习惯吗?”华老爷开始询问他的二媳妇了。 韦嘉欣很活泼:“谢爹关心了。嘉欣在华家很开心,延钟对嘉欣百依百顺,还有雨瞳嫂嫂来陪嘉欣说话。只是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没有来给爹和大娘问安,嘉欣心里过意不去。” 大夫人韦睿合立刻说着她该说的话:“身子为重,老爷和我都不在乎那些杂碎的礼节。”重重地瞥了韦嘉欣一眼。 次日十六,大夫人韦睿合已经气地不行:“把韦嘉欣叫来,就算她走不动也要把她抬过来!” 韦嘉欣还没病到那个地步,很快拖着怏怏的身子来到了眛火堂:“大娘何事这么急着找我啊?” 大夫人韦睿合一拍桌子道:“不是让你去和你的亲姐姐韦萱韦蕉说话解闷吗?怎么每天和夏雨瞳混在一起?” 韦嘉欣凭着她的特殊身份,在大夫人韦睿合面前是可以撒娇的,还可以狂一些:“韦萱韦蕉只会说些挑拨是非的话,让我哭了一整夜。夏雨瞳安慰我,还讲了她以前在华家的事……” 韦嘉欣简单说了夏雨瞳的经历之后问:“大娘都知道这些吧?夏雨瞳和我这么交心地说她的痛苦事,就是为了消除矛盾让我心情好起来。我和夏雨瞳也说地来,难道不好吗?” “她跟你说这些?”大夫人韦睿合难以置信。 韦嘉欣点头说:“夏雨瞳说大娘和爹都忙着,操心窝,有什么事可以自己解决就不要来烦大娘和爹。这不夏雨瞳帮我解决了心里的不快,不是很好?大娘也不用担心我了。”韦嘉欣耸耸肩,行礼后愉快地离开。 大夫人韦睿合叹道:“夏雨瞳好手段啊,把我的亲侄女给拉到她那边去了,等着,有你好受的。” 夏雨瞳现在过地还很好受呢。她请了郎中来给韦嘉欣诊脉,结果不是病,是喜脉,两个多月了。 夏雨瞳高兴地直拍自己的头:“看我粗心大意地,自己怀了两次都没看出嘉欣是喜脉。看来广昌园要全面戒备了,所有丫鬟都提起一百个精神头,吃的用的穿的都要干净了才可到嘉欣嘴边……” 韦嘉欣也高兴着:“我在娘家的时候是这么娇惯了,可是现在跟着延钟,我不想这么娇气。” 夏雨瞳点点她脑子:“嘉欣,这可要注意,不单是为你,更是为你的孩子。一定要健康生下来,母子平安。” 韦嘉欣点头。 喜讯报告给了华老爷和大夫人韦睿合,没有以前夏雨瞳怀孕时那么欣喜。但华老爷还是给了赏赐。 韦嘉欣也不在乎这些,她喜欢的是当晚二少华延钟抚摸她肚子时的感觉,有点担忧有点喜悦:“延钟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不管女孩男孩。”二少比从前会说话了,虽有些憨厚,但已能哄地韦嘉欣喜悦地睡一晚了。 大夫人算计着韦嘉欣的孩子,对她来讲没有用处,也没威胁,那就任她去吧。不过,似乎有好处……待以后再说吧。 韦嘉欣有孩子了,就是二少要有一个完整的家了,这对夏雨瞳华延钧来说都是件开心事——二少的心可以完全收回了,不再浪荡五去处了。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华延钧将一个盒子给了夏雨瞳,神秘地说道:“雨瞳打开吧,看看是什么。” “延钧送我什么礼物啊?这么稀奇。”夏雨瞳准备打开。 华延钧喜气道:“不是我送的,是爹送的。” “啊?爹送的?”夏雨瞳奇怪了:“爹这是要赏我什么啊?我最近也没做什么像样的事,不就是在家照顾华宸华宁吗?这都是我分内事。”她看着华延钧讶异地问。 华延钧回答她的疑问:“你做的事还不知道啊?当局者迷。你调解好了你和韦嘉欣之间的误解,改善了妯娌关系,让华家人都看在眼里,现在延钟二弟和韦嘉欣夫唱妇随,等着孩子降生,这有你的一份功劳。爹说了,你有个当家的样子。” 夏雨瞳撇撇嘴,歪着头:“爹真会说笑。” 随后打开那金镶玉的盒子,见里面是一把钥匙,虽是钥匙,却是一把制作精美精致的钥匙,看起来很贵重,夏雨瞳就认真严肃起来:“延钧别再吊我胃口了恶,爹赏赐的钥匙定有不凡意义,快说吧。” “雨瞳坐下来听我说。”华延钧按着她双肩坐下:“这是华府财务房银库的钥匙,以后归你管了。是爹从大娘那里要来的赏给你。” 财务房银库的钥匙?那就是说以后夏雨瞳是华家的主母了?只有主母才可以掌管华府的银库,过问所有出入支出。 第一一八章 夏雨瞳的主母计划 夏雨瞳感觉自己头上千斤重:“延钧,爹真的就这么将整个华府交给我管理?大娘有没有说什么?” “爹就是看重你宠爱你啊,华家谁不羡慕,雨瞳你还睁大眼睛干什么?”华延钧抚摸她的头,捏她的鼻子,该哈哈大笑了。 可夏雨瞳还是笑不出来:“大娘愿意把钥匙交给我吗?” 华延钧劝她安心:“大娘说了只有把钥匙交给你她才放心地修养。这下你知道爹和大娘对你的期望了?” 对这话,夏雨瞳不置可否:大夫人韦睿合恐怕口是心非吧?她愿意交出华府银库的钥匙?说来华府银库较之于整个华家银库是小巫见大巫,但这是权力的象征,依大夫人韦睿合的权力欲,她不可能这么心甘情愿地交出钥匙。而她交出华府银库钥匙对她来讲,也没损失什么,她的手已经伸到华家商务往来各处了。 “雨瞳,雨瞳,别吓傻了,”华延钧摇着懵了的夏雨瞳道:“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很简单的事。爹也有话,下次家宴的时候正式宣布这事,对你也有要求‘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你该做什么呢?” “哦,我去计划点东西。”夏雨瞳这就奔书房去了。现在不管大夫人韦睿合想什么,夏雨瞳必须做好眼下的事:延钧已逐渐成为华家的当家人,而自己理应是华家主母。只是希望这不要是昙花一现。 夏雨瞳费了很大的心思,写了一张又一张的计划,都作废了,最后终于成稿了,她先给华延钧看看,华延钧点头:“不错,雨瞳就如爹所说的能管理好华府。” 夏雨瞳呼了一口气,等待着表现的时候。 待到例行家宴那日,华延钧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切宣布:“各位娘,兄弟,妹妹。今日有一事,延钧代爹宣布了,大娘掌管华府家事多年,劳心费神,而今,累出了头风,延钧关心大娘的身体,体谅大娘的劳累,与爹商量,从今日以后,华府的家政开支,逢年过节,家中喜事均交与雨瞳,由雨瞳全权代大娘管理。大娘只须在昧火堂好好休养,教导三妹胜男即可。”华延钧望着大夫人的目光明朗。 而这话对大夫人来说,是早就知道的,但现在听来却依然是犹如晴天霹雳,:这就是延钧为我着想?我疼爱了多年的好儿子?以后我在华府的所有权力就被剥夺得丝毫不剩,都给了他的妻子了? 大夫人差点气得站起来:“老爷。” 华老爷心中想着以后的日子会怎样,延钧和雨瞳将很快接受华家的里外事物,自己就可放心交手了,现在他对大夫人韦睿合并不太关心:“延钧说的对,我也答应了。雨瞳出身孝廉之家,不忘规矩,得体大方,做事有节制,颇有主母风范,我就让雨瞳来主持华府家事。夫人已经把管理账册的钥匙就拿给雨瞳了。” “爹,大娘谬赞雨瞳了,雨瞳只怕会误了华家的事,耽误了各位娘和妹妹的事。心中惶恐,怎堪担当此重任?”夏雨瞳抱着儿子华宁微笑,同时她也做好了计划,心中有数呢:大夫人韦睿合,你不配为华府主母,更不配为华府大娘。 大夫人韦睿合见华老爷主意已定,目前她自己暂时无力回天,就和里和气地对夏雨瞳道:“雨瞳,现在要照顾华宸和华宁两个娃,还要腾出时间来管理家务,可吃得了这份苦?” 夏雨瞳还未来得及回话,不懂人情世故的三小姐华胜男却出口惊人:“不是传闻华宁不知是大哥所生还是二哥所生吗?怎么现在大哥和大嫂一起抱着华宁?娘你也不问问清楚。” 这话勾起夏雨瞳和华延钧伤心不堪的回忆,华延钧手刺激在颤抖,感到夏雨瞳也在气愤发抖。 二少华延钟也在生气,这手就握起了拳头,最也要开口骂了,有孕的二少奶奶韦嘉欣握住二少的手,对他严谨地摇摇头,暗示:忍。 二少疼爱妻子,就暂且听她的话。 而大夫人只是随意地疼爱地看着华胜男说:“胜男,别胡说。” 华延钧稳定情绪,故作亲切地对三小姐华胜男说:“胜男你过来,大哥有头饰首饰特意送给你。” 大夫人韦睿合来不及阻止,没头脑也看不懂人脸色的三小姐华胜男立刻乐着跑了过去。 她迎来的不是头饰首饰,而是华延钧狠狠地咬牙对她的掌掴,众人只见她脸上顷刻间突显五个鲜红的指印,她想哭。 华延钧猛地吼她一声:“哭什么哭?华胜男,你听好了,你大嫂,我妻子,夏氏雨瞳,于今年三月初一产下我的儿子,也是华家次子,也是华家第二个孙子,取名华宁。你给我听好了,嘴里要是再有不干不净让人听不得的话,就不是一掌掴这么简单了!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就是仗着你三小姐的身份吗?学学我们已经出阁的大姐若男和二姐如男,胜过你千百倍!” 三小姐华胜男挨了打,却像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子疯婆子赖在地上哭。 她丢尽了脸还不知,还厚颜无耻地疼得只会喊“爹娘,大哥打我,你们要处罚大哥,把他关入地牢”。说完就往华老爷和大夫人韦睿合处跑。 可华老爷对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没什么期望,就是一句“胜男,听你大哥的,你大哥说得对”。 所有人都看着不敢多言,做局外人,大夫人生的这位没头脑的三小姐华胜男挨了打,却还不知悔改地与华延钧对骂了几句,只是声音笑了许多,渐渐无声了害怕了。华延钧也是借此震摄全家:夏雨瞳产下华宁,是华宁的生母!不得再有谣言! 不过,大夫人此时是失了平日的谨慎和假装的公平,她只顾哄着溺着她亲生的三小姐华胜男,也不向华延钧夏雨瞳道歉,而是将这笔账记在华延钧身上,夏雨瞳身上,更记在她自己脑子里了。看来她亲生的三小姐华胜男是她的弱点啊。 一段不开心的插曲过了,该说正事了。 “雨瞳,爹和大娘都说过新官上任三把火,”华延钧洗掉满脸愤怒,对夏雨瞳亲切道:“爹和大娘如此器重你,你是否该给各位长辈同辈展示一下你的才华?” 夏雨瞳把怀里的小华宁抱给丫鬟海葵,之后满怀信心地说:“爹,大娘,雨瞳这下要献丑了。若是有何不对之处,还请爹大娘指正。” “雨瞳尽管说,爹相信你能坐好。”华老爷笑对着夏雨瞳。 之后夏雨瞳正了正喉咙,将她早已准备的华府改革计划正式说道:“华家的各位家眷,都是我的长辈和同辈,请容雨瞳在此说说华府的管理计划。” 一阵掌声。有赞扬的有虚伪的,无论如何是虚伪的多吧?夏雨瞳不管这些。 她只管自己肩膀上的责任,继续正了正喉咙道:“爹在官界,商场,海军三路经营所需的费用之大是个天文数字,这是华府所有人可想而知的。而我们这些居住在家的人,虽不能帮助爹获取什么利润,但有许多小事情可以帮爹,所谓‘开源节流’,我们做不到‘开源’,但是可以做到‘节流’啊。” “怎么个节流法?大娘倒是很感兴趣,雨瞳说来听听,大娘都等不及了。”大夫人韦睿合做的和蔼可亲样子可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啊。 夏雨瞳自叹不如之时,还是先说她准备的事物吧:“不知雨瞳锁说的会不会让大娘失望。雨瞳是这样打算的。” 说了一大堆无聊的场面话,该说正事了,夏雨瞳打算全盘说出:“像行走官场,训练海军,搭理商务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华家女眷懂得的。但我们这些每日闲来无事的女人孩子,虽不懂这些,也不知如何开源,但可节流。雨瞳对华家拟定了如下几条节流之策:第一,每房,每院,按人数,每月二十统一去财务房领取次月用款,成人每月三十两,小孩每月十两,签字盖章,以便一一审核;第二,如今正值北方连年灾祸之际,为免“朱门酒肉臭”的恶名,这每月两天每天三次的家宴改为每月两天每天一次,依然逢十五、三十举行,但这菜肴必须减少,雨瞳发现其实每次的家宴都浪费了不少,以后就由总厨房看着家宴需要多少菜肴就算着办,只须余出一点即可,若是多了超过三成,华家所有人都要从次月开支中减少这浪费的菜肴,人人平等;第三,各个房,早中晚用餐均为两菜一汤,按人数,每增一人,添一菜,只可少,不可多;第四,华府的斑竹已足够欣赏,其它所有名贵娇嫩花卉全部退还花农,只留下易生长,花期长的花草,这样才可实惠悦目;第五,女眷们所用脂粉都是府中供给,以后,脂粉钱减半。” 说完这一段,夏雨瞳长呼了一口气:“以上都是是雨瞳花了好几个晚上在书房初拟定的节流方案,不知在座各位华家人有何建议,请畅所欲言,直抒胸臆,雨瞳一定洗耳恭听,略加改善。” “我赞成,以后就按雨瞳大嫂说的去做!雨瞳大嫂的计划好!”五少华延钢第一个拍手,其实他不太懂夏雨瞳所说的东西,但是他支持华延钧和夏雨瞳,所以第一个赞成。 其他人看夏雨瞳有华老爷和大少爷华延钧的全力支持,而大夫人韦睿合也没说什么异议,那么所有人也就没什么异议了,全部赞成:“雨瞳的节流之举,非常好!”心里个个算计着:这每月三十两银子够用吗?像是华家人的用度吗?说出去还不丢人啊? 大夫人韦睿合表面是和华老爷一同赞成夏雨瞳,可她的异议在心底早就成了:夏雨瞳,想就此扳倒我,你还太嫩了,妄想!你不知道自己还不成气候吧! 第一一九章 韦嘉欣孕中遇险 夏雨瞳开始按照她的计划在华府内管理各种事物,她心思细腻,对什么都不肯放过,一点错误都要找出,绝不允许有任何违背她“节流之策”的事发生,有发生了就要按处罚规矩来处理,严惩! 好在华老爷的大夫人韦睿合都没有违背夏雨瞳的“节流之策”,要不然夏雨瞳还真不知是要给他们“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还是“法外开恩”。 事情做地顺风顺水。偶尔会想到:大夫人韦睿合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躲在背后情愿放下权力? 目前看是有这倾向,但愿大夫人不要做出格的事,否则夏雨瞳不会放过她。 对了,有件事还真的要“法外开恩”,就是二少奶奶韦嘉欣有孕,那么她的开支就要格外加倍。夏雨瞳想到这一条就加入了她的“节流之策”内,并把这事传给各位夫人小姐。 韦嘉欣已经是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她一高兴就带着丫鬟跑到夏雨瞳居住的万物堂。 夏雨瞳可吓着了:“嘉欣你不看看自己的肚子,以前不舒服的时候每天都不愿出门。现在知道自己有孕了还不好生保养?这样乱跑可不让我担心?若是被延钟二弟知道了还不把你关在广昌园?” “他敢?”韦嘉欣得意地说道:“我现在是两个人,肚里有他的孩子,只要我一动脸色,他就紧张地到我身边来,什么都依着我。” “哟,嘉欣这是把延钟二弟训地服服帖帖的啊,让我都羡慕呢。”夏雨瞳扶着她去后院散步。 韦嘉欣笑着跳着,走路没有一点孕妇的样子:“雨瞳你羡慕我什么啊?延钧大哥对你不好吗?” 夏雨瞳聊开了:“凡事不能这样比啊,谁都看到你的夫君延钟对你一心一意,不看其他女子一眼,对你的话是百衣百随,你自己也说了这一点不是?” “这是。”韦嘉欣骄傲地不行啊:这是哪个女子能拥有的? 她就说详细了:“有几个不识相的小丫鬟对延钟示好,我可生气了,她们是想趁着我有孕了就让延钟去宠爱她们吗?我急了,不过延钟先赶走了那些丫鬟,并说了以后不得有这样妖里妖气的丫鬟在广昌园出现。即使我不能伺候他,他也会夜夜陪着我!” 夏雨瞳就没这么得意了:“这是嘉欣你眼光好,一眼看中了延钟二弟。可我心牵挂的延钧呢?我在娘家的时候就被娘家人告之,延钧将来会妻妾无数,现在看样子就是了。我怀胎两次,他每次都被那些心思不正的丫鬟给引了去,结果不就有了两个妾侍。这不知以后会怎样呢。我还要怀胎产子,延钧又会要纳妾了。” 韦嘉欣为夏雨瞳气愤道:“这都是那些丫鬟心怀鬼胎,延钧大哥现在的两个侍妾韦萱韦蕉就是这样不怀好意的。” “还不是延钧自己耐不住寂寞,一夜就多了个妾。说到底都是自己的运气,也是命吧。”夏雨瞳叹道:“现在这侍妾是跟在身后了,不过她们只是延钧的玩物,延钧还是将我放第一位,我呢,已经知足啦。” “对啊,现在雨瞳管着华府呢,可不是延钧大哥的最宠,以后要成为延钧大哥的独宠,那些侍妾都只是玩物,谁让她们心不正呢?”韦嘉欣说话冲动,这有孕在身,说了几句大声的话就累了。 夏雨瞳指点着她:“嘉欣现在说话要和气,等你产子之后随你怎么唱啊笑啊的。累了吧,去石桌子那里坐一会。” 韦嘉欣“哦”,乖乖地去休息了。 也怪了,韦嘉欣身子不差啊,走到石凳子边就脚下打滑整个人溜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头撞在了石凳子上,就没声了。 这一瞬间的事,把夏雨瞳惊讶地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 海星眼睛尖:“大少奶奶你看二少奶奶走过的地方一溜润滑的印子,像是青油。” 炒菜用的青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夏雨瞳来不及多想:“把二少奶奶抬回屋里去,请郎中来!” “诺!”一众丫鬟喊着。 夏雨瞳顿觉这不是简单的事,因为这后院是她每日都要清场的,是小华宸和小华宁玩耍的地方,她格外重视。 眼看小华宸在那里走着,小华宁还不会走就努力在地上爬着,夏雨瞳连忙喊着:“把两个小少爷都抱回来,后院封闭,谁也不准进来!” 宣布好这一切后,夏雨瞳去看韦嘉欣怎样了,郎中的意思是:韦嘉欣身体好,摔倒了没有伤及小腹,却撞伤了脑子,这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 “郎中的意思是二少奶奶还会醒过来对吗?” “这个是难说的事。” “那二少奶奶醒不过来的话,这腹中胎儿如何?” “保证二少奶奶呼吸顺畅,按时进食就可保证胎儿无恙,但二少奶奶如果晕倒超过半个月就难保腹中胎儿了。” 夏雨瞳这都急的跺脚了,忘了自己是大少奶奶是主母了:“给二少奶奶用药让她醒来啊。” 郎中无奈:“这用于脑子的药可都是猛烈的,有的是虎狼之药,定会致胎儿于死地,这,老夫不敢用药。且二少奶奶脑部无外伤,难断她脑中伤及何处。好生照顾,若她半月还未醒来再请郎中诊治。”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天就这么吓人地过去吗? 夏雨瞳令鱼骨护送韦嘉欣去广昌园,并交代韦嘉欣的丫鬟:“刚才郎中所说的话要一字不漏地告诉二少爷!” “诺。”韦嘉欣的丫鬟是韦家人,仗着大夫人韦睿合的架子,也摆着架子呢,对夏雨瞳是气呼呼地翻了个白眼。 海葵建议道:“大少奶奶,此事非同小可,为何不亲自送二少奶奶回广昌园呢?那样才显您心里难过,也免得人说闲话啊。” “海葵不觉得这后院的青油有问题?以前每日都清理,从无杂物,为的就是让华宸华宁有个安全的地方玩乐。而今日嘉欣来了就偏偏出现一堆透明的青油,这让人怎么觉得事情那么巧?”夏雨瞳思考着,不觉脸紧绷着难舒展,双手合十为韦嘉欣祈祷:“愿嘉欣和没事。” 海葵接过夏雨瞳的思路道:“大少奶奶是说有人故意弄了青油让二少奶奶摔倒?” “是的,没有别的可能,就是有人想让嘉欣在我这里出事尔后让我和嘉欣不和,让延钧和延钟二弟不和。”夏雨瞳坚定地认定这一点。 海葵进一步分析道:“今日二少奶奶从广昌园来万物堂一定是很多人知道的,但是能有法子在万物堂后院倒青油的人却不多。除非是万物堂内自己的人。那就是说万物堂中有内鬼了。” 夏雨瞳坐着手撑着额头,觉得烦恼不安:“怎么会有内鬼呢?你和鱼骨不是将所有护卫和丫鬟的来历都登记了个明细吗?谁还敢做这等事?为什么要做这事?” “大少奶奶说是有人要嫁祸你啊,那这人——” “大夫人韦氏!”夏雨瞳和海葵一起说出来。 是的,除了大夫人韦睿合有这恶心思且有这能力外,谁还能做得到。 只是夏雨瞳咬紧牙关地问着:“嘉欣是大夫人韦睿合最喜欢的侄女,她连这个也不顾了吗?就为了要害我,连嘉欣的命也不要?她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吗?” 难过愤恨之际,夏雨瞳更担心的是万物堂的安全:“现在看似是万物堂出现了内鬼,从现在开始,由果子和瓜子照顾华宸华宁,不离手,不得让两娃儿手伤!” “诺。”海葵这就去安排。 夏雨瞳有种寒风从背后脊梁骨侵袭入身的感觉:在华家,只有延钧和华老爷是信得过的,其他人,就连鱼骨和海葵这样日夜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人她都难信得过了,真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了吗? 夏雨瞳好累,她赶紧去看小华宸和小华宁,这两娃儿在果子和瓜子的照料下也没事,只是他们不想呆在屋里,闹着要出去玩,又还不会说完整的话,这就哭了起来了。 “华宸华宁不要哭!”夏雨瞳命令着,但这两娃儿哪里肯听娘亲的话呢,依旧哭个没完。 到底大夫人韦睿合是怎么让后院出现青油的呢?夏雨瞳难想明白:现在是否要清理万物堂下人? 夏雨瞳也想不清楚。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小华宸和小华宁,不让他们受伤害,等着华延钧回来一起想办法。 已经派人通知华延钧去了。华延钧很快回来处理此事,询问一遍,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再清理万物堂下人也没发现可疑之处。看看谁最近的收入支出有别于平日,交往人群不同寻常,都没有可疑。那就难找到所谓的“内鬼”了。 夏雨瞳已经哭地泪水涟涟:“嘉欣今日不知怎么样了,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幸福日子,今天却在我这里遇不测了,但愿老天不要太残忍。” “雨瞳,我们一起面对,等一下我们去一趟广昌园看望嘉欣,也安慰一下延钟二弟。”华延钧怀搂着哭地上气不接下气的夏雨瞳。 夏雨瞳闻听此言,顷刻间停下了哭声,华延钧纳闷:“雨瞳怎么了?” 夏雨瞳摇头:“延钧我们不要去看望嘉欣,特别是我不能接近嘉欣。” “为什么?你不该去看望她吗?都是姐妹了啊?”华延钧讶异。 夏雨瞳抹掉眼泪思索道:“延钧我问你,如果延钟二弟发火要去眛火堂拔剑刺杀大娘会有几分胜算?” “雨瞳你说什么?” “你回答我!” 第一二零章 华延钧权力被削减 华延钧不情愿地说道:“别说去防卫森严的眛火堂了,就算是在华府的小道上,大娘也是有刀剑手层层保护,延钟二弟还没把剑出鞘就会被拿下了。” 不情愿地说完之后,华延钧再问夏雨瞳:“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怀疑什么?” “不是怀疑,是确切地认为今日的事不是意外,是有人想让嘉欣在我这里出事滑胎,然后将嘉欣的事嫁祸于我。没想到事情并不如此人所愿,嘉欣没有滑胎,却是头晕了不知何时复苏。”夏雨瞳说出她的嫌疑人:“大夫人,就是大夫人!” 华延钧不太接受:“雨瞳你全凭猜测。嘉欣是大娘嫡亲的侄女,大娘怎会下这样的毒手?” 夏雨瞳料到华延钧会这么想,也不与他争辩大夫人是凶手,只问道:“有一点延钧认可吧?是有人想让嘉欣滑胎嫁祸于我,想利用嘉欣来害我!” 华延钧细细思考,是有这可能,因为事情太凑巧了,巧地像是在说书,但他唯一不同意的是:大夫人是嫌疑人。 “雨瞳,这府里会有很多女子嫉妒你现在的地位……” “延钧别说这些,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愿承认大娘是凶手也罢,但现在我们要注意的是华宸和华宁的安危,还有怎么让嘉欣恢复顺利产子!”夏雨瞳想着想着,坐下道:“如果有人想利用嘉欣来害我,那只要我已接近嘉欣,她就会有危险,所以,我不会去看她!”夏雨瞳说地心酸:自己何尝不想去看望嘉欣呢? 觉得自己处于泥淖沼泽之中难以抽身,为什么嫁给了华家呢?后悔吗?身旁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麻烦好多,但是快乐更多…… 还没安静的机会,外面就一声急冲冲的大兵来袭:“夏雨瞳!” 二少这是来兴师问罪了,夏雨瞳要直面。 二少已经气煞了急煞了脸,通红,质问夏雨瞳:“今日嘉欣一早好端端,为何一来你处就变得人事不省?到现在还躺在卧铺上,也不知会是如何。夏雨瞳你到底怎么对嘉欣了?” 华延钧站出来:“延钟二弟别冲动,这是我万物堂的不是,不能怪雨瞳。若嘉欣有什么不对,我来赔罪。” “你赔得起吗?”二少拔剑而出直指夏雨瞳,对这个他昔日曾深爱的女人道:“如果嘉欣有何不适,我会跟她去,你,来偿命!”吼地特别震天响。万物堂都震动了。 华延钧握住了二少的剑,对他回答是:“我代雨瞳来偿命!” “偿命什么?你们先想法救嘉欣才是啊!”夏雨瞳这句话才是真的对了。 二少回去照看韦嘉欣了。 夏雨瞳给华延钧包扎手,心疼道:“刚才你为什么要握住延钟二弟的剑呢?他并没打算要我的命啊。” 华延钧也是疲惫了:“我是想告诉延钟二弟,他现在视嘉欣为挚爱,而你雨瞳也是我的最爱,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傻。” “愿意。” 不知为何,韦嘉欣这事在华家传地很大,想来也没错,这事很重要:从此大少和二少两家就闹开了吧? 夏雨瞳去华老爷和大夫人韦睿合那里请罪,华老爷痛惜嘉欣,再看大夫人韦睿合在努力地忍着哭声:“嘉欣,我的侄女,我要如何向我大哥大嫂交代……” 华老爷烦恼道:“说点吉利话,别哭哭啼啼!” 大夫人韦睿合一直就是这么装,她小时去过梨园吗?夏雨瞳真难了解这个女人。 接下来夏雨瞳打算要查出这个倒青油的人是谁。在自己的万物堂中找不到真正的内鬼,那会是谁?这是夏雨瞳思考了千遍的问题。 换一个思路:如果我是大夫人韦睿合,那么要利用韦嘉欣嫁祸他人的话,可以在韦嘉欣身边安排人手啊。 对了,这是哥很好的方法,现在那动手的人可能在嘉欣身边。不过那个人的任务是借刀杀人,要借的刀是韦嘉欣,要杀的人是夏雨瞳,只要夏雨瞳不出现在韦嘉欣身边,那韦嘉欣就不会被当成工具。所以夏雨瞳不能接近夏雨瞳去查情况。 现在二少延钟也十分反感夏雨瞳了,那就只有请出一个人——五少华延钢。 “延钢,现在你的二嫂嘉欣遇到不测,我怀疑是有人设计陷害,你帮我去广昌园,这些日子盯着你二哥,以防他情绪暴躁做出出格的事,再者就是观察你广昌园内有什么异样的人,特别是你二哥和你二嫂身边亲近的下人。”夏雨瞳安排好这些事之后,又不放心:“延钢,这样会耽误你很多时间,你没空念书……” 五少华延钢抱拳道:“大嫂猜测的与我猜测的是一样,我应该把二哥一家的事放在第一,至于念书呢,先搁置一下,爹和先生不会怪我的。”五少这就去开始行动了。 夏雨瞳叹道:今年十三岁了吧,延钢,你还是孩子啊,懂得比大人还多还灵敏,希望你能帮助你二哥二嫂,揪出内鬼。 转身,那两侧的双垂发髻随着一飘荡。夏雨瞳这半个月就打算等韦嘉欣的消息,但自己不能接近韦嘉欣,所以还要派出各路人马,但又要不被大夫人韦睿合的眼线知道,这要如何是好呢? 想了半天,无果,等延钧回来,暂时休息一下继续想问题吧,嘉欣的身子太危险了,一刻也耽误不得,还得想法保她保她的孩子。 等到华延钧回来,夏雨瞳本要说韦嘉欣的事,但见华延钧心事重重,就先问他:“延钧这是?手上的伤还痛吗?让我看看。” 华延钧撸下雨瞳的手,看向他处:“爹让四弟延铎全面管理华家的瓷器生意往来,我有点不放心。” 夏雨瞳一下又懵了:“爹做事一向严谨,怎会让四弟延铎去管理瓷器生意呢?” 瓷器生意是华家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主要从内地走海路销往其他各国,越到远处利润越大,尤其到了西方各国,利润可以几十倍的翻。只是这重要的生意需要一个思维敏捷、头脑清晰、言语伶俐、行事严谨又有魄力,遇到应急事物处理恰当不急不慌的人来担当。 华延钧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他从小随华老爷走南闯北,懂得南北的生意不同,几个州的语言,还有几个国家的语言习俗等等,让他来做瓷器生意再合适不过。但现在。 夏雨瞳坐不住了:“延钧,你可知道四弟的性子,他从小没了娘亲,胆小怯懦,在家宴上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爹问他话的时候他都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爹都不愿理他,为什么爹会突然让他来做华家做重要的瓷器贸易呢?谁放心得下啊?” “大娘提议让四弟延铎来做瓷器生意,爹就答应了。”华延钧坐下低着头说道,垂头丧气。 夏雨瞳拉他起来:“为何?爹就这么同意了?” 华延钧也无法:“四弟已经被大娘立为嫡长子,那就应当有相应的职务不是?爹也不能让四弟空有这嫡长子的名分吧,毕竟四弟从小没了娘亲,多少要关心他一下。” 难怪,难怪大夫人韦睿合会同意将华府的银库钥匙给夏雨瞳,并让出主母的权力给夏雨瞳,原来她谋的权力更大更多! 夏雨瞳明白了,但不想对愚忠的华延钧说,她就问另一个问题:“延钧,按你的想法,爹是否应当把华家所有生意和兵权都分给你们六兄弟呢?” 对此,华延钧犹豫了一下之后点头:“都是兄弟,应当如此,否则不公平。” 夏雨瞳实在难以想到华延钧会这么说,难道他没有熟读历史吗?权力不能分散,于国于家都是如此,一旦分散那就是“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了。 或许延钧知道这道理,只是被兄弟情感所桎梏了,没能从中突破。 夏雨瞳叹道:“延钧你不觉得大娘想要扶持四弟吗?” “雨瞳这话什么意思,你最近话里有话,说明白一点。”华延钧觉得不对劲。 夏雨瞳就说明白给他:“华家不是普通人家,是家财倾国的大家族,已经可相当于一个国家了。那延钧就知道‘废长立幼’从来不是什么好事,那将会引起多少争斗你可知?” “雨瞳,你一女子说这些做什么?” 夏雨瞳无奈:“说都说了,还能做什么,延钧若是不当回事也罢,但一定记着才好,这关系到华宸和华宁的前途,不止是你。” 华延钧坐下,无胃口了,他承认雨瞳说地对,但是又不承认他爹和大娘会真的“废长立幼”让四少华延铎来替代他。 夏雨瞳心中苦涩烦闷:延钧你要何时才能相信我所说的关于大夫人韦睿合的一切恶毒呢? 最近他们夫妻都很烦闷,无暇顾及任何他事。 华延钧现在只有部分兵权了,至于贸易权力,只有药材和香料这些不是利润很大的贸易往来,他自己也不是很感兴趣,但又不愿承认。 夏雨瞳日夜只管着她的两个儿子华宸和华宁的安全,生怕有差错。至于她作为华家主母该做的事都交给丫鬟们代理了,做个报告给她就是。 其次是等着韦嘉欣的消息,看她能否快些醒过来。 韦嘉欣还在昏睡中,已经八天了,二少延钟一直守在她身边不曾离开。 华延钧叹道:“不想延钟二弟不善表露,却是如此痴情,我感觉他比我当初追你到世外轩更感人。” “延钧待我也好啊,这不要去比。”夏雨瞳夸着二少和韦嘉欣:“延钟二弟和嘉欣这辈子定是一对儿,谁也无法插足。” 华延钧听这话有些脸红:“在这方面我不如延钟二弟。” “吃点东西吧,别说了。”夏雨瞳说起话来也没劲。 第一二一章 韦嘉欣流产,大少二少两家状态低 五少华延钢有消息传来了:韦嘉欣的陪嫁侍女丁香对二少延钟格外好,却惹地二少生气了,被二少打了一顿。 夏雨瞳这就有点找到突破口了:这个陪嫁丫鬟丁香对小姐的夫君示好,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她想做二房。可二少延钟并没将她赶走,那是看在韦嘉欣的面子上。 丁香应该知道二少独宠韦嘉欣,可她还大胆地对二少献媚,这丫鬟是不是不要命了? 夏雨瞳立刻下令:“鱼骨,想法去广昌园把丫鬟丁香抓来,并造成她伺候不周,被二少打死的假象。” “诺。”鱼骨立刻混入了广昌园,之后出现了丁香照顾昏迷的韦嘉欣出了差错,被二少毒打死了的事。 丁香被冷水泼醒,睁开昏迷的眼睛看看周围一片黑暗,眼前是华延钧夏雨瞳和一些下人,丁香想要“奴婢问安”,可是发现自己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于是知道事情露馅了,想要咬舌。 鱼骨眼疾手快往丁香嘴里塞满了棉花,丁香无从下手咬舌。 华延钧不愿来听这此审问,是夏雨瞳逼着他来的:“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跟我来。” 夏雨瞳开始问了:“丁香现在你嘴里已经被塞满棉花了,无法咬舌了,那我问你,你回答是否就好,是就点头,否就摇头。” 丁香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睛死盯着夏雨瞳。 夏雨瞳开始问:“你是二少奶奶的陪嫁丫鬟,明知二少爷对二少奶奶一心一意,为什么要在二少奶奶有孕昏迷的时候去刻意接近二少爷?你是否想要做二少爷的妾侍?” 丁香点头了。 夏雨瞳还不满这个答案,继续问:“那天二少奶奶滑倒时踩到的青油是你弄的吗?” 丁香点头。 夏雨瞳继续问:“你为何要如此?”这没法用是否来回答,于是夏雨瞳就问道:“如果你想成为二少爷的妾侍,那趁二少奶奶有孕的时候就可接近二少爷了,为什么还要害她滑倒,是想让她滑胎吗?” 丁香摇头。 夏雨瞳问“为什么”,这下要抽出丁香嘴里的棉花了,丁香回答:“我就是要让二少奶奶滑胎。” 夏雨瞳道:“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想让二少奶奶滑胎吗?” 此刻丁香脸已瞬间发黑,瞳孔放大没有气息了。鱼骨去检查,向夏雨瞳报告:“丁香嘴里有一颗很脆的假牙,里面有毒,这牙齿一咬即碎。看丁香中毒之快是中了鹤顶红之毒。” 夏雨瞳气地站起来了:“就差一点就问出来了,刚才不应该将丁香嘴里的棉花拿出来的,现在什么都没问出来,白忙活了一场。” 鱼骨解释说:“大少奶奶并没有白忙活一场,至少可以证明二少奶奶身边有叛徒内鬼,是她们害了二少奶奶,而不是万物堂有内鬼。” “是啊,以后万物堂暂且可放心了,”夏雨瞳舒了一口气之后又道:“是否要把这件事告诉延钟二弟呢?” 华延钧立刻道:“不哟啊告诉延钟二弟,他现在心情很乱,如果把此事告诉他只会让他做出意想不到的事,害了他自己。” “延钧是担心延钟二弟去刺杀大娘吗?”夏雨瞳质问。 华延钧恼了:“雨瞳说什么?” 夏雨瞳“哼”了一声:“看丁香这细作的身份,她的主人必定是大娘啊,延钟二弟会猜不到吗?大娘必定是用侍妾的身份来引诱丁香去害韦嘉欣!” “胡乱猜测!”华延钧另外做他想:“是有人要祸害华家,让我和延钟不和就收买了丁香,害你和韦嘉欣,让我和延钟兄弟俩反目成仇!” “那是谁要祸害华家用这手段?” “想害华家的人多了着呢,华家在外经营多年,难免与人接下梁子,杠子,这不和的商家就有几个,我可以一一数给你听。”华延钧不管如何就是不肯认同夏雨瞳的猜测。 不欢而散了,只是在万物堂中冷战。 过了两日是韦嘉欣昏迷十天的日子,二少华延钟快要疯了。 华延钧劝夏雨瞳去看韦嘉欣,夏雨瞳坚决不去:“如果我去看嘉欣,还会有类似上次的事情发生,为了我和嘉欣的安全,我和她暂时不见面的好。” “好,那你呆在家里,我去!”华延钧对夏雨瞳发火了。 夏雨瞳吼了一声:“那你去吧!最好被赶出来!” 华延钧带着药材来到二少居住的广昌园,还没进去呢,就被广昌园的护卫给拦住了:“大少爷请留步,二少爷心情不好……” 华延钧推开护卫,径直去看望韦嘉欣。 早有人报告了而萨后,二少就拦住他了:“滚出去!”言简意赅。 华延钧劝他道:“延钧你让我去看望一下嘉欣吧,她毕竟是在万物堂受伤的,我心里过意不去……” 道歉的话还没结束,二少就再次逼他:“肇事者呢?夏雨瞳呢?她从不来看望嘉欣一眼!华延钧,嘉欣现在很危险,我已无心任何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和夏雨瞳如何,若是嘉欣罹难,那我会安顿好五弟延钢,就随嘉欣去了,跟爹说让我和嘉欣葬在一起。” 华延钧提着药材在广昌园门口,十分不好意思,但他守在那里等着韦嘉欣的消息,希望韦嘉欣平安,自己和雨瞳也少一份罪孽。 广昌园内,郎中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半月期限快到,如果二少奶奶再不醒来,后果难说。一切由二少爷决定,或许侥幸这两天二少奶奶会醒来,母子平安,但很难说。 二少毅然决定:“嘉欣以后可以再生育,就算不能再生育,我也要和她共度一生。给嘉欣用药,让她醒来。” 郎中就开始用药了,这用于脑壳的药就是猛,不懂医药的人看了一眼都知道这是虎狼之药:僵蚕、地龙、牛黄、羚羊角、蜈蚣、钩藤、牵牛子、石菖蒲、马蹄香、马钱子等。 韦嘉欣昏迷中难进药,是二少将汤药含在嘴里再亲吻着给她灌下去的,为免她闭塞喉咙,还要一边拍着她的背。让她保持坐立的姿势,也是担心她被药物阻塞喉咙。一天之内,二少不离韦嘉欣。 下人们,特别是丫鬟们都看着感动,尤其是那些想着攀爬的丫鬟,此刻是将这心思给彻底驱除了。 广昌园外,华延钧守着,对出来的护卫或丫鬟问道:“二少奶奶如何?”一点没有大少爷的架势了,很不像样,但真诚可见一般。 一天过去了,日落崦嵫,广昌园里终于有好消息了:二少奶奶韦嘉欣醒了。 里面,韦嘉欣似乎是睡了很久,脑袋依然昏沉沉,抓着二少的手不放:“延钟,我怎么这么害怕?你不要走。” “我不走,就在这里。嘉欣别怕啊。”二少这一日出了许多汗:“我身上有汗臭,不能靠近你……” “啊!好痛!”韦嘉欣突然惊了,摸着肚子:“痛。”之后说不出话来。 二少来不及去换衣裳,就喊着“郎中”。 郎中给韦嘉欣把脉,丫鬟掀起韦嘉欣的被子之后惊叫道:“二少奶奶大出红了。” 这是必然的事,刚才那些猛药肯定会导致滑胎。 郎中带着歉意道:“老夫无能,没能保住大少奶奶的胎儿,现在就去开些补血的药。不过二少爷别担心二少奶奶了,她身体会渐渐恢复,以后还可生育。” 但韦嘉欣已经处于晕厥状态,醒来之后也知道自己的胎儿没了,什么话也不说,任凭二少怎么求她,她也不回话。 她默默地吃饭,喝药,就是不说任何一句话,唯一的动作就是摸着自己扁平了的小腹道:“我的孩子。” 华延钧在外守了几日,询问二少的下人,知道了韦嘉欣的状况后,也没能帮忙。 回到万物堂,华延钧和夏雨瞳没什么话说,但夏雨瞳也从海星口中得知韦嘉欣的情况了,心里着急地很:“嘉欣流产,心里一定很难过。我想起我曾产下死胎的时候,自己就想去死。” 海星安慰夏雨瞳:“大少奶奶那时是胎死腹中,这次二少奶奶是流产,没有看到成型的胎儿,不会像大少奶奶那样痛苦。” “海星你闭嘴!”华延钧烦着呢,质问夏雨瞳:“你就不能去看望韦嘉欣一次?现在华家所有人都说你心狠!” 夏雨瞳烦恼加心痛,一块“腾”地站起道:“我也想去看她啊,但谁知还会有什么想不到的事情呢?” “算了,你不去就算了,不求你!”华延钧自己先去休息了。 大少爷夫妻冷战已经不少日子了。 二少爷夫妇虽没有冷张,但二少奶奶韦嘉欣不说话已经是非常令人担忧了,二少爷整日不更衣地守着也无用。 郎中来看过了:二少奶奶韦嘉欣身体无恙,但心病难医治。 对于韦嘉欣受伤滑胎的事,华老爷对外是隐瞒的。 夏雨瞳猜想:华老爷以前隐瞒我产死胎的事是为了华家和我娘家的关系,因我爹在朝廷的官职是二品,所以华老爷隐瞒我产死胎的事也是为了与朝堂的关系和缓。但他隐瞒嘉欣流产的事又是为了什么呢? 韦嘉欣的娘家就是大夫人韦氏的娘家,是靖州不可小觑的商家,但也不至于这么讨好韦家。而且,有大夫人韦睿合在,华老爷也难保这个秘密啊。 第一二二章 大少赔二少一个孩子 夏雨瞳不得其解。只是担忧着韦嘉欣的情况:都流产两个月过去了,还是一言不发地说着“我的孩子”,二少什么也不管地守在韦嘉欣身边。他们夫妻两也两个月不来参与华家家宴了。华老爷都依着。 华延钧与夏雨瞳没什么好话说,冷战还未消停。夏雨瞳也没好脸色。 殊不知,现在华家的大少和二少都放下家业不管,只顾着妻子,这是大夫人韦睿合的大号时机,收拢更多权力的时机,甚至把手伸到她完全不懂的海军舰队了。 夏雨瞳算着日子,快三个月了,韦嘉欣流产快三个月了,她依旧情欲低落甚至萎靡,从未走出广昌园一步,也未走出她的卧房一步。除非是二少背着她出去。 二少在园子中握着她手道:“嘉欣,你不要这样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开始时你嫁给我,我不喜欢你的霸道,但你对我好地无话说,我只是怀着报答的心对你。后来你逐渐改变,什么都以我为重心,我已经决定要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只对你一人好。” 韦嘉欣没反应,二少继续眼里含泪说出他的心里话:“你带给我许多快乐,从此广昌园不再寂寞,有了你我在哪里都不会寂寞,你改了我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但是我却没能让你开心。” 韦嘉欣没反应,二少继续抚摸她脸道:“以后无论在哪里,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会有难过的时候。嘉欣,在这世上,除了我娘亲,就数你对我最好,我不想让你这么难过,你像以前一样笑一个给我好吗?” 虽然韦嘉欣一直不回应,但二少没有一点烦恼,情话不断。 这些情话传遍了整个华家,所有人都念着:原来二少是这样痴情,让人感动地羡慕二少奶奶韦嘉欣,有此良人,妾复何求? 夏雨瞳也祈祷着:“愿你们尽快成双成对成鸳鸯。” 随之,夏雨瞳的烦恼事也来了——住在广祁园的韦蕉临盆了。 虽然韦蕉不得华延钧喜欢,但她的孩子是华延钧的无疑,夏雨瞳是那孩子的嫡母也无疑,但残忍的是因韦蕉以前对夏雨瞳下毒未遂,被判产子后自尽。又是一件伤心事。 韦蕉产子,夏雨瞳来到了广祁园看着,想着:若是她产下了男孩,这就是个烦恼的问题。将来这男孩由谁抚养?自己是腾不出精力来抚养一孩子了。若是将那男孩给韦萱抚养,还真让人放心不下。 那就只有让华延钧再纳妾,而且必须是良人家的能出头的女子,让这妾侍来抚养男孩…… 想了一大堆,却都是多想了。因韦蕉产下的不是男孩,听稳婆开心道:“大少奶奶,韦蕉产下一双女儿,是殊生子。” 殊生子的意思就是“异卵双生”,这么说韦蕉的两个女儿长地不一样了? 夏雨瞳过去看,是有些不一样,但刚出生的也看不出哪个更漂亮。现在两女儿要喝奶呢,都寻着韦蕉的去。 夏雨瞳不忍现在让韦蕉受死刑,至少让她给两孩子喂奶一月再说吧。 韦萱韦蕉也是这么请求的。 华延钧知道这消息后,去广祁园看了看韦蕉就回到了万物堂,与夏雨瞳一起商量:“两个孩子,谁来抚养呢?找个奶娘吧。” “延钧一点笑容都无,难道不喜欢这两个殊生子女儿?看你平日里总说华宸和华宁调皮,现在有女儿了,当开心才是啊。”夏雨瞳问道,其实她心里也知道华延钧难开心。 华延钧“嗯”了一声:“哦,是要开心。”脸上却还是没有笑容。 还是夏雨瞳为他想地全面:“这两女儿该有名字了,延钧想好了没?” 华延钧昏昏欲睡:“明日把这事告诉爹,让爹来取名吧。”之后休息去了。 夏雨瞳不知该怎么办:延钧,你不能把大人的气发在小孩身上。 但这是夏雨瞳管不着的事。 次日,从华老爷那边传来消息,华老爷对韦蕉的两个女儿并不看重,只点头,没有说要取名,也没说要记入族谱。 夏雨瞳可就不解:“那是延钧的女儿,怎么爹这么不放心上呢?” 广祁园内,韦蕉抱着孩子难过:“为何还不给孩子取名?这都十天了,两个女儿还没有名字,也不入族谱。” 烦恼的还有二少的广昌园,韦嘉欣在里面总是很敏感地听到隔壁广祁园里孩子的哭声,她闹着要跑出去看孩子。 二少劝她:“嘉欣,那不是你的孩子。不要管。” 可二少这话让韦嘉欣更疯癫了。 韦嘉欣每日一听到孩子哭声就要闹着跑出去,二少阻止。每天这么一回,两人都筋疲力竭。韦嘉欣想那孩子的哭声已经想地要疯了,头发梳了又乱,乱了又梳,丫鬟都跟着跑:“二少奶奶头发乱了。” 夏雨瞳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该管这事的,她拉着华延钧到华老爷面前:“爹,那韦蕉产下的一对殊生子女儿是延钧的女儿,已有一个月了,当取名如族谱了,我担心爹忙不过来,想请爹看看。” 华老爷揉揉额头道:“一个月了啊?那可就看得出孩子什么样了。殊生子,一定长得不一样,是不是一个漂亮些?” “是的,我去看过多次了,这对殊生子女儿已经越长越不像了,其中一个生地就是个美人胚子,另一个就一般了。”夏雨瞳回答道,希望华老爷现在就去给两个殊生子女儿取名上族谱,然后了结韦蕉的事。 华老爷来到广祁园,抱起两个孩子看了看,先是给那相貌一般的女娃取名:“华姒,延钧的妾侍产下华姒,记入族谱。” “哪个姒啊?”夏雨瞳问着。 “女字旁,旁边一个以此的以,雨瞳你觉得怎样?”华老爷聊道。 夏雨瞳点头:“好名字,姒乃美好的意思,但愿华姒以后就如她的名字一样美好。” 华延钧一俄该说话了:“谢爹取名。” 但夏雨瞳注意到了:为何华老爷只说“延钧的妾侍产下华姒,记入族谱”,而不说另外一个女娃呢? 韦蕉也有同样的想法,心里不安起来。 华老爷放下那个相貌一般的华姒,抱着这个已显美人胚子的女娃走了,不知去哪。 韦蕉追出来:“老爷,我的孩子要去哪?” 华延钧拦住了韦蕉:“你暂时留在广祁园照顾华姒。” 华延钧心里也没底:爹这是在干什么啊?抱着我女儿去哪里? 华老爷去的方向是二少的广昌园,到了二少的卧房,见二少还在安慰疯癫般的韦嘉欣,华老爷对二少道:“延钟来抱着这个女娃。” 二少愣了一下,抱过这个女娃,韦嘉欣伸出手来:“延钟,让我抱她。” “嘉欣,别闹,爹在这呢。”二少哄孩子一样对韦嘉欣。 且听华老爷道:“华家二少奶奶韦氏嘉欣于今年十二月初五产下女儿,取名华娆,妩媚妖娆之意,嘉欣以后照顾好你的女儿。” “嘉欣一定照顾好华娆。”韦嘉欣从二少怀里抱过了这个漂亮的女儿华娆:“华娆,娘亲在这,以后要听娘亲的话。”她终于笑了。 华延钧和夏雨瞳都愣了:没想到父亲是有这个主意的。 不过现在,华延钧终于对他的女儿不舍了:“爹,华娆是我的女儿。” 华老爷不容否定:“你的女儿过继给延钟,你看延钟夫妻会待她不好吗?” 华延钧低头不语:谁让自己以前对殊生子女儿不闻不问呢?现在被过继给二弟了,还能说什么? 夏雨瞳也有自己的想法:韦嘉欣是在万物堂出事才失了孩子,华老爷把延钧的庶出女儿过继给延钟夫妇算是帮延钧赎罪,也是赔他们一个孩子。这么想来,好在韦蕉生的是女儿,若是儿子,那延钧还不心疼地要命? “你们好好聊聊”华老爷自在地离开了。 二少华延钟对夏雨瞳和华延钧终于不再反感了:“待华娆长大后……” 华延钧叹息道:“华娆是你和嘉欣的女儿,待她长大就为她寻一好夫家。”尔后是:“雨瞳我们走吧。”华延钧的话中不乏难割舍的气息。 夏雨瞳和华延钧回到万物堂,心中的结暂时解开:“延钧,别难过,以后还会有女儿的。” 半晌,夏雨瞳自己难过起来:“说来说去这事因为我,如果不是有人要害我,嘉欣就不会失去孩子,爹也不会用延钧你的女儿来赔给延钟二弟和韦嘉欣了。” “算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你不是你的错。以后华娆是我们的侄女,长见面,不就和女儿一样?”华延钧也想开了。 接下来的家宴上就热闹了,大少,二少各自带着妻儿在家宴上,小孩的“咿咿呀呀”闹个不停,华家那些大孩子都围着过来玩,家宴也不成样子,都成孩子闹的世界了。 夏雨瞳制定了一个规定才让孩子们都静下来。 现在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成家了,华老爷在考虑其他儿子,对于曾经抽大烟的三少,他没心思,在大夫人的簇拥下,华老爷问四少,现在的嫡长子华延铎:“延铎,爹想要给你说个亲事,你想想喜欢哪家姑娘?” 四少没什么想法。 但十一岁的五小姐华美玲却拿出一张小纸条来问:“爹,你帮我三哥延铄去提亲吧。” 华老爷沉下脸来,三少华延铄立刻问:“我不想成亲!美玲你还是姑娘家,怎么说这事?” 华美玲扬扬手里的纸条:“这是娘每天说的话,我都记下来了。” 三少和五小姐都是那个歹毒对待五少的四夫人贾氏所生,他们是嫡亲的兄妹。 第一二三章 韦蕉侥幸逃过死刑 华老爷对这事也不怎么在乎,觉得哪家的女儿要是嫁给三少,真是毁了一辈子,那不如三少这辈子打光棍了,他自己刚才也说了不想娶。 “延铄,你自己说的话,爹也不逼你。”华老爷冷冷道。 家宴后,随之而来的是对韦蕉的处理。她生下孩子已经有一个月多了,按原来的判定是她生下孩子就要被赐死,现在算是让她多活了一个月了。 华延钧和夏雨瞳来到广祁园,带来了三尺白绫、匕首、鹤顶红,由韦蕉自己选。 在他们来到韦蕉房间的时候,韦萱已经出来跪在他们面前:“大少爷大少奶奶求你们放韦蕉一条性命,让她苟活于世间,让她陪伴我这个不中用的姐姐吧。” 今日的韦萱一改往日的风采华丽,全是素衣,所有首饰全部卸下,头发用灰色网巾罩住全部。身上有一股熏香,是寺庙的香味。她做不成,哪来的寺庙香味。 看她这身灰布袍子,像是尼姑,夏雨瞳问着:“韦萱你这身打扮是要出家吗?” 韦萱的丫鬟翠香立刻上前回答:“萱夫人在广祁园置了一个佛台,没死诵经念佛吃素,为大少爷大少奶奶和华家的孩子祈福念经,并为自己以前的过错赎罪。” “萱姐姐,去看看你的佛台去。”华延钧心里对韦萱始终是存着一点位置的。 来到韦萱房间,真见一个挺大的佛台,摆着弥罗佛观音相,里面香烟缭绕,看里面的烟灰成对,应是摆了很久的样子。 华延钧心里生了恻隐之心:“萱姐姐这样承认过错并为全家祈福,难得,待以后萱姐姐做的事被淡忘了,我不会忘记萱姐姐的。” 夏雨瞳在一旁已经预测以后的事了:韦萱不会出场。 但韦萱还有要求,就是刚才说过的话:“延钧和大少奶奶都不肯让我抚养华姹,现在华姹就一直是韦蕉在抚养,从延钧入住万物堂开始,韦蕉怀着孩子抚养华姹将近十个月,现在华姹已经离不开韦蕉了。”韦萱一改往日的娇美油生,很平和地说着。 华延钧和夏雨瞳也想到了华姹,就问道:“萱姐姐不愿再抚养华姹吗?” 韦萱惭愧道:“不是我不想再抚养华姹,而是不敢,也对华姹感到愧疚,她这一辈子就毁在我手里了。但韦蕉将华姹抚养地很好,待她如亲生,给她按摩脸蛋,现在华姹比以前漂亮了,还会笑了,她离不开韦蕉。” 夏雨瞳决定了:“带我们去看看华姹吧。” 小华姹就在韦蕉隔壁房里,韦蕉一边抱着她自己的孩子华姒,一边唱歌给华姹听。华姹真的不似以前那样呆痴,她听到韦蕉甜美的歌声会笑了,还会扬起小手表示很快乐。 华延钧感慨道:“华姹快三岁了吧?长大了一定很漂亮。” 韦萱回答:“华姹现在只认韦蕉,谁也不能抱她,我想着将来华姹出嫁的时候让韦蕉跟着做她的姨母一直照顾她。可是现在……” 韦萱看了看华延钧身后丫鬟带来的三道赐死用具就跪下了:“延钧,华姹需要韦蕉,韦蕉新生的孩子华姒也需要韦蕉,就请你看在韦蕉用心照顾华姹的份上,看在她生了一对殊生子女儿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吧。以后她做奴婢做什么都好,这些孩子都离不开韦蕉了。她们都是你的女儿啊。” 夏雨瞳不说话,她觉得今日这一出戏完全是韦蕉预设的,而韦萱在这近一年的时间内不是在上香念佛,而是在接受韦蕉的培训:如何在延钧面前诉苦。 韦蕉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精心抚养华姹,让了无生机的华姹有了孩子的活泼可爱重生的希望,她摸准了延钧心里的弱点。 华延钧对华姹的愧疚就是他最大的弱点,再加上韦萱这么诉苦,华延钧改了主意:“好吧,让韦蕉抚养华姹,不得有任何差错!” “延钧,萱姐姐在此给你磕头了。” “萱姐姐快起来。” 韦蕉也要说点场面话:“谢大少爷大少奶奶不杀之恩,日后韦蕉做牛做马来弥补以前的过错。” 夏雨瞳随华延钧离开广祁园,回头看了一眼,似乎那里不会让他们安宁。 是延钧太心慈手软了还是自己心里太过复仇心切了?总之夏雨瞳对今日华延钧的决定就是——妇人之仁。 不管怎样,韦氏姐妹这次是赢了。 她们在广祁园内庆祝劫后余生,韦萱叹气道:“韦蕉,我们姐妹无福啊,我生的儿子华宸现在已经完全是夏雨瞳的儿子了,只留下个呆傻的华姹在这。而你只生了两个女儿。难道我们只有生女儿的命?像我们的娘亲一样吗?如果这次你生了儿子该多好。” 韦蕉抱着女儿华姒仍勾勒出她一贯的奸笑:“不可能,我这次是幸亏生了女儿才有机会保住这条命。如果生了儿子,那华老爷会疑心我将来母以子为贵,在华家闹事,夺家财,不管怎样都会杀了我。” 韦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两个女儿保住了你的命?唉,韦蕉,我已经不能生了,难道以后你就不生儿子了吗?” “只要姐姐以后抓住延钧的心,那我就有机会生儿子,到时就是我姐姐的儿子,”韦萱笑地总是能吓跑人,除非背对着她听她说:“刚才不是都看见了,姐姐的一番话就让延钧回心转意了,帮我捡回这条命,以后我的这条命就是姐姐的。” “嗯,我们谁也不离开谁。”感人的姐妹,共同奋斗的时候就是这么坚不可摧。 不过她们的想法要实现的话,似乎还早着。华延钧和夏雨瞳住在万物堂,很少,一般是不来广祁园的。偶尔会让人把广祁园内的小华姹和刚出生不久的小华姒给抱过来看看。 仅此而已。 夏雨瞳和韦嘉欣的结,或者说夏雨瞳和二少夫妻的结也解开了。 现在二少奶奶韦嘉欣正在带着她名下的女儿华娆乐开怀,平日里就是相夫教女了,这简单的生活已足够她开心了。 夏雨瞳思前想后,觉得现在韦嘉欣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因为自己已经识破了大夫人韦睿合的阴谋所在之处,那个凶手丁香也被外人误认为是死在二少的杖责下,所以大夫人韦睿合也没机会没理由再拿韦嘉欣做工具来嫁祸夏雨瞳。 夏雨瞳这才放心地去广昌园看望韦嘉欣,华延钧也一起。 广昌园一片欢快景象,是因为新生命的到来,他们得了不少礼物。二少华延钟和二少奶奶韦嘉欣经历了这次劫难后比以前的凑合式相处更显得情比金坚了。 “恭喜,延钟二弟,你喜得贵女,华娆这么漂亮,名字也取得好,尧之女实乃上古圣贤尧帝之女,爹的意思是华娆的父亲将可比上古尧舜,将来她的夫君儿子也同样如此。”华延钧恭喜赞扬道。 二少对此淡然一笑:“我和嘉欣不望华娆将来如何,只望她幸福平安就如我和嘉欣一样。”平淡话中尽是喜悦。 夏雨瞳取笑韦嘉欣:“现在延钟二弟对你的那段深情告白已经是整个华家人津津乐道的事了,大家都谈论延钟二弟好口才,定得嘉欣的芳心。我可是嫉妒了,延钟二弟说的‘嘉欣你带给了他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他此生只爱你一人就够了’。我整日念叨着可也不见有人对我说啊。唉,不要去跟人比。”夏雨瞳撅嘴瞟了华延钧一眼。 华延钧接过话:“雨瞳你就别说这些了,我最笨嘴拙,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怕说出来适得其反,没能让你开心,倒是让你生气。”华延钧低声在她耳边:“以前你哪次不生气啊?”紧蹙着眉呢,现在就很紧张了。 夏雨瞳要和他理论了,韦嘉欣却笑起来:“我听到了大哥和雨瞳嫂嫂的悄悄话,原来大哥嘴拙常惹雨瞳不高兴,呵呵呵呵。”韦嘉欣笑地没完。 华延钧被弄地脸都不知往哪里放:“我来抱一抱华娆吧,从今以后我是她大伯父,将来她不但有延钟二弟和嘉欣给她做主,还有我这个大伯父照看着,没有谁敢欺负华娆。”他抱着华娆去花园边走了走。 夏雨瞳双手抚摸着韦嘉欣的手,经过这一次生死劫难,她身子还未恢复,有些手脚冰凉,夏雨瞳对二少和韦嘉欣解释说:“其实延钧嘴上说喜欢儿子,但是对女儿也一样喜欢,还唯独最疼华娆,他嘴上没说,我眼里看得出来,他不太舍得。” “要不以后将华娆还给大哥和雨瞳嫂嫂吧?”韦嘉欣也走出失子的阴霾了。 夏雨瞳严禁她这话:“嘉欣切不能再说这话,你知道以前我产下胎死腹中的女儿,爹将韦萱的儿子抱给我就归我名下了,有丫鬟长舌妇多嘴差点没被打死。既然事已成定居那就这样,嘉欣不要让这样的事发生便可。以后华娆是你们夫妻的亲女儿,延钧和我是她的伯父伯母,切记。不能乱了华娆的身份。” “嗯,我记住了。”韦嘉欣点头。 二少华延钟也点头:“那日我因嘉欣受伤而拔剑指着雨瞳嫂嫂实在不该,其实我应感谢雨瞳嫂嫂以前告诉我的‘寻找我自己的路’,我现在有幸寻到了,我和嘉欣就是一条走到老的路。”他们抱在一起。 夏雨瞳回心地笑了:“这样才好。”尔后慎重地对韦嘉欣说道:“嘉欣你那失去的孩子是因在万物堂摔倒而没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华延钧来了,将小华娆放下:“什么交代?这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韦嘉欣也点头:“我想清楚了,那个孩子与我无缘,以后我和延钟还会有孩子的。” 第一二四章 华延钧对两儿子有偏向 “嘉欣这么想也好。”夏雨瞳还未说完就被华延钧打断:“延钟,嘉欣,我和雨瞳该回万物堂看那两个男孩了。他们越来越闹了。” 之后匆忙离开,华延钧对夏雨瞳边走边说:“你打算给嘉欣什么交代?” “嘉欣的孩子是因大夫人韦睿合而滑了的,这个是延钧你知道的,还要问我吗?”夏雨瞳对他很不开心。 华延钧一言以蔽之:“就那次抓了个丫鬟丁香来审问就污蔑大娘是背后凶手?雨瞳,你别再想了,这是意外,是那个丫鬟想害嘉欣!” “可那丫鬟的话有前后不合之处,而且鱼骨也说了她像是哥细作!”夏雨瞳争辩着。 ……两人没能说到一块,青着脸回到万物堂。 不过回来后不能怄气,因为有客人——五少华延钢。平日活跃地爬树下水的华延钢今日特别郁闷,一副“为作新诗强说愁”的样叹气道:“延钧大哥,雨瞳嫂嫂,年后我要去眛火堂念书了。” 华延钧想了想问道:“爹怎会突然想到让你去眛火堂住呢?” 五少华延钢嘟囔着嘴道:“爹说我住在米囊阁多数时间在玩,让我去眛火堂和华胜男一起念书,请最好的先生,再过两年就去学堂。爹还说要亲自教我剑术、生意、军队管理等等好多。”华延钢做了哥怀抱大西瓜的样子。 “有爹亲自教导你是件好事,延钢你还这么垂头丧气做什么?”夏雨瞳觉得他心里有话,要来诉苦。 华延钢一言说出:“我不想和华胜男一起念书!看她那得意地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她那一点值得得意了?三从四德什么都不怎么样,跟家里哪个姐妹都没法比,她那么傲干什么啊?还总是欺负我的心沫姐姐。” 原来是因为兄弟姐妹之间的不和啊。华延钧叮嘱他:“延钢,爹让你去眛火堂跟在他身边学习是器重你,你看你三哥四哥都没这机会。你不要老是和胜男过不去,还有,胜男是你姐姐,你就得喊她三姐,不可以直呼名字。” “哦。”五少华延钢不愿意地应着:“我知道了,但华胜男要是再敢欺负心沫姐姐,那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了!既然以后一同住在眛火堂,嘿嘿,看谁玩地过谁。华胜男哪里是我的对手啊,我稍微一使点小伎俩她就……”五少华延钢根本没把华延钧的话听进去,在算着以后如何跟三小姐华胜男吵架呢。 华延钧严词震了一句:“延钢,你想什么呢?不得胡来!” “嗯,知道了。前提是华胜男不要惹我!”五少华延钢很有原则。 夏雨瞳暗暗为他叫好:延钢,真有骨气,保护你的二哥和你的心沫姐姐。 待五少华延钢走开,夏雨瞳将刚才与华延钧的不和放在一边,坐在他身边来,眼珠咕噜地转:“延钧你猜爹为什么要把延钢带在身边教导?他那么忙。算来你们兄弟六人就只有你以前是爹亲自教导的,现在延钢也有这殊荣,那么爹是很器重延钢的。我看爹对四弟延铎一点不满意,四弟完全是因大夫人韦睿合才有这管理瓷器贸易的机会……” 华延钧把她歪着的头给扶正来:“雨瞳你唠叨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呢?” 夏雨瞳坐正来,兴致勃勃道:“延钧,刚才的话是铺垫。现在我告诉你,你不觉得爹很看重你吗?其次就是延钢,爹在培养延钢将来成为你的好帮手。虽然现在眼看大夫人韦睿合想要把四弟延铎扶上位,但是爹心里还是更倾向你,不,爹就是指定了你……” “雨瞳!”华延钧烦躁地让她停下,夏雨瞳正说地唾沫横飞呢,突然停下有点不好手,但听华延钧责问:“雨瞳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在猜测揣度爹和大娘各自的心思?对大娘也是直呼其名。你这么猜测揣度是大不敬知道吗?他们是长辈!你嫁入华家之后爹多关照宠爱你,什么事都为你说话,大娘也不曾亏待你。你却在这说他们内心所想,你,以后不得这样!” 夏雨瞳站了起来,直立着身子,双眸凝视着华延钧那四处躲闪的眼神:“延钧以为我喜欢这样尔虞我诈吗?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着想。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打赌,我现在做的猜测必定对你将来是有用处的。” “赌什么赌?以后我做我的事,雨瞳你管好华府就好!”华延钧一言让夏雨瞳为他倾尽的心思都成为不值得的东西飘散了。 夏雨瞳侧卧着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华宸,华宁,你们的爹现在被虚伪的感情蒙蔽了双眼,但是娘不会就此听他所说,为了你们的将来,要把他从悬崖边给拽回来! 夫妻的争争吵吵在过年的喜庆中被掩盖了。 夏雨瞳和韦嘉欣在谈论华家的那些还未成熟的孩子:三小姐华胜男,四小姐四小姐华心沫,五小姐华美玲,六小姐华美琪,还有五少爷华延钢,六少爷华延铢。 其中谈论最多的是三小姐华胜男,她是大夫人嫡出的小女儿,大夫人韦睿合三个女儿,她对这个三女儿华胜男是无原则的宠爱,难怪三小姐华胜男会在家宴上说出让人不可理喻的话来。 其次是四小姐四小姐华心沫,她是已经死去的三夫人曹氏的女儿,她继承了曹氏的优柔寡断的一面,对一切都失望。 夏雨瞳和韦嘉欣打算去看看没人管没人说话的孤单的四小姐华心沫,才来到四小姐华心沫居住的安院,就听到有人报告,不是什么好事,她们也没在意。 这个新春佳节过地一点不佳,夏雨瞳和华延钧吵吵和和的,都是为了大夫人韦睿合而起。好在他们对对方都能容忍了,成亲快三年了,要是连这点都还没成长,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夫妻两过着普通生活,只是华延钧对于他在华家商业军队上的事提起的少了,夏雨瞳感觉到华延钧心里对此是不开心的,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夏雨瞳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每日为华延钧收拾书房并做他的文书助理。 这一切,聪慧的夏雨瞳都明白:是因为华延钧在华家各项行业的权力被削减了,是大幅度的,所以胸怀大志的华延钧心里是不得好受的。 而华延钧被削减的权力都由新任的“华家嫡长子”四少华延铄接手,实际是被大夫人韦睿合操控。 华延钧将更多的时间留在了万物堂,陪着华宸和华宁玩,这时的华宸已经三岁了,华宁两岁,已经长得有模样了,很容易分辨出。 但奇怪的是两岁的华宁有三岁的华宸那么高,看这趋势下去,小华宁将来会比小华宸更高更帅气。 华延钧每次带着两儿子玩耍的时候,都很奇怪这一点,会和夏雨瞳讨论,也会和丫鬟护卫讨论。 丫鬟护卫们都会说些好话,不会说实话惹华延钧不开心。 夏雨瞳则随便说着:“延钧你多想了,华宸和华宁长得都好啊,看他们欢蹦乱跳的,不开心都会开心。” “雨瞳你我心里都明白,华宸是我和萱姐姐所生,华宁是你为我所生。但我看华宁长地不仅比华宸快而且好看。”华延钧总是奇怪若有所思。 夏雨瞳这次真不知华延钧在想什么,她蹙眉一会,连忙对华延钧说出自己的一视同仁:“延钧,虽然华宸是萱姐姐所生,但我一直待他如亲生,就算华宁出生之后也是如此,从不偏爱谁。将来华宸就是我们两个的嫡长子,因为华宸就了我一命。” 华延钧连忙摆摆手:“雨瞳你不要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对这两娃都好。” 华延钧眯眼,心中有所远眺,之后左看有看两娃,念道:“他们都学会说话了,倒是华宁比华宸更聪灵,耳聪目明,一听一看就会,省了你横多力气。” “这还不好吗?延钧,我们的孩子会一个比一个聪明的。”夏雨瞳安慰着心情不顺的华延钧。 华延钧现在心在孩子身上,开始用心起来了:“雨瞳,我们以后不要说什么嫡长子这个词,将来这两家伙谁更出色自会知晓。” 夏雨瞳点头,觉得这句话是真的,不论大小只论才能品性才是最重要。但现在延钧似乎对两个儿子已经产生了偏向,看他的样子是更喜欢小华宁,他平日和小华宁说话多,玩地多。 小华宁是夏雨瞳亲生的,夏雨瞳自当是开心,但她也担忧延小华宁是延钧的次子,宠爱次子会让长子华宸不开心,将来家里会是如何呢? 夏雨瞳不想过问太多关于华延钧对待孩子的看法,她觉得顺其自然吧,这些孩子,将来都是靠自己能力争夺自己该得的,没有谁能扶住谁。 华延钧则细细看着夏雨瞳,凝视着她,深情地:“只两个儿子怎么去选一个最优秀的?不够啊。” 夏雨瞳知道他什么想法了,他又要来了。跑。 被他捉回去了,在他的身下回答他的一句句审问:“雨瞳怎么这么懒惰?刚嫁给我的时候兴致勃勃地接连怀了两胎,现在两年了,却是一个都没怀上,说是不是嫌烦了?” “还说呢,人家一直没说你,那次生了华宁之后被你气得跑到世外轩去了,坐月子没坐好,这不在调理身体吗?”夏雨瞳嘟囔着:“还不是怪你自己不好。” 华延钧等不及:“那现在还没恢复吗?夫君可是很用心用劲了,雨瞳你也得上心啊,要不这十个孩子的任务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啊?” 夏雨瞳还在耍赖着:“我还要再修养,你急什么,欲速则不达。” “我现在就要!”华延钧开始了他在雨瞳身上的耕种计划。 ……只是这次,他很郁闷,没有以前那么汹涌澎湃,他很快叹息着:“只怕我以后难抚养他们长大。”因此而停下来了。 夏雨瞳喘气很快平稳,轻扶他的手,知道他内心不甘,但雨瞳相信:不会就这样,延钧,我们不能甘于此。 第一二五章 大夫人的真实嘴脸初露端倪 现在华家最热闹的地方就数眛火堂了,华老爷、大夫人韦睿合、嫡长子四少爷,还有两个每日吵的三小姐华胜男和五少爷华延钢,闹地眛火堂鸡飞狗跳,每天无宁日。 华老爷给三小姐华胜男和五少爷华延钢请了青州的名声较旺的先生来亲自教学。其实对三小姐华胜男不必请那么好的先生,华老爷这也是看在大夫人韦睿合的面子上此这么做。这好先生是请来给五少华延钢教学的。 五少华延钢用心听将,但三小姐华胜男可不这么听话,她懒得听讲,一上课就打瞌睡,一般这时候先生也不会管她,因为五少华延钢听得很认真,做笔记是一本又一本,字也写得好,先生十分满意。 只不过五少和先生探讨问题的时候会扰了三小姐的“清修”,这位霸道无礼的三小姐就开始骂开了,不管是对先生还是对五少,一点礼貌都没。 先生不得已说了“此女难教也”。 课程经常中断,这影响了五少华延钢的学习,于是他将这事自然都怪罪在三小姐华胜男身上,跟她吵了起来,常常是这样:“你这个泼妇,想睡觉就出去睡!竟敢辱骂先生,还懂不懂礼仪?” “这里我最大,我让这老头出去他就得出去!”三小姐一句话就气走了先生。 五少华延钢常为此去向先生道歉,并请他留下。 常如此,五少华延钢和三小姐华胜男成了死敌。他们的书房就被弄得一团杂乱。 三小姐华胜男发飙,撕宣纸,折毛笔,扔砚台,倒墨水,五少华延钢一一避开,但这教室就一拍狼藉了。除此之外他们还吵到了外面,在眛火堂的三层搂上上下下地跑,什么工具都用上了,打啊骂啊闹啊,折腾不休,生生不止。 眛火堂的下人们为此可累着了,要为这两位小主人收拾残局擦屁股啊。不过这还算好的,只要费些体力就行了。 轮到休息这一天,是一整天的吵啊闹啊,不眠不休,一点不停。眛火堂的人,不管谁都叫苦啊,不过下人们都看戏一样。 最苦的还是大夫人韦睿合,她的头风每次都会因为两孩子的吵闹而更痛。那吵闹声可是震天响的,这个还没骂完那个就开始了,年轻的孩子精力旺盛,骂人起来打架起来都经得久啊。 大夫人韦睿合不止一次的向华老爷请求:让五少华延钢在他自己的米囊阁里学习吧,请最好的先生! 可华老爷从不同意这事,他有他的理由:延钢不仅需要先生教学,还须我这个做父亲的教导,没人可以替代。 对此,大夫人韦睿合没有什么计策了,她实在想不到办法来和五少这鬼机灵对付。 华延钧夏雨瞳夫妇也担心过五少华延钢在眛火堂的安全,二少华延钟也早就发话了:要是延钢在眛火堂有何不妥,韦睿合你休想逃脱责任。 大夫人韦睿合也拿五少华延钢没办法,只有忍着呗,难道更一小孩过不去?让人说闲话。但五少很快满十五岁了,终是要有自己的住处,再忍忍便可。 家宴上,华老爷会将五少华延钢和三小姐华胜男拿来做比较:“延钢,胜男,你们现在在学魏晋时期的诗词,都有什么体会,说来听听。” 五少华延钢得意了:“胜男姐姐在大,由胜男姐姐先说吧。” 三小姐华胜男一句也说不出。 那不好意思,五少华延钢要表现了:“魏晋时期的诗词虽优雅唯美豪放但却避世过于沉溺于山林……”说地很有自己的看法,赢得鼓掌。 夏雨瞳却看到了大夫人韦睿合的不悦之色,夏雨瞳为五少华延钢担心起来:延钢你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行出于人众必毁之’的道理吗?或许你还太小不懂吧。但看全华家的人都不知这意思。 难道是夏雨瞳多虑? 日子这么过去,夏雨瞳也不知华延钧所经营的业务到底如何了,只知道他越来越不开心了。 夏雨瞳也不开心,带着小华宸和小华宁出去散步,让他们兄弟两在地上走,摔跤了也不去扶,要让他们学会自己爬起来往前走。 想去广昌园那边和二少奶奶韦嘉欣聊聊,这就要经过大夫人韦睿合居住的眛火堂,不过也可绕道远一点走。 夏雨瞳就打算绕道,但五少华延钢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信封得意地说:“华胜男私自和男子通信啦!无耻!不守妇道,将来没人要!” 五少华延钢看见夏雨瞳,就说地更乐了:“雨瞳嫂嫂,华胜男她私通男子,有书信,被我发现了。” 华胜男已经赶到了,羞地满面通红,原来她也有害羞的时候,夏雨瞳让他们冷静:“不要吵了,看你们的侄儿华宸和华宁在这,就安静些,到底怎么回事?” “华延钢拿了我的图画,那是我娘亲的,她非说是我私通男子!”三小姐华胜男先告状。 五少华延钢也有理在先:“是你先弄乱了我的笔记,那么一大叠,是我两个月的笔记,你去给我收拾好!” “要我去给你收拾笔记?”三小姐睁大了眼,觉得这是匪夷所思的事,拒绝了:“华延钢你异想天开吧。” “那你就别想拿回你和男子私通的书信。”五少华延钢这是要气死她。 三小姐华胜男这回是被控制住了,就乖乖去收拾笔记,她不想被华延钢说自己私通男人,那太丢脸了。 夏雨瞳就教导五少华延钢:“你为何这么说胜男?你可知这名声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先生有讲这些吧?” 五少华延钢是鼓了一肚子气:“不教训华胜男一次她还就真无法嫁出去了,我这是为她好。也不知她这是什么,这信上什么都没写,画了一个很好看的手链,还写了花儿两字,我就猜是她的情郎锁写,雨瞳嫂嫂你看。”五少华延钢将信从信封里抽开了。 夏雨瞳刚才听五少华延钢这么说就已觉得奇怪了,现在看到这信就是一阵寒风从背后直戳她的脊髓:这个手链就是延钧的娘亲送给我的“母子连心圈”,画得很像,这两个字“花儿”是延钧的字迹,仔细看应该是“花大”两字,只是时间久了墨迹模糊了变成了“花儿”两字了。 “花大”就是华延钧的别名,延钧的娘亲肯定知道,这封信应是延钧去年写给他娘亲田氏的信,用来报平安的,可为何会在大夫人韦睿合那里,这恐怕是最好的证明了:延钧,你该相信我的话了。 “延钢,累了吗?随嫂嫂去万物堂一下,你带着华宸华宁玩一会。”夏雨瞳要把这封信给华延钧看清楚。 回到万物堂,夏雨瞳让五少华延钢去和华宸华宁玩,自己则拿着信封去找华延钧。 华延钧不用细看,粗看就知道,惊讶起来:“这是我写给我娘亲的寄往北方青州的信,为何……” 夏雨瞳把刚才遇到五少华延钢的事说了一遍:“信是延钢从华胜男手里抢来的,华胜男承认说那信不是她的,是她从她娘亲房里找来的,她喜欢上面的手圈,想照着做一个。” 华延钧彻底愣了:“大娘截下了我写给我娘亲的信!她为何如此啊?我这只是要给我那远在青州的娘亲保平安,可大娘怎么就要截下呢?” 夏雨瞳叹息:“延钧,我以前说了很多关于大夫人韦睿合有野心的话,还有她对你并不是真的母子情分,她只是想利用你做她的傀儡,她要控制整个华家的所有生意往来。你如果不听她的话,那你就是绊脚石,你如果权力胜过她,那也是她的绊脚石。现在,我不知该如何说了,你自己判断吧。” 华延钧无语,只愣着看前方。如若真如此,那么他现在要去证明,他起身了,跨步出去准备去昧火堂,夏雨瞳拦住他:“延钧打算现在去揭穿大夫人韦睿合吗?现在你已经知道此事了,就是她在跟踪你的举动,你去问她,她承认了又有什么作用?” 华延钧停下脚步,竟乱了方寸,不知到他心里一直尊敬的大娘会这样监视自己,他抱紧了夏雨瞳:“雨瞳现在只有你值得我相信了,告诉我,怎么办。”华延钧有些狂躁了,烦恼地不知方向了。 夏雨瞳为他想办法:“延钧莫急,眼下的情况是不能让大夫人韦睿合知道你看到这封信,否则,只怕她会加紧对你的监视。现在赶紧让延钢将这封信送回原处,并交代延钢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看了这信。” “雨瞳说地对,照你的去做吧。”华延钧又坐下,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像是失去了脊梁骨的支撑。 夏雨瞳暂时来不及安慰他,就急着出去将信封交给五少华延钢:“记住这封信很重要,放回原处去,千万不能让你大娘知道我和你大哥看了这封信。延钢,现在嫂嫂还不好怎么跟你解释,但这很重要,关系到你大哥的命运甚至生命,所以你按嫂嫂的话去做知道吗?” 五少华延钢点头道:“嗯,延钢相信嫂嫂的话,这就照嫂嫂的话去做,把信还给华胜男,让她放回原处去。” 夏雨瞳紧急中挤出一点笑:“延钢,现在嫂嫂和大哥就拜托你感谢你的恩德了。” “嫂嫂言重了,”五少华延钢声音也急促了:“趁着大娘出去散步还没回来,我赶紧把嫂嫂交代的事情坐好!” 夏雨瞳看着五少华延钢奔跑回昧火堂的方向,心中开始紧张担心华延钧现在的情绪。 第一二六章 五少的无妄之灾 回去看华延钧,他一言不发地坐在原处,全身似无骨人一样赖着,双眼呆痴地不知望向何处。 夏雨瞳握握他的手竟感觉是冰凉的,心疼道:“延钧从来都是身子偏热,为何这会会是这般冰冷?难道……” 华延钧不说一句话,他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难过,失望,由于,五雷轰顶?或者是五味俱全? 夏雨瞳在他身边安慰:“延钧,以前我总是在你身边急着说大夫人韦睿合有野心,对你不是真的母子情,现在想来,没有考虑你的心情,你将她当亲娘多年,这情分不是一朝一夕说变就变的。今日这信一事让你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情有可原。站在你的位置想,真的是让人难以接受,可事情是这样的,你不能这样萎靡,要不,就沉沦几日也好,但必须立刻振作起来,你看你还有这些个孩子要照顾呢。” “我觉得,大娘可能是一时迷蒙了双眼,她只是一时的改变,很快会回到她原来的雍容典雅,心宽和蔼。”华延钧说此话并不确定,嘴里也是弯曲地一个词一个词出来。 夏雨瞳失望至极,看着华延钧那赖着的样子问道:“这样的证据都无法让你相信大夫人韦睿合的真实面目?你这封信是在邻县寄出去的,且其中只是画了一个首饰‘母子连心圈’,写了你的小名‘花大’二字,可大夫人韦睿合却不放过,要留下来。且不说她什么心思,就看她能跟踪你到邻县并截下你的信,就说明她手中的人手不少,且个个高强,能避过你的眼睛。大夫人韦睿合的这些手下部队,不是朝夕建立起来的吧?” “雨瞳不要说了!”华延钧突然吼了一声。 夏雨瞳惊了,两个孩子吓得哭了。华延钧才低下声音来:“我们去哄哄华宸和华宁。” 夏雨瞳只觉华延钧那已经拘泥僵化固执死板的观点难融化驱除,是啊,华延钧从小就这么以为的观点怎会一时间消除呢?这封信还不足够,只能让他对大夫人韦睿合的敬仰动摇一些。 时间很慢,像是停滞在这些日子里,华延钧住在万物堂的日子似乎是越来越难受。他会无端地发脾气,只有夏雨瞳可以为他化解。 头疼地事情接二连三。 眛火堂里,大夫人韦睿合正在恼火,“为什么我的房门和抽屉会被打开?” 三小姐华胜男和五少华延钢是“嫌疑人”,跪在面前接受审问。 五少华延钢的话快过三小姐华胜男:“大娘,你知道胜男姐姐有你的钥匙,她可以随意出入你的房里。” 此话不假,大夫人暂时无法为她的爱女说话。 但这次三小姐华胜男找到了绝对的证据:“娘,你可记得曾经大哥延钧将大嫂夏雨瞳锁在屋里,夏雨瞳就派丫鬟去请华延钢,华延钢用一根铁丝就开了房门的锁。那时华延钢的名气大着呢,是华家的开锁高手啊。也不知他在做乞丐的时候用这手段偷了多少人家的东西。” 五少华延钢这下没法说过三小姐华胜男了,他急了:“华胜男,你不要诽谤我,我华延钢行得正坐的直,不会去撬大娘房里的锁!” 雄赳赳着。 三小姐华胜男气昂昂着:“谁知道啊?娘房里的东西可都宝贵着呢,延钢你对娘房里的东西感兴趣拿出来玩一玩也不是稀奇事,只不过你有这想法就对娘说啊,为什么要做这偷鸡摸狗的事呢?” 大吵展开! “现在去检查啊,大娘房里少了什么?” “你就是拿了这封信污蔑我!” “谁让你弄混我的笔记!” “难道你就因此去撬锁吗?” …… 咦,说来说去怎么五少华延钢被绕了进去了,成了撬锁的盗贼了? 大夫人这就要摆出“刑场”了,五少华延钢被抬在长板凳上接受杖责。 大夫人韦睿合心里对什么都有数,何况是这两野孩子,她对五少华延钢杖责只不过是“杀一儆百”,提醒其他人罢了。还有她在意的是被偷了的东西不是别的偏偏是这封信,是华延钧写给他亲娘的信,要是被华延钧知道了,那可…… 大夫人韦睿合不止是要处罚拿着信乱跑乱喊的五少华延钢,待会私下里要说说她这不听话的傲气女儿华胜男。 “打吧,你们有本事打死我!等爹回来收拾你们!”五少华延钢也不怕这几棒子,他可是经历过匕首刺胸差点被要命的人,在乞丐堆里经历过痢疾得以留下的人,还怕这几棒子不成? 何况他除了华老爷之外,还有许多人为他说话,站在他这边。华家的人缘就数他最好了,平时在下人当中结交的兄弟姐妹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不少,哪个园子院子里的都有。 今天大夫人韦睿合想要对他用刑,那可比对其他少爷用刑要难得多,只不过此刻大夫人韦睿合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谁让她没有派眼线盯住五少华延钢呢,可能她觉得五少华延钢现在还不成气候吧? 以后就知道五少华延钢对她来说的作用了,反面作用。 现在华家就这事闹开了,看起来小小的一件事传遍了。 首先是华延钧和夏雨瞳居住的万物堂内,一小护卫,平日和五少华延钢交情不错常一起玩耍,气喘吁吁就跑过来了:“大少爷大少奶奶,请你们去救救五少爷吧,大夫人要杖责他,五少爷不知经得起不。” “杖责?为什么?”夏雨瞳问道。 小护卫说明了原因,夏雨瞳和华延钧叹气道:“原来是因为我们曾经的事让延钢今日受了这无妄之灾。” 其次是二少华延钟和二少奶奶韦嘉欣居住的广昌园内,一小丫鬟,平日里受了五少华延钢帮助的,也过来请求了:“二少爷二少奶奶,快去救五少爷吧,大夫人在眛火堂要杖责他。” 二少华延钟和五少华延钢是同母的亲兄弟,那还不立刻就去,二少还念叨着:“韦睿合你要是敢让延钢有个异样我就揍死你的华胜男!” 若不是二少奶奶韦嘉欣提醒他几句,二少还要说更凶狠的话来诅咒大夫人韦睿合。 不需要太多人来帮忙,只要大少和二少两家就有足够的实力了对付这小事件了。 眛火堂。 大少夫妻和二少夫妻赶到,很及时。 二少华延钟一开口就对大夫人大喊:“韦睿合,你打一下试试看!要是延钢有什么异样,我让华胜男受两倍的苦!要是延钢不幸,我让华胜男来垫棺材地板!你来陪葬!” 大夫人韦睿合耻笑:你娘亲死的时候都没能让我去陪葬,现在还说这大话。 韦嘉欣在二少和大夫人之间充当调解:“延钟你对大娘小声一点,礼貌些。”然后对所有人道:“不知何事让大娘如此生气要杖责延钢,不如说个清楚,让大家都明白,谁的错就有谁来承当。延钢是华家男儿,定不会拒不认自己的错。” 夏雨瞳看韦嘉欣说话不卑不亢有条有理,比她嫁到华家的时候要成熟多了,完全不似被宠坏了的大小姐,看来是她对二少华延钟的爱让她成长了,变化了,很好,就这样。 大夫人韦睿合在一下子围满了人的眛火堂里,不好独断专行,就让丫鬟持月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五少华延钢撬锁去她房里偷东西。 华延钧和夏雨瞳心里清楚得很那是什么东西,就是华延钧自己写去青州的那封信,被大夫人韦睿合截下来的,恰巧被三小姐华胜男找出,再被五少华延钢抢了的那封信。 夏雨瞳手肘碰碰华延钧,示意他说话,华延钧不想和大夫人韦睿合直对着红脸,就对夏雨瞳说:“你说吧。” 夏雨瞳就提出来:“有证据证明是延钢撬了大娘的锁吗?” “有!”三小姐华胜男叉腰昂头道:“我娘亲房里的东西在华延钢手里,那就是华延钢开锁偷的。雨瞳大嫂,你不会不记得以前延钧大哥怀疑你红杏出墙,将你锁在房里的事吧?那时就是华延钢帮你开锁了,你才有机会继续出墙啊。哼。” 华延钧虽不愿和大夫人韦睿合直面不和,但他对三小姐华胜男是忍了许多,现在可要说清楚:“胜男,你怎么说话的?刚才一句一口脏话,把你雨瞳嫂嫂说成什么了?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吗?” 三小姐华胜男还是理直气壮:“我说的话有假吗?那时大哥对夏雨瞳……” “华胜男你要是还敢对你雨瞳嫂嫂不敬,就别怪我这做大哥的手下无情!”华延钧说了句重的。 三小姐华胜男这次到了黄河才肯罢休,嘀咕了一句看着她娘亲大夫人韦睿合给她说话。 大夫人韦睿合自然是要大度大度:“延钧不要生气,胜男是小孩子。” 五少华延钢可不干了,趴在凳子上喊:“华胜男比我大两岁!怎么还是小孩子?” 夏雨瞳出来安定这事:“延钢你先别说这些,就说你到底有无偷撬大娘的锁吧。” 五少华延钢双手伏在长凳上,上半身抬起说道:“是华胜男自己去大娘房里拿了东西出来,我气氛华胜男弄混了我两个月的笔记,就把她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 夏雨瞳夫妇和五少华延钢对那东西都心知肚明,但此刻要装作不知,夏雨瞳继续问道:“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第一二七章 五少的无妄之灾解决了 “我看不太重要,就是一封信,我看了一下是图画,不知什么,但我猜是华胜男和她情郎私自通信的证据。”五少华延钢哼哼地说着:你们就这样闹吧,闹地越大越好,让爹回来收拾你们! 夏雨瞳夫妻也是这想法,夏雨瞳佯装为三小姐华胜男着想,连忙阻止五少华延钢的话:“延钢,女子的名声重于一切,你怎可说那是胜男和情郎通信呢?来,让嫂嫂看看那是什么信,现在就为胜男证明那不是情书!也还她一个好名声,你看怎样?” 五少华延钢撅嘴道:“这样也好,我向华胜男认错,但华胜男必须承认那不是我撬锁的,不得杖责我。不过呢,现在那封信在大娘这里。” 很好,终于到了赛点了,夏雨瞳就向大夫人韦睿合问道:“大娘,还请您给大家看一下那封信,证明不是胜男所画,也好还胜男一个名声,也证明了延钢所说是随意,这样大家不都皆大欢喜了吗?” 这事戳中了大夫人的关键点,她不能让这封信被夏雨瞳和华延钧看到,否则自己截下华延钧的信一事就暴露了,到时自己在华老爷面前还怎么解释呢? 大夫人韦睿合活了快四十年,不是那么容易被这群年轻人绊倒的,立刻有了回话:“信不是胜男的,是我的,所以不存在胜男名声有问题的事。延钢你别胡说了,你开锁能力强的事是华家众所周知的,你还想狡辩什么?”大夫人将问题从“那封信”转移到“五少华延钢开锁”的问题上。 “大娘,其实这信如果不重要的话,让大家看看又如何,这至少可以证明延钢和胜男都没有盗取您重要的东西。何不让大家看看,解除心中疑惑?”夏雨瞳再将问题重心转移到“那封信”上面,对大夫人韦睿合步步紧逼。 大夫人韦睿合这时就要靠她的得力丫鬟了。丫鬟持月厉声道:“大夫人的东西都是重要的,尤其是这信,怎么可以随意给众人看呢?大少奶奶不得再说此事。” “诺。”夏雨瞳对这个有辈分有权力的丫鬟也得让三分。 但现在夏雨瞳已经向华延钧证明了很重要的一点:大夫人韦睿合情愿让华家弄得鸡犬不宁也不愿拿出那封信来解除此事,她是在防着华延钧啊,怕华延钧看到此信会心生不快进而和她做对。 此时的华延钧若是和大夫人韦睿合对着来的话,实力呢,可以算是不分伯仲的,只不过大夫人韦睿合老奸巨猾,胜算大一些。 夏雨瞳就想着华延钧会不会因此而改变他心里那拘泥僵化固执死板的坚信了十几年的认定:大夫人韦睿合如他娘亲。 现在暂时不谈这个,关键是要为五少华延钢解除他的无妄之灾。 现在他陷入两人开锁的罪责中,谁也无法为他作证,但华延钧夏雨瞳等人都相信他的人品——五少华延钢不会擅自去开大夫人韦睿合房间的锁。 二少奶奶韦嘉欣就站出来了:“大娘,你看这事陷入了僵局,若是说延钢开了你的锁,那华家的锁何其多,每日都听说有坏掉的,难道都是延钢所为?再说了,延钢若真开您的锁,依他现在这十三岁的年纪,他怎会对一封信感兴趣?我也想不通延钢会对大娘房里的什么东西感兴趣,所以很难说这锁是谁开的。大娘若今日处罚延钢,那以后华家哪儿的锁坏了,岂不都要由延钢负责?” 嗯,有理! 大夫人对韦嘉欣的表现很不满:“嘉欣,我们现在不但是婆媳,可别忘了我们以前是姑侄,你这话说地怎么那么不不耐听呢?” 韦嘉欣拈花一笑:“大娘说地对,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了才左思右想说了刚才那番话。您看我嫁入华家,嫁给延钟成为华家二少奶奶,就应了那句俗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延钟和延钢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自当为延钟来帮延钢说话。但同时大娘是他们兄弟的大娘,我更不能让他们兄弟对大娘有任何记恨,这不,今日所说的一切就是为了消除不快啊,可不是为大娘着想吗?” 真厉害,这段话无懈可击之高手如林,哈哈,韦睿合,你那三寸不烂之舌竟传给了你的侄女韦嘉欣,可她偏偏是你的死对头二少华延钟的妻子,他们相亲相爱地不知有多深,你是拆不开的! 大夫人韦睿合现在有些后悔,原本应将这事给压下去的,但为了给女儿华胜男出气,为了教训这每天和华胜男打闹的五少华延钢,大夫人韦睿合才摆出了刑场,却不想弄得场面这么大,自己也陷入了困境了。 韦嘉欣还在说着她的好心好意:“大娘,现在我对你啊,是比以前更尊重了,因为你既是我的姑母,更是我的大娘,我必须调解你和延钟延钢之间的关系。若是你和他们兄弟之间有误解,那我首当其冲该担这罪责。现在我就请求大娘三思,不要处罚延钢,此事还须思虑,到底是如何,还有以后华家的锁匙钥匙问题该如何,都是大问题,否则延钢无心念书,延钟为延钢的事操心,大娘也不得安心啊。” 句句话都是为大夫人韦睿合好,弄得大夫人韦睿合都不知怎么回答了,但深究韦嘉欣的话,其中都是为了二少延钟和五少延钢,哪里是为了大夫人韦睿合啊。 夏雨瞳就奇怪了:韦嘉欣并不知大夫人韦睿合的真面目,为什么这么背对待她?而一心向着延钟延钢? 且看大夫人如何解决这事:“嗯,嘉欣说地是,这事呢,也不能说是延钢的错。至于华家的锁,容我想想,想想……”真可怜,堂堂大夫人韦氏竟要为了锁匙的问题费脑经,这都是她自找的。 被绑在凳子上的五少华延钢大声提出建议道:“这还不简单,把华家所有的铜铃锁换成十字锁,那样就不能用铁丝开锁了,以后华家的锁坏了也不管我的事了。” “延钢说地也对,不如明日就请锁匠来将华家的锁全部换了。”夏雨瞳等人都建议道。 大夫人韦睿合只有同意:“就随大家的意思,明日请来锁匠。” 气坏了,大夫人韦睿合今日被这群她眼里的兔崽子弄得大败而归,简单的锁匙问题弄得全家不得安宁,待华老爷回来知道后就要生气一阵了。 这可要全部责怪她的爱女幼女华胜男:“你没事到娘亲的房间来干什么?”在大夫人韦睿合的房里,三小姐华胜男受批评了,但也是问询一样的批评。 三小姐华胜男还不知错:“娘亲,我只是来万万嘛。我们是母女,难道来你的房间也来不得?” 大夫人韦睿合做了命令:“以后不准来我房间,我给你的钥匙也教出来。” 三小姐华胜男不同意:“为什么?” 大夫人韦睿合不想骂这个女儿笨,就只语重心长地说她:“胜男啊,你看什么不好,拿什么首饰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拿走我的信封呢?你难道不知信件都是很重要的?” 三小姐华胜男不以为然地嘟嘴道:“我就觉得那封信好看才拿出来,上面画的那个首饰不同于别的首饰,我想去收拾铺子做一个一样的。” “什么?”大夫人韦睿合使劲地睁大了她的丹凤眼,但也只有那么大,对三小姐华胜男质问道:“你还看了我其他信件?” 三小姐华胜男这时还不知道害怕,就如平时那样说道:“我又没看你那些无聊的信,只是把这画了图画的信件给拿了出来啊。没多大坏处,谁想到华延钢抢了去呢。” 大夫人韦睿合摆摆手,无话可说道:“胜男你先出去,我有些头疼。” “哦。”三小姐华胜男无事人一般出去了。 丫鬟持月来给大夫人韦睿合揉太阳穴,大夫人自己来揉,心里念着:胜男啊,你就不能给娘亲揉揉脑子,捶捶腿吗? 算了,还是一如既往地宠溺这哥不孝女。 这次昧火堂的少爷小姐大闹到全家都知道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夏雨瞳和华延钧回到万物堂心中郁闷地很,夏雨瞳叹息道:“好在延钢五弟是个眼睛灵光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看出谁是谁非,帮了我们一把,没有说出我们看过那封信。” 听了一会,夏雨瞳见华延钧一字未言,心中为他着急,转而说到更重要的事:“延钧,你现在心里太乱,不知大夫人韦睿合是和心思,要不先别想这事,先去和华宸华宁玩,梳理一下心情吧。这些事,不急。” 华延钧听夏雨瞳的话去和小华宸小华宁玩耍去了,他那么多时间在家里,也不能老是练剑啊,还是花点时间来教导这两孩子吧。现在他做起了家庭妇女做的事,真是辱了他的一片雄心。 夏雨瞳就在思索着:为什么华老爷以前会同意大夫人韦睿合立四少爷华延铄为嫡长子,这不明摆着是跟延钧对立吗?既然华老爷已经认定延钧为未来华家的继承人掌舵人,他就不该给延钧制造这些破坏家庭和睦制造兄弟兄弟阋于墙的事件啊。 这是连夏雨瞳都想得到的事,华老爷历经沧桑不可能想不到,难道是他和大夫人韦睿合结发夫妻情深似海? 但依照夏雨瞳现在晚辈的目光来看,他们这对老夫妻并不是情深的,跟像是一对政治夫妻,类似两国交战后为了平息战争而一边下嫁公主一边赢取公主。 第一二八章 查询大夫人的结发婚姻 大夫人韦睿合就充当了这么一个角色。 夏雨瞳想要知道华老爷和大夫人韦睿合成亲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是观看这华家,谁能给个答案呢?或许华延钧的几位庶母可以告诉她,但是二夫人田氏已经回青州娘家,三夫人曹氏已经归天,四夫人和五夫人嫁入华家太迟,定是不知道这些的。 谁会知道呢?大夫人韦睿合的贴身丫鬟持月妈妈,她是随大夫人出嫁的丫鬟一直到现在,但她不会把真实情况告诉夏雨瞳。 再者就是韦萱韦蕉姐妹,她们是韦氏家族的庶出女儿,也会知道韦氏一家的事,但她们太年轻,难懂也不知道这些事。 再看韦嘉欣呢,她也年轻,但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因为她是韦氏家族嫡出的女儿啊。 夏雨瞳起身往广昌园去了,找韦嘉欣。心里回想着韦嘉欣刚嫁给华家的时候一个朦胧小女孩的样子,虽让那时她已经十九岁,近桃李年华,却还是豆蔻年华那样幼稚,想必她也不知大夫人韦睿合与华老爷成亲时的情况吧?不过或许她可以帮忙。 广昌园内住着的是二少夫妇华延钟和韦嘉欣。就算韦嘉欣不愿意就这件事帮自己的忙,二少华延钟一向对大夫人韦睿合恨之入骨,他会劝韦嘉欣把实话说出的。 夏雨瞳首先是找二少奶奶韦嘉欣聊,先问了问她现在有无怀孕迹象,韦嘉欣开心地点点头:暂时保密。 这就好,韦嘉欣开心,那什么话都好开口了。 夏雨瞳看到园子里练剑练得有些烦闷的二少华延钟就问到:“嘉欣,我看延钧习剑的时候每次遇到烦闷难解的事就会剑法紊乱,假若现在有敌人来进攻,只怕难抵挡。现在看延钟二弟的剑法就如他大哥延钧不开心时候一样杂乱无章。虽我不懂剑法,但一眼可以看出。”夏雨瞳觉得二少华延钟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了。 二少奶奶韦嘉欣也点头道:“是啊,现在延钟在华家总财务房的权力被削减了,他的空余时间多了,但心情却越来越糟了,时常对下人发莫名脾气,若不是我阻挡着,只怕那些小丫鬟又要挨打了。嗨。延钟现在每日回家很多空时间,却无心休闲,只是和我走走,一言不发,然后就是抱着小华娆说着一些奇怪的话。我生怕延钟脑子坏了。” 夏雨瞳听出点什么来了,继续问道:“嘉欣,其实延钧也是一样。心情越来越糟糕。现在看来,延钧和延钟二弟在华家的权力都被削尖了,所以才不得不在家里带孩子玩,做些女人家做的事,这成何体统啊?” 韦嘉欣提到这事也摇头无奈:“雨瞳,我也为这事着急,我想过去向爹说说延钟现在的情况,但又怕不合适,你说我们是去说好还是不好呢?” 夏雨瞳奇怪问她:“嘉欣,大娘实际就是你的姑母,为什么你没有想到向大娘说延钟现在的情况而是想着去找爹说延钟的事?” 韦嘉欣一下子被问中了要点,一下字不好怎么回答了:“这,这,我”她蹙眉想了一下:“其实我就是,其实雨瞳你知道,延钟讨厌大娘。而我在华家这些日子来,大娘对我的关心不及你的十分之一,且我记得初来华家那会,我常去找她想让她帮我化解一下我和延钟之间的不和,但她给我的主意却让我和延钟越走越远。若不是你出现好说歹说,陪着我走过那一段白痴时段,我都不知现在和延钟是什么样子了。自那以后,大娘也没有对我有多关怀,可能是因为她讨厌延钟,也可能是因为我没有按她的意思嫁给延钧大哥。” 说道这里,韦嘉欣有些不好意思:“这事还是不说,说来让我们反倒不开心了。” 夏雨瞳摇摇头:“怎会呢?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大娘曾一心要把你嫁给延钧,可能是想亲上加亲吧。可我们有各自所爱,哪里管她的想法呢。” 喝了一口茶,夏雨瞳继续说到:“先不管这些,嘉欣,你可知延钧和延钟二弟,他们是华家的大少爷和二少爷,为何权力眼看着削减,长时间在家里,爹却不闻不问?反倒是四弟延铄现在成了华家的宠儿掌管了华家最重要的经营收入瓷器晶莹。这是大娘为他争取来的。” 韦嘉欣有些臃肿发胖的身子挪了一下道:“是的,我也奇怪此事,延铄四弟的能力,”韦嘉欣皱眉蹙脸道:“先不说他的能力吧,就说他的为人,根本不是一家之主的相貌,说句话也是低声地低过了害羞的姑娘,这怎么去掌管瓷器生意啊?” “是啊,大娘是想要一个亲生的嫡长子,所以立四弟延铄为嫡长子,延铄再不济,大娘也会将他敷上墙。可这有什么用?这不害了华家?而且我看,”夏雨瞳放低了声音:“实际上不是四弟延铄在掌管瓷器生意,是大娘在背后操控,否则就凭四弟延铄这样子怎么去和其他买家买家谈判?” 韦嘉欣抿了一口温水,有点恍然大悟:“雨瞳说的有理啊。可是大娘不宜去管理华家生意,爹难道不知?或者是爹自己允许的?” 夏雨瞳说了半天,终于将韦嘉欣的思维带到她想要的路上来了:“嘉欣,我就是觉得爹对此不够重视,为何他眼看着延钧和延钟这样才华被埋没,却让四弟延铄去抛头露面做大娘的傀儡呢?是否爹对大娘情深意重不愿违背大娘的心愿?” “啊?会有这事儿?就算再情深意重也不可能拿这重要事来开玩笑吧?”韦嘉欣一俩茫然,看样子是对华老爷大夫人夫妻两的事什么也不知。 夏雨瞳有些失望:“我就觉得爹对大娘过于宠溺了任性了,但什么原因呢?很难理解啊。” 韦嘉欣回想到:“小时候我爹娘说过我姑母也就是大娘出嫁的事,但那时我还太年幼,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所以就没管,也没听。就算听了也不懂。” 唉,事情走入了圈子,绕来绕去都是这样,没有一点进展。 突然韦嘉欣想到一个人:“或许胡妈妈知道,雨瞳你跟我来。” 韦嘉欣带着夏雨瞳来到她广昌园的正屋,想想这事要谨慎细谈,就来到内房里,叫来了胡妈:“胡妈,给我说说以前大娘和爹成亲的事吧。我记得我爹娘曾总是说这件事如何,可我也不懂,胡妈你在韦家很久,算日子是在韦家长大的,肯定知道些内情吧?” 夏雨瞳看眼前这个被韦嘉欣称为“胡妈”的老妈子,已经是年过半百了,她是韦嘉欣的陪嫁丫鬟,其实很奇怪为什么韦家会让这样一个老妈子做陪嫁,这不显得不够美丽气派吗? 但细想一下,这胡妈肯定是比那些小丫鬟知道得多懂得多的人,所以才被选中做韦嘉欣的陪嫁,这说来韦家对韦嘉欣的出嫁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 且看这胡妈已是满脸皱纹沟壑纵横了,难怪以前很少见到她,可能是她自己觉得不想让韦嘉欣难堪吧。 但韦嘉欣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胡妈这是大少奶奶夏雨瞳,就是以前你常对我说要和她友好的那个夏雨瞳。果真你说地没错,和夏雨瞳一起就是好,这不成了好姐妹了。” 胡妈有礼道:“奴婢给大少奶奶问安了。”这一笑啊虽是慈祥但满脸纵横交错阡陌百千更显现了。可是看着就是比大夫人韦睿合那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脂粉如刷墙一样的脸更可亲。 夏雨瞳连忙站起来稍微屈膝:“雨瞳相对于胡妈来说是晚辈,受不得胡妈这大礼,日后见着胡妈,胡妈不必行礼。” “大少奶奶此话不妥,若是奴婢不给大少奶奶行礼,被外人看见,那闲话猜测可就多了去了。”胡妈和煦地笑着。 夏雨瞳不禁赞叹道:“胡妈真的是想地长远周到,我等远不及胡妈。要不日后就依照胡妈的意思吧,礼节是身外之物,只要我心中敬重胡妈就好。想来胡妈也不在乎那些繁琐杂碎的礼节。” “大少奶奶待下人和气,今日真见到了。老奴有幸。”胡妈还说着礼节话呢。 韦嘉欣着急说:“这些事就别说了,雨瞳有事问胡妈,我猜胡妈一定知道,这就请了胡妈来了,雨瞳你赶快问吧。” 此时胡妈已经坐在了夏雨瞳示意的凳子上了,听夏雨瞳问话:“胡妈,请不要奇怪我干涉长辈的事,只是这事关系到我夫君和嘉欣的夫君未来前途。似乎是大娘对华家的权力掌控过多,极力扶持她的嫡长子四少爷华延铄,但我们都知道华延铄不是成材的料,大娘这么做只会把华家带入不归路。可为何爹对此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我请问胡妈,爹和大娘成亲时是如何?他们既然是结发夫妻,那感情必然是很好吧?难道因此爹就……”夏雨瞳不说了,接下来的由胡妈解释。 胡妈莞尔一笑道:“老奴本不该说大小姐的事,但既然这事关系到嘉欣小姐以后的生活,老奴就不得不说了。” 夏雨瞳和韦嘉欣认真听着,胡妈一字一句道来:“现在华家大夫人韦氏韦睿合也就是原来韦家大小姐,她曾中意一男子,是一翩翩书生,一百人才,还时常通信往来。” 竟有这等事?端庄危坐的大夫人韦睿合每日念叨着各种礼数,却也曾有私定终身这样的浪漫史?夏雨瞳和韦嘉欣难相信。 第一二九章 与韦嘉欣成盟友对抗大夫人 且听胡妈细细道来:“那时韦老爷,就是大夫人的父亲,嘉欣小姐的祖父,对那书生并不满意,曾大怒过,说那书生就是一夸夸其谈肚子里空无一物的蜡烛苹果,好看不好吃。” 然后呢? 胡妈就说道了华老爷:“恰巧华老爷在那时出现了,华老爷和睿合大小姐也是年龄相当的。那时华老爷年轻气盛豪情万丈,虽平穷无家业,但韦老爷看中了他的才华,夸他日后必定成大事。现在华老爷富可敌国的家业也验证了当年韦老爷的判断是正确的。” 继续回到当年成亲的时候,胡妈说道:“韦老爷看重当时年轻的华老爷,决定资助他,给了他一百艘商船作为嫁妆,并把睿合小姐嫁给华老爷。当时华老爷是欣喜不已答应了。可是睿合小姐还想着那个穷书生,死活不肯嫁,甚至绝食。后来睿合小姐收到那穷书生的绝笔信,这才死心嫁给了华老爷。这就成了今日的华家大夫人了。” “哦,原来如此。”夏雨瞳和韦嘉欣都明白了:华老爷年轻时生意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他没有资助,就是靠着韦老爷的一百艘商船和其他资助才赚了一桶又一桶金,直到后来家财远超过了韦家。越来越大,令朝廷都畏惧了。 “若是找这么说,当年大娘是不情愿嫁给爹,但爹因这婚姻而获得了商船和资金,发挥了他的生意头脑战场生涯,并且与朝廷对决抗?”夏雨瞳算着大概是如此。 胡妈点头:“就是这样,老奴一直听着韦老爷夫妻说着女婿华老爷的事,还一直夸没有选错女婿。若是任凭睿合小姐当年嫁给那个书生只会耍嘴皮子的,那今日睿合小姐可就要吃苦头了。” 夏雨瞳再深入想想:“爹对他的岳父,也就是大娘的父亲定是有知恩图报的意思,而韦家也是青州屈指可数的巨大商贾,也不缺什么。所以爹就对大娘很好,华家凡事依大娘做主,也不去干涉她?” 胡妈对此无法做一个确定的评价:“这个,老奴就难知晓了。” 接下来就当是由夏雨瞳和韦嘉欣来按常理猜测了,胡妈也离开了。 夏雨瞳点头道:“就是如此,所以爹对大娘心怀愧疚,许多事都依着她,就算是不合理的事也依着她。” “可这嫡长子一事也太过胡扯了,怎可说立就立呢?”韦嘉欣生气道:“自古以来,就拿皇家来说,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也不论才能品德。现在大家都看得清楚延钧大哥的能力和品行都是居于平常人之上的,那么大哥延钧就是华家长子,连延钟也这么说,可大娘为何要一意孤行地立四弟延铄做嫡长子?这不乱了华家日后的生意吗?” 夏雨瞳这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是的,延钧这一辈的华家只有长子,没有嫡子,大娘现在完全是胡来。嘉欣,还告诉你一件事,大娘已经无可救药了,她早已暗中查询跟踪调查延钧了,去年延钧写去青州的那封信就被她截下了。当时我就怀疑大娘对延钧并不是真正的母子情分,延钧不信,他想到要给他的生母写信于是就写了那封信。实际就是昨日胜男和延钢吵架时的那封信,我和延钧都看过,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韦嘉欣已经惊讶地张大了嘴:“怎么会有这种事?大娘,我的姑母,我敬佩的人,竟然做这苟且的事!见不得人!”韦嘉欣思绪一时才转会到现实问:“那延钧大哥对此呢?有无说法?他该去质问大娘才是。” “不,”夏雨瞳摇摇头:“延钧没有想过要对大娘如何,且他也不是大娘的对手,昨日我让延钢把那封信给送回去就是不想让大娘知道我和延钧已经看过那封信,以免打草惊蛇。这个暂时放一边,关键是延钧总是无法从大娘对他的养育之恩中走出,觉得大娘只是一时走了外路,会回头,他对此有些傻,傻地可怜可恨。” 夏雨瞳在房里走着来回踱步停不下来,直到走累了才坐下休息:“大娘并不可怕,关键是延钧的脑子转不过弯来。” 夏雨瞳正视韦嘉欣,慎重道:“嘉欣,我觉得现在这一切,我来到华家后经历的一切都可以告诉你了。有些事你已经知道,但那都是表面,真实的不是这样。首先,我和韦萱各自怀有延钧的孩子时,那时我和延钟二弟的生母,就是三娘曹氏走地很近,三娘也很喜欢我。我们一起给韦萱送了汤过去,结果那汤里面出现红花,韦萱差点因此而滑胎。于是我和三娘就成了下毒者被关进牢房。” 韦嘉欣听地很认真,眨眨眼道:“这事我清楚,延钟一直记恨这事,说肯定是大娘害了他娘亲,可又没有证据。” 夏雨瞳使劲点头道:“延钟二弟虽是素来对大娘记恨,但他这事看起来是瞎猜,实际是真的。在牢房的时候,三娘曹氏对我说‘两个人除非其中一个认罪,否则两个很快都会死’,我觉得没那么严重。可三娘曹氏在次日就留下认罪血书死去了,我从牢房中出来了。” 韦嘉欣对此不可思议,她早就想问了,但对这忌讳的事一直没有开口:“我思忖过这事,始终想不到三娘给韦萱下红花的理由,而三娘在认罪血书上的理由也是牵强附会。这不是真的。” 夏雨瞳点头:“对,起初我也不明白三娘为何会这样去死,因为她没有理由啊。后来联系她死之前对我说的话我才明白,首先她是对爹失望,因为她一直是爹的最爱,可爹却怀疑她,她被关进牢房了就再没想过要活着出来,因为她品性高洁孤傲,进牢房已经让她无法活下来,其次她是为了保我,如果她不立刻认罪,那么大娘就会找理由办法让我和三娘很快死在牢房里。说到底,是三娘救了我。” 韦嘉欣点头,也诧然了,没想到她的姑母韦睿合会是这样恶毒,她已经开窍了:“我猜那时的红花是大娘和韦萱共同设计的,既让你和三娘被嫁祸,又能保住韦萱肚里的胎儿。可是照这么说,三娘应该是知道凶手是大娘,她为什么不给你说呢?” 夏雨瞳回首往事不堪,头靠在墙上:“嘉欣,我嫁给延钧的时候还没过十六岁,还不到真正的及笄之年,哪里懂那么多啊?只知道哭,现在想来三娘是怕我年少不知,就没有把实情告诉我,只让我自己去想去防备,她说过华家很危险。” 韦嘉欣也开始泪眼婆娑了:“没想到我的家婆是这样凄苦去世的,大娘怎么可以如此狠毒呢?” 夏雨瞳接下来的话是无泪的,因为对那件事她已经哭干了眼泪:“嘉欣知道我的第一胎吗?” “是个女儿,雨瞳那事让你不开心就不要说了,”韦嘉欣劝她,但很快韦嘉欣反应道:“难道这事和大娘有关?” 夏雨瞳“嗯”了一声:“是的,我怀着孩子本来是很健康的,后来在临盆即将的那个月里感觉十分难受,生产的时候也特别痛苦,产下死胎女儿的时候差点要了我的命。好在爹将韦萱的儿子给了我,就是华宸。后来我的护卫鱼骨,丫鬟海葵一起去看望那些稳婆和郎中,发现他们被追杀,原来他们是受了收买或是胁迫,在我的安胎药中下毒,让胎儿死去。事成之后,那指使人就要兔死狗烹了。他们都承认是韦萱让他们这么做的。” 韦嘉欣听得毛骨悚然:“我原来只以为韦萱恃色而骄,原来她是这样的心肠。” “不止是韦萱,那时韦萱在华家没有地位钱财,就连现在的她也无法拿出钱财人手来做成这样的事,思索来去就是靠着大娘她才让我的女儿华嫣胎死腹中了。”夏雨瞳笑地惨淡无光。 韦嘉欣分析道:“我记得大娘一直是想让我嫁给延钧大哥,那她可能会不欢迎你的到来。可是她先用红花来嫁祸你,再杀了你腹中的成型胎儿让你没有生意,这都是要置你于死地啊!雨瞳你说了这些给延钧大哥听吗?让她为你讨回公道啊!”韦嘉欣有些坐不住了。 夏雨瞳无奈道:“已经说了,一遍又一遍,可延钧他从来就不信啊。半信半疑。他说没有实在的证据,仅凭猜测是不行的。” “这还是猜测吗?”韦嘉欣义愤填膺道:“那些谣言呢?据说是韦蕉一手弄的,韦萱恶毒地把她的亲生女儿华姹用冰水泡了几个时辰引走延钧大哥,韦蕉趁此送了剧毒的食材去世外轩,差点害死你。若不是她们姐妹有大娘这靠山,若不是韦蕉恰巧怀了孩子,她们能侥幸逃过罪责吗?” “是啊,可她们偏偏就是逃过了啊,且估计以后也不会就这样甘于沉寂,又会是两盏不省油的灯。”夏雨瞳一撇嘴:“不说她们了,嘉欣,有件事关系到你,但你知道后一定要坚强,不可有任何冲动举措。” 韦嘉欣感觉云里雾里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雨瞳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夏雨瞳就说了:“你怀着孩子到万物堂踩着青油那一次,不是意外,是你的丫鬟丁香倒了青油在地上。那时你在广昌园里很痛苦,我已经猜到是大娘要利用你来陷害我,所以我不接近你才是保护你的最好方法。我也费了好大心思去想到底谁弄了青油,后来排除了万物堂的所有护卫丫鬟,就想到可能是你身边的人,因为她们最熟悉你每日的生活起居。于是就让延钢来查看哪个丫鬟趁着你昏迷有孕的时候向延钟二弟示好,后来发现丁香,我就制造一场丁香被打死的假象,然后将她抓了起来审问,与延钧一同审问。” 第一三零章 华延钧的信件验证失败 夏雨瞳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丁香一开始想咬舌,后来承认她是大夫人韦睿合的人,韦睿合承诺让她做延钟的侍妾,她就来利用你来陷害我。结果你的孩子没了,我到现在也无法摆脱这黑锅。除了延钧知道我是清白的。因为丁香已经自尽了。” 韦嘉欣听不下去了哀痛地哭起来:“我的孩子,原来是这样没了的,大娘,姑母,你怎么这么狠心,为了驱赶雨瞳出华家,连我的性命我的孩子也不顾不管吗?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如夏雨瞳所料,不管她先前怎么给韦嘉欣做预防,韦嘉欣还是会痛苦她失去的孩子。 夏雨瞳只有去安慰:“都说好了不许哭,不许闹,你现在不是又怀上了吗?而且已经有了华娆做你的女儿啊,那个孩子有缘还会来投胎到你肚子里的。” “可我还是心痛啊,我要告诉延钟,让他去找大娘问哥清楚,给我哥说法!”韦嘉欣一时没了方向。 夏雨瞳拦住问她:“嘉欣能要得着什么说法呢?道歉吗?大娘会承认吗?就算大娘道歉了又如何?且如果现在让延钟二弟知道这事,只怕他把剑刺杀大娘,到时落了个刺杀嫡母的罪名,反倒给大娘有了说辞。吃苦的就是你和你的孩子。” “那我该怎么办啊?雨瞳?”韦嘉欣太难过了,没了主意。 夏雨瞳为她指明方向:“嘉欣,我们一起忍耐,卧薪尝胆,让延钧和延钟联合起来击败大娘的野心。你呢,保护好肚里的孩子,不得再有危险差池了,整个广昌园要全面戒备森严,难保大夫人韦睿合又出这毒害孩子的主意。” 韦嘉欣点头“嗯”。 夏雨瞳继续道:“嘉欣记得别难过,我们要常想办法,现在你最重要的事就是保护好自己稳定延钟二弟,我最重要的事就是劝延钧从泥淖沼泽迷雾中爬出走出,拨开云雾见光明……” “嘉欣怎么了?怎么听到你哭了?”二少华延钟匆忙赶到房里来:“我刚才喝水,就听到你哭地很伤心。” 韦嘉欣不能将事情告诉二少,就只有骗他了:“刚才听雨瞳讲了娘亲的事。” “哦,是这样,”二少悲戚地低下头:“我无能,那时在外闯荡也无果,让娘亲死于非命,让延钢五弟流浪在外做乞丐。” “不说那不开心的事了,都怪我,害得你们夫妻都不开心。”夏雨瞳正了正身子道:“来,你们看这是什么?” 夏雨瞳拿出一坠子解释道:“这坠子上面的珍珠十分细小,比泪滴还细,不知怎样的工艺才可制造得出。还有这串珍珠的钢丝线十分有弹性,永不会断。延钟二弟必定认得这是何物吧?” “是我娘亲的‘千心坠’,在你这里,是她临终时交给你的吗?”二少华延钟想拿过这属于他的千心坠。 但夏雨瞳手缩了回去:“延钟二弟说地没错,那时三娘挂念的就是你没有成亲,延钢没有成人。她最真重的首饰就是爹送给她的这个价值连城的千心坠,不在于价格,而在于这世上只有一个。当时三娘对爹怨恨,本想将这千心坠还给爹,可后来一想决定将这千心坠给她的媳妇,让我转交。现在,就属于嘉欣了,来嘉欣拿着吧。你现在已经和延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鸳鸯了,且将广昌园打理地十分好,三娘在天也可不必担心延钟二弟了。” 韦嘉欣看着这千心坠甚是喜欢:“我在家里也没见过这漂亮的首饰呢,只是,这千心坠的名字。”韦嘉欣皱起了眉头。 夏雨瞳也想到了:“是啊,三娘也说过,千心坠,似乎是心碎成了千块落了一地的意思。当初没取好名字,那现在是不是应三娘的意思换个名字呢?” “千心链,”二少华延钟脱口而出,挽着韦嘉欣道:“嘉欣用千心链将我栓了起来,我逃不出嘉欣的手掌心了。” 一句话说地嘉欣转悲为喜了,直打他:“我哪有那么女老虎样啊?有那么凶吗?人家温柔的时候你就不记得?” “好好,我说错了,嘉欣别生气,我换个说法吧,就说我华延钟心甘情愿被韦嘉欣的千心链给绾住,要不我们一同用千心链绑在一起,打个死结,不分开?怎么样?”二少期待地看着她。 韦嘉欣“唉”了一声:“打结就打结,还打什么死结啊?还有啊,这结是你打的不是我。” “好,嘉欣说什么就是什么。”二少华延钟对韦嘉欣千依百顺。 但见夏雨瞳在这,他们的恩爱收敛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了:“谢谢嫂嫂了。” “谢什么呢。那时若不是三娘救了我,我现在恐怕……”夏雨瞳说不下去了:“其实三娘对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应该反问她‘为什么三娘你不亲自把千心链给你的媳妇而是让我代为转送’,如果我问了就会知道三娘当时的想法了,就会阻止,那么今日的一切……” “雨瞳你别自责了,那时你也太小,肯定是被吓坏了,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韦嘉欣说着,送夏雨瞳出广昌园:“我现在知道了大娘的野心,但我是站在延钟这边的,反对大娘的胡闹,所以和雨瞳你以后有什么事就要一同面对了。” “嗯对了,嘉欣好样的,能看清事实,没有被你和大娘的姑侄情分所拘泥,我还真难想到呢。”夏雨瞳夸道。 韦嘉欣催她回去:“赶快去照顾小华宸和华宁吧,还要想法劝延钧大哥。” 夏雨瞳和韦嘉欣暂时告别后就回到万物堂,急匆匆的,最近总是这样,那双垂的发髻随着她的小跑蹦来蹦去,煞是可爱,只是她现在很少展颜,紧着脸的时刻居多。 回到万物堂,就有护卫来报告:“大少爷不知怎么了……” 夏雨瞳连忙去书房看他,见他身旁有一叠纸张,夏雨瞳奇怪了:“最近延钧的事物都少了不少,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多?”夏雨瞳拿起来看,那不是华延钧的事务文书,而是一封封信,都是以“娘亲在上,儿延钧跪拜磕头”开头结尾的。 再看旁边的信封都是已经写好寄往青州的,就是华延钧的生母现在所在地。 夏雨瞳不知华延钧是中了什么风:“延钧突然写这么多信去青州做什么?难道忘了大娘会截下你的信?这只会让大娘和你之间关系更紧张!” 华延钧着魔似地:“我不信,我觉得上次那封信那是哥意外,现在我就写,这些信就从华府寄出去,看是否大娘会再截下来!” 夏雨瞳无法阻止狂魔了的华延钧,只有任他来。不行,阻止,她将文案上的书信都拿起,但华延钧快她一步将她推出了书房外:“雨瞳,我知道你好意,但你不要管我!” 夏雨瞳使劲儿敲打着书房门也没用,她已觉得事情十分不妥了,但能怎么办,丈夫是天,丈夫决定的事情难以更改。 华延钧写去青州的信就这么从华府寄了出去,他一路跟踪,最后证明信件都一封封地随着寄出了县,到了郡,出了靖州。 华延钧开心地对夏雨瞳道:“雨瞳,我就知道上次的那封信是哥意外是个误会,肯定是邻县的驿站送回到华府的,大娘忘了还给我,大娘不知道那是我的信。” 这高兴事还没完呢,华延钧就面临截然不同的事实。 住在眛火堂的五少华延钢来了,还带了一张纸来,神情凝重:“大哥大嫂,我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想了想还是告诉你们为好。” 说着,五少华延钢将手里的纸张给华延钧,华延钢和夏雨瞳看了之后就傻眼了。 五少华延钢解释道:“我去爹的书房,对了,爹一直允许我去他的书房看书。之后就发现了一叠信。我奇怪了,爹这十天在鼓满岛谈生意一直没回,怎么文案上会多处这一叠信呢?想着怪异,看见其中一封信是拆开掉出来的,就捡起来一看,这一看就知道是大哥的字迹。我照着临摹了一下就拿过来了。我猜一定很重要。” 是的,非常重要。信的内容就是“娘在上,儿延钧不孝,未服侍在身侧……儿延钧含泪敬上。” “延钢,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夏雨瞳紧急询问。 五少华延钢回答:“就是昨天发现的,但今天再去爹的书房时就不见了那些信件。” 五少华延钢的话让夏雨瞳对这事一目了然了:“延钧,现在你可看清楚为什么这次你的信件会被送出去,在你眼皮底下已经被大夫人韦睿合审查过了!” 华延钧脑子里一团乱呼呼:“为什么啊?” 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完全可以想得到,只是被他拘泥僵化执拗顽固的多年母子情分蒙蔽了眼睛心灵。 还得夏雨瞳为他解析:“这还不明白?大夫人韦睿合上次在那首饰信上已看出我们知道了些什么,但这可能是她的猜测。现在她多了一个心眼,她先审阅一下你的信,发现没有可疑之处才寄出去,这样就遮蔽了你的眼睛,在你眼皮下暗渡陈仓。” 五少华延钢也点头道:“对,我也觉得奇怪,爹从来不许他人去他书房,以前只有他在书房的时候我才可进去。现在他去谈生意了,就把钥匙给了我,我才可以进去。那天换钥匙,眛火堂没有换爹书房的钥匙,但我不知为何还有其他人进入。现在听雨瞳大嫂这么说,原来是大娘一直在偷看大哥的信,她防着大哥呢!” 第一三一章 让五少去做调查?太危险 夏雨瞳摇曳着眼神闪烁不定的华延钧道:“延钧,现在你知道了,看看,这封信是你亲笔所写吧?我都看得出。延钢临摹的笔法没错,他抄的每一个字都没错,你看看是不是?” 华延钧没心思再看,他心里已经承认自己确实被大夫人韦睿合防着了,且跟踪调查了,只是:这是为什么啊?大娘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夏雨瞳觉得他真的是拘泥僵化执拗顽固到底了,现在还说不通他,就让他自己想想吧。 但眛火堂书房的事,夏雨瞳还要和五少华延钢说说:“延钢,我记得你大哥延钧曾说过他小时候可以进出爹的书房,可见爹对他的赏识和宠爱,现在你也有这荣耀了,说明爹看重你的才华了,将来长大有一番作为。” 五少华延钢越听越急了:“雨瞳嫂嫂别说这些场面话了 ,有什么事快说吧,我看你和大哥现在有困难啊。” 真聪明,看人事一点即通。 夏雨瞳也就不瞒着了:“听你这么说,爹的书房还有其他人进入,那么你说除了你,就是大夫人韦睿合了?她怎会有进入书房的钥匙?” “就这事啊?”五少华延钢一拍腿:“其实这很简单,拿着锁在纸上面盖个印去找一制锁高手就能重新做一个像样的锁匙了。” 夏雨瞳明白了:大夫人韦睿合把信件拿到华老爷书房里是怕被人发现,之后可以伪装成是交给华老爷看。但现在这些信已经不在书房里了。没有任何证据了。 夏雨瞳开始着急:“延钢你看,大夫人韦睿合能随意进出爹的书房,这要是里面有重要的文书被她看到岂不遭殃?你有办法阻止她进入书房吗?” 华延钢点点头:“有是有,我可以换新的锁让她进不去,但是这样不就打草惊蛇了?她很快就会起疑心,到时就会怀疑到我了。我看不如这样,等爹回来后把此事告诉爹,让他重新改装一下书房的门锁。至于大娘进出书房且跟踪大哥的事,我还不知该怎么办,这要由大哥自己去判断解决才是。” 五少华延钢果然是华老爷选定的华家另外一个得真传的儿子,对什么事都想地全面。 夏雨瞳现在可以继续劝华延钧让他从迷惑中走出,可他认定了大夫人韦睿合没有害自己之心。只是现在,华延钧这心有些动摇,他也不确定地问夏雨瞳:“我们暂时不要去问大娘这事好吗?” “好。”夏雨瞳能理解华延钧:对于韦氏像亲生母亲一样的感情,不是朝夕可以改变的,就让华延钧再犹豫几日吧。反正这几日不耽误什么。 只是这几日,华延钧整日呆在书房内不出门,连仅有的那些事务也不去做了,交代给属下就是了。 夏雨瞳每日去看看华延钧,觉得华延钧总是双眼无神的。看来华延钧很痛苦。 都怪可恶的大夫人韦睿合,对延钧从下灌输以虚伪的母爱,让延钧信以为真,此刻难承认这是真的,让他痛苦不堪。 夏雨瞳想去找韦嘉欣说此事,现在整个华家就只有韦嘉欣可以与夏雨瞳说真话了。起初她难以想象自己能诉苦的姐妹竟然是韦氏家族的一个女子。韦嘉欣也没想到和自己一开始的情敌夏雨瞳能这么互通心扉。或许这是奇妙的情谊,值得一生珍惜。 “雨瞳,你生下小华宁两年了,怎么身子还不见动静?”韦嘉欣抛开那些令人难受的话,问了这个比较轻松的话题。 夏雨瞳随意笑着:“郎中说了,身体还要调养。其实我就是在那年任性跑去世外轩的时候没有坐好月子,才一直没有怀上的。” 聊了一段家长里短,夏雨瞳向韦嘉欣问起了有关华延钟的事:“最近延钧是越来越封闭自己了,不愿出去不愿处理公务。不知延钟二弟如何?” 韦嘉欣抱着华娆,说到二少华延钟也头大:“延钟每日除了练剑习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地上爬做华娆的马。延钟被削减了很多权力,在华家的产业中能管理的账务越来越少,这也难怪延钟会不想出去,整日在家里陪华娆玩。” “唉,华家大少和二少怎么都这样了?不去帮父亲打理家业却在家做起了女人的事,这不像样啊。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将来我们两家各自的孩子要靠谁来养活?”夏雨瞳愤愤地说着。 韦嘉欣也抱怨着:“雨瞳,我们是女人,不懂男人的事啊,能帮什么呢?” 说到重点了,夏雨瞳就把华延钧经历的事告诉韦嘉欣:“杨戬本来是庶出长子却被当作韦氏韦睿合的儿子来抚养……现在韦睿合觉得杨戬不向着她了……延钧的权力被日渐削减……能力不怎么样的四少延铎却管着华家最重要的经济来源瓷器往来……延钧的信件被监控了,被查到是韦睿合在监控……” 韦嘉欣不敢相信地问着:“我姑母韦睿合是这种人?她是华家大夫人,将来就算她的女儿都出嫁了,她也是华家的主母,将来就算雨瞳你全方位掌管华府内务,那还是要听韦睿合的话,为什么韦睿合要这么权力心机重地将所有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呢?” “权力是个诱惑人的东西,大夫人韦睿合没有亲生子,所以对权力更加向往,随着延钧越来越得爹的重视,韦睿合越当心延钧不听她的话。她希望延钧一切听她的,将来整个华家由她来掌管,包括经营往来,战船管理和与朝廷的往来等等。而延钧将会是韦睿合的一个傀儡。现在延钧想要独立了,大夫人韦睿合一发现这苗头就马上使计策来消减少延钧的权力,将她认的‘嫡长子’延铎给扶上台去做傀儡。”夏雨瞳说地口渴,喝了一口茶后继续道:“我不怕将来和延钧一起过苦日子,只怕大夫人韦睿合会将毒手伸向我的孩子还有你的孩子。” 对这个,韦嘉欣有深刻痛苦的体会,再也不能让大夫人韦睿合来害自己的孩子了,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华娆,华娆不舒服地“嗯,嗯”着,韦嘉欣才松开一点,将华娆举起跳着。 “只是现在,爹对大夫人韦睿合心中有愧,什么事都听韦睿合的,所以延钧大哥和延钟都无法为华家大业尽力,只能在家带小孩了。”韦嘉欣无奈道。 夏雨瞳想到一个办法:“现在延钧还是对大夫人韦睿合怀着孝顺的感情,不愿去面对这个事实。我无法让延钧自己去争取他的权力,也无法帮延钟二弟要回他的权力。要不这样,嘉欣,你看四少延铎的办事能力如何?” “庸碌,懦弱,不善言辞,没见过世面。”韦嘉欣给了个中肯的评价:“根据我所了解,在商贾之家,像延铎四弟这样的人是做不出一番大事业的,且常出错,被人排挤掉。” “嗯,”夏雨瞳日有所思地点头道:“嘉欣,我们就将大夫人韦睿合给从华家产业中拉回到华府内怎样?”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韦嘉欣念着,将华娆放进了摇篮里:“我想想看,如果是要这么做,那么雨瞳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去找出大夫人韦睿合的不足,让她无法再将手深入华家大业中?” 夏雨瞳点着头:“对,就是这样。” 韦嘉欣走着想着:“可是大夫人韦睿合也没有亲自去管理……哦,对了,四弟延铎在管理瓷器业务,这么大的商业往来可不是延铎能吃得下的,很容易就可找出漏洞来。” “但问题是我们怎么去找出延铎四弟的漏洞呢?而且必须是一个很大的错误才可将延铎四弟从华家瓷器业务中拉回到华府中。靠我们两个是不行的。必须有一个人深入到瓷器往来业务中。”夏雨瞳指出了重点。 韦嘉欣想到了,和夏雨瞳一起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华延钢!” 对了,现在只有五少华延钢最适合混入瓷器往来中了,五少华延钢现在是最合适的“细作”人选了,今年十三岁,没有谁会在乎五少华延钢在商务或者军务中做什么。只要安排五少华延钢去瓷器业务中做个调查什么的,那就很容易查出四少延铎的不对之处。 只是这事情对五少华延钢来说是件危险的事,毕竟是个未束发的小孩,纵使五少华延钢再聪颖绝伦,也难免会有所疏忽,就算五少华延钢的心智可与成人相提并论,那也会有失察的时候。 而且,五少华延钢现在还不能决定自己的事情,还未束发就不能做这么大的决定。那谁能决定五少是否深入华家商务中去做调查呢? 那就是二少华延钟了,二少和五少是同母的通报兄弟,所以这任务就交给韦嘉欣了,韦嘉欣要劝二少华延钟把五少华延钢送去瓷器往来中做调查。 夏雨瞳离开广昌园,韦嘉欣深入浅出地和二少华延钟谈了现在事情的严重性:大夫人韦睿合要夺权,将来华家的少爷们都会惨死在大夫人韦睿合手中,所以让五少华延钢去调查瓷器往来中的大破洞,让大夫人韦睿合无法再参与华家的商务军务活动,将大夫人的势力压至最低! 二少华延钟对此是记在心里了,但是:“嘉欣,我只有这么一个同母的弟弟,延钢的才能将来会超过我,现在我要保护延钢不受伤害,让延钢平安长大,将来成才为我那冤死的娘亲争光!” 第一三二章 无耻的姑爷 韦嘉欣无法劝动有点拘泥僵化的二少华延钟,尽管二少现在已经改变了许多,可韦嘉欣还是不愿违背二少的意思,头靠在二少肩膀上:“延钟,我也是无法才想出这主意,为了整个华家着想的。现在我承认让延钢去调查实在太危险了,所以,这方法暂时搁置吧。只是,延钟,你的将来,还有我们的孩子华娆,还有我们未出生的孩子,都要在大夫人的控制之下吗?” 二少华延钟一时难想出办法来:“我会想法的。” 那么夏雨瞳和韦嘉欣一起想出的办法就暂时搁浅了,或许会被否定,抑郁的她们到处走着去看初春的景色。新建的华府很是美丽,可谓炫彩迷人的建筑到处迂回婉转,若是不小心就会迷路。 夏雨瞳用了许多时间才记清楚华府的富丽堂皇美轮美奂金碧辉煌和勾心斗角。 很快是大夫人韦睿合的生辰,所以华家已出嫁的大小姐华若男和二小姐华如男都带着姑爷回来了。这大小姐二小姐就是华延钧的姐姐,也是夏雨瞳的姐姐,两位姑爷是华延钧的姐夫,那也就是夏雨瞳的姐夫了。 夏雨瞳和韦嘉欣打算去看看没人管没人说话的孤单的四小姐华心沫,才来到四小姐华心沫居住的安院,就听到有人报告。 很兴奋急促的声音:“四小姐四小姐,今日正好逢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大小姐二小姐和两位姑爷都带着礼物回来给老爷大夫人拜年了。之后呢两位姑爷去走走散步了,大小姐和二小姐也一齐去府上各处散步去了。”丫鬟回答的很详细,只是想讨主子欢心,是深知这四小姐的心思,却不为她着想。 丫鬟还另外神秘地说了一句:“瞧着两位姑爷,一个去雨花亭,一个去烟雨亭,至于二姑爷去哪个亭子就不知了,否则都是去西边的亭子那里去了。” “真的吗?”四小姐华心沫浅淡的提不起来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力的欣喜,真难得,就见她稍微提起那拖地的裙摆小跑出去了。 夏雨瞳和韦嘉欣觉得不轨,就跟着四小姐去西边的亭子走走,她们只要走走就能跟上四小姐的小跑。 夏雨瞳觉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远了:四小姐华心沫这难道是要去找她的姐夫吗?现在两位姐姐不在旁边,四小姐华心沫若是独自和她的姐夫相处,被人看见,就算没有什么可疑的事也难免会引人猜测的,四小姐今年十四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想到自己十三岁初遇华延钧就情定终生了,夏雨瞳不禁担心起来:四小姐华心沫该不会真的是?夏雨瞳不愿也不敢再想。 四小姐华心沫今日的热情似火形和平日的忧郁成冰形成巨大的反差,如天堑平原一般,简直匪夷所思令人难以预料,夏雨瞳就和韦嘉欣善良:“我们平日里都住在各自的院子里照顾孩子,也很少出门,今日刚回娘家来,不如就沿着这些亭子走一走吧,算是放松一下心情,之后再去照顾那些调皮捣蛋的小家伙。雨花亭,晓梦亭,华年亭,流水亭。” 韦嘉欣极力赞同:“是的,我看心沫这丫头心思有些荡漾,可不能由着她的乱来。心沫是延钟的同母亲妹妹,我要帮延钟盯紧了。” “还是被你看穿了。”夏雨瞳呼气摇头:“算了走吧,一起。” 韦嘉欣拈花一笑:“那可不是,走啦。” 四小姐华心沫停下了,夏雨瞳和韦嘉欣也跟着停下了见到雨花亭里一年轻男子在饮酒。四小姐华心沫就迫不及待地捧着手中的迎春花就跑过去,脸上红扑扑的飞起两朵彩云,声音胆怯而欣喜:“二姐夫好。” 夏雨瞳觉得自己以前洞房时对华延钧也是如此样子,便问韦嘉欣:“嘉欣你和延钟二弟洞房初夜也是这样吧?” “雨瞳你先说你。”韦嘉欣反问道。 最后两人会心地达成一致:四小姐华心沫真的就是那个样子,初遇心上人的样子。但愿是想错了。 雨花亭里饮酒的是二姑爷,就是二小姐华如男的丈夫,具体名字,夏雨瞳还不知道,以前觉得姑爷不重要,所以没在意,没记住。现在可要担心了,夏雨瞳和韦嘉欣紧紧在不远处注视着,像细作偷窥一样,但她们都是好心一片的。 眼看二姑爷也是很心悦的样子,见到四小姐来了就彬彬有礼地笑着:“是心沫妹妹啊,快过来,让二姐夫看看,长漂亮了,长高了,娇小的小女孩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这还不惹得外面的男子多停留几眼。”二姑爷看起来书生,实际为人轻浮,很容易看出来,他已伸出淫邪的手,随意轻佻地捏着四小姐华心沫的嫩稚的病怏脸。 四小姐华心沫已然脸羞红到脖子根了,可是任凭那无耻二姐夫调戏猥亵玩弄自己。 夏雨瞳看这个二姑爷,长得白皙,儒雅相,就是一翩翩书生公子相,难怪从不出门的四小姐会为他所迷住,也不知四小姐是何时开始思春了。 夏雨瞳心里急坏了:这要不要告诉延钧?华老爷或是延钟二弟?这事大,却又是说不出去的事! 这不是真情誓爱,根本其实是小姑娘才豆蔻年华,痴傻地任情地恋上了这个,衣冠楚楚人面兽心,道貌岸然蛇蝎心肠的二姐夫。四小姐华心沫还小,作为小姨子年轻不知回避,但是这个二姐夫是成年人了,有家室,以为有肥肉送上门,不吃白不吃。 那现在就眼看这个可怜可悲可恨的四小姐走上一条不归路吗?四小姐华心沫你可要及时回头啊,否则苦海无边,秋心两半,你将沉浮在苦海中。 不过华家早晚会给四小姐安排指定一个合适的人家的,夏雨瞳觉得自己也不必多管闲事,插手不会有好处。看这个打扮地书生模样的二姑爷也只是表面得一点好处,只是一只脏狐狸,却也不敢大胆地做出侵犯四小姐的事。他们的孽情终究会烟消云散的,四小姐华心沫也会意识到这是不对的,应当赶紧放手。 韦嘉欣则提出了反对意见:“雨瞳我们得赶紧把这事给爹和大娘说了,让他们知道,赶快断了这孽情,给心沫嫁出去才好啊。” 夏雨瞳摇头道:“你觉得若是心沫的这事被爹和大娘知道了,爹和大娘一定会教训她一番,到时二小姐好二姑爷会遭教训,这是小事。可心沫脸皮薄,她的脸往哪放呢?我甚至怕她往歪处想,你说呢?” 韦嘉欣觉得夏雨瞳说的有理,就另外提出一个建议:“那我去告诉延钟,延钟和心沫是同母的兄妹,他一定不允许这事发生。” “这似乎可以,”夏雨瞳拧眉想了想,但又否定了:“嘉欣你和延钟相处这么久还不知延钟的秉性?他对心沫如何?如果知道有这事会这么做?” 韦嘉欣搔着脑袋,惊地睁大眼睛:“呀!延钟还不把剑刺死二姑爷?那事情可就大了!不行,那让延钢五弟来管此事?” 夏雨瞳无奈念叨着:“五弟延钢才过年后还不满十四岁,让他怎么管此事呢?他还不懂男女情啊。”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二姑爷占了心沫的便宜?眼看这心沫陷入泥淖沼泽不能自拔?”韦嘉欣抓着夏雨瞳手臂问。 夏雨瞳冷静下来:“且看且说,二姑爷应该知道分寸会及时收手的。” 夏雨瞳和韦嘉欣就等着四小姐华心沫和她心心念念的二姐夫知羞知辱,赶紧相互离开。可让雨瞳和韦嘉欣气愤的是,他们不但没有离开,竟一块赏景了,四小姐华心沫还下令丫鬟:“你们两个去烟雨亭走走吧。我还要在这雨花亭观赏初春的美景呢。” “诺。”丫鬟知趣离开。 夏雨瞳和韦嘉欣觉得极端不妥了,一边走一边想四小姐华心沫这样下去定会陷入泥潭泥淖沼泽的,如果她再脆弱一点那就就无法自拔会沉溺死在这泥淖中,可如果将此事告知她的华老爷和二小姐,那脸皮极端薄的四小姐华心沫受得了一点批评吗?若让大夫人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处置四小姐——她是三夫人的女儿,也是大夫人韦睿合容不得的人,因丫鬟说四小姐华心沫好过三小姐三小姐华胜男。 四小姐华心沫,这个没有娘亲指点庇佑的姑娘家确实可怜,就像夏雨瞳,来到华府后,一不小心就遇到韦萱韦蕉欺凌侵犯,结果是大夫人韦睿合所为。 然后为了报仇,夏雨瞳与延钧的爱情婚姻陷入到情爱深渊,虽然对延钧的爱犹豫不定,但有时吵架起来就纠缠不清,一边是延钧的情爱似火,一边是我对大夫人韦睿合的怀疑,延钧始终不信,对雨瞳眼里谴责,而那些垂怜雨瞳的人都一一死去。虽然雨瞳享受着延钧深宠的爱,却感觉自己和他已陷入情爱深渊。这不会是孽缘吧?但愿不是。 韦嘉欣的丫鬟来了,说她的女儿小华娆哭了要娘亲,韦嘉欣这就会广昌园了,给夏雨瞳留下话:“雨瞳盯着心沫,别让她有事。” 夏雨瞳应着,孤独地走着。她烦躁地使劲儿扯下路边灌木丛的山茶,将花瓣一片片撕碎丢在地上落了一地,孤独无助的心也落了一地。 第一三三章 无知的小姨子 没想到夏雨瞳这摘花撕花扔花就听到了一首惹人嫌的诗:“初放花开妙人妒,摘碎花落成塚去。妾言花美人亦美,君曰人美胜花美。” 诗词中提到“妙人美人”,夏雨瞳不知不觉中难道已经成了美人儿了?可是只有延钧说她才相信,至于这诗词,怎么听着都恶心! 这样的诗词只有夫妻之间恩爱才可以诵读吟诵的,其他人吟咏就是庸俗下流的诗句了,谁这么大胆怎么作出这样的诗词啊?夏雨瞳猜想想必是个庸俗的客人吧?夏雨瞳转过身,却见那是个如二姑爷一样的年轻男子,外表呢,相貌堂堂,衣袂翩翩,貌似儒雅,甚至有点一表人才。旁边的随从说:“哪里的丫鬟,还不快给大姑爷问安。” 这就是大姑爷啊?就是延钧的大姐夫,也就是华家大小姐画如男的夫君了。怎么他的随从这么没眼神,难道看不出夏雨瞳的打扮不是丫鬟吗? “弟妹乃延钧之妻,夏氏雨瞳,雨瞳见过大姑爷。”夏雨瞳屈膝行礼。 这个大姑爷走出烟雨亭,惊诧随意地问道:“哦,这位,原来这位就是华府中貌如天仙,大名鼎鼎的美妙俊俏大少奶奶夏雨瞳啊?失敬失敬。” 这个大姐夫眼神在夏雨瞳身上流荡着,只差没留口水了:“延钧弟弟真有福气,能娶得弟妹这样的妙美女子是今生一妙事啊。记得延钧和雨瞳你成亲那时,雨瞳还不若今日风情。想必是夫妻恩爱愉悦,使得雨瞳风雅无度了,让姐夫看了心里不觉一动,是何方仙女这般如巫山女子一样撩人心扉?原来就是雨瞳弟妹啊。今日得幸运一见,荣幸之至啊。不知刚才鄙人的两句诗已否入雨瞳之心?” 真想大骂他一阵,这些话是姐夫该说的吗?完全是在调戏调情,满嘴的痞笑,淫味。但夏雨瞳不想在这时惹事,因这个大姐夫是大夫人韦睿合的女婿,若惹了他,不知会闹出什么来。忍忍吧,说两句就走。 夏雨瞳刚才已经见识过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二姑爷在调戏四小姐华心沫,夏雨瞳早已经因二姑爷而心生抑郁厌恶感。如今又遇见同样差不多性情低俗败坏的大姑爷,诗词恶心至极,夏雨瞳对这个大姑爷自然是也没任何好感,且更加的抑郁烦躁,以至于她想吼人了。 现在这个大姑爷居然这么大胆的以他自以为了不得的诗词来调戏猥亵夏雨瞳,实际那那里是诗词啊,分明就是夏雨瞳曾遇到过的打油诗! 而大姑爷的语气明显有浪荡亵渎玩弄之意,这不是和二姑爷一样的人品秉性吗,对妻子不忠诚之徒,对小姨子和弟妹心存不轨,居然连妻子的家人也不放过,足见其人品只庸俗败坏!看来华家选错了女婿! 所以夏雨瞳对他的回答也是非常低的:“庸俗不堪,难入人心,请大姐夫原谅弟妹的评价。”夏雨瞳已经是忍了又忍才说出这句话的。 大姑爷鬼魅地滴流看四下,除了自己的奴才外,就是自己和夏雨瞳,别无他人,就肆无忌惮地调情起来,靠近夏雨瞳:“看来姐夫的诗作是不入雨瞳的媚眼了,现在看雨瞳峨眉紧锁,不知有何幽怨扰了雨瞳佳人,姐夫可否为佳人解除?雨瞳妹妹,可否是我那小舅子延钧冷落了你让你独守空房,才弄得你孤独一人在此折花解忧?如果他冷落了你,何不寻人暖和自己,将不顺心都倾吐出来,展颜漏笑。这佳人笑就是美,不知今日我有无福气看到。雨瞳妹妹,眼下就有姐夫供你暖和内心,何不展露笑颜?” 卑鄙无耻下流,这还有人管没人管?华家挑的女婿怎会是这样的?这应当是大夫人韦睿合挑的女婿吧?如果是华老爷挑的,应该不会这么不知廉耻,嗨,大夫人韦睿合只怕是害了她的大女儿二女儿啊! 不过雨瞳何必为大夫人韦睿合担心,现在就赶快离开这里吧,恶心地要吐的地方! “大姐夫实在多虑了,弟妹雨瞳不管是烦闷还是开心都不管大姐夫的事,雨瞳和延钧的事也与大姐夫无关。”夏雨瞳正气严词,泰立不容侵犯。 大姑爷的猥琐之心藏在他的儒雅之相后面,舌头打丸道:“哦,这牙好,那雨瞳妹妹就无事可烦恼了,那何不与我在这烟雨亭美酒佳肴,共赏这难得的春光,同享心中趣味,消除心中烦闷忧愁?” “不必劳烦大姐夫了……”夏雨瞳鄙视的话还未说完。 大姑爷那放哨的眼神不怎样的奴才就赶紧过来报告说:“夫人从那边就快要过来了,得赶紧走才是,如果被夫人看到那就……。” 不等奴才说完,大姑爷赶紧如缩头乌龟一样,但速度远快过乌龟,跑回到烟雨亭正襟危坐道:“怎么如男若男这么快就过来了,跟她们一起说话真没劲。” 此时,这个想着骚扰并在夏雨瞳身上吃点豆腐占点便宜的大姑爷,紧张地看都不敢看夏雨瞳一眼,生怕他妻子看出什么来。 夏雨瞳觉得今日真是遇上冒失鬼了,不屑一顾地一笑:“卑鄙龌龊。”然后赶紧去雨花亭找四小姐华心沫,可不能让二姑爷占了四小姐的便宜。 夏雨瞳边走边来气:“雨花亭,烟雨亭,都是多么美妙的名字,我还想着将来带华家的小姐来这里品茶作诗闲聊,将这两个名字赠与将来华家出众的媳妇小姐,可今日却被这两个猥琐的姑爷给玷污了,可惜了这两个美好动听的名字。”丫鬟在一旁听着。 气着走着,夏雨瞳一个人走回雨花亭,竟看到让她震惊地想冲出去一个巴掌的一幕:二姑爷无耻地挑逗着无知的四小姐华心沫,搂着她一起旁若无人地亲吻着。 但是夏雨瞳另一方面又不想让四小姐华心沫害羞难堪,就只有假装没看见,装作丫鬟的声音回头指着远处大喊:“呀,你看那位漂亮的女子从未在府上见过,就是二小姐华如男吧?不知她嫁给谁了。” 夏雨瞳再假装另一个丫鬟的声音,接过话:“是啊,大小姐更漂亮呢,她们刚才一起在烟雨亭赏花,你没看见吗?” 二姑爷听到此话后,绵软的身子立刻直了,将身边的四小姐华心沫推开“心沫我要走了”,然后从雨花亭出来,东张西望:“如男在烟雨亭吗?离这儿不远吧?我还是赶紧去一趟。” 夏雨瞳认为现在必须让这个人面兽心的二姑爷赶快离开雨花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最害怕的就是四小姐华心沫的声名难保,若如此,不感想。于是再骗他说道:“刚才好似看到了二小姐和几位小姐少爷一起,在烟雨亭品茶,赏花聊天。”实际夏雨瞳知道根本没有这回事。 刚经历了一场不伦爱恋,四小姐华心沫衣冠不整头发散乱,从雨花亭走出,一脸沮丧忧郁说道:“这一天,吴家哥哥定会来拜年,这一天是我每年最渴望的日子。年初二,是我活着的依托。因为这一天我就有机会见到吴家哥哥,即使没能说上一句话,看一下也好,我只要看一眼也好。” “心沫,你衣裳乱了,赶快整理好。”夏雨瞳提醒她,不让她再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四小姐华心沫犹如还沉浸在刚才的不论行为中,连衣裳也不整理,似乎是要留着做纪念:“刚才,我和吴家哥哥相处了那么久,那么美,就像是在仙境中一般,比我梦中想象的还要美。你们为何要大声嚷嚷,破了我的美梦呢?下次,不知要什么时候才可与吴家哥哥续这未了的缘分。” 四小姐华心沫低声质问夏雨瞳身边的丫鬟。 “四小姐,奴婢没注意到。”“四小姐,奴婢不知。” 夏雨瞳提醒身边的丫鬟这么回答,并相互示意她们:此事严重,不可说出去。 再看四小姐华心沫气着流泪离开了雨花亭,夏雨瞳让身边一丫鬟跟着:“看着四小姐回到住处无恙后再回来禀告。” “诺。” 夏雨瞳想着自己曾与华家大小姐若男,二小姐如男有过几面之缘,是成亲的时候和华延钧一起见到的,还有就是各种逢年过节的时候遇到:如男,若男,看外表就是温良贤德,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也是延钧和各位弟弟心中敬爱的两位姐姐,更是华老爷眼中最值得骄傲称赞的两个女儿,怎么嫁的丈夫竟是偷腥之辈呢?大夫人韦睿合为她们定的亲事真是糟透了,不知什么时候这偷腥之辈暴露真面目,若男和如男哭都来不及啊。 夏雨瞳往方才过来的小道上一路回去,想回万物堂去,必须经过的一处华年亭,却不想三小姐华胜男,华无人最惹不起的华家三小姐在那里往池子中扔石子,看样子是很生气。 四小姐华心沫也路过。夏雨瞳奇怪她怎么没有回住处,而是往华年亭这边走了。 看到她就掉头走,偏偏三小姐华胜男看到了,骄傲地趾高气扬租客飞上天庭了:“心沫,快过来陪我一起玩扔石子!”似乎谁都要听她的不可。 四小姐华心沫从来不敢拒绝三小姐华胜男,就怯怯诺诺地去华年亭和华胜男一起,站在她旁边。 第一三四章 霸道三小姐欺负懦弱四小姐 夏雨瞳想要知道华家这两个即将出嫁的小姐是怎样交流的,就在一旁,听到原来三小姐华胜男是在这华年亭扔石子发泄她心中怒气:“我就知道,每次大姐二姐回娘家来准没我的好事,爹娘总是一个劲地夸若男姐姐和如男姐姐两个人如何德貌双修,怎样言容兼顾,我该学她们的一切。” 夏雨瞳悄悄捂住嘴怕笑出声来:本来就是啊,华胜男你是应该向你的大姐二姐学习,但奇怪的是大夫人韦睿合这次不宠着你,而是指点你,难以想象她夸大小姐二小姐的时候是怎么冷了你啊。 因为三小姐华胜男曾在家宴上说过很难听的话,说小华宁的父亲不明,这让夏雨瞳十难堪,也让小华宁的身份瞬间不明朗了,那天华延钧掌掴了华胜男一次。所以夏雨瞳对三小姐华胜男从此没好感。听到她不开心,自己反倒是幸灾乐祸起来。 继续听三小姐华胜男一个人自言自语似地:“爹娘对我,好像我就什么都不是一样。弄得两个姐夫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都长大了,今日还刻意打扮了一番,可两位姐夫他们却一点不看我,只对着爹娘笑,说他们对大姐二姐怎么好。他们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夏雨瞳忍不住心中耻笑:三小姐华胜男,听你这么说,意思是对你的两个姐夫都有意吧?这还真是邪女生邪念啊。 夏雨瞳一直,从来都没有忘记三小姐华胜男曾经在家宴上所说“华宁的父亲是谁都不知”这句话,这让她锥心刺骨:华胜男我恨你,并不因为你是恶毒的大夫人韦睿合之女,而是因为你自己是个信口开河不顾他人名声的毒妇!你言语身体伤及他人,是个恃宠而骄的无能毒妇! 突然听三小姐华胜男诧异地说:“怎么奇怪地把香囊也扔下去了?那香囊很贵重,可是我娘求过佛的。心沫,你下去,游过去,把我的香囊捞上来。” “胜男姐姐,现在刚过年初二,春寒还没过完呢,我怕冷。”四小姐华心沫只知道低着头说,也不知回答“不”。 夏雨瞳见此要出事了,自己作为嫂嫂必须去调解,就赶忙跑过去,挡在四小姐华心沫面前对三小姐华胜男道:“胜男,心沫说的对,今日还没立春呢,想想这池水就知道有多冰冷,心沫身子弱,只怕经不起这冷生出个什么寒凉的病来。你何不让人用竹竿将这香囊吊上来?呢” “我的香囊是求过佛的,很神圣的,怎能用不干不净的东西吊?那会辱没了佛的。”三小姐华胜男半眯着眼,用她那颇似大夫人的丹凤眼仔细看了看她:“夏雨瞳,以前我没细看你,觉得就是个有着官家小姐名声的嫡出大小姐。今日这么一看,发现不得了啊,粗看细看,左右看,相貌身段,竟然都是一副好皮囊。听说你先是嫁给我大哥延钧,半年内都因韦萱而不得我大哥宠爱,于是心中寂寞引诱我二哥延钟,之后闹地整个华家天翻地覆。人家都说,现在不知这个夏大美人,每夜在向哪个鬼男人敞开双腿呢。偏偏我娘不教训你。” 夏雨瞳想要一巴掌了,这三小姐华胜男说话也真是太口无遮拦了,如果被华延钧或是二少听到这话,或者华老爷听到,那今日就够她受的。只可恨夏雨瞳现在惹不起大夫人韦睿合,那就只有让着三小姐了。就让她狂傲去吧,总有一日她要为她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现在也算是为了四小姐,夏雨瞳还是忍气吞声低声下气的避开刚才那些话题:“胜男,千万不要让四小姐下水池。这日子初春,要是染上风寒,十天半月都怕难全愈。为免老爷夫人责怪,看在心沫没有娘亲的份上,求你了,要不然,我游过去为你把香囊捡回来吧。” 三小姐华胜男根本不听:“不用你操心。” 她对四小姐华心沫即刻命令:“心沫,我忍耐是有限度的。快下水池去,把我的香囊捞上来,要不然,我把你弟弟延钢的眼睛砸瞎来。” 可怜的四小姐华心沫从小到大最害怕怕这个与她同龄的三小姐华胜男,而头脑不怎么好使的她又这样被恐吓一下,她生怕弟弟延钢被她欺负,就哆嗦着跳入水池中,游过去拾起香囊,再游回来,交给三小姐华胜男手里。 三小姐华胜男得意地嗅了嗅她的不知是宝贵还是不高贵的香囊,却还要责怪四小姐:“都是你啦,刚才这么拖拖拉拉好一阵子,看看,看看,这香囊都湿透了,被水不知泡了多久,都已经没有香味了。也不知还有无佛祖的庇护?” 哼,你这么霸道自私欺凌弱小的妹妹,哪个佛祖会保护你啊?不懂孝悌的三小姐华胜男,只怕是会佛祖诅咒吧! 夏雨瞳委实不想咒三小姐华胜男,但是曾经三小姐在家宴上对小华宁的羞辱,还有三小姐的母亲韦睿合那么心狠手辣,都让夏雨瞳本心纯净在此刻变腹黑了。 看着华胜男得意地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夏雨瞳不由得鄙视着:赢了比自己弱小的华心沫算什么?有本事去战胜你那两位人人赞美的姐姐啊。 夏雨瞳只是这么随便自言自语,去没想到这话会一语成真,后来三小姐确实战神了大小姐和二小姐,只不过三小姐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现在四小姐华心沫可惨了,开春的天里,全身湿透地上岸后直打哆嗦,丫鬟扶着四小姐华心沫,也不断泪流:“四小姐,为什么我们总是要被三小姐欺负?刚才为什么不让奴婢替四小姐跳下池子去?” “没用的,”四小姐华心沫说话的声音也是颤抖着的:“华胜男总是要在我面前炫耀够了才肯罢休,今日若我不跳下池子去,那明日还会更遭殃。” 夏雨瞳现在管不了三小姐华胜男的霸道,但是有责任对四小姐的身体健康照顾。 看四小姐的样子,是走都走不动了,两个丫头一左一右地扶着她,终于移着回到了四小姐所居住的安院,就是四小姐生母居住过的地方。 回来后烧水,泡温水澡驱寒,但是四小姐在水桶里也是斗着,直打哈欠,这脸色全是煞白,与她刚才情窦初开的样子相比完全是两个人。 夏雨瞳和几个丫鬟帮四小姐擦干身子就让她躺在了卧铺上。四小姐还能对夏雨瞳说声“谢谢嫂嫂”,接下来眼睛模糊地闭上,脸泛红,出奇的红。 夏雨瞳不敢离开,看四小姐的样子不对劲,怎么喊都不醒,摸一下额头,滚烫。 只有请郎中来了,还要将四小姐的两个同胞兄弟招来,二少华延钟和五少华延钢,他们才会真心对待四小姐。 二少和五少听了这事后迅速赶到安院,火急火燎地,韦嘉欣也随二少一起赶到,二少这就坐不住了要抓住一丫鬟问情况。 韦嘉欣提醒二少等郎中诊脉后开药再说。 二少这才压住这股气:心沫,你要是自己玩水玩成这样,我也要揍你! 郎中问丫鬟:“小姐刚玩了冷水吗?” 丫鬟回答:“是的,从湖边游到中央再游回来,一个来头,这可不就洞着了,可四小姐也没法啊。” “怎么没法了?谁让心沫这么玩水的?”二少滕地站起来。 这把郎中都吓了一跳。 韦嘉欣将二少按下坐好,向郎中道歉:“郎中,请问我家四妹的情况如何?” “高烧难退,用冷水敷额头,时刻更换,须用猛点的药,否则小姐性命难保,就算有幸活下,也恐会烧着脑肺。”郎中摇摇头叹息:“怎么让小姐下水玩呢。”一边写药方。 二少再也忍不住了,问夏雨瞳:“嫂嫂,你在心沫旁边吗?可知心沫为什么会这样?” 夏雨瞳将三小姐华胜男欺负四小姐华心沫的事说了一遍。 丫鬟们都跟着委屈“三小姐欺人太甚”“这么冷的湖水也要四小姐下水去给她捞那个破香囊”“四小姐忍了三小姐很多了”…… “不教训一下华胜男是不行了,要不我华延钟枉为兄长!”二少华延钟一怒之下就拍案而起了。 韦嘉欣知道情况不妙就拉住二少:“延钟,你难过我理解,可是你这是要去打三妹吗?那你也无理啊。到时这事情说起来,我们可不占理了。” “我们一直都是占理的一边,但韦睿合从来以强凌弱,她的这丫头也同样如此,不把这丫头的傲气给压下去是不行的!只怕以后心沫还会遭华胜男欺负!”二少认准了就是要以牙还牙。 五少反对,且理由更深刻服人:“二哥,我们这一动手就真的是无理了。现在看心沫姐姐被华胜男害得病成这样,有诸多证人,那我们只要将此事告诉爹,让爹对华胜男更厌恶就可。只怕打了华胜男反倒让大夫人有理由在爹面前胡说心沫姐姐的不是。总之,我们要从长计议,目前先保住心沫姐姐的命要紧。依我看,将此事渲染大些,让全华府都知道华胜男是个如何恶劣禀性的人。” 这段很有计谋的话却被二少不屑:“延钢,你怎么变得这么心思小地像妇人一样啊?耍心机很好玩吗?要像韦睿合那样玩弄心机是吗?那就不是我华延钟的弟弟!” 第一三五章 二少暴打三小姐 五少被说地一愣一愣的,躲在了韦嘉欣身后,五少是孩子,没少捱过二少的打,二少对五少的教育是遵循“不打不成材”的,弄得五少怕极了。 现在没有谁可以阻挡气势汹汹的二少了,三小姐华胜男还在昧火堂玩扔石子放天灯的游戏,不知要有灭顶之灾了。 昧火堂的下人是整个华府最惨的,并不是因为活多累,而是每日有受伤的危险。三小姐华胜男是一日一个折磨人的游戏花样。 昨天是将放人风筝,就是将人绑在木杆上成一个“大”字,再罩上一个巨大的风筝,其他奴才要用长绳索来放这个人风筝,起泡很远才可将这人风筝放起来。 那人在风筝上自然是吓得魂都没了,哭爹喊娘都没用,最后是摔地一个一个重伤,不过没关系,韦睿合总是会用足够的银两来抚恤这些人的重伤。可怜这些下人,这辈子的四肢和腰板肩膀就毁了,有的甚至是脖子歪了,一生都斜着走。 还有的丢了命的,韦睿合也会帮三小姐华胜男买下这条命,给死者家里足够的银票,并派人托话过去:这些银子足够你们再生养两个这样的孩子并抚养长大! 无人敢有半句不从。 昧火堂就这么成了全华府最遭唾液的地方,尽管大夫人韦睿合会支出足够的银两来给最多的月钱,尽管在昧火堂,那些丫鬟们可以梦想着成为华老爷的老来独宠并以色谋权地占据华家的一切,可是为了性命和容颜,还是不来为妙。 可这要是被点着了,也是逃不了的事。 今日三小姐的游戏是对活人扔石子。三小姐蒙着眼罩对一拍样貌出色点的女奴扔石子,扔到谁,谁就可离开,直到三小姐将每个女奴都扔到了为止。而且三小姐就是要扔头,扔脸,扔到别人脸上头上都是伤,让人家姑娘不漂亮,甚至伤疤永远好不了。 三小姐才可从中取得乐趣。 但今日的扔石子就戛然而止吧。 怒气冲冲的二少华延钟推开所有护卫闯入昧火堂狂吼:“华胜男滚出来!” 不用滚了,华胜男就在院子里玩扔石子。 听这大吼声,三小姐华胜男将眼罩摘下看到眼眸如利剑的二少,想到自己对四小姐华心沫做的好事,就吓得屁滚尿流地要逃:“娘,华延钟来了,不知要干什么。” 三小姐自然是跑不过训练过的二少。二少几步过去抓住三小姐的头发,对她一阵挥拳,也不管何处,就猛踢就是,对三小姐的头发是一阵拔,以此惩罚三小姐并发泄自己的怨恨:“华胜男你有种是吧?仗着你娘亲是大夫人就不得了了?我还就要揍你一次,让韦睿合知道什么叫心疼!这么冷的开春日子,你让心沫跳下湖水去捡香囊,你还有人性吗你?今日不教训你是不会记住我的话了。以后要是再敢欺负心沫,就不是这么打了。到时,先将你凌迟,身上涂上蜂蜜,让苍蝇蚂蚁都爬你身上,再将你车裂,不对,将你手脚剁掉做成人彘放在坛子里用盐水腌泡……” 好狠毒的刑罚,不过那都是极少用的刑罚。 二少这么说就是恨透了三小姐华胜男,恨透了大夫人韦睿合,要给她们颜色,且是很深的颜色! 三小姐脸被抓破,头发被扯得满地,衣服占满了灰,整个人不像样了。 而那些被三小姐用来扔石子玩的女奴都暗自笑:三小姐,是该有人来收拾你,再打你两次都不为过。 对丫鬟们来说,幸好今日来的是二少,丫鬟们可以用“惧怕二少”的理由不去帮三小姐解围,还可以看一场她们敢怒不敢言的好戏。 待大夫人韦睿合从昧火堂里面出来救她的宝贝女儿时,三小姐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头发全散乱,连大夫人看了都下了一条,差点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女儿。 “娘,二哥打我,你要教训他。”三小姐就是被宠成这样了。 不知道该说自己的不是。 大夫人是带着刀剑手出来的,也不怕二少对自己使拳头:“延钟,你把胜男打成这样,要怎么和你爹交代?到时你爹惩罚你可不关我的事,你也别怪我没有替你说话。” “华胜男将我的心沫妹妹推下湖水中给她捡她的破香囊,结果心沫高烧,可能会伤及脑肺,还可能会散命!心沫为此已经没了半条命了,就看爹会如何来审判这事吧。”二少指着三小姐咬紧牙齿道。 大夫人现在才知道有这事,想要说点圆话,可三小姐坐在地上发飙喊道:“是华心沫自己笨,我叫她下湖水她就下湖水吗?她为什么不离开啊?她要是发烧死了也不管我的事!” “贱女!”二少不想再骂,直接将华胜男踢到在地,脚踩着华胜男的脸,用华胜男的脸来给自己擦鞋子。 此时大夫人是心疼地哟,只会刀剑手:“将华延钟赶走!” 刀剑手也只有拔剑对着了二少华延钟的腿了,二少华延钟的腿被割破额裤子,肉被割破了,出血了,可还是踩着三小姐华胜男的脸在地不放。 所有丫鬟奴才看着都开心:早就该教训一下三小姐了,不过二少可真否大胆啊,不怕大夫人报复吗? 二少的腿还在流血,却无松开的意思,直到韦嘉欣来了抱着二少的腿向大夫人求情:“大娘,饶了延钟吧,看在心沫奄奄一息的份上,看在延钢还需要照顾的份上,看在我需要丈夫的份上,不要罚延钟。” “此事我做不了主,是华延钟自己揍打了胜男,就等着老爷回来收拾吧。”大夫人韦睿合做事一向是尽显她“公开公平公正”的主母正派作风,凡是有例外,三小姐华胜男就是大夫人的例外,大夫人的世界里,唯独三小姐是立于所有人之上的,三小姐从来都没错,就算有错,那也是三小姐不慎,可以原谅的。 二少不能就这么算了,对他来说,不论是尊严还是四小姐的命都很重要,所以今日必须要大夫人韦睿合给个答复。 “姓韦的老太婆,”这回的称呼可是极具震撼力,把大夫人韦氏给气地斗地“花枝乱颤”。 但不想这位韦氏“老妪”的反应会在血气方刚的二手之前,还不待二少说大夫人如何如何,大夫人耻笑二少:“延钟,你说话也不考虑清楚,你妻子嘉欣也姓韦,是韦嘉欣,她也是韦氏,你这是在骂我还是不慎骂了嘉欣啊?” “嘉欣从来就不会是你这样的卑鄙霸道阴暗毒辣!将来嘉欣是我的挚爱的妻子,而韦睿合你只不过是我爹当作空气的妻子,可有可无!我爹最爱的女子是我的娘亲,我娘亲有我爹相赠的定情信物‘千心坠’,试问你有什么啊?你那些花哨的东西都是自己摆在身上的吧?”二少也来了一段撒泼,哼,我不便对你动手,但是当街骂人也可以!我不会输给你。 大夫人被骂了个狗血。 只这场打啊骂啊就苦了韦嘉欣了,在二少和大夫人之间很难做,二少是韦嘉欣的丈夫,大夫人是韦嘉欣的家婆兼姑母,韦嘉欣只有哭着:“不要吵了,延钟,现在去照顾心沫要紧。大娘,方才的事,我会亲自来道歉的。”韦嘉欣现在对大夫人要表面装害怕,否则会招来更多麻烦,在夫君和姑母之间,韦嘉欣选择了正气方刚的丈夫,遗弃了无天平秤的姑母。 大夫人的气随着韦嘉欣的示弱而降了一点,但不能就这么算了,就将责任转移到她记恨的另一个人身上:“这事发生的时候,雨瞳你也在场吧?刚才听你们是这么说的,雨瞳,现在就说清楚,该怎么回事?你作为大少奶奶,不管不顾两个小姑的玩闹,现在弄得心沫高烧,延钟打闹,胜男被打成这样。” 夏雨瞳在想着措辞。 大夫人连着炮轰:“夏雨瞳,你现在是华府主母,你应该对此负责吧?” 是啊,夏雨瞳当时这么久没能上前拦住三小姐并拉回四小姐呢?说到底这是因为夏雨瞳是在避着大夫人,所以更要避着大夫人宠地无法无天的三小姐。 大夫人此话一出,就让脑袋转弯不够快的二少指向了夏雨瞳:“雨瞳嫂嫂,你为何不保护一下心沫?你就那么害怕华胜男?我告诉你,当时那样的情况,你作为大嫂,完全可以对华胜男几个巴掌……” 二少还要说,韦嘉欣阻止了他:“延钟,你少说两句,雨瞳有难处。” 夏雨瞳没法,想不出理由来面对大夫人,就只有跪下道歉:“大娘,雨瞳无能,卖友照顾好三妹和四妹妹,让她们都受伤了。雨瞳和大娘相比,实在是天堑与沟壑的差别,这主母的位置,还是大娘做的好。今日一事让雨瞳不知还能否管理好华府,所以在想着是否要请大娘出山执掌华府财务房的钥匙?” “雨瞳”“嫂嫂”“你说什么呢”…… 行了,到此为止了,大夫人要的就是这段话,要夏雨瞳亲自承认能力不足将主母的位置还给她。只不过,现在大夫人还不是收回主母权力的时候,就摆摆手:“雨瞳起来,以后做事注意些,这次胜男和心沫受伤的事你极好了,以后不得再有这种事发生!” 第一三六章 华延钧无法走出精神迷惑 夏雨瞳莫名地背了个黑锅。 从昧火堂出来,二少就不停地说夏雨瞳的不是:“嫂嫂,你那时是怎么回事?就不能拉住心沫吗……”噼里啪啦地像是打爆竹,如长舌妇一样聒噪了。 韦嘉欣能理解夏雨瞳,就帮夏雨瞳说话:“延钟,你不要再说雨瞳了,雨瞳也有难处啊。那种情况下谁敢对华胜男动手啊?我看整个华府除了你之外就没人敢对华胜男动粗了。” 有韦嘉欣的解释,二少就安心下来了。 五少说地更有道理:“雨瞳嫂嫂也有自己的难处,估计雨瞳嫂嫂嫁入华府后是没少受过大娘的气,所以当时遇上华胜男欺负心沫姐姐,雨瞳嫂嫂是有点顾忌的,还没想到办法就看到心沫姐姐跳入湖水了。延钟二哥,你不要怪罪雨瞳嫂嫂了。” 五少这更有理的解释不但没有让二少收敛怒火,反倒是让二少更加发飙:“延钢你这臭小子,根本就是畏畏缩缩的,一点不敢对韦睿合说什么,还一口一个大娘,喊地那么亲热,韦睿合给你什么好处了?” 五少委屈:“好处是没有。但要是我不这么做,坏处就肯定不少!”五少顶了二少一句。 二少这又要教训五少了,五少一个机灵跑去安院看望四小姐华心沫。韦嘉欣则拉着二少:“延钟不要在动粗了,这只会让你心情更不好。我们去看看心沫怎么样了,要是心沫好了些,我们才会开心点。” 二少一家去照看四小姐华心沫了,夏雨瞳则背着黑锅回到了万物堂,面对整日迷茫的华延钧。 华延钧还在陪着小华宸和小华宁玩,每日如此,也不见他烦。今日见夏雨瞳回来就提不起声音地问着:“雨瞳,我听说了华胜男和华心沫的事,心沫烧退了吗?胜男没有被延钟打死吧?” “心沫已经十五岁了,我算着心沫只是高烧,不会殃及生命,只是要时间久一点才能痊愈,”夏雨瞳和华延钧一起坐在地上道:“延钧的口气,似乎不喜欢华胜男?为什么要说华胜男被延钟二弟打死呢?” 华延钧叹了长气,望着前方一片迷茫:“我也不是讨厌胜男,只是不喜欢她罢了。总归是兄妹,纵使胜男再惹人厌,我也不能讨厌她啊。” 不过华延钧的口气中是明显讨厌华胜男了。 夏雨瞳记得:“延钧以前没说过这样的话,难道是因为大夫人监控了你的信件才无意中说出来了?三妹胜男确实是华府上下最令人讨厌的人,延钧你刚才那么说也不为过。” 华延钧烦躁道:“雨瞳你不要凡事都扯到大娘身上。今日的事,就是三妹欺负四妹妹,只要教导一下三妹即可。与大娘无关。” 唉,延钧,你难道没有听说今日大夫人韦睿合是如何包庇三小姐华胜男吗?说出来你又会如何? 算了,不想说了,夏雨瞳不明白华延钧为何会这般拘泥僵化固执死板,以前华延钧不是这样的啊,难道是陷入了精神的泥淖沼泽陷进漩涡而出不来吗? 要怎么样才可将华延钧振作起来?现在华延钧已经看清事实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 说来奇怪,以前华延钧一看清韦萱做的坏事就生气,并对韦萱置之不理。韦萱可是鬼斧神工雕琢出的大美人啊,华延钧都能分辨出是非不为韦萱的美锁迷惑,可是对于大夫人韦睿合,为什么华延钧就是不肯否认呢?大夫人韦睿合是对华延钧下了什么迷药了,弄得华延钧始终不肯反对她? 或者用一句老话来说大夫人韦睿合“姜还是老的辣”,韦睿合就是一块老姜! 夏雨瞳没想到自己嫁入华府成为华家大少奶奶成为梦想中的华延钧正妻,锁面对的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华延钧身边的女人,比如韦萱韦蕉,而是华延钧的嫡母韦睿合。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夏雨瞳可谓是使劲了所有办法也没能让华延钧从迷糊中走出,迷雾森林就如魑魅魍魉旋绕着,怎么都走不出。 难道就此让华延钧呆在家里?华延钧的前途就这么被搁置了?那以后华延钧还不被大夫人韦睿合整死? 或许,如果夏雨瞳离开华延钧,大夫人韦睿合就会将华延钧重新推上华家传人的位置,可是那样的话,华延钧还是被大夫人韦睿合锁控。不可,夏雨瞳不愿离开华延钧,也不愿用那样的方法将华延钧重归华家继承人的位置。 可现在也没法,就等等,让华延钧自己想通。 夏雨瞳要关注四小姐华心沫的身体好转情况,因为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有关四小姐的。 对了,用四小姐的事来激醒华延钧! 夏雨瞳对华延钧敞开了谈:“延钧,那日大姐二姐和两位姐夫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二姐夫对心沫不轨,而心沫似乎是情窦初开,对二姐夫产生了情意。在雨花亭,他们有肌肤之亲。” “什么?”华延钧一听这事果然暴怒,在屋里走来走去念着:“这事严重,必须严禁,那个,那个……”说来说去却说不出办法来。 但华延钧这气势就是夏雨瞳想要看到的:“延钧,此事说来容易,只要严禁二姐夫靠近心沫就可,也要和心沫好好谈谈,但是此事不得宣扬,心沫的名声要紧!” 华延钧再度坐下了:“是啊,心沫的名声要紧,二姐和二姐夫的名声也要紧。” “心沫是待字闺中,若这事传了出去那还得了?以后谁赶娶心沫啊?”夏雨瞳质问着,要华延钧拿个主意,可华延钧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夏雨瞳彻底对华延钧失望了:“说来说去,延钧,你就是在为你的大娘韦睿合考虑,因为二姐和二姐夫是大娘的女儿女婿,所以延钧你忌讳这个,不是吗?” “我,我没有,雨瞳,你不要胡说。”华延钧怔怔说着。 夏雨瞳气地走开了:“我去看望心沫去。” “雨瞳,你不要生气……” 现在小夫妻的吵闹暂时结束,华老爷回来了,要对两个女儿吵架的事做个处理,华老爷所听到的整个事件的过程都是出自大夫人之口:“胜男开玩笑让心沫跳下湖里去捡香囊,可心沫不懂玩笑就真的跳了下去……延钟将胜男打地没有人样,呜呜我的胜男啊,就这么莫名挨了一顿打……” 华老爷不是不了解自己的这两个女儿:三小姐华胜男和四小姐华心沫,她们的性情就像她们各自的生母,所以这事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在华老爷心里是有谱了。 但是介于二少暴打三小姐华胜男一事,华老爷必须将一碗水端平来:“让胜男去给心沫认错,至于延钟,杖责二十!” “看胜男这个样子了还要去给心沫认错吗?老爷,你看胜男都走不动了,这脸上都是伤,涂了很多药水,头发是被延钟一把把地给抓了下来。老爷,你看胜男这个样子,女孩的容貌是四德之一啊……”大夫人的理由可以说到天亮。 华老爷对华胜男多少有点同情,但更多的是:活该!还四德,胜男哪里有四德? “行了,不要吵了!胜男不想去道歉就不要去!”华老爷走入卧房去休息了。 大夫人得意了:哼,还是我的胜男占了上风,等着,将来华家的一切都会是胜男的! 五少华延钢住在昧火堂里,听到了大夫人和华老爷的对话,心中只有叹息:嗨,可怜心沫姐姐,就这么白白受苦了。没事,现在是忍的时候,终有一日拨得云开见日明。只是二哥延钟要被杖责二十。 想到这,五少就搔着脑袋:二哥被杖责后不会又闹吧?到时我也会被二哥打的,练习逃跑吧。 杖责二十对二少华延钟不是什么,二少不是完全蛮不讲理,他打地三小姐见不了人,自己挨这杖责二十也值了,只是二少华延钟觉得四小姐心沫的委屈忒大了:“爹送一袋子补药来就可弥补心沫的痛苦吗?而且心沫这是高烧,不适合用补药,我去和爹说,让华胜男来赔不是!” “不要去了,去了也没用,现在我们就等着心沫好起来吧。只要心沫好起来,那什么都不怕了。”韦嘉欣安排着四小姐华心沫日后的事:“为了防止心沫日后被三小姐华胜男欺负,我们要想个对策。” “让心沫住到我们的广昌园来,以后闭门不出,直到心沫出嫁。那样我倒要看看华胜男还敢不敢上门来挑衅。到时非揍死华胜男不可!”二少对大夫人的痛恨转移到了三小姐华胜男身上了,很凶。 “行了,延钟,这方法不是很好,我们再想个其他的方法吧,比如让爹派专职的刀剑手守护心沫的安院” “要是心沫想出去走走呢” …… 没个好办法。 夏雨瞳来了,是风火急急的,“嘉欣,”夏雨瞳声音先到,看到二少也在,也不避讳了:“此事有关心沫将来一生,还有心沫的名节,所以我看你们夫妻都听着吧。” “又出什么事了?华胜男又想搞什么鬼?”二少华延钟现在对华胜男高度敏感。 夏雨瞳挥挥手:“不是三妹,是有关那次二姐夫啊。”夏雨瞳向韦嘉欣道:“嘉欣可还记得?那日你匆匆离开……” 第一三七章 审问四小姐:不准暗恋姐夫 “哎呀,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忘了呢?”韦嘉欣一下坐在凳子上,神色难看起来了。 二少连忙问着:“嘉欣,是怎么回事,不要隐着,跟我说啊。” 韦嘉欣欲言又止,看看二少,就对他下令:“延钟,此事非同小可,你答应我不要乱了神!” “好,我答应。”二少虽这么说了,但韦嘉欣还是惴惴不安。 再惴惴不安,此事也非同小可,必须说。 韦嘉欣将四小姐对二姑爷有意的事情说了一遍:“那日我和雨瞳在雨花亭闲走漫步的时候,听到心沫的丫鬟对心沫说二姐夫来了,心沫就笑地很灿烂,从未见过心沫如此开心。以前总是看到忧郁暗自神伤的心沫,那日的心沫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二少听了这些,觉得事情很严重,但因为韦嘉欣说过的要冷静,于是二少就克制自己的情绪:“心沫从小胆小怕事,要是被二姐夫给骗了还得了,且心沫又是个死性子,要是这一硬着恋着了二姐夫,那以后还得了?虽说心沫可以去做二房,但是我华延钟的妹妹怎么可以去给人做妾室!必须阻止,我不便去,免得心沫害怕。这样吧,嘉欣,你和雨瞳嫂嫂去劝劝心沫,注意千万不要让心沫难过,心沫脸皮薄……”说道妹妹就叽里呱啦的,二少是将亲妹妹当作女儿来看了。 夏雨瞳叹口气,低沉着声音:“延钟二弟,嘉欣,你们还有所不知,不止是心沫动了芳心,且心沫是自己送上了门去了,径直跑去找二姐夫。二姐夫就趁此占心沫的便宜。在雨花亭,二姐夫对心沫有肌肤之亲,且是肆意玩弄凌辱,心沫脸红地开怀,卧在二姐夫怀中就如情人一般。二姐夫身为长者却丝毫不避讳也不教导心沫该如何自重。我让丫鬟大喊‘二小姐’来了,二姐夫才赶紧推开了心沫说着‘下次再会’就害怕地跑去找二姐了。” “嗞嗞,嗞嗞”是什么声音像是瓦片抹擦,那么刺耳,原来是二少一边听夏雨瞳说话一边磨牙了。 这下别说二少了,连韦嘉欣都受不了了,夫妻两都气地抓头:“要找二姐夫算账!” “算什么账?要二姐夫赔不是吗?”夏雨瞳提醒着二少夫妇:“就算二姐夫认错那又如何?这事,得便宜的是二姐夫,而且是得进了便宜,看他手都伸到心沫衣裳里了。” “那更要将那混蛋给抓来受刑!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夫?”二少这抓紧的拳头就要去捶人了。 夏雨瞳反对:“一切以心沫的名声和心沫这辈子为重,万不可说出去。就算二姐夫能还心沫一金山银山也赔不了心沫的名誉损失和心里伤害。估计心沫是将二姐夫当真爱了,那以后是绝对不许这样的事发生了。我们可以对二姐夫使之以警告,但是对心沫却要慢慢劝导,否则只怕心沫会一绝不正。” “好,现在就去找心沫,把这是给拆开来捏随了说地讲道理。”二少这就要起身了,停了一步,还是决定:“嫂嫂和嘉欣劝说心沫吧,我在旁边站着就是。我怕我一说话会吓着心沫。” 这话倒没错,不过就怕二少会忍不住。 安院。 四小姐华心沫得知自己暗恋二姐夫的事情已经被夏雨瞳和韦嘉欣知晓,这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也不知该说什么,就暗自地垂着头,半晌没有一句话。 夏雨瞳劝导着,苦口婆心:“心沫,这不是我们心狠,只是你这样走下去是没有出炉的,只会钻了牛角尖,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其中道理的。” “对,世上男子多的是,总会有一个喜欢心沫,心沫也喜欢的,可能还会有很多,心沫你挑都挑不来呢。”韦嘉欣做这畅想。 四小姐还是一句话不说。 二少强忍住脾气:“心沫,听到两个嫂嫂的话了吗?” 四小姐就是不说话。 二少这下忍不住了:“心沫,那日在雨花亭的事,要是传出去了,你将来还要嫁人吗?我们娘亲的脸都会被你丢光了,将来我和延钢也会因你被人耻笑!” 淡淡幽幽的声音传来:“二哥就是害怕我这么做会让你和延钢五弟没面子吗?” “不是不是,心沫,你二哥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说话急了些,你了解你二哥的,他是为了你好啊。”韦嘉欣在其中调解着关系。 其实韦嘉欣以前就对二少说过要多关注一下四小姐华心沫的心事,可二少不以为然:“女孩子就这样静静的最好。”结果谁想到静出这事来了。 夏雨瞳给二少夫妇使颜色:慢慢劝。 且听四小姐侧卧在卧铺上,静静地,房间里窒息地让人沉寂,四小姐回味着她的回忆:“我不敢和谁说话。在整个华府,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娘亲有二哥五弟和我三个孩子,最不在乎的肯定就是我这个女孩了。我有心事不知对谁说,也没谁在乎我的心事。” “我是你亲哥,你就不能对我说?”二少憋着气。 废话,四小姐怎敢对二少说心里话啊? 四小姐也不理会二少的话,继续她的回忆:“直到五年前二姐成亲的时候,我看到了二姐夫,他抱起了跌倒的我,许久,他抱着我转圈,不放我下来。那是我此身难忘怀的事。” 哼,成年男子引诱不懂事小女孩的伎俩,卑鄙的二姐夫。 四小姐却是乐在其中:“只有二姐夫才懂我的心,我每年做盼的日子就是二姐回家探亲,越多越好,我就可以和二姐夫见面,就是你们口中的私会,我不在意,只要看到二姐夫我才觉得自己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二少想对这个柔弱的妹妹一巴掌了,不过要先对姐夫来巴掌。 房间里一股流散不出去的闷气堵在每个人心里,好压抑,二少问着:“心沫,我问你,那混蛋对你五年了都怀这心思?” “二哥不要这么说姐夫,姐夫对我好。”四小姐华心沫说着,坚决的。 夏雨瞳对华心沫道:“心沫,你告诉嫂嫂,二姐夫他有无侵犯你私处?” 韦嘉欣也关注:“是的,这很重要,,心沫你还是处子之身吗?” 四小姐不回答:“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二姐夫的人品吗?告诉你们,二姐夫是君子!至于我是不是处子,”四小姐华心沫竟能大吼出来:“与你们无关。我愿意将我的第一次给二姐夫,现在就可,我只要他!” “啪”这还不被二少打了,不过这是二少用了很轻的劲,却打得二少自己心里痛:“我该死,是我没照顾好你,心沫,现在不得不心狠了,如果你不愿回答,那就只有验身了。你说吧。” 四小姐摸着被打的脸回答着,泪水梭梭下:“不劳二哥费心了,我还是处子身,二哥这下可以去娘亲墓碑前交代了。” “那好,这就好,我会尽快向爹提出给你寻一人家,或者干脆多挑几个来给你挑选,就是不能在迷恋二姐夫了” “可我心里只容得下二姐夫一人了,从见到他那时就被他占有了,就算我这身子不是他的,心已经是他的了。迟早是要去伺候他……”不懂感情的女孩。 夏雨瞳感叹:心沫,记得我十五岁的时候可不是你这么固执的,我能看清人的心,至少不会上当受骗。但任何人不能比。 “心沫,你说,你这么恋着你二姐夫,将来能有什么结果?你二姐是嫡出,你是庶出,即使你愿意嫁过去那你一辈子都是填房。你愿意一辈子这身份吗?”木小卉没有说出“你愿意一辈子像你娘亲那样做妾室吗”。 四小姐华心沫点头坚决:“我不在意身份,只要在他身边。” 夏雨瞳再劝着:“这么说你是愿意做小了?可你也看到那日二姐夫是多么害怕你二姐看到你和他在一块。一听到你二姐来了就马上丢下你,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害怕你二姐或者是害怕华家的实力。对他这个穷书生来说,依靠着你二姐是最好的选择,他断不会为了你而放弃他的前程。因为只有你二姐高兴,他才有可能得大夫人喜欢,才会有机会创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二姐才是他的正妻,你最多做个小妾,伺候了姐姐还要伺候姐夫。” “二姐不是小心眼的人,我愿意伺候他们夫妻。”四小姐这是有多卑贱自己啊。 二少可是恨死了自己以前没有听韦嘉欣的话来多照看四小姐。 夏雨瞳再为四小姐分析:“心沫,你怎么就知你二姐的为人?要是她容不下你呢?就算你二姐容得下你,那你大娘会允许你好过吗?你不是不知你大娘有多厉害,到时你在你二姐和二姐夫身边就是水深火热之中了,天不应地不灵的,你二哥和你五弟都无法救你了。” 四小姐华心沫终于被说地无言以对了,因为夏雨瞳说道了重点——大夫人。 四小姐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会让大夫人不开心,可是,四小姐已经陷入坑了啊,是泥淖沼泽陷进迷雾漩涡,这就不知。 “罢了,或许我的人生本来就是为他而来为他而去,我愿意为他受苦,甚至是献出生命。”四小姐是中邪了般。 第一三八章 五少因三小姐受罪 夏雨瞳真想用盐水来洗刷一下四小姐的脑壳:“心沫你愿意为了二姐夫献出生命?但是你在乎过你二哥和你五弟吗?你的同母兄弟啊。他们有多在乎你你不知道吗?现在你完全不顾他们,心沫,你看起来柔弱惹人怜,但实际心狠,我话已至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不用想了,”二少站出做决定:“以后心沫就不要住在安院了,随我和嘉欣住到广昌园去,也不必参加家里的各种聚会和家宴了,以免再和二姐夫见面。我会跟爹说心沫你这次病地体虚了,需要照顾。就此。” “我不要。” 由不得四小姐说不要了。 二少感觉四小姐比自己还固执,夏雨瞳和韦嘉欣也是这么认为,只有这方法了,以后照顾四小姐的责任还是主要交给韦嘉欣了。 至于那个人面兽心的二姐夫,二少“哼哼”笑着:“等我来日去会会二姐夫,给他点颜色。” 就这么,四小姐被二少拖着拽着离开了安院,丫鬟们带着四小姐的行礼一起走了。 夏雨瞳看着:或许这是对四小姐最好的保护了,虽二少延钟暴躁,但是保护四小姐是没问题,只是—— 四小姐现在是怒登着夏雨瞳的,拿起桌子上一个砚台有气无力地向夏雨瞳扔来:“是你看到了对吗?你就会告状,坏了我这一生的情缘。”那砚台也只是扔了个几尺远而已,只不过墨水溅在了夏雨瞳的裙摆上。 夏雨瞳帮人反倒被人误解,也只有叹气的粉了,现在的生活好多时候都是在叹息。 对了,还有一个与四小姐面临同样问题的,就是三小姐华胜男,她也是情窦初开喜欢上了她的姐夫,至于是大姐夫还是二姐夫就难说了。 夏雨瞳想着要不要将三小姐的情况给说出阿来,以免三小姐走入误区,可是,三小姐是大夫人韦睿合的亲生幼女,大夫人韦睿合定是容不下这等事吧?搞不好还会杀夏雨瞳灭口呢。 要不夏雨瞳去跟华延钧说这事?算了,现在夏雨瞳正生气华延钧这帮无能呢。 说句心里话,夏雨瞳还真的是不想管三小姐的事,像三小姐那样心狠手辣的及笄之年的女孩,害了多少无辜的下人?夏雨瞳何必去帮她呢?有她那个强大的母亲在,何事不成啊?何人敢欺侮三小姐啊? 夏雨瞳还是回到万物堂去照顾小华宸和小华宁吧,还有那神志衰竭的华延钧!夏雨瞳曾以为可以依靠但现在必须借肩膀给他依靠的那个华延钧! 三小姐被二少打了一顿后,昧火堂里算是大喜大庆了几日,不过那只是丫鬟奴才们偷偷地乐着: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不过只是这几日而已,只怕三小姐好起来又会卷土重来,所以三小姐现在得到的诅咒可不是她的香囊能够抵御的了的。 现在三小姐的衣裳是都换了新的了,只脸上的伤痕都涂了药水了,这“花花脸”也好看啊。 幸好郎中说了三小姐脸上的伤痕不碍事,会愈合,只是要时间。 三小姐可是发了大火:“要是我这脸上的伤好不了,那就让华延钟来管我这辈子!” 这话有歧义啊:难道三小姐的意思是如果脸伤不好就嫁给华延钟吗?别说他们是兄妹了,就算不是,二少华延钟宁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三小姐这样的女子! 三小姐也知道这话错了,就连忙说回来了:“娘亲,要是我脸上的伤好不了就要把华心沫的脸割破来,还要割破韦嘉欣的脸,对了,还有夏雨瞳,让她们都变丑来,气死华延钟!” “好好,都听你的。”大夫人韦睿合教育女儿,不,她没有教育,全是依着宠着。 现在还有三小姐的头发,那是左一块右一块的头皮被连头发被二少华延钟给撕下了,这要长起来也是很久啊。 大夫人韦睿合就只有用 成年已婚妇人做牡丹头的假发来给三小姐包着,在假发上做了双螺旋发髻。只是靖州天气湿,每隔一会就要把假发拿下来透透透气。 为此,三小姐可没少发脾气:“我要把华延钟的头发都撕了!” 下人们都笑:那你还不被二少爷给打死! 三小姐还不知情况呢:“不对,我要把华延钟女儿华娆给割破脸,撕了头发,当蹴鞠踢!” 这让下人们都不敢偷笑了,只是在背后暗自斗着哆嗦着:三小姐的心是黑的吧?二少爷的女儿华娆小姐还在摇篮里呢,就要这样对待华娆小姐? 每日几次大喊大闹大哭,烦死人了。昧火堂的日子除了嘲笑三小姐就是心烦。 华老爷和大夫人韦睿合,“嫡长子”四少华延铎一起用餐,还有三小姐华胜男和五少华延钢。 三小姐骂个没完,华老爷听地心烦,不过五少华延钢却是没事人似地,就算三小姐再怎么说二少的不是,五少也一句不回不顶,五少华延钢现在知道现在自己的境地还不是大夫人韦睿合的对手,所以忍耐吧。 但是对五少来说,他想得开,也不把这日子当做卧薪尝胆的苦味忍耐,而是去和下人们交谈,在华府要了众多的药材分给他们,并告诉他们怎么避开三小姐:能忍则忍,但要是危及了生命,就千万不能任由三小姐胡来,若是三小姐让你们去做人风筝,就千万不要答应。还有你们这些丫头,怎么可以让三小姐用石子来扔你们呢?这容貌毁了多可惜,我告诉你们,在脸上突一层猪油……若实在不行,你们就说自己是我华延钢的人,让我来对付三小姐! 五少华延钢这些事和话在下人中赢得了很大的人气,这是五少善良,也是他在收拢人力:嗯,不错,以后昧火堂的护卫丫鬟都会向着我。 挺有心机,是好心机。 可五少再有心机也难抵挡三小姐的狠毒。 五少华延钢每日在昧火堂里听先生讲课,然后跟华老爷早上习剑,之后就是在昧火堂内外来来往往,脚步轻快开心,给这死气阴冷的昧火堂带来了一丝火力,也让华老爷看着心情好了一些,每次从外办事回来都睡询问:“延钢呢?” 在外玩弹弓,想练习弓箭了。 三小姐华胜男就受不得了,她要华老爷把她当第一。 现在五少华延钢在昧火堂里抢尽了风头,虽然三小姐没有听人说,但是那些下人们对五少华延钢的尊敬和爱戴都让三小姐很不爽:好啊,华延钢,你二哥华延钟把我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你却还敢在昧火堂做无事人!你等着,华延钟打在我身上的就由你来偿还吧! 五少还不知灾祸要降临了。 那日午睡的时候,五少睡地很熟,因为习剑勤快,念书认真,所以消耗体力脑里多,要补睡才可恢复。 三小姐,现在脸像个门神了,绊手绊脚拿着块石头走入了五少的房间了,可惜五少没栓门,因为有丫鬟要送些温水和果子来给他。 三小姐对着五少的眼睛,拿着石头就砸了下去。 “啊!”外面一声尖叫,接着一个水盆落地“嘭”地一声响。 这一声尖叫来地正是时候,让三小姐没有用全力。 紧接着是五少的一声惨叫,摸着眼睛喊着“啊”,疼痛难忍。 刚才那个端着脸盆来的丫鬟连忙过来挡在了五少面前:“请三小姐手下留情,五少爷才十三岁,并未欺负三小姐啊。” “你这丫鬟,关你什么事啊?快走开!”三小姐怒气冲冲。 可那丫鬟却不走,一直守着五少,不管三小姐怎么踢打她,她就是不走,也不哭。 五少的房里可就大战了。 五少的眼疼地厉害:“去喊郎中啊,烟儿去喊郎中啊。” 那个名叫烟儿的丫鬟对外面的丫鬟喊着:“杏子,五少爷眼睛受伤,快去请郎中!” 三小姐对外面的丫鬟下令:“杏子不准去!否则我罚你!” 杏子已经听到五少的痛喊了,就对外面护卫道:“阿中,五少爷眼睛被砸伤,快去请郎中!” 一层层下去,三小姐现在拦也拦不住了,对着烟儿喊道:“我才是嫡出的三小姐,你们为什么要听这庶出的孽种的话啊?让你不听我的话!” 三小姐将气都发在了烟儿身上了,石头一个个地砸在烟儿头上脸上,烟儿就是不肯让三小姐接近五少。 五少现在也没法保护烟儿了,就只有喊着:“烟儿你走开,让我来踢走这个暴女!” “可是五少爷,现在你眼睛都出血了,奴婢害怕您再受伤啊。”烟儿死死地护着五少。 三小姐破口脏话:“烟儿,你也是十五六岁了,该不会是对华延钢起了心思吧?还是你们早就有奸情了?我看不如把你现在就给华延钢做填房好了。不过烟儿你要想好,华延钢怎么着都是庶出的,且排行第五,将来华家轮到华延钢也没什么财产了,你跟着华延钢可享不了什么福。” “奴婢只是感恩五少爷才保护他,请三小姐不要说那些话来污蔑五少爷和奴婢。”烟儿坚持着护着五少,头上已经被砸出血来了。 “那我告诉你,烟儿,只要我一声令下,那这华府的人都要听我的!现在我想怎么处置华延钢都行。”三小姐把自己当主母了:“来人,将烟儿给拖出去,来人!” 第一三九章 五少有惊无险 怎么没人来呢? 有人呢,不过是令三小姐颤抖的声音:“整个华府都是你管辖吗?你有什么权力和资质?给我走开!”华老爷对三小姐就想揍一顿了,但现在,只是将三小姐给推开而已,完全是看在大夫人韦睿合的面子上。 三小姐被推在了房外,紧接着大夫人韦睿合来了,来向华老爷解释,华老爷手一摆:“待我看看延钢如何再来决定胜男的罪行!” 五少听到华老爷的声音,就哭着喊:“爹,我眼睛痛,不知会不会瞎了。”此时的五少心里很脆弱,不是平常那个小大人一样坚强有妙计的五少了,只是一个受伤了的雏鸟在父亲面前哭泣。 华老爷也难过,但严令五少:“不得胡说,怎么会瞎啊?爹请最好的郎中来给你看眼睛!”心里被刺痛着。 五少的眼睛流泪又流血,等着郎中的到来。 在昧火堂外头。 万物堂。 夏雨瞳和华延钧听到五少的心腹手下来报,其实昧火堂的下人都自愿成了五少的心腹:“大少爷,大少奶奶,五少爷在昧火堂被三小姐的石头给砸伤了眼睛,不断地流着血,不知情况如何。” “有这事?华胜男还真狠毒!”夏雨瞳和华延钧这就立刻往昧火堂去了。 广昌园。 二少华延钟和二少奶奶韦嘉欣也听到来报:“五少爷在昧火堂被三小姐用石头砸伤了眼睛……” 不等护卫说完,二少就带着韦嘉欣一起去往昧火堂了:“华胜男上次挨打还不够啊!今天还得打她一次!” “我看华胜男就是因为你打了她才将气报复在延钢身上,所以现在要想想以后延钢怎么办。先保证延钢的眼睛没事才好。”韦嘉欣边走边双手合十‘老天爷保佑延钢吧,延钢从没做过坏事啊’。 到了昧火堂,已经是聚集了很多丫鬟侍卫了,在给五少换热水擦洗眼睛。郎中也来了。 华延钧夏雨瞳夫妇和二少夫妇进去看,看到五少躺在床上喊着痛,眼皮被砸开了一道缝,可能是因为那石头有尖锐处,将五少的眼皮给划开了。 五少“哇哇”地哭着,喊起了“爹娘”。 二少已经受不了了:“华胜男,你是还要再挨一次打吗?” 三小姐华胜男躲在大夫人韦睿合背后,不过没用,二少连大夫人也敢打。 “不要吵!”华老爷喊道。 华延钧去拉住了二少:“现在延钢的眼睛要紧,暂时不要再去管其他事。” 二少就看着五少的眼睛如何,等着郎中的话。 郎中给五少擦洗了眼皮上的赃物,涂了点止痛的药,但不能涂太多,否则会麻痹大脑。 “五少爷,忍着点痛,睁开眼睛。”郎中对五少说着。 五少睁开眼,忍着痛,郎中拿了块纸张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给五少看:“五少爷看这些字,把他们念出来吧。” 五少不知这事在做什么,就按着郎中所说,念了这首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郎中露出些笑容:“不幸中的大幸啊,五少爷虽然被伤了眼皮,但是眼珠没有受伤,视力还是如常。只是……” 郎中就爱吊胃口,华老爷急不可待:“先生请说啊。” 郎中叹息道:“请华老爷看五少爷的右眼珠,有些模糊不清,且很明显。也就是说五少爷的视力没有受损,但这眼珠在外人看来是模糊的,且以后难治愈。老夫无能,只有将五少爷被割破的眼皮治好来,至于这模糊的眼珠,还须华老爷另请高明。” 华家人都悲伤:五少才十三岁,他的娘亲三夫人是华老爷五个妻妾中最美的,只有五少继承了三夫人的美,可现在这右眼模糊了,在他人看来会有恐惧感,那何谈帅气俊秀啊? 这相当于轻度毁容了。 送走了郎中,五少被绑了一沾药水的丝巾在右眼上。原先活泼俊俏的五少现在就变成了独眼龙了,虽是暂时的,可华府人还是伤心,为五少难过,但又不敢说三小姐的不是。 只有二少嚷着要揍三小姐华胜男:“华胜男,你这个凶手,现在我也砸了你一只眼给延钢赔罪!” 华延钧拉住二少小声道:“现在说这话做这事也没用!” 五少觉得自己现在很不舒服,眼睛有些隐约的痛,时而袭来,因为郎中有言:眼睛生在脑壳上,不宜用止痛药水,所以只用了些止血药,还请五少爷忍着些痛。 五少为了脑子不变得像三小姐那么傻毒,就忍着痛答应了郎中的话,可现在五少要照镜子,韦嘉欣去哄他:“镜子是女孩子喜欢的,延钢你是男孩,就不要照镜子了,让这么多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啊。” 五少听了韦嘉欣的话。 那现在就是处理此事的时候了。昧火堂摆出了“衙门案台”。 华老爷和大夫人坐在主座上,其他人按身份长幼而坐。但今日五少华延钢受伤,所以要坐在诸位兄弟前面了。 华老爷开始问话:“今天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虽然华老爷是知道三小姐用石子砸了五少的眼睛,但没有亲眼看见,所以要一个证人。 丫鬟烟儿走出来,现在烟儿已经满头是伤了,丝毫不畏惧:“老爷,奴婢亲眼看到三小姐拿着石头砸五少爷的眼睛,奴婢就去护着五少爷,三小姐还是不肯放过五少爷,若不是老爷出现及时,只怕奴婢扛不住。” “为何扛不住?” “华胜男想继续咋我眼睛,但是烟儿替我挡着,华胜男就咋烟儿,烟儿没有还手,看烟儿现在满头是伤,那都是华胜男弄出来的。华胜男还说烟儿和我有奸情才这么保护我。”五少补充了一些。 夏雨瞳此时坐不住了,要说话了:“此话不对吧?延钢五弟还未束发,怎会与烟儿一及笄之年的丫鬟有奸情?延钢五弟连男女之事都不懂。可三妹胜男却说出这等话,实在太过了!” 夏雨瞳一直忍耐着的气算是爆发了,对大夫人韦睿合的气就发在了华胜男身上了。 大夫人想说话为三小姐辩解,虽今日完全是三小姐的错,可大夫人的巧言令色总是能说出各种她想要的理由来。 华老爷止住了:“夫人不要说了。”尔后问烟儿:“烟儿,你这么保护延钢是为何?” 烟儿回答:“奴婢看五少爷平日待下人如平常人一样,从不居高临下,还和奴婢等人一起玩耍,教奴婢识字,还有,还有……如何对抗三小姐的害人游戏!” “害人游戏?什么游戏?”华老爷眼眸如阴鸷样对着三小姐华胜男,猜着肯定没好事。 果然五少就都说了:“华胜男每日都玩扔石子,放人风筝,很多下人因此受伤,还有散命。” “啪”,华老爷椅子旁的桌子就应声倒地,茶杯摔了一地。 华府的人没有敢说话了,就看着华老爷怎样处置三小姐华胜男了,估计到时会有一场场的庆宴。 可是所有人也为华老爷接下来的表现大失所望,华老爷将处罚三小姐华胜男的权力交给了大夫人韦睿合:“夫人,你自己看着要怎么处罚胜男。” 这不等于没惩罚一样吗?谁不知道大夫人有多宠这个三小姐啊。 夏雨瞳等也就奇怪华老爷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决定,就算华老爷觉得自己年轻时拆散了韦睿合与她的情人而懊悔,那现在要补偿韦睿合也不必用这样的方式啊。怎么说三小姐也是华老爷的女儿,华老爷有责任教导三小姐往正确的方向走,而不是任着三小姐这般无理到残忍。 大夫人韦睿合自然是对这样的处决满意。而二少却是举起了凳子要来:“华胜男,爹不罚你,我来砸死你!” 华延钧拉着二少,今日华延钧就是一个来拦着二少的器具,也没什么作用。 再就是看华老爷要对受伤的五少怎么补偿:“延钢,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吧。” 知子莫若父,华老爷已经看出六个儿子当中能成材者就数老大华延钧和老五华延钢,华延钢幼小年纪就晓得要“忍”,且忍地很巧妙:“爹,我没什么委屈,只希望我这眼睛不要瞎了才好,以后还要念书习剑,为爹的船起航。” “延钢懂事,眼睛会好的,”华老爷疼惜恋爱着这个儿子:“延钢,今日是那个叫烟儿的丫鬟救了你,爹就赏她些东西,当作弥补你了。” “好啊,爹,谢谢爹。”五少嘟着嘴笑了一下。 烟儿却跪下:“老爷,奴婢不求老爷的赏赐,因为五少爷曾帮助过奴婢家中不少,若不是五少爷,奴婢的兄弟姐妹都会死于瘟疫了。所以就算今日奴婢为五少爷送了命……” “烟儿不得说这不吉利的话,把你脸上的伤养好,以后还要找个人家呢。”这不是华老爷说的而是五少爷说的,可不是大人了吗? 华老爷脸上有了笑,一点,对着五少爷,对着烟儿:“以后烟儿就专职服侍延钢吧,直到烟儿出嫁。” “好,谢谢爹,我喜欢烟儿给我做的饼干。”五少爷有些撒娇了:“爹不会嫌弃我眼睛不好看了吧?爹明日还会教我习剑吗,还有……” “会的,不过明日延钢休息一日……” 二少却此时下令:“延钢不要在住在这晦气的昧火堂了,跟我一起去广昌园住,看华胜男还敢不敢来广昌园闹!” 第一四零章 昧火堂里集体报复三小姐 “不用了,二哥,我想和爹大娘住在一起,这样才能学到很多。” “有华胜男在这里,你还不被她弄死?” …… 吵了一圈,五少决定还是住在昧火堂,和华老爷大夫人一起,还有三小姐华胜男。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现在,华胜男是不敢对五少爷下手了,而五少爷就是要住在昧火堂,为的是保护二少的安全,防止二少来闹。 二少不是不领情,而是不懂:“好,延钢要和爹住在一起我没话可说,但华胜男你这小婊子要是再敢对延钢动手就别怪我掐断你脖子。” 韦嘉欣蹭蹭二少的手臂,示意他说话太过了。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就这样,五少是白白挨了三小姐一石头,差点没有被砸瞎,以后五少的眼睛就不会像以前那么明亮清澈闪耀了。 夏雨瞳在万物堂里对华延钧叹息着:“三妹华胜男敢这么做可见大夫人韦睿合是多么腻着她。真是没教导,爹娘都还在呢,却这么个恶毒,如此对待弟弟,将来……” “雨瞳,”华延钧打断夏雨瞳的话,生气道:“你要是说胜男不是就说华胜男,不要扯到爹娘身上了。” 夏雨瞳受不了华延钧这样的冥顽不灵:“你就这样吧,等着哪一日韦睿合母女骑到你头上来也不知!” 丢下话,夏雨瞳气得回卧房去,顺便让丫鬟将小华宸和小华宁也抱走,让华延钧一个人呆着,看他知不知道没事干的空虚。 华延钧是心里空虚,但不愿怪罪夺走他权利的人,那就只有靠带孩子来打发时间,在卧房门口使劲敲着:“雨瞳,开门,让我看看华宸和华宁,他们需要父亲!” “他们不需要一个整日窝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父亲,将来养他们都养不起,那就只有跟着我这个娘亲去捕鱼了!”夏雨瞳气愤到。 华延钧现在最是易怒的时候了,见夏雨瞳不开门就令属下将房门给用树木木墩给捅开撞开。 夏雨瞳在房里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延钧疯了吗? 小华宸和小华宁见到这么凶的父亲也都不高兴地哭了,见此情景,华延钧烦躁了:“你们都讨厌我嫌弃我是吧?那好,我走,夏雨瞳你带着儿子住在万物堂!” 那日华延钧真的是一日一夜未归万物堂,夏雨瞳也一夜未睡,总是有护卫不断来报:“大少爷现在还在广祁园。” 夏雨瞳本不想跟踪华延钧,只是现在华延钧心情太糟糕了,难免处事,所以还是不放心地让护卫跟着了,得到的结果却是这么让夏雨瞳难过的:延钧,你这是在气我吧?我和你吵你就去找韦萱韦蕉姐妹了?我去找谁诉苦呢? 是的,华延钧就是要让夏雨瞳生气,知道夏雨瞳派人盯着自己了,就故意去广祁园和韦萱一夜欢。 韦萱还在穿着素衣念佛,她已经学会了韦蕉所交的一切:欲擒故纵,静静等着华延钧来,来了也不可心急,不要一来就岔开双腿,要扭捏一会。 韦萱就是这么做的:“延钧,这里是我拜佛的地方,有佛祖看着呢?怎可如此啊?延钧不要闹了,啊,延钧,放开手,走开……”跑出门去却“恰好”慢了一步被华延钧抓住了。 还是那音调:“延钧,不可乱来。”真是烈女啊。 该来的还是来,韦萱照着她的路线在屋里躲避着:“我们不能脏了佛祖圣地,啊,干什么……”那素衣的材质很奇怪,一撕就破,韦萱很快就全身天然体了,在华延钧身下做着故意的反抗:“延钧不要啊……啊,哦,嗯,啊!”声音逐渐变了。 “萱姐姐,告诉我你快活吗?在佛祖面前这样快活吗?”华延钧有点吓人地问着,抖着韦萱的两团肥肉圆球。 韦萱还在“唉,啊,哦”:“延钧你好调皮,放开我。” “不放……” 华延钧是身体快活了,可夏雨瞳只有在万物堂孤独地带着两儿子,安慰自己:算了,不去想那些事,延钧只是暂时去玩了,韦萱不过是延钧的一行宫罢了,我才是正宫。 想到此,夏雨瞳难免会羡慕韦嘉欣,虽然韦嘉欣嫁给了暴脾气的二少华延钟,但是二少对韦嘉欣是情义不改,恩爱至今,从未纳妾,且二少是从不允许他人欺负韦嘉欣,韦嘉欣在夫家也过着娘家一样的生活。二少和韦嘉欣就是华府一对眷侣。 而夏雨瞳的夫君华延钧一生气就可离开夏雨瞳去找妾室。有何办法?一切都是自己找的,谁让自己那么爱华延钧呢?且现在有了延钧的两个儿子,那就够了吧? 不!不够,夏雨瞳不能让韦萱韦蕉有半点机会夺取自己在华延钧心里的帝位,即使华延钧会有很多妾室,那夏雨瞳也必须是华延钧的独宠专宠,起码是最宠。 暂时去找韦嘉欣谈现在的情况吧。 韦嘉欣和二少在广昌园,一面要担心着四小姐华心沫的心情,一面担忧着还在昧火堂的五少华延钢的情况。 “延钢聪明着,不会吃第二次亏。”夏雨瞳安抚他们。 五少华延钢在昧火堂确实是个聪明的选择,因为现在的五少就是三小姐华胜男的眼中钉,不管在华府哪里都难逃出三小姐的毒手,只有呆在昧火堂,在三小姐身旁才可躲过——只要我华延钢有什么不对,那就是你华胜男的不是! 因为砸眼这事,三小姐华胜男又沉默了几日。 五少华延钢也就趁着这些日子,从外头进够了一批弹弓,让昧火堂的丫鬟护卫一人一个,教他们做恐吓的符箓,然后用弹弓弹出去,吓死三小姐。 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 对于三小姐经常玩的人风筝的事,五少也要为下人们报仇:“去做风筝,画上黑白双煞牛头马面尉迟恭秦叔宝,把你们知道的吓人的人鬼都画上去,嘿嘿。” 昧火堂里,有一日全部是符箓和鬼风筝,且三小姐的门和窗棂上最多,差点没把三小姐给吓出精神病来:“那个奴才来找我了,那天风突然没了,那奴才忽然从空中摔下就死了。我也不知那天会突然没风了啊,我们靖州的风向来很大啊……” 这回,三小姐是吃了安神汤药的,几日没睡好,夜里都要喊着叫着“鬼啊,别来,我烧钱给你”。大夫人陪了三小姐几个晚上。 全昧火堂的下人可解气了,纷纷赞许五少的胆量和正气。 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夫人不须花多少力气就可查到肇事者是五少。 五少还不知危险很快降临,也未料到会有那样的后果。眼下,正在广昌园里看望二少的女儿华娆,小华娆是五少的亲侄女,那当然是喜欢地不得了了。 小华娆是孩子,五少也是个大男孩了,大孩抱小孩可真有趣。五少抱着小华娆,小华娆很开心,五少就作起了预言:“华娆以后一定是我们华家最美的女孩了,美地要载入史册的。” “延钢别这么说,嫂嫂和你二哥还是希望华娆以后宁静幸福,什么漂亮不漂亮,像那韦氏姐妹就漂亮无比,可心思不好,又怎么样呢?你说是吗?”韦嘉欣说着。 五少点头道:“这倒是,那就盼着华娆以后成为一个女才人吧。也要载入史册。” 韦嘉欣和夏雨瞳祥和地笑着,幸福地点着头。此时二少出去一会了,不在广昌园,所以五少才敢来看望小华娆,所以要算准时间来和离开,要不会被二少给狠揍一顿的。 今日五少是开心过了头,不想离开了:“我觉得两位嫂嫂真好,就像我的娘亲一样对我好。可是嫂嫂那么年轻,还是说嫂嫂像我的亲姐姐一样。在嫂嫂身边比在大哥二哥身边更安全更舒服,有这么多侄子侄女,嘻嘻。” 五少自从耍了三小姐一把后,觉得复仇了,眼罩也摘下了,很开心:“今日让烟儿回家去一趟了,所以在昧火堂觉得好无聊。” “哦,原来是这样啊,因为烟儿回家了,所以才来看望嫂嫂和侄子侄女,延钢心里是这心思啊?”夏雨瞳不失时机地逗着五少:“延钢是想着烟儿,思绪上心头了吧?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才十三岁的五少注定是早熟的,这会有些脸红了:“雨瞳嫂嫂在念什么诗啊?我可一点都听不懂。” 韦嘉欣也参与进来了:“延钢,按例呢,我们华家是可以早些纳妾的,要不就先给烟儿一个名分,让她做你的妾侍,等你将来娶妻成亲后有了自己的住所就正式举办仪式好吗?” 五少想了想,很慎重地:“我想娶烟儿做妻子,可是今年才十三岁,现在还不到书法之年。”五少垂头丧气着。 哎呀,想女孩子了,不得了了。 这下夏雨瞳和韦嘉欣就有得商量了:“嘉欣你看那个烟儿待延钢那么忠心,拼死也要保护延钢,且延钢也习惯了烟儿照顾,不如就促成这事吧。” “我觉得也是,不过烟儿出身贫苦人家,只怕爹不同意啊。”韦嘉欣思忖着。 夏雨瞳想出一办法:“现在先别管烟儿出生哪里,就看烟儿的人品了,我相信爹不会在意烟儿的出身。” “嗯,烟儿现在在昧火堂做事,那里太危险,我看现在大夫人和三小姐都对烟儿不满,那不如就让烟儿到我身边来,与我义结金兰。”韦嘉欣这么想着,然后。 第一四一章 推翻大夫人独裁的计划开始 夏雨瞳十分赞同,接着道:“然后等延钢到了束发之年就成婚,那时烟儿十七,延钢十五。若嫌太早,那就再等两年,等到延钢十七再娶烟儿不迟。” “迟了迟了,我不想等到十七再来娶烟儿,我只可再等两年,束发时就和烟儿成亲。”五少抱着小华娆跳着急着。 夏雨瞳回想自己情窦初开时,也是五少这样的心情,只不过没说出来罢了:“那也好,不过嫂嫂现在问你,成亲是怎么一回事啊?延钢。” “就是每天都可以和我喜欢的烟儿住在一起,烟儿帮我做饭,生许多孩子。”五少懂地不少了。 韦嘉欣再来一句逗笑的话:“那要烟儿怎样才能生孩子呢?” “住在一起不久生孩子了?雨瞳嫂嫂和大哥延钧住一起,嘉欣嫂嫂和二哥延钟住一起,不就有了孩子?以后让烟儿抱着我睡,我就暖和了不怕了,烟儿也会给我生孩子。”五少骄傲地说着,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了。 夏雨瞳和韦嘉欣回心一笑:可爱的五少,说了一大堆话还是没说出怎么生孩子啊,还是不懂这男女之事,也好,不要让他太早知道。但这一大堆话足以看出五少是恋着烟儿了,或许是恋母那样的恋,但以后烟儿定是五少的妻妾。 现在就为五少的婚事做准备吧。这是夏雨瞳作为嫂嫂的责任之一。 今日五少是开心地乐不思蜀:以后有两位嫂嫂帮我,我就可以娶烟儿喽。 忘了二少会回来了,二少回来脸色阴沉。夏雨瞳和韦嘉欣立刻警惕起来,以免二少打五少。 五少立刻转动脑子:没事的,我抱着小华娆,二哥延钟不会打我的。先去主动打招呼吧。 “延钟二哥,我今天特意来看望小华娆,还让烟儿买了小美人的玩偶给华娆,你看华娆很喜欢。”五少在缓着二少的气。 但二少没有要打五少的意思,只讶异道:“延钢,那个烟儿是你的贴身丫鬟吗?” “是的,我最喜欢烟儿了,刚才和两位嫂嫂都说了,再过两年束发了就把烟儿娶进门。”五少得意了:“以后我也有妻子了,烟儿会像雨瞳嫂嫂和嘉欣嫂嫂一样好。” 二少更阴沉着脸:“延钢你想要娶烟儿?以后别想了,烟儿死了。” “你胡说!二哥是想气我打我吗?那就打啊,为何要拿烟儿来做诅咒啊?”五少将小华娆放会摇篮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打吧,但是不得说烟儿坏话”。 二少没有要动手打五少,而是真的难过地说着:“今日县衙来了报告,在山野找到了烟儿的尸体,烟儿是华府的丫鬟,所以县衙就把这事交给了华府。” 在当地,作为富可敌国的华家,自然是县衙锁结交的对象,对于华府内的丫鬟奴才的死亡都是不管不问的,只是将这些死者的籍贯给消了。 现在五少一听这事,就如当年他失去娘亲时候那样痛苦地撕心裂肺,把二少都纳闷了:“延钢你是真的喜欢烟儿?” “我是要娶烟儿的!”五少“哇哇”地哭着,在值得信任的人面前是不用伪装的:“我喜欢烟儿,要娶她,可她为什么死了啊?” 夏雨瞳伤心之余怀疑道:“谁会和一个丫鬟过不去呢?就算再有仇也只是暗中使诈罢了,怎会要命啊?” “这还用说,还不是三小姐华胜男因为烟儿护着延钢且在爹面前揭发了当时的场景,让场景重现,所以华胜男就恨延钢了。”韦嘉欣的解释不无道理。 只是,夏雨瞳皱着眉头:“三小姐心眼小唉记恨,确实像是她做的。只是三小姐有那么大能耐吗?要杀一个人也不是容易事啊。” “三小姐没有办法,可大夫人有那么多厉害的属下,三小姐是可以调动的。不过我觉得大夫人和三小姐都是恨烟儿的,那到底是大夫人还是三小姐对烟儿下的手呢?”韦嘉欣琢磨着。 夏雨瞳肯定道:“大夫人和三小姐恨的是延钢,但是不便对延钢下手。于是烟儿就无辜地被恨了,也成了牺牲品。大夫人是有脑子的,她应该明白杀了烟儿不会有什么好处,且大夫人不会这么幼稚,所以我看是三小姐的主意。” 都认可。 五少华延钢哭地不行了:“我要为烟儿报仇,杀了华胜男。” 谁都知这事不可能的事,现在大夫人势力正旺啊,只恐五少华延钢报不了仇却会白白送命。 二少将哭地眼泪汪汪的五少拖着去偏房里休息,守着五少等他哭累了睡了才出来。 二少对夏雨瞳和韦嘉欣说了烟儿的具体死因:“衙门汇报的消息是,仵作已经验尸了,烟儿是糟了轮奸尔后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自尽而死,所以说,这具体不能说是华胜男或者大夫人直接下令杀了烟儿。” 夏雨瞳和韦嘉欣张大了嘴,这简直是惨绝人寰的事。虽然在靖州是民风开放的地方,女子在街道上任意走动或是出海游览或是向男子表达爱意都可,且改嫁也不羞耻,没有“牌坊”压制着靖州的女子。 可十五岁的烟儿遭遇这样的侮辱,又不懂什么事,在那独自一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烟儿肯定是绝望了才选择了不归路。 “华胜男也才十五岁啊,对于相同年纪的烟儿就没一点同情心吗?”韦嘉欣又气有恨:“华胜男是怎么有这么恶毒的心思啊?” 夏雨瞳已经精神麻木到无泪:“华胜男有那样阴冷恶毒狠心的娘亲,自然是从小耳濡目染,能做出这等事也不为惊讶。只是,可怜了烟儿这还未绽放的一朵花儿,可怜烟儿还不知延钢要娶她,可怜延钢又失去了他喜爱的女子。” 夏雨瞳几个人现在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事,且等五少醒来再说吧,现在都是无声的,为那不熟悉的丫鬟烟儿祈福:转世不要再遭此厄运。 二少更是说了出来:“既然烟儿是延钢喜欢的女孩,那我就要为烟儿报仇。” “延钟二弟,现在如何报仇?你杀得了华胜男吗?”夏雨瞳一句话否定了二少的想法。 “现在确实不宜报仇,”五少华延钢醒来了,来到他们面前,眼角还留着泪痕。 “延钢。”二少这一声里全是温和,难得啊,以前的凶煞都不见了,只怨自己以前没有好好对待这个五弟。 且听五少说道:“烟儿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但现在还不行。” “那要等什么时候?”二少很急,认为有这理由就足以将三小姐华胜男给杀了。 五少先是对二少摇摇头:“二哥,我们还须忍。”然后五少郑重道:“二哥你去跟爹说,我要娶烟儿的阴魂为妻。” 这,这怎么行! 五少本来要娶活着的烟儿,那已经是难事了,现在要娶烟儿的阴魂,而烟儿是被凌辱自尽而亡的,更不宜娶烟儿为妻了。 那现在为了五少的将来着想,夏雨瞳就劝着:“延钢,这娶阴魂可不是好玩的,以后会影响到你的前途,你想想,要是前途暗淡没了实力,怎么为烟儿报仇呢?” 五少想想是这样:“可我喜欢烟儿啊。” 韦嘉欣想了一办法:“要不这样,等报仇了再说,延钢,将来等你到了束发的时候再娶烟儿的阴魂不迟。或者,将来你有女儿了,取个名字叫烟儿好吗?” “嗯,那就等等吧。”五少垂头丧气:“我真无能,没本事保护我喜欢的烟儿。” 夏雨瞳和韦嘉欣都无法再安慰五少了,现在就看五少自解了。 今日五少是不想去昧火堂住了,免得看到三小姐华胜男就来火,那么今日就暂住在广昌园吧。 夏雨瞳想到了她原先的那个复仇计划——让五少去调查华家瓷器的漏洞,以此来找出大夫人的错误之处。 “延钟二弟,以前那个想法是否可以实行呢?看现在三小姐华胜男连一丫鬟都不放过,只怕以后华胜男接管了华家权力会凶狠至极,我们各自都无好日子过。就算你不为你夫妻两想,也该为你的孩子华娆想想啊,以后你和嘉欣还会有很多孩子,难道都要在华胜男的淫威下生活?”夏雨瞳说地很严重,且一点不假。 二少华延钟也有了这想法:“是的,延钢是去调查瓷器经营往来的最佳人选,没有谁会在意他这小孩子。而且延钢懂得假装,假装在吊儿郎当,这样就更无人会怀疑延钢了。只是我担心延钢的安全啊。” 二少叹息着:“上次也是这样,我怕韦睿合会对延钢下毒手,韦睿合毒辣眼睛犀利,或许看穿延钢在调查,那延钢就危险了,性命难保啊。” 夏雨瞳想了想,想到自己的护卫,就向二少华延钟保证:“让我的护卫鱼骨乔装潜入销货队伍中暗中保护延钢五弟,你们看行吗?” “可是鱼骨是爹安排给雨瞳嫂嫂的刀剑手,要是雨瞳嫂嫂把鱼骨派去保护延钢,那雨瞳嫂嫂和华宸华宁两个侄儿怎么办?”二少又有担心。 夏雨瞳浅笑着:“这个不用担心,不是还有鱼刺吗?一样可以保护华宸华宁。且现在我思考过,大夫人对华宸华宁已经不再有杀害之心了。所以我可以让鱼骨去暗中保护延钢。” 梳理完自己的事情后,夏雨瞳就对二少夫妇道:“现在是时候对延钢说这事了吧?” 第一四二章 五少成功打入敌人内部 二少点头同意,心里却是揪着的,所以这说明情况的责任就交给了韦嘉欣。韦嘉欣心里也有几分心酸:以前想着嫁入华家,有个家婆,既是婆婆又是姑母,那肯定不会日子太差。 可现在日子过地胆战心惊,竟都是因这个姑母而起,那么现在,姑母,我只有对不起你了,谁让你曾害死我的孩子呢。 韦嘉欣将现在华府的情况都明确地告诉了五少华延钢:大夫人想要执掌华府的所有权力,包括华府内,军务,财务,贸易,与朝廷了往来等等。所以大少华延钧和二少华延钟的权力在不断被削减。可是大夫人韦睿合并无能力执掌华家这艘大轮船,将来华家所有少爷都会被大夫人韦睿合残害,才能为她的独裁除去路上石头,没有能力的大夫人无法将华府带向更高更远更强之处,只会毁了华家的基业。 所以必须将大夫人现在还在酝酿中的野心给打回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大夫人认定的“嫡长子”四少华延铎给拉下台,那么要找出四少华延铎的缺点漏洞就必须深入华家的往来营业中。 五少华延钢听着频频点头,若有所思地想着自己将要面临的重任。 “延钢,你明白了吗?我们都选中了你,因为你是最不容易被大夫人怀疑的。”韦嘉欣对五少解释着。 五少泰立着结实地点头:“嗯,为了死去的烟儿,为了我们华家兄弟,为了华府大业不被大夫人夺去,我华延钢就决定冒险入敌人军营!”好小子,堂堂正正的英雄。 那么,接下来,五少就要想法混入经营队伍中去,那平时懂事过人的五少华延钢就一反常态,不再做个听话的少爷了,而是耍赖的孩子,每日在昧火堂里哭闹,不肯进食,动不动摔东西。 这肯定引起华老爷的注意,于是五少就得以在华老爷面前哭诉:“爹,我喜欢的烟儿死了,我本来想长大后娶她,呜呜,烟儿死啦。” 华老爷对此事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是没有对三小姐华胜男说什么也没动手教训她,只是向五少安慰着:“原来延钢喜欢那个烟儿丫头,可惜烟儿无福啊,要不这样,给烟儿修个漂亮的坟墓,再以延钢你的名义抚恤烟儿的家人?” “嗯!”五少点头着,但还是哭着“哇哇”:“爹我不想住在昧火堂了。” “那延钢想住哪里呢?”华老爷对这个满怀期望的五子有点宠爱。 五少站在华老爷面前摸着泪:“我在安院失去了我娘亲,在昧火堂失去了我喜欢的烟儿,所以我不想住在华府了。” “大胆,才垂髫之年就想要离家出走吗?是另立家业还是如何?”华老爷给五少点唬。 大夫人就顺势说着:“延钢,你哪里都不想去,是不喜欢华府了,那就住到你二哥的广昌园去啊。”大夫人想将二少五少推在一起,那么华老爷恨乌及乌,讨厌二少也会讨厌五少,这样以后大夫人就很容易将二少五少一网打尽了。 可不想五少是志向高远:“我才不去跟我二哥住在一起,我二哥太没用了。我要去我们华家的瓷器营业里跟着学习,以后自己有本事了,就可找到烟儿一样的姐姐,可以保护她,还可以让她帮我生孩子……” 华老爷听得好气又好笑:“延钢你在说什么呢?现在想着什么生孩子啊?” “要是烟儿没有意外死亡,那我就去烟儿家里提亲,现在烟儿就会帮我生孩子了。”胡言乱语,却是五少心里的痛,小小年纪,也真难为他在这假装。 华老爷抚摸着五少还扎着双螺旋的脑袋,叹息道:“延钢,以后会有烟儿这样的好姑娘,爹会帮你留意的,现在不要闹了,继续读书习剑。” “我不要,我就是要去营销瓷器。”五少哭着跑开了。 大夫人安慰华老爷:“老爷别在意,这就是小孩子闹脾气,他哪里知道成婚生子是什么回事啊。” 华老爷对大夫人没有回话,直接离开。 五少知道自己肯定很难一次说服华老爷,那就要像女子那样哭闹饿肚子,什么脾气都发,那才行。 于是昧火堂里,华老爷开始不开心了:“延钢怎么不来吃饭?” 丫鬟回答:“五少爷在房间里说是不想吃。” “老爷,五少爷今日中午也没吃呢,奴婢担心,请老爷去看看五少爷吧。”虽然所有下人都因烟儿的事人心惶惶,但还是有感恩戴德忠心耿耿的丫鬟站在五少爷这边为五少爷说话。 华老爷这就心里急了:“延钢在房里干什么呢?念书吗?” “没有。五少爷似乎是哭过了,坐在地上看着窗外发呆,总是念着三夫人和烟儿,奴婢送过去的吃的一点都没动。奴婢还听五少爷偶尔念着‘这样活着没意思,想去见三夫人和烟儿’。奴婢听后可吓坏了,劝着五少爷,但没用。”丫鬟将五少几日的情况都说了。 华老爷可就心疼了:“延钢这是心里不舒服啊。难怪这孩子,小小年纪经历那么多事,实在不是他这个年龄该承受的啊。” 三小姐华胜男听到这些,得知五少现在的情况不好,得意地:“哼。”不敢说出家下来的“活该”二字。但已经被华老爷瞪了一眼。 华老爷放下碗筷:“走,去看看延钢。” 大夫人也跟着去,以大娘的身份去关心迫害她的每一个庶子。 五少房里,干果水果一大堆,五少看着都流涎,哎呀,肚子都强胸贴后背了,饿得那个慌啊,这戒食还真不是人干的事啊,除非去修仙,可我华延钢不想修仙,我想吃饭吃果子了。爹啊,你快点来看看我的样子吧,再不来我就要来个自了了。对了选什么方式自了呢?割脉?上吊?服毒?好像只有这两方法,且要做地恰到好处,既不害死自己又要让爹看到我真的是决心要去做生意,那还真是难啊。 不如去溺水吧?可是华家的孩子都会游泳,这是华老爷规定的,华家不论男女都要学会有用潜水,因为华老爷华正洋就是在海上起家的,对嗨有特殊的感情,那么华家的孩子就要记得这一点:是海养育了他们,不能忘本! 五少想着:如果在自己腰上系一大石头再跳入湖里,那不就可以证明自己一心求死的决心吗? “延钢,延钢,你这事在干什么啊?”华老爷的声音又苍老了一些。 五少立刻装了个对人生无望的样:“爹,我怎么都想去见我娘亲和烟儿,她们不来看我,我就去看她们,你说好吗?” 华老爷看看这房里的果子整齐地没有动过,心里就难受:“延钢,你这是脑子糊涂了吗?现在还怎么去见你娘亲和烟儿啊?她们不在世了。” 大夫人在旁“焦急”地来一句:“这样下去不行,延钢这么折磨自己可是在折磨老爷的心啊,现在就去请郎中来给延钢瞧病。” 请郎中?不行,五少虽能够瞒过华老爷夫妇,但不确定自己能否瞒过郎中,所以不能请,于是五少就迂回地将那事给说了:“我求爹让我去销售瓷器,只这么一个想法爹都不肯,那我要去告诉我娘亲和烟儿。” 华老爷舒了一口气:“就为了这事?延钢,你这次可不听话啊。”华老爷叹息着,明显可见他的腰背已经坍塌了一些,似乎是过劳了,华老爷今年才四十出头不惑之年,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可样子和说话的语气却有半百了,操劳太多啊。 五少还不懂这些,只闹着:“爹不答应我,我就去找我娘亲,在阴间和烟儿成亲。” “嗨,延钢,你不要总是说那些逝去的人,爹听着心里都在颤,现在爹问你,让你去做瓷器生意,你就吃饭不再闹了?”华老爷也无法了,就顺着五少的意思,现在的华老爷无心无力再去“不打不成器”地揍儿子了。 五少灵光一现:“爹真的答应了?那我就吃饭去。” “好,小祖宗,你吃饭,爹就答应你。”华老爷对五少有点失望:这孩子是我看走眼了吗?怎会变得这么耍赖呢?像个女孩。 五少跳着乐着去大厅吃饭了,饿坏了的他可没吃像,三小姐华胜男对他是“哼”个不停。五少就当此人不存在,但以后:华胜男,我要为烟儿向你索命! 大夫人安慰着失望的华老爷:“老爷别这样苦着脸,毕竟延钢只是个孩子,总是要有调皮的时候,总不能让延钢现在就来帮你挑大梁啊。” “嗯,也是,我以前对延钢的要求过高,可能那样让他压力很大。”华老爷自己安慰着。 就这样,五少成功地来到了华家的瓷器营销内部,每日像模像样地去检查,然后就是吃喝玩乐,让一群工人陪着自己玩:“今日我们玩陀螺,谁抽地最久就得赏银,本少的赏银不少!” 五少的花样不止这些,还有:“今日就玩人偶,你们自己牵线,自己配音,男女音都是你们自己配,看谁演地最好,就得今日的赏赐!” 总之五少的花样多的是,这些花样都是为了迷惑某个人。 大夫人这里就一直有眼线在跟踪五少,眼线得回的回复是:“五少爷根本没有去学习营运瓷器,整日就是招来一群工人陪他玩耍,具体内容有……” 第一四三章 将鱼骨派去保护五少 大夫人眼眸中闪过深厚的不屑和暗笑,就算是笑地明显,在大夫人的眼眸里也是暗笑,这阴毒的笑将她此刻僵硬的脸变的软和些了:“我还以为华延钢想去成什么大业呢。我就知道,这小子就是个垂髫,不会有什么远大理想,就算有,现在的华延钢也还只是想着玩。那就随他去吧,他唉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样就算是瞒天过海了。 在这之前,夏雨瞳已经为五少华延钢在瓷器营运中铺路了,就是将刀剑手鱼骨派去给五少做保护并让鱼骨观察营运队伍中哪些是大夫人的眼线,这样才可让五少避开那些眼线。 但烦人的事来了,用什么理由将鱼骨赶出去呢?若是直接把鱼骨给派出去,那还不让大夫人起疑心?所以夏雨瞳和大夫人斗起了心术。 真是难啊。 夏雨瞳在大厅内想着,手指敲着桌面,一边思考着,连华延钧和两儿子玩乐的声音也不能打扰她。 暗中和丫鬟海星说话,开门见山道:“海星,鱼骨对你有意是吗?那你是否中意鱼骨?” 一向嗓门大的海星脸潮红了:“大少奶奶怎么会突然问这事呢?奴婢只想一辈子跟着大少奶奶,伺候大少奶奶,照顾小少爷……” 行了,看海星的样子,夏雨瞳已经可断定了:海星不懂撒谎,这样子是早就对鱼骨许了芳心了。 那就好办,夏雨瞳再把鱼骨和海星招来在一起说话:“鱼骨,若是我把海星许配给你,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这是海星说的,可真不害臊啊。 鱼骨就是喜欢海星这份率真,微微垂眸笑着:“如果大少奶奶真的将海星许配于奴才,那奴才将对大少奶奶做牛做马也愿意。” “那好,看来我身边是有一对有情人了,这是上天赐你们的福气也是我的运气。”夏雨瞳简单祝贺着,再给他们提出了要求:“既然都有心意,那就好办,事情是这样……” 鱼骨和海星听了之后点头道:“我们愿意!” “真的不后悔?” “大少奶奶待我们好,有什么重要事都会与我们商量,尤其是这关系到华府上下的事。我们怎能拒绝大少奶奶的信任?”鱼骨和海星都是这个意思。 夏雨瞳再将眼光对准了鱼骨:“真的不怕吗?” “只要可以和海星成亲,我就不怕。” 夏雨瞳看看海星:“海星,这事可关系道……” 海星将手一挥:“不怕,不就是被人说闲话吗?以前大少奶奶经历过那么多,我也不怕。” 夏雨瞳这才可以稍微放心了:“鱼骨,海星,这事会让你们背上不好的名声,但是我保证,总会有云开月明的一日,到时就可光明正大地成婚。” 鱼骨海星一起点头:“我们等着那日。”海星就已经急着了。 夏雨瞳多提醒一句:“海星,我对你平日的口无遮拦都不怪罪,但是此事可一定有守好口风。” “一定会的。”海星的红鸾星到了,欣喜不已。 事不宜迟,次日万物堂就发生了一件让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事。 海星从自己房里跑出来,在大厅里哭喊着:“大少爷大少奶奶请为海星作主啊。”哭声震满了整个万物堂。 华延钧和夏雨瞳在睡梦中被吵醒,所有万物堂的人都被吵醒。这就是夏雨瞳要的效果。 华延钧烦躁地起身出去呵斥道:“海星你吵闹什么?现在华宸和华宁都被你吵醒了!” “奴婢有冤情啊,请大少爷为奴婢做主。”海星磕头着。 华延钧这才注意到海星头发散乱,衣裳不整,就问着:“海星你这是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明天再说的话,就无法指证那淫贼了,且奴婢可能会死于那淫贼之手。”海星哭得震天。 说这话时海星房里跑出了鱼骨,同样是衣裳不整,与平日不同的是鱼骨今晚贼眉鼠眼,想逃,却被华延钧喊住了:“鱼骨,这是在干什么?” 鱼骨不听指令要逃。华延钧自是觉得蹊跷,就几步上前将鱼骨给抓住:“为何从海星房里出来?我叫你也不听!” 鱼骨反手想挣脱华延钧,华延钧就更奇怪了“鱼骨你反了”,几番打斗后,华延钧把鱼骨给截下,并让护卫绑好了鱼骨。 那现在万物堂就开始了一场审讯了:“鱼骨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何海星会如此难过?” 鱼骨想说,可是海星抢着哭街了:“大少爷,大少奶奶,我今晚明明是把门闩给拴好了的,可是还是被这杀千刀的鱼骨闯了进来,塞住我的嘴,要了我的清白。大少爷大少奶奶,奴婢身子脏,没脸再伺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但是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处罚鱼骨,以免鱼骨再去害人!” 海星将事情说地很明白了,所以也不用审判什么了,现在就处罚吧,华延钧问道:“鱼骨,你是发了什么神经,竟敢对大少奶奶的贴身丫鬟动此恶毒心思?” 鱼骨低头跪着委屈道:“大少爷大少奶奶,鱼骨是一时冲动才做下这蠢事。我来护卫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已经四年有余了,每日拎着剑一刻也不松懈,心里实在烦闷无趣,但看海星平日里如招摇过世招蜂引蝶一般的骚劲,我这心里就受不了,喝了一点酒就重开了海星的房间,之后……”之后就不用说了。 华延钧就决定处罚鱼骨:“作为刀剑手,竟对丫鬟行这等羞辱事,那还怎么做刀剑手?” 华延钧一点情面不留:“鱼骨,可记得刀剑手的规矩,现在该怎么做?” 鱼骨现在就是一渣男像:“大少爷,求您不要鱼骨的命。我闯入海星房内也只是动了手而已,并未对海星做什么,海星还是个姑娘家啊。求大少爷看在这份上饶了鱼骨吧。” 夏雨瞳就要和鱼骨演戏了:“你真的没有欺负海星?那刚才海星说……” 海星大喊着:“这个贼徒,我已经被这个淫贼给破了身了。” “没有,我没有!”鱼骨否认。 夏雨瞳就决定:“鱼骨,现在就看海星是否还是姑娘身,这可决定你的罪罚。来人,给海星验身!” 两个老奴带着海星去房里了。 此时鱼骨就想睁开绳索逃走,不过绳索绑地紧。 华延钧问着:“鱼骨,你这样子只会让我更决定要处罚你!” 是啊,鱼骨这么心急,已经显露了他对海星所做的事是到了哪个层次了,根本不用再给海星验身了。 不过还是验证一下,让所有人看清鱼骨所做的,那样的话,夏雨瞳也可避过众人的目光将鱼骨赶出万物堂去保护五少。 眼身结果出来:“大少爷大少奶奶,海星姑娘已经不是女儿身了。” 具体情况就不说了。 现在鱼骨就没得说了,对华延钧是豁出去地喊着:“我从小习剑,闻鸡起舞,辛苦不止,却每日要站着守着做这等无聊时,连个女人都没玩过。今日和海星一晚也算是了确我的想法了。说来海星这丫头也真够带劲,一直反抗,我就是喜欢这样的烈女,这样才不枉费我用一身武术来降服她。那种快感是谁都不懂的。哈哈哈哈……”反正要死了,就做个破罐破摔样。 华延钧没有考虑:“白绫匕首鹤顶红,你选一个吧,留你全尸已经是不错。” 鱼骨瞪着华延钧:“好毒的心啊,一点也不在乎我为你做看门狗一样做了四年。” 夏雨瞳假装一下:“延钧,要不,别要了鱼骨的命?” “鱼骨已经犯了规矩,且是刀剑手的规矩,若是留他,只怕以后鱼骨会对你和孩子不利。”华延钧没得谈:“鱼骨,你不是不知这规矩,所以现在马上选!” “不用大少爷的白绫匕首鹤顶红,我自己可以解决!”说着,鱼骨就瞳孔睁大,倒了下去,嘴里出血。 有护卫去检查,向华延钧报告:“大少爷,鱼骨咬舌了。” 华延钧一推桌子:“真是晦气!竟在万物堂里自了!算了,看在鱼骨以前忠心的份上,将他安葬了吧。简单安葬就行。”说着就会房去睡了,并交代下人把大厅清理干净,明日不得有半点痕迹,另外把鱼骨的东西都给扔了。 夏雨瞳对着海星眨了一眼,海星得令走上前去对鱼骨一踢,然后是捏着他的脖子骂:“你这个杀千刀的,我要让你死无全尸!”话语中将手指深入鱼骨的嘴里把他的舌头给捏平来:鱼骨,真的没事吧?你这样可吓死我了。 随后,鱼骨被安葬在乱葬岗附近,有一个坟墓。海星连夜出去将鱼骨给的坟墓给挖了,扶起鱼骨来:“没有憋坏吧?刚才吓死我了,你那咬舌头出的血也不知是怎么弄的,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海星的眼泪最是昂贵,因为从未见她哭过。 在心爱的人面前,忍不住掉泪,再强悍的女子也会变得温柔女人味。两人有点害羞,因刚才在万物堂里,鱼骨来到海星的房里后,问了几遍:“海星你真的愿意吗?” 海星点头了好几次,鱼骨也不敢去碰她。 海星急地烦了抱着鱼骨重吻了一口才激起鱼骨的激情。两人注定今晚是难忘的,一辈子不会忘记,可是却是以这样的名声来出现在众人眼前。 第一四四章 你忘了要生十个孩子吗? 鱼骨向海星道歉:“海星对不起,还未成亲就如此,而且你以后名声会不好。” “什么对不起啊,婆婆妈妈的,我们这不是在帮大少奶奶吗?只要大少奶奶平安我们才会平安啊,现在不多说了,我已经帮你整理好衣裳了,你感却去按照大少奶奶所说的办事吧。”海星将一鼓鼓囊囊的包给了鱼骨,眼泪有点不给她争气:“里面有我做的蛋仁饼干,加点水吃。” “海星,等我回来光明正大地娶你,到时一切都真相大白,你不会受委屈的。”鱼骨缓缓地抱着海星,这不是刀剑手的作风啊。 “嗯,我等你,一定。”海星再不是以前的海星了,多情了,温柔了,只对鱼骨。 有点哀叹,因为在这乱葬岗告别。 万物堂里,夏雨瞳已想到了,虽然自己这样子将鱼骨假死,但为免大夫人知道这事后生疑,不如自己将这事给宣出去。 那么“万物堂出了肮脏事”就传到了大夫人韦睿合耳中。华延钧和夏雨瞳被喊了去责问,挨训的自然是夏雨瞳:管理下人不严。 但说来说去也不能怪夏雨瞳,所以华老爷就叹道:“雨瞳,爹也不知鱼骨是这样的人,早知如此就不派他来护你和华宸华宁了。” 夏雨瞳对华老爷从来都是当亲爹一样敬仰:“爹可千万别这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都会看走眼啊。这事情过去了就算了,我和延钧都想得开。” “嗯,那就好,以后整顿严肃一下万物堂的纪律,不要再让这等事发生了就好。”华老爷对夏雨瞳的宽容总是让大夫人不满不乐的。 那大夫人就要找茬了,关怀似地问道:“雨瞳啊,那做见不得人事的鱼骨已经死了,但是那失了身了的丫鬟,名叫海星吧?不是大娘看不起这丫鬟,而是这丫鬟现在是脏了身子,别说在万物堂照顾华宸和华宁了,就算是在华府做事也不像样啊。” 这话是在夏雨瞳的意料中的,要怎么决定呢? 华老爷也是这意思:“雨瞳,虽那海星丫鬟是你的陪嫁,你不舍,但她会影响你的形象啊。就听爹的,让海星离开华府吧。” 如果夏雨瞳同意让海星离开华府,那大夫人会不会怀疑这是夏雨瞳有意为之的一场戏呢?依照大夫人多疑的性子,肯定会被这么怀疑。 所以夏雨瞳反其道而行之,坚决要求:“爹,大娘,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海星是我的陪嫁,她受了羞辱委屈,我怎么可以弃她不管呢?” 不知其中原委的华延钧就劝夏雨瞳:“何必呢?让海星出去照样可以给她找个好婆家啊。” 夏雨瞳不肯:“既然是我带海星嫁到华府来,我就要为海星的将来负责,如果海星因此事被华家赶出,那也无处谋生,所以,爹大娘,雨瞳请求你们,留着海星吧,就算海星现在不可再留在万物堂了,那让她在华府找个事做,让我能时刻照顾着她,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爹,大娘,我只是不舍地海星。” “也行,等多段日子,这事总会过去,既然雨瞳心善,那就留海星在华府,就去浣衣房吧。”华老爷随便安排了,也算是依着了夏雨瞳。 大夫人心里咯噔着:夏雨瞳,你在老爷面前随便说一句话都有用,难道真的如老爷所说你是华家的福星?我不信,就让你成为给华家带来灾祸的孽灾星! 这样的话,夏雨瞳就有好多话要交代海星,海星却已经是完全明白了:“大少奶奶,我知道,我一定会守好口风的,我不在乎在浣衣房做事。只要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摆脱麻烦就好。” “你担心鱼骨是吗?海星,对不起,这次是我无能才想出这样的棒法来利用鱼骨和你,也不知你这臭名要背到几时。”夏雨瞳对未来还是渺茫的。 海星安慰着:“没事,大少奶奶,我相信鱼骨会很快帮助五少爷完成事情打翻大夫人。鱼骨就是这么厉害的。”海星举起了卷头得意骄傲地笑着。 海星越是开心,夏雨瞳就越难过,总觉得海星是在刻意地装开心逗自己。 再心愧也就只能暂且如此了,就希望事情如海星所说:鱼骨早点帮五少找出瓷器营运中的不足。 几日内,夏雨瞳心情都不好,华延钧也是沉闷的,整个万物堂除了两不知事的小华宸和小华宁开始走路满地跑之外,其他都是沉寂不已。 夏雨瞳看着两儿子,算着:“华宸锦年四岁,华宁三岁了,时间最是不扰人,一晃,我来华家已经四年了。延钧,我们成亲四年了。” “嗯,是啊,希望华宸和华宁早点长大才好。”华延钧那搂着夏雨瞳的手是那么有力,如从前一样,只是言语中却是有气无力的,只有夏雨瞳听地出来。 很想劝华延钧,但还是问吧:“延钧,你是在等着华宸和华宁长大来赚钱养家吗?那你呢,你现在不该去赚钱养他们两个?” 华延钧无语,低头垂眸。 夏雨瞳也知道华延钧无话可说,但夏雨瞳想发泄的还是要点点说出来:“以前延钧常说要我生十个孩子,但现在华宁已经出生三年了,我身子也养好了,延钧怎么不再说十个孩子的事呢?是觉得自己养不起十个孩子吗?” 很刺激男人的自尊,可夏雨瞳就是要让华延钧明白他现在额处境:空有其名,只能靠华家的一点每月支付来养家,这样的现状不是你该有的。 华延钧的烦闷被点燃成火,搂住夏雨瞳一阵狂风暴雨:“现在就开始吧,十个孩子对吗?只要雨瞳你愿意,就必须生!我怎么养不起了,怎么了?” 夏雨瞳听华延钧这般无奈的声音,心中也不免为华延钧烦恼:延钧,去寻找你的天地啊,开创你的天地才能养家,不是这么说几句的。 华延钧没什么心情,风雨不是很久就停下了,因夏雨瞳哭了,为他而哭“延钧你勇敢些面对现实吧”。 华延钧痛苦:我不知道什么是现实啊,雨瞳你告诉我啊。 男人酣畅淋漓的哭似乎比女人梨花带雨的哭更能煽动人心,因为男人很少哭,所以更珍贵。 夏雨瞳将华延钧搂在怀:“我会等你明白的,一直在你身边。” “哦。谢谢。”华延钧好生疏的话。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去广祁园多了,所以对夏雨瞳生疏了。 广祁园里,韦氏姐妹每日算着的事就是随时准备华延钧的到来,并让他感觉最舒适。韦萱和韦蕉一直没有放弃入住万物堂的愿望:我们都为延钧生下了孩子,为什么不可住在万物堂里去?为什么只有夏雨瞳能在延钧身边享福? 她们姐妹指定了计划,主要是由有脑子的韦蕉指定的,第一,韦蕉严禁韦萱:“姐姐,你一日都不得停歇吗?就那瘦猴能给你多少欢愉?” 韦萱撇撇嘴:“华延铎再不济也能让我晚上不那么寂寞啊。” “每晚把那华延铎累个半死,担心他死在你身上,到时可就有得闹了。我看那华延铎就恶心,一副流涎额样子,眼睛就直接在姐姐你身上挪动,都贴在你身上了,就三处,脸上,胸前两块肉,还有下面。”韦蕉说话是不带脏字地骂:“在你那两块肉上,华延铎的眼珠子都要贴上去掐进去了。姐姐,你的两块肉多少钱一斤啊?” “行了,韦蕉,我答应你就是,以后不让华延铎来。”韦萱勉强答应。 第二就是,韦萱韦蕉姐妹需要再生孩子,但韦萱因为自己乱了性与华延铎过度那事,将阴宫给坏了,所以只有靠韦蕉来生孩子。 韦蕉就瞥了韦萱一眼:“姐姐,我们在广祁园也住了那么久,最近好不容易等得延钧来,你要是来霸着延钧,那还怎么生孩子啊?” 韦萱懂韦蕉的意思:“我会为你想办法的,但是韦蕉你记住……” “记得,我生的男孩就是姐姐的儿子。”韦蕉和韦萱口头约定。 第三,要把华延钧栓在广祁园,让他每日离不开广祁园才是。 这件事就交给韦萱了,每日早上托一会,能托多久是多久。 就这样,华延钧就常去广祁园了,后来是每日都去韦萱的被窝里,再后来,时机到了,韦萱叹息着:“延钧,我的华宸已经化为夏雨瞳名下了,可我想要一男孩啊,否则我以后地位难保。” “有我在,不会让萱姐姐难过的。”华延钧在韦萱身上麻醉自己。 韦萱就推开他:“不行,我要自己的儿子,延钧你必须听我的。” 华延钧强让韦萱在自己身下,可是韦萱的几次反抗让华延钧不得不听:“我已经无法为延钧生育了,但是我妹妹韦蕉可以,只要延钧你让韦蕉生下男孩,那我就让韦萱百倍舒愉。” “你说地真的?”华延钧现在不想面对着整日愁眉苦脸的夏雨瞳,就在韦萱这里寻乐。 于是韦萱算准了韦蕉受孕的日子,让华延钧准时去,这样下去,每个月如此。韦萱韦蕉姐妹的计划就在进行中。 夏雨瞳定是知道华延钧在麻痹自己,也一时难相出办法来收回华延钧的心。 但看丫鬟海葵终日魂不守舍,夏雨瞳就奇怪了:“海葵,这是怎么回事?每日见你没睡好的样子,现在海星去浣衣房了,万物堂里就靠你主持着带领着那些丫鬟们。你看不能掉以轻心。” 第一四五章 原来海葵也喜欢鱼骨 “是的,大少奶奶,奴婢以后不会这样的,只是奴婢担心海星现在名声不好了,在浣衣房会不会受欺负,那里不是我们管得着的地方,只怕海星那脾气,容易和别人吵。”海葵这担心可担心地有点奇怪,怎么说话都怅怅的呢? 夏雨瞳不明白:“海葵,你担心是有道理,但不要这么失魂。你就个几日去看海星一次,给海星树树威力让她在浣衣房不受欺负,也提醒她有些事能忍则忍,不要太闹。” “是,大少奶奶。”海葵变得好落魄啊。 夏雨瞳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只是想想罢了,海葵这点变化很难看出,所以在夏雨瞳心里不是很明显。夏雨瞳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就忽略了这一点。 海葵却将夏雨瞳的这个命令视为重任,几乎是每两天去一次浣衣房,帮海星洗衣裳,提醒海星该注意什么。 海星很感激海葵,只是海星总会皱眉:“海葵,我被贬到浣衣房是我惨,怎么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倒是让我觉得要我来安慰你了。怎么了,海葵,你是不是受委屈了?可你一向能忍啊,有什么可以让你不开心啊?再说了,大少奶奶是最信任你的,不会让你委屈的。”海星还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这下可把海葵给说哭了:“造化弄人啊,海星。” “哎呀,海葵你这是在说什么?不要弄得跟个半仙似的,要不就直接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帮你出头。”海星已经将袖子给撸起来了,盛气凌人要去教训谁了。 海葵却摇头挥洒泪:“海星,我知道你虽然平时要教训这个那个,但是你心是善良的啊。鱼骨虽是破了你的清白是该死罪,但这在衙门里量刑是徒三年,而海星你为什么不善良点为鱼骨求求情呢?鱼骨就这么被大少爷下令处死,还咬舌自尽,这是一条命啊。鱼骨错了可以改,但现在他死了就没什么改了。他就永远错了。” 海星懵懂了,怎么回事,难道:“海葵,你这么难过,就因为鱼骨的死吗?”海星看看周围,小声道:“海葵,你是不是喜欢鱼骨啊?”说话直就是好,节约了许多时间。 海葵坐在地上手肘靠着双膝,手掌捂着脸:“一直喜欢鱼骨,见面不久,只是随便的几句话就喜欢他了。觉得鱼骨是我此生可以依靠的男子,有勇气智谋而且忠诚。我有时会很嫉妒你,你可以那么随意地和鱼骨打趣地说话,而我却紧张地不敢上前。现在,就算鱼骨对你做了这不道德的事,我还是只当那是鱼骨一时错了,不怪他,可现在鱼骨死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海星懵懵:怎么这样呢?将来鱼骨回来了就会和我在一起成亲,那海葵是不是更难过啊? 海星想着日后的事,看着眼前哭泣地招来别人诧异目光的海葵,很想把事情真相告诉海葵:其实鱼骨没死,海葵你不要担心,但是鱼骨和我已经定了终生了。 这么说是不是不如不说啊?海葵会不会嫉妒海星才是鱼骨所倾心的女子呢? 不会。海星是这么认为的:海葵是因为心好办事有分寸才得大少奶奶重要,所以海葵不会嫉妒海星,只是现在海星这大嘴巴是要捂住的,绝不能将真实给说了,于是—— 海星就问海葵,随意地问着:“海葵我们在一块就像亲姐妹,将来我舍不得离开你去嫁人,要不我就嫁给你喜欢的男子,但是话说好了,我们只有姐妹之分,没有妻妾之分好吗?” 海葵半晌无语。 海星逗着海葵:“怎么了海葵?你不愿我和你分享夫君啊?” “可是我喜欢的鱼骨已经不在了,还谈什么共侍一夫啊?海星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海葵推开海星的手站起来要出去。 海星赶上前去:“海葵你切不可因此而精神不振,就算鱼骨暂时不见了,以后也会有你喜欢的鱼骨出现,到时就是你兑现你今日诺言的时候,我们共同出嫁。” “什么诺言啊?我今日可什么都没发誓过。”海葵几乎是气着流泪的。 海星打自己这嘴真不会说话,一说就让人不开心,以前海葵也是忍了自己不少吧? 海星想着,就这么发誓了:“海葵,我对你发誓吧,一定会有一个像鱼骨这样的人出现,且会来娶你,如果没有,那我就去见老天爷了。所以海葵,为了不让我这小命没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开心地等着你的鱼骨出现啊。” “海星你是不是话说惯了?连这样要命的誓言都随便说,这是能说的吗?赶快收回去吧。”海葵叹息着。 “不收回,我海星说出去的话绝不收回,海葵,你一定要等着你的鱼骨,好好服侍大少奶奶和两个小少爷啊,将来带我一起出嫁。”海星蹦跳着洗衣去了。 海葵只有感叹海星的心态真的是很好。 实际上,鱼骨已经乔转多日了,假装是华家瓷器营运的工人,实际是五少的暗中护卫。 五少华延钢还在采取“韬光养晦”的方法蒙住大夫人的眼睛,尔后想着如何避开大夫人的眼线。但是五少根本不知。 很快就和鱼骨联系上了。 鱼骨路过五少旁的时候,打陀螺很棒,于是得到五少的奖赏,鱼骨过来领取赏银的时候留下了陀螺。 五少看那陀螺的图案不一般,就随手玩了玩,之后生气道:“你敢骗我?用这陀螺来骗取赏银是吧?快把赏银拿回来!以后谁敢用这特制的陀螺来骗本少爷,那就不是这样简单的惩罚了!”拍桌子增点士气吧。 然后在茅房中将陀螺打开了,内容如下: 五少爷,我乃芒种氏所派护卫,会在暗处护卫五少爷安全。现在已观察得有如下人须提防…… 五少华延钢分析着这信里的一个名字“芒种氏”,芒种是夏天,那“芒种氏”就是夏氏,也就是夏雨瞳派来的护卫了。再联系到最近万物堂发生了的鱼骨死亡事件,五少很快将这些事给串联起来:那就没错,这护卫是鱼骨。 不过五少为了确定,还是要确认一下这信上所列人的名字是否真的是大夫人的眼线。但怎么确认? 那就这样。五少随意抽了一个人,在他旁边走来走去,观察那人的工作其实一点不熟悉,于是五少就骂开了:“你怎么的?搬一箱瓷器就坏了一半,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噼里啪啦。 那人向五少道歉,五少下令:“把这些破碎的瓷器算一下价钱,现在就赔!” 那人居然赔得起!这让五少不得不怀疑:瓷器的价格已经被抬地天高了,他如果真是一普通工人的话是绝对赔不起的。且很多工人会因打碎了一箱瓷器而赔上全部家当。而这位假工人所用的银子定是大夫人所给。 再随机抽一人的名字,从那人旁边路过,五少呸地一声:“看什么看?还不好好干活?” 再走几步,五少再问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少爷吗?” 好了,到此,五少知道该怎样避开那些眼线了,不过心里气地牙痒痒:好你个韦睿合,居然派了这么多眼线来盯着我,要不是我要查你的误差,我非得将这些眼线一个个弄走,弄得身无分文,到时到你那里来讨饭。 这些以后再说吧,现在五少可以避开这些眼线了,那就可以去调查瓷器进够和销售的整个程序。 五少发现了一些问题,就写信回去。 夏雨瞳收到五少的回信,尔后和韦嘉欣一起讨论:“延钢在信里说他发现从菀州进购来的瓷器都是上品,可是却发现有下品,不知这是为何。” 夏雨瞳和韦嘉欣商量着:“华家销售出去的瓷器都是上品,销售到西方去后利润是几倍几十倍地翻,可为什么会有下品掺入呢?而且这数量还不小。这是延钢估计的。” “嗯,既然有下品,那就不会只是一点,”韦嘉欣来自商贾家,也懂这些,但奇怪夏雨瞳:“为什么雨瞳对华家的瓷器销售了解地那么清楚?” 夏雨瞳唉着:“以前爹将瓷器运营的权力全部交给了延钧,延钧管理地也是蒸蒸日上,很忙,我每日都在书房帮延钧整理这些文件,就了解了大部分了。可是现在延钧的权力在被逐渐削减,削减到现在基本没有了。” 韦嘉欣点头:“嗯,是的,现在这瓷器运营表面上是由四弟华延铄来管,但实际是大夫人在操控吧?难道大夫人是想把上品换成下品销售,然后是薄利多销,如果做得好,这样就可换取更大的利润。只是这利润恐怕会入大夫人口袋而不是入华家的银库。” “那我们要怎么才可知道究竟是否有这样的事呢?那些下品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要怎么知道。”夏雨瞳问着一大串的问题,其实都可归结于一个——财务。 财务就得交给二少华延钟了,只是二少现在难看到华家的财务账簿。 于是这任务就交给了五少了。 五少得到命令后就去瓷器的财务房了,虽然五少不懂财务记录,但是可以记下来啊。 财务房这几日就烦心了,五少壮着他的特权去瓷器运营的财务房了,根据夏雨瞳信中所描述:有假账和真账两套,各自有不同。 第一四六章 长子和庶母有染? 五少将假账打开,随便翻了几页,糊里糊涂地样,问着记账先生:“这个是什么意思……那个又是什么……” 累苦了几位记账先生。 五少要求看真账,但他是这么所的:“这个箱子里装了什么?打开来看看吧。” 五少记得二少交代过的:帐房里的真账是放在一金色箱子里的。 帐房人觉得五少不懂账,就打开了给五少看。 五少可就在帐房里呆了个一下午,装模作样地翻着,一边念着:“写的什么啊?来,先生过来一下……” 再翻几页,翻了几本后,心里认为是差不多了,于是将账簿一扔:“记的什么东西啊?谁看得懂?再重新写一遍,写到人能看懂为止!” 帐房内的记账先生只有点头,随后对前来询问的眼线回答:“五少爷就是在此装模作样,看样子是玩陀螺玩地无聊了,就来这里转,把账簿弄地乱七八糟,也看不出什么来,每一款进账出账都要来问我们是什么意思……” 那这就不要担心了。 大夫人得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是不要担心,觉得五少就是在发脾气,在瓷器营销里面玩耍,为的就是泄愤。大夫人放松了对五少的警惕。 但这一步大夫人错了,五少确实看不懂账簿上的记载,纵使五少再如何颖悟绝伦辨日炎凉,但没学过记账就是看不懂。他之所以在帐房里面搁起脚来装个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就是为了将那些账簿给翻个差不多,因为五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啊,尤其是对于这些基本是数字的东西,很容易就记下来了。 那么今晚就关门起来,确定没人在偷窥,五少开始将他锁看见的全部记下来,一套真账,一套假账,都包好,连夜交给在外等候的鱼骨。他们有暗号的,且每日的暗号都不同,都是在头一天说好的,这是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 那这两账簿就到了夏雨瞳和韦嘉欣手中了,她们多少能看懂一些:“嘉欣,这账簿里面有问题,真账簿记载的许多都是假账簿里面没有的,那真账簿多出来的这些又都到哪里去了呢?” “这些要等延钟回来看了才知道,”韦嘉欣也为她的夫君二少华延钟担心:“延钟现在的任务就是在囤货仓库里记录那些瓷器的数量种类,怎么让延钟做这么简单的事呢?延钟才应该去记账啊。” “嘉欣,这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你也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夏雨瞳想叹息“大夫人做地这么明显,难道爹一点都不介意”。 还不等夏雨瞳坐下来叹息,就有万物堂的下人来报告:“大少奶奶十万火急啊,大少爷出事了,还请您回去看看啊。” “延钧这是出什么事了?”夏雨瞳不知华延钧在万物堂也能出什么事,难道大夫人在万物堂里有内奸让延钧出事? 此刻没心情管大夫人了,就问那下人:“大少爷是什么事啊?” 下人低头叹着:“奴才不好说啊,大少奶奶自己去看吧。” 夏雨瞳初闻这话有点惊讶,以为华延钧有什么意外不幸,但看这下人羞的样子,想必不是什么人命的事。那是? 万物堂里,所有丫鬟护卫都紧张着,夏雨瞳也随着紧张起来,登上丹墀后到万物堂内,先是听到一阵嚎啕的哭声,这声音不是很熟,但肯定听过。 进去一看顺着哭声望去:是坐在地上,衣裳没扣的哭地呼天抢地的五夫人庞氏。 看五夫人这样子,该不会是?夏雨瞳不敢想。 再看周围,华老爷华正洋坐在大厅里火气冲天,华延钧是一副衣不蔽体的样子跪在华老爷面前:“爹,我没有啊,我也不知道……” 回应华延钧的是华老爷的一个个的巴掌,看华延钧那稍微古铜色的脸上绯红很深,就可知华延钧已经挨了不少打了。 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 海葵走过来细声道:“大少奶奶,今日五夫人来找你说是无事走走聊聊,谈谈日后她两孩子的情况,还送来两盆花。可大少奶奶您去了广昌园和二少奶奶闲聊,于是奴婢就让五夫人去后院走走看看。五夫人似乎是很喜欢两个小少爷,一直在陪他们玩耍。但后来,不知怎的,五夫人不见了……” “等等,大少爷没有陪华宸和华宁玩耍吗?为什么让五夫人靠近华宸和华宁?我不是说过在这华府一切都很危险,不要让任何不熟悉的人靠近华宸和华宁吗?”夏雨瞳责骂。 海葵也无奈:“奴婢是劝五夫人下次来或者大少奶奶隔日亲自去拜访她。但她兴致勃勃,就在这等,大少爷也不想挡了五夫人的兴趣,于是就让五夫人照顾一下华宸和华宁。大少爷为了避嫌就站开了一点。但奴婢要去给两位小少爷拿点玩具,一个转身不到花落的时间,回来就只见两位小少爷爬啊滚啊打啊走啊的,不见了大少爷和五夫人。” “于是老爷来了?”夏雨瞳猜测是这样,否则屋里现在不会是如此。 猜地差不多吧,只听海葵道:“嗯,奴婢不能让两位小少爷独处,于是就守着小少爷玩,让果子和瓜子去寻五夫人。不想这时老爷来了,说是无趣,想来看望孙子,偏偏这时传来五夫人的救命声,老爷就去寻找五夫人,结果在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卧房内发现了五夫人和大少爷的苟且事。五夫人哭了个稀里哗啦,大少爷连忙起身说他没做任何对不住五夫人的事。” 夏雨瞳大概明白了:是五夫人栽赃延钧,而延钧到底是怎么被栽赃的?延钧不会斗不过一个女人啊。 暂且不管这些,现在延钧和五夫人的事算是“人赃并获”了,被华老爷捉奸在床,那不管华延钧如何辩解,也是无用的。 且华老爷,站在华老爷的立场想,他会容许自己的长子和自己的小妾有染吗?也难怪华老爷会生气到这个样子。 夏雨瞳现在要先为华延钧求情,以免华老爷处罚华延钧,跪下了:“爹,此事不对,有蹊跷啊。我和延钧相处成亲已经有四年之久了,对延钧的人品人格就如爹对延钧的了解一样,延钧绝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丧尽天良的事,我以我恶人格保证,爹……” 今日华老爷对夏雨瞳也没好气:“雨瞳,你就每日跑去和韦嘉欣谈天说地去了?爹知道你现在是要好玩,也知道你和韦嘉欣妯娌相处甚好,但是你怎么每日丢下延钧不管?今日此事,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爹,那就算是我的责任,不管延钧的事好吗?”夏雨瞳请求着。 华老爷一生气就吓唬她:“好,夏雨瞳,你愿意为延钧顶罪,那就休了你,且不可带走华宸和华宁!” “好,那今日爹所见就是子虚乌有,还请爹调查实情,还延钧一个清白。我愿意为了延钧放弃这名分和地位,因为现在华宸和华宁都记得我了,只认我这个娘。我今日就可离开华家,爹你的话要说到做到!”夏雨瞳和华老爷较量了。 华延钧这时比夏雨瞳更清醒:“雨瞳,你别神经了,这样怎么还我清白,只会让我们分开啊。” “管不了了,我只求爹答应我的要求,我相信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心急的夏雨瞳执拗着。 但这回夏雨瞳猜错了华老爷的心思,华老爷就是在试探而已:“看来你们夫妻确实情深,我这个做爹的也不能拆散你们。” “爹,那今日这事?”夏雨瞳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华老爷站起来,弯着腰对着那跪在地上的华延钧又是一巴掌:“延钧你是长大了心也大了啊!以为是长子就了不得了?以为有华家长孙就了不得?今日敢猥亵庶母,这么忤逆的事都做得出来,那来日恐怕要将你的兄弟都杀了,之后就是弑父了?” “不会的,爹,延钧从来就不是这样的啊。”华延钧跪着也是稳如泰立地坚持不东倒西歪。 华老爷给出了惩罚:“延钧,这不是丢人的事,这关系到你的人品,你现在无资格继承家业了,那么,华家的所有经营业务,战船,与朝廷往来等,你都不要参与了,就在华家做个闲人吧。” “啊?”华延钧怔怔地:不知今日会遭这样大的惩罚,那自己的未来将彻底被毁。 夏雨瞳向华老爷磕头:“爹,请您三思啊,延钧和我现在有两个儿子在万物堂,两个女儿在广祁园,一共是四个孩子,要是延钧什么业务都不去做,那将来怎么养大这四个孩子呢?爹,你不看我和延钧,也看看这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吧。” 华老爷没得谈:“雨瞳,这个你就担心了,我华家难道还养不起一个闲人?就算将来你和延钧的孩子成群,那也不用担心,华家养得起!只须要雨瞳你教导好你们的孩子,将来不要像延钧这般违逆天伦!” “爹,爹,你等等啊,”夏雨瞳跪着去求起身而走的华老爷,华老爷止步,听她还想说什么,此时海葵已经把小华宸和小华宁报来了,夏雨瞳抱着小华宁对华老爷哭着:“既然爹来了是想看望孙儿的,那就抱抱华宸和华宁吧,他们现在会说一句句完整的话了,会背诗了,还会打架,需要他们的爷爷来教导他们兄友弟恭,爹,你来和他们一起玩耍一下吧。” 第一四七章 被贬出万物堂,一切归零 夏雨瞳打了一张感情牌。 华老爷也想停下来去和自己的两个孙子玩闹,这儿孙满堂的快乐可比赚钱赢战要愉快。 可没用,这次夏雨瞳的话也没法劝阻华老爷了。 华老爷完全不理会夏雨瞳和两个孙儿喊着“爷爷”,而是对那坐在地上的五夫人庞氏问着:“阿芳,这……” “妾身对不起老爷,妾身这就以死来毁了这不洁之身!” 刚才,五夫人庞氏的哭声一直是夏雨瞳和华老爷对话的伴奏,现在终于不用听那凡人的伴奏了。 夏雨瞳就心中骂:要死怎么不早些去死啊?非要在老爷面前诉说一下你的守身如玉吗?要真的守身如玉就不会有今日这事了! 夏雨瞳觉得依据五夫人的性格,刚才她说的要为华老爷殉身的话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五夫人还有一子一女,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啊。 现在不管五夫人了,夏雨瞳要为华延钧洗刷这不明的冤屈,见此时华延钧坐在椅子上发呆,但不像以前那般瘫倒无力样,这次是笔直笔挺坐着的。 虽是事情模糊时,但难得见到华延钧恢复了一点从前的气势,夏雨瞳打从心底有点开心,坐到华延钧旁边去,握着华延钧的手在胸前,总是那么温暖的手,夏雨瞳安慰道:“延钧,我不信你会做这样的事。今日肯定是被人陷害的,或者你和五娘都被陷害了……” “雨瞳,刚才我很孤独,但现在不觉得了,因为这世上还有你信我。”华延钧将爱妻搂在怀里:“谢谢你。” 夏雨瞳冷静着,也让华延钧冷静:“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延钧,你说,为什么会那样?为什么会被爹看到你和五娘有那不堪入目的一幕?这其中有蹊跷,你发现了吗?” “定是有蹊跷的,”华延钧定定神说着:“那时,五娘说要和华宸和华宁玩耍,我就站开些避嫌。因为五娘比我只大八岁,年龄相近,所以要避嫌,但我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华宸和华宁,怕他们受伤害。但忽地脑子就晕,不管事了,之后就完全不知道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全身赤着在卧房里,五娘也是那样,我被吓懵了,这时五娘大喊,然后爹进来了,之后我就被当作猥亵庶母的不孝子给拖了出来到大厅接受爹的审讯。” “是这样?”夏雨瞳蹙眉想着:“其实问题就出在你头脑失控的那一刻,你没有饮酒,怎会突然头晕眼花不省人事呢?” “我也不知。”华延钧很焦躁:“雨瞳,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延钧你别急,我相信你,现在你需要安静,听我问,你头晕的时候有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味?”夏雨瞳要查案。 华延钧摇头:“没有异味,”再想想,还是摇头:“什么味道都没有。” 那就奇怪了,夏雨瞳自语道:“如果是有人在熏你,那多少有点味道啊。或者不是用烟来熏你的?” 夏雨瞳撑着额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延钧,走,去你当时站着的地方看看。” 华延钧和夏雨瞳一刻也不停。这事只能他们夫妻两知道,在查到作祟者之前不能让别人知道。 到后院了,华延钧和夏雨瞳一起走去那个站着的地方,冷不丁地听到海葵急促的声音:“大少爷大少奶奶!” 不祥的预感。 海葵没有稳定好情绪就上前报告:“五夫人回去后就上吊自尽。老爷知道后大怒,令人来传令,让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即可搬回广祁园去住!” 华延钧不由地身一颤,夏雨瞳感觉到被华延钧牵着的手也颤了一下,强定自己镇静:“延钧,没事,在哪里都是居住,以前我们成亲的时候就是在广祁园,现在回去住有什么不可?只要我们的孩子都平安无事就好。” “嗯,”华延钧坚定地点头,有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似乎真的是这个万物堂给了他太多的压力,现在可以和夏雨瞳一块离开似乎也不错:“不止是我们的孩子,还有,我们两个相亲相爱,不吵闹。” “吵闹可以,但必须在花落的时间内和好。”夏雨瞳和华延钧在悲苦中安慰对方。都已经可以料到未来的日子将会有更悲惨。 那传信的人已经来了,如同传旨一样神气:大少爷,老爷说了您不配居住在万物堂,还是住会广祁园去。另外大少奶奶没有劝导好大少爷,不配为华府主母,还请您将华府的财务房钥匙交出来。 说玩这段话,那“传旨”人恢复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大少爷大少奶奶,奴才这也只是按老爷的意思办事,有不妥之处还请谅解莫要责怪奴才。” 现在华延钧已经没有权力去教训这个下人了,且今日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般的华延钧也明白了什么,更成熟些了,知道自己没必要去和这奴才计较,只冷说道:“我自然要听父亲的话。” 夏雨瞳也随着华延钧这样暂时认了这命:“请稍等,我这就去将财务房的钥匙拿出来。” 夏雨瞳已想到了:自己被取消了主母的位置,那还不是由大夫人韦睿合来担任华家主母。兜兜转转,大夫人还是将钥匙给抢了回去。算她厉害。但夏雨瞳现在管不了这个了!还有更重要的事! 之后夏雨瞳和华延钧一起收拾着东西,主要是小华宸和小华宁的衣物用具等,这是他们最重要的。其他生活用具都交给丫鬟来收拾吧。 离开万物堂的时候,华延钧和夏雨瞳手牵着手,就如他们刚入住万物堂那样,是含笑着的,那时是对未来充满期待和憧憬的笑,现在是对未来携手扶持不离不弃的笑,都是相互小到对方眼眸中心坎中了。 现在,华延钧反倒不那么无望了,感觉责任重新回到了自己肩膀上,以后要面对的问题很多:首先是为自己解除这个冤屈,其次是重新获得自己在华家的权力,然后是弄清楚这前前后后的事是否与大夫人韦睿合有关,最后,华延钧要牵着这个已经长高长大了的丫头的手共度一生。 “雨瞳,对不起,我很无能,又要让你受委屈了,不知以后会怎样,我们永远 不怀疑对方。” “延钧,只要我们和两孩子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怕,一起面对就是了。” 回到广祁园,似乎是回到了老家而已,但心情是不一样的,这是虎落平阳,总是会招人欺的,下人的眼神也不那么好了。 广祁园里住着韦萱韦蕉姐妹,作为华延钧的妾室来迎接华延钧和夏雨瞳,只不过夏雨瞳没有注意她们两个眼里的不对,夏雨瞳没心思去管她们姐妹的心情,只要韦氏姐妹不闹,那就是好事了。 搬回广祁园,华延钧没有任何业务要去完成,只有向二少华延钟打听华家的各项业务情况,但因二少只做账务,且也被削了很多权力,所以能提供的也就只有那么点消息:现在华家的收入不如以前,至少少了四分之一。 这是怎么回事?华延钧要去查询,不过夏雨瞳提醒:先弄清楚五夫人之死此是真。 于是,华延钧夫妇和二少华延钟夫妇就坐在一起谈论此事,二少先开口了:“大哥,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那日是被什么给迷了吗?” “我也这么认为,可延钧说他那日没有闻到什么异味。”夏雨瞳解释。 韦嘉欣思忖:“五娘的自尽未免太奇怪,像她这般并未被爹下令去死,完全可以活着,只是活得肯定活不出尊严,但五娘有两个孩子啊,六弟华延铢十三岁,六妹华美玲十一岁,难道五娘会舍得丢下不管?我觉得凡是任何一个女子有母爱的都舍不得丢下孩子。比如我的华娆,虽不是我亲生,但谁要我离开华娆,那是断断不能的。” 夏雨瞳猜测半眯眼:“嘉欣的意思是五娘并不是自愿自尽的,是被逼的,甚至不是自尽,是伪造的假象?” 韦嘉欣点头:“嗯,不管怎样,我觉得五娘不是自愿的,她自尽的背后肯定还有隐情。” “这真是一件无头案了,”夏雨瞳叹着:“可惜我们华家没法请衙门来查案,光靠我们几个才刚为人父人母的,能查出什么来啊?” “雨瞳不要叹息,总会找到突破口的。”韦嘉欣安慰道。 气氛低沉了一会,夏雨瞳问道:“为什么五娘那日会突然来找我呢?我和五娘的往来并不是很多,而且五娘又何必与我谈论这养育孩子的事呢?还在万物堂等了那么久,每一部分都让我不解。” “如果五娘现在还在世,那我们可以去从五娘这里解出这些不解,但为了掩盖这些不解,所以五娘不在了。”韦嘉欣分析着。 看来韦嘉欣在家并不只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而是对富家内幕事情耳濡目染的,了解地很清楚,所以才给出许多内幕,虽是猜测的,但已接近真实了。 夏雨瞳不由得佩服,暂时没心思说这个,先说五夫人吧:“五娘庞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夏雨瞳来华家四年多了,也已经了解了,自语着:“爹的五个妻妾中,就数三娘最美最得宠,但是五娘是最年轻最会说好听话拍马屁的,低眉顺眼巧舌如簧,这是我们都知道的。所以她刻意来万物堂制造了那一出戏,让爹和华家人都以为延钧是在猥亵庶母。这让人不得不信。” 第一四八章 大少二少两家佯装不和 “等等,五娘不是自愿来的,否则不会去自尽。”韦嘉欣补充到。 “那是谁在逼迫五娘呢?”夏雨瞳问出这个重要的问题。 在场四人冷下来了,夏雨瞳已经笃定是大夫人韦睿合做的鬼,韦嘉欣也是七分肯定,二少华延钟同样肯定,但二少没有证据就没说,只有华延钧这个受害者,却在半信半疑中。 一直是韦嘉欣和夏雨瞳在说,说到最终归结了一个要点:五夫人背后还有人,幕后者是谁呢?大家心里有数,但需要找出这个幕后者,还须证据。 此时,谈论陷入僵局了,因为找不到更深一步的突破。 华延钧似是当局者迷,总是找不到问题在哪,那就只有靠旁观者清的二少华延钟来帮他了:“大哥,今日情绪那么差,不如陪我和两杯吧,反正我也是闷地慌,在华家被这么压迫着过日子实在难受。” “延钟你叫大哥去喝酒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韦嘉欣气他:“喝了酒就不要碰我也不要碰华娆!” 二少没有理会韦嘉欣的话,径直带着华延钧来到了广昌园,开始喝酒了,坐下,但谁心里都知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有要事商量。 在这之前,华延钧就对二少道:“我们被跟踪了。” 二少拈花一笑:“大哥的反跟踪能力觉察力还真的是那么强,所以刚才在广祁园没说什么重要的话。” 华延钧讶异:“延钟也发现刚才在广祁园有不妥?” “是啊,所以我才没说什么重要的话,跟大哥一样。”二少的意思一样。 还是兄弟齐上阵啊。 华延钧放低了声音:“延钟,你看我是被内贼给跟踪了?那陷害我的也是我身边的人吧?” “大哥,小声些,”二少说着:“现在其实很明显,那件不堪事不是五娘一人所为,因为她根本无法将大哥你搬到房里去,肯定是有人帮五娘。而关键点就在于大哥你是怎么晕倒的,虽你说没有闻到任何异味,但这并不代表你没有被下药。想想看谁会有这样无味无色的迷魂散?” “鱼骨。”华延钧脱口而出:“不对,鱼骨已经死了啊。”华延钧还不知那是夏雨瞳制造的一出戏。 那就再换人:“总之刀剑手有这样的能耐,如果说最容易给我下这种无色无味迷魂散且制作这出戏的,那就是我身边的刀剑手鱼刺了。” 二少再小声些了:“鱼骨和鱼刺是当初爹赐给雨瞳嫂嫂的两个护卫,是非常忠心的,而今我们怀疑鱼刺,这也需要充足的证据。大哥,我和嘉欣都是蒙你和雨瞳嫂嫂帮助才过地这般好,所以我和嘉欣早就商量好了,愿意做诱饵试探一下鱼刺。” “等等,延钟,你可别拿自己开玩笑,你现在可是有妻女的人了,不得有事!”华延钧不许二少这么停滞不前,于是不管他同意不,就直接道:“大哥,注意,现在我们两家的关系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了。” “延钟,你又要胡闹?” “大哥,这次我不是胡闹!” 二少站起将酒盏往地上一扔:“华延钧,你以为你是谁啊?一直顶着华家长子的身份对我傲视着,有什么了不起?以前不离我,现在落魄了,就来找我,我还懒得理你呢。我告诉你,就是幸灾乐祸了怎么样?” 华延钧看二少话说到这份上了,就陪他演完这出戏,也扔茶杯酒壶:“那我也告诉你,华延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华延钧再怎么样都是华家长子,我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而你,就一个女儿,那还是我送你的……” “哗”一拳头,为了显得真实些,华延钟给了华延钧一拳头:“你敢说我女儿不是就是这下场!” 华延钧也没好气,给华延钟一击。 为了演地真实些,两兄弟最后打地都挂了重彩才结束了,并相互扬言:不相往来! 同时,夏雨瞳和韦嘉欣这边,韦嘉欣是和二少约定好了的,今日就和夏雨瞳决裂,假决裂,但在这之前,先像夏雨瞳眨眼传个信息。 夏雨瞳和韦嘉欣一起姐妹久了,知道韦嘉欣这是有事要和夏雨瞳说了,且是特别的。 但听韦嘉欣沉冷下脸来进而阴阴地笑:“夏雨瞳,你也有今日啊?” “嘉欣你这是什么话?”夏雨瞳还不太了解。 韦嘉欣站起,大肆挥手道:“想当初你是穿着凤冠皇后服侍嫁入华府成为大少奶奶,那时华家都认为你会是华家的福星吧?可没想到你不仅没有帮助大哥成为华家接班人,反倒是让大哥凌辱五娘,害五娘自尽。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福星,是灾星才差不多!” 韦嘉欣说地是句句刺耳,夏雨瞳也明白了现在韦嘉欣是在假意和自己翻脸。 那么夏雨瞳就要将这戏给做足了,也鼓足了气势:“韦嘉欣,这么说你是嫉妒我了?从嫁入华家开始就嫉妒我?” “不是嫉妒,是你和延钧大哥根本就不该坐在华家长子长媳的位置上!我夫君延钟哪一点比华延钧差啊?为什么延钟就要屈居于华延钧之下?而我是大娘的亲侄女,为什么要在你面前低人一等称你为大少奶奶?”韦嘉欣说来满是不服的样子。 夏雨瞳佯装不明白地悲痛:“嘉欣,这些年我们可都是姐妹相称的啊,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呢?” 韦嘉欣哈哈大笑地讽刺着:“哪里有什么姐妹?我只是在你的淫威下过日子,以后,你和华延钧都不要忘了,你们夫妻是华家的耻辱,见到我和延钟都要低头问好!” 夏雨瞳对韦嘉欣狠心下来掌掴:“嘉欣,我把你当亲姐妹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掏心窝地与你说话,没想到你确是这心思。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夏雨瞳算是瞎了眼把你当姐妹看!” “你敢打我?还嫌爹罚你们夫妇罚得不够吗?”韦嘉欣也毫不犹豫地给了夏雨瞳一巴掌。 最后两个桃李年华的女子是真的如泼妇一样厮打在一起,互相扯着头发衣裳,夏雨瞳还口口声声:“韦嘉欣,你这个不下蛋的鸡婆,快把华娆还给我!那是我和延钧的女儿!” “休想,贱嘴!华娆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怎可还给你,现在华娆只认我!告诉你,华娆将会是华家最美的女子!是我的女儿!”韦嘉欣不肯放手地撕扯着。 后来夏雨瞳和韦嘉欣在丫鬟的拉扯下才结束这场厮打,两位少夫人已经像乞丐一样脏乱了,发型衣裳都没了样子,脸上都有指甲痕迹,身上还有对方的齿印。她们为了逼真些,是下了狠手的。 只不过,夏雨瞳还不知为何要这么假装不和,于是她向韦嘉欣眨眼,紧急的,韦嘉欣略摇头:不要急。 之后甩着袖子离开。 夏雨瞳坐下不言,因为猜到韦嘉欣是有计划的,所以现在不能对任何人说什么,否则刚才的那场戏就白演了,可韦嘉欣怎么就这么走了?也不留句话什么的。 夏雨瞳迷茫之际,华延钧回来了,夫妻相互看到对方的样子,都明白了,但是不语。夏雨瞳令丫鬟打水来给华延钧擦掉身上的血痕,再将自己的衣裳头发稍做整理,就披散着头发坐在了华延钧身边了。 “呜呜”靠着华延钧哭了起来:“延钧,我们怎么落到这个地步?刚才韦嘉欣对我骂……” 华延钧递给夏雨瞳一张纸条,那是刚才华延钧与二少华延钟打架时二少塞给他的。 夏雨瞳拿着一看,之后将纸条撕碎了。 望着华延钧询问:“延钧真要这么做吗?” “我和延钟终归是兄弟,该帮忙的时候就要互相帮助,但看这次,我们不能伤着延钟就是。”华延钧也是冒险的。 夏雨瞳也就认可了华延钧的想法:“好的,延钧,我支持你,只是此事非同一般。” “雨瞳,我们已经被逼上梁山了,”华延钧闻着夏雨瞳发丝的味道:“延钟说我们兄弟是手足,唇亡齿寒,他不会也不能看到我陷入泥淖沼泽旋窝。所以我要揭出那恶徒来!” “现在好害怕啊,原来我们身边就一直存在着可疑的人,还好此人没有对华宸和华宁下手。”夏雨瞳轻轻摇着两个摇篮,看着两个每日闹翻天的小家伙,心中无限希望闪耀在眼眸中。 华延钧看看两孩子,再将视线全凝住在夏雨瞳身上:“雨瞳刚嫁给我我的时候才过及笄之年,如今已是桃李之年的风姿绰约的小少妇了,不知不觉,雨瞳真的是长高长大了,可是我却没能让雨瞳你裹上舒心的日子,前段时间总是让你担心了。不过以后不会了。” 好贴心的话,暖心窝了,夏雨瞳甜在心里,但是对华延钧伸出食指“嘘”一下:“延钧,还是保持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有些话不该说是怕被人听到,以免隔墙有耳。” “那我要和爱妻闺房之乐,如洞房那日一样,这就算被人看见听见又如何?让别人说去!”华延钧搂住夏雨瞳亲昵了起来。 夏雨瞳在他身下“唔唔”指着那两个摇篮,双脚不停地踢着,华延钧才放开夏雨瞳,指着她鼻子捏了一会:“以后要加倍伺候夫君!” 夏雨瞳还没喘匀气呢:“延钧你怎么也不想想华宸和华宁在这里!一点样子都没有!” 第一四九章 夏雨瞳韦嘉欣各自有孕,苦中有喜 华延钧赖着:“那不就是我该有的样子吗?”身子往夏雨瞳身上靠,夏雨瞳迅速起身,华延钧落了个空摔在了卧铺上,这木板的卧铺也摔地他挺疼的:“雨瞳,你就这样对待夫君啊?” 夏雨瞳又气又笑,气的是华延钧在这虎落平阳被污蔑的时候还能这般开心却不顾两儿子在此,还要行房中事;笑的是华延钧已经恢复成从前的华延钧:不管在什么难以对付的困难面前都是那般勇敢积极不畏惧,依旧开心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延钧,我们一人抱一个孩子休息,这段时间要万分警惕,不能让华宸和华宁出事。”夏雨瞳安排着,见华延钧有点心不在焉,就轻喝了一句:“延钧,你听到我的话了没?” “哦,听到了。”华延钧叹着:“那我和雨瞳什么时候……” “别想!除非彻底安全了!”夏雨瞳一口拒绝。 晚上,夏雨瞳还是被华延钧微微地逗乐和骚扰,夏雨瞳为了不吵醒孩子,就只有忍着:华延钧你这个坏家伙! …… 华延钧夫妇的广祁园和二少华延钟夫妇的广昌园每日都在吵,主要是由夏雨瞳和韦嘉欣来扮演这两角色,还有就是各自手下的嗓门大的丫鬟互相对骂。 此事自然是传到了华老爷和大夫人耳中,华老爷叹着:“兄弟阋于墙家门不幸啊!” 对于此事,大夫人韦睿合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看笑话:好啊,他们吵地越厉害越好。那他们两个就再也无法获得华家的继承权了。但也要防止其中有诈。 不过大夫人得到的报告是:大少爷和二少爷两家似乎是真的在吵,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完全没了往日的雅兴,经常是打地鼻青脸肿。 好啊,那这就是大夫人想要的,派人去教训一下就是,接下来大夫人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大夫人要和华老爷一起离开昧火堂住进万物堂,万物堂是五座大堂的主堂,是大夫人早就认为非她莫属的,而以前华老爷太宠爱华延钧夏雨瞳夫妻,将万物堂给了华延钧夫妇住,所以大夫人这气一直憋着没地方出。现在好了,华老爷也同意入住万物堂了,大夫人成功地实现了她的愿望,是在各种鬼魅手段后次啊实现的。 但不管怎样,大夫人还是要显摆一下的。那这次的家宴就在万物堂举行了,以此来显示一下她的阔气和能力,并在华延钧夏雨瞳面前炫耀一下。 华延钧和夏雨瞳自然是被请者之列了。 华延钧不知为何:“雨瞳,你去吧,就跟爹大娘说我身体不适。” 夏雨瞳奇怪华延钧怎么会突然反感家宴了,不对,华延钧是有心事,他反感的不是家宴,而是这个在万物堂里举办的家宴。 “延钧,”夏雨瞳扶他起来:“你现在这样可不行,虽我们被赶出万物堂了,但是你不能就这么不去参与家宴了啊。否则被人说你小气,更重要的是爹会觉得你在记恨他,对你的映像就更差了。” 华延钧坐起来,松垮着肩膀,低着头,垂着眸,有气无力道:“雨瞳,我不是害怕伤感,我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也不是怕别人鄙视的眼神,只是,只是,”华延钧将双手稍微举起,一下不知该怎么说,又将手垂下来,才说出:“我不想看到大娘。” 夏雨瞳闻听此话,心中有些欣喜——延钧终于想通了。 于是试问他:“延钧,你为何不想看到大娘啊?” 华延钧的话并不是夏雨瞳所想:“我觉得自己和大娘越来越远了,感觉大娘在万物堂举办家宴似乎是在示威。或许是我多愁善感了吧,反正心里就是不舒服。大娘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大娘。” 夏雨瞳点头道:“延钧你说地没错,大娘就是在示威,因为她终于住进了万物堂,这事她梦寐以求寤寐求之苦心孤诣得来的,她肯定想要炫耀下。以前的家宴都是在建业厅举行的,这次要在万物堂就是一个证明。” “雨瞳别这么说大娘。”华延钧听到夏雨瞳对大夫人不满的话也不像从前那么不快了。 夏雨瞳也不和华延钧争,就委婉道:“延钧,想想你不去的话会遭什么后果?到时我一个人面对爹和大娘的问话吗?我们现在和延钟二弟佯装不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爹和大娘肯定要教训。到时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啊。” 华延钧这点不开心也闹玩了,就起身准备:“雨瞳,我们一起去吧。” 夏雨瞳点头,听到华延钧嘴里啰嗦了一句:“我们被赶出万物堂,现在要去那里参加大娘的庆祝宴席吗?” 华延钧只是随意一句,但夏雨瞳都听在了心里:好,延钧已经感觉到大夫人的为人不善了,那就好。 万物堂,大夫人居住的万物堂。 里面是张灯结彩五光十色,灯笼闪烁彩旗飘扬,活像是上元节的时候。这可不知浪费了多少,相比以前华延钧夏雨瞳居住时候的清雅宁静,现在这里倒让人觉得眼花缭乱了。 宴席开始,如以前一样,还是按身份排序来做,华延钧虽然被削了所有权力但还是大少爷,就坐在了华老爷旁边,随后往下是二少华延钟夫妇,然后是三少,四少…… 大夫人这边是女眷。 大夫人觉得这样排座已经是不合理了,因为四少华延铄是她立的“嫡长子”,所以必须是坐在华老爷身边的。 华老爷没心思去想这些,就扫了这些儿子一眼问道:“延钢怎么还没回来?延钟你不去管管吗?” “延钢以前在昧火堂里受了委屈,觉得在华家还不如在外面的乞丐堆,所以现在就在瓷器运营场里学着经营呢,以后也好有门活路。”二少一开口就是伤人的。 华老爷叹息着:“好好的一个延钢,怎么成这样子了呢?”话语中尽是对五少华延钢的惋惜,还有眼眸中对三小姐的批评——都是你这死丫头害地延钢不想呆在家里。 大夫人将话题转开:“雨瞳,嘉欣,你们是华家的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可看你们的样子,脸上可有不少伤痕。这女子的容颜是四德之一,你们怎么也不好好护着?” 夏雨瞳和韦嘉欣现在都是只象征性地点头称“是”,所有人都没有说出大少和二少两家不和的事,只是华老爷委婉地说了他们,他们“嗯”了一下。 喜欢被人厌的三小姐华胜男则再次出来招人打“华延钧和华延钟你们的妻子最近在打架吧?爹娘,以前还说我如何,以前你们夸大姐二姐,夸大嫂二嫂,现在看她们……” 华延钧和二少都忍着了,现在不是和三小姐计较的时候,华老爷瞪了三小姐一眼,才停止了这噪杂的声音。 夏雨瞳和韦嘉欣本来是要在家宴上相互斗眼睛的,以示她们的不和,但是今日似乎是一齐没了力气样子,可能是之前每天吵架吵累了,是啊,这佯装也装地泪啊。 夏雨瞳和华延钧是带着两个儿子华宸和华宁来的,这两小捣蛋坐在爹娘后面,似乎是不满自己的座位,要上席位了,伸着手喊着“爹娘”,看到华老爷就喊“爷爷”。 华老爷听到这里可就开心了,但一看到想到华延钧和五夫人庞氏有染,华老爷就不想理会这两孙子了,责怪夏雨瞳:“雨瞳,你看华宸和华宁要吃什么喝什么都注意些,不要只顾自己!” 华老爷对夏雨瞳没有这么语气重过,实际华老爷这是在对华延钧施压,听得出来。 夏雨瞳只有让丫鬟来照顾小华宸和小华宁,因为她自己实在是不舒服,不知怎的看到餐桌上的大鱼大肉就想吐。其实这不舒适有几日了,只是因为现在事情繁重,夏雨瞳也没心思去请郎中,只吃了些开胃的果子就好了。 韦嘉欣同样是皱着眉头对餐桌上的珍馐一点不动筷子,连看着都难受。 大夫人可就不开心了:这两少奶奶这么大胆,要在家宴上和我对抗吗? 大夫人就不能放过这机会:“雨瞳,你这是怎么了?不喜欢大娘特意准备的鸡鸭鱼肉吗?这可是从珍馐楼的大厨那里端来的佳肴,你不想吃吗?” “不是的,大娘,”夏雨瞳摇头,额头冒汗:“最近几日肠胃一直不舒服,时不时地翻江倒海似的,几次想”夏雨瞳将“呕吐”二字给咽了下去,还是别在家宴上说这事,否则大夫人会更有理由说自己的不是和华延钧的不对。 华延钧悄悄问夏雨瞳:“怎么有这事也不告诉我……” 大夫人对夏雨瞳哼一声,尔后是将针头对准韦嘉欣:“嘉欣,你这是干什么?一点不吃是在做什么?” 这时二少已经要呵斥大夫人了,韦嘉欣握紧二少的手不让他闹,对大夫人道:“大娘,我这几日食欲一直不好,尤其是对这满桌油腻,一点都进不了,暂且喝点汤吧。” “嘉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跟我说啊?”二少华延钟担心地问。 韦嘉欣摇头:“不知啊,感觉就跟怀着华娆的时候一样没胃口,看见这些菜就……”“想吐”二字没有说出。 不过夏雨瞳没忍住真的呕吐了,这一呕吐就引发了韦嘉欣一块呕吐,丫鬟们端来了脸盆和抹布。 尔后呢,这满桌的人也都没了食欲,大夫人特意准备的“珍馐楼”菜肴就全做摆设了。 华老爷有点不高兴:“雨瞳和嘉欣身体不适怎么都不去看郎中?” 暂时无人回答华老爷。 二少华延钟拍着韦嘉欣的背:“好一点没?怎么会感觉像是怀着华娆了呢?嘉欣是不是有孩子了?” “不知,但这感觉是这样,想吃的东西就跟那时怀孕的时候一样。”韦嘉欣吐完后全身无力地赖在二少华延钟怀里。 二少华延钟高兴起来:“嘉欣,这可能是有孩子了,”尔后向丫鬟道:“弄些酸枣汤和燕窝粥来!” 华老爷闻听此就精神振奋了些。 再看华延钧心疼地责备夏雨瞳的话:“有不舒服也不去看郎中,这么忍着干什么?” 夏雨瞳坐好来,说话也难出声:“原以为无大碍,现在可确认是有喜了,我怀过两次,知道这其中的情况,延钧,我想吃点酸的。” 华延钧笑亮了眼:“雨瞳说地是真的,那好,就不吃这些鱼肉了,做些枣泥膏和花生粥来给你好吗?你喜欢的。” 夏雨瞳开心地点头。 华老爷最开心了:“雨瞳和嘉欣都有喜了?这真是好事,我华家双喜临门了,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雨瞳,嘉欣,你们以后各自好好养胎,什么都不要管,生下孩子,不论男女都是我华家的后代,爹会给你们大赏赐。” “哦谢谢爹”“哦谢谢爹”没有很开心的回答。 第一五零章 华延钧偏爱雨瞳所生的儿子华宁 现在可好,家宴变成了夏雨瞳和韦嘉欣的“孕妇宴”了,大夫人早几日准备炫耀的“珍馐楼”宴席泡汤。 不过几个孩子倒是把珍馐楼的菜给吃地馍馍香的,但是他们才不会管这是大夫人还是谁弄的菜。 大夫人入住万物堂的第一次摆阔就这么报吹了,让夏雨瞳和韦嘉欣成了焦点。而且原本对她们有意见的华老爷现在知道她们都有孩子了,那个高兴劲啊,一点没有将“嫡长子”四少华延铄放心里。 大夫人是一百个不快。待家宴结束后,差点没有将餐桌给掀翻。 夏雨瞳随华延钧回到广祁园,请了郎中来诊脉,真的是喜脉,但夏雨瞳是喜忧参半。 抚摸着肚子,还未见隆起呢,只是有点胀,夏雨瞳看看远方窗外只是一狭窄的院子,心中难免悲哀:“这孩子是命不好吗?刚怀上就被赶出了万物堂了。” 华延钧禁止夏雨瞳这么说:“雨瞳,严禁诅咒我们的孩子。现在是非常时刻,这孩子调皮来捣乱,是个好样的,有胆量。我也等了好久了,你生下华宁三年了,终于恢复了身子又怀上了,那我们十个孩子的愿望有盼头了。” 夏雨瞳可能是怀孕了,总是左思右想的:“延钧,你均不觉得这个孩子没有福气啊?” “胡说!”华延钧严厉道:“我们的孩子哪里是没有福气的?记得以前你生下华宁的时候,我们两还吵个不停呢,可华宁现在乐得,你看,每天精神抖擞地要和华宸跑着打架,一点都不觉得他没福气!” “也是啊,这两孩子都这么大了。”夏雨瞳看着就有劲,对一切都充满希望。 华延钧同样如此,不过每次细看华宸和华宁,华延钧一开始是乐在其中,但看着看着就锁紧了眉头,开始思索:“雨瞳,你看,华宸四岁,华宁三岁,但是华宁已经快要比华宸高了壮实了,以前华宸打架总是赢,华宁输,现在是打平的次数多,但我看以后华宁打赢的趋势越来越多了。” 夏雨瞳不在意地笑着:“延钧怎么想着打架呢?男孩子不都是这样吗?虽他们去吧,以后长大自然是好兄弟了。你也别总是说华宸长地不如华宁快。说回去,华宸是萱姐姐所生的龙凤胎之一,出生的时候本就比一般男孩要轻,长得慢是自然。而华宁是单胎,在我肚子里吃饱喝足睡好,能不长结实吗?” 华延钧点头勉强赞同。但还是不满意地拿来一块镜子,那时夏雨瞳妆奁里面的小镜子,对着照了又照。 夏雨瞳抢过镜子笑话:“延钧没事老拿女人的镜子干什么?” 华延钧再抢过来照:“我是在比对华宸华宁和我的样子。” 夏雨瞳知道华延钧在对照什么,因为下人们当中有不少丫鬟在背后说闲话“华宸不太像大少爷”“华宁才是大少爷的模子雕刻出来的,脸型五官都一个样”……海葵都将这些闲话讲给了夏雨瞳听,夏雨瞳让海葵传话下去“不得再谈论”。 关于这两小少爷的长相问题,夏雨瞳猜到在华延钧心里肯定是会有阴影的,而且,随着两孩子的长大,这阴影也会越来越大。华延钧的男人自尊是每个男人都有的,所以听不得下人的那些闲话。 听现在华延钧就在牢骚了:“别人都说华宸越长越不像我,而华宁就是一个小华延钧,将来就是我。”说着还抱起华宁举起来坐在自己肩膀上,这让小华宸嫉妒地直“嗷嗷”叫“爹抱”。 华延钧不理华宸,再用镜子来比对自己和华宁:“华宁,你真的就是爹的样子,越看越像。” 夏雨瞳也系看过华宸和华宁,这两孩子已经渐渐成形了,可以看出以后长相的走势了。华宸呢长得也不赖,将来是个俊俏小书生的样,可夏雨瞳也知道这不是华延钧锁喜欢的。 华延钧倾向的是小华宁这样的,已经显现出将来的高大威猛壮实和神采飞扬气宇轩昂气势恢宏,这才是华延钧的风采风度。 夏雨瞳看华延钧现在已经开始有所偏爱了,就严禁提醒道:“延钧,你是听了下人们的闲言碎语吗?那些丫鬟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看你现在已经开始冷落华宸了,就因为华宸长得不像你?” 华延钧这时走过来向夏雨瞳好好道谢一番:“感谢我的爱妻雨瞳娘子大人为我生了像我这般将来要一展宏图的华宁,我要亲自教导华宁……” 夏雨瞳打断华延钧的话:“别说这些,延钧,你不觉得你现在偏爱华宁吗?既然你是父亲,就该对两个孩子一样爱护,一样教导,一碗水虽端不平也不能偏得倒了出来!” 华延钧低头像犯错的孩子:“嗯,是的,雨瞳大人说得是。” 夏雨瞳继续“教育”华延钧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偏爱绝不是好事,你看你爹虽然对我很好,我一直将他当亲爹,但是他的偏爱太明显太重了,在你们六兄弟当中一造成了严重的分歧。”夏雨瞳叹口气:“这也不能全怪爹,因为你们六兄弟的才能差距太大。” 转而回到小华宸和小华宁身上:“延钧你是因为华宁长得和你很像才这么喜欢他,才将华宸放在一边对吗?其实你看华宸哪里不好啊?将来就是一风流才子的样子,这俊俏的脸庞不知要迷坏多少姑娘家呢。我看华宸的样子是随了萱姐姐了,萱姐姐那么漂亮,生的儿子也必定是宋玉美男,这也是好事啊。” “嗯,是的。”华延钧喉咙里还是有点微小的叹息,将镜子还给了夏雨瞳:“听从娘子的教导,以后绝不偏爱。” 华延钧话是这么说的,但夏雨瞳懂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对于华宸这个“小白脸”,华延钧还是更喜欢小华宁这张“小古铜色脸”,因为那才是一个“小华延钧”,似乎小华宁才会和华延钧父子心通。 唉,夏雨瞳心中想得长远:小华宸和小华宁只一岁只差,可以说是同龄,但现在就已经相差这么多了,以后长大后会是如何呢?真难想象。希望他们能和平相处吧,也希望华宸和华宁一个从文一个习武,这样就不会有事业上的交叉,也不会产生争执。 真是不明白,为何韦萱生的华宸没有哪里和华延钧想象啊?而夏雨瞳生的小华宁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号华延钧,将来长大就是华延钧翻版,所以华延钧爱不释手。 但愿这不是家庭纷争的源头。 “喂,延钧,延钧。”夏雨瞳连喊了几声,看华延钧已经睡着了,且是将小华宁放在他自己身边了。 夏雨瞳忧愁地摇摇头“延钧你怎么一点都听不进去啊”。 那现在夏雨瞳看着摇篮里可怜兮兮孤独的小华宸,只有将小华宸抱起来放在自己身边睡了。 想来真好笑:以前华延钧曾怀疑过华宁并非他的种,等夏雨瞳生下华宁后,才来反悔道歉,现在却看小华宁越来越像华延钧,不用验证也知道。而小华宸呢,很难说喽,以前因为小华宸是韦萱所生,所以华延钧对小华宸是关爱有加的,现在倒过来了。 华延钧偏爱,但夏雨瞳不能这么做,要对两个儿子一样照顾。 好了,就这么睡吧,以后不要出差缩就是。 对于华延钧在万物堂中的丑事,华延钧还没有开始准备揪出凶手来,所以暂时,夏雨瞳也没想那事。 不过听到一喜忧参半的消息:海星有孕了。 是海葵告诉夏雨瞳的。 夏雨瞳算着,海星和鱼骨那次有三个月了,那三个月的身孕肯定很累,于是夏雨瞳也挺着还未隆起的肚子到了浣衣房来探望海星。 海星见夏雨瞳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来扶着夏雨瞳坐下:“ 大少奶奶怎么来这地方呢?现在大少奶奶又怀了一个小少爷,将来肯定能转祸为福,重新回到万物堂,和大少爷一同继承华家家业……” 夏雨瞳让海星一块坐下:“海星别这么多话,你看你肚子这么挺着还要干活,要是累了就说一声,我帮你去找一轻松的活干。” 不明原因的海葵看了看旁边那些鄙视的眼神,就问海星:“海星,现在都知道你肚里孩子是鱼骨的,说的话那么难听,你打算对这孩子……”海葵是希望海星留下这孩子的,因为海葵以为鱼骨已经不再,那海星肚里的孩子就是鱼骨唯一的血脉了。 海星猜到了海葵的心意,而海星自己也是这意思:“虽然别人的话难听,但这孩子是无辜的,我一定会把他生下来。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骂,我都会保护我的孩子。大少奶奶不必为我担心,我身体好,可以一脚踢到男人,做这点事没问题的。” “好吧,海星,我会让海葵经常来看你,若有不适,就马上接你离开这里,给你一个好住处。”夏雨瞳许诺道。 海星摇头:“真的不用了,大少奶奶,这样反而会给你添麻烦……” “海星你是……”夏雨瞳不便说出事情原因,就拍拍海星的肩膀:“总之我不会放下你不管的,以后会让海葵常来看望你,一点差错也不得有。” “大少奶奶也是啊,这又一胎了,可以把这妻子的位置给坐踏实了,奴婢想着就开心呢。以后我这孩子指望着大少奶奶给他一切作主呢。”海星笑地希望满怀。 第一五一章 我会是延钧的最宠 海葵也领了夏雨瞳的命令去看望海星,每次去浣衣房都帮着海星把她的活给做了,海星就只要坐着晒晒太阳或者坐在阴凉处乘凉。看着忙碌的海葵,海星明白现在的海葵是在为这肚子里的孩子忙着,因为海葵喜欢鱼骨啊,所以要为鱼骨的孩子忙碌。 海星摸着自己的肚子对海葵叹着,在心中叹着:将来鱼骨回来了,海葵你要怎么去面对啊?可是我现在不得不欺骗你,海葵。 海葵对海星的照顾超过了对夏雨瞳的照顾,这引起了华延钧的注意,批评了海葵一段话:“海葵你每日跑去浣衣房照顾海星去了吗?我不管你和海星怎么姐妹情深,但现在大少奶奶也有孕,你别忘了以前大少奶奶两次怀孕都遭遇了些什么,现在你把重心给放在大少奶奶身上来,要不就别跟着大少奶奶了!” 海星着急地道歉着:“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太担心海星了,不过以后不会了,会按照大少爷所说一切以大少奶奶为重。” 夏雨瞳也听到这话,对于海葵对海星的关心,夏雨瞳可以理解:姐妹情深嘛。 于是夏雨瞳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以后让果子每日去看望海星,海葵你隔三日去看望一次吧。” 海葵还是担心:“果子能那么细心吗?会帮海星洗了所有衣裳吗?” 夏雨瞳笑着海葵现在怎么像个小姑娘,一点不成熟稳重了:“果子会很听话的,做事了沉稳,海葵你就放心吧。” 这事暂且这样了。 夏雨瞳决定去看看那两个不省油的灯。 夏雨瞳奇怪:华延钧会广祁园这么久了,为何韦萱韦蕉姐妹从不来看望一下华延钧?也不见她们趁现在来伺候华延钧。现在夏雨瞳有孕,不正是她们姐妹将华延钧绑在身边的好时候吗?该不会有什么鬼名堂吧? 韦萱和韦蕉的住房在广祁园最西边的两个房里,夏雨瞳走了一段才到。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似乎是忙碌地很,乒乒乓乓叮叮当当地不知在干什么,海葵打开那半掩着的房门,见到韦萱已经收拾好了所有东西,行礼也准备了两包,这是要出远门吗? “韦萱,你这事要干什么啊?不是一直在广祁园里念佛吃素吗?现在想要欢歌地方也得先跟延钧说一声啊!”夏雨瞳说地已然是这广祁园的主母样子了。 韦萱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夏雨瞳看她是没个准心,于是就到韦蕉的房里看,里面同样是收拾地干干净净,包裹都打好了,不过两个女儿被丢在一边。 夏雨瞳几乎忘了华延钧的两个女儿,一个是韦萱所生的华姹,一个是韦蕉所生的华姒,华姹已经被韦萱给弄得脑子傻了,不过华姹和华姒都被照顾地很好,两个小娇娃的样。看来韦蕉是用心了的。 只是奇怪,夏雨瞳问着:“韦蕉,你这是要出远门吗?怎么不把华姹和华姒带上?” 韦蕉那巧言令色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夏雨瞳接连几句批问:“为何延钧回广祁园这么久了也不见你们来伺候延钧?”夏雨瞳是不喜欢韦萱韦蕉与华延钧共夜的,但是现在要问清楚。 继续:“以前延钧和我住在万物堂的时候,你们想方设法地要留着延钧在广祁园,现在延钧被贬会广祁园了,却不见你们来安慰一下走下坡路的延钧。一个跳舞一个唱歌多少也可以让延钧心情好点啊?为什么不来!”夏雨瞳恼怒。 韦蕉回答地也似乎是有理的:“大少奶奶,现在是大少爷的非常时期,奴婢不如大少奶奶那么懂大少爷的心思,不敢在大少爷面前唱些小调,所以还是不去惹大少爷不开心了。” “鬼话连篇!”夏雨瞳指着韦蕉骂:“韦蕉你真是会见风使舵啊!以前看延钧要成为华家的继承人,就千方百计地接近延钧还生下了一对女儿,还想要谋害我来夺取大少奶奶的位置。现在看延钧没落了,什么权力都没了就要离开延钧吗?” 韦蕉干脆直话直说:“为什么我要守着延钧过日子?既然延钧都被做了那种事,和五夫人有染了,被老爷给彻底放弃了,以后还有什么前途?而我姐妹还有得是希望,为什么要守着这个没前途的延钧过日子?而且还是连一个正名分都没有的侍妾,你说我会甘心吗?” 夏雨瞳对韦蕉的心思真是不屑:“韦蕉,你难道就不想想以前延钧对你的好?你被判了死刑,后来生下了华姒,延钧求他爹饶了你,你都忘了?”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延钧不行了,我姐妹两还要寻前途呢,我不要像我娘亲一样一辈子做妾!”韦蕉的丹凤眼很长,一眯起来没有那种睡梦般的迷人,却是令人感觉寒冷。 夏雨瞳叹着,想到华延钧好可怜,于是看着旁边的韦萱,问着:“韦萱你是拿不定主意吧?这出走的想法都是韦蕉想出来的吧?” 韦萱还是支吾着,韦萱是爱着华延钧的,所以不太想离开华延钧,可是经过韦蕉的一番“劝说”,韦萱觉得去外面寻找更好的地方才是出路。 可韦萱并不懂她这个心机深重的妹妹韦蕉,韦蕉其实是想利用韦萱这脸和这身来打开一条出路,尔后韦蕉就顺着这条出路来成为一不错人家的正妻。 这些都是她们的事,夏雨瞳不管,想着:“就算你们要走,那也得是延钧休了你们才行!”这是礼节,也是夏雨瞳在维护华延钧的尊严。 韦蕉无所谓:“好啊,休书就休书吧。” 竟然说地这么轻松?夏雨瞳难以置信,看着韦蕉身后那两个可怜的女娃儿,疑窦丛生:“韦蕉,你这是要丢下华姹和华姒吗?以前你答应着要照顾好她们!” 韦蕉的话将夏雨瞳给反击了回去:“华姹和华姒都是华延钧的女儿,我要是带走了那华延钧还不把握抓回来?留着给华延钧吧,这两女儿,华姹呢,已经是脑子傻了,华姒呢,丑丫头一个,不过我可是把她们照顾地很好,也尽了责任了。华延钧没理由再说我!” “你,韦蕉,”夏雨瞳没有被韦蕉的架势给吓着,而是被她这样的冷漠无情给击地冰冻三尺:“韦蕉,你的心是冰做的吗?好,你想离开,那延钧也不会留你!” 夏雨瞳一转身,衣袂荡着了桌子上的一包药掉在了地上,韦蕉忙着去捡似乎很着急,海葵手快捡了起来,看到药包上面写着了“滑胎”二字。 海葵怒喝道:“韦蕉你还想对大少奶奶的孩子下手吗?你既然要走为什么还要这么狠毒!要知道如果你对大少奶奶下手那么大少爷一定会……” “海葵别说,”夏雨瞳猜着韦蕉若是想做这事,不会这么明目张胆,韦蕉弄了滑胎药,那肯定是:“韦蕉你是不是有孕了?前段时间延钧常来广祁园,是否在你这留宿了?所以你有了延钧的孩子?你想打掉这孩子是为了以后寻有钱人家做主母吧?” 韦蕉不回答,就是一门心思要离开。 夏雨瞳已经做了决定:“韦萱韦蕉,你们都不得离开!韦蕉你有了延钧的孩子,要是不好好养着生下来,那就等着延钧惩罚你吧!现在我就去将此事告诉延钧!” 韦蕉可不希望如此,她拖着肚子上前问道:“夏雨瞳,你也知道我和我姐姐的美貌是可以随时让延钧从你身边过来的,现在我姐妹要离开对你来说是多么好的事,你却偏偏要将我姐妹两留着在这里,你就不怕以后我们将延钧拴着不理会你,让你独守空房?” 夏雨瞳不屑地笑着:“延钧不会再爱你们了,最多是给你们一个更好一点的名分。” 韦蕉不放弃:“夏雨瞳你可真不会做正妻,你看大夫人将老爷身边的妾侍弄得一个个都没了,而你却要留着我,你脑子是怎么想的?” 夏雨瞳对韦蕉不屑,对大夫人更不屑:“因为大夫人是个外强中干的人,她害怕妾侍会夺了她的地位。但是,”夏雨瞳绷紧了笑着灿烂坚定的眼眸:“我不怕,因为我可以让我的夫君最宠我。” “夏雨瞳!”韦蕉愤怒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生下了儿子你将会受到很大的威胁!” 夏雨瞳对此一点不怕:“韦蕉,若你生下儿子,那我就是嫡母,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将来他也会孝顺我,我有何可怕?” 韦蕉被彻底击败,言语击败,不过这只是暂时的,韦蕉念着:好啊,夏雨瞳,既然是你让我留下来的,那么以后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哼,要是我生下了儿子…… “韦蕉,我们就这样留下啊?”韦萱问着。 韦蕉决定:“看夏雨瞳的样子,将来华延钧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留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今日我们的表现不好,以后你要在延钧面前将这事给说匀了,把形象给挽回来。至于怎么说,我会教你的。” 韦萱就是这么无主意也不会说话,所以完全依赖韦蕉了。 夏雨瞳回到卧房,对华延钧说了韦萱韦蕉今日的事还有韦蕉有孕。 华延钧只是有点伤感:“萱姐姐要在我最苦难的时候离开?她想离开的话,我会给她写和离书让她以后寻一好人家。” 第一五二章 查明真相,真相已料到 “延钧,我已经让她们留下了,韦蕉有你的孩子,怎么可以让她打掉你的孩子呢?现在你该高兴才是,我帮你保住了一个孩子,那算作我们的十个孩子之一吗?”夏雨瞳想让忧郁的华延钧开心点。 华延钧却难开心起来:“韦蕉有孕?她的孩子怎可算是我们两的十个孩子之一,雨瞳你要继续保养好身子,到了六十岁也得生!”华延钧一阵狂风暴雨的吻袭来。 但因夏雨瞳有孕,所以停止在此。夏雨瞳感觉到华延钧心里其实是有些难受的,主要是因为韦萱吧?初恋就是初恋,总是难舍的,虽然留下了,但心中的疙瘩也难驱除了。 华延钧也没有去看望韦萱韦蕉姐妹,因心里对她们冰凉,而且现在将心思放在了查找内贼上,已经到了合适的时机,所以,华延钧听到夏雨瞳的商量:“现在嘉欣也有孕,就不要将二弟做诱饵了吧?” “延钟已经说过了,不揪出这个内贼我们两家都难安心,所以计划不能改,雨瞳,你要保持冷静理智沉着才行,还要开心点,为了现在这个孩子,”华延钧抚摸着夏雨瞳的肚子:“我已经想好了名字了。” “什么什么告诉我。”夏雨瞳对这个还是很高心。 华延钧吊吊她胃口:“等这事完成后,看你表现如何,再决定要不要提前告诉你。” “那就别说啦,我自己给孩子去名字。”夏雨瞳娇嗔了一下。 …… 华延钧的捉贼计划开始了,其实已经锁定目标,只是需要证据,并且还要抓出该目标的接头人,这个目标就是之前华延钧一直怀疑的鱼刺。二少和华延钧分析过,都认为鱼刺的嫌疑最大。 现在华延钧就把鱼刺叫到了秘密地点跟他严肃说道:“鱼刺,现在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想耽误你的刀剑手的前程,现在就去跟我爹说将你调回原来战船上去怎么样?” “鱼刺愿意永远效忠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鱼刺眼睛不眨一下。 只是这样就暴露啦:鱼刺你在华延钧这里并不留恋谁,你有一身好功夫,怎会愿意孝敬一个失势了的大少爷呢? 华延钧更加怀疑了,那就正式怀疑吧:“很好,鱼刺,你果真是一个忠贞于主子的刀剑手,现在我就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可愿意去做?” “请大少爷示下。”鱼刺语音有点抖,因为不知华延钧所命令的是何事。 华延钧现在就下了一个让鱼刺很为难的命令:“鱼刺,你知道,我在万物堂的时候发生那羞耻的事,让我背上了调戏庶母的罪名而不得继承任何家业,我想了很久,是谁要这么害我呢?就想到,我落魄后,最得意者肯定是华延钟,虽然我爹不看好他,但是我爹宠爱我五弟,华延钟可以利用我五弟来获得我爹的赞赏,从而取代我。” 鱼刺边听着边点头,没有做任何点评,也没有倾向。 华延钧就下令:“华延钟敢做出这种事,那我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鱼刺,你去帮我弄个场景出来,让华延钟和我六妹在雨花楼出现不堪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到华延钟是多么地没人性,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也不放过!” 鱼刺有些犹豫:“大少爷,六小姐今年才十一岁啊,怎么能让六小姐被二少爷染指了呢?这不是最大的乱伦吗?” 华延钧假意痛恨道:“不制造这大乱伦能把华延钟弄得翻不了身吗?我和华延钟吵了这么久了,该有个了结了。现在马上去准备!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给你提供!” 鱼刺没有要什么条件,因为他在执行这个任务之前,想先去某个地方,不过华延钧挡住了:“马上去把我的事办好!” 于是,鱼刺被逼得计划开始。 广昌园。 二少华延钟正在和韦嘉欣浪漫地憧憬着正在孕育中的孩子。 黑衣人闯入将他们的女儿华娆抱走并对二少华延钟道:“你的女儿在我手上,要回的话就跟我来!” 韦嘉欣急了:“延钟,快去把华娆抱回来!” 黑衣人就是鱼刺,他已经将六小姐华美玲给熏晕在雨花楼里,现在抱走了华娆就是要将华延钟给引到雨花楼。 才走了几步,华延钧用一个布衣娃娃将黑衣人手里的华娆给换下来:“华娆是我的女儿,我迟早要要回来,不能让华娆有事,现在你用布哇哇去骗华延钟!” 对了,华娆原本是华延钧的女儿,后来因二少奶奶韦嘉欣产下死胎不想活,华老爷才将华娆送给韦嘉欣做女儿,并记在了韦嘉欣名下。对这点,鱼刺是坚信不移的。 但是一个转身,华延钧就将华娆交给了随即赶上来的韦嘉欣:“嘉欣,华娆没事,让你担心了。” 之后华延钧就往雨花楼去了。 二少华延钟在前面追赶着鱼刺:“哪里来的强盗,快把我女儿放下!” 鱼刺顺着华延钧的意思将那个布娃娃抱着进了雨花楼,然后关上门,半掩着,等华延钟进来。 华延钟确实进来了,只是他头上罩着一层很厚的布袋将鱼刺准备好的迷魂散抵挡在外,并随手将手中葫芦里的水给泼了出去,让那些迷魂散给全部遇水成泥落地。 鱼刺感觉似乎有诈,于是将手里的布衣娃娃举起要扔下地的样子,而二少华延钟却一点不怕,也一句话不说,一步步走向鱼刺。 这是很危险的,对二少来说,刀剑手鱼刺的功夫在他之上,所以鱼刺也不害怕二少过来:“再来我就把你女儿摔死!” “哈哈,你摔啊!”二少华延钟哼地一声。 鱼刺感觉不对:难道二少已经知道这娃娃是假的? 于是鱼刺将布衣娃娃往地上一扔再跑到卧铺边想用六小姐华美玲做人质,可不知华美玲也已经被掉了包,被换成一个大一些的布衣娃娃。 鱼刺这下彻底明白自己被耍了,于是吹响了他独有的口哨,外面出现响动,结果确是华延钧押着一个下人进来了:“好险啊,我竟不知原来眼线就在我身边!” “他妈的,华延钧,你耍我!”鱼刺露出凶像。 华延钧将那已经被控制住的下人给推倒在一边,然后与二少华延钟一起对付鱼刺:“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说吧,背后是谁在给你的胆?你被谁给买了?” 鱼刺坚持闭嘴了一阵。 华延钧华延钟不想等太久,就一起对鱼刺厮杀,将他绑了起来。 “我们都不是心底坏的人,只要你将买通你的人告诉我,那你的家人就可无事。但如果你什么也不说,那我就放话出去说鱼刺你就是害我和五夫人出现那不耻事件的人,那你会被你的幕后者杀了 ,而你的家人也性命难保。你要弄清这其中的道理啊。鱼刺,搞清厉害关系,就算不为你也要为你的家人着想。”华延钧威胁着鱼刺说出真相来。 二少华延钟加了一句:“如果你将真相告诉我们,那你的家人还有一线生机,但如果你什么都不说,那我们也不会动手,就说你失踪了,那你自己想想你家人的处境吧?” 鱼刺终于被撬开了嘴。 原来鱼刺早就和五夫人私下私通,且有赌博的习惯,在外欠债不少,都是五夫人帮他还的钱。后来鱼刺和五夫人的事被大夫人给发现了,大夫人威胁他们:“这是杀头的事,除非你们按我所说的做,才可保命。” 于是鱼刺就和五夫人一起制造了那件“万物堂乱伦”事件。至于那个时候华老爷为何会突然出现,鱼刺不知,觉得可能是大夫人事先知道或者安排的。 后来五夫人上吊自尽也不是鱼刺所知道的,他觉得可能是大夫人逼迫或者是大夫人伪造的自尽现场,为的就是将华延钧彻底拉下华家的竞争舞台。 现在,鱼刺已经完全被大夫人掌控了,成了大夫人的眼线。 华延钧听闻这段话后,气得一言不发地直立着如冰冻了的人,不愿相信这早就猜测到的真的是事实。 二少华延钟提醒华延钧:“大哥,现在不是气愤的时候,想想该怎么处理鱼刺吧?” “你们说过不会要我性命的?至少要保我家人性命,否则我还有办法联系大夫人……”鱼刺垂死挣扎负隅顽抗。 华延钧对鱼刺并没多大气愤,但是为了保住华延钧自己一家的安全,那就只能让鱼刺吃苦头了,冷冷道:“为了保你家人安全,那你就要受苦,既然你的身份被发现,那么必须死,这样才可保住你家人安定!这也是对你私通的惩罚!” “大少爷你要杀我吗?”鱼刺到了求救点了。 “不会杀你。”华延钧冰凉着,挥剑挑了鱼刺的手经脚经,鱼刺再无可能做刀剑手了,连日常生活都困难。 二少华延钟看着华延钧这样下狠手,都不敢相信这是华延钧:“大哥,你……” “我这是为了我自己和雨瞳,还有你和嘉欣,现在我才明白不下狠手就难得安宁,对别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残忍,”几句话之后,华延钧对二少华延钟商量:“把鱼刺和这几个人给弄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吧。” 这个县城到底哪里是大夫人不知的地方呢?到底哪里是大夫人找不到的呢? 第一五三章 暂不揭穿大夫人 不用去外面找,就趁着夜黑把鱼刺等几个人运到华家冰库附近的破旧库房里,里面凉快,与世隔绝如地府,连苍蝇蚊虫都不愿去,正好阻断了鱼刺和大夫人的联系。 “大哥,为何不直接杀了鱼刺,或者将鱼刺送到爹面前让他主动供出他的错?”二少问着,跟着走。 华延钧解释道:“留着鱼刺是有用的,以后必然有一日是要将鱼刺送到爹面前指证大夫人,但现在不行,鱼刺的家人性命在大夫人手里,鱼刺不会拿他一家人的性命开玩笑,肯定会在爹面前自了并编个谎言。”华延钧分析地周到精密。 二少华延钟认为有理:“那大哥要这样留着鱼刺到什么时候呢?” 华延钧思虑了一下,只一转眼的工夫,大闹中已经是斗转星移了:“等大夫人的势力下降的时候,我再做细密打算。延钟,这次谢你帮忙,以后我会韬光养晦,把我锁拥有的夺回来,不会让大夫人得逞毁了我华家,害了我华家六兄弟。你和嘉欣好好过日子,以后脾气还是要收敛些,忍一时福一世。” “谢大哥,”二少华延钟还有话想说:“其实大哥,我……” “哦,怎么了?” “算了,我还是不说。”二少华延钟不像平时啊。 广祁园。 夏雨瞳哄着两个儿子睡着了,将他们放在我破上盖好被子,自己坐在桌椅边等着华延钧回来。 夏雨瞳不担心华延钧有生命危险,只担心华延钧处事不当。 华延钧顺利归来,换了黑衣,只是脸色凝固地吓人,夏雨瞳连忙走过去双手摸着华延钧双脸,急的问:“怎么延钧脸冰凉的?这是怎么了?” 华延钧出奇地安静:“雨瞳这么大声会吵醒华宸和华宁,去倒杯温水来吧。” “哦,好。”夏雨瞳端来温水,只觉得华延钧今日是像被雷击地一言不发的样子,是傻了吗? “延钧,”夏雨瞳握着他手,还好手是暖和的,现在华延钧应当是心里千头万绪吧?夏雨瞳这么猜着。 华延钧轻声一叹:“雨瞳对不起,以前没有相信你,还得我们一家落得如此下场。” “我们一家过得很好,有吃有穿,只是……”只是什么,夏雨瞳要让华延钧来说。 华延钧将今日的事说了:“鱼刺就是大夫人安排在我们身边的细作,今日已经全部招供,在万物堂的那件丢人的事也是他制造出来的。我已经将鱼刺软禁了。” “嗯,”夏雨瞳点头着:“那我们就不会有危险了,这样的生活也好,只要辛苦劳作……” “不行!”华延钧稳重气息:“我的生命不止是这样而已。我曾经的远大理想不能因为大夫人的自私而毁于一旦。” 夏雨瞳静静地听着华延钧已经清醒了的誓言:“我是要为华家这艘巨轮掌握方向的,怎可将华家的权力拱手让给他人呢?且这个恶毒的女人,无法让华家兴旺起来,只会将华家带入似窟窿。” 夏雨瞳点头道:“嗯,是的,是的,延钧说的对……”高兴的眼泪顺溜。 华延钧为她逝去:“我再不会纠结于大夫人以前对我的好,那样的虚情假意太恐怖了,然给我从脚底冰凉到头顶。我要为我娘亲曾受的委屈讨债,也要为我你手的委屈讨债,还要夺回我要的一切,属于我的。” “延钧说的对,只是延钧不可心急,现在大夫人的势力已经是权倾华家了。”夏雨瞳和华延钧商量着:“我们不能太过急。” “这个我知道,要吃得胯下之辱才对。是不是,丫头?”华延钧心情一点不凌乱,因为说出了“丫头”二字,让夏雨瞳似乎回到最早的相处,羞涩地转头过去。 “来,我们休息好吧。” 夏雨瞳去俄无法入睡:“延钧,现在你醒悟了也立志了,有件事我必须马上告诉你,否则我会睡不着,因为我不希望我们两个有相互隐瞒。” “哦,雨瞳说吧。”华延钧撇嘴。 夏雨瞳就低着头说开了:“其实五弟延钢去瓷器经营一事是我想出来的,为的就是找出那其中的不对……鱼骨其实是假死,也是我安排的,为的是让他去保护五弟延钢,以防遭不测……” 没有得到回答,夏雨瞳就鞠起了嘴:“延钧,我把这么重大的事瞒着你,是有违妻子之德,该惩罚还是得惩罚的,你一定很生气……” “不生气,只是恨自己没用,让我的妻子为我承当了这么多压力,恨自己无用让我的雨瞳一边照顾家里一边帮我对付外界攻击,害得雨瞳心里好烦。”华延钧一番话暖到骨头里了。 “延钧我爱祢。”夏雨瞳不顾羞涩地保着他,不肯松手:此刻尽温暖。 “那就好好睡,以后这些事都会有我接手,雨瞳像以前那样帮我打理书房做我的参谋如何?” “好,一百个好。” 那就好好睡…… 次日华延钧去见华老爷和大夫人,他是有计划来的,每一句话都想得很清楚。 来到万物堂,现在万物堂的主人是华老爷和大夫人。 华延钧对华老爷无望地看着,心中气愤难耐却忍着:“爹,昨日我的丫鬟无端晕倒,后来发现是鱼刺的无色无味的迷魂散弄得那丫鬟晕倒了。我不知鱼刺是想侵犯那丫鬟还是怎样,总之被抓住了。这让我想到了我在万物堂那不耻之事,审问过鱼刺后,他承认是有人指使他做的。” 华老爷听了似乎是有些开心:“原来延钧在万物堂那件事是鱼刺制造的?不是延钧你猥亵你五娘?” 华延钧却“哼”一声不稀罕道:“爹开心什么啊?鱼刺是你派给雨瞳做护卫的,我原先很感激爹,现在却知道原来鱼骨和鱼刺都是爹在我身边的细作。爹你是看不得我了,就让鱼刺制造了那‘长子和庶母私通’的事件吧?” 华老爷被问得一下懵了:“延钧这话怎么说?” 华延钧鄙视地笑道:“还怎么说,爹要我说多清楚?我们都是要脸的人,不过爹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就说了。爹你是看不得我这个长子了,想要将我拉下台,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于是让鱼刺做了这么一场好戏对吗?” “延钧,你怎么这么说你爹?”在一旁听得手心冒汗的大夫人现在才出声,因为她肯定了这次华延钧是将罪都往华老爷身上泼了。 华延钧不管大夫人说什么,继续向华老爷问罪:“爹不喜欢我就是了,为何要弄出这么多事来?连续让我身边出现两次见不得人的事,这样就可抵御外界的眼睛顺理成章顺水推舟地把握赶出万物堂吧?” 华延钧怒目视着:“可是爹有无想过你害死的人命?现在鱼骨死了,鱼刺死了,五娘也死了,爹你就宁肯让六弟六妹笑笑年纪失去娘亲吗?” 华老爷要辩驳这不是我做的,可华延钧不给他辩驳的机会:“爹,我知道你宠爱四弟和五弟,但你看看四弟和五弟像什么样?一个庸碌无为,一个还是垂髫年纪,每日在瓷器营销那里走走玩玩的。他们能有什么作为?” “唉,延钧,事情不是我所为啊。”华老爷叹息着。 华延钧就是假装认定了:“鱼刺是刀剑手,只忠心于爹,若他不是接到爹的指使,哪里敢肆意妄为地做出那样的事!鱼刺该死,已经被我处死了。就请爹以后不要再说我的不是了,也请爹编个好理由为我洗刷罪名吧。” 说完转身而走。 万物堂里死气沉沉地如森罗殿。 大夫人自知要被华老爷训一番,但是大夫人不怕,她可以和华老爷一起死,她有华老爷的把柄。 华老爷对大夫人也是忍到了极点:“韦睿合,那些事都是你对延钧做的吧?这么急不可待地要将你的‘嫡长子’给扶上华家首位吗?今日我就替你担下了这罪,不过以后延钧一家要是再有什么不测,我不会就此罢休。” 很平淡的话,淡地无滋无味,去将华老爷和大夫人之间的天堑鸿沟给划得越来越宽,无法逾越了。 大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以后华延钧这小子不知是否要夺取他的权力?而老爷现在对华延钧也改变了看法,全回到从前了,像从前那么看重华延钧,那以后我呢?我在华家的地位将会处处被华延钧阻挠啊!不行,趁现在华延钧羽翼未丰满,我要先让华延铄壮大起来,那样才可让华家都在我手中左右着。 夏雨瞳回到广祁园和夏雨瞳讨论着:“我将责任都推给了爹,我猜爹这下就可认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延钧不去直接揭翻大夫人却把幕后人指向爹,这对爹不敬啊。延钧是想迂回着让爹知道幕后人是大夫人对吗?何必呢?”夏雨瞳很想直截了当地指出大夫人的罪过。 华延钧摇摇头:“雨瞳,我不可像以前那么莽撞了,应该多想想才对,现在不是和大夫人撕破脸的时候,要不大夫人会狗急跳墙,到时华家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就让爹知道凶手是大夫人便可。” “可这样的话我们却还是在大夫人的明枪暗箭下,每日心惶惶的,好难受啊。”夏雨瞳不愿意这样。 第一五四章 中天湖戏水看华家百态 “不会的,欲速则不达。大夫人有现在的地位也是多年的积累,那我们要打垮她也需要时间,但我会将时间缩到最短。”华延钧看着窗外郁郁苍苍的竹林:“我们的家业必须是姓华,而不能被大夫人改成了韦!” “只要延钧有信心,那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就算在这被贬的日子里也要养育着肚子里的新宝宝来。”夏雨瞳希望着:“延钧不会让我操心的。” 只是说说而已,华延钧还是会有很多事要夏雨瞳来参考的,甚至还会用夏雨瞳的建议直接来行事,夏雨瞳在华延钧心中的地位一直就是这么高。 韬光养晦的日子其实也好过,可以不必每日都担心着如何去应付大夫人韦睿合,甚至有时可以顶撞,稍微的。 今日就是个特别开心的日子,阳光普照的一天,小暑节气了,华延钧要训练两个儿子游泳了。 小华宸和小华宁出生的时候就是拜了龙王爷的,然后被放在小盆里洗澡,在未满月的每一天里都要被放在水盆里熟悉水性,而且水盆会越来越大,到了半岁的时候就可在成年人的带领下下水池了。 这就是夏雨瞳所在的靖州人的养育孩子的习俗——出生就要下水。尤其是华家这样以海为生的家族。 今年的谷雨节气开始,华延钧就三天两头地带着小华宸和小华宁在华府最大的湖水中天湖中游泳,越来越频繁,到现在,是每日都要带他们游泳,上午下午各一次。 夏雨瞳已经是六个月的身孕了,在树荫下看着夫君和两儿子游水,心中自然是欢喜,她也想下水,且不会有人说,靖州的女子在游泳的时候漏点春光是不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只是夏雨瞳这个大肚子还是不要下去比较好。 现在观看华宸和华宁游泳就是一件快乐事。 华延钧是一条大龙,穿着大短裤,华宸和华宁是两小龙仔,穿着小短裤跟在后面游,只要华延钧游地越快,华宸和华宁也会跟着加快速度。 “华宸,华宁,谁能游到爹前面去就是好样的!”华延钧每次都这么鼓舞着儿子。 在这中天湖里,更能清楚地看到两个小少爷中,老大华宸长不赢老二华宁,这身子骨也是华宁强过了华宸。 夏雨瞳在湖边想着:华宸四岁半了,华宁三岁半了呢。 看他们,华宁总是很轻松地就完成了华延钧交代的任务,在水里玩地嘻嘻笑,往华延钧身上泼水玩,华延钧也会乐地和这个与自己长得极像的儿子泼水玩。 而小华宸就有点惨,虽然已经掌握了游泳技巧,但远不如小华宁那样游得如鱼得水,每次比赛,小华宸都要落后一大截,看着华宁游到自己前面老远去了,而华延钧也不管自己,华宸就会哇哇地哭起来,浮在水里耍赖不游了。 对了,华宸和华宁都学会了浮在水里呢。 这时华延钧就转身想着怎么办呢:“华宁快去把你哥哥拉过来。” 华延钧不是自己去牵华宸,而是让华宁去将华宸拉着走“哥哥不哭了”。华宸才一起游。 每次都如此,夏雨瞳觉得有点不妥。 华府的侍卫丫鬟也会在一边叫好,但夏雨瞳听到他们一边倒的叫好:“华宁小少爷,华宁好样的!” 都在给华宁叫好啊。 有时华延钧会坐在湖边看着两个儿子游水,并给他们点鼓励:“谁先游到爹这里来就有饼干!” 结果每次都是华宁得到了饼干,等华宁吃完了饼干,才见华宸可怜兮兮地游过来了。 华延钧和华宁在父子乐,华宸只有在一边干看着,要么大哭引起华延钧的注意,要么就阴声哭。 夏雨瞳也劝过华延钧不少次“今天怎么又这样了?不是跟你说过要平等相待两个孩子吗?你就不能多教导华宸一下?” 华延钧每次都会念着“知道啦”,次日却还是偏爱着华宁。 说实话,夏雨瞳看到华宁这么优秀这么得华延钧喜欢,她心里是打从心底高兴到脸上了,因为华宁是夏雨瞳亲生的,而华宸是韦萱所生。 可即便如此,夏雨瞳还是要平等对待两个孩子,她一直没忘自己失去第一个孩子时候,是小华宸的道来挽救了自己要自了的心,所以就为了这件事,夏雨瞳也要感谢并帮小华宸说话。 但目前看华延钧这样,还有华宁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超越华宸的优势了,这以后等他们长大后,不知要如何是好…… 暂且开心为重。 湖边一侧,二少华延钟和韦嘉欣也在乘凉,韦嘉欣也是六个月的身孕,旁边的女儿华娆也两岁了,看到中天湖里那么热闹,华娆就拍着小手“爹娘,水”。 韦嘉欣也好羡慕,于是就在二少华延钟面前撒娇:“延钟,你看大哥一家游得多开心啊,我们华娆孤零零的。” 如果是平常男子会这么气着道“人家有两儿子,我们就这个女儿,怎么比啊”。 可是二少华延钟是对韦嘉欣是宠爱无界的:“嘉欣,别闹啊,我们华娆是大美人,怎么可以轻易下水呢?” “大美人也要游泳啊,不能让华娆孤独,现在就带她去游泳,快点啊。”韦嘉欣大有那种“再不去游我就打肚子了,看你心疼不心疼”。 二少华延钟愉快地告败:“好好,尊娘子旨意,相公这就带着女儿去玩水。” 小华娆也是在家里练习过的,不过只是澡盆里。今日要“实地演习”,那别提多开心了。扎着小双螺旋发髻的她穿着红色肚兜,在华延钟的抱着下练习游,可惜还不够力气,游得慢吞吞的。 但也得到了叫好:“华娆小姐好漂亮。” 韦嘉欣也就骄傲地鼓掌了:我的女儿真棒。 华延钧夏雨瞳现在虽然是被大夫人用计给贬回了广祁园,且被华老爷给收了所有权力,但现在,夏雨瞳又怀上了且半年了,所有人都瞧着等着看是男是女呢。 华宸华宁虽华延钧的游泳也成了华府的一大乐事,因为每次到这一天华延钧夏雨瞳都会给所有下人发一两银子,用来集体欢喜。为此,夏雨瞳将很多昂贵的器具都给兑换了。不过那没事,那些器物可以再买,关键是要大家都开心。 而且所有护卫都被允许在中天湖一起游水,这样就更热闹了。 华延钧和夏雨瞳依旧是华府最靓丽的风景,华宸和华宁则是他们身边茁壮成长的小树苗,只是华宁要比华宸长得更快。 夏雨瞳不知在这背后,还有很多眼神,意义重大或者非凡或者危险。 首先是韦萱韦蕉姐妹,看着华延钧带着华宸华宁游得那么开心,她们姐妹自然是不乐:“夏雨瞳的孩子可以在中天湖水里游泳,可我们的孩子呢?我的华宸,如果不是被记在了夏雨瞳名下,恐怕也只能在澡盆里游吧?而韦蕉你的华娆也只能在屋后的池子里玩。” “姐姐那么生气干什么?不要忘了我现在又有了延钧的孩子,要是是个男孩,我们就要将夏雨瞳给从大少奶奶的位置上拉下来。”韦蕉算着:“姐姐要注意的是挽住延钧的心啊,都那么久了,延钧总是在夏雨瞳那里过夜,夏雨瞳现在这肚子也不能伺候延钧,可延钧是被迷了吗?总是在那里。姐姐你该想想办法了!” 这是夏雨瞳看不到的眼神。 还有就是夏雨瞳看得到的眼神——华老爷。 华老爷在湖边看着华延钧带着华宸和华宁游泳,眼珠都亮了,不似这段日子那样沉闷了。似乎华老爷每到这时脸上就会希望满盈,虽没有喊出来,但却是馋啊,很想下水带孙子游泳。 有一次华老爷穿着很轻的衣裳来到中天湖边到小华宸和小华宁面前:“来,爷爷来教你们游泳了。” “爷爷爷爷”华宸和华宁高兴地喊个不停。 华延钧站在了华老爷前面:“这就不麻烦爹了,爹近日是夏天,若是戏水中了凉可比冬天着凉还难受,所以为了爹身体着想,还是请爹不要下水,以免说我或是说华宸华宁惹得爹身体不适。” 好刺人的话啊,刺到华老爷心里去了,这痛可不是一点痛啊,华老爷被气得:“延钧,好啊,你不让我陪孙子玩是吧?那我走开,以后再不看你们玩水!” 华延钧心里也难受:爹,我也是不得已才这么说,只怪你。 夏雨瞳明白华延钧的做法,华延钧这么将华老爷和华宸华宁阻难出一道距离,是为了不让大夫人对华宸华宁下手。一旦华老爷像从前那样喜爱华宸和华宁,那就势必会因此而爱屋及乌,华延钧也会得华老爷的欢喜。这是大夫人不愿意看到的,那样的话华宸和华宁就有危险了。所以为保华宸和华宁安全,就只能狠心将爷孙分开了。 这并不是华延钧本意,华延钧心里也难受,不过说来说去,这也只能怪华老爷自己:为何我们祖孙三代要受韦睿合这个毒妇的控制呢?为何没有祖孙三代的天伦之乐! 不过没事,快了,很快就要找出大夫人在营运中的差错了。 现在大夫人也在湖边看华延钧和华宸华宁游泳,夏雨瞳能看到大夫人那慈祥的眼神后面隐藏的嫉恨,大夫人始终是无法从她没有亲生子的愁绪中走出,沉溺于此,变得变态,似乎是要张口吃了华宸华宁。 第一五五章 四少的经商能力太差 这让夏雨瞳一想到就身子哆嗦发抖。 这时还有出来耍宝的,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厌的三小姐华胜男了,她对华延钧的儿子是没好感的:“有什么了不起啊?谁还不会游泳啊?” 算了,让三小姐得个口头便宜吧,不要理她就好,只要三小姐不伤害华宸华宁,夏雨瞳和华延钧就不会说什么。 华延钧的韬光养晦可不止是每日戏水,在暗中,华延钧要和夏雨瞳,二少华延钟夫妇一起讨论五少华延钢寄回来的信。 五少现在在瓷器经营中已经被成为是“纨绔五少”了,这是五少刻意制造的形象,为了掩盖他的真实目的就要这种形象。 除了常去财务房溜达说那些账簿写得不好看不懂之外,五少已经要求去做营销谈判了。 当然五少只是去做作样子,主要还是由大夫人的“嫡长子”华延铄来谈判,而五少就在旁吃着谈判对方带来的口味和土味:“嗯,好吃。” 四少华延铄就当五少是来玩的,只要五少不捣乱,四少就不会赶他走,而五少也总是会贸然插一句:“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再说一遍吧。” 似乎是专门来做笑话的,让气氛松弛一下,谈判双方都很喜欢五少这样子。 实际上,五少可什么都听懂了。 首先是采购谈判,四少去采购的时候,总是无法压价,对方要抬价,似乎几个大卖家是集体商量好了,集体坐地起价,让四少没得选,只要高价收购瓷器。 然后是去和买家谈判,而买家呢,总会有各种理由来把四少的价钱给压下去,有那种“货比三家,你要是不卖,还有下一家等着我”的样子。于是四少就只有廉价将瓷器卖出了。 这些信息都会通过鱼骨传到夏雨瞳或华延钧手中。 他们在一起讨论,华延钧道:“高价采购,廉价出售,这其中的利润不知被压了多少。” 二少华延钟不屑道:“延铄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 韦嘉欣在旁计算着:“这样算来四弟华延铄损失的利润就是最少一半,最高八成,有时可以说是没有利润。” 夏雨瞳出身官宦家,对生意不那么了解,但也可以插几句:“这样下去的话华家的瓷器生意还了得?岂不要被四弟给弄没了?” 华延钧摇头道:“不会那么容易倒垮,华家的瓷器生意是经营了有二十多年的,还能顶得住四弟这样不中用的晶莹方法,只是再大的金山也需要收入啊,若是四弟继续这么没长进,那华家的瓷器生意讷只能供四弟经营个十来年就结束了。” 夏雨瞳指出重点:“十来年?那也找不到四弟的错误啊?只能说他平庸而已。且在这十来年中或许四弟会有长进,而且有大夫人在背后帮忙,那四弟多少会学到一些经营的知识,些许长进肯定会有。只要一有长进,那在大夫人的扶持下就很容易坐稳‘嫡长子’的位置,到时我们……” “别担心,我们不是还有四弟的假账簿吗?”二少华延钟解释着:“根据延钢传回来的账簿分析,四弟是自己做了瓷器生意,且没有记载在华家的收入里,那就不知这笔钱是进了四弟的口袋还是大夫人的口袋?” 夏雨瞳思忖着:“我觉得这笔钱是进了四弟的口袋了。因为大夫人已经是做到了这么高的位置,并不缺什么了。缺得只是更多的权力。四弟延铄贪墨的那些钱应该入不了大夫人眼皮,所以那没有入账的收入是进了四弟自己的口袋。” 韦嘉欣点头觉得对:“四弟现在贪墨的钱虽然多,但是对大夫人来说是看不上眼的。所以那些钱是在四弟的口袋里了。” 二少问着:“那我们怎么办?现在把四弟贪墨的事情给说出来吧?让爹知道,就可将四弟从瓷器营运中废除!” 华延钧做判决:“不行,还不行,四弟贪墨的太少,不足以让他被废除。我们不如再等等,让四弟胃口大开,贪的越来越多,那样就可一举把四弟给废除了,永不能再参与华家的生意!” 此方法不错,只是,华延钧说完这段后,都沉默冷寂了。 华延钧也难过自己刚才的话:“我也不希望兄弟之间弄得这样,只是四弟现在是大夫人的傀儡,还在偷吃家里的钱财,我们只有狠心下来。” “延钧没错,只因四弟太过分了。”夏雨瞳叹息之后对华延钧道:“为什么四弟要贪墨家里的钱财呢?他现在已经是‘嫡长子’了啊,就算四弟是大夫人的傀儡,那他将来也会有个还不错的位置。为什么四弟要贪墨?难道四弟与大夫人不和?对了,四弟的生母是谁?你们知道吗?” 这个问题像是抛出了一声惊雷,让华延钧和二少华延钟都讶异惊诧错愕:我们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是啊,夏雨瞳嫁入华家后,以为了解了华家六兄弟,但却不知道四少爷华延铄的生母是谁,连这么重要的问题都给漏了! 华延钧这下是摸着脑袋道:“听说过,四弟的生母是一个丫鬟,但是不得大夫人喜欢,之后,之后就不知道了。” 之后,那肯定是有难说出来的事了。这么算来,那时大夫人为华老爷生下了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时候,大夫人的丫鬟为华老爷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四少华延铄,大夫人心里能平衡吗? 而大夫人这样心思狭隘的人肯定是容不得自己的丫鬟有逾越的想法吧? 这些事情关系到华老爷的名声,所以夏雨瞳没有让华延钧和华延钟知道,而是和韦嘉欣一起讨论了这些想法。 韦嘉欣就回想到自己在娘家时所听闻的:“大夫人是我韦家的人,是我姑母,她嫁出去的时候是带了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就是现在她身边的持月妈子,另外一个我还真不知道名字。但如果按照延钟他们所说,另外那个陪嫁丫鬟肯定就是四少华延铄的生母了。” “嘉欣你能想法找到这个丫鬟的名字吗?还有这个丫鬟和大夫人的关系。”夏雨瞳若有所思。 韦嘉欣很快理解道:“雨瞳你是怀疑大夫人曾对这个丫鬟下手过?” “有这可能啊,而且有可能四弟延铄也知道此事,那么四弟延铄和大夫人就不会是一条心,我们对付起来的话就很容易找到他们的漏洞。”夏雨瞳话至此,已经豁然开朗了,以后的具体走向,可以暂时这么定着了。 目前关键就是要知道四少华延铄的生母是谁,是如何死的。对了,华延钧和二少华延钟并没说四少的生母已经死了,但依照夏雨瞳的猜测,八成是被大夫人给弄死了。 韦嘉欣也不是知道韦氏家族的所有事,只了解道:“我家里都忌讳说这事呢,我爹娘都不准说那个陪嫁丫鬟的事,只说那个陪嫁丫鬟心思不好,曾与韦萱韦蕉的生母林驰往来密切,受了不好的影响。就这样几句话,我也不好怎么去判断,毕竟不知事情真相,就不能人云亦云地去断定某件事。” 那这件事就只有交给夏雨瞳去做了。因为只有找到韦萱韦蕉的生母来才可了解此事的真相。 于是夏雨瞳挺着大肚子去看望了一下韦萱韦蕉,此时的韦萱还是美若天仙,韦蕉的身孕和夏雨瞳差不多日子,有七个多月了,都是行走困难啦。 “你们来到华家之后就再没离开过,也没见过你们的娘亲,这样是否是想念你们的娘亲呢?”夏雨瞳先勾起她们的亲情回忆。 韦萱更有情意,这就抹泪了:“我们哪里像大少奶奶这样可以在节日里会娘家探亲啊?” 韦蕉同样差不多话,只是远没有韦萱这般含情意,看来韦蕉是真的无情无义啊。 夏雨瞳就给了她们一个特权:“怎可与生母分离呢?现在我准许你们没个半年与你们的娘亲相见一次。” 韦萱笑了出来,韦蕉不觉得怎么样。 夏雨瞳继续说着:“你们要么自己回娘家探望你们的娘亲,要么我用轿子将你们的娘亲请来这里与你们相见,也好让你们敬一下孝心。你们没有兄弟,你们的娘亲将来就指望你们养老了。” “还是让我娘亲来这里吧。多谢大少奶奶宽厚心灵。”韦蕉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 不过韦蕉的每句话都是有心思的:假若会韦家去探望,那只能让娘亲受委屈,不如让娘亲来华家看望,反正娘亲在韦家过地也不舒服,日后不如给娘亲安排一单独住处。 夏雨瞳也早就思来想去过,其实韦氏姐妹的娘亲林驰还是来华家探望比较好,至少华家人不会对林驰说个什么三四。因为韦萱是华延钧的妾。 而在韦家,林驰怎么样都是侍妾,而她的两个女儿韦萱韦蕉也都是侍妾,那还不被人唾沫淹死?所以想来想去,夏雨瞳肯定韦蕉会让林驰来华家,这样等林驰回韦家的时候还会有很多羡慕的眼光呢。 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不日就将把韦萱韦蕉的生母林驰给接过华府来。 只不过华延钧就诧异地问夏雨瞳:“雨瞳,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夏雨瞳要暂时瞒着华延钧:“延钧你从小有嫡母和生母疼爱,饱汉不知饿汉饥,难道不想想韦氏姐妹在华家这四年来可从未回过娘家探望父母?” 第一五六章 韦氏姐妹的母亲 对的,这话是的。在那个时代,从皇上到庶民百姓,所有男子不管多少妻妾,却都只有一对岳父岳母,那就是正妻的父亲母亲,皇帝的岳父岳母就是皇后的父母,被称为国丈。 华延钧的岳父岳母就是夏雨瞳的那个固执父亲。 华延钧还从未想过韦萱韦蕉的娘亲,于是念着:“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萱姐姐会想念她娘亲呢?我们早就该这样做了,雨瞳还是你什么都帮我想到了。” “以后萱姐姐的娘亲会每隔半年来一次,若是等延钧重掌华家继承权,就让萱姐姐多和她娘亲相聚吧。”夏雨瞳这么说着,心里还是可以知道华延钧对韦萱的爱是放不下的,无论韦萱犯了什么错误。 现在不是夏雨瞳吃醋的时候,该是准备好怎么和林驰交流的时候了,这是关系到华延钧前途的大事。 在华府门口,夏雨瞳和海葵在等着。海葵就不满了:“大少奶奶你是何等的身份?为何要亲自来迎接那两侍妾的娘亲啊?” “海葵,有时候是要低头的,以后你会明白的。”夏雨瞳只简单一句。 林驰的轿子来了,只是四人抬的简单轿子,不过已经让林驰激动地上天了:这辈子都没做过轿子啊。 青楼出身的林驰自然是没有资格做轿子的,不过这次夏雨瞳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就可以骄傲地回韦家了。 夏雨瞳在门口等着,坐着等,因为肚子大了,看到林驰出来就立刻站起,还未等林驰走近就低头屈膝弯腰向林驰问好:“晚辈夏雨瞳向林伯母问安,欢迎林伯母来华家与萱姐姐和韦蕉团聚,共叙天伦之乐。” 林驰看夏雨瞳一瞬间,看到她肚子大了,就连忙来扶她:“这是大少奶奶啊,这么大肚子了还给我这老婆子问安,实在折煞我了,快站好吧,可别屈着肚里的孩子。”林驰的话可比韦萱要好听多了。 不过海葵不愿让林驰来扶夏雨瞳,觉得林驰是青楼出身晦气,又是韦萱韦蕉的生母肯定心意不好,所以海葵不愿让林驰靠近夏雨瞳。 而夏雨瞳却刻意和林驰靠近:“林伯母来扶着雨瞳可真让雨瞳不好意思呢。林伯母这般祥和,让雨瞳倍感亲切,就不要说什么大少奶奶了,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好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伯母的晚辈啊。” 一声声“伯母”虽然很普通,但在林驰看来这事极端受宠若惊的,从身份地位来说,林驰受不起,连连婉拒,而夏雨瞳却一声声伯母第喊着:“伯母喊我雨瞳就好了,以后我和萱姐姐韦蕉还要一同伺候延钧呢。” 夏雨瞳的热情让林驰消除了界限,就对夏雨瞳以晚辈相称了。 夏雨瞳和林驰从大门一路走回广祁园,已经累得不行,林驰扶她坐下:“雨瞳,你很聪明,这越是肚子大,就越要走动走动,将来生育时才容易,将来孩子也好养。” “林伯母的话和我锁认为一致呢。难怪林伯母生育的韦萱韦蕉就是一朵天上有人间无的姐妹花呢。”夏雨瞳夸赞着。 细看林驰,其实在华府门口第一眼见到时就愣着了,不想这个已年近四十的林驰竟然还是风姿绰约,一点头一媚眼都让人魂魄消散,每一句话都是音调绵绵的,这不是装的,而是林驰与生俱来或后天训练凝聚而成的韵味。 林驰,是个音蕴味十足的女子,纵使再老下去,她的那种蕴含的无可模仿的味道也是足以吸引所有男性的。只是可怜美人身份低微,无法再往上爬,以后要沦落吧? 不过一恶补重要,或许林驰想得通。林驰看起来已经没了韦萱韦蕉那么年轻,但身含的存储的味道是韦萱韦蕉再过个二十几年也学不会的吧? 在广祁园大厅坐下,夏雨瞳以上宾之礼招待着林驰,并叫丫鬟把小华宸和小华宁叫来给林驰介绍道:“林伯母,您看,这是华宁,是我所生,这是华宸,韦萱所生。华宸是延钧的长子,华家长孙,是您的外孙,现在该让他认外婆了。” 夏雨瞳教华宸去:“那是你的外婆。” 华宸不懂:“我不是有个外婆吗?” 啊哦,以前夏雨瞳和华延钧会娘家的时候曾带着小华宸去认了夏雨瞳的父母为外公外婆,那现在…… 夏雨瞳只有这么说:“华宸你有两个外婆,你看这个外婆多漂亮,快去看看这个外婆会给你什么礼物吧。” 小孩子经不起诱惑,就马上跑了过去“外婆”地喊个不停。林驰这下就开心地几乎流泪:“都四年了,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外孙啊。” 夏雨瞳说了一件没有和华延钧商量的事:“林伯母,虽然华宸现在在我名下,但他始终是韦萱所生,我会将华宸还给韦萱,而且华宸将来一直会是延钧的嫡长子,将来会继承延钧的一切。” 林驰对此并不是很赞同,反倒是忧郁着:“这不好啊,雨瞳,华宸是韦萱所生那就是庶出,怎可继承延钧的一切呢?应当由你的长子华宁来继承延钧的事业才对啊。” “林伯母这话就不对了,既然华宸已经在我名下,那就是嫡长子啊,只不过将来我会让华宸知道韦萱才是他的生母,华宸要孝敬两个母亲。”夏雨瞳用这话来拉进自己和林驰之间的关系。 林驰还是反对摇头:“不好,不好。”眼眸中满是为难,似乎很多话不好说。最中说出的是:“雨瞳,我看你锁生的华宁比华宸长得高了,更像是长子,所以一切还是由华宁来继承吧。” 林驰似乎是铁了心了,且铁得奇怪,这不像是在推辞,而是一心要让华宸离开这继承人的位置。 夏雨瞳没法,只有委婉道:“林伯母这样说可让我为难了,要不这事以后再说吧,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见面呢。今日我请林伯母来一来是让您和韦萱韦蕉团聚,二来是有重要的事请教您。” “哦,雨瞳说就是。”林驰抱着华宸很开心。 夏雨瞳就说了她的原因了:“我也是道听途说,华家大夫人也就是韦睿合嫁入华家的时候带了两个陪嫁丫鬟,一个是持月,另外一个却无人知晓,连名字都不知。但最近听说那个丫鬟曾与林伯母交情身后,且那个丫鬟为华老爷生下了一儿子就是现在的华家四少爷华延铄,林伯母可知道此事?” 林驰对此不想说:“雨瞳怎么会问这事呢?我哪里可以与韦睿合的丫鬟交好啊?” 夏雨瞳就再对林驰说了这其中的要害:“林伯母,我也不想瞒你,你看原本延钧是华家长子,为华老爷所器重,入住在万物堂,这是何等荣耀。但是在大夫人韦睿合的暗箭下,延钧被夺去了所有权力,包括华家的经商,战船,政坛交际等,都没延钧的份了,最后还被贬回到广祁园来了。” 抿了一口水,夏雨瞳继续说着:“林伯母,虽然韦萱韦蕉都是延钧的妾侍,但一旦延钧陷入困境,她们也难过安宁日子啊,您为韦萱韦蕉想想也该帮助延钧才是对吗?” “我该怎么帮助延钧呢?我也只是韦家的一个连侍妾都不如的丫鬟罢了。”林驰自嘲道:“我那两个女儿有她们自己的命,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啊?” 夏雨瞳轻微一笑:“林伯母不得这么贬低自己,将来只要延钧过得好,韦萱韦蕉自然会好起来,绝不让您在韦家受气。现在的问题就是,大夫人韦睿合将四少华延铄立为华家‘嫡长子’,并将四少当继承人,那延钧的未来就一片黑暗,连生命都将受到威胁,您看这样下去的话,韦萱韦蕉会有好日子过吗?” 林驰点头觉得是,但还是没说什么。 夏雨瞳劝导着:“林伯母,我和延钧现在就是发现四少华延铄根本不是继承人的料,所以要将四少扳倒,那我就想着四少的娘亲与大夫人韦睿合是肯定不和的,那这样就有利于将四少给拿下来啊。此事还续您帮忙才是。” 林驰叹息着:“此事终究是要说出来的,还梅英雪一个名声。” 于是夏雨瞳就从林驰的话中得知了四少的生母的故事: 大夫人韦睿合嫁给华老爷的时候带了两个陪嫁丫鬟,其中一个就是梅英雪。梅英雪长相还算俏丽,也懂点诗词,曾与林驰相交不错,还学会了点舞蹈和乐曲,华老爷对梅英雪是另眼相看的,觉得不错。 后来梅英雪被三夫人看中,成为三夫人的好友,常被三夫人叫去谈论风月诗词。 这就已经引起大夫人不满了。 可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最糟糕的是华老爷爱屋及乌,因独宠三夫人而喜欢梅英雪,宠幸了梅英雪,梅英雪得以生下了四少华延铄。 这本是梅英雪生命的转折点,却被大夫人给掐死了。梅英雪自知自己无法活下去,就请求三夫人一定保住她的儿子。 后来果真,梅英雪产下四少华延铄就死了,幸好有三夫人帮着保护住了四少华延铄。 而这些事,也都是林驰在梅英雪的信件当中得知的。 到此,夏雨瞳就明白了四少华延铄的来历以及四少和大夫人的深仇大恨,那就太好了,有这消息就不愁没法让四少华延铄对大夫人反戈。 第一五七章 四少的生母死亡原因 不过现在还要对林驰说点感谢的话。 夏雨瞳决定了:“林伯母,有您这些话那我就可帮助延钧许多了。今日还得多谢您。对了,现在韦蕉又有了身孕,我打算向延钧给韦蕉请一个名分。现在韦萱是萱夫人了,这次不管韦蕉生下男孩女孩,那都应当有个夫人的称号了,否则韦蕉真的是太委屈了。” 林驰慨叹:“是我没有好好教导韦萱韦蕉吗?她们俩个比你大却一点不如你思虑周全啊。雨瞳,谢谢你。” “没事,这都是我作为延钧的妻子该做的,现在林伯母就去看望一下韦蕉吧,我猜韦蕉一定很想在孕中见到你。”夏雨瞳回复着。 林驰这就去看韦萱韦蕉姐妹,对于韦萱韦蕉在华府的事,林驰是了解地很清楚的,因为在韦家总会有人说三道四,林驰可以从那些说三道四的话中辨别出真假,所以也就知道了韦萱和韦蕉干的好事。 韦萱就在林驰面前懊恼:“娘,你看华宸是我为延钧生的长子,可现在却在夏雨瞳名下,夏雨瞳曾答应我等华宸周岁了就将华宸还给我,但现在华宸四岁了,也不见夏雨瞳履行诺言……” 林驰一句话反驳回去:“韦萱你不想想你自己做过什么事。夏雨瞳有足够的理由将你从华延钧身边赶走,你还在抱怨着。” “娘亲,你怎么向着夏雨瞳啊?”韦萱不满地问。 林驰好心劝导:“不是我向着夏雨瞳,而是夏雨瞳确实为人做事都比你优秀!你除了长得比夏雨瞳好看还有什么能和夏雨瞳比?” 韦萱怄气:“随娘亲怎么说,反正我一定要要回我的儿子华宸,将来华宸要继承华家的财产。” 林驰严厉禁止:“韦萱,我不反对你要回华宸,但是华宸绝不能以华延钧长子的身份来继承什么,你听明白娘的话了吗?” 韦萱不乐:“为什么?娘亲你看延钧并非嫡出,但他有能力继承华家的一切啊。” “这是两码事!”林驰分析着:“华宸不宜去争夺继承者的位置,否则会引起华家不和谐。” 林驰语重心长:“韦萱,你听娘亲一句,将来夏雨瞳会有很多孩子,争斗无数。你不要让华宸陷入到这竞争中去。你现在能成为华延钧的宠爱已经是不错了,比娘亲以前好多了,该满足了,所以将来就带着华宸过日子就好,切不要去争!” 韦萱表情上是懂了,心底是不同意的,就“嗯”了一下表示同意了。林驰对韦萱这样勉强的同意只有摇头的份:以后再来点醒你。 对于二女儿韦蕉,那就更难教导了,韦蕉是有自己心思的,且一条条清晰着,林驰也难拿准,但有一点必须确定下来:“韦蕉,你不要仗着自己脑子好使就去打些往上爬的主意,你不行,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去争,而且你们姐妹有现在的位置已经比娘亲以前好多了。” 韦蕉一撇嘴:“为什么我要听天由命?为什么我不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娘亲,我看你是脑筋也老了,还是不要管我吧。等我这个孩子一生下来”韦蕉抚摸着她七个多月的肚子,想着:“如果这个孩子是男孩,那以后我就会是延钧的妻子!不争取一番枉来这一生!” 韦蕉说地斗志昂扬的,但林驰看来这是小孩子不懂情况:“韦蕉,娘是过来人,看得出以后怎样,将来那夏雨瞳才是华延钧的贤妻,她能帮助华延钧的地方你们都没有。而且这个丫头心地宽广,容得下你们,你们现在这样跟着他们真的是求不到的福气,所以就不要去争什么了。让娘安心一下吧。” “娘,我们只会让你将来享福,不会让你吃苦受辱了,您只要等着就好,将来韦家人欠你的都要还回来!”韦蕉咬牙笃定道。 林驰只有哀怨连天地拍大腿:“要我怎么说你才不迷信呢?” 随后是一番指责:“韦萱你想想你自己为什么到现在都无法将华宸要回来?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想来都让人害怕,谁还敢把孩子给你?韦蕉你是对夏雨瞳下过谋害的毒计的,若不是你生下了女儿,恐怕早就死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娘,我们会安生过日子的,不说这些了,就说说以后您的事,我们都不想让您继续住在韦家受欺负……”韦蕉转移了话题。 林驰也对她们姐妹无话可说,但以后还是想来指点让她们不要走了弯路:这不是认命,是见好就收。 另一边,夏雨瞳在大厅里告诉华延钧关于林驰来的事,还有四少华延铄的生母的事。 华延钧觉得夏雨瞳这一计策很好,只是怪她:“雨瞳想到这方法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不同意啊。”夏雨瞳笑着道。 说话间,林驰来了,夏雨瞳介绍着,华延钧向林驰问好:“林伯母好。” 林驰赶紧弯腰,礼节很繁琐,华延钧让林驰免去了这些繁文缛节:“林伯母的一双女儿就是一对姐妹花,为我添了几个孩子了。” 林驰挤出一点笑:“其实韦萱韦蕉做的事,我也都知道。算我这个做娘亲的没有教导好她们,给延钧和雨瞳麻烦了。” “林伯母何必这么说呢?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华延钧很坦然了,将过去一笔勾销:“我和雨瞳商量好了,这次不管韦蕉生下男孩女孩都升她为‘蕉夫人’的称号。” 林驰一听就反对:“延钧啊,这还是不妥,韦蕉以前做的事怎可配得上‘蕉夫人’的称号呢?以我看,还是让韦蕉做个侍妾吧。” 夏雨瞳和华延钧不明白林驰为何这么说,以为只是林驰在开玩笑,而林驰确实有自己的想法:韦蕉比韦萱还要危险,若是这等级升了,将来指不定要怎么个飞扬跋扈呢。 夏雨瞳劝林驰:“林伯母,您看韦蕉的孩子在一点点长大,将来韦蕉的孩子要是认为韦蕉身份不好而辱没了自己,那就不好了啊。” 林驰摆摆手:“不要不要,延钧,雨瞳,你们听我这老婆子一句,韦蕉不可升为‘蕉夫人’,她没那福气也没那运气,这只会折了她的福祉。” “林伯母怎么这么咒韦蕉呢?”夏雨瞳更不解了。 林驰看着夏雨瞳,很是羡慕:“唉,我那俩个女儿没有一个有雨瞳一半的优秀啊。但这辈子能为雨瞳奉茶已经是不错了,只希望她们不要奢望什么。” 林驰说完后要告辞。 夏雨瞳要亲自送,林驰摆手道:“雨瞳,这就不要再送了,现在看你和延钧都是处境不佳,若是再让人看到与我有密切往来可不好。我还是自己离开吧。” 华延钧和夏雨瞳都觉得林驰比她两个女儿要明理许多。 林驰匆匆离开,反过身来,诚恳地说道:“雨瞳,刚才我已经训斥了韦萱韦蕉一顿,以后我还会时刻关注她们的举动,不会让她们觊觎你。如果以后她们还有什么不识抬举,能不能请雨瞳你看在我刚才对你说的那番话上原谅她们?”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林驰难为啊。 夏雨瞳也是如此,就点头着:“韦萱韦蕉有您这样的好娘亲,就不会乱来的。” 林驰独自离开了。 夏雨瞳即刻将林驰所说的关于四少华延铄生母死于大夫人之手的事告诉了华延钧:“延钧,现在知道了四弟的生母叫梅英雪,本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与三娘走得近,被爹所赏识,有了一夜之亲。我么可以利用此事去瓦解四弟和大夫人之间的关系啊。” 华延钧感叹着:“不晓得四弟的命运这么惨,他生母死于大夫人之手,现在又成了大夫人的傀儡,这,大夫人韦睿合她是人吗?” 夏雨瞳走过来顺顺华延钧的胸膛:“延钧不要这么生气,既然已经事已如此,也不能挽回什么了,我们该做的事是如何让大夫人的权谋颓散,并拯救四弟,你说对吗?” 华延钧定了定神:“嗯,这个说地没错,但问题是如果我们这样冒失去找四弟说明他生母的事,四弟会相信吗?而且我看四弟现在一定是很感谢大夫人给了他这个‘嫡长子’的地位吧?” 夏雨瞳沉默一阵,思绪着这个难题,蹙眉念着:“四弟以前住的地方叫‘暗香阁’,按理说男孩子不会取这么风花雪月的名字。可仔细分析,‘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是吟诵梅花的诗词。说命那暗香阁的名字就是在吟雪。” 华延钧点头:“嗯,不错,我爹给四弟这个阁楼取的名字不错,暗藏了四弟生母的名字。” 倏地,华延钧睁亮了眼睛:“暗香阁这个名字是我爹给四弟取的吗?这个我也不知啊。而且,我们六兄弟都各自有大园子,为何四弟一直就住在那有些寒凉的暗香阁?这真是怪事啊?” “难不成这暗香阁的名字不是爹取的,是四弟自己取的?或许四弟早就知道他生母的事情?”夏雨瞳说出了华延钧话里的要点。 要不要去向四弟旁敲侧击地问一下呢?华延钧领略了夏雨瞳的意思,但仔细想过之后还是否定了:“雨瞳,凡事得考虑周全了再去做,现在我们并不知四弟是否知道他年轻死于大夫人之手这事。要是四弟反对我们的说法而把这事告诉大夫人那该如何办?我们可就遭大殃啦。” 第一五八章 夏雨瞳再生一子华宥 夏雨瞳点头觉得对,一丝微笑:感觉华延钧没那么鲁莽了,也不那么萎靡了。 华延钧还有忧虑:“如果就这样冒失地去找四弟说这事,可能会聪明反被聪明误。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四弟知道这事又如何?他能扳倒大夫人吗?说不定四弟会被大夫人给害死,又搭进去一条人名,这样太不值得了。” 夏雨瞳点头觉得华延钧说得句句有理:“可是延钧,那我们今天得知的这个消息就没用了吗?” “不是没用,而是没有到时机。”华延钧分析说:“四弟现在在瓷器营运方面的表现并不足以让他被拉下来,且大夫人会尽力保他。现在我们要等的是四弟的错误越犯越多,漏洞越陷越深,知道无可挽回。而大夫人呢,也必定不会满足与华家的营运,她那么大胃口可能还会将手伸到水军当中去,到时就是她出错被抓的日子了。” 夏雨瞳不屑第笑着:“大夫人是从小生长在一经商家庭的,长大后生活在宅院里,也没念过史书兵法,怎么去管理华家的水军啊?她的胃口也太大了吧?我看大夫人要是真想去管理水军,那才是真正的自取灭亡吧。” “希望大夫人迷途知返吧。我也不想和她反目成仇,”华延钧虽然还是有点母子情,但已经看出来了:“可要是大夫人再这么对待我,我不会念及旧情的。” 华延钧说的对,夏雨瞳在想要不要将以前的一些事告诉他,不过罢了,既然华延钧现在都知道大夫人的恶毒了,那只怕现在说了会火上加油,反而不利于华延钧的冷静理智沉着。 那就继续这样吧,华延钧夏雨瞳每隔几日收到五少华延钢在瓷器经营中的报告,都是关于四少华延铄的劣迹。 华延钧和夏雨瞳看着微笑点头道:“好,这就好,四弟这么做是要毁了他自己也要毁了大夫人啊。” 现在就看大夫人是否要胃口大开地伸入华家水军内部管理。不出华延钧的预料,大夫人真的是欲壑难填,已经向华老爷说了这事,而华老爷不置可否。 华老爷心里还是希望华延钧去掌管华家水军的,毕竟华延钧是华老爷最器重的儿子啊。 可是华老爷宣了华延钧几次,华延钧都婉拒了。这是为了保护一家人的安全,以防大夫人再谋害夏雨瞳和孩子。 华延钧和夏雨瞳这样屈居人下的日子也并不难过,因为夏雨瞳腹中有孩子啊,这日子一晃就是十月份了,夏雨瞳到了要临盆的时候了。 此时华家不止夏雨瞳一人要产子了,还有韦蕉,夏雨瞳和韦蕉各自的孩子都是华延钧的,所以华延钧这次一次得两子。 另外二少那边,二少奶奶韦嘉欣的孕期和夏雨瞳差不多。 还有一个众人不太在意的,只有夏雨瞳和海葵关心的就是海星现在也即将分娩了,只是很难保证到时她是否安全。至于浣衣房的人对海星的羞辱,那都不算什么了。 夏雨瞳事先安排果子去请好了稳婆和郎中,准备好随时待命给海星接生。 夏雨瞳自己有前两次的经验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接下来华家的孙子辈是一个接一个地出生。 首先夏雨瞳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孩,这让夏雨瞳有点失望,她对小华宸和小华宁已经觉得头痛了,现在又添一男孩,将来还不知有多累呢。于是就在华延钧身边撒娇:“延钧,又是一个男孩,将来谁来懂我的心呢?” “将来继续啊,雨瞳还会生,男孩女孩都会有的。”华延钧可喜欢这个小男孩了。 夏雨瞳则撅嘴:“讨厌,人家才刚生下来你就想着将来还要生,你就知道这事儿,一天到晚想着去吧。” “雨瞳还不知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吧?”华延钧对躺着的夏雨瞳开心地说着。 夏雨瞳奇怪了:“不是要等爹来给孩子取名吗?” 华延钧摇头:“算了,那个爹,已经被大夫人操控了,我也不指望他来给我的孩子取名,我自己取名也一样,将来孩子一样是要记入族谱的。” “延钧真的要那样对待爹吗?”夏雨瞳有点可怜华老爷:多和蔼可亲的家公啊,为什么会变得被儿子给厌恶呢? 夏雨瞳坐月子了,看着她新生的儿子在喝奶,对他心爱地说着:“华宥,你的名字叫华宥,你爹爹给你取的,你喜欢吗?娘可喜欢了,快点喝奶,快点长大,要像你的华宁哥哥那么结实健壮。” 说完这段话,夏雨瞳心里有点咯噔一下:怎么只说了要像华宁那么健壮,而没有华宸啊? 难道自己也嫌弃华宸了?不行啊,这可是不善之举啊。以后对所有儿子都要一视同仁。 小华宸和小华宁也被牵着来看他们新生的弟弟小华宥了,夏雨瞳教他们喊“弟弟”,于是华宸和华宁就懂了一个新名词了。 华延钧来到夏雨瞳的产房,抱起了刚喝完奶的华宥说着:“华宥看见你的华宁哥哥了吗?将来长大后就要像他。” “延钧,说话要注意些,孩子长大后会记得的。”夏雨瞳提醒华延钧现在的华宸和华宁可都有记性了,不能再有所偏爱了,否则将来的家庭中嫉妒难免。 于是华延钧赶紧改过话来:“华宥你要想你的华宸哥哥和华宁哥哥这样长得结实棒棒的,还要会背诵诗词。” 现在暂时没夏雨瞳想的那么严重,华宸和华宁还不懂嫉妒呢,两人的关系还是听好的。 夏雨瞳将衣裳穿好,在卧铺上坐好来了,遥想着以后:“延钧你看我们现在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还有韦蕉肚里的孩子没有降生……” 虽说是六个孩子,但其中只有华宁和刚出生的华宥是夏雨瞳亲生,其他都是庶出。 华延钧现在也有了明显的偏爱,对夏雨瞳道:“不要说韦蕉的孩子。” 夏雨瞳只有叹道:“韦蕉啊,你都做了些什么?将来你的孩子要如何在华家立足呢?看来你娘亲说不该让你升为‘蕉夫人’是正确的,你不可有更高的身份,否则后果难料,你的欲壑难填。” 兴冲冲的华老爷和假装兴冲冲的大夫人来了,一进屋就看到这新生的胎儿乐不可支。 而华延钧却是板着脸对着他们的。 尽管如此,华老爷还是要来抱一抱他的新孙儿,那个欢喜劲啊:“我的第三个孙子了,你知道爷爷给你取了什么名字吗,想听吗?” 小华宥还不会说话,华延钧凝固着脸回答道:“这个不用爹操心了,我已经取了名字叫华宥,宽宥的宥。” 华老爷听到此,这脸色就眼看着暗了下来了,对着华延钧道:“延钧,你这是在恨我啊?可知道我这个做爷爷的还在!还没死呢!” 在新生的小华宥面前说这话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夏雨瞳就调节一下:“爹你别生气,这次是华延钧太开心了,有了第三个儿子就兴奋地自己取了名字,您看,这很快韦蕉就要为延钧产子了,到时我一定让爹来给韦蕉的孩子取名,爹你看?” “雨瞳你好好养胎就是了,”华老爷不责怪夏雨瞳什么,转而对华延钧大吼道:“那个侍妾的孩子就不用我来取名了吧?” 声音太大了,让小华宥听到都哭了,华老爷来安慰小华宥。 大夫人也假心假意地做起了调解人:“老爷何必生气呢?延钧这不都二十二了吗?给他自己的儿子取名也是可以的了,你就别怪他了。以后延钧和雨瞳就常带华宥来看你们爹吧。” 夏雨瞳看着华老爷那佝偻的身子背对着自己离开,不知他心里有多难过:爹,你给小华宥取的什么名字呢?可惜我不能作主,要不我就让爹圆了这个愿望。 夏雨瞳叹息道:“延钧你看你弄得爹很不开心,我们的华宥也没得爷爷的疼爱,不知将来会不会被格外嫌弃。” 华延钧摇头:“不会的,我爹不是这么赌气的人。只是今天我不希望他对华宥太关爱,否则大夫人又会将华宥视作眼中钉,这不是害了华宥吗?” 夏雨瞳一听有理啊,那就暂时这样吧。 做月子好了,二少华延钟那边传来好消息,二少奶奶韦嘉欣生了,一个如珍珠一样的女儿。二少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反倒是韦嘉欣有点叹息:“对不起延钟,没能给你生个男孩。” 二少华延钟喜欢地不得了:“什么呢,我这不喜欢着吗?将来这女儿不会让我操心。” 夏雨瞳和华延钧也来恭贺,夏雨瞳是羡慕地不行:“嘉欣,你看你多有福气,这女儿最懂娘亲的心了。” 韦嘉欣嘟嘴道:“雨瞳,你有三个儿子了,你这是在笑话我吗?” 夏雨瞳连忙安慰道:“不是不是,嘉欣,看你,想什么呢?我这不是在跟你说事实吗?你看我以后管这群男孩不知有多辛苦,将来不知他们会不会娶了媳妇忘了娘呢。但你这女儿啊,终究是会孝顺理解你的。” 韦嘉欣这才开心一点:“嗯,好吧,只要延钟喜欢,那我以后再生个男孩也不迟。” 华延钧趁此笑夏雨瞳:“雨瞳,你看嘉欣多有信心,一直想着要为二弟延钟生孩子呢,你却总是磨磨蹭蹭的。” “延钧别在这里说啦,好意思吗你。”夏雨瞳都觉得脸红了。 两队夫妻此刻尽是欢乐和天伦之乐。 第一五九章 韦蕉的儿子华宓 华老爷和大夫人再次出现,面对这个新生的孙女,华老爷也早想好了名字,他可准备了一大堆的名字,不过介于上次华延钧那里受气,华老爷先问了二少一下:“还没给女儿取名吧?” “没有。”二少回答简单。 韦嘉欣则兴奋着:“这不是等着爹给孙女取个漂亮好听又有意的名字吗?劳烦爹了。” “这怎么劳烦呢?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华老爷抱着这个新生的孙女,左看右看:“嗯,就叫华娴吧,娴静娴熟娴雅的娴,就盼着我这个孙女将来人如其名了。立刻记上族谱吧!” 孙女华娴得到了极高的荣耀,不仅有华老爷的亲自取名,还有各种赏赐。 夏雨瞳和华延钧就聊开了:“延钧,你看延钟二弟和韦嘉欣这一胎是女孩,就得了爹如此喜欢,而延钟二弟也没反对什么。但我猜,如果我这一胎就算是个女孩,你也不会让爹来取名对吗?” 华延钧扭头过来,诧异问道:“雨瞳为何这么想?” 夏雨瞳分析着:“我们的孩子那么多,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已经让大夫人十分不满了,所以我们要抵御大夫人的这种不满,就不能让爹表现出喜欢我们的孩子的样子。那样才可保住我们的孩子无恙。你说我说的对吗?” “对极了,雨瞳越来越和我心灵相通了。” “早就是了,怎么现在才知道啊?” …… 夏雨瞳产子两个月后,浣衣房传来消息——海星临盆。 海星的孩子的爹就是被派去保护五少的鱼骨,所有人都以为鱼骨死了,只有海星和夏雨瞳等知道鱼骨是假死。 所以海星还在冲满希望地等着鱼骨回来。 这次生育对海星来说是很痛苦的,第一次生养的她,也不曾想过会那么苦,以前看到夏雨瞳生孩子那么辛苦,海星只觉得夏雨瞳是小姐,所以娇气点是应该的,现在海星是真的知道了做母亲的不容易,从第一步开始就差点要搭进去半条命。 海葵在一旁紧张地“阿弥托福”:千万不能有事啊,这是鱼骨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若有事,请老天把我的命拿去来抵孩子的命吧。 夏雨瞳不顾众人的眼光,在海星身边安慰她:“咬紧毛巾,不要怕,用力些就可了,把你平时的力气都使出来……” 海星眼泪汗水一块出来了,最后才觉得全身被撕开了两半,那个小坏蛋终于从身体里出来了。 是个“哇哇”大哭的男孩,很健康,像鱼骨一样壮实,像海星一样声音大。这孩子结合了父母的双重有点。 夏雨瞳开心地抱着孩子到海星旁边问着:“海星,你看这孩子,在添手指呢,是要喝奶了。” 海星愉快地当起了母亲。夏雨瞳问她:“这孩子得有个名字才好啊。”另外一想,很愧疚:“海星,其实都怪我……”夏雨瞳没有说出“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主意,你就不必这么背着被骂的名声生下这孩子了,可以和鱼骨幸幸福福的过日子了”。 是海星阻止了夏雨瞳这么说:“大少奶奶,我该感谢你才对,要不就没有这个孩子了,现在不要说那些,大事还没成呢。” “那这孩子叫……” “小骨头,”海星想着不知在何处的鱼骨说着:“孩子的爹是鱼骨,你就要让鱼骨来取名,现在暂时用他爹的小名字,就叫小骨头吧。” 海星好有女人味了。 夏雨瞳也笑她:“海星,这做了母亲就是不一样,不再是以前那个疯丫头了。” “大少奶奶笑话我了。”海星点了一下小骨头那软绵绵的脑袋,还没长出硬壳来呢,笑着:“我是为了小骨头才这样的。以后谁敢欺负我的小骨头,我会去拼命的。” 有一个人在旁一声不吭默默无闻地做着事,为海星和刚出生的小骨头洗衣裳尿布。 夏雨瞳问她:“海葵,可以休息一下了,别那么累,知道你和海星要好,但现在来看看小骨头吧,做他的姨娘啊。” 海葵才停下来过来抱抱小骨头,眼泪不自觉流出:可怜的小骨头,你的父亲鱼骨不再了,姨娘也是你的保护伞。 “海葵流泪干什么?” “我只是太喜欢小骨头了。” 海葵可不止是一点儿喜欢,简直把小骨头当她亲生的了,对小骨头的照顾超过了对华宥的照顾。 这让夏雨瞳有点不解,更让华延钧生气:“海葵,你知道大少奶奶最信任你了,现在大少奶奶生下华宥不久,正在哺育中,正是需要你时刻不离的时候,你总是去照顾海星干什么?海星不是有果子照顾吗?” 其实夏雨瞳也想多看看小骨头,但现在,夏雨瞳就和华延钧商量:“不如在广祁园后头宁静处置一间小房子给海星和小骨头住,这样就可以方便海星照顾小骨头了。要是有人怀疑什么的话,那我们就再假装一次吵架,让众人以为是我舍不得海星才让海星搬过来的。” 华延钧也点头:“是的,我们做人要厚道,现在鱼骨在帮我们卖命,我们理当是要照顾好他的妻儿无恙。不过此事不能告诉鱼骨,以免他无法用心办事。”华延钧在这一点上是有点残忍了。 在夏雨瞳看来是残忍的,但细想来确实如此,若鱼骨背着这个思想去办事,那就会前怕狼后怕虎,无法果断行事,会误了大事。还是等事情办妥后再让鱼骨知道他已经有了儿子小骨头的事吧。 华府的新生子这段时间是层出不穷啊。 但这一个,是大家谈之色变的。华延钧的侍妾韦蕉要临盆了,此时夏雨瞳的新生子小华宥已经有五个月大了,夏雨瞳已经可以随意走动去看了。 韦蕉的生产倒是不那么辛苦,不过韦萱的表情却是比韦蕉更着急更盼望:“韦蕉,一定要生个男孩啊。” 听这话,看来她们姐妹是还有所奢望什么啊。难怪她们的母亲说了不要让她们的位置在往上升了,否则后果难料。尤其是韦蕉的心思重,不得给她升位。可夏雨瞳和华延钧已经在韦萱韦蕉的母亲面前说了,也不能返回啊。 夏雨瞳脑子里一直在旋转第思索着:若是让韦蕉升为华延钧的“蕉夫人”,那韦蕉指不定要闹出什么花样来。但只要韦蕉没有儿子,她就没有底气也没有权力说话。所以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刻,还是希望韦蕉生个女孩吧。 但是天不遂人愿,这次夏雨瞳的希望没有得到实现,韦蕉就是生了个男孩,切切实实的男孩。 夏雨瞳进去韦蕉的产房里看望,想着日后的日子又多了一个麻烦,更为这个男孩以后的命运担忧:只怕你会成为你母亲的工具,孩子,希望你一生命运安好吧。 韦蕉还有点身体虚弱,韦萱对丫鬟道:“怎么大少爷还不来啊?快去告诉大少爷,韦蕉给他生了个男孩!” 夏雨瞳阻止了:“延钧昨日念书到很晚,今日就不要去打扰他,等他醒了自然会来。让我看看这个孩子吧。” “那就请大少奶奶看看这个男孩吧,算来,他是延钧的第四个儿子了,延钧真有福,希望我这个儿子为延钧带来福气,也希望延钧给孩子取个好名字。”韦蕉很有希望,因为这个孩子呢,是由韦萱抱着的,所以她认为华延钧一定会给这孩子不错的未来,甚至,是华延钧最宠爱的儿子。 只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华延钧来。 韦萱已经显得不耐烦了:“延钧这是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姐姐,急什么,延钧来了就会很喜欢我的儿子了。”韦蕉提示韦萱要注意些。 韦萱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了。 夏雨瞳也想着前几日自己和华延钧讨论此事的时候,华延钧并不开心:“不管韦蕉生下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只是不喜欢韦蕉这个做母亲的。可是我做不出杀母夺子的事!” 足见华延钧有多讨厌韦蕉,就算华延钧不讨厌这孩子,那厌屋及乌,日子一长,华延钧还不是一样会讨厌这孩子? 终于等到华延钧来了,韦萱兴奋第傻说道:“延钧你看,韦蕉生了个男孩,是华家的孙子,老爷会来取个名字吗?” 白痴啊,连夏雨瞳的孩子都没有让华老爷取名,韦蕉的孩子还能得到华老爷的取名吗?华老爷连看都不想来看一眼。 华延钧只是看了一下这个男孩,看着还好,不错,就勉强一笑:“秋风香馥静谧,就叫这孩子华宓吧。韦蕉你好好休息,养好孩子。” 随后消失。 夏雨瞳自然是跟着华延钧一起离开。 “华宓,这个宓字就是安静祥和的意思,延钧你是希望韦蕉和她的孩子将来能够静和第过日子,不要去争夺什么对吗?”夏雨瞳一语道破。 华延钧点头:“是的,但其实兄弟之间有比拼是好事,只是韦蕉肯定不会教些好东西给华宓,所以还是不希望华宓将来参与这些孩子之间的比拼,就此而已。现在韦蕉有了儿子,将来她一生,我会给她保障的,她也不要再争夺什么了,否则,华宓的抚养权就不是她了!” “延钧,不要这么皱着眉头,想想这么多孩子了多好啊。”夏雨瞳细数着每一个孩子。 第一六零章 没空理会韦萱韦蕉的计谋 华延钧确实憧憬但又无奈:“有那么多孩子是好事,希望他们将来可以和睦相处,但其中总归是有出众的和平凡的,这才能长相难免良莠不齐,只怕会生嫉妒攀比之风。” “延钧不要往坏处想,只要有我这个嫡母,这些娃娃们敢乱来吗?”夏雨瞳骄傲地拍拍自己的头,示意自己已经有华延钧的耳朵高了。 华延钧将她打横抱起,头靠近她:“这不知不觉雨瞳真的是长高了,每次生个孩子都长高一点。以后不知会不会比我高啊?” “雨瞳只要这要子就好了,这样靠着延钧最舒服了,以前总是要爬呀爬的才能爬到延钧胸膛前,现在只要随意靠着就可了。”夏雨瞳手挽着华延钧。 华延钧亲昵着看着夏雨瞳,她已经蜕变了,从最初遇见时那个傻乎乎的小女孩到现在成熟能掌家的妻子,这是一天一天累积起来的韵味吧?很好。 “雨瞳,你说成亲那日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啊?” “不记得了,乱糟糟的,房间里都被你弄得像狗窝一样。” “然后我们有了一群小狗对吗?” “延钧你才是狗。” “再帮我生一只小狗吧,这次随你的愿,就生一只漂亮的小女娃狗。” “我的女儿怎么会是狗啊,延钧你嘴巴注意点啊,万一女儿生得不好看,就怪你!唔唔……” 华府一下多了那么多的孩子,但最为华府津津乐道的还是华延钧新生的两个儿子,就是夏雨瞳生的华宥和韦蕉生的华宓,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年龄相同,被猜测着将来会怎么个争吵。 韦蕉因为生了华宓所以摆脱了丫鬟的身份,成了“蕉夫人”,但她很懂得为人处事,不会像韦萱那样颐指气使飞扬跋扈。 现在韦萱想要韦蕉实现她的诺言了:“韦蕉,你说过的,只要你生下了男孩,那这男孩就归我对吗?现在去向延钧说啊。” 韦蕉一点没有反对,很从容:“好的,我能子啊华府活着并生下华家的孙子,这都是靠姐姐,所以华宓理当是姐姐的儿子,将来华宸回到姐姐身边,姐姐就有了两个儿子了,那时,姐姐可不能忘了照顾我这个妹妹啊。” “那是自然。韦蕉你就别担心了。”韦萱得意道。 韦蕉心里哼:算了吧,在华府里面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若是没有我,你早就死了。现在谁为姐谁为妹还说不定呢。 广祁园大厅里,华延钧和夏雨瞳坐在上座。 韦萱韦蕉姐妹抱着新生不久的华宓来了,坐在下座。 华延钧对她们现在没什么情趣:“华宓现在身体还好吧?” “华宓可好了,长得可结实了。”韦萱等不及似地说。 “那没什么事就好,照顾好华宓,等华宓到了垂髫年龄,我会给他请先生读诗词。”华延钧此话是要委婉地赶她们姐妹离开了。 可是韦萱韦蕉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今天这样浓妆艳抹华丽出场可不是只为了一句问好的。 韦萱就急不可耐地说出了她的想法:“大少爷大少奶奶,现在韦蕉生下了华宓,之前韦蕉和我商量好了,如果韦蕉生下了儿子就归到我名下,那现在我们是来向大少爷大少奶奶请求将华宓归到我名下的,族谱上就写着我韦萱才是华宓的亲生母亲。大少爷大少奶奶看合适吗?”说话比以前有礼貌了。 可是这么一股脑地全部说出,连个弯都不会拐,那就等着下文的好戏吧。 韦蕉也在等着看好戏呢:韦萱,你以为我的儿子会这么随意给你吗? 果然,华延钧听了这话后就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看夏雨瞳:“雨瞳你看这事?” 夏雨瞳心里有数:韦萱韦蕉两姐妹不知做地是哪一出。但这孩子的事呢可不是随便送来送去的,韦蕉要是将她的儿子华宓送给了韦萱做儿子,那以后韦萱又会闹出什么事来?仔细思量,还是韦蕉比较适合照顾孩子,韦蕉以前照顾华姹和华姒就不错啊。 于是夏雨瞳将这决定权交还给华延钧:“兹事体大,延钧,这事还是交给你决定吧。” 华延钧也已经了解了夏雨瞳的意思了,于是对韦萱韦蕉姐妹严厉批评:“华宓已经记在华家的族谱上了,是韦蕉所出,怎么可以随便由着你们的爱好将孩子当礼物一样赠送?” “可是大少爷,延钧!”韦萱本色暴露:“韦蕉曾答应过我将华宓送我做儿子的。”还扭了一下。 韦蕉也不是一句话不说,她很低声:“是的,大少爷,我是答应过萱姐姐这事。” 华延钧仍然是不同意:“还要乱来吗?我现在说了,是谁生的孩子就由谁带着,你们要是再说这事,以后谁都不要想做华宓的娘亲了!” “延钧,那华宸……”韦萱想说“华宸是我生的,现在还在夏雨瞳手中”。 华延钧阻止了这句话:“还说什么?不是已经决定了吗?现在华宓韦蕉的儿子,不可改变了!你们不要再闹了!” 韦萱没的说了。 夏雨瞳劝她们先离开:“暂时这样吧,韦萱,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且延钧现在有四子二女,你是他们的庶母啊,现在只要你对她们好,他们自然会拿你当娘亲,有这么多孩子,将来保准你也是儿孙满堂的。” 就这样了。 韦萱韦蕉离开了广祁园的正堂回到她们的房子里,气得脸通红:“延钧怎么可以这样?以前只要我说一句话,他立刻就会答应,可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不听我的。一定是被夏雨瞳那小狐狸精给迷惑了。” 韦蕉则在一旁暗中笑,表面忧愁:“姐姐,就凭夏雨瞳的丫鬟样子怎么配得上狐狸精的称号?狐狸精是要能够勾得每个男人上钩的,夏雨瞳她做得到吗?” 韦萱气冲冲,冷气一下:“对啊,夏雨瞳凭什么是狐狸精?就夏雨瞳那点姿色,只不过是因为官家大小姐的出身才得延钧欢喜罢了。凭她要得狐狸精的称号,我呸,夏雨瞳充其量就是个兔仔。只有我才是狐狸精!” 韦蕉感觉憋着笑比憋着哭还难受:“姐姐,别说夏雨瞳了,以后你还是要想法子将延钧拉到你身边来啊,你看,哪个男人不迷你这身子?而且延钧很久没有碰你了,这要是一碰,那肯定是长时间离不开啊。” 韦萱似乎是经过了提点:“嗯,这说得对,可现在似乎不是时候啊,延钧他不来啊,我怎么把延钧拉在我身边呢?” “姐姐,现在真的还不是时候。”韦蕉阴沉下脸来,猜想着现在华延钧的处境,似乎是想到一两点什么了。 韦蕉的脑子比韦萱好多了,韦萱的脑子只是一个长在肩膀中间的瓜,而韦蕉却是想了很多事的。 韦萱问道:“是什么原因啊?为什么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要等什么时候啊?” 这个呢,韦蕉不是不想对韦萱说,只是凭韦萱的脑子很难理解,到时只怕是韦蕉说干了舌头也没法让韦蕉理解清楚,干脆不说:“我的只觉而已。” 韦萱就大哭了:“韦蕉,你看我这一辈子要怎么办啊?我亲生的华宸现在在夏雨瞳这里,再过几年的话,华宸就只认夏雨瞳为娘亲,不会认我这个亲娘了。而现在,你也知道我没法生育了,以后要靠谁呢?” 你活该,你自找! 韦蕉还是假装安慰一下:“姐姐你别哭了,退一万步说,你是华宓的亲姨母,将来华宓同样是要孝敬你啊。” 韦萱才好受了一点。韦蕉这么安慰韦萱是有目的的:以后还要利用韦萱呢,因为韦蕉有自知之明,华延钧并不喜欢自己,所以还得靠华延钧对韦萱的不舍来争取华延钧的留宿,将来再怀个孩子,最好是男孩,那样位置就更重了。 不过现在,韦蕉要在痛苦的韦萱面前装一下:“我的华宓怎么命苦啊?看那夏雨瞳生华宥的时候,华老爷和华延钧都过去看望要给华宥取名。而我的华宓呢,哪里有谁来看望啊,生了很久才等到延钧来取名,而且取了个女孩名字。” 半晌,韦蕉也摸摸泪:“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命运不会一直这样,总是会有逆转的时候,现在就看谁能抓住命运了?姐姐我们共同努力,将来,绝不是这样!” 韦萱嗯了几声。 韦蕉则想着今日在正堂内夏雨瞳的表现,她能感觉到华延钧是采纳了夏雨瞳的意思,其实夏雨瞳呢。 韦蕉对这事早有算计,她虽一早许诺过韦萱说要将生下的男孩送韦萱,但韦蕉猜测夏雨瞳是不会答应的,一来夏雨瞳认为韦萱没有能力照顾好孩子,而来夏雨瞳会疑心韦萱有什么计谋或者韦氏姐妹共同有什么计谋。 好了,到此为止,韦蕉算是双丰收了,不但顺利第保住自己的儿子华宓在自己名下,而且让木头美人韦萱乖乖地听自己的话,以后继续奋战。 至于要如何奋战,韦蕉还须做进一步的策划。 另外一方面,夏雨瞳在思索着今日韦萱韦蕉姐妹的事,但只是一点儿时间用在她们身上,因为现在夏雨瞳没有时间来管她们。最多的时间要用在对付大夫人身上,帮助华延钧夺回他应有的权力来。 今日韦萱韦蕉的事暂且被夏雨瞳放置在一边,因为,很快,大夫人的生辰要到了。 第一六一章 大夫人生辰宴,三小姐被发现有孕 大夫人是四十岁了,俗话说“男人九女人十”,就是男人要做满九的生日,一般从三十九开始到四十九,五十九……女人一般从三十开始到四十,无事,六十…… 大夫人这么爱好面子,当然要在生辰宴会上大摆阔啦。以前三十岁的时候,华家还不是这么富可敌国,大夫人就摆了一场不小的生日宴,这次四十岁就更不能放过这炫耀她自以为璀璨人生的好机会了。 这回大夫人韦睿合很烦恼,正好碰上华府一溜烟地降生孩子,所有目光都被那些新生的孩子给占领了。 华老爷是基本不管大夫人韦睿合的生辰宴会了,只在乎着他的新生孙子孙女。 在生辰宴会之前的家宴上,这张家宴的桌子又置了一张大一点的,现在,华延钧夏雨瞳的孩子最多,他们的小华宸和小华宁已经可以自己进食了,所以配了特制的“娃娃椅”,华宸和华宁也特别开心“终于可以上席了”。 二少华延钧和二少奶奶韦嘉欣的女儿华娆虽才两岁,但为了涨涨气势,韦嘉欣就抱着华娆在饭桌旁,这样华娆就也上席了。 另外,华延钧夏雨瞳新生的儿子华宥就坐在他们后面,由丫鬟给喂点牛奶羊奶或者米饭羹。 二少华延钟的新生女儿华娴同样如此。 还有,韦萱韦蕉,现在作为“萱夫人”“蕉夫人”也可带着孩子来家宴了,只是没有她们的位置,她们必须坐在华延钧夏雨瞳后面很远的位置,带着华宓一起用餐。 韦萱想要发飙了,韦蕉按住韦蕉的手:“姐姐,忍一时是福。” 家宴十分热闹,华府的少爷小姐都看着这些孙辈的孩子笑呢,有谁会记得大夫人韦睿合的生日在即? 华老爷虽与华延钧之前有不开心,就为了华宥的名字而不开心,但现在已经将这不开心放在背后了,华老爷笑得合不拢嘴:“我算着啊,等我这群孙儿长大娶妻生子,我就要抱曾孙了,那时我就有六十多了。” 大夫人韦睿合也顺着华老爷的意思:“老爷说的是,到时我也是曾祖母了。” 夏雨瞳立刻将话题给来个大反转:“爹和大娘现在怎么还说着这些调皮的孙儿啊?现在最重要的是怎样将大娘的生辰办得最好,大娘想要怎么做,不如现在就说说,要是有什么没想到的地方啊,我们这些晚辈就帮大娘给补上去。” 韦嘉欣也跟着说道:“对啊,大娘快说哦吧,要怎么办这生辰宴,我们就来给大娘做个参谋。” 大夫人韦睿合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过保持祥和:“这些孩子还真有孝心,一心念着我这老婆子的生日。我觉得还是这些新生娃更重要。” “大娘这是哪里话啊” “大娘老了,也不想要怎么吵闹了,心烦,还是看着孙儿舒服” “不行,大娘,你要是不办好这生辰宴会,我们可要自作主张给您办个轰轰烈烈比成亲还要热烈的生辰宴” …… 一番你来我往的推搡着矜持着,大夫人韦睿合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就说了一点关于她生辰宴的事。 华老爷对此却一点兴趣都无。 说到尽兴处,大家都要举杯了,可是这次大夫人宠溺的三小姐华胜男可没给大夫人争点面子,一泡呕吐物全吐在了桌上。 现在全华府的人都没了食欲了,除了小孩子。更别说大夫人对生辰宴的畅想了。 看看华胜男,脸色有些苍白,不像是在刻意闹,大夫人这次关心中有些责备:“华胜男,你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吃错东西了,所以觉得恶心吧。”华胜男精力还是挺不错的。 大夫人给三小姐华胜男擦擦嘴,小声道:“你自己注意些,不要乱吃,现在马上就是娘亲的生辰宴了,你自己注意些,不要让娘亲分心思。” 还真是一个重要的生辰宴啊,连平时宠上天的女儿都可以放置一边,先把这生辰宴给放在第一位。这就是大夫人的心思吧,谁能及得上? 华延钧和夏雨瞳对大夫人的生辰宴也不必做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在万物堂门口招待客人了。 二少华延钟夫妇基本也如此,这次二少同意了四小姐华心沫的请求,让她去参加大夫人的生辰宴。不过二少有规定:“心沫,这次二姐和二姐夫会来,你不得再靠近二姐夫了,我也不会让二姐夫靠近你。如果再有以前的事情,就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当场揍二姐夫了!” 四小姐华心沫答应:“我只是在广昌园里闷得荒了,请二哥让我出去走走罢了。” 似乎四小姐是摆脱了那不伦的对姐夫的恋情,但谁知呢? 回到大夫人的生辰宴上,那是在万物堂举办的。 大夫人是一心要让宾客们知道自己是华家主母,住在了华府最高大宽敞的万物堂里,是最荣耀的! 这生辰宴也超乎了夏雨瞳的想象,这简直就是在烧钱啊,在这民不聊生的乱世中这样弄生辰宴,真的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 但夏雨瞳现在不能说什么,就这么忍着吧,以后再改善这种不良风气好了。 话说华府的宾客盈门吧,都是些重量级的客人,在整个靖州都算得上声名鼎赫的。夏雨瞳今日也有幸得以见一见。 宴席开始,有专业的司仪来念一段台词,就算是开场白,然后觥筹交错吧。 大夫人韦睿合今日最是光彩照人珠光宝气。 但她最宠的三小姐华胜男抢了她的今日的光彩。三小姐今日吐得比前几日还要厉害,就像是“巨吐症”了,吐得站不起来,喝了点生姜绿豆水才好些,可以站起来了。 大夫人想让三小姐先去休息,可是三小姐还真是来闹场的,又吐啊吐,吐得越发厉害了。 这些呕吐物让宾客们是一点食欲都无啊,不过这么大场面,也不好说走就走,宾客们还是勉强留下了。 大夫人示意丫鬟送三小姐华胜男去休息。不过华老爷比较关心三小姐的身体,恰巧宾客中有靖州的神医,曾经在皇宫做过太医的,被华老爷请来给三小姐华胜男诊脉了。 神医,就是太医,脸色渐渐暗沉,这让华老爷和大夫人不得不暂时将生辰宴搁置,急着问太医:“小女脉象如何?” 太医只是太医,并无法观测出人事,也无法观察出三小姐现在是否已经出嫁,猜着三小姐现在可能是已经出阁了回娘家了,于是谨慎道:“恭喜华老爷华夫人,小姐这是喜脉,确定无误,不必担心。” 还不必担心啊?现在不仅是担心,而且是丢脸丢到整个靖州了! 华老爷立刻飙地站了起来对三小姐审问道:“你——你,华胜男,你说,还未出阁,怎么就有了孩子,说,这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 哇?爆炸新闻啊! 太医知道自己可能同笼子了,赶紧走开些,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 三小姐华胜男立刻跪下了,现在她还不知自己有多丢脸,只是知道自己破坏了母亲的生辰宴:“爹,娘,对不起。” 华老爷是要打人的样子走了过来了:“你说,给我说,这是谁的种?” 生辰宴上的客人逐渐告辞了,因为这宴会已经弄不下去了,再下去无非就是三小姐的腹中孩子的爹被揪出来。至于谁染指了三小姐呢,众人还是很好奇的,不过这肯定会传出来啊,不必在这里听,还是先走微妙,不要去看人家的家事。 当华家只剩下华家的人和下人时,华老爷的审问进一步:“你还不给我说!” 三小姐却是出人意料第摇头:“我也不知道,爹,你不要问我!”很烦,现在还是以前那个霸道的口气。 华老爷来了句从未有过的脏话:“你不知道?谁睡了你还不知道?说啊!每天在万物堂里都弄出这种事,这还了得?” 大夫人韦睿合已经是快被气疯了:“华胜男,你快说!” 华老爷接了一句:“说出来,马上嫁人!” “是大姐夫。”三小姐语出惊人。 这下华家大姑爷刘满就马上跪下了,一句话不敢说:“爹娘。” 华家大小姐华若男如五雷轰顶,完全不知怎么回事。 华老爷问道:“刘满,你说,到底怎么情况?” 刘满磕头赔罪了:“爹娘,我不是故意啊,上次端午节的时候来看望你们,住在皖西斋,看书时,胜男来了,我以为是若男回来,之后就……” 之后就那样了。 大小姐华若男对刘满一个巴掌过去:“你是有人送上门了,不吃白不吃对吧?” 刘满再次磕头:“爹娘,对不起,后来我发现是胜男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华老爷和大夫人肺都要气炸了,但现在还能怎么样呢?既然找到了三小姐的奸夫,那就让三小姐嫁了呗,华老爷决定了:“真是家门不幸。不过既然如此,那就马上让华胜男嫁给刘满做妾侍。以后若男你要照顾好胜男。” 大小姐华若男可不想多个妾侍,而且这个妾侍还是自己的妹妹,令人讨厌的妹妹,于是坚决反对:“爹娘,我不同意。华胜男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做妾侍也不配!” 华老爷还没来得及做大小姐的思想工作,就听大姑爷刘满道:“爹娘,三妹腹中的孩子不一定是我的,那时二妹和二妹夫住在弹西斋的时候,二妹夫和三妹有不清楚的关系。” 第一六二章 三小姐不知腹中子是谁的 华老爷和大夫人再次被震撼,大夫人指着那已经跪下了的二姑爷:“乌来,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二姑爷,就是四小姐喜欢的二姐夫,此刻像是乌龟一样地跪在了万物堂里接受审讯。 此时的四小姐也揪紧了心:这是怎么回事?二姐夫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是弄错了吧? 除了二少抓着四小姐的手避免她心血来潮地冲出去之外,没有人在乎四小姐此时的心情。 二姑爷乌来跪在地上向华老爷大夫人解释道:“爹娘,这不是我,是华胜男,她从大姐夫那里出来了,就到我这里来,我也以为是如男啊,可后来事情也来不及了。” 大姑爷连忙继续解释:“不对,华胜男是先去了二妹夫那里。” 二姑爷推掉:“华胜男先去了你那里。” 大姑爷不认:“华胜男是从你这里出来的!” ……三小姐华胜男像个蹴鞠被大姑爷和二姑爷踢来踢去。 此时大夫人和华老爷不止是肺都气炸了,而是气血不顺了,脸胀得通红,眼神是要吃人了。 “这到底是谁?”华老爷不管丢脸了:“说清楚,华胜男你自己说!” 三小姐华胜男现在觉得害怕了,战战兢兢道:“是二姐夫。” 那现在二姑爷乌来就面临着接着三小姐这个烫手山芋的危险了,不过二小姐先给了二姑爷一巴掌之后道:“爹娘该为华胜男找个夫家了,不能将华胜男往我身边推啊!我绝不容许有妾室共侍一夫,就算逼不得已,也不能要华胜男这样的女孩做小妾!” 唉,大小姐和二小姐都不会想事情,其实,这么想吧,若是真的丈夫娶小妾,与其要个彬彬有礼有心机的小妾,不如要华胜男这个毫不讲理没脑子的小妾,那样的话,几招就把华胜男给搞定了。像那种看上去柔弱实则腹黑的,可能会喧宾夺主小三上位呢。 总之大小姐和二小姐是不够聪明的,但作为女子,还是比三小姐更合格。 虽然二姑爷是三小姐的第一个男人,但是现在看来,三小姐是在她的两个姐夫之间转来转去的,一会主动送上门去大姐夫这里,一会主动献身给二姐夫。 事情很清楚了:两个姐夫玩了小姨子,准确地说是小姨子对两个姐夫都有意思。滑天下之大稽! 大夫人这么男性化的女子也忍不住要拍着大腿飙泪痛苦着:“华胜男啊,你怎么就要去和你姐夫做出这种事呢?你让娘亲怎么贱人啊?” 三小姐华胜男第一次见到如铁墙铁壁一样的母亲这么难过痛苦似乎要倒下了,三小姐也吓得哭:“是爹娘总是说大姐和二姐好,大姐夫二姐夫对她们好,我就是像让爹娘知道我不比大姐二姐差,我还要让你们知道大姐夫和二姐夫都喜欢我不喜欢大姐和二姐。” 好有理的理由啊,但事实是—— 大姑爷和二姑爷都连着向各自的妻子认错“若男,我是一时迷了心窍,以后再不会做这种事”“如男,请原谅我这次的过错,我会用一声来弥补你受伤的心”…… 事实证明大姑爷和二姑爷都不喜欢三小姐,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选择了大小姐和二小姐。 那么三小姐就发飙了:“刘满,乌来,你们自己说过要休了我大姐和二姐,你们都说要娶我的!” 这下自然是两位姑爷再次被大小姐和二小姐掌掴。 更惨的是三小姐华胜男被华老爷起身过来气冲冲地一计巴掌差点没给打晕过去:“好你个华胜男,你是想要拆散你大姐一家和二姐一家啊?以前以为你就是好玩劣性不改,没想到你是藏了这毒辣的心思!今日不打醒你是不行了!” 今日三小姐华胜男是万物堂的主角了。 夏雨瞳和华延钧两个也没有在一边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不说句话是不像样的。 华延钧过来拉着了华老爷:“爹,你别打华胜男了,再打也没用啊,现在主要是怎么处理华胜男的事。” 夏雨瞳则是这么说:“爹,大娘,现在华胜男已经是有孕三月了,你们看这是要……”打掉还是生下? 大夫人一向铁石心肠,这回也不例外:“去让郎中准备滑胎药!否则以后华胜男怎么嫁人?” 夏雨瞳这就问三小姐了:“华胜男,你自己决定是要流掉这孩子还是生下呢?” 三小姐也没个准注意,就骂着她的两个姐夫:“谁知道这孩子是哪个孽种,肯定要将孩子给除掉,要不以后我怎么出去?这肚子越来越大还不被人笑死!” 三小姐终于懂事了,这样不算晚吧? 刚才的郎中已经溜走了,现在只有再请郎中来了,要给三小姐制一碗不伤身的滑胎药,可哪里有滑胎药是不伤身的呢? 更糟糕的是,郎中给三小姐诊脉后回答:“华老爷华夫人,三小姐的脉象不稳啊,且这孕期接近四个月了,若是强行滑胎,只恐是不妙,轻则终生无法再受孕,重则母胎皆亡。恕老夫无能。” 郎中告退,郎中是聪明的,像这种事还是不做为妙,就算三小姐没什么事,但这滑胎不是闹着玩,很容易出问题,要是有个万一,或者落个后遗症,将来郎中可就受罪了。 现在情况这样,大夫人都没了办法,三小姐华胜男就敲着锤着自己的肚子:“我一定要把这孩子给打掉!他会害了我一生!” 真是鲜明的对比,华府内,夏雨瞳和韦嘉欣等生孩子的时候都是喜气洋洋的,而现在三小姐华胜男怀了孩子却是嚷着要杀了腹中孩子。 这或许是对大夫人的报应,因为她曾经对夏雨瞳的孩子下过手,对韦嘉欣的孩子下过手,夏雨瞳的第一个孩子胎死腹中,韦嘉欣的第一个孩子溜掉了,都是因为大夫人做的好事。现在报复到三小姐身上了。 三小姐打了自己的肚子一阵,觉得痛就不再打了,只有停下来:“爹娘,我知道错了,我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 华老爷只有这么安排:“把孩子生下来送人,然后赶紧找个人家嫁了。这段时间哪里也不要出去。” 这也是唯一能保住三小姐的办法了。 可是大夫人韦睿合不同意:“孩子送人?不行!我的女儿就算是怀了孩子那也是千金小姐,谁还敢不要?” “你是想让华胜男现在怀着孩子嫁出去吗?”华老爷对大夫人的办法不同意。 可大夫人就是这样:“对,现在就在华家找个人,娶了华胜男!” 华老爷不准:“胡闹!” 大夫人在公众场合与华老爷争吵了:“必须让华胜男现在嫁出去,这样她腹中的孩子才有来路,以后再让华胜男改嫁个好人家,才有脸面!” “那家里哪个下人愿意做这样的事啊?” “娶华胜男还不乐意了?还委屈了?”大夫人宣布出去:“你们六个兄弟都给我出去宣布这消息,华家三小姐华胜男招亲,嫁妆丰厚!” 要华家六个少爷去宣布这消息,那是要将三小姐华胜男的招亲前奏给弄到高潮啊。 不过不能保证每一个少爷都会出去啊。 二少华延钟跟三小姐华胜男的过节还没解除呢,也解不了,且二少对大夫人的话向来不听的:“现在是秋老虎的时候,我晒不得!” “你!”大夫人韦睿合像暴怒,但现在不是和二少怒的时候。 三少华延铎是个胆小鬼,瘦猴,以前吸毒留下的后遗症一直没有消除,还是那个瘦骨嶙峋的样,似乎是六个少爷中最老的:“爹,大娘,我不太会说话,万一……” “行了,你就别去了,看你就是个灾星样子。”大夫人主动排除了三少。 四少华延铄呢?按理说现在四少是大夫人韦睿合的“嫡长子”,应该领头去为大夫人办事,可是四少的理由更充分:“爹,娘,我在华府没什么人气,只怕是说了等于没说,且我也没什么人缘,没谁会听我的。” 大夫人韦睿合现在没空去气,再看五少华延钢,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五少一直在瓷器营运中“视察”,不过只是玩而已,在大夫人眼里不算什么。 但这之前五少可没少和三小姐闹,且差点被三小姐砸瞎了眼睛,五少喜爱的丫鬟也被三小姐给害死了,五少的嫡亲姐姐华心沫被三小姐害得重病。 这一桩桩仇,现在五少可就要—— “大娘,我现在就去帮三姐说这事,不过就不要六弟去了吧,你看六弟也不懂什么,让他去也说不出个什么啊。”五少的话比前面几位还让人震惊。 大夫人对五少这话还真是气晕,她甚至希望五少现在大闹,她就有理由来教训五少了,可这小子偏偏就这么识时务,大夫人就是找不着他的漏洞。 现在,这丢人的宣传工作就由六个少爷中的大少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去做了。 万物堂里一片刑场般的气氛,时刻要剐人的样子。 现在大姑爷和二姑爷是缩在某处要躲起来了。 大夫人就等着大少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的消息,她觉得看到的将会是领回来一群下人排队等候审查考核。 华老爷却觉得真想撞头了。 夏雨瞳为华延钧担心:延钧你真难为啊,这样尴尬的事,接着也难做,不接更不对,只恐结果不好会惹大夫人不开心。 第一六三章 为三小姐招亲,倒贴也无人要 夏雨瞳看看身边的四个孩子,不禁皱眉上心:现在感觉延钧你一点不能出错,要不我怎么将这些小家伙给养大啊? 感觉这秋老虎真不是纸老虎,晒得整个万物堂都心烦气躁的,不过怎么以前夏雨瞳和华延钧住在万物堂里就没这种感觉啊? 那时是冬暖夏凉啊,万物堂就是这么设计的嘛,是个好住处。但是现在谁都觉得万物堂不是个好呆的地方,想早些离开。 华老爷先打破此刻沉闷的气愤:“华胜男,你自己说,待会家里的下人来了,你愿意吗?”华老爷只是觉得心高气傲的华胜男三小姐不愿意。 可这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啊,三小姐华胜男只有面对现实低头,但还是有她自己的破骨气:“嫁就嫁,但是我首先声名,我要挑个相貌好些的,识得文字的,会念几首诗的,将来有前途……” 华老爷听着就来气:三小姐华胜男自己都背不出几首诗,还要求丈夫背诗?且等等看有怎样的下人愿意娶三小姐吧。估计三小姐是没得挑,而是被人挑。 但事实更恐怖! 大少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顶着秋老虎,满头大汗回来了,只是没有带回一个来求亲的人。 大夫人韦睿合问着:“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华延钧解释:“大娘,爹,我和延钢五弟走遍了整个华府说三妹要招亲,而且嫁妆丰厚,但是没有愿意来的。” 说地很清楚也很丢人:没人愿意娶三小姐华胜男,这位小姐的劣迹,以前在华府作威作福的事情已经让人避之惟恐不及了,纵使所有下人都可猜到华家给的嫁妆肯定不耐,但也不要三小姐这样一个顽劣不懂礼教的女人做妻子。 闻听此言,三小姐华胜男似乎是心里矮了半截,没了往日的气势了,低着头了,到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令人讨厌了,半句话不说。 大夫人韦睿合心里不是没这个数,但却责怪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办事不力:“你们两个有没有好好说啊?围着华府跑一圈就回来啦?” 摆脱,就算是围着华府跑一圈,那在炎热的靖州也是很要命的事,搞不好就中暑死了,还好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都有副好身子,此时喝了许多水,也舒服些了:“大娘,我们已经尽力了。” 大夫人韦睿合不能就这样:“继续去说,给我说清楚些,若娶了华胜男,可以得到的嫁妆有一栋宅子,一个鱼池,两亩田!以后生活一辈子不用担心!” 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这就要住呢比去宣传了,大夫人一声“等等”让他们暂停,尔后对华老爷道:“老爷,你来写招亲书,写两分,让延钧和延钢各自一份。”转头对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道:“你们两个可得好好说清楚,这关系到华胜男一生的事!” “是的,大娘。” 其实不用刻意这么说,大夫人和华老爷都知道六个儿子中就数大少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的办事行动能力最强也最懂情况,而现在关乎到三小姐的名誉,即使他们平日有再多纠结也不会现在去耍心机来玩弄三小姐华胜男。 华老爷不情愿地写了两份“招亲书”,把大夫人所说的嫁妆好处都写在了上面,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各自拿了一份出去继续宣传。 华延钧走遍了华府各处,浣衣房、厨房、柴房、冰库、财务房、人事房,还有各个院子,双手捏着那张“招亲书”的上角在胸前,就像是拍卖一样:“大家注意啦,华府三小姐华胜男招亲,嫁妆有一宅子,一鱼池,两亩田,这辈子不缺吃不愁穿……” 真笑死人了,华延钧还从没干过这样的事呢。 那些下人,男的,一见到华延钧拿着这“招亲书”就赶紧跑,生怕被华延钧给抓了去做三小姐的丈夫。 以前那些下人见到华延钧都是彬彬有礼的“大少爷早/好”,现在连问好都没有,就赶紧跑开了。 这像是华延钧在抓壮丁了,唉,没法。华延钧只有到处跑啊,问啊,拦着那些男下人问“三小姐招亲,嫁妆有……”。 人家那些不幸被拦着的人是哭着求华延钧“大少爷请放过我吧”。华延钧也不想为难别人。 一些丫鬟知道今日三小姐华胜男的丑事,在后面直笑:哼,没人想娶三小姐,就算三小姐没有怀孕也不会有人要她。 华延钧听到了几句,也没怎么呵斥,因为人家说得对。 五少华延钢这里呢,同样是捏着“招亲书”的上角到处跑啊问啊,他像是在失物招领,声音拖得老长了“三小姐华胜男招亲,嫁妆丰厚,有……谁愿意……”。 不同的是,下人们没有一见到就跑,因为五少的人缘好,所以那些下人就和他调侃起来“五少爷,为什么三小姐今日突然招亲”“三小姐愿意嫁给我们这些下人吗”“要是傍晚被三小姐用石头砸了脑袋可怎么办”“三小姐不会干活是其次,可她也不懂孝顺父母善待姐妹兄弟”…… 五少一一解释,算了,没法解释了,因为下人们的一个问题难道了五少:“五少爷,三小姐差点将你砸成了瞎子,你还帮她来宣这种丑事啊?” 五少无奈道:“我不想老记着那些,现在你们想想,娶三小姐是有好处的,这辈子不愁吃穿了……” 呼啦,一下子所有下人都散了,五少拦都拦不住,抓也抓不住,就连叫人去抓也没人来听五少的话。大败而归吧。 万物堂里,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又一次空着手回来了,这时的他们是大汗淋漓了,二少华延钟看着五少华延钢的样子都心疼了:“延钢你就不要跑出去了,看你这个样子要是中暑了怎么办?” “事情没办好就不要说其他的!”大夫人极端无理取闹。 眼看二少就要和大夫人吵开了,五少赶紧对二少说着:“二哥我没事,只是有些热,我们不都习惯了靖州的热了吗?” 之后是大夫人的问话:“延钧延钢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华延钧如实禀报:“大娘,那些下人今日见到我就跑。” 五少华延钢也如实禀报:“大娘,那些下人围着我说,害怕三姐会在夜里拿石头砸他们。其实他们不在意三姐有孕,只是觉得三姐对长辈不尊,对同辈不和谐。” 三小姐华胜男一声叹息哭道:“我以后会改正的,你们告诉他们啊。” 看来三小姐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嫁出去的,所以大夫人韦睿合就再度加了筹码,就是加大了嫁妆:一栋宅院,有五亩田那么大,有前院后院,十亩田,五个鱼池,再加街道上五个铺子,还有两千两银票。 这足够逍遥一生了,还可请一堆下人,再招几个小妾。没办法,现在三小姐华胜男只有同意和其他女子共侍一夫了,放下她高贵的尊严吧。 华老爷一直说着这样不行,但是在大夫人的一再坚持下,还是再重新写了两张“招亲书”。 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拿着新的招亲书去招亲了:嫁妆加大了啊,谁来领走三小姐啊…… 大夫人韦睿合在华老爷身边念着“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于是现在大夫人充满信心地等待着。 而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在外面简直就是被人看猴一样,众人看着议论着“这是怎么回事啊?”“三小姐出嫁要倒贴吗”“可惜倒贴也没人要啊”…… 华延钧这回抓住了一个下人,向他拍卖三小姐,说着各种好处,说完了招亲书上的好处之外,再宣传道:“三小姐华胜男是大夫人最宠的女儿,以后除了这些好处之外,将来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银票……” 这位可怜的下人不待华延钧说完就跪下了:“大少爷,求你放过我吧,我已经相中了浣衣房的一个姑娘了,喜欢着呢。” 唉,华延钧不是强盗,只有放了人家。 再抓住一个:“你看三小姐出嫁的嫁妆……以后成亲后还会有更多,你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你整个家族都不用愁……” 又一个跪下了:“大少爷请放过我吧,我家里给我说了个女娃,能干活能孝顺老人,秀里秀气的,我十分中意她,不想让她做小妾。” 华延钧不想强迫别人。 相比华延钧,五少华延钢的口舌就好多了,更耐听:“你们怎么不想想?人生机会难得,关键在于能不能抓住机会,不要前怕狼后怕虎,否则就只有平淡辛苦地一生,没法出人头地,也没能好好孝顺爹娘,你们说是不?现在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在你们面前……这机会是千年难遇啊,就看你们能不能做到慧眼识珠了。为你们的家人想想吧,如果要摆脱这辛苦的生活……” “五少爷你虽然是华府五少爷,可你的生活也很辛苦。”下人中不知谁这么一句话。 这话将五少给驳得一言不发:是啊,自己过得很累,每日都要装腔作势,还要提防这个那个,还不如他们自在呢。 还有话让五少接不住的:“平淡生活有什么不好?我们照样可以孝顺爹娘,我爹娘也不要穿金戴银,只要开开心心。” “要是三小姐嫁给我,那我家还会有安宁日子过吗?”“我娘最受不得这种媳妇了”…… 五少的好口才也无法再“拍卖”三小姐了。 第一六四章 三小姐溺水自了 万物堂。 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再次无功而返,但已经可以看出他们是真的用心了。都快跑不动了,差点就一下沦在地上了,脸被晒得通红,汗水流得像是可以洗澡了。 还没说话呢,五少华延钢差点晕倒过去,大少华延钧也站不稳。 四小姐过来给五少掐人中:“延钢中暑了,请爹和大娘让延钢坐着吧。”四小姐从未这么大胆第在全家人面前说话过,或许是今日锁看到的一切让她换了个人。 五少华延钢摇摇头:“不用坐着,喝点温水就好了。” 大少华延钧在夏雨瞳的毛巾擦拭下,汗水少了很多,感觉舒适些了:“对不起,爹,大娘,还是这样,可我和延钢真的努力了。” 听得出来,华延钧的喉咙干涩沙哑,定是刚才苦口婆心地宣传才弄成这样。 五少华延钢也是这样:“爹,大娘,今日不知怎么回事,那些下人比我还能说,我都不知要怎么反驳他们了。” 五少说着,身体已经被热得支撑不住,还是沦下去了,站不稳,只有坐在一旁,华延钧也坐会到夏雨瞳身边去了。 小华宸和华宁都对华延钧不满:“爹你身上好臭!”是华延钧的汗馊味熏着孩子了。 夏雨瞳令他们:“华宸华宁不得乱说话,到后面去。” 六少也说五少:“五哥,你身上是屎臭吗?” “六弟,别胡说。” 一切都证明了华延钧和华延钢是用心了去帮三小姐华胜男招亲,但不管华家给出什么样的好处都没有人愿意来接三小姐这个烂塘子。 在做的华家人都众所周知,在靖州这个开明的地方,并不是很在乎女子的贞洁,且三小姐华胜男这肚里的孩子算是三小姐年少无知犯下的错,可以接受,唯独三小姐以前飞扬跋扈盛气凌人道德沦丧,不把人当人看,对长辈不敬,对兄弟姐妹不爱,这些种种才是三小姐没人要的原因。 说白了,就算三小姐没有和她的两个姐夫乱来,三小姐也是难嫁出去了。但现在没有人说出这些话来,只是碍于大夫人韦睿合的淫威,不敢说而已。 三小姐却还不明事理地以为就是因为被两个混蛋姐夫给戏耍了才变成这个样子,现在也哭得不成样子了,终于得到报应了:“爹娘,我该怎么办?” 华老爷早已经是一股气憋在心里无法散发了:“华胜男,你别哭了,回房休息,爹会帮你解决这事。” 华老爷的方法无非就是让三小姐华胜男把腹中孩子生下送人,然后再凭着华老爷的人缘给三小姐找个人家,这也是最合适的办法了。 而大夫人韦睿合却不同意:“不行,胜男必须嫁最好的男人!既然那些下人有眼无珠,那么不嫁他们也罢,明日,就在整个靖州发出告示说我华家嫁女抛绣球!延钧和延钢,你们两马上去帮我把这事办好来!” 大少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已经被晒得快成烧饼了,但是为了家里这样的大事件,还是放下了从前的梁子,对大夫人点头道:“是,明日就去找靖州令……” 可这事的主人公已经坚持不住了,三小姐华胜男这次已经从嚎啕大哭到狰狞地哭,到现在低声垂泣,对世界无望道:“没想到我遇上灾祸的时候,伸手帮助我的是我平日斗得最厉害的两个人,大哥延钧和五弟延钢。不知这世道是如何回事,现在才知道谁好谁坏,可惜现在,就算我想要报仇想要报恩也来不及了。”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出自三小姐之口,或者说她是经历一事瞬间长大了? 一直没说话的夏雨瞳听出了不对劲,赶紧对华延钧道:“延钧快去拉住华胜男!” 已经来不及了,三小姐华胜男此刻已经跑到万物堂口,嘴里喊着:“娘,我恨你!但是你养大了我,我无法对你说什么。不过,其他人,冤有头债有主,今生不报来世报!延钧大哥和延钢五弟,我对不住你们,今日我受的耻辱就当全部还债了!” 这怎么听着像是临终遗言。 华延钧跑出去已经追不上三小姐了,五少华延钢带着一群下人跑出去,却也都追不上此刻疯了的三小姐。 一直跟着吧…… 大夫人韦睿合急着走下正座,踏着翘头鞋也没法跑,就失了魂地喊着:“胜男,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啊?” 等来的消息是:三小姐华胜男纵身跳入了华府的自可湖,溺水而亡。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了。 大夫人这下就完全失去了身为主母的形态了,走出去坐在地上仰天伸手拍地大哭嚎啕:“为什么胜男会泥水啊?我们华家的孩子个个都会水,就算漂在水上都可以啊!” “大娘,华胜男现在是有孕之身,这身子重得已经不可能漂浮了,一下就沉底了,我跳下去的时候是潜入了湖底才把她捞上来,可捞上来之后就这个样子了。”华延钧满身水解释。 大夫人狂喊着:“华延钧你就不能快点把胜男就起来吗?” 可谁都知道,那时去救三小姐华胜男的人是一群啊,跳入那不吉利的自可湖里,人家都是不情愿的,只有华延钧潜入了湖底去捞起了三小姐,要不就要让华老爷或者大夫人自己潜入自可湖去救三小姐了。 “我的胜男啊……”还没开始举行丧事,大夫人韦睿合就已经开始哭丧了:“为什么你要跳入那阴气邪气晦气重的自可湖?你是华家三小姐啊,要跳也要跳入中天湖啊,那样才不会被淹死啊!” 华老爷的话让大夫人寒心,却说得中听:“华胜男做出这样的事,自知羞辱见不得人,不配跳入中天湖,这才跳入了众人不耻的自可湖。这是华胜男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合理的事。她现在已经明理懂事了,知道这个家里谁是谁非,只是已经来不及了,华胜男外强中干,太脆弱,经不起这样的羞辱,这都是你平日里给宠出来的!” 华老爷以前不是没有批评过大夫人的教育不合理,但是大夫人对三小姐就是宠得无法无天啊,怎么都劝不动,现在造成这样子,也是大夫人自讨苦吃自作自受吧。 逝者已矣,现在生者更痛苦。华家大小姐华若男和二小姐华如男,都已经对她们各自的丈夫恨透了,都嚷着哭着:“爹娘,我要和离!” 和离就是离婚啦,本来只有男方对女方提出和离,但华家的势力大,华家的小姐就可对丈夫提出和离了。 而那大姑爷和二姑爷却舍不得这样的荣华富贵,纷纷向大小姐和二小姐道歉,说以后不会再有此事等等。 但已经来不及,华老爷主持了此事:“华若男,华如男,这和离不是简单的事,你们想清楚些,给你们三天时间思考,如果真要和离那也等华胜男的丧事办了再说。” “没得说!”“离定了!” 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很有骨气的。 华老爷叹息着:以后还得给这两个优秀的女儿再找个夫家。 现在,华老爷完全是责怪大夫人:“以前挑女婿的时候,是你挑的,你看现在,这两畜生不仅害死了华胜男,也害得华若男和华如男要和离,那时你不是说你眼光好吗?结果就跳了这两畜生做女婿?” 随后,那两个畜生姑爷被鞭笞杖责赶出了华府,可还是赖着进了华府不走。 三小姐华胜男的丧礼要立刻举行,因为现在是秋老虎的天气,而靖州又特别热,这尸体不能留太久。所以在靖州有这么个说法“有福之人六月生腊月死,无福之人六月死腊月生”,这“无福之人六月死”的意思就是说尸身不能保存很久。迷信嘛,都是认为棺椁要在家里放久些好,而这炎热初秋死的三小姐无法在华府停留很长时间,连民间所说的七天都不行,估计三天就得下葬入殓。 华老爷为这事可没少唠叨:灾星,灾祸! 还有更丢人的事,三小姐华胜男腹中的孩子不知是谁的种,被视为是野种,那就必须请县衙门仵作出手来将给死去的三小姐剖腹,将其中的“鬼胎恶胎”给清除了,然后让三小姐华胜男以清白之身入殓下葬。 这何必呢?就算这样“打胎”了,那三小姐的那个“膜”不是已经破了吗?玩笑而已,现在华府人心各异了,对三小姐对大夫人都持不同态度。 好了,死去的三小姐已经被挖出了腹中“恶胎”,那她的棺椁就要在华府停留三日,到了晚上必须有华府男丁来守魂,这样才可保证三小姐的阴魂不被夜晚的阴霾鬼厉给侵蚀,所以就必须是阳气旺盛的华府男丁来守夜。 华老爷是长辈,不可为三小姐华胜男守夜,否则会折了她的来世福禄寿。 按理说,华家六个公子,每天安排两个轮流守夜不是难事,但是,二少华延钟不愿意,他恨透了大夫人,自然不会给大夫人的爱女守夜;三少华延铄害怕,不敢整夜来守夜;四少华延铎似乎是没有理由,就是不愿为三小姐守夜;六少华延铢还是垂髫之年伊始,可能会在守夜的时候睡着,那就无法来点灯。 所以,这守夜的瘴气糟糕事又落到了大少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身上。 第一六五章 大夫人韦睿合的早年丑事 已经累了一天的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先稍微休息一下再去给三小姐守夜。 在广祁园里,华延钧泡澡,夏雨瞳给他擦身子:“延钧这几日要辛苦了,过了这几日就好好休息一下。” 华延钧没有回答夏雨瞳,只是握着她手亲了一下,回头看看这个纯真善良的妻子,有话却不想说。 夏雨瞳也感觉到了:延钧他是有话不说,是在怪罪我吗? 在广昌园,五少华延钢也在泡澡,二少在一边唠叨:“延钢,虽然说华胜男是活该,但我也不反对你去给她守夜,只是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哦”五少在浴桶里打了个巨大的呵欠,他累的困了,要先睡一下才可准备晚上的守夜:“二哥,你说什么呢?我也去睡啦。” 晚上,建业厅。 那是三小姐华胜男的棺椁摆放的地方。 关于三小姐的棺椁,大夫人韦睿合同华老爷争吵了一番,她坚持要将三小姐的棺椁摆在万物堂中,因为大夫人心里的三小姐还是华家高傲的三小姐,棺椁必须摆放在华家最高大最有形最威风华贵的万物堂中。 为此事,大夫人没有顺着华老爷。 华老爷也没有再顺着大夫人:“你觉得华胜男这样丢人的死还能将棺椁放在万物堂吗?我要保证万物堂的高贵华丽就不能有这不知羞的华胜男的棺椁!” 大夫人没得再反驳。 所以三小姐华胜男的棺椁就被摆放在了曾经做家宴的建业厅了,这也是高抬她啦。 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跪在两侧给三小姐守夜,主要的任务就是一夜不能睡,保证棺椁旁边的白蜡烛不熄灭,然后以他们的阳刚之气来驱走那些阴魂。 这些都是迷信。 不过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也不懂这些是不是迷信,就照着做。华延钧看五少瘦了很多,就对他道:“延钢,你睡着吧,我来点灯就好。” 五少坚持着睁大迷糊想睡眼睛:“不行,大哥你也没法坚持一夜不睡啊。我看这样吧,我们轮流睡,轮流来点灯。” 就这么三夜,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为他们厌恶的三小姐华胜男守夜了三夜。 在万物堂中,大夫人和华老爷是无法安睡的,年纪大了,再加上这样的事情打击,怎可安心入眠? “胜男出生的时候,我想给她取名叫华巾帼,可你偏要给她取名华胜男,”华老爷并不是很悲痛:“结果呢,华胜男真的就是比男孩还要调皮,凶得无法无天没有法度,不懂三从四德也不学诗书女红,每日拿别人的性命做她的玩乐,结果把她自己的命给玩进去了。这样好玩吗?你后悔吗?” 大夫人已经哭得有气无力了:“我那时也是往好处想,因为我没能生下一儿子,就希望胜男将来能比男孩还要勇敢有出息,于是就取了华胜男这个名字。我也是抱着美好的希望啊。” 华老爷竟无泪:“希望自然是美好,名字也无所谓,只是一个代号,关键是你为何要这般宠溺华胜男?结果宠成了这样,害死她自己,还有若男和如男各自的夫君,都是你挑的,你不是自认为眼光不错吗?看你选的是什么东西。” 大夫人想要解释辩驳,华老爷已经不想听了:“我现在对华胜男的死没有半点难过,只是恨她为何要给我华家带来这么多耻辱!还要害得我的若男和如男遭受和离的痛苦!华胜男她简直就是孽种,你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咦?这里有故事了。 大夫人韦睿合也出现了很难见到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试探似地问道:“老爷,华胜男也是你的女儿,可你为何只喜爱若男和如男,却把胜男放一边?” 华老爷一拍桌子道:“因为若男和如男是我的女儿,华胜男不是!韦睿合,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啊?你最宠华胜男是因为她是李文晨的女儿,不用我再拿出什么证据来吧?你也还有什么辩驳吗?” 李文晨?就是韦睿合年轻时候相爱过的书生李郎,但因为韦睿合的父亲看中华老爷华正洋以后前途无量,就把韦睿合嫁给了华正洋,现在的华老爷。 也就因为如此而把韦睿合与李文晨拆散了,韦睿合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华老爷华正洋也因此而觉得对不住韦睿合,所以将华府很高的权力给了韦睿合,对于韦睿合的很多不合理的事都不闻不问。 但是,这件事是真的很难容忍——韦睿合与那个李文晨生下了华胜男却偏要放在华家说成是华家的三小姐! “我本来不想揭穿你,你也看懂啊我把华胜男当亲生女儿一样抚养,给了她华家三小姐的名分,可她在你的宠溺下却走上了英年早逝的道路,这能怪谁?韦睿合,可是现在华胜男闹成这个地步,都是你与李文晨的错!”华老爷叹息:“我对你的愧疚到此为止吧,你给我戴绿帽子,我已经忍下了很多年了,那我也就不必因为曾经拆散你和李文晨而自责了。” 大夫人韦睿合如同掉入了多次层冰窟窿,眼眸深地吓人:“为何老爷你知道华胜男不是你的女儿?”手在颤抖,大夫人意识到一个不愿去面对的事情。 华老爷将实情说出来:“你那个情定终生的李文晨要挟我说,给他一笔钱,否则他就把华胜男的事情给说出来,坏了你的名声也坏了我的前途,让我们一家都不得好。于是我就给了他一笔钱封口。但后来他的胃口越来越大……” “等等,”大夫人打住华老爷的话:“华胜男是我和李郎的女儿,可是李郎说过让我好好照顾华胜男,他不会坏了我的美好生活啊。我向他许诺将来一定要让华胜男享受万丈荣光的。可是,为什么李郎回是这种人?” 大夫人韦睿合不愿去相信。 华老爷“哼”一声:“从华胜男一出生,李文晨就写了信给我说华胜男是他的女儿,之后要挟我无数……我问他是否为你着想过,他已经成了恶魔,他只想利用你来换钱,我去调查过,李文晨嗜酒好赌,骗去的钱都花光了,后来在群殴中死了。” “什么,什么?李郎说他只想用我来赚钱?这不对啊,他曾经说对我至死不渝,不管我在何处他都会祈祷我福禄寿不缺的,他说会永远在心中存着我,直到天荒地老……”历经蚕桑的大夫人也还信这种蒙骗少女的鬼话。 现在却不得不承认事实的可笑了,可她仍然是侥幸着持一丝希望负隅顽抗问道:“老爷你在骗我吧?” “要不我把那一叠信拿出来给你看吧,都是李文晨的字迹,你应该认得,上面还有你和他偷情时说过的话,还写了你身上的痔和胎记,清清楚楚,都是为了要挟我向我索要钱财,我也曾问他是否要把华胜男给带走,”华老爷可笑地说出来:“李文晨就是个十足的骗子,他对你无情,对他的亲生女儿华胜男也无情,说不想要这个累赘,让我帮他养着,还说等华胜男长大后做我的妾侍都随我的意,但是要我给他钱。他唯一要的就是钱!” 大夫人的精神支柱完全崩溃,一个是爱女华胜男,另一个是她自认为相恋一生的李文晨,都死了,而且都是那么地羞于启齿。 大夫人只有囔囔道:“曾经我爹说李文晨不是个好男子,不适宜做夫君,我以为我爹嫌弃李文晨穷,但没想李文晨不但是穷,却是这般地没志气,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生存。” 华老爷不屑道:“韦睿合,我猜你一直在等着李文晨学业有成问鼎庙堂,然后迎娶你吧?错了,李文晨参加乡试几次失败后就彻底变了,变成我说的那样了。” 大夫人韦睿合与华老爷华正洋相处日久,听得出华正洋所说真假,所以也不必去验证他所说了。 目前,大夫人处于一片糟乱中,不知何去何从,自己在华家处心积虑苦心孤诣寤寐思之的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锁得到的一切又是为了谁?爱女华胜男死了,曾经以为的郎君李文晨是那样品格的人,也死了,那韦睿合还有什么支柱? 华老爷留下话:华胜男依然是我华家的三小姐,这点不会变。 这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可是这对大夫人来说算什么呢?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这名分干什么? 三天过去,三小姐华胜男的棺椁出殡了,还是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走在前面,一个端着排位,一个举着白旗——晦气事。 他们也算是为三小姐华胜男做了最后一点事了吧,以后对大夫人韦睿合,那就无关三小姐了。 葬礼过去了,华家一切回归原态,似乎已经没人记得这几天之前是大夫人的生辰,那时她还喜气洋洋的,可一转眼。 世事难料啊。 华家大小姐和二小姐也各自和离了,之后回到华府了,华老爷还要操心她们的婚事,这回两位小姐出嫁可没那么容易了,但这两位小姐行得正坐得直,是不怕找不到夫家的。 只是,还有更遭的事——大夫人韦睿合的父亲,也就是韦老爷,听说了华家除了这等事,三个外孙女都没得好下场,两个泪流满面,一个死了,那韦老爷在这秋老虎季节里怎受得了这刺激?一命呜呼了。 第一六六章 只有夏雨瞳才能与我心灵相通 华延钧奉命去韦家吊唁,不管在身份上还是感情上,华延钧都是韦老爷心中的亲外孙,曾经小时候,从小到大,华延钧就一直喜欢嚷着“去外公外婆家里”。虽然不是嫡亲的,但韦老爷对华延钧的爱就是真实的。 韦老爷还对韦睿合说过:以后你就是延钧的嫡母,将来延钧会孝顺你,你没有儿子也没关系。 只是,韦睿合没有听从韦老爷的话,而是反驳道:“爹,你对你的三个嫡亲的外孙女都不如华延钧好啊。” 结果证明,韦老爷的眼光和作法是没错的,只怪韦睿合没有听从韦老爷所说,现在要反过来按照韦老爷所说的去做吗? 迟了。 夏雨瞳也跟着华延钧去了韦家,感觉这是一个大家族,商贾大家族,就类似华家一样,只是韦家比华家小一个层次罢了,估计这其中的尔虞我诈党同排异也是那样吧。 现在心情最糟糕者就是大夫人韦睿合了,她散女散父,且这都是因她而起,她的兄弟都把这气愤恼怒撒泼在她身上,咒骂不停。韦睿合一句话不回,都忍着,因为这确实就是她的错,她认了。但以后…… 华府,二少华延钟的广昌园。 华延钧夏雨瞳夫妻两来了,受二少夫妻的邀请来的,主要是为了四小姐华心沫的事。 四小姐华心沫是二少华延钟的同父同母的妹妹,对她格外照顾,自从二少华延钟发现四小姐华心沫被那畜生姐夫欺骗的时候,二少就把四小姐给“软禁”在了广昌园里了,以免四小姐失了贞洁,这样不值得。 现在,那两个牲畜姐夫的真实面目暴露,四小姐华心沫也哭个不停:“我错了,我不该对二姐夫抱期望的。现在想来,以前那些所谓的情窦初开都是可笑至极。” 二少华延钟现在是长兄为父了:“嗯,知道错了就好,还好你没有陷进去。” 二少奶奶就温柔许多:“心沫,你别太难过,你看你没有像华胜男那样惨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以后开始新的人生,有哥哥嫂嫂为你做主,你什么都不用怕。” 这话说得有点过头了,如果四小姐靠二少华延钟这个莽撞二哥来做主,那还不如靠她的五弟华延钢来做主呢。 四小姐华心沫连连点头:“嗯,我知道。” 夏雨瞳也安慰她:“心沫,谁一生不会经历挫折坎坷啊?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不要去想,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嗯,是的,”四小姐华心沫点头不止:“那次要谢谢雨瞳嫂嫂和嘉欣嫂嫂,若不是你们,恐怕我今日就会像那华胜男一样步入死亡之路了。” 话也过头了,三小姐华胜男之死并不仅仅是因为她遭到两个姐夫的欺骗玩弄大了肚子,而是倒贴也没人要,这些事加起来才让三小姐华胜男崩溃地自尽了。 如果四小姐华心沫也被玩弄成三小姐那样,那四小姐华心沫还是有人要的,只是恐怕那时四小姐华心沫会过不了她自己这一关,也会自了。 这些都是不会发生的事了,说来无用。现在开心的是四小姐华心沫可以摆脱以前的不开心,进入她的全新的命运了,且看以后她能走得如何了。 今日有些奇怪的就是华延钧,他一句话没说,除了一些打招呼的话之外,一方面是觉得他不必说什么了,因为四小姐华心沫已经从沼泽泥淖漩涡中爬出来了,不须华延钧再多言,另外一方面——夏雨瞳知道,华延钧不高兴。 回到了华延钧的广祁园。 夫妻讨论还未开始,就觉得屋子里被一股沉闷抑郁给充斥着,散不出去,堵在里面很难受。 华延钧实在不想说出,夏雨瞳也不想问,那件事确实不好说。 可是不说出来的话就这么堵着吗? 华延钧没有停滞多久就开始问了,背对着夏雨瞳:“我没有记错,那个时候我们还住在万物堂里,你跑过来跟我说两个姐夫品行不好,对华心沫都有调戏之心,而华心沫不懂事,恐怕被他们玩弄。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时你就知道华胜男也被被两个姐夫迷惑了,可是你却没有对我说。” 夏雨瞳没回答,默认了。华延钧继续问着:“如果那时候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了,或许今日华胜男就不会死。雨瞳,我知道你恨大夫人,但是三妹华胜男是无辜的,纵使她有再多的错,那也是大夫人教导五方啊。可你为何……” “你是觉得我没有把三妹华胜男迷恋两个姐夫的事情告诉你对吗?”夏雨瞳这次打断华延钧的话直接道:“可是你不记得你那时是怎样的颓唐沦丧懦弱了?我那时将四妹华心沫的事告诉你,可你做了什么去保护四妹吗?结果还是靠二弟延钟夫妇两来保护四妹不受伤害。” 华延钧低头回想以前的自己,确实如夏雨瞳所说,对于四小姐华心沫的事也没做出什么积极的行动,那…… 夏雨瞳很委屈:“延钧你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说我那个时候对大夫人愤恨转移到了三妹华胜男身上了,所以不把三妹的事情告诉你。我是这么想过,因为嫁入华府后,我受的苦太多,从韦萱韦蕉姐妹给我制造的一路颠簸,还有我那第一胎死去的女儿,都是大夫人在背后一手操纵的。大夫人不仅对我这般毒辣,对你也是不择手段地夺取权力,可你那时钻牛角尖,不肯承认这个事实,我只是你的妻子,华家大少奶奶,名分再高也没用啊,什么都得忍着。我没法与大夫人正面相抗,就只有看着大夫人倒霉来泄愤了。再说,三妹华胜男的作为也确实可恶!” 夏雨瞳激动愤慨地说不下去了,华延钧回头看着泪拆两行的夏雨瞳,见她义愤填膺:“我真的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啊,否则我一定在当时就指出来。可我当时也害怕啊,害怕三妹华胜男说我在污蔑她,害怕大夫人以此为理由做文章,害怕,无数个害怕,那都是因为没有你支持我!” 很重的一句话从夏雨瞳细弱的喉咙里吼出来,字字敲击着华延钧的心灵伸出的心门,直到全部打开,认可了夏雨瞳的话。 夏雨瞳受不住这样的对话了,太难过太刺激太心痛愤懑,她必须去让自己开心起来,瞬时音语低下来了,喘息平稳了:“就此了,我的理由就这样,随你怎么说我品性不佳。” 随后夏雨瞳走开去隔壁屋子检查三个儿子的情况,看看老大华宸和老二华宁是不是又在打架,看看才几个月的华宥是不是要喂奶了。 立刻回复了母爱的慈笑和严厉并存,都如她所想:五岁的华宸和四岁的华宁已经是“每日一斗”了,斗了好,好了斗,打屁股也无法停止他们的争斗。 还未满周岁的小华宥在哇哇哭着要吃奶,可那两个哥哥华宸和华宁才不管,依旧再打架。 夏雨瞳抱着小华宥喂奶,一边去吼华宸和华宁,他们乖了一会,又打了起来,夏雨瞳继续吼,结果把怀里喝奶的华宥给吼哭了。 这下就忙坏了,一边要制止那两个吵架的儿子,一边要哄这个还不会说话的襁褓中的儿子,累的不可开交。 虽如此,夏雨瞳也不会完全让下人去解决这三个儿子的事,她觉得孩子必须要父母的严格教育和慈祥爱护才行,这是外人替代不了的,所以经常是把照顾孩子的事一个人独自揽下了。 华延钧看着忙不停的夏雨瞳,心里愧疚难当,确实是自己以前太迷糊了,以至于雨瞳没了依靠,失去了方向。 不用细想,假如曾经夏雨瞳把三小姐华胜男迷恋两个姐夫的事情告诉大夫人,那结果会是如何呢?大夫人韦睿合是容不得别人说华胜男的半点不是。 若真的那样了,夏雨瞳肯定没好果子吃。可是,如果那时候华延钧肯站出来说两个姐夫的不是,那情况就大不一样,至少不会让三小姐华胜男的肚子被弄大了,也不会导致三小姐鲜花早落。 其实是华延钧的错,可今日华延钧还一直说夏雨瞳的不对。 和好吧,雨瞳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只要一两句话,一两件事就可让她喜逐颜开了。 华延钧走过去,没有说那些令人不开心的话了,而是说着家里的事:“雨瞳,你专心给华宥喂奶,我来教训华宸和华宁这俩小子。只有做爹的才能镇得住他们。” 说着,华宸和华宁开始挨打了。 夏雨瞳就安心不少,可以腾出手来专职照顾小华宥了。 没有“对不起”,没有“没关系”,只是夫妻和谐地笑着,拈花一般,什么都体现在心里了,散播在脸上了,都看得到听得到闻得到,屋里那浓厚的闷气已经随着儿子的哭声“我再也不打架了”,还有华延钧夏雨瞳相视浅笑而全部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家人的乐趣和理解。 华延钧再一次明白,只有夏雨瞳才可以做到与自己心灵相通,就算不说话也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什么。其他女子,就算是华延钧的初恋韦萱,也只能排在夏雨瞳之后了。 只是,这个问题还有待考虑,关于夏雨瞳和韦萱各自在华延钧心中的位置,总有点或高或低。 有时,华延钧会可怜韦萱:若是萱姐姐念过书,说不定会是……不想了。 第一六七章 五少的“细作”身份被大夫人发现 大夫人韦睿合现在处于情绪糜烂的状态,但是她对华家的权力渴望一点也没放松,仍旧牢牢把握住她手中有的,然后侵蚀着其他部分。 华老爷对于三小姐华胜男死亡一事呢,虽然三小姐不是华老爷亲生,但是多少有点父女情分,而现在华老爷亲生的女儿华若男和华如男,因为和离的事,也都回到了华府了,准备再一次的嫁人。 现在大小姐华若男和二小姐华如男在华府的日子也不好过,终日以泪洗面地等着下一任夫君的出现,只是她们对爱情已经不抱希望了。所以,似乎是看起来老了许多。 华老爷对大夫人给了“养老金”:“现在你跟延钧也不和了,我看你就只有若男和如男可以依靠,你放心,我会将华家三成的资产给若男和如男,以后你也不用担心什么。若男和如男会孝顺你。” 停顿一下,华老爷又说着:“你不要再和延钧过不去了。” “难道老爷你忘了延钧和庞氏私通的事?这给你脸上抹黑啊!”大夫人抓住一切机会来抹黑华延钧。 华老爷也在为此事烦心:“这个自然是记得的,所以现在延钧必须反省!” 大夫人就愣了:让华延钧反省是什么意思?等华延钧反省过后就还是华家的长子,接管华家的一切吗?那我和我的两个女儿就只有华家三成的资产了?这怎么够啊?不行,我要让若男和如男拥有华家的所有资产! 大夫人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实施中,但也在华延钧夏雨瞳等的掌握中。 因为华延钧和夏雨瞳有个“小细作”五少华延钢,从华家的生意场上寄回不少资料来了,这都是可以扳倒大夫人韦睿合的证据,只是还不够。所以五少华延钢现在还是要坚持他细作的身份。 对此,二少华延钟和二少奶奶都提出了反对意见了:延钢找到的漏洞已经差不多了,让延钢回来,他还是个没有束发的孩子,这对他来说太危险了,他已经是颖悟绝伦了,不需要这样残酷的历练了!即使有刀剑手鱼骨保护延钢,我们也不想让延钢继续这么下去! 说得很对,于是华延钧夏雨瞳等写信给五少华延钢,说了这意思,可是五少华延钢的回信却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坚毅,一定要查出大夫人韦睿合的所有不对才罢休。 二少华延钟已经起了想法了。 二少来到华家的生意场揪着五少华延钢的耳朵:“你给我回去,不要在这里玩了!” 五少华延钢却要坚持他自己的想法,于是就和二少吵了一架,这在华家的生意场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也引起了大夫人的注意了。 大夫人韦睿合对手下丫鬟议论着:“华延钢也太奇怪了,记得他去华家生意场已经有一年多了吧?还没玩够吗?也不见他有什么成就啊,也没什么长进啊。而且老爷对华延钢这样的闹是越来越不满了。” 思前想后,大夫人韦睿合就总结出来:华延钢是个鬼机灵,绝不会浪费一年多的时间在华家生意场里溜达胡闹。他最初要去做生意是因为和华胜男闹大了,因为他的心爱丫鬟死了,可这事过去一年多了,现在华胜男也死了,那华延钢还有什么理由呆在华家的生意场呢? 再联想到大少华延钧和二少华延钟现在都没什么权力了,却也没什么动静,他们在做什么?依他们的脑子不会想不到这样下去的后果吧,不可能坐以待毙,那他们是? 他们与五少华延钢一起在调查我! 大夫人很快想明白了,而且很害怕:五少华延钢如果一开始就抱着这心思去华家生意场,那么现在不知被调查出多少不宜为人知的事来了。 那样的话,大夫人可就惨了啦。 大夫人自有她的计策,而且逃不了一个“毒”字。 首先分析该这么做吧:现大少和二少手里肯定掌握了不少关于大夫人在华家生意场作弊的事,那么现在就算将五少华延钢赶出生意场也没多大作用,只有想办法让大少和二少无法将那些查到的资料给放出来。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除非大夫人将大少和二少两家都灭了,但这已经不可能了,大少华延钧和二少华延钟已经对大夫人提高到了十二分的警惕。 那就只有从五少华延钢身上下手了,若是将五少华延钢用来做人质,那大少和二少手里掌握的那些证据也就没什么用了。 想到这里,大夫人立刻着手去调查五少华延钢是如何在华家生意场里毫无坎坷地过了这一年多的。为什么没有发现他的一点迹象。 大夫人韦睿合手里也是有刀剑手的,比那些细作还要厉害,很快查出五少华延钢身边有个刀剑手鱼骨在暗中保护。 大夫人一下子就把一切给分析透彻了:原来华延钧和二少华延钟早就是合谋了,他们要一起来把我从主母的位置上给推下来,于是他们将五少华延钢派去华家生意场做调查,尔后暗中派鱼骨去保护五少的安全,并为五少排除那些跟踪者。 对了,说道鱼骨,大夫人也想到了,鱼骨本来是夏雨瞳的侍卫,刀剑手中的佼佼者,由于鱼骨对丫鬟海星施暴,所以夏雨瞳和华延钧十分气愤,处死了鱼骨。 现在看来,那是一个障眼法,鱼骨是通过这个方法销声匿迹到五少华延钢旁边做保护的。 原来如此,这群鬼头丫头给我设置了这么大一个圈套,可惜被我早看出来了。华延钧,夏雨瞳,你们死定了! 现在大夫人知道了五少华延钢身边有刀剑手鱼骨的保护,那么就很难将五少华延钢给抓来做人质,那该如何是好? 不如从鱼骨下手? 对了,鱼骨是因为对那丫鬟海星施暴而被假死的,而现在海星已经生下了一个儿子,快满周岁了,众人都鄙视海星,因为那孩子是鱼骨的,而且那个孩子还没有大名,只有个小名叫“小骨头”,那无疑是鱼骨的儿子没错。 这么说来鱼骨和海星早就相好了。 那好,就把鱼骨用来反戈一击吧! 要让忠诚的鱼骨去背对主子是很难的,但是,若鱼骨知道了他有妻儿了,那就不一样了。 大夫人的行事速度快地惊人,一点也看不出她刚经历了散女散父之痛。 很快,鱼骨就收到了一封信,不知来自何处,从信中,他先是开心:海星生了儿子了,有八个月大了,名字叫“小骨头”,样子很机灵,在等着我去给他取个大名呢。 不过鱼骨的开心很快镇定了:这不是大少和二少的信,那会是谁的? 再往下看,心里写的内容让鱼骨毛骨悚然:现在我帮你把海星和小骨头照顾地很好。鱼骨你也该报答我,把五少华延钢送到我这里来吧。 鱼骨在挣扎。 广祁园里,海葵失了魂一样地去找夏雨瞳,哭着道:“大少奶奶,海星和小骨头都不见了。昨晚我看着他们母子入睡的,可今早就都不见了,找了很多地方,一点踪影都没有,也不见海星留下什么信。” 夏雨瞳这就急了:“怎会如此?海星和小骨头一直住在广祁园后面的小屋子里,无人过问,怎会突然不见了?不会是去找鱼骨了吧?” “不可能,海星知道鱼骨现在是不能暴露身份的,若是暴露了,那就等于找死,海星脑子灵活,不会线不到这层道理!”华延钧说完就和夏雨瞳一起去看海星的房屋了,发现里面有打斗的痕迹。 华延钧仔细观察了这些痕迹,得出结论:“不是伪造的,是真的,海星和小骨头被劫走了。” 夏雨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都是我,是我让鱼骨假死,暗中保护延钢,让海星当了许多的苦,现在出了这件事,我对不住海星,也对不住鱼骨。” 比夏雨瞳情绪更差的还有海葵,她已经是头晕眼花耳鸣心悸怔忡了,晕倒在地就起不来了,是昏死过去了。 夏雨瞳来不及去想海葵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就先把海葵带走回广祁园了。 捏一下海葵的人中,她醒了,却是狂躁异常地对待夏雨瞳:“大少奶奶,你好狠的心!利用鱼骨去做那么危险的事,让海星独自抚养小骨头,你就不为鱼骨和海星想想吗?” 华延钧就听不得这话了,对海葵吼道:“海葵,你竟敢这么说大少奶奶的不是?” 夏雨瞳轻推开华延钧,怔怔道:“延钧你别说海葵,她说得对,我确实是为了我们自己的事而利用了鱼骨和海星,以至于现在海星和小骨头都不知下落。” 海葵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地指着夏雨瞳骂:“你根本就没有把鱼骨和海星当人看,在你眼里,他们就是你的道具,我也是!夏雨瞳你不配做大少奶奶。” 一个巴掌即将落在海葵脸上,被夏雨瞳给挡住了。 华延钧的这个巴掌很疼,夏雨瞳的脸上出现了血迹,几乎是被打晕乎了:“延钧,你别怪海葵说话重了,是我们不好,没有保护好海星和小骨头,以后要如何向鱼骨交代啊?” “天哪!鱼骨,海星,小骨头!”海葵坐在桌旁,伏在桌上大喊着:“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啊!我海葵愿意用此生的性命来保你们周全!” 第一六八章 如何营救五少等人? 华延钧和夏雨瞳诧异:为什么海葵会这么激动?难道仅仅是因为海葵与海星的姐妹情分深? 海葵哭得说话也是断断续续连接不起来:“我也喜欢鱼骨,奈何鱼骨和海星两情相悦,我只有祝福他们了。看到海星生下了鱼骨的儿子小骨头,我把小骨头当作自己的儿子来抚养,亲得不能再亲了。可是今日出了这事,我心痛啊,要是小骨头有个差错,我也难活下去,我不能生了,小骨头就是我的儿子!” 华延钧先是惊讶着海葵喜欢鱼骨的事,不过他不在意,很开放的华延钧也希望自己的下人有个好归宿,只是可怜海葵一花独放了,不过他奇怪地问着:“为何你……”不能生这几个字没有说出来,不方便说。 夏雨瞳来回答这件事了:“延钧你不要怀疑海葵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不能生育了,那是还要说到我怀着华宁的时候,华府到处传谣言说我和延钟二弟有染,说华宁是延钟二弟的孩子,你经常骂我,甚至动手,我那时快要临盆了,你一生气就脚踢过来,是海葵为我挡了这一脚。但你那一脚却踢坏了海葵的阴宫,去看了郎中后,郎中断言海葵此生无法再生育。” 说到此处,夏雨瞳也是泣不成声:“是海葵保护了我们的华宁,我们两个都欠海葵的,可是她现在无法为人母了,要怎么才能还呢?”垂泪质问着华延钧。 华延钧大悟,却不知如何回答此事:“为何现在才告诉我?那时不告诉我?” “那时告诉你又能如何?你能把海葵失去的还给她吗?”夏雨瞳气愤地责问着华延钧:“我只是想着把海葵带在身边,一生一世不愁吃穿,这样或许可以抵消我们的一点罪孽。” 华延钧瞑目睁眼,叹息中大声问:“海葵,既然你是大少奶奶的陪嫁丫鬟,为什么你喜欢鱼骨这事不和大少奶奶说?如果那样,我可以做主让你嫁给鱼骨!”华延钧拍胸脯似乎很高大的样子。 海葵摇头道:“刚才都已经说了啊,鱼骨心里念着的是海星妹妹不是我,我不想介入他们,只愿他们有个美好的一生一世。但现在,我很害怕!” 夏雨瞳搂着海葵一起哭:“海葵别怕,现在我和大少爷就想办法去救海星和小骨头,你一定要挺过去,不能有半点闪失,要不然我这辈子都要背着一个债务走下去,你也不希望看到我这样对吗?现在先休息好,我和大少爷这就去想法子,你只要安静地等待着就行了。” 华延钧想对夏雨瞳道歉:“雨瞳,我现在都不知原来以前华宁还在你腹中的时候,差点被我踢没了,我该死,差点把握最喜欢的儿子给踢走了,也差点踢伤了你的心……” 夏雨瞳比他镇定些:“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幸好华宁没事,可海葵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一口茶不到的工夫,夏雨瞳赶快分析道:“现在是有人抓了海星和小骨头,是针对我们吗?可是对方为什么要抓小骨头?” “是大娘,大娘想用小骨头来做人质威胁鱼骨!”华延钧一句话说出原因来。 夏雨瞳不可思议:“可是鱼骨是假死了,大娘怎么还会抓小骨头去威胁鱼骨呢?” 华延钧“哼”冷地一笑:“雨瞳,其实说来,我比你更了解大夫人韦睿合,她的手段和权力是无孔不入的,她已经发现延钢在华家生意场闹得不正常了。纵使延钢再懂得装疯卖傻,大夫人那么猜忌,也会猜出个所以然来,进而去调查,她手下也有刀剑手啊,很容易就查出了鱼骨的存在,那就明白了一切了。” 夏雨瞳紧急思考中,一边接替着华延钧的分析道:“这么说大夫人是想把延钢给抓去做人质威胁我们,可是奈何延钢身边有鱼骨,于是大夫人就先把鱼骨拉拢来,可是鱼骨正直,大夫人就只有用海星和小骨头威胁鱼骨了?” “你说的很对,雨瞳,所以现在海星和鱼骨、延钢都很危险,我们要想法救出他们来。”华延钧说出重点来。 夏雨瞳说出重点中的重点:“大夫人最终的目的是抓住延钢来控制我们,不让我们把她在生意场上独吞的财产说出来,所以最危险的是延钢!” “如果延钢到了大夫人手中,那么鱼骨和海星就成了无用的道具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华延钧说起来都觉得身体一阵惊寒从脚底一直上升到头顶。 夏雨瞳今日很意外:延钧终于完全明白了大夫人的为人,而且全盘否定了以前对大夫人的愚昧敬仰,这是好事,但现在来不及夸奖了。 赶紧做出决定:“事关延钢的性命,必须让延钟二弟知道。” 华延钧却反对:“怎么可以让延钟二弟知道?你不是不知道延钟的脾气,他要是一听这事,肯定提着刀枪去找大夫人,到时就是一个不敬的罪名,还不被爹给软禁了?” 夏雨瞳没有思考多久,还是坚持她的看法:“必须让延钟来,就算他脾气不好,可是他现在是一家之主了,他有责任照看好他的五弟,就算延钧你将来可以照料延钟一辈子,可是那样的话延钟就越来越无法成长,就算我们两个将此事解决了,事后延钟肯定会来质问我们为什么不把此事告诉他!” 华延钧完全被说通了:“对了,我不能让延钟二弟就这么任着性子下去,现在就让他过来商量。” 商量是不可能,得先把二少华延钟给绑起来塞棉花在嘴里才行。 二少华延钟和二少奶奶韦嘉欣到了广祁园里,听了这事,果然,二少就如一团烈火燃了:“我去杀了韦睿合那个疯婆子!”一会儿是:“我说了赶快把延钢从华家生意场上带回来,可你们不肯,延钢那小子也不肯,我打了他一场,他还是不肯,延钢就是被你们给迷惑的!” 华延钧点头想着:“看来是延钟对延钢的那一次暴打惊动了大夫人,然后她才去调查出了所有事情。错在延钟你啊。” “我不管!”二少停不下来地大喊。 二少奶奶韦嘉欣强逼着他坐下来:“延钟,你坐好,现在不是闹的时候,等延钢平安回来,随你怎么闹。现在你这么发脾气,全都是无济于事,还会让延钢的处境更危险!坐下,马上坐下!” 这妻管严的命令还真管用,不过也是因为韦嘉欣这个妻子做得好,得二少华延钟欣喜才管用,他怒气冲冲地坐下来商量。 主要还是华延钧和夏雨瞳来商量。 华延钧分析着:“现在大夫人的想法就是利用小骨头来要挟鱼骨把延钢抓走,那这么快呢?我以前一直相信鱼骨是忠贞不二的,可是小骨头是鱼骨的亲生儿子,海星是鱼骨的爱恋,这就是在考验鱼骨,我也很难判断鱼骨会不会反戈了。” “我就说了吧……”二少又飙火站起,被二少奶奶韦嘉欣给拉了下来:“坐好!” 夏雨瞳则思忖着说道:“不能让他们任何一个有事,所以现在必须马上让延钢知道此事,让他自保并离开回到我们身边来。” “这话说来容易啊,”华延钧叹息之余已经开始写信给五少华延钢了。 夏雨瞳继续说着她的想法:“之后,我们去找鱼骨,共同把海星和小骨头找出来。” 而在华家的生意场,鱼骨已经收到了海星的贴身饰物了,这是给他的警惕,让他立刻行事把五少华延钢抓过去给大夫人。 鱼骨真的是很难抉择,他曾是跟随华老爷的刀剑手,也知道大夫人现在的为人,所以……他作出了决定:五少爷,对不起,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跟我一起去救我的妻儿,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别怪我不敬了,我要用你去换我的妻儿,算我对不起你。 鱼骨向五少说明了这件事,但说的很婉转,没有直接说“五少爷请你跟我去一趟”。 五少华延钢脑子一转,想到此事不能拖,立刻做出决定:“鱼骨你的妻儿要紧,现在就出发去救他们!” 五少的大义凛然让鱼骨好生感动:“五少爷,只要救得我妻儿,鱼骨愿为五少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些话就别说了,先去救人要紧!”五少拧紧了眉毛。 五少华延钢不仅仅是有情有义有担当,他是想好了的:现在我的情况已经被发现了,再呆在这生意场了已经无意义了,只怕会招来生命危险。而鱼骨现在,难测他的心思,只怕激怒了他会直接把我给送去换他的妻儿,所以不如冒险和他一起去救他的妻儿。 行事路途中,五少令鱼骨:“不要忘了给我大哥传信过去,这样才可让他们知道你的妻儿在何处。你的妻子海星是大少奶奶的得意丫鬟,大少奶奶肯定会去救她!” 鱼骨相信这一点,不断地给华延钧用鸽子传信,告知目前的处境。 华延钧这边也会用鸽子回信:我们正赶来途中。 这途中原本只有华延钧和夏雨瞳,二少华延钟被命令保护好孩子们。 鱼骨和五少先到了交换地点,是在一处远离烟火的山林里,果然这种地方是杀人不见血的,衙门也难查到。 第一六九章 海星惨死,夏雨瞳悲痛 华延钧和夏雨瞳随后赶到,相差不到花瓣落下的时间。 华延钧和夏雨瞳很惊讶鱼骨会把五少华延钢给带来了,那么五少是自愿跟来的还是被抓来的?但现在没时间去想这事了,救人要紧! 既然到了交换地点,那就事不宜迟,赶紧向屋里说明情况,华延钧大喊:“里面的人出来,你们想要的人来了,就遵从你们的协议,换人!” “把海星和小骨头放了!”鱼骨似乎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里面有两个刀剑手出来了,看样子是不亚于鱼骨的刀剑手啊,其中一个似乎是头,看到眼前这样的情况,不开心了:“大少爷,我们可没有邀请你啊。”嘴里尽是歪斜气。 大少爷?这个刀剑手称呼华延钧为大少爷,那就是说他认识华延钧,且是华家的下人之一。这不就败露了他的身份了——华家的内奸派来的人,这个内奸就是大夫人。 虽然华延钧和夏雨瞳早已分析清楚了,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刀剑手是有身手没脑子的,大夫人这次选错人了。 华延钧与对方言语对峙:“我们各自换人如何?否则玉石俱焚,你逃不过的,既然我来了,那你应该明白这里已经被我包围了。” 那个刀剑手看似很生气:“你们敢违背我所说?不是说了不准带其他人吗?” “可是已经带了来啊,由不得你!快点,把海星和小骨头放出来!”华延钧严词道。 刀剑手在犹豫,此刻是很紧张的时候,一分一秒耽搁不得。可事情似乎是没有进展,于是五少华延钢出面,语气坦荡平静地让成人都佩服不已:“你们想要抓的就是我,也对,我对你们来说确实很有价值,比你们手里的海星小骨头更有作用,要是你们现在不赶快换人,可别怪我反悔!” 华延钧被五少华延钢的理智言语给感染了,也强迫自己镇定:“你们也不要想着玉石俱焚,要知道你们幕后人的那些丑事都已经被我给整理好了,证据确凿,若是我们这里的人不能安全离开,那就让你们的幕后人被揭穿吧,到时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 华延钧这番话是为了在场所有人着想,他提醒那个刀剑手让他不要背水一战伤害任何人。 那个刀剑手思量之后,认可了华延钧和五少华延钢的话,觉得只要按照上面的命令把五少爷华延钢弄到手就好了,因为五少最有价值了,可以遥控大少华延钧和二少华延钟。 “那好,五少爷你走过来,双手举起来!”这个刀剑手肯定对华府十分了解,所以知道五少华延钢十个机灵鬼,为防他搞鬼,就让他举起手来。 其实五少华延钢现在也没法搞鬼了,他还斗不过这群玩弄刀剑的“侠客”。 作为交换对象的海星抱着小骨头出来了,她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了,看到鱼骨等来了,喜极而泣:“鱼骨你来了?” “海星你和小骨头都没事吧?” “没事,小骨头长得可好了。” 夏雨瞳说话了:“海星!”令她谨慎些。 于是海星就不说话了。 现在的场面是交换人质,对面是海星抱着小骨头,这边是五少华延钢,就这么慢吞吞地走着。因为华延钧等要救出海星,但也不能让五少华延钢落入龙潭虎穴中。 当海星和五少走到同一条线上时,两边都开始了启动。 华延钧和鱼骨一同拔剑,鱼骨去救海星,华延钧去救五少。 可对方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几步飞奔上前抓住了海星和小骨头,这下糟了,小骨头落入了对方手里。 虽然海星和五少华延钢都被救回来,可小骨头被抓走了,而且那个刀剑手发怒了,几步登上了屋顶道:“你们想反悔是吧?那这个孩子的命就取决于你们了!五少爷快过来,否额这个孩子的就过不了周岁!” 这刀剑手是做足了功课啊,连小骨头的年龄都知道。 此时的海星已经哭地不像样了:“放了小骨头,用我的命来换!” 海星在鱼骨的拉扯下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 对方刀剑手站在屋顶哈哈大笑不管生死:“你的命不值钱,我要的是五少爷,五少爷要是再不过来,那这孩子……”对方刀剑手还未说完,他脚下的瓦片就碎了,他也就踩空了一下落地,来不起站好。 而他手里的小骨头也随之飞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没有谁的反应力比得过原本就聪明伶俐的海星,她冲了出去,接住了小骨头,自己往后倒倒在了被削尖的竹刺上。竹子穿过海星的身体有一尺来长,而海星高举着小骨头,不让小骨头被竹刺伤着。 这时华延钧和他带来的人以及鱼骨就去控制住了那些劫持人的刀剑手,他们无一例外的自尽了。 现在都围过来看海星了,夏雨瞳从海星手中抱过小骨头,翻看着小骨头有没有事,还好现在入冬了,小骨头穿得多,没受伤,只是被吓着了,哭了起来。 “小骨头怎样了?”海星现在的惨痛可谓世间之最了,但她最关心的还是儿子小骨头。 夏雨瞳开心着:“小骨头好着呢。” 可是海星不行了,竹刺穿入身子中,拔出来吗?不行。 鱼骨将海星扛着回了华府广祁园。 海星坚持着最后一口气,已经是血流不止的她有很多话要对鱼骨说,还要安排许多后事。 虽然郎中来了,但是看这景象也只有摇头道:“竹刺穿肺,难生,现在赶快说后事吧。若是现在拔了竹刺,现在就没命了。纵使华佗再世也难救。” 海星也已经料到了,叫来了鱼骨,脸色苍白的海星很兴奋:“鱼骨,看看我们的孩子,我喊他小骨头,一直等你回来给他取个大名呢。” 鱼骨抱着小骨头,欣喜但是又要面临海星的离世,心中感情矛盾:“小骨头,好,我喜欢,以后我就喊他小骨头。我姓余,就给他取大名余风顺,年年有余,一帆风顺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小骨头。” 鱼骨不太会说话,现在也不知怎么安慰即将离世的海星,倒是海星想得通,喊来了泣不成声的海葵,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着:“鱼骨,牵着海葵的手,抱着小骨头。” 鱼骨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一切都按海星的意思,听海星的命令:“待我走后,你就以六礼之尊娶海葵姐姐入门,海葵姐姐会像我一样对你好,会把小骨头当作她自己的孩子。” 鱼骨还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呢:“海星,我的妻子是你啊,我现在不是回来准备和你成亲吗?” 海葵点头泣泪:“我会照顾好小骨头的,只是鱼骨心里是你啊海星,就让鱼骨先和你成亲吧,我做个妾侍就行了。” “不行,为了小骨头以后着想,海葵你就是鱼骨的妻子,小骨头是鱼骨的嫡长子。”海星转头向鱼骨:“你对待海葵姐姐要好。”最后对鱼骨、海葵、小骨头三个说:“我不行了,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保佑你们。” 海星没了,就这么没了,为了夏雨瞳的计谋而没了。 “啊!”夏雨瞳受不了地大喊,晕厥过去。 醒来后夏雨瞳起身,华延钧在旁守着,二少奶奶韦嘉欣在旁照顾。 夏雨瞳眼神直瞪着前方如阴鸷般冷凝:“海星是我从小到大的丫鬟,如姐妹一般,今日因我而去了,我必须为海星讨回个公道!” 怎么讨回公道呢? 夏雨瞳安排安葬了海星,然后在华府为鱼骨正名,就说鱼骨没死,是假死去完成一件重要事。 这事让华老爷大怒,可是夏雨瞳和华延钧一点也不怕地走入万物堂,对着华老爷和大夫人说明了此事:此事重要,不便与爹娘说。 哼,说出来的话,大夫人韦睿合就惨了。 大夫人韦睿合现在也是处于悬崖边了,不得不为华延钧夏雨瞳说话:“老爷,你看延钧和雨瞳是有自己的想法,虽出了这不开心的事,但你就看在他们年少的份上原谅他们吧。” 华老爷“哼”地离开。 夏雨瞳直视着大夫人,有万箭穿心穿眼的感觉,看得大夫人起鸡皮疙瘩,夏雨瞳的话也是掷地有声:“大娘,明日我广祁园要举行一次婚礼,为鱼骨和海葵,这场面可不能小,不能让华家丢了脸面。鱼骨和海葵都是没爹没娘的,这聘礼和嫁妆就都由华家给他们准备,一点都少不得,要像大娘当年出嫁那样!” 一个重大的讽刺,这对于大夫人韦睿合来说是讽刺嘲笑:你在我心里不如一个丫鬟! 可是大夫人韦睿合现在只有忍的份了,她有把柄在华延钧和夏雨瞳手里啊。 于是大夫人韦睿合就只有同意了:“这都准了,难道我华家还出不起这点聘礼和嫁妆吗?” “那好,今日就从财务房支取银两,立刻为鱼骨和海葵办婚事,大娘和爹就出来为鱼骨正名!”夏雨瞳一刻也不等! 大夫人韦睿合心中怒火冒出头顶,她刚送走了女儿和父亲呢,但大夫人能把怒火给压下去,全部答应了夏雨瞳的要求:“好,雨瞳你预定的费用是多少,我现在就给你写支取票到财务房领取。” …… 夏雨瞳随华延钧回到广祁园,已经是站立不稳了,可能是因为刚才和大夫人韦睿合的对峙太过冲动,而这股冲动和愤懑全部积累在心不得出来所以才这么虚弱。 第一七零章 交换人质事件后的喜怒哀乐 但现在再虚弱也要将接下来的事情办好。 首先是鱼骨和海葵的婚礼,虽然华府刚经历过三小姐华胜男的葬礼,但这不妨碍,且这个婚礼是海星生前的遗言,对海葵来说那是十分愿意的。而对鱼骨来说有点突然无法接受,但为了海星在天有灵看到自己过得好,看到小骨头有母亲照顾,鱼骨还是接受了这次婚礼。 只是洞房中,鱼骨无法面对海星之外的另一个女人。 海葵是善解人意的:“我知道鱼骨你暂时无法接受我,我也可惜你和海星妹妹只有一夜之缘就天人永隔了,但毕竟海星生了小骨头,鱼骨你是小骨头的父亲,伤心一阵子就可,以后要为小骨头振作起来才对。至于我,就算做你有名无实的妻子也好,但我这辈子的任务和梦想就是照顾小骨头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做一番不错的事业,然后儿孙成群,让你的后代发扬光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个孤儿。” 鱼骨也确实难从海星的死亡中走出来,他已经是对不住海星了,现在可能要对不起海葵了,一向不畏惧任何人的他叹息一声:“委屈你了,海葵,以后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以后是以后,但现在是没有心思圆房的,鱼骨虽是血气方刚,但没法搂着海葵喊着海星的名字,这样对海葵太不公道。所以今晚的洞房花烛夜,海葵睡了卧铺,鱼骨打了地铺。 “对不起,海葵,我不管这么做都是让你受委屈了,只是这是海星的遗言,也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 “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因为,我喜欢你,我会等,就算等不到也没事,因为我现在有个家了,是海星妹妹送给我的,我会帮她打理好这个家。” 洞房就是这样叹息着…… 次日,一切照常,鱼骨还是华延钧和夏雨瞳的第一护卫,只是鱼骨似乎是没有以前那么用心了,时常精神萎靡颓唐,心中对华延钧和夏雨瞳的怪罪难消除。 华延钧也看出来了,他不想失去鱼骨这样一个好帮手,但不知怎样去将他拉拢来。 夏雨瞳有办法。 海葵抱着小骨头来给鱼骨看,开心道:“鱼骨,你知道吗,小骨头和大少奶奶的华宥小少爷是同龄的,相差只一个月,所以大少奶奶给他们两个一起喂奶,让他们两个一起玩。” 鱼骨讶异惊诧错愕:“怎么可以这样?大少奶奶身份高贵怎可做小骨头的奶娘?” 海葵笑着:“因为大少奶奶是喜欢小骨头的,她从来就没有在乎过身份的问题,而且大少奶奶一直因为海星的死而愧疚难过,觉得自己没有照看好海星,所以就亲自给小骨头喂奶了。她说,要是小骨头晚上哭了,就是饿了,就马上抱过去给她。” 鱼骨这个大汉子很容易被感动:“大少奶奶对海星有情,对小骨头也喜爱啊。”言语中透露出要继续帮华延钧夏雨瞳的决定。 白天,夏雨瞳会让丫鬟带着大儿子华宸二儿子华宁,自己则把幼子华宥和小骨头放在一个大摇篮里,让他们一块玩闹。这两个小家伙经常是躺着睡觉,偶尔醒了才会趴在摇篮边上看着外面的世界:我想爬出去可是还走不动,要什么时候才能走路呢? 夏雨瞳会唱歌给这两小家伙听,如同自己的孩子。 鱼骨看到这美好的景象,心里十分感动,殊不知夏雨瞳以大少奶奶的身份给下人的孩子喂奶,那是会遭到华府上下的不屑。可是夏雨瞳不在乎。 鱼骨和海葵也有了自己的房屋,是在广祁园内新建的,这也是对他们十分重的赏赐,因为华延钧的妾侍韦萱韦蕉都没这样的礼遇。 鱼骨和海葵来向夏雨瞳华延钧致谢,眼里闪着晶光:“大少爷大少奶奶,鱼骨在此给你们磕头谢恩了。” 华延钧道:“何来谢恩一说?鱼骨你这次去保护五少爷,是功不可没,我们应当感谢你才是。而我们没有照顾好海星和小骨头,现在海星已经殒命,小骨头还没满周岁就历经生死劫,这是我们的过错,对你的愧疚是无论怎么做都消除不了的。” 夏雨瞳一声长叹:“直到现在我还念着海星,从小到大的每件事,都有海星帮我出谋划策,以前调皮,逃婚三次都少不了海星的帮忙,为此,海星还挨了我爹的打。想到这些,已经哭了好几夜了,到现在泪都哭干了。我只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补偿你,来告慰海星。” “大少奶奶言重了,”鱼骨真心道:“其实奴才仔细想过了,海星的事,谁也不会料到,谁也不会想到海星和小骨头会被抓走做人质,只怪我太大意,露出了马脚。” 这件事追根溯源还是怪二少华延钟,如果不是二少去华家生意场揍五少一顿,就不会引起大夫人的猜测,进而一步步地把海星抓去做人质,也不会有后来的事。可现在又能怪二少么?他也是为了五少好啊。 只有接受这命运吧。 鱼骨想明白了:“华家的刀剑手都是命运悲惨的,就像死士一样,很多都是在不到而立就没命了,而我现在能有一个家,那已经是天赐的福分了,这也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给的,我以后要像以前那样对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效忠,刀山火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不要说这样的话,鱼骨,你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保住自己的命,否则谁来照顾海葵和小骨头?”夏雨瞳劝他不要太过激动:“虽然我可以保海葵和小骨头一生无忧,但是海葵需要夫君,小骨头需要父亲,你记清楚了?” “奴才记住了!” 那日,鱼骨获得了新生,他和海葵成了真正的夫妻。 对于此事呢,还有一个小英雄就是五少华延钢,先不说他作了一年多的“细作”这样危险的任务,就看他在处理绑架问题时那样义不容辞的决定,让人敬佩的五体投地。 华延钧夏雨瞳夫妇和二少华延钟夫妇就把他给为了起来询问:“延钢,那时你得知小骨头被抓去做人质了,你还敢去那龙潭虎穴啊?” 五少华延钢一点也没有思考:“那时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对方,就是大夫人韦睿合,她要的不是小骨头,而是让我去换小骨头。说明那时我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了,若是我不去的话,只会让小骨头限于危险之中,我不想做这样的人逃之夭夭。而且我没法不去,因为鱼骨在旁边,他会抓我去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去闯一下。而且我想过了,就算大夫人抓住了我也不会要了我的命,因为她想用我做人质来控制你们。到时我会想办法让你们来营救的。” 顿了顿,五少有点口渴,喝了一口水继续解说着:“其实我原本是这样想的,让我去把海星和小骨头换回来,之后再由你们来救我。可是你们的方法与我背道而驰,其实我让你们来的目的是想让你们把海星和小骨头安全就出来,可惜你们还是没能做到,结果令人叹息,海星送了命。” 大少夫妻和二少夫妻都哑口无言了,为五少这样详细无漏洞的思绪且勇敢无畏的精神锁钦佩:这小子,长大之后不得了啊。 不过幸运的是五少平安归来,如果真的落入了大夫人手中,要去解救也是件难事。 从现在开始,五少就住在二少的广昌园里,这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然后就商量着怎么对付大夫人吧。 大夫人韦睿合已经知道华延钧夏雨瞳手中有她不少罪证,那现在她就会加快速度来消灭华延钧和夏雨瞳等人,就算这是件看似不可能的事,可凭大夫人那不择手段的狠心,她做得出来,而且有本事做得到。 那现在华延钧和二少华延钟两家就危险了,该如何是好? “把手中所有证据都拿出来给爹看吧。”韦嘉欣提议。 华延钧反对:“弟妹你太心急,这些证据还不够,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现在大夫人正在准备销毁她被调查到的证据,或者给那些证据套上一个完美的说词。” “难道延钢辛辛苦苦冒着极大危险一年多寻来的证据就都没用了?不能用来扳倒大夫人了?”夏雨瞳激动地站了起来质问华延钧。 华延钧让她坐下来,平静一下:“我觉得,我们现在和大夫人交战的话,胜负的概率是各占一半的,但我想一把将她打败,所以不能输,否则就再无翻身的机会。我们的孩子都会受到牵连。” “既然有一半的概率赢了大夫人,那就要试一下啊!”夏雨瞳急着道:“一半的概率是很大了!” 华延钧有点急躁了:“雨瞳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不像平时的你!” 夏雨瞳确实很焦灼急躁:“因为我害怕,害怕大夫人,不知她下一步会是哪一出。不知我们身边谁会因她而离开这个世界,我无法再经历这样的痛苦了。” “雨瞳嫂嫂……”二少华延钟和二少奶奶韦嘉欣都啦劝她稳重点。 夏雨瞳现在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自然是稳重的,但也因为有了那几个孩子,在这件事上就变得不稳重了:“不行,我们这次要先发制人!我要让我们胜出的概率提高到一半以上!” 第一七一章 拉拢四少 夏雨瞳所谓的提高胜出的概率就是四少华延铎。 夏雨瞳向华延钧提议还有这个条件没有利用起来呢,现在既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那就把四少华延铎请来问出他生母的情况。 根据以前的调查,四少的生母是死于大夫人之手,而四少在生意场上也暗中捞了不少好处这些是与大夫人背道而驰的。 先把四少请过来,问清楚,如果四少和大夫人不是一条线上的,那正好让四少一起来对付大夫人,如果四少和大夫人是一条线的,那么就只有采取不人道的方法:先把四少关起来,等事情解决后再放他出来。 华延钧和夏雨瞳都认为:如果四少和大夫人是一条线的,那么就多了一个敌人,不如将这个敌人给关起来,从他口中挖出更多关于大夫人的劣迹。 在四少回家的路上,华延钧突然出现劫走他,之后在广祁园的暗房内,华延钧和夏雨瞳对四少来了一场审问。 “大哥,你为什么要抓我?”四少华延铎并不是很害怕,只是奇怪。 华延钧问道:“只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被人知道所以用这样的方法请你来,延铎,我只有说抱歉,可事关华家的命运。” 四少有点耐不住:“大哥说话有些啰嗦,不如直接把你想问的给说出来吧。” 华延钧也不浪费时间了,直接问道:“延铎,你现在是华家的嫡长子,是大娘的亲子了,以后将要接管华家的大业,那以后大哥和其他兄弟可就要听你的命令了,你要照管这些兄弟啊。” 四少很想“呸”一声:“有韦睿合那个女人在,我怎么可能会是华家的接班人?” 很好,四少称大夫人的名字,那就是说他对大夫人不满。 华延钧继续问道:“延铎,你这么直接称呼大娘的名字吗?还有,为什么说你不是华家的接班人?既然你是华家的嫡长子了……” “什么嫡长子?”从来沉静的四少是吼出来的:“韦睿合那个女人根本不会容许我存在,我会被她害死的,充其量是她的一个傀儡。” 四少这样的情绪不稳让华延钧和夏雨瞳咋呼一下之后明白了:四少华延铎原来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不好了,只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华延钧继续问道:“延铎,看似你是不想认大娘做亲娘,也不在乎嫡长子这个位置,但是你在华家的生意场上做得并不好,你独吞了很多收入对吗?大娘也鲸吞了不少。为什么要这样做?知道这样做会让华家的富可敌国的基业毁于一旦吗?” 四少轻蔑地笑着:“我为何要管华家的基业?华家有把我当作儿子吗?爹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我,我何必在乎华家的基业!” “那为什么……”华延钧继续问。 四少却不想回答了:“大哥,放我出去,要不然很快会有人找来的,韦睿合的能耐就是那么强大,你逃不过!” 看来四少在大夫人身边呆久了,也多少了解大夫人对待华延钧的态度了。而四少刚才那么说也是不想给华延钧带来灾难。 可是还没问到重点呢。 夏雨瞳开始问了:“延铎四弟,你该不会是因为从小没有受到爹的看重而痛恨大娘痛恨华家吧?我也不绕弯子了,就直接问你,为什么华家所有少爷都有一个园子,唯独你住在那个‘暗香阁’?还有你的娘亲是谁?为什么华家的籍录上面没有?” 四少疯狂了:“放我出去!你们这些凶手!” 华延钧拦住了他:“为什么不回答这个问题?关于你的生母的事一直是个迷,你不愿意解开吗?” 四少已经痛苦地不像样了,沦落下去坐在地上无法说话了,大喊地叫着。 华延钧拍一下他的背让他声音小一些。 夏雨瞳就念到:“梅英雪,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嫁到华家后与三夫人走得很近,得到爹的喜欢,生下了一个儿子之后就莫名死去了。爹应该把梅英雪的名字写在华家的籍录上,可不知为什么没有写。而那个儿子就是你,华家四少爷华延铎,一直被华家人瞧不起,说是丫鬟所生,你知道这些吗?” 四少华延铎痛苦不堪后说道:“大夫人韦睿合是个魔鬼,她不允许我娘成为华家的妾侍,可我娘生了我,之后大夫人韦睿合一怒之下就把我娘的四肢砍了,泡在盐水坛子里做成人彘。我娘死的好惨,可爹却不闻不问,到现在也不处罚韦睿合这个贱女!” 听到此夏雨瞳和华延钧都惊出一身冷汗了:大夫人韦睿合居然会用人彘这样的酷刑来对待四少的生母,已经难以想象大夫人的心是不是黑色的冰块做的,冷血无情! 就算她对丫鬟的作为愤怒,可以将她赶走就可,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酷刑呢? 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大夫人容不下谁来与她争夺权力,对于其他几个侍妾,她也是要杀之而后快的,只是找不到理由。 尤其是对曾经的三夫人。 说到三夫人,夏雨瞳问这个哭得泣不成声的四少:“你是三娘养大的,所以你特别尊重三娘。” “嗯,是的。”四少点头道。 夏雨瞳问些有用的:“延铎,你的生母必须记入华家的籍录,所以要扳倒大夫人韦睿合才行。你对此怎么说?” 四少华延铎咬紧牙关似乎是要咬死大夫人:“这个女人该死,可是我不能让她这么痛快地死去,我要让她受活罪!” 华延钧哀叹一声:“可现在大夫人掌握了华家很多权力,要扳倒她不是件容易的事。” “等我把这一辈子的钱都存够了,我会揭发她!”四少是有计策的。 华延钧问道:“原来你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在华家的生意场上独吞华家的收入吗?” 四少振振有词:“那是华家欠我的,欠我娘的,必须还给我!” 华延钧给他讲道理:“华家确实对不住你娘和你,但是别忘了你始终是华家的儿子,是华家把你养大的,绝不能忘了这一点。” 四少对华延钧摇头:“你是要我继续做华家的儿子吗?可是你看看哪个兄弟把我当兄弟了?”四少指着外面,指着华家每一个公子。 华延钧开导他:“延铎,你没法把华家的钱带走自立门户,你也知道华家的实力有多大,到时你还是会被抓回来的。不如安安心心继续做华家的四少爷,将来扳倒了大夫人韦睿合之后,为你娘雪冤,将她的名字记入华家籍录,也给你建一个园子,这样才是明智之举!” 四少沉了一下后问道:“大哥今日请我来的目的就是让我帮忙一起扳倒大夫人韦睿合吗?可是这关我什么事?这是华家的事!” 华延钧感觉四少并不傻,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傻,但是四少只看到表面:“延铎,跟你说实话,我也是被大夫人迫害了,你知道你的雨瞳嫂嫂嫁入华家的时候吗,不得大夫人喜欢,于是她的第一胎女孩被毒死胎死腹中,后来的谣言事件,差点让雨瞳失去了第二个孩子,再后来我被污蔑与五娘有染尔后被赶出万物堂,这都是大夫人一手操纵的。” 听了一下,华延钧继续说着:“我的亲娘被大夫人赶回娘家了,大夫人那时就是想把我娘赶走,让我完全听命于她,做她的傀儡,这些都是我娘告诉雨瞳的……” 之后华延钧把大夫人意图将自己从二夫人手里夺走并让他听命于自己的事给说了一遍,最后解释道:“可我不想听命于大夫人,因为她只是成长于内阁中的妇人,有很多事不懂。可因为如此,我就遭到大夫人的排斥,她夺走了我所有的权力,这些,你都看得到吧?” “大哥想让我帮你推翻大夫人吗?可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对华家每个人都没好感!”四少华延铎痛恨华家,恨屋及乌。 华延钧劝导他:“你也想让大夫人离开华家的权力巅峰不是吗?只要大夫人一日是华家主母,那你我都无好日子过,就算你带着你吞下的钱财远走高飞,依照大夫人脾性,她是不会让你得逞的,你以为你现在的事情逃得过她的视线吗?” 四少华延铎有点动心但不敢肯定:“可我帮助了你只会是你的工具吧?然后呢?” “然后你的娘亲梅英雪会被记入华家的籍录族谱,而大夫人的所有恶行也会被公之于众,包括她对你娘亲所做的事。”夏雨瞳蹲下来对坐在地上的四少安慰道:“延铎你没有被华家忘记,只是因为大夫人才会被华家排斥,只要大夫人没了华家的主母权力,那你依然是华家尊贵的四少爷,永远要记得,你的父亲在这里被大夫人蒙蔽了双眼,你的母亲梅英雪是华家的妾侍,必须得到正名!而你是堂堂正正的华家公子,将来可以为华家的家业做一份自己的努力,或者你想做其他事情也可。” 良久,四少华延铎同意了,闭上眼:“其实我知道,只有大哥才有能力接管我们的家业,我们的家业关系到整个靖州黎庶的生计,不该让那个贱妇人给毁了。” 叹息中,四少问华延钧:“大哥需要什么证据吗?我都写给你。” 第一七二章 众人皆指大夫人 “我估计那些证据都被大夫人给毁了,所以,明日我们看眼色行事,”华延钧问着:“延铎,你对大夫人的记恨没有被她知道吧?” 四少华延铎对这一点肯定道:“我没有露出半点不满,只是不知大夫人会不会怀疑。” “那好,延铎,你先回去吧,待明日我们一起将大夫人给拉下台来。华家的舞台将不会是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方了!”华延钧让四少华延铎先离开。 四少就先走,但是回头问一句:“大哥,你就这么让我走?不担心我刚才是骗你?不担心我反戈?” 华延钧莞尔:“延铎,大哥看得出谁好谁坏,其实你心地是善良的,像你的生母一样好,要不爹就不会宠幸你的生母,也不会有你。以后我是你大哥,会把以前对你缺少的照顾都补偿给你。” 四少华延铎噙着泪:“大哥,就算这次我拼了命也要让那个贱妇给拉下台……” 夏雨瞳打住他的话:“延铎,怎么这么说话?你的娘亲只有你这个儿子在世上,她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娶一门好媳妇过日子,懂吗?” “嗯,知道了。”四少现在如孩子一般的心情,感觉真的有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了。 次日的万物堂,华老爷和大夫人都在那里,正是将大夫人拉下马的好时机。 华延钧和夏雨瞳商定:不能在拖延了,否则夜长梦多。 于是他们将准备好的一切都拿出来了。 首先安排好几个孩子,由鱼骨和海葵带着并保护他们。 然后就是大少夫妇和二少夫妇去向大夫人发檄文了,这戏码早该开始了。 华老爷和大夫人还有四少华延铎正在万物堂里用早餐,见到大少夫妻和二少夫妻这样四个人,却有种浩浩荡荡的气势,华老爷问着:“这是怎么回事?一大早没吃早饭过来干什么?问安也不是这个时候!” 华延钧领头:“爹,我和雨瞳还有二弟,二弟妹韦嘉欣一起来向您说明大娘的劣迹斑斑,她不配为华家主母,还请爹明察,不要被她骗了。” “还有我,”是五少华延钢:“爹,我假意去华家生意场学习溜达,其实都是障眼法,为的就是查明华家那些不知去向的收入。我害怕被大娘陷害,于是就做了很多假象。” 华老爷还没缓过神来,大夫人却早已料到有这么一出,似乎是早有准备:“一群不孝子,你们大清早来说我什么?怎么回事,是因为自己犯错了心有不甘,就要把这错误给推倒我身上吗?” 华延钧沉着道:“大娘,我们就不说虚的,一切有事实说话,看看这些证据吧。” 华延钧将华家经营的账簿拿出来:“这些都是华家瓷器收入的账簿,上面记录的收入与华家金库房一核对,发现金库里少了三成,不知去哪里了。” “这些是我在瓷器营销场发现的,我都可以背下来了。”五少华延钢今日是雄赳赳气昂昂了。 大夫人对五少可来气了:“好你个华延钢,以前在我面前低眉顺耳低头哈腰原来都是装的,你就是想要害我啊!这些账簿是你从财务房看到的吗?不会是你编造的吧?” 五少华延钢鼓足了气:“都是我一点点翻阅到的,还有瓷器中,你们以次充好地卖高价,结果流失了许多客源。” 华老爷坐不住了:“果真如此吗?那要检查下瓷器场的账簿!” 大夫人发挥她一贯的贤妻良母角色样:“老爷,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怎么会独吞华家的钱财呢?这么多年,你看华府里面的账务什么不是清清楚楚的?我哪一笔开销不是用清清楚楚地记在了华府的财务房里?” 废话,华府的开销虽然大,可是哪一笔入得了你韦睿合的眼啊?自然不会有贪墨了。你的心思全部在华府的生意和战船上! 但现在呢,华老爷对大夫人的印象也不好了,主要因为三小姐华胜男的死,所以华老爷坚持要从瓷器场调来账簿检查。 大夫人就装作不开心的样子且十分不愿意去查账簿,似乎她真的就是独吞了华家的生意收入。 华延钧对此也有猜测,不知这送来的账簿是真是假。 结果如华延钧所料,账簿都是和大夫人话语如出一辙,大夫人没有贪墨,一切明明白白的说明大夫人都是在正正经经地做生意。 真如此吗?现在轮到四少华延铎出场了。 夏雨瞳有点担心,但是华延钧很确定四少不会乱来。 四少华延铎站出来:“爹,儿要向你请罪,儿在每一笔生意中都独吞了一到五成的收入,且自己记了一本账簿。” “你,延铎,看你老实!”华老爷气得说不出话来。 大夫人也讶异正经错愕:“延铎你这是在干什么?” 接下来四少华延铎就要揭露大夫人的恶行了:“爹,不止我如此,大娘也是这样,她鲸吞的可不是一成两成,有很多生意根本没有记录在册,但我都记录下来了,还有往来的票据合约,都可以做证明,大娘吞了华家生意中的三千万两雪花银!” 大夫人没有料到这出戏中会有反戈出现,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对付,只是站起来指着:“延铎,你居然这么污蔑我!可知我把你立为嫡长子,当亲生儿子对待,你却做这白眼狼!” 四少华延铎格外愤怒:“你根本就不是把我当亲儿子,你只是想用我做傀儡,将来等我无用的时候就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华府上下谁都知道,也看得出我不是做生意的料,也接管不了华家的家业,可你却偏偏选我做嫡长子,是因为你没有人选了吧?” “延铎你这是在和大娘说话吗?”大夫人已经开始怀疑四少是和华延钧一起了。 四少现在要为华延钧说话了:“今日我承认我的错误,愿意领罚,也请爹为我的娘亲雪冤,她是被大娘给做成了人彘而惨死的,请爹为我的娘亲正名,处罚大娘!” “什么?当年梅英雪是这么惨死的?”华老爷似乎是不知,盯着大夫人质问,又问四少:“延铎,那时你还在襁褓中,你怎么知道这事?” “是三娘知道了这事,三娘不敢说出来,就把此事写在了我的马甲上,现在就在我身上。三娘说让我记得就好,不要去复仇,可我怎么能忘了这杀母之仇?”四少将他小时候的马甲递给华老爷。 华老爷一看,点头道:“对,这是曹氏的笔迹,先写上去的,再绣着了。” 四少华延铎加了一句:“三娘的墨宝是都认可的,所以我断定这没错!” 华老爷瞪着大夫人:“你承认吗?为何要对梅英雪用此酷刑?” “老爷就相信曹氏的字迹吗?老爷知道曹氏对我一向不满……” “你不要狡辩!我还有很多证据!你最好承认,否则我会把这些证据都拿出来,让你无话可说!”四少华延铎有逼宫的气势。 华老爷更是要剐了大夫人一样。 趁现在气氛上升到一触即爆发的程度,夏雨瞳站出来:“爹,我曾怀着的第一胎胎死腹中,是大夫人授意韦萱做的;我怀着第二胎的时候流言漫天飞,是大夫人授意韦蕉做的;我在世外轩差点被韦蕉毒死,也是大夫人授意韦蕉做的。” 不待华老爷做出反应,韦嘉欣上前:“爹,我曾在雨瞳身边踩到了青油而流产,那是大夫人买通我身边的丫鬟做的,为的就是嫁祸给雨瞳。” 华老爷这下可有的说了:“这桩桩件件都是你做的吗?你差点害死我所有的孙儿孙女!他们怎么惹着你了?” 大夫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就凭你们几句话就说我想害你们的孩子吗?那也是我的孙子孙女啊!” 华延钧来解答这个问题:“因为大娘你觉得雨瞳不是你心中的媳妇,你将来无法控制雨瞳,所以不想让雨瞳生下我的孩子,就千方百计让雨瞳滑胎,还把韦萱喝些红花汤的事嫁祸给雨瞳和三娘,三娘也因此而自尽!” “韦睿合,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对你做的,给你的还满足不了你吗?”华老爷气得有些撑不住了,连骂出来的话都是憋出来的。 大夫人要辩驳,可是没有辩驳的间隙,这会,华延钧又开始说了:“我受不了大娘,你如果不想让我住在万物堂你可以说啊,如果觉得我对你不孝敬也可以说啊?为什么要弄出我和五娘通奸一事?害得爹脸上无光,五娘也自尽,是被你逼得吧?” “是你与庞氏通奸,为何怪我?”大夫人的气势弱了,感觉到华延钧有证据。 确实,华延钧拿出了实在的证据:“是我手下的鱼刺和五娘有奸情,被大娘发现,大娘就逼迫鱼刺制造这一出戏,让所有人以为我对五娘调戏!现在鱼刺没有死,我把他关在了地牢里,让他来说吧。来人,把鱼刺带过来!”华延钧一点不停留,不给大夫人喘息思考的机会。 鱼刺被带上来承认了,最后道:“求老爷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我愿意一死来谢罪!我不该听大夫人的话,可是那时大夫人就是用我家人的性命来威胁我。” 第一七三章 华老爷临终传位给华延钧夏雨瞳 大夫人几乎到了八面楚歌的地步了,可是还没完,五少华延钢跳了出来指着大夫人:“爹,你知道我在生意场上身份被暴露的时候吗?大娘想要抓我去做人质控制大哥和二哥!” 华老爷站起身预备大骂大夫人一顿,华延钧等一拨人都听着,看华老爷要怎么处罚大夫人,大夫人此时也是穷途末路了。 但似乎还没有,华老爷往后一倒,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整个万物堂乱了,大家都去扶着华老爷,这时大夫人似乎是有计谋生成了,华延钧不允许再被这个嫡母给控制玩弄,于是挥剑搁在她脖子处:“大娘,现在爹身体不佳,还请您照顾在侧。” “华延钧,你就不怕我在你的剑面前自尽吗?到时你落个弑母的罪名,你依然什么都得不到!”大夫人说话还是尖酸毒辣寒刺的。 夏雨瞳一言回了大夫人的话:“你不会自尽的。” 夏雨瞳太了解大夫人了,所以一针见血地说出大夫人的真心想法,现在大夫人被控制了,她不知她的手下层层叠叠都被控制了。 这都是华延钧一年多韬光养晦做的事之一。 在华老爷的卧房里,郎中在诊治,没有特效的药来治疗,只有扎针让华老爷尽快醒过来处理家务。 郎中的话很令人费解:“老爷是长期事物不断,伤心伤肺伤肝导致的气血两亏阴阳两虚,但这样晕倒实在是太过意外,有什么话抓紧时间说吧。” “郎中你什么意思?我爹这不是已经醒了吗?”华延钧抓住郎中的手问道,感觉心里被拧紧了。 郎中只有实话说:“这是慢性毒,一时半会发现不了,今日发作了,老朽解不了此毒,只能说华老爷的时间不多了。但看华家的家大业大,必定有很多事要处理好,所以请华老爷处理好后事。” 听到此,华老爷已经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了,他在华家的饮食都是经大夫人之手的,所以不用再多说什么。 既然时间紧急,那华老爷也就不必说多余的话:“所有人出去,延钧和雨瞳留下。”回光返照的时候,声音还是赫赫有力的。 而那个罪犯大夫人也已经明白回天乏术,就走出去准备负隅顽抗,不过另外一把更可怕的剑搁在了她的脖子上:“韦睿合,你最好不要乱动心思!”二少华延钟今日算是很稳重了。 那都是在二少奶奶韦嘉欣的一再强调之下才这样的。也是因为有韦嘉欣,所以大夫人才没有被二少给一剑刺死。 华老爷的卧房里,华延钧和夏雨瞳都跪在面前,夏雨瞳忍不住泪水涟涟:“爹。”后面的话都在心里说不出来,几乎是忘了该说的话了,只希望多留华老爷几个时辰也好。 夏雨瞳握住华老爷伸出来的手:“爹,你真的是中毒了吗?我们可以治疗啊,现在就去请靖州最好的郎中!” “好孩子,不要去了,这个毒是解不了的。现在听爹的问话,”华老爷脸色还是有点亮堂的,估计是刚才针灸时候控制好了,但不知能维持多久:“延钧,爹错怪你了,不该听信谗言啊。” “爹没事,你现在休息好,你一辈子无所畏惧,还闯不过这关吗?有我和五个弟弟在旁边,你好友什么好怕的?”华延钧一时也无法接受父亲的即将离世,甚至觉得是自己这么一闹才让父亲气得毒发作。 华老爷不再与他们互诉感情,而是问些重要问题:“其实我隐隐中知道你的大娘心怀鬼胎,可是不知她竟然坏到这个地步,对你们做了那么多的坏事,雨瞳吃尽了苦头。现在爹问你,延钧,韦氏韦睿合不配为我的妻子,我要休了她,你看如何?” 华延钧略做思索:“不可啊,爹,虽然大娘的恶行应早天诛地灭,但是我们华家和韦家的贸易往来之多是不容忽视的,若是惹恼了韦家,那就会让我们华家面临很大的损失。所以此时不宜休了大娘,还请爹也忍辱一下。” “嗯,不错,延钧思考问题全面周到理智沉着,不感情用事,”华老爷点头夸赞,微微地说:“现在华家是乱成一团,你看该怎么处理啊?” “只要用心就不会乱了。”华延钧一边思忖着一边作如下建议:首先,以爹的名义给大姐二姐重新找夫家,大姐二姐的人品是不难找的;再次,三弟延铄也该成亲了;四娘被关押在安院许久,我以为她不会再做错事,而且她以前的事还有待查询,所以要放她出来,如以前一样参加华家的家宴;还有四弟延铎,这次虽是偷了华家的经营收入,但请爹看在四弟从小背着杀母之仇成长的痛苦上,原谅他,让他悔过一段时间,并让四弟的生母记载入华家的族谱籍录中;五弟的前途不可限量,必须请个好先生,就请刚退位的内阁首辅大人来做五弟的先生吧;至于六弟,几个妹妹,都还小,暂且由雨瞳照看着。 华老爷对华延钧的一番建议十分满意,笑出一脸浅淡的皱纹,尔后看着夏雨瞳,听她的建议。 夏雨瞳摸摸泪:“爹,我是这么觉得的,四妹心沫已经可以去说个夫家了,五妹暂时由她的娘亲抚养,我会定时去看望她。六弟六妹没了娘亲,那还须找个年老一点的老妈子来照看着,还要教授功课和女红,这些,我会安排好的。” “嗯,是爹选中的好媳妇,从来就没让爹失望过,”华老爷对夏雨瞳不断地点头,对华延钧则是付以重任:“延钧,你也看到爹快不行了,刚才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恰到好处的处理方法,尤其是对华家的经营业务战船的管理,你还是爹心里的华家继承人,以后,华家就由你接班了,你可知你肩膀上的重任?” “爹,我还需要你的教导。”华延钧明白父亲这是临终遗言了,心里的不舍和酸楚难以言表。 而华老爷却比任何时刻还镇定:“哭什么哭?你自己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这么哭像什么样?” 然后是对着夏雨瞳:“雨瞳,以后你是华家的主母,爹看得出你会做得很好。不过,以后延钧要执掌大业,你是延钧的妻子,有很多事要学会忍,还要提醒延钧。” “嗯,我都记住了,只是不舍得爹啊。”夏雨瞳拿出了手绢捂住嘴鼻痛哭:“爹,你是我的亲爹。” “雨瞳,擦干泪,勇敢些,”华老爷还有更重要的事对华延钧讲:“延钧,现在是乱世,国将不国,华家要何去何从还得由你做决定,待乱世走入盛世的时候,我希望我的后代在我坟前祷告说华家的产业已经是扎根稳固在靖州大地上!” 华延钧鼻塞地说不出话来,只有点头,听华老爷接下来的命令:“延钧,虽然你有五个弟弟,但是爹能看出,其中能助你的只有你五弟延钢,可惜现在延钢还未满十五岁,再等几年就可让他担重任了。只是能力越高,难免欲望越大,这一点,你要记住防备,否则会让华家分散得七零八落。” “我都记住了。”华延钧跪直了,一时间满脑子有些乱,竟不如临死的华老爷清醒。 华老爷命令:“好了,现在扶我去正屋,把华家所有人都叫来,我有正事宣布!” 华延钧和夏雨瞳扶着华老爷到了万物堂正屋,华家的其他亲属,包括孙子辈的都来了,听华老爷的指令。 所有人看华老爷即将归西的样子都忍不住哭,华老爷大喝一声:“都别哭!我现在要宣布我最后的命令!” 现在也来不及细说刚才的事了,不过华家的少爷小姐也都知道了大体情况了——大少华延钧和二少华延钟来接大夫人的短,很短的短!然后华老爷被气晕了,晕地很惨,已经快不行了。 那现在是宣布财产继承了,所有华家的人心情复杂,外表是哭声不断,内心是屏气凝神:我能得到什么? 华老爷宣布的只有两件重要事:“韦氏韦睿合病重,不宜居住在万物堂,以后居住在颐养阁,他人不得打扰!” 夏雨瞳很奇怪华老爷为何不把大夫人韦睿合的罪行全部说出来,这样就可让华家人都知道啊,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对,刚才延钧不是对华老爷说了吗?为了保持与韦家的关系往来良好,不能把韦睿合给处死或休了。 再听华老爷的第二件事:“以前关于对延钧的种种罪责,都是我有眼无珠误解了延钧,现在所有证据都找到了,一切豁然开朗,延钧是无罪的,还是我华家的大少爷,是我华正洋的继承人,从今日开始,延钧你接管我的印章、战船、生意等一切家业,华家的其他人,都要听延钧的。在华府,由雨瞳掌管,雨瞳以后就是华家的主母,凡事由雨瞳做主。你们都记得要听延钧和雨瞳的,谁敢违背我的意思,那延钧和雨瞳就有权把谁扫地出门!” “爹。”哭得最伤心最真情的就是华延钧和夏雨瞳了,只有最爱才能这样哭吧,不用多言。 所有华家的人都心中叹息:唉,没有我的份,以后要从延钧这里讨点吃的过日子,想想怎么对延钧雨瞳讨好吧。 第一七四章 探视落魄大夫人:你别想再搞鬼了 不过也有发疯的,就是平日不见多说话的三少爷华延铄,撑着他那瘦骨嶙峋站起来:“爹,你不公平!” 立刻有人将三少爷给拉了下来:“你跪下!”说这话的人是三少爷的母亲贾氏。 还有叫好的,就是五少华延钢:“爹,这样最好了,我们以后都会听延钧大哥和雨瞳嫂嫂的话!”这嘴就是甜,让华老爷临终前心里舒畅了一下。 到时间了,华老爷体内的毒在慢慢侵蚀发作,刚才针灸的作用也在逐渐消失,华老爷的宏伟气势弱了下来,逐渐软缩在竹椅上了,安详地闭上了双眼,但脸上是带着笑的,很平静慈爱,因为有他信任优秀的接班人。 华延钧和夏雨瞳在华老爷膝盖边哭得涕泪交零说不出话。 现在暂时由五少华延钢说话:“爹去了,以后我们大家就要听爹的话,在延钧大哥和雨瞳嫂嫂的带领下,合力为华家奋斗!” 其他华家人都只有点头哭泣的份了,大多是哭自己没有得到实在的继承吧,不过都觉得五少这小子,怎么现在就开始拍华延钧和夏雨瞳的马屁了? 不对,五少是一直与他们夫妻要好的,现在人家说的是心里话。 一切安排好了,华老爷走了,葬礼七天,来吊唁的亲友数不亲。之后,依照华老爷的意思,万物堂被清理了一下,夏雨瞳和华延钧重新入住万物堂,带着他们的几个孩子,这样有利于华延钧和夏雨瞳日后对华家的掌管。 现在最想死的人就是大夫人韦睿合了,她被赶到了颐养阁了,虽说是养生,但实际是被软禁了,有专门负责的有身手的丫鬟来看守。大夫人这下半辈子就要这样度过了,所有的权力顷刻间化为乌有,也不得走出这个颐养堂。 华延钧和夏雨瞳也假装安排了郎中来给大夫人诊病,可还真的诊断除了毛病,大夫人的头痛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时而发病,尤其是遇上天变的时候就头痛欲裂,抓得满头头饰掉落,费了两个时辰梳好的牡丹头也散了,吹忽起来像是触电散开了,像刺猬一样。 那两个身手好的丫鬟只会梳两下头发梳顺了,也不懂得怎么将大夫人韦睿合的头发给扎成牡丹形。于是韦睿合就是每日披着头发了,像是被贬入冷宫的妃子,终日无心料理头发妆容。 这个颐养阁也做得很适合韦睿合居住,前面有一条挺宽的溪流,几块板子搭成了桥,外来者都不想去踏过那块板子,摇摇晃晃的,很容易就掉入了溪流中,弄得满身水。 因为华老爷生前有言不得打扰大夫人韦睿合,所以也没有谁会去踏过那块板子,只在溪流外面说着喊着:“大夫人,我来看你了,送你的东西都放在这里了。” 大夫人韦睿合必须依照华延钧规定的话回答,否则就不准她再见生人。 幸好,现在大夫人是日落崦嵫,没有什么人来特意看望她,就连她的娘家人也没有来。所以华延钧也少操心了些。不过事情要做得更全面周到些:不能让大夫人有任何与外界联系的机会,包括鸽子,包括她以前的那些手下,都被华延钧给查出来,拆散安排在华家的货运船或战船中,五年内不得升职。 安排好这一切后,华延钧和夏雨瞳来看望大夫人韦睿合,见她很痛苦地躺在半躺椅上,衣裳褴褛麻皂,可没了从前的繁华珠宝。脸上没有施粉黛就自然无光,这只是表面,更严重的是因为大夫人的头风太重,很难治愈,痛起来会让她的脸各处皱纹揪拧得很深厚明显,十分可怕。 现在,安静了一会。 华延钧和夏雨瞳也在这个颐养阁站了一会,等到大夫人韦睿合醒了,他们也颔首淡淡冷冷地笑了一下:“大娘可好?”华延钧这一声问完全没有以前那么亲的一口一口的“大娘好”。这都是大夫人自作自受。 “华延钧?”大夫人不犯头风的时候还是像以前那么昂贵的仪态坐着或是半躺着:“你现在满意了?” 华延钧只是可怜她道:“大娘何必再说这种话?现在该关心自己的身体才对。” 大夫人鄙视他一眼:“我还关心自己的身体做什么?我现在连自了的心都有了,只要哪天不开心,就是匕首白绫了,到时看你怎么与我韦家交代!” 韦睿合的脑子一直就是这么管用的,猜得到华延钧为什么留下自己不杀了自己的原因。所以就这么威胁华延钧。 可华延钧只是轻淡一笑,夏雨瞳稳稳道:“大娘,这是说笑了,我们都当笑话了。您看您还有若男和如男两个女儿没有再嫁,您要是这么一自了了,事情自然是会传到您的娘家去,延钧也难向您娘家的人解释。可这又让若男和如男怎么是好?她们会被人家说有一个自杀的娘亲,这还怎么找得到夫家啊?” “夏雨瞳,你!”大夫人韦睿合胸口一阵郁闷,但很快平定下来,想到夏雨瞳还真是心思细,想到了自己的弱点,你现在只有屈服了,但韦睿合这样过惯了尊容高贵席位的人,就算屈服也是屈服地那么有模有样,一点不自卑:“夏雨瞳,你为我想的很周到,若男和如男呢,是老爷生前最喜欢的两个女儿,要是不给她们找个好夫家,老爷在天上难安心啊。” 大夫人韦睿合现在也是在请求了,很难想象自己一夜之间会落到如此地步。 夏雨瞳现在的笑是浮在脸上表层没有进肉里的,因为她还做不到像大夫人那样的假笑也笑得花开绽放:“若男姐姐和如男姐姐的婚事自然有我和延钧去做主,这个,大娘绝对放心,肯定会好过大娘以前为她们选的夫婿。” 夏雨瞳凑近了一点,低声着,讽刺着:韦睿合,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而这看走眼却正好用在了你的两个女儿身上,可惜啊,这报应为何要报在你无辜的女儿身上呢? “夏雨瞳,你现在是华家主母了,定是得大度些,有些话愿意听我说吗?不听也可,我一脚踏进黄土了,都无所谓啦。”大夫人想用激将法。 夏雨瞳并不是被激将法给激得留下来的,她是真的想把心里憋屈的话一吐为快的,于是就答应了:“好,那这样吧,延钧,你在外面等我一下吧。”夏雨瞳回头对华延钧笑着,很有信心。 华延钧不舍得夏雨瞳被骂,于是不同意:“雨瞳我们走,我不想让你难过。” 夏雨瞳摇头:“记得爹也跟我说过以后要大度些,那么我呢,什么话都得听得,这才对,是吗?” 言语中就是讽刺大夫人韦睿合的话不中听,但是夏雨瞳就是有这个度量来听。这下,夏雨瞳又将了大夫人一军了。大夫人只有暗自气愤了。 华延钧见夏雨瞳信心十足,那就让她锻炼一下吧,是啊,与韦睿合这个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人来做个口舌之争,那是实战演习啊,很难得的,求都求不来。 华延钧就对夏雨瞳说了句“在外面等你”。 约莫半个时辰,夏雨瞳就喊了华延钧进来,对他说道:“延钧,我和大娘刚说了一段话,都是贴心话,你看现在大娘心情也舒畅了些,我们就走吧,以后得空再来看大娘吧。” 华延钧瞥了韦睿合一眼,鄙夷道:“嗯,很好,大娘你好好休息,我和雨瞳还有很多事,就不多坐了。” 大夫人韦睿合心里怒着呢:好你个夏雨瞳,都说完话了还要把华延钧叫来看一下,是怕我自尽在你面前嫁祸你,再给华延钧看吗?我才不会自尽呢!你也太过多心了吧?有必要吗? 这怎么像是以前的自己呢? 大夫人转念一想,现在的华延钧和夏雨瞳是凡事对自己防备,在自己周围就是被关闭得滴水不漏,连蚊虫都飞不进来啊,迟早是要闷死在这里的。 华延钧和夏雨瞳离开颐养阁,华延钧将那几块木板一踢就到了对岸了。 夏雨瞳挽着华延钧的手臂一起走,听华延钧担心地问:“雨瞳,刚才韦睿合对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吗?是不是有诅咒你什么?你千万别被韦睿合的话所发恼,那样不值得。” “延钧放心,我自然是懂这个道理的,我刚才留下来听韦睿合说话,无非就是想多听听这些恶毒之人日落西山的时候是个什么状态,再听她的心中凶险毒辣,这也是为以后准备啊,以后我们不是要面对更多这样的事吗?”夏雨瞳对华延钧嫣然笑着。 华延钧帮她裹紧披风,有点痞子味,像初婚时那样的:“雨瞳想得多了,这脑子装得下吗?” 夏雨瞳略微低头,想到刚才大夫人韦睿合对自己所说的话,真的就是诅咒。 刚才,大夫人是以长辈的身份下令的:“夏雨瞳,我也懒得起身,你来给我喂粥吧。” 没想到的是夏雨瞳立刻就端起了碗,用汤匙把粥给调匀了,然后给大夫人一口一口地喂。 连大夫人都难以置信:“你就这么听我的?” “连延钧都要称呼您一声大娘,我这个做妻子的肯定要随延钧的样来孝敬您啊。喂粥算得了什么呢?”夏雨瞳很自在地给大夫人喂粥,准备看她接下来的话有多恶。 第一七五章 色衰爱弛这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果然,大夫人要夏雨瞳喂粥并不是真心,只是想羞辱一下夏雨瞳,可这被夏雨瞳给巧妙地挡回去了,而且,夏雨瞳也算是好心了,没有说难听的话让大夫人丢脸。 “现在做了华家主母,感觉很威风吧?这可是老爷的遗言啊,你现在是什么都有啊,夏雨瞳。”大夫人就算是夸人也可以是带着酸味的。 夏雨瞳摇头:“虽然是位高权重,可是肩上的责任是第一位,平时可以使脸色,但都是为了整个华家。这说起来像是场面话,但事情就是如此。大娘不会不知。” 算了,大夫人不想说这事了,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就问道:“夏雨瞳,你一嫁入华家就这么恨我吗?是因为我当初不赞成延钧娶你吗?” 夏雨瞳放下了碗和汤匙,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大娘,自古来,婆媳就难相处,但这只停留在吵闹上。我也知道你对媳妇的人选并不是我,所以一开始也是小心翼翼的,但后来你是怎么对待我的?我的第一个孩子胎死腹中,我和三娘被嫁祸用红花,我碍于你的权威都不敢说。只和延钧说,可延钧那时是那么地向着你,把你当亲娘一样,不容我说你的半点不是。后来延钧的生母被你赶回娘家,我才知道你只是想利用延钧做你的傀儡,我决定帮延钧摆脱这样的命运,仅此。” “后来呢?”大夫人惨笑着。 夏雨瞳对她摇头道:“后来你越来越手段毒辣,把延钧逼到无路可走了,你知道延钧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想明白你是个怎样的人吗?原本,延钧接管华家,他会尊你为亲娘,孝敬你,他的孩子都是你的孙子孙女,可你偏要自己掌权,试问你能管理好华家这艘巨轮吗?是你自己的野心毁了你的后半生,原本真的可以颐养天年的后半生,现在就如牢笼了。” “很好,明人不说暗话啊,夏雨瞳。”大夫人承认了这一切,但承认也没用了,到了这个地步,大夫人也只有说她的苦楚:“我和老爷是政治婚姻,没有爱,只有权力才可满足我的欲望,你懂吗?可惜我没有亲儿子啊。” 夏雨瞳觉得大夫人“没有亲儿子”这话太可笑了:“或许,如果大娘有亲儿子,爹会把家业传给您的儿子,可是大娘您觉得您的亲儿子会愿意把权力都交给你?做你的傀儡吗?你亲自选的媳妇又会完全被你锁控吗?” 大夫人瞑眼长叹,可不想在夏雨瞳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所以这些情绪全部被掩饰。 夏雨瞳还说了一句最重要的:“大娘很了解爹的为人,他选择继承人必须是家里最优秀的儿子,说句难听的,像大娘那样教育培养出的三小姐华胜男那样的孩子是入不得爹的眼的。即使华胜男是男孩,爹也不会将华家的重任交给她!” 一语点醒梦中人。 大夫人韦睿合这辈子就是痛恨自己没能生个男孩,但现在想来夏雨瞳说的话:就算我生了男孩,像华胜男这样的,能带领华家走向辉煌更上一层楼吗?是我自己将延钧给逼走的,如果对延钧如以前……算了,没有如果。 想是这么想,大夫人不会为此而向夏雨瞳低头的,略过此事,转到另一件事上:“夏雨瞳你不要说胜男了,她已经入土了!” 不待夏雨瞳说抱歉,大夫人立刻说道:“华延钧以后可不得了,他现在锁掌管的家业比老爷年轻时候掌管的还要大。那以后这商场战场官场的往来繁杂,为了利益,势必要纳妾无数。以前老爷纳妾也都是因此。” 大夫人有点幸灾乐祸:“夏雨瞳,你以后独守空房的日子怕是会比我还要多啊。” 这就是诅咒了,不过夏雨瞳自然有面对诅咒的方法,淡然说道:“这个呢,在我嫁入华家之前,我爹娘就对我说过,我也早有准备,但我与大娘你不同,我既然敢嫁给延钧为妻,那就有本事永远做他的妻子,且得他的最宠,甚至是独宠专宠。而且,我用不着像大娘一样将其他妾侍赶走、害死。不管延钧身边有多少妾侍,我都不担心。” 这话简直可以让大夫人暴怒了,因为说中了她的弱点啊:虽然四夫人韦睿合与华老爷无情无爱,但是她容不得有妾侍来分夺她的权力,于是就对其他妾侍赶尽杀绝,除了那个已经变疯了的贾氏之外。 大夫人几乎是没有话来和夏雨瞳争辩,就继续诅咒,拉长音调:“我年轻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这么想的,但是女人的容颜是最脆弱的,经不得一点风吹雨打,而年轻女子层出不穷,夏雨瞳你想要得华延钧的独宠,我劝你还是把期望值放低一点,免得年老色衰的时候绝望。” 夏雨瞳扬眉昂然:“只有蠢女人才会以为靠容颜和语音来吸引男人在侧,”夏雨瞳凑近大夫人身边去:“我告诉你,大娘,色衰爱弛这句话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因为我会让延钧只习惯我。” 之后坐起来站起大声笑道:“您没看到你韦氏家族的那两个妾侍吗?韦萱韦蕉姐妹,从小练习如何引诱男人,且天生有一副好皮囊好喉咙,可她们现在怎么样啊?每天眼巴巴地盼着延钧去看她们一眼,想着各种见不得人的方法把延钧留在她们的卧铺上。而我,从来不用想办法去把延钧锁在自己身边,因为我有办法让延钧自己不愿离开我。我容颜不出色,靠的是脑子,不是皮肉。” 大夫人彻底被打败,但仍执拗道:“夏雨瞳你现在是仗着老爷临终时给你的权力才说大话,你等着新鲜女子的出现吧,到时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把这些妾侍赶走是你必须学会做的。” “那就多谢大娘提醒了。”夏雨瞳坐下,十分镇定:“来,大娘还要喝粥吗?” 夏雨瞳用汤匙在碗里转啊转,转得大夫人心烦:“若男和如男怎么没来看我?” 说到这事,夏雨瞳还要给大夫人一击:“若男姐姐和如男姐姐之前的夫君都是大娘您亲自把关选择的,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让若男和如男伤透了心。或许若男和如男心里有些气吧。不过再生气也是母女连心的,她们是孝顺的,很快就会来看望你啊。” 大夫人这才安心一点:“若男和如男来了就好。” 可是夏雨瞳的话让大夫人的一点鬼心思化为泡影:“想必现在若男和如男是大娘最关心的了,以后不管若男和如男嫁到何处,那延钧都是若男和如男的支柱,华家就是她们的娘家。我呢,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若男姐姐和如男姐姐不要因为以前或者现在的伤心事而和娘家不愉快。不过呢,要真有那么回事,” 夏雨瞳再次勾起一丝不太容易看透的笑对大夫人:“如果真是那样,我这个做华家主母的自然是会提醒延钧要善待若男姐姐和如男姐姐,但是无法保证延钧会不会听我的话啊。” “哈哈,大娘,以后再来看你!”夏雨瞳以完美的一段压轴话来结束这场口舌之战。 这是暗中给大夫人韦睿合以压力:你在这世上只剩下华若男和华如男两个女儿,她们是没什么经历的,无法与夫家对抗,若是你对她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延钧就不再是她们的靠上,也不会照顾她们什么。她们以后在夫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是明着说好话,暗着说“你嘴巴紧点”。好你个夏雨瞳,我现在斗不过你了!你连这么一小点事情都想到了! 大夫人自愧不如却持久没有躺下来,笔直坐着许久,很难想到这个最初入门还是个小女孩不懂事的纯真丫头的夏雨瞳竟会在几年内一把将自己从主母的位置上扳倒而且成长地这么有能耐,胜过了自己,这,都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吧,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大夫人韦睿合以后恐怕就是要在这个颐养阁等死了。 不过呢,大夫人也不是很寂寞,偶尔会有个能说会道的人来和她聊聊,那就是华家嘴舌胜过大夫人韦睿合的五少华延钢,他能不带脏话的把大夫人给骂得几近吐血,又能恰好地把她控制在几近吐血的边缘,不让她被气死,只让她受疾病和孤单的折磨。 “华延钧,”大夫人韦睿合斜昵着他:“你这个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是曹氏那个贱人留下的祸害来加害我的,从你懂事起你就在想尽办法来害我,能忍啊,以前不管我怎么给你胯下之辱你都能受得了,成年人都佩服,不想到你是这么蛇蝎心肠。”这话好像是以前华家其他人对大夫人的“赞美”。 五少华延钢在颐养阁走来走去散步着,昂首笑谈着:“哪里哪里,大娘过奖了,我的口舌怎敢与大娘相比啊,那只是大娘的九牛一毛啊。” 大夫人就是想激起五少华延钢的气氛,可是五少就是不生气,大夫人就只有骂:“华延钢,你的娘亲曹氏一辈子忍气吞声,你打算和她一样吗?看你也就是个孽种。别以为以后受华延钧看重就一生好走,殊不知堆高于岸,流必湍之……” “谢谢大娘指点,”五少拉长了烦躁的语气:“我都知道这些词汇啦,不过这句话只试用于大娘你啊,因为我只要不那么欲壑难填就不会堆高于岸,流必湍之了。大娘你看是吧?” 第一七六章 华家长辈全部逝去 大夫人不觉想要咳嗽了,煞白的脸被堵得血红,因为咳嗽 不出来,尽然发现自己有反驳不过的时候,只有这么说着:“华延钢你不要太得意了,你还有个脾气暴躁的二哥华延钟和畏畏缩缩的四姐华心沫,他们都需要你照顾,你这辈子是没得安宁。” 好无力的反驳啊,一点无法刺激到五少华延钢。 反倒是让华延钢开心起来,眼珠转一圈:“哦,我忘了说我二哥和我四姐了,我二哥现在已经是成家立业了,有两个女儿了,我四姐也即将定人家了,我还有很多事要为他们操心啊,我好忙呢。” 五少这句“忙并快乐着”的话让大夫人韦睿合痛上加痛:“不过当年你现在只有若男姐姐和如男姐姐需要你担心,而她们都没孩子,一切还有待未来啊。我也会帮大娘照看若男如男姐姐的,将来她们选夫君的时候我会去帮忙把关的。” “我呸!”大夫人一句脏话出来可把她一直维持着的端庄高贵形象给轰然倒塌了,那“呸”也给呸出了口水:“我的若男和如男怎么需要你这臭小子来选夫君!” 五少反应快往后跳一退就避开了大夫人呸的唾沫,对大夫人道:“怎么说若男和如男姐姐都是我的姐姐啊,以前我娘亲常夸她们呢,她们也对我很好……” “华延钢你再给我说,我掐死你……”大夫人被气得站起来,扶着拐杖就要来打五少,可现在大夫人这踉踉跄跄的步伐哪里是机灵小鬼五少的对手啊。 五少就“哎”一声让着她:“好好,听大娘的话,我不去给若男如男姐姐捣乱。不过我要告诉大娘,其实我二哥也想来看望大娘。” 话还没说完就把大夫人给惊得一震一震的——二少华延钟说不定会拔剑,那自己就死在这个颐养阁吗?不,不要!要就死在万物堂,让华家所有人来为之送葬。 五少华延钢还有更气人的话:“不过呢。大娘,你别担心,我每天都会去劝我二哥不要来看你。” 大夫人双手举起拐杖:“你给我滚出去。” “这里有条很难逾越的溪流,滚是没法滚,只有跳过去了……”五少华延钢留下的笑声爽快中带着点幼稚。 但大夫人韦睿合已经可以断定:华延钢这小子不得了,我现在都虎落平阳了,他还能一句一口的“大娘”喊着,也不把我以前的事给数落一番,臭小子,能忍耐又有三寸不烂之舌,将来必成大器啊。曹氏在地下也可瞑目了。而我这么如尸傀一样的活着,终究是输给了曹氏。 对了,华延钢说要给若男如男把关挑夫君,看华延钢曾经在外流浪一年的经历,是能看出人性的,他也能帮助若男和如男识别良莠不齐中的夫君。没想到到头来我还得依赖华延钢这还未束发的小子,还有被我弃之的华延钧。老天,我这是什么命啊? 总之呢,大夫人韦睿合已经成了华家的昨日黄花了,再也没有人因她而做出某些决定。 华延钧和夏雨瞳在这年的冬季重新入住万物堂,此时没有了第一次入住时候的欢快,而是感慨万千。 他们披着披风站在万物堂的最高层,看着整个偌大的华府,心里都有些迷惑了:以后这路要怎么走呢?真的这就是要我们管的吗? “雨瞳,”华延钧和夏雨瞳面对面斜站着:“如果我早些听你的话,将大夫人给拉下台,那就不会导致华家这么多悲惨的事了。尤其,不会让那妇人有机会对爹下毒,害得爹这么早离去。” 夏雨瞳抚着华延钧永远温暖的手道:“延钧不必气恼也不必妄自菲薄,人生都有男跨越的事,你这不是跨越过来了吗?虽付出的代价很多,但你看爹临终前是温和的笑,那么安详,说明他此生是劫富济贫做了许多有益于黎庶百姓的事才得以这么安详的驾鹤归西啊。我 们为爹祈祷吧。” “嗯,对,爹那么安心,离开时没有一点痛苦,是因为他觉得选了你这个好媳妇,将来我不会走错路。”华延钧点了一下夏雨瞳的鼻子。 夏雨瞳打下他的手,有那么点娇嗔:“爹是因为觉得华家有担得起后代有乘风破浪的儿子来接管才会那么安舒地离开。” 两人相识,拈花,却在瞬间落泪:“爹已离开,我们补课忘了他的话,要坚守住华家的一切。” 夏雨瞳依靠在华延钧怀里,现在的夏雨瞳已经是华延钧的眼眶那么高了,在加上她的发髻,对了,现在夏雨瞳的发髻已经从双垂发髻换成了后脑的十字发髻加脑门的回心发髻,这十字发髻更有气势,更能凸显他现在的主母身份。而这十字发髻是有一定高度的,恰好将她“长”得和华延钧一样高。 在万物堂下面看着 华延钧和夏雨瞳,那是花蝶登对映衬,相得益彰了。 经过了五年的为人妻的洗礼,夏雨瞳现在不但是人长高了,心也成熟了,终于可以和华延钧毫无介怀地站在一起面对以后得人生了。 现在的华家似乎很好管理,因为少了很多人,可是这人丁凋零一点没有以前的人丁兴旺好。看着都觉得心里发憷。这都是大夫人韦睿合做的好事。 现在也没必要说韦睿合如何了,她已经被关闭了。 夏雨瞳要做的就是安排家里左右人的事情。 首先,华府两位大小姐,“离婚”了的华若男和华如男,必须为她们再找个夫家,这不是容易事,因为那些来上门求亲者大多是看中了华家的财富。所以华延钧夏雨瞳还有五少华延钢都睁大了眼对来“应聘”者进行了几道“闯关”,最终选定了两个还算过得去的。 之后是华府的住宅安排,因为五少华延钢在扳倒大夫人一事中有功劳,且一直就得到华老爷的好评,于是华延钧决定将华府的五座大堂中的弱水堂给五少华延钢居住。 这让其他人议论纷纷,嫉妒也随之而来,有许多说华延钧偏爱的。 华延钧觉得自己撇开众议独做安排是没错的,只是他也没细想这样会导致以后有怎样的后果。 再者是二少华延钟和二少奶奶韦嘉欣夫妇两,他们是一直住在广昌园的,且也没什么更改变换的意思,夫妻两在华家恩爱的那个腻歪啊,超过了华延钧和夏雨瞳的曾经,成了华家的一队佳话和学习羡慕的对象了。 然后是四少华延铎,他在扳倒大夫人一事中是功不可没的,华延钧也履行了诺言,将四少的生母名字加入了华家的族谱,并在祠堂里为做了牌位,举行了礼仪,这让四少感激不尽了。 还有呢,华延钧新建了一个广袤园给四少华延铎,并对他说:“延铎,你曾偷吞了华家的经营收入,这必须反省,所以目前,我不能给你任何职位,等明年再说吧。” “我不在乎这些,大哥,我已经很感谢你了。”五少不太会说话,但这话也说得很动情。 再者是四夫人贾氏,她为了她儿子的事已经是操白了头发。她儿子就是三少华延铄,还是那么不认真学术,只每日玩着一些淫词艳曲,把他自己玩得就是长不出肉来,可能精髓都被这些淫艳给吸走了吧,现在的样子比他以前吸毒的时候也好不了多少。 夏雨瞳来到贾氏居住的地方对她道:“四娘,我看现在演说三弟早已到了成婚年龄了,我估摸着给他找一门亲事,您看怎样?” 贾氏对此事再高兴不过了,但三少华延铄却不想要,贾氏严厉说了一段话,三少才勉强同意。 夏雨瞳只听贾氏唉声叹气:“哎,我真不想让哪家姑娘来受苦,可是延铄始终是要成家的啊。” 贾氏说得不太清楚,夏雨瞳问着:“四娘,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雨瞳,以后就麻烦你和延钧照顾华延铄这不成器的小子了。”贾氏已经变得像是奶奶级的样子了,这是担忧出来的。 夏雨瞳舒心一笑:“四娘放心,以后我和延钧会孝敬您如亲娘……” 这些话就暂时被贾氏免了:“雨瞳你答应四娘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啊?四娘尽管说吧,我能做到的尽量帮助四娘就是了。”夏雨瞳很认真和气。 贾氏也就敞开了说,只是伤心欲绝的样子:“雨瞳,你和延钧答应四娘,以后不管发现我的延铄做错了什么,都从宽处理他好吗?四娘就这一个儿子继承血脉,不要让他没了啊。” “延铄三弟再顽皮也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啊,四娘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这样做是要折煞我啊。”夏雨瞳废了好大劲才把贾氏给浮起来。 克贾氏似乎是还没完:“对了,还有延钧啊,让他照看好我的延铄,将来我会在地下给他保佑的。” “四娘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以前那些事都过去了,你不要老是往坏处想,这样对身子也不好啊……”夏雨瞳的话对贾氏是无用了。 等到三少成亲后,贾氏似乎也放下了一颗大石头,待有一日华延钧和夏雨瞳来看望病重的她时,她泪眼汪汪:“延钧,四娘对不起你啊。” 华延钧只觉得匪夷所思:“四娘何来此话?您现在是华家唯一的长辈了,应该养好身体让我们这些晚辈有所孝顺啊。” 贾氏抓紧华延钧的手道:“延钧,你听四娘的话,你的儿子中,华宸和华宁是长子和次子,但是华宸不宜继承你的事业,你应当更看重华宁,切记四娘的话。” 这话倒是说道华延钧心坎里去了,他对华宁的偏爱是越来越明显了,且也有意将来着重培养华宁,可是为何四娘贾氏要这么说呢? 华延钧和夏雨瞳都不明白,只有暂时点头算是哄着这个老来少的四娘。 不过四娘贾氏不就后就寿终正寝了。华府再举行了一次丧事。 随后还有一件丧事就是大夫人韦睿合的,据丫鬟说韦睿合死得很痛苦,抓着爆痛的头熬叫着,最后是躺着无法闭眼。韦睿合躺着的姿势很难看,头发也散开了,没有谁敢上前去给她整理。 华延钧和夏雨瞳给韦睿合整理了一下,举办了葬礼。 从此,华家就再没有长辈了,完全靠华延钧和夏雨瞳来管理了。 第一七七章 乱世,夫妻何去何从 又是一年春,可是处于乱世的华家没有心思去踏红赏春。他们所在的靖州是在大庆国的东南方向,而现在的大庆国因为国内灾荒不断国外外族虎视眈眈,导致大庆国的政权风雨飘摇如风烛残年的老者。 内有农民起义不断,外有外族小国不断侵犯边陲,这些农民起义基本发生在长江以北的旱涝灾害地区,而那些来侵犯的外族也都是在大庆国的北边东北西北等处。 所以大庆国的灾患一直没有对靖州造成什么影响,可是唇亡齿寒啊,现在,靖州的官方已经开始做好戒备了,准备迎接可能燃烧来的狼烟。 华延钧也想过,并和夏雨瞳商量:“如果大庆不保,那我们就要在外族的统领下生存,以后华家的生意恐怕是没那么好做了。” 夏雨瞳给出建议:“关于外族统领,史上不是没有,只是他们都过于鼻塞,肯定不容我们华家这样与西方国度的往来经营。这对我们是极大的不利。” 华延钧点头:“嗯,是的,还有我华家的三千艘战船和十万军队,这不管对大庆还是外族都是威胁。” 对于军队的事,夏雨瞳无法给出建议,只是看华延钧自己如何决断了。 没有很久,华延钧决定:与其等死,不如掌控自己的命运,我们现在就起兵助大庆平定内乱,抵御外蛮! 于是,华延钧就正式起兵了,只是他的手下都是水战出身,要一时间适应陆战,是件难事,还有困难。华延钧需要和一陆战队伍结盟,这样才可扩大自己的实力,并训练自己的部队从水战道陆战。 正在寻找合适的人选。 此时,大庆国内形势已经是风云突变了,乾封帝迁都了,从北边的青州牵到了长江以南的菀州,距离华延钧所在的靖州有两个州。 那么这样的话,北边就全部被外族占领了。在这紧急时刻,华延钧赶紧亲自去往青州一趟,将他的生母田氏从青州接回来到靖州,以免遭受被屠戮的危险。 这南北一来回就是一个月,这个月期间,全部是夏雨瞳和华延钧信任的部下在管理着华家的军队。夏雨瞳也是从现在开始学着如何管理军队的。不过基本是稳坐着保军队平安而已,至于起兵的事还是要等华延钧回来再说。 待华延钧把他生母田氏接回道华家,田氏和夏雨瞳见面一番感慨万千,夏雨瞳希望以后有个可以帮得上忙的长辈了。 到此,华延钧和夏雨瞳做好了所有准备,主外主内,宣布起兵,立刻有其他零散的部队来响应。 经过一番分析,华延钧决定与谦州的徐大寿部队联合起来,一来是因为徐大寿部队的兵力并不是很大,就算合并了也不会对华延钧的部队构成什么威胁,二来是徐大寿的部队熟悉陆战,可以让他们来教导华延钧的部队。 可是华延钧发出了邀请函后,徐大寿却迟迟没有反应。华延钧有点沉不住气了,在屋里走来走去。 夏雨瞳为他分析道:“延钧是否想把徐大寿的部队给吞吃道我们华家的部队来?” 华延钧点头:“是的,如果合并,那就必须只能有一个领队,这样才可让权力归一,否则会导致部队分散。我的确是打算让徐大寿的部队分散到我的军队中,消散徐大寿的实力。不过,徐大寿恐怕是已经看出我的想法了。”华延钧烦恼中。 “延钧,那位徐大寿年龄是我们的长辈,我们以晚辈的身份去拜访,向他请教军事,这样了解他的喜好,然后投其所好就可水到渠成地将他的部队合并到我华家的部队了。”夏雨瞳的想法好像还不错。 华延钧暂时还没好主意,他原本是想着强逼徐大寿的,不过听夏雨瞳这么一说,那就先来个智取看一看吧,如果能智取,那就少了很多麻烦,也不用损失将士的性命去攻取。 就这样,华延钧拍案定夺了:“号,就依雨瞳所说,明日我们带上华宸和华宁一块去拜访徐大寿将军!” 夏雨瞳这就开始准备次日的装束了。 第二日,一路奔波,到第三日才到达谦州,夏雨瞳和华延钧一刻不停地赶往徐大寿的部队驻扎地。 “哈哈呵呵”徐大寿一脸连面糊,笑得爽快之极:“果然不是鹧鸪之辈,敢独闯我的地盘,还带着妻儿。” 华延钧回答得也是夸奖:“怎敢当徐将军这样一句话?徐将军若不是君子,我华某人也不会带着妻儿来拜访请教您啊。” “小子别斗嘴了,陪老夫喝几杯。”徐大寿的性情有点像是北方人那么豪迈。 而华延钧的母亲田氏是北方人,骨子里就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气,于是酒过三巡,开始起正事了,有关现在国事走向,对未来的预料还有各自的打算。基本是华延钧在向徐大寿请教,而实际上华延钧对这些已经是烂熟于心了额,这么做为的只是满足徐大寿的优越感。 说完了,就聊聊家事,华延钧了解到徐大寿的几个儿子没有一个能扛重任的,但有已女儿可称得上是巾帼英雄,只是女儿难继承父业啊。 “徐将军不如帮晚辈看看这长子华宸和次子华宁,预测一下他们将来哪个更优秀。”华延钧就对背后喊着:“华宸华宁,快来见过徐爷爷。” 此时的华宸和华宁分别是七岁和六岁了,但是在华延钧的精心教导下已经练得一身好武艺了。不过这多亏了夏雨瞳的时刻提醒:延钧,不得有所偏爱。 于是华延钧就摒弃了因材施教的方法,对华宸和华宁同等施教。 现在徐大寿看到了笑华宸和小华宁,特别喜欢:“哎呀,我要是有这么两个孙子就好了。” “徐将军爷爷,你看看我的武术怎样好不好?”话语中还带着稚嫩的幼童气息呢。 不过徐大寿买这个账:“好好,两个小家伙,你们想玩什么呢?” “我们不是来玩的,是来向徐将军爷爷请教武术的。”说话的都是华宁而不是华宸。 华延钧和夏雨瞳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华宸在交往上已经输给了华宁,哎,同样教导的,怎会如此啊。 徐大寿的目光也偏向了小华宁:“这身军服是特制的吧?好,让徐爷爷看看你的能耐,战场上要刷枪,你就来一段枪法吧。” 华宁挠挠头,有点困难:“徐爷爷,我应该先让我哥哥耍一段给您看。” “咦?你是老二啊?”徐大寿看着明显高了半个头的华宁说着,然后对矮半个头的华宸说:“你是老大,就你先来舞一段枪法吧。” “是的。” 华宸和华宁分别来了一段。 其中徐大寿在旁指点,且不看华宸和华宁各自的表现,就看徐大寿的表情,对华宸是皱紧了眉头有点叹息,对华宁是叫好不断。 之后是皱着眉头到华延钧夏雨瞳面前:“华延钧啊,你这两个儿子呢,老大华宸反应慢不够灵活,老二华宁一点就通,且老二胆子大不服输,是个好苗子。只是。” “徐将军尽管说。”华延钧也能明显感觉到徐将军接下来的话。 徐大寿拍拍他肩膀:“延钧啊,我是过来人,知道这家族里如果废长立幼那可是件很严重的事。但这诺达的家业又必须传给合格的人选。”徐大寿摆摆手:“老夫就这么说,你也别放在心上,这两孩子,老夫都喜欢,以后常带他们来玩,给我部队添些喜气阳气!” 华延钧怎会不理解呢,徐大寿是个粗野人,刚才那段话算是很婉转了,但谁听不出来徐大寿这是在说次子华宁比长子华宸要优秀呢?那么以后华家的家族纷争……哎,不想这些了。 看徐大寿的比武场上,徐大寿这老头子和小华宁比刀枪剑戟,玩得不亦乐乎呢。而小华宸被搭在一边,委屈孤独地想哭。 夏雨瞳也是心忧地去牵小华宸的手:“华宸到娘亲这里来。” 好了,今日算是建立好往来关系了。以后多来几次就可劝徐大寿合并了,毕竟这徐大寿克不是个做头头的主,连兵法也背不全,充其量做个领兵将帅罢了。 华延钧和夏雨瞳带着华宸华宁离开的时候,一小将飞出来剑指华延钧:“华延钧接招!” 这是什么情况啊?华延钧让夏雨瞳靠后,拔剑而出与那小将对手了几招,将对方的剑给打落在地,并将对方的头盔 给打了下来。 却见那头盔把这小将的头发弄散了,披肩而下,原来是个桃李年华的巾帼英雄。难道这就是徐将军所说的爱女? 不错。这时徐大寿跑出来,一改那豪帅爷爷样,对女儿是又疼又批评:“徐瑾妧啊,你怎么这么对待爹的客人啊?来,块向华将军和华夫人道歉。” 这个徐瑾妧长得和夏雨瞳一般高,但是眉骨间有男子的英气,正直佳丽年华,脸上是绯红彩云,笑得豪爽灿烂,声音也大器非凡:“徐瑾妧见过华将军华夫人。”这一抱拳礼也是那样地有劲,堪比男儿。 华延钧笑一声:“果然是徐将军的爱女,不输给男儿啊。” 徐瑾妧眼中冒光:“华将军过奖了。”而后竟没有话出来了。 夏雨瞳却明明看见她唇在动,似乎在掂量着要说什么,眼神似乎想看而又在回避华延钧。 第一七八章 夏雨瞳为华延钧选妾侍 华延钧没有多留,带着夏雨瞳和华宸华宁离开。夏雨瞳则想着:不知今晚那个徐瑾妧是怎么个情波荡漾啊。 夏雨瞳也没有闲着,回家还没休息好就立刻向华延钧说着:“延钧今日大有收获……” “是啊,”华延钧往躺椅上一躺:“徐大寿是想认华宁做他的孙子吗?听说他那几个儿子都是吃喝嫖赌抽样样齐全,徐大寿没有两个孙女,所以盼着孙子,难怪这么喜欢我们的华宁……” 一堆没用的话,夏雨瞳阻断了:“延钧你今日可没有把事情看在重点上,你没看到徐大寿的女儿徐瑾妧对你的眼神吗?” “哦,那个女扮男装的徐瑾妧?”华延钧没兴趣道:“她想和我比武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一个女孩子家,不在家里好好做女红却来跟男子打仗,像什么样啊。” 夏雨瞳将华延钧的双眼拨开笑着:“这个徐瑾妧虽是女扮男装,但是今日就红鸾星降临了。而且此生都有依靠了。” “哦,管我什么事?”华延钧不感兴趣,转了个身,而后转身讶异惊诧错愕:“雨瞳你的意思是?”已经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夏雨瞳点点头:“嗯,对啊,我再徐大寿的部队里了解过了,徐大寿的儿子不成器,就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徐瑾妧,徐瑾妧择偶要求高,以至于到了二十岁桃李年华还未出嫁,但是,徐瑾妧已经选中夫君啦。”夏雨瞳一点华延钧的眉心,将他点醒。 华延钧觉得夏雨瞳可笑:“雨瞳,你傻啊,你那么一个照面就断定徐瑾妧中意我?” “我也是有过这种情结的,那时,就不说了,”夏雨瞳说道自己曾对华延钧的一见钟情时就略过去了:“总之我看准了是不会错的。徐瑾妧对你有意,且这个姑娘虽然能上战场,但是对这男女之爱却还是如豆蔻之年,只要延钧你将她娶进门,那徐大寿自然会将他的部队全部作为嫁妆给徐瑾妧……” “雨瞳我不准你再说这些话了。”华延钧严肃地对夏雨瞳说着:“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不想用徐瑾妧的一生幸福来交换我的利益。” “可是延钧,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夏雨瞳没有说出这句话,因为刚才华延钧迅速中将自己的位置变换到卧铺上,现在夏雨瞳已经在华延钧身下啦,不得反抗。 华延钧似乎是因为忧心忡忡而累得睡了,夏雨瞳在一侧撑着头侧卧着看着他俊朗的脸庞:“延钧,你总是有女子喜欢你的,这辈子都逃不过啊,现在是,以后也是。” 夏雨瞳的手指从华延钧的眉心划过一条笔直的线到下颚,很轻很柔:可是延钧,你知道吗?我不想你去纳妾,其实心底是想把韦萱韦蕉都赶出门的,可是这不是解决方法啊。这次为了军队的事,我们不得不利用徐瑾妧了。 不知华延钧是不是睡得不舒服不熟,他到处摸着寻着,抓住了夏雨瞳的手就不肯松了,夏雨瞳也在他怀中,一滴泪之后就倘然安稳地睡了:不管谁进华家的门,只要我是你心中唯一。 虽然华延钧对夏雨瞳的建议否定了,但还是得去拉拢徐大寿啊,这就难免和徐瑾妧碰面。不对,是每次拜访的时候,徐瑾妧都会全程陪同她爹徐大寿,眼神在华延钧身上脸上弹过而迅速收回,这都被夏雨瞳看到了。 每次的拜访都有一场比赛,让华延钧心烦——徐瑾妧会打扮成男装和华延钧比武。 华延钧总是要想着如何让着不伤害她。 夏雨瞳带着华宸华宁去和徐瑾妧聊聊,起初徐瑾妧是有敌意的,但是夏雨瞳已经做出了贤妻的样子了,只待徐瑾妧自己来提亲。夏雨瞳认为徐瑾妧会这么做,像徐瑾妧这么有个性的女孩就像年幼时候的夏雨瞳,为了华延钧三次逃婚。所以就算今日徐瑾妧倒过来提亲也不是怪事。 终于有一日,徐大寿板着脸欢迎华延钧夏雨瞳的来访:“华延钧,我打算将我女儿徐瑾妧许配给你。但是我有言在先,我十分宠爱这个女儿,绝不允许她为妾。” 徐大寿开门见山,一点不磨叽,省了很多时间,不过看他的样子是十分不愿意的,问题就出在夏雨瞳身上吧。看他现在对夏雨瞳的眼神就像是:华延钧,你杀了你妻子,让我的女儿徐瑾妧做你的正室!老夫的部队就与你的部队合并! 可是华延钧拒绝:“徐将军,我和我内人是结发夫妻,一路风雨兼程走到今日,这夫妻情深自不必说。如果我娶了令爱,那只有委屈她做妾了,单令爱是巾帼英雄,怎么可以为妾?” 徐大寿似乎也是这意思,对背后已经是羞答答的徐瑾妧吼着:“你快回去!” “我不回去!”徐瑾妧的脾气不小。 华延钧现在想要赶紧解决这事,就挽着夏雨瞳的手“徐将军,告辞”。 徐大寿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像他这样没有元谋的人也不在意华延钧这样的号靠山。 可是徐瑾妧却不满意地催着她父亲“爹”,这样的撒娇恐怕是她平时没有的吧。 夏雨瞳让华延钧停下来,华延钧不愿意,争争吵吵中还是华延钧赢了,带着夏雨瞳往回走了。 这一来一回的,从谦州回靖州也不是个事。这次是华延钧和夏雨瞳都各自恼了对方,首先是华延钧与夏雨瞳吵着了:“雨瞳,我就不明白了,你觉得我这样纳徐谨妧为妾而获得徐大寿的部队,这样对徐谨妧公平吗?” 夏雨瞳也和华延钧对着说:“延钧,我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整个华家的军队好。我知道你是可怜徐谨妧……” “既然雨瞳你也是女人那就该可怜一下徐谨妧,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将来徐谨妧嫁给我为妾是没有好日子过的,可能一辈子就守活寡了。你让我怎么做得出这种事?”华延钧现在觉得夏雨瞳很自私:“雨瞳,我怎么觉得你的心思变得像以前大娘那么深那么阴了?” 夏雨瞳被这话气得哭了:“你为何要把我比作韦睿合?我是她那样的人吗?如果徐谨妧嫁给你为妾,我也不会虐待她啊!” “雨瞳,我跟你说……”华延钧似乎是要发表誓言什么的。 这时呢,华延钧的生母田氏来了,身子骨硬朗的田氏现在没有了韦氏韦睿合的压迫,可以昂首挺胸的走路说话了,面对儿子媳妇吵架,她就着急了:“延钧和雨瞳这是在吵什么啊?身为华家的领头人了,这么吵,传出去像话吗?” 华延钧气呼呼:“娘,你自己问雨瞳吧,她让我纳妾,我不同意。” 说着,华延钧就走到外面去练剑了。 田氏过来问夏雨瞳:“雨瞳,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给延钧纳妾呢?不嫌韦萱韦蕉烦吗?来擦干泪,把事情说清楚。” 夏雨瞳抹干了泪对田氏说出了情况:“延钧现在遇到难题了,华家的水军不适合陆战,延钧想要联合徐大寿将军的陆战部队……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去摆放徐大寿都没有,我发现徐谨妧喜欢延钧,于是……可是延钧觉得我心思坏……呜呜,娘,我哪里错了吗?” 田氏叹着,拍拍夏雨瞳的背道:“雨瞳啊,难为你了,要这么亲自地为延钧选妾侍,心里不好受吗?” 夏雨瞳摇摇头:“我只希望延钧的事业少些坎坷,少些弯路,他怎么就不明白呢?虽然这么做是牺牲了徐谨妧的幸福,可是那样会帮助华家的十万水军成功地成为水战陆战的双重军队啊。虽牺牲了徐谨妧的幸福,但可减少华家军队以后的损伤啊。延钧他怎么就想不通呢?” 田氏对此是赞同夏雨瞳的:“雨瞳,你说得对,只不过,延钧确实不喜欢那个徐谨妧,就像延钧的爹以前也不喜欢我,是因为生意上的关系才娶了我。那时我是个庶出的女子,难得有华家肯要,就这么嫁了过来,结果是半辈子的低声下气啊。” “娘,我是不是惹您不开心了?”夏雨瞳连忙安慰田氏。 田氏摇摇头:“你还没能让我不开心,丫头,你这是让我高兴啊,能这么大度,以后华家不会像韦氏在世时那样弄得人丁稀少了。好,现在娘就去给延钧这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脑袋给掰开来刷洗一下!” 田氏说话很大气,是北方青州人的样子,说到做到。 华延钧在外院子里教孩子习武,看到田氏出来就行礼,田氏给华延钧的第一句话就是:“雨瞳说得没错,为了我们华家的军队和那个徐大寿的军队,你就把徐谨妧纳为妾,只要徐谨妧喜欢你,她就不委屈,而且,这话说来呢,徐谨妧看中你了恶,如果让她嫁给其他人,她会开心吗?” “娘,你……”华延钧好像说不过他母亲。 田氏再说了:“若如你所说,牺牲徐谨妧的幸福,唤来华家十万水军的前途和徐大寿的加入,那就是好事。现在是乱世,肯定会有人做出牺牲,你就不知道把牺牲降低到最小吗?连我这个老太婆都知道的事情,你还不懂?还要我一点点来教你?” “娘说得对。” 华延钧回到夏雨瞳身边:“其实我只是不想……” 第一七九章 新纳妾侍徐谨妧因功劳而骄 夏雨瞳淡然地笑着:“我知道延钧你在意什么,可是这何必呢?既然你对我一心一意,那我也不在乎你纳妾多少。若是你对我无心,我也难留住你在家里,你随时会去外面寻花问柳。” 夏雨瞳转身面对华延钧,双手抚摸他的脸:“娘一定骂了你一顿吧?其实我还想跟你说,延钧,在这乱世里,没法做一个真正的里里外外的纯正君子,就算在盛世也难。所以我们只能做‘外圆内方’的人,为大庆评定灾乱。” “外圆内方,外圆内方……”华延钧念着,咀嚼着这个词的含义。 华延钧“嗯,好的,明日再去徐大寿军中”。 又过了两天的时间到了徐大寿军中,那个徐谨妧似乎很意外华延钧还会再来,高兴地已经恢复到女孩子该有的羞涩时期了。 华延钧和夏雨瞳还没有坐热这凳子,徐大寿就开始说起了徐谨妧的婚事,华延钧和夏雨瞳也就正等着这个话题。可华延钧的意思就是已经有了夏雨瞳为妻,他对徐大寿讲理道,同时也是讲给徐谨妧听:“徐小姐是难得的巾帼英雄,若我华延钧能娶得那是三省荣耀。可是我已经有雨瞳为妻子了,如果我今日为了得徐小姐而将夏雨瞳降为妾侍或者休了,那么敢问徐将军,你还敢相信我的人品吗?” 徐大寿那笨重的脑子似乎是有点理解这话,点头:“也对。” 华延钧继续道:“如果我休了激发妻子,那将来难保我遇到美丽女子而休了徐徐小姐,这让我怎么向徐将军交代啊?” 徐大寿不是个辩驳的主,就这么差不多被说服了。 而整个场合,徐谨妧走在场,按理说姑娘家是不能在这个谈婚论嫁的场合的,只是徐谨妧不同于其他女子。 现在徐谨妧就催着徐大寿:“爹,你看华将军说得多好。” 这话让夏雨瞳都不由得为之一振:以前我那么大胆地逃婚三次,却也不敢在长辈和夫君面前说这话。 夏雨瞳对徐谨妧和蔼地笑着:“谨妧妹妹豪爽大气,一点不同于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子,是个福星,将来定会为令尊带来福气,若是到华家来作我的妹妹,那肯定也是延钧宠爱的。你们不知,延钧平日里没事就喜欢习武,各种兵器不离手,家里的孩子都是他教的。正需要谨妧妹妹这样一个懂得武术的佳人来与他每日对手练剑呢。” 夏雨瞳现在做好了贤妻的样子:只要徐谨妧你懂得自己的身份,作好你的妾侍,那我就是贤妻,不会让你受委屈。 没想到徐谨妧比夏雨瞳想象中的更爽快,已经跑到了夏雨瞳身边了,挽着夏雨瞳的胳膊:“以后雨瞳姐姐和我就是好姐妹了。” 天哪,华延钧还没有正式下聘礼呢,徐谨妧你这样真的是,算是勇敢无畏常理吧,不拘泥。 这样的话,徐大寿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华延钧的聘礼也足够,但是徐谨妧是妾侍,不能用六礼来迎她入门,这让徐大寿心里多少有些不快,可是徐谨妧年少无知,也不介意这些,就这么进了华家。 随后徐谨妧在华家住了一阵子,是住在华延钧以前住的广祁园。 夏雨瞳常催促华延钧:“不得冷落了徐谨妧,她现在还是个小姑娘的心思呢。” 华延钧也明白这其中意思,让徐谨妧高兴了,那就可轻而易举地与徐大寿的部队合并。 于是这些日子,华延钧是每日都宿在徐谨妧那里的。 可别忘了广祁园里还有韦萱韦蕉姐妹,她们也是华延钧的妾侍,对于新来的徐谨妧很不欢迎:你算什么? 尤其是韦萱,仗着自己依然高耸的前面和还没下垂的后面,对那前后平平的徐谨妧是不屑一顾,刁难是常事,差点打架,几次被徐谨妧给打翻了。 夏雨瞳来处理此事,总是站在徐谨妧这边的,并对徐谨妧讲述了韦萱韦蕉姐妹的事,最后总结:“韦氏姐妹是延钧不懂事时候犯下的错,现在想摆脱也不行了,因为她们都为延钧生了孩子。谨妧,你才是能帮助延钧的人,所以你要尽快为延钧生下一个孩子才对。” 徐谨妧点头,开心地笑着:“我一定听雨瞳姐姐的话,为延钧生一群孩子。” 夏雨瞳听着,只是笑着点头,心里念着:徐谨妧,你的情况,最好是生个女孩吧。 行了,华延钧和徐谨妧的“蜜月”不到十天就结束了,然后去战场。 临别时,夏雨瞳来送行,华延钧和她依依不舍:“雨瞳,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有娘亲帮你,不会太辛苦的。” “嗯是的,”夏雨瞳赠他稳甜的笑:“延钧还不相信我吗?现在我和孩子们只盼着延钧打几个胜仗回来,到时又会多一个孩子来喊爹了。” 夏雨瞳摸摸自己的肚子。 华延钧激动地跳起来,把夏雨瞳抱着转了一圈:“雨瞳你要为我添个带把的了?” 夏雨瞳站稳了,被他转得有点头晕:“延钧就念着儿子啊?我可想要个女儿呢,你看你那几个儿子,每日让我操心得啊。” “对啊,我们就生个女儿吧,是该有个女儿了,那样我就有两个雨瞳了。”华延钧逗她开心。 徐谨妧是骑着马看到这一幕的,心里总是会有些嫉妒。 夏雨瞳就过来给华延钧和徐谨妧牵牵红线:“谨妧,以后在军中,都是些心粗的男人,就要靠你来照顾延钧的生活起居了。” “这是我的分内之事,请雨瞳姐姐放心。”徐谨妧说完就和华延钧一同骑马离开去战场了。 华延钧回头对夏雨瞳回以一笑:但愿很快见到你。 夏雨瞳看到华延钧和徐谨妧的一双俪影成双,有点落魄地回到华府,养胎,准备华延钧的凯旋归来。 一边养胎,一边管理着华府的开支和生意,生意主要是靠五少华延钢和几个叔父来打理,五少华延钢学得快,很快上手,做的井井有条。夏雨瞳也掌握不少,但毕竟事情多,没法像五少华延钢那么得心应手。 夏雨瞳在华家的主要任务就是为华延钧在前方提供军饷和粮草,因此常去和各种商户粮草商打交道。有时华延钧那里缺粮了,夏雨瞳就动员各方面来开源节流,一切为华延钧的战争做准备。 田氏看到夏雨瞳挺着大肚子,心疼她,所以也出道为夏雨瞳帮忙,应付华家的几个各怀心思的叔父。 让夏雨瞳开心的是华延钧在前线频频传来好消息:已经收购合并了许多杂碎不落,华家的军队在一步步扩充,不到半年已经扩充到二十万了,是以前的两倍了。 再有就是:华延钧一直是打胜仗,在整个江南地区可以说是常胜将军,从无败仗,整个江南很快就评定了,到时让夏雨瞳的孩子出生来迎接这个喜讯。 不过还有一条不知算是好消息不:徐谨妧在军中总是一往直前的领头兵,交战骂战都厉害着,赢得了不少将帅的尊崇。 这时好时坏呢?夏雨瞳有点心不定:徐谨妧现在气势正旺,可她没什么经历,只懂战场击敌,她会不会因此就骄傲了?不把夏雨瞳放眼里了?到时夏雨瞳可就心烦了。 不过呢,夏雨瞳算着,现在徐谨妧的父亲徐大寿的部队在华延钧的军队里只是一撮小队,且已经被分散到各个部队里了,那么徐大寿的权力就完全被削减了,徐谨妧实际上是没什么靠山了。她不会有太大的气势。 待到夏雨瞳这一胎七个月的时候,徐谨妧被从战场上送回来了:有孕一月。 该来的总是来了,夏雨瞳必须接受,与田氏商量后,让徐谨妧住在以前三夫人曹氏的书院去养胎。 这可让徐谨妧不开心了,径直就来到了万物堂:“夏雨瞳,你什么意思?我为延钧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又怀了延钧的孩子,理应让我住到万物堂来,为什么让我住在书院啊?” 夏雨瞳摸着自己那挺着的肚子,对她解释心平气和:“华家是有规定的,妾侍不可住到五座大堂来。延钧本来想让他的娘亲住到万物堂来,可是延钧的娘曾经是二房,她不想乱了这个规矩,所以一直没有住到万物堂来,仍然住在她以前住的地方。既然娘能做到的事,为何你做不到呢?” 徐谨妧的肚子挺得很夸张,才一个月就撑着背了,对夏雨瞳是毫不客气道:“这事情是一码归一码的,凡事有特例,我为延钧所做的功劳就足以让我住到万物堂来!” 夏雨瞳很烦恼这件事,万一处理不好那就会让华延钧落个“过河拆桥”的恶名,会让徐谨妧觉得被利用了。 所以夏雨瞳还是好心地劝说:“谨妧,你看,韦萱是延钧曾一见钟情的女子,那时韦萱曾想着要住到万物堂来,可是延钧也没有同意。有些制度呢,是不能改变的,否则家里会乱套。” 徐谨妧声音大,是在战场上给熏陶出来的:“延钧是庶出,他可以住进万物堂,那为什么延钧的母亲就不可住进万物堂?如果这么说的话,要是我生了男孩就可以住进万物堂了?” 夏雨瞳觉得徐谨妧又是一个没脑子的女人,只懂得在战场上像男人一样厮杀,却不懂人际关系为人处事。 第一八零章 女将不应为妾 看徐谨妧首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怀孕的份上,夏雨瞳就让着她一些:“如果你生下了延钧的儿子,自然是可以住进万物堂的,但是你不行。这就要看你舍不舍得母子分离了。谨妧,住哪里并不重要,只要你以后把孩子教导好自然会赢得延钧的欢喜啊。” 徐谨妧不满,“哼”一声往回走,口里大声念着:“等着,我就该住到万物堂来的!” 一计巴掌就要落在徐谨妧脸上了却被徐谨妧反手给拽翻了了,差一点,老夫人田氏幸好有丫鬟扶着。 徐谨妧吓得连忙道歉:“娘,我没有看清楚是你。” 田氏的丫鬟可没那么好脾气,甚至比徐谨妧更高调:“徐夫人,眼睛长亮点,要是伤着了老夫人,看大少爷怎么收拾你吧。你还不知大少爷是有多尊敬老夫人吧?” 行了,狐假虎威过去了,该田氏说话了,她虽然是被那个有身手的徐谨妧给拽了一下,但田氏自己的身子骨好啊,也不怎么着,抖擞一下精神就好了。 现在田氏是要来教训徐谨妧的:“徐谨妧,你刚才这是在干什么?口口声声想要住进万物堂吗?连我老太婆都没有资格住进去,你算什么?以为跟着延钧打了几次胜仗就可在雨瞳面前扬威耀武了?你还不快回去,以后没事就不要出来乱走!” “娘,我错了,以后不敢了。”徐谨妧还是有能够制的住她的人的。 田氏却一点不给她面子:“你一进华家的门就是妾了,华家给足了你脸面。你不知道那韦萱韦蕉都是从侍妾作起的吗?还有,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对雨瞳言辞不敬,你这个妾也就没有了,就降为侍妾!” “可是,娘……”徐谨妧不懂得像其他女子那样娇滴滴地卖乖耍哭闹情绪,不过就算她知道这些也没用,因为田氏不吃这一套。 田氏还加了一句:“要不是看你现在怀着延钧的孩子,我就该让你做丫鬟!” 田氏这个做母亲的还真是严格啊,一改她以前在华家看人脸色仰人鼻息的态度了,可能是媳妇熬成婆了,也可能是性格本性如此,但总之,这让夏雨瞳觉得:田氏这么做不好,会让徐谨妧心里怨恨的。 以后产生嫌隙了可不好收拾。 夏雨瞳上前做个和事佬,劝田氏消消气:“娘,您不是不知道靖州湿热,发这么大火对自己不好啊。还有啊,谨妧虽说是嫁给延钧有个快一年了,但一直在外随延钧征战沙场,立下的功劳无数,最近一个月才来华家,不懂礼数是可以理解的,以后我们慢慢说给她听就好了,就看着谨妧肚里的孩子吧,不能让她气着。所以啊,娘不能生气,谨妧你也不要生气。” “嗯,知道了,娘,雨瞳姐姐。”徐谨妧这会还是很听话的。 田氏再给了徐谨妧一个下马威:“那就按规矩,徐谨妧你只是妾,不得称我为娘,就和丫鬟们一样称我老夫人!” 多大的羞辱啊,这又把夏雨瞳弄急了:“娘,这不就生疏了?多个人称呼您娘多好?您也不觉得无聊啊。” “好吧,就照雨瞳所说的。”田氏再次警告徐谨妧:“徐谨妧,你要是再敢来找雨瞳的麻烦,可别怪我老太婆心狠!” 徐谨妧念着听着,可心里还是傲着的。以后一个月里确实没有来找夏雨瞳的麻烦。 夏雨瞳则派海葵去探望了一下徐谨妧,也没有每隔几天,就是随机抽查那样的去,结果就碰到韦萱韦蕉常往徐谨妧锁居住的书院去。 这可不得了,那两尊大佛肯定没好事,于是夏雨瞳下令:韦萱韦蕉,你们不得离开广祁园!徐谨妧也不得去找韦萱韦蕉! 此时的徐谨妧是被韦萱韦蕉给洗脑了。 海葵就在夏雨瞳身边商量着:“大少奶奶,韦氏姐妹靠近徐谨妧肯定是说您的坏话,不知会编造什么故事来贬低你呢。” 肚子已经八个多月的夏雨瞳揉揉额头:“嗨,真是怎么都防不住啊。海葵,你去把华家的族谱给拿来。准备放好在卧房,等徐谨妧来闹的时候,我就给她看个究竟。” 海葵担忧了:“大少奶奶,以前老爷在世的时候说过,关于那件事,说不得,关系到华宸小少爷将来的身份和大少奶奶你在华家的地位啊。” 夏雨瞳端坐了一下,让腹中孩子也端正着:“这个不担心,以前爹在世的时候就多次提到这事,而且爹也不会在意我现在说这事了。我也对韦萱许诺过……行了,别说啦。” 族谱已经准备好,那就等徐谨妧来询问了。 比夏雨瞳预料的还早呢,隔天,徐谨妧就来了,显然徐谨妧她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对夏雨瞳大声嚷嚷,而是询问道:“夏雨瞳,你家是朝廷众臣,所以以前延钧的爹很器重你,你和韦萱同时生育,韦萱生了儿子,你生了女儿。华老爷为了让你的大少奶奶之位坐稳,就把你的女儿和韦萱的儿子调换了,那你现在的长子华宸就是韦萱所出了,对吗?” 虽不是来挑衅,但似乎是充满义气的女侠来质问了。 夏雨瞳点头道:“表面上是这么回事,但你只知道韦萱生的男孩名为华宸,那你知道我生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吗?现在在哪里吗?” “这个,”徐谨妧摇头。 夏雨瞳令海葵:“海葵,将族谱给徐夫人看。” 海葵翻到那一页让徐谨妧看,徐谨妧看了重点两行:华延钧之妻夏氏雨瞳产下长子华宸,华延钧妾侍韦氏产下长女华姹。 徐谨妧就奇怪了:“那时韦萱是生了龙凤胎的,为何没有写明啊?” “海葵,告诉她。”夏雨瞳懒得讲,,也不想提这伤心事。 海葵就说了:“那时大少奶奶确实是怀了一女婴,但是胎死腹中,之后查明是韦萱收买了大少奶奶的稳婆,郎中等,让大少奶奶产下死胎。而韦萱产下了龙凤胎,原本韦萱是大喜了。可是那时华老爷把韦萱的儿子抱给大少奶奶,取名为华宸,而大少奶奶的那个女儿就没有记入华家的族谱。不过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心痛,为那个女儿立了坟墓。徐夫人要是怀疑就不妨去看看。” 听到此,想到很久以前的事,夏雨瞳就落泪,也不太想说话了。 海葵就替代她说了:“韦萱是罪有应得,谁让她给大少奶奶下毒呢?要不然今日华宸就是她的儿子了。不过那也不怎么样,现在大少奶奶已经有了华宁小少爷和华宥小少爷两个儿子了。大少爷特别宠爱华宁小少爷,就算韦萱将华宸夺回去,那也无济于事了。” 徐谨妧听得半信半疑的,但看着夏雨瞳不想说话的样子,又看到眼前的族谱,还是相信了:“竟有此等事?为什么以前没有将韦萱韦蕉搜出来正法呢?” 海葵解释说:“因为那时老爷的正妻是韦氏韦睿合,是韦萱韦蕉的姑母,所以大少奶奶为此隐忍了很多年。” “是我错怪你了,以后不会和韦萱韦蕉来往了。”徐谨妧向夏雨瞳保证。 这话语呢是没有什么礼貌的,直接说“你”,怎么着也应该称呼个“大少奶奶”或者“雨瞳姐姐”啊。 可现在自视甚高的徐谨妧就是不这么喊。 海葵对此就不满了:“大少奶奶,你看徐谨妧也太高傲了吧?看她说话那唯我独尊的样子就像是要爬到你头上去了。” 夏雨瞳这会儿还得劝海葵忍:“徐谨妧的脾性是在军中养成的,她出身贫寒,很小就跟随她父亲农民起义,习惯了那样的措辞和举止,一时也改不掉。那时延钧和我也是为了华家军队着想才纳她为妾,获得她父亲军队的加入,使得华家军队的队伍越来越壮大。说来,我和延钧是利用了她。” “她徐谨妧喜欢大少爷啊,有什么办法,那就只有安心做这个妾的位置了。要是敢有什么妄想……”海葵还是压下去不说了,再说的话,自己就冒犯了。 夏雨瞳对徐谨妧的打算呢,已经是计划好了:“像徐谨妧这样的性子应该是做妻子的,而且她容不下夫君有其他女人,可是她嫁过来了就难改了。但是以后我会劝延钧给徐谨妧一个机会,她要是受不得华家的生活,那就另外嫁人。要是想在华家呆下去,就安分守己。虽然这样有些不仁不义,可这最初是为了华家的二十万将士。现在是为了徐谨妧的未来。” 海葵却叹息:“徐谨妧虽有点泼辣,但是却是一心爱着大少爷的,怎会离开华府呢?” 夏雨瞳也想到了这一点,如果要让徐谨妧在华府过长久日子,那就要让她收敛一下脾性,不能让她把军中的性格带到华府来。不如就让她去和韦嘉欣多走走吧。 再一次交流中,夏雨瞳就对徐谨妧说了:“二少爷华延钟和二少奶奶韦嘉欣是华家的一对鸳鸯,人人羡慕,你要是有时间不如去看看二少奶奶,和她多聊聊,看她与二少爷是如何相处的。” 徐谨妧回答地倒是快:“我去见过韦嘉欣,没什么特别啊,不过看她倒是每日很开心的样子。我觉得她开心就是因为二少爷华延钟只娶了她,不看其他女人,要是……” 第一八一章 雨瞳产女华妍,华延钧回家探望 既然徐谨妧抢话说,那夏雨瞳也就不客气地抢着说了:“那你就看看韦嘉欣是如何让她的夫君只宠爱她而不去看其他女人的。去学学韦嘉欣对你有好处。” “那我就去看看韦嘉欣吧。”徐谨妧起身转身。不满三个月的身子其实应该保护好才对,可徐谨妧到处乱跑也没事,还真是怪。 海葵看夏雨瞳的眼神,就对徐谨妧指点:“徐夫人,刚才言语中有些错误,你对于二少奶奶只能称呼二少奶奶,除非私下和她交情好才可称她的名字,但也只限于私下。” 徐谨妧这就来气了:“可是刚才夏雨瞳是一口一个韦嘉欣的!” 海葵解释说:“因为大少奶奶比二少奶奶的身份大,所以可以称呼她的名字,而且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虽是妯娌,但情同姐妹。这一点,就是大少奶奶赢得华府人尊重,赢得大少爷宠爱的原因之一。对了,徐夫人你对大少奶奶的称呼也不得直呼其名!该怎么称呼,你自己心里清楚吧?” 徐谨妧感觉被一个丫鬟教训了,很来气:“这里怎么那么多规矩?连个称呼也这么麻烦?这就是大家世族的陋习,我爹起义推翻这些世族就是为了破除这些繁文缛节!” 夏雨瞳站起来,已经生育了几胎的她现在可以比较轻松地站起来:“谨妧,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但现在我们无法改变就得遵从,否则受苦的就是自己。我这么说是为你好,你还是听我一句为妙。” 徐谨妧一句也不回地走开了。 夏雨瞳觉得自己这个大少奶奶做得真憋屈极了,要管好这个新来的妾还真不容易啊。看看徐谨妧能不能在韦嘉欣的调教下有点变化吧。 不过没几日就有二少华延钟的丫鬟来抱了:“请求大少奶奶管束好徐夫人,莫要再让她来叨扰我家二少奶奶了。二少奶奶上次可被徐夫人给气哭了。二少爷大怒,差点要去掌掴徐夫人。” 夏雨瞳一甩杯子,这是做给二少的丫鬟看的:“徐谨妧说了什么惹得嘉欣哭了?我得去教训她!” 来抱的丫鬟道:“徐夫人说二少奶奶终日等着二少爷,只为二少爷而活,一点不像样,没有自己的目标。还说如果二少爷纳妾了,那二少奶奶就不会那么开心了。” 丫鬟继续说着:“我家二少奶奶现在正怀着孩子呢,可不能被这么气,二少爷发话了,以后不准徐夫人靠近广昌园半步。” “行了,你先回去,我会教训徐谨妧,绝不让她再有机会说些挑衅嘉欣的话。”夏雨瞳已经怒不可和了。 于是徐谨妧被宣到了万物堂里接受夏雨瞳的批评:“你知道韦嘉欣被你气哭了吗?二少爷差点要对你出拳了!以前二少爷对三小姐是拳打脚踢的,一点不看什么面子,若不是二少爷看你有孕,看延钧不在家里,他早就对你几巴掌了。” “哼,那就让二少爷来啊,我要让他知道,我徐谨妧就算是身怀六甲也顶的过十个蛮汉!”徐谨妧已经是肚子有些圆鼓了,可还是那么气焰高涨,一点不懂要为她的孩子做点保护措施。 夏雨瞳现在是面临临盆的紧张时期,所以不便和她吵,就只有提醒她:“徐谨妧,现在看在你腹中孩子的份上,你注意一下,不要乱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听奶娘的,海葵也会时刻提醒你。我现在腾不出时间来照顾你,你自己注意些,一切等生了孩子平安之后再说吧。” 徐谨妧理解的意思是:如果生下了男孩,那就一切有得说了。 这样,徐谨妧又安静了一阵子。 夏雨瞳不知这次是为什么才九个月就生下了孩子,这次算是轻车熟路了,没有前面几次那么辛苦,很容易就生下了一个女娃。 稳婆和丫鬟都说着好话“大少奶奶这个女孩真懂事”“俗话说,女孩会让母亲变漂亮,以后大少奶奶一定会越来越漂亮”“女孩九月男孩十月,所以这位小姐九个月就出生了,正好……” 好话连篇,都是祝福的话语。田氏也来看了,很喜欢这个女孩。 但夏雨瞳最希望的就是华延钧回来看到这个女孩的惊喜样子。可是现在华延钧在外评定内乱,不便去打扰他让他心里增加一份负担,所以夏雨瞳想着:现在徐谨妧不到半年就要生产了,不如等徐谨妧生下孩子后,在写信给华延钧,让他回来一下子看到两个孩子的降生。 不过呢,华延钧是记得夏雨瞳怀孕的日子的,在夏雨瞳怀孕十个月时候就回来了看孩子了。 华延钧喜爱又责备地说着夏雨瞳的不是:“女儿都出生一个月了,也不写信告诉我,不知道我盼着孩子出生吗?” “都有几个孩子了,还这么念着想着,现在当把军中事物放在第一位,看你还这么儿女情长的,我倒是不放心了。”夏雨瞳也嗔怪华延钧。 怪来怪去,都怪成了美好。 时间紧迫,华延钧也不能停留太久,于是就给女儿取了个名字叫“华妍”,美丽的意思,“我们的女儿将来是最美的。”华延钧畅想着。 夏雨瞳看华延钧抱着华妍不肯放手,就笑呵呵地:“延钧你这是要抱着华妍上战场吗?” 华延钧连忙将华妍放回摇篮里:“我的女儿怎么可以上战场厮杀呢?这么辛苦危险的事还是让爹去做,为华妍打出一片安定的江山来,将来让华妍在大庆国自有驰骋。” “延钧,看你像小孩子一样了,不知将来会把华妍宠成什么样了。还好现在你在外征战,我可不希望华妍被你宠坏了。”夏雨瞳得意地幸福着。 华延钧还就是孩子气了:“我就是要把我的女儿宠着,谁敢说什么啊?” 夏雨瞳脑海里闪过以前韦氏的女儿三小姐华胜男,就严令华延钧:“再说宠就不让你抱华妍了。” 华延钧收敛了一点。 这次回华府就两天的时间,很快要走,因为夏雨瞳刚做了月子,所以夫妻连亲热也不行,就只有说说心里话了。 “雨瞳,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在家里打理华家生意和整个华府,还怀着孩子,这都不容易吧?”华延钧问着夏雨瞳的情况。 夏雨瞳似乎是累并快乐着:“打理华府呢,有娘帮忙啊,不会有很多操心事,这华家的生意呢,我倒是花了很多工夫才慢慢上手的,与几位叔父打交道也不是容易的事,时而有说不过他们的时候。不过五弟延钢一出手就把叔父给整理得妥妥帖帖的,还真是我的好帮手呢。” 虽然夏雨瞳说得轻松,但华延钧能感到这其中的艰辛,就从夏雨瞳话后面也能感觉到:“雨瞳,对不起,原以为华家平定了,你就可以安心地做大少奶奶,可现在却更累了,我要何事才能为大庆过平定江山驱逐外敌呢?那时我们夫妻才可真正地看着这群孩子承欢膝下啊。” “不急,延钧要记得战场上要胆量和兵法并重,该速则速该缓则缓,不得一味得追求快速而忘了效果。否则只怕杂草丛生……”夏雨瞳让华延钧不要太担心家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战场上。 但是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就被徐谨妧给打破了,她现在是有了六个月的大肚子了,很傲气地出现在万物堂里的卧房,那是华延钧和夏雨瞳的卧房。 徐谨妧一来就看到夏雨瞳依偎在华延钧怀中,在她眼里是唧唧歪歪卿卿我我扭扭捏捏搂搂抱抱,徐谨妧是不屑于这样的女人的,她也不会这么做,只对华延钧道:“延钧你看我的孩子,预计是今年十月出生,那时你回来看一下他吧。” 这是命令还是什么? 华延钧一肚子或,自己和夏雨瞳好不容易有点时间相处,却全被徐谨妧给打乱了:“你冲到我和雨瞳的卧房来干什么?还不出去?” “我来看望你有什么不对吗?”徐谨妧不以为然地大声道。 华延钧和夏雨瞳一起出了卧房到了正屋,这就是要来教训徐谨妧了,可怎么教训呢?体罚?徐谨妧现在有身孕,不可体罚她。 夏雨瞳在华延钧耳畔说着:“谨妧她还不懂事,延钧你别跟她计较。” 华延钧也就不打算和徐谨妧计较,说几句就算了,可是有人要跟徐谨妧犄角,就是华延钧的母亲田氏,她刚才一直在外面带着几个孩子玩耍,见到徐谨妧冲了进来,就领着丫鬟来了。 到这里一听徐谨妧居然这么没礼貌,上前就想一巴掌,但想到徐谨妧身手好,就没有动她:“徐谨妧,你是怎么回事?连延钧和雨瞳的卧房也随便闯!那里是你去的地方吗?那里是你夫君和正房的卧房,你没有命令就不可进去!你记清楚你是妾,妾就要有妾的规矩!从明日起,我来教你怎么做个妾侍!” 徐谨妧丝毫不让:“如果在军中有紧急事物,那还管得了什么啊?再说了,妻和妾怎么了?我只是去看望延钧而已,有错吗?”好飙啊。 华延钧容不得别人这么对着自己的母亲吼,于是就给徐谨妧下了一条令:“徐谨妧,以后什么都要听娘和雨瞳的,她们说得没错,家里不比军中,你不得乱来!” 第一八二章 我为延钧所做的,你都做不到 徐谨妧这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气呼呼地喘着气道:“延钧,你就这样对我吗?以前我在战场为你卖命杀敌你都忘了吗?” “我都记得,我会犒赏你的。”华延钧受不了徐谨妧这样一句一轰炸的声音。 这徐谨妧也不同于一般女子,被华延钧吼了那么几句也是点滴泪不落的,一点也不懂以情动人和梨花带雨,作为女性应有的温柔都已经散失殆尽了。 想到这里,夏雨瞳都有些可怜徐谨妧了:唉,徐谨妧,你这样看似是很强势,可是远不如韦氏姐妹的婉转阴毒啊。不过只要你产下的是女儿,将来就不会有什么烦恼,不会成为别人眼里的肉中刺。 徐谨妧却说道这事了:“延钧,我都为你怀了孩子了,你还说犒赏我,我又不是你手下的一门兵将,要什么犒赏啊?我要你来看我和孩子啊,还有,这个孩子是今年十月出生……” 在军中呆久了的徐谨妧对于“犒赏”一词很敏感,觉得华延钧刚才那么说是贬低了她。 华延钧说话常是有口无心的,就收回这话,烦躁道:“你生下孩子,按照华府规矩自然会有奖赏,孩子也是我华延钧的孩子,不会受欺负。你以后不得再闯入万物堂的卧房了!” 徐谨妧心烦,因为华延钧还没回答她最重要的问题:“那我生孩子的时候,延钧你一定要回来看我啊,还要给孩子取一个最好听的名字!” 华延钧对此拒绝:“你十月产子,我那时不能回来。” 徐谨妧这就立马板脸了:“延钧你也太偏心了吧?现在夏雨瞳生了华妍,你就马上回来了,为什么我产子的时候你回来不了啊?”撒泼无理。 华延钧给他耐心解释,忍着气:“徐谨妧,你在军中长大,不是不知十月是晚秋了,是征战好时机,那时我有许多攻营拔寨的计划,没有时间回来。” “可是我的孩子这就低了一等了!”徐谨妧丝毫不让,一定要说道华延钧回来给她“陪产”为止。 可华延钧不会为女子放下全军将士的前途,于是坚决道:“徐谨妧,我是你丈夫,你当听我的,我说了十月没时间回来!你生孩子的时候有娘和雨瞳照顾,还不放心?到时我打了胜仗回来会来看你和你的孩子!” 说完华延钧就起身甩袖走人到后院去。 徐谨妧还追过去喊:“华延钧,你这个负心汉,打仗的时候利用我给你做前锋,现在我没用了是吗?你就不理我了?你已经有这么多孩子,不缺我这个是吧?那你何必娶我?” 夏雨瞳扶着徐谨妧坐下:“你这样会动了胎气,而且你这是第一胎,一定要看好了。” “不用你管!我自己会生下这个孩子的,没爹也好,反正有娘就可以了!”徐谨妧朝华延钧走开的方向吼着,离开了万物堂。 华延钧也听到了徐谨妧所有撒泼的话,心里烦闷的很啊,只有在后院挥剑解闷。 田氏也没法,对夏雨瞳无奈道:“雨瞳,现在只有你可以让延钧安心了,否则他这个样子去杀敌,我真的不放心。” 夏雨瞳过去后院,华延钧停下了剑,等着与她说话。 夏雨瞳为华延钧擦掉额头上的汗:“我们相对于徐谨妧是大哥大姐的身份,你跟她较那么大劲做什么呢?” “早知道这样就不纳这个妾!”华延钧将剑收回鞘。 夏雨瞳噗哧轻笑:“延钧这是说什么啊?当初娶徐谨妧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了她的个性啊,也已经预料到她回是这样啊。怎么还说‘早知道’呢?” 华延钧直击香樟树:“真是没教养的女人!” 夏雨瞳帮他解散心里的闷气:“延钧你怎么连‘没教养’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徐谨妧是清苦人家出生,哪里有银子去学堂啊?她大字不识一个,也没有娘亲照顾教导,她那个五大三粗的父亲也不懂什么。所以徐谨妧就这个脾气了,以后自然会在华府中慢慢熏陶,耳濡目染改变些的。延钧你不必为她生这么大气。” 华延钧转过身来对夏雨瞳:“可是,这徐谨妧似乎是给了你不少气受吧?” “没什么,徐谨妧就是一个调皮不懂事的小姑娘而已,还需要教导,我觉得不如让娘去教导她。你知道娘是青州女子,这性子不输给男子,对付徐谨妧再好不过了。”夏雨瞳拉着华延钧的手:“好了,忘了这不愉快,去泡个澡,再去听听孩子们背诗,指导一下他们练剑吧。” 华延钧在澡房里舒服地泡了一个温水澡,这么久的征战,终于可以暂时安心了:雨瞳,你要是随我在军中多好,可这华府又交给谁来管呢? 泡澡,然后去指点一下几个孩子:华宸,华宁,华宥。 对于华宸和华宁,那是要文武全来,而华宥呢,才三岁,就拿跟木棍玩玩,喊喊爹娘就行了。 对了,在广祁园里还有韦氏姐妹,她们带着的孩子有:华姹,华姒,华宓。 不过华延钧现在没那么时间去管她们,除非她们像徐谨妧那样不合时宜地闯入万物堂来。但韦氏姐妹那样的狐狸是不会做这傻事的。 华延钧的两天休息过得飞快,要离开了,夏雨瞳去送他,又是离别啊,心里的苦就自己咽下吧。 夏雨瞳回头往华府去,见到田氏派人拦着要来送行的徐谨妧:“你现在有孕,不宜去送别延钧,否则对延钧的战事不利!” 夏雨瞳觉得田氏这么做是对的,因为指不定徐谨妧会对华延钧说什么,而现在的华延钧一看到徐谨妧就心烦。心里那种过河拆桥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夏雨瞳有点难受,当初纳妾徐谨妧就是夏雨瞳的建议,现在弄得徐谨妧和华延钧不和,将来也是一片渺茫,该如何呢? 不过好在华延钧的战事在那次之后逐日见长,风生水起,这让夏雨瞳心里对徐谨妧的愧疚感也少了些:徐谨妧,我和华延钧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日子一天天过,在夏雨瞳看来是度日如年,没有华延钧在身边就是这样。 捱到了十月,是华延钧战事最重的时候,夏雨瞳每日会华延钧祈祷:老天,让延钧战战得胜,早日评定江南。 还有一事,那就是徐谨妧喽,十月是她生产的日子,她也没闲着,得空就来找夏雨瞳。 这不,今日就来了,劈头盖脸就是:“夏雨瞳,我知道你父亲是朝廷的礼部右侍郎,所以当初延钧的爹选你嫁给延钧。那时延钧并不喜欢你,而是韦萱,可你却抢了韦萱应得的位置!” 夏雨瞳平静镇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我家并不同意我嫁给华家,可是华家凭财力和兵力将我往北方竞选太子妃的马车给揽下了。对了,那时就是延钧拦下了我的马车,我就这样嫁给了延钧成了华家的大少奶奶了。不管延钧那时是否喜欢韦萱,我没有抢韦萱的位置。只能说延钧的爹不赞成延钧娶韦萱为妻罢了。” 徐谨妧句句逼人:“那你是凭什么占据延钧妻子之位的?这原本是韦萱的吧?” “说占据不对吧?”夏雨瞳忍耐地够多了,今天就要好好给徐谨妧讲讲道理:“华家以六礼之尊娶我进门,我是延钧名正言顺的妻子。要是说延钧最初喜欢的是韦萱,那韦萱为何到现在还是个妾侍?延钧几年不曾见她了。你可知?韦萱有能耐的话就会把这妻子之位抢走,可是这在于延钧的选择,延钧选了我,就是这样。” 徐谨妧不满意这答案,她还是认为:“夏雨瞳你的出身比韦萱高许多,也远高于我。可是我要告诉你,只有我才能帮助延钧,成为延钧的左膀右臂!你听着,我在华家可以做延钧的小女子,在战场上可以为延钧当前锋官。而你。” 徐谨妧昂高了头:“你能帮延钧做什么?” 夏雨瞳觉得徐谨妧简直可笑至极,都不想去回答这个问题了,不过看在徐谨妧还不懂大家族险恶的份上,看在自己曾利用徐谨妧的份上,夏雨瞳还是回答了她:“徐谨妧,你在战场上帮延钧杀敌,是巾帼英雄,可是帮延钧杀敌的人那么多,其实并不缺你一个。你看你现在回华府养胎快十个月了,可延钧的战事丝毫没有因为你不在他身边而受影响。” 一句话将徐谨妧的战场功绩给说得可有可无,徐谨妧自以为豪的巾帼英雄形象就此崩塌。气场强大的徐谨妧一时间没了话反击了。 夏雨瞳还要将徐谨妧的心思完全扭转过来,将她自以为是了不得的思想给转正了:“你问我能为延钧做什么是吗?先看看你自己能为延钧做的就是战场杀敌吧?在看我,管理整个华府一百多口人,财务房、人事房、冰库、柴火房、牢房、浣衣房,每天都有不同的事繁琐着。这还算简单的,还有,为延钧的前线准备粮草军饷,你以为这很简单吧?以为华家的财力完全可以解决这些,但你知不知道有一次我和孩子们都要节衣缩食,所有女眷都要制作军服来支援前线。还有华家的生意,我不仅要和买家卖家谈生意,还要和延钧的叔父们谈论收入分成等等。这些,都是我嫁给延钧后一点点学着的。你都会吗?” 夏雨瞳凝视着徐谨妧已经无处安放的眼神了。 看徐谨妧是真的辩论不过了,不对,应该说徐谨妧是没有十足的底气来和夏雨瞳叫板,但听夏雨瞳说道:“我为延钧所做的,你都不会!” 第一八三章 觐见大庆国乾封帝 到此,徐谨妧的骄傲已经彻底坍塌,夏雨瞳也意识到了,本来夏雨瞳还想说“现在是乱世,你可以帮延钧征战,可乱世一结束,你还有什么作用”,这话狠毒,但是不毒一点怎么可以杀杀徐谨妧的锐气呢? 只是这个徐谨妧似乎是经不起夏雨瞳这么一说,呆呆地往后退,嘴里囔囔念着:“原来我对延钧来说,什么都不是。” 夏雨瞳觉得徐谨妧不对劲,就对海葵下令:“海葵。” 海葵令两个丫鬟注意一下徐谨妧。徐谨妧这就往后一倒,晕了。这下还不是忙坏了夏雨瞳——徐谨妧是要分娩了。 徐谨妧生产倒是很顺利,出人意料,她第一胎比普通女子的第一胎要顺的多,可能是因为她常年锻炼身体的缘故。 但徐谨妧的心情并不怎么样,只是看着自己生的男孩笑了笑,之后表情再没变过——痴痴愣愣地。 任凭孩子饿地哭地很大声,徐谨妧也一点不理会。 夏雨瞳可没见过这种情况,她吓坏了,要是徐谨妧有个什么事,那还不是自己照顾不周? 算了,赶紧去找奶娘吧。不过暂时,夏雨瞳可以给这个男孩喂奶。 老夫人田氏过来看望徐谨妧,田氏有经验:有些女子心里脆弱,生了孩子后不但没有欣喜却是忧郁,别看徐谨妧能上战场杀敌,但她内心却并不如其他女子,还不及雨瞳的十分之一。 田氏说得也八九不离十,只是没有个专业的名词来概括——产后抑郁症。 夏雨瞳首先是以为徐谨妧的心情急剧变化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但田氏告诉她:“徐谨妧这么不开心是因为她离开战场太久,养胎期间也不见延钧,所以她你拿过。唉,这孩子,其实我年轻的时候怀着延钧,延钧的爹也在旁,但他日日夜夜地不在家,我也是将延钧生下来自己抚养着啊。也不见这怪病。” 田氏一边叹着一边给徐谨妧整理一些孕妇的衣物。 夏雨瞳想要让徐谨妧开心一下,就对她说:“徐谨妧,你生下了男孩,我现在写信给延钧,他一定特别开心,会打好几个胜仗,那都是你带给他的福气和幸运。” “谢谢雨瞳姐姐。”徐谨妧终于说了一句很有礼貌的话,不过这已经不是平日那个朝气蓬勃的她了。 夏雨瞳一时想不到办法,先写信再说吧。之后安排了几个脑子灵活的丫鬟和两个说说笑笑的奶娘来,希望给徐谨妧带来点快活的气愤,也给那个新生的男孩一些愉快的气息。 可是徐谨妧却是每天一发脾气,对她的丫鬟和奶娘喊道:滚! 夏雨瞳和田氏都操碎了脑筋。不过这时华延钧的回信来了,夏雨瞳念给徐谨妧听,重点是:谢谢你,徐谨妧,孩子取名是华宕。 徐谨妧特别在乎这封信和这个名字,念着:“华宕?是颠簸跌宕的那个宕吗?怎么这么难听?而且意思也不好,以后我的孩子一生就颠簸跌宕吗?” 真是的,徐谨妧明明是没有念书的,却懂得“跌宕”这个很少用的词。 夏雨瞳得为她解释:“谨妧,你错解了延钧的意思了,他怎么希望华宕的一生不好走呢。只是因为他现在战场上是颠簸跌宕的,所以给你的孩子取‘华宕’这个名,其实延钧是用了‘流宕流逸’这个词的意思,就是飘逸洒脱。延钧希望华宕将来一生性子飘逸洒脱,过得自由自在,你不喜欢吗?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那就去请教先生,看看是不是这个意思。” 徐谨妧心情好了一些了,整日念着“华宕”这个名字,也肯喂奶了,只是她不开心,没胃口,奶水少,所以还是得靠奶娘。 夏雨瞳早就想到徐谨妧十个外强中干的人,可是没想到她这么经不起打击。但现在战场上,不能让华延钧的军队知道此事,因为队伍中很多将领都对徐谨妧是敬佩的,而且徐谨妧的父亲也还在呢,不能然华延钧和徐将军的关系闹僵。 所以夏雨瞳在回信中所说是:徐谨妧母子一切安好,只待孩子大些,徐谨妧可重新回战场。 暂时先过了这一关吧,以后呢,随着时间推移,军队中人越来越多,他们会逐渐忘了徐谨妧的。 现在夏雨瞳锁担心的就是小华宕会随着徐谨妧的性子变化而高兴不起来。那就这样吧,以后要是徐谨妧对小华宕不好,就把华宕送给二少夫妇抚养一阵子,反正二少夫妇已经有了三个女儿,盼着有个儿子来带点阳气呢。 等些日子,一等就是一年,夏雨瞳的新生女儿华妍都过了一岁半了,华延钧也没有履行诺言回来给女儿过周岁。 夏雨瞳能理解华延钧的处境身不由己,只是华延钧这随意许诺的习惯还是没改,让夏雨瞳和不知事的小华妍空欢喜一场。 但华延钧的付出也带了成就——整个江南平定了,大庆国的皇帝乾封帝洪辰皓宣华延钧夏雨瞳夫妇进攻面圣,带全家。 此时的大庆国是迁都了的,从北方青州迁都到了江南的菀州。 华延钧和夏雨瞳这时去面圣也不用走太远,只要过了两个州就到了。 菀州是江南的风景秀媚之地,此处原本就是大庆皇帝的行宫,现在是皇宫了,不知北方的正宫被糟蹋成什么样了。 华延钧和夏雨瞳恭恭敬敬地走向这个行宫,尤其是华延钧特别激动:“我华家终于有一日可以光宗耀祖地面圣了。”华延钧对早已不在世的父亲喊着:“爹,你看到了,我华家不再是海寇海盗了,我带领华家军队平定了江南,皇上要召见我。” 夏雨瞳看华延钧这么激动,就说了个玩笑来笑话:“延钧,以后我回娘家的时候,我爹一定会对你一番夸词,到时会说得你头晕耳鸣的。” “雨瞳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啊?” “延钧不要这么紧张,看你都出汗了。” …… 爬上一排丹墀,来到正宫,对华延钧夏雨瞳来说,那就是皇宫一样。 乾封帝已经坐在龙椅上了,两排文武大臣站好了,不过这其中没有夏雨瞳父亲,夏雨瞳的父亲还不够资格站在庙堂议事。 夏雨瞳感叹:皇上,你的臣民都过着什么日子你知道吗?可你的仪仗是一点不差啊。 华延钧和夏雨瞳跪下,手高举过头顶,然后头磕地。 “草民华延钧携内人夏氏和长子次子参见皇上” “民妇见过皇上” 之后是一直跪着,上身直立着,手平着举过头顶,一直等到乾封帝允许他们平身。 “这位就是华将军的妻子夏雨瞳啊?”谁也没料到乾封帝先说的是有关于夏雨瞳的话,而对华延钧的评定江南功绩放在一边了。 夏雨瞳和华延钧都已经将手放好,站立起来,华延钧回答:“正是草民的内人夏氏雨瞳。” 乾封帝看了又看,最终是将目光和注意力都转移到政事上来:“华延钧平定江南有功,想要什么赏赐啊?” 废话,华家富得流油,比你这个摆阔的穷皇帝要好多了,现在华延钧想要的就是一个正名:不是倭寇和海盗,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 不过在这之前,华延钧还有更远大的志向:“为大庆评定江南草寇是义不容辞的事,无须奖励。草民愿意为大庆驱逐北方贼寇和外敌!望皇上准许。” 乾封帝自然是同意了:“好,准了。” 不过呢,乾封帝还想到了一层,华延钧也想到了:“皇上,草民愿带领草民的部队和大庆的军队共同北伐!” 此话一出,朝廷就炸开锅了,对于这事的意见是一半一半:有的赞成,有的反对,争论不休。 华延钧向乾封帝讲述情况:“皇上,虽然江南评定了,但是仅仅凭借长江天险无法御敌,只有将北方贼寇平息,将外敌赶出,才可班师回青州,还我大庆河山啊。” 夏雨瞳真为华延钧急了:你这么急着跟皇上要军队做什么?这只会让众多臣子认为你有野心。现在皇上也没办法了,他自然会将兵符交给你,你等那么一会不行啊? 可惜夏雨瞳对朝野之事只限于书本,还从未见过真正的朝廷争斗,所以没法事先预料这些,所以也没能事先提醒华延钧。 乾封帝呢,对现在的状况不是不知,纵观朝野,他就只能依靠华延钧来回复大庆河山了,于是就下令道:“朕就册封华延钧为护城王,夏雨瞳为护城王王妃,授予一品夫人以上的装束。” 还没给华延钧安排北伐的部队呢,就先赏赐夏雨瞳,这怎么都让人觉得本末倒置了。不过没关系,乾封帝立刻说了:“准许华延钧带领大庆军队,并授予虎符,明日起北伐!” 华延钧激动得不已:“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雨瞳也跟着一句,准备这之后就回靖州华府。 可是乾封帝提出了一个要求:“朕看华延钧你的长子和次子特别灵性,是否如你一样有一身好武艺?就让他们留在宫里陪太子习武念书吧,待你凯旋归来,朕会赐予他们职位的。” 乾封帝没那么简单啊,他这是要用华宸和华宁来做质子,用来管辖住华延钧,以免华延钧叛变谋反,乾封帝顺便说了:“华夫人夏氏也就在宫里照顾两位公子吧。” 第一八四章 为保儿子,委身于卑鄙帝王 华延钧此刻左右为难,一方面心里怀着报国的心,一方面又不愿妻儿深处龙潭虎穴之中。 这件事,还是夏雨瞳作出了决定,她向乾封帝表明:“民妇一定照顾好两个儿子,让民妇的夫君安心为大庆收复河山。” 华延钧是犹豫了一刻的,只有夏雨瞳可以看懂啊他眼里的那些忍住不落晶莹。 从此以后,不知是什么日子了。 夏雨瞳去送别华延钧,这次不能依依惜别,只有在城墙上沿着走着,一路看着华延钧的马匹奔驰向北。 华宸和华宁也同样跟着走着:“娘,我们可以跟爹一块上战场杀敌。” “你们还小。”夏雨瞳在孩子面前要坚强镇定些,以免他们害怕。 此时的华宸和华宁已经是十一岁和十岁了,夏雨瞳也二十七了,从最初嫁给华延钧的那个长不高的小姑娘变成今日风情万种的少妇,整整十年,那都是和华延钧在吵吵闹闹分分合合聚聚散散中孕育出来的一种风韵,别人学不来的。 夏雨瞳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有多危险,华延钧在北方战场会比南方战场更艰辛艰险荆棘无数,而自己在皇宫内,稍有差池就会招来灾祸。若是华延钧在战场不得利,那也会被乾封帝怀疑,那华宸和华宁就会有危险。 望着华延钧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天际,夏雨瞳才带着孩子往回走。 华宸和华宁一直跟着夏雨瞳问:“娘亲,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跟随父亲一起去杀敌?” “以后再说。”夏雨瞳现在没法和他们解释:华宸,华宁,你们必须为你们的父亲做出牺牲,现在这个人质身份就是你们报答父亲的方式。 面对渺茫的未来,夏雨瞳相信华延钧会努力收复江北十六州,然后接她们母子出宫。 在这个行宫里,夏雨瞳带着两个儿子居住的是落英宫,因为他们不是乾封帝的妃子和儿子,所以不必去向皇后问安。但是乾封帝早有言要华宸和华宁陪太子念书习武。于是每日都会有太监领着华宸和华宁去太子宫陪太子练武读书。 夏雨瞳总是会觉得心里空落,每日的生活就是盼着华延钧早点战胜将皇上送会北方青州去,再者就是希望华宸华宁不要整日去陪那太子。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只怕华宸和华宁在太子面前说错一句话,轻则被罚,重则散命。 好在华宸华宁没有如夏雨瞳的恐慌,他们每日都是高高兴兴地出去归来。准确地说是华宁高高兴兴的,华宸有些沮丧。 夏雨瞳会询问他们与太子一起做了什么,华宁就骄傲地介绍说:“太子总是让我教他习武,还说他将来当了皇帝要封我做常胜将军。娘,你高兴吗?” 看来华宁是得太子喜欢的,只是,夏雨瞳严厉提醒华宁:“太子说这话是他的事,但华宁你一定不能答应,要谦虚地说‘臣没有这才能,不敢妄图’,记得了,一定。” 华宁不太董这其中的意思,但是他知道按照母亲所说的就没事,用力点头:“我一定听娘亲的,不管太子怎么说,我都会谦虚谨慎。” 华宁真的是一点就通啊。 再看华宸是一副落魄样子,对夏雨瞳的问话就是:“太子没怎么理我,我就是在旁端茶递水而已。” “没事,能见到太子已经不错了。”夏雨瞳安慰华宸,有点忧心这两孩子将来会不会差距太大。 夏雨瞳大部分时间是无所事事的,只有在落英宫里做些针线活,给华宸华宁做衣裳,只是她的女红并不算上乘,一点不好看,但是衣裳做得都耐穿。 漫长的等待好难熬。夏雨瞳在落英宫里到处走着,散步着,有两个宫女陪着:“护城王王妃吃点点心吧。” 夏雨瞳摆摆手。 对了,现在夏雨瞳已经从将军夫人的身份变成了护城王妃,还有乾封帝赏赐的玉簪玉带蟒袍,但是夏雨瞳极少用,她不喜欢这些,准确说她是不喜欢乾封帝赏赐的。 这个落英宫真美啊,有四季盛开的花朵,总会有花朵凋谢,美妙绝伦,似乎是置身花雨中了。 可夏雨瞳却一点不觉得这很美,反倒是觉得落花成冢了,要说美就是凄美吧。夏雨瞳是积极向上的,现在会有这样的心境都只怪随时有命运之忧的危险。 不知什么时候,落英宫里多了一个不该有的人——乾封帝。 宫女立刻行屈膝礼:“奴婢见过皇上。” 乾封帝摆摆手示意她们推下,他的眼神劝落在赏花的夏雨瞳身上了。宫女知道乾封帝这是什么意思,就知趣的走开了。 夏雨瞳虽没有在宫中呆过,但知道自己是不可与皇上单独在一块的,于是向乾封帝屈膝行礼:“民妇向皇上问安,民妇先回宫去。” “夏雨瞳,陪朕一同赏花,不要自称民妇,”乾封帝这命令实在让人胆颤——他要做什么?有那么多后妃还要夏雨瞳来陪着赏花吗? 可现在,不见华宸华宁回来,夏雨瞳不敢惹恼了乾封帝,就与他一同赏花了。 乾封帝实际是来赏夏雨瞳的,从那日朝堂觐见的时候他就有这心思了,否则为什么会把夏雨瞳也留在宫里做人质呢? “夏雨瞳,风姿绰约,娴雅淑德,是华延钧的贤内助,助华延钧成就了今日的事业。”乾封帝眼不离夏雨瞳的脸。 夏雨瞳是一直低着头的:“皇上过奖,民妇的夫君是靠自己的努力才评定了江南十二州,民妇只是帮夫君打理家中杂物而已,仅此。” “夏雨瞳,抬起头来,”乾封帝和夏雨瞳的距离已经靠近地超过了界限了:“在朕面前自称雨瞳便可,不必说什么民妇。” 夏雨瞳脸有点紧绷,抬起来,看着乾封帝:“是,雨瞳冒犯了。”此时她能感觉到乾封帝的呼吸在自己脸上。 乾封帝突然激动起来,掐住夏雨瞳的下巴让她抬头更高:“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为什么不对朕笑?可知这个宫里每个女子都是巴不得朕看到她们的笑?” “雨瞳担忧夫君能否为大庆收复江北十六州,所以笑不出来。请皇上谅解。”夏雨瞳真的是笑不出来,且很难过紧张。 乾封帝放下手,也松口气:“去为朕弹奏一曲。” 夏雨瞳无奈,就只有去拿古筝为乾封帝弹奏,细指撩拨琴弦,早已撩拨了乾封帝的心弦。 乾封帝再令夏雨瞳:“去煮酒给朕。” 夏雨瞳越来越感觉不祥,可只能照做,眼见天色已晚,可华宸华宁还没有像往常那样回来,已经超过了平日半个时辰了。 乾封帝将她一牵手转个身搂入怀中坐在自己身上,尽管夏雨瞳说“陛下这不好,民女已经是有夫君的人了”。 可是乾封帝还是将夏雨瞳搂紧了:“天下女子皆为朕所有!” 夏雨瞳脑袋一轰,知道自己今日的命运了,或许以后也如此:延钧,对不起,为了华宸和华宁,我只有时节于乾封帝了。 几倍酒之后,乾封帝将夏雨瞳抱起到了卧铺边,手指轻弹过她的脸颊:“曾经朕为太子的时候,选了靖州夏雨瞳入宫为太子妃,可是却被财大气粗的华延钧拦住了你往北去的马车。华延钧用千万银子和十万军队抢了朕的妃子,这让朕背了何其大的耻辱!” “皇上,此事已经是往事了,何况现在皇上有了皇后和宠妃,还有太子皇子和公主,就忘了以前的事吧。”夏雨瞳现在寄人篱下,只有请求。 乾封帝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忍下这样的耻辱,现在凶悍地狠:“华延钧抢走我的女人,今日我要抢回来!” 一阵强迫要开始,可夏雨瞳硬是推开用尽力气大喊着:“我的华宸和华宁呢?” 这就是乾封帝要挟夏雨瞳的利器:“华宸和华宁在太子宫,不会有任何事。” 接下来是夏雨瞳含泪的时候,她难想象乾封帝竟是这样一个皇帝。 事后,乾封帝满意地睡在夏雨瞳身边,夏雨瞳一点表情都无,也没有说“亵渎忠臣之妻,你不配为皇上”。 这些都没用了,夏雨瞳只盼华宸和华宁平安:“明日我要见到华宸和华宁,丝毫无恙。” “如你所说,朕怎会对爱妻食言呢?”乾封帝搂紧了在他心中藏了十年的夏雨瞳。 从此,夏雨瞳在皇宫没有了笑容,乾封帝几乎是每日宠幸。可夏雨瞳觉得很恶心问道:“民妇的夫君在江北为皇上征战讨伐,皇上这样待民妇,可怎么对得住民妇的夫君?” “你说华延钧啊?”乾封帝随意地挑逗着夏雨瞳的私处,任意妄为道:“华延钧也是朕的臣子,只要朕一声令下,他就该把妻子献给朕!” 夏雨瞳开始鄙视乾封帝了:你有本事的话就在群臣面前说啊,为何要做这偷偷摸摸的事?到时,我会一头撞死在朝堂上让你无法再做稳这宝座! 乾封帝对夏雨瞳的宠幸,每日留宿落英宫,使得落英宫成了皇宫里最受追捧的地方,而这事也传遍了整个皇宫,传到了宫外。 夏雨瞳被宣去给太后皇后问安,被太后一个巴掌。太后还没能消气:“贱人,在宫中勾引皇上!等你夫君回来,将你车裂了!” 倒是皇后能懂夏雨瞳的无奈:“起来吧。” 第一八五章 兵权在握,换一个皇帝 夏雨瞳觉得自己是对不住皇后,不愿起来:“皇后,民妇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但求等民妇的夫君回来后再处罚民妇。” 皇后亲自扶夏雨瞳起来,和气中透着无奈:“本宫不怪你,只望你日后能自保就好。听说你不止华宸华宁两个儿子,家里还有一子一女,望你以后能保住自己。” 夏雨瞳难理解皇后这样宽心,可是仔细一想,皇后的夫君乾封帝是这般无耻,皇后又能如何?身在皇宫又不得离开,只能日日以泪洗面或者强颜欢笑吧?或许,皇后连强颜欢笑的机会都没有。有点可怜皇后。 盼啊盼啊,前方总是有捷报传来的,华延钧虽有挫败,但是总体是一往无前的,大半江山都在他的掌握中了,只剩下六个州被外族霸占,暂时难以攻破。 而此时在菀州行宫内的夏雨瞳已经分娩了,那是乾封帝的孩子,一个公主。夏雨瞳对这个孩子的道来没有一点希望,只有无限的忧愁:她能被封为公主吗?以后她的命运会如何? 乾封帝却是大肆摆阔地做了生辰宴和满月酒,皇宫的生辰宴和满月酒不同于民间的,都传到全国了——乾封帝得一公主,十分欣喜。 在沙漠上营寨中的华延钧已经得到消息了:乾封帝日日临幸华夫人夏雨瞳,夏雨瞳所得宠爱超过任何一嫔妃,产下一公主。 华延钧抓碎了一个杯子,手心破了,但不如心里痛:“乾封帝,你这个畜生!” 手下将领也为华延钧愤愤不平:“护城王,乾封帝无德,我们为何还要为他卖命?” “护城王几次命悬一线,可乾封帝却在菀州玩弄护城王的结发妻子,这不是明君所为!” “我等不愿再为这样的皇帝收复河山。” …… 华延钧很难镇定,但不能让手下将领因此而谋反:“诸位听着,我等是为了大庆百姓而征战,不是为了那够皇帝!所以不得有任何怨言!” 众将领都听令,在这三年的江北征战中,华延钧秉着兵法所说的“兵权归一”的用兵之道,让所有将领兵士都聚集在自己的掌握中。 本来不是为了权力,只是为了更方便地驱赶外族,但是现在,华延钧要用这权力去解救他的妻儿,还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安排了手下将领以守为攻,暂时不要出击。 之后华延钧就带领一小路人马急速往江南菀州行宫去。虽然只是一小路人马,但是华延钧在江南还留有军队,与他们联系后,那么就是一大队部队了。 在菀州行宫终日饮酒作乐的乾封帝丝毫不知华延钧在往这里赶,朝臣也对这个皇帝没信心了。 华延钧在一个夜晚,用计攻入皇宫,将乾封帝从落英宫里给逼出来,还好没有看到不堪的一面,只有夏雨瞳泪拆两行地奔了过来:“延钧,我等地好苦啊。” “没事,我现在救你出去。”华延钧拍着夏雨瞳的背:“有我在,没事了。” 夏雨瞳倏地,马上说着:“快去救华宸和华宁,他们在太子宫!” “已经救了他们了,”华延钧疼惜地看着夏雨瞳:“这三年来,让你受苦了。” “延钧,我想去死。”夏雨瞳从未这么脆弱过。 华延钧让夏雨瞳宽心:“不得说此话,我们要共度一生的!不管怎样,雨瞳永远是我的妻子!” 夏雨瞳现在才觉得寒冷了三年的心好温暖。 之后呢,是乾封帝的陌路了,华延钧挥剑指着他:“狗皇帝,你不配为帝!” 乾封帝也无法再反驳,只有狂笑:“十年前你抢走了夏雨瞳,她原本是我的太子妃,是今日的皇后,现在我终于要回来了!哈哈哈……” 现在的华延钧已经是掌握了全大庆国的兵权了,兵权在手,一切皆有。 次日,华延钧在朝堂上,站在一侧,却出现两个着龙袍的人,众人认出:其中一个就是现在乾封帝洪辰皓,另外一位是乾封帝的异母弟弟——潞王洪泽栩。 这是要? 但听乾封帝自己吃着苦果:“朕执掌大庆十年,江山破败,不足以为帝,现将帝位禅让给弟弟潞王洪泽栩,年号光化。” 随后乾封帝将龙冠龙袍都当朝褪下,并向洪泽栩低头:“请光化帝登上龙椅,执掌朝政。” 光化帝有点害怕,战战兢兢地走上龙台。 华延钧第一个向光化帝问安:“皇上万岁。” 随之而来的是全朝廷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乾封帝被降为“靳王”,居住在菀州某处屋里,只带着他的皇后和太子。从此再无乾封帝一说了。 现在谁都看得出来了:乾封帝无德,让华延钧夺了兵权来逼宫,华延钧实际已经掌握了大庆的权力,并另立新帝,现在的光化帝实际是华延钧的傀儡。 算是为夏雨瞳报仇了,为自己报仇了吗?可华延钧心里还是难受的。 在菀州的住处里,华延钧夏雨瞳夫妇想要谈心事。 “这三年来,延钧在外似乎是受苦很多,这风沙吹得延钧都老了些。”夏雨瞳心疼地抚着华延钧的额头,今年才三十二岁的华延钧已经有皱纹了,都是操劳操心出来的。 华延钧看着夏雨瞳,看她是越来越风韵怡人了,难怪以前乾封帝……华延钧不愿去想。 看着夏雨瞳的眼神也转过来了:“雨瞳还是这么漂亮,只是好像身上有怪味,去洗洗吧。” “延钧从来都喜欢我擦铃兰花粉,是在江北抗敌的时候很久没有感觉了吗?所以不习惯。好我这就去洗掉吧。”夏雨瞳很顺着华延钧,顺得让华延钧生气:这不是以前的你了,雨瞳你变了,是不是被那个狗皇帝欺负得害怕了? 夏雨瞳知道华延钧在乎什么,因为太爱,所以不容夏雨瞳身上有别的男人触碰,会说出“有异味”这样羞人的话,也是华延钧的心情不舒服,尽管逼宫让乾封帝退位了,尽管华延钧能掌控新皇帝了,可是对于夏雨瞳曾受过的耻辱,华延钧脑海里抹不去,总是会出现无数个场面。 华延钧觉得夏雨瞳变了,是因为夏雨瞳太遵从他的意思,以前的夏雨瞳一定会说“我又不脏,洗什么洗”。 可今日夏雨瞳真的听华延钧的话去洗澡了,回来后说道“没有原来的味道了”。只是怕华延钧心里还有。 是啊,华延钧心里回不去这个疙瘩,与夏雨瞳几夜的“长别胜新婚”都是那么地别扭,一声声叹息,让夏雨瞳心里也跟着抽着痛:延钧,你难过是吗?难过就说出来啊。 华延钧没有说难过,总会在半夜醒来坐起来嚎啕大哭,夏雨瞳被吵醒,摇着华延钧:“别哭啊,该哭的是我,我没有守节。” 华延钧摇头:“我没能保护妻儿,让你们做人质,受尽委屈,我枉做男人。” 夏雨瞳哄着华延钧,每当华延钧从噩梦中醒来,都需要夏雨瞳的哄着才能重新入睡。几次这样下来,天也就亮了。 想想江北的战事不能耽搁,夏雨瞳给华延钧做了一桌子的家乡菜,算是给他送行的:“江北十六州还没收复,你不能清流太久,来吃点家乡菜,再带上些,我都准备好了。” “谢谢你,雨瞳。”夫妻两没那么亲密了。 这回华延钧为夏雨瞳和华家想得很周到,在临别之前,嘱咐夏雨瞳:“虽然江北十六州没有完全收复,但是青州已经平复了,那里是原来皇宫所在地,也是我娘亲的故乡。为了你和华家人都平安,这次我们一起回靖州,将下人们都遣散了,全华家人都到青州去。” 都去青州?这是个好主意,以免夏雨瞳和华宸华宁再被新皇帝当作人质关在皇宫。 不过这次回靖州华府后,那几个妾侍,韦萱,韦蕉,徐谨妧都对夏雨瞳很不敬,在背后说闲话故意让夏雨瞳听到:都做了皇上的女人了,地位不小啊。 夏雨瞳没有回话,因为害怕自己说到这个就生气地落泪,会在这几个侍妾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那样以后还怎么管这些侍妾? 华延钧的母亲田氏是来自教育极端严苛的家族,从小被灌输了“一女不事二夫”“女子当从一而终”的思想,可是田氏也明白夏雨瞳那时的处境是身不由己,所以对夏雨瞳只有叹息,没有从前的那么关爱了。 这些事多少会传到华延钧耳里,为了夏雨瞳以后在华家的地位,华延钧在全家宣布:“雨瞳现在是王妃,为了我能够在江北打胜仗,带着华宸华宁在皇宫为人质三年,功不可没,以后华家全部由雨瞳主管!你们必须以王妃的礼仪来尊崇她!” 这话出口了,也没人敢当面说夏雨瞳的不是了。 之后呢,华家三十号人,包括各自的贴身下人,一起往江北青州去了。 这事瞒不过朝廷的眼睛,新上任的光化帝似乎是想要有一番作为的,他立刻下圣旨让华延钧和夏雨瞳夫妻到菀州来。 华延钧也不怕再去那个行宫了,因为兵权在他手中啊,于是就带着夏雨瞳去皇宫看这个新上任的光化帝有什么三把火。 光化帝对华延钧是有害怕的,但又得依靠他,于是站起来迎接华延钧夫妇,并免了他们的行礼。 第一八六章 皇上赐婚,公主下嫁 华延钧夏雨瞳并没有因胜仗而骄傲,依然是行了大礼才站起来听光化帝所说。 光化帝是满脸堆着笑的:“护城王华延钧平定江南十二州,即将收复江北十六州,这功绩在大庆建国史上都没有。朕要怎么赏赐你呢?” “江北十六州还未收复,皇上何必奖励臣?”华延钧对皇上的口气不咋的。 光化帝有点没面子,不过还是要给华延钧笑着拍马屁:“朕知道护城王本就是家财万贯的,定看不上平常的珠宝,但朕要赏给护城王的可不是那寻常的珠宝。出来吧。” 光化帝对外侧喊着,于是里面出来两个女孩,具体说来一个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另外一个是十岁左右的女孩。 感觉像是赐婚,但为什么会有一个小女孩? 光化帝介绍说:“这位是朕的妹妹洪望舒,这位是朕的女儿洪嫦娟。现在朕将长公主和公主一并赐给护城王为妻,以此感谢护城王为我大庆国做的有目共睹将载入史册的奉献。” 不用吧,这长公主已经到了出阁年龄,但公主才十岁啊,看着这个朝廷满堂的人都害怕呢:“父皇,你要把我嫁给这个叔叔吗?” 哄堂大笑。光化帝连喊着“安静”,然后对公主道:“别乱说话。” 公主说得对,华延钧都已经是她的叔叔了,怎么可以嫁呢?不过长公主洪望舒倒是可以下嫁。 可华延钧对此都不感兴趣,想说“臣以有妻妾,唯恐冷落了公主”,夏雨瞳这次算到华延钧肯定会那么说,于是夏雨瞳反应快些:“民妇替夫君谢谢陛下好意,民妇的夫君若能娶得公主为妻,乃是光耀门楣之事。” “好,护城王王妃说得好,”光化帝这就好说话了:“护城王,你自己说呢?订个吉日迎娶两位公主吧。” 华延钧本来是想拒绝,可耐不住夏雨瞳一直在对自己使眼色,于是就同意了:“长公主已经到了妙龄,公主还小,不宜出嫁,臣有幸得皇上和长公主青睐是臣求之不得的荣幸。但北方战事紧急,已经无暇顾及日子了,臣这就准备即刻以妾的礼仪迎娶长公主,随后赶往江北。” 妾? 长公主洪望舒这就不满了,刚才一直看着华延钧,差不多吞了几次口水的她,现在就在光化帝面前耍性子:“皇兄,这是要让我做护城王的妾吗?” 看这样子,洪望舒还不懂她的家族已经是风雨飘摇的地步了。若是在大庆盛世,她可以让他喜欢的男子休妻来娶她,可是现在大庆衰了,她不能再这么肆意妄为了。可见这是个在后宫长大足不出户且被宠坏的公主。 光化帝想要调节一下,但洪望舒可就说开了:“让我做妾,是不是要给夏雨瞳奉茶?这不行!” “那就请公主另择驸马,臣配不上公主!”华延钧现在也有气势和实力与朝廷对抗,可是他现在有点依着性子了。 夏雨瞳为华延钧补齐了这个缺点造成的漏洞:“皇上公主请见谅,民妇的夫君在江北征战多年,说话多有不妥,民妇在此为夫君道歉。若是公主不愿意为妾,那民妇愿意自己降为妾侍,让公主为妻。民妇和其他妾侍会侍奉公主。” “啊?护城王还有几个妾啊?”洪望舒蹬着脚扭着身子:“护城王华延钧,现在令你将你的妻妾都休了,娶我为妻!” 这是什么公主啊?有没有学习宫中规矩?连普通女子都不如。原以为她会是光化帝安排给华延钧的细作,现在看光化帝伤透脑筋的摸着额头,看来是头疼了,为这个公主头疼。 那就是说洪望舒还真是光化帝的亲妹妹,他把亲妹妹嫁给华延钧本来是想用这个来赏赐,可是洪望舒却这么闹。 光化帝震住洪望舒:“不得嚷,听护城王怎么说。” 华延钧对此就只有一句话:“臣与夏氏成亲之后就立下誓言今生今世夏氏乃臣唯一的妻子,绝不负她。怎可因公主的一句话就休妻?对不起,皇上公主,若要臣娶公主,那么只能让公主为妾,为夏氏奉茶。” 洪望舒可糊涂地比她兄长光化帝要霸气多了:“华延钧,本宫有意于你,你却几次拒绝本宫,担心本宫把夏雨瞳给杀了!” 拜托,望舒公主,你难道不知你兄长的皇位都是华延钧扶稳的吗?你还大言不惭要杀了华延钧的妻子,嗨。 光化帝真是后悔来这一招,要不就这样了:“女子出嫁从夫,这是天下女子锁遵从的,你要嫁给华延钧,那就得听他的,作妻作妾都由华延钧说了算!” “可是!”洪望舒气呼呼地看着她的皇帝哥哥,又祈祷地看着华延钧。 华延钧避开洪望舒的眼神,不喜欢这个不懂规矩的公主。 但是事情不能僵在这里啊,夏雨瞳就出来给出一计:“皇上,公主,民妇建议,若公主不嫌弃愿意和民妇平起平坐,那么就当是延钧娶了两个妻子,一左一右,不分高低彼此,相敬相爱。” 这个还算可以。洪望舒算是勉强答应下嫁了,不过她还有要求:“听说以前夏雨瞳出嫁时候穿的是皇后装束,戴的是凤冠,一切礼仪都是以皇后的等级来的,既然我和夏雨瞳共同为华延钧的妻子,那么我的下嫁礼仪也必须如此。” 洪望舒看来是久仰华延钧大名,对其做足了功课啊,连这十年前的事都知道。 “不可!”华延钧拒绝这个建议,理由很多:“那时臣与夏氏成亲的礼仪是臣的父亲准备的,不是臣能做主的。而且那时的大庆比现在更稳定,也更富足才做了皇后装束给夏氏。这其中的缘由有很多,一时也说不清楚。现在公主下嫁怎可着皇后衣裳?岂不乱了皇家规矩?” 华延钧虽然有无数理由,但是懒得说,他唯一想说的就是:我的那次婚礼,我着龙袍,雨瞳着凤冠霞帔,再也没有谁可以在我面前着凤冠霞帔了。 夏雨瞳为公主收回些脸面:“公主有公主的身份,何须那凤冠霞帔来破坏?” 事情不能就这么僵着,既然夏雨瞳都这么说了,且做了这么大的让步,于是洪望舒公主也就气着答应了。 暂时离开行宫,华延钧责问夏雨瞳:“你为什么替我答应了这门婚事?看那个洪望舒公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将来指不定会让家里怎么吵,现在还让你屈尊和她同样身份,这不是委屈了你吗?雨瞳,说吧,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你说得对,我就娶了洪望舒,如果不对,那我现在就反悔,反正对于皇家,我也不在乎这君子的名誉了。” 夏雨瞳安抚着生气的华延钧:“延钧,哪里有像你这样的,看你,要娶公主了还绷着脸。” 华延钧握住她抚摸自己的手问道:“雨瞳,现在战况紧急,你别再这么慢吞吞,快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唉,延钧全心铺在战场上了,也不想想这朝廷的尔虞我诈其实就和以前华家做生意那般,延钧忘了在生意场上和对方谈判的时候了?一个字都不能差,一点表情语音都不能有疏忽,否则就会被对方看出底线和我们的实际情况了,”夏雨瞳分析地很仔细:“现在延钧你的情况也如此,你自己也知道几乎掌握了全大庆的兵力,现在的光化帝虽是你扶持上位的,可他会宁愿做个没有实权的皇帝吗?” “待我收复了江北,那这大庆自然是光化帝的,他还用担心什么……”华延钧说着说着就停下来了:是啊,雨瞳想的没错,现在我已经是功高盖主了,光化帝对我就像对外族一样害怕,那我以后就算收复了江北,还原了整个大庆又会有怎样的结果?还能回到靖州平安地做生意吗? 暂时不去想这些,就看眼前吧:“雨瞳,你看光化帝将洪望舒公主嫁给我是为了控制我吗?” 刚才华延钧从一时的懵懂到后来的恍然大悟都看在夏雨瞳眼里,夏雨瞳就猜得到华延钧是明智的:“延钧,现在朝廷是大庆洪家的朝廷,支持洪家的大臣在多数,他们定不会让你掌控太多权力。现在已经在开始提防你了,以后的路,难说啊。” “真好笑,我为大庆驱逐外敌,可背后还有大庆的皇帝在给我捅黑刀子。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华延钧很痛苦,似乎是一时迷了方向。 夏雨瞳为他明亮了心中的晦暗:“延钧所做的是你的理想,为的是大庆的五万万百姓黎庶。” “对,是我的理想,这理想快要识相了,他们这般对我,让我心寒。”华延钧将夏雨瞳搂在怀:“雨瞳,我心寒啊。” 夏雨瞳安慰道:“现在大庆的百姓黎庶都对延钧大加赞赏呢,都编了歌曲来赞颂你的功绩,说护城王华延钧平定江南收复江北,是什么星再世了,各种说法都有,连我都跟着沾光了,我都不好意思说呢。”夏雨瞳这回有点“嘻嘻”,刚嫁给华延钧时候的害羞。 华延钧一点她鼻子:“不说这个了,看把你得意的。就说那个洪望舒,我看她比十个徐谨妧还麻烦啊!” 夏雨瞳想着道:“光化帝是想用公主来控制你,可惜这个洪望舒实在不堪重任,她这样的性格也是好事,成不了大气候的。” 第一八七章 夏雨瞳再怀一胎,华延钧欣喜 华延钧和夏雨瞳这样才有所放心,于是尽快迎娶洪望舒公主吧,然后赶去江北处理未完的战事。 这婚礼几乎是赶着来的,第二天就立马举行。所有费用和装束都有皇帝准备,可夏雨瞳什么也没得到,她不像以前那样得到了众多赏赐,现在身上没有什么好拿出来与洪望舒相比。 不过她的贴身丫鬟海葵有主意:“王妃绝对不能在任何地方输给那个公主。” 于是,一大早,海葵就为夏雨瞳梳了双刀发髻,就是将所有头发都从后脑勺处挽起来成两片蝴蝶翅膀状,更似两刀片,于是叫双刀发髻。 这发髻不是一时半会能梳好的,而且现在夏雨瞳是急着要赶往青州去的,所以也没有把发油带在身上,于是海葵忙着让果子和瓜子去街市上买了发油和木片。 这木片是包了布料的,专门用来做假发用。很快就梳好了大气不输气场的双刀发髻,至于衣裳呢,那不用愁,夏雨瞳随身带了几件还不错的衣裳,有明黄和大红两色的。 这样,在华延钧迎娶洪望舒的婚礼上,夏雨瞳一点也不输气场。 华延钧看着洪望舒拿着扇子走过来,心里不禁想着:现在是晚秋了,秋扇,谁还要? 可现在华延钧即使被逼着接受了这秋扇。 华延钧不想让夏雨瞳感觉落魄,因为夏雨瞳为自己受了太多的苦,忍受了太多的罪,于是在洪望舒走过来的时候,华延钧将夏雨瞳迁过来,向那些来恭贺者宣布:“我的妻子夏雨瞳和洪望舒!” 夏雨瞳此时感动万分:延钧,你让我和公主并肩,已经是给我很大的面子了,何必在这婚礼上也这么说呢。 来恭贺者就有人恭喜道:“护城王享齐人之福,一个是东王妃,一个是西王妃。” 但是对于东西还是有区别的,东为贵,所以洪望舒立刻昂头开口:“那现在本宫就是护城王的东王妃了。” 华延钧不看她一眼:“夏雨瞳是本王的结发妻子,当为东王妃,公主尊贵,为西王妃。” 这把夏雨瞳感动地泪都要飙了,忘了现在的事情状况了,应该隐忍啊。 这下也把洪望舒激怒了,自己还是在夏雨瞳之下啊,于是洪望舒要给夏雨瞳一点好看。 婚礼中很乱,不知谁在这时候扯了一下夏雨瞳的头发,那双刀发髻立刻散了,夏雨瞳就批着头发散着头发在华延钧身边了。 这是极为不祥的,夏雨瞳已经是为人妻了,若是蓬头散发,那就是在哭丧啊。 幸好夏雨瞳反应地快,将所有头发挽在头顶,然后用头巾将头发圈起来,接过海葵递过来的发簪插进去固定住,于是就是男子打扮了。 夏雨瞳一点不为这个突然而措手不及,她很大气蓬勃地对来者说道:“民妇的夫君护城王要去抗敌,民妇就这身男子打扮,要像巾帼英雄一样为夫君祝福,祝愿夫君早日获得全胜!” 在刚才的那片痴笑声中,夏雨瞳不卑不亢地解决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赢得了在场者的敬佩和掌声叫好:“王妃不亚于男子!” 现在洪望舒可就气了:我的婚礼被夏雨瞳给夺了风采了。 谁让她乱来呢? 婚礼结束,送走客人,洞房花烛夜。 华延钧听从夏雨瞳的嘱咐:这洞房你一定要圆了,否则公主向皇上一哭闹,你可就要多了许多麻烦。 华延钧哪里有心情在这个时候圆房啊?只有按照夏雨瞳的意思,借着一点酒味让自己熊火上升点去洞房吧,可是华延钧对洪望舒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不要凭你公主的身份欺负雨瞳。” 之后不容洪望舒说什么,就按部就班循规蹈矩顺理成章地进行着该做的。整个过程呢,华延钧是闭着眼的,他心里憋着气啊,所以洪望舒的衣裳全部被他气地撕破了。他很凶猛,将所有的闷气和隐忍都发泄在这个公主身上。 持续了很久,这是华延钧的房中实力。公主很享受,一遍遍地喊着“延钧”,华延钧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将公主当作发泄的工具了。 公主很享受,华延钧也很享受,但只限于体肤上的享受。对华延钧来说,这种享受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给的,而华延钧真正想要的不止是这个。 洞房过去了,华延钧就带着夏雨瞳和洪望舒一起往青州赶去。 “我们要快点,估计现在孩子们都在青州住下了。”华延钧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在马车里,洪望舒是一个劲地往华延钧身边蹭着:“延钧,以后我称呼你王爷还是相公呢?” “随便你。” “延钧,我感觉有些想吐呢。” “吃得好穿的好会想吐吗?” 华延钧对公主没有什么好话。 看夏雨瞳似乎是很不舒服,华延钧觉得夏雨瞳难道是吃醋了?看到年轻漂亮的公主,夏雨瞳难免会担忧啊,可是,雨瞳,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思吗? 华延钧坐到夏雨瞳这边来:“雨瞳,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我们赶快走吧,前线的战事不能耽搁了。”夏雨瞳就这样努力地说着,头倚靠在华延钧肩膀上。 似乎是两个女人在各自向华延钧示好,要将华延钧抓在身边。可是华延钧觉得夏雨瞳不会这么不懂事地和洪望舒计较比试啊。虽然说华延钧心里只有夏雨瞳,可是夏雨瞳也不会现在这么夸张地与公主比赛啊。 华延钧觉得奇快,突然听夏雨瞳似乎是真的受不了了:“停下来!” 华延钧让马车停下来,扶着夏雨瞳下车,夏雨瞳呕吐了一阵子,之后笑着站好了:“呕吐了就舒服多了。” “雨瞳你这是?”华延钧担心了。 夏雨瞳拍着他:“怎么延钧还不知啊?都有几个孩子了,也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华延钧如以前每次,将夏雨瞳抱起来:“雨瞳你有了我的孩子了?” “哎呀,放我下来,”夏雨瞳拍打着他:“又不是第一次做爹,看你开心的。” 华延钧就是难以掩饰自己的高兴:“雨瞳,我们所说的可不能忘,不生十个孩子就不停,记得啦。” 夏雨瞳幸福地撇了他一眼:“这话都说了十几年了,我听着都耳朵起茧了,你不累吗?” “不累,从不觉得累。”华延钧将夏雨瞳搂入怀中,抚摸着她的肚子:“这个小家伙来地真是好时候,是来预祝我战场胜利的。他肯定是个男孩。” 夏雨瞳将华延钧推开:“只念着男孩啊?就想着儿子,你不知道我们的华妍有多听话,比华宸华宁华宥好多了。” “哦,那就女儿吧。”华延钧依着夏雨瞳。 夏雨瞳看他垂头,就笑了:“跟你开个玩笑的,依照我以前孕育的经验,这个孩子是儿子,你开心啦?” 华延钧确实开心,兴奋地手舞足蹈,将所有烦恼抛在外面了。 夏雨瞳念着:“算来,这孩子是延钧你刚从江北沙漠那里回来时候有的,现在延钧你要去战场了,他就给我点麻烦让我们知道他来了,这是要急着来给他的爹爹鼓气还是要急着去为他的爹爹一同上战场杀敌呢?” “他是知道我要离开一阵子,想出来让我抱抱,学点剑法了,这小子,将来机灵得很啊。”华延钧得意着:我的每个儿子都是人中之上的。 夏雨瞳和华延钧无限欣喜。 洪望舒坐在对面可就不开心了,开口就是:“延钧,难道你不知道夏雨瞳是伺候过我乾封帝哥哥的,还为乾封哥哥生了一个公主呢。你就能保证这个孩子是你的不是我乾封哥哥的?” 夏雨瞳要为自己的孩子正名:“公主,这话不能乱说,你知道延钧从江北沙漠回到菀州后,乾封帝禅让,之后我才和延钧共同有了这个孩子。这算日子都算得出,我可以发誓,如果这孩子不是延钧的,那我就遭天打雷劈!” 华延钧止住了夏雨瞳的话:“雨瞳,我知道这孩子是我的就行了,不用别人说什么!”华延钧已经站起来在马车里,这马车容不下高大魁梧的华延钧站起来,于是华延钧只有稍微屈着膝盖。 对洪望舒,华延钧已经是提起了手掌,而洪望舒却还是那么傲气地昂着头:有本事你打我啊! 夏雨瞳拉着华延钧的手,这个巴掌才没有落到洪望舒脸上。 洪望舒对华延钧刚才的话很是不满:“你说我是‘外人’对吗?你可别忘了,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身份要在夏雨瞳之上!我们成亲了圆房了,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圆房那晚你是多么地勇猛。华延钧,觉得公主的滋味怎么样啊?你不要急,以后多的是机会让你体会。” 这是公主说出来的话吗?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夏雨瞳和华延钧都难相信洪望舒是公主了,该不会是皇家捡回来的丫鬟吧。真是拿她没办法。 华延钧气得坐下来对她说:“洪望舒,你再敢说雨瞳的不是,相信我休了你吗?” “是啊,你把我的皇帝哥哥都换了,我也相信你敢休了我。”洪望舒似乎是一点都不怕。 夏雨瞳只有再做调解:“公主别生气,以后延钧还要孩子呢,公主正是桃李年华,为延钧开枝散叶的好年纪,要多努力才是,不得这么动火。” 第一八八章 让你的儿子去送死,不要带上我的 “行了别和她说了!”华延钧对洪望舒烦得很,另外叫了一辆马车给洪望舒单独用,华延钧则和夏雨瞳说着以后的事:等大庆评定了,我们就带着孩子们回靖州,这些孩子呢,我觉得华宸……华宁…… “延钧不要给孩子们安排,还是看他们以后的喜好吧。”夏雨瞳幸福地憧憬着。 估计洪望舒独自在那马车里是憋足了气。 到了青州驿站,只见华宸华宁和那些妾侍来迎接华延钧三人。华延钧对他们草草说了几句,之后就改道去沙漠抗战了。 现在夏雨瞳作为华家主母,带着华延钧的妻妾孩子住在一间大别院里,虽说是别院,可是已经类似一座府邸了。这是光化帝特意为华延钧建立的。因为青州的生产还未完全回复,税收也不高,所以没有建造很华丽的府邸。 但这样已经不错了,谁都有独自的屋子。 夏雨瞳居住的是主房,也就是将来她和华延钧的房,不过夏雨瞳知道:在这里不会住太久。 现在是夏雨瞳养胎的时候了,华延钧的生母田氏才对她好了一点,给她做各种补料。 夏雨瞳明白田氏一直对乾封帝临幸夏雨瞳的事耿耿于怀,已经成了她心里的芥蒂了,田氏没有说出来已经是不错的了。 现在算算华延钧的妾侍吧:韦萱、韦蕉、徐谨妧、公主洪望舒。 已经难管理了,那个徐谨妧早就在韦氏姐妹的帮助下走出了“产后抑郁症”的阴影,也被韦氏姐妹给调教着怎么去争权夺利了。 这些都不在话下,夏雨瞳可以轻松搞定,但现在的情况是:几个妾侍都对公主洪望舒是低眉顺眼溜须拍马曲意逢迎,做足了仰人鼻息使人牙缝的事。 可夏雨瞳记得这些妾侍刚进入华府的时候对自己那态度可没这么好,自己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将她们整理得表面上服服帖帖。而现在,她们一窝蜂地去向洪望舒示好,这是什么意思? 夏雨瞳不难理解:她们以为将来洪望舒凭公主的地位一定是华家的主母,所以巴不得地去讨好她。 可为什么以前她们就不来讨好夏雨瞳呢?是因为这些女子以为可以和夏雨瞳一拼这妻子主母的地位,所以曾与夏雨瞳对着干。 洪望舒没少给华家弄些大大小小的事出来,今天这样不好,明天那样不对,就这么吵闹不跌。 幸好现在有个中立的人物——田氏。 田氏是个讲理不畏权的人,她不会因为洪望舒的公主地位而害怕。按理,田氏是最喜欢夏雨瞳这个媳妇的,因为曾经在靖州华府是夏雨瞳助华延钧一次次摆脱韦氏韦睿合的明谋暗算,最后成为华家的接班人。田氏也认定了夏雨瞳是华家将来的主母。 可是关于那件事,夏雨瞳在菀州行宫内被乾封帝临幸的事,曾不断传入田氏耳中,让她胸口堵着一股气。因此,对于家里的事,她是不闻不问的,只要不出大事,她也不出面,就让这些媳妇去吵闹吧。 现在她们闹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这群妾侍在洪望舒的带领下对夏雨瞳使坏眼色。 海葵是气呼呼的:“王妃,您看这都成什么样子了,那个洪望舒就凭自己是公主,这么不把你放眼里,看来是要和她们明争暗斗一下了。” 夏雨瞳在院子里走着散步,抚摸着肚子,劝海葵不要生气:“争斗什么啊?我们比她们拥有的更多。现在我最重要的是养好这一胎。对了,算下来,这是我为延钧生的第五个孩子吧?” “对啊,王妃的功劳最大了,现在华宸少爷和华宁少爷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了,只有华宥小少爷和华娴小姐需要保护,最重要的就是王妃肚子里这孩子,”海葵一一数着:“不过王妃不要担心,我已经做足了防备工作,让那些妾没办法再来对这个孩子下毒手。” 是啊,有这么多孩子,现在算算,华宸十三岁,华宁十二岁,华宥八岁,华娴四岁。夏雨瞳该问问华宸和华宁将来要往什么方向发展了。 于是夏雨瞳叫来了华宸和华宁来问他们。两个孩子已经快有夏雨瞳这么高了,站得笔直泰立,有如守护家乡的战士,这就是让夏雨瞳心喜的: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将他们养大了。 “华宸,华宁,你们可知你们父亲手下有很多将士就如你们这么年龄。人家没得吃没得穿,也没念书就加入了军队抗敌。你们现在也快到束发之年了,该为自己的将来想想了,在这乱世之中,你们想要做什么?”夏雨瞳此刻要听听这两个儿子的想法,但只是听听,她没法决定,最终还要她和华延钧一起定夺。 不过呢,华宸华宁是异口同声的:“我们要上战场为帮助爹杀敌!” “很好,你们的鱼骨师父有无教你们御敌术……”夏雨瞳问了一通。 华宸和华宁都答得上来,两个孩子是早已有这理想了,对的,是男子汉就该保家卫国! 夏雨瞳将这事写信告诉华延钧。 而在另一边,韦萱已经有所作为了,她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如今在韦蕉的挑唆下,她就开始行动了。韦蕉的说法是:现在延钧不在家,夏雨瞳有身孕,无法事事做主,而且现在夏雨瞳碍于洪望舒的身份不敢拿主意,我们与洪望舒的关系好,那正是夺回华宸的时候了。 韦萱就常去看望华宸,在华宸独自一人的时候,带着许多好吃的去“孝敬”,每次到这个时候,韦萱都会很开心地看着华宸吃完自己做的东西问道:“好吃吗?” 华宸会和她保持一定距离:“萱夫人做的点心十分好吃,谢谢萱夫人。” 每次韦萱听到华宸这么喊都会十分心痛:华宸,我是你的亲娘啊。 有一次,韦萱实在忍不住想要认回儿子来,就试探着问:“华宸,我把你当亲儿子一样对待,你喜欢吗?” 华宸听得稀里糊涂,就严肃地回答:“萱夫人你虽是我的庶母,以后我也会孝敬您。” 我是你的亲娘! 已经是半老徐娘的韦萱仍然是风韵犹存,只可惜现在没有华延钧在旁让她来施展她的“功力”。 现在她很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华宸给要回来,但韦蕉时刻提醒:还没到时机。 韦萱一直问着:什么时候是时机啊? 韦蕉阴笑一下:到时我就会告诉姐姐的。 夏雨瞳收到了华延钧的回信,大致内容是:现在该是华宸和华宁出来历练的时候了。 于是夏雨瞳去找田氏,招集全家来说这件事,就当作是为华宸和华宁送行吧。 这时,韦蕉就提醒韦萱:“姐,时机到了,可以认回华宸了。” 韦萱一个劲就站起来,对着夏雨瞳就大喊:“夏雨瞳,你凭什么让华宸去那生死一线的战场?凭什么决定华宸的命运?你想让你的儿子送死就让华宁去好了,为什么要让华宸去跟着送死?华宸是我的儿子!” 一句话惊煞全家人,也让田氏如同梦中惊醒,她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太久了,久得让她忘了这件事,现在该是面对这事的时候了。 田氏已经拄着拐杖了,敲着地面咚咚响:“韦萱,你给我坐下!” 韦萱坐下了。可仍然对田氏嚷着:“娘,你要为我做主啊,以前延钧答应过我,只要让夏雨瞳抚养华宸一年就把华宸还给我的,但现在华宸都十三岁了,还在夏雨瞳名下,这算什么啊?我十月怀胎……” “好啦,都说你别哭嚷了!”田氏回想以前:“韦萱,你也不想想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延钧和雨瞳没有把华宸还给你?”然后田氏扭头向夏雨瞳:“雨瞳,你说说,都说出来,告诉华宸这都是为什么?” 华宸一脑子模糊,而且害怕,虽练过武术,但现在面临这要换母亲的事,他真的害怕了。 韦萱也害怕:“别说,别说……”是啊,韦萱以前做过的事,一件件一桩桩都不足以为一个母亲。 夏雨瞳面对现在的情况,觉得不能再让韦萱母子分离了,否则自己这辈子就真的欠韦萱一个大人情了。 可是,华宸会接受韦萱吗? 夏雨瞳就这么说:“华宸你过来,你听好了,其实你的亲娘是萱夫人,只是你出生的时候萱夫人的身体不好,一直生病,所以你爹就让我来抚养你到今天。现在,是你该认回你娘亲的时候了。快去喊一声娘吧。” 韦萱听着一震一震的,生怕夏雨瞳把以前那些事给说出来,好在没有。 而这事对于华宸来说是个霹雳般的打击,他还是个孩子啊,站在夏雨瞳面前,斜眼看了看韦萱,吓得转过头来哭着,鼻涕泪一块流:“不,你才是我娘,我从小只会喊你,她们都是我的庶母。” 华宸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家的地位会有所变化,他完全是在凭着自己的感情来说话,认定了夏雨瞳才是亲娘:“娘,我今年十三岁了恶,喊了你十三年娘,为什么你要把我送给别人啊?是不是我不如华宁弟弟优秀啊?是不是你不喜欢我不要我了?” “不是这样的,”夏雨瞳听着华宸这么难过,心里也不舒服,其实她何尝不是将华宸当自己儿子呢。 第一八九章 送儿子华宁上战场,回头泪流 “华宸,娘不是不喜欢你,只是现在你要认回你的娘亲才行,是萱夫人生下了你,她也是不得已才让我来抚养你。”夏雨瞳为他擦干眼泪:“快去,认你的亲娘。” 华宸站着,摸着鼻子泪汪汪:“不是的,萱夫人不是我娘,你才是我娘亲。” 看这事情是一时解决不了的,夏雨瞳也操脑筋啊。 韦萱还在一旁哭喊着:“夏雨瞳你对华宸施了什么法术灌了什么药?让他这么不理我?” 洪望舒则在一边事不关己地笑着:“哈哈,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啊。” “你们给我安静!”田氏再度发火:“韦萱你不要哭哭啼啼!洪望舒,你不要幸灾乐祸!”管你是公主还是什么,是媳妇就得听婆婆的话! 现在夏雨瞳只好暂时这么决定了,她招手让华宁过来,华宁看着华宸哭地厉害,他也眼圈红了:“娘,华宸哥哥真的不是我亲哥哥吗?” “胡说!”夏雨瞳严厉责备:“华宸是萱夫人的儿子,是你庶母的儿子,你们有同一个爹。” 华宁聪敏,立刻说道:“华宸哥哥你别哭了,我们还是兄弟,你还是我哥哥。”华宁摇着哭得不行的华宸。 “华宁懂事,现在你爹来信了,说你们兄弟愿意去江北沙漠抗敌,那是好事,过几日华宁你就启程去江北沙漠助你爹抗战。”夏雨瞳计划着:“你爹已经安排兵士来接应了。” 华宁点头。 华宸听说这个,也喊着:“我也要去跟随爹杀敌。” 夏雨瞳摇摇头:“华宸,你的武术不如华宁好,娘不放心你现在去。而且你的亲娘也不喜欢让你去,先在家练习好兵法武术吧。” 到此为止,华宁的兵法和武术都已经将华宸给抛了几百里路了,所以夏雨瞳那么说也没错,不过夏雨瞳更多的是为了让华宸认回他的生母韦萱,只有解决好这事,家里才可得一时的安宁。 “可我不想认萱夫人为娘,她不是啊,娘,你让我去帮爹抗敌吧,我不比华宁差。”华宸就这么拧在这里,既不愿认韦萱,又要去抗敌,这让夏雨瞳如何是好? 夏雨瞳撇下话:“华宸,现在我再跟你说一遍,萱夫人才是你的娘亲,你先认了你的娘亲,至于去抗敌的事,还得看你娘亲是什么意思。” 说了这话之后,夏雨瞳狠心一些,把华宸抛下:“华宸你别跟着我。”带着华宁离开:“华宁,过来,娘给你收拾些东西。” 终于安静了,夏雨瞳看着华宁已经是斗志昂扬威风凛凛的样子了,将来指不定就是个将帅了,可夏雨瞳哪里舍得让儿子去战场啊?那里是九死一生的地方啊。 “华宁,来,听娘说,沙漠缺衣少吃的,你可要做好准备,到处是危险,不似家里这么安全。你要记得,凡事都要比别人更吃苦,因为你的爹是护城王,所以你要做出领头样来,带领将士们一起吃苦拼搏,将来才会让大庆国重归安宁。”夏雨瞳一边收拾衣物一边对华宁说着。 华宁点头:“娘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在心里,会全部告诉爹。还会按照娘所说的去做,吃苦危险的事要第一个去做,奖赏好处都让给别人,这样才可让所有人都说我是爹的好儿子,他们才会像我学习。” 夏雨瞳噙着泪,满意地笑着:“华宁真懂事,娘放心了。” 华宁还想到一件事:“对了,娘,要是爹问我华宸哥哥为什么不来,那我要不要告诉爹华宸哥哥是萱夫人的儿子呢?” 夏雨瞳也想到了这一点,是的,不能让华延钧担心,于是点头:“嗯,对,你爹肯定会问,那你就照实把今日的事全部告诉你爹。” 不几日,夏雨瞳去驿站送华宁往前线,走了好远,夏雨瞳忍着不哭,给华宁慈祥的笑:平安归来。 就像曾经送别华延钧那样的不舍,直到看不见华宁的马了,夏雨瞳才在海葵的搀扶下登上马车回家。 家里是一片乱糟糟,华宸整天哭:“娘你不要我了,萱夫人不是我娘。” 韦萱也哭闹着:“华宸,我才是你娘亲啊。” 夏雨瞳只有狠心不理华宸,希望他赶快和韦萱相认。 在沙漠的帐篷里,华宁向华延钧报告了家里的情况:原来华宸哥哥是萱夫人所生,可是华宸哥哥与娘情深,不愿认萱夫人。于是娘亲觉得她没有权力决定华宸哥哥是否来沙漠抗敌,就让华宸哥哥暂时在家里。萱夫人不愿意华宸哥哥来沙漠,她觉得这里危险。 华延钧摇头:“嗨,还是雨瞳识大体,可她把华宁送来这里抗敌,自己心里是在流血吧?我就知道她,傻。” “爹,你咕噜什么啊?”华宁没听清楚。 华延钧摆摆手:“没什么。华宁,你既然来了,那就是一个士兵了,先从养马做起!” 养马?华宁嘀咕着,有点不愿:我是来抗敌上战场的啊。 “怎么了?养马委屈你了?”华延钧厉声道。 华宁立刻站好回答:“军中任何事都不得耽误,厉兵秣马是战前之事,我一点不觉得委屈。” 华延钧对华宁出去的背影笑了:嗯,华宁,从最基层做起你才可成长! 华延钧会给青州的家里写信,全部是夏雨瞳收。这让其他妻妾不满。 田氏对此无意见,她觉得夏雨瞳是聪慧灵秀的,只有她才可管理好这个家,那就由她来和华延钧来信吧。 现在华家最烦心的事就是华宸不肯认韦萱这个亲娘,韦萱是几天一闹,对夏雨瞳闹,说夏雨瞳如如何让华宸不认她。 夏雨瞳没法,会问华宸:“华宸你不是想去沙漠上帮你爹抗敌吗?如果你现在认了你的生母,那我就同意你去帮你爹抗敌。” 华宸总是这么回答的:“你才是我的生母,我不要去认别的人做母亲,我现在要去帮爹抗敌。” 华宸还离家出走过,不过后来很快被县衙寻到送了回来:“华家大少爷落入歹徒之手被救了出来。” 对了,现在华宸是华家大少爷了,不过还没法一个人出去,一出去就遭遇拐卖贩子了。 家里的事情不断,夏雨瞳管得也累,另外一件事十分重要——洪望舒有孕。 郎中诊脉,刚好是三个月。夏雨瞳算着,就是洪望舒和华延钧洞房那夜的。 洪望舒是第一次有孕,妊娠反应十分强烈,每天呕吐不下十次,吐得没有一点力气,只能躺在卧铺上了,脸色苍白得很,一点使不出她原来的那些公主脾气了。 夏雨瞳去看她,安慰她:“第一次都是这样,望舒,你真幸运,那一夜就为延钧怀上了孩子。我会把这事写信告诉延钧,他一定很高兴。” 洪望舒头往一侧扭,不想看夏雨瞳。 虽然洪望舒没力气说话,但是夏雨瞳看得出洪望舒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于是呢,没说几句就走开了,随后是让丫鬟每日去看望洪望舒,把情况报告一下就可了。 夏雨瞳真的将此事写信告诉了华延钧,华延钧回信了。 这回夏雨瞳又要去找那个不欢迎自己的洪望舒:“你知道延钧有多开心吗?他说我和你现在都有孕,都取了名字了。已经确定我的孩子是男孩,叫‘华定’,你的孩子无论是男孩女孩都叫‘华安’,是延钧现在的定国安邦的想法。你看延钧对你好吧?” 洪望舒念叨着:“定国安邦?为什么你的孩子的名字在我的孩子名字之前啊?” 夏雨瞳真佩服这个小心眼的公主了,连这个都能拿来计较,那就想好说词吧:“看你胡思乱想什么?定国安邦,安邦定国,这都是一样的,就是说在延钧心里,这两个孩子是来预祝他安定大庆的。” 这才把洪望舒给说得开心了一些,但是她对夏雨瞳是不会有真诚的笑意的。 但是当以后某一天她会知道取名字这件事是夏雨瞳在信里说的:延钧,你看现在有两个孩子即将出生,不如趁早取个吉祥的名字吧。 那时,洪望舒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现在进入全家养胎的状态了,重点都在夏雨瞳和洪望舒身上,只不过那些妻妾和很多下人都把未来押在了洪望舒身上,于是洪望舒腹中那个“华安”就成了他们吹捧的对象了。 海葵和鱼骨是忠诚于夏雨瞳的,一直守卫着她。海葵对这样的人心冷暖是摇头叹息:“想以前这些人受了王妃多少好处和照顾,今日却一个个墙头早随风倒,见风使舵地往洪望舒那里去了。” 夏雨瞳笑着开心着呢:“海葵,你也是三十多的人了,我们都是半老徐娘了,你还嫉妒这些啊?不知道养胎是要清静的吗?以前跟着我那么多次都不记得啦?” 海葵暗淡地笑了笑,虽然她知道这回事,但是她不能生啊,所以终究是不知道养胎这回事的。没有经历过就不懂。 夏雨瞳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该说到海葵的伤心事,于是就说点开心的:“你和鱼骨的小骨头有八岁了,现在我看他比华宥还更努力呢。这孩子将来会很有出息,超过他爹。” 说到这个,海葵就唠叨不休了:“小骨头怎么可以和华宥小少爷比呢?而且鱼骨并不想着将来小骨头怎么个有出息,只要小骨头一生平安就好。” 第一九零章 一封报丧的信,假的 夏雨瞳点头想着:“鱼骨倒是安贫乐道之人,这样的心思也好,不会处于嫉妒奢望之中。” “嗨,我一直没法为鱼骨生孩子。所以对鱼骨提议过纳妾,可是鱼骨从来不同意,”海葵说来有些不愿意,但是夏雨瞳和海葵多年的主仆姐妹关系,有什么说什么:“鱼骨总是说,你看王爷纳妾这么多,王妃过得那么辛苦,而王爷心里也不好过啊。” 夏雨瞳听着,只是淡然一笑:“海葵,其实你也知道延钧纳妾每次都是不得已,除了韦萱之外。延钧对这些妾侍也很烦恼,可是既然人家都已经来到华家了,也不好将她们赶出去。以前韦萱韦蕉犯了那么大的错都没有被赶走啊。” 海葵叹口气:“还是王妃想得开,难怪有幸为王爷生这么多孩子呢。唉,我是真的想为鱼骨纳妾生孩子。” “要是给鱼骨娶个妾侍,让那姑娘家专门来生孩子,这对得住人家吗?”夏雨瞳点醒海葵。 海葵明白:“嗯,也对,我还是好好照顾小骨头吧。” 时光流转,斗转星移。 夏雨瞳这一胎已经有九个月了,她也记得华宁去沙漠的日子:“算来,现在华宁在沙漠抗战已经是有八个月了,不知他怎么样了?那里又冷又干燥的,华宁肯定不喜欢。” 想了一会,其实夏雨瞳一直是认为,在众多孩子当中,华延钧对华宁的期望最大,而夏雨瞳自己呢,也是觉得华宁将来的成就最高,不可估量。 但让人心烦的是华宁不是华延钧的长子,华宸才是,现在华宸已经是处处不比华宁了。一个男孩子,到了下田劳作的年纪了,却还在每天哭哭啼啼地为了生母是谁一事而烦恼。 虽然这事对于华宸来说确实很残忍,但是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华宸也该做出决定了,是回到他生母韦萱身边还是继续留在嫡母夏雨瞳这里呢。 华宸总是两边看看,不知去哪里,于是事情就这么拖着吧。 夏雨瞳等着华延钧从沙漠的来信,这次又到了来信的时候了,夏雨瞳打开信封,这里面的消息让她痛不欲生:雨瞳,华宁殉国了,华宁是我们的好儿子,我会为他向朝廷申请王位。 全华家的人都知道了,因为夏雨瞳已经哭得一天吃不下了。 田氏也是心痛,她把华宁当作自己最宠的孙子了,可是就这么年轻地战死沙场了? 田氏的身体状况不如夏雨瞳的好,也无法进食。 一时间,整个华家的两个女主都倒下了,那就是洪望舒的天下了。此时的她已经过了妊娠时候的难受阶段,吃得好穿的好,对于华宁死的事,她自然是在一边看好戏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最着急的就数鱼骨和海葵了,她们担心夏雨瞳的身体啊:“王妃,现在眼看要临盆了,您要撑住啊。海葵也心痛,可是华宁二少爷去了就是去了。”海葵说着说着也吃不下了。 “海葵,这个月的塘报来了没?”夏雨瞳问道。 塘报是大庆用来传递国家信息的工具,相当于报纸,有朝廷的塘报,战场的,旱涝灾害地区的等等。 “王妃看这个干什么?”海葵哭得都说不清楚了。 夏雨瞳躺着说不出来:“每个月都要看的,沙漠的塘报,我要看看延钧这个月是否打了胜仗,因为他在信里只说华宁没了,也没说他的战场情况。我担心他会因华宁的死而难过地失了理智,无法做出正确判断。” “王妃不仅要担心二少爷的事,还要担心王爷的情况,真是曹随心了。”海葵说着,令果子去驿站取来了塘报。 这说来奇怪,塘报上说华延钧坚守住了那没有收回来的六个州,即将要收回其中三个了。 这说明华延钧并未受华宁之死的影响,夏雨瞳一边是为华延钧高兴,但更多的是难过:延钧,你是将痛苦都埋在心底了吗?我知道你有多爱华宁,你这样会很辛苦的。 夏雨瞳将塘报放在一侧,坚持着起身,因为她还有许多事要做,要准备迎接腹中即将降生的儿子,要照顾教育其他孩子,要管理整个华家,还有现在最重要的事——写信给华延钧:延钧,我们还会有更多孩子,一定会有一个孩子像华宁一样得你喜爱。 这是要很大的勇气才能面对这一切的。 这时洪望舒来了,昂头向上,眼睛似乎就是长在了头顶:“雨瞳姐姐,你现在还好吧?”声音怪里怪气,可能是学着宫中太监的声音吧。 海葵沉住气:“西王妃,现在东王妃要写信,没有空招待,还请见谅。” 果子和瓜子可就沉不住气,瞪着洪望舒,想要轰她出去。 洪望舒还就是不想出去,她的幸灾乐祸还没完呢。 这时候呢,华家一小卒来了,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就进来了:“王妃,这有一封信是写给华家的,只是没有署名,不知写给谁,也不知是谁写来的。但是这上面画了,”小卒闹闹头,嘟了嘟嘴:“画的是什么啊?很难看,是两朵花吗?哪里有这么难看的花啊?” 两朵花?这让夏雨瞳想到了什么,立刻下令:“华家的信都是我接收,这是王爷的命令,快把信拿过来。” 小卒将信送了过来后就出去了。 夏雨瞳暗示海葵把洪望舒给请出去。海葵就过去:“西王妃,现在东王妃要休息一会,还请您出去了,今日招待不周,以后一定登门拜访道歉。” “喂喂。”洪望舒喊着,就这么被推了出来。只好由丫鬟扶着离开,想着:夏雨瞳收到了信,信上面有两朵花,那是什么啊? 夏雨瞳打开了信,急不可耐地,她有一种美妙地预感,让她的心砰砰地要跳出来的欣喜:以前延钧给他娘亲写信的时候也是画了一朵花,今日这封信上画了两朵花,是什么意思呢? 打开来,这字迹让夏雨瞳一看就想跳起来,不用看内容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呢,还是要读完的:娘,我在这里很好。只是爹对我很严格,总是安排最苦最累最脏的事给我,不过我都挺过来了,现在我可以上战场了,但是爹让我从步兵开始,我每天都要跑几十里路……娘,你在家好吗?爹说你要生个弟弟了,娘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和爹凯旋归来。我一有时间就给娘写信。娘要记得我们之间的暗号啊,那是爹告诉我的,说你一看到暗号就知道是我写的。 夏雨瞳开心地不知该说什么了,以前延钧给他娘亲田氏写信,信封上面画了一朵花,因为华延钧那时候是华家大少爷,所以是“花大花一”,就画了一朵花。现在华宁是华家二少爷,那么就是“花二”了,自然就是两朵花画在了信封上。 华宁真是聪明,这样就可以防止他人夺走这信,而且在信里从不提到他的名字,这样也可防止别人修改。 夏雨瞳思忖着: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是…… 可是跟谁分享这消息呢?之前有消息传来说华宁没了,那定是有心人所为,现在不能让人知道华宁还在,所以不能把这封信在华家公布。 夏雨瞳忍不住这兴奋啊,只有对腹中的孩子说道:“华定,你知道吗?你哥哥华宁还在呢,他现在在战场上杀敌,帮助你的爹,你以后要像你的华宁哥哥那么勇敢。” 终于将这欣喜与腹中孩子分享了。 再来,就是要查一下之前华延钧写来的那封信,看起来像是延钧的笔迹啊,夏雨瞳不明白。 是不是有人冒充延钧的笔迹说华宁没了来气我?对了,塘报!如果华宁真的出事的花,塘报上会写“护城王华延钧次子华宁殉国云云”之类的话,可是塘报上并没有写。那就肯定之前那封信是假的,是有高手冒充了延钧的笔迹。 夏雨瞳将之前华延钧写过来的信都翻了出来,上面有每个驿站的盖章,再对比这封报丧的信,也有盖章,只是这章有点不一样,但是很像。 最不一样的是这封报丧的信上面的盖章很鲜艳,都是红地流油那样。连第一个章也是鲜红的。 这怎么可能呢?从沙漠到青州华府,就算是八百里加急的信,上面的盖章也是焦了干了的啊,可这封信上面的章子却仍然是那么鲜红发亮,推算一下,这章子盖上去不到三天吧? 那就不是从沙漠寄来的信,是有书法高手截下了华延钧的信,冒充他的笔迹写了那报丧的信说华宁死了,再用假章子盖上去。 那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气夏雨瞳吧?而又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截下华延钧的信?华延钧现在是护城王,是大庆的异姓王,谁敢截下他的信?谁又有能力截他的信? 除非是朝廷,可是朝廷截华延钧的家书做什么?这对朝廷没什么用啊。 最后,夏雨瞳将所有的疑问都汇集到一个人身上——洪望舒! 洪望舒是公主,她肯定有本事借助朝廷的关系来截下华延钧的信,然后请了书法高手来模仿写说华宁已死。 洪望舒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让夏雨瞳在这孕中发疯,进而洪望舒则可以替代夏雨瞳成为华延钧的正妻。 不对,或许洪望舒有更大的阴谋——她想扰乱华家,让华延钧打了胜仗回来后一无所有? 第一九一章 洪望舒不简单 不过夏雨瞳只是这么想想而已,她觉得洪望舒已经怀了华延钧的孩子,不可能会想着要毁了华延钧的家。现在看来她只是想借着朝廷的势力帮她在华家获得主母的地位吧。 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就看她那做事不经过头脑,自私自利尖锐自负的性格和表现,怎么可以照管好整个华家?她还是省省力气,找机会为华延钧生孩子吧。不过看她这个样子呢,华延钧是不会多喜欢的,恐怕也不会有多少孩子。 只能说现在洪望舒是个麻烦人,动不得碰不得,而夏雨瞳即将临盆,所以暂时忍着吧。 可不等夏雨瞳做出任何反应,就有谣言在华府传开说夏雨瞳受到了一封信,上面画着两朵花,是“心心相印”的意思,是奸夫写来的。 夏雨瞳对此完全不放在眼里:哼,洪望舒就你这点传谣言的雕虫小技也来跟我斗?以前韦蕉传谣言的方法比你强百倍,都被我一一破解,你呢,等等吧。 夏雨瞳要等的是她的孩子出生,她现在不想怀着孩子跟洪望舒争斗什么,先保证她母子平安。 于是夏雨瞳假痴不癫地每日大笑:“华宁回来了,华宁回来了……” 她的院子是主屋,所以很多人都听得到,都以为夏雨瞳疯了。其实夏雨瞳是真的很开心,原本以为儿子华宁死了,没过两天就收到了华宁的家书,这让她感觉重新得到儿子了,这兴奋是难以言喻的。 夏雨瞳的胃口越发地好了起来,每日三餐几乎要过量了,为了不撑着,她就改为少吃多餐,每日六餐,各种食物都要进一点。这可忙坏了海葵,要给她检测食物里有没有毒啊,银针都用了不少了。 其他妻妾都会来瞧夏雨瞳是怎么回事,一致得出结论:夏雨瞳是因为儿子华宁死了而发疯的,恐怕连她腹中孩子都难保啊。 好毒的结论啊,这是那些妻妾的想法。 尤其是洪望舒,还特意走过来问,很关心地:“哎呀,雨瞳姐姐,你看华宁都不再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难过了,你还有华宥,华娴呢,就算他们也……”说到这里,洪望舒就捂住了嘴。 她明明就是故意地,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不过夏雨瞳也猜到她想说“计算华宥和华娴都没了,那还有腹中的孩子”。忍着,暂时不与她计较,她会有哭的日子。 海葵将夏雨瞳扶着进屋去,夏雨瞳还念着“华宁回来了”,痴痴呆呆地笑着,瓜子将洪望舒给请了出去。 只有田氏是担心夏雨瞳的,她来看夏雨瞳时候,是满腹心痛的:“雨瞳,你不要太难过了。”说着,田氏自己却难过起来了:“我的孙儿华宁啊,是我最喜欢的孙儿啊。” 夏雨瞳虽然是装疯卖傻,但是还是要暗中对付洪望舒,以免她再作怪。所以这事还是要告诉海葵:“海葵我没有疯,华宁确实还活着,那封报丧的信是假的,是有人模仿了延钧的笔迹写的。” 海葵听后十分开心:“真的吗?太好了,二少爷还活着,那我去告诉老夫人!” “等等,”夏雨瞳叫住了海葵:“现在不要告诉老夫人,因为是有人想害我,想气我,才造了这一封假的家书,我已经分析到,只有洪望舒才有这本事将延钧的家书给改了。所以,现在我就装疯卖傻,让洪望舒对我放松警惕。海葵你呢就让鱼骨安排人注意洪望舒的下人的举动,看哪个有什么奇怪之处,就抓过来换了!” “是的。”海葵回答地有点害怕。 夏雨瞳奇怪:“怎么了,海葵?” 海葵皱皱眉:“只感觉王妃您现在很危险,洪望舒不是个简单的人。” “哦,这样啊。”夏雨瞳隐隐有这个感觉,但现在只是觉得洪望舒想获得华家的女主人的地位,这是华家每个妾侍都有的想法,夏雨瞳对付得了。只是,如果洪望舒还有什么其他想法…… 夏雨瞳一时也想不到洪望舒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暂时放在这里吧。 不能让这事被华延钧知道了,以免他担心家里,于是夏雨瞳给华宁写信,在信中说:华宁,告诉你爹他的家书被人截下篡改了,让他注意一下。 于是华延钧写回来的家书就不是单独给夏雨瞳的了,而是给整个华府的,由田氏接收,对华府每个人都有问话,但只限于一句话,因为华延钧很忙。 夏雨瞳这里呢,得到鱼骨的报告:洪望舒的下人不简单,他们时常出去,不知在做什么,而且这些下人有反跟踪能力,很容易被他们发现,所以鱼骨派去的人也没有跟踪出什么来。 虽然没有跟踪出什么来,但是这已经很清楚了:洪望舒只是一个下嫁的公主,用得着带些有如细作的下人在身边守卫吗?这里头有蹊跷,不过是什么呢? 夏雨瞳感觉肚子在开始作痛了,是腹中的孩子要出生了。那天,夏雨瞳产下了一个男孩,就是华定了,早就取了名字的。 田氏和那些妻妾都来看望,除了田氏开心之外,其他的都是嫉妒的,笑容是悬在脸上的,这些妻妾,平日里明争暗斗,对夏雨瞳则是统一了战线。她们也在成长着,从最初的不太懂事到现在的皮笑肉不笑,就连木头美人韦萱也变化了些。 但她们成长变化经历的都没有夏雨瞳那么多,所以别想打夏雨瞳的身份的主意。 田氏问夏雨瞳要把这好消息告诉华延钧,夏雨瞳点头。但夏雨瞳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华延钧,一封给华宁,里面都提到了华定平安降生的好消息。 只是,写给华宁的那封信没有写收信人和寄信人,是夏雨瞳和华宁母子两的暗号信,写给华延钧的那封信是不会到华延钧手中的。 于是,沙漠战场上,华延钧收到两封信,一封是华宁给他的“娘写给我的信上说她生了弟弟华定了”。 华延钧点头心里开心着,可是他手里的另外一封信却让他心发怵:不幸产了死胎。 是谁改了夏雨瞳的信?华延钧也猜到自己和雨瞳的通信是被掐断了,是朝廷吗?华延钧对朝廷越来越心寒。 夏雨瞳在青州华府里,平安地生下了华定后,一切都很顺利,可以说她现在生育孩子是如鱼得水了,十分娴熟,她自己都想再多生几个孩子,只是不好意思对华延钧开口,都一把年纪了还说这话。 坐月子一个月,都没有什么不适,华定也很好,比他的几个哥哥还要健康,吃了睡睡了吃,像小猪仔,不用夏雨瞳担心。 这就让夏雨瞳很顺利地做好了月子,只有就有心思来对付洪望舒了。 洪望舒的这一胎比夏雨瞳晚一个来月,现在正是洪望舒卧床等待生育的时候。这个平日里傲气凌人的公主在这个时候十分脆弱,主要是身体不好,因为她这是第一胎,也因为她自己体质不行,虽然看上去身体好,但就是不适合生养,越到分娩就越难受,与她刚怀孕时候的妊娠反应一样糟糕。 洪望舒一点大部分时间都必须卧床修养了。那么她的小矮人也就无暇去管其他事了,必须花精力照看她。 现在就是夏雨瞳来调查洪望舒的时候,因为洪望舒太可疑了。 “鱼骨,你派个工夫过硬的手下去跟踪洪望舒的下人,看他们鬼鬼祟祟地出去究竟是做了什么。就算被他们反跟踪也好,要逼着她们说出实情!”夏雨瞳这回要真的使手段了。 鱼骨也在想计策:如何对付那些宫廷下人呢?要不这样。 鱼骨让他的手下去跟踪一个稍微差一点的下人,跟踪到某处院子里,控制了那个下人。那个人是个死士,想自尽,但是鱼骨的人控制住了他:“你最好别乱来,否则我会告诉公主你出卖了她,到时你的家人就都会有危险!” 随后,鱼骨将得到的报告都告诉了夏雨瞳:洪望舒在一偏僻的房屋里养了一群鸽子,根据观察,那些都是兖州产的鸽子,专门训练用来传信用的,不知洪望舒要给谁传信。 “那里的鸽子有多少?”夏雨瞳谨慎问道,咬紧了牙。 鱼骨说:“估计有一百只,今日他们是要用鸽子传信的,不过那封信已经被我的手下截下来了。”鱼骨将信给夏雨瞳。 那是绑在鸽子腿上的信,像一根烟管,夏雨瞳将信抽出来,打开来一看,内容很简练,也很明了:夏雨瞳以为华宁死了,精神不振,华宁是华延钧的次子,最器重的儿子,若是华宁真的死了,那华延钧一定受不了这打击。此事,还有哥哥决断。 这里面所说的哥哥就是洪望舒的皇兄,也就是现在朝廷的光化帝。 夏雨瞳拿着这封信,全身在颤抖:好啊,光化帝,你这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完全不感谢华延钧扶持你登上帝位,反而要来害他!是打算鸟尽弓藏吗?将来延钧收复了江北沙漠,你就要延钧死对吗?告诉你,不可能! 夏雨瞳将这封信收好,以后可以作为证据用。 之后马上写信给华宁,将此事告诉他:朝廷无德,但华宁你和你爹要对大庆的黎庶百姓负责,华宁你要保护好自己。娘也会想办法保护你。 之后夏雨瞳想着怎么处理那群鸽子。对了,现在洪望舒是写信给光化帝要让华宁死,那么自己就要阻止光化帝去谋害华宁。 第一九二章 整顿洪望舒 于是夏雨瞳让鱼骨控制接手了那群鸽子,并模仿洪望舒的笔迹,哼,洪望舒,你以为只有你可以请到书法高手吗?不知道我就是临摹的专家。 夏雨瞳写了一封信绑在鸽子腿上,放出去寄走。那鸽子腿上的字是:华延钧的家书已在我掌控中。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能让朝廷知道华延钧器重华宁,不能让那个朝廷对华宁下毒手。 现在就等待着朝廷的回信了。 不过朝廷的回信是这样:将鸽子全部处理掉。 夏雨瞳看这信,已经猜到朝廷看出了那封信是假的,虽然夏雨瞳模仿的笔迹如出一辙,但是,对了,还有纸张,肯定是因为纸张不对,所以朝廷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也猜到了鸽子是被控制了。 那好,就按朝廷的意思将鸽子全部处理掉吧,夏雨瞳现在得意一下,再给朝廷写了一封信:已经处理了所有鸽子。以后怎么联系? 实际上夏雨瞳是将鸽子送给了那些亲人远离的家庭,让他们可以很快地寄出或收到家书。 现在,是去整顿洪望舒的时候。首先将洪望舒那些有能力的下人全部杀掉,再换上新的侍卫。 夏雨瞳本不想做这样的事,但是现在洪望舒是细作,是朝廷安排在华府的细作,太危险了,会危及整个华家,尤其是华延钧和华宁,所以夏雨瞳不得不下狠心——光化帝,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我就帮我的夫君来对付你。 再次,就是去看望那个即将生产,身体和情绪都不佳的洪望舒。听郎中说:洪望舒虽身体不好,但胎儿无恙,可以安全生下孩子。 那就好,夏雨瞳要的就是这个,她希望洪望舒生下孩子,那样就可用孩子来控制洪望舒,否则,若是洪望舒流产一生气,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夏雨瞳来到洪望舒的房间,见她在卧铺上十分痛苦,就去坐在她卧铺的椅子上,唇边勾勒起低弧度冰冷的笑,话中耐人寻味:“望舒妹妹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好好的,以后就和我的华定做个伴吧。” 洪望舒心情十分差:“夏雨瞳,你有什么权力把我的侍卫全部换掉?”几乎是吼出来的。 夏雨瞳对她可怜可恨地一笑,拉长了声音,慢吞吞地:“那些不中用的侍卫呢,怎么能保护西王妃?你可是有双重身份的啊,是大庆的长公主,也是护城王的西王妃,自让是要最好的侍卫来保护,你说呢,望舒妹妹?” 洪望舒摆开夏雨瞳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夏雨瞳!” 夏雨瞳静静地抚摸着洪望舒的肚子,等了一下,笑得很深邃,让洪望舒看不出自己的想法:“没什么,我作为华家主母,是有责任保护你的孩子平安降生的。所以特意来看看,也带来了些补品,有些是你产前吃的,有些是产后吃的……” 夏雨瞳的手再次被洪望舒给打开了,洪望舒紧紧地摸着自己的圆鼓的肚子,不让夏雨瞳靠近:“你出去!”还在耍公主的性子啊。 “好啊,那我出去,望舒妹妹一定记得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啊,可不要像我一样收到了报丧的信。”夏雨瞳从安稳的笑变成了狞笑。 洪望舒觉得好害怕,往卧铺里面缩了缩:“夏雨瞳,你装疯了?” “哈哈,我以前只是因为要生子了而开心,哪里疯了,是你们说我疯了。”夏雨瞳冷下脸来,撂下话就要走。 脚被洪望舒的丫鬟给绊了一下,夏雨瞳往前摔了,海葵箭步上前扶住了夏雨瞳,对那个丫鬟就是一个巴掌。 那丫鬟来气,就要还一个巴掌,不过海葵几招就将那丫鬟给翻到了。 “敢对东王妃无礼,这就是教训!”海葵不耻那丫鬟。 夏雨瞳“哼”一声,对洪望舒瞪一眼就走了。 回到自己房里,听海葵解释说:“那个丫鬟的力气不小,感觉是训练过的。幸好我这些年来跟着鱼骨学过练过武术,不怕那些丫鬟。” 夏雨瞳手指敲着桌面,眼睛半眯着,想着说:“洪望舒有必要带些会武术的丫鬟在身边吗?” “是啊。”海葵也猜着:“洪望舒的身份有那么尊贵吗?” 夏雨瞳摇头道:“大庆的公主也不知洪望舒一个,哪里那么尊贵。只不过是因为洪望舒是细作,所以身边的人都要会武术,或许洪望舒自己也会武术也说不定。” 半晌,夏雨瞳决定了:“海葵,去给洪望舒的丫鬟找岔子,把她们也都换了。” “是。”海葵应着。这对海葵来说不是难事。 于是呢,在几天之内,洪望舒身边的丫鬟就被海葵给寻了茬子,都被换了。 洪望舒直喊着让夏雨瞳去见她,夏雨瞳去了,洪望舒劈头就问:“为什么我的贴身丫鬟都不见了?我以后要说心里话跟谁说啊?” “跟我说啊,我是你的姐姐,自然会帮你解决这心里的不安。”夏雨瞳说地很轻,但是很渗人。让洪望舒都不寒而栗。 现在洪望舒烦得不行:“你给我出去!” 夏雨瞳也巴不得出去,懒得看到洪望舒那嘴脸。夏雨瞳仔细分析了洪望舒的情况:她虽然是朝廷派来在华家的细作,可是她还太年轻,十八岁,能做什么呢?看她平时的表现就知道她还不够成熟,是临时培训出来的细作。 而且有一点对夏雨瞳很有利,就是洪望舒几次都会用手护住她的肚子,这是一个有孕母亲常见的动作,看来洪望舒是很在乎她的腹中孩子了,不管她对华延钧是真爱还是假爱,她对她腹中的孩子是有母爱的。 这个十八岁的女孩,就这么被朝廷派来当细作,嫁给了华延钧,她是很容易爱上华延钧的,所以,要对付她也不难。但目前只是想想,夏雨瞳不知道洪望舒以后还会有什么动作。 不管洪望舒以后了恶,就看她现在吧,她的生产可真艰难啊,田氏都出动了,夏雨瞳也在她房子外面守着,听到里面喊地撕心裂肺的。 夏雨瞳回忆自己的第一胎,也没有这么惨的喊叫吧?洪望舒似乎是遇上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了。 也苦了她了,有的女人天生就不容易生,洪望舒就是如此,生完后就晕过去了。夏雨瞳去给她掐人中才让她醒过来:“不要睡了!”睡了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就没法向朝廷交代。 洪望舒一点力气支撑着自己:“华安呢?我的华安呢?” 对了,洪望舒真的生了一个男孩,那就按照华延钧早取好的名字叫华安了。 夏雨瞳看着洪望舒那爱孩子的样子,确实是,她很在乎她的孩子。可是孩子饿啊,一出生就找奶喝,可洪望舒在稳婆的指导下给华安喂奶,愣是没有挤出一点奶来。 “西王妃奶水不足,这是要请奶娘的。”稳婆建议。 洪望舒急得要哭:“怎么会奶水不足呢?” 什么问题都被洪望舒给遇上了,所以现在是夏雨瞳整顿她的好时候。 “要不让我来给华安喂奶?”夏雨瞳过来,因为她生下华定一个多月,还在喂奶的时候。 可洪望舒将哭着的华安往里侧抱着:“还是请奶娘!” 她不放心夏雨瞳。 奶娘是请来了,小华安也不愁没有奶喝了,只是洪望舒的身子始终不见回复。她这月子可做得辛苦,终日躺着,也不得起来,郎中和稳婆是一人一句“西王妃不得出门,否则着凉了会留下后遗症”“西王妃这月子要是没做好,那以后就难受孕了”“只能让西王妃吃点苦头了”…… 洪望舒现在是笼子里的鸟了,任夏雨瞳摆布。 夏雨瞳就下令了:“西王妃要用心坐月子,打扰不得,就把华安抱去给徐谨妧照顾一个月。看西王妃身体好了,再把华安带回来。” “不要抱走我的华安!”洪望舒躺在床上,想起来,但是却无力起来,这次生孩子用完了她的力气,她还得养精蓄锐才行。 “望舒妹妹还是躺着修养吧,让徐谨妧来照顾你的孩子是没问题的,”夏雨瞳转身对一旁的徐谨妧问道:“徐谨妧,你说呢?” 徐谨妧平日里是对洪望舒拍马屁的,现在接到这么大的任务,肯定是小心翼翼:“妾身一定照顾好华安。” 这下,洪望舒就在坐月子这个月里哭哭啼啼的喊着要见孩子华安,可是夏雨瞳早已将洪望舒的所有护卫换人了,洪望舒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有夏雨瞳会来安慰一下:“望舒妹妹,你还是不要哭了,稳婆没对你说过吗?这月子里要是哭多了,将来眼神就不好了。”像是哄小孩子,可那声音中带着的嘲笑只有听到的人才能感觉到。 洪望舒把这气都撒在了夏雨瞳身上:“夏雨瞳,没想到你这么奸诈,把我的孩子抱走,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雨瞳不屑地翻了个眼,换了个姿势坐着,缓缓地给洪望舒调着滋补的汤药,从容地说着:“奸诈吗?我这是为了你好啊,不让你太累而已,现在你的华安就在徐谨妧那里,很安全。我只是不想让她吵着你。” 洪望舒气地大气喘着,夏雨瞳笑她没有能力没见过世面,但夏雨瞳不说出来,只是嘲讽:“让你感觉一下孩子不在身边,不知死活,有时还会被人谣传孩子已经不在人世的那种感觉。这样,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第一九三章 暂定继承人 洪望舒没了刚才的撒泼,眼泪也少了些,直愣愣地看着夏雨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雨瞳将碗轻放好,自在地说道:“我的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是不明白吗?那你就自己去体会吧。对了,有人想要杀害我的华宁,但是我不会让你的华安也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言语很重,声音却很轻,眼神淡然却凝聚。 洪望舒的眼神在盘旋着,不好落在那一处,她现在才完全明白自己的处境,也知道夏雨瞳已经知道她的细作身份了。 夏雨瞳还是保持着优雅却警告的笑容:“洪望舒,你要是觉得这些天寂寞无聊的话,我给你买几只鸟儿回来,你喜欢八哥、画眉、还是兖州产的那种会传信的鸽子呢?” 说完离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洪望舒自然是完全明白了:自己这个细作是做得失败极了。 在夏雨瞳以为洪望舒已经毫无办法的时候,洪望舒还是出了一招。她请来了夏雨瞳,跟她摊开了说:“夏雨瞳,如果我皇兄收不到我的信,那他就不会给沙漠军队送粮草和军饷!” 真是气人,华延钧在沙漠抗敌为的就是你皇兄的江山稳固,而华延钧从江南水乡到江北沙漠,这一路的平定收复,用了华家的所有军队和经营收入,现在还留在靖州的华家人仍然在与西方人做生意来维持家业,并给华延钧的军队送军饷。 而大庆朝廷给的军饷也只是其中一半,他们丝毫不觉得对不住华延钧吗? 暂且不说这些,夏雨瞳就洪望舒而言:“洪望舒,你觉得你皇兄会为了你而放弃整个军队吗?那是关乎到大庆存亡的军队。而你只是区区一个公主……” “你是想说大庆的公主多的是不缺我一个吗?”洪望舒接下了夏雨瞳的话,傲气地说着:“可是你敢打赌吗?既然我皇兄让我嫁给华延钧,那我的安危就是我皇兄控制华延钧的理由!” 哼,你是想说如果你死了,那将来光化帝就有理由制华延钧的罪? 夏雨瞳很容易想到这一点,但是她也有她的说法:“洪望舒,你不要想的太极端,你会在华家过得好好的。但是如果你皇兄知道你的孩子不幸早逝,那会怎么样呢?” “不行,你不能让我的孩子有事!”洪望舒暴露了她的弱点。 这个弱点被夏雨瞳抓住了,那就给洪望舒一点好处吧:“行,我答应你,让你给你皇兄通信,不过就在这里,你来念,我执笔,你只要署名就可了。现在坐月子,动纸笔的话也是对眼睛不好的。” 其实哪里有那么严重,只是夏雨瞳这么说而已。于是,洪望舒的这封信就这么寄了出去了。而且夏雨瞳下令:以后不得派丫鬟去寄信,除非经过我的同意,也不要养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鸟,粪臭很难闻。 洪望舒在夏雨瞳离开房间的那一刻就躺倒在卧铺了,哭个不停,哭她的孩子,哭她的未来:皇兄,你真的不管我了吗?我是为了大庆才来到这龙潭虎穴的啊。 事情不会就这样,洪望舒对于大庆朝廷还是有用的,至少可以通过她来了解华家的事。 这次,洪望舒收到了大庆光化帝的回信,不过那得由夏雨瞳先检查一遍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才行。 “嗯,皇上的字写得真是好,墨宝啊。且句句都是对你的关心,对华家的慰问,要感谢皇上了。”夏雨瞳将那张信纸看了看,赞道:“还有钱用这么漂亮的宣纸,那还不如节约下来给前线做军饷买粮草兵器呢。” 随后这封信就给了洪望舒。夏雨瞳才离开几步就念道“糟糕”!她赶紧往洪望舒的房间走,但已经来不及了,洪望舒似乎是看过了那封信,然后毁尸灭迹了。 夏雨瞳锁说的糟糕就是那章信纸很漂亮,画了很多花纹,只是夏雨瞳一时没有想到那些花纹当中可能有问题。大庆洪家不是汉人,有他们自己的语言文字,所以那些真正的内容就藏在信纸的花纹里! 而现在看洪望舒这得意的样子说着“雨瞳姐姐还有什么事吗”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洪望舒已经和光化帝取得了联系,至于他们的下一步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没关系,兵来将挡,就像华延钧在战场上一样。夏雨瞳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也是如此。她一边开心地抚育着华定,一边等着洪望舒的下一招。只是洪望舒的下一步迟迟不来。 夏雨瞳就静心抚养她的孩子,小华定半岁了,也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已经能学着他的哥哥姐姐喊“娘”了,只是喊得不太清楚。 洪望舒那里,她也在照顾她的孩子,只是缺乏经验,这华安似乎是没有夏雨瞳的华定长得快,长得结实。 洪望舒会抱着她的华安来和夏雨瞳的华定比试,可每次都是悻悻然而归:为什么我的孩子没有她的好? 这些且放在一边吧。洪望舒的下一步已经开始了,她在家宴上提出来:“我的华安已经半岁了,按理来说,现在延钧在外征战,可是延钧将来的王位还有华家将来的军队和营业都应该确定继承人了。我的华安是最有资格的,就凭他的身份,那也应该由他来继承。” 话才到此,田氏就怒喝道:“放肆!现在是举国支援前线抗战的时候,你不想着帮助延钧抗战,却想着要让你的儿子继承华家的产业,你脑子里想些什么?” “娘,我一个女人能帮延钧做的就是在家照顾孩子啊,现在我的孩子出生有半年了,总得有个身份,我看娘和雨瞳姐姐也该考虑一下我刚才所说的了吧?”洪望舒特意对夏雨瞳说了句:“是不是啊?雨瞳姐姐?” 夏雨瞳只是在心里舒缓一笑:原来洪望舒你的下一招就是这个啊?想要延钧的爵位和财产继承吗?真是好笑至极,延钧的爵位是光化帝赐予的,肯定会被收回去,到时就没有了。而延钧的财产和军队是华家的,那必须是延钧说了算,你想要你的儿子来继承,恐怕是痴人说梦吧?没看到延钧这么多儿子吗? 不过,笑归笑,夏雨瞳表面上还是要装认真,并谨慎对田氏道:“娘,我觉得望舒说得有道理,虽然延钧现在是在为大庆的边陲安宁操心,可是家里的事不能不管不顾啊。虽说我可以管理家里的事,但是这继承人的事,还是得由延钧说了才算数。要不这样,我饭后就立刻给延钧写信,大家都看看,看有无不妥之处,再让望舒寄出去吧。” 田氏放下筷子就走了,她脾气是不小的,以前忍了半辈子,现在越发地爆发了。 就这样,关于华家的继承人的事这封信就写好了,往江北沙漠寄出去了,其中写道:公主洪望舒所生幼子华安身份尊贵,乃华家继承之合适人选。 这样的信件自然不会被洪望舒给截下了。 信件到了抗战前线华延钧手里,他看到这封信就来气,没想到家里会闹得这样,居然谈起了继承人的事,难道雨瞳不做决定?不对,如果雨瞳可以做决定就不会写信给我了,看这样子是洪望舒逼的。 好,既然洪望舒是光化帝的妹妹,那就让洪望舒的儿子做华家的继承人,权宜之计,稳住洪望舒和光化帝。 华家收到了华延钧的回信,信中华延钧同意了由洪望舒的儿子华安来继承华家所有。 洪望舒似乎是得偿所愿了,得意了。 而夏雨瞳也并没有难过,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安心地去照顾她的孩子去了。 海葵就不理解地问:“王妃,这次是怎么了,王爷怎么会让一个还不满周岁的儿子来做继承人呢?照我看来,华家的继承人就应该是二少爷华宁,现在就数他最出色了。” “海葵,由谁做继承人不得乱说。” “我只是在王妃面前说,我在为华宁二少爷抱不平。”海葵继续道:“为什么王妃一点也不着急啊?” 夏雨瞳给海葵解释了这一切:“海葵,你觉得王爷是那种办事不经过脑子的人吗?” 海葵摇头,听夏雨瞳的解释:“现在是朝廷在给延钧施压,延钧不得不答应洪望舒的要求。” “如此啊?王爷可为难了。他都没有见过华安,就要立华安做继承人。”海葵转而问:“王妃为什么一点不着急?王爷这么一纸书就定了接班人了,以后王妃您的三个儿子怎么办?” 夏雨瞳一声耻笑:“那个洪望舒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便宜,她不是把华家调查地很清楚吗?以前韦氏在华家掌权的时候,一会儿让延钧继承,一会儿让四弟华延铎继承,不过最后还是由延钧来继承华家的所有啊。因为延钧是最有能力的。” 海葵也就开心了:“嗯,是啊,这事不是定数,将来我们的华宁少爷才是继承人。” “怎么又忘了?不得胡说,”夏雨瞳心里开心着呢,笑那洪望舒的无知:“洪望舒以为她的华安就是华家继承人了?这还没定呢,而且她自己已经把自己给陷入了四面为敌的处境。看其他几个会怎么对她吧。以后我只须出面调解一下就好。只是这日子就烦心了。” 第一九四章 华宸落后华宁几千里路了 现在洪望舒的儿子华安被定位华家继承人,这第一个不满意的就是韦萱,因为她生的华宸是华延钧的长子,她认为理应由华宸做华家的继承人。 于是韦萱就在韦蕉面前发起了火:“太过分了,我伺候了延钧多久,那个洪望舒只是伺候延钧一夜,走运怀上了就可以由她的儿子来继承吗?那将来我的华宸还能得到什么?” 韦蕉只有帮她这个脑子还不是很好的姐姐想办法:“姐,我看未必吧,现在延钧必须依靠朝廷,那就得依着洪望舒的意思,可是你要看到,这些孩子里面,就是华宸和华宁是从小跟在延钧身边的。华宥还小,暂时不算。所以说,我看延钧会在华宸和华宁之间选个继承人。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让华宸去沙漠里跟随延钧打仗,得到延钧更多的欢喜才对。” 韦萱的心思这才镇定了点:“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可是现在华宸还是不肯认我啊,就算华宸去沙漠帮助延钧,那华宸还是夏雨瞳的儿子,有我什么事呢?”韦萱一下瘪了气。 韦蕉出的办法总是很多的:“姐,现在华宸已经不那么反感你了,你要趁此去对他说明厉害啊。不行,不该说这些,你就对华宸说要和华宁竞争。” 韦萱想想也对,于是就这么去找华宸,跟他说了一大堆:你再不去沙漠抗战,那你就输给华宁了,现在你的嫡母不让你去沙漠就是为了让你认我这个亲娘啊,傻孩子,我们母子迟早是要相认的,你何苦为了以前的事而耿耿于怀到现在呢? 华宸被这么一激将,也就决定了去沙漠参加保卫边陲的战斗,在这之前他必须先向祖母田氏和嫡母夏雨瞳说明:我决定认回我的亲娘,之后就去沙漠帮助爹抗敌报国! 好,好男儿就该如此,田氏和夏雨瞳都同意,夏雨瞳仍旧是对待亲儿子一样:“华宸,到了外面不比家里,你爹也忙,照顾不了你,你凡事要自己学着去做,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华宁弟弟,他已经在沙漠呆了两年了,会有很多经验,能帮你不少。” “嗯,我记得了,娘。”华宸从这一句话开始已经对华宁不满了:让华宁照顾我?可他比我小一岁! 华宸去沙漠抗战了,韦萱祈祷着:华宸你一定要建立赫赫功绩,赢得你爹的赞赏!将来华家都是你的! 韦蕉则在韦萱背后阴险毒辣地笑着:华宸就这样去沙漠了,他要不就跟华宁斗个你死我活,要不就战死沙场殉国! 沙漠边陲这边,华延钧的“护城王”的爵位已经升为“护国王”了,十四岁的华宁已经通过他的不凡表现从步兵成为骑兵到将领,现在是上将军了,而且屡建奇功,每次都是冲在最前面杀敌。已经是战功赫赫的华宁,年仅十四岁,已经在军中声名显赫啦,被称为“小王爷”。 这是华宁来到沙漠内两年里不辞辛劳勇往直前创立的功绩。而华宸在这两年里却一直呆在青州华府为自己是嫡子还是庶子,为自己的母亲是谁而拿捏不定,他已经落后了太多,浪费了太多的光阴,与华宁相比,以前他落后了几百里,现在落后的是几千里路了。 急着要赶上华宁,华宸刚到沙漠见到了父亲华延钧就斗志昂扬地:“爹,请给我一只军队,我要率军前行,击垮敌军。” “你现在还不行,充其量做个步兵,要是你带兵的话,只会输,”华延钧像从前对待华宁一样:“要想成为将军领兵,就必须从基础做起,了解军队里的方方面面,你才可成为一名战无不胜的将军!” “啊?”华宸一来就被泼了一层迷雾笼罩着:到底该做什么啊? 华延钧对华宸温和些,似乎觉得不能对这个儿子太凶,否则他经不起,于是华延钧走出他的书案慢慢说道:“首先,去马棚里喂马,然后去跟着灶房做饭!” 华宸完全不同意,几乎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把他的斗志昂扬的烈火都给扑灭了:“爹,为什么华宁弟弟可以去领兵打战?而我却要去做那些下人做的事?” 这话把华延钧给气着了,无法忍:“军队里面没有‘下人’,每一个环节都缺失不得,让你去学习这些是让你了解军队里的各方面,也是磨练你的耐性。” “可我已经在家等了两年了,还需要磨练耐性吗?”华宸和华延钧顶嘴着,有点撒娇的丁点感觉。 华延钧一听到家里的事就来火,首先是那个被硬塞给自己的和洪望舒事情不断,其次就是韦萱要认回华宸一事,整整闹了两年才结束。而华宸从十三岁到今年十五岁就一直在这件事里徘徊不定,以至于今日才来到沙漠参军,这让华延钧对他的意见更大了。 “你在家那两年就是在任性,哪里是磨练耐性啊?连自己的嫡母生母都不分,一直徘徊不定,还能让我指望着你现在在战场危急时刻做出决断吗?”华延钧一刻不准停地指着外面:“两年前华宁刚来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安排他的,他一句怨言都没有,马上就去埋头苦干,和将士们一起,也从不说他是我的儿子。直到他一点一滴地学会了军中一切,当上了上将军之后,各位将士才知道他的身份,是我华延钧的次子。所有将士都对他敬佩不已,就连那些老将也都赞叹英雄出少年,未来不可估量。” 华宸被华延钧训得都抬不起头来,就只有按照华延钧所说的先去马棚再去灶房。 只是华宸心不在此啊,他总是看着那些拿着刀枪剑戟的将士多么英武啊,心里就念着:我在家也是这么英姿飒爽地跟着师父练剑的,各种兵器都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华宸就没有将所有心思放在马棚的活和灶房的活上面。更让他不爽不服的是,总是听到很多嘴同样的声音——快看,小王爷来了,他是护国王的二公子华宁,以前和我们一起喂马的,不声不响,总是笑嘻嘻的,这孩子,真有能耐,吃得了苦,受得了气,几次三番地六出奇计救了几万士兵的命,并将鞑虏给打出边线外去。 “以前小王爷从来都不说他是护国王的二公子” “那是为了锻炼自己,他不想我们给他拍马屁” “对啊,那样就没法锻炼了” “这孩子真的能吃苦,脑子也灵,记得那时我还打骂过他,吼他,现在想起来我都害怕,不过他每次看到我都会下马弯腰尊称我一声师父,我那个开心啊,都不敢当了” …… 华宸在一边听得是心烦气躁,妒意丛生了。 “花大,刚才交代过你剁草怎么还没剁好?”马棚的师父来了,看到那些草料就怒了:“各种马需要不同的草料,长短粗细都不同,你是怎么弄的?都剁了那么长,是想偷懒吗?” 华宸对马棚师父吼道:“我刚才剁伤了手!还让我怎么剁啊?”说到这,华宸忍不住委屈:以前在家的时候,我都不用进厨房的。 马棚师父哪里管这些,只管任务完成没有:“我们马棚里哪个不是手上都是伤的,你去看看,个个伤疤都数不清!” 华宸勉强忍着,继续剁马草。可怎么都不能令师父满意,于是师父和其他小兵都嫌他,因为他没干完的没干好的活都得由他们来补上去。师父已经想要申请开除他了。 在灶房那边,华宸同样听到灶兵们议论着以前小王爷华宁在这里是如何地努力,脏活累活都抢着干,而且聪明绝顶,什么事一看就会做,都不用师父教。有时也会问,一点都不摆架子。 “现在想来,小王爷真的是不耻下问的好孩子” “护国王有这样的儿子,将来就不愁衣钵传人了” …… 华宸真受不了这些话了,好想大声喊道:我才是护国王华延钧的大公子华宸,华宁是我弟弟!他不该是小王爷! 华宸还没到做菜的身份,就只是给大厨打下手了,择菜洗菜切菜洗米煮饭,但是他煮的饭要么水多,要么水少,水多就烂了,水少就干了,士兵们吃了要么拉肚子接收,要么撑肚子。 这让灶房挨了不少批。都是华宸干的好事,可暂时也不能开除他。灶房师父等了一段时间,见他还没长进就说了,说的时候是拿着锅铲耀武扬威的样子:“花大,你做事勤快点行吗?你脑子不好使不会做我不怪你,但是你不要像个娘们拖拖拉拉的,一上午都弄不好一盆子菜!” 被称作“娘们”是很耻辱的事,于是华宸就对灶房大厨发飙了:“我在家从不做这事!”说着就把手里正在洗的菜一扔。 大厨就跟他闹开了,也是给他教训:“你还有脾气啊!看你这白嫩的脸蛋,在家是个公子哥吧?难怪不会做这粗活!小白脸不会干活就不要来参军!” 华宸怒气冲天:“我不是小白脸!” “那你把活干好来。”大厨也被气疯了,还从没哪个下手敢这么跟他犟呢。 华宸继续做着他不想做的事,继续听着他不想听的关于华宁是如何优秀,如何平易近人如何英勇无敌如何智勇双全的事,还有华宁那个让他感觉刺耳的称号“小王爷”。 第一九五章 华宸表现极差,自断前程 这天,华宸终于等到他父亲华延钧的命令了,他兴冲冲地去见华延钧,以为可以摆脱这些无聊的活去领兵上战场了。 可事情完全颠覆他的梦想了。 华延钧一见到华宸就劈头盖脸地训他,指着他似乎是要一一点出数出他的罪错:“华宸,你看你,在马槽做不好,在灶房也做不好,怎么去掌管士兵?我跟你说,马槽里那些嘛,有战马,有运粮草兵器的马,它们吃的草粮是不同的,一种要喂得肥沃些,一种要喂得精壮些,你都明白吗?还有灶房,就算你不会做饭,你做个好下手打杂总会吧?可你连简单的择菜洗菜煮饭都不会,放多少水也不知道,你不觉得让你爹丢脸吗?” 华宸也来了一肚子火,但是不敢在华延钧面前发出来:“爹,领兵打仗需要会那些做什么?你看那些老将谁做过这些?不就是华宁做过这些杂事粗活吗?你就要我跟他一样吗?”声音尽量压低了些,但是这愤怒和不满仍然是一听无余。 华延钧只得跟他解释:“那些老兵是本来就有经验的,他们参军之前在朝廷就了解了很多,而你和华宁都是年纪轻轻就入了部队,爹要想培养你们成材就得从最初的事情坐起。你还不明白吗?”华延钧的砚台被一甩在地上了。 多年的军队生活让他变得有些暴躁,而只有夏雨瞳的家书可以安抚他烦躁的心,现在因为洪望舒的胡闹没有经常收到夏雨瞳的家书,所以华延钧心情实在不好。 这会儿全部言语发泄在华宸身上了,不过华延钧也都说得没错,只不过他太凶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条关于你表现不佳表现极差的报告到了我手里?你自己心里清楚吧?不用我一一念给你听了?” “爹你派人监视我?”华宸诧异错愕惊讶道。 华延钧盯着他喝道:“如果我不是你爹,也不会派人监视你的表现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现和以前华宁刚入军队的表现差了十万八千里?那时我都不敢相信华宁在军队做任何苦事都会表现得出色,让人啧啧称赞。而现在我也不敢相信你做这点事就让每个人都批评你!都是我的儿子,怎么相差这么远,我反应不过来,不敢相信!”说着说着就不断地摇头,似乎是吃了摇头丸。 “难道在爹眼里华宁就那么优秀,我就那么差劲?”华宸鼻子酸了:“从小到大,华宁什么事都比我强,爹是偏心他吗?” 华延钧刚怒火爆发,现在长吁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无奈地看着华宸:“我怎么偏心了,从小到大,我对你和华宁是一样地教导啊。现在到了展现真本事的时候,虽然你比华宁晚了两年来沙漠,可是你耐不住寂寞,一点也沉不住气,结果所有人都说你的不是,你让我怎么说你?” 华宸跪在了华延钧面前:“爹,我难受啊,我是哥哥,华宁是弟弟,我每天都听着别人夸华宁是小王爷,我受不了。” 华延钧这火又冒出来了:“连这点都受不了?你以前学的都到哪里去了?兄友弟恭不知道吗?华宁表现好,你应该为他开心才对,难道你还希望他表现比你还差?” 华延钧指着外面,是让华宸滚的口气:“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继续做马槽和灶房的事,不做好不得升级!” 华宸压着自己的泪说了声“是”准备出去,可华延钧这个做爹的是“知子莫若父”,一下听出来了:“要做男人就不要哭哭啼啼!” “是”华宸已经忍不住了,回到他所在的帐篷里就哭了一个通宵,惹得一帐篷的人都对他有意见。 华宸不想再这么下去了,这么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和华宁一比,于是他要马上离开马棚和灶房。 这天他就对他那些马槽里的同伴问:“以前华宁在马槽喂马的时候,你们都不知道他是护国王的二公子吗?” 那些小兵也没多少心思,就直接回答道:“那时小王爷是来锻炼的,就隐姓埋名了,对了,那时他叫‘花二’,就是华家二公子的意思吧?” 华宸撇着半边嘴笑着,等着他们的下一句,那些小兵念着:“你叫‘花大’,是不是花家大公子啊?” 华宸不回答,只是端坐着点头微笑,准备接受这些小兵的溜须拍马。 “我们还说呢,怎么只见护国王的二公子来,不见大公子,原来你就是护国王的大公子啊?失敬失敬。”小兵们为了自己的一口饭吃,都知道要孝敬这个大少爷了。 于是华宸在马棚和灶房里就是每日闲着,他的活都有人帮他抢着干,人家也都是为了在他面前表现,以求获得日后一点升值的机会。 华宸逍遥自在地呆在马棚外面或者灶房外面,吃着那些小兵孝敬来的零食,悠然自得:“马棚里全是马屎臭,灶房里全是油烟味,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啊?师父,你说是不是啊?”华宸半躺着,对马棚师父和灶房大厨这么挖苦着。 马棚师父和灶房大厨现在是知道自己惹了大少爷了,都感觉如临大敌,不知前途如何,于是在华宸面前也只有装孙子了:“是,是。” 可怜这些师父的孙子都已经比华宸大了,且都是参与战争的步兵箭手,还得向华宸低头哈腰。华宸也不知这会折寿吗? 现在华宸在马棚和灶房里是老大,他的活也由其他小兵干了,干得非常好,都记在华宸名下了,华宸十分满意:这样爹不会说我什么了吧? 虽华宸现在十分快活,过着老大的生活,但是有些话入了他的耳还是让他十分不乐意: “为什么护国王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长得一点不像?” “二公子华宁高大英俊魁梧,大公子华宸就逊了很多了” “听说二公子华宁是嫡出的,大公子华宸是庶出的,自然是不一样了” …… 每到这时,华宸就会恨韦萱:为什么你会是我的生母?我从华家的嫡长子沦落成庶子,都是拜你所赐!现在这事都传到军队了!你不是比嫡母长得漂亮吗?可为什么人人都说我长得不如华宁好,都说华宁更像爹啊? 华宸从现在开始就恨他的生母韦萱了,这是谁的报应啊? 且看现在吧,华延钧也没有放松对华宸的监视,再次宣了华宸来。 华宸奇怪:“爹以前都是晚上宣我,为的是不让别人知道我是您的长子,为什么今日是白天宣我?” “现在你的身份都已经被人知道了,我还有必要隐瞒着晚上宣你吗?”华延钧今日一点脾气都无,不过这只是表面而已。 华宸看华延钧的情绪不对劲,就问道:“爹,你这次叫我来,是为了……” 华延钧懒得说:“马棚的师父和灶房的大厨都夸你,夸到天上去了。但你自己知道你做得怎么样吧?” 华宸一下愣了,怔怔道:“爹还在监视我?” 华延钧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无用的儿子身上:“既然你都已经顶着大公子的头衔让所有人为你是从,想必是听了不少好话了,该满意了吧?我看你也没必要在马棚和灶房呆着了,从今日开始就去随军的财务房里整理账本吧,你只需要整理一下账本就好,也不用去学记账了。” 对于这个儿子,华延钧已经失望了,觉得他无法胜任军中事物,更别谈领兵打战了。于是就让他去 财务房吧,那里可以管理全军的每个地方的财务,这样也可学到很多。 华延钧就这么对华宸说了,很细微地对他解释,希望他不要觉得委屈。 可正如华延钧所料,华宸就是觉得委屈了,不愿意去:“爹,我来这沙漠是来帮你打仗杀敌,我的手是用来持刀剑的,不是来握笔杆子的。” 华延钧不想看他一眼,一边写着文书一边平静地念着:“你连马棚的斧头和灶房的菜刀都握不好,还怎么去握战场上的刀剑?去,现在就去财务房!” 声音那么平淡是对华宸的叹息,但声音中的命令气势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华宸明白了自己的未来,于是泪水即将夺眶,在这之前他先问华延钧:“爹,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上战场?”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先别说你的武术兵法如何,就看你的品性心性心格,哪一点适合上战场?不可能将万千将士的性命交在你手里! 华延钧没有说出这段话,只是希望华宸可以自己理解:“别说战场的事,你先把我安排给你的事坐好来!记住在财务房里不要耍你大少爷的威风,要勤勤恳恳!” “是。”华宸拖着脚步离开华延钧的帐篷,眼泪低落无声。 华延钧没有说他的走路姿势不对,也没说他不该落泪,因为华宸已经十五岁了,这些还用人来教吗?什么都已经定性了,只希望华宸以后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尽量去改正吧。 长子不成材,次子已经是才能震人让敌军威风扫地闻风丧胆了,这要如何是好?他们的将来该如何安排?尤其是华家的继承人,定然是从华宸华宁当中选的,现在看来华宁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可是华宸能接受吗?将来会不会起家庭纷争?以前华家就出过这种情况。 第一九六章 华宁的军功高,是福是祸 而现在的情况比以前的华家更复杂。以前华延钧这一辈没有嫡长子,所以很容易就由华延钧继承华家所有,只是中途出现了韦氏这个大插曲让华延钧一度失落。 而现在的情况是:有个庶出的长子华宸,有个嫡长子华宁…… 华延钧瞬间后悔当初不该让韦萱先生子,可是这也不是华延钧能控制的事啊。 现在没空去细想这些事,还是军事要紧。华延钧将心思放在了抗敌上。 在青州华家就一直有人在关心这件事。 夏雨瞳会拿着每个月上中下旬的三份塘报来仔细阅读,每次看了好几遍都不舍得放下,因为上面有各种记录关于沙漠征战的事情,其中有一半的篇幅是被华宁占领了:“小王爷华宁诱敌深入杀敌一万”“小王爷华宁瓮中捉鳖降服俘虏三万”“小王爷华宁金蝉脱壳就出两万军士性命”…… 夏雨瞳看得是兴高采烈,这比什么珍馐佳肴都要让人开心啊。这也让老夫人田氏渐渐缓解了对夏雨瞳那有些嫌弃的看法,常会到夏雨瞳的屋里来看塘报,看得喜上眉梢,笑得满脸皱纹横竖交叉。 田氏会推一推她的眼镜,那眼镜是从西方人手里买过来的老花镜。田氏就念着:“我的孙儿华宁这般勇敢,像他的爷爷和父亲。” 夏雨瞳也开心地念着:“娘这般开心,也不枉费华宁在战场上勇猛杀敌了。” 田氏点头道,回忆以前:“那时那封假信诅咒华宁不在了,不知是谁弄的,将来会不得好死,说的话会报应到他自己身上!”田氏说起这事就会一肚子火,要用拐杖将那写假信的人给打死。 夏雨瞳现在乐得真想把田氏的话给传出去让洪望舒知道:听到了吧?洪望舒,你写的假信会报应到你自己身上,你还是赶紧求菩萨去赎罪,为你的儿子华安祈祷吧。 不过算了,现在还是不要去惹那个气势逼人的西王妃,人家正在为她的儿子成为继承人而高兴你。 夏雨瞳向田氏说着:“娘,现在延钧的权力在手,肯定有很多人嫉妒,像假信那种事只是一小事,您就当没事一样。我们的华宁命数好,不会被一假信给击垮的。” “嗯,雨瞳说得对,我看啊,以后华宁跟在延钧身边,一手一脚地学习,将来我华家的孙子辈也有继承人了。我就喜欢华宁,这小子嘴甜又聪明。”田氏无意中的话却说出了华家的重点——继承人。 夏雨瞳现在虽然也是认定了华宁为继承人,但是奈何华延钧已经写了信回来说让洪望舒的儿子华安做继承人。所以,关于继承人这事,还是不能再说了。 夏雨瞳把这番话晓之以理地对田氏说了,说完后对田氏细心安慰道:“娘,这不是延钧不懂事,而是他也有不得已的时候啊,他现在必须和朝廷搞好关系,就必须依着洪望舒。娘别急,延钧会选您看重的华宁的,您再等等,我们来日方长嘛。” 田氏将塘报放下,站起来拄着拐杖,脾气就上来了:“来日方长?我老婆子哪里的来日方长?要是在我生年没有看到华宁被立为继承人,我……”后面的话,田氏也不想说。 “娘,不生气,我们在后方要给延钧和华宁加油鼓劲啊。”夏雨瞳安抚着气氛的田氏:“我看这战争很快结束,他们凯旋归来不就是娘所希望的吗?到时还担心继承人的事吗?肯定是娘喜欢的孙儿啦。” 还是夏雨瞳说得好,让田氏转怒为喜,不过田氏还是板着脸的:“嗯,那肯定是的!我说的话不会错,华宁是最好的!” 夏雨瞳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把田氏给劝开心了,要不然她一怒起来去找洪望舒的麻烦就不好了。 为此,夏雨瞳没少受田氏的气,不过那都是为了华宁,夏雨瞳也不怪田氏。只是觉得她也不容易:以前在靖州华家的时候忍了那么多,现在是青州华家的老夫人,唯一的长辈,这就让她优越感暴涨了,也不会去想着怎么说话,怎么管理好自己的一言一行了。 夏雨瞳为了华宁高兴地连打扮也变了,经常梳那种很大气的双刀发髻了,衣裳也很华美。虽然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开始起皱纹了,那也不怕,有这么优秀的儿子,那还担心什么? 不过她还得担心另外一个儿子——华宸。 在塘报上没看到华宸的消息,就是说华宸没有什么成就了。 夏雨瞳念着:“华宸是延钧的长子,华宁是次子,可在沙漠的军队中都称华宁为小王爷,这更让延钧偏爱华宁了。从小到大,华宁就表现地比华宸好,而且华宁长的样子也最像延钧,我只怕华宸会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王妃担心这个做啥呢么?现在华宸大少爷都认了韦萱这个亲娘了。那王妃自然是该为华宁二少爷的表现而开心啊。”海葵也是为华宁开心的。 夏雨瞳不是这么想:“我只是怕家族内乱啊。这恐怕比延钧这一代还要麻烦。” “这说的是。”海葵也想到了:“其实王妃,我倒是觉得这样最好,华宁二少爷比华宸大少爷优秀许多,一眼就瞧了出来,那华宸虽是大少爷,也该主动让贤将位置给华宁二少爷才对啊。如果两位少爷的资质能力差不多,那一个是庶出的长子,一个是嫡长子,这倒是容易起纷争。” 这说得也对啊,夏雨瞳怎么没想到呢,说到底,海葵算是比夏雨瞳更“局外”一些,所以海葵会看得更明白一点。嗯,就这样吧,将来华延钧会认定华宁为继承人的。 可是华宸表现地也太差劲了,从华宁寄回来的信里就可看出。华宁把华宸的表现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夏雨瞳。 夏雨瞳叹道:“奇怪了,华宸和华宁是我和延钧共同一手带大的孩子,怎么会相差这么远呢?” 虽然说相差地远比较好,可是华宸这样的表现已经是差的行列了,让他以后如何生存下去呢?这也是件烦人事。 不知道韦萱知道这事之后会怎么样,所以还是不要让韦萱知道吧,要不这个没头脑的韦萱闹起来,那可不得了。 韦萱还没闹,却见到洪望舒来和夏雨瞳斗嘴了。她也是知道前线的情况的,现在对夏雨瞳肯定是嫉妒的,也肯定将华宁当作她的眼中钉了。 “雨瞳姐姐真有兴致,这么冷的天也出来赏雪。就不怕动着?”洪望舒开口就没好话:“还是回屋里烤火炉吧。” 夏雨瞳对她的话也不能回避但也不能带刺:“我从小在东南海边的靖州长大,没见过雪,所以来到青州后每年下雪都要出来看看。至于会不会冻着呢,我是不怕冻着的。因为和延钧一起生活那么久,被他渲染了,变得不怕冷了。” “哦,我差点忘了,延钧小时候是在青州出生长大,他的娘亲就是青州人,所以骨子里不怕冷,你受感染也不怕冷了。但夏雨瞳你是靖州人,那里自古就是发放罪人的瘴气之地,也不知你这样会不会给延钧带来瘴气晦气。”洪望舒果然就没有好话,一开口就说出了南北两地的相互排斥。 既然她要这么说,那夏雨瞳也就不得不带刺给她了,而且让她听得到却看不见摸不着地被扎:“是有这种说法,说靖州有瘴气,可是哪里还没个山林鬼怪的故事啊?延钧在靖州念书习武,现在成了大庆的顶梁柱,可也没见他将靖州的瘴气带到青州来啊。倒是北方一直遭外族侵袭,连京城都迁都了,是在逃避什么啊?是鞑虏还是瘴气啊?那何必去那南方的瘴气之地呢?” 这句句说的都是大庆皇家躲避外族,不顾北方黎庶而逃避到南方行宫的事。把洪望舒给说地哑口无言,也气得无言反驳。 夏雨瞳昂首仰望天空,伸出双手来迎接这不断下落的雪花:“这真是一场好雪啊,听外面来购物的农家人说这是一场瑞雪,明年是个丰收年。”。 “外面都说多年旱灾,不见这样的瑞雪,这次是护国王华延钧和小王爷华宁带来的功劳。”丫鬟瓜子得意地说,话里头尽是“大庆皇帝管理无道,天才降灾祸处罚,现在护国王华延钧和华宁震住了北方才有这场瑞雪”。 这话可是暗藏着对皇家的不敬,是含沙射影地耻笑皇家无明君啊,那是要被看头的。虽现在皇帝是管不了这么远,可是这里有个刁蛮公主啊,要是她得了个什么“尚方宝剑”或者“先斩后奏”的特权,那夏雨瞳也难保这个丫鬟啊。都怪平时对瓜子的管束太少,让她调皮地带着孩子们玩。凡事都有两面啊。 现在夏雨瞳自然是要尽全力保住瓜子了,这个丫鬟在,孩子们都开心。 于是夏雨瞳就当着洪望舒的面训了瓜子一句:“瓜子,刚才说的什么话啊?不懂就不要说!这瑞雪乃是大庆皇家管理有道得民心才得的天降福气,其他人哪里有这样的能耐?” “是,王妃,瓜子说错了。” “自己掌嘴去。” 夏雨瞳对果子和瓜子从未有过这么重的惩罚,今日这么做这也是为了保住瓜子。 可洪望舒就拿这话说事了:“雨瞳姐姐管理下人就这样吗?这样的下人只会把少爷小姐带坏了。要罚就罚重些,瓜子,去堆雪人!” 第一九七章 全家堆雪人 “啊?”瓜子一下懵了,她可是怕冷的,碰不得雪。可是为了夏雨瞳,她只得听洪望舒的意思去堆雪人了。 瓜子真的是出奇地怕冷,碰不得冰雪,一碰就手全部发红。 夏雨瞳这次不能和洪望舒硬着来,只有智取,于是她看着洪望舒笑得那样子没有注意自己的时候,就对身旁的果子说道:“去屋里把……” 果子一听,大概明白了夏雨瞳的想法,于是夏雨瞳的儿子华宥和女儿华娴都高兴地跑了出来大喊:“堆雪人啦,堆雪人啦。” 这两孩子一个九岁一个五岁了,都是想要玩雪的时候了。夏雨瞳也早觉得该让他们见见这雪花美景了,那就趁此机会来让他们玩个够。至于寒冷呢,夏雨瞳是觉得:我的孩子不得那么娇气,不管男孩女孩,都不能怕冷怕热! 现在看着华宥和华娴在玩雪,夏雨瞳都想上前去玩一下了。洪望舒可就急了:“华宥华娴,你们不得玩雪!” 华宥华娴哪里会听这些话啊,只知道:“洪夫人也来堆雪人吧。” 洪望舒气得跺脚,差点没滑倒在雪地里:虽然可以和夏雨瞳争个嘴上快活,但是动不得这些孩子,他们都是延钧的孩子,要是被延钧知道了,那…… 还在想着该如何处置刚才那个乱嚼舌根的丫鬟瓜子,洪望舒自己的孩子华安已经在屋里哭了起来,丫鬟抱着出来让他看雪,并说着:“华安少爷也想堆雪人呢。” 洪望舒这气都无处发了。 后来更是,其他妾室的孩子,包括韦蕉的华宓和华姒都出来一起堆雪人了,还有徐谨妧的华宕也来了。这些会走路了的孩子一听到“堆雪人”就兴致大发起来。 不一会儿,大院子里就出现了一个雪人的雏形了,孩子们要准备给雪人做帽子,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到处找工具。这院子里盈满了孩子们童趣稚嫩的说话声,还有奶声奶气的笑声。 这把老夫人田氏也给引了出来,感觉自己这么多孙子孙女,今生福气够了,不奢望什么了,以前的隐忍都是值得的。 田氏笑着,说着老来小的话:“让我老婆子也来堆雪人吧。想来,这是几十年前玩过的事啊。” 夏雨瞳看着也开心,想去和孩子们一起玩,不过现在要对付一下洪望舒:“望舒妹妹,你看孩子们都想着要堆雪人,这可真要感谢你出了个好主意呢。我们两个就不去搀和了,要不我们两个去堆一个吧?” 洪望舒今日和夏雨瞳的争斗是一败涂地,气冲冲地:“我的华安才不玩这些乡下孩子玩的事。我也不想玩,失了身份。你那个丫鬟瓜子给我注意点,嘴巴不要惹了我!”洪望舒抱着孩子华安就回屋去了。 夏雨瞳“哼”地一笑:你将华安和其他孩子分开,这就是你的错了,会害了华安! 堆雪人的一天结束了,夏雨瞳带着她的孩子进屋去:“华宥,华娴,你们没有冻伤吧?先去用冷水擦一下手,使劲擦,再用温水泡一下。记住不能一开始就用温水和热水,要不会伤了皮肤。” 华宥和华娴都听着,按照夏雨瞳的命令去洗手。 夏雨瞳则去给瓜子看手,看瓜子的手已经是红得血丝都看得到了,夏雨瞳叹气,给她使劲揉:“以前看你活泼,孩子们都喜欢和你玩,也就有着你随便说。可是今天你也不看是什么场合,那洪望舒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以后记得回避她,还有,在其他妾室面前说话的时候都要注意些,要不这小命就难保了。” 瓜子还真是个孩子性子,感情丰富地流了出来,“哇哇”地哭着:“王妃怕我冻伤,把华宥少爷和华娴小姐喊出来帮我堆雪人,真的是救了我一命了。可是王妃忍心吗?都不怕少爷和小姐冷着?我心里都担心呢。” 夏雨瞳摇头笑着看瓜子这哭相,活像个长不大的女孩,就点了一下她的脑袋:“华宥和华娴都不怕冷,你不要担心他们,以后继续陪他们玩,教华娴一些折纸就好了。还要学着说话,不要被人抓了把柄,要不我都不放心把你许配给谁。” “呜呜,我不嫁人,以后一直跟着王妃,照顾少爷小姐……” 今日算是有惊无险了。 等所有事情忙完了,夏雨瞳就想到了远在沙漠的华宁,那里的风沙更大更凶,冷的时候都没有地方躲,不知该怎么取暖。 于是夏雨瞳发动了一项活动:华家所有女眷,上到各位夫人,下到丫鬟,都来做男子穿的棉袄,送到军队去! 这话一出,得到田氏的大力赞赏,洪望舒却自诩高贵,不去做这些粗活,连她的丫鬟都不做。 夏雨瞳也不去强逼,只是笑她愚笨:华府中的下人很多都是家中有男丁在参军的,这做棉袄给军队的事定是受支持的。洪望舒你不做就随你,只是以后你在华家就慢慢地失去声望了,这公主的身份也报不了你什么。 韦萱韦蕉也听从这个命令,只不过做棉袄的是韦蕉,韦萱则拿着塘报一直看,看得她想发火,这大冬天都可以穿夏装尽显她依然上窜下跳的身材。 韦萱本来是大字不识的,不过在华家看到华延钧对夏雨瞳的喜爱之后,就觉得自己要超越夏雨瞳就必须识字,于是学会了简单的字,能看懂塘报上的“小王爷华宁……”“护国王华延钧的二公子华宁……”等等,都是赞扬华宁的赫赫功绩的话。 韦萱这就担心地不得了了,一张一张地看着。 韦蕉做着棉袄,看着韦萱就觉得好笑,待会肯定要指点她一下怎么做,要不她又会丢人现眼。 伸了个懒腰,韦蕉对韦萱说着:“萱姐姐,你的那份棉袄就由我和我的丫鬟们做吧,你自己就慢慢看塘报吧。” 韦萱也没听进去韦蕉的话,只焦急地说着:“韦蕉,你看塘报上说华宁的军功赫赫,可是一点也没提到华宸的名字。军队里只说延钧的二公子华宁如何,从不见说大公子华宸怎么样。这是延钧偏心华宁吧?难道他不想想华宸是我生的孩子?” 韦蕉得帮她解释分析:“延钧怎么会在重要的军事上偏心谁呢?这明显就是华宁表现地比华宸好啊,所以塘报上就这么写着了啊。” 韦萱开始来回走了:“不行,这样下去的话延钧肯定更喜欢华宁,那我的华宸就完全被华宁给比下去了。” “姐姐你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延钧不是写了信回来说让洪望舒的儿子华安做继承人吗?就算华宁表现再好又怎么样呢?”韦蕉一边拉着线条一边说。 韦萱还是坐不住地走着:“可是,我看这继承人的事还未必呢。延钧才三十多岁,正是盛年,哪里会那么快把继承人定下来啊?” 韦萱在这事上还是有点见解的,不用韦蕉去提醒,可是她还是要为华宸争取:“我看延钧是喜欢华宸和华宁的,但更偏爱华宁一些,那以后我的华宸就无法成为下一代的华家主人了?” “是啊,有个这么出色人人赞叹的华宁,又是嫡长子,那还需要想吗?肯定是由嫡长子来继承啊。”韦蕉也叹着。 韦萱直拍自己的脑袋哭着:“我真是笨,为什么要把华宸认回来呢?要是华宸跟着夏雨瞳,那华宸就还是嫡出的,我只要在延钧面前哭泣一下,那延钧一定会看在我可怜的份上满足我的心愿,让华宸做继承人。对,我怎么那么急着要认回华宸呢?” 韦蕉看着韦萱,只有摇头:姐姐,你的脑袋就是长在肩膀中间的一个球。 韦萱似乎是说干就干的样子了:“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夏雨瞳,跟她说我不认华宸了,让华宸继续跟着她,那样华宸就还是嫡长子,就可以继承华家的财产。” “姐姐,你傻啊,别去啦,”韦蕉还是先帮助韦萱一下让她别做这蠢事:“你一会要回华宸,一会要不要他,这要是被延钧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也不知夏雨瞳会怎么在延钧面前说这件事呢?” 韦萱现在是静不下心来的:“那怎么办呢?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华宁那么受人追捧地走在华宸前面吗?我不希望华宸将来和我们一样是庶出的命啊。” 韦蕉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按着韦萱的肩膀让她坐下来:“姐姐你听我说,这嫡出庶出是天定的,但是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不管嫡出庶出,如果不想好办法去争取那都没好命。” 韦蕉就是这么会讲道理,而且从不放弃,值得赞扬,可是心思不正就不对啦。 韦萱觉得韦蕉似乎是有办法的,就听韦蕉道来:“姐姐,你不想想,华宸现在沙漠前线做些文书工作,肯定是相安无事的,而华宁每天出入战场,刀剑不认人,每天都是在生死边缘,你说,万一哪一天出个什么事,那也就是华家的英雄了,这继承人就没华宁的份了。” 这话终于可以让韦萱安静一下了,她想着,半迷离的眼睛那么迷人,却是毒药,就这么想了几天,似乎在想着华宁殉国的每一个场面或事件。 不过这心情只维持几天,就又不平静了。 第一九八章 华宁在生死边缘一趟 于是韦蕉的耳边又叽里呱啦响了:“韦蕉,你看这抗战眼看着是我们大庆要胜利的,很快就会大胜而归吧?我看也没什么机会看到华宁战死沙场了,那可怎么办啊?到时华宁带着军功战功回来可就不得了,是稳坐了华家下一代继承人的交椅了啊!” 韦蕉早猜到韦萱会忍不住来问这事,所以自然有话来帮韦萱出谋划策,不过凭韦蕉的脑子,就算临场来出谋划策也是很简单的:“姐姐说的这个是有道理的,就怕华宁命大不会死在战场上。所以姐姐现在要想办法让华宁死才行啊。” 韦萱焦急地紧着脸:“韦蕉你别开玩笑了,让我去杀华宁吗?难道让我女扮男装混入敌军中杀了华宁?可这怎么可能?我一不会男人步子,二拿不起刀剑……” 唉,韦萱也就只能想到这么肤浅的办法了。 韦蕉得掰开她的脑子来说:“姐姐看到不能这么做了。不想想姐姐有个随叫随到的帮手吗?只要给他一点好处,他什么事都会为你做。而这点好处是只有姐姐才给得起的啊。” 韦蕉说着,手指在韦萱胸前的傲起处用力一点,那处很柔软地缩了回去,又弹力十足地弹高来,再回到原处慢慢地扭着。 韦萱就知道这计谋了,哼,就用这一招。 于是,那一晚,韦萱不在华家。也没有谁注意到。 韦蕉还在做棉袄,她的女红很好,也娴熟,一个人做了几个人的量,摸着那些棉袄,她阴毒地笑着:“姐姐,你可要加油啊,让你的华宸和夏雨瞳的华宁斗个你死我活,那样我的华宓才有机会继承华家的一切啊。到时华宓会孝顺你这个姨母的。” 一晚上过去,韦萱在一房屋里风雨雷电了一晚上,特别自主特别给力地身体力行地将她口中的那个瘦猴子给折腾地又一次在生死边缘,却有如享受到了驾鹤西去到了西天的成仙感受。 韦萱要起身了,坐起来,那瘦猴子从背后环抱她还要她来,可好笑,那瘦猴子的手太短搂不住韦萱的胸,就使劲地呀,把韦萱的两座傲人肉峰给挤得要出奶了。 韦萱反感地用手肘往后一挤:“行了,不想死就悠着点,一次别要那么多!” 那瘦猴子就被韦萱给打回躺在了卧铺上,看着韦萱的前后在荡着跳着,那瘦猴子只有看的份,实在没力气起来了。要想下一次得到韦萱这样的主动献身,那就必须听韦萱的安排:“记得我跟你说的,事情办好了,那你什么时候想要,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给,保准你梦游仙境不复返。”韦萱靠近了那个起不来的瘦猴子,迷离的眼神就足够瘦猴子热血冲入头顶了。 不过韦萱能抓住层次,让瘦猴子听自己的话却不至于被他自己的血给烧死。 韦萱这样作出了行动,那不知沙漠战场那里会有什么变化。 又是一年开春了,华宁一刻也没放下对敌人的防守和进攻,对待手下他是恩威并用,这样才可做到赏罚明朗不偏不倚。而平时,他会和将士们打成一片,练习完之后就来打水浒牌或者踢蹴鞠。 所以华宁在军队中才可像他父亲华延钧那样有登高一呼,一呼百应的能力。 华延钧总是会远看着华宁,不觉地洋溢出阳光的笑,感觉什么呢?是否自己白发苍苍拿不动刀剑的时候就可以将一切托付给华宁了呢?嗯,是的,华延钧已经这么认定了。 午饭,华宁是和兵士们一块用餐的,他很少在他自己的帐篷内用餐,多数时候是和将士们一起吃一起聊,了解他们的心思和喜好烦恼,尽力帮他们解决。 华延钧总是会在其他将领面前道:“华宁这小子,你看他,那些军士对他比对我还听令。”说这话的时候,华延钧总是满脸笑意。 今日的午餐还不错,尤其是华宁有口福了,有两条鱼,是靖州产的鳜鱼,这一碗鳜鱼炖汤就到了华宁面前了。华宁正要享受这一顿家乡美味,却见有两个小兵看着他流口水。 “你们哪里人?” “靖州咸郡人”“靖州莫郡人” 华宁笑了:“原来都是老乡,那这碗鳜鱼汤就算你们的了。你们的菜就算我的怎么样?” 两个小兵乐开了花,在这沙漠里极少沾荤腥的他们是饿极了,见到有家乡的鱼更是乐开了花:“谢谢小王爷。” 两个小兵也还是十五岁的年纪,不懂矜持和装文雅,就接受了华宁的赏赐了。那鳜鱼汤还真香啊,两人吃地不亦乐乎,笑嘻嘻的。 华宁就吃着他们的粗茶淡饭了。 只是要命的事情来临:两个小兵突然瞳孔放大,说不出话,七窍流血,什么话也没留下就倒地身亡。 “怎么回事?叫郎中!”华宁立刻站起来喊来了军医。 军医来了,就看了一眼,再测试了一下两小兵喝的鳜鱼汤,说道:“小王爷,这是鹤顶红中毒,见血封喉,没得救,鹤顶红就在这碗鳜鱼汤中!” 华宁拔剑:“是谁这么毒?赶紧去查!” 查是去查了,结果出来是:灶房里一个小卒自尽了,看样子是畏罪自尽的。 那么线索到这里也就断了,因为这个小卒的来历虽然明确,但他是孤儿,似乎没有人指使他。 不可能无人指使,只是这小卒被当作了替死鬼了。 华宁极度愤怒:“待本将军查出作恶者,定将其车裂以祭奠这两个无辜的士兵!” 华宁十分心痛:本来这两小兵于是无仇的,那碗鳜鱼汤是害他的,但两小兵替他死了。 为此,华宁手臂戴白袖子三日,并将自己的一年俸禄给了这两小兵做抚恤。 在华延钧这里报告这件事时候,华宁很难过:“爹,孩儿没用,查不出下毒的人。” 华延钧表情严肃:“华宁,你先下去,以后用餐要注意,既然有人对你下毒,那么没得手肯定会有再一次,所以你以后餐餐要验毒,记得了。” “记得了。” 华宁走开了,华延钧无法再镇定了,是谁要杀害他最器重的儿子华宁?这太恐怖了。 华延钧想想今日的事,如果真的是华宁喝了鹤顶红,那么华延钧恐怕是会连命都没了,这战也难再打下去。 到底是谁?嫉恨华宁的人很多,首先是敌军,可是我军管理森严,敌军怎么可能混入我军中? 该不会是他? 华延钧来到财务房里看华宸在做什么。只见华宸唉声叹气地坐在一张鸭板凳上整理财务文件,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看看左右,无心做事。 “华宸你出来。”华延钧说地很小声。 华宸听到后,一个激灵,以为父亲有任务安排给自己,那自己就可大显身手了。 在门口,沙漠的风嗖嗖响,沙子很容易伤了脸颊,但华延钧已经习惯了,而终日在屋子里整理文集的华宸却不怎么习惯,总是用手去打着那些沙子。 “华宁差点遭遇鹤顶红了,你知道吗?”华延钧平淡地问道。 华宸点头,眼圈里满是关心和真诚:“爹,是不是有人想害华宁弟弟?你查出来没有?” 还是淳朴的声音和纯洁的兄弟情谊。华延钧看得出华宸没有那么狠心,是自己怀疑错了人,其实想想,华宸哪里来这人力物力去谋害华宁呢? 华延钧有些恨自己这个猜想:“没事,就是来跟你说一声,以后你也要担心自己的安全。” 就这么一句后留下华宸还是在财务房整理文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锄头。他寂寞地往回走。 那么是谁在背后捣鬼呢?太危险了。不找出来就让华延钧睡不好觉了。 眼下正烦得很,可华延钧不得不去做一件事:送华延铄离开沙漠。 三弟华延铄还是以前那样没有精神,但是似乎成家后就有责任感了,奉朝廷的命令来担任这粮草护送。 华延钧看他身子吃不消,就劝他:“延铄,你还是不要来往这沙漠了,看你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这是有没有吃饭啊?” 华延铄挤出笑:“大哥怎么这么说我啊?有我给你送粮草和军饷,你才可放心啊,我们都是华家人啊。难道把这职位给朝廷的人用来捞好处吗?” 唉,这怎么说呢?华延钧要怎么放心华延铄来送粮草军饷啊?记得以前华延铄在家就不好好念书,每日沉迷于淫诗荡画,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品行,有没有上进。 算了,现在暂时管不了华延铄,继续分析是谁在谋害华宁。 华延钧排除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将目光放到了自己家里:华宁现在是华家最出色的孩子,我心里已经是将他视为继承人了,恐怕其他人也能猜得到吧?那么,他们会这么甘休吗? 回想自己的那一辈,那时韦氏是如何苦心孤诣地谋取华家的权力,华延钧就猜到可能是华家内部的人在搞鬼。而谁会做这样的事呢?谁都有可能,那就要看谁有这本事了。 华延钧已经猜到某个人了,但是现在动不得那个人,于是华延钧在华宁的家书中夹了一封信:次子差点遭鹤顶红之毒,疑是家中人所为。 夏雨瞳收到这封信后手都握不住这封信纸了,纸飘落在地,夏雨瞳眼眸空旷无神,手在抖,半晌说不出话,差点天塌下来了。 第一九九章 排除了一个最大的嫌疑 直到小华宥捡起信纸来看,夏雨瞳才一把抢过来呵斥道:“华宥,不得随便看别人的信。”随后将华宥搂在了怀里,念着:华宁啊,还好你没事,要不娘这心都不知往哪里放了。 要知道,在这些年里,华延钧由于各种原因不断纳妾,子女增多,夏雨瞳一直是为她的儿子华宁而骄傲的,觉得有华宁在,母以子为贵,华延钧会更喜欢自己。而今日华宁差点遭遇暗中黑手,这不吓掉了夏雨瞳半条命了? 夏雨瞳坐下来想,仔细想,就联想到以前华延钧在华家还是大少爷身份的时候,就遭到许多人的嫉妒,特别是华延钧搬进万物堂住的时候更是韦氏的肉中刺了。 现在华宁就是当年的华延钧那样“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华宁的表现甚至优秀过了二十岁时候的华延钧,所以招来的嫉妒是肯定的。再看华延钧的信中所说行凶者是华家内部的人,那说明华延钧是经过一番思考才得出了这个结论的。而且看华延钧心中的口气似乎是已经猜到这行凶幕后人是谁了。 有人力物力且最有原因杀了华宁的就是洪望舒了。因为现在洪望舒的儿子华安已经被华延钧立为华家的继承人了,可华宁却是众人眼中的华家继承人,洪望舒她能不着急吗?借着她的后台实力——朝廷,她都能将华宁置于死地。 好,既然如此,那夏雨瞳就去警告一下洪望舒。 来到洪望舒的房间,见她没事就在和丫鬟玩大牌,她的儿子华安在摇篮里睡着呢。 此时虽然已经入春了,但是青州的倒春寒来得凶,整个春天都不见几天暖,所以大多数富贵人家都是不出门的。 洪望舒的房子里就一直燃着香炉,各种香料熏得香乎乎地,让人感觉一进去就昏昏欲睡。不就是缺氧了呗。 再看看摇篮里的华安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不知穿了多少棉袄。而洪望舒大牌打得起劲,也忘了华安了。 以至于夏雨瞳将华安抱起来了,她也不知道。 “望舒妹妹,你看你也太粗心了,这屋里的香炉味道这么重,都熏着人了,你也不打开一扇窗户来,华安这样一直睡着,很容易被熏着咳嗽的。”夏雨瞳指点着洪望舒如何照顾儿子,其实她只是没有说出“婴儿的呼吸急促,这样很容易让孩子窒息而死”。 像这些知识,以前奶娘和稳婆应当是教导过洪望舒的,只是这个脑子不记事的洪望舒还是个孩子脑袋,一点不在意。现在她就立刻过来从夏雨瞳手里霸道地抢过华安,生怕夏雨瞳害了华安似地:“雨瞳姐姐来这里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是哪个送茶水糖果的丫鬟来了呢。”撇了夏雨瞳一眼“哼”。 夏雨瞳也不跟她犄角这事,就继续说着:“孩子的事更重要,华安穿的衣裳棉袄太多,会压坏他,你应该让他少穿一半,然后打开窗户,这样才可让他呼吸顺畅些。”说话的时候,夏雨瞳时刻注意着洪望舒的眼神表情变化。 洪望舒还是那高高在上的样子,自以为是地抱着华安,一点不同意夏雨瞳的话:“雨瞳姐姐这么做,要是冻着华安了怎么办?” 夏雨瞳看洪望舒那自得的样子,一点没有紧张,虽然夏雨瞳今日句句是说要保护华安的安全,以免华安被这闷坏闷死,可是洪望舒却也不怎么样,就是对夏雨瞳的话听不进去而已。 夏雨瞳就再对洪望舒聊聊,她们一起坐了下来,烤香炉,喝茶。 “我的华定已经一岁多了,你的华安比华定小一个月,也一岁多了,可是在这乱世里,他们的爹在外征战抗敌,这两孩子也没能做满月酒和周岁酒,也没抓周,算可怜这两孩子了。”夏雨瞳随意聊着,故意将自己的幼子华定和洪望舒的儿子华安说在了一起。 洪望舒呢,听到这里就笑了起来,还很开心:“雨瞳姐姐担心这个做什么?你看,华定和华安差不多年纪,将来我的华安会照顾你的华定的,你不用担心。” 一句话好大气啊,似乎她的华安还在襁褓中就能看出未来是多么地踊跃无敌,菜花无双,还说要照顾华定呢,先照顾你们母子自己吧。 说到这话,洪望舒就滔滔不竭了:“雨瞳姐姐,你看你有三个儿子,真算是幸运了福气了。你的幼子和我的华安同年,有华安照料。你的次子华宥与韦蕉的儿子华宓同年,是相比较的一对了。你的长子华宁和华宸差一岁,现在华宁是强过了华宸了,你该高兴啊。不知雨瞳姐姐是怎么想的?” 听洪望舒这段话是聊地十分随意,就是在向夏雨瞳随意挑战似地:你每个儿子都有竞争对手,看你如何应付得来。 夏雨瞳拿得下这番话,一点不打岔地回答:“这兄弟之间要有竞争才能有成长啊,正好,延钧的六个儿子中,可以分成三对同年,那么就可以相互学习和竞争了,这样不是很好?”夏雨瞳唇边勾起的纹路正好,笑地那么从容淡定。 不过洪望舒就是要在嘴皮子上赢了夏雨瞳:“是的是的,要有竞争,但是不管谁输谁赢,以后我的华安继承华家大业,会安排好他的每个兄长的未来的。” 口气不小啊,还不会走路就要安排这个那个的。 接下来的话更是不得了:“华安不止是安排他的兄长的未来,还要为他的弟弟着想。因为以后呢,延钧还会有儿子啊,那都是华安的弟弟,华安是有责任照料他们的。”洪望舒说这话,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她昂头的姿势,太浮夸了,骄傲也不该这么表现出来吧? 夏雨瞳暗笑她无知:洪望舒,你确实年轻可生育,但是将来的年轻女子多得是,连我都不知道延钧还会有多少妾侍来给他生孩子,你就敢肯定将来延钧的孩子都会是你生的吗?不想想你生华安时候那个痛苦样子,连我都不忍心再看你生孩子了。 话到此为止,也没必要再聊了,夏雨瞳准备起身离开:“望舒妹妹心胸宽广,为整个华家想到了方方面面,将来华安也会如你一般,延钧也少了许多操心。” “那是自然。”洪望舒得意地笑着,听到好话就送夏雨瞳到门口,言语中全是得意:“雨瞳姐姐慢走,别滑着。” “望舒妹妹别送了,照顾华安要紧。”夏雨瞳才不跟洪望舒去计较每一句话呢,要不然每天都有得心烦,还怎么照料她自己的孩子啊? 随后回到她的屋子里,现在夏雨瞳的屋子是华府的主屋,还是那样,她依旧是主母,她住的屋子就是华延钧回来时候住的。至于洪望舒呢,虽然她也是主母,她的儿子是名义上的继承人了,可是要等华延钧回来后再调整洪望舒的住处。 所以洪望舒是盼着华延钧早点回来让她住进主屋里面。但夏雨瞳知道这是洪望舒的痴人妄想罢了。 现在夏雨瞳看着自己身边的三个孩子:华宥十岁了,华娴六岁了,华定一岁半了。 房子里也有香炉,但是点的香草很少,窗户都开了不少,孩子们也没有穿成个包子。 夏雨瞳就是要让自己的孩子不怕冷,她曾对他们说过:“你们的爹爹和你们的华宁哥哥在沙漠抗敌,那么风沙吹地刺骨的寒冷,哪里有这里舒服啊?华宥,你要是冷的话就跟着你师父练剑去,华娴要是冷就去跳舞!” 华宥和华娴都听着呢,在他们心里,哥哥华宁就是他们学习的榜样。至于还不懂事的华定呢,已经爬出了摇篮在地上乱跑啦,摔跤了会哭,哭了就不冷啦,要不就爬,弄得满身灰,被打了一顿也不怕冷啦。 夏雨瞳偶尔会有点撑不住的感觉,这么多孩子,已经超越了她的保护范围了。 对了,今日去洪望舒那里 ,旁敲侧击地问她,就说着怎么保护华安的安全,就是想让她因华宁差点遭鹤顶红之毒的事而露出些马脚,可是洪望舒却一点没提那事,是故意的吗? 如果这事是洪望舒指使人做的,那洪望舒肯定不该刻意避开这事,否则只会让人觉得她心中有鬼不敢面对。再看洪望舒的今日言语举止中,完全是平日里的骄傲无遗,对她的儿子的将来是满怀希望的,甚至还想着再生孩子。 夏雨瞳和海葵聊起了这件事:“我觉得洪望舒肯定是仗着朝廷的势力,认定了她的儿子会是华家的继承人。” “可是洪望舒也会忌讳华宁那么优秀啊,看她以前就做过一封假信说华宁殉国了,现在派人对华宁少爷用鹤顶红也不是不可能。”海葵分析着。 夏雨瞳摇摇头,眉头蹙地紧:“洪望舒就算再幼稚,也该想到自己已经做了一回错事了恶,如果华宁真的出事了,那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她。所以洪望舒不可能再这么做了。” “那洪望舒就真的不把华宁少爷当作芥蒂了?”海葵疑问道:“洪望舒会有这么好心?” 夏雨瞳想想,回答:“现在延钧有六个儿子,洪望舒的儿子是最小的,如果洪望舒要为她的儿子铺路的话,那么前面就不止华宁一个了。难道将来要对延钧的所有儿子下手除去?” 第二零零章 查出真凶,竟然是她 夏雨瞳想明白了,这事没这么简单,既然不是洪望舒做的,那就是这虎符的其他妾侍指使人做的,可是现在很难想到是谁做的,因为韦萱韦蕉姐妹是毫无实力去做这件事,而徐谨妧呢? 虽然说徐谨妧的父亲在军中任职,可以安排人去谋害华宁,但如果是徐谨妧的父亲去做这件事,那华延钧在军中会查不出来吗? 徐谨妧的嫌疑不大,但又不能完全否定徐谨妧。 或者洪望舒今天在夏雨瞳面前的表现也是装的?她装的很无所谓,迷惑了夏雨瞳?是啊,洪望舒本来就是朝廷派来的细作,多少会有点技能的…… 夏雨瞳想地头都痛了,因为是最爱的儿子华宁身处于危险中,所以夏雨瞳几乎要失去了镇定稳妥沉着了,无法理智地思考。 海葵给夏雨瞳揉了好一会儿太阳穴,才让她舒服了点,可以沉静下来思考该怎么做才能查出这华府的鬼到底藏在哪里。 要不要再这么一个个去排查?不行,太累,而且夏雨瞳不想再这么都嘴皮子了,要不就来个一网扫净! “明日春分了吧?是华家家宴的日子?”夏雨瞳换换地问着。 海葵回答“是,王妃有什么想法吗?” 夏雨瞳想着说道:“青州寒冷,注重春分这个日子,说这天是一年之中最长的,所以这天要庆祝一下,会给家里的男孩送礼物。那这次春分的礼物就由我来送吧。” “王妃打算送什么礼物给各位少爷呢?”海葵回答道。 夏雨瞳已经想好了,从躺椅上坐起来说道:“海葵,你知不知道大庆的一品官员穿的是什么衣裳吗?” 说道这个,海葵就要表现一番了:“虽然我不懂什么官场往来,但是我知道一品武官穿得是虎袍,一品文官穿的是仙鹤袍。以前在王妃的娘家时候,见过有一品文官来,那大红的仙鹤袍煞是好看,难怪好多文人学子削尖了脑袋去参加乡试殿试,然后一层层地往上挤呢。” 海葵感觉自己似乎说了很多无关紧要的话,就赶紧问夏雨瞳:“王妃为何说起这个呢?是不是与春分那日的礼物有关?” “是的,”夏雨瞳站起来,眼神直拧地:“去画廊找画师画六章仙鹤图,记得要提醒画师,仙鹤的头顶要特别的显眼。” 海葵知道这回夏雨瞳要做什么了,于是就按照夏雨瞳的指令,一个上午就弄回了六张仙鹤图,包装好了,准备春分那日的家宴上用。 夏雨瞳打开每一张仙鹤图,都检查一下,然后在每一张上面都写上了什么,最后包好,做了记号。 就等到春分这天了,家宴开始了。就如同以前在靖州的家宴那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六个少爷。 不过今日感觉人少了些,因为作为老爷的华延钧在外征战,大少华宸和二少华宁也随军征战了。 由老夫人田氏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夏雨瞳就说了开场白:“今日春分,按照青州礼俗,家中的男孩都会收到礼物,那么我们华家就入乡随俗。这礼物已经准备好了给每个少爷,海葵发下去吧。” 海葵得令,夏雨瞳继续说:“华宸和华宁在外跟随他们的父亲征战,所以这礼物就有他们各自的娘亲来收着。” 其实每个少爷的礼物都是由各自的娘亲收着,因为在家里的这四个少爷都还小,自己收藏不好这些礼物,就有母亲代管了。 开始打开礼物了恶,也就是那六张仙鹤图,基本上都是乐呵呵地收着,看看别人的礼物,似乎都一样,就没有去比较的心情了。 只不过洪望舒嘴里嘀咕着:“为什么我收到的礼物和她们一样呢?我的华安是继承人,延钢比他们高出许多啊。” 美人听到洪望舒的不满。 夏雨瞳在观察着每个人的异样。 不用那么仔细,因为韦萱已经恐慌害怕地站起来,手在抖着,拿不住那张仙鹤图,往后退了几步:“这是什么啊?为什么送这样的礼物?” 夏雨瞳已经看出来了,韦萱的脸都在发抖发黑,夏雨瞳平静地解释道:“以前延钧被朝廷封为护城王的时候,朝廷说那是一品之上的官职,现在我华家的男孩最少也要获得一品的仙鹤袍才行啊。所以就画了这仙鹤给每个男孩。这样不对吗?” 田氏拿起韦萱落下的那张仙鹤图来看,笑着道:“这仙鹤就是好看,我也喜欢看大红的一品文官仙鹤服。不过我家的男孩都是文物并重的,所以还得有一品五官的虎袍,这样在一起才合适,雨瞳,你这次办事有些不周全啊。”田氏说着夏雨瞳的不是,但脸上却是笑开了皱纹:“哎呀,让我想想,我哪个孙儿有从政的天分呢?” 夏雨瞳向田氏带着歉意道:“是我想地不全面,那今日就去把老虎图给买回来,每个男孩一人一张。” 话语中,夏雨瞳的眼睛是凝视着韦萱的,对其他妾侍只扫视了一眼。 韦萱似乎是冷地出奇,说话都舌头打颤:“为什么这仙鹤图上要写着华宸的名字?而且要写在头顶?” 夏雨瞳佯装奇快地一笑:“萱夫人这是什么话啊?这仙鹤图是送给华宸的,祝福华宸成为一品职位,自然要写华宸的名字,写在仙鹤的头顶也是有深意的,那是要祝福华宸将来驾着仙鹤前程似锦,扶摇直上,所以这名字就是要写在仙鹤头顶,难道还要写在仙鹤的脚底吗?” “哎呀,你们好吵啊,不如吃饭吧,一个礼物也这么唠叨,我看韦萱你也太计较了,不就一张仙鹤图,多有内涵有寓意啊。仙鹤是福禄寿之神。你还不满吗?”田氏让韦萱坐下:“把华宸的仙鹤图收好来,吃饭!” 整个家宴,韦萱就没法安心吃饭,一点胃口都没有,美艳的脸上全部是紧绷的,几次将碗筷打落在地,换了好几次了。 田氏极端不快:“韦萱你这是不想吃饭就回去。” “我只是身体有些不适。”韦萱道歉着。 夏雨瞳环顾了每个妾侍一圈,最后都会将眼神集中在韦萱身上:你已经露出端倪了,不,你已经全盘招认了,现在只要告诉我你是怎么指使人去谋害华宁的就可。 晚上。 夏雨瞳算着韦萱的心情还没回复就来到了韦萱的屋子里,进屋就问道:“所有房里都悬挂了今日的仙鹤图,为何你的屋里没有?” “嗯,我想等华宸回来让他自己来挂这个仙鹤图。”韦萱说地大气不敢喘,但是整句话就是连接不起来。 夏雨瞳看到那香炉中有纸屑,还有油漆的味道,熟悉画画的夏雨瞳猜到了那是被韦萱烧毁的仙鹤图。夏雨瞳好想抓其她直接询问,拷问。 稳住。 夏雨瞳坐下来与韦萱一起聊,有秉烛夜谈的样子,可是韦萱却并不欢迎。 “这大晚上的,王妃还有几个孩子要照看,不如早些回去。”韦萱在催着夏雨瞳离开呢。 夏雨瞳可不会就这么算了,不屑地一笑:“我的孩子都是自强自立的,会乖乖地睡觉,而且有我信得过的丫鬟护卫守着,不会有鹤顶红那样的虎狼之药来陷害。我怕什么呢?” 听到鹤顶红,韦萱笑得难看极了:“王妃怎么说这样可怕的事呢?” “那就不说可怕的事,就说今日的仙鹤图吧,是每个少爷的礼物,要是不小心烧了可不好,”夏雨瞳睁大眼睛认真地恐怖起来:“只有送葬的时候才会烧些衣物给死者,平时烧东西给生人是不吉利的。” 夏雨瞳说地声音十分小,像是从幽冥地狱中传来的,吓死韦萱。 韦萱早就被那仙鹤图吓着了,听到这里就更胆战心惊了:“王妃怎么说这事呢?我的华宸不在身边,这让我听起来好害怕啊。” “萱夫人也知道害怕吗?”夏雨瞳站起来在韦萱身边走了一圈:“是想到了什么啊?你今日真的是表现不佳啊,你知道让我想到了什么吗?” “什么啊?”韦萱怕地想哭了。 夏雨瞳就继续说道:“我就是想着,华宁在沙漠里差点遭遇鹤顶红之毒。当我得知这消息的时候,连一封信纸都拿不稳,全身僵直了,脑袋一空,整个人就要倒地了。” 韦萱听得已经差不多了,想赶夏雨瞳出去,但是今非昔比,现在夏雨瞳的权力比以前大了许多,韦萱不能说赶就赶。 夏雨瞳继续用夸张的语气说着她真实的反应和感受:“那时我感觉眼前黑了,耳畔什么都听不到了。比你今日的表现可要恐怖一百倍!”吼了韦萱一句。 韦萱惊得一震起,乱了头绪了:糟糕了,怎么办? “是谁敢做这样的事啊?真该受罚。”韦萱附和着夏雨瞳。 夏雨瞳的话语和表情像是在演戏那样投入,凑到韦萱面前来,声音低地吓人,直桶韦萱内心:“那要怎么惩罚那个下毒者呢?” 韦萱不敢说重了,怕这话将来会报应在自己身上,于是就捡些无关紧要的话来说:“这事我也不好说,怕说错了,但是王爷和王妃会处罚那个作恶者。” 说完,韦萱心里祈祷着:不是我下的鹤顶红,你们要罚就罚那瘦猴子去吧。这事跟我没关系! 韦萱就是不承认。但夏雨瞳都已经知道了啊。 第二零一章 她死不承认,夏雨瞳没有确凿的证 不再跟韦萱绕圈子了,夏雨瞳直接问:“说吧,你是怎么害华宁的?你指使了谁?用了哪里的钱财?” 夏雨瞳坐下来,声音恢复了正常。既然这么婉转迂回绕圈子地也闻不出韦萱的真实话,那就只能在制造恐怖气愤后直接问了,直入主题,韦萱你不要再躲避了。 韦萱也确实没有办法再躲了,那就得想办法回答夏雨瞳的疑问,拖吧,赖吧,韦萱就这工夫:“王妃你问的什么啊?我怎么会去害华宁呢?华宁和华宸一起长大,我也看着他们兄弟情深,怎么要去害华宁呢?” 第一句是肯定不会承认的,夏雨瞳也想到了,于是就拿出证据:“那今天家宴上你那么冲动是为什么?” “什么冲动啊?”韦萱拧出一点笑:“我很冲动吗?只是吃饭的时候没有吃相……”想要一顿叽里呱啦。 可是夏雨瞳打断她的话:“不要叉开话题,今日饭桌上,你一看到那张仙鹤图就吓得站起来,谁都看到了。你还说为什么把华宸的名字写在仙鹤的头顶上,是因为害怕那鹤顶红的毒会出现在你儿子华宸身边吧?” 韦萱心里抑制不住地惊悚,该怎么办呢?现在夏雨瞳完全可以将韦萱给控制起来,虽然夏雨瞳没权力要了韦萱的命,但是如果夏雨瞳硬逼着,如果韦萱忍不住,那…… 不行,木头美人韦萱虽脑子不好,但是性情固执死板拘泥,这次正好用上了,她死活不承认,现在就开始反对夏雨瞳的怀疑,先是解释自己在家宴上的表现:“王妃,我真的是如你所说想到了鹤顶红,而且华宸的名字就写在了仙鹤的头上,我肯定会害怕啊。” “为什么偏偏你这么害怕冲动,为什么别人都当作礼物收起来?为什么你要把那仙鹤图给烧了?”夏雨瞳一连几个为什么让韦萱一下子乱了头绪。 韦萱就硬着头皮回答,捡着哪个问题就哪个问题吧。于是她捡着的第一个问题是:“谁会知道呢?我看到那鲜红色不仅想到了鹤顶红,还想到了红花,这些都是有毒的啊。她们没有想到,可能是她们心里纯洁吧。不像我这么肮脏。” “你还好意思说红花,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夏雨瞳指着沙漠的方向怒喝道:“华宸出生多久,这红花的事就在你我心里暗藏了多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都心知肚明,就不要再说了吧!给我说你是怎么杀害华宁未遂的。” 韦萱还要整理许多的眼泪出来:“王妃,我哪里有本事去杀害华宁啊?”说道这里韦萱是下跪在夏雨瞳面前,摸着自己的心处,泪水如河流:“我要是能派人杀华宁的话,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我会派人暗中去保护华宁和华宸,绝不对华宁做那样的事。” 夏雨瞳突然感觉自己走错了一步路,是因为自己太急了,这么急来询问韦萱,结果现在才发现没有什么证据来确凿地说韦萱,更无法逼着韦萱将真实情况说出来。现在很可能会被韦萱给反攻。 都怪自己太急了,为了找出危害华宁的凶手,尽没了平日的冷静沉着和理智,敢找到一点线索就开始感情用事了。 其实,如果再等等,跟踪一下韦萱平日的情况,那不用这样来审问韦萱就可查出证据来,让韦萱无话可说。 现在,反过来,似乎自己成了被韦萱指控的对象了。 夏雨瞳没有刚才那么的气势了,只有想着韦萱平日里脑子不灵敏,尽做些笑话事,于是就让韦萱发誓:“好吧,韦萱,你这么说了,那我暂且相信你,可是你要发誓你没有谋害过华宁……” “好,我发誓,如果我谋害过华宁,那我韦萱就……”韦萱打断了夏雨瞳的话,竖起了手指。 夏雨瞳打断韦萱的话,冷冷说到:“我要你用华宸来发誓!” 夏雨瞳断定韦萱只舍不得用华宸来发誓的,韦萱迷信,她会害怕誓言成真,会报复到华宸身上。而韦萱只有华宸这个儿子,华宸是她这辈子的希望了,因为韦萱的身子已经被她自己玩坏了,生不了了。 所以夏雨瞳就笃定了:韦萱,就算我今日没有确凿的证据,那也要让你无法摆脱嫌疑! 但夏雨瞳也有算错的时候,有时候人会出其不意地与平常时候不一样。今日的韦萱就是这样,招招让夏雨瞳觉得斗不过。 只见韦萱哭着从地上站起来,梨花泪满脸地对夏雨瞳道:“妾身这就按王妃的意思去做,还请王妃移步到院子里。” 这话说得这么有礼节,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不详韦萱啊。 不等夏雨瞳想清楚,韦萱已经跑到华府的大院子里哭喊“天哪,地哪,求你们出来听听我的话吧,听听我用我儿子来发誓吧”。 真是的,韦萱这是在发什么神经,她不怕别人说她吗?这是她无理,她还敢将这事闹大来? 夏雨瞳连忙跟着出去:“韦萱你回来,你不要吵着孩子们休息!还有老夫人!” 韦萱丝毫不听夏雨瞳的话,继续这么叫喊着,已经有下人起来看戏了。 夏雨瞳发现自己这一步真的走错了,现在韦萱并不是自己想象的如以前那么笨,她现在也学会了一点:该豁出去的时候就豁出去。 今晚,到底是谁没面子还说不定,夏雨瞳已经难挽回这个局面了。 到了华府各位妾侍,丫鬟,护卫,还有老夫人田氏都出来后,韦萱已经把整个场面给哭了一遍,该说她准备的话了,这话,可能是她临时想出来的:“天啊,地啊,我华家的嫡长子华宁在沙漠遭遇鹤顶红之毒,幸好躲过了,我韦萱为此感激各位神灵保护了华家的嫡长子小王爷。现在我要向各位菩萨发誓,用我儿子华宸来发誓。这事不是我做的,如果是我做的,那将来王爷不会认华宸为儿子,我和华宸会离开华家!”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韦蕉在旁,假装不知情地走过去扶着那跪在地上哭地不像样的韦萱,一起哭着:“姐姐,你这是在胡说什么啊?为什么王爷会把你和华宸赶出华家啊?你到底怎么啦?” 夏雨瞳无法辨别这是韦蕉在演戏还是真的感情流露,因为韦蕉是众妾侍里最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人,很难辨别真伪。 韦萱继续哭着喊着她刚才的话:“我没有害华宁啊,华宁身边出现的鹤顶红,我根本不知道。我没有害华宁,真的没有。所以我敢用华宸来发誓!” 韦萱这么一吼,所有人跟着惊呆,韦萱一下子无声了。韦蕉立刻喊着:“萱姐姐晕过去了,快来扶着萱姐姐去休息。” 是哭晕过去的,应该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但夏雨瞳就没那么好回事了,她被老夫人田氏气得一声低冷的声音喝着:“雨瞳,你过来!” 真是走错了一步,一步错步步错,现在还惹得田氏生气了。 夏雨瞳向田氏说明了情况,田氏也一边担心华宁的安危,也为华宁的有惊无险而哦弥陀佛。 但是,田氏更重要的是说夏雨瞳的不对:“你今天给每个男孩送的仙鹤图就是为了找出谁是凶手?把每个男孩的名字写在仙鹤的头上?” “娘,这事情是家里内部的人做的,我只是没有找到证据,如果有……” 田氏只为她所有孙子心疼:“你这样是把所有男孩都放在了鹤顶红之上啊!结果呢,觉得韦萱奇怪就去审问韦萱?还让她发毒誓?现在韦萱也照你所说的做了,你查出什么来了?” 田氏的拐杖敲的地面咚咚响,夏雨瞳心里是烦躁又难收场,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是媳妇错了,没有想清楚这事情,娘,你不要不开心,我这就去她们每个房里,让她们把仙鹤图都烧了。”夏雨瞳说着,想要站起来。 田氏一哗啦摆手道:“不用了,那仙鹤图很好,不要烧了,不吉利,但是要把那上面的名字给去掉。” 田氏的这句“不要烧仙鹤图”的话就是夏雨瞳刚才对韦萱说的,一会儿就落到夏雨瞳自己头上了。 现在夏雨瞳是得罪了田氏了,要好一阵子才能让田氏消气。而且韦氏姐妹恐怕也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还有另外两个…… 不想了,暂时以华宁的安全为重,那个陷害华宁的人已经被华延钧确认为是华府内的人,而夏雨瞳一番测试后就是韦萱。这是夏雨瞳没想到的,觉得她有这心没这力。 但事情不能看表面,于是去审问却没能审问出结果。最后弄到发毒誓,韦萱竟然答应了,用她的儿子华宸来发毒誓,这,她怎么丝毫不介意用华宸来发这个毒誓?说什么“若有违誓言,那将会被华延钧赶出去”。 不对啊,这算什么毒誓?韦萱的毒誓意思就是:如果她真的对华宁下毒过,那么她和华宸母子俩会被华延钧赶出华府。 这算什么毒誓?如果韦萱真的是下了毒给华宁,那么华延钧定是要将韦萱赶出华府的,可是华延钧是分得清明细的,他不会将华宸一起赶出华府。 这样的话,假设这些都成立,到最后,华宸会想办法将韦萱给接回华府,那么又会有一场家族争战。 第二零二章 无人相信夏雨瞳 韦萱在骗我,刚才太懵了,没有听出来。现在夏雨瞳完全可以肯定韦萱是凶手,只是这还是只觉和猜测,而这感觉却是那么真,真地让夏雨瞳无法打消。 现在夏雨瞳要找到的就是韦萱作案的证据,可是这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因为自己已经打草惊蛇了,韦萱肯定不会露出丝毫端倪。那就要夏雨瞳耐着性子去等,等到韦萱放松警惕的时候,就会露出狐狸尾巴。 都怪自己太心急。现在必须把自己的猜测都告诉华延钧,夏雨瞳就写信将家里的事和她是如何发现韦萱异常的前前后后都写在了信里。 沙漠战场的帐篷里,华延钧在看夏雨瞳的来信,心里在做复杂的思想斗争:会是这样?我家里怎么回是这样?雨瞳让我小心,可是我从哪里小心呢?敌暗我明,该怎么去保护华宁呢? 最让华延钧不能接受的是——这事的嫌疑人竟让是韦萱,他一直喊着的萱姐姐。 那么如此说来,韦萱就是为了华宸的长子之位来谋杀华宁吗? 华延钧拿起了笔,于是不久后在青州华府的夏雨瞳就收到了回信:雨瞳,我觉得你这次猜测是错误的。首先,萱姐姐的性子,你我都了解,她就是那么一惊一乍的,对什么都好奇,你所说的家宴上表现异常就是这样;其次,你说萱姐姐有足够的原因来谋杀华宁,就是为了华宸的将来吗?她害怕华宁会阻碍了华宸的将来?可是现在众所周知华宸不如华宁,萱姐姐应该知道做这些事是没用的;再者,萱姐姐娘家在靖州,远离青州千里路,而且萱姐姐的母亲是妾侍,根本没有什么财力帮她来做这样的事。最后,萱姐姐也在你的逼问下发了毒誓,而且是用华宸发的毒誓。这些不都说明了萱姐姐不是做恶人吗?雨瞳,别再怀疑萱姐姐了,她虽不怎么聪明,但是命苦,我们对她好些吧。至于华宁的事,你别太闹心,再仔细想想,谁有可能…… 夏雨瞳简直看不下去了,但还是坚持着看完了,看完后她依然是像以前那样把华延钧的信给收了起来在柜子里。只是今日她脚步那么沉重拖不起来,心也沉淀地幽幽的,不知该放在何处。 华延钧,你每次家书都是以安全为重,所以写得简练简洁,每次都是只对我讲只问我好。可是这次有关到韦萱,你的家书就那么长,是平时的五倍,你自己有没有发现啊? 难道这么久了,你我之间的感情还是抵不过韦萱在你心里的那一见钟情?你不知最器重华宁吗?那要是让你在你的美妾和爱子之中选一个,你会选择谁? 夏雨瞳没有把这个让华延钧为难的问题写在信里,她知道现在华延钧是不会回答这样看似愚蠢的问题的。 好吧,那就等吧,等到我抓住了韦萱的狐狸尾巴,看华延钧你还如何是好。 夏雨瞳孤寂地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上,像少女时候发呆那样想着:延钧,我真的还只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吗?你真正念着的始终是韦萱吗?尽管韦萱曾做了那么多错事,你都可以帮她找理由?韦萱永远是那么美丽纯洁呆傻地善良吗? “娘”“娘”“娘”华宥、华娴、华定来了,三口娘,不同年龄有不同的音质,夏雨瞳听着很是欣慰,若不是这三个孩子在身边,或许自己会倒下去。原来自己是那么希望占据华延钧心里所有的位置,因为华延钧已经霸道地霸占了夏雨瞳心里所有的位置! 唉,延钧,如果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妻子,那为什么你的孩子中,有五个是我所出?其他的妾侍最多生了两个? 夏雨瞳计较起这些来了。 到底你对我是怎样的啊?是想给我一个充足的显耀的妻子之位吗?然后你就和你的美妾把酒言欢?那我情愿不要这个贤妻之位! 只是忧郁了一番而已,夏雨瞳清醒过来,看着这三个还不成熟的孩子,她知道自己绝不能放弃这妻子的席位,否则这些孩子以后的路可就难了。尤其是自己生了三个男孩,那是被其他人虎视眈眈的。 好,我夏雨瞳就是这样,你等着,华延钧,我要让我的儿子成为华家的下一代继承人,也要赢得你所有的心!其他妾侍只不过是你无知或者无奈的时候不得已纳入华府的人! 打好注意后,夏雨瞳仍然是信心十足的,暂且是为了她的孩子,她不能让她的孩子看到一个衰退卑微的娘亲,所以就将自己打扮地十分靓丽,尤其是她喜欢的那个“王妃头饰”——双刀发髻,非常霸气。 不过在和其他的妾侍面对面的时候,她已经成了笑话了,就因为那次对韦萱的事。 笑的最厉害的就数洪望舒了:“雨瞳姐姐,你对韦萱那么生气干什么啊?你觉得韦萱会去杀了你的华宁啊?你以为你的华宁会给你带来什么啊?” 其次是徐谨妧,她可是好久没有锄头了,今日也得说几句:“王妃,您的儿子华宁的确是军功不菲,可是也不至于您那么心急地去找凶手啊,看您都找得糊涂了。其实像这种陷害在军队里多的是,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唯有韦萱姐妹两不怎么说:“你们别这么说王妃了,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不管华宁是不是军功显赫,但他是王妃的长子啊。哪个做娘亲的不爱自己的儿子啊?” 这是韦萱说的话,居然是韦萱说的!她也学会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或者是她妹妹韦蕉教她的? 夏雨瞳感觉是四面楚歌样子,没法一一对抗,于是,将计就计吧,既然韦萱能学乖些,那自己就换个方式,今日就夸夸韦萱:“是啊,韦萱说地就是我的心情,世间为母亲者,谁不担心自己的儿子?我看韦萱说的就很对,应当向韦萱学习才是。” “不急不急,雨瞳姐姐不急,”洪望舒总是能发出稀奇古怪的声音来:“你现在有三个孩子,大的在战场,次子在家习字练武,还有个小的在学说话,就算少了一个又怎么样啊?还免得雨瞳姐姐操心呢。” 这让夏雨瞳想起了曾经华府的霸道三小姐华胜男,她说话就是这么专门往别人心里戳,自以为了不得,就是因为华胜男有个坚实的后台。 而今华府又出现一个这样的人物,她的后台比华胜男的后台还要大,华延钧都要对他们下跪,所以夏雨瞳只有忍了这气:“望舒还年轻,将来会有机会为华家开枝散叶,那么希望望舒能够将自己的枝叶都保存完好,我们这些姐妹也会帮助望舒,不让你的枝叶凋零。” “我将来的孩子定会是一个接一个的,不用雨瞳姐姐说也明白,将来华府满堂的孩子都是我为延钧生的。”洪望舒就是要赢得嘴上厉害:“到时劳烦姐姐帮忙照顾的时候,希望姐姐不要推辞才好。” “当然不会。”夏雨瞳就暂且给她点嘴上赢吧。不过洪望舒,你想得似乎不对吧?你以为将来就你能给延钧生孩子?事情呢八字还没一撇就不要傲着说。 春日里的聚会没有一点欢乐的气氛,很快消散。 夏雨瞳回到自己的屋里,看到自己的女儿华娴正在对丫鬟说着:“瓜子,帮我泡脚。” 想到以后华娴是华家的嫡女,夏雨瞳决定不可让华娴成了那些骄傲的女子,于是对华娴就下了命令:“华娴,从今日开始,每天自己起床更衣洗漱,吃饭不得挑食,自己盛汤,晚上也是自己洗漱入睡,盖好被子,冷了热了就学着自己换衣裳,不得指使别人!” 夏雨瞳说得很重,把华娴都吓得不太敢大声:“娘,我还不会……” “你已经七岁了,在普通农家,像你这样年纪的女孩都会做饭了。”夏雨瞳一点不给华娴反驳的机会,就全部严格教导:“对了,你先坐好自己的日常生活,再学着做些简单的饭菜,然后下厨!” 这不仅吓着了华娴,也吓着了果子和瓜子,以为是自己照顾华娴不周弄得夏雨瞳生气了,于是都来向夏雨瞳请罪:“王妃……” 夏雨瞳对她们说明:“这事与你们无关,我只是要培育华娴从小自立,尊敬长辈爱护同辈,说话有礼,不要成为一个被宠溺坏的嫡女!” 原来如此,可是华娴难理解母亲的苦心,她有点生气呢,开始自己整理自己的事了。做得不太好,有时把头发梳得乱七八糟,不好看,这孩子就把心思藏在心里,躲着哭:娘亲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可是夏雨瞳并不知华娴的心思想法,因为夏雨瞳还有华宥要教导,还有华定要照顾,所以就没那么在意华娴的心思。华娴孤寂了。 夏雨瞳仍然是被那些个妾侍命理暗里人前人后地说事,她对此付之一笑,总是可以忍辱地把话给说过去。 有时她会觉得她这个主母做得太辛苦太悲催,自从公主洪望舒下嫁后,基本上就是洪望舒立于自己头上了,自己在华府要跟她明争暗斗。 不过洪望舒讥讽夏雨瞳的日子也维持了不过半年,大庆出了大事,让洪望舒几乎是昏过去了,夏雨瞳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零三章 旧朝亡新朝立,华延钧登基为帝 大庆的朝廷在江南菀州的行殿内,而大庆的军队大半是在江北沙漠抗敌,才保得大庆一时平安。但摇摇欲坠的大庆皇族,在没有华延钧的保护下,遭遇了江南草寇的袭击,被血洗殿廷,光化帝不堪受辱,自尽,其他皇族也被一扫而尽,大庆就这么亡国了。 华延钧把沙漠抗敌的军务都交给了他的下属,自己则带着华宁千里迢迢跨过长江来菀州勤王。只是晚了,行殿已是一片废墟,光化帝也已经被埋葬了。 华延钧想要查出这些草寇,可是竟不见了这些草寇的踪影,难道他们就这么消失了? 此时北边沙漠的鞑虏听闻大庆皇族灭亡,也就兴风作浪起来,都是蠢蠢欲动,北方民众受到了不少袭击。 大庆的六部官员见此情况,都对华延钧拥护:请护国王称帝! 是的,国不能一日无君。但是华延钧就这么称帝吗?他心里纠结着:我是为大庆效劳的,现在却夺了大庆的国? 华宁向华延钧细说:“爹,现在没时间细想了,你要在这风口浪尖上称帝,维持国家的秩序,否则那些心思不轨者将风起云涌,到处会出现作乱者,人人都想着称帝,那还不乱了?眼下,爹应当将权力归一,那才可保国平安。” 好,华延钧就决定称帝了。 不是在南方菀州,而是在北方青州,那里是原来的皇殿所在地,是汉人真正的京城。 夏雨瞳在青州华府也收到了消息:马上准备,即将进入金碧城。 此时,华延钧已经派了华宁先一步回到青州去保护华府的人。夏雨瞳终于可以见到多年未见的儿子华宁了,想要和他好好聊聊,看看他有无伤着哪里。 只是现在华宁重任在身,夏雨瞳也不能去和他见面细谈。夏雨瞳的任务是安排华府所有人收拾行礼准备入殿。 华府所有人都是乐不可呵地,可以进殿了,护国王要称帝了。都忙着收拾行礼。 田氏不怎么忙,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懵了,在家里一点也不动,而是在菩萨面前跪拜着念着“保护延钧平安”。 还是老者明白世事:华延钧称帝并不是会一帆风顺,将来要面对的烦恼是想不到的,算不准的。 田氏此时担心着紧张着,不知日后会如何。 夏雨瞳来看望她,等着她念经完毕,扶她起来:“娘不要这么担心,我相信延钧会顺利度过这一关。我们啊,只要在旁为延钧处理好家里的事,照料好这些孩子就行了。” 田氏跪得膝盖痛了,起身后笑看夏雨瞳:“雨瞳啊,也只有你能明白娘所想,不像其他人,都忙着想着以后自己的地位了。” “娘这不是谬赞了我吗?记得以前娘把所有心里事都告诉我,我,把延钧在华府的未来都交给我,我要是现在还不懂娘的心思,那就枉费娘那时候的苦心了。”夏雨瞳细细地安抚着田氏现在浮躁的心:“现在我们要坐好延钧的后背力量,给他加把劲,不能让他烦恼,就让他稳稳当当地去坐拥天下,为全名谋福吧。” “是啊,谁能想到,我的儿子有一天会登上金碧殿之首穿上龙袍啊。”田氏感叹着,握住夏雨瞳的手:“雨瞳,还是你最能承当起延钧的贤妻这个重任,不对,现在是贤后了。” 夏雨瞳低下声音来警觉地说着:“娘,以后我们说话可随意不得。像您刚才锁说的贤后就不行,这以后谁做延钧的皇后,都不得由延钧的喜好来,要看谁最有利于延钧管理整个国度。” “嗨,雨瞳,你事事为延钧着想,连我这个娘亲都自愧不如,你也得为你自己想想啊,你付出那么多,”田氏手摸过夏雨瞳的额头:“呀,看你,今年才三十五,这皱纹已经爬上来啦,以后得擦点脂粉了。” “是的是的,以后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娘看了准高兴。”夏雨瞳成功地让田氏开心起来并让田氏不再对自己有介意。 然后是去安慰下那个哭得昏天暗地的洪望舒,只见她的房子里是丫鬟都跟着哭,洪望舒几度哭晕过去,她的孩子华安也在跟着哭,只是小华安还不知道在哭什么。 夏雨瞳并不想去安慰这个曾多次嘲笑自己的洪望舒,但没法,现在洪望舒是个重要人物,必须安慰她起来。洪望舒为什么这么重要呢?以后就知道了。 夏雨瞳用一招让洪望舒莫干了眼泪:“逝者已矣,洪望舒你还不振作,现在延钧马上要登基了,不知以后这选妃会是怎么样,也不知我们这些人会被怎么安排,分到什么名号。” 说完后马上离开,不想听洪望舒多说,但夏雨瞳知道洪望舒现在一定想着凭她是前朝公主的身份,现在就要成为本朝的皇后。 这个,以后再说吧。 夏雨瞳去看看各个房的情况,都差不多了,就等着华延钧准备登基宣他们进殿了。 登基那天的盛况就不必说了,自是朝廷文武百官到齐来祝贺,还有华家的所有亲属都来了。 华延钧在荣盛宫前举行了登基仪式,那天田氏是以太后的身份出席的,坐在华延钧的侧位。有点遗憾,华延钧登基称帝,国号“原”,年号贞元,都很好。 只是华延钧没有携皇后在身边登上荣盛宫前接受百官朝贺。这让百官都议论不休。洪望舒一脸落寞:怎么延钧忘了我吗? “今日伊始,大原贞元初年,新朝建立,百废待新,望所有朝野官员共同辅佐朕为百姓黎庶谋取永恒福禄。”华延钧的开场白是这样。他今日穿着金色龙袍,带着黑色底色的平天冠,煞是气派。 夏雨瞳不禁为华延钧开心:延钧,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只不过,你现在心中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吧。 一起举杯之后,华延钧要给他的妻妾子女分名号了,这是关系到很多人将来走向的事。大家都屏气凝神起来。 夏雨瞳已经注意到,昨日送来的礼服和今日殿女梳的发髻都不一样,夏雨瞳穿的是金红的彩色长袍披肩很高,两侧飘出有一段长度,像是两扬起的翅膀,还有批帛,那是夏雨瞳很久没用过的。在这乱世中,每日都有许多烦躁事,哪里有心情去用批帛这个有点花里胡哨的东西呢?最显耀的是发髻,那是与衣袍同样重要的,夏雨瞳的发髻是很有趣的元宝发髻,所有头发都盘全起来在头顶成一个元宝状。 发饰是各种各样的,但都是排布地有序,一点不乱。 再看看其他几位,比较耀眼的是洪望舒:粉红底色长袍,一字发髻盘在头顶,发饰挺多。但与夏雨瞳相比,气势差远了。 韦萱韦蕉姐妹还有徐谨妧都是花花绿绿的,发髻也低,很明显的是她们几个的衣裳没有一点金黄和明红。 夏雨瞳明白了华延钧的意思了,她在荣盛宫的台阶下遥望着站在上面的华延钧:延钧,让你为难了。 很快有太监替华延钧宣布:皇上旨意,结发妻子夏氏雨瞳封为贵妃,入住羲和殿,妾侍洪望舒册封德妃,入住咸清殿。妾侍韦萱册封昭仪,韦蕉册封为婕妤,徐谨妧册封为婕妤。请各位嫔妃入座。 怎么入座,有太监指点的。 夏雨瞳和洪望舒是妃位,可以坐在华延钧的两侧了,但有不同,夏雨瞳在华延钧的左侧,洪望舒在右侧。夏雨瞳的父亲是礼部任职过的,洪望舒是殿中长大的,所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左为尊。 而且这殿里的妃位有八个,按等级尊卑从上到下依次是:贵,德,淑,贤,容,惠,媛,素。 那么这次华延钧册封他的妻妾,只有贵妃和德妃,没有皇后,就让人不得不想了:这是怎么回事? 夏雨瞳可以猜到:华延钧有难处。 其实在登基大典之前,这些文武官员就有许多上奏要册封洪望舒为皇后,为的是她是前朝公主。 华延钧将此事给打压下去了:不谈论国事却议论朕的家事,成何体统。 虽然华延钧是这么说了,但没能完全把六部官员的谏书给打压,因为华延钧这个帝位还没坐稳,所以关于立后的事情不断有上表的,要求立洪望舒为后。 华延钧烦透顶,所以干脆下一句:洪望舒年轻,不宜为后,待其年岁增长,产下众多皇子则立其为后。 于是就出现今日的情况,只有贵妃和德妃没有皇后。 夏雨瞳看到这样的局面,完全明白华延钧心里的苦涩——他现在这个皇位不好做。 夏雨瞳更感激华延钧:在这个时候你还是将我放在第一位,就算只在人前。延钧,你一直在履行着你曾给我的诺言——让我做你的妻。 登基大典结束,次日就要上朝,那么今晚,皇上华延钧和各位嫔妃们就要入住自己的殿殿了。 夏雨瞳住在东四殿,这是金碧城里的一个不成文的名称:东四殿和西四殿。 就是八位妃子住的地方,其中东四殿依次是:羲和殿,咸清殿,福泽殿,寿显殿;西四殿依次是:凌蕊殿,落英殿,缤纷殿,丝缕殿。 按照离皇上皇后寝殿的远近排序,对了,皇上上朝的地方就是举行大典时候的荣盛宫,寝殿是荣续宫,皇后的寝殿是“流远宫”。 第二零四章 故剑情深 夏雨瞳今晚就要入住羲和殿了。 首先将三个在身边的孩子给安排入睡了,夏雨瞳自己也要休息了,这一天的典礼让她和孩子们都够累的。 来到卧房,这是没法休息了。 “延钧?哦不,皇上,你怎么不在寝宫休息?”夏雨瞳和华延钧大概有五年没有见面了,这次见面说话的语气有点尴尬,但是很激动,一不小心就要落泪了。可今日是大喜的日子。 华延钧毫无皇上仪表地懒散地躺在夏雨瞳的金丝蚕被卧铺上:“什么皇上啊?雨瞳还是像以前那样喊我延钧,习惯了,改不了了。”华延钧说着,很困很乏很累,可是却舒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好久没能这么全身放松地休息一下了。” “延钧你起来,看你连皇袍都没换掉,还有平天冠都被你弄歪了” “随便啦,我今天就是要好好睡一觉” “不行,先把衣裳弄好来” “雨瞳,你别这么唠叨” “你给我起来” ……夏雨瞳费了很大的劲,终于把华延钧给从卧铺上拉起来,帮他褪下龙袍和平天冠,换上睡衣。 华延钧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搂着夏雨瞳在怀,抚摸着她的发丝:“好久没有这般和雨瞳在一起了。”说着,鼻子酸酸的。 “延钧,”夏雨瞳其实也想在他怀中好好哭诉一下自己这五年来的辛苦,独自顶着华府管理这些不听话的妾侍,受了多少委屈等等。 可是今日是要先让华延钧来诉说他的难过了。 “在沙漠那杳无人烟的地方,我日夜思念,但是在将士面前不可表现出丝毫的懦弱,而每到晚上,我只有看你的信,你写给华宁的信才能安然入睡。雨瞳,原来远在千里,我才更能懂得你对我的重要,以后,每天都要让我看到你,不得离开我的实现。”华延钧说地好真切,男人那欲哭的时候会比女人更动情。 此时的夏雨瞳已经完全被他感染了,这样经历风霜雪雨的夫妻情深,任是怎样的佳人美妾也难改变吧?饶是朝廷内众多的官员尚书立后也难阻止华延钧对夏雨瞳的爱。 深情故剑,这是华延钧对那些大臣们所说的,他本不该说出这对夏雨瞳不利的词,只是他是用情之人,就脱口而出了。随后才敷衍大臣们说日后看洪望舒产子,再思考立洪望舒为后。 夏雨瞳也都知道了这些,那么今晚她就要对华延钧讨论这些:“延钧,以后这后宫的事怕是会影响你在朝堂议政,不如就按大臣们所说……” 华延钧一口否定:“不可,我曾答应过你的事,就算有再多女子出现,也无人可在你之上。雨瞳,我随便将来那些前朝旧臣们说我不守诺言,我不能让他们立于我之上,这些都是很复杂的。你只要知道你才是我的妻子。贵妃这个名号还是委屈了你。以后……” 夏雨瞳也打断华延钧的话:“以后还是看朝政行事,以朝政和大原的民生福祉为重,我的名号不算什么。” “在我心里,现在已经欠你很多了,雨瞳,以后我会弥补,但是今日已经好累了,雨瞳不要再说那些话,让我在你这里好好休息。”华延钧在夏雨瞳的卧铺上安心入睡。 夏雨瞳还没仔细看他呢,这月光不太亮,看不清,那就让华延钧好好休息吧,他真的很累,在沙漠抗涨的五年比江南平定的那些年还要辛苦几倍。 夏雨瞳也是昏昏欲睡了,现在有华延钧在身旁,这五年的夜晚孤独就顷刻间化解了:延钧,以后我们不再分开了。 这一晚解除了五年的孤单疲惫,但是思念是难消除的,不知还要用多少日子才能完全消除。 夏雨瞳有好多话要对华延钧倾吐,只是,今晚就算了吧,让他明日精神百倍地上朝。 次日华延钧醒来,夏雨瞳给他换好了衣裳,仔细看他的脸,眼神全部倾注在他脸上。 华延钧还是有逗他的乐趣:“雨瞳这是多喜欢夫君啊?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吗?” “延钧现在是皇上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随意,一点不懂皇上该有的礼节。”夏雨瞳一撇嘴转身:“现在就用膳吧。” 华延钧搂着她腰,对她半命令半宠溺道:“不是说了,在雨瞳面前,我们就是夫妻,没有那些规矩。” 夏雨瞳小声了:“延钧快放开我,孩子们要出来了,让他们看见了想什么样子啊?” “雨瞳害怕被孩子们看到啊?这么害羞,怎么还是一点没长进啊?” “谁害羞啊?现在管不了你那么多,我这不是为了教导孩子们吗?你就暂时靠边吧。” 夏雨瞳将华延钧放置一边了,让她身边的三个孩子出来:华宥十一岁,华娴八岁,华定四岁多。 其中只有华宥对华延钧有深刻印象,所以一跑出来就跳着来喊“爹”,华延钧将华宥抱起来:“华宥长高了,告诉爹你习剑怎么样了。” “今天爹陪我习剑,考考我啊,我要像华宁哥哥那样。” “好。” 然后是华娴,这个女儿是见过华延钧的,只是那时才几岁,也不懂什么,对华延钧也没什么印象,现在看到华延钧,就怯生生地喊了一句“爹”。 华延钧将华娴抱起来:“我的女儿华娴,快要成一个大姑娘了,不对,是我的公主。” 华娴还有点害怕这个被沙漠风吹地有些皱纹,被太阳晒得有些古铜黑的父亲,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唉,华娴是被夏雨瞳的严厉教导给弄得这么胆小啦,看她还是说了句:“女儿参见父皇。” “怎么这么生远啦?”华延钧问夏雨瞳。 夏雨瞳在安排宫女们准备早膳,对玩闹不止的华延钧道:“以后孩子们都要学着改口。” “雨瞳你不要这么要求他们,随意随心就好。”华延钧还是那么放荡不羁的性子。 这性子也遗传给了他的幼子华定,小华定虽然没见过父亲,但是看到父亲抱了哥哥姐姐,于是就在后面排着队伸着手等着父亲抱呢,嘴里喊着“爹抱我”。 华延钧最是喜欢这样的儿子了,活泼开朗有灵性,于是就抱了他起来:“华定,你在家有没有听你娘亲的话?” 华定得意地说着:“我最听话啦,我会背诗了,还要习剑,爹教我。” “小调皮,华定,不得说谎,你和你的哥哥们一样,没有哪个让我省心。”夏雨瞳一下就让华定漏洞出来了。 可是华延钧一点也不生气,还笑着说华定:“我的儿子肯定是要让娘亲着急一下的,不闹腾一下就不是我的儿子。华定,以后爹就教你习剑。” “好啊好啊。”华定在华延钧怀里拍着小手。 夏雨瞳已经安排好了早膳了,回头看华延钧,见他穿着龙袍在地上爬,成了华定的马了,华定坐在华延钧身上“架,架,爹跑快些”。 夏雨瞳这气得啊,过去将华定抱下来,对华延钧批评道:“延钧你在战场不知受了多少伤,这样还没恢复能受得了吗?都身为一国之君了,一点都没个君主的样子……” 华延钧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的,只是不如从前的俊朗明净了,脸上多了些沟壑,总是会让夏雨瞳心疼。可在孩子面前又不好动情地说出来。 华延钧愉快地说着:“雨瞳你怎么唠叨地似个老太婆啊?让我和孩子玩乐一下才好啊。” “不把朝事处理好就不得与孩子们玩耍。”夏雨瞳对他下令道。 早膳了,华延钧还是没有改他的脾性,对三个孩子夹来的菜都全盘接受:“爹今日吃得饱,心情好,你们三个都有功劳。” “谢谢爹,吃这个”“爹仙吃我给你夹的菜”……闹个没完。宫女们都忍不住抿着嘴笑呢。 夏雨瞳一再的“嗯”咳嗽警示着,可她的夫君和孩子却把她晾在一边了。夏雨瞳生气,但怎么觉得气不起来啊?心底是快乐的,没想到进了金碧宫的第一天就有这样的天伦之乐。 但是夏雨瞳还是正着脸:“以后该教教这群孩子礼节。” “雨瞳别那么拘泥,我不介意这些。”华延钧继续吃着孩子们夹来的菜。 夏雨瞳心里念着:延钧,虽然你不介意,但是别人会注视这些事,会拿这些事来做文章啊。 早膳完毕,夏雨瞳帮华延钧再整理一下朝服,然后送他去上朝。 之后回到羲和殿,安排三个孩子各自去学习。 夏雨瞳看着这个羲和殿,很大,有华府的那五座大堂那么大。卧房也是那么大,蚊帐很高,也不知是怎么挂上去的。 孩子们会一个个长大,男孩会有自己的府邸,女孩会出嫁,到时夏雨瞳就要自己住在这个偌大的羲和殿吗?那会多冷清啊?要是延钧有了新宠,夏雨瞳岂不是要独守空房了? 就算华延钧没有新宠,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陪着夏雨瞳啊。果然是“一入宫门深似海”。 对了,华宁呢?华宁是跟着华延钧一同回来青州的,他现在还在宫外吗?怎么也不让华宁来见见我呢? 夏雨瞳这就打算去找华宁,她想念了很久的长子,但是现在夏雨瞳是贵妃,该怎么出去这皇宫呢? 怎么华宁也不来看望一下自己呢?他那么忙吗? 夏雨瞳决定今晚就去找华延钧商量这事。 第二零五章 妻妾都成了嫔妃 不过今天白天就有烦心事了。 华延钧的妾侍们,不对,现在该说是贞元帝的妃嫔们都一窝蜂地来到了羲和殿了,来觐见夏贵妃,美其名曰。 这些妾侍似乎是一夜之间换了性子,都对夏雨瞳十分有礼节,这宫廷的礼仪都做得像模像样的,连夏雨瞳这个最高级别的贵妃都还没学会呢。 夏雨瞳安排她们坐下了,并茶水招待了。这些妃嫔们是按身份坐着的。洪望舒是德妃,仅次于夏雨瞳,那就坐在紧靠夏雨瞳的位置。韦萱是昭仪,那就挨着洪望舒落座。韦蕉和徐谨妧是婕妤,就对着坐吧,离夏雨瞳最远处了。 夏雨瞳现在要来一场口舌之战了。 这些妃嫔们都是按顺序说话的,首先是德妃,洪德妃,虽然她深谙宫中礼仪,但是还是难藏住她的暴躁性子,一口就说出来了,她的嫉妒心一表无疑了:“昨日是大原建国之日,皇上第一日就宿在贵妃姐姐的羲和殿,让我等好生羡慕啊。” 夏雨瞳也就按礼节来回答:“皇上也是照着宫中礼数来的,宿在本宫这里只是一日,以后会雨露均沾,各位妹妹何必在乎这个?” “臣妾不是在乎,是恭喜贵妃,第一日就得到了皇上的临幸,这以后还不开了挂了。”说话者是韦萱,韦昭仪,按顺序来,是该到她说话了。 夏雨瞳从容淡定地笑着:“韦昭仪何出此言,现在本宫已经是半老徐娘了,要说为皇上产下龙子,那还得看各位妹妹的努力啊。” 这话说得韦萱心里气却无法宣泄,要说年龄的话,她是这群妃嫔中最大的,饶是她最美也无法用那身子去产子,而且她早就没法生育了。韦萱就认定夏雨瞳这话是在气她,可是现在韦萱也想不出更好的词来气夏雨瞳了。 那就这样了:“以后皇上是要选秀女的,敢问贵妃,臣妾该如何对待新来的秀女呢?” 烦人,问这么剜心的事,对在场每个妃嫔都是不快的。韦萱你以为你这话气着了夏雨瞳是吗?是的,但也气着了在做的其他妃嫔,以后够你受的。 夏雨瞳也不跟韦萱去计较这话,因为韦萱说的是必须的,夏雨瞳要面对:“将来本宫是要为皇上充实后宫,现在看后宫太空虚了,这选秀女的事,势在必行。各位妹妹要协助本宫了,将来教导新入宫的秀女,各种礼数,如何伺候皇上,努力受孕,产下皇子,这些是本宫的职责,但本宫哪里忙得过来,就只有倚赖各位妹妹帮忙了。” 好吧,你们要这么说,那就提前给你们一计警告:将来争权夺利的不止我们几个,还会有更多年轻女子,比你们年轻。 徐谨妧,徐婕妤,都快被夏雨瞳和华延钧给忘了,可是她生有一子啊,所以这次能得到婕妤的位置也算是谢天谢地了。这些年在华府,她见到了韦萱的绝色尤物,韦蕉的能说会道,洪望舒的深厚背景,于是徐谨妧早就学会了要忍耐,自己明争是争不过在场各位妃嫔的,所以必须钻空子。 徐谨妧心里谋的就是:你们去争斗吧,我就来个渔翁得利。 “将来不知有多少秀女要入宫呢,可是臣妾看来,那些秀女也只是等闲之辈而已,再怎么也难有人比得过萱姐姐的貌美,韦蕉姐姐的才智,更别说洪德妃的高贵身份和夏贵妃的结发妻子那不可替代的位置。”徐谨妧是琢磨着说这段话的,昨晚就练习好了每一个词,觉得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但是问题大了,徐谨妧说完之后,看到每个嫔妃脸色是青的,才知道自己准备了一晚上的话一点没有派上用场:刚才夸韦萱美,那在别人想来就是“我们都不如韦萱美吗”;夸韦蕉有才智,那在别人听来就是“我们都没有脑子吗”;夸洪望舒身份尊贵,那就是贬低了其他人的身份,而且让洪望舒也不开心“难道我只有靠我的身份才能获得皇上的宠爱”;夸夏雨瞳是结发妻子,那其他妃嫔不就是想“这么说我们都没有机会超过夏雨瞳了”。 徐谨妧不懂,其实夏雨瞳听到这话还是挺开心的,饶是夏雨瞳知道徐谨妧这是场面话,可徐谨妧能说出来也就不错了。 夏雨瞳脸色也青是因为徐谨妧整段话太糟糕了,会让这几个妃嫔恼怒的。 但现在不同以前,饶是妃嫔们再生气,也不会立刻表现出来,否则就落个“有失礼仪”的罪名。 现在就剩下韦蕉没说话了,韦蕉虽脑子好使却一直不得华延钧的丁点喜爱,因为韦蕉的聪慧都用在了毒辣的计谋上,所以,饶是韦蕉跟了华延钧多年,还生了儿子华宓,华延钧也不给她一个高一点的位置,就封了个韦婕妤啦。 韦蕉对此也是理解的,她知道自己不得华延钧喜欢,但是一刻也没放松去争取,现在的她就是故作低下:“各位姐姐说的真好,这让妹妹都不好怎么说了。方才妹妹想了许久,却也想不到姐姐们说的这些言辞。妹妹想来想去,还是不献丑了,就听着姐姐们的话就是。” 虽然韦蕉自称“妹妹”,但那只是因为她的位置低,实际上她比夏雨瞳大一岁。 这个最令皇上厌恶的,职位最低的嫔妃,今日是做了低人一等,但是却没有得罪谁,还让其他人都在她这里找到优越感,所以说她今日是赢家了,小赢一场。 这样的聊天都是没有心里话的,无趣之极,夏雨瞳觉得没必要太久,偶尔一次就可了,于是呢,打发所有人离开羲和殿:“各位妹妹似乎是忘了要去向太后问安了。都先来我这羲和宫,却把太后放在后面,岂不是要折本宫的寿。这可让本宫担当不起啊。起身去永和宫吧。” 永和宫,太后田氏的寝宫。太 太后招待了一下各位媳妇,也就说说日常话,以后你们要怎么和蔼相处,伺候好皇上之类的。都是表面话,太后也知道宫中的事都是你争我夺,哪个妃子不想得到皇上的独宠啊。 没有心思说些表面话,多说无益,太后留下夏雨瞳来,与她说说心里话:“雨瞳昨日听到没有?太监宣布的时候是‘皇上嫡母韦氏为东太后,生母田氏为西太后’。唉,这都过了多少年了,韦氏的骨头也成灰了吧?可延钧怎么还是把韦氏给尊为太后?而且与我并尊,不对,韦氏比我高一位,韦氏是东,我是西。”田氏说得暗叹连连。 夏雨瞳叹着:连田氏都过不了位置高矮这一关,那还如何要求那些嫔妃放下争斗呢?田氏现在是一国之君的生母,没有谁跟她争,她却还在乎自己的身份高矮。 夏雨瞳也懂田氏将她留下来的意思,就是说说这心里话,于是夏雨瞳也得让田氏高兴起来,放下这心思包袱:“母后,你何必在乎这个呢?现在我们就是婆媳,说点儿私心话吧。您真的以为延钧想把他的嫡母韦氏立为太后?” 田氏摇头:“他不该这么做,这么做是伤我的心啊。他不记得韦氏是怎么狠毒地对待他吗?却还要将韦氏与我并尊,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各位来访者?” 夏雨瞳抚摸着田氏的手:“母后,你的手有些凉,可要注意保暖啊。切不要因为这件事而伤心,您想想延钧他愿意这么做吗?他何尝不想将您尊为唯一的太后呢?可是您知道,这里是青州,是京城,秩序繁多,不比靖州开放。所以延钧他做什么都要考虑这些条条框框,否则,哪里没做好就会招来别人的指责,到时啊,这些读书多了的书呆子谏臣就会一个个地上书,鸡蛋里挑骨头。” “能挑得什么骨头出呢?我是延钧的生母啊,还须要另外一个女人同为延钧的母亲来和我争这个位置吗?”田氏轻拍着大腿,叹着。 夏雨瞳告诉她:“那些人挑骨头的本事可大着呢,娘别怪雨瞳啰嗦了,在靖州的时候,爹临终时并没有废掉韦氏的妻之位,所以韦氏仍然是延钧的嫡母。我们在靖州的那些家事,会被这些臣子们查个清清楚楚,到时连我们都不记得的事也会被他们拿出来说事。延钧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把韦氏也立为太后。” 田氏听着,心里有些平静了,但还是如孩子般:“这心头总是不舒服,前半生受了韦氏的气,现在却还要听到她的名字。” 夏雨瞳呵呵起来:“娘就放开心吧,到底说尊谁卑,别人说了不重要,只有延钧说的才重要。以后延钧会来向你问安,至于韦氏,延钧只给她个空屋子而已,用来表明延钧是孝顺的。而且,您想想,在靖州的华家坟地里,韦氏的坟并没有与爹合葬,这是延钧的意思。您看延钧心里对韦氏是愤恨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给别人看,我们要了解延钧的心,不得给他烦心才是啊。” 田氏终于可以放下这心中纠结了,站起来面对南边道:“不知道延钧是有这么多困难的。这皇帝不好当啊,我们要……”田氏说到这里,就转身看夏雨瞳,疼惜地问着:“孩子,你也受委屈了吧?昨天,本该是你坐在延钧身边的,你是皇后啊,怎么只立了个贵妃?我看延钧是被那洪望舒给碍着了。” 第二零六章 爱子华宁荣升为晋王 “所以说我也想开了,延钧他虽能战场杀敌,但是在这政坛上,有很多事是无法完全如愿的。他已经给了我最高的位置,至于是不是皇后,我也不在乎。”夏雨瞳扶着田氏出去走走,一边说着:“所以母后您也就和我一道为延钧着想吧。” “嗯,难得雨瞳有如此心胸,我定是不能输给雨瞳的。要第一个为延钧着想,不给他添麻烦。”田氏慈爱地笑了。 夏雨瞳离开永和宫时候,心里念着的是:我不仅要做延钧的最爱,而且必须是延钧的皇后,不得有哪个女子在延钧心里或是在表面立于我之上!为了我的几个孩子,我必须是延钧的皇后。 现在华延钧碍于群臣,还没有办法给夏雨瞳皇后的位置,夏雨瞳也不会急着去要。这几日,足足有十日,华延钧都是宿在夏雨瞳的羲和殿。 是太想念了,想念的过头了,想要重温一下在靖州时候的小夫妻生活。不过现在一群孩子像小青蛙一样围着华延钧转,“爹”“父皇”地喊个不停,每日都有新花样,华延钧就得把一半的时间给这群小华延钧和小夏雨瞳。 剩下的时间完全属于夏雨瞳,不过华延钧似乎是缺乏睡眠,连着几日都是很早入睡了,唯一不可缺的就是搂着夏雨瞳。为此,夏雨瞳还忍着夜尿呢。 其实夏雨瞳还是想过要为华延钧生子,但现在,夏雨瞳还是以华延钧的身体为重。如果华延钧没这意思,夏雨瞳也绝不缠绕。 待华延钧身子好些了,恢复了精力,他开始了以前的话题,一直没忘记的:“雨瞳,我们现在才四个孩子啊。”后面的话呢,华延钧省略了,都节约时间来给夏雨瞳,继续生育计划中的那六个孩子吧。 几夜不休。 夏雨瞳也满足了离别的孤独,但也要尽到做妻子的职责:“延钧可是要批阅奏章的,不能偏听偏信,不能以貌取人……” “跟夫君在一起还谈论这些恼人的话!”华延钧再度将夏雨瞳闻入自己身体里…… 夏雨瞳要和他谈点正事了,终于等到他静一会了,夏雨瞳径直说道:“延钧,我想见见华宁,都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见华宁来看我。”说到此,夏雨瞳就似一个孩子在撒娇了,非见到自己的爱子不可。 华延钧也拍拍脑袋,哎呀一声:“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雨瞳你怎么不早点说?” “哼。”夏雨瞳发点小脾气:今夜就不伺候了。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次日,华延钧在朝堂上下了一道圣旨,给各位抗敌的将军赐爵位,并给华宁封为“晋王”,赏赐“晋王府”。对此,在朝众臣没有异议,因为华宁在战场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他几次在生死边缘,可谓已经超越了在座的几位战场元老。华宁得到了一致的称赞举手。 华宁已经过了束发之年,宫里有令,过了束发之年,就是满了十五岁的皇子不得居住在皇宫。于是华宸和华宁都不得居住在金碧城了。现在华宁有了晋王府,而华宸呢,暂住在金碧城外的一小府邸。 华延钧带了一个好消息给夏雨瞳:带着孩子去晋王府给华宁贺喜。 夏雨瞳虽然保持着淑雅的仪表,但是心里却是要跳起来的,开心地整夜没睡。次日就早早起来,给三个孩子梳洗好,自己也着装打扮一番,随华延钧驾着马车去晋王府了。 晋王华宁也在等候着,见到华延钧和夏雨瞳就下跪行礼:“儿臣见过父皇母妃。” “华宁快起身让母妃看看,”夏雨瞳迫不及待地去扶起华宁来,细细看着:“长高了,黑了,更像个男子汉了。” 本来想着有很多话要和华宁说,现在看到他了,去一时说不出来,只因高兴地脑经凌乱了,夏雨瞳怕自己双泪横飞,就指着其他三个孩子说:“来,华宁,看看你的弟弟妹妹,华宥,华娴,华定,他们都长大了。每天听母妃讲你,闹着要见你呢,现在就带他们玩一会。” “好的,母妃。”华宁就带着弟弟妹妹去玩了。 夏雨瞳陪着华延钧在一旁看着,感觉无限欣喜,不用说话也能感知对方心里是如何地美满。 看华宁忙个不停,要教华宥和华定习剑,还要陪着华娴说话,就只有一个一个来了。 华宥说:“华宁哥哥,将来我要跟随你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 华定不能落后:“我也要,我也要。” 华宁一挥手:“好,通通都跟着大哥去战场杀敌。” 耍剑耍累了,华宁和妹妹华娴在荡秋千,抱着妹妹,听妹妹问:“华宁哥哥,是不是只要有你,我们就不会遇到坏人了。” 华宁点头欣然道:“只要有哥哥在,华娴就不会被人欺负。” 好了,华宁也被缠的累了,要洗个澡了。夏雨瞳去给华宁擦身子,看到这身上的刀剑伤痕,不禁落泪:“华宁,你才十七岁,身上却有如此多的伤痕,有些伤是要命的,母妃看着都不敢想象那时是什么情景。你是怎么过来的啊?为什么以前不在信里说啊?” “我不能让母妃操心。母妃别难过了,我这不好好的吗?今天很开心啊,我看华宥很快就可跟我一起上战场了。他的剑术一点也不比我那时候差……”华宁念着,没有注意夏雨瞳的心情。 夏雨瞳囔囔念着:“以后华宥也要跟着去战场吗?” 华宁感觉自己可能是不该那么说,就连忙改口:“不不,母妃,以后华宥从文,不习武。” “没事的,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夏雨瞳走开,看着院子里孩子认真习剑的华宥,她担心啊,委实不希望这个儿子也去战场,那还不又多了一根线悬着自己的心? 晚饭,一家人一起用餐。夏雨瞳心情平静了些,将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华宁今年十七了,该是时候娶个媳妇了,以后这晋王府要有个晋王妃才对。要不就由母妃来安排,在青州和靖州的名媛中选些出色的待嫁姑娘,再让华宁自己选一个?”夏雨瞳看着华延钧和华宁,征求他们的意见。 华延钧倒也把这事给放在心上了,只不过他说得十分轻松,在逗夏雨瞳开心呢:“这是要急着做祖母了还是?” 夏雨瞳可是认真的,瞥了他一眼后继续看着华宁,要华宁给个说法。 华宁对这事还有害羞呢,放下筷子挠挠头:“母妃,以前父皇成亲的时候是十八岁,我才十七呢。几位叔叔都是到了十八九才成亲的。我那么早干嘛?再说这沙漠的战事也还没结束,我一时半会是没心思成亲的。” 夏雨瞳一听这话可就心急来气,也放下筷子了:“又是沙漠,又是战事,华宁你要这样的话,那就立刻成亲,带着王妃去沙漠!” 夏雨瞳这一生气,孩子们都不敢说话了,华延钧说她:“雨瞳,你这是在说什么?华宁他是大原的功臣,我也希望他早些成亲。可是那么早成亲会是他前途的阻碍。” “好吧,你们这样吧。晚点就晚点,我等得起。”夏雨瞳不开心地继续拿起了筷子,只是吃地不开心。 华宁安慰了夏雨瞳好一会:母妃,我肯定是要再去战场的,我不想娶了妻却让她独守空房…… 夏雨瞳也就随了儿子的心愿,这个儿子的前途无量,确实不该给他阻碍。 日落了,回宫了。 可夏雨瞳没想到的是:我才和华宁见了一面,他这就要去沙漠战场? 这天,华延钧来到羲和殿,将此事告诉夏雨瞳:沙漠抗敌不得缺少华宁,而只有华宁能让他放心。 夏雨瞳一句话也没和他说,只在门口默默地看着,想着与华宁相送的情景。 “今日臣妾无法伺候皇上,还请皇上另选寝宫休息。”夏雨瞳靠着墙壁坐下了,冒着寒风坐在殿外面。夏雨瞳对华延钧用了宫廷中的礼仪话。 华延钧将她抱回屋里,让她坐在卧铺上,对她心痛地一句话:“我们要牺牲一点。” 牺牲一点,就是牺牲我和儿子相处的时间吗?我的华宁,从十二岁上战场,到现在还没个结束,那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回来过正常日子? 整夜,无眠。 夏雨瞳的眼圈黑了肿了,泪流洗刷了胭脂。再听华延钧的消息,太监来传:皇上昨夜在荣盛宫一夜未眠,今日无心上朝,亦未用早膳,还请贵妃娘娘去探视皇上。 华延钧心情也差?昨晚没有去临幸哪个嫔妃吗? 夏雨瞳得去看望华延钧,不能让他这样子,一天不上朝可以,但是不能每天如此。 在去往荣盛宫的路上,夏雨瞳见到了同样黑眼圈眼肿的华延钧,原来夫妻两都是同样的心情,夏雨瞳开口质问:“既然舍不得华宁上战场,为何还要让他去?” 华延钧无奈地回答:“雨瞳你这次是私心太重了。谁愿意将儿子送上战场?可知那战死沙场的男儿都是我大原的铮铮铁骨?他们都是有父母的,他们的父母和我们一样的心情。” “延钧别说了。”夏雨瞳已经泪如泉涌了。 华延钧给她擦干泪:“别哭了,待会去送华宁,要让他看到我们都很开心,不要让他有任何担心。” 第二零七章 现在不立太子 “嗯。”夏雨瞳带上了其他三个孩子华宥华娴华定一起去城墙上送别华宁。 就如同五年前送华宁上战场那样,夏雨瞳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难言心痛:华宁冷着了怎么办?热着了怎么办?受伤了怎么办?饭菜不合口味怎么办?想家了怎么办…… 不同的是:五年前的华宁还是个懵懂小男孩,现在的华宁已经是十七岁的年轻将领了,要统领千军万马了。 他向城墙上的父母挥手告别,笑容阳光开朗信心,夏雨瞳按华延钧的意思,给华宁慈爱的笑脸。其他三个孩子也是笑着送别华宁的:哥哥再见,哥哥等我我也要去战场杀敌,哥哥早些回来…… 华宁驾马奔驰一走远不见了影,夏雨瞳回头才泪流簌簌:为什么要让我再一次经历这样的分别之苦。 “延钧,我情愿华宁不要这个晋王的爵位,也希望他在我身边。”夏雨瞳忍着嚎哭,让宫女将三个孩子带回羲和殿去,自己与华延钧一番倾吐。 华延钧也是叹气:“雨瞳,我的心不比你好。只是想想,男孩子怎可一直在母亲身边过着?否则他永远难有出息。” “是的,只是这代价好大。”夏雨瞳已经可以嚎哭了,但却有什么堵住了心,哭不出来。 华延钧回想从前:“以前我是在我爹身边才有所长进,如果一直跟着我娘亲……” “延钧你别说了,我懂。既然你器重华宁,那就是他可栽培,我该高兴才是,不该烦你,不该给你哭脸。”说着,夏雨瞳先回去羲和殿了。 华延钧跟着,那日,他们在羲和殿,没有多说什么。 整个后宫乱了,且影响到了前朝,众臣上奏说“皇上独宠夏贵妃,不能雨露均分,这不是贤君之道”如此这般。 华延钧将这些奏章批阅道:夏贵妃贤德无人能及,朕宠爱有何错? 不止这些奏折,还有关系到皇子的“皇上已经立了二皇子为晋王,当早立太子,太子乃国本,可定民心”。 真是书呆子的话,难道有太子就可定民心?华延钧是开过皇帝,在民间生活多年,知道百姓黎庶希望的是年年丰收五谷丰登大网捞鱼,至于谁做太子,只是民众口中闲聊的事,哪里可以定民心啊? 于是华延钧对这些上谏的奏折打发:太子乃国本,当择皇子中贤德才能出众者为太子,现谈论此事过早。 这些奏折无非是希望把洪望舒的儿子立为太子,都是那些前朝旧臣上奏的。华延钧为此心烦不已。 洪望舒也来找过华延钧,暗着说道:“皇上,记得以前在华府的时候,您亲口说过立华安为华家继承人呢。我们华安可都记得呢,来华安,叫一声父皇。” 五岁的华安并不是很聪颖,眼眸中有些痴愣,好半天,在洪望舒的一口口教导下才喊了一句“父皇”。洪望舒很没面子,华延钧也听得心烦:“德妃早些回去照看好华安吧。” 终于将洪望舒给摆脱掉了。 洪望舒气愤啊:怎么华安这么不争气? 要去看看华定是怎么样了。夏雨瞳的幼子华定和洪望舒的儿子华安同年,华定大一个多月,今年都五岁了,那就要去看看比比了。 洪望舒来到羲和殿,夏雨瞳接待了这个地位仅次于自己的德妃,然后就聊起了孩子的事。 夏雨瞳看洪望舒把她的儿子华安给亮了出来,而洪望舒也主动提出了:“贵妃娘娘,何不让这些皇子公主们见见面呢?” 夏雨瞳就让宫女把华宥华娴华定给喊了出来,这三个孩子正玩得乐不可呵呢,都是满头大汗的,夏雨瞳命令他们:“自己擦干净头上的汗水,否则汗水积在身上会惹风寒。” “是,母妃。”孩子们都很听话。 洪望舒就奇怪了:“贵妃娘娘的孩子都是皇子公主,为何要让他们自己去擦汗?” 夏雨瞳便回答她:“这是让他们学会自立自强,要是总依赖他人,这孩子将来难面对困难挫折。” 洪望舒不认同:“贵妃娘娘这话就不对了,皇子皇女怎可和民间的孩子那样去教导?这岂不是自降了身份?贵妃娘娘这样做可是对皇上的不敬啊。” 夏雨瞳也懒得笑洪望舒的愚笨,只是说道:“天下众生,父母教导子女都是一般,希望他们能勇敢面对一切。就算是皇子也和庶民一样,本宫还想带他们出去种田捕鱼,了解苍生疾苦呢。” 洪望舒对夏雨瞳简直是耻笑了:“那是贵妃娘娘的看法,妹妹是难以想道啊。”话语中全是拖长的音调,一点不尊重夏雨瞳。 夏雨瞳也不想和洪望舒计较这些,夏雨瞳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好好教导她的几个孩子,让他们成为大原的优秀的皇子公主,而不是凡间所说的骄傲公主王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皇子。 今天洪望舒来找夏雨瞳是干什么啊? 夏雨瞳想着,看她的样子是想要比比她的孩子吧? 最近夏雨瞳也听说了身边太监打听的消息说有奏折总是提到立太子一事,而华延钧将这些奏折都打回去了。那无非就是要立洪望舒的儿子华安为太子,可是延钧不是傻子,他肯定不会立这个五岁的儿子为太子。 但洪望舒肯定着急,一日没有将华安立为太子,她就一日不得心安。今日来羲和殿,她是来叫板还是比试来了。她的一个儿子怎么跟夏雨瞳的三个孩子比试?那就是想要和夏雨瞳的幼子华定比试了,因为华定和华安同龄。 既如此,那就满足洪望舒的心愿。 夏雨瞳伸手祥和地说道:“很久没有看到华安了,来华安过来,让娘抱抱你。” 洪望舒现在要表现了,就对华安说:“华安,这位就是夏贵妃,是夏娘娘,跟你说过多次的,快过去。” 华安站在洪望舒旁边,看着夏雨瞳,有点害怕,赶紧回头到洪望舒怀里,还微微地哭着“娘”。 咦,这是怎么了?夏雨瞳有这么令人可怕的样子吗? 再看洪望舒,她似乎是急了,拍着华安的屁股道:“不是教了你多次吗?夏娘娘,快去喊一声!不得这么无礼。” 小孩子不是无礼,是不懂事。 夏雨瞳就自己走过去:“让本宫来和华安说几句话吧。” 华安更是躲入了洪望舒怀里,洪望舒硬是将他给推了出去:“快去喊夏娘娘。” 华安被逼着怯懦地对夏雨瞳喊了一声“夏娘娘”,夏雨瞳也应了一声:“好样的华安,不哭啦。来跟着本宫说说你都会背什么诗词了。” 华安背了一首简单的诗,好像是有口齿一样,一点不流利。夏雨瞳看华安的眼眸,是不敢抬起来的,他似乎是在望着地面,仔细看他的眼神是有些呆痴愣怔,一点没有他这个年纪的机灵活泼。 夏雨瞳不禁在心里可怜这孩子:华安,都怪你的母亲对你的教导不对。以前在华府的时候,你娘亲将你关在屋里,怕你在外受伤,不让你和其他兄弟说话……总之洪望舒的教导大错特错。 这时,夏雨瞳的三个孩子华宥华娴华定都出来了,夏雨瞳只一句“快来见过洪德妃娘娘”。三个孩子立刻齐声道“华宥,华娴,华定见过洪娘娘”。声音洪亮,个个笑脸,活泼可爱。让人看了就不觉喜爱,但是洪望舒是不会喜欢夏雨瞳的孩子的。 现在她就要开始她的比试了,她要让洪望舒的幼子华定来比试,于是就说道:“华定你和华安同年,以后就看你和华安一起长大了。” “洪娘娘,我和华安弟弟是同年的,我母妃说过,可是我很少见到华安弟弟,为什么洪娘娘不让华安弟弟出来呢?我会带着华安弟弟一起玩耍的。”华定一开口就是奶声奶气的话,像个小大人一样,一大段话。 夏雨瞳对华定道:“华定,你这么可没礼貌,快去给洪娘娘问安。” “是。”华定就走过去,这步子很稳,像是习武之人,走过去向洪望舒行了大礼:“华定给洪娘娘问安,祝洪娘娘福寿安康,永远好看,还有,祝洪娘娘……”一大堆祝福的话,虽然是有点孩子气,但是不得不令人佩服,华定才五岁,能说出这么一大段话已经不错了。 而且,现在场面是:夏雨瞳并没有任何教导,也没有事先准备,华定就能来个滔滔不竭了。 洪望舒不可让自己的孩子输得那么惨,于是她就和小华定对话了:“来,华定,本宫问你,平日你都学什么呢?你父皇常来看你吗?” 华定说道这里就开心:“我读了三百首诗了,可是只会背诵不会写也不懂意思,所以父皇会笑我说赶快学习书法。我看到父皇教华宥哥哥习剑,就请求父皇教我,可是父皇说再等几年,我就缠着父皇,说不习剑就不念书,于是父皇就教我习剑了。洪娘娘,我来练一段给你看,你也指点我一下吧。” 华定的眼睛闪亮,话语中充满童趣,而且一点不还拍和生人说话,还能和洪望舒对话那么一大段。难怪华定的话里说道了“父皇”,这么说华定是十分招皇上华延钧喜欢了? 这,这,让洪望舒怎么受得了,看现在的华定已经完全把华安给比下去了!难怪皇上不 第二零八章 韦萱出宫有何计谋? 现在的洪望舒也不是以前的小女孩十八岁了,她也可以理解自己的错误所在了,只是现在还能挽回来吗? “华定,你学的可不少,要不你来本宫的咸清殿和华安一起玩,教他念书练剑好吗?”洪望舒还要考验华定一下。 华定跳起来:“好啊,我早就想去外面走走呢,今日就去咸清殿里和华安弟弟一起玩。” 夏雨瞳就提醒道:“华定,不得在咸清殿捣乱,要听洪娘娘的话,知道吗?” 华定回头向夏雨瞳点头:“我知道啦,母妃。”然后对洪望舒道:“洪娘娘,我现在就跟你去咸清殿玩。” 洪望舒讶异:华定竟然一点也不怕单独离开夏雨瞳? 洪望舒也正疑惑夏雨瞳怎么放心让华定离开自己,就听夏雨瞳现在说了:“今日看洪德妃是很喜欢华定,这是华定的福气,那就让华定跟随洪德妃去咸清殿吧。还望洪德妃照看好华定,这孩子可调皮,只怕他惹你生气。” “当然不会。”洪望舒气得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将华定和华安一起带走了。 夏雨瞳在悠闲地喝茶,海葵可就急着过来了:“贵妃娘娘,让奴婢去咸清殿照顾华定皇子吧,奴婢不放心啊,看那洪德妃没好心。” 夏雨瞳慢吞吞道:“海葵你担心什么?现在就去让后宫都知道华定被洪望舒带走去咸清殿玩耍了。若是华定在咸清殿有个什么差错,她洪望舒还有什么机会坐在咸清殿里?” 海葵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了:“原来娘娘是这想法,只是奴婢还是不放心。” “快去让丫鬟们宣传一下,说洪德妃对华定甚是喜爱,将他带去咸清殿了。”夏雨瞳让海葵出去了,自己则思索着现在的局势,皇宫局势。 既然有大臣上书要立太子,那么洪望舒肯定是特别兴奋了,可是延钧却是打心底地不愿立华安为太子。说句心里话,夏雨瞳刚才看到小华安那懦弱地没有一点灵气如痴傻了的样子,还真的不喜欢那孩子,且他肯定不是储君的好人选。 只是,洪望舒的背景那么大,前朝的官员都还在,都为洪望舒说话呢,所以日后这局势变化难说啊。 今日洪望舒特意来看华定,是想看看孩子的成长情况,她也知道自己是彻底输了,那她以后会怎么样呢?夏雨瞳不知,倏地,夏雨瞳觉得自己今日是不是做的太过了?是不是不该让华定在洪望舒面前说话?这是在显耀自己的孩子,把洪望舒的孩子给比下去。 洪望舒一定会恨华定的。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现在夏雨瞳是否将华定推到了这条路上呢? 夏雨瞳深思:为何要隐瞒华定的出众才能?那是我辛苦教导出来的,就是要让他们在延钧的孩子里个个出色,胜过其他妃嫔的孩子。不要让他们韬光养晦,那样就没有大臣看得到他们的脱颖而出了。 夏雨瞳得意地笑了,自从华宁去沙漠后,她一直难过,但是今天她第一次笑得这么爽朗开心。 咸清殿。 洪望舒看着华定和华安一起玩,华定教华安念诗习剑,可华安哪里有华定的十分之一呢? 看着看着,洪望舒越来越生气,她已然是明白了自己的教导方法不对,可现在只有气的份了:凭什么她夏雨瞳的儿子会比我的孩子得宠?夏雨瞳不就是一官家嫡女出身吗,她就有办法把孩子教得那么讨人喜? 洪望舒抓紧了手掌成一个骷髅状要掐住什么,她明白自己心里是想掐住华定的脖子,可是洪望舒也没傻到这个地步:要是这么做了,还能做德妃吗? 洪望舒的手掌放松了,心却无法放下,为儿子争取太子的心无法放下。 华定玩着玩着就跑了过来:“洪娘娘,我今天不想玩了,想要回到我母妃这里去。” “华定怎么不想玩呢?来歇歇,本宫让下人弄点好吃的,华定你喜欢吃什么啊?”洪望舒对华定呢,说实话,她也喜欢这样话不停招人喜的孩子,只是华定是她的绊脚石眼中钉肉中刺。 华定还是不想留下:“洪娘娘,我不想和华安玩,他什么都不会,我说了几遍他都不会。我想回去了。”华定还小,还不知如何礼貌地婉拒,也不知这样会让洪望舒十分生气。 洪望舒不至于在一孩子面前发怒,于是就让太监送华定回羲和殿了。然后是思考着怎么在这众多皇子中为华安争夺太子之位。 羲和殿。 夏雨瞳问华定为何这么早回来了恶,华定如实说了“华安好笨好无趣,说什么他都不懂”。 “虽然华安这样,但是华定你以后不得这么说,否则华安会难过。”夏雨瞳说了华定一句之后就继续她的思忖。 现在如果立太子的话,人人都是有眼睛的,谁做太子已经不用说,凭华宁对百姓对国家的功劳,他理应是太子人选。而且华宁的年龄正好合适,他已经学习了治国之道,只是还未听政上朝。 其他皇子,比如华宸,能力太差,其余的呢,还没有功绩难以服众,还有的就是太小,只怕现在很难建立自己的内阁,所以从各方面考虑,华宁最合适。 但这个朝廷呢,不是夏雨瞳想象的那么简单,就连后宫,也是夏雨瞳管理不过来的。 今日,韦萱已经去华延钧的寝宫荣茂宫里哭诉了一番。按理,如果没有皇上宣的话,嫔妃是不能去荣茂宫的,但凡事有例外,韦萱就是如此,只要皇上喜欢,那就没问题。 “萱姐姐,你怎么哭成这样了?快起来。”华延钧扶起了韦萱。 韦萱就是跪着不起来:“皇上若是不答应臣妾,臣妾也只有跪在荣茂宫不起来了。” 皇上华延钧就先问道:“萱姐姐总得让朕知道是什么事啊。” 于是韦萱就悲悲戚戚地道来:“臣妾的华宸是皇长子,而夏贵妃得华宁是次子,华宁已经被封了晋王,华宸无能什么都不是。这是臣妾无能,没有给皇上生个出色的皇子。臣妾也没脸面在这皇宫住下去,请求皇上让臣妾去仪和寺落发,为大原祈福。” “萱姐姐要去仪和寺?”华延钧拧眉了,虽说这也可以,因为仪和寺是皇家寺庙,但是华延钧并不愿韦萱去仪和寺,他还是念着和韦萱在一起的日子的,想着以后还会有许多时光。 可韦萱现在是咬定了要这样:“皇上不答应吗?那臣妾就跪在这里,皇上要是赶臣妾,那臣妾就再也不出门,让自己闷死好了。” 华延钧有普通男子的一面——经不得美人的幽幽哭泣,还有韦萱的刻意打扮:衣裳拉得很低,尺度很大。 韦萱身上这样足的料,再加上她娇柔如棉糖的声音和一口一下的扭动,身上的料自然会随之晃动,晃得男人眼花缭乱,心不能定。 于是华延钧就答应了韦萱:“好吧,朕就准了萱姐姐。但是不许萱姐姐剃发,萱姐姐在仪和寺必须开心。” 韦萱就起来了,哎呀,跪了好久,膝盖都痛了,起不来了,皇上扶一下臣妾吧。 不用说就得到了华延钧的一手扶起来,然后是到了华延钧的怀中,难道今晚在荣茂宫临幸她? 不行,华延钧此刻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吞了一下口水绵软了:“萱姐姐明日再去仪和寺吧。朕今晚来看看你。” “有劳皇上了。”韦萱的声音也是经过揉搓了的吗?怎么让人酥软地没有骨头了? 今晚,华延钧就去宿在了韦萱的住处了,这一晚,韦萱使尽浑身解数,身体力行地让华延钧感到美人的汹涌浪潮,华延钧也是血液奔波狂飙了,不醉不休地在卧铺上一夜。 韦萱深谙这方面的事,她算到能让华延钧无法忘记自己,然后戛然而止,不管华延钧怎么抓她,她就是不让,此刻华延钧已经被她耗尽所有气力了,也没能抓住她。韦萱既然身上有料,那自然是力气不小的,可以让华延钧抓住自己,也可以消耗华延钧的力气让他起不来。 韦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皇上,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 次日就是韦萱出宫的时候,她已经是批发一身素衣了,向华延钧依依惜别:“皇上,以后臣妾不在宫中,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夏雨瞳赶来了,赶上了:“韦昭仪去仪和寺吗?按律法,韦昭仪不够资格去仪和寺为国祈福,所以不得去!” 韦萱向夏雨瞳行礼后道:“夏贵妃,臣妾是去仪和寺修行,不是祈福。” “那也不准去,哪里有嫔妃去仪和寺修行的?皇上还在呢,你现在去仪和寺修行是咒皇上吗?”夏雨瞳搬出了所有律法,就是不得让韦萱出宫,否则后果难料。 华延钧听到夏雨瞳这话很不开心,韦萱则立刻跪下了:“夏贵妃,臣妾绝没有这恶毒之心,臣妾去仪和寺修行,就是为国为皇上祈福,怎会诅咒皇上呢?” “韦昭仪立刻去仪和寺修行,朕准了!”华延钧一点面子也不给夏雨瞳,这是登基以来对夏雨瞳的第一句重话,原因就是这个保养的貌若天仙的韦萱,一见钟情的韦萱。 夏雨瞳知道自己这次是挽回不了什么了,可是她后悔自己之前太放松了,没有提早预防韦萱来这一招。 第二零九章 华延钧受诱惑,夏雨瞳心寒干政 荣茂宫,华延钧气地不想理夏雨瞳。夏雨瞳却还是要说:“延钧可还记得曾经在沙漠的时候,华宁险些遭遇鹤顶红之毒?” 夏雨瞳知道此时不该与华延钧说,这是顶着风说话啊,可是为了华宁,夏雨瞳还是说了:“我那时候就怀疑是韦萱在作怪,可是没有证据。现在韦萱要出去,这不是给了韦萱继续谋害华宁的机会吗?” 华延钧想到此事也是一身寒凉,猛地一震:“我不会让华宁再遭受那样的危险。但是,”华延钧正面夏雨瞳:“雨瞳,你不要怀疑萱姐姐,你不是说一直找不到证据吗?所以萱姐姐不是祸害华宁的凶手,你别再怀疑她了,现在她都出宫了,也无心再与谁争斗了,你就别多想了。” 夏雨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今日是无法说通华延钧,明日也是,但是自己要为以后的事做好准备,暂时和华延钧冷一下吧,想想对策,对待韦萱的对策。 后宫里已经传开了,皇上一直是独宠夏贵妃的,可是韦昭仪去找了皇上一次,皇上就在没有踏入羲和殿一步。 其实后宫也不知,夏雨瞳那天和华延钧怄气的时候,离开荣茂宫,给华延钧撂下一句话:“我不会让华宁有什么闪失,这些天我在羲和殿祈福,就不来伺候皇上了。皇上有人伺候了。” “雨瞳……”华延钧的脚步似乎是被绊住了,没有追上夏雨瞳,夏雨瞳也不想被他追上。 这几日,夏雨瞳就想着如何严禁防止韦萱捣鬼,要不把仪和寺给围个水泄不通?那样韦萱就无法与外界想通了,也无法害华宁了。可是这样的话,韦萱还不在华延钧面前哭一番说我怎么怀疑她。 干脆这样——引蛇出洞:就让仪和寺成为韦萱瞒天过海的地方,让她与外界连通。 夏雨瞳就派人监视仪和寺,这样就可抓住韦萱的下手。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对仪和寺,不闻不问,看韦萱能弄出什么鬼来。 还要安排监视的。于是夏雨瞳就让海葵安排了,负责此事的人是鱼骨,现在的鱼骨是禁军统领,要监视仪和寺不难,也不须他亲自出马,只须安排一得力干将就行。 一切安排妥当,夏雨瞳就等着消息,现在她也不想和华延钧说话,只怕一说到韦萱的事就会吵起来。 不过呢,华延钧主动将夏雨瞳从羲和殿接到了荣茂宫侍寝,夜夜如此。起初是侍寝,但后来,夏雨瞳的任务多了起来:帮华延钧批阅奏章。 “雨瞳,这些奏章很多雷同,估计是些党派写的,你分类一下,然后按我的意思批阅就可。”华延钧说的很简单。 夏雨瞳就奇怪了:“延钧,你还真会偷懒,现在都是皇帝了,连奏章都不愿意批阅,我看你……” “雨瞳就别戏说我了,你不知这难处,每天面对这堆积如山的奏章,我也辛苦啊。有时候会将奏章给扔掉。”华延钧说着,继续道:“有些事情,你自己看着批阅就好,你学的文史多,一定懂,所以我也放心。如果实在拿不定主意,那我们就一同想办法。” 夏雨瞳放下笔问华延钧:“延钧,你这是想让我背上干政的罪名啊,我可不愿意。现在就回羲和殿去。” “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去的道理,雨瞳怎可不陪夫君!”华延钧抱起夏雨瞳,熄灭了烛台上的蜡烛。 夏雨瞳为此是喜忧参半:延钧信任我到这个地步了?连国事都让我参与。 但很快,夏雨瞳就发现不对劲——华延钧夙夜不归。问他,他不回答。 几天内,夏雨瞳发现华延钧身上总是有寺庙香烛的味道,立刻明白了,也气愤不已:“延钧,你为了每夜能和韦萱私会,竟把批阅奏章这样重要的事都交给我一个女子!” “雨瞳不要生气。” 夏雨瞳怎会不生气:“延钧你要是宠韦萱,我不会怪你,可是你丢下国事不管,每夜去仪和寺,早上回来一脸红晕,眼睛都睁不开,在朝堂上也是昏昏欲睡,这还不让心怀鬼胎的人钻了空子?” “只几天就好,又不是经常去,雨瞳发那么大火干什么?”华延钧没有喝酒却是醉醺醺的在夏雨瞳面前,走也不稳站也不妥,看来又是被韦萱给吸干了精气神。 夏雨瞳直喝道:“在仪和寺里做出这种偷会的事,你不觉得无言面对菩萨佛祖吗?” 华延钧收起了所有笑,对着夏雨瞳就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什么偷会?萱姐姐是我的女人,我临幸她是天经地义的事!夏雨瞳,我一定是对你太放纵了,什么都由着你,才让你今日如此放肆!你为我生的儿子最多,这就了不起了?可以在我面前大喊大叫了?” 夏雨瞳被打得脸通红地疼,却没有泪滴落下:“延钧你要这么说,我也无法,今夜,自己管理这些奏章,不要让我来做这些不该我做的事。” 还是无泪,心落入冰窟的人是没有泪的。夏雨瞳回到羲和殿里,不知以后该怎么办,今日是彻底与华延钧吵翻了,以后要怎么办?华延钧现在再度被韦萱给迷惑了,难管理朝政,如果这被朝廷上那些有心人拿去做文章,那又会如何? 华延钧是皇帝了,如果被推翻了,那就是全家灭门啊,不行,夏雨瞳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跟着受罪。 那么自己就去向华延钧低头吧。 带着华宥和华定去荣茂宫,夏雨瞳先让华宥和华定陪着华延钧说了一会话,自己则坐在旁边。 华延钧心里对夏雨瞳也有愧疚,过来看看不说话的夏雨瞳:“脸还疼吗?” “你是皇上了,我不该那么对你大吼。”夏雨瞳冷冷道:“以后你尽管去做你喜欢的事,我会帮你把奏章处理好。如果你不相信我或者不愿见到我,那就另择人选吧,这后宫里的闲人多。” 是的,后宫里有几个嫔妃呢,华延钧有很多选择,不必拘泥于夏雨瞳身上。可是能让他信得过的却只有夏雨瞳,于是华延钧还是握起了夏雨瞳的手,亲吻了一下:“有劳你了,雨瞳,你永远是我的妻子。” 这话曾经是夏雨瞳最喜欢听的,可是现在却听来那么刺耳:我是你的摆门面的妻子,背后你就去宠幸韦萱,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工具而已。 那晚,华延钧又偷偷离开了荣茂宫,离开皇宫,去仪和寺会韦萱了。 夏雨瞳看他的背影,没有了从前让自己觉得可以依靠的那高大威武,而是猥琐卑鄙无耻:“华延钧,你好狠心!”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夏雨瞳伤心过,想放弃过,想闭门不出,但为了自己孩子的未来,她屈尊了,向华延钧低头了。她心里,对华延钧还是有点希望:但愿你能及时回头。 现在,夏雨瞳就包揽了所有的奏章了,华宥和华定是她的帮手,负责整理分类。夏雨瞳也有她自己的打算:延钧,如果你不理朝政了,那么孩子们都可以帮你理政。 华宥十二岁,已经能听懂夏雨瞳所说的大部分奏章上的内容,还能帮着批阅。 华定六岁了,能听懂一小半,但是他不气馁,对夏雨瞳的每一句话都认真听着,帮助夏雨瞳打杂:整理奏章,点烛,磨墨。 夏雨瞳对华宥和华定下了严厉的命令:你们的父皇身体不适,所以需要我们帮着批阅奏章。你们不得将此事说出去,否则就是死刑。 华宥和华定一个激灵,连连点头捂着嘴:我们口风很紧的。 这也是夏雨瞳在不幸中的幸运吧:让自己的儿子早些了解朝政国事民生福祉,有助于将来他们与其他皇子竞争。 有空之时,夏雨瞳会想想华延钧和韦萱在仪和寺偷会到底该怎么处理?虽说华延钧总有一天会知道这样不对,但是现在…… 如果华延钧每日都去和韦萱私会,那韦萱就无法和外界练习,夏雨瞳就无法找到韦萱想谋害华宁的证据。 夏雨瞳现在对华延钧是几近寒心了,唯一支撑她的就是她那群拥有绚烂璀璨未来的孩子们,所以她没有倒下去。在华延钧的披阅房里,夏雨瞳主管着,她已经能够将华延钧的大部分奏章都按自己的意思批好,而且都是合乎政理的。 现在,夏雨瞳放下了笔,将华延钧的皇帝书案交给了十二岁的华宥:“华宥,你来批阅奏章,母妃在一边检查,看你能不能为你父皇做帮手。” “是,母妃。”华宥觉得自己可以大显身手了,所以一丝不苟地开始了他的审阅奏章生活,也听着夏雨瞳对他的教导。 华定在一旁看着,也想来批阅奏章,夏雨瞳摸摸他的圆脑袋:“华定,你现在还是要帮你华宥哥哥整理奏章,听母妃对华宥哥哥的指点,以后你认识了更多的字,母妃就会教导你,你也可以像你华宥哥哥这样批阅奏章了。” 华定结实地点点头:嗯,我现在就听着母妃的话,一字不漏。 夏雨瞳这一招很大胆,甚至超乎了她自己的预料:以后必定是华宁来做储君之位,等华宁继承了帝位,那么华宥和华定就都可以帮助华宁了。 这真的算是后宫干政了,谁让华延钧宠女色不能自拔呢?夏雨瞳不能让新建的大原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因此只有让自己的儿子提前从政了。 第二一零章 华延钧病重,谁来暂代朝政? 鱼骨那里,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好像韦萱在那仪和寺里就是把华延钧给引出去,没有任何其他可疑动静,但夏雨瞳没有放松警惕:继续盯着! 前朝传来的消息不容乐观:皇上对朝政的管理越来越松弛,每日精神萎靡,所有政务几乎是被内阁掌控,而内阁首辅梁大人是前朝老臣,心里一直为了“两朝天子一朝臣”而自卑。对新建的大原十分不满,于是就抓住华延钧的每一点过失,将其无限放大。 华延钧介于梁大人手握大权,也无法拿他如何。 夏雨瞳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让华延钧不再夜夜迷恋韦萱,否则华延钧的身心会被那个妖女给消耗干了。 还不等夏雨瞳想办法出来,华延钧已经在前朝议政的时候晕倒了,被抬回了寝宫荣茂宫。 夏雨瞳猜到华延钧那病症是不宜传出去的,于是就阻止了各位嫔妃来探望,也不准太医将此事说出去。 各位嫔妃十分不乐,尤其是洪望舒:“她夏雨瞳凭什么不让我们去看望皇上?她还不是皇后呢,竟敢这么大胆?” 在夏雨瞳照顾华延钧的这段时间内,嫔妃当中已经形成了一条合合分分的连线,此时处于合的状态。夏雨瞳不知危险将近。 荣茂宫里,华延钧似乎是瘦了一半,他对自己的错误也很痛苦:“我不该啊,可是我也受不了忍不住……” 渣男,你就这么说吧。夏雨瞳此时是对华延钧气透了,话也没好话:“延钧这下可好,刚才听到太医说了,卧床休息一月,不得有房事,平日只可用清淡,出来散步。” 华延钧都听着,毕竟是自己活该,可他仍然对韦萱没有半句怨言。对于夏雨瞳的句句批评,华延钧也都听着:“以前在青州华府的时候,不是没有这样的事,这都快二十年了,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夏雨瞳要蜕变成啰嗦婆了。 可华延钧牵住了她的手:“雨瞳别走。”这会儿,华延钧可怜兮兮的眼神如孩子般,感觉现在只有夏雨瞳可以靠得住。 夏雨瞳被打败,留下来跟他说了现在的情况:“你要休息一月,难道整整一月不上朝吗?” 华延钧和夏雨瞳都陷入了沉思。 虽然夏雨瞳对外说是“皇上劳累过度而晕倒需要休息”,可是外面谁会管这事啊?很多人巴不得华延钧散命呢。 现在后宫中开始风起云涌了,洪望舒就来探望华延钧了。她再三来,夏雨瞳也不能一直挡着,否则会有什么嫌疑。 洪望舒来探望自然是有她的目的的,在华延钧面前说了一番问候的话后,就说道正题了:“皇上,现在朝政不能无人把手,臣妾看不如让华宸来暂替皇上执政。这一来啊,华宸是大皇子十九岁了,年龄也合适;二来,华宸是去过沙漠抗战的,这经历也可让众臣信服……” 拉到吧,华宸是大皇子并不能说他就有资格掌政,华宸确实去过沙漠,可他从未上过战场,对于抗战没有一点功绩,也不懂兵法兵术。 华延钧心里是明白的,所以对洪望舒的话呢,不置可否。但接二连三的,婕妤徐谨妧和韦蕉都来看望华延钧,也都说了这事。 夏雨瞳就奇了怪了:看来她们是合起来要让华宸掌政啊,可洪望舒那么希望自己的儿子当太子,她会甘心让华宸掌政吗?想必她们现在的一致,是韦蕉连起来的吧? 确实如此,夏雨瞳猜的没错,徐谨妧和洪望舒虽然脑子有所长进,但是怎么都比不过天生灵敏的韦蕉。 韦蕉对她们的劝导很简单:“谨妧,你看,现在华宁的气势是日益增长,我们不能眼看着华宁成了皇上的继承人啊。现在,不如一起向皇上建议让华宸来掌政,这样就不会让华宁的气势那么火焰了。” 徐谨妧想的也很有道理:自己的儿子华宕是很难有机会挣到储君的位置,但无论如何都要争一下。现在如果让华宁成了储君,那以后就难有机会让华宕去争了,不如现在让华宸先登上储君的位置。以后看华宸闹些事来,被废掉,然后我的华宕才有机会。 就这样说服了徐谨妧。 对于洪望舒呢,那就更容易说服了,尽管看起来很难,但韦蕉自然有她的办法:“洪德妃娘娘,你看现在您的华安是早就被定位是华家的继承人,可现在皇上迟迟不立太子,大家都急,想必你也急。我也是如此啊,这太子之位必须是您的华安,现在皇上病重体虚,定是要皇子来暂时主政的。” “可我的华安才七岁,怎么去朝堂上主政呢?”洪望舒叹息道。 韦蕉劝说:“德妃娘娘怎么这么想?虽然现在华安不能主政,但是德妃娘娘得为华安排除路上的阻碍啊。如果皇上把华宁从战场招了回来主政,那华宁这个储君之位就坐稳了,华安也就难有机会再争取了,。不如先让华宸占据这个位置,以后德妃娘娘多的是机会将华宸给赶下台,再将华安给扶上去。” 德妃洪望舒一想:不错,华宸无能无才,是坐不稳储君之位的,若是让华宸坐在这位子上,以后不须我出手,那些前朝老臣就会将华宸给干下去,而到那时我的华安也到了可以听政的年龄了。 德妃正高兴的时候,就奇快地问韦蕉:“韦婕妤为何要这么帮我的华安呢?” 不止是德妃洪望舒这么问,徐谨妧徐婕妤也问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她们都怀疑韦蕉是有自己的想法。 韦蕉的理由比比皆是:“其实臣妾也是为自己考虑过的,夏贵妃一直不待见我,若是夏贵妃的儿子华宁成了储君,你啊日后我就没好日子过。不若让您的儿子成为储君,将来我和我的儿子华宓才可仰仗您啊。” 徐谨妧和洪望舒就这么被说得甜丝丝的,也就按韦蕉的说法去做:先将华宸给推上储君的位置,让他霸着那里,以后就让他下台,让我的儿子成为真正的储君。 韦蕉不愧是韦蕉,以前在华家就能弄得整个华家团团转,现在也能让整个后宫听从她的安排。 韦蕉在后边笑:哼,你们以为我是在为你们的儿子着想吗?要知道我的儿子华宓才是将来真正的储君!现在让华宸去听政,只不过是让华宸先占着那个位子,为我的华宓铺路而已! 夏雨瞳不知这些嫔妃是为何要统一说法让华宸来暂代皇上主政,但是夏雨瞳能想到是韦蕉在操纵。只是如以前,夏雨瞳没有证据就不能去说韦蕉的不是。 既然这些妃嫔都在华延钧耳边耳鬓厮磨地要华宸来暂代主政,那她们必然会去联络各方势力。夏雨瞳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她选择了朝廷最有权势的——内阁首辅梁大人。 男子是不能来后宫的,于是夏雨瞳就派人去梁大人府上宣了她的令:邀请梁夫人来羲和殿品茶,请教怎么教导女娃。 这言下之意就是让梁夫人带几个女孩来。 梁大人听了这意思,就安排了梁夫人进宫去,做好了所有准备,在官场几十年的梁大人想到了各种可能,都一一对梁夫人说了,面对各种可能该怎么应对,老夫人牢记在心。 羲和宫。 夏雨瞳是盛装打扮招待了梁夫人。看那老夫人已经是古稀之年了,这不奇怪,梁大人执掌内阁二十年,是从四十岁做起的,所以这个年纪才对。 “老夫人看来真是精神矍铄鹤发童颜,想必这保养之术也是难得,不知本宫是否有幸得到老夫人的秘诀。” “贵妃娘娘赞得民妇都脸红了。” …… 官场话说了后,夏雨瞳将女儿华娴喊了出来,梁夫人也将她带来的两个孙女给介绍给夏雨瞳。 夏雨瞳对这两女孩问了话,都是彬彬有礼的回答:“见过夏贵妃,小女名梁听音,年十六。” “见过夏贵妃,小女名梁紫玉,今年十二岁了。”这个有些可爱呢。 夏雨瞳高兴地要拍掌了,起身来看看听音和紫玉,越看越喜欢,啧啧称赞:“真是好姑娘,哪里去寻啊,本宫还真不舍得让她们离开呢。”回头把华娴喊来:“华娴快来看看这两位姐姐妹妹,多招人喜。” 梁夫人连忙摇头:“民妇的孙女怎可和公主相比呢。” “本宫就觉得听音和紫玉比宫里每位公主都出人头地贤淑温雅静和文柔,本宫是再喜欢不过了,”夏雨瞳说着就牵着梁听音的手,左看右看,喜欢之情溢于言表:“十六岁了,当年本宫就是十六岁的时候嫁给了皇上,今日呢,本宫就向梁夫人要了这个孙女做本宫的媳妇。” 梁夫人一时惊喜说不出话:“民妇这孙女怎有幸成为贵妃娘娘的媳妇呢?” 梁夫人的开心还没结束,夏雨瞳就问梁听音:“听音,你可知道本宫的儿子华宁正在战场抗敌?” 梁听音是个聪慧的姑娘,一听就知道意思了,但也羞红了脸:“晋王华宁的赫赫大名,是全大原百姓都知的,小女虽在闺中,也听闻爷爷和爹爹常说过。” “那你可愿意嫁给华宁为晋王妃啊?”夏雨瞳问出了这最重要的问题。 梁听音头都埋下了,不知脸有多红:“小女哪里有幸嫁给晋王呢?” 第二一一章 拉拢朝廷重臣 看梁听音这羞答答的样子已经是透露了她心里所想了:对晋王华宁是无限的崇拜,想嫁是肯定的。 不过这女孩深居深闺,没有夏雨瞳年少时候的勇气:“嫁给华延钧吗?好啊,我要嫁给华延钧。”唉,那都是蒙了灰尘的事了。 夏雨瞳得再对梁夫人点说法:“梁夫人,看梁听音不说话,您可得说说啊。要不,本宫还真就把这闺女给留在身边等华宁回来。这听音呢,就是本宫看中的晋王妃的不二人选。” 看现在吧,梁夫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激动地跪在地上:“老妇一家何德何能,老妇的孙女有和本事成为晋王妃。只有向贵妃娘娘磕头致谢了。” “哎呀,梁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本宫夺了你这一乖孙女,你还向本宫行这般大礼,本宫受不得,来来,听音,快去将你祖母扶起来。”夏雨瞳对梁夫人是好话说地甜蜜蜜的。 之后夏雨瞳就将梁听音拉在自己身边了,对她问了些日常女孩的话,然是就对梁夫人说道:“今日啊,本宫就想把梁夫人这宠爱的孙女给留在宫里了。但本宫可不能委屈了听音,那就明日以皇家的礼仪来迎娶听音为华宁的妻子,以后听音就是晋王妃了。” 梁夫人乐呵地:“听音还不向贵妃娘娘谢恩。” 梁听音谢恩的时候,夏雨瞳对华娴说道:“快去让华宥出来。” 这时候的华宥也十二岁啦,夏雨瞳让他出来是有目的的。 “来,这个小孙女叫梁紫玉是吗?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本宫也是等不及了,要将梁紫玉给定了亲做本宫的媳妇。看,本宫的次子华宥来了,华宥快来见过梁夫人。”夏雨瞳还要安排一门婚事,饶是她再不想让儿子接受这父母之命的婚事,现在也不得不接受。 华宥过来对梁夫人问了好,再看看梁紫玉,笑嘻嘻的。 夏雨瞳就对华宥来个诱导:“华宥,你看那位姐姐名叫梁听音,是你华宁哥哥的妻子了。现在你华宁哥哥有妻子了,但是你还小,母妃不能给你娶妻。” “不行,华宁哥哥娶妻了,那我也要娶妻。”华宥就这么上当啦。 夏雨瞳对梁夫人笑笑,尔后是问华宥:“那你看看这个紫玉妹妹,她和你同龄,你喜欢她吗?” 华宥嘻嘻地看了看点头说:“喜欢。母妃,我带紫玉妹妹去玩好吗?” “姑娘家怎么可以跟陌生男子去玩,除非是定了亲的。”夏雨瞳再诱导着华宥。 华宥就立刻成了小男子汉,拍拍胸:“我要娶紫玉妹妹,明天就娶她。那现在我带她在羲和殿里玩。” “那好,你可要保护紫玉,不得欺负她。” “母妃放心,紫玉妹妹是孩儿的妻子了,我定要保护她。我带紫玉去玩啦。”华宥还是一颗童心呢:“紫玉,跟哥哥去玩。”牵着紫玉的手就跑啦。 梁夫人可着急了:这小家伙可别把我的孙女怎么样啊。 夏雨瞳现在就和梁夫人说正事了:“梁夫人,您看,这今日可是个大喜之日,本宫一下就定了两门亲事,得了两个仪容品德皆佳的媳妇。这可是抢了您的孙女了,不过呢,这礼节是一点不少的,将来听音是晋王妃,紫玉也会是王妃,您呀,赶紧去操劳着准备孙女的嫁妆吧。” 梁夫人对这喜从天降的事是昏了头了,回到府邸也是笑容满面的,向全家人说了这事:两个有福气的孙女都要成王妃了。 梁大人就思开了:夏贵妃一次就向我要了两个孙女做媳妇,将来是王妃,成为皇后太后也是指日可待了。难道夏贵妃是在和我联手为她的儿子夺得储君的位置? 对了。 于是夏雨瞳向华延钧说了这两桩婚事,华延钧有点不悦:“怎么也不让我看看那两个女孩是什么样就订了婚事?华宥才十二岁就成亲吗?” 夏雨瞳让华延钧放心:“我选定的媳妇还会有错吗?延钧你只须好好休息,婚礼之日等着敬酒就可。别绷着脸了,我们要做家公家婆啦。” 华延钧也别无选择,因为这是不是与普通人订亲而是当朝元老梁大人家订亲,那是反悔不得的。所以就这么允了,不过为了这事,华延钧对夏雨瞳还是有些怨言:雨瞳,你太自我了,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跟我商量。 可华延钧没脸将此事说出口,因为之前自己在仪和寺与韦萱浪荡,每日吃荤腥,这都让夏雨瞳伤心了。所以,华延钧就养病,一切由夏雨瞳安排吧。 皇子成亲,那是大婚,而且两个皇子同时娶亲,对方是当朝首辅的孙女,这是何等的尊荣?那天的热闹非凡可想而知。二皇子华宁在沙漠抗敌,没有能来参加婚礼,就按照皇家习俗,由梁听音和一尊虎像共同拜堂。 之后是两个小家伙的拜堂,也是像模像样的,三皇子华宥和梁紫玉一同拜堂了。 这酒席上,夏雨瞳和华延钧亲自向梁大人夫妇敬酒,梁大人倍感荣耀,夏雨瞳一再强调梁听音现在是晋王妃了,当有晋王妃的规矩,而梁紫玉也是王妃,至于什么王妃呢,夏雨瞳这话说得很有深意:“本宫可是特别喜爱紫玉,盼着紫玉以后成为我大原的王妃,至于什么王妃,那还要看紫玉的夫君华宥如何了。” 这话是说给梁大人听的,希望梁大人现在帮华宥一把,才可让他的孙女梁紫玉将来尊享荣耀。 梁大人向夏雨瞳华延钧回敬了酒:“臣定当尽心尽力辅佐皇上。” 婚礼结束,梁听音以晋王妃的身份启程去沙漠照顾伺候晋王华宁了,梁紫玉和华宥就暂时住在夏雨瞳的羲和殿里。 本来,这成亲了的皇子是要有自己的府邸,但是华宥还小就暂时跟着夏雨瞳一块住了。 后宫都在猜测夏雨瞳出这么大动静是在做什么。 “难道是夏雨瞳急着要孙子?”洪望舒问着。 徐谨妧猜测:“不是吧,华宥才十二岁就成亲,夏雨瞳也太急了点吧?” 韦蕉猜到了但是没说出来,因为没必要对这两位说,而且说出来也没用。现在夏雨瞳是花了大本钱来拉拢当朝首辅梁大人,可是拉拢梁大人有什么用呢?华宁在沙漠抗敌,不是说一会就能回来。而华宥十二岁,还不到上朝的年龄。 所以韦蕉认为夏雨瞳虽拉拢了梁大人,但也是徒劳。 梁大人也在分析着后宫的局势,皇子们的特点,猜着如何帮助夏雨瞳才是最好。 现在夏雨瞳就向华延钧提议:“延钧现在这有一月不得上朝,就让华宥暂代你坐镇朝堂吧。” “雨瞳你在说笑吗?华宥他能面对那么多朝廷百官吗?怎么和他们说话,怎么面对百官的一个个问题?”华延钧一下子就否决了夏雨瞳的提议,并且还有点气呼呼:“给华宥娶亲,我看华宥现在就是和那小姑娘在闹着玩,要是以后华宥长大,不喜欢梁紫玉了,看你怎么对梁大人解释。” 夏雨瞳也准备好了面对华延钧的否决:“延钧,凡事不能都按常理想。现在你病重就有人蠢蠢欲动了,如果让华宸来坐镇朝堂你放心吗?” “这……”华延钧无语。 夏雨瞳微微一笑:“你不放心吧?可是有那么多人都盼着华宸来代理朝政呢,包括延钧你宠爱的韦萱也是如此,我看延钧你是无法拒绝了。那我就让华宥也一起去代理,那样延钧就大可放心。” “什么?” “华宥,快进来。” 成婚后的华宥喜滋滋的:“父皇母妃。” 华延钧对华宥呢是喜爱的,但现在去理政?这。 夏雨瞳就对华宥道:“现在你父皇要考考你朝政知识,来,听你父皇随意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要迅速简练合理。” “儿明白,父皇请提问吧。”华宥壮志凌云了。 华延钧都看着傻眼了,不过马上回过神来,就想了几个问题来问华宥,让他惊讶的是华宥竟然都能准确合理地回答上来。 是不是问题太简单了?华延钧再提问,华宥竟说出了几个方案,从中选择了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 夏雨瞳在旁看着华延钧那惊讶的眼神:哼,延钧,这都是被你给逼出来的,若不是你每夜去和韦萱私会,那我也不会带着华宥华定来批阅奏章啊。华宥就是这么学会的。 好的,那华延钧就只有这么决定了:让大皇子华宸和三皇子华宥一同代理朝政,直到自己身体痊愈。 第一天,要上朝了,夏雨瞳给华宥换了皇子的朝服,并问他:怎么样,华宥紧张吗? 华宥摇摇头:“屏气凝神,笑对百官,从容应对,若有不懂之处就暂且压下,回来问父皇母后。” “嗯,华宥就是要这样才好,不能输给你的华宸哥哥。”夏雨瞳鼓励着。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华宥一点都不怕面对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再看华宸这边,韦蕉来送他,韦蕉着急地问着:“华宸,你能否面对百官的问题啊?” 看韦蕉似乎是比华宸还紧张,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外甥有多少能耐,就怕他会在朝堂上出丑。 看韦蕉紧张,华宸就更紧张了:“姨母,我会尽力的,你不要担心,先回去吧。” 第二一二章 朝堂上,两位皇子表现孰高孰低 韦蕉就先回去了,因为她就算在朝堂旁边也没用,她不得进朝堂帮助华宸什么,也没法给华宸做手势眼神。 夏雨瞳没有回去,她带着幼子华定在朝堂的侧门,就是皇上出入朝堂的门这边站着,对华定说道:“今日是你的华宥哥哥第一天上朝堂议政,以后华定你也要这样,所以母妃带你在此,你要把看到的听到的都记在脑子里,散朝后,母妃会考你。” 华定点点头,看着这个偌大的朝堂,那么多穿戴整齐的叔叔伯伯爷爷,华定很兴奋呢。 上朝了,太监先喊一声:“皇上病重,须休息一月,暂由大皇子和三皇子共同代理朝政。” 这真是从未见过的事:从来是只有一个储君,现在有两个皇子来代理朝政,三皇子还那么矮小,这是皇上在胡闹吗? 朝廷里一片议论纷纷。 首辅梁大人先来一声“肃静”,才安静下来。太监继续喊着“有事奏来无事退潮”。 当然有事啦,平日不敢对皇上说的事,现在可以对这两个未听政过的皇子说了。 首先来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臣户部右郎中上奏,兖州遭遇百年未遇水涝灾害,流民甚多,流散至各地,抢偷骗杀,无恶不作,还请两位皇子指示该如何处置。”户部的问题。 安静中。 夏雨瞳听到这问题,心里有数:华宥知道如何解决。 再看朝堂还是安静,看得人心烦,上奏者再问了一遍,华宥都等不及了,但记的母亲的教导,就说道:“长幼有序,当由大哥先回答。若大哥回答对了,那本王就不必再作任何答复。”话里话是:大哥说错了,那就看我的。 大皇子华宸就先说了:“既然有灾民,那就这样处理,对于抢劫作乱者,按律法严惩加倍,其他灾民,按人数每年每月给予一定的钱粮帮他们度过灾荒。” 上奏者再算到:“回大皇子的话,如今兖州再算灾民内,共有五万人次,男女老少皆有,若是给予钱粮赈灾,那一年须最少五百万两银子,而现在前线的军饷钱粮兵器都需要银两,实在拿不出这赈灾的银两。而这灾荒人数在不断增加,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大皇子华宸面对这问题,还是像刚才那样回答:“总不能置灾民于不顾,我大原建国的宗旨就是拯救所有百姓黎庶。所以这赈灾的钱粮,必须给!” 说的倒是中规中矩,但你一句话就是了,那你把钱拿出来啊。 朝堂陷入尴尬中,官员们对这位大皇子的不懂财政也说不得。 这时候该是华宥表现的时候了:“各位请听我说一句,兖州这次水灾不知何时能退,若是对灾民给予赈灾,也不知要何时才能结束。所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赈灾钱粮只能解一时之慌而不能除长久之忧。” 华宥顿了顿喉咙继续道:“不若如此,按人数给予半年的赈灾钱粮,并安排各家各户灾民到所在地居住,种田,养牲畜,侍弄花卉,或者制造兵器等,只要各家各户愿意做什么,那就教他们做,让他们落叶生根,这样灾民就可养活自己,朝廷也省了大笔赈灾费用。待到兖州的水灾过去,灾民们可以选择回到兖州,也可选择留在新居。本万就此决定,由户部全权处理此事,按本王的意思,不得有差错!” 小年纪,想出了好办法,而且说得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比之刚才大皇子华宸的一字一停晃晃悠悠吐字不清,三皇子华宥赢了第一局。 大皇子华宸比刚才更着急了。 现在开始第二个问题了。 “臣吏部左侍郎上奏,临州齐郡湘东县县令上任三年,兢兢业业恪守己任,查阅出三百多宗错案,民众得以雪冤。而县令莫大人却过劳死在岗位上,湘东县令请求朝廷为莫县令立碑,载入史册。” 对这样简单的事,大皇子华宸很快回答:“莫县令值得众位官员学习,就按民众要求为莫县令树碑立传,流芳千年!” 这似乎是很合理,但在朝堂侧门处的夏雨瞳听着,就心里暗中说着:华宥,事情没这么简单。 三皇子华宥也不负母亲的期望,立刻说出了他的想法:“大哥所说很对,确实该为莫县令树碑立传。但是细想,莫县令任职三年,查出了三百多宗错案,岂不是每三天处理一宗错案?那湘东县是否还积累了错案?前面几任县令是如何做的?现在就令吏部将湘东县的所有错案分类,看是由前任哪个县令裁决的,将此官员查出来,依法处置!严惩!三年内不得为官。并将此事在全国通告,对每个县都会进行不定期检查,若发现错案,立刻罢免该县令!” 好!该鼓掌才对,只是朝廷内没有这礼仪,有的只是啧啧称赞:自古英雄出少年。 大皇子华宸已经连输了两局了,他想要挽回局面脸面,看着接下来的问题。 这第三个问题是兵部的问题:“兵部郎中上奏,近来沙漠军队出现不少逃兵,因数量多,不知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这回大皇子就得意了,因为他在沙漠呆过,所以自恃有经验:“逃兵?自古以来就是不忠不孝之人,按律法,逃兵的家人全部充军抄家,再选几个领头逃兵者来杀一儆百,传首九州!” 这回,三皇子华宥也懒得理大皇子华宸了,就直接问那上奏者:“可知为何有大量逃兵?这些逃兵都有和特点?” “逃兵大多是年岁高者,有的年岁低者是跟从着逃,被抓回来的都是念着想回家探望。”上奏者言。 三皇子华宥点头道:“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这些逃兵是抗战太久,思念故土,虽其行为不可取,但其心意可以理解。不若如此,让这些逃兵回家乡探望父母妻儿半年时间,再回到战场。对于那些有参军的家户,不但不可罚,还须由各乡县记录在册,授以‘军兵家属’的荣耀牌匾,在故年过节时赐予额外的银两。而兵将呢,每隔五年可以回家探望一次。” 大皇子华宸就和华宥辩论开了:“华宥,你这是妇人之仁,在军中怎可不罚?不罚就无军纪,还怎么领军抗战?” 三皇子华宥不急不缓徐徐道来:“皇兄此言差矣,治国在德不在顶,也通用于治军,若只靠罚,难得君心,也难整军纪,而如果让兵士们和家人联系,得知家人安好,并让从军的家属获得荣耀,那反而会让兵士们保家卫国的信心大增,因为卫国就是保护无数个家户。也会让更多庶民踊跃参军。如此,领军者得兵心才能顺利无阻地上战场厮杀敌人。这不是妇人之仁,而是治军之法。” 十二岁的华宥将这个快二十岁的华宸给打得一败涂地了。 现在再来一局。 工部:“沂河多处遭遇水灾,周围民众不堪其扰,请皇子播银两修筑沂河堤坝。” 大皇子华宸很快抢着回答,其实他不用抢,本来就是由他先说,只是他急得不得了了:“沂河长年水灾,不修好那如何种植粮食?立刻修好沂河堤坝!” 三皇子华宥也不等了,就直接问那工部官员:“为何沂河年年修年年闹水灾?” 工部官员答不上来。 三皇子华宥厉声呵斥:“你们这是要浪费多少钱财人力物力去修筑沂河堤坝?这堤坝都修得三层楼高了,还修,这简直荒唐!所谓修水,在通不在堵,将沂河与附近几条河连接,可以疏散沂河的水,再连通几个水库,也可疏散沂河的水。由此,沂河的水顺着其他几条河就可流入长江!何须再不停地年年修!” 华宥好气势,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工部是在贪墨了,以修筑沂河堤坝为名,从中谋私利,这还需要去暗中调查他们。 今日的朝堂也大致结束了。三皇子华宥取得了开局的胜利。 散朝后,禀笔太监将今日的朝会笔录送到了皇上的荣茂宫里。大皇子华宸和三皇子华宥在宫外等着宣传。华宸在朝上的时候就已经出了一身汗了,现在他里衣都湿透了,不过外面看不出来。他对这个年幼的弟弟华宥十分愤恨:你为什么要让我在众臣面前出丑? 荣茂宫里,华延钧穿着睡衣,一边看笔录,一边问禀笔太监所有情况。之后就宣了大皇子华宸和三皇子华宥进来。 对于三皇子华宥,皇上华延钧很满意也很惊喜,但是不宜表扬过头否则怕娇纵他,所以只简单一句:“华宥不错。” 然后对大皇子华宸是一记耳光:“你是怎么弄的?朕的长子就是这样吗?为什么你凡事只想得到表面?让你去各处看过历练过,你就一点都没学到脑子里去!回去反省!” 大皇子华宸哭丧着脸离开了荣茂宫。 羲和殿。 夏雨瞳问道:“今日母妃都看到你在朝堂上的表现了,不错,继续保持,要不骄不躁,不能因为一次表现好就忘乎所以。” 然后是听着三皇子华宥的禀告:“在荣茂宫,父皇没有说我什么,但是对华宸皇兄又打又骂,十分生气。” 这样啊,夏雨瞳点头:看来延钧对华宸还是抱有希望的。可是华宸,你已经不是我的儿子了,我怎么可以支持你呢。我不会去阻挡你,以后看你自己的成就吧。 第二一三章 大皇子输给了三皇子,前朝牵动后 今晚,夏雨瞳还是被宣召到皇上的荣茂宫里帮着批阅奏章,不过来宣旨的太监名义上是说“照顾皇上”,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夏雨瞳得令,当然要利用这机会让自己的儿子更加有所进步了。就带着华宥和华定一起去。 在批阅房里,由华宥主笔批阅,夏雨瞳检查审阅,华定积极地整理磨墨,也会翻看一下奏章,看懂的就记着,看不懂地就记着次日去问母妃夏雨瞳。 只有夏雨瞳去看望华延钧好些了没,华延钧损耗阳气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好得了的,看他现在这样子活像个老头子,夏雨瞳好气又心疼,斜着脸看他:“延钧知道身体为重了?” 华延钧虽后悔,却丝毫不说韦萱的错:“我太大意了。现在,多亏雨瞳帮着处理奏章了,今日华宥在朝堂大放异彩,是我们教导有方,华宥将来……” 嗨,教导华宥呢,主要是夏雨瞳,华延钧你就别抢功劳了。 回到羲和殿,夏雨瞳对华宥再进行了一番教导:“华宥,你现在是娶了梁大人的孙女紫玉为妻,那你该怎么对梁大人说话呢?” “这个我知道,母妃放心吧。”华宥说着就回房陪梁紫玉了。 夏雨瞳可就急了,她并不希望这两个十二岁的孩子圆房,还是等等吧。现在夏雨瞳要去偷窥偷听了,里面也没什么男女之事的声音,只是两个孩子在卧铺上玩耍的声音“紫玉,我们来猜拳”“华宥你耍赖,总是骗我”……一会儿就呼呼地睡了。 夏雨瞳进去给他们盖上被子,心里叹着:华宥,娘也不想这么早让你成亲,只是事情火上眉梢,为了你和你的亲兄弟,必须这么做,否则我们母子很难在这皇宫生存。 次日朝堂,如昨日,三皇子华宥总是超越大皇子华宸,将他甩地老远。 散朝后,华宥特意去向首辅梁大人问好:“梁大人是紫玉的祖父,那就是本王的祖父,还请梁大人受本王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三皇子请起。”梁大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一想到自己将来是老国丈,这虚荣心就上来了,谁都逃不过这些不好的人之常情啊。 饶是梁大人为官多年,也是如此:“今日三皇子表现极佳,找这么下去,皇上一定十分器重三皇子。” “本王还有两位哥哥呢,本王当以两位哥哥为尊……” 一番场面话。 不过梁大人听着也开心,因为三皇子的哥哥二皇子娶了梁听音为妻啊,二皇子的名声更是远扬,国内和鞑虏都是赞赏敬佩不断,总之,不管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成了太子,那梁大人的老国丈之位是稳坐了。所以现在还不得竭尽全力帮助三皇子华宁在朝堂上代理朝政? 二皇子呢,在沙漠抗敌,只因边陲的外族骚扰不断,所以必须坚守那里,不得让那些凶煞的鞑虏越过边界来撒绕百姓。 这天,好消息来临,一辆八驾马车,就是有八匹马驾着的大红马车来到了沙漠,圣旨也随之到来:晋王华宁接旨……首辅大人孙女梁听音从此为晋王妃,来照顾晋王的生活起居。 二皇子华宁还蒙着呢,所有将士在一片欢呼中“晋王大喜”“今日共同庆贺”…… 共同庆贺是必须的,梁听音的随嫁马车里带来了足够多的美酒佳酿和荤菜米粮,今日各位军士可以饱餐加美酒了。 但华宁拿着圣旨傻乎乎的,还不敢上前去迎接他的王妃呢。 梁听音用扇子遮住下半边脸,羞涩地笑着向华宁走来,华宁更羞涩,立马就逃了,被军士们“押着”来迎接梁听音“晋王和晋王妃入洞房”。 华宁一点也没有战场上的勇猛,在帐篷里与梁听音坐的距离有一丈远,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也不敢抬头看她。 梁听音轻声叹息:难道殿下嫌我? “殿下,若是不喜妾室,那妾室也不会闹,会按照皇上和贵妃娘娘的意思在沙漠照料殿下的生活。”声音中好失望,这就要起身离开了:“妾身就在外听后殿下的指令。” “不,你坐下,”华宁将打仗的勇气拿出来,一点点挪到了梁听音身边,将她的扇子拿下来,好清秀隽丽的姑娘,华宁一时开心地笑着不好意思也没多说什么。 华宁在这一点上和他的父亲华延钧不同:华延钧喜欢活泼热情的女子,就像夏雨瞳,就像韦萱等等,而华宁就喜欢这温柔贤淑的姑娘。 “你叫听音?真好听的名字,我母妃父皇很了解我,嗯,以后,我们是夫妻了,我会好好待你,只是现在,听音,要你在这沙漠跟着我吃苦了。” “妾身不怕吃苦,只要伺候好王爷了。” 华宁和梁听音熄灯了,卧铺上缠棉风雨一夜,华宁在这一夜成了真正的男人。 梁听音在以后的日子里白天着男装,夜晚着女装,辛劳地为华宁做好该做的一切。 夏雨瞳在皇宫里看到华宁的信:听音深得我心,谢父皇母妃为儿选得这一妻子。 夏雨瞳为此也开心,虽然是紧急时刻为华宁选的妻子,都没有让华宁自己见过,却歪打正着地让华宁开心不已。夏雨瞳也是得意了。 华延钧卧床半月有余了,那这朝堂上的事就由大皇子华宸和三皇子华宥代理,华宸的表现可谓是越来越差,差地一泻千里,没能说出几句合理的解决方案。 而华宥,十二岁的华宥却是日渐聪颖,将所有事物解决地合理无误,且能看透事情的深处内幕提出他自己的观点,还随时跟进,会问道:“前几天所说的……怎么样了?成上来让本王看看。” 面对不懂的问题,偶尔的事,梁大人会帮华宥解决,华宥也会去请教华延钧。 夏雨瞳带着幼子华定在朝堂侧门看着,每日都去看,欣喜不已:“华定,看着,记着,以后你也要像华宥哥哥那样。” 华定牢记。 随后呢,朝堂情况大变,卧床养病的华延钧对大皇子华宸的表现十分不满,批评的话是:碌碌无为,尸位素餐,以后不要上朝代理了,就让华宥去,朕就放心了。 这样,朝堂上,代理朝政的就是三皇子华宥了,小小年纪能看穿事情内幕的华宥,一时是名声大震。他将朝野管理地尽然有序,似乎是可以不用华延钧这个皇上了。 面对那些傲慢的官员,那些瞧不起他年幼的官员,华宥也能在几次舌战之后得心应手地将他们给压下。 现在的夏雨瞳是开心地每日脸上红花似锦,打扮地也是那么亮彩斐然,将最耀眼的,绣工最精细的贵妃服装拿了出来,穿上去大气有皇后风采。再加上她那梳得越来越高的双刀蝴蝶发髻,就更显高雅了。 这些,后宫都看在眼里了。 洪望舒洪德妃,徐谨妧徐婕妤,韦蕉韦婕妤,聚在一起开始讨论对策了。 洪望舒是最先发怒的:“韦蕉,你看看你想的什么好办法,说是让华宸暂代皇上理政,可是夏雨瞳却争着让她那十二岁的儿子华宥也来代理朝政。本来我也不对华宸抱希望,可是谁想到华宸连华宥都斗不过。” 这么着急的洪望舒,是因为华宥暂代朝政,那么将来就等华宁回来等上太子位吗? 徐谨妧也是气愤地不可收拾:“韦蕉你说好了让华宸暂代朝政,可是现在看看,居然被十二岁的华宥给比下去了,还不得上朝了。现在你看看那夏雨瞳有多高兴,每日在后宫到处走,就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儿子能干似地。” 韦蕉现在也处于烦躁的境地,但是她得暂时控制住这两位暴躁地气冲冲的嫔妃:“德妃娘娘,徐婕妤,虽然事情在我们的意料之外,但是想想,这也不都是坏事,三皇子华宥过早地展现才能,还不让人嫉妒。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就等着看夏雨瞳的好戏吧。” “那我们倒要看看你韦婕妤能有什么办法让夏雨瞳落难。人家是贵妃,后宫之最,你韦蕉算什么?一个小小的婕妤,而且是凭你姐姐韦萱才当上了婕妤。”洪望舒对韦蕉不屑,且对韦蕉的过去现在都调查地很清楚。 徐谨妧也没什么好话,不过话里也没洪望舒那么羞辱人:“这算来啊,皇上建朝以来,是最宠夏雨瞳了,但是韦萱也是皇上临幸很多次的。就数你,韦蕉,皇上一次都没有来过你那里吧?” “这个是,我怎么能有两位姐姐幸运得到皇上的宠幸呢?”韦蕉暂时做下等人。 她们的连线也就这么散了,本来就不牢固嘛,各怀心思的战线,怎么统一长久啊? 韦蕉半边嘴一冷笑:哼,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洪望舒,徐谨妧,在我面前骄傲显摆,那你们又比得上夏雨瞳和韦萱吗?进宫后,皇上临幸你们那几次,掰着指头都输得出来。总有一日,你们不敢在我面前这么逍遥自摆了! 现在的韦蕉要赶紧想办法扭转后宫局势,而且要伸手到前朝,那要怎么办? 大皇子华宸来见韦蕉,跪在地上:“姨母,我无能,输给了三弟,浪费了您一番苦心,我也不想见人了。” 你不想见人啊?那为什么还来见我? 韦蕉不得对华宸生大气,因为华宸对韦蕉来说,是一个很有用的工具,所以韦蕉就叹息着提醒华宸:“华宸,姨母能帮你的就这样了。你现在去找找你的娘亲,你娘亲得皇上宠爱,看她有何办法。” 第二一四章 天降噩耗,华延钧夏雨瞳双双病倒 华宸噙着泪就去仪和寺找他的生母韦萱了,求韦萱的帮助。韦萱现在真想对这不争气的儿子几个巴掌,但是又下不去手,她只有这个儿子可为她挣得一个好未来啊。 韦萱对华宸闭着眼,说出来了难以说出的话:“华宸,现在你看清了你们七个皇子的情况,你是大皇子,连三皇子华宥都比不过,那还怎么比得过二皇子华宁。现在你该听从娘亲的说法了吧?” “真的要那样吗?娘亲,我下不了手啊。”华宸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韦萱呵斥:“哭什么哭?跟个女人一样,难怪没出息。” 时间不能耽搁,韦萱对华宸的命令就是:“不想死在你的各位弟弟手中,那就要先下手为强!你自己想想,娘亲和你的命,还有你姨母的命就在你手中了。” 华宸很痛苦,但是痛苦中还是遵循了韦萱的命令去找他的父皇华延钧,请求:“儿无能,请父皇让儿去沙漠做一步兵。” 皇上华延钧也不希望这个长子就这样过一辈子,于是同意了他的请求:“好好锻炼自己,做出一番成就来。” 华宸离开京城去沙漠抗敌了,成了华宁的一名微不足道的手下。 不久,华延钧养好了身体,可以上朝了,那么三皇子华宥呢,因为代理朝政时候表现极端车色,所以得到了临朝听政的资格,这也是在梁大人的推荐下帮助下才得到的。 夏雨瞳对华宥说道:“华宥,你要坐稳了这个位置,等到你哥哥华宁回来,你这是在帮你哥哥华宁保住这个位置知道吗?” “儿一定认真听政,为华宁哥哥保住这个位子。”华宥认真道。 夏雨瞳现在是最开心的时候,等到华宁回来,那就凭华宁的才能和功绩,再让梁大人支持他登上太子之位了,那么夏雨瞳就不必担心什么了,后宫那些你争我夺就全部告停,都要乖乖地做好她们自己的事! 开心地等着,充满了希冀和期待的等待,那不难受,那是有各种想象的,想象见面那一日,最宠爱器重的儿子华宁是如何风光地回到京城,如何在万千官员无条件赞同下成为太子。 夏雨瞳是越想越笑啊,不自觉地笑让下人们都跟着开心“看到贵妃娘娘这么开心,我们也都喜欢二皇子,盼着二皇子早日回来”。 似乎想什么就会来什么。 那是像平时一样的一天,太阳东升西落,普照大地,夏雨瞳梳洗好,打扮好,像平常一样教导着孩子,等着晚上华延钧来或不来。 忽然有太监来报:“贵妃娘娘,不好了,皇上在朝堂上晕倒了。” “皇上的身子怎么这么差了?”夏雨瞳念着,想着是不是皇上华延钧最近有接近了韦萱。一想到韦萱,夏雨瞳就觉得毛骨悚然。 再想问这太监到底怎么事让皇上晕倒,那太监已经摸着泪了,夏雨瞳这就惊讶诧异错愕:“什么事?” 问了半天也不见那太监开口,夏雨瞳忍不住了:“哭什么哭?皇上只是晕倒,有这么严重吗?快说,什么事!” “奴才不敢说。”太监已经是哭得不成样子了。 这把夏雨瞳的心给拧紧了:该不会是延钧有什么事吧? 那得赶紧去荣茂宫一趟,看看有无大碍:“你们,跟本宫去荣茂宫一趟,华定也跟着去。”夏雨瞳要让华定知道了解关于政坛的所有事,那么就必须把华定也带上。 从羲和殿到荣茂宫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但见荣茂宫门口许多太监宫女,还有太医来来往往,夏雨瞳不禁感觉心被吊着了。 想要让他们走开进去,但三皇子华宥已经从里面出来了,看他的样子是眼睛红肿了,这是哭了一趟了。 夏雨瞳急的矮下身子来问:“华宥,你父皇这是怎么了?” 华宥“哇”地哭喊了出来,但就是不说话。 夏雨瞳牵着华定的手:“走,华定,我们去看你父皇。” 华宥拦住了,哭泣中泣不成声:“母妃请节哀——” “难道你父皇——” “今日前线沙漠传来消息,华宁哥哥英勇殉国了,父皇听到这句话后,霍地一站起,两眼无神翻了白眼就往后一倒。”华宥总算是在哭泣中说出了这个噩耗。 华定听到这里也抖着稚嫩的声音问:“华宁哥哥死了吗?你骗人!” 夏雨瞳闻听,感觉旁边的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太医都在叽叽喳喳,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了,只觉得自己现在幻听了,耳鸣了眼花了,目眩了,脑子旋转不清,心就要被掏空。望着上天,蓝天白云在旋转,转地夏雨瞳辨别不清那是什么。 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了。 醒来后,夏雨瞳在羲和殿里的卧房,太医在诊脉,华宥华娴华定三个孩子都哭泣不止:华宁哥哥没了。 华宥现在担任起了顶梁柱,摸摸眼泪问太医:“我母妃可无恙?” 太医很平静地回到:“只是火急攻心,吃几副药就可。但是请贵妃娘娘节哀,不可伤了身子伤了心肺。” “怎么可能节哀啊?我日日盼着华宁回来,结果就盼来了这个消息。我和陛下都宠爱器重的华宁,怎么说走就走了?”夏雨瞳心碎如刀剜如车轮碾。 华宁,你一向听话,为何现在就这么不听话?违背父母的话,竟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不孝的事都做得出来,你要气死爹娘吗? 夏雨瞳心里又痛又乱,现在该如何,对了,华延钧那里怎么样了?不得让那些嫔妃们趁此有什么动作。 于是夏雨瞳赶紧对华宥道:“华宥,去你父皇的荣茂宫,不得让你的庶母们靠近你父皇。快去,现在你要主持着整个皇宫!” “我这就去。”华宥听着,就去荣茂宫了,坐在华延钧身边,看着其他庶母们都牵着儿子来看望华延钧,哭哭啼啼地,哭得人心烦。 华宥看父亲醒来后轻喊出“吵,别吵”的声音,于是就对父亲说着:“父皇,我让他们都出去。” 华宥站直了:“父皇现在需要休息清修静养,各位娘娘和弟弟不要在这里哭,伤心地话就出去哭,不要让父皇听到。” 洪望舒就不乐了,你一个皇子,敢命令我?我是德妃,是前朝公主下嫁。 “皇上现在伤心透顶,为何不让我们在皇上身边?华宥你站在皇上身边做什么?”这下好像一点都没哭了,刚才是装的吗? “我!”华宥一时间说不过这位庶母,因为自己势力还不够,于是就说道:“那好,请各位庶母移步离开荣茂宫,我也离开,让父皇安静地休息。” “凭什么由你决定?华宥,你娘亲是贵妃,但你不得狐假虎威!”洪望舒吵开了。 真够丢人,对孩子也这么吵闹。 华延钧不是听不到,只是喊不出来,但这下把他给惹怒了:“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洪望舒等嫔妃和皇子听到这话就赶紧跪下“臣妾这就出去”“儿也出去”…… 刚才华延钧那句话也是吼出来的,吼完后就再难大声喊了,只有使尽声音道:“华宥,留下。” 嫔妃们这就嫉妒了:皇上晕倒,不需要我们来伺候。为什么华宥可以得意的留下? 华宥哪里得意的起来啊?他崇拜的华宁哥哥死了,他怎么得意? 现在在父亲面前也只有摸着泪:“父皇,别难过了,儿看着更伤心。” “华宥,想哭就大声哭吧,父皇不说你。” “哇,华宁哥哥没了……”华宥才哭了起来,哭得整个荣茂宫都是他的声音。 华延钧只流着泪,不再说什么,也不嫌华宥哭得吵,因为华宥是真心地难过,而刚才那些嫔妃都是在假惺惺地哭,哭地让人心烦。 “你母妃怎样了?”华延钧问起了夏雨瞳的情况。 华宥伏在床沿边:“母妃晕倒后,现在醒来,泪流不止。” “唉。”华延钧现在觉得身为皇帝,最心痛的时候是什么了。 爱子没了就是没了,就算你是皇帝,也和平民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华宥哭泣中想到一些事,就对太监说道:“去羲和殿听贵妃问话,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她,以免她担心。” 小华宥考虑事情很周到啊。这给华延钧一点安慰了,不,不能说他是小华宥了:“华宥,十三岁了吧?” “回父皇,刚过了年,十三岁。”华宥点点头。 华延钧看着这个儿子,心里百转千翻,不知是喜是忧。 羲和殿。 太监赶来了:三皇子令奴才来看望贵妃娘娘。 夏雨瞳想着华宥真细心,于是问了一下这太监:“皇上那里是什么情况。” 太监如实回答:荣茂宫里嫔妃哭泣不止,三皇子华宥令她们出去,产生争执,皇上令所有人出去,唯独留下三皇子在侧。 夏雨瞳苦涩地一笑:哼,那些女人,你们哭什么啊?现在华宁死了,不正好合了你们的心愿吗?这么假惺惺地哭,恶心。 再一像:延钧唯独留下了华宥在身边,是因为心里害怕吗?失去了华宁,他最器重的儿子,他心里也是空荒的,他要华宥在身边陪着。好,这也好,以后华宥,你要成为你父皇的最器重。 夏雨瞳和华延钧足足在各自寝宫里躺了十天,这朝政暂时交给了华宥代理,由梁大人辅佐。 第二一五章 爱子的棺椁运回来了,下葬 夏雨瞳为华宥担心着:才十三岁啊,要肩负管理天下的重任,还要照看父皇母后,华宥,你生在皇家是你的福气吗? 希望华宥此生一路顺风。 倏地,夏雨瞳从卧铺上坐了起来,喊着“我要杀了那个女人”,疯狂地没有了平日里的贵妃仪态。 这把华定等孩子都吓坏了:“母妃是不是太伤心了?你在说什么?你要杀谁啊?” 在华定和宫女们的扶着下,夏雨瞳继续躺在了卧铺上。 感觉自己如一句行尸躺着了,华宁,我的华宁,娘这就想随你去了,可是看看身边,这个还未出嫁的女儿华娴,还未确定好职位的幼子华定,夏雨瞳只有撑着继续过下去,等着华宥成长束发,继承皇位。 “贵妃娘娘,皇上来了,要来看望你。奴婢为您梳一下头发吧。” 夏雨瞳毫无心情:“梳什么梳,还有什么好梳的……”忽然一下按着肚子,肚子疼痛不止。 “母妃你怎么了?”华定哭着喊着:“快喊太医来。” 华延钧过来了:“华定,这是怎么回事?” 华定哪里知道啊,就只摇头哭着,是啊,这孩子,受到的打击也够大了,这两日是一直哭着没停过,也没吃什么东西。 华延钧听宫女们说着,心里不是滋味:“华定,快去休息一下。” “我要在这里守着母妃。”华定很坚持。 华延钧暂时不管他,就问太医:“夏贵妃这是怎么了?” 太医回答道:“贵妃娘娘有一个月身孕,方才流产了。” “什么?”华延钧大怒,站起来:“你们是怎么照看夏贵妃的?之前诊脉没有发现吗?现在朕又失去了一个孩子了!都滚出去!” 太医太监宫女们都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只有华定还不懂:“父皇,母妃这是怎么了啊?” 华延钧的手臂被华定摇着,华延钧才觉得是自己的错:若不是华宁死了,雨瞳不会滑胎,若不是自己最近对雨瞳照顾的太少,雨瞳也不至于滑胎。 华延钧囔囔道:“华定,你母妃肚子里有个孩子,现在没了。” “啊?母妃肚子里有个弟弟是吗?也没了?”华定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华延钧将他抱着出去,安慰好他,看着他哭着睡了。 再来到夏雨瞳这里,守了很久,夏雨瞳醒来了,感觉身体的异样,再看看宫女们一盆盆的温水端进来给自己擦身子,水变成了红色。 夏雨瞳怔怔道:“难道……” “不是的,雨瞳……” “我怀了孩子,没了?”产子多次的夏雨瞳很快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抓着华延钧像是在问罪:“我怀着的孩子没了是吗?” “贵妃娘娘节哀。”宫女们跪下。 “又是节哀,我今年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让我接连失去两个孩子?一大一小,让我如何节哀?”夏雨瞳疯狂地厮打着华延钧,只是难使出力气。 华延钧也无奈地泪流:“雨瞳,你打我吧,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们母子。” 夏雨瞳全身无力地躺下了,眼直愣愣地看着上空:“华宁,来看看娘吧。” 再摸摸自己空虚的小腹,夏雨瞳念着:“这个孩子好可怜,不过这样也好,随着他的华宁哥哥一起去了,有华宁保护他,那就不用担心在这皇宫里的尔虞我诈了。或许是天在保佑我那流掉的孩子吧?他是幸运的。” 华延钧听得奇怪:“雨瞳,你糊涂了,怎么这么说?” 夏雨瞳连瞥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告诉他:“华宁这么善战,怎会战死沙场?是有人在暗中陷害,记得那年的鹤顶红吗?那次华宁逃过了,但这次华宁没有躲过这厄运,是韦萱,是韦萱在下毒。延钧你马上把韦萱抓起来问罪啊!快啊!” “雨瞳你别这么急,现在身体虚着,要养好才对。”华延钧按着夏雨瞳的手:“你不要这么激动,对你身体不好……” “把韦萱抓起来……”夏雨瞳的话就停在这里。 华宥和华定跑了来:“父皇母妃,华宁哥哥的棺椁被运回来了。” 夏雨瞳停止了所有打闹,立刻撑着起来,穿好衣裳,宫女给她随意梳了几下头发。 华延钧和夏雨瞳就这么匆忙出宫了。 京城百姓已经自主地系上了白巾在手臂,披上了白色布在头上,含着泪等着晋王华宁的棺椁回来。 一对人马过来,连马头上都是白色花,棺椁旁坐着的是一全身素衣白巾的女子,那是梁听音,她嫁给华宁后就一直跟随在华宁在沙漠照顾。 现在梁听音年纪轻轻却成了寡妇了,怎不让人心疼?梁家的人也来了。 所有百姓都跪下了“天妒英才,晋王去得太早”“大原失去一悍将”“皇上失去爱子”……哭声连绵在整条大街上,震动整个京城。 华延钧和夏雨瞳过来欢迎爱子回来,回来的却是一具棺椁,这怎不让人碎心? 夏雨瞳拖着极虚的身体走过去,此时她的容颜憔悴不堪,下令:“打开棺椁,让本宫看看儿子。” 可是不宜打开啊。送棺椁的将士看看华延钧,华延钧点头,就打开了棺椁。 夏雨瞳扶着那棺椁,哭得震天动地:“天哪,为何夺走本宫的儿子?” “贵妃娘娘请节哀”总是这句话,怎么节哀呢? 晋王妃梁听音从那马车上下来,稍微摘起批帽,向华延钧和夏雨瞳跪下:“皇上,夏贵妃,儿媳没能照顾好夫君,是儿媳不好。” “不,这不关你的事,听音快起来。”华延钧现在还要想着怎么安排这个媳妇的未来,难道现在就让她一生守寡? 夏雨瞳也要过来扶起梁听音来,梁听音已经是哭着喊道:“听音与夫君晋王恩爱举案齐眉,望皇上和贵妃娘娘将听音陪葬在晋王身边,听音在地下照顾晋王。” “听音你……”华延钧和夏雨瞳的话还来不及,只见梁听音已经奔向了华宁的棺椁,撞头而死,血流满面。 华延钧和夏雨瞳不得不再次哭泪流。 郎中出来查看梁听音是否还有的救,但是结果如人所料:“皇上,贵妃,晋王妃已经随晋王去了。” 这算是心痛的,还有更痛的消息:“皇上,贵妃,晋王妃已经怀有晋王的孩子,一月身孕。” 夏雨瞳再也难忍了:“本宫的儿子媳妇孙儿,这就都没了吗?”再次眼前一片黑。 华延钧说不出话来,心被剐着痛。 现场百姓哭声更大了“晋王好走”“晋王妃好走”…… 三皇子华宥出来维持秩序。 随后,是华宁和梁听音的葬礼,以“晋王和晋王妃”的名号合葬在皇陵。 似乎是死得很光荣,可是夏雨瞳现在才觉得:宁愿华宁碌碌无为一生,也不要这样光辉荣耀地死去。纵使有全城百姓为他送葬,纵使三天不上朝来哀悼。可那些对夏雨瞳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再也见不到一呼百应英勇无畏的华宁了。 在皇陵里,夏雨瞳一步一回头地看着华宁的墓碑,念着:“娘亲还没入土你就先去,华宁你这个不孝子。” 在华延钧的无用的安慰和搀扶下,花了一个时辰才走离开皇陵。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难恢复过来。 华延钧心痛地难上朝,每隔几日就让华宁来代理朝政,自己缩在荣茂宫不出门,每天晚上也不去临幸任何嫔妃。 夏雨瞳念着华宁,这个听话的孩子,现在在夏雨瞳嘴里就是不孝子:谁让你先母妃而去?你这一去,带走了多少人?你的妻子梁听音,她腹中未出生的孩子,还有母妃腹中的孩子也滑了。都是你,华宁,原以为你多孝顺,现在才知道你是母妃前世的孽债,是来报应母妃的! 夏雨瞳想的很极端,因为实在无法去摆脱心里的痛苦,那么全心的痛就只有归于死去不久的华宁身上。 但是就这么躺着吗?真的起不来了?饶是小产了,但也不至于一个多月也不起床吧?自己还有华宥华娴华定三个孩子啊,他们都需要夏雨瞳的指点,否则怕会走错路。 可是怎么起身都起不来,华延钧来看了夏雨瞳好几次,夏雨瞳都侧身躺着不见他,怪他,不知为什么要怪他,是他没有保护好华宁吗?可是他虽是君主,但也难一手到天外啊。 “华定,别站在母妃这里,去帮你的父皇,去荣茂宫整理奏章,去,快去!”夏雨瞳赶走了华延钧又赶走了幼子。 赶走华延钧是不想见到他,见到他就会更想到华宁。赶走华定是为了让培养华定,让他提早接受从政理政的教育。 现在就让华娴陪在自己身边吧,好在有个女儿,可以和自己分担一点心事。 那几位嫔妃们总是“好心善意”地来看望夏雨瞳,说的话一个比一个好听,却是专捡关于华宁的事来讲,夏雨瞳听得头要爆了,想吼她们出去,但是不能让她们看笑话。 这些人,笑得那么可恶,在夏雨瞳的脑子里眼睛里,她们的笑容歪曲了她们的五官,她们变成了地府的女鬼般难看恶心。 华娴看夏雨瞳不开心,就对这些嫔妃说道:“各位娘娘,我母妃需要静修,还请娘娘们回去,好意都手下了。” “怎么回事啊?在皇上的荣茂宫里,华宥赶我们走不让我们照看皇上,现在在贵妃的羲和殿,华娴又赶我们走,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洪望舒笑得那个得意样子:“夏贵妃,你的孩子就没有一点礼貌吗?” 第二一六章 再次请求梁大人 洪望舒,你真是笨到了极点,像从前的韦萱那样,你现在是在被韦蕉给遥控了吧?帮着韦蕉说话,将来做她的替罪羊! 夏雨瞳坐起身,虽然容颜憔悴,但是气势不减:“谁敢说我的皇子公主没礼貌?上次华宥是遵循皇上的意思让你们离开荣茂宫,你们赖着,结果非得让皇上吼你们才肯走开。你们还真是乐得挨骂啊。” 就这句话这件事把这群骚扰的嫔妃都给说哑了:那件事的确有些丢人,她们都不想说。 夏雨瞳还要发泄心里的怒火:“今日我的公主华娴是传我的意思让你们离开羲和殿,你们还赖着,那是要我亲自来赶你们吗?洪德妃,徐婕妤,韦婕妤,都回你们自己的住处去,没事不要在宫里生事!” 这些嫔妃确实是贱啊,非得夏雨瞳发飙了,非得挨批了才肯离开,才肯闭嘴。但那自恃不得了的洪望舒还是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只有她自己听得到别人听不清的话。 夏雨瞳这里呢,终于安静了。 可安静下来就会是华宁的一张张笑脸闪烁在自己面前,夏雨瞳想去抓住也抓不住,那是夏雨瞳脑海中的华宁,他永远是那么阳光灿烂的笑,这次他牵着梁听音的手,很幸福快乐地来向夏雨瞳告别:“母妃,儿先走了,望母妃带着弟弟妹妹安度一生。” “华宁华宁,别走,母妃在这里,不准你离开……”夏雨瞳一会儿躺着一会儿看到华宁了就起来到处跑着,但始终是抓不住华宁的一个影子。 华娴在旁哭着道:“母妃,华宁哥哥已经死了,你不要在这么难过了,看您每日躺在卧铺上,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是啊,就这么躺着吗?夏雨瞳不想,可是也起不来。 三个孩子在身边,现在就数华宥最大了,十三岁,每日在朝堂上听政,这引起了其他皇子的母亲不满:为什么皇上只让华宥去听政? 但是想想华宥将大皇子华宸给比下去的事,嫔妃们暂时无话可说。 华宥每日还是住在羲和殿,这天,夏雨瞳决定要给华宥安排一个府邸了。 华宥回来告诉夏雨瞳:“首辅梁大人已经十天没上朝了,现在朝堂上父皇和我都有点吃力,感觉很难应付那些前朝的旧臣。” 是这样啊,有这事。夏雨瞳不得不起身了,她不能再躺着了,她的一生还要为了这些孩子们为了朝廷着想。 现在首辅梁大人为何会十日不上朝?夏雨瞳一边对着镜子梳妆一边思考着。宫女们也露出了些笑容:“贵妃娘娘这样一梳妆啊,奴婢都觉得阳光灿烂了,看来看去,只有贵妃娘娘称得上是后宫的女主!” “不要乱说。”夏雨瞳批评一句:“多擦些脂粉吧。” 算算自己,嫁给华延钧已经有二十年了,几年有三十六岁了,真的是要保养要多擦脂粉了,要不这衰老的容颜很快就会显露出来。 再想想首辅梁大人为何十天不上朝吧,夏雨瞳把华宥和华定叫来:“你们猜梁大人为何十天不上朝?” 华宥说:“听说梁夫人身体不好,梁大人在家里照顾。” 夏雨瞳点了一下华宥的头:“华宥,亏你在朝堂听政这么久,却不懂梁大人这心情。” 华宥摸摸那被母亲点了的脑袋,听着母亲继续说着:“梁大人是当朝首辅,家里缺人照顾梁夫人吗?再说了,梁夫人也六十多岁了恶,有个三病两痛是常事,为什么你会以为梁大人是在家里照顾梁夫人呢?” “哦,我想想,梁家的孙女梁听音是华宁哥哥的妻子,已经随着华宁哥哥殉葬了。这让梁大人十分悲痛,他心里有苦难言,所以就不上朝了。”华宥将他所想说了。 夏雨瞳点头,开心华宥能很快想到这事情的原因,现在也来不及去悲痛华宁了,要先帮华宁把梁大人给请回朝堂,否则朝堂上真没什么人能帮助教导华宥。 用什么办法呢?夏雨瞳也早就想好了:“华宥华定,你们是母妃的儿子,以后要担当皇家的重任,现在让你们去把梁大人给请回到朝堂上来。” 华宥和华定点头,但是怎么请呢,还得看夏雨瞳的办法:“你们就以三皇子和五皇子的身份去梁大人的府邸看望探视,并带着华娴,对梁大人和梁夫人暗示说将来让华娴嫁入梁家。” “儿知道该如何做了,母妃请放心。”华宥这就带着弟弟妹妹去梁大人的府邸了。 夏雨瞳是贵妃,不得出后宫,所以这事情得交给儿子去办,对于十三岁的华宥来说,这似乎是很难,但夏雨瞳就是要让华宥接受这样的历练——与长辈交流。 这回夏雨瞳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要把十岁的女儿华娴给提前订亲,没办法,为了获得梁大人的帮助,夏雨瞳不得不牺牲女儿的择偶权力。 泪滴,底下:华娴,你出生那时,母妃以为你生在华家是你的好运,将来会有踏破门槛的人来提亲,到时就让你自己选一个满意的恶,母妃在旁给你把关。可是现在,华娴,对不住了,为了你的兄弟,只有让你遵从母妃给你的婚事安排了。 梁大人府邸。 梁大人受宠若惊,看到三皇子五皇子和华娴公主来到府上探望,他激动地跪下了。 华宥连忙去扶起他来:“梁大人,现在不是朝堂,您是我的祖父,快快起身。” 梁大人起身,带着这群孩子去看望了一下梁夫人,华宥三兄妹各自问了好,希望梁夫人快点好起来。 之后呢,就是重点,十三岁的华宥要和古稀之年的老官员梁大人品茶聊天。 梁大人心底是佩服这个三皇子的年少有才,猜想着他的来意问道:“三皇子五皇子和华娴公主来访让老臣府上是蓬荜生辉啊。” “梁大人自谦了,本王三兄妹有幸来到梁大人府上才是得了荣幸,”华宥说话已经是大人味了:“今日也要代本王的母妃来问候梁夫人。” “臣谢过夏贵妃娘娘。”梁大人这就猜测到是夏雨瞳的主意,不过三皇子华宥能将夏贵妃的意思表露得毫无差错,那也值得赞扬。 华宥现在就把重点说了出来:“梁大人看本王的妹妹华娴在宫中独自玩耍学习,也是闷着,如今呢,本王倒想看看梁大人府上有无孙儿与华娴年龄相仿者。” “这个,”梁大人对身后的儿子媳妇咳嗽一下:“去把梁宠带出来。” 梁宠出来,是个相貌还不错的孩子,对华宥是彬彬有礼地跪下:“庶民梁宠见过三皇子。” 华宥也是个孩子,辨别不出这个梁宠是怎样的,就大致问了一下年龄,嫡出庶出,考察一下他所读的诗词,基本上符合夏雨瞳的要求,于是华宥就对梁大人道:“梁大人有这孙儿,将来定是我大原的栋梁之材。今日本王就想带着梁宠入宫一趟,不知梁大人舍得否?” 在梁大人回答之前,华宥先喊来了华娴:“华娴你过来,看这位哥哥名叫梁宠,与你同年,大几个月,今日就让他来教你读诗词好吗?” 华娴点头,还没有害羞的意思,她这也是按照夏雨瞳的指令:在外一切听华宥的话。 梁大人到了这份上已经明白了华宥所传达的想法,就点头到:“这孙儿今日是见着了凤凰了,有如此幸运,那老夫还能拒绝吗?” 随后是对梁宠道:“进宫后在皇上贵妃面前好好表现。” “是。”梁宠有点紧张:要我一人进宫吗? 确实,华宥这就把梁宠给带进了皇宫。 梁大人的儿子媳妇紧张地围了过来:“爹,看这三皇子确实如人所说十分机灵,我都不知他要带梁宠去皇宫做什么,该不会是让梁宠做人质吧?” 梁大人手一挥,怒喝道:“什么人质?看你这脑子,我也不指望你能做出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来,给我好好守着梁家就行!” 气喝之后,梁大人把话说明了:“你们还没看明白听清楚吗?刚才三皇子的意思就是要把梁宠带进宫去给皇上和贵妃瞧瞧,要把华娴公主嫁给梁宠。我就看我这孙子能不能不出差错。” “爹,那我们梁宠这就是当朝驸马了,您看皇上只有两个公主,贵妃的公主为尊,将来皇上一定会待我梁家皇恩浩荡……” “行了,别吵了” 梁大人想着:唉,夏贵妃,这是让老夫不得不再出山啊,既然我两家和皇室有了三门亲事,那我老夫还不呕心沥血地帮着夏贵妃的儿子争夺储君之位? 皇宫,荣盛宫,华延钧诧异夏雨瞳今日会一改形象亲自来找自己,说明了情况后,华延钧就说夏雨瞳的不是:“华娴才多大?十岁,你要给她订亲选驸马?我华延钧的女儿将来想嫁谁就嫁谁,还用得着去送给人家吗?” 夏雨瞳这会儿对华延钧真是觉得好笑:“延钧,今非昔比,华家在朝廷上还不能完全站稳脚跟,如果失去了梁大人这好帮手,你要如何处理那些繁杂的官员?” 华延钧觉得是,但他还是不想:“可这就要搭上华娴的幸福吗?你怎么就知道华娴将来喜欢怎样的男子?” “华娴生在了皇室,这就是她的命运!”夏雨瞳不可否定道,泪滴出来:“你以为我想让华娴这样吗?” 第二一七章 华宁的死有隐因?开棺验尸! 华延钧不再说夏雨瞳的不是,一切都怪自己无能啊,还没能将大原的所有兵权政权财权归一,所以无法给女儿一个幸福的未来,只能这么模糊着,希望这个梁宠是个不错的孩子。 “雨瞳,对不起,我无能,以后要是华娴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既然我们得了梁大人的帮助,那华娴作为我们的女儿,就必须有所付出。”夏雨瞳说这话的时候是在心里滴血的,记得自己生下华娴的时候是许了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是现在华娴还没有深恋就被预定了,夏雨瞳只觉得自己这个母亲不配为母亲。 华延钧也如此:为何我夫妻两落魄到要出卖女儿的地步? 华宥带着弟弟妹妹和梁宠来了,梁宠经过华延钧和夏雨瞳的一番考察提问后,华延钧觉得差强人意:“勉强吧,凭他的背景能配得上华娴。”好无奈地低声对夏雨瞳道。 夏雨瞳也是这么认为,但又能做什么改变吗?于是就对华延钧道:“延钧那就决定了吧。” 决定了华娴的终身大事吗?可夏雨瞳华延钧两个都是苦涩着脸的啊,就不能笑一笑为华娴祝福吗?没法笑了,在他们心里,女儿华娴其实是世间任何男子都配不上的,所以永远难为华娴的婚事而笑。 写好了圣旨,华延钧对梁宠说道:“梁宠,今日朕就将华娴公主许配给你,待华娴出阁之年成婚,成婚后你要好好待公主。从今日起,拿着圣旨回家告诉你的祖父和父亲你现在就是皇家的驸马了。以后要加倍努力的学文习武。明白了?” “庶民明白了。”梁宠跪下,接过了太监送过来的圣旨。偷偷地看着华娴笑个不停,他也还是孩子,不知这圣旨有如千斤重,将来娶了公主会如何,他也不知。 华娴有些害怕地躲在了华宥身后:我要嫁给他吗? 就这么,不太愉快的一日结束了,华延钧夏雨瞳提前得了一个驸马,但是并不怎么开心。 唯一的好处是梁大人又继续上朝了,华延钧和华宥在朝堂上得了一得力帮手了。 夏雨瞳似乎可以清闲一下,可华宁的死时刻冒出在她脑海,华宁那辉煌阳光的笑让夏雨瞳越是心痛:华宁,是谁杀了你?是哪个鞑虏的哪个将领?母妃去斩了他脑袋! “贵妃娘娘,请用茶,这是庐山云雾,清心宁神健脾通肺。”太医的声音。 夏雨瞳随手端过了茶问道:“是放了药物的茶吧?你是新来的太医吗?声音很生啊。” “是的,奴才刚来皇宫不久。”太医说道。 夏雨瞳喝下茶,叹气依然:“嗯,不错。”没有看那太医一眼。 那位太医却跪在了夏雨瞳面前,一声泪下:“贵妃娘娘,奴才有苦,请贵妃娘娘为奴才做主啊。” 夏雨瞳被他吓得心慌,烦躁道:“你什么事,说来吧。” 此太医抬起头来,夏雨瞳想要说他“未经本宫允许就敢抬头”,但是很快夏雨瞳有点蒙蒙的:很熟的脸。 “你是哪里人,姓甚名谁?”夏雨瞳问道。 太医泪流:“奴才郭继忠乃沙漠抗敌军中军医,来自靖州端郡安平县,有幸与贵妃娘娘是同乡。” 这么说就完全清楚了,这个郭继忠是曾经向夏雨瞳娘家下了聘礼的,想要娶夏雨瞳的人,不过那时夏雨瞳一心念着的是华延钧,所以注定郭继忠是娶不到夏雨瞳的。 那次夏雨瞳娘家已经准备将夏雨瞳嫁给世代为医的郭家,夏雨瞳逃婚,是怎么逃的呢?对了,她是在轿子里划了一个洞,从洞里跳下哦去的。待抬轿人发现不对的时候,夏雨瞳已经跑得很远了,在华延钧家附近躲了几天了。 夏雨瞳娘家也寻找了她几天。郭家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你夏家不愿嫁女,这个夏雨瞳逃婚逃了好几日不见人影,那不要也罢。连送出去的聘礼也当作是白送了,不要了! 虽然当时郭家人是这个意思,但是郭继忠却是对夏雨瞳一见倾心了,穿着新郎装几日寻找夏雨瞳。夏雨瞳躲着就是不肯回家,唯恐被郭继忠给抢走了,直到后来听说郭继忠疯了一阵子,夏雨瞳才穿着喜娘装回到娘家,迎接她的是一顿好打。 这些且不说了,只是往事道来,不禁唏嘘,无缘的两个人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以主仆的身份相见,也算是一声你好再见吧。 但事情不能就是这样啊,夏雨瞳一时脑袋晕了乱了,为什么郭继忠会出现? “你这些年在军中为医?那为何现在到了皇宫为太医?”夏雨瞳问着郭继忠的生活:“你过得还好吗?为何说有冤屈?” 就说这些吧,至于以前逃婚的事,就让它随风散落成云烟飘走吧。 郭继忠也很识相地不说这些,要是说了,还不是掉脑袋的事? 他向夏雨瞳跪着道:“贵妃娘娘,奴才是从军中掏出来的。只因为奴才为晋王和晋王妃诊脉时发现有异样,却难查出这病因。” 听到这里,夏雨瞳精神高度集中:“继续说。” 郭继忠继续道:“臣感觉是尺脉在慢慢加快,只是难以察觉。后来臣查了晋王和晋王妃的食物,发现其中有一异物呈粉末状,融入食物中就难识别,且靠银针试毒难以辨别。臣在边陲为军医多年,也与鞑虏打过交道,知道那是名叫‘银花粉’的毒,是用白金磨成的,撒入食物内不会立刻死亡,而是慢性中毒。” 夏雨瞳听着已经是握紧了拳头:果然有人害华宁。 再听郭继忠道:“奴才想对晋王说出这件事,被军中军医首领暗中追杀,幸好奴才在沙漠呆得久,知道路线才逃离到京城来,隐姓埋名地进入皇宫就是将此事告诉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请为晋王雪冤啊。” 夏雨瞳啪地一下拍桌子站起:“这个自然,本宫誓要为华宁查出凶手绳之以法!”眼神凝住在一线上,似两把利刃可以刺穿做恶人的心。 郭继忠继续道:“只是这时难查到军中谁在下毒,且皇上也难相信晋王是被下毒至死的。” “那就去把军中的厨师给寻来。” “恐怕已经被幕后者给暗杀了” 这没错,日子这么久了,那幕后者肯定会处理了所有痕迹。 “那要如何才好?”夏雨瞳急了,不知所措了。 郭继忠提议:“娘娘,如果可以验尸就好,因为晋王是被毒死最后无力才从马上摔下,所以他的骨头是黑色的。如果开棺验尸,皇上必定会相信,到时只要皇上答应调查就一定能查出来。” 开棺验尸?夏雨瞳愣了一下,还是决定了:“郭继忠,你马上回太医院去,没有本宫的命令就不要出现!” 说完后夏雨瞳就去找华延钧了。华延钧被她问地很生气:“开棺验尸?你还要让华宁在地下不得安生吗?华宁是魏国捐躯的,我已经授予了他最高的荣誉,你现在还想着去烦他?” “华宁不需要什么荣誉,他需要的是我这个母亲为他查明真相,那样他才可以死得安生!”夏雨瞳和华延钧几近是吵架斗殴的语气了。 “贵妃娘娘精神不清,送贵妃回羲和殿。”华延钧一句话转身。 面对过来的太监,夏雨瞳正视着他们咬牙道:“谁敢?”无人敢去动夏雨瞳。 夏雨瞳向华延钧跪下,两人私下间从未下跪过。华宥华娴华定听闻此事也过来跟着母亲夏雨瞳下跪了。 “请皇上答应给华宁开棺验尸!否则他难以安宁!”夏雨瞳怔怔道:“臣妾会在此跪着,直到皇上答应为止。” 华延钧不觉心烦起来:“雨瞳你要跟那些女人一样吗?” 那些女人?包括韦萱吗?她们经常在你面前玩这个长跪不起的把戏吗? 今日我夏雨瞳才是真正的永跪不起! 华延钧头痛啊,如何是好呢?姑且不说皇家的陵墓是不得开棺的,就算现在华延钧的心情来说,他也不希望爱子华宁的陵墓被骚扰。 可夏雨瞳现在已经跪得快要晕倒了,很困了,却还跪着不起。 答应她吧,或许华延钧错了,或许雨瞳真的是有证据,那就得为华宁查出来,将那害死华宁的人碎尸万段。 “雨瞳今晚就留在荣茂宫休息一晚,明日一同去为华宁开棺验尸吧。”华延钧被夏雨瞳的坚决告败了。 夏雨瞳一句“谢谢延钧”之后晕倒在地。醒来后就是次日了,在荣茂宫的卧铺上,夏雨瞳一起来梳洗好就随华延钧去了皇陵了。一起去的还有他们的其他孩子。 早已准备好的将士们已经在华延钧的命令下开棺了,还有皇宫太医一排在等着验尸骨。 夏雨瞳看着华宁的坟墓被挖开,心中不禁一阵阵地痛:“华宁,母妃来看你了,让你在地下也不安,母妃一定会为你找出凶手,将凶手问罪!” 哭泣不断,夏雨瞳的哭声弄得其他三个孩子也跟着哭了。 华延钧忍住了哭,只看着那坟墓被挖开,椁被打开,棺被打开,一层层地被揭开,不知这里会有什么秘密。这里是爱子,最宠的,华延钧视为继承人的,等着他从沙漠归来的爱子华宁的坟墓。 华定啊,又要让爹娘伤心一次,你究竟是爹娘今生的骄傲还是前世的孽债? 第二一八章 无毒,糟糕了 棺椁被打开,还有一层白布,白布被掀开。 伴着身边三个孩子的哭声“华宁哥哥”,夏雨瞳的眼泪已经双泪汇成河流了,哭声都没有,华延钧一直是头在被懵着,凝固的眼泪没法流出那就只能揪心了,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揪着。 华宁,是你吗?是你在揪着父亲的心吹着母亲的泪吗?被赋予重望的军功赫赫的华宁,你是爹娘的最宠啊,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白布被掀开一刹那,夏雨瞳一下子站不住跪下了,她是爬着去靠近那个棺椁的,在宫女拉扯的“夏贵妃别靠近”的声音中,夏雨瞳还是趴在了棺椁旁边用手去伸着想要抚摸到爱子:“华宁,你出来啊!” 其他三个孩子也跟着哭着“华宁哥哥,你醒醒”。 这样,棺椁旁边一下围满了夏雨瞳母子四人,太医们也无从去验尸,只有看着皇上华延钧,听他的指令。 华延钧虽是心痛难耐,但也不准夏雨瞳这么毫无仪态了,过去将夏雨瞳给拉回来:“贵妃头晕,你们且去验尸!”华延钧真不想说这里面是“尸”。 但事情已经如此,华延钧心痛心烦心恼,都聚集在一起,此刻对夏雨瞳也心烦:“雨瞳你注意一下自己,看你什么样了?”低声说着压制着自己的心痛。 看那棺椁上趴着三个孩子呢。华延钧下令:“华宥华娴华定你们快回来!” 三个孩子只有展开一点。 华娴来给夏雨瞳擦泪,夏雨瞳方才稍微正定一下去看那棺椁里,其中有三具尸骨,那具最高大的是华宁,稍微矮一点尸骨的是华宁的妻子梁听音,梁听音尸骨的腹部是一还未成人形的小尸骨,那是华宁和梁听音的孩子,还未出生的。也是夏雨瞳和华延钧的第一个孙子,就那么胎死腹中了。 不看还好,一看就更惨了,夏雨瞳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泪哗成瓢泼大雨,喊出来:“本宫的儿子华宁和媳妇孙子,都在这里,都要本宫来送他们入土,这群不孝的,你们不孝啊!” 华延钧何尝不是这心情,只是沉在心里不愿喊出来罢了。夏雨瞳已经是坐在地上哭了,华延钧也坐下来陪着她:“雨瞳,你别哭了。”已经哭地华延钧快忍不住了,可是华延钧作为皇帝,还得在下人面前维持那所为的形象,所有的痛别再身体里心里,这比夏雨瞳更难受。 三个孩子哇哇的哭着,都没了辙了:爹娘都难过成这样了,我们怎么办? 太医们在验尸,大概半个时辰过去,太医的回答是:“皇上,贵妃娘娘,奴才经过十道验尸法,没有发现晋王和晋王妃体内有毒。” 无毒?不可能啊,昨日郭继忠说地那么清楚,一字一眼地,那毒的名称来历以及是怎么混入华宁的食物中的,都一清二楚啊。 夏雨瞳甩开华延钧的手腕,爬到棺椁面前,这次猛地一看才猛然想起昨日郭继忠所说“晋王华宁和晋王妃中毒是慢性毒,虽看不出,但尸骨是黑色的”,可眼前却是三具雪白的尸骨! 不对,哪里有误,夏雨瞳站起来问那些太医:“郭继忠呢?你们太医院的郭继忠呢?出来啊!” “回贵妃娘娘,太医院没有郭继忠此人” 闻此,夏雨瞳再度想到昨天郭继忠所说“奴才是隐姓埋名在宫里,就是为了把实情告诉贵妃娘娘”,那么太医院就不会有一个名为郭继忠的人了。那现在去找郭继忠问清楚! 不用去了,已经有太医院的学徒来禀报:“师父,那个来自靖州的太医霍奇崇太医误食了马钱子已经暴毙了。” “啊,怎么会误食啊?”“霍奇崇太大意了”…… 来自靖州的太医霍奇崇?难道是郭继忠的假名? “太医院有多少太医是来自靖州的?”夏雨瞳现在是含着泪在审讯太医们。 首席太医回答:“贵妃娘娘,太医院只有霍奇崇是来自靖州。” 夏雨瞳预感不对,狂吼道:“马钱子是众所周知的虎狼之药,为何霍奇崇会误食?”一点都没有贵妃的温婉贤淑了。 太医也被吓着了:“回贵妃娘娘,奴才也不知啊,凡事皆有意外啊,待奴才去超看霍奇崇是否是自食的还是被强迫的……” 接下来的话,夏雨瞳听不进去了,她现在明白了:自己陷入了一个圈套了,被人耍弄了,这个霍奇崇就是昨日的郭继忠,他不管今日他是自尽还是被人逼死,他都是别人的工具。因为郭继忠不可能为了二十年前的逃婚事件而来报复自己。那就是有人指使他来陷害夏雨瞳。 对了,昨天似乎有太多的疑点:一,郭继忠说他是隐姓埋名来皇宫的太医,但是没有说他是用的什么名字;二,郭继忠说他在沙漠给华宁的食物验毒过,那么为何现在才来禀告;第三,郭继忠没有说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他而言有何意义。 昨日郭继忠的出现有太多的疑点,可惜聪颖的夏雨瞳一直沉默在丧子的悲痛中,连这些很明显的疑点都没有看出来。 不知道背后华延钧已经生气了,夏雨瞳还在看着棺椁里的尸骨说道:“皇上,我被骗了,昨日那个太医是假的……” 不待夏雨瞳说完,华延钧已经无心听了,他默默地说着他的悲痛:“华宁已经安宁入土了,可是你却要说他被下毒,要来挖坟开棺,扰得华宁在地下也不得安心,这下,华宁该如何入天堂?”华延钧仰望那不合时宜的蓝天白云,浊泪留下,是他混杂的悲伤心痛。 “不会的,华宁一心护国爱民,不管如何,他一定会入仙界的!”夏雨瞳断定笃定地说道,望着华延钧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华延钧没有回答她,而是下令:“让晋王晋王妃魂归故里吧,钦天监来为他们作一场法事。” 随后,华延钧拖着千斤重的步子离开。 夏雨瞳知道自己这次是不仅中了群套,而且惹怒了华延钧,不对,惹怒华延钧也是这圈套里面的内容吧?现在去向华延钧解释什么也没用了。因为华延钧是不愿亲人的坟墓被挖的。 夏雨瞳守着华宁的坟墓被重新埋好,然后去荣茂宫与华延钧安抚一下心情,三个孩子跟着跑。 来到荣茂宫,太监说皇上去安康宫了。 安康宫?那是太后田氏的宫殿。这下更糟糕了,太后田氏是青州出生的,更忌讳这些东西,对挖坟开棺的事是看不得的,认为那样的话就永远在地狱升不了天界。 而且太后田氏自从得知孙子华宁的死讯,她是整日整夜地不出宫,哭地眼睛都肿了,几乎是看不清了。 之前夏雨瞳去探望过太后几次,每次都是看到安康宫里烟雾缭绕,烟雾熏得夏雨瞳直咳嗽,但是太后田氏却仍在这安康宫里摆了佛像,每日点香为华宁祈祷,其他时间就是在哭喊着:“我的爱孙啊,你再怎么就这么走了,也不让祖母看你最后一面,祖母最疼的孙儿啊,华宁啊,你来见见祖母吧……” 虽然太后田氏哭得是有频率的,像是唱歌,但那是青州地区的风俗,哭丧就是这么哭,哭着唱,太后田氏将这风俗带劲了宫里。 因为爱孙的死,太后田氏差点是被夺了命,如今她听说华延钧夏雨瞳在挖坟开棺验尸,这还得了! 现在就在安康宫里敲着拐杖对华延钧教导,她的手和声音都是颤着的:“你们挖了华宁的坟了?这是想让华宁死不瞑目吗?雨瞳呢?是她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是儿的主意,儿以为华宁是中毒而亡,所以想要给华宁查清楚。”华延钧在田氏面前说着谎话,只是为了保护夏雨瞳不被田氏降罪。 夏雨瞳听到这句话,心里已经感激了,但是事情是她做的,她不能让华延钧承担:“母后,这是臣妾的主意,若母后有何不乐,还请母后责罚。” 太后这怒火中烧,一下子夏雨瞳脸上就是火烧的耳光,太后用力太大差点往后倒了,几个宫女扶着了她。 华延钧很气愤地看着夏雨瞳:你是怎么了,以前凡事周全的你,现在怎么就不知如何说话了?我本想在母后面前为你挡下这罪名,可你却偏要往风口浪尖上跳。 夏雨瞳和华延钧的眼神在空中碰撞后仅一闪就消失,她感谢华延钧为自己顶罪,但是这是自己的错,承认吧。 太后田氏已经做出了决定,做在正座上,对华延钧道:“本宫有令,夏贵妃不顾皇家规矩,擅自去挖晋王的坟墓,这是滔天罪,当废除贵妃位,打入冷宫!延钧,你立刻下令!” “母后,儿会处罚夏贵妃,母后先休息。”华延钧带夏雨瞳离开安康宫,否则会有更大的处罚。 回到了羲和殿,华延钧拉着夏雨瞳的手就将她往羲和殿一推,夏雨瞳被推在了地上,她也不想再站起来,就这么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等着华延钧所说的惩罚。 三个孩子一刻不停地跟着夏雨瞳,现在看到父亲像是要打母亲了,都轻轻地哭着“父皇”,华宥作为三孩子中的老大,他开口了:“父皇,不要处罚母妃,她是因为想要给华宁哥哥查出凶手才去挖坟的。” 第二一九章 为救母亲,华宥赶往战场 华延钧对三个孩子道:“华宥,带着你的弟弟妹妹出去。” 不出去,坚决保护母妃。 华延钧吼着:“出去。” 不出去,坚决保护母妃。 只有夏雨瞳的命令才是真正可以让孩子们听从的:“华宥华娴华定,听你们父皇的话,出去。” 华宥这才带着华娴和华定出去了。 华延钧的话很简单:“雨瞳,其实我和你一样的心情,你知道华宁是我最器重的儿子,是将来大原江山的继承者,可惜他战死战场,我这里也是在痛得整夜整夜地难入眠啊。” 虽然是简单,可越简单就越寒凉,夏雨瞳已经感觉到了:“是啊,我本来也想一碗水端平,可受你的影响,我也是越来越偏爱华宁,是不是老天爷在嫉妒华宁得到我们两个的独宠?所以要夺取他的性命?” “雨瞳你赶快从这幻想中走出来吧,要不怎么过日子?” “延钧你能走出来吗?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看到华宁纯真阳光帅气的笑容吗?”夏雨瞳泪留地眼睛都痛了,痛的模糊了。 华延钧没法否定夏雨瞳的提问,只得换了个说法:“在此好好反省。” “延钧不打算听从母后的意思废了我吗?”夏雨瞳问着。 华延钧绝不会的:“雨瞳你仍然是我的贵妃,但是现在,这挖坟的事,必须受罚,否则你难逃众臣众民的口舌。就在羲和殿里反省吧,写好了罪己过给我吧。” “那要在羲和殿里呆到几时?”夏雨瞳站了起来,没有感谢华延钧为自己降低了处罚,而是问这个问题:那是要在羲和殿里被禁足吗?是一月半月还是一年半载?如果时间久了,那出去的时候,这后宫和前朝恐怕是完全变了,自己很难帮助华宥走向政坛了。 华延钧还不了解夏雨瞳的心思,只是回答道:“多久?看你什么时候反省清楚吧。今日挖坟的事,必须有个道歉。否则我也难堵悠悠众口。” 羲和殿被关上了,锁上了,只有夏雨瞳和贴身宫女海葵在里面。她不知外界如何了,只是从送饭的人口中得知她的三个孩子现在暂住在皇后宫。 夏雨瞳可以放下一口气了,孩子是安全的。只是这后宫怕是要风起云涌了,那等到自己出去会是什么样?这挖坟开棺的罪名不小,就算夏雨瞳现在写个“罪己过”也难出去,华延钧要看各方的意思,还要去安慰他那迷信很深的母后田氏。 于是夏雨瞳就这么被囚禁在羲和殿了,往日的贵妃娘娘的光辉一下子没有了。但夏雨瞳也不在乎这个,她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如何了。现在自己被囚禁,肯定会影响华宥和华定的前程,那必须赶快走出羲和殿才是。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在这昏暗了的羲和殿里,夏雨瞳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若不是那送饭的太监告诉她已经有两个月了,她还不知呢。 两个月,那外面是什么情况?华宥是否还能在朝堂上听政?华定横否去华延钧的披阅房里整理奏章?梁大人会否因为此事而对华宥持怀疑或者中立态度?那谁来保护华宥,谁来为他扫清前面路上的障碍? 夏雨瞳写了一封又一封的“罪己过”,但是华延钧的回信就是“继续禁足,直到母后不再生气,直到朝廷和民众不再议论此事”。 夏雨瞳对华延钧好失望,饶是华延钧保住了夏雨瞳的贵妃地位,可那又如何?华延钧你就不能力排众议地让我出来吗?这样锁着我,只会对华宥三兄妹不利啊! 回想从前,在靖州的华府,夏雨瞳为了华延钧能继承华家的一切,她拼尽全力去为华延钧争取,为他思考,在华延钧迷茫不清的时候,是夏雨瞳为华延钧扛起了他们那时候的小家庭,是夏雨瞳劝导华延钧认清事实真相,最终将用心不轨的韦氏给拉下台了。 可以说,华延钧能得到华家的继承者之位进而平定江南收复江北,这里面有夏雨瞳一半的功劳。可是华延钧你忘了吗?田氏你忘了吗?那时你是那么恳切地相信我,把延钧交给我,我为了延钧,吃了韦氏不少丧心病狂的苦,最后帮延钧消除了韦氏打败了韦氏。 现在,我只是因为太想念儿子而做错了事,你们就这么对我?你们对得住我吗?太过分了! 外面后宫的女人太过分,延钧你更过分,田氏你也过分!但是我夏雨瞳不会就这么罢休的,我不会闷死在这羲和殿,等着,延钧是我的,皇权是我的,这些由我和延钧共享,待我和延钧百年之后,延钧的所有都由我的儿子来继承! 夏雨瞳站起来了,声音清晰道:“海葵,点烛!” 适应了许多天昏暗的海葵,终于等到夏雨瞳这句话了,连忙将羲和殿的蜡烛都点燃了。 夏雨瞳就在这些蜡烛的照耀下去化妆,镜子里的自己在蜡烛的上说下在不断晃动,脸也在歪曲,好难看。可是今日的难看会换来明日的最美。夏雨瞳自己化妆梳头了。要先练习好,免得突然被解禁,连化妆都不会了。 梳好了她最耀美的双刀发髻,夏雨瞳想着:不知华宥在朝堂上如何了。 华宥在朝堂上不是很好,面临重重危机,许多官员要求华宥离开朝堂,这理由十分充足,就是:三皇子的母亲夏贵妃不顾皇族规矩去挖坟开棺导致二皇子魂灵不得安息,其罪当废。 华宥面临这样的逼迫,几次差点被赶下台,如果不是华延钧和首辅梁大人顶着,华宥早就无法来朝堂听政了。可是华延钧和梁大人也感到筋疲力竭了。 小华宥感觉要自救还要就自己的母妃,于是在朝堂上,他主动向华延钧跪下:“父皇,梁大人,各位,本王请求去沙漠战场抗敌,为的是继承本王那同父同母哥哥华宁的遗志。本王兄长是你们尊敬的晋王,他还未完成遗愿却身死战场,所以本王要去为他完成心愿,收复大原还未收复的土地!” 华延钧在皇位上大惊:“华宥,不得胡来!”华延钧是大惊了:你还未与父皇商量就做出此决定,你是翅膀赢了吗? 梁大人也不同意:“三皇子请再做考虑再三。”梁大人现在也很烦啊:三皇子华宥是他的孙女女婿,也是他要辅助的继承人,要是在战场出个差错,唉,不敢想。 华宥向华延钧和朝堂所有官员说道:“本王的皇兄晋王去沙漠抗战那年才十二岁,而本王过了今年年帝就十四岁了,父皇你不必担心孩儿的安危。这一身武艺都是您教的,就像您从前教导华宁哥哥那样,孩儿去了沙漠抗敌,请父皇和各位大原的官员们不要在斥责本王的母妃,她已经被禁足三个月了,已经受到了惩罚,况且本王母妃挖坟一事也是出于对华宁哥哥的思念。” 此时朝堂一片哗然,谁知道谁会想到这个孩子会说出这一番让成人都脸红的话,现在所有在场者只有为之赞叹了。华宥继续说道:“请父皇为母妃解禁,否则孩儿在沙漠难以安心抗敌。” 事情就这么成定居了?华宥要去沙漠抗战了?华延钧不敢相信华宥能有这样的胸怀,真的是雨瞳教导出的孩子才有这样的气魄啊。 面对此时此刻,华延钧不再犹豫,好吧,华宥,去沙漠历练,回来后这番人就没什么说你了,去树立功德,让你父皇母妃不必再遭罪。 华延钧站起来:“好,朕的三皇子,虽年幼却有志气,那朕就封三皇子华宥为齐王,华宥之妻梁紫玉为齐王妃,华宥有此雄心壮志,明日朕就为夏贵妃解禁!众爱卿还有何异议?” “无异议!”这么整齐划一的声音在朝堂上还真难听到。 只不过这里面没有梁大人的声音。 就这样,在朝堂吵闹了三个月的关于“夏贵妃挖儿子坟墓天地不容”的无聊事终于在朝堂平息了。而让此事平息的人是年仅十四岁的华宥,代价是他必须去沙漠抗战。但他觉得值得:可以救得母妃就好了。 华宥下朝之后就开始思考该这么做了,首先去向梁大人告别:“梁大人,这些年本王多谢你的教诲和在朝堂上的照顾,请受本王这位孙女婿一拜。” 梁大人佝偻着身子下去:“齐王殿下请起身。” 华宥起身后请求:“本王要赶往沙漠去了,日后还请梁大人担任本王弟弟华定的师父,也请梁大人帮助本王的母妃不受他人欺负。”虽说后宫不得与前朝朝臣往来,但是那只是表面,该相通的时候还是要互相帮助的,尤其,现在梁大人和夏雨瞳有三门亲家关系了。 梁大人对此点头道:“齐王年幼却已让臣感到羞愧啊。臣定会照齐王所说,辅佐五皇子华定,帮助夏贵妃,待齐王殿下回来京城,就是所有皇子中最优秀的,无人可与齐王殿下匹敌了。” 这话是梁大人宽慰的话,因为战场上刀剑无眼,谁敢保证华宥能平安回来?华宁在战场那么足的经验都死在了敌军的刀剑中,何况这个还未经历战事的华宥呢? 梁大人也要做好准备:现在自己和夏贵妃是亲家,那将来等华宥从战场回来…… 第二二零章 立志重新崛起 “梁大人,”华宥还有话请求:“本王打算明日就离开京城赶往战场沙漠。” “齐王殿下请说。”梁大人说道。 华宥一声长叹:“明日本王赶往战场,劳烦梁大人为本王宣扬,说是本王的母妃夏贵妃送本王去战场。” 这事对梁大人来说是小菜一碟,只是梁大人从中看出华宥的心意不简单啊:他是为了他的母亲夏贵妃完全摆脱那开棺挖坟的罪名才这么做的。这样的话,夏贵妃的名声将会回到以前那样荣耀,不对,夏贵妃的名誉会是以前的两倍——长子战死沙场,再送次子赶赴沙场杀敌,夏贵妃是心胸开阔的母亲。 但明日,梁大人也不敢想,现在呢,梁大人就答应了华宥的所有请求,与华宥告别,然后去安排他要做的事。 华宥回到他暂住的皇后宫,将他要去战场的事告诉华娴华定,嘱咐华定以后要承当很多责任,之后收拾了一些东西。 “华宥哥哥,你不去向母妃道别吗?今晚子时,我们偷着去。” “不可,在我离开皇宫之前不得向母妃告别,你们听清楚了!” ……华宥写了一封信交给华定让他转交夏贵妃。之后华宥将他所要求的事一遍遍地说给华娴华定听,尤其是华定,说地华定都背出来了,华宥才睡着。 次日,羲和宫里的夏雨瞳得到消息:今日吉时,贵妃娘娘解禁,从此不必在羲和殿禁足。 这真是天大的惊喜,似乎是很久没有见到阳光的人初次见到太阳时候,海葵十分高兴。 夏雨瞳比海葵更高兴,但是没有全表露,许多事都藏在心里,淡淡而言:“梳洗化妆换衣裳,去把华宥华娴华定接回来。”说的很平静,但内心火热。 梳洗完毕,夏雨瞳好不容易等到了钦天监安排的吉时巳时了,终于可以开门去接三个孩子了,只是一开门就见到了华定。 夏雨瞳无法再掩饰自己平淡的喜悦,矮下身子来双手抚摸着华定的脸蛋:“华定,你早就知道母妃今日被解禁所以早就在门口等了是吗?” 华定点头,眼中滴滴泪。 “别哭了,母妃这不是解禁了吗,以后可以常教华定念诗了,来随母妃去把你华娴姐姐接回来,然后等华宥哥哥下朝。”夏雨瞳牵着华定要出去。 华定这鼻涕就出来了:“母妃知道为什么可以解禁吗?这都是华宥哥哥为母妃争取到的。” 夏雨瞳一晃头晕,镇定下来:“怎么回事,华定,你说明白。” 华定把夏雨瞳不知道的事都说了:这三个月,朝堂上一直在为夏雨瞳挖坟开棺的事而指责华宥,并逼着皇上华延钧废了夏雨瞳的贵妃一位,华宥受牵连,一直被嚷着说不可再来朝堂听政。皇上华延钧和梁大人一直帮着才暂时保住华宥听政的权力和夏雨瞳的贵妃一位。但是这件事一直没有平淡的样子,华宥就向皇上华延钧请命去沙漠抗敌,继承华宁的遗愿。 是凭着华宥的自请抗敌,夏雨瞳才得以不被废除贵妃一位。 夏雨瞳才刚刚高兴了一下,这就差点哄了脑袋了,立刻迈步:“走,我已经有一个儿子在战场牺牲了,不能再把一个儿子送去战场了。一起去把华宥给拦住,本宫宁愿不要这贵妃的位置也要让华宥在本宫身边!” 华定回答:“华宥哥哥已经在半个时辰前离开京城了,他嘱咐我必须在半个时辰后才来告诉母妃。” “华宥,你是猜到了母妃的心思吗?”夏雨瞳念着,即可换上了便装,出宫,骑马去追赶华宥。 此刻华宥是驾马缓缓离开的,在京城的街道上接受百姓的祝福“齐王殿下一路走好”“夏贵妃娘娘又送一子去战场,是伟大的母亲,不该被废除”…… “各位,请不要再送了,本王要继承兄长晋王的遗愿赶出鞑虏,待本王完成这个愿望后回到京城与父皇和母妃相聚。”华宥刻意说了他的母妃夏贵妃。 夏贵妃夏雨瞳已经赶来了:“华宥,等一下。” 不能再等,否则走不了,那昨日在朝堂上所说的一切都是空话,华宥一句:“母妃,请照顾好父皇和各位弟弟妹妹,儿定当回来!” “华宥,等一下啊!”夏雨瞳喊得撕心裂肺了。 华宥对夏雨瞳说了这番话后就挥鞭子快马奔驰向北了,留给夏雨瞳一个背影,夏雨瞳追了上去:“华宥!” 后面是所有不知情百姓的祝愿“齐王殿下千岁”“夏贵妃千岁”…… 夏贵妃追着,但追不上华宥,华定已经帅了一路人马:“去保护本王的母妃!” 夏雨瞳追出了京城,追过了重重驿站。不见了华宥的人影,这才在漫漫黄土中听了下来,感觉失去了,又失去了一个儿子:华宥,你说过要回来的,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华定追上了夏雨瞳,陪着夏雨瞳回京城皇宫。 刚才夏雨瞳是作为后妃私自出宫,那是不允许的,所以说不定要被罚。但是华宥已经为夏雨瞳坐好了舆论:夏贵妃再送一子上战场。 这样,就没有谁敢拿此事来说夏雨瞳的不对,在夏雨瞳回皇宫的路上还受到了所有百姓的拥护“夏贵妃娘娘千岁千岁……” 夏雨瞳回到羲和殿,已经到了晚上了,这时海葵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只是夏雨瞳无心用餐,华定看着夏雨瞳这样,就吞了吞口水:我好饿,可是母妃不吃,我也不吃。 夏雨瞳没法,就安排华定华娴用餐了,自己却是一点都吃不下。 海葵劝夏雨瞳:“娘娘,还是多少吃一点吧,眼下,您刚被解禁,必须得养好身子才是。这是齐王华宥殿下为您换来的自由,您不要辜负了齐王殿下的一番心意啊。” “齐王?”夏雨瞳今日听这个名号多次,但是很陌生,有些惊讶诧异错愕:“就因为华宥自请上战场,所以皇上封了华宥为齐王?华宥需要这名号做什么?”说话间,夏雨瞳感觉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是在什么时候,对,就是在华宁的死讯传来之后。 夏雨瞳吓得赶紧用手挥去刚才吐出的话,就当作没说过:“华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但是夏雨瞳已经对这皇宫五兴趣了,对华延钧的江山也不感兴趣了:华延钧,虽然你是我想独占的男人,你是我深爱的男人,可是你无法保护我们的孩子,那我就把你让给其他女人吧,我只要这几个孩子就好了。 夏雨瞳将嘟着嘴的华定给叫了出来,要与他“商量”:“华定,你知道你的出生地在哪里吗?” 华定又困又难过,揉揉眼睛点点头:“靖州,那里是父皇和母妃居住的地方,是海边。” “那华定你随母妃一起回到靖州去居住好吗?在那里等着你的华宥哥哥回来。那里比京城要好玩。”夏雨瞳说地很认真。 在一旁的海葵可急了:后妃是不能出宫的,皇子也不能离开皇宫京城,除非得到皇上的允许。 华定对夏雨瞳的话想了想,说道:“靖州好玩吗?可是华宥哥哥去沙漠之前一再地嘱咐我,要我把梁大人当作师父当作祖父,向他学习治国之道。如果回靖州去了,那怎么向梁大人学习呢?” 夏雨瞳一听这话,只觉得胸口是被撕碎了,她听得到碎裂的声音:华宥已经知道战场凶险,所以请求梁大人做华定的师父,授之以治国之道。那华宥是害怕自己在沙漠殉国,就只有靠华定来保护我了? 华宥已经知道这朝廷和后宫的凶险了,他安排好了一切才离开了皇宫去沙漠。看可怜的孩子华宥,原本以为你生在娘身边会是很幸福,可没想到你才十四岁就要思考这么多复杂繁琐的事,娘还要你为娘安排好一切,真是愧为娘啊。 “母妃你哭了?” “没有,”夏雨瞳擦擦眼睛,含着鼻酸:“今日是迎风流泪了而已,华定先去休息,明日就去找梁大人学习吧。” 夏雨瞳久久无法平息自己的心情,以后华宥在边陲的安慰就牵动着她的心了,而且华宥的安危比华宁更牵动夏雨瞳的神经。因为那时夏雨瞳并不觉得华宁会战死沙场,而现在华宁死了,华宥去沙场了,夏雨瞳会时不时地产生各种很坏很糟糕的想法和场景,这会折磨地她很痛苦。 望着满桌的饭菜,夏雨瞳实在难以下咽,现在她已经打算了:“海葵,刚才本宫对华定的话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可知?” 海葵听夏雨瞳这么说,就欣喜了:“贵妃娘娘明理,奴婢就放心了。齐王华宥殿下为贵妃娘娘争来的荣耀,贵妃娘娘可要珍惜才是,以前那次落入敌人圈套,以后可不再有了。” “以后只有她们落入本宫的圈套!”夏雨瞳铮铮道,尔后对海葵放下声音来:“盛饭盛汤吧。” 夏雨瞳要立刻恢复以前的正常生活,要在后宫立于不败之地,那么必须养好身子,这次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她是瘦了一圈的,所以要全部补回来。 “娘娘,娘娘,”小宫女开心地来报:“皇上来看娘娘了。” 皇上?海葵担心夏雨瞳会对皇上大哭大闹,可却看到夏雨瞳起身迎着浅薄的笑去欢迎:“延钧来了,正好碰上我用餐的时候了。” 第二二一章 现在说话要迎合你了 不可以再和华延钧争吵,这是夏雨瞳现在认定的给自己下的规矩,那还要看自己能否遵守下去。 “雨瞳这些日子不太好过吧?”华延钧过来握着她有些冰凉的双手。 夏雨瞳的泪痕印在华延钧的眼里,脸上带着些许微笑轻说着:“被禁足的日子总是不好过的,但这也是我咎由自取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才弄得延钧和华宥在朝堂上,为此事被百官言语攻击了三个月。我,今日才得知,一想到就难过。” 华延钧摸去夏雨瞳的泪痕:“今日是哭了的吧?华宥去了沙漠抗战,又会让我们担心了。” “怎么会不哭呢,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是天下每个母亲都有的心情啊,延钧心里又何尝不是这么担心华宥呢?”夏雨瞳笑地浅然,说地淡然:“华宥,都不让我去送他,这孩子可真是说一出是一出啊。” 华延钧担心中有些笑意:“华宥是我们的好儿子,就像华宁一样,呃,”华延钧立刻将自己刚说出的话给打掉:“不对,华宥怎么可能像华宁一样呢?华宁是华宁,华宥是华宥,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华延钧是那么地讷讷怔怔。 延钧你是害怕华宥会像华宁一样战死沙场吗?那为何不阻止他去战场?或许你也有难处,但是,你今日让我伤透了心,不过你不比华宥,华宥更让我难过,这小子。 夏雨瞳也要安慰华延钧:“延钧该开心才对,不要胡思乱想了,今日是个开心的日子,以后我们等着华宥的家书吧。” 准备用餐,华延钧问道:“华娴和华定呢?” 夏雨瞳听到这两孩子才喜悦起来:“他们是累了困了饿了,刚才像是小老虎一样狼吞虎咽大快朵颐了,现在吃饱了就各自去休息了,呼呼大睡呢。” “这两孩子还真能吃啊,”华延钧看着满桌的饭菜汤羹只胜了一半,这就笑了,笑得眉毛上翘了一下:“正好我还没吃晚餐,今晚我们就来把华娴华定的剩饭给吃了吧。” “那可委屈延钧了,”夏雨瞳也配合着华延钧现在的快乐的笑意:“我来盛饭吧。” 华延钧慢慢地嚼着饭菜:“吃爱女的剩饭,哪里会是委屈?开心还不及呢,以后我的华娴会是越来越漂亮的。” “延钧今日是改了性子吗?似乎是更喜欢女儿了,光说华娴,不说华定啦?”夏雨瞳取消着他。 “我倒是没有注意这个,雨瞳你提醒我了,这些儿子在我身边可闹地欢,哪里想华娴一样,就好似。”华延钧想了想,愉悦地说着:“我的华娴,就是一小溪流流过我的心。” “真是的,这么宠爱女儿了,可惜延钧只有华娴这个女儿。”夏雨瞳和着他的话说着。 夏雨瞳笑地虽然平淡,可是有点神秘。 饭后散步了一会,华延钧就在羲和殿里洗漱了,夏雨瞳也知道华延钧今日是什么想法。 卧铺上,她陪着这个陌生了的夫君,听他说着情话:“我们那十个孩子的梦想还没实现,雨瞳可别忘了啊。现在我更想要女儿了,女儿才知心。” 夏雨瞳推开他,欲擒故纵:“延钧说地轻松,也不知我现在身体不如年少时候了,还要这么辛苦啊?” “这也是辛苦吗?现在我就命令,皇上的命令,夏贵妃要再生几个女儿,一直到满了十个孩子才可让你休息。” “延钧太霸道了,这么说以后雨瞳还要……” 还没说完呢,华延钧已经是风雨一夜开始了……夏雨瞳并不开心,因为她觉得这一夜一直在配合着华延钧的话,每一句都是,小心翼翼地,不让他生气。 延钧,为什么我们无话不谈的夫妻两会走到这个地步,为什么我要句句迎合着延钧?像其他嫔妃那样去迎合着延钧吗?以前的以前,我和延钧是随意怎么说的,我可以无限度地撒娇任性任意妄为地说,只是现在,不是以前了。 次日,起床,为华延钧换号了衣裳准备上朝,准备了早餐用膳。一切都是那么地按部就班一板一眼,只是两人之间的称呼没有改变,还是称呼各自的姓名,这样算是没有让夏雨瞳的心里完全冰凉。 “今日要去看望母后,她肯定为了我那件蠢事而伤心了好久,现在该是去道歉的时候了。”夏雨瞳要做她不想做却必须做的。 华延钧对这件事赞同,夏雨瞳叹息:为什么你不阻止我去?你明知道你的母亲会教训我一顿。 安康宫,太后田氏的气是消了一些,但对夏雨瞳挖坟开棺验尸的事情还是心里有疙瘩,总不能释怀,所以口气也不如以前,总之就是家婆教训媳妇了:“现在华宥被封了齐王,夏雨瞳,你现在有两个儿子都封了王了,你自己要遵守一下宫中的规矩……” 罗里吧嗦,但夏雨瞳都听着,一字不漏地记下来,只是记下来,但是,重要时刻,不必遵循的时候,夏雨瞳是不会去遵守这些规矩礼节的,她要为她的儿子谋个好前程那就必须有不同以往的手段! 离开安康宫,夏雨瞳带着海葵,在宫里的回廊中与韦萱相遇了,大美人就是大美人啊,现在是丰韵的美,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那张脸还是如摸了美乳一样莹润,真是经得住岁月啊。 算来韦萱今年三十八岁,却还能勾住华延钧的心思,那真是不容易啊。 “贵妃娘娘,臣妾有礼了。”韦萱现在是容光焕发。 夏雨瞳不想多与韦萱说几句话:“萱姐姐还是那么美啊,连本宫都自愧不如啊。想必这后宫里的每个嫔妃见到萱姐姐都要低头自叹吧?” “哎呀,贵妃娘娘可真是折煞臣妾了,臣妾哪里有那好运啊?”韦萱得意着呢:“贵妃娘娘被禁足这三个月里,臣妾是没有一日不为贵妃娘娘担忧,常在皇上面前为贵妃娘娘说好话,现在终于看到贵妃娘娘出来了,臣妾这心里才算是可以安心了。” 这么说,本宫被解禁是你的功劳了?看你吹弹可破的脸怎么厚如城墙了?固若金汤啦?韦萱,你说话的工夫是长进了不少,但是,有些性格是永远改变不了的!待本宫查出来,你就等着进冷宫吧! “本宫刚被解禁,现在还无心伺候皇上,就劳烦萱姐姐了。” “贵妃娘娘为何一口一句萱姐姐?这让臣妾如何担当得起呢?” 好恶心的话……终于摆脱了韦萱,夏雨瞳回到了羲和殿,最先问的事情就是:“韦萱不是去仪和寺了吗?那时看她的样子是要永远居住在仪和寺,现在怎么就回来了呢?” 海葵回答:“听宫女们说,早在一个月前韦萱就从仪和寺里回来了,是皇上准许的。” 夏雨瞳耻笑着:“延钧还真是宠爱韦萱到极点了,韦萱想去念佛就念佛,想回宫就回宫。皇上就都这么纵着她?” 海葵也为难地说了句:“皇上不会一直被韦萱这么迷着的。” 夏雨瞳算着:“韦萱去仪和寺有快一年了吧?皇上往仪和寺跑去过夜也有快一年了,这其中……” 怎么感觉不对呢,夏雨瞳蹙眉深思着:“不对,皇上并不是这一年都去了仪和寺,他是每隔几日才去,那是为了避人耳目,而且皇上病的那一个月里一直没有去仪和寺,那韦萱在仪和寺里都做了些什么呢?” 夏雨瞳坐着手指轻敲着桌子,她相信韦萱是绝对不会在仪和寺里敲木鱼的,这个青楼一样的女子怎么会静心来敲木鱼呢? 那么韦萱到底还做了什么事呢? “海葵,你夫君鱼骨派了人去调查韦萱,那知道韦萱在仪和寺里的异样吗?”夏雨瞳问道。 海葵回答说:“鱼骨也知道皇上那时候每夜去仪和寺临幸韦萱,所以对手下说了此事,让他们注意些,不要惊扰了皇上。皇上这一年几乎每夜都去了仪和寺……” “每夜都去了仪和寺?”夏雨瞳眼里满是不解:“这是鱼骨报给你的调查结果吗?” 海葵点头:“是的啊,皇上是被韦萱迷昏了,所以才每夜去仪和寺……”海葵的声音渐渐小了,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不敢看夏雨瞳质问的双目。 夏雨瞳很难才评定自己的心情:“海葵,你太大意了!” 海葵紧着脸道:“贵妃娘娘,是奴婢大意了,没有细想这其中的事,其实皇上并不是每夜都去了仪和寺,可是探子给回来的消息是皇上每夜都去了仪和寺,那……” 夏雨瞳已经分析出来了:“皇上没有去仪和寺的那些夜晚,却也有男子出入仪和寺,而且是被误认作皇上了。那么那个男子就是冒充了皇上去仪和寺了。” “奴婢猜着,这个冒充皇上的男子绝不是去与韦萱苟且,是有其他目的,但这还须娘娘来分析。”海葵只有想到这一层了。 夏雨瞳分析道:“那个男子怎么可能不是去和韦萱苟且呢?否则他冒充皇上去仪和寺,那是天大的罪啊。” “可这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韦萱是嫔妃,他敢与韦萱行这事,那还不?” 夏雨瞳一挥手:“韦萱做出这种事不稀奇,以前在靖州华府就有类似的痕迹,只是我们没有深究。但现在想来,韦萱是与这个男子有交易。” 第二二二章 确定杀害华宁的凶手是韦萱 交易?什么交易呢? 夏雨瞳站起来,每一步都走得那么重,可以踏破这个金花石地板了,眼神凝固在一起了:“果然,华宁在沙漠的死没那么简单,是韦萱的主谋,但是她的人力物力完全没有,所以只有借用其他人来帮她做这天理不容的事!” 敲着桌子的拳头都磨破了皮,但是被夏雨瞳的心痛给覆盖了,所以夏雨瞳也不知。 海葵听夏雨瞳这么说,才完全明白:“这么说韦萱那时闹着要去仪和寺,不是为了当尼姑,完全就是为了与她那个奸夫苟且,商量计策?” 夏雨瞳点头,一切诡计都浮现在她脑海中,可以辨别清楚了:韦萱想让她的儿子华宸成为储君,但是华宁明显比华宸要优秀,于是韦萱就想要除掉华宸。而韦萱的实力是无法暗杀华宁的,于是就假装去仪和寺为国祈祷,实际是与她的奸夫沟通,尔后由她的奸夫来行使这暗杀的计谋。 事情就这么简单了,原来华宁就是被这么害死的。 夏雨瞳捂着胸口的痛,怕胸口再次被撕裂,海葵给夏雨瞳捶背:“贵妃娘娘不要这么心酸了,奴婢知道您难过,可是事情已经如此,贵妃娘娘何不打起精神来保护其他几个皇子呢?” “华宥和华定是不可再被杀害,”夏雨瞳咬着牙,喊出声来:“但是华宁的仇,我也一定要报!” 深喘着气,夏雨瞳无法平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思考着:韦萱会有这样的想法那是她心毒辣,但她想不出这样的办法,对了,是韦蕉教她的,是韦氏姐妹一同杀害了我的爱子华宁! 韦萱韦蕉,你们都该死! 夏雨瞳度过了难过的一夜,睡地一点不安稳,噩梦缠身,无法安详。 直到早上醒来,夏雨瞳清晰了一下脸,才缓和了一下。 海葵在旁与夏雨瞳不平着:“皇上也真是的,就任着韦萱这么出入皇宫来去自有吗?贵妃娘娘要不去说一下韦萱的错?” 夏雨瞳对这事有别样的想法:“为什么要说韦萱呢?她现在回宫了不正好?以后就让她永远出不了宫,让她在本宫眼皮下,看她还能做出什么花样来,她就在这皇宫里等死吧!等着老死!” 说完后,暂时泄了今日的气,夏雨瞳对海葵道:“对了,皇上的‘禁中起居注’去拿来看看吧。” “是。” “禁中起居注”是专门籍录皇上临幸后妃的次数时间等,一目了然。 夏雨瞳翻阅着:“奇怪了,这几个月里,每个月皇上只临幸了各位嫔妃各一次,其他时间都是往韦萱那里跑了,可是并未临幸韦萱。” 合上《起居注》,夏雨瞳纳闷了:“皇上去找韦萱无非就是那房中事,可却整整一月没有临幸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韦萱和皇上在聊天?本宫可记得韦萱说不出一两句像样的话来。” “那是怎么回事呢?”夏雨瞳决定查清楚这事。 不可能直接去问韦萱,就只有从皇帝华延钧这里入口问,那日华延钧来看夏雨瞳,似乎是心不在焉,夏雨瞳也看得出:“皇上是有其他事情吧?不知雨瞳能否帮着一点忙呢?” 华延钧叹气道:“最近看雨瞳你有些忧心,就多去了韦萱那里了,可是……” “萱姐姐伺候皇上伺候地好,理应得皇上恩宠。”夏雨瞳口不对心地说着。 华延钧烦恼着:“可是萱姐姐似乎不愿意,难道是哪里不开心了?” “总是会有些不开心的,既然萱姐姐曾多次让延钧开心,那延钧就不可因为萱姐姐这几次的不合而对她生气。”夏雨瞳已经练就了说谎话的本事,一边想着韦萱为何会拒绝华延钧的临幸。 从华延钧嘴里也没得出什么话来,夏雨瞳就打算亲自去探望韦萱一次。 “贵妃娘娘驾临臣妾这陋居,让臣妾惶恐了。”韦萱的恭维话学的越来越有模样了。 夏雨瞳让她起身。 只坐了一会儿,夏雨瞳就觉得有些受不了,因为韦萱的外屋里屋都是药味,还有馊味,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就不怕华延钧嫌弃她吗? 药味?韦萱病了所以不能侍候入寝?这是夏雨瞳想到的,于是就喊来了太医院主管:“韦昭仪是皇上的宠爱,她似乎是身体不适,让本宫瞧瞧她的病历吧。” 太医主管回答说:“韦昭仪并未招太医去诊脉,也没有开药方,只是偶尔从太医院要了一些药。” 这样啊?有病了还不大声宣扬一下?为何这么偷偷摸摸地取药?依照韦萱的性子,有病了就会在皇上面前娇一阵子做个捧心西施啊,怎么会藏着噎着呢? 夏雨瞳要查到底并不难:“去把韦昭仪取来的药给列一张单子来给本宫看,本宫不能让哪个嫔妃病了伺候皇上。” “是。” 要查这个不能,夏雨瞳是后宫妃嫔中地位最高的,有权筛查太医院里的药方和药物出入记录,所以很快得到了韦萱取药的记录,列了出来一看,感觉这药方不太熟悉,略懂医术的夏雨瞳没有见过,于是问太医这是治疗什么病的。 太医这一看就马上脸色暗下来:“臣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在贵妃面前还要隐瞒什么?”海葵给夏雨瞳加点气势。 夏雨瞳就唱个白脸:“太医大人尽管说,这三病两痛的很正常,既然是韦昭仪病了,是她自己取药,那就不关太医院的事。本宫为你做主。” 好吧,太医就照实说了,这张药方是治疗的病症是“梅毒”。 什么? 夏雨瞳先让太医回去,这下就有办法反戈韦萱一击了吗? 海葵听到这里就开始高兴起来:“这个韦萱就是淫贱,身为皇上的嫔妃竟患了这见不得人的病,实在有负皇上对她的宠爱。贵妃娘娘,我们现在就把这事情告诉皇上,让皇上以后再也不去宠幸她。” “等等,让本宫想想,”夏雨瞳对海葵摆出手掌,仔细回想到:“以前子啊靖州华府的时候,韦萱被罚住在疏影斋,很偏僻,那时你去那里检查,发现一张被扔掉的药方,其中就是治疗梅毒的。” “对了,”海葵也想起来了:“那时因为想要保皇上的名声就没有将此事大肆宣扬,可见那时韦萱就有了奸夫,这个赢荡的女人,一点也耐不住寂寞。那现在贵妃娘娘打算怎么处理韦萱的事呢?” 这个呢?夏雨瞳琢磨着,要不就把韦萱的这丑事给抖出来,以后华延钧肯定不会再临幸韦萱了。但是这样会坏了华延钧的名声,那么就只有这样了…… 夏雨瞳见到韦萱的时候就问道:“萱姐姐最近对皇上可是拒绝了多次,皇上在本宫面前都提到过,萱姐姐不知后宫的嫔妃是多盼着皇上的宠幸吗?哪里有像萱姐姐这样把皇上拒之门外的?” 韦萱对此事十分烦恼,她这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还得需要个把月才能治好,于是韦萱只有回答:“贵妃娘娘,其实臣妾也有一把年纪了,这身子是不如从前了,若是不舒服就无法好好侍寝,这部就让皇上不开心了。所以臣妾只有慢慢地调理身体啊。” “真是可惜皇上这么宠爱你,”夏雨瞳作叹息状:“这几日都不可服侍皇上吗?” 韦萱点头:“是的。” 夏雨瞳摇头,一句话未说。 韦萱看她的样子,对宫女说道:“看夏贵妃似乎是没办法服侍皇上开心啊,这才来找我。” 宫女溜须拍马:“还是韦昭仪最得皇上喜欢。” 今晚呢,华延钧是来了夏雨瞳的羲和宫,夏雨瞳已经把自己的脸给摸白了一点,似乎是血气不足的样子,对华延钧道:“延钧,今日我是小日子来了,不能服侍了,延钧去别的地方吧。”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华延钧看夏雨瞳有点受寒,就想留下来:“那就让我给你暖暖身子吧。” 夏雨瞳勉强笑笑:“延钧,我又不是十六岁时候了,哪里会那么娇气啊?你还是以国事为重,在这后宫就以子嗣为重。” “子嗣,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只想着雨瞳为我生子啊。”华延钧摸着夏雨瞳的小腹,希望她暖和一点。 夏雨瞳就温和地批评着:“延钧要是不雨露均分的话,那就是我的不是了。我看过起居注了,延钧你对韦蕉临幸最少,这一年也难得一次,不如今晚就去韦蕉这里,希望韦蕉有幸为你怀上个皇子公主。可别忘了以前韦蕉为你生下过龙凤胎呢。” 华延钧可十分不愿:“雨瞳。”几乎是要撒娇了。 夏雨瞳来个命令式:“算了,延钧去哪里我也管不来,但是今日延钧不得宿在我这里。” 见到夏雨瞳这样有点怒了,华延钧就依着她的意思:“好好,雨瞳不要生气,我现在就去韦婕妤那里。”不情愿地离开了。 夏雨瞳安静地坐着在卧铺上,海葵过来问道:“贵妃娘娘,这下就可以让皇上通过韦蕉知道韦萱的疾病了。” “这个呢,不要高兴地太早,虽然是有很大的把握,但是我们也要坐好准备,假设事情有转变呢,要怎么应付。好了,现在就让宫女去外面打探,看看皇上什么时候从韦蕉这里去韦萱那里。”夏雨瞳此番没有笑,说话尖酸起来了。 第二二三章 没能取代韦萱在华延钧心里的位置 在韦蕉的住处,华延钧听了韦蕉唱曲子,弹琵琶,还算不错,但是共寝的时候是喊着韦萱的名字的。习惯了韦萱那傲娇身姿和天仙面容的华延钧,对韦蕉的感觉就是“烧焦了的树枝”。 于是华延钧在韦蕉身上喊着韦萱的名字,韦蕉再能人也难配合,华延钧就不满意了,中途起身去韦萱那里了,打算给韦萱一个惊喜。 却不想韦萱得到的只有惊没有喜。 因为韦萱确定皇上今晚不会来,那还不赶快煎药,所以她那小住处就满屋子的药味,那些治疗梅毒的药材都是药味重的,熏得人难受。 华延钧也没有让宫女说“皇上驾到”,可是韦萱的宫女却偏要喊着大喊着“皇上驾到”。 华延钧气地想打那个宫女,只是因为那是韦萱的宫女,所以就没有出手。 进去屋里,里面一片慌张,但是再慌张也来不及了,那煎药的宫女将药罐子给推倒,但是里面的柴火味道,药渣味道都是充斥着整个屋子的,一点散不去。 韦萱这下是再也无法装得神态自若了。 华延钧捂着鼻子很关心地问着:“萱姐姐病了?怎么不见宣太医?” “没,嗯,没”这样支支吾吾的回答更加让人感觉这件事是肯定的。 那当夜华延钧就宣了太医来了给韦萱诊治,韦萱是躲也躲不开,这病不是诊脉能诊出来的,必须看体内皮肤,于是太医就请皇上:“皇上,奴才不便检查韦昭仪身体,那该如何是好啊?” “朕来检查,你说要查何处。”皇上对韦萱还真是爱得深啊,连这种事都愿意做。 韦萱想躲,华延钧越觉得奇怪,以前韦萱都是主动上前身体力行的,今日却要躲。 不管了,按太医的说法,华延钧检查了韦萱的身上几处,包括私密处,这上面的斑点好恶心,皇上看着想吐。 之后更让皇上诧异错愕惊讶的事情出现,太医跪下了:“奴才不敢说。” 还是这一套,华延钧就一挥手说:“韦昭仪这是什么病?是染了什么?要多久才能医治得好?” 太医战战兢兢:“韦昭仪这是梅毒,是,是男女之间传染的,治疗要一段时间。” “什么?”华延钧霍地站起来。 太医不知今晚是否会没命,就干脆都说了:“皇上这段时日不得与韦昭仪同房,否则,否则容易染上。” 华延钧回头愤恨地看着韦萱,韦萱胆颤地发抖,不敢说话,那就更坐实了她私生活紊乱的事实了。 太医这边呢,来了许多太医,是随后跟上来的,几乎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我等听闻皇上有宣,特意来此。” 这下就好了,就算皇上要帮韦萱给隐瞒,那也不能将整个太医院给干掉吧?那就更引人猜疑了。 太医安全褪下了。 皇上都不愿靠近韦萱了,以免被传染,只看着她那美如出壳蛋的脸问道:“难怪之前一直不愿靠近朕,就是因为这个病。为何会有此病症?什么时候……”皇上想起了:“是在仪和寺里染上的?” 韦萱不敢说,只听皇上训话,皇上忽然大吼道:“仪和寺里除了朕去过之外还有其他男人吗?” 韦萱极尽她的绵柔声音道:“皇上,臣妾发誓臣妾此生只有你,只伺候你,其他人都不在臣妾眼里。至于这病,是臣妾用心过度,对皇上侍寝太多了,没有注意自己身体才患上的。” 这理由怎么听都是勉强其词的。 皇上想对韦萱掌掴了,可是一想到她那病,就恶心地放下了手,对她道:“你最好是没有做过对不起朕的事。你知道朕今晚在你妹妹韦蕉那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可来你这里却是这副景象!” “韦蕉?皇上去了韦蕉那里?”韦萱想到什么了。 皇上丢下一句话:“禁足。” “那臣妾要被禁足到什么时候啊?” 无应答。 羲和殿,夏雨瞳也没有去等今晚事情的结果,就等着次日看吧。料想着,这事情,韦氏姐妹是无法给自己反戈的,甚至她们根本想不到是夏雨瞳在暗中指挥着皇上的夜晚流程。 次日,夏雨瞳招集各位嫔妃来品茶闲聊,但唯独不见韦萱,平日里她是要用尽一切机会来展示她的美,但今日这么重要的时候居然不来。 再看韦蕉,这表情不太好看啊,是很担心的样子。 夏雨瞳就问了韦蕉:“韦婕妤,为何这般担忧啊?” 韦蕉是很隐蔽的,每句话都是:“没事,臣妾让贵妃娘娘担心了,只是因为臣妾昨日没有休息好,所以这就显得提不起精神来,让贵妃娘娘见笑了。” “哦,以后自己注意些。”夏雨瞳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聊天喝茶也没聊出个什么玩意来,就那样呗。 夏雨瞳让海葵去打听消息,得到的结果是:韦萱居住的阁楼被层层封锁了。 这么说就是华延钧已经知道韦萱那病症了?海葵为此很高兴:“贵妃娘娘,这样就好了,可以除去这个害死二皇子华宁的凶手了。” 夏雨瞳良久没说话,只是愣愣的,海葵也看出不对:“为何皇上不把韦萱的事给说出来废了她?或许是为了皇家颜面。可是对于这样的女人,皇上随便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将她打入冷宫或者杀了她啊。” 夏雨瞳品着茶,稳稳心绪:“只能怪皇上自己,他太爱韦萱了,以至于不愿让别人知道此事,现在,连太后也不知吧?” “嗯,是的。” 夏雨瞳无奈笑笑:华延钧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以前我以为我已经取代了韦萱在你心里所有的位置,可是今日我才明白我还是斗不过韦萱那张脸和那身姿。我这从小的识字念书琴棋书画各种才艺终究是比不过韦萱那与生俱来的容颜啊。 今日虽然把韦萱给打败了,但是更证明了夏雨瞳在华延钧心里是不如韦萱的:华延钧现在是想将韦萱禁足,等待韦萱病好吧? “贵妃娘娘,要不我们将韦萱的病给散播出去,这样众人都会逼着皇上废了韦萱。”海葵提议。 夏雨瞳摇头,无奈:“只怕到时皇上会为了韦萱而放弃一切,爱美人不爱江山,我了解他,有时他会这么懵懂地像小孩子。” “那就由着韦萱这么走运地过了这一关吗?”海葵受不了这气。 夏雨瞳站起来,鼻息里透着坚定的信念:“就让韦萱走运一次吧,她会越来越骄傲的,待以后她的错误越来越多,皇上自然会有个忍耐的底线,那就是韦萱的死期!” 韦萱确实是在她的阁楼中说着,庆幸着:“太好了,皇上知道我有这病症也不罚我,只是找了个理由禁足,这说明皇上是待我好,忘不了我的。不像以前夏雨瞳,只是去挖坟验尸就被朝廷闹得乱哄哄,几乎要被废了。” 韦萱无限得意。 不过让她生气的人来了——韦蕉。 虽然韦萱被禁足,但是韦蕉还是来探望了。 韦萱这脾气就上来了:“是你让皇上来我这里吗?是你故意要让皇上知道我的病吗?韦蕉,你也不想想是谁帮你得到皇上的宠幸你才有今日这小小的婕妤一位置。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 韦蕉简直被韦萱笑死:“姐姐,你这说地什么话?我会故意让皇上来查你这病吗?我一直害怕皇上知道你这病,你知道……” 韦蕉的话是“我们是同一根线上的,我只怕皇上知道了你的病会牵连到我,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地让皇上来查你的病啊”,可是韦蕉在说这话之前停顿了半片刻。 于是韦萱就立马夺过了话茬:“你就是想着让皇上赐死我,然后皇上一看到你就想到我,那样你就是皇上的独宠了对吧?可惜你想错了,皇上连我这样的病都给包庇下来了,他不舍得我啊。” “姐姐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皇上面前取代你,你先想想昨晚的事,总感觉有点奇怪,为什么皇上一年半载不到我那里,而昨晚去了我那里就到你这里呢……”韦蕉分析着却被韦萱打断了。 韦萱的话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你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啊?知道皇上一年半载都不来宠幸你,那你昨晚就该积极地留住皇上,而不是让皇上来查出我这病。现在好了,没有我伺候皇上,你也没机会了。就好好地给我煎药帮我治病吧!” 韦蕉不是一般人,她能忍一般人不能忍之事,但是今日韦萱这句句羞辱实在超出了她的忍耐范围,一气之下就走了:随你去吧,看你没有喔的帮忙能做出什么事来。没有我,你就是一块好吃的肥肉,但是谁吃多了都会腻! 羲和殿。 夏雨瞳总算开心了一下:“看到韦蕉气冲冲地出来了?” “是啊,依奴婢看,那是吵架了的样子。”海葵说着。 夏雨瞳伸伸懒腰:“那就好,现在让韦氏姐妹反目成仇了,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就算韦萱病好了,那也掀不起大风浪了。” 现在该去看看孩子们了,夏雨瞳身边有女儿华娴和儿子华定,还有她的媳妇梁紫玉。这媳妇和女儿都是要到她们各自的夫君那里去的,所以夏雨瞳就把注意力集中在华定的教育上。 她觉得,对于幼子华定,必须是教导地文武德齐全,但是不能像华宁和华宥那么显耀了。 第二二四章 保护幼子不能让他的才华出众 以前华宁和华宥的才华都太出色出众了,以至于其他嫔妃都嫉妒,华宁就是因此而被韦萱嫉妒给杀害了,现在华宥在沙漠抗战,比以前华宁收敛些了,可以避开这危险。 而对于幼子华定呢,夏雨瞳是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的,那么夏雨瞳就要改变以前的方式,不可以那么在众臣和华延钧面前大显摆,必须隐藏才是上上策。 但是夏雨瞳不知华定自己是什么想法。现在先把皇宫内的皇子情况先梳理一下吧: 四皇子是韦蕉的华宓十四岁,五皇子是徐谨妧的华宕十三岁,六皇子是夏雨瞳的华定十二岁,七皇子是洪望舒的华安十二岁。 这四个皇子年龄相差不大,将来是会竞争激烈的,不过首先看这些皇子的母亲,韦蕉从来就不得华延钧的喜欢,徐谨妧的身份背景太低,所以她们各自的儿子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很难有机会来竞争什么。 那么就看夏雨瞳的六皇子和洪望舒的七皇子了,六皇子华定的母亲夏雨瞳是皇帝华延钧的结发之妻,且现在夏雨瞳在皇宫里的后妃地位最高,很容易升为皇后,而且华定有华宁华宥这两个同母的优秀哥哥,所以十分被看好。 七皇子华安呢,她的母亲的背景可是谁都望尘莫及的,与夏雨瞳有得一拼,甚至可以竞争皇后一位。只是七皇子华安的才智是远不及六皇子华定的,以前他们相互比较过。 现在这四个年龄相差不大的皇子是在皇宫里一块听课的,有翰林院的先生教导,根据他们的年龄来授课。 夏雨瞳时常去问华定的情况,先生都是无一不赞的,夏雨瞳欣喜之余也在想着:华定,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找华定来,母子两个好好谈谈以后的路怎么走。 这倒是不用夏雨瞳去找华定了,华定自己找夏雨瞳了:“母妃,我不想去听课了。” 夏雨瞳静心听着,问道:“为什么啊?华定不喜欢那么有趣吗?那里有你的哥哥弟弟们啊。” 华定一撇嘴,不屑的样子:“哼,我就是不想和他们一起,它们反应好慢,先生问个问题要半天才能回答出来。到现在还在学《四书五经》,可是我已经在读《二十四史》了。每天跟他们一起学习的那些都是我早就跟着华宥哥哥学过的。我觉得跟他们一起学习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听到这些,夏雨瞳是开心之余有些焦虑,开心自然是因为儿子华定才智已经脱颖而出了,焦虑是害怕这会招来嫉妒者,于是问华定:“华定,你虽然比你的兄弟们要懂得多,但是没有在他们面前卖弄吧?” 华定一摆手,跳在了桌子上:“跟他们卖弄干什么呀?卖弄,他们也听不懂啊。只是现在我每天跟他们一起听课的时候是昏昏欲睡的,翰林院的先生是不喜欢我了,我害怕他们会在父皇面前说我不是。那可怎么办呢?母妃。我实在没法打起精神来听课啊。” 夏雨瞳陷入了深思:华定的才智出众是像他的两个同母哥哥华宁华宥那样,也是因为自己教导地早。现在他在上书房里每天想睡觉,这也就不会招来别人的嫉妒了。只是太浪费时间了,不如另外让华定去学习。对了,有一方法。 夏雨瞳先对华定说明道理:“华定,不要跳到桌子上去,快下来。” 华定跳下来,端庄地坐着听夏雨瞳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这下一句是什么?” 这才是有刺激的考验,华定立刻积极地回答着:“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这是什么意思你懂吗?”夏雨瞳试问着。 华定将这话的具体意思说出来:“这还不简单,就是说自己的才华德行若是很高,表现的十分出众,那就会遭到你同行的嫉妒,尔后会被言语行为各方面的陷害。” 夏雨瞳很满意:“那通过这句话,从中可以得出什么做人的道理呢?” 华定踊跃地回答着:“这句话锁包含的做人道理就是说,极高的才华和能力要懂得收敛要谦虚谨慎,不能完全表现出,否则会招来他人的记恨而被陷害。所以做人不仅要懂得藏拙还要“藏优”。这是很难做到的。” 夏雨瞳满意第点头问道:“华定,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在才智武术品质各方面都超过了你另外三个兄弟?而且是将他们甩得很远了,你知道自己该这么做吗?” 华定摸摸脑袋,不情愿第问道:“母妃,我和各位兄弟都是父皇的儿子,难道在他们面前会有‘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的危险吗?母妃是要我‘藏优’吗?” “对,不得在你那些兄弟面前表露半点你的优秀,”夏雨瞳将华定拉过来到自己身边,摸摸他的脑袋瓜子上那两陀螺发髻,像两个小龙犄角一样可爱,虽聪颖过人但是却还是有许多人事不懂,夏雨瞳必须保护他直到他有能力保护自己,而且要教会他自保。 “母妃好像心情不好。”华定歪着头看着夏雨瞳。 夏雨瞳拍拍他的脸蛋:“真是懂母妃啊。华定,母妃告诉你,刚才你说的话都对了,在皇家,每个皇子都在争抢储君一位,都想成为下一任皇位的继承人,所以竞争是难免的。而且每个嫔妃,就是你的各位庶母,她们都希望自己所生的儿子成为储君。你明白吗?” 华定点点头,记住了。 夏雨瞳继续说着:“如果你把你的优秀全部展示出来,定会赢得先生的赞许也会赢得父皇的器重,那也就成了你那些兄弟和庶母的共同敌人。这在民间的大家族里也是这样,而在皇家这些争斗更激烈。” 对这段话,华定不是很喜欢,可要面对母亲说的话啊,他思考了一会儿,问道:“母妃,你说地好像是有道理,虽然现在看各位皇兄皇弟都和睦,但是这史书上记在的皇子争夺皇位的事造成的血雨腥风是数不胜数。” 夏雨瞳点头着,听华定还有什么理解。 华定的理解能力是惊人的,虽然他说地声音不大:“母妃,我想问你,华宁哥哥是不是因为在战场上表现出色是常胜将军,所以才战死沙场?华宥哥哥是不是因为在朝堂上将别人比下去了,所以才会在后来遭到众臣攻击,才会去了沙漠抗战?” 一语击中夏雨瞳的心中最弱处,她不想在幼子面前流泪,却还是忍不住,侧着脸泪滴滚滚而下,连说话都说不出。 华定一下慌了神:“儿说错了话,母妃别你难过。” “不,你没说错,”夏雨瞳哭过后对华定道:“这就是皇家的争斗,害得你华宁哥哥战死沙场,你华宥哥哥无奈从朝堂去了战场。所以母妃不希望你像他们那样。” “那以后我在兄弟们面前不表露就好了,他们谁都不会知道我读的书比他们多。”华定想着办法,但是他立刻否决了自己的办法,苦着脸道:“母妃,我真不想去尚书房听课了,好无聊,也不想和兄弟们一起讨论那些幼童的话。” 这是夏雨瞳想到的,她也不希望华定和其他皇子一起,否则难免有一日会展现出他的才华,于是夏雨瞳就答应了:“好,母妃答应你去向你父皇说这事,但是你以后还是要学习的,你不能就这么每天玩吧?看你现在,坐得个什么样子?是学道士打坐吗?把脚放下来!” “哦。”华定嘟嘟嘴,放下脚来,说着:“华宥哥哥去沙漠之前叮嘱我要每日向梁大人请教,只是梁大人每日上朝下朝,又不能来后宫,我要怎么向他请教呢?” 这个,夏雨瞳也在华宥留下的信里看到了,现在,是要安排一下这事了:“华定,今晚跟母妃一起去见你父皇。” 荣茂宫。 夏雨瞳向华延钧说了这件事:华定才能不及其他皇子,无法与他们一起念书,所以请求另外择一先生,让华定慢些学习。 华延钧对此事也不怎么上心,听到华定跟不上尚书房的学习进度,他也只是瞟了华定一眼:“怎么你会跟不上你的弟兄呢?”转而放下书问夏雨瞳:“那就不要让华定去尚书房学习了,朕给他换一个先生独自念书。” “皇上,”夏雨瞳当着儿子的面没有称呼华延钧的名字,而是称呼“皇上”,说道:“臣妾是这么想地,首辅大人梁大人与我皇家有三门亲家关系,他一定不不吝才华教导华定。所以臣妾请求皇上让梁大人来给华定授课,请还是准许。” 华延钧就犹豫了:“让这一国首辅来教导华定?这……” 夏雨瞳对华延钧此刻寒心很重:你对华定不重视吗?以为华定真的不如其他皇子吗?以后你会知道,华定早就去过你的批阅房,还随我去观看过朝堂辩论,华定已经远远超过其他皇子的能力了。只是现在,我连你也要瞒着。对不起,华延钧。 看华延钧犹豫,夏雨瞳就请求:“皇上,您看,华定的两个同母哥哥华宁和华宥都是人中之龙,可不能让华定这么庸碌无为啊。再说了,梁大人的孙辈与皇家结亲了,他也定会答应这任务的。” 华延钧就再看看华定,有些叹息:“当初父皇给你取了这个名字华定啊,怎知你表现如此呢。好,朕就去请梁大人了。” “谢谢父皇为儿破例。”华定说着。 第二二五章 中天湖游泳招来烦心事 离开荣茂宫,华定问夏雨瞳:“母妃,难道我们连父皇也要瞒着吗?” 夏雨瞳忍痛道:“对,最需要瞒着的就是你的父皇。不过终有一日,还是要让你的父皇知道你是现今皇宫中诸位皇子里最优秀的。”夏雨瞳话语坚定。 随后的事情很顺利,华延钧对梁大人说了这事,而梁大人早就听了三皇子华宥的嘱咐要承当华定的教导任务,所以之后呢,华定每天自己学习,等着散朝后就去梁大人的府邸听梁大人授课,那些可比尚书房的课程有用实用地多。 现在终于安排好了华定的学习了:向梁大人学文,向鱼骨习武,夏雨瞳亲自教授为人之道术。 虽是争得了首辅大人为先生,但是这并没有引来其他嫔妃的嫉妒,因为夏雨瞳对外说的是:华定跟不上皇子们的学习进程,所以格外请首辅大人来教导。 这样也就保证华定在韬光养晦下平安地成长。 但是夏雨瞳还是要面对其他嫔妃明里暗里人前人后的嘲笑,尤其是洪望舒,曾经洪望舒的儿子华安不如华定,洪望舒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就在夏雨瞳面前高昂着头了:“贵妃娘娘,虽说你的幼子华定在尚书房跟不上皇子们的学习,但是您也别难过,您三个儿子,华宁和华宥都是出众之辈,华定这样子也不错啦。” “平凡有平凡的好处,本宫自然不会因为华定的平凡而烦恼,”夏雨瞳看洪望舒那得意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但是忍着笑:“但愿华定在梁大人的教导下能有所长进,能有华安的一半也好啊。” 洪望舒似乎是被抬到了屋顶了,得意洋洋地:“贵妃娘娘这是说地哪里话啊?臣妾看,有梁大人的教导,华定一定会很快回到尚书房和皇子们一起学习的。” 临走时还边走边嘲笑地说:“皇上其实很重试华定的,为他请的了当朝首辅为师,那是对华定很着急啊。” 看洪望舒那屁股一扭一扭的,要是被皇上或者太后看到,那就是一个“失仪”的罪名。不过夏雨瞳不告发,就让洪望舒得意去吧,让她那自以为丰腴的臀部越扭越大,到时就是皇上处罚她的时候了。 夏雨瞳转身看着池塘的鱼儿,想着:以为我的华定是因为不出色才请了首辅大人做师父吗?等着看吧,当你们知道我的华定是因为远远出色于你们的儿子才离开尚书房去请教首辅大人的时候,你们只有张大嘴,随后摸着鼻子哭的份! 后宫中一切似乎都在顺利进行中。夏雨瞳想着还应让华定学会什么,对了华家是从海边起家的,每个孩子都要学会游水,所以夏雨瞳决定让华定学习游泳。 首先是在皇家的菡萏池里练习,华定有这天赋,在夏雨瞳的几句话指点下就学会了基本的游水姿势。 随后是真正的上阵了——中天湖。那是后宫中央的湖。以前华家有个中天湖,所以这个湖就被华延钧命名为中天湖,用来怀念在靖州华府的日子。 华定每日在夏雨瞳的指点下跳入中天湖里游水。此时已经是晚秋时候了,但是夏雨瞳不允许华定像个女孩一样在房子里点香炉,她说过“春暖秋冻”,就是说春夏交接时候不得减衣裳太多,秋冬交接之际又不得加衣裳太多。 那么秉着这个理论,夏雨瞳就要求华定:不得嫌中天湖的水寒冷,以前你的父皇和哥哥不管水热水冷都是跳下去,游得非常快,你的姐姐华娴也是游得很好,你是男孩,总不能输给你的姐姐。 华定遵从母亲的话,坚持练习游泳。其他皇子在母亲的庇护下,都在保暖呢,而华定在每日的游泳练习中身体越来越好,直到入冬了还每日跳入中天湖里游一个时辰。 华延钧知道此事就来看了一下,他一直对华定没有什么夸奖,但是这次看到华定游泳游得那么好,华延钧就回忆起自己在靖州的海上生活了。 这劲头一上来就跳入了中天湖与华定一起:“与父皇一起游!” 华延钧输了,上岸来拍拍华定的头:“华定不错,现在看来是父皇老了,比不过你们这一代了。”华延钧笑得很开心。 华定跟着笑:“父皇怎么会老?父皇是我们大原的建国英雄!” 结果今日华定就被夏雨瞳给批评了一顿:“为什么要游过你父皇?应该让你父皇赢才对!” 华定好委屈:“今日好不容易父皇来陪我游泳了,我想让父皇看看我游得很好,一下就忘了母妃的嘱托了。母妃不要生气,以后我一定记得凡事不冲第一不城墙。” 夏雨瞳叹着:华定,这么韬光养晦真的是委屈你了,让你忍着不去展示,在这美好拈花里都要忍着,确实不该啊,只是相比你的平安和性命,母妃只有选择让你一切都佯装落后了。 因为这次中天湖游泳,夏雨瞳怕招来其他嫔妃的嫉妒,于是就对外做了一些舆论:华定是四肢发达无头脑的。 而那些嫔妃和皇子听说这事后就都想着要在中天湖游泳来博得皇上一笑。但是在这入冬时节,这些娇生惯养的皇子个个从中天湖里哆嗦着下去,还没游几下就抽筋,有的是“自杀式跳水”,差点没淹死。 最后都落了一个结果——重风寒,尚书房的课程暂停。 而华定却还是每日都不停地去梁大人的府邸听课。 这下可不就让太后田氏生气了,在皇上华延钧面前说着:“这秋冬时节这般寒冷,还游水做什么?雨瞳是心血来潮才让华定去游泳吗?以后不可,这里是青州,远离海边,不是靖州,不需要游水!” 太后田氏对靖州的记忆不太好,因为她在靖州时候是华老爷的二夫人,是正房韦氏的眼中钉,在那里一直过着不敢也不能直腰的日子,所以现在回到她的出生地青州了,她的心态也扭去了,就是提不得在靖州的事。 华延钧就不一样,他对青州和靖州的感情都是一样深厚,尤其是对靖州的游水从来不能忘怀:“母后,您知道朕的父亲是在靖州的海边起家的,之后才有了那万贯家财和万支战船,朕才有军队去平定去抗战,最终才登上……” 行了吧,老人家固执僵化执拗的时候,比小孩子还要说不通不讲理,田氏就是这样了,严禁靖州的事在她眼前出现,否则会勾起她伤心的回忆。 除了这样,田氏还“大驾光临”地来到夏雨瞳的羲和殿把她的意思说了一遍,另外对华定不屑一顾地说道:“华定,你看你,弄得你的几个兄弟都中了风寒了,这课程一耽误就是个把月!” “孙儿不对,祖母别生气。” “还不进屋去!” 华定受了好多委屈。 夏雨瞳更是如此,她安慰着田氏:“母后,以后啊,不让华定在秋冬时候游泳了……” “就算春夏时候也不得游!”田氏十分暴躁地喊着。 夏雨瞳也没法去安抚田氏的心情了,只有答应着:“是。” “不要把靖州那些事给带到青州来!”田氏离开时就撂下这么一句话。 夏雨瞳无奈地看着田氏,觉得她一生很可怜:前半生是在靖州过着憋屈的日子,这后半生就在青州回忆靖州那些憋屈的日子。其实田氏越是拒绝靖州的回忆,那回忆就越会涌入脑海刺激着她,就越难受。不如正面面对着靖州那些不开心,反正都过去了,那些不开心的事也惹不到田氏了。可田氏还是想不通啊。 都已经是太后了,却还隔三差五地唉声叹气,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或者是自虐?还是太后田氏往牛角里钻了?只能说她是往牛角里钻了,不董享受现在的幸福。她还不如以前在靖州华府那个想得开的田二夫人呢。 夏雨瞳管不了太后那么多,现在就是要照料好华定才是最重要的事。华定在韬光养晦,为此是要受不少委屈的,在各位皇子面前必须是做低矮的形象,就连这次中天湖游泳事件,本来皇上华延钧是赞同喜悦的,但现在皇上因为太后的难过,因为其他皇子的风寒而来对夏雨瞳说道:“以后不要让华定在中天湖游水了。这里是青州京城皇宫,不是靖州,要注意形象,那么多宫女都看着,都在笑华定,注意一下。” “是。”夏雨瞳只是表面这么回答。 对于华定呢,她要安慰他:“华定,忍得一时,将来会有一世的幸福。而且,娘不会让你永远这么忍耐,不出几年,你就可大放光彩了。”夏雨瞳看着嘟着嘴的小华定,心里也为他难过。 “母妃,我不想住在皇宫了,不如我们会靖州老家去,那里有大海,每日都可去游水。”华定似乎是对皇宫的忍耐生活厌倦了,也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 夏雨瞳只有刺激他:“现在你的华宁哥哥已经死了,他不是战死的,是被人谋害死在战场的。你华宥哥哥现在也在沙漠战场,不知命运会如何。你就这么懦弱?难道你不该为你华宁哥哥报仇,不该为你华宥哥哥守住这大原江山?” 华定才知道有这些事呢,半晌挠头,不觉流泪,有点傻乎,但很清醒,站定了挺胸昂头了,挥舞着拳头:“母妃,是谁害了华宁哥哥,我去给华宁哥哥报仇!” 第二二六章 提议选秀女 夏雨瞳看华定这要报仇的样子慷慨激昂,心里酸楚啊:华定,娘不该让你承当这样的仇恨。只是现在你需要志气。 “现在你还没有能力报仇,必须先学习各种能力,充实自己,待到你可以厚积薄发的那天,就是你为你华宁哥哥复仇的那天。”夏雨瞳的话记在了华定心里。 “厚积薄发,那就是要学好多,我记得了,为了给华宁哥哥复仇,我会按母妃所说的去忍耐韬光养晦。”华定发了誓言,大气凌然,之后是幼子的稚气:“母妃,我还想游水。” 好,那就带你去游水。现在不能在中天湖里游水了,只有到皇宫西北处的西山湖里游了,那里是皇宫最冷的地方,西风寥寥搜搜嘛,所以很偏僻,就不会有人来说什么不是了。 华定一下子就跳了下去。夏雨瞳试了试那湖里的水,都到了结冰的程度了,不过华定游地很开心,看来他是很喜欢。 看这小子的手臂大腿肌肉已经是壮硕硬骨了,将来骑马耍刀弄箭定是好手,所以华定,加油,娘现在指望着你呢。 这个冬天很少有嫔妃出门,因为青州的冬天好冷啊,比湖水还要冷,而几位嫔妃中除了洪望舒出生在青州,其他都是生在长在南方的,哪里受得了这冷?那就在各自的住处烤香炉了。各位皇子也是那样在屋里烤香炉,至于有没有念书习剑,那就不是夏雨瞳管得着的事了。 夏雨瞳是一边将自己的所有才能授予幼子华定,一边想着该如何对付那些嫔妃。不能让她们这么快活地过下去,将来她们要为她们所做的恶事付出同等的代价,甚至是双倍! 想着来年春的事,夏雨瞳就去找了皇上和太后,说了来年春选秀女的事:“这事,臣妾早就想了。延钧到皇宫来后,从未有哪个嫔妃产下皇子公主,我看还是得按例选些年轻貌美的秀女来为延钧添枝加叶。” 太后是百般同意的,华延钧可就有点说法了,在荣茂宫里喜悦第看着夏雨瞳好一会:“雨瞳,你这是想要把你的任务推给别人吗?不记得我给你那十个孩子的任务了?” 夏雨瞳也笑地华美:“这怎会忘记啊?只不过呢,要是我有孕了,谁来伺候延钧?看延钧这整个冬天也没怎么去各位嫔妃那里啊。看来是不喜欢这些嫔妃,那就挑几个让你喜欢的。” “哟,这么大度,到时不吃醋吗?要是雨瞳心里难过,我可不想要那些秀女,还是等着雨瞳为我产子!来吧!”华延钧还是那般有精力。 只是夏雨瞳感觉得到:华延钧你很开心对吗?在渴望着那新鲜的妙龄女子。 虽看到华延钧在自己身上,可他并未用心,因为他是闭着眼睛的,以前从来是看着夏雨瞳欢快地笑着完成了每夜的快乐,现在,他不愿看着夏雨瞳来享受这夫妻之欢。 离开荣茂宫后,夏雨瞳悲戚地照镜子:其实我还不老,可是延钧你已经在嫌弃我老了。我现在也没有韦萱漂亮,不知以后你给我的时间会有多少。 不管这些了,夏雨瞳已经不想去奢望华延钧给自己的时间了,她提出选秀是有目的的,不仅仅是为了完成她的任务。 “海葵,这选秀的事在后宫里都说了吧?”夏雨瞳问道,喝着热茶。 海葵回答道:“按照娘娘的意思,已经在后宫传开了,各位嫔妃看似是很支持,实际都不开心,都在向皇上请求一块用膳,希望得到临幸。奴婢查了一下,这半个月用掉的脂粉是以前的三倍。” 夏雨瞳鄙视地笑着,舒了一口气:“她们这么着急啊?是害怕那即将进宫的秀女抢了她们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吗?可她们在皇上心里的位置本来就不高啊。” “或许她们就是盼着为皇上再生个皇子,那样就可巩固她们的地位。”海葵是这么猜测。 夏雨瞳点头道:“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哪个嫔妃不想多生几个皇子呢?可是皇上登基也有五年了,难得临幸她们,她们费尽心思也难怀上孩子啊。” 海葵这下就得意地说着:“她们本来就不得宠,还妄想为皇上生皇子?还是娘娘最得宠,为皇上生了三个皇子,无人能及。” “话也不能怎么说啊。”夏雨瞳端着茶杯,手指在茶杯边沿转着,思忖着:华延钧临幸最多的是韦萱,其次才是我,如果不是韦萱生病伤了阴宫,那韦萱的孩子恐怕是成群了,哪里轮得到我是后宫第一呢? “海葵,去看看韦萱现在那梅毒病治愈得如何了。”夏雨瞳命令道。 海葵有些不乐意去瞧韦萱那恶心的病症,但夏雨瞳有令,海葵就得去把太医招来。 太医来了,向夏雨瞳说明了韦萱的病症情况:“韦昭仪为了尽快驱除梅毒,让奴才用了猛药,外用内服的都全是狠毒的药。” “这药有什么效果吗?” 太医回答:“见效十分快,韦昭仪的梅毒基本清楚干净了,身上的斑点也快完全消除,只是……” 这个“只是”真讨厌,但夏雨瞳还是很平静地问着:“有什么就说吧,韦昭仪是皇上的宠妃,所以她越快病愈就越好。你说,只是什么?” “只是这药效快的药都会有后遗症,且这些药会在体内留下毒素深入骨髓,以后难生育,奴才多次对韦昭仪说,但是她不听。娘娘,请为奴才做主,奴才也是没办法才给韦昭仪用那些猛药。”太医很难做啊。 夏雨瞳答应道:“行了,本宫会去劝韦昭仪的,你先退下吧。” 然后就是海葵的议论:“韦萱她本来就无法再生育了,所以不介意用那些猛药,她是想尽快病愈恢复身姿然后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 “嗯,没错,那就让她尽快病愈吧。”夏雨瞳勾唇拧笑:韦萱,谁让你在外勾搭男人陷害我儿子华宁,现在是你自己毁掉自己身体的时候! 不过这表面事还是得做全了,夏雨瞳让海葵去传令:韦昭仪,你不得再用猛药了,对身体不好,难生育。 韦萱才不听这话,她要尽快回复以前的容貌身姿,以此来对抗即将入宫的秀女,这样才可把皇上绑在自己身上。 冬天过去,春天来了,又是一年春,青州的春天要到仲春惊蛰时期才会渐渐回暖。夏雨瞳已经着手准备选秀女的事了。 在选秀女之前,夏雨瞳还有两件重要的事情:女儿华娴和媳妇梁紫玉。 梁紫玉是梁大人的孙女,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入宫被夏雨瞳选定为华宥的妻子,不过因为年幼没有圆房,如今梁紫玉十五岁及笄之年,已经举行过婚礼的梁紫玉该去圆房并照顾华宥的起居了。 华宥现在是在沙漠抗战,所以梁紫玉必须像以前梁听音那样去沙漠伺候夫君。 现在华宥是齐王,那么梁紫玉就以齐王妃的身份离开京城去往沙漠了。这气势十分隆重,一点不亚于当年大婚的气派。 离开京城的时候,夏雨瞳去送梁紫玉:“紫玉,你现在是要真正地为人妻了,而且是人人敬重的齐王妃,这礼节规矩自不必说,而你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华宥,让他在沙漠里勇猛抗敌,知道吗?” “紫玉牢记母妃所说,定不负母妃和父皇的期望,将来随华宥凯旋而归。”梁紫玉虽是书香猛地的女儿,但是很有女将帅的气势。 夏雨瞳看着也就放心了。 再就是自己的女儿华娴,今年也是十五岁了,早就与梁大人的孙子订亲了,今年该出嫁了。 看着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女儿,夏雨瞳真的难舍她就这么嫁出去,很难受:华娴,没有让你自己选夫君,为了你兄弟的未来,让你嫁给梁大人的孙子,希望以后你过得幸福。 夏雨瞳对华娴同样是严厉中不乏祥和:“华娴,虽然你是公主,但是嫁到梁家后就是梁家的媳妇,以后这孝顺公婆,伺候夫君的事都要像民间女子一样,还有婚后三汤都少不得。切不得摆公主架子,否则父皇和母后都不会为你的任性做主。” “孩儿都听着,一定遵从母妃的话。”华娴向父皇母后拜别就举着婚扇坐入轿子了。 华延钧和夏雨瞳不得再送了,夏雨瞳有几滴泪,华延钧为她擦干:“这嫁女流泪是民间习俗,不要带到皇宫来,别哭了,雨瞳,开心些。” 夏雨瞳好想吼他:华延钧,我是为了我儿子的平安的未来才牺牲了华娴的幸福,你这个做父皇的到底懂不懂啊?已经是皇帝和贵妃了,却过地这般苦,谁可以想得到啊? 公主下嫁是很多人观看的,那热闹气势啊,都羡慕着呢。华定骑马从皇宫领着华娴的轿子,将她送亲出去,梁家的孙子在皇宫一里外迎亲。之后“交接”,华娴也不知自己就要进入梁家为妻了。她还在畅想着:母妃为我选的夫君一定是不错的,那个梁公子,将会是怎么样的才华横溢翩翩公子呢? 不知道啊。只知道梁家是摆了隆重的酒席来迎接华娴公主的下嫁,之后就全是华娴自己去面对这一生了。 夏雨瞳现在身边只有幼子华定了,感觉自己身边好寂寞。以前一群孩子围着自己转的时候,忙地她晕头转向,总是气地说他们太闹。如今,好想他们在身边闹,只是日子不会回头。 第二二七章 新贵秀女引发后宫风波 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吧——选秀女。 选秀女是谷雨时候,这是祝愿着秀女能带来谷雨,带来一年的好收成。都是皇族为了选秀女而编的瞎话,但现在却是不可否定的规矩了,还要祭天呢。 弄完这些礼节后,就开始选秀女了,名额不多就两个,所以这些秀女们是要争取才能进皇宫谋得她们幻想中辉煌的一生。 经过一道道测试,最后由皇上华延钧来选,选中的秀女有两个:户部左郎中之女徐佳莹,礼部右侍郎之女陆晚晴。 都是桃李纷飞的年纪,这脸蛋上就可荡漾出水来,看来身为皇上的华延钧在“德容俱佳”的选举宗旨下,还是以“容”为贵啊,尤其是那个陆晚晴,简直可以容貌与韦萱有得一拼了。 新进宫的秀女,首先必须来向皇上太后和其他妃嫔行礼,这位置呢,本来是在皇后宫的,但现在没有立后,那就在夏雨瞳的羲和殿了。 场面十分和谐美好,但这两位年轻的秀女还不知未来后宫的凶险。 夏雨瞳见华延钧是眼里充满了桃花意,这不奇怪,男人谁不对妙龄女子动心啊?尤其是像华延钧这样身边的妻妾都一个个半老徐娘了,自让是极度渴望这些鲜嫩的初春枝桠的。那般粉嫩的脸蛋,谁看了都想触摸一下。 算了,夏雨瞳可以接受华延钧的这个眼神。现在看华延钧给这两位秀女什么身份吧,她们都是出身比较高的,那就按朝廷后宫规矩封为昭仪吧。 当晚,华延钧却来了羲和殿了,夏雨瞳倒是奇怪了,一点准备也没有,头发有些乱普,衣裳也不够整齐。这样子就跟自觉不如今日新来的秀女了。 “延钧今日是怎么到了羲和殿呢?两位新来的昭仪可都眼巴巴地盼着皇上的临幸呢。”夏雨瞳调侃着,想要将华延钧赶到新来的秀女那里去。 华延钧却是不急不忙地与她聊了起来:“雨瞳,你看了今日那个陆晚晴,这美艳是在京城出了名的。” “听说过,”夏雨瞳顺着华延钧的喜悦去回答:“这般美艳,自然是要入宫来侍奉延钧的,哪里可以在民间随便嫁了呢。也算是那个陆晚晴的福分吧。” “嗯,陆晚晴,有萱姐姐那么漂亮。”华延钧思索地说着,似乎是在思索着品味着陆晚晴今日展现的容颜身姿和一举一动。 夏雨瞳嫉妒,真的嫉妒,还很讨厌华延钧的这个样子:你想着陆晚晴就去临幸她啊!跑到我面前来说她美地与韦萱不分伯仲,你是在说你忘不了韦萱还是照着韦萱的样子选了陆晚晴入宫啊? 现在的华延钧丝毫没有去体会夏雨瞳的感情和心绪,因为现在他已经将身份定位在“皇上和贵妃”上了,至于“夫妻”二字,只是他嘴上说说罢了。 还要夏雨瞳继续陪着他讨论另外一个秀女徐淳佳:“徐淳佳,你知道我为何选她为昭仪吗?” “为何呢?”夏雨瞳脸上浮现着好奇乐意听的样子,但只是浮现在表面上。 华延钧则是那么兴奋地说着:“徐淳佳出现在我眼前时候,笑地很可爱,有点害羞,傻气,似乎这姑娘还没十七岁。你知道让我想起了什么吗?” 摆脱,华延钧,我现在没好心情听你聊天,你一句话说完行不行? 夏雨瞳去俄还要陪着聊:“哦?不知这个徐淳佳让皇上想起了谁呢?” “就是你啊,”华延钧一点夏雨瞳的额头:“记不记得你嫁给我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像个小姑娘,我感觉自己娶了个还不懂事的小妹妹。你却抢着说你十六岁了,还会长高,那样子,想来就好笑。” 华延钧说地滔滔不竭:“今日那个徐淳佳也是的,说她今年十七了,还争着说她虽矮但以后会长高,逗得我欢笑不止,而那徐淳佳却吓得跪下,以为惹我生气了。” 哦,是吗?这么有趣啊? 华延钧继续有趣地说着:“我这就想到了你嫁给我时候的样子,也是那么可爱,至今都无法忘怀。” 你这是在说什么啊?因为怀念我嫁给你时候的样子,就选了个与我那时候类似的秀女?你这是在纪念我吗?我还没死呢! 纵使夏雨瞳再生气,那也要对华延钧温柔体贴着,为他宽衣:“原来延钧还记得那时候的事。不过那一晚是我害羞的一晚,延钧可不能说出去啊。” “不会的,雨瞳放心吧。”华延钧在夏雨瞳的卧铺上躺下了。 那晚,没有风雨一夜,有的只是孤独的夏雨瞳看着美满睡觉的华延钧脸上的春意黯然,已经超越了外面的春色了。 延钧,你现在是鼎盛之年,将来还会有不断的秀女入宫,我如果现在就开始嫉妒没完的话,那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但你今日是来跟我聊什么啊?聊你选秀女的标准是韦萱和我对吗?韦萱是你心里的第一吗?那你心里还有我多少位置呢? 手指划过华延钧那卧龙眉,很粗很扎人。 次日,夏雨瞳的羲和殿里就是她自己度过的。不过早有准备的她也不在乎这个,就想着这两个秀女入宫后将会有怎样一拨风浪。 “不知道陆晚晴和徐淳佳会去依靠谁,也不知其他嫔妃会拉拢哪个秀女。”夏雨瞳猜测着。 海葵问到:“后宫中是不许拉帮结派的,娘娘怎么这么说呢?”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两个秀女要是不想点办法的话,也很难在这后宫里生存下去,”夏雨瞳有点为那两秀女可惜:她们比我的华宥大两岁,可以做我的女儿了,却入了这深似海的后宫啊。 不想这些了,就说具体情况吧:“后宫里哪个嫔妃是省油的灯?估计这两个秀女一定很快做出选择来依靠谁孝敬谁。” “如果她们有联手的,那娘娘就难对付她们了。”海葵烦恼着。 夏雨瞳点头承认这个理:“确实如此,所以本宫也希望陆晚晴和徐淳佳其中一个会来投靠本宫。” 品茶一会儿之后,夏雨瞳想到:“陆晚晴,就是那个以貌美夺魁的秀女?怎么她的名字像个丫鬟的名字呢?让不过看看她的来历。” 哦,原来她本来是庶出的,所以没有个大小姐的名字,估计是傍晚晴天时候出生,所以取名陆晚晴了,但是她的庶出身份被改为嫡出了,可能是她的家里希望提高她在宫中的地位吧。真是煞费心思啊。 再看徐淳佳,她是嫡出的没错,容貌虽不及陆晚晴,但是却有她自己的特点,照她嫡出的身份来看,这才识肯定是高于陆晚晴的。 那就看以后这两个秀女谁会来投靠自己了,夏雨瞳这么想着,反正她不会去拉拢谁。 现在有两件事在后宫是讨论的重点了,首先自然是这两位新入宫的昭仪。她们两个是轮流着没人一夜的,类似单双号那样地等着皇上的宠幸。皇上华延钧也是精力旺盛,宠地她们没有精力去想其他事。 还有一件事就是韦萱一直在托宫女请皇上给她解禁。 “看来韦萱的病是已经痊愈了啊,”夏雨瞳坐着悠闲地说着,看着晚春的风景已经是芳草绿油油了。 海葵却担心起来:“娘娘怎么不担心韦萱出来会给娘娘不利啊?” 夏雨瞳摘了一片绿叶,将叶子吹落,说着:“韦萱迟早要解禁的,担心什么呢?现在她是靠那些猛药才治愈了她的梅毒,估计她是听说了皇上选秀女一事,等不及地要出来再度获地皇上的专宠吧?那就让她出来吧,她出来了,后宫可就更热闹了。” “真有意思了。”夏雨瞳一边给池里的鱼儿喂食一边这么阴寒地笑着,眼眉也没有动唇角不见翘起,梨涡也不显,这挂在脸上的笑本来是夏雨瞳从来都不愿的,但现在,她自然地笑出来了,不知是怎么笑的。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海葵见到了都觉得有点陌生了:贵妃娘娘变化很多了。 夏雨瞳不变是不行的,后宫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的位置啊。她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时刻关注着后宫的不寻常动静。 很好笑,韦萱一直没有求得华延钧给她解禁。 这个也不难解释,华延钧现在有两个鲜嫩多汁的女子在伺候着,暂时忘了韦萱是可以的,且韦萱那病啊,实在难以说出口,想想都恶心,所以皇上华延钧就让她多治疗养生一段时间。 韦萱已经是急地不行了吧,也不知她在她的住处是怎么个大闹。如果这件事还没有让她收回那傲娇的性子,那她还真没得救。 这两个新贵,陆晚晴和贺淳佳,现在也有时间来去探视太后和各位嫔妃了。因为皇上华延钧现在遇到了难事,晚上抽不出时间来宠爱她们,所以她们白天也不必做各种准备了,就有时间去拜访各位“姐姐”了。 陆晚晴和贺淳佳各自去走访了一遍,看看自己要跟着哪个嫔妃在后宫闯出一番“业绩”来。 这“走访”了好几天也没定下来什么。 夏雨瞳的羲和殿是来的次数最多的,夏雨瞳也趁此时候好好了解一下这两位新宠了。 很容易辨别出这两位:陆晚晴不管是在容颜身姿的每一处都胜过了贺淳佳。所以日后皇上华延钧会宠谁多一些似乎已经见分晓了,但现在所有后妃都认为陆晚晴占据皇上的时间会多一些。于是大多数押了票在陆晚晴身上。 第二二八章 两位秀女的不同 夏雨瞳要通过外表看内质,陆晚晴确实是大美人一个,可以说她的容颜是韦萱的接班人,而贺淳佳呢,其实她的外表也有可圈可点之处,比如她的闪亮的眼睛,好吃的嘴,说话不断的性子,这些都很可爱。 夏雨瞳还要对她们的才华测试一下。 陆晚晴来的时候,打扮已经是很华丽了,对夏雨瞳也十分有礼貌:“臣妾给贵妃娘娘问安来了。”声音甜美地像初啼的鸟儿。 夏雨瞳坐在正座上,很得体地说着:“陆昭仪,来了就坐坐吧,陪本宫喝杯茶。” “是。”陆晚晴坐好了,但似乎没什么话说。 夏雨瞳看她的样子有点紧张,在蹙眉想什么?是害怕吗?她伺候皇上那么多天了,应该不会紧张才对啊,这是为什么? 哦,她是不知该说什么吧。 唉,那就由夏雨瞳引导她说话吧:“陆昭仪在皇宫可还习惯?” 陆晚晴这才回答道:“很好,皇上和贵妃娘娘对臣妾都好,能入宫来伺候皇上和贵妃是臣妾修来的福气。” 无聊话。 来点真功夫吧。夏雨瞳对陆晚晴道:“你看墙上这幅字画,能猜得到是哪位诗人的字画吗?” 陆晚晴为难地看着,这一下就是好半天,她装模作样地研究了起来。 其实那幅字画呢,在墙上也挂了很久了,是曾经夏雨瞳用来教孩子念诗的画,就是王维的《画》:远看山有色,近停水无声…… 因为这幅字画是夏雨瞳的每个孩子都看过的,照着它来背诵诗的,所以夏雨瞳十分喜欢这幅临摹的并不是很贵重的画。 见陆晚晴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于是夏雨瞳就温和地笑了:“不怪你想不出来,这是街市上买来的普通字画,很寻常,本宫再提示你,这是王维的一首诗描绘的画,你现在可以想得到是那首诗了吗?” 陆晚晴的回答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敢问贵妃娘娘,王维是何人?”陆晚晴并不为此而觉得害羞,看她的样子是觉得王维这个人是政界人物,并不需要知道。 夏雨瞳就叹气地说着:“王维是唐朝被称之为‘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 夏雨瞳省略了那句“凡是念过诗词的孩子都懂得王维的上百首诗词”。她怕这样会让陆晚晴觉得没面子。其实仔细想想:陆晚晴这样的表现,可见其学识之低,真难想象她以后在皇宫的日子要如何过下去。 不过夏雨瞳担心那么多干什么呢?陆晚晴才十七岁,只要她保养地好,像韦萱那样,至少还有二十年的美妙姿容,到时皇上华延钧也块六十岁了,她依然可以凭姿容得到临幸。 所以不担心陆晚晴什么。 再看看不那么被看好的贺淳佳,她也要经过夏雨瞳的一番才学考验。这次就不考诗画了。 夏雨瞳放下茶杯:“今日本宫有兴趣想要写一首《锦瑟》,奈何手有些酸痛,贺昭仪你来写给本宫看看吧。” “臣妾的几笔怎可与贵妃娘娘的墨宝相提并论呢?”在几句谦词之后,贺淳佳还是按照夏雨瞳的意思开始了习字。 一首《锦瑟》,十种字体,虽不说这书法有多好,但能习得十种字体已经可见这贺淳佳的学识不浅了。 那再深度测试一下:“不知贺昭仪有无去过南方,可知南方的雪景与北方的雪景有何不同。以此为题,作诗一首给本宫瞧瞧解解闷吧。” 这个难不倒贺淳佳,可以说是很简单就脱口而出了。 “不错的才女,可以和皇上饮酒对诗了,看你能不能赢得皇上夸奖。”夏雨瞳赞叹着。 贺淳佳有点兴奋:“贵妃娘娘真是谬赞臣妾了。皇上也有话谬赞臣妾了,说臣妾有些像贵妃娘娘年轻时候……”贺淳佳反应快,立刻停止了自己错误的话。 但海葵已经在旁说了声“大胆,一秀女怎可与贵妃娘娘相比!” 夏雨瞳拦住了海葵的话:“海葵,不得这么说,皇上夸赞贺昭仪是喜爱贺昭仪,顺便提到本宫,那也是对本宫的赞扬啊。这样都欢喜,有何不好?贺昭仪你也起来,不必这么动不动就下跪。” 贺淳佳有点担忧地离开了羲和殿。 夏雨瞳本来有些开心,因为可以与贺淳佳一起讨论诗词,只是那句话“皇上说臣妾像贵妃娘娘年轻的时候”在夏雨瞳脑海里挥之不去。 夏雨瞳很痛苦:华延钧,你说过不对任何人说出我嫁给你时候的样子,那是我们的秘密。现在你说了,而且说地那么难听,意思是我现在老了吗?可我比韦萱韦蕉都小,你为何说我“年轻的时候”? 这伤心的事,夏雨瞳只有在卧房里独自哭着,静静地哭着来散去,连海葵也不让知道。 很快,两位新贵在皇上华延钧眼里分出了胜负:陆晚晴凭借她的出色姿容胜过了贺淳佳,皇上华延钧几乎是专宠陆晚晴了,贺淳佳独守的日子多了起来。 不止是在受宠上分出了胜负,这两位新晋的后宫女子在气势上也表现不同了,不怎么得宠的贺淳佳只是皇上华延钧眼里的过眼新鲜,之后被抛在一边了,心情忧郁地也无人可解,每日都是在她的住处附近来回走着,观赏旁边的花开花谢,吟诵着一些伤春悲秋的诗词,叹红颜早逝。 而那位得到独宠的,暂时独宠的陆晚晴已经是宾客盈门了,她自己也开始了不得了,用起了“抬椅”,就是后宫中的人抬的椅子,四人抬的,供各位宫人短距离行使用的,或者是有孕时候不便行走时候用。 但有规矩,只有妃以上才可用抬椅,但这位恃宠而骄的陆晚晴虽知道规矩,却仗着皇上喜欢自己,就用起了抬椅,还在贺淳佳的住处面前刻意走动,显摆她的姿容和抬椅。 她们是一同入宫的,算是姐妹般,一开始是相互扶持帮助的,只是这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那么这位升职极度快的陆晚晴就不懂规矩了,不但用了她不可用抬椅,还在贺淳佳面前说起了酸涩的话了。 “贺淳佳妹妹,别来无恙啊,许久不见,似乎是消瘦了许多,可是没有保养好?这可不行啊,看你这都面黄肌瘦无光泽了,定是没有调理好,要是哪里不舒服,就来与我说一声啊,我去给你叫些滋补调理药材来。贺淳佳妹妹可别委屈了自己。”陆晚晴在那抬椅上,头昂地高,高高在上的样,这眼睛也是抬起来的。 贺淳佳忍着气:“是我自己不懂照顾自己,陆晚晴姐姐多费心了,妹妹不劳姐姐挂念。” 这晚,贺淳佳就哭红了眼,她的侍女在旁更是气鼓鼓的:“那个陆晚晴,与我家主子是一同入宫的,一时得宠了就不得了了,还说我家主子面黄肌瘦,看她那样子,是一点都经不得老的。到了老的时候,看那陆晚晴还能用什么来迷住皇上。” “别说了,说地我心烦,”贺淳佳叹息地说道,躺下了,早早地躺下了:没想到刚入宫才半年就要这样面对独守空房的情况,皇上一个月才来过两次吧?似乎就是在守活寡一样,这辈子就这样吗? 这两位秀女的情况到了夏雨瞳耳中,夏雨瞳就估算着她们的未来了。海葵是站在弱者贺淳佳这边的:“贵妃娘娘,您看那陆晚晴小人得志,将来要是有事要求人,谁会帮助她啊。” “先别说这话,陆晚晴还能得很长段时间的宠爱呢。不过这贺淳佳呢,也不是没有希望,就看她想不想得开,能不能耐得住寂寞。”夏雨瞳将手中的针线给绕了绕,收了起来了。 不早了,准备入睡吧,明日还有事情要做呢,这下可能会有些小风波啊。 明日是夏雨瞳去教训那陆晚晴的日子,就在宫殿附近漫步着,等着那位芳泽无加的年轻秀女来,看她到底怎么个傲娇。 果然见陆晚晴的抬椅经过贺淳佳的院子口,这就立刻停下来与贺淳佳一番“闲聊”了:“贺淳佳妹妹,看你那两簪子好似是两筷子一样,这可让皇家失了礼仪了。若是贺淳佳妹妹没有好看的簪子,姐姐送你两个不同的,各有各的好看。” “谁说贺昭仪的簪子像一对筷子啊?”夏雨瞳出现,贵妃的装束出现。 两个昭仪,贺淳佳和陆晚晴都吓到了,一下失了分寸。 海葵令她们:“贵妃娘娘在此,谁还敢用抬椅?以为自己地位在贵妃娘娘之上吗?”明显是指陆晚晴。 陆晚晴赶紧让她的太监将抬椅放下,走了下来对夏雨瞳问安:“奴婢不该乘坐抬椅,望夏贵妃赎罪。” “既然知道不可乘坐抬椅,那为什么还要做?”海葵先来提高夏雨瞳的气势。 陆晚晴无话回答,夏雨瞳就给她个台阶下:“犯点小错没关系,以后改了就是,不必这么紧张,两位昭仪都起身吧,跪着多累。” 陆晚晴和贺淳佳都起身了,在夏雨瞳面前站着,似乎是在接受检查。 夏雨瞳粗瞄了她们一眼,只看表情就可知道谁过得好了:陆晚晴面如春风,贺淳佳面如涩涩秋风苦瓜脸,漂亮地更漂亮,普通的更普通。这就是得宠与不得宠的区别。 但是后宫的女人要是只因宠而欣喜悲伤,那就注定是悲伤的了。 第二二九章 筷子簪子 “陆晚晴你方才说贺淳佳的簪子像一对筷子,这有什么不好吗?”夏雨瞳问着陆晚晴,看看她的口才有无进展。 陆晚晴皱皱眉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回答才得体:“奴婢认为贺昭仪的簪子是不够亮堂,色彩偏暗,且相同无趣,这像筷子一样的簪子配不上贺昭仪。所以奴婢才那么说。” 夏雨瞳感觉这个陆晚晴是有点长进,不过只是在礼仪上,这说话和思想都没什么进步,于是就给她一点压力:“本宫可不这么认为,贺昭仪这对簪子颜色如水墨画,清淡素雅,一点不华彩轻浮,最重要的这是一对,就如陆晚晴你所说的一对筷子,世间有能成一双筷子者,方是一对人,百年修来的夫妻情。陆晚晴,你说呢?” “奴婢觉得是,夏贵妃说得极好。”陆晚晴有点颤着说道。 夏雨瞳就再一步将这两个新贵的身份给横平来:“本宫看贺淳佳的这对簪子清秀雅致有山间新雨的清爽感,又蕴含着相生相守的意境,陆晚晴你也就学着贺淳佳的样子给打扮着吧。” 转身走开:“本宫要回去休息了,还要照顾五皇子。” “夏贵妃慢走。”后面的声音。 这么一教训,在后宫引起的波浪虽小,但是一直在飘荡起伏着。 不知不觉中,后宫就出现了贺淳佳的那种“筷子发饰”了,宫女们都用起了这一对对的朴素簪子,就像一对筷子发饰,有交叉形的,有斜插的,有两侧横插的,有一侧横插的,总之就是模仿贺淳佳的那对朴素簪子。 连韦蕉婕妤和徐谨妧婕妤都学着用这“筷子发饰”了。只有德妃洪望舒还是那么高傲地不肯随着潮流,还有那位被禁足的韦萱昭仪,不知道她什么发型。 海葵玩弄着自己的发饰,高兴地对夏雨瞳道:“贵妃娘娘,您这一次教训那个陆晚晴昭仪,是整顿了宫里的风气呢,大家都念着‘一双簪子一对人’的说法,还有这‘朴素典雅’的风范来学习您说的发型。” “不是看我的教训,而是皇上喜欢这发型,觉得我说得对,所以众人都学着,听说这筷子样的簪子已经流传到了宫外,各位富家女眷都学着了?”夏雨瞳问道。 海葵点头:“是的,还是贵妃娘娘有办法,既制住了闹傲慢的陆晚晴,又为自己添光了。现在那陆晚晴再也不敢乘坐抬椅了,也不敢去贺淳佳面前炫耀了。” 夏雨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没有变化的金元宝可爱发型,清淡一笑:“看来是陆晚晴在皇上面前告状没有得到皇上的赞同啊。” “啊?贵妃娘娘怎知道啊?”海葵的喜悦不减。 夏雨瞳不用猜测地说道:“那个陆晚晴就是一个小型的韦萱,不知是否会比韦萱更甚,总之就是恃宠而骄忘乎所以了,那日被本宫教训后定是要在那晚在皇上面前娇柔地哭诉她受的委屈,如果皇上替她不平赞许了她,那陆晚晴就会更放肆地乘坐抬椅去晃荡去讽刺贺淳佳。现在看来她是吃了钉子了,皇上也没有赞同她的哭诉啊。” 果子在一边模仿着想象中的陆晚晴那娇滴滴的模样:“皇上,今日奴婢受了欺负,您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说完,果子就跳到夏雨瞳身边:“贵妃娘娘,你看那陆晚晴是不是就这么个恶心样啊?” 夏雨瞳和气一笑:“果子可不得在外这般大声说。” 出去走走散步吧,这是夏雨瞳做的最多的事之一,因为华延钧来地少了啊,所以就这么观赏皇宫景色来打发时间了,其实能领略这皇宫各处美景的典故,那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不过今日可有点烦心,在经过品梅院的时候,听到那里面一阵跺脚生气的声音:“现在我不能乘坐抬椅了,每天都要走路,而且皇上还要我弄那个什么筷子发饰,丑死了,真烦人!” 这是陆晚晴在抱怨吧?似乎是在梅花树后说的,这抱怨的声音可大了一点啊,陆晚晴,你怎就不懂得隐忍一下呢? 海葵就大声安慰着她:“是陆昭仪吗?这话可说地不对啊,皇上不让你做抬椅是为了你好,想想你这年纪轻轻的,每日坐着抬椅,那可不久腰子粗了,肚子胀了,腿也粗了,这穿上再美的衣裳也不好看了啊。” 果子加了一句:“陆昭仪还是慢慢散步吧,你看我家贵妃娘娘可是每日散步的,你就不要想着坐抬椅了。” 还有来给夏雨瞳助威的,这个更有力度:“陆昭仪,既然是皇上让你不做抬椅,那就听着呗,小小年纪就用抬椅,是少年老成还是老气横秋啊?” 徐谨妧这话有点酸,却说地很对:“那簪子也很适合你,筷子是人人皆用的,现在京城都流传这筷子发饰,还得靠你的功劳呢,多谢你对贺淳佳昭仪所说的‘筷子簪’,大家都记住了,皇上还夸这是‘开源节流’呢。” 陆晚晴被气地怒气不知何处发,却只有乖乖地从梅花树后出来,挤出笑来:“奴婢给夏贵妃问安,给徐婕妤问安。”这美人勉强的笑可真难看,或许是别人习惯了她的回眸一笑,所以对这苦笑就觉得不忍直视了。 “陆昭仪起身吧,以后要注意言行,这个不必本宫来教你了吧。”一直没说话的夏雨瞳才开口了一句。因为有她的宫女和她现在的跟随着徐谨妧帮她教训陆晚晴,所以就不用夏雨瞳亲自出口了。 “奴婢谨记夏贵妃所言。”陆晚晴委屈加不服,微小的不服已经流露了。 夏雨瞳走开了,不想再看到陆晚晴这怒气憋着的脸。 徐谨妧慢了一步,想要看看这没有开梅花的品梅园。不过呢,陆晚晴却是将气发在徐谨妧身上了:“徐婕妤姐姐,”这五个字说地特别重,是在强调徐谨妧的婕妤身份比不过陆晚晴的昭仪身份:“您也有这兴致来观赏凋谢了的梅花啊?” 凋谢的梅花?是在说徐谨妧是落花吗?这一听就明的话自然是徐谨妧明白的,想要指出陆晚晴的许多不足,可是还是算了,让陆晚晴得意去吧,等她得意上了天会摔地很惨。 可是徐谨妧还是要在陆晚晴面前说明一点:“姐姐我只是一区区婕妤,怎好意思担得起陆晚晴妹妹的这一声姐姐啊?陆晚晴妹妹可是昭仪呢,这可是姐姐我望尘莫及的。也羞于和妹妹一同说话,还得去照看六皇子呢,他现在念书可认真,练剑也勤奋,就怕身体吃不消,要多补补。就没时间陪陆昭仪聊了。” 徐谨妧恭敬地离开了,却是赢了陆晚晴一把,还气了她一回。 陆晚晴这下又得罪了一嫔妃也不知,还在跺脚发脾气:“你徐谨妧不就是在皇上登基之前的侍妾吗?有个儿子有什么了不起?这宫里的皇子多了去了呢!” 可是陆晚晴发脾气之后静心想着:自己比徐谨妧的身份高,可是徐谨妧对皇上的功劳可不小,她是女中豪杰,说到这皇子,虽说是皇上有七个皇子,但陆晚晴没有啊,以后没有皇子要怎么有底气啊? 品梅园里陆晚晴受了一肚子气,再去像皇上告状吗?这次要好好说才行。 离开品梅园的徐谨妧跟上了夏雨瞳:“夏贵妃,看您今日有兴趣,可否斗胆去您的羲和殿作客?” “何须斗胆一词,来了就是客,本宫都欢迎。”夏雨瞳摊开了一下双手,不是很开。 之后在羲和殿,就开始谈论着教育孩子的事情,徐谨妧说话是很有规矩了,一改她那女中豪杰巾帼英雄的豪气,完全就是一个母亲了:“说道这教育孩子,恐怕会提到夏贵妃娘娘的伤心事,奴婢也不时唉惜,但又无法挽回,真是可怜可叹啊。” “本宫虽也是心痛,但这事就让它过去吧,二皇子华宁一生勇猛为国贡献生命,是本宫的骄傲,不必伤心过度。否则就是让二皇子华宁在地下不安了。”夏雨瞳也想得开了。 徐谨妧连忙收回刚才的话:“是奴婢不会说话,奴婢就是想请问夏贵妃娘娘是如何教导皇子的,娘娘您的三个儿子都是人中之龙,可让人羡慕了。奴婢的六皇子华宕,定是比不过夏贵妃的皇子,但就是想来学学。” “这怎么说呢,人中之龙如何谈得上……”夏雨瞳说了一些表面话,无趣的话。 徐谨妧离开后,夏雨瞳终于可以清静一下了:“这徐谨妧虽说是言语不怎样,但相比以前是改变了不少,懂得低头做人了。” 海葵分析道:“徐谨妧婕妤看似是来靠着贵妃娘娘这棵大树呢。” 夏雨瞳也意识到了:“徐谨妧现在在宫里确实是前途不佳,她出身不耀眼,父亲只是一贼寇出身的武夫,兄弟也不争气,她的儿子华宕在皇子中也不是十分出色,所以徐谨妧可能是放低了目标,不去为她儿子争夺那太子之位,也不再幻想皇上的多少宠幸。她只是想为她和她的儿子谋一个好未来吧。” “那这徐婕妤的地位不高又不受宠幸,对贵妃娘娘可没多少帮助啊。”果子猜测道。 夏雨瞳摇头:“若徐谨妧是真心站在本宫这边,那不失为一件好事,她再怎么说,是有一皇子的,本宫呢,有越多人投靠,这力量就越大。只怕徐谨妧有计谋,但愿不会。” 第二三零章 新贵们纷纷向夏雨瞳示好 这次由“筷子簪子”引发的波浪还在荡漾着,没有要停的意思。这不,夏雨瞳看皇上的起居注,就看到了贺淳佳被临幸的次数稍微多了一些。 不知是否因为“筷子簪子”的事,但从陆晚晴的表现来看是恨透了此事,所以说呢,夏雨瞳的话在后宫是有震慑力的,华延钧作为皇上也还是将夏雨瞳当作他的“故剑情深”。 皇上华延钧来到了羲和殿,海葵和果子都高兴地跟什么似得,心里都在起风呢,可夏雨瞳却很镇定:我夏雨瞳不是在痴痴地等待你华延钧的一次临幸,因为我不是后宫中其他女子。 用膳后,休息,华延钧在卧铺边与夏雨瞳一起坐着,夏雨瞳已经摘掉了发饰批着头发了,准备今日服侍这个皇上吧。夏雨瞳还真不想用服侍一词,她是华延钧的妻子,这房中事本来就是应该的,为何要夏雨瞳来服侍? “雨瞳,那些新来丫头的吵闹是烦着你了吧?现在是要你帮我打理这后宫里,看你,整理地整整齐齐,一点不乱,果然就是我的贤妻。”华延钧看着夏雨瞳的眼神是开心的,只是抚摸她脸的时候,手有些退缩。 夏雨瞳今年三十多了,已经是徐娘半老,只是华延钧现在有那么多的妾侍和年轻宫女,所以看不到夏雨瞳的万千风韵,以前看得到,现在被那些鲜嫩可口的宫女嫔妃给蒙蔽了。 夏雨瞳自然是能感觉到华延钧对自己的态度微小变化,也不在乎,只是话语上还是要注意下,琢磨着说道:“锦华何出此言?这管理后宫本就是我的责任啊,要是管理不好,恐这贤妻二字都无法从杨戬口中说出呢。” “还这么贫嘴啊?”华延钧捏一下她的嘴,只是那捏的姿势停留在夏雨瞳的嘴旁,没有完成,华延钧稍微低头有点愧,马上搂住夏雨瞳了。 春风细雨…… 夏雨瞳是睁着眼睛的,一直看着这位已经成了皇上的夫君,他闭着眼,夏雨瞳看不到他的眼神了。可惜了,看不到眼神就难看到心绪了。 不过可以确定华延钧这么闭着眼是不想看到身下的夏雨瞳吧?今晚来此,只是做个样子敷衍了事罢了,华延钧很快结束了云雨巫山,入睡了。 夏雨瞳看着入睡的华延钧:在三十而立与四十不惑之间的男子,正是事业有成的时候,磨练出的那种成熟男性的魅力足以迷倒所有年轻女子,他还未出现明显的皱纹,还是血气方刚的盛年。 延钧,你以前对我是那么狂风暴雨的,之后又怜爱地看着抚摸着,说着动听的话,现在却少了最重要的:怜爱地看我。不过我会让你知道,我不仅是你的贤妻还是你的爱妻。 华延钧这难得的一次临幸夏雨瞳结束,海葵和果子都细声念着:“皇上过几天就会来吧?” 夏雨瞳提示她们:“不要去等,等是最难捱的,自己去寻找该做的。皇上的临幸不是等来的!” 海葵和果子点头了,还是有些不明,那就看夏雨瞳以后怎么做吧。 今日夏雨瞳又要接待贺淳佳了:“贺淳佳,那次陆晚晴用‘筷子簪子’来讽刺你。这本就是她不对,本宫教训她是应当,你不必一次次地来致谢,这让本宫都不好怎么说了。” 贺淳佳点头着,若有所思:“夏贵妃娘娘,奴婢这入宫来,自感无能,没有伺候好皇上,使得皇上一直临幸陆昭仪。奴婢请问贵妃娘娘,奴婢是否做错了什么?” 贺淳佳不是傻子,知道为什么自己与陆晚晴的待遇越来越远,就是一个“容”字,陆晚晴美若天仙完全占据了皇上的双眼。那现在贺淳佳想要在后宫生存就得找个靠山,既然上次夏雨瞳帮助贺淳佳批评了陆晚晴,那么贺淳佳就决定投靠夏雨瞳了。 “贺淳佳,没有错对之分,只有选择之分,这后宫的嫔妃将尽十个了,还有这数不清的宫女,现在有谁能比的上陆晚晴在皇上这里的受宠?本宫也不如陆晚晴受临幸的次数多,难道本宫也要去想着做错了什么不成?”夏雨瞳问问她,看她什么反应。 贺淳佳自然是“奴婢错言,夏贵妃娘娘请别放心上”。 夏雨瞳怡然笑笑:“只是说实话,你何必这么紧张?看这些斑竹,有高有低,高的得到阳光多,矮的得到雨露多,高的容易被风吹断,矮的容易被调皮孩子折断。所以说凡事有好有坏,福祸相依,都是两方面,你不得为现在的宠爱少于陆晚晴而自卑。能从几十个秀女中脱颖而出已经是你的福气了。” 唉,这哪里是福气啊,只是看不见的深渊罢了。夏雨瞳不便点破,就这么安慰贺淳佳不要难过,否则这辈子在后宫就没得好日子过,老死在后宫了。 贺淳佳看似是懂夏雨瞳的意思,但不知她是否真懂这话语中的含义,看她明白了又紧了下眉头:“夏贵妃娘娘,奴婢虽不如陆昭仪那样伺候皇上伺候地好,但是奴婢想着以后皇上会恩泽浩荡雨露均施,到时候奴婢还是要伺候皇上的,不若现在向夏贵妃娘娘学学这女红,将来也好做点事让皇上展颜。” 唉,这个啊,做什么东西让皇上展颜呢?衣裳帽子还是荷包?皇上并不在乎这些东西,在乎的是哪个人赠送的。 现在不宜将这些残酷的道理告诉贺淳佳,虽然贺淳佳明理,但是夏雨瞳也不忍让她知道这后宫的竞争激烈。 “女红都学会了,何必再学?看你的才学不错,但也有待进展,可去女书房听课,那里有许多文史书籍供你阅读,也有女官指点,将来为皇上生个皇子公主,也好教导啊。”夏雨瞳这么说着,是为贺淳佳的未来打算,现在的她,只有靠学识来充实以后空虚的生活了。 贺淳佳对此充满了梦想:“谢谢夏贵妃娘娘的话,但愿奴婢能借夏贵妃娘娘吉言为皇上添一个皇子,好好教导成材。” 想生皇子,这个呢,比较危险,像贺淳佳这样的身份,生公主比皇子好,不会招来嫉妒或者残害。只是现在贺淳佳还不懂,夏雨瞳说了也没用,可能说了只会导致贺淳佳失望,不如看事情发展吧。 这样子,贺淳佳就常去宫廷的女书房里听课看书,在住处习字,等着皇上的偶尔一次临幸,说点历史小典故让皇上开心一下,然后又是等待中看书。 还有更多的事就是去羲和殿与夏雨瞳一起品茶,各种茶的味道都能说个一二,夏雨瞳看她心态比以前好,也就祝愿她吧,还叮嘱:“贺淳佳,你现在正是桃李年华,时刻注意有无受孕,所以这茶还是少喝为妙。” “奴婢记住夏贵妃娘娘的话了。”贺淳佳想到这里就脸红了。 另外一位新贵陆晚晴也来过夏雨瞳这里,为的就是将她在夏雨瞳面前的次次不是给道歉,不过呢,说了个不怎么样。 夏雨瞳对陆晚晴呢,看她有心道歉,就算了,也不介意她之前的错:“知错就改就好,起身吧。现在皇上最宠幸你,你可将皇上伺候好了?” 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华延钧!我夏雨瞳每日问着其他女子怎么与你恩爱,这让我怎么过?夏雨瞳忍着没发火,要不就被这陆晚晴给告发了。 陆晚晴将她自豪的事情说了:伺候皇上就是给他跳舞,陪他喝酒。 还有些比较私密的动作和声音就不好意思说出来了。别人也不想听。 夏雨瞳对陆晚晴的建议是与贺淳佳一样的:“宫廷女子须德容俱佳才好,所以陆晚晴你平日得空就去女书房听课习字吧。” 对此,陆晚晴露出尴尬的表情:“是,奴婢听夏贵妃安排。”陆晚晴不认识几个字,要她去女书房就是在磨练她,现在要看她领不领这个情了。 还有就是:“你现在是受孕的好年纪,这酒还是少喝。” 这,对陆晚晴也有困难:我是坐在皇上身上喝酒的,共用一只酒盏,皇上力气大着呢,一手搂着我到处移动,一手端着酒盏,他一口我一口…… 陆晚晴似乎在“喝酒”与“受孕”之间徘徊,夏雨瞳也就说到这里吧。该怎么办还得看陆晚晴自己的选择。 不过十日的工夫,陆晚晴和贺淳佳的表现就见分晓了,贺淳佳是按照夏雨瞳所指点的去做的:学习看书习字。 陆晚晴对念书实在不行,她现在太心烦气躁了,根本没法从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始学习,对她而言不如多想几个舞蹈动作来博得皇上的久留在卧铺。 陆晚晴很少来羲和殿了,她害怕夏雨瞳再问些诗书方面的事,那就丢人了。这也就是陆晚晴自己把她的靠山给抛弃了,夏雨瞳也懒得管:随你去吧,陆晚晴,本宫只能点拨到此了,你想走你自己的路就随你去。 站着在高耸的羲和殿前,夏雨瞳感慨颇深:华延钧,我们现在是皇上贵妃,是天下最高的身份,可是我们夫妻的话越来越少,你甚至不知道我的想法,也看不出我的不开心。 最受不了的是现在说话与你,要斟酌来去,要咬文嚼字,好怀念以前我们关上房门就随便说啊吵啊闹啊,你都依着我。现在我不确定,假如我还这么做,你会不会将我的贵妃一位给废了。 第二三一章 将会出现两个龙种 正是酷暑时候,可夏雨瞳并不喜欢进入这羲和殿,因为感觉里面还好冷,像冬天一样冷。是因为夏雨瞳出生在炎热的青州还是因为这羲和殿少有华延钧的脚步?是后者吧? 一片枝叶落下在夏雨瞳的披肩上,夏雨瞳捏着看:细致嫩绿,为何在这夏日也有绿叶落下?是否花开有时花落无时?不管开地再好的花卉也会在不经意间由于各种意外而凋零。 那么树木或者花茎就不能倒,否则永远难再开花。嗯,是的,女人既然如花,那就要做到年年开放,而不是一生一次。夏雨瞳决心再次升起,去做她该做的事去。 现在后宫嫔妃关系有变动,就是那个陆晚晴,对德妃洪望舒特别恭敬,几乎是每日都要去洪望舒的咸清殿给洪望舒的儿子华安做点心,亲手做。 陆晚晴在洪望舒面前是装地可怜兮兮的:“奴婢在这后宫内举目无亲,常感寂寥,以后就指望着德妃娘娘来提携奴婢了。” 你还寂寥啊?我洪望舒都还没说寂寥,你竟敢说寂寥。你一人霸占了皇上三分之二的宠,还敢说寂寥,是在本宫这里卖弄吗?让本宫提携你?想的挺美啊。 看来陆晚晴不识人也不懂说话,一下就激怒了这位拥有朝廷支持的前朝公主洪望舒了。 而洪望舒只是被激怒,却没怒出来,她坐着摇椅悠闲地看着陆晚晴带着华安玩耍,慢悠悠地说着:“陆昭仪这话可就抬举本宫了,本宫怎么及得上夏贵妃啊?” 陆晚晴似乎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说了一大堆关于夏雨瞳不如洪望舒的话,最后总结:“如果不是因为夏贵妃是皇上的结发,如果不是因为夏贵妃生了三个皇子,那她的地位怎么可能在德妃娘娘之上啊?” 话是好听,说地洪望舒云里雾里的,但洪望舒也不止是让陆晚晴来说好听话的。 就这么着吧,陆晚晴是已经转移了靠山,从夏雨瞳转到了洪望舒这里了。 羲和殿。 夏雨瞳抚琴的手没有因此而停,只是弹奏的音调小了些,因为她要谈论:“本宫不奇怪陆晚晴会去投靠洪望舒,只是奇怪洪望舒没有反感陆晚晴。陆晚晴这般漂亮得宠必定会令洪望舒嫉妒,陆晚晴说话容易得罪人也容易让洪望舒发脾气。” “可事情就是这样,陆晚晴每天去给洪望舒献媚,还对七皇子问好,做各种下人事。”海葵将后宫都知道的可靠情报说出。 夏雨瞳画着花儿幽兰淡雅,悠闲地说道:“到了这个程度啊?洪望舒居然可以让这貌若天仙的陆晚晴在她面前说个不停,”夏雨瞳稍稍皱眉,随后放开了一点笑,将毛笔放下:“看来洪望舒这位前朝大公主的是越来越懂事了啊,学会忍了,也在笼络她的人脉网啊。” “那这样对贵妃娘娘可不好啊,要是德妃势力大了……”海葵不敢再说下去。 夏雨瞳又拿起了画笔继续她的幽兰画作,声音语调一点不变:“没事,洪望舒笼络再多人也没用。她想要登上皇后之位看似简单,可还要前朝的支持呢。洪望舒是后宫嫔妃,不敢与前朝勾结。现在本宫也不去对付她如何,只要她乖乖地呆在她的咸清宫里,不闹事,那本宫就不管她笼络了多少人,也不在意。” 海葵可着急呢:贵妃娘娘,这事真的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吗? 暂时还是挺简单的,日子就这样过,后宫的日子就还是这样:皇上华延钧临幸最多的是陆晚晴昭仪,陆晚晴平时呢就去洪望舒的咸清宫里一口一个“德妃娘娘,七皇子”地拍马屁。夏雨瞳每日做着她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与昭仪贺淳佳谈谈现状,还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检查幼子,也就是五皇子华定的学习情况。 这让夏雨瞳很满意:华定,你已经快达到你哥哥华宁华宥的水平了,不过娘亲不会让你走了他们的后尘。 似乎还忘了两个重要的人:韦氏姐妹,韦萱和韦蕉最近怎样了? 夏雨瞳要掌管整个后宫,所以必须要了解,她也肯定要看住这两个不省油的灯。 韦萱现在这身体是好了起来,那个见不得人的“梅毒”是已经痊愈了,只是皇上现在临幸陆晚晴着迷,暂时忘了韦萱这位绝世大美人。 这就是光靠美貌吃饭的后果:任何一个美貌女子都可替代你。 现在韦萱急地要死,在她的住所,几乎是每日请韦蕉来:“你跟皇上说了没有啊?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 韦蕉心里也急:“姐姐你不是不知道皇上对我远不及对你的宠爱,我要见到皇上真的是难上加难。” 韦萱急的想要抓脸了,不过那是她生存的武器,还是保留着吧,先来个知己知彼:“韦蕉,那陆晚晴是什么人,来历怎样,为何皇上会一直临幸她?” 韦蕉将一切说来:“后宫都听说皇上赞陆晚晴的话就是‘如韦萱一样’,陆晚晴的确不是一般的美,但是……” 才听到此,韦萱就受不了了:“怎么在皇上心里还有谁可以替代我吗?” “姐姐你先听我说完吧……” 真是累了韦蕉了,要照顾好韦萱的时而爆发的脾气,这么忍辱负重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不过韦蕉是最能看透后宫嫔妃的发展趋势的,所以她要利用韦萱的美貌,很快了。 事情发展比韦蕉想象的要快:两位新贵都有孕了,陆晚晴和贺淳佳连续宣布有孕。 这不用看起居注都知道,两个还不满二十的女子,受到的临幸占据了全后宫最多,不怀孕那是不可能的。 夏雨瞳作为后宫之首,自然是要去看这两个新怀孕的新贵了,不过现在她们既然有孕了,就不再是新贵了,很快就是后宫中的老人了。 皇上是两边都去探望过,不过后来还是将更多的时间留在了陆晚晴这里。 “皇上,”这一声就是可以将男人心酥化的,陆晚晴从小练习的歌声就是这样:“您看晚晴会不会为您添个皇子啊?” “晚晴为朕生的孩子,不管是皇子公主,朕都喜欢。”皇上从背后搂着陆晚晴,抚摸着她还没有十分见大的小腹,很柔软,舒服极了,像是某一处。 皇上的手不自觉地转移了位置,这就让陆晚晴有更多的表现机会,在皇上怀中扭捏着:“皇上可真坏,人家都有孩子了,您还这样。”轻轻去掰开皇上的手,可皇上越是想要停留在她身上。 “晚晴,你这么一有孕,朕可寂寞了。”皇上对陆晚晴是无限宠爱啊。 陆晚晴自是得意地抬起头正好与背后的皇上面对着,香吻着。一会儿之后,陆晚晴站不住了才肯坐下依偎在皇上怀里:“虽然现在晚晴不能伺候皇上,但皇上可不得忘了晚晴起了他心。那样的话,晚晴可就要哭到天亮了。” 呜呜,已经低声夕雨地哭了起来。 好娇媚啊,让皇上的骨头全部绵软,要不是陆晚晴有孕,现在就是一晚狂风暴雨:“晚晴,虽然你有孕,但朕会每晚来看你的,别哭了,哭地朕都心疼了。” 陆晚晴立刻拥抱紧了皇上,狂吻热抱,她早就知道在孕前三个月内,这事不要紧,所以自己还可霸占皇上三个月。 皇上再次被陆晚晴埋没。 贺淳佳这里是另外一番景象,相比于陆晚晴,那是冰火两重天。 “皇上才来看过奴婢两次,每次坐下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了。”贺淳佳叹息着自己的命运:“以前奴婢不在乎陆晚晴得宠多,但是现在奴婢与陆晚晴都是怀了皇上的孩子啊,这孩子都是一样的,为什么皇上还那么留在陆晚晴那里整夜呢?” 夏雨瞳在一旁听着,劝导贺淳佳:“之前你一直想得开,怎么现在有孕了却不开心呢?现在不管其他事,你养育好腹中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这母以子为贵的道理不用本宫多说吧?凡事不能只看眼前,要看未来。” “夏贵妃娘娘说地是这个理,只是奴婢心里难受啊。皇上就不能再多来看我一眼吗?这里还有他的孩子啊。”贺淳佳摸着自己的小腹,都泪滴流了。 夏雨瞳严禁:“不得哭,这孕中不得哭。贺淳佳,现在不管别人怎么得意,你记住谋一时之幸不如得一世之福。这日子长着,不会一成不变。” 贺淳佳擦了擦泪:“谢谢夏贵妃指点,奴婢似乎是想明白了这道理,以后就专心养育这胎儿。夏贵妃费心了。” “你不伤心就是本宫放心了,本宫会常来看望你们的怀孕情况,这是龙种,不得有差错,以后凡事都要慎之又慎!”夏雨瞳交代好才离开。 然后去探望一下那位最得宠的陆晚晴吧。这位陆昭仪可真的是贵人多忙啊,因着皇上的宠爱不断,都没空接待夏雨瞳了。 今日夏雨瞳也是逮着个机会来看看她了,这是夏雨瞳的职责,说实话她不想来看望陆晚晴。 说了一大堆孕中该注意的话,陆晚晴却是蒙乎着眼:“夏贵妃说什么啊?真是抱歉,奴婢现在想着要怎么伺候皇上,所以就没注意听夏贵妃的话。” 好啊,这才怀上龙种,还不见得能安全生下呢,就这么得意不得了了。 第二三二章 陆晚晴惹怒夏雨瞳 陆晚晴,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吗?小心点,现在准你无礼,但要是敢有何不轨的心思,那就别怪本宫了。 “没关系,这孕中该注意的事,会有奶娘告诉你的,陆晚晴你也注意些。”夏雨瞳不想在这里坐着了,看不得这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丫头。 不等夏雨瞳离开,陆晚晴来了句猛话,但她的梦话也是娇柔的:“这些孕育时期的事呢,宫人都会告诉奴婢,就不劳夏贵妃费心了。” 这是在说夏雨瞳做了宫女的事了,夏雨瞳是你陆晚晴的宫女吗?陆晚晴,你别得意。 夏雨瞳回头笑容浮在脸上:“陆昭仪能这样照顾自己,那也真是为本宫省心不少呢。” 现在的夏雨瞳,不能失了礼仪在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前。 可是回到羲和殿后,夏雨瞳还是生气地摔了杯子:“这个陆晚晴,仗着皇上的一时宠爱就要飞上天了,居然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海葵和果子在一边都不敢说话。 半晌,夏雨瞳才从乱了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这事的最终错误还是华延钧,谁让他无度地宠爱陆晚晴? “海葵,现在去看看韦萱怎么样了,看她可以解除禁足了吗,现在已经身体痊愈,那就可继续伺候皇上了。”夏雨瞳心生一计。 海葵蹙眉说着:“贵妃娘娘是要让韦萱解除禁足吗?虽然韦萱是痊愈了,可是……” “好,韦萱痊愈就好,本宫这就去向皇上说明此事。”夏雨瞳一刻不停地往皇上华延钧的寝宫荣茂宫走去。 华延钧是下朝休息时候,见到夏雨瞳来了,简单欢迎一下:“雨瞳是好久没来荣茂宫了,感觉这里都冷清了啊。” 华延钧你不知道我的羲和殿更是冷清如冰窖! 夏雨瞳先将此事放在外面,就与华延钧谈着韦萱的事,不直接谈,迂回着吧:“延钧在这昌茂宫要处理政事,怎么是我等妃嫔说来就来的呢?” “雨瞳不是妃嫔,是我华延钧的妻子,当然是想来就来的,这里的一切都需要雨瞳帮助处理啊。”华延钧似乎是心情不错啊。 “延钧现在是一国之主,怎么着也得遵守制度,这嫔妃就是妻妾,不得扰了延钧你的政务不是,所以以后延钧还是别说这胡话了。”夏雨瞳与华延钧闲说着。 这个心急的时候还要与他闲聊,真是憋死夏雨瞳了。 “雨瞳今日来是有什么要事吧?”华延钧终于问了重点了。 “当然是要事,关系到皇族后嗣,这就是要事,所以我不得不这么火急火燎地赶来与延钧商量了。”夏雨瞳提出来。 华延钧也奇怪了,从躺椅上坐起来,眨眨眼:“什么要事关系到子嗣了?” “看你,都忙国事去了,忘了今年华宸已经二十一了?华宸是大皇子,到了这个年纪还不成婚,这像什么样子?他一直在沙漠抗敌,延钧你也没想想给他找个王妃。这会让外人说你对华宸有意见啊,说你这个父皇做地太偏心啊。”夏雨瞳如慈母一般急促地说着,句句都是为华延钧着想,也是为了大皇子华宸着想。 华延钧也站了起来,在房里踱步着:“是啊,我怎么一直把华宸的婚事给忘了啊?记得我在华宸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和雨瞳有了三个孩子了……” “我们老夫老妻的就别说了,延钧还是为华宸想想吧。”夏雨瞳提醒。 华延钧点头:“这个容易,在京城众官家的闺秀中挑选一个,再给华宸封个郡王,赐了宅子,就可以,之后华宸继续去沙漠抗敌或者留在京城做这个郡王,那都随华宸自己。” 夏雨瞳觉得这样就差不多了,但还有一事,也就是夏雨瞳今日来找华延钧最重要的事:“延钧,你看现在华宸是已经归到了萱姐姐名下了,可是萱姐姐却还被禁足,总不能让华宸成婚的时候这么难过啊,他以后难抬头啊。” “萱姐姐?”华延钧想到了韦萱,沉默了,脑海中在转个不停,也暂时没有和夏雨瞳说话,好久才问道:“萱姐姐的病好了吗?” 夏雨瞳点头说:“这不,为了华宸的事,我特意去了解了一下萱姐姐的近况,她已经是病愈小半年了,只是不好意思求你解除禁足。” 事情在按照夏雨瞳的计划发展,只是夏雨瞳心里遭受一击:延钧其实你心里是一直念着韦萱的,只是因为陆晚晴的出现而暂时忘记韦萱,刚才沉默那么久,其实你在那一刻就已经决定要让韦萱解除禁足了。 华延钧对此事就做了安排:“那好,过两日就安排萱姐姐解除禁足,并让华宸马上从沙漠回来成亲。” “延钧去安排华宸回京就是,我就去帮延钧安排萱姐姐的事。”夏雨瞳准备起身了。 华延钧赞着:“雨瞳想得真周到,要不是你做我的贤内助,我还真会漏了好多事。” “延钧说什么呢。”夏雨瞳急着离开了:贤内助?我讨厌这个“贤”字! 到了韦萱的疏影斋前,这解除禁足的仪式就开始了,也不是什么大仪式,就是太监宣布:奉皇上口谕…… 韦蕉在一边对夏雨瞳千恩万谢,韦萱终于见天日了,却是夏雨瞳给她求来的,韦萱再恨夏雨瞳,现在也要下跪致谢:“奴婢对夏贵妃的照顾感激不尽。” 夏雨瞳随意一笑:“韦萱昭仪不必谢本宫,本宫是为了大皇子华宸的婚事才想着让你解除禁足,以后华宸回京成婚,韦萱你这个生母当好好做个婆婆了。” “夏贵妃说地极是,奴婢定当为皇上和夏贵妃安守本分。”说地很好听。 只是夏雨瞳才不信:韦萱,你要事能安守本分,那青蛙能上天。现在你不要管我,先去将华宸的婚事安排好,不要出错,然后就看你能否敌得过那个新晋的丫头陆晚晴了。 夏雨瞳这一次是有几个目的的,最终的目的还没开始,先等着华宸回京吧。 疏影斋。 韦萱是兴奋激动,还有些不屑:“皇上迟早会解除我的禁足,何必让你夏雨瞳来当这个好人呢?” 韦蕉提醒韦萱:“姐姐,现在不要想着夏雨瞳如何,想想我们姐妹的处境吧。如今后宫多了两个年轻昭仪,都有幸怀了龙种,其中一个叫陆晚晴……” “别说了,”韦萱打断韦蕉的话,哼地一笑:“陆晚晴,就是那个有‘小韦萱’之称的昭仪?我倒要看看现在我出来了,她还有什么本事来夺走皇上的宠爱!” 韦蕉想法明确:姐姐,这就是你该做的,如果你得不到皇上的独宠,那我也就没希望了,我的华宓也没希望争太子了。虽然夏雨瞳是有意让你去和陆晚晴争,但是你可要注意不要在那个丫头片子前丢了脸。 看着得意的韦萱,韦蕉心里几种味道一起来,感觉前路并不好走,只怪韦萱太笨。不过话说回来,韦蕉又庆幸她这个漂亮姐姐韦萱脑子不好使,否则韦蕉还得永远屈居于韦萱脚下,拾人牙慧仰人鼻息。 还没等华宸回京,韦萱就开始行动了,她做了一件让后宫嫔妃都惊讶的事:去皇上的寝宫昌茂宫。 后宫规矩:皇上可以随意临幸某个嫔妃,去哪里宿寝都可,但是嫔妃如果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就不能去昌茂宫。以前只有夏雨瞳有特权可以随时去昌茂宫。 今日,刚解禁的韦萱就要一鸣惊人了,让宫女提着她自制的解暑汤就去了昌茂宫。在皇上午睡醒来后就进去了,不顾太监的阻拦。 “皇上,”泪盈盈悲戚戚柔咩咩的好长一声,似乎是天涯相隔的恋人重逢一样,韦萱一步一莲花地走向了皇上:“奴婢给您添麻烦了。”跪下就不在起来。 皇上的往日恩爱嗖地起来,半推半就地将韦萱给扶了起来:“韦萱,快起来,朕知道你心里苦,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这样的事情都能过去,那是韦萱在宫外苟且啊,这样的事都能过去,看来是皇上的记忆力不好,或者是太爱韦萱了。 韦萱赖了好久才起来:“奴婢这一解禁就心飞奔着要来看皇上,不知皇上现在身体如何了。就想着现在三伏天,做了解暑汤给皇上,让奴婢来伺候皇上用汤吧。” 皇上的手在韦萱脸上滑过,韦萱的脸还是那么润滑如剥了壳的熟鸡蛋,虽有不断涌出的泪却五泪痕,因为她脸光滑润泽,架不住那些泪,只见得到那些泪顺溜着从脸上流过脖颈到胸前,流入衣裳中。 三伏天穿的轻薄透,那些泪水啊,就把韦萱的衣裳给浸润了,伴着她的汗水,透香的汗水一起,韦萱很快“湿身”。皇上从来就没有抵挡住过韦萱的玉体。 那日,韦萱从申时开始就一直在昌茂宫里与皇上如胶似漆,小别胜新婚一般,将皇上给伺候周到了。到了次日早上才起来,日上三竿了,如果不是皇上有国事,如果不是韦萱害怕被人说魅惑,那就是几天几夜的事了。 韦萱得意地离开了昌茂宫,之后就想着自己如何将皇上系牢在自己身边,凭她的这身“丰厚”的实力,那还怕什么,只要以后多几个心眼就可了。 对了,那个新来的听说可以与韦萱媲美的陆晚晴,要不要去较量一下?算了,还是别去,免得人以为自己显摆呢。韦萱回她的疏影斋得意去了。 第二三三章 争着抢着违章献媚 韦萱这次在皇上的昌茂宫宿寝一天一夜到次日日上三竿这件事,如平地一声惊雷震得后宫都紧急了起来,这比陆晚晴入宫要惊奇多了。 基本上,妃嫔们都是愤愤不平:为何韦萱不经传唤就可去皇上的昌茂宫里侍寝?皇上偏心转移可真快啊! 唯独夏雨瞳不为此事愤怒,饶是夏雨瞳觉得自己的特权被侵犯了不稳固了,她也不恨韦萱,只是怪华延钧:延钧,你还真的就按照我的计划去做了,真是让人伤心有开心啊,矛盾。 “贵妃娘娘,韦萱她在皇上的昌茂宫侍寝一夜,这不合规矩,您不去说说?” “皇宫里的规矩只有皇上可以违规,既然皇上没说什么,那本宫何必去惹皇上不开心呢。”夏雨瞳为了驱散心里的燥郁,就学着儿子华定朝湖水中扔石子,激起几层浪。 宫女们见夏雨瞳不发火,也就没什么说了。但有些嫔妃,没本事找韦萱的麻烦,就来气一下夏雨瞳了。 德妃洪望舒就特意来到了羲和殿,名义上是探望夏雨瞳,实际是来挑拨:“贵妃姐姐,这皇上的昌茂宫岂是随便去的?除了贵妃姐姐之外是可以侍寝在那里?这韦萱违背了规矩,是在向贵妃姐姐挑战啊,贵妃姐姐当去训训她,也好在后宫中立个版样啊。” 夏雨瞳可不会为这些话而生气浪费时间,既然洪望舒要来挖苦自己,那夏雨瞳就反击回去:“皇上愿意让谁在哪里侍寝都可,也不需要大张旗鼓地传唤让谁都知道。既然皇上留了韦萱在昌茂宫侍寝,那说不定皇上哪日也会留你在昌茂宫侍寝啊。呵呵,德妃妹妹还比不过韦萱吗?” 德妃洪望舒是碰了一鼻子灰啊,没气着夏雨瞳不说,还把自己给气着了,夏雨瞳那话虽是赞洪望舒,但实际就是说:你有本事就去昌茂宫啊,看皇上会不会留你侍寝,你还比不过韦萱呢。 洪望舒被气了之后也就不敢去惹夏雨瞳了,现在她要消气,这大热天消气可不容易,怎么个消法呢?让别人帮她消去。 现在对韦萱最气的人就是“小韦萱”陆晚晴了,她自以为自己入宫后赢得了皇上所有的宠爱,就连有孕后皇上也夜夜来她这里宿寝,而韦萱一解除禁足就立刻去昌茂宫侍寝一夜,给她重磅一击。 然后是皇上每夜都去韦萱的疏影斋留宿,把这个貌美天子陆晚晴给抛到一边去了。年轻气盛的陆晚晴怎么受得了这个气啊,她要看看这个快要四十的韦萱到底有什么魔法鬼术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 陆晚晴算是有礼节了,作为后辈的她去疏影斋拜访韦萱了,宫廷两位美女,一大一小开始暗中对峙了。 “久仰韦萱昭仪的美名,今日妹妹特来拜访,”陆晚晴见到韦萱的时候就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气:天下真有驻颜有术的美人吗?这个韦萱真的就是皮肤如柔荑,眼波如有神啊。 学识少的陆晚晴对韦萱的容颜赞美也就简单几个词说了出来:“韦萱姐姐真的是美啊。” “哪里比得过陆晚晴妹妹的年轻呢?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啊。”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暗中较量了。可惜都是写无用的较量。 要说今日的“比美”,陆晚晴还是觉得自己输给了韦萱,自己虽可以与韦萱并称是“后宫二美”,但自己靠的更多是年轻,而韦萱是实打实的美,容颜胜过了时间。 说到身姿呢,就好像韦萱和“小韦萱”这两名字一样,韦萱身上绝对的丰美凹凸有致,“小韦萱”陆晚晴虽是身材也不错,但她“小”啊,这身上每一处该凸的地方就是没有韦萱那么傲娇,现在感觉都瘪了。除了她那个正在凸起的肚子之外。 “妹妹这有孕了,是皇上的孩子,初次怀了龙种,也不懂怎么照顾,韦萱姐姐可否指点一二呢?”陆晚晴对韦萱就只有这个可以相比吧。 韦萱说了句:“这个去问宫人便可,问我,怕是说漏了,害着妹妹,那姐姐就伤心了。”韦萱对陆晚晴那腹中胎儿可瞧不起:我的儿子华宸是大皇子,华宸可比你还大两三岁呢,以后别想有你这肚皮来与我干劲! “听说韦萱姐姐的亲生儿子要回京成婚了,韦萱姐姐好福气,等着大皇子回来了成婚生子,韦萱姐姐就可以做奶奶了。”陆晚晴忍不住要扳回一局来:你再美也老了! 韦萱暂时忍住气:“多谢陆晚晴妹妹祝福,现在只要我的华宸成婚生子,那么就皇上和我就可以做祖父祖母了,借你吉言啊。” 陆晚晴还是稍逊一筹啊,说不过韦萱,现在陆晚晴的腹中孩子至少要等个十五年才能成婚生子,陆晚晴也才可做祖母。但现在还不知这腹中孩子是男是女呢。 韦萱和陆晚晴是你一眼我一句地聊啊,聊到最后,在和谐的气愤下不欢而散了。 陆晚晴不能就这么输给韦萱,她去找德妃了,在德妃洪望舒的咸清殿里哭哭啼啼。 德妃洪望舒现在是陆晚晴的靠山,必须借陆晚晴来出力,给夏雨瞳一击,前几日在夏雨瞳那里受的气还没消呢。 “哭有什么用啊?陆晚晴你现在跟那韦萱比一点都不差,等过几年韦萱肯定会老,皇上还会愿意看到她吗?再说了,告诉你,虽然韦萱给皇上生下了大皇子华宸,但是这个华宸一点不得皇上喜欢。所以那韦萱没什么好怕!懂吗?”洪望舒对陆晚晴训了一顿,暗着指使她也去昌茂宫侍寝。 不用洪望舒指使,陆晚晴自己就有这想法,只是她不敢,现在有洪望舒这么做后盾,陆晚晴就大胆地去往了昌茂宫了。她选定了好时候,是在皇上用了晚膳之后,那正是侍寝的时候。 陆晚晴就拼着自己这个大肚子去准备侍寝了。她也是冲过了太监的重重阻拦进入了昌茂宫:“皇上,奴婢来给皇上问安。”这一下就进入了昌茂宫正屋了。 今日皇上烦得很,有一大堆的奏折要处理,看到陆晚晴来,不是很开心:“陆晚晴你来做啥呢么?” “奴婢来给皇上侍寝。”陆晚晴还真是实话实说,就像在她自己的住处。 皇上低头看奏章:“今日不用侍寝,你马上出去!” “皇上你不累吗?看这么多奏章,让奴婢来给您捶捶背吧,捏捏肩吧。”陆晚晴不屈不挠。 “啪”,皇上将一本奏折往陆晚晴脸上扔,差不多就要对陆晚晴一个巴掌了:“朕今日忙,你来做什么?朕没有宣你,你胆敢来昌茂宫,若不是看在你怀有朕的龙子份上,朕今日就要杖责你!” 一旁太监呵斥道:“陆昭仪,还不出去!” 陆晚晴狼狈地哭着起身,也没引起皇上平日的爱怜,只有灰头土脸地出去了。那被打乱的头发是她精心梳的啊。 回去后哭了到半夜,次日也不见起床,弄得洪望舒去看她。陆晚晴躺在床上还哭诉着:“皇上以前从来没有对我那么凶过,这次不知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因为韦萱!” 洪望舒也能想到陆晚晴为何哭得这么伤心,自从陆晚晴入宫就是第一宠,皇上对她百般呵护,但皇上的女人那么多,花无百日红,陆晚晴开地再美再艳也不可能每日得皇上的宠爱。 不过现在,洪望舒要关照一下她的“下级”了:“还是别哭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记得你的肚子是第一的。”洪望舒帮陆晚晴抚摸着肚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眼光。 看来现在是皇上生气的时候,洪望舒就秉着为皇上着想的态度来找韦萱了:“皇上心绪不好,后宫都有责任,韦萱,众所周知,皇上最宠爱你,你当去安抚安抚皇上才是。” 韦萱虽与洪望舒不是很好,但得到这样的赞赏,觉得非她莫属,那么这哄皇上开心的重任就由她韦萱来承担吧。 和上次一样,韦萱来到了昌茂宫,准备了她的精心小吃和侍寝装束,这装束是装在里面的肚兜上,不是外面的衣裳上,要不太丢人了。里面的肚兜是韦萱用心设计的“情趣内衣”,那是她在娘家的时候从她母亲那里学来的,后来给她的得宠带来了很大的用处。 太监们对这位后宫第一美人虽是尊敬不敢说重话,但还是按照皇上的意思道:“韦萱昭仪,皇上有令,没有宣,不得进昌茂宫。” “放心吧,皇上不会责罚你们的。我这就进去了,现在皇上心情不好,还不得我去安慰着。”韦萱自恃责任高大,就这么越过一道道防线进入了昌茂宫。 皇上还在批阅奏章,一点笑容都无,韦萱觉得自己该去让皇上脸上充满笑容了,那是她独有的能耐。 “皇上,您看今日奴婢给您准备了什么,都是您在青州的时候最喜欢的鱼汤,这鱼都是从青州供奉过来的,途中一路加了冰块,最是新鲜,去热解暑,现在喝了吧。奴婢来伺候您喝。”韦萱的话句句甜人心。 不过皇上今日却不受用这些话,抬头时候还握着毛笔,脸还紧绷着:“外面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没有朕的同意谁都不可进来吗?韦萱你出去。” 皇上对韦萱的态度算是好了,比陆晚晴好了几倍了。 第二三四章 朕的皇后必须是朕喜欢的 韦萱该知趣才对,但韦萱心里是认为自己与其他嫔妃不同的,在皇上心里远远超过其他嫔妃。于是还咩咩着嗓子道:“皇上——” 皇上就放下了毛笔:“来人,送韦萱昭仪回疏影斋!”说地很重,眼里也不见一点爱。 韦萱还想张口说她那准备好的甜言蜜语,皇上已经在她之前说了:“没听见朕说话吗?快出去!”这回比刚才重了许多,也有一本奏章从皇上手里给扔了出来。 不过韦萱没有挨这一奏章,没有像陆晚晴那么挨揍,皇上是将奏章扔在了地上了。韦萱十分不乐,却也只能压住气:“奴婢告辞了,皇上休息好。” “把鱼汤带走。”皇上这回像是大发雷霆了。 韦萱没能得到什么特例了,定夺是这待遇比陆晚晴好一点。随后一天内,皇上不理会后宫的事情就传遍了后宫,陆晚晴和韦萱就成了两个笑柄了。 “陆晚晴违背规矩去昌茂宫,被皇上的奏章打了”“韦萱违背规矩闯昌茂宫,没能像上次那样在昌茂宫侍寝,差点也被皇上的奏章打了”…… 这些话自然会传入羲和殿,传入夏雨瞳耳朵里。皇上这是怎么了?像是遇上烦心事了,应该是政事吧?但也不必这么对待陆晚晴和韦萱啊。 夏雨瞳虽然讨厌这两个自恃貌美眼高于天的嫔妃,却觉得皇上是真的很烦。算了,这两位后宫美人自己违规闯昌茂宫,挨打也是她们自讨苦吃,活该。 这些是在夏雨瞳的计划中的:陆晚晴和韦萱会因为貌美而相互争斗争抢宠爱,然后两败俱伤,不过没想到她们撞上了皇上的心烦时候。也奇怪了,皇上心烦地连美人都不愿见。 算来皇上是有差不多十天没有临幸后宫了,夏雨瞳该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结发夫妻,就得这样。好在夏雨瞳有足够高的身份,在后宫是第一高的身份:东四殿的第一殿羲和殿,贵妃。 到了昌茂宫前,夏雨瞳令太监去通报,自己则站在外面等,夏雨瞳不是韦萱和陆晚晴那样自恃貌美就硬闯去侍寝,她要做好每一点,不得让别人说闲话。 夏雨瞳手里也没有带些什么亲手制的小吃,夏雨瞳觉得皇上华延钧现在根本不在乎吃的如何,既然对美人都索然寡味,那对吃的又会有什么感觉呢? 太监去传报后立刻跑了出来,急急忙忙迎接着:“夏贵妃娘娘,皇上有请。” 夏雨瞳进去,一旁的太监跟随着夸赞:“还是贵妃娘娘董礼数,皇上这才开心了一些。” 夏雨瞳淡然一笑:“皇上不开心,你们也不去拦着陆晚晴和韦萱,这次让皇上更烦心了,只怕你们就挨骂了。” 太监叹着:“贵妃娘娘说地是,奴才以后定要拦住那些来烦扰皇上的人,只让贵妃娘娘来这昌茂宫见皇上。” “罢了,还是按规矩做事,谁来了都要通传,以免那些人为难你们。”夏雨瞳看这些太监也难做,就这么给他们说。 这话啊,可说到这般奴才的心里去了:确实是难做啊,要看着皇上宠爱哪个嫔妃,要对人不对事,这太难了。 “还是夏贵妃最明理,不愧是后宫之首。”太监夸着。 到了昌茂宫正厅,太监对皇上说道:“皇上,夏贵妃带到。”之后退下。 皇上华延钧也没有对夏雨瞳说什么话,但也没有吼她离开,就那么放下毛笔坐着,眉心已经皱成一个“川”字了。 看那书案上是堆积如山的奏章,地面上也扔得到处都是,可见是华延钧遇到难题了。华延钧对陆晚晴和韦萱扔的奏章只是其中一本而已,她们两个自己来中枪。 夏雨瞳也没有去安慰华延钧什么,就走过去给他拾起地上的奏章来,一本一本的:“延钧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吧?把这些奏章扔地到处都是,有些都被你扔破了,看你怎么批奏返还下去。” “谁让他们上奏这些该死的话!”华延钧气呼呼道。 夏雨瞳莞尔一笑:“延钧看来是生气地不行,就缓缓,先别批奏了,站起来走动走动,心情会舒适些。” 华延钧就在这昌茂宫里走动着,散步着,看着夏雨瞳收拾地上的奏章,以往的一幅画面浮现在眼前,那是在青州时候的华府,夏雨瞳就是这样在自己的书房内帮着拾捡地上被扔掉的材料,没有变化。 那时候华延钧遇上烦心的事就喜欢扔材料,夏雨瞳会帮着捡起再来给他一同分析,华延钧就这样豁然开朗了想到了好办法去解决问题。现在,似乎也是一样。 “雨瞳,这样一蹲一站的,很累,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华延钧几日来的暴怒脾气终于和气点了:“待会我会让下人来拾捡这些奏章。” 夏雨瞳的话似柔风细雨:“延钧,你不知道,这样将地板上的奏折拾掇干净,待会心情也会好起来。现在你光顾着站着,把这好事让给我,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真如你所说?”华延钧也开始将地上的奏章一本本地捡起来,站起来的时候与夏雨瞳撞了个头,撞地很重,两人都半晌才缓过神来。 夏雨瞳来给华延钧摸摸额头:“没有肿吧?我可是感觉被铁锤砸了,今日要冰敷一下了。” “我才被你这铁脑袋撞了,痛得不行,哎哟啊。”华延钧将皇帝的气势礼仪,在“哎哟”地喊疼。 对现在的华延钧,夏雨瞳有点姐姐般的关爱:“我都还没喊疼,杨戬就开始说疼了,这可不得了,是想要我来哄哄你吗?算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夏雨瞳继续去整理那些拾起来的奏章,有人怀抱住了她:“雨瞳,不许离开。”那样的气焰浓烈,是很久没有感觉过的。 夏雨瞳觉得生疏,就松开他:“延钧,你看这些奏章这般乱,还是先整理一下为好。我也不知是怎么排序的,就按照六部来整理吧。你别闹,一起来整理。” 华延钧也就没趣地来拾掇那些恼人的奏章了。夏雨瞳不失时机地劝他:“延钧,这些东西啊,是国务,你怎可这般对待。我也不能多说,只知道你是开国之君,什么都马虎不得。” “那你知道这些奏章里写得什么吗?为什么这些奏章会让我这么生气?”华延钧拉着夏雨瞳一块儿坐下在书案前,拿了一本奏章给夏雨瞳看。 夏雨瞳没有矜持地说什么“后宫不得干政”,既然华延钧给她看奏章,那就看呗,这里面写的就是:中宫无主,当立后,德妃洪望舒乃前朝公主,身份尊贵,实乃皇后最佳人选。 华延钧,你是在为这个生气?你不想立洪望舒为后,是为了我吗?如果是,那我心里或许会有一丝安慰。 华延钧指着那些奏章,气愤不已:“我多次在朝堂上说过这立后的事情是我的家事,可是那些前朝老臣就是要逼着我立洪望舒为后,看看他们的奏章,这语气,一个比一个强,几乎是要来逼宫了!岂有此理,我还要听他们的不成?” 终于知道了华延钧这些日子连着赶走两个美妾的原因了,是为了夏雨瞳,真的是为了夏雨瞳。 “延钧,这前朝老臣的势力还在,他们的人数不少,足以危及新朝的权力,你可不能与他们全部为敌啊,这样朝政就大乱了。我想你自然是有办法对付他们,不过这立后的事呢,”夏雨瞳想了想,郑重道:“延钧,你是一国之主,凡事须以国事为重,这立后也是,不止是你的家事,也牵扯到朝政,那么,如果需要,你还是要看实务的,不能依着性子来……” 华延钧用手指堵住了夏雨瞳的嘴,坚决道:“我的皇后就是我的妻子,是我想要的人来坐立中宫为后,其他人,想都别想。” 手指滑过夏雨瞳的眉毛,很长很细密和柔顺,那么久才滑过,华延钧的眼神下落面对着夏雨瞳的双目,睫毛还是翘着的,眼神从未变过的明亮。 夏雨瞳垂下了眼帘,要接受华延钧想要的:你真的是对我那么好? 华延钧柔爱地看了夏雨瞳好久,不似前段日子总是避开夏雨瞳的眼神:“雨瞳,你还是像我初见你时候那样害羞,像你嫁给我时候说的你会长高长大成一个美人,后来真的成真了。” “延钧胡说什么,早些休息吧,这些日子累了。”夏雨瞳一时间无法面对华延钧这样回到从前爱恋时候的激情,要站起来。 华延钧将她按下来,戏说着捏捏鼻子:“没有雨瞳,怎么才休息得好?” 那夜,华延钧如年少时候一样的激情绽发,夏雨瞳久违了这种情况,有点接受不住的愉悦。 早上,夏雨瞳先醒来,看着熟睡的华延钧,很平静地睡着,根据夏雨瞳对华延钧的了解,他睡地很舒服。 延钧,你要是只对我一人这么好就好了。不知你对其他女人也是这样。想到这里,夏雨瞳还是有些落寞,虽然她得到了极大的宠爱。 华延钧随之醒来,外面的阳光流入,有点刺眼却也明媚了整个昌茂宫。 华延钧搂着夏雨瞳:“昨晚雨瞳你把我的头给碰疼了,现在罚你在昌茂宫呆着,帮我打理昌茂宫的事,等我回来用膳,伺候午睡。” 第二三五章 延钧你的爱让我忐忑不安 “那我的头还在疼你,这额头都肿了呢。”夏雨瞳摸着额头给华延钧整理龙袍,特意将那平天冠给戴好了,左看右看,才点头道:“嗯,延钧额头上的肿块看不到,这样上朝才不会被朝臣们说。” “这肿块对我来说无所谓,撞了这一下把前些日子的烦恼都撞没了。雨瞳,就在昌茂宫里等着我回来,不许走。”华延钧下令,唬着脸。 夏雨瞳才不怕呢:“延钧记得不能与朝臣气冲突才是……” “啰嗦起来了,别啰嗦,我都知道了。”华延钧用了早膳后就赶紧去往朝堂了。 夏雨瞳在昌茂宫里坐着,用古筝来弹走那多余的时间,想着这样得到宠爱的日子能持续多久。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夏雨瞳要打着算盘去算这个的? 她自己曾劝说贺淳佳不要拘泥于皇上的宠爱,可是夏雨瞳自己却落入了这个漩涡中,不知何时能爬出来。 延钧,你是因为朝臣们不想立我为后而大发脾气吗?这是进宫封妃后我最开心的一件事。延钧,你是要封我为皇后吗?其实现在,我都不知到底是皇后这个位置更重要还是你的宠爱更重要。 或者,夏雨瞳停下不断在琴弦上跳动的手指,琴声跟着停下来,夏雨瞳抬头望着前方,那是华延钧的朝堂,再想着后方,那是皇后的寝宫,至今空着。 手指继续在古筝上飞舞跳跃着:我,夏雨瞳,是你华延钧用十六抬皇后轿子娶回来的结发妻子,我要你给的皇后位,也要你最多的宠爱! 夏雨瞳的琴声越来越好听,越来越活跃了,等着吧,延钧,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其他女子只是你过眼云烟中的一个妾侍。我容她们在我身边,那她们就不得有不良心思,否则,我不会手软。 这么想着,夏雨瞳继续抚琴,想着华延钧会让她在昌茂宫住几日。 华延钧从朝堂回来回到昌茂宫,脸是暗的,看来是在朝堂上不悦。 “延钧你这么冷着脸,我可担心你在朝堂上吵了,说吧,没有打骂谁对吗?”夏雨瞳有点着急。 华延钧点头:“雨瞳你猜对了,我现在这黑脸是被那群老古董给气的,我一忍再忍了,总有一日要将他们给一一除去!” “君臣祥和才好,有达不成协议的地方就慢慢来,不急的。看你,延钧,气成这样,先吃点东西吧,再到后院吹吹风睡个午觉。”夏雨瞳利索地安排着一切。 华延钧没多少食欲,想到朝堂上的事就不想吃东西,这些天他受足了气,吃气都吃饱了,只草草吃了几口就没吃了:“睡午觉去。” 昌茂宫后院,栽种着桃花树和四季桂,满是花香,华延钧的卧龙椅就摆放在那里,香气怡人。他拉着夏雨瞳的手闻着,带着歉意:“对不起雨瞳,这个皇后的位置是早就该给你的,但是我现在斗不过那些结了党派的老臣。” “都说了国事第一位,我的身份算不得什么,延钧不必这么介怀在心中。”夏雨瞳给他轻轻扇着风:“这桃花和桂花齐开,真难得,延钧在这花雨中睡个美满的午觉吧。” 华延钧睡着了,夏雨瞳就倚在他的龙椅上小憩着。 …… 不知什么时候,夏雨瞳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龙椅上了,这可不行,赶快起来,手脚无措的整理头发和衣裳,差点从龙椅上滚落下来。 太监和宫女来扶着帮忙整理头发:“夏贵妃慢点儿,皇上有令,夏贵妃可以在此休息。” “是皇上抱着夏贵妃躺在这卧龙椅上的,奴婢们都看到了呢。”宫女忍不住用手指顶着嘴唇笑。 夏雨瞳板了一下脸:“皇上怎能说这样的话呢?这卧龙椅岂是本宫可以用的?” “夏贵妃不急,皇上特许您用这卧龙椅啊,今日皇上心情比平时好多了,多亏夏贵妃这两日的功劳。”宫女夸赞着夏雨瞳,劝她再休息一会。 耐不住夏雨瞳要去看华延钧,现在已经是日落崦嵫了,夏雨瞳也睡得太久了,整整一下午啊。 去正厅看华延钧的时候,夏雨瞳就数落开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延钧,让我睡你的卧龙椅,这……” 华延钧手掌挡住夏雨瞳的话:“雨瞳别唠叨这个,这卧龙椅如果只有我睡着,那就孤单了,还要有人睡着,除了雨瞳还能是谁。” 夏雨瞳被这话甜着了,美美笑了一下,但心中却有很多担忧:延钧你这样做会给我招来麻烦吗?我也不知。 “以后可不敢这么胡来了,”夏雨瞳念着:“延钧下午吃了点什么?” “没有,不过现在饿了,等着与你一块用晚膳。来,一起。” “延钧,这晚膳可不能撑啊。” ……晚饭之后不久就是华延钧批阅奏章,夏雨瞳的任务就是磨墨,帮着华延钧整理奏章,看着他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依旧是那么的光彩照人,骨骼清奇,俊雅明朗。 他还是夏雨瞳爱着的华延钧。纵使夏雨瞳在皇宫中对华延钧有过很多不满,他还是夏雨瞳爱着的华延钧。可是夏雨瞳现在还是对华延钧的心思忐忑着:延钧,你到底分了多少心给我啊?或者,你只是记着成婚时候的诺言“永远让我做你的正妻”? 今晚华延钧扔的奏折少了很多,夏雨瞳看着也开心。批阅奏折结束,华延钧带夏雨瞳去后院顶看繁星:“这个季节最适合看星星了,雨瞳,以前你总是缠着我去看星星,现在少了啊。”华延钧叹着。 夏雨瞳也有苦啊:有那么多女人,她们不陪你看星星吗? “延钧,我们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念着这事儿?只怕你今晚看了星星,每晚都想着看,那这政事丢下了怎么办?”夏雨瞳说着她该说的事。 华延钧呢,弹一下夏雨瞳额头上没消的肿块,在夏雨瞳“哎哟”声音下,华延钧乐道:“你这娘子,总是催着夫君干活,不担心累着夫君?” “你最好一天到晚批阅奏章不要停歇。”夏雨瞳被他打得疼了,也一下子来气了,哼地走开,甩掉他手,坐在石头上自己看星星。 “这就生气了?”华延钧来逗着,牵她起来:“走,不准生气。” 夏雨瞳被牵着,嘟囔了一句:“皇上这么牵着我像是在牵牛羊啊。” “自己说自己是牛羊,来,叫一声听听。”华延钧得意着。 夏雨瞳给自己挖了个坑啊,却也乐地往里跳,想要给华延钧点脸色,却已经在龙凤大床上了,听着华延钧的命令:“雨瞳是牛还是羊,现在见分晓。” 他要这样,那就随他这样,夏雨瞳喜欢。 这样的日子有五天了,夏雨瞳不能再这么呆下去了,因自己的羲和殿里还有儿子华定要照顾,这几日华定就偷偷几次从羲和殿到昌茂宫来“父皇,儿请求看望母妃”。 华延钧对此都是拒绝:“回去念书。”华延钧现在对宫里的皇子都不偏爱,只偏爱那远在沙漠抗战的三皇子华宥,那也是夏雨瞳生的儿子。 既要打扫着这后宫的人事物,更要担心着远在天边的儿子华宥和近在咫尺的儿子华定。 不光是这些,现在夏雨瞳必须离开华延钧,去管管那些后宫嫔妃了,否则不知道她们会怎么个闹。 “延钧,我不能总是住在你的昌茂宫,现在该回羲和殿了。”夏雨瞳说道,没有任何理由。 华延钧挽留:“怎么了?雨瞳,现在我是皇上,我想让你在昌茂宫住多久就多久,难道谁还敢造反不成?” “延钧怎么小孩子气了?我回羲和殿住是还有许多事料理,又不是与你不相见了,看你那挥舞着手,还要找人打架似得。谁敢跟你打架啊。来,放下手,以后不得这么恼怒了,尤其是在这三伏天,最容易上火了。”夏雨瞳给他拍了拍龙袍,理顺了一下。 华延钧这气势也下来了:“嗯,雨瞳,是还有很多事要你心烦了。” “我看你比我心烦,延钧,这政事呢,我也插不上嘴帮不上忙,就只有靠你了,还有这众多皇子。”夏雨瞳说道:“现在,华宸就要回京了,我得去准备他的婚事了。” “华宸?”华延钧似乎才想起自己的大皇子,但也只是这么一想一说,然后就没了,继续说着夏雨瞳的事:“雨瞳,看你有时候不开心,跟我说说吧。你没有以前那么爱和我说话了。” “先去忙你的,皇上,别让外人看见你婆婆妈妈的。”夏雨瞳终于摆开了华延钧。 心里叹着念着:延钧,我何尝不想与你日日聊夜夜聊,可是你有政务,还要将许多个夜晚分配给其他女人,我哪里还有机会与你说心里话呢? “夏贵妃您才是皇上的最宠啊,您来昌茂宫这几日,皇上日日笑展龙颜,奴才们都跟着沾光享福了。”昌茂宫的太监送夏雨瞳回羲和殿,路上大声说。 宫女们也大声地七零八散地说道:“皇上最是会宠人了,宠的就是夏贵妃,所以夏贵妃才是这后宫里的第一。您一来昌茂宫胜过了所有人。” 这一路上可有许多宫女太监是其他嫔妃宫殿中的,让她们听到也是好事,让她们知道夏雨瞳才是能掌控后宫的,让她们都乖着点。 第二三六章 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 不过呢,想让这群女人乖着那是不可能的,她们都做着皇后梦或者是未来的太后梦,怎么可能会乖呢?必定是天天想着如何谋事在人。 夏雨瞳这次有幸在昌茂宫一住五天只是说给她们一个打击,让她们安分守己一会儿。 这路上就遇上了陆晚晴昭仪,自从上次闯入昌茂宫被华延钧用奏章打了头赶出来后,陆晚晴气馁了许多,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见到夏雨瞳这样光彩夺目地出现,陆晚晴只有规规矩矩地上前行礼:“奴婢给夏贵妃问安了。” “陆昭仪的肚子大了,以龙胎为重,就不必给本宫行礼了。”夏雨瞳很和气。 陆晚晴脑子模糊着,也跟不上夏雨瞳的话来回答,身后的太监却是看不得她这样:“夏贵妃让你免礼,还不谢过夏贵妃!” 陆晚晴不敢对这些太监大声,他们是昌茂宫的太监,在皇上身边任职,所以得罪不得,还得对他们示好行贿呢。陆晚晴就委屈了百年似的:“奴婢谢谢夏贵妃。” 夏雨瞳也不说陆晚晴什么,就希望陆晚晴自己能想明白某些事。记得陆晚晴刚得知怀孕时候,夏雨瞳去看望她,陆晚晴那个傲啊,把夏雨瞳说成是“夏贵妃不必说这些孕育的事,宫人会说”。 也就因为那句话,夏雨瞳才想到要给这些逆天的侍妾们一些教训,于是就搬出了韦萱与陆晚晴来对峙。之后这两位美人就在皇上面前争夺恩爱,陆晚晴暂时输了。 却没想到韦萱也没怎么赢,最终,这次后宫波浪的赢家是夏雨瞳,在皇上的昌茂宫侍寝五天,这是其他嫔妃都遥不可及的,也是夏雨瞳牢固的基础,为她以后的每一步做奠基石。 再走几步吧,遇上了板着脸的韦萱,她也是没好气,不过毕竟是有经历的人,韦萱比陆晚晴要沉着些,没有那么哭丧着脸,见到夏雨瞳来了也很快行礼:“奴婢给夏贵妃问安了。” 但还来了一句不该说的:“这五日,多谢夏贵妃伺候皇上,奴婢也可清闲几日。” 找死啊?宫女们可要为夏雨瞳说话了,夏雨瞳摆手示意她们不用说什么。 “韦萱昭仪,如今你的亲生子华宸即将回京成亲,这选王妃的事可要上心点,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要擦亮了眼来选。”夏雨瞳就只这么与她说,内心中,夏雨瞳还是介怀韦萱的存在。 韦萱点头:“夏贵妃娘娘说的是,奴婢记着了。” 终于回到自己的羲和殿里了,夏雨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依着柱子坐着,想着:延钧,为何在你的昌茂宫里会有压力啊?你为什么会让我在昌茂宫里住五天呢?是真的不舍我还是,你只是想给后宫前朝一个警示? 夏雨瞳讨厌这患得患失的感觉,不想将自己的感情建立在这个摇摇晃晃的宫殿上面。但事实就是如此,她必须接受。 皇上华延钧在昌茂宫过了几日单独的日子,之后开始临幸嫔妃了,去的最多的地方是韦萱的疏影斋,其次是陆晚晴那里,就这两位美人了。 夏雨瞳的羲和殿还是很清静,清静地冰凉,心烦。一切回到从前,回到夏雨瞳去昌茂宫之前,夏雨瞳心暖了几天啊,又冷了。 不日,大皇子华宸从沙漠赶回来了,完成他成亲的任务。首先要来皇宫拜见母亲,对华宸来说,嫡母夏雨瞳要比生母韦萱更亲。他从没忘记自己是夏雨瞳带大的。 按照礼仪,他也必须先去拜见嫡母,于是先去了羲和殿。正在看书的夏雨瞳见着了很久未见的华宸,百般滋味,虽然华宸是韦萱所生,但华宸是夏雨瞳带大的,在夏雨瞳生下死胎的时候,华宸被送给了夏雨瞳为长子,这才将夏雨瞳从生死边缘挽救了回来。 “母妃,儿华宸回来了,不知母妃一向可好?”华宸一来就对夏雨瞳跪下了,哭泣不止。 看看华宸,现在已经没了舞剑时候的气势了,可能是因为在战队中做的是文职工作,所以就这样了:一脸的书生气了。 夏雨瞳对华宸的满脸泪有些意外:“华宸,快起来,让母妃好好看看你。” 华宸“嗯”着起身了。 夏雨瞳看着他,没变什么,从他十五岁去往沙漠抗战就没有变什么,只是长高了些。夏雨瞳却感动地点头道:“华宸你该成家了。” 母子情难割舍,华宸又是一通哭:“母妃,就算我不是您亲生,但我是您养大的,会将你视作比我亲娘还亲。” 这可不好,夏雨瞳想起华延钧年轻的时候把他的嫡母当成比生母还亲,这伤了他生母的心,就是现在的太后。所以还是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夏雨瞳沉了下脸,做端了:“华宸,这可要分清楚了,嫡母就是嫡母,生母就是生母,你怎可说出这种话来?你的生母怀你十月不容易,你不得不孝顺她!” “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华宸哭着说这句话。 夏雨瞳呵斥了一句:“不许哭了!” 华宸才收敛了他的哭。夏雨瞳才声音好了一点:“你三弟华宥在沙漠抗敌可好?” 听到这个,华宸就有点不愿回答,就像他对以前的二皇子华宁那样嫉妒。他也够受的,以前在二弟华宁手下做事,现在在三弟华宥手下做事,他这个做老大的简直丢尽了脸面,在军中满是对他的嘲笑,背后嘲笑。 但再怎么说,华宥是夏雨瞳的儿子,华宸还是回答这个问题:“三弟华宥在沙漠抗战有功,不亚于以前二弟华宁。华宥的王妃已经育有一子,听闻即将出生。” “真的?华宥和梁紫玉要有儿子了?那本宫岂不是要做祖母了?”夏雨瞳激动地站起来,从未有这种开心,做了母亲的她还不知该怎么做祖母呢,现在就开始自言自语了:“必须将这事告诉皇上,让全天下都知。为什么华宥这小子也不写信告诉本宫呢?” 华宸唉着叹息着自己,感觉嫡母夏雨瞳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了。 夏雨瞳也注意到以前的华宸了,他都二十有一了却还未娶妻生子,是什么耽误了?有很多原因,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原因吧。 “华宸,你也就要娶妻生子了,以后成家立业就要记得效忠你父皇,善待妻子。”夏雨瞳教导着该说的:“这选妻呢,择日进行,你暂且等两日。” “是,儿谢过父皇母妃为儿准备的这一切。”华宸来了个深深的磕头,不起。 “华宸起身吧,哪来那么多礼节?”夏雨瞳说着。 门外吵闹声,是韦萱冲了进来:“华宸,华宸你怎么在这?”感觉失了礼仪的韦萱,看到夏雨瞳才不情愿地行礼:“奴婢见过夏贵妃娘娘。” “今日母子团聚,无须多礼,韦萱昭仪你的儿子回来该高兴聚一聚,要不就在本宫的羲和殿?”夏雨瞳建议这得不到肯定的建议。 华宸是愿意的,可韦萱先一步:“不用劳烦夏贵妃了,怕是会扰了夏贵妃的清闲,华宸跟随奴婢去疏影斋用餐就是了。” “那就不留了。”夏雨瞳懒地留韦萱,也不该留着她,免得韦萱再哭着说“夏雨瞳你抢走了我的儿子”。 韦萱带着华宸往疏影斋的方向走,一路上是热泪忍不住流:“华宸,你终于回来了,娘亲无时不刻不在想你,来与娘亲说说你在战场的事,你立了多少功,要娘亲向你父皇禀告吗?要给你升职……” 华宸不想说他在战场的事,没意思,看到前面有一品梅园,就对韦萱说到:“娘亲,我去摘一梅花树枝来。你先回去吧,待会我就到娘亲的疏影斋来。” 这,念过十六岁舞勺之年的皇子是不能在后宫里随意走动的,这是为了防止乱伦的事情发生。但是韦萱觉得她是得皇上特爱的,有特权,那华宸也必须有特权。那就让华宸去品梅园走走吧。 华宸不是去品梅的,这个大热天哪里有梅花啊?他是去看那梅花树下的美人。 “春去芳香不失,花谢佳人犹在”华宸差点就说出这句话了,只是他不敢。 “那位姑娘为何挺着肚子?”华宸问他身旁的太监。 太监回答,回答中带着提醒:“那是皇上纳入后宫的昭仪,名陆晚晴,陆昭仪。” “陆晚晴,多美的名字。”华宸没有听到太监的话中含义,还是走了过去:“姑娘。” 陆晚晴在看着无花的梅花树发呆呢,但不知哪里来这一男子,就懵懂地听着她身后的老宫人说道:“这位是皇上的大皇子。” “大皇子好。”陆晚晴最近忧郁着,还是为了那次被皇上的奏折打了的事,所以这声音也是绵绵的无力。 这正撩动了华宸:“见过陆昭仪。” 但也只能如此,华宸不舍地回望着,记着这位佳丽的容颜,却记恨着她隆起的肚子:父皇为何要将这美若天仙的家里据为己有?还要让她这般孤独! 走开了,那个陆晚晴也没有回头看华宸一眼,华宸可是回头了几眼呢。陆晚晴身边的宫女可都害怕了。催着陆晚晴离开。 就只这么一眼吧,没有开始就必须结束,否则后果不堪。虽然说华宸二十一,陆晚晴十八,正是相对相合的好年纪,可是陆晚晴是皇上的女人。 第二三七章 你当初为什么要将我接回来? 华宸也只有这么感觉憋屈地来到了母亲韦萱居住的疏影斋,左看右看,与刚才夏雨瞳的羲和殿相比,不及那羲和殿一个角落。在华宸看来这里就是一个对别人说“蓬荜生辉”的地方。 嫡母和生母的地位相差这么远吗?华宸就是只看表面的,也不懂他的嫡母和生母在他的父皇面前是怎么个夺宠。 韦萱对儿子的回来是期待已久的,但今日看到华宸先去了羲和殿就生气爆发:“华宸,你这是知道娘亲生你不易吗?一回来就跑去夏雨瞳那里喊娘,看清楚,我才是你娘,夏雨瞳只不过替代娘养育你几年!” 华宸本打算给韦萱下跪说说他对韦萱的思念,可韦萱一开口就是这话,华宸也就来气了:“娘,你怎么可以直呼嫡母的名讳?嫡母是贵妃娘娘,是父皇的结发妻子,你不得……” “你父皇最宠的人是我,她夏雨瞳算什么啊?你也别在夏雨瞳面前低头哈腰!”韦萱可真不懂给儿子做个好榜样。 虽是大美人,但是在儿子眼中,母亲没有美丑之分,只有严慈善恶之分,现在华宸就只觉得生母韦萱的恶,十分恶,华宸不禁大喊起来:“娘亲,我们对不住嫡母,我们杀了华宁,那时候害得嫡母多痛苦!” 韦萱紧张地张望四周说道:“华宸啊,你小声点,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害死了华宁,否则这后果,”韦萱说不准:“娘亲也不知会有什么惩罚。” “娘亲,我感觉对二弟华宁很亏欠,现在想去给他上坟。”华宸不想与韦萱说什么,觉得跟她说话很没意思。 韦萱却是相信鬼神的,挡在门口拦住华宸:“你千万不要去给华宁上坟,他是我们害死的,我只怕你一去他的坟墓前就会被他的鬼魂所害。华宸,娘亲只有你这个儿子,不要丢下娘亲不管啊。”韦萱求着华宸。 华宸被韦萱这么泪一洗脑就坐下了,一肚子气,也不想理韦萱了。 韦萱看华宸不开心,就来聊着:“华宸啊,告诉娘亲你在沙漠的功绩,娘亲就好对你父皇说。” “功绩功绩,我哪里有功绩可言?每日都是拿着毛笔算数,这能写出什么功绩?”华宸一挥手站了起来,看着窗外,不想面对韦萱。 韦萱在华宸背后说着:“华宸,你之所以到现在都无功绩荣耀,那是因为你的嫡母啊,你想想你是大皇子,而你的嫡母有三个儿子都比你小。那她就会忌讳你的存在,害怕你压制了她的儿子……” “我本来是嫡出的长子,可你为什么要把我接回来?”华宸转身回头,狠狠地盯着韦萱的双眼,手颤着,几乎要杀人:“如果你不把我从嫡母身边接走,我现在就不至于这个样子!” “华宸啊,你怎么这么对娘亲说话?”韦萱这个屈啊:“你可知你小时候是你的祖父将你抱给了夏雨瞳做长子,那是夏雨瞳从娘亲身边抢走了你……” 华宸不想听这些解释,他就指着沙漠的方向怒说道:“娘亲你看看,二弟华宁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战功赫赫封了晋王,三弟华宥在十三岁的时候被封了齐王,他们都娶了当朝首辅梁大人的孙女为王妃,多么令人羡慕!而我,你能帮我娶到首付大人的孙女吗?” 韦萱哑言,虽她可以在皇上面前要她想要的,但对于这个,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华宸,你别急,将来你的王妃绝对不会……” “什么王妃啊,我现在是什么?空有个大皇子的名号,但我是什么王啊?”华宸朝韦萱吼着:“什么都不是!现在华宥在沙漠多威风!十六岁了,齐王,战功已经超越了以前的华宁,他的王妃快要生孩子了!” “华宸你别急,这些,你想要的,王位,王妃,娘亲都会帮你争夺的,这不单是夏雨瞳可以夺到的。”韦萱心急了,安慰着华宸。 华宸挥手而去:“父皇下朝了吧?我现在去向父皇问安。”刚才生气大了,现在也没心情管韦萱了,也不想和她说话。 在昌茂宫,华宸和他父皇华延钧的相见,没有华宸期盼的那么激动,这也是华宸料想中的,只能说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吧。华延钧对华宸没什么好感,只是简单聊了几句。 “很快就会给你选妻了,到时候你和你的娘亲还有夏贵妃一块选。”华延钧就这么一句要打发华宸离开。 华宸希望华延钧再多问些东西,可是华宸自己也没有什么谈资,于是只有说:“父皇,三弟华宥在沙漠抗战十分勇猛,一马当先,三弟妹也将要临盆。” “真的?”华延钧这才走出书案来到华宸面前来:“这么说朕要做祖父了?华宥可真得朕心啊,朕要奖励他。如果这是一男孩,那就是世子。”华延钧点着头笑着。 华宸恨起了自己也恨三皇子华宥:华宥,为什么父皇听到你的消息才会展龙颜? 事情就这样啊,华宸回京预备成婚却没有得到什么开心。他暂时回到了他的住所——一栋还不错的宅子,也没有什么响亮的门牌号,就是“华府”。 京城的最大华府就是皇宫,其次是二皇子华宁的晋王府和三皇子华宥的齐王府,他华宸的华府算什么啊?整日喝酒,等着选妻的那日到来吧。 皇上华延钧本来就没有为华宸的婚事上心多少,现在得知三皇子华宥的王妃即将临盆,那可就与夏雨瞳乐坏了。在羲和殿里,两个人聊了一晚。 “雨瞳,我真没想到我们要做祖父祖母了,看你,还是这么年亲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祖母了?”华延钧细细看着夏雨瞳,虽有不可抗拒的皱纹在脸上,但那是时间的印迹,无可厚非。 夏雨瞳也无心去想自己的容貌年轻与否,只在乎着:“华宥在沙漠抗战有三年了,他的王妃梁紫玉去沙漠伺候有一年多了,不想这就给我们带来了喜讯。” “对,这个喜讯,就是朕的长孙,我们的长孙,待朕取个好名字。”华延钧凝思开了。 夏雨瞳嗔怪道:“延钧怎么念着长孙啊?长孙女不好吗?” “长孙可以长志气啊。” “长孙女一样可以长志气!” ……那晚,他们争了好久,夏雨瞳忘了后宫争斗,忘了华延钧的爱是否牢固,忘了自己对华延钧的患得患失,一切只沉浸在对未来的期盼中。 那是未来,现在要解决了眼前的事。夏雨瞳已经去看华宸的选妻名册了,有点皱眉:“这些女子的家境都不是很高啊。”不过与华宸的能力是相配的。只是华宸和韦萱会满意吗? 礼部官员回答:“夏贵妃娘娘,这皇子选妻只有从官员中的未出阁女儿中选。并不如皇上选秀女,皇上选秀女必须是每个官员的待嫁女眷都须参加。而皇子选妻,病没有这一条规矩。” 那就是说朝廷中那些比较高等的官员都不愿将女儿嫁给这个没有前途的大皇子。 夏雨瞳将备选的花名册给关起来,思忖着:华宸只配得上这样出身的女子,但夫妻生活是需要过得开心相互恩爱,无关别人的品论。问题就在于华宸是大皇子,就算华宸不在乎他的妻子出身,那华宸的生母韦萱会甘心华宸娶一普通官员家里的女儿吗? 韦萱的疏影斋里,韦萱在皇上身上伏着,手指在皇上眼前绕着圈:“皇上——”尾音很长:“奴婢为您生下的长子华宸就要成亲了,这可得荣耀一下啊,绝不能低于华宁和华宥。” 皇上按下韦萱的手道:“华宁和华宥都没有举行过婚礼就去战场了,华宸就不要去和华宁华宥相比了。” “哼,可是他们年幼时候就封了王,而我的华宸现在都二十一了却还只是大皇子,别人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韦萱将被子一卷卷住自己,让皇上空着没法触碰到自己。 皇上可不想这样无趣,就对韦萱好生安慰着,并钻入被子中享受着韦萱:“好了别生气,华宸成婚,朕会封他王和府邸的。” “真的?皇上要封华宸什么王啊?”韦萱用她前面的傲娇顶住皇上,让皇上获得醉感,这也是她的最高战术之一。 皇上念着:“反正会封一个王给华宸的。”然后去享用韦萱的肉。 韦萱再一推皇上,崛起嘴:“那皇上你看华宸要是封了王,而我身为他的生母,这个昭仪的位会让他难做的,以后我都不好意思面对华宸了。” “不就是昭仪的身份吗?这改就是了。”皇上一口答应了。 韦萱再给皇上一点滋味,让皇上舔着什么:“皇上,味道好吗?” “好香,这是什么味道?”皇上此时就是被韦萱控制在卧铺上了。 韦萱来了一招猛的,坐起来叉开推裸着身在皇上身上:“皇上,华宸的妻子必须是首辅大人的女儿或孙女,这样才符合华宸的身份。” 皇上感觉身体骨头酥软,却生出了另外一根骨头,胀得他难受:“首付大人的女儿啊?这,要看首付大人同意不。” 韦萱一个拐脚,裹着毯子下了卧铺:“华宸娶不到首辅大人的女儿吗?皇上,奴婢出去走走。” 第二三八章 华宸到底娶谁为妻 韦萱裹着的毯子渐渐落下,给她做了一个临时的裙子,一字肩的裙子,肩膀和手臂全部在外。 韦萱回头一个伸舌,皇上怎受得了,起来一把将韦萱的毯子褪去,抱她在卧铺就开始双眼冒火了:“首辅大人的女儿吗?就随韦萱的意思了。”皇上长醉了,在韦萱身上作战了。 这下,韦萱算是得到了皇上的所有允许了,就等着一一实现了。韦萱和韦蕉一起先来庆贺一番:“韦蕉,你想的不错,趁这次华宸成婚之际,让皇上封华宸为王,给我晋升,还有,皇上还答应我让华宸娶首辅大人的女儿为妻,这样的话,首辅大人还不得帮着华宸?” 嗯,不错,就这样吧,可惜华宸不是块值得培养的好料,先让华宸给我的华宓铺路吧。 韦蕉给韦萱祝贺:“姐姐,这下华宸将来会很快稳坐太子之位了!” 真的吗?华宸会稳坐太子之位? 从韦萱卧铺上起来的皇上已经清醒了,知子莫如父,他知道华宸是什么料,是铁才能成钢成针,是木头只能成牙签。所以华宸的这个王位啊,不能高了。 不过对于韦萱要求的晋升,皇上还是考虑许多了,最终同意了,且下旨了,韦萱从现在的昭仪升为西四妃的素妃,也就是西四妃的最低一级,住在西四殿的丝缕殿。 这晋升的理由很多:韦萱是大皇子的生母,韦萱在皇上建立新朝之前就伺候皇上,韦萱的儿子华宸将要成婚,理应晋升。 这样,韦萱的这个晋封仪式很快举行,乔迁也搞定了。一切都很快。高兴异常的韦萱终于来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一个殿了,只不过韦萱静下来后就想开了:素妃是西四妃之末,而夏雨瞳是东四妃之首,我和夏雨瞳还差得远啊。 夏雨瞳现在就在想着关于韦萱被晋封为妃的事,这件事有点在她的意料之外,但不用细想,皇子成婚的时候,生母会得晋封,这是规矩。不过,韦萱的晋封呢,就得考虑一下了。 皇上的昌茂宫。 夏雨瞳与皇上讨论着:“萱姐姐晋升是肯定的,只是萱姐姐的出身不足以服众,怕是后宫嫔妃和朝廷诸位臣子都会有异议,延钧你是怎么想的?” 华延钧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就皱着脸了:“这,其实我给韦萱晋封为素妃,这是最低的妃位,本来就是希望别人不要说她。但现在这么看来,还是会有人找茬。雨瞳,你有什么办法?” 夏雨瞳心里堵着气:华延钧啊,听你这么说,若没人有异议,你还会给韦萱晋封更高的妃位吗? 但不能说出来,夏雨瞳只有这么说啦:“萱姐姐的素妃位已经成了,不能再改,延钧你何不这么做。看现在后宫中,贺淳佳与陆晚晴都是昭仪,且出身远高于萱姐姐,那就这样,等这两昭仪产子后就给她们封妃。” 华延钧点头称是:“也好,看贺淳佳与陆晚晴谁生了皇子,生皇子者,封妃,现在就把这旨意给传下去,以堵住悠悠众口。” 夏雨瞳暗想:韦萱,你不要以为封了素妃,住进了丝缕宫就得意了。 回到羲和殿,夏雨瞳听到海葵帮她算着:“贵妃娘娘,现在看来啊,韦萱这个素妃也不怎么样。素妃是西四妃之末,将来有谁封妃了,都会比韦萱高一级。” 夏雨瞳没有那么开心:“韦萱的儿子成婚,她就晋封了。可我的华宁娶妻,华宥娶妻,两个儿子都娶妻了,我还一直是贵妃。” 那个皇后的宝座理当是夏雨瞳的,只不过现在华延钧一直无法与朝廷中老古董们抗衡,所以夏雨瞳就受着这气,等着皇后的晋封圣旨。 韦萱也没有过几天开心的日子,这就在丝缕殿发脾气了:“这眼看着陆晚晴和贺淳佳就要产子了,那还不封妃啊,且这两丫头会在我之上!这还了得?” “姐姐,你着什么急啊?谁知道这两丫头是生子还是生女呢?退一万步说,就算她们都生子了,都封妃了,可她们各自的孩子比之华宸,小了二十岁啊,要等到她们的孩子成年,那华宸不就已经掌握大权了吗?”韦萱安慰着韦萱。 韦萱想想也对:“可我受不了这气,将来她们哪个要是敢在我面前耍威风,看我怎么整她们!” “姐姐可不能乱使法子啊。”韦蕉说着,心里却念着:姐姐我教你登上了这素妃之位,已经是万般不易了,你怎么就没想过要帮我晋封呢? 罢了,韦蕉先与韦萱说清楚吧:“姐姐,现在你可要看清楚这后宫的局势了,我们姐妹是合作永不分离的,那陆晚晴是投靠了德妃洪望舒,贺淳佳是投靠了夏雨瞳,徐谨妧也投靠了夏雨瞳,就三个镇团,你可要记清楚啦。” 韦萱也就分析了:“这还不清楚?皇上对德妃洪望舒没感情,对那个陆昭仪却是有些临幸的。至于夏雨瞳呢,只有靠着她那结发妻子的身份来维持贵妃的身份。夏雨瞳手下的徐谨妧和贺淳佳都不得皇上喜欢。以后我们就只需要瞧着德妃和陆昭仪就行了。” 唉,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啊,那个德妃的脑子是比不过夏雨瞳的,而陆晚晴的脑子跟姐姐你一样蠢。所以说德妃和陆晚晴两个并不可怕,我们姐妹该担心的还是夏雨瞳。 韦蕉也不想与韦萱说多了,免得她一时间理解不了做糊涂事,不过有一件事要及时提醒韦萱:“姐姐,你看现在后宫中的皇子都比不过在沙漠驻守边疆的三皇子华宥啊……” 韦萱点着头,也想不出个办法,就只知道:“嗯,现在华宸最大的障碍就是三皇子华宥了。” 华宥的事情还远着呢,现在赶紧将华宸的婚事给办了吧。首先是选妻,既然韦萱有说过要给华宸选首辅大人的女儿做妻子,那么华延钧就放低了身份去请了新任首辅用餐了。 原来的首辅是梁大人,年老退位了,现在的首辅孙大人正当盛年,比皇上大几岁,子女也有一群,但就看孙大人愿不愿意了。 不愿意,孙大人在皇上的用膳中说地很委婉:“皇上,臣有四个女儿,其中两个已出嫁,最小的那个还不到豆蔻,这三女儿倒是正当待嫁,可三女儿是庶出,怕是配不上大皇子。” 皇上不介意这些:“朕认为这嫡出庶出无所谓,朕就是庶出的,男子只要有志向才华就不论嫡庶,女子只要贤良淑德也无所谓嫡庶,朕看孙大人的三女儿就来参与大皇子的选妃吧。” 选妃? “哦,对了,大皇子成婚时,朕会册封他为王,还会赐予府邸,如果大皇子与孙大人的三女儿有缘,那就是一段佳话啊。”皇上呵呵笑着对孙大人。 孙大人还是不愿意,但到了这个份上,孙大人也不好再拒绝皇上了,好啊,皇上既然这么说,那就让我的女儿去参选吧,就看大皇子会不会看上我的女儿了。 终于,这大皇子选妃的名册出炉了,夏雨瞳和韦萱在看这名册,都注意到了上面新增加的“首辅三女儿孙叶”一名字,还有孙叶的具体情况。 韦萱可就不开心了:“这位孙大人将他的唯一个庶出女儿送来参选,这是瞧不起华宸吗?华宸是大皇子,孙大人这么做是瞧不起皇家!” 夏雨瞳撇了韦萱一眼,不屑道:“韦萱素妃,若是你觉得孙大人的女儿配不上华宸,那可以不选,但不得这么说孙大人,他是朝廷重臣!” 韦萱收收气:“夏贵妃说地是。”哼,夏雨瞳,你的华宁和华宥娶的都是以前首辅梁大人的嫡出孙女,难道我的华宸就要娶孙大人的庶出女儿吗? 夏雨瞳另外提醒道:“韦素妃,这次给华宸选妃,是有华宸来选,还得看他的意思,我们这些长辈就不要多嘴了。” 韦萱:“是。” 华宸呢,还在他的那个宅子里酗酒呢,借酒浇愁愁更愁,想着那日在品梅园见到的天仙一样的女子,不禁喝一口就说一句“花间谁家女子错乱我心”,在猛灌一口喊道“吾心已归你,美人儿,为何你是吾庶母”,瘫在地上了“陆晚晴,我要你”!眼中冒火。 再怎么想要也不能要,至少现在不能要,华宸是明白这理的,知道自己斗不过父亲,那就只有将这爱恋藏心底了。 在选妃之前,华宸去了皇宫一趟,盼着能再见到陆晚晴一次,但是皇宫的品梅园空无一人,就只有去他生母新乔迁的丝缕殿。 华宸的姨母韦蕉在和他祝贺着:“皇上会封你为越郡王,恭喜了。” 韦萱却一把打住:“恭喜什么啊?那华宁和华宥在十五岁之前就封了晋王和齐王,而我的华宸都二十有一了,才是郡王,这明显是皇上偏心啊。” 韦蕉劝着韦萱:“姐姐,这有总比没有好,况且呢,郡王离王就只差一步了,急什么啊?” “不急这个,那就看看那个首辅孙大人吧,真是瞧不起我们华宸,”韦萱啰嗦地念着:“孙大人的四个女儿,老大已经嫁人,老二刚定了人家不久,老四已经到了十三岁,可以嫁了,但孙大人却偏让庶出的三女儿来参选。明摆着是瞧不起华宸啊!” 第二三九章 为华宸选王妃 韦蕉笑谈着:“姐姐的意思是让孙大人的二女儿取消了男家来嫁给华宸,再让孙大人的四女儿也嫁给华宸?人家孙大人也不愿……” “孙大人取消婚聘礼是很容易的事啊,这样便可让他的二女儿嫁给华宸,再顺便让她的幼女也嫁过来做二房。这样不好吗?能成为当今大皇子的女人,就算是妾侍也是为家添光了。可那孙大人却不领这个情,偏偏让他的庶出三女儿来参选,不识好歹!”韦萱简直是在骂人,不过没有骂人的词。 韦蕉细想着:“姐姐,其实你何必想那么多呢?现在听你说了这名册里面,就数孙大人的三女儿出身比较好,配得上我们华宸,以后就看华宸的表现了。要努力将孙大人拉拢来。” “是啊,现在孙大人正当盛年,这首辅之位还有至少十年,只要孙大人力挺华宸,那华宸就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了。”韦萱得意着。 韦蕉看看华宸,坐在一旁一字不说,就问他:“华宸啊,你娘亲和你姨母现在都在为你的婚事操心,你可说句话啊,你自己是什么想法,要选怎样的女孩。” 韦萱看华宸一副颓散萎靡的样子,再靠近一点就一股浓熏的味道,韦萱就气着了:“华宸,你是不是喝酒了,喝得还不少!” 华宸没有直接回答韦萱的问题,只懒散道:“娘亲和姨母是想让我娶孙大人的女儿对吗?那我就选她了。”再无言,扭头向窗外,希望在这里可以偶然看到他寤寐思之的陆晚晴姑娘的姿容出现。 韦萱韦蕉都不知华宸什么心思,韦萱可生气了:“你这不孝子,你不知道娘亲和你姨母为了你娶个能帮助你登上太子位的妻子,是费尽了心思,你却这个样子对着我们。是我们逼着你成亲吗?你自己也看到了,你比不过华宁,比不过华宥,娘亲才为你操碎了心,你还……” “如果我是嫡母的儿子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谁让你把我从嫡母这里抢过来!”华宸对韦萱吼道,挥袖而去,心里念着:如果我是嫡母的儿子,那就可以娶陆晚晴为妻了! 韦萱看着华宸那头也不回的样子,听着他那绝情的话,气地说不出来,指着华宸的背影道:“华宸,你——” 韦蕉扶她坐好:“姐姐别气了,这气有什么好,将来华宸会知道只有我们才可帮助他登上太子位,到时候他才知道哪个母亲好。” 韦萱长叹一口气,有些萎缩:华宸啊,娘亲从来就没有对你不好啊。 到了选妃这一天了,越郡王华宸选王妃了,在他生母韦萱韦素妃的丝缕殿里举行。几十个待嫁的官家姑娘排成几排,手放在腰间,候选。 夏雨瞳坐在丝缕殿正席主持着这次选妃,这是韦萱最受不得的地方:凭什么啊?这里是我的丝缕殿,为什么夏雨瞳坐在了正席?皇上不是封我为素妃了吗? 韦蕉现在没空劝她:不管在哪个嫔妃的寝殿,夏雨瞳都可以坐上座。 韦萱就这么瞪了夏雨瞳好一会,夏雨瞳瞄过韦萱的眼睛,不理会,开始主持这选妃典礼了:“越郡王华宸今日选妃,各位小姐,请一一念出父亲名字和自己的姓氏。” 这一段好长啊,不过习俗呢,是不得不照礼来完成的。夏雨瞳注意到了孙大人的女儿,她着一身灰色的衣裳,梳着堕马髻,斜向一侧的,发饰都是金银玉之外的上不得大堂的。 很奇怪啊,这位孙小姐居然打扮得这么黑不溜秋的,像是民间做粗活的野丫头,这样怎能成为候选者呢?看其他官家小姐都是花团锦簇花枝乱颤,倒是将这位苏小姐的不出色打扮给衬托出来了。 听她介绍自己的声音也不够响亮:“小女乃首辅孙启亮三女儿女孙叶。” 夏雨瞳也查了现任首辅孙大人的几个女儿的情况,这个三女儿是庶出,听她的名字就知道孙大人对这女儿并不重视,“孙叶”,如果父亲疼爱女儿就不会给她用“叶”做名字了。 好了,现在就看华宸的选择了。谁也不知华宸根本无心听这些小姐的自我介绍,他脑子里就装着一个他得不到的姑娘。现在夏雨瞳就问了:“越郡王华宸,你选谁做你的王妃?” “孙首辅的女儿孙叶。”华宸看也没看这些小姐,就这么决定了,回答了夏雨瞳的问题。 官家小姐们都诧异错愕惊讶:这位孙叶虽是出身高,但看她的打扮,她的长相,都那么逊色,而且孙叶没有化妆,在这选妃仪式上竟敢不化妆? 罢了,就凭孙叶的身份,可以忽略她的容貌和装束,只是看那孙叶似乎并不是很开心,她勉强笑着:“小女有幸得越郡王所选,不甚荣耀,为家族添光。” 夏雨瞳看那孙叶,猜测着华宸的真实想法,于是就问了:“华宸,你可以选一正妃,两侧妃。” 华宸摇头:“不用了。”走开了,现在他连孙叶的样子都没看,也不知孙叶什么样。 这让韦萱韦蕉急的直跺脚:早知道这样,不如让华宸多选几个官家小姐。 夏雨瞳对海葵细说了点什么,海葵离开了一下。 夏雨瞳就结束这次选妃了:“有劳各位小姐来皇宫一趟了,现在由后宫马车送各位小姐回府。” 仪式结束,留下了孙叶了,最后一个离开。 夏雨瞳也来不及与孙叶说话,就赶回去羲和殿了。海葵已经将华宸请来羲和殿了,华宸见着夏雨瞳来了,就马上跪下:“儿给母妃问安了,多谢母妃今日为儿主持这选妃典礼。”言语中无不含着母子情谊。 夏雨瞳撇开这些繁文缛节问道:“华宸,你告诉本宫,你今日选妃的时候心不在焉,是否对这些小姐都不满意?” 这,华宸要怎么回答呢?难道把生母韦萱的话通通告诉夏雨瞳?或者告诉夏雨瞳说“我喜欢父皇的陆昭仪”?这都不行。 华宸只有点头说道:“儿喜欢,只是这些官家小姐太多,儿一下太过开心,失了礼仪,还请母妃莫怪。” 问不出个甲乙丙丁来,夏雨瞳就嘱咐他:“那好,你喜欢就好。华宸,现在你要成亲了,将来娶了孙叶可要对人家姑娘好。夫妻和睦可是人生大事。本宫先送你这祝福。” “谢母妃的祝福,儿铭记在心。”华宸很喜欢喊着“母妃”,对夏雨瞳喊“母妃”。 随后是被他的生母韦萱给叫了去丝缕殿,被审问:“夏贵妃找你去说了什么?” “问我喜不喜欢孙叶。祝福我婚后幸福。” “就这些而已?”韦萱再逼问着,看见华宸眼里在不安地闪烁着,那韦萱就着急了:“华宸,你现在清楚,母妃才是全心全意为了你好,那个夏贵妃早就不是你的母妃了,她有她的儿子华宥和华定,哪里还容得下你?说吧,夏贵妃对你说了什么,母妃给你支招对付她。” 华宸实在受不了韦萱这样的逼问,也看不得韦萱这样的怀疑猜测,就颔首道:“娘亲,嫡母她只是问我开心不,说婚后要对妻子好,没有别的。”走了,又走了。 韦萱气啊:华宸你就不能在母妃面前多说说话吗?母妃有很多事要与你说啊! 韦萱不知道她的亲生子华宸在夏雨瞳那里是一再地不想离开,每次都是夏雨瞳对华宸说道“华宸,母妃就说到这里,你先回去吧”,华宸才离开。 而在韦萱这位生母面前,华宸却是烦躁地很,总是看着外面,要离开韦萱的世界。纵使韦萱的住处从那窄小的疏影斋换成了这宽敞的丝缕殿,华宸还是觉得韦萱的住处狭隘透不过气,总是急着要走。 韦萱难了解儿子华宸的心思,那就准备婚礼吧。 在这之前,夏雨瞳邀请了孙大人之妻孙夫人入宫喝茶。 羲和殿里,一同坐着,这位孙夫人比夏雨瞳的年纪大不了几岁,说话也说得来,但她是孙大人的妻子,而那孙叶是孙大人的妾室所出,所以孙叶不是孙夫人的女儿,这下说话可就难了。 “孙夫人,这次大皇子华宸选了您家的姑娘为王妃,这可要恭喜孙大人和孙夫人了。”夏雨瞳首先祝贺。 孙夫人笑得优容:“多谢夏贵妃娘娘的贺词了。其实这孙叶虽不是民妇所生,但是民妇待她如亲生,今日孙叶有幸成为大皇子亲点的王妃,也是孙家的荣幸。” 这定是官场话吧? 那日孙叶打扮地最丑了,就是不愿意被大皇子华宸选为王妃,而孙夫人只是孙叶的嫡母,那又能有多少开心来面对这桩与皇家的亲事呢? “孙夫人胸怀宽广,将来这福禄定不浅。敢问孙大人是否开心?”夏雨瞳问道。 孙夫人点头:“民妇的夫君自然是开心的。” 看孙夫人这简单的话就知道孙大人是不开心的,夏雨瞳也没有多留孙夫人,只是说了些“以后本宫会让华宸对孙叶恩爱有加”之类的话了。 孙夫人感觉:夏贵妃也不过如此。华宸不是她自己的儿子,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关照。 准备离开皇宫了,孙夫人被韦萱截住去丝缕殿里聊,一开口就是“以后华宸就有劳孙大人的辅佐了”。 孙夫人凑合着点头勉强笑着,现在感觉到:夏贵妃比这位韦素妃要懂得做人做事。光听她们各自的说话就看得出。 第二四零章 韦萱的要求无度 第二四零章 韦萱的要求无度/韦萱的阴险计谋——为了儿子继承皇位 就这么着,越郡王华宸婚前的事就都准备好了,华宸也住进了他的“越郡王府”了,等着成亲。却没有成亲的喜悦,坐在那已经整理的大红的婚房内孤独着。 婚礼正式开始之前,韦萱去向皇上要了一个特权:去华宸的越郡王府住几天。 皇上在韦萱的丝缕殿里享受着,听着韦萱的娇柔:“皇上,臣妾就是想看到华宸和孙叶夫妻美满才放心啊。还是不会连这点要求也不答应吧?皇上——嗯——你要答应臣妾。”韦萱的腰快要扭了个三百六十度了。 皇上看着还真担心韦萱的腰会被扭断,于是就答应了这个尤物的要求:“好,朕就准了你,来。” 韦萱自主地与皇上全身紧贴,身体力行奋力拼搏地让皇上犹如入了天堂仙境。 皇上只有离开韦萱的卧铺一丈外才可恢复正常和清醒,不过清醒后的他也没有收回那个允诺,韦萱就这么出宫去华宸的越郡王府了。 这事自然不得离开夏雨瞳的耳朵,她一得知就马上来到了皇上的昌茂宫:“延钧,你怎么让素妃出宫了呢?后妃是不得出宫的,何况这次韦素妃不是像以前那样去修行啊,延钧不怕有事情吗?” 这“后妃不得出宫”本来是夏雨瞳十分反对的一个制度,但是夏雨瞳觉得这个规矩对于韦萱这位淫贱的女人来说正好合适,为了避免韦萱在宫外乱了性,那就只有将她锁在宫里。 可现在韦萱已经出宫了,夏雨瞳拦截也来不及了,就只有来找皇上华延钧让他马上将韦萱给强行接回宫里:“延钧可记得上次韦萱出宫去仪和寺里修行,之后回宫……” 那件事是华延钧的耻辱,那次韦萱在仪和寺与其他男子乱了性,患了“梅毒”,华延钧将此事给压了下来,差点没杀了整个太医院。现在夏雨瞳来提到这事,是在掀华延钧的脸。 华延钧板下了脸:“雨瞳,那件事还说做什么?你不知道韦萱为此付出了代价?我将韦萱禁足有一年之久!你还要提这事做什么?”华延钧气地斜望着夏雨瞳。 夏雨瞳也不怕华延钧这么生气,就说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臣妾只是认为陛下对韦萱的特权太重了,怕她承受不起。事情已经如此,那就这样吧。韦素妃在她亲子华宸的府邸中,不会被谁骚扰。” 夏雨瞳转身要离去,不知背后华延钧已经握起了拳头。华延钧这拳头无法打落在夏雨瞳身上,眯眼,放下了。 羲和殿。 “韦萱受到惩罚了吗?上次她在仪和寺与其他男子苟且,这该被处死,皇上却说韦萱已经受到了惩罚,真是好笑!”夏雨瞳气不打一处来。 海葵在旁对此事出了主意:“贵妃娘娘,奴婢看韦萱这么急着出宫,指不定又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到时候事情暴漏,皇上还能包庇她吗?” “话是这么说,只是这次是华宸成婚,韦萱在这个热闹的时候,就算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们能查得到吗?”夏雨瞳气着说道:“上次在仪和寺里,那么安静的地方,都没有找到韦萱的通奸男子,这次就算有,也难找到了。” 海葵也为夏雨瞳苦恼此事,但一想:“贵妃娘娘,不论韦萱是否在外有奸夫,只要不影响到您,那就没事啊。” “但愿如此。”夏雨瞳的回忆回到了以前:韦萱出宫去仪和寺之后,不久,我的华宁就在沙漠抗战中惨死在敌军的剑下。后来太医院出现了一太医蛊惑我说华宁是中毒而死,之后去开棺验尸,结果被所有人责骂,贬除我这贵妃的呼声一阵一阵。 后来,是华宥,十三岁的华宥去往了沙漠抗敌驻守,才平定了这些“费了夏贵妃”的喊声,才保住了夏雨瞳的贵妃之位。可现在,华宥还在沙漠里驻守,不知何时能回。 夏雨瞳看着外面夜色已暗下,不知华宁的晋王府和华宥的齐王府怎么样了。华宁无福,虽被封了晋王,去从未住过晋王府,现在夏雨瞳盼着边疆安定,盼着华宥回来入住齐王府。 皇宫外面的王府中,现在就数越郡王府最热闹了,来恭贺的人不少。越郡王华宸并未将这些恭贺的人放心上,因为他的老丈人孙大人一点都不看好他。 韦萱也为此烦心,这就与华宸讨论了起来:“华宸,母妃想要你成为太子,你可要加把劲。” 华宸是想当太子,但想到自己的能力,他又叹气:“父皇的皇子多着呢,我哪有那么容易成为太子,或许父皇压根就没想过让我做太子。”华宸毫无信心。 韦萱鼓励道:“那你就让你父皇选你为太子啊。” “三弟华宥在沙漠的功勋已经超越了以前的二弟华宁,现在让我拿什么去跟三弟争啊?”华宸委屈着,心里还是怪着:如果我是嫡母的儿子,那情况就不一样。 韦萱也知道现在皇子争夺储君的情况,就把她的想法给细声说了:“华宸,现在你不就是觉得你三弟华宥挡了你做太子的路吗?那如果华宥没了,你还担心什么呢?其他皇子都小你很多,不足为患。” 让华宥没了?华宸往后退了一步,一股寒风从背后袭来直到他的骨髓中,说话也有点不顺畅了:“让三弟没了?娘亲,我们已经让二弟华宁没了,现在又要让三弟华宥没了?” 华宸不敢不愿不想,摇着头:“不行不行,我下不了手。” 韦萱阴下脸来:“华宸,你要想得到你想要的那就必须成为太子成为皇上,那样你才可拥有天下,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想要什么都可?那我想要父皇的女人陆晚晴,对,我只想要她!华宸在挣扎着:只有成为皇帝才可得到陆晚晴?那么就只有按母亲所说的除去障碍吗?那么三弟华宥…… 已经坐在椅子上的华宸伸出双手看着,看到上面渗出鲜红的血液,是华宁的血吗?这将华宸惊地一摇头一晃头才将这幻觉给消除,却还觉得心里在无频率地抖着,抖地他难受。 韦萱看华宸这样子就只有鼓励加责骂:“华宸你为了你自己想想,也为了母妃想想,母妃就是因为庶出才无法成为你父皇的正室,现在你若不努力,那以后就看着你的三弟华宥在你之上……” “娘,我去休息一下。”华宸无法再听韦萱的话了,他要整理一下混乱的脑袋。韦萱也无法理解儿子的心思,只有在旁干着急:华宸,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母子暂时没有达成一致的想法,不过韦萱已经为华宸做好了一切准备。 外面来了一个丫鬟:“不知韦素妃在此,冒犯了,奴婢家主子拉下东西在越郡王府了。” 韦萱妩媚地笑听着这个丫鬟的话,妖里妖气地扭动着身段:“不知是拉下了什么啊?” “拉下了魂在此。”这个丫鬟过来就要将韦萱抱起来,但是抱歉,这位男扮女装的丫鬟无力抱起韦萱,只有疯狂地推着拉着韦萱往卧房里去。 “你就这么等不及啊?”韦萱点着那个瘦猴男子的头,尽显妖媚。 那瘦猴男子回答有几分文采,不过都是淫词:“已经干旱多日,今日久旱逢甘露,要灌溉到天明!” “哟,口气倒是不小,就怕你没那本事到天明。”韦萱娇气地说道,在那瘦猴身下迎合着他。 那瘦猴就是要如此,冒火的双眼盯着韦萱,已经气喘地不行了:“这次,几日?” 韦萱嘟了一下烈焰红唇,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自己的唇,回答道:“这次华宸的婚礼有十天之久,够你用了。” 那瘦猴开始了,坚持不到半个时辰就萎缩了,韦萱心里恶心着,但是还是也要对他说献媚的话:“如果帮华宸做事成了,那以后还有数不尽的机会。” 瘦猴的血液中燃火到了头顶了…… 越郡王华宸的婚礼开始了,这是当朝大皇子和首辅大人的孙女的婚礼,也是皇家和臣子的联姻,少不了热闹。饶是华宸再不得皇上的偏爱,可这婚礼是少不了送贺礼的。 在这婚礼上,韦素妃韦萱也大展风采,京城民众都一睹了素妃娘娘的美颜了,对此争相观看。 夏雨瞳在宫中也得知了此事,对于这后妃的容貌,百姓自然是感兴趣的,所以皇家为了保护后妃的容颜不被外界看到就禁止后妃出宫。 这是被夏雨瞳诟病的,但是夏雨瞳一直觉得这个该废除的规矩很适合韦萱。总之,韦萱赶快回宫,在夏雨瞳的眼皮底下才是让夏雨瞳感觉安全的。 华宸的婚礼并不久,只是这宴席比较久,华宸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也就那么一晚,当他走进洞房时候,面对这个毫无来往没有感情的陌生女子,他没有拿起她手里握着的扇子,就离开了。 华宸的洞房就是这样简单,可以说是没有进行。在新娘孙叶的求着喊着“越郡王”下,华宸还是走开了,去想着他不该想的陆晚晴了。思之不得就只有饮酒作乐了。 新娘孙叶已经是名义上的越郡王妃了,却在洞房里被抛弃,她一下子将扇子扔地上,紧着脸气着:好你个华宸,以为大皇子的身份了不起啊?我才不稀罕呢! 第二四一章 等待爱子华宥回京 随后一系列的活动都是按规矩进行的,越郡王华宸夫妇回娘家,去皇宫拜见各位长辈。华宸毫无心思,就是在品梅园的时候,路过那里想要看到那个一直在他脑海中的佳人身影。 听到路过的宫女闲话聊“陆晚晴昭仪这肚子已经圆了,看似是要生男孩了,要给陛下添一皇子,以后陆昭仪要晋封为妃了,将来宠幸无数啊”。 陆晚晴要为父皇生子?被父皇晋封为妃?还要受父皇的临幸?要伺候父皇? 啊!华宸受不了这样的想象:太过分了!父皇,你都可以做陆晚晴的爹了,却让她为你生子,还要她来伺候!那你驾崩了,陆晚晴是不是要守活寡? 不行,我要陆晚晴!陆晚晴是我的!这些想法,只是被掩盖在华宸冷冰的脸下。他想要得到陆晚晴,那么就必须成为皇帝,而成为皇帝就必须先成为太子。 现在皇上迟迟不立太子,那这原因是什么?华宸就按他母亲韦萱给他铺好的路去了:先回一次沙漠将他在那里的工作料理一下,然后回到京城来任职。 到此为止,华宸的婚事算是完成了,韦萱和韦蕉在等着华宸的进一步台阶登上。 “华宸绝不能只满足于越郡王这个王位。”韦萱在她的丝缕殿得意地说道。 韦蕉同意道:“当然是了,现在当朝首辅孙大人是华宸的岳父,必须得辅佐华宸才是。” 韦萱被韦蕉说地心里甜丝丝的,幻想冲破脑袋,不过韦蕉有她的想法:华宸是定要成为太子的,我这个做姨母的也会帮他。但是华宸能不能在太子位置上坐稳来,那就请韦萱姐姐你认命吧。 太子这事呢,也是夏雨瞳为她的儿子期待的,现在她并不为朝廷中朝臣所看好,几次三番地被朝臣要求不可成为皇后,所以夏雨瞳心里也烦。 夏雨瞳现在期盼着的就是她远在沙漠驻守边疆的儿子华宥能成为太子。现在呢,论年龄功德才华,就数三皇子华宥最有资格入住东宫了。不过,夏雨瞳还是要去皇上华延钧这里聊聊。 其实就是去在华延钧旁吹吹耳边风,毕竟现在后宫都盼着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那么夏雨瞳不能被谁给夺了去,她现在暂时将皇后的位置放在后面,要稳住华宥位置才是最好。 皇上华延钧的昌茂宫。 “皇上不像是在批阅奏章,倒像是在习字。”夏雨瞳在旁,没有靠近。 华延钧看着他写的字,对夏雨瞳招招手:“来,雨瞳,看看这些是什么。” 夏雨瞳过来,看到这纸张上的字,猜到了:“延钧这是在写谁的名字啊?” “为我们的长孙取的名字。”华延钧放下毛笔,一手搂着夏雨瞳的肩膀,一手指着这些名字,介绍这些名字有什么意义。 夏雨瞳开心着说着:“延钧也盼着华宥和梁紫玉的孩子早些降生吗?我也是,可还没想过名字的事情呢。” “我早就想好了,现在就等着选一个了,”华延钧的手掌绕过夏雨瞳的头拍着她脸:“你看,这里还有几个女孩名字,也是我想的。就听你说,不管华宥梁紫玉的孩子是孙还是孙女,都是我们的福音!” 夏雨瞳不失时机地说着:“现在梁紫玉也不便远行,这孩子要在沙漠降生,将来也在沙漠长大,可我还想着教他游水呢。” 华延钧皱皱眉:“嗯,是啊,可惜我们没法看到长孙降生,但是一定要亲自教导他,等他长大那我就可确保我大原朝后两代君主了!” “延钧,你怎么就这么随意地说了?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还得与内阁商量才行,众多皇子,谁是储君,我也说不上。”夏雨瞳已经兴奋地想奔跳了。 华延钧言语定下来:“这怎么是随便说?你看我在这写了这么多名字,都是为华宥的孩子想的,这华宥一回京,谁敢说他不够资格成为储君?” “延钧你已经决定让华宥回京了?” “自然是,华宥是要继承大统的,怎可一直在沙漠镇守呢?雨瞳看你笑地嘴都咧开了,这么没仪容,今日就准你随便笑。” “我想到有儿子孙子回来了,哪里还顾得了仪容啊?延钧,华宥什么时候回来?”夏雨瞳期待已久了。 华延钧想着:“我现在已经在寻合适人选接替华宥的上将军一职了,等华宥的王妃梁紫玉生了孙儿,就马上让他们启程回京。” 夏雨瞳开心地要飞起来了,这马上就要回羲和殿里准备些胎儿的尿布。不过呢,华延钧有言:“雨瞳,今日在昌茂宫住下。” 哦,那就遵命吧。不过今晚夏雨瞳对华延钧是没什么心思的,带着笑意就甜美地入睡了。华延钧看着夏雨瞳,也只有笑着:“雨瞳你这样子可不像是皇后啊,在外可不准这么大大咧咧地笑。”愉快地睡了。 羲和殿。 夏雨瞳领着宫女们一起做胎儿的衣裳:“把华宥和华定小时候的衣裳都拿来改成尿布和尿裤,再选一些金色的布料做几顶虎帽子。” “贵妃娘娘,恭喜您,三皇子即将回京,您的孙儿也要出生了。”宫女们都祝贺着。 五皇子华定,就是夏雨瞳的幼子,这时候已经十三岁了,过来凑热闹了:“娘亲,华宥哥哥要回来还会带回来一个弟弟吗?” “那是你的侄子,华定你可有福气了,马上就要做叔叔了,以后你也是长辈了,要比以前还要懂事。”夏雨瞳双手拍着华定的脸,此时的华定已经有夏雨瞳肩膀高了。 华定和他的两个同母哥哥一样,继承了父亲的优点:高大威武,现在正是长个头的时候,衣裳是一年一年地换。 夏雨瞳也是一年一年地盼:盼着华宥回来,盼着华定长大。 华定想着自己是长辈了,就昂昂头道:“母妃,等我的侄儿回来了,我就教他玩弹弓,哦,不对,是射箭,玩弹弓是小孩子戏,我要给侄儿做个好榜样。”华定跳着哼着歌儿去准备弓箭了。 夏雨瞳幸福地笑着继续缝制衣裳,忽听到一宫女说:“这件宝蓝色披风似乎是二皇子用过的,这也要用来给三皇子的孩子做衣裳吗?” 夏雨瞳心里一颤,真是不会说话的丫鬟!海葵看夏雨瞳脸色青了些,就对那宫女喊道:“谁说的这话?出去掌嘴!” “奴婢说错了,贵妃娘娘恕罪。”那宫女已经跪下了。 夏雨瞳叹口气:“算了,以后注意些。” 夏雨瞳念着了二皇子华宁,那是她最得意的儿子,也是华延钧最器重的儿子,却死在了沙漠。实际是被害死的,但现在夏雨瞳也没能查出这其中的原因,虽肯定这幕后黑手是韦萱,但是没有确凿证据,她无法拿韦萱正法。 刚才有宫女不小心说到了华宁的名字,还说要用华宁的披风来给华宥的儿子做尿布,这,这让夏雨瞳不觉有一寒风从背后脚底一直深入骨髓血脉。 华宁已经离世几年了,不可用他的衣裳来做什么。怎么没有将华宁的衣裳收好吗?夏雨瞳去把那宝蓝色披风给收起来放在箱子里了,合上箱子。 夏雨瞳念道:华宁,如果你还在,今年二十岁,正是弱冠之年,羽扇纶巾风袅袅,你父皇不知会有多器重你,现在东宫的主人就是你了,母妃也不会在这后宫这么小心谨慎地过日子了。 不过现在好了,华宥已经超越了华宁的功绩,取得了华延钧的喜爱,那么夏雨瞳的幸福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不去想不开心的事了,夏雨瞳继续做衣裳吧,这十几天下来,把孙儿出生到五岁的衣裳都做好了,现在就等着那小家伙来穿了。 羲和殿每日都是那么开心,这衣裳缝制了一沓又一沓了,放好在柜子里,放不下了。每日都是喜气洋洋的。夏雨瞳都没心情去看皇上的起居注,也没心思去管现在哪个嫔妃受宠的次数多。反正现在夏雨瞳念着儿子,不需要华延钧的临幸,华延钧来了倒是会妨碍她的事。 “华定,你现在与梁大人学习如何了?”夏雨瞳抽出时间来与幼子华定聊天。 华定在夏雨瞳面前最高兴的就是展示自己的本领了:“母妃,儿现在学的可多了,财政,民生,税收,吏治,兵法,外交,科考,预防天灾人祸……”华定掰着手指数着,手指不够用了,就倒过来数。 夏雨瞳笑着:“华定,你真有学那么多吗?可你要知道,不能纸上谈兵,要能在真实中运用你的才学才算是学到家了。”夏雨瞳考考华定。 华定歪歪头,回答道:“儿虽然还没学到家,但是这不正在学习中吗?边学边练。梁大人的门生常来看望梁大人,会把朝政上的事来请教梁大人,梁大人就会用这些问题来考验我,我都回答得不错,但也有不足之处。还要继续学习,学到老。” 夏雨瞳这才开心了:“华定,这不错,马上等到你华宥哥哥回来,你就要帮助你华宥哥哥来处理政务了。” “真的吗?母妃。”华定眼睛睁得圆圆的,欣喜着:“这么说我以后就可一展本事了?” “是啊,看你,华定,这些年委屈你了,让你屈居于你的皇兄皇弟们之下,让你韬光养晦,忍得不舒服了吧?”夏雨瞳问着,满脸笑意。 第二四二章 等来一场空 华定连连点头:“是啊,母妃,真的是等到华宥哥哥回来我就可以帮他料理政务了吗?” “是的,但是在你华宥哥哥回来之前,这事不得说出去!”夏雨瞳强调了这点,她要保证幼子华定的万无一失,不成为其他皇子和嫔妃的众矢之的。 等到华宥回来了成为太子了,那么夏雨瞳的两个亲生儿子就可进入朝堂处理朝政了,有两个儿子为她争光,那就不怕其他嫔妃耍什么计谋了。 华定现在欢呼雀跃着:“我现在加紧学习,等到华宥哥哥回来,就是他的助手了。” 夏雨瞳听着开心着,听到外面的北风飕飕,已经入冬了,这京城的冬天特别冷,沙漠的冬日就更冷了,不知道梁紫玉在沙漠中产子会不会有难处,不过应该不会,华宥随了他父皇华延钧不怕冷的体质,那梁紫玉腹中懂得孩子也会随了华宥不怕冷的体质。 夏雨瞳给华定多加了一件衣裳,华定脱掉,撅撅嘴:“母妃,我穿着热,不要给我加衣裳。”说完就奔跳着去习剑了。 感觉不错,夏雨瞳觉得一切都顺利。继续做着衣裳,要现在的夏雨瞳来说啊,一辈子给儿孙做衣裳都愿意。 又是平静等待的一天,夏雨瞳给华定塞了一件衣裳:“要是冷了就自己披上。” “知道啦。”华定不情愿地带上了这衣裳。 夏雨瞳准备送华定出宫去梁大人府上学习,外面一太监如八百里加急一样地跑来,看装扮是皇上身边的可以上朝宣旨的禀笔太监,这样子怎么像是哭过? “夏贵妃娘娘请节哀!”太监一来就一个噗通地跪下了,哭泣不止。 “节哀什么?”夏雨瞳预感不妙,心已经提了起来了。 太监一把鼻涕一把泪:“齐王殿下在沙漠殉国,齐王妃受不得这打击,早产,母子都随齐王去了。” 什么?华宥在战场阵亡了?梁紫玉早产去了,胎儿也没能保住? 怎么可能?夏雨瞳日思夜想的儿孙都没了吗?这怎么可能?华延钧说过要让华宥回来封他为太子,华宥的儿子继承华宥的齐王一位。现在一切都成空。 “华宥!”夏雨瞳喊不出来,眼前一黑。 “夏贵妃娘娘”“母妃”…… 夏雨瞳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卧铺上,虽脚下放着烫婆子,屋里燃着熏香,可她还是那么冷,左右寻着:“华宥,华宥回来了?”这么骗自己有何用呢? 所有太监宫女都在旁边哭着,这是真的,夏雨瞳盼着那么久的华宥死了,不再了,不会是太子了! 那么,之前准备好的一切都是一场空了?夏雨瞳眼神空虚了,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再无希望。将旁边那些哭泣声音都滤掉吧,不想听,夏雨瞳自己已经哭地不行了。 只是有一个声音无法忽略“华宥哥哥战死了吗?谁说的?他们弄错了!” “华定,华定你在哪里?”夏雨瞳也无力起身,只伸着手去寻华定,生怕再听到儿子死亡的消息。 华定过来牵着母亲的手:“母妃,他们在骗我们,华宥哥哥没死,没死啊!” “华定,你别离开母妃了。”夏雨瞳被剜去的心还剩一点点就是华定了,但年仅十三岁的华定还无法帮助夏雨瞳撑起一片天啊,华定还须夏雨瞳的保护。 夏雨瞳自己已经伤心地要再度晕了,可是还要安慰华定:“别难过,你华宥哥哥会回来的。” 羲和殿里哭声不断,传遍整个后宫了。 皇上华延钧一下朝就来到了羲和殿,来看望夏雨瞳。在“皇上驾到”的声音中,该退下的都退下了,夏雨瞳就是不让华定走,华定也不想离开母亲。 华延钧不想让孩子听到难过的对话,就让他:“华定,你先出去。” “母妃这么难过,我要守着母妃。”华定坚决地说着。 夏雨瞳对华定道:“华定,听你父皇的话,先出去吧。” 华定才松开母亲的手,恨恨地看了华延钧一眼,出去了。那恨恨的一眼,让华延钧都觉得奇怪,再看夏雨瞳,也是那么恨地看着自己,华延钧知道了,自己错了。 “雨瞳,那些衣裳是做给我们的孙儿的吗?”华延钧鼻子里尽是酸楚,刚哭过。 夏雨瞳“嗯:那么多,那么多,我已经缝制到了孙儿五岁时候的衣裳了,衣柜都装不下了,现在孙儿没了,没了!”夏雨瞳再一湾泪水滚落出。 华延钧为她擦泪,擦不尽,那泪水流落不尽,华延钧也不再擦了,他也伤心:“我在等着华宥回来,连诏书都写好了,要立他为太子,可是华宥这孩子,为国立功,那么听话的孩子,怎么就不理解爹娘的用心呢?他敢说走就走!”华延钧敲着大腿,敲地自己疼,让肢体的疼痛驱赶心里的疼痛。 “延钧你出去吧,出去啊!”夏雨瞳痛苦焚心:“不要呆在这里,这里只会让你难过,你去找你的快活去吧,让别人来伺候你吧,我受不了了,受不了!”夏雨瞳狂喊出来。 华延钧不愿离开:“雨瞳,你怎么如此了?今日我不想离去,就在羲和殿。” “可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夏雨瞳已经从卧铺上起来了:“我的华宁死在了沙漠战场,华宥又死在了那里。他们还那么年亲,你为什么要封他们为王?” “雨瞳,我也痛苦,我最疼爱的儿子却个个离我而去,是不是我做地不好?我这个父亲做地不好吗?”华延钧责问自己。 夏雨瞳疯狂地呐喊着她的痛楚:“什么晋王,齐王,华宁和华宥从来没有在金王府和齐王府住过,就戴着这个名号,年纪轻轻地去了战场,死在了那里。我情缘不要他们这所谓的荣耀,我只要他们在身边!” 华延钧过来扶着颤颤巍巍的夏雨瞳,夏雨瞳头发散乱地披着,手撕扯着被子,棉花飞满屋子,如雪花早落了。 “雨瞳你别这么恨,都是我不对,你听我说,这次,我要立华定为太子,这样,你就不会痛苦了。不管朝堂上那些老臣怎么反对,我也要立华定为太子。”华延钧言语坚定,哭声中泰立,不是在安慰,是说真的。 夏雨瞳清醒过来了,泪珠凝在脸上,双手抓着华延钧的臂膀,力气那么大,可以抓地华延钧感觉很痛,夏雨瞳死死地盯着他:“不得立华定为太子!” “我现在只觉得华定做太子才是对你我的慰藉,雨瞳,你听我说,虽然华定才能不比华宁和华宥……”华延钧说着他的计划,想让夏雨瞳不那么痛苦。 夏雨瞳却是一口咬牙断然拒绝:“你想害死华定吗?华宁和华宥就是因为你才死的!我现在只有华定这个亲生儿子了,你别想夺走他!走,走!” “雨瞳,你疯了吗?”华延钧觉得夏雨瞳已经伤心地不可理喻。 夏雨瞳就是这么极度伤痛:“我早说过,华宁的死不是意外,可你不去查,现在华宥也死了,你难道还不去查?现在还想让华定也走这条路?我告诉你,”夏雨瞳指着华延钧:“皇上,你不得夺走华定了,我无法失去他了,要不,我只有死了!” 华延钧本来就生气难过,在朝堂上听到华宥战死的消息就已经泪洒了,现在却被夏雨瞳这么吼着,他无处发泄,只有离开:“你不愿意?我也不选华定为太子了,有这么多皇子,谁继承皇位不是一样!” “选谁都好,别再选我的儿子了!华定资质差,不配做太子!”夏雨瞳哭喊着赶走了华延钧。 华延钧含泪走出夏雨瞳的房间,看到正在大厅里哭的华定,心有不忍:“华定,去照看你的母妃,不要离开她。” “是。”华定对华延钧的眼神里有恨和不满。 华延钧不知是为什么,难道是雨瞳对华定说了不该说的话?不会啊。华延钧没心思去想这些,他让华定守着夏雨瞳就是要让夏雨瞳为了华定好好活着,不寻思路。 离开羲和殿的华延钧,回头望着,似是望着夏雨瞳:为什么你不让华定做太子?现在华宁和华宥都没了,我只有立华定为太子。纵使后宫里有很多皇子,可是我只想让我们的儿子做太子。 华延钧没心思去临幸哪个妃嫔了,独自在昌茂宫里看着那四季桂,依然翠绿,为何在这寒冬还要绿着?这是在笑话我吗?华延钧挥剑砍了四季桂那皎然绽放的树枝。 夏雨瞳在羲和殿里,是无心用餐,就那么躺着,等待死神的催命。华定在一边哭着:“母妃你别睡了,太医给你送来了宁神汤,你还要吃饭啊。” 华定摇着夏雨瞳,夏雨瞳不动,华定哇哇地哭着,这个小男子汉失去了期盼中的哥哥和侄儿,又看到父母都不开心,他心里那幼嫩的一面就完全哭了出来:“哥哥,你回来,母妃她不理我。” 夏雨瞳被华定的哭声吵醒,不去等催命神了,看着这唯一的儿子,夏雨瞳想着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那谁来照看保护华定长大成人? “海葵,把安神汤端来。”夏雨瞳开始要喝汤药了。尽管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可还是在往肚里塞东西:“华定,你看母妃都吃了,你也一块吃,”温柔的声音突然凶煞了:“你快吃啊!” 第二四三章 华延钧查不到幕后者 华定一惊:“母妃你怎么了?” 夏雨瞳往后一倒,这次是身体支撑不住了,倒下去了。整个羲和殿乱了。华定不知是怎么回事,令宫女:“马上去传太医,请我父皇来!” 华延钧已经准备来羲和殿看夏雨瞳了,他已经宣布罢朝五日了,今日还没起床就看到羲和殿来的宫女哭着:“皇上,夏贵妃娘娘小产了,性命垂危。” 华延钧也来不及整理衣裳,这龙袍随便一批就往羲和殿跑,那宫女跟着跑着来:“本来夏贵妃好好的,与五皇子一起用膳,突然大怒倒下就不省人事。后来发现夏贵妃出红了,这才请来了太医,原来夏贵妃有一个月身孕……” “别说了!”华延钧吼着,往夏雨瞳那里赶去,不能失去她。 乱作一团的羲和殿,暂时由华定主持着场面,这个还在哭的男孩,看着人事不省的母亲,也快要撑不住了,见到华延钧来,虽是不欢迎,但毕竟是父亲:“父皇,您快救救母妃吧。” 华延钧走入夏雨瞳的卧房里,见太医宫女在伺候着,那一盆盆的热水进进出出,进去时候是清澈的,出来时候是红的。雨瞳,你这是出了多少血泪? 不用靠近就可看到夏雨瞳苍白的脸。华延钧生气大怒:“怎么回事?没有人知道贵妃娘娘有孕吗?没有请平安脉吗?” 宫女们都跪下了,海葵磕头:“皇上,奴婢有错,没有关注贵妃娘娘的身体,本来贵妃娘娘一直好好的。” “太医,太医!”华延钧喊着。 太医跪下了:“皇上,夏贵妃娘娘这一胎才一个月,夏贵妃身子弱了,脉象不如从前壮,还未把出这滑脉,就小产了,是因过度伤心所致。” “你们都给朕听好了,伺候着,要是夏贵妃有事,你们都自己提着脑袋来!”华延钧下了狠话,来到夏雨瞳身边,摸着她冰凉的手。 太医宫女们都惊颤不止,盼着夏雨瞳快点醒。 夏雨瞳微弱的声音响起了:“皇上,不要怪他们。” “雨瞳你醒了?太医,快来把脉!”华延钧悲伤中出现了最大的欣喜:雨瞳没事。 “皇上,我们这一胎无福来到世上,与谁都无关,你不要责怪他们,他们都尽力了。”夏雨瞳刚才隐约听到了华延钧的责骂,她要为这些太医宫女求情,为自己和华定的将来奠定人脉基础。 尽管现在体弱地可以飘起来,夏雨瞳还是无时不刻地在为华定的未来着想。 太医宫女们都感激不尽:“夏贵妃娘娘,奴才/奴婢有罪啊。” “别说了,你们无错,皇上不会杀你们。”夏雨瞳微弱的呻吟在房里,主宰着这些人的性命。 华延钧握着夏雨瞳的手:“雨瞳,你没事就好了,朕这江山才稳固一点,你不可离开朕。” 夏雨瞳“嗯”了一声,休息了一下才说出来:“皇上,我们这次失去了两个孩子,华宥和我腹中的这个孩子。记得华宁离世的时候,臣妾也小产了。皇上,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啊?臣妾到底为皇上生了几个孩子,又失去了几个孩子?” 华延钧才稍微高兴了一下,又陷入了痛苦中:“对不起,雨瞳,朕无能,这一国之君了,却无法保你和孩子平安。还不如以前在青州时候的日子。” 此时所有其他人都退下了,夏雨瞳才说道:“皇上,延钧,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华宥的死是有人在设计陷害!”不能用力的夏雨瞳使尽力气说出这话。 夏雨瞳好像说:是韦萱,但我不知她用了什么伎俩,不知她有什么人力。 华延钧思考着,安慰夏雨瞳:“雨瞳你休息好,这事情已经在查了,会出结果的,谁敢害我们的华宥,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好好休息?夏雨瞳当然会好好休息的,要积蓄精力重新站起来,只不过,华延钧你要是查不到韦萱,那我只有亲自出马了! 夏雨瞳等着消息,没有化妆,没有梳头。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何况是在这狭窄的后宫。嫔妃们都“善意”地来看望夏雨瞳了,一声声“贵妃娘娘”喊得夏雨瞳心烦。夏雨瞳暂时闭门不见客:身体有恙。 “母妃,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保护你。”华定已经带了佩剑了。 夏雨瞳对他和蔼地笑着:“母妃也会保护你,以后我们母子要坚强勇敢。” “嗯,是的!”华定坚定地点头,如护卫一般守候着夏雨瞳。 华定啊,娘亲至少还有你,还有你,夏雨瞳看着这个一年一年高大起来的幼子,有点幸运地感谢上苍:谢谢老天留下了华定给我,但求老天不要夺走他。 夏雨瞳失去了次子华宥,饱受打击,再加上这此小产,已经是身心手摧残了,她几乎无心再活下去,支撑着她喝药用餐的人是幼子华定,至于那个人华延钧,夏雨瞳无法肯定他是否还是自己的依靠。 现在夏雨瞳对华延钧的期盼就是:查出杀害华宥的凶手和幕后者韦萱!将韦萱绳之以法! 不过在昌茂宫,华延钧面对着一份份送来的报告,都是说着:三皇子齐王殿下英勇无敌,血溅沙场,乃我大原第一勇士。 华延钧看到这样的赞誉是喜是悲啊,宁可不要这要的赞誉,也要华宥活着,就算是个普通平凡的皇子没有奇才也好,至少他可以平安地活着。 但现在,华延钧的眼眶是红的肿的,他只有接受这个事实并告诉没法接受事实的夏雨瞳:我们一起等待华宥的魂归故里吧。 夏雨瞳在羲和殿里闭门不出,就是等着华延钧查出凶手,可是一天天的等,华延钧的军队始终没有查出什么来。每天都在夏雨瞳的羲和殿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夫妻两也没什么话说,夏雨瞳哭泪了就休息,休息了又哭,华延钧默默地看着:到底是我错了还是对了?我以前那么倾心地培养华宁和华宥,可是却让他们英年早逝了。 华延钧总是会不觉地看着华定,偶尔说出一句话:“华定,现在你要承担起照顾你母妃的责任,因为父皇要料理国事,常没时间。” “是,父皇。”华定对华延钧就是没有笑意。 华延钧不明白为什么其他皇子见到自己都满脸堆笑或者害怕地战战兢兢,可唯独华定对自己既不笑也不害怕,就是有那么一层隔阂,是否是自己对华定的照顾太少?但其他皇子也没怎么照顾和亲自教导啊。 总之华定在华延钧眼中虽然不出众,但是不同于其他皇子。华定眼神里的那种倔强劲很像夏雨瞳年少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夏雨瞳曾被华延钧误会过,曾受到过污蔑,可就是不低头不认输。现在华定就是这样的眼神。 “来,华定,到父皇这里来,父皇有些事问你。”华延钧想和华定说说话缓缓这悲苦的气愤。 华定凝视着华延钧,不笑也不怕:“儿在这里守着母妃,不便到父皇这里来。” 华延钧有点怒:华定,你这么看着父皇是干什么?委屈气愤还是不满? 华定眼里流露的都是夏雨瞳的心情,夏雨瞳背对着华延钧,不想听他说一些无用的安慰。 终于有一日,夏雨瞳受不了了:“延钧我问你,到底有无查出凶手?” 华延钧该面对这实话了:“雨瞳,不要再去想这个了,华宥是为国捐躯了,他是大原的英雄,会得到全民的敬仰……” “华宥不需要谁的敬仰,他只要安宁的日子,他在沙漠就是为了创造安宁生活,可是那狠心人却谋害了他。延钧,你是华宥的父亲,要给他鸣冤啊!”夏雨瞳向天喊着。 华延钧抓着夏雨瞳的手臂:“雨瞳你清醒些,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不该这么怀疑,只会让自己更难过,雨瞳,求求你不要再想了,我看到你这样子很痛苦。” 夏雨瞳将华延钧的手臂推开,力气恢复了,声音大了:“是韦萱,是韦萱害死了华宥,你去问她处罚她,一定可以问出来的!” “雨瞳……”华延钧继续劝着。 华定气呼呼地来了一句:“母妃,是不是韦素妃害死了华宁哥哥和华宥哥哥?儿去要她的命来给华宁华宥哥哥偿命!”坚强的话里面还有华定的滴滴泪忍不住地落。 夏雨瞳急着了,华延钧回头看着这个已经到了自己肩膀高的儿子,十三岁,却已经是所有皇子中最高的了,比大皇子华宸还要高出半个头。 华延钧不禁有点害怕这个儿子了,对他一个巴掌过去,严肃警告道:“长辈说话,你插嘴做什么?” “如果华宁华宥哥哥是被韦素妃害死,那么韦素妃就该死!”华定秉着这一命偿一命的想法来与华延钧顶着,与当今皇上顶嘴。 华延钧还要再给他巴掌拳头,夏雨瞳过来了,抱着华定如母鸟护着小鸟,求着华延钧,也是要挟着:“刚才是华定说错话了,延钧你要怎么打我都可,但是不能伤害华定,现在华定是我唯一的命了!” 华延钧也就放下了手,不与华定计较,就说夏雨瞳:“你看你都说了什么,现在华宥离世,大家都伤心,你还要在这说些荒唐话,你看华定听了会怎么想!” 第二四四章 华宥遗体下葬 “是我不对,我不对……”夏雨瞳紧紧地抱着华定,不让他有事,华定的眼神向上剐着华延钧。 华延钧受不了华定这么恨自己的眼神:“华定,你怎么回事?刚才父皇说得不对吗?” 华定站着如树干一动不动:父皇你让母妃难过了。 “说话!”华延钧还未见过自己哪个儿子这么跟自己对着来。 华定就是不说,他恨啊,夏雨瞳拍拍华定的脸:“快像你父皇道歉。” 华定才动了动嘴唇:“儿说错话了,惹父皇不开心了。” “错在哪里?说!”华延钧要让这儿子与自己一条心。 华定也知道该怎么招父皇的开心:“韦素妃是儿的庶母,儿不该说韦素妃的不是。” “华定知错就改才好,”华延钧再看看夏雨瞳:“雨瞳,不是我说你,你看你现在连孩子都不如。我知道华宥的离去对你打击很大,可是我又何尝不是,我每日来看你是想着日子要继续过下去,可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夏雨瞳知道自己说不过华延钧,那就只有暂时低头了:“以后不会了。” “雨瞳好好休息别多想了,有我在你身边。”华延钧的话在夏雨瞳听来已经如陌生人一般了,现在只有怀里的华定才是可以依靠的。 华延钧离开了羲和殿,夏雨瞳想着刚才华延钧所说“你连孩子都不如”,真是可笑可恨,华定的一切都是夏雨瞳教的,华定今日所说就是为夏雨瞳喊冤。 夏雨瞳可笑华延钧这个父亲还不知道:华延钧,你知道华定是你很出色的儿子,现在你所有的皇子都比不过华定!等到有一日你发现的时候,我看你是如何的惊讶。 天哪,为什么要让华定在他的父亲面前隐瞒啊?现在华定已经开始讨厌华延钧了,不知以后会怎么样。夏雨瞳念着。 华定在旁摇着她:“母妃,真的是韦素妃害死了华宁华宥哥哥吗?我们去查,查出证据来就能让韦素妃定罪了。” 夏雨瞳才知道现在好危险,她也是严肃地对华定说着:“华定,以后不得说这件事,不得说韦素妃害了华宁华宥哥哥。” “可是母妃刚才是这么说的。”华定不服气。 夏雨瞳摸着他的圆圆的脑袋:“华定,母妃也有很多事无法对你解释,但现在你必须听母妃的,如果你说了这事,那我们母子两都性命难保,知道吗?” 华定愤慨道:“母妃你是贵妃,父皇是皇上,难道父皇还保护不了我们吗?” “你父皇没法保护我们母子,我们要靠自己才能自保,”夏雨瞳给华定立了规矩:“以后不得说你任何一个庶母的不是。还有,以后要继续韬光养晦,切记,其他事,母妃来处理。” 华定这就眼泪涌了出来了:“父皇是君临天下的皇帝,为何还护不了我们母子安全?母妃你说过等华宥哥哥回来我就可以一展我的知识来助华宥哥哥成为太子。为什么现在什么都不算数了?” “对不起,华定,再等,急着,我们等得起也忍得住。”夏雨瞳给华定擦泪,念着以后:或许华宁华宥早逝了是解脱,而华定将来的一生却很迷惘啊,前路是否坎坷?我能帮助华定割掉多少荆棘? “母妃,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不会闹的,不会给你添麻烦,以后什么都听你的,等到我能保护你了,就没人来欺负我们了。”华定注定是要早熟的,如他的两个哥哥一样。 夏雨瞳听到这话也就放心了些,但又对华定亏欠着:又要让你忍,华定,对不起。 华定能让夏雨瞳放心,只是华定入睡前的一句话让夏雨瞳很担心:“母妃,我恨父皇。” “不可恨父皇,他是你的父亲,没有他就没有你。”夏雨瞳很严厉,但华定就是决绝地说着“我恨父皇”,在这声音中流着泪入睡。 夏雨瞳站起,几乎是站不住,只有看着华定入睡的样子一会儿才去休息。 已经入寒冬了,京城白雪皑皑了,房屋树木都是银装素裹玉树琼枝作烟萝。可是这美景下却要迎来华宥的棺椁。 这对夏雨瞳来说,又是一个打击,等同于再一次听到华宥的死讯。那日,她坚持着起来打扮了一番,要用最美的妆容去迎接华宥的回京,还有她的媳妇梁紫玉和那个已死的孙儿。这事夏雨瞳想了多久的事情,今日就可实现了。 华延钧和夏雨瞳,皇上和贵妃,亲自出城一里路来迎接华宥的棺椁。整个京城,虽是寒冬,路边却是站满了百姓为华宥披着素衣。到处可听到哭声“齐王殿下英年早逝老天无眼啊”。 夏雨瞳和华延钧走下马车来,看到那棺椁之后才哭了出来:“华宥,你在里面吗?母妃来接你了。” 华延钧在后面站着,任眼泪热滚滚而下:雨瞳,哭吧,哭了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可是已经哭了很多天了啊。 “老天啊,夺走了本宫的华宁,又夺走了本宫的华宥,把本宫也带走吧!”夏雨瞳朝天喊着,今日无所谓冷,这苦痛的呐喊已经让夏雨瞳出汗了。 护送华宥棺椁的将士向皇上华延钧禀告:“皇上,齐王殿下在战役中不幸中了敌军的剑身亡。” 另外一将士跪下:“皇上,齐王殿下驻守沙漠三年,护边疆三年,保我大原三年安宁,恳请皇上厚葬齐王殿下。” 再有一将士:“皇上,齐王妃闻听齐王殉国,受刺激早产,产下一皇孙,已亡。” “本宫的儿子和孙子都没了!”夏雨瞳对着天空飘舞的雪花,那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夏雨瞳剜心啊:“让本宫换回儿孙的命来吧!” “皇上节哀,贵妃娘娘节哀。”百姓们哭声中喊着:“齐王殿下与世长存!” 华延钧去把夏雨瞳扶起来,夏雨瞳已经趴在了棺椁上了,可是那样子有失仪态啊。现在也没有谁会在乎一个失去儿孙的母亲的仪容,都只会为她伤心落泪,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了,两个儿子都是死在了战场。 而她,夏雨瞳,是当今贵妃,第一夫人,哪个女子有这样的尊贵身份?她却送了两个儿子去战场,送了命。 夏雨瞳和华延钧回宫的时候,听到的更多的声音是:夏贵妃节哀,夏贵妃千岁。 甚至还有“夏贵妃当为皇后”这样的话,被埋没在人群中。 夏雨瞳在马车里伏在华延钧怀中,已经哭不出来了,哭累了的她几乎失魂了,几日后还要面对华宥的下葬,那要怎么过啊? 华延钧将夏雨瞳送回了羲和殿:“雨瞳,朕明日来看你。” 夏雨瞳:“嗯,我去给我们的孙儿整理衣裳,那些都是我给他缝制的。” 看着夏雨瞳有点精神恍惚,华延钧真难放下心:“海葵,照顾好夏贵妃。” “是。”海葵也只有看着夏雨瞳不去做什么想不开的事,没能安慰什么,谁也没能安慰夏雨瞳。 夏雨瞳要给那死去的孙儿折叠衣裳和虎帽子,海葵就来帮忙,夏雨瞳低声道:“海葵你不用,本宫自己来。” 夏雨瞳要亲手,一件一件地给孙儿准备衣裳。每折叠一件,就有一丝线拉着她的心一次,拉得好痛。 过了几日,下葬的日子来了,夏雨瞳要求打开棺椁看一下孙儿,华延钧不愿意:“这样不好。”记得以前夏雨瞳给华宁开棺验尸一事,差点让夏雨瞳被吐得失去了贵妃一位,现在华延钧不愿夏雨瞳再遭遇这样的事。 夏雨瞳坚持想要看看孙儿,太后田氏也想要看看:“哀家来看看曾孙。” “母后,这不吉利。”华延钧对田氏说着。 田氏甩开他手:“有什么不吉利,这曾孙没得到祝福才是不吉利。” 那就开棺吧,还好现在是寒冬,这尸体也有冰块保护,没有很难看。夏雨瞳看到那棺椁中的两具成人尸体,不愿相信那是自己英勇无比的儿子华宥和温婉贤淑的媳妇梁紫玉,更不敢相信那具小猫一样的遗体就是出生即死的孙儿。 太后田氏对那棺椁哭得老泪纵横:“那是哀家的曾孙吗?那是一个成型了的男娃啊,就这么没了啊。” 宫女去扶着太后田氏。夏雨瞳将她准备好的幼儿衣裳都放入棺椁里:“这事给孙儿的。” 棺椁下葬了,埋上土,立碑,从此夏雨瞳没有活着的儿子华宥了。 华延钧也是如此,去安慰夏雨瞳,却见华定那恨恨的眼神,这让华延钧收回了想要说的话,就说了句:“朕的长孙乃齐王华宥之子,名为华盛,不幸早逝。” 这算是给夏雨瞳的安慰,但人死了,再多的名号又有什么用? 夏雨瞳离开皇家陵墓,在宫女的搀扶下登上马车,华定骑马随着。 华延钧目送着:雨瞳,我要怎么弥补你的伤痛?曾经所说的十个孩子的理想,你已经忘了吧?再提已经是痛苦了。 一个想法在华延钧脑中冒出来,这不是今日才出现的,它已经酝酿很久了,现在该是成真的时候了。 朝堂上,华延钧面对这文武百官,尤其是那些心系前朝的官员,问道:“朕的二皇子晋王华宁抗敌三年在沙漠,将鞑虏赶出边疆,朕的三皇子齐王华宥镇守边疆三年,保边疆百姓三年安宁,亦战死在沙漠。爱卿如何看?” 第二四五章 我不想踏着儿子的性命登上皇后之 “臣等痛惜,晋王和齐王年少英才,有镇国之才能,可惜天不怜,夺走了晋王和齐王的性命,臣深感惋惜。”一位臣子回答,这是反派,即前朝遗留臣子,凡事与华延钧做对的。 这位说地好听啊,但他心里怎么想的,华延钧可是一清二楚,那么就把自己想要的事情给一步步说出来吧:“晋王和齐王为国捐躯,年少而亡,朕想奖励他们,爱卿认为如何?” 这是理当的,谁敢说“不”字?众臣皆赞同。 华延钧又出难题了:“只是晋王无后,齐王之子已不幸罹难,朕该如何奖赏他们的功绩呢?诸位爱卿有何建议?” “为晋王和齐王加封名号,臣愿拟定一列封号供皇上挑选。”这是礼部的一官员,专门做这些事的。 华延钧可不想只要是么名号:“人已去,要名号有何用?这晋王和齐王的封号已经足够,朕看各位爱卿还有何更好建议?” “陛下,”终于有一位自己人,就是站在华延钧这边的说出了有用的话:“臣以为,晋王和齐王无后,那就奖赏夏贵妃娘娘,因夏贵妃是晋王和齐王的生母,皇上的诸位皇子中只有晋王和齐王为国建立功劳卓著。夏贵妃作为生母,教子有方,理当受到奖赏。” “嗯,此建议不错,”华延钧在等着有人提出他心里所想。 可是臣子们还能想什么呢:如果奖赏夏雨瞳,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晋封,贵妃再往前一步就是皇后了,现在立后是个敏感话题啊。 没有人说啊,华延钧就问了:“怎么安静了?为何这么多人都无法给朕一好建议?” 有臣子就绕着弯来:“皇上,如今相比夏贵妃娘娘最在乎的是五皇子了,皇上是否可以考虑封五皇子一名号,以此来奖赏夏贵妃。” 华延钧一听五皇子就反对:“五皇子华定今年十三,才华平平,庸碌无为,没有任何功绩,不可晋封!”华延钧并不反感华定,但就是不想晋封华定什么。 于是有官员提出:“皇上,何不晋封夏贵妃的父兄?让夏贵妃一家因夏贵妃而光耀门楣。” 这是一不错的主意,但是华延钧用历史来制止了:“夏贵妃的父兄并无功勋,朕不愿看到近亲掌权。这也是夏贵妃的意思,历史上多少因近亲掌权而权力分散之事,各位爱卿,这不用朕来一一指点出吧?” 华延钧就僵在那里了,这朝会到了午时了还未结束,众朝臣都站得腿酸软了,还在议论着对夏贵妃的奖赏。朝廷中是有党派的,最大的党派就是拥护新朝的和反对新朝怀念前朝的,还在怀念前朝洪氏一族掌权,所以就支持德妃洪望舒为皇后。 这么僵持着,到了皇上用午膳的时间了,可是这朝会还在进行着。饶是反对党派们再势力大也不可能在朝堂上因为肚子饿腿酸软而撒手离开。那就看皇上到底要如何吧。 皇上华延钧是一定要达到他今日的目的,见还没有臣子说出他的想法,他几乎要自己说出来了,不过再等等:“一般臣子,食国俸禄用民粮食,进不能为朕想出一好方法来。” 终于有臣子看出皇上的想法,其实是早就猜到皇上的想法了,只是不敢说,看皇上现在是一再反对各种提议,那么这引起争议的提议就出来了:“陛下,臣建议立夏贵妃给皇后,以此奖赏夏贵妃养育晋王齐王的功德。” 立刻有臣子附和:“夏贵妃教子有方,送两皇子去往边界抗敌戍边,这不是普通妃子可以做得到的,其功绩是后妃不可比拟的。” 还有为夏雨瞳支持的:“夏贵妃乃天下女子母亲之楷模,贤良淑德大气凛然,不输男子,足以母仪天下!” 但立马有反对派:“陛下,晋王和齐王去往边疆戍边乃陛下赋予的责任,理当如此,此事与夏贵妃无关,为何要奖赏夏贵妃?” 皇上华延钧真懒地与这些反对派讲理,却不得不将:“若无夏贵妃,怎会有晋王和齐王这两英勇的皇子?如果其他皇子能这么年轻上战场,那么其母亲也当手奖。” “陛下请三思啊,皇后一位要慎重,德妃娘娘洪氏乃前朝公主,身份远高于夏贵妃……”反对党已经下跪了,可能是站得久了,脚疼,干脆跪下了。 皇上这次要给他们一个教训:朕才是皇上,朕才可以决定皇后是谁,你们无权干涉。 但这表面上还是要做得让人接受:“爱卿说得对,封赏夏贵妃为皇后,这是对夏贵妃的奖赏,也是告知天下所有人,如何做一个称职的母亲,该向夏贵妃该学习。” 在“皇上圣明”和“皇上三思”的两路声音中,华延钧已经摊开了圣旨金布,开始挥毫写了,虽他的字还是那么差,但字字出自内心。将圣旨写好后给太监:“去羲和殿传旨,封夏贵妃为后!” 传旨的太监去传旨了,朝堂却还是没有要散朝的意思,这是华延钧的意思,他要让这些臣子们知道自己的魄力:今日你们就站着,站到夏贵妃成为皇后为止!朕陪你们站着。 该是时候杀杀那些反对党的傲气了。华延钧在龙案前走着:陪你们一起站。 无人敢站出来对今日这位似乎是心血来潮的皇上提出建议。无人想去冒这个险,万一皇上一发怒来个“掌嘴杖责”可就丢人了,这些臣子书生们的脸丢不起,更不想看到的是“推出午门斩首”,那就毁了前程和性命。 羲和殿,门是紧闭的,终日不见光。里面是夏雨瞳在坐着,无神地坐着,华定在旁无时不刻地守着夏雨瞳,见母亲这个伤心的样子,华定难过道:“母妃,你要永远这样吗?华宁华宥哥哥知道会难过的。” “华定去念书吧,去听梁大人给你授课。”夏雨瞳不想让华定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几次敢华定去读书,可华定就是不肯不愿,他害怕母亲有事。 而且这对母子也不知现在梁大人家里也不好受,梁大人现在一时间也无法给华定授课了。 海葵在一边伺候着,暖身的食材换了一晚又一碗,可夏雨瞳就是没心思吃也没胃口。 “圣旨到,夏贵妃接旨!”门外声音响起。 华定听到这声音就跑了出去开门,夏雨瞳奇怪怎会有圣旨。海葵有点开心:“贵妃娘娘,是皇上的圣旨来了,看来是对齐王殿下的奖赏。” 夏雨瞳心却是一沉:“华宥人都不再了,还奖赏什么啊?” 虽如此说着,夏雨瞳和华定还是带领羲和殿的宫人们下跪接旨,听那太监念圣旨:“今有晋王抗敌,齐王戍边,保边疆安宁,功不可没。晋王齐王皆为夏贵妃之子,夏贵妃教子有方,宫中嫔妃无出其右,晋王齐王的功德乃夏贵妃之功德,朕因此晋封夏贵妃为皇后,望夏皇后母仪天下成为世间女子楷模。” 夏雨瞳听得心酸,太监最后贺喜道:“皇后娘娘请接旨。” 谁也难想到夏雨瞳单手拿过圣旨扔到一旁,怒气不改:“这是用本宫两个儿子的性命唤来的皇后一位吗?本宫宁肯不要!” 海葵看那圣旨,这心里急着啊:“五皇子,快去拾起圣旨来。” 五皇子华定在思忖着,觉得该拾起圣旨,不能惹父皇不开心,否则母亲的地位难保,只是夏雨瞳对华定禁止:“华定,不要去捡那圣旨!” 华定也没在多想,就听从母亲的话了。 那太监没想到是这么个情景,于是就对夏雨瞳道:“皇后娘娘,您看,这是给您晋封啊,这大喜的事,为何要如此呢?这不枉费了皇上的一片苦心了?”太监这么说也是想把事情办好,回去好给皇上交差。 夏雨瞳却不愿:“不要称本宫为皇后,你快回去交差吧。” “夏贵妃,”太监对夏雨瞳的称呼换来换去:“你知道吗?皇上今日的朝会从早上卯时三刻到现在午时了,就是在讨论如何奖励您,现在下了这圣旨,皇上不易啊。” “你去与皇上说,本宫不想踏着两个儿子的性命走上皇后的座位!”夏雨瞳说得可真猛。 太监无话反对,只有说着:“夏贵妃请三思,奴才这就去禀报皇上。” 海葵要来劝夏雨瞳,可不等海葵说话,夏雨瞳就摆手道:“海葵你不要多说了,我对这皇后位置不感兴趣!”以前曾是想要的,现在失去了两个儿子,觉得那皇后位远不如儿子在身侧重要。 华定在旁看着母亲这么固执,心里难受,他是希望母亲成为皇后,可是听到母亲说那“踏着两个儿子的性命走上皇后之位”,华定又低下了头,怀念起两位兄长了,不知该如何时好。 传旨太监回到朝堂对华延钧说了夏雨瞳的情况:“陛下,夏贵妃娘娘伤心过度。” 关于夏雨瞳扔掉圣旨,大喊着“踩着两个儿子的性命登上皇后之位”的事呢,这位太监考虑再三,没有说出来。在皇上华延钧身边呆久了,这些看人脸色行事的可怜人群,看得出皇上华延钧最倾向谁,那么就不能得罪了夏雨瞳,将夏雨瞳的一些不敬的话都给隐瞒了。 皇上还未做出决定,就有反对党出现动作了。 第二四六章 为了幼子,夏雨瞳决定接凤冠 其中几个早已相互使了眼神的就再次跪下了:“皇上,夏贵妃敢回绝您的圣旨,这是违逆了天子之命,不可封为皇后!” 再有一反对党:“皇上,夏贵妃仗着失去皇子的痛苦就拒绝您的册封,这骇人听闻,这不从夫不从君之事,足可让夏贵妃永不封后!” 皇上没有想到夏雨瞳会拒绝自己的圣旨,但现在可以想到夏雨瞳的伤心,而今日看这般反对党这么执拗,那么今日如果不立夏雨瞳为后,以后就难有机会了。 “夏贵妃伤心过度没有起身,这是可以理解的,天下母亲皆如此,试问各位爱卿,尔等的母亲是否在期望着你们回去探望?”皇上只简单一句,那几位反对党没话说也来不及说。 华延钧重新打开一张金玉布,点墨挥毫,那些反对党又开始说了,支持党与反对党争吵着。皇上一声“安静”让他们都静下来:“朕再下旨立夏贵妃为后,这也是对夏贵妃的奖赏!你们不必再争论!” 皇上想得到今日所做可能会引起朝野讨论,但是他已经决定的事情不得再更改,对夏雨瞳许诺过的事情也不可再失信。于是,圣旨写好了。太监传旨去了。 皇上没有要散朝的意思,就继续等着,此刻是未时了。天已经慢慢暗了。 羲和殿里紧闭的大门又迎来一道圣旨:“圣旨到,夏贵妃接旨。” 夏雨瞳觉得奇怪:怎么又来了圣旨? 华定着急了:“母妃,刚才你扔了父皇的圣旨,会不会是父皇生气了要来降罪了?”华定对皇上华延钧的感觉就是这么糟糕,现在是又急又怕:我该怎么保护母妃啊? 连海葵也害怕:“贵妃娘娘,恐怕不妥啊,您不如去向皇上请罪吧。” 夏雨瞳不语,她要听了这圣旨再说:“本宫倒要看看皇上会如何处罚本宫不接他圣旨之错!”哼,华延钧,你如果为了此事罚我,那就枉对你亲自教导的华宁和华宥! 出乎意料,夏雨瞳听到的圣旨还是“立后”,其中那些夸奖的词语不变,都是围绕华宁华宥的功德来的,最后一句“有此二子,夏贵妃功德无量,当为当今皇后”。 “皇后娘娘请接旨吧。”太监恭敬地将圣旨捧着过来给跪着的夏雨瞳。 夏雨瞳庆幸华延钧没有处罚自己,但也无半点开心,她一手拿过圣旨就扔到一边去:“本宫不要这样的皇后之位,牺牲了本宫的华宁和华宥,才换得这皇后之位吗?这血腥味的皇后,本宫不稀罕!” 太监很为难:“贵妃娘娘,您就为以后想想吧。晋王和齐王都不得再生,可您不能这么伤心下去啊。您想想,晋王和齐王的魂灵也在期盼您成为皇后,会为您成后而高兴的。” “不要说华宁华宥,我的儿,母妃生养你们,你们就这么走了,难道生养你们的目的就是用你们的性命来换取这个皇后的宝座吗?”夏雨瞳跪在地上,捂着耳朵,不愿听到任何声音,却可以听到华宁华宥在喊“母妃”的声音。 太监为难,海葵也不知该怎么办,只有去安慰着夏雨瞳:“娘娘不要难过。” 华定在旁无法做决定,只是嘟着嘴噙着泪看着哭泣不止的夏雨瞳,自感懦弱的低下头了。 太监只有叹息地往回敢去回复皇上。 华定走过来对夏雨瞳说道:“母妃,我觉得父皇封您为后是好意,您为什么不接受呢?” 夏雨瞳盯着华定,怒问着:“华定,你也崇尚那尊贵的位置吗?你没看到你的华宁华宥哥哥是怎么死的吗?就是因为他们声名远扬位高权重!” 华定委屈地说着:“母妃,我不是向往那权力,我只是觉得只有您才配得上皇后一位。这是您该得的,父皇早就该册封您了。” 好像是啊,这本就是夏雨瞳该得的。只是现在,夏雨瞳想着华宁华宥的悲惨,她不愿意成为皇后,再看看唯一的儿子华定,他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夏雨瞳不想让华定走了华宁华宥老路,于是一个违背她以前梦想的想法脱口而出:“华定,你听母妃说,你的祖父和父皇来自江南以南的海边青州,以后母妃请求你父皇让你去镇守青州,那里有你的叔父,你就去那里继承你祖父的商业,那里有一望无垠的大海……” “如果我去了青州,那母妃在宫里多孤单,以后谁来保护母妃啊?”华定并不想去。 夏雨瞳办起了脸:“华定你是不是舍不得这京城的生活?舍不得三皇子的位置?” 这对华定来说实在是个难题,他哪里想到这些啊:“母妃,我只是害怕你独自在皇宫,怕有人欺负你。我才不稀罕那些权力呢。” 夏雨瞳静下心来:我有何权力让华定离开京城去青州? 此时的朝堂正在迎来又一番讨论,太监的回话是“夏贵妃身体不适,都下不了卧铺”。所以夏贵妃没有接旨。 那些反对党齐扑扑地下跪了,现在他们有足够的理由来反对夏雨瞳成为皇后了:“皇上,夏贵妃如此不尊重您,何以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不是靠尊重朕得来的,夏贵妃有资格成为皇后!这中宫空缺已久,不能再无人做主,而今朕后宫中谁的功德可与夏贵妃相比?看夏贵妃这般难过,那是为她逝去的儿子难过,朕又何必在意夏贵妃卧床不起呢?”华延钧的理由就是如此:必须立夏雨瞳为后!只有夏雨瞳有资格。 让那些反对党说个不停吧,你们再说,说地越多越久,那么今日的朝会就不会结束,你们就都站着好了! 华延钧已经铺开了金玉布来写圣旨了。听到一支持声:“陛下,臣再三考虑,确实该立夏贵妃为后,陛下的想法是符合天下百姓所想的,无人可辩驳!” 这是首辅孙大人的话,有了孙大人的话,那么华延钧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写这第三份圣旨了。 但是奇怪孙大人为何会为夏雨瞳说话,现在孙大人的三女儿嫁给了大皇子华宸,也就是说孙大人是华宸的岳父,那么孙大人该支持华宸的母亲韦萱为后啊。 算了吧,韦萱的出身太低,而且韦萱的儿子华宸也没有什么可炫耀的才华功德,所以韦萱难成为皇后。 “孙大人此言不虚,齐王的灵柩回京那日,京城百姓齐声为夏贵妃喊着节哀,祝愿夏贵妃早日康复,这是哪个后妃得到过的荣誉?”华延钧一边写圣旨一边说道。 那么这圣旨就出炉了,第三道圣旨。华延钧心里念着:雨瞳,今日你一定要接受了这皇后一位,不管你心里有多难过,也不得赌气,这是我早该给你的。 第三道圣旨往羲和殿去了。 夏雨瞳正在想着自己不能剥夺华定的前途和成为储君的权力,华定还是幼稚的,不知道权力才是唯一可以保住平安的,他只是单纯地希望自己长大了就可护住夏雨瞳在皇宫里的安宁。 于是夏雨瞳决定不再说她那糊涂的想法,不再说送华定回青州的事。那么刚才的两道封后圣旨要怎么办呢?夏雨瞳看着地上被扔掉的两道圣旨,一想到那里面说的“晋王齐王功勋卓著”就撕心裂肺的痛。 现在又来了“圣旨到,夏贵妃接旨”。已经是申时了,怎还有圣旨?难道? 开门迎圣旨,还是立后的圣旨,太监念完,恭敬地将圣旨捧着到夏雨瞳面前:“夏贵妃接旨吧,如今是皇后娘娘了。” 夏雨瞳跪着,想着,那碾心的痛还在折磨着自己,夏雨瞳不想要这个沾满了华宁和华宥鲜血的皇后位置。 在思考中,如果拒绝了这第三道圣旨会如何? 华定和海葵在旁看着,都紧着心呢。 太监看夏雨瞳还在犹豫,就走近一步细声道:“夏贵妃娘娘,就算您伤心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五皇子考虑啊。” 这真是一计点醒夏雨瞳的药啊,夏雨瞳想到了:是的,既然自己和幼子华定要活下去,那么就必须让华定继承皇位,而自己成为皇后才是目前最好的一步路。华定的才华注定他会是现今皇子中最优秀的,除了华定,谁可以担这储君的重任?我就要帮华定夺得这本该属于华宁的,继而是华宥的储君之位。 “臣妾接旨,谢主隆恩。”夏雨瞳恭敬地接了圣旨。 太监这次可以回去交差了:“恭喜皇后娘娘。” 华定走了过来,终于有喜悦心情了:“母妃以后你是母后了!” 夏雨瞳看着华定:这是为了你,华定,你一定要成为储君,母后会帮助你,你更要努力。 不过目前,夏雨瞳提醒华定:“注意自己的言行,以后母后是皇后,华定你是皇后之子,定会有不少人觊觎你的位置,凡事要谨慎,不可被人捉了把柄。” “儿一定记得母后所说,不去惹事,”华定点点头:“母后,现在我要怎样才能展示自己的知识学业呢?” 对此,夏雨瞳只有再次让华定等:“华定你才十三岁,暂不能成你父皇的助手,现在你还是要记得韬光养晦。” 还是韬光养晦啊?华定嘟着嘴走开。 夏雨瞳站起身来,到华定身边来,给他以重任:“你的华宁华宥哥哥已经不在世,华定你不得再有差错,所以母后要保护你无恙。记得你自己也要保住自己,你现在承担着你华宁华宥哥哥没有完成的使命!” 第二四七章 华延钧夏雨瞳接受万民朝拜 “什么使命啊?”华定还没有争取储君的想法。 夏雨瞳也不去告诉他,只是:“以后母后会慢慢告诉你。”夏雨瞳不想让华定太早知道这宫斗的凶险。 朝堂里,此时已经是酉时,外面天已经黑了,里面点起了桂花灯烛台,一样靓丽堂皇。这些臣子们,不管那个党派都是被“罚站”了一天,这腿也快没只觉了。 皇上好心,赐了椅子给几位上年纪的臣子。 到此,太监的好消息传来:“皇上,夏贵妃娘娘支撑着起来,接了立后圣旨。” “好!”皇上立马拍桌:“明日辰时在昌盛宫前举行立后典礼,朕要和皇后接受臣民朝拜!” 今天这一整天的朝会终于结束了。华延钧回到昌茂宫休息时候已经很累了,今日与那些臣子斗口舌斗得头晕脑胀,现在可以休息了,在休息之前下令:“去安排好明日的立后典礼。” “是。”一袭宫女太监跪下答应着。 华延钧靠着卧铺想着:雨瞳,你不再恨谁了?你终于答应我了。 还在羲和殿的夏雨瞳,已经收到了送来的凤袍凤冠,听着宫人讲述次日的礼仪。 夏雨瞳觉得好快,都还没完全做好心理准备就要去接受万民朝拜了?也不待喘口气的。华延钧,你何必这么急呢?快也好,快的话就可马上入住皇后的寝宫椒房宫。以后,这后宫就完全是夏雨瞳所管辖了。 次日,夏雨瞳在宫人的帮助下,穿上了凤袍戴上了凤冠,走出羲和殿来到昌茂宫向皇上问安:“臣妾谢皇上恩宠。” “皇后快起身,与朕一起接受万民朝拜。”华延钧牵着夏雨瞳的手一起走向昌盛宫前,也就是朝堂前,红毯已经铺好了。 在“皇上万岁,皇后千岁……”的恭贺声音中,华延钧和夏雨瞳走下了那二十二阶的丹墀来到臣子中央接受近距离的祝贺。 今日夏雨瞳特别漂亮,那凤袍拖地很长,有半个人那么长,上面的奇珍异宝无数,却排列有序,披肩高耸,衬托着地位无尚,头顶一只凤冠如飞舞冲天的雄鹰。 这个场景好熟悉啊,就是夏雨瞳在青州的时候嫁给华延钧的场景,那时候华延钧和夏雨瞳也是穿着龙袍凤袍成亲的,那是华延钧的父亲有意向朝廷示威。 没想到那一日的成亲典礼为今日的夫妻两买下了伏笔,真的是君后了,真的是夫妻坐拥天下了。 夏雨瞳转头过去看现在的华延钧,迎上了华延钧相对的眼神,温和地笑着。 成婚那日似乎还是孩子般玩闹,现在有万民恭贺了,但远五成婚那日的憧憬希冀。夏雨瞳的心境是如此,不知华延钧是如何想,她不在乎华延钧怎么想:有这皇后的地位,就可以了吧?你曾说过的,我夏雨瞳永远是你的正妻,你没有食言,华延钧,谢谢你,做到了。 在旁祝贺的还有后宫各嫔妃,她们从昨日开始就各有各的心思,或紧张或嫉妒或惆怅,总之没有一个祝福夏雨瞳。 现在不管她们了,暂时不管。 夏雨瞳今晚就要入住椒房宫了,那里就是皇后寝宫,在皇上寝宫昌茂宫后面,成一直线。椒房宫早已是整理地富丽堂皇了,夏雨瞳都有点不适应了。 经历这段时间的身心痛苦煎熬后,难再有激情了吧?何况年纪也不小了,原本是打算做祖母的人了,怎会有那么多的激情呢? 椒房宫。 夏雨瞳和华延钧生着手臂,宫女为他们宽衣,随后熄灭了桂花灯,只留下两盏微弱的烛台,宫女退下:“皇上皇后请安歇。” 华延钧走过来看着卸下头发的夏雨瞳,比之前些日子漂亮了许多:“雨瞳,昨日你可是顽皮了,来,说,为什么让我下了三道圣旨才接旨?难道不喜欢做我的皇后?” 夏雨瞳清淡地笑着:“昨日是麻烦延钧了,听说那些臣子们都不满,站了一天,够累的。” “说他们做什么?谁让他们一直反对你做皇后,昨日只是小小的惩罚,”华延钧深情抚摸道:“别说其他人了,今晚就我们两,当今天下的皇上皇后,丈夫妻子,再一次成婚典礼,你喜欢吗?” “喜欢。只要延钧不嫌我昨日的脾气多,那什么都好。”夏雨瞳念着华延钧的话里的每个词:别说他人吗?延钧,我们之间现在有很多他人。我今日真的没感受到多少喜悦,这个皇后的位置是用我们儿子华宁华宥的命唤来的,让我如何开心去? 延钧你没有我那么在乎华宁和华宥,因为你有很多孩子,可是我的儿子已经为了我们死了,原以为会很多,却逐渐消失,现在只有华定了,我可不能没了他。 “雨瞳,我们以后就是这皇宫中的夫妻,谁也不能拆散我们。”华延钧觉得为夏雨瞳做了很值得的一件事。 夏雨瞳只应着:“是的,再也不分开,也不要有灾祸。” 他们睡地很平和,诉说着未来,只是,为什么会这么地应付呢?夏雨瞳只觉得自己在应付华延钧,她不知华延钧此刻在想什么,或许华延钧也是在应付,应付他曾经给夏雨瞳的诺言。 次日,各位嫔妃齐聚椒房宫来给夏雨瞳问安,以后这将是常事,夏雨瞳必须面对这不想面对的一切。这一张张堆满笑的脸后不知是何等的用心蛇蝎。尤其是,那个后宫最美容颜的韦萱韦素妃。 “恭喜皇后娘娘了,臣妾在此要向皇后娘娘学习了,以后各位嫔妃也当以皇后娘娘为楷模,教导好自己的儿子为国效力。”德妃洪望舒的话直戳夏雨瞳的心窝伤口。 夏雨瞳对其反击:“德妃这么说,对也不对。说对呢,是因为皇上夸过本宫教子有方,说不对呢,本宫的两个儿子晋王和齐王都战死沙场,这可不是本宫想看到的。德妃,你足下只有华安,可不能学着本宫的样去教导华安啊。” 关心吗?讽刺呢:德妃你年纪还轻,却只有华安这一子,要事死了,你就什么都没了! 德妃气的无话说。 然后是按品级高低,韦萱韦素妃说了:“皇后娘娘入住椒房宫,从此中宫有主了,我等也就不用担心了。”韦萱没有摆脱她一贯嫉妒形于色的样子,这满眼都在盯着夏雨瞳身上的凤袍转着。 夏雨瞳看她就这点手段,但真不知她是怎么杀害了远在沙漠的华宁和华宥,对她就暂时忍着气说道:“韦素妃怎么可不担心呢?本宫就担心你的身子,这样的娇容可得为皇上多添几位公主才好。” 一句话也戳中韦萱的软肋:韦萱早在十九岁的时候就因为房劳过度而失去了生育能力,之前曾染过“梅毒”,这身子早就被她自己弄烂了,何来生育啊? 只不过这后宫里没有谁知道韦萱曾患了梅毒且无法生育的事。现在韦萱听夏雨瞳这么说也只有忍下来:“臣妾哪里有那福气啊。为皇上添子嗣还要看各位姐姐妹妹呢。” 再按登基来就是徐谨妧婕妤,陆晚晴昭仪,贺淳佳昭仪,这些都没有什么可说的,都中规中矩的,有规矩就是好事。 剩下韦蕉婕妤,这个虽是品级最低,但却最有心眼了:“皇后娘娘喜得凤冠,奴婢也要连带恭喜五皇子,将成为太子了。” 不愧是心思多的韦蕉啊,抓紧一切机会来针对夏雨瞳,现在就把夏雨瞳的仅剩的儿子华定给推上了人人争破头脑的位置——太子。 夏雨瞳必须马上帮华定解除这个危及,否则华定将会成为众人针对的靶子:“韦蕉你怎可胡说?太子乃国之根本,是皇上决定的,我等怎可擅作主掌?” 韦蕉低头:“奴婢错言,皇后娘娘恕罪。” 夏雨瞳也不会就此责罚韦蕉,关键是要让华定安全:“本宫虽为皇后,但皇上的皇子多,眼下又要添两个了。再看本宫的五皇子华定,资质平庸无所作为,这年龄也小,又不得皇上喜欢,怎可为太子?若是皇上提到此事,本宫是一定不赞成华定为太子的。以后你们都不得提此事!” “谨遵皇后娘娘旨意。”众妃嫔齐声和着。 这些妃嫔在自己的住处也没好脸色,尤其是德妃洪望舒一回到她的咸清殿就摔杯子:“夏雨瞳还真了不得了,当了皇后就那么摆脸色起来了?还说我只有一个儿子。她有本事啊,生了三个儿子死了两个,只剩一个了。看她怎么争!” “德妃姐姐别着急啊,现在皇后就是靠着她那死去的两个儿子才登上皇后之位的,这名声也不怎么好听,所以我们没必要担忧什么。德妃姐姐还年轻,以后还能怀上龙种。”陆晚晴已经是挺着大肚子了,圆滚滚的,看那样子应该是个男孩。 德妃洪望舒对此看着就来气,她知道自己身体,以前产子的时候太任性,没有听夏雨瞳的话,结果在坐月子的时候没护理好,现在真的是怀不上了。 那就真的只有一个儿子吗?那也难与其他妃嫔竞争啊:“我为什么只能有一个儿子啊?”洪望舒看着陆晚晴的肚子,心有所想地说着:“夏雨瞳她登上皇后宝座,没什么了不起,如果不是皇上帮她,我那些前朝老臣早就把她轰下台了!” “啊?”陆晚晴可不懂这些。 第二四八章 那两个男子威逼我杀齐王 还有一位冲动地起了内火差点要脸上长子的韦萱,在她的丝缕宫内气哼哼道:“夏雨瞳得尽了荣耀,昨日皇上一整天的朝会,与众朝臣反对着,不顾众臣反对要立夏雨瞳为后,可夏雨瞳还摆脸色,皇上下了三道圣旨才将她请出来成皇后。夏雨瞳凭什么这么大面子?” 韦萱好男人气的声音,一点都不柔舒,这拳头也可砸在桌子上,说话说地一挺一挺的,全身都在挺,能挺得动这冬日的衣裳,韦萱身材好啊。 韦蕉还是安慰她:“姐姐,这次夏雨瞳被封后确实出乎我们的意料,但是姐姐何必嫉妒呢?姐姐得到皇上的宠爱比夏雨瞳少吗?后宫谁不议论说姐姐若不是出身差了点,那地位肯定在夏雨瞳之上!我这个妹妹也肯定跟着享福。” 韦萱才有了些优越和自负,这气收了一些:“可是现在怎么办呢?夏雨瞳成了皇后,她还有一个儿子啊。” 韦蕉要好好地来梳理一下了:“姐姐,你看现在皇子当中,夏雨瞳所生的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死了。夏雨瞳只有个五皇子华定,但是姐姐你的大皇子华宸和我的四皇子华宓都挡在华定之前。华定有什么机会啊?要是他有机会,我们还要想办法,很多办法。” “可是,皇上怎么让夏雨瞳挡了皇后?我不甘心!皇上最先喜欢的,现在最喜欢的人是我!”韦萱拍着自己的胸脯,“哒哒”的肥肉响。 韦蕉就只有这么简单地说了:“姐姐,就那个皇后的位置,你眼红什么?夏雨瞳能成为皇后就一定能成为太后吗?姐姐你现在不是皇后并不代表你以后不是太后。只要你的华宸将来继承了皇位,夏雨瞳可就什么都不是了啊。” 韦萱想想,有道理,但是阴沉下脸来:“夏雨瞳是嫡母,将来可不能有东西两个太后!” 韦蕉胸有成竹的笑在脸上:“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放心。”放心,韦萱,将来不会有东西太后,因为我的儿子华宓成了皇帝,你和夏雨瞳都是太妃。 椒房宫里的夏雨瞳想着以后要常接受这些嫔妃们的问安,夏雨瞳就觉得恶心心烦,她还是坚持她一贯的原则:你们都给我安分守己,我就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现在该是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了。 来理清楚自己现在该做的事吧:夏雨瞳现在还是要继续安排前任首辅梁大人做五皇子华定的先生;之后呢,防止后宫中各种明枪暗箭,对自己的和对华定的;还有,华宥的死,不是那么简单,要查出原因来,查出证据,韦萱作案的证据! 或许,可以从华宸住的府邸开始查,因为韦萱在华宸成亲的时候出宫,就住在华宸的府邸,那么是否在那里有证据可寻? “皇后娘娘,奴婢有事禀报,”海葵急匆匆地赶来:“那些护送齐王灵柩回京的将士中有一队是齐王结交甚好的,他们当中有人想求见皇后娘娘。” “这些将士为何要见我呢?”夏雨瞳奇怪问道。 海葵答着:“奴婢也不知,这是鱼骨告诉奴婢的。” 难道这些将士也不肯把他们的事情告诉鱼骨?是什么重要的事啊?既然他们护送了华宥的灵柩回京,那定是关于华宥的事情才要告诉我。 “海葵,今晚对外说本宫身体不适早休息了。”夏雨瞳立刻决定今晚出宫了。 管它什么宫禁呢,夏雨瞳自然有办法出宫,反正自己不做偷鸡摸狗的事,被抓到了也可以辩白。 不必担心被抓到,有鱼骨和海葵的帮忙,夏雨瞳顺利出宫去宫外一民房内见那一队将士。 只见那一队将士齐刷刷地跪下:“皇后娘娘,草民没能保护好齐王殿下,是草民的错,请皇后娘娘责罚草民。” 夏雨瞳将那要溢出的泪给强逼着回去了:“战场上生死无定数,本宫的儿子战死也是他的命。本宫不会责罚你们,你们同样是娘生爹养的孩子,与本宫的三皇子同样大的年纪,看到你们就如本宫的儿子一般,快起来起来。” 将士们摸着泪站起来:“皇后娘娘,我们有事情禀告您。” “这也是本宫诧异之处,为什么你们有事不禀告皇上,而是要见本宫?”夏雨瞳问道。 将士们不说话,鱼骨呵斥了一句:“皇后娘娘问你们话,怎么不回答?” “皇后娘娘,是我一人有事向您禀告。”其中一将士走出来。 “哦?你有什么事?”夏雨瞳看看这个将士,不,这个男孩,长相不太似汉人。 这个男孩为难地看看其他将士,夏雨瞳注意到了,就下令:“你们都先出去吧。” 于是这民房内就只有夏雨瞳,海葵,鱼骨和这个年轻将士了。 将士普通一声跪下猛地磕头道:“皇后娘娘杀了草民吧,是草民杀害了齐王殿下。” “你杀了齐王?怎么回事?你知道这是灭九族的罪吗?”夏雨瞳颤抖的手指着这个将士。 鱼骨抓着这个将士的喉咙:“小子,你说清楚,真是你谋害了齐王?” 夏雨瞳要知道真相:“鱼骨你放开他,让他说。” 这个将士就开始说出了自己的罪行了。他名叫杨二,祖籍青州,与夏雨瞳是同乡。曾有一日两个蒙面男子找到杨二说让他假扮鞑虏士兵来杀掉齐王华宥。 “你答应了?”鱼骨凶狠地问道。 夏雨瞳挡住鱼骨,问:“杨二你继续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那两人蒙着脸,关了我好一阵子,我也不认得他们,我本来是决定死也不会杀齐王殿下,可是那两个人把我父母的传家手链拿出来了,那是我爹娘准备给我成亲时候用的。”杨二哭着抹泪:“他们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杀了齐王殿下,那就让我全家都死,我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我不希望他们都死了。” “所以你就杀了齐王杀了本宫的儿子?”夏雨瞳默默地问着,她吼不出来,对这个凶手骂不出来,他也是人之子,他想保护他的家人。 杨二磕头道:“皇后娘娘,对不起,草民害了齐王殿下,只因草民长相似鞑虏,所以那两恶人逼着草民装扮成鞑虏杀了齐王。” “皇后娘娘,将此人交给皇上吧!”鱼骨建议。 夏雨瞳摇头:“杨二,你一点都不知道那逼迫你要挟你的人是谁?” 杨二一直在哭:“那是两个男子,我听得出是一个年纪大的,一个年轻的。他们都是青州人,他们私下说话的时候,我都能听出来,是青州安平郡人。” 青州安平郡?那不就是华延钧的家乡吗?这事情就可找到眉目了。 夏雨瞳继续问:“杨二你说你是青州闫宁人,那你可听得懂那两男子私下的话?” 杨二点头:“那两男子不让我听他们说话,但是我常听到他们争吵,其中那年纪老的在劝那年少的说‘杀了齐王你就可以做太子’。” 这,这会是谁呢?杀了齐王他就可以做太子?年少的男子,青州安平郡口音,夏雨瞳心里已经有了眉目了。 再看那杨二已经无生意了:“皇后娘娘,我本来是想在这次回京后自了为齐王殉葬。但是我写信给青州家乡时候却收到县里的回信说我家遭遇火灾,全家无一幸免。定是那两恶毒男子做的事!可惜我无能为齐王报仇也无能为家人报仇!” 夏雨瞳缓缓地蹲下来问杨二:“你完全可以将此事禀告皇上,为什么不在回京的时候说?” 杨二想得很长远:“如果我将此事告诉皇上,那我拿不出证据来,反倒会害了我的家人,现在,那两恶贼杀害了我的家人,他们也不会留我一活口了。” “杨二你不得寻死,本宫保你无事。”夏雨瞳决定留下他的命,为以后做证据。 可杨二是真的了无生意了:“皇后娘娘,草民没学什么,只识得几个简单的字,但却知道这宫廷争斗,那两男子是为了太子之位才威逼我杀害齐王殿下,所以我才将此事告诉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要担心。” “这个本宫自然会注意,但你现在已经不安全了,不宜留在军队里……”夏雨瞳说着。 那杨二已经倒下了:“皇后娘娘,草民没脸没资格为齐王殉葬,就将草民丢在乱葬岗吧。请皇后娘娘为齐王查出凶手正法!” “杨二!”夏雨瞳喊着,见他已经是七窍流血了。 鱼骨检查:“他已经服毒了。” 夏雨瞳捂着嘴,给那个杨二蒙上了双眼:“可怜的孩子,本宫不会恨你,你不必愧疚。” “皇后娘娘,这杨二就扔到乱葬岗去吧?”鱼骨问道。 夏雨瞳不忍心:“在郊外一僻静处安葬了他,将来待一切稳定了就把他的遗骨送回青州。现在那些凶手一定是要查询杨二的下落,不要让他们知道杨二已经死了,就向外说杨二成了逃兵,让那凶手心急露马脚。” 处理好这一切后,夏雨瞳回宫,想着刚才杨二所说的那两个指使他的男子:青州安平郡口音,‘杀了华宥他就可做太子’。 是华宸,华宸符合这两个条件,华宸年幼时候在青州长大,一直到七岁,所以这口音改不了,而“杀了华宥他就可做太子”这听来是没错的。现今皇子中没有出色的,那华宸只要杀了华宥就可凭借他年长经历多的优势来取得太子一位。 第二四九章 你为何不分一杯羹给你妹妹? 夏雨瞳想得是血泪崩溃啊:华宸,你虽不是我亲生,可我将你抚养大,对你如亲子,对你和华宁华宥一样的教导,而你,却杀了华宁和华宥,你下得了手吗? 夏雨瞳今夜难眠了,对了,杨二口中的那个年长的人是谁?他怎么也会有青州口音? 仔细分析,华宸历经世事少,整个谋杀计划不会是他制定的,那就必定是那个年长的男子弄出来的,他是青州安平郡人,找到了貌似鞑虏人的杨二来谋害华宥。 而恰好这杨二也是青州人,所以那个年长的男子就查出了杨二的家人所在,用杨二的家人来威胁杨二,事成之后就杀人灭口。 现在肯定是华宸做的恶事了,是韦萱教他这么做的,可他们母子没有那么大能耐,否则怎会出现一个“年长的青州男子”,那个男子是谁? 夏雨瞳想不明白,现在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幕后者是韦萱没错,而华宸竟也参与了行凶,不止是这次杀华宥,早在三年前华宁被害死的那次中,华宸就动手了。 华宸啊,你可真下得了手!夏雨瞳想要去质问,但哪里来的证据啊?真的是没有一点实际的证据。就如杨二所说:没有证据,他无法向皇上禀告此事,所以只能告诉皇后娘娘夏雨瞳了。 夏雨瞳想着接下来要如何做才能将韦萱母子赶出皇宫,让他们为华宁华宥的死付出代价。是去向皇上华延钧说明一切吗?那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已,皇上会相信吗?夏雨瞳已无法确定皇上的内心。 海葵来报了:“皇后娘娘,鱼骨派人去青州闫宁郡查了,确实有杨二这个人,他的家人也是在不久前遭遇火灾全部罹难,这与杨二所说无异。” “够狠毒啊,”夏雨瞳说道,脸上已经难出现笑容了:“既然他们这么费尽心思地想夺储君之位,那就给他们,就怕他们在这位置上坐不稳!”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海葵想了想:“奴婢不明白,让大皇子做太子吗?可他凭什么?奴婢看来只有五皇子有才能和资格做太子。” “这话不得说,海葵,要想保住性命,就不能让华定展露半点锋芒,记住了。”夏雨瞳命令道:“以后你会懂的。” “是,奴婢记得了。”海葵回答。 夏雨瞳在后宫中常议论着各位皇子的情况,其他嫔妃也都向夏雨瞳纷纷展示自己的儿子有多好,学业如何。夏雨瞳也注意到了韦萱是格外地兴奋地说着她的儿子。 “华宸回京后,在礼部任职,尽职尽责……”韦萱说地没完。 唯独一人不说自己的儿子如何优秀,就是韦萱的妹妹韦蕉。夏雨瞳就奇怪了:韦蕉难道不想显摆她儿子华宓的才华吗?现在华宓在皇子中年龄是第二大了,且挺得翰林院先生的赞赏,而韦蕉却一点不夸赞。 夏雨瞳疑惑了:韦蕉向来是表现得很低下的,很收敛,不向韦萱那样急于表现。两姐妹完全不同的性子,说白了就是姐姐蠢,妹妹聪明。 “韦蕉婕妤,看你不说话,本宫就好奇了,说说你的四皇子华宓吧。”夏雨瞳指定了让她说。 韦蕉却还是不愿意说,十分谦卑:“奴婢的儿子怎及得上各位姐姐的皇子啊?奴婢还是不丢这个丑了吧。只能违逆了皇后娘娘的好意了。” “没事,不想说就算了,不过大家都看得到各位皇子的表现呢。”夏雨瞳点醒韦蕉,目的是要让她与韦萱做对。 韦蕉不以为然。 一日,夏雨瞳挑起话题:“韦萱是素妃了,可曾为你的亲妹妹韦蕉想过?她为皇上生了一皇子,也养着皇上的长女华姹。这些事,韦萱你可还记得?” “这,”韦萱无话可说了,她的女儿华姹在婴儿的时候就被她给照顾得高烧烧坏了脑子,至今都是个傻姑娘,虽已经是公主了,但还嫁不出去,在韦蕉这里养着呢。 这事也是韦萱的一大心病,是后宫里议论的话题,所以韦萱此时就没话与夏雨瞳相对了。 韦蕉来回答此话吧:“皇后娘娘,您和素妃姐姐都对奴婢照顾有加,奴婢心怀感恩,一直尽心地照顾华姹,从不求什么汇报,因为奴婢将华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都舍不得她下嫁,担心她被欺负。至于韦萱姐姐她也为奴婢想过以后的事情,奴婢并未放心上,只要在这后宫里伺候皇上,聆听皇后娘娘的教诲,照顾好华姹公主和四皇子华宓就是奴婢最大的心愿了。” 是吗?韦蕉,你一向藏得深,我可不相信你的目的就这么浅,是不想暴露吧?你是深谙了“堆高于岸流必湍之”的道理啊。算了,就不去与你多费口舌,反正是从你嘴里挖不出个什么来。 “韦蕉婕妤,你有此想法,甚好。”夏雨瞳高贵而不失和气地说道:“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本宫。” “奴婢过得极好,不会来烦扰皇后娘娘。”韦蕉应着,好像很听话懂事。 夏雨瞳对韦萱可就不一样了,有责骂的意思:“韦萱,你是深得皇上宠爱的,既然得到皇上的宠爱,那就该知道提携一下你的妹妹韦蕉啊,再不济也要分一杯羹给她啊。” 韦萱好像是从没想过这个,以一直是韦蕉在帮助韦萱往上爬,才有了今日这素妃一位置。现在让她去提携韦蕉,这还真是难啊,她不懂怎么说:“皇后娘娘,您看韦蕉她照顾华姹有功,也生育了华宓,在华府的时候就是皇上的妾侍了,臣妾恳求皇后娘娘晋封韦蕉。” 让你说你就说啊?夏雨瞳还真是拿韦萱没法:“要晋封韦蕉,也不是本宫说了算的事,你还得自己想办法。本宫累了,先去休息了,你先退下吧。” 韦萱满头雾水加上不情愿,想了几天却也没有去向皇上说晋封韦蕉的事,韦蕉劝她:“姐姐,我从不想着晋封,现在我们不是有华宸吗?华宸成为太子了,还怕我没有地位吗?” 韦萱甜滋滋的。 不过呢,话是这么说,华宸要成为太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现在就一直往皇宫里跑,去向太后,皇后和他的生母素妃问安。 夏雨瞳看他如此积极,也就想着该怎么扶持他一把,不过朝廷似乎是没有要选太子的浪潮,皇上华延钧也没有提及此事,那么就让朝廷来处理这事吧。夏雨瞳只须推波助澜就可了。 不过在这件事道来之前,后宫中两件大事让夏雨瞳暂时脱不开身——昭仪陆晚晴和贺淳佳都临盆了,一先一后,一个生了皇子,一个生了公主。 夏雨瞳分别去看望了,陆晚晴明显是骄傲了,有了皇子的陆晚晴对下人更加傲慢了,对夏雨瞳呢,若不是夏雨瞳是皇后,只怕她还会向以前那样傲慢。陆晚晴刚有孕的时候对夏雨瞳的态度是太过分了。 以至于那次夏雨瞳将韦萱释放出来,让她们两位年长年轻的美人去狗咬狗,后来夏雨瞳也为此事付出了代价,就是韦萱华宸母子合谋杀害了华宥。 回想起来,夏雨瞳恨自己那次太心急了,让韦萱钻了空子,现在陆晚晴又有了皇子。总之说来,陆晚晴和韦萱各自得了好处,而夏雨瞳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 “皇子众多,陆晚晴你要好好教导你的华宝。”夏雨瞳恭喜着:“皇上给你的八皇子取名华宝,是有用以的,希望很大。” “谢皇后娘娘指点,奴婢一定不负皇上的期望和皇后娘娘的教育。”陆晚晴现在还算是懂得道理的。 再去看贺淳佳吧,她就没有陆晚晴那么开心,几乎有些发呆了。因为之前皇上就下了口谕:陆晚晴与贺淳佳生了皇子就晋封。 那现在陆晚晴生了八皇子,这晋封之日是近在眼前了,她又那么漂亮,一定会更得皇上的喜欢,就像韦萱那样。而贺淳佳只是生了公主,自己又没有出色之处,要怎么赢得皇上的喜爱呢?更别说晋封了。 现在的贺淳佳只有抱着公主叹气了。见到夏雨瞳来看望,也只是哀叹的声音道:“奴婢给皇后娘娘问安了,恕奴婢现在无法下卧铺来给皇后娘娘行礼。” “既然坐月子就专心坐月子,不必那些礼节。”夏雨瞳说着,看贺淳佳脸色很淡,眼睛有些红肿,似乎是没有睡好,问着:“生了公主为何不开心?” “奴婢没有不开心,能为皇上生下公主,是奴婢的三生有幸。”这话说了千遍了,听着的人和说的人都烦。 夏雨瞳是要提点一下贺淳佳了:“生公主不一定不如那生皇子的。现在皇上的皇子有八个了,有两个早逝,还有六个,皇上怎么一碗水端平地照顾啊?但这后宫的公主就两个,一个是大公主华姹,幼年高烧坏了脑子,如今二十几了也未下嫁,皇上对她一点不喜。那么现在后宫就只有你锁生的华嫣公主了,皇上不知会有多喜欢呢。” “要事华嫣能得她父皇的宠爱,那奴婢这个做母亲的不得宠也无憾。”贺淳佳有点笑容了,在听了夏雨瞳的分析之后明白了:皇子多,所以陆晚晴生下的皇子并不会给她带来多大好处,就好比韦萱,她那么得宠,她的儿子是大皇子华宸,华宸却一直那么不得皇上喜。 第二五零章 陆晚晴晋封为妃 夏雨瞳看贺淳佳能想通一点就好,其实贺淳佳该高兴才是:以后皇宫中还会有新来的秀女,她们可能连子女都不会有,那才是孤独地在后宫了此残生呢。 夏雨瞳念着“华嫣”,贺淳佳的女儿名字华嫣,那是夏雨瞳在华府时候产下的死胎女婴的名字,那是华延钧取的,现在贺淳佳生下的公主也取名“华嫣”,是因为华延钧心里还念着夏雨瞳曾为他生下的那个女儿吗? 华延钧,你还没有完全忘记过去,那滴滴在目的事情,我一直都记得,谢谢你没有忘记华嫣,可是希望你将来知道华宁华宥死亡原因的时候,要为他们鸣冤! 关于华宁华宥的死亡,还要靠夏雨瞳的复仇,目前先看陆晚晴和贺淳佳的情况再说吧,希望她们不会成为阻碍。 皇上必须履行他之前的诺言晋封生了皇子的昭仪,那么就得晋封陆晚晴了,现在皇上每次去看望陆晚晴和她的八皇子一次,陆晚晴都会提到这件事:“皇上,你看华宝还未满月就知道要您抱了,可是皇上怎么有空来抱着华宝呢?还是由臣妾,哦不,由奴婢这个娘亲来抱着他吧。” 陆晚晴不是故意说错的,现在她的身份就只能自称“奴婢”,只有到了妃以上才可自称“臣妾”,这是想提醒皇上啊。旁边的丫鬟也不失时机的帮陆晚晴说道:“八皇子会给皇上和陆昭仪娘娘带来喜气的。” 这“昭仪娘娘”可不是皇宫里说的词啊,昭仪后面不搭“娘娘”二字。 皇上看陆晚晴现在是急着想要封妃了,对此还真有些不快。陆晚晴在皇上眼里该是个纯真美好不屑于身份的女子,可是她现在却这么急着要封妃。虽这封妃是必然的事情,皇上对陆晚晴还是有点看法,何况后宫中的皇子多,皇上也忙不过来去看望,加上现在的陆晚晴刚产子也不能侍寝,皇上就没多少兴趣。 不过贺淳佳这里就不一样,皇上很喜欢这新生的女儿,逗着她脸道:“朕的长女华姹年幼烧坏了脑子,二女儿华妍早出嫁,现在朕就只有这个三公主华嫣了,朕不舍得她过早下嫁,以后要留她在宫里久些。” 贺淳佳闻听也有了些许开心,知道自己没有机会晋升,也就不向皇上要些什么身份了,而是与皇上谈谈诗词歌赋:“许久没有抚琴了,奴婢为皇上抚琴一曲吧。” “嗯,好,朕就听着,”皇上点头道:“贺淳佳你很似皇后年少时。” 贺淳佳略微低头:“奴婢怎敢与皇后娘娘相比啊。” “朕说像就像。”皇上说着,却也念道:只是像而已,雨瞳是不能被替代的。 这贺淳佳和华嫣公主也带给皇上不少乐趣了,皇上来看望贺淳佳的日子多了起来。 这倒是被夏雨瞳给说中了:华延钧现在想看到公主,而不是皇子,他不想看到争斗,只是接下来陆晚晴与贺淳佳的命运会如何呢?看那陆晚晴应该是闲不住了吧? 坐月子后,陆晚晴就跑到了德妃洪望舒的咸清殿,急着说她的处境:“德妃姐姐,你看奴婢现在都生了皇子了,怎么皇上还没有晋封奴婢呢?” “急什么?该来的总会来。”德妃洪望舒就劝她安心些:“你看那韦蕉婕妤,在皇上还是华家大少爷的时候就是皇上的侍妾,生下了四皇子华宓,可现在却还是个婕妤,受尽后宫耻笑也不急。看人家那么能忍,你就不能忍一点?” “哦,奴婢是心急了,这都是为了八皇子着想,希望他将来有个好地位。”陆晚晴一下子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了,口无遮拦。 德妃洪望舒是瞧不上这个小美人的,没脑子啊。连德妃这么霸道的人都认为陆晚晴没脑子,看来是真的没脑子,这八皇子要事随了陆晚晴的头脑,那就惨了。 现在后宫的皇子位数已经基本定下了,陆晚晴也得到了晋封,她得到了她所想:媛妃,入住缤纷殿。 媛妃是西四妃的第三品级,缤纷殿也对应着是西四殿的第三位,那么现在陆晚晴就是八个妃子等级中的第七位,比韦萱的第八位要高出一小截了。 别看只是第七和第八的差距,这其中可有的说了:首先,论年龄,韦萱可以做陆晚晴的长辈了;其次,论先后,韦萱早在皇上华延钧年少的时候就为华延钧生下了长子也就是现在的大皇子华宸;再次,论皇子,韦萱的大皇子华宸今年二十二了,与陆晚晴你刚出生的八皇子华宝相比,大皇子华宸可以做八皇子华宝的父亲了;最后论相貌,韦萱是后宫第一美人,陆晚晴也美,但却有个“小韦萱”的称号,这是陆晚晴最生气的地方。 现在可就不太好了,陆晚晴觉得自己比韦萱高贵许多,不应该与韦萱靠那么近,而韦萱觉得自己对于皇上的贡献远高于陆晚晴,现在却在陆晚晴的身份之下,不甘心! 陆晚晴去找德妃洪望舒诉苦:“德妃姐姐,臣妾不想与那韦素妃比邻住,听说她的母亲是青楼出身,她怎么可以成为妃子呢?” “要想提升你自己的位置,那就把韦素妃比下去啊,你现在最大的条件就是年轻,而皇上正是盛年,等过些年韦素妃老了,就不得皇上的喜欢了。到时候韦素妃就守着那素妃的身份,你就继续晋封了。”洪望舒“教导”说。 陆晚晴想想是如此:“谢德妃指点。” 德妃摆摆手:“没事就把你的八皇子华宝带过来给本宫看看吧。” 陆晚晴如得了大赏赐一般:“臣妾一定带华宝过来。” 洪望舒对她是一脸的鄙夷:陆晚晴你以为就凭你自己能晋封吗?还想晋封到本宫的位置来? 韦萱也想着晋封,可她长了些见识,没有去找皇上说,而是和韦蕉讨论着:“不管看哪方面,本宫都比那个陆晚晴强,就看本宫的儿子是大皇子,本宫也该在陆晚晴的位置前,可现在这小妮子生了个男娃就排到本宫前面去了,乱来!” 韦蕉先夸韦萱一段:“姐姐的确是什么都比陆晚晴强,这陆晚晴也就是凭借着她父亲的官阶和她的八皇子才被晋封了媛妃。而姐姐你是完全靠自己才成了素妃这位置。所以说姐姐比那陆晚晴强百倍。” “说这些有何用?现在本宫见到陆晚晴要行礼,这让本宫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啊?”韦萱扇着她嘴里的怒气。 韦蕉的方法就是:“事在人为,姐姐,既然你可以从昭仪成为素妃,那就可以从素妃再晋封,晋封到把夏雨瞳这个皇后给换了。还有,不要忘了我们有华宸啊,将来华宸已入住东宫,那姐姐也不必在乎这身份了,后宫谁见了你都要行礼让三分。” “这倒是提醒了我,皇上到底什么时候选太子啊?本宫要用什么方法让皇上选华宸为太子呢?”韦萱叹着气,她那不成器的华宸还真难登上太子之位。 韦蕉那过长的丹凤眼,快成了一线眼了,稍微一闭就是凶险的:“姐姐,此事你不要去求皇上,我估计这选太子不是在朝堂上那么一说就可以的。会有一段时间的,到时候所有嫔妃会使劲浑身解数来帮儿子争夺太子位,我们也会有办法。” 夏雨瞳也在想着为何皇上还不立太子呢,还有眼前的事,就那陆晚晴和韦萱,现在估计是一见面就吹胡子瞪眼睛。可眼下不是这么吵闹的时候啊,夏雨瞳交代下去:“陆晚晴和韦萱私下斗斗嘴就随他们,但要是事情闹大了,谁都别想逃脱惩罚!” 其实韦萱和陆晚晴若是争吵起来的话,那会是对韦萱的不利,因为她后台薄弱,可以说没有,但是陆晚晴的父亲是兵部右侍郎,这算是个还挺强的后台。 韦萱虽笨,但有韦蕉这狡黠妹妹在后出谋划策,韦萱不会落入陆晚晴的圈套,也不会与陆晚晴争强斗胜。现在韦萱最关注的就是太子一事了恶,她苦心孤诣地设计害死华宁华宥,不就是为了她的儿子华宸当太子吗? 那么夏雨瞳要怎么让华宸成为太子呢?让华宸走上“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的路,这话要改一下,华宸不会有什么“行高”,只能说“位高于人众必非之”。 让皇上选太子不是件容易事,夏雨瞳不会去直接与皇上说这事,因为后宫中有一人可以指使朝堂某些臣子。 夏雨瞳就亲自来到了咸清殿,德妃洪望舒出来迎接:“皇后娘娘大驾光临,臣妾有失远迎了。” “何须如此多礼?德妃妹妹快请起吧。”夏雨瞳优雅从容。 现在的夏雨瞳穿着的是皇后便服,梳着的发髻是飞天发髻,就是头顶三股头发各绕一个圈在头上,再用花钿固定住,再配上各种发饰,可就是雍容华贵了,比之以前的金元宝发髻要高贵典雅了。 现在德妃洪望舒的发髻就是金元宝发髻,这也是东四妃共用的发髻。这两发型一比较,夏雨瞳就比洪望舒要显高了,人一显高,气质自然就跟着出来了,将洪望舒比下去。 洪望舒轻呼着这口气,她也是有经历的人,不会在这发型和衣着上面较劲。现在洪望舒的念头就是要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与其他嫔妃无异。 第二五一章 华宸常来向本宫问安 “这也是来看看各位皇子啊,不知德妃妹妹的七皇子华安如今学习如何,以前本宫的五皇子华定和德妃妹妹的七皇子华安一起相比教差不多,可是现在本宫那华定是不得先生喜欢,就干脆送他去前任首辅梁大人那里学习,免得皇上见了华定不开心。”夏雨瞳坐下与洪望舒闲聊,聊着唉声叹气的,试探德妃的语气。 德妃在夏雨瞳面前没那么明显的骄傲,谦虚了一下:“皇后娘娘怎么这么说五皇子呢?想当初臣妾考察华定和华安的学习,就觉得华定的诗词远远超过了华安。现在只怕是华安早就难比得过华定了。” “怎能这么说呢?要是华定有才,本宫这做母后的也不必藏着掖着啊,这华宁华宥那么的文武双全深得皇上喜爱却是早逝了。留下个一切平凡的华定在这里不讨喜,本宫的命啊,也算是苦。”说着,夏雨瞳用宽袖子遮住了欲哭的脸,不知是否已经流泪,总之心里是流泪了。 德妃洪望舒怎么着也得表面上安慰一下:“皇后娘娘,今日怎么说起这伤心事了?华宁华宥的离去,皇上难受,皇后您难受,臣妾这个庶母也难受啊。记得华宥小时候那么调皮啊,臣妾还训过他,后来越来越听话了,这孩子,说没就没。” 德妃也跟着假流泪,但看夏雨瞳不知是什么心思。夏雨瞳轻声哭后一句长叹“罢了”:“这活着的人啊还是得好好活着啊,本宫的五皇子华定没长进,连尚书房都没去。本宫倒想看看德妃你的华安如今学习如何了。” 这个好办,德妃让宫女:“去请七皇子。” 七皇子华安今年也十三岁,与德妃一起住在咸清殿,一直和其他皇子一起在尚书房学习,学得也不怎么样,一般般,还过得去。现在就看夏雨瞳要怎么给他个定位了。 “皇后娘娘,儿给您问安了。”华安有些长进,至少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连句像样的话都不会说了。 夏雨瞳笑着点头道:“今日本想聊聊过去,但聊来都是泪,不若看现在,本宫看看华安,来让本宫看看,嗯,长高不少,你都学会了什么啊?说些给本宫听听。” 这是德妃表现也是炫耀的时候,这就对华安说着:“华安,把左转背诵一篇来。” 左转?那是很深奥的,但夏雨瞳的幼子华定早已背诵地滚瓜烂熟也领会了其中的每一句的意思,现在看这个华安能背诵多少。 华安背了一两句,不行了,对夏雨瞳道:“皇后娘娘,让您见笑了,儿不懂这其中含义所以也难背出来。” 夏雨瞳和蔼道:“这不怪华安,是你母妃要求太高,这小年纪哪里能懂左转呢?那就本宫让你背诵屈原的《东君》怎样?” “这,”华安努努嘴,艰难地答应着:“儿试一下。” 背诵了一半,最后是华安自己提出:“屈原的诗词拗口,儿背诵《花间集》给皇后娘娘听,不知皇后娘娘愿意听不?” “当然愿意。”夏雨瞳回答着很乐意。 华安也就放开来背诵了,很顺口没有停下,一首接一首。夏雨瞳似乎是听着乐趣,也没有让华安停下来。但心里已经有数了:这华安啊,确实是用功了,但资质还是差了许多,底子也不好,只会背诵这些花柳诗词,那是不足以成为皇族中的领军任务的。不知德妃洪望舒了解没。 应该是了解的,德妃自己让华安停下来:“华安不用背诵了,母妃有事要与皇后娘娘谈呢。” 华安很听话,说不背诵就不背,向夏雨瞳点头告别:“今日在皇后娘娘面前献丑了。”说着还打了个呵欠。 夏雨瞳问着:“华安这像是受凉了,这春夏交替,可要记得衣服随时换。” 华安却回答道:“谢皇后娘娘关心,只是素来有话说春捂秋冻,所以现在变暖了,儿也没有减衣衫,要等到天完全入夏了才敢减衣衫。不知华定哥哥是否如此。” 这华安的身体也不行啊,才十三岁就害怕着凉,要“春捂秋冻”,这是夏雨瞳很少见过的。这应该说是被洪望舒给保护地太彻底,以至于怕冷也怕热,如娇草,受不得打击。 相比夏雨瞳的华定,华定从不考虑冬天加衣裳的事,也不用担心变天了换衣裳。夏雨瞳训练华定在冬天里下湖游泳,游个把时辰都没问题。但这,后妃们都不记得了,因为那时候皇上华延钧曾因这事而训过夏雨瞳。夏雨瞳就只有带着华定去后宫的一角落湖水中练习游泳。现在华定的身体是铁棒的。 现在对这个娇弱的华安来说,夏雨瞳只有装着点头赞许:“华安懂得四季变化,很好,不像本宫的华定,什么事都要本宫提醒。好了,华安,你先下去吧,本宫与你母妃聊点正事。” “儿先告退。”有礼有节,中规中矩,平淡无奇,不出色的华安。 夏雨瞳却还是要赞:“皇上是喜欢听话的孩子的,华安就是这样。” “皇后娘娘为何如此说呢?这皇子众多,皇上喜欢谁,谁知道啊?”洪望舒话里有点叹。 看样子,洪望舒对于华安刚才的背诵表现是不满意的,这个生长在前朝皇家的公主是明白怎样的人才可继承皇位的,只是洪望舒自己没有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 夏雨瞳来也就是讨论这事的:“德妃,原本呢,后宫是不该讨论这立太子一事。只是本宫想着,现在皇子中年龄最大的是大皇子华宸二十二了,其次是四皇子华宓十五了,这外面有人在讨论这事了,为何皇上还不立太子。本宫听了也着急啊,德妃妹妹是如何想的?” “这还是随皇上的意思吧,皇后娘娘也说了,后宫不得讨论立太子一事,臣妾就不讨论了。”洪望舒也没心思讨论了,现在她就是算着怎么让自己的儿子华安成为太子。 夏雨瞳也说着:“对,不该讨论立太子一事。就说说这些皇子吧,德妃你觉得大皇子华宸如何?” 这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个问题?让德妃摸不着头脑,她也就说些场面话:“皇上的长子,自然是不错的。” 夏雨瞳也点头:“华宸这孩子,小时候是由本宫抚养,后来回到他生母韦素妃那里。但这孩子有孝心,不忘养育之恩,每次来后宫探望韦素妃,都会先来给本宫问安,带来各种特产,本宫哪里用得完啊,只有赏赐给下人了。” 有这事啊?华宸这是在向夏雨瞳尽孝还是讨好?洪望舒就此事思考了,嘴里却是夸着:“华宸是个懂恩情的皇子。” 夏雨瞳也点头:“每当本宫看到华宸来了就会不觉想念起华宁华宥,他们本来也会像华宸这般常来给本宫问安啊。”夏雨瞳感叹着。 说了很久,夏雨瞳最终就围绕一个点“大皇子华宸常来向我问安”,这不得不让德妃洪望舒猜想了:大皇子华宸是想要成为太子了吧? 聊到不早了,夏雨瞳才起身:“今日在德妃这里说说话解解闷也好,好过本宫独自在椒房宫。” “皇后娘娘谬夸臣妾了。”德妃洪望舒送了一程:“恭送皇后娘娘。” 随即夏雨瞳就回到椒房宫,想到她说的“华宸常来给本宫问安”,这不是假话,是真的。夏雨瞳却并不为此事开心。每次华宸来问安的时候,夏雨瞳会盯着他双眼看,看自己亲手抚养大的庶子究竟是什么心肠。 华宸在尽力遮掩,虽他看不出夏雨瞳对自己的恨,但是他对夏雨瞳愧疚很深,是他杀害了华宁和华宥,害的嫡母夏雨瞳失去了两个儿子。华宸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登上太子之位。 偶尔几次,华宸含泪道:“儿永远不忘母后的养育之恩,将来会孝敬母后一辈子。”情真意切。 “华宸你有自己的生母要照顾孝顺,何必在乎母后呢?”夏雨瞳淡淡地说着,心里在流血:你杀了本宫的两个儿子,本宫还须你来孝敬吗?真是养了一条毒蛇,白眼狼。 想到此,夏雨瞳就想下令赐死华宸,但不会这么简单的。夏雨瞳没有证据就杀不得华宸,无法为华宁华宥报仇,那就只有慢慢来,等到自己的儿子华定成了储君,那一切都可随夏雨瞳的心愿了。 但在这之前…… 今日被夏雨瞳迷糊了一阵的德妃洪望舒清理了头脑,感觉现在是危机很重的时刻,自己的华安并不出色,如果不发动前朝老臣的实力,那就很难让华安成为太子。 再看那华宸,已经开始拉拢夏雨瞳了,华宸的生母韦萱是一直得皇上宠的,华宸虽平凡无奇,但他知道利用身旁的人来助他成为太子。德妃洪望舒感觉不能再放松了。 于是洪望舒马上召集她能联系上的前朝老臣,这些老臣在宫中有一定地位,都是那种不愿意“两朝天子一朝臣”的人。经过后宫中那些对前朝心存还念的宫人安排,洪望舒与这些老臣见面,谈了许久。 “公主殿下,臣等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老臣们说着:“华氏一族夺了前朝权力,必须还回来。” 洪望舒听着有点犹豫:“现在是华氏掌权,你们还是称本宫为德妃吧。”洪望舒心里在摇摆不定:公主还是德妃? 朝堂上却已经起了一坚定的风声:皇上,请立太子! 第二五二章 现在不想要专宠 华延钧对这突然冒出来建议反感:“为何突然说到此事?朕大原朝建立未久,多事未安定,现在何来心思立太子?” 这是一个德妃党的臣子:“陛下,太子乃国本,不立国本,国本不稳,难安人心。” 胡说,人心所安是因丰衣足食人丁兴旺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谁管谁立太子,只要能坐镇天下,管理得力,这才是国本! 但这些道理是以前华延钧在青州做买卖的时候从洋人西方的统治阶级里学来听到的,觉得十分合理,只是难与这些死脑筋讲清楚。 “皇上正当盛年,无须考虑立太子一事。”这是看懂华延钧想法的臣子所言。 德妃党立即予以反对:“早立太子可确定储君,使其早接受治国知识。” 再有一德妃党直接提议:“臣建议立七皇子为太子。”七皇子华安就是德妃洪望舒的儿子。 立刻所有德妃党都附议:“臣附议。” 皇上听着,自然是反对的,但现在不那么好反对,因为之前立后是华延钧自己的意思,而现在立太子就不能全照自己的意思来了。有那么几秒钟,华延钧想下令立华定为太子。 华延钧想着:雨瞳,我们的儿子就只有华定了。 但是华延钧想到华定每次看到自己时候那恨恨的眼神,就有点身寒,也否定了这想法。 皇上华延钧暂时敷衍了此事:“立太子一事的确重要,所以须从长计议。众爱卿有何事,奏来。” …… 朝会结束。 华延钧来到了椒房宫,与夏雨瞳共同用了一次午膳。在夹菜的时候提到了此事:“现在确实是面临着选太子一事了。” “此事是延钧决定的,不该与我说啊。”夏雨瞳淡然笑着。 华延钧长叹一口气,无口味用膳了:“这有关你事啊,雨瞳。以前,我等着华宁从沙漠战场回来就立他为太子,可是天妒英才,华宁血溅战场;后来我等着华宥从战场回来就立他为太子,可惜天不怜悯他,华宥亦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了。” 夏雨瞳在一粒粒地嚼着米饭,嚼着甜味都没了,嚼着只剩下一点米馅在口中,还在嚼着,她无法感知是什么味了:“原来延钧是这么想的?” 华延钧在餐桌旁踱步叹息:“记得孩子们小时候,我曾说过华宁最像我了,后来最器重华宁,华宁也不负我所望,智勇双全地打败了鞑虏的一次次袭击。华宁离世,华宥也不落后,接过了华宁的重任,驻守边疆,平定了边疆,开阔了边疆,却赔上了他年轻的性命。” 华延钧,你是这么地看重华宁华宥,可他们就是惨死在你的看重之下,以前只要你听我一句话提防韦萱,今日就不会这么难过了。今日你这么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为何要略掉韦萱的名字?我曾那么多此与你说道韦萱是幕后凶手,你现在还是不信啊。 如果有一日,华延钧,你知道了华宁华宥不是殉国而是被你的爱妃韦萱谋害了,不知你要作何感想,你会让太史令在史册上怎么记下这一笔呢? 饶是夏雨瞳再痛苦地心滴血,她也不会在华延钧面前大闹大喊了:“华宁华宥能得到他们父亲的信任和器重,也不枉此事吧。” “雨瞳你说话生远了,不要与我说这些场面话。说说你的看法吧,今日我本打算立华定为太子,可是没下这决心。华定不如华宁华宥啊。”华延钧哀思着:“可是我们的儿子只有华定了。” 华延钧你会有一日知道华定会超越华宁华宥,还会超越你!夏雨瞳狠狠地想着。 对华延钧却很平静道:“既然华定的才华不适宜为太子,那就不得选。延钧不能将储君之位由一才能不足的皇子来承当。”夏雨瞳的话就到此了,不想再多言。 华延钧却还想再问:“雨瞳,你认为皇子中谁适合做太子做储君?” “我怎么会知道呢?延钧还是不要问我这事了。”夏雨瞳不再说此事,华延钧也就坐下来,喝汤,没胃口就喝汤吧。 夏雨瞳聊着家事:“延钧,我现在啊,就是盼着孙子的到来,各位皇子都是我的庶子,但现在只有华宸成婚了,也不见有好消息传来。” “华宸?”华延钧不是很想谈这个儿子,甚至有些厌恶。华宸在礼部担任一官职,也没做出什么成绩来。华宸从十五岁开始去沙漠到现在二十二岁回京,都一点拿得出手的成绩没有,庸碌无为到极点。 华延钧还感觉夏雨瞳是在与自己谈论太子人选,就微微摇头:“华宸,不行啊。” 夏雨瞳看他,佯装诧异:“延钧说什么不好啊?我看华宸就很好,每个两日都来椒房宫看望我,带来各种小吃小万物,一声声母后,华宸从未忘记是我抚养他长大。这孩子,有孝心。” “哦,是吗?华宸对你孝顺,那就好。”华延钧也有点舒心了,吃了点饭菜后在椒房宫睡了个午觉就去批阅文件了。 夏雨瞳则想着现在后宫该是炸开了锅吧?不知刚才那么对华延钧说华宸的好,有没有用,也不知延钧会怎样让不出众的华宸成为太子。 纵观诸位皇子,都是不出众的,难继承大统,现在就看各位皇子谁的后背力量大了。夏雨瞳将自己的幼子华定排除在外,那么现在就是大皇子华宸和七皇子华安之间的争夺了,这只是夏雨瞳的估计。 因大皇子华宸的母亲是韦萱,韦萱会费尽心机地讨好皇上华延钧,再加上现在夏雨瞳在华延钧面前为华宸说了一番好话,那胜算也挺大了。 可那华安呢,似乎是胜算更大,他的母亲德妃洪望舒在朝野中的势力不小,足可逼迫皇上立他为太子了。 华延钧,皇上,陛下,你会怎么做呢?夏雨瞳是不是还要做点什么?想着吧。 现在后宫在骚动了,咸清殿里德妃已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只要打败了皇后的儿子华定就没事了,现在华定学业不佳只顾玩乐的名声是传遍朝野,就算他是嫡子又如何?难服众。还是我的华安最有希望成为太子。” 媛妃陆晚晴拍马屁道:“德妃娘娘的华安肯定是最优秀的太子人选。” 德妃洪望舒撇了陆晚晴一眼,见陆晚晴还在抱着她那几个月的儿子华宝呢。陆晚晴的身材已经恢复得前凸后翘了,生育后似乎是更漂亮了。 德妃洪望舒问道:“陆晚晴,皇上最近可临幸过你多次?” 说道这个,是陆晚晴最得意的:“嗯,是啊,这身子一恢复,皇上就来了,我都没时间照顾华宝呢。” 看她那得意劲,德妃洪望舒嫉妒在心:“那,相比韦萱素妃呢?” “哦,这个……”陆晚晴没得说了。 洪望舒也不用听她说,洪望舒知道皇上临幸的情况:韦萱最多,其次是陆晚晴,这每月的临幸就基本被她们两个给分了。连皇后夏雨瞳也比不过她们,其他妃嫔更是摆设。 但这只是表象,洪望舒不知如果皇后夏雨瞳要和韦萱一争高下的话,韦萱是争不过的,只不过皇后洪望舒常是这样下令的:“本宫今日要早睡。”皇上华延钧就被挡在了椒房宫之外了。 有时候华延钧会来到夏雨瞳的椒房宫里:“雨瞳,今日朕就在此休息吧?” 只有这时候,夏雨瞳才允许皇上留宿,只是很多时候夏雨瞳是拒绝的:“延钧,今日就算了吧。你该雨露均分才是,不得总是宠幸韦萱和陆晚晴,后宫中的嫔妃多着呢。” 就这么着,皇上临幸夏雨瞳的次数也少了。不是夏雨瞳不愿意,而是她会想到华宁华宥,特别是华延钧来的时候,就更会出现华宁华宥的身影在眼前。 夏雨瞳以前想着的“要皇后之位也要专宠”这话,只实现了一半,后面这一半“专宠”是她自己放弃了,她觉得这个“专宠”很痛苦,就不去争了。但是哪个妃子要是恃宠而骄,那就等着瞧了。 眼下最容易恃宠而骄的就是韦萱了,她也不知骄了多少次了,每次以失败告终,最后长了些记性。 这次有关于选太子的事,韦萱就和韦蕉讨论着:“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计策,让华宸常去椒房宫里看望夏雨瞳,夏雨瞳应该会念及以前的母子情分吧?” 韦蕉点头道:“嗯,是的,现在夏雨瞳的五皇子华定不听话不中用,将来难有所作为,皇上也不喜他。夏雨瞳现在只有想着将华宸归到自己名下了,然后助华宸成为太子。” “华宸不会真的再认夏雨瞳为母亲吧?”韦萱着急了。 韦蕉摇头:“这怎么可能?姐姐你想想,华宸做了什么事,他是不敢面对夏雨瞳了,这辈子都不想。所以这次华宸一定会成为太子,让那些小娃娃皇子都断了心思!” 韦萱想着这话,念着的是:“嗯,这样最好,华宸不再认夏雨瞳为亲娘,将她做踏脚石就可了。” “姐姐放心,将来华宸一定封你为圣母皇太后!”韦蕉恭贺地笑着。 椒房殿里,夏雨瞳正在与华延钧说着她收到的礼物呢:“延钧你看,这些都是华宸送给我的,其中许多都是青州的特产,各种吃穿用度都让我解了相思之情。延钧你喜欢哪个,就拿去吧。” 第二五三章 朝堂考试选太子 华延钧看夏雨瞳那么开心,也不想扫了她兴:“雨瞳喜欢就好。”再昂首想着,眼眸深邃:“华宸是有心了,对他母妃韦萱都没这么孝顺,果真是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啊。” 夏雨瞳颔首表示赞同。 华延钧在朝堂上面对这选太子一事已经烦透了,现在该真的是要解决此事了:“明日各位皇子来朝堂,朕亲自考验!”华延钧做了这个决定,终于让那“选太子”的风声给暂时评定下来了。 只是暂时而已。后宫可没有平定。那些自认为没有机会竞选太子的皇子都是在母亲的教导下跃跃欲试了。韦蕉婕妤的四皇子华宓,徐谨妧婕妤的六皇子华宕,都在母亲的教导下面对次日的考试。 连媛妃陆晚晴也对华宝产生了希望:如果皇上宠爱我,那会不会爱屋及乌啊?历来皇帝都难抵抗美人颜的。或许皇上会将太子之位给予华宝呢,这说不定啊。 唯独夏雨瞳对华定的嘱咐是:“华定,明日的朝堂考试,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不可显露半点知识,随意应付就是,让其他皇兄皇弟们去争夺太子位。”华定照着夏雨瞳一贯的嘱托说着。 夏雨瞳点头:“对,就该这样。” 华定有些失望:“母后,这太子位本来是华宁哥哥的,回来是华宥哥哥的,我想要帮他们夺到。可为什么不让我去争?” “会有这一天,华定,但现在不是时候,你记住,现在要事展露锋芒了,那我们母子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怕是性命难保。尤其是你,如果你成了太子,人人会觊觎你的太子位,那么你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了。若不保性命,将来怎么为你华宁华宥哥哥争取他们失去的?”夏雨瞳严厉教导着华定:“记住,这是为了我们母子的性命,华定你必须隐藏你的才能!” 华定点头,嘴里低估着:“母后是皇后,可却还要担心我们母子的性命安慰。哼,也不知父皇是怎么做的,连母后的性命都难保。要是我以后……” “不得再说!”夏雨瞳呵斥。 华定听令。 次日,昌盛宫,第一轮测试,文考,就是笔试。 先看看这站在朝堂中央的六位皇子吧,有点好笑:大皇子华宸二十二随,其次是四皇子华宓十五岁,这中间缺了什么,就是已经逝去的二皇子和三皇子,然后是五皇子华定十三岁,六皇子华宕十三岁,七皇子华安也是十三岁,八皇子华宝还未满周岁,纯粹来凑数。 众臣和皇上华延钧一起大致看了一下这六位皇子,华延钧不觉将眼神放在了华定身上,这个十三岁的五皇子,已经快要有大皇子华宸那么高了,或许可以说是华宸长得不高。这相貌呢,也是五皇子华定最出众,长相与皇上华延钧最相似,那定是帅气小哥了,特别是华定与那逝去的同母哥哥华宁华宥相似度最高。 这难免让华延钧念及他器重的华宁华宥,望着在华定身上能找到华宁华宥的影子,但是华定对自己那眼神中是委屈是愤怒是不满,华延钧分不清楚,总之不愿看到最帅气的儿子华定,却又为了逝去的华宁华宥而去看他:华定,表现好一些。 第一轮笔试在朝臣们的议论之下进行,是由翰林院的大学士出题,一排翰林院大学士站好了,抽签,谁抽到了就谁出题。这么做是为了防止作弊。 六位皇子坐在考试桌子前,文房四宝已经准备好了,答题用的。 大学士们抽到了三张“出题”标签,于是按顺序在朝堂上当场念出题目,第一,用现在的仲夏花鸟鱼虫风景作诗一首,内含深意,歌颂本朝兴旺;第二题,默写《公羊传》一篇;第三题,实际问题:如今长江水患该如何处理。 开始作答,在纸上些了。大皇子华宸写得比其他皇子快,毕竟是长了他们许多,这速度上是要超过他们的。 不过其他皇子也不耐,虽年龄小,但是不服输,表现好的有两个。表现差的,华定,在所有皇子要完成题目的时候,他报告了一下:“请问大学士,这第二题是什么?” 皇上华延钧怒了:“华定,为何发问?扰乱其他皇兄皇弟答题!” 华定撇撇嘴,有点纨绔样:“这三道题很难一下子记下来,我只记住了第一题,后面两道题都忘了。” 华延钧呼呼这怒气:“大学士,将题目再念一遍。” 华定再请求:“大学士可否一道一道地念?要不,答完第二题,我就忘了第三题了。” 这样的记性可不行啊,华延钧呵斥道:“华定,你这是在胡闹吗?” 华定连忙走出座位跪下:“儿臣不敢,可是儿臣只记得住这一点。” 罢了,华延钧就给华定这个特例,看他能回答地怎么样。 终于到了审核答题的时候了,由皇上和大学士们一同审核,第一题写诗,大皇子华宸的文采和寓意最好;第二题默写《公羊传》,四皇子华宓最全;第三题实际问题回答,没有令人满意的。 皇上华延钧看着这些“试卷”直摇头,忽然看到另外一份,写得什么啊,华延钧拿起来一看,大喝:“华定,这是你写的吗?这字这般潦草,鬼画符一半!” “这是草书。”华定对自己的“杰作”这么回答。 华延钧凝视着华定现在这得意的样子问道:“草书?那你自己来念念你写的什么。” 华定来念了,拿着考卷就念:“第一题,《仲夏》一只青蛙跳,两只知了笑,三只麻雀叫,四个娃儿闹。” 朝堂笑翻。 “啪”,皇上华延钧一下站起来:“你写得什么东西?这是诗还是打油诗?” “这是儿臣描写仲夏的风景,诗中这样热闹的场景就是对我朝蒸蒸日上的描写。”华定说着他的措辞,为表现自己学识差的措辞。 华延钧气糊涂了:“后面两道题也不用念了,华定你等着考试后去领杖责!” 第二轮考试开始,比武:骑马,击剑,射箭。 在这场比赛中,大皇子华宸表现最好,他小时候接受过华延钧的亲手教导,所以这三项都不错。其次是六皇子华宕,他是女将徐谨妧所生,徐谨妧也只懂得教育这些武术泪的。 表现最差的是华定:上不得马,握不稳剑,拔不动弓。 在句句笑声中,皇上华延钧已经不可饶恕地问道:“华定,你脸红吗?想想你那血战沙产的兄长华宁和华宥,他们十八般武艺精通,而你,连弓都拔不开!” “华宁和华宥哥哥在战场练习过,儿臣没有,怎么比得过他们?要事父皇认为儿臣不如华宁华宥哥哥,那就也把儿臣送去战场训练一番,定可以胜过他们!”华定毫不懂事一般。 华延钧已经气地冒火:“你,你竟敢这样与朕说话,还对华宁华宥不敬!”这一掌掴就过去了:“赏你的,以后再敢说大话就掌嘴!” 作为皇子,被这么打骂,是极端的羞辱,但这就是华定按照夏雨瞳的意思做的:做的越差越好,越能保护自己。 第三场比试:处理政务。 这才是最重要的,要成为储君,最重要的就是能处理好政务。这一场比赛中,也采取抽签办法,每个皇子都来抽签,对抽到的题目作答,口头作答,这也是考验了口才和临场应变能力。 皇上华延钧听着这些按部就班的回答,想睡觉,华定让他醒了一下:“父皇,这道题很难,儿臣能否思考一下?” 华延钧坐正了一下:“好,你思考一下吧。”要事思考不出个什么好答案,华定,今日的处罚你是受定了! 见五皇子华定要思考,那六皇子华宕就急不可待地说着他的答案了,虽打好了腹稿,却还是说地吞吞吐吐的,一点不顺畅,答案本身也不出彩。 华延钧再次陷入了困境,是想睡的困境。 终于等到华定答题了,他先将题目念了一遍:“川州一代自古平困,缺钱少粮,如何处理此事。儿臣的想法是,既然他们缺钱,那就多打造银子印制银票给他们,这样就可解决缺钱的问题。” 华定这一压轴可是让整个朝堂笑晕过去了,今日的考试也成了他胡闹的场地了。不过这是有代价的。 皇上华延钧已经忍无可忍,站起来指着华定:“五皇子华定不学无术信口开河,顶撞朝堂羞辱晋王齐王,来人,掌嘴,杖责!” “父皇!”华定被拖着出去,在昌盛宫外顶着日头被掌嘴,然后杖责。 事情已经传到了椒房宫里,夏雨瞳平静地让人奇怪:“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华定就必须受罚,谁让他表现这般差劲,没有他两位兄长的丝毫呢?” 朝堂上,华延钧也还没消怒气:“华定丝毫没有华宁华宥的文武才能!”这与夏雨瞳那应付下人的话是一样的。 皇上华延钧被华定气得忘了今日测试的目的了,直到有臣子提出:“陛下,还请您定夺哪位皇子表现出类拔萃。” 出类拔萃?算了吧,只能说是勉强合格,而且都只有在某一方面合格。综合来看,是大皇子华宸表现最好,但他有年龄优势和经历上的优势,这要怎么算呢? 第二五四章 劣质品中择优真难啊 其他皇子?华延钧想到了华宁华宥在很小年龄时候的表现已经是超越了现在的华宸了。 那么这些皇子是远不如华宁华宥了。如果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那么这几个皇子将来也不怎么有所成就,就是一个皇家子弟的名号而已。 选谁呢?选谁做太子都是将就凑合勉强,选谁都无法让华延钧满意。那就从一群劣质品中选一个还过得去的吧。华延钧对这些儿子只能称之为劣质。 “大皇子越郡王华宸在各项考试中表现靠前,今日,朕立大皇子华宸为太子,择日听政。”华延钧说完后,想到了夏雨瞳:雨瞳,你说华宸孝顺你,那么选华宸,你会开心吧? 朝堂又开了锅了。 “陛下,大皇子的生母韦素妃出身不显赫,大皇子不可为太子。”这是德妃党派。 其他臣子攻击:“若是说大皇子的生母出身不高,那何必来这次测试呢?难道这次考试就是个过场?” 皇上华延钧定下结论:“大皇子华宸乃皇后夏氏抚养长大,亦可说是皇后之子,何来出身不显赫?就此定下,大皇子为太子,临朝听政!” “皇上,臣以为七皇子表现可圈可点,将来才华不可限量,若是等到大皇子的年龄,七皇子定不输!”德妃党还在为那表现最差,仅仅比华定好点的七皇子说话。 皇上华延钧无心朝会了,太监就喊着“退朝”。 华延钧想去和夏雨瞳讨论此事,就往椒房宫去。椒房宫里,夏雨瞳在心疼地给华定上药:“这也闹地太大了,还受刑了。痛不痛?” 华定“小意思”地回答:“没事的,那些施刑的宫人下手都很轻,可能他们都当我是傻皇子吧。”华定摆摆手。 “华定你休息一下。”夏雨瞳说着。 华定却在院内的靶子前放了一苹果,拿起了弓箭,拔弓对那苹果一箭命中,苹果裂开成四瓣。 “母后,儿臣请您吃苹果,这南方送来的苹果,特别甜。”说着,华定已经吃开了。 夏雨瞳看华定一点不难过,那就好:华定,就是要这样的心情才好。 外面,华延钧来了,让太监不要喊,自己走了进去,看看夏雨瞳现在在干什么。 远远地听到夏雨瞳和华定的笑声,华定问夏雨瞳:“母后,你看儿臣送你的苹果好吃吗?哎呀,好像忘了洗了。”华定挠挠脑袋。 夏雨瞳开心着:“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华延钧怒气上来走了过去,这手就抖着责问华定:“今日在朝堂上表现丢尽了朕的脸,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笑着吃苹果!” 华定无奈,就拿了两瓣苹果,双手托着给华延钧:“儿臣表现差,惹父皇不开心了。刚才儿臣切开了苹果,儿臣与母后各自一瓣,现在请父皇吃两瓣,消消气。” 华延钧拿过这两瓣苹果来就往地上一扔:“华定,你真是没心没肺啊。看看你自己,今日成了众臣的笑柄了!你说说,你要是有你华宁华宥哥哥的一半才能,父皇今日也不会这么生气丢人!” “皇上别这么说华定,他挨了罚已经很难过了。”夏雨瞳淡然说道,走进了宫里。 华定看着地上那被华延钧扔掉的苹果,气愤不已,瞪着华延钧,此刻的华延钧正要去看望安慰夏雨瞳。 “父皇,”华定喊住了华延钧:“您若是想打我骂我罚我,儿臣都接受,但请父皇不要当着母后的面说儿臣的不是。儿臣是母后亲生,母后听到父皇这般说儿臣,心里定是不快的。” 华延钧愣住了,现在这个与自己对话的儿子华定与朝堂上什么也打不好的华定不像啊。朝堂上的华定是民间吊儿郎当的富家子弟,无所事事,现在眼前的华定是个懂事的儿子,孝顺体贴,而且,他站得那么笔直泰立,眼神直对着自己。 “你以后表现好些,朕不会在你母后面前说你的不是。”华延钧说完就进了椒房宫。 华定看着地上被华延钧扔掉的两瓣苹果,他两脚一踢,苹果飞入空中,华定手接住,将苹果抓了个稀烂。 椒房宫里,夏雨瞳也不像华延钧想象的那么难过,华延钧坐在她身边问:“雨瞳,朕今日罚了华定……” “华定表现不好,该罚,”夏雨瞳打断华延钧的话,很明理地问道:“不知延钧选了谁为太子。”明知故问一下。 华延钧对此垂下了眉:“经过三场考核,华宸表现勉强超过其他皇子,就封华宸为太子。雨瞳,你看。” “很好啊,”夏雨瞳展开笑颜:“既然华宸表现最好,那自然是华宸坐这储君之位了,延钧还问我什么呢?今日为了庆祝选得太子,延钧,我就邀请你在椒房宫用餐庆祝如何?” “也好,”华延钧坐下了,想到刚才华定可能不开心,就对宫女道:“去请五皇子进来一起用膳吧。” “回陛下,五皇子已经离开椒房宫了,说是没脸与皇上皇后一同用膳。” 听这话,夏雨瞳说着:“唉,华定要这么说,就不管他,我们一起用膳吧。” 华延钧想到自己今日对华定是否太狠了些:“雨瞳,以前华宁华宥小时候练习不认真,我就是打他们,所以他们才能成才,现在想来华定是因为没有我的亲自教导啊。” “这不能怪你,也有我的错,我太宠这个幼子了,所以让他不学无术了。”夏雨瞳随意回答着,安慰华延钧:“吃吧,延钧,别想太多了。” 用膳后,华延钧出去,看到院子中的靶子,问夏雨瞳:“华定在这里练过弓箭吗?” 夏雨瞳点头:“华定知道自己弓箭不好,就立志要练习个百步穿杨来。” 华延钧看那靶子,扭头向夏雨瞳说道:“你看这靶子上也没什么孔,可能是华定从没认真练习过吧。” “我也没守着华定,怎知呢?延钧别去想这不开心了,想想以后如何教导华宸继承大统吧。”夏雨瞳欣喜地说着,她确实是欣喜:事情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张,华宸成了太子,那就看他爬得高跌得惨吧;华定现在暂时成了众人眼中的无所修为的皇子,这就保住了他这些年的安宁了。 华延钧转身向夏雨瞳,扶着她肩膀道:“不管谁是太子,都必须尊你为嫡母。” “延钧怎么说地这么认真呢?这本来就是啊,我将所有孩子都当自己的,都视如己出。”夏雨瞳回答着这场面话。 华延钧拍拍她肩膀,离开:“以后多来昌茂宫陪朕。” 我为什么要来陪你?刚才你要是自己看看那个靶子就会发现那上面为什么没有孔了,因为华定已经练到了百发百中的境界了,所有射中的孔都在那个黑色的靶心里。 延钧,只要你刚才多点花些心思去看就会发现了!夏雨瞳想着念着,不觉全身哆嗦起来:延钧,只要你以前听我的话提防韦萱或者调查她审问她,那就不会有华宁和华宥的死了,你今日也不会这么痛苦地怀念着他们。 如今没有让你满意的太子,就只能选华宸来凑合着,这是你活该!华延钧! 夏雨瞳拭去那无声的泪,走过去细看那靶子,是华定练习过的,不能让华定展露他的射箭法了。夏雨瞳下令:“将靶子和弓箭都扔掉!” 走回椒房宫,等着后宫的动静,看情况处理。 后宫看似是没动静的,表面没有,但这里面是波涛汹涌的。那几个没抱什么希望的皇子,也就没什么失望了。而希望最大的两家,就是一家欢喜一家恨了。 韦萱就和韦蕉庆祝起来了:“现在华宸是太子了,要入住东宫,将来本宫怎么样也得是太后。” 韦萱已经高兴过头了:“不行,我不想等那么久,我现在就要做皇后。等到华宸有了成绩,那我就要在皇上身边说这事,这是我伺候皇上多年该得的。” “姐姐还是别争那皇后位置了,只要你现在辅助好华宸这个太子就行了。将来华宸继位后会给你名分的。”韦蕉看韦萱的笨出现了,有点担心:还是先稳住韦萱,别让她太出格了,否则华宸的太子位坐不稳。 韦蕉有打算:华宸这太子位是要倒的,但必须让华宸稳坐一段时间,否则自己还没准备好就让华宸给倒了,那怎么将自己的儿子华宓给扶上太子位啊? “姐姐以后见着夏雨瞳更要礼节全面,不能让她抓了把柄。要不然她一狠心把你弄没了,让华宸做她的儿子。”韦蕉吓唬一下韦萱。 好像有用,韦萱暂时点头。 不开心的那一家就是德妃洪望舒了,她是极度恼怒,自己有那么多忠心的臣子在朝堂里却没有能为儿子华安挣来一太子位! “哭,哭什么哭!”洪望舒对站在角落里的华安吼着:“看你这点出息,在考核中没有得到你父皇的一句赞赏!” “华定哥哥被父皇打了骂了。”华安怯懦地说着:我不是最差的。 德妃洪望舒不屑地说着:“华定?皇后夏雨瞳的儿子?没想到啊,夏雨瞳前两个优秀地璀璨发光的儿子都死了,留下个不中用的在世上给她丢人现眼啊。夏雨瞳一定很难过华定没选上太子吧?比我难过。” 第二五五章 皇后母子过得这么忍辱? 不对,洪望舒想起来了:夏雨瞳知道华定选不上太子,是想立华宸为太子,但她自己不方便去向皇上提这事,于是就来撺掇我去向朝臣们说选太子的事,那么华宸就在考核中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子了。 好你个夏雨瞳,心思是有几个弯啊?弯来弯去让华宸成了太子,而众所周知华宸是你养大的,对你比对他生母韦萱还要亲。夏雨瞳,你好心机,我洪望舒可不会就这么认输! 洪望舒的想法还在酝酿中,夏雨瞳已经遇上事了,伤心事。 华定告诉她:“母后,梁大人这两天身体不适,老夫人患了肺痨,怕是命不久矣了。” 闻此,夏雨瞳来不及流泪就去向华延钧请示出宫:“延钧,梁夫人病重,看在以前梁大人曾为华宥先生的份上,请让我出宫看望梁夫人,也好表示皇上对老臣的关怀不忘。” “好,雨瞳你去吧。”华延钧答应了,只是觉得夏雨瞳与自己说话怎么那么礼貌,礼貌地不像是夫妻。 夏雨瞳和华定一同来到梁大人的府邸,虽是“皇后驾到”,但两家人并不是很热情。 这怪不得两家人,夏雨瞳的儿子华宁华宥各自娶了梁大人的一个孙女,却跟着死了,一个殉葬,一个难产。虽说梁家出了两个王妃:晋王妃和齐王妃,但这是用年轻的生命换来的,他们宁肯不要。 夏雨瞳直接走向梁夫人的卧房,一路上都是“皇后娘娘光临有失远迎”,夏雨瞳来不及一个个回答。 在梁夫人的卧房前,梁家长子恭敬地拦住夏雨瞳:“皇后娘娘请留步,臣的娘亲患的是肺痨,是会传染的,为保皇后娘娘玉体安康,请皇后娘娘留步。” “本宫不怕这些,让本宫去探视令堂。”夏雨瞳要进去,只听里面咳嗽着声音不断。 梁大人从里面出来,对夏雨瞳的到来不怎么欢迎却有不能写在脸上:“皇后娘娘的心意,老夫领了,还请皇后娘娘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也为五皇子着想吧。” 夏雨瞳严肃着:“梁大人这是何话?您梁家与本宫是亲家,且有两门亲事,这是朝野皆知的。现在梁夫人身体不适,本宫自当来看望。” 说到这亲家,梁大人也来气,他的两个孙女就那么香消玉殒了,这也是因为嫁入了皇家啊。 “若皇后娘娘在老夫府邸沾染了这肺痨,老夫如何向皇上交代?还有五皇子,老臣也当不起这责任。”梁大人算是委婉的落下了脸。 夏雨瞳也拉下了脸:“本宫对于恩人来说,何惧肺痨?本宫的儿子华定,华定你说。” 华定对梁大人宣誓说:“梁先生,学生也不惧肺痨,定是要去看望师母,今日就请先生原谅学生无礼了。” 华定撞开门,夏雨瞳进去了,里面躺着的梁夫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却是不断地咳嗽吐痰,房里的异味袭来很浓。这吐痰的脸盆换了又换。 “郎中先生请您先回避一下。”夏雨瞳下令,坐在了梁夫人面前。 梁夫人已经是年过古稀了,身体一向不怎么样,这次咳嗽就是在齐王华宥和齐王妃梁紫玉的灵柩回来之后才被引发出来的。是心病引起的。 “梁听音,梁紫玉,乖孙女,你们去哪里了啊?”梁夫人似乎是有点精神恍惚了。 梁大人走过来说道:“夫人,皇后娘娘来看望你了,就坐在你旁边,五皇子也来了。” “皇后娘娘,”梁夫人伸手摸着,好像是眼睛不好使了,夏雨瞳伸过手去握住梁夫人的手:“梁夫人,本宫在此,带来了宫里太医给您看病。” 梁夫人缩回了手:“不用了,臣妇这病是好不了了,也不想好了。好了就见不到梁听音和梁紫玉,不若就这么病下去。” 这是在气夏雨瞳吗?梁夫人虽老,但吃的盐多于年轻人吃的米饭,这生气的话也说得让人无法反驳,只有让夏雨瞳流泪:“梁夫人,是本宫的儿子不好,没有照顾好您的孙女,害您失去了两个孙女,本宫这次来就是向您赔罪。” 夏雨瞳站起来给梁夫人跪下了,梁家媳妇慌忙来扶起她来:“皇后娘娘这可使不得啊。” “本宫知道梁夫人思念孙女,不管本宫用什么都无法让梁夫人开心起来,所以就只有这么一跪了。梁夫人,请原谅本宫和本宫的儿子吧。”夏雨瞳不肯起来。 梁夫人在儿子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皇后娘娘,臣服受不得你这一跪,快起来吧。臣服知道这战争无眼,既然臣服的孙女嫁给了晋王和齐王,那晋王和齐王就是她们的命了。这怪不得谁,皇后娘娘,臣妇不怪你。你快起来。” “梁夫人不要难过,这病会好地快些,来,本宫来给梁夫人喂药吧。”夏雨瞳要端碗。 梁夫人阻止了夏雨瞳这做作的动作,语重心长道:“皇后娘娘,臣妇也明白其实您心里比臣妇更难受,这失去娘个儿子,在后宫中收到的打击,那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臣妇就不在您面前叫苦了,这药,臣妇会喝的。您还是先出去吧。待臣妇病好了,来向皇后娘娘问安。” “梁夫人尽管歇着,本宫来看望梁夫人便是。”夏雨瞳含笑道,如同对待自己的娘亲一样。 “皇后娘娘还有事就别关臣妇了。”梁夫人摆摆手。 “本宫确实还有事,这事是与您的孙女有关的,”夏雨瞳对着梁大人和梁夫人恭敬地说着:“本宫的幼子华定曾在梁大人府邸中与两老的孙女梁晶晶习剑过。华定,你说是吗?” 这让梁大人和梁夫人又紧了眉头,难道?不粗,还是要接亲家。 华定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的。” 夏雨瞳就笑了:“本宫看得出华定的心思,那就为华定要了你家梁晶晶了,不知二老意下如何?” 梁大人和梁夫人都是叹气的,不好拒绝啊。 夏雨瞳也不去为难人家:“本宫看这样吧,再过几年看这两孩子有无缘分再来定下此事吧。” 梁大人和梁夫人也就点头了,只有这样了。 却不想华定是向梁大人和梁夫人跪下了:“虽然今日梁先生没有同意,但是学生今日发誓将来一定以世间最隆重的礼仪娶梁晶晶,不让梁晶晶受灾祸。保她一生无忧。” 这连夏雨瞳都惊住了,将华定给提起来:“你怎么这么说?梁晶晶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你却与她习剑,这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以后没有成亲就不可与梁晶晶相见!” “母后。”华定急的撒娇了。 “站好来!”夏雨瞳不容否定。 梁大人感觉自己又有一孙女要嫁入皇室了,听天由命吧。梁夫人也如此。 夏雨瞳这次来探望梁夫人就是为了取得梁大人的帮助,因梁大人在朝野中的门生众多,将来对华定的帮助不会少。 走出梁夫人的卧房,夏雨瞳想要与梁大人说一下选太子一事,梁大人也有此想法,他先问道:“华定,臣听闻你在选太子的时候闹尽了笑话,连简单的题目都胡乱作答,被皇上一顿好搭,这是为何?” 梁大人对自己的学生很了解,觉得这其中有隐情:“臣的学生可从无这样的啊。” 这个问题,夏雨瞳觉得没法隐瞒梁大人,因为梁大人知道华定的所有学识,于是夏雨瞳就对华定道:“华定,你自己给梁大人解释。” “真的吗?”华定犹豫了一下解释道:“梁先生,学生生在皇家,有许多为难处,这次选太子,学生只有说韬光养晦,因为‘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学生没法抵御他人的袭击,所以不能‘行高于人’。” 华定解释地有些迂回绕圈,但梁大人能听明白,他讶异地看着华定,进而是夏雨瞳,问着:“皇后娘娘,这华定的处境果真是如此?” “不错,”夏雨瞳再解释说:“本宫不能让华定步了华宁华宥的后尘,所以只有让他装疯卖傻假痴不癫。” 梁大人大悟:“这,难道晋王和齐王的战死都有隐因?” 夏雨瞳回答:“是。” 梁大人将那句“为何不让皇上知道呢”给吞了回去:如果夏雨瞳能让皇上来处理解决此事,那也不必忍辱了,也不必让华定故意隐藏学识了。 “皇后娘娘,臣看来,如今华定在诸位皇子中各方面均可脱颖而出,臣会继续辅导华定。”梁大人向夏雨瞳保证。 夏雨瞳也感谢:“梁大人,本宫多谢您的帮助,以后华定还需要您的教诲谆谆。望您不辞辛劳。” “臣不负皇后娘娘的期望,”梁大人转眸向华定,是请求也是命令:“臣将毕生所学授予五皇子殿下,也望殿下为晋王和齐王鸣冤。” “是,学生定会查出作案者,让两位嫂嫂泉下有知也可安心。”华定许诺。 梁大人好想问:为何皇上对此事不管?是不知还是不愿管?皇后娘娘竟然过得比我这老臣还艰难! 离开了梁大人府邸,夏雨瞳去向华延钧回复:“梁夫人病的不轻,我已让太医给她诊断,情况不妙。请皇上念着梁大人曾是华宥的师父,梁紫玉是华宥的妻子,将来若有不幸,予以封号。” 断言了梁夫人会不久于人世了。 华延钧也同意了夏雨瞳的意思:“好,一切都看在华宥的份上,将来梁大人和梁夫人都会有封号。” 第二五六章 许久不见的女儿 说完这些,夏雨瞳也没什么要和华延钧说了。就回到椒房宫里,提醒华定:“以后要越发地谨慎了。对了,你姐姐华研在梁大人府邸过地如何了?” 夏雨瞳的女儿华研嫁给梁大人的孙子为妻,夏雨瞳今日去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华研。更奇怪的是:“为何华研也没出来看母后呢?”夏雨瞳纳闷。 华定难过了:“华研姐姐身体不适所以没来看母后。”说完要溜。 华定游移的双眼逃不过母亲夏雨瞳:“华定你回来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姐姐华研怎么了!” 华定乖乖地转身,眼里有些晶莹:“华研姐姐不然我告诉母后。” “别拖拖拉拉的,华定,有重要的事就说。”夏雨瞳问道。 华定就道来了:“华研姐姐的夫君,就是我的姐夫在骑马打猎中坠马身亡英年早逝,华研姐姐难过,所以没有来见母后。” “华研的夫君坠马身亡了?”夏雨瞳被雷一击打,再问华定:“什么时候的事?华研为何不肯让你告诉我?为何今日梁大人也不说?” 华定回答:“就是在去年华宥哥哥的灵柩回来时候,姐夫坠马而死,华研姐姐伤心欲绝,可是她知道母后已经为了华宥哥哥的死而难过了,就不想让母后更伤心。” “那现在呢,也不更母后说吗?”夏雨瞳缴心地痛:华研啊。 华定苦着:“梁大人有意向母后说明此事,让华研姐姐改嫁,可是华研姐姐说要为姐夫守节,并对梁大人说已经告诉了您,又嘱咐我说不准告诉您。” “华研在想什么啊?她是公主,可以改嫁啊。”夏雨瞳叹着气。 华定低头说:“我把华宁华宥哥哥的死亡真相告诉了华研姐姐,华研姐姐哀痛不已。她说现在我需要梁大人的帮助,那么她就不能离开梁大人的府邸。她还说梁大人有两个孙女因皇家而死,她必须在梁大人家里为夫君守节。” “华研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夏雨瞳捂着胸口痛。 华定难过道:“其实华研姐姐希望梁大人帮我登上太子之位继承大统,然后为华宁华宥哥哥报仇。所以一直守在梁大人家里……” “别说了,华定,”夏雨瞳已经受不得女儿这般苦了,对海葵下令道:“海葵,传令下去,宣华妍公主明日入宫!” 夏雨瞳静坐着,想想华妍,是自己照顾地很少的女儿,因为心思都放在三个儿子身上了,所以难再分出心思来关注华妍,她出嫁有三年了吧?每年都会回宫来觐见夏雨瞳,可是夏雨瞳也没怎么在意她。 却没想到这个女儿是如此地懂事。夏雨瞳现在回忆起从前华妍出嫁的时候,对她的叮嘱:你是为了你的兄弟而嫁给梁家的,所以一定要恪守一个妇人的职责,要像民间妇人一样孝顺公婆伺候夫君。 那时候华妍都一一点头认着,现在夏雨瞳想来,自己好残忍,为了儿子的前途去拉拢梁大人,就毁了华妍的幸福,让华妍嫁给了她从未谋面的梁家公子,也不知她喜欢不。 这次华妍回宫探母,一定要问清楚她是个什么意思,不能这么委屈着她了。夏雨瞳想着:华妍可以改嫁,不必为梁家公子守寡。 次日,华妍公主入宫探望母后夏雨瞳。这在后宫传开了,有不少宫女来看这位传闻中的公主,她早早地出嫁了,很少见到她,她是皇后夏雨瞳的女儿,不知是什么样的。 华妍身着贵妇人的衣裳,头梳着一字发髻,都很和规矩,只是面容稍显憔悴,这浓妆也遮不住她苦涩的心情。 “皇后娘娘的女儿就是这个样子啊?”“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没请神”“如果卸妆了,可能还不如我们呢”“要是韦素妃或者陆媛妃生了公主,一定是美若天仙的”…… 这些宫女的话迟早会传到夏雨瞳耳朵里的,到时候抓到谁就是谁的罪了! 椒房宫。 “女儿来给母后问安了,愿母后继续爱你噶安康。”华妍跪下在夏雨瞳面前,手平着放在腰间,头微微低下。所有的礼仪都是那么合乎规矩。 夏雨瞳连忙去扶起了华妍:“华妍,来起来,让母后好好看看你,这出嫁三年了,你似乎是过得不好啊,才十七岁,这皱纹都出现了。”夏雨瞳仔细看着华妍的脸,心疼地说着。 华妍抚慰夏雨瞳的心:“那是女儿不懂保养,以后注意些就是,母后不用当心。” 夏雨瞳怎会不担心呢?坐好后就问道:“华定将你的事情都跟母后说了,你夫君梁龙锡堕马而亡,你却不肯告诉母后,你自己要忍着吗?” “母后,现在你和华定在宫中生活处处是危机,女儿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就没有说此事。”华妍说地很平静,有些少年老成的样子,这是她的苦痛换来的吧? 夏雨瞳叹着问:“华妍,既然你知道了华宁华宥的死亡有隐情,那么母后也不瞒你了,现在的情况,你弟弟华定是众皇子中鹤立鸡群的,最能有所作为的就是他,他当为太子。可是母后不能让他现在成太子。” 华妍接过夏雨瞳的话:“女儿可以理解,华宁哥哥和华宥弟弟仅仅是在沙漠抗战歼敌护卫边疆取得了功劳,被父皇赞扬了,就遭人嫉妒被暗杀,而母后却无法劝得动父皇查出凶手,所以担心,一旦华定成了太子就会遭谋害,母后在等时机,让华定积蓄力量再入主东宫,女儿能明白母后的苦心良苦。” 真是个懂事的女儿,夏雨瞳在华妍面前感觉有些无地自容,说来,是自己利用了华妍,歉意重重地问:“华妍,你告诉母后,你到底对梁龙锡是什么态度,有无爱恋?” 现在问这问题是否晚了?华妍都与梁龙锡成婚三年了,夏雨瞳才问这个问题,简直想打自己嘴巴。 华妍回答很惆怅,在怀念着:“龙锡他对我很好,夫妻恩爱有如连理枝,比翼鸟,举案齐眉鸳鸯双飞,共吟诗,同比剑,甚好。如今龙锡去了,女儿思念心愁。” 真的吗?夏雨瞳也是从少女段走过来的,若是真那么爱一个男子,会这般说地如吟诗一样吗?看华妍是在惆怅地思绪还是惆怅自己的命运啊? “华妍,你告诉母后你真实的想法,这未来要如何?母后不想看到你这么年亲就守寡。”夏雨瞳心疼地说着。 华妍却是平心静气:“能为自己心爱的人守节,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龙锡对我好,爱护我,我也对他好,以后就要长相思了。母后为何要说女儿守寡呢?” 夏雨瞳看华妍镇定地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华妍,你没有对母后说真话。那母后就把这想法说了,你与梁龙锡和离,然后母后再为你择一佳婿,这次母后让你自己挑选。” “谢母后的好意,可是龙锡的魂还在女儿心中,女儿已经将心赋予龙锡,再容不下任何男子了。母后别再为女儿说和离另外择婿之事了。”华妍冷静地异常。 夏雨瞳受不了了:“华妍,你是不是为了母后和华定才为梁龙锡守节?你是想帮着母后拉拢梁大人对吗?母后不需要你这么做!”说到这话,夏雨瞳想抽自己,以前让华妍嫁入梁家,不就是抱着这想法吗?让华妍帮着拉拢梁大人。 “母后和华定才是需要注意自保,不得有事,否则华宁哥哥和华宥弟弟的仇,谁来报?至于女儿,已经表明过了,心有所恋,就是龙锡,母后何必拆散女儿和龙锡呢?”华妍的话一路平如直线,没有起伏,像是在说他人的事。 只是华妍在说道为华宁华宥报仇的时候特别激动。夏雨瞳也就明白华妍的心思了:“华妍,你现在根本就是过地孤独,你从未喜欢过梁龙锡,你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母后和华定对吗?” 华妍想要回答却听到一个不受欢迎却又想念的声音:“华妍回来了吗?朕一听说华妍回宫了就来看了,华妍,父皇那群儿子啊,都不如你这个公主听话,来,更父皇说说你现在的情况,过得好不好?” 皇上华延钧几乎是欢跳着的一个父亲,这爱女之心跃然而起。但是华妍并不领他这份情,回答的是那么平淡如无风吹过的一尺水:“女儿见过父皇,女儿一切都好,父皇不用担心。” 华延钧感觉被冰了一下,但还是关心着:“华妍,看你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什么无法解除的事?” “女儿向来言语平淡,是否让父皇觉得女儿不恭了?女儿向父皇请罪。”华妍对父亲更加淡漠,虽是礼节周到地无可挑剔,但是这平淡的声音中无法掩饰的幽怨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华延钧就奇怪了:华定对自己是很恨地看着,几乎咬牙,而华妍却是这般幽怨,在怪我什么吗?我已经封你们的母亲为皇后了,你们还怪我什么吗? 华延钧没有刚进来的喜悦,但关心还是在的:“朕已经知道,华妍,你的夫君梁龙锡堕马不幸逝去,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华宥弟弟的灵柩被送回京城的时候。”华妍幽幽地回答,似乎是无悲,因她无泪,悲到深处泪无痕。 第二五七章 我要为夫君守节 “如此啊?”华延钧又念及了华宥的不幸了,吁了一口气:“没想到朕失去儿子的同时也失去了女婿。” “事情过去了,父皇无须再伤怀,只会伤了身子,父皇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女儿在宫外常念及母后和华定弟弟的生活,听说这次选太子,华定表现得太差,被父皇打骂当场。女儿十分难过。”华妍提醒着华延钧。 夏雨瞳抹杀了此事:“华妍不得乱说,你华定弟弟无能,在朝堂胡闹,这必须得罚,你父皇做得没错。还有你,华妍,不得谈论朝堂的事!” “女儿多嘴了,还请父皇母后责罚。”华妍恭敬有礼地不像是一家人。 华延钧对此已经不满了,他怀念从前那个乖巧的小棉袄,现在也不能批评华妍,就说正事吧:“华妍,父皇不会责罚你什么。现在就说说,你夫君梁龙锡不幸死亡,朕打算为你再择婿。” 华妍一句话否定,还是那么淡漠:“女儿谢绝父皇的好意,可是女儿与龙锡郎有情妾有意,饶是龙锡不再,女儿也怀念着他。何况女儿腹中已经有了龙锡的骨肉了。女儿要为龙锡生下这孩子,抚养他长大。” “华妍你有孕了?这么说父皇母后要做外公外婆了?”夏雨瞳此刻更多的是开心,将刚才的烦恼都驱除了。 华延钧却是只为华妍的未来想着:“生下孩子后再改嫁!” 华妍反对的那么柔和:“既然生下了龙锡的孩子,那就理当将孩子抚养成人,怎可丢下孩子去改嫁呢?这如何对得住龙锡的恩爱?如何对得住梁家对我的照顾?” “华妍你为他梁家生了孩子就是给了他们莫大的荣耀了,也是报答了他们!你记住,你是朕的公主,嫁给梁家,他们就该感恩老天了!”华延钧不容反对道:“朕决定了,你生子后就回宫改嫁。” 华妍淡定地从凳子上起身走过来到大厅中央跪下:“女儿已经许诺生是梁家人死是梁家鬼,若有一日在天庭与龙锡相见,还是夫妻,请父皇母后不要逼迫女儿。” 几乎是从容地可怕了,华延钧都难看到这样镇定不慌的女子,他都没话说了,这火气上来了:“华妍,你想想,梁家自然会抚养你的孩子,而你,要是在梁家守寡一辈子,那这辈子就是个活棺材了!朕不容许朕的公主过这样的生活!” 椒房宫一时很静,华妍的声音出来后更显得寂静了:“父皇说是活棺材那就是吧,女儿觉得愿意就可,开心就可。请父皇恕女儿不孝,违背了父皇的好意。” 华延钧被这顶嘴顶得无话可骂了,他不明为何自己说不出话来批评这个女儿,却是一句关心的话:“华妍,你既然有孕,就不要跪着了。”走开了,不想再劝了。 华妍起身,夏雨瞳来扶着她:“华妍,你听你父皇的话……” “母后不要再劝女儿了,女儿已经坐好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现在女儿就盼着母后在宫中生活安稳,华定弟弟不受人忌惮,将来夺得他该得的。还有就是女儿腹中的孩子平安降生,但愿是个男孩,梁家单传,这孩子,希望他是男孩。”华妍微微屈膝告别。 “华妍,”夏雨瞳跟着出去:“是母后对不住你。” “母后不要送了。”华妍回话道。 夏雨瞳看华妍远去,无奈自己无能,虽已经是皇后了,却利用了女儿一生的幸福,不知以后华妍会如何。但现在看华妍就像个弃妇一样,哪里有她所说的“比翼鸟连理枝”啊? 去看看华延钧吧,他今日定是被气坏了。来到昌茂宫,夏雨瞳看华延钧是在沉默地坐着,脸紧着,不知该说什么。 华延钧见夏雨瞳来,也就微微展开了脸了:“雨瞳,我们的女儿怎么死脑经?” “华妍有她的想法,怪不得她。”夏雨瞳责怪自己以前对华妍太严厉了,不知她现在是否在恨自己。 华延钧想着说着:“活棺材啊,华妍这是给自己找了一副活棺材啊。” 夏雨瞳很讨厌这个词:“延钧,华妍懂事的时候是在青州,这青州的习俗不比以前靖州那么开放,华妍受了这守节规矩的影响也不奇怪,你就别怪她了。也别再说活棺材这词了,被人听到对华妍不好。” “好,不说活棺材了,以后时常去看看华妍吧。”华延钧躺着无奈道。 “延钧安歇吧。”夏雨瞳要走开,被华延钧拉着手了。那么今日就陪华延钧了,给皇上侍寝了,无聊的事,却要装作很有兴趣,专做受宠了。 接下来的日子,好像是回到了从前,后宫中依旧是夏雨瞳主宰,但这只是表面上,内地里的情况复杂着。 夏雨瞳不怎么在意后宫的情况,就关心着朝堂。现在华宸开始听政了,也没传来什么有用的消息,总之华宸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澹无奇,没能在朝堂上说出什么有见解的话来。 这就是夏雨瞳想要的,就这样下去吧。夏雨瞳自己的儿子华定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居住在夏雨瞳原先住的羲和殿,但平日里基本上没有在羲和殿。 华定的生活基本是早上去习武,各种兵器都要学,之后便去梁大人府邸学习听课,日复一日。 夏雨瞳想着,明年华定十五岁舞勺之年,要出宫居住了,这是喜是忧呢?很难断定,走着瞧吧,不能让华定被暗箭谋害了。那就提防韦萱吧。 韦萱现在一方面是为她儿子华宸登上太子位而心喜,一方面是为她还是拥有后宫第一临幸次数而炫耀,真是双喜临门啊。 夏雨瞳真的对此事很难想通:华延钧你的一见倾心真的就那么让你迷恋?对于韦萱在宫外乱了性也可以宽宥?华延钧你可真是胸怀宽广啊。 夏雨瞳常这么想着这些事,觉得华延钧不可理解,那自己就不去烦这些事吧。先处理后宫的事吧。缤纷宫传来消息说陆晚晴病了。 “怎么回事啊?这年纪轻轻的,刚产下孩子半年吧,就闹病,这是怎么回事啊?”夏雨瞳对其觉得是有诈。 海葵也点头道:“这陆晚晴是有多娇气啊?孩子都没断奶就闹着身体不舒服,记得皇后娘娘一连产子好几个都未曾喊过不舒服。” 一直跟随夏雨瞳,知道夏雨瞳一切的海葵,也有说错话的时候,这不就用手指蒙住了嘴:“皇后娘娘,奴婢说错话了。” “没事,你说得对,本宫生了五个孩子,从没让本宫生病过。他们都是本宫的好儿子女儿。”夏雨瞳现在已经不流泪了,流泪无用,无法让逝去的儿子女儿复活。 缤纷宫。 陆晚晴躺在卧铺上不起来,德妃洪望舒已经在那里照看着了。 “给皇后娘娘问安了。”德妃洪望舒问候着。 陆晚晴极力想起来,但是也没能下卧铺,只有这样道:“请皇后娘娘赎罪,臣妾无法给皇后娘娘行礼问安。” “陆媛妃,你身体不适就不必问安了。”夏雨瞳说着问道:“是怎么回事啊?这孩子还未断奶,你就这个样子,怎么是好?” 夏雨瞳看看陆晚晴,赖在卧铺上半死不活样,再看看摇篮里的八皇子华宝哭着嗷嗷待哺的样,就想着给陆晚晴出个主意。 陆晚晴回答说:“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医来诊断过了,其实这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没休息好,精神不好,这三病两痛的就跟着来了。” “开了药吗?”夏雨瞳问道。 陆晚晴点头:“药是开了,得按时服用。可是服药就不可喂奶,臣妾这可操心着呢。” “这倒是,安神药通常较梦较毒,服药期间是不可给孩子喂奶的,那就让奶娘来给八皇子喂奶吧,不能饿着他。”夏雨瞳建议。 陆晚晴哎哟连天地:“臣妾也是这想法,但是现在臣妾这精神呢,好不到哪里去,就怕照顾不好华宝。这要是出个差错,只怕皇上会怪罪下来,到时候会连累皇后娘娘。臣妾心里可就不好受了。” 你会为皇后不好受啊?笑掉大牙了。夏雨瞳不去笑她,只建议着:“陆媛妃,你宫里的宫女可照顾地好华宝?” “不行不行,这些丫鬟也没生过孩子,笨手笨脚的,那些年纪大点的宫人呢,体力和精神都不好,都无法照顾好华宝。这下臣妾要怎么办才好啊?”陆晚晴那个不行这个也不行,也不知到底要怎么样。 难不成想让皇后给你照顾儿子啊?真是笑话。 夏雨瞳建议着:“不如让贺淳佳来照顾你的华宝,现在贺淳佳也在喂奶,她的华嫣公主与八皇子华宝差不了半个月,正好一同喂奶。” “不行不行,贺淳佳昭仪自己的孩子都忙不过来,哪里有精力照顾臣妾的孩子呢?”陆晚晴再次否定这个建议。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啊?陆媛妃! 夏雨瞳还真不想管这事了,可这是她的职责所在,她必须去管理:“陆媛妃,你自己有什么想法?总不能将华宝放在这儿,既不喂奶也不照料啊。你说,有什么难处,本宫来帮你解决吧。” 陆晚晴嗯呀啊呀半天:“臣妾不如这样,请德妃娘娘来照顾华宝。德妃娘娘的七皇子已经十三岁了,不须照顾,德妃娘娘也有经验,臣妾也放心。” 第二五八章 后宫的宠幸变化无度 夏雨瞳听这话就奇怪,但奇怪归奇怪,这是陆晚晴自己说地,那就看德妃洪望舒的意思了:“德妃,现在陆媛妃想将八皇子华宝托付给你照顾,你可有精力?” 德妃洪望舒却应承了下来,出乎意料了:“臣妾看华宝这么可爱,喜欢得不得了,一定会专心照顾华宝,不负陆媛妃的托付,也不让皇后娘娘操心。” 德妃说地是好听,可你真能用心照顾别人的孩子吗? “那就辛苦你了。”夏雨瞳疑惑地看着德妃。 德妃摇摇头:“哪里辛苦,这是求都求不来的事呢,以后臣妾的咸清殿里有娃娃笑声,这就热闹了。” “嗯,好。”夏雨瞳离开了缤纷殿,回到椒房宫。 讨论开始了,夏雨瞳抿了一口茶,放下来:“本宫就奇怪了,陆媛妃是怎么回事,就一点头痛,谁没有过啊?因为这个,连自己刚生下的儿子都交给别人带,她这有做母亲的样吗?” 海葵仔细想想今日见到听到的,说着:“皇后娘娘,奴婢看陆媛妃不像是哪里不舒服,像是在偷懒不想照顾孩子。” “装病?”夏雨瞳觉得有可能:“可能是,陆晚晴为何要装病来将她的责任推给别人啊?要本宫来说,累坏自己也不放心别人来照顾自己的孩子,何况这孩子还在襁褓中呢。” “皇后娘娘说地极是,以前奴婢照顾小骨头的时候,虽说小骨头不是奴婢亲生,但奴婢从不肯让别人来照顾他,尤其是到了晚上,俗话说幼儿在晚上是离不开亲娘的。陆晚晴难道不懂吗?” “德妃也挺大胆,就那么随意地答应了陆晚晴的要求,要是有个差错,华宝有恙,看她德妃怎么承担这责任。”夏雨瞳说着,略微紧缩了双眼,想想没事:“以后注意些吧,多去咸清殿看望八皇子华宝,不得让华宝有事,否则本宫也有责任。” 说完,夏雨瞳就去赏荷花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夏雨瞳会定期去给太后问安,定期招集后宫妃嫔来用膳。她不想做的事情就是侍寝,觉得很没意思:华延钧, 你心不在我这里,这侍寝有什么用?你装模作样的来给我一点恩惠,就不必了,我不稀罕。 还有一件事,就是看那本起居注,很快翻完了,也总结出了这两个月来皇上华延钧的夜生活了:“最近这两月,皇上仍然是临幸韦萱和陆晚晴最多了,不过陆晚晴超过了韦萱。” “这奇怪了,以前韦萱是去昌茂宫侍寝过的,都说韦萱是大美人,陆晚晴只是个‘小韦萱’,为何现在陆晚晴能反超韦萱啊?”海葵更是奇怪不已:“两个月前陆晚晴说她头痛连孩子都照顾不得,怎么还能对于皇上的临幸独占鳌头呢?” 奇怪吧?夏雨瞳也奇怪:“去查查看到底怎么回事。” 当然不必派细作去查,只要去询问一下就可以得个明细 丝缕宫,夏雨瞳来看望韦萱:“韦素妃,今日得空怎么不出去吹吹风?夏日的晚风是最舒适了。” 韦萱今日也没有与夏雨瞳说些风凉话,她没有化妆,显得脸色有些泛黄,整个人有些偏瘦:“今日就不去吹晚风了,这此受凉一直不见好,吹不的风。”韦萱的话是从鼻孔中出来的,看样子是着凉很重啊,她还说着:“皇后娘娘来看望臣妾,臣妾无法行礼,这真是失仪了。” 听韦萱的声音,感觉她鼻孔都堵塞地厉害,整个人也没什么气力,夏雨瞳对这个仇人肯定是幸灾乐祸的,但也不能说出来,就说些表面话:“注意点,这夏天的着凉比冬天还要严重。” 是不是还要问点什么?夏雨瞳刚走出就回头问道:“华宸有无来探望过你?” “没有,不要耽误了华宸的政事,他现在是太子了。”韦萱这个梦才刚开始,还未醒来。 “这样啊?本宫让华宸来看看你吧。”夏雨瞳离开丝缕宫。 她不明白现在的华宸是什么心思,虽常来椒房宫向夏雨瞳问安,却不来看望他的生母韦萱。那么华宸这到底是因为心里偏向夏雨瞳这个嫡母,还是想要向夏雨瞳讨好为以后的路走的顺畅呢? 亦或者,华宸是对他自己杀害了华宁华宥而感到心里不安,所以常来探望夏雨瞳?就算如此,夏雨瞳也不会领华宸这份情:你杀了我两个儿子,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抹杀你的罪恶! “人就是抵不住老啊,韦萱虽说美貌还在,但是这身子骨就是不如陆晚晴,看这一病,也不知病多久了,皇上很多天没有临幸韦萱了。”夏雨瞳随意地耻笑着:靠容颜就是斗不过时间。 再去看看那位靠容颜迷住皇上的陆晚晴吧,夏雨瞳就是想让陆晚晴将她的孩子从洪望舒那里给抱回去。 缤纷宫里的陆晚晴逍遥自在地很啊,对工人是颐指气使地,吃的穿的都挑来挑去。 看她脸色红润气色高畅,这精神很好了,也没见到夏雨瞳来。直到丫鬟提醒,陆晚晴才赶紧坐正了给夏雨瞳问安行礼。 说了一堆礼节话之后,夏雨瞳直入正题:“陆媛妃,现在身体恢复了,该去将八皇子华宝接回来了,总让华宝住在德妃那里也不是个样。” 陆晚晴对此不大愿意:“皇后娘娘,臣妾去接过华宝,可华宝不认我,我一抱他他就哭,所以臣妾想着让华宝在德妃那里多住些时日,等他稍微识得人了,臣妾就把华宝接回自己身边来。” 这都是什么鬼话啊?这小孩子一出生就识得人,虽不懂说话,但能看得见听得着闻得到,能感觉到谁是娘亲,为何还要等华宝识得人再去接他呢? 夏雨瞳不赞同:“陆晚晴,你是华宝的娘亲,你将华宝带在身边,几日他就不会哭了,你越是不理他,他越是不认你。本宫命你,今日就去将华宝接回来!” “是,臣妾遵命。”陆晚晴不情愿地回答。 夏雨瞳也不怎么开心地离开,不想看陆晚晴面对自己时候的臭脸。走出缤纷宫大门的时候,听到几个宫人在议论八皇子华宝,夏雨瞳就令海葵:“去问问。” 海葵问了回来后说:“皇后娘娘,这些都是缤纷宫的宫人,她们说八皇子华宝夜间爱哭,会吵着陆媛妃休息。以前,每次皇上临幸陆媛妃的时候,华宝没有母亲带就会哭,于是皇上会让陆媛妃去照顾华宝。这样呢,皇上就只是在缤纷宫里休息,没有临幸陆媛妃。” “原来如此。”夏雨瞳知道陆晚晴为何装病将华宝送给德妃抚养了,那是因为华宝晚上爱闹,影响了陆晚晴伺候皇上,陆晚晴担心这会影响自己在后宫中的宠,于是将华宝交给别人养。 夏雨瞳难相信:“这就是后宫啊,为了皇上的宠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送给他人来抚养。” “这陆媛妃也真是的,怎么可这样做呢?难怪她得到的临幸会超过韦素妃。”海葵也感叹。 夏雨瞳估摸着:“今日虽是下令让陆晚晴去把她的儿子华宝接回来,但她会去吗?现在正是最受宠的时候,陆晚晴会为了儿子放下皇上的宠爱吗?” “奴婢觉得陆晚晴太年轻,不懂将两件事平衡着,她不会去。皇后娘娘会怎么做呢?”海葵为夏雨瞳想着。 “本宫能怎么做?只能每日去催她一次,下令一次了,坐好本宫的职责就好了,”夏雨瞳叹着:“本宫担心,陆晚晴要是总不理会华宝,那迟早有一日华宝会不认她这个生母。” 夏雨瞳的皇后日子继续着,她用看书抚琴来打发时间,很少让华延钧来帮她打发时间,讨厌看到华延钧,看到他会想到自己死去的儿子。 这么着又是半年过去了,到了冬日了。后宫中最关注的从来就未变过,就是谁的宠最多。陆晚晴和韦萱依旧是霸占着皇上的所有宠爱,这没有出乎意料。 奇怪的是在这半年内陆晚晴是后来居上,这得到临幸的日子总是多于韦萱。 奇怪了,难道皇上改性子了?对韦萱的爱转移到陆晚晴身上了? 一分析,这主要还是因为韦萱生病,一下着凉,一下咳嗽,都是容易传染的,太医建议皇上不要临幸韦萱,于是韦萱自然就不如陆晚晴得宠了。 陆晚晴也就凭着她姣好的面容和魔鬼的身材将皇上锁定在她的卧铺上了。 皇上,你的爱就是这么轻易改变的啊?夏雨瞳无话可说了。让他去把。 但是很快,陆晚晴的宠幸也到期限了。太医在陆晚晴的缤纷宫里查出了“合欢药”的药末。这让华延钧大怒:“陆晚晴!你竟敢对朕用这下等药!” 陆晚晴跪在地上:“皇上,臣妾没有啊,臣妾不知那‘合欢药’是哪里来的,连那名字都没听过!” 一时间,缤纷宫里来了所有的嫔妃,夏雨瞳来主持一下这尴尬的局面了:“陆媛妃,太医的确在你的卧房内发现了许多合欢药的药末,你要如何解释?” 再解释也没用。华延钧最恨这些东西了,以前年轻的时候,华延钧还是华府大少爷就因为吃了韦萱的催情食谱而晕倒,想想就丢人,现在华延钧更是听不得这类东西。 陆晚晴只知道跪在地上说“没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也不会了。 第二五九章 陆晚晴遭德妃陷害被打入冷宫 陆晚晴果真就是一个花瓶,遇上大事了一点临危不惧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办法了。瞧她只会跪在地上嘤嘤地哭着,以求用这哭声来唤起皇上华延钧的原谅。 对此,夏雨瞳也没办法,她也不知陆晚晴到底做了什么,于是这事全凭华延钧发落:“废除陆晚晴的妃位,降为彩女,贬入西山宫。” 西山宫就是冷宫,“日落西山”的意思,这下陆晚晴可不答应了:“皇上,要是臣妾住到西山宫去,那谁来照顾华宝啊?” “华宝不是一直由德妃照顾着吗?继续让德妃照顾!”华延钧一气之下就这么说。 陆晚晴现在后悔以前的事了:“皇上,华宝是臣妾亲生的儿子啊,他只有让臣妾照顾才好啊。皇上。” 华延钧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陆晚晴你已经没有资格做华宝的娘亲了,”起身,华延钧看着德妃:“将八皇子华宝列归德妃洪望舒所出,陆晚晴立刻住进西山宫!” 场面顿时乱了,陆晚晴死都不肯同意:“皇上,华宝是臣妾怀胎十月的儿子啊,皇上,华宝是臣妾为您生的皇子,怎可送给别人呢,臣妾以后将如何活下去……” 德妃洪望舒也在做样子,但不知她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皇上的这个命令:“皇上,您看,陆媛妃这么难过,这做母亲的心啊……” “陆晚晴配得上做母亲吗?她照顾过华宝吗?不都是德妃在照顾?以后就这么定了,华宝为德妃所出!陆晚晴立刻住到西山宫去,再不得出来!”皇上华延钧的命令就这样了,谁也改不得了。 夏雨瞳在一旁也不说什么,皇上华延钧也说了夏雨瞳的不对:“皇后,这后宫发生这样的事,你是怎么管的?”在这么多外人面前,华延钧与夏雨瞳的对话还是要遵守规矩的,称呼也要合礼节。 夏雨瞳回答:“是臣妾没有管教好陆晚晴,可是臣妾一直在催着陆晚晴去将华宝接回自己身边,陆晚晴一直没有这么做,臣妾也无法。” “无法就造成了这样的事?”皇上华延钧甩袖而走:“将整个缤纷殿打扫干净!” 宫人们念着“是”,还有被拖着拉着离开缤纷殿的陆晚晴的哭泣喊声:“皇上,臣妾是冤枉的,不要夺走了臣妾的华宝……” 夏雨瞳令海葵收了几瓶合欢药来检查,再看看德妃,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夏雨瞳对她下令:“德妃,皇上将华宝划归你所出,以后你就是华宝的娘亲,可要将华宝照顾好了。” “臣妾深感圣恩,唯恐做不好,还望皇后娘娘多指点。”德妃越来越会说话了。 夏雨瞳也与她说些无用的:“德妃养育好了七皇子华安就一定能养育好八皇子华宝,本宫不担心,你也要多花些心思。” “是,皇后娘娘好走。”德妃弯腰。 夏雨瞳立刻回到椒房宫,想着今日的事,感觉是那么的突如其来,又是早就谋划好的一件事。华宝被划归为德妃亲生了?德妃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皇后娘娘,这药瓶子里已经检查过了,确实是房中所用的合欢药。”海葵将那药瓶子端来给夏雨瞳看。 夏雨瞳用手绢包着拿起一个药瓶子来看:“这个药瓶还真奇怪,这字都刻在了瓶子上了,‘合欢药’几个大字这么明显,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陆晚晴素来不怎么聪明,但是她让人弄来这么几个瓶子刻上这三个犯罪的字,也太蠢了。”海葵说着。 夏雨瞳就觉得:“所以说啊,这有可能不会是陆晚晴做的,或许真的是被陷害的。” “对了,皇后娘娘,陆晚晴不识字,她怎么知道这是合欢药啊?”海葵再问道。 夏雨瞳就紧皱起眉了:“这瓶子上的字用的是燕体,可陆晚晴连最简单的楷体都不识得,怎么识得燕体呢?今日这事确实蹊跷不少啊,最重要的是八皇子华宝被划归为德妃抚养了,德妃得了一子,这对她帮助十分大啊。” “娘娘的意思是,这事是德妃一手谋划的?”海葵也猜到了。 夏雨瞳点头:“是的,有可能。海葵你这几日去西山宫看看情况,等到一切安宁些了,我们去看一下陆晚晴,问她怎么解释。本宫觉得皇上这次做事太草率了。” 海葵按照夏雨瞳的意思,每日去西山宫里,表面是宣布夏雨瞳的命令,实际是检查西山宫周围有无异样。发现有异样,似乎是有杀手出现,海葵暂时派人保护住西山宫。 回来向夏雨瞳禀报:“皇后娘娘,奴婢观察没错,是有杀手想要对陆晚晴下手。” “你敢肯定?” “奴婢从鱼骨这里学来一些观察对手的方法,可以断定那是杀手,不够奴婢已经派人将西山宫维护起来了,暂时没有人可以要了陆晚晴的命。”海葵回答。 夏雨瞳这就可以肯定下来了:“陆晚晴确实是被冤枉栽赃了,现在是要被人灭口了,这灭口的人也太心急了,她不知一旦陆晚晴死了,那她的野心也就暴露了。” “皇后娘娘说的是……”海葵不明白,就跟着夏雨瞳去西山宫审问陆晚晴,是在晚上去的,夏雨瞳披着黑色的风衣,夜行衣。 西山宫里,冷啊,但也过得去,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温度,不用担心季节变了换衣裳,但这就少了乐趣了。 里面的哭声都是吓人的,刚进去的陆晚晴还在翘首期盼着能解救她的人到来,看到夏雨瞳来了,这就跪着爬到她面前了:“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我吧。奴婢是被冤枉的。” “怎么回事,你有什么冤情,一一说来。”夏雨瞳就暂且听陆晚晴怎么说,夏雨瞳不担心陆晚晴会说谎,因为陆晚晴蠢得不知道如何说谎,夏雨瞳可以判断陆晚晴的话是真是假。 陆晚晴披散着头发,也不能怪她这么不顾仪容,这西山宫里本来就没有宫人来伺候梳妆,而陆晚晴也不懂怎么梳那十字行发髻。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事情的真相,陆晚晴说了出来:生了孩子华宝之后,恢复了身子可以侍寝了,但是华宝晚上爱哭要喝奶,这让陆晚晴无法伺候皇上。陆晚晴心烦此事,就将此事聊天着告诉了德妃洪望舒,于是德妃洪望舒主动提出“本宫来帮你照顾华宝一阵子,你去绾住皇上的心”。 陆晚晴没脑子,就这么同意了。但不知后面的发展。陆晚晴不知是谁放了合欢药的药瓶子在她的卧房里,现在想来肯定是德妃洪望舒买通了陆晚晴的宫女。这野怪陆晚晴自作自受,她平日对宫人不好,于是就出现了背叛她的人。 最后陆晚晴向夏雨瞳总结解释:“皇后娘娘,事情就是这样,是德妃洪望舒想要抢走奴婢的儿子华宝,于是就设计了这计谋,害得奴婢被打入了这西山宫,失去了华宝。” 夏雨瞳若有所思:“陆晚晴,本宫问你,德妃洪望舒的势力不小,华宝若是认德妃为母亲,将来的前途会更好,你可否愿意让华宝跟着德妃?” “华宝是奴婢亲生,奴婢怎可让华宝认那诡计女人为母亲呢?再说了,德妃自己有亲儿子,她会真心对华宝好吗?”陆晚晴泪流着痛苦道:“皇后娘娘,奴婢后悔以前没听你的话,没有将华宝接回来,以至于今日被德妃利用了。” 陆晚晴能知道后悔也是好,但这后宫中,一旦到了后悔的时候,往往是无法回头的时候见不到阳光的时候,所以陆晚晴现在后悔也不知有无用了,希望渺小吧。 “皇后娘娘,请你为奴婢做主,说出德妃的阴谋诡计,让华宝回到奴婢身边来。奴婢此身将为皇后娘娘做牛做马。”陆晚晴发誓着。 对于陆晚晴的请求,夏雨瞳暂时这么说着:“本宫会去查询此事,不能看着德妃这么在后宫里弄这等阴谋诡计。但是陆晚晴你注意,德妃的实力不简单,她既然能做出这种事就已经将她的做事痕迹消磨地干干净净,本宫也难断定多久可以查出德妃的恶行罪证。” “奴婢会等的。”陆晚晴信誓旦旦:“不管多久,奴婢都会等。” “对,这就好,陆晚晴,你要注意,想要离开西山宫,必须耐得住寂寞,否则,本宫也帮不了你。”夏雨瞳给她叮嘱,希望她记住经历此事后能有所改变。 陆晚晴不断地点头:“皇后娘娘慢走,奴婢为皇后娘娘祈福。” 夏雨瞳回来椒房宫想着:“事情是德妃一手操纵的,已经有把握确定了,现在就是要想着该让德妃撤出那些杀害陆晚晴的杀手。” “这是个难题,该怎么让德妃住手呢?”海葵问道。 “奇怪的一点来了,德妃怎么会有那么些杀手啊?一个久居后宫的妃子怎会调出和么多杀手呢?”夏雨瞳纳闷着却又很快自解:“不奇怪,德妃连朝廷中的官员都勾结,有这么些杀手也不足为怪。” 现在夏雨瞳面对的不是德妃一人,而是德妃身后的庞大的前朝官员系统,她要怎么去和这些官员对抗呢?记得这些官员曾齐名要求皇上华延钧废了夏雨瞳的贵妃位,也曾阻止华延钧立夏雨瞳为后。 第二六零章 洪望舒有什么阴谋 华延钧,在这些事上,感谢你为我挺身而出,护住了我的尊严,但我更感谢的是,你心中还是留了一个重要的座位给我。 择日,夏雨瞳去咸清殿看望德妃也看望德妃新得到的儿子华宝,看德妃对华宝照顾地还算不错,夏雨瞳暂时放下心来。 那么就与德妃聊开来了:“德妃,这华宝现在虽是你的儿子了,但后宫都知道华宝不是你所亲生,所以你得对他格外地照顾,对华宝要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亲,才能避开那些闲言。” “皇后娘娘说地极是,这闲言碎语最烦人,饶是臣妾再怎么用心照顾华宝,也会有传言说臣妾略带华宝,这,还请皇后娘娘帮助臣妾作证,避开这些谣言。”德妃丝毫没有露出什么可疑迹象。 但是夏雨瞳已经确定是她在做鬼夺了陆晚晴的儿子了,德妃既然设计夺了陆晚晴的儿子,那么定然是有她的用处,绝不会虐待华宝,所以不用担心华宝的安危,不过,陆晚晴的安危就要想想了。 “这陆晚晴居然大胆到用合欢药给皇上,确实该罚入西山宫,但是皇上也不是无情之人,不会罚陆晚晴死,这西山宫也是派了重兵把手的,管住这些失宠的妃嫔,不让她们做些乱套的事。”夏雨瞳故意说皇上派兵守住了西山宫,其实那是夏雨瞳自己派兵守着的。 夏雨瞳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要让德妃收住手,不要去取陆晚晴的命。 德妃不知夏雨瞳是有意这么说,以为夏雨瞳只是随意说的,误认为夏雨瞳的意思是皇上还有可能宠幸陆晚晴:“陆晚晴妹妹那么美艳绝伦,怎会一直呆在那西山宫啊?臣妾倒是希望陆晚晴早些醒悟,也希望皇上能念及与陆晚晴的恩爱,不要让陆晚晴年纪轻轻就守在那冰冷的西山宫一辈子。” 皇上与陆晚晴恩爱吗?皇上的恩爱只可用来在皇后夏雨瞳身上。但夏雨瞳现在不想去争这个,她要的是后宫越平静越好,但现在的德妃就是一个不省油懂得灯,不知会出什么事。 “本宫就是来看看华宝怎样了,看华宝在德妃照顾下无恙就好,现在本宫也没什么事了,该回宫了。”夏雨瞳不想多与德妃聊,聊不出什么游泳的信息。 依旧是在空洞的皇后寝宫椒房宫,夏雨瞳已经想到了:德妃费了这么久的心思得到一个儿子,是想增加她的势力吧?现在德妃有了华安和华宝两个皇子了。一下子,德妃就是后宫中拥有皇子最多的嫔妃了,势力大增。 原来德妃是打了这个心思啊,哼,德妃洪望舒,你就是想着晋封吧。也是啊,皇上建立新朝多久了,一建立新朝就封你为德妃,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晋封你,你是按耐不住了吧? 可是德妃你怎么不想想,皇上本来就与你无情,你是作为前朝的公主下嫁的,现在改朝换代,皇上没有因你是前朝公主而排斥你,反而将你立为德妃,这已经是临近于皇后的位置了,你还不满意吗?人心真是喂不饱。 现在夏雨瞳要想让德妃洪望舒说出实情来,那是不可能,硬逼?她们实力相当,仔细算来,夏雨瞳背后只有皇上华延钧可以为她撑腰,而德妃洪望舒背后却是半个朝堂。 所以硬逼是逼不了了,如果去暗查的话,那就只能去查陆晚晴曾经的宫人了。不过依照这德妃的心思,那个被收买来暗害陆晚晴的宫女,不在世了吧? 至于合欢药,那是太医院的,有可能不是太医院的。现在太医院的人就极力辩白这件事:太医院素来不沾染合欢药这样玷污皇族的药。 夏雨瞳感觉自己在这皇后位置上还真难做,看似权力蛮大,实际到了重要时候,除了摆出皇后架势来,就没有一点办法了,难道就只有等,等到德妃洪望舒露出什么破绽吗? 姑且只有等了,夏雨瞳就等着看德妃有什么异常之举动吧,再后发制人了。 这时间一晃就是又一年了,后宫中的皇子都到了十五岁舞勺之年,按照规矩是要出宫住在自己府邸中了。这是为了不与后宫女子乱来,乱了皇家的血脉。 按年龄顺序来,韦蕉婕妤的四皇子华宓已经出宫住在自己的府邸了。今年,皇后夏雨瞳的五皇子华定,徐谨妧婕妤的六皇子华宕,德妃洪望舒的七皇子华安都到了十五岁,舞勺之年。这一次就有三个皇子出宫居住了。 皇上华延钧也给他们各自一府邸,也有了名号,都是用各位皇子自己的名字做名号的,他们没有成婚也没有入朝任职也没有立功,所以就没有封号。 夏雨瞳的七皇子华定现在是“定郡王”,所住的府邸是前朝某些=个郡王住过的。 出宫的时候,夏雨瞳再三叮嘱华定:“华定,现在你要独自居住了,一切要担心,母后会安排最靠得住的人在你身边照看你的饮食起居,还有各个守卫也是你的鱼骨师父精挑细选的。” “母后操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会常来给母后问安。”华定劝夏雨瞳放心。 夏雨瞳怎能放心地下:“虽然看似做到了万无一失,但你自己还是要时刻警惕,一有风吹草动就要警觉起来,马上向母后说,记得了?” “母后,我知道啦。现在我就是担心你在后宫会被人欺负,那些个庶母都没好心眼。”华定已经从韦萱的歹毒看出了每个后妃都对夏雨瞳的皇后位置虎视眈眈,所以这担心也就这么担着了。 夏雨瞳又反过来劝华定:“母后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华定你说话要注意些,不许这么说你的庶母们。”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她们就是了,母后我这就去宫外住着了。”华定依依不舍。 “华定走路像样些!”夏雨瞳不许华定现在这么有点儿驼背,夏雨瞳想说“华定走路要像你的父皇那样”,可是夏雨瞳现在对华延钧冷心,那就说“华定走路要像你的华宁华宥哥哥那样”,可是这含义不好啊,听起来像是让华定去走华宁华宥的路。 所以夏雨瞳思来想去的脑子迅速转,才说出了那句简单的“华定走路像样些”。 华定也直起了腰背,大跨步地走出了皇宫,去他的郡王府居住了。 夏雨瞳现在感觉这椒房宫越发地冷清寂寞了,华定不来吵吵闹闹,那自己还真的像是住在了西山宫了。 皇上华延钧来了,夏雨瞳面对这熟悉又陌生了的脸,听着他无忧虑地说着:“雨瞳,现在我们是老夫老妻的了,但是我们成亲那时候所说的生十个孩子的梦想还在我心里……” 华延钧你可以不要再来剜我的心了吗?要我数数我的孩子死了几个吗?第一次产下的死胎,后来死在沙漠的华宁华宥,三个孩子了! 都是你那个一见倾心的初恋韦萱做的恶事,你却偏偏不信,好吧,你就这么宠着溺着韦萱吧,等哪一天她会有现世报,你也为她受了吗? “延钧怎说老夫老妻呢?延钧是正当盛年雄姿英发,这再多要几个孩子不是难事,只是我怕难为延钧添枝加叶了,现在后宫就贺淳佳正当妙龄,不过一个太少,是否还要再选些秀女入宫为延钧孕育公主皇子?”夏雨瞳一句句都有礼有节的,生疏了几千里了。 华延钧有些不开心:“雨瞳在说什么?为何不想为我生孩子了?” 皇上这么说了,那夏雨瞳只有依着他,侍寝是免不了的,只是那么地不和谐,不从心,每次都那么快结束。华延钧气哼哼地盖上被子独自入睡,没睡好。 次日,夏雨瞳和华延钧两个都是红着眼睛的,夏雨瞳就道歉:“皇上,臣妾伺候不周到,还望皇上莫怪。” “雨瞳你也累,不怪你。”华延钧连早膳也没用就离开了。 夏雨瞳没有挽留,其实现在按照自己的处境,应该尽全力去伺候华延钧,替他解除心中烦恼,可是现在的夏雨瞳没有那么好心情了:华延钧,我差点忘了,在这后宫中,我两次小产,一次因为华宁死,一次因为华宥死。我到底失去过多少孩子啊? 总之不想伺候华延钧就是了,夏雨瞳关注着起居注,发现现在最得华延钧宠爱的是韦萱与贺淳佳。 这不奇怪,韦萱只要病一好就是后宫中第一美人,定是皇上首选的临幸对象,而贺淳佳呢,年轻,能颂诗抚琴谈论历史文学,还总是得到华延钧所说的“像皇后年少时”的赞誉。 所以韦萱和贺淳佳得皇上临幸,这都不难理解。 贺淳佳虽还是昭仪,这品级没动,但她比以前开心多了,想要来感谢夏雨瞳对她的指点:“皇后娘娘,以前奴婢入宫时候多有不懂,幸得皇后娘娘点拨。后来因皇上的宠爱少,也有落寞,也是皇后娘娘教导下,奴婢才醒悟。今日终于等到皇上的宠爱再次来临,这多亏了皇后娘娘。” “不要因一时的宠爱而兴奋过了头,记得你的女儿华嫣才是最重要。”夏雨瞳这是给贺淳佳一剂惊醒:“可不要忘了陆晚晴这个前车之鉴。” “奴婢记得,不可如陆晚晴这般只顾皇上的宠爱。说来命运弄人,陆晚晴得到皇上的宠爱一时间是宫中最多最盛,却一日之内被打入了西山宫了。奴婢真要引以为鉴才是。”贺淳佳和煦地笑着,对现在的生活感觉很幸福。 第二六一章 德妃你造的孽你自己收拾 唉,贺淳佳,你既然进了这后宫,就不能把皇上的宠爱当作你幸福和快乐的衡量标准,否则贺淳佳你还是不会幸福。因为皇上的宠爱想来都无定数。 在皇上华延钧的后宫,只有韦萱得到的恩宠才是定数。这是夏雨瞳对华延钧冷心的原因之一,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这个韦萱害死了夏雨瞳的孩子,而皇上华延钧却从来没有查出证据来。 这些道理,夏雨瞳也不能现在告诉正处于宠爱中的贺淳佳,就算说了,贺淳佳也难听进去吧?或许贺淳佳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真正理解后宫的生存规律,这段时间有多久? 等到双鬓发白?等到瞑目永远?不知。 夏雨瞳的日子看似清闲地难受,但是没有几日给她舒服,现在朝廷就有人上书要换掉皇后了,这理由呢,经过这些大手笔文臣的一番修饰,好似说得过去:当今夏皇后子嗣稀少,之前两位早逝的皇子皆是夏皇后所出,夏皇后克死皇子,不祥,不宜为后。不若德妃,德妃膝下有两子,将来必定能为皇族孕育众多皇子。 胡扯!华延钧在昌盛宫里发火了,将奏折扔得到处是。没有后妃敢接近华延钧了,就连最得宠的韦萱也不敢接近,她吃过这样的亏,就不会再吃了。 那这事情还是得交给夏雨瞳了。夏雨瞳来到昌盛宫,帮华延钧收拾了这满地的奏章,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延钧登基以来第二次扔奏章了。延钧怎么还像小孩子呢?有时候却厚着脸说老夫老妻。” 华延钧可以有人来倾听他心中的不快了,他也要一吐为快:“雨瞳,你看这般老臣是不得了,老脑筋始终是偏向前朝,要立德妃为后,要我废了你。你看看这奏章。” 夏雨瞳也不客气,就看了看那奏章:……夏皇后克死皇子,不祥…… 夏雨瞳霎时要气死了,这些臣子是什么居心?就因为我的儿子死了就要废我?说我克死了皇子?他们怎么不想想我的儿子是死在了战场!当初是因我的儿子死了立功了,我才登上了皇后之为,现在却因这个原因,换了一个说法,又要将我给废了? “延钧,对付这些臣子呢,我也难有什么好的建议,”夏雨瞳不想落个干政的名声,只能宛转道:“只是延钧,对于这些留恋前朝的臣子,他们烦了你多年了,没有为国为民解忧,反倒是不断给你出难题,延钧是否该有些大举措了?” “这措施是要有的,否则我这大原朝廷还不成了他们的天下了!”华延钧站起来撕了一本奏章,往后一扔。 夏雨瞳很得体地说道:“我并不在乎延钧是否废除我的皇后位置,但是如果废我能解除延钧的一时困扰,那我这皇后位置就不重要了……” “不行,如果废了雨瞳你的后位,那还不就是对那般死脑筋臣子低头?他们会越发胆大有恃无恐,会以为我好欺负。”华延钧握紧夏雨瞳双手:“朕的皇后,不可废,就算是为了应付那些臣子做个权宜之计,朕也不会这么做!” “只怕,我会成为延钧的负担。” “从来不是,雨瞳,你在我身边才是助我,你必须是我的妻子,我才可以稳住自己去处理国事。现在你知道自己多重要了吗?” “延钧说如何就如何,雨瞳都听你的。” 夏雨瞳被华延钧搂入怀中,这胸膛还是这么宽广,只是夏雨瞳在思考:我对你很重要吗?重要在哪里? 安抚了华延钧的心情后,夏雨瞳回到椒房宫,现在她可以明白德妃费尽心思夺走陆晚晴儿子华宝的用意了:德妃是想成为皇后啊。 这事,对于德妃来说,难也不难。 说不难,是因为德妃在朝廷中的支持者众多,甚至她与朝廷官员有往来也说不定,德妃洪望舒可以搅动朝廷中的一半官员来颠覆新朝返回前朝。这是皇上华延钧倍感压力的地方。 要说难,就是德妃洪望舒从不得华延钧的爱,华延钧之所以娶洪望舒,还得追溯到前朝皇帝时期。那时候华延钧的部队是平定内乱抵抗外贼的主力,所以前朝皇帝将公主洪望舒嫁给了华延钧。 华延钧对洪望舒没有好感,只是完成了洞房就没怎么碰她。夏雨瞳对华延钧很了解,他是不喜欢洪望舒这样平凡没有才能,脾气又坏,只靠着身份过日子的女子。 虽然现在洪望舒的脾气改了很多,但华延钧对洪望舒的感觉已经定了性,没法改了,所以洪望舒虽有妃子位,却是过着守活寡的日子。她不甘心。 相比之下,那个同样没好脾气的徐谨妧却能得到华延钧的一点恩宠,因徐谨妧对华延钧是有恩的,且徐谨妧是女中豪杰,华延钧挺欣赏这一点。 “现在德妃是要利用她手里的两个儿子来争夺皇后的位置,不知皇上会怎么与德妃还有那些朝臣对抗呢?”夏雨瞳在躺椅上念着,扇着扇子。 夏雨瞳不喜欢别人给自己扇,觉得自己扇地惬意,要说想要人来扇呢,除非,夏雨瞳自己的女儿,但是华娴现在难得入宫探望一次,那就算了。 海葵在旁给夏雨瞳出谋划策:“皇后娘娘,现在这朝堂的事也瞒不住后宫,那德妃也一定知道了。皇后娘娘何不趁此去训训她?” “去训她就显得本宫心胸狭隘了,不如等德妃自己来认错。” “德妃回来吗?” “等着吧。” 德妃真的来了,是抱着八皇子华宝来给夏雨瞳请罪的:“皇后娘娘,臣妾不知朝堂会因臣妾得了华宝而产生这么大动静。他们竟扬言要废除皇后娘娘,真是该死!” “朝堂的事情岂是我们这些女子想得明白的?瞬息万变啊。德妃你也不用自责了,让皇上去处理臣子们,我们呢,就想着如何伺候皇上就好。”夏雨瞳戳中洪望舒的心痛之处:根本就没机会伺候皇上。 德妃洪望舒对此是忍着:“皇后娘娘说的极是。臣妾没想到照顾华宝会招来这些事,为了不给皇上皇后添麻烦,臣妾想将华宝让他人来抚养,并将华宝从臣妾的名下除去,这样方能解除这次朝廷危机。” “怎可如此?现如今华宝是你在抚养,他都一岁多了,已经认你为娘亲了,要是送他人抚养,华宝会不适应,而且,这么换来换去的,对华宝以后的声誉也不好。”夏雨瞳端庄地坐着说着,心里却是耻笑着德妃:你自己想要的,你就得养着。 “那皇上会不会?”德妃欲言又止。 夏雨瞳严肃些了:“皇上也不会同意将华宝再2送给其他嫔妃抚养,德妃,你何必去管朝廷中的事?只要将华宝抚养好了,那就是给皇上帮了大忙啊。皇上定会有赏赐。” 德妃只有抱着华宝悻悻地离开椒房宫了。 海葵过来问夏雨瞳:“皇后娘娘,您就这么让德妃抱走了八皇子?现在正好是将八皇子从她手中夺回来的时候啊。” 夏雨瞳站起来,仰头想着说道:“这是德妃自己造的祸,她自己来收拾,还要本宫给她收拾吗?她以为自己想夺走皇子就夺,像丢就丢?太便宜她了!” “现在德妃发动了朝廷的力量都没能让皇上废除您的后位,这华宝对于德妃就无用了,只怕德妃心狠会虐待华宝。”海葵担心的不无道理。 夏雨瞳眯眼摇头:“不会的,德妃她不敢。要是她虐待华宝,就把她抢夺华宝的阴谋和妄图争夺后位的野心都给坐实了。德妃是个聪明人,知道后宫该怎么活,所以她现在唯一的路就是抚养好华宝,且不能出一点差错!” 在夏雨瞳看来,除非德妃洪望舒将华宝还给陆晚晴,然后认错,那样的话,夏雨瞳会饶德妃这过错,且会帮德妃在皇上华延钧面前说好话。 不过德妃洪望舒怎肯这么做?她只会觉得这样是找死。 那么事情就这样了,德妃给自己挖了个坑,能不能从坑里出来,就看德妃那些前朝臣子们能不能帮她解除这祸患了或者帮德妃成为皇后。 这就看华延钧的措施如何了。朝堂上,这换后的风声还是不断,皇上华延钧一言下去:“皇后怎可说立就立说废就废?朕立夏皇后时下了三道圣旨,如今要朕废了夏皇后,岂不是让朕打自己嘴巴三次?” “臣绝无此意,皇上……” 听了一番不想听的言论后,皇上华延钧将问题抛向了一直在朝堂听政的太子华宸:“太子,你怎么看?” 华宸对于这事,竟然中立了:“父皇,儿臣认为立后与废后一事都该由父皇做主,儿臣无权干涉。” 这下朝堂中就更闹腾了,这换后的声响在一波接一波。华延钧大喝道:“夏皇后无过,为何要换!谁敢再议,就不得入朝!” 华延钧气着散朝了,来到夏雨瞳的椒房宫,一来就气得管了一壶水:“真是气煞我了。” “延钧这是怎么了,这么急着喝水,也不怕呛着自己。”夏雨瞳来给华延钧擦掉龙袍上的水滴。 华延钧对夏雨瞳说了朝堂上的事:“虽那些朝臣们还在闹,但我绝不会让他们废除你。雨瞳,你放心。但不知华宸今日是怎么了,平时那么敬重你,可到了这重要关头却不帮你说话。” 第二六二章 华延钧的兄弟进京 这事出乎夏雨瞳的意料之外啊,她原以为在朝堂上华宸会站在夏雨瞳这边,这是夏雨瞳把握在心的:华宸是夏雨瞳养大的,现在德妃洪望舒要来争夏雨瞳的后位,华宸定然是偏向夏雨瞳啊。因为德妃洪望舒有她自己的儿子,洪望舒一旦获得后位,就会帮助她的儿子取得太子位。那么这就是对华宸的威胁。对于太子华宸来说,夏雨瞳为后比洪望舒为后更有利。 可是华宸今日却偏偏选择了中立,他在做什么?是胆小怕事不敢说吗?也不对啊,以前华宸在朝堂上议政过,不会这么胆小。那就是华宸有自己的想法了? 细细想来,现在华宸在皇上华延钧眼里并不被看好,在朝臣当中也没多少支持者。而现在朝堂上一半的朝臣是前朝旧臣是支持德妃洪望舒为后的,所以华宸不想得罪这些人,他就不能在朝堂上公然说支持夏雨瞳为后,否则就是与这一半的朝臣为敌。 但华宸又不能在朝堂上说反对夏雨瞳为后,这样会被人骂“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等罪名,所以华宸将这难题扔回给皇上华延钧。这样的话,华宸既能得到朝臣们的支持,也不会得罪夏雨瞳。 华宸,真是一箭双雕。虽然你在领兵方面毫不擅长,在治国方面才能平平,但是这谋权,结党营私,党同伐异等谋权方法却是无师自通啊。 虽夏雨瞳对华宸是迟早要将他从太子位上拉下来,但是这一点,加大了夏雨瞳对华宸的恨:没良心! 接下来华宸来向夏雨瞳问安的时候,话说地十分好听:“母后,最近朝堂上出现了那些事,不知您是否有所耳闻。您不要在意那些事,父皇会保住您的后位。” “母后怎管得了朝堂上的事啊,这立后废后也是你父皇的事,华宸你说地对。你不必为母后担心。”夏雨瞳对华宸的笑是浮在脸上的,只在脸上。 华宸还看不出来这一层,他继续说着好听的话:“不管母后的身份如何,儿臣都会将母后当做儿臣的生母一样孝顺。” 这就不必了,本宫消受不起你的孝顺啊,现在本宫就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夏雨瞳简直想把这个白眼狼给撕碎了,不过夏雨瞳更想看到的是华宸将来的下场。 “华宸,母后知道你有心就好,别在这里呆着了,快去上朝吧。”夏雨瞳“慈母”般地催着华宸离开。 暂不管华宸怎么样,像他这样无才无德只有险恶用心的人可以成一时气候但无法长久,夏雨瞳不需要太担心华宸。就看着华延钧现在是顶住了朝臣们换后的要去,但华延钧能抗多久呢? 每日都看到华延钧那么大口地喝水灌茶,就知道他在朝堂上与朝臣们辩论许多了,这也不是个办法啊,难道就这么让朝臣们闹下去? 华延钧早就准备好了办法:让他的异母弟弟们来京城任职,并授以高职位,这样就可瓦解前朝一些朝臣的势力,逐渐分散他们。 夏雨瞳听到华延钧这个想法后,不禁笑开来了:“我有很久没有见到弟妹韦嘉欣了,也不知其他弟弟们都成亲了没。要是他们都来帮助延钧,延钧就少操心许多事。” 华延钧看着夏雨瞳,许久,笑着,不说话。夏雨瞳都不自在了:“延钧,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要是早知道弟妹韦嘉欣的到来会让你这么开心,我就早些宣二弟进京了。”华延钧轻抚着夏雨瞳的脸:“雨瞳,你很久没有这么开心栓浪地笑过了,好可爱。” 夏雨瞳脸暗沉了一下:“是我以前让延钧不高兴了啊?以后不会了。” 气氛有点尴尬了,华延钧打破这尴尬:“你说什么,雨瞳,哪里让我不高兴了?我刚才胡说的,你别记着那话,听我说说我那些弟弟的情况……” 华延钧简单说了一下他五个异母弟弟的情况:二弟华延钟在户部任职,这次进京是要任他为户部侍郎,很快升职为户部尚书;三弟华延铄一直在京城任职,只是能力欠缺,所以这职位一直跳不上来;四弟华延铎在老家靖州经营海上贸易,管理以前华家的各种经营往来;五弟华延钢在刑部任职,他还年轻,三十而立,虽管理能力高,但暂时不给他高职位;六弟华延铢一心钻研学术,有希望进入翰林院。 就这样看来,最能帮助皇上的就是二弟华延钟和五弟华延钢了,恰巧,他们两个是一母同胞的,母亲就是以前华府的三夫人,对夏雨瞳有救命之恩呢。 以前在华府的日子里,那个才十几岁的华延钢可以算是华府的小英雄了,帮了华延钧夏雨瞳夫妇大忙,除掉了华府的最大内贼韦氏。 “雨瞳,你在想什么呢?这眼神都冒出来了。”皇上华延钧问着。 夏雨瞳看着华延钧:“有吗?我一直在听你说话啊。” 今日难得,华延钧和夏雨瞳笑在了一块,比以前真诚许多,却始终没有成婚时候的愉快。 知道韦嘉欣要来京城,那夏雨瞳就立刻给韦嘉欣写了一封信,是加急的信。 不久,二弟华延钟和五弟华延钢都携带家室来京了。华延钧早已给他们准备了住处:广昌王府和广疆王府。 以前在靖州华府的时候,华延钟和华延钢各自的住处就是广昌园和广疆园。皇上华延钧是用这个来给他们授以封号的,以此提醒他们和朝臣:亲兄弟齐上阵了。 夏雨瞳宣了韦嘉欣进宫,这两位妯娌姐妹一见面就笑个没完,说个没完。两人一眼认出了对方,虽是有近二十年没见面,但是一下认出来了。 “雨瞳,真难想象以前在华府的小丫头大少奶奶,现在是皇后娘娘了。”韦嘉欣说话一点遮都没有,还不知这后宫的险恶。 夏雨瞳得先提醒:“嘉欣,现在你我妯娌姐妹说悄悄话,可以互称姓名,但是若有他人来了,可千万不能这么喊。” 韦嘉欣这可就撅了一下嘴:“雨瞳,你都是皇后了,还怕别人说不成啊?难道是延钧大哥在意这些?” “后宫的礼节就是这么繁琐,一不小心被抓了小辫子,会被拿去做文章的,有时候会有生命之忧的。”夏雨瞳也不想给韦嘉欣这些吓人话,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先说了。 韦嘉欣也没有因这个而不开心,就继续与夏雨瞳聊着。夏雨瞳看韦嘉欣,记得韦嘉欣是比夏雨瞳大一岁的,但是现在看起来韦嘉欣比夏雨瞳要年轻。 也记得韦嘉欣刚嫁入华府做二少奶奶的时候,那个样子有些不亲近不漂亮,是不如夏雨瞳的,但现在,韦嘉欣比夏雨瞳更明艳灿烂,可能是因为她笑得开心,没有杂物。 夏雨瞳只有这么安慰自己,但总归是感觉自己比韦嘉欣更显老。 “八个女儿?”夏雨瞳睁大了眼睛,都无皇后的样子了。 韦嘉欣得意地点头:“是啊,都是我生的,这选婿就是件大事。延钟对每个女儿都挂着心,所以每个女婿都要挑来挑去,没少被女儿顶嘴,家里总是父女吵闹。” 这说地让夏雨瞳好羡慕啊,自己的女儿华娴是牺牲在政治婚姻里了,而二弟夫妇的八个女儿都可以任性任情地择婿,唉,这区别,现在好羡慕韦嘉欣啊。 “其实我觉得自己挺对不住延钟,没有给他生个儿子,说过几次要他纳妾,可是延钟不答应,说我这么烦,不要再来一个烦他。”韦嘉欣愧欠中满是幸福:“延钟那么说我。” 夏雨瞳为她开心吧:“二弟延钟是爱你爱到骨子里了,生儿圣女都不重要,只要是你生的就好了。” 赞着,夏雨瞳仰起头:“八个女儿,多闹腾,又多欢喜,生辰的时候就会带着外孙外孙女回来,家里不知多热闹……” “哎呀,这些外孙外孙女吵得我头都晕了。现在才嫁了四个女儿出去,要是八个女儿都嫁了,那回家探亲的时候,岂不要摆几桌子,这么多外孙外孙女吵,我都难招架得住呢。”韦嘉欣炫耀着自己的最爱,溢出的幸福是谁都看得到的。 夏雨瞳除了羡慕就是祝福:“嘉欣,我们同样年纪,你夫君延钟与你双宿双飞,你们都有一群外孙了,可我,已经落后了,根本不比你啊。”夏雨瞳落泪了。 韦嘉欣这才想到夏雨瞳的事:“我在靖州的时候也知道了你的事,华宁和华宥年纪轻轻就在沙场,不说不说了,雨瞳,你现在过地怎么会这样呢?真难想象,你都是皇后了额,可……” 韦嘉欣说不下去,想到夏雨瞳虽然生了三个儿子却至今没有孙子,就替她难过:“雨瞳,不要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我和延钟都相信延钧大哥会只对你一人好。就算后宫佳丽三千,那也只有雨瞳是延钧大哥眼里的唯一妻子。” “但愿是吧。”夏雨瞳在韦嘉欣拭泪的时候说着:“有没有带女儿来京城啊?” “这老五和老六是许了人家的,就留在靖州了,交代了她们的四叔给她们主持婚礼。这老七老八还小,就跟着在我和延钟身边了,现在在京城。”韦嘉欣数着她的女,这洋溢着的快乐可是数不完的。 第二六三章 你们不怕报应吗? 夏雨瞳逗笑地取乐她:“嘉欣你是怎么做娘亲的,把女儿都喊成了老几了,这多难听啊,姑娘家就不能说个好听的名字吗?” 韦嘉欣很爽快:“习惯了。雨瞳,什么时候有空,我带老七老八进宫来看你。” 还有重要事呢,韦嘉欣声音低下来了:“雨瞳,你交代我的事我也帮你办好了,你看什么时候呢?” 夏雨瞳点头道:“事不宜迟,就宣她明日入宫。” 那就这么定下来了。 次日,韦萱韦蕉的母亲林氏入宫了。 夏雨瞳在写给韦嘉欣的信里就提到了:把韦萱韦蕉的母亲带到京城来。 韦嘉欣答应了,这韦萱韦蕉和韦嘉欣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韦嘉欣嫡出,韦萱韦蕉庶出,就此差别。 林氏来到了皇宫,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年近花甲的女人刻意隐藏着的年少姑娘比不了的风韵,也没有谁去关注这个打扮一般的老妪是哪家诰命夫人。 林氏来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她这辈子也没用想过能来的皇后居住的寝宫——椒房宫,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夏雨瞳。 以前在靖州华府的时候,夏雨瞳为了阻止韦萱韦蕉的过分行为,曾请来了林氏阻止,也通过林氏的帮助,打垮了在华府盛极一时的大夫人韦氏。 现在夏雨瞳仍然需要林氏出面来管管她的两个要命的女儿韦萱韦蕉。 “皇后娘娘,韦林氏在门外候着。”太监来报。 夏雨瞳放下书:“快请。” 林氏进了椒房宫,向夏雨瞳下跪,夏雨瞳去扶她起身:“林伯母快请起,来人,赐坐。”夏雨瞳很客气。 “多年不见,林伯母依然是千姿百态不输任何年轻女子。”夏雨瞳夸赞着。 但这夸赞也是林氏心中不愿提及的事:她曾是青楼出身,这千姿百态丰韵万里是在秦楼学来的,不堪一提。 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有幸嫁入了商贾韦家,生下了韦萱韦蕉姐妹。可这青楼出身却像虫子一样缠绕着她不离去,成了被人看不起的一个诟病。只有接受吧,都一只脚被土埋了。 “不知民妇的两个女儿有无给皇后娘娘添麻烦。”林氏第一句话就这么问,她对两个女儿很熟悉不过,就怕她们闹出什么事来。 夏雨瞳定是不能将韦萱干的恶事说与林氏听的,就摇头道:“韦萱韦蕉在宫中都很好,韦萱已经是素妃了,韦萱的儿子如今是太子了,将来要继承皇位。这是林伯母苦尽甘来的时候,本宫也要恭喜了。” 这些,林氏也曾听人说过,只是她并不是很开心,问夏雨瞳:“皇后娘娘的两个儿子华宁华宥都离世了,民妇心里哀痛,这有才能的娃儿怎么就去了呢?” “林伯母就无须为本宫难过了,本宫已经看通了这事。以后啊,华宸继承了皇位,他会孝顺本宫的,这都一样。”夏雨瞳很宽慰地笑着。 林氏摇头:“不,这不一样,孩子必须是亲生的好。皇后娘娘还有一幼子,这皇族向来是立嫡长子为太子,当立皇后娘娘的儿子为太子才是,为何立华宸为太子呢?” “放肆!”夏雨瞳对老人家也是要用这话的,这不得已,规矩到了就得这样:“林伯母,皇上立太子是皇上决定的,您不得插嘴此事。如今就是华宸为太子。至于其他皇子,才能不及华宸,本宫的幼子更是一无是处难当重任,不得等储君之位。林伯母不可胡说。” “是,民妇知错了,劳烦皇后娘娘解释这么多。”林氏的话里有深意啊。 可是夏雨瞳猜不透,也猜不透为何林氏会这么反对华宸为太子,难道林氏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吗?以后华宸可以封林氏一个封号啊。 总之是想不透林氏的想法,但可以看出林氏是个求平静生活的人,不想去冒险,她现在担心韦萱韦蕉会做什么不该做的。 夏雨瞳不会告诉她的,现在就让林氏自己去劝韦萱韦蕉吧:“林伯母既然来了京城,那自然是要去看望韦萱韦蕉的,现在就由本宫送你去吧。” “这怎使得?民妇问着去就是了。” “那也不用,让本宫的宫人带您去吧。” 海葵送林氏去韦萱的丝缕殿。 林氏对于这个繁华的宫殿激动地热泪盈眶,比刚才看到夏雨瞳的皇后寝宫还要激动,因为这是自己女儿住的地方,林氏难预料到自己这么低贱的身份,女儿却能居住在九天之上的宫殿中。 “素妃娘娘,您的母亲来看望您了。”宫人报告。 韦萱一听就赶紧拖着衣裙从宫殿里出来亲自扶着林氏进宫殿来,这泪水也乱了妆容:“娘亲,你怎么来了啊?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啊?” “娘亲想来就来了。”林氏对这丝缕宫左看看右看看,甚是喜欢:“这地方不错,韦萱啊,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有皇后娘娘的照顾,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可韦萱却是睫毛一翘起:“这里丝缕宫哪里比得过皇后的椒房宫啊?还有太后的永历宫,那更是不得了,比华家的那五座大堂不知要好多少……”韦萱沉浸在她的梦里。 林氏呵斥道:“韦萱,该知足些!” “娘亲就是这样,不让我去争,让我像你一样吗?一辈子做妾,我不要!”韦萱在母亲面前还就像个闹脾气的女儿,但这脾气闹地,过分了。 林氏只觉得害怕:“韦萱,你还是像以前那么漂亮,皇上也宠着你吧?” “那是自然,所以我说我不能只满足于这素妃的位置,不能只住在这狭窄的丝缕宫,这里离皇上的寝宫太远……”韦萱唠叨个不停,总结概括就是:要做皇后,继而是太后。 林氏被韦萱说地头痛,坐下了:“韦萱你别说了,让我静静。” “娘亲你不舒服吗?我宣太医。” “不用了。” “那我派人喊韦蕉来陪陪您说话。” “不行,不可让韦蕉来!”林氏撑着坐直了。 韦萱奇怪道:“娘亲不想看到韦蕉吗?可我已经派人去喊她了。” “你喊韦蕉干什么啊?”林氏拍着大腿,后悔自己没有提醒韦萱。 林氏不是不想见二女儿韦蕉,而是韦蕉太狡黠了,只怕在韦蕉面前,林氏也不是对手,知女莫若母啊。 “韦萱,娘亲问你,在后宫里有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林氏赶紧问着,在韦蕉来之前。 韦萱虽做过但不承认:“娘亲你觉得我会做这种事吗?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韦萱你在韦家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后来去华家做妾也是这样的,你让娘亲怎么相信你!”林氏对韦萱审问,估计很快就会审问出来了。 这时候韦蕉喘着气出现,她是跑过来的:“娘亲你来了?你是怎么来的?从靖州到京城,还到了皇宫,这是怎么回事?”韦蕉喘气没平就问了一大堆问题。 这韦蕉就是比韦萱多了一百个心眼啊,连她母亲林氏都招架不住:“韦蕉,二十年不见娘亲了,你就不能问候一下?说这些做什么?” 韦蕉呼呼地喘气平复地差不多了,继续说着她的疑问:“我这就是在问候你啊。娘亲,你到底是怎么进京的?为什么现在进京?是皇上宣你入宫吗?还是,皇后夏雨瞳?” “母亲刚才是从椒房宫来的吧?是太监说的,椒房宫的宫人送你来的。我都没注意到呢。”韦萱说着,很随意的。 韦蕉就急了:“这么说是夏雨瞳宣你进京城了?又宣你入宫?夏雨瞳做这些干什么?” “韦蕉你这么拉下脸来是什么意思啊?这么不欢迎娘亲来吗?”林氏看出了端倪:这对姐妹是有情况。 韦蕉想解释,韦萱却是迫不及待地说着:“难道是夏雨瞳知道我们做的事才让娘亲进京入宫看望我们?” 韦萱差点喊破了喉咙:“夏雨瞳不会是知道了我们设计杀害了华宁华宥吧?韦蕉,这下怎么办?” 林氏一听这话,几乎要晕过去:造孽啊! 韦蕉震住韦萱:“姐姐你冷静些!” 韦萱才知道自己在林氏面前说了不该说的了,颤巍巍地过去:“娘亲,你没事吧?” 林氏狠狠地咬牙给了韦萱一巴掌,韦蕉一巴掌:“蛇蝎妇人!我怎么会生出你们这样的女儿啊!真是我前世的孽债!” 林氏哭地泪纵横,再也无法掩盖她天生秀媚的脸,她已经老了,也不想掩盖什么:“原来坊间传闻是真的,皇上失去了器重的儿子华宁华宥就只有立长子华宸为太子。这都是你们造的孽啊!” “娘亲,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这华宁华宥已经死了,您还想让我们这么做?”韦蕉问林氏,没有半点同情:“娘亲,事情就是如此,接受吧。” “我就知道是你出的狠毒主意!韦蕉,你给我说,你是想的什么诡计害死华宁华宥的?”林氏指着韦蕉问着,这个女儿太可怕了,林氏难想象自己会养育出这样的女儿。 韦蕉冷静地让人无法接受:“娘亲,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的外孙华宸成了太子,将来是皇帝,他会将你的人生经历给更改,从此不会有人笑话您,难道娘亲不开心吗?” “我能开心什么?你这么狠毒的手段为华宸得到太子位,有什么开心?这太子位本是属于皇后的儿子的,你们一连杀了两个,这怎么坐得住这太子位啊?”林氏敲打着桌子:“你们不怕报应到华宸身上吗?” 第二六四章 林氏训斥女儿 韦萱就急了:“娘亲你怎么诅咒华宸呢?他是您的外孙啊。” “华宸是我的外孙,我希望他活得正直勇敢,可是他的太子位却是这样得来的。韦萱你说你对得起皇后娘娘吗?”林氏训着韦萱,后悔莫及啊。 韦萱对皇后夏雨瞳是不屑的:“娘亲你是不是老了?怎么相信这因果报应了?以前是您教我们要争取,可现在你却说我对不起夏雨瞳。您难道忘了我在华府的时候生下华宸,那是华家的长孙,却被抱给了夏雨瞳了。华宸给夏雨瞳当儿子十几年,我心里是怎么难过,你懂吗?” “那你杀害了夏雨瞳的两个儿子,夏雨瞳这做母亲的会是怎么心痛?这比你那点心痛要大得多!人家帮你养育儿子十几年,你却杀了她两个儿子,这是以怨报德!会下地狱!”林氏认真地不像是恐吓。 韦萱韦蕉姐妹不怕这些话,韦萱回答很固执:“总之事情已经这样了,如果夏雨瞳的儿子华宁华宥不死,那我的华宸就成不了太子。娘亲你不要说了,也别信那些报应。我会求皇上封你个什么国夫人,让你住在京城享福。” “不必了,我不想要这肮脏的东西。”林氏一口拒绝了:“你们是因为皇上有意立华宁为太子就杀了华宁,继而同样的原因杀了华宥。不知你们是如何有这鬼本事,现在看来是华宸无能不得皇上器重所以你们才两次杀皇子来帮华宸登上这太子位?” “娘亲,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华宸呢?他是您的外孙啊,你一点不疼他?”韦萱问着哭着求林氏对华宸好一些。 林氏的哭声小了些也平了些,对韦萱道:“我自然是疼爱华宸的,正因为疼爱华宸,才不希望他坐在这太子位上。华宸没这个能力就不要占着那位置!” “这就是娘亲疼爱外孙?难道娘亲的意思是要华宸退掉太子位?”韦蕉的一线眼在转着,韦萱可就急了:“这不能退。” 林氏点头肯定道:“我这是为了华宸好,虽我念书不多不懂朝政,但是知道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否则就会闹笑话。而华宸没有这统领一国的能耐就不可坐在这储君之位,否则对他是害不是好!” “不行!好不容易让华宸登上了太子位,怎么能让他主动辞退啊?”韦萱拘泥着这个荣耀。 林氏提醒道:“现在华宸主动辞退还能保他一命做个享福的皇子,要事将来等别人将他赶下台,那华宸恐怕是性命难保!没听这说书人将过吗?自古被赶下位的太子不如平民啊!” “娘亲你是不是被夏雨瞳吓着了?夏雨瞳让你进京就是来让你劝我们吗?”韦萱猜测着分析着,但她的分析就是胡乱想:“娘亲,今日那夏雨瞳跟你说了什么吗?糟了,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和韦蕉杀杀了华宁华宥?韦蕉,这怎么办啊?” 韦萱的一惊一乍一乍一惊让韦蕉觉得烦:真是有够笨的,长进没多少,四十岁了还不如十四岁少女。 韦蕉现在地位远低于韦萱,还得靠着韦萱,就劝她放心:“不会的,夏雨瞳肯定不知道我们杀了华宁华宥,否则他怎么会一点动作都没有?看她那么支持华宸成为太子,是寄希望于华宸了,我们要担心她再次将华宸拉回自己身边才是。” “哦,是这样啊,那么夏雨瞳这次宣我们娘亲进京入宫是什么意思啊?”韦萱想着,说道:“就是为了显示她大方仁慈吗?” 林氏真看不得这对女儿的凶险了,她为夏雨瞳说话了:“皇后今日只是与我闲聊,让我进京的原因就是因为后宫中其他嫔妃可以常与爹娘相见,而你们却难见着我,皇后是关心你们!” “皇后会关心我?奇怪了,我才不信。”韦萱高昂着头坐着。 林氏也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劝这被权力迷惑眼睛的韦萱,就只有为夏雨瞳说点话:“皇后没有说你们什么,她不知道你们杀害了华宁华宥,你们以后要收敛些!不可再做这等事了!” “夏雨瞳还有一儿子,不过傻得很,不用我们担心。”韦萱脱口而出。 “你!”林氏气得要吐血:“要是夏雨瞳那幼子得皇上喜爱,你们是否又要动手?” “这,”韦萱眼神游移,为了让林氏不那么发火,她还是遮掩了自己的想法:“娘亲你都说了不让我们杀害夏雨瞳的儿子,我们肯定不会了。” 林氏是母亲,怎会看不出这个绣花枕头女儿的心思,但现在也只有说道:“罢了罢了,我是劝不动你们了。现在也只有庆幸夏雨瞳的幼子华定不够优秀,没得皇上器重,否则夏雨瞳接连失去儿子,那这是对一个个母亲最大的打击,这心啊,就被挖走了!” “娘亲你不要总是帮夏雨瞳说话啊。”韦萱不满道,想要和林氏多聊聊。 外面太监的声音“太子殿下到”。 太子,华宸。 “娘亲,华宸来了,让您看看您的外孙如今多么气派,你就不会怪我们做的事了。”韦萱笑着帮林氏擦掉了眼泪。 林氏对自己的外孙也是期待着看一眼的,也想过有外孙外孙女承欢膝下,可是现在这感觉变味了。 华宸进来了,是穿着太子的朝服,他刚下朝来,对韦萱韦蕉说道:“母妃,姨母,儿刚去了椒房宫探望母后,母后说外婆来了,让我来看看。” 韦萱这就不开心一下了:“华宸,你这又是先去给皇后问安才来母妃这里了?” 华宸还未回答,林氏就替华宸回答了:“本来就是这样,皇后是华宸的嫡母,华宸应该先去看望皇后!” “那总有一日华宸会先来看我再去看夏雨瞳,不对,总有一日华宸只须来看望我,不去看望那夏雨瞳!”韦萱就是气这身份差异。 韦蕉在一旁只有无奈叹气:姐姐,你现在就不要去争这点面子行不行? 林氏见韦萱实在无药可救,于是就看自己的外孙华宸,看来看去,林氏口里一句话让华宸的信心打了折扣:“一点没有你父皇的气势。” 华宸很受打击,面对眼前这个老妪,他是第一次见,以前他锁见到的外婆是夏雨瞳的母亲,那是华宸小时候,身份是夏雨瞳的儿子,于是就会跟随夏雨瞳回娘家。 那时候夏雨瞳的母亲对华宸十分喜爱,所以华宸对那个外婆映像十分深刻,现在突然又出现一个外婆,华宸一时间难接受,半晌没有喊一句。 韦萱可就急了:“华宸,这是你的外婆,怎么不喊啊?” 华宸因为林氏的那句“一点没有你父皇的气势”而来气,所以就只是应付的喊了一声“外婆身体可好”。 “我不是你的外婆,皇后娘娘的母亲才是你的外婆。华宸你记住,你是皇后娘娘的儿子,以后要孝顺皇后娘娘。”林氏这句话让韦萱韦蕉再度发飙了。 “娘亲,你在说什么?华宸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为何又要去给那夏雨瞳做儿子啊?”韦萱问着林氏。 林氏就当没听见韦萱的话,她走近华宸问道:“华宸,你觉得你自己有资格有能力坐上这储君位吗?将来可以当得起皇帝这一重任吗?” 华宸望着林氏,莫名其妙,再看看韦萱,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一定会努力成为……”这些话就都是废话了。 林氏再问道:“这坊间传闻有真有假,但民妇问你,太子殿下,你觉得自己比得过死去的晋王齐王吗?” “这,”华宸真不好回答,是说比得过还是比不过啊?最后是反问:“外婆为何问这个问题啊?” “民妇当不起太子殿下这一声外婆。”林氏倔强地超过了韦萱韦蕉的记忆:“太子殿下,民妇请问,如果皇子中某位皇子的才能超越你,你是否该退位让贤?” 啊?华宸不知回答了,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外婆要怎么说话呢?华宸再次看着母亲韦萱,寻求答案。 林氏顺着华宸的眼神也看到了韦萱,再转眸回华宸身上:“连这个问题都要寻你娘亲来回答?太子殿下,你自己不知如何回答吗?你这样无法独立要如何稳坐这太子位?” 韦萱飙了:“娘亲你别逼着问华宸了,华宸这太子位来得不易,你不知道他下了多大的心才对华宁华宥下手。华宸也很痛苦,娘亲你别问这些事了!这是要逼华宸把太子位让给谁啊?” 林氏眼神凝固了,痴呆着望着华宸:“太子殿下杀了自己的两个弟弟?为了这太子位,下得了这样的狠心?” 华宸还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林氏,只是一会看看林氏一会看看韦萱。 韦蕉在一旁只有叹气了:韦萱姐姐,你今日是要气死我们的娘亲吗? 好想有这趋向,林氏已经晕了,人事不省。韦萱韦蕉忙着去扶着林氏起来,让她躺着休息。再喊来了太医。 韦萱韦蕉不敢将林氏晕倒的原因说出来,就对太医说“老太太有二十年未见到本宫了”。 于是太医把脉诊断后断定是“急火攻心”,因为太开心而导致的喜极而泣,控制不住心火。 确实是心火,但哪种心火,只有韦萱韦蕉知道。 华宸还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韦蕉让他离开:“华宸,你这两天先别来,快回去。” 第二六五章 你们姐妹不得再为所欲为了 华宸听着就没有来了,等着韦萱的命令。 韦萱的丝缕宫发生这样的事,虽是隐瞒了,但是在这后宫是皇后夏雨瞳的天下,她怎会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情况。 “丝缕宫宣了太医?怎么回事?”夏雨瞳问海葵。 海葵回答道:“太医说是韦萱韦蕉的母亲林氏急火攻心,开了些定神安心的汤药给她,还说林氏需要长久休息,受不得刺激了。” 夏雨瞳想着:“这就奇怪了,她们母女二十年没见面,应该是高兴才对啊,怎会急火攻心呢?林氏的身子那么差吗?” 海葵回答:“具太医回答,林氏是因为喜极而泣反转为心火了。” “这怎么听着假啊?”夏雨瞳诧异着:“林氏去丝缕宫一天,是见到了韦萱韦蕉和华宸,竟会高心到晕倒?” “皇后娘娘,这林氏是您宣入宫的,她现在病了,是否要去探望一下?以此显示您的恩德。”海葵建议。 夏雨瞳摇头:“不是本宫恨林氏,而是因为韦萱韦蕉有意隐瞒林氏的病情,看来就是见不得人了,说不定林氏是知道了她们做的恶事被气的。本宫就不去凑这个热闹,免得被她们说是本宫故意让林氏入宫了。” 再看丝缕宫吧,在韦萱的只会下是乱作一团的,但是有韦蕉的帮忙那就井然有序了。为了花时间陪着母亲,韦萱可是下了血本的:谢绝了皇上的临幸。 皇上华延钧也就让韦萱享受一下这天伦之乐,去找其他嫔妃了。 丝缕宫内晕倒的林氏,用药后睡了一夜就很快醒来了,也是因为心里急啊,要安排一下两个女儿的未来,将她们从错误的路上给牵回来。 醒来后,林氏的话就是:“这次来了韦萱的丝缕宫,就再去韦蕉的住处看看吧。” 看似是林氏的心情好了些,韦萱直说道“太医的药真有效”。而韦蕉却是反对:“娘亲,我那住处可不及姐姐的丝缕宫,您还是别去了。” 林氏没得议论:“娘亲从不对哪个女儿偏心,不管你们在宫里谁更得宠,但是在母亲心里都一样。” 看林氏心情平静了些,那就随着她的心思吧。韦蕉带林氏去了她的住处——自可斋。 自可斋就是一阁楼,里面不大,是一戏台子改造的,离皇上皇后的寝宫有一段距离,不过倒是清静。 林氏只说了句:“这里不错,养生很好。” “娘亲喜欢这里就好,再看看您另外一个外孙吧,”韦蕉对外面站着的四皇子华宓喊着:“华宓,快来加过你的外婆。” 今年十六岁的华宓长得也算是俊秀,比华宸好,一过来就是笑着,既有成熟也不乏幼稚:“外孙华宓给外婆问安了,不知外婆在靖州的日子可好,今日华宓特意来听听外婆的话。” 林氏对这个外孙倒是很喜欢,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做过恶事,也有那种发自内心的喜爱,总之与华宸相比,这个外孙华宓很得林氏喜欢,问了他很多事,华宓都回答地很有规矩,却又能逗得林氏笑开怀。 “真是个好外孙,可惜外婆来得急,也没有带什么好礼物给你。”林氏看着华宓笑地开了花。 华宓懂事地回答:“外婆从靖州来到青州就是给华宓的惊喜了,还需要什么礼物啊?以后华宓会每日来给外婆问安。”华宓还说了他现在是郡王了,很快将要被授以职位,入朝听政等等。 林氏一一点头:“嗯,不错,华宓会有个好前程,外婆也高兴。” “华宓,你现在不能再呆在后宫了,该出去了。”韦蕉对华宓下令。这后宫的规矩就是:已经出宫有自己住宅的皇子,回宫探望是有时辰规定的。 华宓也很听话地点头:“是,娘亲,”然后对林氏道:“欢迎外婆来华宓的府邸做客居住。” “好好。”林氏笑得乐不可呵。 待华宓离开后,林氏的笑容戛然而止,面对次女韦蕉,林氏难笑起来:“韦蕉,你姐姐韦萱已经晋封为素妃,而你却还是婕妤,一直没变,你姐姐的丝缕宫比你这个自可斋不知好多少。你心里不舒服吧?” 林氏可一点不在乎韦蕉的心情啊,因为林氏知道韦蕉是怎样的人,听韦蕉回答地那么自然:“娘亲为何这么说呢?姐姐是因为得皇上宠爱才被晋封的,我是得了姐姐的福才有幸生下了华宓,也有幸入宫,有这婕妤的名分已经是几世的福气了,我怎么会有不开心啊?” “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林氏现在是怒不可和,对这个女儿,她也是很熟悉不过:继承了自己的心机,且是远高于自己了,很恐怖。 韦蕉被林氏这么一吼,脸上的笑也收了一些:“娘亲,你怎么又生气了?刚才见到华宓的时候不挺开心吗?” 林氏“哼”一声:“杀害华宁华宥的计策是你帮韦萱想出来的吧?将华宸一步步登上太子位,也是你帮韦萱想出来的吧?” “娘亲怎么这么说我?”韦蕉似乎很委屈。 林氏一针见血道:“韦萱没脑子,只有你才能相出这些恶毒的方法,然后让韦萱去做,那么这些错就全部由韦萱华宸母子两承当了?是不是?我说得是不是?”林氏要打人了。 韦蕉承认:“确实是我帮韦萱姐姐相出了这方法,可这不好吗?我这是在帮助韦萱姐姐啊,如果不这么做,华宸能成为太子吗?” “我不信你的心思有这么好,看着韦萱的儿子登上了太子位,你就没有一点心动?”林氏深入问题中,抓住了重点。 韦蕉害怕了:“娘亲你这是真么意思?” “你为何要这么装?在娘亲面前也装!”林氏气得不行:“刚才我是看到了你的儿子华宓了,心思敏捷能说会道,比你姐姐的儿子华宸要优秀地多。你就没想过让华宓替代华宸做太子?” “娘亲为何要这么污蔑我?”韦蕉不承认。 林氏逼着她承认:“韦蕉,你想得出这恶毒的诡计将华宸扶上太子位,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将来怎么让华宸下台,再让你的华宓成为太子?” “没有!”韦蕉就是不肯承认。 林氏也不再逼她了恶,就遥望天际:“华宓,我很喜欢这外孙,虽我不懂政治,但是华宓定是容易得皇上喜爱的。他很容易成为太子,只是皇上不喜欢你,所以你必须靠你姐姐来帮助……” “娘亲你别说了,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说到底,娘亲你还是偏心姐姐!”韦蕉转了话题。 林氏将话题转回来:“好,你不想听也没关系。送我回你姐姐那里吧。” 林氏在丝缕宫住下了,这是第二天。 望着太阳下山,林氏静坐了很久,让韦萱都着急了:“娘亲你为何一直不说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做的那些事,但事情都发生了,您总不能让我去承认了这些事吧?这样的话,我和华宸可就是死罪啊。” 林氏没有回答韦萱,但思考了韦萱的话:不能让韦萱韦蕉姐妹有事,不能让她们再糊涂下去,那样只会走向死亡。另外,这对不住夏雨瞳的事,韦萱韦蕉姐妹必须得到报应! 想了很久,林氏将两个女儿招集过来,宣布了她的命令:“我仔细想了,为了你们的将来,这样,以后华宸就是皇后夏雨瞳所出,韦萱你不得再和华宸见面!” “为什么?”韦萱不服这个命令。 林氏难与她解释:“听我的就没错!韦萱你不可再做华宸的母亲,让华宸去给皇后尽孝,算是你们姐妹对皇后的认错。” “那我就没有儿子了。”韦萱喊道。 林氏继续说着:“韦蕉的儿子华宓认韦萱为母亲,尔后韦萱自毁容颜,不得再给皇上侍寝。韦蕉你自己向皇后提出去仪和寺出家,永不回宫!” 韦蕉比较沉得住气,但是她不理解林氏为何要自己这么做:“娘亲,你让韦萱姐姐自毁容颜,以后怎么得宠啊?把我的华宓给姐姐抚养,再让我出宫剃发为尼,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为了你们的性命着想,也是为了华宸华宓的未来着想。只有这样才可保你姐妹今生平安,也可保华宸华宓无事。”林氏解释着。 韦萱是打死也不同意:“如果我自毁容颜了,皇上就不会宠信我,那在这后宫还不被人欺负死?” “韦萱你不与人争就不会有人欺负你,”林氏说着叹息:“就是你这张脸害你成现在这样。所以必须毁了这脸!” 韦蕉也为她自己想着,问道:“娘亲,你让我剃发为尼姑,是要我在那仪和寺里做个活死人吗?” “如果不让你去那里,只怕你在宫中更加是个活死人。”林氏不可否定地说着。 韦萱和韦蕉不想让林氏不开心,但是这样的命令是她们无法接受的。于是这气氛就僵了。 林氏虽然是母亲,提出了命令,但能不能成还取决于这两女儿的做法。林氏没有抱什么希望,现在正是她们各自充满幻想的时候,她们会就此断了自己的梦想吗? “你们想好了没有?”林氏给了时间限制:“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来告诉我答案。记住,娘亲不会害你们,这说的方法都是为你们好。” 第二六六章 林氏的惊人之举太恐怖 韦萱韦蕉才不相信这样的作法有什么好,只是觉得母亲糊涂了,现在要怎么让林氏开心起来呢?韦萱韦蕉很烦呐。 而林氏,是很决绝。 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考虑了各方面的:首先,韦蕉的诡计太多心机太重权欲太高,这会害死别人也会害死她自己,所以韦蕉不能留在后宫,就让她出宫为尼;其次,华宸听从了韦萱韦蕉的意思杀害了华宁华宥,这对不起皇后夏雨瞳,那就让华宸这辈子做夏雨瞳的儿子,给夏雨瞳养老送终;再次,韦萱恃宠而骄全凭她的美貌,那么这美貌就是送韦萱死亡的白煞,必须除去。 这样想好了一切,林氏觉得这样才可保住韦萱韦蕉姐妹以及华宸华宓两个外孙。 虽然林氏想地周到,但是韦萱韦蕉会不会听却是另外一回事。韦萱的脑子是完全无法理解林氏的话:“娘亲,我绝不同意!” 韦蕉深思了一下林氏的话后,低声说道,在林氏耳边:“娘亲,你曾经告诉过我,要争取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现在却让我放弃,不可能。” “争取不是你这样争取!野心太大只会葬送你自己。”林氏很平静:“韦萱韦蕉,你们好好想想,明日这个时候给我个答复,到底是愿不愿意听我的说法去做。” “如果不愿意,母亲会如何?” “我还能怎么办?那就回老家靖州。”林氏平静安然地异常。 韦萱韦蕉都劝母亲在京城多呆一会,或者干脆住在京城:“回靖州老家?那里无依无靠的,谁来照顾你?” 林氏不想听这些话,就一个心思:“明日此时,把你们的想法告诉我!” 一天十二个时辰很快过去,林氏在丝缕宫又是一天,韦萱韦蕉来到她身边,要予以答复了:“娘亲,我们不会按您所说的去做,你那样太残忍了,是毁了我们的未来!” “行,你们走你们的路,我要回老家。”林氏没有像韦萱韦蕉想象中那样发火。 韦蕉准备的说辞也没有派上用场:“娘亲现在就要回靖州吗?” “先去东宫住一日,既然我的外孙华宸成了太子,那我这做外婆的应该有这福气去东宫住一日吧?”林氏的声音很和气,让韦萱韦蕉都诧异了。 韦萱有点为难:“娘亲现在要去东宫住吗?要不再过些日子吧。” “怎么了?是怕我这青楼出身的身份坏了华宸的名声吗?是害怕京城的人知道华宸的外婆来自青楼吗?”林氏这话就重了。 韦萱拗不过,就答应了:“不是的。娘亲你别多想,既然想去东宫住,就多住几日吧。” 林氏今晚连夜出宫,韦萱韦蕉去送,路上遇到了夏雨瞳和华延钧。林氏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皇上皇后,立刻行礼:“民妇给皇上皇后问安了。” “韦夫人有礼了,请起。”皇上华延钧说着。 虽然对华延钧来说,林氏是他的岳母,但不能这么称呼,华延钧作为皇上只可对皇后夏雨瞳的娘亲称岳母,这与他做大少爷的时候是一样的规矩。那么现在对林氏就只可称她“韦夫人”了。 “皇上皇后,民妇那不中用的外孙华宸不足以为太子,还望皇上皇后另则皇子为储君。”林氏说出这话也是为韦萱韦蕉姐妹好。 这把韦萱韦蕉急坏了,却又不好怎么说。 皇上华延钧不明情况地半开玩笑道:“韦夫人这也太过谦虚了,怎说自己的外孙不好呢?” “不是不好,是他没才能继承皇位。”林氏简直暴走了。 夏雨瞳觉得林氏奇怪,作为皇后的夏雨瞳要说皇后该说的:“韦夫人,立太子是皇上的事,您不得议论。现在看您是华宸外婆,皇上也不会与您计较,以后不得说这些了。” “皇上皇后,我们送娘亲出宫,她想去东宫看看,臣妾送一下立刻回来。”韦萱立刻给林氏打住,不让她在说话。 林氏心里交织打错,奈何那一声之后,林氏向夏雨瞳华延钧跪下了:“皇上,皇后娘娘,民妇祝皇上皇后永结连理恩爱长存,也恳请皇后娘娘管教好民妇的两个女儿,若有她们有错,请皇后娘娘严厉责罚。” “韦夫人言重了,韦萱素妃和韦蕉婕妤向来安分守己服侍皇上,哪里来错呢?韦夫人不必跪着了。现在正是您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怎说这严词。”夏雨瞳请林氏起来。 林氏有种冲动,想把韦萱韦蕉的罪恶行径都说出来,可是这一说就是死罪,林氏无法逾越这母爱,就此祈祷两个女儿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吧。 “皇上皇后请安歇。”林氏离开,在韦萱韦蕉的搀扶和推搡下。 夏雨瞳很奇怪林氏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啊?在这月光下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但只觉得林氏话中有话,却一时半会想不出来林氏是什么意思。 “雨瞳,我们回去吧。”皇上华延钧并不在意这事。今日有夏雨瞳陪着散步,是华延钧最近几年都少有的事。所以华延钧在高兴着呢,就让他的爱妃韦萱陪一下母亲也好。 到了宫门口,韦萱韦蕉必须止步了。就令宫廷的马车将林氏送到东宫去。 东宫里,太子华宸在听林氏说话,四皇子华宓也来了。 林氏不喜华宸,到了恨的地步,因为华宸是杀手,所以林氏有意无意地说着:“华宸,现在让你送外婆回靖州,你会吗?” “这个,外婆,我还有很多朝廷要事,要帮助父皇……”华宸支支吾吾地编纂着理由。 “没时间那就不要你送了。”林氏一句话止住华宸那些断断续续的理由,再是对华宓道:“华宓,做自己的事,问心无愧,不争不显不妒,这样可保你一生无忧,记住吗?” 华宓念着:“不争不显不妒,外婆提醒的话,我一定铭记在心。” “天色不早,华宓你回你的府邸去吧。”林氏让华宓走,希望这个得自己喜爱的外孙将来能保住自己性命,用“不争不显不妒”的方法去保住自己的性命。 再看华宸,林氏对他已经无才德的外孙,林氏也想不出办法保他一命了:“华宸,你记住,将来如果有一天你这太子位不保,就是你姨母韦蕉害的!” “外婆你怎么说这样的毒话?这在诅咒我吗?”华宸十分生气。 林氏看他是听不进去的,那就只有如此说了:“不是诅咒你,只是让你记住这句话。还要记得跟你的母亲姨母说,她们不听我的话,我很生气,希望她们按我所说的去做。” “嗯,我会这么对母妃和姨母说的。”华宸点头:“外婆,这卧房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您早些休息吧。”华宸口里气难消,因为觉得刚才林氏的话太过分。 林氏也没再说什么,就去休息了。 华宸想着林氏会什么时候离开京城或者在京城另外找一住处给林氏,总不能让林氏一直住在东宫啊。虽然是外婆,但华宸自己是太子,这样不好。而且华宸觉得林氏不喜欢自己,自己也讨厌这个外婆……很多理由啊,想来想去的,华宸睡不着,越想越希望林氏赶快离开东宫。 到了凌晨,华宸才睡了个不太醒的觉,再也睡不着,很早醒来,出去看看天气。这一看,把他的魂都吓没了,他被吓倒在地,往后挪着“鬼啊”! 此事重大,立刻传到了皇宫里:太子华宸的外祖母林氏上吊在东宫大门上! 真是不幸也不喜的事。皇上华延钧立刻派了刑部官员去调查。今日的朝堂议政也很早结束了。 韦萱韦蕉哭了两个泪人来了,一个梨花带雨,一个残花带泥,哭得很惨:“皇上,臣妾的娘亲是被人害死的,请皇上明察,抓出凶手啊。” 这是韦萱的话,哭个没完,韦蕉在她右侧靠后跪着,使劲拉她的衣服让她别喊了,可韦萱就是这么哭着:“不知是哪个狠心的人要杀了臣妾的母亲。让臣妾的母亲惨死在东宫,这是要给华宸带来不幸啊,这会连累华宸的。” 昌茂宫中,吵死人了,韦萱又哭又喊,还能保持美人的惹人怜,算她不容易吧。 夏雨瞳为此事蹊跷:“皇上,臣妾宣林氏进京入宫,本意是想让韦萱素妃和韦蕉昭仪与母亲团聚,却不想会有此事。” “都别说了,朕已经派了行不官员去东宫调查了,这事很快查出。”皇上华延钧让整个昌茂宫停止了哭喊。 韦萱被扶着拉着离开了昌茂宫。 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得到了结论:通过对林氏验尸和对东宫的检查,没有他杀的迹象,林氏是踩着高凳子上吊在了东宫大门上的。 韦萱不信,她又来找皇上:“皇上,是有人故意杀害了臣妾的娘亲,想要毁坏华宸的名声,要给华宸的声誉造成不利影响。皇上,此人心思歹毒啊。” 韦蕉在旁不说话,只是几次用手敲打着韦萱或者扯她的衣裳让她别哭了。韦萱就是哭个没完。 皇上听着也烦了:“朕理解你心痛,可现在都已经查了出来,你娘亲是自尽的,这能怎么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气着你娘亲了?” 韦萱这才愣了一下,好像是,但她始终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皇上,是皇后宣臣妾的娘亲入宫的,您想想啊。” 第二六七章 东宫成朝野笑柄 皇上华延钧怒诗着韦萱:“韦萱你在说什么?皇后宣你娘亲入宫是为了让你母女团聚,这有错吗?还委屈你了?” “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娘亲啊?是谁想要给华宸晦气啊?”韦萱收了一下哭声,小声了些,害怕华延钧再生气。 华延钧却是更加怒火冲天了:“你娘亲是自尽的!你想清楚,要是谁能有本事进入东宫杀害你母亲来祸害华宸,为何不直接对华宸下手啊?”华延钧这话也说地够毒的。 对于东宫发生命案一事,皇上华延钧本来就恼火,而现在韦萱却一直在他面前哭着闹着说是夏雨瞳的错,这让皇上华延钧更加心烦了。饶是韦萱再风情万种,华延钧也难以忍受了。 韦萱韦蕉被赶出了昌茂宫,华延钧给的话是“择日去看望华宸”。 说来这华宸也真够无能,自从发生这件事后就一直卧床不起,据说是被吓着了,要收魂呢。朝堂上也几日不见太子华宸来听政了,每日都是“太子身体欠佳”。 朝臣低声笑成一片:就这胆量啊,还能做太子吗? 五天过去,太子华宸还没有上朝听政,皇上华延钧和皇后夏雨瞳决定去东宫看望,韦萱韦蕉跟随。 到了东宫,里面是烟雾缭绕啊,夏雨瞳轻拍眼前的烟熏缭绕,只见一般道士在念着听不懂的词。再去太子华宸的卧房看他,还不见人影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看样子是用药不少了,这安魂药没起作用吗? 夏雨瞳也只有对华宸叹息:这汤药和道士都用上了,科学和迷信都备齐了,怎么就还没能让华宸你从这命案的恐惧中解脱啊?你以前杀我的华宁华宥是不择手段啊,现在只是看着了你外婆的尸体,你就这般害怕? 华宸正躲在卧铺上,坐在角落里,在这秋老虎的季节里也蒙着厚被子瑟瑟发抖,嘴里囔囔念着:“好可怕啊。外婆挂在大门上,舌头伸了出来,眼睛睁得像葫芦那么大,眼睁睁地看着我,抬下来后,怎么也无法让她闭眼,那眼皮像是定了位了,就是闭不上。” “华宸,父皇母后来了,现在别怕了,没有什么晦气,不要相信外面所说。”夏雨瞳安慰着华宸。华延钧一句话都不想说,不想对这个不中用的长子说。 华宸却还在发抖着:“不,外婆还在看着我,一直在瞪着眼睛看着我,伸着舌头要吃了我。” “没有这回事!”华延钧发火:“华宸,朕命令你起来,明日马上入朝听政!” “外婆还在大门上,她拦着我不让我出东宫。”华宸胆小地让人可笑。 夏雨瞳就想着:华宸啊,你这胆子是怎么杀了我的华宁华宥啊?你就不怕华宁华宥的魂出现在你的梦里吗?哦,差点忘了,不是你自己下手杀华宁华宥的,所以你不怕。 韦萱韦蕉在安慰着华宸:“华宸,没事啊,不怕,娘在这呢。”“姨母也来看你了。” “林氏的灵柩不宜一直放在东宫,今日就送它回靖州吧。华宸,你就先别上朝堂了,送你外婆的棺椁回靖州老家去吧。”华延钧命令。 华宸却是一口否定加请求:“父皇,儿臣害怕,不想送林氏的棺椁回靖州。” “那是你外婆,他没有儿孙,就该你去送她!”华延钧是孝顺的,所以他希望他的儿子个个都孝顺。 没想到华宸却语出惊人:“不,林氏不是儿臣的外婆,母后的娘亲夏夫人才是儿臣的外婆。”华宸是被林氏吓破了胆还是想要完全投靠夏雨瞳呢? 韦萱这就哭喊着了:“华宸你不孝啊,竟敢不认你的亲外婆,她生下了娘亲和你的姨母,怎么不是你的外婆?” “让姨母的儿子华宓去送外婆的灵柩吧,我不去,不去。”华宸还在抖着。 韦蕉这就给自己的儿子华宓开脱了这事:“华宓刚上任,有很多事要处理,哪里能去给外婆送灵柩?自然是华宸你这个大外孙去给外婆送灵柩!”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华延钧已经被华宸的胆小懦弱和不孝给气火了,再加上韦蕉的置身事外,华延钧就被火上加油了,将华宸给从卧铺上拉了起来一个巴掌扔地上,再给韦蕉一个巴掌:“不知孝顺的东西!你们不想送长辈的灵柩回老家,那就不强求你们!” 华延钧离开东宫,一刻不想呆着。夏雨瞳对华宸安慰了一句:“华宸,你这样下去不行,不要相信那些晦气邪气,今日皇上来了东宫就为你正名了,东宫没有晦气,你别在害怕了。” 随后夏雨瞳跟着华延钧离开东宫。 东宫一片狼藉。 韦萱韦蕉守在这发抖的华宸身边,吼了一句:“别抖了!”之后是问华宸:“你说,你外婆为什么会出事?到底是被人谋杀还是自尽的?” “姐姐你还问这个干什么?皇上不是说了……”韦蕉想让韦萱清醒些,但没能让韦萱停下这胡说。 华宸将林氏那日的话说了一遍:“外婆问我愿不愿意送她会靖州老家。我没回答。还说将来如果有一日我做不成太子了,一定是姨母害的。” “这怎么可能?姨母就靠着华宸你将来成为皇上好让姨母跟着享福,姨母怎么会害你呢?华宸,你可不能相信这话啊。”韦蕉为自己辩白。 华宸脑子里乱糟糟,也不知道是否该相信,韦萱却是相信的:“华宸,你登上太子位,你姨母功不可没,她不会害你。你再说说,你外婆还说过什么。” 韦萱就这么一句话完全相信了韦蕉:韦蕉必须靠我才能在后宫生存,她不会害我和华宸。 华宸再想着:“外婆对华宓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是什么了。之后外婆跟我要了笔墨,却又念着‘可惜她不会写字’。对了,外婆说母妃和姨母要听她说过的话才可生存下去。” 韦萱韦蕉相互对视,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们离开华宸的卧房,在僻静处说道:“那日我就觉得娘亲说话奇怪,她说如果我们不听她的话,她就只能回靖州老家了。原来就是这样回老家。可她为何要走上这条路啊?” 韦萱这回算是理解了母亲林氏自杀的用意了,也相信林氏是自杀的了。韦蕉摸掉那不多的眼泪道:“姐姐愿意按照娘亲所说的自毁容颜吗?” “妹妹愿意按照娘亲所说的将华宓认我为娘亲,而你自己出宫为尼,永不回宫?”韦萱反问。 韦萱韦蕉都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这对她们来说就是活死人的日子,于是就按照她们母亲的另外一说法: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去做,那就回靖州老家。 但是韦萱韦蕉作为后宫嫔妃是不能送母亲的灵柩回家的,而且她们也不愿意,她们要时刻观察着朝廷和后宫的动静,要为不中用的华宸保驾护航。 而华宸和华宓,虽是林氏的外孙,却在母亲的安排下,没有送林氏的灵柩回靖州。 可怜林氏一生被人嘲笑为青楼出身,等到两个女儿都成了皇宫嫔妃,外孙成了太子,好不容易有了这享福的时候,却得知他们所做的龌龊恶毒事,无法接受而自尽。死后也没有亲人送灵柩。 而且是死在这秋老虎的季节,天热啊,只有暂时用冰块放在棺椁里了。但是冰块融化了,也没有谁再送来冰块,这送灵柩的兵士受不了那腐烂的尸体位,就只有在路途上将林氏的棺椁连遗体火化了。 这事也就传回了京城了,那么对华宸的名声就更不利了。京城民众茶余饭后的话题就是:太子华宸的外祖母林氏上吊在东宫大门,此案蹊跷。大皇子华宸被小破了胆,十日卧床未上朝,笑煞人了。 最有影响力的一句就是:大皇子华宸无力坐镇东宫才发生这种事。华宸的外祖母是自尽来提醒皇上要换太子。 虽然这是民间的胡言乱语,但也不乏一些能看透朝政的有识之士也赞同这些话,归结一句就是:华宸表现太差,无资格坐镇东宫当仍太子。 而华宸自己的表现也够差的,朝堂上就有臣子提出了:“皇上,太子殿下这失魂症还未好转,已经半月未上朝。如今太子不敢住在东宫,去往华宓郡王的府邸居住了。” 华延钧要被气疯了:“华宸身为太子竟离开东宫住在其他皇子的府邸。朕,将太子华宸押回东宫,不可出门!” 华宸的支持率大跌啊,不管是朝是野,都对他一片唏嘘:这如何能为太子啊? 华延钧不是不知道这些声音,但眼下不能废掉华宸。华延钧对夏雨瞳说了自己的烦恼:“华宸实在是难为太子,可是废太子是件不简单的事,将会引起朝政风波,我也不敢肯定这风浪会有多大。” “华宸只是被吓着了,这突如其来的事,细想,也可理解。要事现在因此事废太子,那么谁来接任呢?皇子中暂无拔萃者,这事也难啊。”夏雨瞳不肯定也不否定,但言语中是隐隐地为华宸说情。 华延钧也就采取了这个方法:等吧,等到华宸精神好些了,再让他回到朝堂上来。 韦萱为了华宸,是每日在昌茂宫前跪着求情,生怕皇上华延钧废了华宸。华延钧感觉韦萱现在真的好烦,就让太监去传话让她进来昌茂宫。 第二六八章 韦萱死性不改 华延钧向来是舍不得批评他这一见倾心的初恋女人,她现在已经是丰韵千百地身姿在自己面前了,但是现在这个尤物无法与政事相比。 “韦萱,你不要每日跪在昌茂宫前了,朕会保证华宸住在东宫的。你就放心吧。”华延钧长叹着说着,瞥了韦萱那波涛汹涌的一身,暂无兴趣。 韦萱却很有兴趣了:“臣妾谢皇上。皇上累了吗?让臣妾来为皇上揉揉肩膀吧。”揉着揉着就会是那事了。 但华延钧今日真的是对此无兴趣,他不可能一天到晚总想着韦萱身体上那点事。何况现在看到韦萱就想到华宸,华延钧就让韦萱走开:“不要来烦朕。” 韦萱比以前知道些分寸了,走开了,她已经是气急败坏地想要为她的母亲报仇了,这件事在韦萱脑海中就是因一个人而起的——夏雨瞳。 椒房宫里,夏雨瞳有很多事不明白,但都一件件地想通了。从林氏在皇宫中对自己下跪并请求自己对韦萱韦蕉严厉管教的时候,夏雨瞳就在想:林氏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呢? 后来林氏自尽,夏雨瞳联想道林氏在韦萱的丝缕宫晕倒的事,说道:“林氏是个聪明人,善于察言观色,从本宫在靖州华府见到林氏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聪明人是想得开的,怎会这么轻易地自杀呢?林氏一生被人笑话是青楼女子出身,却都一路挺了过来,现在看到两个女儿都在皇宫做妃嫔,她不开心反而要自杀,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对此,海葵是想不通的,她只有说着她对林氏的看法:“可怜这林氏,从未享福过,为什么她不愿享享福呢?照现在看来,她是该享清福了啊。” 夏雨瞳也可怜林氏:“清福?韦萱韦蕉能给林氏的是清福吗?” “除非林氏知道韦萱韦蕉做的恶毒事情,心情十分难过。”海葵帮夏雨瞳说到了重点,但却不知道自己说道了重点。 夏雨瞳点头:“是的,林氏既然能察言观色,那么对她的女儿肯定是了如指掌,可能林氏看出了韦萱韦蕉的不正常,也可能是韦萱自己向林氏说了她做的恶毒事情。”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夏雨瞳猜测着:只要林氏知道了韦萱锁做的歹毒残忍事情,那么林氏就难接受这些事。记得在华府的时候,林氏对韦萱韦蕉的一些小伎俩就十分反对,更何况是杀害皇子的事。 对了,那日林氏对我说的什么话啊,夏雨瞳回忆着“管教好韦萱韦蕉,严厉惩罚”。林氏这么说就像是已经知道了韦萱锁做的事情,她想把韦萱的事情说出,却又不敢,害怕韦萱被处死。 林氏为什么要在东宫的大门上吊自尽呢?这是明白着要给太子华宸带来不好的名声啊。林氏是有意的吧?她知道自己的女儿韦萱所做的事情,就会知道华宸不配为太子,但林氏又无法狠心说出来,于是用这个方法来逼华宸从太子位上褪下来。 夏雨瞳可怜天下父母心:林氏是想尽了方法帮助她的女儿韦萱和外孙华宸摆脱灾难,她意识到韦萱母子所做的事情是纸包不住火,所以让他们收手。可是韦萱不听。 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为什么林氏会在京城有这么一系列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唯一的原因就是林氏知道了韦萱的所做所为。 对于林氏,夏雨瞳感到抱歉:“其实本宫只是想让林氏过来,让她在韦萱面前说点话,能够劝导韦萱,却不知林氏会走上这条路。” “这是林氏自己的选择,皇后娘娘不必自责。奴婢觉得林氏对皇后娘娘是愧疚的,那日林氏出宫的时候对皇后娘娘说的话里就是这样。她几次说了停,是还有很多话没说。还强调说让皇后娘娘管束韦萱韦蕉,这就是林氏的用意所在吧。但愿韦萱能够因林氏的自尽而反省。”海葵也为林氏叹息。 夏雨瞳摇头:“韦萱被权力迷红了眼,怎么会想着反省呢?看韦萱韦蕉姐妹,都不让自己的儿子去给林氏送灵柩回老家靖州。这林氏啊,生了这两女儿等同于没有生。” “其实,太子殿下若是勇敢有己见就该自己站出来为林氏运送棺椁,也不至于让林氏的棺椁在路途中被火化了。阿弥托福。”海葵做着合掌手势。 夏雨瞳一想到华宸那狼狈猥琐样子就好笑:“华宸会去给他外婆送棺椁吗?他害怕地不行呢。可记得他说过‘林氏不是他的外祖母,皇后的母亲才是他的外祖母’。他是想说本宫的母亲是他的外祖母吗?本宫都不认他,他还想靠着本宫,痴心妄想。” 半晌,夏雨瞳感慨:“同是皇上的皇子,为何差别会这么大呢?这华宸的才能德为何会远远不如本宫的华宁华宥啊?甚至也比不过其他皇子。本宫看韦蕉的儿子华宓就不错,将来定会超过华宸。那就看他们怎么争了,也不知本宫是出手还是不出手。” 经过这通不开心的事,夏雨瞳只是为林氏难过感慨,对于韦萱和华宸,只有摇头和更加的恨了。 韦萱韦蕉也是恨夏雨瞳的:“如果不是夏雨瞳把我们的娘亲接到京城并宣入宫,那娘亲也不会死。我要为娘亲报仇!” 韦蕉不作声:娘亲自尽在东宫这事,韦萱你也要负责,谁让你自己把所有事都说了出来?还有你那不重用的儿子华宸,一点不懂孝顺外祖母。 虽这么想着,但韦蕉还是赞同韦萱去找夏雨瞳报仇的。对于韦蕉来说,韦萱和夏雨瞳都是敌人,就让敌人去斗好了,她隔岸观火。那么韦萱要有什么疑问,韦蕉还是得回答出谋划策:就让华宸这个太子位摇摇晃晃一路坐着,直到坐不稳为止。 韦萱这回是仔细分析了:“夏雨瞳是让韦嘉欣把我们的娘亲从靖州带来京城的。先要让韦嘉欣吃点苦头。我要让韦嘉欣在我面前低头,以前在靖州老家,韦嘉欣可没少给我们脸色看。现在风水轮流转了恶,韦嘉欣必须……” 韦蕉听得好笑:韦萱,你的报仇就这样啊?就只念着以前在家被韦嘉欣笑话的事,你怎么斤斤计较这点小事,是成不了气候的。 以前,韦萱韦蕉和韦嘉欣都是韦家的女儿,只是韦萱韦蕉庶出,韦嘉欣则是嫡出的长女,这脾气自然是高涨的。那么韦萱就肯定会在韦嘉欣面前受气了,韦蕉也是,仰人鼻息拾人牙慧的事情,她们姐妹也是受多了。 现在好了,韦萱要就这件事连带母亲自尽的事情一并来报复韦嘉欣。韦蕉觉得还是不能让韦萱这么快闹事被打倒,于是就提示道:“姐姐,真正要报复的是夏雨瞳不是韦嘉欣,你不要因为小时候那点小事坏了现在的大事。” 韦萱听不进去,就说道:“现在本宫什么身份,韦嘉欣就算是一品夫人就算是王妃也得给本宫问安。不止是我,就算见到了你,韦嘉欣也要弯腰问安。” 行,韦萱,你是吃的亏还不够多啊,这次还要吃一次是吧。既然皇上对你纵容无度,那么就由着你去闹一次,让你长些记性。 韦萱“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她到处派人打听,得知到了韦嘉欣进宫向皇后夏雨瞳问安的日子。于是就在这必经陆上等着,假装路过。 韦嘉欣本来是早就打算进宫,带着两个小女儿来看望夏雨瞳。但因为林氏的事情,这事被耽搁了,所以来京城已经快一个月了才带着她的两个幼女老七和老八入宫看望夏雨瞳。 “娘亲,我们见到皇后娘娘是不是要称她伯母?”女儿问着。 “是的,记的不错。”韦嘉欣夸着。 另一女儿问道:“皇后娘娘漂亮吗?” “皇后娘娘漂亮又善良。”韦嘉欣告诉女儿。 这时候呢,韦萱“适时”地出现,摆高了姿势道:“哟,这位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韦萱和韦嘉欣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虽相隔二十年不见,但不可能不认得啊。 韦嘉欣看这位来者不善,也不好避开,就给她问安吧:“民妇广昌王王妃,给素妃娘娘问安。”并随即屈膝行礼。两个幼女也学着屈膝:“民女给素妃娘娘问安。” 韦萱不喜欢韦嘉欣现在的打扮,是十字发髻仙鹤长袍,而韦萱自己却只是一字发髻,这已经低了韦嘉欣一等了,她的仙鹤长袍也不如韦嘉欣的艳丽。 韦萱来气了,一直不让韦嘉欣起身,就让她那么屈膝着,那两个女儿也这么屈膝着:“韦嘉欣,你这打扮和袍服是越级了,本宫就罚你在此屈膝站着半个时辰。” 要命啊,现在正是太阳当头呢。 韦嘉欣的丫鬟不服气了:“素妃娘娘,我家王妃是皇后娘娘的客人,要是这时间迟了,只怕皇后娘娘会生气。” “怎么了?你们还拿皇后来吓唬我是吗?这丫鬟哪里来的,这么没教养,本宫就告诉你,韦嘉欣,该怎么教导丫鬟!”韦萱亲自动手来给这丫鬟掌嘴。 韦萱全身丰盈,力气大着呢,打得那小丫鬟直哭:“素妃娘娘,奴婢知错了。” 韦嘉欣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就请求韦萱:“丫鬟没教育好,是民妇的错,还请素妃娘娘手下留情。” 第二六九章 后宫不是我的天下 韦萱这下是优越感大增:“韦嘉欣,你也有求本宫的时候啊,小时候在家里,你是怎么笑话欺负本宫的?说本宫是见不得人的,还抢本宫的玩偶,故意在本宫面前来气本宫。对本宫的娘亲也不尊敬。” 虽地位有变,但韦嘉欣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素妃娘娘,民妇对年幼时候的事情深感后悔,但现在民妇对庶母林氏十分尊重,这次带庶母林氏来京就是为了让素妃娘娘母女团聚。” 韦萱一听这事就来火,这也是她对韦嘉欣憎恨到极点的原因,泪水落下,指着韦嘉欣的鼻尖:“如果不是你把本宫的娘亲带到京城来,本宫的娘亲就不会死!”随后是赏了韦嘉欣一巴掌。 韦嘉欣被打得头昏脑胀耳鸣,两个女儿就去扶着韦嘉欣:“娘亲娘亲,你怎么样了?不许打我娘亲,我会让我的爹爹来教训你。” 韦萱这又耻笑了:“你的爹,你爹是谁啊?他敢教训我吗?”马上一变脸凶狠道:“站好来,不站好就掌嘴!” “站好了。”韦嘉欣命令两个女儿,现在不是与韦萱斗的时候,那就只有这样忍着了。 这两个小女儿才十岁左右,也要这样屈膝站着在太阳下,眼看这太阳高升了,越来越热,都有点顶不住了。 韦嘉欣求着这个不明事理的韦萱:“素妃娘娘,你有事恨我就是了,请不要责罚我的女儿,她们无罪。” 韦萱就是这么自讨苦吃:“这两个丫头说要让她们的父亲教训本宫,这还不要管管?继续站着!” 于是韦嘉欣就带着两个幼女在皇宫中太阳下站着,屈膝,维持这个姿势不能动。 韦萱的丫鬟到处宣扬,让皇宫中的人都来看笑话,来羞辱韦嘉欣。韦嘉欣忍着了:好你个韦萱,你就得意吧,到时候看是谁被罚! 几位嫔妃都帮韦嘉欣求情:“素妃娘娘,您看还是让广昌王王妃到阴凉处休息着吧,只怕这两孩子会顶不住啊。” “素妃娘娘,请放过民妇的女儿。”韦嘉欣不忍女儿与自己一起受这苦。 韦萱才不会,见韦嘉欣的一个女儿已经晕倒了,也还是说道:“韦嘉欣对本宫不敬,继续站好!” 韦嘉欣不能不去照看晕倒的女儿了,不管韦萱的话,就半蹲着去看女儿,另外一个女儿也晕倒在烈日下了。韦嘉欣再不能忍,不管韦萱了:“灵儿,将两位小姐背到阴凉处。” “韦嘉欣你敢不听本宫的话,这是反了你了!”韦萱上前动手抓着韦嘉欣的十字发髻就一顿乱撕,弄乱了韦嘉欣的发髻。 “素妃住手!”夏雨瞳的道来结束这一切,韦萱今日的笑话也就到此为止了。 “是你让广昌王王妃在此站着的?”夏雨瞳摆开皇后的气势审问道。 韦萱略微低头:“是。” 夏雨瞳再看看韦嘉欣母女的样子,对韦萱要惩罚了:“韦萱素妃虐待本宫的贵客,让广昌王王妃母女在烈日中无故罚站,现罚素妃在丝缕殿禁足三日!” “皇后娘娘,臣妾有冤情!”韦萱喊冤也不跪下。 “什么冤情啊?”夏雨瞳问道。 韦萱也说不出来,难道说小时候的嫡庶之争,还是这次林氏的死,这些能算作是对韦嘉欣惩罚的原因吗?韦萱才知道自己做了糊涂事。 夏雨瞳呵斥道:“立刻禁足!” 之后是将韦嘉欣母女带到椒房宫里,给两个幼女敷毛巾,再给韦嘉欣梳头。 “嘉欣,这次真的是委屈你了。本宫也没想到那韦萱会这么不讲道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夏雨瞳抚摸着这两个小女娃的脸蛋儿,甚是喜欢。 韦嘉欣心态好:“没事,只是晒一下太阳而已。只要我这两个女儿没事就行。可能是平时对她们太宠爱,这一点热都受不了。” “女儿在家该受宠一点,要不然,嫁出去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来宠爱她?”夏雨瞳在叹着,叹着她自己的女儿华娴,夫君早逝,现在守寡。而夏雨瞳自己,也没有谁宠着,夏雨瞳想从某个人这里得宠,但那个人越来越生远。 韦嘉欣安慰她:“雨瞳,你看似是心情不好啊。怎么在这宫里?” “没事,只是感叹而已,”夏雨瞳不想对韦嘉欣说太多有关皇宫的事,这个牢笼还是不要让韦嘉欣知道的好。 韦嘉欣却能看出来夏雨瞳的心情不好:“我觉得我还是以前那样大大咧咧,可是雨瞳你却没有像从前那么活泼了。” “在这皇宫中,作为皇后,总不能像以前那样一跳一蹦的,还不让人笑话啊?”夏雨瞳掩饰着自己的抑郁:“这得有个样子才能镇得住后宫的人啊。” 韦嘉欣看着夏雨瞳,左斜着头右斜着头,嚼着核桃:“不对,雨瞳你就是不开心。我知道你失去了,嗯,不说这个。就说在这后宫吧,延钧大哥对你可否还是以前那般始终如一啊?” “我是皇后,他是皇上,他当然要对我如一了。”夏雨瞳一边给两个女孩换着毛巾揉着脑袋,一边说着。 韦嘉欣却是不怎么开心的:“雨瞳,看你这么忧郁,我都难开心起来,再看你这么瞒着我,我也难开心。其实这皇宫自古一来就是佳丽争宠之地,凡是男人都难抵挡吧。延钧大哥他……” 韦嘉欣将核桃壳一扔:“我也不知怎么说,也不能说延钧大哥的不是,但是雨瞳你不开心,我觉得延钧大哥就是有责任。” “这话不得去说,延钧他是皇上,他要管的是天下的民生安定而不是我的快乐,我是皇后,任务就是管理皇宫,为皇上添丁进口,让皇上快乐。”夏雨瞳声音就是提不起来:“所以啊,嘉欣你这次来京城了,可不能像以前在靖州那样随意说话了。” 韦嘉欣也听明白了夏雨瞳的画外之意,就是不能随意说皇家的事了:“我知道啦,别人在宫外,不知宫内女子的苦啊。其实说来,延钟和我是沾了延钧大哥的光,现在也是皇家人了。不过延钟永远只对我好,从不看其他女人。” 韦嘉欣的食欲似乎是很好,伴随着她的心情一样好。夏雨瞳看着是羡慕啊:其实延钟二弟也可以纳妾,妻妾成群,但是延钟二弟身边却永远只有韦嘉欣,这才是夫妻恩爱携手白头吧。 待这两个小女儿醒了,韦嘉欣才说出了她们的名字:妙儿,姈儿。 好听的名字,简单耐听。夏雨瞳对她们十分疼爱,与她们说了很多话,像是对自己的女儿一样。妙儿和姈儿也是十分开心地“皇后伯母”地喊个不停。 “皇后伯母的这个头发是怎么梳的,我也想梳成这样。”妙儿摸着夏雨瞳的飞天发髻。 韦嘉欣立刻阻止:“妙儿,不可胡说,你不能梳伯母的头发。” 夏雨瞳却来了兴致了:“没事,妙儿喜欢的话,伯母就去向伯父说把这皇宫的规矩改一下,以后天下所有女子都可梳这飞天发髻。” 韦嘉欣摆摆手:“雨瞳你别这么惯着她们,女孩子不能惯的,将来会野蛮的,你管都管不住。” 夏雨瞳说着喜着:“我可是很想惯着妙儿姈儿,就算惯坏了,将来我养着她们。” 说道这话,夏雨瞳想到华延钧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华延钧曾说会一直惯着疼着溺着夏雨瞳,其那是夏雨瞳生活在梦里,其实夏雨瞳也不求华延钧这么无度地爱自己,只要华延钧对她一个人好就足够。 可是现在的华延钧却是把心分了多处去了,其中最多的是分给了韦萱,那个一无是处,只有一张美貌脸的韦萱。 再想想自己的女儿华娴,夏雨瞳曾对华娴那么严厉地教导,就是希望华娴勇敢地面对一切,结果华娴确实是勇敢了,面对着失去夫君守寡一生独自抚养孩子的种种艰辛,但是华娴却没有了快乐。 从华娴十四岁出嫁时候就没有了快乐,那是夏雨瞳的错,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女儿的幸福葬送了,夏雨瞳早已知道了:华娴对她的夫君根本无爱,何来快乐?但是华娴一直为了母亲夏雨瞳和弟弟华定着想而坚持住在夫君家里,不肯再嫁。 “雨瞳,你看着妙儿姈儿发呆什么?”韦嘉欣问着。 夏雨瞳从愁苦的思绪中出来,对韦嘉欣问道:“以后姈儿妙儿是嫁在京城还是去靖州老家成亲?” “我们不嫁,要一直留在嗲娘身边。”两个笑女孩说着。 夏雨瞳一笑“好,听你们的”,然后是听韦嘉欣的回答:“这可由不得我决定了,这女大不中留,虽然她们现在是这么说,估计过两年看到了意中人就会想方设法地闹着出嫁了。这一点还真像雨瞳你年轻的时候,三次逃婚也要嫁给延钧大哥。” 夏雨瞳勉力笑着:“嘉欣还记得这事啊?我觉得延钧都不记得了吧。” 有点郁闷的气氛,姈儿打破了这气氛:“皇后伯母,今日那个素妃太坏了,让我娘亲给她屈膝站着,她是谁啊?又老又丑又坏。皇后伯母您是天下权力最大的女子,帮我们教训那个素妃好吗?” 夏雨瞳拍拍姈儿的头:“小丫头,不可这么说。” 夏雨瞳与韦嘉欣相识笑着:真是童言无忌啊,那个被称作是后宫第一美人的韦萱在孩子眼里却是“又老又丑又坏又凶”的。 第二七零章 小丫头要罚韦萱素妃 今日韦嘉欣入宫探视结束了,带着妙儿姈儿暂时离开。于是夏雨瞳和她们暂时告别了:“下次还要再来。姈儿妙儿,伯母会宣你们入宫玩。” 这之后呢,是要去教训一下那个一把年纪了却还不知天高地厚的韦萱了。夏雨瞳来到丝缕宫就听到韦萱在那里面走来走去嚷着:“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啊?要事皇上知道了,他夏雨瞳会够受的!” 还真是口无遮拦,不知道你儿子华宸现在与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韦萱素妃,你这么大嚷着,还有没有点后妃样子,这让别人看见了还怎么说你?”夏雨瞳说着:“这又让皇上怎么给你说话啊?” 韦萱见到夏雨瞳来了,还是行了礼:“皇后娘娘,臣妾说错话了。” “你岂止是说错话了?”夏雨瞳坐上了丝缕宫的主座,韦萱跪着听夏雨瞳的责骂:“你知道你今日大错特错吗?” “臣妾只是教训了那不懂礼数的韦嘉欣和她的女儿,为何皇后娘娘要这样罚我?”韦萱虽是跪着的,但一点不认同她自己今日锁做的错事。 夏雨瞳就得与她讲解了,免得她又去皇上华延钧面前闹,但是对于韦萱这脑子啊,还是的拨开脑袋来涮肉,用盐醋来腌一下才行:“你还口口声声地喊着韦嘉欣的名字,她现在是广昌王的王妃,广昌王就是皇上的二弟华延钟,现在是皇上重用的,这兄弟感情自不必说,这广昌王华延钟的地位也不是后妃能惹得起的。还记得吗?以前靖州华府的二少爷。” 听到这个名字,韦萱不禁一哆嗦想到了以前在华府时候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少华延钟,对当时的主母韦氏说骂就骂,对韦氏那个不可一世眼睛长在头顶的女儿是说打就打。 韦萱念着“华延钟,臣妾忘了”。 “你还敢说广昌王的名字,现在惹了广昌王的王妃,这事情也传开去了,饶是广昌王王妃宽宏大度,可是广昌王爱妻如命,对女儿是视如掌上明珠,若是广昌王一生气,本宫不知道广昌王会有何举动,也不知道皇上会以兄弟为重还是以你这个后妃为重。”夏雨瞳说完这些就起身:“反思吧,这三日不得出门,也不可有谁来探视你。” “皇后娘娘,求您为臣妾说话,臣妾不是故意的啊。”韦萱在后跟着跑着喊道,被侍卫拦住了。 夏雨瞳懒得听她所说。 似乎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让夏雨瞳心寒的是皇上华延钧提前解除了韦萱的禁足,才关了一天半就,韦萱就可以走出丝缕宫了。因为华延钧临幸了她。 夏雨瞳叹息道:华延钧,你这是一天都不能没有韦萱吗?也不想想韦萱都做了些什么事。你就这么做吧,看那韦萱会给你怎么闹。 韦萱这次虽是被皇后夏雨瞳下令禁足三日,但是因为皇上华延钧的临幸,不到一天就解除了禁足。这让韦萱更加没规矩了,在皇宫里霸道无常了。 只是韦萱要付出代价,皇上华延钧也要为他的糊涂宠爱付出代价。 韦萱在皇宫,到处都是她的脚步了,除了不敢去招惹皇后夏雨瞳和德妃洪望舒,其他嫔妃,谁都不在韦萱眼里。 这日也算是巧了,遇见了广昌王华延钟了,华延钟是奉命到皇上的昌茂宫来谈论国家财政问题,正好在太监的带领下出宫,不巧遇上了素妃韦萱。 都还认得对方,虽然以前子啊华府的时候都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两人在华府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一个是华府霸王二少华延钟,想揍谁就揍谁,一个是华府大少的美妾韦萱,每日挺着前面翘着后面走来绕去。 现在韦萱是皇上华延钧的宠妃,宠爱高于皇后夏雨瞳了,那么对于前日与韦嘉欣的不和,也就不怕了:你这个广昌王有什么大不了? 广昌王华延钟是心疼妻女的,他知道那日韦嘉欣在皇宫中受了委屈,于是今日就要让这位韦萱素妃知道厉害:“韦萱素妃那日为何要让我的妻女在烈日下罚站?你凭什么罚她们?” 这一点弯都不饶,可见这华延钟是没怎么改变他的性子,或者说他对于妻女的深爱让他无法容忍妻女被欺负。 韦萱侍着皇上对她的宠,就直接说了:“韦嘉欣的发髻和衣裳穿得不对,超过了本宫。她只是一王妃,凭什么这发髻和衣裳可以在本宫之上?衣裳上绣着孔雀,韦嘉欣有这资格吗?” “本王的王妃着什么样的衣裳,这是你管辖的吗?只是后宫一妃子而已,有什么资格管本王的王妃?皇宫只有皇上和皇后是主子,你只是个皇上的妾侍!”华延钟一点不留脸面给韦萱,指着她鼻子骂着“侍妾”。 韦萱就听不得“侍妾”二字,她娘亲是侍妾一生,她眼看也是这样,所以她要改变,而现在华延钟是说中了韦萱的痛点,于是韦萱大骂:“本宫是皇上的妃子,你刚说本宫是侍妾,那就是降低了皇上的身份,这是对皇上的不敬!来人,杖责!” 有侍卫上前了,但是面对华延钟剐人的眼神又推下了。 韦萱见无人敢对华延钟动手,于是就亲自出手了,拿过侍卫手里的长抢对着华延钟就要打:“挨本宫的揍是你受到的赏赐!” 华延钟一脚踢开了那长枪,韦萱就没了杖责的工具了,于是就上前伸手掌掴。华延钟躲过了,要反过来对韦萱掌掴。可是韦萱并不怕:“你敢手触碰皇上的后妃就是吃豆腐!”韦萱怎不知说“亵渎”二字呢?说“吃豆腐”还真是贬低了她自己的身份呢。 华延钟鄙视说道:“我才不想触碰你。恶心。” 要揍人呢,方法多的事,华延钟就捡起了刚才地上那长枪对着韦萱就是一顿打,只打到她在地求救:“来人啊,帮本宫就华延钟赶走。” 然后是求饶:“广昌王,是本宫不对,本宫不该让您的妻女罚站。” 华延钟听到这话才放手:“算你识相,以后要事再敢欺负本王的妻女,就让你来给她们洗脚!贱女人!” 华延钟离开皇宫,韦萱在丫鬟的搀扶下去了昌茂宫,她要告状:“皇上,广昌王刚才极端无礼,在宫里用长枪打我……”哭了个美人吟。 这事真是丢人啊,皇上华延钧一听就火,没有给韦萱说情的意思,而是质问道:“为何广昌王要打你?朕的二弟和朕的后妃在皇宫里打骂,这像话吗?” 于是,皇上华延钧宣来了皇后夏雨瞳,那么韦萱做的好事就全部被说了出来,今日皇宫中的轶事则是由其他宫的宫女说的,把韦萱与华延钟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你,韦萱,真是丢尽了朕的脸!”皇上华延钧吼着。 夏雨瞳在旁说清楚这事:“皇上,今日广昌王和韦萱素妃都有不对之处,不能全怪韦萱素妃。” “她是朕的后妃,居然和朕的二弟吵架又打架,这还有点女德吗?”皇上华延钧无法容忍了:“韦萱素妃,禁足十日!” 这下,皇宫中的轶事就被传成了好戏在京城的说书馆里唱着,各种版本都有,皇上华延钧是下令让军队去管这事了。 夏雨瞳不赞同:“皇上,这事情过一阵就会结束,您现在越是着急地去阻止谣言,就越是让别人乐于去听这些故事。” 于是华延钧就下令:不要去管了,让谣言自生自灭吧。 现在华延钧面临的问题就是要安抚好华延钟韦嘉欣夫妇,于是在宫廷中举行了一次宴会,专程邀请华延钟韦嘉欣夫妇一家,其他后妃都要参加。韦萱就破例在禁足期间出来了,是带伤出来的。 为了表示对华延钟的歉意,皇上华延钧将华延钟韦嘉欣的小女儿妙儿和姈儿放在了自己旁边,华延钧身旁一个,夏雨瞳身旁一个。 这可是极大的荣耀,因为在这宴席上,皇上皇后的两旁是不可有谁来坐着的,如今这两位小丫头是得了荣宠了。 皇上华延钧对所有在场人道:“这次家宴是给朕的二弟广昌王洗尘的,早该举办了,但因国事繁多,所以一拖再拖,让延钟和二弟妹委屈了。” “皇上以国事为重,这是自然,臣弟并不在意这些。”华延钟说地很简单。 韦嘉欣也跟着说道:“皇上皇后这般厚待我夫妇,真让我夫妇受宠若惊了。” “惊什么啊?这是延钟为朕为大原锁做贡献该得的。”华延钧说着,抱着妙儿问道:“要是朕有这么多女儿就好了。” “皇上伯伯,以后妙儿可以经常来看你吗?”妙儿说话好甜。 华延钧肯定是答应这个小可爱:“朕准你随时入宫玩耍。” “皇上伯伯真好。”妙儿得意起来就大胆地评论起后妃了:“皇上伯伯,这皇宫里就数皇后伯母最好看了。” “哦,是吗?”华延钧逗着妙儿的鼻子:“妙儿真会说话。” 但是妙儿也有不会说话的时候:“但是那天那个素妃又老又丑又坏又凶,让我在太阳下站着,我都晒晕了。皇上伯伯帮我处罚素妃好吗?” 华延钧现在倒是一点都不怜惜韦萱,对妙儿的话就是一口答应:“好,那妙儿想要怎么罚素妃?” 第二七一章 利用韦嘉欣对付夏雨瞳 “妙儿不得胡说!”韦嘉欣担心这会引起后宫乱,引起韦萱和韦蕉的小动作。 可是华延钧开心,就听妙儿说:“皇上伯伯让素妃也罚站。” 这是要引起韦萱飙吗?但是现在韦萱没胆量飙了,她也知道皇上华延钧现在是站在广昌王华延钟和王妃韦嘉欣这边的。 可韦萱还是很记恨皇上没有给他面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答应了妙儿的话:“好,妙儿,伯父就听你的,让素妃罚站。” “好啊,伯父真好。”妙儿和姈儿拍着手。 有了这两个愉快的小女孩,这场皇族宴会增添了不少欢乐的气氛。华延钧对这两女孩说了不少话。 韦萱成了一个彻底的笑柄,不管是在宫外还是宫内,今日这场宴会更是让韦萱丢尽了脸面,不但被小女孩说老丑凶坏,还听到她们说夏雨瞳比自己美,连皇上也在众人面前答应说要将自己罚站。 韦萱那被皇上华延钧长年累月积起来的高傲自负心收到强烈攻击,她一时半会是受不了的。 夏雨瞳对皇上华延钧的作法也不以为然,几次想要阻止华延钧对妙儿姈儿的赏赐,去不知该用什么理由,夏雨瞳就是觉得华延钧对这两个侄女似乎是太过宠爱了,这样不好。 华延钧今日是特别开心,一开心上头就予以赏赐:“妙儿姈儿,朕要封你们为郡主!” “郡主是什么?”妙儿姈儿还不懂呢,她们只知道公主。 韦嘉欣和华延钟立刻婉转婉拒:“皇上对妙儿姈儿太宠爱了。她们有何资格为郡主?” “她们让朕觉得开心,就是郡主。”华延钧现在是想着名号,左右看看:“妙儿以后是‘奇妙’郡主,姈儿以后是‘玲珑’郡主。” 妙儿姈儿也不管郡主是什么了,就拍手:“谢谢皇上伯父。” 夏雨瞳想要阻挡也来不及,而且她也没想到理由来租单,本来想说:到她们出嫁的时候再册封吧。 可这话还是咽下去了,不就是一个郡主的封号吗?这与郡王是比不得的,就让华延钧宠着这两个侄女吧,也好挫挫韦萱的傲气。 虽是这么想的,夏雨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宴会结束,华延钧在椒房宫问夏雨瞳:“雨瞳觉得今日的家宴高兴吗?” 夏雨瞳端坐着,手指敲着桌子,似在抚琴,也似在敲击心弦:“高兴是高兴,只是不知延钧你能否履行你的诺言。” “我什么诺言啊?”华延钧在夏雨瞳身边走着。 夏雨瞳脸渐渐深沉:这么快就忘了? “晚了,延钧休息吧。”夏雨瞳不想说,不想提醒了:延钧你今日在宴会上对妙儿姈儿的许诺这么快就忘了? 见夏雨瞳这么冷脸,华延钧有些不快:“雨瞳也早些休息。”离开了椒房宫。 夏雨瞳不想叹息了,她觉得叹息会让自己变老:延钧,你对韦萱真好啊,远比今日对妙儿姈儿的赏赐。 接下来几日,韦萱一直很安全地呆在丝缕宫,并未出现妙儿锁要求的“惩罚素妃罚站”。 虽然皇上华延钧是亲口答应了这件事的,金口玉言,但夏雨瞳也没去帮华延钧执行这件事,因为华延钧不开口,夏雨瞳是不会去做这件事的,她可笑地自言自语:延钧你不会是忘了吧?你答应了要罚站韦萱,但现在却没有,你那只是在哄妙儿姈儿开心吗?可是不要忘了华延钧韦嘉欣夫妇是听着了的。 夏雨瞳也知道这样会让韦萱更加骄傲,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韦萱那个“十日禁足”,华延钧下令的“素妃十天禁足”在五天后就解除了。因华延钧对韦萱的临幸而在五天内就解除了。 夏雨瞳也不想去劝了,多说无益,如果现在去劝华延钧,他正在韦萱的肉体中沉醉,能听得进去吗?也可去指责韦萱的不对,但是韦萱一旦有了皇上的临幸,就又会将她的自高反弹回来。 沉默了,想着以后怎么办吧。夏雨瞳想着以后怎么在后宫生存。现在韦萱在这样被京城人耻笑被后宫嘲笑的情况下却还能得到皇上的连续几日的临幸,这只会让她更无法无天。 韦萱这次是十分憎恨,憎恨许多人,在韦蕉面前数落着:“从没见过这样的小丫头,那妙儿姈儿在皇上面前这么说本宫,却还不懂本宫最是得皇上冲宠爱的……一定是她们的母亲韦嘉欣教唆她们在皇上面前说我不是。” “可惜啊,”韦萱得意地扭动全身成了一加长版本的s形,从头到脚:“她们还不知皇上有多需要本宫。” 韦蕉不想去批评韦萱憎恨错了对象,她没心情也觉得说那些无用,就直接对韦蕉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姐姐,我们的娘亲来京,是夏雨瞳让韦嘉欣带来的,所以我们的娘亲死在了京城。你被羞辱,是韦嘉欣母女借着夏雨瞳的地位说的。你被罚,也是夏雨瞳下令的。” “是啊,怎么忘了夏雨瞳呢。”韦萱想着要怎么“回报”夏雨瞳。 韦蕉是早有计谋的:“凡是对我们不利的对我们毒害的始作俑者都是夏雨瞳,不过这次那韦嘉欣母女也是个狐假虎威的帮手,那就让她们一起去死吧!” “韦蕉你有什么好办法?”韦萱说着她这从来不便的话。 韦蕉要把自己摆在比韦萱低得多的位置,要表现自己是依附着韦萱生存的,要给韦萱足够的优越感:“我有再多的办法也得姐姐愿意出手才行啊。” “你说就是,我肯定做得到。”是啊,韦萱现在自负心爆棚,因皇上没有处罚她什么,在她被京城批为红颜祸水的时候,皇上华延钧还是那么地宠着她。 韦蕉给出的计谋总是一箭三雕的,韦萱听着是越听越赞:“好,就照你说的做。” 这没过几日,韦萱就以“素妃娘娘”,太子生母的身份去东宫了,在那里一呆就是一整天,傍晚才回后宫,连续几日如此。对外的说法是看望太子妃,但也没怎么与太子妃说话。 韦萱本来就瞧不起那位庶出的太子妃孙叶,所以懒得与她多聊,而孙叶似乎是不想打理这个东宫的事,所以对韦萱的道来也没多大兴趣,既然韦萱不和孙叶说话,那孙叶也就乐得不与韦萱说话。 韦萱在这东宫安排地很好,一点差错漏洞都没让人看出来。不过这不是韦萱的本事,而是韦萱的男宠,那个瘦猴的本事。 很容易就喂饱了那个瘦猴,可那瘦猴去还吃不够,总是流涎样地盯着韦萱的那身波浪起伏。韦萱将被子遮着,一推那瘦猴:“你知道韦嘉欣的情况吗?她脾胃虚寒。” “知道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那瘦猴费尽力气点头,但现在他:“现在要这么做。” 韦萱不得不再次让这瘦猴享受一下。 “事情不办好就不要来见我。”韦萱的要求就是这样。 “只有是你说的就一定办好。”瘦猴搂不住韦萱那前突就使劲啊,使地韦萱将他往后一戳就让他倒地了。 瘦猴“不屈不挠”,韦萱烦死他:“事情办好再说。” 他们要做的事永远都是陷害夏雨瞳的,只不过不知什么时候来。 夏雨瞳最近对韦嘉欣特别关注,韦嘉欣入宫聊天也是常事,她的女儿妙儿姈儿也每次都会缠着来。这也是夏雨瞳喜欢的,只有这样才可让那冰冷的椒房宫热闹起来。 “妙儿姈儿你们随心玩去吧,伯母都喜欢。”夏雨瞳对她们极大的宠爱。 再和韦嘉欣说话,夏雨瞳摸摸她手:“怎么这么凉?是因为不适应这北方的冬季还是你那胃寒又犯了?” “两者都有。”韦嘉欣说起来无所谓:“没事的,这是养生病。只要调理地好就没有大碍了。” “延钟二弟没有说让你带妙儿姈儿回靖州调理一阵子吗?”夏雨瞳问道。 韦嘉欣美美地“唉”了一声:“我倒是有这想法,可是延钟他不想,每次我提到这事,他就半晌不说话,生闷气呢。我也就没说了,他是一回家就要找到我,要事我不赶快出现的话,他就要责骂那些下人了。我也就只好每日守候着他回家了。原来我是嫁了个跟屁虫啊。” 椒房宫里大笑,夏雨瞳说着韦嘉欣:“也只有你敢这么说延钟二弟是跟屁虫。要是别人,肯定是要挨骂挨揍的。” 夏雨瞳笑后心里一沉:延钧,你要是我的跟屁虫就好了。不要跟多久,只要和韦萱相等的时间就好。但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念着韦萱吧? 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夏雨瞳问着一些生活琐事:“以后妙儿姈儿是要在京城成婚了,可能还要嫁给某个朝臣的公子。我就不知延钧有没有想清楚,就那么随便地给她们封了郡主,他是一时兴起。” “雨瞳你别责怪延钧大哥,他也是疼爱妙儿姈儿的,现在看妙儿姈儿这么开心,我也喜欢。至于这郡主的名分,对她们以后是有好处的,不是我看重这身份,而是真的为妙儿姈儿着想。”韦嘉欣这么念着。 夏雨瞳不以为然,却只有在自己心里想着:这高身份就可给妙儿姈儿带来无忧一生吗?我的华娴是公主却要愁苦一辈子。而我是堂堂皇后,又有什么快乐可言?这付出的已经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了。 第二七二章 韦嘉欣奇怪病故 聊了许多天南海北的话,韦嘉欣也要回家了:“雨瞳,今天要告辞了,几日后再来看你。” “好,嘉欣,我送你的那些滋补药材可都有食用?”夏雨瞳关心道。 韦嘉欣对这个笑着:“这问题你头说了好几遍了。我在吃呢,熬药,煲汤都是用你赐的药材。放心吧。” 夏雨瞳目送韦嘉欣离开椒房宫,带走了妙儿姈儿,椒房宫又空虚寒冷了。 有几日没有看到韦嘉欣来皇宫了,自然也没有看到那对给夏雨瞳带来无限乐趣的小丫头妙儿姈儿。夏雨瞳很是寂寞,派宫人去探望,得来的消息是:广昌王王妃韦嘉欣病重,卧床不起,一直呕吐,滴水难进。广昌王一直守候在侧。 夏雨瞳不能坐视不管,这韦嘉欣不仅是广昌王华延钟的爱妻,更是夏雨瞳的好姐妹,她关系到广昌王的职位能否为皇上尽忠,也关系道夏雨瞳此生的一段友谊。 所以夏雨瞳立刻向皇上华延钧请示:去探望韦嘉欣。 华延钧觉得有必要,准了:“顺便带上我的问候,告诉广昌王夫妇,我很关心他们,要是有什么请求,尽管说。” 夏雨瞳风急火燎地来到了广昌王府邸,看到了正卧床的韦嘉欣,脸色苍白,唇泛白无色,这是血气虚脱的现象啊。 广昌王华延钟给夏雨瞳下跪问安:“皇后娘娘亲自来探视内人,臣不甚感激。” “繁文缛节就不必了,现在说说嘉欣的情况吧。”夏雨瞳坐在韦嘉欣的床铺旁,问道。 华延钟叹着:“不知是什么原因,嘉欣的脾胃虚寒越发严重了,但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现象。嘉欣一直害怕过冬,这次感觉是特别难受。” “广昌王为何不送嘉欣回靖州去?那里的冬季不会这么难受啊。”夏雨瞳建议道。 华延钟后悔回答:“臣不想和嘉欣分开,所以就没有送她回靖州过冬,现在想要送她回靖州去,可是看这样子,嘉欣也经不得旅途颠簸。” “真是,”夏雨瞳想要责骂华延钟对韦嘉欣照顾不周,但是奈何这对夫妻情深,夏雨瞳不想去说他们如何,就安慰道:“延钟二弟也休息下吧,看你是几日没有睡好了。” 这确实是,华延钟的眼睛都肿了,却一刻不愿离开韦嘉欣的病床。 “雨瞳你来了?”韦嘉欣的声音那么微弱:“可惜今日无法起来,真是失礼了。” “别说这些,嘉欣,我问你,有没有使用我送你的药材?”夏雨瞳焦急问道。 韦嘉欣只有以闭眼睁眼来替代点头。 夏雨瞳觉得奇怪:“怎会如此呢?那些温补脾胃的药材都是上好的,为何会不见效反到见你越来越虚弱呢?” “我,”韦嘉欣想要说,无力的她却被胃里那些翻江倒海的力气给撑了起来,往盆子里又吐了一番,把刚才吃下的粥都吐了。 夏雨瞳给她擦拭着嘴边残留的液体:“很难受是吗?那就先喝点热的来止住这呕吐吧。” 华延钟在旁吼着太医们:“你们是怎么煎药的?为什么王妃喝了这么多药也不见起色?” “回广昌王,王妃这之前用了许多凉补的汤药,这脾胃给吃坏了,一时也难调整过来,急不得啊。”太医蹙眉说着。 华延钟这就是一个巴掌过去:“没用的东西!” 韦嘉欣越感不舒服了,华延钟凑过去,脸色立刻温和下来:“嘉欣,现在感觉如何?” “你又打人了,都说了你不要打人,去,给太医道歉!”韦嘉欣下令。 这是比皇上的圣旨还有用啊,华延钟立刻站起来像刚才那位被自己打的太医鞠躬道歉。太医连忙鞠躬:“奴才不敢。” 现在看到韦嘉欣的样子可真让人如坐针毡啊,韦嘉欣忍不住了:“王妃这些日子都实用了什么?拿来看看。” “王妃用的汤药没有记录,这饮食都是按以前的温补记录没有差错。”丫鬟回答。 夏雨瞳要飙了:“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一个小小的脾胃虚寒病症会这么厉害地折磨着王妃?” 丫鬟们跪下了:“皇后娘娘请息怒。” 躺在卧铺上的韦嘉欣已经吐地前胸贴后背了,却还是没能躲过这又一次的剧吐,夏雨瞳看着不知有多心疼:“嘉欣,你别再吐了啊。” 华延钟在旁也无法,只有求着:“嘉欣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能再让韦嘉欣呕吐了,要不就会脱水而死,于是太医们给韦嘉欣煎了很强的止吐药,这才缓解了韦嘉欣的呕吐。韦嘉欣也进食了些盐水汤水和流食,都是勉强撑着的。 看起来可以暂时稳住这呕吐症状,可是到了傍晚,这强烈的呕吐再次开始,比白天的更剧烈。现在没法了,只有再用止吐药,加大剂量,但韦嘉欣对这止吐药也作呕了。 后来受不住这止吐药了,什么都呕。太医用了针灸稳住了一会儿,但只是暂时稳住,不到一个时辰又继续呕吐了。 此时已经到了半夜子时了,韦嘉欣极度脱水,到了瞳孔放大,脉搏缓慢的情况了。 “王妃已经昏迷了,请皇后娘娘起身,奴才给王妃用针灸和艾灸。”现在到了紧急情况了。 夏雨瞳在旁摇着韦嘉欣的手:“嘉欣,嘉欣,你挺过来啊,不怕的。” 华延钟在旁是帮不上忙,只有在房里走着,快步,心急越快,但对于韦嘉欣的病症毫无帮助。 太医对韦嘉欣用了针灸艾灸刮痧,房里艾草味道太重,就只有将窗棂打开一点,可外面是凌冽寒风。真是祸不单行啊。 夏雨瞳和华延钟在韦嘉欣身边守候着,这个下半夜是心都被吊着的。韦嘉欣的几次睁开眼都是他们喜悦的时候,但这喜悦不过一朵花落的时间。韦嘉欣没有说任何话就闭上了眼。 如此来回几次,已经是早上卯时了。冬天天亮得晚,还需要点灯。 太医已经停止了针灸,吹灭了艾草棒,所有治疗动作都停下了。 “干什么?你们都哭丧着脸干什么?还不给王妃治疗!”华延钟指着这一群太医。 一位老太医已经是累了一夜了:“请皇后娘娘和广昌王节哀,王妃的脉已经停息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华延钟抓住太医的领子问着,眼死死地盯着。 夏雨瞳在韦嘉欣身边坐着,摸了脉搏是停了的,掀起眼皮,瞳孔是完全散开的。 夏雨瞳那吊起来的心也落地了,似乎是松气了,似乎是走了希望了:“延钟二弟,不要为难太医。嘉欣她已经走了。” “不会的,”华延钟到韦嘉欣卧铺前使劲儿摇着:“嘉欣嘉欣你醒醒,你答应我陪着我啊。” 男人的哭更能震撼人心,这个从不流泪的华府霸道二少华延钟此刻为了爱妻哭地声音震天。女儿妙儿姈儿也跟着来了,听到父亲哭了就跟着哭:“娘亲,娘亲。” 夏雨瞳是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帮助韦嘉欣照顾妙儿姈儿了。 “皇后娘娘,该回宫了。”海葵一整晚没有离开夏雨瞳,在夏雨瞳身边说了不少次这样的话,因后妃是不得在宫外过夜的。 昨晚夏雨瞳为韦嘉欣心急如焚,对海葵的这话都是怒喊道“闭嘴”,忠心的海葵还是不断地提醒夏雨瞳。现在,夏雨瞳除了回宫也无处可去了。 现在回宫吧,夏雨瞳不知华延钧会怎么处理这事,也不知华延钟会怎么面对爱妻的早逝。皇上华延钧不用怎么处理吧?只需要厚葬韦嘉欣就可了。而这事对华延钟来说却是切肤之痛啊。 椒房宫。 眼睛浮肿的夏雨瞳感觉全身疲惫,见到了在椒房宫里走来走去的华延钧,他很生气,这不近人情的话就脱口而出了:“当今皇后离宫在外一夜未归,现在终于知道要回来了?”讽刺。 夏雨瞳一猜,准是昨晚有不少嘴巴在华延钧面前说着“皇后为何还没回来,奴婢有事请教皇后”,夏雨瞳也没心思与华延钧争辩:“皇上要处罚臣妾吗?是禁足还是如何?” 华延钧脸有点斗:“雨瞳你还真是最能猜中朕的心思,以后就禁足在椒房宫!” “臣妾遵旨。”夏雨瞳这下就往前栽倒。宫女们去扶她起身休息。 华延钧有些担心,但更疑惑的是:“皇后去广昌王府邸看望王妃,为何一夜不归?” “回皇上,广昌王王妃昨日胃寒病症发作,剧吐不止,皇后娘娘照顾一夜不忍离开,可是今早卯时,广昌王王妃离世了。”海葵解释道:“皇后娘娘心痛难忍,照顾了王妃一夜,却依旧无法挽回广昌王王妃的命。” 有此事?华延钧第一感觉是在怀疑海葵所说:“你在为皇后隐瞒什么?” 海葵惊讶华延钧为什么会这么说:“皇上,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皇后一直在照顾王妃,广昌王王妃真的已经去了。” 华延钧看了看累得睡了的夏雨瞳,还是疑惑着,直到外面报丧人来了:“皇上,广昌王告假,王妃病故。” 华延钧才没有怀疑此事,但是对于夏雨瞳一夜未归,华延钧心里被扭着。他在椒房宫里守着夏雨瞳。夏雨瞳睡地不安稳,虽然疲累却很快醒来了,第一眼看到华延钧在凝视着自己。 第二七三章 华延钧听信谣言囚禁夏雨瞳 “我去广昌王府慰问,你休息吧。”华延钧很冷淡。 夏雨瞳起身道:“延钧,我和你一起去,现在不知延钟二弟和两个侄女如何伤心,我们,” 华延钧瞪眼对着夏雨瞳:“刚才的话忘了吗?你在椒房宫禁足,永远!” 夏雨瞳无法接受:“现在延钟二弟一家很难过,我们要去帮助他们!” 华延钧反手一个巴掌:“昨晚你已经帮助地够多了!哪里都别去了!” 夏雨瞳这一掌,打在脸上,却也没疼在心里,是这天太冷了吗?还是对华延钧心冷了? 海葵在椒房宫里,也不得出去了,可不能让夏雨瞳就这么守在椒房宫里:“皇后娘娘,奴婢猜着,皇上只是一时气愤您一夜未归,不久就会解除您的禁足的。” 夏雨瞳感觉不对:“让宫人去外面打探,整个皇宫都要打探,哪里都不能错过!有关于本宫的话立刻报告。” “是。”海葵虽不知夏雨瞳这么做有什么用,但跟着夏雨瞳这么多年,知道夏雨瞳的想法一定是没错的。 派出去的宫人都回来了,个个脸色都不好,不敢抬头看夏雨瞳,夏雨瞳从第一个开始问:“听到什么了吗?” “宫里,宫里说皇后娘娘昨晚去广昌王府邸与广昌王合谋害死了王妃,还说,” “还说什么?”夏雨瞳要全部知道。 这小宫女回答:“还说皇后娘娘与广昌王这是旧情复燃暗渡陈仓。” “真是可笑至极,本宫要是与广昌王有见不得人的事,何必这么明摆着让人知道?”夏雨瞳一拳头砸着桌子:“看来这些话不用去打探了,整个皇宫都在传了?” 宫人们都点头。 夏雨瞳还没从韦嘉欣去世的悲痛中走出,就遇上了这样一场灾祸,屋漏偏逢连夜雨。海葵将宫人们都退下了,听夏雨瞳的吩咐。 “这是谁在趁机造谣,唯恐天下不乱!”夏雨瞳咬牙狠狠道。 海葵很容易想道了:“娘娘,这些宫人们说外面谣传您在靖州华府的时候就与当时的二少现在的广昌王华延钟不清不楚,现在旧情复燃就害死了韦嘉欣。这件事,曾经韦萱韦蕉用此事来造谣破坏您和皇上之间的关系。” 夏雨瞳同意这说法:“又是韦萱韦蕉,对,她们说得出这种话。只是韦嘉欣是怎么去了啊?从未听说这胃寒能夺走一中年少妇的命。韦嘉欣她生育了八个孩子,记得她刚来京城的时候脸色那么好,怎么这一到冬天就一日不如一日?” “难道这是韦萱韦蕉做的?她们怎么做到的?”海葵说的这事是个难题。 广昌王府邸。 已经是白花花一片了,还没下雪,这里就是哭丧的白色了。 皇上华延钧来到这里看望华延钟:“怎么弟妹会病成这样?之前也未曾听你说过。” 华延钟已经哭晕过两回了,现在对皇上的回答也不清楚:“我不知道,臣不知道,嘉欣只是胃寒而已,却不知这胃寒会要了她的命。” “真是让人痛心啊。延钟,朕只有劝你节哀了,等弟妹的葬礼完毕,朕会给你挑选京城名媛来续弦,照顾你和妙儿姈儿。”华延钧这话似乎是不懂事啊,一点没有感受到别人的心痛。 华延钟哗地一站起,坚决说道:“我此生只爱嘉欣一人,其他女子都不入我眼!” 这样对皇上说话是没礼貌的,但特殊时期,皇上华延钧也就没管那么多,暂时稳住华延钟的情绪吧:“延钟,朕说错话了,你别介意。” “皇上皇上,奴婢有事禀告,”一丫鬟过来了,冲入到皇上华延钧面前就跪下了。 华延钧有点惊吓:“不要一惊一乍,有什么事就说!” “皇上,王妃的去世有隐情!王妃是被人害死的!”这丫鬟语出惊人。 华延钧和华延钟一齐睁大眼望向她:“是谁害的?”特别是华延钟,又要抓别人脖子了。 那丫鬟面对当今皇上和王爷却也是镇定自若:“是皇后娘娘!” 被华延钧说了句“掌嘴”之后,这个丫鬟还是要说:“奴婢有证据!” 皇上华延钧就好奇了,华延钟则是要找出凶手,于是这个丫鬟就把编好的故事说了出来:夏雨瞳知道韦嘉欣一直是脾胃虚寒,就一直送了宫中的药材给韦嘉欣温补。但是这些药材看上去是温补的药,实际上是凉补的,只是夏雨瞳派人在这些凉补的药材上动了手脚,加工成温补的药材,所以没有谁看得出来。韦嘉欣一直服用这些凉补的药,越冷越喝。结果就导致死亡。 “那你知道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早说?”华延钟忘了现在是该华延钧来审问, 那丫鬟回答道:“奴婢本来不懂这些药的冷热,只是发现皇后娘娘赐给王妃的药在煎药之后劝变了形状,于是就去问王妃。王妃不信皇后娘娘会给她吃这药。于是奴婢就听王妃所说。但今日不想王妃就死在了皇后娘娘所赐的药下。” 华延钟将这丫鬟推开,转身去对这已经死去的韦嘉欣喊道:“嘉欣,你怎么这么不留心眼啊?怎么谁的东西都吃?” 莫干眼泪的华延钧对华延钧问道:“皇上,现在是皇后害死了臣弟的妻子,这要怎么说?” 华延钧对这个说法本就纳闷,加上昨晚夏雨瞳一夜未归,就更奇怪地问那丫鬟:“你说地属实?你要敢说皇后娘娘的不是,污蔑皇后娘娘,那可是灭九族!” “奴婢说的一点没错,皇上,皇后娘娘就是为了与广昌王重修旧好才想法害死王妃的。”这个丫鬟信口开河。 而皇上华延钧却是半信半疑:“胆敢这么说?你有和证据?” 华延钟怒斥这个丫鬟:“你胡说什么?本王对王妃一心一意从无他恋!” 华延钟要打这个丫鬟,皇上华延钧却拦住了,继续问道:“为何你要胡说皇后与广昌王?” 这丫鬟似乎有铁的证据:“奴婢收拾过广昌王的书房,里面有皇后娘娘的书信。” 这下,广昌王华延钟就莫名其妙,而皇上华延钧就直瞪着:“带朕去广昌王的书房!” “皇上,你相信吗?皇后贤良淑德,怎会与臣弟有这见不得天日的往来?”华延钟被侍卫拉着手,在华延钧背后喊着:“皇上,不要污蔑皇后的人格,这是在羞辱你自己!皇上……” 华延钧对华延钟的话完全不听,就跟着那个丫鬟去书房了,见到了夏雨瞳给华延钟的书信,有一沓。那些字迹就是皇上华延钧熟悉的:雨瞳,你竟然…… 在华延钟对皇上华延钧喊着的时候,华延钧已经出来了,斜视华延钟:“无耻的东西。” 之后下令:“广昌王王妃的葬礼不得扰民!” “皇上为何不可让嘉欣走得隆重些?”华延钟赶过去,追不上皇上华延钧的马车。 后宫,椒房宫。 华延钧对夏雨瞳没有好脸色:“朕知道从前在靖州华府的时候,华延钟的母亲是有意让你做华延钟的妻子,华延钟也曾在成亲之前对你有过情意。” “陛下还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谢谢陛下为臣妾记得,要不臣妾都忘了。”夏雨瞳镇定自如。 华延钧无法忍受,抓住她手问道:“你为何还可以这么平静?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朕的后宫多了嫔妃,因为朕与你的时间少了?所以你就与华延钟勾搭了?” 夏雨瞳稍微抬起眼帘,望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男人,为他生过五个孩子的男人:“我没有做过任何有辱你辱我的事。” “你不想辩解什么吗?”华延钧受不了夏雨瞳这样的冷淡,他像要的是夏雨瞳争着抢着为自己辩白,那才是他的夏雨瞳。 可是夏雨瞳就是无心了:“延钧已经这么认为了,我再辩解有用吗?” “好,你要这样是吧?那朕就告诉你,”华延钧颤抖着道:“韦嘉欣死的不明不白,朕不准她的葬礼过重,朕要撤掉华延钟的广昌王,还要让你这辈子囚禁在这椒房宫!” “皇上既然觉得我和广昌王有染,为何不撤去我的后位?”夏雨瞳鄙视他:“我不在乎!” 皇上华延钧被气得不行:“你不在乎是吧?朕就是要让你在椒房宫永世孤独!” 椒房宫的大门被关上。从此夏雨瞳要与外界隔绝了。 海葵在一边哭个不停:“皇后娘娘你为什么不与皇上辩解?就算您有气,也不该与皇上赌气啊,为了五皇子华定您就不能对皇上说点软话吗?” 夏雨瞳刚刚还是直立着的身子,现在软绵下去了:“我有何法?延钧他就是认定了我和延钟二弟有染。至于现在华定,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这个无用的母后也帮不了他。” “皇后娘娘,这是有人在陷害您,去说啊,奴婢不想看到您这么委屈。”海葵为皇后叫屈:“那个韦萱以前在仪和寺与不知名的男子苟且还患了‘梅毒’,皇上竟还允许她治疗,还临幸这脏女人。为何却忍不得别人对皇后的污蔑啊?皇后娘娘您什么错都没有!” 对啊,华延钧,你是听到什么才将我囚禁了?你这般生气到底是为什么啊?看你那么伤心我反倒是开心了,竟然会开心,我真的是疯了。华延钧,你好狠心,要撤去你兄弟的职位,还不准你弟妹出殡时候鸣乐! 第二七四章 寒冷的冬天 “本宫这辈子是对不住延钟二弟和韦嘉欣夫妇了,就下辈子来还他们吧。只是本宫的华定,现在谁来庇护他啊?他千万不可因此是而冲动啊。”夏雨瞳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对华延钧的话了。 倏地,夏雨瞳去拍打着椒房宫的门:“皇上,华延钧,臣妾有话对你说!” 宫门开了,这是夏雨瞳喊开来的吗?皇上华延钧在这时候来了吗?夏雨瞳感觉久不见的冬日阳光有些刺眼。 来传旨的太监宣旨:解除皇后的禁足。 为什么突然解除了?夏雨瞳问这太监:“怎么会事?皇上呢?” 太监叹息:“皇后娘娘请节哀。” 又是节哀,那么是什么事:“为何这般说?” 太监解释道:“广昌王殿下对无法的去世伤心至极,日思夜哭,这双眼都哭地快看不见了。” “然后呢?” “广昌王伤心欲绝,写了一封信给皇上,向皇上告别,诉说了他对王妃的情义不可动摇,并请求皇上将他的两个女儿送往靖州。之后广昌王拔剑自尽在王妃的棺椁前。皇上对广昌王夫妇的比翼双飞深感敬重与惋惜。于是告知天下了。”太监的话让夏雨瞳明白了华延钧现在的心思。 夏雨瞳来到昌茂宫里,要向华延钧讨个说法:“延钟二弟和弟妹都离世了。你解除我的禁足是因为延钟二弟对韦嘉欣的一往情深吗?还写了信给你,你现在满意了?” 华延钧确实有些自责:“如果不是我对延钟二弟和你的怀疑,延钟可能不会自杀,是我害了他。” “延钟二弟都说了什么?”夏雨瞳问道:“用延钟二弟的命,你才解除了我的禁足,这让我对他们夫妇背了多大的孽债啊!下辈子还吗?” 华延钧痛苦地自责捂着胸口:“延钟几次上书说他与韦嘉欣相恋情深似海天地可鉴,绝无他想,他说他不希望被我怀疑。” “可你还是不信,逼得延钟二弟为了清白自尽,以死明志,你才肯解除我的禁足,还向天下诏告他们的恋情乃夫妻楷模。这有意义吗?”夏雨瞳吼着含泪。 华延钧也不好怎么解释:“是我糊涂了啊,我也不知那时怎会被一个丫鬟骗了!” “被一个丫鬟骗了?”夏雨瞳不耻:“延钧,你向天下广为宣传延钟二弟和韦嘉欣的恋情是为了赞赏他们还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妻子我夏雨瞳没有做出轨之事?” 华延钧被问得卡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因前者还是后者?或者两个原因都有? “为了你的脸面,为了让天下人知道你的皇后是终于你的,你才将延钟二弟和韦嘉欣的恋情诏告天下,这样天下人都知道你的二弟没有与你的皇后做苟且事!”夏雨瞳句句刺着华延钧的心。 华延钧抓住她,向她走过来,逼着她往后退:“朕命令你不得再说,不得再说!” “该是查出谁在陷害我了吗?你查得到吗?你永远也查不到。”夏雨瞳闭上眼,眼泪从眼缝中滚落。 华延钧松开手,夏雨瞳走出去,就此告别吗?这寒冷的冬天,他们夫妻,一个失去了好帮手好兄弟,一个失去了好朋友知心姐妹。他们的代价,他们也不知是在为什么而付出这代价。 华延钧在开始调查了:韦嘉欣的死因,那个丫鬟的谎话,夏雨瞳的信件…… 可是一如既往的,华延钧在调查有关夏雨瞳的事情上挫败:查不出来。 查不出来,华延钧就没有脸去见夏雨瞳了,见一次就是被摆脸色一次。 寒冷的冬天啊,整个京城都在是家家闭门的,路上行人稀少。 一辆马车里,一个着三品官袍的男子,约摸而立之年,意气风发,不惧这冬日寒冷,翻看着一沓文书。侍者对他说道:“广疆王,京城到了。” 广疆王,华延钢,原先靖州华家的五少,聪明绝顶辨日炎凉,曾是华府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很小年纪时候就保全了许多人的性命。 如今已经成了刑部右侍郎的华延钢敢往京城,接受皇上的重任要职。看了这一沓文书的他感觉心事重重。 在驿站落脚了,华延钢决定吃点热的就马上启程。侍者来报:“广疆王殿下,有来者求见,看气象不凡。” “哦,请吧。”华延钢挥手道。 来者进来了,果然是气宇轩昂的一少年,对华延钢跪下:“侄儿华定来此迎接五叔入京,给五叔问安了。” “华定?”华延钢吞下了饺子后问道:“你是本王皇嫂夏皇后的幼子华定?” “是的,侄儿就是华定,来此迎接五叔,请五叔查清二叔二婶死亡一案,为我母后查出凶手洗刷她受的冤屈。”华定一直未起来。 华延钢来扶起他来:“华定,你先起来。不要急,五叔自有办法。但是现在五叔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五叔来京了?” “五叔是秘密来京的,但这天下哪里有藏得住的秘密?皇家从来就没有。”华定与华延钢相对坐下。 “华定,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五叔也就不瞒你了,确实是为了查案而来。那这就走吧。事不宜迟。”华延钢起身。 这次是骑马去的,下马后,华延钢问华定:“为什么没有听到你对这案子的建议?难道你没有怀疑的人?你不知是谁在陷害你的母后?” “侄儿相信五叔对此案已经是读了个透,不必侄儿多说什么。至于我知不知道,这需要证据,我没有证据就无法说谁在陷害我母后。一切有待五叔出力了。”华定说道,字字句句很顺畅。 华延钢听华定说话后,听看好这个侄子,于是问道:“现在五叔要进京面圣,你不若陪五叔一块去?” “五叔要查的案子与我母后有关,如果我送五叔入宫,难免引起他人怀疑。”华定婉拒。 华延钢点头:“这也是,那华定你先回去吧。” “有劳五叔了。”华定真诚恳切说道,离开。 华延钢看着这个侄子,感觉不一般:这个华定,隐瞒了很多东西,但话里已经无意透露出他的心计。这孩子,怎会在竞选太子的时候被皇上打骂呢? 总之这个华定不是庸俗类人,华延钢可以肯定,他自己就是个看人识人的高手,也不是一般人。 昌茂宫,华延钢面圣,向华延钧夏雨瞳跪拜:“臣弟华延钢给皇上皇后问安。” 夏雨瞳本来是不想看到华延钧,但听说华延钢来京,于是就来了,她想看看这个聪明过人的五弟现在是如何了,也希望他的到来会给皇家带来一丝希望,这个皇族,现在很沉闷。 “延钢,朕交给你的事可都知道清楚了?”华延钧还是很疲乏,没有什么兴奋。 夏雨瞳却是想泪崩了:“记得刚离开靖州的时候,延钢还没十五岁,不过现在已经是而立之年了,这时光荏苒啊。延钢你长大了,哥哥嫂嫂都老了。” “皇嫂莫哭,这重逢是喜事,怎还哭了呢?”华延钢安慰夏雨瞳。 夏雨瞳摸摸泪:“对,是好事,可是你的延钟二哥夫妇在京城相继离世,这是哥哥嫂嫂没有照顾好他们。你一定很伤心吧?” 华延钢的伤心是不比华延钧夏雨瞳少的,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华延钟华延钢是一母同胞啊,他这次来查案不仅是奉命,还有要报仇! “伤心归伤心,延钢的任务是要查出凶手,为皇上皇后解忧。”华延钢说道:“愿延钢能晶块查出凶煞。” “延钢,你需要多少帮手就说吧,还有朕能帮助的,都会满足你。”华延钧十分疲惫。 华延钢信心在握:“只要皇上给臣弟这查案权力就可了。” 那么,查案开始。 华延钢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细作经历,从商经历,办案经历积累的有经验都使出来,用在这个案子上。 首先是检查广昌王王妃韦嘉欣的死因。华延钢一直觉得韦嘉欣死得奇怪,不像是病死,根据仵作的各种调查实验,从韦嘉欣生前呕吐的脸盆里发现了血迹,进而查出了毒。 那是西域的一种银粉,是可以让人胃痛难耐,或腹泻,或呕吐,韦嘉欣生前就是误食了这种银粉而巨吐不止。那么这就可以消除夏雨瞳换药的罪名了。 再看那些所谓的“情书”,华延钢一张张地看,发现这不是一气呵成的书信,而是一个个字写出来的,根据华延钢小时候临摹字的经历,他可以肯定。 于是马上向皇上华延钧禀告:“皇上,臣弟仔细看过那些书信,是作案者识到了皇后的墨宝,照着临摹的。臣弟的娘亲教臣弟临摹字,就是这样的。凶手是从皇后的墨宝中找到他想要的字再写出这些信,所以这些字是断续的,没有连续。如果细分析起来,还可发现有些字与皇后的墨宝是不一样的……” 华延钢念及小时候夏雨瞳对自己的关注如娘亲,所以对于这个案子,他十分关注为夏雨瞳洗刷清白。 皇上华延钧听此也叹着自己为何会这么糊涂没有看出那些信是假的,害得华延钟被诬陷,害得夏雨瞳心寒。 “延钢,你继续查。”华延钧势必要查出凶手。 “延钢,本宫先谢谢你了。”夏雨瞳说着诚挚地,想着:华定,以后你的五叔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第二七五章 两人感情受摧残 再就是去查那些被关押的下人,他们都是广昌王府邸的下人。调查他们是很明显的:定是有谁被凶手收买了。 那现在看华延钢如何查出这凶手,首先要设法将这嫌疑人的嘴撬开。 华延钢不用严刑拷打,用心里刺激法就可:“本王知道你要么是被收买要么是被逼迫,但无论如何,你现在是死路一条,就不要嘴硬了。” “既然要死,为何还要说。”丫鬟嘴硬。 华延钢摇摇手指:“是那个收买你的人向你保证你的家人会平安无事吗?白痴,要不是你现在被关在这里,你的命早就没了。本王才可保证你家人平安无事,前提是你必须将真相告诉本王,否则本王对外宣称说你打算说真相,那你的家人会被那幕后人给一个个杀掉……” “我说,我说……”这丫鬟经不起华延钢的这段刺激,背都冒汗了:“如果我说出真相,那就是戴罪立功,还请求王爷饶了奴婢家人性命。奴婢已经是死罪难逃……” 根据一节节似乎是无关要紧的点子分析,华延钢找到了幕后凶手的居住地——垠郡王府邸。包围了垠郡王府邸,华延钢请来了皇上皇后。 “三哥,我真难相信是你在谋害皇上皇后,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华延钢首先审问华延铄。 华延铄看了华延钢一眼,将头一扭:“五弟你有什么资格审问我?你凭什么断定是我在谋害了皇上皇后?” “资格呢,因为我比你的官职高,这是事实,还请三哥接受。至于怎么断定的,这些证据都摆在这里了,我是一路路茶过来的,你就不要否认了!”华延钢不想与他多说,就等皇上华延钧和皇后夏雨瞳来吧。 华延钧夏雨瞳来了,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是华延铄做的,但是在华延钢的铁证如山面前,华延铄无法否认了。 华延钧坐在正座审问:“延铄三弟,你说,朕是如何对不住你?延钟又是怎么招惹你?为何你要来陷害朕和延钟?现在延钟夫妻两都去世,因为你的陷害,你给朕一个解释!” “皇上,这集藏在臣弟心里的愤怒不是一日两日了,皇上你给其他兄弟授予了王位,而臣弟,在你登基开国之前就一直跟随你忙前忙后,如今却还是兵部一杂吏。别的兄弟都被授予了高官职和王位,而臣弟却还只是一个郡王。这不公平!”华延铄说着,他喊不出来,没这气势。 皇上华延钧大声斥责:“这官职和王位是凭能力得到的,延钟为朕管理天下的财务,有条不紊从不贪墨,这品德才能都是有目共睹的,他配的上这广昌王位。而你确实是为朕尽心了,但是也就在此而已,你只停留在这个才能限度上,让朕怎么提拔你?破例吗?理由呢?就因为你是朕的兄弟?朕要是提拔你,怎么向天下解释?” 夏雨瞳等着华延钧说了一番大道理之后,问华延铄:“延铄三弟,你陷害那与你无冤无仇的韦嘉欣,知道延钟二弟有多心痛吗?你还嫁祸给我,污蔑我和延钟二弟有奸情,这就是你所谓的报仇?谁害了你吗?皇上也从没害你啊。” “皇后娘娘,臣弟没想要害你,只是臣弟咽不下这口气却无法向皇上说理,于是臣弟就是要让皇上痛苦!如果你死了,华延钟韦嘉欣夫妇都死了,皇上就孤家寡人一个了!”华延铄是一定要寻死了,今日一点都不低头。 “大胆华延铄,还不向皇上皇后认错,皇上看在这兄弟一场的份上,会减轻你的罪行!”华延钢为皇上华延钧说话。 皇上华延钧到此只有叹气没有盛怒了,他失去太多,觉得很累:“朕确实想看在这兄弟的情面上饶你不死,但是华延铄,你害死了延钟夫妇,朕怎能饶你?你今日就死在这郡王府邸,死后不得入皇陵。朕会向天下宣告你是病故。” 说完,皇上华延钧起身。华延铄急了,他似乎是不想死,他也没想到皇上会真的赐死他。 夏雨瞳站出来向皇上华延钧跪下:“皇上,臣妾为三弟求情,请您饶他一命。” 皇上华延钧奇怪:“皇后为何要为这个疯子求情?” 夏雨瞳将遥远的往事道来:“皇上,以前在靖州华府,皇上的四娘,就是延铄三弟的生母在临死前曾向臣妾请求,说延铄三弟难成大器,希望我夫妻保他一生平安。臣妾答应了四娘的临终请求。而今,延铄三弟犯下大错,该是臣妾履行对四娘的诺言的时候。臣妾恳请皇上不要杀三弟,看他还没有后嗣,四娘在地下怎么能心安?请皇上念及四娘在华府时候的辛苦,饶恕三弟一命吧。” “皇后。”华延铄想说什么,但声音很小,皇上皇后都没听见,只华延钢耳朵一动,眼一瞟,看见华延铄眼里含泪,嘴张着,欲言又止。 再看皇上华延钧,在为皇后的话而为难:“四娘曾对你说过这样的话?”皇上华延钧的回忆到了靖州华府的时候:那时候四娘贾氏为华延铄操碎了心,华延铄不好好念书,还抽大烟,贾氏治好了华延铄的大烟瘾,吃尽了苦,还被华老爷禁足多年。 皇上华延钧问皇后夏雨瞳:“雨瞳,朕恨华延铄,难道你不恨他?” “臣妾要履行对四娘的承诺,请皇上饶三弟一命。”夏雨瞳对华延钧行了大礼。 华延钢眼珠移动,看到华延铄的口型是“皇后”,却没说什么。 就等皇上华延钧的意思吧,华延钧也就同意了夏雨瞳的意思:“现在华延铄已经是生不如死了吧?处死他有何用?那就依照皇后的意思,为了让华延铄的娘亲在地下安心,饶他不死,永远关在府邸中,这垠郡王的名号也别撤去,就让他随着华延铄一块老死吧。” 皇上皇后起身离开。华延铄也没有说什么恭送的话,只是在喊着“皇后”,但只有口型没有声音出来。神探华延钢都看了出来,记着了。 皇上华延钧回头一句:“延钢,将这垠郡王府邸给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 “是。”华延钢答应着。 皇宫里,华延钧和夏雨瞳似乎是云开月明了,可是却没有一点开心:“延钟二弟的死才让延钧你看清了我,延钢五弟的查案才让延钧你认清了事实。是你害了你的兄弟。” “这世上只有雨瞳可以这么说我,其他人说这话都得死。”华延钧想要将这一页给翻过去,但是他自己都觉得很困难。 那就更何况夏雨瞳了,这次受的打击让她几近绝望:“从此我就只有皇后的这个称呼了吧?”没有宠爱,甚至连权力都没有。 “雨瞳。”华延钧想说想解释,却没那么后脸皮,将话都吞下了。 夏雨瞳很看得开的样子:“延钧对我从不食言,从成婚的时候就许了我此事为正妻的话,到如今成婚有二十四年了,我一直都是延钧的妻子。足够了。” 华延钧不知该怎么说,现在他自己也需要安慰,咳咳死能安慰他的夏雨瞳已经不想再安慰他了,华延钧只有说着:“雨瞳不要难过,朕以后不会这么怀疑你了。” “延钧也不要为兄弟的死伤心了,生死有命。”夏雨瞳稍作安慰。 华延钧回头问道:“雨瞳从来只相信成事在天,为何今日会说出这散气话?” 夏雨瞳没有回答,华延钧也没有再等,等不来回答的,雨瞳已经难过地不想说了,他理解她。 华延钧心里无数个疼痛,却只有去找韦萱发泄了,只是那事而已,一句话不说,完事后起身。不管韦萱怎么娇柔倩倩地说着“皇上”如何,却没有能让华延钧说半句话半个字。 对于那个幕后者华延铄,华延钢是给了他机会的:“延铄三哥,是谁指使你去谋害皇后的?我看你所做的事情完全就是在拉皇后下台,你说吧,到底是为什么?我难想出理由,你就直说了,真正的幕后者是谁。” 华延铄对华延钢不屑:“华延钢,滚出去。” 华延钢对这话也不恼,这稳定自若的心里十分强大,这有天生,也有后天锻炼的原因,他一点不把生气表露:“华延铄,别忘了是你害死了我延钟二哥,我还想报仇呢。” “你是想在这里杀我吗?告诉你,只要我现在死了,那皇上一定会认为是你杀了我,看你怎么逃!”华延铄势在必得的样。 华延钢大笑:“延铄三哥,你怎么这么蠢啊?我会让皇上认为我杀了你吗?不用我动手,会有人来解决你的。但是如果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做那些残害皇族事的,我可以保你此生无忧。” “就你。”华延铄瞥了华延钢一眼:“你以为现在的天下是当年的华府那么简单啊?” 自然是复杂地多,但这天下就是一个扩大了的华府,我能看透一切。 “好,延铄三歌,就看你的命运如何了。”华延钢丢下话离开。 没过两天,不幸的消息再次传来入宫:华延铄遇难。 皇上华延钧和皇后夏雨瞳再次来到了垠郡王府邸,看华延铄的情况,他的样子很惨:左右两手的手指都被人割了,舌头也没了。 第二七六章 华延铄被害成残废 “延钢,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华延钧问道:“朕让你围住垠郡王府邸,为何华延铄会遭遇这样的事?” 华延钢跪下解释:“皇上皇后,那日审问华延铄的时候,皇后为华延铄求情,臣弟看到华延铄眼中含泪,听到他喊皇后,似乎是对皇后的求情而感动。” “延钢你能看住这细微之处,不愧是当年父亲夸赞的小鬼头。”华延钧赞了之后继续问着:“然后呢?” 华延钢回答:“臣弟断定华延铄是有话要对皇后说,但他几次喊着皇后却又不说。依据臣弟以前办案的经历,华延铄是想说出一些皇上皇后不知道的真相,但是他没有说。后来臣弟审问过他,他也不说。” “然后你就让这垠郡王府邸的侍卫都撤去,引出那真正的幕后者?”皇上华延钧已经可以猜出华延钢之后做的事了。 华延钢点头:“是的,皇上,只是臣弟想要抓住那真正的幕后者,却没有抓住,华延铄也就惨遭这毒害了。” “大胆华延钢,你竟敢违逆朕的意思让华延铄处于危险境地!”皇上华延钧要收回点脸面来。 华延钢低下头:“皇上请三思,臣弟这么做都是为了皇上皇后着想,既然华延铄背后还有幕后者,那臣弟就必须查出来,臣弟猜想那幕后者利用了华延铄,现在华延铄被查出来了,是兔死狗烹之时,那幕后者一定会来取华延铄性命。臣弟是考虑到这层才没有向皇上汇报,因为这事,若臣弟向皇上汇报,恐被那幕后者得知。皇上,臣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皇上饶恕臣弟先斩后奏之罪。” 皇上华延钧没有批评降罪华延钢,而是来到华延铄的卧床边,此时华延铄已经坐起来了,双手包着纱布,嘴里也肿了,脸色焦急,手挥舞着似乎是有话要对华延钧报告。 华延钢见此,就对皇上华延钧说道:“皇上,那幕后者割掉华延铄的舌头和十指,是让他不能说,不能写,无法让皇上知道真正的幕后者。” 皇上华延钧听着,就问华延铄:“延铄,朕问你,华延钢所说,你同意吗?认同就点头。” 华延铄使劲点头,现在是有苦难言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痛苦只有流泪了。 皇上华延钧有事觉得不对:“为何那幕后者不直接杀了华延铄而是采取这残忍的方式让华延铄不能说不能写呢?” 华延钢回答:“这也是臣弟诧异所在。” 皇上华延钧发飙了,将桌上的杯子扔在地上:“到底是谁在害朕和皇后!” “皇后娘娘!”一群丫鬟过来扶着。 皇上华延钧回头看夏雨瞳已经晕了过去,立刻说道:“让皇后休息,服侍好!” 之后华延钧要查出这真正的幕后者,但现在看华延铄这无法说无法写的情况,那么就只有用一个蠢而慢的办法:“华延铄,朕将可疑者写在纸上,你看着,如果是那幕后者就点头,如果不是就摇头。” 审问开始,皇上华延钧写了很多个他认为的可疑者在纸上,那都是华延钧在朝堂上的一些固执臣子。 华延铄每看到一张就摇头,心里急却说不出来:皇上,你走偏了啊! 华延钢在旁看着今日是没能查出真正的幕后者了,可是皇上华延钧确是铁了心要查出来。 一天过去,皇上华延钧连午饭都没用,就与华延铄在那里查幕后者。对于皇上华延钧写的那些朝臣名字,有很多,华延铄都不知道是谁,到傍晚了,华延钧还在不停地写,可华延铄摇头已经摇道无力了。 痛苦的华延铄从卧铺上下来,没有手指就失去了平衡感,他跪在地上,朝着墙壁撞头,撞地额头出血。 皇上华延钧只有暂时放弃了:“华延铄,撞头什么?你现在恨那个幕后人了吗?要想将那幕后人绳之以法,就给朕活下去!总有一日会查出那歹毒的人!” 华延铄呆傻地坐在地上,被扶起来躺在卧铺上了。 皇上华延钧带着皇后夏雨瞳离开回到皇宫。 华延钢受皇上华延钧的命令在此照看华延铄一阵子,其实就是做做心理工作,不要让华延铄自了。 华延钢是有这本领的,他想到了一方法,将毛笔给华延铄:“延铄三哥,你咬着这笔,用嘴来练习写字,这不难,很快就可练习出来了,到时候皇上就会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可以为你这受的苦报仇了。你看,怎样?别再撞墙了。” 华延铄得到了好方法,努力点头,眼里有希望了,是愤恨的希望。华延钢拍拍他肩膀:“延铄三哥,您这次与此灾难,是我没保护好你,可是那日我怎么问你你都不肯说出幕后人,我也治好用这方法了,在此,五弟只有对你道歉了。” 华延铄流泪摇头,用那没有手指的手去拍着华延钢,眼里满是后悔和歉意。并点头表示一定努力完成华延钢交代的事情。这些眼神表情,不用华延铄细说,就很简单直白地写在脸上了。 “三哥,现在我会保护整个垠郡王府邸,你再不会受伤害了。”华延钢说玩离开。 走出垠郡王府邸,华延钢手握拳,口齿咬紧,眼瞪着前方:华延铄,现在你知道痛苦了?你害死我延钟二哥,现在这就是给你的报应,你以后这辈子都是生不如死!我不会让你死的,那样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受活罪!你这辈子都要为我二哥二嫂赎罪! 华延钢想到那日故意将幕后者引出来时候,他是躲在垠郡王府邸的,他没有出手捉住那个行凶者,是想让那行凶者把华延铄整个残废。但又不能让华延铄被整死了,于是华延钢算着时间出手,等到他出手的时候就见到华延铄这个样子了,半死不活。 这是华延钢没有想到的,他计划中是让华延铄成为一个奄奄一息的残废,但现在这个样子,华延钢就无法快速地查出真正的幕后者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但愿这失不要失地太大。 皇宫里,皇上华延钧守着皇后夏雨瞳,看她睡地样子是在恐惧什么,就让她抓着自己的手:“雨瞳别怕,我在这里。” 夏雨瞳猛地起来,额头上全是汗,头发也湿了,还在不断地说着:“太可怕了,是谁这么残忍将延铄三弟害成这样?” 夏雨瞳不是圣女,她无法去同情这个作恶的华延铄,只是感觉自己会被那真正的幕后人给害成华延铄那样。 皇上华延钧在旁说着:“雨瞳,今日不该带你去的,以后这些事就别去看别去想了。” “也不是很可怕啊。”夏雨瞳奇怪地一句让华延钧摸不着头脑。 比起以前夏雨瞳连失去了两个儿子的恐怖,今日这事也算不得什么吧?夏雨瞳呆呆地站在窗口吹寒风,把自己吹醒一些。 华延钧摸摸她脖子:“全是热汗,雨瞳,来朕的昌茂宫里沐浴。” “我在椒房宫里沐浴就好了。”夏雨瞳不想走近华延钧的昌茂宫:“延钧,我觉得是韦萱派人对华延铄下毒手。” 夏雨瞳的这话是她自己推出来的,但是华延钧却是怀疑道:“雨瞳是不是太难过了?怎么什么事都往韦萱身上推呢?”华延钧说地很轻。 夏雨瞳不再说了,她觉得没必要再说什么了,就直接说道:“延钧请回吧,我不送了,我要沐浴。不要用浴桶,我感觉自己会成人彘,让海葵去烧几桶热水来就好了。” 华延钧看着夏雨瞳的失魂样子,不由得觉得最近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雨瞳,你什么时候恢复正常啊?我等你。 等夏雨瞳恢复正常的华延钧是在韦萱那里等着的。 韦萱现在正急着,除了伺候华延钧之外,还有事情就是和韦蕉讨论她们的毒计:“韦蕉你为什么让华宸去剁了华延铄的手指和舌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华延铄?这样才能除后患啊。只可惜我全听你的,没有让华宸了解了华延铄,现在倒好,华延铄一条半死不活的命在那里,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把我给供出来啊?” 韦蕉要就此事给韦萱一个解释:“姐姐你着急什么?我就看不得你这样子,坐下来稳定一下,别让人看出苗头了。” 韦萱坐下了,去俄无法冷静:“韦蕉你说,你为什么出那么个主意?我现在要怎么摆脱华延铄?” “姐姐,你想想,要事我们让华宸杀了华延铄,那皇上肯定会一步步追查,我也不敢肯定华宸和华延铄以前那些事有没有露出马脚。现在华延铄没死,皇上就不会去细查什么了。割掉他舌头和手指只是让他无法供出我们,姐姐啊,你想清楚些,这样才可暂时保住我们和华宸啊。”韦蕉的理由是那么的无懈可击,不过只是对韦萱来说。 韦萱的脑子每次听到韦蕉的理由都是这么认为的——天衣无缝。韦萱点头:“好像是。不过现在华延铄在华延钢的监控下,始终是个隐患啊。” “这个呢,姐姐莫急,我会有办法的。”韦蕉还要继续做韦萱的参谋。 不过韦萱想着:这日子就要结束了。姐姐,之所以我不让华宸杀华延铄灭口,是为了将来指证你啊,没有华延铄,怎么指出你是凶手啊?要知道,以前那些恶事,都是你指使华宸和华延铄去干的,与我无关。 第二七七章 叔侄聊天 华延钢的查案正在进行中,现在这个刑部侍郎的位置已经是很高了,足够他去任何地方查询了,除了皇家陵墓。他很想去开棺查一下华宁华宥的骨骼,确认他们是否是被下毒了。 算了吧,以前皇后夏雨瞳去开棺验尸差点没被废除,如今去验尸也没多大意义了,如果有疑问,不如从其他方面查。华延钢出去走走了。这初春是乍暖还寒啊,够冷的。 但是京城的街道上已经热闹起来了,走走看看也算是体验民情吧。 “救命啊!”之后是哇哇的哭声。 华延钢回头看那是一个少妇在追着一只阴鸷,那阴鸷嘴里叼着一个襁褓。听那少妇喊着哭着:“救救我的儿子吧,被那怪鸟抓走了。” 那是阴鸷,是一种猛禽,不亚于虎狼。华延钢想去就那个婴儿,但是奈何自己的武术不到位,就只有眼睁睁看着那个阴鸷将婴儿叼走。多希望现在出现一个猛将救了那孩子啊。 似乎是被华延钢给想中了,真的就出现一个少年郎驾着马匹,拉着弓箭对准了那阴鸷。在众人喊着“不要射到孩子”的声音中,那少年拔弓了,一箭射出直击阴鸷。 阴鸷受伤,口里的孩子也就应声落下。糟糕,这孩子落下的地方是一刚解冻的湖泊,要是这孩子落入冰冷的湖水中,后果还是不堪设想。 就看那少年了,从马背上跳入湖泊中,稳稳地接住了那个襁褓,一手举着孩子,一手划着从湖泊中游了上岸。将那襁褓打开仔细检查,里面婴儿哇哇地哭着,那少年笑了。 孩子的母亲走过去接着自己的孩子,对那少年跪拜感恩:“感谢公子救这孩子一命。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来日好让孩子的父亲登门致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祝愿这孩子摆脱大难后福不浅。”这少年马上离开了拥挤过来的人群。 华延钢看着:好熟悉啊。 在看那些拥挤过来的人群,都是啧啧称赞“公子是哪家啊”“我是说媒的,给公子说一家好姑娘”“这少年气势恢宏”……说什么的都有,不过都是赞叹。 华延钢见那少年驾马回去了,心里有所疑惑。回到自己府邸的时候,华延钢听自己的下人说道:“王爷,五皇子来访。” “五皇子华定?”华延钢进屋去了,很高兴:“华定,是你啊,上次本王来京是你来迎接,今日又来这府邸,是个有礼节的孩子。” 华定行拱手礼:“侄儿是特意来感谢五叔给母后洗刷了冤屈的。” “那是本王分内之事,不必言谢。”华延钢与华定坐下,一同喝茶:“刚才在街道上有一件事,让日看了激动不已……” 华延钢把那英勇少年鹰口救人的事给说了一遍,华定点头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可惜侄儿没这眼福,没有看到。” 华延钢直说了:“华定,为什么不承认是你呢?刚才穿着便服一箭射中那阴鸷,尔后跳入冰冷的湖泊,可让京城百信都称赞啊。却不愿留下姓名。怎么,这皇室五皇子的身份还辱没你了?” “五叔真会开玩笑,我哪里有那本事啊?不知五叔知道我曾在朝堂选太子的时候文武皆不通,被父皇一顿好打。”华定解释道。 华延钢看华定的眼神虽是很镇定,但有那么一丝游移,就说道:“当年皇上选太子的事,天下谁不知?虽然华定你没有被选中,但是你是最为人津津乐道的。那时候我也没有亲眼看到,所以就不说那事了,就说今日吧,为什么不留名啊?是怕人知道你是五皇子吗?” 华定再次否定:“五叔是看错了。” “五叔这眼就是看人不会错,那日你来驿站接五叔的时候,五叔就记着了你的样子,这身形脸庞像你父皇,五官也是继承了你父皇的样,只是这眼睛,与你母后更像。”华延钢点评了一番:“华定,别再谦虚了,刚才那样的事迹就让五叔来向你父皇说了,怎么样都要得些奖赏啊。” “五叔不可!”华定终于承认了,但要有理由:“这是我能力所及之事,不必去宣扬,我,不是那么好大喜功的。” “行,那五叔就尊重你的意思,不去说了。喝茶吧。”华延钢很大气,喝茶变成了饮酒了。 “五叔请,今日侄儿来,一来是就查案一事向五叔致谢,二来是与五叔聊聊。”华定很随意说道。 华延钢也很有兴趣,在他来京后,没见着哪个皇子来看望自己,除了华定,所以华延钢对华定的好感不错:“华定想聊些什么呢?五叔还是先听你说的,少年郎的话更有趣。” 华定就乐开了:“侄儿曾听父皇母后提到过五叔,说五叔您幼年时候是华府的福星,那时候爷爷对你宠着呢,您表现不俗,不管怎么隐瞒您的能力却还是被别人发现了,几次处于生死边缘但又天生有福救了自己也救了别人……” 华延钢就和华定聊了聊以前在华府的事,仔细说了,华定听地津津有味,华延钢摆摆手:“不说了,都是些陈年往事了,还是说说现在的事吧。华定你对眼下这大原有什么看法?” 华定对此是有自己的简介的,滔滔不绝起来:“我父皇在乱世中开创了这新朝,虽说是驱赶了外族平定了中原,但是朝廷中人心不一,党派林立,众位皇子不齐心,只知道为自己的门下拉拢有势力的臣子。这样看来,这天下权力难归一,难成大事。要改变这现象,还须时间,要手段强硬也要心思缜密,嗯。” 华定觉得自己说地太多了,忘了母后夏雨瞳对自己倚在强调的“韬光养晦”。真是的,刚才与五叔谈上一辈的事情谈地忘神了,华定在心里敲着自己的脑袋。 “五叔,我妄论朝政了,不该。”华定想把出口了的话收回来,可是难。 华延钢夸道:“华定你是皇子,迟早是要走入朝堂履一职位的,谈论朝政是应当,而且你刚才说地很对,现在朝野就是这么个情况。” “我刚才那些话就是听别人说的,在五叔这里摆摆脸,以后还是不说了,免得闹笑话。”华定一再地掩饰,他现在不确定华延钢对自己是有利有弊,所以只能这么说了。 但是华定是很想将华延钢收归为自己所用,华定观看华延钢是他几个叔父中最有潜力的,能帮助他不少。 华延钢见过世面比华定多得多,很容易看出华定的心思,也感觉华定对自己很敬重,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华定要一再地掩饰自己的才华:他是最有才能的皇子,是皇后亲生,为何没有成为太子?皇上看走眼了?华定自己为何不去争?皇后为何不帮华定要这太子位? 华延钢对这些都很感兴趣,所以就要婉转地问一问华定了:“华定,你父皇当初在朝堂考验选太子实在草率,依五叔看,这立太子是立嫡不立长,自古如此,你说呢?” “五叔这话,侄儿可不能赞同了,侄儿觉得立太子当是立贤不立庸,如今太子是在考验中脱颖而出的,自然未可厚非地坐镇东宫。”华定这话回归到了镇定语气。 华延钢一听就摇头:“我是个喜欢说直话的,当今太子华宸就是庸碌无为,不配为太子。” “五叔这只是您的意思,可不能在外这么说,只怕会招来灾祸也不知。”华定劝着。 华延钢淡然一笑:“这事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华定你会说反对我所说的‘立嫡不立长’。你的母后夏皇后生有三子,华宁华宥和你。华宁在沙漠抗战将鞑虏抵挡边界,深得军心民心,皇上有意立他为太子,可是华宁无福战死在边陲;华宥随后到了沙漠平定各种叛乱,保边陲百姓安宁,获得朝野好评,皇上要立他为太子,可是华宥也无福,殉国了。这样才让华宸捡了个便宜,我说地对吗?” 华延钢是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华定的眼神表情动作,华定听着华延钢这段话时候时脸色渐渐暗淡,手我成拳了,眼睛难掩饰那愤怒憎恨的心绪。 华定被华延钢说地说不出话来回答。 “五叔别说了,人各有天命。”华定望向他处,避开华延钢的一眼洞穿的眼神,也遮掩住自己显露的不镇定不冷静。 华延钢已经看出华定的不自在:他如果只是为华宁华宥伤心,那何必这么咬牙切齿地握拳似要杀人样?是在恨某个人吧?华定,你确实不简单啊。 “人各有天命吗?我不信你所说。”华延钢摆摆手道:“今日你救了那个婴儿,他不是靠老天逃过这以劫难,而是你救了他,所以这不是天命,是他遇上贵人了。” “五叔谬赞我了。” 华延钢语重心长地劝华定:“不要相信天命,一切都是人力所为,自己不去奋斗,天能帮你吗?” “五叔说的是。”华定微微颔首,不知自己已经悲愤地脸都红了。 华延钢略微一笑:自己是不是多说了啊?华定知道不能靠天命,他现在就是在自己争取他的一切。 只不过这皇室中的事情还太复杂,华延钢要弄清楚,才可有他将来的朝堂一席之地。 第二七八章 十八年前的孽种 皇室家宴举行了,在皇宫里,皇上皇后都来了,还有各位皇子和嫔妃,这次宴会邀请了华延钢。虽说是皇上华延钧为华延钢接风洗尘,但是各位皇子并不怎么在乎这个“办案的”五叔。 夏雨瞳并不想来,不过为了华定的将来,夏雨瞳就算再恨华延钧之前的怀疑,她也要忍辱来这宴会。她这是要给广疆王华延钢脸面,现在她觉得为华定找到了一个好帮手,一定要让华延钢站在华定这边,所以自己必须对华延钢厚礼相待。 不过这皇族家宴可不怎么欢迎华延钢,后妃们不懂要拉拢这个皇叔,其他皇子对华延钢并不放在眼中,只觉得这是个“办案的”皇叔,在刑部任职,能有什么大权。 于是华延钢被冷漠了,只有夏雨瞳依照礼节向他问候,还有华定对他喊着“五叔”。 华延钢知道,以前华延钟来京的时候,那是受到很大的追捧的,因为华延钟在户部任职,即将被晋升为尚书。各位皇子是争相要将华延钟拉拢到自己身边。 作为八卦高手的华延钢自然是知道这些的。但现在华延钢与华延钟所受的待遇相比,是有天堑之别的。华延钢并不嫉妒华延钟,而是对这般没能力的皇子十分不满:臭小子们,将来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们的马尾,否则皇叔我就送你们离开京城永不得返回! 入朝堂了,华延钢的待遇也并不怎么样,走之是比不过以前华延钟的处处受尊重。华延钢明里暗里都能听到“办案的”这几个字。不过华延钢想得开:随你们说去吧,明日看我这办案的将你们一窝窝打尽!求饶都别想。 华延钢谦虚地舔舔嘴唇:我可是能说出这朝野内外每一个官员的职位,年龄,籍贯,性格,爱好和党派!哼,我华延钢来了,看我怎么整顿朝风! 这个专职查案的王爷没有受到朝臣们多大的欢迎和青睐,华延钢对此并不放在心里去自找没趣,只是记得:别嘲笑我是办案的,担心被我办了。 接下来的日子,朝廷与后宫都在忙乎着,各位臣子都在向各自押票的皇子靠拢,以求今后的人生官场路好走。这可不是好现象啊,朝臣们党派林立,皇子们也在建立各自的体系,这还得了? 皇上华延钧只有承认:太子华宸不得民心不受认可,现在各位皇子都已经成年,五皇子华定已经十七岁了,其他几个也都差不多这个年龄了。 怎么一下就想到这个不怎么样的华定?华延钧觉得想错了,可能是自己怀念起了华宁华宥吧。每到此时,华延钧都会想到夏雨瞳,让后去椒房宫一趟。 椒房宫里,华定来看望母亲夏雨瞳。夏雨瞳问着他现在的情况,华定告诉夏雨瞳:“母后,现在五叔对我很好,时常聚会讨论这天下大事,我觉得五叔将来是不得多的的能臣。” “对,当初在靖州华府,你的爷爷就说过你的父皇六兄弟中就数你父皇和你五叔最有作为,如今这话是要成真了。现在你五叔是看出了你的才能了,他看好你这是好事,你也不能辜负了你五叔对你的期望。”夏雨瞳现在就看到了希望在不远处了。 如今华定十七岁了,可以一举拿下华宸的太子位,也不怕那些暗害了,只是华定还缺少兵力和支持,那么华延钢的支持就绝对是最好的。 “华定在此看望你母后吗?”华延钧来了,在华定面前也就不对夏雨瞳直喊名字了。 现在华延钧对华定也没那么恨铁不成钢了,反证在华延钢心里,这华定的未来是已经成了定数了,将来做个皇家子孙也不错啊,夏雨瞳将来会有个依靠的。 “父皇来了,儿先告辞了。”华定要走开。 华延钧想留他一下:“华定,留下来与父皇母后一块用膳。” 对于华延钧的命令和邀请,华定回答地很有礼貌:“儿就不扰了父皇母后的怀旧。”那憎恨的眼神是消了一点,却是隐藏在心里了。 华延钧竟没看出来,是对这个儿子关注太少吗? “怀旧干什么?朕要和你母后说说以后呢。”华延钧笑着道。 华定却是淡淡地回着:“父皇纵观天下,自然是要展望未来。儿臣心胸不如父皇宽广,想不到未来的事,就治好怀旧了。请父皇饶恕儿臣不能与您一同用膳。” 算了算了,你不想一起吃饭就算了,华延钧让华定走开了。 华定气很离开:父皇,你忘了以前吗?这天下是谁帮你稳定的?是华宁华宥哥哥!那个坐在太子位置上的华宸从没功劳!你这么快就忘了华宁华宥哥哥了!这么没心! 夏雨瞳的心思是和华定一样的:延钧你为何不怀旧?是忘了华宁华宥吗?还是忘了我曾受的痛苦污蔑?不想去面对吗? 华延钧看夏雨瞳还是那么不开心,这心情的温度也就降了一半了,声音低了下来:“雨瞳,现在华宸在这太子位上不稳固,入住东宫四年了,却仍没什么功绩,难以服众啊。” “这朝廷的事,我也不懂什么,那就看延钧如何教导华宸了,总之在我看来,华宸这孩子对我是十分孝顺,多年来如一日,每次都是先来看望我这个嫡母再去看望他的生母韦萱。”夏雨瞳一句话让这对话无法进行下去了。 夏雨瞳也不想对华延钧多说什么,多说也就是对韦萱的怀疑了,可是华延钧就是不听啊,那就不用多说了。 华延钧对夏雨瞳,就这么一忍再忍了,支撑着华延钧忍受夏雨瞳的冷漠的是什么?华延钧自己想着:是以前对雨瞳的诺言吧?曾经对雨瞳许诺过的“你永远是我的妻子”这话就为她兑现一辈子吧。 夏雨瞳已经不顾华延钧的心情了,就等着华定的崛起吧,希望华定尽快在孙大人和广疆王华延钢的帮助下成功夺取他该得的。当然还有对韦萱韦蕉的报仇,那些也是必然的。 一切需要在平静中进行。 这看似平静朝野是暗涛汹涌的。就像今日京城来了一亮马车,里面的窗户开着,是一位容貌秀丽的姑娘,大概十八岁左右。这身份可了不得,听那赶车人喊道:“前朝公主洪月娥,乃大庆皇帝与当今皇后夏雨瞳所生,身份尊贵,庶民让路!” 马车在皇宫前停下了。 这件事被顺水推舟地推到了朝堂中:“皇上,如今这洪月娥是前朝大庆国公主,但她是前朝大庆皇帝与当今夏皇后所生,严重损坏皇上的名誉,大原的名誉,应当杀了她!” 这是朝廷所有官员的一致意见。那些站在旧朝这一边的官员是为了对付夏雨瞳而这么做,那些顺应新朝的官员则完全是为了名誉而着想。 华延钧对这个建议没有任何否定,只稍作迟疑就下令:“准奏,将洪月娥斩首!” 椒房宫,夏雨瞳也是得知了这个消息,这一直藏在她心里的念想突然出现了,她兴奋欢笑:“本宫要去见本宫的女儿,真不知她已经这么大了。” “雨瞳,去哪里?”华延钧一下朝就来了。 夏雨瞳看他脸色阴沉,猜他是知道了此事后不高兴,可是夏雨瞳要见那从未谋面的亲生女儿的心情不可因华延钧的不高兴就停止跳动:“延钧,我听说我的女儿来京了。” “那是你和前朝大庆皇帝生下的孽种,不宜留在这世上,我已经下令斩她了!”华延钧一点没有顾及夏雨瞳做母亲的心思。 夏雨瞳不能让这个从未抚养过的亲女儿就这么死去:“延钧,你管洪月娥是什么人,这天下军民都是你的子民,为何留不得她?就因为她是我与别的男子所生?” “是的!”华延钧对这事十分忌讳:“天下庶民都是我的子民,但雨瞳你生的孩子必须是喊我父皇,否则,都该死!”华延钧决绝地看着夏雨瞳。 “那你为何不想想这个洪月娥是如何来的?”夏雨瞳指着天庭喊道:“那时候大庆还未亡国,延钧你的军队不够,向大庆皇帝借兵符和军队,大庆皇帝让我带着华宸华宁去做人质,你才得到了兵符。” “不要说这个了。”华延钧不想面对这件事,这是他人生中的污点。 夏雨瞳走到华延钧面前,很近:“我以前一直不说,是因为不想伤了你我的自尊,但现在洪月娥来了,她是我的女儿,你却要杀她!这是何道理啊?虽然洪月娥是孽种,可她已经出生了,现在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我不能当她不存在,不能当这世上没有这个女儿!” “朕再说一遍,天下臣民都是朕的子民,但雨瞳你的孩子必须喊朕为父皇,那洪月娥,她的父亲是那无耻的大庆皇帝,洪月娥早就该随着她父亲去死!为何现在还要出现?她这是来扰乱我们的大原新朝,来搅得我们不安宁!朕说过的话不可改,杀洪月娥!”华延钧是开口没有回头箭,他强大的自尊不容自己的妻子有别人的女儿。 夏雨瞳见华延钧是铁了心地冰冷,于是对海葵下令:“海葵,传华宸入宫!”眼睛是死死地盯着华延钧。 华延钧想着夏雨瞳所想:“让华宸来做什么?让他帮你说情不要杀洪月娥吗?没用!” 第二七九章 华定来求情 知子莫若父,虽然华延钧不知道长子华宸做过的恶事,但是他了解华宸的才能德平庸,但这权欲之心却是谁都难比啊。华宸会在这重要关口违背众臣子的意思来为夏雨瞳求情吗? 夏雨瞳也不是不知,但是她侥幸地希望着华宸还有一点人性。 华宸在东宫里躲着,他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事的,现在还是得听令去后宫见夏雨瞳。 本来华宸是想装病回绝这宣旨的人,但是海葵对那宣旨的太监特意加了一条:在宣读皇后娘娘懿旨的时候,要记得说皇上在皇后娘娘身边。 华宸想给皇上华延钧好印象就得硬着头皮往椒房宫去了。面对父皇和嫡母,华宸不知今日的事该如何回答,走了一路来都还没将腹稿给打好。 “华宸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夏雨瞳将以前的事情给翻出来:“那时候你父皇在为前朝大庆平定江山,为了获得兵符而将你和母后还有华宁一同送入大庆宫里为人质。” “儿臣记得。”华宸偷偷地抬头忘了华延钧一眼:满脸愤怒。 夏雨瞳却还是要说:“那时候母后为了保护你和华宁,委身于大庆皇帝,尔后生下了一女洪月娥。如今大庆亡国,洪月娥有幸活下来,但你父皇要杀了她。皇后不忍,那是母后的孩子啊。” “是的,母后慈悲为怀恩泽天下,儿臣明白母后的心。”华宸抬头看华延钧的双眼已经是在瞪着自己了,赶紧低头,却没有看到夏雨瞳眼里含着的泪水。 “华宸,你现在也成家了,可明白那时候母后是为了保护你和华宁而不得已做出这失节之事,现在母后不忍心看到洪月娥死去,你,就看在那时候母后救你的情分上,来向你父皇说这事!保洪月娥一命!” 夏雨瞳和华延钧的目光都落在了华宸身上,华宸全身是汗了,现在他也管不了许多,只知道向上爬,那就要靠拢能给他权力的父皇了:“儿臣认为,洪月娥一事看似简单,但现在已经事关大原朝的声誉了,儿臣觉得此事当由父皇定夺,母后不必去管。” “华宸你!”夏雨瞳站起来指着他:“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嫁人后的第一次脱口而出的脏话是这么出来的。 皇上华延钧没有批评夏雨瞳的脏话,而是想对华宸说道:华宸,你在朝堂上不为你母后说话,朕不怪你,但是现在,你一句话都不为她说,朕看不起你,懦弱无能还妄想着什么? 这些都没有骂出来,因为华延钧就算听到华宸说了这些话也不会改变他所做的命令。 在这尴尬情况下,华宸觉得自己是得到了皇上华延钧的认可了,于是就劝夏雨瞳:“母后,儿臣知道您心痛,但是那洪月娥真的是留不得。有谣言传母后那时候是在看风向,看大庆皇帝是一国之君就引诱大庆皇帝……” 华宸被抓住了脖子,是华延钧在拧着他的脖子:“那大庆皇帝不是人,但谁也不得羞辱你母后的名声!”哐当一下,华延钧将华宸扔在地上。 华宸还搞不清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此时此刻夏雨瞳对华宸的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养育你就是养育了一条毒蛇。 夏雨瞳的幼子,亲生的华定本来是与此事无关的,因为他是在夏雨瞳离开大庆皇宫后出生的。所以说来,华定与此事无关联。但是华定为了夏雨瞳在奔跑。 华定来请教他足智多谋的五叔华延钢了:“五叔,现在我母后一定是十分难过,她想要见到洪月娥,那是她的女儿,可是满朝文武都要杀洪月娥,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五叔,您帮帮我母后吧,帮帮她吧,她不想失去孩子。”华定给华延钢磕头。 华延钢眼神深邃,让华定起来,镇定道:“华定,五叔只能告诉你,人一生是要做出牺牲的,现在这个洪月娥的存在是羞辱了你父皇的尊严,你父皇不容许洪月娥存在。而你,华定,你是你母后唯一的儿子,要明白你父亲不但是父亲,他还是皇上,天下人的命都在他手里。” 华定来不及细想:“我明白五叔的意思,但是这世上没有天命不可为的事,何况我父皇不是天,只是天子。我必须去为我母后讨要这个公道!” 华延钢看着华定离开的身影,点头道:“有骨气有胆量有见识,华定,我将未来押在你身上是不会错的。但这一关就难过了。” 椒房宫,华宸还在被华延钧说教着。华定冲了进来,没有看到华宸被打的一幕,也没有心思去管华宸,只是看到夏雨瞳在不停地落泪,而华延钧一点也不管。 华定噗通一下跪下去:“父皇,儿臣请求您放了那洪月娥,若洪月娥死了,母后受不得这打击,她已经失去了华宁华宥哥哥了,不想再失去一个女儿了。” 华延钧觉得今日真是难得一见华定这么渴望地跪在自己面前,以前华定那憎恨自己的眼神还在面前晃荡你额,与华定现在祈求的目光交错着。 倏地,华延钧半蹲下去细看这个儿子,是想到了什么重要事情:“华定,你母后生下了那个孽种洪月娥之后才生下了你啊。”华延钧就是看着想着,也没有对华定说要如何。 夏雨瞳看华延钧那心思又来了,就走过去与华定跪在一起:“皇上说得对,臣妾就是用这失节了的身子为皇上生下了华定,皇上难道要因此对华定有何偏见?” “华定是朕的孩子。”华延钧站起来道:“皇后不要疑虑太多,朕只是要那洪月娥的命而已。” “父皇,儿臣愿意用这郡王的名号来换得洪月娥一命!”华定向华延钧再次提出交换条件。 华延钧恼怒:“朕封你为郡王,难道这郡王的尊严还比不过那个洪月娥的命?” 华定回答干脆利落:“父皇封的郡王是无尚光荣的,可是儿臣不想看到母后难过,于是就用这郡王的名号来换洪月娥的命。父皇切莫生气。” 华延钧已经生气地冲天了:“华定你为什么不说用你自己的命来换那孽种洪月娥的命啊?”脚踩在华定的手指上。 此时华定是跪着的,双手伏在地上,被华延钧踩得生疼却一声不吭。华延钧一边生气一边感叹着这个儿子的冷静,听他解释道:“如果儿臣的命可以换来父皇母后的快乐和毕生幸福,那儿臣死无怨言。可是儿臣知道母后疼爱儿臣,如果儿臣死了,那母后一样会难过。所以儿臣既要保住洪月娥的命也要保住儿臣自己,这样母后才不会难过。母后不难过,才可以侍候好父皇,打理后宫,母仪天下。” 华定,你还真能说啊,以前没发现啊。这句句都是真情啊。可是朕不会被你这几句话陷进去。 皇上华延钧还是固执着的:“华定,你只在乎你母后的心情,要留下那孽种,不为我大原考虑,待那洪月娥被斩后,朕就送你去冰州守着,不得回京城!” 还有就是:“洪月娥,必须去死!” “父皇,求您放过洪月娥吧,您看母后都哭晕了。”华定跪着去捉住华延钧的腿,力气真大。 华延钧对他的手是一下子踩下去,却一点不心疼。 “皇上,把脚拿开!”夏雨瞳命令华延钧,她看不得这样,自己的夫君用脚踩着自己的爱子的手。 华延钧就将脚挪开了:“华定,对你母后好好说说,不要让父皇为难!” 看似是扬长而去,只是华延钧心里为夏雨瞳的难过而疼痛,却敌不过自己的那男人的尊严,所以夏雨瞳与别人生的女儿洪月娥必须死。华延钧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就是对华定的看法有所改变:似乎没哪个皇子有华定这样的坚决之心,孝顺之心。 只是华定,你只孝顺你母后却不想想你父皇。 椒房宫里,夏雨瞳晕过去后,华定令宫女们给夏雨瞳喂药按摩,夏雨瞳似乎是心里被那没见面的女儿洪月娥牵挂着,很快醒来了。看到眼前的华定用红肿的手来扶着自己。 夏雨瞳不禁对华延钧愤怒倍增了:延钧,你怎么对华定下这样的手啊?脚踩华定的手,这是多侮辱人?何况他是你的儿子! “华定,这事与你无关,你为何要过来啊?这下惹恼了你父皇,看这手。”夏雨瞳细心地按一下:“疼吗?” 华定缩了一下手,这十指连心怎会不疼,可现在华定在乎的是母亲的心:“母后,在这关口我怎么可以不来呢?我不会让你再失去一个孩子了。既然父皇执意要杀洪月娥,那我就救下洪月娥来。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母后您别担心。” “如果你要救洪月娥,那你以后的未来,在你父皇眼中可就是没有未来了啊。”夏雨瞳不同意华定这么做。 但是华定却是成竹在胸:“如果我救了洪月娥,父皇定会恨我,那我的前途是会受影响。可是我还年轻,来日方长,母后不用担心。” “嗯,先去把手指涂涂药水吧。”夏雨瞳满意地点着头,为这个儿子而骄傲着:华定,你已经是将所有皇子都落在后面了。 华定去擦着药,还真疼啊,但是忍着不喊出来,等丝巾包好了手指再去看夏雨瞳,准备自己救洪月娥的事。 第二八零章 夏雨瞳出宫救洪月娥 “华定。”背后一声。 华定对这熟悉的声音回答道:“母后什么事?”对母亲没有做任何防备的华定脖子处被打了一拳,晕倒。 夏雨瞳对下人道:“将华定绑起来,待那洪月娥被斩首了再解开。” 京城菜场旁,行刑场。 洪月娥被五花大绑在斩首台上,罪名是“冒充当今皇后之女,侮辱皇后名誉”。可是这洪月娥进京的时候就是很隆重地炫耀了她是当今皇后与前朝大庆皇帝的女儿。 这是京城百姓唠叨的话题啊,那久远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了,在这民风保守的京城,都是对夏雨瞳叹息摇头的:虽然夏皇后当初是不得已随了大庆皇帝,但是出了这孽种就必须除掉。 行刑场上,三堂会审,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一同来监察斩杀洪月娥,华延钢作为刑部一职员,也在此列。 那个无辜的女子洪月娥此时是被塞着了嘴巴无法说话,但是她很想要喊“救命”。 都察院官员看看天空,到了时辰就要行刑了。 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首先是声音“皇后驾到”。华延钢念着:糟了,皇嫂,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就不能为了华定的将来而忍了这一次吗?今日不知是要如何收场。 夏雨瞳今日是盛装打扮,就如她平日参与各种深重场合的时候装扮一样光彩靓丽,一道风景走了过来。百姓们亮花了眼:皇后的衣裳就是只有天上有。 不过百姓们更惊讶的是接下来。 夏雨瞳以皇后的身份,拖着凤冠和三道圣旨:“此乃皇上赐给本宫的凤冠和封后时的三道圣旨,见此如见皇上,各位官民还不下跪!”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场面话说完,夏雨瞳要履行她今日的职责了:“本宫今日来此是要救本宫的女儿洪月娥。既然她是本宫所生,那本宫就要保她性命!” “皇后娘娘,这位洪月娥是皇上下旨要杀的。”都察院的人请求着说道。 夏雨瞳问道:“洪月娥犯了什么错?为何要杀她?” 无言。 夏雨瞳等了一会就说道:“既然洪月娥无罪那就不该被斩首,本宫令尔等将她放了!” 都察院,大理寺,刑部官员都不敢动手放了洪月娥。于是夏雨瞳向在做那些悉悉索索讨论的平民说着她的想法:“各位臣民,凡是有子女者,谁愿看到自己的儿女无罪被杀?各位暂无子女者,将来也会成为人父人母,将心比心,本宫与你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既然生了她,就要保护她。没能养育她长大已经是罪过,如若眼睁睁看着她被斩,本宫枉为皇后,无资格母仪天下!” “好!”一群做母亲的先叫好。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喊道:“皇后千岁!” 场面不好控制了,但是在做的官员都是办案的,带来的兵将不少,哄个几声就镇定住了这群百姓。 此时无人可以挡住夏雨瞳了,但也无人敢去听她的旨意给洪月娥解开绳索。于是夏雨瞳自己去走上刑台:“孩子,娘亲来放你离开,以后改名换姓做个凡人,永远不要来京城。” 洪月娥点头着。夏雨瞳将手里的凤冠和圣旨都交给跟随者,然后亲自给那洪月娥解开绳索。 “谢谢皇后娘娘,谢谢皇后娘娘。”洪月娥磕头谢恩。 “你不必谢本宫,你是本宫的女儿,虽没有身份称本宫为母后,但是可以喊一声娘亲。”夏雨瞳噙着泪。 洪月娥痛哭:“娘亲。” 夏雨瞳念着“:好,洪月娥,现在你赶快离开京城。” “谢谢您。”洪月娥与夏雨瞳的话不多,很快就踏上了夏雨瞳为她准备的马车。 此时一切都该有个了断了,在宫里的皇上得知此事,派了宫廷护卫过来“请”夏雨瞳回宫。 在椒房宫里被绑着的华定也驾马来到了现场,看这情形,已经是来不及了,可还是要做最后一拼:“尔等,放开本王的母后。” “郡王赎罪,这是皇上的命令,请皇后娘娘回宫接受惩罚!”皇上的随身护卫,气势就是这么傲。 夏雨瞳只能这么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华定也只有跟着夏雨瞳回宫,随时保护夏雨瞳。 此时已经官员在宫廷护卫的传旨下去追赶洪月娥的马车了,但没有谁比的过华延钢。 在那郊外,华延钢赶上了洪月娥的马车,暗笑一声:“洪月娥姑娘,请下车,本王给你一条明路!” 皇宫中,风云大变。 皇上在椒房宫等着夏雨瞳的回答:“身为皇后,私自出宫,去往刑场解救犯人,受托凤冠和朕的圣旨,这些,一条条,你要怎么解释?” “为了救我的女儿,洪月娥她不该死。” “她是你生的,就该死!”皇上华延钧说漏了一点。 夏雨瞳抓住了把柄:“是我生的就该死?所以华宁死了,华宥死了,现在是不是华娴也要死?然后是华定!如果这样,那我夏雨瞳情缘不要生这些孩子也不要经历这失去他们的痛苦!” “夏雨瞳,你敢诅咒朕的子女!”华延钧暂时吞下这口气:“你说,今日的错,你写罪己书,向天下承认过错!” “何罪之有?写不出来!”夏雨瞳坚决不认错。 华延钧冷心道:“今日你夏雨瞳给朕是丢尽了脸,朕也无法保你了。” “皇上要怎么惩罚臣妾?”夏雨瞳将死之极,言语平静。 华延钧做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道命令,不过这后悔要许久之后才会知道,华延钧一字不停地绝情道:“皇后夏氏,违逆圣旨,其罪当斩,明日赐死!” 椒房宫被关闭,夏雨瞳面对的是白天里的黑暗和即将到来的死亡。海葵在夏雨瞳身边哭泣着:“皇后娘娘,这是何苦啊?为何皇上会这么对你?” “海葵别哭,以后跟你夫君去过日子去,在这后宫里呆不下去了。”夏雨瞳为海葵想好了出炉。 海葵不愿意:“奴婢跟着皇后娘娘去了吧。” “咚咚”地响着如地震般,是华定在椒房宫外敲着:“母后,你在里面吗?我去求父皇来救你。” 夏雨瞳立刻霍地站了起来:“华定,不要胡思乱想,快回去,华定,千万别去惹你父皇生气了。记住保住自己!” “母后!”华定在外头喊了一句:“我要想办法救你!” “华定你听母后的话!”夏雨瞳喊着,门外却没声音了,这下糟糕了,夏雨瞳刚才还是想死的四大皆空的样子,现在着急起来:“华定一直那么听话,这次却是要几次与他父皇做对,我该如何是好啊?皇上既然能下狠心杀我,那就能下狠心杀了华定。是这样的,皇上不喜欢华定,只怕会杀了他啊。可我要怎么出这椒房宫呢?” 这个椒房宫,这个后宫,就是一个牢笼啊。是皇上华延钧设置的牢笼,只有韦萱可以自由出入,而夏雨瞳等后妃却无法。 现在的华延钧虽是痛苦不堪,可他那失去的尊严却已经将他对夏雨瞳的痛苦给遮掩住了。华延钧要让天下人知道违背他命令的下场,于是这圣旨就出来了:“皇后夏氏无德,明日赐鹤顶红在椒房宫。向天下声名!” 夏雨瞳并不知道此事。 皇宫外面,华定在四处奔跑,根据他这些年头关注到的比较能看清事实的官员,他心里列了一张表格,决定邀请过来联名上书。但是却四处碰壁。 这不难理解,夏雨瞳这罪真的不清,她不仅是触犯了皇上华延钧的曾经不愿提的事情,也触犯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有好心的官员提醒华定:“定郡王,现在皇上没有撤除皇后娘娘的封号已经是算还有点情义了。定郡王现在若想要为皇后娘娘着想,就安静下来,不可再去招惹皇上生气了。” “谢大人指点。”华定表示感谢,虽知道这些官员是为他们的前途算计,却也是对自己说了句明白话。他们说的对,现在不该去招惹皇上,可是面对母亲将被处死的事,华定怎可坐得住? 兵谏?华定想到了:但如何兵谏?去拔剑要挟皇上?不可能,后宫中的护卫那么多,饶是华定的剑术再高也不可能敌得过皇宫中的护卫。或者去抓住太子华宸来要挟皇上?这个也不行,就华宸那才能,皇上巴不得将他给撤了。 若是华定抓了华宸来做人质要挟皇上华延钧,那么华延钧一定会请华宸“太子以身殉国吧”。那么有一好办法,去后宫捉了韦萱素妃,那是皇上华延钧的宠妃,皇上肯定会用皇后夏雨瞳来换回他的宠妃。 华定这么想着,觉得要试一下:华延钧,你敢杀我母亲,我就杀了你那个恶毒的宠妃! 似乎只有华定在为拯救夏雨瞳而着想。其实还有一人,就是夏雨瞳的女儿华娴公主,嫁给了梁家,生了孩子,守寡几年了,如今二十由于,正是桃李年华的时候。 可是出现在华定面前的时候,却是容颜未去毫无朝气的弃妇样子。 “华娴姐姐,看你似乎是没休息好。”华定想劝华娴回去休息。 华娴也不回答他这话:“现在我们姐弟两个要去拯救母后,华定,你有信心吗?” “当然,我已经想好了如何救母后!”华定将他的“兵谏”方法给说了一遍。 第二八一章 华娴替夏雨瞳死 华娴听后直骂着:“胡扯,华定,姐姐原以为你是能想得细密周到的,怎么到了这紧急时候这么没主意?你仔细想想,你要是抓住了那韦萱做人质,就算你用韦萱交换了母后。那你带着母后逃去哪里?” “天下之大,总会有我和母后安生之所。只要我和母后改名换姓,我就有办法让母后安生度日。之后我会娶妻生子,让母后有儿孙承欢膝下……”华定快速地描述着他的念头。 华娴打断:“先别说你那些想法,就说这天下之大,确实有你逃的地方。但是这天下之大都是父皇的灵土,你能带母后躲得了一事吗?” 华定咬咬嘴唇:这确实是个问题啊。 华娴还问道:“华定,你是母后和姐姐的希望,这大原朝的下一代国君非你莫属,姐姐就是这么盼望着的。你要是这么胡闹一通,将来还有什么希望继承这皇位?” 华定无语反驳:“姐姐,我们要怎么办啊?不能看着母后就这么去了啊。”华定急了,急得时候就慌乱了手脚。 “我有一计,你听我说……” 华娴和华定出现在昌茂宫前。皇上华延钧准许华娴进去但不许华定进来,他不想看到华定那憎恨的双眼。 “华娴,你是为你母后的事来吗?不要为她求情,她不配做你的母后。”华延钧一句话好冷酷无情地将华娴给打入了冰窟。 华娴忍着泪对华延钧说着:“父皇,女儿不是来为母后求情,只是想来看望母后一眼。母后再有错,也是她生了我。我很早出嫁,很少受到父皇母后的关怀,想在母后离世之前再去看望她一眼,仅此而已,请父皇满足女儿这个心愿吧。” 华延钧思考中,也是心思争斗中。 华娴落泪:“女儿将来就只有父皇了,如今,就只想看望母后一眼,这是最后的见面。以后女儿就只有倚赖父皇了。父皇,请答应女儿这个请求吧。” “唉,华娴,你以前该多来皇宫给父皇问安,这样的话,你母后有你这么贴心的女儿,就不会去救那个没见过面的女儿洪月娥了。”华延钧叹气道:“好,你去看望你母后吧。” “谢父皇恩准。”华娴是个听话的姑娘,说话中就流连出这样的感觉。 华延钧就喜欢这样的女儿:“华娴,” 华娴回头转身面对华延钧听他说道:“华娴,以后你母后不在,还有父皇,父皇不会因为你母后的错而怪罪你什么。父皇要给你一个封号,‘畅元’、‘相宜’、‘清誉’,你喜欢哪个?” “都喜欢,都想要可以吗?”华娴第一次这么顽皮。 华延钧点头:“好,华娴你喜欢就好,父皇破例给你这所有的封号。” 华研离开昌茂宫。 椒房宫的门被打开了,华娴华定姐弟两个进去看望夏雨瞳。 夏雨瞳惊喜又担心:“你们来干什么?现在谁接近母后就是惹你父皇不开心,你们的父皇正在发火,只怕是……” “没关系,母后不要担心,父皇疼爱我,准许我来看望您,父皇还说了要给我封号呢,这一下就想了三个,说让我自己挑,我说啊,都要,父皇也答应了。您看,父皇多疼爱我。母后就放心吧。”华娴说地很平静,平静中是滴滴的开心。 夏雨瞳心里有点七上八下:你父皇真的那么疼爱你? “母后,我做了些好吃的,这是我亲手做的鱼肉汤,您可一定要吃完啊。”华娴端起碗来,汤匙在碗里摇着,喂了一口给夏雨瞳:“这是女儿第一次给母后喂汤,母后可要全部喝完,不能让女儿失望啊。” “华娴的厨艺不错。”夏雨瞳夸道:“可惜没法为你的夫君做这鱼肉汤了。”这一下就说道了华娴那早逝的丈夫了。 华娴脸上没有多大变化,似乎是早就看透这件事了。 夏雨瞳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于是就转移话题,看着在旁的华定:“华定,你怎么神不守舍的?听母后的话,以后要逐渐展现你的才华,你已经十七岁了,你的璀璨人生将要开始了,知道吗?” “哦,是的。”华定还是无法平定下来:“哦,是的。”连说了两句想同的。 夏雨瞳拍桌子道:“华定,你正眼看着娘亲!” “哦。”华定站直了看着夏雨瞳,又躲过了夏雨瞳疑问的眼神。 “华定,你今日让母后十分不满……”夏雨瞳要说华定的不是,感觉头好晕,说不下去了。 华定扶着夏雨瞳去休息:“母后打个盹吧。” “如何有心情打盹啊?都要死了,根本无法睡着。”夏雨瞳强睁开着眼睛,却是难睁开,被什么力气给绑住了,眼帘完全闭上了,沉睡了。 华娴立刻对华定道:“华定,你先出去一下,我与母后换一下衣裳。” “姐姐,你这样没事吗?”华定眼里含着泪滴。 华娴低声呵斥道:“你哭什么哭,姐姐心里有数,不会有事。你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 华定在卧房外头等着,感觉自己好无能,保护不了母亲,让姐姐来冒险。要怎么样才可让母亲和姐姐一生平安呢?除非,华定想到了华延钧的位置,自己要尽快登上那个位置才可以。 想着想着,更多听到华娴喊:“华定来帮个忙。” 华定走进卧房,见华娴已经和夏雨瞳换好了衣裳,发型也换了,现在华娴公主是皇后的样子,而夏雨瞳是一身公主打扮和发型,只是夏雨瞳是晕着的。 “华定,你扶着母后离开,到了外面先躲一阵子,等事情平定下来了,再带着母后回来。”华娴安排好之后的一切。 华定担心地问道:“姐姐,你真的不会有事吗?” “这么啰嗦干什么?还不快带母后离开!”华娴是有成竹在胸:“你放心,父皇不舍得杀我,会原谅我这么做的。现在你快带母后离开,晚了就来不及了!” 华娴催着华定走。 华定说了句:“华娴姐姐要保重啊。”之后背着昏睡的夏雨瞳离开皇宫。 经过皇宫各道关卡的时候,护卫们都对华定这样子很奇怪,想要凑过来检查。 华定呵斥道:“看社么?这是华娴公主,刚才去探视皇后,哭晕过去了!还看!公主的玉容怎是容许你们看的!” 这时候的夏雨瞳在华定背上,因为昏睡,她是低着头的,所以没有谁看清楚她是皇后而不是华娴公主。 华定离开皇宫,带着夏雨瞳嫁马车离开,旁边几辆马车一同离开,这是为了避开官兵的追查。最后,华定来到了一暂时躲避处。 皇宫里,今日,是众位嫔妃心思各异的日子,因为皇后夏雨瞳要被执行死刑,鹤顶红喝下去致命啊。 皇上华延钧的太监将鹤顶红端来到椒房宫:“皇后娘娘,请用了吧,这鹤顶红下肚,不过一刻钟,不会折磨你很久。” 假皇后此时是披着头发的,头发遮住脸,没有谁能看清她的真容。这些来送鹤顶红的人都是心里颤着的,不忍去看,所以也没有谁看出这眼前的皇后是假的。 披着头发遮住脸的华娴每一步都很重,走过来,端起鹤顶红就喝了下去,随后立刻将头发挠开喊道:“我是华娴公主,公公,快去请我父皇来。” 这些来执行死刑的太监都吓得不行了,一个接一个地往朝堂跑,在朝堂上,无心听臣子上奏的华延钧听到了要他魂的消息:“皇上不好了,椒房宫里给夏皇后用鹤顶红时候,那喝下鹤顶红的不是皇后是华娴公主。” “怎么回事?”华延钧腾地站起,眼睁睁地要吃人了。 太监请求:“华娴公主命在旦夕,有话对皇上说。” 华延钧这就飞奔去了椒房宫:华娴,女儿啊,你千万不能有事。 一边跑一边喊着“叫太医”。 椒房宫里,华娴已经是快撑不住了,就等着华延钧来说最后一句话。华延钧一过来就握住华娴的手:“华娴,这是怎么回事?你喝这鹤顶红做什么?” “我是母后的女儿,为了尽孝,当替她喝下这鹤顶红,”华娴躺在华延钧怀中:“父皇你怎么恨我都可,但是不要恨母后和华定,这是女儿唯一的愿望。” “华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母后呢?在哪里?”华延钧四面张望找着。 华娴解释:“是我用迷魂药让母后睡着,再与她换了衣裳,我只想替母后去死,求得父皇对母后的谅解。啊?父皇,答应我,不要再追究母后了,将母后接回宫里来。以后对待母后和华定,像以前那样,好吗?” 华延钧不做声,要怎么样啊?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您看华娴公主已经不行了。”太监说道哭着。 华延钧看着华娴,华娴在死之前十分痛苦,那痛苦给了她足够的力气来抓住华延钧的手并睁大眼睛:“父皇,答应我,对母后和华定要好一些,快答应我,说啊。” “好,父皇答应你。”华延钧流泪说道。 华娴在疼痛中含笑闭上了眼睛:“父皇对华娴最疼爱,从来是金口玉言的。” “啊!”华延钧抱着华娴的遗体坐在地上痛哭,向天空大喊:“还我女儿的命来!” 华娴终究是没了,是被华延钧这个父皇给害死的。现在他感觉到了,曾经也有这样的感觉,失去华宁华宥的感觉。 第二八二章 夏雨瞳回皇宫 就算自己是天子,也要不回来失去的儿女的命。华延钧在华娴的遗体旁坐了很久,看了很久,自言自语道:华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父皇,明知父皇宠你爱你,你却要用父皇赐的鹤顶红结束自己的命。这是在对父皇不满吗?华娴,你不孝。 在昌茂宫里,华延钧将他写好的三个封号拿来念一下,想到华娴今日来找自己的时候说过的话“这三个封号我都喜欢”。华延钧划掉了这三个封号。 “其实华娴你根本不想要这些封号,你只是向要救你的母后。可是父皇还是要给你一个最高尚的封号,麒麟,从此再无公主可与你相比。”华延钧写下了麒麟二字,写了很多。 华娴公主替代皇后夏雨瞳喝下鹤顶红,这在朝堂上都传开了,那就逐渐地,天下皆知,也都为这个勇敢的公主唏嘘感慨。 华延钢叹着:只怪我慢了一步,否则就能帮皇嫂挡住那鹤顶红,也不会让华娴公主送了命。 华延钢看看那躲在角落里的洪月娥,瞥她一眼,冷冷道:“继续将所有事都说出来!你知道的,一字都不许漏!” 虽说是华延钢晚了一步,但他有方法帮助夏雨瞳和华定了。只是,现在夏雨瞳和华定在哪里? 皇上华延钧已经下了圣旨:皇后夏氏无罪。 但就是不见皇后夏雨瞳回宫。 此时的华定在观看外面的情形,他没有带他的母后去一些偏僻乡野躲避,因为那些地方是最容易被发现的。就好比一个人烟稀少的乡村突然来了两个陌生人,能不引起注意吗? 华定选择的是:京城客栈。这里人来人往,就暂时让自己和母亲淹没在这人群中吧。这里看似危险,离皇宫近,实际却是安全的。灯下黑就是这理。 现在这安全是放一边了,华定跪在夏雨瞳面前听她审问:“怎么会这样?你华娴姐姐呢?” 华定将华娴迷晕夏雨瞳,调换身份的事情全部说了:“姐姐华娴说父皇最疼爱她,不会拿她如何。我们只要等外面风声小了,自然就可出去了。” “你是男孩啊,怎么可以让你华娴姐姐去面对这事情呢?”夏雨瞳对华定一个巴掌:“你说,要是你华娴姐姐有事该如何?且不说你父皇会如何,就后宫里的嫔妃都会趁此机会煽动你父皇要华娴的命!” “母后,是儿臣无能,让华娴姐姐去冒险了,你打死儿臣吧。”华定头伏在地上哭着。外面已经传着皇宫里的消息了:华娴公主为就母亲而饮下了鹤顶红,皇上才同意赦免皇后夏雨瞳。 华定不敢将此事告诉夏雨瞳,他害怕夏雨瞳受不了这打击。 夏雨瞳一再问着:“现在怎么样了?华娴怎么样了?” “母后再等等吧,外面的风声还没消退。”华定挡在夏雨瞳面前。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夏雨瞳和华定离开皇宫的第三天。夏雨瞳坐不住了:“华定,你让开,母后回宫去看看华娴。” “母后。”华定忍不住了,这件事迟早要说的:“华娴姐姐已经喝下了鹤顶红了……”哭着说了这一切。 夏雨瞳眼前一片漆黑,站不住,坐了下来,痴痴地问着自己:“华娴喝下了鹤顶红?为什么?她为什么那么傻啊?” “母后,华娴姐姐在您离开皇宫不就就喝下了鹤顶红,之后父皇才知道这件事,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华定哭着:“父皇给华娴姐姐一个最好的封号麒麟,自从华娴姐姐薨,父皇几日都没有上朝。” “华娴,你这个不孝的女儿。”夏雨瞳竟无泪了,难道是已经流干了?再看看眼前的华定,是她唯一的孩子了,对,夏雨瞳一共生育了五个孩子,但现在只有华定在世上了。 “母后,我们不要回皇宫了好吗?那里太可怕了,夺走了华娴姐姐的命。我带你远离京城。”华定哭地不像样了,这次华娴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夏雨瞳不愿就此罢了:“华娴为什么要死?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可求得你父皇的一点同情,让你父皇饶恕母后和你。华娴对你的用心你不清楚吗?” “华娴姐姐是说过让我等待时机回皇宫去争取储君位置,可是我现在不想去了。母后,我想离开京城。”华定偶然间因害怕而失去了斗志。 夏雨瞳不准:“这次是你华娴姐姐用命救了母后,用命为你的未来铺好了一段路,你却说要离开京城?你对得住华娴吗?” “可是母后……” “走,回皇宫为你华娴姐姐下葬道别!”夏雨瞳冷酷地让她自己都不信了,为何不为华娴留下一滴泪? 夏雨瞳回宫了,要去看望华娴一眼。华娴的遗体保存完好,用冰块冰着。夏雨瞳在旁看着:“华娴,你冷吗?” 华娴没有回答,夏雨瞳转身回头看到的是那个无意中害死华娴的人,对他如陌路了:“皇上,华娴死了,节哀吧。” “她是个好女儿,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傻?只要她求情,朕就会答应她饶恕你了。”华延钧后悔道:“可惜我没看清楚华娴的想法,我不是个好父皇。” 真的吗?要是华娴说一句话就能让你回心转意,那华娴为何要喝下鹤顶红来让你宽恕我那莫须有的罪? 夏雨瞳不想与华延钧争辩什么,再争辩也无用了。又是一个孩子的命啊。 “雨瞳,我现在不会去追究洪月娥的事了。我已经为华娴而伤心透了,这女儿,原来是最孝顺贴心的,现在却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华延钧叹道:“华娴,到底为什么?” 夏雨瞳觉得华延钧脸皮很厚,居然还说得出“我们”二字,现在我夏雨瞳与你华延钧还算是“我们”吗?罢了,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华定,夏雨瞳决定忍下这口气,让华定登上太子位吧。 那么现在就开始让华定去表现他的才能吧。 但在这之前,华延钢在朝堂上揭开了惊人的一幕:洪月娥根本不是夏雨瞳的女儿,不是前朝大庆皇帝的公主。前朝大庆亡国的时候,真正的洪月娥已经在那个时候死了,现在这个是假的。 这下事情可就大了,因为这个假洪月娥搅乱了皇室了,害死了皇上华延钧的亲女儿华娴。华延钧自当是要拿她问罪:“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洪月娥?” “我,我,”这个姑娘在朝堂上很害怕,说不出话来:“我叫江彩霞,是江南歌姬。” 之后的叙述很复杂,但捋一捋就明了了:江彩霞小时候被卖到妓院做歌姬,前些日子突然有好事降临,有人说她可以做公主,只要她去京城便可。而且身份特殊,是前朝皇帝和当今皇后的女儿,无比尊贵。从此就有好日子过了,不必每日唱歌了。 诸位臣子唏嘘:怎么回事? 华延钧问道:“是谁让你来京城冒充那死去的洪月娥?” “这,民女不知。”江彩霞只知道那诱骗她来京城的人的模样,其余的一概不知。 但是华延钢已经查了出来:“皇上,那个诱骗江彩霞来京城冒充洪月娥公主的人是都察院司江大人,江大人是受了德妃娘娘的指使才做出这些事。臣已经查明,参与这件事的人不在少数,已经列了一份当子,将所有参与者的姓名,所办的事详细记载下来了。他们都是为德妃办这件事。” “德妃洪望舒?”皇上华延钧问道:“德妃为什么要找个歌姬来冒充洪月娥公主?” “德妃乃后宫妃子,此事,臣也不知。”华延钢说出来,虽说不知,但已经是点明了:德妃在陷害皇后夏雨瞳。 但是事情没有华延钧想的那么容易,因为他这次查出了一群人,要面对这一群人的围攻了。 “广疆王,你为何说是本官派人寻了个歌姬来冒充洪月娥公主?” “你有什么证据说本官参与此事?” ……一系列问题。 却不知,这些提问的官员已经自漏了马脚了,倒持太阿了,给华延钢反攻的机会,一下将刚才围攻自己的人都一一点名:“这几位大人,本王方才是对皇上说了在奏章里列了那些参与者的名字和所做的事情,并没有说你们的名字,你们这么自告奋勇地来解释什么?是问心有愧吗?” 这群官员低下头无话可说了,居然一群人被华延钢玩弄于鼓掌了。华延钢的记忆也真算是惊人,记得住他们所有人的名字:“现在你们就是嫌疑人了,不管本王有无在奏章上写上你们的名字,你们刚才所说的话,本王都记住了,你们都是嫌疑者。” 实际上,这些官员也恰恰是华延钢在奏章里列上去的参与这次假冒公主案件的人。 那个唯一被华延钢点名了的江大人呢,不说也得说:“广疆王,请问你如何说这洪月娥是歌姬?是不是你逼迫她所说?”然后对华延钧:“皇上,不可听信广疆王一面之词啊。” 事情重大,华延钧也不能偏袒华延钢:“华延钢,你说清楚,这些可有依据?”扫描朝堂中一眼,最后眼神落在了这个江彩霞身上:假冒的?你真是假冒的,朕和皇后被你还惨了!若如此,德妃难辞其咎! 第二八三章 洪望舒一党被打尽 朝堂上,华定看着事情的发张动态,预测这个江彩霞确实是假冒的,而华延钢又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来的呢? 华延钢对众位朝臣说道:“在座各位朝臣有许多是前朝大庆皇帝的臣子,可知大庆国皇族有一遗传,传女不传男。” 华延钢说话太慢了,皇上华延钧要尽快真相大白,于是就指出来:“太史令,你曾是大庆国太史令,编纂了大庆史,就说说这大庆皇族的遗传奇怪之处到底是什么!” 太史令站出来:“回皇上,前朝大庆国有一奇怪遗传,所有公主皆为短足,双脚不及常人三分之二。所谓的‘莲花步’就是由此得名。” “太史令说得对,这就是前朝公主的遗传特点。但这位江彩霞是明显的粗脚,可与男子相比,一点也无前朝公主的特征。那么这个江彩霞就绝不是前朝大庆皇帝的公主了。”华延钢以此证明。 但是这不足以反对那一群人,尤其是江大人:“就凭这足大小就可断定此女的身份吗?” 江大人,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华延钢就陪你玩玩了。 “江大人说得也有礼,如果要证明这个女子与前朝大庆皇帝是否有血缘关系,那还可请德妃来。德妃是大庆皇帝的妹妹,那如果这江彩霞是大庆皇帝的女儿,就少不了与德妃也有血缘关系,可以验证。”华延钢提出来。 “德妃娘娘是皇上的嫔妃,帝位尊贵,怎可与这女子来验证血缘关系?”江大人要保住德妃。 这就给了华延钢说话的漏斗了:“江大人认为此女是洪月娥公主,为何称她为‘这女子’,可见江大人对此女不够尊重啊,那很难让人信服这女子是前朝公主。” “吵什么吵!不就是验证吗?那就宣德妃来,看此女是否与德妃有亲缘关系。”华延钧要查个水落石出,但他心里在打架着:如果这女子是洪月娥,那么我就救了她一命,还了雨瞳一个人情;如果这女子不是洪月娥,那么我和雨瞳就因这无关的女子而破裂了夫妻情分了。 到底希望结果是如何啊?华延钧不知该盼望个怎样的结果。或许,最好的结果是:这女子是洪月娥,是有人利用她来破坏夏雨瞳的后位。 这样的话,华延钧才可解开心中亏欠。 江大人与华延钢还在辩论着:“不可请德妃娘娘来验证,德妃娘娘乃……”乱七八糟的。 华延钢就建议道:“江大人既然不赞同让德妃娘娘来验证,那臣请求皇上让皇后来与此女验明真身。现在天下皆认为此女是皇后娘娘所生,但本王查出来不是,那就要还皇后娘娘一个清白!” “把皇后和德妃都请来!”华延钢下令,不知皇后会不会来。 这时的江彩霞,已经害怕到极点了,华延钢见她表情异样,于是跑上前几步掰开她的嘴,向皇上解释:“皇上,此女想要咬舌自了。” 事情都到了这地步了,华延钧皇上也相信这个江彩霞是假冒的了:“你在怕什么?如果你真的是洪月娥公主,朕不会要你的命。” 江彩霞摇头,那这验明身份的事似乎不用进行了。可是华延钢向要将德妃给弄到朝堂来,于是说着:“皇上,有人说本官在胁迫这个女子,那可否请皇上为了证明本官言语真实与否,一定请皇后和德妃来为此女验明身份?” “准!”皇上华延钧的手下已经去请皇后夏雨瞳和德妃洪望舒了。 夏雨瞳在思念着华娴,思念着她只见过一次面的女儿洪月娥,现在却听闻这洪月娥有假。心里不禁错愕上心头:不管有无假,必是有人在陷害我!今日就去揭开此人面目! 出乎华延钧的意料,夏雨瞳很快来到了朝堂,还有德妃也不情愿地来了。滴血验证开始,水备好了,然后是德妃与江彩霞检验,血没有融和,皇后夏雨瞳和江彩霞检验,血滴没有融合。 华延钢得出结论:“大家看到没有,这个女子根本不是前朝公主洪月娥,只是民间一普通女子江彩霞。她是被人利用了,至于那些利用她的人,不管有何目的,都该受到惩罚,因为他们这么做是毁坏皇上皇后的名誉和感情。” 华延钢总结道:“皇上,请处罚德妃与那些参与此事的官员!” 这不是小数目,皇上华延钧在思考,又看着夏雨瞳,注意到她竟是一动不动地痴痴的。 德妃却是大怒:“广疆王,为何说本宫要被罚?你不要污蔑本宫!” 华延钢一一举证:“德妃娘娘与江大人的通信没有销毁干净,这次对假冒洪月娥一事是漏洞百出,本官很快查到了。如果德妃娘娘不信,那就当场将这些信件给念出来。还有以前,德妃娘娘与江大人沆瀣一气卖官鬻爵收获颇丰,本官也都为德妃娘娘和江大人算了,你们各自的俸禄在你们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这卖官贪墨的收入就够你们几代人成荫了。” 德妃洪望舒要站不住脚了,江大人也不知该怎么反驳了,现在事情暴露了,要怎么办? 就看皇上华延钧了:“德妃,江大人,你们所做的事情,前朝后宫勾结,卖官鬻爵,寻女子假冒前朝公主,这些,如何解释?” 这还用解释吗?德妃也解释不了了。只有向皇上华延钧说着:“皇上,那些卖官鬻爵的事情都是臣妾在帮您挑选人才,并不是广疆王所说的贪墨。至于这洪月娥一事,臣妾也不知她是冒充的,以前臣妾的兄长在江南行宫的时候就有了洪月娥公主,而这个女子身上有大庆公主相传的配饰,臣妾就以为她是洪月娥,于是就让她来京与皇后娘娘相聚。但不知后果会是这样。” “朕的朝堂选拔官员有一套体系,不用德妃你插手来管此事,至于这个假冒的洪月娥,”华延钧停了停,厉声呵斥:“德妃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何要让这个假冒的洪月娥来京?” “臣妾纯粹是为了让皇后娘娘见到洪月娥啊。臣妾初心是好,但考虑太少,以至于皇上和皇后因此而伤神,臣妾该死。”德妃向华延钧跪下了:“皇上惩罚臣妾吧。” “你想要让皇后与那真正的洪月娥团圆?为何不与朕说?不与皇后说?这么私下去做这事,究竟为何!德妃,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这么做是想要陷害皇后置皇后于死地吗?”皇上华延钧问出来了这最重要的话,也是洪月娥事件的始作俑者洪望舒的死期到了。 洪望舒却还在负隅顽抗:“皇上,臣妾没有陷害皇后娘娘,只是臣妾没想清楚就做了此事,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那为什么当朕要杀皇后的时候,你为何不出来说明真相?”华延钧已经忍耐到极点了:“德妃洪望舒,品性恶毒,不宜为妃,降为才人,搬离咸清殿,永居空山轩思过。德妃之子华安去往凉州镇守,没有旨意不得回京!” 随后华延钧对那些与德妃洪望舒有财务往来的官员也要惩罚:“依照广疆王所查询,这次与德妃联手迫害皇后的官员,按律法惩处!” 这可不是一简单事情啊,那群依附德妃的官员可不在少数。但今日,证据确凿,谁也躲不过了。 华延钧对华延钢有赞赏:“广疆王华延钢查案有功,现升为刑部尚书。” “谢皇上。”华延钢今日是在朝堂独占鳌头了。 现在,皇上华延钧就只剩下皇后没有办法面对了,该怎么对她说呢?那就用这个假冒公主的江彩霞出气吧:“皇后,朕因德妃而被这江彩霞所欺骗,现在江彩霞交予皇后处治。” “不用了。放她出宫。”夏雨瞳对华延钧的歉意并不接受:“臣妾没有资格处置这个女子。” “皇后娘娘,对不起,”江彩霞跪着磕头道:“民女不知这次来京会害死了华娴公主,民女有罪。民女愿意为华娴公主殉葬。” “你什么也不知,你自己出去吧。本宫不想再看到你。”夏雨瞳对这个假的洪月娥生气愤怒到力气用尽,已经不想发火了。 江彩霞离开朝堂,不知她会去哪里。 朝堂上已经是一片乱哄哄了,德妃洪望舒一党还在请求:“皇上,就算今日的一切都是臣妾的错,那您也不处罚华安啊。华安无罪。” “德妃你陷害皇后,这罪责是要被处死,但是朕念你生育华安有功,就免你死罪,但是华安必须代母受过!不可再反驳!”华延钧铁了心要处罚洪望舒了。 洪望舒还有一张牌:“皇上,八皇子华宝需要臣妾的照顾啊,求皇上不要让华宝失去娘亲了。” “将八皇子华宝交给贺淳佳昭仪照顾!”华延钧下令道:“来人立刻送洪望舒去空山轩!” “皇上!”洪望舒的后宫命运就此结束。 朝廷中有一大批的官员的仕途也就跟着洪望舒而彻底完蛋了告吹了。这是好事啊 。可夏雨瞳高兴不起来。 离开朝堂回到后宫。 华延钧来看望夏雨瞳:“没想到这事情都是洪望舒做的,要是延钢五弟早些调查出那个假冒公主,就不会有这些事了。雨瞳,朕处罚了洪望舒,你开心些好吗?” 第二八四章 你疼我?我自尽 “如果延钢没有调查出那洪月娥是假冒的,是不是皇上仍然要下令处死我?是不是只有华娴的死才能让皇上饶恕我那根本不存在的罪名?如果洪月娥还存在,皇上是不是仍然放不下心里的执拗要来杀我来保你的尊严?”夏雨瞳句句问道了点子上。 华延钧怎么回答呢?这些话,夏雨瞳问地都对,华延钧确实会那么做,可是现在华延钧在忏悔了啊。也没用,夏雨瞳不接受的话就是没用。 “延钧,我们这次失去了华娴了,我听说你很疼爱华娴?”夏雨瞳也只是“听说”而已,关于华延钧对华娴的疼爱,她不知有多深。 “是的,华娴这孩子,多么懂事,可却这么离开了。她不像华宁华宥是战死沙场,她是在我这父皇的糊涂下选择了自尽,请求我来保住你和华定的性命。”华延钧叹着:“只怕我再难有华娴这样的好女儿。所以 我封了她为麒麟公主……” “华娴流了一封信,你看看吧。”夏雨瞳对着桌面说道。 华延钧走过去拿起那封信,看上面的落笔是“父皇母后亲启”,还没拆封呢。奇怪,有什么事要写在信里?为什么不早点对华延钧说?华延钧疼爱地责怪着:“华娴就是这样,从来都是把事情闷在心里,我这做父亲的好生心疼啊。” 打开那封信后,华延钧更是心疼了:父皇母后,请恕女儿不孝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父皇,我知道你疼爱我,但是我身为皇家公主却并不幸福,华宁华宥哥哥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母后在皇宫里过低如履薄冰,我也难受,华定战战兢兢地过日子,我也难受。父皇为何让他们死的死痛的痛? 父皇你说疼爱我,那我就想杀了父皇锁爱之人让父皇再次体会一下这失去疼爱之人的痛苦。于是我就要杀了我自己,这样,父皇你心痛吗? 父皇对女儿的疼爱,女儿来世再报,今生的父女情分已尽,现在就请父皇履行诺言吧,你曾答应过我的:照顾好母后和华定。 华妍敬上。 华延钧看到这里,已经是无法接受了,现在让他去怎么说?只有流泪吗?算了,这能挽回华娴的命吗? “华娴说了什么?”夏雨瞳问道,没有回声,夏雨瞳再问道:“华娴在遗书上写了什么?” 夏雨瞳将信放在桌上:“为华娴保管好这封信。” 夏雨瞳拿起那封信看着看着就质问着华延钧:“华娴心里苦啊,可是我们都没有照顾好她。都不配做她的爹娘。” “你是华娴的生母也是嫡母,为何就看不出华娴心里的苦?”华延钧对夏雨瞳突然大吼起来,这或许是情理之中,因为华延钧认为女儿的心思应该是母亲最懂的,所以华娴以前过地这么痛苦,而夏雨瞳却一点不知。这让华延钧无法忍受。 夏雨瞳要如何解释:我完全知道华娴的痛苦,她是为了我才忍受这孤独的守寡日子的,她要为华宁华宥复仇,她想让华定登上储君位置,所以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最终松了命。可是这些,华娴没法对你说,没法对你这个父皇说,她只有盼着来日了。可怜华娴在死前也没有等到华定入主东宫。 “你为什么不说话?雨瞳?你觉得你这个母亲做的如何?让华娴早逝了,你推卸得了责任吗?”华延钧问着,要一个说法。 再多说法又如何?华娴已经死了啊,是被华延钧你赐的鹤顶红给毒死的!但是夏雨瞳也无法说出这些事来,只有这么道:“是我不够关心华娴。”但是到了有一天,华延钧,你会知道华娴自尽的真正原因,不知你会不会比今日痛苦百倍? 华延钧现在就已经是翻倍的痛苦了:“你看华娴写的什么,说她对我这个父皇又爱又恨,她想杀了我爱的人让我痛苦,谁是我爱的人?就是华娴自己啊,于是华娴就喝下了鹤顶红杀了她自己,她要让我痛苦。” “华娴是想歪了,不该这么做的,也怪我平日对她的关心太少了。”夏雨瞳摸摸地说着。 华延钧更加撕心裂肺道:“华娴啊,你这是在故意气父皇对吗?你要让父皇今生都对不起你!可是你这不孝的孽债又要怎么还啊?” 夏雨瞳再看看着听着,念着:华娴不必要还你的债,她不欠你什么,因为延钧你欠了华宁夫妻和华宥夫妻各自三条命,一共是六条命,你还不起,那就不要怪华娴对你不孝了。 “延钧还是去早些休息吧。这冤有头债有主,不就是洪望舒想要害我而反而害得华娴没命了吗?洪望舒才是罪魁祸首,我会去斥责她。”夏雨瞳冷静异常,没有失去女儿的痛苦,只是他人看不出来罢了,这痛苦都在心里堵着,散发不出来。 “是的,要去审问一下洪望舒。”华延钧说道:“洪望舒必须为华娴偿命,但是现在她身份特殊,不宜处死她。” “延钧当以国事为重,洪望舒的命也关系到国事,所以还是由延钧说了算吧。”夏雨瞳说着。 随后夏雨瞳就在椒房宫里安静下来了,因为送走了那位一直情绪不定的皇上华延钧,所以夏雨瞳可以思考了:“这次原来是个圈套,洪望舒是费了很大心思的,摸准了本宫的爱子爱女的弱点,让一个假的洪月娥出现,进而皇上和本宫起冲突,然后本宫要被皇上处死,那么华定呢,不管他出手或者不出手来救本宫,他将来都没有机会再去争夺这储君之位。” “洪望舒是想让她的亲儿子华安做太子吗?那洪望舒应该针对现在的太子华宸下手啊,为什么会针对皇后娘娘和五皇子华定呢?”海葵不明白这其中的理由。 夏雨瞳一句话理顺了:“洪望舒是前朝公主,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看得出谁有天分成为真正的继位者,所以说,洪望舒是已经看出华宸这太子位坐不久远,不必她担心,她担心的就是华定会挡在她的儿子华安前面,让华安没有机会成为储君。” 海葵想想是这理:“可是皇后娘娘,五皇子华定一直在您的教导下坚持韬光养晦,在外人看来五皇子华定就是一不成事的皇子而已,洪望舒是怎么知道华定会阻拦她的儿子华安成为太子呢?” “这就是洪望舒的过人之处啊。”夏雨瞳言语中都有些害怕:“看似不怎么聪慧,实则很会观察人,估计洪望舒早就看出华定是人中之龙了,所以要让华定无机会成为太子。但是她现在是完全输了。” “皇后娘娘不用担心洪望舒了。皇上已经降了她的妃位。”海葵赞赏道。 “嗯,确实可以不用担心,但是本宫想要去看看这个落魄了洪望舒到底过地怎么样。”夏雨瞳说着就起身往空山轩去了。 很偏僻啊,越走越偏僻,没有宫人出没,估计这里是宫人不愿来的地方吧?那洪望舒的衣食住行也不怎么样了。 “皇后驾到。”随后是夏雨瞳身着皇后服侍在洪望舒面前:“曾经的德妃洪望舒,现在的洪才人,真难相信一日之内你就出现了天壤之别。” 德妃现在穿着的是才人的衣饰,头发是落花发髻,因她现在心情大跌,也没怎么梳理,后面的头发都批着,也没盘起来,这与夏雨瞳的高贵皇后装束相比就是一个地一个天了。 “你来干什么?皇后,是来嘲笑我吗?你赢了,想怎么说都可。”洪望舒没有行礼,对夏雨瞳的态度也不怎么样。 夏雨瞳知道这成王败寇的说法,但是对洪望舒,她觉得可惜:“你嫁给皇上的时候是与我这个结发妻子平起平坐的,后来皇上登基就封你为东四妃的德妃,这尊贵还不够吗?你就这么苦心孤诣地要抢得到皇后之位?为你儿子华安得到太子位?” 洪望舒撇嘴惨笑:“皇后以为我这个德妃有多荣耀?只不过是每日守在咸清殿里,翘首期盼着皇上的临幸,可是这入宫后,皇上对我的宠爱次数,可以用指头数得清。我,就是在皇宫里守活寡。” “后宫向来如此,皇上不可能顾及到每个嫔妃。”夏雨瞳说道:“洪望舒你是在前朝皇宫中长大的,为什么不明白这一点?” “纵然是如此,我也要为自己争取一下,不想老死在后宫里。”洪望舒这心思也是可怜的。 但是洪望舒没有夏雨瞳可怜,夏雨瞳问她:“所以你想要争夺本宫的皇后之位,想要为你的华安争夺太子位?” “我能如何?既然得不到皇上的临幸,那我就要成为皇后,就想你一样,夏雨瞳”洪望舒不屑地瞄了夏雨瞳一眼:“虽然你不是皇上最宠,但是你有这皇后的身份,那就足够了。” 夏雨瞳淡然说着:“你说地对,可是如果你成了皇后,会发现有很多灾难。难道你没看到本宫经历过的一切吗?” 对于这些,洪望舒也没多大感觉:“那是你自己不够狠,才会屡次遭遇灾祸,却又走运逃过了。这次我被废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你的五皇子华定也不会有好处。甚至性命难保。” “你现在是破罐破摔地来诅咒本宫和五皇子吗?”夏雨瞳质问道。 “不是诅咒,而是因为你斗不过韦萱韦蕉姐妹。”洪望舒到此就不再说了。 第二八五章 朕从未爱过你 夏雨瞳离开,想着洪望舒的话:我不够狠?我斗不过韦萱韦蕉姐妹?所以我无法帮助华定成为太子吗? 夏雨瞳深思着:或许事不宜迟,现在让华定将华宸赶下台来吧,让这东宫易主! “既然你觉得我斗不过韦萱,为什么还要与我来争呢?要是你让韦萱来斗赢我不是达到你所要的目的了吗?”夏雨瞳离开空山轩之前反问了一句。 洪望舒已经将自己视为将死之人了,那么什么话都说了:“你错了,在我面前,虽然韦萱是得皇上宠爱,但她是比不过我的人脉广的,我要是找她的茬,随便一下就能让她万劫不复。我之所以不去针对她什么,只是想让她来对付你。” “你是这样想的?让我和韦萱斗,而你就坐山观虎斗?可是现在你自己却先出手了,结果把自己和你的那群朝堂帮手都给带进了死路。你就不能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德妃,非要弄出这点事吗?”夏雨瞳决定要长谈了。 洪望舒没有长谈的意思:“因为韦萱再不出手打败你,我的华安就没机会成为太子了。所以我拼死也要一搏,要么升要么死。我不想做个可有可无的妃子,我的华安也不想做个可有可无的皇子。” “你就这么决定了华安的命运?你与他商量过吗?没有,一切都是你自己在张罗,你应该明白,洪望舒,你的儿子华安在你的羽翼下没有经受过一点风吹雨打,他怎么可能担当地起这太子一职位?将来有能力君临天下吗?迟早会被人抢了去。你还是别妄想了。”夏雨瞳凝视着洪望舒,要从她眼中对视出那唯权独尊的罪恶感。 洪望舒并不如此,她没有罪恶感,她就是成王败寇,现在输了,她倒是觉得自己可以在夏雨瞳面前随便说什么了:“你觉得我在痴心妄想?哼,你和我一样,只不过是皇上后宫的一个嫔妃,在皇上眼里只有韦萱。” “这个我承认,但是我和你不一样的是,我的儿子比韦萱的儿子比所有皇子都要优秀。而你的儿子华安比那华宸,差不多吧。”夏雨瞳丢下话离去,再不来看这个仇人洪望舒。 洪望舒在空山轩念着:夏雨瞳的儿子最优秀?是啊,华定确实是最优秀的,可惜我没能除掉华定。本来还有一计是让华定来取代华宸,再让自己的儿子华安取代华定。但现在看来,这一计是用不上了。 在这人迹罕至的空山轩里,谁会来啊?所有的食物都是最简便的,可洪望舒还是没有想过去死,她念着儿子华安:华安,你恨母妃吗?因为母妃你才这么被贬到遥远的冰州去戍边去受苦。 吃着饭的洪望舒蓬头散发,没了当日德妃的气势了。 意想不到的是,皇上华延钧来看望洪望舒了,不知是看望还是责骂或者更严厉的惩处。洪望舒感觉有些惊喜:以前难得见到皇上来我的咸清殿,现在一来这空山轩,皇上就来了。 只是皇上的表情与她猜想的是一样的冷冰冰的,连椅子也不愿坐。走了那么远才来到这空山轩,皇上不累吗? “皇上,你再2怎么罚臣妾都可,但不要罚华安啊,”洪望舒的哭是真切的,比韦萱的装哭更真实,但没那么美,洪望舒唯一后悔的就是此事:“皇上,华安他没做什么错事,你为什么要罚他去冰州那极寒之地啊?” “冰州与邻国为界,肯定是要有皇子去把手的,华安难道不该去吗?是朕的儿子,那就听朕的指挥!”华延钧不容反驳道。 “皇上,为什么?”洪望舒坐在地上撒泼一般:“为什么?臣妾当初嫁给你的时候是前朝大庆国公主,这身份从位辱没您。可是你对我的临幸在后宫里是最少的,一年才几日啊。臣妾都不好意思说,臣妾怎不担心您忘了臣妾母子啊?做出那假公主的事情来陷害皇后,也是臣妾走投无路了。” “走投无路?”皇上华延钧鄙视问着:“谁让你走投无路了?那陆晚晴被打入冷宫,朕就将她的儿子交给你管,你还不满意?你一入宫就是德妃,身份仅次于皇后,朕从未想过让其他嫔妃的位置立于你之上。只要你安分守着你这德妃之位,谁能撼动你?是你自己自寻死路!” “可是臣妾心里孤单啊,在这后宫里就是臣妾最孤寂了,因为皇上对臣妾的宠爱最少。臣妾要争取,怎么都争取不来,那么就只有铤而走险了。皇上,臣妾错了,可是皇上将华安派去冰州,这分明是在发放他啊。他有什么错?我们母子这辈子还能见面吗?”洪望舒哭泣着,悔啊。 华延钧对她的哭一点不动心:“就算在冰州,华安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当心什么?” “可是……”洪望舒喊道。 没有可是,皇上华延钧蹲下来与她近距离对面说清楚一切:“朕应该早些告诉你,洪望舒,你是前朝皇帝的妹妹,你背后有太多的前朝势力,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做皇后,不会让你的儿子华安做太子。你明白吗?当日朕娶你,就是一场交易。” “啊?皇上娶我只是因为这个?”洪望舒惊讶道。 华延钧“嗯不错”:“朕对你有愧疚,所以封你为德妃,让你今生的位置只在夏雨瞳之下,可是你偏要去争。你不想想朕是不可能把权力和江山交给你的!” “皇上,你知道吗?朝臣中有不少臣子是要恢复大庆朝的,可是臣妾都婉拒了他们的建议。这都是因为臣妾爱你啊,皇上!”洪望舒发自内心地嘶吼着。 华延钧没有心痛:“如果你不与朝臣勾结做这些违背法理的事,也不会有朝臣说要推翻朕恢复大庆了。都是你,知道吗?” “好,都是臣妾的错。但是皇上别走,皇上听臣妾说,那时候在江南行宫内,臣妾在见到你就喜欢你了。如果臣妾只是一普通女子,被皇上相中了纳为妾室,随后在皇上的后宫里,皇上对臣妾会不会不是这样的?会好一些?啊?”洪望舒最后的一点祈求,如同宠物仰头看着主人一样。 华延钧对于这个,也要说明清楚:“如果你是一普通女子,洪望舒,你这样的性子,飞扬跋扈眼高于顶,朕不可能将你纳为妾室。” 洪望舒那抓着华延钧的手慢慢落下了,心随之落下了:原来我只是一个工具而已。皇上你对我,只是有一点愧疚,其他什么都没有。 皇上你好狠啊,当初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错了,是我为什么非要嫁给你?再悔也没有。 洪望舒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看着皇上华延钧站过的地方:刚才对夏雨瞳的话应该改一下,夏雨瞳,我现在不嫉妒韦萱,而是嫉妒你。在皇上眼里,我和韦萱是一样的用处,只是用处不同,可是你在皇上眼里却是最重要的! 对了,要让皇上防备夏雨瞳:“皇上,夏雨瞳的儿子要夺取东宫之位!” 华延钧早已走远了,没听到。回应洪望舒的就只有回音了。 夏雨瞳在椒房宫想着洪望舒对自己所说“你我都一样,只有韦萱在皇上眼里是最重要的”。不去想这些,否则脑子要爆了,可是又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 那就想想以后华定的路具体该怎么走吧,与华定商量一下。 这时候贺淳佳昭仪来了,现在她还算是后宫中得宠不错的,不但有自己的女儿,还有八皇子华宝——皇上华延钧将华宝归为贺淳佳所出。 现在贺淳佳脸上是笑容盈满了:“皇后娘娘,不知您忙不忙,要是不忙啊,奴婢还真想斗胆请您教导奴婢照顾这两个孩子呢。他们一样的年龄,今年都三岁了,现在正是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每天都哭啊哭,哭了笑,还打架。” 夏雨瞳喜欢孩子:“本宫虽然是忙,但这心里空虚时候就喜欢看到小孩子,贺淳佳,有空就带着两孩子来玩吧。” “奴婢遵命。”贺淳佳欢喜地说着:“不知陆晚晴姐姐现在在西山宫里如何了。将来陆晚晴姐姐从西山宫里出来,是否还会要回华宝啊?” “这是皇上决定的事,贺淳佳你只管照顾好华宝就行了。”夏雨瞳提醒道:看这个贺淳佳,不声不响,在后宫从新贵变成旧人,见谁都低头,反倒是比那些趾高气扬傲气凌人恃宠而骄的嫔妃要有福气啊。贺淳佳,你现在有两个孩子了,以后的路好走,只要你耐心地等着,不要去奢求。 这次洪望舒是彻底走下了后宫的舞台了,连并朝堂中的与她有勾结要恢复前朝的一心两用的佞臣都被一窝端了。 这最大的功臣是华延钢,他也得到了他应得的奖励:晋升为刑部尚书。 从此没有谁敢小看这个“办案的”广昌王了,都是对他明着称赞的:才三十就当了尚书,乘风破浪扶摇直上啊。 背后,所有官员大大小小的,都担心着:不知哪一日会被华延钢被“办了”。 作为现在朝廷的红人,皇上的助手,太子和其他皇子都想来拉拢华延钢,“五叔五叔”地喊个没完。不过华延钢早就看中了华定,押票在他身上了,对其他皇子只是敷衍一下。 对华定则是深谈详谈。 第二八六章 华定崭露头角 华定和华延钢几杯酒下肚后问道:“五叔是真了不得,不知五叔是如何截住那个假洪月娥并猜出她是假的?” “你母后来刑场救洪月娥的时候,已经不是寻常了,五叔我这就觉得有诈,有人在操纵,于是就将那个假洪月娥拦下来审问。”华延钢从容稳定地说着,最后还是一声叹息:“可是我还是慢了一步,若是能快些审问并查出假洪月娥的身份,也不会让华娴送命了。” 说道伤心事,叔侄两都沉默了一会才聊起了其他事。 重要的事当然是在眼下了,华延钢鼓励华定:“华定,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五叔相信你的能力。” “五叔过奖。” “切莫谦虚。” …… 椒房宫,夏雨瞳与幼子华定谈论着:“华定,现在是你展示才华的时候了。要让你父皇知道你才是继承帝位的最佳人选。你放心,有母后支持你,有你五叔帮助你,还有梁大人教导你,你还担心什么?可要记得你华宁华宥哥哥是怎么死的,你还没为他们报仇。你华娴姐姐是怎么死的。如果你是太子,将来是皇帝,那么这些,都要被翻出来写入史册,记录那些恶毒者!” “儿臣谨遵母后懿旨!”华定今日雄赳赳气昂昂。 朝堂上,一个棘手的问题来了,兵部上奏:“皇上,西边摩罗国一直占领我汉人的十二个郡县,多年未归还,我汉人百姓在摩罗人管束下生不如死。” “为何不将这十二郡收回?兵部是怎么做的?不去夺回这十二郡来?”皇上华延钧问道。 礼部回答:“回皇上,此十二郡县是前朝时候大庆皇帝战败后与摩罗国签下的城下之盟,将那十二郡县划归摩罗国管辖。如今,那摩罗国狮子大开口,要求我大原交出麒麟玉璧才可将那十二郡县交换。” “这怎么可以?麒麟玉璧是汉人的象征,是精神寄托,怎可交出麒麟玉璧?”……臣子们大多是这个意思,有的是根据自己所想,有的是摸索皇上华延钧所想,最后都这么个说法了:反对用麒麟玉璧交换十二郡。 皇上华延钧对此没有大怒,他对朝堂上的说法不像是很满意,就问他的儿子们,从太子开始:“太子,你认为该怎么处理这事?” “嗯。”太子华宸在上朝之前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问题,所以从来就没有腹稿,不懂得临场发挥的他就要“嗯”一段后才发言:“儿臣认为,麒麟玉璧乃我汉人象征,缺不得。相比这麒麟玉璧,那十二郡算不得什么,还是以这麒麟玉璧为重。” “可这十二郡有我汉人不少,他们的生存该如何管?”华延钧问道。 华宸没有“嗯”很久:“父皇,如今我大原的兵力已经充足可以进攻这十二郡了,可以寻一理由去将这十二郡抢回来。” 说地轻松,先开战者就无理,你华宸怎么不说寻个什么理由啊?想不出来吧?你要想用兵力解决这事,就自己带兵去夺回这十二郡县啊,那样你的太子位才可保住。 华定对华宸的话觉得可笑至极。 皇上华延钧也没对华宸的建议做评价,就问道:“其他郡王,华宓,华定,华宕,你们怎么说?” 华宓和华宕都是异口同声:“儿臣认为太子说地有理。” 不同的声音出现了:“父皇,儿臣以为太子说地不对!” 皇上华延钧耳边终于出现让他一抖擞的声音了,但却是从这个似乎在憎恨自己的儿子口中说出的,华延钧沉下一口气:“华定,你为何说太子所说是错误?” 华定开始发飙他的评论了:“父皇,这麒麟玉璧在皇宫中是做贡品欣赏用,并没有盖章传位传令等用处,放在皇宫里,有多少人能够有幸目睹麒麟玉璧?不如就将这玉璧与摩罗过交换这十二郡县。” 太子的话受到了攻击,且是他兄弟的反对,他不能忍:“华定,你这么做就不怕民众说我大原与前朝大庆一样签订了城下之盟吗?” 华定不慌不忙:“父皇,太子,这并不是城下之盟,而是一计。这玉璧在儿臣眼中不如那十二郡和那十二郡的百姓重要。十二郡,已经超过了一个州的面积,我大原怎可让这十二郡的臣民都在敌国手下受苦呢?如果这玉璧能换得这十二郡臣民的福祉,那它就是发挥了他的用处。反之,它只是一块漂亮的石头,中看不中用。” 华延钧怒喝着:“大胆华定,竟敢说这千年流传的玉璧是石头,可知汉人视它为先祖遗留之物?” 华定又不是没有被华延钧这么吼过,而且是被吼加怒视多次了,所以也不怕:“父皇,如果这是先祖遗留之物,那就更要用他来换取十二郡百姓的平安了。儿臣以为,先祖在天之灵也会希望这玉璧能保佑后代子孙。若先祖有灵,不管这玉璧是在我汉人这里还是在摩罗人手中,都会保佑我汉人祖祖辈辈的安康。” 说一句能还几句啊。 有朝臣觉得华定的话不妥:“华定郡王,这玉璧是有功能的,我汉人有传,玉璧在谁手,谁就为王者,如今要将这玉璧拱手让人,这是否对本朝的国运不利?” “差矣,大错。”华定解释并辩驳:“传言是传言,这玉璧是用来祝福掌朝的国君的,而不是保国君之位。我汉人自古以来朝代更迭多少次?这玉璧经历了多少国君之手?玉璧有无保过任何一个朝代永世长存?” “放肆!华定!”皇上华延钧对此话不满:“难道你要说本朝也不会长久?” “父皇,儿臣并无此意,儿臣的意思是能保朝代永存的不是玉璧而是国君的仁慈和治国有方,让百姓黎庶安居乐业,得了民心,那才是保朝代长久的真理。如今父皇就做到了这一点,但请父皇在这十二郡和玉璧之中做出明确的判断。”华定拱手弯腰。 华延钧被他说地也是暗暗点头,心里有了主意,但就是不给华定好脸色:“依你看,朕就是要将这玉璧拱手让给那摩罗人了?” 华定真累啊,要说多少次你们才可明白:“父皇,这不是拱手想让,而是用玉璧换取这十二郡黎庶的福祉。父皇若在全国宣扬此事,一路上送玉璧去往西边边界交换十二郡,沿途让平民百姓都有机会一睹这玉璧的美颜,会感受到父皇的宽广胸怀。并宣传此事,说我大原百姓不论谁有难,父皇您都愿用玉璧去换取其幸福安定,这就可让民心归拢在父皇周围。” 华延钧不说话,继续听着。华定见此,肯定自己的想法是真确的,也就继续说着:“还有重要的事,那摩罗国定是对玉璧有极大兴趣,使臣去与他们交换签约时候,不但可要回十二郡,还可向他们提出条件。如此,父皇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回了十二郡。那么,这玉璧就起到了一举三得的妙用。远比它摆放在宫中要强。” “朕今日疲乏地很,议政到此为止。”华延钧并未对华定的话做任何评价就结束了今日的朝会了。 在昌盛宫内,华延钧想不明白:今日是怎么了?没有谁说出我的想法,华定却能凭一嘴不烂只舌头力挫群雄,不是,力挫群衰。华定难道是早知道今日议政的话题?就算他早寻高人问了这事,但他句句话都没有打结,抑扬顿挫正合适,道理说地在场的官员都无话可说。 华延钧迷茫了,不知自己的儿子是如何了:太子华宸从不见有长进,其他皇子长进微弱,这个华定,一直恨恨地看着自己的华定却是一鸣惊人。 华定有些摸不着头脑,对于父亲华延钧最后的突然退朝,华定有些担心,于是在探望夏雨瞳的时候就把今日朝堂的事情说了:“母后,你觉得我在朝堂上说地对吗?” “用玉璧换回十二郡县,这是十分划算的,而且你也说服了所有臣子和你的父皇,那么就对了,你父皇已经同意且默许了你的看法建议。”夏雨瞳欣喜地点头说道:“华定,你这些年来的埋头苦读没有白费,今日在朝堂上一定让你父皇和其他臣子刮目相看了。” “这个,猜不着,但总觉得父皇对我有些冷漠,也不给个评价就走了。”华定在母亲 面前撅起嘴:那算是父亲吗? 夏雨瞳给他解释:“华定,你心里对你父皇是憎恨的,从小就恨他,他怎会看不出来呢?所以你父皇对你肯定是有些抵制的,他那样的表情和举动是可以理解的。虽然……” 夏雨瞳想到华延钧对华定的曾经打骂,也说不下去,这华延钧对华定的打骂和不器重已经刻在华定脑子里了,忘不了的。 “母后,我知道了,父皇是对我有芥蒂,我从小与他不亲,今日父皇这样的表情也不难解释。我不怪他。”华定有些叹气。 夏雨瞳对此只有劝华定再接再厉:华定,不知你这条路会有多长,母后也不知道,只是会很苦,你的父皇不喜欢你,你就要自己加倍努力,就算是事倍功半,你也要想法改为事半功倍!你的智慧做得到。 华定离开椒房宫后,夏雨瞳想着该是太子华宸来问安了,不过这些日子太子华宸有一日每一日地来问安,精神头也不怎么样,夏雨瞳感觉华宸是觉得自己这太子位坐稳了,所以不用来问安了吧? 第二八七章 华定经历生死一劫 关于这“玉璧换十二郡县”的问题,次日,华延钧就做出了决定,下令内阁和礼部带着玉璧去和摩罗国谈判,不仅要换回这十二郡县,还要跟摩罗国要条件。 麒麟玉璧轰轰烈烈地被送出京城,比公主出嫁还要隆重,观看者舞步赞叹:真好看。 同时这议论者也不少,多数偏向了皇上华延钧:皇上愿意用玉璧去换回西部丢失多年的十二郡县,一切以百姓着想,这才是明君。 百姓的评论都传到了华延钧耳中,华延钧是喜是忧,自己也难判断。现在已经获得了百姓的赞赏,也就获得了民心,应该高兴啊。可华延钧高兴不起来。 华延钧一开始听到这玉璧和十二郡县的问题时候,他最初想到的就是用玉璧来换回十二个郡县,只是朝堂所有人都反对,华延钧没有底气说出这句话。 所有皇子也是不肯让玉璧去换那十二郡县的。华延钧很讶异:为什么让自己支撑着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华定?他说服了所有臣子和皇子,谁也没理由反对他。华定,你是怎么做到的? 华延钧难相信,他从窗户外坐在了椅子上,闭上眼,想起昨日朝堂上议论的情景,全是华定侃侃而谈不急不慌的王者风范和气概。想着想着,华延钧脑海里的一幕变了,那条条有理的演讲者不是华定,而是华宁华宥,一会儿是华宁,一会儿是华宥,这两个样子在不断地替换切换。 华延钧赶紧睁开眼从半梦中醒来,惊吓出来了一身冷汗,为何会受惊吓啊?看到自己思念的儿子华宁华宥的身影不开心吗?不是不开心,只是因为华宁和华宥的身影在华定的身上闪耀着,让华延钧不愿接受,甚至害怕恐惧,感觉华宁华宥的魂灵是来寻自己了。 儿子的魂灵来寻自己不好吗?好是好,但这两个曾被华延钧拟定为太子人选的儿子都一一死在战场,现在却是出现在华定身上了。华定是憎恨华延钧的,华延钧感觉的道,他一直不懂华定为何会有那么憎恨的眼神。 不会是雨瞳教了华定什么不该教的吧?华延钧很不解:为何自己会害怕华定?他是自己的儿子啊,是华宁华宥一母同胞的弟弟,是雨瞳的亲生儿子。 唉,心烦的华延钧出去走走。路过那没有树木遮盖的路径时候,华延钧让太监将伞拿开,晒晒自己的头脑,免得胡思乱想。可是看到地上那被太阳照射出的身影显得有些佝偻疲惫。 是我累了吗?我该退位了吗?让皇子继位吗? 一系列不愿的想法都冒泡似的冒出来。华延钧也无心晒太阳了,走近书房,闷着气:都是华定这小子让我如此心烦!可偏偏是华定与我心思一致,为什么是华定?为什么? 华定也在观察着皇上华延钧的动静,这玉璧换十二郡县的想法不到一日就成真了,华定开心地跑到他师父梁大人面前:“先生,我像我父皇提出的建议,他接受了。” “甚好,但不得骄傲,这只是牛刀小试,以后还有跟多复杂的事。”梁大人提醒嘱咐。 华定点头称“是”。 回到自己府邸,华定准备去几个有才能的年轻官员家里拜访,沟通一下关系,也是为自己以后的路,也是为了将来为朝廷储备一群后备力量。 先翻阅一下自己的文案吧,最近有什么重要事呢? “五皇子,喝碗鱼汤吧,这是补身子的。”一位侍女端来了一碗鱼汤。 华定猛地想到:华娴姐姐和母后互换身份那天,就是用鱼汤灌晕了母后。 这鱼汤在华定心里就是一个抹不去的噩梦了,于是对那侍女也没好气,冷冷道:“你自己喝吧,本王忙着。” 侍女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华定,为了让华定感觉对自己好一些,于是就应着:“是,五皇子赐给奴婢的,奴婢这就喝了。” 华定点头:“哦,好吧。”继续翻看这书籍文件。 忽地一声响,杂乱的响,侍女倒地,那鱼汤碗也落地了,侍女七窍流血,这鱼汤碗里的汤还剩一半。侍女抽搐一阵子就没命了。 华定吓呆了:这,这是谁要害我? 外面有护卫听到奇怪声响进来问道:“五皇子,是否有事?” “没事,将此女葬了,给银两抚恤她家人。”华定有点战战地说完再厉声道:“此事不得说出去!” 华定没心思再去找其他官员说什么了,就直接奔去皇宫找夏雨瞳。夏雨瞳见华定一点不似平日的稳重,就问道:“华定,你今日怎么慌慌张张的?是什么大事?” “母后,有人想杀我……”华定将自己府邸的事情说了一遍。 夏雨瞳一拍桌子气愤道:“好啊,这群东西,是生怕华定夺了太子位了。昨日华定才在朝堂上说了那么几段话,为皇上解决了一个难题。就招来杀身之祸!这还了得?” 是谁在图谋杀华定? 先不想这个,先问问被吓得脸有些泛白的华定:“华定,你害怕吗?以后要怎么办?” “害怕是害怕。但是我不会退缩的,不能再退缩了,我不能因为害怕被噎死就不吃饭,这只会毁了我自己。”华定虽是被吓着了,却是也不会退缩,他觉得今日一事已经是有人要他命了,如果将来无法立于最高位置,那么等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吧。 夏雨瞳欣慰地点头:“好,这才是本宫的好儿子。华定,现在母后帮你想想那害你的人是谁。” 夏雨瞳想了一会:会是后宫嫔妃吗?她们有那么快手段?以前韦萱设计杀害华宁华宥是费了很长时间和心思的。可是这次,华定面对的陷害是明显因为昨日华定在朝堂上独占鳌头的表现。 哪个嫔妃这么有能耐可以在一天之内设计害华定呢?她们又怎么懂那朝廷中的事啊?除非,是哪个皇子想要除去华定,对,这个可能最大。 “华定,你打算怎么办?这事。”夏雨瞳问道。 “传出去总不是好事,会打草惊蛇,不如假装无事,引蛇出洞。我已经让护卫埋葬了那个侍女,并对外说她是意外死的。”华定回答。 夏雨瞳觉得这样对:“嗯,这样是好,但以后你府中要时刻警惕,母后会将银针给你,你饮食都要用银针,就连餐具也要检查。可记清楚了?”夏雨瞳一再叮嘱,如果有可能,夏雨瞳想把华定带在自己身边来庇护着。 可是夏雨瞳知道这样的男孩是没出息的,必须让他自己面对一切困难,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只有指点一下而已。 “华定,这事,要去向你父皇说一下,让他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让他明白你差点被人陷害!”夏雨瞳这么做,是要让华延钧知道:不要让我这最后一个儿子没了!否则,我也没了! 昌茂宫。 华延钧听说了华定这事,就怒了,一下子就将问题归结到:是兄弟之间互相残杀吗? 这一点,华延钧比夏雨瞳更清楚。回想自己以前的六兄弟,虽有争斗,但没有杀害,而自己的儿子却这么狠毒,是哪个?刚看到华定才华不一般就起了杀心,是哪个畜生! “华定你先回去,父皇会给你安排好,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皇上华延钧再讨厌华定,但这父爱还是有的,不想看到华定死,所以决定给华定的府邸换一群护卫、厨子、侍女等。 华定暂时可以安稳地睡下了。 如夏雨瞳预料,华延钧并没有将此事大肆宣扬,也没有派人去调查。唉,华延钧,你不想让人看到你的儿子们在相互争斗吗?那你就该选一让众人佩服的皇子做太子。 像华宸这般无能的都登上了太子位,只会让其他皇子都对太子位垂涎。而你,看你怎么收场。 夏雨瞳被华延钧邀请去召见华延钢,就是个家族小聚会吧。 华延钧对华延钢很是夸赞:“延钢,想当初在靖州华府时候,爹就夸朕和你是华府六兄弟中最有前途的,今日真的是验证了爹的预料,来为我们兄弟今后将大原建立为盛世而干杯。” “臣弟不敢与皇上相提并论,臣弟只是一臣子而已,只不过有幸与皇上是共一个父亲。这是臣弟不知何时修来的福气。”华延钢举杯说道。 华延钧笑着摇头道:“延钢你不像小时候那么爽快了,多了些繁文缛节。不过呢,成人总是与小时候不一样的。朕不怪你。现在就要劳你帮助朕的几个皇子了。都是一群不懂事的孩子,将来要继承大统,可少不了你这个叔父的帮助。” “皇上正当壮年,有许多时间来教导皇子们,我这个做叔父的就好好歇歇啦。”华延钢饮酒道,猜着华延钧后面的话。 华延钧是一定要华延钢帮忙的:“这群孩子还是少年,需要你这个叔父的教导,延钢,你不要推辞,这是你推卸不掉的任务。” “五弟,你就不要矜持了,皇上将这重要任务交给你,也是信得过你啊,只有你来帮助辅导皇子们,皇上才放心得下不是?”夏雨瞳看看华延钢再转眸向皇上华延钧。 华延钧点头:“嗯,不错,就是这个理。自己的儿子还是要让自己的兄弟来帮着教导才最放心。” 第二八八章 后宫中的乱伦 华延钢没有回答同意或者不同意,而是与华延钧俩起来了:“皇上,记得当年在靖州华府的时候,皇上已经有了华宸,华宁,华宥三个儿子了。那时候臣弟十几岁,只见过华宸华宁华宥三个侄子的幼儿时候,但不想那时候就是最后一次见到华宁华宥,没想到这两个侄子会这么早离世。臣弟都觉得惋惜啊,那时候皇上对华宁华宥最喜爱了,臣弟一直记得。” “延钢,现在就别说这些让皇上难过的事了。华宁华宥早逝,是他们无福,怪不得谁。”夏雨瞳说出这些话来也是心里在滴血的。 华延钢方才的那段刻意的话不知皇上华延钧明白不:你最器重欣赏的是华宁,其次华宥,那么以后你会看到华定接传了华宁华宥的各种有点,比他们更优秀。 “臣弟只是有感而发,望皇上皇后不要因此而难过。”华延钢道歉着。 皇上华延钧一口酒灌下去:“对,都过去的事了,不想提。” 华延钢为了让皇上华延钧开心些,就誓言道:“臣弟一定不负皇上所托付,辅佐并教导皇子。” 可是华延钢的誓言是有条件的:皇上,我只能辅佐一个皇子,若是所有皇子都去辅佐,岂不看到他们你争我夺?而且,这值得辅佐的皇子也只有一个。 此话不能对夏雨瞳讲,否则暴露出去,那就是朝堂与后宫勾结的罪名了。在华延钢眼里,夏雨瞳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她会知道自己和她站在一边的。 这次宴会结束,夏雨瞳挂心的事情就是华定了,虽然现在有重重保护,皇上华延钧也知道了此事,但是不知道是哪个皇子想要暗杀华定。 其实 华定被暗杀的可能性很大,就算华定才华平平,但他是夏雨瞳亲生这件事就足以招来其他皇子的嫉妒了。加上这次展露才能牛刀小试,华定就成了太子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了。 说来也奇怪,几个皇子当中没有谁去暗杀现在的太子华宸,从未听说华宸有生命危险,但这次华定一出手就招来了杀身之祸,这只能说明华宸太没用了,其他皇弟都不把他放眼里。但这也是华宸的幸运,平平淡淡可以免除灾祸。但是华宸你无法把我的华宁华宥还来,你的灾祸终究会到的。 对了,怎么几天都不见华宸来给我问安了?夏雨瞳奇怪:华宸,难道你不想依靠我这个嫡母了? 真是笑话。华宸,你问安或者问安,我夏雨瞳都不会让你稳坐这太子位,但是你来问安的话,我会让你的未来好过一点。 华宸不是忘了来给夏雨瞳问安,而是他时间紧,去他姨母韦蕉昭仪的自可斋去问安了。带了好些礼品,一部分是给韦蕉的:“姨母,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 “姨母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不必送这么多礼物来。”韦蕉对华宸如亲儿子一样爱护,只是劝挂在脸上说在嘴里,真到了华宸有什么事的时候,韦蕉别说亲母,连姨母都不是。 “姨母这自可斋是别具一格,宁静清香宛如仙界,脱离俗世,我要事有这样一斋子就好了。”华宸赞着,看着这个周围被葱郁树木掩盖着的自可斋,好像很不错。 韦蕉才不喜欢这样的宁静:修仙吗?别修死了。 不过韦蕉还是莞尔对华宸道:“这附近是草木戚戚的,华宸你有诗词才华,不如到处走走看看,多写几首诗,传出去,让你在民众眼里别具一格。” “华宸这就出去走走,不陪姨母聊了。”华宸出去赏花了。 韦蕉看华宸那样子,像只偷鱼的猫,满身腥味,韦蕉半边嘴唇勾起一线笑:“这路途都帮你设计好了,就看你会不会走了。”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对于韦蕉来说,不动手就可达到目的,何乐不为? 以前早就感觉华宸来自己这自可斋,有些不对,总是来自可斋干什么?直到有一日韦蕉想到华宸的妻子太子妃至今没有生育,不知为何。 那时候,韦蕉就问了:“华宸啊,你说说看,什么时候姨母有孙子啊?你的儿子要喊姨母一声‘姨外婆’呢。” 华宸对这问题回避不答,也不说他的太子妃怎么样,韦蕉就偏问这个问题。华宸很烦,说道:“那是母妃和姨母给我选的太子妃。” 那就是不喜欢了?那你喜欢谁呢? 韦蕉看到华宸在往西山宫的方向看,于是记上心来,开始帮华宸准备了,今日好戏就开始了。 西山宫就是冷宫啊。至今为止,开国以来就只有曾经红极一时的美人陆晚晴被打入在里面,快被人忘了。唯独这个太子华宸是把陆晚晴的艳美姿容记得一清二楚。 如今,这位陆晚晴被打入冷宫已经有三年了,华宸就想了三年,对他的太子妃爱理不理。现在就沿着这条花径走,往西山宫走来了。这条花径是韦蕉花了力气给栽种出来的。韦蕉能吃苦,为了达到目的是在所不惜,栽种花草对她来说不算苦累。 华宸沿着花径,果真就看到了“西山宫”三个字,喜上眉梢了,去找他的美人了。 陆晚晴在西山宫是被禁止走出去的,虽无人管着她,可她还是遵守这一规定,绝不踏出西山宫一步,虽然没有出去过,但是从不忘记打扮,总是托那些来送食物衣裳的人多带一些花粉胭脂来,将自己打扮地美艳无双,期待着皇上华延钧的突然来袭,以此坐好准备。 却不想三年都没等来皇上华延钧,却等来了太子华宸。“奴婢见过太子殿下。”陆晚晴现在身份卑微,必须向华宸行礼。 华宸看陆晚晴看地魂灵破散了:太美了,与第一次看到时候一点没变。 “晚晴姑娘,你在这西山宫受苦了,无人陪伴,本太子日夜为你怜悯惋惜,这绝美的娇容就老在这西山宫里吗?我父皇可真不疼人。”华宸说了一通赞扬的话。 陆晚晴觉得这话不对,超越了界限,于是退后拧眉道:“太子殿下不得如此说皇上。” “为何不可说他?他享用了你的美貌却将你孤独地守在此处,这就是他不对。”华宸说着自己的父亲。 陆晚晴心里气愤地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的母亲韦萱与我抢夺皇上的宠爱,要事你母亲早点死了就好了。 但嘴上只能这么说着:“皇上所做的都没错,奴婢一切都听皇上的,太子殿下也不得说皇上不好。太子不宜来此处,还请回去吧。” “怎么不可以?”华宸发狂似地搂住了转身走的陆晚晴:“你还这么年轻,难道还要伺候我父皇?过几年我父皇就是个老头子了。不如跟了我。晚晴,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念着你了,多想你是我的太子妃啊。” “太子,我是为皇上生下了皇子的啊,我虽是奴婢却也是你的庶母,你怎可……” “妙丽的美人,你比我小呢,你做我的太子妃最合适。” ……无人看守的西山宫就成了华宸乱伦的天堂了。 滚完了,华宸满意地穿上衣裳,抱起那个在嘤嘤哭泣的陆晚晴,听她微微地说着:“奴婢对不起皇上,奴婢去死了好了。” “为什么要说去死?那本太子就要与晚晴一同赴死了。听我说,晚晴,将来本太子登基为帝,你就是皇后了,不用住在这西山宫了。”华宸对陆晚晴许诺。 陆晚晴想着自己的未来,算着:自己跟着皇上确实没前途,皇上已经有几个儿子了,自己的儿子还太小,很难与其他皇子竞争,不如就跟了太子华宸,将来不是皇后就是妃子。 “你说道做到吗?” “那当然,小美人,你把我的魂勾到这里来了,知道我这是冒了多大的危险才来到这里吗?所以,你将来是要报答我的。” “太子若是真的对奴婢好,奴婢愿意天天报答太子。” 陆晚晴一勾手,华宸再次魂不附体地跳了过去,只是没多久就败阵了。陆晚晴对华宸感觉到了:是个好色的种,只是你这本事远不比你那四十几岁的父皇,才多久啊就坚持不住了。这样也好,以后就把你绑在我的卧铺边,没有心思去想其他女人。 华宸今日的美梦完成了,从西山宫出来,向陆晚晴说了:明日会再来。 然后回去,路经韦蕉的自可斋,向韦蕉道别:“姨母,这自可斋周围风景美妙,以后我想常来看看。” “华宸想来就来走走啊。”韦蕉很高兴自己居住的自可斋就在通往西山宫的路途上,以后就看着华宸每日眼红流涎地去西山宫然后红光满面满身腥味地走过来。 估计过一段时间,就要闹出事情来了。到时候,华宸,你要想活,就必须让我的儿子华宓做太子! 韦蕉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面孔。 韦蕉的儿子华宓算是其他几个皇子中不耐的,就算从一群次货中挑一件比较好的吧,华宓是超过了华宸的。以前年纪小,华宓比不过华宸,现在长大了,学识经历可以超越华宸了。 朝堂中稍微精明一点的人都能看出来:在五皇子华定展露头角之前,华宓最有可能取代华宸,或许只是时间的事。 但是在华定不再韬光养晦时,华宓能不能超过华宸就不再重要了,因为华定强于他们几个。 第二八九章 为什么让我跪着说话 华定遇到的暗箭并不少,不止上次那碗有毒的鱼汤,还有几次,都被华定一一躲过了。 华定不能再坐以待毙,于是请了华延钢来查明此事,结果查到是华宓做的。但是证据被消灭了,所以暂时没法指证华宓。 “华定,你打算怎么办?”华延钢与华定现在是站在一起了,暗中的。 “既然无法一举拿下华宓,那就不要动他了,让华宓把注意力集中在华宸身上吧。”华定说着:“他们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夏雨瞳能理解:有什么样的母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华宸母亲韦萱,华宓的母亲韦蕉,是姐妹,华宸华宓是同父兄弟也是表兄弟,都随了他们母亲那样的狠啊。不知他们还记不记得林氏曾给他们的教训,可能早忘了林氏吧? “华定,你继续防着华宓就是了,母后会让华宓不再针对你。”夏雨瞳让华定放心。 华定猜测着:“母后是想让华宓去和华宸战对吗?” “不用母后去做什么,他们自己会战起来的。”夏雨瞳叹息着说道,让华定先离开。 她想到了前段时间华延钧对自己说的话:“雨瞳,我有个想法,要换太子。” “换太子?这么重大的事?太子华宸没有什么过错,如果换他,恐怕会引起朝廷大变啊。”夏雨瞳是反对的,作为贤后形象的夏雨瞳必须这么说。还要想着华延钧是要让谁替代太子位:是华定吗?是华定或者不是,夏雨瞳都要面对很多麻烦。 结果是让夏雨瞳失望的。华延钧的说法是:“众臣都看到了,华宸的能力不行,不如华宓,所以我想让华宓做太子,替代华宸。” 听到这里,夏雨瞳心再次冰了一下,不懂华延钧为什么不说让华定做太子,他不是已经看到华定在朝堂上的种种鹤立鸡群脱颖而出的表现了吗?华定提出的建议都被采纳了啊。很明显,华定是最优秀的,可华延钧为何还要让华宓做太子? 虽觉得不公平,但夏雨瞳还是听着,看华延钧接下来的说法:“如如果让华宓做太子,我就担心他的母亲韦蕉,韦蕉是个厉害的女人,心思多着,她要是有权力,谁都会惨死在她手中。所以,我想过,嫁入让华宓做太子,那就先赐死韦蕉。” 杀母立子?华延钧这一想法虽然狠,但是对于百毒女人韦蕉来说不算狠。只是华延钧会真的这么做吗? “如果这样的话,那韦萱和华宸要怎么办?他们一定会难过,而且华宸以后的前途也难说了。”夏雨瞳问道。 华延钧摆摆手:“不说了,我只是说说而已,想想这办法。” 夏雨瞳回忆到这段对话,感觉可以让韦萱韦蕉姐妹对峙起来,只是还未寻到一个起火点。按韦蕉的心思来说,她现在应该是十分关心她儿子华宓能否夺得太子之位,但是为何不见韦蕉的动静呢? 夏雨瞳决定要为此试探一下,让韦蕉加紧,让她们姐妹起内讧。 这时候也是华定的声望越来越高的时候。 朝堂上的问题总是不断,今日是遇到了战争问题了:“西部三附属国,摩罗,迦叶,予翰三国对我中原的供奉越来越少,有探子来报,这三国有联合起来进军中原的想法,爱卿有和看法?” 华延钧的问题跑出来了,在寻着答案,希望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我中原土地肥沃人口众多资源富足,那三小国哪里是我中原的对手?皇上不必忧虑。”这都是表面话。 有些有建设性的话:“皇上,历来中原与这三小国都是签订了合约,我中原国保护他们的国民,他们向我中原进贡,但这供奉越来越少,那我中原也不必对他们加以保护了,若他们被他过侵犯,我国就可不必派兵保护。”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他们被打败,中原不就面临危险了?还有和想法?”华延钧问道,瞄了一下他的皇子们。 回答的却是大臣:“皇上,他们若来进攻,那就一一打败,将他们驱逐,并要求继续进贡。” “就是这问题,怎么打法?这三国联合起来也不是小面积,不可小觑,怎么应战?”华延钧的问点在此。 半晌无人回答,华延钧就只有点名了:“华宸你在北边沙漠参战过,你说。” 华宸说道打战就心虚,还是因为他害死了华宁华宥,这两个兄弟的影子一直在他脑海里向他索命呢,现在对这问题,他完全没迎战能力和经验,以前在北方沙漠也只是做作后勤。 现在,华宸:“嗯,父皇,只要有华宁和华宥这样的将帅就可消灭那三小国。” 华定听这话可气不过:你好意思说华宁华宥的名字?不怕现在朝堂上出现他们的影子来要你的命? 华定给华宸一个下不了的台阶:“太子殿下说得对,只要有华宁华宥这样的将帅就可击败三小国,但是问题是,华宁华宥是有将领才能的,他们会用怎样的战略来对付这三小国,我中原与这三小国的外交策略要怎么改变?” 华宸的脑子自然是不知怎么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的,就看着华延钧了,看一眼就收回了眼神,躲开了。 皇上华延钧对华定这样的问法不高兴:“华定,你竟敢这么狂妄地对你大哥提问!” “父皇,儿臣太冲动了,向太子殿下道歉。”华定跪下了。毕竟才过了十八岁,虽学得道理多,但有时候就是忍不住。 那这次闯祸了就要自己解决。 皇上将这问题反问华定:“华定,你自己说说看,用什么战术来对付这三小国?这外交策略又该如何改变啊?” “父皇,刚才儿臣犯错了,就将这问题让四哥华宓和六弟华宕来回答吧。”华定猜着:他们说不出什么好答案。 华宓来了一段滔滔不绝的,简单概括就是:“父皇,儿臣建议与三小国断绝经济往来,这三小国农作物不能自给自足,若是断了他们的经济往来,就会向我中原求饶,继续做我中原的附属国。” “嗯,华宓说地不错,华宕呢,怎么说?”华延钧有点瞌睡了。 华宕的说法很简单:“父皇,儿臣愿率军队去与这三国交战,让这三小国知道我中原的威风和霸气!” “嗯,不错,”皇上华延钧虽夸着,但还是很困,最后将问题交给华定:“华定,你说说看。” “不宜与三小国断绝经济往来也不可轻易与他们交战。”华定一开口就把皇子们的说法全盘否决了:“若是与三小国断了经济往来,他们就成穷寇了,所谓穷寇莫追,只怕他们到了穷途末路了,会来与我中原决一死战,这对我中原不是好事。而且这断绝贸易还会影响中原一些百姓的生活来源,得不偿失。至于主动出击,那会让他们联合起来攻打我中原。因为他们三国紧密挨着,唇亡齿寒,谁都不会让另外两国被打败。” 皇上华延钧终于有了些兴趣听下去了,但是对华定的空气是很严肃很重的:“你说了这么多理由,不可断贸易不可出击,那要怎么对付他们日益膨胀的气势?” 华定说地有些口渴,吞了口水后道:“儿臣建议分别瓦解远交近攻。瓦解他们是因为这三国相互靠近,虽相连却定有争执,只要抓住这些争执派去不同的说客就可让他们之间产生更大更多的芥蒂和防备,也就难形成统一战线了。” 换了口气,华定继续说着自己的建议:“远交近攻的方法是用于战争,如果一定要打战才能解决问题,那就看这三国与中原的距离是不同的,我大原就采用远交近攻的方法,将那靠得最近的摩罗国给灭掉,依次而来。” 还有一段:“但是儿臣建议尽量避免战争,这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只要我大原保持不断地发张,将这三小国落于后面,那这三小国就不敢打中原的主意。另外,与他们继续建交,给点好处,让他们觉得互利共赢,避免战争,这于国于民都是好事。还要学习他们所擅长的用以对我中原的取长补短……” 皇上华延钧听着,一动不动,没有眨眼也没点头,但是一直没喊停。朝臣中有反对者和支持者在私下议论。 总归,今日的朝会又是华定的世界了,先将他的兄弟们都否定,再展示自己的才学。 说道后来,大概两个时辰都是华定在说,是跪着说的,因为华延钧一直没有让他起身。 “今日朝会散了吧。朕累了。”华延钧还是这句结束语。 华定等着华延钧说句评价,却还是没有,华延钧连“起身吧别跪着了”都没说。 华定已经膝盖酸软了,起不来了 ,是其他臣子将他扶起来的,驾着他回去的。 夏雨瞳不见华定来问安,就去华定的府邸探视,看他的膝盖都肿了,再冷敷呢。这把夏雨瞳心痛地不行:“怎么了华定?惹你父皇生气了?” “不是的,皇后娘娘……”华定的随从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皇上心可真狠,让五皇子足足跪了两个时辰来说话,不就因为五皇子反对太子的建议吗?” “不可这么说皇上,你先除去。”夏雨瞳让那随从出去。 第二九零章 为何不立华定为太子 华定气地嘴都歪了,从夏雨瞳来看他,他就是这样:“父皇为什么对我这么狠?既然要听我的建议,为什么让我跪着?我说地对就让我站起来啊,说错了就别让我说啊。” 拍一下膝盖:“好疼。” “跟母后说说今日你在朝堂上说的内容吧。”夏雨瞳帮华定揉着膝盖,问道。 华定就把今日的话大致简便地说了一下,最后就是怪罪:“父皇也不给个说法,同意不同意也得说一下啊。” “华定这是闹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你父皇的心里所想,他对你有偏见,要是你说的不对,他一定会当场批评你,要是你说对了,合乎他想法,他也不会夸奖赞扬。懂吗?”做母亲的夏雨瞳要在儿子面前这么说丈夫,真是人生一大悲哀啊:华定,你父皇不喜欢你,所以他今日是赞扬你却不愿说。 而夏雨瞳也闹心啊:华延钧对华定这么排斥,是因为华定早就知道华延钧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对他充满仇恨,所以华定从小对父亲华延钧是仇恨的。 如何让一个父亲将自己的家产传给一个有本事却仇恨自己的儿子呢?华延钧,你有这么宽广的胸怀吗?夏雨瞳对华延钧的了解很深,她做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回想以前华延钧的父亲华老爷对华延钧的父子情意是那么的深厚,什么都是亲自教导。而华定锁学的都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从未得到华延钧的指点。 华延钧对华定,从各方面来讲都难有传位 的想法。如果华延钧不想传位给华定,那么夏雨瞳就只有自己帮助华定想法了。 夏雨瞳回到宫中,对那朝堂的事依旧是了如指掌的,知道了三小国的事,华延钧没有再在朝堂上提出,因为华延钧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案,就是用华定锁说的“分别瓦解,远交近攻,师夷长技,取长补短”的方法,按照这方法分别安排人去执行各项任务。 好,华延钧,你用华定的方法,将来就只能传位给华定了。 只是华定在朝堂上的屡次提出见解都获得好评,在众臣眼里都超过了其他皇子和太子的才能,这会让华定立于危险境界啊,尤其是韦蕉得知后,会帮住她儿子华宓来袭击华定。真是伤脑筋。 “皇后娘娘,奴婢得到一消息。”海葵悄悄来报,因为此事重大,所以要小声地说,尽管周围的防备很好,整个椒房宫比隔离墙还要好。 夏雨瞳听后是大喜,一拍手:“好啊,那本宫就去给韦蕉加把劲,让她们姐妹内斗加速开始!” 马上去执行自己心里所想吧。 夏雨瞳寻了一个好机会,在后宫嫔妃聚会的时候,让韦蕉的丫鬟不见了,韦蕉到处寻找丫鬟的时候,其他嫔妃已经离开。但韦蕉不能没有这个重要的丫鬟,因为她知道韦蕉许多秘密,韦蕉宁愿她死也不愿她落入他人之手。 终于那丫鬟自动出现了:“主子,奴婢的玉石掉了,寻了好久。” “就一块玉石而已,素妃娘娘那里多得是,你何必去寻?”韦蕉对丫鬟这样离开很不高兴。 “如果这玉石十分有意义,那再贵重的玉石也比不过啊。再说了,难道韦蕉昭仪自己没有玉石赏赐这丫头吗?一定要韦萱素妃那里才可要得到?”夏雨瞳出现。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韦蕉让丫鬟先退下,狡黠的韦蕉最懂看人眼神了,知道夏雨瞳有重要的话对自己说,于是就屏退了她的人。夏雨瞳也以礼相待,屏退了她的宫女。 在椒房宫的院子里,开始随便聊了。这只是表面,从来就没随便聊过,只要有韦蕉在,那每一句话都值得深思。 “皇后娘娘笑话了,奴婢也是斩了韦萱姐姐的光才得以成为皇上的后妃,但更重要的是皇后娘娘的包容,奴婢才能在这后宫有个一席之地,这多年来,也多亏了皇后娘娘的照顾了。”果然,滴水不漏,抬高了韦萱也不贬低夏雨瞳。 夏雨瞳最讨厌韦蕉这一套假心假意两面三刀了,于是就慢慢进入正题吧:“韦蕉你不必这么看轻自己,你为皇上生下了华宓已经是功不可没了,说那么多谦虚的话倒显得矫情了。” 喝茶,喝了一杯后,夏雨瞳就叹着:“今日既然你在这里最后一个走,那本宫就与你诉诉苦吧。本宫虽说现在该有两儿子华宸和华定,但华宸的生母是韦萱啊。所以本宫就只有华定了。可是这华定不争气啊,那日在朝堂上不知说了什么胡诌了一大堆,皇上愣是让华定跪着两个时辰说,一点不在乎华定的膝盖。后来本宫去看啊,华定的膝盖要事再跪下去,就要费了。本宫这心疼的啊。” 夏雨瞳咪咪眼:“唉,算了,也只怪华定没本事,以前选太子的时候就闹了大笑话,被皇上当场责罚。现在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奇门怪术在朝堂上显摆,结果还以为自己得到皇上的肯定了,实际是被皇上暗中批评。可华定却还不知道。” “皇后娘娘怎知皇上在批评华定呢?是您多想了,华定是娘娘的亲生子,皇上怎会厌恶他呢?”韦蕉不好意思说出“皇上对华宁华宥的喜爱会转移到华定身上”,她是不想说这两个名字,要事说得夏雨瞳大哭一场,那韦蕉也不好收场了。 夏雨瞳叹息:“本宫在皇上身边多年,懂得皇上的秉性爱好,一举一动是什么心思,本宫都能知晓啊。皇上虽说不想立华定为太子,本宫也无怨言,但是皇上为何要这样羞辱华定呢?” 韦蕉劝夏雨瞳宽心:“皇上虽然没有立华定为太子,但是这心啊肯定是望着华定有所成就的,所以有时候对华定严格了些是能理解的。皇后娘娘操这心思做什么呢?皇上的皇后是您,那肯定不会薄待了华定的。” “韦蕉你这么说倒也让我有了些欣慰,只盼华定以后不要道听途说些东西拿到朝堂上去说,到时只怕皇上还会在惩处他,本宫啊,算了,不说了。”夏雨瞳不说太多,免得韦蕉起疑心。 这前奏坐好了,那就想法把重要的事说了吧,进入正题,起身垂眸着:“皇上为了太子的事也伤脑筋。他早已看出华宸不足以为太子,但又碍于韦萱,怕韦萱不开心,于是就说华宓不错,有许多朝臣赞赏,且华宓称呼韦萱姨母,若是华宓为太子,韦萱就不会难过吧。” 忧郁着,眼神迷糊失神难过,好像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半晌才回过神来,对韦蕉端了端身形和仪态:“本宫方才失神,说了些不该说的,这立太子和朝堂的事不是我们后宫该议论的,韦蕉,你也别去乱说。” “皇后娘娘好生补养,看您这样子是心神不宁。”韦蕉说着,心里已经开始谋划了。 夏雨瞳一句“不留了”,往宫里走去,差点晕倒。这几次失态都是故意做给韦蕉看的,让韦蕉感觉自己刚才所说的都是无意中抱怨所说。 韦蕉往她住的自可斋赶去,一直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华宓成为太子,都快想疯了的韦蕉,没有去细想刚才夏雨瞳的说话仪态语气,也不去分析。 这其中的漏洞啊,虽夏雨瞳隐藏地很好,但是韦蕉还是没有看出来,因为权力欲望所驱使,韦蕉没有去想这些,她只想着夏雨瞳话里的一个信息:皇上想要换太子,撤掉华宸,换为华宓。 这不正是韦蕉所想吗?可是皇上迟迟没有将此事付诸行动,那么韦蕉就要促使皇上赶紧做出这个决定了。 事实上,夏雨瞳所说的话也并不是她编造的,皇上华延钧确实有说过华宓比华宸更适合做太子继承大统。 那时候夏雨瞳什么也没说,她只应着“是吗,我不懂”。其实夏雨瞳明白:华延钧就是不想让华定做太子,这原因还是因为华延钧对华定的不喜爱,华定恨华延钧。 而华延钧想让华宓来替代华宸,为的是不让韦萱太难过。夏雨瞳总是会在与华延钧聊天后心凉,不知华延钧为何这么在乎韦萱的心情,连国家大事都要考虑韦萱的心思。居然还要杀了韦蕉将华宓给韦萱做儿子? 好啊,华延钧,既然你总是想着韦萱,那我就让韦萱和韦蕉姐妹阋于墙。想好这些后,夏雨瞳就要利用韦蕉将韦萱姐妹相争。 韦蕉一刻也没闲着,马上叫来了儿子华宓,紧张兴奋地说道:“华宓,你的机会来了,你要成为太子。” “娘亲为什么这么说?是父皇说过这话吗?”华宓对此十分向往。 韦蕉点头:“是的,但是你父皇碍于你姨母就没有废了你大哥华宸的太子位,现在,娘亲就要让你父皇废了你大哥的太子位,华宓,你等着做太子吧。” “娘亲,你有什么办法让父皇废掉大哥华宸?”华宓问道。 韦蕉早就坐好了准备:“这个你放心,娘亲这一次要让华宸永远翻不了身!华宓你只须等着就是。” 华宓也就等着了,在他眼里,母亲韦蕉就从来没有做不成的事。 “华宓,等等,以后不要再去暗中杀害华定了,看你这么多次也没杀了他,要是哪会被华定发现了可不行,会坏了你这走向太子的路。”韦蕉嘱咐。 第二九一章 华延钧发现华宸乱伦 华宓点头:“好,只要能成为太子,华定对我来说就不在话下了。” 华定还不知道这事,夏雨瞳没有让他知道,这事是韦萱韦蕉之间的姐妹起讧,对于华定来说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夏雨瞳只要帮华定除掉这两姐妹和她们各自的儿子争夺太子的权力资格就可。 没几天后,后宫中出现了一个丫鬟自称是去西山宫送衣食的宫女来向夏雨瞳汇报一重要事。 夏雨瞳在椒房宫用膳,华延钧一起用膳,只是没什么亲密话说。这个丫鬟的到来让气氛的热度骤升。 “皇上,皇后,”这位丫鬟一来就跪下了:“奴婢有要事禀告。” 随后而来的太监向华延钧夏雨瞳弯腰道歉:“皇上皇后,奴才劝不住这个宫女。” “有什么要事啊?等皇上用膳后再说。”夏雨瞳猜到这宫女受谁的指使,所以先做作样子。 华延钧是等不及的人:“有要事就说,朕边吃饭边听。” 哼,只怕你听了就吃不下饭了。夏雨瞳鄙笑着。 那丫鬟听了就说道:“回皇上,住在西山宫的陆晚晴才人有孕了,奴婢看她有孕三个月了,却一直没宣太医,奴婢担心出事,就特地来禀报。” “陆晚晴有孕?这是好事啊,皇上你什么时候临幸过陆晚晴,怎么臣妾不知呢?”早知道此事的夏雨瞳,趁此机会羞辱一下华延钧。 皇上华延钧却是不可思议的眼神,脱口而出:“陆晚晴?被贬在西山宫的陆晚晴?朕从未去西山宫临幸过陆晚晴,为何她会有孕?” 华延钧自言自语地将自己被绿了的事情给说了出来,随即大怒,这饭也吃不下了,对那丫鬟喊着:“你在胡说什么?” 这丫鬟原本以为自己是碰上好事了,却不知是这样的事,就赶紧道歉磕头:“皇上,奴婢没有胡说,陆晚晴确实是有孕了,走路也难。” “这个贱人,一天寂寞也耐不住,居然在西山宫招惹野男人!”华延钧立刻就往西山宫走去。 夏雨瞳跟随:“皇上,这事该怎么处置呢?” “我去揍死那个贱货!”华延钧挥舞着拳头。 夏雨瞳暗中瞪眼:只怕你不舍吧?一直被韦萱大美人迷恋着,忘了这里的小美人陆晚晴,如今见到陆晚晴有孕了,你要怎么处理那个野男人呢? “陆晚晴腹中孩子必须除去,那个野男人也要查出来,杀无赦。”华延钧的话似乎是无从更改。 夏雨瞳没有作声:若是韦萱来求情,那看你还能不能杀无赦。 西山宫内,陆晚晴着急地托着自己的肚子在华宸面前娇媚焦急地说着:“这孩子可是你的啊,要是我这肚子越来越大,那,”陆晚晴哭了,哭地牵动人心:“华宸,难道你要让我在这西山宫内生下你的孩子吗?要是被皇上发现了可怎么办?我怕皇上会处死我和这孩子的,你现在想法带我出宫吧?” 柔媚凄苦的眼神抚摸过华宸的脸,将华宸的心都碎了化了,华宸连忙安慰:“妙人儿,别难过,我很快会带你出宫的。” 华宸的脑子哪里有办法将一有孕的女子带出森严的宫殿啊?现在他只想着再享受一下这个妙美佳丽:“我会带你出宫的,来,让我抱抱……” “皇上驾到”华延钧本想突然袭击,但是忘了对太监说了,所以给了这里面准备的时间。 华宸一听到这话就吓得哆嗦地到处躲,可是这西山宫里本来就是个一贫如洗的地方,没什么可以躲,那就躲到他们平时用的卧铺下面去吧。 华宸虽不擅长讨论战术,但是逃还是挺快的,一个下蹲翻身就滚入了卧铺下。那个卧铺就是华宸曾把陆晚晴的肚子弄大的地方。 陆晚晴此时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自己所托付的男人是这样一个没骨气的,连孩子都不管。那这样的话,陆晚晴就只有面对皇上华延钧的审问了。 华延钧和夏雨瞳进入西山宫,一眼瞄准了陆晚晴,果见陆晚晴的肚子隆起来,明显是有孕了。陆晚晴小心翼翼地后退着,差点忘了要问安了。 陆晚晴手撑着后腰想要跪下,华延钧一声呵斥:“不必跪了。” 夏雨瞳对海葵令道:“去看看。” 海葵去看了一下陆晚晴的肚子回来报告说:“皇上皇后,陆晚晴确实有孕了。” “皇上饶命啊。”陆晚晴还是跪下了:“奴婢,奴婢是被逼的。” “谁逼你了?这后宫有哪个男子这么大胆?”夏雨瞳问着她早就知道的人,想着陆晚晴会不会将华宸招供出来。 应该会,陆晚晴再傻也会招出华宸的,因为这种事对陆晚晴来说就是死路一条,但如果将华宸招出来,可能会有活路。 确实如夏雨瞳所分析,陆晚晴跪在地上说道:“皇上,是太子殿下。”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这陆晚晴是不是在污蔑太子?”夏雨瞳建议着。 华延钧也不愿相信:“你怎么证明?” 还用证明吗?陆晚晴指指卧铺:“太子殿下在卧铺下面。他刚才还说会带奴婢出宫。” 华延钧这火气可就冒了上来了,本来想要揍陆晚晴的,现在火全部到了华宸身上了,用脚去踢那卧铺:“华宸,滚出来!” 华宸是滚进去的,现在就滚出来了,狼狈地起身,看着华延钧和夏雨瞳来了,就拍拍身上的尘土道:“父皇母后,是陆晚晴在勾引儿臣,儿臣一时禁不住色诱,犯了大错,酿成大错了。求父皇饶恕,都是陆晚晴啊。” 陆晚晴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对这个负心汉,陆晚晴只有豁了出去:“皇上皇后,太子殿下说他三年前在品梅园第一次见到奴婢就对奴婢念念不忘,根本不想娶太子妃。他说要让奴婢做他的太子妃。” “不是啊,父皇,儿臣没有说过这话,儿臣是路过此处……”华宸想要解释。 华延钧已经过来一脚踢开他了:“好啊,小子,你胆大妄为到此地步了,连朕的女人也敢妄想臆想,还染指做出这孽种来!难怪你不想娶太子妃,原来是早就对陆晚晴动了心思!朕今日揍死你!” “父皇,是陆晚晴勾引儿臣,她说在西山宫像是守活寡,既然父皇不来临幸她,她愿意伺候儿臣,儿臣拒绝,陆晚晴用酒灌醉儿臣,之后儿臣就被她迷惑了。”华宸编的故事全是疑点。 夏雨瞳听了都不想说了,让华延钧自己去揍他吧。 华延钧不想用手,全是脚踢,踢蹴鞠一般,对于教导儿子,华延钧一向就认为不打不成材,但是不明白为什么华宸挨了那么多打都成不了才。 “说什么守寡?朕还活着呢!”华延钧踢了一脚狠的,踢得华宸直喊疼。 再疼也还是要把自己洗白了:“父皇,儿臣真的是被陆晚晴引诱了啊。” “你不知这是禁地吗?还往这里跑!”华延钧对华宸一顿踢。 之后是问这个在他眼里不守妇道的陆晚晴:“陆晚晴,你自己说,怎么回事?” “太子骗奴婢说皇上您老了,让奴婢跟着他,他会立奴婢为太子妃,皇后,太后。”陆晚晴哭诉着。 华延钧听了是火上胸口了,将华宸给举起来靠着墙来打:“你要让陆晚晴做太子妃,皇后,太后?你以为你马上就可做皇帝了?谁跟你说的?啊!” “父皇母后,你们别听陆晚晴胡说,儿臣没说过那些话。”华宸死都不承认。 夏雨瞳感觉华宸这一点有些像他的生母韦萱,死赖着不认错。 “皇上,您别这么生气了,该想想这事情该怎么处理了。”夏雨瞳没有表情地说着。 华延钧暴躁地喊着:“这还能怎么处理?依法处理,陆晚晴,赐死,华宸,废太子,贬为平民!” “皇上皇后,奴婢求你们放过奴婢吧,奴婢愿意永远住在这西山宫不再出来。”陆晚晴求着,尤其是求夏雨瞳:“皇后娘娘,以前是奴婢不对,冒犯了您多次,现在奴婢给您磕头,还请皇后娘娘看在奴婢为皇上生了一子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你要一辈子住在西山宫里不出来?”夏雨瞳问道,怀疑着。 陆晚晴以为有希望了:“是的是的,奴婢再也不理外界的事了,求皇后娘娘饶了奴婢吧。” 虽这陆晚晴,夏雨瞳以前是嫉妒过她曾得宠的,但更多的是可怜她的蠢。现在陆晚晴自己提出要用远住在西山宫,夏雨瞳觉得陆晚晴还不如自了。她这么住在西山宫,迟早有一日还会有希望要走出这里,那这希望就会给她带来灾祸,就像今日这样。 “本宫不能对此做主,还是由皇上决定吧。”夏雨瞳不想管,陆晚晴现在这样是被华延钧华宸父子两遗弃了,谁都不想招惹她。 皇上华延钧的处置还是:“陆晚晴,处死!” “皇上,求您放奴婢一条生路吧。”陆晚晴求着。 夏雨瞳也不多管陆晚晴了,她还没让韦萱知道这事呢:“皇上,真的要废掉华宸吗?怎么对韦萱素妃说?” 华宸听到这话,方想到他还有个专宠的生母,于是就对皇上华延钧请求:“父皇,如果您废了我赶我出宫,那我母妃会很难过啊。以后谁来给我母妃问安?父皇,求求你,让我看看我母妃吧。” 第二九二章 暂时保住华宸太子位 华延钧的防线被突破,同意了华宸的说法:“好,你去看看你母妃。” “谢父皇恩准,儿臣这就去向母妃请罪。”华宸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华宸,本宫都不敢承认你是本宫养大的儿子,别说男人了 ,你连人都不是。这陆晚晴和她的肚子是你的女人和孩子,你就不敢要?敢做却不敢认,注定失败! 夏雨瞳随华延钧离开了西山宫,留下陆晚晴暂时住在那里,等待处置。 回到椒房宫,夏雨瞳不知华延钧也会跟着自己回到椒房宫,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摩拳擦掌,一会儿大骂华宸。 夏雨瞳不屑地笑一闪而过,继而是深沉的哀愁:延钧,你有烦恼事了就来找我,为什么现在不去找韦萱呢?不去看看韦萱母子的吵闹呢?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夏雨瞳心里想着:难道我夏雨瞳这辈子在华延钧这里就是做这个帮他收拾破摊子的钟无艳?而不是享受夫妻恩爱的夏迎春? 看着心烦的华延钧,夏雨瞳好想说:其实我是你的钟无艳也是你的夏迎春。 只是没有了少女时候情话绵绵的勇气了,不想说不愿说不敢说,怕华延钧不乐意听。 还是说点解决事情的话吧,也是除掉韦萱韦蕉的话:“延钧,我觉得此事真的不能怪陆晚晴。那个西山宫,男子是被严禁去的,陆晚晴也不敢大胆地走出来。是华宸自己去那地方,不管他们谁引诱谁,终究是华宸愿意,这不堪的事情才成了。所以华宸该承当更多的罪责。” 夏雨瞳想要留着陆晚晴,之后这事情就会越来越大,那么韦萱和华宸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就算现在华延钧还没下定决心来废了华宸,就算刚才华延钧说废掉华宸只是一时之气,那终有一日华延钧是要废掉华宸的。 华延钧双手摆在背后,来回蹬着脚,停下来与夏雨瞳说道:“话是这么说,但陆晚晴不管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都不可留在宫里,也不能去宫外,那就必须死。” 宫里的女人这么惨吗?那为什么韦萱既可以在宫里也可以去宫外,在宫外与别的男人通奸被你知道了,你还肯原谅她?华延钧,你做事有失偏颇,我夏雨瞳不满! “但是延钧你想想,陆晚晴怀了华宸的孩子。这华宸呢,今年已经是二十六岁了,太子妃也娶了,至今没有孩子,那是不是要给华宸留下陆晚晴腹中的孩子呢?”夏雨瞳尽量保陆晚晴久一点。 华延钧念着:“这陆晚晴已经给我生下了华宝,现在要给我的儿子生孩子,这是彻底乱了!”挥摆着手说着,最后还是同意夏雨瞳的说法,想了一个还过得去的办法:“让陆晚晴生下孩子吧,给华宸的妻子养,但是陆晚晴还是必须,死。” 那就是说陆晚晴生了孩子之后再死了?这女人算是命苦还是命好啊?没有好不好,是她自己毁了自己的前途。夏雨瞳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也说了很多了。 然后是说道华宸的问题,夏雨瞳的说法就是:“如果延钧你要废了华宸的太子位,那就要有个理由,而且,废太子不知会不会引起朝中大乱。” 夏雨瞳想让华宸的太子位做久一点,让韦蕉和华宓再着急一点,着急之中,韦蕉和华宓就会直接向韦萱和华宸进攻,姐妹彻底翻脸,一切败露。 这只是夏雨瞳的计划,一切还要走着瞧,走一步看一步。现在看华延钧,也不需要夏雨瞳来劝,华延钧自己就不是很想废华宸的太子位,在犹豫不决。 华延钧说话也是那么不确定:“我如果废了华宸的太子,那谁来做这太子呢?这废太子的理由,自然是不能用陆晚晴为理由,而且陆晚晴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不能泄漏,这是皇室丑闻!” 谁家还没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啊?皇室这么大,丑事最多。 夏雨瞳继续为华延钧分析道:“延钧是犹豫了?这不像你,还是早做决断吧,你看华宸今日对自己做的错事深恶痛疾,他心里还是向着你啊。” “这倒是,只是华宸无才,又加上这事,怎么让我将江山交给他呢?”华延钧说着好痛苦。 夏雨瞳真懒地听华延钧磨磨唧唧拿不定主意的话,但是这样也好,至少说明华延钧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废了华宸的,那华宸的太子寿命就还可再长一点。 好啊,符合夏雨瞳的计划。 “皇上这几日去哪里歇息呢?”夏雨瞳为华延钧安排着这几日临幸的妃子。 这些年来,后宫每过两年都会选秀,宫廷中的后妃林林总总有二十个了,不过都没有再生下一男半女了,都是要被埋没在这后宫里了。夏雨瞳想过要放她们出宫,只是奈何自己改不了这皇宫的规矩。 华延钧摇头着:“哪里都不去,我就在你的椒房宫歇息吧。朕的皇后。” 夏雨瞳难得得到华延钧的正面对视,却婉拒了:“我这腰痛的很,怕是没法伺候延钧了。” “这样,那我就在昌茂宫休息吧。”华延钧浅意说着。在夏雨瞳这里才能让心情平复一点。但明日不知又会是如何。 夏雨瞳愣了一下:“哦,那明日我来看延钧。” 就这么散开了,夏雨瞳傻笑着自己和华延钧:延钧,你就这么在乎韦萱的心情?她心情不好,你就不去临幸宫里其他嫔妃吗?华延钧,你和韦萱还真是夫妻情深啊,我夏雨瞳为何要介入你们呢? 不想这不开心的事了,想点正事吧:“海葵,这说华宸这么胆小,怎会敢去西山宫与陆晚晴偷情?” 在夏雨瞳记忆中,华宸小时候各方面表现不错,后来被华宁华宥落下了,就越来越差劲了,特别是这胆小无能啊,太明显了,明显地不像华延钧的儿子。 这也就是夏雨瞳奇怪之处:华延钧和韦萱都是胆大的人,为何生下来的华宸却这般胆小怕事? 现在奇怪就是华宸竟敢去调戏父亲的女人还弄出了孩子,华宸应该知道自己没能耐将陆晚晴弄出宫去,为何还往西山宫走去? “皇后娘娘,去往西山宫的路上有自可斋,那里是韦蕉住的地方。听那一带的宫女说,华宸常去看望他姨母韦蕉,这一去就是一下午。”海葵将打听到的都说了。 那这就不奇怪了,依韦蕉的狡黠,很容易就看出华宸的念头,然后想法唆使华宸去西山宫。明白了,是韦蕉利用了陆晚晴勾引华宸,以此让华宸走下太子之位。 好啊,那就要看看华宸走下太子位之后,韦蕉有什么办法让她的儿子华宓走上太子位。 现在韦蕉肯定是在隔岸观火司机出兵,先等韦萱那里的消息吧。 丝缕宫,韦萱的丝缕宫。 华宸跪在韦萱面前哭个没完:“母妃,救救我吧,再不救我,我会被父皇废了这太子位的。” 韦萱气地面红耳赤,也不管美人风范了,对着华宸就是一顿好骂:“你居然做出这种事?被你父皇发现了,还有脸来求我!陆晚晴那个小妖精也够狡猾的,没有得到皇上的临幸就想着做下一代的皇后,也不想想她再过几年就人老珠黄了。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我这样驻颜有术的!” 就别炫耀了,还是想法救救你儿子吧。韦萱还是永远无法忘掉她时刻的骄傲,建立在她容貌和皇上对她的宠爱上的骄傲。 “母妃,我该怎么办啊?”华宸跪在地上是毫无办法。 韦萱开始想法了,先问道:“皇后也知道这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皇后会突然出现,我逃都逃不及。”华宸哭着:“不知谁告的秘。” “这事多久了?” “半年了。” “你去西山宫的时候,有谁跟踪你吗?”韦萱问道,一本正经地分析着,虽是用心了,但是脑子没法用进去。 华宸回答说:“没有,西山宫只有几个宫女给陆晚晴送些生活用品,我每次去都是避开她们的。而且那里有姨母的自可斋,姨母守着,不会有人来跟踪我。” “是啊,韦蕉的自可斋在那边,韦蕉肯定不会让这事泄漏,也不会让人跟踪你,但她怎么不阻止你呢?”韦萱跺脚着,直骂着韦蕉管理不善。 这真的是用心了却没用脑,从小到大的亲姐妹,却看不出妹妹的黑心肠,那就只有怪自己倒霉了:“华宸,你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啊?那时候选太子妃的时候,你多看几眼就可选几个侧妃,可你偏不看,那时候就想着陆晚晴了吧?” “是啊,母妃,我真的是不能没有陆晚晴啊,我喜欢她,今天是不得已才在父皇面前说陆晚晴引诱我,要不,父皇一定会打死我的。母妃,您能不能把我和陆晚晴都就下来?”华延钧跪着向韦萱走了几步。 韦萱反问道:“怎么救?” “不要让父皇废了我的太子位,也不要让父皇杀了陆晚晴,让父皇将陆晚晴赐给我吧。”华宸什么都舍不得,什么都丢不得啊。 韦萱对他一拳,挺狠的:“你还想着陆晚晴?告诉你,母妃现在能保你的太子位已经不错了,还去救那陆晚晴干什么?” “母妃,我知道父皇最宠你,只要你说一声,父皇什么事都会答应你的。”华宸终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了。 第二九三章 无法决断是因韦萱? 韦萱简直被气晕了,一句话反驳:“陆晚晴不但不能救,还得死!” “可是陆晚晴怀了我的孩子啊。”华宸十分不舍。 韦萱才不管这个:“这天下是你父皇的天下,将来你做了皇帝就是你的天下,害怕没有女人给你生孩子?” 华宸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决定,但是心里又存着一丝希望,希望能保陆晚晴一命。 那个促使华宸做这事的韦蕉,在自可斋是想着这事,她也完全知道皇上皇后去西山宫看到了大肚子的陆晚晴和躲在卧铺下的华宸,不禁笑了:“华宸,没用的东西。” 现在韦蕉救等着华宸被废的好消息传来,那她的儿子华宓就有希望成为太子了。 但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韦萱在全力应付此事呢。韦萱应对此事的方法就是带着华宸到昌茂宫,在华延钧夏雨瞳面前哀嚎:“皇上,华宸做错了事,臣妾已经批评了他,他决定要痛改前非,绝不做这种事了。皇上,求您饶了华宸吧。” “父皇,儿臣错了,您打也好骂也好,但是求父皇不要废了儿臣,看母妃这么难受,儿臣不忍。”华宸又双腿爬到夏雨瞳面前:“母后,求您了,劝劝父皇吧。” 就这样吗?韦萱你保护儿子教育儿子的方法就这么简单?看来这些年你的儿子就是败在你手里了。夏雨瞳感叹。 “行了,别哭了,华宸,朕没说要废了你,快扶你母妃回去,不要在此哭!”华延钧今日语气比昨日平和些了,是因为韦萱亲自来求情吧? 夏雨瞳只能这么想到这个理由原因了。韦萱还是以前的韦萱,脑子进步地太慢,没有想到这其中有韦蕉的插手。现在的哭哭啼啼比别人的哭还是要高出一截的,能软化皇上华延钧的内心。 韦萱也就这本事,竟然用了小半生在皇上华延钧面前,继续用下去把,就这方法能用一生一世吗?虽然你的容颜不衰是个奇迹,但是我就不信能保持到五十岁六十岁! 韦萱和华宸离开从昌茂宫,华延钧与夏雨瞳谈着:“雨瞳,我看这事,再等等看,看华宸有什么改进吧。他经历这次挫折后会懂事些的。” “嗯,皇上想得对,不能一棍子下定论了,那就等等看吧,华宸一定会有改进的。只是这陆晚晴就让她住在宫里吗?将来她生下孩子后,要从宫里把这个孩子抱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夏雨瞳问道。 华延钧挥挥手烦躁地说:“想办法啊,朕是皇帝,这事还办不到。说来也是华宸这不争气的惹的祸。现在让朕来给他违反宫里的宫规!” 因为华宸是韦萱的儿子,所以华延钧你是会帮助华宸的,纵使华宸犯了这么大的错,不可饶恕,你还是在帮他顶着。或许,没有韦萱的话,华宸不会堕落到今日这地步。 不过夏雨瞳也不担心没有人收拾华宸,韦蕉在暗处盯着这一举一动呢,华延钧你不早些收拾整理华宸,那就看韦蕉的手有多毒辣阴暗吧,让你于无形中看着华宸的惨叫却无法伸手帮他了。 这,就是夏雨瞳想要看到的。 夏雨瞳,你心里猥琐扭曲了吗?是为了你的儿子华定能成为太子还是为了你自己获得心灵上的稍许慰藉?或者是为了被害死的华宁华宥报仇? 是这些事情合在一起让你变成这样吗? 夏雨瞳自问自答:是的,这个始作俑者不是韦萱也不是韦蕉,而是你华延钧!我深爱着的华延钧!这后宫中的女人没有一个有我这般爱着你,可是你越来越不爱我,完全把我当作你的工具了。只怕有一日,我连工具都不是了。所以尽早做准备吧! 要等韦蕉出手对付华宸,这也不是容易的事,韦蕉善于观察风向和分析内幕,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出手,所以还需要等韦蕉出手。 至于韦萱和华宸,看他们母子怎么改变形象吧,定是越改越遭的。 丝缕宫。 韦萱在踢着她儿子华宸,凶狠地骂着:“你去不去,去不去啊?” “母妃,我害怕啊,我会想到外婆的样子。”华宸说道这里就哆嗦。 韦萱听到她母亲,却来不及去悲痛,只有想着如何去帮助不成器的儿子,反正逝者已逝,先帮助生者吧,华宸是韦萱下半生的依靠,所以韦萱下定了决心:“你要事不去,这事情大了,会越来越糟糕!你父皇会更生气!” 华宸还在哭着:“我下不了手。” 韦萱一脚踢过去,比华延钧还猛还力大啊:“你下不了手,那就等着母妃死在这丝缕宫,到时候你父皇就处死你,连个给母妃送终的人都没有!” 在韦萱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后,华宸终于答应了:“母妃别生气了,我去,我去!” 椒房宫,夏雨瞳今天就得到了报告:“皇后娘娘,西山宫的陆晚晴上吊自尽了。” 陆晚晴自尽?不会吧?夏雨瞳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一个怀有孩子的女人是母爱最大的时候,为了保护腹中孩子会用尽一切办法,昨日看那陆晚晴一直求着要活下去啊,怎么这就自尽了呢?是羞耻吗?不会,她昨日和华宸吵的时候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那会是? “雨瞳,跟我去一趟西山宫,”华延钧匆匆来,带着夏雨瞳匆匆走:“没想到陆晚晴会在西山宫自尽,这下事情瞒不住宫里了,真是个不省事的人!” “延钧也知道这事了。打算怎么处理呢?”夏雨瞳还是这话。 华延钧没法:“先去看看再说,毕竟这陆晚晴怀着华宸的孩子,我原本是想让她生下孩子的,谁想到她会这么快去死啊。” 或许陆晚晴知道自己命不长,她的孩子就算出生了也不会有好命,于是就选择了自尽这条路吧。夏雨瞳这么想着不是没道理,有的母亲不想孩子受苦就情愿不让孩子出生,或许陆晚晴一时没想通。 但是看华延钧听关心这事的,是在关心那陆晚晴腹中孩子还是因为那孩子是韦萱的孙子?韦萱会在乎陆晚晴的腹中孩子吗?昨日韦萱是口口声声地在华延钧面前说陆晚晴如何地妖孽啊。 说来好笑,这韦萱和陆晚晴原本同为皇上华延钧所宠爱,相差二十岁,一个大美女,一个小美女,分了皇上华延钧的宠幸。不过陆晚晴被以前的德妃陷害被打入了冷宫西山宫了,所以韦萱继续得华延钧专宠。 讽刺的是,韦萱的儿子比陆晚晴大不了几岁,对陆晚晴一见钟情,结果相爱了,可是在面对灾难时却无法正视困难,相互推卸责任。韦萱和陆晚晴原本互为情敌,而韦萱的儿子华宸却与陆晚晴苟且,真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皇家的悲哀啊。 华延钧,你何必来这西山宫呢?这陆晚晴自尽的事你只须派人来检查,何必亲自来?还带上我来。我不想来看你宠爱的女人韦萱的儿子做的好事。 可还是来了。在西山宫里,首先迎接华延钧夏雨瞳的是华宸:“儿臣给父皇母后问安,父皇母后,陆晚晴已经自尽了,儿臣向父皇母后发誓,这陆晚晴是心虚自尽的,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儿臣也经此教训,再也不会有此错误了!” 华延钧现在懒得听华宸的话,过去看那陆晚晴的尸体,陆晚晴曾是他宠爱过的女人,还生了一个皇子啊,华延钧是重感情的人,也不希望陆晚晴就这么死去。华延钧心里是矛盾的。 夏雨瞳看着华宸,斜着头看着:朕不可思议,华宸你居然可以说地这么轻松,你与陆晚晴好歹是相爱一场,面对陆晚晴的自尽却滴泪不流。你也真够狠心啊,谁教你的! “皇上皇后,陆晚晴不像是自尽的,”几个力气大一点的宫女充当了仵作的身份,对华延钧夏雨瞳报告说:“如果是自尽,那么就只有脖子前面有绳子勒痕,可是陆晚晴的脖子有一圈绳子勒痕,看样子是被人勒死的。而且她的手指上有红肿没有消退,像是在挣扎过……” 华延钧已经明白了,对华宸大吼道:“华宸,你给朕滚过来!” 华宸跪着过来。 夏雨瞳对那些宫女使眼色:快出去。 于是西山宫安静了,陆晚晴的遗体更衬托出这里的死寂。再加上华延钧的怒吼的审问和华宸大哭的回答,这里回荡着他们父子吵架的声音。夏雨瞳在一旁基本做旁听。 “你勒死了陆晚晴然后来向朕请功说你将以前的错误都一笔清除了?这就是你的解决方式?你以为这样朕就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华延钧对华宸的作为一看就知道,太狠毒了! 华宸哗地跪下了:“父皇,儿臣只是想改正错误,为什么您还要生气啊?这样做不对吗?” 真是白痴! 夏雨瞳都不想给华宸解释了,让华延钧这个父亲自己去解释吧:“陆晚晴现在依然是朕的后妃,虽然与你有染苟且,但陆晚晴依然是朕犯错的后妃,要处罚陆晚晴,只有朕有权力!你胆敢杀了她,你是要越权到朕头上吗?” “儿臣不敢,儿臣不敢啊,”华宸磕头如啄米,不过他磕头的力度正好,没有碰到地面,却让人感觉他在诚挚地认错:“父皇,儿臣不知这么做是不对的。” 第二九四章 韦蕉假意帮助韦萱 华延钧对华宸真的是无法再容忍了:“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一顿暴打是难免的。 华宸狂叫着喊着“痛,父皇饶命”,惨不忍睹啊,并不是华延钧打地有多厉害,而是华宸这喊叫声音像是在喊“救命”,但华延钧并未要他的命啊! 华延钧突然停下了,没有打华宸了。华延钧双眼直愣,眼前看到曾经一景象:曾经华定跪在地上,华延钧用脚使劲踩华定的手指,那是在大理石板上啊。可是华定一声吭都没有。 华延钧下意识地掐一下自己的手指,痛地要死,不禁感觉华定那时候为什么一点吭都没有,也不落泪。华延钧心里,华定是勇敢还是可怕,不知道。 现在华延钧只是一哆嗦,因为华定的隐忍而哆嗦,因为华宸的无能残酷而哆嗦。 夏雨瞳见华延钧不对劲,走上前去问道:“皇上怎么了?” “没事,”华延钧使劲闭一下眼睛,将眼前和脑海中的华定给闪掉,面对目前的华宸,鄙视地骂着:“今日,华宸,你犯错有以下,第一,杀父皇后妃,;第二,谎称是她自尽;第三,杀了你未出生的孩子!你自己去想吧!” 华延钧和夏雨瞳要离开西山宫,华宸追上来:“父皇,不是我想杀陆晚晴,是我母妃说这么做会让您开心,所以我才这么做了,我现在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啊。父皇。” 是韦萱教儿子华宸这么去做的?韦萱还真会教导儿子,还说这么做会让皇上开心。 韦萱,你在皇上身边白白伺候了这么多年,一点都不懂皇上的心思!现在就让你知道皇上对此很生气! 夏雨瞳回头道:“华宸,你别再说了,皇上不会怪罪你母妃的,你也别去想着这事了。” “母后,儿臣一直来给您问安,你给儿臣说说情啊。”被打得人不像人的华宸追着在后面跑着。 夏雨瞳只有斟酌着说道:“华宸,你父皇有他的打算,你不要再闹出什么事了!” 华宸还再追着求情,华延钧对他一声吼:“滚!” 这个“滚”字,在华宸身上不知用了多少次了,都是华延钧这个父皇说的。对这个长子,华延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厌恶的啊,回想一下,好像是很久的事了。到底什么时候啊? 夏雨瞳现在不觉得华宸是胆小怕事的了,以前他胆敢杀了华宁华宥,现在敢杀了与他有过爱恋的陆晚晴。华宸太恐怖了,心狠到无人可以看出来,这不是华延钧的作风。 华宸,你在勒死陆晚晴的时候再将她吊在西山宫的悬梁上时候,就没有想过你的外婆是在你居住的东宫上吊的吗?你难道没有一点害怕吗?亲手杀了你喜欢的女人和未出生的孩子,还真下得了手。 对了,这做法是华宸的母亲韦萱教的,真不知韦萱怎会相出这么蠢的主意来。现在看华延钧如何处罚韦萱吧。 华延钧在夏雨瞳的椒房宫暂时歇脚。夏雨瞳自然是要充当华延钧的顾问了,为他解决各种难题,但是又不能伤到华延钧心爱的女人。 夏雨瞳很难做啊,斟酌再斟酌:“延钧,今日华宸做出这事,只怕是整个皇宫都知道这西山宫的丑闻了,皇上要怎么做呢?” “韦萱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办法呢?”华延钧对夏雨瞳的话充耳不闻,只说着韦萱。 那你就处罚韦萱啊,杀后妃,这罪责不小。不过呢,只要韦萱不死,华延钧你的专宠还是她吧? 算了,夏雨瞳不想与华延钧说些什么,也不去讨论什么了,就让华延钧去想着他的韦萱为何脑子这么不顶用吧。只要这事不危及到夏雨瞳的儿子华定就好了。 几日的时间,这丑闻就从宫里传遍了宫外。虽然皇宫中眼睛长舌,但是也查不出是谁将这事给传了出去。华延钧也无法去处罚谁,他不可能“错杀一千不放一个”,法不责众,那华延钧就只有这么被自己的长子给绿了。 夏雨瞳猜到这传丑闻的人呢,不会是某个宫人,谁敢去触碰这险境啊?是韦蕉吧,她巴不得这个丑闻传遍全国呢,那样华宸的名声就臭便了,这废太子也就是呼之欲出的一件事了。 瞎编乱造是韦蕉的本事,何况这件事本就是真实的,不用去瞎编,那就传出宫了。 据说陆晚晴的父亲母亲知道这事后,捂脸见人,已经服毒自尽了,这就更加剧了此事的可信度。最终的情况就是太子华宸的太子位已经摇摇欲坠了。 韦萱在丝缕宫整日掩面哭泣。妹妹韦蕉总是好心地来看望韦萱,叹息不止:“姐姐,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你说华宸怎会这么做啊?我就不明白了,每次华宸来给我问安,居然是去看陆晚晴哪个小贱人鬼混。” 韦蕉也泪流满面了:“华宸对我这个姨母也是不怎么有感情啊,就是利用我去见陆晚晴。但现在事情到了这地步,我也不想责怪华宸什么了,这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华宸的太子位啊。” “怎么保啊?皇上肯定是恨死我了,华宸还能怎么保住太子位?只怕华宸被废了,这后宫嫔妃都要来欺负我。”韦萱哭了个稀里哗啦。 “怎么会呢?姐姐一直是皇上宠爱的后妃啊,谁可以与姐姐相比?”韦蕉就是有这心里笑脸上泪的本事:“现在不去求皇上,还什么时候去啊?” “可是我已经去过了,没用啊,以前我求皇上的时候,要什么有什么,现在皇上只是看我一眼而已。”韦萱闹着哭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华宸不争气,都是夏雨瞳教坏的!” 唉,姐姐,以前你求皇上的那些金银珠宝,皇上随便一挥手就给你了,现在的事与以前锁求的事完全不一样啊。你脑子清醒点! 韦蕉从来不这么点明白韦萱,她要的就是这么漂亮没脑子却能获得华延钧独宠的韦萱。现在就教她一招吧:“姐姐,这次你要狠一点啊,让皇上心疼你。” “怎么狠啊?”四十多岁的韦萱,问这话时候的眼神却还是二十岁少女一样不懂事。 韦蕉简直要撞墙了,忍忍吧,帮韦萱出主意:“今晚会有暴雨,姐姐去皇上的昌茂宫前跪着哭它个天亮!看皇上心疼不心疼!” “好,那这就这么办,皇上就是看不得我难过,一定会出来见我的。”韦萱决定了。 说干就干啦。在韦蕉的一番打扮下,将衣裳前面拉低些,低地不能再低了,这后面包紧些,翘地不能再翘了。整件衣裳也是往轻薄透的路线走了。 今晚皇上华延钧是在夏雨瞳的椒房宫里留宿的,整夜整夜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夏雨瞳也被吵地睡不好,心里自我嘲笑一下华延钧:宫里这么多新秀女都被你浪费了。 “皇上,别再心烦了,这事情只有白天才想得明白。赶快睡吧。”夏雨瞳拍拍他背。 华延钧叹气着想要赶紧入睡,这无法入睡的感觉可真难受啊,似乎是一下子衰老了。 外面的喊声响起了:“皇上,求您饶了华宸吧!” 这是韦萱在痛苦地嘶喊,伴随着霹雳的倾盆大雨。韦萱只喊“皇上”没有向其他宫人一样连带着“皇上皇后”,因为韦萱眼里,这皇宫除了皇上华延钧就是她韦萱数第一了。 在韦萱看来,皇后夏雨瞳只不过是空有一个名分,只不过在出嫁的时候得了家境好的优势,以至于一路走来都在韦萱之上。 现在这暴雨敲打着屋顶敲打着芭蕉叶,敲打着皇上的心里,也是狂风暴雨中的一点安宁吧,反衬出来外面很安静。突然被韦萱这么一喊给惊醒了安宁,华延钧猛地起身来,坐在卧铺上。 夏雨瞳也起来了,给华延钧擦擦额头上的汗:“怎么出这么多汗?”对外面的宫女喊着:“是谁在外面大喊?” “皇上皇后,是韦萱素妃在请求皇上原谅太子华宸。”宫女回答。 华延钧一听,摇摇头,全身软地躺下去,对那宫女说着:“去给素妃韦萱打伞,让她回去,不要在这暴雨里大喊。” “是。”宫女按指令去做。 夏雨瞳问着华延钧:“延钧不去看看韦萱?您若不去给个答复,她会走吗?” “韦萱是什么啊?还要朕这大半夜地冒着暴雨去给她打伞吗?她喜欢跪着就让她跪着!”华延钧烦躁地说着:“让韦萱素妃不要再喊了!” 夏雨瞳知道这几日华延钧都不想见到韦萱就是怕韦萱求情,这韦萱呢,求情也不知道选个好时候,在这大半夜的夜深人静都入睡了,伴随着暴雨大喊,是想让所有宫人都知道,让这附近宫殿的后妃都知道吗? 现在看华延钧能不能经得住韦萱这一声声“凄惨”的求情了。宫人们现在自是不敢去强行逼敢这个专宠的韦萱。所以韦萱的喊声一直在这暴雨夜晚不能散去。 夏雨瞳听着当然烦了,而华延钧听着却是更烦:真不知韦萱怎么这时候来,现在华宸的事情已经丑得无法见人了,她居然还敢这么大肆狂喊。 好不容易,等到外面没有韦萱的喊声了,华延钧问今晚值夜的太监:“韦萱素妃回去了吗?” “看似是回去了。这大暴雨的,韦萱素妃一直不肯奴才给撑伞,这自己顶不住就定是回去了。”太监回答着。 第二九五章 韦萱雨中求情闹笑话 华延钧终于可以安静下了:“哦,那就好。” 夏雨瞳觉得韦萱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吧?按她恃宠而骄的程度,现在应该到椒房宫门前敲打才对,怎么这才到一半就回去了呢?这目的还没达到,韦萱是不会那么快走的。 次日早上,华延钧和夏雨瞳都很晚才醒,他们头晚上没睡好,所以没有人敢惊扰他们。但是外面的吵吵嚷嚷声还是将他们吵醒了。 华延钧这些日子就没笑过:“外面这事吵什么啊?” 夏雨瞳跟着起来,都换好衣裳后出去,见椒房宫门前围满了人,围成了一个圈,有后妃和宫人,对着圈中间指指点点,有的觉得好笑,捂着嘴。 华延钧和夏雨瞳来了,他们让开一条道齐刷刷地跪下:“皇上皇后。” 华延钧夏雨瞳去那圈子中一看,夏雨瞳就觉得丢人,华延钧是大怒:“是谁不着衣在此躺着,毫无羞耻之心!将此女子给赶出……” 夏雨瞳抓住华延钧的手轻声说道:“延钧这是韦萱啊。” 韦萱?那她怎么一丝不挂地呈s形状地躺在地上? 是华延钧眼睛不好使了,这多年用眼,常批阅文书奏章,点烛到深夜,又要临幸韦萱,没休息好,加上昨晚这困乏,今早眼睛还惺忪着呢,所以根本看不清韦萱这这轻薄透的衣裳。 这是韦蕉给韦萱指点穿的,说是这样来吸引皇上的。这是韦萱的老一套了,每次对华延钧都管用,不过只是在他们的房中才用这套衣裳。这衣裳干燥的时候还是能看的,这被暴雨淋湿了一夜,就没有了“蔽体”的作用了。 现在韦萱就整个是一光滑的美人蛇躺在椒房宫门前,也就应了华延钧那句“不着衣”了。 华延钧那个羞啊,真是羞死人了。凑近些看,才看清那是韦萱,稍微看得清她是穿了玻璃丝衣裳的。 华延钧的“轻度近视”闹了个大笑话,现在华延钧觉得自己比韦萱更丢人现眼,对旁边的人大吼着:“将韦萱素妃抬走!” 夏雨瞳对海葵说道:“去拿一件衣裳来给韦萱素妃盖上。” “这椒房宫里的衣裳都是皇后娘娘的衣裳,都是凤衣,怎么可以给那韦萱素妃盖着呢?”海葵审时度势地羞辱了韦萱一下。 夏雨瞳厉声道:“那就去拿块布料给韦萱盖上!” 主仆两几句话将韦萱骂了一遍,不带脏话也不黑脸。 今日华延钧在朝堂上是没什么心思的,这“换太子”的呼声已经变成了“废太子”,虽然意思一样,但用词一变就完全不一样了。华宸的太子位是难保了。 没人敢在朝堂上直接说,只是在奏章里提到了,尤其是那些言官,在奏章里写了一篇篇的檄文来讨伐太子华宸,说地是慷慨激昂,把太子华宸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些激情愤慨用词恰到好处,可以用作学堂的标版文了。 只是因为这内容涉及政事,词语关系到父子男女之事,所以不宜用来给刚识字的幼童来看。 华延钧瞪了一眼他左边坐着的太子华宸:你还好意思坐在这里吗?为何不自己主动退位? 草草结束了这朝会,华延钧感觉脑袋膨胀。他不知今早的事情成了皇宫里的头条新闻“韦萱素妃衣不蔽体在皇后宫前躺着勾引皇上”。 太监宫人们将这事描述着栩栩如生,让听者如临其境,都在那里拍案叫悔:为什么昨晚不是我值夜呢? 连宫女和这些半个男人都对韦萱的秘体那么感兴趣,就不怪其他人感兴趣了。关于韦萱玉体s陈在椒房宫前的事情不仅是传了出去,而且还有画板的。太监中有擅长书画的,将这图像给画了出来,在京城外赚了不少外快,这比在宫里当值要赚地多得多。 华延钧听到随从太监报告此事,于是就下令:“查!谁做的,都查出来!” “皇上,奴才已经派人去查了,这传消息的,画画的不再少数,宫外都有印字的改印韦萱素妃的那图了,被命名为……”此处停止了。 “名叫什么啊?”华延钧问道。 太监回答:“皇上宠妃图,素妃侍寝图,后宫绝密图……”一个比一个吸引人的耳朵啊。 “出去,别再说了!”华延钧将那太监赶了出去。 那忠心的太监还没说完呢,皇宫里各妃嫔也有素妃裸着的图画了,都是想学习素妃韦萱平日是怎么侍候皇上的呢。 这些事说重要也不重要,但华延钧已经气地不行。夏雨瞳除了在一边笑话外,还有就是为国着想了:延钧,你这个开过皇帝做地很好很敬业,但是韦萱将皇家的丑都丢尽了,该赐死以儆效尤才对,这样让事情流传下去就真是大笑话了。 华延钧叹息连连。 丝缕宫的宫女来报了:“皇上,素妃娘娘淋了大雨后高烧不退,一直说着梦话,还请皇上去看看吧。” 这丝缕宫的宫女就是韦萱的宫女啊,是学着韦萱的样,对夏雨瞳不敬,只喊皇上不喊皇后。夏雨瞳也不去计较这些,要不就气死自己不可。 “不见!”华延钧一句话回了这宫女。韦萱的事情闹地他心烦到现在,还想让他去看望韦萱吗? 可是华延钧还是在宫里焦急不安了,却不说出来。 夏雨瞳帮华延钧说了这话:“延钧,我去看看韦萱吧。你要和我一块去吗?” 那自然了,华延钧还担心着韦萱的玉体能不能再伺候他呢。 到了丝缕宫,见到里面忙得不亦乐乎啊,都是在为韦萱退烧忙乎着。 因为发生了那“雨中裸”的事情,所以韦萱的卧铺用蚊帐遮盖了,只伸出手来让太医把脉,这次自告奋勇来给韦萱诊脉的太医可不少。太医是男子,对这样的绝妙佳人,尤其是宠冠后宫的韦萱是充满幻想的。 “这屋里气不通畅,只怕是烧也难退。”夏雨瞳在华延钧旁边说道。 华延钧令丝缕宫的领头宫女:“将这房里给清理一下,不该来的人都出去。” “是” “你,你,你,都出去” ……清理了一下就通顺多了。 夏雨瞳可以随华延钧去看望高烧中的韦萱了。真是烧的厉害,连谁来了都不知道,一直在说着胡话,但这胡话也能隐约听到:“皇上,饶了华宸吧。” 再看韦萱的脸和头发,这脸已经是蜡黄,头发是干涩枯燥的,病人都无法说美,就算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郑开来,那也是暗淡无神的。所以,病三分就丑七分,尤其是美人,病不得。 夏雨瞳现在再次看到了韦萱的缺陷,以色侍人的缺陷。难怪汉武帝的李夫人在临终前不让汉武帝见到自己病衰的容颜,是希望汉武帝记住自己健康貌美时候的样子。 不是所有美人都有病西施西子捧心的美妙,所以呢,要是韦萱现在清醒,一定不会让皇上华延钧来看自己这个病怏怏的衰容。 不过现在华延钧已经看到了,那就看华延钧对韦萱是什么态度了。在韦萱旁边坐下,只是叹气而已,对于韦萱那日在椒房宫前的愚蠢行为也没有批评,只是在不断叹息,握着她的手说道:“怎么会这么烫?” 宫女回答:“皇上,素妃娘娘这些年来常是着凉高烧,这一着凉高烧就是半月不退,还盼着皇上常来看看素妃娘娘呢。” 这成人了,高烧会那么久不退?看来韦萱的身体也不如年轻时候了,记得韦萱是练习舞蹈的,这体子是比夏雨瞳要好的,但现在比较,是比不过夏雨瞳的。只能说韦萱自己太放荡自己的身体了。 “皇上,素妃娘娘这高烧容易传染,奴才已经在屋里熏了兰香,皇上不宜与素妃靠得太近。”太医建议道。 夏雨瞳立刻说道:“皇上还是坐到这里的椅子上来吧。待以后素妃病愈再来看她。” 华延钧就坐在了椅子上叹息了,却被太医建议“不要长呼吸霍急促呼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华延钧听着也烦。 干脆就离开丝缕宫吧,出来好透透气,连续几日暴雨后的阳光特别清爽,让华延钧晦暗的心里舒畅一些。 “皇上,回宫用膳吧。” “雨瞳,陪我走走吧。” 华延钧和夏雨瞳的想法不一,其实随谁的想法都一样,但现在夏雨瞳就只有随这位皇上夫君的想法了。 “延钧,你看韦萱病成这样,不会有大问题吧?”夏雨瞳聊着,就聊华延钧想要聊的韦萱吧。 华延钧倒也不着急:“韦萱不是常病吗?不是有事的。现在我是被这太子的事情给闹晕了啊,每天这书案上的奏章最多的就是废太子的。” “这个,我还真是说不上来什么好建议。我只知道华宸这孩子一直记得来给我这个嫡母问安。”夏雨瞳不劝华延钧废太子,因为现在大势所趋,华宸是肯定要被废的,只是时间问题。 华延钧一直拖着,那就等韦蕉出手吧。 “你知道吗?前些日子只是有奏章请求废太子,这两日是有言官准备要在朝堂上撞柱子死谏了。我这心被弄得一惊一乍的,在朝堂上安排了两倍的武差来制止这些事发生。要不然,我就成了不听谏言的昏君了。”华延钧对夏雨瞳说着聊着,自在地像是自言。 哼,你早就是昏君了,在我夏雨瞳眼里,你就是昏君! 第二九六章 皇长孙出生 “延钧没有像以前那样扔奏章了啊,这比以前好多了,怎么会是昏君呢?这么说自己做什么?”夏雨瞳安慰着他,让他心情好点,这话也有作用。 华延钧叹着看蓝天:“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今年四十七了,却还没有孙子孙女,那几个兄弟都做了爷爷了,只有我膝下一片冷清。” 夏雨瞳默默无语:延钧你忘了华宁的王妃曾怀了孩子,华宥的王妃也怀了孩子,都随他们死了! “雨瞳,怎么不说话呢?这怎么还流泪了?”华延钧看着夏雨瞳。 夏雨瞳摇头:“是树上的雨滴,没事的。”再将话题回到孙子上了:“延钧想孙子了,今年,不,这两个月内就会有好消息了,可忘了?” 今年皇族确实也几个好消息,四皇子华宓,五皇子华定,六皇子华宕,各自的王妃都快要生产了,赶在一个时候了。其中夏雨瞳的儿子华定十九岁了,王妃梁氏是梁大人的孙女,这是夏雨瞳和华定为了感谢梁大人对他们的帮助而娶了梁氏为王妃。 华延钧想到这事,终于有些笑容了:“好,好,想到以前,我也是在这个时候做父亲的,这几个小子也是啊。” “他们都是要做父亲了,你这个爷爷就不要再说他们小子了。”夏雨瞳也开心,盼着华定的孩子早些出生。 华延钧却在这个时候来了句破坏气氛的话:“华宸怎么就一直没有孩子呢,他今年二十七了啊。” 那还不是华宸自己心里念着陆晚晴,后来陆晚晴有了他的孩子却被他给亲手杀了!这就是皇家造孽! 夏雨瞳稍微有一点的好心情就这么没了。 现在韦萱病着,华延钧不想去说废太子的事。就将注意力,朝廷的注意力都转移到皇孙身上了,每天在朝堂上都有几个臣子向华延钧进谏说要给出生的皇孙立为世子。 这就转移了一下注意力了。 华定也开心着此事,心底是希望自己的王妃生个男孩,这样就是皇孙了,可以给这人丁稀薄的皇族添丁,那是大功一件啊。 另外,华定还就这废太子的事情去找过广疆王华延钢。华延钢现在已经从刑部尚书晋升为吏部尚书了,这晋升速度之快是让人叹为观止的望洋兴叹的。 别人也找不到华延钢的后门,虽然华延钢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但是他雷厉风行的态度,稳打稳扎的工作作风,循序渐进的方式,望其项背的效率,使得华延钢在短时间内查出一大批腐败者,也提升了一大批新进者,朝廷官员得到更换,新鲜气氛引进来,功劳,只有用晋升来封赏了。 华延钢的官场之路是越走越顺,现在也具有足够的实力来帮助华定了。不过,华延钢也敏锐地感觉道,帮助华定成为储君是一件难事。因为皇上华延钧虽有废太子的意思,却没有让华定接任太子的想法。 “五叔,”华定私下还是这么称呼:“您看,太子华宸是眼看就要被废了,我父皇却还在犹豫,是在犹豫选谁做太子吗?我一直觉得我父皇不会选我。可是我比华宓和华宕都要强,这是无须辩驳的。” “华定你别急,这坐不上太子位的,就算强行扶他上位,他也会自己倒了,就像华宸一样,很快倒了,下场不知是如何,聪明的人啊,要是知道自己没这能力就不要去争,安安分分过一生。但就看你那两位兄弟懂不懂这道理了。”华延钢将这事说明白了:就算其他皇子被立为新太子,那也要被废掉! “也不知我父皇到底在想些什么?何故厌恶我至此呢?”华定抱怨着。 华延钢心里则开始打算盘了:华定,你想要继承皇位可不是件容易事情,将来五叔帮助你登上皇位了,你可不能忘了五叔的功劳啊。 “华定,放心,你不会被埋没的,现在不要出头,先看风向。等着你的孩子出生再说。”华延钢给华定安了一下心。 华定有一事想问:“五叔,你觉得华宸被废后会是什么下场?” “被幽禁,历来被废的太子都是死,但华宸呢,因为他的母亲韦萱素妃没有后台,华宸很难反攻,所以不必继承者不必要让他死,只要幽禁就可了。但是为防后患,也可杀了他。”华延钢分析一番,最终的决定还是由华定来做。 华定想要问华延钢:华宸是杀害华宁华宥的凶手,只是我没证据,我要将这个诏告天下,将他贬出皇族。五叔,你帮我查,做得到吗? 或许不必华延钢去查,到时候只要华定自己成了太子成了下一任皇帝,那就可让华宸承认了所有罪行了。 现在就盼着自己的孩子出生吧。 那么这段时间内,废太子的事情就放置一边,反正迟早的事情,皇族里也不着急了,连韦蕉都把重心暂时放在她儿子华宓的王妃身上。 夏雨瞳是每日都要出宫去看这三个皇子的府邸,因为是皇后,所以每个皇子的孩子都是她的孙子,都要去看。 经历了散子散女之痛的夏雨瞳,只想看到的是华定的王妃生下一个皇孙。因此,华定的府邸被夏雨瞳照顾保护地严严实实,什么坏主意的都进不去。 夏雨瞳常来陪王妃梁氏聊天,看这媳妇性格开放,话语多,夏雨瞳觉得不错,这做人啊就该是这样开开心心的,也难怪华定会喜欢梁氏。这个姑娘,像夏雨瞳年少时候活泼爽朗阳光明媚。 华定的心里从小充满了仇恨,需要梁氏在旁来让他欢笑。夏雨瞳祈祷着:让华定夫妻两个一生恩爱,将我夏雨瞳的余下的幸福都赐给他们夫妻吧。 很快等来了产子的时候了。首先是华宓的王妃生产,生下了一个女孩。那时候夏雨瞳作为皇后也作为华宓的嫡母,在产房外等着,华宓的生母韦蕉也等着。 饶是韦蕉平日里再冷静,现在也无法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她在等待的过程中一直是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头上也冒汗了。 夏雨瞳看她是很在意这个孙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宫女出来报告“恭喜皇后,恭喜韦蕉婕妤,王妃生了一位公主”。 那时候,韦蕉的脸是一下子铁青的,没有回话,失态了。 夏雨瞳回话道:“去看看华宓的王妃吧,韦蕉,与本宫一起去。” 在产房里,夏雨瞳抱着这个公主笑了一会儿:“还紧着脸呢,是想笑还是哭呢,华宓,你们可要好生照顾这孩子,这是皇上的长孙女,第一个孙辈儿。” 华宓点头含笑:“是,谢皇后提醒。” 作为生母的韦蕉却是什么都没说,对华宓的王妃理都不理,这让那姑娘心里凉透了。 华宓做了父亲,虽然只是生了个女儿,但也算是欣喜的。 不过几日后,华定的王妃梁氏生产了,夏雨瞳在外面是等着心急地坐不住的,原先是想着生个孙子的,现在听到梁氏在里面大喊着咬着棉花,夏雨瞳急了双手合十念着:平安就好平安就好,不管孙子孙女。 上天随了夏雨瞳的愿,宫女出来报告:“恭喜皇后娘娘,王妃给皇上皇后生了一个皇孙呢。” “本宫去看看。”夏雨瞳这下可就兴奋了。一进去就抱着这个皇孙,看他哇哇地哭着,小手脚乱摆动。 “皇孙可壮实了,这力气可不小,一出生就知道要爬着抓着王妃的衣裳去寻奶喝。”稳婆在旁夸着。 夏雨瞳听着舒服,也感怀:以前自己生下华宁,生下华宥,再生华定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现在终于等到孙辈儿了。 “来,让本宫的孙儿先喝饱了。”夏雨瞳将孙子放在梁氏身边,让她喂奶。 转过头对华定嘱咐道:“照顾好你的妻儿,母后会常来看望,要是她有什么不懂,就尽管问。” 华定夫妇笑得嘴都咧开了:“是,母后今日可等得辛苦了。” “辛苦是不辛苦,只是心急了”夏雨瞳笑着乐呵呵。 还有一个没有谁注意的皇子就是华宕,他的王妃生了一个女孩。夏雨瞳同样在外说了些该说的话。华宕的生母徐谨妧也不在意媳妇生了个孙女,正抱着在那里笑嘻嘻呢。 夏雨瞳感觉到华宕不会是华定的竞争者。 现在皇族在一片乐融融中,最受关注的还是华定,因为他的王妃生下了皇孙啊。 皇上华延钧去看望每个孙辈,对两个孙女都很开心,去了名字,也封了公主。 到了华定府邸,皇上华延钧心里是激动的,要看到孙子自然是开心。华定和王妃梁氏抱着孩子在等着华延钧来,华定头一次对华延钧没那么记恨地看着了:“父皇,这是儿臣的儿子,是您的长孙,今天满三日了,请您给取个名字。” 华延钧抱着这个长孙,看他笑得那么天真有趣,华延钧不禁也笑了:“这孙子,一点不认生啊,第一次见到黄爷爷就笑个不停。”感觉似乎是看到了华宁华宥,他们出生的时候也都不认生,都爱笑。 “父皇,这孩子可见长呢,将来一定会像您会像他父亲一样威武。”梁氏说话很招人喜。 华延钧意识到:这是华定的儿子啊,将来会像华定一样,不会听我这个祖父的话。 孩子被抱回了华定手里,华延钧脸冷下来了:“这一辈的男孩名字都取水字边的,华定你自己给孩子取一个吧。” 华延钧已经要走了。华定着急问了句:“父皇,这孩子是儿臣的王妃所生,当立为世子!” “朕有事,这事以后再说。”华延钧心里有一股逆气。 第二九七章 华定的雄心很大 夏雨瞳都无法忍受华延钧这样的态度,就算有气也不能发在刚出生不久的孙儿身上啊! “皇上!”夏雨瞳已经很少这么对华延钧大喊了。 可华延钧已经走远了。夏雨瞳回头看华定,他手里抱着孩子,双手发抖,眼睛凝视着华延钧离开的方向,那恨意怒气全部要释放,但终究吞了回去。 王妃将孩子抱着了:“王爷,坐下来吧。” 夏雨瞳看着华定这么难过生气,也只有劝他:“华定,给你的儿子取个名字吧。” “滔,大浪滔天!”华定取了这个字。 夏雨瞳看华定这么难过,就对华定安慰着:“你忍一忍,别瞪着了。” 随后立刻回宫,要去质问华延钧为什么这么做。 华延钧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么了,总之是闷地慌,对于自己的长孙,明明是盼了又盼,可是,为什么是华定的孩子呢?华延钧头疼。刚才脑海里的影响再度重现,孙儿笑的那么童趣,让他看到了华宁华宥出生时候的样子,也是这样。 至于华定出生的时候,那时华延钧在沙漠抗战,没有看到华定出生。 “为什么不给长孙取名?为什么不宣布他为世子?”夏雨瞳回来就质问华延钧。 华延钧不想回答,却还是说了:“雨瞳,我突然想到华宁华宥了。” “你这是要逼着我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哭一场吗?”夏雨瞳问道,铮铮地看着华延钧,看着他无所逃避。 华延钧不想再说这个问题了,就找了个理由摆脱:“雨瞳,我今日心里闷地慌,让我休息一下吧。” “长孙的名字取好了,”夏雨瞳没有管华延钧假装的“身体不舒服”,一字一字地说道:“是华定自己给儿子取的名字,大浪滔天的滔,气势恢宏,九天揽月!” “华滔,”华延钧念着,夏雨瞳却已转身:“你不给华定的儿子取名,也不立世子,这让华定在臣子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华定是嫡子。华定的孙子是有祖父的,可他的祖父却不欢迎他的到来,将来这孩子要怎么面对别人的议论?” “雨瞳,今日……”华延钧不想看到夏雨瞳这么难过,只是华延钧自己有许多话难说出口,而夏雨瞳也已经走开了,回椒房宫去了。 华延钧揉着玉扳指念着:“大浪滔天?华定,你这是有多大的雄心壮志啊?这让父皇都害怕了。这长孙华滔,不想见他。” 华延钧再想到了夏雨瞳,唉雨瞳,我不想让你难过,但是又不想告诉你我不会立华定为太子,所以今日就如此了。 在华定的府邸,华定的气还未消,只有他和梁氏在一起的时候,华定还在握着拳头,咬定青山道:“父皇,你不给我的儿子取名也不立他为世子,那好,将来我就直接立他为太子。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梁氏听到这里都吓着了:“王爷,不要生气了,我们一家平安幸福就好了啊。刚才你说的那些,我都有点怕了。” 华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拍拍妻子梁氏的肩膀:“夫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母子吃苦的。” 随后华定进宫探视夏雨瞳的时候,虽然尽力掩饰自己气愤的情绪,但夏雨瞳还是看了出来,对华定叹着:“华定,不要去恨你父皇了,虽然这继承者的位子非你莫属,但是你不能恨你父皇,毕竟这皇位是他传给你啊。” “母后放心,儿臣登基后,父皇和您会过地很好,颐养天年。”华定今日的话很少。 随后,华定早早地离开了椒房宫,也没有与夏雨瞳多说话。夏雨瞳就只有叹息了:华延钧,这都是你弄的,将来华定对你的恨会越来越深,我这做母亲的也管不了了! 华延钧已经是感觉到了华定对自己的威胁,华定在朝堂民间的人脉和人气已经是相当旺盛了,可以与他这个父皇相提并论了,这怎么得了。虽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他与自己这么过不去,这也让华延钧从心底地难以接受华定将要取代华宸成为太子的事实既定事实。 不过华延钧是皇上,他可以改变他不想看到的这一切的。 朝会后,华延钧留下了五弟华延钢,对他委以重任,不过说地很委婉:“延钢,你看华定这入朝堂议政一来,做得怎么样啊?” “人人赞赏评论极高。”华延钢按事实说话,但隐约感觉到这画风不对,自己不该这么说,那又该怎么说呢? 皇上华延钧也相信这话了,从以前对华定的不抱希望到现在对华定的不容小觑,他感觉到了华定的深不可测,现在该是让华定离开朝堂的时候了:“真有那么好?没有一句反面评论?” 华延钢听这话已经感觉到皇上华延钧想要听到什么了:“皇上,谁都会有侧面评论,被诋毁也是难免的。尤其是华定这么优秀难免遭人嫉妒。所以这侧面评价也是有的,但臣弟不认同。” “好,你不认同,但朕却在意这些,一个皇子既然做的优秀怎会有反面评论?那是他骄傲自满了吧?”华延钧问道。 华延钢现在真是被逼着说假话了,他是查案出身的,这各种作案证据都见过,让他编造一个不是难事,可是华定是华延钢押了命运在上面的,他希望华定成为储君啊。 但现在,华延钢的权宜之计就是保住华定,那么就合着了华延钧的心思:“这要说来也有,华定骄傲自满,不将老臣放在眼里,听不进他人建议,还收受各种贿赂,出入花柳街巷。” “作为皇子,居然会有这种事,那么朕就不得不处置了。”皇上华延钧已经作出了决定。 那么华延钢就可以暂时离开了,他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事情会是怎么样了。于是想到了计策来对付:皇上,你想要断了华定的前途,那么就看您的其他儿子有无能耐坐在这太子位上了。 对这些事,华延钧是丝毫没有与夏雨瞳商量的,他担心夏雨瞳会难过,但这能瞒多久呢? 现在皇孙,孙女都出生了,一切都安定了,那么是时候处理现在的太子华宸了。 华宸的生母韦萱也慢慢地病好了,在她完全恢复身体的时候,韦蕉来告诉她:“姐姐,皇上现在有孙子了,是华定的儿子,是皇后夏雨瞳的亲孙子……” 这还得了?夏雨瞳有亲孙子了,那皇上岂不是更向着夏雨瞳了?韦萱的想法就是这样简单:我的华宸现在会怎么办? 韦萱现在还不知她闹出的“皇家美妃图”一事轰动全城名声大噪,但再怎么样也无法抑制她现在焦躁的心情。跑到了昌茂宫外求见皇上华延钧。 这也是韦蕉的一计啊,让韦萱再去丢人现眼一次吧。不过韦萱还不知道自己在丢人现眼。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么多宫人太监来围着昌茂宫观看。这许多人,都是想来看春光全泄啊,要一饱眼福。这韦萱的春光能然女子也赞叹不已,还真是有一手。 韦萱的宫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就去敢那些宫人:“都走开,都走开,看什么看!” 赶不走那些围观的宫人啊。 韦萱就问她的宫女:“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来围着看啊?有什么好看?” 宫女支支吾吾,韦萱烦躁地喊着:“说啊。” 宫女就一股脑地将上次韦萱在夜雨中穿着轻薄透晕倒在椒房宫前,早上一片春灌明媚的事情给说了。 韦萱这个气啊,羞耻啊,她还有羞耻心呢,这一下就冲进了皇上华延钧的昌茂宫了,越过了一道道阻拦,一来就是跪在地上:“皇上,臣妾给您添麻烦了丢人了,华宸给您丢人了,臣妾母子这么不给皇上长脸,皇上杀了我们吧!” 这来了一招美人泪,有那么点用,但并不是以前那么好使了,毕竟这是国事,华延钧不会完全凭着韦萱的性子来:“素妃,韦萱”亲近些说吧:“不要这么难过,你除了有华宸外,还有华宓这个儿子啊。” “华宓是韦蕉的儿子,又不是我生的。”韦萱哭着抹泪。 华延钧给她做浅分析:“华宓是你的庶子也是你的外甥,就相当于你的儿子啊。你看你有两个儿子,你还哭什么呢?华宸不管怎么样都会孝敬你的啊。” 韦萱模糊着脑子点着头,听华延钧的话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为什么华延钧要说这个啊? 韦萱还是要把她的想法说出来,还是那样:“皇上,华宸做了这样的事,您会怎么处置他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朕说了华宸会在你身边孝敬你的,这世间只要有孩子,那还有什么比此事更幸福?”华延钧说着这些让女子都感觉幸福的话。 韦萱好像是被说动了,也不闹了,就起身了,华延钧对她劝道:“不要再难过什么了啊,没有过不去的坎。” “哦,是的,臣妾听皇上的话。”韦萱回去,在一群围观者的跟随下,快步地往丝缕宫赶着,但是这体力似乎是大不如从前了,跑不动啊。 想着皇上华延钧的话“没有过不去的坎”,就想着华宸这次虽闹出做了丑闻,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谁都会忘记的,不必去在意这件事,华宸还是会成为一个好太子的。 第二九八章 孩子来还债还是讨债 韦萱这不是天真是幼稚啊,她本来读的历史书就少,后来就专心伺候华延钧了,没在补脑,现在遇到这事就无法判断了。其实像华宸这样的事情,皇长子与年轻貌美的后妈有染,且发生在皇家,这可是“流传千年”的丑闻啊。 韦萱就这么等着她的儿子华宸继续稳坐太子位。韦蕉则等着皇上华延钧废了华宸的太子位。她们都认为那是肯定的必须的,在此事上都没有交流过了,就一个等着一个盼着。 夏雨瞳思考地比较深层:华宸是一定要被废掉的,但是华延钧会不会立华定为太子呢?这很难说。每次看到华延钧念及华定的那个表情,竟会有害怕。父亲为何要害怕儿子?华延钧你对华定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天子的心思难测啊。饶是夏雨瞳冰雪聪慧也不是每次都能猜到夫君的心。 朝堂,如往常一样的朝会,气氛没有丝毫改变,华定与其他皇子还是一样的排位,按年龄顺序排着。太子华宸坐在东侧的太子座位上,也不知命运何去何从。 现在这太子问题也是朝廷中的问题了,大问题,华延钧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所以他今日开口便是:“华定郡王——” 这一声念地很长,是有要事宣布。众臣屏息着,似乎是万众瞩目的事情要发生了。 华定虽然因为父亲华延钧没有给他儿子取名而生气,但现在感觉是自己要被立为太子了,那么之前那件事就不与父亲计算了。 华定从皇子列队中出列,声音掷地:“儿臣在此。” 皇上华延钧的命令开始下达了:“郡王华定,生性聪颖,辨日炎凉,机智应变,文武双全,”此处停顿一下。 华定听得激动不已,卧在一起的手都有点抖了。 华延钧的话继续:“现晋升华定郡王为吴王,前往兖州,防御西部各国。华定接旨。” 半晌没有回音,华定无声,朝堂无声,谁都不料到皇上华延钧对华定会下这样的命令。 华定久久地盯着父亲皇上华延钧,还很清澈的眼神凝住在华延钧脸上,从期盼瞬间转为讶异转而愤怒最后憎恨,如小时候那般咬牙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华定不回话,华延钧就再说一边:“吴王华定接旨!明日起携带王妃世子前往兖州!镇守大原西边!” “儿华定接旨,谢父皇隆恩!”华定一字一字咬着说道。,这喉咙骨明显地要跳出来。 “明日启程!”华延钧没有给华定丝毫的准备和组织反抗的时间。 华定现在对父亲华延钧是已经完全心凉了:“儿遵旨!” 现在谁做太子,于华定来说没多大关系,因为现在华定就决定将他登基的时间往后延迟了,那么将来谁是太子谁倒霉! 朝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散朝了。 华定去向禀笔太监说了句:“请公公照看好本王的母后。” “奴才份内事。” 之后华定就是去椒房宫里向皇后夏雨瞳告别了。只是简单说了一句:“母后,父皇给我封侯,明日我将携妻带子去西边戍边,还请母后保重。儿不会很久就会回来。” 夏雨瞳听着,只觉得华定这平静的话里是一声晴天霹雳惊雷,随后骤雨敲打着夏雨瞳,随着泪珠滚滚,走下后座来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仅剩的儿子,摸着他的脸。 “不,不可能,母后只有你这个儿子了,你父皇怎么可以让你离开京城去兖州呢?”夏雨瞳摸着华定那束起的头发,记得束发那日,是夏雨瞳亲手给华定梳的,为他缠了四方巾,插上了玉簪。 而今十九岁的华定就要离开自己去遥远的兖州了,那里斌不平静啊,可以说那附近的胡虏是狼烟四起,这让夏雨瞳如何放心地下儿子儿媳和刚出生不久的孙儿去那个地方啊? “天哪,”夏雨瞳痛哭地扑入儿子肩膀上:“华定你离开京城,母后要怎么活下去啊?” 华定跪在夏雨瞳面前,如一棵已经茁壮参天的树迎风而立:“母后不要伤心,儿臣向您保证的就一定会做到,绝不会让母后失望。” “不,本宫要去向皇上讨个说法,让他收回这道指令!”夏雨瞳决定要拿出皇后的权力来拼死一搏。 华定阻止夏雨瞳这么做:“母后不要去劝父皇,没用,既然他决定了,那儿臣就必须遵从,直到有一日,儿臣会让父皇和朝臣都无话可说,迎接儿臣回京!” 刚站起来的夏雨瞳又半蹲下看着华定,他成熟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是夏雨瞳还是想要自己能够在他需要的时候为他遮风避雨啊,不希望他活得太辛苦艰难。 “请母后接受儿臣的临别一拜。”华定磕头,久久不能起来,他头碰着地面,眼睛闭上沁出泪滴了,无声的。 起来,华定离开前对夏雨瞳说着:“儿臣每日就要启程了,很匆忙,明日路过朝阳门,望母后送别。” “华定!”夏雨瞳抓着自己的心不让心跳出来,看着华定走出椒房宫,却抓不住华定。 是谁这么狠毒啊?华延钧,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华定到底是怎么惹你不开心了?你要让他去那胡虏出没的地方戍边,你是想诚心气死我吗? 夏雨瞳出现在昌茂宫前,以宫中的规矩,眼神也不眨的对看守太监说道:“请传,皇后求见。” 太监看夏雨瞳这样气愤含泪,都不敢怠慢了,就去向华延钧传了。得到允许后,夏雨瞳来到了昌茂宫里见到了平静着脸的华延钧:“臣妾叩见陛下。” “雨瞳来昌茂宫无须通传,起来吧。”华延钧已经准备好了,今日要和夏雨瞳辩论一番了。 “臣妾以前不懂规矩,请陛下原谅,”夏雨瞳简单说了这话就直接问道:“请陛下收回让华定去兖州的命令。” 夏雨瞳已经爬到了华延钧膝盖前了:“皇上,陛下,延钧,请不要让华定离开我,他是我唯一的儿子了,让他留在京城吧,让他回靖州老家也可啊。但不要让他去兖州那不安宁的地方,那里就如北边的沙漠,不太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再也受不起这散子之痛了。” 华延钧想要去扶起夏雨瞳来却无法,是夏雨瞳太用力地跪着,在逼着他,华延钧就算了不去扶她了,解释说:“给华定封侯了,他的王妃也晋封了,他的儿子也封了世子了,这些不好吗?” “不用,我不用这些,我情缘华定只是个平民黎庶,也不愿他去西边战火连天的地方,那里不问法定啊。不要让华定去,若是延钧你不喜欢这个儿子,那就贬他为平民吧。”夏雨瞳请求着,她再也经不起打击了。 华延钧是以政治家的思想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些年来,他已经看清楚华定了,这个儿子一直在影藏,藏得很深,让他觉得恐怖,就算将华定贬为平民,别说没有理由,就算真贬了华定为平民,那华定的支持力也是一股深藏不露的力量,随时是一个出其不意的危及。 所以华延钧思来想去才想到将华定派去西部戍边,并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对朝臣,也用来敷衍夏雨瞳:“华定曾在朝堂上说过怎么收回西部十二郡,怎么与西部三小国外交和交战。这些都获得了朝臣的一致认可,我有这样优秀的儿子,自让是要将他派往最重要的任务去,不可埋没了他的才华。雨瞳不要难过,这是对华定的历练,不是让你们母子分离。” “可我以后要怎么见到华定啊?”夏雨瞳跪着摇着华延钧的膝盖哭着,刚才还能哭地优雅,现在已经是控制不住的狰狞哭了:“这兖州与京城相隔八千里,怎么见到华定,怎么见到孙儿华滔?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华定现在是我的命,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去了!你再去立一个皇后吗?” 华延钧要重点面对这问题,不能由着夏雨瞳在这昌茂宫里哭诉了,尤其是华延钧见不得夏雨瞳哭地这么伤心,连气都快传不上来了,于是华延钧一声下来呵斥道:“朕意已决不可更改!来人,送皇后回椒房宫!” “不必了!”夏雨瞳站起,对太监挥手,向华延钧说着曾经,似乎很久远又似乎很近的事,泪水没有端,声音还是那么诉苦,向黄天诉苦:“皇上你想念华宁,怀念华宥,现在却要把华定派去兖州。那里会是个让华定生死难卜的地方啊!” “不会的,有足够的兵士保护华定和他的妻儿。”华延钧对华定没有什么感情,说起话来像无事人一样,还在捏着他的玉扳指。 夏雨瞳伸手摊开向宫顶的梁柱喊着:“上天,我的孩子是来给我还债的还是来讨债的啊?华宁,华宥,华娴,华定,你们为什么要生在娘亲的肚子里啊?” “皇后你住嘴!”华延钧不许夏雨瞳胡说些鬼神的东西。 夏雨瞳斜视着瞪着他:“你怕什么?怕什么啊?难道不是这样?我的孩子上辈子欠了我的债,这辈子来做我的孩子来孝敬我,这是在还债,可是还没还完就走了!为什么,这群不孝子!” “我也是为华宁华宥华娴的离世而伤心,可是那都过去了,雨瞳,你看看现在,华定是生在了皇族了,他有能力承当驻守边疆西部的责任那就必须去……”华延钧的道理头头是道。 第二九九章 有些颓唐 夏雨瞳一语击碎:“臣妾请求皇上撤了臣妾的后位,让臣妾随华定夫妇一同去往西边兖州。” 夏雨瞳恭敬跪下,抬头看着华延钧,目光不移开。 华延钧无法去直视,因心有愧对,所以只有说道:“我说过要一辈子保护你,你一生是我的正妻在我身边。” “可是你保护得我看似很好,”夏雨瞳淡淡地说道,忽而狂吼犹如平静的湖面蛟龙冲出:“可是你看不见这遍体鳞伤吗?一次次的心碎,已经快要走我的命了!” 华延钧被质问住了,这个问题不用夏雨瞳来说,华延钧自己也是有感受的,死去的那几个孩子,为什么就是雨瞳为我生的?为什么他们偏偏是我最喜欢的孩子? 良久,华延钧丢下一句:“这皇宫内,从无嫔妃向我说要废了这封号,你是唯一的一个,但是我不同意。雨瞳,请回吧。” 华延钧转身,眼泪夺眶,听到走路的声音很沉重,不稳妥,一个趔趄好大声,尔后是太监在说“皇后娘娘担心”。夏雨瞳离开了昌茂宫,徐徐的风吹着,有点凉意,华延钧感觉血脉奔涌过后的无力和被风吹过的冰冷。 夏雨瞳坐在椒房宫里的主座上笔直地,是什么从椎骨下插入体内一直到颈部?让本来无法坐直的夏雨瞳坐地这么直愣。没有什么植入了椎骨,是椎骨里的血冰冻了,被华延钧的冷血给冰冻了,还有华定要离开的伤心泪滴凝聚在一起让夏雨瞳无法弯下身子来。 明日,这个京城对自己而言就是一座空城了。华定离开京城去兖州,那么夏雨瞳的心就到兖州去了。不能怪夏雨瞳心里狭隘,此刻能让她展颜的就是她的唯一的儿子华定和刚出生不就的孙子华滔。 可是狠心的华延钧,你就这么让华定和我分离!你有后宫嫔妃可以为你生子,可我已经老了,不能再生了,华定是我唯一的在乎,你却让他和我天涯海角!你狠啊,华延钧,我何必要你这正妻的位置?就为了这个诺言,我为你生的孩子都早逝,你还要我怎么样?让我也去死吗? 这虚无的正妻之位为我得到了什么?夏雨瞳脑子里的密密麻麻的绳索本来就绕在一起,如今嫁入了糨糊更是解不开了。 华定,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啊?你答应娘亲一定会回京城,那会让娘亲等多久?娘亲真的老了,等不了多久,你一定要快回来。切不可走了你那两个哥哥的路,否则,你这辈子是欠了娘亲的,下辈子还! 夏雨瞳已经不知自己用了多少手帕了,宫女在旁不停的给擦着泪却不懂如何安慰。海葵在旁,知道夏雨瞳现在什么安慰都听不进去,除非华定现在不离开京城,才可止住夏雨瞳的泪。 不知不觉,夏雨瞳感觉泪眼模糊看不见东西,头也晕过去了。想着华定晕睡过去的。 华定在府邸,与王妃梁氏神情严肃,看着才满月的儿子在摇篮里吮指头笑着,天下大事小事都与他无关的样子,稍微有一丝安慰。但更多的是对不住这孩子,因为皇上华延钧的圣旨上写的很详细:吴王华定携带妻儿前往兖州戍边…… “晶晶,对不起,我曾对你许诺要让你和孩子都平安的,还要,”华定愧疚地垂下眼睑,再抬起头道:“还要让你……” 梁氏用手堵住华定的嘴:“别说,妾身知道夫君的心意就可。不管在何处,不离不弃就好。” 梁氏生在官家,对她爷爷父亲兄弟的官场知识了解不少,知道现在华定的处境,所以阻止了华定刚才的那句话“让你成为我的太子妃,我的皇后”。 “夫君,隔墙有耳,不可多言。”梁氏环顾四周,现在能他们很难确定自己的安全,说白了是害怕皇上华延钧有派细作在身边。 那只有聊些眼下的事了:“兖州虽然靠近西边胡虏小国,但是那么雨水丰润,随不产水稻不生肥鱼,但有那儿的特产,将来送一些回来给父皇和母后。将来我们的华滔吃了那里的粮食也会比京城的孩子要强壮……” 梁氏懂事明理,若是个普通家庭就是个持家好手,现在则是华定的好助手,而且她是个文武兼修的女子,这深得华定喜爱,也是夏雨瞳喜爱的原因,觉得梁氏将来是华定不可多得的好妻子。 “晶晶,将来我们的日子会有一段很苦的……” “我们在一起怕什么苦?特别是我,只要给你整理衣物起居,我们的这小子啊,看他乐的笑成那样,才看不出他苦。只是你会苦些,毕竟兖州是几国相邻的边界。”梁氏说到这里就低头,可以猜得到到了兖州会面临的不宁静,但是更担心的是:“我的家里还有姐妹照顾父母,可母后,她在皇宫,才是我担心的。” 华定搂着梁氏在怀,梁氏感觉落下的水滴是带着温度的,华定的泪无声。 次日,该启程了,华定一家三口的马车路过皇宫照样门,下车,向皇宫拜别,不对其他人,只是对城墙上一直站在那里的母后夏雨瞳,叩头许久,华定才起身。 之后,华定骑马用散步的速度走着,回头不舍地挥手:母后,回去吧。 夏雨瞳跟着华定的队伍走,在城墙上,一直跟着,走到了城墙的尽头,就只有看着华定的队伍消失在远方,头脑中闪现出自己曾送别华宁,送别华宥的情景,是那么相似。 只是,希望等回来的结果不要是华宁华宥那样。“华定,一定要回来啊。”夏雨瞳念着,希望华定能感知得到。泪水湿了衣襟,眼前模糊,头也不管用了,晕了一下,在宫女的搀扶下才站稳。 摸了摸泪水,夏雨瞳回头,撞见皇上华延钧,泪水渐渐消失,在这个毫无父爱的人面前,无须流泪了,对他冰冷道:“皇上来送华定还是来做什么?” “风大了,皇后回宫休息,担心着凉。”华延钧的话让夏雨瞳伤心透了:你就不能说一句不舍得华定走吗? “谢皇上关心。”夏雨瞳泪水流干后没了感情,说话是酸冷的。 回椒房宫后对皇宫诸事都不想管,也不去看朝野的事情,不想关心,现在没什么能让她提起兴趣来关心了。甚至妆容衣裳也不去打扮,就半躺侧卧在躺椅上。 随着衣裳糟乱,由着发丝凌乱,夏雨瞳也不肯让宫女来给自己打扮。她开始抽烟了,不是大烟,而是男子抽的那种草烟,呼出一口,烟雾缭绕,看不清也听不到什么了。 就这样吧,很自在。谁来问安都不去,也不去给皇上华延钧问安,不去给太后问安。太后十分恼怒,派人来看了,把皇上华延钧交了去,让他管管夏雨瞳,还给出了厉害话:她这皇后要是不想作,多得是人想作。 夏雨瞳从宫人嘴里闻听了这话,抽嘴耻笑:太后,以前你让我辅助你儿子华延钧在华家继承大业,我做到了,如今你儿子成了皇上,我可以被放置一边了是吗? 还有更难听的:这些皇孙都是夏雨瞳的庶子,夏雨瞳怎么就那么在意她的儿子,揪着这事不放?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你的儿子死了你肯定不心痛!太后,你心狠是吧,觉得你的皇孙多是吧,那就看你的皇孙会有哪个优秀的能得到朝臣的认可! “雨瞳,不要抽烟了,这传出去不好听。”华延钧来看夏雨瞳了,劝她不要害自己的身体。 夏雨瞳才懒地管,但是也不赖皮:“人老了,这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也坏不到哪里去,延钧不须担心。” 华延钧抓住夏雨瞳手里的烟在自己手中,熄灭,烟雾渐渐散去,昌茂宫也清晰了。华延钧将那烟筒扔掉在地上,宫女尖叫起来:“皇上的手烧伤了。” “出去!”华延钧对宫女喊道。 夏雨瞳坐了起来,对华延钧的手也是漠不关心的:“就是劝我不要抽烟了?现在就不抽了,你也出去吧。” “雨瞳,要怎样你才肯开心起来?”华延钧求着问道。 夏雨瞳感觉莫名其妙地一笑:“开心?我现在不是很开心吗?何来这问?”夏雨瞳心中暗骂:要我开心?你心里最明白该怎么做!让华定回来啊! 可是现在不想与这男人说了,求他是没用的,因为他血管里流着的是冰! “你是皇后,该有皇后的礼仪德容,这些,我不想多说,雨瞳,你抽烟,太不像样了。”华延钧没好气,但也不好责备夏雨瞳:“你心痛孩子们,我也心痛。” 我心痛的孩子只有我生的那几个,而你,还有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可以让你去心痛。混开吧,华延钧,若不是我现在老了,我很难保证我会不会有第四次逃婚。 对了,差点忘了十六岁那年嫁给华延钧的时候,为了嫁给心怡的男子华延钧,夏雨瞳三次逃婚,现在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夏雨瞳想和离,只是和离了又能去哪里?自己被这个皇后的位置给困死了。 老了吗?今年四十五,其实还可生育,只是在皇宫中的两次小产让夏雨瞳感觉身子不如以前了。 “我累了,想睡了,恕我不能伺候延钧了,请回吧。”夏雨瞳躺下在躺椅上,背对着华延钧,将毯子盖上。 第三零零章 虎头帽里面的秘密 听到一声浅薄的叹息,那是华延钧离开的声音。夏雨瞳已经听不懂:华延钧,你是在叹息自己吗?还是对我的愧疚?对华宁华宥的愧疚?抑或是你对华定的排斥? 究竟为何要排斥华定!华延钧,对于华宁华宥的死,你原本无错,可是你这么对待华定,那么你是不是在为华宁华宥的死赎罪还是抹杀你的罪? 夏雨瞳想着,要把这真相抖落在华延钧面前,可是说了又如何?现在华定被派去西边兖州了,没势力,而夏雨瞳现在也难明白五弟华延钢是趋向哪边。 朝中其他皇子的势力占了上风,那,还是不要去管了,免得自己被害死在宫里,让众人笑话不说,最怕的是让华定难过。等着,安静地等着华定回京吧。 “皇后娘娘,罗公公求见。”宫女说着。 罗公公是皇上华延钧身边的禀笔太监,这职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他有什么事情要来见夏雨瞳呢?还特意跑到椒房宫来。是华延钧派他来的吗? 夏雨瞳想要不见,可是一想到自己不能太发脾气了,否则不知华延钧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于是夏雨瞳还是说了:“让他进来吧。” 这位罗公公四十岁的年纪,不显老,弓着腰笑着来到夏雨瞳面前,对已经坐好了的夏雨瞳恭敬说道:“娘娘,这是皇上送您的好吃的,说是靖州家乡的食材,还请皇后娘娘好好享用,滋补身子。” 没有他说,罗公公很快离开。 宫女来为夏雨瞳将食物端出来,夏雨瞳摆摆手:“你们走开吧,本宫自己来。” 夏雨瞳发现那提子上有龙布包着,绣满龙飞凤舞的布上有一只不易察觉的小老虎,这是大忌啊。是秀女弄错了还是罗公公没有检查好? 夏雨瞳将那块龙布给折叠好,说道:“这块布绣得丰润,看着舒服满堂,好,就当是皇上赏赐给本宫的吧。” 宫女在一旁都说着好话:“皇后娘娘就是得皇上宠爱。” 夏雨瞳将那些食物一碗碗地端出来,各种鱼,蒸的,煮的,炸的,煎的,炒的,腌的,应有尽有,看得人都眼花缭乱。这些食材从东南靖州运送到京城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也是不容易的工程,只有当今天子也就是华延钧才有这权力让靖州的鱼送到京城而不腐烂。 可是夏雨瞳却没有一点食欲。但怎么着也先做个样子吧,在宫女验毒之后,夏雨瞳象征性地对没一种鱼都吃了一口后说道:“本宫现在是不怎么喜欢咸食,但也不能坏了皇上的一番好意,这些都赏给你们了。” 宫女们都喜笑颜开了,经常得到夏雨瞳的赏赐食物,而这次是皇上华延钧送来的食物,那一定是绝世美食了。就都整齐划一地弯腰道:“谢皇后娘娘赏赐。” 这些北方出生的宫女对南方的精美食材是享如天宫中的珍馐佳肴啊,都赞叹不已。 在她们赞叹的时候,夏雨瞳就不屑地想着:华延钧不知送了多少靖州送来的鱼给韦萱,可我这算什么呢?充其量,是华延钧稍微安慰一下了。有何稀罕? 将这提篮拿起,打开最下面一层,是一副碗筷,画面精美,也是华延钧送的。夏雨瞳不怎么细看,将碗筷拿出来。 里面的东西怎么那么眼熟啊?夏雨瞳拿起来一看,不得了,那是自己绣给孙子华滔的小虎头帽,夏雨瞳认得自己的绣法,是秀美的容绣。所以一眼认出。 这虎头帽是夏雨瞳亲手给孙子华滔戴上的。 但是现在,是谁将这虎头帽送来的?是罗公公有意放在提篮里的吗?是皇上华延钧的意思?难道是要用华滔的性命来要挟自己? 心噗通地越来越压抑不住了,几乎要跳出来,夏雨瞳将虎头帽攥在手中回到卧房,一个人坐着,心无法平静,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孙儿不会有难吧? 夏雨瞳看着小虎头帽坐下,如坐针毡,站起来,趔趄崴脚,咋么都无法安定自己。不觉中用这小虎头帽捂住自己的眼睛哭起来:孙儿,你到底如何了?祖母无能啊,被困在这皇宫中也不知你如何,也不能来帮你救你。 手指触摸到什么,不是很刺手却滑溜溜的凸凸的,奇怪,夏雨瞳泪滴暂收起,找到那让她感觉异样的地方,是虎头帽里面。这虎头帽里面是顺滑的,没有绣东西的,为的是让孙儿戴着舒服,可是现在感觉这里面不平坦,但是又看不出什么来。 夏雨瞳拿来剪刀把里面那层布给间开来看一下,这虎头帽里面是别有洞天啊:云层中一蛟龙冲破云霄飞上天空。 这不是“飞龙在天”吗?夏雨瞳记得自己是没有绣这个的,因为除了皇帝之外没有人可以用龙来绣。否则,量刑定罪。但是,现在这个“飞龙在天”是怎么绣在孙儿的虎头帽里了?又怎么被送入了宫里到夏雨瞳手中呢?是什么意思啊? 夏雨瞳仔细看那“飞龙在天”的绣花,渐渐地紧皱的脸上皱纹散开舒畅了:那是华定的王妃梁氏所绣的。 梁氏不但懂文武,女红也没有落下,尤其是绣得一手大气的“阳绣”,夏雨瞳曾欣赏过梁氏的刺绣,夸过她:“不想你还有这番手艺。” “儿媳这‘阳绣’的手艺只给父皇母后夫君和儿媳的孩子绣。”梁氏有些可爱的得意。 夏雨瞳看着欢喜:华定是娶了一房好妻子。 但是这梁氏出自官家,别说诗书了,这不得绣龙的道理是懂得的吧?她怎敢在这帽子里面绣了“飞龙在天”?如果被查到,轻则死刑,重则灭九族。华定势必是要遭连累的。 对了,华定,这是华定夫妇送给自己的吗?夏雨瞳想明白了:这不是梁氏胆大包天绣上去的龙,而是华定让梁氏这么做的,通过罗公公之手送来到自己手里。 那么华定这是什么意思啊?“飞龙在天”?华定有这样的胆量,可是他居然敢让妻子把这给绣了出来,就相当于说了出来,秘密说了出来,让夏雨瞳知道。 华定是在说什么啊?是在说将来他的儿子华滔会成为天子?那这意思不就是说华定将要成为九五之尊?只有华定先成为皇帝,华滔才可继承啊。 夏雨瞳不但明白华定的意思,还明白他的心意了,他是想让夏雨瞳在皇宫里不要太难过,等着他回京成为太子登上帝王之位,到时候夏雨瞳就孙儿孙女满膝下了。 激动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夏雨瞳将这小虎头帽放在心口安抚着自己几日来难过提不起精神的心:今日终于有看得见的盼头了,就是这个小虎头帽里面藏的秘密:“飞龙在天”。 终有一日这“飞龙在天”不止是华定送来的一个刺绣,而是现实,那么夏雨瞳就不再会难过了,也不再患得患失了。 华定,你一定要完成自己的梦想,为你的哥哥姐姐和母后完成梦想。 那么夏雨瞳自己呢?不能在皇宫里这么沉沦下去了,随想不到自己可以为华定做什么,但现在,赶紧将这虎头帽给绣好来,把里面的“飞龙在天”用金布遮盖缝上。秘密得先隐藏。 好了,现在该想想自己怎么做了。四十五岁,四十五岁,我还不老,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夏雨瞳对着镜子,打开妆奁,自己梳理起来了:很好,华延钧,现在就是我要让你知道,你其余的皇子没有哪个比得上华定,有的甚至是卑鄙,有的无能,有的龌龊!我要让你亲手否定他们! 把自己整理一番后,又是一个凤冠霞帔整装待发的皇后娘娘,夏雨瞳走出卧房的第一句话就是:“去回皇上,若是皇上忙,就对罗公公说,今日送来的家乡鱼食甚好,本宫用了食欲大开,这心情也舒畅了。” 夏雨瞳觉得这小虎头帽是华定交给罗公公的,让罗公公代为转交,为什么华定不直接将小虎头帽给夏雨瞳呢?是因为华定在皇宫中有人,那么这人就是罗公公了。 做事雷厉风行却不乏稳重细密的华定已经得到很多官员的赏识,包括宫里有权的太监。最有权的是掌印太监,其次是禀笔太监。掌印太监一直对皇上华延钧忠心耿耿。 但是这禀笔太监就不一样,罗公公他想要得到晋升,那么就无法在皇上华延钧这里得到晋升,于是就要寻找新的雇主了,他选中了皇子中的华定,押票在他身上。 这是夏雨瞳所推测也是事实。华定早就在各部官员中招纳了许多人才,包括皇宫中太监。虽然皇家规矩是严禁太监与皇上之外的皇亲国戚有公务上的往来,但是现在这会儿,是特殊时期。 华延钧你心这么狠,那就别怪我夏雨瞳违逆这规矩了,从此,罗公公将会是我的人了,你华延钧的一举一动将会在我的眼中,逃不掉!我还要知道朝堂上的一切! 因为夏雨瞳这次对华延钧的食材特别赞赏,所以华延钧就几次派罗公公送靖州鱼菜来椒房宫里,让夏雨瞳心情好一些。 夏雨瞳藐视这些东西,不对,是藐视华延钧:“你以为这些鱼就能让我消除对你的愤怒和憎恨?休想!华延钧,我很快就会站起来的!” 第三零一章 该下台的终于下台了 来送鱼菜的罗公公是禀笔太监,这事情呢,本不是他做的,只是华延钧为了体现他对夏雨瞳的看重才让身份不低的罗公公来送鱼菜,夏雨瞳也乐得接受了。对罗公公各种赏赐也不少,这也是在向华延钧传达意思:我很开心你送的鱼菜,华延钧,有心了。不过这些鱼菜都给宫女们添了五脏庙了,大家都感激你不尽你。 耻笑华延钧之后,夏雨瞳同时还要与罗公公多聊聊:“罗公公,皇上每次派你来送的提篮上面都有一块龙布,本宫甚是喜欢,不觉对刺绣起了兴趣了,不知罗公公能否给皇上说一声,这些龙布呢,本宫就留下了,让本宫也看着学着,做点好的刺绣给皇上。罗公公认为该绣什么图案呢?” “这是自然,皇后娘娘想留下这几块龙布,皇上定会赏赐。若是说皇后娘娘想要绣什么图案,奴才以为,”罗公公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下:“龙和虎都适合。” 好,罗公公确实知道这虎头帽里的“飞龙在天”的秘密,那夏雨瞳就确定罗公公将会是她在皇宫里的帮手了,对他点头笑道:“是啊,龙吟虎啸,这很相配。” “谁也看不清这是龙还是虎,皇后娘娘尽管绣就是,喜欢就好,皇上准开心。”罗公公加了一句,强调他是明白那“飞龙在天”的秘密。 那好,现在就刺绣吧。不过夏雨瞳已经没心思给华延钧绣东西了,她收集来的刺绣都是宫女绣的各种龙图案,打个不错的包裹就送去给华延钧了。 华延钧看夏雨瞳是心情恢复了,就来到了椒房宫和夏雨瞳一起用膳:“雨瞳气色好多了。” “是啊,有延钧的家乡鱼菜,这还不好起来?”夏雨瞳陪笑着,讽刺着:华延钧你看不出我在强颜欢笑吗?看来我们的夫妻情分也就是一个空壳了吧?不过我会好好地配合你将这个空壳给保存下去。 无趣的聊着,夏雨瞳嘱咐华延钧这里那里,总之是外热里冷,没有心思却要逼着自己这么做。最让人寒心的是作为夫君的华延钧却看不出来夏雨瞳的强颜欢笑。 这是夏雨瞳的悲哀也是她现在所需要的:华延钧,很好,你就这样下去吧,我也不需要你对我怎么样宠爱了,这皇后的位置足以。现在,我的心情好了,你就可以随意地去临幸你想要的你喜欢的嫔妃了。尽管去吧,别来烦我了。 后宫看似是没什么大事,不过这嫔妃之间的勾心斗角还是一直没消失的,那些后面入宫的秀女,已经开始相互打胎了,以至于皇宫中再无皇子诞生。 夏雨瞳已经冷漠地不想管这事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关注:皇上华延钧什么时候废了太子华宸,废了之后怎么安慰华宸的生母韦萱,现在韦蕉是不是坐不住了?她为她的儿子华宓成为太子,还能忍到什么时候呢?会不会现在就把韦萱的劣迹给爆出来? 不用太久,就在夏雨瞳心情好了不久的时候,朝堂就开始大变动了。首先是华宸的太子位一事,由于之前华宸那事,与庶母陆晚晴有染并让陆晚晴有孕还勒死陆晚晴的事,轰动京城,“名声大震”,那么华宸的劣迹就一件件被抬出来在朝堂上了。 都是些贪污受贿的事,其实华宸也没干过这些事,只不过是皇上华延钧为了皇族脸面而给华延钧定的罪,就用这些罪来废了华宸的太子位吧。 太监宣旨:太子华宸……以上罪行令朕心寒,华宸不配为太子,今废了其太子位。 终于尘埃落定了,所有官员都累坏了一般:华宸终于被废了。 可华宸不愿意这样,他还负隅顽抗:“父皇,儿臣知错了……” 无人为他求情,不是因为他人员太差,华宸也曾去拉拢一些朝臣,只是因为他的前景实在没法让人去为他求情,谁都无法容忍这样的皇子成为下一任天子。 叫喊着的华宸被拖着离开了朝堂,接下来众朝臣等着的是立新太子,现在就三个选择:华宓,华宕,华宝。 其中华宓和华宕都是和华定差不多年纪的,也都有了王妃和孩子,这华宝呢,是八皇子还不满四岁,那么就生下两个选项:华宓和华宕了。 这两位也算是盼到了日出了,他们各自的母亲从入宫后就一直是婕妤身份,因为这关系,他们不受重视,现在有机会一展才华了。综合各方面实力来说,华宓略胜一筹。 不过华延钧没有让朝堂的人得到答案,他在废了华宸之后就散朝了。华宓和华宕都感觉扑了个空。 尘埃落定,风云又起。谁将成为新任太子将会是个迷,短时间内吧,因为这太子位不能空缺啊。 夏雨瞳得知这消息了,也没什么大的触动,华宸被废这事早就是她预料中的,所以不必去多操心,现在该想想的就是华延钧会立谁做太子。 夏雨瞳算到是华宓,华宓是韦蕉的儿子,他的从政能力是比华宕要强些的,现在就看华延钧怎么安慰韦萱吧。估计韦萱是又闯入昌茂宫里求情了,哭个朝露满花瓣,然后赢得华延钧的心软。只不过她不要再蠢到穿那轻薄透的衣裳吧? 不出所料,那日,皇上华延钧的昌茂宫里就是韦萱的哭声了,华延钧起初也哄着她。后来不耐烦了,对韦萱呵斥着:“回去!” 这些事是瞒不过夏雨瞳的耳朵的,她也开始笑华延钧和韦萱之间的关系了:华延钧,你现在终于可以把持得住自己对韦萱那娇媚的依赖?韦萱,你伺候华延钧多年,就不懂华延钧的心思?偏要往枪口上撞?多想想你的未来该怎么安生吧! 这许多消息,还是靠罗公公告诉夏雨瞳的,主要是朝堂上的,谁与谁是一块的,这些都说了,罗公公将他知道的都告诉了夏雨瞳。 现在夏雨瞳暂时没法去利用这些消息,因为她无法向以前那样干政。在与华延钧的感情分分合合中,夏雨瞳知道了干政的重要性,只是现在很难做到。因为华延钧的整个朝政体系已基本晚善了,夏雨瞳插手不进来。 真是件麻烦事,夏雨瞳将此事暂时放一边,询问着海葵:“这华宸是有时日没有来给本宫问安了吧?” “回皇后娘娘的话,华宸郡王五日没有来椒房宫问安了。”海葵什么事都记得详细。 “唉,”夏雨瞳撇嘴一笑,拉长了声音叹道:“这别人的儿子就是别人的儿子,以前想着本宫可以护他成为太子稳坐太子位,就不断地来问安。现在觉得本宫也帮不了他了,就干脆不来了。真是不孝啊。” “也不想想皇后娘娘将他抚养长大。”海葵为夏雨瞳不平。 “罢了罢了,华宸不来给本宫问安,本宫去看望他好了。”夏雨瞳要去看看这个杀害了自己两个儿子的庶子现在是多么落魄。 先去皇上华延钧在这里要一个允许吧,也是让华延钧知道自己很关心华宸:“延钧,我想去看看华宸,劝他几句话,毕竟他是你的长子,不能颓废下去。” “雨瞳你这母后心肠就是好,华宸的生母韦萱都没有去看望华宸,你倒是想到了要去看望华宸。好吧,也替我转达一下对他的关怀。”华延钧说道,很疲惫的样子。 夏雨瞳“是”,转身脸青了:人家韦萱要来伺候你为华宸获取最后的机会,哪里有时间去看望华宸啊?还是让我去吧。 华宸从太子被降为郡王,也搬离了东宫,现在住在他的郡王府邸,按皇上华延钧的命令是:在家思过反省到一定时日在上朝。 被废掉的太子哪里还有心情上朝啊?再上朝也没有任务可接啊,迎来的都会是嘲笑的眼神。内心不够强大的华宸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也不敢就此了了自己的残生,于是就借酒浇愁愁更愁。 夏雨瞳到华宸府邸的时候,先见到的是华宸的王妃孙叶在习剑,看她的样子,是丝毫没有因为华宸被废太子的事情而难过啊。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孙叶当初被选做太子妃的时候,是因为她是内阁首辅孙大人的女儿,如今,时过境迁,首辅已经不是孙大人了。 说来蹊跷,在华宸出那档子事的日子里,他的岳父孙大人也从未出头帮他说一两句话。也不知是为何。夏雨瞳想想:以前孙大人并不怎么喜欢这门亲事,看到华宸做那龌龊事自然不会帮忙的。 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夏雨瞳觉得假如她是孙大人,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华宸这没本事品性低的皇子,除了陆晚晴那事,作为一有头有脸的朝臣,怎会愿意出手相助呢? 可怜这孙叶,出身是庶出,嫁人有嫁给了这不爱自己的男子,这辈子恐怕是苦了她了。 “王妃娘娘,该歇歇了,您都习剑一早上了。”侍女说道。 孙叶没好气:“说过不准喊我王妃!” “是,夫人。”侍女立刻改口。 孙叶自己也不喜欢华宸,就算是太子妃或者王妃的名号都不想要,嫌弃,是因为这个名号是华宸这样恶心的人带来的。 夏雨瞳大致看出孙叶的性子和念头了,她是个不甘服输的人,不屈从于命运的人,听她刚才那句“不准喊她王妃”就听出来了。但不知这姑娘以后会怎么做。 第三零二章 被废的太子不如平民 夏雨瞳令海葵去传一下,孙叶才知道夏雨瞳来了,这理解还是必须得:“儿媳见过皇后娘娘。”说地不是很情愿,但夏雨瞳和孙叶并无怨,所以孙叶的礼节都到位了。 “免礼,孙叶,与本宫闲聊可有时间?”夏雨瞳随意说道。 孙叶不是很愿意:“这自然是有时间的,儿媳去给皇后娘娘准备茶水和果子。” “越王妃!”海葵有些生气,这真是太怠慢夏雨瞳了,一点不把夏雨瞳放眼里。按理,这孙叶应该立刻坐下和夏雨瞳闲聊,至于这准备果子茶水的事,给侍女做就好了。 夏雨瞳伸手挡出了海葵的话:“别说。” 既然华宸的王妃不想说话,那就和华宸的侍女说说吧:“你们王爷和王妃最近可好?” “回皇后娘娘,一向很好。”“回皇后娘娘,我家小姐有冤屈。” 两个侍女的话不一样啊,这下就看出来了,前面那个是这府邸的侍女,后面那个是孙叶的陪嫁丫鬟,对孙叶忠心,所以才会说出“有冤屈”的话。 什么冤屈?夏雨瞳也不便问,以免在这里闹出什么不开心,就对侍女说道:“本宫空闲着,你们王妃有空就来和本宫聊赖,陪本宫解解闷。” “是。” “走,海葵,陪本宫去看看华宸。”夏雨瞳大声道。 侍女想要拦着但也拦不住。夏雨瞳径直走入进去大厅,见到华宸一人在喝闷酒,喊了他一声,他还能做回答,还行跪拜礼,看来是没有全罪。 那么夏雨瞳就可以让他在清醒的时候受点苦了:“华宸,人生的坎坷无数,你怎么就这么颓散下去了?打起精神来,忘掉过去,向以后看,你才过了小半生,怎么就学会了借酒浇愁?” “是,母后,儿臣错了。”华宸无奈地说。 “陪母后走走去,也散散心。”夏雨瞳下令。 华宸必须遵从,他还有点想法就是夏雨瞳可能会帮他在皇上面前说话,那就跟着夏雨瞳一趟吧。 夏雨瞳带华宸去的是皇家陵寝,去看的是华宁和华宥的坟墓,让华宸上香祭拜,并回忆他们小时候的事:“记得那时候,华宸你和华宁常抢东西,打架,后来不与华宁打就与华宥打。那时候可把母后累坏了,劝架都是件事……华宸你和华宁的兄弟感情很好,虽然吵闹着长大……” 夏雨瞳就站在华宁的陵墓面前回忆,讲着说着,回忆那些美好的日子,她没有流一滴泪,因为想到的都是华宁华宥愉快的记忆,而且她也学会了将泪藏在心里。 华宸着实不想在这陵寝周围转悠,但现在他必须听夏雨瞳的命令,因为夏雨瞳是皇后,是他的嫡母,是抚养他长大的人。 今日,夏雨瞳可真是有心情啊,在这陵寝周围一转悠就是一天,把华宸和华宁华宥幼年的事情说了个便,连他们小时候的眼神,用过的玩具,念诗的样子,挨打求饶时候说过的话…… 一点一滴给说了个便。说了一个时辰,再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一个时辰,站不住了,就坐下来继续说。海葵知道夏雨瞳是故意的,于是就到华宸耳边低声道:“越郡王请莫急,皇后娘娘现在就爱回忆久远的事情,时常念着,可皇上也没时间听,就只有说与越郡王听了。” “陪母后闲聊是我应当的,不会觉得累,也不烦。”华宸忍着这么说。这累和烦都是有的,夏雨瞳装个老年人一样在回忆往事,不停地说,这让年轻人听了肯定会心烦。 不过对于华宸来说,累和烦都被害怕给遮掩了,他不知多少次听到夏雨瞳口中说道“华宸啊,那时候你和华宁华宥……”,一听到华宁华宥的名字,华宸就哆嗦,却又不敢说什么。 更令华宸害怕的是夏雨瞳的总结的话:“以后啊,本宫也是要葬在这里的,就可以见到华宁华宥了。”转身回头对脸色煞白的华宸,如慈母一般道:“华宸,说实话,你也有百年之后啊,不也是这里的一座陵寝?所以,现在遇到的困难,等到以后,时间久了,就不算什么了。有什么错,就继续改过吧。” “母后说的是,我当改过自新,”华宸急着了,看天已经快黑了,害怕这墓地会有鬼魂出现:“母后,天黑了,儿臣送您回宫吧?” “不急,”夏雨瞳还有事情想说呢:“记得华宸你小时候与华宁吵架,后来与华宥吵架……”再来一次。 海葵在华宸身边说道:“越郡王,皇后娘娘有时候记性不好。” “可以理解。”华宸点头,点个不停:“理解,理解。” 终于,华宸受不了了,想到方法了:“母后,这天真的黑了,只怕父皇会派人来寻您啊。” “母后与你父皇说过了,来看你。”夏雨瞳呵呵地说道。 不过也真的是要回宫了,宫里已经派人来了,是皇上华延钧派的人,他们到了华宸的府邸没找到夏雨瞳就寻着来了皇陵了,现在就要请夏雨瞳回宫了,以免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夏雨瞳让华宸送她回宫,一边走一边说着:“母后老了,都不记得华宁华宥什么样子了,华宸,你回去后把他们的样子画下来给母后,想他们的时候就看一下。” 华宸可接不了这活,那是要收他的魂啊,于是婉拒:“母后,儿臣的画工不及宫中画师,只怕会画不好。” “你与华宁华宥的感情深厚,怎会画不好呢?那些画师父也很少见过华宁华宥,只有你见他们最多,所以母后还是请你来画,明日母后就来看你的画,你再陪母后到陵寝走走,散散心,心情就会好些。”车撵里的夏雨瞳对骑马的华宸说着,闭着眼说的,似是要入睡了。 华宸只有答应着。 夏雨瞳冷笑道:我怎么可能忘了华宁华宥的模样呢?这越久就越清晰,从来不忘。华宸,你亲手害死你的两个弟弟,也是同样忘不了他们的样子吧?今日就让他们来你梦中陪你好了。 皇宫里,夏雨瞳回来就看着罗公公在等着问道:“皇后娘娘,皇上好奇为何您带着越郡王去皇陵了?以后还是少去,免得心情难过。” “怎会呢?本宫在坟墓面前说说话,这心情反而舒大了些呢。”夏雨瞳摇头笑着,笑华延钧的懦弱和无情:为什么你极少去皇陵看望华宁华宥?自己却口口声声思念他们! 没事,就这么下去吧,现在夏雨瞳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对付即将立的太子和后宫那些烦人的嫔妃,要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才是,不能自己单枪匹马,要有帮助的人,谁来帮助呢? 想着想着,就到了第二天了,好像这事不用着急,因为华延钧废太子六天了,也没有说要重新立太子的事。现在,夏雨瞳就和海葵一起等着华宸将画送来。 “皇后娘娘,您想不想自己去一趟?”海葵问夏雨瞳:“奴婢看您是想再带华宸去皇陵走走呢。” “昨天只不过吓吓他,”夏雨瞳坐好了说道:“要是总带他去皇陵,还不让他和他的母亲看出什么来?” 说的也是,只不过现在一直不见华宸把华宁华宥的画像送来皇宫给夏雨瞳,这就不对了,华宸你怎可违背皇后娘娘的意思? 有人来报告了:“皇后娘娘,越郡王他发疯了。” “什么?有这事?”夏雨瞳想要去看望华宸,起身前,让宫女:“去通知素妃,让她也一起去。” 这样,夏雨瞳和韦萱一块往华宸的府邸赶去。韦萱是急的不行:“华宸怎会发疯呢?这事可前往不能说出去啊。” 说不说都一样,华宸的名声已经被他自己弄得没法挽救了。 夏雨瞳也不想多说:“素妃,安静些。” 到了华宸的府邸,一进大门就听到华宸在大喊:“不要来杀我,走开,走开……” 再进去看的时候,华宸是被绑在卧铺上的,一直喊着“不要来杀我”。 “这是怎么回事?”夏雨瞳问下人们。 护卫回答:“回皇后娘娘,是王妃让奴才这么绑着郡王的。要是不绑着,只怕郡王会伤了自己。” “孙叶在哪里?叫她出来!这王妃怎么当的?这些年来也不见生个孩子,现在还这么绑着华宸!”韦萱大骂道:“将孙叶叫来!” 华宸的王妃孙叶来了,没有表情地走过来,韦萱举起手就要打她,孙叶一手握住了她的手,韦萱气上来“你敢捉本宫的手”,令一手也被孙叶给抓住了。 “素妃,你先放下手来,听华宸的王妃怎么说,”夏雨瞳命令道:“孙叶,你说说,华宸昨日好好的,今日怎么就这么发疯了样子?” “儿媳不知,只知道夫君从书房出来就这样子,只有让人将他绑住,免得他伤了自己。”孙叶说完还加了句:“儿媳也不知夫君的书房里到底有什么,因为夫君从不让他人进他的书房。” 华宸的书房还有什么好隐藏的吗? 进去一看,还真有呢,就是一些美人画像,是陆晚晴,画了个栩栩如生,也不知什么时候画的,竟还不毁掉。 韦萱一看到这些就去撕掉:“就是这个小贱人害得华宸被罚没了太子位。如今还害得华宸失了魂!” 第三零三章 你事事不忘韦萱 夏雨瞳瞧着,去寻她想要的,见到华宸的书案上有两幅画像:华宁和华宥。 这下,夏雨瞳终于是落泪了,捂着嘴不哭出声来。 韦萱看到这桌上的两福画像是华宁华宥,心里也一惊,忘了夏雨瞳在此,就要来撕画像了:“华宸看不得这些!” 海葵站出来挡住:“素妃娘娘请看清楚,这画像是战死沙场的晋王和齐王,你敢动手?” 韦萱收回了手,不敢去碰,看着那画像上的两个男孩,不觉阴风阵阵。就算韦萱再蠢也能想得到华宸为什么会这么发疯地像遇见鬼了——是被这两画像给吓成这样子了。 “本宫昨日让华宸画华宁华宥的画像,他真的就画了,华宸,真是个听话的孩子,可惜只做错了一件事,你父皇就废了你的太子位,没事,母后不会嫌弃你。”夏雨瞳将这两幅画收好叠起来。 韦萱马上上前来问道:“皇后,是你让华宸画华宁华宥的画像吗?这都把华宸吓成什么样了?” “素妃好笑,这兄弟情深,华宸怎会因华宁华宥的画像而心情大变?只怕是陆晚晴的画像让他丢了魂吧?素妃不如好好照顾华宸。本宫今日伤心,先回宫了。”夏雨瞳这就要回宫去了。 韦萱也没有留在华宸的府邸,只安排了太医给华宸煎药,再叫来了做法事的,让后就匆匆忙忙赶回皇宫,要时刻追着皇上华延钧的脚步跑,要去为华宸讨回他的太子位。 这些痴人说梦都是韦萱的幻想,夏雨瞳暂且将这些事情放在一边,回到椒房宫里看着华宁华宥的画像,坐着叹息了一阵子:假如华宁或者华宥带着战功回京被顺利立为太子,假如华宁的王妃和华宥的王妃在有孕后都回京了,假如…… 人生没有假如,夏雨瞳痛定思痛:“海葵,让人把这两幅画像送到华宁华宥的坟墓前烧去送给他们。” “是。”海葵不多说,照夏雨瞳的意思去做。 现在夏雨瞳就等着华延钧的下一步,她能想到华延钧不会停留在华宸突然发疯这件事上。估计华宸昨晚是一直看到华宁华宥的魂来要他的命,这才得了失心疯吧? 不管他,现在就看华延钧这个太子位到底是谁的了。朝臣都逼得紧,不可能总是空着的。 但华延钧也能忍,每天与朝臣逗嘴角,玩擦边球,踢皮球的口上游戏也玩出劲拉了,玩出方法来了。所以这事情还是拖了一段时间的。 夏雨瞳等啊等,朝廷等啊等,后宫也等,最急的莫过于韦蕉和儿子华宓了,他们是最有希望的啊。 不过韦蕉没有等到她想看到的,而是等到皇上华延钧的一道圣旨:韦蕉婕妤,出宫入仪和寺,削发为尼,为国祈祷。 圣旨下来,韦蕉也来不及反对,连见韦萱的时间都没有,这圣旨说的是“即刻”,圣旨到了就得拿着圣旨离开皇宫去仪和寺。韦蕉纳闷,没时间去找韦萱求助,也没有等到儿子华宓进宫来求情,就这么往仪和寺去了。 当夏雨瞳知道的时候,韦蕉已经离开了皇宫去仪和寺了。这简直是风一般的速度啊。夏雨瞳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这韦蕉随不得华延钧喜欢,虽心思多重坏,但也没见她做什么坏事出格的,为什么华延钧要让她出宫为尼呢? 夏雨瞳想要去问华延钧,但想想还是不要直接去,等到华延钧哪日来找自己用膳的时候再说吧。 华延钧这就照过来了,与夏雨瞳聊这件事了:“我想立华宓为太子。” 这是夏雨瞳意料中的,华宓的才能还算可以,目前华延钧也只有选华宓为太子,但是,夏雨瞳问道:“延钧要选华宓为太子却让他的生母韦蕉出宫为尼,这是为何?我知道延钧你对韦蕉是讨厌的,但不至于这种程度啊。” 华延钧是深思熟虑过的,对夏雨瞳说道:“华宓为太子,将来继承大统,那么韦蕉就是西太后,雨瞳你是东太后,我担心你不是韦蕉的对手。韦蕉这人,心思深不可测,只怕她将来会要独享这太后之位,所以我不能让她留在宫里。” 夏雨瞳听后感觉华延钧的推理还不错:只是华延钧,你知道韦蕉是这般心思多而恶,那你又算不算得到韦萱的心思是一样恶,只是没那么细。如果有一日韦萱华宸母子两个杀害华宁华宥的证据摆在了你面前,那你会对韦萱如何? 恨归恨,只能往肚里吞,夏雨瞳多问了几句:“或许延钧对韦蕉太过苛刻了,这个暂且不说。我只担心华宓,他定是念着他的生母的,将来会让他的生母回宫来。” “这个不用担心,华宓呢,我打算让他认韦萱为生母,以后华宓就是韦萱的儿子,至于韦蕉,我会下一道密旨,如果她敢回宫,那就赐死,这密旨由雨瞳你保管。”华延钧好像是在做身后事。 夏雨瞳可不想接这事,她已经理清楚了思路:华延钧将韦蕉安排出宫,一是害怕韦蕉将来权势大了不可收拾,二是为了给他宠爱的韦萱一个未来,不用担心的未来。这么说,韦萱将来就和夏雨瞳一起成为太后了? 夏雨瞳不会让事情这样的。 先把华延钧的想法赞一边吧:“延钧这么说来,是有道理,其实想想,这也不委屈韦蕉,反正她和韦萱是亲姐妹,那就让韦蕉的儿子去喊韦萱母妃,这也没事。” “嗯,是如此。”华延钧点头着。 夏雨瞳看事情发展,不会那么顺着华延钧的想法走的。 首先,还不等华延钧下圣旨给韦萱的时候,就见到韦萱来给韦蕉喊不平了:“皇上,为何要让韦蕉出去削发为尼?她放了什么错?” 华延钧不能在这个时候把真相告诉韦萱,就只要劝她回去: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夏雨瞳则不这么认为,她觉的华延钧的做法看似是妥当,但是韦蕉会这么容易放弃她应得的权力吗?如果是华宓成了太子,且不说将来华宓继承大统,就现在来说,华宓也不会让他的母亲在外受苦的,忍受青灯古佛,那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了的。 但这华宓却也超出了夏雨瞳的想象,他在华延钧的昌茂宫前只跪了一会儿见到华延钧问道:“儿臣请求父皇收回旨意不要让儿臣的母亲去宫外削发为尼。儿臣想要每日入宫给父皇请安,给皇后娘娘问安,给姨母问安,给母亲问安……若是母亲在仪和寺,那就不能每日去问安了,儿臣如何做一孝子啊?” 这华宓还真是面面俱到地说了个便,谁都没有落下,谁也不得罪。但华延钧没有多说:“朕意已决。” 华宓知趣地离开,也没有去找他的姨母韦萱求助,他知道韦萱的脑子不好,就是个长在肩膀上的漂亮皮球罢了。所以,华宓还是去找他计谋万千的生母韦蕉了。 到仪和寺,华宓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绝不给人以把柄,见到母亲韦蕉,已是个戴着尼姑帽子的女人了,华宓不禁落泪:“娘亲,是儿臣无能,无法阻止父皇的命令。让您在这寺庙内孤独着,儿臣会救您出去。” 韦萱是经过缜密思考的,对于华延钧为何突然将自己送入仪和寺做尼姑,她百思不得其解后想通了,狡黠的女人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华宓,不要担心母亲,只是到仪和寺来,又不是判了死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静待你父皇的下一步旨意,记住,尽量听你父皇的意思,能不反对就不反对。”韦蕉对华宓这么叮嘱着,她已感觉希望在即了。 华宓听她的话,因为韦蕉从来就没失算过:“好的,娘亲,我一定会让你离开这鬼地方的。” “华宓,说话担心。”韦蕉嘘着。 “嗯。”华宓离开仪和寺。 椒房宫。 夏雨瞳算着很快就是华延钧宣布华宓为太子的日子了,到时候华宓会被华延钧要求认韦萱为生母。那么夏雨瞳自然不会让韦萱这么得意的:你的亲儿子没了太子位,然后又来个做太子的儿子啊?你的命也太好了吧?我才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现在就在这立华宓为太子之前,宣华宓来一次椒房宫好了,与他聊聊,让他以为是夏雨瞳在华延钧背后说好话才能得到太子位。 椒房宫。 出乎夏雨瞳的意料,华宓并没有大喊着求她将韦蕉从仪和寺里接回宫中来。华宓很镇定,向夏雨瞳问安,一切礼仪都到位。真的就是韦蕉生的儿子,这脾气禀性是与韦蕉一样的,脑子自然也不差,比华宸好多了,但不知这孩子的心性是好是坏。 “华宓,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以后这国事家事可都要好好处理,帮助你父皇坐好每一件事。听你父皇的话。今日宣你来,也是想聊聊,你是本宫的庶子,以前本宫对你却不如对华宸亲,但以后你就像是本宫的亲子一样。”夏雨瞳先要让华宓脑子里有这个想法:若想稳住自己的位置就必须讨好皇后。 华宓也回答地很到位:“儿臣的娘亲一直教导儿臣,皇后娘娘是儿臣的嫡母,是皇后娘娘的宽容才能让儿臣出生。所以儿臣对皇后娘娘的孝敬要超过儿臣的生母。” 第三零四章 华宓入住东宫 这样就差不多了,夏雨瞳还要说出华宓的难过事情:“你父皇让你娘亲出宫削发为尼,这事,本宫也意外,想必你也是伤心吧?” “娘亲教过我一切听父皇的话,方才皇后娘娘也教我要听父皇的话,所以儿臣以为,父皇是有他的原因,儿臣虽伤心,但不得因此而打扰父皇。”华宓每句都那么懂事明理。 不过这也太过了,显得不合情理啊,华宓至少要求求情才是。现在夏雨瞳就反感华宓了:这孩子说话太假,与他的母亲一样,只怕心思也不好啊。 “华宓,本宫是不愿看到你娘亲和你不能常相见,所以本宫对皇上这做法还是有些不认可。你呢,不仅要孝顺你父皇也要孝顺你的母亲,是她将你抚养大的。以后在朝政的事情上好好表现,或许哪日就可求得你父皇让你母后回宫。”夏雨瞳和蔼地笑对着这个对手:“这是本宫心里的话,本不该说的,你听着就行了。” “儿臣谢皇后娘娘指点。”华宓跪别,想着夏雨瞳这话里是什么意思,这就让他想了半夜了。 也确实是让华宓受宠若惊了,以前夏雨瞳对其他庶子是关照的少,与华宓没说过什么话,如今华宓在椒房宫聆听夏雨瞳的教导,一听就是一个时辰。 这不是受宠若惊,是让华宓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父皇将我母亲逐出宫去做尼姑而皇后娘娘却对我一番好说呢?他们在唱黑脸白脸吗? 另外一个烦恼的人是韦萱,她不但烦恼还发脾气,因为不懂这宫里宫外事情的走向了。对韦萱而言,韦蕉出宫了,那么以后韦萱有什么问题都不知道解决了,在这后宫,韦萱是树敌不少的,她不知该怎么去面对,也不知该怎么去调理自己和其他嫔妃的关系。 还有她的儿子华宸,现在这失心疯闹地满城风雨了,又是一出好戏,在宫外的说唱先生中有各种不同的版本。又丢人一次。 对这些问题,韦萱是失了魂一样,毫无解决办法,现在就只有靠着皇上华延钧对她没理由的宠爱来慢慢求情吧。 朝廷上暂时没心情去管皇上自家的事情,就关心着哪个皇子继续这太子位。 华延钧没有再让谁等,次日朝堂,很快就有太监宣布:素妃娘娘次子华宓……,立为太子,望你不负朕的重望! 华宓被立为太子,这是众臣都能料到的,只不过谁也想不明白为何这圣旨前面是“素妃之子华宓”,在朝臣眼里,很多都不太了解华宓的生母,有的知道华宓的生母是韦萱的妹妹,但不知道名字,仅此而已。 今日,这到圣旨为何会这么奇怪? 华延钧没有对圣旨上的奇怪内容做任何解释。而华宓也没有问,就端庄地走入朝堂中央恭敬地跪下:“儿臣接旨。” 散朝后,华宓跟上了皇上华延钧,听他对自己的各种教导,一一点头,最重要的一句是:“华宓,这好消息也要去与你的母妃素妃分享,现在就去看望她吧。” “儿臣遵旨。”华宓只听着,不去问“素妃是我姨娘,怎么成了我母妃”。 华宓也太听话了,听话的让华延钧这个做父皇的都感觉有点阴寒匪夷所思,微微张着嘴,好一会才闭上。华延钧原本是准备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回答华宓的那个问题——为什么让我认姨母做母亲。现在,华延钧准备了很久的话都白费了。 华宓来到了韦萱的丝缕宫,先由皇上华延钧指定的太监进去把事情说个明白,让韦萱有点心理准备,韦萱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华宓是太子?成我儿子啦? “不行,本宫的亲子华宸才是太子,本宫要去找皇上说!”韦萱等不及了。 太监都看不得这愚蠢的女人,但受皇上的命令就只有劝韦萱:“素妃娘娘,现在这事情定了下来,您想想皇上为什么将您的亲妹妹赶出宫做尼姑?还不就是为了让新太子来认您为母妃吗?您呀,还是太子的生母。” 太监给韦萱束起了大拇指。韦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皇上这么做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还是想让华宸做太子,他才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华宓虽然也亲,但终究是外甥,能有亲儿子亲吗? 这么想着,华宓已经进来了,进来就给韦萱问安:“儿臣华宓今日被父皇封为太子,父皇有令,这可喜之事当与母妃一同分享。儿臣也是这意思,这一散朝就来拜见母妃了。” “哦,华宓你起来吧。”韦萱一下子受不了这称呼的改变,以前华宓是称呼她“姨母”,现在改为“母妃”了,随说这是皇上华延钧的意思,但华宓一点都不解释就这么喊着,韦萱很别扭。 那这对刚成立的母子就要一起用餐了,华宓是一口一个“母妃”对韦萱,吃那个好吃这个好。华宓懂礼节,让韦萱感觉自己的亲生儿子华宸都没这么亲。不过这亲都是虚的。 韦萱有点精神恍惚:皇上到底什么意思啊? “母妃,以后儿臣会日日来向母妃问安。”华宓暂时离开。 在华宓离开后,韦萱只有与宫女讨论这事情了:“皇上是真的不打算让华宸回到太子位置上了吗?现在让华宓做太子,让他来做本宫儿子,这有什么意思?” “素妃娘娘不要生气,”宫女劝着:“方才那太监不是说了吗?皇上这么做是为了您好啊。皇上是不得已才废了华宸郡王的太子位。为了不让您伤心就封您的外甥华宓为太子,还把华宓的亲母给赶出宫去做尼姑,让华宓认您为亲母。这是为了您以后着想啊。” “以后,以后想什么?让我做皇后吗?这多少年了,我还是这素妃的身份。在这丝缕宫里移都不动。”韦萱抱怨着。 宫女也不知自己跟了个白痴主子是喜是忧,但现在让她开心才是最好的,那就给她说明了吧,掰开来说:“素妃娘娘,以后您还是太子的母亲,有了太子撑腰,后宫谁敢欺负您?再说了,您没看出来?皇上为了让您开心是费了多大的心思啊?做了那么多事让您依旧保持着留在这丝缕宫,依旧有个太子做亲生儿子。这都是皇上为您想的啊。” 这话好,不错,韦萱爱听。 宫女低声下来对韦萱解释道:“素妃娘娘,您想想,将来太子继位,皇后是东太后,您定是西太后,您是太子的生母,这位置啊,肯定是要高于现在的夏皇后。” 这句话更好,韦萱这就开心起来。但是开心过后还是想着她的亲儿子华宸现在的颓唐样子和将来的人生。但她不知道的是:现在该担心的不是华宸。 椒房宫。 夏雨瞳听着罗公公派来的人的报告,今日华宓的一切表现都在夏雨瞳脑海中了。 仔细想着听着,之后,夏雨瞳问道:“华宓会做得到这么冷静?如果本宫是他娘亲,一定会觉得养了个白眼狼。” 话说回来,华延钧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夏雨瞳问了一些问题。 太监回答是:“皇上也有些诧异,但见华宓郡王,不,太子那么沉着,皇上也就没说什么了。” “好了,本宫知道了,公公去领赏吧。”夏雨瞳吩咐道。 随后是与海葵讨论华宓与韦萱相见的事情:华宓那么快就称呼韦萱为母妃了?华宓还真是识时务啊,让人感觉都不是个正常的人。或许华宓是想先稳定住这个局面吧? 可以肯定华宓是比韦萱更聪明的,韦萱并不懂华宓只是在违心地称呼她“母妃”,可能韦萱还以为她是华宓的靠山吧?哼蠢女人,你要蠢到什么时候啊?华延钧,你对这个蠢女人又要喜欢到什么时候啊? 想必现在韦萱是要舒服一阵子了,可是夏雨瞳不会让她这么好过的,但不会去对华延钧怎么样,因为这个天下是华延钧的,如果华延钧有什么事,那夏雨瞳的儿子华定怎么来集成大统呢? 成为太子的华宓搬入了东宫,也着手去娶几个侧妃了,什么事都有条不紊地没有落下。 最重要的是去仪和寺找他那个什么事都有法子解决的母亲韦蕉,将他成为太子的事情以及认韦萱为生母的事都说了一遍。 韦蕉这次是没有忍住脾气,一拳头敲打着桌子:“我说呢,皇上为何要将我赶出宫来做尼姑!原来是为了韦萱!什么都是为了韦萱!” “娘亲怎么这么说姨母呢?”华宓有点不解,随后听韦蕉的解释才懂得了皇上的用意:现在你父皇还是宠爱你的姨母韦萱,可是你哥哥华宸太不争气,扶不上墙,那么你父皇就想着立你为太子来让韦萱开心。为了给韦萱底气,你父皇将母亲赶出来,让你做韦萱的儿子。 华宓才明白这个:“娘亲,你不要担心,你才是儿的亲娘。我只不过是表面上称呼姨母为‘母妃’,等到儿登基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将母亲接回皇宫。” “对,乖儿子,这么做就对了,现在千万不能因为母亲而坏了你的大好前途,记住要忍。你那个姨母的脑子不好,很容易骗,但在你父皇面前,要慎重。”韦蕉提醒。 华宓点头并问道:“皇后娘娘找我谈过,她原本对于您出宫为尼的事情也感觉父皇做的欠妥,估计皇后是在为您觉得不平吧。” 第三零五章 为华定回京做准备 皇后?夏雨瞳? 对于夏雨瞳,韦蕉就得好好想想了:夏雨瞳是知道我是韦萱背后的谋划者的,我出宫是对夏雨瞳有好处的。但是现在,皇上对韦萱宠爱之极,夏雨瞳可能会利用我去对付韦萱,那可能会对华宓不利…… 韦蕉拍案:“华宓,对于娘亲的事,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就说遵从你父皇的意思,千万不要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 “是的,母亲。”华宓点头。 韦蕉最担心的人是夏雨瞳,怕夏雨瞳弄手脚,但是夏雨瞳呢,也不会这么快来找她的麻烦,先让韦蕉安心一下吧。 现在夏雨瞳要做的事情就是要限制华宓,不能让他的势力太大,那就不能让他在朝廷中的人脉广了。要做到这一点,夏雨瞳是不行的,她没法参与朝政,那就找个能帮助自己的人来。 首先想到了梁大人,梁大人是华定的老师,但现在已经去世了,夏雨瞳暂时是用不上梁大人手下的门生。于是就只有另外一个人了——广疆王华延钢,就是华延钧的五弟,目前是吏部尚书,要职啊。 夏雨瞳有事没事就会宣广疆王王妃入宫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孩子:“听说弟妹的长子今年是束冠了?十五岁啊,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不知这孩子有什么爱好?偏文偏武还是其他呢?” 广疆王王妃对这些也是斟酌着回答的:“感谢皇后娘娘关心犬子,其实臣妇那儿子也没什么特殊爱好,只因为跟着他父亲时日久了,就也关心气国事来了。臣妇常笑他不若多看些书。” “读万卷书不若行万里路,本宫看这孩子所做的是对的,让他随他父亲历练一下也好,将来你们夫妇就衣钵传人了。”夏雨瞳与广疆王王妃说地笑呵呵的。 随后是去与华延钧商讨些家事,其实也关系到国事:“延钧,你看你的兄弟们,二弟延钟夫妇已经不再,留下八个女儿,三弟华延铄已经残废,没有儿女,四弟华延铎在靖州只有一子一女,六弟华延铢也在靖州专心学问,至今问成家,这人丁不旺,想想也着急啊。” “这倒是,我以前也没有想过这事情,那现在得为这几个兄弟考虑考虑了,”华延钧的话都是在夏雨瞳的思虑范围之中的:“三弟华延铄都残废成那个样子了,我已经没指望他为华家延续香火,四弟华延铎好似是无意于女子,所以孩子不多,六弟呢,得给他安排一婚事。现在就是五弟的孩子多了。” “对啊,五弟延钢的孩子中两个大一点的都在京城呢。”夏雨瞳提醒:“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华延钧想着:“是时候让延钢带着妻儿来宫殿里坐坐了。” 于是,又一场皇族宴会,又是关于广疆王华延钢的。这次可不同于华延钢初来京城的时候,那时候皇族中没有瞧得起他的,说他是“办案的”,现在都办成了吏部尚书了,谁都要尊重他了,连带他的妻儿。 喝酒吃菜闲聊,吃菜喝酒闲聊,但这闲只是看起来闲罢了,在做每个人的心思相差十万八千里,唯一一点不变的是:都是为自己或者自家人着想。 华延钧则是为了整个天下着想,说白了也是为他的家着想,家天下嘛。 “延钢,你来京后帮朕解决了不少麻烦,让朕省了不少事,这吏治也清澈多了,朕想要奖励你,但想不到该如何奖励,于是就看着你的儿子女儿都大了,这该有个像样的称号了,将来才有一好亲事。皇家的亲事可不能错。”皇上华延钧说了一段开场。 华延钢谦虚道:“臣弟所做的事都是臣弟的职责所在,何须皇上奖励?” “不行,你不要奖励,朕可是要奖励你的,”华延钧似乎是喝得多了些,说话有点舌头打转:“延钢,你的长子封为郡王,女儿封为郡主,这封号呢,朕还未想好,看皇后有什么好的封号就用上吧。” 华延钢带着妻儿跪下了:“皇上,臣弟的儿女怎受得起如此恩宠啊?” “朕喜欢就好,尤其是女儿,朕就是没女儿啊,想到,”华延钧想到了死去的爱女,于是一来劲:“延钢,朕破例封你的女儿为安阳公主,将来出嫁以公主礼仪。朕要赐予一丰厚的嫁妆!” 皇上,说地太过了!夏雨瞳阻止不了皇上华延钧现在的激动,她觉得自己是利用了华延钢的两个孩子,这么幼小就封了郡王和公主,并不是好事。 “皇上,臣弟,”华延钢夫妇激动地无以言表:“臣弟不知该如何感谢这隆恩浩荡。” “感谢什么?朕还希望你们多添些子孙呢,将来皇族才会子孙满堂!”皇上华延钧哈哈道:“别跪着了,来起来,喝酒,安阳公主,现在你是公主了,到朕身边来,与朕说说话。” “是,皇帝伯伯。”安阳公主迈着清爽的步子走过来。 夏雨瞳回想到曾经华延钟的两个女儿也是这么受华延钧的喜爱,被封了郡主,可后来,华延钟夫妇因华延钧的糊涂而死。那两个年幼的郡主到如今为止都恨死华延钧了,再不肯来入宫问安。 但愿华延钢的女儿不要变得如她们一般。 不管如何,屡经职场勾心斗角的华延钢是明白今日的册封是怎么一回事。华延钢他也是凡人,面对这样的封赏自然是乐得笑开了嘴。且要感谢这背后帮助他的人。 皇上华延钧喝醉了,先回宫休息。皇后夏雨瞳来继续招待华延钢夫妇。 饭后,华延钢走过来对夏雨瞳弯腰拱手:“皇嫂对臣弟一家的恩德,臣弟没齿难忘。” “五弟你幼年时候就帮助过哥哥嫂嫂,现在嫂嫂只不过是借了这皇后的权力来给你的孩子一些封赏,这算不得什么,”夏雨瞳看着华延钢,再看看他的孩子,羡慕道:“自己的孩子在身边可真好,本宫可是十分羡慕你们啊。有道是,父母在不远行,看你的孩子就懂这个道理。” 华延钢听出夏雨瞳的话中话:“皇嫂,华定他并不想远离您去西边,臣弟是懂的。” “但君命难为,华定他必须听从他父皇的命令啊。本宫也就只能狠心割舍这母子情了。”夏雨瞳唉息着:“从此,华定就要用远驻守边疆了吧?不知何时能见得他一面。” 华延钢早就猜想得到这封赏不是便宜的,不是从天而降,所以他现在是要给夏雨瞳一个答复了:“皇嫂,臣弟以为华定乃皇子中顶尖者,是人中龙凤,绝不会居于那胡虏出没的兖州。” “五弟真这么认为?”夏雨瞳问道,可以说是请求:五弟愿意帮助华定吗? 华延钢现在无法给一个准确的答复,因为皇上的想法变化莫测,朝政变化无端,所以做个模糊的回答:“自然是,臣弟要帮助皇上的儿子,因为皇上是臣弟的大哥。” 这话很有意思啊,华延钢只说“皇上”,没有说“皇嫂”,看来他还在犹豫中。 确实不能怪他,他以前来京的时候是一眼看中华定有君王相貌,但是这有相貌还不够,还要有这命。那次皇上华延钧派华定远赴兖州的时候,就让华延钢不知其中缘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朝中形势有变? 确实如他所料,这旧太子下台,新太子却不是华定,于是华延钢动摇了一阵子,他押在华定身上的票要收回来但又不知该押在哪个皇子身上了。因为他没瞧中哪个皇子有君主相。 如今华宓成了太子,华延钢就在搜集着有关华宓的所有资料,看他的前景如何,虽说还不错,但不如华定。可是华宓做个守成之君也还是可以凑合的。 那么,华延钢的想法就卡在这里了…… 现在皇嫂夏雨瞳是明白着在请求华延钢的帮助,那么华延钢肯定是要为此而考虑清楚自己的目标走向,不能在观望风向了。越早决定越好,否则等新的皇帝上位,那他华延钢就难得重用了。所以这个新的皇帝必须是由华延钢辅助上任的。 综合分析华定和华宓的各项实力,华延钢得出结论:华定的才能绝对高于华宓,这后台呢,华定是皇上皇后的嫡子,而华宓是皇上宠妃韦萱的儿子了,似乎是后台一样,但是皇后夏雨瞳在朝臣和民众心里的地位是极高的,而韦萱的名声在外臭死了。那么,帮助华定上任成为君王的可能性是更大的,也容易得到朝野的赞赏。 那好吧,华延钢就这么决定了:按以前的想法,帮助华定,只是现在华定在西边戍边,华宓是新任太子临朝听政,要怎么把华定从遥远的边疆给带回来京城,再让华宓下台。这是件难事。 这要看华定自己的表现,要有极好的表现赢得国名的赞誉,还要看华宓是怎么一步步走向衰退。现在呢,华延钢可以做的就是将华宓孤立起来,让他这个太子成为架空了的太子,这样谁也帮不了他。 皇家聚餐结束了,华延钢对夏雨瞳也暂时是敷衍的笑着,准备过几日再让她的妻子传个信给夏雨瞳。因为华延钢要想好具体策略。 对于在场的华宓来说,他也在不断地找机会拉拢华延钢,也说地头头是道的。 第三零六章 华宸事情不断 今日华延钢还真成了皇家的香饽饽了,就看今日华延钢会偏向于哪边了。现在华延钢已经是有了想法了。 对于华宓呢,除了对他的综合分析感到不足之外,华延钢还在乎一件事:自己刚来京的时候,华宓对自己是不理不答的,只是称呼了一声就不闻不问,与其他皇子一样。 这些事,华延钢都是记着了的,不是华延钢心胸小,而是他通过此事考虑道:且不说华宓你不尊重长辈,你的识人能力也不够好,为何当时就没看出叔叔我能做到吏部尚书的职位呢?这一点,华宓,你已经输了。 接下来,夏雨瞳还是常与华延钢的王妃来往,对外说是皇家妯娌间随便聊聊,很少有人会察觉什么。不过有心人还是能看出夏雨瞳的心思的,只是也无法做什么说什么。 华延钧却看不出夏雨瞳的心思,就那么由着夏雨瞳去做,只要夏雨瞳开心就好,反正夏雨瞳不烦他就好,他下朝后去批阅奏章或者临幸嫔妃,随他的想法。因为,夏雨瞳并不是很愿意侍寝。 夏雨瞳用所有的心思来关注着朝政的事,为将来华定做太子来做准备。现在对广疆王华延钢的王妃呢,已经从她的话中得知到了华延钢的意思:皇后娘娘您的亲子华定远在边陲,实在不妥,应当回到您身边孝敬在侧才是。 夏雨瞳点头和气地笑着:“你们夫妻两个真是有心了,这么为本宫着想。本宫也不知如何感谢你们。” “臣妇和夫君只是心有感触,理解皇嫂的思念儿子之心,这人之常情,皇嫂何必感谢呢?”广疆王王妃很有礼节,随后谈了一下她的家事:“臣妇也已经生育了五个孩子,但其他侧妃也在生育,臣妇的夫君对此事倒是一视同仁啊。” 一视同仁?对于正妃和侧妃怎可一视同仁?看来广疆王王妃是不满广疆王华延钢对侧妃的喜爱了,怕有一日会超越她。 这个,夏雨瞳可以帮助广疆王王妃,同时也是让华延钢更靠拢自己保住自己和华定。 那么夏雨瞳的隐秘事情就开始了。 她在书房里画了人像,是一个十五岁女孩的画像,朴素娴静,丫鬟打扮。夏雨瞳问海葵:“海葵,还记得她吗?” “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海葵使劲想也没想出这个熟悉人像是谁。 夏雨瞳给她说了:这是华延钢喜欢的女子。记得在靖州华府的时候,华延钢才十三岁的时候,这个名叫烟儿的丫鬟是华延钢的贴身丫鬟,很是忠心华延钢,深得华延钢的喜爱。这个烟儿是华延钢的救命恩人,在一次危难中以身保护了华延钢。从此华延钢无法忘怀也无法离开烟儿。 后来华延钢得罪了华家三小姐,华家三小姐与华延钢是异母姐弟,一直打斗,却斗不过华延钢。于是霸道恶毒的华家三小姐就出了一又毒又蠢的计策,派人将烟儿奸杀在山林中。 后来因此事,华延钢恨透了华家三小姐,也导致了后来华延钢小小年纪去做细作来将三小姐的生母韦氏给拉下华家的主母位置。 这些都是很久的事了,但这事重要,所以夏雨瞳和海葵都记得很清楚,只是海葵不知道:“原来广疆王华延钢殿下还有这一事啊,那时候他定是十分难过吧。年幼散母,接着又失去了最爱的女子。” “嗯,确实是可怜啊。”夏雨瞳感叹着,心里不禁为华延钢悲伤:他看似是华家有出息的男子,但这都是在一件件的苦难中熬出来的,背后不知流泪多少。 好了,感叹就到此吧。夏雨瞳要交代海葵这就事情:去寻这相貌的女子,要与这画像的容貌一样, 这不是件容易事,海葵发动所有能发动的侍女和护卫去找,终于找到一个有七成像的,声音也温和,不识字,能唱点小曲。 这就很好了,这样足以让华延钢回忆到他年幼时候的爱卿了 ,现在夏雨瞳就让华延钢的王妃将这名字叫做“燕儿”的侍女带回去,算是送与他们的。这个叫“燕儿”的侍女定是会听从华延钢的话,但是夏雨瞳提前提醒过她:不管你在广疆王身边多么得宠,你必须以王妃为尊,不能逾越王妃之上! 这样,夏雨瞳就调解好了华延钢夫妇之间的关系了。以后华延钢会因为这个“燕儿”而更加效忠夏雨瞳。 再接下来要做什么呢?这个很明显,就是要管理一下后宫嫔妃,让韦萱心慌。但是在这之前就发生了一件足够让韦萱心烦意乱的事情了,连伺候华延钧都没什么心思。 韦萱的不中用的儿子华宸,成为废太子后就荒废了自己,对于入朝听政的事情是有一日没一日的,在朝堂上也说不上什么话,说出来的也不怎么有可取。 于是华宸就将自己埋入了酒坛子里。上次失心疯好了之后,也不再有什么大作为,没什么闹腾,也就没给人看笑话了。京城也因为华宸的落寞而沉静了一段日子。 直到有一日。 夏雨瞳在宫里,太监慌慌张张地报告:“皇后娘娘,不好啦,越郡王府邸失火,王妃孙叶不幸死于火海中。” 这,虽华宸是被彻底遗弃的人了,可怎么说都是皇上华延钧的长子,出现这失火这般不吉利的事,还是去看看他吧。在那时候,如果是平民家里失火,那基本上就宣告此处不宜久留了,这里极端不祥,要另外建一新居。 不过呢,华宸一直就遇上这不吉利的事,对于他府邸失火,夏雨瞳没什么感觉,只是作为嫡母去看望一下,帮着处理一下华宸妻子的事。 皇上华延钧没有来,他不想看到华宸。华宸的生母韦萱自然是来了,一来就寻找华宸“儿子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自己”。 夏雨瞳则询问护卫:失火地点在哪个房间,为何失火,是否有人故意放火。 护卫一一回答:失火处是郡王妃的书房,看似是王妃看书睡着忘了熄灭蜡烛而失火,没有谁故意放火。 也对啊,谁会故意杀了华宸的王妃孙叶呢?孙叶平日与人往来很少,不与人为友也不与人为敌,所以谁会故意失火杀害孙叶呢? 但现场确实有一句女尸,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了,只能根据她身上的首饰来判断那是孙叶。 “皇后娘娘请别靠近,这女尸十分可怕。”护卫提醒道。 夏雨瞳会害怕什么呢,在她看来:活人比死人更可怕。 此时的华宸,又是在恐怖中说着胡话了,估计是昨晚又被下着了。韦萱在一边安慰着:“华宸不要怕啊,母妃来了。”还骂着:“这孙叶真是个害人精,一脸的克夫相,让华宸失去太子位,现在还在家里闹出了火灾!” “素妃说谁是害人精?当初是素妃要娶我家女儿为太子妃,现在却说我家孙叶克夫。孙叶都死了,素妃却说她害得夫君失去太子位。我还没说越郡王克死我家孙叶呢!”这么大胆地与当今皇上的宠妃对峙,是谁啊? 夏雨瞳回头看,这是孙大人和孙夫人,可能也是听到了这个不幸的消息才过来的吧。 韦萱哪里受得了有女人这么与她对着说,就吵了起来,泼辣起来:“你们还说什么?华宸娶了孙叶后就没有好事……” 孙夫人不是好欺负的,把韦萱每句话都顶了回去,很难见到这么爱女的母亲,也这么勇敢。不过这也说明了孙夫人不把韦萱放在眼里,韦萱的臭名远扬,谁都瞧不起她。 孙夫人最后一句:“我家孙叶这辈子是嫁错了人了!” 这话可足够孙夫人被判刑了,夏雨瞳不能让此事再进行下去,她想要保护孙夫人,于是呵斥道:“吵什么?这还有点样子吗?一个后妃,一个一品夫人……” 孙大人也出面将孙夫人拉开。韦萱却要争个强,还骂着,夏雨瞳下令:“将素妃拉开!” 暂时停止了这争吵。首先该安抚的是孙大人夫妇,他们是失去了女儿啊,夏雨瞳只有过去说一些节哀顺变的话,还有:“本宫代素妃向孙大人和孙夫人道歉。” “皇后娘娘,此事与你无关,您就别费心了,是我家女儿命苦。”孙大人悲痛地摇摇头。 夏雨瞳只好暂时走开,让韦萱回宫,否则会闹出更大的可笑事情来,现在就看华宸怎么样了吧。看他的样子是伤得不浅啊,估计又是要失心疯了。 夏雨瞳安排处理现场后就回宫了,为孙叶的死只有哀叹:这女孩命苦,嫁给了不疼爱自己的丈夫。 再想想今日孙夫人与韦萱的大吵,韦萱会将此事告诉皇上华延钧吧?那岂不是害了孙夫人?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韦萱泼妇骂街是给皇家丢脸了,如果皇上华延钧因此而处罚孙夫人,那是会让孙大人心寒,让朝臣心寒的。华延钧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只怕华延钧因为这件事而迷糊了脑子将孙夫人下狱,那就麻烦了。 好在华延钧还是将国事看得更重,派人去孙大人家里表达了歉意。这样也就够了。 皇家又一重大事件发生在了华宸身上了,似乎是华宸这辈子就成了个笑话了。夏雨瞳对此,讽刺华宸活该,但又可怜那个孙叶。 第三零七章 夏雨瞳被挟持 说来此事虽是偶然,但也有些奇怪,这火灾女尸,其实无法判断是谁,只是通过这首饰来判断是孙叶而已。 那个孙夫人并不是孙叶的亲生母亲,而是孙叶的嫡母,孙叶的生母已经去世了。难道孙夫人十分爱护这个庶出的女儿? 这些也只是夏雨瞳的猜测而已,她不是办案的人,所以不想去断定某些事。就好像她那冤死的儿子华宁华宥,夏雨瞳至今都没有帮他们找到证据来将凶手绳之以法。 那对于孙叶的事,还是算了吧,让这姑娘入土为安吧。 夏雨瞳进入到她接下来的事情——整理后宫的嫔妃。不过在这事情之前,遇上了华宓的侧妃临盆。 太子的侧妃临盆,这是件重要的事情,华延钧很看重。因为华宓的正妃已经生下一女儿了,那么华宓的侧妃要是生下一儿子就好了,这保证了两代继承者了。 华延钧与夏雨瞳提到这件事的时候,随意说道:“华宓要是不合我的意,那么直接让孙儿来做储君也未尝不可啊。” 夏雨瞳听着,没直接回答,只是说着她该说的:“我去看看这侧妃的情况。” 看华延钧的样子,其实他对华宓也不是很满意的,这也可理解,华宓的硬性条件缺失啊,首先华宓的生母韦蕉可以说是十分令华延钧讨厌的,其次华宓不是华延钧亲自教导长大的。 这两个条件就注定了华宓将不会很受华延钧的喜爱,现在只是华延钧没得选择,华宓才有幸被选为了太子。就这样。 夏雨瞳以前觉得华延钧有“杀母立子”的想法,就是杀了韦蕉来立华宓为继承者,那现在,难道是有“杀子立孙”的想法?万不得已的时候,华延钧会杀了华宓而立华宓的儿子为继承者吗? 华延钧还真是想得出来啊。其实他有更好的选择,只是他不愿意去做罢了。对于华延钧的想法,夏雨瞳也不想去多评论,只是觉得冷。 去东宫看望那有孕的侧妃吧。好像夏雨瞳对那侧妃还不熟悉呢。华宓娶了好几个侧妃,为的就是要给他传宗接代,多添些儿子,这样可得华延钧欢喜。 夏雨瞳是不会去伤害华宓的孩子,但是华宓你要是敢做出伤害我夏雨瞳的事,我是不会对你有丝毫手下留情! 想着走着,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把利剑搁在了夏雨瞳的脖子上,夏雨瞳被劫持了,那持剑的丫鬟低声道:“皇后娘娘,请跟我走一趟吧。” 海葵与那丫鬟过了几招:“大胆!竟敢挟持皇后!” 海葵虽懂得几招剑法和招术,但不是这丫鬟的对手。东宫的护卫也赶来救夏雨瞳了,尤其是太子华宓,听到这消息就记得不得了,生怕夏雨瞳在东宫处事,要不然他这个太子可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没有谁可以敌得过这个丫鬟,且这丫鬟手里有重要的人质,也没人敢靠近,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夏雨瞳问那个丫鬟:“你要干什么?” “准备一辆马车送我离开,我就放了皇后,否则你们就为皇后收尸!”这丫鬟好大口气。 华宓拿不定主意,但是不能被这丫鬟给控制住了,于是想拖延时间:“你要马车去哪里?” “不想让皇后死就马上准备马车!”丫鬟没有耐性。 夏雨瞳似乎是受不得这恐吓,对华宓喊道:“华宓,听她的!” 华宓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只有去准备马车了。那丫鬟很灵活地躲过了所有袭击挟着夏雨瞳伤了马车,对车夫喊道:“去驿站!” “孙叶,原来你没死。”夏雨瞳识出了她。 孙叶奇怪:“我已经化妆了,皇后为何还认得我?” “你倒也一点不隐瞒,孙叶,你知道你犯了多少罪吗?在你夫君家里防火假死,到东宫隐蔽来肆机挟持本宫,你到底想干什么?”夏雨瞳料定孙叶是不敢杀害她的,因为孙叶的家人都在京城。 孙叶也不害怕,就直说着,这时间紧,她不想磨磨蹭蹭的:“皇后娘娘,民女也是无法才这么做的。民女本就不想嫁给华宸,饶是他曾为太子,民女也不想嫁给他。可君命难为,民女就想着能与华宸日久生情。可是华宸从不正眼看民女,于是民女想着与他过日子也可,就忍了这一生。后来华宸与他的庶母陆晚晴通奸,民女忍无可忍,却也忍了。” “确实是委屈你了,孙叶,可怜的姑娘,也不知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夏雨瞳叹息着:“所以你就制造了失火假死一事来离开华宸?” “是的,民女不想与他过日子了。这一辈子不能提前将自己埋葬了,民女想要离开京城,去寻个地方寻个人,才不枉民女来这世上一次!”孙叶很激动。 夏雨瞳赞扬道:“不错的女孩,敢想敢做。只是你现在是走不出京城于是就来挟持本宫做你出京城的令牌?” “是有这想法,”孙叶点头:“皇后娘娘,民女不止是因为如此,民女还有事情像你禀告,华宸他不是人,他是杀害华宁殿下和华宥殿下的凶手!” “你怎么知道?”一直镇定的夏雨瞳开始紧张了,来不及想这事是怎么回事,也一时想不清楚孙叶知道这事是好是坏。 孙叶回答:“华宸的梦话里常有这话,说‘华宁不要杀我,华宥不要杀我’,民女觉得奇怪,后来才听懂了,华宸的梦话里还有‘对不起华宁华宥,我不该杀你们’。民女这才知道华宸不仅是个窝囊废,是垂涎庶母的淫贼,更是杀害亲弟弟的惨无人道的凶手。可是民女没有将此事说出,因为如果华宸受罚,恐会伤及民女。民女不怕受罚,只是不想做这样无耻之人的妻子。民女更担心家人受连累,于是就假死离开了华宸。” 夏雨瞳这才清楚,但很快又有问题:“孙叶你将这事告诉本宫,不怕本宫说出去?这样的话你的家人还是会受连累啊。” “民女相信皇后娘娘的仁慈,华宸的母亲从不对我好,这皇宫也只有皇后娘娘肯对我这个被冷落的太子妃关照几句,民女感激不尽。”孙叶说到这里有些泪滴了,但没有时间哭泣。 孙叶很快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说出来:“皇后娘娘,不止是华宸与此事有关,当今的新太子华宓也是杀害华宁华宥殿下的凶手,是华宸与华宓合谋的,将华宁华宥一个个杀害了。为的就是夺得这太子之位。还有残废的广垠郡王华延铄。” “这是你从华宸的梦话中知道的?”夏雨瞳问道,她现在又知道了一个消息了。 不过有点偏差,孙叶解释说:“准确说,华宓没有参与这事,是华宓的生母韦蕉参与了这事。皇后娘娘,这些都是民女从华宸的梦话中了解的。” “所以你想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本宫就特意伪装到东宫去做华宓的丫鬟,埋伏在那里等本宫出现?然后将这些事都告诉本宫?”夏雨瞳很容易就推理到了。 孙叶也点头承认说道:“皇后娘娘,虽然民女没有见过您的两个已经惨遭杀害的儿子,但是想象得到您一定很怀念他们。民女不想看到华宸或者华宓成为太子成为君主,所以将此事告诉您。不但是希望您除去华宸华宓,也是希望为万民造福除去这两恶毒的皇子。” 孙叶,其实本宫早就知道华宸是凶手,奈何我没有证据啊,奈何皇上十分宠爱华宸的母亲韦萱,本宫也在想办法,现在只能忍。 夏雨瞳没有将此事告诉孙叶,不想让孙叶觉得自己白干一场而难过,于是夏雨瞳感谢她:“谢谢你孙叶,你是个好女孩,应该有自己的幸福,不该被桎梏在皇家里面。” “不,民女要谢谢皇后娘娘的理解,今日真的是民女冒犯了。民女希望今日此事嫁祸到华宓身上,让皇上对他起疑心,然后废了他!”孙叶举起拳头。 夏雨瞳对此却是不太抱希望:“孙叶,此事,你太冒险,你不知华宓是很阴险的,可能比华宸还要毒,你不该冒这个险啊。今日,你要逃出去的话,就得把戏给做足了。本宫会配合你的,一定让你离开京城。” “谢皇后娘娘。”孙叶弯腰低头:“皇后娘娘,现在华宸已经受到报应了,他睡不安稳,吃也不想,这每日每夜的噩梦就是他的现世报!” “别说了,孙叶你想想待会要怎么逃离。”夏雨瞳提醒。 到了驿站,孙叶挟持夏雨瞳下马车:“皇后在此,你们谁敢过来,我就杀了皇后!” 夏雨瞳装作害怕的样子:“都放下刀剑,放下!” 孙叶拖着夏雨瞳走了一段路,对那来救皇后的人说道:“准备马!” 就这句话的时候,孙叶感觉背后一冰块刺入,是被谁暗中袭击了。夏雨瞳也感觉到孙叶抓自己的力气小了很多,糟糕,有事情! 回头看,孙叶也回头看,是华宓,华宓用剑刺穿了孙叶的背直到了夏雨瞳的衣裳,夏雨瞳感觉自己背上也在隐隐作痛,出血了。 华宓将剑拔出来,想要过来救夏雨瞳,被孙叶用剑挥走。夏雨瞳扶着孙叶:“本宫命人来救你。” “不用了,民女能为自己做主逃出皇族已经欣慰了。皇后娘娘保重。”孙叶倒下。她嘴里出血,接着是七窍流血,脸全部融化,是中毒了。 第三零八章 华延钧你不公平 孙叶早就做了这一手准备,在不得已的时候毁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否则她的家族就完了。 夏雨瞳已经晕了倒下了,不知后来如何。 醒来的时候是在椒房宫,海葵在旁伺候,皇上华延钧在旁看着,太子华宓在焦急地走着。 看到夏雨瞳醒来,海葵兴奋地说道:“皇后娘娘你醒了,皇上在这里守了您好久呢。” “背上好痛。”夏雨瞳说着,不止是背痛,还有心痛。 海葵解释:“皇后娘娘不要担心,这背上只是皮肉伤,太医说了无大碍。” “什么无大碍?今日海葵保护皇后不利,去领罚!”皇上华延钧对海葵下了处罚令。 夏雨瞳不准:“要是海葵受伤,谁来照顾臣妾?”华延钧你会来照顾我吗?不敢奢求。 “皇后你没事就好了,今日真的是太凶险了,”皇上华延钧坐在夏雨瞳身边来安慰着,转头问华宓:“华宓你东宫里是怎么管理的?为什么会有凶手挟持皇后?要是朕去了,也要挟持朕吗?” “儿臣有错,是儿臣管理不严,父皇,以后儿臣绝不允许此类事情发生。”华宓对华延钧跪下:“但今日那女贼确实奇怪,儿臣刺杀她的时候,她像是……” 夏雨瞳担心华宓说出一些疑点来进而查出那凶手是孙叶,于是对华宓呵斥道:“本宫不是让你们不要动手吗?华宓你为何从背后袭击?那女贼差点因此杀了本宫,而你那剑也真够厉害,直穿了女贼刺入本宫背上,你是想刺死本宫吗?” 华宓吓得直磕头:“皇后赎罪,儿臣没有这意思,儿臣对天发誓……”已经举起了手指了。 华延钧打断了华宓的话:“行了,这些没用的话就不要说了,好在皇后没事,要不朕看你怎么解释今日的事。去思过,三日不用上朝!” “父皇,”华宓想要去对华延钧详细解释,华延钧没给这机会。 华宓就再来到夏雨瞳面前跪下:“皇后,儿臣真的不知如何会有这女贼啊,今日伤着了您,实在是儿臣不是。儿臣自会罚过,但请皇后莫要因此生气而难过坏了身子。” 很会说话,不过夏雨瞳不信你。 “太子殿下请回吧,皇后想要静一下。”海葵将华宓请了出去。 夏雨瞳也坐了起来,这后背的伤让她不能随意动,不太舒服,但这不比她的心痛。 今日孙叶真的是让夏雨瞳见识到了什么是勇敢无畏努力争取又保护了家人。这个女孩,看似平凡,但心里有着不服输的勇气,屡次忍让后不愿再将就,也看不得那罪恶的事,于是就做出了这番荡气回肠却无人知晓的事。 孙叶,你这一生没有枉来,你完美地结束了这一生,来世会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夏雨瞳也想过自己是否可以像孙叶这般离开不爱自己的夫君,夏雨瞳否定了,因为自己没有孙叶那么勇敢,因为自己有太多不舍和患得患失,所以没有趁早离开华延钧,以至于现在是离不开了。就算无爱,也离不开他。 “出了这档子事,皇上对华宓的印象肯定是不好的,但也不会因此而废了华宓。皇上不傻,他会想得到华宓不会在公众下派人挟持本宫。”夏雨瞳念着说道,无力地闭上眼。 海葵听得懂夏雨瞳的每一个字,但是不明白夏雨瞳现在是什么心情,所以不知该怎么安慰。 夏雨瞳受伤了,很疲劳,但这伤稍微好一点就要去履行她作为皇后该做的事情。 华宓的侧妃该生了吧,到了时候,夏雨瞳就来到了东宫,这天的东宫比平日森严多了。听说华宓因为上次出现挟持一事而大举清理东宫,有一大批人被审问。 不知有多少人受了不白之冤啊。夏雨瞳想着,却也无能为力。 守在产房外面等着华宓的侧妃生皇孙,然后说些吉利话,安排一下种种事情,再去给华延钧汇报一下。真是无聊。这里面即将出生的孩子不是夏雨瞳自己的孙子或孙女,所以,无心。 遥想自己那远在兖州的儿子媳妇,不知他们过地如何了。 还没想一会呢,里面就有孩子出生了,这恭喜声音也随之而来“是为公主”。 夏雨瞳看华宓的脸色已经变了,那么自己回宫向华延钧汇报,也要面对这样的脸色吧? 还好,华延钧也不是很失望,因为华宓还有几个侧妃都在等着生育呢。不止如此,华宕的妃子们也要生了。真是呱呱落地啊。 那就等着看谁幸运第一个生下皇孙了。 夏雨瞳来去了不少次了,在华宓的东宫和华宕的府邸,每个侧妃都是顺利生产。只是结果都不如华延钧所希望。 华延钧一日比一日胃口差了,连筷子都拿不起。夏雨瞳劝道:“延钧多少吃点吧。” “吃什么吃?这华宓和华宕的妃子怎么就没有一个生个皇孙呢?现在一共生了十个孙辈的公主吧?她们就生不出皇孙吗?朕都说过了,谁生下了皇孙就立为世子,可她们哪个争气了?”华延钧唠叨起来也是像个没完。 夏雨瞳暗自心里笑着:华延钧,你不是嫌你的女儿少了,没有公主吗?现在一下子有了十个孙女,这也是公主啊。你不开心吗?也不怪华宓和华宕没君主相,他们本就不该成为太子,成为继承者。若是有了儿子,他们只怕是会欲望更大吧。为了他们好,还是多生几个女儿吧。 虽然心里暗笑,但是表面是有些忧心地安慰华延钧:“这还早着呢,延钧你担心什么?迟早会有皇孙的。” “我也是等不及了啊。”华延钧用筷子点着桌面道:“雨瞳你看我都有白发了,若不戴着皇冠,很明显。” 是啊,华延钧国事操劳,没有哪个皇子能做他的好帮手,对于华延钢,那是弟弟,不是自己人,不敢全信。可是有华定啊,华定可以帮你啊。 对了,华定的儿子华滔现在两岁了,不知在兖州过得怎么样了。延钧,你有这个孙子,可是却一点不在乎,你是着了魔地厌恶华定吗? 恰逢此时,太监来报:“大喜,皇上皇后,吴王妃产下一皇子,吴王取名华浚。这是皇上的第二个皇孙啊,恭喜皇上。” 华延钧眼里泛光站起来喜悦地问着:“真如此?”但很快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夏雨瞳是喜悦的,但是对华延钧这样的表情很恼怒:你为何不开心啊?你不是想要皇孙吗?华定的王妃一连生下两个皇孙,你不满意吗? “华定自己给孩子取名了啊?”华延钧坐下,慢慢说道,想着,话里些许不满。 夏雨瞳提醒道:“华定的长子华滔出生时候,延钧你没有给他取名,而是让华定自己去给孩子取名,这次,华定可能也是这么认为吧。延钧你如果觉得华定给孩子取得名字音义哪里不合适,就给他赐个好名字吧。” 这名字不错,只是这不是华延钧取的,所以不高兴,现在他就马上叫太监来:“拟旨,若是两年后太子的王妃还未生下皇孙,就将吴王的长子过继给太子。” 夏雨瞳听此简直想要掐死华延钧:为什么?凭什么?将华定的儿子过继给华宓?这种事你好意思做出来吗?都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厌恶华定! “延钧,我想,此事还须考虑,华宓肯定是想要他自己的儿子,如果华定的长子过继给华宓,那将来华宓的王妃生下了儿子,华宓要怎么对待这两儿子?很难一碗水端平啊!”夏雨瞳句句话似乎是在为华宓说,却都是为了华定,她可不希望华定的儿子过继给华宓受苦。 “而且,华宓要事知道这事了,会认为延钧你偏心华定,到时候什么都说不清楚了。你这父皇要怎么做啊?”夏雨瞳不断地说着。 华延钧却还是劲持己见:“这道圣旨只给华定,让他坐好准备,先不让华宓知道。” 夏雨瞳无言,只想让华延钧滚,不想见到他。华延钧离开后,夏雨瞳想象着华定一家四口在兖州的日子。 兖州。 华定是穿着军装来到王妃梁氏的卧房的,欣喜地抱着刚出生满月了的二儿子,拍拍大儿子的头:“华滔,你两岁了,你是大哥了,以后要给你弟弟做个榜样。” 做了月子的梁氏起身对华定报喜:“母后和父皇送来了贺礼。” “是吗?父皇也送贺礼了?真不敢相信啊。”华定望着这屋子里的桩桩件件,都是孩子的衣物,应该都是母后夏雨瞳送的。 至于父皇华延钧送的,应该就是那金色的圣旨吧? “父皇来圣旨是祝贺吗?”华定将圣旨拿起来一看,这火就上来了:“好你个华延钧,居然想要将我的儿子过继给华宓,你就不怕我把你其他儿子都宰了?” 梁氏过来看那圣旨,虽也是愤怒,但要安抚一下华定:“别这么直呼父皇的名讳,若有事,以后可从长计议。华定,我们还须忍啊。” “好,忍,我不会忍很久了。”华定将那圣旨撕了。 京城,皇宫。 华延钧收到消息:吴王华定平定了兖州,荡平了摩罗国,从此摩罗国归属我朝,划归为两个州,分派官员和兵士去管辖。 第三零九章 制造假圣旨 华延钧对这消息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华定收复了摩罗国,忧的是这件事是华定做的。知子莫如父,华延钧算得到他如今的皇子中除了华定之外,没有谁做得到这样增加国土面积的事。 但这也是华延钧害怕的事,他一直不清楚,为何自己会害怕这个优秀的儿子。 夏雨瞳也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为华定高兴之余,也忧心华延钧和其他皇子会有什么想法。 果不其然,华延钧立刻一道圣旨告知全国:册封吴王华定为平西王,无令不得回京,若回京,所带兵士不得超过一千。 这事什么意思?这事在册封华定为藩王吗?表面看是给华定奖赏了恶,实际是断了华定成为太子成为储君的路! 回京所带兵士不得超过一千!这是明摆着向天下宣布防止华定造反啊!华延钧你为何这么对华定?这会让他对你彻底心寒! 好啊,你这么对待华定,那就看我怎么处理你的宠妃! 夏雨瞳这次要真的开始处理后宫了。后宫虽说有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秀女,但目前位置高的就是皇后夏雨瞳,素妃韦萱,这东四妃和西四妃是一直空着的。该是时候该将这些位置都塞满人了。 还得是华延钧和夏雨瞳商议,夏雨瞳就先摒弃那些不开心,主动找华延钧:“这后宫一直没有晋封,延钧没想过吗?这些秀女的家世都不浅,要是薄待了她们,只怕会让她们的家人不满。而她们的家人都是朝廷众臣。” 华延钧也想到这个问题,只是他的心烦在于:“韦萱也提过此事,她一直没有得到晋封,所以我也没有再册封其他秀女。” 华延钧,你对我还真是无话不说啊,原来这些年不晋封后宫就是因为担心韦萱生气啊。你不晋封韦萱,是因为她家底太薄了吧? 那好,夏雨瞳就给华延钧支一招:“延钧无须想那么多,若是韦萱有所不满,那就说她的儿子是太子,不管现在是什么位置也不用担心。” “嗯,这倒是。那雨瞳你对这后宫晋封有什么建议吗?” “按入宫先后,有无皇子公主,家世大小综合排列吧,至于怎么晋封,还是要延钧你说了才算啊。” 于是,后宫大批量晋升,其中,那不为人看好的徐谨妧,因为有生育了六皇子华宕,所以被封了淑妃,贺淳佳生了一公主,又抚养了八皇子,被封了贤妃。 这样,东四妃中就有两个位置被占了。其他位置,华延钧也按秀女的家世来册封。妃之下是昭仪,再下婕妤。 这下,韦萱这位素妃,位于八个妃位的最末端,且前面七个妃位都被占满了,她也难晋升了,这自然就是火气不断了。夏雨瞳就让她发火去:去吧去吧,去烦华延钧吧。 “皇上,为什么就是臣妾没得晋升啊?”韦萱每日在华延钧面前说这话。 华延钧也终于对韦萱有些心烦了,于是就把夏雨瞳教他的话给说了一遍:你有个儿子做太子,你还去较劲这些做什么? 可是韦萱就是要脸面啊,她要挺着某对物体走路的,要不,前面会压着心脏,很难受的。现在的地位让她感觉挺不起来。 总之华延钧是想了好多话来劝说,但不能再晋升韦萱。 韦萱还真是不气馁,为了这事情,她还去找她名义上的儿子华宓来诉苦:“华宓,你看你现在是太子,母妃却是西四妃之末,这让你出去怎么见人啊?你去与你父皇说说吧。” 华宓才不在乎韦萱的身份高低,他只想着让自己的亲母韦蕉回宫,可是韦萱烦不胜烦,每次华宓来问安,韦萱就说此事。 华宓没法,现在名义上是韦萱的儿子,而韦萱是父亲的宠妃,那就满了她的心意吧。华宓就只有去对华延钧说这事,却是被华延钧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华宓你是太子,怎么管起后宫的事来了?” 夏雨瞳知道这事,哼一笑:“他们都活该。不过呢,这华宓也真是惨,在华延钧和韦萱两头受气。华延钧啊,你该骂的人是韦萱不是华宓。但我也不为华宓可怜。” 现在已经让韦萱和华宓之间的硬拼凑的母子关系出现了裂缝了,夏雨瞳决定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糟糕。 夏雨瞳必须用一些下三滥的伎俩,因为别人对她用过,所以她要用类似的伎俩去对付那些人。相比于那些人,夏雨瞳的伎俩算是可以原谅的了。 她有一份密诏,就是皇上华延钧给她的:若是韦蕉回宫,杀无赦。 制造假圣旨,然后买通韦萱宫里的一个宫女,在华宓去给韦萱问安的时候,让这份密诏“不小心”地落在了地上,“恰巧”被华宓捡到。 捡到了圣旨是要归还的,奈何华宓是好奇心杀死猫,他打开了密诏,内容让他胆战心惊:传旨韦萱,若韦蕉胆敢回宫,凭此圣旨,杀无赦。 这是夏雨瞳伪造的圣旨,将接旨的人改成了韦萱,那么韦萱就成了华宓的敌人了。 现在,华宓心急没有仔细判断这圣旨的真假,就将圣旨放回原处,随后第一时间出现在仪和寺里。找到他的生母韦蕉,将那圣旨的事情说了:“娘亲,父皇不许你回宫,这要如何是好啊?如果你回宫,那姨母就可凭那份圣旨杀了你,娘亲,我去向姨母求情吧。” “傻瓜,这事不能说出去,尤其是现在你的权力还不稳固,就更不能说了,不能让人知道你看到了那份圣旨。”韦蕉先稳定好华宓的情绪。 然后呢,韦蕉心里渐渐清晰了:皇上是担心韦萱树敌太多,若皇上先驾崩,那韦萱无依靠就只能依靠华宓过日子。而我才是华宓的母亲,皇上想让韦萱没事,那就只有用这方法。 “不对啊,如果将来娘亲真的要回宫,而韦萱凭圣旨杀了娘亲,那华宓你肯定不会善待韦萱。皇上为何要将这密诏给韦萱呢?这不是害了韦萱吗?”韦蕉思考着说着。 华宓照着这思路想:“或许是父皇一时糊涂了吧?” “不会,皇上不会糊涂,就现在看来,皇上是不许我回宫与韦萱争夺将来的太后之位的。所以这事情有些蹊跷。”韦蕉还无法想到,于是让华宓去做一件事:“华宓,你回宫后假装不知情,想法让你姨母来仪和寺看我。” “嗯,好。”华宓马上遵从他母亲的意思回宫去了。 次日,华宓去给韦萱问安的时候就提到:“母妃,儿臣去过仪和寺探望儿臣的娘亲了,”这话说来真拗口,但还得说:“儿臣的娘亲有些憔悴,听她言语中尽是说着以前与母妃一起说说笑笑的日子。不知她是否想念母妃了。” 韦萱是有良心的,以前韦蕉帮她出谋划策那么多,现在该去看看她:“这样啊?那今日本宫去仪和寺看望你娘亲。” 韦萱就这么应下来了,这些天因没能晋升,韦萱正在与皇上怄气,所以也没有去向皇上请个令牌。而守宫的护卫也不敢拦着这位眼高于顶的宠妃,于是韦萱就这么去仪和寺了。 找到韦蕉后,韦萱一阵好哭:韦蕉,皇上将那些不知名的女人都晋升了,却没有晋升我,我还是素妃…… 无用的话一大堆。 韦蕉越听越觉得不对,于是劝了她:反正皇上最宠你,没必要去争夺那妃位,将来肯定是太后。 随后呢,韦萱主动提出:“韦蕉,要是你在宫里就好了,你一定可以帮我出主意让我得到晋升。” “可是我不敢回宫,皇上既然下令让我在仪和寺修行,那就是让我这辈子都不得回宫,若是我回宫,只怕是死路一条。”韦蕉这一句是在试探。 韦萱拍胸脯保证:“怎么会啊?有我在,谁敢动你?将来我们姐妹一同将夏雨瞳给赶出宫,我们一个东太后,一个西太后,夏雨瞳什么都不是。” 韦蕉可以肯定什么了,于是对韦萱说道:“姐姐,这话不能乱说,虽然现在只有我们姐妹,也要担心隔墙有耳。” “韦蕉你怕什么?你知道吗?皇上现在根本不愿意碰那夏雨瞳一下……”接下来的话就毫无意义了。 韦蕉好不容易送走了韦萱。过几日等华宓来的时候,她对华宓严厉说道:“那圣旨确实有蹊跷。我看你姨母的样子是完全没有阻止我回宫的意思。我太了解你姨母了,她的神经是直的,拐不了弯,从她话里就可肯定她没有要杀我的想法,估计现在她去向皇上求情让我回宫了吧?” “不瞒娘亲,姨母从仪和寺回来就去向父皇求情说让您回宫,但是被父皇拒绝了。”华宓说道:“我也觉得奇怪,如果姨母知道那密诏,就不会去向父皇求情让您回宫了。” “这密诏有问题,是有人想要故意用它来破坏我和你姨母的关系,至于是谁,你留神便是,如果不知道,那就算了,先保住你的位置要紧。”韦蕉给华宓定好了一步步的计划。 同时,韦蕉也一直在想:这密诏是怎么回事?皇上有无颁类似的密诏给谁?不管有无,皇上是讨厌我这无法否定。为什么啊,跟了皇上这半辈子了,却还是得不到皇上的半点喜欢。姐姐,皇上对你的喜欢可以分一点给我吗? 第三一零章 华延钧你做得出? 韦蕉有些难过,不过她也早就看透这事了,不会很伤心,那么就只有盼着自己的儿子华宓早日登基称帝,将来自己也可神气地从这个地方走出去。 至于韦萱呢,韦蕉是这辈子都被她踩在脚下,她自知自己条件很好,是能得男人喜欢的,可是有韦萱挡在前面,自己从来就没能获得过皇上华延钧的正眼相看。 韦萱,就算你没有想要杀我,待我从这寺庙出去后,我是不会让你好受的,我要让你下辈子受活苦! 皇宫里的韦萱暂时还很逍遥,依旧做着她的宠妃。 夏雨瞳却不解了:为什么那密诏没有引起韦蕉的疑心而做出对韦萱不利的事呢?难道是被韦蕉给识破了? 那就只有暂时停止计策了,想不到好计策就不要去实施,韦蕉太狡猾,不是一般的计谋可以对付得了的。现在就看韦萱在皇宫里能闹出什么来。再看太子华宓在朝政上能有什么作为。 让夏雨瞳开心的是:华宓在朝廷中到处碰壁,被束缚了手脚,做不出成绩。 这个,还得感谢华延钢,是他在暗中调整朝廷中的各种关系,让华宓成为一个被孤立的太子。这样,很难有进展。 而远在兖州的华定又传回来好消息了:王妃再生一子,华定再踏平一个胡虏国。 此时的华定已经是名满天下了,成为百姓眼里最勇敢的皇子,人人说道华定都竖起大拇指。华定的功绩已经超越了他的哥哥华宁华宥。已经是华延钧最得意的皇子了。 但是华延钧并不因此而得意,他看着国家的版图,在华定收复的胡虏国附近画了一个圈,自言自语道:“有五个州的面积大啊。” 夏雨瞳听着,猜想华延钧是害怕了,他又害怕华定了,那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拟旨,平西王华定长子华滔来京接受奖赏。”华延钧的决定就是这样。 稍微懂些政务的人都能明白华延钧这是什么意思。 夏雨瞳对这个已经不满了:“华滔今年才三岁,你让他来京接受奖赏,他也不懂啊?要奖赏就直接送去给华定好了。” “雨瞳你不懂,我这么做是想让华定觉得我的诚意。”华延钧说着谎话也不打草稿,对于华定,华延钧就是这样的,从不改变。 “是让华滔来做质子还是将华滔过继给华宓啊?”夏雨瞳一语中的,怔怔地盯着华延钧。 华延钧恼怒:“雨瞳,你不得干政!” “我没有干政,我只是为我们的孙儿着想,他才三岁,你让他离开父母来京,这里对他来说是个什么地方,他都不知吧?”夏雨瞳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尔后狂吼:“自古藩王就是要送质子来京,皇上你为何不说让自己的孙子来京做质子呢?” 啪!一个巴掌。华延钧这个巴掌不重,因为脸上没有,都打到心里去了,在夏雨瞳心里,更在华延钧自己心里。 回想华延钧年轻的时候与夏雨瞳吵架也动手过,但那时候是年少不懂事,现在,华延钧还能用这个理由吗? 夏雨瞳也没有去摸着自己的脸,只是看着华延钧,不敢相信:这个巴掌是因为华定而来,不是因为韦萱。 夏雨瞳曾想过,假如自己哪天惹怒了华延钧而被掌掴,那一定是韦萱使坏,可是多少年过去,韦萱也没少在华延钧面前说夏雨瞳的坏话,但夏雨瞳从未因此而被华延钧掌掴。 今日却是因为夏雨瞳帮儿子华定说话就被掌掴了,夏雨瞳着实没想到,心寒到极点的时候,夏雨瞳却笑了,浮在脸上的笑是那么轻飘飘,很快就会消散一样:“是臣妾说错话了,臣妾不该干涉皇上的决定。” “雨瞳……”华延钧的声音中,夏雨瞳消失离开。 华延钧不知为何打了夏雨瞳之后又要将她喊回来,喊回来做什么啊?能解释什么吗? 华延钧自己也不知该对夏雨瞳说什么了,只感觉刚才掌掴夏雨瞳的手在隐隐作痛,如千万根针刺。 沉默一阵后,华延钧还是固执了他原来的想法:让华定的长子华滔进京。 夏雨瞳在椒房宫里给华定写信,知道事情无法改变,夏雨瞳只有咬唇写道:母后一定拼死保护华滔。 西边兖州。 华定收到华延钧的圣旨,又是气得发飙,将圣旨撕了个粉碎。王妃梁氏在旁边落泪:“华滔才三岁啊,让他独自去京城吗?父皇为何要做这决定?” “华延钧是担心我独霸一方,所以要让我把华滔送去京城做质子。”华定一手拳头拍桌子,一手轻轻地抚摸长子华滔的头。 这小家伙已经扎了两个小球在头上两侧,还不知人世险恶,玩着各种小型刀枪和玩具。一会儿一声“爹”,一会儿一声“娘”,稚嫩地那么可爱。 华定夫妇怎么忍心将他送去那龙潭虎穴的京城啊? 看着儿子一会,华定决心:“我先上书给华延钧说华滔身体不适,不宜远行。如果华延钧不答应,那就别怪我在这西边独自建立一国,将来与他交战!” 华定对他父亲的称呼完全是直呼其名,王妃梁氏劝了多次了没用,梁氏也不再劝了,就由着他去。 现在重要的是孩子的事,梁氏分析道:“不知为何父皇这般介怀你,明明是你立了大工,他还要将我们的儿子送到京城去做人质,这是怕我们造反吗?” “是啊,夫人,你见过这样的父亲吗?”华定没有把他对华延钧的所有怨恨原因都说出来,但是梁氏也感觉得到华延钧是做得太过分了,匪夷所思了,以至于华定现在就决定了:“现在就回了华延钧的圣旨。” 梁氏想地比较深:“华定,如果父皇执意要我们的一个儿子去做质子,那么就算你说华滔身体不适,父皇就会马上来圣旨让华浚或者华泾去京城。” 华定放下毛笔扔在桌上,牙齿嗞嗞地响:“看来华延钧是一定要夺走我一个儿子了?” “父皇有的是理由,因为我们的儿子是他的孙子,我们无法拒绝,而且,”梁氏摸摸眼泪,深明大义道:“刚才你说的自立一国与父皇为敌交战,那不可啊。你费大劲平定了兖州,将两个胡虏国收入囊中,不能再让这地方有战争了。” 华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是啊,不能为了我们的儿子而让所有百姓卷入战火来。” 梁氏蹲下来对三岁的华滔说道:“华滔,你听话,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的爹爹是英雄,所以你要像你爹爹一样勇敢。” 华滔是听不懂的,只是眨巴着大眼睛闪乎地看着落泪过的母亲,然后又去玩他的了。 “谁让你是我的儿子啊?华滔,此去京城,是祸是福,你都是了不起了。”华定忍着这口怒气,不舍地对儿子说着。 这对小夫妻就这么决定了他们长子的命运:让他去京城,只有这样才可避免大战。 同日,华定收到了夏雨瞳的来信,看了那封信之后,华定只是叹息道:母后,你能保住自己就好了。华滔自会有他的命。 从不相信命运的华定,这次对于自己的长子,只有将他寄托在命运上,但愿老天可怜他这幼小的儿子,他还不懂事呢。 从京城来的使者,也就是华延钧派来专门负责接华滔去京城的人,到华定这里来要人了,恭恭敬敬的。他们受华延钧的命令:必须是华滔,要是被狸猫换太子,你们也别来见朕了。 “平西王,王妃,我等来接大公子。”使者道。 乳母牵着华滔出来,华滔的眼睛骨碌骨碌地看着:好大气场啊,这是干什么呢?看起来好好玩。 “看什么看?这是本王的长子华滔,难道还有假?”华定对这使者的检查十分不满。 对使者这么说就是对皇上这么说,那就是对皇上不敬了。王妃梁氏拉了拉华定的衣袖:“注意些。” 那使者也知道看颜色:“是我等失礼了。请平西王和王妃放心,这一万人马都是御林军精兵,定会将大公子护送到京城安然无恙。” “必须是安然无恙,要不就要了你脑袋!”华定一点都忍不住。 还是梁氏做了调解:“两位钦差请别误解,平西王只是担心华滔的安全。” 就这么着,小华滔被抱着离开爹娘坐上了去往京城的马车。 小华滔这才知道今日这大场面一点都不好玩,这些坏蛋要将自己从爹娘身边抱走,他立刻哭喊着“爹娘,爹娘,我不闹了,我听话”。他还以为是自己平日顽皮弄得父母生气了。 华定和梁氏站着没有回答,只是在心里念着:华滔,保重,你会没事的。一路顺风。 华定的手下都为之愤慨:“王爷,皇上为何要将大公子带到京城去为质?” “不得胡说。”华定不想乱军心。 去京城的车队远了,华滔的哭喊声也远了,听不到了。华定回头,不见了梁氏,跑到房间去,见她已经泪水湿了衣襟。 华定暗暗下决心:华延钧,等着,不远了,我会让你很清闲! “晶晶,对不起,”华定只有这么安慰着梁氏:“曾经给你的诺言,一个都没完成。” “你的任务太重了,华定,先别管对我的诺言,看看这苍生吧,对他们履行诺言。”梁氏的泪水和深明大义让华定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只有最高统治者的地位才可保他这一辈子平安。 第三一一章 祖孙之情 夏雨瞳在京城等待着孙子华滔的到来。这已经是一个月的时间了,夏雨瞳忍辱,再次主动与华延钧和好了:“我想看看孙儿,你让他来京也是对的。” 华延钧对自己那日的巴掌还记在心里隐隐作痛,想去抚摸夏雨瞳的脸不让她痛,殊不知夏雨瞳对华延钧的那个巴掌无只觉了,她只念着孙子在京城会平安无事。 等来了孙子华滔了,这位作为质子来京的皇孙先是来皇宫拜见皇上皇后。可这小家伙还不知自己的任务,一路哭过来也不怎么害怕,也不觉得这个皇宫比爹娘住的地方好。 到了朝堂,在使者的按着下向华延钧磕头,由使者替他说:“平西王长子华滔给皇上问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朝堂里只觉得好笑:这是皇上在过家家吗? 但懂情况的人都从中看出皇上华延钧与华定的父子关系十分糟糕,以至于出现这朝堂上的笑话。 小华滔穿着那身为他量身打造的朝服,像模像样地站在人群中央,不害怕,以前随他父亲华定在军营中溜达过呢,怎会害怕你们这群连刀枪都没有的人啊。 只是小华滔一句话“爹娘在哪”让华延钧很不开心:“送华滔句拜见皇后,然后送他去府邸休息。” 皇上要将皇孙一人住在府邸内吗?真狠心。 使者将华滔带到了椒房宫,在太监的领路下。华滔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念着“爹娘”。 “平西王大公子华滔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还是侍者替华滔说的。 夏雨瞳见此,连走过去:“华滔吗?快起来,祖母看看孙儿,今年三岁了哦,过了生辰了。那就等明年生辰再摆宴席,今日在祖母这里吃一顿好的。” “婆婆。”华滔对夏雨瞳是这么称呼的。他在家的时候对老一些的侍女都是这么称呼。他的父母也没有想到脚他喊“皇爷爷”“皇奶奶”,因为没见过所以就没喊过。现在就讲究着这么喊吧。 旅途劳顿的华滔有点饿,对于夏雨瞳准备的大餐毫不客气,能吃就尽量塞。 夏雨瞳看着喜上眉梢:能吃,身体好,吃完睡,小猪样。 这么看都看不够华滔的样子,越看越喜欢:自己有孙儿了,这是长孙,还有两个呢。 夏雨瞳想要教华滔喊“皇奶奶”,正好碰上散朝,华宓来问安了:“皇后娘娘,儿臣来问安了。” “华宓快来看看这是你兄弟华定的长子华滔。”夏雨瞳招呼着华宓,心里想着华宓会在想什么,华宓的正妃侧妃们已经为他生了七个女儿了,估计华宓想儿子要想疯了,现在看到华定的儿子一定是嫉妒不已吧。 “这是平西王华定弟弟的长子华滔,适才,儿臣在朝堂上已经见过华滔了,这孩子,一点不害怕,在众人面前也不见他哭。”华宓夸着也嫉妒着。 夏雨瞳必须先教华滔喊“伯父”了:“华滔,这是你的伯父,快喊伯父。” “伯父伯父伯父”,华滔边吃便喊个没完。在他父亲华定的军营中,有年长一些的将领,华滔是称伯父的,所以这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华宓应着,虽然这童声听着好听,可这不是他的儿子,若是其他人的儿子也还好,但这偏偏是华定的儿子!华宓同样是忌惮华定的,他能想得到华定有多厉害。 “华宓你过来,本宫说几句话。”夏雨瞳的笑容沉下来,严肃道。 华宓走过来:“儿臣聆听皇后所说。” “如今你有七个女儿,你父皇看着也闹心,这要是一年内还没有儿子,那么华滔就是你的儿子,你可听清楚了?”夏雨瞳凝视着华宓,让他不敢转眸。 华宓听此也不得拒绝:“儿臣明白,以后对待华滔会向对待亲生儿子一样。” “嗯,确实这样。”夏雨瞳说道:“那好,留下来用膳吧。” “谢皇后好意,儿臣今日不打扰皇后祖孙两了。”华宓走开,他不想看到这不属于他的一幕。 皇上华延钧赶到,看着华滔在大快朵颐地,一点不知这处境如何啊。夏雨瞳不好说什么,就勉强开个玩笑:“皇上,一起用餐吗?” “难道朕要吃孙子吃剩的?”华延钧说地声音虽小,但字字敲打着夏雨瞳的心:华延钧现在是亲眼看到了可爱的孙子,却还是说这样的话,看来华滔的生活不容易啊。 华延钧盯着华滔一段时间,华滔似乎感觉到了,抬头一看,这不是刚才那个坐得很高的老头吗?于是一声“老爷爷”就脱口而出了。 华延钧要拍桌子,夏雨瞳拦住他手:“别惊着孙子,他刚才喊我‘老婆婆’呢。” “华定夫妇是怎么教孩子的?”华延钧气地扭头。 夏雨瞳也不想多说,只怕这时候说什么都会让华延钧心烦,华延钧一生气就会发火,华滔就哭。这可不是夏雨瞳愿意看到的。 偏偏这时候,一个想要讨好的宫女来了:“皇上,皇后,这皇长孙长得像华定殿下,也向皇上,将来一定是有一番作为的。” “说什么?拉出去掌嘴!”这不,一丁点火苗就让华延钧喷火了,他就听不得那句“长得向华定”。 这傻气好心的宫女哭着求饶,华延钧越是气“恨恨地打”。 夏雨瞳忍不得了:“她说错什么了?皇上这么处罚她干什么?” “妖里妖气的来狐媚,就该打!”华延钧说着些不着边际的理由。 摆脱,刚才那个宫女斯斯文文的,哪里妖里妖气?夏雨瞳无法这么一再忍受:“皇上,你今日见到孙子就没有一点高兴吗?非要这么吵闹?” 老夫妻两吵了起来,也如平常人一样唾沫横飞,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却不知这才小华滔看来就是老爷爷和老婆婆在吵架。 没有父母在身边,华滔害怕,哇哇地哭着。 夏雨瞳不管华延钧了,去哄华滔:“华滔不哭,你皇爷爷在逗你玩呢。”不行啊,华滔与夏雨瞳还不是很亲,止不住地哭地更厉害了。 华延钧听着心烦,指着华滔:“别再哭了!” 华滔害怕了,站在椅子上躲在夏雨瞳怀里,看着华延钧,悄悄地,有缩回头去。 那悄悄的眼神,让华延钧眼前出现了华定,这还真是华定的种啊,才多大,这眼神和华定一个样,对着我,就像我与他有仇一样。 “不许哭!朕令你不许哭!”华延钧一个人唱对角线一样。 华滔哭地更凶了,对夏雨瞳说着“我怕”,说的时候看着华延钧哆嗦着。 这次华延钧眼前不止是出现华定了,还浮现出了华宁华宥的样子,华定是怒视的,华宁华宥却是灿烂的笑着。 不行了,华延钧不能再看着这个孙子,下令道:“送华滔去吴王府邸!” 吴王府邸就是华定在京城的府邸。 夏雨瞳问道:“要让华滔一个人住吗?” “难道要让他住在宫里?孙辈的都出去住!”华延钧一挥手:出去。 “华滔的父母都不在京城,让谁去照顾他?你放心吗?”夏雨瞳喊道。 华延钧烦躁着:“难道谁还会略带他?来人,送华滔去吴王府邸住!” 夏雨瞳起身去安排好华滔的生活起居和照顾他的人,华延钧一句:“皇后留步,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去看华滔!” 夏雨瞳留步了,气愤,又能如何?这个男人简直失心疯了。和他讨价一番:“那就让华滔每日来给我问安。” “不必每日来!”华延钧走出到窗口,捂着胸喘着粗气,不知自己是害怕至此还是如何了,总之是熊闷得慌。 “皇上需要宣太医吗?”夏雨瞳没好气地问道。 “不用。”华延钧离开了椒房宫。 夏雨瞳坐下看着那满桌的菜,被小华滔扫荡地乱七八糟,她都不舍得收拾了,痴痴地看着,自己不能常去看望孙子,这是现在最难受的事了。 华延钧他厌屋及乌,所以不喜欢华滔,庆幸吧,他没有杀害华滔就是好事了。想到这里,夏雨瞳骨髓里一阵阴风:不会的,华延钧若是对华滔下手,那他真的枉为人了。 就这么确定下来吧:华延钧不会去杀害他的孙子。否则,他会早天打雷劈。 随后的日子里,夏雨瞳都没什么心思去管后宫,也没精力去对付韦萱对付华宓。全心都被华滔牵着,每天都盼着华滔来问安的日子。 记得自己是写信给了华定:会拼命保护华滔的。 那现在要怎么保证呢?万一,这最令人恐惧的万一若是发生了,该怎么办? 夏雨瞳心烦意乱中,想到一个办法:“海葵你过来……” “皇后娘娘,奴婢不敢,奴婢的夫君也不敢。”海葵听后跪下了。 夏雨瞳走着想着说着:“这是本宫唯一的办法,海葵,你跟随本宫多年,本宫也不忍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但是这是本宫的密令,你拿着,不用担心。但是记住,若华滔有事,本宫就不再了。” 夏雨瞳坐下在书案前写了一道密令给海葵:“拿着,这是你的护身符,若是以后有什么事殃及到你,就拿出这个来。” 考虑再三,海葵还是答应了:“是,皇后娘娘,海葵跟随您这大半辈子,也懂得您的难处了。这皇后的位置不好做。既然奴婢是您的陪嫁丫鬟,跟随您享受了荣华富贵,那就当为您出力,这个,不再推辞。” 第三一二章 谁对幼儿下此毒手 夏雨瞳将这个任务交代给了最合适的人海葵,因为海葵的夫君就是御林军统领,所以要将小华滔从吴王府邸偷出来藏在军队找不到的地方,这不是件难事。当天夜晚,顺利完成此事。 那么第二天就要对外宣布平西王吴王的长子,皇上的长孙,三岁的华滔在吴王府邸内被盗走了。 可是在这之前,夏雨瞳看到海葵阴沉着脸回来。夏雨瞳感觉不妙:“海葵,怎么看你这般表情?是不是华滔?”夏雨瞳心提到嗓子眼了。 海葵摇摇头:“不是的,大皇子没事,奴婢已经将他藏到京城郊外一处无人找得到的地方,衣食住行都没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夏雨瞳急着问。 海葵缓缓气说道:“幸亏皇后娘娘相想出这方法来将大皇子偷出吴王的府邸,否则大皇子就性命不保了。” “为何?抓住了谁?问出了是谁要对华滔下毒手吗?”夏雨瞳想到的是这样。 海葵说的不是这样:“按娘娘的吩咐,奴婢检查了大皇子的饮食。大皇子饮用的奶羹里有砒霜,虽然不多,成人饮用无事,可幼童对此就是完全毙命啊。皇后娘娘,砒霜不是容易到手的药物,谁敢在大皇子的饮食中加砒霜?这实在让人感到丧尽天良!” “还好,保住了华滔的性命就好,本宫也可向华定夫妇交代了,”夏雨瞳镇定住自己:“让本宫想想,是谁这么看不得华滔一不知人事的幼童的存在。” 夏雨瞳走到窗棂前,应着冷冷的寒风,连那被吹动的窗帘都有些诡异地飘着,难道现在有人要对夏雨瞳下手不成? 一个个人影从夏雨瞳的脑海中闪过,其中有几个停留的时间长一些。 韦蕉,她在仪和寺做尼姑,但是知道这外面的一切,因为她儿子华宓会找她讨论。可是韦蕉在仪和寺也喊不动谁。排除此人。 韦萱,她傻且恶毒,但是找不到她杀害华滔的理由。 华宸,这个被废的太子,或许他想将气撒到小华滔身上,可是他已经没有权力去做这事了。 华延钧,你是华滔的祖父,你让华滔离开父母来京就是要华滔做人质,虽然你讨厌华滔,但是不会杀了他。我知道你还没有坏到这个地步。 华宓,对,就是华宓! 夏雨瞳不会猜错,这个人,当今太子! 那日华滔来京的第一日,夏雨瞳就对华宓说过:要好好对待华滔,他现在是你的侄子,但如果你的妻妾们没有生男孩,那华滔就是你的儿子了。 夏雨瞳言外之意很清楚,就是想让华宓知道华滔对他的重要性,让华宓对华滔注意些,要保护他。 可是没想到,华宓是想歪了,他不想让他的侄子将来继承他的皇位,因为他觉得他会有儿子。所以现在就要杀了华滔,以免皇上华延钧将华滔强塞给他。 华宓这一招还真绝了,他这么做如果成了,就可以将责任推给华延钧,因为众臣都知道华延钧和华定的关系不好到极点。那么华宓就可让别人以为华延钧是灭绝人形地杀了华滔。 想到这里,夏雨瞳叹自己总是百密一疏,但她自责也无用,谁会想到她原本是警告华宓的话,却成了华宓意图杀害华滔的原因。 好在有惊无险,但只是现在无险,以后就不知了。 夏雨瞳闭上眼睛想着:华宓啊,你有本事,居然相出这做法来。你的兄长华宸杀了自己的兄弟,而你,是想要杀自己的侄子!你们这恶毒的畜生!为何会有你么这等人! 华宓,你以为你将来的皇位是由你来决定传给谁吗?压根就不可能,因为你不会得到皇位!你就是你兄长华宸的后尘! 既然已经想得到是谁在做这恶事了,那夏雨瞳也知道要赶紧对付他了,不过现在,夏雨瞳想要让华延钧后悔他将华滔接到京城做人质的事,于是夏雨瞳对海葵命令道:“明日吴王府邸一定大乱,你去的时候要让手下检查彻底,验出那些砒霜来,大肆宣扬一下。” “是,奴婢明白。” 第二日,吴王府邸还在安静中,所有护卫侍女都还被烟雾熏到了没醒过来呢。等他们一个个醒过来时候就慌了手脚了:大皇子不见了! 一级一级地上传,传到朝堂里了,这个朝堂啊,真的是无奇不有。 “皇上,”太监也没个样子了,一来就跪倒在地:“住在吴王府邸的大皇子不见了,不知被谁盗走了。” “朕的长孙不见了?”华延钧一下子失态了,将平天冠前的流苏给挽起来看着这个太监,问道:“那么多人都保护不了一个孩子吗?怎么做事的?” 今日的朝会就戛然而止吧,皇上华延钧要亲自去查这件事了。还没换装就到了吴王府邸了,见到夏雨瞳已经站在那里了,直立着不动如一根柱子。 华延钧怕她着急过度,上去问道:“皇后,你先歇着,朕这就去将华滔找回来。” “找回了华滔,我就歇着。”夏雨瞳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不与华延钧对视。 华延钧丢下话“照顾好皇后”就去查案子去了,他过来也就是审问护卫和侍女罢了:“怎么回事……” 护卫解释道:昨晚都中了迷烟晕倒,今早醒来就不见了大皇子。 “你们吃白饭啊?防迷烟都不会吗?”华延钧指手画脚,是要教一下这些护卫吗。 很快有侍女来报:“皇上,大皇子吃的米饭,奶羹,瓜果都有砒霜。” 华延钧这下遭霹雳了:“难道是毁尸灭迹。” 回头看夏雨瞳:“皇后,不是这样,朕一定会去将此事查清楚,皇后……” 华延钧跟着夏雨瞳来到了椒房宫。夏雨瞳已经躺下了,望着天如临死的人等着闭眼,是死不瞑目。 现在无他人在此,华延钧可以与夏雨瞳互称名字了:“雨瞳,你不要难过,朕一定会把华滔找回来的。” “华滔还那么小,却被人用了砒霜,就算找回来,或许连骨头都黑了吧?”夏雨瞳默默地念着,脸冷地没有表情,僵硬了。 华延钧“呸,呸”:“雨瞳你别怎么说,华滔没有死,他是被盗走了,可能是有人想要与我谈条件,或者要权或者要钱,我都给他们来换回华滔。” “华滔是你用来做人质控制华定的,现在怎么成了别人用来控制你的人质?如果只是偷走了华滔,那这些砒霜是从何而来?”夏雨瞳问道,淡淡的,似乎与她无关。 “是障眼法,”华延钧用尽他的想法猜着,来安慰夏雨瞳,可是华延钧猜不出想不出这事情的真相或者一点眉目,因为这事是由两个人来做的:夏雨瞳和华宓。 他们有各自不同的目的,给华滔下毒的是华宓,偷走华滔的是夏雨瞳,避免了华滔中毒而死。 “我来与这盗贼斗斗法,看他如何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华延钧在夏雨瞳卧铺边走着算着。 夏雨瞳一句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如果你不把华滔接到京城来,就不会有这事发生。华滔在他父母身边好好的,一到京城就出事。不过华延钧你也不会有多伤心吧,因为我也不怎么伤心,反正华定还有两个儿子,你再去接一个过来,还让他住在吴王府邸就是了。” “夏雨瞳!”华延钧无法忍受夏雨瞳这样的自嘲的幸灾乐祸,将她的衣领连带她这个人抓住拉起来,相互对着:“你不着急不难过?你为何这么冷静?冷静地让我都 不认识你了!” “着急有什么有用?我为什么要着急?你说啊?”夏雨瞳怔怔地望着华延钧,让他说出他该说的话。 华延钧才吐出这几个字来:“华滔是我们的长孙,不能出事。” 这么小声,是谁压着你的喉咙了吗?还是你心虚你愧疚,不敢大声说话?让你承认华滔是你的长孙就那么难?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延钧,你既然想去找你的长孙那就去找吧,别在我这里了,我也帮不上忙。现在你该想想如果找不到华滔,” “别说了,我一定会找到。” “但愿如此。”夏雨瞳叹息着。 华延钧感觉夏雨瞳这次是伤心透了,以至于没有落泪,怕她会做傻事,于是交代海葵:“看住皇后娘娘,别让她想不开,否则后果你清楚。” 后果就是去陪葬吗?海葵也不担心这个,因为皇后夏雨瞳对她特别好,已经给了一道旨意说:将来若是本宫先于海葵离世,海葵不必殉葬。 但现在海葵得在华延钧面前低头:“是。” 夏雨瞳对华延钧今日就是幸灾乐祸:华延钧,原来你还是有点人性的,你担心我也担心华滔的生死,可惜我只能猜测到这放砒霜的凶手是华宓,只是猜测,去哪里寻证据呢?华延钧,你养的好儿子啊。看你这次怎么跟华定交代。 对于此事,华延钧已经下了严令:“全城戒严,吴王府邸关闭,不得将大皇子失踪的消息传出去!” 这个消息真的就被封锁在京城里了吗?只能说是京城百姓被禁嘴了,至于官员呢,他们其中是有一些想要闯的,想要闯就得有胆量。那么这京城的消息就有胆量的人被传出去了,大概这速度是比八百里加急还要快地传到了兖州。 第三一三章 伪装难逃他眼 西边,兖州,华定的住处。 华定欲哭无泪,华定的王妃梁氏已经痛哭失声了,抱着小华滔的玩具始终不可放手,轻轻地抚摸着,某一刻,梁氏多么希望华滔不是自己的儿子,就不会有这番遭遇了。 可是如果没有华滔,那还有两个儿子啊,同样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难道一定要华滔为了他的两个弟弟去送了性命才能保这两个弟弟无事吗? 皇上,你是怎么保护你的长孙的啊? “华延钧竟让将华滔单独住在我在京城的府邸,他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故意这么做啊?既然不喜欢华滔就别让他回京啊!”华定眼里噙着的泪滴没有流出来,他不想流泪,在伤心的妻子面前还是将强一点,要不她会更难过。 华定念着,不可思议:“砒霜,被盗,这都是谁干的?谁狠心到这个程度?灭绝人心!” “华滔很勇敢,他保护了他的两个弟弟,以后就不用担心父皇将华浚和华泾带走了。”梁氏叹气道,能文会武的梁氏在孩子面前,是个慈母。 “下砒霜,盗走华滔,”华定算着想着,眉头紧蹙:“有矛盾啊。这恶人是想要杀害华滔吗?那下了砒霜就可,为什么要盗走华滔?这不是给他自己找麻烦吗?如果是要盗走华滔,那为什么会在现场留下砒霜?砒霜这东西,要点竞购的也不多,在京城很容易查出来,这恶人留下砒霜会给人留下线索的。” 倏地,华定走到梁氏身边对她说道,保证道:“晶晶,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们的华滔还在世上,这恶人是用了障眼法让别人无从辨别,其实他没有杀华滔,只是留着华滔做人质用。母后一定会帮我们找到华滔的。” 华定其实心里不是很肯定,但是他必须这么说,他不愿相信他疼爱的长子就这么没了,也不愿爱妻难过,于是就用他的分析来肯定华滔还存在世上。 梁氏讷讷地看着说着:“真的吗?” “真的,我分析不会有错的。晶晶,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华浚和华泾,等着我们的华滔回到我们身边。”华定搂着妻子,望向外面:华滔啊,小子,你在哪里,让爹娘担心啊。以前带你去军营玩是想培养你无畏的勇气,可是你还不懂什么是勇气就被你那没人性的爷爷给接到京城去了。 在京城的华延钧虽然不喜华定,却与华定同样想到了华滔失踪这事的怪异所在,他跑到夏雨瞳身边:“雨瞳,我觉得华滔还活着,那凶手如果想劫走华滔,那就不会留下砒霜这条线索;凶手如果想杀了华滔,为什么还要劫走他,这也是一条线索。所以这真的是凶手实用的障眼法,实际他没有杀害华滔,他是想利用华滔。” “皇上找到华滔了吗?”夏雨瞳躺在卧铺上不想起身,问地超乎常人地平静。 这让华延钧都奇怪地觉得:“雨瞳你是不是心里太难过了?你要事实在担心就哭出来吧,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你也会担心我?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现在你不去宠幸韦萱了?听说她都等地不耐烦了。 “我哭不出来,皇上要是查不到华滔的下落,就让我好好休息吧。”夏雨瞳想着休息的时候来对付那些凶手,从她年轻的时候一直对她下狠手的凶手,一个一个都要铲除。 华延钧被赶走了,只有交代海葵:“看好皇后。” 随后无奈地出去,时任吏部尚书的华延钢在昌茂宫等着华延钧,他是受了华延钧的命令来的。 “朕也信不过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能力,所以还是找你来,延钢,现在就免了那些繁文缛节,你直接告诉朕你对华滔失踪一事有什么想法?”华延钧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华延钢只说了一句:“皇上,这事情,臣弟认为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华延钢欲言又止,因为他现在暂时无法得罪某些皇族中人,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查他们,于是他只有这句话:“臣弟担任吏部尚书已久,久不查案,但是对于皇上的长孙失踪一事,臣弟会尽心去查。” 虽这么说,但是华延钢也只是这么说,具体要怎么面对那些皇族亲贵,这还真是个问题。好在华延钢自己有他们每个人的把柄在手,这事华延钢以前“办案”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找到了,那么就可与那些皇族亲贵较劲一下了。 “嗯,好吧,这查案识人是你的强项,这华滔失踪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不过,朕也不会放松的。”华延钧就这么命令了:“去看看你皇嫂吧,她一直精神不振,连哭都不哭,朕怕她这次撑不住啊。” “是。” 华延钢来到椒房宫,有太监的带领,这必须的,男子进入后宫,尤其是像华延钢这样并非皇帝的直系亲属,那么就一定要有太监带领,否则还不弄出华宸曾经的丑事来? 不过华延钧对夏雨瞳是敬畏如母,尊爱如姐,不会有那想法。所以华延钧大可放心啦。 华延钢来到椒房殿遇上了太子华宓在问安。只见夏雨瞳是半躺着在躺椅上听华宓问安的。 “皇后,儿臣十分担心您的身心,您可不能这么难过下去啊,父皇还需要您帮助他……”华宓越扯越远,逐渐没有说有关华滔的事了,都是说夏雨瞳该如何保养。 “行了行了,”夏雨瞳听着心烦,对华宓也没好气:“本宫之前说过你,让你照顾并保护好华滔,他才三岁,是你的侄儿,可你是怎么做的?不见你保护华滔,现在华滔失踪了,你也找不到,你还来见本宫做什么?” “皇后别生气,儿臣会去寻找华滔的下落。”华宓连连磕头,他今日问安的姿势就是一直跪着,一直磕头,也没有抬头看夏雨瞳的样子和表情。 “你要怎么去找啊?京城那么大,说不定华滔不在京城了!”夏雨瞳恨不得掐死华宓。 华宓想了想:“儿臣派出东宫所有兵力……” “去骚扰百姓吗?想让这事闹大了吗?”夏雨瞳现在是很清晰的头脑:“你怎么不去查查这砒霜的事?京城只有几家大药房有砒霜出售,只要查到是哪里大量销售了砒霜,就可查到是谁狠心地给华滔下了砒霜了!” 华宓斗了一下,不起眼的,对夏雨瞳的命令表示赞同:“儿臣会按照皇后的说法去做。但是儿臣担心皇后的身子,还请皇后不要太难过……”无用的话总是可以说很多来堵塞他心虚的空洞。 夏雨瞳心烦地将头一扭:“华宓你别说了,本宫也烦,现在你是太子,本宫也已经是当你是亲儿子了,你不可让本宫失望。快去查询吧。” 华宓说了声“是”低着头离开撞上了华延钢,吓着了,不过华宓是受他母亲韦蕉的教导,能镇定住:“五叔,冒犯了。” “太子,听皇后娘娘的话,快去办案吧。”华延钢戏谑了一下:以前你们笑我是“办案的”,今日你去办案,但是你也办不出什么来吧? “臣弟来看望皇嫂,望皇嫂切莫因大皇孙失踪一事而过急伤了身心。”华延钢说地很简单,不说那么些无用的话。 夏雨瞳刚才闹暴躁的脾气也逐渐淡下来:“哦,是五弟啊,多谢你关心了。但愿华滔早点找回来吧。” “皇嫂安歇,臣弟还有事出去。”华延钢离开。 好奇怪,华延钢看到了刚才夏雨瞳和华宓对话的一幕,他们的情绪表情和声音大小高低愤怒害怕以及说话内容都在华延钢脑海中了。 依照华延钢的分析,事情就是这样了: 皇后夏雨瞳十分责怪太子华宓没有好生照顾皇子华滔,但是这不合理,华宓也没什么责任照顾华滔啊。 夏雨瞳是一直说着华滔被下砒霜一事,可她为什么不担心华滔已经实用了含有砒霜的食物?而华宓的话语中是一直在说着“华滔失踪”,尽力避开砒霜这两字。 对,就是这样,夏雨瞳不谈失踪只说砒霜,华宓只说失踪却避开砒霜。这都不合理。 按理说,夏雨瞳现在应该很难过担心,是起不来的,可是她对华宓的责备却是那么一声声地有劲,她哪里来的底气? 实在想不通夏雨瞳为什么会让华宓去查案,而且是沿着砒霜这线索去查。华宓呢,跪着不起来,总是避开砒霜两字,一听到就有些微细的哆嗦。 这实在令人费解啊。 还有,夏雨瞳对华宓和对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其实我也有责任保护华滔的安全,可是夏雨瞳只责备华宓不说我什么。夏雨瞳为何不让我这个查案高手去查,而是让华宓这个不怎么样的太子去查。真是奇了怪了。 皇嫂,你今日表现异常啊。 假如……不用假如了,这一切只能说明夏雨瞳知道华滔的下落,所以在华宓面前那么句句责备。之所以夏雨瞳责备华宓,是因为她觉得华宓下了砒霜,华宓的害怕也可正视这一点。 那么一切就云开了:夏雨瞳盗走了华滔,那砒霜是华宓下的,于是夏雨瞳见到华宓就特别生气。 对于此事,华延钢已经可以判断了:之所以夏雨瞳连哭都不哭,是因为她知道华滔很安全,而她要对付华宓。 第三一四章 不敢相信 好在华宓也是华延钢要对付的人,否则华延钢现在就会去把华滔找出来。不过,为了万无一失,华延钢还是去查了,他要确定。 根据华延钢对夏雨瞳的分析,他顺利查到了华滔的下落,这个大皇孙正在京城郊外住着,玩着纸鸢呢。那就可以去向皇上华延钧回复了。 “皇上,臣弟以性命担保会找到皇孙华滔的下落。”华延钢对皇上华延钧就这话了,没有其他。 华延钧听着也大喜:“好,你这么说了,朕就答应你,找到了华滔就升你入内阁!” “皇上,这折煞臣弟了……” 夏雨瞳也知道了这事:“华延钢能找到华滔吗?本宫不信。” 这由不得夏雨瞳不信,因为华延钢连那下砒霜的证据都找到了:是华宓下的砒霜没错,证据确凿。 但是华延钢将这些事情给暂时压下来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出来,因为这会影响夏雨瞳的后位,这对华定不利。 而且夏雨瞳也找到华延钢问话了:“以前华延铄陷害延钟夫妇,你说他背后还有指使者,现在也过去这么久了,华延铄能说出那幕后者是谁了吗?” “皇嫂,臣弟这就去查询华延铄。”华延钢应着。 其实他在这些年里不止一次地去看华延铄,很奇怪华延铄没有再受到任何灭口的行为,也很奇怪华延铄会那么坚强地活了下来。 那时候华延铄被查出来是谋害华延钟夫妇的凶手后,就被华延钢给绑了起来在府邸。华延钢发现华延铄有话要对皇后夏雨瞳说,但是屡次欲言又止。 于是华延钢感觉华延铄后面还有人,华延钢就用华延铄做诱饵来钓那幕后人上钩。当时呢,华延铄是被绑着塞着嘴的,活生生地被割下了舌头和十指。 华延钢虽躲在屋里,但是差一步就抓住了那幕后人。华延钢对华延铄是有仇恨的,因为华延铄害死了华延钟夫妇,而华延钟是华延钢的一母同胞的兄长。这恨,一直藏在华延钢心里,以至于那一日华延钢想让华延铄受点苦,没有抓到那幕后者。 随后华延钢就教华延铄用嘴叼着毛笔写字,以此将那幕后者的名字写出来。 华延钢经常是暗中去看望华延铄,佯装好心地问道:“三哥,你咬着毛笔能写出字来了吗?” 华延铄无奈地摇头,但是他挥舞着手,一顿乱摆,不知是什么意思。华延钢看他眼里那愤恨的劲,是在恨那幕后人,于是就点头道:“三哥,继续练习,慢慢来,不急。” 这华延铄就是因为太急了才练不好嘴写字,所以华延钢就劝他“慢慢来不急”。 终于这天,华延铄咬着毛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请皇上皇后来,有重要事情禀告。 你就不能对我说?不过呢,对皇上皇后说也没关系,他们会让我在场的。 华延钢就请来了皇上华延钧皇后夏雨瞳到华延铄的府邸来了,而且是强调“皇上皇后请暗中来,万不可让他人知道”。 于是华延钧夏雨瞳就对外说是散心,之后到了华延铄的府邸。华延铄一见到他们就冲动地磕头流泪。 “行了,延铄,你身子都这样了,就不要下跪了。听说你可以用嘴叼着毛笔写字了,那现在就告诉朕,当年是谁指使你陷害延钟夫妇。”华延钧想尽快知道。 华延铄点头,咬着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臣弟对不住皇嫂。 皇上华延钧拿着这张纸一看,放在桌子上:“你确实对不住皇后,那时候你陷害延钟夫妇的时候,害得皇后名声差点毁了。现在不说这个,马上写出是谁指使你害皇后和延钟夫妇!还有那个将你弄成残废的人是谁。” 这个不用写了华延铄早就写好了,用脚去将那纸给夹着出来给皇上华延钧。虽然这是犯上了,但是华延钧看在他残废成这样的份上,就算了吧。 看华延铄的认罪书:韦萱和华宸指使臣弟去污蔑延钟二哥与皇嫂有奸情。 才看了这一句,华延钢就起身道:“延铄你不要胡说!” 夏雨瞳虽然没想到是韦萱和华宸指使了华延铄来陷害华延钟,但是想想也对,那时候,只有他们母子最忌讳自己的存在。对于华延钧的恼怒,夏雨瞳无声,她知道华延钧是不希望韦萱有罪的。 但看华延铄站着泪流,不像是撒谎。于是华延钢就在旁说道:“皇上,不如先看了华延铄的认罪书,如果其中有疑点,臣弟再帮您查是否有证据。” 华延钧继续看下去这认罪书:韦萱一直想要除去皇嫂,进而她自己当皇后,所以这么做。那日来找臣弟灭口的人是华宸,臣弟不知他为什么没有杀了臣弟。这样也好,臣弟留着这残废的躯壳就来指证那对恶毒的母子。 “华延铄,你可知道韦萱是朕的妃子,华宸曾是太子,是朕的长子,你刚污蔑他们,知道这后果是什么吗?”华延钧到此还不相信华延铄的认罪书。 夏雨瞳已经相信了,但是看华延钧这样的脾气,这么维护韦萱,夏雨瞳就不说什么,只在旁静静地看着那认罪书。 还是华延钢说话了:“皇上,臣弟觉得华延铄用这几年的时间去咬毛笔习字,就是为了揭穿幕后人,他不会说谎。” “为何?”华延钧暂时将那认罪书放下了。 华延钢说道:“华延铄没有子女,身体残废成这样,已经没有生存的希望,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就是揭穿那幕后人。” 是吗?华延钧看着华延铄,见他死命地点头,泪水飞花着。 好,华延钧也可理解,但是问道:“这认罪书到此该结束了吧?怎么后面还有那么长一段?” 后面的更是惨绝人寰啊:臣弟受韦萱迷惑,曾在北方沙漠与华宸一起,对二皇子华宁用了慢性迷药,让他在战争中体力散失不敌对方而死;又与华宸一起用计杀害三皇子华宥。这些,都是为了让华宸登上太子位。因为皇上曾器重华宁和华宥,华宸无法比得过他们,只有杀了他们才可成为太子。 夏雨瞳看着,那真相大白的泪没有落下,反而是出奇的沉静,现在不需要她再解释什么了。只是华延钧,你要是再不相信韦萱和华宸是谋害华宁华宥的凶手,那我该怎么办? 华延钧无法不信了,他明白:华延铄没有理由去污蔑韦萱和华宸,除非华延铄想与韦萱同归于尽。 “华宁和华宥不是战死沙场,而是被朕的长子和三弟害死?”华延钧不想去承认这个事实:“还有朕的妃子。为什么?” 抓住了华延铄的衣领,眼神似照妖镜,问道:“华延铄,你是为什么,着了什么魔要去杀害朕的皇子?他们都是你的侄儿啊!” 华延铄摇头表示忏悔,但也无法挽回了。华延钢对华延钧说道:“皇上,您还是先让华延铄解释一下吧。” 华延钧松开华延铄,看他的解释,华延铄去叼过来另外一张纸给华延钧看。华延钧打开,这是最终的解释:臣弟与韦萱有奸情,韦萱每每来引诱臣弟说只要帮她完成一件事,将来她就是臣弟的人。臣弟早在靖州华府的时候就与韦萱有这见不得人的关系了。臣弟做了这些事,对不起皇上,更对不起皇嫂,谢谢皇嫂曾为臣弟求情。可是臣弟无脸再活在世上了,现在这真相都知道了,臣弟当以死谢罪。 “你觉得你这烂命能谢什么罪?”华延钧吼道。 华延铄无法做任何回答,只是在夏雨瞳面前不断地磕头,磕到额头出血,夏雨瞳说着:“这已经没有意义了,华延铄,你死不死都换不回本宫的华宁华宥了。” 华延铄站起来,痛苦地向墙边撞去,华延钢一脚将他踢到在地。 “皇上,如何处置华延铄?”华延钢觉得现在不能让华延铄去死,他想留着华延铄的命。 华延钧的意思是:“保住他的命,以后要和韦萱说清楚。” “之后呢?”夏雨瞳问着。 华延钧回答:“此人杀了朕的两个爱子,当死!” 夏雨瞳跪下来:“臣妾请求皇上不要杀华延铄。臣妾曾在华府答应过华延铄的生母,不管华延铄犯了什么错,都要保他一命。” 这话与夏雨瞳上次保华延铄的命时候是一样的。 华延钧瞬间感觉到了什么,明白了很多事:“原来是这样,华延铄,你在华府的时候就与韦萱有勾当,那时候你的母亲就知道这一切,她不敢说出来,就想要毁了韦萱的容貌,但是夏雨瞳救了韦萱。后来你的母亲为了你受尽指责,临死前求雨瞳保你的命。就是害怕你有一日会走错路,没想到这应了你母亲的话!真是不孝子!” 华延钧离开,夏雨瞳一块。 剩下这无法说话的华延铄在哭泣着后悔着,千不该万不该啊。他还想去撞墙,华延钢抓住了他。 此时华延钢对他阴暗地说道:“三哥,我查了那么多案子,没想到最阴险毒辣的案子发生在我们华家。我以为你只是害了我二哥,原来你还有这么多劣迹啊。现在都说出来了,也好,好。” 华延铄对华延钢的话有些不解,再听华延钢阴笑道:“你别再撞墙了,我会想尽办法求皇上饶你不死的。像你这样的人,死了太便宜了,你就该受活罪,为我二哥的死赎罪一生!” 第三一五章 你连狗都不如 华延钢,原来你藏了这心思!华延铄想要说,但说不出来,只能愤愤地看着华延钢离开。 华延钢要去的地方是皇上华延钧让他去的——华宸居住的府邸。 “五叔,为何有空来啊?”华宸已经是颓散萎靡到瘦削了,说话也没力气。 华延钢没有与他多聊,一挥手:“将大皇子的府邸全部封锁!” “五叔,你要干什么?”华延钢喊着的时候,已经被绑上了,塞上了嘴,带上了头套,送上了进宫的马车。 皇宫,丝缕宫。 所有太监和宫女已经被喊了出去,只剩下韦萱跪在华延钧和夏雨瞳面前,是绑着的,塞着嘴的。因为华延钧了解这个女人,待会她一定会大喊大叫,为了防止她大喊大叫,所以就先塞了她的嘴。 韦萱还不知自己是犯了什么错,以为是夏雨瞳在搞鬼,就死死地看着夏雨瞳。没想到这时候华延钢押着韦萱的儿子华宸来了,让他们母子一同跪下。 韦萱奇怪,想要问这是怎么回事。华延钧开口了:“延钢,把那些事都说一遍吧。” “是,”华延钢点头,然后对韦萱说道:韦萱早在靖州华府就与华延铄通奸,此后一直不断,并唆使华延铄与华宸杀了皇上的二皇子华宁和三皇子华宥,为的就是让华宸成为太子…… “不是。”韦萱扭着想要说。 华延钢去解开她嘴里的棉花,韦萱立刻磕头:“皇上,这没有证据,为什么说臣妾与华延铄有染?为什么说臣妾利用华延铄杀了华宁华宥?是夏雨瞳,夏雨瞳编造的!” 韦萱想指着夏雨瞳,可是手被帮着,就只能用眼神去绑了。但夏雨瞳不怕她那心虚的眼神,就那么让她看着,让她的眼神越来越弱。 “你还要瞒多久?”华延钧无可原谅地说道:“还要朕把这细节都一一说出来吗?” “皇上!”韦萱对此毫无准备,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日面对这件事,所以不知该怎么说:“皇上,你就那么相信华延铄吗?” “朕真的不想相信,在华府开始你就和华延铄苟且了,贱人”华延钧鄙视韦萱如一团屎:“现在朕不管你与华延铄是怎么个奸情,你马上说,为什么要利用华延铄杀了华宁华宥?就为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华宸成为太子吗?可你也看到了,他最终是被废了,就算朕想要保他的太子位,这满朝文武都不愿意!” “皇上,你不可以听信那华延铄胡说臣妾啊,是不是夏雨瞳这么说我的?你别听她的,臣妾就知道你会听夏雨瞳胡说,臣妾以为可以保护自己,以为皇上可以保护臣妾,那这一辈子就无忧了,可是没想到皇上还是听信了夏雨瞳的话!”韦萱哭泣着叫苦连天,跪着用膝盖向华延钧夏雨瞳“走”过来。 夏雨瞳淡淡地问道:“皇上,这平日里,韦萱素妃就是在你面前直喊臣妾的名字吗?” “这,”华延钧低下头,想到平日韦萱和他在房里卧铺上随意嗲嗲地说着,不管说什么,华延钧都满口答应着这个娇媚子,却不想今日会感觉这般恶心。 现在对夏雨瞳怎么回答呢?“雨瞳,朕……” “皇上,要是一会儿说不了就别说了。”夏雨瞳解除了华延钧的尴尬。 但是韦萱还不知羞不知错地大喊道:“是啊,夏雨瞳,你不知道吧?我平日在皇上面前就是这么说你的,怎么样啊?皇上就是允许我这么说。这是我的权力。只有我在皇上这里有这个权力!” 夏雨瞳不想回答。 华延钧走过去对韦萱几个巴掌,尔后一脚踢:“在朕这里,除了皇后之外,没有谁有特殊的权力。韦萱你到了该挨打的时候,朕不会饶你。” 不等韦萱喊,华延钧已经下令:“延钢,给她掌嘴!” 之后是韦萱被打地哭爹喊娘了:“皇上,救我啊,你说过不许任何男人碰我的。可现在却让华延钢来打我,你舍得吗?”你舍得我的脸吗?你舍得夜里对你的伺候吗? 华延钧对这个女人没什么舍不得:“打得不够狠,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韦萱这下可难保住她的脸了。 华宸在一边被绑着塞着嘴,只能“嗯嗯”地发出声音来。 对了,华宸也是凶手,不能饶了他。华延钧让华延钢:“行了延钢,问华宸!” 华宸嘴里的棉花被撤下了,他连忙问:“父皇,那个华延铄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杀害华宁华宥的凶手?” 到这个时候了还嘴硬。“华延铄这名字不是你喊的,他是你三叔!” “我三叔有什么证据?”华宸看样子像是笃定了自己做的恶事都被毁尸灭迹了。 华延钧真的是受不了这对母子了,那就只有这样了:“延钢,将华延铄写的证据都告诉他们。” 华延铄哪里有写证据?这让华延钢一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转了个弯了:“华延铄已经学会了用嘴叼着毛笔写字,他对以前所做的恶事都留了一手,你们还不承认,那就让我来一一说来。韦萱素妃每次与华延铄行苟且之事,华延铄都留下了你的头饰。华宸你和华延铄去给华宁下毒时候,那个侍者其实没死;华延铄用的迷药是从北方胡虏那边买来的,他还将那商人的名字留了下来……” 不愧是办案高手,在点燃蜡烛的时间里就想出了这么多,捏造了这么多“证据”,实际不存在,只是在和韦萱母子打心理战而已。结果这对脑子都不好的母子很快就塌下了。 韦萱全身坍塌一般:“皇上,我,我也是糊涂了啊。” “你糊涂了那么多年吗?杀了华宁还不知认错悔改,还要杀华宥,朕喜爱的儿子都被你杀了,你这个妖孽,贱妇!”华延钧无法原谅韦萱了。 夏雨瞳对韦萱也不想说什么,因为她蠢,但是夏雨瞳想问华宸:“华宸,你是本宫亲手抚养长大的,你扪心自问,本宫对你和华宁,有什么不一样?本宫从未偏心过华宁,你都看得到。但你为什么下得了这心去杀他?他与你一起长大,你们就没有兄弟情谊吗?” “母后,儿臣只是害怕父皇封华宁为太子,到时候我就没什么指望了。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华宁和华宥都没了,我苦心孤诣夺得的太子位也没保住。母后,我该死。”华宸是真伤心透顶了。 夏雨瞳摇着头:“就是为了一个太子位你心就变黑了?本宫真的是捡到一条蛇,将它养大,结果这条蛇吃了本宫的孩子。华宸,你连狗都不如。” 夏雨瞳骂得很平静,平静地让人心阴寒:“你想死是吗?那你的死可以换回华宁和华宥的命吗?” “母后,”华宸泪水鼻涕直飙:“如果当初我一直跟着你,就不会是这样了。” “你在怪本宫将你送回到你母亲身边吗?别忘了是你母亲韦萱自己将你要回去的。而你却拿不定主意。华宸,以后不要再称本宫为母后,本宫不想见到你这样的庶子!”夏雨瞳要与华宸断了嫡母与庶子的关系。 “母后母后,我还是您的儿子……”华宸不想这样。 韦萱喊道:“华宸,你够了,别喊了!” 华宸向韦萱吼道:“都是你,我当初跟着母后好好的,可你非要将我接回去做你的儿子。现在看到了,做你的儿子有什么好?” “华宸,母妃对你是用尽了心血,可是你却这么说母妃!”韦萱嚎啕大哭,不顾形象了。 华延钧也不在乎韦萱的形象了:“因为韦萱你想夺权,连累华宸与你走上这条路了,是你自己自作孽不可活。现在,这一切该有个了断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韦萱……” “皇上,您不看看臣妾这一生都在伺候您吗?” “还有华延铄啊。”华延钧一下点出,让韦萱无话可说。 韦萱母子马上就要面临死亡了。可韦萱不想死,她还在寻着生机。对此,夏雨瞳终于和华延钧说了句话:“是啊,皇上,看在韦萱素妃常年伺候您的份上,还是免去她一死吧。” 华延钧以为夏雨瞳在赌气,就说道:“皇后,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留着?” 华延钢提了建议:“皇上,韦萱母子十恶不赦,但是要用什么罪名来处置他们,这还不好说。如果将真实的情况说出去,那只怕是让百姓笑话皇家了。臣弟以为,暂时留他们性命,等一段时间后再由皇上决定。” “就这么决定,反正是要死的,就让他们多活几天。”华延钧起身要走。 韦萱喊着:“皇上,皇上……” 夏雨瞳也对这个女人是恨意爆发,但现在不能处置她:“皇上,臣妾看不要处死华宸,让他呆在京城就可,他再也掀不起风浪,毕竟你们父子一场。而韦萱,先让她留着,让她住在丝缕宫吗?” “对,关闭丝缕宫,不得任何人进出,不要饿死韦萱就可。”华延钧背对着韦萱,走开,任韦萱如何在背后喊着“皇上,别丢下臣妾啊”,这没用了。 华宸则要向夏雨瞳求情感谢:“谢母后为儿臣求情。” 随后,丝缕宫的门被关上,华宸在监视下出宫回到他的府邸,考虑着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走。 第三一六章 多年来你怎么过的? 椒房宫。 夏雨瞳坐着,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方,是茶几是字画是门帘,什么都不是,是她看不见的一生,失去儿子华宁华宥后的生命。 华延钧坐在夏雨瞳身边,多少个“对不起”也不必说了,消除不了夏雨瞳此刻的痛苦和怪罪,也消除不了华延钧内心的自责。 手去抚摸她的手,冰凉的,一如内心,华延钧想让她暖和起来:“雨瞳,我不知道会是这样,万万没想到。” “华宁死的时候,我对你说过是韦萱设计杀了华宁,可是你不信;华宥死的时候,我也对你说过是韦萱在陷害华宥,但你也不信。你只顾着和韦萱作乐,现在终于相信了。但是早就晚了,我也不觉得怎么开心,我也不怎么痛,”夏雨瞳摸着心脏处:“因为这里已经痛得僵硬了,感觉不了痛。但是可以幸灾乐祸,我现在就在鄙视你,看你的笑话。你一定很难过你的两个爱子是你的宠妃害死的吧?这就是我取笑你的地方。” 夏雨瞳音调没有一点起伏了,如地狱发出的声音,华延钧痛得不行:“雨瞳,你不要这么说,你这么说让我感觉你在报复我,感觉你心里很难过。这么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夏雨瞳懂也不动,腰笔直,话直说:“怎么过来的?你没有看到吗?或者你根本就不在乎?华延钧,这些年你有多少后妃为你解除烦恼,可我每日每夜,怀念华宁华宥的时候,只有自己哭红了眼睛,哭到哭不出泪了才停了。而你却在和那个凶手巫山云雨没日没夜。这是在扎我的心!” “雨瞳,以后不会了,那个韦萱只不过是我行乐的工具罢了,她没能帮我解除烦恼,真正帮我解忧的人是你,只有你,雨瞳。”华延钧不知该怎么说才能挽回夏雨瞳的心:“我知道在这后宫里你不会再离我而去,可是我还是奢侈地希望你我像夫妻一样,你的人在我这里,心也在我这里。” “延钧言重了吧?你何必奢侈地希望?以前一直是我在奢侈地希望你能去查查韦萱,查出她是凶手。可是我连提都不敢提这件事,就怕你生气,现在,你什么想法,我感觉都不重要了。” “不,雨瞳,以前是我不对,现在我后悔啊,后悔自己没有听你的劝,气愤延钢没有早些来京城,那样就可早日查出韦萱这个毒妇了。”华延钧脑子里全乱,不知该怎么道歉好,就这么说了。 夏雨瞳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现在还把希望寄托在延钢身上?是不是如果延钢不来京城,你就永远查不出真相?你是一国之君,连这个都查不出来?还是你从心底就不想去查韦萱?你不希望她是凶手,那样你们就可以长远比翼双飞了。” “那个贱妇怎么可与我比翼双飞?这世界上能与我比翼双飞的就只有你,雨瞳,雨瞳,你要去哪里?”华延钧很上去。 夏雨瞳来到的是皇家祠堂,给华延钧的父亲华正洋的排位上香,跪拜叩头,站起来说道:“爹,您的孙儿华宁华宥的冤屈终于得到大白了,今日那凶手都认罪了,也要伏法了。望爹和华宁华宥在天上安心。” 华延钧看着夏雨瞳这么诚意地说着,心中不禁酸了:“雨瞳经常来这里?” “我时常想起爹曾经对我的好,那时候我刚嫁给你的时候,在华家遇到不少暗中陷害,尤其是你的嫡母韦氏对我的陷害。但是爹帮助了我不少,我一直将他当亲爹一样。常来这里与他说华宁和华宥的事,我多么希望爹还在啊,就算你独宠韦萱,但是爹一定可以看出华宁华宥的死不正常,一定会去查的。我也不用等这么多年才等到这一天。”夏雨瞳好长的一段话,诉说着她这些年来的孤独和无处诉说的寂寞。 华延钧对着他父亲的灵位说道:“爹,当初你为我选的妻子夏雨瞳,一点没错,她是我的贤妻,是华家的好媳妇……” “贤妻”夏雨瞳念着这两个字,离开了祠堂。 华延钧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想要去追回夏雨瞳,只是脚步慢下来了,想让夏雨瞳单独呆一会。他知道这短时间内是无法解除夏雨瞳对他多年来的隔阂了,那么就希望自己在这年过半百的时候与夏雨瞳解除一切隔阂回到从前吧。 夏雨瞳对韦萱的处罚才刚刚开始,怎么会就此结束呢? 后宫中已经在疯传:为何皇上不临幸韦萱了? 夏雨瞳派人去问华延钧: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华延钧就随口道:韦萱是以色夺宠,那就对后宫说韦萱年老色衰了,让后宫妃嫔们多看书习字,不要步韦萱的后尘。 好,那就对后宫这么说吧,不过,夏雨瞳真的觉得经历这事后,韦萱真的是会老地失去容颜了。 可是韦萱还在等,等华延钧的回心转意,等她儿子华宸想法来救她。华宸能有什么办法?他以前只能靠华延铄帮忙,而且是暗中的。现在知道这个所谓的三叔是他生母的奸夫后,他更是不敢去了。 那就去仪和寺找他姨母韦蕉。 华宸并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虽是母亲韦萱命令的,但都是姨母韦蕉出的主意。他只知道韦萱常在他耳边说着:“华宸,我们母子可以依靠的就是你父皇和你姨母了,以后不要忘了报答他们。” 想到这,华宸就找到韦蕉将自己和韦萱的处境告诉姨母韦蕉:其实华宁华宥是我娘命令我去杀害的,现在父皇知道了,软禁了我娘,姨母,我要怎么救我娘啊? 韦蕉记上心来,对华宸说道:“华宸,此事重大,不要向任何人泄漏,姨母会帮你想办法,但是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这几日先不要来找姨母。” “是,我听姨母的话。”华宸点头道,抱着一丝苟活的希望。 而韦蕉呢,已经在得意地笑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韦萱,没想到你也有被皇上遗弃的日子,你那脸蛋和身姿已经不起作用了。现在就谢谢你为我在后宫中那么久保护我的位置,也谢谢你的儿子华宸为我儿子华宓成为太子而铺路。姐姐,你可以去死了。 韦蕉差点就没有笑破天。 华宸急着等着呢,几次去仪和寺找韦蕉都被拦在门外了。华宸感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去找当今太子华宓,想让华宓帮他。可是华宓对他是门紧闭。 傻啊,华宓早就得到韦蕉的警告:韦萱母子已经走到末路了,现在要是华宸来找你,不要见,找个时候将华宸给杀了,记得下手要不留痕迹! 华宓记在心里了,但是要杀了华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唯恐这事要是被查出来到自己头上了,那不知会被父皇怎么处理。所以华宓要谨言慎行了。 可是他出手太慢了。 殊不知,华宸这些日子所遭遇的都被报告到了夏雨瞳耳中。夏雨瞳合上书本,想到:“韦蕉这么做或许是想避开华宸,但是本宫就认为韦蕉没那么简单,她是韦萱的帮凶,怎么可以逍遥在外逃过处罚呢?而起,华宓啊,你本来就是我利用中的人,让你做太子只是暂时的,你也该下去了。” 现在准备去把这事告诉韦萱,就说韦蕉母子是如何地避开华宸,然后让韦萱韦蕉互相揭短。 想要做这件事的时候,宫女来报:皇后娘娘,大皇子华宸去丝缕宫探望他母妃了。 华宸去看望韦萱了?是在商量什么计谋吗?不可能,他们两个能有什么计谋。就算有也是漏洞百出的,而且也没人协助他们,那他们还不死。 就看他们母子往奈何桥走去吧。夏雨瞳往椒房宫回去了。 丝缕宫里,华宸将他这几日的经历告诉韦萱,韦萱恼火了:“好你个韦蕉,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一点不肯帮我,亏我将你当作好姐妹!” “母妃,这些天我想到了外婆临终前的那晚对我说过一句话。”华宸说起了这件过去了很久的事。 华宸的外婆,就是韦萱韦蕉的母亲林氏,曾经来皇宫一次,知道了韦萱韦蕉的恶行后,痛心不已。那时候华宸是太子,林氏让华宸主动退下太子位,并让韦萱自毁容颜,让韦蕉出宫为尼姑。可是韦萱韦蕉都不听林氏的话。 林氏无奈之下,心灰意冷,在东宫的大门前上吊自尽了。现在想来,那时候林氏是想让华宸从太子位上退下,让韦萱韦蕉按她的话去做。可是没有谁随了林氏的意思。 现在,华宸突然想到这件事,让韦萱后悔之余又奇怪道:“你外婆对你说了什么?” “外婆说,假如有一日我的太子位没了,那一定是姨母使了诈。现在儿臣回想,儿臣是因为陆晚晴才没了太子位。那时候,我本不敢去接近陆晚晴,是姨母,姨母让我往冷宫的方向去,我才遇到了陆晚晴。那这么说真的就是姨母促使我和陆晚晴产生不论关系,之后让我失去太子位了。”华宸啊,经历这么久才看清楚这一点。 韦萱也看清楚了:对,是韦蕉利用了我们母子,杀了华宁华宥,然后除去你的太子位,让她的儿子华宓成为太子。她一直装作我身后默默无闻无所求的妹妹,可是她野心这么大,她居然踏着我的尸体成就她的奢望,她太过分了! 第三一七章 你只是将我当丫鬟 韦萱对华宸也生气地骂道:“那时候你外婆对你说这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华宸委屈着:“那时候我是太子,我不想提到被废掉的事情。而且那时候你和姨母那么要好,就算我跟你说了这话,那时候你会相信吗?” 是啊,那时候的韦萱,不对,在这之前的韦萱,一直都是将韦蕉当作心腹姐妹的,什么事都跟她说,韦蕉对韦萱唯命是从马首是瞻,韦萱也习惯了在韦蕉面前做领头。却不想自己这辈子都是被韦蕉给玩弄于鼓掌之中。 悔啊,这要悔到哪里去呢?悔到曾经在华府的时候,悔到曾经还没嫁人,初次见到华正洋的时候? 韦萱发飙了,不能就这么做了韦蕉的踏脚石,她韦萱得不到的,韦蕉就没有资格得到!于是,韦萱让华宸去:“去找你父皇,说我有要事禀告,是关于华宁华宥的死。” “嗯,儿臣这就去。”华宸跑去昌茂宫跪了一天了。 里面的华延钧不想见他,太监罗公公劝华延钧:“皇上,这大皇子一直不肯走,只怕他人胡说啊。” 华延钧才挥手道:“让他进来吧。” 此时夏雨瞳就在华延钧身边,虽然她不想和华延钧坐在一起,但是有关于韦萱等人的事情,她一定要知道,要看着他们一个个沦陷在泥潭中。 “父皇母后,儿臣的母妃请求见你们一面,她有要事禀告,是关于华宁华宥死的事。求父皇母后看在华宁华宥的份上,去看看母妃吧。”华宸进来就急匆匆地求着。 华延钧问道,不屑地:“难道你母妃是想要脱罪?都已经认罪了,还怎么脱罪?让她不要异想天开了。朕会看在她生了你这个孽子的份上,给她个全尸的。” “父皇,我母后真的有要事。”华宸就是这样,说不出点吸引人的地方,让谁去相信他呢?韦萱不把这要事透露半点给华宸,就是怕华宸说不好,反倒害了自己。 韦萱啊,自己都对华宸没信心,连这点信心都没,以前还要怎么去扶他成为太子呢?但事情都发生了,再说也无用,现在就看华延钧去不去了。 还是夏雨瞳说了句话:“皇上,不如就听华宸说说是什么事吧。” “既然皇后这么说了,那华宸你说说看,你母妃想说什么?”华延钧好像是完全给夏雨瞳脸面而已。 华宸将他唯一知道的一点说出来:“儿臣的母妃想见姨母一面,可是姨母在仪和寺里。”华宸还是知道一点的。 华延钧想了想,这没什么大不了,于是就同意了:“好啊,将死之人,让她见见韦蕉也算是了了她最后的心愿。现在就派人去把韦蕉从仪和寺带到宫里来。安静些,别丢人。” 华延钧眼里的韦蕉,就算不做什么都是丢人的,这原因还要追溯到以前在华府的时候那一夜,韦蕉躺在了韦萱的床上,过了那一夜之后,韦蕉这辈子就赖着华延钧了。华延钧对此事觉得十分丢人,不愿提及,所以讨厌韦蕉。这只是其一,还有很多原因让他讨厌韦蕉的,要说出来可聊个一天一夜。 不管怎样,韦蕉是装扮了一下跟着宫里的人到了丝缕宫,她稍微问了一下:“公公,请问何事?” 此时的韦萱已经不是以前哪个宠妃了,这些太监也不会给她和韦蕉什么脸面,于是就回答一句:“不得多问。” 这只能说是韦萱以前在宫里做人太差劲了,让她身边的人都跟着吃苦。 算了,问了也没用。韦蕉猜着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韦萱落到这个地步了找她去谈,是要帮助还是怎么样?帮助韦萱的话,韦蕉是不敢也不愿的,现在就看韦萱想要说什么。 到了丝缕宫,门被关上了。 韦萱韦蕉姐妹两个相互对视着。韦蕉是急忙中被催促着打扮的,所以不怎么样,不过她本来就在韦萱眼里算不得什么,所以外貌不可怕。 但是韦萱的样子,头发没梳,妆容没洗没化,脸上也生了斑了。她没照镜子吧?以前要是韦萱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一定会跳起来暴跳如雷地要请太医来治疗脸上的斑,这头发和妆容是要大加修饰的。 今日,韦萱一定是没有心思去做这些了,看来她的处境是差到了极点。 “韦蕉,这些日子在仪和寺里吃素,受苦了。”韦萱说道,脸很沉,在这被关闭的丝缕宫里,显得更沉了。 韦蕉摇头:“姐姐在丝缕宫不一直是吃素吗?为了保持身姿,从不肯用荤菜,姐姐吃的苦比我更多。我怎好意思在姐姐面前吃苦?” 到现在还说官场话,看来是韦萱一夜之间成熟了啊,是啊,到她这个年纪也该长大成熟了,她知道不该直来直去了。但是现在明白这个道理太晚了。 现在就是该直来直去的时候:“韦蕉,现在我的情况,华宸也跟你说了,皇上皇后都知道了我和华宸是杀害华宁华宥的凶手,也知道了我和华延铄的那些事。现在除了你和华宓之外,没有谁能帮我了。看在我们一母同胞的份上,你让华宓在皇上面前说句话吧,我不想死。” 韦萱也有在韦蕉面前低头的一天。可是韦蕉到现在已经利用完韦萱了,那么就不会对韦萱马首是瞻了,不过,韦蕉还是要敷衍韦萱一下:“这是自然,姐姐你是华宓的姨母,他如果知道了姐姐有困难,一定会出来为姐姐说话的。” “那现在就让华宓来为我求情,为华宸求情。”韦萱是命令式的,她只是想试探。 韦蕉却是有一百个理由:“姐姐,现在华宓是不知道你这些事的,要是让他卷进来,只怕皇上会认为华宓也参与了这些事,到时候就没有谁可以救你了。所以我想着,还是等我想好办法再来让华宓给你求情吧。” 先稳住韦萱,稳到她死的时候。这就是韦蕉的想法,所以现在不能直接拒绝韦萱的请求。 可是韦萱受不了忍不住了,哗地站起来:“韦蕉,你好歹毒啊!这么多年你都是在利用我这个亲姐姐,你想让你的儿子华宓成为太子,可是华宓是四皇子,没有机会。于是你就利用我和华宸,让我与华延铄屡次做那不为人知的事,让我指使华宸和华延铄连续杀了华宁华宥,让后让华宸登上太子位,之后设计让华宸与冷宫里的陆晚晴相见产生孽情,华宸被废。你的儿子华宓就成了太子了。你这是在利用我来帮你的儿子成为太子啊!” “姐姐,我这辈子都是在帮你啊,你为何要说我的不是?”韦蕉委屈地说道:“姐姐太过分了。” 韦萱可不觉得:“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不让华宸将华延铄杀了,留着华延铄残废的身体,是想着有一日华延铄指出我,让我和华宸无路可走只有死路一条对吗?韦蕉,你的心思这么黑,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亏我将你当作好妹妹,什么都听你的,什么话都跟你说。” 既然话都说开来了,韦蕉就恢复她隐藏了大半辈子的面容表情,变得愤恨了:“你有把我当你的妹妹吗?韦萱,你问你自己,你只是把我当你的丫鬟而已。在皇宫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个婕妤,你也从不在皇上面前说给我晋封,你只顾着你自己的未来!所以我才要为自己着想。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在为自己想了,我不想站在你的影子下面!” “原来你一直藏着这心思,难怪娘亲去世之前会对华宸说‘如果有一日华宸的太子位没了,那就是韦蕉你干的’,娘亲早就知道了!” “可惜姐姐你不知道啊。” 韦萱发飙:“你就不怕我将这事告诉皇上,到时候你就死定了!” “姐姐你的命已经是有一半在土里了,还说让我死,现在你想想,如果我死在你的丝缕宫里,皇上过来了会怎么想?我的华宓会怎么说?告诉你,华宓可没有你那华宸那么蠢!他会让你无法说任何事!”韦蕉将头上的簪子取下了,凶狠地对着韦萱。今日她被宣入宫见韦萱就感觉不妙了,早已准备好了一锋利的簪子了。 韦萱见情况不妙,于是就去夺韦蕉手里的簪子,夺不到,就说道:“好啊,那你去死,我也不活,就让我们玉石俱焚,到时候看你的华宓在皇上心里还有什么好样子。估计会很快被废掉。” “我说过华宓不是华宸那么蠢……” 姐妹两个在吵在打,声音惊了外面的太监,门被开了,见这场景,也不说话,就将他们拉开坐好。 随后在皇上华延钧的昌茂宫里,太监来报:“皇上,韦萱素妃和韦蕉婕妤在丝缕宫大闹大骂,似是要生死相博。” “有这事?”华延钧放下毛笔:“她们姐妹素来很好,怎会吵了起来?还要杀了对方?” “皇上,看来是韦蕉与韦萱的恶毒事情脱不了干系。”夏雨瞳就简单一句。 华延钧决定:“走吧,皇后,去审问清楚。朕不能让任何一个害过华宁华宥的人逃脱!” 夏雨瞳就一块去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其实我也不知你们姐妹是什么事,但真的被我料中了,你们这姐妹墙一推就倒。 第三一八章 互黑的老姐妹 现在来审问这对老姐妹吧。华延钧和夏雨瞳是将韦萱恨到了十八层地狱了,但不知这背后还有什么可恨的。虽然他们不愿再去恨,因为那只会让心更痛,可是他们,不想放过任何一点曾对华宁华宥不好的人与事。 “怎么回事,没有一点后妃的样子,你们姐妹两个将对方弄成这个蓬头散发的样,知道像什么吗?鬼啊!”华延钧对她们没有好话了。 “皇上,臣妾要向您举报韦蕉,她才是……” “皇上,您不要听素妃的,她想栽赃我……” 两个姐妹完全互相黑了,真是让人看笑话了。夏雨瞳就等着看她们还笑得出来没。 华延钧一声吼:“吵什么?安静!一个一个说,韦萱,你比韦蕉年岁大,你先说。韦蕉你闭嘴,否则就出去!” 韦蕉只有闭嘴,想着该怎么应对韦萱的话。 韦萱将事实后面的事实全部一股脑说了:“皇上,华宁华宥的死不是臣妾的主意,都是韦蕉在背后唆使,说只有杀死华宁华宥才可让华宸成为太子,她还让我去和华延铄做那苟且事……后来韦蕉设计让华宸与陆晚晴相见,才有了那见不得人的事……韦蕉就是这么一步步先利用我杀了华宁华宥,让华宸登上太子位,尔后将华宸的太子位毁了,最后达到她的目的让她的儿子华宓成为太子。” “还有,韦蕉不让华宸杀了华延铄灭口,就是想让华延铄有一日说出这些事,让臣妾和华宸都去死。”韦萱哭喊着:“皇上,这都是韦蕉的主意啊,臣妾被她耍了。” 还是华延钧熬不过,她累了,一天没吃东西,且那身皇后装束共有十斤重,把她给压地啊,又累又饿又困,一个小呵欠就出来了。 “娘子是否累了,不如早些安歇。”夏雨瞳终于起身走了过来,声音那么温和。 华延钧开始心砰砰跳了:哎呀,他过来了,怎么我觉得脸发烫了,是不是脸红了?摸过胭脂了,应该看不出来吧?要不就被他笑话了。 夏雨瞳并不是华延钧心里想的那意思,他只是过来给华延钧摘下凤冠,脱下那双垫了几层鞋垫的“内增高”翘头履。 华延钧没有了凤冠和“内增高”鞋子的遮掩,身高差就完全显示在了夏雨瞳面前了,她的头顶才到夏雨瞳的肩膀。 说来好笑,夏雨瞳今年十八,华延钧十六,不管是学医的或俗人都知道女子早于男子成熟至少两周岁。可是华延钧家族晚熟啊,不好意思地说,她是今年开春的时候才来了月事,所以能有夏雨瞳肩膀高已经是不错啦。 夏雨瞳方才还皱着眉脸呢,现在就忍不住笑了坐在床边了,拍着手掌,看着华延钧那裹着丝袜的脚丫子还没自己的手掌大,笑出声了:“好啊,好啊,娉娉袅袅十三余。” 夏雨瞳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华延钧气了,真想把夏雨瞳一把拉上卧铺来对他道:“相公请履行洞房职责!”可是那样就暴露了自己的霸道了,嗨。 夏雨瞳不想和华延钧洞房,他不喜欢这个新娘。华延钧已经可以肯定了。可再不喜欢,难道新婚之夜就这样分开入睡吗? 忧虑时,门外有一年老的女仆声音:“大少爷,二老爷送来一礼物,特意供你和大少奶奶今夜留念。” 原本全身瘫散着的夏雨瞳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起身将鞋履穿好,并将娇小身子的华延钧给抓起来穿好翘头履,端庄稳坐着,严令:“延钧别乱动。” “嗯。”华延钧现在要为相公保持典雅的形象了。 夏雨瞳对外面的女仆正声道:“既然是二叔送来的礼物,那我自然要收下,送进来吧。” “是。” 门开了,是两个老妪,打扮不寻常,像是有身份地位的资深奴仆。她们其中一个端着一红色小木盒子,另外一个负责解说,满脸堆花笑意:“大少爷,大少奶奶,这个礼物十分罕见,老奴活了这么多年,今日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夏雨瞳一猜就是他爹娘弄来的元红巾,直拍脑门。无奈啊,思考着对策吧,有红墨水没?华延钧有胭脂没?这些能蒙混过关吗? 华延钧呢,已是气愤异常了,怒气冲冲地对着夏雨瞳,指着那元红巾:“敢问华家大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小脸蛋已经气地红突突的,头昂起一点不示弱,已不是刚才那个傻乎乎的丫头了。 夏雨瞳对华延钧这突如其来的生气是莫名其妙:“延钧,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陪你玩才生气的?” “别扯开话题!”华延钧气地想流泪了,在这个地方顿感孤零零:“这元红巾是要干什么?要验证我是否处子之身吗?你华家既然不相信我,为何要娶我进门?” 又不是我的意思。夏雨瞳没法说出口,就极力解释道:“延钧,这元红巾不是别人送来的,但是现在你看我不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事吗?你别急。哦,对了,你的妆奁里有多少胭脂?” “你不用急了,也不用这么不情愿地和我成亲了。”华延钧噙着受辱的泪滴往书桌那边去了,抽出一张纸,放好压纸石块,开始写了。 华延钧的婚礼不同一般,她是凤冠霞帔,紫金批帛,牡丹翘头履都是皇后出嫁的礼服装饰,乘坐皇后用的十六人花轿,随着相公来到华府门前一里处出轿子,尔后由相公夏雨瞳牵着,踏着红毯走入华府的。 现在她就端庄地坐在洞房卧铺一侧,她的夫君夏雨瞳坐在另一侧。夏雨瞳一身直裰金黄色,腰间玉带系着,头顶皇上用的平天冠,隐约可见他的礼服上绣着的“龙啸九天”图图案。 华延钧的夫家确实富可敌国,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婚礼会完全是帝后的仪仗,感觉华家好大胆啊,这么跟朝廷对着来。 夏雨瞳淡淡地打断她的话:“好了,看你累了,早些休息。”一把抱起她放在卧铺上,盖上薄毯子。自己则将平天冠摘下,躺在了卧铺旁边。 这是怎么回事?完全不是华延钧所想象的洞房啊!夏雨瞳他居然不圆房,他想干什么啊?他不喜欢我吗? 华延钧躺在卧铺上,爬过去看躺在地上的夏雨瞳,并扑着,双手托腮问他:“相公,哦不,雨瞳,你这样躺在地上会沾了湿气,而起你睡这么早会早醒,早醒了多无趣……” 新娘子是个缠人的娃娃,这就是夏雨瞳对华延钧的感觉,他眯眼囔囔道:“延钧,我很困,实在累了。你要是无聊就去玩房里的彩花铜铃,都很好玩。” 末了,两老妪该出去了,“善意”地留下一段话:“老奴两人就在门外守着,也沾沾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喜气。” 门被关上了。 夏雨瞳又恢复了他懒散状:什么守着啊,明明就是看着,难道今日我就真的躲不过了吗? 元红巾是什么用,并不稀奇,只是这元红巾,未免太大了吧?普通的元红巾就是手帕大而已,而这块,足有整张卧铺那么宽。就算夏雨瞳想割点血来糊弄一下也不行了。所以,这肯定不是夏雨瞳的二叔送的。 爹,你怎么想得出这么无聊的主意来?是哪个娘教你的啊? 华延钧暂时放下毛笔,对夏雨瞳仰着头吼道:“士农工商!一点没错!难怪我爹这么不愿我嫁给你华家,你们是海盗,奸商,就是世间最低等的人,因为你们不讲信用也不相信人!我华延钧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今日走出华家,我会让我爹向朝廷汇报此事,说你华家的品德如何不耻!我也会自了,让史官记载你华家奸商害死了朝廷重臣之女!让所有女子都不要再嫁入你家!” “你——”夏雨瞳一边听一边胸膛喘着粗气,眼眸似虎豹盯着:“华延钧,你要说我如何品行不好也就罢了,你竟敢说我华家!你可知道!” 不过此刻她眼中不在意这些,只有身边这个牵着她步入共同人生的那个人,那是她早就将芳心许给了这个男子,今生今世非他不嫁,今日终于美梦成真了。 不过新郎官夏雨瞳似乎很奇怪,入了洞房后就坐在卧铺的另一侧,勉强说了一声“娘子可好”之后就坐在那里似有心事,一点也不管华延钧了。 华延钧可不干,哼,我现在是你的娘子了,我家奶娘都教了我怎么侍候相公了,你还不乖乖地让我伺候着?坐在那里发什么呆?不好意思吗?难道要我一姑娘家过去。那不行,那就显得我不够淑。夏雨瞳,你要是还不过来,那我们就熬着看谁熬地久。 华延钧外表年幼,但出自官宦书香世家,自知夏雨瞳诗中含义,心中就委屈了:“相公,妾身今年虚岁十七……” “十六岁嘛,我三妹十三岁,跟你一样娇小。” “我只是长得迟,我爹娘说我还会长高的,将来可能会有相公这么高。”华延钧急地用手比试了一下,生怕夏雨瞳因自己矮而不喜欢自己。 夏雨瞳撇嘴笑着摸了一下眼睛,只觉这是个好玩的娃娃在说着成人的话,怎么听都不合适,就一拍大腿,做出个决定:“华延钧,别喊我相公,也别自称娘子了,听着别扭,以后你称我雨瞳哥哥,或者直接喊雨瞳。” “可是,我们成亲了,这称呼怎么可以……”华延钧要做娘子啊。 老妪说着,从木盒子里恭谨地捧出一块白布来,一层层打开,最后全部散开后,这块白布呈圆形,直径大概一丈。 “今日大喜,为何会有这白布来?”夏雨瞳并不是很怒,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华延钧心里也是这么个问题。 老妪还是那么开心地展开脸上所有沟壑为他们祝福着:“还请大少爷大少奶奶起身,老奴才好告知这是何物。” 夏雨瞳和华延钧起身了,只见老妪将那圆形白布铺在了他们的卧铺上,然后转身向他们解释道:“这叫元红巾,就今晚用,此元红巾是取天山脚下羊毛用滴湖鱼骨针织成,价值不菲。羊毛鱼骨乃太阳普照年年有余之意,元红巾乃情缘连绵红红火火之意,望大少爷大少奶奶往后的生活就如这元红巾寓意一般美好。” 夏雨瞳看她欲哭又写字,就好奇过来:“延钧,你写什么呢?” “和离书。我华延钧要与你夏雨瞳和离!”华延钧字字不带打盹的。 夏雨瞳倒是为这事而开心:要是华延钧自己不愿嫁给我,那就怪不得我了。 不过要做个样子挽留吧,夏雨瞳表示不解地问:“延钧,是我哪里做地不好吗?你写和离书可要三思啊。” 元红巾是什么用,并不稀奇,只是这元红巾,未免太大了吧?普通的元红巾就是手帕大而已,而这块,足有整张卧铺那么宽。就算夏雨瞳想割点血来糊弄一下也不行了。所以,这肯定不是夏雨瞳的二叔送的。 第三一九章 死不悔改的情敌 真的是像夏雨瞳所料:这些事情虽是韦萱指使,但都是韦蕉出的主意,可是你们谁逃得了啊? 华延钧听到韦萱这番想要脱罪的解释后,没有可怜她,而是更愤怒了:“韦蕉让你做什么你都听她的,你有脑子吗?” 没有,韦萱的脑子都是自主地被韦蕉控制着,直到这几日才长了脑子在她那个头颅里,不过已经晚了。 “皇上,都是韦蕉唆使的啊,臣妾哪里知道会这样啊?臣妾对不起您。”韦萱还使用着她在房中那柔弱妩媚的一招。 但是没用,华延钧问不出声的韦蕉:“韦蕉,你是凶手,你觉得你该受什么惩罚?”华延钧不想看韦蕉一眼。到现在也不想。 韦蕉比韦萱冷静多了,但是越冷静就说明她的有备而来,暴露了她的恶毒:“皇上皇后,奴婢不知该怎么说,素妃刚才说的都指向奴婢,可是奴婢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难道可以凭素妃的一口之词来断定?奴婢的亲儿子华宓都认素妃做母亲了,可是素妃在这将死的关头将所有事情都怪到了奴婢身上。奴婢只有期盼皇上皇后三思。奴婢不畏惧死,但只担心皇上皇后漏杀了这恶毒的女人。” 韦蕉现在也显得比韦萱聪明,她一直说着“皇上皇后”,而韦萱却只说“皇上”,韦萱是自以为皇上华延钧会念在往日旧情饶她一命。不过韦萱想多了。 而韦蕉呢,现在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为自己开罪,饶是韦萱没有任何实在的证据,但华延钧夏雨瞳也肯定韦蕉与韦萱的恶毒行径脱不了关系。 抓,掐,撕,捏,揪,扯,最后是被咬,可苦了夏雨瞳这一夜了…… 打架中一夜过去,他们的新房好不热闹,两人一觉睡到大天亮,也没有人来叫醒他们。直到太阳光刺眼了。 华延钧先醒了,看看旁边这个搂着自己睡地舒服徜徉的丈夫,嘴里还舔着什么香甜的似的。再感觉到两人已是全天然融合在一起了。 华延钧脑子里有些迷糊,昨晚就那么打架后成了真正的夫妻啊?可是他,华延钧看着夏雨瞳嘴边含着点点笑意似乎在得意地说道“我赢了”。 想到昨日他是打心底不愿意和自己成亲的,更不愿圆房,如果不是两位老仆送来了元红巾,如果不是自己因为元红巾大骂华家还写和离书,那这洞房肯定是成不了的。 夏雨瞳看着华延钧走路的样子,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跟:我昨晚是有多恶毒啊?怎么对一个小女孩这样呢?真是禽兽不如! “延钧你要干什么,我来帮你。”夏雨瞳也下卧铺了,用玉枕遮住自己的要处,怕华延钧害羞更怕自己害羞啊。 可华延钧回头一看这副模样,立刻“啊走开别过来”大喊着,并一手蒙住了双眼。 “好好,我不过来,你别叫了”夏雨瞳往后推着,捡起地上的衣裳,胡乱几下套着自己。 门开了,是昨晚那两个老奴仆,她们已是乐呵呵地领着四个丫鬟进来了,丫鬟们一人端一盆温水。 夏雨瞳大怒,缩在地上问道:“没有宣你们!胆敢进来!” 两老妪和四个丫鬟都是笑容不止,丫鬟们还是在忍不住地偷笑呢。老妪向夏雨瞳解释道:“大少爷大少奶奶,老奴这不是带丫头来给你们更衣洗脸,好去大厅向老爷夫人敬茶吗?” “嗯,记得。”华延钧看他那壮阔的背脊,心中升起一种开心的味道:夏雨瞳并不喜欢我,但是这日久生情还是有可能啊,看他现在这么着急地领我去奉茶,就可见他担心我了。嗯,以后就让他知道我的好,夏雨瞳,我会的东西可多呢,断不是你想象中的小孩子。 华府大厅那边,坐在主座上的是老爷华正洋,正在听着那老妪的低声汇报呢:“老爷,昨夜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原本大少爷是迟迟不肯圆房的,但这元红巾一送进去,不到一会两小夫妻就好地如胶似漆了。尽早老奴进去伺候更衣,见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都脸煞红到耳根了,那卧铺上乱成一片,毯子被撕破了,蚊帐被拉扯下了,卧铺还有些歪呢。最可喜的是那元红巾是红透了,大少奶奶可是走路都歪着脚,不知大少爷昨晚是多勇猛呢,惹得丫鬟们都不好意思笑了。”老奴仆捂嘴笑。 华正洋点头道:“嗯,很好,昨日辛苦刘妈和吴妈了,都去领赏吧。但大少爷夫妻的洞房夜,不可出去乱说。” “老奴知道了。” 韦氏着一身喜气的百褶袍,牡丹头上和身上的珠光宝气自不必说。丹凤眼较其他丹凤眼长,失了魅力增了阴气,有些吓人。 “儿夏雨瞳携妻延钧来向爹娘奉茶。”夏雨瞳已跪在了他的父亲和嫡母面前了,华延钧当然也是要跪下的:“媳妇见过公公婆婆。” “嗯,好媳妇,”华正洋温和地看着华延钧,微微点头笑着:“夫人,你看我们的媳妇如何啊?” 大夫人韦氏笑容挂在脸上,随了华正洋的心意道:“嗯,不错,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就今日这身打扮就预示着将来瓜瓞延绵,延钧要挡下为我华家开枝散叶的重任啊。” “华延钧,你可真有本事,小丫头,”夏雨瞳还没把她当成年人看呢,就是一闹事的丫头,一把将她抱起:“我华家送出去的礼从不收回,同样,我华家娶进门的人也休想出去!” “你要干什么?怕我上告朝廷想要灭口吗?” “我不是那么卑鄙的人,也不怕你上告朝堂。现在要做的就是洞房要做的事,那元红巾我不会撕烂的,你以后什么都给我忍着!三从四德,给我记住了。” “夏雨瞳,你个强盗。” “什么强盗?你我已是夫妻,我在做丈夫应做的。” “你就是强盗,走开,要打架吗?以为我打不过你啊!” 夏雨瞳就没那心思,反而是求着华延钧:“延钧,你把毯子给我一点好吗?你看我这个样子……”唉,衣裳都在卧铺外,被扔地老远了,这还不都是夏雨瞳昨夜干的好事。而华延钧睡在外侧,夏雨瞳这样子也不便爬出去捡衣裳。 华延钧叹着气,裹着毯子起身:“毯子只有一张,我不看你就是。”说吧要下卧铺,却一个不小心跌了下去:“哎呦,好痛。” “延钧你没伤着吧?我来扶你。”夏雨瞳算有点人性,感觉自己对不起她。 华延钧倨傲道:“我没事,自己可以走。”可是却走地颤颤巍巍的,一点不似昨晚入睡前的欢蹦乱跳啊。华延钧感觉到了两腿还合不拢,下面疼,这都是那个家伙弄的吧,真想踢死他。 华延钧今日的衣裳就不是昨日的成婚礼服了,而是大红衣裳,头发呢,也自有老妪们为她想好了,因为她比夏雨瞳矮了那么多,所以为了显得相貌融洽协调些,丫鬟们给她梳了包子头,就是将头顶的头发盘起来且盘地蓬松些,那样就显得很高了,再在这个包子头上挂满了桃花花钿,既可掩饰那刻意盘出的包子头又显得朝气明丽,一番光彩。 总之不错啦,再看夏雨瞳也是一身红袍了,这才是普通人家成亲的装束嘛。 “就那个什么元红巾,它让我无地自容!除非你撕破那元红巾,那就证明你华家不是人人嫌恶的奸商海盗,你去撕啊,不撕烂的话我就是要写和离,让你华家名声恶臭!”华延钧转身背对他,免得被他弯腰而喷出的口中热气和口水给溅着,背后给他一句:“不要以为你家花了那么多钱就在理了,只会用钱解决事情,这就是奸商的为人吗?我家会返还你家的聘礼,也会请求朝廷将你家的万两白银如数奉还!我今日看清你家了,不过夏雨瞳,只要你撕烂那元红巾,我就不会让我爹上告朝廷戳穿你家的龌龊。但我们的婚事是成不了了,现在你就在和离书上签字!” 华延钧豁然明朗了,这元红巾并不是华家用来验证自己处子之身的,而是为了逼迫夏雨瞳完成这洞房。原来华家娶我都是他们长辈的意思,夏雨瞳是根本不愿意的吧。 她看着他好俊朗的脸,眉毛粗浓,鼻梁高挺,脸型似描出来,没有多一笔少一笔歪一笔,正好。可惜他不是真喜欢自己。手指从他脸颊上滑落了,他醒了。 华延钧立刻将他搂着自己的手给打开,用布毯子遮住自己,夏雨瞳只觉“唰”地一声,自己身上全光了,再看华延钧那裹着自己的样子,他自然是想起了昨晚啦。 夏雨瞳现在裸着的狼狈样缩成一团向华延钧靠近:“延钧,昨晚,对不起。”好惭愧如小孩像长辈道歉。 华延钧一句话不回,心里憋屈着呢:干嘛说对不起啊?都是夫妻了,就不能说点该说的吗? “哦对,敬茶,马上整理好,你们去伺候少奶奶更衣吧,我自己便可了。”夏雨瞳从地上爬起,光脚到一边去了。 一个老妪去他们卧铺边检查他们昨晚的作业了,看了之后相当满意地点头,将那块被鲜血染成鲜红的元红巾给拾起,并说着吉祥话:“恭喜大少爷大少奶奶,初夜大红大喜啊,以后的日子定是红红火火的。” 果然是他们弄的,故意逼夏雨瞳圆房,这下他们华家是满意了,那块元红巾一丈直径,红透了大半边。可惜华延钧这初红是白流了,话说回来,谁让自己喜欢夏雨瞳呢?以前发誓怎么来着:只要在他身边,做丫鬟都可。现在已经是妻子了,还有什么好难过啊?赶紧打扮一下去奉茶吧。 先洗脸再摸干净下身,然后穿好衣裳,梳头。夏雨瞳那边应该也是这样,只不过他不喜那些丫鬟来碰他,将她们打发走:“走开,我自己来。” 哼,昨夜可不见你这么害羞啊,豺狼虎豹! 尔后华正洋对他的五夫人夸道:“娇儿,还是你脑子灵活,也有赏。” 五夫人得意谄媚地笑着:“为老爷解决烦恼是妾身该做的,何须赏赐啊。” 华府一群人就等着夏雨瞳和华延钧了。 他们来到华府大厅,一众长辈已按等级坐好了,还有夏雨瞳的弟弟妹妹,这些是其次。关键看长辈,那坐在主座的自然就是华老爷和华家大夫人了,但哪个是夏雨瞳的生母呢? 由夏雨瞳领着,先是向华正洋和大夫人韦氏了,一左一右,华正洋着一身黑底金绣袍子,头上金簪子将头发都竖起,精神抖擞着。剑眉往两边直冲顶,可见他的海盗将军相。 夏雨瞳指着北方朝她怒吼:“你爹送你去京城竞选太子妃,我爹送了朝廷万两白银,我骑骑马千里将你半路折回,尔后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无一不缺,用了半年时间,以王侯之礼,所送礼金够我家买十条战船!我更是徒步牵马去你家,受尽你家人的白眼,却无任何计较,并驾马迎你入我华府,而且是以皇后的仪仗!你还说我华家是奸商,我问你,华家哪里对不住了?你说!”夏雨瞳是弯下腰来吼她的,没法,一个弯腰低头一个昂首挺胸对着吵,都是因为身高差太大。 第三二零章 雨瞳你开心吗? 在华延钧看来,韦蕉肯定是知道这些事的,但是韦蕉不来举报,那就是韦蕉的罪! “你们将来在族谱中会被记载成病重而亡。”华延钧怒视韦萱,起身而走。 一句话定了韦萱韦蕉的死了。 夏雨瞳问了一句:“皇上,现在还让韦蕉住在仪和寺吗?” “那里是皇家的寺庙,别让韦蕉脏了那里,即刻让韦蕉服毒。”华延钧对她们姐妹还是有偏差的,可以留韦萱一段时间,但是不容韦蕉。 夏雨瞳帮了韦蕉一下:“皇上,现在华宓是太子,韦蕉是他娘亲,如果现在韦蕉突然死亡,只怕华宓会难受,臣妾的想法是,暂时留韦蕉在空山斋住一段日子再说。” “那就依皇后的意思吧。”华延钧完全听夏雨瞳的了。 夏雨瞳留着韦蕉的命可不是帮她,而是要让她看到得到更糟糕的报应。 椒房宫。 华延钧和夏雨瞳两个,又是一番叹息,夏雨瞳不想说什么。华延钧觉得真相全明了,夏雨瞳会如何呢?是不是要问“雨瞳你现在开心吗?华宁华宥的灵魂一定很感激你”。 说不出这样的话啊,华延钧觉得夏雨瞳很难再开心,那么要怎么样才可让她笑呢? 对了,华滔,孙子华滔还没找到,只要找到了华滔,那么就可让夏雨瞳开心一下了。 于是华延钧对华延钢催促着:赶快找到华滔。 还用找吗?华延钢早就知道了华滔所在的地方。 于是在朝堂上,华延钢领着小华滔出现:“皇上,皇孙华滔是被一忠心的护卫给带走藏起来的。这护卫自知没有能力与那放砒霜的人抗争,于是就将华滔藏了起来,假装是毁尸灭迹。” 然后夏雨瞳领着华延钧向她介绍了华老爷的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称她们为“三娘、四娘、五娘”。华延钧照样。 没想到这商人家族也是这样讲那些虚无的礼数,先是向嫡母和生母奉茶,对那些庶母则无须奉茶,连跪拜也免了,只须行屈膝礼即可。 华正洋准了夏雨瞳三天假,算是婚假吧,为的就是让他们小夫妻好好培养感情。 但夏雨瞳并不怎么跟华延钧很多话说,而是时常在广祁园门口遥望着什么。 广祁园是夏雨瞳居住的院子名称,华府每个少爷夫人都有自己居住的院子,华府可谓是一个行宫了。 华延钧只得乖乖地入睡。 她身子没料,尽管和夏雨瞳共卧一铺也没能激起他的欲望,只有呼呼睡了。 次日,成婚第三日,该回门了。 回门并不开心,因为他们还没进屋就听到华延钧父亲在哭喊着:“我夏家十代没有哪个女儿是嫁给了商家,而且是这出身极不干净的商家,可怜我夏某人用心栽培的延钧啊,本是要进京选太子妃的命,偏偏被他华家强取豪夺走了。延钧无福,我夏某无福啊。日后回朝廷让我如何有脸立足于朝堂面对皇上和众臣啊?” 回来的路上,华延钧直叹气对夏雨瞳道“对不起雨瞳,我爹就是念书太多,都成书呆子了。” 成亲四天来,海葵和海星就一直帮华延钧留意着这个府内的所有人,现在华延钧已经知道了府内所有夫人的姓名来历和夏雨瞳那些庶出的弟弟妹妹们。 不是华延钧心机重,只是她娘家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母亲和庶母之间费尽心思夺父亲宠爱,她的兄长们也是墙头草看风使舵的人。 所以华延钧觉得有必要了解这个大家族,毕竟以后的大事小事如何,谁能预料呢?早些知道所有人的来处秉性总归是有备无患的。 海葵海星回来了,今日她们不如前几日那样脸上写满了风光,而是脸色阴沉着,海星是又急又气。 眼泪顺流而下,她“嘤嘤”地哭着,尔后“呜呜”,无言地叹自己命苦。若是凭她的脾气,大可以离华府而去,可是这样相当于被夏雨瞳休了,夏家父母会受不了这样的耻辱的。 左思右想,华延钧觉得自己三年来痴傻的爱把自己困入了一个牢笼,现在摆脱也摆不了了,如何是好啊。夏雨瞳怎么会是这种人? “大少奶奶不要哭了,虽是有这等事,但小姐依旧是华府的大少奶奶,谁可以与小姐争啊。”海葵这话很是有理,但说地也痛心。 海星则跟着华延钧一起哭:“大少奶奶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不知那迷惑大少爷的韦萱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夺了大少奶奶的正房之位……”海星被海葵打了一掌才闭嘴了。 华延钧端了一杯茶给大夫人韦氏:“娘,请用茶。” “嗯,延钧双眉间恰好一小指宽,此乃福气啊。”韦氏端庄大气又不失和蔼体面,胜过了男子的礼节。只是难辨真假。 接下来华延钧跟夏雨瞳走到了二夫人田氏面前跪下,田氏已经笑地乐不可呵了,就想说着“好媳妇,快站起让娘好好看看”。但礼节不可乱。 华正洋开口道:“延钧,快给雨瞳的生母奉茶。” “是。”然后是:“延钧给娘奉茶。” “好好,延钧快起来,别跪就了,娘担心你膝盖疼啊。”好贴心的亲娘,这才是生母啊,满脸慈爱祥和,几乎要来扶着华延钧起来,不过夏雨瞳已经扶她起来了。 晚上呢,该是继续春宵乐的时候了吧? 夏雨瞳却是将华延钧安排好睡下并哄道:“延钧早些睡,这两日累着了。”然后往书房一躲。 华延钧跟着到了书房:“雨瞳,我也想看书。” 唉,夏雨瞳无法摆脱这个小跟屁虫,就招招手让她进来:“你自己看吧,喜欢看什么自己挑。” “我想看雨瞳喜欢的书。” “那些是战书你看不懂。” …… 喳喳喳喳,终于闹完了,休息了。华延钧在夏雨瞳怀中很是委屈:你就这么抱着我到什么时候啊? “延钧,不要转来转去了,早点睡。”夏雨瞳眯着眼睛,哄孩子一般。 “你赢了。”夏雨瞳被她可爱的娃娃笑给逗乐了,将她抱起,尔后哄着休息“延钧快睡吧”。 干什么啊?又是这样抱着人家在怀里入睡。我华延钧是你妻子,你就没有点丈夫该做的事吗? 华延钧好不委屈啊,都说新婚甜如蜜,可是夏雨瞳对自己根本不是这样,偶尔的两句话就是“延钧乖,延钧别闹”,无聊死了。 气呼呼的华延钧就这样再入睡了一晚。 又一个白天,“婚假”结束,夏雨瞳出去了,华延钧在广祁圆内等着她的陪嫁丫鬟海葵和海星溜达回来。 华延钧真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她知道在华家这样的大家族中,不能凡事置身事外,必须弄清楚这个大家族的每一个人,才能安生活下去并成为雨瞳的贤内助。 这让华正洋头痛,一再说明韦萱乃庶出,不可为正房。夏雨瞳一度和父亲怄气,最后华正洋选中了华延钧为媳妇,对夏雨瞳是软硬兼施,达成协议:只有娶了华延钧才可将韦萱纳为侧室。 此刻华延钧已无心弹奏了,她目光空虚地望着前方,可自己的前方在哪?原来自己就是夏雨瞳为了得到真爱的一个工具,一个垫脚石而已。可惜自己还每日巴巴地围着他转,想要和他双宿双飞做一对眷侣,即使之前错认为他还没有接受自己,她都认了,幻想日久生情,却不知这都是自己的空想。 现在她猜到夏雨瞳急着出去的原因了:要将韦萱纳入门。可是夏雨瞳,我们才成亲三日,你就要纳妾? 华延钧不禁脸红了,无话可接了,还是华正洋圆场了:“夫人说这话还太早,不见延钧都脸红了吗?来,延钧,以后就该称爹娘了,这公公婆婆就该改口了。” “是的,爹,请用茶。”华延钧将丫鬟端过来的茶盏端给了华正洋。 华正洋乐地个心里去了:“嗯,好啊,这一声爹啊,比这‘庐山云雾’茶还香甜。” “爹这么夸赞延钧,倒是让延钧不好意思了。”华延钧恭敬中寻思着:雨瞳并不喜欢我,而华家不惜花那么多钱财把我从北上京城的路上截回来,与朝廷斗富,这也只有夏雨瞳的父亲可以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因此自己和雨瞳的婚事还是靠雨瞳父亲的决定才得以实现的。 想到此,华延钧对华老爷华正洋甚是感激:“延钧给爹磕头,谢谢爹的夸奖。” “快起来起来,爹是喜欢你才夸你啊,快给你娘奉茶吧。”华正洋言语中是真疼爱这个可爱讨人喜的媳妇,如对待亲女儿一般。 夏雨瞳居住的广祁园就是其中一个比较大的,其中正堂,偏房,客房,主卧,侧卧,佣人房,还有书房,厨房,除了正堂,主卧之外,其余的都是好几间。这院子就仅次于他父亲华正洋的院子了,足见华正洋对长子的厚爱和器重。 这些事啊,华延钧的两个随嫁丫鬟早就打听到了,对华延钧说了一大堆畅想的话,说什么将来如何如何辉煌灿烂啦。 华延钧无心此事,她想的就是要夏雨瞳对自己日久生情,于是就将琴棋书画全部摆出来。一天到晚缠着夏雨瞳没个完,但是却只得到夏雨瞳一句百无聊赖的话:“延钧你这么多才华,小时肯定很累吧?” 华延钧放下筷子与他讲述:“一点不累,因为我喜欢,我爹给我请了女先生,我还偷偷去听我几个兄长的先生授课,那位先生讲的历史轶事时事国政才最有趣……” 夏雨瞳没心思听:“好了,延钧,食不言寝不语。” 华延钧嘟嘴“嗯”。 “没事,女婿被岳父说几句还不该啊?别难过了,开心点。”夏雨瞳安慰着她,看着这个可怜的小丫头,恨自己要怎么才对得起她,往背后一瘫,揉着她还有些娃娃肥的脸蛋儿,想着一些愧疚的话:延钧,我会将我能给的最高的名分给你,这样算是我对你的歉意吧。希望你这一生在我身边能开心。 回华府后,夏雨瞳开始准备次日的事了,交代延钧:“以后我要去海边战船上任职,或白天或黑夜,延钧你就在广祁圆呆着,不要乱跑,家里人多事杂,看你这样子怕是会惹出事来也不知。” “雨瞳不要担心我,我自会保护好自己的,”华延钧跳到他面前,好奇地忽闪着双眼问:“雨瞳你在爹的战船上是担任什么职位啊?带我去看看战船好吗?” “你看你看,这就不安分了,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啊,”夏雨瞳烦恼地坐在了卧铺上。 华延钧看自己惹恼了他,就连忙坐在他身边去,摇着他:“我不去还不行吗?雨瞳你别烦了,我保证你在外的时候我就乖乖地呆在广祁圆,哪里也不去,你被生气了嘛,要不我今晚就烦地你看不了书也睡不着觉。” “海星怎么回事啊?说来吧。”华延钧停下了古筝,慎重地看着她。 海星含泪道:“大少奶奶命苦啊,大少爷他……” 海葵打了海星一下,不准她说。 华延钧意识到这事有关于她和夏雨瞳,就更谨慎起来,要知道:“海葵,没什么不可说的,尤其是雨瞳的事。” 海葵深叹口气,想想瞒也不是办法,就倒豆子一样全部倒了出来。 华延钧才明白了她期盼了三年的婚姻的背后真相:夏雨瞳曾随大夫人韦氏去过韦氏娘家,夏雨瞳对韦家庶出的女儿韦萱一见倾心,回家就闹着要娶韦萱为妻。 第三二一章 现任太子站不住脚 “那个护卫为何不举报那放毒的人?”华延钧问道。 华延钢总是那么镇定:“因为这个护卫是被一个权力很大的人给威逼利诱了,他知道一时间无法向皇上举报,所以就将皇孙华滔藏起来。” 华延钧凝视华延钢:“这个护卫很忠心,有赏!但是到底是哪个人想要对华滔下砒霜?” “当今太子华宓殿下。”华延钢一石激起千层浪。 已经在流汗的华宓指着华延钢:“你敢胡说?” “臣自然不敢胡说,是有确凿的证据。臣查了京城的药铺,只有几家大药铺才销售砒霜,臣查到了太子华宓是派人去购买了砒霜然后去给皇孙下毒。这些都是有实证的。”华延钢虽是站在朝堂下,但是气势却高过了那坐在太子位上的华宓。 对于华延钢的实证,没有人不相信,因为华延钢的实证从没出错过。 现在看华宓如何与华延钢对峙:“不可能,你在说谎,根本没有什么护卫将华滔带走。” “为何?”华延钢紧逼着问,不给华宓一点空隙来思考:“太子为何这么说?为何没有那忠心的护卫?” “本王已经派人杀了那护卫!”华宓脱口而出,完全否定了华延钢的说法,但没有得意,他瞬间明白了,自己中了华延钢的圈套了。 虽然华宓将华延钢说败了,但是也说出了他自己就是给华滔下砒霜的凶手了。 现在不用华延钢说任何话了,真凶已经自我暴露出现了,就是华宓太子。他现在是站起来指着华延钢的,说出来那句话后就颤抖着回头看华延钧。 此时华延钧根本听不见他所说,只有手在他手中,似乎很不舒服地想要推开他,但病中无力。 高烧三日,华老爷华正洋每日来探望,心急如火,夏雨瞳日夜守着,衣不解带。华家其他人跟随大风向地来探望,光是各种名贵滋补药材就送了一箱子。 但夏雨瞳奇怪的是:为何延钧家人没有来探望。 他问华正洋,华正洋只是哀叹了一声:“你照看好延钧就好了。” 三天后华延钧终于退烧了,但人也瘦了一圈,那脸上圆突突的娃娃肥都不见了,还有原本肉鼓鼓的包子手也变地纤长可见骨节了。眼眶也深陷去一窝了。 夏雨瞳看着煞是心痛,摸着她脸,轻轻拍着:“怎么会高烧呢?是屋子不通风吗?我叫人改造一下窗棂。” 夏雨瞳连连去摸她额头,眼睛睁大了看她:“延钧你是烧糊涂了还是没有退烧啊?我那日在岳父大人面前发誓过,你是我的妻子,将来和我管理五千艘船呢,你忘了?” “战船?”华延钧还未完全恢复精神,就傻傻地差点把韦萱一事给说了出来:“可是战船那么多,我怎么帮你管理啊?” 海葵连忙插话了:“大少奶奶病刚好,只是这精气神未痊愈,大少爷可别听她胡话啊。” “嗯,也是,等延钧痊愈之后再来和她聊聊。”夏雨瞳站起来:“你们两个照顾好大少奶奶,再有这等事,你们难逃惩罚!” “是。” 华延钧眼巴巴地望着夏雨瞳的背影离去,念着:我才刚病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娶那个韦萱入门?雨瞳,你多呆一会不可吗? 夏雨瞳即刻跑去看华延钧,责问海葵海星为何没有照顾好延钧,是不是让延钧在烈日下玩太久了。 海葵海星对夏雨瞳敢怒不敢言。 华延钧烧地小脸通红的,口中的胡话呓语也不知是什么,夏雨瞳想抱起她来哄着,却又怕她再生热,于是就帮着给她伏毛巾,并在她耳边说些话:“延钧,你想去看战船吗?病好了就去看。想去书房也可以,我教你看兵书。” 海葵想要帮他们凑合一下,就劝着:“大少奶奶,你这一病三天,大少爷就守了三日呢,你看大少爷对你多好啊。府上的人都羡慕不过来呢。” “真的啊?”华延钧瞄了海葵一眼,又瞥着使劲点头的夏雨瞳,心中滋味百千:要是自己一直病着就好了。 “雨瞳,我想过一件事,你把我降为妾室或是干脆休了另寻一个配得上你的女子为妻吧。我不漂亮,难登大雅,又不招你喜,只会让你烦,你何不休了我呢?”华延钧虽然声音弱下了,但是一鸣惊人啊。 华正洋请了龙溪郡里首席神医给华延钧瞧病,大夫的话是:按药调理无大碍,必然可痊愈,大少奶奶的病因是湿邪聚集于心胸不得散开,加上天将大暑,东南风愈大,使得病情加重,所以才会高烧。好生照顾即可。 华正洋和夏雨瞳在病床外,华正洋怒气冲冲压下声音来问心虚的夏雨瞳:“怎么?现在是要跟我吵还是怎样?” “我去照看延钧。”夏雨瞳自责,心底是放不下他口中的小丫头的,可还是对他父亲说了一句:“萱姐姐的事,等延钧病好再与爹娘商议。” “你!”华正洋无法,再给他一个命令:“好,若是延钧有何不适,你不要再提韦萱这个名字!”甩袖子而去。 华延钧“嗯”了一声,开始思考着其中的一些不对之处。 “大少奶奶你是不是难过了?要不我不说这些了。”海星怕华延钧又气地晕倒。 “别,”华延钧摆手,尔后眉心稍紧:“韦萱是大娘的庶出侄女,那大娘对此事就没有说法吗?” 海葵解释道:“听下人们说,大夫人是不喜欢这个庶出的侄女,她也无奈,只因大少爷喜欢韦萱。所以对此事,她从不给老爷建议。而且,我们听说那个韦萱在她姑母身边是过地战战兢兢的,每日看她姑母的脸色,日子不好过啊。” 华延钧慢慢点头,脸上露出明朗一笑,一拍大腿道:“哦,事情很清楚了,大娘是韦家嫡出的女儿,而雨瞳却要将大娘不喜欢的庶出侄女韦萱纳为妾室。所以大娘心里定是不舒坦的。” “韦萱现住在大夫人园子里,并不出门,但见过她的人都说她美若天仙。听说大少爷一个月前去韦家见到她,看到她在园子中一舞,就被勾了魂似的要娶她。”海葵将所打听到的都说了,苦下了脸:“男人哪个不好美色,尤其是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韦萱,唉。” 华延钧浅笑中有些不屑:“以色侍人,后果怎样?如果韦萱仅仅是貌美会舞蹈,那她也难永得雨瞳深爱,因为貌美会衰退,舞蹈者层出不穷。不过只要她心善,等她老的那天,雨瞳是不会遗弃她的。” 暂且做出这些判断吧,也只有这样断定了,因为知道的信息还不够多。 “对,就这样!”华延钧鼓舞着自己和两个丫鬟。但心中对夏雨瞳并不是完全愤怒的:其实,嫁过来的日子,雨瞳一直对我很好,只是没有将我当妻子罢了。 接战开始了,华延钧服药结束,每日的用餐也从病中的流食改为了平日的饭食,她快速扒饭,就怕吃不饱没力气。 “大少奶奶慢点。” “我瘦了那么多,要全都补回来。” 用餐后,华延钧听海葵海星的报告:韦萱其实早就在大夫人韦氏身边伺候着,就待夏雨瞳娶她。夏雨瞳现在并没有去海边战船出航,而是在和华老爷讨论韦萱的事。华老爷的意思是让韦萱做丫鬟,而夏雨瞳坚持让她为妾室。 “我腰背酸痛,海葵海星你们扶我坐起来吧。”华延钧不想理夏雨瞳,将脸扭向一边了。 夏雨瞳看她可以扭头怄气了,心里也放下一块石头了,就挥手让海葵海星退下,自己将华延钧扶起来,华延钧生气地推了他好一阵子,但就是不理他。 夏雨瞳凑过头去看她,嘻笑着:“延钧能和我较劲了,这身子是好些了啊。” “雨瞳你有大事要办,怎么在我这啊?我这高烧是湿邪所致,又死不了,雨瞳大可去忙你的事,不必管我。”华延钧稍好一点就赌气了,这脑子啊,还没想清楚眼下的局势呢。 华延钧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霹雳雷鸣,心如绞痛,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华府,只有这两个没有权力的丫鬟在侧,自己真觉无依靠。 这一哭一气,直冲地头晕眼花耳鸣,就一头栽倒在古筝上了,“咚”好重的一声琴弦响。 华延钧高烧了,在这即将三伏天的日子里高烧了,不省人事,日日胡话呓语。海葵海星吓地一刻不敢离开,煎药喂药伏冷毛巾擦身子等心细到每一处。 华延钧怔怔地看着那还在摇摆着的门扇好一会,脑子如门扇一样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眼中也有神了:“海星,今日还有药喝吗?” “有,已经煎好了。”海星端来了药:“但是大少奶奶怕苦,这几天来一直在吐药,我们是加了糖才给喂进去的。” “加糖会减轻药性,现在不用加糖了,我自己喝。”华延钧端起药就咕咚咕咚地全部喝下了,一滴不剩。 海葵去给华延钧拍拍肚子,免得胀气,顺便问道:“大少奶奶怎么一点不觉得苦了吗?” “我下床走走吧,这样好得快,”华延钧下床穿着拖鞋来回散步着,并宣布了她刚才一瞬间改变的想法:“雨瞳要娶那韦萱为妾室,我也没法阻拦,他是大户人家大少爷,有个三妻四妾很平常,如果我连一个韦萱都受不得就这样被气倒了,那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所以现在赶紧养好身子,不要让人知道看了笑话。” “大少奶奶能这样想,我们也就放心下来了,以后我和海葵会多去打听那韦萱的消息,这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海星举起拳头。 “大少奶奶这么一说,我们也觉得清晰了,这么说来,将来这韦萱在府上是不得大夫人喜欢的,她掀不起风浪来,所以大少奶奶不必怕她。”海星口如悬河般一溜烟说了这段欣喜的话。 海葵却另有所想,思虑了一阵后才说道:“虽然韦萱不得大夫人喜欢,但是大少奶奶你也不似是大夫人意中的人选。相比之下,韦萱是既不得大夫人喜欢又不招老爷喜,而大少奶奶是老爷亲自选定的,至少有老爷做后盾,在这里,大少奶奶就赢了韦萱一层了。” 华延钧抿嘴沉思,慢慢道:“说赢一层就太过了,只是爹看重我而已,可他怎么说是男人,有繁重的事物在身,难管家中事,所以我也没有比那韦萱的情况好多少。现在关键问题在于大娘对韦萱和我的喜恶程度分别有多少。这些以后再看吧。”华延钧转头问:“你们对那韦萱打听到多少?雨瞳为何喜欢她?” 用餐后,华延钧听海葵海星的报告:韦萱其实早就在大夫人韦氏身边伺候着,就待夏雨瞳娶她。夏雨瞳现在并没有去海边战船出航,而是在和华老爷讨论韦萱的事。华老爷的意思是让韦萱做丫鬟,而夏雨瞳坚持让她为妾室。 第三二二章 华延钧力不从心晕倒 华延钧感觉自己真的是无法控制这个家族了,乱事一件接着一件:“华宓!你,你——” “皇上——”皇上华延钧晕倒在朝堂。 也不是什么重病,就是血液涌上头了,受不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这样就晕倒了。 朝堂上对太子华宓也就议论开了:华宓太子想要杀了平西王华定的儿子,这是为何?华宓太子一直没有儿子,不想让侄子继承皇位。可是华宓太心急了吧?还没有成为皇上就想着下一代了…… 人群中,华延钢无事的离开了,虽然他今日确实在朝堂上骗了皇上,骗了太子,骗了所有官员说“有个忠诚的护卫”,但是现在没有人计较这个了。 因为华延钢找到了失踪的皇孙华滔,还将下砒霜意图杀死华滔的华宓给当场揪了出来,华延钢瞬间在官员们的眼里就上了一层楼,已经到顶峰了。 华延钢转身平静离开,华宓无话说,自己的太子位难保了,可惜他谨言慎行那么久,却还是栽在这个无处不在的五叔手中。而他现在,也没有人可以求助。 椒房宫。 夏雨瞳看着归来的孙子华滔玩耍着,心里甚是欣慰,终于有一颗石头掉下了。但是她并不是很开心:这是华延钢找到了华滔,且揭穿了华宓。既然华延钢能揭穿华宓,那一定也想得到华滔失踪一事是我做的吧?他为何不说? 这不难想,华延钢是对夏雨瞳感恩的,而且华延钢现在是站在华定这一边,另外最重要的是现在皇上华延钧只信夏雨瞳了。 夏雨瞳诧异地紧皱眉:“延钧,我纳妾,你不难过吗?” “都说有人陪我玩乐,有何不好啊,我难过什么?”华延钧喝着汤,拍拍肚子,嗯,撑撑的,这样就好了:难过了就是嫉妒,嫉妒是七出之一,我才没那么傻呢。 “延钧真懂事,那我明日就把萱姐姐接过来。”夏雨瞳是急不可待地放下筷子出去了:“我去准备一下萱姐姐的卧房。” 雨瞳,你就这么急着要迎她进来?我们成亲才几日啊?不考虑我的脸面也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好吗? 看似大度的华延钧,心中是那样失落。 “大少爷大少奶奶,持月妈妈来访。”夏雨瞳的贴身奴才华强来报。 夏雨瞳停住脚步,打算听了持月的指示再去做他的事。 持月喜怒不形于色,仍旧是浅笑:“大少爷,这是夫人的意思,韦萱本就是以丫鬟的身份来华府,现在虽是大少爷的侍妾,但也还是和丫鬟一样,只可住在侧房,也不宜让外人知道大少爷纳了这么一房侍妾,折损了华府的颜面。” 夏雨瞳指着西边的手渐渐放下,怒斥的眼眸也收敛了,尽管面对持月一再贬低他的初恋,他也没有反驳,只闭眼忍痛一句:“好。” 持月的话还没结束:“韦萱已经到广祁园门口了,今晚就入住吧,算是大少爷的侍妾了。” 夏雨瞳忍耐不住要为韦萱讨个公道:“萱姐姐嫁给我,为何要傍晚进来?” 雨瞳一定会看到我的好,我不是一般的女子,我要让他知道他娶我为妻是他父亲给他做的一个最明智的选择! 鼓足精神后,华延钧思忖着夏雨瞳什么时候来跟自己说韦萱的事。她现在倒是有种希望快点来的感觉,让自己见识一下那个大美人是怎样让人一见失了魂的。 也就等了一天,夏雨瞳回到广祁园,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难掩他兴冲冲的雀跃之心,另外又是对华延钧的歉意:“延钧,爹娘都答应了让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来给我做侍妾,她跳舞很美,以后你要是不开心了,就让她跳舞给你看好吗?” 夏雨瞳可就受不了了,撕破喉咙般道:“持月,你是大娘的丫鬟,我才敬你三分,你不要在这屡屡说萱姐姐的不是,她怎么就被你说成这样不堪呢?只是因为她庶出吗?那我也是庶出啊,你说我啊,说我啊!”夏雨瞳指着自己,狂哄着。 持月只是后退了几步让着夏雨瞳,面色却丝毫未改。 华延钧立刻转身抓住他手腕,不许他在狂吼:“雨瞳,你这样对持月妈妈就是不敬了,她是代爹娘传信罢了,再说爹娘已经让萱姐姐入门,你还有什么不开心呢,只要日后……” “呼啦”夏雨瞳一轻甩手,矮小的华延钧就被甩开了一丈远,像是飞了出去,夏雨瞳准备继续骂持月,却听华延钧被摔在地上的声音,但没有喊疼痛。 “好啊,太好了,”华延钧出乎意料的开心:“有人来陪我玩了,说说知心话,那不知有多好呢。” 华延钧立刻回道:“托爹娘的福,高烧退后,已渐渐好了起来,劳爹娘挂心了。” “如此,大夫人也就放心了。”持月向华延钧颔首行礼后就转向夏雨瞳,言辞是不卑不亢,似乎是多年练就成一个资深下人了:“大少爷,夫人有令,命奴婢来给韦萱安排住所和其他。” “那持月妈妈要给萱姐姐怎么安排呢?”夏雨瞳对持月让三分,也是在给大夫人让三分。 持月浅笑含在嘴边:“夫人的意思是让韦萱住在最西边的侧房。” 夏雨瞳有大发雷霆之意,指着西边:“那侧房是下人住的,怎可给萱姐姐住?” “哦对了,韦萱其实算是个老姑娘了,今年十九却一直在家中不肯出嫁,直到遇见了我们大少爷才肯嫁。大少爷称她为萱姐姐。”海星加了一句,看似没什么用的:“这个可不比我们大少奶奶了,大少奶奶比她年轻啊。” “不,她只比雨瞳大一岁,算不得老姑娘。”华延钧沉默了一会,这才是令她担心的事:韦萱迟迟不嫁,等到雨瞳出现才坚持要出阁,这要不就是她红鸾星出现地晚,要不就是她想攀龙附凤。 持月迈着小碎步到他面前:“侍妾就不值得大少爷亲子迎接,她到亥时会自己进门的,奴婢就在这守着,帮韦萱整理一下卧房。大少爷应当陪伴大少奶奶才是。” “这又是我爹娘的话?”夏雨瞳怒瞪了她一眼。 持月是受得气的人,反过来劝夏雨瞳:“大少爷何必再问呢?为难奴婢岂不是让老爷夫人生气?奴婢也是为大少爷着想啊,有些事当忍。” 夏雨瞳坐下了,动也不动地等着亥时的到来,双眸冰冷地望着前方,他决定忍,自己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到这一步了,就等韦萱来了,管那些虚无的礼节作甚,白天黑夜入门都一样,只要真爱就可。 华延钧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心中难免酸楚,却仍是拿了一块毛巾润湿了去给他擦擦额头脖子上的汗:“雨瞳不必冲动担心,现在该开心才是,要不一会见到萱姐姐这个样子可不好。” 如果韦萱真爱雨瞳,那也不会给华延钧多大威胁,只怕她想攀附权势,那她就会想尽办法来谋正房之位,这样就会威胁到华延钧了。不过也要看韦萱有没那个脑子才行。 “好了,不开心的事就聊到这里吧,以后你们多交结华家的人,到处探探各种口风,是虚是实我们自己分辨。”华延钧立下誓言:“我不会像我娘一样,一辈子看着我爹对别的女人亲爱,自己哀怨连天地绣花来打发时光的。” 持月是大夫人韦氏的陪嫁丫鬟,现在华府的身份自然是高了,但看她那束地高高的堕马髻就知这是一位高等丫鬟了。连大少爷夏雨瞳也敬她三分:“不知持月妈妈来有何事指教。” 华延钧在一旁拍拍他肩膀,暗示他不要惹持月不开心,自己则对持月宽容笑道:“雨瞳是因为新婚太激动才这么说,还请持月妈妈莫记在心上。若是不快,延钧在此代雨瞳向持月妈妈赔礼了。”说罢就施了屈膝礼,持月赶紧走上去扶住她:“大少奶奶的礼,可折煞奴婢了。” 华延钧优雅站起谦笑着:“还烦请持月妈妈回禀爹娘,我和萱姐姐一定会亲如姐妹一般相待对方,一同伺候雨瞳。” “大少奶奶年龄小却有这心胸,真是让奴婢敬佩不已。但奴婢不得不说一句,华府的高低尊卑是很明确的,韦萱就是丫鬟身份,以后每日要向大少奶奶请安问好,行礼奉茶,都不可免。”持月完全是站在华延钧这边,一句句一段段把华延钧捧得天高,把韦萱踩在地底了。 “见过大少爷,大少奶奶,”持月对华延钧还是很尊敬的:“奴婢傍晚来,带了大夫人一句问话,不知大少奶奶身子可好了。” 夏雨瞳握住华延钧的手,这才有了一丝笑意:“你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我。” 持月点头赞赏:“大少奶奶心胸开阔,不介怀大少爷纳妾,有主母风范,老爷夫人的眼光是绝对没错的,奴婢真是佩服。” “容持月妈妈谬赞了,持月怎担当地起呢。”华延钧微笑,念着:持月说错了吧?选我入门的是雨瞳的爹,而大夫人是极力反对的,看来这持月上了年纪脑子也有记错的地方。不,不一定,她真的记错了吗?关于主子的是,怎么会记错? 再等等看,只见持月道:“老爷夫人有言,韦萱的一切都必须按丫鬟的标准来安排,她只配使丫鬟的吃穿用度。若是她敢对大少奶奶有丝毫不敬,大少奶奶可自行处罚她。” “持月妈妈,我忍了你很久了。”夏雨瞳咬牙切齿道。 持月和蔼的笑中透着冷漠:“老爷夫人的意思是,韦萱是侍妾,不宜白天入门,不祥,现在她在外面已经准备好了,等亥时一到就进入广祁园西侧偏房成为侍妾,而且不得乘轿子,不得穿红,不得施粉,不得戴金色头饰。被褥衣物等用品皆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不用大少爷操心。” “难道我华府还没能力给萱姐姐置办一套像样的用品吗?”夏雨瞳终于爆发地大吼,火气直冲脸到眼珠子。 估计一般女子看到主人这样怒气都会吓得膝盖软了,可是持月却面色笑容不改,且轻声指点夏雨瞳道:“大少爷,你是费了多大劲才求得老爷夫人同意韦萱入门的,难道忘了?就这点事还忍不了?” 夏雨瞳被点醒了,点头道:“好,我忍,来日方长,今日委屈了萱姐姐,我会加倍补偿她的。”说了就要出去迎韦萱。 估计一般女子看到主人这样怒气都会吓得膝盖软了,可是持月却面色笑容不改,且轻声指点夏雨瞳道:“大少爷,你是费了多大劲才求得老爷夫人同意韦萱入门的,难道忘了?就这点事还忍不了?” 持月迈着小碎步到他面前:“侍妾就不值得大少爷亲子迎接,她到亥时会自己进门的,奴婢就在这守着,帮韦萱整理一下卧房。大少爷应当陪伴大少奶奶才是。” 第三二三章 人老透支了 不过,对于现在的华延钢来说,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站在了华定这一边,所以要帮助夏雨瞳,以后才可让华定继承皇位。 华延钢啊,你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纯真的小男孩了,你变了很多,是在这人情世故中变的吗?虽然你帮助本宫和华定,但是本宫怎会觉得你有些可怕?因为你不简单。 暂时将华延钢的事情撇开吧,夏雨瞳要去看看皇上华延钧怎么样了。华延钧躺着,也醒了,只是体力不支起不来。太医的话是:慢慢调养就会见好。 也不是什么病,就是人老了呗,都五十几的人了,加上他一辈子操劳,上战场,脑里体力常透支,所以就晕倒,不算什么。要不了命。 只是这次他很难过:“这是怎么回事啊?雨瞳,怎么我觉得我管不住华家了?” “延钧这只是一次晕倒而已,不要失去信心,来喝药休息,我陪着你好起来,以后照样将华家管理地风生水起。”夏雨瞳给他喂药。 华延钧看到书案后探出头来,虎头虎脑地看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又害怕地缩了回去。 “是华滔来了吗?躲着干什么,快来爷爷这里。”华延钧招呼着。 华滔可不想理他,华滔是想让祖母夏雨瞳陪着他,在他幼小的心理面,这个陌生的地方只有这个老婆婆对他好。所以华滔躲在桌子后面喊着“皇奶奶”,他知道喊了,但是不懂自己是皇孙。 “华滔学会了喊你呢,雨瞳,让他也喊我吧。”华延钧有点笑意了。 华延钧好不难过:雨瞳,我们洞房那日,你是左推脱右躲闪地不愿和我圆房,如果不是那元红巾……唉。 夏雨瞳去圆他和韦萱的房了,持月也恭敬地告辞了。 海葵海星是高兴地要蹦起来到房梁了,一个接一个地说: “大少奶奶,刚才那持月是一句一句地羞辱那个韦萱啊,却夸奖你如何地好,这不是说明老爷夫人都在大少奶奶这一边吗?” “持月奉老爷夫人的意思,给韦萱下了那么多的禁令,看来是把那个韦萱不当人看,连丫鬟都不如。我看,只要以后有老爷夫人在,大少奶奶的日子就无忧了”。 华延钧却并未那么开心,她一手撑着脸,眉心紧锁着:“海葵海星,我觉得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为何啊,大少奶奶?持月可是大夫人的贴身丫鬟,她的话就是大夫人的话,她这么贬低羞辱韦萱,不就是代表大夫人对她这个侄女极度不喜欢吗?”海葵问道。 华延钧解释道:“不对,韦萱不会怎么恨持月,而是会恨我,因为是我抢了原本属于她的大少奶奶的位置,现在她落到这个侍妾陪房的地位,全是因为我做了大少奶奶,所以她才什么也没有。她自然会恨我了。方才持月那些话八成早就对韦萱说过,现在她肯定是恨我恨地牙痒痒。” “原来持月奉大夫人的命令来安排韦萱入门,不是帮我们,是来煽风点火的。”海葵恍然大悟,但又有了问题:“大少奶奶,以后我们要怎么对付韦萱呢?毕竟,大少爷现在心思向着她。”海葵后面那句话低声了些,只怕华延钧伤心。 华延钧不管这事,就撇撇嘴谈论一下韦萱了:“那要看韦萱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她与人为善安分守己,我们也不必担心什么,可是她有攀附权势之心,那就要小心谨慎了。另外还要看她脑子够不够灵活。” 终于亥时响起了,夏雨瞳飞奔起来往门外冲,却再一次被持月拦住:“韦萱这样的侍妾不必由大少爷亲自去迎接。” 华延钧也劝夏雨瞳:“雨瞳,还是听持月妈妈的话,那是爹娘的意思。过来坐下一会,只消一炷香的工夫你就可以和萱姐姐共度春宵了。” “奴婢不敬,大少奶奶,韦萱不配‘春宵’二字,她只是来给大少爷陪房。”持月再度笑意中损着韦萱的地位。 夏雨瞳此刻不想和持月斗嘴了,满心是他的心中最爱,就等着持月放他出去了,此刻对持月是咬牙:死丫鬟,若不是看在大娘的面子上,我掐断你的脖子! 华延钧的小手在夏雨瞳的手上抚着,让他安心些。 当外面下人来报时,持月才给夏雨瞳通行了:“韦萱已经在西侧房备好了。” 夏雨瞳几步并一步地飞跑向他的萱姐姐了。 华延钧略过这件事,手指顶着下巴思来想去,就说大夫人:“我觉得,大夫人既不喜欢她侄女韦萱也不喜欢我,这是肯定的,但是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她是想让韦萱来和我斗,斗个两败俱伤。” “大少奶奶才嫁过来不过十日,怎么知道大夫人的心思呢?”海星不解地摇头,她不信。 海葵则不言,听华延钧继续说:“方才持月特地来安排韦萱住进广祁圆,且那么多贬斥韦萱的话,那么多对她的严禁,这说明什么?” “韦萱肯定会恨透了持月啊。”海星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海葵摇摇头不以为然,但她也难理解其中深奥。 夏雨瞳赶紧转身跑过去:“延钧没摔伤哪里吧?让我看看。”搂她在怀,这就要掀起衣裳检查身体了。 华延钧忍着腰痛摇头道:“没事,平时玩闹的时候摔习惯了,雨瞳你别再发怒了。”华延钧虽是在劝夏雨瞳,但是手里还是在推开他,不领他的情:你为了你的萱姐姐差点把我给飞上天摔个稀烂了,去找她吧。 夏雨瞳不忍华延钧受伤,就和她一起坐在主座上,让海葵海星帮忙擦点药水,自己则听着持月继续对韦萱的各种禁令。 男人哪里受得了这一招销魂的欲说还休欲擒故纵啊?更别说早已将韦萱当初恋的夏雨瞳了。 今日就是一勾骨之夜。韦萱熄灯后的技术可是远在华延钧之上的,夏雨瞳怎会受得了这诱惑? 再诱惑也要按时起床吧。但是韦萱的玉手一牵住他,身子半遮半掩,话语中情意绵缠:“雨瞳这就要走吗?容妾身穿戴好再帮雨瞳穿戴吧。”随后她那个衣领啊,不知怎的,就是穿不好,使得春色总是半露。最后将夏雨瞳拉住:“何必那么早离开呢?我们的新婚之夜就这么短吗?”耳边细语再次让夏雨瞳败下来。 华延钧已梳洗好了,今日打扮的并不是很华彩,她穿的是一身天蓝色长袍,配上白色比甲,头上的桃色花钿也换成了与衣裳相称的蓝色铃兰花钿,再配一支不显眼的玉簪子就好了。 持月已将刚才那一幕看在眼中,暗笑。 华延钧将手放好,自己也坐正了站起,在正屋内走着,一边思考着刚才的事:“海葵,你也说了大夫人不喜欢她这个庶出的侄女,所以这般羞辱她,是因为大夫人原本想让它嫡出的侄女来做大少奶奶,而韦萱却破了她的梦想。既然大夫人容不下她的侄女,难道就容得下我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海葵点头若有所思,海星就担心了:“那大少奶奶岂不是有危险了?这要是被大夫人容不得,那还得了?可惜大少爷又站在那韦萱那边……”海星说不下去了,这是华延钧最伤心的事啊。 海葵海星正奇怪之时,外面华强来了,急的不行,海星倒了一杯温水给他,他来不及喝,就向华延钧禀告:“大少奶奶,现在大少爷还在韦萱那里,两人一片火热,外面的丫鬟奴才都听得嘻笑呢。可现在是大少爷去出海巡航的时候,要是这事被老爷知道,会打大少爷的,且这对大少爷的名声不好啊,奴才没法子才来找你,去教训一下那个引诱大少爷的狐狸精吧。” “竟有这事!”华延钧将书本一拍在桌上,人站起,心中已没时间来失落和感慨了,只想办法去让夏雨瞳起床,直接去请的话,那是她的权力,但这是下策,这样会让夏雨瞳厌恶自己。 夏雨瞳自是无法抵抗这脆弱如水一般的身子,娇美凄楚的哭声细语,即刻安慰着:“萱姐姐别哭,至少我爹娘已经答应了让你我在一起啊,以后我会想办法让萱姐姐搬出这个地方的。” “还有那个华延钧,听说是官家的嫡出大小姐,不知会怎么待我,要是雨瞳不在家,我岂不要日日防着?”韦萱扭了个身子,继续抽泣着。 说完这一段,华延钧一挥手:“好了,都快子时了,我们都各自休息吧,明日还要等那韦萱来奉茶呢,第一次见面可不要失了礼仪。” 海葵海星告退了。 华延钧回房看着她和夏雨瞳的那张大床,心中感慨:雨瞳,如果你将我放在第一,我也就不必这么去猜测他人心机了,也不会介意你纳妾什么的。 脱了鞋子,独自入睡。 侧房那边,韦萱正哭了个让人心软的泪人,这梨花带雨加上轻轻一扭她那傲人的舞姿身段,勾魂是没问题的,话中无限酸楚:“雨瞳成亲那日牵着华延钧的手,几乎是如皇上皇后大婚般隆重,受郡中所有人的祝福,而我呢,就如街边蝼蚁般不值钱,连红裳都不可穿,随便被打发到这如柴房一般地方来居住,难道我的命就那么贱吗?”柔若无骨的身躯已经嵌入了夏雨瞳怀中了。 夏雨瞳倾心安慰道:“萱姐姐别担心,延钧还是个善良的小丫头,她一定会对你好的,只是她有些调皮贪玩,不太懂事,有时还要你教她些东西呢。” “我哪有那资格啊。”韦萱觉得不能再等了,摸了摸眼泪对夏雨瞳道:“不谈别人了。雨瞳,今夜会是我此生最难忘的一天吗?”将轻透的衣裳领子拉紧了些,娇羞地低下了头,侧身给夏雨瞳,让他全面看到她的前后两处傲人的隆起和纤细的腰肢。 海葵海星直抱怨着:大少奶奶为何不打扮地华丽些,给那韦萱一个下马威? 要知道华延钧的衣裳可是要多少有多少的,都是她的嫁妆和华家为她准备的衣裳。 现在她已用了早膳了,散步之后就坐在正屋的主座上等韦萱来奉茶。不急不躁地看着《史记》,等着。海葵和海星却是等的焦躁了,时间越久,她们越心烦,直骂那个韦萱不懂礼数。 华延钧却是悠哉着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 “看来韦萱得宠的日子不会太久。”华延钧放下手中的书本,一丝淡笑浮于脸上。 夏雨瞳蒙住她的嘴,捏捏她的梨涡儿,不好意思道:“延钧,谢谢你,哦,不,我应该说对不起,嗯,那个,总之,我不对,以后不会这样了。” “雨瞳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懂,反正你没带我去看战船,我就是不开心了。”华延钧撅撅嘴笑着灿烂如玉了。 夏雨瞳心里平静了:“别撒娇了,会带你去的,不过要是你闹事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哼,不理你了。”华延钧转身回去了,开心到心窝底了:雨瞳知道事业为重,只是昨夜被韦萱迷住罢了,他还是三年前我看到的夏雨瞳,我华延钧看准了的没错! 啦啦啦啦,华延钧跳着哼着回到正屋去。 刚才延钧和夏雨瞳相送那一幕,一个疼爱地捏梨涡,一个跳着撒娇,都看在韦萱眼里了。她握紧了拳头,心中不甘:夏雨瞳,你说过只喜欢我的! 第三二四章 活该孙子不认你 夏雨瞳对华滔喊着:“华滔,过来看你‘皇爷爷’,来喊‘皇爷爷’……” 华滔站在那里就是不喊,这样子像极了他的父亲华定倔强的时候,特别是眼睛,那么像华定。 华延钧曾害怕厌恶,但现在觉得华滔可以让自己开心一些,但是这孙子怎么就在自己面前却又那么远啊? “算了,华滔不想理我也罢了,是我对他太凶了。”华延钧叹气着。 夏雨瞳指出来:“以前你对华宁华宥也是那么凶的教育,可是华宁华宥从不远离你,因为你对他们的父爱,他们感觉得到。而现在你对华滔,不是因为你对他凶他才不理你,而是他不知道你这个祖父对他是爱是恶。” 华延钧被说地无话反驳,确实如此:自己无端由地骂了华滔一顿,他肯定是记在心上了。 这连续几日,华延钧是上不了朝堂了,这议政也暂时停止,华宓的太子权力被冻结,朝政基本荒废。为避免,华延钧让华延钢代理朝政,华延钢已经是内阁一员了,连首辅都要让着他这位能力高超的次辅。 后宫呢,就全权由夏雨瞳管理着。 “皇后娘娘,太子来了。” “哦,什么事啊?要问安吗?”夏雨瞳问道。 “太子请求见韦蕉婕妤。” 夏雨瞳点头:“好,让他去吧。” 这下海葵是十分反对:“皇后娘娘,您让太子华宓去见韦蕉,那韦蕉肯定会想出什么诡计来。” “韦蕉从来就只会让她姐姐韦萱出面。”夏雨瞳回答:“还能有什么诡计?” 华延钧很奇怪一件事,就提醒华强:“华强,那个韦萱怎么说也是大少爷的侍妾,你怎么老是喊她狐狸,这说出去可不好,以后要注意些。” “嗯。”华强低着头很是委屈的样:“那个韦萱怎配和大少奶奶共同伺候大少爷啊?只怕是玷污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华强,你和韦萱很熟吗?怎么看你这么厌恶她?”华延钧越发奇怪了:“虽然华府上下对她的传言并不好,但她也没做什么恶事,只是与大少爷一见钟情罢了。这说来啊,大少爷认识她在先认识我在后呢。所以说话还是得注意些。” “老爷半年前就请了媒人去大少奶奶娘家了,大少爷认识韦萱也才一个月而已,所以准确说来,大少爷就是先认识了大少奶奶,你们才是一对儿,那韦萱,哼,算什么啊。”华强心中脸上尽是不满,外人都可看出,更别说华延钧她们几个了。 卧房内,夏雨瞳迅速穿好武装,华延钧帮他束好头发,准备出发去海边了。 临走时,夏雨瞳一句话奇怪:“刚才是华强在吹海哨吗?他怎敢在府里吹海哨,这还不影响家人休息?延钧你给他点教训。” 正要走,却听华延钧微微一笑:“是我想出海了,可雨瞳不带我出去,我就让华强吹海哨给我听。雨瞳你知道吗,那个海哨是我的嫁妆,比出兵用的哨子还大声呢,女子根本吹不动,所以我就让华强来吹,要是惹了家里人的休息,那……” 韦萱回到她的那个侧房内,她的丫鬟绿香问道:“夫人要不要去向大少奶奶问安啊?” “我有必要向她问安吗?一个还没成人的丫头,估计她连怎么伺候男人都不会,只是凭着有家势才做了大少奶奶,她要和我比,给我洗脚都不配!”韦萱现在与晚上那个韦萱判若两人了,活脱脱一个悍妇。 绿香也劝她无用。 华延钧这边,华强跪着谢谢她:“还是大少奶奶好法子,这海哨一下就将大少爷从那狐狸窝中给救了出来,虽然今日他是迟到了,但终归是去了海边,也免了一顿打,奴才也跟着免了一顿打。”华强笑得憨厚,将海哨还给了华延钧。 华延钧焦急地等着,西侧房那边已传来了“呼——”,华延钧的心都要跳出嗓子口了。 紧接着是夏雨瞳头发衣裳不整地从西侧房跑到正屋来,华延钧正等着,快要跳出的心终于回归原味:“雨瞳,你怎么才起来啊?” 夏雨瞳一刻也不停留:“不好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啊?我得赶紧去海边,这么迟到的话只怕将来无法以身作则带领下属。延钧,赶快来帮我把武装拿出来。” 那么,就这样了,华延钧令海星:“去把房中的哨子取来。” “是。”海星立刻将哨子取了出来。 华延钧将哨子给华强:“这是海哨,用贝壳做成的,声音比一般的海哨大一倍,你拿去大少爷门前使劲吹。” 海星则将重心带回到原来的事上:“韦萱还不来给大少奶奶请安,大少奶奶,我去给她点颜色看看!” “别去,”华延钧在屋里走着,叫住了海星,倒是有点儿开心:“现在快午时了,韦萱还不来给我请安,看来,她只是个恃颜傲物,没有脑子的女人。” “这怎么说呢?”海葵还不解。 打架?说到打架,两人想起了成亲那晚的斗嘴后的一场打架,霎时就红透了华延钧的脸,低着头半晌不抬:“我才没有呢。” “吃点鱼虾,把上次高烧后瘦下来的肉都补回来。”夏雨瞳想起那次“打架”也不禁惬意笑了:延钧真有意思。 晚上,在屋外看了一阵星月,就该睡觉了。 华延钧猜想这其中定有什么原因,就想问个清楚:“华强,你为何如此讨厌韦萱?就因为她是侍妾,华强,不能看人行事,只要她人是善人……” “大少奶奶,”华强打断她的话:“韦萱是远不如你的,以后华强就认定你是大少爷的正房,她韦萱休想欺负大少奶奶。” “华强,你的好意我心灵了,先出去吧。”华延钧猜华强定是和那韦萱有过节,但是现在似乎不方便问,毕竟自己和华强也不熟,所以还是以后再说吧。 “大少奶奶,没想到大少爷的贴身奴才都看了个清楚明白,知道向着你才是正确的路子,那以后我们就多了一个帮手了。”海葵恭喜道。 夏雨瞳亲自给华延钧褪下了外衣,盖上了毯子,坐在卧铺边看着她睡。 “雨瞳你不累吗?”华延钧好希望他就在自己身边睡着,就算是这么炎热的海边夏日,她也害怕孤单,唯一能让她不觉得孤单的就是夏雨瞳搂着自己谁在卧铺的竹席上。 华延钧就解释给他们听:“还记得在娘家,我那些长得漂亮年轻的庶母,一嫁过来就不把我娘放在眼里,最后都落了个人老色衰爱迟的下场。反倒是那些长相并不出众的庶母与我娘交好,尊重我娘又讨好我爹,最后才立于我娘头上了。现在看韦萱就是这样没脑子的女人,她今日不来给我奉茶,足以说明她骄傲不懂礼数为人,虽可以暂时迷住大少爷,但无法久远,因为她不懂人心思,不了解大少爷。” “这么说她会被大少爷厌倦,我们就不用担心她了?”海星笑了,要放下一重担了。 夏雨瞳疼惜地看着她:“延钧还小早点谁吧,我在这看书。” “哦。”华延钧忍着要溢出的泪,白天在海葵海星面前的坚强现在都是一片脆弱无助,可惜夏雨瞳不懂啊,他不知华延钧要的爱。 “雨瞳,我好困了,可是你的烛光闪地我睡不着。”华延钧侧卧背对着他,低声道。 夏雨瞳心中喜悦溢于口声中:“延钧早些睡,我去书房看书。”说完就起身下了卧铺,留下一半渐渐变凉的暖意。 “谢谢你,雨瞳,一直守到我睡着了才去找韦萱。”华延钧泪水模糊了双眼,润湿了枕头,不知自己是否以后每晚都要独守空房,不想,不想做个怨天尤人的深闺怨妇啊。 夏雨瞳到了韦萱那里,自然是被韦萱那一句含着点滴泪而娇俏的“雨瞳舍得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等这么久吗”给收了魂了。 “奴才听大少奶奶的。”华强似乎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华延钧却还忧心忡忡:雨瞳,要是你能明白海哨的意思就赶紧起来,要是你沉迷于那韦萱,那就算是我三年前年幼无知看错了人。如果你起来出海,我会继续做一个贤良妻子,如果你昏睡于那里,那我也可以做一个狠毒的妻子,将韦萱灭掉!而我也不再对你有情义! 华延钧却还未放下:“也不能这么说,她现在始终是个麻烦,今日靠美色引诱大少爷,难保日后不会有二次三次,所以我们还有的斗。不能放松。” 海葵海星都点头,为华延钧想着法子如何对付韦萱。 等来了晚上,夏雨瞳回到广祁园来到的是正屋,就是华延钧这里了,华延钧也已经让厨房备好了饭菜,饭菜当中有药膳,趋势清热补脾益肾的,都有,搭配地有益于身体也味道可口,吃下去一点不腻,嘴里也无异味。 不过夏雨瞳似乎还是没有什么知心话要和华延钧说,华延钧却有好多话不知如何开口,就随意聊聊:“雨瞳你在爹的手下做航海守卫啊?那会不会有其他士兵因你的身份而都处处让着你呢?” 夏雨瞳摸摸她后脑勺,看着她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忽闪着,浓密的睫毛扬起两道眼帘,笑她多事了:“延钧,你懂男人打战的事吗?看你一本正经的,是想着打架吧?” “或许一时会相信,但他会凭自己的眼睛去看清事情的,不会听信谗言。”华延钧坚决不肯去向夏雨瞳告状,这是她所不耻的,而她自己也很难在夏雨瞳面前娇滴滴地哭诉着“雨瞳,萱姐姐从未来向我奉茶,我这大少奶奶就是一空虚的名位,这样有什么意思”。 华延钧不屑于那样做,还是继续写她的书本吧,在这之前,她还想到一件事:“海葵,你带些首饰头饰衣裳,以我的名义赏赐给韦萱,这些东西不要太昂贵,以免显得我们在炫耀,也不可太低廉,免得韦萱多心说我们瞧不起她。” “大少奶奶为何要给那不懂礼数的侍妾赏赐呢?海葵实在不想去,忍不下这口气。”海葵都已喘着气,脸通红,为华延钧不值。 从主屋到西侧房的路并不远,但海葵走得很慢,带着两个小丫鬟,一路上下令道:“大少奶奶赏赐衣物首饰给韦萱,以犒劳韦萱多日来对大少爷的伺候,你们都看着点,可不要撞着了大少奶奶的赏赐!” 一路看似潇洒过来,心中却憎恨地不得了,但是一看到韦萱所住的西侧房,海葵就忍不住想笑了:里面就一张卧铺和一张又小又轻的桌子,碰一下就要倒的样子。里面没有凳子,估计韦萱用餐也是坐在卧铺上吧。 海葵提醒她:“大少奶奶,你可知男人可以征战沙场所向披靡,但是难经得起美妾的枕边风啊。如果韦萱先于我们在大少爷面前胡言乱语,那我们可就输了。” 第三二五章 恶毒母子没有后悔 “以前韦蕉的毒计就是让韦萱去做的,害得华宁华宥殿下……”海葵说不下去了。 夏雨瞳不去感伤:“现在不是以前,风水不再她们那里转了。” 现在华宓去找韦蕉就是去想办法,华宓想要在皇上华延钧废了他之前找到办法来消除他的劣迹。可是他现在想不出办法,于是就去找他母亲韦蕉。这不用猜。夏雨瞳和海葵都能想得到。 可是韦蕉能依靠的就只有韦萱,就算她再有办法,没有人给她实施,那也是空白,竹篮打水。韦蕉还是会去找韦萱的。那么夏雨瞳就要看看她们姐妹最后的内斗,斗个你死我活! 空山斋里,韦蕉听了华宓的叙述后直骂他不该这么做:“你是慌了脑子才做这事吗?想要害死一小孩子干什么?那华滔才三岁,也害不着你什么啊!” “可是娘亲,如果华宁华宥小时候死了,那你用得着费那么多心思去唆使姨母和华宸杀他们吗?害得现在姨母指证你,说你是凶手,父皇指不定就会杀你。如果我早点将华定的儿子干掉,那就少了一个对手,为我将来的儿子铺好路啊。”虽然华宓还没有儿子,但是他已经从上一辈的教训中明白了自己要早些为没出生的儿子坐好一切准备,铲除所有绊脚石。 韦蕉承认是这个理,但是:“华宓啊,你也不要用砒霜啊,这部一下子就被那华延钢给查了出来?而且还掉入了他说话的陷阱了。” “是啊,去大少爷这里告状的话就会显得大少奶奶气量太小,而且我看大少爷不会喜欢私下告状的人。”海葵提议道:“大少奶奶,不如你去找韦萱,询问一下她生活状况。然后我们就把这事宣扬一下,让华府上下都知韦萱傲慢,这样可好?” 华延钧边想边摇头,眯眼:“不好,这样就显得太做作了,而且这样折损身份的事,会让我们得不偿失。雨瞳,”华延钧停顿了一下,并不是很确定地道:“他是有自己思想的人,能自己看透事情表里,不会轻信告状者,也讨厌私下告状的人。” 华延钧与她们相处久了,怎会不知她的心思,就沉下脸来:“海星,你有什么主意我都看得出来,现在不是向以前在娘家那样耍嘴皮子动手的日子了,你牢记这一点,要不会招来祸患的。” 海星无奈低头。 华延钧继续对海葵道:“你去赏赐的时候,务必要大张旗鼓些,让整个广祁圆都知道这事,然后传出去,让华府上下都知道。这样就显得我们大气了,不是吗?海葵,你做事慎重小心,所以这重要事才给你去做,记得,如果韦萱给你脸色看,不要跟她闹,就应着就是。” “嗯,海葵明白了大少奶奶的用心,这就去挑些合适的衣物给她送去。”海葵应了,忍着气去西侧房了。 可她才开始动笔,海葵海星就不乐了,海星开始在她耳边出主意:“大少奶奶,你看韦萱来广祁园多少天了,至今都没有来给你请安奉茶,你完全可以告诉大少爷,如果大少爷不罚她,老爷和夫人也会罚他。” 华延钧停下笔,静心想了想,回道:“让老爷来管这等小事,不显得我心胸狭窄了吗?至于大夫人,”华延钧垂下一半眼帘:“她是巴不得我和韦萱闹起来吧?”再咬咬笔尖,华延钧想到了最主要的人,叹口气:“说到底我是不想去告状的,就让这事拖着吧,拖地越久越好,到时雨瞳自己知道了,才会去说韦萱一两句。” 华延钧过来跟她讲明其中道理:“海葵,你素来谨慎明理,为何不知我的用意呢?韦萱她不懂礼数,但我们不可失了礼节让人笑话我容不下她,但她没有来向我奉茶我就不可屈膝去看她,只可赏赐些东西给她表示些欢迎的意思。” 海葵深叹一口气:“大少奶奶可真是能忍,大少爷他怎么就……” 华延钧挡住海葵的嘴:“不可说大少爷的不是。” “大少奶奶,我去给韦萱送这些赏赐吧。”海星倒是想一马当先,精神振奋着呢。 一夜过去,那海哨声按时响起,夏雨瞳没有心思再和韦萱巫山云雨了,跟她告别“今晚来看你”。然后速速回到需要探讨这里更衣去海边。 一连几日如此,华延钧也习惯了,她不想做怨妇,在夏雨瞳还未发现自己的好之前,她要做些自己的事——写书。 说干就干,提笔开始撰写了,将小时听到的逸闻趣事都记录下来,然后稍作修改,就成了一篇篇有趣的明理箴文了。 夏雨瞳仍是留在了这里。 次日早上,韦萱提出了更得寸进尺的要求:“雨瞳,你看我在华府孤苦一人,无依无靠,每日你不在我身边时就会胆颤心惊,以后你多陪我些时间吧,早饭晚饭都在我这儿用好吗?” “好,”夏雨瞳答应地爽快,但一出门就想到了华延钧,以前一直是和延钧一起用早膳晚膳的,现在突然要让她一人用早膳晚膳,那怎么跟她说好呢?要不买些衣裙给她?但延钧哪里缺这些啊。 夏雨瞳还是硬着头皮跟华延钧说了:“延钧这段日子我和萱姐姐一块吃饭,你早上晚上都别等我了。”好直接啊。 镇定,华延钧,你不能就此倒下!夏雨瞳是你相公,谁也抢不走!若韦萱敢使坏,就别想好过。现在夏雨瞳不和自己一起用早膳晚膳了,那就早睡晚起,多睡些,白天就继续自己的创作吧。 不过华延钧要时刻留意韦萱的动向,不能让她耍花样。 “海葵,像上次那样,每隔三两天去韦萱那里一趟,带些日常用品,并问她有什么需要。”华延钧还是令海葵去,自己不出场。 海葵也乐地去,因为每次去就相当于刺激那韦萱一次,听到韦萱生气地哭骂她就开心。她觉得韦萱很奇怪:自己身份低,有人待你好还不好吗?要是遇上个心狠手辣的正房,你以为有这样的好日子过啊? 韦萱确是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她的委屈:“大少奶奶赏赐了衣物给我,说犒劳我伺候你,她这是什么意思啊?以为我没有好的衣物就派人来羞辱我吗?雨瞳,我心里苦啊,被这样欺侮着,满院子的人都知道了,我穷酸低贱,大少奶奶不安好心啊,这样的暗中羞辱不如去死了算了。”说着还真要去撞墙。 夏雨瞳将她拉回来给她讲道理:“延钧赏赐衣物给你是好心,她心地善良,怎会羞辱你呢?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每夜都来陪你不好吗?萱姐姐,你比延钧大三岁,该比她心胸宽广才是。”夏雨瞳皱了皱眉。 “既然雨瞳向着大少奶奶,那何必来我这呢?这部降低了你的身份?恕今晚奴婢不伺候了。”一转身就侧卧在卧铺,修长的身躯弯成了一条媚蛇,该突突,该翘翘,该缩缩,还是欲擒故纵啊。 华延钧答应地也很爽快:“好啊,但是雨瞳你要吃饱了哦。” “当然会的,你也把自己喂饱了,别少了脸上这两个小酒窝。”夏雨瞳抱着她亲昵了一阵,算是给她一点安慰,但她并不觉难过。 “雨瞳,你会记得早起吗?”“雨瞳,现在很热,记得多喝绿豆汤,少吃辛辣油腻。”“雨瞳,出海久了染了湿邪,我帮你艾灸祛湿。”…… “一口一句交代,我都记得,延钧,你管起我来啦?”夏雨瞳一指弹弹她的鼻子,笑花了脸。 “我怎么敢管相公呢?”华延钧摸摸鼻子走开些,不知夏雨瞳笑地那么开心是因为自己说话关心他还是因为以后可以每日早晚见到韦萱。 韦萱行礼接受了海葵带来的赏赐,没什么闹。但是海葵没走出几步就听到韦萱在屋子里哭闹着:“我要你的赏赐干什么?这是向我示威吗?” “哼,果然如大少奶奶所料,韦萱系怒形于色,这样就暴露了她的心思了。”海葵立刻回去将事情来回告诉了华延钧。 华延钧淡然一笑:“韦萱她这是志大才疏啊,以为光靠长相就可永远将雨瞳系在身边吗?可惜她那芳泽无加的容颜了。” “我们看她在那屋子能呆多久。”海星眼珠一转,许多主意就冒了出来了。 晚上,夏雨瞳照例是在正屋用餐,守着华延钧睡着然后去和他的心上人打一个火热。 怎么看这间屋子,让人感觉韦萱就是在这等着夏雨瞳来做那事来伺候着,这里除了做那事也没法做其他事了啊。韦萱也真能忍,天天在此不出来,就想每日霸着夏雨瞳。 虽然屋子简陋,但韦萱的容貌着实让海葵惊着了,这真的是传言不假啊,她就是一天女下凡的容貌无双,连女子都为之动容,难怪夏雨瞳会为之倾心,这难怪。只怕这副皮囊要将夏雨瞳迷恋很久吧。 海星猜到华延钧是看出自己心思了,就为华延钧解气地说:“大少奶奶,这不是给你立威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老爷认可的华府大少奶奶,其他人休想打你的主意。你知道刚才吗?有丫鬟看见韦萱在她那侧房子外面哭呢,气地脖子都僵直了。”海星得意地踮脚了。 华延钧却相反,皱紧了眉,喝令道:“海星,以后有什么事不可自作主张,必须问过我之后才可去办,知道吗?你今日这是在韦萱面前炫耀了,难保她不会在雨瞳面前哭诉,到时我们要怎么办?” 海星为难了,手挠着脑袋:“大少奶奶,以前海葵给她送衣物过去,她总会在背后哭骂,大少爷肯定是知道的,也不见大少爷来说你啊。” 这可不行啊,韦萱不能让夏雨瞳脱离自己的身体,不能让他对自己那妙趣横生的巧夺天工之术不感兴趣,一日都不可停下! “雨瞳。”韦萱使劲起来力气还不小,将夏雨瞳的头埋入了她的两团傲物中。 于是今晚的翻滚如以前每日一样,一直过了半夜方休。 韦萱醒来后得意地抚摸着夏雨瞳的头,伸出舌头来在唇边一舔,就如蛇吐舌头。 夏雨瞳按时醒了下床,穿好衣裳,感觉全身酸涩,眼睛睁不开,但还是极力睁开双眼,准备去海边。 华延钧急地连忙起身:“马上去把婚服收回来,这大热天的哪来的湿气,哪里需要晾啊!” “是。”海葵将婚服和海星都给收进来了。 华延钧令海葵:“将婚服折叠好放在箱子里,加上一些兰草粉驱虫的。” 尔后是审问海星:“你好玩是吗?” 韦萱再嗲,夏雨瞳也无心思去想衣裳的事,只觉这些日子有些头晕心烦,起身丢下一句话:“萱姐姐,你心情不太好,自己休息一下吧,我也想早些休息了,熄灯吧。” 第三二六章 你肯让娘做你踏脚石 “只怪我思虑不全,以为父皇对华定厌恶到极点了,就想尽快结束了华定的儿子。”华宓现在只有求着:“娘亲,我该怎么办?如果被废了,我会变得像华宸那样,连四五品朝臣都瞧不起他,每天醉酒不省人事……” “不止这样,只怕你父皇会一气之下杀了你,因为他从来不喜欢娘亲。”韦蕉难过地念着,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呢?那就只有去求韦萱了? “华宓,你先回去,娘亲会帮你挡下此事,你在府里什么都不要说,等娘亲的消息就是了。”韦蕉对华宓这么说着。 华宓竟然答应了:“真的要这样吗?娘亲,你要为我背这黑锅吗?” “是的,以后你要担心华延钢和华定。”韦蕉对时政也是挺关心啊。 但是想不到华宓真的就这么答应了这个方法,向韦蕉磕头后就走了。韦蕉不禁心寒:养你这么大,你却看着娘亲为你去送死,华宓,你这一点真的很像娘亲,够狠心。算了,娘亲也不怪你,你只有这样才可平安地登上皇位。 椒房宫。 夏雨瞳很快收到禀告:“皇后娘娘,韦蕉婕妤有事求见。” “不用见了,有事就直说,本宫很忙。”夏雨瞳不想看见那恶人,能少见就少见。 于是太监出去问了再回来禀告:“皇后娘娘,韦蕉婕妤请求见韦萱素妃。” “那就带她去吧。”夏雨瞳很快答应了,巴不得这天早些来,她们姐妹相斗的日子就是她们最大的报应。 海葵还不能理解:“皇后娘娘……” 海星可傲气十足了:“这么昂贵的衣裳怎么可以随便穿呢?这是老爷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一方心意,要他们白头偕老的。所以只能隔日拿出来晾一晾,去去湿气,今天你们有眼福了,抓紧时间看啊,下次晾衣可不知什么时候了。” 丫鬟们都围着衣裳转来转去,议论着这上面的花式和刺绣,越看越羡慕。 韦萱在远处看着那金光闪闪的衣服,觉得好刺眼,几乎是要抠出她的眼睛了,眼泪顺流而下,忍不住就要上前去撕扯那衣裳。可她没犯傻,在这么多丫鬟面前,不便这么做。 在屋内写书的华延钧被外面的吵闹声给烦地无心写字,就问海葵是怎么回事,海葵如实回答。 夏雨瞳今晚又听了韦萱一番可怜兮兮的哭诉,之后,韦萱扑在他怀中:“雨瞳,我多希望和你一块穿一次那金色的婚服啊,一次就好了。” “萱姐姐,那是延钧的衣服,不可以要来穿。再说延钧不是赏赐了很多衣裳给你吗?”夏雨瞳对这些琐事有些烦躁,但也没有对这佳人发火。 韦萱就嗲嗲地了:“谁稀罕那些衣物啊,我们没有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衣裳,这是我心里永远的遗憾,雨瞳,你也去那裁缝神手那做一套龙凤金色婚服来,我们在广祁园里穿好吗?好不好吗?” 海星也没闲着,虽然华延钧没有给她什么命令,但是她早就想到了。一日早上,太阳才升起,她就把华延钧夏雨瞳成亲时候的那套皇帝皇后新装给晾了出来在园子中央,假装拍拍上面的尘灰。 立刻,广祁园所有的丫鬟,还有一些奴才都出来看,都敬佩地不敢靠近,他们都是见过这套婚礼服的,但是还没看够呢,也还没近看过。 海星在外面一边整理着婚服,一边将丫鬟们嚷着:“站开一点看,这是老爷特令我们潜龙郡的裁缝神手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缝制的婚礼服,那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穿时,全潜龙郡的人从四面八方跑来看,都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穿得般配,是天赐的一对儿,你们看是不是?” “是的是的,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还穿吗?我们还想看看。” “唉!”华延钧紧着脸跟她说道:“那是我们赏赐的东西,韦萱告状时也没有理由说我的不是。而今日是在她面前炫耀了,这可足够她编一大堆理由来给大少爷来指责我们!” “啊?那我岂不是给大少奶奶惹祸了?”海星这下急哭了,直跺脚:“怎么办啊?”倏地,她停下了:“如果大少爷问起来,我一个人当着就是,绝不连累大少奶奶。” “没事,我来跟大少爷说就是了。”华延钧无奈地笑:海星啊,不管你如何担下这件事,雨瞳还是会认定是我让你做的啊。 华延钧听着这些话也上了心:现在已大致了解韦萱的性子了,自卑却又自尊心强,恃颜傲物,但不知她腹中有无才华可留得住雨瞳的心。雨瞳在她那里过夜那么长时间,会有一些相互交流吧?但不知这韦萱是否能靠才智赢得雨瞳的心。 想到此,华延钧有些担忧,虽自认为才华在韦萱之上,但毕竟韦萱她多了一份不可敌的美貌啊。 望向西侧房,华延钧想着夏雨瞳的日子,难道真的是被迷住了? 夏雨瞳和韦萱在一块用早膳,屋里很挤,但夏雨瞳不在乎这个,只是觉得早膳不好吃。刚来这里和韦萱一起吃饭的时候,觉得味道听刺激的,很好,但几天后就腻了。 夏雨瞳勉强吃下了韦萱的菜,一阵恶心涌上来,这些天常有这种感觉,但为了不让这位娇弱的美人含泪,他忍着吞下去了,等着在海边全部吐出来吧。 夏雨瞳不明白为什么韦萱夹的菜不如延钧的菜好吃,为什么还会呕吐出来,真是奇怪。 “我去巡海了。”夏雨瞳对韦萱没什么其他的话,因肚里难受,心里奇怪。 出门时看了一下正屋,不知延钧这些日子在玩什么,要不今晚去看一下她,这丫头还小,把她一个人丢在那么大的卧房里怕她害怕不敢说。 华延钧还在写着她的书本,并算着日子:马上要家宴了吧?不知到时有什么特别的礼节,要不去问问华强?可是他这个人看起来稀里糊涂的,那就去问大娘吧。也好显示对她的敬重。 华延钧失望地放下筷子:说什么“管好自己”啊?我是你妻子,我应该管你啊。 现在管不着他,就吃饱了去想明日的书本写什么吧。华延钧继续着独自的生活,也不觉得很寂寞。 日子一天一天过,算一算,华延钧和夏雨瞳成亲有一个月了,韦萱入门也一个月过几天了。 海葵海星就议论起来了:“韦萱伺候大少爷少说也有二十五日了吧?怎么她没有月事吗?” “会不会是用了药将月事往后延了?”海星怀疑了。 海葵摇摇头不认同:“韦萱肯定是想生个孩子的,不可能将用药延迟月事,那样会影响身子的。奇怪了,难道大少爷会和她一块聊天?” 夏雨瞳却也不觉得华延钧夹的菜很撑,虽多,但很快吃完,很清爽,消化地也快。华延钧还会包些点心给夏雨瞳并叮嘱道:“巡海时似吃大锅饭吧?那肯定没家里的好,但多少要吃一些,这些点心做休息时打点用。要是吃不完也别扔了,分给其他朋友吃,我猜那些海兵中会有些家里贫穷的……” 延钧好多话,好啰嗦,但听来却从不厌,每次都会听她的话,将点心吃完。 “雨瞳,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开心。快把这个吃下去啊,人家特意给你做的呢。”韦萱全身没有一块骨头不在扭动着,没有一片肉不在晃动着,连声音也是。 但又回头看着餐桌,好似很久没有和延钧一块用膳了,想留下来和她一起吃一餐,可是韦萱那边,只怕她又会泪水连连。算了吧,延钧比韦萱坚强很多,而且有那么多人对她好,不缺我一个。 “雨瞳,等等,”华延钧喊住了他,仔细瞧着:“我看你好像很疲劳,人瘦了,肩膀有些驼,眼眶都深陷了。你最近是不是在海边的事情很多啊?” “没有,延钧别担心那么多,管好自己就行了。”夏雨瞳看了看那餐桌上的菜肴,咽下了口水,离开了。 韦萱也会夹菜给夏雨瞳,她的手一伸出来就要“十八弯”才会将菜夹到夏雨瞳嘴边。 夏雨瞳会想起华延钧给她夹菜的时候,华延钧的坐姿也比夏雨瞳矮了很多,她急啊,就爬到了椅子上,跪在上面,人趴在桌上给夏雨瞳夹菜,一把把地夹在夏雨瞳碗里,还会念着每道菜的好处和坏处。一直到把夏雨瞳的碗塞地满满地堆成了一座山才肯罢休,然后双手托腮看着他吃下。 晚上回到广祁园内,他果真来了华延钧这里,见华延钧正在用餐呢,却还是急着对她说道:“延钧,以后不要赏赐衣裳给萱姐姐了,你赏赐的很多了。” “好吧,那萱姐姐还缺点什么呢?我也不知,她好像是很害羞,缺什么都不说。”华延钧满口答应并问候了一下韦萱。 夏雨瞳摇摇头:“这也没什么,不要送东西给她就是了,我会安排好的。”说完要走,这次对华延钧很冷淡。 听到“房劳过度”,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华延钧,华延钧似乎成了众矢之的,连忙摇着头。 这时华老爷华正洋也来了,听到这事,心中也不堪。斥问大夫:“怎会有这种事?你诊脉清楚没有?” 大夫起身行礼回答:“大少爷确实如此,但是老爷夫人不必担心,待老朽开一副药方,大少爷休息几日就可完全恢复。但要注意日后切莫仗着年轻气盛而不顾身子。” 华正洋气得说不出话瞪着华延钧,大夫人也责问华延钧:“怎么回事?” 华延钧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一时语塞了:“我,我……” 海星机灵勇敢,为华延钧挡了一句:“禀告老爷夫人,大少爷这一个月来都是宿在韦萱处,大少奶奶并不知事情严重。” 掌厨现在不知要怎么才好,看似是要向着华延钧才对,于是就将另外一些菜单拿出来给大夫:“这是大少奶奶给大少爷写的菜单,还请大夫过目。” 大夫看了看:“紫椰菜、番茄排骨汤、白术猪肚、蜜汁苦瓜、凉拌什锦、胭脂冬瓜,”露出笑容:“嗯清胃健脾,清气凝神,清除湿邪,去心火肝火,这才是当下节气该实用的菜谱,大少奶奶贤德为夫君着想周到。” “大少奶奶为大少爷选的菜都是有益于身体的,记得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一起用膳时,总是神采奕奕的,后来与韦萱一起用膳了,就见大少爷逐渐消瘦了。”海星一直急着帮华延钧说话,这回她没说错,都准确着。 这下一切直指韦萱,大夫总结了:“大少爷房劳过度,实用阳气菜肴过多才致使昏迷呕吐,药方已开好,每日煎药三次,连续三日,先实用流食清理肠胃,再恢复正常菜肴,就按大少奶奶所开食谱即可。” 华延钧则向华正洋和韦氏请罪了:“延钧没有照看好雨瞳的生活起居,是延钧的不对,延钧也该受罚。” “大少奶奶已经做地够好了,只是大少爷一直宿在韦萱小姐那里,大少奶奶也管不了啊。”华强也为华延钧说话。 第三二七章 黑姐妹再联手 “海葵别说了,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被她们给戏弄了。现在她们在本宫手心。”夏雨瞳弹着古筝,一直没停下,孙子华滔在旁跑来跑去,一会儿一句“皇奶奶”喊地她很开心。 外面,韦蕉得到允许就往丝缕殿去了。 韦萱韦蕉这对已经是仇人的姐妹相见分外愤怒。 “你来干什么?看我什么时候死吗?”韦萱对韦蕉还是高高在上的口气,反正自己现在难逃这一死,就也不必装模作样了。 韦蕉一来就向韦萱跪下:“姐姐,现在有一方法可以救你,只要你肯愿意出面向皇上说,那你所做的事情,我会全部顶下来。” “你有这么好心?”韦萱坐着斜眼看韦蕉:“就算你好心,你又能帮我什么吗?我可不信你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能,”韦蕉急不可耐地将她想到的方法说出来:韦蕉会谎称以前韦萱所做的事都是受她的迷药控制,那么这样就可减轻韦萱的罪,甚至可以让韦萱恢复以前的身份,而且华宓会继续将韦萱当母亲孝顺着。 韦萱诧异问道:“这么好?那你的条件是什么?”韦萱长进不少,知道要怎么与韦蕉说话了。 韦蕉也不绕圈子:“华宓遇难了,他意图杀害皇孙华滔不成,被发现了,但是这不是死罪,只要你出面,皇上就不会让华宓没了这太子位。但请姐姐让华宸来担下这个下毒杀害皇孙的罪名,这样才可保住华宓的太子位。如此,姐姐你还是素妃,华宓就是你的儿子了,将来华宓成了皇帝,姐姐就是太后。至于我,我替姐姐顶下所有罪名,自会去死。” 华强无奈哭着脸:“大少爷不准我说。” 此时大夫人韦氏和二夫人田氏都在旁边听着,似有意要责骂华延钧的不对。不过夏雨瞳的生母田氏更多的是哭“雨瞳啊,你这是怎么了”。 大夫人韦氏则更镇定些:“大夫,你看我儿是什么病症。” 大夫说了一堆医药术语:“大少爷脉象强弱不定,气息很强,双眼红肿,眼眶却深陷,舌苔全无……” “大夫直接说这是什么情况,有无大碍!”大夫人严词道。 大夫也不好意思说,稍微低头道:“大少爷这是房劳过度导致的气血上涌而两虚,经脉混乱。” 掌厨惊吓不止:“这是大少爷宠爱的韦萱小姐传下来的菜单,奴才不敢不照着做啊。” “这等食谱你也敢照着做?现在弄得大少爷身体不适了,你等着领罚去!”大夫人韦氏指着骂,并瞥了华延钧一眼:“掌厨当时觉得韦萱给的菜单有异样,怎么不去向大少奶奶禀报?” “这个,”掌厨悄悄看了华延钧一眼:“奴才以为大少爷宠韦萱小姐,就没敢向大少奶奶禀告。” “狗奴才,你倒是挺会见风使舵啊!谁说大少爷只宠那韦萱?”海星站出来为华延钧出气。 还在思虑中呢,华延钧就听到广祁园内人声喧哗,其中有人喊道:“大少奶奶不好了,大少爷在海边晕倒了。”是华强的声音。 怎么突然有这事?华延钧立刻出去看,见两个小厮抬着夏雨瞳回来,是真的处事了。 华延钧镇定下来:“将大少爷抬到正屋去,请大夫来!海葵,你去请大夫人和二夫人。”华延钧觉得这样重大的事情要让家里长辈知道,要是夏雨瞳有重症,自己怕是难做主。 一边是心急,一边冷静地指挥着所有繁杂的人。 夏雨瞳被抬到了主卧房内,大夫来了,先是给夏雨瞳把脉,然后询问其他症状:“他晕倒前是怎么样的?”“韦萱”“韦萱”华正洋和大夫人韦氏各自切齿说了一句。 “去把韦萱叫来!”大夫人怒下令道。 大夫已经写完了方子,并再次问道:“不知大少爷平日的餐饮如何?” 华延钧这才回答:“平日里雨瞳的菜单都是我吩咐给厨房的,他和萱姐姐宿一起后就不知吃的是什么了。” 大夫再深入问道:“大少爷脾胃燥热,老朽还要加些药改善,若是知道大少爷平日的食谱就方便开药了。” “这个,那就要请厨房掌厨了,菜单都是直接送到厨房,由厨房保存一段时间的,估计这个月的菜单还保存着。”海葵向大夫和所有人回复。 大夫人韦氏下令道:“马上令厨房将本月大少爷实用过的所有菜单送来!”气势恢宏不亚于男子啊。 掌厨来了,行礼后,将菜单拿出来,并解释道:“这是韦萱令丫鬟给的食谱,奴才是听丫鬟吩咐写的。” 大夫拿过来一看,念道:“韭菜炒虾肉、杜仲炖羊肉、海参豆腐、牡蛎汤、鲨鱼肉,这些都是壮阳的菜啊,大少爷正直血气方刚之时,加上现在天祈燥热,食用这些菜式定是阳火上升血脉紊乱,心肺燥热,脾胃油腻而呕吐。掌厨可知这食谱的作用?” 华强回答道:“大少爷在海边呕吐了,脸色很难看,之后就晕倒了。” “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有一段日子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华延钧呵斥着华强。 华延钧正在一点点地给夏雨瞳喂小米粥呢,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讶异地回头看了看韦萱,但此时她无心观赏韦萱的美貌,只是一脸纳闷:“爹,是我不好,我以为萱姐姐会服侍好雨瞳的。” “延钧啊,”华正洋想要郑重地说,却被丫鬟海星给打断了话:“老爷,奴婢斗胆禀告,大少奶奶从未见过韦萱,韦萱来广祁园一个月来从没有来向大少奶奶奉茶问安过,大少奶奶想要去看她,但奴婢不愿大少奶奶屈膝,于是大少奶奶就每隔几日送些衣物给韦萱,并传话说让她好好服侍大少爷,有和需要就传个话。” 海星的告状恰到好处,海葵再加一句:“确实如此,老爷夫人,大少奶奶赏赐给韦萱的衣物,就是希望她照顾好大少爷,可是韦萱却……”海葵瞪了韦萱一眼。 韦萱现在是无从辩驳了,她什么理由都没有,全是她的错。华正洋也站了起来,压住了那怒发冲冠的气火:“韦萱,怎么做丫鬟你不懂吗?现在还不向延钧问安?她和雨瞳一样是你的主子!” 大夫人听到华正洋所说的“主母”二字,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不快,但嘴上还是为华延钧说话:“延钧是该注意点,今日我就帮你处罚韦萱,禁足一月,不可见任何人。” 华延钧还不知怎么回答呢,二夫人就连忙叫好了:“夫人说地是,还是让延钧来照顾雨瞳吧,你看刚才大夫都夸她给雨瞳的食谱恰好是符合现在夏季的湿热,延钧啊,是真心地为雨瞳好呢。” “嗯,好了,这事毕竟难听,就都给我紧着些嘴,广祁园的丫鬟奴才们都注意些,”大夫人已经站好了,眼光刺过韦萱:“贱婢,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要我让你滚吗?” “奴婢想看看雨瞳……” “滚!” “是。” 韦萱一哆嗦,由她的奴婢给扶着离开了,华正洋和大夫人也离开了,主卧里就剩下华延钧和二夫人在照看夏雨瞳了。 大夫人却不待见她,将脸一拉下:“别喊我姑母,这里是华府,你是侍妾丫鬟,就该称我夫人!” “是,夫人,我不知道雨瞳这样了,他也没有跟我说啊,”韦萱跪着想要用膝盖走到夏雨瞳的卧铺边,不过大夫人制止了:“韦萱,你是侍妾丫鬟,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是雨瞳的卧铺,你有资格靠近吗?”大夫人说此话的时候,看也没有看韦萱一眼。 二夫人只知道一个劲地哭着:“雨瞳没事吧,从小身体好,没见过他这么瘦弱啊。”又转眸向华正洋求着:“老爷啊,怎么让这个丫鬟来伺候雨瞳呢?” 华正洋也没法,当初是夏雨瞳自己一心要将韦萱纳为侍妾的,现在出了这等丑事,华正洋就责问起华延钧了:“延钧,你是雨瞳的正妻,为何没有管束好韦萱?” 大夫人更是比华正洋还生气,冲上去就是给了韦萱左右一掌掴,咬牙道:“贱婢!” 韦萱再哭也没用了,只有向华延钧磕头问安:“奴婢韦萱见过大少奶奶,望大少奶奶身体安康。” “现在我也没空与你聊,萱姐姐,以后切不可胡乱给雨瞳用不当的食物了……”华延钧叹气地看了她一眼,继续给昏睡的夏雨瞳喂小米粥。 二夫人一把眼泪抹去,为她唯一的儿子说话:“这哪里是饮食不当,分明就是在给雨瞳下毒啊。老爷夫人,你们不能放任这个韦萱在雨瞳身边了啊,她是妖孽,要不,妾身哪里还睡得着。” “霖玉,你别哭了,”华正洋简单安慰了二夫人,然后问华延钧:“延钧,你是雨瞳的妻子,以后像这种事可不能再发生了,还有这些丫鬟闹事,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以后你将会是主母,是雨瞳的内助,没有魄力怎么去震住这些胆大包天的下人?可记得爹对你的期望?” 华延钧将碗和汤匙放下,站起来向华正洋屈膝行礼回答:“延钧记住爹的话了。” 大夫的事忙完了,就急着领了赏钱离开了这富家丑闻。 可事情还未完,接下来是怎样处罚该处罚的人。 韦萱已经来了,她已从丫鬟口中知道夏雨瞳晕倒的事,也知道罪责在自己了,现在没法,一进门就向华正洋和韦氏下跪,一并喊着:“雨瞳怎么了,雨瞳……” “你还有脸来看雨瞳?如果不是你,雨瞳也不会在海边日日呕吐晕倒!”大夫人韦氏首先责骂:“方才大夫说了,雨瞳房劳过度,实用过多壮阳菜肴才致如此,这可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我只是在伺候雨瞳啊,我是雨瞳的侍妾,姑母,我也不知会这样。”韦萱现在唯一可以依赖的就是大夫人韦氏了,毕竟同一血脉,她认为自己做错事了,大夫人也会没面子,所以还是将“姑母”这两字喊大声些吧。 二夫人说话始终是在叹气的样子:“延钧,虽然娘没本事得雨瞳的爹喜欢,但是你去看看雨瞳的嫡母和另外三个庶母,个个都有过人之处。”说着,二夫人拍拍她的手:“你照顾雨瞳也累了,现在就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雨瞳。” 二夫人松开了华延钧的手,那一刹那,华延钧感觉二夫人将千斤重任交给了自己,就是做好夏雨瞳的正妻,为他将来管理好华府,并要得夏雨瞳的真爱。 华延钧出去了一下,坐在正屋内打了个小盹,还没休息好就听到卧房内夏雨瞳大喊:“我竟然被萱姐姐下了药?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她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 一定是二夫人将韦萱给夏雨瞳点壮阳食谱害他身体衰弱垮下的事给说了,夏雨瞳才这么恼怒。 华延钧进卧房去,看二夫人也拦不住夏雨瞳“雨瞳你现在还需要休息”,夏雨瞳不听“娘,我去质问萱姐姐”。 “雨瞳你这样子就不要出去了,”华延钧出现,一句话稳住他:“海葵拿镜子来。” 第三二八章 姐妹已经没有信任 “华宸也要为华宓担下下毒的罪名去死吗?”韦萱问道了最重要的一点,对她来说重要的一点。 韦蕉劝她:“姐姐,华宸已经是这样无药可救了,您不如放弃他,反正华宓是你的外甥,他会将你当亲生母亲的。姐姐,我们姐妹两小时候受尽别人的白眼,如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我们的母亲,一定不能都颓散落魄下去,所以姐姐,我为你顶罪保住你,让华宸为华宓顶罪保住华宓。这样才能让我们的娘亲在地下开心啊。” 韦萱瞥她一眼:“韦蕉,你想地可真美妙,用你自己这烂骨头来换得你儿子的太子位,可是却要牺牲我的华宸,这在我看来可不公平。” “姐姐,现在没时间多想了,你也别算来算去了,趁着现在皇上病着,赶紧做决定吧。我们姐妹两个不能被世人笑话啊,将来你帮我洗清罪名,华宓继承华宸的责任来孝顺你,这是我们想要生存下去的唯一方法了。”韦蕉觉得自己这么劝是有用的,以前这么劝韦萱是屡试不爽的。 但现在,韦萱问了句:“你的儿子华宓也同意你这么做吗?” 韦蕉点头:“是的,华宓说他一直将你和我当作母亲,他有两个母亲。” “真是笑死我了,”韦萱飙开喉咙来说道:“华宓连你这个生母的命都可以不顾,他将来会对我这个姨母有多好?我很难想象。” “姐姐,”韦蕉不知道韦萱没那么蠢了,那就要继续说服她。 二夫人担心了:“娘来给你揉揉太阳穴。” 没用,夏雨瞳还是一直抓着头喊痛,难忍的痛。 “娘,让我来吧。”华延钧镇定着走到卧铺边,二夫人起身,华延钧坐下安慰着:“雨瞳你先忍一下,很快就好了。”之后华延钧伸手在夏雨瞳腰后按摩,使劲力气按摩之后才让夏雨瞳渐渐平稳下了情绪,不再抓头了,他回头无力地看了华延钧一下:“延钧,你在这。” “嗯,我在这,雨瞳你别冲动,我知道你很不开心,想要去处理一些事,但是等身体康复了再去处理不迟啊,听我的,休息着吧。”华延钧的声音中还带着小女孩的稚嫩,让夏雨瞳倍感舒畅,安静地躺了下来,一直看着她舒爽地笑着。 二夫人摇摇头,眼眸中看着自己无希望的未来:“娘只希望你和雨瞳将来一生幸福,不管是否继承家业,都不要分开。但现在雨瞳是被韦萱迷了心窍,等他明白过来就好了。” 华延钧点着头,细听着,二夫人握着她的手,忧郁中教授她怎么为正妻:“延钧,娘原本是北边一庶出女子,只是因为你爹的商场需要才被他纳妾的,在华家算不上什么,但你不同,你嫡出,有显赫的娘家,自己也是才华横溢,所以你要坐稳了雨瞳的正妻之位,才可让雨瞳无内患。” “娘太低看自己了,又太高估延钧了。”华延钧说些场面话来安慰二夫人,但实际上,她也早从各方面看出二夫人确实不得喜。 二夫人怅然地摇头道:“延钧你听我说,雨瞳是华家长子,日后三妻四妾是必然也是无可奈何,但是你可不能让那些妾侍给夺了你在雨瞳心中的地位,也不能让雨瞳倾心于其他妾侍而把你冷在一边做个有名无实的主母。” “娘这么看重延钧,延钧都不知怎么感激了。”说着,心中眼眸中都红了。 镜子拿来了,夏雨瞳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瘦弱了似乎十年,原先那帅气明朗的脸庞也不见了,他顿感自己像个老头子,一把将镜子给扔到地上打破了。 “啊”他痛苦地伸出双手来抓着自己的头发,将簪子摘掉了,发髻也抓散了,批着头如疯子一样在卧铺上哭喊:“我何以见人啊。” “雨瞳你别这么冲动啊,大夫说你要静养的。”二夫人根本无法控制住冲动的夏雨瞳。 “娘,我头痛,头痛地难受。”夏雨瞳喊了一阵后抓着头直喊头,脸都紧在一起,头上冒汗了。 二夫人看着华延钧忙来忙去,是越看越喜,待到华延钧给夏雨瞳喂药之后,就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亲切和蔼地如同待自己的亲身女儿:“延钧啊,娘问你,这个月来,就任着雨瞳在那妖女韦萱那里宿着?” 夏雨瞳才安心舒适地躺下来,双手摆在头后面,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我的大卧房舒服,延钧,过来吧,不逗你了。” 华延钧过去,不看他,还撅着呢:“雨瞳你卧姿要好一些,看你这个样子,跟无赖似的。” “不就是平躺着吗,”夏雨瞳躺了下来,又把华延钧拉在自己身边来:“延钧,你最近都在玩些什么呢?说来听听,看看是不是我小时候玩过的。” 华延钧拽开他的手一起身,昂起头道:“什么玩啊?我可是在写书,告诉你,我已经写了一册了,估计要写十册。” “哟,哟,”夏雨瞳夸张道:“延钧你还会写书啊?看不出啊,拿来给我看看,是什么武松打虎的故事。” 华延钧难过无奈地稍微低头:“我看着雨瞳从萱姐姐那里回来就很开心,想着雨瞳开心就好,也不曾想会有这等子事。娘,我以后该怎么是好呢?萱姐姐确实漂亮啊,雨瞳也喜欢他。” “唉,延钧啊,”二夫人摸着她的头,回顾着自己的半生:“女人并不是只靠漂亮就得男人心的。你看娘,年轻时虽是有几分姿色,但跟了你爹后也从未得宠过,如果不是为华家生下了长子雨瞳,现在还不知在何处呢。” “娘你别难过,以后雨瞳和我都会在你身边承欢膝下的。”反过来华延钧安慰二夫人了。 夏雨瞳吃了药也进了一些流食后,晚上了,该入睡了。 华延钧想到他这些日子来,身子都被韦萱给掏空了,所以今晚不要和他一块睡:“雨瞳,我去旁边睡,你有不舒服就喊我。” 夏雨瞳拉过她来搂在怀里:“延钧在旁边,说点有趣的事吧。” 华延钧在他怀里躺下了,夏雨瞳并未与她云雨,她庆幸夏雨瞳没有再耗身子,但又叹自己这几日好不容易等到夏雨瞳和自己宿在一起,却不能与他行夫妻之事。 “雨瞳,你在海边每天都巡逻吗?海兵们知道你是华家长子,肯定会让着你,你的上司也会看在爹的面子上而给你特殊,我觉得这样不好。”华延钧在他怀里问着这个早就想知道的事。 华延钧解释:“娘,是这样的,雨瞳现在身体是阳气衰弱导致无法固住阴血,阴阳两虚才那么暴躁,我刚才给他按摩了命门穴,那是人体第一穴,男子固精,女子补血之处,且有静气凝神的功效,以后我会每日给雨瞳按摩并艾灸命门,直到他完全康复。” “嗯,好,延钧还懂些医术,娘就放心多了。”二夫人心里稍稍放下了。 主卧内,夏雨瞳都出来了:“延钧,我想吃你安排的菜,怎么还没有啊?” 华延钧扭了个身:“谁让你捏我鼻子啊?不给你吃的了。” 二夫人看华延钧的可爱样子,就催着她:“延钧,快进去吧,现在不正是雨瞳喜欢你的时候了。” “是,娘。”华延钧脸上飞来两朵红晕,进了卧房。 但是看了之后,他就迷了进去了:“延钧,你这些故事从哪里知道的?看起来不错啊,比先生讲的那些大道理通俗易懂,老少妇孺都可看明白。” “好了,先喝了这碗蜂王浆,里面加了绿豆粉,给你补身子又清理肠胃的。”华延钧将蜂王浆端到旁边了。 “延钧你边喂我边看。” “一边看书一边进食不好。” “那我先看再吃。” “先吃再看,这都是按大夫所说的少吃多餐,雨瞳,你再不听我的,那就别看我写的下一册了。”华延钧将碗放了下来,赌气道。 夏雨瞳才放下书本,邪痞地笑着过来:“好,我不看书了,但是延钧还是要喂我吃蜂王浆。” “你怎么这样啊,你从来没有喂我吃点好吃的。” “我就这样了,延钧你生气我就开心。” “你自己吃吧。” “别,我来喂你一口。” “你喝过的我不要。” “来,吃一口。” “不要啦。” …… 海葵和海星端了温水过来了,华延钧一边给夏雨瞳擦身子,一边说:“雨瞳你出了虚汗,待会要多吃些,不过是少吃多餐,我会按时给你喂的。但记得不可再发怒了,要不我就不给你按摩了,让你头痛去。” “别,延钧,我不怒了,你别生气。我都听你的。过来。”夏雨瞳拉着她手。 华延钧靠近,被他捏了一下鼻子:“敢约束夫君,延钧你大胆了。” “讨厌,娘在这里呢,还这么玩弄人家。”华延钧撅了一下嘴。 夏雨瞳可笑开了:“我就喜欢看你被我耍的样子,再过来啊。” “不理你了,你自己睡着吧。”华延钧撒点娇出去了,背后是夏雨瞳喊着“延钧你别走”。 二夫人将这对小夫妻的恩爱看在眼里,笑开了花,跟着出来问道:“延钧啊,为什么我给雨瞳按摩太阳穴都没用,而你给他揉揉腰他就不头疼了,心情也好多了?” 夏雨瞳虽是身体重虚,但究竟是底子好,刚才延钧给他按了一下命门穴就精神好了许多,现在可以和华延钧笑着聊了,暂时把不愉快给抛在脑后了。 华延钧将她写的书本给拿来了,骄傲地坐在一边:“看吧,我的著作。” “得意什么啊?待我来检查有无错字。”夏雨瞳不太信华延钧的能力。 华延钧穿好大衣下床,安慰他道:“雨瞳,你这不是老人的病,只是因为太过烦躁而已,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尔后喊道:“海葵!” 刚入睡不久的海葵立刻进来了:“大少奶奶何事?” “去把我艾灸的铜罐子拿来,”华延钧说完就轻声安慰夏雨瞳:“雨瞳你先起来坐好,我来给你艾灸一下。保证你马上睡地呼呼的。” “真的吗?”夏雨瞳坐起来,却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靠着卧铺一侧不想说话。 海葵已经将华延钧艾灸的一套器具准备好了,华延钧坐在小板凳上,将夏雨瞳的双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再将艾草放至于铜罐子内,然后包上铜罐子给夏雨瞳的脚底涌泉穴做艾灸。 夏雨瞳拿过毛巾给还未醒的华延钧擦着涎,她在梦中踢着他,夏雨瞳却满是笑容:“延钧你流涎了还踢我,等你醒来,等着受罚哦。” 海葵和海星听到此话就知趣地离开了:“太好了,大少爷终于知道大少奶奶才是真的好。” 今天白天,华延钧醒后就和夏雨瞳闹开了:“我哪有流涎啊?哪有趴着睡啊?哪有呓语还踢腿?都是你骗我的。” “就是这样的,我骗你干什么。”夏雨瞳在卧房里到处跑。 里面好不热闹。 第三二九章 要不是我你早死了 但是韦萱不想听:“韦蕉你还是不要说了,我告诉你,我恨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在皇上身边会过地好好地,至少我这个素妃可以做到老,而华宸呢,他就算当不了太子,那做个郡王也很好啊。可是现在!” 韦萱对韦蕉怒目要食人一般:“我在皇上这里的独宠没了,华宸连一个郡王都做不安稳。朝臣中那些地方官都看不起华宸。这都是你造成的。你还想跟我来说让我帮你救你的儿子,还是让他去死吧!” 听到这些,韦蕉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你以为没有我你就能在皇上身边安心地做个独宠的妃子?告诉你,要是没有我,你早就死在了靖州华府里了。要是没有我,你在这皇宫里也不知被后妃们害了多少次了,你这张用来生存的脸也早就被人毁了!” “滚,韦蕉你给我混出去,我不想见到你!”韦萱不得不承认韦蕉所说的,但是又不愿意去面对,那么就只有发火来维护她高傲的尊严了。 韦蕉对她最后通牒:“韦萱,现在我给你一炷香时间,你决定好,要不要与我合作保住华宓?如果你不答应,那现在我就有办法让你和华宸都去死!” “你想去皇上面前告状吗?去啊,去啊,看皇上会不会相信你。滚,不要说一炷香,点香的时间我都没法忍你!”韦萱一点都受不了。 韦萱不知韦蕉更加受不了她,韦蕉忍了她大半辈子,要报复了:“好,这是你自己找死!” 华延钧笑完了,笑地打嗝才停下来,一边打嗝一边说:“谁说我不懂?‘华’字来源于‘花’字,所以雨瞳就以‘花’为你的假姓,而你是家中长子,所以名字就是‘大’,这样不就是‘花大’了吗?” “呃,呃”华延钧还在打嗝呢,夏雨瞳侧身看着她,觉得这丫头还真懂不少呢,不过这样子可不像是个才女啊。 “终于可以吃饭了,老是吃那些汤啊粥啊,根本不管用,”夏雨瞳和华延钧一起用午饭:“延钧,大夫说你帮我点的菜好,你还懂医术帮我艾灸,还会写书,你真的会这么多本事?” 华延钧本想就自己写书一事骄傲一番,可海星却先插嘴了:“可不是吗,大少爷,大少奶奶不仅有才华,而且对大少爷比那韦萱……” “海星你住嘴。”华延钧止住了她的话。 夏雨瞳却是很有兴趣:“海星你说,有什么说什么。”他令道。 海星也素来大胆:“大少奶奶罚我我也要说,大少奶奶事事为大少爷着想,比那海星好多了。不是奴婢说人坏话,就看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在一起的几日,下人们看了都觉得大少爷身强体壮,可是被韦萱缠着后,眼看着精神头一日不如一日。我们可都看在眼里,为大少奶奶鸣不平呢。大少爷当多对大少奶奶好些才是。” “海星,你就不怕大少爷掌嘴?”华延钧现在只有叹气,叹海星太过大胆了。 “你猜中了,不过你刚才大笑,现在打嗝是给你的惩罚。”夏雨瞳给她拍着背,话里戏耍她一下。 “雨瞳你又笑我。”华延钧笑累了,打嗝也累了,照顾夏雨瞳一整天累了,就这么在夏雨瞳拍着背的时候睡着了,睡地很香。 只是,没有睡太久,就被夏雨瞳翻来覆去地吵醒了。她揉揉眼问道:“雨瞳,哪里不舒服吗?”起身点燃了蜡烛。 夏雨瞳很烦躁地在卧铺上说着:“不知怎么回事,眼睛都睁不开,但就是睡不着,越睡不着越心烦,我以前一躺下就睡着,从不担心这些老人家的病。”夏雨瞳说着,觉得是自己身体大不如前,且老了垮了,躺着无力地看着头顶。 却不想夏雨瞳点头道:“是的,海星你说的对,没有比较我也不知谁才是真的对我好,你也不必这么着急心疼延钧,她永远是大少奶奶。还有,你这嘴啊,够厉害,有你这丫鬟在延钧身边,我也少了些许担心。今日这番话,当赏,”夏雨瞳转头对华延钧道:“延钧,待会赏海星一些金花生,啊。” “我看这海星是在教训雨瞳。”华延钧放下碗筷。 夏雨瞳也放下了碗筷:“教训地好,对。” 才吃了一半,海葵就进来,脸上不是很开心:“大少爷,大少奶奶,韦萱在外面跪着呢,都一炷香了,我也赶不走。” 主屋中,韦萱已经跪在那里哭了,她的丫鬟在身后。 华延钧事先对海星下令了“虽然大少爷让你教训韦萱,但我看大少爷只是一时之气,你可别当真了,管好嘴。今日韦萱不敢乱来”。 海星白欢喜一场“是”。 华延钧坐在了主座上,对下面跪着的韦萱道:“你起来吧,跪久了对膝盖不好。有什么事就说吧。” “大少奶奶,以前是奴婢不懂礼数,没有来向你敬茶,现在奴婢想见大少爷,求他谅解,奴婢所做的事,都是因为奴婢太爱他,舍不得他离开啊。”韦萱哭了个泪人,好不惹人心疼。 “我去让她起来,跪坏了可不好。”华延钧起身。 夏雨瞳猜着,延钧是昨晚守着自己入睡无恙,所以才这样铺着睡吧?傻丫头。 夏雨瞳轻轻地将她翻过身来,让她平躺着,却见她烦躁地推开自己。 夏雨瞳看着她睡觉的样子:有点忧虑,眉心拧成一小点了,小圆脸也放不开,两个梨涡儿也随着紧皱的脸而稍显出来,嘴里在说着呓语吧,还是在梦里嚼着什么好吃的?她睡觉也不肯放松心情,是还在担心着我吗? 夏雨瞳抚着她的额头,有点爱怜又自责:我让你这么担心,小丫头,以后不会了,你该每天笑着做你想做的事才对。 “大少爷,我们来伺候大少奶奶洗漱。”海葵和海星来了。 夏雨瞳对她们摆摆手,示意声音轻些,然后小声说道:“把毛巾拧湿了拿过来。” “是。” 夏雨瞳这次与她倾心谈:“傻瓜,我换个名字去报名当兵,就没人知道我是夏雨瞳了,我就和普通海兵一样了。” “这是个好办法,这样就让你从最底层做起,一层层懂地华家的大业,雨瞳,爹这是在锻炼你呢,”华延钧思索着点头,忽然好奇地睁大了眼问道:“雨瞳,你是用什么名字去参军的啊?”好奇地都爬到了玉枕上了。 夏雨瞳对这个就不愿说了,闭眼:“这有什么好说,睡吧。” “你根本睡不着,告诉我。”华延钧拿出她挠腋窝的绝技了。 夏雨瞳痒地笑着告败了:“好好,告诉你,我在军队中叫花大。” “花大?”华延钧“噗哧”笑了出来,翻过身来踢着腿,按着肚子道:“雨瞳你胡乱编也编个好听一点的吧。” “唉,就知道你不懂。”夏雨瞳有点失望。 “大少奶奶,让奴婢来给大少爷艾灸吧,看你都困得睁不开眼了。”海葵担心华延钧的身子。 华延钧将眼睁得大大的:“不行,你找不准穴位,必须我来给雨瞳艾灸。” 夏雨瞳看着华延钧不知在玩什么,想叫她去睡觉,但自己很烦躁,只怕会吼着她。 一炷香的功夫,艾灸结束,夏雨瞳渐感脑子安宁清静了,想要昏昏欲睡了,好想问延钧耍的是什么魔法。 华延钧被艾草呛地咳了两下,尔后起身扶着夏雨瞳躺下,细声问着:“雨瞳感觉好些了吗?头不昏胀了吗?” “嗯,清爽多了。”夏雨瞳迷糊着笑着:“延钧你真聪明。” 睡着了,睡地很舒服,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精神奕奕,但看身边华延钧趴在卧铺上,头伏在双手上,还有点小呼噜并流着涎呢。可爱的丫头,她怎么这么没有睡姿啊? 夏雨瞳拉她坐下,坚定道:“用了午膳再去。”对韦萱的一点爱恋心也不见了。 午膳用完,华延钧问道:“雨瞳,我们出去吧。” “延钧,我不想去见她,你去就好了,让她住在西侧房内别出来了,要是嫌那里委屈了她就可以搬出去住,我不拦着。”夏雨瞳转身气愤道:“另外,让她给你好好跪着,她可没少说你的不是,你送衣裳给她她也不开心,这样的女子,不懂人情,不见也罢。对了,海星你跟着大少奶奶出去,守着,让韦萱跪着,要是她敢有不敬之言,你就帮大少奶奶教训她!” “奴婢遵命。”海星早就巴不得要教训那个自恃貌美不把华延钧放眼里的韦萱,现在有夏雨瞳亲自下令,自然是得令,高兴地要奔出去了。 华延钧却只是淡然一笑:“雨瞳,凡事不可太过,唉,等你消气些再说吧。”然后出去了。 华延钧今日才是好好看清这个传闻中的美人,确实是天上有人间无:脸似剥了壳的熟鸡蛋的蛋白那样光滑嫩白无瑕疵,加上这眼泪垂垂更显柔弱,一双桃花眼在哭的时候也是妩媚动人,更不必说她笑的时候有多诱人了,醉熏了人也不知啊。还有那双有如柔荑的双手,抚过何处都会激起浪涛吧? 倾国倾城,美艳绝伦,哪个男子可以拒绝?华延钧对此自叹不如,不过她自有她的自信,对这一直在哭的韦萱教导着:“你也已经奉茶了,就不必再来这么跪着了。” “雨瞳,你在里面吗?我是萱姐姐,来看你了,你好些了吗?是我不好害你这样,你来看看我好吗?”韦萱突然叫喊了起来,当然不是那种歇斯底里鬼哭狼嚎似的,而是柔弱无力听来心软的哭诉,似乎她有多委屈多无助。估计谁都会为此而出来抱住这位美人儿。 夏雨瞳在里屋不是没有心动,但他这回是被韦萱给气伤了,觉得此事没脸见人,就忍着不出去见他。 罢了,华延钧也不想和这个脑子不灵的美人再说道理了,现在只要她不来闹就好了。 华延钧觉得可以劝走她了:“既然你明白自己的错误,那就暂时别来烦雨瞳了,我相信雨瞳心中还有你,你稍等些时日,雨瞳会来看你的。现在,回去吧,不要弄得雨瞳不出门。” “是,大少奶奶,奴婢这就走开,自己禁足,不离开西侧房一步。”韦萱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在离开主屋的路上,她还念着:“刚才华延钧穿的是月华裙吗?哼,就她那矮小样,穿月华裙也不如我穿粗布裙好看。”快速走回去了,也不用什么莲花步,轻云步了。 华延钧爽笑着摇头:“萱姐姐可以让你开心,那你就去嘛。要是我拦着你,你就会板着脸给我看,到时你肯定会欺负我,我看不止是捏我鼻子了。” 夏雨瞳顿时转忧为喜:“原来延钧还藏着这心思啊。那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真的不只是捏你鼻子。” “哎呀,狼来了,快跑啊。”华延钧立刻机灵地跑开。 但没跑过夏雨瞳,于是只有“咯咯”笑着求饶:“雨瞳,别挠我了,好痒啊。” …… 第三三零章 韦蕉一语动翻天 韦蕉往昌茂宫去了,在那里整整跪了一下午也不见皇上华延钧宣她进去。 昌茂宫里面,夏雨瞳觉得是时候了,就对华延钧说着:“韦蕉从来没这么固执过,这次不知是有什么重要事,可别又出什么丑闻了,还是让她进来说个清楚吧。延钧你歇着就行,我来处理就是。” 华延钧点头,夏雨瞳示意宫女:“将华滔带出去玩,其他人都退下。” “是。” 昌茂宫里,华延钧坐在躺椅上,对那跪着的韦蕉十分烦躁又愤怒:“怎么了?朕还没定你的罪,你就急不可耐地来寻死了?” “皇上,奴婢是该死,因为奴婢有一重要的事情,从奴婢见到皇上的时候就瞒着了。所以,皇上将奴婢碎尸万段都可。”韦蕉这此是很有斗志啊,但就是不知她这是在做什么。 夏雨瞳知道她刚从韦萱那里过来,看这样子生气不小,是吵架怄气了,那就是来告状了?韦蕉最会是油嘴滑舌了,那她会说韦萱什么呢?夏雨瞳这下要好好看看韦蕉是怎么将韦萱给弄得彻底翻不了身的。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皇上了,那就说了吧。要是你举报有功,本宫看看能不能帮你求求皇上,给你减罪。”夏雨瞳问着,身上没有丝毫动。 华延钧因病而半眯着眼:“韦蕉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还谈什么减罪啊?皇后,你太好心了。” “皇上皇后请听奴婢说,大皇子华宸不是皇上的儿子,是韦萱与其他男子所生,韦萱欺骗了皇上,在靖州华府的时候就骗了皇上。”韦蕉一语动翻天啊。 “原来如此,萱姐姐,”华延钧心里不觉好笑,这个女人空有一美人胚子,却无脑子,教导她一下吧:“萱姐姐,你这是想让雨瞳每夜宠你吗?你想想,雨瞳是华家长子,日后妻妾多少难预料,难道你要独占他?让所有妻妾都视你为敌?” “我……”韦萱似乎是在品味华延钧所说话的道理,之后向她磕头:“大少奶奶所说极是,是奴婢错了,奴婢想的不对,以后应劝雨瞳雨露均分才是。” 笨蛋,你有什么资格劝雨瞳“雨露均分”?应当是我,大少奶奶让雨瞳分你些雨露! 华延钧坐到他对面来安抚道:“雨瞳,你别这样了,事情都发生了,再说谁不会犯错?萱姐姐的错是过了,但终其原因是因为太爱你。她是你的一见钟情的初恋,我猜你不会因为这一件事而从此不理她。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嘛。待你心情好些了,再去看看她,她定会有痛改前非的。” 夏雨瞳深叹气,倏地,他细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还是那样嘟嘟的娃娃脸,却说出了自己所想,可她,还是个小孩心思,她不吃醋吗? “延钧,我这个月来,把你丢在这偌大的卧房去陪萱姐姐,你不怪我吗?”夏雨瞳眼眸清澈地望着她,所有歉意都在脸上。 “我只是……”韦萱无言。 华延钧替她说了:“你只是想让雨瞳更宠爱你,让她在你身边久一些对吗?他对你还不够好吗?违背爹娘的意思迎你入门,还夜夜宿在你那里,你还想怎样?” “我是个微不足道的庶出之女,这个侍妾之位就如丫鬟,我怕……”韦萱说出心中所想,又想喊了:“大少奶奶,我害怕啊,只要我哪一点错了,雨瞳就可以冷我,不理睬,所以就魔咒迷了心窍,才用了那些菜单。” 华延钧回到里屋,看夏雨瞳还在生气地坐着,就坐在他身边去:“雨瞳,饭后板着脸可不好,笑一个。”用手指顶着他的酒窝处:“我给你顶出两个酒窝来,这样每天都在笑。” 夏雨瞳将她的手握住,语重心长问她:“延钧,你不烦萱姐姐吗?” “嗨,有什么烦不烦的,”华延钧摇摇头,爽朗一笑:“雨瞳,其实你也不必去烦萱姐姐,她只是因为太爱怕你离开她才给你吃那些菜。想来,她也挺可怜,每日在西侧房什么事也无,就是想着等着你去看她。” “哼。”夏雨瞳一扭头,不以为意道:“她有心事可以说啊,为何用这龌龊污秽的方法绑住我在她身旁吗?” “在这里喊什么?雨瞳现在要休息,要真为他喊,真想道歉就等雨瞳身体恢复了,气消了再说,现在喊只会让他更恼怒!”华延钧一拍桌子,怒目视着,想着这个韦萱还真是够蠢的,在雨瞳生气的时候过来撞,以为那美貌什么时候都可起作用吗? 韦萱听华延钧这么说也就不叫喊了,却仍赖着:“那我就在这里等,等到雨瞳不生气了。” 看来要轰走这位木头毒美人还须费点脑筋啊,华延钧劝说着:“萱姐姐,你如此美丽,雨瞳对你宠爱有加,你为何还要用那些见不得人的菜肴给他吃?这相当于是给他下春药,所以他才这么生气,觉得受羞辱了。” 华延钧开心一笑转身,拍手道:“那就好了,韦萱不识字就是没读过书,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木头美人,却还妄想雨瞳只对她一人好,实在是做梦。雨瞳将来继承家业,怎会常和这个没有脑子的韦萱在一起呢?你们说是吧?” 海葵海星点头称是,但看华延钧收敛了脸上的笑,不禁叹忧起来:“我本不想这样耻笑韦萱,可是她太奢望,我不防着她,就是害了自己。嗨,这个韦萱,不自量力,不懂雨瞳,连她自己有多大实力也不明白。若是她肯安分地做个侍妾,将来或许会得一妾的身份,可是她要对我下手,那我也只有还击了。” “大少奶奶就该这么想,千万别太仁慈善良了,要不,不但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大少奶奶将来的孩子,所以我和海星都会帮大少奶奶看紧了周围的一切,任何可疑的人事都不能放过。”海葵为华延钧鼓气道。 华延钧心中一片阴寒,不知前方会如何,但且只有将自己的一点依靠劝寄托在夏雨瞳身上,因为她觉得夏雨瞳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迷恋美色而不顾其他,而且,夏雨瞳对她真的很好,将她护地严严的。 海星海葵就开始不安起来了,着急的话一大堆: “这么说来大夫人是在演戏,表面上对韦萱不好,实际是想利用韦萱在大少爷心中的地位来出去大少奶奶” “这太可怕了” “要是大少奶奶现在对韦萱做了什么,就正好中了大夫人下怀” “大少奶奶你想到对策没啊” 海星今天是憋足了气,因为华延钧不让她对韦萱说指责的话,所以提出一计:“既然大少爷现在对韦萱怒不可和,为什么大少奶奶不趁此将韦萱赶走?还等到大少爷消气后再去找她吗?” “等到雨瞳彻底厌倦韦萱不就好了?”华延钧面对海葵海星道:“你们没看出来,韦萱就只会靠她的美貌和哭来吸引雨瞳的注意,虽是一副美人胚子,但这久了也会烦人。” “嗯,是的。”海葵海星都认同这一点:红颜暮年最是伤心。 华延钧还想到一点:“韦萱是不是不识字?上次听厨房掌厨说她给的菜单是由她的丫鬟念,小厨记下的。” “这个?好像是这样,”海葵留意到了:“曾经在厨房熬汤时,就听到韦萱的丫鬟绿香随口唠叨了一句‘萱夫人用不着笔墨和书籍,她认识的字比我还少’。不过那时我也没有在意,但不知她识字不识字要紧吗?” 海星似乎还在做梦:“我怎么想都觉得大少奶奶可趁现在将华延钧扫地出门。” 华延钧双手转了转海星的头:“这个韦萱也不是那么简单,她背后有大夫人啊。”华延钧说出了重点。 海葵就不明了:“大夫人原本是想要大少爷娶她的嫡出侄女为妻的,却被她的庶出侄女韦萱给坏事,她恨韦萱还来不及,怎么会是韦萱的后盾呢?大少奶奶忘了大少爷晕倒那日,大夫人是怎么恶毒地骂韦萱是贱婢,还给了她两巴掌吗?” “谁知那真假?”华延钧摘了一片竹叶在手心,将它吹走随风飘逸,尔后想着说:“韦萱确实是庶出,但怎么也是大夫人的侄女,从清理上讲,她都不会这么憎恨韦萱吧?顶多是讨厌韦萱。若是大夫人还想着将她的嫡出侄女娶进来做雨瞳的正妻,那她就必须除掉我。而雨瞳现在是爱着韦萱,她有可能靠韦萱来除掉我,到时再娶她的嫡出侄女入门就容易了。” “大少奶奶你为什么还要在大少爷面前帮韦萱说话呢?”傍晚了,海葵海星陪华延钧在门口竹林散步,心中不甚气愤。 海星更是:“大少奶奶为何不趁此机会一把将韦萱击败地翻不了身?” “韦萱这次是惹地雨瞳大怒,估计很长一段日子雨瞳都不会理她,但是雨瞳会就此忘了她吗?”华延钧问两个丫鬟,特别是海葵:“海葵,你说,如果你是男子,面对韦萱这样一个尤物在面前伤心落泪,会不动心吗?” 华延钧也放下一口气,终于将他劝了出来来,两人往东边的林子里走去,华延钧在前面边走边跳:“雨瞳你看这夏日晚膳后散步多清凉啊?比闷在屋里好多了是吧?你看这是百合,三色堇,开地多好,要是白天来看可就是一副美景了,可你像个大姑娘一样,又不是让你出来相亲,那么不好意思。刚才看到几个丫鬟路过,不就是偷笑了几下吗?雨瞳,你能守卫我们龙溪郡的海边,怎么就害怕这点事呢?” 夏雨瞳边走边听着这个小唠叨,说地是好玩实在又有理,不讨烦,只不过夏雨瞳就想和她耍耍嘴:“延钧啊,你看你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腿迈那么大干什么啊?” “人家开心啊,我还想走快些,”华延钧加快了步子:“雨瞳你怕鬼吗?我们往林子深处走,看谁先退出来,谁先退就输了,输的人要接受对方的一个条件。敢不敢啊?”华延钧激将着。 夏雨瞳心里想好了逗她的主意呢,立刻应了:“好,延钧你可拿得起放得下?” “走吧,愣着什么啊。” 海葵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韦萱确实长地漂亮,我承认我虽是女儿身,也被她的样貌给震撼了,估计没有哪个男子能抵挡地她的娇柔一声。” “所以雨瞳对韦萱只是气愤,毕竟韦萱是他的初恋,他难忘掉她啊。”华延钧看着外面日落西山,心中有些惆怅,虽说雨瞳会厌倦韦萱,但那要到什么时候呢? 第三三一章 长子是他人所出 夏雨瞳看着华延钧,刚才还是半眯着眼昏昏欲睡,现在一听这事就站了起来,过去给韦蕉一巴掌:“你敢胡说,看朕不割了你舌头!” 夏雨瞳没有作声:是这样的事啊?的确惊悚,比我预想的还要吓人,她们姐妹居然闹到这个地步了。只是,这是真的吗?华延钧,如果这是真的,你会怎么样?好似,你对这件事很在乎,就算华宸再没用,他在你心里也是韦萱与你的儿子,现在听到这个消息,难受了还是? 但听韦蕉道来:以前韦萱韦蕉还未出嫁,她们两姐妹因为常被人瞧不起是庶出,所以就想着要找个好靠山。因为她们的姑母韦氏嫁给了轰动全国的华家,所以韦萱韦蕉都向往着。 有一日华正洋也就是华延钧的父亲来韦家住了几日,被韦萱姐妹看见了,韦萱费尽心思去引起华正洋的注意。但是华正洋坐怀不乱,没有给韦萱任何机会,韦萱没得手。 再一次,华正洋带着三儿子华延铄去韦家观赏一些书画,因为华延铄喜欢书画,所以那时候华正洋是特意带着华延铄去的。于是韦萱就瞄准了华延铄,对他使尽挑逗技能,华延铄一下子沦陷在韦萱的裙子下了。两人风花雪月了几日,华延铄离开说一定会来娶韦萱。 可是韦萱没有等到华延铄来。一个月后,韦萱身体不适,与母亲林氏一起去看郎中,发现自己有孕,这无疑是华延铄的孩子。韦萱急了,想要打掉那孩子,但又不敢。 夏雨瞳可拿她没法了:“那延钧怎么还不跑呢?我那么做不就是想让你先跑,让你输吗?傻瓜你怎么就不跑呢?” 华延钧可是哭地说不好话了,跟口吃了似的:“我在等那个鬼出来啊,要是他吃了你,我去哪里找你啊?可你倒好,知道我在找你还扮鬼来吓我。夏雨瞳,你作弊,我们再来一次,这回不可耍把戏了。” “好了好了,延钧,这次算我输了,我们不玩了,先回去吧。”夏雨瞳听着华延钧刚才的话已是心里暖呼呼的:这小丫头心里这么记挂着我,要等鬼出来救我吗?延钧,你怎么斗得过鬼啊? 曹氏说话不同于其他几位只会锦上添花的庶母,她将华延钧此刻的处境说地很清楚:看似荣耀,实则难为。 华延钧也不隐瞒:“三娘一言指出我的处境艰难,可是我也不知日后该如何是好。华家下人们虽是表面敬我,但都知道韦萱。她毕竟国色天香,且是雨瞳的初爱啊。我不嫉妒,但就怕她心有不正。三娘,我该如何是好呢?” 于是华延钧拜访几位夫人时,就在三夫人那里呆地最久。三夫人对她也是挺好客的。 她所居住的院子叫“书院”,那一定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华延钧进去后看到里面确实不同于其他院子,所有花卉都修剪地齐整有序,芳草葳蕤,一看就是个有诗书之意处。 院子里有两个孩子,华延钧猜着:大一点的那个女孩应是四小姐,小一点的男孩应是五少爷,他们都是三夫人所生,还未成年,所以和三夫人住在一起。 三夫人招呼着他们过来:“快来见过你们的嫂嫂。” “嫂嫂好。” “嫂嫂好,今日特意来书院做客,我娘定当好好招待,来日我也会随母亲去大哥和嫂嫂的广祁圆登门拜访。”这是一个还未束发的十岁小男孩,但充满灵气,说起话来却已经向成人一样有礼有节。 五少爷华延钢乐滋滋地跑了出来,身上口袋里,袖子里塞满了玩具,肩膀上还挂着呢,一出来就跳到曹氏面前:“娘,嫂嫂,你们找我吗?是有什么难解的问题了吗?”童稚的话将成人的烦恼消除了大半。 华延钧招招手:“延钢过来,嫂嫂问你,将来长大了要做什么啊?” “我要保护我姐姐和二哥,姐姐太胆小,二哥脾气坏,都容易惹人欺负陷害,所以我要保护他们。”华延钢语出惊人啊。 可这弄得曹氏不开心了:“延钢,你怎么说你二哥和姐姐呢,一点规矩都没,快回去。” “哦。”华延钢觉得自己没错,委屈地走了。 曹氏还在生气呢,华延钧却觉得曹氏很幸福:“三娘有三个孩子,将来定是子孙满堂,延钧可羡慕呢。” 曹氏听这话就开心了:“延钧今年十六了吧?正是开始为华家添一个长孙的时候,还不和雨瞳努力些?看延钧有福气,将来膝下孩子一定比三娘多。”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回事啊,难怪曹氏会对华延钧这般亲切呢。华延钧感激道:“三娘未见过我就已在爹面前说我好了,要是我日后哪里不是,岂不连累三娘了?” 曹氏已是柔和地笑着:“延钧啊,三娘相中的就不会错,别说什么连累的话。开心点,想想要不是雨瞳那日领兵骑马去截了你那北上选妃的轿子,我猜你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吧?你后悔吗?” 这个,好难回答啊,华延钧嗯啊了半天,搔首想告辞了,还是曹氏看穿了她心思,安定了她害羞的心:“既然能和喜欢的人共度一生,还有什么好担忧呢?以后福难共度吧。” “三娘,我是被抢来华家的,又不是自愿的。”华延钧还是倨着不承认。 曹氏就不为难她了:“想说说你和雨瞳的悄悄话吗?” 华延钧叉开话题:“三娘,我想让延钢出来玩,这男孩子就别关在屋子里了。” “好,好,听客人的话,”曹氏向屋里喊着:“延钢,快出来。” “三娘,天色不早,我想回去了,谢谢你的茶,也谢谢你曾在爹面前为我说好话。”说罢,带着丫鬟海葵跑走了。 曹氏在后面笑着:傻丫头,迟早的事,羞什么啊。 回到广祁园,华延钧一直思考着今日和曹氏的对话:为什么爹会对三娘那么钟爱呢?她并不是很漂亮,但看她的样子就是贤良淑德温文尔雅的。原来是她和爹一同选了我做雨瞳的妻子啊。以后要像三娘学习,做个令丈夫最爱的女人。 对了,生孩子,这。华延钧为此事犹豫了几天呢,夏雨瞳都奇怪,问海葵:“大少奶奶这是怎么了,这两日看到我就躲。” 海葵知华延钧的心思,但她也不便说:“奴婢惭愧,不懂大少奶奶所想,还要请大少爷亲自去问了。”海葵是盼着华延钧尽快怀上夏雨瞳的孩子,有了华家的长孙,那地位可就稳当了。 夏雨瞳听海葵的话,点点头:“也是啊。” 继续听曹氏叙着:“老爷来问我,他选中了你,你去年十五了,来你家求亲的人就踏破门槛了,你爹一再挑婿,可是你逃了三次,让你爹恼羞成怒,把你关了起来。这事,都已从你们郡传到龙溪郡了。多人皆叹你不贤淑,可老爷则赞你有胆识,不愿意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他觉得你能担起将来华家主母一重任,但又担忧他人闲言碎语。老爷就来问我建议,我一听就喜欢你这性子,延钧,不畏强权,为自己争取,有勇有谋有志气,且是官家女子,还有才华,这不正是华家所需要的媳妇吗?于是老爷一锤定音,从朝廷手中把你抢来做华家大少奶奶了。” 华延钧就知道他会这样,但现在也只有放下尊严来,嘟囔着如含着糖果一样说着:“……”。 夏雨瞳还是故意苦大仇深地皱眉:“延钧,你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吗?现在是我们成亲的卧房,只有我们两个,你就不愿和我这个夫君说实话吗?” 事不过三,华延钧受不了了,将围着自己的毯子一甩,朝他大喊:“我说你想要孩子吗?你不要算了,我去偏房睡。” 夏雨瞳终于得意地笑了,抱过将要下卧铺的华延钧问道:“当然想要孩子,可是延钧你要怀个孩子吗?”夏雨瞳笑地邪痞,让华延钧不觉夏日里都冷嗖了一下:他像恶狼。 可恶狼也是夫君啊,而且自己还爱着他呢。 华延钧害怕了,摇头:“雨瞳好,我说错了。” “延钧怎么这么怕我了?”夏雨瞳回忆起来:“记得我们成亲那晚,延钧你是和我打了一架的。” 说道这个,他们脸红之余,也想过:这是一个多月了,怎么没有怀上呢?不会是因为那晚不够认真吧? 华延钧挠着脑袋,想不通,但今晚,她是必须和夏雨瞳“认真”一回了,争取早些怀上一个孩子。这些话也只有想想,不能说,连夏雨瞳那么厚脸皮的人都不好意思说,华延钧就更不会说了。 他已将她的薄唇含在嘴中了,轻轻喊着舔着,就怕伤着她,这回不同于成亲那晚的打架,夏雨瞳也不逗她,对她特别爱护,总是轻轻地。 华延钧身边周围全被他的刚强气息紧紧包裹着守卫着,没有其它杂物可以入侵,她享受着他带来的闺房甜蜜,并对他予取予求,完全产开身心地接纳他进来,浅浅的呼吸也是有高有低的,伴随着他的节奏,一路上升,直到天堂方休。 那是华延钧的天堂,她希望也是夏雨瞳的天堂。 早膳了,换成夏雨瞳给她夹菜了,她满满一碗都是菜,也不知从哪里开始吃,看夏雨瞳心急的样子,她是哭笑不得了,但是有下人在旁,她也不好说什么,就一点点吃了。 夏雨瞳可不管有下人在旁,就制定了规矩:“以后延钧的饭菜全部按照孕妇的来准备,你们都注意点,要是大少奶奶有孕了,立刻全面准备好伺候着,不可累着,还有,海葵海星多了解一些孕妇的常识,以便将来不出差错,都听明白了?” “奴婢知道了。”“奴才听着了。” 华延钧可就红着脸了:夏雨瞳你也不害臊,这些事也拿出来说,还一本正经地做指挥,以为这是在指挥军队啊? 可是欣喜地要狂跳是肯定的,但不能在夏雨瞳面前乱动,要不他又会变得婆婆妈妈了。华延钧喜欢他这样在意自己,尽管啰嗦唠叨,但就是喜欢。 持月分析道:“夫人,奴婢看华延钧并不是简单的女子,她能忍啊。韦萱迷惑了大少爷一个月,她都能忍着。” “嗯,最怕这等女子。”大夫人点头道,马上凶相暴露:“不过我那不中用的侄女韦萱也够蠢的,真是白费了她那一身好皮囊。” 第三三二章 这绿帽大了 恰巧那时候华延钧跟随韦氏来韦家探亲。韦萱决定再拼一次,抓住这个机会,在莲花池边引得了华延钧的注意,并与华延钧定了终生。才有了后来韦萱嫁给华延钧为妾室直到现在成为素妃。 那时候在华府,所有人都以为夏雨瞳和韦萱在差不多的时候怀上了华延钧的孩子。但是韦萱早产了两个月,实际不是,那是因为韦萱在和华延钧同房之前就怀了华延铄的孩子,生下来,就是现在的华宸! 故事很简单,但是这跨越时间好长,跨过了华延钧的整个青年盛年。华延钧无法忍受,他曾第一次见面就一见钟情的女子会是这样的人,一步步走到韦蕉面前:“你说的是真的?” 韦蕉举双手发誓:“我是无意中听到了我娘亲与韦萱的对话才知道的,而且我还保存有韦萱那个时候用过的药方,是郎中开的打胎药和保胎药各一张,皇上要是不信,奴婢可以拿给皇上看。皇上或许以为奴婢在伪造,但是皇上如果让华宸与华延铄滴血验亲,那么是绝对没错的!” 华延钧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无数苍蝇在叫喊,他觉得恶心,觉得愤怒,几乎要晕倒。夏雨瞳过来扶着了:“皇上,此事重大,不可轻易做论断。” “宣华宸入宫!”华延钧在夏雨瞳的搀扶下来到韦萱的丝缕殿。 韦萱不知为何华延钧夏雨瞳会来找自己,再看看后面跟来的韦蕉还在气呼呼,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一定是韦蕉告状说了什么了。 “夫人别急,这日后的事,且走且看。”持月说出大夫人的心思,也安慰着心急的她:宁可让夏雨瞳独宠韦萱也不能让他宠那华延钧,因为韦萱脑子不行,大夫人可以控制韦萱,而华延钧呢,大夫人对她还不甚了解,所以不可让夏雨瞳溺着她,否则日后事情难掌控。 还有一个十分在意夏雨瞳华延钧恩爱的人就是韦萱了,她每日远看着华延钧送夏雨瞳出门,迎他归来,甜蜜恩爱地如胶似漆,满是笑容溢出,这嫉恨之心就生了。在她那窄小的房子内扎着人偶,脸都气歪了,可没有了美人的姿态:“华延钧,你去死吧!” 夏雨瞳急地举拳抓头:“延钧你不跟我说话又不让我靠近,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你要急死我吗?” 唉,算了,就丢点面子吧,毕竟孩子为重,华延钧想着三夫人曹氏那么愉快,心里就羡慕不已,于是爬到夏雨瞳身边,凑到他耳朵边,说着悄悄话。 夏雨瞳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脸上荡漾着轻快愉悦的笑:自己怎么没想过呢? 不过先逗她一下,要不不过瘾,夏雨瞳手指掏掏耳朵,脸上皱了起来:“延钧啊,刚才你说地我耳朵痒,也不知你说些什么?说清楚些吧。” “我夏雨瞳的女儿将来要出嫁肯定比公主还得人喜欢,谁说嫁不出去?啊!”夏雨瞳这回可是吼华延钧了:“你还没生就胡思乱想什么?” 华延钧倔强地低声,有点害怕:“不管怎样,女儿的性子不能像你。” 夏雨瞳忘了一件重要事:“延钧,我们先不管女儿,就先生个儿子,我想要个儿子,将我所有读过的书都教给他,还有全部的兵法,并请最好的先生,我要我们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夏雨瞳畅想着。 华延钧可就“嗨”了:“但愿我们的儿子会对媳妇恭敬有礼。” 夏雨瞳不乐了:“延钧是说我对你不够好吗?”已经将她慢慢放下了,趴在她身上。 华延钧虽想和他赖床,但知道男人的事业为重,就劝着他:“别耐在这里了,还不换装去巡海。我可不想做另外一个萱姐姐,快起来。” 听到韦萱,夏雨瞳心中不乐,但看看眼前的妻子这么懂事,心中的不乐也消去了,起身换衣并交代着:“延钧,时刻注意着肚子变化,这是我交代给你的任务,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唯一的条件就是保护我们的孩子。” “都还不知道,你着什么急啊?雨瞳是想儿子想疯了吗?”华延钧一边给他拿军装,一边抱怨着。 夏雨瞳连忙制止:“别弯腰,”吓了华延钧一跳,再听他解释:“要是现在有孩子了你不知,弯腰不就坏了身子?以后别给我换衣裳了,我自己来,你呢,让海葵海星给你换衣裳,知道了?” “烦人。”华延钧转身生气,心中却是无限欢喜。 “大丈夫创业为重,怎可终日想着孩子呢。快去巡逻吧。”华延钧终于催走了这个话多了的夫君。 连续几日,每晚琴瑟和谐鸾凤和鸣,早上,她送他到门口才回来。这样夫唱妇随伉俪情深一时成了华府议论之事“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还真是一对儿”“那个韦萱这么漂亮也没能得大少爷独宠”“以后大少奶奶的地位可高了”…… 华老爷华正洋这里也得到了信息,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容:“雨瞳是个懂事明理的孩子,之前是被韦萱迷惑了,现在方知贤妻在侧要珍爱。” 大夫人韦氏的话不难理解,她眯眼道:“持月啊,你看那华延钧有什么本事呢?她虽有姿色但远不如韦萱啊,雨瞳还年轻,应当是向着美颜去的啊。” 晚上该入睡了,如往常,夏雨瞳已躺下了,习惯地想要搂着华延钧,可是华延钧今晚还是躲到卧铺角落里了,啃着手指,似乎在思考一件很神圣的事。 夏雨瞳坐起来:“延钧,你每晚想什么呢?是不是精神不宁了?要不给自己艾灸一下。” “不是的。”华延钧羞羞地摇头:夏雨瞳,你真是的,难道非要我一个姑娘家说出来才知吗? 夏雨瞳往她身边坐过去一些,华延钧连忙爬开一点,俩个这样来回,把夏雨瞳弄急了:“延钧有什么事就说啊,这样还要不要休息了?” 讨厌,就知道休息啊?雨瞳你不想要孩子吗?华延钧嘴嘟地老高,怪他看不透自己的想法。 这越是把夏雨瞳急坏了:“延钧,是不是家里有谁欺负你了?听说你最近常去各位庶母院子里。” “没有。”华延钧叹气摇头:雨瞳你这么笨,将来怎么继承家业啊? 华延钧点头道:“这是妻子的任务啊,我娘在我这么大的时候都生了我大哥了,可我却还没生子。” “那延钧你说你想生男孩还是女孩?”夏雨瞳聊地饶有兴致。 华延钧不假思索:“女孩。” 夏雨瞳立刻收起笑容:“为什么?” 华延钧的理由可是一大串的:“我希望我们的女儿将来像大姐二姐那样端庄雅致,贤惠淑怡,来求亲者络绎不绝。”华延钧在想着华家已出嫁的俩个女儿,就是夏雨瞳的大姐二姐。 夏雨瞳对此也是赞同的:“嗯,如果是女儿的话,那自然是要如大姐二姐一般招人喜。” 华延钧干脆讨论起来了:“我就是担心一件事,要是女儿的性子随你好玩霸道,将来会不会嫁不出去啊?那才真急坏我呢,所以要是产下了女儿,就要请大姐二姐常来教导,雨瞳你在女儿面前不可以逗我……” 早上起来,华延钧不再那么害羞了,觉得自己今日才是从一个女孩蜕变成了一个女人。 夏雨瞳观赏着她,她不再害臊地在他脸颊留下一个淡香的唇印,轻声柔美:“起床了。” “嗯。”夏雨瞳赖着搂着她,抚着她柔顺还是扁平的小腹,期盼地念着:“这小子现在应该还没我手指大吧?我都不敢用力了,怕用力伤了他。” “哎呀,哪有那么快啊,雨瞳怎么比我还急?”华延钧也是那么喜悦地盼着劝他起来。 “等等,等我摸到他的动静再说。”夏雨瞳现在有了做父亲的渴望了,是这个被他当作小丫头的延钧带给他的。 用膳后,她送他出门,小夫妻亲密无间,说说笑笑一路到华府门口。夏雨瞳是将她当孕妇来照顾的,一路扶着“前面有假山”“有丹墀”“有池子”…… 海葵海星和华强跟着都笑夏雨瞳急傻了。 华延钧可就耍点小脾气了:“雨瞳,你是不是只在乎将来的孩子?若是孩子出生,你就不管我了?” “当然不是,我在乎的是我们两个的孩子,将来也不止一个,少说也要十个吧,所以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呢?”夏雨瞳玩笑着让她安心:“十个儿子,记得了,所以养好身子。” “啊,十个啊?早知道就不说了。”华延钧低声嘟囔着。 夏雨瞳大声了:“啊,什么,不愿生十个吗?” “好吧,随你,只是你不要那么大声,别人听见了还不笑我,那我怎么敢出门啊?”华延钧扭捏着要回去。 夏雨瞳呵呵着:“延钧害羞了,那就听我的话。走了,你可注意些,一有情况了就立马通知我。” 尔后不等许久,就去华家大堂建业厅了,那是华家开家族大会,过年过节聚会,每月两次家宴之处。里面的豪华可想而知,光是四季桂烛台就有二十来棵,将整个建业厅照地通亮。 华延钧觉得这也太浪费了,价值不菲的四季桂烛台和混元香蜡烛完全可以减少一半。但她也没有去说,因自己还没这地位。她知道现在大夫人韦氏是主母,华府内的事都由她管着,不能去得罪她。但是华延钧已想着日后自己做华家主母时要怎样开源节流了,心里嘟了一句:大娘不懂创业艰辛吗? 家宴渐渐开始,首先是各位庶母和庶出的子女站在圆形餐桌旁等待还未来的老爷夫人先入座。老爷华正洋和夫人韦氏来了,入座上席,尔后就是子女们和庶母们入座。 男左女右,所有华家公子都坐在华正洋左侧,夏雨瞳是大少爷,华延钧是大少奶奶,这第一次参加家宴就有幸随夏雨瞳坐在了华正洋一旁,令华家人羡慕之余,难免生嫉妒之心。 夏雨瞳和他的父亲嫡母韦氏聊地不亦乐乎。而韦氏旁边的田氏却难插一句话,几次想为夏雨瞳高兴,但都被其他人给截了话茬,好不凄凉。 华延钧能看出夏雨瞳并不是有意在讨好他的嫡母韦氏,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现在确实和华正洋韦氏聊得愉快。只是雨瞳,你难道没注意到你的亲生母亲有多盼着你与她说句话吗?说直白些,将来雨瞳你的儿子是田氏的亲生孙子,与韦氏一点血缘关系都无,为何你丝毫不顾自己母亲的心呢? 第三三三章 你骗地朕好苦 “皇上到此,不知何事。”韦萱赶紧跪下。 这椅子也准备好了,华延钧和夏雨瞳坐下了,那么来伺候他们的就是韦蕉了。 “拿开,朕不想喝这里的水。”华延钧将韦蕉端来的杯子给一甩,老远,掉在地上,也没有谁赶去捡。 这事要华延钧自己来问:“韦萱,朕问你,华宸的父亲是谁?” 韦萱不知怎么会有这个问题,她第一回答就是:“华宸是臣妾为皇上生下的长子啊,是皇上的大皇子。皇上就是他的父亲,是皇上教他刀枪各种武器……” “朕会教出这样的儿子来吗?”华延钧手都在抖着:“难怪啊,难怪啊,从小,华宸就不如华宁,什么都比不过华宁,可惜朕那时候是瞎了眼,曾经怀疑华宁不是朕亲生的,原来华宸才是个野种!” “皇上何必再说以前的事呢?华宁早就入土为安了,皇上要再说这些,只怕他无法安心。”夏雨瞳默默说着。 韦萱听着,问着:“皇上你在说什么啊?华宸是您的儿子啊。他确实不如华宁优秀,可他是您一手教育出来的啊。” “朕教了一条蛇来咬死了朕两个优秀的儿子,这就是老天爷对朕有眼无珠的惩罚!”华延钧自嘲自骂,然后指着韦萱:“贱妇,你现在所,华宸的父亲是谁!快说。” 韦萱感觉不安了,再看一旁的韦蕉,猜到什么了,是韦蕉在皇上面前胡说了吧? 于是韦萱赶紧跪下,颤栗着头上冒汗,身上发抖,也不敢抬头看华延钧一眼。 华延钧现在也不好说这些问题,就想着以后自己对田氏好一些,来弥补雨瞳未尽的孝心吧。 这饭桌上还在谈着华家长孙的事。华延钧可真佩服他们,八字还没一撇却能聊这么久,还不带一句重复的。自己可是要加倍努力了,孩子快来啊。 华延钧也是觉得韦萱蠢,这么大张旗鼓地来说此事,还不让人笑话,之前用春药那事还没散去呢。但华延钧更多的是失落:她先怀上了雨瞳的孩子,可我才是正房啊。 镇定,此时不可乱了心绪,华延钧见家宴无人支声,夏雨瞳也在不可思议中,她就站出来表示欢喜:“这是好事,萱姐姐怀有雨瞳的孩子了,爹和各位娘就等着抱孙子了。将来萱姐姐生下孩子,我就是孩子的嫡母,没想到我还没有怀上就有幸做母亲了,真是欣喜。萱姐姐这一有孕啊,可真是好事一桩。”尔后对韦萱道:“萱姐姐只管好好养胎,将来这孩子我定会视如己出。” “有我这个娘亲在,就不劳烦大少奶奶视如己出了。”韦萱此刻的眼睛长在头顶了。 大夫人心里只骂:蠢女人,一点长进都没,还不如你那卑贱的娘! “韦萱,怎么对延钧说话呢?我可告诉你在先,就算你生下了雨瞳的第一个孩子,就算是男孩,那这孩子都要称延钧一声大娘,且永远是庶出!你听明白没?”大夫人照着礼节给韦萱一个下马威。 韦萱不情愿地回答道:“是。” 大夫人也没什么多好的建议:“那就让韦萱做你的妾吧。” “延钧和雨瞳谢过大娘了。”华延钧代夏雨瞳说道。 华延钧在一边思忖着:“想来三娘不是在意这些虚无繁杂的礼数之人,可是现在却这么为我和雨瞳考虑着,嗨。” “延钧,人生在世哪里可凡事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假使三娘可以自由散漫,但为了三娘的两儿一女的将来,难免还是要在华家谦卑些,在老爷夫人面前忍辱。这些,你以后也是要懂得的,即便是老爷夫人也只是表面光彩荣耀,背后要忍的事比我们还多呢。”曹氏帮华延钧打扮着,并说着在华家做人的不易。 华延钧心里对此也早有预料:偌大的家族,肯定会是关系复杂的,就如战国那样吧,或许比那还要难懂。我呢,走着看着瞧着。 曹氏帮华延钧打扮后,华延钧就交代了海葵海星,听着曹氏的话,记好了,然后去给夏雨瞳准备衣裳。 华延钧也低声道:“延钧听从大娘和雨瞳的就是。” “呵呵,夫人这急着,把延钧都脸红了,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将来我们华家的长孙要取什么名字呢?”说话者是四夫人贾氏,她引出了另外一个话题了,却还是回到华延钧生孩子的事上。 夏雨瞳对这事也感兴趣:“我倒是琢磨了几个名字,待想好了就给爹和大娘商量。” 大夫人点头笑,华正洋虽是喜,但还是郑重些:“雨瞳,这长孙的名字还是让我这个做爷爷的来取。” 华延钧见这场景,心中难免不快:难道她? 确实,韦萱接下来就傲视地说着:“大少爷,大少奶奶,奴婢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吴郎中已为奴婢诊脉了,胎儿脉象安康,大少爷,雨瞳,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华家的第一个孙子啊。” 唇美若仙桃,声幽如清泉,只是话飙出来如一阵狂风卷过,家宴宁静了。 夏雨瞳不敢相信这事,但又不得不信,毕竟自己和韦萱在一起有一月之久,多过了和延钧在一起的时间,但此时他开心不起来。 华正洋自然是不开心的,他不希望华家的长孙是一个这样有着不耻名声且目不识丁的侍妾所出。 大夫人韦氏心里直骂韦萱:蠢人不可教也!跑到家宴来炫耀什么啊?让人看穿你想夺大少奶奶之位? 韦萱的丫鬟绿香为她谋计策了:“小姐,奴婢觉得,是时候将那事告诉大少爷了,不能再等了。”绿香似乎很急。 韦萱这回没以前那么急不可待,似乎是受了教训:“再等两天,我要选个好时候去说出这件事,让华延钧颜面扫地,让雨瞳重新回到我身边。”说着往那人偶上面一扎,却不小心扎了自己的手,连忙去包扎了。 华延钧这里正在准备每月十五的家宴,上月十五正好是她和夏雨瞳成亲的日子,华正洋特意准了三天“婚假”,他们又撞上了回门,还有华延钧高烧等事,因此就没有去家宴。上月三十,是夏雨瞳迷恋着韦萱的时候,也没有去家宴,所以都耽搁了,这次她可不能再耽搁了。 三夫人曹氏来了,为的就是告诉她怎么打扮:“延钧不必装扮地太华丽,用粉红的桃花花钿插满头就好,衣裳呢,就以淡绿为主色吧,恰巧是‘竹外桃花三两枝’,还有是雨瞳的装扮,你给他准备橘黄色的直裰,铜色的簪子就好了,总之你的装扮不可高于大夫人,雨瞳的装束不可高于老爷。” 用餐开始,华家人都是边吃边说,看起来表面其乐融融,但暗中各怀心思。 今日的话题就是华延钧了,对这个新入门的大少奶奶,所有人都是赞美不断。华延钧也是忙着向各位家属致以回礼的话。 “延钧,我们这些做娘的可都盼着呢,你有音信了吗?”大夫人和蔼的话一出,华延钧就没法回答了,唉自己肚子不争气啊,每夜和雨瞳那么认真却依旧是毫无起色。 幸好夏雨瞳有话护着她:“大娘,你别急,延钧还小,将来生孩子一堆,还不围着你这个祖母转悠吵闹,就怕到时大娘嫌烦呢。” “这怎么烦,”大夫人一听夏雨瞳说道“祖母”就乐开花了:“雨瞳,大娘和你爹可是忘川了眼啊,你别拿虚话哄大娘了,这样吧,半年里,必须让大娘听到好消息,要不大娘可难入睡了。” “大娘放心,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夏雨瞳向大夫人拱手,士气凛然啊。 “奴婢韦萱见过老爷夫人,大少爷大少奶奶,各位夫人,各位少爷小姐。”轻柔的话语却如平地一声惊雷——不受欢迎的人出现了。 先是华正洋夫妻对她下令:“韦萱,你来家宴做什么?” 然后是夏雨瞳,不看她一眼:“萱姐姐,这里不是你该来之处。” 韦萱不急不忙,妖娆笑着:“奴婢自是知道没有资格来华府家宴,但华家的长孙是有资格来的。”一边抚摸着稍微隆起的小腹。华延钧连忙劝说大夫人:“大娘,你看萱姐姐有孕,就不要再对她严词了。我寻思着,萱姐姐怀有雨瞳的孩子,那这身份也该换一换了,连带着住处下人都该添一些了。但延钧不懂如何,还要请大娘指点才可。” 大夫人“嗯”着,享受着这些尊崇的话,华正洋现在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但他实在不喜欢这个韦萱,就说道:“韦萱,你刚才听见了,延钧多么大度贤德,对你仁厚慈善,可你,不要仗着有孕了就对延钧不敬,她永远是雨瞳的正妻!” “是。”韦萱虽这么应着,但已经歪了嘴脸了,谁都看到她那傲凸的胸前两峰撑起了衣裳,气息急促地震动着,似乎要把衣裳撑破了。 华延钧已经表明了她宽容大量的态度,现在所有人就看夏雨瞳的意思了。 “长孙”这个词在今日的家宴中点击率第一啊,华家人都被震住了,已然猜到她的意思了。看她身后一个丫鬟扶着,另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背着药箱,看似郎中。 夏雨瞳还气着韦萱曾弄出的那个“春药菜系”的事,让他丢尽了颜面,也让他看清了她攀附的心思,而现在,韦萱确实有了他的孩子,总不能赶走吧? 于是他就敷衍一下:“家里的事有大娘管理着,我广祁园的事有延钧管着,以后萱姐姐的事,就问延钧吧。” 华延钧接过话:“延钧愚昧,不知怎样才合适,还劳烦大娘为延钧指点才好。” 大夫人有了足够的面子,回以华延钧一笑,对韦萱道:“这样吧,给韦萱安排一大一点的卧房,添一个丫鬟照应着。老爷看这样?” “嗯,夫人决定吧。”华正洋对此本就不乐,所以也不想多管。 夏雨瞳觉得这样不错了,也不想说什么,想快点离开。 华延钧忍着心里的难过,还得装作大方:“大娘,延钧还有一事,既然萱姐姐怀了雨瞳的孩子,那就不是丫鬟了,是否该给个身份呢?” “嗯,这倒是提醒我了,”大夫人看着夏雨瞳:“雨瞳,你说呢?” “大娘和延钧商议吧。”夏雨瞳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还不会收敛表情的他将烦恼都写在脸上了。 不过在华家长辈眼里,华延钧已经表现得很好了,胜过韦萱千里。 这次家宴可算是不欢而散了,接下来也没什么事可谈了,因为华正洋板着脸呢。 夏雨瞳和华延钧离开建业厅,已是傍晚了,明月初升,现在是秋老虎时节,华延钧却觉寒冷。 第三三四章 给你机会你不要 她还是负隅顽抗地回答:“皇上,千万不要听别人胡说啊。华宸就是您的儿子。是他走火入魔杀了华宁华宥,如果皇上给他机会,他会用这辈子的时间来为华宁华宥祈祷。” 华延钧听够了这些谎言:“韦萱,朕再问你,你说实话,华宸的父亲是谁?” 韦萱不相信谁会知道她的秘密,除非她母亲林氏复活了,所以坚持不能让华延钧知道:“皇上,臣妾要怎么说您才肯相信啊?华宸就是您的儿子……” “别说了!”华延钧受不了了:“韦萱,朕已经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什么机会啊?韦萱还没反应过来。 外面,天黑了,韦萱的儿子华宸和韦萱的奸夫华延铄来了,是被暗中押着来的。 韦萱这才反应过来华延钧所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这下她是没有机会了:韦蕉居然知道这件事,还告诉了华延钧,那我和华宸这辈子还有就吗? 接下来,华延钧不想说话,一切都交给夏雨瞳去做,夏雨瞳不想,但是可以看到韦萱韦蕉自食其果,那就去做这恶心的事吧。 海葵取来了一碗水,华延钢拿来了针,滴血认亲开始。但华延铄不知道要做什么,现在的他是残废的,被割了舌头又被切了手指,一切都是韦萱指使的。 华延铄嚎着向韦萱扑过来,要杀要剐。华延钢将他一把拉回:“三哥,现在皇上皇后在场,你还是先冷静一下吧。” 夏雨瞳揽住她肩膀,含着歉意:“延钧……” “雨瞳我们别走这么慢,赶紧去看萱姐姐要紧,这有孕的事一刻也耽误不得。”华延钧不是想走快,只是害怕自己走慢了会流泪。 “延钧,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萱姐姐的孩子是你的,也是我的。” 好虚伪的话,华延钧说着都觉得恶心。 回到广祁园,韦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夏雨瞳心事重重地说道:“以后萱姐姐就住到西侧房隔壁两间的房里吧,那里大一些,另外安排浣衣房的一丫鬟来帮着。”就此要离开。 华延钧想质问,但质问谁呢?只有“呜呜”地哭,海星在一边递着毛巾给她擦泪,确是毫无办法,只是跺脚喊着要揍那个韦萱一顿。 “延钧!”外面是夏雨瞳急促的声音。 他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华延钧连忙擦干净眼泪,坐直了身子:“雨瞳不陪萱姐姐,这怎么可以?” “我已经让海葵去安排萱姐姐的新卧房了,”夏雨瞳过来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痴痴的样子眼眶泛红,周围是湿的,心里明白一切:“延钧,我知道你爱哭,在我面前就别忍着了,憋着不好。”搂她在淮,拍着背。 华延钧一下子嵌入他怀中,将刚才未完的哭继续着:“我承认嫉妒过萱姐姐,但是你对我那么好,我无法去责怪你什么。萱姐姐怀了你的孩子也没错,我只是恨我自己为什么那么不争气,这肚子好没用,都不想要她了。” 韦萱那边,已搬入了一个大一些的卧房,只是比原先那个西侧房多了一个梳妆台的位置,她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能让自己自恋的脸,心中越发憎恨:有这张绝无仅有的脸何用?还是抓不住雨瞳的心! 她甚至拿起了剪刀想要一气之下毁了这张脸,可是放下了,她知道自己要是没有了这皮囊,就什么都没了。 现在她还眼巴巴等着夏雨瞳注意自己,可是夏雨瞳想要起身了,大夫人也催她走:“行了,韦萱你现在没事了就回广祁园养胎吧。” 韦萱碰了一鼻子灰,准备离开,华延钧背后嘱咐着:“绿香好好服侍萱姐姐,还有郎中,再给萱姐姐诊脉,仔细些。” 夏雨瞳已无心再用晚膳了,所有人都看出他不开心,他也起身:“爹,大娘,儿先回去了。” 华延钧自然要跟着回去,并为夏雨瞳说好话:“爹,大娘,雨瞳要去看望萱姐姐和胎儿,延钧要去给萱姐姐安排住处,请恕雨瞳和延钧无礼,先离席了。”屈膝弯腰。 华正洋点头低声叹着:“延钧啊,委屈你了。” “爹哪里的话,今日雨瞳将为父了,延钧这做妻子的,高兴还来不及呢。”眼眸中的点滴失望是藏不住这些历经世事的长辈眼光的。 海葵要回答,郎中却先说了:“医者父母心,老夫已经收了出诊费了,就不再要赏了。” 还真是个不同一般的郎中啊,华延钧就打发他:“那好,今日有劳了,以后再赏你。” 郎中离开,华延钧回头看看韦萱,她正扯着夏雨瞳的手在揉她的小腹呢。 华延钧何其不是滋味,但仍保持着仪容:“雨瞳当好好陪着萱姐姐才是,延钧先去安排萱姐姐的新房。” 随后华延钧回到她和夏雨瞳的主卧,坐在书案前,“呜呜”,终于可以放声哭了。她趴在书案上,想要质问谁:明明是雨瞳和我先成亲洞房,为什么是韦萱先有了雨瞳的孩子?我才是雨瞳的正妻啊,就算让我先生一个女孩也好啊。老天怎么这么对我? 夏雨瞳拉下脸来:“延钧,我是夫君,你当听我的。” 华延钧擦擦泪,劝阻道:“雨瞳,你和大娘如亲生母子,可看见了娘是怎样的失落,是娘生了你,可你在家宴上一直亲切地喊着‘大娘’,想过娘的感受吗?我不想像大娘那样。” 夏雨瞳没话可说了,因为华延钧戳中了他的缺点,他,确实对他亲娘不够好。那么夺子的事就放一边吧。 “不要萱姐姐的孩子也罢,我们会有我们两个的孩子,延钧,我还是那句话,你为我生十个孩子,一直到老。”夏雨瞳说地含情脉脉。 华延钧却反转了这忧郁的气氛:“可是我不想做母猪。” 夏雨瞳散开了他的烦恼,抱起她在卧铺:“这由不得你。” “雨瞳坏。”笑声不断了。日子该过还得过下去啊。 …… 这回韦萱可是气着了:雨瞳,你好狠心!华延钧,你怎么这么毒!不行,我看你会想法伤着我孩子,在这之前我要让你去死! 华延钧这边也没什么事,她呼呼睡着,睡地可香了,只是餐房里的一桌东西没吃。 夏雨瞳摸摸她额头,手心,都没什么异样,也就没放心上:“海星你多虑了,她是这个样子的,把东西分给下人吃了吧。” 海星照做。 次日早上,华延钧一起来就喊饿,把早饭吃了个精光,也忘了给夏雨瞳夹菜了,最后还看着夏雨瞳的饭碗打主意呢。 夏雨瞳看她那忍着涎吞口水的样子不禁笑了:“谁让你昨晚不迟东西的,看你现在这样似乎是饿了你几天了,好像我虐待你了。来吃我这些把。” “谢谢雨瞳,我不客气了。”华延钧含着饭回答,声音“嗡嗡”的,今日饭量真大啊,也不讲淑女姿态了,就大口大口地扒饭,什么菜都吃,也不挑。 夏雨瞳捏着她鼻子笑:“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 这饭还在嘴边呢,华延钧就说着:“你会跟我抢。”还护着她的饭呢。 立刻有四夫人贾氏搀和一句:“那就恭喜雨瞳得了一有孕的二房了,以后这称呼就是韦夫人吧?” 一句话惹得大夫人韦氏大怒,拍桌子道:“什么韦夫人?这是要让这个庶出的贱婢与我同位吗?还真是没礼数!” 吓得四夫人哆嗦了:“妹妹说错话了,姐姐见谅,韦萱怎配和姐姐同姓呢?” 大夫人咳嗽了两下,收了怒气:“算了,你也是一时说错话,以后韦萱就称‘萱夫人’吧。听到没,韦萱?” “韦萱明白了。”韦萱这怒,还真没处消,本想在家宴上大放异彩,震撼全家,让夏雨瞳回到自己身边。但没想到只是震撼了华家,夏雨瞳一点没有因自己有孕而开心,反倒是被大夫人和华正洋批评了一顿,还衬托出华延钧的宽宏仁慈,真是气煞她了。 韦萱喊住了他:“雨瞳,这孩子他很调皮呢,老是踢我。” 华延钧替他回答:“雨瞳好好陪陪萱姐姐吧,她肚里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啊,不可有差错。” “好吧,延钧你随我来。”夏雨瞳牵着华延钧来到韦萱的房里,就坐在卧铺旁,说些表面话。 华延钧则问绿香关于韦萱这些日子的饮食情况,尔后问郎中:“郎中,刚才诊脉一切都好?” “这一个月的胎儿脉象稳健,这定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娃啊,恭喜大少爷了。”郎中似乎是在讨赏。 华延钧听此也就随他的意:“日后每隔五日来给萱姐姐诊脉,”然后回头对海葵道:“海葵带郎中去领赏。” 今天在家宴上,韦萱是大闹了一场,若不是华延钧及时帮夏雨瞳解围圆场,夏雨瞳肯定会被他爹娘轮流说教,可是延钧还只是他眼中的小丫头,就为他承担起了这样的重担,说话得体,让家人都赞叹。而她内心却要忍着这样的伤痛,就连夏雨瞳那两个温顺的姐姐也不曾有这样的胸怀吧? 延钧哭一场是应该的,自己对不住她啊,刚才让她承当了一切麻烦,自己却一句话懒得说。 夏雨瞳搂着她还是矮小的身子说:“怎么不要肚子了?你不要我要,以后我要你给我生的孩子。” “嗯,我,我也不知要何时啊?”华延钧感觉没希望了,被韦萱抢了先。 韦萱每次迎得夏雨瞳来都会想尽办法留他,但最多能留他久一些,过夜是不可能的,夏雨瞳总是没有心思地附和着她的话。这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有孕了,身子变形了,夏雨瞳才对自己没兴趣了,可是夏雨瞳不会不想听自己的枕边细语吧?华延钧那丫头只会像小孩子一样撒娇,还不烦死雨瞳?雨瞳这到底是怎么? 韦萱直敲桌子! 尤其是有一晚,夏雨瞳刚在韦萱房间落脚,华延钧的丫鬟海星就大声来报:“大少爷,不知大少奶奶是怎么了,好像吃坏肚子了,有些胀气,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已经卧床睡了,还不肯请大夫,说她常乱吃东西。可奴婢担心。” “我去看看她。”夏雨瞳火急火燎走了,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留下给韦萱。 夏雨瞳决定给她一个定心丸:“延钧,我决定了,如果萱姐姐生下了男孩就由你来抚养,你就不会受别人的气和指指点点了。况且,我觉得萱姐姐不懂教育孩子。” 第三三五章 你没有资格哭 华延铄怒气冲冲地冷静着。 华宸却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让母妃跪着啊?让三叔和五叔来干什么?” 华延钧不想说,那么夏雨瞳说?夏雨瞳对韦蕉说着:“韦蕉,将你刚才在昌茂宫说的话再说一遍给华宸知道。” “是。”韦蕉说了一遍,简单地说着,最后总结:“华宸其实是华延铄的儿子,并非皇上的儿子。” “不可能,父皇,你别听信别人所说啊,我是您的儿子啊,我从小敬佩您,希望有一日能变得像您这么勇敢……” “勇敢?不去杀敌却杀了自己的亲兄弟?这就是朕教你的吗?”华延钧冲出喉咙一句话:“赶快检验,让他无话说!” 这被检验的还有华延铄啊,他恨韦萱,韦萱一直在欺骗他的感情,也恨华宸,因为华宸将他残废成这个样子,说不了话,写不了字。 华延铄一直摇着头叫着,那表情就是在拒绝:这不是我的儿子,我不要。 华延钢必须控制好这对将要认亲的父子:“不要闹也不要吵,马上检验。” 于是华延铄和华宸每个都被滴了一滴血在水里,融在一起了,好了,夏雨瞳宣布:“华延铄和华宸的血融在一起了,那么这就如韦蕉所说,华宸是韦萱与华延铄的儿子。” 夏雨瞳说地很冷淡,一点看不出在嘲笑,她也奇怪自己为什么嘲笑不起来呢,为什么没有取笑鄙视的感觉呢?现在应该开心才是啊。 之后这宫殿里的痛哭就让他们哭去吧,他们没有缺少哪个亲人,有什么资格哭? 华延钧轻轻推开他,摇头道:“这样不妥,萱姐姐的孩子是她的骨肉,你这样做是要强行让他们骨肉分离啊,不行,我做不到那样,若是雨瞳觉得萱姐姐教导孩子不当,可以给孩子请个好先生,但就是不可将她的孩子硬夺给我。” 韦萱梳着自己长过腰的发,忍住了气,平息一下,想着华延钧这小身板是一年半载也怀不上,就现在养好孩子,最好生下一男孩,那自己就可和华延钧平起平坐了。 华延钧现在白天依然是送夏雨瞳出门,晚上迎他回来,每日去探韦萱一下,问问她的情况,韦萱忍气吞声,华延钧也看得出她依旧是不喜欢自己来,就将探望的间隔拉长了些。 并劝夏雨瞳偶尔去看看韦萱:“她怀着孩子,不容易,你的几句话胜过几碗滋补汤药。”虚伪也好,责任也罢,反正这都是华延钧应该做的,现在整个华府的人都盯着广祁圆呢,她要是不做好来,只怕授人以柄。 想起刚才夏雨瞳在自己这里坐了一会,问了些安慰的话,是那么地不情愿,最后急着丢下一句:“你好好安歇,以后延钧会安排你的饮食起居的。” 韦萱几乎要发飙了:我的饮食起居为何要她来安排?夏雨瞳你觉得那矮小地像是一丫头的华延钧有什么好啊?华家的人都说我是贱婢妖女,莫不是她才有妖法吧?要不,就凭她那要什么没什么的样子怎能引得你抛下我?雨瞳你每晚会快乐吗? 说到此,温顺的曹氏也有些来气:“我还真不想说他,还是说说延钢吧……” 如母女一般亲热,几乎无话不谈,聊了一下午,也快天黑了,华延钧令海葵去厨房看那萝卜炖羊肉好了没,好了就端过来。 之后华延钧和曹氏带着丫鬟一同去韦萱的房间,路上碰到刚回来还没穿军装的夏雨瞳,就招呼着:“雨瞳,我和三娘炖了汤去看萱姐姐,你一块去吗?” 夏雨瞳不是很想去,但看到曹氏在这,就同意了:“这些日子真麻烦三娘了。雨瞳谢过三娘。” “有什么谢不谢的,雨瞳,三娘可想着抱抱延钧的孩子呢。”曹氏将两个人说地低下了头。 曹氏摸摸她的头,温和笑道:“延钧别急,我请一个熟悉妇科儿科的郎中来给你看看,开些去宫寒的汤药。” “嗯。”华延钧无奈地点头,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三娘,谢谢你常来广祁圆教我这些孕妇的食谱,要不我还真不知怎么给萱姐姐安排三餐,我也不知为何爹,大娘,娘都不来看望萱姐姐。”华延钧有些奇怪:怎么说韦萱将要生华家的长孙啊。 曹氏对这些事是有经历的:“延钧,以后你会渐渐明白的。别看现在你大娘对雨瞳视如亲子,但曾经你大娘对雨瞳也不待见。” “啊,这怎么会?”华延钧不解。 “好了,不多说了,我们聊聊其他事吧。”曹氏不想一下子点破,她觉得华延钧聪颖,会很快明白的。 华延钧也就不谈这事,而是问:“为什么我嫁过来之后一直不见延钟二弟呢?他是三娘的长子啊。” 郎中吓得哆嗦地下跪:“此事甚大,小的斗胆请华老爷和夫人来。” “什么事这么不敢说?我做不了主吗?”夏雨瞳怒吼着。 华延钧就听他的:“好,就让海星去请爹娘来。”并安抚着夏雨瞳坐下:“没事的,萱姐姐和孩子都会没事。” 绿香不到一炷香就把汤药煎好送来了,并一点点喂给韦萱喝。刚才还不停抖着身子的韦萱现在静了下来,但没什么力气,就伸出手来轻喊着:“雨瞳,雨瞳。” 绿香在一边帮着喊:“大少爷,萱夫人害怕,她想要你护着她呢。” 夏雨瞳犹豫要不要过去,会不会伤了延钧的心,华延钧则推着他:“雨瞳,还不过去安定一下萱姐姐。” 夏雨瞳也觉得此事有诸多疑点,但他最不信的就是延钧会放红花给韦萱,延钧是纯洁的。 厨房掌厨来了,一路过来听说这事是吓地屁滚尿流,过来就给华正洋跪下了:“老爷,奴才是按药膳熬制了萝卜羊肉汤啊,根本没有放过红花。况且大少奶奶早就下令了,如今萱夫人有孕,厨房内一切对孕妇不利的药材食材都搬走,奴才根本没有沾过一丝红花粉。” “行了,你来看看这羊肉汤里面是否有红花。”华正洋命令道。 掌厨起身到桌前拿起汤匙调了调,又吓破了胆跪下:“老爷,这汤里的红花与奴才无关啊,奴才怎会有这胆子啊,况且奴才与萱夫人也无仇无怨。” “量你也没这胆子,起来吧,”大夫人下令道,转身对华正洋分析:“掌厨不会傻道将红花放在汤里,那,”她不说了,等华正洋说。 但韦萱挺着一口微弱的气息:“算了,大少奶奶,我信你就是,可是,雨瞳,我害怕啊,你看看你这没出生的孩子吧,他命苦啊。” “老爷夫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们放过我吧。”丫头哭着喊着,让本就人心不安的屋内更添烦躁。 “萱姐姐休息好,别多说了,我会查清事情的。”夏雨瞳先安抚好韦萱,这也是清理之中吧,他不希望韦萱和华延钧任何一个有事,虽然,有很多虽然,他都不希望她们有个意外。 曹氏耿直孤傲,华延钧坚定不屈,虽嫌疑全指向他们,但是也没有直接的证据。于是夏雨瞳就向华正洋提议:“爹,大娘,我觉得三娘和延钧不会狠心害了萱姐姐的孩子,这是意外,我看以后萱姐姐的饮食补品就都由郎中监管,这样就不会有这样的意外了。” “嗯,也对,就照雨瞳所说去办,但是今日韦萱所用的汤确实是由淑媛和延钧准备的,所以我还是要惩罚你们……”华正洋还没说完“以儆效尤”,外面就吵吵嚷嚷来了一帮人。 “吵什么?”夏雨瞳朝外面喊着。 这一群人中有两个押着一个丫鬟进来了,他们身上浓重的油烟味,是厨房的。两个男子押着一个丫头进来,一把推着她下跪:“向老爷夫人说你干的好事。” “哦?有这等事?”大夫人佯装不知:“雨瞳的亲娘都没有日日来,淑媛你每天过来是照顾韦萱还是和延钧聊家常呢?” “妾身就是教延钧一些照顾孕妇的事,以便日后她有孕好照顾自己。”曹氏照实回答。 绿香喊了一句大声的:“三夫人想要教大少奶奶生育之计,难道就要拿萱夫人所实验吗?” “绿香,不要没大没小!”华延钧呵斥了她一声。 绿香暂时闭嘴了,但话已出口,所有在场者就怀疑曹氏和华延钧合谋了,至于原因呢,那就看暗处者怎么分析了。 韦萱躺卧在床,无力道:“大少奶奶,妾身曾经对你不敬,但已向你道歉,你为何要加害我腹中胎儿啊?你也说过,你将来是这孩子的嫡母,你忍心要了他的命吗?” “萱姐姐,我可以对天起誓……”华延钧不做亏心事就不怕发毒誓。 早饭之后,华延钧算着韦萱的胎儿应该有两个多月了,不知该给她什么补药好。幸亏有三夫人曹氏常来帮忙,她才免了这些烦恼事。 “三娘,你看现在给萱姐姐用什么滋补身子呢?”华延钧和曹氏在主屋商量着。 曹氏生育过三次,自然有经验:“听你说韦萱妊娠反应重,那就用萝卜炖羊肉吧,再加些当归,补血益气,温中暖身,帮助缓解孕妇妊娠反应出现的食欲不振。” “那好吧,”华延钧就对海葵道:“吩咐下去,萝卜炖羊肉加当归,让海星亲自去厨房看着。” 之后曹氏握着华延钧的手亲和问道:“延钧,你和雨瞳成亲两个多月了,还没消息?” 华延钧无奈地摇头:“这哪里是我想要就有的啊?三娘,你可知道我好想,但这肚子就是不鼓起来啊。” 郎中去诊脉并令丫鬟:“赶快按住萱夫人的腿,以免她乱动伤着孩子。” 之后诊脉完毕,华延钧连忙过来问郎中是怎么回事,郎中急忙中回答:“小的不敢说啊。” 夏雨瞳烦恼:“有什么不敢说的?” 还是曹氏冷静:“雨瞳,延钧你们别问郎中了,现在先保住韦萱和胎儿要紧,让郎中先配药吧。” 华延钧想想有道理:“郎中稳住萱姐姐,别伤了大人孩子。” “好,现在马上去将这凝气固血丸煎煮成汤水让萱夫人喝下,要快。”郎中从药箱内拿出一颗药丸。 丫鬟绿香接过药丸就出去了。 之后夏雨瞳逼问郎中是怎么回事,郎中怎么都是一句“不敢说”。夏雨瞳踢了他一脚还是“不敢说”,华延钧拉住夏雨瞳问郎中:“为何不敢说?” 第三三六章 初恋是最大的欺骗 以前夏雨瞳失去两个儿子的时候,哭的差点没命。你们这是遇到什么大不了的事?有必要这么难过吗? 夏雨瞳只有这么挖苦着这些人,在心里而已。 韦萱现在是再也无法辩驳了,她只有承认地向华延钧亏着到他面前来:“皇上,我对不起,对不起你。” “想当初,朕见到你的时候确实是一见钟情,那时候,就算知道你怀了别人的孩子也不会怪你,依然会接受你,可是你用这孩子来骗朕。那么多年了,朕被埋在鼓里,一点不知你的心机。韦萱,朕原本想要一脚踢死你,但现在不想了,你走开,免得坏了朕的鞋子!”华延钧连骂都不想骂了。 “韦萱,皇上让你走开。”夏雨瞳在旁念着。 韦萱现在终于肯对夏雨瞳求饶了:“皇后娘娘,求您饶了我吧,劝皇上饶了我吧。” “让我怎么饶你?你还真是脸皮厚,带着你那个外来的儿子,害死本宫两个儿子,连带一个女儿,也是因你谋害本宫而死。你让本宫有什么理由来原谅你?”夏雨瞳的理由已经将韦萱压地死死的:你就等着受刑吧,我不会让你死的,会让你活着好好地过日子。 再看就是华宸,他现在是要面对自己换了一个父亲的事实,可他不愿意啊,刚才还是皇帝的长子,现在变成了叔父的儿子了,而且这个叔父完全残废了。 华延铄呢,这个一直被韦萱牵着鼻子走的无用男人,做尽了坏事,但是却没有换来韦萱的心,反而遭到鸟尽弓藏的命运。 郎中回答:“萱夫人没有全部喝完羊肉汤,所以这红花饮用的不多,但已伤了血脉,差一点就伤了胎儿,好在这下毒人不懂医理,红花放在这固血汤里,也少了一半的药性,这才保住了胎儿。小的再给萱夫人喝了凝气固血汤才让萱夫人气血稳固,脉象渐渐平稳。” “什么下毒?哪里有红花?”华延钧质问郎中。 郎中几乎要哭了:“这汤里确实有红花,刚才小的不敢说就是害怕啊,想要请华老爷和夫人来作证,也是求老爷夫人做个主啊。” “萝卜羊肉汤是谁做的?”大夫人问了这最重要的事。 华延钧准备回答却被绿香抢了先:“回大夫人,是三夫人和大少奶奶送来的。” 问题就集中到曹氏和华延钧身上了,“爹娘,我没有放红花”“老爷夫人,我怎么可能放红花给韦萱呢”她们现在成了众矢之的了。 华正洋就看夏雨瞳怎么处理,夏雨瞳不信华延钧会做这事,就令华强:“去将厨房掌厨叫来,辨认一下这汤里究竟有什么邪气!” 华强是站在华延钧一边的,要为华延钧洗刷这突如其来的冤屈,就赶紧去了。 华正洋就问曹氏:“淑媛,这是你和延钧准备的汤药吧?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 大夫人接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是广祁园谁要活血化瘀才不小心将红花撒在了韦萱的汤药里吗?” 曹氏双手置于腰间,稳站如泰立:“老爷夫人,妾身和延钧都没有放过红花。” “嗨,可事情就是这样啊,淑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帮延钧料理广祁园的事?”大夫人忧心地问。 曹氏要回答,绿香抢先一步:“老爷夫人,三夫人最近和大少奶奶走地很近,几乎是日日来看望。” 来到韦萱房间,里面两个丫鬟在伺候着,还有郎中在诊脉。华延钧就奇怪问道:“吴郎中来地勤快,这样也好,我就少了一些担心。今日我和三娘特地做了萝卜炖羊肉汤给萱姐姐,郎中看这合适不?” “合适合适。”吴郎中点头道。 夏雨瞳希望赶快离开,就令道:“萱姐姐赶紧喝了吧,这是三娘和延钧的一番心意。” “谢谢雨瞳了。”韦萱一个媚眼过来,端过汤碗就开始用了一汤匙,很快用了一半了,她有点胀,就先将汤碗放一边。 华延钧和曹氏在询问郎中有关韦萱身孕的情况,夏雨瞳在旁看着那个半卧在床的天仙美人却是毫无兴趣,怎奈她肚子里有自己的孩子呢?希望她能改过吧。 夏雨瞳正眯眼犯困,却突听见韦萱在痛苦地喊着:“肚子好痛啊。”之后在床上翻滚着,额头冒汗。 夏雨瞳不知如何是好,这景象也吓坏了华延钧,令郎中:“赶快给萱姐姐看看是怎么回事。” 夏雨瞳过去握住韦萱的手,并再次问郎中这是怎么回事。郎中死不肯说。 海星已经请来了华正洋和大夫人,跟着来的还有二夫人田氏,不过他们看似都不太乐意,但关系到孩子,就不得不来了。 郎中一见华正洋来了就“噗通”跪下了:“华老爷,方才小的不敢说,是因为萱夫人所实用的萝卜炖羊肉汤里放有滑胎的红花,小的先稳住了萱夫人的脉象才敢跟你说啊。” 有这等事?华延钧不觉脑子一轰:哪来的红花? 二夫人先着急着问:“那孩子保住没?” 曹氏呢,从翠莹手中拿过那个绯红的吊坠,无话可说,只听华正洋问道:“淑媛,这是我送你的吊坠,多年你一直随身戴着,怎么会在这丫头身上?” 曹氏无从解释:“我也不知,但我没有用老爷送的吊坠去收买这个丫头。” 这时绿香再度开口加重气氛:“老爷夫人请为萱夫人做主啊,大少奶奶和三夫人一起要加害萱夫人肚里的孩子,以后萱夫人的日子要怎么过啊?奴婢也没法保护萱夫人了。” 事态严重了,华延钧和三夫人曹氏都无法辩驳了,那他人看来就是承认了,可华延钧坚决否认:“我说过可以性命发誓没有加害过萱姐姐,雨瞳,你相信我吗?说啊,只要你相信我。”华延钧期盼着,在这华府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夏雨瞳犹豫了,因为证据在眼前,他也很痛苦,感觉以前的恩爱都如云烟:“延钧,我对你保证过多次,你为什么会这样?” 华延钧明白夏雨瞳的意思了,双手垂下:“你不信我对吗?” 华正洋也起身,闭眼睁眼,决定整顿这件事:“曹淑媛,华延钧,你们合谋欲让韦萱滑胎,未遂,现将你们关押入华府内牢半月,以后不可再犯。” “老爷果真不信妾身?”曹氏含泪一笑,无望地转身,也不再说任何话。 华延钧向夏雨瞳做着最后的辩驳:“雨瞳,让我如囚笼无所谓,但是你相信我,如果我真要害萱姐姐,她早就没命了,不用等到今日被你们这么容易当众抓住!” “延钧,”夏雨瞳只喊着名字,却始终无话说:以前我眼中的你都是假的吗? 夏雨瞳说不出来。 “雨瞳你不相信我是吗?说啊,只要你相信我,计算一辈子在牢房里我也不怕。”华延钧已经噙着泪,声音中也是泪声盈满。 曹氏见她无话说,便辗转话题,回忆自己的半生:“延钧,你知道吗?老爷送我的这个吊坠似一对的,那是老爷他还不是今日这么富有,但仍然花重金买下了这对系着千丝万缕线头的红玉吊坠,因为那时我只是看了一眼,他就看出我喜欢,不惜一字千钧买下。” 华延钧点头安慰道:“我知道,爹最钟爱的人就是三娘,与三娘的知心话最多,所以他不会任三娘受这样的屈辱的。” “不,他这次信了别人的谗言,我也不想为自己争辩,无用,”曹氏只喜爱地看着她的吊坠:“我给这吊坠取名叫‘千心坠’,意为‘心有千千结都系在了心上人之上’,老爷一个我一个,用不相忘。” “三娘的千心坠现在是价值攀升了,所以要保管好才是,不要再丢了被人拿去做话柄。”华延钧不知要如何安慰着气息下垂的曹氏,她似乎异常绝望。 曹氏念着:“我的延钟性情乖戾脾气暴躁,好妒,尤其是对雨瞳,从小嫉恨,对长辈也不甚敬重,这性子怎能让我放心呢?心沫,懦弱胆小怕事。只有延钢聪灵懂事过于同龄人,将来可成大器,只可惜延钢还太小,无能保护他的哥哥姐姐。” 华延钧点着头应着:华延钟,二少爷;华心沫,四小姐;华延钢,,五少爷,是三夫人的三个孩子,性格这么迥异吗?竟无一个与三夫人相似? 三夫人曹氏握住华延钧的手:“延钧,看在三娘曾将你当媳妇疼爱的份上,将来你作为大少奶奶,华家的主母,帮我照看好这三个孩子好吗?我在世上唯一的寄托就是他们了,尤其是延钢,我盼着他有出息,但只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我会照顾三位弟弟妹妹,但三娘也别总是说灰心话,你一定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牢房,抓住真正的凶手。”华延钧心虚地安抚着,她自己都在牢中,也不知加害韦萱并嫁祸给她和曹氏的人是谁。 “嗯,是可以出牢房的,延钧,你看送饭的人来了,多吃些吧,养好身子。”曹氏眼神转向牢房外。 夏雨瞳不相信:“金条谁都可以给你,你为何说是大少奶奶和三夫人?” 翠莹从口袋里取出证据:“这是大少奶奶给奴婢的手链,这是三夫人给奴婢的吊坠,价值千金,比金条还贵,奴婢都收了。” 华正洋和夏雨瞳都瞪大了眼睛看,华延钧和曹氏也仔细看翠莹手里的首饰,立刻抢过来,华延钧如寻到了宝贝:“这绾心链是我出嫁时的嫁妆,我一直戴着,都丢了几日了,今日终于找到了。” “是的,那是你的,你曾给我看过,这手链挺特别。”夏雨瞳差点往后倒了,因为这证明了华延钧确实用重金收买了丫鬟翠莹加害韦萱,这是他不想看到的:“延钧,你竟然?” “不,不是,雨瞳,这手链是我丢失的,不是我给翠莹丫头的。”华延钧现在百口莫辩。 “不相信就好,因为妾身真的没有想过要加害韦萱。”曹氏的辩驳简单,可以说就是表达一下而已。 华延钧还对夏雨瞳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想清楚,能够查清事实。奈何绿香再一次叫喊着:“大少奶奶你今日听信了三夫人的话来谋害萱夫人的孩子,来日三夫人就不会谋害你的孩子吗?” “啪”,一个巴掌过来,是一句话不说的夏雨瞳,他不知为何要给绿香已巴掌,是为延钧辩驳吗?可证据确凿啊。 乱了 ,全乱了。 第三三七章 白绫匕首鹤顶红 好在他没死,指出了韦萱的恶毒,但是现在,得到了一个儿子,是他曾爱如命的韦萱生下的儿子。 华延铄该高兴还是?他不要,一直在摇头,看这样子是不接受不承认华宸了。 “皇上,这么晚了,您也该去休息了,臣妾都困了。”夏雨瞳催着华延钧现在就做出决定,然后夏雨瞳再看看决定如何,来做做修改。 华延钧的决定很简单——死。 下令:“华宸既然不是朕的儿子,那就回到他父亲身边去吧。华延铄三弟,你既然无子,那朕就下令将华宸过继给你为儿子。这样也不要让这丑闻传出去。我们华家,受不了这些乱闻了。至于韦萱,你,怎么死,白绫匕首鹤顶红,你自己选一样。” “皇上,奴婢求您……”韦萱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依然不想死。 放心,夏雨瞳会让你活地很痛快的。 夏雨瞳给皇上华延钧建议道:“皇上,你要以什么理由让韦萱死呢?编造一个理由吗?臣妾以为让韦萱活在宫里就是了。” “谢谢皇后娘娘为奴婢求情。”韦萱磕头不止。 皇上华延钧心里,韦萱已经死了,那就依着夏雨瞳的意思:“好,就让韦萱住在宫里吧,就住在这丝缕殿里,不得出去。” “谢皇上皇后不杀之恩。”韦萱磕头。 华延钧也没空回答他,他还要对华延铄和华宸的未来做决定:“华延铄,你是朕的三弟,与韦萱华宸合谋杀了朕的两个儿子,朕恨不得将你碎尸,” 大夫人没有乱,站起来向苍天呼喊着:“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让华家出这等事?”尔后向华正洋无奈地说着她的想法:“老爷,今日妾身没法助你解决内府事物了,淑媛是你至爱,延钧是你亲选的媳妇,妾身都不愿再去想这事了。请容妾身离开,若有怨,再罚妾身吧。” “只是取些笔墨来……”华延钧敲着牢房柱子,使劲敲。 “延钧,别敲了,过来陪我说说话,”三夫人曹氏靠着牢房墙壁,一点神气都无。 华延钧跑到她身边:“三娘你别难过,这事情是我连累了你,我会向爹说清楚,不关你的事。” “延钧,有人陷害我们。”曹氏苦涩地笑着:“你不要想着去澄清了,听我说说吧。” “三娘就这么任他人陷害?不可灰心,我猜爹只是暂时把你关进来,现在正在调查此事。三娘振作些。”华延钧安慰着,自己也不好过。 曹氏说中她内心:“延钧你在等雨瞳来帮你查清这件事吗?” 华延钧懵了:刚才夏雨瞳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已然是相信自己收买翠莹用红花加害韦萱,哪里还能等她来为自己雪冤呢? 因为她一直在回忆:“延钧,我从来不向老爷开口要什么,因为他可以看出我想要什么,而我自诩清高不落俗,和其他妻妾往来也少,不过我曾想开口向老爷请求一件事。” “什么事呢?”华延钧与她聊着,希望借此挥去她心中的不快。 曹氏看着华延钧迷糊的眼神,与她疼爱的笑:“那时雨瞳不愿娶你时,我想向老爷请求为我的延钟要了这门亲事。可是延钟回信给我说‘大哥不要的东西就给我?我不要’。傻瓜,这两小子都傻。” 华延钧心里清晰了许多:难怪曹氏一直对我那么好,原来她想过让我做二少爷华延钟的妻子,也就是她的媳妇,但华延钟拒绝了。 再听曹氏无奈摇头:“是延钟没福气,傻,也是我这个做亲娘的太傲了,不肯向老爷开口要你做延钟的妻子,”曹氏抚着她的头:“老爷其实看出我心意了,但还是将你和雨瞳配成了一对儿,我只有叹息的份。” 华延钧对这事一无所知,自是纳闷了一会,尔后回答:“延钧何德何能得三娘这般错爱啊?” “延钧,三娘老了,以后没能照顾我那三个孩子了,”曹氏闭上双眼。 华延钧不解其意:“三娘,你怎么这么说呢?你还未到四十啊。”华延钧不知为何曹氏要在这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但现在只有依着她的心情,但愿她不要出什么事。 “延钧,半月之后出来,改过吧。”夏雨瞳不敢看华延钧的双眼是什么眼神。 “你还是不信我。”华延钧走了,去牢房了。 心中一片空虚的华延钧不知外面如何了,虽说是被华正洋下令关押半个月,以过失罪论处,但明眼人都知华正洋是在帮她们开脱罪责。即使将来华延钧出了牢房也会背着这个黑锅,所以她不想被扣上这顶帽子。就算现在靠不住夏雨瞳,她也要为自己雪脱罪名。 这对小夫妻已经是翻脸了,再看华正洋和曹氏这对恩爱的老夫妻吧。大夫人韦氏苦口婆心问曹氏:“淑媛,我可以理解延钧加害韦萱是因为年幼嫉妒,但你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跟着搀和什么?为什么要害雨瞳的孩子?” 韦氏深叹一口气:“淑媛啊,我知道,雨瞳是长子,你的延钟只比雨瞳小一个月,你心里有不甘是正常,可是你加害雨瞳的孩子有何用?雨瞳不会只有这一个孩子?你这是急坏了心吗?淑媛啊,你可知老爷和我都不相信你会做这事。” 押送翠莹的男子从她身上搜出一个袋子道:“老爷夫人,今日得知红花一事,整个广祁园厨房都不安,我们几个看见翠莹鬼鬼祟祟在洗手,就过去看,发现她身上一股很浓的红花味道,于是就审问她,她才拿出这袋子金条来,说是被人收买强迫的。” 事情似乎很明显了,就待翠莹说出来了,华正洋问道:“翠莹你十年的月钱也没有这么多吧?解释清楚!” “是大少奶奶和三夫人给的。”翠莹还是指定了她们两。 “到底怎么回事?”夏雨瞳责问。 丫头哭着向他回答:“大少爷,奴婢叫翠莹,是厨房打下手的丫头,大少奶奶和三夫人让奴婢在羊肉汤里下了些红花,说是要足够让萱夫人滑胎。奴婢本不想这么做,可是大少奶奶和三夫人威胁诱导奴婢。” “胡说,我何曾见过你,翠莹是吧?我只见过掌厨,厨房他人一概无映像,你为何要污蔑我?还有三夫人更是没有去过我们广祁园厨房一步,又怎么会威胁你?”华延钧感觉事情不妙了,有人在使诈。 “这位大哥,麻烦你取纸笔给我,我有赏。”华延钧还以为自己是大少奶奶的身份在命令人。 那守牢房的也是个机灵人,知道现在不能得罪华延钧但更不能违背华正洋的意思,于是就装可怜:“大少奶奶,请您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不敢违背老爷的意思啊。” 华延钧一股可怕的预感在心,手颤着去试曹氏的鼻息,没有,脉搏,没有,瞳孔,已散了。嘴角出血。 “三娘,你这是怎么了?”华延钧吓坏了,缓过神来,看到曹氏胸口有一白手帕包着什么,她打开一看,是血书包着那个千心坠。 看完了曹氏留下的血书后,华延钧伏在她身上喊着:“三娘,你怎么这么傻!” 外面来了她期待的声音:“延钧,我想了一夜,觉得这事有问题,你和三娘是被冤枉的。” 华延钧只说了一句:“三娘自尽了。”就不再理会夏雨瞳。 夏雨瞳被震住了:我以为我来地不晚啊。 夏雨瞳觉得膝盖快要撑不住了——他还没见过亲人的离世。 建业厅内,三夫人曹氏的遗体在那里,华延钧跪在旁边,夏雨瞳站在一侧,华家其他人也都来了。 华延钧已难辨大夫人的话真假,现在心里悲恸占据了大部分:“爹,三娘的离去是我连累了她,我请求为三娘守灵三夜。” 华正洋摆摆手,挤出一些声音:“不必了,女子不必守灵,让雨瞳,延钟和延钢为你三娘守灵就可。” 大夫人就有异议了:“老爷,延钟和延钢是淑媛亲子,自当去守灵,可雨瞳并非淑媛所出,且雨瞳是华家长子,怎可为一庶母守灵?” 华正洋正要憋出火来,夏雨瞳立刻道:“雨瞳敬佩三娘,愿意为三娘守灵。” 大夫人无话说。 整个建业厅都是华延钢的“哇哇”哭喊声,没有谁去嫌他烦,都由着他为三夫人哭丧。 华延钧出了不大不小一句顶嘴的话:“爹,大娘,广祁圆出了红花一事,三娘也因此而自尽,是延钧失职,延钧自请不再管理广祁圆内之事,也请雨瞳休了或是降了这妻子之位,以恕我的罪过。” 华延钧第一次见到这个华家二少爷,他看似与夏雨瞳一般大,只小了一个月,同样是高大威猛,雄武英俊,但是没有夏雨瞳的阳光明朗活泼近人,更多的是阴沉孤僻不近人。这正应了曹氏对华延钟的评价——他很可能嫉妒夏雨瞳。 其实华延钟是连夜赶回来的,他已知道此事缘由,就看着旁边跪着的华延钧问道:“你就是华延钧?新入门的华家大少奶奶?” “你是延钟二弟吧?”华延钧勉强招呼了一下。 尔后华延钟拎起华延钧的衣领,掐着她脖子吼道:“我娘亲是因为和你走地近才引来了杀身之祸,被关入牢房,然后自尽对吗?你这个灾星,华家怎么娶你做大少奶奶?”说着就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夏雨瞳及时扶着,对华延钟大声道:“延钟,她是你嫂嫂,你怎么如此不敬?”夏雨瞳让海葵海星扶着华延钧坐在一旁。 华延钟对夏雨瞳的不满全部发泄:“夏雨瞳你以前欺负我,现在你的妻子害死我娘,还想让我尊敬她?” 华延钟看了一眼,鄙视着:“贱婢,妖妇,果然省了一副好皮囊,难怪我大哥被你迷倒害死我娘。你给我说,我娘怎么惹了你了,你为什么要污蔑她给你下红花?说!不说我揍死你给我娘陪葬!” “延钟,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华正洋一再敲着桌子。 华延钟不管不顾走向韦萱:“你给我说,是你污蔑我娘!” 韦萱吓地到处乱跑:“雨瞳,快救我啊,我害怕。” 夏雨瞳此刻关心着华延钧的心情,就安排了下人:“保护好萱姐姐。” “对了,这个贱婢叫什么名字?”华延钟问道。 “很强大,你不是对手,但你很快会明白的,延钧,我很累,想休息一会。”曹氏说着,连碗也端不稳,“啪”一声摔在地上,碎,不祥的预兆啊,华延钧和曹氏都阴下了脸。 第三三八章 将假儿子归还亲爹 说道这里,华延铄就要去撞墙了,华延钢抓住。 皇上华延铄继续处理他:“但是因为皇后曾答应过你的娘亲保你一命,为了不让皇后食言,朕就不取你的命,以后让华宸来孝顺你这个亲爹吧。” 华延铄没法撞墙就要去撞地面,总之就是要去死。 皇上华延钧再对华宸说着:“华宸,你现在就去给你的亲爹养老送终吧。朕会让人看着你,要是你爹华延铄有任何闪失,你也就跟着去吧。” 华宸没得选择:“儿臣,臣遵命。” 处罚不止如此,还有呢:“朕即将晋封华延铄为垠王,华宸为越王,到启州永平郡去驻守,要来京必须得到允许。” 启州永平郡?那是全国都知道的地方,那不是因为那里有多美妙,而是因为那里留不住人。那里冰冷荒芜,种什么都难生长,除了水里的鱼之外,那里的人都纷纷地往外走,离开那个寸草不生的土地。 韦萱为这事就不愿意了,哭着:“皇上,启州永平郡是个什么地方啊?那里没人愿意去住,也没有靠近其他国家,也没有什么外来国的人来侵犯,为什么要让华宸去那个鬼地方啊?这不是要害死他吗?” 韦萱知道的还挺多的,是学习了一下国家地图啊,还是听了别人说那个地方呢? 皇上华延钧一番话将韦萱说地抬不起头:“朕让华宸去那里是保住他这条命。要是让他去重要的地方驻守,他行吗?只会用下三滥的伎俩来陷害自家兄弟的人,如果去面对敌人,只会被敌人给抓去做人质。不过,朕不会在意华宸这个人质的。就让他以身殉国留个好名声吧。那样的话,韦萱你愿意吗?” “三娘歇着吧,现在很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想。”华延钧想着现在该是自己照料好曹氏的时候,至于外面期盼的那个身影,她感觉好虚好悬。 牢房中一晚上,华延钧就听着曹氏念着:“千心坠,千心系君心,一朝坠落地成碎。” 早上,也不知是不是早上,牢房里很阴暗,华延钧就照着感觉起身,推推身边的曹氏:“三娘,醒了吗?” 有点不对,怎么这么冰凉?该不会是牢房中湿气着凉了吧?可这也太冰了啊。 华延钢在旁回答:“她叫韦萱,现在是大哥的妾,萱夫人。” “韦萱?”华延钟暂停了一下他的暴怒:“和韦睿合同姓吗?” “萱夫人是大娘的庶出侄女。”华延钢人小鬼大,现在简直就是华延钟的信息来源,问什么都知道。 华延钟转身向主座了:“韦睿合!” 大夫人是说不过这个庶子的,华正洋不许他这么无礼:“延钟,你怎么称呼你大娘的名讳?这是大不敬!” “大不敬又怎样?这又不是第一次了,韦睿合这毒妇也该习惯了吧?”华延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华正洋深深叹息:“淑媛说她一念毒心,想害死韦萱的孩子并嫁祸给延钧,现在被查处来了就引咎自尽。并将我送她的千心坠还给我。” “淑媛糊涂啊!”大夫人痛失一妹妹般,快要坐不稳了,是身旁的丫头扶住她。 华正洋拿着千心坠,千言万语化作无尽的悲痛。 华延钧无言,夏雨瞳向华正洋进言:“爹,我觉得三娘不是引咎自尽,她是受不得这样的屈辱才含恨自了的,她的遗书也有诸多疑点,试想,如果三娘真的想加害萱姐姐嫁祸延钧,那么……” “雨瞳,你就别说了,让三娘的灵魂安歇吧。她清洁高雅,是受不得牢房之屈辱的。”华延钧已哭痛了双眼,声音也哑了。 大夫人扶着头喊道:“我就知淑媛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可她为何犯傻做这事,老爷又为何要将她关入牢房呢?只恨我昨日心情混乱,没有劝老爷一句。” 华正洋消了消气,继续道:“你暂不想管理广祁圆,那就准你休息一段时间,广祁圆所有事物由广祁圆内所有人自己上报给你,你只须记载财务用度就可。” “是,爹。”华延钧一个字不愿多说,因为她失去了亲人啊。 现在华家也都知道了三夫人曹氏的死因了,要准备入殓守灵下葬等时宜了,华正洋也是如此想的,但有一件事:“给延钟去信了吗?叫他马上赶回来!” 这就回来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娘”响彻整个建业厅,华延钟回来了,一过来就看到那躺在地上冰冷无声的尸体竟是他的娘亲,悲痛袭来,扑过去就大哭:“娘,是谁害你的?哪个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害了我娘!”华延钟寻望着周围,声音大地吓人。 华延钧取来饭碗,她和曹氏各一份。 “三娘,我一开始以为萱姐姐想陷害我,所以自导自演了红花一事,可是这不对啊,我们都看到她喝下了羊肉汤,难道她不顾自己的孩子,冒险来害我?而且害我是有原因的,她为什么要连你一块害呢?所以我否定了她,但又想不到是谁……”华延钧一边吃一边猜着。 曹氏默默摇头说着:“此事与韦萱脱不了干系,但这不是她一人所为,她还没有那么大能耐。” “三娘知道背后使坏者?”华延钧放下了手中饭碗等着曹氏回答。 曹氏并未明确告诉她:“延钧,出了牢房后你要担心韦萱,不要让她再有这样的机会,另外还要当心幕后人。” “那幕后人……” “什么?”夏雨瞳第一个不同意。 华正洋更是气第站了起来,一甩杯子,怒吼道:“华延钧,你不要以为我之前宠你就得意忘形,以为这华家大少奶奶一位是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吗?继续做雨瞳的妻子!” 华正洋在著作前来回走着,气冲冲,双手摆后面,大夫人连劝着“老爷别生气”,华正洋继续指着:“亏我以前这么看重你,没想到你遇到一点挫折就这般不中用,现在是你协助雨瞳撑起广祁圆的时候,雨瞳之妻的位子不是可以辞的。” “爹,延钧她可能是昨晚吓到了才说胡话,不是有心要气你的。”夏雨瞳向华正洋道歉,并劝华延钧:“延钧快向爹赔不是啊。” 华延钧呆呆跪着,眼神空洞。 曹氏的女儿心沫已在“嘤嘤”地哭,毫无办法,五少爷华延钢跑过来要看他的亲娘,被下人抓住了。 华正洋和大夫人韦氏坐在主座,不甚悲痛,华正洋问道:“延钧,你三娘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你没有制止吗?” “三娘吞下陶瓷碎片自了,留下血书给爹,”华延钧恨恨地看着华正洋,他也是个无情郎,忍着悲愤:“延钧无能,贪睡没有阻止三娘自尽,一晚上只听三娘念着‘千心坠,千心系君心,一朝坠落地成碎’,仅此而已。” 华延钧念的那段“千心坠”的诗词如泣如诉,很是动人心,让人不禁为之落泪。 那封血书也已经送到华正洋手里,他含泪看完了,身旁的大夫人韦氏立刻问道:“老爷,淑媛的遗书写了什么啊?” 夏雨瞳与华延钟吵了起来:“三娘是自尽的,仵作已经验过了,还有遗书,这不是延钧害的。” 华延钟抢过华正洋手里的遗书,看了之后实在不解,怒视华延钧:“我娘怎么会给夏雨瞳的妾侍下毒呢?是谁嫁祸的吧?” 尔后华延钟又到处寻着:“韦萱呢,谁是韦萱,听说这个贱婢曾弄得大哥阳气大亏啊。”华延钟戳着夏雨瞳的痛处,看来他虽在外,但对家里的事还是有所了解的。 “延钟说话不得无礼。”华正洋管束着这个烦心的儿子:“你大哥已经忍让你了。” 死者已去,生者仍需节哀活下去。 华正洋主持了家庭会议,主要是安排一下曹氏子女的事情。他问了华延钟:“延钟,以后别离开家了,就在家里帮爹管理各路生意或战船吧。” 华延钟是哭累了,没有吼破天的力气了:“家里不是有韦睿合帮爹打理家务吗?还有大哥帮爹管理各项生意往来和战船,哪里需要我?我还是走吧,不能为娘雪冤,留在这里只怕那日会杀了那姓韦的。” 唉,这个华延钟,一点不知管束自己的心情,全部暴露于众,估计他爹也不会将重要事情交给他,难怪他不想呆在家里。他记恨大夫人,妒忌夏雨瞳,这都可理解,只是,他不懂藏拙。 华正洋也没心思去纠正他直呼韦氏名讳的事了,就与他讨论他嫡亲的弟弟妹妹:“延钟,你娘亲不在了,谁来照顾心沫和延钢?心沫今年才十二,延钢才十岁,你放心丢下他们吗?” “他们是爹的孩子,爹请些好先生教他们念书习字就可,”华延钟转身对华延钢道:“延钢,你好好照顾自己和心沫姐姐。” 华延钟可是一点不给华正洋面子:“什么无礼不无礼,我在这建业厅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那你看看你娘亲的魂魄还躺在这里,你就不能让她少操点心吗?”华正洋气得要吐血。 华延钟越顶越来劲:“我回来就是要为我娘雪冤的!谁说我娘给韦萱下了红花?韦萱在哪呢?” 此时,那两个抓着华延钢的下人惧怕华延钟的凶煞,已经松开了华延钢,小华延钢跑到华延钟身边,指着角落里的韦萱说:“二哥,那个就是萱夫人。” 现在四夫人无从拒绝了,因为就只要她的条件最适合照顾华延钢这个烫手山芋了,唉,四夫人再口齿好也只有应下来了。 这样安排好了刚失去娘亲的华延钢,那么红花一事以及后面的牢狱之灾,三夫人认罪自尽似乎都结束了。所有人散了,只是私底下讨论着这事。 华延钧还是夏雨瞳的正妻,还是大少奶奶,只是她在牢房呆过一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傻了,不开心,卧床不起。 夏雨瞳很担心她的身子和心情。这一日,来到卧房,夏雨瞳问海葵:“大少奶奶怎样了?” 海葵垂下眸子:“还是不说话,且嗜睡,不过幸好能进食,饭量比以前大,像是定了点一样,每到饭点就准时起来。” 夏雨瞳悬着的心稍微放下:“能吃就好,就怕她生气不肯吃。”夏雨瞳摆摆手示意海葵等丫鬟退下。 对了,三夫人曹氏为什么一定要自尽呢?她即使因此事对华正洋再无感情,那她有三个孩子啊,她连孩子也不管了吗?还交代华延钧照顾。不,这不是三夫人的本意。 第三三九章 情敌的末路 韦萱没有条件与华延钧谈判了,只有同意这样的结果。可华宸并不想去,再那里喊着:“皇上,父皇,皇上……”一时改不了口。 “待天气稍微暖和些华延铄华宸,就立刻去启州永平郡。”华延钧这话,大有“再也不要怀来”的意思。 此时还有一人没有得到处置呢,就是始作俑者韦蕉,她现在处境也不是很好,虽然是揭发了韦萱的终极丑闻,但是也无法将她自己给就了,也很难保住她儿子华宓的太子位。 夏雨瞳考虑到这点,现在要让韦蕉放下心来:“韦蕉,你揭发韦萱的恶行有功,本宫会求皇上为你减刑的。先回去吧。” 韦蕉回去了,不知次日会如何,但她现在虽然是揭发了韦萱,却也没有能感到什么开心,因为她自己难预料接下来的事情了。 很快,华延钧那头晕的病就好了,这也是因为他急着要让自己好起来去处理国事家事。主要是处理家事。首先向朝臣们宣布了对华宸的处置:因朕的三弟华延铄无子,朕将长子华宸过继给三弟华延铄。封华延铄为垠王,封华宸为越王,前往启州永平郡驻守。 朝臣们不是那么好骗的,都觉得这里面有情况:启州永平郡是不需要驻守的,皇上这是在处罚华延铄和华宸吧?说是封了王,但也不给相应的兵马和权力,这明着就是处罚。是什么原因呢…… 猜测吧,这个够各位官员晚上遐想了。 见华延钧肯说话了,夏雨瞳就严正起来与她分析此事的来龙去脉:“延钧,我觉得这件事不是三娘所为。如果照三娘的遗书来看,就是三娘想要用红花打掉萱姐姐的孩子并嫁祸给你。可是为什么三娘的千心坠会在翠莹手中?这不把她自己牵扯进去了?且说来奇怪,翠莹被廷杖十棒子后就撑不住死去了。这怎么可能?翠莹是厨房丫头,身子应该结实,不可能经不起十个廷杖。而且我派人去翠莹家里问了,她家里空了,她家邻居说她家最近似乎是往难迁避难了。现在战火也没到我们龙溪郡,为何翠莹家要南迁呢?所以我就说翠莹的证据很奇怪,本来是个切入点,但她死地莫名其妙,尸首又被焚烧在乱葬岗,什么都没了。综合这些证据,三娘不是凶手,可是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三娘要留下遗书认了罪……” 这或许是大夫人授意韦萱做的,但韦萱做的不合大夫人的意。 那么可以这么说:三夫人曹氏知道真正的凶手极其厉害,沾上了红花之事必死无疑,那么三夫人和华延钧肯定会因红花一事而死。与其都死了,不如三夫人认罪自尽,让华延钧活着出狱报仇。这是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这样三夫人至少可以保证华延钧活着出狱。 而当时三夫人心中脆弱,就选择了认罪自尽的方法救华延钧出狱。 天哪,原来三娘是一命换一命才把我换出牢房的!三娘,我欠你一条命,要我如何还得起啊。 “韦睿合你向来排斥我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我看这事就是你做的,我现在就杀了你给我娘偿命!”华延钟把剑,疯了。 建业厅混乱,华正洋才把剑,主持局面:“雨瞳快控制住延钟!” 混乱之中,夏雨瞳把剑与华延钟击剑之后胜了才将他拿下,绑了。 华延钟向天大喊:“娘,你刚去了,他们就要对我下手啊!” 华正洋是悲痛加气愤烦恼一块来,对大夫人道:“安排淑媛的葬礼吧。” 葬礼很快进行,因为龙溪郡靠海,终年热天多,必须尽快下葬,所以一切迅速,当晚就开始守灵了。 夏雨瞳,华延钟,华延钢跪在灵堂前,华延钟死死盯着夏雨瞳,若不是在他娘亲的灵位前,他此时就要和夏雨瞳再动手了。 三天后,三夫人曹氏下葬,所有人穿着白衣,华延钟华延钢兄弟两哭第伤心动天。夏雨瞳也落泪,华延钧无声哭着。 五夫人一听自己要接手照顾华延钢,那可不乐了,因为华延钟这么暴戾,要是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华延钢受了委屈,那还不被华延钟打死?华延钟连大夫人都敢叫喊着要宰了,还怕她这个庶母吗? 所以五夫人一定要拒绝:“老爷,我何尝不想照顾延钢呢?延铢和美琪也可多一个伴。可是这些孩子已经闹地我头疼了,我只怕分不出心思来照顾延钢,那如何对得住九泉之下的淑媛姐姐啊。”一句一抹泪,装了个好心酸啊。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选择了——四夫人。 华正洋就对她道:“芬儿,你的延铄已经十七,不须你照顾,美玲和延钢差不多大,那就你照顾延钢吧,顺便让延铄帮忙照顾着。那我也就放心了。” 三少爷华延铄和五小姐华美玲是四夫人的孩子。 夏雨瞳不懂安慰女子的感情问题,就只是劝着华延钧不要伤心:“其实三娘得到爹一辈子的钟爱,这很幸运了。” “可是爹不相信她啊,”华延钧淡瞄了他一眼,低声道:“那日,你也不相信我,任凭我被关在牢房。” “延钧,那时我……”夏雨瞳要解释。 华延钧继续说着:“那时你很矛盾,设身处地,如果我是你,我也难判断事情真相,不过,”华延钧双小手紧握住他的手:“我在牢房中不到一个夜晚你就想通了来看我要救我出去,只是那时已经晚了。” 夏雨瞳没有说什么,华延钧已经说出了他所想,他甚为感动:“延钧,你真聪慧,而且体贴人心。” “那样已经足够了,雨瞳相信我是清白的,我不必像三娘那样难过地离去。爹怎么这样呢?就算不来看看三娘,也派个人来啊,就不会让三娘这么快想不通而亡了。”华延钧忘不掉那个“千心坠”,落了一地。 他来到卧铺边,此时的竹席上已经铺了一层毛毯做床垫,毕竟过了中秋,凉意多了。 夏雨瞳摸摸毛毯的厚度问着华延钧:“延钧,怎么样?现在睡着舒服吗?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千心坠,千心系君心,一朝坠落地成碎……”华延钧念了这个好几遍了。 夏雨瞳劝她节哀:“延钧,我知道你和三娘感情好,可是要节哀啊,要不伤了身子,三娘地下也会难过的。” 是啊,为什么华正洋要将曹氏关押呢? 华延钧终于开口问了:“雨瞳,爹的挚爱就是三娘,可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不清楚的红花事件将她关进牢狱?难道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爹都不知三娘性子清高,容不得半点污蔑吗?而这个不相信她的人竟是她的最爱,难怪三娘把她的千心坠还给了爹,连带她一生的感情都还了,不要了。” 华延钧已觉得奇快了:原以为雨瞳勇敢无敌,没想到这华家二少爷竟敢无礼至此,想来他娘亲对他的评价还是轻了些。 大夫人似乎有害怕了,华延钧第一次见过大夫人眼眸中有畏惧惊悚感,这是为什么?难道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大夫人穿着翘头履要脸面,华延钟脾气爆随意着一双鞋履,所以这个光脚的华延钟就不怕穿鞋的要脸的大夫人喽? 华延钧想了又想:真正的主谋要嫁祸我和三娘,那么这个人必定是憎恨我和三娘。韦萱恨我可以理解,但她没有理由恨三娘啊。用这红花计是要置人于死地的。那么我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韦萱吧?可三娘死了又有谁是受益者呢?她并没有碍着谁啊。 难道是大夫人?大夫人嫉妒三娘得爹的独宠?这也可解释,只是三娘得爹独宠多年,为何大夫人现在才下手呢?而且爹的妻妾五个,大夫人要是嫉妒也嫉妒不过来啊。三娘的三个孩子并没有给大夫人造成什么威胁,除了华延钟偶尔说些骇人听闻的话。 华延钧总觉得大夫人的伎俩和心思不会这么简单,但她又像似是摆脱不了干系。假如大夫人心里还想着将她的嫡出侄女嫁给夏雨瞳做正妻,那么就必须除掉华延钧和韦萱,而红花计可以一箭双雕,但为何红花计没有将韦萱腹中孩子除掉,也没有弄死华延钧,倒是把三夫人牵扯进来且害死了她? 且听华延钟大吼着分析来:“韦萱是韦睿合的侄女,一定是韦睿合与韦萱联手制作了这红花之计,还得我娘一气之下认了罪,蒙冤而死,爹!你想清楚,我娘是那种人吗?” 华正洋还在失去爱妾的痛苦中,大夫人就回答道:“延钟,华家上下都知道我不喜欢韦萱,甚至曾对她掌掴,并恶言,讨厌她至极,怎么会与她合谋呢?” 这是做哥哥说的话吗?华延钢才十岁啊,姑且不说他能否照顾好自己,还要他照顾四小姐华心沫?这华延钟可真够糊涂啊! 华延钧摇着头:三夫人,我真的不知该怎么照顾你这个儿子华延钟,他的脾气秉性已然成性,难改了。 华正洋也是拿他没法,就依着他来去,但华心沫和华延钢不能这么随意安排,于是华正洋就想了主意:“以后心沫依旧住在淑媛的书院内,给她请个女先生,至于延钢呢,还太小,要个娘亲照顾,你大娘是忙不过来,二娘很快要照看雨瞳的孩子,就让你五娘照看吧,正好,你五娘的延铢和美琪也快十岁了,与延钢差不多大。” 刘少爷华延铢和刘小姐华美琪是五夫人庞氏的孩子。 夏雨瞳不会安慰妻子,但是分析案情倒是有条有理。 华延钧无奈地移开他的手,其实这些道理华延钧早就想过了,也知道三夫人曹氏不是凶手,而且曹氏临死前让她提防韦萱,那就是说韦萱是参与了此事,但还有主谋。 曹氏不说出主谋是谁,只是告诉华延钧很快会猜到,那么曹氏这么做必定有她的原因。现在,华延钧要做的就是提防韦萱再度害自己,还要找出她背后的主事者。 华延钧在卧铺上躺了几日,想到要回报三夫人的恩情,那么就该好好照看她的孩子,尤其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最容易惹祸的二少爷华延钟。 这天,华延钧带着海葵和华强来到了华延钟的住处探访。嫂嫂探望小叔子,容易惹非议,但还是那句话,龙溪郡民风淳朴,接触外商多,比较开放,所以只要大方些,一般没什么绯闻。不过在这大家族,华延钧留了个心眼,她不但带了丫鬟海葵还带了夏雨瞳的贴身奴仆华强,这样就免去了所有不当眼光。 第三四零章 又废掉一个太子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太子华宓,意图杀害皇孙华滔,心思之恶毒,不宜为太子,今日废了其太子之位。” 华宓坐在太子位上发呆。华延钧一声令下:“华宓,还不下去!” 华宓走下太子位向华延钧磕头:“些父皇恩。”摘下了太子的帽,恭敬地捧着,太监过来将那帽子给收了回去。 朝堂也议论起了早就在议论的问题:皇上两个太子都被废了,以后要立谁为太子呢?这一开国就遇上这事,会不会是征兆不好啊…… 总之,这立谁为太子就成了下一个问题了。在这之前,华延钧还要对韦蕉华宓做个处置。 宣了韦蕉来一趟,对她说道:“朕已经让华宓择日去群州驻守了。” 那里比启州永平郡好不了多少,华宓在那里要怎么过日子啊?韦蕉想要为华宓请求,看着夏雨瞳:“皇后娘娘,求您不要让皇上这么处罚华宓好吗?华宓相比华宸要好得多啊。” “你是想说华宸杀了朕两个儿子,但华宓只是想杀朕的孙子而且没有得手,所以华宓的罪比华宸轻地多,是吗?以五十步笑百步,这,朕不接受,”华延钧说着摇头道:“告诉你,朕原本是要杀了华宓。皇后说不必如此,因为华宓还有妃子和女儿要照顾。” “啊?”韦蕉难说什么了,其实自己是早知道华宓在华延钧心里不如华宸重要的,因为自己不如韦萱重要。 再听华延钧对华宓的处罚:“撤了华宓的太子位,再撤了他的郡王位,就让他以公子的身份去启州。只可带一百兵士和护卫。” 华延钟是二少爷,所住的园子叫广昌圆,比夏雨瞳的广祁园矮了一层,这是地位的差别吧。 华强令人进去报:“大少奶奶来访,还不请二少爷来迎接。” 那下人客气,但华延钟却不怎么样,在外面就听到他大吼:“她要来就来,我没心情迎接。” 华延钟不以为意,华延钧向海葵摇头示意不要插嘴,自己则直接说了:“三娘担心你们三兄妹,我作为嫂嫂理应照顾着。但不及你照顾得好,所以这次来是想请你留在家里照顾心沫和延钢,待心沫出嫁,延钢成年,就随你了。” 华延钟撇嘴“哼”:“嫂嫂不知道我讨厌呆在这个家吗?” 华延钧劝说:“世间有多少事是身不由己的?你既然是心沫和延钢的嫡亲兄长就应该承担气这份责任来,不是吗?就算你讨厌家里的人,也就当忍辱守护着心沫和延钢长大啊。爹事情繁多,忙不过来,而我这个做嫂嫂的也没多少能力,你也看到了,前些日子那次红花事件差点散命了。”说到此,两人都不愿再提。 华延钟恨自己无能,实际是不愿去面对,想逃离,又嫉妒夏雨瞳,还讨厌家里很多人,这一连串的原因导致他一直不想留在家中:“嫂嫂多虑了,心沫和延钢是我的弟弟妹妹,他们就应该要学着自己坚强些,尤其是延钢,不自强自立,将来怎么对付异己之人?” “那至少你要等他能自立的时候再去做你想做的事啊。延钢是聪灵过人,但毕竟是孩子,心沫呢,都说她怕见生人,足见她怯懦怕事……”华延钧又要来一番辩论。 华延钟却板着脸瞪着海葵和华强:“海葵你是延钧的陪嫁丫鬟,你不了解延钟我不怪你,但是华强,你不知道延钟是什么脾气吗?就这样随着大少奶奶去那里?万一延钟脑子发热,我都不敢想,延钟连各位庶母都是随口就骂,对弟弟妹妹也是拳脚教训。而他对我的忌惮你也知道,要是他一发臭脾气,还不对延钧动手?幸好今日延钧无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得和延钟一快受罚。” “雨瞳你别说他们了,是我叫他们陪我去拜访延钟二弟的。”华延钧确实因华延钟而生气,但也不知为何会有莫名的恼怒。 夏雨瞳好尴尬啊。 海葵连忙回答:“大少奶奶是一片好心,去劝二少爷留在家里照顾四少爷和三小姐,但是二少爷就是坚持要离家,所以大少奶奶就气着了。” “原来是这样啊,没什么大事,”夏雨瞳坐在了华延钧身边拍拍她脸蛋:“延钧就是善良,特意去劝二弟,不过二弟那臭脾气你是劝不动的,就别放心上了,开心些啊。” “开心不起来,想到了三娘,就觉得延钟二弟是个不孝子,就为三娘心痛难过。”华延钧抓着头,烦恼地提着腿。 夏雨瞳见她额头冒汗珠,连忙令海葵:“快去拿扇子来。” “是。” 夏雨瞳觉得是自己话太重了,华强立刻出来调节:“大少爷,你不知道今日二少爷不像平日那么大发脾气,他给大少奶奶上茶了,虽然大少奶奶不断劝说指责他,但他也不动手,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华强自豪道:“我看是我们大少奶奶受欢迎,华家上下都喜欢,大少爷娶了大少奶奶是天赐的福气呢。” “哦?有这事?”夏雨瞳也奇怪:“延钧去找延钟说了什么?” 华延钧躺在卧铺上不想回答。 龙溪郡就是这样,秋扇也不遭嫌弃。 再几日下来,华延钧总是烦躁不安,对琴棋书画都无心,而且特别嗜睡,总是早睡晚起,似乎是病了,不过唯一让丫鬟们安心的就是她食欲越来越好,吃的有男人那么多,而且还要多餐。 夏雨瞳知道这情况,就想要找郎中来看,华延钧发着脾气:“不要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春困秋乏而已,现在秋乏的时候了,没事。”说完就自己盖上了被子。 夏雨瞳奇怪了:延钧,以前是你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安慰着,怎么这些日子你一直不开心?难道是三娘的离去对你造成的阴霾还未散去?不行,小丫头,我非得找个郎中来给你瞧瞧,待明日家宴过后就立刻叫郎中来!你好好听夫君的话! 华延钧今日是被华延钟给气着了,都不想说话:“没事。” 海葵替她回答了:“在华家,我们大少奶奶能有什么事啊?” 华延钧回到广祁圆,见夏雨瞳已经在焦急第等待自己,见到就过来上下查看着,嘴里念着:“延钧没事吧?” “夫人别生气,想必韦萱是想将三夫人一并害死好向您讨赏呢。她对您心是好的,只是做的不到位。”持月说地也像是有理。 大夫人却不满意,阴狠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韦萱非得让我手把手地教她吗?” 持月说了一句更重要的:“夫人,现在责怪韦萱已不打紧,关键是不知三夫人是否看穿事情,若是如此,她可能会将此事真相告诉华延钧。” 大夫人收住了脾气:“对啊,这才是该担心的,但不知华延钧这丫头片子究竟知道不知,知道又会如何。” 究竟如何,走着瞧喽。 茶上来了,华延钟也是开门见山:“不知嫂嫂来有何见教啊?”言语中不是很敬重,但对他来讲,能这样已算客气。 华延钧抿了一口茶:“延钟二弟,我嫁入华家近三个月才见到你,不想却是在这悲痛之时。我和三娘如母女一般……” 华延钟有点烦,挥挥手:“嫂嫂有话直说吧。” 还真是急性子,谈不地生意也做不得将相,不知将来可做什么。 华延钧就直说:“延钟二弟,三娘曾向我说过你三兄妹,脸上心里尽是喜爱……” 听到这话,华延钟紧张了一下:娘不会说过要我娶她吧? 还真有些害臊了,华延钟直问道:“嫂嫂到底想说什么不如直接说,免得在此处惹人说闲话。” “二少爷,你怎可如此对大少奶奶说话?”海葵是彬彬有礼地训着他。 说完,华延钧怒气难消:“海葵,华强,我们走。华延钟,我只怕自己难照顾好,所以不敢发誓,就怕心沫和延钢有个不是,我没脸去给三娘上坟,你日后也不要后悔!”很有气度,超过了她矮小的身材。 华延钟看着这个矮小的背影,想着她的面孔:华延钧,这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就成了华家大少奶奶。 想到三夫人曾经给他的信件中说道“延钟,娘认定了,你会喜欢华延钧,现在趁着你大哥雨瞳不想要这门亲事,娘替你向爹要了,你可知娘从未求过你爹……” 华延钟似乎是走神了,摇摇头,强令冷静下来:想什么呢,这个丫头的端庄大方定是练了很久吧?不过她所说的照顾弟弟妹妹…… 华延钟始终没能突破自己心中的魔障。 华延钧不觉眼泪盈眶,夏雨瞳扶正她的头:“延钧,你哭了,别怕啊,不再去牢房了。” 华延钧缩入他的怀中:雨瞳,如果我告诉你三娘认定韦萱才是凶手,你会将她如何?你舍得将她绳之以家法吗?还有,背后的主使者很可能是你尊敬的大娘,你会对她如何?我不敢告诉你,怕你会放她们一命,那我只会更害怕。 “延钧不哭,不哭了,过两日要家宴,你不可这样,要漂漂亮亮的出现在家人面前……”夏雨瞳的话虽听来敷衍简便,但都是发自内心的。 华延钧正在思考着的韦萱,此时在房里气恼着:三夫人发什么神经要认错自尽呢?怎么就没将华延钧治罪呢? 幕后人大夫人韦氏在持月的帮忙下花了半个时辰才将她的牡丹头解开,将一把头饰往桌子旁一推,骂道:“韦萱这个没用的东西,让她用红花计,她弄成这样,非但没能害死华延钧,却让淑媛做了替死鬼。” 没事,华延钧不在乎这脾气坏的人,那两面三刀的人才可怕呢。由华强在头,华延钧和海葵在后一起进去了广昌圆,这园子和广祁园大笑差不多,只是长年无人打理,显得荒凉了些。 华延钟正头发蓬松地在园子内的石桌旁喝酒浇愁,见华延钧来了,也只是颔首示意,也不起身,只道:“嫂嫂请坐。” 华延钧坐下了,立刻蒙住了鼻子,海葵就为她说:“还请二少爷见谅,大少奶奶最近几日身子弱,闻不得酒味。” “哦,这样,那就上茶。”华延钟吩咐下人。 华延钟是死脑筋了:“延钢会照顾好心沫的,嫂嫂担心了。我主意已定,不想留在家里,嫂嫂不必再劝我。请回吧,不送。” 华延钧可被这不负责任的兄长给气着了:“华延钟,都说长兄如父,可是心沫和延钢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长兄啊?罢了,你不愿照顾他们我也没法强留,我会照顾他们,不仅仅因为我是嫂嫂,更因为三娘和我之间短暂的母女情分。” 第三四一章 无法感受胜利的快乐 “皇上,这要华宓如何生活啊?”韦蕉觉得这根本就是让华宓去死,以后再无出头之日。 华延钧的说法让韦蕉无话回答:“因为华宓会像你,让朕都觉得害怕,他哪天要是勾结哪个心思不好的臣子来,朕就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了。” 韦蕉已经是脑子糟了无语了,但华延钧还有处罚:“若是华宓哪个妃子生下了男孩,格杀!” “皇上为何做这样的事?华宓的儿子是您的孙子啊。”韦蕉不希望自己的孙子没了。 华延钧对她解释道:“华宓敢杀他的侄子,那么朕要断了华宓的所有念头,也要断了你的所有念头。” 是啊,华宓如果没有儿子,那将来就没有后续了,韦蕉的一生努力可以说是都白费到零了,甚至可以说是负数。 那么,皇上华延钧对韦蕉的处罚呢:“朕不会让你死的,看在你在朕身边这么多年。这也是皇后为你求的情。但是处罚,你等着吧。” “谢皇上谢皇后不杀之恩。”能说会道的韦蕉现在只有这句话了。 好了,现在这些对手都已经是无力回天了,这是他们应得的,夏雨瞳想让自己满意,但无法满意,自从儿子连连死去之后,她就想着终有一日要来对付这些作恶者,可是今日终于来临,她却无法让自己感受到胜利的快乐。 原来现在才知道,在华宁华宥死去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现在能让她心情好受一点的,就是去看看这些作恶者沦陷的情况了。 华正洋细看华延钧:“延钧啊,看你似乎是胖了些啊,雨瞳没有注意吗?” “我每日看着延钧,就看不出来,不过爹不是常见延钧,所以一眼看出来了。延钧胖了才好啊,就不那么容易生病了。”夏雨瞳开心着。 华延钧回着华正洋的话:“其实只是这几日才增了饭量,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是”华延钧突觉头晕眼花,这一下子就整个人晕了下去在夏雨瞳怀中。 建业厅一片乱,家宴暂停。 广祁圆内,华延钧醒来,听到的是一个让她高兴第飞奔起来的好消息。 郎中向华正洋等人汇报:“老爷夫人,大少爷,大喜啊,老夫诊断了几次,确定大少奶奶有三个月身孕,无疑,只是大少奶奶身材矮小未注意。” “是吗?再诊断,确认。”华正洋激动地胜过了夏雨瞳。 郎中没法,再确认一次,结果仍是:“大少奶奶三个月身孕,老夫可以这诊脉的中指食指担保确实是。” 一片笑声。华延钧沉浸在这欢喜中,想着以后的日子将是怎样的甜美幸福。 华正洋很在乎华延钧肚子里的孩子,特别下令道:“延钧只有海葵海星两个丫鬟伺候着,现在可不行,再安排两个丫头,两个生过孩子的老妈子,还要两个剑术高的剑手保护延钧和孩子。” “爹这么关爱延钧,我代延钧谢谢爹了。”夏雨瞳此刻心中只有开心。 华正洋就让所有人散了:“好了,现在让延钧好好休息,雨瞳陪陪他,我们就都走开,让他们夫妻两说说话,别在这碍着了,都出去。” 人群散了。 但更早散开的还有,韦萱气冲冲第走开:“原来雨瞳和华延钧在成亲那晚就打地火热!现在华延钧竟然已经有三个月身孕,老爷就给她添丫头,加老妈子,还要剑手保护,这多大的荣耀。还没生呢,还不知是男是女呢,就这样高排场,我看到时华延钧生个女孩,老爷脸上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今夜,他们聊了很多,都是围绕着孩子吵个不停:男女,教育方法,将来从政从军从商等等等等。 最后夏雨瞳告败,不过败地心甘情愿:“延钧,我们决定有什么用,以后看孩子喜欢什么吧。” “雨瞳,现在孩子可听到你在跟我争吵了,那看以后他听你的还是我的,哼。”华延钧开始撒娇了,甜甜地说着:“我听我娘说,怀孕的时候就是要耍点性子,就算没事也要给相公找点事,要不以后生了孩子,相公就不会这么疼爱了,所以趁着现在我要好好想想怎么耍点事来烦你。” “好好,延钧想怎么烦我都行,我就怕延钧不烦我,像前几天那样闷着可把我急着了。”夏雨瞳终于可以把前几日的担忧给一吐为快:“还以为延钧你性子变了,原来是有这样求不来的好事呢。” 华延钧心里美滋滋的:“雨瞳你那么喜欢我烦你,那我以后也不写书了,就专门想着怎么扰你。” “那不行。” 开心愉悦的一夜…… 敢死队?华正洋的军队?大夫人韦氏虽管理着华府和华正洋的一些生意往来,但是从来没有被允许插手军队事宜,尤其是特别神秘的敢死队。那日后如果想要对华延钧来硬的,就难过这两敢死队剑手了。 大夫人“呼”地站起:“老爷对华延钧可真关爱过头了啊。不,老爷是在防着谁呢。华家上下有谁可以伤害到华延钧这个大少奶奶呢?除了韦萱闹点事,再就是我了。老爷知道我一直想让我韦家的嫡出侄女做雨瞳的正妻,所以就怕我伤着华延钧,这样护着她,把我给堵在外面!他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夫人别动气,虽说老爷向着华延钧,但夫人始终是华家主母,而大少爷也当你比他亲娘还亲,日后还不是由夫人管着华家,夫人的地位不会动摇。”持月分析着劝大夫人别动火。 可大夫人走来走去,思忖着,想地更深一层:“持月,你没听过一句俗话吗‘爹亲娘亲不如娘子亲’,意思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这男人能战沙场,却经不起枕边风啊,现在眼看雨瞳是和华延钧亲昵地无比好。而华延钧对我这个嫡母却是不冷不热,只是表面礼节恰当罢了。我和老爷终究会老死,将来要是雨瞳和华延钧接管了华家的大业,那华家还有我什么地位?我还怎么补贴我娘家?” “夫人说地是,但凡事要慢慢来,大少爷不一定会一直对华延钧好,我们也还有很多办法不是?”持月眼眸中放光。 大夫人才点着头:“说地也是,不要以为现在华延钧周围是铁墙铁壁,固若金汤,总有漏洞时!”大夫人拍着桌子,手被簪子刺到了也不喊痛。 华延钟难解,就离开了。 卧房中终于安静下来,剩下夏雨瞳和华延钧相识笑着,不说话,已能了解对方心思了。 华延钧来了个跳跃下床:“我有孩子了。” 夏雨瞳吓得赶紧去扶住:“延钧,你要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但是现在你是两个人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蹦跳了,要是寂寞,我以后每天陪你去散步,你想去哪个花园就去哪里,好不好。” 被夏雨瞳抱着抓回按在卧铺上的华延钧只有喜悦第点头应着:“嗯。”撅着嘴扭头自顾自地高兴,不理他。 夏雨瞳看着她还是那么娇小的身子,想到自己和她已经成亲三月了,却不知她成亲前不久还是个女孩子家,来了月事后才匆匆嫁给自己。又怜又爱啊,怜她,怎么自己让这个刚从豆蔻之身过来的姑娘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凶残了;爱的是,心里真的很喜欢眼前这个小丫头,还有她的肚子中那小家伙,他和她共同孕育的,要快点长大才好。 华延钧问了他们的来历之后,觉得华正洋安排地倒不错:嗯,爹是花了心思的,这样就可完全放心这新来的六个人了。爹真的是很看重我和雨瞳啊。 大夫人那边也再琢磨着华正洋给华延钧安排的六个人,持月一一说明着:“夫人,已经查明了,那两小丫头虽不算什么,但那是二老爷家大小姐的丫鬟。” 二老爷?就是老爷华正洋的二弟华正海了,这两丫头是华正海家大小姐的贴身丫头,那可就动不得也伤不起啊。 大夫人示意持月继续说:“那两个老妈子是老爷舅舅的奶妈,老爷和老爷的舅舅对她们十分敬重,私下是称姨娘。” 这两老妈子还有这等身份!且又有年龄阅历,那更是一点动不得了,只怕还没出手就被这两老妈子给看出来了。 次日,又是半个月过去,又是家宴到了。这次的就要被三夫人曹氏离去的阴霾沉晦给笼罩着,都不太开心。 饭桌上有点变化,韦萱已经以夏雨瞳妾侍的身份坐了上来,只不过她坐在庶母们的最下席,还不如那些庶出的小姐,这让她怒望着坐在华正洋夏雨瞳身旁的华延钧而无法静心:华延钧,那个位置是我的! 华延钧和夏雨瞳的下座是二少爷华延钟,不知为何他这次扬言要再离开华家,却停滞了好几天,直到今日家宴。华延钧不知,但华家人都知:二少爷华延钟不知多久没来家宴了。 持月继续汇报:“还有那两剑手,是老爷军队里敢死队中的。” 有华延钟来,气氛就更安静了些,华家的少爷小姐们都怕了挨他的打,华正洋的妻妾都怕被他破口大骂,尤其是大夫人韦氏,更怕被他指名道姓地骂,所以今日的家宴“纪律”出奇地好。 不过华延钧总是忍不住要吃,却又不便在华家人面前失了仪态,只好慢慢吃,夏雨瞳在她耳边轻生道:“延钧别急,回广祁圆我叫厨房再给你做吃的。” “嗯,好。”华延钧难得一笑。 小夫妻的甜蜜逃不过老家伙们的眼睛,华正洋就看着喜笑颜开,暂时忘了三夫人曹氏的离去,问华延钧:“看延钧身子小,但这饭量可不小啊。” “没事,延钧再大的饭量,有老爷在,有我们华家人在,准保延钧吃地舒舒服服的。”四夫人贾氏说着好听的。 华正洋喜笑着挥手道:“这大喜事是要告诉亲家的,还处罚什么啊?都起来吧,别跪着了,想想以后如何照顾延钧才是。” 有华正洋这话,海星就放开了说,且是一件重要的事:“禀告老爷夫人,大少奶奶和大少爷成婚正好三月,这算来,大少奶奶就是在成亲那日怀上了大少爷的孩子,那就比萱夫人更早怀了孩子,那么大少奶奶的孩子才是大少爷的长子长女,是老爷夫人的长孙。” 这一说,在场人懵了一下,随及笑了出来:“说地对,对啊。” 也有皮笑肉不笑的,就是大夫人。不过还有害羞笑的,就是大少爷夏雨瞳了,头都抬不起来了:原来和延钧打架那一晚就…… 第三四二章 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首先是去了华延铄的府邸,此时的华延铄和华宸是亲生父子,自然是要住在一起。但是这府邸内没有半点喜悦的气氛,所有护卫侍女都叹息着,想着离开这对没有希望的父子。 不管这些,夏雨瞳先去看望华延铄,华延铄在写字,没有了手指和舌头的他只能靠嘴咬着毛笔来写字。见到夏雨瞳来了也只能跪下磕头,说不出欢迎的话,只有满脸的道歉。 “华延铄你写了什么,让本宫看看吧。”夏雨瞳想要知道华延铄现在所想,就只有看华延铄的纸笔了。 拿过来一看:罪臣不想要华宸这个儿子,罪臣后悔与韦萱那个贱妇有奸情,后悔……,一大堆后悔,罪臣对不起皇后娘娘,想去死。 夏雨瞳对华延铄现在的悔罪没有任何好感:“华延铄,现在你悔罪已经来不及了。本宫也知道以前你是爱着韦萱,但是你的母亲不允许你娶他,你为何不勇敢一些将事情说出来,那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娶了韦萱,也不至于你们这辈子偷偷摸摸地坐着见不得人的事,不至于你的亲生儿子华宸一直对皇上喊着父亲。” 华延铄只有点头表示“是,我错了”,但一切都晚了。 夏雨瞳还要批评:“本宫怎会让你死呢?本宫会劝导华宸孝顺你,劝导他娶妻生子,为你留后代。” 华延铄摇头,十分讨厌华宸,在纸上写着“臣弟没有这样的儿子,宁肯无人送终”。 “哟,雨瞳不愧是我华家大少爷,这一炮中的啊,不过现在怎么像个大姑娘,脸都红了。”四夫人取笑着。 夏雨瞳臊地不敢抬头:“四娘就别笑雨瞳了。” 这下可喜了一群人了,特别是夏雨瞳,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走来走去:“延钧有三个月身孕了,太好了,那么再过七个月就要产子了,我就要做爹了。” “雨瞳你镇定些,既然要做父亲了,就该有个父亲样。”华正洋乐呵呵道。 还有受批评的就是海葵海星,大夫人责备道:“大少奶奶既然有三个月身孕,你们怎么一点不知?” 兴奋中的海葵海星立刻跪下,海葵细说道:“大少奶奶并没有害喜,所以奴婢不知。这几月没有来月事,奴婢问过大少奶奶,她说没事,今年开春才刚来月事,可能是不稳,所以都没在意。直到这几日大少奶奶情绪不稳,嗜睡,饭量大增,奴婢才开始觉得不对劲,但大少奶奶一直不想瞧郎中,所以就耽搁了。说来说去,这都是奴婢照顾不细心,还请老爷夫人处罚奴婢。” 绿香劝着韦萱:“萱夫人,不急,那华延钧肯定不会比你先产子。” 一句话就让韦萱阴转晴,唇角勾起一丝必胜的笑:“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哼,我是要肯定比华延钧先产下孩子的。”她摸着自己那比寻常孕妇大的肚子,差点就歪着脸哈哈大笑了。 另外一个先离开的是二少爷华延钟,他在广祁圆内听到这消息,心中感觉滋味纠结:祝福善良的华延钧吧,可那是夏雨瞳的孩子。除此之外,他有点莫名的失落,难道这是自己今日留下来用家宴的原因? 次日,华正洋安排给华延钧的人就马上来了,首先是两个丫头,比华延钧小一点,问了她们的名字,叫“果子”和“瓜子”,好听好记,估计是为了祝愿华延钧将来多生孩子所以来了这两个“子”。 两个老妈子,吴妈和吕妈,随是地位低,但这气质看起来不输给官贵人家的老太太。 还有两个剑手,叫“鱼骨”和“鱼刺”,名字也好记,他们是轮流保护华延钧安全的,就是轮流值班吧。 华延钟请求道:“前几日嫂嫂来劝我留下照顾心沫和延钢,但是我实在不想留在家里,以后,请大哥和嫂嫂帮我照应着,延钟在此向大哥和嫂嫂谢了。”一个拱手礼。 “不用行礼了,”夏雨瞳这才明白华延钟今日的来意:“我和延钧是长兄长嫂,自然会照应着心沫和延钢。只是现在延钧有孕了,我也难分身,我再劝你一句,留下来,你亲自照应着。” “既然大哥说了会照看着,那我就放心了,告辞。”华延钟不给夏雨瞳劝说的机会,转身离开,心里念着:华延钧,你会帮我照应着心沫和延钢的,我相信你,华延钧。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华延钟念着苦涩笑着:一场秋雨一场寒啊,龙溪郡虽是南方靠海处,也始终会有转冷的日子。 夏雨瞳看着那场雨和华延钟离开的背影消失,但愿他这个二弟能想通一些事,不再执着于父亲的偏爱。 夏雨瞳将华延钧所说话都告诉了华正洋,华正洋在书房欣喜地一拍书案:“好啊,雨瞳,爹的眼光果真没错,好媳妇就是延钧这样,她这是为国为民为我华家也为你将来着想啊。” “可她还怕爹不高兴她的做法呢。”夏雨瞳乐开了。 华正洋一下令:“告诉延钧,她说的对,我高兴还来不及。另外,”华正洋对他的管家说:“加倍赏赐延钧和我的孙子。” “是。”管家遵令。 以后可忙坏了整个广祁园,每日一赏,甚至是每日几次赏,从华正洋住处到广祁园的路上总能见到下人恭敬地端着、提着、背着、抬着或是顶着各种珍奇。 看得华家人都羡慕流涎,华家人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但没有见过这么多而贵的赏赐啊,而且是对华延钧一人。华家人连嫉妒的份都没有,谁让老爷看重华延钧呢? 回到屋里,夏雨瞳准备好一下就出去巡海了,这是华延钧对他说的:男子汉不可沉溺于儿女情长,要干一番事业才对。 夏雨瞳接过她的话:是的,若没有一番事业,怎么保护延钧和我们将来的十几个孩子呢。 华延钧耍性子了:不是说十个吗?怎么你又要十几个? 夏雨瞳指着她笑着拍掌:好,延钧你答应十个了,那就不可反悔。 华延钧哗啦起身:原来你骗我往洞里钻,看我不客气了。 夏雨瞳连忙蹲下护着她肚子:延钧不闹,我错了。 …… 华延钧觉得,其实对腹中孩子来说,田氏送的玩具比华正洋赏赐的各种奇珍异宝更珍贵。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田氏都到广祁园了,且日日来,而夏雨瞳对她却不怎么亲,只是简单一句:“娘来了。” 也不见夏雨瞳仔细询问田氏的近况,而田氏眼中的失落是明显的,她却不说。 华延钧曾问过田氏关于夏雨瞳小时候的事,和一路长大的事,对此,田氏不愿多说,只是一直说道“我的雨瞳是他父亲最喜爱的儿子,也是最有才华和本领的”。 华延钧决定好好责备一下夏雨瞳。 华延钧现在是要安心养胎,所以每日都要起地比较晚。夏雨瞳已经起来了她也要躺一会。 高兴了两日,这天一大早,海葵就来向夏雨瞳低声汇报着什么,夏雨瞳拧紧了眉心,对海葵道:“看着大少奶奶,不要惊着她。” 夏雨瞳立刻出去,果真见到华延钟在主屋门口,夏雨瞳立刻全身处于防备状态,不是他怕华延钟,而是不想华延钟在这里闹事烦着或是惊着华延钧。 于是就低声说他:“延钟什么事出去说吧。” “大哥我是来此行的。”华延钟今日出奇地好语气啊。 夏雨瞳都不习惯了,不过还是小心为好:“此行?那我送你。” “不用了,”华延钟不需要这些礼节,他向夏雨瞳请罪并请求:“以前对大哥的不敬,现在我向大哥赔不是。” “没事,以后你不要让爹操心就好。”夏雨瞳奇怪华延钟今日是不是中邪了。 想想,开心地出门了。 华延钧开始了养胎的日子。在富地流油的华家,要什么有什么,更何况她得华家主人华正洋看重,那就更是什么都不缺。 华正洋每次生意场上的朋友,国内的,国外的,送的礼物都会被当作赏赐给广祁园的未出生的孩子。华家的其他支系也送来了礼物。还有华正洋交结的朝廷官员也是来讨好。 华延钧几乎是每天都会收到家公赏赐的礼物,玉石珠宝,佛家道家神器,贵重衣物首饰,好有各种说不上名字的奇珍异宝,弄得华延钧每天一惊喜。 她安排做事细心谨慎的海葵来整理这些礼物,按种类分好装在箱子里,并记录在册。 每天她都会向夏雨瞳介绍这些赏赐,夏雨瞳问她:“为什么不拿出来摆放起来,那样爹看到了不是会很高兴吗?” “可那时他还不知若男是男孩女孩,却远不如对现在这个媳妇好啊。说来,谁都不知华延钧肚子里怀了个男孩女孩,要是女孩,值得这么赏赐吗?我看老爷这样越会宠着华延钧,华延钧也越不将我当回事,将来就没我说话的余地了。”大夫人想着不能就这么由着华延钧成为将来的华家主母。 华延钧呢,在收礼物的过程中,她在丫鬟们和吴妈吕妈的照顾下,胎相良好,也不用担心有人陷害,因为有剑手鱼骨鱼刺。 另外一个怀着孩子的,曾经趾高气扬的韦萱,现在几乎被遗忘了,她看着广祁园的门都快要被赏赐的人给踩破了,心中那滋味可只有苦往肚里吞,每天撕着布料来宣泄,颇有夏桀宠爱奸妃妹喜的嗜好——好裂帛,就是撕裂绸缎的声音。只是不同的是,妹喜是暴君夏桀的宠爱,能撕裂珍贵的布料,而韦萱同样美不可言却惹怒了胸怀大志的夏雨瞳,不得喜,也只能去撕一些破布烂布了。 海葵立刻接过汤碗,礼貌道:“二夫人,您歇歇,还是让奴婢来伺候大少奶奶吧。”海葵说完就拿出了银针试毒。 见这情景,二夫人有点不开心,华延钧不想让她难过,就说道:“娘,对不起,其实我相信娘的汤,只是爹规定了,我不能破。” 田氏想想也对,再看看门口那矗立着带着佩剑的剑手鱼骨,田氏也就想通了:“是该试毒,对谁的东西都要试一下,这样才放心。” 之后田氏日日来看华延钧,这一来啊,就是两个月,华延钧的胎儿也已经有五个月了,她能感受到田氏对胎儿的期盼,常看到田氏拿着各种普通的玩具出来如细数珍宝:“这是雨瞳小时候玩过的,将来雨瞳的孩子玩这个也会像雨瞳 一样长地这么强壮。”并用红布将这些玩具包好来。 第三四三章 喊错了别怪本宫心狠 夏雨瞳轻蔑一笑:“你这么想啊?难怪你的妃子一直没有孩子,你是在等着韦萱来给你生儿子吧?现在知道了,韦萱早就给你生了华宸,可你却不要了。这就是你的命,你自己给你自己创的苦命。胆小的你,却在阴暗中杀了本宫的儿子,所以,本宫会让你活下去,面对你不想要的儿子华宸,受尽心灵的折磨!” “啊,啊”华延铄想要说,但是说不出来。华延钧离开去看看华宸落魄成什么样了。 一股酒味道袭来。夏雨瞳甩甩鼻子前的酒位,对下人说道:“以后不得让华宸喝酒!” “母后?”华宸赶紧跪下。 “这俄称呼注意一下,喊错了的话,不要怪本宫心狠!” “皇后娘娘。”华宸立刻给了称呼。 “这没有本事呢,就不要去妄想,结果把自己给陷入了泥潭沼泽了。华宸,你那狠心事,本宫也说了你几次了,真懒地再说。想着要怎么处罚你,不想你居然不是皇上的儿子,你的生母骗了你这么久啊?现在感觉如何?”夏雨瞳问着,鄙视地笑着。 华宸无话与夏雨瞳道歉了,只有低着头敲打着地面:“此生不该啊,不该出生!” “出生与否不是你能决定的,只要你以前能够认识到自己的缺点,不去杀害华宁华宥,那么,或许你会以长子的身份成为太子。就算你姨母揭发了你的真实身份,那本宫也会为你说情。可是现在,本宫也为你说情了,皇上觉得蒙羞本来是要取你性命的,本宫请求皇上留你一命让你来孝顺你的亲爹。”夏雨瞳给华宸分析着,让他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一时间,华家人跟风,从每个园子送到广祁园的礼物也是争着来的。 华延钧为此事也颇费脑筋,她让海葵再次分类:老爷赏赐的礼物放一块,其他家人赏赐的放一块,因为老爷赏赐的不必还,而其他家人送的礼物,将来肯定是要还礼的,所以还得列个礼簿,谁送了什么都要写清楚。 这就是所谓的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吧。 连大夫人也送礼了,华延钧还亲自去感谢了。一走开,大夫人就念着从前的事:“持月,想当年,我怀着若男的时候,老爷也没有这么上心,对吧?” 持月得安抚大夫人的嫉妒:“夫人,这不能怪老爷啊,您怀着大小姐的时候,老爷还没现在这么富啊,且很忙,顾不上也是情有可原。” 华延钧细说着:“雨瞳,爹赏赐的礼物之贵重可以足够一普通人家三代不劳作。但这些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是爹和叔叔们辛苦打拼积累的人脉才得到的,我们不可拿这些来炫耀,还是收起来为好。我寻思着啊,将来要把这些赏赐都用作华家船队的军饷,用来招兵抵抗海盗,还要救济那些贫困的人,让他们有衣食和住处并学地一门手艺,一生不愁吃穿。” 停了一下,华延钧稍稍皱眉:“可我怕我这么做会让爹不高兴,他要是知道我想把他赏赐的财务都捐出去,那会不会觉得我对他不敬呢?” 傻,不会的,只会更喜欢你。夏雨瞳搂着她:“你现在就是华家的宝贝,爹还会说你什么啊?连我在他心里的位置都被你抢走了,你看你坏的。” “又是捏鼻子,无趣。”华延钧窝在他怀中,任性地呼吸着香甜的空气。 华延钧听地一惊一乍的,都喘不上气来,手挥着:“雨瞳,我们只是谈论这事而已,你不要发这样的誓,我听着难受,还有我们的孩子也不喜欢。” 夏雨瞳看华延钧脸色有些差了,就赶紧“呸呸”:“刚才不是说给宝宝听的,宝宝别生气。” “雨瞳,别逗我和孩子了,我问你,”华延钧认真起来:“为什么和大娘像亲母子?为什么不能对娘好一些?” “这,说来话长。”夏雨瞳说起了他从小到大的事:夏雨瞳生母田氏的娘家是北方青州一做布匹生意的商户。二十年前华正洋去青州采购布匹贩卖来南方再出海去西洋,当时华正洋做的生意并不大,所以采购量不是很多。后来华正洋的生意渐渐大了,成了田家的一个大客户,而华正洋却无心再做这些低等布匹生意。田家为了留住华正洋这个客户,就把田家的庶出女儿,就是现在的田氏许给已有妻子的华正洋为妾。 夏雨瞳笑开了:“延钧,为了你和娘都开心,以后我会常去看望娘,不让她独自伤心落泪。” “雨瞳就是好,”华延钧牵着他手轻轻晃着,想让他抱着自己旋转却又奈何身子重了,就只有这么晃晃:“我还以为雨瞳是忘了娘呢,原来只是不懂事而已。”一个香吻表扬他。 晚上,聊着。 华延钧和海葵都哭笑不得:“海星,你害臊不?” “我才不害臊呢。大少奶奶你可是逃婚三次都不怕,海星这都是跟你学的。”海星得意地说着。 “海星,别说了。”海葵对她使眼色。 不过华延钧心中确是乐甜了:海星说地对,雨瞳确实是有南北方的血脉,与众不同,我一眼相中的夫君原来这么优秀。 “雨瞳,你在青州寒凉之地七年,都做了些什么呢?你外公和舅舅对你好不好呢?青州和我们靖州吃的玩的还有节日有什么不同吗?”华延钧的问题一堆堆,好奇地狠啊。 夏雨瞳呢,机会来了,“想当年”般地回忆着:“延钧这么多话我要从什么地方说起呢?我看你就是想问青州的吃喝玩乐吧?那我就不告诉你这个。” “那就别说了。”华延钧蒙住头。 不过这些先放一边,想想夏雨瞳从小到大的事吧:“雨瞳和他娘亲在北方青州生活了七年之久,待华家生意稳定了才被接到靖州来,可以猜想,当时爹并不是很在乎雨瞳母子,或者说大娘对雨瞳母子有敌意,不愿爹接他们回来,但爹不能让骨肉流落在外,所以雨瞳还是认祖归宗来到了华家。” 海葵点头道:“大少爷母子来华家之后并不受大夫人欢迎,但后来大夫人又莫名其妙地提议亲自抚养大少爷,且现在大夫人和大少爷如亲母子,这又是为何呢?” “嗯,这就是问题所在啊,”华延钧昨日就想到了这一点:“大娘当时生下了三小姐不久,算时间,那时大娘应该是三十来岁,应该还可以再生,所以她定会盼着生个男孩为嫡长子,那么对于夏雨瞳的大少爷身份肯定是不乐的。” 华延钧眯眯眼道:“我看是大娘说的吧?她主管华家内府,可能将雨瞳的一个着凉发热等小病说成了水土不服,以此将雨瞳带走抚养。不过那时大娘还太年轻,做事中有漏洞,现在不就被我们看出来了?” 华延钧听得有趣,但也犯困了,小呼噜起了,夏雨瞳轻摇着:“延钧,还没说青州的好吃的,怎么就睡了?” 夜深了,看不清她睡的可爱样,但能听到抚摸到她一咕噜一下沉的梨涡腮帮,定是喜人的。 夏雨瞳帮她盖好被子:延钧,你和孩子都不能冷着了。 次日,华延钧和海葵海星一起讨论着夏雨瞳的成长经历,将其中那些隐情给挖掘出来。 海星先来了个高度评价:“原来大少爷的娘亲是青州人,那么大少爷就是南方北方人所生,这血统可好呢。我家里人说过,这相隔越远的地方人成亲所生的孩子就更容易继承双方的优点,一出生就胜过其他孩子。难怪大少爷在华家乃至我们龙溪郡都这么出众,原来还有这等原因啊。我看我以后就嫁远一些,就嫁到青州去,生个出人头地的孩子。” “可是大夫人并没有再生孩子了。”海葵问道了重点。 华延钧紧皱眉点头:“就是如此,雨瞳从青州到靖州三年,大娘都没有再怀孕过,我猜是大娘当时伤了身子,无法再孕了,而她是要一个嫡长子的,当时雨瞳正好十岁了,大娘就将雨瞳从雨瞳的娘亲手中要来抚养,好让雨瞳认她这个嫡母为上。” 海葵也猜测着:“当时大少爷是病了一场,说是水土不服,可是大少爷七岁从青州来到靖州,怎么会在十岁的时候水土不服呢?” 海星急啊,跺脚:“大夫人怎么可以将大少爷从二夫人身边夺走呢?难道二夫人就忍着她这么来?二夫人可以向老爷说明此事啊!” 不过后来,事情逆转,当三小姐五岁的时候,夏雨瞳也已经十岁了,生了一场重病,好像是水土不服,夏雨瞳记不太清楚。因那件事,大夫人向华正洋提议由她来抚养夏雨瞳,那时夏雨瞳害怕韦氏,不敢去,华正洋也有所顾忌,倒是田氏自己主动提出“愿意”,之后,十岁的夏雨瞳才从田氏这里被送到大夫人韦氏身边,由韦氏抚养长大。 说到此,夏雨瞳挖出了酸心事,眼眶有点泛红:“娘亲养育我十年,将我送给大娘抚养,大娘也对我好,之后我渐渐地跟在大娘身边念书习武,也越来越少去看娘亲了。” “雨瞳,别难过,现在你不成家了吗?你如果对娘有愧疚,那现在完全可以回报她,以后多去看她就好了,随便带点什么,她就会高兴地合不拢嘴。你也别操心礼物了,我会给你准备好的,雨瞳,娘在乎的是你这个亲儿子,不是什么,只要你一切都好,”华延钧抚着她渐渐隆起的肚子,怀想着以后:“我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将来肯定是希望孩子能常来看我啊。” 华延钧埋头想着:“那时爹已经妻妾五房了,而雨瞳他娘亲并不受宠,爹也不搭理她,她娘家远在青州,可以说在这靖州,雨瞳的娘亲是无依无靠,就这样答应了大娘,将雨瞳送大娘抚养了。” “欺人太甚了,大夫人怎么这么过分?”海星始终静不下来。 华延钧无奈说着:“大娘可能是知道自己不能再生育了,又发现爹很看重雨瞳,就为了自己的利益,将雨瞳当她的儿子来抚养,这样她得到雨瞳的感激了。我猜,如果雨瞳是在靖州出生,大娘可能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将雨瞳夺走,而雨瞳的娘亲可能连性命都难保。那样的话,雨瞳就是大娘所生了。” 晚饭后,就在他们宽大的卧房内散步,因外面已经是晚秋,天气凉,容易冻着。 第三四四章 留下你就是惩罚你 华宸也无法改变什么:“皇后娘娘为什么要留下罪臣的命啊?罪臣这么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这就是对你的惩罚啊,华宸你真可怜,你没有孩子,却杀了陆晚晴和她腹中的孩子,那是你唯一的孩子吧?你还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割舌头手指。你杀了未出生的儿子,残害生父,原来上天早就在报应你了。真是罪有应得!”夏雨瞳一甩手离开。 华宸哭着,有将死之心,夏雨瞳命令:“华宸,你最好不要死,要是你死了,你的母亲韦萱,本宫就会处死她!” 这真是让华宸的下半生寂寞又遭人唾弃,却还得苟且地活着,用无翻身之日。 还有要去探望的就是那曾经不可一世的韦萱了,如今是躲在丝缕殿里不敢出来了,没日光,这头发也白了不少,不过呢,年纪到了,头发自然也会白,或许不关太阳的事。 那么现在,要对这个又蠢有恶毒的女人说些什么才能让夏雨瞳心里得到平衡呢?说什么都没法让夏雨瞳心里平衡了,但是必须要说才能让韦萱难过,那样的话夏雨瞳心里会稍微好受一点。 韦萱居住的丝缕殿还是她的丝缕殿,韦萱也还是素妃,一切没有变。但这丝缕殿有个小小的变化,就是没有镜子。夏雨瞳特意让宫女将丝缕殿的所有镜子都带出去了,这样就让韦萱看不到自己的样子。 韦萱不知这其中的意思,就以为夏雨瞳在降低她的生活水准。不过韦萱没有镜子也能将自己的头发梳理成妃子该有的样子,搭配好应穿的衣裳和裙子,化好最合适的容颜脂粉。 “这也有可能,”海葵点头猜想着,倏地,她看着愤愤的华延钧问道:“大少奶奶,恕我问一句不该问的,我们刚才所说的其实都是猜测,虽然有理,但并不一定是真的。你确定吗?为什么奴婢看你对大夫人有诸多不满呢?” “我看是这样,就是这样,一定是大娘想要雨瞳为她的儿子,她做得出这种事。”华延钧咬牙道,眼眸中尽是愤恨,刺眼的恨:三娘的死还有韦萱的红花,都与她有关。 海葵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哄着:“大少奶奶可别生气,刚才我也只是随意说说,别放心上。” 华延钧似曾了解过田氏来自北方青州,但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比这复杂,再听夏雨瞳叙述:那时华正洋和田氏在青州住过一年并等着田氏生下了夏雨瞳,之后因生意紧急,匆忙离开,这一走就是七年,留下田氏和夏雨瞳母子在青州。 说道这里,夏雨瞳有点对父亲不满,不满他为了生意丢弃他们母子七年,七年之后才将田氏和夏雨瞳接到靖州龙溪郡,也就是现在的华家,夏雨瞳才正式被华家认可为大少爷。 而那时大夫人韦氏刚生下了三小姐不久,她似乎对北方青州来的田氏母子极度不欢迎,夏雨瞳也不知为何,只是时常躲在母亲身后,偷偷地看他的嫡母愤恨的眼神,连喊一声都是怯怯的。 华延钧简直想起身骂,但护着腹中孩子,她还是忍着了:“雨瞳,看来你是一点不了解你娘亲。我告诉你吧,她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你半句不是,她说的都是对你的祝福和期盼,说你将来的成就会超过爹。这样的母亲,一点不在意自己的日夜思念,只盼着儿子的未来,多难得。可你呢,还怀疑她说你不是!还每次在家宴上向大娘说尽好话,不顾亲娘一点。” 华延钧现在终于可以明白:为何田氏生下了华家长子却在华家妻妾中地位最低,一直唯唯诺诺胆怯懦弱。因为这个不孝子啊。 “延钧,我也不知我娘会是这样的心情,可是你也冤枉我了,我并没有去讨好大娘而将娘放一边。”夏雨瞳站起来发誓对天:“我夏雨瞳在此向天宣誓,对嫡母和生母一样对待孝顺膝下。绝不违背此誓言,若违,愿遭任何惩罚!” “雨瞳,你有没有注意过娘看你的眼神?”华延钧先抛出这句话。 夏雨瞳满脸奇怪:“我娘很少哭,不用我看她吧?她说过她一直很好,不用我担心她。” 这话让华延钧大失所望,原来夏雨瞳是真的不关心田氏,她就直说了:“雨瞳,我觉得你对大娘远比你的娘亲好,亲热尊敬孝顺,可是你能不能把你这些孝顺分一点给你的亲娘?她才是怀胎十月拼命生下你的人!你不能为了你的前程就置你的亲娘不顾而去讨好嫡母,你没看到你娘看到你时多渴望你对他多看一眼,多说一句吗?” 夏雨瞳被这段话惊着了,猜测着问:“延钧,是不是娘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不是啊?” 夏雨瞳给她拉下被子:“别蒙头,我给你慢慢说。我在青州也是读书习武,不过和靖州不一样。在靖州学的是游水划船等海战,在青州是我舅舅教我骑马射击,我说地一口青州话和京城话,不过现在时间久了,说不准了,但听是完全没问题的。那事在青州呢,一年冷的时候多,我穿的也多,我娘总是在缝衣裳。那里的人都很高大,比靖州的人高出一个头……”乱七八糟地,也没顺序,想到什么说什么,好多。 大夫人听着,脸上逐渐消散了乌云,邪笑满了脸:“这田道云来南方后就从未会北方青州娘家去过,现在她也该尽尽孝心了,给华家老少们做个榜样。” 大夫人舒缓了心情:“该去看望田道云一趟了。持月,随我去。” 很快华家就传便了这个消息:二夫人田氏的父亲寿终正寝,二夫人要回娘家青州奔丧三年,恣蚊饱血、卧冰求鲤,二夫人的孝顺天地可鉴啊。 得知此事,华延钧连滋补阿胶都没心思喝了,带着海葵、果子、鱼骨就去阻止田氏。 吴妈担心她着凉,给批了一件棕熊毛皮防冻披衣。 华延钧走得很快,海葵着急着:“大少奶奶你慢点走,有什么事不急在这一时。” “这事一刻也急不得。”华延钧揉揉有些痛的肚子心中劝着:宝宝我们一起保护奶奶。 田氏追了出来:“延钧,你不要因为我去打扰老爷。” 喊不回,华延钧决定的事改不了。这一下,她就在建业厅跪了一个时辰,海葵怎么都劝不起来,待华正洋和大夫人韦氏得知赶来时,华正洋可是心疼地几乎要给她跪下了:“延钧,这是怎么回事?雨瞳让你受委屈了?爹去教训他,你先起来。” “爹,不关雨瞳的事,”华延钧请求道:“爹可否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韦氏扶着华正洋坐在主座上了,也担忧似地:“延钧,你要不起来,爹娘可难想其它的事啊。” 华延钧就在海葵和果子的搀扶下起来,脚也酸了,就坐在旁坐上与华正洋说了田氏回娘家奔丧一事,最后请求道:“爹,大娘,现在快严冬了,青州不比我们靖州暖和,冬季寒风刺骨,雨瞳的娘离开青州多年,恐怕难抵御严冬之袭。延钧请求爹和大娘不要让雨瞳的娘亲回青州奔丧。” 哼,一下就露出马脚了,虽然韦氏句句是为夏雨瞳好,但究其原因,还不是为了将田氏赶回她娘家,再把夏雨瞳归为自己的儿子!估计田氏守孝的三年之内会有很多变数,韦氏不会让田氏活着。 华正洋也思索着:“睿合说地有理,可是我也真的担心道云的身子,要是有个意外,雨瞳定会难过啊。” “哎呀,快起来,雨瞳。”田氏扶起夏雨瞳,念叨着:“延钧这孩子,怎么这么多嘴呢,我得说说她。”心中却是欢喜异常:延钧有孝心啊。 华府的事难逃大夫人的眼睛,这回可是非常急躁:“田道云每日去看望华延钧,是等着她的亲孙子出生将来好为她在华家树立地位吗?还有雨瞳这些日子也变了,每隔一天就去看田道云,怎么雨瞳将我这个抚养他成人的嫡母给忘了吗?他们一家三口倒是亲密了起来,我看华延钧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吧?这个小丫头,心眼倒不少,定是觉得田道云性子弱,将来不会干涉她管束华家,就认定了田道云为婆婆,可别忘了,我还在这!”“啪”杯子甩了。 持月在旁为大夫人韦氏出谋划策,她今日从容镇定:“夫人,北边青州来信说,田道云的父亲刚过世几天,田家的葬礼可是比我们靖州这边的葬礼要隆重气派地多呢。那哭丧的都震天响,说到底,是青州天气冷,这棺椁可以摆放地久一些。” “尽孝也要守个礼节啊,娘,你跟我说,你并不想离开靖州离开华家三娘,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华延钧想要问出真正的原因:田氏离开娘家有十几年了,现在因为她父亲西区而要回去三年,这让人匪夷所思啊。再说了,三年后回来,这华家可就是另一番模样了,田氏心中当有数啊。 “延钧,我就是念着娘家人还有我爹,所以才要回去守孝三年,你怎么就这事问个不停呢?”田氏不是会撒谎的人,言语和脸色根本对不上号,眼眸中明明就是对华家留恋不舍啊。 “娘,这不是你的本意。”华延钧一针见血。 田氏不说话了,华延钧等着她说呢,两人静了一阵子,华延钧等不到田氏的回话,就起身道:“海葵,今日爹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去求爹和大娘,青州正是天寒地冻时节,只怕娘吃不消,就让雨瞳代替娘去尽这三年的孝!” 海葵回答道:“再过一个时辰,老爷就回来了。” “那好,我们走。”华延钧等不得,她已渐渐琢磨着此事的内情。 华正洋一脸漠然:“是道云自己要回青州啊,还哭着想她父亲,并主动请求奔丧三年,我就答应了。” 是田氏主动请求了?但绝不是田氏自愿的!华延钧从刚才田氏的哀叹中就可看出来。该不会是旁边这位佯装无关的韦氏所指示的吧? 华延钧也不能直接指出,没有证据啊,这样指出就是冤枉韦氏了,于是华延钧就想了一计:“爹,大娘,你们必定也担心雨瞳娘亲的身子,那不如这样,雨瞳送他娘亲去奔丧几日后,就让他娘亲回靖州来。尔后由雨瞳代替他娘亲来守孝半年……” 第三四五章 还奢望皇上来看你 “韦萱,到这个地步了,还打扮,是想什么呢?等着皇上一来就看到你的样子吗?”夏雨瞳看韦萱就是这个心思。 韦萱确实也就是这么想的,自从她知道华延钧曾对她一见钟情后,她就无时不刻地不在意着自己的形象,要让华延钧随时都能看到她唯美不过的一面。以前年青可以不化妆,现在五十多了,肯定是要化妆的,不对着镜子也能化妆。 “皇后娘娘。”韦萱还是知道自己现在在华延钧心里的想象大打折扣了,所以要对夏雨瞳行礼了,在这无他人的时候也要有礼有节。 可夏雨瞳不在乎这些了,她就是来问一句:“韦萱,曾经,本宫特意将你的母亲林氏从靖州接到京城来,让你们母女团聚。可是不想林氏会在东宫的门前上吊自尽。本宫对林氏心有愧,就来问一句,你和韦蕉对你们的母亲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聊聊,皇后娘娘,真的没有什么。”韦萱回答。 夏雨瞳半信半疑了:“那林氏对你们说了什么?” 韦萱还是对夏雨瞳说了实话,她害怕夏雨瞳会去审问韦蕉,怕韦蕉胡说陷害自己,于是就全部倾泻而出:林氏让长女韦萱毁容,让韦萱的儿子华宸自主退下太子之位,让次女韦蕉出宫削发为尼姑,并让韦蕉的儿子华宓永远不得觊觎太子位。 夏雨瞳听后瞬间明白了林氏的做法和想法:“果然是母爱深沉啊。” 韦氏立刻反对:“不可,雨瞳是华家长子,怎可远行去青州半年呢?让他送他娘亲回青州已经是爹娘最大的限度了,让他在青州呆半年,爹娘怎么放心地下?” 华正洋在思虑中,觉得华延钧的话有可取之处,也有不妥。 韦氏则是心平气和地耐心指出:“延钧,有句话说来难听,恐伤了你二娘的心,但大娘还是要说,雨瞳是华家长子,他的舅舅和外公姓韦不姓田。嗨,大娘也不想说这句话的,只是你话说道这份上了,大娘也只有点明了,延钧,这些规矩是乱不得的。” 韦氏你真是霸道地无耻啊!雨瞳的娘亲就是青州田氏一脉,怎会是你韦氏家族呢! 但华延钧也奈何不了韦氏这段话,韦氏的气度悠然和蔼,超过了急促担忧的她,且韦氏的理由听起来不合理,却是最重要的,华延钧没得驳斥。 只好听华正洋决断了:“雨瞳的舅舅和外公自然是姓韦,但雨瞳若是要去代她娘亲守孝,那也说地过去,要不我们看雨瞳的意思吧,他现在要做父亲了,凡事要自己拿主意了。”华正洋转头向管家:“去叫大少爷来。” 华延钧觉得自己似乎是有胜算了,因为田氏从来怯懦,不敢与谁对抗,甚至也不反对夏雨瞳的意思。 可今日出乎意料,田氏斥责了夏雨瞳:“雨瞳,这是娘的事情,你插什么嘴?你怎么可以代替娘做决定?” 既然连夏雨瞳都被田氏批评了,华延钧更是要挨一顿了:“延钧,你刚才在这是对爹和大娘顶嘴了吗?以前都夸你是好媳妇,怎么这么不听话?将来还指望着你给爹,大娘说好话呢!” “娘,我知道了。”华延钧知道无法挽回了,今日田氏的言行举止突变不是意外,而是她不得已,至于怎么不得已,这不难理解。 田氏做了这决定之后,华正洋就下令了:“好了,道云,你别说他们小夫妻两了,他们也是为你好。以后你回青州三年记得来信便是。” “妾身会的。”田氏回答。 建业厅散了。 在华延钧的劝说讲理下,夏雨瞳常去看望他的生母田氏,一呆就是半个时辰,田氏乐得不行,连手都不知往哪里放好:“雨瞳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延钧,让她安稳地生下孩子,至于我这老婆子就别管了。要不我去看你们,可是不能耽搁了你们小夫妻在一起的甜蜜啊,还是这样吧,我白天去看延钧,雨瞳你晚上照看着她,多说些好听的,至于娘呢,知道你这份心思就好了,不要老往娘这里跑,知道没?” 多好的母亲,如华延钧所说哦,田氏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夏雨瞳着想,夏雨瞳看着喜笑中噙着欢喜泪滴的生母,向她跪下了:“娘,雨瞳这些年冷落您了。如果不是延钧提醒我,我都不知你这么念着雨瞳。” 来带田氏住处,见她不断叹息样,华延钧就急忙问着:“娘……” 田氏可急着了:“延钧这大冷天的你出来干什么?有事让海葵来叫我一声就是了。” 华延钧坐好了,端正了呼吸后就立刻问道:“娘要回青州奔丧三年吗?这是什么规矩?我大庆国子民,凡是父母亡故,只须嫡子守孝三年,未出嫁嫡女守孝一年,庶出儿子守孝一年,出嫁嫡女奔丧三月,出嫁的庶出女儿只须奔丧三日,或者不回去奔丧也可,为何娘你要回去奔丧三年?这是什么道理?” 田氏悲伤中忧郁着:“这不是尽孝吗?延钧你不要这么冲动。” 华延钧趁此继续道:“爹,大娘,请听延钧一言,雨瞳身为人子,当为长辈尽孝,为父母做力所能及之事,眼下正是二娘需要帮助的时候,雨瞳代二娘去奔丧是他的责任,此其一;若雨瞳远去青州半年,确实会令爹娘担忧,可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雨瞳从小在华家长大,衣食无忧,这次让他远行不正是让他锻炼并长见识了吗,而且好男儿志在四方,在爹娘的羽翼护卫下怎能成材,此其二;雨瞳若去代二娘守孝,就是去为他的外公守孝,他的舅舅也会更高兴,这远比二娘回去守孝要好得多,且雨瞳也可与他的舅舅相谈了解北方的国事民情,此其三。综上三点,延钧觉得让雨瞳代替二娘回青州守孝要更合适。” 这样好,夏雨瞳肯定会为了他娘亲田氏去青州。华延钧觉得自己赢定了,可以保住田氏了。 可韦氏魔高一丈,她细细思量着,忧虑颇深:“老爷,我们确实该让雨瞳做决定,但也要考虑道云的想法啊,那逝去的是道云未见面十几年的亲爹啊。妾身替道云想到这事,心里也痛着。” 华正洋想想也对:“嗯,就让道云也来吧。” 华延钧这下可不知韦氏葫芦里卖什么药了:她叫田氏来,是要做什么啊? 田氏和夏雨瞳接到命令就立刻赶到建业厅,看到华延钧无恙才放心,之后听华正洋将刚才讨论的事情说了一遍。 华延钧对他很满意赞赏,因为那日在建业厅,他一口答应要为田氏去青州守孝,这又让夏雨瞳在华延钧心中高了一分:他勇敢有孝心,且好闯荡,是我心中的英雄。 “雨瞳,如果现在让你违背爹的命令,你敢吗?”华延钧低声问着,眼眸中闪耀着独特神秘的光芒。 夏雨瞳也压下了声音,好奇又责怪:“延钧,我还没出驿站,你就想着要违背爹的意思,这让我怎么放心啊?” 华延钧凑近了他的耳朵:“雨瞳,你不是担心娘的身体在青州受寒吃不消吗?你说过愿意代替娘去为你外公守孝半年,那就这样,到了青州后几天,立刻让你舅舅派靠得住的人送娘回靖州,我派人去接她回府。你就在青州为你外公守孝。这样半年之后再回来向爹请罪,这样先斩后奏也不为过,毕竟你是为了娘着想啊。你说对吗?” 华延钧依然看出,抓住她的手,最后一点机会求着:“娘,你不想回青州三年是吗?你有说不出的苦痛,为何不告诉我和雨瞳呢?若是我和雨瞳无能解决,那你可以告诉爹啊。” “延钧啊,娘让你难过了,也没法安慰你,以后开心些啊。”田氏依旧是惆怅哀怨的眼眸,谁看了都想睡,也不怪她不得华正洋的半点宠爱。虽有夏雨瞳这个备受器重珍视的长子给他做后盾,但她始终没能做到母以子为贵。 忧郁了半日后,华延钧批着大红色披衣随夏雨瞳一起出发去龙溪郡驿站,送他母子一程。 华延钧准备了很多防寒抗冻的药材和食物,都是从吴妈吕妈那里问来的,从小在温暖的龙溪郡长大的她对北方青州一点不了解,所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延钧,我这次送娘去青州,来回要一个月,我就担心着你和孩子,我不在你身边护着,就怕有什么意外。你一定保护好自己,这是相公给你的命令,记得,不可撒娇闹脾气,有什么不乐都等我回来再说。”夏雨瞳这会儿有点絮叨了,实在不舍离开华延钧一个月,似乎已经习惯了每晚有延钧在耳边说个没完,在天花乱坠的言语中心安入睡。 “娘,不关延钧的事,虽然话是她说的,可决定是我自己做的,再说,我们都是为了你好。”重要时候,夏雨瞳担当起了丈夫的责任。 田氏怒看着她不舍的唯一爱子,在冷风中也很快消气:“延钧陪娘上马车,雨瞳在外面驾驭着。” “是。”夏雨瞳华延钧念着。 上马车后,华延钧自知刚才是惹恼了田氏,所以不怎么说话,之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娘,我也不知青州的冬日是冷成什么样,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一定向雨瞳的舅舅说,雨瞳带了不少价值不菲的礼物送他舅舅,他们一定会善待你的。如若不然,你写信给我也好。” “延钧,”田氏一长叹气,抚摸她的肚子,眼泪就夺眶而出,没有了刚才在外呵斥的架势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慈爱:“孩子有五个半月了吧?可惜我不能守着他出生。” 一句话就道出了田氏的不舍,不愿,不忍,还有她眼里的点滴混浊泪。 “既然娘也知道韦氏心怀不轨,那为何还要听她的意思呢?她凭什么让你离开?凭什么用雨瞳来威胁你?”华延钧义愤填膺地愤愤咬牙。 田氏告诉她一些为人之道:“延钧,若是我离开华家,雨瞳还有可能继续做华家的嫡长子,但若我不离开,雨瞳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他还不是大夫人的对手,大夫人她有强大的娘家,连老爷都要忌讳八分,且大夫人的手段,”田氏停顿了一下,回忆起一些事,但没明说:“大夫人的手段就是可以翻云覆雨。” 第三四六章 你才醒悟吗? 顿了顿她问道:“你的母亲再那个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韦萱你和你妹妹韦蕉的未来下场,所以为你们坐好了计划。现在你想明白了吗?为什么你母亲会对你们做这样的安排,为什么她会上吊自杀?” 韦萱摇头:“不知道啊,臣妾一直为此不安,可是臣妾无法接受臣妾的母亲给的无理的安排。” “你的娘亲已经看透了一切,她那么做是为你和韦蕉好!是你们自己不懂,你们把你们的娘亲气地走向了死路!”夏雨瞳骂着。原本只是打算在韦萱这里问一下这件事,却不想这件事让自己如此激动。 韦萱着急了:“皇后娘娘请息怒,请息怒。”韦萱这么说着,她还不知道夏雨瞳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只有“请息怒”。 夏雨瞳就给她解释一下了:“林氏已经看出你们姐妹的野心和恶毒了,之所以让你毁容是不想让你以色谋权地去迷惑皇上造成无法预知的灾难;让华宸自主退下太子位是因为她觉得你们杀害了华宁华宥,心里有愧,华宸也没有能力担任太子成为储君,不如早些退位;让韦蕉削发为尼姑是因为韦蕉的心思太重太细密,让人摸不透,韦蕉这么耍心急只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所以让韦蕉出宫永不回宫;让华宓永远不登太子位是为了保住华宓,那时候华宓还没有参与你们的恶事。” 韦萱幡然醒悟:“原来臣妾的母亲是在为臣妾着想,可是她为什么不直说啊?那样我就会按她的意思做了,也不会让她气得上吊自尽啊。” 夏雨瞳刚听完就很赞赏华延钧的建议,回答道:“爹,大娘,延钧所说很对,如果让娘回青州三年,我实在放心不下,我想延钧的想法不错,就让娘去青州守孝几日便回靖州,尔后由我代娘守孝半年,顺便了解一下青州和京城的情况。” “那日后雨瞳就要做她的傀儡吗?不,我的夫君怎么可以让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女子控制呢?”华延钧心不甘啊。 田氏告诉她一计:“延钧,韬光养晦,记住,你要沉住气,时刻在雨瞳耳边提醒着。还有,大夫人是会先逝的,你和雨瞳不用等太久,记得,要忍,延钧,我就把雨瞳和我的孙子交给你了。” “延钧答应娘,绝不和韦氏闹开了,一定做好雨瞳的左膀右臂。”华延钧点头道,为这个忍了半生却还要继续忍的慈爱母亲而发誓。 田氏回望远去的华府,心中的酸楚难以言尽,不过此时可以告诉华延钧了:“延钧,你懂娘心思,一直为娘出谋划策,娘欣慰有你这个好媳妇。但是你还小,还不能办成一些事,就不要逞强了。” 逞强?田氏说的是华延钧上次去建业厅请求华正洋和韦氏的事吧?那是逞强吗? 田氏摸摸华延钧那冻红扑扑的脸,叹息着诉说着她的半生:“我在青州生下了雨瞳并在那里住了七年。但雨瞳不是我田家的男孩,在田家是没有前途的,他始终要回归华家。我等啊盼啊,和雨瞳在青州等了七年才等到雨瞳他爹来接我们。” 虽延钧知道这事,但并不知田氏在青州盼望夫君的日子是这么难捱,再听她叙述着:“来到华家后才知雨瞳是华家长子,我开始对雨瞳有所期待了。可那时老爷很忙,没空关照华家这一群孩子,也没怎么注意雨瞳的出众非凡,而老爷也不怎么喜欢我,我也没法给雨瞳夺得更好的前程。就这样在华家三年,雨瞳一直是跟着先生念书,跟着武将习剑,也没什么特别。直到大夫人靠口。” 华延钧回到广祁园,气难消,怎么都不理解田氏为何会这么傻,难道是真畏惧韦氏?可雨瞳已然是华家的继承人了,田氏还用怕韦氏什么啊? 那晚,华延钧没有进食,几天之内也只吃了一点,田氏知道后心里有愧,就做了好吃的来。 “延钧,娘知道你是为娘好,但是有些事你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想想,三年后,娘不就回来了吗?”田氏安慰着。 华延钧头靠在椅子背上:“娘说地简单,谁知三年后回是怎么样呢?既然娘不领延钧的情,延钧也不勉强娘了,这回家奔丧是人之常情,时间长短也不是非得拘束于礼制,延钧还是听从娘的意思,明日就去送娘一程。” 夏雨瞳被说动了,脸上渐露笑意:“这是个好办法,延钧,你虽大胆,不过用到了正处。那好,我就按你说的去做,不过这事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管好你的嘴牙子。”夏雨瞳亲亲地捏她的小唇瓣。 “唔,干什么呢?”华延钧说话都不方便了:“再这样就咬你。” “你们谁敢先斩后奏!”一声呵斥将这对小夫妻从梦中惊醒,没想到田氏今日这么雄赳气昂,连夏雨瞳都自愧不如,华延钧也赞道这才是北方女子该有的气势啊,可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该等田氏训斥了:“你们两个,这羽毛还没长齐呢,就想着要违逆父亲的意思先斩后奏,也太大胆了!延钧,你就是这么在雨瞳耳边教唆撺掇吗?这是贤妻该有的行为吗?” 大夫人开口?华延钧更加认真地听了:果然雨瞳的成长还有田氏在华家的委屈都与大夫人有关。 田氏似乎感谢但又恨大夫人韦氏:“那年雨瞳十岁了,病了一场,大夫人说我照顾雨瞳不当,就建议让她来抚养雨瞳。我知道大夫人的意思,那时看她的药方都是滋阴温宫的药材,我就猜她已难生育了,定是心里念着将雨瞳当她的儿子。我思虑再三,雨瞳若是和大夫人以母子相处,那必定会得到老爷更多关照,这前程才会一望无际,于是就同意雨瞳由大夫人抚养。” 听到此,华延钧眼泪扑簌簌流出:“娘好狠心,为了雨瞳的前途就将他送给大娘做嫡长子。” 田氏看她这样却是笑了,为她摸着泪:“当时雨瞳和你现在一样,哭着闹着不肯认大夫人为娘,还三天两头地要来看我。我闭门不见,断了他的心思。” 田氏果真是青州女子,力气一点不小,根本不似她平日的柔弱相,可见她在华家是如何忍了这些年。 直到华延钧被捂第受不住,田氏才放开手严重道:“延钧,娘把这些事告诉你,是相信你,但你不可将这些事告诉雨瞳,他性情刚烈,还没有学会忍耐,我只怕他知道真相后会找大夫人对峙,到时,娘这十几年的忍辱负重就白费了。” 可是华延钧哪里稳定地下来:“她韦氏想要一直做华家的主母,那无可厚非,她是爹的结发夫妻。但为什么要逼你离开靖州呢?就不能让你住在华家,看着雨瞳将来一统大业吗?娘,你说,是韦氏逼你回青州的对吗?我已经猜到了,你别骗我了。”华延钧抓着田氏的肩膀摇着,任泪滴飙。 “延钧,你镇定下来,确实如此,”田氏终于承认了,但也无法改变什么,只有幽幽第叹着:“韦氏她说过,她有办法让雨瞳成为嫡长子,也有办法让他从这个位置上下来。而且她还说,华家有六个少爷,她想让谁继承家业那谁就是嫡长子。” 听此,华延钧几乎要爆发第狂叫了,田氏捂住她的嘴:“延钧,别喊了,娘求你了,别让雨瞳听到。” 华延钧第一次看到为娘的人是如此放弃自己的一生为儿子的一切着想,可她愤愤不平:“娘,就算韦氏是爹的结发妻子,可她也没有权利赶你走啊!而且你没看出她的欲望之大,她其实只是看中雨瞳的非凡超群,并不是真心要雨瞳来继承华家家业,她是想让雨瞳做她的傀儡。虽然我没有看出她做什么出格过分的事,但自我嫁给雨瞳以来,耳听目睹加上各种猜测分析,韦氏她就是别有用心心怀鬼胎,将来雨瞳的前程还难说啊,就算你离开华家也于事无益啊。” 田氏开朗第笑着看华延钧的辩论,点着头:“嗯,不愧是我的好媳妇,贤惠且冰雪聪明,不到半年就看出华家的内幕,尤其是大夫人的歹心。” 华延钧收了点泪:“娘看似狠心,其实是对雨瞳太爱了,以至于可以放弃母亲的位置。” “娘没有你说地那么伟大,只是不希望雨瞳的才华被埋没了。好在大夫人对雨瞳好,并极力培养他,老爷也开始亲自教他习剑,用兵之道,生意之术。这是要将雨瞳培育成才继承大业。我也看出来了,雨瞳若是跟着我这个不得宠的生母,没前途可言,只有大夫人才可帮他继承家业。”田氏悲喜同来。 华延钧有好多疑问,现在可以问出来了:“娘,雨瞳现在不是已经成了爹心中的继承人吗?华家谁看不出来。你为何还要这么屈着自己呢?我知道你这三年守孝不是你的本意,你想守在雨瞳身边是吗?” “延钧别冲动,你是有孕的人。”田氏想要安定她。 海葵回答道:“这个亭子叫‘飞研亭’,砚台的砚,是老爷特地为三夫人建造的,看那亭子四方像个砚台,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三夫人。华延钧的伤心人伤心事啊。不过三夫人已故,她还没为三夫人鸣冤呢,也不能哭,就思着念着吧,但看那亭子里有一小孩在习字,就讶异了:“这是哪院的小奴才,怎么在这寒风凌冽的时候顶风习字呢?这压纸也是个问题啊。” 华延钧一行人过去看看,她口中的“小奴才”竟是五少爷华延钢,只是穿着单薄破旧,面色苍黄眼眸无神采。看样子这孩子是因他娘亲的去世而难过了吧。 “延钢,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在外面写字呢?万一着凉了可不好,还不快回四娘那里去。”华延钧安抚着他,也是命令,不知华延钢跟着四夫人的日子好不好。 华延钢摇头:“嫂嫂好,我在这习字是在思念我娘,我会把我习的字烧给她,让她检查我的字写得好不好。” 可怜的孩子,一直忘不了他娘亲呢,华延钧也忘不了啊,但怎么劝呢,看他执着的眼神,比成人还坚定,可谓固执了。 华延钧身背负着照顾华延钢的责任,就不能不管:“延钢,你手怎么了?” “没怎么。”华延钢只一个劲地摇头,也不懂撒谎。 华延钧拉下脸来:“掀起袖子让嫂嫂看看。” 第三四七章 她不懂男人事后翻脸 夏雨瞳鄙视瞪着她:“那个时候的你是骄阳似火的日子过着,就算你的娘亲把她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你会按照她的意思毁容吗?就算到现在,你也不愿意毁了你的容貌,你要靠着这张脸来过这一辈子。可惜现在没机会了!” 韦萱可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让华延钧来到她身边的,因为华延钧曾在他的卧铺上受过“世上唯韦萱称朕心”。这话,韦萱不知道意思,还特意去请教了一个念过书的宫女才知道自己在华延钧心里是最得意的。 可是韦萱不知道男人在她房里的时候什么事什么话都能说,都能发誓。一出她的房门,那就难说了。 夏雨瞳离开了丝缕殿,对海葵下令道:“是时候让韦萱出来透透气了。” 海葵得令,高兴了,可以看韦萱的丑态了。虽然皇上华延钧有言在先说韦萱不得离开丝缕殿,但是夏雨瞳现在就是有特权,让韦萱走出丝缕殿一次看看。 这天呢,就在众妃嫔聚会的时候,海葵去给韦萱开门:“今日皇上皇后赏赐,让素妃出来走走。” 韦萱乐得赶紧出去了,也不用打扮了,她每天都打扮了,随时等待着见到皇上华延钧来看到她。她算着华延钧几日没见到她了,一定心痒难耐。 按海葵的说法,就去椒房宫与其他妃嫔聚会吧,她又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不知为什么,韦萱路过时候遇到的宫人太监都对她指指点点。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避开韦萱? “不行。”华延钢摇头。 华延钧身边有人,就下令:“鱼骨。” 鱼骨是剑手,怎会抓不住一小孩,可华延钢立刻跑了,连他要烧给他死去娘亲的字也不要了。 这事太奇怪了,刚才华延钢似是有苦衷啊,可这孩子还小,不知如何面对,华延钧决定找时间去四夫人那里了解一下华延钢的生活状况。 现在呢,暂且让海葵将华延钢的纸笔都收拾好了吧。 回到广祁园里,华延钧要独自过一个月了,这个月没有夏雨瞳在旁,她要独挑广祁园的大梁,虽然三夫人逝去的时候,她曾怄气地向华正洋请求除了她这大少奶奶的身份,但华正洋责骂她一顿之后,这大少奶奶的身份和指责依旧落她身上。 “后天天气好,海葵准备些滋阴养颜的药材,我们去安院走走。” 后日很快到了,华延钧起床梳洗,用了早膳,准备去安院,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海星跑着来到餐房,还未站稳,也没喘气好就口吃地说着:“大,大,大少奶奶,绿香来了,在门口跪着磕头,头皮都要磕破了,说是要见你一面,有急事请求。我猜着会不会有诈啊。” 绿香是韦萱的贴身丫鬟,这么磕破了头来求华延钧,指不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若是韦萱指挥绿香使诈,那么不管华延钧见不见绿香,都会落入陷阱,所以华延钧决定出去见她一见。 华延钧没法不管:“韦萱怎么说都怀着大少爷的孩子,是我广祁园的人,我怎么可以不管呢?” 华延钧率领四个人,浩浩荡荡来到四夫人的安院,也没有让下人进去通报一声就进去了,只见主屋里确实如绿香所说:韦萱被绑着坐在一凳子上,旁边有火炉,烙铁和棍棒。这些是准备用来烙脸和杖责的吧? “延钧来了……”四夫人向华延钧招呼着。 华延钧就免了这些不重要的礼节了:“四娘,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四夫人早准备好了:“也不是我要惩罚韦萱,而是她作践,欺负延钢,我受命照顾延钢,自然要替延钢出口气,延钧觉得有理吗?” 华延钧要问清事情:“四娘,你怎么就知道韦萱虐待延钢呢?” “延钧你等下,”四夫人走到华延钢旁边,拍拍他的头:“延钢,你让你嫂嫂看看你身上。” “嗯,好。”华延钢将衣裳脱下。 外面的绿香,磕头磕地头发散了一边,杂碎的头饰掉了,也不顾自己的形象,爬到华延钧面前来:“大少奶奶,求求你救救萱夫人吧,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她了,你要不去,萱夫人会死的。” 海星挡在了华延钧面前:“绿香,你注意自己的身份,离大少奶奶远点!” 绿香就停在原地,依然哭着:“大少奶奶救救萱夫人吧。” 这,说实话,自从红花一事后,华延钧是懒地理韦萱了,真希望与她老死不相往来,可同住屋檐下,伺候同一男人怎么可能不往来呢?现在,看绿香的样子,不像是使诈,问问吧:“韦萱怎么了?” 绿香哭着抹掉泪:“四夫人将我家萱夫人捉了去,说是萱夫人虐待五少爷,要严惩萱夫人,可您看萱夫人现在的身子有五个月多了。大少奶奶,您也是同样的身子,应该理解做萱夫人的心情啊。就算萱夫人以前有诸多不是,但她肚子里怀的是……” 华延钧在马车内哭了一会,被腹中孩子踢了一下,慢慢收起了眼泪。回到华府,看到这亭台楼阁来回曲折的大家族,再想想刚才沿路看到的各种茅草小屋土坯房,其实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那些穷人家是苦于贫贱夫妻百事哀,而光耀万千的华府却是有不少本难念经啊,不知自己在世的这一生能不能将华家的难念经给念完。 嫁入华家这不到半年里,华正洋的三夫人自尽了,二夫人运去青州了,似乎都是她来之后是她带来的不幸,但此刻还没人将这些事往她身上牵扯。但她心中明白三夫人是自了和二夫人远去的原因,都和自己有关。今后要怎么在华府陪伴并助夏雨瞳接手华家这艘参天巨轮呢? 一时间,感觉好累,头乱了,任寒风吹散一下紊乱了的心绪吧。 前面一个亭子,华延钧随意问道:“这亭子与其他亭子不同,叫什么名字啊?我以前也没特别在意。” 华延钧就坐下来:“让嫂嫂看看你写的字如何。” 这一看可就让华延钧大开眼界了,才十岁孩子的书法竟是行云流水笔走龙蛇的草书,每一句诗都是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一点崴脚或停顿。再看他写的楷书,齐整泰然丰筋多力,落纸云烟笔墨生姿,可谓字字珠玑。 华延钧一坐下就开始想着接下来的事。 安院是四夫人的宅院,华延钧也去过一两次了。 但现在,吴妈劝她:“大少奶奶,按理说,你有孕在身且是第一胎,应当好好养着才是,他事不宜多管。且大少爷现在不在身边,无阳气守护,更应注意些。” 华延钧呵呵笑着吴妈迷信:“吴妈,你看那农家女子,怀着孩子还要下田劳作呢,我只是出去走走有何妨?再说了,你是懂的,这母体不走动不就闷着胎儿了吗?” 吴妈忧心道:“大少奶奶,这散步没错,但我们这广祁园是整个华府除老爷夫人住处之外最大的院子,足够你散步了。”吴妈深沉地看着她,希望这小丫头可以明白自己的话中话。 华延钧自然听得懂,自信地笑了:“吴妈,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肩膀上这个身份,让我怎么坐得住呢?有很多事,该去做还得去啊。” 才十岁的孩子能有这样的书法,让华延钧自叹不如:“延钢,你练书法多久了?” “还不会说话就开始练了,我娘亲手把手教我的,她说习字如做人,练就一手好字有助于锻炼心境。”华延钢手一直执笔,也未抬头看华延钧。 华延钧不禁想到夏雨瞳的字,蚕头燕尾春蚓秋蛇,下笔力度不均结构不畅,整一篇文字下来,那叫一幅“风卷残云过后”啊。不过夏雨瞳要是认真写起来,那字还是可以勉强入眼的。但按照华延钢所说的“习字如做人”,那夏雨瞳的字岂不就是个地痞流氓无赖厮混? 想到此,华延钧就想立刻执笔写信给夏雨瞳,嘻笑他一番,不过以前这个失去亲娘的孩子让她怎么也笑不起来。 “延钢的字可以说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嫂嫂看了都不禁羞愧自己的书法了。”华延钧伸手去看另一纸隶书,却不慎掀起了华延钢的衣袖,他手腕有些红肿。 华延钢立刻将手藏在了身后,害怕地看着华延钧,想要收拾笔墨走。 绿香跟着华延钧回走的路线爬着:“来不及了,老爷与西洋的一趟生意在南下的音岛谈判,都几天了也没回来。大夫人一早去圣母堂敬香礼佛,估计要中午才回来啊。可四夫人是要将萱夫人杖责并烫脸,要是这样,不知萱夫人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啊。” 这事情怎么跟预设地一样啊?偏偏就在老爷夫人都不在的时候出了这么大一件事,而整个华府中,现在多人在外,最有权的就是大少奶奶华延钧和几个少爷了,那么这事,华延钧还真得管定了。 不知是不是个圈套,但这事涉及到华延钢的安危,华延钧答应过三夫人要照看好华延钢,怎可让他被虐待折磨呢? 于是,她毅然做出决定:“吴妈,海葵,果子,鱼骨你们随我去一趟安院。” “大少奶奶还是少管闲事吧。”海葵在一边劝着。 到了驿站,再往前就出了龙溪郡了,华延钧也该回去了,告别时,她和夏雨瞳难舍难分:“雨瞳,还是在青州多陪陪娘吧。” “可是……”夏雨瞳面对这两个自己深爱的女人,不好抉择了。 田氏拉开了马车窗帘:“雨瞳,还不让延钧回去,这大风中站久了不好。” “嗯,延钧知道了,听娘的话。”华延钧话中还隐藏着另外一句:刚才娘所说的,延钧都记着,都会听着。 四夫人理在上,所以咄咄有词:“延钧,你想想看,这犯了错的人会那么轻易承认吗?不用刑怎么可以?” “我们华家可不是不讲理的地,也不是滥用私刑之处,四娘如果真要为延钢讨个说法,那也要考虑萱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华延钧站久了,累了,肚子吃不消,下人已经搬来了椅子。 四夫人开始用心用情地讲理了:“延钧,你看,韦萱肚里的孩子是华家的孙子,而延钢是华家的五少爷,算来,延钢还比韦萱肚里的孩子高一辈份,你说是吗?” 第三四八章 她容颜利器没了 韦萱不解,难道是夏雨瞳将皇上处置我的事给说了出来?那就要去找皇上说这事了! 先去椒房宫吧,让那些妃嫔们都知道她的气势还是后宫第一。可是到了椒房宫后的情况与她所想的是大相径庭。虽然她确实还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但是那些眼神却不像是以前那样仰慕崇拜的了,而是诧异惊讶错愕的,逐渐还有鄙夷的目光和嘲笑了。 “韦萱素妃,你这脸是怎么了?”“难怪那么多天不见韦萱素妃,原来是因为这样子啊?”“皇上多日不临幸韦萱素妃,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原来皇上喜欢的就是韦萱的脸啊。哎呀,一朝容颜不再,一世宠爱全无”…… 这些嘴啊,一个比一个厉害,将韦萱的骄傲给打落到谷底了。韦萱逐渐知道了自己是怎么回事了,为什么会有这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知道了。 夏雨瞳趁现在要教导嫔妃了:“都安静,不可嘲笑韦萱素妃。大家只要记住,以色侍人,色衰爱弛。多读些诗词古籍,琴棋书画多看看练练,这才是应该。” “是,臣妾听从皇后娘娘所说,绝不步韦萱后尘。”嫔妃们齐刷刷而言。 韦萱跑回去丝缕殿,想去看看她自己的样子,这次找到了一面镜子。那是海葵在韦萱出去之后放进去的。 这镜子里面的韦萱是满脸斑,这些斑点都是有颜色的,平日用手是摸不到的,所以韦萱化妆的时候从未感觉到。 华延钧以其人之计还其人之身:“四娘说地对,但雨瞳是华家大少爷,也不是延钧炫耀,但事实如此,雨瞳总是比延钢长几岁的,是大哥,总不能让延钢伤了他大哥的孩子吧?” 华延钧听此就看四夫人怎么说了。 但韦萱先炫呵起来:“绿香没有做过这些事,难道是我做的不成?四夫人,你可看到我这肚子大的,哪里敢用力去抽鞭子啊?” 华延钧烦躁地瞪了她一眼:“萱姐姐,你别说话。” 韦萱心里可不服气,她受不得华延钧的命令,但现在能倚赖的人就只有她了,所以就先忍着这口气了。 华延钧就看四夫人怎么解释。 四夫人看看华延钢,似是要示意他什么,华延钢很快说道:“韦萱授意绿香折磨我,但绿香也不必亲自动手啊,只需令一小厮动手就可,韦萱和绿香就在旁笑看着。” 这是真的吗还是华延钢在撒谎?那他脑子转地可真快啊。华延钧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来问了:“那延钢,你还记得那小厮是谁吗?” 四夫人拿出她的计谋:“延钢没有想过要伤雨瞳的孩子,只要处罚一下韦萱就可了,所以杖责和烙铁由韦萱来选,看她是要保着她肚里的孩子还是她那骄傲的皮囊。” 这两刑罚还真是选地妙啊:如果杖责,那韦萱的孩子定时保不住的,如果烙铁烧脸 ,那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可就在傲不起来了。 一番话说地在场的大人们哑口无言:确实有道理啊,关于红花一事,是三夫人的羊肉汤弄出来的,三夫人也引咎自尽了,那韦萱自然会对三夫人怀恨在心,可三夫人死了,她就把恨都记在了三夫人的幼子华延钢身上。 这说地过去,但他们都忘了另外一件事,华延钧帮他们说了出来:“延钢,四夫人,如果说红花一事是三夫人的羊肉汤所为,那么你们可还记得,那羊肉汤是我和三娘共同为韦萱准备的,如果要罚,是不是连我一起罚呢?” 四夫人愣了一下:“延钧你没有对延钢下毒手,延钢也不会要罚你啊,他很尊敬你呢。” 华延钢点头:“嗯,是的。” 华延钢跳出来拦住出门:“如果这贱婢产子了,那谁还敢处罚她!不如就趁现在,我已决定,这贱婢犯错,不能伤及她腹中孩子,所以不可杖责,还是烙脸……” 还不等华延钢说完呢,韦萱就喊开了:“不要,不要烙脸,你们杖责吧,虽你们杖责多少,就是不可烙脸,否则雨瞳会不开心啊。” 韦萱你真是无可救药,但华延钧必须救她,与华延钢展开舌战:“延钢,我再说一遍,我是代广祁圆大少爷来领韦萱走,韦萱是我广祁圆的人,你们不可凭一面之词用刑,一切等大少爷回来再查明!谁敢拦着,就休怪我无情了。鱼骨!” “是!”鱼骨站了出来,握住了他的佩剑。 这事越拖就越难收场,华延钧不想再让韦萱在此了,于是就强行下令道:“此事还有待查明,另外韦萱有孕在身,如果此事为真,那也需特别处置,我,华延钧,以华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将我广祁圆的妾萱夫人带回去,谁都不可阻挡!”华延钧不得已与整个安院红了脸。 所有人都心中一寒,不敢再说什么,鱼骨还是有礼节的:“有情四夫人和五少爷退后一步。” 华延钧令绿香给韦萱解开绳子扶她起来,并向华延钢表示:“延钢,嫂嫂会送最好的金创药给你,放心,你身上的伤都会慢慢好起来,你的冤屈也会朝日的,但现在,不可对韦萱用刑。” 华延钧一时糊涂了,穿透表象看事情本质:韦萱为何要伤害延钢?就凭绿香能弄出这么多伤来?而四夫人对韦萱似乎太过分了吧?一口一个“贱婢”,好歹韦萱也是大夫人的庶出侄女,是雨瞳的妾,四夫人就这么大胆? 华延钧清清脑子,以后再想这些事,她问韦萱:“韦萱,小孩子的话肯定没错,延钢不会诬赖你,你说吧,为什么要这么伤害延钢?” 韦萱口中塞的棉花被取了出来,她极力为自己喊着:“大少奶奶,我没有做任何伤害五少爷的事,救救我吧,我不要被杖责,也不要被烙铁毁容。大少奶奶,你看大少爷的孩子在我肚子里呢。” 华延钧看着她肚子:她还真是身姿好,算日子韦萱的孩子比我的孩子小十来天吧?怎么肚子却大那么多? 冷静,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华延钧让韦萱镇定,然后问四夫人:“四娘,你看。” 华延钧觉得有这可能:华家本就膝下满堂了,会在乎韦萱这个妾所生的孩子吗?而且四夫人所说一点没错,老爷夫人对韦萱的讨厌…… 华延钧想不到对策,就暂时拖延些时间:“延钢说韦萱授意绿香折磨他,那也得有些证据才是啊,虽说孩童不撒谎,但难免出个差错不是吗?” “大少奶奶,让属下来检查一下就知道绿香是否对五少爷用刑了。”鱼骨上前拱手。 华延钧连忙道:“好,鱼骨你去看看。” 鱼骨过去,抽出绿香的手腕检查她的手心,两手都看过后回话道:“大少奶奶,四夫人,绿香的手心上并没有用过鞭刑、火刑、烫刑、刀刑的痕迹,所以五少爷身上的伤不是绿香所为。” 尔后立刻下令:“我乃华家五少爷,竟遭这贱婢毒手,难道没有权利处罚她?现在韦萱你立刻选择吧,是要杖责还是烙铁?” 韦萱没法子,只有再哭了个梨花带雨求着:“大少奶奶。” 华延钧想到另一点,一直没有想过的:“如果此事为真,那么韦萱为什么要伤害延钢这个无冤无仇的孩子?韦萱你说,延钢你也说。” 韦萱立刻为自己辩解:“是啊,我与五少爷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么有理由伤害五少爷呢?” 五少爷华延钢可摆出了架子指着:“韦萱,你这个贱人孬货野种,引诱我大哥,用红花陷害我娘亲,以致我娘亲蒙冤自尽,你怕我长大后会报仇,就先下手为强,但你又不敢一网打尽就想着这么折磨死我,还恐吓我说要去害我心沫姐姐。我也是年少无知,被你这贱婢给吓着了,如果不是昨日四娘发现,还不知会被你害到什么时候呢!” 于是她的决定出口:“既然大少奶奶无法保护我,那就杖责吧。” 华延钧一听,眼睛睁地如灯笼大,不解地问着韦萱:“萱姐姐,你可知这一杖责就会打死你腹中孩子,那是雨瞳的骨肉啊!” “我也是为雨瞳着想,日后我还要为雨瞳起舞,如果雨瞳看到我烙伤的脸,会开心吗?我只想让雨瞳在忙碌之余有一点快乐而已,这有错吗?”韦萱还振振有词了。 华延钧对这个女人难理解了:她是母亲吗?相比雨瞳的母亲,她连脚趾都不配。 罢了,现在关键是保住韦萱的腹中之子并不让她受刑。 既然好说歹说没用,那就先礼后兵了,于是华延钧拿出她的权利:“现在雨瞳不在广祁圆,我作为雨瞳的妻子,代雨瞳行使大少爷的权利,将韦萱带回广祁圆,并调查此事,若属真,定罚不饶,但要等到她产子之后,等到大少爷回来再做定夺!” 华延钧一行人都吓着了,华延钧捂着嘴差点哭出来,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只见华延钢身上各种伤痕:鞭子抽打,拳脚踢,水烫伤,火烙伤,伤口有新旧,看来受伤很久了,且有的伤口还有血渍,有的在化脓。 华延钧咽下眼泪问道:“延钢,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多久了,为什么不告诉嫂嫂?” “我不敢。”华延钢怯怯地看了四夫人一眼。 四夫人惭愧地叹着:“我也没脸去见地下的三姐,我是昨日才发现延钢身上被伤成这样,急地什么也不管,问了他好一会才问出从他口中问出是韦萱常在无人之处令她的丫头伤害延钢,并吓唬延钢说如果说出去就要教训延钢的姐姐心沫。所以延钢一直忍着,直到昨日我发现了,今日这才将韦萱这个贱婢给抓来,要正一正家规了。” 华延钧倒真是希望韦萱被烙铁烙一下,以杀杀她的尖酸,不过,她是雨瞳的初恋,如果现在不保住她那张唯一令雨瞳留恋的脸,那只怕雨瞳会不开心。海是为雨瞳留着他的初恋吧,华延钧不惧怕这张没脑筋的脸会跟她抢走雨瞳。 “四娘,”华延钧思量着笑笑:“我看这样吧,毕竟这事关系到延钢,他是华家五少爷,不能这么草率做决定,还是等爹和大娘回来再说吧。” 韦萱再可怜兮兮地眼神求着华延钧,可华延钧在想着对策,一时没留意她,韦萱就做了决定:孩子没了可以再怀一个,但要是脸被烙伤了,可拿什么让雨瞳开心啊?日后谁都会厌弃我。 第三四九章 色不衰也不得宠 这就是俗称孔雀斑,花斑,等等,其实就是老年斑。韦萱这个年纪生老年斑是早了些,但是她平日不注重身体保养,随意耗费,这样就让她的五脏六腑提前衰老。 虽然她的外贸完全看不出来她早衰了,但是这一旦显现,是如大雨倾盆一样挡都挡不住。她真的是老了。可为什么之前皇上见到她的时候都不说她老了丑了?因为皇上在恨她所做的事啊,已经无暇顾及她的容貌了。现在,韦萱是彻底地不敢出去了,也不用谁来看守了。 “怎么了?今日一句话不说就跑回了丝缕殿?”夏雨瞳出现在韦萱身后。 韦萱气地将镜子往桌子上一推:“夏雨瞳你是故意让我去被看笑话吧?” “看你一次笑话还不行吗?你对我做的恶可远比这个笑话要狠千倍万倍啊!”夏雨瞳一字一句地提醒着。 韦萱不服:“那又怎么样?我脸上生了斑,皇上只是因为我脸上生了斑才不来我这里。” “你的意思是皇上还会来看你?那本宫问你,你现在知不知道,你除了这容颜之外,还有什么能让皇上来到你身边?”夏雨瞳讽刺着。 韦萱明白了自己的情况了,其实她自己也在对自己隐瞒,想瞒着自己内心。但现在知道,就如夏雨瞳所说,容颜没有失去也再得不到华延钧的宠爱了。 “皇上除了临幸你还有什么对你好?你没能靠着皇上的临幸而保住华宸的太子之位,也没能靠着皇上的临幸阻止皇上惩罚华宸。你觉得你的容貌有什么作用?”夏雨瞳要得意地走开。 但是不想,华延钢小小年纪却不是吃素的,他昂起头:“我,华延钢,乃华家五少爷,竟受韦萱这贱婢的欺负,那还得了,日后这些丫鬟还不翻了天!大少奶奶,我的身份地位与你是同等的,你不可与我强辩,否则闹到爹面前,谁的脸上都挂不住!” 这华延钢,好口气,让华延钧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她不知华延钢会有这么样的气势,就劝导他:“延钢,你听嫂嫂一句劝,韦萱她腹中有孩子,经不得这刑,万一她有个好歹,怎么办呢?这事还要掂量掂量啊。” 华延钢撇开所有人所有畏惧与华延钧争辩:“嫂嫂,大少奶奶,我给了韦萱选择啊,如果杖责,那就保不住她的孩子,如果烙脸,那就可保她和孩子无恙。”华延钢再对着韦萱:“贱婢,你是要杖责还是烙脸啊?” 四夫人摇摇头:“延钧,你还等老爷夫人做什么?你不是不知老爷夫人有多讨厌韦萱这个贱婢!要是等他们回来,那就不是杖责和烙铁这么简单了。”四夫人明示着,让她好好想想。 华延钢反嘴也快:“华府上下仆人众多,我怎么认识那小厮是谁,因为当时疼痛,就连那小厮的模样也都忘了。” 这还成了一无头案了,怎么华延钢比四夫人还能说呢?莫不是真有这回事? 华延钧决定尽快做出判决,想到鱼骨的来历,就问他:“鱼骨,你对各种伤了解,你看,这事有什么办法?” 鱼骨想想,道:“大少奶奶,鱼骨愚见,如果现在令华府上下所有男仆来检验,定能检验出谁是对五少爷用刑的小厮。” 华延钧想想有道理,就转头向四夫人和华延钢,却听华延钢先对鱼骨大怒:“大胆奴才,你是怀疑本少爷所说吗?本少爷为何要诬陷韦萱这个贱婢?” 海葵的信息就派上用场了:“大少奶奶,听说三少爷性子啊,天生薄弱恇怯,夷由迟疑,不敢见生人,见到华家的其他亲眷也如姑娘家一样面红耳赤呢,估计他是不敢见这行刑的场面,怕吓着了。” 华延钧不禁吐出茶水而笑:“这么说来三少爷华延铄的性子可比大少爷二少爷差远了,甚至还不如今日在场的五少爷华延钢,他才十岁啊,就为自己的权益辩护着。” 大家都难解释,华延钧也是念着:“是啊,延钢为什么一定要对韦萱施行烙脸的刑罚呢?或者说四夫人为什么要延钢对韦萱烙脸呢?”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也没得出最后结论,但华延钧认定:“此事绝不是延钢所想做的,如吴妈所说,延钢说不出今日的话,背后有隐情,所以此事还得从延钢入手。” 站起来的华延钧又坐下,感觉心神不宁:“对了延钢身上的伤,那会是怎么回事呢?依刚才分析,难道是四夫人弄的?” 吴妈再度提醒道:“大少奶奶,此事才是最可疑之处,方才,五少爷说话不太对劲,不似一个十岁孩童口出之言。” 华延钧细想了一下她对华延钢的了解,说:“那不奇怪,延钢本就卓越于同龄人,说话气势不同也理解。” 吴妈摇头不以为然:“纵使五少爷气势不同寻常孩子,但他刚才所说的言辞,‘贱婢、孬祸’,这些污蔑他人的言语怎么可能从一个十岁小孩口中说出呢?或许他根本不知这些词是什么意思。而他一直以五少爷的身份和大少奶奶较量要处罚韦萱,这看似在为他自己报仇,但老奴难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没有人教却懂得用他的地位来和别人对抗。而且他说话的时候,出口成章巧舌如簧,几次都将大少奶奶逼得没话说,而他所说也不是强硬,他句句有理到来,没有一个词像是打过停顿的,怎么听他的话都太过成熟了,不像他自己说的。” 最终得出结果——华家五少爷,十岁的华延钢在华府凭空消失。 昨日很晚才回府的华正洋听说这事是大发雷霆,也顾不得休息了,两眼圈黑着就坐在了建业厅,大夫人韦氏也是恼怒,准备了一堆训斥的词。 华延钧带着广祁园的人去了,昨日在安院刑罚场的人都去了,还有华家的其他人。 “怎么延钢会不见了?”华正洋此刻似一只刀刃,眼神足可剐人:“贾芬!让你照顾延钢,怎么照顾地不见了!” “妾身对不住淑媛姐姐,对不住老爷夫人……”四夫人哭丧一般来了一段。 华正洋听地很不耐烦,大夫人摸着他的心思,大呵道:“哭什么哭?究竟怎么回事?” 四夫人贾氏将昨日安院华延钢要用刑的事给说了一遍,然后强调:“昨日妾身为延钢不值,安置他休息后打算今日来向老爷夫人说此事,可去寻他却不见,以为他早起床了,但整个安院都不见,最后派人去找,才发现延钢失踪了。” “延钧你昨日做地不错,没有让延钢乱了家规,”华正洋心里平和了一点,转而问韦萱:“韦萱你真的没有折磨延钢?”华正洋语气并不重,看样子他是不信韦萱做了这事,只是像样子地问一下。 韦萱发誓似的举手道:“老爷,我没有……” “好了,”华正洋挥手让她别再说:“延钢想要对你烙脸,但你宁肯本杖责伤掉胎儿也要保住你的容颜是吗?” 韦萱还拼命地点头,赞赏自己的做法:“老爷,我也舍不得我腹中胎儿,但我……” “行了,”华正洋再次止住了她的话,对于这样没心肺的女子,他不想再多听,就问着华延钧:“延钧,昨日你是否对延钢太严厉了才让他吓地逃跑离开?” 众人都不知华正洋是何意,刚才四夫人明明说华延钢是害怕韦萱报复才逃的,为什么要这么问华延钧呢? “我也这么想,”海葵一边给华延钧按摩太阳穴,一边说着:“不过韦萱可真够狠心,宁肯保住她那张皮囊也不要孩子。” “这事放一边吧,她的皮囊确实难得。”华延钧使劲儿想,想不出个所以然。 吴妈看她想地头疼,就指点她:“大少奶奶,老奴觉得有一点奇怪,今日我们去四夫人的安院,遇到这事,本来你和四夫人争执不下,可为什么不见四夫人的儿子女儿出来为四夫人壮士气呢?” 华延钧坐起,眼睛一亮,转一下眼珠儿:“对啊,四夫人的女儿是四小姐华美玲,今年不到十岁,说不上什么话,但四夫人的儿子是三少爷华延铄,今年十七,该是出来为四夫人解忧的时候了,为什么不见华延铄呢?” 华延钧眉心越锁紧了,静心听着吴妈话里的意思,然后就吴妈的话继续说下去:“吴妈说地确实有道理,延钢他不会这么成熟,那他今日在安院所说的话,就不是他自己所说,是别人教他的?” 华延钧一拍额头,眼珠儿停住了:“有这种可能,今日虽是在四夫人的安院,但四夫人没说几句话之后就是延钢叽里呱啦个没完,且句句说地过去,怎么听都像是事先想好的话,延钢像是在背书一样。那么也就是说延钢今日是撒谎了,而他所说的话是有长辈教的,这个长辈也只可能是现在抚养他的四夫人了。” 做出这个判断后,大家并都是不置可否,因为不知四夫人对韦萱有什么怒气,要利用华延钢来教训韦萱。但这又是最合理的解释。 “大少奶奶,奴婢注意到后面,五少爷急着要对韦萱用刑,他原本说好了或杖责或烙脸,由韦萱自己选,可后来韦萱选择杖责,五少爷却坚持要给她烙脸,这事怎么也想不通。”海葵说了一段,这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 华延钧开始头晕了,不管海葵怎么劝,她也难受着:“不论如何,明日将延钢接到广祁园来,由我来照看并疗伤。他是三夫人最疼爱的儿子,不可有半点不是!明日就接他过来,不用向老爷夫人禀告!” “大少奶奶,这有点不妥”…… 华延钧不管下人用各种理由如何反对,决定为了三夫人而保护这个最聪灵的幼子。 她心思混乱地睡了一觉,到了晚上才行,用了晚膳后,感觉还是有点头晕,就学华延钢的去习字,这样才让心情平静了一下。她看看自己写的字,有各种字体的“夏雨瞳”的名字,不禁略带笑意地写上了夏雨瞳在海军中的假名“花大”,就更忍不住笑了,安心睡了。 醒来后却又是一个不得宁的一天,海葵进来报告说:“四夫人带人在华府到处搜寻五少爷,说是今早不见了五少爷。” 第三五零章 笑到最后却哭了一生 但韦萱的一句话给了夏雨瞳极大的打击:“女人这辈子要的是什么?不就是男人的宠吗?皇上这辈子就是对我临幸最多。现在夏雨瞳你虽然是笑到了最后,可是你这一辈子都在哭!而我虽然到了最后无法笑了,但我这辈子都在笑!是我赢了你!” 夏雨瞳没有回答,没有反驳,她承认韦萱的话。确实啊,自己用了大半辈子的泪水换来最后的胜利,又有什么意义呢?有时候,过程会比结局更值得回味。韦萱有许多足够多的过程去回忆,但是夏雨瞳去回忆什么?初婚时候的那点点甜美吗?早就散去了。 心情糟透了夏雨瞳要去打击一下她这辈子苦难的始作俑者韦蕉。韦蕉仍然住在她的空山斋,过几日会被安排到西山宫去。 夏雨瞳去看韦蕉的时候,假她是平常打扮。韦蕉就这样,早就对皇上华延钧的临幸无望,所以打扮一直很素,与以前没两样。 夏雨瞳的来临让韦蕉普通跪下了:“皇后娘娘。” “韦蕉,曾经本宫将你的母亲林氏特意从靖州接到京城来,是想让你们母女团聚。但是不知为何林氏会在东宫上吊,你们姐妹对林氏说了什么?林氏死之前有什么征兆?”夏雨瞳对韦蕉的问话,和韦萱是一样的。 韦蕉就比韦萱多一百个心眼,回答就是:“不见什么征兆。” 夏雨瞳再问,韦蕉还是:没有征兆。 “那好,本宫来告诉你,林氏对韦萱和你说的话……”夏雨瞳将林氏所说过的对韦萱韦蕉的安排都一字不漏地说一遍。 夏雨瞳连早膳也没心思吃了,真想摔碗筷了:“昨天刚打算今日把延钢接过来,今日就不见他了!怎会这么巧?” 急啊急,夏雨瞳下令:“鱼骨,你带人也去寻找延钢。” “可谁来保护大少奶奶?” “不是还有鱼刺吗?” …… 华正洋已了解了整件事的经过,但其中的许多哦不可理解之处还是让他头痛,却又不是调查的时候,于是道:“当下之际,先找回延钢。你们听着,昨日雨瞳为何要将韦萱从安院带走?” 华延钧不慌不忙回答道:“爹,韦萱是广祁园的人,且不说她现在怀着雨瞳的孩子,就算没有,那现在雨瞳不在广祁园,延钧就有义务为雨瞳管理并保护好广祁园每一个人。昨日延钧的意思是想等爹和大娘回来之后再对此事做定夺,且还要等雨瞳回来再听听他的意见。但不想今日延钢就不见了,延钧心里急啊,三娘最疼爱的幼子就这么遍体鳞伤地消失在华府中,三娘是在地下也难安的。” “妾身有罪啊,对延钢照顾不周,”四夫人拍打着地板喊着:“一定是昨日延钢没能处罚韦萱,心里害怕韦萱再对他下毒手,所以逃了出去。老爷夫人知道延钢这孩子生来机灵聪颖,指不定是从华府哪个洞口或树梢上爬了出去。可怜的延钢,身上还全是伤,都是韦萱这个贱货弄的啊!”终于说完,四夫人咬牙切齿恨恨地眼神杀着韦萱。 华延钧也不知啊,就如是回答:“爹,延钧确实对延钢说了狠话,但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只因当时延钢一意孤行要对萱姐姐烙脸,且拿出他五少爷的身份,延钧也就以嫂嫂的身份与他对峙,并强行带走了萱姐姐。” “爹,”华延钧从椅子上站起,托着肚子跪了下来,泪开两行,忍着哭声:“昨日延钧想到了三娘就十分心疼延钢,打算今日一早就将他从安院接到广祁园来由我和雨瞳亲自抚养,可是没想到才一日时间……” 四夫人可摆足了劲:“延钧,你是嫌我这个做四娘的不够负责啊?你作为嫂嫂凭什么抚养小叔子?” 华延钧无心与她争辩,心思沉重:“四娘,我们若是有这争吵的劲,不如想想怎样寻找延钢吧。”华延钧划过她一眼,不愿多说。 华正洋大致了解了情况就散了建业厅的人,准备派人去寻找延钢。 之后华延钧一行人回到广祁圆,她让韦萱自己派丫鬟去请郎中诊脉,看胎儿有无受惊吓。这也是怕韦萱再嫁祸于自己。 回到主屋,海星得知今日的事后,气得来回走停不下来:“大少奶奶,今日这事你管什么?既然五少爷要处置那韦萱,就让他去处罚好了,你还没受够韦萱的气吗?好好的机会,也不用你借刀杀人,就让韦萱被烙了她那张自以为了不得的脸,多好啊……” “海星,你安静些,大少奶奶刚刚动了气,现在正需要休息。”吴妈让海星静下来。 海星气得出了屋子去了。 主屋里也安静些了,华延钧在思考着今日的事,觉得到处都很奇怪,特别是韦萱:“韦萱确实脑子不好使,但现在是她养胎的重要时候,经历了上次红花一事,想必她也不敢乱来,应该是稳当地等孩子出生再闹事,可她居然胆大到去欺凌残害五少爷,这不是在风口浪尖上做恶事吗?她不会蠢到这个地步吧?” 夏雨瞳越听越冷,从极冷的北方青州回到相对暖和的南方靖州,他原本感觉好多了,但现在,这个蜿蜒在自己身上的蛇,好冷,冷到他骨子里了。 “萱姐姐,既然无事,那就好好养胎。我刚回来不久,先去休息。”夏雨瞳丢下话不复返了。 韦萱在后面喊着:“雨瞳,在我这休息好了。”却不知夏雨瞳这次走开会是多久。 夏雨瞳心凉啊:萱姐姐,你可真是心狠,宁可不要我们的孩子也要保住你的容颜。难道你以为我是只在乎外表的肤浅之人吗? 华延钧终于等到他回来,拉着手就不肯松了:“延钢,你回来啦,你再不回来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眼眸中的晶莹闪闪。 华延钢为她拭去,责问下人:“怎么回事?刚才我一路回来就觉府上不对劲,为何大少奶奶也不开心?” 海葵上前去将五少爷华延钢失踪一事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细细到来,中间没有落下一句。 夏雨瞳一时缓不过神来:“怎会有这样的事?萱姐姐派人折磨延钢?”夏雨瞳眼神开始闪动不安。 华延钧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也在松动,已知晓他心中所想,就劝说:“雨瞳也应当去看看萱姐姐,那日她也被延钢给吓着了。” “哦,是啊,我去看看她。”夏雨瞳见华延钧没大碍就出去了,回头看了她一眼:“延钧别担心。” 待夏雨瞳出去后,所有下人,以海葵海星为首,都被华延钧给气坏了“大少奶奶怎么将大少爷往韦萱那里推呢”“大少奶奶可知,自从五少爷失踪后,韦萱可是开心地不行”“还传出话来说五少爷这个兔崽子恶有恶报”“大少奶奶该想法抓住大少爷的心思才对啊” 只有吴妈吕妈相互看着对笑了一下:嗯,大少奶奶比韦萱聪慧善良千倍,华家有眼力。 他们心里都明白,在龙溪郡乃至整个靖州,华正洋都是说一不二的,靖州令在他面前也要低头三分,所以不需要将这家事上报县衙。 华延钢额头皱了,点头道:“这是个问题啊,如果延钢刻意要躲我们,那凭这小子的脑瓜子,完全躲得过。” “那我们就想个办法引他出来。”华延钧提议,希望夏雨瞳想到办法。 夏雨瞳有一妙计:“延钧,你看,如果我们到处散步消息说心沫病重,然后让华府的护卫装扮成平民在龙溪郡施舍叫花子中的孩童,那不就很容易将这调皮的延钢给找出来?” 华心沫是华延钢的嫡亲姐姐,如果华延钢知道华心沫病重,肯定会急得慌了神,跑出来,那样就会被华府的人捉回来了。 夏雨瞳开始了他的思路:“我已带了狗出去寻,也找不到延钢的踪迹,但延钢有很大可能还在龙溪郡,只是我们思路不对头。首先他已不是着原来的服饰了,甚至完全改变了面目,否则我的军队里的狗不可能找不到他的味道。那就要思考一下延钢现在是什么样子,什么身份了。” 华延钧旋转她的脑筋为夏雨瞳出谋划策:“如果军队的狗嗅不到延钢的气味,那说明延钢将他的味道改了或是包裹起来了。要做到这一点,那,有一个办法,”华延钧联想到自己曾经逃婚时的种种计谋,与夏雨瞳说:“如果延钢混在要饭的孩童中,那里面气味混杂的很,军队的狗就很难嗅到了。” “对,延钧,”夏雨瞳使劲一拍她的肩膀,一时间忘了她有身孕了,兴奋道:“这是一个线索,延钢才十岁,并没有在外养活自己的本事,也只有靠乞讨来谋生了,而这也恰好是我们漏掉的部分。现在我就带领护卫着重注意那些乞丐中的孩子。”最后对华延钧一揪脸蛋:“延钧,小脑袋挺聪明。” 夏雨瞳却看不懂,讶异着:“延钧,你这鬼画符在干什么?你知道现在我有多急吗?” “雨瞳你不懂,这是延钢写的草书《庐山赋》,下笔绝妙,不过这草书少有人能看懂,我临摹几份,你将这些草书贴在乞丐们聚集处,然后观察草书的动向。对了,我会在草书后留下一句‘大哥大嫂一直在找你,延钢看到此草书后留下回信,莫让兄嫂担心’。” “嗯,这样就好,我也就可放下心来等着好消息了。”华延钧稍微放心了一下就安排:“鱼骨鱼刺各带一支护卫去寻找延钢。” “不可,万万不可,如果有人要对大少奶奶不利,就没有守护的人了!”海葵坚决反对主子的命令。 所有下人也反对,最后他们达成共识:鱼骨鱼刺轮流去寻找华延钢。 华延钧日夜期盼寤寐思之,但二十天过去了,依然毫无音讯,她的期盼被日日的无消息给掏空了,原本该变胖的身子竟消瘦了些,可把吴妈海葵等人急坏了,但再急也没用。华延钧强逼着自己为了未出世的孩子多吃多喝,却日渐消瘦。 吴妈只有叹息:心病啊,我们都难治愈,除非…… 华延钢回来了,比预先的提前十天回来了。他也没有来信,是想给华延钧一个惊喜。但看到华延钧这思破神的样子,他将手中的两袋子礼物都往桌边一扔,到她身边来:“延钧,这事怎么回事?”摸着她痴痴的脸,心里有些玄乎。 第三五一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韦蕉低头了:“原来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请恕奴婢撒谎。” “你撒谎也不止一次了,本宫就算想要饶恕也不知能否饶恕地完。”夏雨瞳嘲笑着:“韦蕉,你自己说,你母亲林氏为何对你们做那样的安排?是不是不近人情没有道理?” “奴婢不知道奴婢的母亲为何会说那样的话,可能是因为情绪不好,但至于为什么,奴婢真的不知。”韦蕉摇头说着。 夏雨瞳奇怪道:“这可真是天方夜谭,居然有你韦蕉都无法理解的事情,而且是你母亲的话,你都不知是什么意思。本宫也不知你现在是不是在撒谎,也不想费精力去猜测。就直接告诉你,你母亲那时候是为了你和韦萱的未来着想,不想让你们走入思路……” 夏雨瞳把她对韦萱分析的那段话说了一遍,说道韦蕉的那部分,尤其激动:“你母亲就是认为你是个满肚子恶水的女人,所以那时候就让你出宫做尼姑永远不得回宫。她也看出了你在利用你姐姐韦萱给你自己铺路,所以你母亲想要停止你们的恶事,就必须让你离开皇宫。可你和韦萱都不听从,那你母亲就只有在东宫的门梁上上吊。依本宫猜想,她是想让你和你姐姐依照她所说的去做。可怜她以死相逼也没能换来你的清醒。到现在,你也还不理解你母亲的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怜的不止是林氏的心,还有夏雨瞳的心,还有韦蕉的心。 夏雨瞳坐在华延钧身边,给她磨墨,看她那娃娃脸,还有挺着的肚子,难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书法才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以前小看了这小丫头,只是现在她这么做,真有用吗? 管他有无用,夏雨瞳就是已经心甘情愿地为小娘子磨墨,直到亥时过了,夏雨瞳劝了多句没用,就抱起她:“明日再写,今日延钧你必须好好休息。” “再让我临摹几张。”华延钧好着急,又不能动腰子肚子,只有靠手来打着夏雨瞳。 华延钧一样没有闲着,但她对寻人这种事一点不知,能给她意见的也只有广祁园的下人,其中以鱼骨鱼刺两人为主。 “你们说,延钢该不会不在世了吧?”华延钧心跳地快要出胸口了,指望着鱼骨鱼刺能给个好回答。 鱼骨拍胸脯道:“不可能,老爷已发动各方面去搜寻了,如果五少爷不幸,那早就寻到尸首或尸骨了,但至今都没有幼童死亡的消息,县衙也没有,所以五少爷必定是还在万乐县,且五少爷还小,在外无依靠,最多出不了龙溪郡。” 夏雨瞳到韦萱这里就急着问:“萱姐姐你没事吧?” 韦萱几乎要大摆宴席来欢迎了,娇嗫地迎了过去:“雨瞳,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我也不敢去找你。你终于不再为我曾经的错误烦心了……” 好容易才说到华延钢,韦萱骄傲地缠绕在夏雨瞳身上:“雨瞳,你知道你五弟可不懂事了,要我在杖责和烙脸之中选一个。” “那你呢?”夏雨瞳虽知道韦萱没事,但想到当时的情况就毛骨悚然。 韦萱的俏眼一闪,勾得人心出:“我当然是为了雨瞳着想了,我知道杖责会没了孩子,但我们还可再要一个,只是如果烙脸就的话,雨瞳就看不到我为你翩翩飞舞了,所以我就对五少爷说‘杖责吧,情愿打死我’,可五少爷却该主意偏要对我烙脸,也不知这小家伙是怎么回事……” 不到一刻钟就回到华延钧身边,那暖和气氛才重新到身上心田:“那日延钧率广祁园救了萱姐姐,真是巾帼英雄啊。” “这算什么啊?本就是该做的啊,雨瞳,现在找到延钢才是正事,本想让你好好休息,可是我始终放不下心来,如果你精神头还好,就去想法子找延钢好吗?我答应过三娘要照顾他的。”华延钧有一股无名的有气无力,无法振作的语气。 夏雨瞳定下神来:“延钧,这些日子累着你了,现在你安心些,我去找延钢,我毕竟是他大哥,对他了解多一些,比较容易找到他。”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华延钧点着头,终于可以安神宁心地睡一个踏实觉了。 夏雨瞳开始布置了全龙溪郡寻找华延钢的路线,对着地图,他总觉得自己在大海捞针,不觉摇头。华延钧过来,也是摇头:“每条街道,每个小村落都不是没找过,爹的人都翻地三尺了,却不见延钢的踪影,爹也不愿上报县衙,就更难找了。” “雨瞳快去找延钢吧。”华延钧勉力笑着,夏雨瞳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用力拍打她弄得她肚子有些痛。 看到夏雨瞳出门,华延钧才坐下,揉揉肚子,斜靠在躺椅上,嘴里念着:孩子啊,你快点出生就好,娘要帮助你爹料理许多事呢。 华延钧怎知自己还是一副孩童脸蛋呢。 夏雨瞳按照孩童乞丐的线索,但仍然一无所获,回来与华延钧商量,华延钧就回想着华延钢在华府所经历的:“雨瞳,你可知延钢在华府是说过有人要害他和心沫,虽然现在不可确定这话是真假,但我们可以断定延钢跑出华府就是要逃离华府,他或者是害怕,或者是厌恶,肯定不想让我们找到他回来。所以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找到。” 华延钧更是反对:“雨瞳你为心沫想想吧,她内心脆弱,怎受得了你这样诬陷?虽你是善心,但这样也会耽误了她的名声啊。” “哎呀延钧,你就是不肯我用心沫引延钢出来,但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你让我怎么做啊?”夏雨瞳坐不住了,在屋里站起来气呼着。 华延钧有点想法了:“雨瞳,你不觉得华府真的是有人想害延钢吗?要不他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延钢他真的不想回华府。” 华延钧不置可否,沉了一段,才对夏雨瞳道:“雨瞳,你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只是,这样向外散播心沫病重,对心沫来说不祥,而且,我觉得延钢他不会这么容易上当。他对心沫的身体应是了解的,而且他身边其他的小乞丐都可以帮他打听消息,他很快会知道心沫的真实情况。” 夏雨瞳的眉头缩了又开:“那就对外宣布心沫犯了严重家规,被打入家牢,等待处罚,我就不信延钢这小子不出现。” “是啊,现在我们只是猜测延钢在小乞丐群中,但并不能确定他真的还在世啊。”说到此,夏雨瞳捂住嘴,生狠地咽下了泪滴:在他六个兄弟中,就数五弟华延钢最近人情最灵力了,父亲也很喜欢他。 “我想到一计确定确定延钢的生死。”华延钧令海葵将文房四宝拿出来,还有那日在“飞研亭”给华延钢收拾的字帖。 华延钧开始临摹华延钢的草书。 华延钧瞥了他一眼,唉地叹气道:“雨瞳,你去参加爹的海军时改名为‘花大’,你觉得延钢这脑袋不会改名换姓吗?他要躲的办法多的是。” “延钧,你确实说到点子上了,但是你不知我捉人的办法也多得是吗?这回让你瞧瞧。”夏雨瞳准备好计划着明日的安排。 华延钧过来牵着他手,心情沉重,却难说出口:“我不好怎么说,雨瞳,你现在也知道延钢他不想回华府,你真的要强行抓他回来?抓他回来之后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吗?”华延钧怔怔地看着他。 夏雨瞳只觉奇怪:“延钧,以前我不知延钢在家受这么多伤害,但现在有我在,我就要保护他并找出伤害他的凶手,你听我的,没错,明日再把你临摹的草书贴出去,并加上一行‘兄嫂会护你周全’,就没问题了。” “好吧。”华延钧随意应着,她也不知是不是该把华延钢接回来,因为现在她感觉华府有人不止是要伤害华延钢,更是要利用他来伤害自己。 上次韦萱被四夫人带走那一日,来地太凑巧,老爷和大夫人都不在华府,而韦萱被带走了,韦萱的婢女绿香却能溜出来向华延钧求情,这怎么看都像是是设计好的,不过不细想是想不到的。 一个月了,这一封封的留信让夏雨瞳很是震撼:“延钢到底在家里遇到了什么,会让他害怕地不愿回家?”他对自己彻底失望,因为没能找到延钢回来,他一屁股坐下了:“这小子,居然能躲得过我,我佩服他。” 华延钧倒是开心了,展颜而笑:“雨瞳别气馁,这样也好,至少我们知道延钢的下落,且知道他过地虽苦但很开心,这不比他在家里受折磨好?” “对了,家里到底谁这么大胆给延钢一身的伤痕?我得去查,明日就去问问四娘,看她到底怎么照顾延钢。”华延钢还没怀疑四夫人,只是他不相信罢了。 华延钧知道他对他的嫡母和庶母都很好,因为那些庶母个个对他恭敬着呢。 再过一日,已是翘楚寒冬了,龙溪郡刮来的海风也是刺骨冰冻的,这是对于龙溪郡的人而言,北方人对这个天气应当是小意思吧。 华延钧身上是两个人,自然会比他人热些,但出门时还是要穿得多些,要不冻着了就要喝药,对孩子不好。 她今日出门是要去安院,目的自然是去找四夫人了解一下华延钢的情况,但不是像夏雨瞳那样大张旗鼓地竖着这个名义去的,而是托着肚子去“四娘,找你聊聊”。 巧的是,四夫人今日不在安院,那里面的主子就是四夫人的孩子——十七岁的三少爷华延铄和不到十岁的五小姐华美玲。 这样更好,要是通过小孩子就更能了解华延钢在此的情况了。 接待华延钧的是五小姐华美玲,她也不懂什么规矩,只是在奶娘的教导下规矩地行着屈膝礼:“美玲欢迎嫂嫂来安院玩。”她还梳着对称的双螺旋发髻呢,就是头顶两侧各一个螺旋髻,并留着刘海。 “美玲过来让嫂嫂看看你的衣裳,是今年新做的吗?”华延钧说起了女孩子感兴趣的事。 而华美玲也对华延钧那身花开富贵的棉袄睁大了眼,都流口水了:“嫂嫂的衣裳这么好看,为什么我没有呢?” 这就奇怪了,华延钢在安院由四夫人照顾了两个多月,而华延钢和华美玲年纪差不多,为何会没有一起玩耍呢?也没有吵架过,这不合情理啊。华美玲说华延钢胆小不敢抬头,这与华延钧曾在见过的华延钢完全不是一回事。 第三五二章 死?想得美 她这些日子已经看清事实了,自己在没出头之日了,回想到以前母亲所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但是:“皇后娘娘,现在知道,已经晚了。奴婢姐妹两个如母亲所语言的那样获得了报应。韦萱她已经是未老先衰,没有了容貌,而奴婢是被赶出去尼姑庵,现在回宫也没什么两样,华宸的太子位没了,华宓的太子位也没了。这两孩子将来的一生全部毁了,不如没有出生。” “现在知道后悔了?但是能怎么样?你无法让本宫的儿子活过来,本宫也不会让你以后有好日子。”夏雨瞳不否定她要来实施刑罚。 “皇后娘娘,奴婢愿意一死求得华宓一生安宁。”韦蕉哭着来搂着夏雨瞳的腿。 夏雨瞳不会受这母爱哭泣的感染了:“你死?韦蕉你不觉得你想得太美了吗?你做了这么多恶事,就想一死了之?告诉你,”夏雨瞳凑近了她:“你好好活着,要是你死了,本宫就让你儿子华宓跟着去地府见你,还有华宓的所有女儿都通通来地府孝敬你!你就在地府儿孙女满堂!” 够狠啊,夏雨瞳不是圣人,她要报复,纵使那些孩子是无辜的,可现在她也受不了让那些孩子去为韦蕉的恶毒付出生命的代价。 韦蕉不敢说不敢求什么了,于是就提出一个合乎情理的请求:“皇后娘娘,奴婢会按您所说的活着等死,但是现在,奴婢叩头请求,让奴婢见华宓一面吧。华宓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以后就难见到他了。” 那么,只能说是四夫人不让华延钢和华美玲一起玩耍了?难道是四夫人过于重礼节?可延钢和美玲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在一起玩耍有何不可? 华延钧再聊着:“延钢不和美玲玩,美玲一个人在安院玩就不好玩了?” 说道这,华美玲就点头:“是啊,延钢哥哥一直是和我延铄哥哥睡一块的,因为他们一个写字好,一个画画好,可是延铄哥哥并不喜欢延钢哥哥在他房间,总是听到延铄哥哥说‘不许这个,不许那个’。” 这段话还真杂乱,其实就是说四夫人的亲子华延铄不喜欢华延钢动他的东西。 华延钧拿过来一看,忧忧的脸露出笑容:“是延钢的字迹。” “那写了什么啊,快念给我听听。”夏雨瞳急不可耐问着。 华延钧念道:“有劳兄嫂寻我,但延钢不想回家,兄嫂莫要再费力气来寻延钢了,延钢记得你们的恩情就是。延钢字。” 夏雨瞳几日来终于笑开了:“延钧懂地这生僻的草书,且认得延钢的字迹,那就证明这事延钢留给我们的回信。只是”夏雨瞳又拧起了眉:“我在那街道角落里找到这倒贴的字帖时,再带领一众护卫去寻延钢,找不到他。” 华延钧放下字帖收好,想了想,忧愁道:“延钢这事在躲避你躲避整个华府,他在回信中不是说了让我们不要找他吗?雨瞳,我在想,到底是不是还要继续找延钢。” 夏雨瞳不可否认道:“当然要找了,现在已经证明延钢真的还活在世上且我们已把重心集中在小乞丐中,那寻找起来还不方便,我把全龙溪郡的小乞丐抓来找个便……” 还有,关于华延钢为什么要对韦萱用刑,这与四夫人有关吧?为什么老爷上次在建业厅不责问四夫人呢?难道只是怕当众责问丢了四夫人的颜面?不太像。该不会这背后又与大夫人有关? 华延钧想地脑子都要晕了,始终连接不起一条线将所有问题串起来,那就暂时不想了,欲速则不达,慢慢思考总会有结果的。 此刻她更希望华延钢不回华府,因为她只怕华延钢回来会掀起风波,毕竟夏雨瞳现在的实力还不大,他如果要保护华延钢,那就除非硬顶着长辈们将华延钢强行关在广祁园了。显然这不是最好的做法。 对了,还有件重要事,赶紧对夏雨瞳说:“雨瞳。” “哦,延钧,你要记得,现在只有你我和我的属下知道延钢在小乞丐从中,不能让别人知道,以免伤害他的人先找到他,那就凶多吉少了。”夏雨瞳交代着嘻笑中的华延钧。 华延钧还要担心一件事:“雨瞳不会把此事告诉爹吧?” 夏雨瞳稍微一想:“不要太详细,只要告诉爹,根据我们的分析,延钢还在世就好,至于延钢的具体所在就不要说,因为爹身边的人太多,唯恐走漏风声。” 华延钧幸福喜悦地手臂环绕着夏雨瞳:还以为你粗脑筋呢,但不想思虑事情也那么周到细致,只是对我的心思想地不够细,以后可要好好琢磨着点,要不然等我生下孩子就有你好看了。 “嘻嘻”华延钧笑地傻乎乎了。 “延钧这些天是累成这样吗?一会紧张一会开心,没个准的。来我扶你去休息,小心孩子啊。慢点。”夏雨瞳扶着她,一步也不放松。 华延钧只有唉了:雨瞳啊,你还是看不透我所想啊。 “你要是喜欢的话,嫂嫂送一套给你。”华延钧可爱地笑着她:美玲不用操心什么就如同我小时候一样。 华美玲自然被华延钧的种种“诱惑”给晕了头了,围着她的衣裳转,摸摸这个吊坠,弹弹那个流苏,还有各种珠玉等,越看越喜。 “美玲,以前你和延钢在一起玩吗?吵架吗?”华延钧开始询问起她想知道的话了。 华美玲的话还真是语出惊人啊:“我和延钢哥哥从来不在一起玩,我娘不准,延钢哥哥很胆小,吃饭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我呢。” 次日,夏雨瞳照华延钧的方法将这些临摹的草书《庐山赋》贴在了乞丐聚集的地方,尔后等待着华延钢的回信。 等待的日子如一日三秋,好在不过一日,夏雨瞳就带来了好消息:“延钧,你临摹的《庐山赋》都不见了,也不见地上有纸屑,估计是那些小乞丐们给撕去了。还在一街道旮旯发现这个,用米浆糊贴着的,很像你写的《庐山赋》,鬼画符一样的草书,我就撕下带了回来,你看。” 华延钧点头着:这是我要对你说的话呢,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以后也会走在一起吧? 不管走啊想啊,今晚是睡了个舒心觉在一起。 接下来一连几天,夏雨瞳就到处在乞丐们聚集处贴草书,并每日都收到了华延钢的草书回信,就带回来给华延钧念,一封封念着 “我的伤口正在治疗,趁现在冬天,很快结了” “伤都好了,也不缺吃的,我去捡别人扔掉的衣裳就做成冬日的棉袄了” “每天吃的肯定不如我娘亲做的,但和大家一起吃却很热闹,至少不必担心别人欺负我” “谢谢兄嫂的好意,不必送这些衣物好吃的给我,我现在怕死了华家,请兄嫂照顾好心沫姐姐吧,以后不再联系,也不要再劳烦嫂嫂写这草书了。延钢字。” 那就先不想这些儿女情长了,看次日夏雨瞳去安院找四夫人问话会有什么结果。结果如华延钧所料:没有结果。 夏雨瞳烦躁地回到广祁园一下躺在躺椅上喊着:“我的耳朵现在还嗡嗡地响,四娘太会哭喊了,一直哭着说她对不住这个那个,最后坐在地上,谁也劝不起来。我还是早点走了。” 四夫人还是这一招吗?华延钧都有点鄙视了。 “雨瞳热敷一下双耳,很快就清静了,但以后遇事,不能被女子的眼泪所迷惑了哦。”华延钧提示着,但夏雨瞳现在还想不到这一层含义。 华延钧想迂回问出点什么:“听说延铄三弟的画工了得?” “嫂嫂是听他人胡言吧?只是画瓢罢了,哪里上得了堂啊?”华延铄这才抬起头来微微地笑一下。这一笑是真实的,是因得到了夸奖。 华延钧也仔细看了他的面貌,论身材他比他大哥二哥矮廋许多,论相貌,没有他大哥夏雨瞳的明朗英俊,没有他二哥华延钟的气宇轩昂,他有他的独特——面貌羸瘦,眼神阴暗,似在偷摸着窥视。 华延钧差点没被吓着:华府不会缺少这点吃的让这个三少爷瘦成这样吧?多半是先天不足加后天的原因。 对了,他眼睛红肿,是没睡好还是哭过?他脸色煞白吓人,是缺血的症状,但这就凸显出他脸庞上的鲜红手印。 谁这么大胆敢对华延铄掌掴呢?可知他的母亲哭嚎起来不一般啊。那就只有可能是他真挨了他娘亲的打了。 华延钧一下想到好多,再试探一下:“画工好不好就是别人评价出来的啊。延铄,现在延钢不见了,也还没找到,你与他一同住了那么久,要不请你给延钢画个画像,印好了贴出去,悬赏找人如何?” 聊了许多不紧要的事,华延钧离开安院,批着大衣,听海葵说着她了解到的消息:“三少爷华延铄今年十七,一直在学堂念书,这些天可能是因为快过年了,学堂放假所以没去。” 华延钧奇怪地问道:“老爷似乎并不希望家里的少爷们走仕途,为何会让华延铄去念书呢?还有,为何华延铄今年都十七了,还跟他娘亲住一块?老爷为何不给他安置一个住处?” 海葵也是把听说的和猜想的一起说:“大少奶奶刚才也看到了,三少爷的样子手无缚鸡之力,哪里适合去参军呢?连自家人也不敢看一眼,也不能去帮老爷打理生意啊。就让他念书吧,估计他这辈子顶多做个老书生,想走仕途也是不可能,要当官可得有胆量啊,我看三少爷没有。” “哦,还有,”海葵忘了一件事:“为什么三少爷都十七了还和他娘亲住一块,这个我可不知。” “不知还那么激动。”华延钧笑海葵。 风霜大,华延钧赶紧回到了广祁圆,想着今日在安院所见所闻,她最在意的就是四夫人打华延铄一事,但只是见到华延铄脸上的掌印而已,其他话也只是听华美玲说的,小孩子说话随意,真假不知。而华延铄脸上的掌印定是四夫人所赐吧?按理说母亲打儿子是不打不成才,无可厚非,但若四夫人常打华延铄,那就不同寻常了。 夏雨瞳蹲下对华延铄问道:“延铄,你身上怎么回事,告诉大哥。” 华延铄使劲摇头,害怕地要命:“大哥,延铄无用,不比大哥二哥讨喜,受这伤是活该,大哥别问了。” 第三五三章 你害我儿就别见你儿 “想见你儿子吗?那你知不知道本宫有多想见本宫的儿子华宁华宥?被你和韦萱害死的华宁华宥!但是本宫连这点希望都没有了!而你却还可在这个地方幻想着有一日你的儿子来看望你,你比本宫走运多了。”夏雨瞳蹲下后起身:“不可见华宓了,本宫已经下令了,就算华宓回京,也不能来这里看望你。而你,韦蕉,必须好好地活在这个无人愿意来的地方,一直到你寿终正寝。如果让本宫发现你是自了了,那么就像刚才所说,华宓也就跟随你下地狱了。” “皇后娘娘……”韦蕉痛苦不已,心里将强的韦蕉这辈子也没有过这么难过的时候。 更惨的在后面,夏雨瞳喊道:“来人。” 海葵端来了一碗汤药。夏雨瞳对韦蕉说道:“喝了。”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啊?”韦蕉有些害怕,这肯定不是致死的,那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夏雨瞳说道:“这药会毁了你的喉咙,从此你就失音了。韦蕉,本宫这是为了这个后宫这个皇族着想,因为你的恶毒都是从你嘴里跳出来的,所以本宫就要让你这辈子都无法再说话。就算这个地方没有人来跟你说话,本宫也不会让你说!” “皇后娘娘,求你……” “海葵,给她灌下去!”夏雨瞳一点不留情。 处理了所有该处理的人,似乎夏雨瞳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做了,但是她还有一件事挂在心上,就是远在西边兖州的华定。 夏雨瞳看他柔弱地跟个姑娘似得,恶心,就不管他,将门闩打开,四夫人不小心一下扑到在地,狼狈地爬起来,看这情景也只有强笑着,比哭难看不少:“雨瞳这是?” “四娘,你为何要对延铄这样?他怎么说也是华家三少爷,你打他这样,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夏雨瞳教训起庶母来也是毫不客气的。 四夫人也只有陪着皮笑肉不笑的笑脸:“这不是他不中用吗?我还不要教训他?” “四娘以后还是对延铄好些吧,这样教导有什么用。”夏雨瞳丢下话离开。 四夫人踢了华延铄一脚,狠狠道:“延铄,都是你惹地获,我看那日就该将那妖女给毁了容,让你无从可想!” 广祁圆。 夏雨瞳对华延钧说了这事,叹道:“四娘不善教子啊。” 华延钧点头,不说话,只等夏雨瞳自己想清楚并说明白。半晌,夏雨瞳果真是想到了,骇怪地看着华延钧,略摇着头:“延钧,你是故意让我去查询延铄的伤情,并让我怀疑四娘曾虐待延钢对吗?你怎么这么对我耍心机?” 华延钧的筷子没有再动过,身子也没再动过,好一会儿,她才呐呐道:“雨瞳讨厌这样的我啊。”不想吃饭了,就擦了一下脸,上床躺下了:我确实不害怕一个人入睡,只是喜欢你在身边,雨瞳,我都是为你才这么左思右想的啊。 夏雨瞳也不知自己今日怎么突然对华延钧这样冷,就因为他不是他想象中的小丫头?那就是说自己喜欢以前初见的那个小丫头吗?他抓着头发,敲着脑袋:为什么?如果真的对延钧生气了,或者讨厌她了,那为什么不去萱姐姐那里,气气延钧? 夏雨瞳今夜睡地不好,华延钧也难安心睡。 几天了,他们一起用餐,但是难说一句话,华延钧想要问他,可是看到他冷漠的嘴脸就将话咽了下去。夏雨瞳等着她问,却不见她说一句。他可真想发火:延钧,你这事在和我对着来吗?要是再这样,我就真去萱姐姐那里住几日气你一下! 想到韦萱,夏雨瞳又想到了延钧和韦萱的不同点,如果韦萱遇到这种事一定会使劲浑身解数地拉着他,而延钧没有,她是真的伤了心?就因为我一句话? “啊,不,不行。”华延铄一时间吓得站起来,眼眸愣愣,双手挥着“不可”。 华美玲立刻跑过来说:“延铄哥哥,嫂嫂让你画一张画有什么不对啊?你要这样的话,娘亲知道又会打你了。” “恕延铄不招待了。”华延铄立刻逃也似地回房间去了。 华延钧则对华美玲的话很感兴趣:“美玲,你娘亲会打延铄哥哥吗?” 何美玲点头,还不懂事地全盘说出,很骄傲呢:“娘亲打延铄哥哥不打我,我觉得肯定是延铄哥哥不听话,所以娘亲喜欢我不喜欢延铄哥哥。” 夏雨瞳听此就吞下了口中的萝卜丝,蹙眉想了一会:“有这事?四娘打延铄?那我得去看看。” 华延钧还不想说出她的猜想:如果四夫人真的常打她的亲子华延铄,那就难保她不虐待华延钢了,那曾经华延钢身上的伤八成就是四夫人所为了。只是现在需要证实。 夏雨瞳次日找时间就火冲冲去了安院,向四夫人行礼后就来到华延铄房间,果真见他脸上的掌印未消,再掀开他的袖子全是红鞭印,之后干脆将他的上衣都扯了,这瘦骨嶙峋身上的各种打痕就全显露无遗了。 瘦弱的华延铄自是敌不过夏雨瞳的查看,而房外的四夫人一直在敲着门:“雨瞳啊,你拴门干什么?延铄在里面看书呢。” 看来四夫人打华延铄是常事喽?可为什么会有这回事?四夫人恨铁不成钢吗? 华延钧准备离开安院时,四夫人回到她的安院了,见到华延钧在此,她手颤着惊地合不拢嘴,忙叫华美玲回房去:“你嫂嫂有孕呢,别烦着她。” 华延钧就得在安院再陪四夫人一段时间了:“四娘,我来走走就是闷得慌,现在三娘已去,二娘回娘家了,大娘一直很忙,我这孕期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除了问吴妈吕妈就只好来请教你了。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你来,现在终于等到了……” 他向她一步步走来,要质问这个在他眼中一直是纯善小丫头的女孩,华延钧见他生气,就实话辩解:“不妨对雨瞳说,我早就怀疑四娘了,因为想来想去只有她有机会对延钢下毒手。我让你去看延铄三弟的伤痕,就是想证明这一点,四娘对自己的亲子都下这狠手,那对延钢还有什么好心思呢?” 夏雨瞳笑地有些失望,双眼无神:“我以为你是多么纯洁,原来你心思这么深。” 华延钧万万没想到夏雨瞳会来这么一句话,竟半晌没有对上话茬,也夹不住菜了,海葵海星在旁看着瞎着急。 晚膳,华延钧与夏雨瞳一块聊着就聊到了今日去安院的事:“延铄三弟也太害羞了,为何爹不给他安置一个住处呢?他已束发,不应再和他娘亲住一块了,这说出去会让人笑话啊。” 夏雨瞳并不在乎这事,嚼着白萝卜丝,口里嗡嗡地道:“爹有这想法,但你看延铄三弟那样子离得开他娘吗?” 华延钧不想和夏雨瞳争辩关于如何教育孩子的事,就点头先应着:“雨瞳,你没有注意延铄三弟脸上有掌印,美玲也说四娘常打他。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华延钧心跳急速了,低下头怯怯地:“原来雨瞳不喜欢我这样,喜欢我是个小女孩。那对这件事……” “延钧,别说这件事了,最近一个月就想着这事了,我们都很累不是吗?我看你肚子大了些,以后你肚子大了些,以后你睡在主房,我到偏房去睡。看你心细如此,应该不会怕对吗?”夏雨瞳说地很冷淡,他撇开了所有话题,就绕着华延钧心思重来说,他放下筷子起身后走了,去书房了。 这就难理解了,安院也不小,可以给华延钢一个单独的房间,为什么要把他和华延铄住一块呢?还有,华延铄怎不见出来? “美玲,你哥哥延铄不在家吗?这大冷天也要去学堂吗?”华延钧聊着问。 华美玲闪着眼睛:“哦,对了,哥哥应当来向嫂嫂问好才对,要不然被娘亲知道了,那就是无礼,娘亲就会打哥哥。” 四夫人打华延铄?不会吧?华延铄今年十七了,还要挨四夫人的打? 华延钧还没想清楚呢,华美玲拉着华延铄出来了,口中念着:“还不快来向嫂嫂问好,嫂嫂特意来我们安院做客呢。” 华延铄被拉着出来,低着头走着,到华延钧面前,声音低弱:“延铄欢迎嫂嫂,现在就去给嫂嫂上茶。” “哦,不用了,嫂嫂现在有孕,不可喝茶,延铄你端些温水来就好了。”华延钧说话可比华延铄成熟多了。 海星得到许可就大肆说了起来:“大少爷你对大少奶奶可真够狠心,就因为大少奶奶调查五少爷一事,你就与她生闷气,几日不理她。奴婢也不知大少爷为何要这么生气,但只觉得大少奶奶嫁错了人。大少奶奶在娘家做大小姐的时候,虽是嫡出,但也是看多了家里的各位夫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心中烦恼不已,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好希望嫁给大少爷之后就不必这样了。可哪里知道华家比夏家还要复杂,大少奶奶卷入了旋窝中,她忍了好多,奴婢几多次要为大少奶奶出头,她都严惩了奴婢,说是为了大少爷的形象要学会忍耐。可大少爷一点不理解她的苦心!” 华延铄今年十七,比华延钧大一岁,就是说华家前三位公子都比华延钧大,而大少爷夏雨瞳和二少爷华延钟都有自己的园子居住,这个三少爷华延铄都十七了却还在他母亲的院子中住着,并由他母亲管束着。 以前华延钧没想过这事,但今日她将这事与华延钢联系起来了:看华延铄这样子,他被四夫人管教地很严啊。 但也许是华延铄生性如此吧。他怎么一直低着头呢?华延钧回想着他人对华延铄的评论,记得他是怕见生人的,虽华延钧已经是华家人,但并未与华延铄说过话,所以对他来讲就是生人。 海星却一点不怕,冲着他喊:“大少奶奶不准啊,她害羞不想让大少爷知道她早就许心于大少爷了,再就是不想让大少爷担心她每日在华府为大少爷担忧着。” “别说了。”夏雨瞳一刻也不停地来到了主房内,见吴妈和果子在给华延钧盖被子,华延钧已经睡着了。 夏雨瞳只有堵着一腔的心里话不与她说,让她好好睡一觉吧。自己则在烛光下看着她胖了些的娃娃脸,嘴里是在含着什么似地,总是揪着唇,好像痰也很好吃。 第三五四章 要三立太子吗? 根据兖州来报说,平西王华定已经荡平了西边的三个胡虏国,派遣了官员去管理胡虏人,将整个国家的面积整整怎家了十六个州的面积那么大。 这是多大的功绩啊?已经远超了他的两个哥哥了,也已经威胁到了华延钧了。华延钧为此是喜忧参半:为何是这个恨自己的儿子成了最优秀的儿子?他成了国民心中的英雄了,创立的功绩是史上无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这让华延钧再度恐惧起来了,不知在恐惧什么。于是,在这样的心情下,华延钧将华宕招入宫谈话。 华宕是华延钧的六皇子,是现在京城的两个皇子之一,要是华延钧现在选太子的话,就是华宕的年龄最合适了,华宕与华定华宓是差不多年龄的。 只不过,华宕曾经有过这想法,但是在看到华宸华宓接连从太子位上落下后,华宕的母亲徐谨妧改变了看法,与华宕商量目前的情况,徐谨妧看到了未来的走向,于是对华宕说道:你资质并不高,不足以做太子,要是强行成为太子,不如做一个平庸的皇子,安宁地度过一生。 华宕也接受了华宸和华宓的教训,听从了母亲徐谨妧的建议,那么要怎么拒绝华延钧的“好意”呢? 在昌茂宫,华延钧一脸问了华宕几个问题,华宕一一回答,按他的才学来回答,一般般吧,能做个不错的守成之君。 夏雨瞳对这事也有所了解了,华延钧意洽从不与华宕单独聊天,今日是有重要事吧? 明澈闪亮的双眼已闭上,细密浓长的睫毛洒下了两道帘。笔尖儿随着呼吸一翘一翘的。 再看她的肚子已经鼓起了个小西瓜,夏雨瞳回想起这半年来的夫妻生活,不禁感慨:这小丫头才和四弟同年,就嫁给我并承担着大少奶奶的重任还有爹多次给她的指令,不知心中有多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而她害怕做错却都是因为我,我没有保护好她,除了这个名分外,什么都是她在扛着,她,很累吧? 夏雨瞳抚着她的肚子:“延钧,每日带着孩子在身,一定让你累坏了,你还是贪玩的年纪,却要为我生孩子了。” 夏雨瞳心愧,就摆出当家人的姿态来掩饰,只是说话不利索:“我,我呢,是广祁园的主人,在哪不可?这卧铺本就是我的,我还没问你怎么在这呢?好了,既然在这就好好呆着,怎么还哭了,擦擦泪,起来吃早饭。” 那你不会给人家擦泪吗?真是块石头。 夏雨瞳看她还是不动,就使出他的绝招捏脸蛋:“要不是看你有孩子,那就不止捏脸蛋了。好了,起来。”他扶她起床了。 “讨厌夏雨瞳,捏地好疼。”华延钧摸着脸,拳头揍他,但又不敢用力,力气要留着给肚子里的宝宝。 夏雨瞳笑话着:“嫌疼啊?那下次捏轻一点。”额头碰了一下她额头,之后恍然:“不能撞延钧的脑袋,本来就傻,要是撞,那不就更傻了?” “夏雨瞳……” 闹腾了一会,还是起床用早膳了。华延钧知道他要跟自己和好,只是心里头有点虚虚的:雨瞳他怎么突然不怪我了? 憋不住了,华延钧还是在早膳的时候问了出来:“雨瞳,你说过我心思重,是坏女人,可是……” “啊?”华延钧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嘴边的糕点都没操干净:“我还以为雨瞳你会忍不住气立刻将这事告诉爹呢。没想到你想的这主意还是挺不错的。” “你以为我那么沉不住气啊?有些事不能瞎来劲,必须思考清楚再行事,延钧学着点。”夏雨瞳擦擦嘴,和华延钧无话不说的感觉真舒服。 华延钧可不这么想:哼,你学我才对。 早膳过后,夏雨瞳叫来丫鬟和吴妈问:“近日大少奶奶身心都不太好,都快过年了,怎么老是有郎中来?你们怎么照顾的?” 夏雨瞳几日虽清静了,但烦躁不安,直到有一日,海星闯进他的书房喊着“大少爷”,海葵在背后拉着“海星,你要敢说的话,大少奶奶一定罚你”。 “罚我也要说!”海星傲起嘴来,任凭海葵如何阻挡也没用。 夏雨瞳烦着呢,这两丫鬟一冲进来吵架就更烦了:“吵什么吵?没看见我在看书吗?”可书桌上没有书。 海星说地激动,海葵想要上来再劝她,夏雨瞳心中已有所感觉了,愣愣道:“海葵,你让海星说,继续说。” 海葵站好站一侧,想着待会怎么替海星擦屁股,怎么挽救夏雨瞳和华延钧之间已有裂缝的感情,可海星是豁出去了:“大少爷,我就不要命地跟你说吧,大少奶奶本是夏家大小姐,我也不知何时她见过你就一直念着你,为你逃婚三次,后来太子选妃,她被马车带着往京城去。我和海葵与她一同在车内,只听她一路哭着‘以后再难见到夏雨瞳’了,可她又不能违背朝廷意思,不能再逃婚了,否则会被灭九族。好在天怜惜他,大少爷出现在她的马车前,截下了马车,并娶了她,她以为所有的梦成真了。” 延钧的情感是这样的?夏雨瞳搜索着自己脑海中:什么时候见过她吗?不记得啊。 “大少奶奶一再强调不许说的。”海葵管不了夏雨瞳了,要先管住海星这个冒失丫鬟。 海星却一脸正气:“我如果再不跟大少爷说这事,只怕要闷死了!”转而对华延钢道:“大少爷……” “啪”海葵一个巴掌过来:“海星你跟我出去,别影响大少爷看书。” 夏雨瞳看这两丫鬟像是唱戏一样,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就索性听听她们唱戏,随意问道:“海星,你想说什么?是不是大少奶奶身体不好,要我去看看啊?”夏雨瞳的庶母们常用这一招来引起华老爷的注意,所以夏雨瞳都对这个习以为常了。 却不想海星急地跺脚:“才不是呢,我是来告诉大少爷,” 海葵再捂着她嘴,拉着海星出去。 夏雨瞳对海星的话很有意思:既然不是装病要我去,那延钧安排海星来是做什么呢? “海葵你站开些,让海星说。”夏雨瞳下了命令,海葵只有站开了。 不等他记起,海星继续道:“可没想到大少爷娶大少奶奶只是为了得到萱夫人,大少奶奶这才知道自己是大少爷的一个用具,她一气之下高烧了,就是成亲后回门归来的那次高烧,差点没命了。可大少奶奶身体好后还是要继续留在大少爷身边,她曾发誓过,只要在大少爷身边,就算做奴仆都愿意,何况有这大少奶奶的身份,她就很满足了。” 夏雨瞳猛地站起要去做些什么了,对,他不能在冷着她了。 海星都已经说哭了:“大少奶奶什么事都是为大少爷着想的,什么都将大少爷摆在第一,就算大少爷喜欢萱夫人,她说只要大少爷开心就好……” 海葵已挽回不了什么了,等着夏雨瞳发火吧。 夏雨瞳是很冲动,但却是问:“这几日见到有郎中来广祁园,是延钧怎么样吗?” “大少奶奶嫁过来之后一直就遇到各种事没消停过,郎中常来,喝的药也不少。”这回是海葵说的。 “海星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夏雨瞳是冲她吼着的。 “嗯”华延钧脸上显烦躁,手扬了一下轻推开他,夏雨瞳笑她警惕:都睡着了还不忘护着自己的肚子,延钧,我们的孩子在你心里很重要吧,可是将来你当了母亲,不知会是怎么个忙里忙外的样子。 夏雨瞳不想吵醒她,就用指腹触着她柳长的每,还软乎乎的,一点不扎人,夏雨瞳在她身边侧卧着,细想着华延钧嫁给自己后的事:她是个小丫头,现在也是,一点不想耍心机。如果她使坏心思,那萱姐姐的孩子早就不再了;如果她使坏心思,那她大可趁华延钢对萱姐姐用刑的时候让萱姐姐毁容,可她救出了萱姐姐;如果她使坏心思,就不会得到三娘的疼爱;如果她使坏心思,娘不会看不出来,也不会在我从青州回靖州时一在叮嘱照顾好延钧,和她并肩到老;如果她使坏,爹不会为我选她做妻子;如果她使坏,我不会这么难过,因为我还是觉得她很好,对,留她在身边,做一个结实的房子给她和孩子,无忧无虑…… 华延钧看他吃饭吃地香,说话也说地欢,是不生气了,那他刚才这样说就是不怪自己心思重了,华延钧就放开了问:“雨瞳,那现在我想跟你说说四娘的事,虽然她对延铄不好,但我们也只是猜测她曾对延钢下毒手,我并不想弄得家里鸡飞狗跳,但又想不出一个好主意来……” 夏雨瞳吞下一卷面条后道:“延钧别担心这个了,我已经想好了,等过年后就去向爹请求给延铄安排一个园子让他独自居住,这男孩子不能老是呆在母亲身边。” 华延钧醒来,睡地不安,揉揉眼,手肘碰到身边有块巨大的石头,还“呼呼”好大声,他?扭头看,真的是他。 一阵欢喜袭来,却又委屈的泪夺眶而出,侧身向里不愿看他。 那块石头小心地将她的睡姿给扶正了,下令道:“吴妈吕妈没有说过你现在要平躺着才不会伤着孩子吗?不能随心所欲地斜着趴着了。”夏雨瞳说话时也不太好意思看她的双眸。 “你怎么在这啊?”华延钧赌气着,不想他碰自己,不过这只是表面,心里可想地不得了呢,还是个小孩子啊,需要她喜欢的人来疼她。 “可是你哪里是坏女人啊?还是个姑娘家,却说自己是女人,这话不要对外说,我听了都害羞。”夏雨瞳想逗乐她,却逗羞了她。 华延钧战兢兢地问道:“嗯,雨瞳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只是雨瞳不怪我了?” 夏雨瞳夹了点心堵着她嘴,好粗鲁啊,给她来了几个条例:“我们广祁园不是需要你管着吗?你要是不管,还不像以前那样一团糟?我可会算计,让你负责是最好的,所以你给我听着,养好自己,身心都好些,坐稳了夏雨瞳夫人的位置才可帮助夏雨瞳。还有生孩子的事,一件都不能忘,还有,很多,我想到了就给你说。” 第三五五章 聪明人要懂得放弃 如果没猜错,那就是立华宕为太子,或者直接将皇位传给华宕。可现在华延钧身体还行,不会传位,所以肯定是要立华宕为太子了。 华宕啊,本宫对你是不熟悉,但是也了解你并不出奇,所以本宫希望你能保住你自己。聪明人要学会放弃无法得到的才不会失去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 朝堂上。 华延钧还真的就是要立太子了,这连所有朝臣都没想到。朝臣们都认为:连续两个太子都被废了,皇上不会再立太子了。 可是华延钧就是这样让朝臣们猜不着:“六皇子华宕上前听封,今日朕封你为太子,愿你能安守本分,接受前两位废太子的教训,坐好储君一位……” “父皇,”华宕跪下,行大礼,头砰地:“恕而成不能接受父皇的册封。” 华延钧这怒气来了:“华宕,你敢拒绝这太子之位?” “父皇,不是儿臣拒绝,是儿臣知道自己无能担当起这太子之位,无法扛起储君的责任,儿臣不想让父皇失望,也不想让这新建立的过度毁在儿臣手中,所以儿臣就算今日被父皇惩罚也不能接受这太子的位置。请父皇收回成命。”华宕再次回礼。 华延钧脸面没地方放啊,只有下令:“拖出去,杖责!” “谢父皇隆恩。”华宕回应,然后去挨打。挨打没事,现在挨打好过那些废太子被流放。 朝臣中,华延钢对华宕是点头赞许的:六皇子,你做的很对,就该这样,保你自己一命。以后你自己要好好表现,能力不高就不要冒头了,否则只会让你自己没命。 夏大人最终是心软了,来到门口,披上棉袄:“行了,别给我使苦肉计了,起来吧。” 夏雨瞳终于感动了岳父,起身道:“岳父大人请,小婿已经备好了马车。” 夏雨瞳觉得自己给华延钧一份最好的新年礼物,想着她该有多开心,那两朵灿烂的梨涡肯定绽放在冬季了。 华府,鞭炮声噼里啪啦,红灯笼已经挂起,都是夏雨瞳下令安排好的为了欢迎高傲的夏大人夫妇。 华延钧见到父母来了,自然是惊喜地雀跃欢呼,喜极而泣。夏氏夫妇看到华延钧的住处这般宽阔豪华,丫鬟老妈子护卫一大堆,心里也有所安慰。 之后在建业厅举办了宴席欢迎夏氏夫妇的到来,华正洋请夏大人一块坐了上席并畅谈举杯,席中夏大人醉熏了,多次道“士农工商”“我家女儿下嫁给你华家”等瞧不起华家的词。让华延钧特没脸面,还埋怨着“雨瞳你就不该让我爹来”。夏雨瞳拍拍她手“没事,岳父大人就这直爽性格才能做好官啊”。 华延钧这才知道了夏雨瞳为何会突然来这一出,就努力站起扫视一下旁边的下人:“是谁多嘴了?” 夏雨瞳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你管谁多嘴,这广祁圆我做主,谁都要向我汇报一切,延钧你只须回答今日高心不?”手已挥着示意所有下人离开。 房间就剩他俩了,华延钧才真心了,给了他回答,是一个轻印在他脸上的吻并配以诚挚的话:“谢谢你,雨瞳。” 可夏雨瞳已经在韦萱的跨包围了,且韦萱还能扭着身子妩媚渗透人皮肤骨骼到心室:“孩子自然是要照顾,可也不能冷着雨瞳啊,来,告诉我,和大少奶奶在一起忍太久了吧?今日就随你了。” 夏雨瞳难耐这烈火玉体的撩人啊,但为了韦萱的身孕,他还是控制了一点。 事后,想到延钧,这小丫头心里是盼着夫妻恩爱的,但从不说出口,且怀了孩子之后是严禁了房事,在好好地护着孩子呢。可韦萱怎么就这么,唉,夏雨瞳真想不通韦萱这个女人。 “萱姐姐还好吧?我想出去走走。”在享受了韦萱所谓的皮肉上的“无极之乐”后,夏雨瞳没有半点兴趣了。 韦萱想跟着出去,但夏雨瞳下令道:“女子半夜就别出来了。” 华延钧这里,正在折叠着各种折纸呢,大家都不知夏雨瞳还不到半夜就回来了。 “这才对嘛,有什么想要的就跟我说,我还不能帮你吗?”夏雨瞳抱起她,像是称量着:“哟,这又重了,是延钧胖了还是肚里的家伙吃多了?管他呢,我们要休息了。” 嗯,休息,我们好好休息,就算外面天凝地闭折胶堕指也侵入不了此刻的温暖入心田:雨瞳,你真好。这样就已经够了,永远这样。 华延钧美满踏实地过了年前几日,并为夏雨瞳和自己准备着过年的新衣裳:雨瞳穿的礼服衣袍是棕色的,今年可换成略带金黄色并绣上“虎啸图”,不要太眨眼,浅绣就好,免得老虎图吓着华家小孩子,头饰呢就用铜制簪子和淡玉簪子轮流戴;自己的衣裳就要带些喜气,以大红色为主吧,但这大红色要比大夫人的大红色浅一些,上面再绣上些花草鱼虫让这大红色显得不那么刺眼,才不会夺了大夫人的气场,头型不变,还是包子头上镶着桃花花钿。 好麻烦啊,衣裳不可随意穿,总要注意这个那个的。对了,过年的时候再加一条批帛吧,毕竟是雨瞳的妻子,不加这个不想回事,尤其是在这喜庆的日子。 准备好了,华延钧随夏雨瞳坐在一起参加华家的新年盛宴,因为她的身孕,所以身前的食物不同于他人,且海葵一一试毒,虽做的很悄悄的,但还是没有瞒过华家人的眼睛——老爷是有多爱惜这个媳妇啊?连带着她肚里的孩子。 在下座的韦萱就没那么大排场了,她恨自己只能穿淡红,而华延钧身上的红色凤尾裙永远比她的鲜艳。殊不知华延钧其实更喜欢素色。 晚宴过后,华家开始放烟花,夏雨瞳陪着华延钧在屋里看:“延钧嗅了那眼花味对孩子不好,我们站远一点,一样看。” “嗯,好。”华延钧用力点头:雨瞳在旁,眼花不堪也好。 这宴席之后还有活动,但华正洋给华延钧特权:“延钧有身孕,雨瞳你陪延钧早点歇息吧,以后再来玩也好。对了,这个红包是给延钧的孩子。” 华家人可都红了眼:华延钧是得了多少赏赐了,今日还得这么一鼓囊的红包!这里面的银票不知是多大一叠呢,估摸着有每院子一年的消耗了。老爷还真是偏爱到极致了。 夏雨瞳和华延钧谢过华正洋,华延钧连并说着:“萱姐姐也是身怀六甲,这肚子比我还大,也早该去休息才是啊。” 海葵海星一人一句为华延钧说话,可华延钧摇摇头,她明白“强扭是不行的,让雨瞳知道我才是最爱他的人”。 “好了,别吵了,海葵海星,果子瓜子,我们折纸吧,吴妈和吕妈要是累着了就早点歇着,鱼骨鱼刺今日也别傻站着了,去喝点酒吧。明日你们都有红包。”华延钧安排着她身边每一个人,让他们都过个愉快的新年。 夏雨瞳在韦萱这里,韦萱是久旱逢甘露,拉着他就往卧铺上躺了。 夏雨瞳努力克制着韦萱各种不同撩自己的招式,克制着这个尤物刺激他出的热血翻滚,并劝她:“萱姐姐,你孩子有六个月了,为了孩子就别这样,我们说说话就好了。” “嗯,延钧说地对。”华正洋赞道。 她什么都对。韦萱心中怒气埋藏了可不止一点。 回广祁圆后,准备休息了,夏雨瞳有些心思不安,在房里来回走动,华延钧也看出他心思就先说了:“雨瞳,你看今日萱姐姐走路起来可难了,她怀着孩子似乎比我还辛苦,可你久没有去看她,今晚不如去陪陪她,让她过个好年夜,她心情好了,将来生育的时候自然就顺利了。”今日她眼眸很清澈可爱,如平常。 夏雨瞳有些对不住他,但又放不下韦萱,就坐在华延钧身边,一会低头一会抬头:“这年夜让你一个人过,会觉得孤单吗?” 华延钧昂头向他,双手抚着他脸,拍打着:“外面热闹着呢,怎会孤单?只怕你心里担心着萱姐姐呢。” 夏雨瞳还是有些愧,走了几步又回来婆婆妈妈的:“延钧你会不会睡不好啊?”他记得延钧没有自己在身边总是睡不好。 华延钧摇头花儿一笑:“今晚就算想睡也睡不好啊,到了子时会放新年鞭炮,所以我打算折些船只儿,待那新年鞭炮过了后再睡,免得被那鞭炮声给惊着了。好了,雨瞳,你快去看萱姐姐吧,我要开始折纸了。” 丫鬟们和吴妈互相望望,最后是由吴妈禀告:“大少奶奶是心里不顺畅,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夜里睡地不安稳,老是呓语,所以白天也就犯困,还一直想着念着她娘家人。” 是这样啊,夏雨瞳想到这个问题了:延钧怀孕半年了,早就将这好消息告知了她娘家,可是夏家就是没有一个人来看她,难怪她会伤心。 “怎么不见延钧跟我说这事呢?”夏雨瞳搔着脑袋想着。 夏雨瞳让她放心:“延钧你现在我娘一样教训我,可知道我娘是青州人,我有北方的血脉,哪里怕这点冷风啊?延钧你只说今天高心吗?” 华延钧环转着眼珠儿,似大事般慎重思考一阵才回答:“高心也不高心。” 这与夏雨瞳所想不一啊,他觉得延钧应该是跳着笑着亲他爱他才对,怎么还这么蹙眉啊。 夏雨瞳就忍不住踏在地上了:“延钧,你怎么还有不高兴啊?岳父和岳母都来了,他们可是你心念着的啊,要不我明日再去请大舅子小姨子来看你陪你?” 海星一语点破:“大少奶奶说回门的时候就让大少爷受了委屈,这次要是她娘家人来了,只怕大少爷又要忍气了。她不想看到大少爷受气,也不想看到她父亲为难。” “真是傻丫头,”夏雨瞳叹气对华延钧又怜又疼,准备出远门一趟,之前对海星夸了一句:“海星你勇敢为大少奶奶说话,让大少奶奶赏些首饰给你。” “奴婢不要,只要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好,就是赏赐了。”海星得意道。 夏雨瞳骑马到邻县夏家,在夏家门口顶着凛冽刺骨的寒风行最隆重的磕头跪拜之礼:“小婿雨瞳见过岳父大人,请求岳父大人去看望延钧。” 夏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孔夫子,在屋里坐着,传言出去:“请回。” 夏雨瞳跪了一日,话语也一样:“小婿雨瞳见过岳父大人……特此来接岳父大人。” 第三五六章 太子位是要夺来的 对于华延钧想里六皇子为太子一事,夏雨瞳也知道了。但是很难过,华宕不想成为太子,那是明智之举,可华延钧你为什么要打华宕呢?你就这么想立华宕为太子?为的就是不愿立华定为太子吧? 好啊。好啊。华宕和他母亲是聪明的,避开了这个争夺,可以保他们一生无忧,但是华延钧你的皇位要怎么办?既然不想传位给华定,那么皇子中就只剩下八皇子华宝了,今年六岁,那还要等多久才可以对他施于治国的教育? 不知华定现在怎么样了,华延钧,现在华定是可以与你匹敌了,你还不把他放在眼里吗?或许是你太把他放眼里了,害怕他夺你的皇位?可是他本来就是你的儿子,继承皇位也是理所应当啊。都到了这份上,你还如此讨厌华定? 夏雨瞳没有去找华延钧说此事,没有去为华定要这个太子位,她知道太子位不是要来的,必须是皇子自己争取到的,如果是要来的谋来的,很快就会露出马脚和失误而退位,就想前两任太子。必须是实实在在的靠着自己的实力争取到而且能够对抗外界的种种觊觎和骚扰,那样才能保证太子位不被夺取。 以前的华宸和华宓都无法做到这一点,那么夏雨瞳相信只有自己的儿子华定可以做得到。他不但有本事有能力,而且经历了种种暗算,都躲过来了,看尽人间各种风霜雨雪人情冷暖,他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夏夫人已是泪滚滚了:“我的延钧都怀孕半年了。” 宴席结束,夏雨瞳连夜送夏氏夫妇回家。华延钧一直在广祁圆等着他回来,一定要亲自给他用温水敷膝盖,并嘟囔着:“雨瞳你这是怎么突发奇想啊?去找我爹,今日挨了不少骂吧?” 夏雨瞳大手一挥,逍遥自在:“这算什么,我爹说要成大事就该受岳父骂几顿,要是连岳父大人的教训都受不了,那我还不小心眼跟小娘子似得?还怎么成大事啊?” 华延钧却还是忧着撇他一眼:“得意什么啊?华强都跟我说了,你冒着刺骨的寒风在我家门前跪了一天,又是磕头,又是好话,才把我那要脸面的爹给请来。看你现在膝盖都红了,也不知会不会着凉。” 夏雨瞳一步一回:“延钧,你可别难过。” “大过年的说这话干什么?呸呸,晦气。”华延钧打打嘴,吐掉那一句“难过”。 夏雨瞳也就安心地去看韦萱了。 海葵就为她不值,上前问了:“大少奶奶,今日大少爷也没说过要去看韦萱,你却大方地将她推向那不耻的人那里,这不是让着韦萱了吗?” 华延钧想得开,对她道:“雨瞳今晚有些心不宁,心不在我这,我强留他也没用,就随他去吧,让他做他开心的事。毕竟我也当雨露均分才是啊,对吗?” “可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过年夜是礼当的啊,还要分什么雨露给韦萱呢?” “我看大少奶奶就要把大少爷抓地紧紧地,不要分一点雨露给韦萱。” 夏雨瞳见华延钧玩地开心,也想来折纸了,海葵海星等人见此,知趣地乐地退下在外说道:“一定是那韦萱不得大少爷喜欢,还是大少奶奶能让大少爷开心。” 华延钧在韦萱的房子外面坐着,守着里面的新生命出生,她是正妻,也是嫡母,那就有义务坐在这里,否则就是违背了做妻子的规矩,尽管她心里酸酸的不好受,可还是得安抚着在房子外来回走动的夏雨瞳:“雨瞳,你镇定些,会相安无事的,我们眼看就要有孩子了,还不高兴些,紧着脸像什么呢?” 夏雨瞳此刻也没能顾及到华延钧的心情,只想到他的第一个孩子要出生了,就心暴跳着要赶紧让这个将来的喜讯成真。可他帮不上忙。只有对华延钧道:“延钧,以后你生孩子的时候会不会这么痛呢?”随意之言却深印在华延钧心中:雨瞳此时还念着我呢。 里面空间小,容不了太多人,只有两个稳婆和两个丫鬟,另外一个郎中在外随时候着。 房里,华延钧都不知怎么会这样,傻傻地看着他,夏雨瞳坐下看着折纸,夸道:“延钧好兴致啊,我也想来,可是这粗手粗脚不比延钧的小手指巧妙,今晚就陪延钧听了新年鞭炮声后再休息吧。” “那你看我折纸哪个好,喜欢的话我就多折一些。”华延钧缓过神来,开心道。 夏雨瞳看着折纸,看看她,神情朦胧:“都好,现在延钧别玩了,怕累着,来听我说说新年过后的一些打算,看看延钧有什么意见。” “大过年的还要谈正事啊?多费脑筋啊,明日再说好吗?”她咕噜着嘴求着。 “不行,延钧听相公所言。” ……聊着聊着就困了,休息,美好的年夜。 四夫人虽极端不愿,但也无法对华正洋的意思做抵抗,且于情于理,华延铄也该独住了。 春日里过地很快,快地让人有些眼花——二月底,韦萱临盆了。 算来她才八个月,是早产,且这肚子特别大,按民间传说是可能是女孩。 华延钧没有做过这个打算,她一直觉得自己先受孕,应是自己先产子,可是谁知韦萱会早产呢?镇定,为了自己的孩子,镇定,不可心绪起伏,记得韦萱的孩子要称自己一声嫡母。 产子总是女人难过的一关,听韦萱这么苦痛地叫喊着,华延钧也可知为什么生日有一别称:母难日。 随着“哇哇”一声哭声响,孩子落地,华延钧的心揪紧了:如果是女孩的话,那以后凡事好办,但如果是男孩,只怕韦萱会得意忘象生事端。 夏雨瞳则有些失望:“女孩啊?”但赶快挤出笑:“女孩也好,也好。”他准备要进去看看了。 可里面稳婆命令道:“是双胎,还有一个。” 是一对女孩吗?那就好了,以后韦萱照顾着这两女孩,就不会耍坏心思了。华延钧是这样想着的。 里面韦萱还在痛苦地喊着,嘴里塞了棉花也无用,这双胎可疼着她了。 再一声“呱呱”哭声,里面的丫鬟喜悦声可比刚才翻了十倍,出来报告道:“萱夫人又产下了一男娃,这就是一对龙凤胎,恭喜大少爷,大吉大利之相啊。” “真的?我有儿子了?”夏雨瞳还是倾向于男孩的,一下子乐地冲天了。 华延钧却对丫鬟的话质疑:龙凤胎确实大喜,可是有韦萱这样的娘亲,恐怕这对龙凤胎受不到良好的教育。 年后,初一,华延钧在建业厅陪着华家的女眷欢迎来拜年的客人,华家的成年男丁包括夏雨瞳都出去拜年了。华延钧要等到初三时才可随夏雨瞳去拜年。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虽华延钧的父母年前刚来看过她不久,但夏雨瞳还是按照习俗,带着华延钧回夏家拜年,并安排了几个丫鬟护卫保护着华延钧,排场可不小。夏雨瞳带的礼物也是一车一车的,可没能博得那岳父大人一笑,不过华延钧开心就好。 日子很快过了十五了,上元节过了,夏雨瞳就按他原先决定的事,请求华正洋给三少爷华延铄安排一住处。 “我不是没想过,只是你看延铄这样子能撑得住一个园子吗?”华正洋反问。 夏雨瞳想到会有这个问题,就将准备好的回答说了:“爹,既然延铄心思在书画上,那就让他在这乱世偏安一隅吧,有我华家这几个兄弟护着还不能保他吗?” 华正洋想想也是,就下令修建了“广垠圆”让华延铄住进去,日后做他的成亲之处用。 现在想这些还太远,华延钧在海葵的搀扶下进了韦萱的房子,与夏雨瞳一起来看这对双胎。 稳婆说的全是吉利话“小少爷一出生就会吮手指”“这健壮的样子与大少爷是一样的”…… “赏,都有赏”夏雨瞳激动地抱着他的儿子。 刚生产完的韦萱身体恢复地惊人快,已可以轻声唤着了:“雨瞳,我的孩子,我给你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你喜欢吗?”虽能说话,但现在韦萱使不了她的娇媚劲,没力气啊,模样也比平时差多了。原来没人产子的时候会有损容颜啊。 夏雨瞳喜欢地忘乎所以,对韦萱的话全部点头着:“好,喜欢,喜欢地不得了,我要亲自教这小子习剑,就像我爹教我那样。” “我也会好好照料他们的,萱姐姐这段时间还得养好身子才有足够的奶水给他们。”华延钧和气地笑着。 “雨瞳,”韦萱对华延钧视而不见,已经开始想凌驾于华延钧之上了,她就求着夏雨瞳:“华家这一代的辈分用字是什么?快给两孩子取名字啊。”她伸出手让夏雨瞳握着。 夏雨瞳倒不急这个,而是看着两个孩子欢喜道:“取名字要让他们的爷爷来,爷爷才会高兴啊。” 华延钧想着华正洋对自己的期望,心里有点落寞,但还是附和着夏雨瞳:“雨瞳现在就去告诉爹这件喜事吧。” 夏雨瞳还不想告诉她:华正洋到现在都还没给个准信,夏雨瞳自己心里也有点虚。 待到家宴这晚,夏雨瞳带着妻妾和刚出生三日的龙凤胎来到建业厅和家人一起用晚膳,首先大夫人韦氏就宣布这个早已人尽皆知的消息:“我们华家迎来一件大喜事,前日,雨瞳的妾室韦萱产下一对龙凤胎,今日带来了,这是我们华家有福星庇佑啊,今年开春就迎来这对龙凤胎。” 众亲属跟着赞叹,都探头去看这对龙凤胎。 夏雨瞳带着华延钧和韦萱一起向华正洋请求:“爹,这是华家的长孙长孙女,还请爹赐个名字。” 华正洋是早有准备似地,但脸上未见一点欣喜,板地比平日还板:“雨瞳,你的女儿取名为华姹,姹紫嫣红的姹,男孩呢,” 众人束起耳朵来听着这个最重要的事——华家长孙的名字。 华正洋叹口气,尔后看了看华延钧:“延钧的孩子快生了吧?待延钧的孩子出生后再一块给这男孩取名。” “好,先将这事告知全华府,后天建业厅家宴时,带着我的龙凤胎去参加,让他们见见华家人,萱姐姐也高兴一下。”夏雨瞳想抱着孩子舞起来了。 可韦萱却不甚满意,眼眉下垂:“还要等后天啊?雨瞳现在取名字不好吗?” 韦萱闹了好一会,直到累了睡下。 第三五七章 他想立幼? 可是关键问题是华延钧没有意思要立华定为太子。而且,华延钧最近是每日都让八皇子华宝去昌茂宫听他“演讲”。这可真寒了夏雨瞳的心:华宝能听懂什么啊?华延钧你让华宝去听你说话,无非是想树立他的威信,可是华宝会懂吗?至少要过七年,华宝才可以坐在那个太子位上啊。 夏雨瞳在椒房殿里想着,看着自己的孙子华滔每日跑着玩着,无忧无虑,夏雨瞳就教他一些诗词,这小家伙虽然不懂意思,但是也跟着背诵,劝背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管她呢,反正我背出来了就不会被皇祖母骂。 哦,对了,华滔还要去接受武术教育,不能只做个握笔的君主,“君主”这个词只在夏雨瞳脑海里伤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华滔啊,你还是不要去想那君主的事,做个平常的皇族子孙就好了。 皇祖母,可是我什么都没想啊,管他君主平民,我只要开心就好了。小孩子才没那么多想法呢。四岁的孙子华滔就是这样的。 夏雨瞳去请华延钧教华滔武术,但是华延钧斑下了脸,夏雨瞳不再说什么,就让华滔去跟着皇宫的护卫队操练。别人看起来朕好笑,这个四岁的娃娃拿着木剑木枪在干什么呢?不过这小华滔对武术是有天生的喜好,就像他的父亲华定,他的祖父华延钧,有很大的喜爱。 夏雨瞳也开心着:好啊,这样就可向华定夫妇交代了,一定要教育好华滔。 夏雨瞳和华延钧才走出她房间,华延钧先照着自己的职责道:“雨瞳,我想给萱姐姐安排一个大一些的房间,就在我们的偏房吧,那样你我都可随时看到这对可爱的龙凤胎,也给我带点喜气,让我的孩子早点出生。” 夏雨瞳搂着她肩膀点头道:“嗯,延钧这么做不错,但现在萱姐姐刚产子完,不宜挪动,还是先在原来的房子住一个来月吧。” “这,”华延钧为难,若不给韦萱安排好,只怕她借此发挥啊,虽自己能轻易提防她,但始终是不想闹事,于是就将此事说大了些:“雨瞳和我都不懂这些,那还是等我请教了大娘和两位庶母再说吧。” 就这么约定好了,他们一同走回主屋。夏雨瞳还不懂华延钧现在心里有多落空,只有华延钧的丫鬟了解她:没能生下长孙,将来的路不好走啊。 这几日,夏雨瞳去韦萱那里的时间多了,这是自然的,怎么样也要安抚一下这个“大功臣”,不过韦萱的要求是越来越多,最重要的还是取名字上族谱一事。 华家一众哗然:竟是这样的结果,看来老爷是不喜欢韦萱生的孩子。 夏雨瞳听这里也知道华正洋的心思了:他还是将延钧看地更重,这样也好,毕竟自己是亏欠了延钧。但现在怎么安抚萱姐姐呢?等回广祁园后好好与她说吧。 不用等了,韦萱现在已经爆发了,她有一对龙凤胎做后盾,什么也不怕了,五官都歪扭了吼道:“为什么要等到华延钧的孩子出生再一块取名?老爷不认华家的长孙吗?还有我的女儿,为什么要取个华姹这么难听的名字?说起来不顺口,听起来像是话茬,这是女孩子的名字吗?” 真是无法无天了,韦萱从大喜一下跌入大悲的谷底,这心情可理解,只是她竟这么不守规矩! 华延钧都没想到她就这么自取其辱地在建业厅喧哗,毁了她自己和孩子的前途,眼看她已嚎啕大哭,夏雨瞳劝着她也无用。 华正洋点着头,大夫人韦氏则长叹着韦萱:没用的女人,还不如你那狐媚的娘亲。 华正洋再做一道命令:“雨瞳,你的妾室对延钧不尊,罚她住到你的西侧房去,让她好好带着华姹和这男孩,如若不然,将孩子给延钧抚养!” 听到此,华延钧想着韦萱该有所收敛了吧?可她还真不识大体,对着华正洋大喊:“什么华姹,我的女儿才不要这名字,既然老爷不给你的长孙取名,那我自己给他取名,比你这个华姹好一百倍!” 华正洋这火气上升了,大夫人连连安慰着。 夏雨瞳蹲下对着韦萱就是一个巴掌:“萱姐姐你安静些。”之后令人将韦萱和龙凤胎给带回广祁园。 离开前,韦萱还哭叫着:“我的女儿不要华姹这名字,要华仙子。我的儿子就是华天地……” 华延钧站出来道:“爹,大娘,萱姐姐刚产下孩子,身子虚,火上升,还请爹和大娘不要恼怒,宽恕萱姐姐吧,她产下龙凤胎是功劳一件,当赏赐才对,延钧正想着和大娘商量着为萱姐姐换个住房呢。” “华延钧,你别再这做假好人了,我受够了你,表面装地好,暗地里不知要怎么害我!我最讨厌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韦萱真疯了,如疯婆子一样要来抓华延钧斗殴。 这下不等华正洋开口,夏雨瞳就当众吼了她:“够了!萱姐姐,你凭什么这么说延钧?要不是有她,你能在广祁园平安无事地生下双胎?是她把你从延钢手下救了回来,你记得一点恩德好吗?” “雨瞳,你也向着她?你说过只爱我啊。”韦萱一下在地上撒泼了。 华延钧这下可就没法帮她了,只有道:“萱姐姐心绪不静,绿香先带萱姐姐回去吧。”然后转向华正洋:“延钧代萱姐姐向爹和大娘认错。” 什么俗的名字啊,华家识字的人都摇头着。 今晚的家宴可就是茶余饭后的笑话了。华延钧对韦萱的表现简直难以置信:按理说,这庶出的女儿从小受欺负,该懂得忍耐和等待,可韦萱却一点不懂,究其原因,是因为她那傲人的容颜在她脑海中作祟。可是,夏雨瞳对韦萱的一见钟情并没有到溺爱的地步,在大是大非上,夏雨瞳还是知道该如何做的,他今天就表现地很好。现在在向华正洋道歉呢。 华延钧为她的夫君而骄傲,看着他听着他好喜欢。 华正洋与夏雨瞳说完后,就平下心来问华延钧:“延钧,刚才韦萱说的话呢,爹相信你宽容,不会放在心上的。” “嗯,延钧只是有点难过,请求爹,如果对萱姐姐生气,但不要将气连并撒在她的孩子身上,孩子无辜。”华延钧回答着。 华正洋点头赞赏。 不过次日,夏雨瞳回来又是一脸苦闷:“延钧,我看到萱姐姐在骂华姹,还要打她,如果不是你现在即将临盆,我就把华姹带来给你抚养。” 华延钧乍一听都不敢相信,竟有娘亲对自己需要保护的襁褓中的女儿唾骂并重手,只能说韦萱只爱她的儿子,对她的女儿一点不在乎,华延钧都觉得心痛,但她不愿帮韦萱抚养,这要是有个好歹,自己的罪名就大了,于是她为了自己和那个婴儿掂量着说:“总不如自己的娘亲,萱姐姐再生气也不会对华姹如何恨。如果她气难消,不如雨瞳你让奶娘抚养华姹一段时间,到时萱姐姐日子久了见不到华姹自然会念到母女情,将华姹接走,雨瞳你就令她不可恶待华姹了。” 夏雨瞳听来也只有这法子了,现在感觉心很疲累:“延钧,我不是有了一对龙凤胎吗?为何会弄得这么不开心呢?但愿我们两个的孩子出生后让我举办一次满月酒,庆祝一番。”他抚着华延钧的肚子,好家伙,动地厉害呢。 华延钧念着:会的,一定会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成为母亲。 韦萱这里,虽有了龙凤胎,但感觉夏雨瞳来的次数渐渐少了,只是派人来探视一下无碍就走了,这可让她急了慌了:难道这双胎也不能留住雨瞳吗?会不会是我现在没有恢复身子,不能服侍他,所以他不来?那就得赶紧复原。 韦萱摇头,双目迷茫道:“我急什么?难不成她华延钧也能生出龙凤胎不成?我看她那小草鸡的身子,恐怕生都难生吧。” 绿香心里着急,但必须完成任务,就进一步点明道:“老爷要等大少奶奶的孩子出生才取名是什么原因?难道真是因为大少奶奶的出身好?萱夫人,你想想,你的儿子会比大少奶奶的孩子大一两个月,现在可以看得出来,但是时间一久,他们长大了,同岁的,谁还看得出他们谁大谁小呢?”绿香觉得这样应该说地很清楚了。 可韦萱还是那么自负道:“我的华天地是长子长孙,谁都不可改变的事实!” 绿香真是拿这么个主子没法,干脆给她举个例子:“萱夫人,你看,大少爷他们‘延’字辈这一辈中,大少爷和二少爷只相隔一个月,但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就算他们看起来同龄,但谁也不能争辩啊。可是如果年幼时,他们的年龄被调转了,那现在谁也分辨不出大少爷和二少爷的大小了。同样,取名字也是一回事,老大和老二的名就是不一。谁知老爷一直拖着不给小少爷取名是什么原因呢?” 想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不过大夫人韦氏却帮她想的周到。 在大夫人居住的宝院,她对整个华府的形式是基本了如指掌:“看来老爷是认定华延钧为媳妇了。” 持月接过话来:“夫人的意思是韦萱没有机会绊倒华延钧并取而代之?”持月多少懂一点,只是这些话还是让韦氏自个说出来吧。 韦氏略笑:“要只盼韦萱的话,那不知何年何月,可惜我只能用这么个没脑子有皮囊的丫头了,要是太有脑子,我怕难管住。现在韦萱没闹了吧?在家宴上丢尽了脸知道反省吗?” 持月摇头:“奴婢去广祁园问安过,大少爷本是对那龙凤胎挺喜欢,只是不知怎的,大少爷很快就回到华延钧身边了。” “哼,”韦氏都懒得发火了,拖长了调子道:“韦萱就是蠢女人,多好的机会都抓不住雨瞳的心。现在,我不帮她一把还真不行,持月,去找人跟她说叨说叨吧,但不要说地太破,点明即可。” “奴婢知道了。” “雨瞳你给我坐下,别走来走去晃得我头疼。”华正洋说了夏雨瞳几句,但回想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降生时,也是如此,算了,不说夏雨瞳了。等待延钧的好消息吧。 可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已经亥时了,还只听到华延钧痛哭着,夏雨瞳耐不住了,要进去:“延钧别怕,我在这里我来了。” 华正洋令几个人才抓住了夏雨瞳,之后问道:“怎么回事?郎中呢?” 第三五八章 怕他欲壑难填 再去看看华延钧,似乎他的时间空闲多了起来,常来找夏雨瞳聊天,却聊不上几句。 “延钧近日来都不用去批阅奏章了?可是懒了?”夏雨瞳问道。 华延钧摇摇头,喜悦中回答道:“这不是有华延钢吗?现在他已经是首辅了,朕将许多事交给他,他是处理地又快又好,这效率比我年轻时候还要好。果然以前父亲说的没错,我这六兄弟里就数我和延钢最能顶起华家的奖赏。现在没想到我和华延钢都顶起了这大好河山了。” 夏雨瞳对此却不以为意,并不是怀疑华延钢的出事能力,而是担心华延钢的心思,所谓欲壑难填,怕是华延钢也难逃这一关啊。华延钢是皇亲国戚,是皇上华延钧的异母弟弟,深得皇上华延钧的信任,现在是权利在握,已经做到了最高职位——朝廷首辅了。这相当于是宰相啊。 华延钢来京才十年吧?以四十岁的年龄做到了丞相的位置,这在历来王朝中都罕见。但也不能忽略华延钢以前在地方积累的经验。可是夏雨瞳始终有一事在心上:去年是自己将华滔给劫走了,而华延钢却能凭他的能力找到华滔,但是并未说出华滔被劫的真相。 这在夏雨瞳心里一直是根刺,觉得华延钢在隐瞒什么或者有什么计划。 又一次的皇族家宴,这次的家宴冷清了许多,因为华延钧有五个皇子,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那就只有在京城的两个皇子,华宕和华宝来参加,外加他们各自的母妃,还有就是皇后夏雨瞳,另外就是这位权势如日中天的华延钢。 郎中把脉出来,稳婆也出来向华正洋弯腰低头:“老爷,大少奶奶这一胎难产啊。” “啊,不会,我要进去,爹,放开我,让我陪着延钧。”夏雨瞳被绑着了。 大夫人韦氏静心道:“雨瞳,你现在进去不吉利,耐心些,延钧会没事的。” “她哭地好痛啊。” 华正洋下令道:“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想办法让大少奶奶平安产下孩子!” “是”“是” 里面继续在接生。 这下总算让韦萱有点明白了,她恍然地点头恨恨道:“原来老爷有这心思,他知道我的孩子比华延钧的大不了两个月,将来华延钧产下儿子,就把这两男孩的年龄调换一下写在族谱上,到时华延钧的儿子就取代我的儿子成了长孙了!我说呢,老爷原来是这么想的,那我可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啊。” 韦萱也就不再闹了,等着华延钧临盆之时。 再过了一个月,华延钧孕期刚好九个月,正好是怀满了:九个月十个月都算满的。 郎中诊断即将临盆,就在这几日内,华延钧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好不兴奋,都不知要怎么同郎中说了。海葵帮她回答:“吴郎中,你替萱夫人诊脉毫无差错,这次大少奶奶的诊脉可更差不的半点,知道吗?” “小的自然竭尽心率为大少奶奶诊脉。”吴郎中笑等着打赏。 “啊——”华延钧一声惨叫,感觉身子被撕破了,却一阵放松:孩子出生了。 只是孩子不怎么哭,许是他身子弱吧?华延钧想看看孩子,但丫鬟们却怯怯地望着,抱着孩子不让她看,果子和瓜子还小,都哭了。 外面,郎中和稳婆一齐向华正洋下跪:“小的无用,大少奶奶产下死胎了。” 夏雨瞳一听这话几乎要晕倒,爆发着撑开那些绳索到郎中面前发狂地掐着他脖子问道:“为什么?” 郎中差点没被掐死:“大少爷,请听我说。” 夏雨瞳放开他,郎中解释道:“小的听闻大少奶奶怀孕来所经历波折不断,伤了身心,以致宫寒,所以产子困难,方才产子时间太久,这胎儿呼吸不顺,被羊水给堵着闷着了。” 夏雨瞳脑袋嗡地一声:延钧的梦破灭了,她会怎么心痛,她盼这个孩子好久了。 郎中磕头哭泣不止:“小的无能啊,老爷恕罪。”稳婆一起喊着:“老爷恕罪。” 华正洋哪还有心思管他们,跟着夏雨瞳进了房间,看到华延钧在焦急地问着,声音很弱,弱地似乎马上要晕了:“雨瞳,我们的孩子呢,抱过来给我看看,你哭什么,我的孩子呢。” 夏雨瞳无法瞒着她了,下令:“海葵。” 华延钧兴奋又着急:我要做娘亲了,雨瞳我们的孩子要出生了。 夏雨瞳知道此事,向军队搞假几日,陪着华延钧等孩子的降临:“延钧,我看你一会儿笑一会儿急,是不是高兴地紧张了?”一边为她擦着汗。 海葵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捧着一个纸盒子过来,里面是一个死了的女婴,身体到处发青,有的地方发黑,夏雨瞳已此刻只有安慰着华延钧:“我们的女儿,以后还会有的。” 延钧“啊”地一声卧倒再难起身。夏雨瞳就怕这样,连摇着她:“延钧,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别失望。” “嗯,雨瞳,我怕疼,还怕我不够力气,孩子生不下来怎么办啊?” “傻丫头,你平时打我的力气拿出来就好了,要是疼就想着待产子后打我一顿就好,我任凭娘子处罚,绝无怨言。”夏雨瞳逗她乐着,让她消除一点紧张。 华延钧撇撇嘴:“雨瞳笑话我,不理你,我去想我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想啊想啊,几天后,终于到临盆那一天,是傍晚后,华延钧散步后突然腹痛,之后见血了,腹痛加剧,已准备好的稳婆在为她接生,吴郎中也来了。 夏雨瞳在外等着,一群丫鬟在房里随时候着听令,热水毛巾都已备好。 华延钧怕疼,真的好怕,她哭地可比韦萱痛多了,哭到夏雨瞳心里去了,夏雨瞳此时与她一块痛,打着自己脑袋:都是我让你遭受这苦的,延钧,努力些,应该很快就好。 夏雨瞳恨自己此时一点忙都帮不上。已得知情况的华正洋夫妇匆匆赶来,准备睡觉的他们已无心思了。 接下来的日子,华延钧是保胎的重要时期,身边一切都加紧了警惕和防卫。 韦萱这里呢,连饭都吃不下,这月子做地也够难受的,尽管丫鬟一再提醒她:“萱夫人,坐月子时不可流泪,对以后再受孕不利啊。” 韦萱听不进去,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生下了龙凤胎应当是多么荣耀之事,却被打回了原先那拥挤的西侧房,每日以泪洗面:为什么啊? 她虽落魄,但不忘整理自己的模样,时刻等着夏雨瞳来,夏雨瞳为了这两孩子,也每日都来看望,见到两个孩子都睡地香,心里也安稳了,却一直听着韦萱的哭泣和唠叨。 夏雨瞳不慎其烦,以各种理由离开,去向华延钧诉说苦闷:“其实我想帮萱姐姐住地好一点,可是她一见到我就说着取名字的事,就这件事她能说上一个时辰,我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忍过来的。” 华延钧现在是可怜韦萱,就劝夏雨瞳:“吴妈说女人生产之后心情会不太好,可能是这样。虽萱姐姐是妾室,但也是雨瞳你的女人,就宽慰她一点吧,她现在做了母亲,会慢慢懂事的。” 夏雨瞳心中才有所舒爽,抱住华延钧:“唱首歌给我听,延钧。” “什么歌?” “我们龙溪郡的《小郎头小丫头》” 歌声潺潺响起,清泉流过夏雨瞳心田,终于完全清净了…… 广祁园内西侧房中,韦萱在喂奶,给儿子喂地多,任凭她的女儿华姹哭地嗷嗷叫。 “烦人,叫丫头抱出去找个奶娘吧。”韦萱索性背对着摇篮中的华姹。 丫鬟绿香就让丫头将华姹给抱出去找奶喝了。 韦萱还在幻想着她的儿子:“我的华天地,你就是华家长子……” 绿香看她还没领悟什么,就提醒道:“萱夫人,现在小少爷已半个月大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老爷要等到大少奶奶的孩子出生才来取名字?” 韦萱不屑说到华延钧:“还不是华延钧家势好,老爷看重她,有什么奇怪,将来我的华天地……” 绿香忍不住赶紧将声音放小了点,神秘诡异道:“萱夫人,你看大少奶奶的孩子不到一个月就要临盆了啊,你不急吗?” 夏雨瞳身在其中迷幻着,但华正洋等已看出华延钧的意思了。 “延钧想与你一生一世做夫妻,但延钧无能,坚持不下去了,让延钧歇着吧。雨瞳,草木一秋,可怜我们夫妻难一世。来生再见。”华延钧渐渐闭眼,是含笑着闭眼的。 夏雨瞳傻了,使劲儿晃着她:“延钧,你在干什么?什么‘夫妻难一世’啊?我们成亲还没一年呢,你说什么傻话?你以前不这样啊!” 吴妈和吕妈走过来,一人一边给华延钧按摩并掐印堂和神庭,并念着:“大少奶奶此刻不能睡。” 但强行让华延钧醒过来又如何?她已了无生意了,醒来也不说话,只是一句尸首了,是受刺激太大了才如此。 夏雨瞳见她睁开了眼,就与她说着:“我们不是说好要生十个孩子吗……”夏雨瞳不懂安慰,说来说去就那几句,不过华延钧也没听进去,由他说去吧,就是没有反应。 海葵没有解释,鱼骨的剑挡在了韦萱面前,让她后退了。 海星催促着:“萱夫人,快收拾啊,今夜之前你就必须搬离广祁圆!” 韦萱一头雾水:我在等华延钧产子的坏消息,怎么会这样? 不由她想了,她的儿子被抱走了,在她的哭泣声中。海星厌她的装腔作势,就蒙住她的嘴,令绿香:“还不收拾!” 广祁圆主房内,华延钧还是一句话不说,了无生意。 海葵将男孩报来了,是跑着来的,男孩才一个月大,已被惊醒,“哇哇”哭着,华延钧听到孩子哭声,眼里有些光亮了。 夏雨瞳看她这样,也勾起一点儿笑:“延钧你好些了。” 华正洋抱过那男孩,看看外面的鱼肚白,向在场众人宣布:“我华家大少奶奶华延钧于四月初五卯时三刻产下华家长孙,取名为华宸,向全家宣布这喜事,并立刻告知亲家送上礼物。” 华延钧已慢慢地坐起了,在夏雨瞳的搀扶下。她听到孩子的哭声就母爱泛起。 华正洋让吴妈将华宸抱过去,吴妈懂做母亲的心,诱导她道:“大少奶奶,你看这孩子他哭着要娘呢,你不哄哄他?” 第三五九章 谁来为你稳住江山 皇家宴会啊,除了皇上华延钧的妻儿之外,就只有这位皇叔华延钢了,这让夏雨瞳头疼:延钧,你就一点都不防着华延钢吗? 难道让夏雨瞳出面想办法去防着华延钢?可是夏雨瞳也还没有能攻到与男人斗心机的地步,对于官场的事情,她只是了解可以预料,但没法参与,参与了也不懂去处理如何。那要怎么办? 这将会是怎么回事啊?原以为处理了那些恶毒的妃子皇子后就无事需要担忧了。 可是华延钧你的江山却让我感觉岌岌可危啊,不如让华定回京为你稳住江山? 以我对你的了解,华延钧你不会觉得愿意吧? 夏雨瞳决定自己去帮华延钧说几句话,在皇族宴会结束后,夏雨瞳和华延钢碰面了,其实华延钢也是有话要和华延钢说的,但不想华延钢先来找夏雨瞳:“皇嫂,很久没与你问安了,不知皇嫂身体可无恙?” “只有皇上和皇上的江山无事,本宫才能无事。如果皇上的朝政有半点不对,本宫也会为皇上而寝食难安。”话已经很清楚了:现在你华延钢大权在握,我很不安。 华延钢的辨日炎凉本事也很快明白夏雨瞳的意思:“皇嫂真是一切都为皇上着想啊,臣弟真是为皇嫂高兴又敬佩。记得臣弟来京时候,皇嫂的幼子华定亲自来迎接,臣弟一直难忘,尔后皇嫂将燕儿赠送给臣弟,臣弟也感激不尽。说来说去,皇嫂对臣弟的关注,是臣弟一直不会忘怀的。” 夏雨瞳回到主房,见华延钧在给小华宸喂奶呢,高兴地超过了任何一个时刻,也见她的小梨涡绽开了,她那么爱惜小华宸。这华宸呢,现在是有奶便是娘的时候,咕噜咕噜地喝着奶。 夏雨瞳坐在旁边见华延钧已无大碍,心里也放下一颗石头。华延钧笑着向他炫耀着自己为母亲的样子:“雨瞳,你看华宸多壮实,将来一定像你一样挥剑拔刀,乘风破浪。” “嗯,是的,延钧这一夜累着了,休息一下吧。”夏雨瞳心里现在一团杂乱。 华延钧也真的是困了,就听话躺下了,唯一不肯放的就是华宸,让他睡在自己身旁,听着他的呼吸声。 夏雨瞳心中明白:延钧现在离不开华宸了,那是她的精神支柱了,但萱姐姐…… “嗯,”华延钧虽身子虚弱但心情开心到极点了,抱着华宸就不肯放手了,“噢噢小宝贝别哭了,娘在这呢”,她抱着小华宸如同自己的孩子。 山中母兽失去幼崽都会懂得抚养其他幼崽,何况是有人性的女子呢?大家都明白这一点。 夏雨瞳看华延钧已有了生机,不再无望,心中也不失落了,但是这事情还没完,现在明摆着父亲将韦萱的儿子命名并给延钧抚养,那这孩子是不是就是延钧的儿子了?萱姐姐又怎舍得? 到房外面的正屋,夏雨瞳想问这事,而大夫人韦氏已提前问了,她忧心着呢:“老爷,我看你将华宸给延钧抚养让延钧不再绝望,这确实好。但真的要对外宣布华宸是延钧生下的吗?这里这么多人都看见延钧产下了死胎啊。” 华正洋折断他的话:“只是什么?为了韦萱吗?她根本没资格抚养我华家的长孙!雨瞳,我今日就告诉你,之前我不给华宸取名,是盼着延钧产下男孩,将这两男孩的年龄作修改,让延钧的儿子做长孙。不过我也想了另一种可能就是现在的情况,延钧如果产下女孩,那么我就会把韦萱的男孩抱过来给延钧,华家对外宣传的就是‘大少奶奶华延钧产下了龙凤胎’。但谁也不知延钧产下了死胎,那么这对外的话就得改一改了,就变成今日所说‘延钧生下华家长孙,韦萱生下女双胎,夭折一个’。你懂我的意思了?” “是啊,爹是暂时这么决定吗?”夏雨瞳问着,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事。 华正洋对夏雨瞳的话不回答,而是答了韦氏的问:“华家从来就被人传出许多或真或假的闲话,这次韦萱和延钧分别产子,肯定是有人说三道四的。尤其是韦萱生下了双胎,延钧生下了死胎,现在我将韦萱的儿子取名华宸并写在延钧名下,这样华宸就是华家嫡出的长孙了,韦萱应该高兴才对。至于韦萱的双胎一事,待日子久了,谁说的清那是龙凤胎还是双胞胎呢?现在就将延钧所生的女儿取名为华嫣,嫣然一笑之意,将华嫣归为韦萱所出,这样就对外说韦萱产下了双胞胎女孩,话茬幸存,华嫣不幸夭折。待吉日,华宸,华姹,华嫣三个孩子一起记入华家族谱,但牢记华宸为延钧所出,是华家嫡出长孙,谁也不可改变!” 折腾一夜了,天亮了,华正洋和大夫人韦氏都累了,要去休息了,临走前嘱咐夏雨瞳:“好好照看延钧,不可有任何不妥!” “是,我送送爹娘。”“不用了。” 夏雨瞳听着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地问道:“爹早有这打算?爹,你……” “雨瞳想说爹残忍吗?”华正洋坐下长叹气道:“你以为我华家现在能与朝廷对抗的家业是如何来的?不狠心些能对抗朝廷到今日吗?何况,你这几个孩子的事也算不得多残忍,雨瞳,你好好想想,这次延钧差点要寻死,还要为你选妻子,你不该救她吗?至于韦萱,她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她也可以再生啊。” “是的,我不能让延钧就这那寻死下去,由她教导华宸才是最合适的,萱姐姐不宜教导华宸。我会去劝萱姐姐别难过。”夏雨瞳认可了父亲的话,看着父亲两鬓已初显霜白,他觉得自己不可这么彷徨踌躇了,要挑大梁。 “雨瞳,你要学着狠心些,就算你对韦萱放不下,也要以华家基业为先,爹看你现在还不够狠得下,以后历练吧,但时间不待人,你要尽快学会该狠则狠。”华正洋用心良苦道。 夏雨瞳诚挚用心告别说:“雨瞳记得爹的谆谆教诲,延钧抚养华宸才是正道。” 华延钧已觉身心被这出生未见天日的女儿给掏空了,再无希望,她以为自己很坚强还可继续和夏雨瞳共同走下去,但是失去孩子的她已弱地经不起一击了。 虽没有大出血等要命迹象,但她脸色已是煞白吓人,对一切都无趣,隐约觉得要去某处了,但在这之前,她舍不得她心心恋着的夏雨瞳,一直由他紧握着自己的手。 华延钧要交代一些事,先艰难转过头向华正洋此时难过痛楚并略显苍老的脸:“爹。”她噙着泪喊出来,却只是银针落地之声。 华正洋走近过来:“延钧,你别太难过。” 这话无用了,华延钧才十六岁,怎经得起第一胎死胎的痛? 她由衷感谢华正洋:“爹,延钧嫁入华家以来,爹一直待延钧亲如亲生女儿,让延钧免受了许多烦恼,延钧好欣慰有爹疼爱,这辈子都感谢爹。” 夏雨瞳看着郎中问道:“怎么回事?” 郎中答:“大少奶奶身子无碍,这只是心病而已,恐有自了之患啊。老夫难治愈,还须大少爷陪伴才可。” 但情况已明显,夏雨瞳对华延钧的安慰也没什么作用。夏雨瞳将全部责任推倒自己身上:“延钧,日后我什么也不去了,就在家陪你,一直到你好了为止。” 这显然不是好方法。 华正洋已经在酝酿着他的想法了,正下脸来向下人下令:“海葵,鱼骨,你们两去韦萱那里将男孩抱过来。海星,鱼刺,你们两连夜催促韦萱搬到疏影斋去,一年内不得出疏影斋,不得进入广祁圆!” 下人们都诧异:老爷这是要做什么呢? 不管如何,老爷下令了,那就照着做吧。 海星对韦萱本就忍不得,一路走在前头,一脚踢开门,见她还没睡呢,就喊道:“老爷有令,有请萱夫人……” 韦萱听后诧然问道:“为何?今晚大少奶奶临盆,管我什么事?” “不关萱夫人的事,但老爷下令让我来抱走萱夫人的儿子。”海葵抱起那没有取名的男孩。 韦萱冲上去:“华天地是我的命,你抱走他做什么?” 夏雨瞳被华正洋叫到了书房,华正洋严厉道:“雨瞳,你对我的安排好像有意见啊。” 夏雨瞳如是说来:“爹,你怎么那么快决定我那三个孩子的命运?虽然现在延钧是需要华宸来安抚,但萱姐姐呢?她生下华宸不容易啊,你就那么随便夺走她的儿子?至少给个话说让延钧抚养华宸一段时间,待延钧再生下孩子时就将华宸还给萱姐姐啊。” 华正洋冷望着他,恨铁不成钢道:“雨瞳,我没想到你为了韦萱会这么犹豫迟疑,做不了决定!我问你,韦萱和延钧相比,谁更适合做将来的主母?” 夏雨瞳对这个没有迟疑,只是话语中囔囔:“延钧。” “说话也变得这么没英气!我看就是被韦萱给害的!”华正洋将书案上的书全推下,厉声道:“你成亲以来也看到了延钧和韦萱各自的表现,我也不细说,只总结道,华家上下无一不赞延钧懂礼节,识大体,待人热情和气,可那韦萱,就她在家宴上的表现就上不了台面。我只怕华宸被她教导难成才!” 夏雨瞳对父亲的话没有反对,因为都是真真切切。 华正洋笑中带着凶煞狠意:“你和她们每日相处,自然会比我们这些旁人更了解她们两。” “嗯,爹说地是,只是。”夏雨瞳还在念着韦萱有多难过。 华正洋也不由得落了几滴泪:“延钧,爹还是会疼爱你,你是华家的好媳妇。” “可惜延钧无法和雨瞳一同孝敬爹了。”华延钧愧疚着:“为华家产下了这死胎,是不吉利,对不起爹的疼爱。” “延钧,不可这么说。”华正洋想劝华延钧,华延钧却已扭头向夏雨瞳了。 现在对他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雨瞳,邻县县令家待嫁的王小姐是龙溪郡名媛,贤良淑德,可为人妻,你去娶她过门。” “啊?什么?”夏雨瞳在含泪呢,面对着死去的女儿和难过的妻子,他这个自诩硬汉子的男人也满脸泪了,对华延钧这话实在不理解:“延钧,你是我妻子,我为何要娶那王小姐?” 跟华宸说了好久的话,越来越觉得他是自己的孩子了,只是华延钧心里清楚:他并非自己所生,但是日后自己再有亲生的孩子,也绝不冷落了华宸,毕竟是他将自己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第三六零章 请忠于皇上 “那就好,本宫就告诉你,本宫对你的照料也是因为皇上,所以华延钢你要报答的话就该忠心于皇上。遥记得你小时候是最听本宫和皇上的话了,相比现在也是如此吧?”夏雨瞳点明到。 华延钢知道这意思了,夏雨瞳是在怀疑他夺权,不过华延钢也不否认,他确实在夺权,不夺权怎么行?不夺权就无法实施他以后的计划。 但现在要稳住夏雨瞳,以免夏雨瞳在华延钧面前乱说:“臣弟自然是记得的。曾经臣弟的职位并不高,所有皇子都不待见臣弟,只有华定对臣弟十分恭敬地称皇叔。臣弟一直记得华定的尊敬呢。” 夏雨瞳这一下乱了,就赶紧对华延钢说着:“原来华延钢你与华定的叔侄情谊那么深,这也是对皇上的忠心,相信你们会一直忠心与皇上的。” 赶紧走开。 夏雨瞳心里在做斗争:华延钢的心胸不小啊,愿望也抬高了,他是想和华定联合起来做什么呢?该不会是弑君?这就太可怕了? 虽然夏雨瞳恨华延钧恨地要命,但是并不希望华延钧被害死。于是夏雨瞳坐不住了,她想为华延钧做最后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她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华延钧没少让她干政,所以去提醒华延钧关于华延钢的事情,那是必定的,华延钧也会听她所说。 这样,夏雨瞳就在昌茂宫里等着了。 朝堂上,华延钧下令了:西边的胡虏三国已经被荡平了,将军队撤去三分之二,让他们回乡。 华延钧摇着摇篮,看着里面的小华宸在对自己笑,伸手要自己抱,一双小脚踢着,似乎马上要站起来,华延钧轻弹着他的额头:“华宸啊,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要长大来孝敬爹娘吗?不急,娘会给你准备所有好吃的,让你长地结结实实,但你要跟着娘念书,要不可没这么多好吃好玩的,还要跟着爹习武做生意……” 海葵和鱼骨按华延钧的指示去找那稳婆和郎中,一直到傍晚才回来,华延钧奇怪问:“你们怎么这么磨蹭?他们都是潍县人吧?不难找啊。” 海葵和鱼骨相互看看,神色严峻,不敢直说。 华延钧觉得事情不对,就让其他丫鬟下去,尔后问道:“怎么?郎中和稳婆都糟了不测?” “那韦萱的幕后人定是实力强大的,竟敢毒害我未出生的孩子!”华延钧恨不得现在就去喝那人的血,啃那人的骨头,再用那人的头颅来祭奠自己的女儿,可想到二夫人所说的“忍”,她吞下这口气分析道:“此人既然胆敢害我的孩子,那此人必定做了万全的准备,就算我们将这些郎中稳婆交出去把韦萱给问罪了,那也伤不到此人。” “大少奶奶说地很对,奴才竟没想到这一层,”鱼骨回答道:“对了,大少奶奶,奴才猜想那幕后人现在一定非常关注郎中稳婆的情况,她没有在第一时间灭口,估计是怕招来嫌疑。奴才算着,这两天将会是幕后人动手的日子。奴才建议把那郎中稳婆都放了,再由奴才盯梢跟踪追查那下手之人,就可知道幕后人是谁了。” 她是放开了哭的,感觉怀中华宸也不喝奶了,她低头看他,见他望着自己不解,似乎想要安慰自己,但说不出什么来,接着华延钧更加哭了,华宸也不喝奶了,跟着一起哭。 华延钧不知第几次抹泪了,哄着华宸:“乖,娘不哭了,华宸也不哭。” 待到海葵和鱼骨回来,华延钧要安排一些事,她不知鱼骨对自己是否忠心,问道:“鱼骨,今日的事,你一定要保密。你是剑手出身,知道这其中的危险。但若你不愿随我这个主子,我也不勉强,你可选择继续回到海军敢死队中,那里有你更好的前程。” 鱼骨立刻跪下,对她起誓:“当初老爷派奴才保护大少奶奶,那奴才就一切听从大少奶奶的吩咐,绝不有他心。” “鱼骨想地非常对,只是,一旦让幕后人知晓我们已经看出他们的伎俩,那我们不就打草惊蛇了?”华延钧紧握着拳头道:“鱼骨,现在马上去放了那郎中和稳婆,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我不想要他们的命,就当给我那在天庭的华嫣积点德,来世投生好人家。” “可是大少奶奶。”海葵不愿就此罢手。 鱼骨点头道:“大少奶奶这么做也是善事,现在最好不要让那幕后人知道我们已了解实情,否则会面对面地引来杀身之祸都难说。那现在奴才就去把那郎中和稳婆给放了。一切都做不知。” “嗯,去吧。”华延钧要整理一下脑中的愤恨和撕心的痛:幕后人,这桩桩件件的事,已经很清楚幕后人是谁了。 大夫人韦氏,先是利用韦萱弄个红花羊肉汤一事,害死了三夫人,再是以雨瞳的前程做威胁,逼走了二夫人,这次是借韦萱之手毒死了华延钧的女儿。 “也对,华宸小少爷怎可由韦萱抚养呢?还不被她带坏了,以后大少奶奶就是小少爷的亲娘,我和海星都是小少爷的奴婢。”海葵终于开心了一下:“听海星说那疏影斋是坐南朝北,地势低,一日见光不到两个时辰,可就让韦萱在那阴湿处吃她自酿的苦果吧。” “嗯,是啊,只怕苦了华姹啊,这孩子是无罪的。”华延钧心软起来,想把华姹也带着,但没人会理解她,只会说她夺子罢了。 海葵摇头道:“他们都急着带家人逃走,鱼骨抓住他们审问,结果他们都说,”海葵愣了一下,不愿再说下去。 “鱼骨你说。”华延钧觉事情严重了。 鱼骨回答道:“我用军队的审讯方法逼问,他们才说出实情。稳婆说大少奶奶的女儿并不是闷死的,是被毒死的。郎中承认是他在大少奶奶的安胎药里下毒,毒药对大人无害,只会致胎儿死亡。” “我的华嫣,我的女儿,我怀了那么久,竟然被毒死了,可怜她没有见过天日啊。”华延钧听到此,手在抖,声在颤。 海葵也含泪提议道:“大少奶奶,我们向老爷说明吧,鱼骨已经审了出来,是韦萱派人威逼利诱,他们才不得已下毒手。” 鱼骨点头:“是的,大少奶奶,我已经将他们关在一处了。” 华延钧伤心之余还得冷静思考:“韦萱对他们威逼利诱?那韦萱哪来的人力和财力?鱼骨你相信这仅仅是韦萱吗?” 鱼骨想了想,摇头:“此事确实是韦萱派人出面没错,但她背后还有人,否则她没那么大能耐做这恶事。” 日子就先这么过下去吧,以后还有长路要走呢。 开心的是华家选了吉日在祠堂,让华宸,华姹,华嫣这三个新添的华家孙儿辈拜祖先,计入族谱。 华延钧那日是最得意耀眼的,她抱着华宸拜祭祖先,并由半仙念着“长子夏雨瞳正房夏氏延钧产下长孙华宸,功劳显著,记入族谱”。 华姹是由丫鬟抱着拜祭的,因为韦萱情绪太大被锁在了疏影斋,所以她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能来。报应。 华延钧开心的还有:她的华嫣虽是胎死腹中,但已然能入华家族谱,虽记在韦萱名下,但对华延钧来说,只要是在夏雨瞳名下就一切足够。 “好,那我就信你,以后广祁园的安危就都交给你管理了。起来去用餐吧。”华延钧颔首道。在她看来,鱼骨虽与自己不熟,但他毕竟是华正洋安排的人,至少他不会出卖自己,而华延钧也相信用人不疑,鱼骨是可信之人。 接下来该等夏雨瞳一块用晚膳了,在夏雨瞳回来之前,海葵愤慨地向华延钧请命:“大少奶奶,现在我们要怎么处置韦萱那个贱人?就算不能明着也要暗着收拾她!只要大少奶奶一声令下,海葵拼了命也要撕破那贱人的脸!” 华延钧已经稳定了些,让海葵也稳着些:“你向来谨慎,今日是太冲动了。想想现在的韦萱,被安排在疏影斋内,一年之内不可来广祁园。老爷的意思就是要彻底断了她和华宸的母子情,让华宸只认我。这就够韦萱难受的。” 估计大夫人就是想让韦萱害了华延钧,然后韦萱顺理成章成了雨瞳的正妻,大夫人就可更方便地利用那个没脑子的韦萱来管制夏雨瞳了。 只可惜,她和韦萱都算错了一步,没想到结果是她们打败而归。 只是现在,华延钧不能将这事告诉华正洋和夏雨瞳,因为大夫人韦氏的娘家家族力量雄厚,韦氏自己的计谋和翻云覆雨的能力也让人咂舌。 那么华延钧就要将此事瞒着夏雨瞳了,很苦,一个人背着这么大的苦事,却不能让夫君一起来承当。她了解夏雨瞳的禀性,若是知道此事真相,一定会持剑指着韦氏,到时候韦氏就有理由将他的嫡长子之位给换了。 真的就如同二夫人临行前所说:大夫人韦氏就是带着这样的计谋,一直都是。 华延钧作为妻子就要为夫君忍耐常人所不能忍,直到某天夏雨瞳掌握了华家所有权力,韦氏老去之时,才可将这些悲痛说出,并找韦氏算账! “咿呀”华宸开始喊着了,是要喝奶了,华延钧看到他才放松了紧绷的脸,抱起他:“华宸,娘给你喂奶,你放心,虽然你的亲娘这般毒辣,但娘不会因此而厌恶你。” “叭叭叭叭”,华宸喝奶喝地响呢。 华延钧已经给华宸喂奶几天了,没事就陪着他玩,拨浪鼓,人偶,风车都来了。华宸也开心着。 海星在一边夸着:“小少爷跟着大少奶奶是享福了,以前跟在韦萱身边时,每日听那韦萱哭喊,肯定不开心,现在看到大少奶奶笑着,还不跟着乐开了?” “嗯嗯,”海葵示意海星不要说韦萱的事。但华延钧也不是傻了,她知道华正洋所做的决定,心中对韦萱还是很愧疚:“不知萱姐姐现在多伤心啊。” “她不是还有个女儿吗?”海星不满道。 华延钧也想到自己的女儿,急忙问道:“海葵,我的华嫣呢?” 这,长痛不如短痛,海葵就遵夏雨瞳的意思如实说:“萱夫人之女华嫣出生后夭折,因为如今晚春入夏,天气湿热,怕华嫣小姐身子腐烂,已经下葬了。” 华延钧也喜欢这种做母亲的感觉,被这小家伙吮奶吮地痒痒的,好舒服。 只是华宸原本该有个妹妹叫华嫣啊。 华延钧抱着华宸,想到了韦萱:枉我一直可怜你庶出,在华家被人瞧不起,你却派人毒死我的女儿!韦萱,你这么狠毒,别怪我狠心让你生的儿子一辈子不认你! 第三六一章 担心儿子功高盖主 这遭到了一些有识之士的反对:皇上,那胡虏三国被荡平刚不久,若是将军队撤出大半,只怕会引起他们的民变啊。要让他们的民众学习我汉人的文字,将汉人的文化和生活习俗都传过去,直到改变他们的四象,那样才可撤去一半军队,这方能让人省心。就算那些胡虏人全部心归属于汉人了,这军队也不能撤那么多,最多撤去一半,否则难以面对更西边的外族。 还有提议的:皇上,那些人毕竟是外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现在还难控制,如果没有军队,只怕是会造反,所以这军队是车不的啊。平西王华定在那里守住也难。 …… 这些反对撤军的官员都被华延钧给降职并降俸禄了,华延钧是铁定了心要撤去西边的军队,也就是镇守胡虏三国的军队,那就是华定手下的军队了。 在昌茂宫等候的夏雨瞳,已经从罗公公嘴里知道了这事了:“皇后娘娘,皇上要将平西王手下的军队撤掉七成。” “本宫知道了。”夏雨瞳点头,心里已经大逆转了。 华延钧,你是在防着华定吗?害怕他造反吗?若是撤掉华定手下的三分之二的军队,只怕华定难以镇守那些葫芦人,更怕华定会战死在那个地方啊! 华延钧,你不担心近在眼前的华延钢谋权,却担心着你的儿子华定会早饭来夺你的皇位,你是脑经有问题吗? 夏雨瞳在昌茂宫里不停地走着,想着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对华延钧说呢?一片混乱。是要劝华延钧不要撤去华定的军队吗?那不可能,华延钧是不会同意的。 华延钧做了这个决定后,实在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怎么会这样呢?我不该想这样的事啊。韦氏姑侄,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如此狠心?我不想这样的。 华延钧也意识到会是这样,只是后悔没有多看女儿几眼。她抹掉眼泪,记得吴妈的话:坐月子不可哭。 现在该做的事就是要想法去安慰问候一下韦萱,但华延钧自己绝对没法将华宸还给她了,华延钧离不开这孩子了,已经视如亲子。等过一段时间再去看韦萱。 华延钧突然想到一件重的要事,立刻唤海葵和鱼骨:“给我接生的稳婆还有诊脉的郎中都见到了我产下死胎,只怕爹要灭了他们口舌,我担心他们有危险,这样吧,你们两个去安排一下,让他们去外县吧,并交代好让他们不要说此事。” 海葵和鱼骨这就去了。 只是她这次败了,难消心中怒气,对华延钧怒,怒她怎么那么好运,对韦萱更是怒:“这个蠢女人,让她下毒都弄成这样,要不就一并将华延钧毒死,要不就把华延钧的胎毒个半死不活,她怎就不敢毒死华延钧?偏偏华延钧生了个女孩,毒死了也没用,倒是把韦萱自己的儿子陪给了华延钧,以后她自己好受吧。这蠢女人,还真是要我手把手地去教吗?我可没那耐心。” 持月在一边也只有叹气:韦萱确实烂泥扶不上墙,但不知大夫人接下来有何计策。靠韦萱是斗不过华延钧的。 华延钧现在已经过了坐月子的时间,吴妈和吕妈也要离开了,临走时叮嘱了她很多话,她都一一记在心上并送以厚礼致谢:“这些日子来有劳吴妈吕妈对延钧的照顾和指点,你们所说的调理身子尽快受孕的各种食疗我都牢记着呢,这些衣裳首饰和胭脂就权当延钧的心意,送给你们各自的孙女儿吧。” 吴妈吕妈哭了好一会:“大少奶奶啊,我们没能保护好你安全生下孩子,可你还对我们这么好,真的让老奴惭愧了。” “是我的华嫣无福,不怪吴妈和吕妈,快收着这些吧。”华延钧将包袱给她们收好。 “延钧,这回伤心总算是过去了,看你开心多了,每日笑嘻嘻的,还抱着华宸转起来,华宸这小子也喜欢你,笑地会拍手掌了,我看着啊,我夏雨瞳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了,有妻子有儿子。”夏雨瞳搂着华延钧在怀念着:才一年不到,就成了一个要为妻儿着想的男人,这份责任感和使命让自己觉得尽是荣耀而非负担。 华延钧好玩的劲上来了:“雨瞳,明日我想抱着华宸玩秋千,跷跷板,还要去湖里划船,你在一边守着我们好吗?”华延钧期盼着求他。 夏雨瞳这急的立刻拉下脸来:“身体才好了多久,华宸才几个月,就想着要玩了。不行,我得给你立规矩,真让人操心……” “不要规矩,我听你的就是了,那你下去推我。”华延钧赖着要夏雨瞳做她的“苦力”,她笑地哗啦啦:“好好,雨瞳推高点,还要再高点……” 然后渐渐头晕了,看着夏雨瞳也眼花,说话也不顺:“雨瞳,我看不清你,但闻得到你的气味。” 夏雨瞳将她抱回房里:“都是好玩惹的,延钧,你让我省点心才好啊。”夏雨瞳才不想省这点心,他喜欢为这点操心而着急板脸,吓唬延钧。 这是快入夏的时节,夏雨瞳这几晚都是心猿意马的,但都被华延钧婉拒,今晚她就一直抱着华宸不肯松手道:“这修养身子得要三个月才行,要不对以后的生育不好,而且现在华宸还小,离不开娘亲的照顾,要是晚上哭了尿了,我要喂奶换尿布,嗯……” 恶心至极却对男人有致命的杀伤力,夏雨瞳对她的爱已不那么深,但情欲是可以被调出来的,他无法控制地再一次被调到了最高点。 只是这时“哇”地一声婴儿哭坏了韦萱的事。 夏雨瞳立刻起身批好衣裳下楼去。这疏影斋就两层,韦萱让她女儿华姹和丫鬟绿香住阴冷潮湿的下层,自己则住在稍微有点阳光且干燥些的上层,日日等着夏雨瞳来快活。 夏雨瞳现在听到孩子哭就说道:“是华姹吗?她怎么晚上哭了?”夏雨瞳拍自己脑袋:来这里只顾着和萱姐姐享乐却忘了女儿华姹了。 韦萱却直骂着:华姹你个坏事的丫头! 夏雨瞳在楼下点烛,抱起华姹,学着华延钧哄华宸的样子生硬地哄着:“华姹,不哭,爹来了。” 夏雨瞳可不这么好说话,在旁边懒散雅痞着:“延钧,这是要打算生很多孩子,我就准你,待身子好了,嘿嘿……”笑得可邪了。 华延钧一句“讨厌你这样子,还有,这些话别在华宸面前说,我可不想他长大后像你这个流氓一样”把夏雨瞳肚子笑爆了。 “延钧,你傻了?华宸他听得懂我说吗?” “你走开些,别带坏了他,现在我心里,华宸可比你重要,你去面壁,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可别跟我的华宸抢我了,快出去,走啦。”华延钧踢着他,脸蛋儿也鼓起来了。 夏雨瞳被心甘情愿地教训着,去偏房“面壁思过”去了,不过边走还边乐着:“娘子有了儿子就不要相公喽,心酸啊。” “还贫嘴就不准你看我和华宸。” 小小的甜蜜一家,乐融融金玉不换。 但偶尔夏雨瞳会想到“延钧真将华宸视为己出了,那以后”。他还是有些在意韦萱的感受,只是看这情况,就如父亲所说:让延钧来抚养华宸会好过韦萱,延钧已经为华宸准备好了几年的书册,还早早地聘了先生,并定下规矩“男孩要坚强勇敢”。嗯,就让延钧抚养华宸,这其实对萱姐姐来说也是个补偿,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一日的晚膳,华延钧见夏雨瞳有些心神不定,提不起兴趣,就为他想到一事:“雨瞳,自从爹将萱姐姐赶去疏影斋并封锁那里,我们就都没有去看过萱姐姐,这也是尊了爹的意思。可是萱姐姐对你有情义,你要不要去看她一下呢?还有萱姐姐的女儿华姹是雨瞳你的第一个孩子,不知在那疏影斋里过地好不好。” 夏雨瞳也想过这事,只是担心华延钧不开心就没说,看现在华延钧身体康复良好,且有华宸为子,夏雨瞳也就决定去看看韦萱:“是啊,怎么样也得去看看华姹了。” 待夏雨瞳去疏影斋后,海葵海星就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大少奶奶怎么了”“忘了韦萱是怎么对待你的吗”“为什么还要把大少爷推到她那里去呢”…… 华延钧不会对韦萱善意了,她有她的道理:依韦萱的急煞脾气,现在一定不招夏雨瞳喜欢,可以不管她了,但自己不能和大夫人闹翻,所以和韦萱好些吧,就算做作样子也好。 “雨瞳不会喜欢韦萱了,但我还是想让雨瞳去看看华姹如何了,我挺担心那个孩子。”华延钧这话是发自真心,可惜她现在不便将华姹抱走。 疏影斋。 韦萱终于在几个月的独处中等到了夏雨瞳的到来,每日都打扮好并翘首期盼为的就是这个时候。 夏雨瞳来看韦萱也无什么可说,就说着“华宸很好,你不要担心”。 吴妈和吕妈摸摸泪:“不知大少奶奶在华家过地这般艰险,以后老奴会为大少奶奶祈福,愿大少奶奶多子多孙,一生太平。” “保重。”“保重。” 送走老人家,华延钧现在要专心照顾华宸并调养自己身子,尽快恢复再怀上一胎,绝不让悲剧重演。 现在无法与大夫人正面抗衡,那就开心点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华延钧令人在广祁园内做了秋千,还有从西洋泊来的玩具:跷跷板,溜溜板等。 但现在华宸还玩不了这些,于是秋千就成了夏雨瞳和华延钧诉说情爱之处。 韦萱现在想重新将夏雨瞳拉回自己身边,就使出她所有的房中术来让夏雨瞳快活。 凡是正常男人都难挡,夏雨瞳来这,似乎就只有这件事可做。享受了情欲之后竟想不到要说什么,他躺在一边想休息一晚,算陪陪韦萱。 韦萱却还要伺候他,娇喘着隆起胸前本来就高耸的美人峰起伏跌宕,一身白皙也在月色下撩人心扉,她喘地很有节奏感,就是让男人受控的节奏:“啊——,啊——,雨瞳,快啊,我要受不了了,全身都在发热,你快把你所有的种子播撒给我,我全都要,有多少要多少,雨瞳,啊——,你还有是吗,给我,快给我,啊——。” 之后华家给华宸办了满月酒,华延钧抱着两个月的华宸接受所有来宾的祝福,这给她消除了一些悲愤和痛楚,心里念着:“华宸,你看来给你送红包的亲人这么多,你可不能辜负他们对你的期望啊。” 第三六二章 看着儿子杀丈夫吗? 那么华定,夏雨瞳想到华定会这么做。华定这孩子,一定能看出华延钧的想法,他是不会按照华延钧的指令去做这件事的。好不容易荡平了那些骚扰边疆的胡虏国,华定是不会让他们再从手中溜走的。 那么华定会这么做?如果不按华延钧的旨意行事那就是违抗圣旨了,但是华定知道事情该怎么处理,是绝对不能按照华延钧的意思去做的。既然不能背着违逆圣旨的罪名,那么华定就会,除非华定自己成了皇帝,那他就不是违逆圣旨! 夏雨瞳已经可以想得到华定的想法了,现在华定有强大的兵力做后台,在京城有华延钢做呼应,在民间的声誉十分好,那他要是做这弑君夺位的事,不会很难。 那么夏雨瞳这个被夹在中间的母后该这么做呢?看着自己的儿子杀了自己的夫君吗?不,不能这样。但是也不能看着夫君毁了儿子的一生! 好,那就只有这样了:延钧,如果那一天来临,我会以命护你周全的。 华延钧回到昌茂宫,看见夏雨瞳在那里等候,也感到意外,于是就和她聊起来他在朝堂上的事:“那些官员不听朕的话,朕就降职,罚他们的俸禄。” “延钧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是不敢轻易处罚某个朝臣的,现在,谁敢违逆延钧,延钧说罚就罚,那就是说明延钧已经坐镇天下了。”夏雨瞳夸着,可心里明白:延钧,你就这么乱下去吧,迟早会出事。而你处罚官员,完全是有华延钢给你顶着。 “嗯呀嗯咿”华宸嘴里发出声音,可能是看到这么热闹而开心吧。 另外韦萱的女儿华姹就没这厚待了,按礼节,只有家中新生的男儿和嫡出的女儿才可做满月酒,华姹的身份是庶出女儿,没有资格做满月酒。 吴妈吕妈一起跪下了,哭得眼眶红:“大少奶奶,老奴有句话,就算死也要说,要不心里不安啊。华嫣小姐不是闷坏的,是被人下毒致死的。老奴照看也接生过许多孩子,像这个还是看得出来。只是老奴猜想这是有心人所为,不敢说啊。”两位老妪都已哭得脸上沟壑全显。 “快起身吧,既然华嫣已经葬了,吴妈吕妈就当不知此事,以免招来祸端。我也已猜到是有人下毒,也知道此人是谁,会为华嫣报仇的。”华延钧蹲下扶起她们。 这让韦萱嫉妒不已,尤其是听着华家那热闹的声音,把气都撒在了华姹身上:“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赔钱货呢?要是你像华宸一样有个榔头多好,我也不至于被关在这难见天日的地方!” “萱夫人别伤了华姹小姐。”绿香忍不住护着华姹,她也是看不下去,若不是绿香,华姹怕是一身的伤了吧。 现在似乎没人关心韦萱的死活了,但大夫人还是在华正洋面前说了几句:“老爷啊,怎么说韦萱也还只是个孩子,你这么对她是不是太严苛了?她也没犯什么大错啊,就把她赶出广祁园,这成何体统呢?她是雨瞳的妾啊。” 华正洋对韦氏的话并不放心上,一边看文件一边回答着:“睿合,似乎你最讨厌你这个侄女,以前打骂她的时候,你可是冲在前头啊。” “我那也是希望她有所长进啊。”大夫人知道情况已定,没得改了,也就不费口舌了。 夏雨瞳打地毫不留情,几乎是跟韦萱翻脸了:“好,你不认华姹是你女儿是吗?但她是我的长女!你要是再敢虐待她,别怪我把她带走给奶娘抚养!” 韦萱蠢狠,反应慢,现在反应过来,哭着跪着拖住他脚:“雨瞳别走,你不知道我在疏影斋的用度有限,都是省着用,不敢吃贵的,所有前都用来买脂粉,没没能吃好的就没奶水给华姹啊,我也是想让你看到我的时候开心些就这么冷落了华姹,雨瞳,我都是为了你啊。” 天哪,这是什么女人?夏雨瞳觉得自己不知怎么去喜欢她了,或许这就是个只会在卧铺上为自己解欲望的女人吧。 但终归是爱过一场,他不想太绝情,为了华姹也不该如此,就放下声音来:“我会让延钧增加这里的用度,你多吃些,养好华姹。” “雨瞳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我会来看华姹的,你记住了。” 夏雨瞳不记得这事第几次半夜从韦萱的卧铺离开,他现在也不想去吵醒华延钧和华宸,就回到广祁园对守夜的下人说自己去海边了,明早让华延钧自己用早餐。 自己则去海边吹海风,清醒一下头脑,想着以后该怎么对待韦萱,想不明白她为何是那样一个人,吃苦后半点长进都没。 华延钧想着华姹将来,还是充满了期望:“韦萱貌美绝色,雨瞳气宇轩昂,他们的孩子华姹将来一定是极端出众的,但如果被韦萱这样待着,那将来只怕成了另一个韦萱。我真的可惜这孩子,不行,我想将华姹培养成德才兼备的美人,而不是庸脂俗粉。就算是为了雨瞳,也要为华姹着想。” “大少奶奶这事要去做什么呢?” “我去跟大夫人谈谈华姹的事,要找个靠得住的人来抚养。”华延钧坚定道,并带着海葵去宝院了。 海星撅嘴:“大少奶奶何必为韦萱的孩子着想呢?” …… 慢慢地,大夫人嘴里吐出两字“韦蕉”。 华延钧一听这个“韦”字就觉事情不怎么好,再听大夫人十分中意此人:“韦萱的亲妹妹韦蕉,也是我的侄女,让她带着华姹住到自可斋去,并带着丫鬟和奶娘,那样岂不是最合适放心了?” 华延钧愣了一下,已知道大夫人刚才思索是在做什么了,现在华延钧只有点头认同:“让萱姐姐的亲妹妹来照顾萱姐姐的女儿华姹?那就是姨娘照顾外甥女了,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吗?大娘就是有主意,以后华府还都仰仗着您了。” 宝院,大夫人坐在主座,和气地看着华延钧:“看你气色红润,定是身子完全恢复了,越来越像我华家将来的主母了。” 这话听来冷飕飕啊,谁敢抢大夫人这主母的位置? 华延钧自谦道:“延钧这气色也只是靠着脂粉摸出来的,哪里及得上大娘的三个女儿,尤其是大姐和二姐,在夫家很是得宠,想必是随了大娘的气度和雅韵,延钧想学大娘是高攀了,倒是盼着哪日大姐二姐回家来,延钧跟着学个三成也就足够受用一辈子了。” “哟,”大夫人笑地开花:“延钧这小嘴还真会哄长辈开心,将来可是个孝顺的孩子。就别虚夸大娘了,说说今日来有什么要问的吗?大娘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 说了这段恭维话之后,华延钧准备回去:“延钧这就派人收拾自可斋,让韦蕉和华姹在那里住的舒舒服服的。”奔跑着小碎步出去了,样子很是欣喜呢。 只是出了宝院不久就收起了那艰难的假笑,忧虑道:“不知这韦蕉跟韦萱是不是一个样啊?那我可有的烦了。” 海葵也是这般想着,并分析着今日的事:“大少奶奶,今日是不是失策了?大夫人肯定是有意让她的另一个侄女来华府,日后又要和你抢大少爷。” 华延钧叹道:“先不说日后,且说今日,大夫人比我们更了解韦萱,她知道韦萱徒有一好面孔,但已排不上用场,所以拿出她的下一个武器,只是在找机会。今日是我们送了一个机会给她。就算今日我们不去,大夫人也会很快将那个韦蕉接到华府来。” “哦,是这样,大夫人早就想好了啊。” 现在华延钧知道大夫人刚才的思索,都是在假装,做作样子罢了。华延钧只是担心着:这又来一个韦氏,到底会是如何呢? 可是华姹一直哭不止,夏雨瞳也奇怪了,借着烛光看华姹:脸上居然有掌印! 这怒火可上来了:谁敢打我的女儿! 夏雨瞳索性检查一下华姹的全身,看到她还娇嫩的身上诸多挨打的痕迹。 “怎么回事?绿香,你说!”夏雨瞳眼眸如虎目。 绿香吓地看看韦萱然后跪下:“都是奴婢不好,见华姹小姐不得宠,就虐待她,大少爷请责罚奴婢吧。” 满口谎言,谁都听得出,夏雨瞳收敛怒气:“你还没这胆子!” 尔后看那穿着轻薄透的韦萱下楼来,娇滴滴的“雨瞳,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不如留着多给我些快活啊”。 但这时韦萱的娇滴已无用了,夏雨瞳怒问着:“你就是这么对待华姹的?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你看她瘦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延钧是怎么照顾华宸的吗?每日准时喂奶,抱着哄着,教他说话,华宸已经咿呀学语了,长得白白胖胖虎头虎脑,每日笑嘻嘻要我抱。” 韦萱听不得华延钧的名字,将脸一扭,夏雨瞳继续教训她:“延钧对华宸,那不是她亲生的,却视如己出。而你对华姹是怎样?把她弄成这个样子,你有点母亲的心吗?” 韦萱露出真面目打骂道:“我要不是生了华姹这个赔钱货,那华宸也不会被华延钧夺走,要是华姹是男孩,那我也不至于落到这不田地!华姹就该死!” “啪”这还不挨打,那还等什么时候打? 华延钧早上起来就听闻了下人禀报,猜想着是韦萱惹夏雨瞳不开心了,估计她现在没什么好心情。 她想探知一下韦萱的状况,就令海星:“准备些衣物和婴儿衣物、尿布去疏影斋送给韦萱。” 海星撅着嘴想违抗:“大少奶奶……” 华延钧笑着对她说:“海星,你别这么不情愿,我们这事在为我们做事,不能让华家人说我这个正房太刻薄,所以该做的还得做。韦萱那脾气是不会要我们送去的东西的。但你一路过去可要大声宣扬些,逢人就行礼并告知这是我给韦萱送的东西。还有,到了疏影斋留意一下那里具体的情况,韦萱的脾气,华姹的身体等,能注意多少就多少。” 海星机灵着,一点即通,立刻扬眉:“哦,大少奶奶是在做给他人看,海星明白,保证让大少奶奶满意。” 华延钧笑着说:“海星就是这急脾气,招人喜也容易惹事,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太多事。” 海葵在一边捂嘴偷笑着:海星可早就把你芳心暗许大少爷,为他逃婚三次并在北上选妃的马车中哭泣的事告诉了大少爷,要是你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羞地不敢出门呢。 等海星按华延钧的意思送了礼物回来,手中还是满满的,没送出去,都被韦萱给扔了出来。 第三六三章 起兵篡位 华延钧还不知这些事呢,就对夏雨瞳说着以后的计划:“我还是打算让华定在西边兖州镇守,华定的儿子华滔就在我们身边。如果雨瞳想念华定,那就看看华滔了,可否啊?” “当然好啦,华滔在我身边,给我解闷不少呢,这小子,将来是个淘气的家伙,现在已经弄坏了宫里许多烛台窗棂了。”夏雨瞳说着,心里想着:只怕华滔长大后又会成为你的眼中钉,华延钧,我很难相信你,但是又要保护你,难为啊。你要是多想想,就不该对华定那么惨,一而再地刺激华定,是想让他怎么样啊?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们父子为敌。 兖州,华定的军营。 华定已经收到了圣旨,撤军的圣旨,与几个上将商量后,还没有得出结论,没有得出结论的意思就是不想遵循这撤军的圣旨! 回到府邸,华定与王妃梁氏商量着。梁氏也是蹙眉着:华定,真的要这么做吗? 华定每次想到华延钧都是咬牙切齿的:“华延钧对我没有父子情,我何必对他有义。华延钧已经不配为一个君王了。” “华定,此事,如果成了,那你会背上不好的名声,如果不成,那你我的性命还有我们孩子的性命都会有危险。”梁氏担忧地说道。 华定搂她在怀:“你担心什么?我有失败过的事吗?以前是斗不过华延钧才被迫离京城来到这西边,却不想我在这里大展宏兔了,算是因祸得福吧。现在这实力起来了,该是我像华延钧反击的时候了。” 海星念着她一路见到的听到的和她自己说的:“我每见到一个人都说着‘这是大少奶奶送给萱夫人的用品,你们看着点’,所有人听到都夸大少奶奶,而韦萱把所有东西都扔出来,我捡起,回来一路遇人又说‘萱夫人拒绝大少奶奶的赠品’,所有人都说韦萱的不是……” 华延钧浅笑着摇头:“今日延钧不是来向大娘请教问题的,而是有一事想劳大娘给延钧拿个主意。” “呵呵,延钧为何不去问老爷呢?老爷可是对你赞许有加啊。全府上下都羡慕不是?”大夫人和华延钧如至交一般闲聊,若不是知情者还真看不出来他们的仇恨深度。 华延钧是学着大夫人这样假装笑遮住恨:“大娘取笑延钧了,再说延钧可担不起了。哪里敢凡事问爹呢?我可连雨瞳都没说,就指望着大娘呢。毕竟这是女人家该管的家事,虽可问爹,但爹已是日理万机了,延钧想着能自己解决就自己想法子,想不出就这样赖着大娘了。” “好了,海星,我知道大体情况了,你就说说疏影斋怎样吧。”华延钧想着重点。 海星想到这,直摇头:“真是没见过这样韦萱这样的女人,自己打扮地花枝乱颤,却不管华姹小姐哭喊,华姹小姐穿地不好,又黄有瘦,像是要吃的,但韦萱不给。” 华延钧些直骂着韦萱不可为人母:“她就因为生我的气而这么虐待华姹?” 海星想了想,摇摇头又点头:“韦萱肯定是生大少奶奶的气。不过以前华宸小少爷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只顾着给华宸小少爷喂奶,有多余才给华姹小姐。” 好恶心的一段对话,终于到主题了。 大夫人祥和笑着抿了一口茶:“延钧想的是,那你要大娘帮你什么呢?” 华延钧说了华姹的事,解释道:“爹将萱姐姐关在疏影斋,我也不知爹是什么意思,也没敢问。或许爹自有他的用意吧,就不问了。但听说那里连年湿气不见日头,华姹还不过一岁,要长期住在那里也不是个法子。萱姐姐在那里身子定不好,难照顾华姹,我思忖着,给华姹找个人来照顾,换个地方。其实原本我想来照顾华姹,但大娘知道,若是如此,岂不让萱姐姐更难过。因此,这如何照料华姹的事还要请问大娘,毕竟她是雨瞳的长女,也是我的女儿。” 事实相反。 韦萱彻底毁了自己在夏雨瞳心中的美好形象。她今日也不梳妆打扮了,坐在地上哭嚎撒泼着:“以前你们说我有华姹,就把我的华宸抱给华延钧。现在竟又让韦蕉抱走华姹。那我还有什么?雨瞳,我为你生了两个孩子啊,一次一对龙凤胎啊,你守着他们出生的啊。” 夏雨瞳想安慰她,可是说不出来,他觉得韦萱现在的样子好可怕,比街道上撒泼的狂妇还要难看,或许是前后反差太大吧。 夏雨瞳只有给她个许诺:“萱姐姐现在知道舍不得华姹了?以前为什么要虐待她呢?如果你要悔改,那我会尽快让华姹回到你身边的。” “那你呢?雨瞳?”韦萱的双眼被蓬乱的头发半遮,恐怖阴冷。 大夫人点头道:“不错,延钧想的全面,如果由我出面为华姹找个人来照顾,那样就免得韦萱牢骚了。让我想想呢,奶娘是得找一个,还有就是住处,就自可斋吧,那里地势高些,通气也有阳光,但是奶娘不可靠,还得有个靠得住的人。” 大夫人在思索着,只是华延钧难猜透大夫人在想什么,或者她根本没想,只是在佯装。 次日,夏雨瞳和华延钧商量着:“明日让海星去自可斋把华姹抱来,不能让她长大后怪我没有尽到做爹的责任……” “嗯,是啊,我也想教教她说话,教她喊爹,到时雨瞳我们就有一双儿女了。”华延钧还是很期盼的,但其中的落寞不小心被夏雨瞳看出。 不是不小心,是他有时能读懂她:“延钧,不仅如此,我们还会有我们两个的儿女。”摸着她头,她幸福地倚在她怀中。 只是不可太久:“雨瞳去巡海,保护龙溪郡,保护我们一家。” “就不留我久一点?” “你快走啦,迟到了会被上将罚的。” …… 华延钧等待的日子不是很难,因为看着华宸,似乎他日日在长大,每次看见华延钧都会喊“娘”了,只是不太清楚,有时只有口型没有声音,有时喊不出来,就急着要华延钧抱。 华宸带给华延钧好大的成就感,她每日都是全新的一天:我的华宸认得海葵海星了,认得鱼骨鱼刺了,比昨日进步了。 她总有新消息给归来的夏雨瞳,都是些有关孩子的家长里短,夏雨瞳却听着可有趣:“延钧,还有呢……” 她不像韦萱一样爱打扮,可能是自知自己比不过韦萱,所以一身都是比较素色的。 她对夏雨瞳和华延钧都很恭敬,一过来就行礼:“奴婢韦蕉来给大少爷大少奶奶问安了,本不该来扰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但因着现在奴婢照顾华姹小姐,所以不敢怠慢,特来向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禀报并承诺将会好好伺候华姹小姐,不让她有半点不适。” 夏雨瞳不太想说话,显然这个韦蕉是扰了他和华延钧的家常事了,他只淡淡一句:“嗯,你注意些,要照顾好了。”有让她走开的意思。 华延钧得对她友善点,既然她自称奴婢且卑躬屈膝点头哈腰,那当然不可冷落,尤其是她的身份,华延钧对夏雨瞳说道:“雨瞳,韦蕉是韦萱的亲妹妹呢,大娘特意让她来的,你忘了?” “哦,我知道,韦蕉你照顾好华姹。”夏雨瞳还是此话。 “奴婢记着大少爷的话。”韦蕉倒也听话,并对华延钧聊起来:“大少奶奶,奴婢对照顾幼儿也没经验,那奶娘也不敢全信,想着日后若有什么疑问,可否来请教大少奶奶呢?” “奴婢都谨记在心,大少奶奶,奴婢还有一问……”这一问可就似蓄水池放水一般没个停。 华延钧得一一回答,而夏雨瞳呢,面对的是有关自己女儿华姹的事,再烦也地忍着。 终于等到韦蕉恭敬地行礼:“奴婢告辞,待来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一定会看到华姹小姐白白胖胖的。” 夏雨瞳终于可狂喊一声了,只是惊了华宸,他跑去哄,却不如华延钧有方子,华宸已能听出他们的声音,似乎是在说“爹吵醒我,我要娘抱”。果真,华延钧一抱他就安然睡了。 放下华宸在摇篮中,华延钧给夏雨瞳按摩印堂,并劝着他:“雨瞳,你这事恨屋及乌吗?” 夏雨瞳拉过来坐身边,没有否定也就是承认了自己这心思:对韦萱是爱之深恨之切,而对这个突然冒出的韦蕉则是恨屋及乌,一点没错。 且走且看吧,水来土掩。不管韦蕉是何方神圣或厉鬼,都别想扰了华延钧现在的甜美日子! 韦蕉来华府的速度快地惊人,第二日华延钧起床就收到了丫鬟的消息:韦蕉带着华姹,奶娘和丫鬟住进了自可斋。 华延钧无奈地摇头:大夫人急不可耐,韦蕉急不可待,早就打定了主意啊。 夏雨瞳对她无兴趣了:“萱姐姐在此照看好自己,延钧会常派丫鬟来探望,有什么需要就和丫鬟说吧。” 看着夏雨瞳离开的背影,韦萱迟钝了,直到他消失,韦萱才拍打着泥湿的地面:“雨瞳,你是喜欢我的,你只喜欢我一人,你要什么都为我着想才对!我才是你的夫人!” 夏雨瞳听不到也不想听韦萱的嘶喊,是她自己将两人的关系弄破的,但夏雨瞳对韦萱还是存些愧疚,一点点:虽然萱姐姐自恃貌美不识大体,但她有缺点有优点,我没有足够容忍她,是我对不住她。如果过一段时间她改了性子,那还是原谅她的无知吧。 夏雨瞳有情义,不想这么放弃曾经深爱的人,但不觉心中空落,这些日子见到韦萱闹就会烦心空落,唯一能解除此愁的就是将延钧搂在怀,一手摇着摇篮,看着他笑地纯真无邪的儿子华宸,心中才会美满幸福。 韦家虽也是商家海盗出身,但可算是靖州有头有脸的,可与华家较劲了,这样的家族已经是倾向于向书香门第学习,女子是要遵守三从四德,但这个韦蕉,作为韦家的庶出小姐,竟这样没名分地来到华家,算什么呢?丫鬟?不会这么简单吧? 她这么急着来干什么,也是有心思的,是司马昭之心吧? 海葵海星都看出来了:“大少奶奶,不知那韦蕉打什么主意呢,我看她要是想和韦萱一样害你,不如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杀杀她的气焰。” 华延钧挥手看着华宸笑着:“什么气焰啊?我们都还没见过韦蕉呢,或许她就是来帮她姐姐韦萱,或许她藏着什么心思,但我们不得先无礼。” 第三六四章 夫妻情分早耗尽了 感觉梁氏有些发抖,华定松开她,看着她脸,安慰道:“晶晶,不要害怕,我已经想好办法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子了。如果这次成功不了,那我就把华延钧的其他皇子都给杀了,让他不得不按我的意思行事!” “我会为你和孩子们祈祷,”梁氏说道:“对了,我们的华滔在皇宫呢,幸好他被找回来了,在母后的照料下肯定是没事的。” 华定点头:“这自然是,母后绝对不会让华滔有任何危险。”华定肯定道,因为他已经知道赏赐的华滔失踪一事其实是母后夏雨瞳所为,为的就是保护华滔。 这些信息是华延钢来信告诉他的,所以现在华定与华延钢是暗中往来的,也要暗中防备他倒戈。 京城皇宫,夏雨瞳几乎是每日带着华滔到华延钧的昌茂宫去看望他,给他准备好饭菜,话也多了起来。小华滔对他的皇爷爷华延钧也不那么害怕了,在饭桌上也大开小嘴了。 华延钧有些奇怪,但只是在心里:经历了那些事,就是华宁华宥的死,那都是因为自己的过失,没有早些将韦萱韦蕉姐妹给查出来,雨瞳一定十分恨我,可是现在,雨瞳每日来伺候我,享受这年老的天伦之乐。难道雨瞳不在乎我以前的错了? 去你的吧。 夏雨瞳只是害怕华延钧很快会没了,于是要在华延钧的最后一点时间内与他度过,算是了了这辈子的夫妻情分吧。怎么还有夫妻情分吗?不是早就被消耗尽了吗? 这是难理解的事,矮小的延钧还嵌了两个深浅不定的梨涡在脸上,怎就弥补了他心中的创伤了?小丫头有诡计吧? “延钧。”夏雨瞳自己笑地才诡异呢。 华延钧见他这么靠近来,还是不愿道:“雨瞳,为我们以后想想,如果你要我生好多孩子,那就再等等,我还要修养一段……” “你修仙呢,等地我急出病来可怎么办?”夏雨瞳含住她的小唇,用尽力气吮着她唇里外的香甜,直到她喘不过气才罢休。 她就是不同意,一定要再过段日子,而他也不强行,顺着她意思,不让她生气,最重要的是为了她身心都好。他去偏房睡了,他已能看穿她:如果她愿意,会自己埋下头,抬不起来,到那时…… 夏雨瞳想着乐着入睡:延钧在旁边真好。 哦,对了,要把华姹抱来,海星已经去了,但回来时却不止海星一人,还有一女子抱着华姹,华姹在她怀中挺乖,不哭不闹。 这是韦蕉吧?没叫她却自己上门来了,她可比她那傲慢的韦萱姐姐懂事多了,不过太懂事的话,那就是存了心机了。 华延钧看她身段都似韦萱,却不及韦萱的妖娆妩媚,这举手投足间缺了韦萱的销魂勾骨的魅惑劲,且身姿也不够韦萱的火,脸庞更是称不上天仙下凡,但说小家碧玉楚楚动人还是可以的。最大的不同点在于韦萱有一双一眨一杀人的魅力桃花瓣眼,而韦蕉是一双睡梦眼,就是比丹凤眼大一点的,看起来半睡半醒的,这倒似她的姑母韦氏。 虽说韦蕉已足够称得上美人,但有她那美的无法形容的韦萱姐姐姐,她的光彩也难绽放。现在看来,她也就是一普通女子罢了,只是那睡梦眼有点梦幻感,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说地这么谦卑,华延钧没理由不答应啊:“好啊,这是自然,华姹是雨瞳的长女,对她,马虎不得,韦蕉,你可要一点一滴都耐心着。” 韦蕉似乎是得了旨意,就开始“请教”了:“大少奶奶,奴婢刚抱着华姹小姐时就发现她身上有伤痕,奴婢觉得不满周岁的孩子敷药必定要谨慎,所以就想请问大少奶奶有什么要主意的呢。” 华延钧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华姹的伤痕啊?可怜她了。你要注意药性太重的不可给她用,如果有过敏发炎也不可用,实在不行就让奶娘喝药内服再给华姹喂奶。怎么说将来华姹是大小姐,身上可不能留下伤痕,你明白了?” 华延钧冥冥中感觉来者不善:韦蕉想做丫鬟就随她,但要是想做夏雨瞳的女人,那就得乖乖地做个妾室,华延钧可以容她在身边,但如果她有半点异动,那就别怪华延钧眼里进不得沙子了。 延钧的双眼可是明澈清朗水汪汪的,怎容沙子呢? 现在是大清早,让夏雨瞳安心地出去巡海吧,至于韦蕉的事,晚点再说。华延钧先陪着华宸玩一日。 一闪,晚饭后,华延钧就把这事告诉了夏雨瞳,并议论道:“雨瞳觉得大娘这个决定怎样呢?” 夏雨瞳暂对一切无心了:“延钧,我去看看萱姐姐。” 他现在肯定担心韦萱的心情,让他去吧,初恋是难忘的,但愿韦萱留给夏雨瞳一份美好回忆吧。 夏雨瞳脑子中迷糊着闪过这些,没有清晰地思考,因为此刻他和华延钧很享受两人给对方幽幽的淡淡的带着点嘻笑可以抚平对方伤痕的爱。就这一点,是夏雨瞳难放开华延钧的最重要原因。 他和她渐入佳境,忘却烦恼,直到天堂方休…… 嗯,还有一事,夏雨瞳想解释,记得洞房那晚,是他和华延钧的初夜,那晚真的就是个意外,他一直觉得那晚自己太凶残。华延钧也觉得那晚不是她所想,她还一直怪着夏雨瞳呢,只是怎么说出来呢?丢死人啦。 早上起来,华延钧高兴地飞上天了:怀第一胎的时候就是在洞房那晚,那现在我和雨瞳身体都好,应该现在就怀上了吧?哎呀,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母猪,老想着这个,把雨瞳当什么呢?真是丢人。 “延钧,你一大早坐起来蒙着脸摇着头在干什么呢?”夏雨瞳看地有趣,伸手就去摸她的肩膀。 华延钧回头眼神溜达:“没什么,只是揉眼睛,啊!” 一早上挺有趣的,只是夏雨瞳手脚粗,把延钧的衣裳弄了个乱七八糟,穿地更落汤鸡似地,最后被华延钧命令道:“站好了,转过去,以后不要帮我穿衣裳!” 闹了太久,所以耽搁了早膳的时间,华延钧就用木饭盒一样一样地盛好给他,走到他身边轻声却狠狠咬牙:“你看,连吃早饭都来不及,以后可正经些。” “延钧送我出去,到大门口。”夏雨瞳还有要求。 “好,那走快些。雨瞳记得英雄不可沉溺于儿女情长,我不会常送你,免得你慢吞吞的,看现在就慢了,跟小孩子似地。”华延钧一路唠叨个不停。 夏雨瞳不介意形象,一边吃枣泥膏一边说着:“嗯,我走快些。” 夏雨瞳走快了,华延钧就提着裙子在后面追啊:“雨瞳,你怎么这样啊?人家好心送你,你让人家跑地累得慌。”华延钧忘了夏雨瞳是粗长腿,与她的小碎步相比,是一步对几步的,夏雨瞳若是大迈步,华延钧还不要跑了。 “唉,”夏雨瞳笑得得意了:“要快是你,要慢也是你,还真难伺候你这小娘子啊。” 夏雨瞳对此自然是有不满,但静心一想:延钧是为我好,我就别板脸了。 他想到了曾经被韦萱当配种公猪一样的糜烂生活,就不由得想吐:不对,延钧对我好,比韦萱好百倍千倍。不去想韦萱了! 想延钧是最快乐的。 华延钧这天也是快乐的,是她按吴妈所说算的受孕的好日子,也是她的生日六月初八。 十七岁生日不是大生日,也不必摆宴席,华延钧也不喜欢铺张炫耀,就随夏雨瞳一同回了娘家一趟。这次因为带着小华宸,所以夏家人没那么鄙视夏雨瞳这个商户后代了,终于有点笑意了。只不过,夏家人还真的以为华宸是华延钧所生,所以这态度才有所改变的。 从娘家回来后,夏雨瞳和华延钧自己摆了个小庆生宴,来祝寿的人就是他们的小华宸。 夏雨瞳觉得对延钧了解不够,就问了一个早该了解的问题:“延钧,你的名字好听,也挺特别,不像普通官家小姐的名字,她们一般都从女旁的。”夏雨瞳在华延钧面前的吃相一点不忌讳,吸着面条唰唰响连带着说话。 今日是上天赐福了吗?让她长高了,这样下去,以后还会再长的,等到不久一天就会和夏雨瞳站在一起相得益彰了。 华延钧乐地不觉已被夏雨瞳偷吻了一下额头:“雨神娘娘,今日生日,又长高了,高兴吗?” 嗯,华延钧猛地点头,溢出满脸灿烂笑。 夏雨瞳牵她来卧房到梳妆台前,华延钧一脸迷茫:“雨瞳你要做什么?” 夏雨瞳挺正经地手指描了一下她的眉毛说道:“古诗文中的才子佳人都是才子给佳人画眉的,今日我就给雨神娘娘描眉,来别动,雨神。” 怎么会不动呢?华延钧可不要:“雨瞳你写字就是鬼画符,还描什么眉啊?我本来就不怎么漂亮,被你这么图画还能看吗?” “雨神哪里不漂亮啦,来画一个吧。” “你自己画吧。” “呵呵,抓住了,不画眉那就让小的斗胆请雨神伺候一宿了。” “雨瞳,不玩啦。” 愉快的十七岁生日…… 华延钧说道这个就骄傲幸福起来了:“我是泰熙十年出生,那时遇上靖州大旱一年。人人奇怪靠海的靖州为何会大海,一定是有鬼作怪,人们都期盼雨神降临。我爹陪同朝廷御史来赈灾,但朝廷国库空虚,拿不出什么财务来,我爹请人看天象,发现大雨将来,于是就下令靖州百姓‘雨神将至,无须惊慌’。他为了证明所说为真就带着我娘到处劝导那些趁乱抢劫或是无心安生的百姓,那时我娘怀着我恰要临盆,就在大雨那一天,她生了我,在灾民们临时搭起的棚子内生下我了。” 华延钧说地久了,喝了一口水,继续讲述她的“丰功伟业”:“我出生后,灾民们在雨中欢呼‘雨神降临了’,还有的说‘下雨了,老天有眼啊’,他们都感谢我娘并感谢出生的我。于是那天我爹就顺着灾民的意思,为我取名华延钧,瞳就是眼睛,‘华延钧’合起来就是灾民所说的‘下雨了老天有眼’。后来我知道了这件事,激动不已,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为灾民带来及时雨的雨神下凡。” 说着说着,华延钧也不吃饭了,在桌旁转悠了起来,眼神朦胧幻想着:“我要是真可为百姓谋福该多好。要是我是男儿身,是不是就可立于庙堂进谏献策呢?” 第三六五章 幼子难继承皇位 夏雨瞳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觉得还有那么一点,于是就凭着这点若有似无的夫妻情意来一起用膳,一起聊天。用膳还可以,吃就是,聊天却不行,聊什么啊?可以聊的都没了。 那就只有聊聊小华滔了,哦不,华延钧并不喜欢小华滔,只是看在夏雨瞳的面子上才对华滔好一些。他现在是想着让八皇子华宝来继承他的皇位。 那么夏雨瞳就和华延钧聊聊八皇子华宝:“最近华宝的学业不知怎样了?” “还好,我给他请了翰林院的先生,每天三个先生教不同的课题,诗词,文史,书画,经贸,民生……”华延钧一口气说着,说道天方夜谭去了,也不知他说了多少们功课。 天哪,八皇子华宝正好六岁的样子,快七岁了,这么多功课要怎么学啊?华延钧你是想让他做太子,但又想到自己五十好几了,等不及了,所以就给六岁的华宝猛灌输各类知识吗? 也不知那些翰林院学士是怎么一个个给华宝轮流上课的,整个教室就华宝一个学生,先生却十来个,教材比华宝这个人还要高,要这孩子怎么去接受这些知识啊? 其实不用华延钧说,夏雨瞳也可以知道那些翰林院学士很为难,谁都知道华宝这个年纪是很难接受这么多知识的,尤其是一些特别难懂的,诸如《资治通鉴》、《左转》、《春秋》、《楚辞》,连读起来都觉得拗口,更别说去理解了。 啊哦,明日也是如此舍不得,生怕夏雨瞳在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哪里还会说“别回来”,还是那么赖着看着他,满眼都是“你为什么不陪我”的小孩子撒娇神情,但她心思是成人了,只有祈祷着:“在外一切都要平安。” 夫妻生活甜如蜜,偶尔夏雨瞳会加点酒狂欢一下,华延钧会加点醋酸一下,小华宸加点糖果开心一下,一家人调剂着这蜜一般的生活。 华延钧还多了个小心思,她记得吴妈吕妈曾告诉过她女子受孕的最佳时候是每月哪个日子,于是她在这天就会特别上心。而夏雨瞳呢,每天都上心,除非是遇上华延钧的月事。 为此,华延钧就与他把闺房之事口头约法三章,一来是为了夏雨瞳的身子,不准他滥用,免得像以前他被韦萱弄得那什么过度,说不出口地难堪。二来是为了养精蓄锐好在每月最好的那天保证怀上孩子。 呵呵,既是为了夏雨瞳,也是为了他们共同的还没怀上的孩子啊。 “男儿身就别想了,”夏雨瞳站过来,将她向上仰着的头给扶正来对着自己,夸她的名字,念着:“华延钧,华延钧,真的是越念越好听,怎么喊了一年才发现呢?岳父大人给你取这个名字也是对你给予了很大的期望啊,难怪岳父大人不舍得将你嫁给我呢,觉得我捡了大便宜了。” “哪有的事,雨瞳胡说什么,我爹就那脾气嘛。”华延钧傲着头:今日我可是雨神了,只是日子久了,十七年前的那场大旱早已被人淡忘,也无人记得她是雨神了。 可是现在,有一人会永远记得:“诶,雨神娘娘,你好像长高了。” “雨瞳在逗我开心吗?不过也好,今天生日,长高了也好。”华延钧心地宽,从不因自己矮小而自卑。 夏雨瞳摇头认真道:“真的,雨神娘娘,去年我们洞房的时候,我笑你‘十三余’,清楚记得你脱掉鞋子摘下凤冠后只是我肩膀高,现在头顶到我下巴了。你长地好快啊。” 感觉是这样,华延钧靠近他一些来比划着,用手量一下真的到夏雨瞳下颚高了。 夏雨瞳跟她拗上了:“妻子该做的你都还没学会,要是我把这事告诉爹娘……”夏雨瞳边说边穿了里裤,不让华延钧太羞。 华延钧连忙讨饶:“雨瞳,好好,我听你的,帮你更衣,但你也别把这闺中之事告诉爹娘啊,不嫌难堪吗?” “延钧帮我更衣就不告诉爹娘了。”夏雨瞳得意着扭扭身子,回头看看被自己逗地服服帖帖的倨傲小丫头。 “转过头去,非礼勿视!”华延钧怒喝着,现在她也只包着一件小红肚兜呢,跟个送福娃娃一样可爱。 华延钧还没有女性身姿的魅力,但这个福娃娃样子就是惹得夏雨瞳要回头多看几眼。夏雨瞳也要为此付出代价:就是被华延钧捏着说“转过头去”。 华延钧终于帮他穿好衣裳,夏雨瞳就转身过来:“礼尚往来,我来帮娘子更衣吧。” “不要,你走开啦。” “是这样吗?” “不是!” …… “延钧,我们不说别人好吗?”夏雨瞳似有意手指从她的眉毛上划过,看着她,将那些不愉快都挥之脑后。 华延钧已知晓他的意思,但现在,现在生孩子后已有四个月了,再无理由拒绝他了,华延钧怎还羞着呢,在脑子里翻个遍也找不到理由了,就拿出挡箭牌:“华宸要是没有我陪着,晚上会哭。” 太弱的理由,被夏雨瞳一语捅破:“华宸将来必须是男子汉,不可对母亲这么依赖。” “不行,我还离不开他呢。”华延钧去抢着抱华宸,却不见了摇篮,回头看夏雨瞳潇洒地半倚在卧铺边,脚勾着,贼笑贼笑的。 “你什么时候悄悄弄走了华宸?把他抱哪里去了?”华延钧审问着,焦急地快要流泪了:他是我的儿子。 夏雨瞳看这情形,连哄着:“延钧我没有把华宸藏起来,就是让海葵带着他了,明早就见到他了。” “真的?” 见他赤着膀子,华延钧蒙住眼:“雨瞳你怎么还没穿好?快走开啊。” “延钧不也是吗?”夏雨瞳觉得今日是没有烦恼了,看着延钧这着急的样子,心里怎么就特别想逗她呢?这习惯怎么一直改不掉? 华延钧摸摸自己身上,唰地开始滚烫上身到脸颊,感觉脸好热啊,因为身上啥都没。她抢过被子来包着自己,去找她的肚兜,在哪呢?是被自己弄丢了还是雨瞳藏起来了? 夏雨瞳轻搂她入怀,对她柔言道:“延钧,我们成亲有一年了,你怎么还害羞啊?以后就不可这样了,来今日,帮我更衣。” “你以前让我帮你更衣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啊。”华延钧不乐,意思就是要他先穿点。 “真的。”夏雨瞳承诺道,但也要她完成她的诺言:“延钧也要待我好一点了,我这个做夫君的都快被你忘了。”他气息喘地加快了。 对身材娇小的华延钧,夏雨瞳很爱护,就如对一个瓷娃娃,就怕破损了她一点,弄疼了她一点,游移在她身上每一处的手不定,轻抚而柔情。 他回头,看着可爱的她累地出汗了,就握握手,毕竟在这大门口不便亲热,要是被看见了,只怕有人说延钧不好。 “我去巡海了。” “嗯,我和华宸等你回来。”这一句可是最温柔最舍不得的。 夏雨瞳已经摸准了:不管延钧在广祁园里如何与自己争辩,但是在门口分离时就会立刻变得柔情似水,软和到他骨子里了。 走开后,华延钧目送着,好久,回到广祁园就后悔了:刚才对他那么顺着干什么?为什么不说“永远别回来坏蛋”。对!明日就这么说。 不似对韦萱那样如虎豹般凶猛。夏雨瞳也不知自己为何对韦萱和华延钧完全不一,是因为韦萱的那身弹力鲜酥肉足够将他的欲望引发到最高点而华延钧的小骨骼却没这本事?抑或是在他眼中韦萱的跳舞身姿足够强大而华延钧还没成熟的小丫头个子需要他爱护? 夏雨瞳也没多看那韦蕉一眼,没兴趣,就看着他的一双儿女在摇篮里抢着玩具,体味着父亲的荣誉和责任呢。 华延钧就觉得韦蕉不简单了,居然可以说出“海葵海星一个细心谨慎一个英勇过人”,要不是韦蕉打听来的,要不是大夫人韦氏告诉她的,而她,牢记了。可她何必记得这么清楚呢? 总有些山雨欲来的感觉,华延钧撇开这糟糕的心思,看两孩子,见夏雨瞳在逗他们玩呢,拿着一布娃娃在引他们。夏雨瞳还真不是照顾孩子的料,一下子就把两个孩子弄哭了。 华延钧起身去抱着华宸哄着,很快就哄他开心了,再去抱华姹,可就没法哄她开心了,因为从未照顾过她啊。韦萱在二楼,楼下的丫鬟绿香听着楼上不知廉耻的男女对话,她瑟瑟发抖躲在被子里:萱夫人,你太大胆了,要是被大少爷知道,我也会没命的。 韦萱是认为夏雨瞳忘不了她,总有一日会来。 不过一天,一件突发的事打破了她的美梦,郎中来诊断:梅毒,尽快诊治,痊愈之前不可房事,否则害己害人。 韦蕉在一边劝着呆傻了的韦萱,翘着二郎腿悠哉着:“姐姐啊,我早就劝你缓着点,难道就一天都忍不了?像这种事多了,不仅伤身也早衰啊。” 韦萱在一边气地上火:“你嘲笑什么?还没出嫁呢,就说出这不知羞的话。” 华延钧想叫韦蕉过来哄华姹,可是韦蕉已对身边的丫鬟道:“紫香,把我的琵琶拿来。” 韦蕉弹琵琶,唱了一曲《娃儿乐》,旋律轻快歌声甜美,可见她是有一番功夫的。唱完之后华姹也就不哭了,韦蕉解释道:“大少爷大少奶奶,我平常有空就会弹弹琵琶唱点小曲给华姹小姐听,她也乐得听,不知这样合适不?” 夏雨瞳对这个赞同:“嗯,很好,女孩子是要听些歌曲,韦蕉将来你就教华姹弹琵琶好了。” 大家闺秀弹琵琶也不像样,不过华延钧不在乎这些拘束的礼仪,也赞同道:“嗯,如果华姹喜欢,就教她琵琶吧。” 韦蕉就这样一曲江南小调和一琵琶得到了夏雨瞳和华延钧的初步认可,以后来的频率也多了,每次都不忘弹奏一曲,从娃娃的歌曲到情歌恋曲,倒是不错,只是华延钧听着不那么舒畅:韦蕉,你还是不要这么心急地好。 韦蕉的姐姐韦萱已经不心急了,她每日都有人陪。她不会孤单的,一个天生的尤物被丈夫冷落在偏僻的疏影斋,还不惹来那些垂涎者? 韦萱是不缺男人的,每晚,那个男人都会在戌时后来到疏影斋与她一番享乐。 不过只是这个男人享乐,韦萱不怎么,她对这男人就如一具尸首一样躺着,没有任何配合。 第三六六章 幼子和长孙相比较 再说了,华宝的资质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夏雨瞳可是了解过的,华宝这孩子算是皇子里比较聪慧的,根据夏雨瞳的经历来看,华宝是有一番作为的,七岁看老嘛,能看出来的。但是依照华延钧这样填鸭子的方法,华宝会被撑死的。 可怜这个最小的皇子要承担着华延钧最重的期望,而且会失败。因为华定不会让华宝成功。华宝也没想过要怎么成功。现在的华宝虽然才六岁,但是这体形都快变样了,很胖,胖地超过了同林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夏雨瞳作为嫡母,也为华宝担心了。但就是不明白华延钧这个父皇会像没事人一样。 华延钧,难道你看不出华宝过得很累吗?他也不敢说什么,每日三餐,吃晚饭,一点都不能休息,立刻去尚书房,背诵着那些他不懂的东西,还要在翰林院学士的知道小记住这些东西的意思,是生生记住,因为不理解,那就等长大后理解吧。 反观华滔,是华延钧和夏雨瞳的长孙,今年四岁,夏雨瞳对他从不逼着去学那些枯燥的东西,而是从最简单的识字开始,一点点的,让华滔感兴趣,在识字的时候顺便背诵诗词和有趣古籍。这样学起来就有趣多了。 还有就是习剑,华滔没有谁指点,就是自己跟着朝廷护卫屁股后面练习,用棍子或者木剑,学得像模像样。夏雨瞳每每在远处看着,都会露出久违的笑容。 “哼,要想我伺候雨瞳那样伺候你,休想。如果不是无聊,我也不会让你这个瘦骨头占便宜。”韦萱就是这心思。 夏雨瞳已是心难静下来了,左思右想着,起身坐下,要不要去看韦萱呢?每次去看都是大闹一番,什么知心话都没,看望她之后心情更糟。可这不去看呢,也不自在。 “雨瞳去看看萱姐姐吧,算日子也有时间没去看望她了,我想她现在也许性子缓和了些,不会像以前那样急躁了。”华延钧懂他心思,体贴道:“要是不去的话今晚也难眠啊。” 夏雨瞳想通,拍拍她脸蛋儿:“延钧,我尽快回来。” 但华延钧看到他走的步伐很快,怎么说韦萱是他初恋之人,夏雨瞳视情义为重,自然难忘。华延钧看重他的原因,也包括这一点。 海葵海星经过以前许多事,觉得华延钧让夏雨瞳去看韦萱并无大碍,因为每次夏雨瞳去看韦萱都会半夜回到华延钧身边。 估摸着要不是韦萱惹夏雨瞳生气,要不就是韦萱留不住夏雨瞳。总之韦萱已不是华延钧的绊脚石,华延钧心里有数,所以海葵海星都不担心什么:等着吧,夏雨瞳很快就会回到华延钧身边的,和以前一样。 华延钧也这么认为。 让那个男人在她那身收魂的肉上啃着,她没有一点激情:唉,你哪里及得上雨瞳十分之一啊,不如去死吧。 对韦萱来说,夏雨瞳是雄狮,这个男人是病狗,没有雄狮的话就只有拿病狗来凑数了。 只是这个病狗远满足不了她的要求,这病狗很快瘫倒在她身旁,喘着长粗气,似乎一口气上不来了。 韦萱不屑道:“怎么了?这样就不行了?没用,滚下去!” 病狗也是男人,男人就忍不得这话,他喊着:“谁说我不行?”再度在韦萱身上消磨耗费自己,再次滚落下来,真的不行了,要享受美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哟,姐姐倒教训起我来了,记得姐姐没出嫁的时候不就踮起脚望着家里的来客,看哪个中你的意,一直奥到十九岁,差点被爹赶出门了,幸好夏雨瞳看上你把你接到华府。可是谁想到华延钧后台大,现在又得夏雨瞳喜欢,把你生的儿子也抢了,你说你空有这身好模样有什么用啊?”韦蕉磕着瓜子,满不在乎地品论着韦萱。 韦萱抓起拳头,眼中冒火:“看我一年后把华延钧从雨瞳身边赶走!让她无家可归!” 韦蕉看韦萱痴人说梦,摇摇头笑她傻,于是和她说起了她的失误,并劝导:“姐姐,你还没想清楚你在华府犯的错吗?你本来是夏雨瞳看中的女子,还有一个做主母的姑母在华府给你撑腰,你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华延钧打入冷宫,可是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让夏雨瞳越来越厌烦你,连姑母都帮不了你。” “蕉,你这是在耻笑姐姐吗?”韦萱有些苦楚。 韦蕉也可怜她:“我盼着姐姐得到,我也好跟着享福啊,怎么会耻笑。只是在想着日后我们姐妹的路。” 韦蕉开始说正事了:“姐姐,姑母虽不喜欢你,但更不喜欢华延钧做夏雨瞳的妻子,她现在把我接过来,也就是想让我们姐妹并肩来获得夏雨瞳的喜爱。我自知不如姐姐漂亮,难得夏雨瞳喜爱,但我可以助姐姐重获他的喜欢啊。到时我和姐姐绝不争抢,永远在姐姐之下。” 韦萱哀叹连天:“韦蕉,你想地容易,看姐姐现在这样,只怕身上的斑点快要到脸上来了,连见夏雨瞳一面都不敢,还怎么重夺他的喜爱?” “不是有我在想法子吗?” “你有什么法子?” “姐姐你靠近点……” 韦蕉也知礼节,赶紧知恩图报样:“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奶奶。” 华延钧一开始就对她没好感,主要是因大夫人韦氏的关系,所以对韦蕉也冷淡:“你照顾华姹有功,不必言谢。” “大少奶奶,奴婢看华姹小姐想要和华宸小少爷一起玩耍呢,不如就让他们一起坐在摇篮里吧。虽然华宸少爷是大少奶奶嫡出,华姹小姐是萱夫人庶出,不宜坐在一起,可是小孩子……”韦蕉还真会说,明知华宸和华姹都是韦萱所生,却讨好华延钧说华宸是她亲生,让华延钧连反驳的机会都没。 “小孩子,不管嫡出庶出,都是雨瞳的儿女,在一起玩有何不可?韦蕉你太讲究这些了,去,抱华姹过去吧。”华延钧同意了,虽不喜韦蕉,但看在孩子的份上,还是对他们以欢笑。 海葵海星守着华宸的摇篮,对走过来的韦蕉敌视着,却不想韦蕉对她们也很是有礼:“这事海葵海星姐姐吧?早就听闻大少奶奶身边的两位姐姐将大少奶奶保护周到,一个细心谨慎,一个英勇过人……” “行了,你还是让小少爷和小姐一起玩吧,别这么啰嗦。”海星还真是英勇过人,在夏雨瞳面前也没收敛这急性子。 悉悉索索不知说了什么,韦萱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同意了,她别无他法。 韦氏姐妹的计谋开始进行了。 傍晚,丫鬟绿香冒着被罚的危险从疏影斋出来到广祁圆跪求华延钧和夏雨瞳:“大少爷大少奶奶,萱夫人最近是染了湿热,已经喝了郎中开的方子,但见效慢,奴婢记得大少奶奶懂得用艾灸去湿邪,就违逆了老爷的指令从疏影斋出来向大少奶奶请求这艾灸法。” 华延钧一听这话没错:“是啊,七月了,正是靖州湿邪泛滥的时候,那疏影斋本就在阴湿地,萱姐姐被下令不得出疏影斋,还不湿邪缠身?那我这就去取些艾条来,绿香你等着,我教你艾灸几处穴位。” 夏雨瞳心里还存着对韦萱的爱恋,就着急问:“萱姐姐她病不重吧?” 绿香哀怨道:“这病倒是不重,只是总拖着,把萱夫人都给拖烦了,终日不想下床,就躺着,奴婢觉得这病不要紧,只怕萱夫人这病久了,把自个心思也病没了,那奴婢就有罪了。” 华延钧听了这番话才出来道:“萱姐姐不仅有湿邪,这湿邪还闷住了心胸,绿香,你不但要给她做艾灸,还要给她做些梨膏去去火,那样心情才可舒缓些。带些梨子去吧。” “奴婢记住了。”绿香就学着华延钧艾灸。 华延钧看她眼神闪烁,心不在焉,就说了句重话:“绿香,你用点心,记住这些穴位。” “奴婢看着,奴婢看着。”绿香连连点头。 之后拿着艾条和梨子走了。 华延钧和夏雨瞳的快乐从没闲着,韦萱韦蕉姐妹各自也没闲着,她们不闲着,华延钧的快乐就要受威胁了。 韦蕉知道夏雨瞳不喜欢自己,但总是会以华姹的名义来广祁园,打着旗号“让华姹小姐来见见爹娘和弟弟华宸”。 她也是个有心人,已经将华姹照顾地不错了,夏雨瞳检查过华姹身上被虐待的伤痕浅了许多,就对韦蕉说了句“以后继续照顾好华姹,大少奶奶会给你赏赐”。 韦蕉含泪解释道:“大少爷,其实我姐姐受湿邪挺重,我来看她见她身上多处肿了,只怕脸也要肿了,奴婢不愿姐姐受这苦,就想着让她搬到干阳一点的自可斋去,于是就大胆地和萱姐姐换了一个住处。一来让她在自可斋住着,病好得快,二来让她在自可斋每日见到女儿华姹小姐,心情好,病也好得快。奴婢都是为了萱姐姐的身子着想,才私下换了住处。但不曾想昨夜大少爷回来……” “那我现在去自可斋看看萱姐姐去,这身上浮肿可不能轻视。”夏雨瞳一挪步,感觉头好重,这疏影斋还真不是好地方。 尔后,海葵海星在竹林中看着华延钧给夏雨瞳喂了水饺之后又喂了绿豆汤。她们两个不停地扇着鼻子,感觉好难闻,被华延钧瞪了一眼才停下了。 “延钧,”夏雨瞳抓住她手,有苦难言。 华延钧就对海葵海星道:“我和大少爷单独说一会儿。” 海葵海星知道意思,走开了。 华延钧无奈点头:雨瞳,你看穿了韦蕉,这也好,以后就当广祁园多了一张吃饭的嘴,我会管住韦蕉不让她来骚扰你。 “既然事情如此,那我就去跟大夫人说要了韦蕉来广祁园做丫鬟。雨瞳就不要去了,免得被说三道四。”华延钧离开竹林。 夏雨瞳烦恼不已。 夏雨瞳将昨夜的事丝毫不漏的告诉了华延钧,之后痛苦道:“延钧,我真的不想,可我不知怎么就那样了。现在萱姐姐病着,韦蕉又……”他说不下去了。 华延钧明白了一切:好个韦氏姐妹! 夏雨瞳精神头好些了,唰地起身来:“我不想娶她,现在就去跟她说清楚,跟大娘说明白这事,我不是有意,让她把韦蕉送回娘家去。” 华延钧点一下他额头:“姑娘家的心思,她是将此身托付给你了,不管你娶不娶,她都认定了。” 第三六七章 朝野暗流涌动 华延钧啊,你的长孙华滔和你的幼子华宝,差不多的年龄,但是将来的路途和作为却子啊你的一念之间。夏雨瞳无从干涉,管不了华宝怎样,但是华延钧你不要害了华滔的童年就好了。 华延钧以为自己和夏雨瞳的夫妻回到了正常,但却不知这只是夏雨瞳的表象,也是整个朝政的表象。在朝政内里暗流涌动着的是儿子华定。华定将那两个传圣旨的钦差给敷衍回京城了。然后他自己就悄悄带着妻儿从兖州来到京城。 这途中,买通了一些人,也杀了一些人,还有一些是华定早就安排好的。但总之,华定回京的路上已经死去一大批人了。 王妃梁氏为此很难过:“华定,我们这下背的罪恶可不小了。” 华定安慰她:“晶晶,如果我按照华延钧的圣旨去做,撤掉西边三分之二的兵马,那西边就会起民变,到时候死的人就不是这几个了;若是我明着与华延钧斗,在西边起义,就势必会造成一场大战,到时候好不容易平安日子的百姓就要又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了。也不知会牺牲多少无辜将士和平民。所以说,我这样做是用最少的牺牲来换取最好的结果。” “华定说地有理,但愿你一举成功。那些死去的人,就让我们为他们背着这罪孽和业障吧,这无关我们的孩子。”梁氏看着华定,与他信心和希望。 华定握住她的手:“是的,我们来为这些性命赎罪,无关我们的孩子。” 现在该是华延钧为夏雨瞳管理好家事的时候了,她淡然笑着:“昨夜本是雨瞳去安慰萱姐姐,却发生这事,谁也难预料。韦蕉为了萱姐姐的病情而和萱姐姐调换住处的事也不算什么大错,萱姐姐的湿邪也会好起来。只是韦蕉这一姑娘家失了身子,还要为雨瞳你守身,这样的贞烈女子少见,雨瞳,就算你对韦蕉无爱意,可这事实摆在这里,我们不能玩弄了一个清白的姑娘,这于情理都不合适。我看先让韦蕉带着华姹住到广祁圆来,过些日子就给她个侍妾的身份,也算对得住她了。” 夏雨瞳在竹林中吹着通透的风,躺在清凉的竹椅上,感觉舒爽畅快些了,脑子也清醒了:“延钧,我委实不想让韦蕉来广祁圆,你看我们在广祁圆多开心,要是韦蕉如以前的萱姐姐那样闹,还不烦我们?” “雨瞳有何想法?”华延钧问道,但她已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宝院。 大夫人韦氏对华延钧的提议也没什么意见:“你说让韦蕉带着华姹去广祁园?也好,华姹是雨瞳的女儿,该回到广祁园,既然她习惯了韦蕉照顾,那就随你所说,准了。” 华延钧屈膝:“谢大娘允许,还有一事,萱姐姐在疏影斋染了湿邪,似乎是挺严重,喝了药也还是见效缓慢,延钧敢请大娘向爹说说此事,是否让萱姐姐换个住处?” 大夫人挥挥手:“嗯,我会对老爷说这事的。今日好热,我也不想多说话,延钧,大娘就不多留你了。” “那延钧先走了。”很快搞定。 或许不用华延钧来搞定,或许韦蕉来广祁园就是大夫人的计策中的一步,所以华延钧才会那么顺利。 当日,华延钧就令海星去叫韦蕉搬入广祁园内,住在韦萱原来住过的西侧房。 夏雨瞳是这样想并说出:“我们靖州也不是那么严守礼教法度的死板之地,就寻个好人家,让韦蕉去续弦或者做个二房,给她一份厚嫁妆就好。人家若嫌她不是女儿身,就说她亡夫了,是再嫁。这样就好了。” 华延钧一听便摇头不赞同:“雨瞳你说什么亡夫?要是韦蕉亡夫,那不就是你亡了?这不吉利的话可别说。还有,你让韦蕉嫁出去,可能吗?她不是跟你说要为你守身如玉吗?” 夏雨瞳愣了一下:“她傻吗?” 夏雨瞳来到疏影斋二楼,已是黑夜了,见韦萱已经躺下了,他就在旁边问着:“萱姐姐,听说你染了湿邪,我来看看要不要紧。” 没有回话。 夏雨瞳再问道:“萱姐姐睡着了吗?” 感觉床上被子在挪动,夏雨瞳就猜到笑着:“萱姐姐没睡着,只是不想说话吧?萱姐姐今日虽病了,但心情比以前好些了,尽快治愈这湿邪,我就把华姹送到你身边来。” 床上没有回话,只是被子在动。 夏雨瞳觉得韦萱还有点生气,但比以前好多了,就在旁劝她:“萱姐姐,其实延钧对你很好,对华宸也好,待你在疏影斋住满一年回到广祁圆就可日日见到你朝思暮想的华宸,延钧和你也会和睦相处的。但是你别再嫉妒她的正妻之位了好吗?” “雨瞳,”华延钧叫住他:“你去说什么?这样的事说出去好听吗?只会惹来一身闲话,别人还不说你玩弄丫鬟,乱了礼节!所以不可说,就把韦蕉养在我们广祁园,日后你不喜欢就别理她就是。” “我夏雨瞳从不怕说闲话,做了对不起人的事会尽量弥补过错。” “可那韦蕉就是想要嫁给你啊,你逃不掉的。” 夏雨瞳被华延钧说服,但心中已对韦蕉十分恼怒,不断地拍着自己大腿:“这韦蕉是存心的吧?她要是个好姑娘,昨夜就该对我说清楚,而不是等今早才哭诉!她要是心正就不该在还未成亲的时候与男人共寝!” 韦蕉跪着用膝盖挪步过来求着他:“求大少爷不要去看萱姐姐,她说现在面色憔悴,身上浮肿,是以前自负的报应,不愿让大少爷看到她这模样。奴婢深知萱姐姐的性子,若是大少爷一定要看望她,只怕她会做出极端之事。大少爷,你知道自可斋附近就是自可湖啊。”韦蕉没有点破,但夏雨瞳明白她意思:韦萱是怕色衰爱弛,若强行去看望她,可能会跳了自可湖。 那就暂且不去看望了,但眼前这事怎么解决呢?夏雨瞳不知昨夜怎么一点没感觉这人不是韦萱呢? “韦蕉,昨晚……”夏雨瞳决定说出他的想法。 韦蕉先弱弱地说出:“奴婢不怪大少爷,许身于大少爷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今生为大少爷守身如玉,终身不嫁。大少爷切莫挂心愧疚于奴婢,奴婢也不会做傻事。大少爷请放心,只求大少爷不要将萱姐姐搬离疏影斋的事说出去,奴婢担心她受罚。她经不起任何处罚了。” 夏雨瞳心善,还是担心韦蕉做傻事,于是就唤了丫鬟来,诶这丫鬟是紫香而不是萱姐姐的丫鬟绿香,昨夜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为何没有反应过来呢?脑子怎么这么迟钝?若是昨夜反应过来了,也不至于造成这不可挽回的事了。 现在后悔也没用,夏雨瞳交代:“紫香,你守着韦蕉,别出什么事。”淡淡的一句话就走了。 紫香向韦蕉恭喜:“小姐,我们成功了。” “紫香,沉着些,别像我那蠢姐姐那样。”韦蕉嘴角勾起一弧度似笑非笑,眼泪全无。 夏雨瞳始终是眼睛睁不开,跌跌撞撞回到广祁圆。 这晚,夏雨瞳早早睡下了。 华延钧难眠,和海葵海星在园子里议论着今日的事。 海葵海星还不知内情,只不断说着:“大少奶奶,今早大少爷从萱夫人那里回来后,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香味,把我和海葵都熏地头晕想睡了。” “是的,那香味虽香,但是不好闻。”海葵加了一句。 华延钧想到:“难道是迷魂香?” “大少奶奶嘀咕什么迷魂香呢?”海葵问道。 华延钧坐在石凳上,眼眸疲惫抬不起说着:“今早雨瞳不是从韦萱那里过来而是韦蕉。” “啊?”海葵海星大惊。 华延钧将此事全部说了一遍,叮嘱她们不要说出去。 华延钧正遗憾着昨夜他为什么没有回来呢,却见他这副样子,上前去扶着他:“雨瞳怎么眼睛都肿了?过来坐下。” “不去屋里,我就在外面坐坐,昨夜闷地难受,现在很困但又睡不着,是无法去巡海了。”夏雨瞳在广祁圆外坐着,摇摇晃晃地似要倒下。 华延钧令华强:“去把躺椅搬到竹林中。”再令海葵:“去把绿豆粥和水饺端来。” 没有回话。 夏雨瞳觉得这样安慰韦萱还不够,就干脆对她说道:“萱姐姐,今晚我就陪你一宿,不怕这湿邪去不掉。” 今夜夏雨瞳对韦萱很温和,有点像是对华延钧,因为韦萱病了所以才这么温和,并有点可怜:“萱姐姐这一病似乎瘦了些。” 没再多话就一觉到天亮了。 早上醒来夏雨瞳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是不是这疏影斋真的湿气太重,没有广祁圆清爽?咦,怎么有女子幽幽的哭声?萱姐姐呢?为何身边没人? 夏雨瞳猛地起身,眼前景象让他不知所措。 韦蕉裹着衣裳跪在地上委屈地哭泣着:“大少爷请恕罪。” 夏雨瞳暂听不进去什么“恕罪”,只是想到:昨晚,难道是韦蕉在此?那萱姐姐呢? “你哭什么?你怎么在这?萱姐姐呢?”夏雨瞳迅速穿好衣裳。 华延钧将这事给深藏在脑海中,现在就思考着韦氏姐妹共同计谋的事:“我觉得还有奇怪的地方,韦萱那么自私的人,怎肯和韦蕉共谋划这个偷梁换柱的计策,让韦蕉成为雨瞳的丫鬟或妾室应该不是韦萱所想吧?” 海葵想明白一点:“大少奶奶,韦萱是被老爷明令禁止一年之内不得离开疏影斋来广祁园的,她可能是担心日子久了,大少爷心里眼里只有大少奶奶一人,所以就迫不及待让她妹妹韦蕉来和大少奶奶争夺大少爷。奴婢就是这么猜的。” “似是这样,那韦萱究竟有没患上湿邪呢?”华延钧半眯眼思忖着:“昨日绿香来向我学艾灸的时候根本无心,会不会她在假装生病啊?” 海葵提醒道:“华宸小少爷是大少奶奶所生啊,大少奶奶怎么老说错话。” 静了一会,华延钧下令:“海葵,明日你带些生石灰和石炭去疏影斋点燃了,去去那里的湿邪和鬼邪。瞧瞧韦萱到底是不是患病了。” 海葵点头应了,但又问道:“大少奶奶,不是说韦萱已经搬到自可斋去住了吗?为什么明日我去疏影斋看她呢?” 华延钧回到主卧,见夏雨瞳已经睡地很熟了,可她却睡不着,侧身看着他高挺的鼻梁英俊的侧脸,叹着念叨着:雨瞳,你不仅是英雄,还那么潇洒倜傥高大挺拔,那些女子是看中了你的相貌还是你的身份呢?雨瞳,延钧不会因你的身份地位而恋着你,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这个人,永远。 第三六八章 叔侄谋划 去往京城的驿道上,一辆不起眼的民用马车在奔驰着,速度不是很起眼,但是前前后后十几辆马车都是在给这辆马车做掩护的,有的开道,有的断后。 华定返京,谁也不知,他是带着妻儿返京的,这违背了华延钧当初的命令。华延钧曾经给华定的旨意是:没事不得回京,除非朕允许,回京带的军队不可超过一千。 华定不可能按照华延钧所说来做,如果华定事事听从华延钧,那么这辈子都别想返京,所以就秘密回京。 而在京城接应华定的,就是华延钢,华定的五叔,也就是华延钧的五弟。华延钢对这个侄子觉得是最有可造型了,最初的原因还是因为华延钢进京的时候无人知晓无人待见,却只有华定尊重华延钢。这些相互看重,不仅是因为看重对方的能力,也是因为感激对方的识人之恩。 华延钢将他的官场每个圈子都调动起来了,包括他最重要的吏部和兵部,吏部是六部之手,只要吏部都对华定持赞同的票子,那么华定的成功就有了一半了。 还有兵部,靠的是他们的兵力。兵部已经悄然将御林军统领换人了,华延钧以前很注重御林军统领,但是安定下来后就没有多过问,也不知今日的御林军统领已经不是他信任的人了。那个统领命运也难说了。 华延钧和夏雨瞳在昌茂宫,这天,很晚了,夏雨瞳也不舍得走,不是不舍得华延钧,而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哼,华延钧叹道:“她们姐妹的计谋成了,还不赶紧归原位去?难道还等着被罚吗?” 海葵这才懂了。 靠着他,好不容易安心入眠。 海葵当时就分析道:“大少奶奶,奴婢觉得韦蕉是故意的,或者说她们姐妹一同这么做,难怪大少爷身上有那种迷魂香的味道,就是在疏影斋沾上的吧?” 海星握拳欲揍人般:“韦萱韦蕉这对姐妹都没安好心,都是用下三滥的伎俩来蒙骗大少爷,奴婢觉得该拆穿她!为何大少奶奶还要将韦蕉弄到广祁园来做丫鬟呢?” “以后还会是妾室。”华延钧的话惊吓了海葵海星。 “为什么?” 次日,华延钧等着海葵带回来的消息:韦萱确实病了,但似乎不是湿邪,因为湿邪会使人肿胀,但韦萱却瘦了黄了许多,且脖子上生了些斑点,没有以前的姿容。问她话,她始终坚持说是染了湿邪,还刻意地站远些。 难怪如此,美貌不如从前,就拿出了她妹妹韦蕉,所以现在不奇怪韦萱为何肯帮韦蕉成为夏雨瞳的女人了。那华延钧就准备着如何对付这对姐妹吧。 “大少奶奶,我奇怪韦萱的病症。”海葵道:“在疏影斋外面见到一张方子,幸好这些天没下雨,这方子没淋湿,我看上面的药都是我以前极少见过的,就越觉得韦萱的病奇怪,她该不会撞鬼了吧?” 华延钧拿过方子来看,她懂一点医理,看上面的药都是些去毒的药,而且外敷内用都有,难道她真患了怪病? “那大少奶奶就这么忍着?只怕韦蕉又会是一个韦萱啊。怕广祁园不得安宁了。”海葵忧愁着。 华延钧深思:“韦蕉和韦萱不同,不似韦萱暴躁傲慢趾高气扬,但她心思深,城府重,会比韦萱更改麻烦。” 海葵海星都想不到办法帮助华延钧了,只有发誓永远保护华延钧,再不让以前产死胎的事情发生。 “韦萱是华姹和华宸的亲生母亲,只怕她患了什么传染之症,所以还是谨慎些,拿着方子去医馆问郎中这事治疗什么病症的,免得她将来把病给传到雨瞳和两孩子身上。”华延钧想地长远。 海葵办事周密,回来后大汗淋漓,满脸难堪,直委屈道:“大少奶奶,今日那医馆郎中可说了些鄙视我的话。” 怎么回事,华延钧听海葵道来:郎中看了药方后,鄙夷地看了海葵一眼说道这事治疗梅毒的方子。但海葵没有听过这病,就追问几句,郎中就说了是乱了性所致,还让海葵注意些。气地海葵赶紧跑回来。 “哦对了,华宸是我的儿子不是韦萱的。”华延钧气昏了头。 海星像捡着了宝贝:“大少奶奶,我们把这事告诉大少爷,搜出韦萱的奸夫,将韦萱赶出华家去!” “不行,雨瞳的性子一定会大怒,弄得全家人都知道,到时还不是失了雨瞳的尊严?还有华姹,有这么个娘亲,将来怎么做人啊?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将此事说出,海葵多去探探,捡她的方子,留做证据,以后可制止她的把柄。另外,记得这件事,以后找出韦萱的奸夫,待雨瞳脾性稳重些再让他来处理此事。”华延钧将此事做地很妥当。 华延钧听过梅毒这病名,知道是什么引发,现在她对韦萱不仅是不屑,还有恶心和愤慨:“雨瞳对她那么诚挚的爱,掏心窝的爱,她却背着雨瞳做这种偷鸡摸狗不见天日的事,难怪会生这种难以见人的病,报应!这个女人不配做华姹和华宸的母亲。” 海星只有叹息的份了:“大少奶奶就知道为了大少爷忍,面子有多重要啊?我觉得大少爷也不是那么在乎面子的人,倒是大少奶奶……” “海星你别说了。”华延钧烦着呢。 其实她也明白海星说的对:雨瞳不是那么在乎面子的人,但现在他们夫妻身边很危险,有韦萱和韦蕉时刻觊觎着她大少奶奶之位,还有大夫人韦氏在谋权,谋夺雨瞳将来应得的继承权。 华延钧确实可用这梅毒来除掉不知廉耻枉为人母人妾的韦萱,但是她觉得这样不妥。现在华府有韦氏三人在针对着夏雨瞳,她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是个联盟,但她们并不合。 首先大夫人韦氏最初是想让她嫡出的侄女做夏雨瞳的正妻,但现在事情发展到这样,她只有暂时利用韦萱韦蕉了。而韦萱韦蕉呢?一个笨一个懂些计谋,也不是什么好姐妹,韦萱韦蕉的存在对于对方来说都是帮助也是威胁,不管谁得了夏雨瞳喜欢,另外一个不会罢休。那就让她们姑侄三人一边联合一边内斗吧。尤其是这个韦蕉,怎么看她都有大夫人韦氏的招术和隐忍,能耐得住寂寞,能低声下气,比她姐姐韦萱更可怕! 华延钧早就想到了:“韦蕉能做出这么不要身份的事,就不怕说出来。还有韦萱,若是我不把韦蕉给弄到广祁园来,那韦萱还不到家宴上全家人面前大呼小叫说雨瞳破了韦蕉的身子?那雨瞳还怎么抬起头?” “我们可以说她们用迷魂香啊。”海葵提议。 华延钧长嘘一声:“这有什么用?如果我是外人,我也会觉得是雨瞳玩弄了韦蕉,所以此事给隐瞒了吧。到这地步,只有为雨瞳的名誉着想了,我看韦氏姐妹达到目的也不会将这见不得人的事说出去。” 华延钧一阵反胃,头晕,恶心,耳鸣,总之就是全身不舒服,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这样如此猜疑猜忌算计的自己,曾经在父亲书房读的兵书竟全用在这勾心斗角上了,真枉费了那些日子对兵书的好奇心。还以为自己会是女将呢。海葵说道:“韦蕉会唱这种淫词也不奇怪,听闻她母亲,就是韦家的妾室,曾是窑子中的花魁,难怪她们姐妹一歌一舞呢。” “她最好不要唱地太过分了,要是影响了华姹和华宸,那就没那么好过了。”华延钧一点不含糊:不可让她教坏了孩子。 似乎广祁园里挺平静的,但华延钧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平静的水面之下已是在暗流涌动。可不能因此而影响了她和夏雨瞳的愉快日子。 她多次赖着夏雨瞳的事终于可实现了——今日夏雨瞳带她去龙溪郡宁安县海岸边,就是夏雨瞳巡海之处。 可是,被困在这华府中,重重艰险袭来,不用计谋对付他人就必会陷入他人预设的陷进中,而自己还身负辅佐夏雨瞳的重任。 华延钧很苦痛,难想清楚自己的路该怎么走,她打了一盆清水来冲刷一下脸,清醒一下才坐下认清事实:相对于朗朗乾坤,这华府犹如弹丸,而自己相对于华府却犹如蜜蜂之于森林,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过些自己不想过的生活。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只有排开一切荆棘才可和雨瞳一起享受安宁幸福的生活。 好在这新来的韦蕉没有闹什么乱子,她安静地做她的丫鬟、奶娘和歌姬。每次华姹哭闹她都会弹奏琵琶给他听,后来送华姹去见夏雨瞳华延钧的时候,她也会弹奏一曲。 她梳着丫鬟的双螺旋发髻,很是卑微地做着每一个低等角色,不过弹奏的歌曲渐渐变了,从开始的哄小孩的歌曲变成了才子佳人的歌曲,今日就唱着:“陌上谁家公子,风流倜傥撩了姑娘心,却不知何时再现,好个无情郎,惹得人家翘首期盼……” 华延钧已开始不满了,再看夏雨瞳,他在逗华姹和华宸玩,也没在意韦蕉所唱,只是随口说了句:“调子好。” 华延钧也觉得调子典雅别致,但这词是怎么回事?韦蕉自己改的吗?上不得大雅之堂啊,可惜雨瞳也对她无兴趣,就随她去了,偶尔会说两句。 海葵海星都听出来了:“韦蕉这是在唱什么艳词?我小时候听过说书人讲,窑子里的女人就是唱这些歌。她是不是想用这不雅的歌曲来引诱大少爷啊?可别乱了大少爷的心智。” 军医也无法:“方子是有,但海军人多,如果煎药,就要用大锅子,可没人的体质和感染程度不一,用大锅药无法起到对症下药的作用,若是一个个地诊脉煎药,那不仅要增加一大批军医还要增加许多药罐子分别来熬药,可也没这么多人手来熬药啊。所以现在给海军们去湿邪的方法还是用大锅药,作用不明显。” 华延钧了解了大体情况就问道:“这湿邪重了,海军们情绪会很烦躁吧?” “公子有经验,每到湿邪泛滥时,军队里常起斗殴谩骂事件,海军们因此而受罚。但其实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引发,上将询问,他们的回答就是‘忍不下这口气’。你看看,没法用心巡海守卫,还为一点小事动怒伤身,还常睡不好,我见得多了,可老生无法啊。”老军医叹气。 第三六九章 皇宫已被监视 这几日在皇宫里都看到了奇怪的眼神,在这个角落,那个树木后,湖泊旁,栏杆前,都会有未曾见到过的眼神,似狐疑,似防备。 总之说不出的感觉,让她觉得这几天都很危险,留在了昌茂宫。华延钧以为夏雨瞳是舍不得离开自己,于是就老夫老妻地问道:“雨瞳还是不想离开,赖在这里,那就在这休息吧。只是……” 华延钧看着夏雨瞳身边打着瞌睡的小华滔就不开心了。且不说昌茂宫里是不允许皇子皇孙留宿的,就华滔而言,他可不是华延钧喜欢的人啊,完全是看在夏雨瞳的面子上,华延钧才让华滔在昌茂宫里玩耍。 夏雨瞳并不管华延钧的想法,现在安全最重要,她要保证华延钧无事,也要保护华滔无恙。那要怎么保护呢?就是将他们都放在自己身边。 “华滔醒醒,醒醒,别睡。”夏雨瞳让他醒来,捏着他鼻子。 华延钧就将脸一扭:“雨瞳就让孙子睡吧,他现在正是要睡的时候。” “不能让他睡!”夏雨瞳不知自己这话怎么会那么大声。 华延钧也奇怪:雨瞳今天不开心了? 雨瞳入宫后就没几天开心过! 夏雨瞳想着这个皇宫,哪里都不是躲藏的地方,不如就在这个昌茂宫与来者面对面地谈条件。 小华滔睡了又被夏雨瞳给叫醒了,来回几次,小华滔不开心了,闹着要走。 忽闻外面擂鼓声轰鸣,尔后火光四起。小华滔特别激动兴奋,跑着去窗棂处看热闹。 华延钧再想一计:“先生为何不给他们艾灸?这个就比煎药方便许多。” 军医摇头:“这些当兵的本就是急性子,哪里肯静心来艾灸啊?还直嚷着艾草味道熏地难受。而我们军医队里也没有人手来给他们一一艾灸啊。” 华延钧想了想,最方便的解决办法应是艾灸,但军医苦恼艾灸不方便,于是就要了纸笔画了一个铜罐和一个布袋子对军医说:“先生,你看这是我想的艾灸方法,把艾条插在这个镂空的铜罐内,再用布袋子包裹放置于穴位上,就可让海兵们自己艾灸了。你只需给他们诊脉,让他们记住几个重要穴位即可。” “我们穿的都是牛皮猪皮锻造的水靴,俗称破浪靴,不会有事的,延钧你别操心。” “那你带我去看看军医。” “哎呀你看军医干什么?不是好好的吗?” “就是想到这个问题才要问军医啊。” 夏雨瞳拗不过她,就带她去找军医聊,否则夏雨瞳今日没法安心巡海了。 华延钧见到军医,自称是医学世家之后,来了解海兵的情况,然后说了这靴子的事。 军医是个有年纪的老头,想到这就心烦:“这湿邪啊是年年来,年年赶不走,有的海兵体质偏阴,更是终年被湿邪困扰,虽穿着破浪靴,但双脚仍被浸泡地雪白透明无血色。” “那师父你没有给他们开祛湿的方子吗?”华延钧问了这个最简单的问题。 军医捋胡须笑道:“这不错,年轻人有办法。” 华延钧开心道:“这是我小时想到的办法,托人治了一个,自己一直在用呢。” 老军医可惜道:“军队哪有那么多铜罐子呢?” “嗯,这个,我……”华延钧差点没说出“我相公可以帮忙”。 夏雨瞳进来了,向军医行礼后解释道:“先生,这是我弟弟,他没给您添乱吧?” “没有没有,花大,你兄弟画了一幅好图给我呢,你看,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要用器材啊,只是老夫年纪大,脑子没那么灵,一直想不到。”老军医给夏雨瞳看。 夏雨瞳奇怪地瞄了华延钧一眼,然后看了看画图上的艾灸图,还没看懂,就听老军医和蔼笑道:“花大娶了一聪慧的妻子啊。” 华延钧从小看海,她一直缠着夏雨瞳要出海就是想看看夏雨瞳巡海的时候在做些什么。今日她可以如愿以偿,但却怪夏雨瞳:“为什么要我束发办成男子模样?” “我怕惹是非啊,待会我去巡海,让鱼骨跟着你,别走丢了。” “才不会呢。” 到了海边,华延钧看着她再熟悉不过的潮起潮落,还有首次见到巡海的夫君:夏雨瞳此刻一身军服,头戴黑色宽边沿帽,那是用来抵御海边的强大海风。他矗立如泰山一样站在港口附近,巡视着每一个出入的人,若有异样,他会上前排查询问检查。 华延钧满意了:有这样的夫君,那就不用担心龙溪郡遭海寇袭击了,去踏浪吧。不行,雨瞳说不可太好玩,那还是乖一点,到处走走看看吧。 “扰了先生了,我这就带内人回去。”夏雨瞳赶紧牵着华延钧走。 马车内,华延钧等着夏雨瞳开口训,但她自认无错,已经将头昂着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了。反正我没什么错,而且军医先生还夸我呢。 但没想到夏雨瞳没训她,而是好奇问着:“延钧,你给军医先生画的什么啊?那个东西有什么用?” “嗯,这个嘛,”华延钧不知夏雨瞳会这么感兴趣,就卖个关子:“回家再画给你看吧。总之那是对军队很有用的治疗防病用具。” “那就可帮爹的船队解决很多问题了,”夏雨瞳思忖着,对外面喊道:“鱼骨,快些往回赶。” 马车加快了,华延钧坐不稳,扶着夏雨瞳喊:“你干什么呢?再快也快不过半个时辰!” “他不是……”“她不是……”华延钧和夏雨瞳一块指着对方急着辩解,可是这需要辩解吗?好笑哦。 老军医看他们都红通了脸,笑地乐呵:“瞒不过老夫的眼睛啊,这丫头文秀灵气,再装扮也是个姑娘啊,花大的娘子虽好玩但却在此为军士们着想着呢。” 回到华府,那就更快了,夏雨瞳牵着华延钧跑向广祁圆,华延钧哪有她的粗长腿啊,跑地想哭了,夏雨瞳干脆背起她跑。弄得下人们都笑“大少爷大少奶奶可真有趣”。 回到广祁圆书房,稍微歇了一会,夏雨瞳亲自为华延钧准备笔墨纸砚:“请娘子执笔。” 华延钧没法,就画了那张艾灸图,病给他解释道:“你看这铜罐子还有这布袋子,都是我给你艾灸用过的东西,我现在画的是改进了些的,铜罐子更大,分为底层和上层的盖子,底层镂空,上层有十来个通风孔,里面有一铜条子,将艾条插在上面,点燃了,再用布袋子装着,放在穴位上就可很方便的艾灸了。这样就可解决海兵中的常见的湿邪问题,简单易学,还可随身携带,那些海兵都可自己用。不但可祛湿邪,还可辅助解除其他病症,可以帮军医省出很多时间来。” 除了夏雨瞳外,还有一队守卫的巡逻海兵,他们都站在海潮中,顶着海风。 华延钧不禁思虑起来:以前我和哥哥玩水的时候,在海中站久了,脚会沾湿气,心情也变遭,回家就要煎药了,那雨瞳和其他海兵会不会有这麻烦呢? 有一海兵见到华延钧想来玩水似地,就厉声呵斥:“干什么?不嫌乱啊?还不回去,你这爷们怎么跟个姑娘样走路?赶快滚,滚。” 华延钧连忙走远些,觉得刚才那海兵虽然是在执行任务,但语气霸道,满口脏话,是每日守着海岸烦躁还是踏在水中不舒服呢? 华延钧找到夏雨瞳说了这问题:“我看你们都穿什么靴子啊?在海水中久了会染严重的湿邪的……” 夏雨瞳听地入神,虽不懂医理,但知道这个方法是很有效的,他可是绝对的受益者,以前遇什么病症,华延钧都会给他做这个,很快就见效,如果海兵们人手一个,那么…… 华延钧与他不约而同思量到一块了:“可惜没法做到大量制造,你看,这艾草要种植,铜罐子或铁罐子要铁匠打造,还有这布袋子要找人缝制……” “延钧,把图纸给我。”夏雨瞳满怀信心地拿起图纸。 华延钧跟出去:“雨瞳你去干什么呢?” “延钧等我回来就是。”夏雨瞳传回话,留下嘟嘴的华延钧:“看你做事,还有些火急火燎毛手毛脚,担心你不稳当啊。” 夏雨瞳是想到就行动的,他将图纸放在父亲华正洋面前,先照华延钧的话叙述了一下海兵的常见湿邪病和军医的烦恼,然后解释了一下这个艾灸罐子的妙处。 之后夏雨瞳向华正洋说到他的观点:“爹,我想向您申请经费大批量生产这种铜罐子,我们并不吃亏,你看,首先是为我们的船队海兵解除了湿邪烦恼,再就是帮助我们龙溪郡乃至整个靖州解决百姓的生活问题。” “这怎么说呢?”华正洋饶有兴致地听着。 华正洋一边听一边思考,很快排版道:“很好,雨瞳,小事中看出商机,且联系到民心军心,看来爹让你在海岸巡海几年看百姓生活确实长了见识。” “嗯爹过奖了,这个很容易想到的。”夏雨瞳略微低头笑着。 但华正洋还有疑问:“雨瞳,你不曾学医术,怎会画这图纸?” “这是延钧画的,以前我有个三病两痛的,延钧就用她自己做的罐子给我艾灸,很快就好了。今日带她去海边,她见军士们终日立于海水中,就找军医谈论这事,觉得此事很重要,就画了这图给军医先生,先生直夸这是个好器具。所以我就想到要大量制造了。”夏雨瞳说了后,还要获得华正洋的亲口准许:“爹,你看就下点经费吧,我明日就去考察一下,制作一千个这样的罐子应不过百两银子。” 夏雨瞳就放开了谈:“首先我们大量生产这艾灸罐子需要大量艾草和布袋子,可以招集外来流民开垦荒地大量种植艾草并锻制艾条,让他们有了家业就免去了乞讨的苦日子,再招集农妇们闲暇之余制作这样的布袋子,然后靖州的铁匠们也不会闲着了,就是做这样的罐子,我们都给予相应的回报。这些东西并不贵重,但十分有用,我们不须花费很多,还能解决流民问题,帮助我华家军队得民心,日后招兵也就更轻而易举了。” “啊?爹。”夏雨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行了,不必在巡海了,”华正洋淡淡地,语气中却满是深沉说道:“雨瞳,你要比爹更辛苦,不仅要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基业,还要将它无限地发扬光大,壮大我华家,知道吗?” 第三七零章 逼宫 夏雨瞳和华延钧已经听到有厮杀和刀剑声音了,他们知道了:是有人造反了。 “是谁在外面?要逼宫吗?”华延钧喊着:“信不信朕剐了你!” 没有谁回答华延钧,只有小华滔闹着要出去,他现在眼里,外面是上元节一样热闹。 外面有太监和宫女进来,将门窗都关地死死的:“皇上,大事不好,不知谁攻入了朝阳门,攻入皇城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华延钧喊道:“到底是谁?为何没有一点征兆?” 废话,要是有征兆还能有这出逼宫的戏码吗? 随着华延钧的“到底是谁”,门被破了,一声令他害怕的熟悉的雷鸣声想起:“是我!” “华定?”华延钧站起来,不可思议地指着他说道:“朕让你镇守边关,你怎么到京城来了?” “华延钧,你想让我在边关等死吗?我可没那么傻!再不回京,我都不知我将来会葬身何处!”华定手持寒光闪闪的剑,剑尖上滴着血,是捅了人来的。 小华滔看见华定来了,就立刻开心地喊道:“爹爹!”笑地嘻嘻的。 可是夏雨瞳拉着小华滔,不让他去靠近华定。 华定与母亲夏雨瞳是久未见面,此刻有许多话要说:“母后,儿臣来不及解释,先让华滔到我这里来吧。” “不行,母后现在想让华滔留在母后这里,母后老了,没几日了,让孙子在旁边说说笑笑,没错吧?”夏雨瞳嘴里是有些生气的,但是又不能让华定收回他今日的举动。 “雨瞳记住了。”夏雨瞳用力点头,但眼眸中还是迷茫的“怎么守住?怎么壮大?” 华正洋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现在有延钧为你主内,你大可放心,她不但贤惠持家还能在事业上助你,雨瞳,现在,把巡海的事辞了,去把你和延钧共同想到的罐子一事给完成,还有,从江州允州那边来的瓷器买卖 全部交给你打理,并管理五千艘商船和三千艘战船。你刚入门不太懂,向你的叔父们虚心请教。” “真的?”华延钧的月牙眼儿笑成了两弯月,在这无人处给了夏雨瞳一个甜吻的奖励:“延钧代表所有海军谢谢雨瞳谢谢爹。” “你代表什么啊?”一个使劲的揪她的梨涡,弄得她喊疼才罢休,夏雨瞳还说了:“从明日开始,华家的瓷器业务,五千艘商船,三千艘战船都交给我管理。爹要我尽早学着华家的所有商场业务和战场情况。” 华正洋点头,他的经历也不须夏雨瞳再去考察什么了,能估算到这罐子的制造花费并不大,他开心的是夏雨瞳和华延钧这对他看重的儿子儿媳:“延钧身为女子却能为军队想出一妙计,而雨瞳你从中看出更多的益处,这可就是夫唱妇随了。就准你这些经费吧。” 夏雨瞳正要说着“谢谢爹”,华正洋站起拧眉沉思着:“雨瞳,今年十九了,爹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凭自己的努力获得了一百艘商船。”华正洋回忆自己创业往事无限感慨沧桑。 夏雨瞳敬佩父亲道:“雨瞳还是不如爹。” 华正洋有点不开心,儿子不懂他的意思,就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雨瞳,你不是不如爹,只是你有爹为你创立了基业,你以为无须再奋斗,但须知,创业难,守业更难。” “这个,爹说地对,以后雨瞳会继续按爹的意思巡守海岸,了解民生疾苦……”夏雨瞳发誓着。 “爹这是要正式培养你呢。”华延钧由衷地为夏雨瞳开心,但一事不明:“为何雨瞳要这么谢我呢?我又没有向爹要这些给你。” 看着怀中大智如愚还迷茫着的小爱妻,夏雨瞳幸福地如在一望无际的田园中策马奔腾:“因为爹说你我夫唱妇随能守住华家的广大基业啊。” “能吗?”华延钧还是疑惑地问着,两眼儿诧异。 夏雨瞳已不顾解释了,含住了她的唇,没有再多说。整个后院在一片清幽静谧的甜蜜中,转而,开始火热…… 以后夏雨瞳就变得忙碌起来了,比巡海忙了很多,而且费脑子,有许多文件还得带回广祁圆来处理,自然华延钧就是他靠得住的帮手了:检查账务,听他念然后写文书,按他的意思审批上报来的文书等等。 持月叹着:“难道韦萱韦蕉就不能和华延钧较量?” 大夫人管不了这事,只不屑道:“这两个是我大哥那个从窑子里买来的妾室所生,哪里学了诗书?只是她们娘亲教了些勾搭男人的办法罢了。要和华延钧想必终究是难啊,不用些手段是不行的,而且要下狠手!” “那夫人打算下一步让韦萱还是韦蕉……”持月问着,准备去派人传话。 大夫人伸出手掌止住她的话:“现在还不宜让韦蕉出手,她还没得雨瞳正眼看呢。我要做的是要个亲生儿子!” 持月跟随大夫人多年,现在也难懂她的话,垂眼看了看她的肚子问道:“奴婢实在愚昧,夫人现在想生?” 华延钧希望日后夏雨瞳的处理事件的效率可以快些,免得在家里还要处理这些,连说点知心话的时间都被占用了。 夏雨瞳也有此烦恼。不过夫妻两为了华家为了他们的小家,决定慢慢来,厚积薄发,熟能生巧,凭夏雨瞳的才智过人和以前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是会很快学着行之有效的快速处理事物的方法。 他们静心坐在书房中处理业务,但有人却坐不住了——大夫人韦氏。 夏雨瞳被授以重任的事已向华家公布了,大夫人自然知道,她差点火急攻心:“瓷器业务是华家对西洋的主要商务,是华家的财务第一来源,还有五千艘商船,三千艘战船,占了华家所有船只的一半啊,老爷这是明摆着要培养雨瞳了啊。” “十几年前就生不出了,现在还生什么?”大夫人对自己的痛苦事一点不落泪,而是想着眼下:“我要立一个嫡子,以做备用。万一雨瞳被华延钧蛊惑,那我还有靠山。” 持月大致明白大夫人的意思了,但是却不怎么觉得可行:“夫人,这华家的继承是由老爷决定的,就算您立了个嫡子,那又……”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事情还有许多变数,持月你现在就敢肯定夏雨瞳一定会继承华家基业吗?”大夫人半边脸阴沉地笑,半边连木纳:“以后我两手各一个,谁听我的,那我就扶持谁,谁违逆我的意思不念母子情分,那就怪不得我翻脸无情了。” 大夫人就这么以“了却今生所愿”的理由向华正洋说了要从华家六个公子中选一个做她亲生的儿子。 之后就全家人在华家祠堂举办了祭祀仪式,华家四少爷华延铎成了大夫人所出的华家嫡长子。 持月不解道:“夫人,大少爷继承家业是迟早的,且他今年十九岁了,奴婢都嫌晚了些,为何大夫人不开心呢?大少爷已经是将您当作亲生母亲了啊。” “持月你不懂啊,”大夫人靠着化妆台,用手撑着脑袋,眯着那睁不开的眼道:“老爷对雨瞳委以重任,是那日华延钧跟雨瞳去了一趟海边回来,提出了一个治理海军队伍的建议被老爷采纳,老爷一时开心就让雨瞳挑了大梁。” “如此啊?”持月猜想着:老爷应是早就有心要培养大少爷,只是那日顺便借着华延钧的建议来夸奖一番罢了,但这华延钧是夫人的眼中钉。 夏雨瞳挺奇怪也挺不解,回到广祁园和华延钧议论着:“其实我一直将大娘当亲娘一样敬仰,延钧你还说过我对大娘太好了,好过了我娘亲。可是为什么大娘一定要立四弟做她的亲生儿子呢?” “雨瞳怎么说是有个娘亲的,大娘也不好将你从你娘亲手中夺走啊。可是女子谁不想有个亲生子,待将来老了之后有个依靠不是?”华延钧安慰他别乱想:“以后雨瞳还是要对大娘如以前那样,不可因此而不敬。” “这个自然是。”夏雨瞳点头。 但华延钧奇怪这个平时在家宴上惜语如金,在华家默默无闻的四少爷华延铎怎么会被韦氏选为嫡长子呢?对了,华延铎的娘亲是谁? 华延钧知道其他五个华家少爷的亲生母亲,但从未听人说起华延铎,她也从未在意过。 大夫人敲着桌子问:“你说我如何能安心?想必华延钧已经对韦萱韦蕉起疑心并怀疑到我头上了,尤其是韦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什么都瞒不过他人。既然华延钧对我有忌讳了,将来能对我好吗?而且这丫头不是普通官家大小姐,现在已看出她是博览群书才华横溢了,将来她怎么会愿意屈居于我这个婆婆之下?也会撺掇雨瞳与我渐行渐远,这多年的母子情也会被她的枕边风给吹走了!” 海星很快将得到的消息报告回来:韦萱几乎每日派丫鬟绿香去找大夫人,夜里,她自己也去找,韦蕉同样悄悄离开广祁园找大夫人,每天去。 末了,海星担忧道:“她们韦氏姑侄三人是不是在密谋什么对大少奶奶不利的事啊?那我们要赶紧布置好兵来将挡了。” 华延钧让她别瞎猜:“你有没有注意韦萱韦蕉的表情?” 海星一拧眉想到:“还真奇怪,她们从大夫人的宝院出来都是怒气冲冲一话不说的,韦萱回到疏影斋就破口大骂。韦蕉回到她那小房子里就闭门不出,偶尔被我看到,她也是阴着脸生闷气的样子。会不会是她们商量计策不合,气地散了?” 华延钧觉得现在还不是对夏雨瞳说真相的时机,但她觉得韦氏此招肯定有鬼,也猜了个七八分:韦氏已对雨瞳感到不安了,就因为雨瞳得到了管理一半家财的权力,而雨瞳的妻子是我,我是断然不会由她来摆布雨瞳,变成她的傀儡的。所以她一边用韦萱韦蕉对付我,一边想留一手做退路,那退路就是所谓的嫡长子了。若等雨瞳的爹先逝,而韦氏还没能赶走我,她就会让华延铎做华家继承人。 但另外一面,韦萱韦蕉已经是夏雨瞳的妾室和丫鬟了,夏雨瞳的利益与她们息息相关,她们会坐视不管吗? 华延钧令海星:“这些日子,多注意韦萱韦蕉和她们丫鬟的动静,看她们在鼓捣些什么。” “好嘞。”海星有使不完的精力,就盼着去整治这两个坏事的姐妹。 华延钧也感觉到了:最近不见韦蕉带着华姹来弹琵琶了,不会是因此事烦恼吧? 第三七一章 儿子逼父亲退位 如果华定放弃,那么就立马会被以“弑君弑父未遂”的罪名给处死,所以夏雨瞳不能让华定收回这次行动。 那么看华延钧怎么说吧,他死死地看着华定:“华定,你好重的心思啊,这是在朝廷里勾结了多少人才能在朕的眼皮下偷摸进来?” 华定对华延钧不屑道:“就在你与你的妖妃韦萱恩爱的时候,我早就联络了很多人。华延钧,今日我想要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为了避免更多杀戮,你还是自主退位吧,华延钧!” 都直呼了几次了,这让华延钧恼火地挂在眼睛里,指着华定道:“你,你居然敢直呼朕的名字?朕是天子,是你的父皇!” “可你有没有将我当儿子?你处处提防我,你想要至我于死地,可是你怎么不早动手?你犹豫不决,那么就休怪我先发制人了!华延钧,马上退位!”华定命令着,剑指华延钧,不容否定。 华延钧对这突如其来的逼宫毫无准备,那这应变能力就没有了,只是,华延钧的性子注定了他不会轻易屈服,尤其是他不想被自己的儿子给逼下了皇位。 “华定,你有种,不愧是朕的儿子,那你就把朕杀了……” 夏雨瞳将华延钧的话打断:“有话好好说,华定,你一定要将你们父子关系闹得这般僵硬吗?” 夏雨瞳心里有一计,就是让华延钧继续坐在皇位上,但是这大权都给华定,那样的话华延钧也不会太丢人,他一生高傲的头也不必低下来。 “没事,她们在吵架呢。”华延钧可以放松一下了:果不其然,涉及到利益问题,她们这勉强联合起来的姑侄三人墙就很快倒塌,估计韦萱韦蕉是去问大夫人韦氏为何要立嫡长子危及雨瞳在华家的地位吧?韦萱韦蕉本就是庶出,更了解庶出的滋味特别不好受,所以可不愿那华延铎夺走了雨瞳该继承的一切。 既然韦萱韦蕉比华延钧而着急,那华延钧可暂时休闲一下了,让她们姑侄气内讧,最好分道扬镳。 但夫妻心中都清楚:夏雨瞳成了嫡长子,那么夏雨瞳就只是华家长子了,要知道家财是由嫡长子继承,那夏雨瞳日后要如何将华家基业发扬光大?为何华正洋会同意韦氏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呢? 夏雨瞳不想和兄弟闹矛盾,所以将此事憋在心里不说,他希望华家祥和安宁富足,那就一切安好。 夏雨瞳就对她说了一下:夏雨瞳挺可怜,他的母亲本是华家的一个丫鬟,产下他就去了。华延铎的母亲连个姓都没有,也没上华家族谱,因此华延铎从小被兄弟欺负,现在所居住的地方是华府中东北方向一偏僻角落名为“暗香阁”的地方。 “我小时候也欺负延铎,说来真不好意思。”夏雨瞳搔着脑袋,回忆起曾经,想想现在:“大娘把延铎立为嫡长子,也算是延铎苦尽甘来吧。” “或许是吧。”华延钧也点头。 夏雨瞳跑回广祁圆后,奔向主屋。 韦蕉在一边抱着华姹迎了过来:“大少爷,你听华姹小姐会喊爹了。” 夏雨瞳没有心思管这个了,直奔向主屋内华延钧,牵她到后院石桌旁。 华延钧不明何事,只怪着他:“雨瞳火奔着出去又火奔着回来,做事可不够沉稳,我都好当心呢。” “延钧今日那罐子的事要好好感谢你。”夏雨瞳喘着热气喷在华延钧额头上。 华延钧感觉全身好热,不太舒服:“为什么要感谢我,你放我下来好好说嘛。”这样被夏雨瞳抱着坐在宽大的石凳上,华延钧觉得已经逃不掉了,看他,已经凑过头来了,额头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要把她敲晕似的。 夏雨瞳可就搂住不放手了:“延钧,我请求爹让我大量生产你画的艾灸罐子,他答应了。” “这个。”华延钢想说,但华延钟已抢在前面:“这个就不劳嫂嫂费心了,延钢受过的苦,我会帮他报仇,加倍还给那恶妇。嫂嫂抱着孩子挺累,不如就暂且休息吧。” 说地轻松,这破庙怎么休息啊?华延钧望望各处也没法。 还是华延钢想到办法,捡了几块木板铺在地上,用自己的衣裳擦掉上面的灰尘,然后向华延钟:“二哥,你的披风脱下来给嫂嫂垫着,嫂嫂漂亮,不要弄脏了。” 华延钟脱下了披衣。华延钢铺好后对华延钧嘻嘻道:“好了,嫂嫂你就坐在着背靠墙休息一晚吧,我二哥会在外面守着的。” 华延钧要出华府去透透气了,最近因大夫人立嫡长子的时而压抑,所以出去散散心吧,量大夫人现在也出不了什么狠招。 可是这一出去,整日未归。 一直到傍晚,处理好生意上的事归来和华延钧团聚的夏雨瞳回来了,广祁园已是乱成一团糟,个个向夏雨瞳畏罪低头。 夏雨瞳疯了地训问:“大少奶奶出去没有人跟着吗?” “海星和鱼刺跟着,本想着没什么大事,但不知怎么现在都没回来。”海葵低头不敢看他一眼。 夏雨瞳觉得此时丢了魂,对所有人嚎叫道:“都给我出去找,找不到大少奶奶和小少爷都别回来!” 华延钧说了声“延钢比以前懂事多了”,却遭华延钟一声大吼“这是因为延钢被那毒妇陷害逃出华家一年里乞讨为生,看尽各种人事脸色才比以前懂事”! 华延钧在这黑夜中被这巨吼一声,吓地连连点头“是是”。 华延钢对华延钟不乐了:“二哥你对嫂嫂喊什么?我离开华家那段日子,嫂嫂和大哥最担心了,嫂嫂每日都写暗号信给我。” 华延钟也觉得自己不该对华延钧这么大吼,看她现在低着头,紧紧搂着孩子发抖,像是被吓坏了的小鹿,华延钟叹气道:“刚才是我太冲动,无关嫂嫂的事,嫂嫂不要害怕。”他真觉得喊她“嫂嫂”很别扭,这个小丫头,与四弟华延铎同年啊。可是,她已经有了孩子。 现在,这孩子已经哭了起来了,华延钢就怪华延钟:“二哥都怪你,把我们的侄儿吓哭了。” 华延钢跑去唱着要饭的小调子给华宸听,华宸才不哭了,华延钢开心地在一边笑着:“好侄子,听叔叔的话。” 已过了戌时,还不见个音讯,这事也惊动了整个华家,华正洋知道此事,也离开家宴,派家里所有护卫去满城地找,一边思索着这是什么情况:绑架勒索要挟,贩卖女子幼童,商场上对手复仇…… 唉!怎么现在夏雨瞳这小子跑出去找就没个信捎回来啊?也好让我确定是什么情况啊。 华正洋等到半夜也不见夏雨瞳带着华延钧回来,他无心睡眠,他最器重的儿子在外寻找他喜爱的媳妇和孙子,怎睡得着? 大夫人自然不能丢下华正洋自己去睡,她焦虑着:“老爷,这要尽快找回来啊,你说我华家大少奶奶在外一夜不归,这说出去……” “别烦我!”华正洋的心情如此刻的夏雨瞳一般丢魂了。 华延钧心里也平静些了,看着满身破烂的华延钢这般对自己好,就不免怜惜地问:“延钢这一年在外面受苦了吧?看你瘦了,是怎么过来的啊?” “瘦了也长见识了啊,现在对谁都不怕了,”华延钢明亮的孩童眼一眨一眨,尔后沉下来:“嫂嫂在华府的日子不好过吧?我在外的兄弟们都听说了,嫂嫂生的女儿一出生就死了,嫂嫂差点自尽,是爷爷把韦萱的儿子抱给嫂嫂,嫂嫂才活了过来。” “延钢你别说这些了,以后华宸就是我的亲生儿子,是你的大侄子,知道吗?”华延钧噙着泪,谁都听得到她鼻子已酸了,已经想哭了:“我那个不幸的女儿名叫华嫣,嫣然一笑的嫣,是你爷爷取的名字,不过她早就下葬了。” 夏雨瞳在整个宁安县骑马跑着,喊着“延钧,华宸”,吵地整个县城的人都睡不好。他已乱了心了,无法静下来去思考如何找华延钧。 他一旦停下马来,就会感到自己面前全无,所谓的未来是一场梦空,那就只有继续找,找到这个在他心中占据着,失踪了,唯一能填补他心中空虚的延钧。 华延钧并不在宁安县,已被劫走到邻县了一破庙内,她并不担心那劫走自己的人,只是奇怪问道:“延钟二弟,一年未见,还不曾问是否无恙,却将嫂嫂劫来此处是为何?”一边抱着熟睡的华宸。 “嫂嫂别哭,再哭会吵醒华宸的。”华延钢听着说着也想哭了。 华延钟在一边竟有点心撼:她经历了这样的事? 不由地恨起了那个他本来就嫉妒的大哥夏雨瞳:“大哥没能保护好嫂嫂,让嫂嫂受这样的苦,真是没用!”声音压下了些。 “嫂嫂不必担心,明日就送你回华家,只是要借你来给延钢讨个公道。”华延钟看着这个有些许变化的华延钧:她已经比一年前成熟多了。 如果华定放弃,那么就立马会被以“弑君弑父未遂”的罪名给处死,所以夏雨瞳不能让华定收回这次行动。 那么看华延钧怎么说吧,他死死地看着华定:“华定,你好重的心思啊,这是在朝廷里勾结了多少人才能在朕的眼皮下偷摸进来?” 华定对华延钧不屑道:“就在你与你的妖妃韦萱恩爱的时候,我早就联络了很多人。华延钧,今日我想要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为了避免更多杀戮,你还是自主退位吧,华延钧!” 都直呼了几次了,这让华延钧恼火地挂在眼睛里,指着华定道:“你,你居然敢直呼朕的名字?朕是天子,是你的父皇!” “可你有没有将我当儿子?你处处提防我,你想要至我于死地,可是你怎么不早动手?你犹豫不决,那么就休怪我先发制人了!华延钧,马上退位!”华定命令着,剑指华延钧,不容否定。 华延钧对这突如其来的逼宫毫无准备,那这应变能力就没有了,只是,华延钧的性子注定了他不会轻易屈服,尤其是他不想被自己的儿子给逼下了皇位。 “华定,你有种,不愧是朕的儿子,那你就把朕杀了……” 夏雨瞳心里有一计,就是让华延钧继续坐在皇位上,但是这大权都给华定,那样的话华延钧也不会太丢人,他一生高傲的头也不必低下来。 夏雨瞳将华延钧的话打断:“有话好好说,华定,你一定要将你们父子关系闹得这般僵硬吗?” 第三七二章 你要弑君弑父弑兄吗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你看你生的好儿子,用剑直指着我,这是要弑君弑父啊!”华延钧向苍天叫屈了。 华定想呸他:“华延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骂我?说我不是好儿子吗?那你看华宁哥哥,平定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知道也不去查;华宥哥哥,镇守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去查也不想查;可惜华宁华宥哥哥,为你的开国大业献出了生命,却是被你那个妖妃给害死了。这就是做你的好儿子的下场!” 华延钧迷茫了,回头看了看夏雨瞳,唇边打颤地问道:“华定都知道这些事?” “你不要问我母后!”华定将剑收了收:“我早就知道了,华宁哥哥离世的时候,我母后哭地伤心欲绝,她说是韦萱在作怪;华宥哥哥离世的时候,母后痛彻心扉,说是韦萱在做鬼。我都听到了,都记在心里了,我要为华宁华宥哥哥报仇!那就要杀了韦萱,不过现在韦萱已经得到报应了,连带着韦萱的妹妹和儿子华宸华宓,他们都该死!那我就还有一个没有报仇的就是你,华延钧!” 不对,华延钧感觉哪里不对了,既然华定早就知道这些事,那么是多久的事了?华延钧回想道:“华定你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事情了?”那这积怨不知多少年了,难怪会将他逼着来弑君弑父。 华延钧想着,华定嘴角一丝笑都没,都是积存的恨,那一直存在他眼里心里对华延钧的恨意都爆发出来。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你看你生的好儿子,用剑直指着我,这是要弑君弑父啊!”华延钧向苍天叫屈了。 华定想呸他:“华延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骂我?说我不是好儿子吗?那你看华宁哥哥,平定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知道也不去查;华宥哥哥,镇守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去查也不想查;可惜华宁华宥哥哥,为你的开国大业献出了生命,却是被你那个妖妃给害死了。这就是做你的好儿子的下场!” 华延钧迷茫了,回头看了看夏雨瞳,唇边打颤地问道:“华定都知道这些事?” “你不要问我母后!”华定将剑收了收:“我早就知道了,华宁哥哥离世的时候,我母后哭地伤心欲绝,她说是韦萱在作怪;华宥哥哥离世的时候,母后痛彻心扉,说是韦萱在做鬼。我都听到了,都记在心里了,我要为华宁华宥哥哥报仇!那就要杀了韦萱,不过现在韦萱已经得到报应了,连带着韦萱的妹妹和儿子华宸华宓,他们都该死!那我就还有一个没有报仇的就是你,华延钧!” 不对,华延钧感觉哪里不对了,既然华定早就知道这些事,那么是多久的事了?华延钧回想道:“华定你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事情了?”那这积怨不知多少年了,难怪会将他逼着来弑君弑父。 华延钧想着,华定嘴角一丝笑都没,都是积存的恨,那一直存在他眼里心里对华延钧的恨意都爆发出来。“好好说?怎么好好说?你看你生的好儿子,用剑直指着我,这是要弑君弑父啊!”华延钧向苍天叫屈了。 华定想呸他:“华延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骂我?说我不是好儿子吗?那你看华宁哥哥,平定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知道也不去查;华宥哥哥,镇守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去查也不想查;可惜华宁华宥哥哥,为你的开国大业献出了生命,却是被你那个妖妃给害死了。这就是做你的好儿子的下场!” 华延钧迷茫了,回头看了看夏雨瞳,唇边打颤地问道:“华定都知道这些事?” “你不要问我母后!”华定将剑收了收:“我早就知道了,华宁哥哥离世的时候,我母后哭地伤心欲绝,她说是韦萱在作怪;华宥哥哥离世的时候,母后痛彻心扉,说是韦萱在做鬼。我都听到了,都记在心里了,我要为华宁华宥哥哥报仇!那就要杀了韦萱,不过现在韦萱已经得到报应了,连带着韦萱的妹妹和儿子华宸华宓,他们都该死!那我就还有一个没有报仇的就是你,华延钧!” 不对,华延钧感觉哪里不对了,既然华定早就知道这些事,那么是多久的事了?华延钧回想道:“华定你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事情了?”那这积怨不知多少年了,难怪会将他逼着来弑君弑父。 华延钧想着,华定嘴角一丝笑都没,都是积存的恨,那一直存在他眼里心里对华延钧的恨意都爆发出来。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你看你生的好儿子,用剑直指着我,这是要弑君弑父啊!”华延钧向苍天叫屈了。 华定想呸他:“华延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骂我?说我不是好儿子吗?那你看华宁哥哥,平定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知道也不去查;华宥哥哥,镇守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去查也不想查;可惜华宁华宥哥哥,为你的开国大业献出了生命,却是被你那个妖妃给害死了。这就是做你的好儿子的下场!” 华延钧迷茫了,回头看了看夏雨瞳,唇边打颤地问道:“华定都知道这些事?” “你不要问我母后!”华定将剑收了收:“我早就知道了,华宁哥哥离世的时候,我母后哭地伤心欲绝,她说是韦萱在作怪;华宥哥哥离世的时候,母后痛彻心扉,说是韦萱在做鬼。我都听到了,都记在心里了,我要为华宁华宥哥哥报仇!那就要杀了韦萱,不过现在韦萱已经得到报应了,连带着韦萱的妹妹和儿子华宸华宓,他们都该死!那我就还有一个没有报仇的就是你,华延钧!” 不对,华延钧感觉哪里不对了,既然华定早就知道这些事,那么是多久的事了?华延钧回想道:“华定你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事情了?”那这积怨不知多少年了,难怪会将他逼着来弑君弑父。 华延钧想着,华定嘴角一丝笑都没,都是积存的恨,那一直存在他眼里心里对华延钧的恨意都爆发出来。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你看你生的好儿子,用剑直指着我,这是要弑君弑父啊!”华延钧向苍天叫屈了。 华定想呸他:“华延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骂我?说我不是好儿子吗?那你看华宁哥哥,平定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知道也不去查;华宥哥哥,镇守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去查也不想查;可惜华宁华宥哥哥,为你的开国大业献出了生命,却是被你那个妖妃给害死了。这就是做你的好儿子的下场!” 华延钧迷茫了,回头看了看夏雨瞳,唇边打颤地问道:“华定都知道这些事?” “你不要问我母后!”华定将剑收了收:“我早就知道了,华宁哥哥离世的时候,我母后哭地伤心欲绝,她说是韦萱在作怪;华宥哥哥离世的时候,母后痛彻心扉,说是韦萱在做鬼。我都听到了,都记在心里了,我要为华宁华宥哥哥报仇!那就要杀了韦萱,不过现在韦萱已经得到报应了,连带着韦萱的妹妹和儿子华宸华宓,他们都该死!那我就还有一个没有报仇的就是你,华延钧!” 不对,华延钧感觉哪里不对了,既然华定早就知道这些事,那么是多久的事了?华延钧回想道:“华定你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事情了?”那这积怨不知多少年了,难怪会将他逼着来弑君弑父。 华延钧想着,华定嘴角一丝笑都没,都是积存的恨,那一直存在他眼里心里对华延钧的恨意都爆发出来。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你看你生的好儿子,用剑直指着我,这是要弑君弑父啊!”华延钧向苍天叫屈了。 华定想呸他:“华延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骂我?说我不是好儿子吗?那你看华宁哥哥,平定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知道也不去查;华宥哥哥,镇守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去查也不想查;可惜华宁华宥哥哥,为你的开国大业献出了生命,却是被你那个妖妃给害死了。这就是做你的好儿子的下场!” 华延钧迷茫了,回头看了看夏雨瞳,唇边打颤地问道:“华定都知道这些事?” “你不要问我母后!”华定将剑收了收:“我早就知道了,华宁哥哥离世的时候,我母后哭地伤心欲绝,她说是韦萱在作怪;华宥哥哥离世的时候,母后痛彻心扉,说是韦萱在做鬼。我都听到了,都记在心里了,我要为华宁华宥哥哥报仇!那就要杀了韦萱,不过现在韦萱已经得到报应了,连带着韦萱的妹妹和儿子华宸华宓,他们都该死!那我就还有一个没有报仇的就是你,华延钧!” 不对,华延钧感觉哪里不对了,既然华定早就知道这些事,那么是多久的事了?华延钧回想道:“华定你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事情了?”那这积怨不知多少年了,难怪会将他逼着来弑君弑父。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你看你生的好儿子,用剑直指着我,这是要弑君弑父啊!”华延钧向苍天叫屈了。 华定想呸他:“华延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骂我?说我不是好儿子吗?那你看华宁哥哥,平定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知道也不去查;华宥哥哥,镇守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去查也不想查;可惜华宁华宥哥哥,为你的开国大业献出了生命,却是被你那个妖妃给害死了。这就是做你的好儿子的下场!” 华延钧迷茫了,回头看了看夏雨瞳,唇边打颤地问道:“华定都知道这些事?” “你不要问我母后!”华定将剑收了收:“我早就知道了,华宁哥哥离世的时候,我母后哭地伤心欲绝,她说是韦萱在作怪;华宥哥哥离世的时候,母后痛彻心扉,说是韦萱在做鬼。我都听到了,都记在心里了,我要为华宁华宥哥哥报仇!那就要杀了韦萱,不过现在韦萱已经得到报应了,连带着韦萱的妹妹和儿子华宸华宓,他们都该死!那我就还有一个没有报仇的就是你,华延钧!” 第三七三章 儿子恨父亲 华延钧想着,华定嘴角一丝笑都没,都是积存的恨,那一直存在他眼里心里对华延钧的恨意都爆发出来,如根根弓箭直对准华延钧:“是的,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韦萱害死了华宁华宥哥哥,想让她的儿子华宸继承皇位,还想取代母后的位置!” “那么你小时候,选太子的那天?”华延钧默默地回忆起了那次奇怪的选太子,至今让人津津乐道的皇家趣事。 “华延钧你现在明白了吧?从那时候开始,不对,从那时后之前,我就在装,告诉你,我的才能远在所有皇子之上,但是我不敢有丁点表现出来。因为母后担心我会像华宁华宥哥哥那样被人陷害致死,却不被人知晓。母后说我必须韬光养晦,我就忍辱负重,直到后来我到了束冠之年才开始结交各路官员,为的就是报仇!”华定终于可以在今日将他忍了多年的仇恨全部说出,但是这全部说出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华延钧不可思议道:“你很小的时候就想过要杀我?” “是的,除了那些贱人之外,你,华延钧,也要为华宁华宥哥哥殉葬!还有华娴姐姐,那时候你听信谣言对母后用鹤顶红,是华娴姐姐替代母后喝下了鹤顶红。现在你觉得怎么样?华延钧?”华定耻笑着了,这次是耻笑的。 华延钧摸着胸口,这气堵着啊出不来,痛啊:“华娴,你为什么要说到华娴啊?是朕用鹤顶红,这孩子为什么那么傻要喝下鹤顶红啊?只要她说一句,朕就会放了你母后啊。” 这惊吓了华延钢手里抱着的华宸“哇”地哭了起来,华延钢抱着哄着不知该怎么办:“爹,大哥,二哥,嫂嫂,你们看华宸哭了。” 华延钟开始催促夏雨瞳:“大哥,杀了这个女人我就放了嫂嫂。” 夏雨瞳无路可走了,先是对父亲华正洋说了句“爹,雨瞳不孝,今日杀了四娘,您将我送去县衙吧”! 说着就把剑出鞘。 华正洋挡在他面前“慢”,这下才使出当家人的气势,询问:“贾芬,今日遭遇这事都是你自作自受,你给我个解释!” 四夫人贾芬无路可走了,不过她或许早意识到自己会有这一天,但真没想到华延钢这么命大,她说了她的理由:“老爷,你知道吗?韦萱是妖精,不杀了她就不能驱除她的妖气,府里就会有人遭殃。我找半仙问过的。但韦萱是雨瞳的侍妾,我不敢杀她,就听半仙说的烧坏她的脸毁了她的妖气所在。可是延钧救走了她,你看,华府不就这么多人遭殃了。首先是延钧难产,然后延钢在外流浪一年。” 华延钧使劲咬了华延钟一口才说话道:“华宸要吃点东西了,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了,会饿坏的,延钟二弟,求你放了华宸吧。”华延钧转过头去,眼里晶莹地与他四目相对。 华延钟还来不及怪她咬自己,却避开了她哀求的目光,心软了一些:“好,那个丫鬟过来抱走华宸。” 原来华延钢有这样惨痛超越他十二岁年纪所难承受的压力,令人唏嘘不已啊。那是该处罚四夫人了,她在场吗?不在。 华延钧也明白华延钟为何要挟持自己了,他是想用自己来交换四夫人。 果然华延钟在华延钢说完后立刻开口:“爹听到没?四娘和韦萱的仇恨差点害死延钢,她是怕延钢把实话说出就杀延钢灭口吧?这事在欺负延钢没娘亲吗?开心老天有眼,延钢命悬一线时获救,这是我娘亲做善事积的德啊!哈哈哈哈!” “好了,延钢,爹知道你的苦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你回到家里来……”华正洋想先安置好华延钢。 但是华延钟可没这么好安置,他的要求就是:“爹,现在就把贾芬给请出来当场自尽,以此来为她自己赎罪,来抵延钢吃的苦。要不然,我就杀了华延钧!” “你好意思说,我在外流浪一年不都是拜你所赐!我看你自己和韦萱有过节,不敢对她怎么样,就想着借我的手来达到你的目的,四娘,亏我还称你为一声四娘!”华延钢说起这段日子来都让人心酸,但他已经练就金刚不流泪之心了,现在赢了众人一把泪。 四夫人向华延钢磕头了“四娘对不起你”,华延钢扭头:“我受不起四娘这一拜,四娘还是向爹说清楚为何要这么做吧。” 是啊,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一点,四夫人是不是和韦萱有什么梁子啊?但所有人都关心自己想关心的事,就华延钢想到这个了。 “不要杀我娘,”一幼小稚嫩的童音,是华美玲,她哭着抱住华正洋的双腿:“爹,我延铄哥哥都快死了,要是杀死我娘,我就要一个人住在安院了,我害怕。”幼稚的声音却是一声惊雷。 华正洋以为自己耳鸣了,再问一遍:“美玲,你说延铄快死了?” 华美玲点头道:“延铄哥哥现在瘦地没肉了,身上的骨头都能看见。” 华正洋简直要晕了头了,起身转向大夫人:“睿合你是怎么管理华家的?出这么多事也不知道!” “老爷别生气,现在我们当去看看延铄才是啊。”大夫人将责任推开。 华正洋也觉得四夫人的解释不合理,问道:“贾芬,就因为半仙所说你就觉得韦萱是妖精?然后企图利用延钢毁她容颜?” “是的,”四夫人脸上灰尘到处,想爬过去,但被人押着双手跪在地上,于是只有隔着距离对华正洋解释:“韦萱真的是妖精,她会害死我们华府每一个人!”这样子似是信了魔教啊。 华正洋还真不理解四夫人了,华延钟已无法忍受了:“这女人疯了,早就该杀,夏雨瞳,你杀了她啊!” 夏雨瞳也傻了,只念着“延钧平安”就持剑了。 华延钟可不想就这么着放了四夫人,他向众人喊着:“贾芬一定要死,你们要是敢走我现在就杀了华延钧!” “不可,”夏雨瞳站出来:“延钟不可,那现在你等一下,让爹看看延铄怎么了。我令人把延铄抬过来,你别伤了延钧,不要,啊。”夏雨瞳从未这么求过华延钟。 华延钟耐着性子,但奇怪的是四夫人却大喊着“不要把延铄抬过来,老爷,杀了我吧,不要抬延铄来”,她此刻都眼眸空荡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华正洋奇怪,那就更要看看华延铄怎么样了,可是四夫人吵地烦啊,华正洋下令“让她安静些”。四夫人被塞住了嘴。 此刻只有靠华正洋挡着才能暂时保护贾芬了,他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就蹲下来看贾芬,她气呼呼地念着“韦萱是魔鬼,是妖精”,不断念着,怎么看是她着了魔啊? 华正洋决定把这事缓缓,就对华延钟好说:“延钟,你看你四娘有点精神不对,让她休息几日说个清楚,你把延钧放了吧。” “我没有尽到照顾延钢的责任,那我怎么向我死去的娘亲交代?”华延钟坚固着:“贾芬一定得死!” 很快,华延铄被抬了过来,真的就是如华美玲所说一样是具尸体般,无力起身,被放在众人面前,那模样如一具枯萎的尸骨。 夏雨瞳去问他话,他不回,掀起他衣裳一看,他身上的肋骨清晰可见,数得清楚,一双手只有常人两成粗了,只见骨头和突出的关节处。 华正洋抓住四夫人的头发扭着问:“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让延铄住在广垠园吗?他没有每天去上课吗?” 四夫人只哭着摇头:“老爷,我不敢告诉你啊。” 所有人都不知三少爷华延铄这是得了什么病,看了一眼后就离开怕是传染,华延钟却大笑开来:“延铄这是抽大烟了吧?从西边传来的大烟,抽了之后就是这个样子,这样子是上瘾得无药可救了,就算能戒掉,这辈子也没什么活头了。” 华延钟怎么不知无法面对华延钧的双目清水,斜望着他处:“好,嫂嫂要是能帮延钢解除眼前危机,不让他授人以柄,那我就不再为难大哥,也不杀贾芬了。” “好,我也相信你。”华延钧转头过去对远处有点傻傻的华延钢喊道:“延钢你看看你延铄哥哥成这个样子了,要是没有他娘亲照顾,不知还能活多久。嫂嫂记得你在安院的时候和延铄画画写字,住一起一段时间,想想,你愿意看着延铄这么失去娘亲而痛苦死去吗?” 华延钢已被延铄的病弄懵了,现在华延钧这么一说,回想到曾经和延铄一起被四夫人打的日子,也算是“难兄难弟”,他心中是同情华延铄的,再看今日人不人鬼不鬼的华延铄,他不忍心了:“延铄哥哥怎么会病成这样啊?他不会死吧?我不想让他死,爹,你救救延铄哥哥吧。” 华延钧想着,华定嘴角一丝笑都没,都是积存的恨,那一直存在他眼里心里对华延钧的恨意都爆发出来,如根根弓箭直对准华延钧:“是的,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韦萱害死了华宁华宥哥哥,想让她的儿子华宸继承皇位,还想取代母后的位置!” “那么你小时候,选太子的那天?”华延钧默默地回忆起了那次奇怪的选太子,至今让人津津乐道的皇家趣事。 “华延钧你现在明白了吧?从那时候开始,不对,从那时后之前,我就在装,告诉你,我的才能远在所有皇子之上,但是我不敢有丁点表现出来。因为母后担心我会像华宁华宥哥哥那样被人陷害致死,却不被人知晓。母后说我必须韬光养晦,我就忍辱负重,直到后来我到了束冠之年才开始结交各路官员,为的就是报仇!”华定终于可以在今日将他忍了多年的仇恨全部说出,但是这全部说出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华延钧不可思议道:“你很小的时候就想过要杀我?” “是的,除了那些贱人之外,你,华延钧,也要为华宁华宥哥哥殉葬!还有华娴姐姐,那时候你听信谣言对母后用鹤顶红,是华娴姐姐替代母后喝下了鹤顶红。现在你觉得怎么样?华延钧?”华定耻笑着了,这次是耻笑的。 华延钧摸着胸口,这气堵着啊出不来,痛啊:“华娴,你为什么要说到华娴啊?是朕用鹤顶红,这孩子为什么那么傻要喝下鹤顶红啊?只要她说一句,朕就会放了你母后啊。” 第三七四章 母后的痛苦都源自你 “真的不知道父皇是这么宠爱华娴姐姐的。那就告诉父皇吧,是我把华宁华宥哥哥的死亡真相告诉了华娴姐姐,华娴姐姐对父皇是恨之入骨,虽然她没有对我说,可是我现在回想,那时候华娴姐姐是故意喝下鹤顶红,她知道你宠她疼她,那么她就要杀了你疼爱的人来让你后悔一生!”华定吞了一口水,继续说着华延钧的罪孽:“华娴姐姐就是你最宠爱的公主,你对华娴姐姐的宠爱超过了所有的儿子对吧?华延钧?” 华定还在耻笑着华延钧的悲催,自造的悲催。 华延钧哭着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不是这样的,华娴不会那么做,她是朕贴心的女儿啊。” 华定眼神凶狠道:“是啊,华娴姐姐最知道你最宠爱她,于是就用鹤顶红杀了她自己,因为她恨你,要让你痛苦,所以杀了你最宠的人,就是她自己!现在你明白了吧?华延钧,华娴姐姐到死都是恨你!” “不!”华延钧要疯了。 夏雨瞳也在哭:“华定你别说了,华娴是母后唯一的女儿啊,是你的亲姐姐,你别再说她了。母后受不了这打击!” “我不说就无法让华延钧清醒,我要让他为自己的行径后悔,那时候,如果华娴姐姐不死,华延钧也不会原谅母后,母后你要相信我所说。华延钧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华定劝着哭泣的夏雨瞳。 夏雨瞳摇头:“那又如何啊?他是你的父亲,他已经悔过了啊,让那些作恶者都得到了报应。你还要他怎么样呢?”夏雨瞳不想看到丈夫和儿子刀剑相向。 华延钧说地华延钢泪滴下来,哗地跪下:“爹,求求你,不要这么对延铄哥哥,找郎中来给他治病吧。还有,”他望了望四夫人,忍下气来说:“我不恨四娘了,也不杀她,延钟哥哥也不会杀他,现在只有四娘可以照顾延铄哥哥,要是四娘死了,延铄哥哥怎么活啊?我就少了一个兄弟了。” 华延钧背对着他:“那延钟二弟是一定要让雨瞳杀了四娘才肯放了我吗?” “嫂嫂知道就不必再三说了。”华延钟对华延钧还是比其他人多了几分耐心。 也是借着这份耐心,华延钧才有时间劝说:“延钟二弟,你今日如果让雨瞳杀了四娘,那么这不是雨瞳一人的弑母之罪,而是你和雨瞳,延钢三人一同杀害了庶母……” “为何关系到延钢?”华延钟在意延钢,打断了华延钧的话。 华延钧见他心思有所转还的余地就赶紧继续说道:“刚才所有人都听到了,延钢跟着你喊要杀了四娘,所以你想想,今日如果四娘没了,那还不就是你和雨瞳,延钢三人弑母了?日后不管你们有和才华,将来也难在华家立足。或许你不在乎自己的将来和雨瞳的前程,但是你不为延钢想想吗?他聪颖过人,是爹所器重的,大家都看得出来,只是他还小,但前途无量,难道要让他的前途为你的一时愤恨而陪葬?” “我这不活着吗?都过去了,我不管了。现在看延铄哥哥快死了,不要他死,爹,四娘,救救延铄哥哥。”华延钢哭地“哇哇”如幼儿了。 华正洋欣慰地点头:“延钢,好,心胸宽广,”再看华延钟:“延钟,你还要怎样?” 华延钟没有回答,是华延钧叫他暂时别回话,听华延钢说:“延钟二哥,我们不恨四娘了,你放了嫂嫂吧。” 华正洋再问道:“延钟,问你话。” 华延钟才回答道:“既然延钢这么说,那我也就不记恨这件事了?但是我今日闹地家里不安,爹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愿意。” 华延钢为他求情:“爹,今天所有的事都因我而起,延钟二哥是奉了我去世的娘亲的意思来为我报仇,他没错,不要罚他。” 华延钟说不出话来,问道:“延钢也是我娘亲看重的,怎可因此毁了前程。但我话一出口,已经连累到他了,事情难挽回,等杀了贾芬报仇后我带延钢离开华家自己创业谋生。” “延钟二弟不须带延钢去吃苦,我来为延钢挽回局面来,并让他得到宽以待人以德报冤的好名声,但求延钟二弟就此放下仇恨,饶了四娘,也别比雨瞳了,他若背上恶名,那我带着孩子也难过日子。延钟二弟,可否相信我?”华延钧再次回头恳求他。 好了,今日的华家丑闻该做了解了,华正洋赏罚分明:“贾芬,看在延铄需要治疗照顾,你就在安院闭门照顾他,以后不可出来。” 然后是对几个儿子,没好气:“雨瞳你刚才拔剑是不得已,但差点杀了你四娘,自己写检讨书;延钟你挟持延钧和华宸,令你在广昌园思过十日,写悔过书。” 夏雨瞳华延钢无怨言。 之后是对华延钢了,华正洋可是稍许欣慰了,这些大儿子不中用,幸好这小儿子懂事,他笑了:“延钢年小但品德已胜过几位兄长,爹也盼到你回来了,待你兄长悔过之后,爹给你摆一桌宴席欢迎你回家。” “谢谢爹。”华延钢摸摸泪,有了些许笑了。 华延钧刚才都惊讶了,她原本只是想劝诱华延钢生怜悯心,放过四夫人,却不想华延钢还帮助夏雨瞳华延钟洗刷了这意图弑母的罪过。华延钧不明白,这小延钢在外流浪一年,是脑子更灵了还是他今日太激动说的话让父亲句句受用呢? “延钟爹可以理解你,你放了你嫂嫂吧,”华正洋转而向夏雨瞳:“雨瞳你还举着剑干什么?知道你今天句句话都是要杀你四娘,如果不是延钢放下仇恨,你恐怕就要动手了吧?” “大哥是因为要就嫂嫂才这么为难的,他是被二哥要挟了,说到底还是我的错,爹,不关大哥的事,以前我流浪不敢回家,就是大哥和嫂嫂日日来找我,我都记着呢,大哥刚才是慌了,他没想要杀四娘。”华延钢揽下所有罪责,但所有罪责都可因他的以德报冤而消除。 华延钟松开了华延钧对她深表歉意:“这两日吓着嫂嫂了,刚才也谢谢你让我悬崖勒马保住了延钢的前程。” “延钟二弟是心善的,我看得出来,愿以后在家相处祥和宁静。”华延钧留下话就赶紧跑到夏雨瞳那边,他已等了好久了,搂她在怀“延钧”。 华延钟怀里却空了,心里念着:“华延钧,谢谢你相信我,以前从来没有人愿意相信我。” 华延钢这话可不是他这年纪能说出的,俨然是个小大人了,只是华延钟心有所想,不在意道:“你说留在家里吗?哦,我想想。”回去屋里就躺着,但难睡着。 现在整个华家就是四夫人这里最奇怪了,但别人都猜不着是怎么回事,郎中给华延铄看病后,确定是抽大烟了,现在身体气血两亏,阴阳双虚,经脉紊乱,需要慢慢饮食调理,然后逐渐减少大烟的量,或者强行戒烟,但这容易出人命,所以郎中写了食疗和药方后,还是建议慢慢戒。 华正洋不想去看,就将这事交给大夫人,为此没少说她:“府中上下都交给你,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华正洋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啊?” 现在无心思想其他了,华延钧要照顾夏雨瞳了。 夏雨瞳泡澡,她给他擦背,有些责备:“你是疯了吗?满城地跑,现在整个宁安县的人都知道你昨晚在找我。” 夏雨瞳舒适地享受着此时泡澡的快乐:“我昨晚真的就是疯了,要是不让我去找你,会闷死的。” “那你也不想想如何去找,寻点思路,想想华宸喜欢的歌曲,你比我懂这些,应该很容易找到啊,而且”华延钧十分不满地将毛巾搭在他背上:“今日在大院子里,你看你什么样子,完全被延钟二弟给控制了,还真的要把剑杀四娘,要是真做了这事,日后你还怎么立足啊?” “若延钧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立足?”夏雨瞳仰起头看着背后的她气自己,心里很满足:“延钧是气我傻吗?” 这回韦氏是真被冤枉了,她也不知到底怎回事,只有认栽了:“也是我管理不妥,本想着延铄诗才字画了得,有华家的保护,在这乱世中成一诗画大家也好,就没关心他去学堂的情况……” 华正洋火气又来:“什么诗画大家?凡诗画有成就者皆是品性独特不同于常人,就他那姑娘家的样子能成什么啊?” 韦氏被挨一顿后也只有听着,去问四夫人,四夫人始终是说韦萱的妖气害了华延铄。 大夫人去问韦萱,韦萱摊手道:“我可什么都不知。” 此事似乎就成了无头案,华延钧也想过究竟为何,但想不通,姑且祈祷华延铄赶紧康复吧。 “真的不知道父皇是这么宠爱华娴姐姐的。那就告诉父皇吧,是我把华宁华宥哥哥的死亡真相告诉了华娴姐姐,华娴姐姐对父皇是恨之入骨,虽然她没有对我说,可是我现在回想,那时候华娴姐姐是故意喝下鹤顶红,她知道你宠她疼她,那么她就要杀了你疼爱的人来让你后悔一生!”华定吞了一口水,继续说着华延钧的罪孽:“华娴姐姐就是你最宠爱的公主,你对华娴姐姐的宠爱超过了所有的儿子对吧?华延钧?” 华定还在耻笑着华延钧的悲催,自造的悲催。 华延钧哭着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不是这样的,华娴不会那么做,她是朕贴心的女儿啊。” 华定眼神凶狠道:“是啊,华娴姐姐最知道你最宠爱她,于是就用鹤顶红杀了她自己,因为她恨你,要让你痛苦,所以杀了你最宠的人,就是她自己!现在你明白了吧?华延钧,华娴姐姐到死都是恨你!” “不!”华延钧要疯了。 夏雨瞳也在哭:“华定你别说了,华娴是母后唯一的女儿啊,是你的亲姐姐,你别再说她了。母后受不了这打击!” “我不说就无法让华延钧清醒,我要让他为自己的行径后悔,那时候,如果华娴姐姐不死,华延钧也不会原谅母后,母后你要相信我所说。华延钧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华定劝着哭泣的夏雨瞳。 夏雨瞳摇头:“那又如何啊?他是你的父亲,他已经悔过了啊,让那些作恶者都得到了报应。你还要他怎么样呢?”夏雨瞳不想看到丈夫和儿子刀剑相向。 第三七五章 退位诏书一定要写 华定说完了集聚在胸口的话,终于舒坦了,那么今日该说的事该做的事也就说吧:“既然我要报仇,那就必须让你退位,华延钧,去写退位诏书!”华定命令着。 这退位诏书是一定要写的,否则华定将来的皇位就胜之不武,难让民众信服,纵使他现在的声望再好,也会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朕不会将皇位传给你!华定,朕已经把你恨的那些人都处罚了,你还要来逼宫,你是怎么做儿子的?你扪心……”华延钧想要对华定进行父慈子孝的教育。 拉到吧,你以前干什么去了?现在华定听得进你所说的吗? 果然华定就断了华延钧的话:“你的皇位是华宁华宥哥哥帮你打下的,现在我要为华宁华宥哥哥争得这皇位,华延钧,你不可传给任何人,只有传给我!” “你,臭小子,你反了你!”华延钧向前一步要对华定动手。咳咳死华延钧已经不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了。 而华定也早就反了:“华延钧,你的其他皇子呢,有去世的,有被你流放的,现在在京城中的就是我,华宕和华宝。你要是不传位给我,那么我告诉你,华宕和华宝就都没命了。” 说完这话后,华定一拍手掌:“来人,带进来!” 带什么啊?带进来的是华宕和华宝,被押着进来的。 华定用他们来跟华延钧谈条件:“怎么样?华延钧,看看吧,华宕和华宝无错无罪,我希望他们不要因为你而无辜地去死。你看着办吧。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华延钟默默道:“华延钧真好,她何必这么关心延钢呢?” “二哥你嘀咕什么?我还听嫂嫂向大哥说要给你说一门亲事,你以后不能老是发脾气了。”华延钢说地好消息不断。 “无聊,雨瞳还是去写认错书给爹吧。”华延钧侧卧着,盖上薄毯子,她也累了,这两日的事太多,太惊人了,她都没力气去想了。 夏雨瞳看她安详地睡了,也就躺在了她身边,触碰一下她眉毛,她动一下,好,这样才能睡安心。 另外在广昌园里,华延钟许久没回来了,在里面发呆,想着自己刚才怎么会听华延钧的话:我怎么不担心她会骗我?不明白。 华延钟将绑在自己腰间的披风给解下,看到上面沾着两朵桃花花钿,唇边勾起一丝愉悦的笑,他不知自己笑了。这两朵花钿是昨夜在破庙中华延钧躺在上面时留下的,真好看,一双一对。华延钟放在了口袋里,就这么傻坐在园子中。 但华延钟一听这个,立刻拉下脸来:“什么亲事?我不要,延钢你下次听到就给我回了!” 唉,才说不到两句就发火。华延钢只能摇摇头叹息,幸好他已习惯对着这么个二哥了。 华延钟从没想过成亲,他的条件不错,只是比夏雨瞳略差些,但他完全可以向龙溪郡的某一名媛提亲,只是,还没遇上入他眼的。估计这婚事肯定是由不得自己,父亲会给他做主,可他怎地就是反感。 咻地一声剑响来,华延钟灵敏感到有人袭来,于是立刻把剑转身对峙。见到的是风姿俊朗的夏雨瞳,他笑中一句“延钟,大哥偷袭,不君子了”。 华延钢在忙里忙外指挥着下人打理广昌园,然后过来问华延钟:“二哥,这次回来就别再离家出走了吧。你在外面闯荡也积累了些经验,现在可以在家帮爹了,而且心沫姐姐到了要选夫婿的年龄了,估计要个两三年,二哥要为心沫姐姐把关啊,不能让她将来在夫家受欺负。” “好!延钟既然这么想那就最好了,大哥马上向爹请求让你担任海兵副将!”华延钢很是欣慰,因为难得华延钟不对自己大吼了,就问道:“延钟有没有酒,我们兄弟喝一杯。” 华延钟叫下人抬了酒来。 华延钧看他们聊得来了,就走开:“还是让你们兄弟对酒高歌吧,我去跟延钢看看这广昌园,听他说里面有很多要打理的地方。” “嫂嫂别累着。”华延钟说了这一句好听点的,就没什么好话了,之后对夏雨瞳撇笑:“大哥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啊,我还未成亲,但已见大哥是贤妻美妾两旁,还有了一双儿女。但问大哥,你是对对嫂嫂好呢还是想着那个美若天仙的韦萱啊?” 夏雨瞳无法回答,就避开:“延钟,这是大哥的家事,就不说了。” 华延钟偏要问这个:“大哥是恋着那个狐媚子韦萱,但是又舍不得嫂嫂给你带来的好处吧!我知道爹很赞赏嫂嫂,嫌弃那个韦萱,所以大哥既要和韦萱共度,也要嫂嫂给你带来的利益名誉对吗?” “延钟你别太过分了,这话要是被延钧听到会难过的。”夏雨瞳警告他。 “好啊,看谁厉害!”华延钟现在就想打败夏雨瞳一次,从小到大他剑术高超,奈何夏雨瞳总是高出他一小筹,即使有时不分伯仲,但所有人还是会夸夏雨瞳,忽略了华延钟。 或许这事他从小嫉妒夏雨瞳的原因之一,不明白为什么夏雨瞳只是比他大了一个月,却处处要强于他一点,赢得所有人的掌声。 华延钟从来不害怕什么,他指出夏雨瞳的弱点:“世间男子三妻四妾多了去了,但我就不一样,我将来只会对一女子好,不像大哥如此博爱!”嘲讽地够损啊,但都是事实。 夏雨瞳没法回答自己更爱谁,这就是他今日被华延钟嘲笑之处了,且被讥讽地无法反驳,还没完呢,华延钟继续道:“我记得大哥本不想娶嫂嫂,是和爹定了约定,只有娶嫂嫂才可将那韦萱接入府中。你这事利用了嫂嫂啊,这么说你是对韦萱更好了?” 华延钟歪着嘴嘲弄,最后狠狠说一句:“你为了韦萱而不顾嫂嫂的心情,做出这种事,我,鄙视你!” 铛铛响的比剑结束后,响起了掌声,华延钧拍掌开心道:“好好,打了个平手,这就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延钟二弟,我和你大哥是特意来欢迎你回家,并劝你不要再离开,留在家帮爹打理家业。” 华延钢点点头微笑:“延钟,我和延钧都是这个意思,你也看到爹那天,不知注意到他的白发没,现在需要我们联手接替华家基业的时候。你在外有些经验了,现在不如就在爹麾下助他一臂之力吧。但是不知你想做什么?” 夏雨瞳深呼吸一口气,想争辩,却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现在始终说不出他到底更爱谁,才会被华延钟说成是伪君子,他叹气道:“延钟,事已至此,我会对延钧更好来弥补我对她的伤害。” “哼,看大哥怎么弥补吧。”华延钟提起酒罐子就大口喝,也不敬夏雨瞳一杯。 夏雨瞳为了消消心中郁闷,就也喝起了酒罐子。 待华延钧出来,见这样,就让华延钢把酒都抬走了,笑说道:“还喝地挺带劲呢。要是爹看到你们‘杯酒释前嫌’不知会有多高兴。延钟二弟,今日打扰了,我和你大哥就先告辞了。” 华延钟想拒绝,但有华延钧在旁,他又不方便对华延钢大吼,于是就随便道:“我性子燥,大哥也知,是做不得那些猜心眼的生意,愿去龙溪郡沿海边做个领头兵就是了。” 夏雨瞳讨厌自己这样的心思,其实闭上眼睛,心里立着的人是延钧,但是萱姐姐太可怜,总是会对她有怜意,且与她的夜夜笙歌也是宛如仙境,难抉择啊。 相比之下,延钟所说的“只对一女子好”就胜过了自己,这让夏雨瞳惭愧不已。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对不住的人是延钧,将她搂地更紧了。 “干什么啊?站不稳了吗?谁让你喝那么多酒啊?别赖着我啊,我撑不住你啊。”华延钧唠叨着他。 夏雨瞳念着:延钧的唠叨也好,我喜欢,为什么刚才不说喜欢延钧? “哦,这个,要不,吃晚饭……”华延钟说地口吃似地,或许是喝酒了的原因,或许是不好意思。 回去路上,华延钧埋怨夏雨瞳:“怎么喝那么多酒,全身的酒味,回去就喝点醒酒汤吧。” 夏雨瞳看着喋喋不休的她,已经不可没有她在身边说话了,她的每一句话都对自己有益,但自己喜欢她并不是因为父亲赞赏她,而是不习惯没有她了。 华延钢看看大夫人,就再度推辞:“爹,我还小,不适合住那么大的园子,你看延铎哥哥今年十七了,却还没自己的园子,爹还是将这广疆园让延铎哥哥住吧。延铎哥哥现在是大娘的亲子了,是华家嫡长子,理应有自己的园子,且我还觉得这园子对延铎哥哥来说太小了,他应当住更大的园子。不过这广疆园的名字好,是‘疆土广大’的意思,象征延铎哥哥作为大娘的亲子,将来会为华家赚取更多的土地。” 华定说完了集聚在胸口的话,终于舒坦了,那么今日该说的事该做的事也就说吧:“既然我要报仇,那就必须让你退位,华延钧,去写退位诏书!”华定命令着。 这退位诏书是一定要写的,否则华定将来的皇位就胜之不武,难让民众信服,纵使他现在的声望再好,也会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朕不会将皇位传给你!华定,朕已经把你恨的那些人都处罚了,你还要来逼宫,你是怎么做儿子的?你扪心……”华延钧想要对华定进行父慈子孝的教育。 拉到吧,你以前干什么去了?现在华定听得进你所说的吗? 果然华定就断了华延钧的话:“你的皇位是华宁华宥哥哥帮你打下的,现在我要为华宁华宥哥哥争得这皇位,华延钧,你不可传给任何人,只有传给我!” “你,臭小子,你反了你!”华延钧向前一步要对华定动手。咳咳死华延钧已经不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了。 而华定也早就反了:“华延钧,你的其他皇子呢,有去世的,有被你流放的,现在在京城中的就是我,华宕和华宝。你要是不传位给我,那么我告诉你,华宕和华宝就都没命了。” 说完这话后,华定一拍手掌:“来人,带进来!” 带什么啊?带进来的是华宕和华宝,被押着进来的。 华定用他们来跟华延钧谈条件:“怎么样?华延钧,看看吧,华宕和华宝无错无罪,我希望他们不要因为你而无辜地去死。你看着办吧。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第三七六章 皇子皇叔串通逼宫 “父皇救命啊。”华宕和华宝都跪着喊着,对华定也求着:“华定哥哥,我们不会争夺皇位的,放过我们吧。” “华定,你这是要造孽啊?”夏雨瞳无奈地说着,是自己以前对华定的教育太严格苛刻了吗?以至于华定现在恨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无辜兄弟也拿来做道具。 华延钧却也是死了心了:“罢了罢了,朕是遭天谴了,才会失去所有孩子!现在就让你们都随朕去死吧!”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退位?华延钧你是舍不得你那皇位还是不想传位给我啊?华定彪了。 用剑对着华宕的脖子:“父皇,你写还是不写?” 华宕的脖子上已经见血了,很危险啊,夏雨瞳不准这么下去:“华定,你收手!” 华定对夏雨瞳很为难:“母后,对不起,我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开弓没有回头箭。” 华延钧还是不写:“就算朕的皇子都没了,那就让朕的侄儿来继承皇位吧,让朕想想,就让延钢的儿子来继承皇位。” “父皇说的是五叔吗?”华定说完喊道:“五叔,请进来吧。” 华延钢进来,对华延钧夏雨瞳很恭敬:“皇上皇嫂。” 华延钧这才反应过来:“好啊,原来华定你这小子可以闯宫来逼宫,是和你五叔串通好了啊!”再对华延钢骂道:“延钢你这昏胀,朕给你这么大的权力,你就用来逼朕下位!” “皇上,大哥,你老了,不如将皇位传给华定吧,你心里也明白,华定做的不会比你差。”华延钢劝着华延钧。 华延钟就不满了,对着华延钢一顿骂:“延钢,你怎么这么软骨头?爹要给你广疆园,你却让给延铎,还对那恶妇一口一个‘大娘’,这是在给她拍马屁吗?忘了韦睿合这恶妇以前是怎么对我们娘亲了?现在就该是我们兄弟联手教训她赶她出华家的时候!”这次一拍桌子,桌上的碟子盘子都跳了一下。 他人对华延钟的话直摇头且暗笑他傻猛:大夫人是你想赶走就能赶走的? 华正洋就开口了:“延钟不得对你大娘无礼!看延钢比你懂事多了!” “他懂事个屁!他是想认贼作母吧?”华延钟指着华延钢问道:“延钢你说,是不是,相做这恶妇的儿子是吗?” 华正洋在家宴上做了个决定,但先问华延钢,看看这小鬼头是怎么想的:“延钢,你现在住在你二哥的广祁园,是不是要一直住下去呢?” 华延钢想了想立刻摇头:“我现在要读书习武,只怕吵着二哥,二哥今年十九,早该娶媳妇了,我不能住在广昌园里。” 华正洋好不开心,束起大拇指:“延钢小年纪像个大人。” “爹过奖了,二哥成亲是眼下最急的事,要不我娘亲会托梦催我的。”华延钢还满脸童稚呢。 华正洋就看看冷着脸的华延钟:“延钟,你听到延钢说的了,明日就把龙溪郡的名媛册子给你看……” “爹,我不想成亲,”华延钟一句话否了:“先立业再成亲。” 华延钟那板着脸的样子,谁看了都笑不出来,华正洋也只有叹气,傲不过这个儿子啊,且看他红鸾星赶快降临吧。华正洋在家宴上做了个决定,但先问华延钢,看看这小鬼头是怎么想的:“延钢,你现在住在你二哥的广祁园,是不是要一直住下去呢?” 华延钢想了想立刻摇头:“我现在要读书习武,只怕吵着二哥,二哥今年十九,早该娶媳妇了,我不能住在广昌园里。” 华正洋好不开心,束起大拇指:“延钢小年纪像个大人。” “爹过奖了,二哥成亲是眼下最急的事,要不我娘亲会托梦催我的。”华延钢还满脸童稚呢。 华正洋就看看冷着脸的华延钟:“延钟,你听到延钢说的了,明日就把龙溪郡的名媛册子给你看……” “爹,我不想成亲,”华延钟一句话否了:“先立业再成亲。” 华延钟那板着脸的样子,谁看了都笑不出来,华正洋也只有叹气,傲不过这个儿子啊,且看他红鸾星赶快降临吧。 华延钢为华延钟急了:“二哥不可这么说大娘,大娘为我们华家操了多少心,你不知道吗?” “孺子不可教,”华延钟把形容自己的话来形容华延钢了,但他不自知,还嘲笑着大夫人:“韦睿合,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把延铎立为嫡子啊?是不是害怕将来没人给你送终啊?放心,将来我就把你送到十八层地狱去!” 大夫人忍着,喜怒不形于色:“延钟是为了延钢的园子才这么不开心吧?大娘理解,以后等他及笄之年,大娘会提醒你爹给他建造一个园子。” 现在就看华延钢的住处了:“延钢,先不管你二哥,就说你,爹想着让你有一自己的园子。” “爹,我才十二岁啊,怎可有自己的园子,要不我就和心沫姐姐一起住在我娘亲的书院吧。”华延钢极力避开这个问题。 华正洋摇头:“不行,心沫大了,要自己住,且书院是华家女眷住的地方,延钢你是男儿,不可住那里。” 大夫人就提议道:“老爷,我看这样吧,原先延铄住在广垠园,现在延铄住在他娘亲的安院,这广垠园空着,还不如让延钢住着呢。” 这回还没人提议,华延钟就马上拍桌子反对:“韦睿合,那广垠园是延铄在里面抽大烟用过的吧?这么晦气的地方让延钢住吗?你安的什么心?” 华延钧和夏雨瞳议论着华延钢的口才真是口如悬河啊,而且深藏不露,别人只觉他是个纯真孩子,但实际他是有他的目的的,句句话都有。 “要我像延钢那么反应快且句句话都不出错,还真不行。”华延钧摇头赞叹中悲哀:“那时延钢这一年过乞丐生活学来的吗?这样的代价太大了。” 夏雨瞳拍拍华延钧的肩膀:“别伤心了,延钢都回来了,他成长了,都能保护他二哥了,这还不好?反倒是延钟,不知怎的,他离家出走比延钢久,却一点没改他那易怒记恨的性子,火气说发就来。将来是得靠延钢来保护他了。” “谢谢大娘,大娘对延钢的好,延钢会记着,将来孝敬大娘到老。”华延钢乐嘻嘻的,蓬头稚子一般。 华正洋也就应着这话:“好,延钢,你大娘已经为你开口了,那爹就帮你的园子取了个名字叫‘广际园’。你说好吗?” “好听好听,爹和大娘为延钢取的名字就是好听。”华延钢说地是让大夫人无法找岔子了。 然华延钟却还在找大夫人的不是,一遍遍地羞辱道:“恶妇韦睿合,今天你听清楚了,本来广疆园是给我弟弟延钢的,是延钢不稀罕将广疆园让给了你的亲子延铄……”华延钟说到一半感觉脚被人轻轻踢了一下,很柔软地踢了一下,是他右边,是华延钧吗? 华延钧坐下伏在桌上,夏雨瞳跟着问:“这嘟着嘴是怎么回事呀?” 华延钧双手撑起下巴,不喜地问着:“雨瞳,是不是以后的家宴上延钟都会来啊?” 华延钢无奈地点头:“这要看他的心情了,以前他是想来就来的,爹,大娘和他娘亲都管不住。怎么,延钧不喜欢他来?” 华延钧单手撑着下颚,一手在石桌上弹琴着,撒娇道:“今日我坐在他身边,他对大娘一口一句大吼,虽不是吼我,可我是听着心一颤一颤的,怕出个什么事。” “这样啊,我去跟延钟谈谈,让他注意一下。”夏雨瞳让她别烦了。 他们的座位次序是这样:华正洋这边是华家公子们,按年龄顺序依次是夏雨瞳、华延钟等等。华延钧是夏雨瞳的妻子就坐在了夏雨瞳的下座,华延钟上座,那么她就在夏雨瞳和华延钟之间了,正好在华延钟右侧。 现在她越来越感觉华延钟说话太过了,会招来麻烦,于是就一脚提醒他,眨眨眼,轻摇头,没想这样对华延钟还真管用。华延钟说到半中央戛然而止,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大夫人甚至想问“说啊,怎么不说了”。 但听华延钢为华延钟的大闹圆场:“大娘和延铄哥哥别听延钟二哥胡说,那广疆园就是延铄哥哥的,没有谁让给谁,不久后延铄哥哥搬入广疆园,乔迁之喜,我就去放鞭炮。” “嗯,延钢说话好听,大娘喜欢。”大夫人笑着说,但也奇怪:华延钢怎就这么会说啊? 华延钧还是摇头道:“别,雨瞳,这家宴每月才两次,若是延钟因这事而不来家宴岂不更孤单?我还是忍忍吧。” 他们相识一笑,什么都过去了。 日子就这样逍遥过着,转而半个月过去,七月底了,华延钧感觉不舒服,终日躺着,不想起来,只是想吃饭,对夏雨瞳也不亲热了。 “父皇救命啊。”华宕和华宝都跪着喊着,对华定也求着:“华定哥哥,我们不会争夺皇位的,放过我们吧。” “华定,你这是要造孽啊?”夏雨瞳无奈地说着,是自己以前对华定的教育太严格苛刻了吗?以至于华定现在恨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无辜兄弟也拿来做道具。 华延钧却也是死了心了:“罢了罢了,朕是遭天谴了,才会失去所有孩子!现在就让你们都随朕去死吧!”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退位?华延钧你是舍不得你那皇位还是不想传位给我啊?华定彪了。 用剑对着华宕的脖子:“父皇,你写还是不写?” 华宕的脖子上已经见血了,很危险啊,夏雨瞳不准这么下去:“华定,你收手!” 华定对夏雨瞳很为难:“母后,对不起,我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开弓没有回头箭。” 华延钧还是不写:“就算朕的皇子都没了,那就让朕的侄儿来继承皇位吧,让朕想想,就让延钢的儿子来继承皇位。” “父皇说的是五叔吗?”华定说完喊道:“五叔,请进来吧。” 华延钢进来,对华延钧夏雨瞳很恭敬:“皇上皇嫂。” 华延钧这才反应过来:“好啊,原来华定你这小子可以闯宫来逼宫,是和你五叔串通好了啊!”再对华延钢骂道:“延钢你这昏胀,朕给你这么大的权力,你就用来逼朕下位!” “皇上,大哥,你老了,不如将皇位传给华定吧,你心里也明白,华定做的不会比你差。”华延钢劝着华延钧。 第三七七章 朕退位吧 华延钧还在固执着:“你们杀了朕吧。” “我不会先杀你。”华定的剑还在华宕的脖子上。 夏雨瞳不愿看到惨事发生,于是就拿出了匕首对着小华滔:“华定你看着,华滔在我手上,你要是敢对你懂得兄弟华宕下手,那么我就杀了你的儿子!” 谁也没想到夏雨瞳会来这一招,华定简直要被气晕了:“母后,你为什么要帮着华延钧?他害了你这辈子不够惨吗?现在我就算杀了华宕华宝,那也是华延钧的错!与你无关!” “你放下剑!要不然我就杀了华滔!”夏雨瞳狠下心来,在华滔的手腕山割了一刀,华滔哭啊:“皇祖母?” 华定最终是败在了夏雨瞳手里了:“好,母后,你既然要帮助华延钧,那儿子无话可说,但现在要怎么办?我这一出去就是弑君弑父之最,让我去死吗?母后,我要怎么办?” “这皇位是你的,华定,朕这就写诏书去,你不要再闹了。朕听着累了,心也痛。放了你的兄弟和所有无辜的人吧。”华延钧说这话时候,顷刻间感觉自己老了。 华定也就剑押着华延钧,华延钧在华定的剑下,在儿子的威逼下,写下了这份退位诏书。 次日,在朝堂上,华延钧先出现,由太监念退位诏书:朕年岁已老,愈敢身体不适,今日传位与五皇子华定…… 随后,华定出场在这个朝堂,也从此出场在整个国度的最高殿堂的金座上。 华延钧夏雨瞳从皇上皇后晋升为太上皇太后,也从皇宫搬走到宜修宫了,带着所有嫔妃。 “好了,我知道啦。”华延钧窝入他结实的怀中,心中念着:那些要了我女儿命的人,这次你们休想! 想想自己做的,每次打骂大吼韦氏,可又能拿她如何呢?她依旧是稳当地坐着华家主母这把交椅,而自己和弟弟妹妹却受尽了苦,尤其是华延钢。可自己就是忍不住要骂韦氏,虽然斗不过她,却要嘴上出口气。 华延钧,你今日也是帮我,可我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华延钟看着她和夏雨瞳一同离开的背影,嘴里有些酸涩的甜,不知是什么滋味。 夏雨瞳叫她准备明天一早打扮一下去见父亲,说了这好消息。可华延钧犹豫了:这不是让华家上下都知道了吗?那就危险了。但若不说,那让这孩子暗地里出生吗?再说了,就算不说,难道就能瞒过大夫人在这华府到处的眼线? 不如大大方方地去说。 华延钧就跟着夏雨瞳向华正洋和大夫人韦氏报喜了,两老夫妻自然是笑地乐不可呵,只是一个真一个假,华正洋当即夸道华延钧:“延钧是给我家添枝加叶的,看才不到一年多,我华家就要添第三个孙子了,延钧,爹要怎么奖励你呢?” 夏雨瞳生怕这话会惹华延钟生气,就捏捏她,可奇怪华延钟没生气,还笑得开心:“让嫂嫂失望了,我真不想娶亲。” “延钟是玩笑话了。”华延钧还要闲聊着。 夏雨瞳将她扶到一边坐好了,然后到华延钟身边请求道:“延钟,现在延钧有了身孕,待会你坐在她身边可别对谁大吼,只怕惊了她。你要是忍不住这口气就散了后骂大哥吧,随你骂。” “大哥别说了,我知道事情轻重,嫂嫂有孕当放在首位,我不会依着自己的性子发脾气惊着嫂嫂。”他很慎重第点头。 “为雨瞳生子是延钧份内事,不谈奖励,爹就别这么宠着这未出生的孙儿了,只怕宠娇气了。”华延钧笑得爽朗,她是真心感谢华正洋对自己的好,虽然有许多事,他也不能做主。 韦氏在一旁可是皮笑肉不笑的:什么第三胎?前面两个是韦萱生的啊!老头子够偏心啊。 可是韦氏的皮笑肉不笑却能比别人真心的笑意还要动情:“延钧,大娘这可要说点难听的了,这次可是要比上次注意一千倍,你知道大娘的意思了?就不说不开心的话了,啊。” 夏雨瞳也就放心下来了,可是在他看来华延钟只是慎重,而华延钟还有些莫名的不适感觉。与家人按次序坐下后,开始了月末的家宴。 华正洋自然是不忘先夸一下他的宝贝媳妇华延钧有孕一事。但这事早已传遍华府了,大家都不稀奇。 令人感兴趣的是下面一件,华正洋郑重道:“眼下我华家是添丁进口的时候,这园子是不够用了,我打算把华府后面的一块地买下改建成五座大堂供我华家的子孙居住。择吉日尽快动工,这建造图纸已经初步拟定,不会有大的变动,今日就先看一下吧。” “延钧记得大娘的话,会护着孩子的。”华延钧也对韦氏皮笑着,但实难装地她那么得心应手。 报喜完了,华延钧就过着保胎的生活了,其实就和第一胎的防备差不多,只是这次要注意稳婆和郎中,不能是像上次那样被韦氏收买了。再有就是,华延钧这一胎没那么辛苦了,感觉可能是有经验了吧,或许到了第十胎,都可下田耕作了。 哎呀,还真想第十胎啊?怎么变得和夏雨瞳一样不知足不知羞啊?华延钧手蒙着脸,撅着嘴细笑:讨厌的夏雨瞳,都是你胡说。 广祁园再次迎来了大收送礼物的时候,收地丫鬟们都头晕了。还有更大的礼物。 图纸在华正洋背后打开,大家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气势,因为都是工匠画的直线圆圈,但粗略可看出是五座圆柱形的大堂,中间一座最高,四周各一座稍微矮,就是四小堂围绕着一大堂。 华正洋满意第解释道:“你们别看这建设图纸简单,但建造出来可不一样,先看一下主匠绘制的彩图吧。” 这还真不一样,一圆柱形的三层搂,每个方向都有窗户,就是说一日都有阳光照入屋内,还有这堂的里面楼梯是双开行的,两边都可上去。里面各种彩绘不计其数。外面是豪华气派,高大华丽,里面则是美轮美奂,金碧辉煌,若是站在这大堂里面顶层看外不知是一番怎样宏伟壮观一望无际的景象。 建业厅,家宴。 夏雨瞳小心地搀扶着华延钧,华延钧拍着他手:“才一个月呢,我没那么娇气。” “我这不是担心吗,你就让我扶着。”夏雨瞳是骄傲着的。 走过来的华延钟笑地有些尴尬:“恭喜大哥,嫂嫂,愿顺利生下孩子。” “延钟二弟,谢谢你的祝福,我们也盼着你的孩子呢,所以还是赶快娶亲吧。”华延钧逗笑着他。 “呵呵,延钢,你是想玩吧,就别胡闹了,听听你大哥二哥的说法,”华正洋看着夏雨瞳和华延钟:“你们两个,说说各自的看法吧。” “爹,我没想过这个,我觉得以后家人住得舒服就好,名字没那么重要。”夏雨瞳摇头道。 “爹,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华延钟不感兴趣。 华正洋这下可有些暗下脸了:“爹给你们的园子分别取了广祁圆和广昌园的名字是有多重的含义和期盼,你们就没想过要给这新建的五座堂取名吗?” 夏雨瞳和华延钟无语,这时大夫人韦氏出声了:“老爷就别说雨瞳和延钟了,他们两男孩不喜欢这些也就是。让妾身来给五座堂取名吧。” 华家人都念着将来华正洋会怎么分配这五座大堂,已经开始议论着了,有点跃跃欲试想要问一下了。 只华延钧觉得:“雨瞳,你猜这五座大堂,建筑风格有汇合了东西各自的风范,要怎么取名才好呢?” “这个不用我们操心,爹会有主意的。”夏雨瞳不在乎这事,只在乎他那还在延钧肚里的孩子。 华正洋现在就提问了:“我还没想好这五座大堂的名字,想了很多,都觉得不合适,现在问问你们有没有好想法。” 听此,华家人开始议论起来了,夏雨瞳听到这还向华延钧弹了一下手:“延钧你倒能猜到爹所想啊。” “我胡说而已。”华延钧也开始想名字了。 大夫人觉得前面的小丑亮相结束,该是她来压轴了。华正洋也准了:“那夫人有什么好想法?” 大夫人就慢慢道来:“老爷,妾身以为这五座大堂将来是我华家的象征,外人都看着呢,该去个响亮不俗的名字。”故意吊一下家人胃口。 “什么响亮不俗呢?”华正洋随着问。 大夫人就大言起来:“传说上古神兽中有白泽、凤凰、麒麟、梼杌、獬豸,这是百姓所知,其中尤其以白泽为尊,那是女娲娘娘身边的护法神兽,可作为这中间大堂的名字。”大夫人特别骄傲她的建议,觉得必定就按她的意思了。 有人抢在前面了,是华正洋的嫡出三女儿,也就是韦氏的三女儿,叫华胜男,她开口就道:“爹,这还不容易,这外围四小堂分别叫香桂,月季,杜鹃,水仙,中间的大堂叫牡丹,这些名花听着就很美。” 华延钧还在固执着:“你们杀了朕吧。” “我不会先杀你。”华定的剑还在华宕的脖子上。 夏雨瞳不愿看到惨事发生,于是就拿出了匕首对着小华滔:“华定你看着,华滔在我手上,你要是敢对你懂得兄弟华宕下手,那么我就杀了你的儿子!” 谁也没想到夏雨瞳会来这一招,华定简直要被气晕了:“母后,你为什么要帮着华延钧?他害了你这辈子不够惨吗?现在我就算杀了华宕华宝,那也是华延钧的错!与你无关!” “你放下剑!要不然我就杀了华滔!”夏雨瞳狠下心来,在华滔的手腕山割了一刀,华滔哭啊:“皇祖母?” 华定最终是败在了夏雨瞳手里了:“好,母后,你既然要帮助华延钧,那儿子无话可说,但现在要怎么办?我这一出去就是弑君弑父之最,让我去死吗?母后,我要怎么办?” “这皇位是你的,华定,朕这就写诏书去,你不要再闹了。朕听着累了,心也痛。放了你的兄弟和所有无辜的人吧。”华延钧说这话时候,顷刻间感觉自己老了。 华定也就剑押着华延钧,华延钧在华定的剑下,在儿子的威逼下,写下了这份退位诏书。 次日,在朝堂上,华延钧先出现,由太监念退位诏书:朕年岁已老,愈敢身体不适,今日传位与五皇子华定…… 随后,华定出场在这个朝堂,也从此出场在整个国度的最高殿堂的金座上。 华延钧夏雨瞳从皇上皇后晋升为太上皇太后,也从皇宫搬走到宜修宫了,带着所有嫔妃。 第三七八章 皇上成太上皇 皇宫里是新景象了,华定称帝,改国号,换新政,更新吏治,等等一切。 华延钧在宜修宫里十分不舒服,一下子清闲下来很不自在,他想找夏雨瞳谈,想聊天,但是夏雨瞳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夏雨瞳了,她每日念经吃素,在佛像面前祈祷,敲着木鱼,数着佛珠,念念有词。只不过这词里面有没有华延钧啊? 华延钧不知。 他没有心思去临幸其他嫔妃了,现在该叫做太嫔妃了。他只想和夏雨瞳说话,但是总是找不到夏雨瞳给他一点空隙。 孙子华滔也被接走了,他们膝下十分冰凉,感觉这一生都落空了。至于外面是什么样子,华延钧很想知道。 终于等到夏雨瞳有空闲了,华延钧趁着这空闲道:“雨瞳,你看我们搬入宜修宫也有一年多了,不知外面怎么样了,也不知华定是怎么处理国事的。” “华定自然是有他的方法的,但不会偏离你太远。他从小学了那么多治国安邦之道,一定会将国家治理好。”夏雨瞳深信,转而说华延钧:“你担心还是什么?就算你想赞赏华定,华定也不会接受,就算你认为华定的做法不合理,你的批评也不会在他眼中。延钧,你知道华定恨你。” 华延钧看着夏雨瞳的背影,总是只能看着夏雨瞳的背影听她说话,感觉很不舒服,雨瞳你不想与我说话了?还是怎么样?你还在恨我吗? 华延钧决定自己去找夏雨瞳说话,在夏雨瞳念经的时候,他在后面说着他想说的:“佛祖在上,请恕我与妻子说话扰您清修。”然后是对夏雨瞳说:“谢谢你。” 心沫却不敢怎么抬头,连声音也小的可怜:“心沫觉得,叫隶、行、燕、草、楷吧。” 华正洋忍不住大笑:“心沫,这些是字体的名字,也不能做这大堂之名啊。” “爹,我想到了,”华延钢要为他亲姐姐心沫扳回这尴尬的局面:“刀枪剑戟斧,这五大兵器,不就象征着我华家男儿个个英勇无敌吗?”还做了几个耍刀剑的动作。 华正洋自己否定了许多想法,这是在征集名字啊,哪里还会自己去取名,他看还有一人没说,就问话了:“延钧,今日还没听你的意思呢,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华延钧已经想好了一套名字,但刚才让大夫人先说,现在既然大夫人的想法也被否决了,那她就要说自己的了:“爹,我曾在书册中见过一些外族的建筑,摆设也如这五座大堂,是寓意五行的,所以延钧觉得,不如以五行相生的意思来给这五座大堂命名。” 大夫人首先觉得不当:“五行相生应是同等平等的,可是延钧你也看到了,这五座大堂中间那一座高出其他四座有三成,这还怎么五行相生呢?” 华正洋一直在点头:“延钧这个想法很好,五行相生,万物土中生,那名字呢,就得按五行来取了,延钧你想好恰当的名了没?” 华延钧见华正洋赞同了额,就一一说出:“首先,东南方向那座归木,我取名为‘玄木堂’,因玄木是传说神树,节节拔高,千年不衰,这象征华家基业永传,子孙延续;东北方向那座归火,我取名为‘昧火堂’,传说上天的三昧真火可燃烧所有邪物,这寓意华家消除所有晦气;西北方向的那座归金,我取名为‘寸金堂’,这是去了‘一寸光阴一寸金’之意,望华家子孙们记得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当珍惜时间念书习武,使得自己有长进;西南方向的那座归水,我取名为‘弱水堂’,弱水乃圣水,浮不起一片鹅毛,这是盼华家人懂得为人行事当刚柔相济能屈能伸,且对人事都要一碗水端平,不可有偏斜。” “胜男你闭嘴!”华正洋继续听华延钧说:“延钧别理胜男的话,说中间那座大堂叫什么。” 华延钧知道现在是惹怒了大夫人宠溺的三小姐了,但自己现在都说到这份上了,可以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就先勉强赞了华胜男一句:“其实胜男所说也没错,但是我们这名字要听来大气,可以不用土字啊,刚才所说的万物土中生,那中间那座最高的大堂就叫‘万物堂’,不知如何?” “好听,好听。”第一个拍手的是华延钢。 之后夏雨瞳也惊奇道:“延钧,能说出这一番名字来,你这是念过不少书啊。如果是男儿,那肯定要金榜题名的。” “好,好,延钧说中间那座大堂呢?那时最重要的。”华正洋已经是选定了名字了,只等华延钧说出最后一个。 华胜男此时就不乐了,因为她和她娘亲韦氏选的名字都被否定了,所以就翻白眼耻笑道:“刚才嫂嫂不是说中间那座归土吗?万物土中生吗?我看嫂嫂就会取个‘土生堂’的名字吧?土里土气的,对了,还可叫土鳖堂,土里堂,土气堂,都好啊。” 华正洋看着夏雨瞳和华延钧脸上的笑是一层层地溢出:“看雨瞳和延钧,已经有了华宸和华姹一对儿女,延钧很快就要为华家再生一个孙子,我想着广祁园是不够住了,那就等延钧生下孩子后搬进万物堂去吧。”声音不大,却惊了所有人。 似乎本应是夏雨瞳和华延钧住进万物堂,可是这样他们岂不立于华正洋夫妇之上了。 夏雨瞳立刻反对:“万物堂是华家最高大的屋子,应由爹和大娘居住才是。” 华延钧也马上反对:“爹,你让延钧受宠若惊了,您和大娘主持着华家,延钧和雨瞳怎有资格住进万物堂呢?”这时华延钧是紧张的,她知道自己嫁过来之后太受宠,如果再住进万物堂,那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案,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所以不能再这么受宠下去了,要不真会招来更大的祸端。 大夫人是最反对的,但也得遮掩,像是担忧道:“老爷决定的自然是好,但看雨瞳和延钧都不喜欢。”大夫人笑问他们两:“你们这么拒绝爹的好意,是为什么呢?”不等夏雨瞳和华延钧回答,大夫人就将目光瞄准了华延钢:“延钢,你说说,你大哥和嫂嫂为什么不愿住进万物堂?是不是因为你大哥雨瞳名字中从金,你嫂嫂名字中从水,所以不宜住进属土的万物堂?他们才这么推辞呢?” 大夫人盼着华延钢说句不得体的话,让华正洋生气呢。 大夫人霎时间明白了:华延钢这臭小子,看似是说了胡话惹华正洋生气,实际他是帮着夏雨瞳华延钧呢,他为的就是说我的建议是错的,让华正洋坚定他原来的决定。这臭小子还真能蜿蜒曲折来回说地让人不知他心思啊,可是却逃不过我:他是站在夏雨瞳这边,希望夏雨瞳华延钧住进万物堂! 华延钢立刻转悲为喜“有弹弓了,爹,我要很大的弹弓”。 华延钧没有被问住,只是不便再说,以免惹着了大夫人,而华正洋却觉得此方法可行,就对华延钧施以鼓励的眼神:“延钧,你说完看看。” 夏雨瞳也对大夫人如亲子一样道:“大娘,延钧还没解释清楚呢,就听她全部说完看合适不。” 大夫人没法再阻拦,就大方道:“也是,延钧你说吧。” 华延钧想说出自己认为的极好的想法,就继续道:“中间那座最高的大堂是属土,因为万物土中生,所以其他四行都围绕土行,这是我从古书上看到的一些建筑方法。这名字就有依照五行来取,按木火土金水相生的顺序来。” 华延钢委屈地撅嘴说道:“我是按大娘说的,嫂嫂名字从水,心沫姐姐也是,美玲美琪也是,她们都住弱水堂吧。让她们做女红去。” “一派胡言,延钢你这么说就是不想让你大哥和嫂嫂住进万物堂吗?就是想着让你大哥陪你练剑吧?不对,是陪你玩吧。”华正洋大批了华延钢一顿,将他的兴奋从高峰落入谷底:“还借着说是你大娘的意思!我看你住弱水堂去,清醒一下!” “不要,我不想一个人住弱水堂,不好玩。”华延钢嘟囔着:“爹还是让我住在我二哥附近吧,那里好得多。” “行了,延钢,你别生气,今日高兴的日子,就别板着脸了。爹不说你,但你记得以后别乱说话。爹送你弹弓玩。”华正洋就摇着头笑着这可爱的小儿子。 这气氛都朝向了华延钧,也已敲定了五座大堂的名字,华正洋拍板道:“延钧,这五个名字,各自有寓意,且又联系在一起,儒雅壮丽又不俗套,好,就用你说的这五个名字。”华正洋命下人记下来。 皇宫里是新景象了,华定称帝,改国号,换新政,更新吏治,等等一切。 华延钧在宜修宫里十分不舒服,一下子清闲下来很不自在,他想找夏雨瞳谈,想聊天,但是夏雨瞳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夏雨瞳了,她每日念经吃素,在佛像面前祈祷,敲着木鱼,数着佛珠,念念有词。只不过这词里面有没有华延钧啊? 华延钧不知。 他没有心思去临幸其他嫔妃了,现在该叫做太嫔妃了。他只想和夏雨瞳说话,但是总是找不到夏雨瞳给他一点空隙。 孙子华滔也被接走了,他们膝下十分冰凉,感觉这一生都落空了。至于外面是什么样子,华延钧很想知道。 终于等到夏雨瞳有空闲了,华延钧趁着这空闲道:“雨瞳,你看我们搬入宜修宫也有一年多了,不知外面怎么样了,也不知华定是怎么处理国事的。” “华定自然是有他的方法的,但不会偏离你太远。他从小学了那么多治国安邦之道,一定会将国家治理好。”夏雨瞳深信,转而说华延钧:“你担心还是什么?就算你想赞赏华定,华定也不会接受,就算你认为华定的做法不合理,你的批评也不会在他眼中。延钧,你知道华定恨你。” 华延钧看着夏雨瞳的背影,总是只能看着夏雨瞳的背影听她说话,感觉很不舒服,雨瞳你不想与我说话了?还是怎么样?你还在恨我吗? 华延钧决定自己去找夏雨瞳说话,在夏雨瞳念经的时候,他在后面说着他想说的:“佛祖在上,请恕我与妻子说话扰您清修。”然后是对夏雨瞳说:“谢谢你。” 第三七九章 这地步是你咎由自取 “谢谢我什么?”夏雨瞳反问道,继续敲木鱼。 华延钧说着:“华定逼宫那日,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会失去皇子,可能会有更糟糕的事。雨瞳,我问你,那日,你用匕首对着华滔的脖子的时候,真的下的去手吗?” “下不去,那几日我一直将华滔留在身边,就是想着用华滔来保护我们。我自然是不会对华滔动刀,如果华定那日对华宕和华宝动手的话,我会立刻自刎。”夏雨瞳说着,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激动不起来。 华延钧却无法平静:“为什么?你抓得住华定的软肋?” 夏雨瞳没有回答。 华延钧闭上眼叹息:“是我没有能了解华定,是我在害怕他。可是雨瞳,你告诉我,那些日子你一直在我身边是为了保护我吗?你早知道华定要谋反?” “不是知道,是感应道。华定是我一手带大的,他会怎么想怎么做,我都可以感知得到。”夏雨瞳停下木鱼声,对华延钧缓缓道来:“有一日,我去昌茂宫找你,想与你谈谈华定的事,也想听你说立太子的事。可是朝廷中已经传出你要将华定的并对减少三分之二。这是不合理的,这会激起兵变民变。更会让华定对你的父子情义全无。” “所以你就来保护我?带着华滔做人质?”华延钧问着:“为什么你一直不告诉我你的想法?如果我知道了,就不会有这次华定造反了。” “如果我告诉你的话,华定还有活路吗?”夏雨瞳反问:“你从来就讨厌华定,无理由地讨厌他。你的八个皇子中,最优秀也最令你讨厌的就是华定了。我始终不明白,华宁华宥华定都是我亲生,你那么赞赏华宁华宥,为何会讨厌华定?可知道华定身上汇集了他两个哥哥的优点,都超越他们了?你看不出来吗?” 大夫人和华正洋一同喜悦笑着,等着属于她的辉煌,却不想华正洋竟然对自己说:“睿合,我们就住到玄木堂去吧。”还笑得很开心。 华正洋可不满意了:“让你们住进万物堂都这么唯唯诺诺歪歪扭扭,将来还怎么主持整个华家?现在定了,延钧产子后,雨瞳你们一同住进万物堂,这也是练练你们胆量,让你们知道身上的重任!” 夏雨瞳和华延钧似乎是无从反驳了,要不等以后再慢慢向华正洋商量缓一点住进去。 还有其他三座大堂,华正洋也有决定:“其他三座,暂还没定下,以后看你们兄弟谁表现佳,就选一座住进去。”之后华正洋像是解决了一件大事,问大夫人韦氏:“夫人,你看我这决定怎样?” 大夫人觉得脑袋嗡嗡了,可能是耳鸣了,但又不能在这反对华正洋的意思,她作为妻子,怎么着要顾着他的脸面,于是就压下不明怒气道:“妾身自然是跟老爷一起住着。”但心里还念着:那万物堂呢?谁住?不可能给胜男,她是女孩,会不会是给延铎啊?他是我选定的嫡子。 华延钢确实被这问题难住了,就挠着头,半眯眼想了一番:“爹,大娘,我刚想到,大娘说的对,大哥和嫂嫂不想住进万物堂是有理的。因为名字啊。我们华家六兄弟的名字都从金,不如爹让我们六兄弟都住进寸金堂吧,那样多好玩啊。大娘你说呢?以后我就不用大娘操心照管了,在寸金堂有哥哥们一起练剑就好了……”华延钢还有说不完的开心事呢。 果真如大夫人所愿,华延钢的话确实惹恼了华正洋,华正洋大声呵斥:“延钢安静些!照你这么说,你们六兄弟名字从金就都住进寸金堂?那你的嫂嫂呢?还有你的侄子呢?” 华延钧听这话里有话,不禁想问,夏雨瞳已开始义正言辞道:“五娘这么说什么意思?延钧身体好着,那时就算怀着孩子到处走走也没事。” “雨瞳似乎不开心啊,”五夫人挠挠她落下在一旁的碎发,撒弄风情道:“五娘只是说,延钧一个月前被劫走,可现在恰巧一个月的身孕,真的是一天也不差啊。” “五娘,我敬你一尺,你不要太过分了!字字句句都是说延钧不是,你是想挑起家里不和吗?”夏雨瞳这怒气上来了,啪地一拍桌子。 五夫人已经是吓着了,她的身份低,惹不起夏雨瞳,就道歉道:“雨瞳,五娘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放在心上。” 五座大堂的命名和分配已经结束,大夫人感觉现在是无力回天了,但她会等待她抢回她以为该属于她的权利,此刻是丹凤眼如两把剑,咬着牙:雨瞳若听我的话,可以住进万物堂,但是华延钧你凭什么? 华延钧和夏雨瞳都是互相皱着眉,但现在私下聊又不便,只有示意:回去再说。 小盘碟子已经用完,开始上菜了,家宴正式开始,华家人的话题又回到了华延钧的肚子上面。 大夫人总是能装作很爱她名义上的孙子,就问华正洋最小的儿子华延铢:“延铢,你说你延钧嫂嫂肚子里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啊?”这温祥气息让人听了倍感亲切。只是背后,唉。 “那就请五娘以后不要信口胡言!”夏雨瞳抓着杯子“咯咯”响,似是要抓碎杯子了。 华延钧摸摸他的手,轻抚着,望他冷静些。 可大夫人火上浇油,批评起五夫人来:“庞芳,你老是猜测延钧一个月前被绑架的事为何?我们要庆幸那日绑架延钧的人是延钟,是我们华家人,这样延钧才得以平安回来啊。” “是的,大夫人说的是,幸好延钧没有被别的人劫走。要不麻烦大了。”五夫人念叨着,但她会调戏的脸硬板板的,不敢多说地偷望了夏雨瞳一眼,害怕。 夏雨瞳烦了,但在华延钧的安抚下,还是静下平心静气:“延钟二弟把延钧送回来,我们该感到开心才对。以后还请大家不要再说这令华家人都不开心的事了。大家吃饭吧。” 华延铢是六少爷,最小的儿子,五夫人所出,他虽与五少爷华延钢同年,但智慧胆量和见过的世面远比不过华延钢,或许这是他娘亲保护得太严实了,或许这是因为华延钢经历的难以想象,也或许是这对兄弟生来差异太大。很多因素造成他们完全不同。 华延铢现在还像个吃奶的女孩子一样娇娇道:“延钧嫂嫂肚里是个男孩。”这没错,华延铢是男孩,他肯定会说是男孩。 这时该五夫人接话了,却不想华胜男突然冒出一句:“大哥怎么还不明白啊?那日延钧嫂嫂被二哥劫走一晚,在外住了一宿,一个月过去恰巧有一个月身孕,这么说来延钧嫂嫂和二哥那一宿有什么事还真难说了,说不定是二哥的孩子,或许延钧嫂嫂自己也不知是谁的孩子吧。”华胜男嚼着豆子,不顾他人颜面。 夏雨瞳和华延钧被气得肺都要炸了,尤其是华延钧,为了腹中子还得忍住泪:“胜男,你说话要凭良心,那日我带着小华宸,你二哥带着延钢,华宸还在襁褓中,延钢还是十二岁的孩子,我和延钟二弟怎会这么不知廉耻做这等苟且事?” 大夫人只是想在华正洋这里讨好,给家宴增添些喜气,同时,还有更重要的事,她在提醒五夫人:你该说的要说了,得尽早说! 五夫人收到指令,立刻笑眯眯地问华延钧:“延钧这一胎是一个月吗?郎中没有诊断错误?” 夏雨瞳笑答道:“千真万确,一个月没错。” 五夫人就算了开来:“记得延钧上次带着华宸游街被劫走,也就是一个月,一点不差啊。” 夏雨瞳见此,已经不用自己出手了,也不想去扶华胜男,就对她道:“胜男,下次再不管好你的嘴,打你的人就不止一个了。” 华胜男已经被华延钟揍地起身不得,直喊着“娘,我疼,你们要教训二哥”,大夫人连忙去扶她那活该的女儿,但又不敢说华延钟如何,只有轻说着“胜男,你去惹你二哥干什么啊”。 华正洋见这喜气全没,不禁恼怒发在华胜男身上:“胜男,你可真是华家的好女儿啊!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爹听了都害羞!都怪你娘宠得你不知礼仪!” 华胜男想和父亲争辩,但大夫人“嘘”阻止了她。 夏雨瞳一刻也忍不了:“胜男,我是敬重大娘才不打你,你以后别在说半点有关延钧怀孕的事了,否则,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谢谢我什么?”夏雨瞳反问道,继续敲木鱼。 华延钧说着:“华定逼宫那日,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会失去皇子,可能会有更糟糕的事。雨瞳,我问你,那日,你用匕首对着华滔的脖子的时候,真的下的去手吗?” “下不去,那几日我一直将华滔留在身边,就是想着用华滔来保护我们。我自然是不会对华滔动刀,如果华定那日对华宕和华宝动手的话,我会立刻自刎。”夏雨瞳说着,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激动不起来。 华延钧却无法平静:“为什么?你抓得住华定的软肋?” 夏雨瞳没有回答。 华延钧闭上眼叹息:“是我没有能了解华定,是我在害怕他。可是雨瞳,你告诉我,那些日子你一直在我身边是为了保护我吗?你早知道华定要谋反?” “不是知道,是感应道。华定是我一手带大的,他会怎么想怎么做,我都可以感知得到。”夏雨瞳停下木鱼声,对华延钧缓缓道来:“有一日,我去昌茂宫找你,想与你谈谈华定的事,也想听你说立太子的事。可是朝廷中已经传出你要将华定的并对减少三分之二。这是不合理的,这会激起兵变民变。更会让华定对你的父子情义全无。” “所以你就来保护我?带着华滔做人质?”华延钧问着:“为什么你一直不告诉我你的想法?如果我知道了,就不会有这次华定造反了。” “如果我告诉你的话,华定还有活路吗?”夏雨瞳反问:“你从来就讨厌华定,无理由地讨厌他。你的八个皇子中,最优秀也最令你讨厌的就是华定了。我始终不明白,华宁华宥华定都是我亲生,你那么赞赏华宁华宥,为何会讨厌华定?可知道华定身上汇集了他两个哥哥的优点,都超越他们了?你看不出来吗?” 第三八零章 害怕你们父子相残 夏雨瞳说地很重。 华延钧无法逃避这个事实了:“我不知为何不能面对华定的双眼,他从小看着我总是怪罪的,华宁华宥的恨,华娴的怨,都在华定的眼里了,对我而言就是复仇。我一直不明白华定为什么会这样,原来如此,他从小把我当仇人了。我无法回避,我感觉有一日会死在华定手中,果真如此,我的江山和皇位就被他夺走了。” “延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告诉你华定会谋反,你会置华定于死地吧?”夏雨瞳再问道这个。 华延钧沉默不语,他想说真话,但是又怕夏雨瞳伤心。 夏雨瞳也知道华延钧的意思了,将沐浴放下,佛珠停下,加重语气:“我知道华定不会杀你,所以我没有告诉你,只是担心会闹出什么不妥的事。但是你要是赢了,你一定会杀华定,因为我懂你的心,你有其他皇子和侄子,不缺华定。但是华定就只有你这个不合格的父皇,他再恨你,也不会杀你,因为他怕我难过。” “雨瞳,”华延钧觉得自己是犯罪了,真的不知该如何说了:“我和华定,都是有罪的人,我们父子却是开国的皇帝。这世间真凶狠残酷。你,在这中间很难过吗?” 问什么问?这需要问吗?自己想去。 又是一年,时光荏苒,两年过去了,华延钧夏雨瞳真的就快要无话可说了。不是华延钧无话,是夏雨瞳在以前的心凉中,次次被锥心,心僵硬地不想说。 大夫人一丝邪笑后,就阻止了华延钢的话:“好了,延钢你别说了,我们吃饭吧,这桌宴席挺丰盛的。” 这故意不说就是留给别人想象的空间了,华胜男还没被打够,想报仇呢,就喊道:“哟,延钟二哥未免太好了吧?宁肯自己受着夜里的凉风也不忍延钧嫂嫂冻着,自己的风衣衣裳都给她做床铺被子,这也太好了吧?那延钢夜里睡地熟,也不知道延钟二哥和延钧嫂嫂发生了什么吧?” 夏雨瞳预备给华胜男一个教训,却有人抢在他前面了。华延钟几步冲过去,撂倒了几个弟弟妹妹,到华胜男身边,拎起她衣领像是抓猴子似的在空中,左右一掌接一掌地打,最后将她扔在地上,一脚踏她胸脯:“我不必在乎你这个恶毒的娘亲,所以胜男你以后嘴巴干净些,不要说些侮辱别人人格的事!”说完回到自己座位上。 “今天这家宴不要吃了!”夏雨瞳一气之下掀翻了桌子,所有餐盘和桌面都朝华胜男倒去,华延钟再跑过去一顿揍。 华胜男是边挨揍边喊:“华延钟,你就是和华延钧有奸情,所以才这么生气!” 嘴这么硬就越要挨打! 华延钟在后面看着,遥遥念着“对不起,延钧,让你伤心了,早知这样,我就不会留你在破庙一夜了”。可恨自己一身力气却什么也帮不了她。 广祁园内,华延钧已经哭了有一个时辰了,趴在化妆台边,手帕湿了一块又一块,海葵在一边急着:“奴婢记得以前吴妈说孕期最好不要哭,怕会惹地肚里孩子不聪明。” 夏雨瞳在旁紧靠着她:“延钧,有我相信你,你哭什么,害怕什么?就被华胜男这个嫁不出去的恶丫头说害怕了吗?” 不是啊,华胜男是小事,这事是大夫人故意弄出来的,只怕以后会拿此事大做文章。 还是亲妹妹说话有用,一下子拉开了华延钟。 如夏雨瞳所说,今日的家宴没得吃了。 华正洋喊了声“散了”,之后所有人离开,不过等待受罚吧,各有各的罚,尤其是对华胜男。大夫人算是赢了也失了:她将了华延钧一军狠毒的,却赔上了女儿华胜男的名誉,以后谁都说华胜男牙尖嘴利了。 但华延钧更难受痛苦,出了建业厅之后就跑,夏雨瞳和丫鬟们在后面追“延钧你慢点小心些”。 华延钟越打越出气:“我撕破你的嘴!” “延钟你给我停下!”华正洋才是最难过的人:一群儿女一天之内竟没一个省心的。 大夫人不敢去劝华延钟,就只有向四小姐华心沫说着:“心沫,快去求你哥哥别打了。” 华心沫害怕大夫人,就去拉着华延钟:“二哥,别打了。” 回到广祁圆,夏雨瞳亲自给华延钧喂小米饭,你一口我一口,好不甜蜜。 “你不是要塞东西给我吗?” “不行,塞坏了你我怕孩子将来对我生气。” “哼,只顾自己。” 华延钧看着夏雨瞳英俊伟岸的身骨,俊朗帅气的脸庞,还有他最近一段时间帮华家打理生意往来和海上船只,都是井井有条没出丝毫差错,对待长辈谦卑有礼虚心学习,对待下属因材施用用人不疑。 雨瞳是能创一番大事业的,他有鸿鹄之志,现在当是他展翅的时候。可是大夫人忌讳雨瞳能独担一面,那样大夫人就没能力掌控华家了。 今日的事,华延钧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是太想表现了,才迫不及地将自己想到的五座大堂名字给说出,她心中有数自己的建议远高于其他人的,但这已经触怒了大夫人了。 大夫人能忍这个,但是她是不能忍自己和雨瞳住进华家将来最高的万物堂中去的,这触犯了她的底线了。 至于污蔑自己苟且一事,华延钧猜测是大夫人早就设计好的,但是今日她提前说出来,是因为受不了华正洋安排自己将来住进万物堂,相当于取代了她的主母之位吧? 夏雨瞳不同意华延钧的看法:“延钧,我们华家一团亲,怎会有明枪暗箭?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资格住的比爹和大娘更好。你似乎想太多了,延钧,是不是把岳父大人在官场的见闻给带到家里来了?放心,华家没这回事。你别杞人忧天。不过我们两都不赞成住进万物堂,这一点是殊途同归了。找时间我们带着孩子去跟爹好好说,婉拒了吧。到时我不说,你说,爹喜欢你,肯定听你的。” 这是就交给韦萱韦蕉姐妹了。可是这又令她头疼了,她叫了韦萱的丫鬟绿香来问:“韦萱最近怎么不叫雨瞳去她的疏影斋?” 绿香是知道韦萱有那丢人事的,就回答说:“萱夫人严遵守老爷的意思,在疏影斋住满一年才和大少爷相聚。” “韦萱会这么想?”大夫人斜着眼看绿香,怎么都不相信,于是逼供了:“绿香,我才是你的主人!” 韦蕉自有妙计地奸笑:“姑母,你急什么呢?你看萱姐姐得到大少爷的爱,可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可不想像萱姐姐一样只靠着一身皮肉和房中术来栓住大少爷,那是不行的。我要让大少爷离不开我,这就像煮酒斟茶,得慢慢来,瞄准了火候,到时,一切都是我的了。” 大夫人才有所点头:“行行,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华延钧出掉就好。” “为姑母出掉华延钧,也是为我自己啊,这是必然的。”韦蕉是胸有成竹了。 华延钧哭干了眼泪,坐起来,眼睛里还有些晶莹,眼眶红肿问:“雨瞳,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我怎会认为你是那种人呢?延钧,现在带你去走走,不哭了。”夏雨瞳的安慰话就这么点,来来回回这么几句,好在华延钧也习惯了:你就这么头笨熊。 要离开时,大夫人留她问了一句:“韦蕉,你知不知韦萱那病是和哪个男人一块弄出来的?” “姑母是想要那男人灭口吗?可是姑母,这可不是一个男人啊,且姑母想想,留着那男人,以后还有用呢。”韦蕉说话滴溜溜的,已是在向大夫人展示她引诱的能力不亚于韦萱。 大夫人则很在意她最后那段话:死丫头,猜中我想,以后事成,也留不得你。 在韦萱韦蕉之间选择,大夫人是想要留着韦萱来服侍夏雨瞳,反正她没脑子,不会威胁什么,可是韦蕉就不同了,她是能把大夫人给比下去啊! 或许华延钧应该劝夏雨瞳韬光养晦,可是夏雨瞳正是英姿勃发之年龄,大展宏图之心志,怎可让他韬光养晦?他有深厚的出身,优秀的才华,父亲为他打好了基业和人脉,让他韬光养晦岂不是枉费了这一切?再者,华延钧也不想让夏雨瞳隐忍蛰伏,若是因大夫人而蛰伏,那大夫人快四十了,加入大夫人能活到六十,那雨瞳岂不是要蛰伏到四十岁?到那时他的志气会被消磨地所剩无几。沿着他们以前玩过的小溪走着,华延钧对天起誓:“雨瞳,我如果做过背叛你的事,如果这肚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那……” “行了行了,延钧说点好听的,闹闹也行,别说这些烦心话,”夏雨瞳努努嘴让她看小溪:“想起以前在这你不肯我给你洗脚,把我踢得满头是水,今天再来一次,肯不肯让我给你洗脚?不肯就不让你回去。” 夏雨瞳说地很重。 华延钧无法逃避这个事实了:“我不知为何不能面对华定的双眼,他从小看着我总是怪罪的,华宁华宥的恨,华娴的怨,都在华定的眼里了,对我而言就是复仇。我一直不明白华定为什么会这样,原来如此,他从小把我当仇人了。我无法回避,我感觉有一日会死在华定手中,果真如此,我的江山和皇位就被他夺走了。” “延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告诉你华定会谋反,你会置华定于死地吧?”夏雨瞳再问道这个。 华延钧沉默不语,他想说真话,但是又怕夏雨瞳伤心。 夏雨瞳也知道华延钧的意思了,将沐浴放下,佛珠停下,加重语气:“我知道华定不会杀你,所以我没有告诉你,只是担心会闹出什么不妥的事。但是你要是赢了,你一定会杀华定,因为我懂你的心,你有其他皇子和侄子,不缺华定。但是华定就只有你这个不合格的父皇,他再恨你,也不会杀你,因为他怕我难过。” “雨瞳,”华延钧觉得自己是犯罪了,真的不知该如何说了:“我和华定,都是有罪的人,我们父子却是开国的皇帝。这世间真凶狠残酷。你,在这中间很难过吗?” 问什么问?这需要问吗?自己想去。 又是一年,时光荏苒,两年过去了,华延钧夏雨瞳真的就快要无话可说了。不是华延钧无话,是夏雨瞳在以前的心凉中,次次被锥心,心僵硬地不想说。 第三八一章 一年一年地老去 雨瞳你想念儿孙吗?让他们来看看咱们吧。华延钧想提议,但是给夏雨瞳一个惊喜好了。说来这华定也真不够孝顺,将父母关在这宜修宫里一关就是两年,看都不来看。 于是呢,华定就收到了太上皇华延钧的信,说是太后夏雨瞳想你了,带着妻儿过来瞧瞧。 华定看着这信,坐在龙椅上,轻轻一弹,信纸飞出去,然后被华定踩在脚下。 华延钧的信是沉落大海了。 夏雨瞳不知此事,当华延钧承认自己对不起华定的时候,夏雨瞳会数落到:“你曾对华定多次掌掴,脚踢,踩他手指,我都记得很清楚,没一次,在哪个地方,因为什么事情。可是华定每次都忍住了,这忍就忍到了现在,对你的恨不知要何时才能解开。” “这辈子能解开吗?如果华定要成为一个名垂青史的皇帝,那对自己的父皇宽怀一些可以吗?不要再让我们这么老年孤独了。”华延钧虽然知道自己这话是脸皮厚了,但是说了出来:他想看看孙子孙女。 又是一个韶华年。华延钧唉声叹气地算着自己的孙子锦年多大了。 夏雨瞳笑话他:“你连孙子的名字都不记得,怎么记得他们的年龄?” 华延钧聊着:“是啊,我现在想要告诉华定,多生几个女儿好,女儿可以嫁给将军,儿子闹心啊。” “你还念着华娴吧?以前我们都对她没照顾好。华延钧,其实,我让华娴嫁给梁大人的孙子,那也是为了拉拢梁大人。 雨瞳你逗人耍人却总是那么厉害,小时候你肯定常玩弄弟弟妹妹,没少挨父亲的揍吧,活该。 华延钧嘟着嘴,眼里还有些余下的泪珠,一感怀就扑在他怀中:“雨瞳,其实我不害怕那些闲言碎语和污蔑诋毁诽谤,但就怕你不相信我,如果你不信我,那就像那颗樟树,你看”华延钧指着:“就像棵樟树在心里倒了一样。” 华延钧不希望这样,她要一边辅助夏雨瞳,一边和大夫人暗斗着保护夏雨瞳,等到他磨练地可以沉着稳重地面对大夫人,那华延钧就可以将大夫人的真实嘴脸告诉夏雨瞳了。 夏雨瞳扭扭她的唇:“怎么又说道原来的话了?现在我告诉你,我就是那颗树,延钧喜欢我是什么树就是什么树,永远屹立不倒,管它狂风骤雨。” 华延钧这才有点欣慰,平静了些,撒娇声中还有点哭味儿:“那我今日不想在这玩踏水,雨瞳你会让我回去吧?” “延钧,延钧?想什么,眼睛恍惚着,都喂了你三碗了,还吃啊?”夏雨瞳问道,在她眼前挥挥手,试试她是不是蒙了。 华延钧从思绪中走出,感觉肚子吃地有点胀,就下床走走,和夏雨瞳商量:“我们是不是不要住进万物堂为好?” 夏雨瞳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爹和大娘都还在,我们怎可住进万物堂?我这心里坐立不安啊。” 夏雨瞳看她心绪好转些了,终于自己也安心些了:“延钧你以为我傻了?这里有孩子,你就算想玩踏水我也不肯啊。”夏雨瞳抚着她的小腹,皱眉起来:“嗯,还不够大,走,回去塞些东西给你吃,吃个几条鱼加几碗饭。” “啊,不要,雨瞳,我们在这里我唱歌给你听。” “回去吃饭,吃的肚子圆鼓鼓才行。” “肚子大又不是吃出来的,雨瞳你不懂就别瞎来。” …… 看来夏雨瞳还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华延钧就明说:“雨瞳,夫妻不藏着掖着,我就直说了,我觉得,如果我们住进万物堂,那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现在你还没有在华家立稳脚跟,所以不可住进最高的万物堂,要不这被人嫉妒而引来的明枪暗箭是挡不住的。” 夏雨瞳满是信心地看着华延钧,华延钧却无法再深入与他说明了,现在夏雨瞳还不知华家的暗流涌动,明枪暗箭早已开始了,已害死了他们共同的女儿华嫣了。 华延钧不再说,这会儿是说服不了夏雨瞳了。待来日为他注意些吧,之希望他不要被大夫人韦氏利用了就好。 华家其他人,在家宴上闹了个满堂风雨的华胜男被她父亲华正洋罚了紧闭,还要写认罪书,背诵《女德》等等,都是无关痛痒的事,可她还唠叨着“为什么爹不罚二哥?大哥?大哥掀翻了桌子,二哥把我打得鼻青脸肿”。 最终绿香撑不住,将韦萱那见不得人的事给说了,大夫人也无力去气什么了,就挥挥手道:“韦萱就是和她娘一样,窑子里出来的性子改不了,一刻钟的寂寞都忍不住,竟染了这病!怪不得不见她称病叫雨瞳去看她!绿香你记得,要是韦萱那病没好,不得让她伺候雨瞳,否则我将她做成人彘!” 大夫人止住她的话:“胜男,别说了,按你爹说的去做!” 大夫人算是赢得不够彻底,本来家宴上污蔑华延钧的这些话都准备好让五夫人庞氏去说,可谁知她的这宝贝女儿华胜男竟无师自通地全部说了,得罪了夏雨瞳和华延钟,将来还不知会如何呢。以后得让华胜男少说话。 不过眼前大夫人最着急的还是夏雨瞳身边女人的事,她怎么都不信韦萱韦蕉姐妹联手都抓不住夏雨瞳的心,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让夏雨瞳被华延钧给死死抓住,那以后只怕机会越来越少。 “是。”绿香走了。 现在大夫人就只有靠韦蕉了,她对韦蕉没那么气,只是急:“你到广祁园也有一段日子了,怎没听你有一次服侍雨瞳的机会啊?现在华延钧有孕了,也不见雨瞳往你这里跑。韦蕉,你脑子比韦萱好,就不能想点法子?” 相比之下,大夫人在夏雨瞳和她现在所谓的嫡子华延铎之间,她还是更倾向于夏雨瞳,毕竟多年母子情深,且夏雨瞳的才能远在华延铎之上。大夫人不希望她的傀儡是个庸碌之才,多少要有点智勇。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放弃夏雨瞳,只要除去夏雨瞳身边那个不听她话的华延钧即可。 另外,华延钟自从家宴后背污蔑诽谤后就闭门不出,痛恨着自己给华延钧带来了痛苦,可又不知如何是好。 华延钢还弄不清楚家宴上是为什么让夏雨瞳和华延钟大怒,延钧嫂嫂会一直哭,雨瞳哥哥会掀桌子,延钟哥哥会揍华胜男。 华延钢要弄清事情就要找人问,他知道这是大人的事,但总觉得自己哪里没说好,导致雨瞳延钟哥哥和延钧嫂嫂都不开心。 此时华延钢知道一个孩子是怎么产生的,要男女两人,但细节就不清楚了,而这对男女必须是夫妻才合乎礼节,否则就是偷情。这些事,他在外做乞丐时也有所耳闻,理解起来也不难。 华延钢耷拉着脑袋来到广祁园,华延钧见他这个样子就慈爱地问着:“延钢这是怎么了?” 海葵在一边点头:“大少奶奶,我觉得五少爷是站在你和大少爷这边的,这多亏了他失踪时你们哟用心寻找。果然好人就是有好报。” “海葵,那时我们找延钢就是为了找雨瞳的弟弟,没有别的想法,不是奔利益而去的,所以这好人好报的话还是不说的好,去看看花儿吧。”华延钧有点郁郁的:“立秋了,花儿都谢了,只有菊花吧?” “大少奶奶,到了冬日还有梅花,只是我们靖州的菊花和梅花不如北边的好看。” “嫂嫂,那日家宴上我不该那么说。害的你和雨瞳大哥延钟二哥都被别人笑,可是那日我也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还以为我说的会对你们有所帮助,可没想到适得其反。”华延钢囊囊着,满是歉意。 华延钧笑着拍拍他脸:“延钢,你别自责了,你也不懂这些,大哥和嫂嫂都不会怪你的。以后你就安心读书就是了,每过段时间要让嫂嫂来检查,记得啦?” “那算了,看看野草葳蕤也好。”华延钧随意道。 华延钢正好牵着小华宸过来:“嫂嫂,华宸才半岁多,会爬会走会游泳,还会喊爹娘,这都是你教导有方的功劳。” “哪里,这是我的华宸聪明,想他爹呢。”华延钧一下母爱溢出泛滥了,却又不得不进入她的暗战中:“还得教他喊爷爷奶奶。”为了雨瞳更得华正洋欣赏,就要让小华宸早点学会喊爷爷。 华延钢告辞了,心里也好了许多,去广昌园看他二哥华延钟,他是喝酒之后练剑了,像是在打醉拳。 “二哥,你别喝酒了,我有话跟你说!”华延钢对华延钟总是带着焦急的心:二哥,你该成熟一些了。 华延钟不想停下来,想到华延钧落泪就不愿停下。 华延钢“啊”地大喊一声:“我去看嫂嫂了!” 这话真有用,华延钟立刻扔下剑跑到华延钢身边蹲下问他:“她没有哭了吧?” 雨瞳你想念儿孙吗?让他们来看看咱们吧。华延钧想提议,但是给夏雨瞳一个惊喜好了。说来这华定也真不够孝顺,将父母关在这宜修宫里一关就是两年,看都不来看。 于是呢,华定就收到了太上皇华延钧的信,说是太后夏雨瞳想你了,带着妻儿过来瞧瞧。 华定看着这信,坐在龙椅上,轻轻一弹,信纸飞出去,然后被华定踩在脚下。 华延钧的信是沉落大海了。 夏雨瞳不知此事,当华延钧承认自己对不起华定的时候,夏雨瞳会数落到:“你曾对华定多次掌掴,脚踢,踩他手指,我都记得很清楚,没一次,在哪个地方,因为什么事情。可是华定每次都忍住了,这忍就忍到了现在,对你的恨不知要何时才能解开。” “这辈子能解开吗?如果华定要成为一个名垂青史的皇帝,那对自己的父皇宽怀一些可以吗?不要再让我们这么老年孤独了。”华延钧虽然知道自己这话是脸皮厚了,但是说了出来:他想看看孙子孙女。 又是一个韶华年。华延钧唉声叹气地算着自己的孙子锦年多大了。 夏雨瞳笑话他:“你连孙子的名字都不记得,怎么记得他们的年龄?” 华延钧聊着:“是啊,我现在想要告诉华定,多生几个女儿好,女儿可以嫁给将军,儿子闹心啊。” “你还念着华娴吧?以前我们都对她没照顾好。华延钧,其实,我让华娴嫁给梁大人的孙子,那也是为了拉拢梁大人。 第三八二章 怀念女儿 “你现在回想,那时候我在朝中是满眼生疏,我不确定你对我的爱,对孩子的爱,于是我要为孩子夺得皇位,那就必须拉拢首辅梁大人。于是华娴就嫁到梁家去了。其实华娴并不喜欢梁大人的孙子,我看得出来。可是那是我只顾着儿子的未来,却不在乎华娴所想。可能那时候华娴已经有了心中的情郎吧。但是这孩子也听话,知道我有苦衷,就按我的意思嫁给了梁家。”夏雨瞳说起来这事,冰冷的心终于化出一滴泪了。 华延钧对夏雨瞳这些年的愧疚暂时隐着了,现在是愤怒:“你就这样草率地安排了华娴的婚事?以前我说过,我们的女儿选夫婿,必须是经过我一道道的考验,必须是女儿喜欢的我们也喜欢的。可是你就这么随意地安排了华娴的婚事……” “可是华延钧你从来没有问过啊,华娴出嫁的时候,你在和韦萱相亲相爱,哪里想到了华娴的婚事?你口口声声多宠爱女儿,可实际上,你为她做过什么?结果她死的时候,是为了报复你而死!华定都说过了,你忘了?”这段激情的话被夏雨瞳说地平淡如无风的水。 华延钧以为自己已经经历过了人生中的所有重大打击,但不想到了现在,从君临天下的帝王到被儿子篡位逼宫的太上皇,他却还有不知到的打击。 华延钧瘫倒地坐在椅子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那里很美,可是这映照出华延钧的心情极端悲惨,原来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人啊,拥有了一切却又失去了一切。 “嗯,记得啦。”华延钢咕噜着,还是不开心。 华延钧看他小大人的样子,可爱着呢,就让他:“延钢你来陪陪华宸,看他现在想要走路了,你教教他。” 这个好玩,华延钢得令就去了。 华延钧欣喜地笑着:“也就是延钢还令人省心点,聪明睿智勇敢不惹事。” 华延钢扫扫身边的酒味:“嫂嫂想得开,开心着呢,今天华宸会走路了……嫂嫂就是觉得秋天到了,花儿都谢了,有点难过。” “秋天也有花啊,”华延钟终于展开笑颜了:“延钢,你没事就叫你延钧嫂嫂出来多走走,别老是闷在广祁园内了,出来的话心情会更好一些。” “那可真累着延钢了,把广祁园变成华家的花园了,嫂嫂每天都要侍弄花卉呢。哪里还有心情去伤春悲秋啊?”华延钧开心之余却又担忧着:“延钢你这样会耽误早上练剑背书吗?还有,你哪里来这些经费买这样名贵难得的盆栽花?” 华延钧问道点子上了,华延钢回答得一点不打盹:“这容易,我在外头有哥们儿,去弄些花卉不算什么。实在没银子了,就去延钟二哥和心沫姐姐那里磨蹭着,要一点。心沫姐姐最节省了,省下的碎银都给我了。呵呵。至于读书练剑呢,我只是送花给嫂嫂而已,不会耽误早读晨练的。你们看我现在就要去背诗了。” 华延钢呼啦就溜出去了,心里“咚咚”跳着,回望一下,没有追出来吧?我刚才说话没有纰漏吧?大哥和嫂嫂应该不会怀疑我的。嗯,对,练剑去,不,念书去。 想来想去,他觉得华家没有人信得过,除了他的亲姐姐华心沫,于是他一溜烟跑到书院:“心沫姐姐,那日……” 华心沫一听这事就羞地转头不与他多说:“延钢你还小,不宜知道这些事。快回去念书。” 华延钢赖着,华心沫就躲到自己房里去了。 迎面走来了韦蕉忽然问道:“五少爷又来给大少奶奶送花吗?我们广祁园的下人也跟着有眼福了。” 华延钢受了惊吓似得抬头,稳定一下,摆正了五少爷的姿势:“嗯,是啊,你们都注意着点,帮大少奶奶打理一下花花草草,她身子重,做不得这些劳烦事。” “奴婢知道了。”韦蕉答应着,看华延钢像模像样离开的背影,心里哼着:装模作样像个大人,不就是华家晚出生的一个庶出儿子吗?比我又好到哪里去?总有一日你要向我行礼! 韦蕉心里有些什么想法了。 华延钢追着华心沫的奶娘问了,奶娘也不好意思解释,就让华心沫的丫鬟将给华延钢听。华延钢分析清楚了:延钧嫂嫂肚里的孩子是雨瞳大哥和延钧嫂嫂在一起才产生的,而有人怀疑那是延钟二哥和延钧嫂嫂在一起才怀了这个孩子,那么延钟二哥和延钧嫂嫂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叔嫂奸情。而自己在家宴上说延钟二哥的风衣外套给延钧嫂嫂做床垫被子用,那就是让人误以为他们那晚睡在一起了。 啊呀,这真的是奸情啊!可延钟二哥和延钧嫂嫂不会这样的!那自己所说的话就成了那日家宴上被人用来诋毁延钟二哥和延钧嫂嫂的证据了? 华延钢每日早上准时来广祁园送花给华延钧已经成了不变之事,这一送啊,就是一个月。 一个月内华家有两次家宴,月中和月底各一次,因为上次对华延钧和华延钟的怀疑引发家宴大闹,华正洋处罚了不少人,连带大夫人也一样。 没人敢在家宴上再提及此事了。华延钟也扬言不再来家宴了,但要是听到有人在家宴上明里暗里地说他不是,他的拳头不认任何人。 华家平静了一个月。 夏雨瞳对华延钟此举觉得挺遗憾的,来到他的广昌园劝说:“回家了就和家人一起吃顿饭吧,就算讨厌家里人但也要和心沫延钢一起吃饭,他们是你嫡亲的弟弟妹妹。” “我和心沫延钢常小聚一下,不碍事,”华延钟端坐如石头菩萨冷着:“只是不想与你和嫂嫂一同出现,我受不得上次的闲话。也后悔自己将嫂嫂劫持一夜,给那些有心人落下话柄。” “嗯,说地是。”华延钢斟酌一下,瞄瞄华延钟,也就放心了:“二哥别为那日家宴的事烦心了,像这样开心多好。” 华延钢总算放下一颗心可以用来念书了。但他每日都有一任务,栉风沐雨也要完成:为华延钧送上一盆花。 他端着一盆花道:“嫂嫂,这是海棠,秋日开的。” “嫂嫂,这是百合,秋日开的,可以开很久呢” “嫂嫂,这是芙蓉,也叫秋日红” “嫂嫂,这是一串红,很漂亮” ……华延钢好累啊,每天早上卯时三刻必须准时给华延钧送花,连夏雨瞳都感激不已:“延钢,你只因听到你延钧嫂嫂的一句话就这么用心啊?你看大哥都没这么细心呢。” 夏雨瞳与他想法不同,拍他的肩膀:“延钟,谢谢你这么为我和延钧着想。但是关于他人闲话的事,你不要在意,将心思用在这些事上面不值得。” 华延钟轻便瞥了夏雨瞳一眼:“我在意不在没关系,但请大哥和嫂嫂之间不要相互起猜忌。否则我心里难安。大哥,我要习剑了,不送。”就这么催人走啊?还没用茶呢? 或许这是华延钟坏性子里的率真,比那些看起来好性子的作假要好不知多少,只是这率真要久了才可体会出来。 夏雨瞳走了,叮嘱华延钢以后多留意华延钟的情绪,别让他太孤寂了。 夏雨瞳和华延钧则每晚在书房内处理着他的文案。 华延钢讲着大道理:“我就是想让嫂嫂知道,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花,秋日不止是菊花,冬日不止是梅花。所以嫂嫂不必为了秋日来临而伤感。以后冬日来了,还会有不同的花,嫂嫂每天都会有惊喜的。” 华延钧是越来越高兴了:“雨瞳,你每日带回来的文书见少了,想必都在外面就处理好了,不用在家里做了。” 夏雨瞳“嗷”地猛虎一样扑过来吓她一吓,可惜吓地她咯咯笑,夏雨瞳索性抱起她量量体重:“那是为了在家多花些时间陪你和我们的孩子啊。” 华延钧觉得夏雨瞳对自己的态度与以前有所不一了,是什么呢:“雨瞳,你不觉得我是小丫头了?承认我是个能主外持内的妻子了吗?” “我不听,放我下来!” “你看,还不准夫君说两句,这算什么贤妻啊,延钧再跟着我历练历练吧?” “这也是历练的吗?” “对,如此。”夏雨瞳吻着她的娇唇,手开始不规矩了。不对,是妻子嘛,哪里需要规矩呢。 嘻嘻,呵呵,华延钧笑地好痒啊。今日夏雨瞳是温顺的,这得多谢肚里的孩子,要在平时,他才不会这么好说话呢。 笑着,不知不觉已到了卧房…… 夏雨瞳如思索要事一般忖度起来:“这提醒我了,延钧,还不行,你这一说我不得不说出几点你不足之处啊,你还是个丫头片子,第一……” 仲秋了,日子见凉了,但华延钢坚持每日给华延钧送盆栽花,华延钧安排果子和瓜子专门照顾这些花。 “你现在回想,那时候我在朝中是满眼生疏,我不确定你对我的爱,对孩子的爱,于是我要为孩子夺得皇位,那就必须拉拢首辅梁大人。于是华娴就嫁到梁家去了。其实华娴并不喜欢梁大人的孙子,我看得出来。可是那是我只顾着儿子的未来,却不在乎华娴所想。可能那时候华娴已经有了心中的情郎吧。但是这孩子也听话,知道我有苦衷,就按我的意思嫁给了梁家。”夏雨瞳说起来这事,冰冷的心终于化出一滴泪了。 华延钧对夏雨瞳这些年的愧疚暂时隐着了,现在是愤怒:“你就这样草率地安排了华娴的婚事?以前我说过,我们的女儿选夫婿,必须是经过我一道道的考验,必须是女儿喜欢的我们也喜欢的。可是你就这么随意地安排了华娴的婚事……” “可是华延钧你从来没有问过啊,华娴出嫁的时候,你在和韦萱相亲相爱,哪里想到了华娴的婚事?你口口声声多宠爱女儿,可实际上,你为她做过什么?结果她死的时候,是为了报复你而死!华定都说过了,你忘了?”这段激情的话被夏雨瞳说地平淡如无风的水。 华延钧以为自己已经经历过了人生中的所有重大打击,但不想到了现在,从君临天下的帝王到被儿子篡位逼宫的太上皇,他却还有不知到的打击。 华延钧瘫倒地坐在椅子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那里很美,可是这映照出华延钧的心情极端悲惨,原来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人啊,拥有了一切却又失去了一切。 第三八三章 从无儿女来探望 “雨瞳,我还会有什么打击啊?你告诉我吧。我一人承受不起。”华延钧请求着敲木鱼的夏雨瞳。 夏雨瞳停了一下,继续敲着木鱼。 你觉得你一人承受不了这些打击,难道以为我就受得了这些打击?忘了我以前是怎么独自承受儿女一个个死去的了?你却在快活逍遥。华延钧,你想想吧,这辈子你都无法理解我。 要说还会有什么打击来刺激华延钧,就是他们现在的儿子,如今的皇帝华定了。这儿子也真够狠心的,将父母丢在这宜修宫里,一下就是五年。不管华延钧怎么写信给他,他就是不来。 “华定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得下啊?五年的花开花落,你就将爹娘放在这寒冷的宜修宫里不闻不问吗?就算你恨我,可你也要关心一下你的母亲啊。”华延钧老了,有时候会这么囔囔念着。 眼角的皱纹似乎是一夜之间生出来的。但是在夏雨瞳看来这很自然,因为每日在一起,看着也不奇怪。 至于华定有没有关注他们,那是有的,华定一直有关心他们,派人去看他们的身体如何,但是没有说是自己派去的,就这么着,华定完全知道华延钧夏雨瞳的日子,他的想法就是:华延钧,你活该这样! 华延钧夏雨瞳在宜修宫里五年了,终于等到了有人来探望他们了——华延钢。就是帮助华定篡位夺权的华延钢。 太监在头一天来向华延钧夏雨瞳说了这事:“摄政王要来看望太上皇和太后。” 华延钧除了这些事就是养胎啊,写她的大作,琴棋书画无所不来。唯一烦的是家宴,因为上次那一场大闹,她害怕反感。但为了夏雨瞳在家的脸面,为了报答华正洋对自己的宠爱,她还是硬着头皮去见那些她不愿见的人。 这话,让华延钧听来不禁怀疑起来,夏雨瞳听着也似乎意识到什么了,对此,他敏感了,搂紧了延钧,不知为何要搂紧。 现在就看华延钢如何解释得当了,他笑嘻嘻地:“原来大娘是问这个啊,因为我现在在读《花间集》,就想着要各种花来体会诗中意境。所以让二哥买了这些花卉给我。不知用了这么多银两,那以后我就不买了。” 华胜男中计,马上就走下席位来,撸起袖子:“我不教训一下你这没娘教的臭小子!” “大娘,胜男姐姐说我没娘教,她在骂你啊,我一直将大娘当娘亲了啊。”华延钢把她们母女骂一块了。 此时华延钢也离开座位躲避华胜男的攻击。 两人围着桌子转啊转,少爷小姐闹个不停了,不过华延钢心里有数:别人议论的话,只会说我调皮,但是对华胜男,那就是纯粹一个不知女德没教养的小姐,嫁不出去。 华正洋示意夏雨瞳出面将这两捣蛋的给摆好在座位上。 大夫人怎抓着不放:“延钢,你的先生说过《花间集》就是写花吗?” 华延钢眨眨眼,恍惚道:“先生没说,是我自己看字面意思了。” “延钢每日送花给嫂嫂,如果猜地不错,这是延钟二哥转托延钢送花给嫂嫂吧?”华胜男终于憋不住了,要飙话了:“延钟二哥真没胆量,喜欢延钧嫂嫂就自己送花啊,为何还要借延钢的手呢?” “胜男姐姐你说什么呢?”华延钢要和她大吵的样子,就想激起她的不雅尊容来。 到了总结了,大夫人韦氏就问了华延钢一个问题:“延钢,现在你二哥延钟没来家宴,那我就只好问你了,他这一个多月支出的银两可不少啊,按理说他还未成家,不必用这么多银子,可是他一人的用度比你大哥雨瞳一家的都还多。大娘担心他花费无度,就去了解了一下,发现他尽是用来去向花匠买各种珍贵盆栽花。不是大娘嫌他用的多,但他没用到点子上,他这诗书武术都堪称一流,可怎么喜欢侍弄些花卉呢?而现在他每日去你爹的船只上领兵出海,这似乎不适宜和花卉打交道吧?花卉只会软弱了英雄男儿的气慨,你说是吗?” 大夫人并不关心华心沫,想继续问华延钧的事,但华正洋就问了:“心沫,现在你住在书院里,有满院的花卉,不会再哭泣了吧?” 华心沫勾起一丝浅笑:“金风徐徐撩人泪,喂我满院花色飞;不见冬来不见秋,春意黯然居书院。” 之后家宴就此结束吧,华正洋离开了,撂下话:“夫人你主持着吧,我心烦!” 夏雨瞳带华延钧离开,华延钢跟着走。 路上,夏雨瞳一句话未说,只是扶着华延钧,华延钧亦觉得他不开心。而后面华延钢跟着,夏雨瞳就提高了嗓音问:“延钢,怎么不去看心沫?跟着我做什么?” “怕大哥误会。”华延钢已经猜中了,其实他劝过华延钟不要送花给华延钧,以免再生事端,可华延钟对他使出拳头“你送不送”。 华延钢没法,但他临时想出一计,就是把花卉分成两份,一份给华延钧,一份给华心沫,并谎称说是自己送的,这样就可让人少了些猜疑了。 家宴上挺和谐的,出口伤人的华胜男似乎是被点穴了,不问她就绝不开口,实际是被大夫人和华正洋教训了,她在憋着呢,这气憋久了,不知哪一日会爆发。 饭桌上,华正洋会让各少爷小姐说说自己的事,这是他家的例行检查,大家都习惯了,只是华延钢三兄妹,华延钟不来,华心沫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所以全部由华延钢代言了。 夏雨瞳冷笑道:“你都说了是你送花给延钧,我还误会什么?” 华延钢心里不痛快了:“大哥你这话酸的,一听就知你在生气,难道还不准我送花给延钧嫂嫂了。” “多谢你了,但以后不劳烦了,免得你延钟二哥破费被大娘斥责。”夏雨瞳酸地很啊,对华延钧也厉声道:“延钧,我们走!” “大哥你对嫂嫂那么大声吼什么?她又没做错!”华延钢与夏雨瞳叫板起来了。 夏雨瞳回头劈头来:“是的,延钧没做错,那你是说你做错了,还是你延钟二哥做错了?”夏雨瞳眼虎地突出食人。 华正洋现在是管不住暴戾的次子华延钟,但是对四女儿华心沫,他从心里担忧道:“心沫,你说话再大声一些才好。” “是的,爹。”还是刚出生的雏鸟。 华正洋没法:心沫从小被胜男欺负惯了。 华延钧拉着他:“雨瞳,你别吓着延钢,有话回去说。” “回去说什么?是见不得人吗?不能在这里说吗?”夏雨瞳吼地越来越大了,指着华延钢:“这小鬼头灵着呢,他见过世面,哪里怕我吓啊?倒是我今天被他吓着了!” 华延钢拉着华延钧的手:“嫂嫂快回去,雨瞳大哥疯了,别理他。” 夏雨瞳此时把华延钢当华延钟了,一把上前,甩开他手,华延钢被甩在地上,华延钧正想说夏雨瞳几句,夏雨瞳先指着华延钢说道:“华延钟华延钢你们兄弟打什么主意,我清楚着,以后离我远点,不准靠近延钧!”抱起延钧往广祁园赶。 华延钢坐好后继续解释着送花一事:“爹,大娘,那花真不是我二哥送给延钧嫂嫂的,是我送的。我想着我住那阁楼摆不下,又怕人家笑我男子汉玩花草,就分别送给延钧嫂嫂和我心沫姐姐,一来是希望延钧嫂嫂心情好,将来生个漂亮的侄子,二来是希望心沫姐姐心情好,不要随口就吟诵些伤心落泪的诗词,她常莫名哭泣,我都不知道为何。” 华延钢将重心移到华心沫身上,但愿大夫人别再抓着华延钧不放了。 华延钢追着进去,在广祁园大门被关上时,从门缝里钻了进去,一直跟到广祁园的主屋内。 夏雨瞳见他满身泥土还摔伤了,却硬是跟着,就讽刺道:“华延钢,你这么害怕我误会,那么说这花真的是华延钟违背礼节私下送给延钧的?” 华延钢被问住,夏雨瞳继续逼供:“延钢,你是男子汉是君子就对大哥说实话啊,说啊!” 华延钧一震,华延钢却没所顾虑:“延钟二哥一直觉得对不起延钧嫂嫂,我无意中对他说了延钧嫂嫂念着春日的花草,延钟二哥就买了这些花卉给延钧嫂嫂,就是害怕上次的污蔑诽谤让延钧嫂嫂不开心,他才这么做,没有别的意思。” “这首诗总算不落泪了。”华正洋夸赞道。 华胜男却鄙视笑道:“心沫的诗是在暗示延钧嫂嫂‘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吧?也不对,到底是心沫还是延钧嫂嫂红杏出墙呢?是出阁女子吧?那就是延钧嫂嫂了,哎呀,延钢,你看你延钟二哥惹得延钧嫂嫂红杏出墙了。” 事情大了。首先是华心沫捂着嘴抽泣:“我 作诗不是这个意思,不要污蔑嫂嫂。” “雨瞳,我还会有什么打击啊?你告诉我吧。我一人承受不起。”华延钧请求着敲木鱼的夏雨瞳。 夏雨瞳停了一下,继续敲着木鱼。 你觉得你一人承受不了这些打击,难道以为我就受得了这些打击?忘了我以前是怎么独自承受儿女一个个死去的了?你却在快活逍遥。华延钧,你想想吧,这辈子你都无法理解我。 要说还会有什么打击来刺激华延钧,就是他们现在的儿子,如今的皇帝华定了。这儿子也真够狠心的,将父母丢在这宜修宫里,一下就是五年。不管华延钧怎么写信给他,他就是不来。 “华定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得下啊?五年的花开花落,你就将爹娘放在这寒冷的宜修宫里不闻不问吗?就算你恨我,可你也要关心一下你的母亲啊。”华延钧老了,有时候会这么囔囔念着。 眼角的皱纹似乎是一夜之间生出来的。但是在夏雨瞳看来这很自然,因为每日在一起,看着也不奇怪。 至于华定有没有关注他们,那是有的,华定一直有关心他们,派人去看他们的身体如何,但是没有说是自己派去的,就这么着,华定完全知道华延钧夏雨瞳的日子,他的想法就是:华延钧,你活该这样! 华延钧夏雨瞳在宜修宫里五年了,终于等到了有人来探望他们了——华延钢。就是帮助华定篡位夺权的华延钢。 太监在头一天来向华延钧夏雨瞳说了这事:“摄政王要来看望太上皇和太后。” 第三八四章 功高盖主不好 摄政王?华延钧和夏雨瞳听到这个名称都觉得不对,开始蹙眉起来了,已经是皱纹满面的脸也更紧了:“华延钢本来是首辅,现在居然有了摄政王的名号了,这权力已经可以和皇帝相提并论了啊。” 面对夏雨瞳的担心,华延钧是忧虑啊:“我的儿子是皇上,我的五弟,最得我赏识的兄弟,成了权力与皇上相同的摄政王,这还得了?他们都没有看出这其中的危险吗?” 夏雨瞳也点头道:“确实如此,华延钢的权力危及了华定,那就是权可敌君了,那以后不知会如何,华定能斗得过华延钢吗?对于华定来说,华延钢可是老油条啊。” “雨瞳以前一直是赞扬华延钢的,华延钢也曾给我们许多帮助,如果没有华延钢,说不定我们早就在靖州华府丧命了。现在雨瞳却是明显地站在华定这边了啊。”华延钧问着夏雨瞳的心思。 夏雨瞳反问他:“延钧你是希望你的儿子获胜还是你的兄弟赢?纵使华延钢对我们有再多的恩惠,纵使你再不喜欢这个儿子华定,你也不希望你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吧?” 一语说中华延钧的心思,华延钧点头:“确实如此。但是这权力争夺只会弄得你死我活,华延钢从小是油头滑脑的,谁都想不过他的脑子,不知华定能不能斗得过华延钢。” “延钧你总算说了一句话让我觉得好受一点。不过你是在为你的江山着想,只是希望这继位者身上留着你的血而已,你对华定也不是那么爱,甚至还有一些恨意,不,是很大的恨意。”夏雨瞳算着,不想算了,等着明日接见华延钢吧。 夏雨瞳抓着华延钢的肩膀呵斥道:“你们亲兄弟上阵是要抢了我的妻子吗?你还道理一大堆,我看是为华延钟做说辞吧?” 华延钧坐不住了,起身对夏雨瞳吼道:“你对延钢呵斥什么?你一弱冠之年之年男子对他一总角小儿这样逼问,你以大欺小,就不知羞啊?” “你给我坐下!”夏雨瞳一点也忍不住:“华延钧,你让我丢尽了脸,以后别出去了!免得去招蜂引蝶,被那些拈花惹草的人给缠上!” 华延钢站起来大骂道:“华胜男,你不怕我延钟二哥再揍你吗?” “都安静!”华正洋稳住场面,一一说了话安排了:“心沫你的诗写的好,不必在乎他人说。” 对华延钢:“延钢你好心送花给嫂嫂和心沫,有心了。” 再对华胜男:“胜男你是还没禁闭够啊,嫌这处罚太轻了吗?” “啪”华延钧给他一巴掌,为自己辩驳道:“谁招蜂引蝶了?我华延钧做事清清白白端端正正,夏雨瞳,天地良心,我做过什么对不住你的事?” 夏雨瞳要回骂,华延钢来推他了:“大哥你含沙射影说我二哥拈花惹草是吗?我现在就代我二哥说清楚,他一向行得正坐的直,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从来人品干干净净!” 大夫人瞪着华胜男,眼里是“叫你别说你偏说”。 华正洋再对他最重要的人,夏雨瞳和华延钧深沉道:“你们不要在乎别人所说,要互相信任知道没?我会让胜男来给你们道歉。” “是,爹。” 夏雨瞳是被妻子和五弟一同骂了,指着他们两,一个指一下,癫笑着:“好好,延钧,你有本事,谁都为你说话。延钢,你是学会看风向了,知道爹宠爱延钧,想让她做你的亲嫂嫂吗?何必呢?不管延钧将来是跟着我还是跟着你延钟二哥,你都是小叔子,都会跟着享福的。” 华延钢站在旁边,俨然还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嫂嫂刚才没摔坏就,我就放心了。刚才是我害大哥和嫂嫂吵架的,你们不要怄气了,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送花了。我回去了,嫂嫂要开心些啊。” “延钢慢走。” 之后房里一段时间犟着没话说,华延钧闭眼养神,夏雨瞳来回走动,搔着脑袋,时而敲着头:要怎样让延钧开口呢。 “唉。”华延钧终于叹了一口气。 夫人有何吩咐呢,夏雨瞳立刻飞速过去蹲在卧铺旁:“延钧,怎么叹气了?想吃什么还是想玩什么?” “夏雨瞳,我非得跟你说清楚不可,走,我们回书房去!”华延钧拉着他,咬切着牙。 夏雨瞳还想要教训华延钢:“你去跟你那不要脸的二哥说,我和延钧不需要他的道歉……延钧,你别拉我……说了你别拉我!”猛地一甩把华延钧摔倒在地了,坐在地上了。 这下夏雨瞳呆了,慌了,傻了,外面海葵海星进来检查着华延钧有没事。华延钧只是有些头晕,嘴里还使出劲来喊:“雨瞳,不要生气了。”眼睛闭上。 “不要啊,延钧喜欢就留着吧。”夏雨瞳抓住她手摇头。 华延钧抽出手自嘲道:“只怕过不了两天雨瞳你又要借那些花说事了,如外头的人一样。” “我不会的。”夏雨瞳赖皮地哄着。 这回华延钧不受用他这一套了,就略微起身对华延钢说道:“延钢,这次真的难为你了,在你大哥二哥之间都不好做,还要挨骂,以后嫂嫂会帮你讨要公道的。” 回来后蹲在华延钧床边,道歉的话也就那么简单一句:“对不起延钧,我忘了你有孕了。” 华延钧嗤笑一声:“若不是有你的孩子,你不会管我摔伤还是摔死对吗?” “不会不会,刚才真的是意外,脑子火了,不管用了,”夏雨瞳抓起华延钧的手掌掴自己的脸:“我该打,延钧打我出气。” 华延钧收回手,懒地动他:“行了,雨瞳,你给延钢道个歉,让他放心回去吧。延钢以后也别送那些花来了,我们广祁圆现有的那些花盆都送给心沫去吧。” 华延钧看着头上那即将撤去的蚊帐,又扭头看看她心中有着宏图大志的英雄夫君,却是摇头:“雨瞳,你和延钟二弟都不如延钢这小子聪明,延钟二弟送花给我是好心道歉,但他不懂人事,不知避嫌,好心惹祸端,而你却被别人的随便一激将就发怒,还就正中了有些人的下怀。倒是延钢在你们两之间费尽脑子为两个当局者迷的兄长来回周旋,今日还在家宴上想法儿瞒了过去。” 华延钧摇头浅笑:“其实我们都很好,只是偶尔会犯错,但你今日就被人利用了,以后注意些就好了。不管胜男的话是有心还是无意,都不该信以为真地恼怒啊,伤了自己和家人都不好,尤其是我们的孩子。” 夏雨瞳低头承认:“延钧,我确实是被胜男的话给气地肺都要炸了,才会对你对延钢大发雷霆。我看我还是不够成熟稳重,思考问题不够细心。总说你还不是个得道的妻子,其实我才是个不够格的夫君。” 夏雨瞳正听着华延钧的肚子,看着她笑。华延钧也心开朗了些:“雨瞳,我想坐起来。” “好嘞。”夏雨瞳终于得到夫人“懿旨”可以坐在卧铺上搂着她在怀并抚着她小腹,这样真好,抱着两个人:“延钧,以后我才不会听别人胡说。” 华延钧不知自己是否多虑,郑重地问他一句:“雨瞳,如果别人所说延钟二弟心藏不非是真的,那你会不会怀疑我?” 夏雨瞳毫不迟疑第摇头:“不管别人心思怎样,延钧和我是真心相待!” 华延钧缩入他怀中了。 卧房里,华延钧醒来,夏雨瞳在一边听着郎中的话,如幼童听先生的话一样尊敬:“大少奶奶是摔着了,但没动胎气,不过心神不宁,日后注意些就可。无大碍。” “谢谢郎中,慢走。”夏雨瞳亲自送出去。 夏雨瞳也有似乎多虑的地方:“延钧你刚才说我被激将法了,难道是胜男?我承认胜男是无法无天,但她为何要刻意做这样的事来激我?不对,延钧你是说大娘吧?是大娘先说延钟花费大,然后悉悉索索引出这事。延钧,你在怀疑大娘吗?” 华延钧没法正面回答,其实她就是知道这是大夫人有意为之,可眼看雨瞳还无法相信啊,就暂顺着他的意思婉转道:“大娘只是说延钟花费大,但谁也不知会扯到送花这事上,可能是巧合吧。雨瞳以后可能会应对无数这样不顺心的巧合,但凡事三思,不要再这样动怒了。幸亏这次是家里人说的,要是换做外人说,你还不要人家的命啊?” 他给华延钟出主意:“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的大谋就是一切平安,只要延钧嫂嫂顺利生下孩子,大家看到孩子长得像雨瞳大哥,就不会再谣传你和嫂嫂有染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隐忍,你越是冲动,就越有人拿你来做文章败坏嫂嫂的名誉。” 摄政王?华延钧和夏雨瞳听到这个名称都觉得不对,开始蹙眉起来了,已经是皱纹满面的脸也更紧了:“华延钢本来是首辅,现在居然有了摄政王的名号了,这权力已经可以和皇帝相提并论了啊。” 面对夏雨瞳的担心,华延钧是忧虑啊:“我的儿子是皇上,我的五弟,最得我赏识的兄弟,成了权力与皇上相同的摄政王,这还得了?他们都没有看出这其中的危险吗?” 夏雨瞳也点头道:“确实如此,华延钢的权力危及了华定,那就是权可敌君了,那以后不知会如何,华定能斗得过华延钢吗?对于华定来说,华延钢可是老油条啊。” “雨瞳以前一直是赞扬华延钢的,华延钢也曾给我们许多帮助,如果没有华延钢,说不定我们早就在靖州华府丧命了。现在雨瞳却是明显地站在华定这边了啊。”华延钧问着夏雨瞳的心思。 夏雨瞳反问他:“延钧你是希望你的儿子获胜还是你的兄弟赢?纵使华延钢对我们有再多的恩惠,纵使你再不喜欢这个儿子华定,你也不希望你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吧?” 一语说中华延钧的心思,华延钧点头:“确实如此。但是这权力争夺只会弄得你死我活,华延钢从小是油头滑脑的,谁都想不过他的脑子,不知华定能不能斗得过华延钢。” “延钧你总算说了一句话让我觉得好受一点。不过你是在为你的江山着想,只是希望这继位者身上留着你的血而已,你对华定也不是那么爱,甚至还有一些恨意,不,是很大的恨意。”夏雨瞳算着,不想算了,等着明日接见华延钢吧。 第三八五章 九千岁,月圆则缺 “雨瞳,你别这么想,我现在落到这个地步是我咎由自取,如果华定能管理好这新的江山,那我自然是欣慰的……”这些大话无法让夏雨瞳高兴起来。 今日的话很多,却都是关于时政的,无关华延钧夏雨瞳之间的感情。可悲?可喜? 次日,华延钢来探视。如今的华延钢已经是“九千岁”了,权力如日中天,十五月亮。 这些话,都是忠心的太监告诉华延钧夏雨瞳的,但是夏雨瞳早就说过,世间只有一个太阳,就是君王,其他弄权者都是月亮,到了权力巅峰的时候,如果掌控不住,那就会缺了,渐渐从圆月成缺月。 不想这些了,就看现在容光焕发的华延钢吧,今年四十多了,正是盛年时候啊,能做到权力巅峰,真的是不易,但对华延钢来说,是很轻松吧?华延钢天生就是弄权的人,他的思维可以超越几个聪颖人加起来的想法。 那么华定能斗得过这个厉害的叔父吗? “太上皇,皇嫂,臣弟有礼了。”即使是成了“九千岁”,华延钢还是能做到所有礼节不失,不让他人抓自己的把柄。 华延钧和夏雨瞳坐着,对华延钢说道:“免礼。” 相比之下,华延钧夏雨瞳夫妇是比华延钢老了很多啊,相差不过十岁,但容貌上看上去是相差了二十岁,这就是生活场景改变一个人的相貌了。 难得华延钢还认得出华延钧夏雨瞳夫妇,与他们一起聊着,但丝毫不说政事,只说着一些风花雪月和孩子的事。 华延钟听这话也是,但对华延钢说道:“好,就听你的等延钧嫂嫂生了孩子后再说。不过对华胜男,我是一定要揍她一顿,还有,如果夏雨瞳再敢对延钧嫂嫂不好……” “娘子说地对,”夏雨瞳抱住华延钧点头,决定以后再不让华延钧受自己的辱骂了,想想刚才自己的话,真该受罚才对,他突发奇想:“延钧,刚才我胡说就该掌嘴,不如我去向爹认错领罪去,那样你才能彻底消气啊。” 华延钧“哗”地一下从他怀里爬出,拿起玉枕就朝他扔,气呼呼道:“你还嫌不够闹腾吗?还要去爹那里说你自己的丑事?去吧去吧,去了就别回来了!” 夏雨瞳恢复了他的嬉皮笑脸,赖在卧铺上:“延钧,我逗你玩,你还当真了啊?” “咚咚咚咚”华延钧的拳头如小雨滴落在这个趴在自己身上的家伙上面。 夫妻不合一小场,很快解除。 “哎呀!”华延钢急地跳起来:“那是雨瞳大哥和延钧嫂嫂的私事,别人不能过问,尤其是你这样身份尴尬。到时自有爹来教训大哥,还有我会帮着调节,二哥你就少操心,你操心只会让他们乱心!” 差不多说通了华延钟,华延钢才喝了口茶冷静地说着:“二哥,我们现在远不是大娘的对手,你要有卧薪尝胆的气度才对啊。你再闹就是倒持太阿了。” 华延钢急着来到广昌园了。华延钟知道华胜男在家宴上的诬陷诽谤污蔑之词,又听说夏雨瞳今天对华延钧生气的言语,拎气佩剑就要冲出去:“待我打断华胜男的腿,撕烂她的嘴,看她以后还怎么羞辱延钧!还有,我要跟夏雨瞳说清楚……” “二哥,你别去了,你现在先忍忍吧,有气也要等到延钧嫂嫂生了孩子后再说。”华延钢抓住他的腿不让他走:“你再出去,可能对华胜男没法怎么样,倒是又会惹来一场风雨。而大哥和延钧嫂嫂刚好些了,你再去闹又会让嫂嫂难过。” 对这事,华延钟完全不同意,眼光如剑:“要不是爹拦着,我一剑捅死她,一了百了……” 看来华延钟是忘了华延钧以前对他说的要照顾好心沫和延钢了。 心沫和延钢很容易落入今天的肇事者之手。 今天的肇事者大夫人在家宴后要“接见”两个人,首先是五夫人,对她是批了一顿:让你在家宴上聊一下华延钢送花的事,引到华延钟头上,可你怎么偏偏让胜男都说了呢? 华延钟忍不住气对他喊着:“那我受不了受不了!” 华延钢用手塞住耳朵,想着这辈子要保护好耳朵,否则跟着这么个二哥肯定会过早耳聋。 韦蕉略微一笑:“其实很简单啊,华延钢才多大,怎会坚持风雨无阻地每日送花来广祁圆给华延钧呢?看他其实不怎么情愿,就查一下就查到华延钟了。其实不必查,想想,八成就是华延钟。” 大夫人问她下一步:“这回给了华延钧一打击,也让夏雨瞳气疯了,正是你出手的时候,韦蕉你准备好没有?” 唉,怎么说呢,大夫人对这个三女儿是寄予厚望的,可是眼下看她是气量狭隘,脑子笨拙,揪住小事不放,将来怎么成大器啊? 大夫人现在后悔自己对她的宠溺过度也来不及了,就从现在开始调教她吧。 另外大夫人还要见的就是韦蕉了。 在偏屋内,她对韦蕉很满意:“你果然是比韦萱聪明多了,能看出那些花是华延钟送的。” 韦蕉悠然放下茶杯,身子跟着扭了一个s形,说话声娇媚酥骨头:“姑母,这还不急,得让大少爷亲自来找我才是。如果我自己送上门,那就不值钱了,像我姐姐那样,估计大少爷是念不起她了。” 大夫人没能从韦蕉口中得出什么明白事,心里不痛快,将她用过的杯子给扔了:“死丫头,对我还敢藏着掖着,要不是我将你接到华府来,你就是一蝼蚁!” 这次真是冤枉大夫人了,她可真没教华胜男说家宴上那些话,估计华胜男还是因五座大堂取名之事而怀恨在心,要报复一下华延钧,另外,她对华延钟华延钢兄弟和华心沫本来就看不起,被华延钟打被华延钢戏弄,这还不大闹? 五夫人也难为:“夫人,不是我不说,你看这事吧,总得装个样像茶余饭后关心延钢和延钟地那么说,所以我就要慢点。不能像胜男那样竹楼倒豆子一样全说出来啊。你说,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夫人你教胜男说了这话呢。” “你别说了,”大夫人捂着额头,头痛啊,现在华正洋在处罚华胜男不准外出和任何人说话,而且华正洋亲自给她板子了,这已经够让大夫人心痛的了,但不解的是华胜男才十四岁啊,怎就说得出那些老婆子听了都害臊的话呢? 华延钧知道大夫人在对付自己,但难猜到她会用什么方法,只是知知道这污蔑她的事,她是幕后主使,而且,这事要造谣的话,随时还可掀起风浪来。 华延钧不怕,只要夏雨瞳相信自己,就算夏雨瞳偶尔生气一下也没事,他生气不正好说明他在乎自己吗?华延钧双手握拳放在下颚处,嘻嘻笑着:原来他是很在意我的,可是那么生气也不好啊,唉,这真难取舍。还是希望他明白点,既在乎我,又相信我,不要生气。 华延钧聆听地入神,夏雨瞳却痛惜国家风雨飘摇:“这事以前的事了,现在内忧外患的,哪里还顾及到九月九发放银两和葫芦给老人啊?” 华延钧知他心系国家,就安慰道:“总有一日皇上会将这些忧患都排除的。” 夏雨瞳只是无奈点头,看现在的局势,朝廷撑不了多久了。 华延钧要让他开心些:“雨瞳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嗯,说吧。”夏雨瞳满口应了,拍拍她脸。 此刻,对延钧来说,没有什么比得过夏雨瞳壮实宽广的胸怀更暖和,更能抵御即将来的严寒。 再寒冷也要出去走走,不但要在广祁圆走动,还要在华府各处的水榭楼台转转,带着肚里的宝宝看看各处的景致。 只是华家的丫鬟们见到华延钧喊了声“大少奶奶”就赶快走,也没像以前那样说好话了,其中一些连喊都不喊,扭头就走。还有一群群对华延钧指指点点的,见到她来了就一哄而散。 海星可忍不得这样,一下子抓住一个小丫头:“你们在嘀咕什么?我看你们念得很有趣啊,说出来!” 她不能让大夫人觉得自己在意这事,否则正中她下怀,现在华延钧唯一担心的是夏雨瞳,他肯定会知道,那些人会刻意让他听到这诗,他会怎么想? 等到他回来了,华延钧先见到的是华强,他是跑过来的,气还没稳住就说着:“大少奶奶,不知哪个丧心病狂的作了这首诗,大少爷听到后是见一个打一个,他在起头上,你现在怀着孩子,可别动怒啊。” 华延钧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于是她问华强:“他打地严重吗?” 华强摸了摸额头上的汗:“不严重,就是给了那些嘴贱的人一耳光子。” 华延钧摸摸胸口:还好他没打伤别人。 只是他进来时脸色是铁青的,见到迎来的华延钧也不理不搭,华延钧示意海葵几个出去,她过去作无事问着:“雨瞳,我来帮你更衣。” “雨瞳,你别这么想,我现在落到这个地步是我咎由自取,如果华定能管理好这新的江山,那我自然是欣慰的……”这些大话无法让夏雨瞳高兴起来。 今日的话很多,却都是关于时政的,无关华延钧夏雨瞳之间的感情。可悲?可喜? 次日,华延钢来探视。如今的华延钢已经是“九千岁”了,权力如日中天,十五月亮。 这些话,都是忠心的太监告诉华延钧夏雨瞳的,但是夏雨瞳早就说过,世间只有一个太阳,就是君王,其他弄权者都是月亮,到了权力巅峰的时候,如果掌控不住,那就会缺了,渐渐从圆月成缺月。 不想这些了,就看现在容光焕发的华延钢吧,今年四十多了,正是盛年时候啊,能做到权力巅峰,真的是不易,但对华延钢来说,是很轻松吧?华延钢天生就是弄权的人,他的思维可以超越几个聪颖人加起来的想法。 那么华定能斗得过这个厉害的叔父吗? “太上皇,皇嫂,臣弟有礼了。”即使是成了“九千岁”,华延钢还是能做到所有礼节不失,不让他人抓自己的把柄。 华延钧和夏雨瞳坐着,对华延钢说道:“免礼。” 相比之下,华延钧夏雨瞳夫妇是比华延钢老了很多啊,相差不过十岁,但容貌上看上去是相差了二十岁,这就是生活场景改变一个人的相貌了。 难得华延钢还认得出华延钧夏雨瞳夫妇,与他们一起聊着,但丝毫不说政事,只说着一些风花雪月和孩子的事。 第三八六章 欲壑难填最糟糕 说了许多之后,华延钢说道:“如今皇上有六个皇子四个公主了,臣弟每每去庆贺的时候,这些侄子侄女都对臣弟十分尊敬,喊着‘五皇爷爷’让臣弟都受宠若惊。” 这话简直让华延钧夏雨瞳掉口水。他们可是那些孩子的亲爷爷娘娘啊,却没有听到他们喊过自己,但这位皇叔却是可以常见到他们。 华定啊,你这臭小子,不孝啊。 华延钢看到了华延钧夏雨瞳脸上的细微变化,从满心欢喜到略微的忧伤。于是华延钢赶紧换了话题:“不知太上皇和皇嫂在此处过地如何?” 能如何啊?直想哭!这事华延钧的心情。夏雨瞳则是没有感觉。 不过,心情再差,华延钧也还是要保持礼仪:“还好,不用担心。” 记得华延钧夏雨瞳刚搬进这宜修宫的时候,华延钧每日心情不定,除了哀痛他的过失外,一直骂着华定和华延钢联合起来逼宫篡位,对华延钢的话是:“这个华延钢,朕是那么相信他,他居然撺掇朕的儿子来用剑指着朕,朕要杀了他!” 如今五年过去,华延钧对权力的心思也淡了,对华延钢的恨意也钱了,有时候甚至认为华延钢当初所做是正确的:如果华延钢不帮华定篡位,可能自己会找理由杀了华定。 现在,华延钧对华延钢的心思很复杂,他希望华延钢能回归到老家靖州去,可是正值盛年的华延钢怎过了得了权力欲望这一关啊?那么朝政的再一次突变造成的血泊就难以避免了吗? “延钧你挺着肚子就好好坐下休息,免得我在外和那些奸商斗心机的时候还牵挂着你。”夏雨瞳声音淡淡的,话里怒气横生,也不看她一眼。 华延钧想等着他消气了再说吧。 但这样的气不是说消就能消的,一直到用晚膳,夏雨瞳也没给华延钧一个平常那样温暖耍赖的笑。 华延钧将草鱼里面的鱼刺挑出来,夹了一块给夏雨瞳碗里,说着草鱼的好:“这不是海里的鱼,是岸上湖水中的草鱼,渔民们干塘的时候网来的,最是肥了,吃了不身子又不上火。我都挑了刺了,雨瞳只要吃就好了。” “海星别吓了小女孩。”华延钧说道。 海星还在审问:“快说,不说就送你去牢房!” 不懂事的小丫鬟立刻跪下了,战兢兢道:“不知哪里传来的打油诗,他们都在念,我只是听了而已。” “不管哪里传来的,你就说!”海星怒斥着。 小丫鬟就念了那首名为《花大花二》的打油诗: 花大花二情意厚,共享下雨贵如油, 公子节俭好品质,只须夏氏就足够。 夏雨瞳将这块鱼夹回给华延钧碗里来:“延钧,食不言寝不语,你怎么这么聒噪?吃个饭也不能安静一下?现在你自己要大补,就自己吃,别管我。” 华延钧咽下了那块草鱼,在心中质问夏雨瞳:以前我喋喋不休吵吵嚷嚷叽叽喳喳,你都是享乐一样听着看着,那么开心,可是今日却说我聒噪;以前你赖着我要我夹菜给你,你夹菜给我,今日怎么就不要了呢? 夏雨瞳使劲扒饭进去,很快吃完了,起身就去洗漱,不与华延钧说点什么。 出去走走后回书房,华延钧也来了,平静道:“我来给雨瞳磨墨吧,还写点文书,雨瞳你总说自己的书法不好,要我写的……” 这打油诗念得很明显啊,而且够毒的,居然说华家两兄弟毫无羞耻地共享一夏氏女子,这再清楚不过了,说的就是她华延钧啊。 海星要给那小丫鬟一巴掌,华延钧拦住她的手:“不是她说的,让她走吧。” 小丫鬟弯腰谢恩“谢谢大少奶奶”跑开了。 华延钧带着丫鬟们回广祁园了,海星一路嚷着为什么不让她教训那个小丫鬟。 华延钧问她:“你没发现整个华府都对我指指点点,怕就是因为这首诗吧?你教训得了一个,那么其他呢?只怕你是越教训这诗就传地越凶。” 夏雨瞳停下笔,瞥过她不愿看,讥讽道:“我字写的不好并不代表我人品不好。相反,有的人写的一手好字,但谁知他心里藏着什么鬼?三娘的三个孩子可是个个都有一手好书法,但我现在难懂他们了。”夏雨瞳拉长了声音,故作唉声叹气,最后向着华家坟地的方向对死去的三夫人拱手道:“三娘,雨瞳不是有意说你的三个孩子,见谅了。” 华延钧没有发火,没有怒斥,为了肚里的孩子,她不想让孩子跟着生气难过,而且她牢记着以前吴妈给她的“孕中小贴士”:少动怒,少吃多餐,多走动等等。 戌时,入睡了。 海星想想有理,又问道:“那大少奶奶怎么办?去查个源头出来吧?” 华延钧忧忧地摇摇头:“查是要查的,但我更希望的是雨瞳不要在意这首诗,只要他不在意,那作诗者也就不会再弄这些诡计出来。” 什么啊?海星不太懂华延钧的意思。 这时果子回来了,向华延钧禀告:“大少奶奶,奴婢在华府转了一圈,所有下人们都在念这首打油诗,不知是哪个想这么坏了大少奶奶和两位少爷的名声。” “鱼骨你去查查这源头是哪里。”华延钧下令,但心中已经可以肯定与大夫人有关,只是她知道不管怎么查也难查出是她所为,恐怕只能查出一个替死鬼,于是就对鱼骨加了一句:“暗查,不要太大动静。” 华延钧和夏雨瞳在房里,华延钧已铺好了卧铺,说着她作为妻子该说的话:“天凉好个秋,想着雨瞳是有北边血脉的,不那么怕冷,所以这被子也没加那么厚。” 夏雨瞳叫来海葵:“再加一层厚被子!” 海葵铺好床后,担忧地看了他们冷冷的脸,出去了。 夏雨瞳终于笑了,只是带着挖苦:“我是名正言顺的北边和南边血统混合的。延钧是南边的,肯定比我怕冷,我自当是依着延钧你的习性啊。记得延钧被延钟绑架那日是三伏天吧,延钟就把他的风衣和外套给你搭床铺,看你有多畏寒,所以延钧你睡这吧。我去偏房睡。” 倒是那个小心眼的夏雨瞳在偏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白天的事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到卧房去,点了烛台,看到华延钧睡得很安详,心里就更来气了:你竟能这样没心没肺地睡着,给我起来! 夏雨瞳终究是没做这事,因为他看到华延钧全身盖着被子,只是一只手伸出来摸着旁边,她旁边留着一个人的位置,这,不就是他们两平时入睡的位置吗?延钧是在寻我吗? 夏雨瞳摸摸她的手,都冰凉了,给她塞进被窝里,盖好了。 可他睡不着,一个晚上起来几次给华延钧把手塞进被子里。 “雨瞳睡踏实了。”华延钧站在原地不动,等他出去才躺下,对了,盖好被子,不要着凉了,着凉会冷着孩子的。 “孩子,你说爹今天怎么那么小心眼呢?他真的就想不通吗?娘现在都睡不着,你讲个故事让娘好好睡一觉吧,要不娘没力气把你养大啊。”华延钧自言自语地对腹中子说话。 她现在身体好,是能吃能睡的,加上肚子里的要睡,自己也抛开白天的烦心事很快入睡了。 天越来越冷,华延钧加了些衣裳,眼看中秋过后就很快迎来了九月九了,只是在靖州不太注重这个节日,华延钧就听着夏雨瞳讲述北方青州的九月九,那可是要大庆贺的,县里会给每个老人发银两: 花甲之年可得六十钱纹银和一个木葫芦,古稀之年可得七十钱纹银和一铁葫芦,耄耋之年可得八十钱纹银和一铜葫芦,鲐背之年可得九十钱纹银和一银葫芦,期颐之年可得一百钱纹银和一金葫芦。再长寿者,所得纹银就不是按钱来算了,得按两来算,金葫芦会一个比一个大……老人们会将碎银和葫芦存着留给子孙。 但白天,夏雨瞳还是不冷不热,时而说些气话,对华延钧的照顾是一点不在乎,还故意讽刺。 华延钧平心静气都是为了孩子,要是她平时的性子早就凶着教训他一顿了。静心想,雨瞳怎会这么小心眼?比女子还小心眼。话语中全是讥讽嘲弄挖苦,他自己就不觉得难受吗? 他真的这么在乎我?在乎到不准我有一点污渍?就算是别人有意的谣言也不准吗?可是雨瞳,你没想过这事别人在利用你吗? 这可中了那作诗人的计了。 华延钧问鱼骨:“二少爷怎么没去出海领兵吗?” 海葵回答说:“听他园子里的人说啊,去是去过几次,他不太愿意去。还有,有人说他在海军队伍里与将士们相处不和。” “华延钟那脾气是很难与人相处的,可不能就这么每日坐在家里吧?”华延钧想到这个就头痛了。 说了许多之后,华延钢说道:“如今皇上有六个皇子四个公主了,臣弟每每去庆贺的时候,这些侄子侄女都对臣弟十分尊敬,喊着‘五皇爷爷’让臣弟都受宠若惊。” 这话简直让华延钧夏雨瞳掉口水。他们可是那些孩子的亲爷爷娘娘啊,却没有听到他们喊过自己,但这位皇叔却是可以常见到他们。 华定啊,你这臭小子,不孝啊。 华延钢看到了华延钧夏雨瞳脸上的细微变化,从满心欢喜到略微的忧伤。于是华延钢赶紧换了话题:“不知太上皇和皇嫂在此处过地如何?” 能如何啊?直想哭!这事华延钧的心情。夏雨瞳则是没有感觉。 不过,心情再差,华延钧也还是要保持礼仪:“还好,不用担心。” 记得华延钧夏雨瞳刚搬进这宜修宫的时候,华延钧每日心情不定,除了哀痛他的过失外,一直骂着华定和华延钢联合起来逼宫篡位,对华延钢的话是:“这个华延钢,朕是那么相信他,他居然撺掇朕的儿子来用剑指着朕,朕要杀了他!” 如今五年过去,华延钧对权力的心思也淡了,对华延钢的恨意也钱了,有时候甚至认为华延钢当初所做是正确的:如果华延钢不帮华定篡位,可能自己会找理由杀了华定。 现在,华延钧对华延钢的心思很复杂,他希望华延钢能回归到老家靖州去,可是正值盛年的华延钢怎过了得了权力欲望这一关啊?那么朝政的再一次突变造成的血泊就难以避免了吗? 第三八七章 无法拯救权力欲 一山不容二虎,华定作为皇帝,能容忍一个权力危及自己的人存在吗?华延钢已经到了权力顶风,眼看离皇位只差一步了,华延钢控制得住这欲壑难填吗? 要不自己与华延钢将事情摊开了说明了?这是很差的想法,还是不要这么做。华延钧否定了。 那么就暗示华延钢吧:“延钢啊,这官场很累吧?” “为我华家的江山效力,怎会觉得累?大哥担心了。”华延钢无所谓第说道。 华延钧感觉自己无措:“你的孩子们,朕也见过,现在都成婚了吧?” 华延钢对此很开心:“华定对他们很好,都赐予了官职,出嫁的女儿都是用公主的封号和仪仗。华定还赐予了臣弟几个妙龄女子。这小子,怎么想到这些啊。” 听到此,华延钧夏雨瞳也知道华定在做什么了,但是华延钢你知道吗?看那你这心情,是不知道吧? 夏雨瞳心软,想劝劝华延钢:“延钢啊,记得你小时候是历经不少挫折才成就了你这超越同林人的脑子,所以说孩子一帆风顺是不太好的,还是要让他们历练下。” 华延钢点头:“皇嫂说地是。不过啊,华定对臣弟的孩子是如亲兄弟,无事就带着他们去打猎游水,臣弟都不好怎么说了。臣弟这几个儿子啊,都被华定宠地不像样了,在家还与臣弟顶嘴,把他们的娘亲都气着了。” 一口酒喝下,华延钢很开心,开心的忘了什么。 华延钧和夏雨瞳相视,不知该怎么说了。难道要将实话告诉华延钢。不行,现在只有希望华延钢见好就收,不要从巅峰跌入低谷。 海星也抱怨:“二少爷以前那么喜欢离家出走,现在怎么就不走了呢?害的大少奶奶和大少爷这几天都冷着,还有那些打油诗,还有他自己到处打人,这不是更坏了大少奶奶的日子吗?” 可是有些事,不是华正洋出面能解决的,就是夏雨瞳的心情啊,也是华延钧的依靠,她一直安慰着肚里的孩子“爹这些天闹脾气了,你别怪爹没来看你啊”。其实是安慰她自己。 她数着日子,已经五天了吧,夏雨瞳都板着脸,不肯多说一句话,也不想听自己说。只是奇怪他怎么眼睛红肿了,难道英雄也哭了? 没心思想这个了,华延钧这两日有妊娠反应,还挺厉害的,从以前的大吃到这两日一点都不想吃。郎中来看过了,说这是正常的,等过了前三个月就好了,现在吃点酸的就不会那么呕吐了。 夏雨瞳将一碗酸枣小米粥放在她面前,充满爱意地指责:“想吐就该吃点酸的。” 华延钧看那酸枣粥,一下来了食欲,端起来就大口大口地喝,喝完后感觉好多了。 再看夏雨瞳,他扭头不让华延钧看,华延钧心里乐呵着:干什么呀?跟姑娘家似的。是因为这两天不好意思吗?那就说点别的吧。 “雨瞳怎么知道给我和酸枣小米粥?”华延钧开心地等着他回答。 夏雨瞳一下子有了兴趣了:“你知道吗?我去针织房问年纪大一点的绣娘,她们都看着我呢,看得我都脸红了……” “雨瞳脸红是什么样子呢?我也要看,那我明日就去针织房问问。”华延钧也吓唬他。 华延钧一转身:“这么勉强就别看着我了,也别笑了,去照照你自己现在有多难看,我可不想让孩子看到。” “对了,我将来要处罚这小子,让娘这么累,你听到没?再惹娘难受就是一版子!”夏雨瞳矮下身子对着华延钧的肚子正经道,挥舞着拳头。 最是难得听到华延钟这么静气说话啊,夏雨瞳上前一步:“有些事不值得放心上,就别多想了,听说你在海边和将士们不和,是没收敛好性子吗?不急,慢慢来,和他人相处好了,爹会知道你的好,日子久了,别人也会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 华延钟对自己无望,只看夏雨瞳华延钧:“大哥嫂嫂这么夫妻和谐就好,要是因那诗而不和,延钟就有罪过了,就要再离家出走了。” 华延钧推开他:“别说他了,我每晚都说了他,要他听话,不要像爹一样惹娘不开心。他都应了我。” 夏雨瞳惭愧地囔囔道:“我都听到了。” “你偷听了?”华延钧可不准,站起来:“你假装去偏房就是想偷听我说话啊?” 夏雨瞳缩着肩膀接受审讯:“其实不用偷听,延钧你说梦话的时候就可听到。”夏雨瞳低着头,悄悄抬头看了她一眼。 华延钧往房里走去了,准备着卧铺。 一双颀长的贼手绕过他的小腹,轻抚着。华延钧终于等来他这一天了,回头绽放出梨涡花,升起月牙眼:“雨瞳,你不生我的气了好吗?”好甜啊,那晚酸枣粥怎么变甜了呢? 华延钧不准:“若是我和你雨瞳不和,你离家出走有什么用?延钟,我和雨瞳的事是我们的私事,无关你,你不必挂心,只需记着你自己要安家立业,先立业或是先安家都随你,但是不能再拖了,爹在盼着呢。” “嫂嫂说的是,延钟尽力吧。”华延钟怎么都提不起劲来。 夏雨瞳看出了:“延钟,这是爹打你了?行了,大哥也是这么挨打长大的,不挨打不成器,别忧伤了啊。” 华延钧观察地更细微:“延钟,你现在的样子似乎是比回家是更显瘦了,脸色也蜡黄。”华延钧向夏雨瞳道:“雨瞳,我难懂你们兄弟的心思,你还是多关心一下延钟吧。” “不是你的错,我本就不该生你的气。这几日是我不好。”他亲吻着她,轻轻的。 华延钧推开,细看着:“雨瞳你眼眶红肿,怎么了?迎风流泪了?” “没有睡好。”夏雨瞳避开她的眼。 华延钧唉了一声:“还是那件事吗?雨瞳就这么怀疑,怀疑到晚上也睡不着?” “我晚上过来想看你有没照看好我的孩子,却见你总是将手伸在外面,每起来一次都是这样,帮你盖好了又是这样,你说我怎么谁的好?”夏雨瞳责怪道:“如果不是怕你冻着冷了我的孩子,我才懒得起来给你盖被子。” “好,今晚回来问问延钟今后的打算。”说完,告别,离开。 华延钟目送后,不想出去了,关门窝在他的广昌园里。 夏雨瞳傍晚去看望华延钟,却只听他一直说着“对不起大哥和嫂嫂,那事羞于说出口”。 “延钟,你说些别的啊,我看你不喜欢家里,是否又想出去闯荡了?”夏雨瞳耐不住问道。 “啊?你每晚给我盖被子?那我怎么总是把手伸出来呢?我晚上是不是做梦了?什么梦呢?想不起来啊。”华延钧念着想着,蹙眉,唉,真想不到是什么梦,不过,他帮我盖被子就好了。 “笑什么笑?我是怕冻着我的儿子不是怕冻着你。”夏雨瞳昂起头,不能被华延钧看到他此时在笑,笑华延钧刚才猜测梦境的傻样儿。 华延钧可不想理他了,嘀哩咕噜道:“原来是为了这孩子啊,那我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生了后就再无用了?”坐下在卧铺上。 华延钟摇头:“其实家里很好,只是有韦睿合那个恶妇在就难有好日子过,我要除掉那恶妇才肯罢休!” “延钟,”夏雨瞳不能忍他这么说,严肃认真道:“你对大娘称谓无礼就算了,但是你现在又是起了弑母之心……” “我的母亲已经去世,就是被那恶妇暗中谋害,大哥你不懂”华延钟催他出去:“话不同不相为谋,不送了。” 夏雨瞳被推了出来,关在门外。 夏雨瞳坐在她左边来,她扭身子往右,夏雨瞳做到她右边来,她扭身子往左,只有求着她:“延钧,别扭来扭去的,孩子会不舒服。刚才逗你也听不出来吗?我要我们两的孩子啊?” “那你该不会等我生了孩子又要别的女人生孩子吧?”华延钧现在尽享撒娇乐趣,小女人姿态尽显无遗。 夏雨瞳用实际行动回答,抱起他她往书房去:“今日还得劳烦延钧带着六甲之身来给我整理文书,也带着孩子识字。” “雨瞳你现在还抱得动我,是不是我没长什么肉啊?” 他还敲着门:“延钟别再喝酒了。”无奈回到广祁园。 夏雨瞳回到家里与华延钧说了:“人各有志,或许延钟还未找到适合他的路。” “雨瞳,”华延钧深切地看着他,似有重要的事。 夏雨瞳一下子抖擞精神起来,听着夫人下达的命令,却是她柔柔的声音:“你一点不忌讳别人对我和延钟的闲言碎语,还去开导他,这才是我喜欢的你,因为你相信我。” 夏雨瞳一下心里轻松了:原来不是布置任务,是夸我呢,那么一定要奖赏。 一山不容二虎,华定作为皇帝,能容忍一个权力危及自己的人存在吗?华延钢已经到了权力顶风,眼看离皇位只差一步了,华延钢控制得住这欲壑难填吗? 要不自己与华延钢将事情摊开了说明了?这是很差的想法,还是不要这么做。华延钧否定了。 那么就暗示华延钢吧:“延钢啊,这官场很累吧?” “为我华家的江山效力,怎会觉得累?大哥担心了。”华延钢无所谓第说道。 华延钧感觉自己无措:“你的孩子们,朕也见过,现在都成婚了吧?” 华延钢对此很开心:“华定对他们很好,都赐予了官职,出嫁的女儿都是用公主的封号和仪仗。华定还赐予了臣弟几个妙龄女子。这小子,怎么想到这些啊。” 听到此,华延钧夏雨瞳也知道华定在做什么了,但是华延钢你知道吗?看那你这心情,是不知道吧? 夏雨瞳心软,想劝劝华延钢:“延钢啊,记得你小时候是历经不少挫折才成就了你这超越同林人的脑子,所以说孩子一帆风顺是不太好的,还是要让他们历练下。” 华延钢点头:“皇嫂说地是。不过啊,华定对臣弟的孩子是如亲兄弟,无事就带着他们去打猎游水,臣弟都不好怎么说了。臣弟这几个儿子啊,都被华定宠地不像样了,在家还与臣弟顶嘴,把他们的娘亲都气着了。” 一口酒喝下,华延钢很开心,开心的忘了什么。 华延钧和夏雨瞳相视,不知该怎么说了。难道要将实话告诉华延钢。不行,现在只有希望华延钢见好就收,不要从巅峰跌入低谷。 第三八八章 儿子要对亲叔父下手 待华延钢走后,夏雨瞳和华延钧谈论了起来:“你觉得华定是在做什么?” “华定在准备将他的亲叔叔华延钢给除掉啊。”华延钧痛心:“为何这皇家会这样啊?” 是啊,华延钧夏雨瞳都明白了,从刚才华延钢的话里就可知现在的华定是在对华延钢糖衣炮弹呢,将华延钢抬到高地不能再高了,让华延钢无法正确思考,华延钢的高傲心渐渐起,分不清方向了。 一句话:华定要毁了他的亲叔叔华延钢。 华延钧难接受:“以前,父亲说我华家就数我和五弟华延钢最有出息,现在验证了父亲的话,我成了开国皇帝,华延钢成了九千岁摄政王丞相。但是父亲只估算到我们的前半生,没能预料到后半生。” 夏雨瞳合掌闭眼:愿一切和平结束。 华延钧无法冷静,他觉得这一切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能稳住皇位,那就不会被自己的儿子和兄弟联手逼宫篡位。现在要算着儿子和兄弟相互争斗的结果:“华定这是在逐步将华延钢逼入险境啊。” 这么想着可真是件挖心的事。华延钧问夏雨瞳:“雨瞳,你说华定有几分胜算?” 夏雨瞳没作回答。 许久,夏雨瞳才说了:“华定已经是个很会弄权术的皇帝了,这都怪我从前教他的那些历代皇帝的故事,教他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如今他能忍住一切。但是他连父亲都不放过,会放过他的叔父吗?” 或许该高兴华定的胜算大,但是夏雨瞳难笑出来:“这样才好吧,这样才可成为一个稳定劝过的君主。” “是的,那还得再吃,长瞟。不聊了,书房里,办公事了,不得撒娇任性,凡事要依礼来。” 唉,又要跟着你在书房写字了…… 一切安好,夫妻宛若从前。次日她搂着肚子送他出门,途经华延钟的广昌园,遇到出门的华延钟,都很尴尬。 夏雨瞳和华延钧说说笑笑一路过来,夏雨瞳神采奕奕精神良好,华延钧欢笑梨花宛如春风,见此,华延钟放心了也有空虚:“大哥,嫂嫂,最近可好?” “延钧夸赞我就这么嘴上几句?”夏雨瞳得意地乐着。 华延钧知他又来了,眼睛往四处瞄:“华宸呢?我今日想让他在这里。” “别说其他的啊。”夏雨瞳挠着她。 “雨瞳你别闹了,你看孩子不开心了,在踢我了,哎哟,好痛,他是怪你啊。”华延钧装地一点不像。 夏雨瞳怎会看不出来,不过现在当然是要控制一点,就两人各自盖一床被子,旁边一个摇床是小华宸的卧铺。 “延钧,我陪你,你别去看华宸好吗?”夏雨瞳怕华延钧哭,哭了对孩子不好,就安慰着她。 华延钧推开他:“谁要你陪?雨瞳你去抱抱华宸吧,他认得你是爹,看到你就会开心些了。” 夏雨瞳遵命去抱华宸了。 华延钧身边的丫鬟海葵海星就奇怪了:难道华宸小少爷没有随了大少爷的不怕冷血性? “这一点可能是跟了韦萱吧。可怜华宸没跟着好体质。”华延钧叹息。 最后总归是有惊无险,华宸痊愈了,又可以陪着她笑了。 可开心没几日,华延钧的烦心事立马来了。 “你还弹什么弹?知道外面唱的多好听吗?说你这腹中子管他爹是谁,反正都姓华,”夏雨瞳一把将华延钧的琴举起,猛地往地上一摔,双眼冒火:“你就弹那首啊,反正都姓华,弹啊,唱出来。不会唱的话我唱给你听!” 夏雨瞳学着外面的小乞丐唱了一曲那个《反正都姓华》,又哭又笑,之后问悲伤的华延钧:“一路上不断有小乞丐跟着我唱这首歌,华延钧,你出名了啊。刚才我唱了,你不是很懂音律吗?现在就照着弹唱啊!” “我不会弹这个也不会唱这个。”华延钧淡漠道。 “那你就做得出这事让别人来指着我耻笑?”夏雨瞳砸砚台,扔压纸石,书房一片混乱。 华延钧眼前也混乱了,泪水模糊了朦胧了。 华延钧想弹奏一首夏雨瞳喜欢的曲子。 不过夏雨瞳泡澡用了晚膳后就出去练剑了,剑过风舞,华延钧听到竹子断的声音。那些四季翠竹就这么被夏雨瞳一剑一剑割断了?“掩柴扉,谢他梅竹伴我冷书斋”,他是喜欢翠竹的啊?这是在发泄他心里受的怒火吗? 雨瞳,我知道你难受,可是过了就算了好吗?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啊,为什么还会被那些谣言骚扰? 华延钧的泪珠低落在琴弦上,于清静的夜晚被那杂乱的舞剑声所掩埋。 她听到夏雨瞳脚步声,他回书房了,华延钧站起来:“雨瞳,我弹奏一曲你喜欢的……” “你早些休息,照看好华宸,我去看看萱姐姐。”夏雨瞳冷漠地说着,不看她一眼。 “上次那首打油诗就弄得全府嘲笑,这次是从府外传进来的,那还不……”海星也说不下去,不过她期望:“大少爷很忙,不要听到这首诗。” 华延钧忧虑:“那作诗人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和雨瞳不和吗?肯定会想法让雨瞳知道的,对,今日,雨瞳回来时就会知道了。”华延钧轻轻坐下,好想一屁股坐下啊。 现在要查是没法了,只有想法补救自己和雨瞳之间的关系了。想着近日来天气冷,华延钧嘱咐海葵:“只怕雨瞳会生气,把那些热补的菜肴都撤去,留些温补的就好了。” 华延钧佩服那幕后人的狡猾,先是在府内再是府外。但现在自己又被动了,就只有接战了,于是只有问:“他们念的什么难听的,都说来吧。” 这首打油诗比前面那首更毒啊: 夏女腹中子,不知爹在哪, 管他在何处,反正都姓华。 海葵照着去通知厨房了。 可是这也没什么用,一个人要是怒起来,不是靠调节饮食能解决的。 海星在一边嘟囔着:“海葵你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大少奶奶?要是惊了肚里孩子怎么办?” 华延钧真是被气地怒火中烧,抓起杯盘就往地上扔,哭着喊着:“我这是怎么惹了他们了?之前污蔑诽谤我不守妇道,现在竟然诬陷嘲弄我腹中子不是雨瞳骨肉,这是想毁灭我孩子的将来啊!” “大少奶奶不要动气,来,走走,消消气。我们想想办法。”海葵扶着她。 这次夏雨瞳回来如上次一样气地甩鞭子,不同的是他还脸红了,这冷天都脸红,想来是被气地够呛。 如上次一样和华延钧怄气,不说话,一开口就满是讽刺挖苦。华延钧都忍着。待他去泡澡时,海葵海星在一旁为华延钧抱不平:大少奶奶只是被二少爷劫持了一天,这都半年多了,怎么事情就还不平息呢?且靖州也不那么守旧俗,女子出去游街逛船只都是常事,为何就有人拿大少奶奶的事不放呢? “现在关键是要等雨瞳平息怒火,其他的暂时管不了,也没法管。”华延钧想着,念着:“海葵,去帮我把琴准备好放在书房去。” 华延钧稳稳气息道:“海星别说,海葵应该把这事说出来,我的孩子既然是雨瞳的骨血就不会这么被击倒!现在是我和他一同面对困难的时候!” “都这时候了,大少奶奶还为大少爷着想?不若将韦萱患了梅毒的事告诉大少爷,那样可减少大少爷对你的误解。”海葵想了一计。 华延钧叹息:“海葵照我的意思去做就是。” 华延钧在广祁圆等着,不到半个时辰就等来夏雨瞳回来了,海葵对她摇头暗示:韦萱并没有留大少爷过夜。 看来韦萱那见不得人的病还没痊愈,那也好,这就弹奏雨瞳喜欢的《斑竹君子》给他。 出去采购的海葵回来了,她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又担心华延钧的身子受不受得了,一直坐立不安,气息不匀。 华延钧听出来,那肯定要问:“海葵,有事就说吧,咱们什么事没见过啊。” 海葵就说了:还是一首打油诗。 华延钧可急了:“雨瞳,等等。”等什么呢?难道把韦萱患病的事告诉他,那他岂不更难过? 华延钧唤来海葵:“你跟着大少爷,若是韦萱让他留宿,就警告韦萱并把她患有梅毒的事说出来,我们不能让大少爷染了那不干净的病。” 华延钧猜地没错,幕后人不会就此罢休,会再来一首的,只是,她问鱼骨:“不是在华府里到处都安排了人,不得再谣传了吗?” 海葵解释道:“这次不是在府内,而是府外。” 是啊,府外怎么控制得住呢?除非让华正洋动用兵马来下令,可是那样大声喧哗这种家丑太难堪了。 相安无事了将近一个半月吧,已经十一月了,很冷了,只是相对于靖州人而言。 他们点起了香炉,华延钧有孕,所以这香炉里的香草要格外注意,且时常通风,保证房里屋里气流通畅又暖和。 待华延钢走后,夏雨瞳和华延钧谈论了起来:“你觉得华定是在做什么?” “华定在准备将他的亲叔叔华延钢给除掉啊。”华延钧痛心:“为何这皇家会这样啊?” 是啊,华延钧夏雨瞳都明白了,从刚才华延钢的话里就可知现在的华定是在对华延钢糖衣炮弹呢,将华延钢抬到高地不能再高了,让华延钢无法正确思考,华延钢的高傲心渐渐起,分不清方向了。 一句话:华定要毁了他的亲叔叔华延钢。 华延钧难接受:“以前,父亲说我华家就数我和五弟华延钢最有出息,现在验证了父亲的话,我成了开国皇帝,华延钢成了九千岁摄政王丞相。但是父亲只估算到我们的前半生,没能预料到后半生。” 夏雨瞳合掌闭眼:愿一切和平结束。 华延钧无法冷静,他觉得这一切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能稳住皇位,那就不会被自己的儿子和兄弟联手逼宫篡位。现在要算着儿子和兄弟相互争斗的结果:“华定这是在逐步将华延钢逼入险境啊。” 这么想着可真是件挖心的事。华延钧问夏雨瞳:“雨瞳,你说华定有几分胜算?” 夏雨瞳没作回答。 许久,夏雨瞳才说了:“华定已经是个很会弄权术的皇帝了,这都怪我从前教他的那些历代皇帝的故事,教他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如今他能忍住一切。但是他连父亲都不放过,会放过他的叔父吗?” 或许该高兴华定的胜算大,但是夏雨瞳难笑出来:“这样才好吧,这样才可成为一个稳定劝过的君主。” 第三八九章 仇恨该结束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雨瞳,你怎么了?”华延钧搀扶住了晕倒的夏雨瞳。 夏雨瞳晕倒了,在卧铺上躺了几日没能起来,一是担心华定的安危,二是担心这皇族的大战。 华定在皇宫中听说了此事,才来到了宜修宫里看望他的父亲母亲。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他终于肯来看看他的爹娘了,这恨不知是有多深,该慢慢消除了吧? “父皇,母后怎会突然晕倒?”虽然华定的语气是那么生硬,但是对华延钧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直呼其名了。这已经是有很大的改善了。可能这父子终归是父子吧。 华延钧看华定的眼神里,也少了以前的愤恨,或许是华定的报仇成功了,他对华延钧的恨也够了累了,不想再狠了。 华延钧对华定还是有些害怕的,尤其是知道了华定现在与华延钢的暗中陷害,华延钧就更害怕这个儿子了:华定,你比爹厉害,够狠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食欲不好,这不进食就晕倒了。”华延钧说着,想着怎么说出华延钢的事。 夏雨瞳已经从房内出来,串串泪珠下来:“华定,你真是狠心啊,都五年了,将父皇母后遗弃在这里,从本来看望,也不见你的孩子来,你就恨到这个地步了吗?你恨你父皇也好,恨娘亲也好,但怎么说,你父皇就是你爹,没有他就没有你,是他给了你生命!你不要在执拗下去了。复仇该结束了,复仇很累!” 华延钧总是得意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有他父亲的青州血脉,才没那么怕冷呢,不需要香炉也可。” 此话被夏雨瞳听到,他自然是开心,但还是得板着脸对华延钧:“凡事要注意,孩子毕竟是孩子,哪里扛得住这冷天啊?延钧你别骄傲地把香炉给撤了。” “听你的就是了。”华延钧不以为然。 又是一夜过去,再一天一夜。那打油诗带来的夫妻冷战已经结束远去了。 华延钧每日看着华宸长大,盼着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这样的日子是充满希望的,她也因此而脸上泛红,朝气蓬勃。 不过,说来奇怪,华延钧真的是不怎么觉得冷,以往的冬季都要烤香炉,今年却不必了,她猜着,手肘推推夏雨瞳:“是因为孩子像你不怕冷,所以满身暖和让我这个做娘的也不怕冷了?是不是啊?说啊,说啊。”娇气个没完。 夏雨瞳也为他的孩子充满希望:“是的,延钧你说对了,因为孩子像我一样有北边的青州血脉。”夏雨瞳欣喜地懒洋洋回答着:不这么说的话,延钧是不会罢休的。 不过华延钧一刻也没放松对那些打油诗的警惕,因为做这个太容易了,她觉得幕后人还会再用同一计策来破坏她和夏雨瞳的关系,让华延钟暴躁,从而让她在华家站不稳脚跟。 她已令鱼骨在华家各处安排人手,严令各种污蔑的歌谣传唱,要将那些鬼胎死在襁褓中。 还有奇怪就是华宸着凉了,不停地打着呵欠流鼻涕,难受又还不会说,只会哭着喊爹娘。 为了不让华延钧的有孕之身感染了华宸的着凉,夏雨瞳让他们母子隔开,华延钧依旧在主房里睡,华宸被安排在小房子里睡着。 为此,华延钧和夏雨瞳闹别扭了:“要是我抱着华宸,他就不会哭了。” “延钧,现在听我的,华宸着凉并不重,你别担心,养好肚里的孩子就好。”夏雨瞳以当家人身份道。 待夏雨瞳走出书房,她也未反应过来,海葵海星怕出什么事,就进来看她:“大少奶奶,你不要紧吧?” 海星看那摔在地上的琴可惜道:“那时大少奶奶的嫁妆啊。” “你们出去吧,我收拾一下书房。”华延钧稳了稳自己的心绪。 海星不忍道:“大少奶奶现在六个多月的肚子还要收拾书房吗?让我和海葵来收拾就好了。” 华延钧不依不饶:“你懂什么啊?雨瞳,华宸救了我的命,现在喊我娘,我不能看他有一点痛苦。” “大少爷不要吓着大少奶奶啊。”海葵跟着过去。 夏雨瞳跑到主房冲进去时,脚步慢下,没法控制地慢下,房里有她沉沉的呼吸声,还有华宸浅浅的呼吸,他记得延钧有孕后睡觉时的呼吸就变重了,他笑着说一定是延钧肚里的那个小家伙在抢着吸气,所以延钧的呼吸是两个人。 现在她依旧是这样睡着的,很平稳,安详,孩子也很好,还在伸出她的手要摸着一旁空荡的卧铺。 夏雨瞳帮她把手塞进被子,真不忍吵醒她,双脚不稳地走出去:“算了,让她睡吧,她不在乎也罢。只要她生了孩子就好。我没见过这么不在乎脸面的女子!” 华延钧也难解他现在的痛苦,只有如以前一样:“我的琴坏了,今日暂时用古筝代替吧,雨瞳听了之后心情会好些的。” 华延钧心里也没数,只记得雨瞳以前都乐着听她弹奏,希望今日也如此。 “别弹了!”夏雨瞳狂喊着:“是《湘君》吗?我还没死呢,你弹《湘君》干什么?是诅咒我死然后去和另外一个姓华的会和?” “雨瞳你胡说什么?”华延钧忍耐也有限度,这回是她将琴摔了:“不弹就不弹,你不喜欢这首就好好说啊,我换一首就好,你为什么要像外头的人一样污蔑我?你自己白天还没听够吗?受了痛苦就要强加到我和孩子身上?” “你,”夏雨瞳没有喝酒,却是脚步没个重心点,指着华延钧道:“不要拿腹中子做挡剑!” 夏雨瞳令她再弹再唱。 韦蕉就继续唱着了,可是小华宸在摇篮里很是不舒服,闹着哭了,海葵去抱他,向夏雨瞳解释道:“小少爷可能是因为没听到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声音,不开心呢。” 韦蕉很知趣,就立刻起身向夏雨瞳和华延钧行礼:“是奴婢让华宸小少爷哭了,奴婢这就回去。” 夏雨瞳斜眼珠子撇了华延钧一眼:“你把你的丫鬟都调教地很好啊,”声音很轻,之后急转直上拍桌子:“我好不容易找个人来开心一下,你就马上把她赶走?” “那明日我和华宸在房里用膳,雨瞳你在正屋听曲儿吧。”华延钧懒得与他吵了,他一时钻了牛角尖。 今晚又要独自入睡了,没事,最近都习惯了。 华延钧等着次日醒来,听到让她头晕差点又要睡的消息:昨晚夏雨瞳在韦蕉房里听曲一夜未回。 华延钧坚持着起来,扶着床杆,韦蕉趁火打劫啊,她终于逮着机会了,接下来就要成为雨瞳的侍妾了吧?以后什么都名正言顺了? “大少奶奶,别难过,你看大少爷的长子华宸小少爷在你这里呢,谁也抢不走你在他身边的地位。”海葵安慰着。 华延钧苦不堪言:我要的不是地位,雨瞳他懂的,虽我没说,但他懂的! 泪水顺流而下,她痛快地哭了一场:“雨瞳,你好狠心啊!”她知道夏雨瞳并不喜欢韦蕉,只是因为在外受了那些打油诗的气,回家要故意气她,就这么着,他和韦蕉这一夜就是明着的了。 几天如此,华延钧挺着大肚子带着不到一岁的华宸在房里吃晚饭,而夏雨瞳在餐房里听韦蕉弹奏琵琶,这调子是越来越不遮掩了。 夏雨瞳想让华延钧来一起听,为地就是气她,因为她让他受气了,可是她不出来啊。 夏雨瞳指着“华延钧,你”,却还能说什么呢? 罢了,自己听吧,但没趣,于是挥手让韦蕉走了。 夏雨瞳受不了了,进去房里,似乎心胸宽广:“延钧,以后每晚你就在餐房里吃饭好了,我去外面听韦蕉弹琵琶。”说完转身一挥袖走了。 华延钧没回话,再好的脾气也难忍这再三的挖苦,何况华延钧是曾逃婚三次的女子,她怎受得了夏雨瞳这么不理解自己? 现在先保住孩子,至于夏雨瞳,相信他消气了就会很快意识到错误,只有这么希望了。 夏雨瞳不会不懂,但是他现在喜欢了,直夸着:“好好,我来摘你这朵花。韦蕉,你还有什么好听的曲子,都弹来听。” “奴婢的曲子多地很,只要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想听,奴婢可以随时弹奏,随口唱来。”韦蕉屈身中显得意,眼神滑过夏雨瞳。 “雨瞳的东西要白整齐,你们都不懂,还是让我来吧。”华延钧起身,身不累,只是心痛。 海葵扶着她:“大少奶奶可以指挥我们啊。” “现在心情不好,收拾一下书房会让心情舒畅些,睡地也安宁些,你们先去睡吧。我没事。”华延钧勉强笑笑。 海葵海星哪里敢离去,现在是华延钧怀孕的重要时候,之前死了那一胎,现在不能让这事再发生了,一定要照顾华延钧顺利产下她自己亲生的孩子。这是她渴望期盼的事。 “哦,是这样。”夏雨瞳踉踉跄跄走着去随便扒了几口饭就不想吃了,早早地出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雨瞳,你怎么了?”华延钧搀扶住了晕倒的夏雨瞳。 夏雨瞳晕倒了,在卧铺上躺了几日没能起来,一是担心华定的安危,二是担心这皇族的大战。 华定在皇宫中听说了此事,才来到了宜修宫里看望他的父亲母亲。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他终于肯来看看他的爹娘了,这恨不知是有多深,该慢慢消除了吧? “父皇,母后怎会突然晕倒?”虽然华定的语气是那么生硬,但是对华延钧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直呼其名了。这已经是有很大的改善了。可能这父子终归是父子吧。 华延钧看华定的眼神里,也少了以前的愤恨,或许是华定的报仇成功了,他对华延钧的恨也够了累了,不想再狠了。 华延钧对华定还是有些害怕的,尤其是知道了华定现在与华延钢的暗中陷害,华延钧就更害怕这个儿子了:华定,你比爹厉害,够狠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食欲不好,这不进食就晕倒了。”华延钧说着,想着怎么说出华延钢的事。 夏雨瞳已经从房内出来,串串泪珠下来:“华定,你真是狠心啊,都五年了,将父皇母后遗弃在这里,从本来看望,也不见你的孩子来,你就恨到这个地步了吗?你恨你父皇也好,恨娘亲也好,但怎么说,你父皇就是你爹,没有他就没有你,是他给了你生命!你不要在执拗下去了。复仇该结束了,复仇很累!” 第三九零章 这个儿子比他爹还狠 对不起,母后,这复仇,虽然是淡了,但无法清除,总会在我夜梦醒来后出现,似有若无,不知该怎么面对,我不想见到父皇。 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看母后夏雨瞳,如今已经是黑发里银丝多过了青丝,皱纹爬上了脸,不是以前美丽的母后了,她老了,五年里就可让母后老成这样吗?华定觉得是自己的错,从自己逼宫篡位开始,母后就伤心难过到现在吧。 “没有复仇,母后,你坐下,告诉儿臣,为何你没有食欲,儿臣叫人做些开胃的东西来。”华定和夏雨瞳面对面坐下。 夏雨瞳摇头道:“不是吃的问题,是母后孤单啊。前些日子你五叔来说你有六个皇子四个公主了,可是却没有哪个来看望我这老骨头,你是想让我和你父皇想地心发慌啊。” 华定低下了头,他其实呢,就是刻意不让他的孩子来看望华延钧夏雨瞳,主要就是气华延钧,谁让华延钧以前对华滔不好啊?但这也伤了夏雨瞳的心了。 到现在,华定想着该放下以前的怨恨了吧,至少在白天不要去记仇了,对华延钧的恨不该连累到母亲夏雨瞳。于是华定决定:“明日,所有孩子都来看望你们。” “真的?华定你不说假话?”夏雨瞳都不敢相信华定了,这个儿子虽是在眼前,但是离自己很遥远了,夏雨瞳难摸准他心思。他随时可以食言。不怪他,以前他的处境太危险,所以难免做出让人难接受的事来。 “大少爷冤枉大少奶奶了,”还是海星站出来:“昨晚她也难眠,怕你难过又怕自己睡不着影响肚里的孩子。于是她就帮你收拾书房,说是收拾好之后,那样心情会舒畅些,睡地容易些。” 外面一群小乞丐又围着他耻笑地唱着那首《反正都姓华》,晚上回来也如此。 华延钧艰难地蹲下,与肚里的孩子说着:“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踢娘一下,娘就站起来,记得我们这事在给爹收拾书房,你要乖一点。” 腹中子似乎能懂华延钧的话,很乖,华延钧坐在地上,尽量不压着肚子,将地上的纸张一张张捡起,按顺序摆放好。 至于砚台和压纸石,她还是叫海葵来摆好,还有她的琴,已经断了几根弦,她就令海星:“这是我小时候家里女先生送我的,制造精良,我用了多年,已舍不得了。你拿去看能不能修好,不管花多少钱。” 这一切过后,她依旧睡得好,她就是有这能力,能控制好自己的心绪,不让别人得逞。 夏雨瞳有些不堪重负,见到华延钧已经起来了,气色还算不错,也没担心她什么,就自顾自地卧倒在躺椅上:“不要烦我。” “雨瞳,有什么不开心不要憋着。”华延钧准备好听到大怒。 他真的就是那样,一跃而起,对着华延钧一顿痛骂:“路上的人都认得我了,知道我是花大了,华家大少爷,”他指着自己的脸痛苦不堪:“我的妻子有了孩子,却不知是谁的,他们劝我别在意,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是自家人的就可。你受得了吗?我是男人!我受不了这再三的折磨!”他跪倒在华延钧面前,拧紧了脸,捂着耳朵,在挥去那首打油诗的回声。 夏雨瞳去了疏影斋找韦萱,但被拒绝出来了,回来书房拿他的文书,看一片整齐有序,回头责问海葵和海星:“你们动我的东西?” “我们不敢动,也不知怎么摆放,都是大少奶奶收拾好的。”海葵回答。 夏雨瞳去看看华延钧:“睡地挺香啊,一点也不知羞。”说完就自己去休息了。 第二日他起来用早膳,见华延钧还未来,就问着:“海葵,大少奶奶呢?” “我没拿他做挡剑,他才多大,受得了你这么一天一闹吗?”华延钧指责着他的不是:“摔了多少东西啊?就为了别人的谣言!要是你真的那么受不了,等我生下孩子后,随你怎么骂我,现在让我好好养着他!” “华延钧,你能说,我说不过你。”夏雨瞳坐在椅子上,眼眸中空虚无望:“去,叫韦蕉过来弹奏一曲江南小调,今日本少爷烦地很,让她给我弹好听点。” 海葵回答:“昨日收拾书房到半夜才入睡,想着是腹中小少爷也要睡,所以这就起晚了。奴婢想着让大少奶奶和小少爷多睡一些,那样对母子都好。” “不要一口一个小少爷!”夏雨瞳对海葵吼着:“我就不信,她真能睡那么久?这么不要脸的话都传开了,她还能相安无事地睡。” 韦蕉来了,带着她的琵琶,还是那么有礼貌的“奴婢给大少爷大少奶奶问安了”,之后是一曲弄情的曲子:花儿开,花儿败,落花流水尽是泪,只恨无人来采摘;花蕊藏,花蕊旺,花蕊支支向外生,盼望有情人重逢。 夏雨瞳和华延钧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已经很容易听出这调子低浅,歌词庸俗,是调情的吧? 华延钧怒视着他:“你敢拉?拉倒了,伤了孩子,那我也不要活了!” 这次比上次生孩子更痛苦,竟然在怀孕时就要说着和孩子一起去死。 夏雨瞳呆呆看着,一会儿嗤笑:“好,你去休息,不要出来了,我一人在这听!” “雨瞳听得开心些。”华延钧反讽着。 夏雨瞳不许她这么做,盯着她双眼道:“明日,让海葵带华宸去房里吃,你陪我一起在这听琵琶。” 说好了,没得拒绝,夏雨瞳是主,他要生气时,华延钧也没法拒绝,但是华延钧不想听韦蕉的艳曲。 几日下来,韦蕉弹奏的都是那些暗中勾搭男子的歌曲,华延钧不愿再听,就起身:“雨瞳,妾身需要早些休息!” “听完再去休息!” “我不休息,孩子也要休息!” “你给我站住!”夏雨瞳抓住了她。 华延钟摇头道:“不想去,不如在此想想小时候。” “延钟你和雨瞳同岁,小时候和雨瞳是一起念书长大的吧?”华延钧对此也来兴趣了,虽然夏雨瞳辜负了她,可她还是那么想知道夏雨瞳的一切,更多更清楚的。 华延钟点头,不敢直视她:“我和雨瞳大哥常来这里玩水,那时我们一同在爹的教导下学习剑。雨瞳大哥就在这里玩木头剑,还常欺负我,我总是哭着去找我爹。然后雨瞳大哥就会被我爹打一顿板子。” 在韦蕉处,夏雨瞳也会发怒:“你只会弹奏这也艳曲吗?能唱点其他的吗?将士行军抗敌的会唱吗?” 对此,韦萱努力想着怎么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窑子”,韦蕉就练着唱其他的歌曲。 但都无济于事啊,这事取决于男人,夏雨瞳不愿意,韦氏姐妹再怎么使尽浑身解数也无用。 夏雨瞳只是宿在她们这里,将华延钧一个人丢在冰冷的广祁园里。 十一月底的家宴上,大夫人就佯装责怪夏雨瞳:“雨瞳,现在延钧怀着孩子,还要照看华宸,你却每日宿在韦萱韦蕉那里,这让延钧多伤心啊?” “可我终究是输了,输地彻彻底底,”华延钟回忆着自己的小半生,无限凄惨:“念书,练剑,回答先生的提问,治国治家方略,等等,雨瞳大哥都在我之上,什么都赢得家里人赞叹,我渐渐在他的影子下被人遗忘。我也不想再与他说话,以免自己难受,有时甚至恨自己为什么要出生。” 华延钧关心起他的情绪来,为他释怀:“延钟怎么这么想?你说雨瞳处处在你之上?可我知道,他的书法就不如你。” 华延钟许久未说话,在回味着华延钧说的这些是不是可以变成现实,但他实难和夏雨瞳以好兄弟之名共处。 华延钧见他难回答,猜他一时半会是难加开多年的心结的,就再为他解忧:“其实在我看来,雨瞳好动,这事大家都看出来的,延钟你喜静,却没人看出,爹将雨瞳和你一块教导,却没能做到因材施教,也是爹的过错。但爹终归是希望你们兄弟两兄友弟恭的,将华家的祖训传承下去,所以延钟你别怪爹对雨瞳偏爱了。其实你定有你的长处是雨瞳所不能及的,只是没有人发现,你自己也没用心去找,我一女子也难知晓。只可惜你这喜静的性子现在却被人说成暴躁乖戾,延钟,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慢慢改变吧,你会受人欢迎,像延钢那样,就为你今生打算,难道你就这样一辈子活在雨瞳的阴影下而不能自拔?人生短短数十载,你这样是为他人而活了,多没意思,不如早日想通来。” 她说的话都对,就连自己的娘亲也没这么深刻掏心窝的为自己操心未来,所以不管怎样,华延钟都要对她感谢地说一句:“嫂嫂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延钟感觉胜读十年书。”他说起来有点结巴。 对不起,母后,这复仇,虽然是淡了,但无法清除,总会在我夜梦醒来后出现,似有若无,不知该怎么面对,我不想见到父皇。 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看母后夏雨瞳,如今已经是黑发里银丝多过了青丝,皱纹爬上了脸,不是以前美丽的母后了,她老了,五年里就可让母后老成这样吗?华定觉得是自己的错,从自己逼宫篡位开始,母后就伤心难过到现在吧。 “没有复仇,母后,你坐下,告诉儿臣,为何你没有食欲,儿臣叫人做些开胃的东西来。”华定和夏雨瞳面对面坐下。 夏雨瞳摇头道:“不是吃的问题,是母后孤单啊。前些日子你五叔来说你有六个皇子四个公主了,可是却没有哪个来看望我这老骨头,你是想让我和你父皇想地心发慌啊。” 华定低下了头,他其实呢,就是刻意不让他的孩子来看望华延钧夏雨瞳,主要就是气华延钧,谁让华延钧以前对华滔不好啊?但这也伤了夏雨瞳的心了。 到现在,华定想着该放下以前的怨恨了吧,至少在白天不要去记仇了,对华延钧的恨不该连累到母亲夏雨瞳。于是华定决定:“明日,所有孩子都来看望你们。” “真的?华定你不说假话?”夏雨瞳都不敢相信华定了,这个儿子虽是在眼前,但是离自己很遥远了,夏雨瞳难摸准他心思。他随时可以食言。不怪他,以前他的处境太危险,所以难免做出让人难接受的事来。 第三九一章 儿臣后宫比父皇的好 现在华定还是那样的,但是这次他没必要在这事上说谎,就点头道:“真的。” 华延钧对华定,有点颤着过去问道:“华定啊,父皇以前的事,你没有对孙子孙女们说吧?”配着他恳求的笑,是期待又紧张,生怕自己的丑闻被孙子们知道,那样会遭孙子鄙视的。 华定此时有点想要骂华延钧一顿,但是他提不起这个劲来,如今的华延钧在华定眼里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起不了风浪,但是华定对他也没好脸色:“儿臣的皇宫比父皇的皇宫要干净,因为儿臣的皇后将皇宫打理地十分好。” 这话虽是没重口气,但却直戳华延钧的软肋:以前华延钧为帝的时候,夏雨瞳这个皇后哪里有那么大的权力去管理后宫啊?那些嫔妃们个个觊觎后位,锁用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将夏雨瞳这个皇后害地惨啊。 现在华定的皇后是在华定的授意下稳固了位置,将皇宫管理第地恰如其分,华定也吸取了华延钧的教训,就算十分宠幸某个妃子,也不允许她说不该说的话。 夏雨瞳开心第问着:“华定你的皇后是晶晶啊?不错,你的眼光不错,晶晶有旺夫相,将来一定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孩子,让你的管理更加昌盛。”不是拍马屁,是真心祝福。 “谢母后祝愿。”华定说完就离开了。 这步子也太快了吧?来到宜修宫见到爹娘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要离开,华定你这是多忙啊?简写日子华延钢来的时候,谈笑风生地足足一下午,差不多到了晚膳的时候才走。 “那下一首打油诗你打算写什么?”韦萱玩着枕头问道。 韦蕉就神秘了:“那要看姐姐的那个贱男人够不够听话了。姐姐保证他对你言听计从吗?” 韦萱拍着胸前,胸前弹跳,自负到头顶:“我说东他不敢往西,要不他就别想在我身上趴着。” “好,那姐姐这回就靠你,一点差错都不可有”韦蕉凑过头去说了些别人听不到的话。 韦萱轻蔑一笑:“随手拈来。” 广祁园,华延钧和夏雨瞳还是在难开口的冷漠关系中。华延钧已经被他的话伤透了心,不想再去劝他,而夏雨瞳觉得自己受委屈也不小,就这么僵着了,只是在心地担心着对方。 有人更担心他们两。 在疏影斋,韦萱韦蕉姐妹在算计着以后的对策。韦萱总是恼怒:“那个贱男人,害得我患梅毒不说,还让我现在无法生育了!” 韦蕉劝着:“姐姐你就庆幸吧,这梅毒痊愈了就已经不错了,将来有的是机会把华宸要回来。只要等着华正洋一死,你向夏雨瞳哎哟几声,还不答应将华宸还你啊。” 华延钟更是乐得说了:“延钧嫂嫂,是这样,那日我劫持你,延钢用我的披风给你做铺垫,你掉了一朵桃花花钿在我的披风上。我本来就嘴拙,也不好意思说,现在才说,不知延钧嫂嫂喜欢这花钿不,还是还给延钧嫂嫂吧。” “就这么一件事也嘴拙说不出来吗?延钟以后可得多与他人好好说说话才行,要不怎可担得起华家二少爷的重任呢?”华延钧拿过花钿:“我喜欢着呢,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把头发梳成包子头,再戴上这桃花花钿就不显矮了,你看不出来吧?”华延钧得意着,将那个花钿插在了头发中。 华延钟想着那情景,细心想到说道:“我跟我爹出海时帮渔民网鱼,那时一大网的鱼,如果要我花这么几个时辰等一条鱼上钩,那我还真不知行不行。” 华延钧说着:“让你钓了鱼再放回去呢?” “那,还得想想。”华延钟说着,挠头了。 华延钧就笑他了:“延钟你一定可以静心钓鱼的,如果你只想着网鱼,那就会一口否定说你无法静坐钓鱼。现在呢,就看来年你怎么钓鱼了。” 华延钟喜悦笑开来:“好,就听嫂嫂的意思,来年将这里开出一个池子来种鱼苗,到时和大哥嫂嫂一起钓鱼,希望所有误会都解除。” 华延钧提到此事就郁郁的:“延钟不必自责,雨瞳是因为那些打油诗才乱了心绪,与我不和。不知那些打油诗是他人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作,但都与延钟你无关。就雨瞳现在这样,不管他人谣传我与谁苟且,他都会生气,落入他人圈套,被看笑话。” 华延钟那冲动劲来了:“嫂嫂,我去和雨瞳大哥说!” “站住,”华延钧下令道:“刚说你喜静,怎现在又这么冲动?现在你最该做的就是保持安静,你越是对此事有反应,别人就越会拿这事做说辞,只会越糟糕。所以延钟你对此要安静,忍耐。” “二少爷说笑了,我们哪有那福气啊。”丫鬟们都害羞着呢,但已显然见她们不害怕自己了,虽是跑着走了,但都是笑着离开的。 华延钟顿时感觉,其实要点开心也很简单,再想想,多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应该是按年来算吧? 华延钧说的话真管用,道理简单淳朴,只是以前为何没人告诉自己呢?如果早一点见到华延钧,如果那日不绑架她,如果两年前答应娘亲娶华延钧……罢了,没有如果。睡吧。 明日还想和她说说话,只是她还会去小溪那里吗?现在和她的绯闻被传的沸沸扬扬,难免会有人借此生事端啊。 华延钟想想算了,次日再来到了小溪边,见华延钧已经在那里看着溪流发呆了。 不同于他们,华延钟回到广昌园是满心欢喜的,他不知自己脸上是带着笑容的,也很奇怪平日里见到自己就哆嗦的下人们,今日也有了些微笑。难道是见了延钧的原因? 华延钟随眼看到给他送菜的厨房小伙计脖子上戴着红玉佛,就笑问道:“小贝,我只见过翠玉佛,但从没见过这红玉佛,很特别,是染的吗?” 小贝先是一愣,因为从未见华延钟与自己说过半句话,只见他板着脸,不过他今日像是脸上红晕,遇红鸾星了,小贝就絮叨起来了:“不是染的,二少爷,我这红玉佛很贵。我小时候特别怕冷,高烧……我娘亲花了家里所有银两买了这块火山红玉打造的玉佛。” 华延钧回到广祁园,华延钧见到夏雨瞳似乎在等自己有话说,猜猜,应该是他想和好吧?这些日子其实他不开心,从眼角眉梢就可看出,还有脚步声,一举一动。毕竟是枕边人,心中的人,怎会不懂呢? 华延钧等了一会,等着他说出来,可她越来越失望。 夏雨瞳坐着,想说什么,但从何说起?难道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自己这些天对延钧的冷漠和伤害吗?说多一点,或者跟她开个玩笑,但感觉两人已疏远了,夏雨瞳说不出来又走不开,就这么被自己给悬在了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是在说什么啊?所有人都被搞糊涂了:贾氏母子在说笑吗?可没有这么说笑的吧? 华延钧再好的心情也受不了了,想要跟夏雨瞳提前离席,被四夫人贾氏拦住:“延钧,四娘替延铄给你道歉,他在乱说话,四娘会教训他,你别生气伤了孩子。” “四娘多虑了,照顾好延铄三弟要紧,延钧就不劳四娘费心了。”华延钧被气昏了,对四夫人也没好脸色。 好端端的家宴又这么被摧毁了。 大夫人韦睿合见她来了就立刻喊道:“贾芬,你来做什么?老爷已经让你禁足在安院了,现在延铄大病初愈可以出来,但你不可离开安院。你回去,待会我会安排人送延铄回安院。” 四夫人贾氏现在全无以前的架势了,对谁都毕恭毕敬的:“老爷夫人,妾身就是为延铄来的,你们别听他胡说,他刚才说的都是胡话。他脑子还没清醒。” 混乱,莫名其妙,华延钧只觉得贾氏和三少爷华延铄在演戏,可这是为什么啊? 只听华正洋对四夫人贾氏很烦躁地摆手道:“贾芬你回去,带着延铄回去!” 五小姐华美玲在他旁边哭着:“延铄哥哥别说了,我们回去,让娘亲来照顾你吧。” “不,我不回去,我要揭发我华家的丑事,二哥和华延钧必须被赶出华家浸猪笼!”三少爷喊地挺撕心的,但不知为何他就这样拼死要惹怒夏雨瞳和二少爷华延钟。 “啊”夏雨瞳要飙起来了,拉起华延钧就要走:“我们走,让他们说去。” “雨瞳你等等,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华延钧现在六个多月的肚子是要托着走了,可夏雨瞳却气地一点没注意。 三少爷华延铄似乎是要激起众怒,现在走向他的不止夏雨瞳,还有二少爷华延钟,就是他口中的“奸夫”。正一步步过来,眼神凝滞在他身上:“延铄,你是病到脑子里了吧?” 现在华定还是那样的,但是这次他没必要在这事上说谎,就点头道:“真的。” 华延钧对华定,有点颤着过去问道:“华定啊,父皇以前的事,你没有对孙子孙女们说吧?”配着他恳求的笑,是期待又紧张,生怕自己的丑闻被孙子们知道,那样会遭孙子鄙视的。 华定此时有点想要骂华延钧一顿,但是他提不起这个劲来,如今的华延钧在华定眼里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起不了风浪,但是华定对他也没好脸色:“儿臣的皇宫比父皇的皇宫要干净,因为儿臣的皇后将皇宫打理地十分好。” 这话虽是没重口气,但却直戳华延钧的软肋:以前华延钧为帝的时候,夏雨瞳这个皇后哪里有那么大的权力去管理后宫啊?那些嫔妃们个个觊觎后位,锁用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将夏雨瞳这个皇后害地惨啊。 现在华定的皇后是在华定的授意下稳固了位置,将皇宫管理第地恰如其分,华定也吸取了华延钧的教训,就算十分宠幸某个妃子,也不允许她说不该说的话。 夏雨瞳开心第问着:“华定你的皇后是晶晶啊?不错,你的眼光不错,晶晶有旺夫相,将来一定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孩子,让你的管理更加昌盛。”不是拍马屁,是真心祝福。 “谢母后祝愿。”华定说完就离开了。 这步子也太快了吧?来到宜修宫见到爹娘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要离开,华定你这是多忙啊?简写日子华延钢来的时候,谈笑风生地足足一下午,差不多到了晚膳的时候才走。 第三九二章 想念儿孙 华定,你就不能多陪爹娘一会儿吗? 唉,来之前是希望,来了又离开是失望,失望他会不会真的再来。 这次华定没有食言,他次日就和皇后梁氏,带着十个孩子来了,大大小小的不一,其中最小的还在襁褓中,最大的就是华延钧夏雨瞳唯一见过的长孙华滔了,如今十岁了。 华滔来到华延钧夏雨瞳面前,看着想着,很快露出笑脸了:“皇爷爷,皇奶奶。” “乖孙子,告诉你爷爷你都会什么了?以前真的没有白疼你,这一下就记起了爷爷奶奶的样子,可是爷爷奶奶都快忍不得你了。看你,长高了,这样子呢,也越来越像你的父皇。”夏雨瞳高兴啊。 华延钧心里高兴也有内疚,也庆幸,庆幸这个皇孙华滔不记得以前自己对他的凶狠。 华滔在华延钧夏雨瞳面前表演了他学到的剑术和各种武术。 华延钧夏雨瞳叫好拍掌,然后看了看他们的其他皇孙和孙女。之后是与媳妇梁氏说话:“晶晶,这些孩子不都是你所出吧?” “其中五个是儿媳所生,另外五个是庶出。”梁氏回答。 夏雨瞳点头笑着:“嗯,好,晶晶,你也知道以前华定经历过什么,如今你不能再让你的孩子经历华定那样的过去了。” “母后,华定他一直对媳妇很好,绝不让任何人位于媳妇之上。所以这些孩子都不会有危险。”梁氏说着,很孝顺。 但华延钧听着,怎么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和愧疚呢?夏雨瞳是在怪罪自己以前对她的不够关注吗? 韦萱身子也够厉害,这冬天里喘怒气竟也可把冬日衣裳给喘地一挺一缩的:“韦蕉,现在怎么办?雨瞳又回到华延钧身边去了。你不是保证有办法让夏雨瞳和华延钧决裂吗?”韦萱在妹妹面前嚷嚷着。 似乎姐妹关系反转了,韦蕉劝导她:“姐姐放心,前面两次打油诗已经让夏雨瞳恨华延钧了,我们就是要这样慢慢地,一步步,让夏雨瞳恨一下,和好一下,来来去去,让他不堪重负,最后就会完全与华延钧分开,这一纸休书不就写好了。” 那一刻,华延钟好想亲自为她插上花钿,不过想想吧。他夸了华延钧:“其实延钧嫂嫂你比我初见你的时候长高了些。” 华延钧睁亮了眼睛:“是吗?雨瞳也说我比去年长高了些。”笑容凝固僵硬消失,声音也淡了:“谢谢你 把花钿送还我。我该走了。” “延钧嫂嫂开心些。”华延钟也只有这样安慰了,眼前忽闪着她笑的样子,这将是他开心的源泉。 “那时肯定会解除的,”华延钧也开心许多了:“不过雨瞳是没法静心钓鱼的,他一定会在旁边急的跺脚,把鱼都吓跑了。还是让他做点别的事吧。” 这么说延钧你会和我一块钓鱼?华延钟只是想想,肯定会开心吧? “延钧嫂嫂,”华延钟有些口误了,连忙道歉:“这都是被延钢闹的,常听他念着嫂嫂的闺名,我也就不自觉跟着这么说了。” “你搔脑袋的样子还真像个小孩子,没事儿,既然都是雨瞳的弟弟,那就喊名字吧,这样也不觉生疏。”华延钧听喜欢这样。 华延钟替他委屈:“可我不想看到雨瞳大哥每日和那对放荡的韦氏姐妹厮混,冷漠了为他操心的嫂嫂!” 华延钧眼帘垂下,声音也低落了:“他是男人,受不得别人说他的妻子有不轨,生气是必然。等些时间自然会好的。” “那嫂嫂就这么屈着自己?”华延钟轻声问道。 华延钧避开这话题:“我来这小溪就是不想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延钟,你也别说了吧。我只怕我的孩子也心烦。你看看这溪流,要是在下流处挖个池子,撒些鱼苗,来年就可在此钓鱼养心养性了,但不知你能不能静心等着鱼儿上钩?” “嫂嫂好。”华延钟不是很会说话,打招呼也这么硬梆梆的。 华延钧见他来了,就勉力笑了一下:“延钟来了?似乎你很喜欢这条小溪。” 华延钟低头笑着,今日朝气满颜:“这里宁静清新。” 华延钧想想确实:“嗯,在这里倒是可以忘却烦恼。延钟喜欢这静雅清淡之处,可见真是喜静之人,我观察的没错。” 华延钟心中激动她能看懂自己,但没说出,只问道:“嫂嫂还在因雨瞳大哥而心烦吗?这事,都是因我而起的,可我真想不到怎样才能帮大哥和嫂嫂消除烦恼和误会。” 华延钟耐着性子听这小伙计讲述着,也不嫌烦,只觉得他原来有这么好的娘亲,有这样的经历,以前是自己没注意,于是华延钟点头教导他:“那你将来要孝敬你娘亲,不可娶了媳妇忘了娘。” “嘿嘿,二少爷先取个二少奶奶,我再成亲。”小贝也脸红了。 华延钟觉得与人说话挺愉快的,也很轻松,就像华延钧所说,别人一定会喜欢我,我笑了,别人也会笑,对别人好就行。 他吃了晚膳出去走动,遇到浣衣房的丫鬟,见她们还是对自己战战兢兢的,于是就这样说:“怎么到了动天就把头上的头饰都摘了?不穿戴好看些,将来怎么嫁个好夫君啊?” “吃饭吧。”相互只这么一句,没有互相夹菜,没有关心,没有问“冷不冷”,只有延钧想要迸出的泪都吞了回去。 该入睡了,华延钧没有问夏雨瞳什么,自个就躺下了,夏雨瞳想着要躺在她身旁,好久没有这安心的感觉了。只是华延钧不开心。 夏雨瞳来回几步,知道她心里难受,就生硬地说了一句关怀的话:“我去偏房睡吧,延钧你晚上记得盖好被子,我会来看你。” “嗯。”华延钧真不想他睡自己身旁,一想到他现在和韦萱同床共枕过,韦萱患过梅毒,华延钧就觉得恶心。 四夫人贾氏有这意思,可华延铄三少爷还在地上奄奄一息喊道:“爹大娘,你们不要被华延钧骗了,她是贱女人,她游走在大哥和二哥之间,是个不守妇道的女子,不可做我华家的大少奶奶!” “噗通”一声,四夫人贾氏立刻跪下,向老爷华正洋:“老爷别听延铄的话。”尔后向三少爷华延铄哭求道:“延铄,你做人要有良心,要厚道啊,上次你二哥要娘的命为你五弟报仇,是你大嫂延钧求情才留下了娘的命,才照顾你恢复身体。你不能恩将仇报啊,延铄,上有雷公爷下有阎王爷啊,都在看着我们。” 海葵连忙来扶着华延钧并对夏雨瞳说:“大少爷,现在大少奶奶身子重,几步都困难,您可不能让她跑啊。” 细心的海葵说错话了,被夏雨瞳扇了一巴掌:“跑什么跑?我和延钧只是不想在这听恶毒人的流言,我们清白,用得着跑吗?” “是奴婢错了。”海葵连忙改口。 建业厅再次不安宁了,随着另一个人的到来——四夫人贾氏,华延铄的母亲。 她现在一身素衣,头上的金银珠宝首饰都卸下,换着的是木制的梳蓖和绾发的筷子,脸上的脂粉都无,黄脸婆活脱脱一个老妈子了。 “我把你扔出去!”夏雨瞳听到这话要疯了,一把“拾起”地上的三少爷华延铄,怒气满盈。 五小姐华美玲拉扯着他的衣裳:“大哥,不要扔延铄哥哥,他会死的。求求你了。” “雨瞳!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华正洋站起猛拍桌子,现在他拍不了儿子啦。 夏雨瞳在父亲和五妹一硬一软下,将手中的三少爷华延铄扔在地上,他自己坐会了座位,一言不发。 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华延铄三少爷还在念着:“我看见了,二哥和华延钧有肌肤之亲……” 夏雨瞳早就受够了关于华延钧和二少爷华延钟的绯闻,现在被这么突然一激起,心中怒火喷烧:“延铄,你给我说清楚!你是听到还是看到了?延钧是我妻子,是你大嫂,你为什么要污蔑她?” 说话间,夏雨瞳已经起身走向三少爷华延铄,步步沉重地走来,三少爷华延铄瘦弱不堪,抽着抖着往后挪步子。 可他还是坚持固执道:“我看见了也听见了,华延钧和二哥相约处,动作亲昵,说着打情骂俏的话。他们是奸夫淫妇!” 五夫人庞氏就插话了:“雨瞳和延钧你们两个这一胎出生后,再要一胎,五娘我可都看着数着呢。” 虽是场面话,但夏雨瞳和华延钧都有些脸红,大夫人就要来正正场面,不过不用她了,建业厅里闯进一个冒失鬼把在场的小孩子都吓坏了。除了五小姐华美玲,她喊了一声“延铄哥哥”。 是三少爷华延铄,夏天的时候他抽大烟抽地奄奄一息有如被吸干了骨髓的一具骨架子,现在看样子是调理好些了,脸上的肉长了些,眼睛没那么迷糊了,看来是戒掉了大烟,渐渐恢复了。 “爹,大娘。”华延铄精神没问题,懂得礼貌。 华定,你就不能多陪爹娘一会儿吗? 唉,来之前是希望,来了又离开是失望,失望他会不会真的再来。 这次华定没有食言,他次日就和皇后梁氏,带着十个孩子来了,大大小小的不一,其中最小的还在襁褓中,最大的就是华延钧夏雨瞳唯一见过的长孙华滔了,如今十岁了。 华滔来到华延钧夏雨瞳面前,看着想着,很快露出笑脸了:“皇爷爷,皇奶奶。” “乖孙子,告诉你爷爷你都会什么了?以前真的没有白疼你,这一下就记起了爷爷奶奶的样子,可是爷爷奶奶都快忍不得你了。看你,长高了,这样子呢,也越来越像你的父皇。”夏雨瞳高兴啊。 华延钧心里高兴也有内疚,也庆幸,庆幸这个皇孙华滔不记得以前自己对他的凶狠。 华滔在华延钧夏雨瞳面前表演了他学到的剑术和各种武术。 华延钧夏雨瞳叫好拍掌,然后看了看他们的其他皇孙和孙女。之后是与媳妇梁氏说话:“晶晶,这些孩子不都是你所出吧?” “其中五个是儿媳所生,另外五个是庶出。”梁氏回答。 夏雨瞳点头笑着:“嗯,好,晶晶,你也知道以前华定经历过什么,如今你不能再让你的孩子经历华定那样的过去了。” “母后,华定他一直对媳妇很好,绝不让任何人位于媳妇之上。所以这些孩子都不会有危险。”梁氏说着,很孝顺。 但华延钧听着,怎么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和愧疚呢?夏雨瞳是在怪罪自己以前对她的不够关注吗? 第三九三章 儿子比父亲还狠 没时间想这些了,珍惜着祖孙相聚的时光吧,华延钧将华滔叫来,开始说起了一大串道理:“华滔,你是大哥,以后你要知道以身作则,还要照顾好你的弟弟妹妹……” “华滔,没事就去玩吧。”华定将华滔叫走,不想看到华滔听华延钧说话。 华滔还不知这其中的隐情,于是就蹦着去:“爷爷奶奶,我去玩了。” 华延钧暗下了脸来:华定,你心里还是无法释怀啊。就不能让我和孙子多说一会话吗? 不过这也不能都怪华定,以前华延钧做皇帝的时候,将华滔接到京城来做人质,那时候有多少时间可以和华滔说话啊,可是华延钧对华滔就是凶,吼。现在华滔不记得那时候的事情就不错啦。华延钧也别去妄想什么了。 到了皇孙们该回去的时候了,华延钧和夏雨瞳将华定留下来,这次一定要留下来,因为有重要事对华定说。 他们都是神色凝重的,这让华定不得不联想道:前些日子华延钢来这里探望,是让父皇母后不开心了吗? “父皇,母后,不知是什么事?儿臣还有很多事……”华定不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他不想看到华延钧。 华延钧直接问着:“华定,你是不是要除去你的五叔?那时候他帮助你篡位,对你来说是功臣,你为何要除去他?” “该不会是五叔来父皇这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不过呢,我觉得五叔是不明白他现在的处境的,他永远不会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华定没有瞒华延钧。 华正洋也开心着但不想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说话,大夫人看华正洋脸色说话:“延铄,看你身体好些了,就一起来吃饭吧。” 华正洋添了一句:“延铄坐下就可,但延铄你娘亲不可来!”一提起三少爷华延铄的娘亲贾氏,大家想到她做的恶事就不愿提到她。 现在欢迎三少爷华延铄来入席吧。 可华延铄是来叫板指证的:“爹,大娘,华延钧和二哥有奸情,华延钧腹中的孩子是二哥的!” “延铄三弟,上有三尺神灵,你说话要有凭据!”华延钧坐正来了,她已经意识到今晚不会好过,眼前突然冒出的华延铄是来者不善。 “嗯,是的,就依你,不说这丫头了。”大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瞟了华正洋一眼,他现在祖孙两玩得正开心,现在也是华正洋宠着华延钧的时候,她没法说华延钧什么。 在这情景下,夏雨瞳多少得给点意思,为华延钧这些日子的辛苦感谢一下,他夹了一夹蘑菇给她:“这个补,多吃点,但是别撑着。” “雨瞳喝些汤,撑着了就一起走走。”夫妻两还是恢复点样子了,虽然还有些生硬。 海葵会意,将华宸抱来了,华延钧将小华宸放在特制的娃娃凳子上,被推到华正洋面前,华延钧就在一边唱歌一般拍手道:“华宸,这是爷爷,爷爷。” 小华宸眨呼着大眼睛,听着华延钧的歌声,看看华正洋,这就笑开了,伸手去要抱:“爷爷,爷爷。” 这下可把不怎么开心的华正洋给乐呵了,抱过小华宸来轻轻抛着:“哎哟,爷爷的大孙子哦,再喊两声。” 在华延钧的教导下,小华宸就从现在开始认识了他的爷爷华正洋。 华正洋也开心这事:“延钧啊,你是怎么教华宸喊爷爷的?” “小少爷可机灵呢,不但会喊爷爷,还有哥哥姐姐,叔叔姑姑。”咦,谁的声音? 韦睿合很擅长这方面,她先从家里的孩子着手一个个夸奖,只要小孩子开心起来,这气氛一下子被带动了。一直闷闷不乐的夏雨瞳也勾唇笑了一下,却见华正洋对他是瞪了一眼。 父子两是有意见了,但这小年夜的日子也不能说,不吉利,就暂且搁置,吃饭吧。 华延钧的饭菜是孕妇特备的,她吃地很开心,尽管怀这一胎来有诸多绯闻,可是这不影响她对腹中孩子的喜爱和期盼,她要多吃,让腹中小家伙不饿着,将来壮实些。 等到十二月半,华家的年底家宴开始了。华延钧和夏雨瞳仍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身份入席,只是两人都淡漠了,笑容少了,繁琐礼仪多了。 今日来的人也齐,包括二少爷华延钟,他是被五少爷华延钢求着来的“你好歹给爹个面子,年底了就聚一聚,不想看大娘就别看”。 还有是个不怎么重要的人,她是四夫人的女儿华美玲,因为四夫人做错了事,曾经想要将韦萱毁容,还让三少爷华延铄抽大烟,差点杀了五少爷华延钢等等,被紧闭了,不得出来。 二少爷真不是个懂时机的人,现在说这话还不就是往夏雨瞳枪口上撞,夏雨瞳冷冷看着,口里满是怀疑:“延钟,以前你是多么地火爆脾气,对我更是没好脸色,今日为了延钧却这么好说话,还甘愿受我任何处罚。你对延钧还真是好地没话说啊。”字字句句嘲讽和疑心。 “大哥我不是……”嘴拙的二少爷华延钟没法让夏雨瞳相信自己什么了,就朝周围看着:小溪边霎时间孤独凄凉了,只剩自己一个了,想必今后延钧是不会来这里了。 他怔怔地在那里站了好久才回去。至于那个鬼祟的三少爷华延铄早已溜之大吉了。 夏雨瞳气地过来直吼华延钧:“你竟然令鱼骨帮着别的男人来杀你丈夫?你这个贱人!”啪一掌过去也不管延钧有孕,夏雨瞳继续指着她:“在这里私会多久了?说啊!果然什么事都不是空穴来风,亏我一直相信你是清白的,原来你就是和华延钟有私情!今日被抓了现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贱人!”再一个巴掌。 华延钧现在身体受不了夏雨瞳那有力度的两巴掌,这眼看自己就要倒下了,她硬是撑着那巨石,艰难地说道:“我和延钟二弟只是闲聊,从无越轨之事,天地可鉴,若有虚言,雷公劈死!” 晕晃晃地快站不稳了。 然后看到了想要逃走的三少爷华延铄,看这鬼祟样是没安好心就命令海葵:“去拦住三少爷别让他走。” 海葵听令,虽她是丫鬟是女子,但身体远比三少爷这病秧子要好几倍,很容易拦住了他。 华延钧一边看着夏雨瞳和二少爷华延钟停下剑来,一边想要去审问三少爷华延铄。可是这时候没法两件事同时进行。她就招手让海葵带三少爷华延铄过来。 海葵推着三少爷过来,华延钧就问道:“你跟着雨瞳过来干什么?不对,是你带雨瞳过来的?” 华延钧阻止了:“延钟二弟别去,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现在我不想去管其他事,我这一胎一点不安宁,出了这事来那事。就算你让延铄闭嘴,还会有其他事来骚扰我。暂且别去吧。” 华延钧考虑地全面:如果二少爷华延钟去教训三少爷华延铄,那其他人更加会说自己和二少爷华延钟有奸情,还是不去为妙。 二少爷华延钟就听从华延钧的意思并做了誓言:“好,就等嫂嫂将孩子生下后,我就去教训延铄一顿,让他管好自己的嘴!” 夏雨瞳终于完全被三少爷华延铄蛊惑,慢慢地靠近小溪边的树,巧妙避开刀剑手鱼骨的监视,偷听华延钧和二少爷华延钟的对话。 二少爷华延钟最近脾气好了些,是受了华延钧的点播,加上他本来就对华延钧有好感,所以声音柔了许多:“嫂嫂没有被昨晚延铄的话生气吧?别听他的,他就是个疯子。” 华延钧今日有些焦虑:“我觉得延铄三弟没有疯,他是故意那么做的,至于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为什么嫂嫂说延铄是故意的?”二少爷华延钟奇怪而着急。 “跟我有关?”夏雨瞳立刻想到了华延钧,现在能让他烦乱的人就是华延钧了,只是他没有说出来。 三少爷华延铄还是鬼兮兮地:“大哥,前面有刀剑手,可能会发现我们,所以我让你小声点不是。” 刀剑手?有什么重要事需要刀剑手来保护?延钧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散步而已?她现在需要保护,带个刀剑手也无可厚非。只是,只是什么呢。 夏雨瞳心里说不出来,这事需要自己来跟踪吗? 夏雨瞳现在正就昨晚的事生气呢,一剑指向他喉结:“延铄,你再敢说半句你嫂嫂的不是,别怪大哥的剑不认人!” 三少爷华延铄嘻嘻勉强笑着,虽害怕但肯定夏雨瞳不会真的杀了自己,他迂回着说:“大哥,我今日来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去!”夏雨瞳的剑回剑鞘,也收回了砥砺的眼神,丢下三少爷华延铄离开。 三少爷华延铄拖着那如棉花一样软的脚腕追上去,身体就累的气喘吁吁:“大,大哥,跟我去吧,我有事告诉你。” 或许是看他太累,或许是看他的神色认真,夏雨瞳改变了主意跟他走了。 没时间想这些了,珍惜着祖孙相聚的时光吧,华延钧将华滔叫来,开始说起了一大串道理:“华滔,你是大哥,以后你要知道以身作则,还要照顾好你的弟弟妹妹……” “华滔,没事就去玩吧。”华定将华滔叫走,不想看到华滔听华延钧说话。 华滔还不知这其中的隐情,于是就蹦着去:“爷爷奶奶,我去玩了。” 华延钧暗下了脸来:华定,你心里还是无法释怀啊。就不能让我和孙子多说一会话吗? 不过这也不能都怪华定,以前华延钧做皇帝的时候,将华滔接到京城来做人质,那时候有多少时间可以和华滔说话啊,可是华延钧对华滔就是凶,吼。现在华滔不记得那时候的事情就不错啦。华延钧也别去妄想什么了。 到了皇孙们该回去的时候了,华延钧和夏雨瞳将华定留下来,这次一定要留下来,因为有重要事对华定说。 他们都是神色凝重的,这让华定不得不联想道:前些日子华延钢来这里探望,是让父皇母后不开心了吗? “父皇,母后,不知是什么事?儿臣还有很多事……”华定不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他不想看到华延钧。 华延钧直接问着:“华定,你是不是要除去你的五叔?那时候他帮助你篡位,对你来说是功臣,你为何要除去他?” “该不会是五叔来父皇这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不过呢,我觉得五叔是不明白他现在的处境的,他永远不会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华定没有瞒华延钧。 第三九四章 求你留你叔父一命 反正华延钧也是朝政老手了,瞒不过他。 华延钧就和华定摊开了说道:“华定你真的要这么做?你难道这么快忘了你五叔帮你谋了这帝位吗?” “从逼宫篡位那一天开始,我就想好有一日要除掉五叔!”华定咬重了说道。 华延钧夏雨瞳不敢相信,夏雨瞳问道:“华定啊,你那时候就有这想法?你怎么是这心思啊?你还是母后的儿子吗?” “母后,你心太善了,才会一生受苦。”华定稳坐不动第解说着他的理由:“五叔那时候受父皇的恩惠从一刑部普通官员成为首辅,但是他却想着帮助我篡位,这是在为他的未来铺路。他的目的不在此,我在他的眼里是垫脚石,他想要的是皇位。如果我不除去五叔,难道要等着五叔来争我的皇位?” 华延钧夏雨瞳听后,肯定华定的说法没错,但是对那句话“逼宫那日就开始计划搞定五叔”,他们觉得眼前的儿子很陌生:“华定啊,难道你对你五叔一点感情都没有?” 华定简略一笑:“如果五叔知道自己该退出朝堂,那我不会对他如何,可是他自恃权力高,越来越不像样了。我不能容忍一个有能力有地位有皇族关系又有野心的人身居高位。这会让朝野动荡!” 华延钧和夏雨瞳已经劝不动华定了,也知道在这事上不能劝华定,否则,华定会死在华延钢的刀剑下。 可是华延钧夏雨瞳也心疼华延钢啊,以前在靖州华府那个小机灵,如今已经是生死难卜了。 早就不开心的大夫人韦睿合心里恨着“怎么不听他喊奶奶?这是华延钧故意的吧?” 没有谁故意,只是海星没有说“奶奶”。 大夫人韦睿合这就板起脸来:“哪个丫鬟这么没教养?” 华延钧立刻喊了声“海星”,尔后向大夫人道歉:“大娘,是我没教好这丫头,她素来性格开朗,不过心不坏,只是少了些礼仪。现在她也是为华家开心啊,您看这小年夜就别怪她了。” 老爷华正洋会时不时地问夏雨瞳华延钧夫妇一些事,在饭桌上主要是问华延钧:“孩子怎样了?你身体还好?” 大夫人立刻跟着风:“是啊,延钧现在要照顾华宸,肚子里又有一个,这吃得消吗?” 华延钧停下碗筷汤匙绽开梨涡花笑道:“爹大娘,我现在最开心的就是孩子的事了,你们要是不让我照顾华宸,我还不同意呢,华宸也不愿意。”随后,华延钧叫丫鬟:“海葵。” 所以十一岁的华美玲只有自己来年底的家宴。还有三小姐华胜男,四小姐华心沫。 唯一完整的一家就数五夫人庞氏和她的一双儿女了。 家宴的气氛不太好,主要是几个成人的心情不好,都是因为那些关于华延钧和二少爷华延钟的流言蜚语给害的。 老爷华正洋示意大夫人韦睿合调整气氛,这本就是韦睿合的任务,于是一大堆喜悦之词开始“谁谁长高了”“谁谁要嫁人人”“谁谁要生孩子了”…… 海葵连忙过来扶着华延钧喊道:“大少爷你别打大少奶奶了,看她站不稳啊。” 华延钧真的要被打晕了气晕了,却还紧紧托着自己的肚子,保护着她的孩子。 夏雨瞳见状心软,过去扶住她,抱起来往回走。海葵和鱼骨跟着回去。 二少爷华延钟跟上来:“大哥,求你相信嫂嫂的话,她和我是清白的,你别再打骂她了。如果有气就朝我来,我甘愿受大哥任何处罚。” 三少爷华延铄愣是一句话不说。华延钧拿他没办法,华延铄再不济也是华家三少爷,不能对他用任何刑法,包括简单的掌嘴掌掴之类的,而且看他比女人还瘦弱的身子只怕是受不得一点刑。于是暂时将他搁在一边,既不放他走也不再问他什么。 夏雨瞳和二少爷华延钟在比剑决胜负,夏雨瞳也不知在比什么,怒气凶凶地直往二少爷华延钟的要处刺,这是要人命啊。二少爷华延钟本就在比剑上弱他一些,现在在气势上也差一截,那就不是他对手了。 华延钧看出了就令鱼骨:“鱼骨把雨瞳的剑打下来!” 鱼骨就和二少爷华延钟一起合力把夏雨瞳的剑打下。 华延钧略微笑笑:“延钟二弟还是别插手此事,我觉得这幕后……”延钧想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幕后有他人”。 但来不及说就见夏雨瞳冲了出来剑指二少爷华延钟,眼眸如阴鸷般寒冷刺骨:“华延钟!你这个觊觎大嫂的淫贼,在这里干什么?说什么要为延钧做这个那个,告诉你,延钧是我妻子,用不着你来为她做什么!就算要教训延铄那也是我的事!接剑!” 华延钧被突然冒出的夏雨瞳给弄蒙了,她立刻指挥鱼骨:“去制止雨瞳和延钟!” 华延钧分析道:“昨晚四娘也来了啊,如果延铄三弟真的是疯了,四娘完全可以以此为缘由带走延铄三弟,但四娘却说延铄‘恩将仇报’,这显然是在说延铄三弟是有意为之。” “这样?想来有理,但不知延铄这小子是藏了什么祸心要这么害嫂嫂,”二少爷华延钟一下子英雄气概倍长:“嫂嫂别担心,我现在就帮你去教训延铄!” 强烈的好奇心和三少爷华延铄的怂恿驱使他走过这片森林来到小溪流边,一开始见到的情景就让他想冲出去把剑比武决胜负:华延钧在那里,穿着他最喜欢她穿的大红披风,脸蛋儿红扑扑,身旁有海葵照顾着,有刀剑手鱼骨护卫着,这些都不打紧,关键是还有一个人二少爷华延钟,就是华延钧的“绯闻奸夫”也在那里和华延钧商量着什么。 夏雨瞳想要冲出去时被三少爷华延铄从身后保住并捂住嘴:“大哥,别太冲动,捉奸捉双,我们先听清楚些。” 他们去的地方是那片树林,夏雨瞳有点不耐烦:“延铄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好玩吗?” “嘘,大哥,别让前面的人发现了。”三少爷华延铄拱着背走路,不知是顶不起身子还是他本来就病地佝偻了身子。 夏雨瞳将他提了一提:“延铄你就不能站直了走路。” 三少爷华延铄摇摇头:“大哥,小声点别让前面的人发现。” “我们是来偷窥什么吗?我不想做这龌龊事,延铄你也别去了,跟我走!” “大哥别走,这事跟你有关,要不我怎么会冒险来此呢?” 是不想吃吧?也难怪他,男人怎能容忍这样的耻辱啊?雨瞳能这样已经算是心胸宽广了,换做别的男子肯定会打妻子骂妻子。唉,不想了,吃饭吧。吃完饭再出去走走,自己走走就好。 没有夏雨瞳陪伴,这些日子来华延钧已经习惯了没有夏雨瞳陪伴,他不陪着也好,让他去消消气。 但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 夏雨瞳呢,练剑也不知有多久了,听到有人像小偷一样喊着“大哥,我是延铄”,贼里贼气的。 三少爷华延铄似乎是来找死的。 华延钧和夏雨瞳回到广祁圆里自然是没有好心情,好在夏雨瞳没有信三少爷华延铄的话,只是很生气:“延铄还没痊愈,是脑子病了,要找郎中来,找郎中来。”不断地拍着大腿。 “雨瞳别生气了,现在年关了,我们华家的产业更多了起来,雨瞳你得花更多精力在这上面才是,”华延钧劝他:“我们安心等孩子出生,一切流言都会平息的。去睡吧,我和孩子陪你。” 华延钧现在很想跳着笑着给他讲个笑话故事逗他开心,像以前一样,奈何现在得以腹中孩子为重,就只有将丈夫放置一边了。 夏雨瞳叹口气,疲惫地看了华延钧一眼,眯上眼睛道:“延钧自己在这里睡,我去偏房吧。海葵海星照顾着大少奶奶。” 海葵开导她:“大少奶奶,依奴婢看呢,大少爷这是在意你才这么生气啊,你看他哪里为那韦氏姐妹这么着急过?他越是将你锁起来就越是喜欢你,不许别的男子碰你,看一眼都不许。都这么爱你了,你要不就忍忍吧,等他气消了,这些谣言平息了,不就没事了?” 华延钧想想也是,展开一点笑容,但很快收拢消失:“他这是为了他的自尊吧?他不信任我才会这样啊。” 唉声叹气一整天,华延钧试试自己能不能忍得住这样被软禁的日子。 “二少爷在府里闹事了,他受不了别人说私会的事,就动手打了几个丫鬟” “大少奶奶你被大少爷锁在房里的事也传出去了,人都说大少爷被戴了绿帽子要将大少奶奶一辈子软禁起来,大少奶奶不守妇道” “我每次听到都跟别人大吵一架,累死我了”…… 华延钧坐在椅子上就不起来了:“海星你别出去了,不要再和别人吵。” “你不去招蜂引蝶不就没事了。”夏雨瞳得意地走了,在妻子面前耍了一把威风。 华延钧在房里急地不是办法,真的就这样守一天吗?明天呢?后天呢?雨瞳还会这样吗? 反正华延钧也是朝政老手了,瞒不过他。 华延钧就和华定摊开了说道:“华定你真的要这么做?你难道这么快忘了你五叔帮你谋了这帝位吗?” “从逼宫篡位那一天开始,我就想好有一日要除掉五叔!”华定咬重了说道。 华延钧夏雨瞳不敢相信,夏雨瞳问道:“华定啊,你那时候就有这想法?你怎么是这心思啊?你还是母后的儿子吗?” “母后,你心太善了,才会一生受苦。”华定稳坐不动第解说着他的理由:“五叔那时候受父皇的恩惠从一刑部普通官员成为首辅,但是他却想着帮助我篡位,这是在为他的未来铺路。他的目的不在此,我在他的眼里是垫脚石,他想要的是皇位。如果我不除去五叔,难道要等着五叔来争我的皇位?” 华延钧夏雨瞳听后,肯定华定的说法没错,但是对那句话“逼宫那日就开始计划搞定五叔”,他们觉得眼前的儿子很陌生:“华定啊,难道你对你五叔一点感情都没有?” 华定简略一笑:“如果五叔知道自己该退出朝堂,那我不会对他如何,可是他自恃权力高,越来越不像样了。我不能容忍一个有能力有地位有皇族关系又有野心的人身居高位。这会让朝野动荡!” 华延钧和夏雨瞳已经劝不动华定了,也知道在这事上不能劝华定,否则,华定会死在华延钢的刀剑下。 可是华延钧夏雨瞳也心疼华延钢啊,以前在靖州华府那个小机灵,如今已经是生死难卜了。 第三九五章 权力尽头无路可走 夏雨瞳长长的哀叹:“华定,母后求你一件事,你五叔对我们有恩,如果到了那恩断义绝的一日,留他性命好吗?你知道你五叔帮助过我们多少啊。” 华定犹豫了一下:“好。” 不知过了多久,不到一年吧,消息传入宜修宫:掌权十几载的九千岁华延钢被抄家了,随之被处罚的官员党派不知有多少。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华延钧夏雨瞳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华定没有食言,没有杀他的五叔华延钢。 华延钧去信请求见华延钢一面,华定准了。于是,蓬头散发,胡子未刮的华延钢手脚锁着钢炼来到了宜修宫,相比以前那个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华延钢,这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亲戚,谁认得出他来? “大哥,华定他狠啊,杀了我的三个儿子,将我的女儿女婿全部流放!”华延钢在华延钧和夏雨瞳面前痛哭失声。 华延钧拍拳头道:“这个逆子!” 夏雨瞳哭着:“华定不孝啊。” 华延钢听到这话,连忙说着:“大哥嫂嫂,别说华定,要事被他知道了,这不得了啊。” “难道他还要杀了他的父皇母后不成?”华延钧吼道。 夏雨瞳心痛:“延钢,你的孩子就这么都离去了?” “延钢,你现在后悔以前帮助华定篡位吗?”华延钧问着这没意义的事。 华延钢该怎么回答呢:“后悔有什么用?那时候的情况,大哥你迷茫,你为何不知道立华定为太子呢?他确实是最优秀的。臣弟是想帮他一把,臣弟也确实有私心,想要华定给臣弟更多的权力。只是这欲望如黄河倾斜,无穷无尽,以至于华定今年就撤去了我所有职位,还将我的家人都处罚了。” 她也有些烦躁地躺下了,但怎么都闭不上眼:今日三少爷华延铄来建业厅大闹说我和二少爷华延钟有奸情,而四娘贾氏又出来说反话,他们母子不是闹着玩,尤其是三少爷华延铄根本就是有意来闹场的,来污蔑自己的。可自己没有得罪他啊。 有点心烦意乱,要不是肚里孩子催着自己睡,华延钧还真睡不着了。 华延钧在思索着,思索着事情发展到这地步要怎么收场:“其实刚才海星的话我能猜到几分,只是她说的比我想象的更严重。我没想到我被雨瞳锁在房里的事会传地这么快。” 海葵在一旁指出:“大少奶奶别忘了广祁园有韦蕉啊,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心眼多着呢。” “哦,是她多嘴了。”华延钧手肘搁着椅子,手撑着脸,无聊地说着:“对啊,怎么忘了韦萱和韦蕉呢?雨瞳有这两美妾,为何不去跟她们过一段日子?非要跟我过不去呢?每天盯着我死死的,现在都弄地锁着了,这日子要怎么过呢?” 对了,还须了解外面的情况,华延钧把海星叫来在房外,隔着门说话:“海星,你让果子和瓜子府里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对大少爷不利的话。” “我自己去就好了,大少奶奶放心。”海星还真是啥事都想一马当先。 华延钧却怕她闹事。但今天没出什么事,只是海星被气地一次次地往回赶来汇报信息 “三少爷已经把昨日在小溪边的事传开了,说大少奶奶和二少爷私会被大少爷亲手捉奸,大少爷和二少爷动手,还添油加醋说地有鼻子有眼” 他有什么事这么累?连走路都走不稳,这不是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夏雨瞳,华延钧看地清清楚楚:他是心里累了,被这些流言蜚语给烦躁地累了,或许,让他离开华府去华家的战船上住一阵子可以避开这些谣言。只是这不像话啊,且华家并不安全,华延钧和孩子都须夏雨瞳的保护。 夏雨瞳接下来的动作让她几乎寒心却发火。 他从外面关上房门,上锁后,晃了晃钥匙,对里面喊道:“海葵,好好照顾大少奶奶,没有重要的事不得出来。”然后交代鱼骨:“大少奶奶若有身体不适,你就请郎中来冲开门便可。但绝不许她私自出来。” 交代地还挺周到,可华延钧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错误:“雨瞳你是怕别人笑话你吗?可你这么把我锁起来更会惹来笑话!”华延钧使劲摇着门闩,无用。 两人无声无息地用了早饭,之后夏雨瞳就送华延钧去主卧里,脸上毫无表情,比冬天的风更彻骨地寒冷:“延钧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卧房里,想看书写字做什么都随你,一日三餐我会派人准备好并验毒,你不用担心什么。” “雨瞳,我想出去散步。”华延钧对夏雨瞳这样的安排不满意。 夏雨瞳猛地冲她吼一声:“你还想出去招蜂引蝶吗?勾搭别的男人让我丢尽了脸知道吗?” 冬季夜晚,勇敢的华延钧只有母亲的慈爱和女子的寂寞孤独感,好害怕。 那个能让他不害怕的人也睡不好。夏雨瞳就在隔壁偏房听着她的呼吸。每次她一惊醒,听到她喊着“华嫣女儿,娘现在无依无靠……”,夏雨瞳很想出去告诉她“延钧,我在你身边”,可不知什么阻止了他的脚步,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将无辜的延钧置之于无助,是他所谓的尊严吗?他的尊严受到侵犯了? 华延钧顿时紧张起来:“能请得到这样有本事的武将来跟踪我,那这害我的人身份和钱财可不低啊。”华延钧已经指向了一个人——大夫人韦睿合,除了她之外没有谁有办法能力请到高手来跟踪且避开鱼骨的眼睛。 但不知大夫人韦睿合是如何让三少爷华延铄乖乖听她话来诬陷自己的。 扶着床沿慢慢坐下,华延钧觉得自己现在好弱,好无助,找不到证据来指证大夫人在背后指使,又撬不开三少爷华延铄的嘴,而她最想依靠的夏雨瞳现在也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自己该何去何从? “大少奶奶还不明白吗?八成是三少爷带着大少爷来的。”海葵一眼看出:“若是大少爷知道大少奶奶在小溪边,定会自己来,总不可能带着三少爷一块来啊。” “嗯,是这样。”华延钧烦躁地点头,心情太糟没法静心思考,只有问她信任的鱼骨:“鱼骨,照这么说,三少爷延铄是知道我和延钟二弟在小溪边聊天的。难道他曾跟踪过我们?” 鱼骨立刻摇头:“奴才以为不可能,若是三少爷跟踪过大少奶奶,那鱼骨一定可以察觉。今日是大少爷和三少爷一起跟过来的,大少爷知道如何不被发现,所以鱼骨没能发现。但如果只有三少爷一人,那鱼骨绝对能发现。” 是啊,当时是延钧想地周到,夏雨瞳现在还没完全被嫉妒心冲昏头脑,分得清是非,只是他不愿承认,现在就今天白天小溪边的事,他恨着呢,但看华延钧被自己打了骂了,声音也降了一些:“延钧我问你,你和延钟二弟在溪流边约会了多久?” 听到这问话,海葵可着急了,她想为华延钧隐瞒,可华延钧却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夏雨瞳:在那里偶然遇到了二少爷华延钟,劝他不要心怀嫉妒,早些成家立业等等这般。 夏雨瞳听着也不怎么在乎他们说的话,就只在意到:“那就是说你们在那里私会了很久了?” 广祁园。 夏雨瞳在主卧内走来走去等着晕倒的华延钧醒过来审问她。旁边是鱼骨和海葵,早已被他教训过了:“你们两个,是怎么伺候大少奶奶的?看着她和野男人私会也不管,海葵你在旁伺候,鱼骨你在旁保护,就是为了方便她和华延钟私会?” “雨瞳别说他们。”华延钧醒了,声音不太好,喊不出来。 “大少奶奶对他几日的教导也起了作用,二少爷最近脾气好了许多呢。只是在这事上,他可能觉得对不住大少奶奶,所以才想着要来帮忙。”海葵解释说:“可惜二少爷不懂人情世故啊。” “嗯,这绯闻不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为什么就把我和延钟二弟说成有奸情呢?”华延钧不明白,但突然想起:“对了,是因为延钟二弟和延钢五弟在夏天的时候绑架我,所以才授人以柄,才……” “不说了,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在华府内能帮我出去的人只有一个!”华延钧扶着椅子站起来。 那,怎么出去呢?门被锁住了啊。如果让外面的鱼骨用宣花大斧劈开门锁也行,只是这样做的话,待雨瞳回来后鱼骨的职位就不保了。鱼骨对华延钧很忠心,华延钧不想失去这个好帮手,所以不能害了鱼骨。 “不,我可不想做个被关起来的妇人。”华延钧弹拨了古筝一下,坚决的声音如同她的心思一样传了出去:“我的孩子和我一样,不要被困住。” 夏雨瞳长长的哀叹:“华定,母后求你一件事,你五叔对我们有恩,如果到了那恩断义绝的一日,留他性命好吗?你知道你五叔帮助过我们多少啊。” 华定犹豫了一下:“好。” 不知过了多久,不到一年吧,消息传入宜修宫:掌权十几载的九千岁华延钢被抄家了,随之被处罚的官员党派不知有多少。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华延钧夏雨瞳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华定没有食言,没有杀他的五叔华延钢。 华延钧去信请求见华延钢一面,华定准了。于是,蓬头散发,胡子未刮的华延钢手脚锁着钢炼来到了宜修宫,相比以前那个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华延钢,这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亲戚,谁认得出他来? “大哥,华定他狠啊,杀了我的三个儿子,将我的女儿女婿全部流放!”华延钢在华延钧和夏雨瞳面前痛哭失声。 华延钧拍拳头道:“这个逆子!” 夏雨瞳哭着:“华定不孝啊。” 华延钢听到这话,连忙说着:“大哥嫂嫂,别说华定,要事被他知道了,这不得了啊。” “难道他还要杀了他的父皇母后不成?”华延钧吼道。 夏雨瞳心痛:“延钢,你的孩子就这么都离去了?” “延钢,你现在后悔以前帮助华定篡位吗?”华延钧问着这没意义的事。 华延钢该怎么回答呢:“后悔有什么用?那时候的情况,大哥你迷茫,你为何不知道立华定为太子呢?他确实是最优秀的。臣弟是想帮他一把,臣弟也确实有私心,想要华定给臣弟更多的权力。只是这欲望如黄河倾斜,无穷无尽,以至于华定今年就撤去了我所有职位,还将我的家人都处罚了。” 第三九六章 皇族争斗到此为止吗 华延钧夏雨瞳不想告诉华延钢“华定早在逼宫那日就有这想法了,他早就坐好准备了”,还是不说这话,免得华延钢更你拿过。 “现在,华定要将你送去哪里啊?延钢。”华延钧也是沧桑着问道,因他无法去否定华定的决定。 华延钢说道:“流放郴州,永不得返京。” 华延钧起身,受不得了:“我这就去说那小子,让他送你回靖州老家,不能让你去郴州那个寒冷的地方!” “大哥别去了,”华延钢似乎是比华延钧更了解华定的性子,因为一起共事久了,华延钢回答说:“华定已经将我的幼子送回靖州去了,贬为庶民,永不可来京。这样我就足够了,不求什么了。大哥嫂嫂,我不怪你们,只怪自己的权欲膨胀了。如今来向你们告别,恐怕今生难再见了。” 痛苦的诀别。 随后一年过去,传来了华延钢在郴州抑郁而死的消息,华延钧夏雨瞳一天没有吃饭。华定来看望他们的时候,一句话没说,华延钧也不害怕华定了:“我从未想过五弟会这么早离开,他才四十五岁啊。华定,你怎么可以做得这么狠?” “我已经按母后的说法,没有杀五叔了,他命不长,那只能怪他自己。”华定的话让这个冬日更加凄凉。 夏雨瞳有点怔怔第看着华定:“这皇族争斗到此为止,华定,以后只要你待民如子就好。” “这自然是。”华定离开,椅子还没做热就离开了。总是那么来去匆匆。 “没有!”华延钧现在真想大吵一架,还是算了,等生下孩子再和他算账,现在就请求:“雨瞳我在屋里会闷,宝宝也会闷的。你让我出去走走,我知道你忌讳延钟二弟,你派个人跟着我,我不和延钟二弟说话好吗?” 夏雨瞳“哼”地回过身来,斜视着她:“我能相信你吗?这广祁园的奴才丫鬟都听你的,你人缘可真好。现在什么也别想了,就坐在房里等我晚上回来。” “哼”,华延钧才不呢:你不让我出去,我就偷偷出去,我才不要做个闷死未老先衰的女人呢。 他以为是,可为什么还一次次地起身去看去听华延钧的动静,看她睡好了,自己才继续躺下。 一夜后,白天,两人都换了样子。 华延钧软弱无助在夜里,但是白天的她却是可爱的天不怕地不怕,只是对夏雨瞳不含笑了,只管她的孩子。 夏雨瞳在夜里似乎有一根钩子勾住自己的心,那钩子的一头是华延钧,钩地自己心很痛,但是白天他对华延钧是侧脸的,对华延钧所受的委屈也是“活该”两字评价了。 罢了,现在斗不过大夫人韦睿合,那就安心将孩子生下再说,只不过是一些谣言而已,没什么可怕,只要自己监控好饮食用药不要让谁伤了孩子,那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的。对,就这样,让那些人去玩谣言去吧,自己在房中看书习字便可。 这一夜,华延钧睡地很不安稳,几次从梦中惊醒,梦到她的第一胎,被下毒胎死腹中的第一胎,喊着“华嫣”醒来,不是囔囔不清的呓语,而是很清晰的话。话语中带着些许哭泣:“华嫣,我的女儿,你在天上要保佑你这个弟弟安全出生。现在娘无依无靠,只有求你保佑他了。” “这么说,”华延钧理清了思路:“延铄三弟并不知道我和延钟二弟在小溪边散步闲聊,而是他道听途说?可他胆敢带雨瞳过来那就不是道听途说了,一定是他从别处得知的。” “那,那,”华延钧突感好害怕对着鱼骨问:“一定是有人早就知道我在小溪边散步遇到延钟二弟。那就是有人跟踪我,可这跟踪我的人是谁?鱼骨也没发现?” 鱼骨这一想也手足无措起来:“大少奶奶,奴才看定是如此,有高手跟踪了大少奶奶,而且这高手的刀剑法和跟踪技术不在奴才之下。” 华延钧纠正:“不是私会!雨瞳,你还不相信我吗?如果我和延钟二弟有私情,也不会将我和他聊天的事说地那么清楚给你啊。” 夏雨瞳听不进去,他就只念着自己的妻子在外和别的男人会面,传出了谣言,越想越生气,最后又是那句话:“我去偏房睡。” 算了,现在华延钧肚子大,也不宜和丈夫同房了。 华延钧难入睡,她起身想想白天的事问着:“海葵,今日雨瞳为何会突然出现呢?” 夏雨瞳连忙过去,心中担心着她的身子却又犟着不说,就指着她今日的不是:“华延钧你今日被捉奸了,我教训他们两个还不行?特别是鱼骨,今日还听你的令联合华延钟一起来对付我,我看要将鱼骨给撤了!” “不得撤鱼骨!”华延钧撑着声音解释道:“雨瞳你今日太冲动,若是真伤了延钟二弟,或是将他杀了,那是怎样的罪过你知道吗?今天如果不是鱼骨击掉你的剑,只怕你要承受的是家族的惩罚,到时后果不堪啊。” 今日如果不是他再次出现,雨瞳也不会生气地再次将华延钧锁起来。好心成坏事。 华延钧下令:“外面的鱼骨,去把二少爷赶走,就说我不想出去。让他不要大喊招惹是非。” “诺。”鱼骨出去了。 华延钧抱怨道:“延钟二弟脑子就是不开窍,现在应当躲在他的广昌园不出来或是去战船上才是,可他还要出来,殊不知他的出现只会添麻烦啊。” 再看整个华家,大多数人是表面对她毕恭毕敬,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靠不住,能靠得住的丈夫夏雨瞳现在正生气,还有能帮助自己的二少爷华延钟是自己应该避开的“绯闻奸夫”,还有一人,就是自己的公公华正洋,他一直宠着自己,如果去求他帮忙…… 不行,华延钧立刻否定了此方法:自己和雨瞳闹是家事,如果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还要家公出面调解,那只会辜负家公的一片良苦用心。而且华正洋事务繁忙,不可去打扰他。 华延钧已经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个情况了,她对夏雨瞳失望至极,但她不甘愿如此被关着:“雨瞳你以为你的尊严收到了侵犯但你可知道我的尊严同样被他人亵渎,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的尊严被你踩在了地上!” “大少奶奶不要不开心,忍过这段日子就好了。大少爷会消气的。”海葵心急啊,担心华延钧这六甲之身:“大少奶奶现在以身子为重啊。奴婢在此寸步不离地陪着你。” 但他的好心却成了华延钧的祸事。 夏雨瞳全然冷淡了:“延钟你别踏进我的广祁园!延钧你也别出广祁园!” 华延钧又一次被锁在房里了,哭喊着:“雨瞳你昨晚说地好好地今天不锁我了。” 夏雨瞳冷地一声:“就算我相信延钧你不去招蜂引蝶,但难保那些苍蝇蚊虫不来啊。” “我又不是屎,哪来的苍蝇?”华延钧敲着那撬不开的门。 “延钧睡吧,明天我不锁你了。”夏雨瞳安了她心。 本来就困着的华延钧闭上眼展颜了:“雨瞳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我等你睡着。” “延钧现在睡觉只能平躺着,不能翻身,好累哦,雨瞳……”说着说着,她安心地入睡了,今晚,不会再有噩梦了。 夏雨瞳看她含笑的睡脸上还有点滴泪珠,帮她拭去,“嗯”,她在睡梦中挥手打了一下,囔囔念着的是“雨瞳,延钧最听话了”。 “我知道,傻瓜。”夏雨瞳等她睡好后就回到偏房睡了。 “乖,不哭了,延钧,我相信你,”夏雨瞳到夜晚心好软和:“别哭了,让我听听孩子是不是也跟着你哭了。” “他不开心,说要是爹对娘不好,将来就不孝顺爹了,现在就在我肚里闹呢,你听。”华延钧指着肚子,嘴唇翘地老高了。现在就是该撒娇任性的时候啊。 夏雨瞳扶着她躺下,听了一会,就假装对孩子说:“你在娘肚里要乖些,娘怀着你不容易,要是你不听话看爹怎么收拾你。” “不要不要,雨瞳不要对他凶。”华延钧一下一个意思。 夏雨瞳都受用:“延钧带着他好好睡,我不对他凶,也不对你凶那华延钧还就要让他气一下,甩开他手:“我不要你扶着,我要自己走。” “哐当”一下,被石头绊脚了差点没摔倒,也幸好夏雨瞳眼疾手快扶稳了她,要不这孩子可就难说了。 夏雨瞳是在求她了:“延钧,你听话,为了孩子不受伤,让我扶着你,等下回屋后随你怎么说我。” “嗯。”华延钧暂且让他扶着。 夏雨瞳心里有些愧疚,但没有要悔改的意思,只是过去看华延钧怎样了,见她呕吐的足有一小桶了,心里不是滋味,就宣来一些开胃的东西给她:“吃点吧,红枣,醋鱼。” 华延钧见他回来,想生气却没说,她现在把他置于一旁了,肚子里宝宝为大,就把酸醋鱼和红枣都吃下了,然后摸摸撑着的胃,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华延钧夏雨瞳不想告诉华延钢“华定早在逼宫那日就有这想法了,他早就坐好准备了”,还是不说这话,免得华延钢更你拿过。 “现在,华定要将你送去哪里啊?延钢。”华延钧也是沧桑着问道,因他无法去否定华定的决定。 华延钢说道:“流放郴州,永不得返京。” 华延钧起身,受不得了:“我这就去说那小子,让他送你回靖州老家,不能让你去郴州那个寒冷的地方!” “大哥别去了,”华延钢似乎是比华延钧更了解华定的性子,因为一起共事久了,华延钢回答说:“华定已经将我的幼子送回靖州去了,贬为庶民,永不可来京。这样我就足够了,不求什么了。大哥嫂嫂,我不怪你们,只怪自己的权欲膨胀了。如今来向你们告别,恐怕今生难再见了。” 痛苦的诀别。 随后一年过去,传来了华延钢在郴州抑郁而死的消息,华延钧夏雨瞳一天没有吃饭。华定来看望他们的时候,一句话没说,华延钧也不害怕华定了:“我从未想过五弟会这么早离开,他才四十五岁啊。华定,你怎么可以做得这么狠?” “我已经按母后的说法,没有杀五叔了,他命不长,那只能怪他自己。”华定的话让这个冬日更加凄凉。 夏雨瞳有点怔怔第看着华定:“这皇族争斗到此为止,华定,以后只要你待民如子就好。” “这自然是。”华定离开,椅子还没做热就离开了。总是那么来去匆匆。 第三九七章 我这辈子对你算什么 日子似乎漫长,又很快,一晃,九年过去了,华延钧夏雨瞳在这宜修宫里住了九年了。真的是都老了,六十岁了。 但华延钧身体还健朗,只是夏雨瞳,已经被心悸给折磨地起不来了。每过一段时间,夏雨瞳就会捂着胸口闯不过气来,脸开始通红,继而是惨白。这样被折腾一阵后,平定了,躺下了。 太医给的药也只能稳住夏雨瞳的病,无法根治。华延钧夏雨瞳都知道这是无法治愈的病,很可能在不经意间就一命呜呼了。 华延钧常和夏雨瞳在院子里晒太阳,与她说着聊着:“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为什么在这宜修宫里,我们夫妻十年在一起,你都不愿与我说话?” “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妻子皇后,除了这个,我对你而言,算什么呢?有时候,我真的羡慕韦萱,她虽然被你处罚得到报应了,可是她这辈子得到了你最多的宠爱。我想过要与韦萱换个身份,就算成为被众人唾骂的妖妃,也不想做这孤独寂寞的贤妻。”夏雨瞳一字一字第慢吞吞,带着点笑意,淡淡的,连风都吹不出。 华延钧摇头:“不,雨瞳,你才是我的最宠啊,否则,我们不会一路走到今日还是一对夫妻。” “那是用我几个孩子的性命唤来的,现在我们在一起,是因为华定将我们关在一起。他在惩罚你,华延钧,你不明白吗?华定觉得你欠我太多,想让你补偿我。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你的补偿什么。”夏雨瞳在华延钧怀中已经很脆弱了,说的话也是那么细微。 外面,夏雨瞳将二少爷华延钟赶出去:“我的家事你别管,早点成亲去吧,免得看着延钧垂涎!你给我记住,延钧是你嫂嫂,你不得有半点觊觎!” “大哥别把她锁起来,她喜欢在外面海阔天空。”二少爷华延钟说地不是时候啊,把不该说的话对不该说的人说了。 夏雨瞳转身对准他:“你连延钧的爱好都了解这么清楚?你们聊得还真是深刻啊!”明澈的眼眸变得深邃了。 聪明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在挖苦,可反应力有三分迟钝的二少爷华延钟却没怎么明白,只喊着“大哥你别关着嫂嫂了”。 夫妻两吵吵闹闹又和好了,今日的早饭很和谐甜蜜,华延钧话不断,一口一个“雨瞳”,问的都是他在外的正事多不多累不累烦不烦,能不能完全接手等等。夏雨瞳一一回答。 她送他出门,一切相安无事。 但一个人在这时不恰当地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二少爷华延钟。 “大哥昨日关了嫂嫂一整天,如果是我的错,大哥罚我就好,为何要罚嫂嫂呢?她怀着孩子多辛苦!”二少爷华延钟是好心。 “那雨瞳明天不要把延钧锁起来好吗?”华延钧趁现在求着他,牵着他手在自己小腹上抚摸着。 夏雨瞳揉着那绵柔一样的小腹,鼓鼓的,里面的小家伙是怎么长大的?都是延钧努力吃饭用药膳将他养大的。自己只是给了一颗种子而已,其他的却都是延钧这个还在长高的小丫头努力做的。她很辛苦了,却也开心,可自己…… 在华府转了一圈后,好累,华府很大啊,华延钧回到广祁园就想休息了。 不过还要对夏雨瞳教训一番呢,他刚才亲口说地“随你怎么说我”。华延钧有一大堆话要教训他。 可最后都化成呜呜的哭声如小孩撒娇一样扑入他怀中:“雨瞳你不相信延钧,把人家锁起来。人家最相信的人就是你,可你就是不相信延钧。延钧现在好生气,肚里孩子也生气,都是你惹的,要是现在孩子跟着延钧一样生气,将来肯定不听你的话,你要怎么教导他啊?” 夏雨瞳挽起她:“能走吗?” “嗯。”看也不想看他。 夏雨瞳不与她计较,让她发点小脾气,让丫鬟拿来披风给延钧披上,之后对她说着:“我陪你出去走走。” 华延钧就是不理他:哼,现在知道要疼我了,我还就给你点气受。 散步到广祁园外了,夏雨瞳是扶着华延钧的。华延钧猜他是想让全华府的人都看见他们夫妻相处恩爱和睦,以为这样就可挽回他所谓的失去的尊严。 夏雨瞳下令道:“说。” 海葵就继续说:“大少奶奶吃完后是撑着了,东西消化不得,就在房里走着来回,却还是撑着,东西在喉咙里下不去,这不就全呕了。”海葵言语中就是在责怪夏雨瞳:谁让你把大少奶奶锁起来,她没处散步,自然就难受了。 “是谁闹的,爹心里有数,爹只担心你受这些事影响,现在雨瞳是没有思考了,还不如一孩子。延钧你别计较这些,以孩子为重,有爹在,雨瞳这小子闹不出什么花样。”华老爷安慰华延钧:“好了别哭了,快回广祁园吧。爹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被锁住了。” “劳烦爹为延钧做主了。”华延钧微微屈膝行礼尔后回去。 夏雨瞳想跟上,华老爷的淡定承重的声音在他耳边掠过:“雨瞳来我书房一趟。” 肯定是要被挨批了,刚才那两巴掌是简单说一下,这下去书房定是深度洗刷脑子了。 “爹,雨瞳不是这个意思,”夏雨瞳一下子说不清楚,似乎理亏了:“爹,今日,延钢他,我锁了房门,延钢用雕虫小技……” “啪”一巴掌,华老爷厉声呵斥:“这是罚你虐待延钧!” “啪”再一巴掌,华老爷再呵斥一声:“这是罚你不善待年幼弟弟!” “是,爹打的对。”夏雨瞳此刻没话反驳,他本就无理,自己心里也清楚。 五少华延钢趁现在跑到华老爷身边拉扯他的衣襟:“爹,我只是“我是去找嫂嫂学《资治通鉴》,不是去玩!”五少爷躲着夏雨瞳的鞭子。夏雨瞳还抽着。 华延钧在一边觉得现在不关是脸丢大了的问题,是夏雨瞳已经疯了,魔了。 她上前喊道:“雨瞳,你说话要注意些,看延钢还是个孩子,你竟说他有不正之心!” “他开我的锁还能有哦好心,别拿《资治通鉴》做幌子!我现在就替三娘替爹教训他!”夏雨瞳挥起鞭子猛地一抽,不知是抽到了谁。 不过开锁这事就有点过头了,现在五少爷华延钢就跑着避开夏雨瞳手里的鞭子:“我是着急了才去找嫂嫂授课,没办法才开锁。难道我求学好学也有错?” “臭小子,你还有理了!今日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夏雨瞳几步追上他,拎起这小孩子。 来围观的丫鬟奴才已经不少了,也大致知道事情始末了。 更糟糕的是二少爷华延钟又来了,在这不该他出现的时候出现。 五少爷华延钢这就出去了,华延钧随后跟着出去准备做些无用的礼节:“雨瞳你回来了,我今日在教延钢……” 现在没华延钧说话的份,夏雨瞳已经是对准了五少爷华延钢:“臭小子,你长本事了啊,把大哥的卧房门的锁都开了,我看你将来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来!” 五少爷华延钢不甘示弱气势顶顶的:“我就是开你的锁,我要请嫂嫂教我《资治通鉴》。” “先生没有教你吗?” 五少爷华延钢准备地很全面,怕华延钧冻着,就在他的米囊阁里生了香炉,然后写字画画,谈天说地,说他在外的见闻,与华延钧争辩着有什么不一。 中午,华延钧要午睡,就回到广祁圆睡了一会儿。下午,由五少爷华延钢陪着,还有丫鬟海葵,刀剑手鱼骨护着一路走来回。 期间二少爷华延钟来过几次问“延钧嫂嫂还好吗”。海葵立刻挡在华延钧前面:“奴婢斗胆请二少爷避嫌。” 五少爷华延钢也催着二少爷华延钟:“二哥你走开些吧,你害得嫂嫂好惨。” 二少爷华延钟呆呆地站在原地:我是怎么害了延钧呢? 五少爷华延钢很有信心:“嫂嫂不必用斧头劈开门锁,看我的。” 华延钧在房里听地模糊了:“延钢有什么好办法吗?” “嫂嫂别站在门后,我这就要开锁了。”五少爷华延钢拿出一根铁丝来,晃了晃,再拿起锁看了看,三下五除二就把锁打开了,没有毁坏门。 华延钧出来看看门之后开心地说着:“延钢你是哪里学来这手艺啊?” “小意思。”五少爷华延钢得意地说道:“我不是做过乞丐吗?偷东西的事情都做过,这开锁是小菜一碟。” “嗯,是些问题。”华延钧点头想了一会:“海葵别担心这些了,我自然会处理好的。不怕雨瞳询问。” 兴奋中的华延钧有点叹息:其实自己是想谨慎些过日子来对付大夫人韦睿合,但现在的情况实在让她受不了,如果被闷死在房里那还怎么对付大夫人韦睿合呢?夏雨瞳是你无理在先,现在我就是要出去为自己争夺权利,要不还不被你欺负死。 日子似乎漫长,又很快,一晃,九年过去了,华延钧夏雨瞳在这宜修宫里住了九年了。真的是都老了,六十岁了。 但华延钧身体还健朗,只是夏雨瞳,已经被心悸给折磨地起不来了。每过一段时间,夏雨瞳就会捂着胸口闯不过气来,脸开始通红,继而是惨白。这样被折腾一阵后,平定了,躺下了。 太医给的药也只能稳住夏雨瞳的病,无法根治。华延钧夏雨瞳都知道这是无法治愈的病,很可能在不经意间就一命呜呼了。 华延钧常和夏雨瞳在院子里晒太阳,与她说着聊着:“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为什么在这宜修宫里,我们夫妻十年在一起,你都不愿与我说话?” “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妻子皇后,除了这个,我对你而言,算什么呢?有时候,我真的羡慕韦萱,她虽然被你处罚得到报应了,可是她这辈子得到了你最多的宠爱。我想过要与韦萱换个身份,就算成为被众人唾骂的妖妃,也不想做这孤独寂寞的贤妻。”夏雨瞳一字一字第慢吞吞,带着点笑意,淡淡的,连风都吹不出。 华延钧摇头:“不,雨瞳,你才是我的最宠啊,否则,我们不会一路走到今日还是一对夫妻。” “那是用我几个孩子的性命唤来的,现在我们在一起,是因为华定将我们关在一起。他在惩罚你,华延钧,你不明白吗?华定觉得你欠我太多,想让你补偿我。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你的补偿什么。”夏雨瞳在华延钧怀中已经很脆弱了,说的话也是那么细微。 第三九八章 下辈子我只要你 但这细微,却在敲打着华延钧的心,他抚摸着夏雨瞳的脸:“不是啊,你不是韦萱,韦萱怎可与你相比?” “可是她确实得到了你的独宠,我只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子罢了。我以为我可以成为你的独宠,但是你总是在有事的时候来找我,没事的时候就与韦萱作乐。我是你的钟无艳,韦萱是夏迎春。就这样,我因为爱你而孤独一生。”夏雨瞳可笑自己也可悲自己。 华延钧痛恨自己:“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都怪我是吗?” “我以为,让华定继承了你的一切就夺得了我想要的,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空虚。这十年来,你一直在我身边,但我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们两个只有成亲时候的那一点爱意在我心里。”夏雨瞳回想着初婚的时候两个人少不更事的甜蜜,有了一丝回味的甜美。 华延钧说着:“对啊,不是吗?我们虽然老了,但是也还是像年少时候那么在一起啊。” “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你不懂我心思了。华延钧,我讨厌我自己,曾为了你而逃婚三次,才嫁给你,历经艰辛,只因为十三岁那年在靖州的上元节时候看见了你,听到了你游船时候说的‘一统天下’的话,就决定这辈子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现在我最后悔的就是那天了。要是那天我没有去游船该多好,就不会又这孤苦的一生了。” “有这么美好的开始,为什么不能完美地结束呢?”华延钧搂着身体越来越轻的夏雨瞳,苦说着:“不,不要结束,下辈子再开始,我不要任何女人,只要你在我身边。”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晚上夏雨瞳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房门看华延钧,听她呕吐地厉害,这眉头蹙了,责问厉声:“海葵,大少奶奶这是怎么回事?今日的饮食不好吗?她吃了多少?现在六个多月了怎么还会有妊娠反应?” 夏雨瞳对华延钧的身体情况记得可清楚了,比丫鬟记得还清楚。 海葵回答说:“大少奶奶今日一点胃口都无,却还是担心腹中孩子饿着,使劲儿吃,奴婢看着都不忍心,就劝她少吃些,可大少奶奶还是往肚里塞东西。然后,然后……”海葵支支吾吾。 想请嫂嫂帮我指点一下《资治通鉴》,我知道爹忙,所以只有请嫂嫂来教我。你看大哥这么凶,我不想问他。以后每天让嫂嫂来教我好吗?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玩开锁的事了。” 华老爷声音轻了些,但也有责备的意思:“延钢你开锁实在不对,但念你还小就不罚你,以后别玩这事就好了。你想向你嫂嫂请教问题那就得看你嫂嫂身体是否无恙,记得了。” “嗯,记得。”五少华延钢点头。 华老爷沉重的步子迈到华延钧面前,见她已经是眼含泪滴了:“爹,延钧弄得家里鸡飞狗跳,让您失望了。” 火了眼的夏雨瞳定睛一看:是父亲华正洋挡住了鞭子。 华老爷终于为此事出场了。 华延钧现在只有叹息:爹还是知道这丑事了。 夏雨瞳见自己抽到了父亲,吓得赶紧跪下:“爹,雨瞳不是故意的,雨瞳只是要教训……”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延钢?”老爷华正洋的话和二少华延钟的话如出一辙,但气势和立场不一:“我这个做爹的还没死你就想长兄为父了?啊?” 华延钧跟在后面托着大肚子跟着,一点不像样。 二少爷对夏雨瞳拿鞭子抽五少爷非常不满:“夏雨瞳,你有什么资格打延钢?” “他人小鬼大,居然跑到我的广祁园用他的歪门邪道开了我的房门锁,”夏雨瞳已经给了五少爷华延钢一鞭子,尔后继续指桑骂槐:“这小子,明知道他大嫂在房里,还敢开锁,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啊?打小就这么歪心思,长大还得了!既然三娘不在了,那我这个做大哥的就要替三娘教训教训他往正道上走!” “现在年关,先生要回家过年。” “那你找府里其他人教你啊!” “华府还有谁会讲《资治通鉴》啊?大哥你会,可是你有空理我吗?其他兄弟就不说了。大娘很忙,各位庶母都有自己的事,姐姐和妹妹都不懂《资治通鉴》,只知道着装打扮。难道让我去找爹授课吗?爹那么忙哪有这空闲啊?”五少爷华延钢一边跑一边喊着,就是一小孩子在耍赖任性,但他说的句句有理,他好学,这样做没错。 华延钧今日算是开心的,溜达了一天,吃得肚子鼓囔囔也很快消化了,五少爷华延钢总是有各种小玩意。 但危险近在眼前,夏雨瞳提前回来,看到被打开的房门,询问了下人,就出去找华延钧了。 他径直来到米囊阁,雄赳赳要教训华延钧和五少爷华延钢。 “延钢你给我出来!”人未到声音已到了。 华延钧收拢脸上的笑对五少爷说道:“延钢,要麻烦你了。” “嫂嫂放心,我一定让大哥无话可说。”五少爷华延钢拍拍胸脯。 “哦。”华延钧听到这个又伤心了:“延钢都是受苦才成长的。” 五少爷华延钢立刻摇头:“不苦不苦,那时有那时的开心。我只怕现在嫂嫂不开心。大哥也真是的,把你缩起来不管你心情好不好。我二哥也不懂避嫌。总之他们都不好。现在嫂嫂可以出去走走了,想去哪里呢?” 反正华府内的流言蜚语已经够多了,华延钧不在乎今日从房里“出逃”会有什么流言。 等来了五少爷华延钢,他在房门外和华延钧对话:“嫂嫂,我是延钢,你在里面还好吗?” “延钢我没事,你现在想法子把门打开吧,嫂嫂要出去散步,要不会闷死在房里。”华延钧隔着门与五少爷对话:“延钢,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令你的下人把房门劈开都可。” “嗯,我刚用了早饭不久,就去华府到处转转吧,反正闲话已经传出了,我也不怕什么,只想散散心,延钢你陪着嫂嫂好吗?待会午饭的时候去你的米囊阁用饭好吗?”华延钧想到的是这些。 五少爷华延钢也答应地爽快:“好啊,嫂嫂来我的米囊阁做客是延钢的荣幸呢。可惜延钢没有什么好招待嫂嫂。” “不用。”华延钧挥挥手:“嫂嫂就是要去透透气。” 华延钧等不及了,敲着门:“外面的海星,去米囊阁请五少爷来,小声点,不要太燥,就说我被关住了,想要出去走走。” “得令嘞。”海星这就去办事了。 华延钧静静等着,笑着: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 海葵却想到一些事:“大少奶奶,我们可以借着五少爷的权利出去,但以什么理由呢?再者,五少爷怎么劈开这锁?如果大少爷知道了要怎么解释呢?你可知道大少爷现在最忌讳二少爷,可二少爷和五少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大少爷会不会怀疑啊?” “可惜以前不爱惜身子,现在也不能生了,”韦萱一拍肚子,咬牙切齿:“都怪那只瘦猴子!” “谁让姐姐赖不住寂寞让那瘦猴子爬窗进来呢?”韦蕉不屑道:“姐姐可得小心点,让那瘦猴在姐姐身上悠着些,免得他一个不小心死在姐姐床上,到时姐姐要怎么给他收尸啊。” “我也没对他使什么招术,死不死都是他的事。” “不能让他死,他还要帮咱们做事呢。” 做什么事,当然是对付华延钧的事。 夏雨瞳“嗯”了一声,实际上韦萱身体已恢复,且还是死性不改地说要回她所生的华宸,并说华延钧的坏话。 夏雨瞳不是不明白韦萱的心思,只是他现在只有在她那找乐子了,还有就是韦蕉。 这两姐妹在疏影斋里商量着未来:“韦蕉,你看华延钧在雨瞳心里已经是没地位了,咱们不能干等着啊,要出手了。她肚子里那个眼看要出生了,马上到后三月了吧?最是难捱了,你说,用红花还是芝麻油让她流产?” 夏雨瞳的话却让她陷入了冰窖,他随意不屑道:“延钧,我说过你永远是我夏雨瞳的妻子那就永远是华家大少奶奶。所以我会陪你回娘家看望岳父岳母,你在娘家的脸面会很好。” “雨瞳你别这么说,我不是在乎脸面的人。”华延钧急着解释:“雨瞳你不必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不行,我发誓过的,对我爹发誓的,”夏雨瞳字字落地敲击着华延钧的心:“当初娶你就是为了能够娶得萱姐姐进门,所以你华延钧一辈子是我夏雨瞳的妻子,永不改变。这是我给你的愧疚所做的赔礼道歉。你懂了?” 年关的日子里,她就是去米囊阁走走,看看五少华延钢,五少也懂事,知道华延钧心情不好,就总是将笑话给她听,和他做乞丐的故事。 转眼,过年,过年之后大年初二回娘家。 夏雨瞳和华延钧坐上了马车。 但这细微,却在敲打着华延钧的心,他抚摸着夏雨瞳的脸:“不是啊,你不是韦萱,韦萱怎可与你相比?” “可是她确实得到了你的独宠,我只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子罢了。我以为我可以成为你的独宠,但是你总是在有事的时候来找我,没事的时候就与韦萱作乐。我是你的钟无艳,韦萱是夏迎春。就这样,我因为爱你而孤独一生。”夏雨瞳可笑自己也可悲自己。 华延钧痛恨自己:“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都怪我是吗?” “我以为,让华定继承了你的一切就夺得了我想要的,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空虚。这十年来,你一直在我身边,但我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们两个只有成亲时候的那一点爱意在我心里。”夏雨瞳回想着初婚的时候两个人少不更事的甜蜜,有了一丝回味的甜美。 华延钧说着:“对啊,不是吗?我们虽然老了,但是也还是像年少时候那么在一起啊。” “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你不懂我心思了。华延钧,我讨厌我自己,曾为了你而逃婚三次,才嫁给你,历经艰辛,只因为十三岁那年在靖州的上元节时候看见了你,听到了你游船时候说的‘一统天下’的话,就决定这辈子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现在我最后悔的就是那天了。要是那天我没有去游船该多好,就不会又这孤苦的一生了。” “有这么美好的开始,为什么不能完美地结束呢?”华延钧搂着身体越来越轻的夏雨瞳,苦说着:“不,不要结束,下辈子再开始,我不要任何女人,只要你在我身边。” 第三九九章 但愿来生不相遇 “没有下辈子了,我这十年来就在祈祷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你,只要不见到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夏雨瞳的话揪着华延钧的心。 华延钧贴着她的脸:“我华延钧怎么会这么没用,无法让我爱的女人开心。雨瞳,你醒醒啊,看着我啊,记得我的样子,下辈子我们还是夫妻。” “不想记着,下辈子不要再见到你。如果再见了,那就是我今生的孽债没有还清,我会祈祷自己不要爱上你,就算见到了也不要爱上你。”夏雨瞳开始嗜睡了。 在疾病地折磨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睡眠中度过,醒来后说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下辈子不要再见到你”,让华延钧心酸去吧,夏雨瞳也不知他是不是会很心酸。 人终于捱到头了,夏雨瞳在华延钧怀中因为心悸怔忡而呼吸急促,最后呼吸停止而死。 任华延钧喊着“雨瞳,再看我一眼”,夏雨瞳再也不睁眼,不想再看华延钧一眼了。 华定来看望了死去的母亲,安排了盛大的葬礼,谥号为“向瑞”,随后是对华延钧说着:“以后儿臣事情多,没有很多时间来看你。”冰冷的脸看不到血色。 华延钧注定要孤独了。他时常去夏雨瞳的坟墓前说着话:“雨瞳,又是一年来了,记得我们成亲那日,我们还吵了一架,后来都不知是怎么成了夫妻了……” “雨瞳,我又来了,你看这满山的桃花,好像你年少时候的傻样子……” “姐姐,”韦蕉对韦萱一直是摇头的:“一计不可二用。上次把她的孩子弄得胎死腹中,你不但没得到什么,反而连自己的儿子都归她名下了。这次我们就让她的孩子平安降生吧,而且,最好是个男孩!”韦蕉阴涩地笑着。 韦萱觉得有希望了:“韦蕉,你有办法快告诉我。” 韦蕉不透漏:“姐姐好好缠住雨瞳就行,其他的有我呢。” “大少奶奶说的是?”海葵没猜着。 华延钧伸出手指道:“就是延钢五弟啊。” “五少爷?”海葵眼睛睁地大大的:“五少爷今年才十三岁,他能帮大少奶奶什么呢?” 华延钧一点点分析:“延钢五弟再小也是华家五少爷,有他的权利。还记得四夫人曾利用他去毁韦萱的容吗?不就是利用延钢五弟的身份和权力?现在华府都知道雨瞳锁我的事,延钢五弟也肯定知道。这孩子是知恩图报的,他一直念着我对他的好,一定会想法帮我。” 夏雨瞳象征性地问一句:“延钧不会受颠簸影响吧?” “没事,宝宝听话,跟着我平日里多走动,不怕颠簸。”华延钧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夏雨瞳不开心的事,赶紧捂住嘴:“不是的不是的……” “孩子没事就好,走吧。”夏雨瞳对外面车夫下令:“启程吧。” 他还是担心她,颀长的手臂搂着她,可以减少她受马车颠簸的影响。华延钧现在感觉许久未有的温暖。 “嗯。”华延钧早知道,但她以为夏雨瞳会一点点为自己所感动,可不知那些谣言和肇事者会一点点腐蚀他的心。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何况夏雨瞳对华延钧的爱还算不得千里之堤。 这次回娘家,华延钧隐瞒得很好,夏雨瞳也做得礼数周全,让夏家人觉得延钧嫁给夏雨瞳没错,是个正确的选择。 回去的路上,华延钧想找点话题和一声不吭的夏雨瞳聊聊:“萱姐姐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那大少奶奶以后是否会不开心啊?大少爷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不行啊,大少奶奶要想办法,我和海葵一起想办法。”海星急地站不住,来回走动。 华延钧摇摇头:“雨瞳这次是钻牛角尖了,只有等他自己解开心中的结才可。我们现在做什么也挽不回他的心。倒不如开心点,让我这孩子也开心些。”华延钧摸着小腹对丫鬟们命令着以后的事,她希望给这段日子就此安定下来。 次日夏雨瞳不再和她一起用餐,而是和韦蕉在一起,一日三餐加上夜晚也宿在韦蕉那里。 而韦蕉也懂事,每日都会来向华延钧请安,把夏雨瞳的身体状况告诉她,并自谦道:“大少奶奶此时不便服侍大少爷,奴婢只是暂时服侍一下。日后大少奶奶身子恢复了还要等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伉俪之好呢。” “嗯,韦蕉,如果大少爷有哪里不适,立刻告诉我,否则唯你是问。”华延钧下了令,她觉得韦蕉是个明白人,不会犯韦萱那样的错误。 “雨瞳不要不管我。”华延钧可急坏了:我嫁给你就是要你来管我啊,你怎可不闻不问? 夏雨瞳是执拗了心:“我不管你还不好?你是华家大少奶奶,为华家生下了长孙,又要添一子了,这些荣耀还不够吗?” 可我最想要的是你在乎我。 “对了,”夏雨瞳痞笑道:“记清楚,你是大少奶奶”夏雨瞳将这个“大”字说地很重:“是‘大’,不要弄错了数字啊。”起身去吃晚饭了。 夏雨瞳嘲笑地挤挤眉:“今日众目睽睽之下,爹给了我两巴掌,为你正名,还安慰你,这是给足了你面子啊。大少奶奶!”最后几个字说地咬牙切齿。 华延钧委屈地说着:“雨瞳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在房里,你知道我喜欢玩啊,走走聊聊才好。况且今日只是找延钢,你不会怀疑他吧?他只是个孩子啊。” “可华延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有他把关,你和华延钟聊天的机会不就更方便了?”夏雨瞳将刚才在父亲书房里的话抛置于脑后了。 “我只是……”夏雨瞳的“太喜欢延钧担心她调皮跟被骗跟别人走”没有说出。 华老爷摇着手:“不必跟我说,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但是我不管你在外被谣言和幻觉闹地多烦,你都不能对她这么恶毒!你看你这些日子做的多少丢人事以为虐待延钧就可树立威信吗?结果呢?你是越来越丢人现眼!” “爹,我,”夏雨瞳脱口而出:“你怎么不站在我的立场想?要是爹遇上这样的事……”声音淡下来了。 夏雨瞳要将他的理由全部说出:“爹,你不知道啊,那日延铄带我发现……”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华老爷阻止了他的告状:“爹对你们夫妻有多大期望,你不是不知道,所以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你就因为那些谣言,还有你说的‘私会’,因为这些就怀疑延钧和延钟有染?说句丑话,你这么多弟弟,将来还怀疑不过来呢。” “你说地对,不能伤了这个孩子,你呢,就只是给我生孩子的壳子,待生了孩子后,你就只是大少奶奶了!”说完夏雨瞳走出去,临回头打击道:“还是我出去吧,外面有人伺候我开心,不像你每天给我闹事!贱人!” 华延钧已经习惯他喊“贱人”了,就这么怔怔地站在那里,囔囔道:“海葵,过了今日就去把海星放出来。” 说完后华延钧坐在床边靠着,眼泪顺溜下来:这一切是怎么了?这些都是大夫人韦睿合做的鬼吧?可雨瞳怎么就这么上当了呢?以前的那些美好都去哪里了? 强烈的亲吻霸道地表示他的占有权。可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 海葵和海星都跪下了:“大少爷别这样啊,大少奶奶现在很快要临盆了,不得有房事。” “你们走开,”夏雨瞳发疯似地撕她的衣裳:“你是我的!” “嗙”一声之后,夏雨瞳感觉头昏目眩,但还未晕,回头看是丫鬟海星拿着铁盆子朝自己敲了一盆。 夏雨瞳虽然没晕,但也没了房事的兴趣了,对海星大喊:“把这暴躁的丫鬟押下去!” “你还敢顶嘴了?”夏雨瞳怒火在眼里焚烧:“你出去难道不是为了引来华延钟的注意?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及时地出现来英雄救美啊?” 华延钧甩掉他紧掐着自己的手腕的手说道:“雨瞳我不知道为何二弟延钟会突然出现,但我只知道他救了我,他救了你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你应该感谢他才对。却不知礼节地跑去大骂,被延钢五弟给骂了回来,这才让人笑掉大牙呢!” 华延钧在不安了一天,待傍晚时等夏雨瞳回来,却先得到鱼骨的消息:“奴才派人去广昌园打探过了,五少爷在伺候二少爷,二少爷伤得很重。大少爷一回来听说今日的事就跑去广昌园大骂二少爷,说他含不轨之心。二少爷动弹不得,于是大少爷就和五少爷吵了一架,五少爷嘴灵快骂了大少爷一顿。” “嗯知道了,现在雨瞳该来骂我了,”华延钧想着接下来的情景,她这次不能退缩,不能忍让。 华延钧这呢,她猜测了许多:“是韦氏姐妹指使的吗?绿香这么做肯定会被处死的,她把所有责任揽下是为了维护韦氏姐妹吧?” “没有下辈子了,我这十年来就在祈祷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你,只要不见到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夏雨瞳的话揪着华延钧的心。 华延钧贴着她的脸:“我华延钧怎么会这么没用,无法让我爱的女人开心。雨瞳,你醒醒啊,看着我啊,记得我的样子,下辈子我们还是夫妻。” “不想记着,下辈子不要再见到你。如果再见了,那就是我今生的孽债没有还清,我会祈祷自己不要爱上你,就算见到了也不要爱上你。”夏雨瞳开始嗜睡了。 在疾病地折磨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睡眠中度过,醒来后说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下辈子不要再见到你”,让华延钧心酸去吧,夏雨瞳也不知他是不是会很心酸。 人终于捱到头了,夏雨瞳在华延钧怀中因为心悸怔忡而呼吸急促,最后呼吸停止而死。 任华延钧喊着“雨瞳,再看我一眼”,夏雨瞳再也不睁眼,不想再看华延钧一眼了。 华定来看望了死去的母亲,安排了盛大的葬礼,谥号为“向瑞”,随后是对华延钧说着:“以后儿臣事情多,没有很多时间来看你。”冰冷的脸看不到血色。 华延钧注定要孤独了。他时常去夏雨瞳的坟墓前说着话:“雨瞳,又是一年来了,记得我们成亲那日,我们还吵了一架,后来都不知是怎么成了夫妻了……” “雨瞳,我又来了,你看这满山的桃花,好像你年少时候的傻样子……” 第四零零章 为你守陵 一年又一年,华延钧不忘与死去的夏雨瞳说话,对任何女子都没了兴趣,此时越来越感觉到夏雨瞳在他生命里的重要,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呵护,那只有在她死后来陪着她的魂灵,不让她孤独寂寞了。 是上天怜悯他们还是在惩罚华延钧呢?如果两个人深爱对方,那么谁先死就是幸运的,另外一个就是悲惨的,必须活在无边无际无疆无垠的思念中。既然老天让夏雨瞳先去了,那么这是冥冥之中对华延钧的一种惩罚吧?所谓的现世现报就是如此。 曾经,华延钧抱着其他女人的时候想过要和他同生共死的人是夏雨瞳,可是夏雨瞳却没有等他,她是故意先离去的,对,她素来聪慧,用这个方法来惩罚华延钧此生的滥情薄幸。 在夏雨瞳死后的一年又一年中,华延钧一直来到夏雨瞳的坟墓边。这位开国帝王曾经的丑闻都被民间逐渐遗忘,只听到的是赞颂他和开国皇后的不离不弃的爱情。 第二任皇帝华定驾崩,第三任皇帝华滔继位,册封华延钧为尊太上皇。此时华延钧的嫔妃们都已经离世了。华延钧也已经完全不是年轻时候的帅气了,如一白发苍苍的老者,随时会离世。 驾着拐杖站在夏雨瞳的坟墓前,这已经是夏雨瞳离世的地四十个春秋了,守陵的人对华延钧的习惯都不觉得奇怪。 再过些年,华延钧的孙子驾崩,曾孙继位,册封华延钧为圣尊太上皇。这成了皇家的美丽传言:开国皇帝对皇后的爱矢志不移。 华延钧在夏雨瞳离世后陪伴夏雨瞳的坟墓的时间超过了夏雨瞳在世的时间,有一日他拄着拐杖在夏雨瞳的坟墓前永远地闭上了双眼:雨瞳,我来寻你了,下辈子,你不爱我也好,让我来爱你。 海葵海星就为华延钧不平了,海葵看穿:“韦蕉分明是来示威吧?” 海星更是无话不说:“大少爷怎么和韦蕉厮混在一起呢?以前大少奶奶有孕时也不见大少爷去找那韦蕉,看现在却不管不顾大少奶奶的心情。” 华延钧纠正她的用词:“韦蕉现在是雨瞳的侍妾,在一起宿夜没错,海星不可说是‘厮混’,以免被人抓住小辫子。” 留下华延钧气地无处发:“夏雨瞳你太过分!” 夏雨瞳得意着呢,得意自己气了华延钧一回。 华延钧和他的这顿饭是没话说的,只顾着吃饭,两人都没吃相。 尔后入睡,还是分房的,华延钧独自在主卧里面,由着腹中孩子催着自己睡:不急,不怕,宝宝还有三个多月就出生了,到时就可保护娘亲了。 可在这三个多月内,华延钧还有更大的打击。 华延钧突然觉得他变得魔咒了:“雨瞳你在说什么啊?我是那种人吗?我现在觉得你还不如延钢脑子灵活。延钢懂得现在延钟二弟该避嫌,他就不准延钟二弟靠近。可你却还这么认为。” “我认为有错吗?听你的意思是今日华延钟来找过你,被赶走了,算你还懂些廉耻,给我这个丈夫一点颜面。”夏雨瞳一屁股坐下,脚搁在另一只脚上,撇过她一眼:“现在你得意了,我听爹的话,不会再锁你了,你想怎么样都行,随你,想去哪去哪。只要你保住肚里孩子无事平安降生就好,你这个人呢,我也管不了了。” 华老爷却也没生气:“爹遇过这种事,曾像你一样,但后来明白了,你也要经历这样的事才能长一智。回去吧,别让延钧难过了。” “诺。” 夏雨瞳回到广祁园,见华延钧在焦急地等着自己,迎了过来:“雨瞳,爹没有责骂你吧?其实今日都是我贪玩,不关延钢的事。” “我当然知道是你想偷出去,”夏雨瞳冷冷道:“但不知你偷出去想干什么我就不知了,我也不想问了。” “雨瞳你说什么啊?”华延钧跟在他背后到书房。 “爹,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谁知道延钟是不是喜欢延钧?我看他就是喜欢延钧,所以才会有谣言。”夏雨瞳这会儿在父亲面前也只是一个吐怨气的孩子。 华老爷开导他:“你管他人对延钧怎样?只要你觉得延钧是你的贤内助,是你的好妻子就行了。仔细想想,延钧嫁给你后帮了你多少?你这么虐待她,锁住她是害怕她被别人抢去了吗?说到底你到底什么心思?” 华老爷书房里。 夏雨瞳直立着,还有点气势,支撑他气呼呼的理由就是: “谣言满天飞” “三少华延铄发现延钧和二少华延钟私会” “华延钧坐不住,时刻想要出去,还让五少华延钢来开锁”。 华老爷先来了一句下马威:“怎么了?执掌华家一半家业了,顺风顺水了,胆子就大了气场也打了?不把爹放眼里了?也不善待妻子和弟弟们了?” “奴婢对不起大少爷,但奴婢不能看着大少爷伤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怀胎九月了,不能毁于一旦,请大少爷三思。”海星一点不怕,她相信华延钧会保住自己的。 海星被拖走了还喊着“大少爷不要伤害大少奶奶,海葵看好了”。 夏雨瞳对正在扣扣子的华延钧没好气地努嘴:“这都是你教出来的丫鬟?敢这么跟我顶嘴?” “海星做地没错,你如果今日伤了我腹中孩子,那就给我收尸吧!”华延钧起身回头问:“是你出去还是我出去?” 夏雨瞳又给她一巴掌,狠狠说道:“华延钟他觊觎大嫂,他不要脸,我当然应该骂他!” “不管他今日有什么心思,是他救了你的妻子和孩子!你应该感谢他!”华延钧双手摸着脸,两边都被打疼了。 夏雨瞳对着天大喊:“我的妻子有我来救,用得着华延钟来救吗?”说完就拖着华延钧进房间。 气得脸通红的夏雨瞳回来了,脚踢开门就喊着:“华延钧出来!” 华延钧准备了迎接暴风雨,第一下就被夏雨瞳一个巴掌:“贱人,你丢人丢到整个华府的人都看到了!没事跑出去放风筝干什么?还嫌不够羞耻啊?” 华延钧摸着被打痛的脸与他争辩:“谁知会有这事?我只是带华宸出去放风筝,他一个男孩子不能老是闷在家里,我肚里的孩子要出生了,也不能被闷着,就是这样。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嘴长在他们身上,我管得了那么多吗?” 着急中的华延钧不管这个了,她最担心的是夏雨瞳:“雨瞳回来知道此事会暴跳如雷的。” “大少爷生气什么啊?他应该庆幸大少奶奶死里逃生保住了一人两命啊。”海星破口而出。 华延钧很烦躁:“海星你想的太简单。” 但现在不管有多少绯闻因他而起,华延钧必须做个有情有义的人,她令海星去送了金疮药烫伤药,都是上好的药材。 海葵和鱼骨被派去调查此事了,回来禀报说:那厨房丫鬟是绿香假冒的,其实就是韦萱的丫鬟。现在被关在牢房中,她作案的动机就是“要为韦萱讨回公道,大少爷最喜欢的人是韦萱,大少奶奶的位置应当是韦萱的”。 这似乎说地过去,但也难免说是韦萱指使的。于是绿香就再多了一条理由:如果萱夫人是大少奶奶,那我就至少可做个填房丫头,侍妾,可现在等来等去什么都没,这都是因为华延钧!我受不了,忍不下这口气,要杀了华延钧! 缓过神来后,那厨房丫鬟已经被控制住了,而这个为华延钧挡住油的男子,已经快不行了,却还含着点滴笑:“嫂嫂你还好吧?” “我没事,延钟二弟你不要紧吧?”华延钧庆幸中又觉得祸事未央。 二少华延钟身子往下降:“嫂嫂没事就好。” 华延钧赶紧下令道:“快叫人来送二少爷回广昌园医治,我们回广祁园去!” 清场之后,华延钧带着学会了走路的小华宸一起去散步,海葵照顾着小华宸,海星照看华延钧,果子和瓜子趁着二月风光好就放风筝了。小华宸看着风筝就拍手起来,不断喊着“娘”指指风筝。 华延钧摸着他头:“华宸快快长大,长大了就让你玩风筝了。”一拍祥和的景象。华延钧的郁闷心境也消散了许多。 路过的少爷小姐都羡慕呢,五少华延钢也加入了进来,牵着小华宸走啊跑啊。 “雨瞳!”华延钧千言化作一声无语的质问,她不明白夏雨瞳怎会变得这样神经兮兮,孩子是谁的他应该很清楚啊。难道就因为自己怀孕的时间与自己被二少华延钟绑架的日子相差无几,他就这么怀疑? 一年又一年,华延钧不忘与死去的夏雨瞳说话,对任何女子都没了兴趣,此时越来越感觉到夏雨瞳在他生命里的重要,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呵护,那只有在她死后来陪着她的魂灵,不让她孤独寂寞了。 是上天怜悯他们还是在惩罚华延钧呢?如果两个人深爱对方,那么谁先死就是幸运的,另外一个就是悲惨的,必须活在无边无际无疆无垠的思念中。既然老天让夏雨瞳先去了,那么这是冥冥之中对华延钧的一种惩罚吧?所谓的现世现报就是如此。 曾经,华延钧抱着其他女人的时候想过要和他同生共死的人是夏雨瞳,可是夏雨瞳却没有等他,她是故意先离去的,对,她素来聪慧,用这个方法来惩罚华延钧此生的滥情薄幸。 在夏雨瞳死后的一年又一年中,华延钧一直来到夏雨瞳的坟墓边。这位开国帝王曾经的丑闻都被民间逐渐遗忘,只听到的是赞颂他和开国皇后的不离不弃的爱情。 第二任皇帝华定驾崩,第三任皇帝华滔继位,册封华延钧为尊太上皇。此时华延钧的嫔妃们都已经离世了。华延钧也已经完全不是年轻时候的帅气了,如一白发苍苍的老者,随时会离世。 驾着拐杖站在夏雨瞳的坟墓前,这已经是夏雨瞳离世的地四十个春秋了,守陵的人对华延钧的习惯都不觉得奇怪。 再过些年,华延钧的孙子驾崩,曾孙继位,册封华延钧为圣尊太上皇。这成了皇家的美丽传言:开国皇帝对皇后的爱矢志不移。 华延钧在夏雨瞳离世后陪伴夏雨瞳的坟墓的时间超过了夏雨瞳在世的时间,有一日他拄着拐杖在夏雨瞳的坟墓前永远地闭上了双眼:雨瞳,我来寻你了,下辈子,你不爱我也好,让我来爱你。 第四零一章 相斥的三生石 华延钧真的去寻找死去的夏雨瞳了。只是在经过三生石时候,他看到夏雨瞳的字迹“来生不要和华延钧相见”。华延钟毅然决然地写上了“永生遇到夏雨瞳,只爱她一人”。 这两颗三生石是相悖的,一直在三生石守护者这里闪耀着刺目的光,搅地守护者不得安宁,于是这两块三生石被送到了判官这里,随华延钧死后的魂灵一起。 判官看了看这两块三生石,翻阅了华延钧和夏雨瞳在人事间的生死簿,有点蹙眉:“这就难办了,华延钧你是人间帝王,两百岁驾崩。这夏雨瞳天生命短,已经在人世间投胎轮回了三生三世了。你现在投胎的话和她遇不上。” 华延钧已经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沟壑阡陌,不复当年的帅气绝伦,只这勇气还在,矢志不渝地要和夏雨瞳永生相爱:“敢问判官,要如何才能与夏雨瞳永世相恋?” 判官鄙夷地膘了他一眼:“你太奢望了,想要永世,先看你三世之内能不能找到夏雨瞳,长相守,直到这两块三生石不再相斥。”判官手中拿着这两块相悖的三生石,给了华延钧一个机会。 华延钧对于凶神恶煞的阴曹地府判官和阴差并不害怕,只怕自己找不到心心相念惺惺相惜的夏雨瞳,他向判官跪下了:“小民有一事请求判官大人。” “哎呀哎呀,你可别跪啊,你是人间龙,是真龙,我只是一阴间地祈,受不得你这一跪啊。”判官刚才那正襟危坐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气势被吓没了,亲自来扶华延钧起来。 大夫人韦睿合做做样子:“雨瞳,你有正事要做,为什么跑来这里?” 夏雨瞳轻轻地扶起韦萱,对华老爷夫妇说:“爹,大娘,你们不要误会萱姐姐,她不会命令绿香去做那害人的事。” 华老爷摇头走开了,一句话没回,大夫人韦睿合叹气说:“雨瞳啊,你惹你爹生气了!” “嫂嫂知恩图报,我最敬佩嫂嫂了。”五少华延钢就说话大胆些了。 来到二少的广昌园,华延钧听到里面喊痛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有就是五少华延钢指挥郎中下人的声音。 “现在天气转热,这被烫伤了很容易发炎,延钟二弟身上多处伤了,听说是多处溃烂了?”华延钧问道。 二少华延钟对丫鬟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此时屋里就只剩下华延钧和二少华延钟,还有海葵海星两个丫鬟了。 华延钧觉得有些不妥,想起身,可二少华延钟喊住了:“请问嫂嫂,大哥这些日子是不是对你不好?家里人都知道他冷落了嫂嫂,整日和那韦氏姐妹在一起……” 夏雨瞳现在正在外面被三少华延铄拉着来广昌园“有好戏看”。 “延钟二弟让我走吧。”华延钧不知今日会遇上此事,但愿不要传出去。 二少华延钟坚决不肯放过这次机会:“延钧为何还要留在大哥身边?他不是有两个美妾吗?他不开心就动手打你,去和那两美妾混在一起,让身怀六甲的你独守空房。他不配拥有你。延钧,跟我走,我发誓只会对你一人好,将来这孩子我也会当作我亲生骨肉。你不用担心什么,我爹不会怪罪你。” 广祁园内,海葵在一边难受地站着,海星在一边站在华延钧身边死死护着,就怕发疯的夏雨瞳再动手。 眼前是夏雨瞳死死地盯着二少华延钟,走过去咬牙道:“你果然是觊觎大嫂,还想要带她走!现在我就跟你说清楚,延钧是我的女人,不过我打她骂她都是我的权力!你没得管!” 夏雨瞳回过头来,见华延钧已是泪眼婆娑,心中气解了些,声音也僵了些:“去找萱姐姐解闷去,明日我也不想来了,那些情话我数不出口,让延钟说给你听吧。” “夏雨瞳!”华延钧一声大喊,这次终于撑不住而躺下了。 海葵海星守了一夜,生怕有什么事。 夏雨瞳对华延钧脏话连篇:“贱人,你就不能等孩子生下来再来偷人吗?今日很开心吗?走,跟我回广祁园,解释清楚!” 年后,华延钧进入了孕期后三月,这是十分抓紧的时候,不得有半点疏忽。这最大的危险就是被人陷害。其实如果是平常人家倒不会这么紧张了,可谁让华家凶险多呢? 华延钧依然没有忘记准时的一日三餐,每隔两日找郎中把脉,且是不同的丫鬟请来的不同的郎中,这样就可避免上回那个郎中下毒的事了。 “好,出去走走。”华延钧可不能气坏了孩子,她要大排场地出广祁园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夏雨瞳的妻子! 她的排场是够大的,也是华老爷要求的:延钧要走的路必须清场,清理掉石子,不能绊脚等等。 这似乎太矫情,可华延钧要用这树立威信啊,否则华家的某些人还不踏在她头上? 消息很快传遍华府:二少华延钟冒着生命危险,为大少奶奶华延钧挡住了热滚滚的油。 谁挡住的不要紧,关键这是二少华延钟挡住的,他是“绯闻奸夫”啊! 暗流在涌动。 刀剑手鱼骨鱼刺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个厨房丫鬟端着一盆东西走过,突然回头向华延钧冲来:“华延钧你去死吧!” 夏雨瞳就让韦萱在一边站着,跑过去问海星:“大少奶奶是不是卧床不起了?郎中看了没?有没有大碍?” 海星没好气:“没大碍,只是心情不好,什么都吃不下。” “我去看她。”夏雨瞳心里又痛了。 “爹我还有很多事要在广祁园处理啊,不回去怎么行?”夏雨瞳现在知道父亲是发了大火了。 华老爷喝了一口清凉茶道:“那把你的书籍都帮出来处理吧。” 不过这担心还是多一些,晚上回广祁园后,夏雨瞳就来到主卧房里焦急地问:“延钧今天吃了多少啊?” 华延钧躺着呢,看到他都觉得害怕了,一直往里面挪:“雨瞳该处理正事了,这些日子落下好多,赶快去处理吧。” “延钧你让我看看你。”夏雨瞳也移过身子去。 韦萱这回还真是胸怀宽广啊,她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这样的。 夏雨瞳只有走开,招手让海葵来:“延钧一直身体好心情好,今日怎么这样?郎中来说了什么?” 废话,这还不是你闹的。 “姐姐你别急,华延钧现在防备森严,我们弄不掉她的孩子了。”韦蕉尖锐地笑着:“但不等于这孩子就一定能保她坐稳大少奶奶的位子!” “真的?韦蕉你有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韦萱急着。 韦蕉却卖关子,她可信不过这个木头美人姐姐,万一她说漏嘴呢? 这理由有点勉强其词,华老爷不信,打算派人再审问绿香,但绿香已经在牢中咬舌了。 这下死无对证,于是矛头指向绿香的主人韦萱。 韦萱被带到华老爷和大夫人韦睿合面前,她跪下就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指使绿香这么做:“华延钧的容貌哪能跟我比?我用得着去毁她的容吗?”骄傲趾高。 进里屋去,见二少华延钟扑在板床上,背上全是伤,多处可见骨头,腿上也伤了一些。整个人就只穿一条内裤。景象好惨。 五少华延钢看到华延钧来了,笑了些:“嫂嫂来了。” 一直喊痛的二少华延钟立刻宣人过来给自己批好衣裳,不让华延钧看到自己的惨相,也不喊疼了,即刻就起身道:“嫂嫂身子不便,怎么来看我呢?” “这是我们夫妻的事,延钟二弟不要管这个。”华延钧打算走,怕留久了会生事。 华延钧和郎中谈了一下,得知二少华延钟的伤情很重,要相当一段时间才能痊愈,得小心调理才行,还有很多忌口等等。听完后华延钧令丫鬟都记下来。然后安慰二少华延钟:“我会用家里最好的药材给你,你放心养病就是。我会常来看你。” “不行,今日我一定要将心中藏了许久的话说清楚明白,要不我枉来这世间一次,”二少华延钟挡住她的去路并扶稳她:“其实那日你掉了两朵桃花花钿在我衣裳里,我还了一朵给你,自己留了一朵,每日就看着这花钿相思。我想这一定是上天注定我们的缘分才让你掉了两朵桃花花钿给我,延钧,你看着我,听我说我喜欢你啊。” 夏雨瞳停了下来,气呼呼地走到华延钧面前,一脚过来,所有人都惊吓了,幸亏海葵为延钧挡了这一脚,只是海葵被踢得很严重,不知伤了哪里,她脸色瞬间煞白吓人。 一挥手,夏雨瞳猛地说道:“不用刻意记了,刚才延钟那含情脉脉深情款款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他想要你是吧?那好,等你生了我的孩子后,就把你无偿送给他,算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对二弟仁至义尽了,以后他不要说什么在我这里受委屈了!” 华延钧真的去寻找死去的夏雨瞳了。只是在经过三生石时候,他看到夏雨瞳的字迹“来生不要和华延钧相见”。华延钟毅然决然地写上了“永生遇到夏雨瞳,只爱她一人”。 这两颗三生石是相悖的,一直在三生石守护者这里闪耀着刺目的光,搅地守护者不得安宁,于是这两块三生石被送到了判官这里,随华延钧死后的魂灵一起。 判官看了看这两块三生石,翻阅了华延钧和夏雨瞳在人事间的生死簿,有点蹙眉:“这就难办了,华延钧你是人间帝王,两百岁驾崩。这夏雨瞳天生命短,已经在人世间投胎轮回了三生三世了。你现在投胎的话和她遇不上。” 华延钧已经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沟壑阡陌,不复当年的帅气绝伦,只这勇气还在,矢志不渝地要和夏雨瞳永生相爱:“敢问判官,要如何才能与夏雨瞳永世相恋?” 判官鄙夷地膘了他一眼:“你太奢望了,想要永世,先看你三世之内能不能找到夏雨瞳,长相守,直到这两块三生石不再相斥。”判官手中拿着这两块相悖的三生石,给了华延钧一个机会。 华延钧对于凶神恶煞的阴曹地府判官和阴差并不害怕,只怕自己找不到心心相念惺惺相惜的夏雨瞳,他向判官跪下了:“小民有一事请求判官大人。” “哎呀哎呀,你可别跪啊,你是人间龙,是真龙,我只是一阴间地祈,受不得你这一跪啊。”判官刚才那正襟危坐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气势被吓没了,亲自来扶华延钧起来。 第四零二章 错过了几个轮回 华延钧就是跪着,一代开国帝王使出了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好,你问吧。”判官已经跪在华延钧面前了。为免自己阴寿被折,他是不能接受阳间帝王的跪拜的,于是只有和他相跪了。这场景可真不好看。一个是胡子拉碴连面胡的冷厉判官,一个是头发花白胡子须白的凡间帝王,一白一黑,相互跪着,只为一人一事——夏雨瞳在何处。 华延钧提出的请求很简单:“判官大人,您说过虽然我和夏雨瞳错过了几个轮回,但是可以给我三个投胎,让我和她长相守,就可以永世了。请判官大人保留我此生对夏雨瞳的记忆,我不想忘了她的点点滴滴。” “这个,可以,但请你起来吧。”判官妥协了,对这一点要求,若是普通人就不能同意,可这位深情帝王这样钟情一女子,那就给他开个后门也无所谓。 但是,判官也有条件:“华延钧,你要想这样,那你下辈子就不会是王侯将相了,会是人人鄙视的人。” “我不在乎。”华延钧无须思考,只要见到他心爱的瞳儿。 那好,按照规则行事,给华延钧用调职好的孟婆汤,里面加入了曼珠沙华叶子浸泡,再用夏雨瞳曾留下的三生石煎煮,之后给华延钧用下,然后投胎转世轮回。 华延钧不知自己投胎在何处,只是一出生的他便带着对夏雨瞳的回忆,此生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夏雨瞳。到了十岁了,他还没见到过夏雨瞳。 海葵回答:“是的,想想就觉得痛啊。平日里我给大少奶奶端汤药的时候被烫伤都要好几天才能恢复,可二少爷这身伤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海星补了一句:“如果结痂了倒好,但如果发炎了就会发烧的。” 韦萱是仗着美颜不低头死脑筋的人,就是不服,而此时,夏雨瞳带着韦蕉来给韦萱求情了。 不过一来就碰到了在摘花草的五少华延钢,华延钢知道事情的严重,转身就朝屋里走想要大喊。 “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我和腹中孩子恐怕难保啊。延钟二弟,我也不知如何才能感谢你,就只有嘴上说说,看看你的伤情了,希望你快些好起来。”华延钧点点说着,已经是在给二少华延钟疗伤了:“我懂些医术,现在就问问郎中关于你的情况。” “嫂嫂何必呢?”二少华延钟羞地低下头。 “我心里一直是这么称呼你,我想喊你延钧儿,在绑架你那一天,我不舍得你睡那脏地板,用自己的衣裳给你做铺垫,用风衣给你盖着。那一夜就担心你睡得不好,看了你好多次。”二少走了过来,越说越激动:“延钧,你是一棵小树苗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了,驱散了我心里的阴暗,我已经无可抑制的喜欢你了,很久以前……” “大哥你对延钧不好,她有权力选择离开你!”二少华延钟现在是铮铮铁骨。 夏雨瞳瞥了华延钧一眼,厉声道:“你喊什么?延钧?我妻子的名字是你喊的吗?你有什么资格喊?妄图拐走大嫂的淫贼,是要我教训你,否则你不长记性!” 华延钧被拖着走了,海星在一边扶着,决心:如果大少爷再对大少奶奶动手,那自己就挡住! 他们身后传来五少华延钢气愤的童声:“大哥,你今天打我二哥还打嫂嫂,你不是人!”稚嫩的童音没能敲击夏雨瞳着魔的心。 华老爷也关注更多了,时常派人来探视并送来补品和礼品,这一大堆又得让人来收拾。 华延钧得到的宠爱看似是风光无限,只是她最在意的夏雨瞳,她心中的英雄,她的天,她的丈夫,却还是与那韦氏姐妹饮酒作乐。 “啪”这次是华延钧打了夏雨瞳一巴掌:“你既然全听到了,那有没听到我说的‘情之所属,爱难另予’?我拒绝了他啊!” 华延钧倍感羞辱,为自己证明:“雨瞳你说的什么胡话?延钧自从完璧之身就跟了你,何来这么一问啊?” 夏雨瞳随意玩着碗筷:“我呢,也不在乎你心里想什么,我只要这个孩子是我的就好。你自己心里想清楚,如果不是,将来将他送给他爹身边去吧。这绿帽子我就吃黄连戴下了。” 这时的鱼骨鱼刺离华延钧比较远,是为了腾出地来给华延钧等人玩耍,且他们没有在意这个厨房丫鬟,现在来不及了。 那厨房丫鬟手端一盆热气腾腾的油往华延钧身上泼来,华延钧和丫鬟们都吓得魂飞魄散:这下大少奶奶既毁容也要流产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人挡在华延钧面前,用后背挡住了滚滚的热油,而他自己则抱着华延钧让她毫发无伤。 海葵回答:“靖州的春天来得早,正是二月春花开呢。” 一旁的五少华延钢已经在哭喊了:“二哥你怎么回事?不说话了?” 华延钧顷刻感到风雨来袭了。这二月的阳光很舒适,可她却觉得天旋地转。 华延钧开始烦躁害怕起来“啊”,脸上的恐惧不亚于见到了看门神。 “萱姐姐我还有事,暂时不去疏影斋了。”夏雨瞳还能分得清事情轻重,他现在脑子里想着的是去广祁园看延钧,看她伤得如何。 这事情就那么随他心,延钧的丫鬟海星过来了,跑过来,瞪了韦萱一眼。 海葵叹息说:“郎中说大少奶奶只是受惊吓过多,只须调理心情即可。好在孩子即将临盆了,否则大少奶奶这样的心情会影响孩子。” 这么严重?夏雨瞳拖着步子走进书房,一屁股瘫在了椅子上:延钧你是难受,可我也难受,你知道今天我听到延钟二弟那些话的时候有多害怕吗?怕你犯傻真跟他走了…… 对于三少华延铄,华老爷从恨铁不成钢到见都不想见,只派了他的贴身奴才去传话:再敢搬弄是否就将你禁闭在广垠园! 韦氏姐妹还在谋划着,韦萱这回是动了点有用的心思:“韦蕉,你看我这身子已经玩坏了,你以后要给我努力些,多生些孩子。我会劝雨瞳多来你这里过夜。你可抓紧点,把小日子告诉我,我算准日子让雨瞳来你这里好让你尽早怀上。” 华老爷赏了她一巴掌:“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丫鬟绿香要谋害大少奶奶,是你没有管教好她。” 韦萱还有担心:“现在眼看华延钧这一胎就要出生了,要是生个男孩,她这大少奶奶的位置可就坐稳了。你说她这一胎怎么就这么硬?那么多打击都打不下来。韦蕉你想个办法弄掉她的孩子啊。” 夏雨瞳才不管这些了,心又被韦萱迷住了,直问着:“爹是不是打你了?” “打了一巴掌,很疼。” “我来看看。” 然后去疏影斋“哎呦”去了…… 华延钧独自一人守着广祁园,行动不便,但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纵使现在谣言漫天,她也不避嫌了,要顶着风浪去亲自向二少华延钟道谢。 “嫂嫂,”二少华延钟有话难说出口,犹豫了一阵子,对五少华延钢说道:“延钢去外面摘些铃兰花来泡茶。” 五少华延钢有点张二和善了:“摘铃兰花?”摸着头出去了。 “别说这些了,我们去看看延钟二弟吧。”华延钧现在有两个人重了,说话也累。 夏雨瞳上去抓住他绑住了他塞住他嘴,把他放在门外,并对鬼魅的三少华延铄道:“你说地没错,延钢这么紧张,里面肯定有内情!” 夏雨瞳就躲在门外做了不耻之事——偷听。 里面的二少华延钟完全不知,他还问着华延钧是否过得好:“大哥是不是对嫂嫂动手了,看嫂嫂双颊都有些红肿。大哥怎么下得了手呢?” 二少也生气起来:“夏雨瞳值得你这样一心一意对他吗?他有什么好?延钧,你跟我走,现在就走!” “哐当”门被踹开,夏雨瞳和三少华延铄在门外。 华延钧顿时吓得不知所措,看夏雨瞳愤怒如雷电的眼眸就知道他是什么都听到了,今日又有一场争吵了。 华延钧觉得不能再待下去:“延钟二弟说胡话了,我要回去了。” 现在的二少华延钟伤得惨,根本不是夏雨瞳的对手,一点防御能力都没有,夏雨瞳还专往他的痛处打,二少华延钟痛得不行。 华延钧为他求情:“雨瞳,你看现在延钟二弟伤成这样,你放过他好吗?有什么事待来日说。” 夏雨瞳一回来就破口大骂:“今天在广昌园很舒服是吧?延钟说的情话可是句句好听啊,比我会说多了。你从来没听过是吧?好啊,那我就把他的话记下来每天说一遍给你听!” 海葵和海星都气上九霄了,尤其是海星表漏在外:“大少爷怎么变得跟渣洅一样?” “海星,管好嘴。”华延钧连训她的力气都没:“海葵,外面天气怎样了?”呆呆地说着。 华延钧就是跪着,一代开国帝王使出了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好,你问吧。”判官已经跪在华延钧面前了。为免自己阴寿被折,他是不能接受阳间帝王的跪拜的,于是只有和他相跪了。这场景可真不好看。一个是胡子拉碴连面胡的冷厉判官,一个是头发花白胡子须白的凡间帝王,一白一黑,相互跪着,只为一人一事——夏雨瞳在何处。 华延钧提出的请求很简单:“判官大人,您说过虽然我和夏雨瞳错过了几个轮回,但是可以给我三个投胎,让我和她长相守,就可以永世了。请判官大人保留我此生对夏雨瞳的记忆,我不想忘了她的点点滴滴。” “这个,可以,但请你起来吧。”判官妥协了,对这一点要求,若是普通人就不能同意,可这位深情帝王这样钟情一女子,那就给他开个后门也无所谓。 但是,判官也有条件:“华延钧,你要想这样,那你下辈子就不会是王侯将相了,会是人人鄙视的人。” “我不在乎。”华延钧无须思考,只要见到他心爱的瞳儿。 那好,按照规则行事,给华延钧用调职好的孟婆汤,里面加入了曼珠沙华叶子浸泡,再用夏雨瞳曾留下的三生石煎煮,之后给华延钧用下,然后投胎转世轮回。 华延钧不知自己投胎在何处,只是一出生的他便带着对夏雨瞳的回忆,此生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夏雨瞳。到了十岁了,他还没见到过夏雨瞳。 第四零三章 今生的你投生在何处 不过华延钧知道了解了他投胎的地方和家庭,这是一群绿林好汉,却是黎庶百姓和官府朝廷口中的山寨匪徒。华延钧所在的这群山寨中,有劫富济贫的事,而主要的经济来源是走私盐,因官盐太贵,他们做起了走私盐的生意,便宜实惠,赚钱也给黎庶利益。于是他们这群匪徒在百姓黎庶中逐渐改变了形象,从匪成了英雄。 华延钧在这个私盐山寨中身份不得了,他是寨主的长子,也就是老板的长子,是这个山寨的接班人,也就是少主。很小的时候就跟随他父亲走南闯北地做生意,做的都是刀尖上的生意,常遇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 在他十五岁束发那年,父亲被官家抓去不幸而亡,于是华延钧继承了山寨寨主的第一把交椅,胆大心细的华延钧把整个私盐山寨的生意,做地风生水起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唯一让人不解的是,华延钧从十五岁到三十岁,有不少好兄弟来给他说亲,可他却一直是孤家寡人,虽然身边有各种各样的献媚女子,但是他只当她们是过路人,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就随她们去了。 这一年,他五个弟弟中最小的那一个都在说媒了,他二弟华延钟的长子已经放单了,他还是在别人眼中执拗僵化地不肯成亲。这把他的母亲给气地差点驾鹤西去了。 华延钧也很急,他在空闲之余会一个人发呆,看着他种植的兰花质问自己和夏雨瞳:今生的你投生在何处?给我个路线一点信息让我找到你啊。再不遇到你,我就老了。 二少求她留下,艰难地下床从他平日穿的衣裳里拿出什么来,是一朵花钿,二少深情表白:“请容我喊你一声延钧。” “不可!”华延钧立刻拒绝:“你我是叔嫂,你怎么可以直呼我的闺名?” 广祁圆外响起了声音“嫂嫂,我来帮你出来吧”。是那个不知情况不懂避嫌的二少爷华延钟。 “延钧你不要不听话。” “我身体好着呢。” 且外面的流言愈加多起来,传入夏雨瞳耳朵里的都是描写得绘声绘色的,甚至有的说华延钧早在嫁入华家之前就和二少华延钟要好,嫁入华家后一直藕断丝连。 可怜那风吹倒的三少爷华延铄被夏雨瞳一掌推倒,再被二少爷华延钟一脚踩在地上起不来了,而他嘴里还执拗地喊着:“二哥和华延钧是奸夫淫妇!” 次日的早餐是华延钧一个人带着小华宸用的,她一早起来就听丫鬟说夏雨瞳出去练剑了,还留话说不用等他一起吃饭,他没胃口。 待二少华延钟的病情稳定之后,华老爷向五少华延钢问了一下今天的情况。 五少华延钢脑子灵,记得一清二楚:“今日嫂嫂好心来看望我二哥并来道谢……大哥和三哥来了,把我绑在门外,塞了我的嘴……二哥对嫂嫂说他喜欢嫂嫂……大哥冲进去就对我二哥痛打……大哥还一脚踢嫂嫂,骂嫂嫂是‘贱人’……” 不过华老爷气上头了:“延钧现在不要想其他事,只管自己和孩子就好了。从今日开始到你生产后,这广祁园全归你管,雨瞳那畜生休想踏进一步,让他在外逍遥去!” 说完后华老爷出去了,对身边的大夫人韦睿合发火:“你看看,看看,雨瞳和延钧的事都闹多大了?你就不管管?” 华延钧嘻嘻笑了:“延钟很少说这感谢的话吧?说着都不顺口呢。不过以后多说些,自然就顺了,别人听着开心自然会回之以笑,延钟你也就开心了。” 华延钧欣赏着那溪流,潺潺湲湲涓涓淙淙,缓缓流着,一点不心急,眼前一个个美好的画面忽现,惹得她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如无人一般拍着手。 华老爷这心疼地:“雨瞳那冲小子打你了?” 当天,五少华延钢决心为二少讨回公道,要华老爷治理一下已经无法无天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夏雨瞳。 “世外轩。”华延钧指着地图的北侧说道:“这里,我猜这里肯定是远离烦恼的地方,所以名叫世外轩,这个名字也好听。将来就去这里住住吧。” “这里很远呢,从华府大门走过去要半个时辰吧,脚步慢的人得一个时辰。”海葵估计着说道。 “管它呢,喜欢就好。”华延钧幻想着那里的景色。 华延钧来了兴趣:“这倒是有意思,我们得空去这些地方看看瞧瞧走走,带上华宸和华宁。” “大少奶奶就是爱玩乐,难怪心情总是那么好呢,也幸好老爷和大少爷都喜欢,要是换做其他保守的人家可不见得有这好处呢。”海葵夸赞道。 日子一天天过,算着,华宁将来的满月酒也会在万物堂摆设吧?华延钧觉得不妥,要不在建业厅摆一下得了? 看着华府的地图,华延钧发现上面还有几处:世外轩,锦瑟亭,晓梦斋,珠泪阁,玉烟台,追忆楼等等。 哦,对了,要住进万物堂了,记得刚知道这事的时候,自己曾担心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华延钧照顾孩子,海葵和海星则照看华延钧的身子。她们心里可早有数:“大少奶奶的身形得尽快恢复过来,那样才好跟韦氏姐妹斗,才能把大少爷留在身边。” “这有什么啊?胖乎乎的也挺好啊。”华延钧一点不在意,完全沉浸在母子乐中。 夏雨瞳看着这个新生,在一边嫉妒着:“看他吃奶的样子,生怕有人跟他抢似得,大口大口地,延钧你还担心他将来长不高?” “嗯,”华延钧斜着头想想:“我现在希望华宁随你,要是随我的话,将来长不过同龄人,会长得很慢,到了十五六岁才能发育到平常孩子样,那会被人笑话的。” “那好,妾身就虽老爷一起,带着胜男和延铎一起住进昧火堂。”大夫人也喜庆的样子,尽管心中万分不快。 华老爷蹙眉了:“华延铎也和我们一起住进昧火堂?” 四少华延铎早被大夫人立为她的亲生儿子,就是嫡长子,不过这个四少尽管有了这身份,在华家还是不被人重视。 现在大夫人要提携他了:“老爷忘了延铎是我的儿子了?” 华延钧摇头:“爹,这礼物太大了,延钧和华宁都承受不起。” “怎么这么说呢?当时建新屋的时候不是早就说好了万物堂让你和雨瞳住吗?现在还不趁着华宁出生住进去?也好喜庆一下?”华老爷这是定下来了。 夏雨瞳也就应下了:“爹,雨瞳这就带着华宸华宁谢谢你了,来日给你磕头问安。” “雨瞳一定做个好样子。”夏雨瞳这些日子的猜忌终于消除了。 因为华老爷一直疼爱地看着刚出生的华宁点头道:“嗯,这孩子不错,将来会比华宸更英勇。看他,长得跟雨瞳小时候一模一样。” 华老爷是喜爱地不愿放下了:“看华宁都吮手指了,呵呵,华宁啊,爷爷要给你住个好地方。” “爹,这孩子可比华宸还要健壮,他出生时那一声哭啼很大。”夏雨瞳在一旁说着好话。 华老爷此刻对夏雨瞳还有些生气,但这喜庆日子就不说他了,就只对华延钧慈爱道:“延钧啊,你是我华家的功臣,想要什么赏赐,说,爹都给你。” 额头上包着头巾的华延钧灿烂地笑着摇摇头:“延钧不要赏赐,现在请爹给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吧。” 夏雨瞳已经冲进来了,稳婆祝贺道:“恭喜大少爷大少奶奶,是个小少爷。” 夏雨瞳抱着还在哇哇哭的孩子,心中激动异常:“我又有一个孩子了。” “让我看看他。”华延钧急着起身却无力气,此时她终于不对夏雨瞳之前的猜忌打骂反感了。 夏雨瞳抱着孩子到她面前:“延钧谢谢你为我生下了他。” 夏雨瞳在背后看着听着却不敢上前安慰几句,因为现在华延钧十分反感他。他只有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了,然后走开,每日要求海葵海星来做一次报告,关于华延钧身体状况的报告。 终于捱到了生产这一天,整个广祁园进入全体预备状态,若华延钧有一丝闪失,那都得跟着受罚,这是华老爷和夏雨瞳的意思。 华延钧已经在去世外轩的路上,她已完全死心了。对自己和两个儿子日后的生活也不知该怎么办。 世外轩真的很远,还在坐月子的华延钧走地很累很累,越走发现丛林越深。 她安慰自己:很好,以后华宸和华宁长大就在这里无忧无虑地玩耍了,再不受外面的流言干扰。 二少为了证明自己和华延钧的清白,挤出一滴血。 小华宁还要受一次针刺的苦。 之后碗里两滴血,各自凝固了,夏雨瞳走近看,端着碗晃来晃去,确实没有容在一起,那就是说华宁和二少华延钟没有半点关系。 夏雨瞳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华延钧知道了解了他投胎的地方和家庭,这是一群绿林好汉,却是黎庶百姓和官府朝廷口中的山寨匪徒。华延钧所在的这群山寨中,有劫富济贫的事,而主要的经济来源是走私盐,因官盐太贵,他们做起了走私盐的生意,便宜实惠,赚钱也给黎庶利益。于是他们这群匪徒在百姓黎庶中逐渐改变了形象,从匪成了英雄。 华延钧在这个私盐山寨中身份不得了,他是寨主的长子,也就是老板的长子,是这个山寨的接班人,也就是少主。很小的时候就跟随他父亲走南闯北地做生意,做的都是刀尖上的生意,常遇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 在他十五岁束发那年,父亲被官家抓去不幸而亡,于是华延钧继承了山寨寨主的第一把交椅,胆大心细的华延钧把整个私盐山寨的生意,做地风生水起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唯一让人不解的是,华延钧从十五岁到三十岁,有不少好兄弟来给他说亲,可他却一直是孤家寡人,虽然身边有各种各样的献媚女子,但是他只当她们是过路人,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就随她们去了。 这一年,他五个弟弟中最小的那一个都在说媒了,他二弟华延钟的长子已经放单了,他还是在别人眼中执拗僵化地不肯成亲。这把他的母亲给气地差点驾鹤西去了。 华延钧也很急,他在空闲之余会一个人发呆,看着他种植的兰花质问自己和夏雨瞳:今生的你投生在何处?给我个路线一点信息让我找到你啊。再不遇到你,我就老了。 第四零四章 什么客人这么重要? 没有多少时间给华延钧哀愁思绪,他要主持这整个山寨的生意往来。这不是一个小打小闹随时可以聚散的山寨,而是一个让朝廷都为之伤透脑筋的土匪窝。 华延钧每天的事情也是繁杂的,要听各路生意首领的汇报并做出准确无误沙发果决的判断。 这天,山寨会议例行举行。但是二把手的位置是空着的,华延钧恼怒:“老二呢?”他的二弟就是二把手,是他信任的人,今天却不说一声就缺席了,让他十分不快。 二把手华延钟的手下立刻过来解释,有点颤颤:“大哥,二当家的今天家里突然来了客人。” “什么客人这么重要?是哪一路线上的恶?”华延钧总是这么明觉敏感,做生意就是这样。 这个小厮解释说:“不是做生意的,是我们夫人的姐姐家里全家遭朝廷陷害,只留下一个女儿逃出来投奔二当家的。二当家的觉得这女孩晦气,就和夫人吵起来要赶这女孩走,于是来不及跟您说一声就缺席了。” 台上的出席者都赞同道“原来是官家的遗孤,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我们有多少兄弟是散命在官府的打枪下”“二当家做的对,必须赶这个女孩走”…… “别吵了”华延钧一声雷霆吼声让整个大厅肃静下来,所有人噤若寒蝉,听他的说法:“确实不该留这女孩,免得坏了我山寨的风气,去跟二当家的说,给她些活命的银两,让她独自谋生去。” “诺。” 华延钧尽量不去管这些,可夏雨瞳在意这些啊。他已多日不和华延钧说话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心理虐待”,但关于藕断丝连这事,夏雨瞳很是在意,他终于开口问了:“延钧,我不责问你什么,我只问你,这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吗?”看也不看华延钧一眼,也不管她现在整整九个月的身子。 但这话说来容易,坐起来难。华延钧现在是华家大少奶奶,她娘家不在宁安县,就算在,她也不愿让娘家知道此事,要不她那爱面子的父亲一定会找上门来大闹,她那爹爹啊,闹起来可比妇人还厉害,讲的道理是一套接一套,没人能讲得过他。最重要的是,华延钧不愿让家里知道此事,不愿父亲生气,不愿母亲丢脸。孝顺的女儿。 五少华延钢说地很详细顺畅,华老爷听了之后觉得要治理一下这些儿子了。首先是老大和老二! 三少爷华延铄还在往后退。 老爷华正洋管不住这三个儿子了,他的叫停声已是耳边风。 华延钧摇头。 丫鬟海星可要告状:“老爷,最近大少爷对大少奶奶不知掌掴多少次了,且常口里脏话喊着‘贱人’。” “对,今日在广昌园我就听到了几次,”五少华延钢也跟来了:“大哥这样对嫂嫂,我看不过去,我要为嫂嫂说话!嫂嫂没做错什么,大哥不得这么说!” “嫂嫂在笑什么呢?”华延钟被感染你了,想知道她的开心。 华延钧笑地爽朗自在:“我看着想着这溪流里两个小男孩玩水,玩地开心,一会吵架,一会和好。就像你说的雨瞳和你小时候吧?我现在就想着要是我这孩子是个男孩,经来也带他和华宸来这里玩水,让他们兄弟从小玩到大。” 在大夫人韦睿合的宝院,五少华延钢一直跪着,等到华老爷回来才磕头:“爹,我二哥被烫伤地很重,今天又被大哥打了一顿,现在快死了,爹,我和二哥没娘,现在求爹为我们做主惩治大哥!” 华老爷事情繁琐,一听这事就来气,大概猜到几分是怎么回事,立刻来到了二少的广昌园,宣来了郎中赶紧治疗。 他连夜来到夏雨瞳的广祁园却不见夏雨瞳,想都别想夏雨瞳肯定是在韦萱那里了,那现在延钧怎样了? 在丫鬟带领下,华老爷夫妇来到主卧房里见到累得躺下却睡不着的延钧,她想起身,华老爷示意她躺下。在烛台下也可看出她的脸是肿的。 华老爷敲着毛笔,数落着他:“雨瞳你是傲上天了啊,这些日子在疏影斋快活吗?” 华老爷沉默些许,安慰华延钧说:“延钧你安心养胎,很快生了,爹不让那畜生再来欺负你。” “爹不要怪雨瞳,他心里也不好过,他不比我好受,我懂。”华延钧求华老爷:“我很快生孩子,生下孩子就没事了。” 大夫人韦睿合故作叹息无奈:“老爷啊,妾身不是不管,只是这小夫妻房里的事,妾身也不好去问啊。”接着还放下了音调:“而且是关于那些丑闻,关系到我们华家长子次子的名声,妾身也一时没了个头绪了。” 华老爷念着他的罪过:“延钟觊觎延钧是延钟有错,但他怎么说都是你二弟,你却差点打死他!延钧更是惨,为你怀着孩子,我华家的子孙,却被你掌掴被你骂,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她还为你说话。我看你这么喜欢呆在疏影斋,那这段日子就不要回你的广祁园了,你想住哪里都随便你。另外,我会派人去给延铄传话,让他别再唯恐天下不乱,你也别再听他胡说了。” 夏雨瞳觉得不可思议:“爹,我的书房那么大,材料多,要是搬到疏影斋去根本处理不了。而且,而且……没有延钧帮我,我有些吃不消。”他低下头了。 “你还知道延钧帮你了?没良心的畜生!我今日懒地揍你!”华老爷把砚台都甩在了地上,墨水溅到了夏雨瞳身上:“总之,我话已出口,在延钧生产之前,你不得再去打骂她!不得回广祁园住!想要书房的话,临时盖一个去!” 海葵连忙过来劝开夏雨瞳:“大少爷让大少奶奶休息一下吧,郎中说她受不得刺激了。” 夏雨瞳这才走开,内疚说道:“延钧,我会等着孩子降生的,到时我们……” 华延钧对夏雨瞳最近的喜怒无常猜忌多疑已经感到恐惧了,不想再听他多说什么。 韦蕉劝她:“姐姐还怕这个?有什么事情是改不了的?现在是华老爷管着华家,将来华老爷走了,就雨瞳管着华家了,我们联手还怕要不会华宸吗?”勾了她一眼。 夏雨瞳也无心处理正事,就这么在书房睡了。 华家另外两个必须受处罚的儿子就是二少华延钟和三少华延铄了。 海星也乐了:“那可不是,老爷特意选大少奶奶做媳妇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啊。谁想看一个整日愁眉苦脸的媳妇呢?”海星很得意,跟着华延钧很快乐,享过了其他丫鬟享受不到的福气和荣耀。 她也在地图旁边看着,但看不懂什么,迷糊着问:“将来大少奶奶想去哪里避暑呢?” “这些地方是用来休闲的吧?”华延钧比划着算着:“看样子这些地方离几座大堂很远,有一段距离。” 海葵点头说:“是的,这些小屋都是用来休闲的,所以离几座大堂比较远。有避暑的用的,有过冬用的,有养生用的,还有的就是供小姐们玩乐作诗用的。” 那以后的日子也不会一帆风顺啊,唉,其实自己可以劝雨瞳的。对了,就现在劝雨瞳吧。 华延钧把自己的想法同夏雨瞳说了:“我们住进万物堂,而爹大娘住昧火堂实在不合适。我们不可高于爹和大娘,要不你找时间跟爹说说我们住进玄木堂怎样?” “嗯,我找时间说说吧。”夏雨瞳顾着和华宁玩,也没怎么把华延钧的话放进心里。 华延钧只有空担心。 海星仔细瞧着:“我觉得大少奶奶生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以前像小孩子,现在像个美少妇了,别人会说是个美丽的小娘子了。” “海星你小心我罚你啊。”华延钧不好意思了:自己真的变漂亮了吗?海星直话直说,难道我真变漂亮了?那还得感谢我的华宁。 日子好快乐,收到的礼物也很多,华延钧都让海葵海星分给下人了。自己计划着以后住进万物堂要怎样处理万物堂内的事。 “随你也好,你脾气好性子好,总是那么开心招人喜,连我都嫉妒。”夏雨瞳用头去蹭她。 华延钧笑地爽朗:“哎呀,你干什么?要和华宁抢奶喝吗?” “对,我还没想到这事呢。我也要喝奶。” “雨瞳,你烦不烦人啊,快走开,别碍着我给华宁喂奶。” “先把我喂饱了。” …… 华老爷不是很乐意,但也无妨:“好吧,就让延铎住进昧火堂吧。” 一切似乎随着华宁的降生而重归于以往的和谐美好,且添了喜气。 “好,我老头子等着孙子长大!”华老爷笑得不亦乐乎。 另外的人就不开心了,虽然这是早定下的事,但以前还有反转的余地,而现在已板上定钉了,终究是不开心。 大夫人韦睿合就在旁问着:“老爷你还没给自己打算呢。” 华老爷挥挥手:“我们还不随便,就住进昧火堂吧。” 没有多少时间给华延钧哀愁思绪,他要主持这整个山寨的生意往来。这不是一个小打小闹随时可以聚散的山寨,而是一个让朝廷都为之伤透脑筋的土匪窝。 华延钧每天的事情也是繁杂的,要听各路生意首领的汇报并做出准确无误沙发果决的判断。 这天,山寨会议例行举行。但是二把手的位置是空着的,华延钧恼怒:“老二呢?”他的二弟就是二把手,是他信任的人,今天却不说一声就缺席了,让他十分不快。 二把手华延钟的手下立刻过来解释,有点颤颤:“大哥,二当家的今天家里突然来了客人。” “什么客人这么重要?是哪一路线上的恶?”华延钧总是这么明觉敏感,做生意就是这样。 这个小厮解释说:“不是做生意的,是我们夫人的姐姐家里全家遭朝廷陷害,只留下一个女儿逃出来投奔二当家的。二当家的觉得这女孩晦气,就和夫人吵起来要赶这女孩走,于是来不及跟您说一声就缺席了。” 台上的出席者都赞同道“原来是官家的遗孤,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我们有多少兄弟是散命在官府的打枪下”“二当家做的对,必须赶这个女孩走”…… “别吵了”华延钧一声雷霆吼声让整个大厅肃静下来,所有人噤若寒蝉,听他的说法:“确实不该留这女孩,免得坏了我山寨的风气,去跟二当家的说,给她些活命的银两,让她独自谋生去。” “诺。” 第四零五章 灾星福星 会议继续进行,一切犹如没发生。 华延钧也只是掠过一丝会议:他的二弟华延钟曾和一官家女子相恋,就是华延钟现在的夫人周氏,这是违背了山寨的规矩的。当初为了帮二弟成就这段姻缘,华延钧也帮了不少忙,最后成就了一对鸳鸯。 现在这个周氏的姐姐姐夫在朝廷灾难,全家覆灭,只留下一个女儿幸免于难逃出火海,这算是她走运,可华延钧是原则分明的人,他说过不留官家女子就一定不留。以前帮周氏那是他年少无知轻狂,少不更事,现在成了这个寨主就要以身作则了。 一切都要平静过去,明天可能要面对二弟夫妇两到自己面前来吵闹了。二弟的夫人周氏虽是官家女子,却也是山寨的福星,来了后就为华家开枝散叶,二弟已经有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了,这让华老太,即华延钧的老母心绪好了不少,把她对这个不孝子不婚的愠怒给抹杀了不少。 而周氏呢,也为此傲起来了,在山寨里算得上是女眷中首屈一指可以与男人对抗的。 这不,第二天,二当家华延钟就和周氏来到华延钧面前了,先是吵了个不停,吵地华延钧都眩晕了:“怎么回事?” 二当家华延钟短叹一声,焦躁不安:“哥,我那大姨子的女儿真是个灾星,昨天一来,就把华琦给拐走了。” 周氏在华延钧面前也是盛气凌人的,对她丈夫嚷着:“我那可怜的外甥女现在无依无靠,要不是你一直嚷着要赶走她,她也不会和华琦一块走啊。都说了,她和华琦年龄相当,两人早就红了脸,就成了这婚事,你偏不让。现在好了,去哪里把他们找回来啊。” 华老爷心里恼怒着,却还是对华延钧感慨道:“延钧你比那畜生懂事多了。好,爹不会为难他什么,你不要担心,但处罚是免不了的。你现在有孕在身,他还这么欺负你,那还了得?爹不得给你教训他?” “爹,事情源于延钧,是延钧不好。”华延钧不想事情闹太大。 华老爷无奈地回头看看已经睡下的次子华延钟,想着等他病愈了再说,现在要管的就是长子夏雨瞳了。 “行了你别说了,你照看好延钧就行了,现在让人去把雨瞳叫来!”华老爷不想听大夫人韦睿合的无用唠叨。 华老爷书房。 夏雨瞳这次站得有点愧疚,准备好挨骂了。 “大少奶奶你别哭了,这就要临盆了,等日子捱过了……” “等日子捱过了,我要查出这一切的证据,让雨瞳看清楚,让他回到我身边!”华延钧铮铮地说道。没有什么可以打倒她! 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泼油的丫鬟绿香。这事已经惊动华老爷了,也审问过了,绿香一口要定就是她恨华延钧夺走了韦萱的大少奶奶位置,让她连陪房也没得做。 夏雨瞳灰溜溜地从华老爷那里出来,路上遇到来迎她的韦萱娇媚的声音:“雨瞳怎么才出来?是不是老爷骂你了?来,萱姐姐安慰你你就开心了。” “爹,我”夏雨瞳无话解释。 海星阻止他:“现在还是白天呢,老爷说了不准大少爷回广祁园,大少奶奶怕惹老爷生气,就让我来跟大少爷说待傍晚过了再回来处理事务,大少爷你的正事耽误不得。现在大少奶奶快临盆了,就没有替你打理书房,她也不准丫鬟给你打理,所以还得晚上大少爷自己去……” “别说了,我晚上就回去。”夏雨瞳感动了,可心里有些矛盾:广祁园是我的啊,怎么还得让延钧同意才让我回去呢?爹一点不考虑我的烦恼。 对于二少华延钟,他是犯了大错了,但现在他伤成这样,也不宜对他施刑法。 华老爷就去广昌园看了看他,毫无表情地说了两句:“注意身体,饮食忌口,以免发炎。” 韦蕉是深谙韦萱的心思,点头道:“姐姐这么帮我,我自然要加倍努力,将来生下男孩就归姐姐抚养,还要帮姐姐把华宸给要回来。” “可是华宸已经被写入族谱了归入华延钧名下啊。”韦萱没信心地说着。 尔后华老爷宣布:“我华家五座大堂万物堂、玄木堂、昧火堂、寸金堂、弱水堂已建成完毕。华宁在这时出生是赶着来住新屋喽。双喜临门啊,现在就宣布,这个月十五迁居。雨瞳你是华家长子,现在家里人丁兴旺,就和延钧一起带着你的孩子住进万物堂去,这就是我这个爷爷给华宁出生的礼物,延钧你喜欢吗?” “哦,对对,看我这脑子,把这重要事给忘了,”华老爷喜乐地昏了头,静心想想:“延钧怀着孩子一直受打扰,希望这孩子将来一生安宁,叫他‘华宁’吧,延钧喜欢吗?” “喜欢,延钧会尽快教华宁喊爷爷和爹娘。”华延钧点头道。 华老爷撇了夏雨瞳一眼:“雨瞳你现在添丁了,以后记得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将来给你的孩子做榜样。” “嗯。”华延钧只有开心,看着身边的亲生儿子喜从天降:终于有自己的儿子了。 整理一番后,华老爷和大夫人韦睿合来了,还有华家其他人都来恭贺。 华老爷抱着这个新出生的孩子,高兴地笑地脸上皱纹纵横沟壑都出来了:“又添了个孙儿哦。” 华延钧全身是汗,咬着棉巾,手抓着床腕子,拿掉口里的棉花,痛苦地喊着,只心里是充满了希望:孩子要出生了。 出生那一刻,再一次有一种身体被撕裂的感觉,华延钧一声喊几乎昏死过去,随后听到一声响亮的“哇哇”哭声,她就马上醒过来了:“我的孩子。” 整个华府这些天都看着华延钧的肚子,大概就半个月的时间吧。整个广祁园也管地紧,谁人进出都要登记日期时间缘由,食物药材都要检查几遍。 华延钧这几天也过得紧张,每天站在窗口念着:“孩子快降生吧,降生后娘就去对付那些污蔑我们母子的人,你就保护娘。”样子都有些傻傻的。 华延钧却已做出了决定:“现在证明华宁是你的儿子,那你就答应我刚才的要求让我带着华宸和华宁住到世外轩去,永远不见外人!” 啊?哦。夏雨瞳懵了,脑袋嗡嗡响,自己在做什么啊? 旁边下人催促着:“大少爷快去把大少奶奶追回来啊。” 夏雨瞳顾不得自己刚才对华延钧答应的条件了,跑了出去:“延钧!” 夏雨瞳鄙视地说道:“你没有做亏心事就不要怕滴血,也不要在这洒泪!” “我不是为我哭,我是为华宁哭,他还没有半个月大却要被你这个狠毒的爹两次用针刺血!”华延钧字字敲击着夏雨瞳此时硬梆梆的心。 没用,滴血继续。 这时二少华延钟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来就指着夏雨瞳:“夏雨瞳你这个疯子没良心!嫂嫂为你生下了华宁,你还怀疑她!” 夏雨瞳刚准备要向华延钧道歉,现在改变想法了:“再端一碗水来!我要取华延钟一滴血!” “用我的血干什么?”二少问道。 夏雨瞳觉得自己做的很自然:“如果你不是华宁的父亲,就不怕这个验证对吧?” 他还太小,在襁褓中还没有半个月大,只有从脚趾中取血了。丫鬟们都看不下去,华延钧此时却连眼泪都没了。夏雨瞳的下人华强用烧红的针刺入小华宁的脚趾,不忍心地挤出一滴血滴入碗内。 小华宁已经被针刺地哇哇大哭,小丫鬟们也跟着哭。华延钧哄着儿子“华宁不哭,娘在这里”。 夏雨瞳并不在意华宁的哭声,但他奇怪华延钧一点都不看碗里那两滴血。 华延钧心已经没有温度了,死了,她应下了,对夏雨瞳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愿你不要后悔。”之后对瓜子和果子说:“你们两个马上去收拾生活用具,记住华宸和华宁的衣物特别重要,还有衣裳食物都要带好。” “什么条件?”夏雨瞳自认可以答应任何条件。 华延钧斜眼看了他一下,然后正面道:“如果验出华宁不是你的儿子,那我就抱着他自了。如果华宁是你的儿子,那你必须为你这些日子的怀疑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夏雨瞳一副给得起的样子。 听此言,华延钧一时懵了:“你要验证?怎么验证?” “滴血认亲,这还不简单吗?”夏雨瞳脱口而出心里早就想好的话。 华延钧坚决反对:“华宁就是你的儿子,无须滴血认亲。” “你不敢吧?”夏雨瞳刺激她:“你不敢就是说明华宁不是我的儿子!” 华延钧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夏雨瞳相信自己,可是夏雨瞳没法信,他所有刀剑眼神都凝滞在华延钧身上:“我每天听到外面人围着我说华宁不是大花的种,是二花的,你叫我怎么相信?” 会议继续进行,一切犹如没发生。 华延钧也只是掠过一丝会议:他的二弟华延钟曾和一官家女子相恋,就是华延钟现在的夫人周氏,这是违背了山寨的规矩的。当初为了帮二弟成就这段姻缘,华延钧也帮了不少忙,最后成就了一对鸳鸯。 现在这个周氏的姐姐姐夫在朝廷灾难,全家覆灭,只留下一个女儿幸免于难逃出火海,这算是她走运,可华延钧是原则分明的人,他说过不留官家女子就一定不留。以前帮周氏那是他年少无知轻狂,少不更事,现在成了这个寨主就要以身作则了。 一切都要平静过去,明天可能要面对二弟夫妇两到自己面前来吵闹了。二弟的夫人周氏虽是官家女子,却也是山寨的福星,来了后就为华家开枝散叶,二弟已经有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了,这让华老太,即华延钧的老母心绪好了不少,把她对这个不孝子不婚的愠怒给抹杀了不少。 而周氏呢,也为此傲起来了,在山寨里算得上是女眷中首屈一指可以与男人对抗的。 这不,第二天,二当家华延钟就和周氏来到华延钧面前了,先是吵了个不停,吵地华延钧都眩晕了:“怎么回事?” 二当家华延钟短叹一声,焦躁不安:“哥,我那大姨子的女儿真是个灾星,昨天一来,就把华琦给拐走了。” 周氏在华延钧面前也是盛气凌人的,对她丈夫嚷着:“我那可怜的外甥女现在无依无靠,要不是你一直嚷着要赶走她,她也不会和华琦一块走啊。都说了,她和华琦年龄相当,两人早就红了脸,就成了这婚事,你偏不让。现在好了,去哪里把他们找回来啊。” 第四零六章 解决孩子私奔问题 原来是两个年轻人私奔了,这不奇怪嘛,以前华延钧也帮助他二弟夫妇两私奔过,现在是情景再现罢了。 “二弟妹,你别担心,要找回这两个孩子还不容易,现在发动全山寨的人去找。”华延钧对他的亲人闹闹性子是不会发脾气的,他知道这个周氏是识大体的,在重要场合绝对出的场,一言一语一招一行都是女人中的典范,给二当家华延钟挣足了面子,所以才可成为二当家华延钟唯一的夫人。 说完后,华延钧起身,拍拍二弟华延钟的肩膀:“华琦是你的长子,今年十七,你那个外甥女今年多大了?” “芳龄二八十六,及笄之年,正是出嫁的时候。”周氏急着说,想要把她的外甥女娶进门。 可二当家华延钟却摇头道:“哥,这事,还请母亲来做主吧。”二当家华延钟是个有军事风范的人,他知道不可在寨主面前说“不”字,于是就拿出他们共同的母亲田氏来说话了,哼哼,田氏肯定不会赞同这婚事的。 华延钧看穿他心思,他是个洞悉事实的人啊,就瞥了二弟一眼:“别耍心思,把孩子们抓回来吧。虽然这山寨有规矩不娶官家女子,可是规矩是死的。记住,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这变,说的就是这规矩。” 二当家华延钟看来真的是要请出山寨老夫人了。 好了,那两个私奔的矛头孩子很快就落网被请回了山寨。这作为华家的私事,就在山寨的后厅解决。 华延钧朝他大喊:“若是滴血了,那以后我的名声何在?华宁的名声何在?你要是为我和华宁着想,那就不得滴血认亲!” “好,你不愿意是吧?那就是不打自招地说华宁不是我的孩子!”夏雨瞳一甩手:“我不想给别人养孩子!” 华延钧被逼上梁山了,心也跌入冰窖般寒冷了:“如果你要滴血认亲的话,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那你让我怎么向你证明呢?”华延钧也吼了起来,这么多日子,她受够了夏雨瞳的怀疑:“现在我就向天起誓……” “连说话的口气都和华延钟一样,我怎么都觉得有问题,今天,我要验证华宁的身份!看他到底是谁的种?”夏雨瞳被外面的流言逼得透不过气来。 夏雨瞳直问:“延钧,我问你,华宁的爹到底是谁?” 华延钧心凉了:“雨瞳你真的是相信了外面的流言了。我没法像你证明,我只能发誓,华宁是你的儿子,真真切切。因为我华延钧从未与别的男人有染!”说出这番话真的是很丢人,这样被丈夫怀疑更丢人。 “你疯了!夏雨瞳,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嫂嫂怎样,我还是不会放弃的,我会照顾她!”二少说地字字落地铿锵。 夏雨瞳更怀疑了:“那你去照顾她吧。” 广祁园。 “大哥你说什么话?华宁是你和嫂嫂的儿子,怎么你又诬陷嫂嫂?”二少华延钟立刻板脸为华延钧证明:“我华延钟对天起誓……” “不用起誓了,外面的流言没听到吗?华宁不是大花的种,是二花的!”夏雨瞳又动手了推到二少:“还有各种版本的,说地像模像样!想不相信都难!” 夏雨瞳坐不住了,从外头回华府时,遇到了二少华延钟,虽然夏雨瞳还在为二少对延钧表白的事情生气,但现在看二少有所悔改的意思且他伤未痊愈,夏雨瞳也就不计较了:“延钟最近没有复发吧?”说些场面话,很生硬。 意思明显:华家老大名下的儿子华宁是华家老二的。 华延钧担心坏了:这新一波的打油诗是明白地直指自己新生的儿子华宁啊!作诗的人明摆着意思是说华宁乃二少华延钟的儿子,而非夏雨瞳。 这些恶毒的人! 还未等到乔迁新居的日子,那些讨厌的绯闻流言打油诗又出现了,这次出现的是最毒最狠的: “华家开新花,此花非彼花,到底什么花,反正都是花” 意思明显:华家新生的华宁不是夏雨瞳所生。 韦蕉扬扬眉:“别忘了不止是她给雨瞳生孩子呢。”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韦萱还没发现,只不解地自言自语:“我就奇怪了,我们姐妹联手怎么就栓不住雨瞳呢?娘不是说过女人只要在床上伺候好男人就行了吗?” 韦蕉鄙夷她一眼,继续摸着自己的肚子。 韦萱则更着急:“华延钧这是在摆脸色吧?她带着两个孩子住到世外轩去,仗着老爷宠她就什么都不管了,这哪里像个做大少奶奶的啊?不过我觉得她这是不是在给自己树立威信呢?她因这事没了颜面,想要雨瞳去求她回来,这样才可在华家立足。会是这样吗?” 之后华老爷留下话:“这些日子你别管华家的正事,就负责把延钧请回来。请不回来就永远这样住在广祁园里酗酒,我每隔段时间揍你一次!” “爹打死我!”夏雨瞳被打地死去活来,整夜都痛。 华老爷哪里舍得打死爱子,这是气伤了心:“我打死你这不便宜你了?留着延钧在世间受苦?你就这样逃之夭夭不管妻儿了?你想得倒好!” “我去找她了,她铁了心不愿回来。”夏雨瞳哭着说:“爹,我受不了了,这里没有延钧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一片死寂,我不想呆在这里。” 夏雨瞳就被绑在了柱子上,被一盆盆的冷水浇着,叫醒了,华老爷开始审问:“你喝酒什么?要怎么把延钧找回来?” “爹,延钧走了,她再也不理我了,她离开广祁园了,这里空荡荡的。”夏雨瞳双手被绑着,向华老爷说出心中的苦。 华老爷挖苦道:“自作孽不可活!继续给他泼凉水,抽鞭子,抽到全身没一处好地为止!” 华府内,关于夏雨瞳滴血认亲把华延钧气地带着孩子住进世外轩的事已经大传特传了。 故作不知的大夫人韦睿合等到华老爷回来就在那里唉声叹气:“老爷啊,我没能管好雨瞳……” 华老爷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来到广祁园:“这个畜生孽障!今日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夏雨瞳僵持中,华延钧再次发了狠话:“如果你再这样,我会离开华家,带走华宸和华宁!” 夏雨瞳将华宁还给了华延钧,暂时的,他是这么决定的。交代鱼骨鱼刺一些事后就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很快,夏雨瞳的贴身下人华强送来了驱蛇的硫磺,驱蚊虫的香草,各种大小蚊帐。 夏雨瞳趁此想到一个好主意:抱走华宁,延钧就会跟着来了。 于是他迅速收好剑,抱起华宁就跑,华宁哭了。华延钧追上来,她自知抢不过夏雨瞳,就生狠地在他手臂上猛地咬下去,眼睛望着他。 夏雨瞳任她咬,这点痛相比延钧怀孕时受的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夏雨瞳看着延钧眼中那不见底的愤怒和记恨,心里说不出的苦和惭愧。 夏雨瞳默默地转身,念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华宁,他还在摇篮里,去看他一眼,他今天被针扎了两次,都是自己鬼上身才上小华宁受这苦。 “当心!”夏雨瞳全身紧张起来把剑出鞘将小华宁摇篮边的一条七步蛇砍了,一剑斩在七寸处,蛇瞬间亡命。 华延钧和海葵等看地心惊肉跳:刚才要是蛇咬了华宁…… 华延钧掐下他的双手:“你还担心我什么?你会有很多女人给你生孩子,华宸和华宁对你都不重要,更何况我这个没用的女人呢?走吧,自己走,我不想赶人。”华延钧转身继续打算洗尿布。 夏雨瞳搂住她从背后,说着发自肺腑的情话歉意话:“就当夫妻吵闹好吗?我们以前也吵过,很快就和好了啊。” 她在洗尿布,这不是她该做的事!再看华宸,满地爬滚走,脏兮兮,华宁的摇篮边也没个人看管。 夏雨瞳心里如针扎,他跑到华延钧面前,华延钧也已经站起来很有礼貌:“敢问大少爷来此处做什么?” “延钧你怎么这么说话?我这不是来接你回去吗?”夏雨瞳摇着她的肩膀晃着她脑袋。 海葵看看华延钧,没有要回去的半点意思,而外面也不见个人影来,海葵的期待也在动摇了。 这是搬来世外轩的第一天,华延钧洗尿布没多久,很远的地方就传来了兴奋期盼的声音“延钧”。是他,那个伤害延钧的人。 华延钧在院子里坐了一会,打算起身做点事,以免自己太无聊。做什么呢?她要做的是最重要的——给华宸华宁洗尿布衣裳。 “大少奶奶,你坐月子还没完,不可下水。”海葵连忙来阻止。 华延钧淡淡一笑:“海葵,平常人家的妇人生了孩子就得下田干农活呢,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我猜你的娘亲也是这么辛苦对吗?不一样身体好?你别管我了,去做自己的事吧。” 原来是两个年轻人私奔了,这不奇怪嘛,以前华延钧也帮助他二弟夫妇两私奔过,现在是情景再现罢了。 “二弟妹,你别担心,要找回这两个孩子还不容易,现在发动全山寨的人去找。”华延钧对他的亲人闹闹性子是不会发脾气的,他知道这个周氏是识大体的,在重要场合绝对出的场,一言一语一招一行都是女人中的典范,给二当家华延钟挣足了面子,所以才可成为二当家华延钟唯一的夫人。 说完后,华延钧起身,拍拍二弟华延钟的肩膀:“华琦是你的长子,今年十七,你那个外甥女今年多大了?” “芳龄二八十六,及笄之年,正是出嫁的时候。”周氏急着说,想要把她的外甥女娶进门。 可二当家华延钟却摇头道:“哥,这事,还请母亲来做主吧。”二当家华延钟是个有军事风范的人,他知道不可在寨主面前说“不”字,于是就拿出他们共同的母亲田氏来说话了,哼哼,田氏肯定不会赞同这婚事的。 华延钧看穿他心思,他是个洞悉事实的人啊,就瞥了二弟一眼:“别耍心思,把孩子们抓回来吧。虽然这山寨有规矩不娶官家女子,可是规矩是死的。记住,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这变,说的就是这规矩。” 二当家华延钟看来真的是要请出山寨老夫人了。 好了,那两个私奔的矛头孩子很快就落网被请回了山寨。这作为华家的私事,就在山寨的后厅解决。 第四零七章 惊为天人,她出现了 两个孩子是理直气壮初生牛犊的,华琦作为华家的孙子,很得华老夫人田氏的喜爱,看他如今是头发高束,面容俊秀清朗,再看他旁边这个娇娃,二八芳龄正是含苞待放时,肤色于雪白皙,洁净润滑,双目水烟汪汪,流转含情,一席月华裙如月色舞动华丽,眉眼弯弯中无限春风化雨。 五官脸型轮廓鲜明,好似经过一番精细雕琢的软玉,菱形樱唇娇嫩自然红,如要溢出火光。优雅弯曲的身姿无限美好,亭亭玉立在这个后厅中。 男人看了她不由自主地生出不轨之心。也难怪这个少不更事的华琦会对他这个表妹一见倾心。 二当家夫妻两各自对华琦说着相反的话,华琦是坚决要和这个珠玉一样的表妹生死相依。那就等寨主和老夫人出来再说吧,看你能不能过了梁夫人那一关。 寨主华延钧先出来,随后是由丫鬟搀扶的老夫人田氏。华延钧只一眼就眼神定格在那个女孩身上了,前世姻缘,夫妻共枕眠一生,这怎忘得了?这个女孩真的是美地太过分了,记得前世华延钧娶夏雨瞳进门的时候,不觉得她有多美,可是现在这个与夏雨瞳有着同样面孔的女孩,却是如跌落凡间的仙女,惊为天人啊。 华延钧坐在大椅上,手抓住椅子一侧的抓手,“咯吱”一下,椅子竟被他抓断了。众人皆以为他生气发怒了,都赶紧劝道“寨主别生气”“华琦你这小子还不跪下”。 “我问心无愧为什么要做这个滴血认亲?”二少不想这么做,这事在侮辱他的人格。 但夏雨瞳说了:“我要证明你和华宁没有关系,那样才能证明外面的流言是假的!否则难以粉碎外面的绯闻!” 华延钧不解地问:“难道刚才的验证还不够?”此时她眼里含着泪花。 众人仔细看着呢:那两滴血,一大一小,像是磁铁一样,叮咚一下溶在一起,凝固了。 华强连忙笑着道:“大少爷,好事啊,你和小少爷的血容在一起了,华宁小少爷就是你的儿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夏雨瞳有点晕头转向了,真的是吗?那延钧刚才所说。来不及了,赶快道歉吧。 “我们誓死保护大少奶奶。”鱼骨和鱼刺都偏向华延钧,这让夏雨瞳很不开心。 夏雨瞳走出房子到外面园子里喊道:“端水来!” 此事广祁园已经多了很多围观者,怎么这事传地这么快啊?不得而知。 一碗水端来了,夏雨瞳咬破自己手指滴入一滴血在碗中,之后就看小华宁了。 华延钧心已经在滴血了:“如果验证出华宁是你的儿子,那么我也不想再与你为夫妻了,你得答应我带着华宸和华宁离开广祁园住到世外轩去,从此不再与他人往来。” 夏雨瞳愣了一下,但还是一口答应:“好啊,如果验出华宁是我儿子,那我也就颜面保存了下来。至于华宸和华宁呢,都是你带的,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我会有很多女人给我生孩子!” 夏雨瞳青着脸回来,华延钧已感觉到事情不对了,夏雨瞳肯定是听到打油诗了。 “雨瞳,”华延钧抱着睡着了的小华宁走来:“你不开心?” 坐着的夏雨瞳抬头冷盯着小华宁,像是万剑次过来一样,让华延钧不觉一阵寒风,赶紧让海葵把华宁抱走。 二少从地上起来:“难道大哥就相信那些打油诗了?你要拿嫂嫂和华宁怎么样?” “看把你急的,我真难相信华宁是我儿子了!”夏雨瞳恨恨地说道:“我曾说过,如果延钧想跟你走,我就把她送你,反正你喜欢她不是吗?我无偿把妻子送你连带你的儿子,你该谢我了不再嫉妒我了吧?啊!” 二少华延钟低头:“上次是我不对,幸好嫂嫂顺利生下了华宁,要不我这辈子难辞其咎,我一直没有去恭喜,今日就去看望嫂嫂和侄儿。” 夏雨瞳受不得这个了,他冷盯着二少略带喜庆的眼睛:“你是去看你侄子还是你儿子?看你高兴的,不过我觉得你心里不舒服吧?你的儿子记在了我名下。其实我也不舒服,让我没名没份地替你养儿子,我也不开心!” 华延钧还没准备好还击,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要来诬陷华宁的身份!好啊,看我如何把你们揪出来,揪出来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在华延钧反击之前,她先要面对的是丈夫夏雨瞳的再次怀疑。无一例外的,这次打油诗又是刻意地传到了夏雨瞳耳朵里,各种各样的,花色各异。 “花儿什么名,有谁手来掐?管他什么名,反正都姓华” 意思明显:华家新生的华宁不知是谁的种,没关系,都是华家儿孙。 “大花生新花,不知谁的种,二花眼巴巴,原是二花生” 韦蕉摇头道:“我看不像。华延钧是官家的大小姐嫡出的,性子高傲着,容不得半点羞辱,像这样的羞辱已经足够让她悬梁自尽了。估计她是铁了心不回来了。我猜雨瞳对她的耐心也会慢慢消退。” 另外一处,疏影斋里,韦萱和韦蕉在讨论这事,感觉情况没有按她们想象的走。 韦蕉想着说:“本来雨瞳怀疑华延钧就够了,会慢慢地疏远她,可谁知雨瞳会来滴血认亲这一出,结果华延钧一气之下到世外轩去了,雨瞳还去求她回来。” “你现在知道这里不能少了延钧?以前做什么去了啊?”华老爷拿着鞭子指着他:“对她猜忌打骂,她忍着痛生下华宁,你还做滴血认亲这么侮辱人的事!这让延钧以后怎么做人?难怪她会离开你!”继续抽。 华老爷抽不动了,就换刑罚:杖子,一棒一棒地打,打到他皮开肉绽! 下人不敢,华老爷就做给他们看:“看见吗?这样往死里抽!” 华老爷守着,看着下人抽夏雨瞳,隔一段时间他自己抽一次,泄泻怒气,然后停下让夏雨瞳承认错处:“你是中邪了还是着魔了?做出这样的蠢事来还怎么有资格做丈夫做父亲!” “爹,我不是人,我气走了延钧,你打死我吧。”夏雨瞳情绪极度脆弱。 广祁园里,所有下人都围在正屋外劝夏雨瞳:“大少爷别喝了。” 华老爷来了,人群让开一条路,里面是喝酒喝的烂醉的夏雨瞳,看到父亲来了,苦涩笑着:“爹,你来了?” “我来打死你这个畜生孽障!”华老爷撸起袖子想要自己动手的样,下令:“绑起来!” 华强在华延钧耳边劝着:“大少奶奶,奴才多嘴了,你看大少爷想地多周到,什么都准备好了,还要所有下人一起想世外轩缺什么,他就买什么过来……” “华强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华延钧起身送他:“谢谢你特意来一趟,可我现在没什么赏你的。” “唉,大少奶奶说这话做什么。”华强叹气走开了。 华延钧紧紧抓住他的手,像雌鸟护幼崽一样凶狠:“华宁是我的命,你要抢走他吗?把他给我!” “你是他娘我是他爹,他也是我的命!”夏雨瞳和华延钧争论着。 华延钧一句话反比回去:“你还可以有其他孩子,可我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了。把他留给我!” 她们不敢再想。 夏雨瞳伤心而恼火:“鱼骨鱼刺是怎么守卫大少奶奶和小少爷的?连蛇来了都不知!” “奴才该死!”鱼骨和鱼刺也有些冤,刚才光顾着看夏雨瞳劝华延钧了,就忘了看住小华宁的摇篮了。 华延钧连忙来检查华宁是否无恙。 “这次是吵架吗?你打我骂我,好几次,若不是海葵海星护着,我都不知华宁能不能保得住。你骂我‘贱人’,每一次我都记在心里。为了不让华宁难受,我当不存在,可我忘不了!”华延钧猛地转身推他:“你走,你走,说好了的就别反悔,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延钧,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呢?”夏雨瞳简直要哭了,抓着头发后悔莫及。 华延钧端了一盆水:“再不走就别怪我赶人了。” 华延钧现在占了伤风了:“你已经答应过我,如果滴血检验出华宁是你的孩子就让我住在世外轩啊。为什么还要我回去?我不是让你丢尽了脸吗?” 夏雨瞳抓住这道歉的机会:“延钧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你那么可爱真纯,从成亲那天就是,我是昏了头才怀疑你。跟我回去吧,在这里住,我不放心你。” 鱼骨马上回院子报告:“大少奶奶,大少爷来了。” “关门!”华延钧头抬也不抬。 鱼骨按令栓了门闩。不过这世外轩的院子不是夏雨瞳对手,他往后退几步做个助跑就翻身进院子里了。一进来看到这副农家景象,有点凄苦,特别是华延钧,换掉了色彩缤纷的衣裳,一身素装,花苞桃花头也用筷子随意卷了起来。 两个孩子是理直气壮初生牛犊的,华琦作为华家的孙子,很得华老夫人田氏的喜爱,看他如今是头发高束,面容俊秀清朗,再看他旁边这个娇娃,二八芳龄正是含苞待放时,肤色于雪白皙,洁净润滑,双目水烟汪汪,流转含情,一席月华裙如月色舞动华丽,眉眼弯弯中无限春风化雨。 五官脸型轮廓鲜明,好似经过一番精细雕琢的软玉,菱形樱唇娇嫩自然红,如要溢出火光。优雅弯曲的身姿无限美好,亭亭玉立在这个后厅中。 男人看了她不由自主地生出不轨之心。也难怪这个少不更事的华琦会对他这个表妹一见倾心。 二当家夫妻两各自对华琦说着相反的话,华琦是坚决要和这个珠玉一样的表妹生死相依。那就等寨主和老夫人出来再说吧,看你能不能过了梁夫人那一关。 寨主华延钧先出来,随后是由丫鬟搀扶的老夫人田氏。华延钧只一眼就眼神定格在那个女孩身上了,前世姻缘,夫妻共枕眠一生,这怎忘得了?这个女孩真的是美地太过分了,记得前世华延钧娶夏雨瞳进门的时候,不觉得她有多美,可是现在这个与夏雨瞳有着同样面孔的女孩,却是如跌落凡间的仙女,惊为天人啊。 华延钧坐在大椅上,手抓住椅子一侧的抓手,“咯吱”一下,椅子竟被他抓断了。众人皆以为他生气发怒了,都赶紧劝道“寨主别生气”“华琦你这小子还不跪下”。 第四零八章 她是我的妻子 华琦昂着头跪下了,这个女孩也跪下了,刚才看到这个寨主出来的时候,只见到他黑乎乎的脸,眼眸中如刀刃般掠过自己,好可怕,她也不敢抬头了,就一直低着头。 “你叫什么名字?”华延钧尽量地保持低音,与平常威武令人的他不同。 可是在这个久居深闺的小女孩面前,华延钧就是个土匪头子,随时会要了她的命,他凶猛狠戾的样子模模糊糊在她脑海中,几乎让她现在就吓晕了,话语中柔柔弱弱地嗫嚅着:“回寨主的话,小女姓夏,名雨瞳。” 很好听的声音,如春风化雨一样柔和,丝丝点点地浸润人的耳膜到心田,一切都可软了。 华延钧听到这个存在记忆深处念了千万遍的名字就腾地站了起来,把所有眼神从心底释放出来聚拢来,集聚在这个娇柔的女孩身上,一字一顿地念着她的名字:“夏雨瞳?” 夏雨瞳虽低着头,却已经感觉到这个土寨主的凶狠声音,差点没吓晕过去,呜呜地哭起来,对他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求寨主饶了我。” 一旁的华琦搂着她对华延钧说道:“伯父,我和雨瞳是真心相爱的,求您不要赶雨瞳走。” 华延钧看着眼前这个偏偏少年和绝美佳人夏雨瞳,是那么地相配,要怎么拆散他们啊?可是夏雨瞳是我的妻子! “不行,”开口的是老夫人田氏,对夏雨瞳十分反感:“这个女孩是官家的,还生了这个水性杨花招蜂引蝶的模样,怎么可以做华家的媳妇?赶他出去!” “好吧,大少奶奶可千万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要有不适就告诉奴婢,奴婢会为你请郎中。”海葵说着也是叹息:这世外轩出去的话,要走一个时辰,请郎中哪有那么容易,要是有两马车就好了,还有,要是华宸和华宁病了,那就更耽误不得。怎么办呢?希望大少奶奶赶快想通,也希望大少爷夏雨瞳快点来道歉把华延钧接回去。 海葵安排好了这里暂时的一切:果子和瓜子管理厨房,鱼骨和鱼刺守护这里并打用水,她和海星负责所有衣裳洗刷。其他琐碎临时安排。 海葵相信这里只是华延钧临时住的地方,她绝对不会一生住在这里,现在她只是伤心透了,等她消气了一切会改善的。 世外轩的地势比较高,周围树林茂密,凉快干爽,是夏季避暑的好地方,也是躲避人世的好去处,就像“世外”这个名字一样。 世外轩的房子就是普通民间的屋子,有内屋外堂厢房茅屋厨房等,还有一个小院子。外面有溪流,用水都从那里取。 华延钧撇了他一眼,看他抱着小华宸就下令:“果子去把华宸抱过来。”就不理夏雨瞳了。 夏雨瞳自知活该,就让果子抱着华宸,好让延钧安心。之后令海葵:“给大少奶奶梳头。” “诺。”海葵心细,身上带着各种生活小用具,输个头没问题。 夏雨瞳起身手势一勾让鱼骨和海星过来:“今日是怎么回事?” 延钧这才破涕为笑,跑到夏雨瞳身边,先抱着哭地大声的小华宁,也不顾身边丫鬟护卫,就立刻解开衣裳给华宁喂奶,小华宁“吧嗒吧嗒”地喝奶,有了亲娘的奶香才不哭了。 夏雨瞳抱着华宸和华延钧一块坐在地上,看她现在的样子:衣裳褴褛,头发散乱,面容憔悴,像是在世外轩过地不好,又像是刚刚起身来不及梳头洗漱的样子。 夏雨瞳将华宸和华宁一手一个抱走往世外轩跑:马上将孩子送到延钧身边,他们是她的命,延钧这么说的。现在她一定急疯了。 果然没错,还没到世外轩呢就见到急匆匆赶来的鱼骨和海星,海星暴躁的脾气改不了:“大少爷,求你把小华宸和华宁还给大少奶奶吧,她快要疯了!” 小华宁呢,虽然不满一月,但他认得亲娘的味道,知道这不是亲娘,又闻到夏雨瞳身上的酒味,十分不舒服,这也闹开了,哇哇大哭。 夏雨瞳看着两个哭闹的儿子,心里十分欢喜:“延钧呢?是延钧回来了吗?她在哪?”四处张望。 韦蕉懒地向她解释:“唉,姐姐,你想想,我这不是提醒大夫人去世外轩把华宸和华宁抱回来吗?华家的子孙怎可流落在外?至于华延钧呢,她喜欢在那里住多久就多久,随她。然后呢,你来抚养你的亲生儿子华宸,我来抚养华宁。我们让雨瞳享受天伦之乐,他也不会念着华延钧了不是?” 韦蕉则不一样,她对大夫人的建议是:“大夫人,于情于理,大少奶奶是受了不小的委屈,在世外轩住一段时间消消气是无可厚非的。但那个地方偏远,怎可带着华家两个孙子在那里呢?要是有个万一,谁担得起这责任啊?”言语中不断给大夫人使鬼魅的颜色。 夏雨瞳用酒来麻醉自己入睡。 华老爷也是日日着急,交代大夫人韦睿合帮着处理此事。大夫人是答应了,可背地里却一肚子火:“华延钧耍什么性子啊?抱着孩子就走了,让雨瞳每日去请她,还给雨瞳脸色看,老爷也这么由着她。她是神还是仙啊?要这么捧着哄着吗?” “换做是你你会释怀吗?现在华宁这么被你怀疑过还滴血认亲过,难在华家立足了!”华延钧严词告诉他:“如果不是因为有华宸和华宁需要照顾,那我就出家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一人无法独自抚养他们,我会离开华家!” 谈论结束,夏雨瞳无言以对了,因为他伤延钧太深,伤到他自己了。回去吧,明天再来。 “可我要的是我们两的儿子!”夏雨瞳这句话很重很激动。 华延钧却没有能为此动心:“可你怀疑过华宁。” 夏雨瞳不烦不燥地再次为此道歉:“那是我错了,我被那些污言秽语蒙蔽了眼睛耳朵,居然怀疑你。延钧,现在什么都明白了,跟我回去吧,让华宸和华宁都在我身边,你来教导他们好吗?” 夏雨瞳绝不同意:“你要让华宸和华宁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干什么?修仙吗?” “等他们到了读书年纪,我会教他们读书习字。”华延钧回答无声无息淡淡的。 其实华延钧心里也不好受,每天看着这个曾伤害自己到心如死灰的人来道歉干活卖力,她不知什么感觉:难道每天这样?那还怎么安心过日子? 华延钧决定跟他谈谈,说明自己的想法:“夏雨瞳,你别打水了,够用了。”这次她语气好些了。 唉,夏雨瞳打水一场空了。 今日又落了个灰溜溜回去了,回去后就酗酒,华老爷会派人来查看,见他酗酒就打。 “我活该,爹打死我吧。我现在生不如死。”他在半醉中说道。 华老爷的意思就是:你一定要把延钧给接回来!在这个月之内! 夏雨瞳才吓傻了:“好好,我不抱华宁了。延钧你别玩剑啊,你不会玩,我怕你伤着自己。” “怀着华宁的时候我就死过几次了,害怕伤着自己吗?”华延钧不说还好,没说一句都敲击着夏雨瞳的心:那是因为我她才差点死了几次。 夏雨瞳在瞄准机会,发现华延钧时常忙不过来,因为两个孩子一个在学走路说话的年纪,一个还在喝奶,不是这个跌倒哭就是那个要喝奶哭,华延钧哄不过来。 夏雨瞳摸摸满头的雨水,笑了:“谢谢雨神娘娘。” 不过他知道这第一步才刚刚开始,延钧还在生气呢,自己还要继续努力挽回她寒凉了的心。 好在这次没有着凉,要不就没法去跟华宸华宁两娃儿搞好关系了。 鱼骨鱼刺佯装要去屋顶,夏雨瞳自告奋勇背来了云梯上去了:“我去看看。” “不要你去!”华延钧虽这么说着但现在情况紧迫,她不能让两娃儿淋雨,也不想房子里成鱼塘。 夏雨瞳在屋顶好一会,终于盖上了两块瓦片,华延钧的房子里不漏雨了。 “嗯好,海星有赏。”夏雨瞳觉得会渐渐有希望了。 不过修晾衣绳也不是什么大事。华延钧看着夏雨瞳在晾衣绳的断处打了个结就不满道:“这打了个结就不好晾衣服了。” 夏雨瞳不气馁,虽然第一次不怎么样,但是还有的是机会。 这次他等来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天快下大雨了。 其实华延钧心里平静的时候也想清楚了些事:果子瓜子和鱼骨鱼刺都是华老爷派给自己的人,也都是华家的人,夏雨瞳完全可以使唤他们。但夏雨瞳没有这么做。 他现在在收买他们呢。他们很久没有闻到鱼香了。夏雨瞳就会在华延钧不注意的时候招他们过来,一人一块。随后,夏雨瞳这里多了很多东西:锅子,汤匙,勺子,油盐酱醋。 已经吸引得海葵等人掉口水了。 光这样还不够,夏雨瞳还带了昨日刚宰的鱼和鸡,对果子问道:“果子……” 华琦昂着头跪下了,这个女孩也跪下了,刚才看到这个寨主出来的时候,只见到他黑乎乎的脸,眼眸中如刀刃般掠过自己,好可怕,她也不敢抬头了,就一直低着头。 “你叫什么名字?”华延钧尽量地保持低音,与平常威武令人的他不同。 可是在这个久居深闺的小女孩面前,华延钧就是个土匪头子,随时会要了她的命,他凶猛狠戾的样子模模糊糊在她脑海中,几乎让她现在就吓晕了,话语中柔柔弱弱地嗫嚅着:“回寨主的话,小女姓夏,名雨瞳。” 很好听的声音,如春风化雨一样柔和,丝丝点点地浸润人的耳膜到心田,一切都可软了。 华延钧听到这个存在记忆深处念了千万遍的名字就腾地站了起来,把所有眼神从心底释放出来聚拢来,集聚在这个娇柔的女孩身上,一字一顿地念着她的名字:“夏雨瞳?” 夏雨瞳虽低着头,却已经感觉到这个土寨主的凶狠声音,差点没吓晕过去,呜呜地哭起来,对他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求寨主饶了我。” 一旁的华琦搂着她对华延钧说道:“伯父,我和雨瞳是真心相爱的,求您不要赶雨瞳走。” 华延钧看着眼前这个偏偏少年和绝美佳人夏雨瞳,是那么地相配,要怎么拆散他们啊?可是夏雨瞳是我的妻子! “不行,”开口的是老夫人田氏,对夏雨瞳十分反感:“这个女孩是官家的,还生了这个水性杨花招蜂引蝶的模样,怎么可以做华家的媳妇?赶他出去!” 第四零九章 拆散有情人 “奶奶要是赶走雨瞳,我就不活了!”华琦也使出了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术。 华延钧三十年春秋才找到她,必须留住她,但是又不能让她和华琦成亲,否则日后难得夏雨瞳芳心,那就做了个中和的裁判:“华琦,你奶奶说地对,你将来是山寨不可或缺的帮手,不可以娶这个女子为妻。” “伯父!”华琦要为自己争取。 华延钧接下来看着夏雨瞳说了:“夏雨瞳,既然你是我这里二当家的外甥女,那我也不能做地太绝了,我们山寨是海纳百川,来者不拒,你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做个丫鬟,也算我们没有亏待你,让你那在地下的父母有个心安。如何?” 这样呢。华琦和夏雨瞳都想到一块去了:只要还在这个山寨,就还有相恋的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们愿意等。 但是华延钧是江湖老道了,怎会猜不透这毛头小子和俊美小丫头的想法呢。华延钧把他父亲留下的山寨带动到现在这个说一声让朝廷抖三抖的程度,靠地是他的各种明的暗的三十六计,其中就包括拆开有情人。 说他坏也好,没人性也好,他必须在自己的侄子和自己的爱人成亲之前夺得她的心。否则自己就要背一个乱伦的罪名。 现在华琦和夏雨瞳就暂时分开了,夏雨瞳嘤嘤地哭着“琦哥哥”,让人好不心痛,华琦也说了出来“雨瞳,等我”。 没的等了,华延钧把夏雨瞳安排在他居住的兰花园里,那里是他的禁地,有钥匙,连他母亲都不可以来。他给夏雨瞳的任务就是把里面的兰花伺候好。 果子和瓜子早已按华延钧的指使把吃穿用度都带来了,但来地仓促,还是有许多没有准备好,还得回广祁园拿。 华延钧坐在那里,看着小华宸在地上走走摔摔爬爬很是有趣,小华宁在摇篮里睁着咕噜噜的大眼睛,看着周围奇妙的世界,很是可爱。 华延钧叹息着摇着摇篮:“华宁,以后跟娘过苦日子了,你会怪娘吗?” 嘻嘻,华宁似乎在笑,说着“不会”。 “延钧,延钧。”夏雨瞳轻轻唤着。 华延钧不理他,痴笑地看着怀里的小华宁:“华宁快点喝奶,喝多了才长得高,要像你爹一样高,可不能像娘这么矮,要不没法保护娘。” “像爹那么高?延钧你是希望华宁将来像我吗?”夏雨瞳欣喜起来了,凑过去问。 “我这就去!”夏雨瞳没空多说话。 在世外轩附近已听到延钧的哭喊声:“华宸华宁,你们回来啊。”哭地那叫一个凄惨荒凉,失去幼崽的母亲都是这样吧。 夏雨瞳顺着声音跑到她身边,见她蓬头散发的,赶紧说道:“延钧别担心,华宸和华宁都回来了。” 韦蕉媚笑着解释道:“大夫人有话,华家的子孙不可住在世外轩那偏远之处,就把华宸和华宁抱回来了。大少奶奶心情不适,让她在世外轩修养一段日子,现在萱姐姐来抚养华宸,奴婢来抚养华宁。等到大少奶奶心情好了,自然回来了不是?” 韦萱韦蕉笑得很妩媚,可夏雨瞳没一点心思,呵斥道:“胡闹!华宸和华宁是延钧的骨肉,没有他们延钧怎么心情好?” 韦蕉的计划由大夫人来进行。次日一早,广祁园,酗酒一夜昏睡地头痛的夏雨瞳醒来了,听到孩子的哭声,一骨碌起身。 见到的是韦萱抱着华宸,韦蕉抱着华宁在给他问安。小华宸已经快一岁了,他是由华延钧抚养的,和华延钧的奶长大的,不认韦萱这个亲娘,所以闹地厉害,在韦萱怀里使劲踹,韦萱也头疼。 大夫人韦睿合点头勾出一丝奸笑“嗯”。 两个“嗯”,意思可不一样。 韦萱韦蕉离开大夫人处,来到疏影斋,韦萱老半天都不明白韦蕉话中的意思,只有问她:“你到底对大夫人说地什么啊?这话有用吗?” 韦氏姐妹在一边听着呢,韦萱跟大夫人韦睿合一块起哄:“是啊,华延钧有什么好?雨瞳为什么这么着急她?不就是孩子在她手里吗?以后我和韦蕉都可给雨瞳生孩子啊。对了,华宸是我生的呢,她也好意思把华宸抱走?” 大夫人对韦萱的话只是“嗯”一下:没实质作用。 喝酒,回到空荡荡的广祁园就是喝酒,喝酒了才可以看到延钧平日在广祁园里带着孩子玩乐的身影和银铃的笑声,才可以麻醉自己的寂寞。 延钧,你为什么出现,为什么又离开?你出现时我不喜欢你,你离开时却让我这么不舍得,你是故意的吗?延钧!回来吧,没有你我怎么活? “如果没有那天的滴血认亲,如果华宁没有被你两次针扎,恐怕你还是会怀疑,会每天回来打骂吧?”华延钧讽刺他以前:“趁现在华宁还不记事,我不会把这些事告诉他,给他留个完好的父亲形象吧。” “你一直无法释怀吗?” 夏雨瞳觉得这是个匪夷所思的想法:“然后呢?让他们就这么跟着你避开人世?不成家不立业吗?他们是我的儿子!我要他们继承我的家业,为华家开疆扩土!” 华延钧浅浅地抬起声音懒地说:“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我想,不一定要那么过啊,做个山野闲人不是很好吗?”她无力地歪着头直视他:“更何况你夏雨瞳将来不会缺儿子为你继承家业,不是吗?” 夏雨瞳误以为她有些被感动了,激动地笑着:“那延钧你还需要做什么?我都帮你干。” 虽然华延钧声音轻了些,但脸色是无神采的:“我只需要你离开,我带华宸和华宁来世外轩住就是为了避开世间的烦扰,让他们无忧无虑过一生,不要像你一样心烦。” 她把华宸和华宁都带到一边去,不让夏雨瞳碰他们,也不让他有机会看他们一眼。 夏雨瞳现在想妻儿都想疯了傻了,这样做岂不是挠地他心里痒吗?他好想靠近延钧一点,可延钧对他防备着呢。 夏雨瞳彻底成了世外轩的一个免费奴才。 夏雨瞳被赶出了世外轩,但他还不肯走,拎了一只木桶去打水倒入水缸内。 华延钧不要他的水,一个人使尽力气将水缸掀翻倒掉所有的水,下令:“鱼骨鱼刺去打水。” 夏雨瞳开始了追回妻子的艰辛历程,每日派人送各种生活用品,亲自来一趟。 华延钧对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可是他脸皮厚啊,只有叫他出去,他就抱起华宁耍赖。 华延钧拔出鱼骨的剑来指着他:“放下华宁!” 几天之内,华延钧发现这些丫鬟奴才们都懒散了,难道是因为这世外轩太偏僻他们不愿呆在这?不能勉强他们,如果他们自己要离开,就让他们走吧,自己一人也要在此处带好两个娃儿。 该说声谢谢吗? 华延钧看看淋湿了全身的夏雨瞳,唉,对果子说:“让大少爷去厨房烤一下衣裳吧。”随后进去。 果子向夏雨瞳报喜去了:“大少奶奶说让大少爷去厨房烤火呢,恭喜大少爷,大少奶奶不生气了。” 鱼骨给他出主意:“奴才去揭两块瓦片让大少奶奶的房子漏雨,等下大雨的时候大少爷上屋顶去盖瓦片,大少奶奶就会开心了。” “嗯,好主意,但是鱼骨你揭瓦片的时候注意不要让大少奶奶和两娃淋雨了。”夏雨瞳嘱咐。 大雨来了。华延钧从房子里出来:“鱼骨鱼刺快去屋顶看看,怎么漏雨了。” 果子等人也大饱口福。只是华延钧的贴身丫鬟海葵海星被看地紧紧的。 但海星要想着赶紧让华延钧回归正常生活啊,于是教了夏雨瞳一招:“等下奴婢会把晾衣服的绳索给销掉一点,等大少奶奶晾衣服的时候绳索会断,到时大少爷就可大显身手了。” 华延钧立刻阻断:“你喊果子干什么?她有她的事。” 夏雨瞳就自己动手了,在院子里支起了一个架子,生火,吃烤鱼烤鸡。 华延钧没法赶他走,因为他总有一个理由:这是华家的地盘。 鱼骨实话说了:“大少奶奶,你看奴才不能饿着大少爷啊。” “我们的粮食不够,哪里还能给外人吃?”华延钧坚决冷酷到底:“大少爷愿意在这挨饿就让他挨饿去吧。” 夏雨瞳既然来了就早有准备,解决自己的一日三餐不是问题——各色各样的糕点。 华延钧很满意:“那就开始早饭吧。” 世外轩院子里摆开了桌子,一碗碗菜汤断了上来,华延钧和丫鬟护卫们一起用饭。 次日,这事就在华延钧耳边响起:“昨晚,你防着我啊?其实我就有那心思。延钧和我果然是夫妻情深,一猜就准了。” 正在洗尿布的华延钧听这话可恼火了,一片还没洗的尿布飞到夏雨瞳耍滑的脸上。 夏雨瞳还是嘻嘻地拿下尿布:“是华宁的尿啊,我这做爹的就喝了。童子尿健身,延钧对我真好。” “奶奶要是赶走雨瞳,我就不活了!”华琦也使出了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术。 华延钧三十年春秋才找到她,必须留住她,但是又不能让她和华琦成亲,否则日后难得夏雨瞳芳心,那就做了个中和的裁判:“华琦,你奶奶说地对,你将来是山寨不可或缺的帮手,不可以娶这个女子为妻。” “伯父!”华琦要为自己争取。 华延钧接下来看着夏雨瞳说了:“夏雨瞳,既然你是我这里二当家的外甥女,那我也不能做地太绝了,我们山寨是海纳百川,来者不拒,你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做个丫鬟,也算我们没有亏待你,让你那在地下的父母有个心安。如何?” 这样呢。华琦和夏雨瞳都想到一块去了:只要还在这个山寨,就还有相恋的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们愿意等。 但是华延钧是江湖老道了,怎会猜不透这毛头小子和俊美小丫头的想法呢。华延钧把他父亲留下的山寨带动到现在这个说一声让朝廷抖三抖的程度,靠地是他的各种明的暗的三十六计,其中就包括拆开有情人。 说他坏也好,没人性也好,他必须在自己的侄子和自己的爱人成亲之前夺得她的心。否则自己就要背一个乱伦的罪名。 现在华琦和夏雨瞳就暂时分开了,夏雨瞳嘤嘤地哭着“琦哥哥”,让人好不心痛,华琦也说了出来“雨瞳,等我”。 没的等了,华延钧把夏雨瞳安排在他居住的后花园里,那里是他的禁地,有钥匙,连他母亲都不可以来。他给夏雨瞳的任务就是把里面的兰花伺候好。 第四一零章 兰花园藏娇 “诺。”夏雨瞳低着头回答,身子不断地抖着。 华延钧好想让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四目相对,清楚地看着对方,可是不能心急,这小丫头害怕自己呢。先让她在兰花园里玩几天吧。 兰花园里是人间天堂,这里吃穿什么都不缺,还有夏雨瞳最喜欢的兰花,建兰、蝴蝶兰、春兰、墨兰等等。夏雨瞳很奇怪这些不同时候开花的兰花怎么会在同一时候开呢? 再看看周围,这里是青砖绿瓦围起来的,像是她家里的后院,不过比她家的后院好多了。有秋千和各式各样的玩具,应该是从外面舶来的吧?这土寨主还真厉害,搜刮了那么多钱,难怪朝廷要抓他呢。 夏雨瞳在里面转悠着,开始时候有点害怕,老老实实地给花儿浇水,把侍者送来的饭菜都吃了,这饭菜也是绝色佳肴,还有一些香酒呢,真好。 接下来就让夏雨瞳有点傻眼了,懵了,侍者送来了各类书籍,琴瑟琵琶古筝,文房四宝,还有一套套的衣服,都是按她的身材裁制的,这就暂时把胆小的夏雨瞳的小心思给收买了:这个土寨主还是不错的。 她不那么拘谨了,在兰花园里弹奏着各种乐器,偶尔会唱歌跳舞,自娱自乐。 华延钧在不远处的楼顶远观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美,只看他一眼就激起他体内无尽的风浪汹涌,想要冲进兰花园里把这个人间尤物包裹在自己怀中,与她天长地久。但唯恐吓着她,华延钧不得不一次次地控制自己体内的野性。 “诶韦蕉这真是个好主意,你想地真好。”韦萱幻想起来了。 韦蕉鄙她一眼:就你那脑子连这也想不通! 夏雨瞳的帐篷在院子里十分碍眼不和谐,这时他已经收了起来,也打算早饭了,看着延钧带着一群人吃饭,他挺嘴馋的,向鱼骨眨眼。 鱼骨等华延钧不注意的时候就盛了一碗饭过去,华延钧转头过来缓慢厉声道:“鱼骨,吃饭就坐着吃吧。” 华延钧起身跺脚,这样子可真像她刚嫁给夏雨瞳时候的小姑娘脾气:“果子瓜子,早饭好了没?” 果子出来:“都准备好了,大少奶奶的是格外做的,华宸小少爷的是米浆加红糖,华宁小少爷还要等大少奶奶喂奶。奴婢们就都吃一样的。”果子做事清清楚楚有条有理。 夏雨瞳晚上就起了这心思了,可是被鱼骨挡住:“大少爷请留步,大少奶奶不愿被打扰,还请大少爷不要为难小的。” 夏雨瞳第一次进攻告败,不过他也有点欣喜的收获:延钧猜到我的心思了,她还是懂我的啊,明天跟她说。 “我不走,我也喜欢这!”夏雨瞳真做了癞皮狗了。 华延钧扭头就流泪了:爹怎么对我这么好呢? 不过,华延钧还有办法:“爹交付给你的华家产业呢?你不管吗?” 夏雨瞳呵呵一笑:“爹下令了,华家产业有他撑着,除非我把你接回去,要不我就不能接管华家的产业!” 华延钧不禁一股热泪涌上来,鼻子酸酸的:“爹何必为我这么做呢?” “你出去,滚出去,把你这些破东西带走!”华延钧踢着他的帐篷。 夏雨瞳也“嗯嗯”紧着脸下令道:“延钧,我忘了一件事,这个世外轩是华家的地方,我是华家的儿子,当然可以住在这里了。” “那我走!”华延钧要去收拾东西。 连一向有鬼主意的韦蕉都一时想不到办法:“雨瞳是被灌了迷汤吗?他堂堂的华家大少爷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低头呢?” 令华家人大跌口舌的在后面。 夏雨瞳背了一块木板和一些滋补用品就去世外轩了! 木板帐篷枕头就在世外轩的院子里支起了一个睡眠用处,夏雨瞳为此忙地不亦乐乎。 夏雨瞳脸色暗淡下来了:“不能让延钧每日这样了。” 他看看这周围,觉得自己每日来给延钧干活也丝毫不见延钧有回心转意,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要做就要做地诚恳些,要让延钧明白自己的悔改之意。 海星的话还真多:“以后大少奶奶可经不起这样折磨了,要是再有一次,我们这些丫鬟奴才可得跟着哭死不可。” “说什么死?” “奴婢嘴笨。” 夏雨瞳阴沉下脸来,将汤药放下,严词对她道:“延钧你从来就不是华家的罪人,以后别这么说。还有,我不会用生病这个理由赖在这里不走。我就是想住在这里了,不管病没病,我都要住在这里守护你和这两孩子,我们一起。” “夏雨瞳……”华延钧想说什么。 夏雨瞳终于在世外轩有了自己的一处住房,是华延钧赏赐给他的,住地特别舒服。 而且华延钧还亲自端了一盘药来了:“这是去热的药你先喝了吧,我给你擦些外用消炎的药膏,你这些天不要乱动也不要下水,免得伤口发炎脑子发烧。” “延钧!”夏雨瞳去追她,可是身体支撑不住再次倒下。 鱼骨鱼刺去看,听他还在喊着:“延钧,我会在这里等你,等到你不生气为止,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不在乎华家的产业和大少爷这个身份,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夏雨瞳说地很累。 “要是继承我们两个的缺点你也要吗?”华延钧撇他一眼。 夏雨瞳泰立坚决道:“我也喜欢,因为我们可以调教好。” “要是我生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呢?你也喜欢吗?”华延钧铮铮地凝视着他,所有愤怒记恨还饱含在眼眸中冲出来箭射向他。 华延钧赌气道:“原来是爹说的,你是急着想要去继承华家的家业才按爹的意思来找我对吗?” “不是,”夏雨瞳跑到华延钧面前:“延钧你忘了,爹说过这个月十五是全家乔迁的日子,可是因为你带着华宸华宁住到世外轩来了,我们都没了乔迁的心思,于是另选了一个吉日。” 海星在一边问道:“大少爷的伤口都流脓了,会生疮结疤的。” “没事,我涂点药膏。”夏雨瞳摆摆手。 海星回想一下:“那天我和鱼骨去广祁园找大少爷,路上听人说老爷每天拿鞭子抽你,还用棒子打,这都是真的吗?” 夏雨瞳撑着点力气批评海星:“海星你这丫鬟真不害臊,我没穿上衣也不知躲开一下!” 忧郁紧蹙眉的华延钧听到下人们突然喊:“大少爷怎么了?” 她望过去见夏雨瞳突然倒在地上了,不过没晕过去。华延钧觉得他肯定是装的,平日里不是身子骨强地很吗?怎么今日抱着两娃儿跑了一阵子就倒了?装吧,我才不理你。 “无赖!”华延钧一声好大,口水撒了夏雨瞳一脸。 夏雨瞳舒心地笑了,摸摸脸上的口水:“延钧答应就好,我做无赖没关系。” 夏雨瞳就对着干:“那好啊,以后就不要怪我去你房里了。”这下夏雨瞳是昂着头的:反正现在两娃儿认我了,你别想拆开我们。 华延钧跟他较劲:“不许进我的房间!” “那是华家的地方,我想去就去,”夏雨瞳也较劲着:“除非你让华宸和华宁出来。” 小华宁回到了华延钧怀里,小华宸也依偎在华延钧身边,坐在地上耍赖的华延钧这才不哭了。 海葵等人都看着偷笑:这哪里像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啊?就像两个大孩子在争抢什么。 华延钧气啊急啊,小华宸也跑过来了凑热闹了,不过不是找华延钧,是抓着夏雨瞳的脚不让他走,他吃醋了,看到爹手里抱着弟弟他就吃醋了,也要爹抱。 夏雨瞳这下大获全胜,一手抱一个,劲儿大,抱着两娃儿满院子跑。两娃儿稚嫩的童音笑地开心极了。 华延钧不开心了,跑到面前就骂小华宁:“华宁你爹以前打娘亲,你还跟他好?不许笑,快跟娘走。” 夏雨瞳皱皱眉,笑延钧:“让华宁自己选吧,是跟爹还是跟娘,来先把华宁放摇篮里,看华宁是要爹还是要娘。” 现在说这话没用了,小华宸已经被夏雨瞳收买了。而华延钧怀里的小华宁呢,一听到华延钧大喊就不开心,手儿抓着她不许她大喊大叫。华延钧就只有先安抚好小华宁。 夏雨瞳在计算着攻略,接下来要讨好自己的次子小华宁,这就要等长子华宸跌倒的时候了。 小华宸总是很容易跌倒,华延钧不得不去哄他。 夏雨瞳没有大声哭,在往回世外轩的路上他已经苦果了,现在只要延钧的安慰,在她身边才可安心。 华延钧扶他去休息。夏雨瞳来到他睡的那间厢房,奇怪了:“怎么华宸和华宁都在我房里?延钧你一直不喜欢我碰他们啊?” “夏雨瞳你先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华延钧就在夏雨瞳的卧铺上躺下了,累了担心了的她很快入睡了。 夏雨瞳欣喜了:延钧这是原谅我了? “诺。”夏雨瞳低着头回答,身子不断地抖着。 华延钧好想让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四目相对,清楚地看着对方,可是不能心急,这小丫头害怕自己呢。先让她在兰花园里玩几天吧。 兰花园里是人间天堂,这里吃穿什么都不缺,还有夏雨瞳最喜欢的兰花,建兰、蝴蝶兰、春兰、墨兰等等。夏雨瞳很奇怪这些不同时候开花的兰花怎么会在同一时候开呢? 再看看周围,这里是青砖绿瓦围起来的,像是她家里的后院,不过比她家的后院好多了。有秋千和各式各样的玩具,应该是从外面舶来的吧?这土寨主还真厉害,搜刮了那么多钱,难怪朝廷要抓他呢。 夏雨瞳在里面转悠着,开始时候有点害怕,老老实实地给花儿浇水,把侍者送来的饭菜都吃了,这饭菜也是绝色佳肴,还有一些香酒呢,真好。 接下来就让夏雨瞳有点傻眼了,懵了,侍者送来了各类书籍,琴瑟琵琶古筝,文房四宝,还有一套套的衣服,都是按她的身材裁制的,这就暂时把胆小的夏雨瞳的小心思给收买了:这个土寨主还是不错的。 她不那么拘谨了,在兰花园里弹奏着各种乐器,偶尔会唱歌跳舞,自娱自乐。 华延钧在不远处的楼顶远观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美,只看他一眼就激起他体内无尽的风浪汹涌,想要冲进兰花园里把这个人间尤物包裹在自己怀中,与她天长地久。但唯恐吓着她,华延钧不得不一次次地控制自己体内的野性。 第四一一章 土寨主也有书房? 这个小精灵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虽然出现地晚了些,但是还来得及,江元兆要在这而立之年和她成就终生恋情。 夏雨瞳不知道自己在兰花园里的一颦一笑都在华延钧眼里,她的心思也都被华延钧猜中了。饶是这兰花园再怎么堪比宫殿,可里面只有陈子鱼一人,终归是寂寞的。 她念着她的恋人了,坐在秋千上喃喃念着:“琦哥哥,你来看看我好吗?”说着说着,似乎是在朦胧中看到了华琦了,半眯着眼:“琦哥哥你来了,帮我摇秋千吗?” 在秋千荡漾中,她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后摸摸惺忪睡眼,面对的不是她日思夜想的华琦,而是一个黑不隆冬的面孔,让她看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吓得从她身上滚了下去:“寨主,小女不小心睡着了,不知您来了。”这低着头就抬不起来了。 华延钧就不喜欢她这样,想要强制她抬起头来,算了,对她说点像样的话吧:“这里的兰花都长得还好吧?你要记得伺候好,我书房里要用。” 你这个土寨主也有书房?夏雨瞳已经在心里问候了华延钧的祖宗十八代了。 “回寨主的话,我虽然喜欢兰花,但是不太懂伺候兰花,也不知会不会弄坏了。”说到这里,夏雨瞳不觉一个冷颤,生怕眼前这个黑恶魔给自己一个巴掌。 不过她多想了,华延钧并不在乎这个:“那我让花匠来看看。现在呢,去弹个曲子来听。” “咬死他好了!他不是乐意吗?”华延钧说着不知是正话还是反话,总之是气话就是。 自己躺下了,扣好蚊帐,扇着扇子,这林间很舒服,就这么安静地入睡吧,不过她担心外面那个家伙会突然进来,于是让鱼骨和鱼刺轮流值班——不得让外人入内。 夏雨瞳见她终于感动了一下,就趁机说道:“你看你还一口一声爹,就是说你还认爹是你的家公,那就还当我是你的夫君,怎么不承认呢?这么硬撑着干什么啊?” 华延钧摸了眼泪板起脸:“我喊爹是因为爹对我好,像亲爹一样,我尊敬敬仰爹。对你,已经没有夫妻之情了,回去也是同床异梦,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这些破东西弄走吧,放在这碍眼。” 夏雨瞳赖着拉长音调:“你是华家大少奶奶,随你在华家哪里走,但是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不可把华宸和华宁带出华府。不过我大人大量,允许你把他们带在你身边。” 华延钧这下没法了,他没想到夏雨瞳会来这一招,且夏雨瞳说的话都是合理的,她无法反驳,总之是逃不出夏雨瞳的手掌心了。 华延钧出来了,再次赶他走:“夏雨瞳你要脸不要脸?”华延钧经历这么多痛楚后连脏话都出口了。 夏雨瞳嘻嘻嘿嘿地:“我不要脸啊。”站起来看着生气的延钧:“别这么板着脸,你还在坐月子,对身体不好。” 夏雨瞳已经萌生了一个好主意,他自认为的,今晚,说干就干。不过在进行这件事之前,他还要去跟大夫人说清楚:大娘以后不要把华宸和华宁从延钧身边抱走,只有延钧可以教导好他们,其他人我都不放心。 大夫人韦睿合气晕。韦萱韦蕉也生气。 夏雨瞳又问道:“我怎么看大少奶奶脸色有些蜡黄,偶尔苍白,你们怎么伺候的?” “这也怪奴婢伺候不周,现在大少奶奶坐月子还没结束,就每天给小少爷洗尿布,每天下冷水还能有好身子好气色吗?” 海星急着回答:“今日一早,大少奶奶还没起床,奴婢就见一群丫鬟和奴才带着大夫人的令牌说是大夫人遵老爷的意思,华家子孙不可有闪失,要将华宸和华宁带回广祁园抚养,让大少奶奶在世外轩调理身子。就这么抱走了两个小少爷。大少奶奶这部急疯了,没有洗漱梳头也没穿鞋就跑出来了,连着摔跤。幸好大少爷将两个小少爷送回来了。” 夏雨瞳高兴地起床坐起来看着延钧的双眼:“延钧,你原谅我了?”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赶快病好,不要用这个理由赖在这里不走。否则我会觉得对不起爹,把华家长子留在这荒郊野岭不去管理家业,那我就是华家的罪人了。”华延钧端好汤药给他:“喝吧。”温柔点了。 鱼骨摸摸他额头,向华延钧汇报:“大少爷有点烧。” 华延钧叹息道:“收拾一间房子出来给他住吧。” “诺。”鱼骨等人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样才可以看到夏雨瞳和华延钧渐渐和好。 这问中了他们两个的伤心事,夏雨瞳过来握着她手,愧疚道:“延钧,你还在生气我知道。我不怪你,那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华延钧一把甩开他手:“只要那时你有一点点相信我,也不会造成那日伤心的事。我对你彻底失望了。不管你现在在此做什么事,我不会跟你回去。” “你去告诉爹,不必为我而耽误了乔迁,我在这里过地很好。”华延钧忧伤惨淡:爹对我太好,让我怎么报答你。 夏雨瞳再解释道:“其实,延钧,我也不在乎乔迁去哪里,我只希望你在我身边,我以前说的都是混蛋话。我哪里要别的女人生孩子,我只要我们两个的孩子,因为你才能教导好他们,我希望孩子继承我们两个的优点。” “哦,我走开些。”海星这是要说给华延钧听呢。 华延钧过来看夏雨瞳的伤,真的是到处流脓了,此刻再恨也不忍啊:“爹为什么打你?” “爹让我在这个月之前把你接出世外轩,否则我永远不要去见他。”夏雨瞳从地上坐起来,穿好衣裳。 “呀,大少爷身上有股馊味,好浓啊!”海星捂着鼻子喊着。 夏雨瞳起身,眼睛有点睁不开,确实很疲惫的样子。鱼骨鱼刺见他不对劲,就看了一下,这一看才发现他手臂上的伤,干脆脱掉他上衣,惊讶道:“大少爷,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华延钧还真难摆脱她的夫君了,她曾经那么爱又那么恨的夫君。唉,如果不是因为放不下孩子,自己就可离开华家不见到夏雨瞳那张赖皮脸。都说他英军威武,可他明明就是赖皮脸啊。烦人! 华延钧坐在小板凳上靠着华宁的摇篮想着日后:要安静日子,可是夏雨瞳总是在这一天一个花样,不对,有时是半天或一个时辰来个花样,弄得自己对付不过来,还怎么安静啊?怎么摆脱世俗呢? 华延钧没了底气,夏雨瞳趁此细心说道:“延钧,你不能因为和我怄气就把两男孩子关起来啊,他们要在外摸爬滚打才能长大不是吗?还要有个男人做榜样才行。这样,我保证以后不跟你抢他们,你照看华宸的时候我就陪华宁玩,你给华宁喂奶时我就陪华宸玩。你没空的时候我就不靠近他们。这样他们心里就不会忘了娘亲了是吗?公平吧?” 夏雨瞳在一旁看着华延钧,想着她刚才的话:“延钧刚才说华宸和华宁要爹不要娘啊。嗯,对了,他们是该骂,只想着跟爹玩,不记得娘的辛苦。” 华延钧这下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便宜了夏雨瞳,就吼他:“你走开,你不配做他们的爹!呸!”之后下令道:“以后华宸和华宁在房里,一天都不许出来。” 却气坏了华延钧,她“哇”地哭起来:“华宸华宁两个小子,都是白眼狼,娘亲辛苦养你们,你们就这么丢下娘不管了,跟着这个白眼爹,走吧,不要回来了。让娘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哎哟,娘生气了,”夏雨瞳夸张得意地大喊,抱着两娃儿回到华延钧身边,假装正经样子批评两娃儿:“都是你们让娘生气了,还不快向娘亲道歉,要不爹就抽你们!” 于是一场争夺儿子的大战开始了。夏雨瞳和华延钧各自使尽浑身解数,华延钧唱着儿歌来吸引华宁,夏雨瞳在一边坐着各种好玩的动作给华宁看,小华宁睁着大眼睛左右瞧瞧:爹娘在干什么呢?呵呵,我要爹把我举起来。 小华宁的手伸向了夏雨瞳,夏雨瞳得意地抱起了小华宁:“华宁聪明,知道男孩子需要爹来教,哦,华宁,跟爹玩去喽,爹教你练剑。” 夏雨瞳每到这时就飞奔去小华宁的摇篮边给他玩拨浪鼓和人偶。小华宁看到这些就会笑,同时他也记住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模样,对他充满了好感。几天后,小华宁对夏雨瞳主动伸出了手臂。夏雨瞳那个乐哦,抱起了小华宁,唱着儿歌。好难听啊,没有一点音律,可小华宁偏偏听得开心!或许这是父子天生的感情吧。 夏雨瞳先是去“讨好”自己的长子小华宸,看他跌倒了就去牵他起来走路,还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小华宸每到这时候就会笑地跟个小糖果似得,还打着夏雨瞳的脑袋当马骑。 华延钧此时就在旁边给小华宁喂奶,分不开身,就只有对夏雨瞳喊道:“你放下华宸,你答应过我不靠近孩子!” 这个小精灵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虽然出现地晚了些,但是还来得及,江元兆要在这而立之年和她成就终生恋情。 夏雨瞳不知道自己在兰花园里的一颦一笑都在华延钧眼里,她的心思也都被华延钧猜中了。饶是这兰花园再怎么堪比宫殿,可里面只有陈子鱼一人,终归是寂寞的。 她念着她的恋人了,坐在秋千上喃喃念着:“琦哥哥,你来看看我好吗?”说着说着,似乎是在朦胧中看到了华琦了,半眯着眼:“琦哥哥你来了,帮我摇秋千吗?” 在秋千荡漾中,她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后摸摸惺忪睡眼,面对的不是她日思夜想的华琦,而是一个黑不隆冬的面孔,让她看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吓得从她身上滚了下去:“寨主,小女不小心睡着了,不知您来了。”这低着头就抬不起来了。 华延钧就不喜欢她这样,想要强制她抬起头来,算了,对她说点像样的话吧:“这里的兰花都长得还好吧?你要记得伺候好,我书房里要用。” 你这个土寨主也有书房?夏雨瞳已经在心里问候了华延钧的祖宗十八代了。 “回寨主的话,我虽然喜欢兰花,但是不太懂伺候兰花,也不知会不会弄坏了。”说到这里,夏雨瞳不觉一个冷颤,生怕眼前这个黑恶魔给自己一个巴掌。 不过她多想了,华延钧并不在乎这个:“那我让花匠来看看。现在呢,去弹个曲子来听。” 第四一二章 思念郎君 “古筝在屋里,我要去搬出来才好。”夏雨瞳低着头,有点为难。 华延钧也为难,他知道自己要是到了她屋里,坑定是没有自制力的,于是让她站在外面,嘴里念着:“我去搬。” “哇”这一下就把夏雨瞳给弄哭了,跪在地上哆嗦地像个冻坏了的孩子:“是不是小女做错什么让寨主生气了?您为什么要自己去搬古筝?” “命令你不许哭!”华延钧真被她弄得又气又笑,随后去搬了古筝出来了。 那天下午,夏雨瞳低着头为华延钧弹奏古筝。华延钧就只有看她的侧脸和露在外的脖颈了,雪白剔透,银润花蕊般,沁出点点汗珠来比珠玉要晶莹。 最终华延钧还是离开了,他现在实在不想去霸王硬上弓,觉得这简直就是在羞辱她。可是奈何不住心里的冲动啊,自从夏雨瞳出现后,他就一直心心念念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她的倩影。 夏雨瞳在兰花园里日渐衰落下去,觉得自己就是给华延钧演奏的歌姬舞姬外加花匠,好无趣啊。每天被关在这仙境一样的兰花园里独自一人,那和以前在深闺中有什么区别啊?华琦哥哥,你在哪里,快来带我出去啊。 她捡起地上的落叶,放在手里随风吹走,躺在秋千上,随风飘荡地睡不着。 华延钧都看在眼里,于是花婼出现了,她是华琦的妹妹,也就是夏雨瞳的表妹了,她按照华延钧的指示到兰花园里住一阵子。 华延钧也不知会这么严重:“雨瞳现在哭也没办法,你可以去弥补,以后华姹是你的长女,将来给她找个好人家。我也帮着想法子,要实在难受就哭出来吧,干脆哭一场。你很少照顾华姹,将来可以弥补她。” 在世外轩外面,他觉得死一般地沉寂,心悬了起来,拔出了剑,对里面喊着:“延钧,延钧。” 华延钧没想到夏雨瞳这么快回来了,就点了所有烛台,丫鬟们也放下心来。 华延钧本想把今天食物有毒的事告诉夏雨瞳,但是见他神色暗淡就问道:“华姹怎样了?烧退了吗?” “雨瞳别难过,你多陪陪华姹……”韦萱安慰着他。 “我不会不管她,”夏雨瞳爬起来看着这个被自己遗忘了的女儿心有许多愧疚,但更对韦萱愤怒:“萱姐姐你和韦蕉怎么照顾华姹的?她怎么就发烧了?” 韦萱撅嘴站一边。夏雨瞳终于等到华姹醒了,睁眼了,但看她的双眼眼神呆滞,没有小孩子那样灵光闪闪,就如郎中所说的。 夏雨瞳害怕了在一旁轻轻唤着:“华姹,华姹!”没回应。 “萱姐姐你来喊一下华姹。”夏雨瞳叫韦萱来。 韦萱来了,有些担心华姹了,叫了几声也不见有反应。 “大家冷静,今晚暂且饿一晚,明日海葵和鱼骨亲自去厨房领食材,并查明今日送食材的人是谁。”华延钧安排了所有人的工作:“今晚海葵海星一组,果子瓜子一组,鱼骨鱼刺一组,三组人轮流休息值班,我担心有人趁此来夜袭。” “奴才建议大少奶奶带着两位小少爷去厢房休息,这样可躲开夜袭的人。”鱼骨建议。 他还要挂着世外轩:延钧不要有事。 世外轩里,果子去追赶一只偷猪肉的也老鼠,那老鼠比猫还大呢,它爬上屋顶吃了猪肉,气得果子不行:今晚怎么熬瘦肉粥给小少爷呢? 转身,回头,果子惊吓一声回去报告:“大少奶奶,猪肉,老鼠……” 好一会儿才说清楚“野老鼠吃了猪肉吐血死了”。 “萱姐姐别担心,华姹不会有事的。”夏雨瞳拍拍她肩膀就进去看小华姹,只见她紧闭着双眼,脸蛋儿烧地通红通红,如烧红的木炭一样吓人。 “郎中,我女儿怎么还不退烧呢?”夏雨瞳深感做父亲的责任。 一个年老的郎中摇摇头说:“小姐的烧可以退,但依照老夫的经验,这么小年纪烧了三天这样,脑子怕是不行了。” “郎中这是什么意思?”夏雨瞳明白了却还是不敢承认。 夏雨瞳一听这话先是一阵眩晕,再是发火对翠香:“大少奶奶一人照顾华宸和华宁,他们两兄弟白白胖胖欢蹦乱跳的。萱姐姐和韦蕉两人一起照顾华姹都照顾不好吗?” 翠香胆小:“大少爷,那个,萱夫人……”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华延钧出来立刻为夏雨瞳做决定了:“雨瞳,华姹是你的长女,现在性命垂危你应当去看她,快去,等她病好,你想来世外轩我也不会赶你走。” “诺。”韦萱韦蕉来到疏影斋想办法了。 韦萱这脑壳是想不出的,但奇怪的是韦蕉也没给出什么好主意,她只摸着小华姹的脑袋道:“姐姐,你说雨瞳奇怪吗?华姹是他的长女,他似乎是从来不过问,难道他就喜欢儿子?雨瞳怎么不想想华姹是姐姐的女儿,天生的美人胚子,将来不知多漂亮呢。唉,我要是有个漂亮的女儿多好啊。” 韦蕉继而分析地更深刻:“其实华延钧任性去世外轩是件好事,这可以让她离开雨瞳,却不想雨瞳会跟着住在那里。眼下,奴婢觉得有两办法。” “快说啊。”韦萱催促。 韦蕉却只表面说说:“要不我们姐妹也去世外轩帮着照顾孩子就可以接近雨瞳了。其次就是想法让雨瞳从世外轩出来不再回那里去。” 夏雨瞳的计划正在酝酿中。 华府也乱地一团糟,都是围绕着“大少奶奶赌气住到世外轩去了,大少爷独宠大少奶奶跟着一起去”“大少爷放下家业只顾大少奶奶”“爱美人不爱江山”…… 夏雨瞳端起汤药一口喝下,擦擦嘴,然后开始擦药膏说道:“你先离我远些,我怕这烧会传给你和华宸华宁。你稍等两日,我尽快好起来就继续照看你和华宸华宁。” “你何必这样固执呢?”华延钧感觉对他力不从心了不忍了,但心中的恨怎么都挥之不去:夏雨瞳你当初若是对我有一点信任也不至于今日两人走到这个地步啊。 时间凝固了一会,夏雨瞳问鱼骨:“怎么不说了?” 鱼骨为难说道:“奴才以为,华姹小姐的高烧只是一个诱饵,诱使大少爷离开世外轩离开大少奶奶,而那下毒人就趁此给大少奶奶下毒。下毒人虽是广祁园的,但没有证据说他就是广祁园内的人指使的,现在这案子成了无头案。” 夏雨瞳就分析着:“昨日还真是奇怪,先是华姹高烧将我从世外轩引了出去,然后就送来了有毒的食材。怎么觉得是有人谋划好的啊?而且此人知道我的行踪。”夏雨瞳半眯眼慎重严谨起来,心里有些想法,却不愿说。 他把这事交给鱼骨去说:“鱼骨,你训练过查案,你说昨日这些事是怎么回事?大胆说。” “他是为了我不死,为了华宁有奶喝。”华延钧这下有力气了,就不给夏雨瞳好脸色了:“果子你先出去吧。” “诺。” 之后继续谈论下毒的事,华延钧坚持:你带走华宸华宁,我独自住在这里。 夏雨瞳坚持:华宸华宁不能少了你。 果子扶起华延钧,华延钧全身无力,只有含着夏雨瞳用汤匙送过来的鹌鹑蛋泥,艰难地吞下,用温水和着。 吃了一大半了,感觉不饿了,夏雨瞳催她继续吃,她不想吃:“一点味道都没。”有点娇气了。 这就是夏雨瞳想要看到的她,夏雨瞳哄着:“不吃东西怎么给华宁喂奶啊?” 小半个时辰后,果子端来了鹌鹑蛋一边说着:“时间紧迫,就没有放什么药材了,用的水都是刚打上来的溪水,奴婢已经试用过了,没毒。” “好端过来,先给大少奶奶喝点鹌鹑蛋水,”夏雨瞳下令,然后开始剥蛋壳,剥好后自己试吃了一个,在海葵“大少爷不必再试毒了”的喊声中。 夏雨瞳放好华宁就朝外面喊:“果子瓜子难道没有一点吃的了?” 果子瓜子进来:“有是有,刚才鱼刺抓了一只麻雀,可是大少奶奶坐月子不能吃这上火的东西。” 夏雨瞳直拍自己的头:“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怎么现在让延钧饿着给儿子喂奶啊?” “你怎么这么说?”华延钧反对道:“他能喝才好呢,才能长地健壮,有些孩子吐奶可让爹娘烦了。”说到“爹娘”二字,华延钧连忙改口“孩子吐奶就是娘最担心的事”。 夏雨瞳已经抓住这句话了:“爹娘就爹娘,华宁有不是没爹,你非要说成他没爹干什么?” 华延钧撑着点力气吼出来:“那你还要华宁的命吗?” “好,我这就抱华宁过来。”夏雨瞳忍着鼻子酸抱着小华宁过来。 华延钧的母爱让她此时脆弱的身体充满力气解开衣裳给华宁喂奶:“喝吧,华宁多喝点。” 是的,夏雨瞳知道离不开延钧,次日又抖擞精神去世外轩找华延钧,给她干活,华延钧骂了一句“癞皮狗”就不再理他。 可是你来这里就扰乱了我们的日子,我心里很烦,所以请你不要来了。 “古筝在屋里,我要去搬出来才好。”夏雨瞳低着头,有点为难。 华延钧也为难,他知道自己要是到了她屋里,坑定是没有自制力的,于是让她站在外面,嘴里念着:“我去搬。” “哇”这一下就把夏雨瞳给弄哭了,跪在地上哆嗦地像个冻坏了的孩子:“是不是小女做错什么让寨主生气了?您为什么要自己去搬古筝?” “命令你不许哭!”华延钧真被她弄得又气又笑,随后去搬了古筝出来了。 那天下午,夏雨瞳低着头为华延钧弹奏古筝。华延钧就只有看她的侧脸和露在外的脖颈了,雪白剔透,银润花蕊般,沁出点点汗珠来比珠玉要晶莹。 最终华延钧还是离开了,他现在实在不想去霸王硬上弓,觉得这简直就是在羞辱她。可是奈何不住心里的冲动啊,自从夏雨瞳出线后,他就一直心心念念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她的倩影。 夏雨瞳在兰花园里日渐衰落下去,觉得自己就是给华延钧演奏的歌姬舞姬外加花匠,好无趣啊。每天被关在这仙境一样的兰花园里独自一人,那和以前在深闺中有什么区别啊?华琦哥哥,你在哪里,快来带我出去啊。 她捡起地上的落叶,放在手里随风吹走,躺在秋千上,随风飘荡地睡不着。 华延钧都看在眼里,于是花婼出现了,她是华琦的妹妹,也就是夏雨瞳的表妹了,她按照华延钧的指示到兰花园里住一阵子。 第四一三章 我还不知他长什么样 华婼是个有点傻了吧唧的没心没肺的女孩子,也不知道伯父华延钧怎么对自己那么好,让自己来兰花园里住。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要好好玩一阵子,这兰花园里是整个山寨的九重天啊,不好好玩一会就对不起自己。 很快,寂寞的夏雨瞳和好玩的花婼就成了无话不说了,睡在一块儿,睡前会议一直开到亥时。 华婼对夏雨瞳的不断问“华琦哥哥什么时候来看我”觉得好烦,她一再解释“华琦也在想办法,你不要担心,他不会对别的女人起野心的”。 听到这话,夏雨瞳也就安心些了,只不过没有期限的等待是件痛苦的事,很难捱啊。 夏雨瞳这时候对华婼说出了她内心的想法:“华婼,其实我很感谢你那个凶煞的伯父,如果不是他把我留在这里当丫鬟,那我可能被赶走,会和华琦哥哥活生生地被分开。只不过他怎么看起来那么令人害怕呢,我到现在都没有敢正式瞧他一眼,也不知他长什么样。” 夏雨瞳坐在草地上,背靠一棵桦树,手托腮,微微嘟着嘴聊着。华婼和她对面席地而坐,也是手托腮,想通的姿势,不同的语气。华婼惊讶诧异错愕地睁大眼睛看着夏雨瞳:“表姐你居然还不知道我伯父长什么样?”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却一点都不好笑。 “嗯。”夏雨瞳烦恼地点头:“我想对他说声谢谢,因为他让我和华琦哥哥还有机会,可是我都不敢正视他一下。” “接连高烧三日,刚退烧,但已烧坏脑子,眼睛也瞎了。”夏雨瞳痛苦不堪,他这坚强的汉子忍不住落地而哭:“是老天在报应我吗?我曾怀疑华宁的身份,结果报应到华姹身上了?为什么不让我高烧发癫?” 韦萱一时回答不上来,总之就是:“雨瞳不在身边,我没心思管华姹,害她这样。雨瞳你别走了,一起照顾华姹好吗?” 夏雨瞳心烦心痛着呢,他想找个人安慰他,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就只有延钧了。夏雨瞳连夜往世外轩赶,后面是韦萱哭着追赶。 夏雨瞳觉得情况严重,摸摸她额头,确实退烧了,在试鼻息,有鼻息,还活着。夏雨瞳看天色晚了,就端来烛台在华姹眼前晃一下,华姹眼睛都不眨,夏雨瞳疯了一样在华姹眼前做各种动作,华姹就是没反应。 夏雨瞳身子往下一跌,坐在地上囔囔道:“华姹真的烧坏脑子了,眼睛也坏了。” 华延钧点头:“嗯,只有如此了,过了今晚,等明日大少爷来就不怕了。”华延钧惊魂未定。 夏雨瞳在疏影斋守着高烧的华姹,等她醒来,用湿毛巾给她敷额头。而韦萱一直在旁边娇媚地缠着:“雨瞳不要离开华姹,不要离开我。” “萱姐姐你安静一下!”夏雨瞳烦死了。 大夫人在一边也心烦:“韦萱你少说两句。” 华延钧惊地不能动弹,马上做出决定:“全体戒备,今晚不做晚饭,所有食材全部扔出去。不,留下做证据,是谁送来的食材你们可记得?” “是广祁园的人送来的,每日都来,是自己人,我们都没多大戒心,却不想今日出这么大的事,差点害了大少奶奶和两个小少爷。”鱼骨自责。 郎中也无法:“烧地太厉害了,小娃怎么受得了啊。老夫用药了,今晚小娃可以醒来,看她眼神有无光彩,对爹娘的呼唤是否有反应就知道脑壳怎样了。老夫告退了。” 夏雨瞳脑袋“嗡”地一声,坐下了,没了只觉。任韦萱在旁怎么使美人娇气“雨瞳不要离开我和华姹”,夏雨瞳对她都没反应:“华姹不会有事的。” 夏雨瞳原本也是着急,一边是延钧和两儿子,另一边是女儿,现在华延钧这么说了他就放心了,“延钧等我回来”然后驾快马去疏影斋。 里面乱作一团了,大夫人和其他华家人都在里面,几个郎中来了,挤在小小的疏影斋里,一股药味。 韦萱看到夏雨瞳来了就梨花带雨美人泪:“雨瞳,我们的女儿不知怎么回事,你不要走了,看看她吧。” “华姹将来肯定是哥大美人,但雨瞳很少来看她。”韦萱来了个美人一叹:雨瞳来看看华姹吧。 夏雨瞳在世外轩养病,身上的伤口没过两日就好地七七八八了,可能是因为这里舒适宜人,也可能是因为他在这心情好。 天有不测,他的贴身奴才华强骑着快马,下马来了,韦萱的新丫鬟翠香也来了:“大少爷,华姹小姐高烧不退三日了,眼看快不行了,萱夫人求大少爷回去看看华姹小姐。” 这方法说地太笼统,没有实际作用啊,大夫人已经看出韦蕉是藏了一手,但不知她藏的是什么。 “你们不要去世外轩,”大夫人反对这个方法:“老爷不喜欢你们,不想让你们去打扰雨瞳和华延钧,所以另外想办法,加把劲,这也是为你们自己着想!” 大夫人韦氏也在操心这事:“现在是驱赶华延钧并取代她成为大少奶奶的大好机会,你们两个就没一点想法?” 韦萱搔一下头发无奈地说:“大夫人,我们有什么办法啊?原以为那些打油诗可以毁了华延钧的名声让她做不成大少奶奶了,可谁知老爷相信她向着她,雨瞳又来一次滴血认亲,证明华宁是他亲生的。” 华延钧一夜未睡,次日昏昏沉沉地起来。夏雨瞳在房门口休息,他听华延钧的“避免出汗不沾水”这样伤口才好得快。在房门口坐着看华宸和华宁一个玩一个睡着晒太阳,他心里痒痒的,好想去陪他们。 只是今日延钧不大开心,不像前些日子那么倔傲,似乎提不起精神来,对了,要尽快让延钧消除对自己的怨恨。看她似乎不那么恨自己了,如果她心里还有我的话,那么……嗯,不如就这样。 华延钧觉得夏雨瞳根本就是在为难鱼骨:你明明想到了为何不说呢? 鱼骨也只有被逼着说了:“昨日是华姹小姐的高烧把大少爷从世外轩给引了出去。表面看是华姹小姐的娘亲萱夫人引开了大少爷,但华姹小姐因高烧而落下严重后遗症,所以奴才以为不是萱夫人所为。” 夏雨瞳听到此已经不开心了,他不相信这事与韦萱有关,可怎么看都似与她脱不掉干系,不管她是主谋或是被利用。 吵闹中,他们听到鱼骨和海葵回来了。 夏雨瞳连忙出去问关于昨日食材下毒的调查,鱼骨解释:“昨日来给世外轩送食材的人确实是广祁园的人,但那小厮已经在昨日被解聘了,原因是干活不勤快。奴才觉得其中有诈,就去查了人事房的记录,发现此人刚来没几日,是个生人,且姓名奇怪,住宅不祥。” 这一招很管用,华延钧自己端着碗连蛋带水全部喝下了,肚子饱饱的,有点笑意了,不过看到夏雨瞳的可恶嘴脸就收起了笑容,对他笑干什么? 果子在一旁说道:“大少奶奶,这些鹌鹑蛋是大少爷去林子里找的,他伤口还没痊愈呢,现在恐怕又被荆棘割伤几处。大少爷对你好着呢。” 华延钧听到了,轻声说了一句“傻”。 “延钧喜欢,我傻也没事。”夏雨瞳笑了,延钧这样骂他才好,他用汤匙把鹌鹑蛋搅匀了,说着:“延钧,这蛋没放调料,吃地有些无味道,我搅拌烂了,这样你吃起来容易些。不要嫌弃,这个有营养,快点吃。” “照看好大少奶奶,我去找些吃的。”夏雨瞳带上佩剑和弓箭出去了。 从小很野的他很快弄了一窝蛋回来给海葵等看,果子等丫鬟都笑了:“这事鹌鹑蛋,最是滋补了,可以蒸煮了给大少奶奶。” “还不快去!”夏雨瞳激动命令。 他握住华延钧的手:“没事的,延钧只是饿一会儿,很快就有吃的了。” “他才不想要你这个爹。”又说差了,承认夏雨瞳是华宁的爹了,这把夏雨瞳乐地偷着笑翻了天,华延钧干脆不说话。 小华宁喝地舒服,但华延钧是难撑住了,她急需进食。待小华宁喝奶过后,她几乎要晕厥了:“雨瞳,快,把华宁放摇篮里去,我保不住了,眼睛也睁不开了。” 小华宁似乎听得懂“吧嗒吧嗒”不停地喝。 夏雨瞳眼看华延钧是撑不住地但她脸上绽开的笑那么阳光璀璨,难得见她这么开心。 夏雨瞳嘟囔一句:“华宁这小子还真能喝,一点不知道娘亲的苦。” “诺!”海星接过蓝田玉令牌就出去了:“奴婢一定在一个时辰内回来!” 房里,华宸和华宁醒了,都哭着闹着要吃的,华延钧被他们吵醒,从夏雨瞳怀里起来,模糊着双眼道:“华宸可以饿一下,但是华宁还没满月不能饿着他,快去把他抱过来喂奶。” “延钧你不要自己的身子了?”夏雨瞳问他:“你都晕倒过一次了。” 花婼是个有点傻了吧唧的没心没肺的女孩子,也不知道伯父华延钧怎么对自己那么好,让自己来兰花园里住。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要好好玩一阵子,这兰花园里是整个山寨的九重天啊,不好好玩一会就对不起自己。 很快,寂寞的夏雨瞳和好玩的花婼就成了无话不说了,睡在一块儿,睡前会议一直开到亥时。 华婼对夏雨瞳的不断问“华琦哥哥什么时候来看我”觉得好烦,她一再解释“华琦也在想办法,你不要担心,他不会对别的女人起野心的”。 听到这话,夏雨瞳也就安心些了,只不过没有期限的等待是件痛苦的事,很难捱啊。 夏雨瞳这时候对华婼说出了她内心的想法:“华婼,其实我很感谢你那个凶煞的伯父,如果不是他把我留在这里当丫鬟,那我可能被赶走,会和华琦哥哥活生生地被分开。只不过他怎么看起来那么令人害怕呢,我到现在都没有敢正式瞧他一眼,也不知他长什么样。” 夏雨瞳坐在草地上,背靠一棵桦树,手托腮,微微嘟着嘴聊着。华婼和她对面席地而坐,也是手托腮,想通的姿势,不同的语气。华婼惊讶诧异错愕地睁大眼睛看着夏雨瞳:“表姐你居然还不知道我伯父长什么样?”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却一点都不好笑。 “嗯。”夏雨瞳烦恼地点头:“我想对他说声谢谢,因为他让我和华琦哥哥还有机会,可是我都不敢正视他一下。” 第四一四章 神一般的寨主华延钧 华婼摇摇手指,如小大人般:“看来我要和你介绍一下这山寨的情况了。我伯父华延钧就是寨主,这个你知道的,每个来山寨的女人起初都是很鄙夷这里的。 但是一见到我伯父就会为之峻峭英勇的面容所倾倒,心甘情愿地趋之若鹜,做丫鬟做妾室都愿意,但是我伯父看不上她们。还有呢,山寨里有些大胆的丫鬟,会在山寨庆祝的时候,假装酒醉,有意无意地走近我伯父的房里,希望得到一个名分。” “居然有这种女子?”出自官家的夏雨瞳从小受四书五经和女德,三从四德等地教导,对这样的女子是十分瞧不起的,也很奇怪:“她们是为了钱吗?” 华婼再次否定:“不止是钱,更有我伯父那无可抵挡的英姿。你知道我伯父是……” 华婼说了一大堆,夏雨瞳初步了解华延钧的情况了:整个江南华南的私盐之首,手伸到了海外了,还有其他各种生意,可谓是混合经营吧。 讨论了很久,最终问题就落在华延钧为什么还没成婚的问题上,这个呢,华婼哪里会知道,就说她喜欢的事,说她喜欢山寨里的某某。可夏雨瞳每天被关在这个兰花园里做她的丫鬟,哪里明白华婼喜欢的人是谁啊。 夏雨瞳只听着华婼所说的“嗡嗡”入睡啦。 华婼可以随意出入兰花园,但是夏雨瞳,作为华延钧心爱的小丫头,她已经被金屋藏娇了也不知,就不能随性子离开兰花园了,只有在那里写着思念华琦的诗词。 海星胆儿大顶道:“大少奶奶要亲自照顾两位小少爷,谁帮着照看她都不放心,所以一直很累,这里食物也不足,大少奶奶心情也不好,就晕倒了。” “那还不去弄些吃的?”夏雨瞳发飙,静下来之后发现这都是自己的错,对海星说道:“算了,别去找了,拿着我的令牌去华府厨房领食材,每一样都要验毒。海星你摆出架子来,让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夏雨瞳早就铁了心要带她离开,所以不会丢下她不管,这就出去问:“鱼骨呢?” “鱼骨和海葵去广祁园查下毒一事了。”海星回答。 “嗯,很好,查到底。”夏雨瞳加了一句。 夏雨瞳内心在煎熬针扎,与她一番辩论:“延钧不是在乎名声的人,要不就不会有曾经的三次逃婚,气坏了岳父大人。你这么躲避在此还是因为恨我对你的怀疑和羞辱。我告诉你,现在什么前程都不重要,我只在乎我们和孩子在一起,过这农家生活也好。” 华延钧含泪道:“雨瞳,其实华宸和华宁都安全,只是有人想置我于死地,我怕华宸华宁会受我连累,要不你带他们走,我就住在这里,你永远别再来了。这样两孩子就安全了。” “那你呢?还会有人害你,万一你……” 次日揭晓答案,华延钧将食物有毒的事告诉夏雨瞳:“昨日鱼骨等做了验毒,发现所有肉和调料都有毒。我们没敢做晚饭,饿了一夜。大少爷,能不能请求你保护华宸和华宁的安全?” 华延钧的请求让夏雨瞳焦急的同时又有了希望:“昨日有人趁我离开世外轩的时候就送来了有毒的食物?华府谁这么大胆想毒害你和华宸华宁?” 华延钧回头:“你起来干什么?不是叮嘱你躺着吗?” 夏雨瞳全身被包成了个包子,在华延钧面前叫苦:“躺着倒还舒服,可那样趴着像青蛙一样,我不习惯。” “你哪里是青蛙,癞蛤蟆吧。”华延钧抬头看月,撇嘴一句。 这个,华延钧趁他手有松动就甩开了:“雨瞳不要乱动,否则伤口会裂开。我明日来看你。” 夏雨瞳头扭向另外一边看着她跑出去,门被带上了,好久,门也没有再打开。他沉沉地靠在枕头上,念叨着:“延钧,你怎么就不能原谅我呢?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吧。” 华延钧要走,却松不开他的手,只有听他的质问:“今日你就那么狠心,因自己一时受不得羞辱就丢下华宸华宁?你不是说他们是你的命?你好意思吗?” 华延钧冷静下来了,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的谣言,何必在乎今日这一局?回答他:“今日太冲动了,以后不会了。” “看着我,对着我说。”夏雨瞳拉了她过去。 海葵等人等地着急,见他们两个伤痕累累地回来,心里是开心又担心。 华延钧只有几处轻微的擦破皮,没有上药,只是包扎,因为现在在哺育中。 夏雨瞳不管这个,撑着力气问她:“延钧你答应我不要寻死,活着,照顾华宸华宁。就算住在这里也好,我陪着你,保护你们。被下毒的事也不会发生。你要想离开华府我就跟你一起离开。” “嗯,我答应你,”华延钧要先救活他,试着扶他起来,却很艰难:“雨瞳,你能站起来吗?要是走不动,我就做个板子把你拉回世外轩去。” 华延钧看地害怕了:“雨瞳你翻过身来让我看看。”她感觉他背后不会好看。 可是夏雨瞳使了一下力气,翻不过来。 糟糕,不知他伤成什么样子了。华延钧让他放开自己的手,他还是不放:“我不准不寻死。”声音越来越小。 华延钧又急有担心:“你有力气抓住我怎么没力气翻身啊?” 夏雨瞳死都不放手:“我要是放了你,你就会去死,我才不放。”听声音好像是气息尚存。 华延钧可真急了,不管寻死的事了:“你这个样子怎么照顾华宸华宁?你不放手的话,万一我们都死了,谁来照顾孩子?你再不放开我就……” “我一个人会很辛苦,有很多事不懂。”夏雨瞳着急道:“你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夏雨瞳不知延钧现在是哪来的力气跑得比自己还快,是寻死的力吗?那就太可怕了。抓回她来一刻不停地看着她,绝不让她死! 华延钧跑地太快太激动,以至于没注意眼前的斜坡,待看清楚时已来不及。 “我没疯,只是再有那些谣言我就会疯,像你以前那样疯!” “我以前是中邪了,你别学我。延钧,你停下来,这是要跑到什么时候?” “找个我喜欢的地方葬了自己。猫儿狗儿临终前都会去林子里找地方,我也要找个没人寻得到的地方。” 夏雨瞳跑回房里安慰她,但无论怎样都没用。华延钧这次哭泣是如开闸放水一样没个停歇,哭地她自己肩膀一耸一耸地,喘气都喘不过来。她坐起来,靠在墙上,任泪流不断,脑子里混乱。 这间房子太小了,华延钧觉得好闷,要出去,穿着布鞋就跑。 华延钧向天喊着:“雨瞳你把所有人带走吧,我一个人在这就好,看还会有什么谣言。” 鱼骨鱼刺也跪下了:“奴才断不敢侵犯大少奶奶,若有此事,永世不得超生!” 夏雨瞳这怒气又上来了:“我和延钧一直在一起,又会有什么谣言?” 海星说道:“大少奶奶刚来世外轩的时候,大少爷并没有来,身边带着鱼骨鱼刺护卫。于是外头谣言四起,说大少奶奶和鱼骨鱼刺在世外轩夜夜欢歌到天亮。” 华延钧觉得自己无论到哪都躲不开大夫人韦睿合,所以干脆向外宣布今生隐居,这样才可保一命,待过些日子,出家去,这样才可永远逃离苦难。 说完后华延钧跑出去,觉得这世外轩也很郁闷,让她透不过气,整个华府没有一处是她可以安生的。 “延钧怎么说了韦氏?这是大娘的姓氏啊。”夏雨瞳第一个想到这个。 华延钧感到日后夏雨瞳的路很难走:他这么尊重大夫人韦睿合,那要怎么让他相信自己受的苦都是大夫人韦睿合在背后策划的呢?何况自己一也没证据。难怪自己想避世,就是避开大夫人韦睿合吗?但现在是避不开她了。 对,自己这回是彻底被大夫人韦睿合给玩弄于鼓掌之中,且只是一些谣言而已,把自己和雨瞳都陷进这泥潭中了。费了好长时间,终于清醒过来爬出这泥潭走出浓雾。 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在马车里,她和夏雨瞳一人抱一个孩子,她静下心来想了很多:其实昨晚就原谅了雨瞳,已经打算要跟他回广祁园了,只是还不想让夏雨瞳这么容易“得逞”,但谁想今日华老爷来了,这太意外太感动了。就回来吧。 去看华宸华宁时,华延钧和大夫人韦睿合相视了一眼,大夫人总是笑地跟无事人一样,华延钧怎么着也地谢谢她亲自来一趟:“劳烦大娘跑这一趟,延钧受不起。”她笑不出来,看着大夫人冰冷的。 大夫人呢,老姜辣,还能够做到笑盈盈:“来看孙子嘛,想地都望穿秋水啦,以后要常带两孩子来看大娘啊。” 华延钧跪下了,含泪道:“爹,延钧不好,让雨瞳在这里这么久,让爹独自扛着华家家业,累着爹了。” 华婼摇摇手指,如小大人般:“看来我要和你介绍一下这山寨的情况了。我伯父华延钧就是寨主,这个你知道的,每个来山寨的女人起初都是很鄙夷这里的。 但是一见到我伯父就会为之峻峭英勇的面容所倾倒,心甘情愿地趋之若鹜,做丫鬟做妾室都愿意,但是我伯父看不上她们。还有呢,山寨里有些大胆的丫鬟,会在山寨庆祝的时候,假装酒醉,有意无意地走近我伯父的房里,希望得到一个名分。” “居然有这种女子?”出自官家的夏雨瞳从小受四书五经和女德,三从四德等地教导,对这样的女子是十分瞧不起的,也很奇怪:“她们是为了钱吗?” 华婼再次否定:“不止是钱,更有我伯父那无可抵挡的英姿。你知道我伯父是……” 华婼说了一大堆,夏雨瞳初步了解华延钧的情况了:整个江南华南的私盐之首,手伸到了海外了,还有其他各种生意,可谓是混合经营吧。 讨论了很久,最终问题就落在华延钧为什么还没成婚的问题上,这个呢,华婼哪里会知道,就说她喜欢的事,说她喜欢山寨里的某某。可夏雨瞳每天被关在这个兰花园里做她的丫鬟,哪里明白华婼喜欢的人是谁啊。 夏雨瞳只听着华婼所说的“嗡嗡”入睡啦。 华婼可以随意出入兰花园,但是夏雨瞳,作为华延钧心爱的小丫头,她已经被金屋藏娇了也不知,就不能随性子离开兰花园了,只有在那里写着思念华琦的诗词。 第四一五章 埋伏的侦探 华延钧会问华婼在兰花园里玩地开心不,这个华婼是被父母惯坏的女孩,在她的伯父寨主面前,只要没什么重要场合,她就大不列颠地说着,华延钧作为寨主,全部由着她,称她“如此才可谓我广平山寨的女孩”。 这次华婼对华延钧提出了问题:“伯父,您这次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夏雨瞳被您吓像只小鸡崽,说从没抬头看过你,现在都不知你长什么样……” 稀里哗啦,在华延钧的“说来听听”下,华婼把她和夏雨瞳在一块的女孩心里话全部说出来了。华婼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华延钧埋伏在夏雨瞳身边的侦探了。 最后华婼倚着桌子,如思念郎君那般撑着腮:“唉,可怜我哥和夏雨瞳,有情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忽地就转过脸来对华延钧请求道:“其实伯父完全可以主持这件事啊。夏雨瞳的身份完全不会辱没了我哥。” 华延钧冷厉凌挂了她一眼:“华婼你要是不想在兰花园里住,就去念书吧。我看你也该学学女子的礼仪了,要不然你爹娘出多少嫁妆都无法把你嫁出去。” 相比学礼仪嫁人,华婼觉得还是去兰花园里玩比较好,她的观念很前卫,在华延钧面前就说了:“喜欢我的男人,就不会在乎我不懂女子礼仪。不喜欢我的人,就算我再怎么谦卑孝恭,也不会把我放眼里。” “不害臊。”华延钧也管不住这个侄女了,说到底,华婼这个放荡不羁的性子是他惯出来的。 回头看华延钧她晕乎乎的,眼睛也睁不开,夏雨瞳过去扶着她喊道:“海星过来看大少奶奶。” 海星过去看了也没什么事,回答说:“大少奶奶最近劳累,昨晚因为怕下毒就没进食,这才晕倒了。” “你们怎么让大少奶奶做这么多事?”夏雨瞳吼道。 华延钧回头吼他:“你怎么这么固执?这里很危险了,你还不带华宸华宁走?”华延钧一气之下想告诉他其实那下毒人是广祁园内的人,跟大夫人韦睿合有关的,或者是她指使的。但现在夏雨瞳放下了华家的一半产业,没有实力与大夫人韦睿合对抗,且现在可能难找到证据。所以不能惊动大夫人,还是忍者。 “我无所谓,对外面已经不感兴趣也无脸面出去,出去了只会让华宸和华宁将来无法在华家立足。”华延钧转身过去,看着窗外渐升的太阳,她心里却无半点希望:“我想通了,华宸和华宁是华家的子孙,我不可带着他们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他们将来会有大号的前程,如你一样,让他们走便是,只是不要让他们知道有我这个声名不洁净的娘亲。” “不是华宸华宁,那人只是想毒害我,”华延钧叹气解释道:“鱼骨自己验证过了,被下毒的食物就是小米、红枣、瘦肉、红糖、生姜,这些都是我坐月子食用的,下毒人针对的只是我而已。” 夏雨瞳一下子起来抓住她手臂,发现她似乎是站不起来了,劝她走:“延钧,现在我立刻派人去查下毒人是谁,不过现在你在这里不安全,你和两孩子都跟我回去吧,回广祁园。”期盼地看着她避开的双眼。 华延钧回到她的房间,泡澡后去看华宸和华宁。伏在华宁的摇篮上,口里囔囔道:“我原谅你了,雨瞳,可是我不想出去,心里还是害怕。” 晚上,华延钧走出房门,身后是他的声音:“延钧在这赏月啊?这里蚊虫多,要是被叮咬了……” 华延钧坐在床边看着他扭过头来,对他发誓:“我不会再想不开,我会将华宸华宁抚养长大,等他们娶妻生子,等我老了,儿孙满堂承欢膝下。” 夏雨瞳这才满意,手有些松动了,就连自己也一块问了:“你不恨我了是吗?” 夏雨瞳可就惨了,身上的上到处是,加上以前被华老爷抽的鞭子伤,新伤旧伤一块来,疼地他含天寒地也没用。 华延钧给他擦洗伤口,用金疮药,包扎,忙了好一阵子,累地也不小:“雨瞳,你现在就这样趴着睡吧,不要乱动。”说完要走。 手被抓住了,听他喊不出来的声音道:“延钧,你说,你会不会想不开?” 夏雨瞳是真的走不动,可不能累着延钧,要是他们两个都垮了,那两个嗷嗷待哺的娃儿要怎么办?夏雨瞳硬是站了起来,靠着一根捡来的木棍和延钧的搀扶,爬上了斜坡旁边的平坦路,走了不知多久才回到世外轩。 “我就是抓住你了,你再也别想逃。”夏雨瞳这时的声音需要华延钧凑过耳朵去才能听得清楚。 华延钧只有用自己一只手把他健硕的身板给反过来,看他背上:衣裳全被磨烂,背上皮肉一片血肉模糊。 华延钧忍不住捂住嘴却捂不住哭声:“雨瞳你痛不痛?” 夏雨瞳一只手放开了,另一只手紧握着她手腕:“延钧别去寻不开心。” “你放手啊!”华延钧拍着他手,很不方便地蹲着起来看他:衣裳是全被荆棘割破,每一处完整,脸上全是伤。 夏雨瞳一个箭步冲上去环抱住她,两人往下滚了。华延钧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这斜坡很颠簸有很多碎石,震地她难受。不过有夏雨瞳做她的全身环绕金刚衣,她除了感觉有些震动外,也没伤到哪。 滚动地好晕啊,终于停下来了。她身下那个人还紧紧抱着她,尚有一丝气息:“延钧,你没事吧?” “我没事,雨瞳,你放开我,让我看看你。”华延钧觉得夏雨瞳伤地不轻。 夏雨瞳彻底被她急疯了,都是自己以前三天两头地闹才把延钧心里的痛累积叠加起来到今天,无可挽回地逼着她去死。 “你想想华宸华宁。”夏雨瞳用这个来挽回她试试看。 华延钧不知所以地跑:“不是有你吗?你既然承认是爹了就照顾他们长大啊!” 夏雨瞳跟在后面,给海葵他们丢下话:“照看好华宸华宁。”就追着华延钧跑了。 “延钧,你要跑去哪里?” “找个好地方,没人寻得到的地方自了了。” “你疯了?” 海星也说了:“谁的嘴这么恶毒啊?大少奶奶还在坐月子,怎么会和男子乱性呢?就算是大少爷也要避开的。” “你们都走!就不会有谣言了!”华延钧快要被逼疯了,跑回房里扑到在卧铺上就痛哭。 “啊!”华延钧听地头痛:“是谁要这么栽赃我啊?天哪,我华延钧犯了谁了?我没做这样的事啊,现在就发誓若有此事,愿遭临池之刑!被点天灯!” “是谁说地?我揪出这个人来非揍死他不可!”夏雨瞳现在已经不信谣言了,更看不得延钧这么痛苦,去扶起她来:“延钧,没事,我不信这些话。” 夏雨瞳追出来安慰生气了的华延钧,迎面来的是海星,她奉命去取食材,但超过了她承诺的一个时辰的时间。夏雨瞳就问道:“海星你怎么磨蹭了那么久?” 海星气喘吁吁,拉着一辆马车,载着各种食物,满头大汉道:“大少爷,外头又起哄了,谣言不断啊。” 夏雨瞳紧着脸念到:“延钧刚才是一时激动口误了吧?你的意思是说韦蕉利用人来下毒?嗯,这有可能,我会去审问她。不过延钧你跟我离开这里吧。” 问题又回到远点了,华延钧好烦这件事,腾地站起来:“我求你,我不想回去,现在既然发现这里有危险,想来是有人不希望你呆在这就来害我,所以你赶快带走华宸和华宁,找个奶娘和信得过的人时刻保护他们,这才是最要紧的!” “雨瞳没有怀疑谁吗?”华延钧问话了:“其实你都想到了许多,为什么还要鱼骨为你说出来呢?” 夏雨瞳对华延钧解释说:“延钧,萱姐姐曾对你不好,你对她怀疑无可厚非,但你想想,她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拿自己女儿的生命做诱饵来害你呢?” “还有,”华延钧脱口出来了:“广祁园内有另一个韦氏,韦蕉”。 自己以前的想法太懦弱了,如果真的带着华宸华宁在世外轩住一生,不管夏雨瞳,那怎么对得住二夫人田氏临走时的话——照顾好雨瞳,提防大夫人韦睿合把雨瞳做她的傀儡,更要防止她抢夺雨瞳应有的一切。 “那是自然。”说是这么说,只怕你根本不想看到我生的儿子吧? 华延钧夏雨瞳带着孩子跟随华正洋老爷一起,乘坐金黄马车,流苏连连,很大排场地往广祁园赶。 “嗯,好!”华延钧溢出笑容的脸上还满是泪滴,是下了一场太阳雨后的清朗:“延钧扶爹下山。” “呵呵,延钧带好华宸华宁就好了,不用管我这老头子。”华老爷亲切地拍拍他肩膀。 华延钧微笑着点点头:“诺。” 跪着的华延钧眼泪婆娑:“延钧何德何能让爹千辛万苦爬上这世外轩来?爹又何必来找我这么个任性的媳妇呢?”说着,延钧伏在华老爷膝盖上痛哭。 华延钧会问华婼在兰花园里玩地开心不,这个华婼是被父母惯坏的女孩,在她的伯父寨主面前,只要没什么重要场合,她就大不列颠地说着,华延钧作为寨主,全部由着她,称她“如此才可谓我广平山寨的女孩”。 这次华婼对华延钧提出了问题:“伯父,您这次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夏雨瞳被您吓像只小鸡崽,说从没抬头看过你,现在都不知你长什么样……” 稀里哗啦,在华延钧的“说来听听”下,华婼把她和夏雨瞳在一块的女孩心里话全部说出来了。华婼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华延钧埋伏在夏雨瞳身边的侦探了。 最后华婼倚着桌子,如思念郎君那般撑着腮:“唉,可怜我哥和夏雨瞳,有情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忽地就转过脸来对华延钧请求道:“其实伯父完全可以主持这件事啊。夏雨瞳的身份完全不会辱没了我哥。” 华延钧冷厉凌挂了她一眼:“华婼你要是不想在兰花园里住,就去念书吧。我看你也该学学女子的礼仪了,要不然你爹娘出多少嫁妆都无法把你嫁出去。” 相比学礼仪嫁人,华婼觉得还是去兰花园里玩比较好,她的观念很前卫,在华延钧面前就说了:“喜欢我的男人,就不会在乎我不懂女子礼仪。不喜欢我的人,就算我再怎么谦卑孝恭,也不会把我放眼里。” “不害臊。”华延钧也管不住这个侄女了,说到底,华婼这个放荡不羁的性子是他惯出来的。 第四一六章 不可喜欢别的男人 现在看夏雨瞳吧,她说她害怕华延钧,想说感谢却不敢。华延钧气恨地拧紧了双手,想要如海啸般大吼一声:我要你这个人,不要你感谢我,你以后心里不可再有华琦! 可是想归想,华延钧也控制不了夏雨瞳的心思啊。他只有在远处的高楼上看着他心爱的小人儿在兰花园里玩耍嬉戏。 他等不了了。 于是华婼在某一天不告而别了,夏雨瞳又独自一个人了,一个人是会疯的:“华婼,去告诉你哥哥我有多想他,让他去请求寨主。” 夏雨瞳在院子里摆了一个人的酒席,自己和自己拿着酒盅干杯,很暖和的酒,喝了之后全身热乎乎的,在这个一年无冬季的江南小城里,最怕热了。夏雨瞳不由地把全身衣物给散了散:“有点热,咦,是你吗?华琦哥哥,你真的来了,我好想你。” 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她的华琦表哥是她从小爱恋的人啊,早就定了终身了,只带两家一声令下了,可现在,难道要这样偷偷摸摸吗? 夏雨瞳想要华琦明媒正娶地八抬大轿来迎她啊,可是她理解华琦的难处,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华琦哥哥,我不怪你,我愿意。”她已经脸潮红了。 华延钧听她说“愿意”就热血上涌了,看着她白皙的皮肤如柔荑吹弹可破,一身洁净素雅,却为了另外一个无能给她幸福的男人愿意付出自己的第一次。华延钧愤怒了,愤怒的热气扑在她脸上:雨瞳,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好吗?傻丫头。 华延钧念着:“延钧听爹的话,不闹了。以后也不再这么耍性子。爹,为什么对延钧这么好?像亲爹一样,不,就是延钧的亲爹。”此刻应该说大夫人韦睿合是亲娘啊,可华延钧想到了却不说这场面话,她不屑说这话,即将与这恶毒女人正面迎战,就无须这些无用的话来打官腔了。 华老爷念着“好”:“延钧这就启程吧。” 这样一个长辈对华延钧这么看重疼爱宠溺,华延钧还有什么话好说,既然自己爱的人恨的人是夏雨瞳,恰好又是这个长辈的儿子,那为何不孝顺他的意思呢? “是我自己来的,不怪你,延钧别哭了。”夏雨瞳还趴在地上朝这边喊。 华老爷一说也是没完,都是慈爱的话:“延钧,爹老了,需要雨瞳接受家业,现在雨瞳放下了所有家业来这里陪你,爹一个人撑着所有事情,都力不从心了。以后还要雨瞳帮爹,你做雨瞳的贤内助啊。” “爹,延钧不是有意,只是难受,怎么都想不开,害怕见到别人的指指点点。”华延钧说出心里话:“将来华宁也会被人流言,说他是被滴血认亲的孩子。延钧不希望他将来难过。” 华老爷摇摇头:“不进屋去,难得来这林子中,就在院子里说说话吧。” 随后院子里摆好了几张大椅子,华老爷抱着小华宁和华延钧谈了起来:“延钧,爹今日来看你,你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对吗?” “延钧知道,”华延钧拉着衣襟,不知该如何回答:“可是……” “没有。”华延钧激动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夏雨瞳趴在地上的木板上十分狼狈,想逃,被大夫人韦睿合看见,她大声心疼喊道:“雨瞳怎么伤成这样?”再质问华延钧:“你是怎么伺候雨瞳的?” 华老爷和大夫人韦睿合爬上地势较高的世外轩已经是累出一身汗了,喘气还没稳呢。 华延钧赶紧迎过去,有点含泪说不出话:“爹,大娘。” 华老爷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延钧在这里住地习惯吗?” “爹来这荒山野岭干什么呢?”华延钧不忍华老爷这么爬山。 院子里摆着一张板子给夏雨瞳趴着上药用的。没办法,他不想在房里换药,他要看着华宸华宁笑着才肯换药,所以就依着他了。 华宸华宁看着他,想要来玩,去被丫鬟抱着不许靠近夏雨瞳,所以就哭闹了。 华延钧烦啊:“照看你们父子三个真累。” “父子三个?”夏雨瞳咀嚼这话:“我喜欢听,延钧说的。” 再去看夏雨瞳,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出来了要看他的两娃儿,只是担心自己身上发炎的地方会染着他们,所以不能靠近,这就把他急地痒痒的。 华延钧过来训话:“急着出来干什么啊?伤口好些了吗?叫你别动偏要动。” 这些就因为自己的怨恨?那这怨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谁可以帮帮我? 华府,宝院。 华老爷已经来回走了几圈了,心中烦躁不安,终于做出决定:“睿合,准备一下,明天随我一起去世外轩!” 大夫人韦睿合意识到什么了,不情愿地答应了。 “哼,你以为我是为你哭啊?我开心还来不及,”华延钧真想踢他,若不是看他伤重,鄙视说他一句:“我哭是为了华宸华宁,要是他们今天没了爹,那就是我的不是了。虽然是这么个爹,但再不济也好歹有个爹啊。”赶快进房去,免得他闯进来,但今晚他那样子是别想做什么坏事。 夏雨瞳喜欢这样斗嘴:“延钧是说我赖在这里吗?” 他一步一点靠近:“其实细说起来,延钧和我都是华家人,谁先占据这世外轩那谁就是世外轩的主人,我呢,就算是赖在这里了,还真不想走了。” 华延钧堵住她的话:“海星,说话怎么还没个样子?华姹由谁抚养不是我们来决定,且不准说死不死的。” 海星略想一下,自己是该收敛一下火爆脾气了:“诺。” 华延钧估计韦萱做出这样的事,就算她真是天仙下凡也难再得夏雨瞳爱了。可惜雨瞳对她一见钟情,竟然是这样一个心狠的木头美人。 “华延钧你这个贱人把华宸还给我还给我。”韦萱追上歇斯底里要拉住华延钧,被海星拦住了:“大少奶奶可以就此事处罚你,现在暂时饶你,你不要太过分!”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韦萱也不必哆嗦了,就直冲着华延钧道:“华延钧你算什么?你抱着我生的儿子华宸引得雨瞳一直在你身边,现在你自己有儿子了还不把我的华宸还给我吗?” 韦萱这一惊,就全部说出来了,还哭哭啼啼:“雨瞳只顾着华宸和华宁,奴婢以为雨瞳对华姹关心太少,就用冰块给华姹泡澡,让她着凉,这样就可让雨瞳来看看华姹了。 华延钧不信:“不可能,华姹和华宸同岁,华宸在世外轩可以玩溪水也不会着凉,华姹洗澡用的水不可能比溪水还凉吧?她到底是怎么着凉高烧的?你说清楚,还有疏影斋要那么多的冰块是用来做什么?” 脑子转不过弯的韦萱一时想不出好理由来蒙骗,就编了个她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奴婢想用冰块泡凉茶。” 华延钧的声音低微了,倏地,她下决定:“走,去审问韦萱!” 疏影斋。 韦萱跪在地上。华延钧和丫鬟们看着小床上的华姹,她果真如雨瞳所说:对声音没多大反应,眼神呆滞无光,对各种玩偶也没反应,连哭也不会了,只有鼻息。可怜的孩子已经成了一个活死人。 “诺。” 帐房小童走后,华延钧和海葵海星谈论起这事:“现在是三月底,虽然靖州热地早,但还不至于用冰块去热,且疏影斋湿气重,以前就听说韦萱一直在里面喊着中了湿邪不见人。为何这些日子要了这么多冰块呢?” 海葵回答说:“通常用冰块是去热毒,可也不见韦萱请郎中开药方啊?” 帐房小厮回答:“因为疏影斋住着的是萱夫人,她是大少爷的侍妾,所以她的支出用度都记在广祁园的账本上。” 帐房小厮显然没有理解华延钧的意思,于是华延钧再问一遍:“我知道这事,但我问的是为什么疏影斋要用那么多冰块?冰库里有那么多吗?” “延钧这么凶了。”夏雨瞳舒了一口气,正式回归到他接手的产业中。 华延钧在广祁园里没有闲着,她要在乔迁之前处理一些人和事,首先是谣言,她不想这么被白白地笑话一番,那背后人必须被揪出来,就算只能找出替罪羊,她也要给那幕后人一个警告。 “但是在世外轩里你一直陪着我啊,我们打打闹闹的,好像也很开心,只是耽误了许多正事儿,雨瞳明日开始就马上去接手丢下的正事,这才配得上是华宸华宁的父亲,还要……”叽里呱啦好多话哦,都是正经事儿,为夏雨瞳的前程着想的,最后一句:“雨瞳背上的伤还很疼吗?” 夏雨瞳想“哎哟”一下,可华延钧打了个小呵欠:“就算疼也不能丢下正事。明天回来后我给你换药。呼噜……”睡着在他怀中了,虽然华延钧不是很喜欢,但必须用,而且还要用批帛。以前也用过,但总是被华延钧动不动就丢了,那个批帛很累人麻烦,但现在为了不失仪态,批帛也得好好稳稳地挂在手肘上。 现在看夏雨瞳吧,她说她害怕华延钧,想说感谢却不敢。华延钧气恨地拧紧了双手,想要如海啸般大吼一声:我要你这个人,不要你感谢我,你以后心里不可再有华琦! 可是想归想,华延钧也控制不了夏雨瞳的心思啊。他只有在远处的高楼上看着他心爱的小人儿在兰花园里玩耍嬉戏。 他等不了了。 于是华婼在某一天不告而别了,夏雨瞳又独自一个人了,一个人是会疯的:“华婼,去告诉你哥哥我有多想他,让他去请求寨主。” 夏雨瞳在院子里摆了一个人的酒席,自己和自己拿着酒盅干杯,很暖和的酒,喝了之后全身热乎乎的,在这个一年无冬季的江南小城里,最怕热了。夏雨瞳不由地把全身衣物给散了散:“有点热,咦,是你吗?华琦哥哥,你真的来了,我好想你。” 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她的华琦表哥是她从小爱恋的人啊,早就定了终身了,只带两家一声令下了,可现在,难道要这样偷偷摸摸吗? 夏雨瞳想要华琦明媒正娶地八抬大轿来迎她啊,可是她理解华琦的难处,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华琦哥哥,我不怪你,我愿意。”她已经脸潮红了。 华延钧听她说“愿意”就热血上涌了,看着她白皙的皮肤如柔荑吹弹可破,一身洁净素雅,却为了另外一个无能给她幸福的男人愿意付出自己的第一次。华延钧愤怒了,愤怒的热气扑在她脸上:雨瞳,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好吗?傻丫头。 第四一七章 她很香 夏雨瞳已经缠绵在他身上了,整个人如一条无骨纤长的蛇,蜿蜒逶迤盘旋在华延钧身上,靠着他结实宽广的肌肉摩擦力而没有流下去。只是她站不稳,身子总是会往下落,双手绵软无力,抓不住华延钧的双肩,就只要紧贴着他的身子紧紧地靠着。 她声音绵软娇嗔:“我好喜欢你。”半眯的双目迷情万种,缭绕着华延钧汹涌澎湃的心潮。 华延钧本来就是要来拥有她的,现在还须抑制什么?他搂住她弱柳扶风的腰肢,她随他的压力而慢慢地躺下在草地上,他的唇覆盖住她的娇媚樱唇,饥饿地吮吸着属于她的唇喂,汹涌霸道地侵入她的牙齿阻拦,挑起她的妙舌。 夏雨瞳很享受,越来越热的她在轻轻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华延钧转移到她的脖颈上,在这里嗅着属于她特有的体香。还想往下攫取她的美好。 夏雨瞳欢快梦幻中一声“华琦哥哥”让华延钧暂时抑制住了兴趣,他双手撑起自己来看着还在不断扭动的这个小人儿,无限失望在心中。她看起来很热很焦躁,需要发泄出这些焦躁。 华延钧没有再继续,夏雨瞳只有扯下自己的衣裳,华延钧为她穿上,直到她入睡了,药性快散了后才离开。 夏雨瞳醒来后是在桦树下面的,躺在草丛中,全身有些酸软,感觉耗尽了力气起不来了。想到刚才自己在梦境中梦到的事,她只觉得自己违逆了女从女德,真该去礼佛了。 华老爷招招手,丫鬟抱走了小华宁,华老爷抚摸着华延钧的头:“孩子,怎么说着就哭了?爹是来接你和雨瞳一起回家啊,三日后乔迁,恰巧三日后是华宁的满月,这乔迁满月一起,双喜啊。你怎么还哭起来了?” 这个长辈,华正洋,是整个靖州人人尊敬的人,他拯溺扶危、劫富济贫,也是整个靖州人人崇拜的人,他纵横商场、经纬战场、驰骋官界,更是整个靖州人人望而生畏的人,他敢与朝廷的不良政策相抗衡,带领靖州商人建立商会,拒绝朝廷的招降和升官。 华老爷摇摇头,摸摸怀里的华宁,笑谈:“就这点事啊?延钧,现在看来确实不小,但日子久了,谁都会忘了,你就为了那些藏祸心看笑话的人而把华宸华宁带到这里来过一辈子。” 华老爷心平气和对她说:“可是心里有道坎过不去。什么坎啊?不是谣言,延钧你不会害怕谣言。你赌气来这里住都是因为雨瞳对你不好。但你看他这不受报应了?爹打了他,他自己也伤了自己,我看他在这每天还得受你处罚对吧,呵呵。” 夏雨瞳连忙爬起来:“我和延钧在林子里玩,不小心滚落山坡就伤成这样了,不关延钧的事。” 华老爷对夏雨瞳还没消气呢:“嗯,对,是要让他受伤,活该摔成这样。” “爹和大娘去屋里歇歇喝口茶吧。”华延钧终于平定了一下激动的心。 华老爷欣喜:“来看我的两个孙儿啊,来让我看看。” 海葵海星把华宸华宁抱了过来,华老爷看地喜欢:“好好,虽然这里偏远,但延钧把华宸和华宁养得白白胖胖的,只不过延钧你自己瘦了,气色也不好。是不是雨瞳又欺负你了?告诉爹。” 华延钧故作叹气:“华宸华宁还不懂事,等他们长大了就知道有你这么个爹一点都不好。”华延钧说着就捏了一下他伤口。 “啊——呀——”夏雨瞳夸张地喊了起来。 “雨瞳喊什么?”一老态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夏雨瞳和华延钧都绷紧了神经:爹来了。 “你怀着华宁的时候每天走个不停,现在还不准我动啊?”夏雨瞳脱掉上衣,准备换药换纱布。 华延钧噘嘴不情愿道:“我怀孕和你现在受伤是两码事,不能比。” …… 斗嘴一早上。这才是夫妻的小日子嘛,夏雨瞳开心了:延钧虽还是对我板着脸,但话多了很多。 世外轩的早晨,鸟儿起得早,人也起地早,小华宸和华宁早早醒来,要吃的了。 华延钧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衣裳就来填饱两娃儿的肚子,先给华宁喂奶,推他的摇篮出去晒太阳。再给华宸喂一些沾了肉末的米浆。这样就喂饱了两个小家伙。 待静下心来,华延钧又想到了两个孩子的事,还有自己的日后:真的就这样在世外轩一辈子?让华宸华宁在这里一辈子就可无忧无虑?他们会不会向往外面去闯荡?雨瞳呢?他是大少爷啊,他的前程就葬送在这里吗? 华延钧被他激起斗嘴的劲了:“你今天伤地那么重,现在还有力气出来溜啊?不如想法怎么疗伤。” “你不说我倒忘了,”夏雨瞳耍滑头了:“今天我伤地快要没命的时候,延钧你哭地那么伤心。我心里就觉得这伤值了。” 回到广祁园,华延钧和一帮丫鬟都不敢相信,觉得匪夷所思,韦萱不仅是趾高气扬恃宠而骄以貌诱人,而且还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说到底,她就是蠢。 “大少奶奶,奴婢觉得不能让韦萱来抚养华宸小姐了,要不会被她弄死的。”海星好可怜那孩子。 华延钧实在难理解韦萱心里是在想什么:“你想要回你的华宸这是人之常情,可他已经入了华家族谱在我名下,我一时也不好将他抱回给你,但我想过一定会将他还给你。而现在看你是这么做娘亲的,我真不敢把华宸还给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可着凉的话只是小病,雨瞳不会来,奴婢就让华姹跑了些许时辰,用掉了所有冰块。这样华姹就高烧不退了,雨瞳才来了,可是雨瞳来了又走了。” 华延钧听地手都发抖了,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是华姹的亲娘,就为了雨瞳来看你,把华姹泡在冰块里几个时辰?你配做华姹的娘亲吗?” 华延钧一拍桌子:“泡凉茶要那么多冰块吗?且泡凉茶不宜用冷水,应用温水,韦萱你不是不知道。疏影斋常年湿气重,最不适合用冰块,你到底用冰块做什么了!”华延钧审案起来颇有官家风范,是小时看过官场审案记在心里了。 华延钧坐下,将以前对韦萱的和气换成了今日的高贵英气:“韦萱,华姹是怎么高烧三日不退的?” “我不慎,给她洗澡时水凉了。”韦萱说着谎话战战兢兢,她不懂说话。旁边的丫鬟翠香也是哆嗦着。 这两主仆的样越发让华延钧觉得有问题。 海星琢磨着:“倒是韦萱的女儿华姹小姐高烧不退三日,难道她用冰块给华姹小姐退烧,这不对啊,华姹小姐才一岁多,怎么用冰块退烧啊?奴婢看是那韦萱自己发烧了吧?” 华延钧猜测着:“本来华姹是由韦蕉暂时抚养,后来韦萱韦蕉共同抚养,雨瞳也没说什么。但这次华姹的高烧来地实在奇怪,她一高烧,引走了雨瞳,世外轩就出现有毒的食材,我们差点有人散命……” “这个,奴才就不知了,疏影斋萱夫人要冰块,我们做奴才的也不好过问啊。”帐房小童有点为难。 华延钧觉得事情有点怪就对小童道:“你先拿着账本回去,明日再来签名。” 在这之前,华府财务房送来了账单给华延钧看,因为要乔迁了,所以广祁园的支出必须早些验证并处理。以前都是夏雨瞳随便签字或盖章,但成亲后华延钧就认真了些,对每一笔支出都仔细核对,看看是否合理,不合理的就宣布下月裁掉这笔支出。 看着每一笔都还算正常,不过有一笔,华延钧不理解:“为什么疏影斋这月用了这么多冰块?”华延钧指着问。 好多天没睡这么安稳了。 夏雨瞳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喜悦满满:“都听延钧的,只有听你的才会一切顺利开心。” 他们睡了一个香甜美美的觉。 谁的好就起得早,华延钧送夏雨瞳出门,一个香吻赏他:“为家里办事不许偷懒。要不就不准你抱华宸华宁。” 一同坐在卧铺边看着对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就把自己埋入了他怀中:“雨瞳,以后……” “以后相信对方,永不相负。”夏雨瞳先说了:“娘子,这些日子辛苦也委屈。” 再施点脂粉吧,华延钧这些日子在世外轩营养不够,气色稍微差了点,等滋补好了,姿色红润了就不须脂粉了。 好了,打扮了一番,只等三天后乔迁办满月酒了。在这三日内华延钧有很多事要处理:首先做夏雨瞳的助理,让他尽快恢复到以前处理华家产业的状态中。 衣裳呢,以前都是粉色蓝色居多,因为可爱活泼吗,现在丫鬟们都觉得华延钧要入住华家最高住处万物堂了,很快是主母了,那就要用纯金色大红色紫色这些高贵色为底色的衣裳了。 晚上,该休息了。华延钧安顿好两个孩子后,海葵海星来了:“大少奶奶现在外面起蚊子了,这里树林多,只怕大少爷在外睡着会被蚊虫叮咬,要不……” 夏雨瞳已经缠绵在他身上了,整个人如一条无骨纤长的蛇,蜿蜒逶迤盘旋在华延钧身上,靠着他结实宽广的肌肉摩擦力而没有流下去。只是她站不稳,身子总是会往下落,双手绵软无力,抓不住华延钧的双肩,就只要紧贴着他的身子紧紧地靠着。 她声音绵软娇嗔:“我好喜欢你。”半眯的双目迷情万种,缭绕着华延钧汹涌澎湃的心潮。 华延钧本来就是要来拥有她的,现在还须抑制什么?他搂住她弱柳扶风的腰肢,她随他的压力而慢慢地躺下在草地上,他的唇覆盖住她的娇媚樱唇,饥饿地吮吸着属于她的唇喂,汹涌霸道地侵入她的牙齿阻拦,挑起她的妙舌。 夏雨瞳很享受,越来越热的她在轻轻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华延钧转移到她的脖颈上,在这里嗅着属于她特有的体香。还想往下攫取她的美好。 夏雨瞳欢快梦幻中一声“华琦哥哥”让华延钧暂时抑制住了兴趣,他双手撑起自己来看着还在不断扭动的这个小人儿,无限失望在心中。她看起来很热很焦躁,需要发泄出这些焦躁。 华延钧没有再继续,夏雨瞳只有扯下自己的衣裳,华延钧为她穿上,直到她入睡了,药性快散了后才离开。 夏雨瞳醒来后是在桦树下面的,躺在草丛中,全身有些酸软,感觉耗尽了力气起不来了。想到刚才自己在梦境中梦到的事,她只觉得自己违逆了女从女德,真该去礼佛了。 第四一八章 谁是巨虫 全身酸酸的,起来了,念叨着就算自己和华琦哥哥再相恋,也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在成婚之前绝对不能想这些事。 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屋里,去洗个澡吧,刚才真是热糊涂了才会有那样的梦境。不过奇怪,自己身上怎么会有一些红色的痕迹啊?是被虫子咬了吗? 那只巨大虫子华延钧在自己楼房顶端看着夏雨瞳居住的兰花园,心里思绪阻碍了,要是夏雨瞳知道自己给她下药了,做出这种事,以后她会怎么想? 可是不这样那又能怎么解他的相思之苦,近在眼前的爱人却不能靠近,这不是要折磨死他吗? 这些年来,华延钧身边从不缺乏女人,但都是在半夜下床的。现在这个夏雨瞳小丫头,是他想要搂着度过整天整夜的女子,却还要再等。 不能这么干坐着,华延钧打算行动了,他给夏雨瞳示好了,送到兰花园里的各种天价食材无数。来自官府家的夏雨瞳看得出那是进贡给皇宫的物品,平民是不可以用的,那是要砍头的。于是她不喝。 华延钧亲自来了,看她有没有把这些珍馐佳肴给食用了。夏雨瞳自是害怕,说了句“寨主好”就躲地远远的。华延钧看那一瓶瓶的驴胶都没有动,于是就拿出一瓶来给夏雨瞳:“这是发给你们的,要是不喝,岂不浪费了?” “我不喝,我,我不喜欢。”夏雨瞳着急之下说出了不当的话了。 华延钧也没不开心,正好现在找到了靠近她的办法了:“过来,喝了。” 华老爷没好气地冲他喊:“你少说两句。”对华延钧却是不能再慈祥了:“华宁出生那天,爹说了这个月十五乔迁。可是你带着爹的两个孙儿住到世外轩了,爹也没心思乔迁,就另外选了个吉祥日子,就在这个月三十,你和雨瞳带着两孩子住到万物堂去,爹和你大娘住到昧火堂去。你看好吗?” “这不中了他们的奸计?这更让他们看笑话啊。你只要勇敢站出去,看谁敢说什么。看现在雨瞳都知道错了,你就不要怄这个气了。回去吧,回去了,爹能常看到两孙儿,也就放心了。” 那就给他收拾书房,这是华延钧最不放心丫鬟们打理的,她要自己打理才放心。整理好一叠叠文案后,她也好累了,夏雨瞳抱着她回到主卧房,她连打他的力气都没了。 现在的华延钧在华家两年了,长高了不少,不需要桃花包子头来“增高”了,就把所有头发挽起,换成了头顶“一字发髻”,两侧“双垂发髻”。这样就是说一不二的发髻了。至于头饰就随着场面来换吧。 “雨瞳我要去梳头,梳个漂亮的头啦。”华延钧也没在意夏雨瞳的话。 夏雨瞳看她现在欢蹦乱跳的,心里开心着呢:延钧,你教会我很多东西。 华延钧和夏雨瞳大排场地回到广祁园,广祁园也做好了迎接地准备,连爆竹都点了,噼里啪啦,小华宸和华宁都不怕,还很开心。 下人们都鼓掌:“奴婢/奴才欢迎大少爷大少奶奶回广祁园。” “好好,不怪你,那些苦啊,都是为了华宸华宁和你这个长高了的丫头而吃的,吃起来也甜。” 华延钧一下子开心起来,眼光闪亮了:“雨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产下华宁后真的长高了,以后我们站在一起会更相配。” “有这事?起来比比看,要是你说假话可要挨罚。”夏雨瞳牵她起来比一下,她确实有自己嘴唇高了,真的是长高不少。 华延钧浅笑:“雨瞳是当局者迷啊,你急着让韦蕉去陪萱姐姐,不就是怕萱姐姐想不开吗?旁人一看就明白,何况我是你妻子呢?” 夏雨瞳一手将她搂在怀中,同样的浅笑:“好意思说是我妻子了?前几天还硬噘嘴说恩断义绝什么的。” 夏雨瞳在正屋内做了好一会,眼里朦胧,华延钧陪着伤心至极的他,但见他很快起身对海星道:“海星传我的话,这些天让韦蕉去疏影斋住着,陪萱姐姐。” “诺。”海星这就跑出去了。 华延钧走过来,冷冰冰看着她:“萱姐姐,本来我和雨瞳商量,以后会把华宸送还到你身边。其实现在,只要我和雨瞳一同请求爹就可将华宸送还给你抚养。但现在看你把华姹伤害成这样,我坚决不会将华宸给你抚养。除非等华宸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什么,那是什么时候?”韦萱伸出手去抓华延钧:“你这个恶毒女人,果真要夺走我的华宸。等到华宸长大能保护自己了,他还会认我吗?你好歹毒!” 韦萱见夏雨瞳看着自己双眼了,就双目发光,有希望了:“华姹是女儿,华宸是男孩,我对华宸一定会百般呵护的,绝不比华延钧差,不对,会比华延钧做得好一万倍。” 韦萱的脑子是该洗刷一下了。 夏雨瞳可笑地看着她:“萱姐姐,你现在连抚养华姹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不敢把任何孩子给你抚养。” “雨瞳,我在你面前好是因为我爱你不能自拔啊,难道你希望我在别的男人面前也把这最美的一面献给他们吗?”韦萱说地理直气壮,即使这是很可笑的事。 夏雨瞳站起身转身背对韦萱:“萱姐姐,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本应该将你赶出华府,但念你产下华姹和华宸有功劳,就留你在华府,或者你自己选择去或留,我不干涉。” 夏雨瞳才放下手站起来,韦萱咳嗽了几下,瞪着华延钧的那对好看的桃花眼中全是仇恨:“华延钧你既然那么高尚那么会做人,那你有了大少奶奶的地位,为什么不把雨瞳让给我?你想什么都一个人呢独吞吗?我最讨厌你这种双脸皮的人,我看你对雨瞳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吧?” 华延钧没有回话。 华延钧坐在主屋的正座上一言不发,她不想对韦萱去做一些规劝或是安慰,她觉得韦萱的脑子里面包着的是石头,根本管不进去任何东西。 夏雨瞳对韦萱却还是有情的,一一给她解释:“延钧的身份确实出身高贵,但华家人尊重她,我爹看重她,下人们尊敬她,这不是她的身份决定的,是她自己平日的言行和善举获得的回报。” “雨瞳,我这都是为了你啊,为了我们能在一起啊,就算是糊涂了,那都是因为太爱你舍不得你不想让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韦萱的话不怎么样,但哭声着实令男人心软。 可这样的事还怎么叫男人对她勾魂削骨呢? 夏雨瞳一脚蹲下在跪着的韦萱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我身边的女人不少,不止你一个,从来当你做最初的爱,延钧虽是妻子也只能和你平坐。可你忍不得我对延钧一丁点好吗?” “我就是想要雨瞳你在我身边啊!”韦萱哭出心里话:“雨瞳,我们两个明明就是一见钟情的一对,可你总是呆在华延钧身边,把握放在一旁,就是因为老爷看重华延钧吗?是因为华延钧身边有华宸吗?” “住嘴!”夏雨瞳听得气晕了头,走过去,韦萱还笑着迎他,夏雨瞳将韦萱手里的小华姹抢过来,她没有哭声。 夏雨瞳将小华姹放在椅子上解开她的襁褓,发现她嫩嫩的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夏雨瞳摸一下那些肿块,才见小华姹有些反应,脸上弹了一下。 他们来到正屋,见韦萱已经抱着华姹跪在那里了,依然耍弄着她的梨花一枝春带雨,好惹人可怜。这不,夏雨瞳就安慰了:“萱姐姐不要哭了,谁也难预料华姹会高烧三日不退。别急,以后你还会有孩子的。” 华延钧对夏雨瞳说了韦萱本月用了大量冰块的事,尔后问韦萱:“你是自己向大少爷承认这件事还是让我来说?” 海星回来报告:“大少奶奶,我已经查明白外面的流言了,主要是一些小乞丐在唱,但我问他们流言从哪里来,他们都不愿说,奴婢抓不住那些小鬼头这就回来了。” “是小乞丐在吟唱流言串成的打油诗?”华延钧不明白:“小乞丐吟唱这些打油诗有什么好处呢?” 这必须找一个人来查明这个问题,五少华延钢,他最合适不过了。 “韦萱始终没有关心华姹啊,只想着怎样把雨瞳留在她身边,”华延钧叹息后想道:“这么说来,韦萱冰冻华姹其实是在韦蕉的暗示下才这么做。韦蕉知道华姹病的不行,知道雨瞳离开世外轩,她就安排了有毒的食物送到世外轩来,且那些有毒的食物都是针对我。她是一心要至我于死地啊。” 韦蕉勾起一丝不易瞧见的佞笑:“大夫人,其实,说到底,华延钧能稳坐大少奶奶的位置,还是因为老爷对她的看重。现在老爷有意让雨瞳接受所有家业,那老爷和大夫人就颐养天年,雨瞳和华延钧一外一内管理华家,她华延钧可就是主母了!” 全身酸酸的,起来了,念叨着就算自己和华琦哥哥再相恋,也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在成婚之前绝对不能想这些事。 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屋里,去洗个澡吧,刚才真是热糊涂了才会有那样的梦境。不过奇怪,自己身上怎么会有一些红色的痕迹啊?是被虫子咬了吗? 那只巨大虫子华延钧在自己楼房顶端看着夏雨瞳居住的兰花园,心里思绪阻碍了,要是夏雨瞳知道自己给她下药了,做出这种事,以后她会怎么想? 可是不这样那又能怎么解他的相思之苦,近在眼前的爱人却不能靠近,这不是要折磨死他吗? 这些年来,华延钧身边从不缺乏女人,但都是在半夜下床的。现在这个夏雨瞳小丫头,是他想要搂着度过整天整夜的女子,却还要再等。 不能这么干坐着,华延钧打算行动了,他给夏雨瞳示好了,送到兰花园里的各种天价食材无数。来自官府家的夏雨瞳看得出那是进贡给皇宫的物品,平民是不可以用的,那是要砍头的。于是她不喝。 华延钧亲自来了,看她有没有把这些珍馐佳肴给食用了。夏雨瞳自是害怕,说了句“寨主好”就躲地远远的。华延钧看那一瓶瓶的驴胶都没有动,于是就拿出一瓶来给夏雨瞳:“这是发给你们的,要是不喝,岂不浪费了?” “我不喝,我,我不喜欢。”夏雨瞳着急之下说出了不当的话了。 华延钧也没不开心,正好现在找到了靠近她的办法了:“过来,喝了。” 第四一九章 终于抬头看清他了 夏雨瞳逃不出这个金窝银窝,就只有听这里主人的话,低着头过来了。 “低头怎么喝下去,坐下,慢慢喝。”华延钧命令道,声音中软中带硬,不容抗拒。 夏雨瞳坐下在石凳子上,华延钧坐在她身侧,在她要挪开一点的时候就一手揽住她扭动的腰肢,真细,华延钧的手粗大,差不多就可以抓住她的腰了。 夏雨瞳被控制住了,只有听华延钧继续说着:“抬头喝下去。” 她眯着眼抬头,人也滑落到华延钧臂弯中,华延钧把驴胶往她的菱形樱唇中倒。只是粗手粗脚的,一下子倒地太多,怀中小人儿哪里受得了,扑哧一下全吐了出来,黏黏的在他身上脸上。 把这个小瞳儿吓得差点要跪下了,没关系华延钧还用力搂着呢,她唯有在他墙壁怀抱里抱歉:“寨主,对不起。” “没事,慢慢来,一点点喝。”华延钧是粗暴狠戾杀伐果决杀人如麻的,可现在如同世上最有素养的绅士在给他的心上人擦脸:“刚才我太生气,现在慢慢喝。” 夏雨瞳越来越害怕,但她这次终于看清了华延钧的脸了,真的如华婼所说的,他俊逸非凡,目若点漆,促狭的剑眉,深邃的双目透露着英勇果敢,稍显黝黑的古铜色皮肤让他颇有成熟男性魅力。刹那间,夏雨瞳有点迷惑,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不过只是刹那间,夏雨瞳很快回到现实,喝着他给自己灌下去的驴胶。每一口,他都很细心,还会给她拍拍背,轻声问道:“有没有撑着?” 华延钧去打扮了,海葵海星,果子瓜子一同出主意,四个丫鬟都是大家族做过事的,想到的自然是好主意。 看华延钧的发型吧,以前一直是下边头发顺溜披着,上边头发绕成桃花头,插满桃花花钿,就显得可爱有光泽,最重要的是让华延钧看起来高一点。 酒席也摆了几小桌,整个广祁园大家一同欢庆。华延钧扫过人群一眼,发现韦蕉也在其中,四目相对时,华延钧高昂起头鄙视地笑了一眼:不要以为我猜不到你做的好事! 待酒席结束,夏雨瞳夸华延钧:“我以前一直不知为什么下人们都更尊敬你听你的话,在世外轩才发现,你和海葵海星等人一同摆饭桌吃饭,和他们融入一起,他们感到你没有架子真心对他们好,所以才尊金你。” “陈芝麻烂谷子了。” “才过几天就想赖账?” “什么赖账啊?” “我在世外轩可受苦了。” “你不会想拿这惩罚我吧?是你自己跟着跑来世外轩的,你说的活该,不怪我。” 这之前,海葵已经随华延钧的命令去疏影斋了。 华延钧也和夏雨瞳一块儿坐在地上,靠在他肩膀:“雨瞳心里还是舍不得萱姐姐。” “一下被你猜中,丫头。”夏雨瞳仰天长叹:“可惜她做错太多事。” 夏雨瞳将韦萱一推在地上:“萱姐姐,到底谁歹毒谁慈爱,你心里应该清楚吧?你看看你和延钧,你比她大三岁,我比她大两岁,可你若是有她百分之一的宽容或是慈爱也不至于到今日啊。”夏雨瞳虽是批评指责韦萱,但心里还是疼痛,话语中也不舍。 批评该结束了,决定也做了,现在就让韦萱回疏影斋去吧:“翠香,伺候萱夫人会疏影斋。” “诺。” 韦萱一惊一愣往后退,指着华延钧要吃掉她一样:“华延钧生下死胎的时候就该去死,如果没有我的华宸给她当儿子,她早就死了。现在她不但不谢我还要霸占我的华宸!” “住口!不可提那件事!”夏雨瞳严词道:“这关系道华宸以后的前程和名分,萱姐姐你不要说这事了,以后谁都别说!” “华宸是我亲生的啊!”韦萱摇着夏雨瞳哭喊道。 “啊?”韦萱惊讶地抬头看着夏雨瞳,似乎是没有预备会有这一出,以为夏雨瞳会什么都依着自己,她不放过任何机会,站起来去搂住夏雨瞳的腰:“雨瞳这是不要我了吗?就因为我没有把华姹抚养好?华延钧抚养好了华宸,那你把华宸给我啊,我肯定会把华宸照顾地健健康康的,到时你看到华宸和我在一起一定会更开心。” 夏雨瞳将她一把推开:“你无心抚养华姹就有心抚养华宸吗?” 夏雨瞳伸出手来,准备掌掴韦萱,但手在空中又落下了,他无奈地苦涩笑着:“萱姐姐,你知道我对延钧这么掌掴了多少次吗?我和她吵架多少次吗?她从不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倒是你在我面前一副美人天仙的样,一转身就是霸道趾高谁都不放眼里,我没曾说过你,因为我喜欢你。现在我本想掌掴你,可我打都不想打了,我觉得没用,你已经钻到牛角尖里钻进蜗牛壳里不能出来了!” “你出身不如延钧,可你不是由我吗?最初我是只喜欢你的,但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实在不耻说出来,说出来我自己都没脸见人!” 韦萱的脸发白了,似乎是被夏雨瞳给掐地呼吸不畅了,华延钧才说了一句:“雨瞳,放下手。” “受到全县人的祝福,劝华家人的尊重。可我只是韦家一庶出的女儿,我娘亲的身份还那么见不得人,你们都看不起我,就算我姑妈是华家大夫人,也美人看得起我,只说我貌美如仙,其他还有什么?” “那时我爹反对我娶你,除非先娶延钧为妻才让你进门,这你是知道的,延钧被我当做工具了,她毫无怨言。延钧嫁给我就受冷落了,她怀着孩子的时候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也不见她对孩子如何撒气。” 夏雨瞳对她只有叹息进而大吼:“萱姐姐,你扪心自问我在你身边的日子少吗?我宿在你这里的日子少吗?延钧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可她从来不拿孩子出气,依旧把华宸照顾地白白胖胖,让爹喜笑颜开。大家心里都清楚华宸不是延钧亲生,可她仍然对华宸视如己出。你却对你亲生的华姹都这么狠毒,我实在难想象萱姐姐是怎样一个人。” 他心如刀绞,指着华姹身上的肿块质问:“萱姐姐你把华姹冰冻成这个样子?你舍得吗?那是你亲生的女儿!华姹和华宸是两姐弟,龙凤胎,你看延钧将华宸照顾地多健康,已经会喊‘爹娘爷爷’了,会走会爬还认得人。根本看不出华姹和华宸是两姐弟!延钧对华宸尚且能如此,你为什么狠得下心对华姹下这样的毒手?” 夏雨瞳摸不着头脑:“延钧怎么这么生气?你看萱姐姐都哭成这样了。” 韦萱怕华延钧说的话会搬弄是非,就赶紧自己说道:“雨瞳我不是故意的,你一直在世外轩,我和华姹都盼着你可你不来,于是我去取冰块……用了很多……几个时辰……华姹高烧了,你终于来了” 晚上用了晚饭后,夏雨瞳想好好聊聊,华延钧叹气对夏雨瞳道:“今晚要让雨瞳难过了。” “怎么回事?延钧不开心?”夏雨瞳问道。 海葵也谨慎地点头:“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就难指证她。大少奶奶,我们该如何是好呢?这个韦蕉太危险了。” 华延钧紧蹙螓首蛾眉:“证据不会找不到,只是难找。就从人事房开始吧,查询那个送食材小厮的来历,动作大点,宣扬出去,韦蕉必定会有所害怕继而有行动,我们派人盯紧她的举动就可查出不对劲之处了。” “诺。”海葵就去忙这事了。 华延钧这时也对韦蕉怀疑重重,她在听海葵的汇报:“昨夜奴婢跟随韦萱去疏影斋,详细询问她为何要用冰块冻伤华姹小姐。韦萱一直哭,她说的是她听到韦蕉叹息‘大少爷为何只关心华宸华宁小少爷却对华姹小姐不管不顾’,于是韦萱就有了这想法,她觉得华姹小姐病重的话大少爷肯定会留在她身边。” 停停气,瞪一下韦萱韦蕉后,大夫人韦睿合继续训道:“雨瞳请不回华延钧,老爷就亲自去请,让她回来,给她乔迁住进万物堂,还要给她的儿子华宁做满月酒。这下华延钧的大少奶奶位置是坐稳了,而且赚足了脸面,华家没谁敢说她了。” 韦萱哭地已没有了美人姿态,撕扯被子:“我再吸引雨瞳干什么?我也不能生了,被那瘦猴弄得不能生了啊。” “有我啊。”韦蕉朝她鬼魅地眨眼。 韦萱也想到了:将来韦蕉生了男孩就归自己,所以自己不能就这么自轻自贱,要注意保养容颜。 但现在华延钧重新回到大少奶奶的位置且比以前更光辉稳固了,那么现在韦蕉就要联合韦萱一起把华延钧赶下台,不能让韦萱想不开:“姐姐,我看雨瞳对你还是有情义的,否则不会让我来陪着你。你现在要做的是忍。” 最后夏雨瞳还是决定:让韦蕉继续抚养华姹,但韦萱不得与华姹见面。 韦萱韦蕉姐妹现在在疏影斋,韦萱哭了一个晚上了,韦蕉也陪着一夜没睡。 夏雨瞳逃不出这个金窝银窝,就只有听这里主人的话,低着头过来了。 “低头怎么喝下去,坐下,慢慢喝。”华延钧命令道,声音中软中带硬,不容抗拒。 夏雨瞳坐下在石凳子上,华延钧坐在她身侧,在她要挪开一点的时候就一手揽住她扭动的腰肢,真细,华延钧的手粗大,差不多就可以抓住她的腰了。 夏雨瞳被控制住了,只有听华延钧继续说着:“抬头喝下去。” 她眯着眼抬头,人也滑落到华延钧臂弯中,华延钧把驴胶往她的菱形樱唇中倒。只是粗手粗脚的,一下子倒地太多,怀中小人儿哪里受得了,扑哧一下全吐了出来,黏黏的在他身上脸上。 把这个小瞳儿吓得差点要跪下了,没关系华延钧还用力搂着呢,她唯有在他墙壁怀抱里抱歉:“寨主,对不起。” “没事,慢慢来,一点点喝。”华延钧是粗暴狠戾杀伐果决杀人如麻的,可现在如同世上最有素养的绅士在给他的心上人擦脸:“刚才我太生气,现在慢慢喝。” 夏雨瞳越来越害怕,但她这次终于看清了华延钧的脸了,真的如华婼所说的,他俊逸非凡,目若点漆,促狭的剑眉,深邃的双目透露着英勇果敢,稍显黝黑的古铜色皮肤让他颇有成熟男性魅力。刹那间,夏雨瞳有点迷惑,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不过只是刹那间,夏雨瞳很快回到现实,喝着他给自己灌下去的驴胶。每一口,他都很细心,还会给她拍拍背,轻声问道:“有没有撑着?” 第四二零章 回忆两小无猜时 夏雨瞳哪里敢撑着啊,她只希望赶快喝完这瓶驴胶,然后华延钧赶紧离开。可是这一喂啊,就是一个时辰,夏雨瞳极力地快速喝着。华延钧也看到她鼓地难受,就不强迫她了,把她给扶正坐好了:“以后不能浪费这些好东西。” “诺。”夏雨瞳回答时候不经意剑抬头与他四目相对,见他深幽的双目竟犹如流光溢彩,于是她赶紧低下头,身颤着不止,生怕华延钧说自己的不是。 华延钧对她这样害怕自己很是不满,也没回答就离开了。 夏雨瞳可以松口气了,看着天边的彩霞,奇怪到了九霄云外:这个土寨主,居然还要亲自管辖丫鬟的饮食,真是奇怪了,下次问问华婼是怎么回事。哎呀,别问了,刚才被他那么抱着强灌驴胶,好丢人啊。 夏雨瞳跑回了屋子,盖上被子。回想起她和华琦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亲密,那是她冲出那些世俗礼节束缚的唯一的事,是她整个少年的美梦。 第一次见到华琦的时候,在她家里,那时候他们两个才七八岁的年纪,只知道一块玩耍。华琦从来不像夏雨瞳的那些哥哥那样欺负她,每次夏雨瞳有什么困难的事,他都让着她,帮她解决。 他们牵手一块在园子里的各处跑,有一次跑到野外去了,迷路了。夏雨瞳哭了好一阵子,华琦安慰她:“没事,现在是傍晚,我们沿着太阳下落的方向逆行就可以回到家里了。” “可是人家走不动了啊。”夏雨瞳就在华琦的背上趴着,不知有多久,太阳下山了。 韦萱装不出妩媚动人了,她歇斯底里了:“你怎么说都是华延钧好,因为她是嫡出的官家小姐,她是老爷亲自认可的华家大少奶奶,你的妻子,她穿着皇后的礼服嫁到华家来。” “放肆!”大夫人韦睿合怒气冲肝了:“华延钧这丫头片子想取代我的位置没那么容易!” 韦蕉成功地让大夫人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让大夫人更加防备华延钧。 经历这番事后,大夫人韦睿合对韦萱韦蕉是极度不满:“两个人每一个有用!都比华延钧那丫头大却不及她脑子好使。特别是韦萱相出这样的馊主意,结果儿子女儿都被人抢走了!还得不到一点好处! 原以为那些谣言可以让她丢尽脸面,让她与雨瞳不和,可她一赌气带着两孩子去世外轩,雨瞳却跟着住过去陪她。她这就赚了脸面了。” “我哪里忍得了那么久啊?你说要忍到什么时候呢?”韦萱脑子一片乱哄哄。 韦蕉没空鄙视她了,就安定她说:“雨瞳和华延钧总有不和的时候,到时就是姐姐出现的时候。我会为姐姐找准时机的,姐姐不可再错过了。” 韦蕉正在辗转自己的算盘,原来是打算趁韦萱把夏雨瞳从世外轩引来,下毒害死华延钧,这样就可一石二鸟把华延钧和韦萱都从夏雨瞳身边除掉。 华延钧要为华姹找个人抚养啊,可谁会对她好呢?对了,想到一办法:“雨瞳,我看果子和瓜子都对你心生爱慕,你纳她们做侍妾,让她们抚养华姹,只要她们谁对华姹好,你就让她们做妾。” 夏雨瞳停下来,慎重对华延钧说道:“你为了华姹还真是想糊涂了,想要把你夫君卖给别人啊?不行!”使劲点一下她脑袋,点地她直摸自己脑袋。 夏雨瞳看着睡地甜蜜的华延钧手还抚摸着小华姹的脑袋,夏雨瞳问她:“延钧,你虽是我爹选的,但我认定你是我夏雨瞳的妻子了。” 夏雨瞳也甜蜜安心地睡了,有延钧在身边,就是可以这样舒心地入睡,把以前那些不安的睡眠都给补回来。 “雨瞳你不要傻看着,你是华姹的父亲,拿个主意啊。”华延钧抱着华姹催促夏雨瞳。 夏雨瞳“哦”了一声:“嗯,这样吧,请个奶娘照看华姹吧。” “可是华姹已经过了喝奶的年龄,不需要奶娘,她现在这样子完全痴傻,”华延钧哄着她:“华姹,我是你的大娘,听得到吗?笑一笑给大娘看。” 夏雨瞳听着看着他口里眼里心里的小丫头,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丢下家业跟随她去世外轩了,知道以前为什么会那么在乎有别的男人觊觎她,因为她难得,已经存在自己心里了,远比韦萱的位置高,只是自己反应太慢,好久才体会出来。 “好,以后不逗延钧了,不哭啦,不哭拉……”夏雨瞳从刚才的不快中走出,心情愉悦多了。 华延钧的哭声戛然而止,“腾”地起身:“糟糕!” “延钧你怎么了?我这不给你道歉了吗?”夏雨瞳跟着跑出去到了正屋。 “不要,亏你说的出口。”华延钧不肯。 夏雨瞳就是要吓吓她:“不生养是七出之一啊,延钧你可知道的。” “那你就不能等等啊?人家现在真的还腰痛呢,再等两个月都不行吗?”华延钧真被他吓出泪了:“呜呜,人家坐月子还没满呢,你怎么这么坏啊?” “身子好才能照看华宸华宁这两小家伙啊,等他们大些不知有多调皮呢。我还不得养好身子来教导他们啊?”华延钧说地顺口自然。 夏雨瞳却是色迷迷的:“不止是这样。看延钧的样子,一年生一个不是问题,所以现在尽快把身子养好,过两个月就再怀上一个,尽早完成我们的十个孩子的梦想,然后……” 夏雨瞳紧拧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延钧你这鬼机灵,打了这么个主意啊。告诉你,不许耍赖,你要实实在在的给我生十个孩子,必须是你亲自生的!” “雨瞳坏,就想累坏我。”华延钧用头顶他。 “她不配用‘鸾凤和鸣’这四个字,只有你才是我的鸾凤和鸣。”夏雨瞳将延钧环绕抱着:“韦蕉这个女人,就当是我昏头的时候去了一趟花街柳巷。” 华延钧轻拍着夏雨瞳的胸膛给他说明目前的情况:“雨瞳总是说着如何讨厌韦蕉,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她确实狠毒,可她腹中孩子是你的骨肉,你不能不认。” 现在面临的是一个烦人的事啊,夏雨瞳和华延钧都痛了脑经。尤其是夏雨瞳坐在门口台阶上直抓脑子,叹息不止,哀声连天。 华延钧过来问道:“雨瞳,很快会有一个孩子了,该为他祝贺才是,为什么要这样愁着脸?” “嗯,我已经写好这些人名了,记下来交给大哥和嫂嫂。”五少华延钢还是起嘟嘟的:“我刚才说话过头了,回去后会劝二哥不要冲动,以免再发生什么事。” “诺。”韦蕉还没一点害怕,稳重地让人不敢相信。 韦蕉要起身离开回她的柴卧房去,五少华延钢就拦住了:“韦蕉,你给大少奶奶下毒意图害死她,这事得由爹处理,但你传谣言害苦了我大哥二哥和嫂嫂,担心我二哥来揍你,那我就不能保证你腹中的孩子了。”五少夏雨瞳气呼呼地孩子气发飙了。 夏雨瞳无法做出决定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韦蕉怀上自己的孩子了?这恶毒的女人。 华延钧也是震惊了一下,很快就给夏雨瞳建议:“雨瞳,留下孩子吧。” 韦蕉都承认:“大少爷让我写是必然的,但奴婢想要解释,奴婢这么做无非是日夜思念大少爷,可大少爷的心思却在大少奶奶这里,极少估计奴婢和奴婢的姐姐。奴婢一时昏了头才想出这些害人害己的事。此生无法求得大少爷原谅了,但求大少爷看在奴婢腹中孩子的份上,暂且饶过奴婢一命,这孩子在奴婢腹中已经有两个月了,那是大少爷的骨肉。” 现在这个韦蕉恐怕就是有这想法,可她知道她做的事已经是死罪,华家可以自行处置了她,但她怎么都不怕。 她的脸已经被夏雨瞳掐地通红,但她却还是一只手抓着夏雨瞳的手,另一只手抚摸肚子。 “雨瞳,你抓着她也没用,放开她,让她就说清楚。”华延钧觉得韦蕉不简单,定有其他事做后盾支撑着她,要不她不敢这么镇定。 华延钧的一番话柔顺而铿锵有理,让这些多嘴爱财取之无道的人心服口服:“谢大少奶奶不罚之恩。”赶紧出去了。 接下来是对韦蕉的处理,夏雨瞳还掐着她脖子,狠狠望着她:“你不怕死吗?” 韦蕉这时还无一点害怕,脸上毫无怯意:“奴婢做错了事该接受处罚,任凭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处置。” 夏雨瞳觉得这个女人是胆子太大了,大过了韦萱,他会会手喊着“延钧”,延钧会意对那些传谣言的人说道:“你们犯的错本应受处置,但念在你们被人利用的份上,大少爷就放过你们。” 五少华延钢忙说:“大哥不要吓着他们。” 夏雨瞳放低了声音,那些小乞丐就指着给他们银子的人:“是他,一直是他给我们碎银教我们唱谣言歌。” 夏雨瞳哪里敢撑着啊,她只希望赶快喝完这瓶驴胶,然后华延钧赶紧离开。可是这一喂啊,就是一个时辰,夏雨瞳极力地快速喝着。华延钧也看到她鼓地难受,就不强迫她了,把她给扶正坐好了:“以后不能浪费这些好东西。” “诺。”夏雨瞳回答时候不经意剑抬头与他四目相对,见他深幽的双目竟犹如流光溢彩,于是她赶紧低下头,身颤着不止,生怕华延钧说自己的不是。 华延钧对她这样害怕自己很是不满,也没回答就离开了。 夏雨瞳可以松口气了,看着天边的彩霞,奇怪到了九霄云外:这个土寨主,居然还要亲自管辖丫鬟的饮食,真是奇怪了,下次问问华婼是怎么回事。哎呀,别问了,刚才被他那么抱着强灌驴胶,好丢人啊。 夏雨瞳跑回了屋子,盖上被子。回想起她和华琦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亲密,那是她冲出那些世俗礼节束缚的唯一的事,是她整个少年的美梦。 第一次见到华琦的时候,在她家里,那时候他们两个才七八岁的年纪,只知道一块玩耍。华琦从来不像夏雨瞳的那些哥哥那样欺负她,每次夏雨瞳有什么困难的事,他都让着她,帮她解决。 他们牵手一块在园子里的各处跑,有一次跑到野外去了,迷路了。夏雨瞳哭了好一阵子,华琦安慰她:“没事,现在是傍晚,我们沿着太阳下落的方向逆行就可以回到家里了。” “可是人家走不动了啊。”夏雨瞳就在华琦的背上趴着,不知有多久,太阳下山了。 第四二一章 不知已经是他的人 他们回到家了,那天,夏雨瞳十三岁,那天,夏雨瞳把一颗完整的赤子之心交付给了她的华琦哥哥:“华琦哥哥,以后我想要嫁给你”。 同样,华琦哥哥也对她许诺:“雨瞳,等我来娶你。” “一定,不许耍赖,等不到你,我谁也不嫁。”美好的愿望在心底发芽了,夏雨瞳就这么等着华琦。 谁知道,人这一生总会与一些看似风马不相及的人发生关系,对于现在的夏雨瞳来说,华延钧就是这种人。他看似是让她在兰花园里栽种侍弄花草,实际上好像是把她囚禁拘押在这里了。 唉,夏雨瞳双手托腮地看着头顶一整块四四方方的天空,偶尔有鸟儿飞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求今生与你比翼共,华琦哥哥,你现在怎么样了? 夏雨瞳明白华琦的父亲是不赞成他们表兄妹的婚事,可是华琦坚决不渝,那么华琦的伯父华延钧是不是故意囚禁自己,以此来断了华琦的想法呢? 她在这山寨里,通过华婼了解到华延钧在这里是只手遮天登高一呼八方响应的,这样的威力就足以把华琦吓倒吗? 不,她相信梦里见到的华琦,会来带她离开这里。 这个还未出阁的丫头,从小生活在管教森严的官家,家中女眷在教育女儿方面,对男女之事是只字不提的。所以夏雨瞳到现在也只知道自己每个夜里和华琦很愉悦。 甚至不明白有一天早上醒来,在自己的卧铺上发现了一团莲花大的血迹,她只当是这次的月事特别多。却不知自己已经是华延钧的人了,她的第一次,连续后面几次都献给了华延钧。 把以前的习惯改改,对谁都谦虚,还要记得保护容颜。待长时间之后,假以时日,重新见到雨瞳,不要和华延钧正面对抗,就只说你想念孩子想念雨瞳,日日为自己念经赎罪为雨瞳和孩子祈福。” 小华姹的抚养是个问题,华延钧想要亲自抚养她:“我放心不下任何人来带她,她不似华宸华宁有灵性,她不懂保护自己……” “延钧你想累坏自己吗?将来华宸华宁就够你操心了,所以你不要再管华姹。”夏雨瞳反对华延钧的想法。 华延钧对华姹笑了好一会,最后把自己弄哭了:“华姹什么也没说,好歹哭一下啊,可怜的孩子。”华延钧今夜无心任何事了。 她总是念叨着说华姹好可怜从未享受过父母的宠爱,她在夏雨瞳面前撒娇说今晚就守护着华姹一夜,让华姹知道世间有父母疼爱。 就这样脑子烧坏了的小华姹睡在了夏雨瞳和华延钧中间。 当所有人都忘了这个不值一提的女娃华姹时,唯独延钧心里还装着,华姹的亲娘韦萱不管华姹,而自己作为华姹的父亲也总是忘了华姹,延钧本和她不相干,却记者挂着这个孩子,为她哭泣伤心,想到了她的一生,谁可以做到延钧这么善良宽容? 夏雨瞳还有什么理由不喜爱延钧呢? 华延钧寻着华姹去了,她抱起华姹,眼里晶莹透亮的:“我们只顾着伤心玩乐,只顾着自己的心情,都忘了这个可怜的孩子。雨瞳你真的对她缺少关怀,看看她,出生的时候多好看,都说她会是萱姐姐那样的大美人,可现在她没那么漂亮了。” 夏雨瞳坐了起来,抱着她起来哄着:“怎么这就哭了?刚才还说你懂我心思一猜就中,夸你聪明,怎么现在就被骗哭了?” “谁让你骗我?谁让你骗我?”华延钧挥着拳头敲他:“你每次都这个样子,谁知道真假啊?” 华延钧抓他的脸:“夏雨瞳你想得美,人家不是母猪,怎么那么给你生啊?你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我,那这辈子我不就给你生养孩子了?” “延钧还不愿意了?”夏雨瞳拨弄着她紧密的眉毛被她打开,夏雨瞳有些沸腾了:“要不现在就,嗯,等十个月后又有一个小家伙了。” 不过夏雨瞳要逗逗她:“才这么一点就急着喊长高了,挨罚。” “这样已经很高了。”被抱起来的华延钧不肯夏雨瞳这样:“产下华宁还不到三个月,雨瞳不要这样,人家还要养身子呢。” 夏雨瞳飞快跑到房里,嘻笑地捏捏她:“养身子是干什么用?” 夏雨瞳的指甲勾勾她的脸颊:“延钧也接受那个孩子吗?” 华延钧缩进他怀中给他一团儿清爽的笑:“我是那孩子的嫡母,将来他要喊我一声大娘,我自然是欢喜。将来这孩子也是我的孩子,那我的十个孩子的任务就轻松些了啊。” 夏雨瞳拉她一起坐下,两人面对面说着心里话:“延钧你看不出我心里难受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如果不是那时你怀孕的时候我和这个诡计多端的韦蕉混在一起,那就不会有今日的事了。” 华延钧摇摇头不去想以前的事:“雨瞳别让从前的事烦恼自己,为日后着想吧。就算你再不喜欢韦蕉,可你与她有过鸾凤和鸣的时候……” “嗯,延钢这样才是懂事。快回去吧,嫂嫂会送你些好玩的,你想要什么也跟嫂嫂说。”华延钧安抚了一下垂头丧气的五少华延钢,这十三岁的孩子。 华延钧赶紧让他收拢嘴:“延钢,你说的什么话?韦蕉怀了你大哥的孩子,要是被你二哥动手而有所不适,到时你二哥又要被爹说教了。现在别闹了,去把你今日查询到的人名都记下来,留着做证据。待日后嫂嫂和你大哥都要感谢你今日做的一切。” 韦蕉反应还真快:“谢大少奶奶给这孩子一线生机,将来奴婢死去,还请大少奶奶不计前嫌照顾这孩子。” “韦蕉你别多说了,现在还要请郎中来把脉,你自己也注意孕期中照顾好孩子。”华延钧话语中有些叹息。 夏雨瞳切齿道:“韦蕉,待生下孩子后你就给我去死!” 韦蕉似乎能看出夏雨瞳的心思:“或许大少爷怀疑这孩子,那也请大少爷暂时留他,待他出生后做个滴血验证就好。若不是大少爷的孩子,就让孩子跟随奴婢去死,奴婢五怨言。只求大少爷让奴婢生下孩子,他是无罪的,不能因为奴婢的罪而受罚。” 夏雨瞳放开韦蕉的脖子,韦蕉咳嗽了几下,被抓地通红的脸也渐渐恢复正常颜色了。 “写一张认罪书,说明你为什么要这样阴狠地陷害大少奶奶,首先是谣言,其次是下毒的食材,你想要大少奶奶的命。写吧,写了就上路去!”夏雨瞳咬牙,不想多看她一眼。 凡是有人犯了事就被关进牢房由华家自行处置再跟县衙说一声,消了此人的户籍。 尽管处置如此重,很多人还是削尖了脑袋进华家做下人,因为月前多啊,还有那些姑娘家是带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想法来华家的。 “你们收到的银子就当作你们为我洗刷冤屈的劳务费。记住出去之后好好说话,现在你们的名字和相貌可都被记下了,不要再做那些损人的事了。要不就送你们去衙门。都出去吧。” 所有谣言者都跪下了:“请大少爷大少奶奶饶命。” 夏雨瞳的万箭穿心的目光对准韦蕉的眼神:“韦蕉,你有什么话说?”掐住她的脖子,这可比昨晚掐韦萱的脖子还厉害的多,因夏雨瞳本就不怎么喜欢韦蕉,只是以前和延钧误会到无法解除的时候,拿韦蕉来解解闷罢了。 “这些人就是传谣言的人,这些小乞丐就是受了他们的好处才传那些谣言让大哥和嫂嫂关系不合,让所有人误会嫂嫂和二哥。” 夏雨瞳如万箭穿心一样扫过这把人,从小乞丐开始问道:“是谁让你们说这些谣言的?” “是的,”韦蕉毫无畏惧:“大少爷……” 韦蕉要说其他的事,夏雨瞳也打算对她动拳脚了。 五少华延钢来了,带了一群人:外面的小乞丐团体,还有华府内的下人,各个房的都有。 华延钧更奇怪了:“韦蕉,你可知这是死罪?” 韦蕉就像是有后盾一样随便道:“做了就是做了,证据就在眼前,奴婢无话可说,死罪就死罪。” “你!”华延钧拧紧拳头怒视着一点不怕的韦蕉,对她的反省一点不满。 耐心等待,很快有了结果:韦蕉外出与一男子会面,那个男子被抓了回来,经鱼骨仔细辨认,那男子就是那日送有毒食材的小厮。他与韦蕉会面是来要封口费的,看来韦蕉做事并不彻底。 这不能说她蠢,她主要是没有足够的财务,否则处理掉这个小厮很简单,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好。”华延钧才展颜,爬到他身上:“雨瞳,我想……” 夏雨瞳一点点听着,辛苦他今晚得忍着了,将那被撑起地如雨伞的裤子用毯子遮盖住,听着延钧给他的蜜语,两人在美好的憧憬中入睡…… 他们回到家了,那天,夏雨瞳十三岁,那天,夏雨瞳把一颗完整的赤子之心交付给了她的华琦哥哥:“华琦哥哥,以后我想要嫁给你”。 同样,华琦哥哥也对她许诺:“雨瞳,等我来娶你。” “一定,不许耍赖,等不到你,我谁也不嫁。”美好的愿望在心底发芽了,夏雨瞳就这么等着华琦。 谁知道,人这一生总会与一些看似风马不相及的人发生关系,对于现在的夏雨瞳来说,华延钧就是这种人。他看似是让她在兰花园里栽种侍弄花草,实际上好像是把她囚禁拘押在这里了。 唉,夏雨瞳双手托腮地看着头顶一整块四四方方的天空,偶尔有鸟儿飞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求今生与你比翼共,华琦哥哥,你现在怎么样了? 夏雨瞳明白华琦的父亲是不赞成他们表兄妹的婚事,可是华琦坚决不渝,那么华琦的伯父华延钧是不是故意囚禁自己,以此来断了华琦的想法呢? 她在这山寨里,通过华婼了解到华延钧在这里是只手遮天登高一呼八方响应的,这样的威力就足以把华琦吓倒吗? 不,她相信梦里见到的华琦,会来带她离开这里。 这个还未出阁的丫头,从小生活在管教森严的官家,家中女眷在教育女儿方面,对男女之事是只字不提的。所以夏雨瞳到现在也只知道自己每个夜里和华琦很愉悦。 甚至不明白有一天早上醒来,在自己的卧铺上发现了一团莲花大的血迹,她只当是这次的月事特别多。却不知自己已经是华延钧的人了,她的第一次,连续后面几次都献给了华延钧。 第四二二章 被她勾魂的昼夜 华延钧并未对她用药,只因他不愿意再对这个清纯如溪流的小丫头用那三教九流的手段。可是他一天也少不得她,每晚准时相约在她的梦里。 夏雨瞳在月色朦胧中念着她的华琦哥哥来了,对他所要的予取予求,不再喊华琦的名字了。 华延钧越发凶猛了,蒙蔽自己的思维,假装这个小丫头已经接受他了,她需要他,他狂热地拥有她的一切,对她的每一寸都是顶礼膜拜。 兰花园里,每夜,华延钧的身影来去,无人知晓,连每夜巫山云雨的夏雨瞳也不知她云雨错了人。 华延钧在白天清醒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十分猥琐龌龊,那么玩弄纯白玉雪的她。可是她就是他的罂粟花一样,每天准时地勾着他入迷了的魂魄去兰花园里爱到天堂。 不想在这么偷摸下去的华延钧,要让夏雨瞳正式成为他的夫人。怎么让夏雨瞳接受这个事实呢?强逼她是不行的,那必须想个办法来,让夏雨瞳自己承认。 华延钧现在身为一个能与帝王抗衡的寨主,绝非等闲之辈,也不是心善之人,他行事一定是有一套规律的,否则难成这番大业。而且不管是阴森狠辣猛戾的方法都要派上用场,否则他难主持大爷,难抱这一帮兄弟的平安。 那么这次对于收服小丫头夏雨瞳的心,他胜券在握。小丫头还不知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那只须让她知道即可。这小丫头是官家调教出的贞洁烈女,一旦跟了谁就会死心塌地一生一世永不变心。 “雨瞳,以后华姹这一生该怎么办呢?让她孤独一辈子还是嫁人?要是她的夫君对她不好打她怎么办?我们会老,不可能照看她一辈子啊……” “你有我的孩子?”夏雨瞳回头看着她,脑袋一阵“嗡嗡”,想到自己和她是有一段时间夜夜宿在一起,那她有孩子也不奇怪,只是…… 是的,华家在整个靖州都是赫赫有名屈指可数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别说县衙和郡守,就连靖州令都不敢问他们家什么事,所以华家有自己的牢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华延钧打算问五少华延钢结果如何,但夏雨瞳在此,就让夏雨瞳和五少对话吧。 五少夏雨瞳行礼后,说道:“大哥,嫂嫂,我已经查明了,以前关于嫂嫂的谣言都是从华府内传出去的。” 算了,既然查明了,就无须管她的态度了,华延钧给她最后一句话:“你是雨瞳的侍妾,等雨瞳回来说明一切再由他做处置吧。” 夏雨瞳回来了,听华延钧说了世外轩出现有剧毒食材的幕后真相,他凶煞地抓住韦蕉的下颚问道:“你说,是不是你做的?” 经华延钧审问,韦蕉对她的罪责供认不讳。 华延钧有些奇怪:“我知道你想要害死我,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容易毒害了华宸和华宁,他们是华家的子孙,是老爷的心肝宝贝,你打算怎么赎罪?” 华延钧点头道:好小子,脑子机灵,说起话来一点不费劲。 华延钧现在就安静坐在广祁园内等待着查询的结果,一边照看着华宸一边给华宁喂奶。算着,后天是乔迁的大喜日子,她希望在乔迁之前把这些龌龊肮脏事给清理掉。 夏雨瞳撤下被子,对着她一二三四道:“首先……其次……再次……最重要的,伺候夫君,每日乖乖地说点香甜细语,就像这样。” 夏雨瞳又要这样了,华延钧看着他的雄壮身板压下来,心里不太愿意:“就说点话好吗?其他的就不要了。” 说完后,夏雨瞳勾勾华延钧的下颚:“怎么样?娘子大人,夫君说地还满意吗?” 华延钧的眉心还是蹙着一点:“大致是这样,但有好多细节没有说到,不过这一下子也没法全说出来,待以后看你处事的方法喽。”华延钧歪歪嘴:雨瞳你还是不错的。 夏雨瞳痒地害怕了笑着:“延钧我输给你了,听你的,我们就说以后的事。” 夏雨瞳正经了一下,挽着延钧:“我知道爹的期盼,让我接手华家所有家业,还要照看华家的兄弟姐妹,这一大堆事可不少啊。我要熟悉每一点,要选用信得过的人,还要识人。” 夏雨瞳心里想的更多的是今晚好开心,对华延钧的话敷衍一下:“我这不正在努力嘛?延钧你都看到了,早出晚归的,难得今日休息,还要招呼那么多亲友,都不能好好亲热。” 华延钧使劲揪着他的脸卷了一圈才把他揪开卷醒,夏雨瞳摸着脸,夸张道:“延钧这么大力气啊?也不知心疼一下夫君。”板着脸之后是撒娇:“延钧,今晚就陪陪我吧,我好累啊。” “好累还有力气亲人家。”华延钧坐起来,令他:“你也坐好。” 华延钧一个“吧嗒”一下的吻咬在了他脸颊上,口水出来了。一下字华延钧就着急了:“哎呀,好恶心哦。”要给夏雨瞳擦掉口水。 夏雨瞳抓住她手:“恶心什么啊?这才是延钧该做的事啊?以后要再用力一点,来,我告诉你这样……” 送走一批批客人后,终于到了晚上了,夏雨瞳和华延钧也累的都没什么话说了,在二楼的主卧房里躺了一会才恢复些气力。 看着这个宽敞明亮的主卧房,华延钧比较着:“我以为广祁园的卧房就足够大了,没想到这万物堂的卧房更大,以后我们在这里吃饭看书,抚琴练剑都可以。华宸和华宁在这里玩耍也不嫌小。” 韦蕉让丫鬟拉着韦萱:“姐姐你现在去会被拦在门外的。就算你真乱了他们的乔迁酒席和满月酒席,那又怎么样?华延钧顶多不开心一阵子,很快又恢复了。到时老爷会更讨厌我们,华延钧也借这个理由来整我们!” “可我不甘心啊。”韦萱趴在地上,头发被抓得一片散乱。 “延钧,把华宁抱来,华宸也带来。”华老爷喊着。 华延钧将两儿子都送了过去,让这些长辈带着孩子开心一下,不过其中那位大夫人韦睿合是不开心的,华延钧喜悦之余是心里有数的,可今日暂且不想想她,免得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看着女儿在华家过地如此开心,身份这么高,华老爷看重她,夏雨瞳疼爱她,夏氏夫妇对华家的偏见也减了不少,现在是笑呵呵不停,正在与华老爷夫妇谈天说地呢。 大夫人韦睿合看着前面,眼睛老花了的她不知看到什么,总之就是直直地看着:我不甘心住进昧火堂!我为华家操心半辈子,现在要把主母的位置让给那新来的大少奶奶吗?华延钧小妖精,你别以为可以住在万物堂多久。那里不属于你! 不管大夫人现在怎么想,次日,三月三十,乔迁,她仍旧是搬进了昧火堂。 大夫人韦睿合的眼睛眯了一半,那过长的丹凤眼就显得更长更恐惧了:“我气愤的不是这个,我是气她竟敢独自做这些事,不把我这个姑妈放眼里!要是她真成了这事成了雨瞳的妻子,恐怕会比华延钧更厉害,看她的手段这么毒辣会很快收拾我这个姑母!” 或许吧,这只是华延钧的美好期望而已,她知道自己要面对的还有很多困难,且是想不到的,根本来不及反应麻烦就来了,很多时候都要临场发挥对对付。 大夫人韦睿合就是她的劲敌。不知大夫人韦氏现在气愤成什么样了。 或许吧,这只是华延钧的美好期望而已,她知道自己要面对的还有很多困难,且是想不到的,根本来不及反应麻烦就来了,很多时候都要临场发挥对对付。 大夫人韦睿合就是她的劲敌。不知大夫人韦氏现在气愤成什么样了。 “海星怎么想到这么毒辣的办法?”华延钧又要批评她了:“我们与韦氏姐妹不是同一类人,不得用这下下作的方法。而且,别忘了韦蕉虽出身低微却是大夫人的侄女,大夫人能不注重韦蕉的孩子吗?我们要是去做这些丧天害理的事就正好是自投大夫人的罗网。” 海葵海星都高兴了:“明日就要乔迁去万物堂了,我们不用见到韦萱韦蕉这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了。” 华延钧摇头说:“没那么简单,日子长着呢。韦萱还会有机会接近雨瞳,雨瞳对韦萱也是不容易放下的。” 华延钧讲了一番道理:“你在悬壶庙跪了几天,几位禅师都不愿收你入佛门,你凭何断言你此生情爱已了可以入佛门了?你的别依根,意根,扶尘根都未净,尘缘未了,所以不可入佛。不若回归尘世,等待今生还未现的缘分。你再跪下去也没用。” “严忠,你曾舍命救我现在伤还没好吧,哪来对不起?我当谢谢你才对。可我只能欠你情,欠你的情今生也还不完。但雨瞳与你的兄弟之谊还在,他会代我还你。”华延钧感动了二少华严忠。 华延钧并未对她用药,只因他不愿意再对这个清纯如溪流的小丫头用那三教九流的手段。可是他一天也少不得她,每晚准时相约在她的梦里。 夏雨瞳在月色朦胧中念着她的华琦哥哥来了,对他所要的予取予求,不再喊华琦的名字了。 华延钧越发凶猛了,蒙蔽自己的思维,假装这个小丫头已经接受他了,她需要他,他狂热地拥有她的一切,对她的每一寸都是顶礼膜拜。 兰花园里,每夜,华延钧的身影来去,无人知晓,连每夜巫山云雨的夏雨瞳也不知她云雨错了人。 华延钧在白天清醒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十分猥琐龌龊,那么玩弄纯白玉雪的她。可是她就是他的罂粟花一样,每天准时地勾着他入迷了的魂魄去兰花园里爱到天堂。 不想在这么偷摸下去的华延钧,要让夏雨瞳正式成为他的夫人。怎么让夏雨瞳接受这个事实呢?强逼她是不行的,那必须想个办法来,让夏雨瞳自己承认。 华延钧现在身为一个能与帝王抗衡的寨主,绝非等闲之辈,也不是心善之人,他行事一定是有一套规律的,否则难成这番大业。而且不管是阴森狠辣猛戾的方法都要派上用场,否则他难主持大爷,难抱这一帮兄弟的平安。 那么这次对于收服小丫头夏雨瞳的心,他胜券在握。小丫头还不知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那只须让她知道即可。这小丫头是官家调教出的贞洁烈女,一旦跟了谁就会死心塌地一生一世永不变心。 第四二三章 篝火会中逃得了吗 好,利用这一点,华延钧在山寨举办了庆祝篝火会,名目呢,就是他们官府为了给承宠的贵妃娘娘置办生日厚礼而搜刮百姓油脂,已经成功地被他们打劫入手,纹银上万两。 “夏小姐,这次篝火庆祝,您也需要去帮忙。”其他丫鬟对夏雨瞳的称呼很不一般。 夏雨瞳一听有这等好事,于是就要飞起来一般,天边的彩霞飞到自己脸上了。她单纯的脑袋已经想到这是一次绝佳的逃跑机会,她的华琦哥哥肯定早就想到了,趁这次庆祝会人多事杂,那就是她和华琦第二次私奔的好时机。 准备一下,她只是把自己的头发衣裳整理了,并没带任何细软在身上。从小在官宦家族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知道外面世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现在虽是在山寨里,却是日日在华延钧为她特意准备兰花园中,哪里懂世间苦涩艰辛。 这惊艳众人的小丫头,扎了两个陀螺发髻在头顶两侧,其他首饰头饰都是她从家里带来的,算是珠光宝气中的素品了。 篝火是一团团的,所有人都是在各自的篝火群里面,喝酒猜拳,玩梁山好汉扑克,各种游戏应有尽有。各个男人女人,夫妻一块,拖儿带女地参加宴会,好不热闹。 不管出嫁的或未出阁的女子都十分浪,在这里唱歌跳舞毫无顾忌。夏雨瞳只觉得面前黑夜中一片华彩绚丽,耀眼地让她真不开双目。 华延钧对手下很大方,准备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礼物供他们玩笑比赛嬉戏的奖品。 “奴婢愿意接受大少奶奶惩罚。”韦蕉竟无半点害怕,脸上连抖动也没有:“奴婢是一时迷了心窍,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任凭处置。” “嫂嫂放心,我一定查到底。”五少华延钢立马行动,雄赳赳气昂昂的。 “那怎么行?最重要的不是生孩子吗?”夏雨瞳嘿嘿了。 华延钧撅起嘴,眼睛红了,如小兔哀求道:“雨瞳,人家……” 夏雨瞳立刻换了个姿势,不再吓唬她了,搂她在怀:“今日搬家,延钧不许哭,我不逗你了,你说点话来给我听。” 轮到夏雨瞳对华延钧的问题了:“爹对我有期望,对你的期望也摆在你面前,延钧你可要想好了,说说看。” “我?”华延钧假装讶异:“我知道爹宠我,我会做一个好媳妇好妻子的,这些不用你提醒,我都知道啦。”说完用被子蒙着头。 “要懂得与人往来,不能乱发脾气,有时要使点小人计策,保证外圆内方。要带领华家这艘巨轮往前航行,抵抗风浪礁石冰块,途中还要让这艘巨轮越来越大,到时让我们的孩子接手,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说着又凑过来闻佳人身上的味道:“好香啊,这是奶香,延钧在给华宁喂奶,这小子真有福,每天一哭就可以闻到,可我要求好久才能……”他鼻子凑过来使劲嗅着,手开始不安分了:“好舒服。” “你看着我,说些正事,要不今晚别想好好休息!”华延钧挠着他腋窝。 夏雨瞳坐好来,跟她并肩并得高一些,两人看着这宽敞的房间和窗外偷过来的明亮月光,徜徉着的是无限遐想。 华延钧想地更远:“雨瞳你看我们现在住进万物堂了,这是爹的赏赐,也是爹对你的期望,你有想过将来要怎样引领华家往前走吗?” “不要你,你比我还恶心呢。”华延钧推开他,打着笑着:“不要不要,我不想啦,雨瞳,今天陪我说说话好吗?今天刚搬新家,你有什么感觉吗?” 夏雨瞳吻着她的嘴停下来一下:“有延钧在身边,感觉都一样。”继续问着。 “卧房哪里是做这些啊?这里只是你我的地方。”夏雨瞳搂住她,身挪了过来,手指抚过她的眉毛,眼睛眨也不眨尽是愉悦和宠爱,不自觉荡漾着自然的笑,深情融入笑脸和暧昧的声音中:“延钧,你好漂亮。” “真的啊?” “真的。” 韦蕉命令式地对她道:“姐姐,记住卧薪尝胆,我们还有机会。” 没人在乎韦萱韦蕉这对姐妹花了。 华家都看着今日打扮地色彩斑斓,举止言辞得体大方的华延钧呢。 华延钧虽享受今日的快乐,但更希望的是今晚和夏雨瞳的丝丝细语。 在疏影斋里,韦萱的恼怒情绪爆发:“华延钧凭什么啊?现在就有两个儿子了?华宸是我生的啊!还有她自己生的华宁是被滴血认亲过的,被雨瞳怀疑过的。我要去告诉华延钧的爹娘,毁了他们今日的乔迁和满月酒!让她开心不起来!” 华延钧心里除了喜悦还是喜悦,被快乐给盈满了,也累着了:这所有的祝福和礼物让她弯腰致谢,也让她喜悦中有点烦:这些礼物可不小也不少啊,要怎么处理呢?小华宁,告诉娘亲你喜欢哪些,娘亲就给你留下哪些,其他的就用来给你爹换做军饷和商场费用。 所有的羡慕仰望都凝聚在万物堂中,夏雨瞳和华延钧带着广祁园内所有用品和下人搬进去了。 紧接着是华宁的满月酒,华延钧抱着小华宁接受所有华家亲友的祝福,同时夏大人和夏夫人也来了,尽是喜悦。 大夫人摇头道:“我要留下韦蕉,既然她今日能这么毒辣自私,那明日也是,让她来对付华延钧最好不过了。但是兔死狗烹,等华延钧没了,韦蕉也就没了!” “大夫人说地是。”丫鬟持月回答。 大夫人韦睿合现在够气的,一来是她没能住进华府最高的万物堂,二来是因为韦蕉的事,差点没把她给咬出嘴巴里的血来:“这个韦蕉一肚子鬼主意,煽动韦萱虐待女儿,还传谣言,给华延钧下毒!” “大少奶奶就开开心心一天,不去想这烦人的事。奴婢为大少奶奶挡住那些烦恼,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就一整天恩爱如初了。”海星笑着跳着。 华延钧也露出一丝笑容:明日,是一个转折啊,我和雨瞳明日之后会是一片灿烂吧? 海星又担心起来:“大少奶奶说地对,现在看韦蕉比韦萱更可怕,为免夜长梦多,我去把韦蕉的孩子弄掉,让她现在就接受死刑。这样大少奶奶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事情似乎就这样了:韦萱因虐待女儿被夏雨瞳冷落了,韦蕉因传谣言送有毒的食物陷害华延钧而被下令禁足。 韦氏姐妹就这么被华延钧几招搞定,看上去是这样。 二少华严忠终于听到她说“情”字,他感动而悲戚:“嫂嫂,你与大哥今世情缘已定,当共白首。而我的情低贱,是有悖人伦天理的,也是我自愿的,你无须说还。严忠此生情缘已了,不必受俗世受苦了。” “自嫂嫂出走后,我想看着嫂嫂恢复笑容,与大哥重拾恩爱。之后,所以我日日守在广祁园门外。后来你们好了,我才可安心地皈依佛门,求得佛的饶恕,为自己的罪行念佛。”二少华严忠回答如此惆怅。 华延钧长叹口气说:“原来严忠二弟是看到了大哥嫂嫂和好如初才想入佛,可爹并不希望你如此。“ 夏雨瞳把劝阻的话都要说完了,可二少华严忠一点不听,于是他爆发了:“严忠,爹和我会押你回去!” “除非爹把我一生关押,否则我会一直跪在悬壶庙内。”二少华严忠仍然走向悬壶庙。 “我那时对大哥存有夺妻之心,大哥对我戒备是对的。只是那时大哥错对了嫂嫂,不过看到你弥补了过错,也不迟。”二少华严忠悔恨以前。 夏雨瞳大声了:“可你现在没有这坏心思了,你还怪自己什么?你舍身相救那次,就是已经将功赎过了。” “她失去尊严,究其原因,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二少华严忠敲着柱子,让后手靠柱子,头靠在手上哭:“现在看到你们恢复正常了我才可以无所牵挂地投入佛门了。” 夏雨瞳记得:二弟严忠只在三夫人去世的时候哭得这么伤心过,看他现在哭地如此伤心,可见真的是对延钧情深悔重。 “就一眼,那时她就像一只吓坏了的小鹿,在我心中,不知怎么逃生。这是亵渎,可我还自以为是感情真谛,不可放弃她。” 如果是以前有些鲁莽的夏雨瞳听到这段话,又要利剑出鞘了,但人是会变化会长大的,今昔不同往昔,不可同日而语,他在成长着,成熟些了。 夏雨瞳说:“因为你越打越傲,爹才不愿惩罚你。不管爹怎么做,他有他的道理,都是为你好。再说了,你忘了你的娘亲?你就不能为她争口气?只要你平安活着,成家,生子,立业,不论事业大小,这都是为三娘争光。” 两人在佛堂里吐着心声,都没有大声。 “大哥,此事我们出去说吧。”二少华严忠低沉地说。 夏雨瞳点头。五少华严刚很有信心地走在最后对华老爷说:“爹,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说的是华延钧。 好,利用这一点,华延钧在山寨举办了庆祝篝火会,名目呢,就是他们官府为了给承宠的贵妃娘娘置办生日厚礼而搜刮百姓油脂,已经成功地被他们打劫入手,纹银上万两。 “夏小姐,这次篝火庆祝,您也需要去帮忙。”其他丫鬟对夏雨瞳的称呼很不一般。 夏雨瞳一听有这等好事,于是就要飞起来一般,天边的彩霞飞到自己脸上了。她单纯的脑袋已经想到这是一次绝佳的逃跑机会,她的华琦哥哥肯定早就想到了,趁这次庆祝会人多事杂,那就是她和华琦第二次私奔的好时机。 准备一下,她只是把自己的头发衣裳整理了,并没带任何细软在身上。从小在官宦家族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知道外面世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现在虽是在山寨里,却是日日在华延钧为她特意准备兰花园中,哪里懂世间苦涩艰辛。 这惊艳众人的小丫头,扎了两个陀螺发髻在头顶两侧,其他首饰头饰都是她从家里带来的,算是珠光宝气中的素品了。 篝火是一团团的,所有人都是在各自的篝火群里面,喝酒猜拳,玩梁山好汉扑克,各种游戏应有尽有。各个男人女人,夫妻一块,拖儿带女地参加宴会,好不热闹。 不管出嫁的或未出阁的女子都十分浪,在这里唱歌跳舞毫无顾忌。夏雨瞳只觉得面前黑夜中一片华彩绚丽,耀眼地让她真不开双目。 华延钧对手下很大方,准备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礼物供他们玩笑比赛嬉戏的奖品。 第四二四章 酒醉后到我房里 夏雨瞳不稀罕那些,她只想在人群中看到她寤寐思之的华琦表哥。现在她还是丫鬟的身份,不能去参与什么游戏,就只有端着酒去给各处篝火团倒酒。 随便瞄过华延钧一眼,他今晚也出席了,但没有参加什么比赛活动,只是和山寨的几个高层在谈论什么。他们是站着在这月明星稀的夜晚中,华延钧确实是威风凛凛君临天下气势恢宏的存在着,一派风头把在做的男人们都比下去了。 夏雨瞳对他只是敬仰而已,感谢他留自己在山寨而不是驱逐自己。募得一眼,他们双目眼神在灯火轰鸣的夜晚空中交汇了,华延钧并未吓唬她,她却被他的凌厉眼神给逼了瞥向一侧了,赶紧去找她念念不忘的华琦表哥吧。 在哪里呢?这山寨是什么地形啊?要怎么才能找到华琦表哥呢?懵懵懂懂的夏雨瞳根本不知要怎么去找。而此时她的调皮表妹华婼也不知去哪里玩了,也无法提供帮助。那自救吧。 找不到华琦就让华琦来找自己。夏雨瞳看着舞姬们出来了,一团歌舞,她们在狂狼喝酒的人中,也算不上什么了。 夏雨瞳决定利用这个时候去吸引大家的注意,让华琦也看到自己。她一个人来到篝火场地中央,蒙着面纱,开始起跳。在噪杂喧闹的人群声中,她徐缓地旋转了几圈,月华群裙摆随之飘舞起快及她腰了。瞬间把这粗俗人间带入了鸳鸯仙境。 月华裙让她舞动如月华,凌波飘荡似波光粼粼。 并不是说谁穿月华裙都有如此效果,而是天生有舞蹈天赋的她加上后天的勤加练习才到了如此境界。 缓缓撕下脸上的面纱,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她终于展露一张洁白莹润白皙粉嫩的脸,眉目弯弯,在眼光流转间风情万种流淌出。纵使柳下惠在世也难做到坐怀不乱。 更何况这一群山间粗鲁野蛮汉子,对她一句句的粗野浪叫,到爷身边来,小丫头! 这是夏雨瞳第一次在山寨里展现自己,她难免有些害怕这些粗男人的狂吼浪叫,但是为了她的华琦哥哥的到来,她忍着了,不惧怕这些粗野人。继续起舞,捏着丝巾在空中飞过,宛若在流水湖泊中浸润,一下,起来,一下,再起来。 随后,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单脚站立,一脚平放,丝巾飞入空中,落下覆盖她头,再次撕下,面对众人,给予纯洁真挚的笑容。以此动作谢幕。 “好!漂亮丫头,再来一曲!”疯狂的人群。 华延钧也都看在眼里,已经痴迷在其中的他,眼里心里已经都是这个女孩了。她的一笑一媚,一举一动足以让他此刻酥软,如每夜的欢爱那样让他享乐不尽。 可是此刻,他愤怒,愤怒其他男人目睹了她绝美的容颜和绝妙的舞姿。他想要呵斥把那些饱了眼福的男人抠眼!她是我的小丫头,谁敢多看她一眼? 在华延钧想要飙怒的时候,华老夫人到他身边,以山寨太后的身份出现:“延钧,这个夏雨瞳果然有祸水相。你看她不言不语就大胆地去跳舞,淫媚地所有男人都盯着她看,这还了得?把她卖到花柳街巷去!”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其他人,那华延钧一定是要对其施剐刑的。敢这般说自己的爱在心尖的小丫头,不要命了。 再看夏雨瞳,跳舞之后还在篝火场中央,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在眺望期盼什么。而其他男人已经对她跃跃欲试蠢蠢欲动了。呼地一下,一只粗鲁的手抓住了她的腰,随之是酒气熏天的口气扑鼻而来:“这丫头,是在等爷来疼你吗?” “走开,我是华琦的表妹,我要找华琦!”夏雨瞳要挣脱开他们。 那些人也醒了半分酒意,知道这是他们二当家的外甥女,也就不敢乱动了。 夏雨瞳赶紧跑开想要躲入一个角落中,却怕华琦看不见。 其实华琦早就看到她了,只是华琦在隐蔽处,被他父亲看管着,没能去和夏雨瞳会和。 “爹你既然不让我和雨瞳妹妹相见,何必让我来这里?”华琦对他父亲恼羞成怒,他心痛夏雨瞳为了找自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东张西望,还卖舞一般地跳着。 华琦的父亲,二当家华延钟对他“哼”一声:让你独自在家?还不又想办法逃出来? 夏雨瞳这里,她如迷路的小兽一般到处看着,我见犹怜。有丫鬟过来命令她:“夏雨瞳,过去给寨主敬酒!”这语气,应该是贴身丫鬟吧或掌事丫鬟吧。 这人在屋檐下的生活就得仰人鼻息看人脸色,何况是她的恩人华延钧呢。只不过此刻夏雨瞳自认为华延钧是恩人。 “寨主,奴婢给您倒酒,”清澈溪水涓涓淙淙流入华延钧耳里,不须再看她一眼,就只她是每夜在自己身下轻微呻。吟,娇媚扭转身躯的小人儿。 此刻就想一把搂她在怀,使尽一切气力疼爱她,可是等等,不能心急,否则功亏一篑。 “舞跳地不错。”华延钧淡淡一句。 夏雨瞳羞媚地低头:“您谬赞了。” 华延钧手指勾起她的下颚让她抬起头来,她有点不适,轻轻地撸下华延钧的手,仍是低着头的,在一旁还有点哆嗦。华延钧自娱自乐,真有趣,这小丫头,以往的每夜,你我无尽风流的时候,你也是娇羞地求着不要,可却愉快地浅笑倩兮。 “今晚就在此倒酒吧,”一位高层说了:“给寨主敬酒是你的荣幸,你也喝几杯,陪寨主。” “这?”夏雨瞳可不胜酒量啊,于是只有低地如水滴落入湖面的声音回答:“奴婢小喝一杯可否?” 华延钧侧耳倾听才知道,点头:“能喝多少就多少哦,别勉强。” 尽管这样,夏雨瞳还是喝了不少,相对于她来说是已经超过了酒量,但是对其他山寨女子来说,这不足九牛一毛。 华老夫人看到被她称作是祸水的夏雨瞳在给儿子华延钧敬酒,气地走开不参与这篝火会了,想着华延钧要是再不娶妻,她就要拿出家法了! 华延钧与各位当家谈论正兴奋,夏雨瞳在他旁边一直敬酒,也不知篝火晚会什么时候结束的。只听到耳畔有丫鬟说道:“夏小姐,篝火庆祝结束,您该回兰花园了。”说的好大声,似乎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嗯,我不要回兰花园,我要喝酒,我要找华琦表哥,”夏雨瞳是醉了的,醉美人仪态万千,更显风姿绰约,美态迷人。 酒醉三分醒,与酒后吐真言并不矛盾,夏雨瞳醉后就说出了她要做的“找华琦表哥”。可是华琦一直就被他父亲控制着,夏雨瞳也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只有往兰花园走去,期待梦中与华琦相见。 为什么你总是夜里来和我相会?华琦表哥,我要你正式地六礼相迎,八抬大轿地把我娶进门啊。 夏雨瞳在卧铺上昏昏沉沉,睡了个大天亮。醒来后也不知到了什么光景了,总之外面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阳光刺目让她用手遮住了双目。 一定是昨晚喝酒喝多了才睡这么晚,起来吧,咦,是丫鬟把自己拖了个光吗?她摸摸身上,真的是遍体光滑的。真是的,快起来着衣吧。 坐起来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个硬汉子,胸前毛色硬朗,古铜色的皮肤有些黑黝,与她雪白如玉的皮肤相称饶有趣味。 可是夏雨瞳没有半点趣味,她吓呆了:“你怎么在这里,走开走开!”她不明白寨主华延钧怎么会在她的卧铺上,用双脚去踹他,此时她已经不怕这个寨主了。 华延钧是早就醒了的,现在对夏雨瞳的双脚乱踢,他也猜到了,单手就握住了他柔嫩如豆腐的两只脚丫,有点玩味地笑着:“你干什么?酒醉后到了我房里来,以后,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说吧,想要什么?” 什么?自己和他已经?不要,夏雨瞳早就决定要把她珍贵的最初献给她的华琦表哥,而不是这个三十岁的老寨主,可现在,他们两个是通体呈现在对方眼前了,这还能辩解什么吗? 夏雨瞳弱弱地不知所措地哭起来,小声地,用被子遮住自己:“我不知道怎么会到了寨主你的房间,可是我和华琦表哥……呜呜”哭不停,以后要怎么面对华琦啊? “都这样了,我会负责的,”华延钧坐了起来,搂她在怀,诚挚地许诺道:“夏雨瞳,我不会占你便宜,既然如此了,那么我会即刻娶你为妻。” 听此话,夏雨瞳如遭雷劈,她不要,她要的是华琦表哥。摸摸眼泪,对华延钧也许诺发誓:“只要华琦表哥不嫌弃我,我就会嫁给他!如果他嫌弃我,那我就一死以证心之清白!” 说着,已经站在了地上,光着脚丫披着被子哭着。 华延钧才懂了一点这丫头的贞烈是如此:可以为了爱人去死,可以因为失贞而亡。 “寨主,求你,我不求成为寨主夫人,但只求与华琦哥哥生同寝,死同穴。”夏雨瞳苦苦哀求着,娇婉的声音足以酥软黑道首领华延钧了。 此时不知是巧还是不妙,有丫鬟进来瞧见了这一幕,手里的杯具掉落在地,张大嘴唇后喊道:“夏雨瞳酒后误入寨主房里了。” “不要胡说,”夏雨瞳的声音阻止不了这一爆炸新闻。 随着丫鬟的四处传播,整个山寨都知道了“寨主可能即将娶那新来的丫鬟夏雨瞳,她是华琦少爷的青梅竹马”。 第四二五章 一夜之间,梦想破灭 “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来到了寨主的房里了,”此时的夏雨瞳是百口莫辩了,她已经成了勾引寨主成功的丫鬟了。 华延钧简单地披上外套,要和这个他梦寐以求的小丫头商量以后的婚事,并断了她与华琦成亲的念想。他在房里冷静思考着,点燃了一支烟的模样,看着窗外,随后眼神流转到害怕地浑身发抖的小丫头身上。真不知自己努力克制这汹涌骇人的模样怎还会让她这么害怕,看现在她都已经缩在角落里了,柔柔地哭着要离开。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夏雨瞳,你知道以前有丫鬟假装醉酒误入我房里,但是都被我处置了,”华延钧慎重说着,夏雨瞳听到这些就悄悄问了一句:“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赶出山寨,有耍赖的就卖入花柳街巷。”华延钧如无事者一样。 夏雨瞳听此却是更惶惶然了,生怕自己被华延钧卖掉,她连跪下的心都有了,却不愿给这土寨主下跪,只是话语中尽是哀怜的祈求:“寨主,我真的不知道昨晚是怎么回事,但请求您不要把我卖了,我婚前失节,也没资格和你成亲。求您让我和华琦见个面吧,我只要他一句话就好了。” 柔软的哀求足以让华延钧这个铮铮汉子酥了心,但是他绝不肯夏雨瞳和华琦见面成婚。 于是把山寨的规矩拿出来:“夏雨瞳,你知道我至今未婚,膝下无子,华琦是我二弟的长子,也就是华家的长孙,他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绝不可能娶一个不洁净的女子。你丈量一下,即使你到了他身边,勉强可以做个侍妾,还背了个不洁的名声,到时候你要怎么过?” “我不在乎,只要和华琦哥哥在一起就好了,就算他对我不好,我也认了。寨主,昨晚是我不对,醉酒闯入你的房间,可是您既然留我在山寨,就是您善心成全我和华琦对吗?求求你让我见华琦表哥一面吧。”夏雨瞳苦苦低吟哀求,抬头看着华延钧黑白分明的双目,狭长凤眼不那么令人害怕了。 华延钧的忍耐有限,对眼前这个妙人梨花泪也是如此,气愤地一句“华琦不能娶你,你还给我去兰花园住着,想清楚为止”。他随后穿好衣裳走出房间。 华延钧只记得前世爱着夏雨瞳,今生也要爱她,只不过他这绿林杀伐,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没有温柔地爱她,一切都那么粗暴。 所以他只知道狂热粗暴地爱,一如他率领弟兄们披荆斩棘杀伐果决地在各路战场上将地盘扩大。让他如何用怜爱宠爱腻歪的方式来爱这个香香的小丫头,他还真不知怎么做。他所知道的对待女人的方法就是他的弟兄们所说的打,“三日不打,上房揭瓦”。可他哪里舍得对他心爱的夏雨瞳动一根手指,唯有宠爱有加。 现在这宠爱还不为人知,但是他们的关系已经是传遍整个山寨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新来的丫鬟手段高明,看似清纯却心存高远,俘获了寨主的心。 不知者就是这么说的。 而当事者夏雨瞳却坐在兰花园的卧铺里,一天都不肯出来,吃了几口饭就兴致缺缺地坐着发呆。虽是从小接受从一而终的不公平教育,但是她对华琦的爱却不是华延钧这一夜可以轻易改变的。 坐在卧铺上喃喃着:“对不起,华琦哥哥,我没能为你守身如玉,我该死,你还要我吗?” 山中无甲子,房内无时辰,夏雨瞳也不知自己已经忧忧过了酉时了,外面日落崦嵫了。才恍恍惚惚想到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完璧的自己,要嫁给华琦是痴心妄想吧? 丫鬟点燃了蜡烛,那烛光随着湿热的夜风摇摇摆摆,摇第她心烦意乱了,夏雨瞳把蜡烛吹灭了。 随即进来一个人影,夏雨瞳的梦境来了,在他怀中啼哭着“华琦哥哥我对不起你”。可是对方好凶猛,凶地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只有在他一战之余说了句“我好累,让我休息”。 以为进入睡梦中的夏雨瞳再次被对方带入一战接连一战中,之间几乎没有让她有足够的休息。为什么梦里的华琦哥哥会是这样的血气方刚啊?夏雨瞳几乎动弹不得了,全身酸软。每日梦醒后都是这感觉。 似乎可以睡了,不过那个被她当作是华琦的男人点燃了蜡烛,披着衣裳,露出结实的胸膛坐在她床铺边:“雨瞳,做我的夫人吧。” 夏雨瞳猛然惊醒,如平地惊雷一般,这不是华琦的声音而是华延钧!那个老寨主! 她坚持着坐起来,看着华延钧满身铁色皮肤如一幢古铜样子坐在自己眼前,她指着他的手指在发抖,“你,你,刚才是你”,已经顾不得自己丝毫不挂了,如遇到魔鬼撒旦:“华延钧!” 联想到以前的每夜,都有一个类似的梦,梦里的男子都似刚才的华延钧那样。 难道?一种可怕畏惧到让她作呕想死的想法在脑海中如毒蛇般吐着信子。 坐起来的她哗啦一下往后倒去了,华延钧眼疾手快地搂他在怀,这段时间对夏雨瞳做的事,让他不耻的就是他不是名正言顺而是偷鸡摸狗。现在他要说清楚,为以前道歉:“雨瞳,我们其实……” “以前那个每夜在糟蹋我的人是你吗?”夏雨瞳桃花杏眼弯过来,用余光斜视他:“我以为你留我在山寨是想成就我和华琦表哥的百年和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狼子野心,果真是盗匪,不足以为类!” 这样的话对华延钧来说,只可以从夏雨瞳嘴里说出,如果是其他人,那么请接受三堂会审,不管怎么审,下场是五马分尸。 他晃了晃怀里洁白如玉无暇的夏雨瞳,虽后悔但必须面对来俘获芳心:“雨瞳,我喜欢你,”说出这句话来对华延钧是别扭的,从来只有一个接一个的女人前仆后继地对他说各种情话,要他来说甜言蜜语,那只有他心里的女神祇才有资格聆听。 可是夏雨瞳已经不为所动了,她也不再挣扎了,在华延钧怀里如失去了魂灵一般,对世界对明天再无念想。双瞳散开,没能聚焦在一个点上,眼黑缩小,眼白放大,如回光返照。 华延钧见过各种惊涛骇浪风云迭起,却容不得他的小丫头有寻死的念头。虽然夏雨瞳没说,但是他何等精明,洞穿人心的能力就是他的杀手锏,此刻已经看出小丫头无活下去的勇气了。 “雨瞳,你别乱想,我会给你妻子的身份,你千万不要折磨自己……”几乎到了哀求的地步了。 夏雨瞳也没对自己动手什么,她累了,被刚才华延钧的浴血奋战给弄得累了,被自己这连日来的傻气累了,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入睡了,管它睡在哪里,既然早已不是女儿身,那又何必管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是谁呢。 只是现在,好希望华琦出现且救她出去。 次日,阳光升起,明亮了整个兰花园,却照耀不暖夏雨瞳的心,就算华延钧抱着她来到园子里晒太阳,她也一句话不说,她真的想死。 “雨瞳,你看着我说句话啊。”华延钧是绕心地痛啊,就见不得欢笑如蝴蝶的雨瞳这么如呆人般。 夏雨瞳在他怀中,缓缓划过眼神看着他,没有责备和怒视,她已没有气力去对这位霸道狂妄的土寨主怒视了,只求他:“求寨主允许我和华琦见一面吧。” 华延钧立刻耷下脸了:“见面干什么?你现在是我的女人!见他不合适!” “我想问问他还要不要我。”夏雨瞳就只有这点请求,她也不去怪华延钧如何的猥琐龌龊,只求他给她一个求生的机会,那她会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这事对华延钧来说是没得谈的,昨日的篝火庆祝上,他很在意其他男人在夏雨瞳身上脸上搜刮的垂涎眼神,那么对于这个和夏雨瞳青梅竹马的华琦,更不容他们相见! “在这里住着,我会每天来,哪天想通了就跟我说,我们随时成婚!”华延钧一点不肯退让。 夏雨瞳也不去趴着在地上求华延钧,在她眼里华延钧本就是个下等人,何必跪下求他?不若欣赏下这美丽的兰花园吧,有各种名贵的兰花兰草,各个时令的在同一时期开放,这是华延钧这个山野土豪才可做得到的。 初来乍到的时候,这里就是山寨里的一个世外桃源天上人间,现在才恍然大悟这里是华延钧给她设置的完美囚笼,她还傻呆地以为华延钧是在做月老牵红线要成就她和华琦。 一夜之间,梦想破灭。 夏雨瞳决定抗议,她手无缚鸡之力,唯一的抗拒方法就是绝食来对付这个每日来看望自己的野蛮寨主。她不想用咬舌上吊的方法,这些太吓人,唯恐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小命给送了,那还怎么和华琦表哥重逢呢? 华琦,在山寨里的另外一处“侧皇宫”,他得知夏雨瞳和华延钧的事后,大骂着他伯父华延钧:“他有这么多女人,为什么还要夺走我的雨瞳!卑鄙无耻!” 此时华琦的父母都已经认可了华延钧和夏雨瞳的事了,不愿儿子华琦去和华延钧争抢一个女子而失去了远大前程。要知道华琦是被一众看好的华家长孙,山寨寨主继承人啊。 “华琦,现在你看到夏雨瞳是什么样的女子了?她家道中落,为了给自己谋个好前程就假装醉酒误入你伯父的房里,也好在你伯父不嫌弃她,她才保住了小命,”华延钟坐在正座上,不屑一顾地说着现今山寨流传甚广的事,也放心儿子华琦和夏雨瞳不再和夏雨瞳有牵连了。 第四二六章 一定救你 华琦的母亲本是赞同他们在一起的,但现在碍于寨主华延钧的威严就只有作罢:“华琦,天涯何处无芳草。” 妹妹华婼却不以为意,她曾和夏雨瞳一起住过一段日子,记得夏雨瞳心心念念的都是华琦,怎么会假装醉酒误入华延钧的房里呢? “华婼,多大了还咬手指,放下来!”母亲周氏吼了她一句。 华婼“哦”放下了手指,也不像从前那样和母亲娇里娇气地争辩。周氏只担忧着儿子华琦,没有注意到女儿华婼的不同往常。 家里的各种名贵瓷器,诸如江南景德镇的雕花红釉,蓝田的玉器,都被华琦摔了个一地。他束发的发簪掉了,蓬头散发的乱如乞丐,唯一说着的是在他们听来都大逆不道的话:“华延钧,一定是他设计陷害了雨瞳,他早就对雨瞳垂涎三尺。不敢直接说就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把不知世事险恶的雨瞳带入了这地步!” 华琦从心底吼出来的声音,在他家人听来是吓坏了的,赶紧把他绑起来在家中地牢里,不断的冰块往他身上泼,伴着他父亲的声音:“想清楚了再出来!” 在这一年无冬季的南国,华琦早就适应了,对这一盆接一盆的冰块却没什么抵抗力。 不过华婼的话让他明白许多:“哥,你吃点东西吧,再不吃你想冻死啊?再说了,你和雨瞳姐姐真心相恋,还怕没有来日方长的一天吗?” 是啊,现在一直不见华延钧和雨瞳成亲的事,华琦断定是华延钧拿夏雨瞳没办法了,所以现在他必须为了雨瞳而保住自己的命。 夏雨瞳这里,她已经连续十天没怎么进食了,每天就是吃了一点饼干和温水来维持这被糟蹋了的身体,以此来和华延钧对抗。 华延钧在她身边没心思静心说好话,眼看她一天一天地瘦下去,人也快没了,连床也起不来,眼神看着天花板上的瓦片发呆,听不进任何言语。 于是华延钧请来了大夫来兰花园。这对于罗大夫来说是极大的荣幸啊,不亚于太医院太医进入皇后寝宫给皇后看病。不过夏雨瞳现在还不是山寨的皇后,但很快了吧。 可是罗大夫过来一瞧夏雨瞳的情况,脸就阴沉下来,看她颜色恹恹的脸对世间一切都厌倦,两行清晰冰冷的泪珠流入发髻中。白皙粉嫩的双颊变得怏怏白了,着实让人心疼啊。 作为华延钧的御用大夫,罗大夫如实说了夏雨瞳的情况:“夏姑娘的三脉都显虚弱,但无碍,问题是她进食少,在看她无神无言,我只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说完后罗大夫念念不舍地离开了兰花园,看着那个气若游丝的小姑娘把自己折腾来抵制暴力,他也只有叹息:夏姑娘,好运。 罗大夫的话还真有用,华延钧这就想着了:心药?夏雨瞳的心药不就是华琦吗? 这位在黑道白道都叱咤风云纵横捭阖阡陌万通的人物,为百姓黎庶赞叹敬仰,为官府商家烦扰惧怕憎恨,就这样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绿林首领,面对眼前这个小丫头却是束手无策的。他最怕的是她没命了。 要是这样,他愿意放下他昂贵的尊严,请求华琦来劝夏雨瞳吃点东西,但无论如何夏雨瞳还是他的女人,这是不可更改的。 华琦家里,得到了这个消息后,也不须华延钧来亲自屈尊拜访,他自己就奔过去兰花园看望寤寐思之的夏雨瞳。 去往兰花园的通道是有把守的,华琦生在这山寨土匪窝里,知道这三步一护卫,五步一刀枪都是华延钧手下的精兵悍将。这兰花园实际就是关押无辜的雨瞳的一个囚笼。 先见到了华延钧,冷酷阴森依旧是他一贯的态度,就算对自己的侄子也少有笑容,狭长的凤眼一眨,寒气随之而出,让华琦都为之一颤。习惯了,从小习惯了这个少言寡语却为众女子所爱的伯父。 虽然华琦在道义和情义上完全占了上风,但是这里在华延钧勉强,权力和手腕就是一切,刀杆子里出政权,这也是华琦从小在华延钧那里学到的理论。 但是此刻对华延钧这理论,完全踩在脚下了,什么破说法!这世上只有两厢情愿两情相悦两相欢喜,从来就没有华延钧这样的强势霸道!他恨,恨自己没能早些看出伯父华延钧的恶毒面目:你已经有了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要霸着我的雨瞳不放? 华琦没理由对华延钧的祖宗十八代个个问候一遍,因为他也姓“华”,只有将所有风怒都聚集在华延钧一个人身上,以此来烧了他,却烧地自己滚谈。 已经被放单过的华琦,自认为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能力,但是精世事施洞穿人心的华延钧一看他就硬生道:“华琦,去看看雨瞳,她现在不吃东西,你去劝劝她。” “是。”华琦心里直咬牙骂着:华延钧,你脸皮是岩石铸就的吗?怎么也不道歉一下?也不说放雨瞳出去! “你伯父我现在也是该成亲了,不然你祖母会很担心。现在我和雨瞳已经生米熟饭了,我不能玷污了这个清白姑娘,就和她成亲。”这就是华延钧对华琦的道歉,明摆着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而且是自己的侄媳妇。 华琦怒气填膺的心堵得胸膛起伏,呼吸大而粗,已经被华延钧注意到了。他居然淡然一笑:“雨瞳现在是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女孩,和你最熟,你去劝她最合适。但是以前你们之间过家家的事情都是鱼化云烟了。” 就这么随便地云烟了?华延钧你认识雨瞳才几个月,我恋着雨瞳十年了!你不要脸,雨瞳还要脸! 忍着这肚子气,华琦去兰花园里看望夏雨瞳。他知道自己不能和华延钧明争,否则会有不良后果自负,更可能会连累雨瞳。他这个在刀枪雨林中混迹出来的伯父是杀伐果决杀人如麻的,没有谁敢和他硬拼,除非想自尽。就算自虐也不敢找华延钧。 无心欣赏兰花园的美景,尽管以前听说这里是如何神秘美妙春色嫣然。现在他一心奔夏雨瞳而去,他们心灵相通,知道她绝食就是在抵抗华延钧,在等他去救她。 华琦只可恨自己太无能!若有机会一定,一定……还没想好要怎么对待他的伯父华延钧。 “雨瞳,你怎样了?”华琦眼里闪着滚热的泪珠,瞧着他心心念念的爱人已经是遍体瘦了一圈了,那巴掌大的小脸越发下巴尖了,大眼珠也深深凹陷了。心疼不已直想哭。 夏雨瞳终于盼到恋人来了,想要奔过去拥抱把自己扔入他怀中却已经饿地没力气了,连坐起来都难:“华琦哥哥,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以为快死了,等不来你了。”似乎没说一个字她就少一分力气,说完后她都气若游丝了。 “来,吃些东西,别饿着自己,”华琦要去扶着她坐起来给她喂些流食。 “嗯!”一声巨大的哼声把华琦震住了,他知道这是华延钧的意思,不让他碰夏雨瞳,现在雨瞳是华延钧的女人,他一再强调过的。 那华琦的作用就只是安慰夏雨瞳给她喂些吃的吗?确实如此,已经有丫鬟扶起了夏雨瞳,有丫鬟端来了吃喝,华琦就只有负责给夏雨瞳夹糕点,喂糯米粥。 “来,喝一口,慢点,雨瞳,担心别呛着。”华琦很细心。 站在外面虎视的华延钧如横在他们之间亘,一会儿就“哼”一下,提醒华琦动作语言过分了。华琦连掌掴他的心都有了,但为了夏雨瞳好,就忍着了,忍一时之祸,享一生之福。 “华琦哥哥,背我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吧。”气息恹恹的夏雨瞳在用了一些食物后,感觉好了一些,想要重新回到华琦表哥的肩膀上在原野中自有飞翔。 不过华琦犹豫了一下,也就在这时候华延钧走过来,无比怜惜温柔地说着:“想晒太阳,早说就是。”打横抱起她往园子里草坪上走。 “我不要你,华延钧,你走开!华琦哥哥打他!”夏雨瞳的呵斥声却只是无力的哀怨哀鸣,无法驱逐华延钧的强势来袭。 华琦冷不丁倒吸一口冷气,感叹雨瞳这么厌倦华延钧,这样的言语也可被华延钧饶恕?难道华延钧对雨瞳真的是爱到要成亲,而不是因她的美色而兴起的雨露之欢? 到了外面草坪中,华延钧将夏雨瞳放好在竹椅上,轻声道:“好了,雨瞳,感觉这里温暖些了吗?” 夏雨瞳微微地“哼”一扭头。华延钧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要退出吗?那可不是他愿意做的,他就对华琦使了个颜色:“华琦来陪雨瞳说说话。” 虽华延钧像是突然间乐善好施大放恩惠,可实际他那颇有意思的眼神里却是严格命令华琦:劝你爱的人嫁给我! 这不仅仅是强人所难,而是强逼着人去劝自己的挚爱无条件地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只因他位高权重只手遮天横霸一方。这让同为男子的华琦情何以堪。 但是厚颜无耻的华延钧居然就站在一旁等着华琦去劝夏雨瞳,还不断眼神指令,暗示华琦自己等不及了。 华琦定了定神,坐在夏雨瞳面前。他们相恋了那么多年,自然是心灵相通的,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思。华琦安慰她:别着急,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离开这里。 第四二七章 你是我活着的价值 夏雨瞳微笑的眼眸中是:华琦哥哥,快来,我很害怕,今天不要走了。 可是碍于华延钧的淫威,华琦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照顾夏雨瞳,连碰一下她都是华延钧禁止的。夏雨瞳也了解华琦的难处,她不怪华琦无能,因为华延钧太惨无人道了!现在华琦还能接受她,已经把她从将死的边缘拉了回来了。 华延钧看着这一对少年郎才女貌,眼神交流,看起来就是一对,恨煞他了!他忍着忍着,守着夏雨瞳,看着华琦走出兰花园。随后就看到夏雨瞳回到了屋里了,不给他一点说话的机会。 华延钧走入屋里了,坐在床弦边,疼爱又想立刻霸道占有。夏雨瞳听到他喘息逐渐加快的声音,柳眉直直杏眼铮铮:“伯父,请你自重,这是我的房间,出去!” “伯父?”华延钧对这个称呼很不满,站起来斜盯着她:“你现在就把自己当作华琦的女人了?想要随他称呼我为伯父?” 夏雨瞳嘴角一勾,想到华琦很快就会救自己出去,她才不怕:“我是按礼数来称呼的,有何不对吗?” “我的雨瞳,”华延钧弯下身子来,头靠近她,在她脸上扫视的眼神似乎是在扫荡践踏:“别下结论太早。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你已经不可能成为华琦的妻子了。” “呸,”一泡口水星子吐在华延钧脸上,夏雨瞳愤愤道:“就算做不成华琦的妻子,我也不会和你这种下作的人一起过日子。” “我会让你同意的,”华延钧同样是誓言如泰山矗立:“因为,我爱你,要你,每天都要!”这话里头的酷寒冷厉是不言而喻的。 夏雨瞳感到阵阵发凉:华琦快点想法救我啊。我们隐姓埋名去过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耕田我织布,一代一代。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华琦要了解这个兰花园的构造才好设计安排逃跑计划。他只有在每天和夏雨瞳见面的时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去观察。 在这段日子里,夏雨瞳看着华琦就开心,饭量也好了不少,脸色逐渐红润起来,也有力气在园子里荡秋千了。 华延钧再次来到夏雨瞳身边,坐在她的秋千旁,想要靠近她脸,夏雨瞳转过脸去:“走开。”脸色冷地他要火了。 “雨瞳,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华延钧无法接受她再三的拒绝:“我知道你是官家女子,但如果你听从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必须嫁给我,你要如何选择?” 夏雨瞳瞥了他一眼,不屑道:“我这辈子和华琦哥哥定了终生就绝不悔改,那些世俗礼仪也管不住我。” 华延钧被将了一军,无策,问了一个女人常问的问题:“如果没有华琦,那你会不会嫁给我?” 夏雨瞳看了看他,在做考量,华延钧以为有希望了,可是夏雨瞳说的却依然是:“不会,你用药迷昏我,夺了我的清白,在这兰花园里不知多少次羞辱我。那天篝火会也是你故意设计让我喝醉到了你的房间。这桩桩件件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你华延钧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嫁给你只怕我此生命短!” 华延钧的火气在蓄着,对夏雨瞳的爱恨交加在此刻就要爆发了,但是忍着,等一个人来,毫无疑问就是华琦了。他准时来了,看到华延钧和夏雨瞳坐在秋千上,虽愤怒却依然保持冷静:“伯父。” 夏雨瞳想要站起来欢迎华琦的到来,被华延钧一把搂在怀里了,耳边是华延钧恫吓的声音:“你说我是小人对吗?那你觉得我会不会对华琦动狠手?要是不想他有事,今天就乖乖听我的。” 夏雨瞳落下泪了,小声道:“求你,不要让华琦看见,等他出去后,随你怎么做。” “我要的就是他知道,你夏雨瞳是我的女人。”华延钧已经含住了她的樱唇,她无法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现在这情况,华琦也懂。 两个丫鬟在地上铺了一层红毯。华延钧抱着夏雨瞳滚落在红毯上,疯狂地吻着,从脸蛋到脖颈。 华琦看着,气地胸膛起伏地胀着痛,握拳的手里面指甲刺到肉里出血了也不知。 两个丫鬟给华延钧夏雨瞳晾了一块轻薄透的白色纱布做抵挡,随后离开,离开时按华延钧的意思,对敢怒不敢言的华琦说道:“还请华琦少爷稍等片刻,寨主随后才有空招呼你。” 华琦知道华延钧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是做给他看,而夏雨瞳丝毫不反抗也是因为被华延钧威胁了,这使得华琦对自己的无能恨到了无限的地步,眼泪顺着脸而下。 白布背后可隐约看到华延钧压着夏雨瞳在身下,一声声撕裂,是裂帛之声,那是华延钧把夏雨瞳的衣裳都裂开了,扔掉了。 她美丽曲线的朣体完全展现,随着她嘤嘤的哭泣。 华延钧如猛虎一样在她身上啃噬掠夺,要把她吃地一点不剩。她微微的哭泣声后是挣扎的反抗,最后变成痛苦的呻吟。华延钧的一战接一战的无休无眠,让她瘦弱如小草的身躯无法承受。 华琦站在外面,仅一块半透明的布把他和心爱的雨瞳隔出了天涯海角的距离,他想撕破这块布,可是,他现在能斗得过翻云覆雨的华延钧吗?就算心里在滴血也只有忍受这时间的惨绝人寰竟发生在自己最爱的人身上。 他,华琦,曾是多么地桀骜骄奢,被烘云托月般敬仰着,被一众认为是将来山寨华家的继承人,继承他伯父的第一把交椅,会挥斥方遒,叱咤云端。可现在,事情已经在往相反的方向发展,而他不得不接受眼前扎心的一幕。 那块半遮半掩华延钧夏雨瞳的白布被掀开,是躺在地上无神望着上空飞翔小鸟的夏雨瞳,泪水汩汩而落,湿透她的发鬓。她的衣裙和肚兜已经被华延钧禽兽给撕了个破烂,成碎片在周围。她也已经被布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头在外。 华延钧得意地瞟了华琦一眼,坐起来将夏雨瞳搂入怀中,把她乱了的头发给抚顺来,抱起她坐在秋千上。夏雨瞳如尸傀走肉般无魂,只字不言,坐在秋千上如活死人。 华琦咬唇,控制自己要奔过去保护她的双腿,听着华延钧走过来的嘲笑讥诮:“怎么样?华琦,你不知道雨瞳的身子是怎么样的吧?可是我告诉你我看了很多次了,如一块雪白软玉,毫无瑕疵,柔嫩润滑,次次让我忘魂。” “嗯。”华琦真难回答华延钧这霸道的无耻显摆,他想要说的就是“你永远得不到雨瞳的心”。 华延钧继续刺激他的神经:“本来是想让你看看雨瞳的玉体横陈,但是,在这世上,除了我华延钧之外,没有哪个男人可以看到雨瞳的身子。胆敢者,抠眼!”华延钧狠戾的双目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手抓住了华琦的脖子,华琦被他抓地很难受,快透不过气了。 “放开他。”后面是夏雨瞳的声音,无望的声音:“放开他,否则我死。” 华延钧猛地一下推开了华琦,赶紧到夏雨瞳身边,生怕她身上的布落下来,更担心她做傻事。 她很平静,平静地让人觉得一阵阴风过来,不同往常那么贞烈了。缓缓走入了她的房间,坐在床上,躺下,欲说还休,无语无神。回到了以前拒食的状态。 华延钧在她旁边怎么说,威逼利诱都不行。她唯一的一句话就是:“如果你敢对华琦怎么样,我会以死相抗。现在我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是保证华琦的安全。” “雨瞳,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那天你来山寨的第一天……”华延钧的情话好无力,夏雨瞳听着都要睡了。 这次拒食不是好玩的,是真的滴水不进,粒米不入。夏雨瞳这样下去扛不过三天,而华延钧为她的心痛扛不过一天,再度请来了华琦劝夏雨瞳进食。 华琦也憔悴了很多,他在家里时候,父母连番上阵做他的思想工作,并拿了一沓待嫁名媛的资料来给他阅览。 华琦很聪明,假装看那些名媛的画像,做做样子给父母看,也是给华延钧看。 他知道华延钧现在把他当情敌,一定是会派卧底眼线在他身边,所以他对父母的劝诫也没那么抵御了,并答应挑个时日去女孩家里上门拜访。以此,为了麻木华延钧的双目双耳。 虽然华琦知道自己和华延钧相比,入世尚浅,可能瞒不过他犀利的双目,只是他觉得做总比不做好。只要活着,那他和雨瞳就还会有希望。 现在又来到兰花园劝雨瞳进食,他心被压抑地难呼气,这口恨气不知要怎么才可全部呼出来。 依旧是身在咫尺却不得言语,相互眼神传递爱意,因为华延钧在身后守着,不允许华琦有任何他无法忍受的动作。 “吃一点吧”“看到你了才吃”不觉两人已经是化蝶飞一样看似美丽相得益彰却被人生生拆散的苦难鸳鸯。 华延钧正要提醒华琦的眼泪注意一下,外面丫鬟进来报告:“不得了了,寨主,有大事了,这次洗劫海盗,我们败了,几位领头正在等您一块商量。” 华延钧立刻皱紧了眉头,他这次要收服的是一群水路海三栖的盗匪,派出了他三成的人马,如果输了,那这损失是难以计数的,他必须亲自出马主持这事情。 可是夏雨瞳,他就担心华琦会对夏雨瞳怎么样,可是夏雨瞳如果没有华琦在身边就不肯进食。华延钧对他的手下眼神暗示,随即离开。 第四二八章 我是你今生的业障 华琦已经仔细聆听了一切,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华延钧一时半会是不会散会的,那么现在就是绝佳的机会。他对夏雨瞳稳重地点了一下头,夏雨瞳明白意思,赶紧扒了几口饭,补充些体力。 华琦从鞋子里拿出一包散装的粉末,其实是他每次都带来的迷魂散,把这包粉末撒出去,屋里的丫鬟和侍卫还来不及说话就晕倒无声。他和夏雨瞳则用湿润的手绢捂住了鼻子嘴巴,躲过了迷魂散。 逃出房子后,见到几个丫鬟和侍卫要大喊或者动手,华琦把他们个个打晕在地。随后从腰间抽出了一根坚韧带有钩子的麻绳,抛到上空勾住了外墙的栏杆,然后让夏雨瞳爬到自己背上,他背着夏雨瞳,顺着麻绳,爬出了这个兰花园。 怕出去的时候,夏雨瞳笑地如被放飞森林的小兽,要鱼跃起来了,华琦提醒说:“雨瞳,不可掉以轻心,现在还在华延钧的势力范围里,我们还是如履薄冰的。” “嗯,这次我们一定要逃走。”夏雨瞳期望的美好生活就在前方不远处向她挥手相迎。 华琦不愧是山寨里长大的男孩,且他父亲是把他当山寨继承人来培养的,什么计谋,武术都是请先生来教导的,可谓集百家之长。而且他也熟悉这个山寨所有地形和建筑,没想到有一天会这样派上用场了。 他带着夏雨瞳越过层层阻挡,或用文或用武,或来软或来硬,终于逃出了华延钧的山寨,离开了他的势力范围。 越上一辆早准备好的马,他们飞奔而去。 已经走到了天黑了,马儿也累了,人也饿了。他们在路边茶楼买了些吃的,在驿站换了一匹马,继续赶路。换了不下十匹马,他们才停下来,已经赶了五天五夜路的他们累地都瘦了一圈了。 “华琦哥哥,我们这是到了哪里来了啊?”夏雨瞳累困交加,靠在华琦的肩膀上。 华琦不是被圈养大的,他从小跟父辈坐南朝北,熟悉各处环境,对这里,他可以看得出人们的打扮:“这里是婼羌族的居住地,对我们无害。我先去找个地方休息。” 夏雨瞳点点头,有华琦在,她什么都不要担心。华琦早就在计划着逃跑路线,一路上调换马匹和路线,就是为了迷惑那些找寻他们的人。 他和夏雨瞳找到了一家原著居民的房子,里面的生活起居用品都一应俱全。现在他们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一晚。累坏了的他们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了,既然已经定下终生,那在一处有何妨? 这一晚感觉睡了天长地久,好久都没那么肆无忌惮地安睡了,感觉在华琦身边就是一个保障堡垒,谁也攻不破的固若金汤的城墙。她在这个宫殿内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愿地玩耍。 好想一觉再也不醒来,可是夏雨瞳还存着一点奢望,奢望她和华琦在这远离人事繁杂的世外桃源繁衍生息,双双对对飞。外面若羌族人们早起劳作的声音吵醒了他们。 一同睁开朦胧睡眼的他们两个,相互对视而笑,看了好久都不觉得厌倦。嘻嘻地笑着,夏雨瞳靠近他:“华琦哥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雨瞳开心吗?以后要过贫苦人的日子了。”华琦搂她在怀,心疼无比地说着。 夏雨瞳踢着脚赖着他说着:“粗茶淡饭,勤耕劳作,你主外我主内,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只要和华琦哥哥在一起,没什么好怕的。” “那就马上起来了。”华琦起来要穿上直裰。 夏雨瞳还想赖床一会儿,伸伸懒腰,嘟嘟嘴撒娇着:“人家还想在睡一会。” 华琦把她扶起来坐在床铺上,搂着她,抚摸她柔顺的黑发,郑重道:“雨瞳,现在我们几乎是一无所有,一切都要靠自己白手起家,所以,对不起,我没法给你在娘家那样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你相信我,不出一年,我们可以过地很滋润。” 夏雨瞳认真地点头,誓气雄伟着:“我一定会给华琦哥哥做个听话的贤内助的。” “雨瞳脸皮厚了。”华琦点了一下她鼻子:“我去做早饭。” “你去啊?”夏雨瞳不觉微微垂下头,想着自己在这乡野山村能做什么呢?耕种织布她完全不会,虽然二十四节气背了个滚瓜烂熟,但是纸上谈兵的她不知道如何用于农耕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连耕锄都拿不起。 再说做饭吧,她从来只管念书吃饭,对于这厨房,她从未踏脚来过。或许还能洗衣裳,只是她好似没有气力去搓。 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华琦准备的,他思虑周到,准备了足够的银两,也懂这里的若羌族人的话。可夏雨瞳从小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思想影响,就从来不涉足他们的言语。 她发现自己在这里简直就是个受供养的佛,以后会成为华琦的负担。看着华琦手起刀落地三下五除二做好了一顿简单可口的饭菜,还盛饭,摆好了饭菜。他对她就似伺候女神一样。 吃饭的时候,夏雨瞳有点愧疚,吃着吃着就眼泪流出,华琦着急了:“怎么了?雨瞳想到不开心的事了?”毕竟之前夏雨瞳被华延钧折磨那么久,华琦很容易就认为她是回想到了不愉快。 夏雨瞳摇摇头:“不是回想以前,而是遥望以后,华琦,我发现我什么都不会做,在这里完全靠你一个人。” 华琦呵呵笑着:“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事啊,雨瞳,”华琦放下碗筷,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别在意,你知道我娶你就是来疼爱的,不是让你跟我受苦的。以后里里外外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你继续弹奏古琴古筝,看诗书。” “你对我太好了,不值得。”夏雨瞳明白自己不是完璧,配不上华琦对她那么好,把这话埋藏在心底。 当天华琦去和若羌族人谈生意,她求着赖着要华琦找个当地女人教她做饭洗衣等简单家务。 日子这么过下去也不错。到了晚上,是这对以天地为媒,以风雨为聘的小夫妻欢乐与共的时候了。他们钻到了被窝里,有点害羞,好似第一次,都不敢先出手。 夏雨瞳一直咯咯地笑个不停,就是不说话,是要等着华琦来疼爱她呢。华琦也很兴奋,第一次这么无距离地触碰他心中圣洁的女神祇,他在向上天祈祷:这样的日子要永远下去。 他过来了,已经感受到她的柔若无骨和自有清香,面对这无法抗拒的诱惑,他热血上涌,再也控制不住地来褪下她的肚兜。 夏雨瞳一直梦想中不好意思的一幕要成为现实了,只是这一刻,她越感害怕了,是什么?当全身无挂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一头猛兽扑向自己,那是华延钧,那个禽兽,怎么他会闯入自己脑海中?天哪,夏雨瞳接受不了。 “不要。”她哭泣着,始终无法打开自己的身子。华琦也感觉到她的不对了,但奈何自己已经某处直立了,要得到发泄,却几次都无法忍心强迫受过伤的夏雨瞳来满足自己。 最终,华琦给夏雨瞳穿好了肚兜,自己则坐起来,大口喘气,以此发泄他身体的渴望和要求。 夏雨瞳这才从噩梦中解除,但是自己无法给华琦他想要的,她愧疚地难受。坐起来和他一起:“对不起,华琦,我害怕,害怕华延钧那个魔兽,一想到就全身发抖。” “没关系,以后会慢慢忘记他。”华琦拍拍他小脑袋,温和地说着:“睡吧。” “嗯。”夏雨瞳躺下了,只是今夜难眠,她总觉得华延钧的噩梦在缠绕自己,如果这样一直无尽头地下去,那她会很难给予不干净的自己给华琦。 好像她料到了,次日,又是那样,她始终无法完全敞开自己给华琦。这让华琦再一次失望,而她则痛苦不堪地大哭起来:“我想去死!” “不要,我会陪着你一直到你忘掉那个魔兽,就算一辈子也在所不惜。”华琦搂着她,亲吻她的脸让她好受些。 几个夜晚下来,他们两个都疲惫不堪,一个失望,一个愧疚。夏雨瞳虽没有看到华琦对她有半点责骂,但是看得出他眼眸里的失落。作为一个男人,华琦的自尊已经被华延钧践踏的无余,夏雨瞳不忍他在这么可怜下去。 “华琦,去帮我抓些药吧,补补身子的。”木小卉开了一张药方给他。 华琦对于夏雨瞳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的,抓药自然不在话下。 只有夏雨瞳自己知道那些要有多恶毒,就是华延钧曾对自己用过的药。现在她为了华琦,要给自己用这些难以启齿的药了。 晚饭后煎药喝药,夏雨瞳等着药效的来临。她躺在床上已经感觉全身发热的她渐渐意识模糊,喉咙渴地干燥。她发出了需求的声音,摄人心魄的渴望“来啊,我要”。她自己褪去了一切。 华琦欣喜地看着:“雨瞳,你。” 夏雨瞳在药物作用下,力气比平常大了,可以把华琦拉过来。她全身在浮动着,起伏有序如波澜涌动,华琦再也忍不住了,他是有资格拥有她的。今晚他就享受到了天下做男人的最美感觉。夏雨瞳给了他一切他想要的。 醒来后,夏雨瞳全身乏力,这也是药物的作用,她慵懒地不愿起床。华琦却浑身带劲地起床去为他们的家准备一切。 “雨瞳,我给你准备好了早饭,你自己起来吃,我先出去。”华琦乐翻天地开始了他赚钱的旅程。 夏雨瞳起来,感觉自己以后的日子不知要怎么过下去,为什么不能和华琦像一对平常夫妻那样恩爱呢?却要用这不堪入耳的药物来逼着自己完成该做的吗? 第四二九章 非我族类 外面的树木油油翠翠,田野离离萃萃,那么生机勃勃朝气安然,华琦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孩。夏雨瞳不希望看到他失望的样子,所以,决定了,今晚,继续这样。 煎药喝药之后的夏雨瞳如地府妖魅俯身,无尽的吸引力让所有男子都无法抗拒,更别提是初为男人的华琦了。每夜和夏雨瞳一直到天堂方休。 清醒后的夏雨瞳会向他许诺:“华琦,我永远是属于你的。” “我的雨瞳。”两人甜蜜如蜜罐打翻。 只是这事情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纸包不住火,华琦发现了夏雨瞳的不对劲,她一直在入睡前煎药喝药,每次恩爱,她都会卸下矜持和羞涩,自主到了,到花柳街巷的女子那般。而且她说药是滋阴养颜的,可是却看到她容颜衰弱。 “雨瞳你的药不见得补啊。”华琦问了一句。 “你又不懂医术。”夏雨瞳回了一句。 看似这事蒙骗过去,但是华琦这天,从药铺子问了些事回来,就把夏雨瞳的药给全部倒掉了,把药罐子也砸碎了。 夏雨瞳坐着,被这砸碎的声音惊地一震,已然明白了一切,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只是迟早问题而已。 华琦转身怒视着夏雨瞳,双目都在质问:“你每天喝这些东西是疯了吗!原来我每天就是在和这些东西过夫妻日子!” “华琦,我不想看到你难过,就买了这些药,只是要让你开心啊。”夏雨瞳祈求他原谅。 “我说过我可以等,等到一个真真正正的你和我只羡鸳鸯不羡仙。可你用这些东西,跟窑子里的女人有什么区别?跟华延钧那个禽兽有什么区别?”华琦从未对夏雨瞳这么凶过。 夏雨瞳一听到华琦说华延钧的名字就趴在桌上哭了起来:“我已经是个残碎的女人了,根本就配不上你。存在的价值就是供你开心。华琦你就把我当个玩弄的女人吧。反正我也就这点用处了。华延钧不也是拿我这么玩吗?” 她哭地很难过,已经无法面对自己的过去了。生气愤怒痛苦的华琦心里比她难过百倍,他狂躁地哭喊着:“你把自己说成什么了?我在家里卧薪尝胆忍受嘲讽讥诮,等待时机找寻路线,千辛万苦救你离开山寨,为的就是一个玩偶吗?” 夏雨瞳语不成声,无法回答,只有摇头,泪花四溅,表示不同意,你错了,我对不起你,不该让你为我这么做。 华琦抓住她双臂质问道:“你看着我,我忍辱负重那么久,也知道你在华延钧的囚禁下过着非人的日子。可是你知道我一刻也没有停止地想过要救你出来共度此生!你非要这么践踏自己来羞辱我吗?” “不是,不是”夏雨瞳摇着头,在华琦的摇晃下有些头晕,话语不清:“我是要尽我所能让你开心,我觉得这样做可以洗刷以前华延钧带给你的耻辱,就这么简单。我没有我,只有你,华琦,不要错怪我。” 哭地都气息不匀了,夏雨瞳哭声渐小,依偎在华琦的肩膀上,华琦搂着她,愤怒也渐渐消去,安慰着:“什么事都会过去,我们还年轻,等得起,可以把华延钧的记忆从脑海里抹去,雨瞳,你要有信心。” 可是华延钧给她那一次次永夜的噩梦可以轻易忘记吗?会不会要等到双鬓斑白皱纹满面才可忘记?那这一辈子岂不是为了忘记华延钧而活着?那就太便宜他了。 虽心里没底,可夏雨瞳还是要决定试一试,她答应了华琦不再用那些药了:“以后我不会再乱吃了。” 那晚,他们握着手没有分开,相拥而卧,没有房.中事。华琦怕她难过,讲了很多未来的事,为她构建了一个实际的乌托邦,描绘了一张可行的蓝图。 夏雨瞳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但是对华琦的能力深信不疑,他从小就经受过各种训练的,对于外界的事务,处理起来如鱼得水般熟稔。所以他们所向往的生活会很快实现,在不久的将来,那不是个未知数。 在这个若羌族地区,夏雨瞳无法与人交流,和邻居也只是手语摆弄几下。有些郁闷,每天最盼着的事就是等待华琦回来和她一起说说心里话。 偶尔一次,她上街去买些首饰了,她对这里的女子装饰很好奇,想买回一些去,虽然“非我族类”,不过与首饰无关。可是她这件事忘了华琦千万嘱咐叮呤的话“不可外出”。 她在这里的街道上迈着莲花步小巧地走着。这里还是很落后的,不如南国那边繁华,街道上也只是三三两两的小摊子。叫呵买卖讨价还价也只有絮絮叨叨。有些无趣。不过这个宽松的街道很适合夏雨瞳在这里踏着她的莲花步一路香味撒过去。 她完完全全地忘了自己又一个致命的优点,优点反面就是缺点,她太美,美地魅惑众生,美地让男人滋生犯罪感,此生修心洁身自好毁于一旦,让女人嫉妒心见长,所有的优雅宽容善良零落一地。她的美就是原罪。 华琦在交代此事的时候没有把原因说出,因为他喜欢她“美而不自知不自傲”,这才是真的美。他只是告诉她女人家不要独自出门。 现在夏雨瞳也陶醉在自我的街道舞步中,没有注意到路上男人的各种仰视垂涎的注目礼,或者女人的惊讶妒忌的驻足观看。 一天之内一夜之间,夏雨瞳这个外来女孩已经成为了这个若羌族所议论的话题了。倒霉事情随之而来。 她一个人在她和华琦的小家里,那个已经很结实的门闩被破开,夏雨瞳在屋里吓得发抖,手足无措地听着外面群群嚷嚷的声音,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破门而入的是一群野蛮男子,其中一个像是头,对她色眯眯地笑着,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朝她扑过来,她躲闪过,想要逃却被其他男子一一拦住。 随后一个人出来主持公道,于是这些男人玩起了抽签的游戏。夏雨瞳真实不知他们在干什么,只是一味地喊着出去,你们出去。 那个主持公道的男子过来了,他知道怎么说汉人语言,对夏雨瞳也是色眼半眯:“今天你必须先伺候我们村长大公子,然后其他人,见者有份,现在他们在抽签排队,等下你按顺序把他们一一服侍好了,就可以保住你和你那小白脸相公的命。” “不要!”夏雨瞳痛苦地喊出声了。她原来只是瞧不起这里的“非我族类”,但是一直认为这里是世外桃源的乌托邦,可现在看来,所谓的人性本善只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她今天如果等不到华琦回来救她,那就要在这些人羞辱她之前自尽! “不如杀了我吧!”夏雨瞳抱着屋梁柱子痛哭。 此时,要来杀她的人已经来了,那是这个野外族类的女人,以村长夫人和媳妇为首的女人们,在他们的半仙一番装神弄鬼的计算下,掐算出这个外来女是个异类,有邪魅之气,会给他们带来灾祸,必须杀之无后患。 这里是女系社会,准确地说,男人都怕了自家女人,给她们让开一条路。女人们已经准备好了处死夏雨瞳的工具,将她装入竹条编织的笼子里,扛着到了湖边。 “你们要干什么?放我出来,我相公来了不会放过你们的!”夏雨瞳在那个仅能容下一个人的笼子里挣扎,只是白搭。 有人懂她的语言,回答说:“你是天降灾星,必须浸入赤水河中洗掉你身上的污渍才可助你魂灵升天。” 这是要她死,夏雨瞳猜到了。不过对她来说,与其被那群男人羞辱,不如这样溺死算了。只是她还牵挂着华琦,他抛弃家人救她来此处安生。自己如果就这么死了,怎么对得起华琦劳心费神苦心孤诣为她所做的一切,他们还有一辈子的约定啊。 华琦,快来救我啊。夏雨瞳朝天喊着“华琦”,她没有谁可依靠,只有华琦。 他就如神兵天将一样的男神祇出现,手持缺月剑杀入人群,说着若羌族的话:“放了她,否则我让你们尸横遍野,永世灭绝!” 这些人也不是善类,他们随时准备了武器在身,男女老少皆如此,所以华琦一人对付一个村的人很难,加上他现在还年轻,心中存着一丝闪念,想要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愿意多杀害一个人,只是给了他们一些教训而已。矛盾在心中,自是辛苦的。 最后,华琦浑身伤口地来到夏雨瞳身边,将她救出来,再拉了个小孩子做人质,一直到他们安全离开若羌族村落。又是一阵逃离,疯狂地逃躲,已经没有村落可以供他们躲藏了。 为防擅于野战的若羌族人来偷袭,他们隐居于深山老林中。眼看日落崦嵫无处歇息,夏雨瞳为自己的无能而气馁。 华琦的剑收入剑鞘,对她安抚道:“雨瞳,今天吓坏了吧?是我没保护好你。” “是我没有听你的话,独自外出才招来了野狼。”夏雨瞳十分自责,看着这野外的夜晚,她害怕中的难过在侵蚀她的心:华琦,有着无尚前途的华琦,就这么被自己耽搁了吗? 华琦现在要面对的是山林中真正的虎狼,那些星星点点可不是什么可爱的珠宝玉石了,而是狼眼。华琦弄了柴火,保持一夜不灭,和夏雨瞳一起,度过了这个恐怖的黑夜。 “没事的,等天亮了,我们再想办法。”华琦坚持让自己不睡,只怕一睡着就葬送在狼腹中了。 第四三零章 有华延钧找不到之处 夏雨瞳枕着华琦的大腿睡了一夜,华琦身体好,能经得住一夜的不眠不休。次日,他们整理好一下酸软的身子骨起来,面对这暗深黝黑的森林幽谷,不知何去何从。 他们逃出若羌族的时候,华琦和夏雨瞳逃地急,身上的细软都没有带,就算带了,在这荒无人烟的密林野谷中也派不上用场,那些禽类兽类不会认孔方兄。 华琦要先给他们解决果腹问题。夏雨瞳在这时就已经泣不成声了:“华琦,你认识我是你前世的罪孽,今生来还债了。你一直灾祸不断都是因我而起,现在远离家人流落山谷,日后前景难料。你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业障才会今生认识我啊?” “雨瞳,现在我们要共同面对困难,别去想那些难过的事,你勇敢些,想以前那样。要长相守就不能害怕,我们有福同享有难我当,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不在乎以前或日后的困难。走,弄点吃的去。”华琦不敢把夏雨瞳单独留在这深山老林某处,就一直带着她。 担心她害怕看到杀生,于是就抬头找个鸟窝,很快找到一个,熟练的几步踏上树杆爬上了树,从鸟窝中拿出几个蛋来。 夏雨瞳果然就揪心着可怜兮兮地看着:“你拿了鸟儿的蛋,它们敷不出小鸟了。” “还有几个蛋在里面。”华琦美好的谎言骗着她,叹息又怜爱:雨瞳啊,善良纯洁美丽,怎会不招人喜呢?除非我成为纵横捭阖叱咤风云的人,才可保她不受他人骚扰。 去煮蛋吧,可是这里有一条河,却没有锅碗瓢盆。“咦,那里有个碗,我去捡回来,舀水喝。”夏雨瞳发现河水里有个东西。 华琦看出那是腌菜用的瓦罐碎片,很大块,可以做锅用。不过这不是主要,既然这里有这东西,那说明这附近有人居住或来过啊,不知是福是祸。 先给夏雨瞳煮鸟蛋吃吧。他生火后就煮了鸟蛋,给夏雨瞳剥壳,递给她:“没有调料,雨瞳先将就一下。” “嗯,夏雨瞳点头道。”她吃地一点滋味都无,味同嚼蜡,几次想吐出来,却不想浪费华琦的一番辛苦劳作。 华琦也看出她的难受,不觉心里难过起来,因为不能给她安定幸福的生活。 去煮蛋吧,可是这里有一条河,却没有锅碗瓢盆。“咦,那里有个碗,我去捡回来,舀水喝。”夏雨瞳发现河水里有个东西。 华琦看出那是腌菜用的瓦罐碎片,很大块,可以做锅用。不过这不是主要,既然这里有这东西,那说明这附近有人居住或来过啊,不知是福是祸。 先给夏雨瞳煮鸟蛋吃吧。他生火后就煮了鸟蛋,给夏雨瞳剥壳,递给她:“没有调料,雨瞳先将就一下。” “嗯,夏雨瞳点头道。”她吃地一点滋味都无,味同嚼蜡,几次想吐出来,却不想浪费华琦的一番辛苦劳作。 华琦也看出她的难受,不觉心里难过起来,因为不能给她安定幸福的生活。 夏雨瞳很奇怪自己的胃口会这么生,以前在家里经常吃生煮鸡蛋,也未曾有过这样难受的感觉。 华琦只当夏雨瞳是大小姐出身,还不习惯这种苦日子。今晚,他们不能再像昨日那样在林中烧篝火了,必须有个稳定的住处,就算是个山洞也好。 夏雨瞳不用担心危险,因为华琦懂得野外生存的方法,现在只要夏雨瞳坚持住就好了。其实她身体已经很难受了,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受了惊吓,自己的心里折磨愧疚,加上饮食不当,她现在胃里翻江倒海一般。 “雨瞳,怎么看你脸色苍白?”华琦心疼地抚着她柔润的脸蛋。 “可能是走路走太久了。都怪我太娇气了。”夏雨瞳敷衍过去,挤出一点笑,但不知这敷衍能文饰多久。 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相互搀扶在林中走着,寻着暂住的地方,寻着他们的出来和不可预知的未来。 就算再辛苦,夏雨瞳也很喜欢这种相互搀扶的感觉,就像看到了她和华琦的一辈子,携手华发,执子永共。他们的老年就是这样的吧? “华琦哥哥,我们就住在这个林子里吧,哪儿也不去了。”夏雨瞳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简单思维。 可是华琦想地比较深厚长远,他先是浅笑一下,随后说道:“暂时住在这里可以。”不过他会带夏雨瞳寻一人间天堂,他坚信这世上总有华延钧找不到的地方。他也相信自己的实力,能为夏雨瞳建立一个王国,固若金汤的军队抵挡华延钧的来袭。 前面有一间茅屋,果然如华琦所料,刚才看到的那个瓦罐碎片就是预兆,这里有人居住。那现在就去借住一下。身无分文的他们两个,现在只有去祈求,至于住宿费呢,华琦决定用他的劳务费来替代。 敲门一阵,无人应答。轻轻一推,门开了。 这门没有门闩。也不奇怪,在这荒山野岭中,可能屋子的主人觉得不会有人来访,更不会有盗贼,于是也没设置门闩。 这茅屋有卧铺,灶火,桌台,碗筷,虽都是临时搭建的,十分粗糙,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华琦抱起夏雨瞳躺下,她一点力气也没了,不知为何会身子这么弱。 华琦去摸摸那灶台,还有温度,看来这里是有人住的,不是长久空着的。且里面收拾地整齐干净,肯定这里的主人一会儿就会回来。那华琦要想好怎么和他们交流。 躺在卧铺上的夏雨瞳感觉身子越发地难受。这体虚会影响心志,她现在就感觉未来一片渺茫。这幽深的森林不见头,她一时半会找不到希望和出炉来维持她的信念:“华琦哥哥,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她伸出手来问华琦。 华琦连忙握住她的手,蹲在卧铺边,怜惜地安慰着:“不会的,雨瞳,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不要再说死了,先休息一下。”他拍拍她的额头,心里对自己的话无法完全赞同:是的,有他在,夏雨瞳就没事,但华延钧也还在世,他们虽然像是远离人间,可是能逃脱华延钧的只手遮天吗? 夏雨瞳的手在华琦手里才感觉有被保护,安静地睡了一会,那汹涌袭来的胃痛如退朝一样消失了。 华琦却一刻也不能放松,他必须提防这茅屋的主人回来。依他猜测,茅屋的主人八成是猎户。不管他们是什么,他们定会对这周围的一切加以防范,尤其是他们这两个外人。 有的时候,对于猎户来说,人比野兽猛禽更可怕。 听到声音了,是人行走的声音,这脚步声,不止一个,是两个,而且是一男一女,再对比这茅屋里的摆设,鞋子也似是男女的。这,应该是一对夫妻。 此时夏雨瞳已经醒来,她也听到外面有人来了,她还不具备华琦这样的明锐判断能力,所以很害怕,紧紧地往华琦身上靠,一句话不敢说。 “雨瞳别怕,没事。”华琦轻拍着她,而他另一只手,已经紧握着缺月剑,准备和来的两个人不打不相识或是一阵对决。 这进来的两个确实是一男一女,穿着粗布麻衣,身上带着刚猎捕来的食物。长年过着警惕,居安思危的生活,习惯性条件反射地拿起了弓箭对准华琦和夏雨瞳。 华琦也拿着缺月剑对着他们,准备把他们的箭扫开。他估算着他们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手里的弓箭数目不会很多,只要他全部打掉,那他们就没有武器了。不过,如果他们愿意听他解释的话,情况就是另当别论…… “你们是谁?”这猎户还会说汉人的话,且说地不错。 那就好,华琦跟他们交流没阻碍了:“我们是逃难到这里的,未经允许在你们屋里借住一下,实在抱歉。我和我娘子被逼得走投无路了,还请大侠和女侠发发善心,收留我们一阵。等我娘子身体好些,我会带她离开,绝不扰两位。” 夏雨瞳听着华琦那一声声“我娘子”的自我介绍,觉得幸福无疆无际无垠,把她甜死了。 猎户夫妇看他们这样子,男孩是束发,女孩及笄,都才十五六岁,居然会流落至此,不用猜也知道这是逃婚出来的。 “你们是夫妇?”女猎户问着,她有着男子一样的手臂肌肉,看似在这林子中居住了许久。 “嗯,是的。”华琦看他们放松了警惕,而且还有同情心,于是就把他和夏雨瞳逃离华延钧魔掌的事情,还有在婼羌族遇到的骇人事件说了,以博得他们的怜悯。 不过华琦隐瞒了华延钧的名字,他十分谨慎稳妥,他害怕这林子里的鸟兽对华延钧的名字也危言耸听,如雷贯耳。 这两位猎人听了他们的遭遇后,不禁义愤填膺,势要举弓箭杀了华延钧,那男猎户眼中怒火淬着:“居然有这样的伯父,强占了侄媳妇,世道紊乱!远离也罢。” 女猎户看着夏雨瞳,更是可怜她:“丫头,你是吃了苦头了吧?” “若不是我夫君愿意接受我,我早就自了了。”夏雨瞳铮铮地举着小手道,尔后又吁叹道:“只是我和夫君以后可怎么办呢?” “天无绝人之路,你们先在这里住下,我们也是逃出来的,不过得好好的吗?丫头,以后路还长,你要有勇气才能过下去。”女猎户和他们聊起了他们两个的事。 第四三一章 注定下辈子逃脱不了 他们本是一个村的,因为家族矛盾而不能成亲,可是两个相爱深重,已经珠胎暗结了。村里人要烧死女猎户,这男猎户就带着她逃离了村子,到这山里来居住,一住就是十年。只可惜他们的孩子在逃跑途中,流掉了,至今,女猎户也没有再怀上孩子。这是他们惋惜的事。 所以他们看到夏雨瞳和华琦,就感觉很有好感。“今天我们收获很丰富,野鸡,山鸭,鳜鱼都有,都是新鲜的,现在下厨,就当是相识一场,聚一聚。”他们很热情。 华琦主动过来:“我来般你们,大哥大姐。” “这丫头?”女猎户奇怪夏雨瞳怎么一直躺着,好像有点娇里娇气。 夏雨瞳看着那些血腥味道的猎物,一阵血味道袭来,刺激着她的胃,刚才那翻江倒海的感觉再次如涨潮一样袭来。她捂着嘴,这回是忍不住了,干呕要变成直接呕了。 华琦看她这样,就抱起她去屋子外面,夏雨瞳在屋子外面,呕地声音震天。很难想象这个平时说话纤巧文慧的女孩,会这么大的呕吐声。 猎户夫妇也出来看了,看到夏雨瞳呕吐之后如一根瘫软的小长蛇,连说话的力气都无。 这?“吃坏了东西吗?”“我们一直在一块,吃的都是一样的,如果吃坏了,那我也会有针状啊。” 女猎户坐在卧铺边给夏雨瞳擦掉嘴边呕吐后的痕迹,并给她把脉。 男猎户介绍说:“我内人从小学医,我们两个在这山中十年,都是靠她的医术才熬过了一次次的疾病。” “大哥这里有药草吗?”华琦想着待会给夏雨瞳煎熬一些暖胃的药。 男猎户点头:“嗯,我们准备了很多药草。” 女猎户给无力言语的夏雨瞳诊脉后,面露喜色:“难怪今早听到喜鹊叫,原来今天摸到了喜脉。丫头,你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男猎户也开心道:“好,好,以后你们的孩子出生后,就认我们做干爹干娘。”他已经咧开嘴合不拢了。 可夏雨瞳和华琦却是脸色黯淡下来了,尤其是夏雨瞳,惊恐惶然惧怕,不敢相信地问道:“大姐,您弄错了吗?我怎么可能有身孕呢?”她刚才呕地太用力,现在气息明显短了,像要提不上来了,如奄奄一息的老人。 华琦在旁,已经有些绝望了,紧闭着的眼睛渗出了痛苦的泪滴。夏雨瞳扭头看到了,害怕之情溢于言表,手抓着他衣服,无奈说道:“华琦哥哥,你难过了吗?那我找个悬崖跳下去,把这孩子摔死!我不要这个野种!” “不行,那样你会没命的。”华琦不同意,却也没别的办法,此刻,只有伏在夏雨瞳身边哭泣。 这个钢筋铁骨一般的大男孩,终于是忍受不了生活的重重灾难而哭泣了,他此刻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雨瞳肚子里的孩子。 那男猎户见他们这样,就奇怪了:“怎么回事呀?这还不高兴?” 女猎户看这里头有情况,就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夏雨瞳才不堪地说出她和华琦在一块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前在华延钧的兰花园里半年,几乎是每天遭他侵蚀。 那么这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就显而易见了。 此时,两个猎户作为外人,没有权力给他们做决定,对于夏雨瞳那腹中胎儿,是可怜又可恨。 夏雨瞳坚决要滑胎,她不要华延钧的体液在自己身体里生根发芽,太恶心了。而且她早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华琦了,如果任由腹中的恶胎长大,那以后要怎么面对华琦? 女猎户只有给出建议:“要滑胎的话,有滑胎药,只不过有危险,轻则会导致终生不育,重则会散命。” “就算死,我也要除去肚里的孽种!我要活地有尊严。”夏雨瞳简直要向天呐喊她的决心。 她痛苦,为什么那个灭绝人伦,不顾天理的华延钧,行了惨无人道难以启齿的事后,可以逍遥无事,却留了他脏兮兮的精液在她体内,还要用她的身体来为他养育这些精液成人。老天不公啊! 华琦不希望夏雨瞳有任何危险,于是下定决心,蹲在她旁边,安慰着她:“雨瞳,我就把这个孩子当我自己的孩子好吗,你不要总是想着去滑胎,我只怕你有危险。” 那女猎户也赞同这说法:“孩子并不坏,如果你们愿意,就留下她来吧。” 夏雨瞳想到一个似乎两全其美的办法,稍微坐起来对华琦说着:“好,我生下这个孩子,然后把它扔去喂狼。我要让华延钧的孩子给狼果腹!”她的大眼睛里闪着光亮。 女猎户摇摇头,唉地叹息着,抚摸着这个小丫头的脑袋:“在你孕育孩子的过程中,会渐渐产生母子情,等你拼命生下它之后,更舍不得他,也就别说把它喂狼了。” 那怎么办呢?夏雨瞳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啊,那是华延钧的种,该死,恶心,不可降生!她难过地哭起来,一下失了分寸。 你男猎户有个好建议:“我们没有孩子,丫头你生下这孩子后,不想要就把它给我们,我们一定待它如自己的孩子。” 这是个再完好不过的建议了。 这杨的生活没法过下去了,夏雨瞳没有勇气了,她向天大喊“下辈子不要见到华延钧”!可笑自己临终前喊的不是深爱华琦而是愤恨之人华延钧的名字。这注定是逃不脱了。就算下辈子。 明晰而不刺眼的秋日阳光照亮了整间有四个卧房那么大的办公室,星宸集团董事长华延钧的办公室。有一张双人铺那么大的黑红色办公桌将华延钧和应届大学毕业生夏雨瞳隔开。 夏雨瞳着一身女士西装裙子,端正地坐在对面,恭敬地向华延钧表示感谢:“华董,谢谢你终于抽出您宝贵的时间看一下我的计划书。” 大学毕业已两个月的夏雨瞳还未找到像样的工作,于是她想另辟蹊径,自己创业,但没有资金,就来找华延钧投资了。这会的她,都觉得自己有些卑躬屈膝了,头一直是呈微微向前颔首的姿势,用尚未职业化的微笑面对着这位巨贾华延钧。 华延钧所在的星辰集团是本事工业企业中首屈一指的,而他自己也已成为商业界的领军人物之一。一身格式化的黑色西装笔挺,熨烫平整,但粗看便知,这不是买的,而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西装。因他体格的高大挺拔,超越了典型东方人的体型。所以那品牌店里挂着的西装都不适合他,只能定做。 脸型似画师用铅笔勾勒出的,没有一处需修改。搭配得当的五官更显高贵,雅致,尤其是他的剑眉和眉骨高挺,让人自觉地不敢有歪想。挺拔的鼻梁是男子xing感的最好外表特征。而那深邃的眼眸里,却让人深思:不知他要说什么,想什么。 华延钧同样笔挺地坐在那可360度旋转,还可摇下做躺椅午睡的办公椅上面,不紧不慢地说着:“我要是再不答应看你的计划书,恐怕你将会成为我的下一个绯闻的女主角。” “哦,这个,好像打扰了华董了。”夏雨瞳有点紧张,不太会说话。 华延钧抬眸睨了夏雨瞳一眼,不经意间在她的脸庞和身姿上稍做停留,很短暂的。虽然已被夏雨瞳追着跑了多次,也见过她不少次,但视线总是难以从她身上脸上挪开。 夏雨瞳的脸蛋,是个绝色美人,而且身姿傲人。就现在坐着的姿势就可看出,纤细的腰肢,胸前傲人美妙的高耸。这是哪个男人都难逃过的吧。华延钧时常有一种身心一颤的感觉,但是“万花丛中过”的他,很熟练地将这不成熟的心态给压制了下去。 夏雨瞳也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所谓傲娇,她不禁嘴角下弯皱眉。这所谓的傲娇,真是可恶,让她站着的时候,低头看不到自己的鞋子。讨厌! “夏雨瞳,”华延钧一句话,勾起了夏雨瞳的期待:“真是初生牛犊,口气不小,要自己开创文化公司。可是你怎么找到我星宸工业呢?你觉得我会对你的计划感兴趣吗?” 夏雨瞳也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所谓傲娇,她不禁嘴角下弯皱眉。这所谓的傲娇,真是可恶,让她站着的时候,低头看不到自己的鞋子。讨厌! “夏雨瞳,”华延钧一句话,勾起了夏雨瞳的期待:“真是初生牛犊,口气不小,要自己开创文化公司。可是你怎么找到我星宸工业呢?你觉得我会对你的计划感兴趣吗?” 已料到会有此一问的夏雨瞳,略微抿嘴笑笑,将准备好的回话全熟吐出:“现在讲究多元化,华董难道不想尝试……” 准备的话才说了一句,就被华延钧微笑止住了:“我当然想尝试多元化,可是怎么也得有个靠谱的、有半成把握的项目吧。你,和你的计划,还太青涩。拿回去吧。”他回绝地很自然,唇角勾出一个合适的弧度笑,让人一点不觉得难堪。 只是夏雨瞳心里还是难过的,修改了一次又一次的计划书总是被拒绝 ,工作难找,创业也难,该怎么办呢? 她不甘心再失败了,于是抬眸,鼓起勇气向华延钧道:“既然华董认为我的计划有可能,只是不够成熟,那么华董为何不帮我修改,投资,另开创扩大你们星宸集团的行业范围呢?”此话时,她真的是“咚咚”地心跳,成败在此一举。 脸上笑颜如花,可华延钧却看出她的紧张和信心不足:她起伏的胸脯和变急促的呼吸声已出卖了她。 虽这是夏雨瞳不经意的引诱,但是华延钧也是将情欲和理智分得开一条鸿沟:“对不起,我不是文史类专业出身,无法帮你修改什么。但是可以给你一个建议,理想可以高远,但是现实中,先放低心态,去类似的企业工作,从基层做起,了解这些行业的全部流程,以及发张趋向,优势、缺点……” “谢谢你,华董,我知道了。”这回是夏雨瞳断了华延钧的话,之后她心灰意冷地站起,准备离开。 第四三二章 一纸契约,成婚 站起后推开椅子,侧身转身。只在一瞬间,这一侧身就是毫无遗漏地显现了她的前后的波涛汹涌,这一转身,就见那一步裙将臀包地骄翘。 华延钧不是第一次见她的天仙脸庞和曼妙身姿,但是在这办公室内,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他一瞬间笑出了一丝邪佞和雅痞,自感起坏心了,汹涌的脑波里涌出一个主意:“等等,夏雨瞳,我有一个合约,不知你有兴趣没有?” 背对他的夏雨瞳眼眸一亮,转过身:“华董是不是对我的计划感兴趣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华延钧脑子停滞了一下,还是问道:“我已受够了那些铺天盖地的绯闻,我想,如果我有一个漂亮的妻子,救不会有那么多绯闻了。”灿烂和煦地笑着,没有一点暧昧。 夏雨瞳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脸在打颤,娇唇发抖,眼睛瑟瑟地看着他:“袁董说得对,确实这样,可我也帮不了忙啊,再见了。”她已心跳加快地抑制不住地要逃了,在这男人起贼心之前赶紧离开。 美丽带给夏雨瞳不少祸,她对此是绝对警惕的。这时华延钧也立刻站起:“我看你已经明白了,但是别这么急着走,听我说完吧。” 华延钧这回是谈判式的语气,没有丝毫玩笑和取乐,深邃的眼睛打量着她,修长的手指按在桌面,淡笑:“我们契约结婚,婚期三年,在这三年内,你必须履行作为华夫人的义务,就是随我出席各种必要的场合。我会付你三百万。” 夏雨瞳对“三百万”有点想启唇,但还是咬牙坚定地摇头:“对不起,华董,你找别人吧。”她已经走到门口了,伸手要开门。 华延钧也已走离办公桌,急速追上她:“我还没说完,我们之间三年内不同房,三年之期一到,立刻解除婚约。听懂没?我只是让你帮我抵挡外界的猜测和议论,没有别的想法。” 夏雨瞳那伸出去开门的手慢慢收回,回头看着华延钧,四目相对,他眼眸里此刻是真诚的。正满脸希冀和诚恳地看着自己。 三百万?夏雨瞳心动了,自己创业是没指望乐,如果光靠打工,那三年很难赚三百万啊。三百万就是每年一百万,那么每月就是,一百除以十二…… 华延钧看她略眯眼迷茫的样子,嘴角还念念有词,不禁笑出声来:“在算月工资吗?一百万除以十二等于八万三千。”他眼眉扬起地玩笑:“看来你是偏科啊,这点口算都不行,让你好算点,救每年120万,三年360吧。”华延钧随意一挥手,声音也是磁性而信心的。 这下夏雨瞳在做着强烈的心里斗争:这样挣来的钱是干净还是不干净呢?我是有自尊的,我…… 白皙透红的脸蛋已急促地紧着,在这决定命运的时刻,夏雨瞳要做出一个不后悔的决定。 华延钧已经把握在心了,但看夏雨瞳什么时候同意,当然华延钧希望此事尽快完成,以便自己安心地管理者偌大一个公司。 于是他给夏雨瞳一记强心针,平静清雅地说着:“我知道这合约听起来有点荒唐,但我确实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不过我不勉强你,夏雨瞳,你考虑一下吧。不过我不知道等你考虑之后,我是否已经签订了合约。” 夏雨瞳不想放弃这机会,获得人生第一桶金的机会,虽然不是靠自己的双手勤劳,但是眼观社会,谁出道时没有一点难以启齿的事呢?况且这只是一个合约,不必同房。 于是,夏雨瞳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之后,问道:“华董,我同意,但是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哦,去吧,卫生间在右角落。”华延钧摊开手指着,很惬意舒畅大方地指着。 夏雨瞳跑进卫生间,随后卫生间里是她激动的声音:“三年假装夫妻……360万……不必同房……三年后解除合约……”断断续续的,声音激动地似乎听见了她的心跳和畅望。 此时华延钧眼神阴暗沉寂了下来,抿唇思忖着:夏雨瞳是个听话的女孩,先电话征求家人的意见,但是,扪心自问,如果我有一个女儿,不管美丑,都不会让她去签订这样的合约,太危险了。 看来这合约是没戏了,华延钧救这么确定了,无奈地摇摇头,等待下一个合适人选。 “华董,”夏雨瞳跑出来,笑得春光灿烂:“我同意和你签约。” 华延钧一怔,倒是眉峰紧了,不明白这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父母,同意自己的女儿签这样的“定期卖身契”。也不知夏雨瞳的父母是不是嫡亲的。 不管如何,这事总算是成了,华延钧很快恢复了和悦的笑,双手抱胸:“那就太好了,夏雨瞳,你是文科生,按照我刚才的意思,自己去打一份合约吧。” “好的。”夏雨瞳这就快步地坐在了秘书的作为上,开始打合约了。 打完后,掩饰不住的漾着一抹憧憬的笑,地交给华延钧看。华延钧看了看合约,觉得这丫头还真是淳朴胆小,里面的条约就是那360万而已。 华延钧启齿含笑,怜悯地看着她:“夏雨瞳,我再加一条吧,每个礼拜定期给你的账户上汇去伍万元,作为你的零用钱,再去答应一份吧。”伸手将合约给她,斜头抿唇浅笑。 夏雨瞳有点受宠若惊地去拿过合约,手有点颤:“这罪名好意思啊,本来就会给我工资,还给我零用钱……”挠耳搔头地,不知该怎么办了。 “华董,”夏雨瞳跑出来,笑得春光灿烂:“我同意和你签约。” 华延钧一怔,倒是眉峰紧了,不明白这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父母,同意自己的女儿签这样的“定期卖身契”。也不知夏雨瞳的父母是不是嫡亲的。 不管如何,这事总算是成了,华延钧很快恢复了和悦的笑,双手抱胸:“那就太好了,夏雨瞳,你是文科生,按照我刚才的意思,自己去打一份合约吧。” “好的。”夏雨瞳这就快步地坐在了秘书的作为上,开始打合约了。 打完后,掩饰不住的漾着一抹憧憬的笑,地交给华延钧看。华延钧看了看合约,觉得这丫头还真是淳朴胆小,里面的条约就是那360万而已。 华延钧启齿含笑,怜悯地看着她:“夏雨瞳,我再加一条吧,每个礼拜定期给你的账户上汇去伍万元,作为你的零用钱,再去答应一份吧。”伸手将合约给她,斜头抿唇浅笑。 夏雨瞳有点受宠若惊地去拿过合约,手有点颤:“这罪名好意思啊,本来就会给我工资,还给我零用钱……”挠耳搔头地,不知该怎么办了。 “就这样吧,快去打印吧。”华延钧声音含蓄矜贵,让夏雨瞳接受命令似的去打印了。 重新打印好了合约,递到华延钧面前,夏雨瞳脸上泛起了红晕:“华董,你看。” 华延钧看她那紧张可爱的样子,不免笑了笑,然后在合约上签字,返回递给夏雨瞳:“你也签字吧。” “哦,好的。”夏雨瞳难掩喜悦期盼的心绪,都写在脸上了。此刻她对华延钧还是那么地低姿态,像是为他打工一般。 之后他们两一人收好一份合约,夏雨瞳倒不知该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一下子又手足无措地尴尬起来了。 还是华延钧提醒她:“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了,我可以称呼你雨瞳了,你也称呼我的名字吧。那么,什么时候去见你的家人呢?” “这个……”夏雨瞳那花瓣眼愀然垂下了,向华延钧解释道“不用了”。 华延钧这才知道她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那刚才她在电话咨询谁呢?应该是她的闺蜜吧? 思绪精睿的华延钧想到了这个问题,但这也不算问题了,既然要假婚,那还考虑闺蜜的看法干什么呢? “没想到你是孤儿,”华延钧同情地说道,转而扬起声来:“那就明天来我家见见我爸爸,我去接你。对了,你住哪?” 次日,华家别墅。 已是秋日渐凉的天了,夏雨瞳穿着普通针织开领毛衣,牛仔裤,运动鞋,扎着高马尾,踏上了华延钧的车副座。 华延钧打量她一身上下,无奈地摇头:还真是不会打扮,终究还是个女孩子啊。 “要开车了,雨瞳,系上安全带吧。”华延钧口气温和中带着一点爱意,对孩子的爱意。 夏雨瞳正在想象着未来,还在心里挣扎呢,突然听到华延钧这么一说,就去扯那安全带。脑子乱哄哄的,手也跟着乱,不知怎么弄那安全带。 华延钧只觉得她急促的样子也似笑颜那般耐看,就探过身子去,右手绕过她细瘦的腰,双手环绕着她的腰,给她系好安全带,同时在她耳边说着:“就是这样,记住了吗?” 夏雨瞳被他环绕着,势不可挡的男人气息伏在她脸上,直让她滚烫,头晕。她下意识地往右侧靠,离华延钧的脸远些,这样就不觉得那么热了。 往右靠时,那前面的美好触及他的右手手臂,不觉一弹,又回过身来往左边靠,这下可就自己莫名其妙地到他怀里了。羞死了!夏雨瞳把他的手推走,不敢看俊逸魅人的他,救只顾点着头:“我知道怎么系了,谢谢华董。” 华延钧开车时很谨慎,但也难免抿嘴勾起一个感叹的弧度:她还是个孩子的xing情,只怕她会露出端倪来,可已经跟爸说了,就硬着头皮上吧。 第四三三章 只是过场而已吗? 第三章 走过场 夏雨瞳那快要跳出喉咙的心终于给按下去了,不知刚才收否出洋相了。冷静吧,不管华延钧怎么帅,这始终是假婚,而且我也不喜欢他,救这样,淡定些。 到了华府了,夏雨瞳要下车,抖了抖自己的卫衣,这是她今天特意穿的宽松卫衣,前面没那么显眼了,这样她才放心。 进到如皇宫般的华府,夏雨瞳第一感觉是害怕,担心地问:“华董,以后我要住在这里吗?” “我有自己的住所,不用住这里。”华延钧拍拍她的背,让她安心道:“记得在我爸面前别那么拘谨。” “嗯,好吧。”夏雨瞳依旧紧张起来,就像是真的去见未来家公一样,不过她心里更在乎的是能否通过华老爷的认可,三年之后获得华延钧承诺的360万。 今天华家算是亲戚都来齐了,审查这个未来的华家少夫人。华延钧给夏雨瞳一一介绍了那些亲戚,但那么多,一下子又难记住,就跟着华延钧一个个地“你好”。 “爸爸,这是我隐恋了半年的女友,夏雨瞳,她是省大今年毕业的,找工作时认识,相恋。我打算和她结婚了。”华延钧撒谎的本领还真不是吹的,面不改色心不跳,连他老爸都蒙过去了。 夏雨瞳不禁有点脚底泛凉到全身:华延钧要是骗我的话,那岂不是轻而易举。可是,没可是了,豁出去了。 她向华父华文夏问好,这是个重要的人物,现在就等他敲定认可了。眼见华文夏站了起来,也向夏雨瞳问好,请坐,并吩咐佣人上茶。 只听旁边的华家亲戚都在窃窃私语,但不够窃啊,都听到了“好漂亮啊”。 华文夏咳了一声,示意所有人安静,他要问些问题给夏雨瞳了。基本没什么可问的,因为刚才华延钧都已大致说了,华文夏就问了些有的没的“多大了”“怎么是孤儿”“你和延钧具体怎么认识的”之类的。 夏雨瞳回答得支吾,却也显羞涩,不够大方得体。华文夏并不是很满意,但是对于儿子的婚姻,他是盼望已久了,而这个夏雨瞳,长相是绝对可以给华家增光添彩的,至于这说话交流呢,以后慢慢学吧。 华文夏救这么不情愿地答应了:“延钧,婚礼什么时候啊?我好发请帖。” “后天。”华延钧开心答道。 这么快?在场人都怔住了,包括夏雨瞳:后天怎么来得及啊? 华文夏有一丝不悦了,眉间都拧成一个“川”了:臭小子,你早就准备好了,带这女孩回来就是走个过场吧? 就是走过场的,但事已至此,华文夏没得说,赶紧准备发请帖了。 车里。 夏雨瞳可以缓口气了,却也奇怪:“华董,后天举办婚礼怎么来得及啊?我还要去拿我租房里的东西。” “去收拾一些重要的东西就好了,至于那些平常的吃穿用行的东西就不必拿了,全都换新的。”华延钧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他眼里的夏雨瞳,也就只有一身西转裙还行,其他的东西,估计都不怎么样。 夏雨瞳不觉有点生气,感到这富家子就是有些傲气,还好自己不是真的要和他厮守一生。 就这样吧,夏雨瞳把她的东西搬到了华延钧的公寓。那是一个小型两层公寓,但是里面设计很通亮,打扮也是霞光异彩。这不正是梦幻中的乐园吗?可是夏雨瞳怎么住呢? “二楼中间的主卧是我的房间,靠边的小房是你的。你自己去看看,要是觉得不好看就自己设计一下。”华延钧豪放阔气地向她介绍着这公寓。 夏雨瞳终于放下心来:现在肯定自己有自己的住房了,先去看看怎么个样,然后把锁匙弄紧点,可不能便宜了华延钧。三年时间啊,就怕出事呢。 虽心里那么提防着华延钧,她却提着旅行袋奔上了二楼,掩饰不住的欣喜。 华延钧提示她:“雨瞳,别玩太累了,今天下午就要去试婚纱。” 啊?真无聊。 可是到了试婚纱的时候,夏雨瞳却是进入了梦幻中了,她第一次不为自己的美貌而烦恼,第一次觉得自己美地像谪仙。 华延钧在一边看着,凝视着她和镜子中的她,眼睛如花瓣开合,一眨一秋波流转,诱人不自知。脸蛋就是剥了壳的熟鸡蛋吧?充盈着多少胶原蛋白,想去捏捏,但只是想想。弯曲的锁骨,锁住别人的眼睛,进而往下看,一片雪花白的下滑滑雪场。再往下,就,就是伪君子所说的“非礼勿视”了。 华延钧眼视他处,眯眼,闪过一丝“非礼勿视”的画面,立刻要摇摇头,清醒一下。再看向夏雨瞳,她还在镜子面前转着,拍着,笑着,灿烂胜花,纯净如水。这是女孩的梦中的婚礼吧? “雨瞳,试好了就回去吧。”华延钧不想在这里花太多时间,以免更多的画面出现。 夏雨瞳开心地“嗯”了一声,跟他一起回公寓去。两人才认识几天啊,对对方的过去,爱好,信仰,三观都不熟,所以也没什么话,倒是尴尬了。夏雨瞳悄悄扭头瞄了华延钧一眼:很好看的侧脸,威严、冷冽,让人很有安全感。 可是夏雨瞳害怕了,到了公寓里,她就跟华延钧支吾着:“试衣服好累,我去休息了。”然后脱下鞋子,想往二楼跑。 看到桌上有准备好的饭菜,夏雨瞳那前胸贴后背的感觉涌上,就欣喜地端起空盘子,夹了面包,芝士,蛋糕,水果盘,就奔跑着向楼上去了。 可是到了试婚纱的时候,夏雨瞳却是进入了梦幻中了,她第一次不为自己的美貌而烦恼,第一次觉得自己美地像谪仙。 华延钧在一边看着,凝视着她和镜子中的她,眼睛如花瓣开合,一眨一秋波流转,诱人不自知。脸蛋就是剥了壳的熟鸡蛋吧?充盈着多少胶原蛋白,想去捏捏,但只是想想。弯曲的锁骨,锁住别人的眼睛,进而往下看,一片雪花白的下滑滑雪场。再往下,就,就是伪君子所说的“非礼勿视”了。 华延钧知道她害怕什么,也不勉强她留下来一起吃饭,只淡漠地一句:“雨瞳,以后没他人在的时候随你怎样,但是有客人来的话,要有端庄得体的样子,知道吗?” “知道了。”雨瞳含着蛋糕“呜呜”地回着,进了她的房间就轻轻关上门。放下食物盘子,仔细摇晃了几下房门把手,握拳道“够结实,不错”,然后将反栓给扭紧。不过这反栓可大声了,都把雨瞳给震得往后退了两步。 “真是的,不会坏了吧?”雨瞳眯着眼去看,然后使劲去转那个把手,已经牢牢的了。那今晚就把自己牢牢锁在里面吧,呵,吃好吃的喽。 因为市面上的那些都是为了满足现在女性的要求,最大限度的显露事业线而制造的,所以没有哪件可以全部遮住雨瞳的那需要两最大罩杯遮住的柔软。不过雨瞳脑筋转啊转,就去了地下商场,买了布制的那种,让后再用几块废旧的布料缝补上去,就可以全部遮住了。 全部换好后,她有点累,因为今日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而且还很饿,因为今天婚礼上,没空吃东西。可是现在外面有那不知是人是狼的生物在,所以就算俄一晚,也不能出去。 哎,雨瞳一屁股坐在地上,难道以后的日子就这样过吗?每天躲在房间里也不是个事啊。她盘腿而坐,单手撑着下巴,环顾房间四周,看见那玻璃桌上有花花绿绿的盒子。 好奇地起身,走过去,黯淡的眼睛一亮:一箱进口风味酸乳,一盒纯黑方块巧克力,一箱紫莓馅蛋卷,一箱桃酥饼干,一箱速食面条,还有一箱矿泉水,一个电热水壶。 这些足够夏雨瞳在这房里几天的干粮了。她嚼着蛋卷念叨着:是华延钧帮我准备的吗?他真好。 一个人嘻嘻嘿嘿地笑着,忽然她坐直拉紧了脸:华延钧看穿我心思了吗? 管他看穿没看穿,反正夏雨瞳就是不出去,靠着房里的书柜,电视机,电脑,度过了婚礼之夜,又度过了一个白天。 可是到了晚上,外面响起华延钧浑厚有力的声音:“雨瞳,今天晚上我爸爸会来,你打扮一下,记得别称呼错了啊。” “哦。”雨瞳念着,这就去整理一天没梳得头发了。 没想到华文夏会来啊,现在是他儿子的七天蜜月啊,他来干什么?不过也好,雨瞳可以出去透透气了,在这房里也挺闷的。 打扮一下呢,她就挑了一条雪纺红色长裙,估摸着老人家看到大红色会觉得喜庆吧。至于头发,就简单的高马尾了,精气神又干练。 就这样,雨瞳走下楼去,看到华延钧已坐在餐厅等了,还一边翻看手机新闻。西式餐桌上是钟点工做的满满一桌中式菜肴,估计是为了合华文夏的胃口,才这么准备的。 夏雨瞳在房间里吃了一天的“干粮”,已经腻了,看到这刚出炉的各色菜,不禁动心嘴馋了,但也只是坐在桌子旁边,看着,吞吞口水。 可华延钧也太精明了,连这都能察觉到:“雨瞳,你先吃吧。” “真的吗?”雨瞳忽闪着眼眸祈求着。 华延钧点头浅笑:“是的,但是不要弄乱了。还有,去储物房里拿两瓶红酒来,待会我和我爸爸喝。” “嗯,好的。”夏雨瞳一切照办。 第四三四章 生米熟饭 盛了一碗饭,夹了几道喜欢的菜,就开始吃了,很快,一碗饭搞定。她对红酒感兴趣了,看着那包装上的法文和木头瓶盖,她猜测这是纯正的红葡萄酒。细细地看着那法文,可是这没她的份。 华延钧再度看出她的心思:“喜欢就试一下我那瓶,但是别喝太多,免得等露馅。” 夏雨瞳也就不客气了,要好好尝尝这正真的葡萄酒是什么滋味。拿过一高脚杯,倒满了,喝一口,回味一下,酸酸甜甜,比饮料好喝。多喝点吧,反正等下华父会来,不担心华延钧当面做出什么事。 “自我禁闭”一天的夏雨瞳仿佛自由了,一下就是一杯,待第二杯喝完时,华延钧走过来,眼里是恼怒又冷冽:“说过喝一点,看你都喝了大半瓶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去给你拿一瓶。”夏雨瞳提着长裙,还是一副仰人鼻息的姿态。 这时,门铃响了,华延钧去门口的显示屏看,没有疑问,那是他父亲,就按键开门。然后转身对夏雨瞳严肃寒栗着:“坐好了,保持笑容少说话就行了。” 夏雨瞳也就无辜可怜地坐着,盼着她的“家公”快点来,然后一起吃晚饭,免得被华延钧呼来喝去还胆战心惊的。 华文夏总算是来了,一进门,夏雨瞳就走过来甜甜地笑着“爸爸好,我和延钧为你准备了一桌饭菜呢”。 华文夏看着夏雨瞳,满意地点点头,或许是因为昨天婚礼上被赞美的话昏了头,他现在对这“媳妇”很满意:“雨瞳,以后不要这么客气,太客气就生疏了。打扰你们两的蜜月了,我也是事要和延钧说,你先上楼去吧。” 上楼去?夏雨瞳这下要请教华延钧了,是上楼还是继续留在这呢。华延钧给她的回复是努努眼,朝他的卧室去。 雨瞳这下可不愿了。但华文夏有话了:“我去过延钧的房间,那是朝东南向的,湿气重,但也光亮,雨瞳住的还习惯吗?” 连华老头都这么说了,看来这下是没法逃了,夏雨瞳只有点着头:“爸爸,这里一切都好。”细细怜怜的声音,暗藏着她的十分不愿呢。 可华文夏是“目送着”这给华家带来满是赞扬的天仙儿媳上楼的,似乎不看到她进儿子的房间就不放心。他可是一直盯着笑着的,而站在华文夏背后的华延钧一直朝她努眼,示意她先进房里去,并摊开双手表示暂时没办法。 夏雨瞳也就这么独自进了华延钧的大房间了,心里“咕咚咕咚”地跳,在里面来回走着,还不断跑到门口去听外面的动静,打算等华文夏一走,就马上回自己的房间。 外面是父子两深切交谈。 “延钧,如果不是公司需要,我也不会这么贸然来打扰你蜜月了” “爸爸哪里话啊,你来了,我和雨瞳都高兴呢,你怎么还让她走开,这多……” “延钧,我就跟你说,现在公司真的不能少你,所以我也很抱歉,你的七天蜜月减为三天” 华文夏倒了满满一杯红酒,华延钧立刻端过来,按住他的手:“爸,你知道你身体的,就别喝酒了,我来吧。” 华延钧与父亲并不是表面这么父子情深,他这次假结婚,想要的其中之一就是让父亲知道,公司不能缺了他华延钧。 而现在父亲是上门来请了,也给了他足够的面子,所以高兴起来就陪华文夏聊了许多,还帮他喝了一杯杯的酒。 在楼上房里,夏雨瞳已感觉到脸上越来越热了,是那股酒热往上涌。该死,这酒喝起来的时候那么甜美,怎么后劲这么足啊?夏雨瞳受不了地想要脱衣散热了。 可是这是华延钧的房间啊,她只有打开窗户,这样就不会那么热了。心里却还是焦躁地想要出去,靠近门缝一看,华文夏还没走呢,这下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糟糕的是夏雨瞳已经犯困了,居然在这守卫时刻犯困,是酒精在作祟吧?她暂时先蜷缩在了房子里的沙发上,那沙发是两人坐的,容不下一个成人躺着。夏雨瞳就只有蜷缩着侧卧在上面,权且消磨一下自己的晕困。 外面,华文夏终于啰嗦完了,华延钧送他到门口,为他关上车门,叹道:爸,我真的很困了,为你喝了太多了。 回到房子里,就直奔自己房间,不知现在夏雨瞳是否还在里面,猜她应该已经出来了吧,但还是敲敲门:“夏雨瞳,出来了。” 没回声,华延钧就赶紧进去卧床而睡。打开门却让他看到一副“佳人醉卧”的美景:夏雨瞳已在沙发上睡着了,穿着长裙的她,睡的很香,蜷缩侧卧着,娇臀往后翘,双腿合拢,膝盖往前屈,手臂垂下了。 这是一条美人蛇,穿着丝绸长裙的美人蛇妖精在考验着华延钧的自制力。虽然他此时已是热血全往脑海里涌,但是控制住,有点人xing,既然签了合约就不可毁约。 “雨瞳,起来,醉了吗?”华延钧脚步已不自觉到她身边:“回你房间去了。” 他手指推了她一下,只觉得绵柔一般柔若无骨,他有点恍惚了。夏雨瞳是真有点似醉非醉地起身,朦胧醉眼更似狐狸眼地望着他,呢喃着:“回房间。”已是完全地酡步了,一点不稳。 似乎就要摔倒了!华延钧也是迷糊中上前扶住她:“我送你出去吧。”他只想着:你出去了就不关我事了。 但没想到刚才那一下用力过猛,本来是想扶着她,却扯下了她的裙子。迷蒙的他怔住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这初秋房间内的春光旖旎:夏雨瞳只有两处粉红在身上了,其他地方雪白一片,刺得他眼睛睁不开。 而那粉红的两处一前一后,却是让他的热血从脑部往下流,他沉睡的卧龙已舒然苏醒,向他要求着什么。 全身发热头脑晕乎的夏雨瞳也不觉得自己被“暴露”了,只是往门口处走着,要出去。但这会容不得她了。 华延钧已在心里念着:什么合约,我毁约了还可以弥补啊。 他已似雄狮猛虎般地过来将夏雨瞳抱起往床边移,只听夏雨瞳在念着“我要回自己房间”,随着她的声音,那一起一伏处刺激着华延钧的眼神。 他将她重放在床上,褪去了自己的衣服,趴在了她身上。晕乎中的夏雨瞳受不了这承重的重量,这重量帮她醒了一点酒。使劲儿睁眼,看到华延钧在自己身上,她知道怎么回事了——要逃,要保护自己。 她脚踢手推,要推开他。可纤细的腰肢和手臂怎么是酒后华延钧的对手? 他爱怜笑中透着获取的急促,猛地一扯,将雨瞳缝得紧紧的bra撕烂了,两座圆润白皙的山丘就呈现在他眼前,而山丘上的两颗小豌豆让山丘成为高耸入云的山峰。 他已是大饱眼福了,但正式这眼福,让他得陇望蜀,他开始舔着这美味了,轻轻地,柔柔的。 夏雨瞳从未让人直触摸过的禁地啊!她毫不犹豫地反抗,抓、撕、掐、揪、拧、抠他的背和手,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可华延钧已没有感觉到痛,这两团美好已覆盖了他疼痛的神经。不顾夏雨瞳已流泪了“华延钧,你说过不同房的”。他体验了味觉,然后还要满足他的触觉,于是粗大的手掌覆在这让他勾魂销骨的美妙处。 他轻轻一按,弹起,一按,又弹起,只觉得那是坚挺而又柔软的。面对那胶原蛋白丰厚得要溢出的挺拔,他成魔了,不再温柔,而是双手疯狂地抓着,蹂躏着,享受着那弹力带来的乐趣。 夏雨瞳已觉得喘不过气来,双眼含泪:“华延钧,求求你了,我不要你的钱了,放过我吧。” 她已无力推动他了,自己只觉得胸前在狂胀,胀得她难受,而下面,不知怎么有些湿滑溢出。夏雨瞳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早已是吓得恐惧了,但她明白,要守住最后一道防线,就算华延钧再怎么践踏她的上半身。 她已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还在做无力的挣扎着推开他。 华延钧现在是大脑神经被植物神经控制了,人xing已无,只有兽xing。双手已不满足夏雨瞳的前面了,而是在她全身游走,窥探,扫荡了。 夏雨瞳不知如何才能让他停止,现在她只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痛楚:悔不当初,受金钱诱惑啊,现在该如何? 来不及悔了。华延钧已渐渐地转移阵地,向雨瞳的下身移动,吻着她柔软平坦的小腹,闻着她的体香,如入仙境。 夏雨瞳见他越来越得寸进尺,不能再让他这般放肆,就用膝盖对着他一击。这一击可击中了他的私处,不过,与其说是一击,不如说是一撩,撩动着华延钧体内的荷尔蒙无限量的释放。 他要得到他最想要的,否则体内这股熊熊之火无法熄灭,会将他烧死。而他现在固执认为,这股大火,就是夏雨瞳点燃的,必须由雨瞳来熄灭,否则今晚难休。 雨瞳咬牙夹紧着双腿,华延钧现在这恶魔已坐在她腿上,双手一使劲,“咔嚓”,小粉红被撕裂。雨瞳顿感一阵恐惧袭来,可下面却还在流淌着润滑的液体,这是怎么了啊?自己不希望,不想要的啊! 华延钧去掰开她的双腿,雨瞳猛敲他的头:“骗子,你这个大骗子,我要杀了你!”撕心裂肺地喊着,还撕扯着他的头发。 华延钧已力大无穷了,他将手伸入那夹紧的双腿间,使劲地开除一道缝,终于他开出一道进入她体内的通道了。 夏雨瞳已经快没希望了:难道自己就这么没了第一次?可我的第一次不是他! 尽管已经将近全线告败,可雨瞳还是用最后一点力气夹紧自己的腿,而华延钧已势如破竹地进攻了。雨瞳只觉得一个外来者侵入了,随后自己身上有什么破裂了,好痛。可怜的雨瞳还在维护着自己的清白,做垂死挣扎。 华延钧是兴奋到了天,雨瞳那样的紧致地夹着,对他确是一种激将法:我要拥有你全部! 他奋力作战。雨瞳困难地呼吸着,忍受着那首次的痛,血液汩汩流淌,不知华延钧这禽兽有没有为她感觉到。 见他没有停歇的意思,雨瞳随着那血液而松弛了,她整个人不反抗了,放弃了自己,放弃了防守,任这个禽兽糟蹋,忍受着这次教训。 华延钧感觉到道路顺通了,就长驱直入了,在雨瞳洁净的体内肆无忌惮地窥探、搜索、扫荡、作祟。 他玩够了,起身休息,将雨瞳抱入怀里,却见她已入睡。感觉到她的脸上湿湿的,可是华延钧却还没有恢复人xing。在夏雨瞳半睡半醒中,他还要她来满足他的欲望,浇灭他那燃不尽的烈火。 雨瞳睡也睡不好。而华延钧,一直到烈火熄灭,才心满意足地抱起雨瞳在怀,进入梦乡,继续恩爱。 第四三五章 欺人太甚 糟糕的是夏雨瞳已经犯困了,居然在这守卫时刻犯困,是酒精在作祟吧?她暂时先蜷缩在了房子里的沙发上,那沙发是两人坐的,容不下一个成人躺着。夏雨瞳就只有蜷缩着侧卧在上面,权且消磨一下自己的晕困。 外面,华文夏终于啰嗦完了,华延钧送他到门口,为他关上车门,叹道:爸,我真的很困了,为你喝了太多了。 回到房子里,就直奔自己房间,不知现在夏雨瞳是否还在里面,猜她应该已经出来了吧,但还是敲敲门:“夏雨瞳,出来了。” 没回声,华延钧就赶紧进去卧床而睡。打开门却让他看到一副“佳人醉卧”的美景:夏雨瞳已在沙发上睡着了,穿着长裙的她,睡的很香,蜷缩侧卧着,娇臀往后翘,双腿合拢,膝盖往前屈,手臂垂下了。 这是一条美人蛇,穿着丝绸长裙的美人蛇妖精在考验着华延钧的自制力。虽然他此时已是热血全往脑海里涌,但是控制住,有点人xing,既然签了合约就不可毁约。 “雨瞳,起来,醉了吗?”华延钧脚步已不自觉到她身边:“回你房间去了。” 他手指推了她一下,只觉得绵柔一般柔若无骨,他有点恍惚了。夏雨瞳是真有点似醉非醉地起身,朦胧醉眼更似狐狸眼地望着他,呢喃着:“回房间。”已是完全地酡步了,一点不稳。 似乎就要摔倒了!华延钧也是迷糊中上前扶住她:“我送你出去吧。”他只想着:你出去了就不关我事了。 但没想到刚才那一下用力过猛,本来是想扶着她,却扯下了她的裙子。迷蒙的他怔住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这初秋房间内的春光旖旎:夏雨瞳只有两处粉红在身上了,其他地方雪白一片,刺得他眼睛睁不开。 而那粉红的两处一前一后,却是让他的热血从脑部往下流,他沉睡的卧龙已舒然苏醒,向他要求着什么。 全身发热头脑晕乎的夏雨瞳也不觉得自己被“暴露”了,只是往门口处走着,要出去。但这会容不得她了。 华延钧已在心里念着:什么合约,我毁约了还可以弥补啊。 他已似雄狮猛虎般地过来将夏雨瞳抱起往床边移,只听夏雨瞳在念着“我要回自己房间”,随着她的声音,那一起一伏处刺激着华延钧的眼神。 他将她重放在床上,褪去了自己的衣服,趴在了她身上。晕乎中的夏雨瞳受不了这承重的重量,这重量帮她醒了一点酒。使劲儿睁眼,看到华延钧在自己身上,她知道怎么回事了——要逃,要保护自己。 她脚踢手推,要推开他。可纤细的腰肢和手臂怎么是酒后华延钧的对手? 他爱怜笑中透着获取的急促,猛地一扯,将雨瞳缝得紧紧的bra撕烂了,两座圆润白皙的山丘就呈现在他眼前,而山丘上的两颗小豌豆让山丘成为高耸入云的山峰。 他已是大饱眼福了,但正式这眼福,让他得陇望蜀,他开始舔着这美味了,轻轻地,柔柔的。 夏雨瞳从未让人直触摸过的禁地啊!她毫不犹豫地反抗,抓、撕、掐、揪、拧、抠他的背和手,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可华延钧已没有感觉到痛,这两团美好已覆盖了他疼痛的神经。不顾夏雨瞳已流泪了“华延钧,你说过不同房的”。他体验了味觉,然后还要满足他的触觉,于是粗大的手掌覆在这让他勾魂销骨的美妙处。 他轻轻一按,弹起,一按,又弹起,只觉得那是坚挺而又柔软的。面对那胶原蛋白丰厚得要溢出的挺拔,他成魔了,不再温柔,而是双手疯狂地抓着,蹂躏着,享受着那弹力带来的乐趣。 夏雨瞳已觉得喘不过气来,双眼含泪:“华延钧,求求你了,我不要你的钱了,放过我吧。” 她已无力推动他了,自己只觉得胸前在狂胀,胀得她难受,而下面,不知怎么有些湿滑溢出。夏雨瞳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早已是吓得恐惧了,但她明白,要守住最后一道防线,就算华延钧再怎么践踏她的上半身。 她已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还在做无力的挣扎着推开他。 华延钧现在是大脑神经被植物神经控制了,人xing已无,只有兽xing。双手已不满足夏雨瞳的前面了,而是在她全身游走,窥探,扫荡了。 夏雨瞳不知如何才能让他停止,现在她只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痛楚:悔不当初,受金钱诱惑啊,现在该如何? 来不及悔了。华延钧已渐渐地转移阵地,向雨瞳的下身移动,吻着她柔软平坦的小腹,闻着她的体香,如入仙境。 夏雨瞳见他越来越得寸进尺,不能再让他这般放肆,就用膝盖对着他一击。这一击可击中了他的私处,不过,与其说是一击,不如说是一撩,撩动着华延钧体内的荷尔蒙无限量的释放。 他要得到他最想要的,否则体内这股熊熊之火无法熄灭,会将他烧死。而他现在固执认为,这股大火,就是夏雨瞳点燃的,必须由雨瞳来熄灭,否则今晚难休。 雨瞳咬牙夹紧着双腿,华延钧现在这恶魔已坐在她腿上,双手一使劲,“咔嚓”,小粉红被撕裂。雨瞳顿感一阵恐惧袭来,可下面却还在流淌着润滑的液体,这是怎么了啊?自己不希望,不想要的啊! 华延钧去掰开她的双腿,雨瞳猛敲他的头:“骗子,你这个大骗子,我要杀了你!”撕心裂肺地喊着,还撕扯着他的头发。 华延钧已力大无穷了,他将手伸入那夹紧的双腿间,使劲地开除一道缝,终于他开出一道进入她体内的通道了。 夏雨瞳已经快没希望了:难道自己就这么没了第一次?可我的第一次不是他! 尽管已经将近全线告败,可雨瞳还是用最后一点力气夹紧自己的腿,而华延钧已势如破竹地进攻了。雨瞳只觉得一个外来者侵入了,随后自己身上有什么破裂了,好痛。可怜的雨瞳还在维护着自己的清白,做垂死挣扎。 华延钧是兴奋到了天,雨瞳那样的紧致地夹着,对他确是一种激将法:我要拥有你全部! 他奋力作战。雨瞳困难地呼吸着,忍受着那首次的痛,血液汩汩流淌,不知华延钧这禽兽有没有为她感觉到。 见他没有停歇的意思,雨瞳随着那血液而松弛了,她整个人不反抗了,放弃了自己,放弃了防守,任这个禽兽糟蹋,忍受着这次教训。 华延钧感觉到道路顺通了,就长驱直入了,在雨瞳洁净的体内肆无忌惮地窥探、搜索、扫荡、作祟。 他玩够了,起身休息,将雨瞳抱入怀里,却见她已入睡。感觉到她的脸上湿湿的,可是华延钧却还没有恢复人xing。在夏雨瞳半睡半醒中,他还要她来满足他的欲望,浇灭他那燃不尽的烈火。 雨瞳睡也睡不好。而华延钧,一直到烈火熄灭,才心满意足地抱起雨瞳在怀,进入梦乡,继续恩爱。 华延钧只记得自己的初恋留下过初红,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从此,那些爬到他床上的女人都是干干净净的。当然他并不是瞧不起非处女,只是讶异二十二岁的夏雨瞳还守护者干净的身子,却在一晚被污了。 华延钧呆傻了一阵子。 夏雨瞳在卫生间里用冷水使劲地冲着自己,从头到脚,想要冲刷掉那个男人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可即使能冲刷掉自己身上的污渍,那些在脑海里已挥之不去的肮脏画面,又该怎么删除? 花洒打湿了眼眶,也湿了眼眸,水滴顺着身子而下,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否和花洒中的水融合了。 冷水冲了半个小时,也把她给冲清醒了:我夏雨瞳虽然孤身一人在世,但不能这么便宜了华延钧那个臭男人,等着,我一定将你拖下泥塘,让你的面子无处放! 华延钧担心夏雨瞳心情过于冲动而做傻事,就去看她,敲她的门:“雨瞳,我们再好好谈谈,说出个你满意的结果来。”心急地敲门,眼神里都是焦急和担忧。 夏雨瞳打开门,裹着睡衣,腰系一条带子,眼里是含着魅惑的亮,嘴唇边噙着一丝娇俏弧度笑,柔柔地扑到华延钧怀里,弱弱地喊着“延钧”。却骤感全身冰冷,突然发抖起来,也使不出那娇媚的劲了,冷地直抖着敲着“华延钧,华延钧”,边喊着边往下滑,整个人就似要落地而亡。 华延钧也感到他身体冰凉,抱她起身,见她那已烘干的头发还有水滴往下掉,一抹,是冷的。夏雨瞳已经站不稳了,身体发凉之际,却感头脑发热,渐渐意识淡薄了,翻白眼了。 夏雨瞳在卫生间里用冷水使劲地冲着自己,从头到脚,想要冲刷掉那个男人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可即使能冲刷掉自己身上的污渍,那些在脑海里已挥之不去的肮脏画面,又该怎么删除? 花洒打湿了眼眶,也湿了眼眸,水滴顺着身子而下,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否和花洒中的水融合了。 “夏雨瞳你是不是玩凉水了?这么折磨自己干什么?”华延钧将她抱在床上,说着:“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个热水袋吧,昨晚的事,我等你的意见,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延钧。”夏雨瞳拉住了华延钧的手,闭着的眼使劲睁开,这次是真的弱弱地毫无力气:“既然结婚了,我不会跟你闹了,嫁给你是我走运了。我以后做你真正的妻子,别嫌弃我好吗?”眼眸里满是无助的祈求和哀凉,无助地让人不忍拒绝。 第四三六章 看我回击 华延钧抿唇勉力笑笑:“还说什么?都冻成这样了,先把自己热一下吧。”他松手,夏雨瞳的手垂下了,垂在床沿边,也无力再放好,她已闭眼晕睡了。 待华延钧弄来热水袋,见夏雨瞳已经睡着,就担心她是冻坏了,拍拍她的脸颊:“雨瞳,醒醒,现在是白天。” 半晕得夏雨瞳使劲睁开眼,再想耍妖娆已没力气,就朝她朦胧地点头:“白天,哦。”之后闭眼又睡了。 华延钧就把三个热水袋放她脚底和身两侧。夏雨瞳开始说胡话了,呢喃着,却听不清她说什么,尽管华延钧耳朵凑到她嘴前,却只听到“呜呜嗯嗯”似孩童般的娇喃。再看看她,脸蛋越来越红,红得过头了,不正常。 华延钧摸摸她的手和额头,只觉得滚痰似火——她高烧了。 赶紧送医院去,吊瓶,输液。她是孤儿,没有亲人,所以只有华延钧守在旁边,他不放心也不愿让他的助理守在旁边。 看着她娇嫩脸上渐渐降下来的红,眼中沁出的泪滴,华延钧自责,同时对她说:“是我错了,不该选你来做我的工具。”眼里也沁出悔意和暗叹。 “姐姐,姐姐,有人,欺负,我……”夏雨瞳囔囔的胡话能听清楚了。 华延钧听得,抠问自己:“是我欺负你了吗?雨瞳,你以前是怎么过来的?有其他同学欺负你吗?” 华延钧觉得这个美人儿烧成这样,真是造孽,但是本来打定主意是不可对她有情的,现在,这么在乎她,是担心她这身巧夺天工的皮肉有损吗?那样就会坏了自己的计划。亦或是自己有其他想法,她只是一身皮肉吗…… 握着她细滑的手,抚着她修长的手指,华延钧却觉得心里宽松些了。 这时,华文夏带着他妻子温正莉来看这个给他华家赚足脸面的美媳妇。一来就嚷着:“雨瞳怎么高烧了呢?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延钧你明天还要去上班……” 华文夏嚷着,突然看到华延钧背上的污渍一块块的,肩膀上也有,就先关心起儿子来了:“延钧,你这是摔了个四脚朝天吗?背上这一块块的给谁看啊?” 华延钧背上那些刮痕,口子,红肿等都是昨晚夏雨瞳抓出来的,肩膀上的是夏雨瞳咬的,他刚才抱夏雨瞳出门来医院时,就换了一件深绿色的过时衬衫,但没想到在医院里涂了紫药水后,还是把这深绿色的衬衫给印出颜色了。 不过现在他也没什么心思跟父亲解释,就拖着音说道:“嗯,不小心的,没大碍。” 一旁的温正莉则妩媚笑着在华延钧耳畔:“延钧是血气方刚的时候,遇上夏雨瞳这难得一见的美人还不是日日夜夜的。要不,老公,你就让延钧的蜜月多几天,让他多宠宠这个小娇妻吧。” 病房里可没他人,华延钧听得清清楚楚的,就提高声音针尖对麦芒道:“温阿姨,我的事还是不劳你插手的好,我该休息几天就几天。”声音冷冽而执意,不容异议。 温正莉是华延钧的后妈,但是插手公司很多事,虽工作能力强,可权欲大,野心大,所以做了许多对公司不利的事,因此华延钧与她就没有过好脸色。但是温正莉对于这个继子必须保持贤良淑德的后妈形象,所以她虽表面疼爱华延钧,但是内心里是窝了一股子的火。 华文夏就打了个圆场:“吵什么啊?别吵着雨瞳。延钧,雨瞳怎么这么高烧的?” “哦,雨瞳调皮,冲凉水了。”华延钧半真半假地回着。雨瞳确实冲凉水了,但不是因为调皮。 华文夏才放心儿子和儿媳:“这样吧,延钧你再休息一天,照顾好雨瞳。” “嗯。”华延钧现在没心思跟父亲斗心机,没想到雨瞳牵着他自以为自制力很好的心。 夏雨瞳在睡梦中时而求助地喊着“姐姐,有人欺负我”,这都听在华延钧耳朵里。 待夏雨瞳退烧了,出院了,她整个人也感觉萧条了,回公寓后还是躺在床上,喝水吃饭也不想,没胃口。就坚韧地看着天花板,恨不得眼神穿透,心里还是那股戾气:我不可这么任人宰割,华延钧夺走我的,我要让他得不偿失! 不过,等华延钧过来看她的时候,她却显得那般妖媚细语:“延钧。”伸手去要他的手,不多话,就眼神传递着西施的病态风情,柔弱万千,激起华延钧心中的保护欲望。 此时无声胜有声。华延钧看她不哭不闹了,就点点她额头:“再没胃口也要吃点东西,来,我抱你。” 夏雨瞳就双手绕城一个环,环住他的脖子,柔媚地如小兔躺在他怀里,之后小口小口地吃了点东西。 华延钧要去上班了,夏雨瞳立刻换了个样,强迫自己大口吃东西,喝牛奶,只有补充了体力才有可能报仇雪恨,将华延钧从他的董事长位置上拉下马! 首先做好准备工作。夏雨瞳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是华延钧给她买的,是他嫌自己不会打扮,所以买了些时尚潮流的女装。但是,现在,通通用不上了!夏雨瞳将这些衣服折叠好放在箱子里,然后就去血拼了,去的都是市里的名牌内衣店。 买回来的都是以事业线为口号的情趣内衣,丝的,绸的,纱的,总之透明度极高,尺度极大,只要能遮住她的两个小豌豆就行,能露多少就多少。 至于裙子呢,就是一字裙、半肩裙、吊带裙、斑点裙、包臀裙等,各种xing感的都要。而这些,都是给那居高位的华延钧预备的,让他享受个够!夏雨瞳冷凌地睁大了眼睛,鼓起了嘴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哼,华延钧,你喜欢怎么样,我就给你怎么样,到时可别怪我。 就这样,夏雨瞳将头发挽起,穿着一件皮制外套就叫司机去了华氏集团,直接来到华延钧办公室前,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有饭盒,美其名曰是给丈夫送爱心午餐了。 现在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但还差几分钟,办事严谨地有些桎梏的华延钧硬是让夏雨瞳在外等,而且他不喜欢家人来公司,这很容易扰乱他的工作,就对秘书说了:“让她在外等吧,下班后就见她。” 秘书将这话一字不差告诉夏雨瞳。夏雨瞳眼边勾起一丝诡秘的笑:工作这么勤快守时啊?但是今天之后你就会改变你的作风了。 几分钟很快过去,穿一见皮制红风衣的夏雨瞳一进来就用手优雅地扇着:“延钧,好热啊。”声音细语如莺啼燕语。 换做其他男人是抗拒不了的,但是华延钧有自制力,加上那次错误,他只是莞尔一笑:“雨瞳这是什么好心情,来给我送午餐了。” “这不是贤良妻子应该做的吗?”夏雨瞳说着,将保温饭盒拿出,放在华延钧的办公桌上。 华延钧就直接去拿饭盒,夏雨瞳心中直骂他此刻衣冠禽兽,就一把坐在了他腿上,搂着他脖子:“我很热。”眼神暧昧玩味着,桃心小嘴噘着。 华延钧会意她的意思,就搂着她:“雨瞳热就去把空调开低一点吧,我来吃你的爱心午餐。”想要轻轻地推开妖媚灿烂的她。 可夏雨瞳不从他身上走开,而是在他耳畔轻囔着:“不解风情的家伙,人家这么热也不知怎么给人家解热。告诉你,要是帮我解热了,我就是你今天的午餐。” 说完她迅速起身,半握在了沙发上,双脚相互褪掉了高跟红鞋,雪白的脚如两块长豆腐一般鲜嫩,在上下翘着弯着勾着华延钧的眼神,那时而弹琴般抖动的脚趾就似一颗颗水晶葡萄般鲜亮。这都是华延钧眼中夸张的比喻。 但毫不夸张的是,夏雨瞳现在是手撑着头,全身缩着卧在床上,妖娆的身姿就是一条盘旋的美人蛇。再加上她半眯眼朦胧雾中勾着华延钧的视觉,还有那娇细的翘舌伸出,环绕着红唇xing感地舔了一圈,然后撒娇道:“我真的很热,你就不心疼你今天的午餐吗?” 华延钧虽极力要控制住自己在办公室的形象,但是娇妻如此这般地撩人,怎控制地住?他眼里释放着渴望与需求的讯息,一如他那晚。 走过去,楼起夏雨瞳,呼吸急促地说着:“既然热,那就这样吧。”他血流速度以几倍地加速,为夏雨瞳拉下那皮制风衣的拉链,一拉到底,眼前所见让他眼里依然淬火了。 夏雨瞳的bra和小内内都是镂空版本的,撩地华延钧感xing战胜理智了。而夏雨瞳现在却装娇羞了,低头欲语还休般:“这样就不热了,延钧去吃午餐吧,我就在这休息一会。”说话时还轻扭动着腰肢,推开已入戏的华延钧。 可华延钧已胸脯猛胀,话语急促:“前后颠倒,刚才不是说你是我的午餐吗?”强势抱起她在棕黑色的地毯上,华延钧眼神朦胧不清了,只觉黑色的土地上还有一团白雪没有融化。 他褪去自己的衣服,卧在夏雨瞳身边,猛烈的鼻息和口气频率极高,已控制不住了。而夏雨瞳也觉得他的气息环绕在自己头周围,她开始反感了,但是仍然保持媚笑。 华延钧要探寻一下这张毫无瑕疵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笑颜如花却又清纯如水。于是夏雨瞳的脸上各处都是华延钧要探寻的舌头留下的唾痕,她渐渐恶心。 华延钧最想伸入的还是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口大嘴将她融入自己嘴里。此时华延钧看到夏雨瞳是闭着眼的,似有不悦,但快速地恢复了笑颜,只是始终没有睁眼。 华延钧没注意到这一小小的变化,但是他要从她身上汲取自己的想要,满足自己的渴望。于是猛烈放荡的吻就贴在了夏雨瞳的唇上,想躲也躲不过。华延钧袭击似的伸出了舌探入她的口中,与她刚才那诱人的舌相交,汲取她香唇中的滋味,也释放自己的口液给她。 第四三七章 整你到底 待夏雨瞳退烧了,出院了,她整个人也感觉萧条了,回公寓后还是躺在床上,喝水吃饭也不想,没胃口。就坚韧地看着天花板,恨不得眼神穿透,心里还是那股戾气:我不可这么任人宰割,华延钧夺走我的,我要让他得不偿失! 不过,等华延钧过来看她的时候,她却显得那般妖媚细语:“延钧。”伸手去要他的手,不多话,就眼神传递着西施的病态风情,柔弱万千,激起华延钧心中的保护欲望。 此时无声胜有声。华延钧看她不哭不闹了,就点点她额头:“再没胃口也要吃点东西,来,我抱你。” 夏雨瞳就双手绕城一个环,环住他的脖子,柔媚地如小兔躺在他怀里,之后小口小口地吃了点东西。 华延钧要去上班了,夏雨瞳立刻换了个样,强迫自己大口吃东西,喝牛奶,只有补充了体力才有可能报仇雪恨,将华延钧从他的董事长位置上拉下马! 首先做好准备工作。夏雨瞳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是华延钧给她买的,是他嫌自己不会打扮,所以买了些时尚潮流的女装。但是,现在,通通用不上了!夏雨瞳将这些衣服折叠好放在箱子里,然后就去血拼了,去的都是市里的名牌内衣店。 买回来的都是以事业线为口号的情趣内衣,丝的,绸的,纱的,总之透明度极高,尺度极大,只要能遮住她的两个小豌豆就行,能露多少就多少。 至于裙子呢,就是一字裙、半肩裙、吊带裙、斑点裙、包臀裙等,各种xing感的都要。而这些,都是给那居高位的华延钧预备的,让他享受个够!夏雨瞳冷凌地睁大了眼睛,鼓起了嘴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哼,华延钧,你喜欢怎么样,我就给你怎么样,到时可别怪我。 就这样,夏雨瞳将头发挽起,穿着一件皮制外套就叫司机去了华氏集团,直接来到华延钧办公室前,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有饭盒,美其名曰是给丈夫送爱心午餐了。 现在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但还差几分钟,办事严谨地有些桎梏的华延钧硬是让夏雨瞳在外等,而且他不喜欢家人来公司,这很容易扰乱他的工作,就对秘书说了:“让她在外等吧,下班后就见她。” 秘书将这话一字不差告诉夏雨瞳。夏雨瞳眼边勾起一丝诡秘的笑:工作这么勤快守时啊?但是今天之后你就会改变你的作风了。 几分钟很快过去,穿一见皮制红风衣的夏雨瞳一进来就用手优雅地扇着:“延钧,好热啊。”声音细语如莺啼燕语。 换做其他男人是抗拒不了的,但是华延钧有自制力,加上那次错误,他只是莞尔一笑:“雨瞳这是什么好心情,来给我送午餐了。” “这不是贤良妻子应该做的吗?”夏雨瞳说着,将保温饭盒拿出,放在华延钧的办公桌上。 华延钧就直接去拿饭盒,夏雨瞳心中直骂他此刻衣冠禽兽,就一把坐在了他腿上,搂着他脖子:“我很热。”眼神暧昧玩味着,桃心小嘴噘着。 华延钧会意她的意思,就搂着她:“雨瞳热就去把空调开低一点吧,我来吃你的爱心午餐。”想要轻轻地推开妖媚灿烂的她。 可夏雨瞳不从他身上走开,而是在他耳畔轻囔着:“不解风情的家伙,人家这么热也不知怎么给人家解热。告诉你,要是帮我解热了,我就是你今天的午餐。” 说完她迅速起身,半握在了沙发上,双脚相互褪掉了高跟红鞋,雪白的脚如两块长豆腐一般鲜嫩,在上下翘着弯着勾着华延钧的眼神,那时而弹琴般抖动的脚趾就似一颗颗水晶葡萄般鲜亮。这都是华延钧眼中夸张的比喻。 但毫不夸张的是,夏雨瞳现在是手撑着头,全身缩着卧在床上,妖娆的身姿就是一条盘旋的美人蛇。再加上她半眯眼朦胧雾中勾着华延钧的视觉,还有那娇细的翘舌伸出,环绕着红唇xing感地舔了一圈,然后撒娇道:“我真的很热,你就不心疼你今天的午餐吗?” 华延钧虽极力要控制住自己在办公室的形象,但是娇妻如此这般地撩人,怎控制地住?他眼里释放着渴望与需求的讯息,一如他那晚。 走过去,楼起夏雨瞳,呼吸急促地说着:“既然热,那就这样吧。”他血流速度以几倍地加速,为夏雨瞳拉下那皮制风衣的拉链,一拉到底,眼前所见让他眼里依然淬火了。 但毫不夸张的是,夏雨瞳现在是手撑着头,全身缩着卧在床上,妖娆的身姿就是一条盘旋的美人蛇。再加上她半眯眼朦胧雾中勾着华延钧的视觉,还有那娇细的翘舌伸出,环绕着红唇xing感地舔了一圈,然后撒娇道:“我真的很热,你就不心疼你今天的午餐吗?” 华延钧虽极力要控制住自己在办公室的形象,但是娇妻如此这般地撩人,怎控制地住?他眼里释放着渴望与需求的讯息,一如他那晚。 走过去,楼起夏雨瞳,呼吸急促地说着:“既然热,那就这样吧。”他血流速度以几倍地加速,为夏雨瞳拉下那皮制风衣的拉链,一拉到底,眼前所见让他眼里依然淬火了。 夏雨瞳的bra和小内内都是镂空版本的,撩地华延钧感xing战胜理智了。而夏雨瞳现在却装娇羞了,低头欲语还休般:“这样就不热了,延钧去吃午餐吧,我就在这休息一会。”说话时还轻扭动着腰肢,推开已入戏的华延钧。 可华延钧已胸脯猛胀,话语急促:“前后颠倒,刚才不是说你是我的午餐吗?”强势抱起她在棕黑色的地毯上,华延钧眼神朦胧不清了,只觉黑色的土地上还有一团白雪没有融化。 他褪去自己的衣服,卧在夏雨瞳身边,猛烈的鼻息和口气频率极高,已控制不住了。而夏雨瞳也觉得他的气息环绕在自己头周围,她开始反感了,但是仍然保持媚笑。 华延钧要探寻一下这张毫无瑕疵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笑颜如花却又清纯如水。于是夏雨瞳的脸上各处都是华延钧要探寻的舌头留下的唾痕,她渐渐恶心。 华延钧最想伸入的还是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口大嘴将她融入自己嘴里。此时华延钧看到夏雨瞳是闭着眼的,似有不悦,但快速地恢复了笑颜,只是始终没有睁眼。 华延钧没注意到这一小小的变化,但是他要从她身上汲取自己的想要,满足自己的渴望。于是猛烈放荡的吻就贴在了夏雨瞳的唇上,想躲也躲不过。华延钧袭击似的伸出了舌探入她的口中,与她刚才那诱人的舌相交,汲取她香唇中的滋味,也释放自己的口液给她。 华延钧要起来去上班,夏雨瞳娇嗔着微低头:“我还要。” 华延钧哄着她:“雨瞳,我还有上班,创业呢。” “有我在身边,还需要事业吗?”夏雨瞳眼神狐媚半眯,足够引诱,再加上纤纤玉腿往他身上一搭。 华延钧疯狂地再次告败在她的身体上…… 今天是他工作以来第一次迟到,可他却不以为意,觉得应该给自己一些快乐的时间。但是他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 夏雨瞳在家里可不是每天玩电脑的,她认真研究中国煲汤,让后去药店咨询壮阳汤药。她知道,虽然华延钧是骁勇善战的,但也耐不住自己每天这样不停的需求,所以给他补补,加点体力,慢慢耗掉他的体力,让他无心工作,被众人谴责,从高位上坠落。 这就是夏雨瞳报复华延钧借着酒疯夺走自己初夜的方式,虽笨,但也名正言顺。再说了,现在的她,也只想得出这种办法。 她自己呢,却不能让身体在这日夜笙歌中衰败,她为自己准备的是各种滋阴养颜的汤汁、按摩、桑拿。反正都是用的华延钧的钱,不用白不用。 她不会每天去给华延钧送“午餐”,而是隔三差五地去,她明白:要是每天去,他会腻的,就不需要了。男人都是这么贱的。 这些道理,是从那个地方学来的,如今,是说不出口的,以免授人以柄做文章。 就如她所料,华延钧在公司里,上午是期待着她来送“午餐”的,结果等不到,于是电话就来了:“雨瞳,今天给老公准备午餐没?”玩味挑逗的夫妻话。 但是在夏雨瞳听来,却是衣冠楚楚表里不一的狼人,不过回答还是要压着嗓子的娇媚:“延钧,我知道你的为人,不会天天来检查你的,但是晚上记得准时回来哦,否则不许你进房。嗯啊——”一个手机吻。 华延钧这一天就没劲了,看谁都是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不过这只是他自己的感觉,在别人眼里,他还是那常年保持矜贵高雅的华董。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夏雨瞳来给他送“午餐”也有不少时候了,从立秋那阵到现在,是处暑都过了,天气也渐凉了,不用冷空调了。 今天,当他们又要在办公室风花雪月的时候,夏雨瞳接到了一个电话,看到电话显示的名字,她不禁蹙起了眉心,按下接听键,声音也有些颤:“喂,邱院长……去孤儿院……华延钧……为什么要他接电话呢……他没空……” 第四三八章 婚后的爱情 华延钧本就等不及了,但看到夏雨瞳接这个电话那么为难,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强势地夺过夏雨瞳手里的手机,声音郑重礼貌:“喂你好,我是夏雨瞳的老公华延钧,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对方的声音有些怒:“延钧啊,你和雨瞳结婚有个把月了吧?却从不回来看一下我这老婆子,好歹也是我把雨瞳带大的。她就不知道要回门吗?” “请问你是?”华延钧迷糊了。 对方说道:“孤儿院邱院长!” “原来是邱院长,那就是雨瞳的娘家了,好的,这个周末我和雨瞳一起来看您。”华延钧尊进地回答并允诺,之后电话结束。 再看夏雨瞳,她已坐在沙发怔着,衣服穿好,扎好马尾,看来是没有半点情趣了。 华延钧也不勉强,但是对夏雨瞳的以前很好奇,坐她身边关心地问道:“雨瞳,我知道你是孤儿,但似乎你不太愿意提孤儿院的事,以前过得不好吗?” 夏雨瞳叹了一口长气:“既然你答应要去孤儿院看,那就去吧。”说完,她离开了办公室,今天没有“午餐”给华延钧。 华延钧也思忖着:到底雨瞳的过去式怎么样呢? 晚上问她吧,可一连几天,夏雨瞳都无心和他逍遥,屡次烦躁地推开他,甚至他强行的时候,夏雨瞳哭了,哭地很伤心。而喝过壮阳汤的华延钧也只有为他而压下体内的火苗。但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到了周末,该去孤儿院了,算是“回门”吧,华延钧买了一大堆礼物去看望他的岳母邱院长。 而夏雨瞳却特意打扮了一番,不是性感路线,而是居家型的:宽松的布裤,长大的针织毛衣,单鞋。 这样就可把她那些令女人觉得扎眼,男人觉得养眼的前面后面还有美腿都隐藏在宽松的衣裤下。只有洁白无瑕的谪仙脸蛋在外,但就连这个,也戴了一顶很丑的男士鸭舌帽,能遮多少是多少。 华延钧奇怪了:“雨瞳,现在秋高气爽地,不用包这么厚实。” “没事,我不觉得热,走吧。”夏雨瞳对即将见到的人事郁郁的,眼里都是阴暗和冷冽。 华延钧也就没多问,打算去孤儿院看个究竟,是否雨瞳曾在那里受了委屈。 到了孤儿院,雨瞳不说话,就华延钧喊着:“邱院长,我和雨瞳来看你了。” 一穿着朴素的老太出来,看到华延钧就笑得慈爱温和:“你是延钧吧,来快来坐,跟阿姨说说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邱院长对华延钧还真是热情地过头啊。 华延钧都觉得不知怎么是好,就同样欢喜地说着:“邱院长,是你带大了雨瞳,你就是雨瞳的母亲,是我的岳母了,这些啊,都是我孝敬你的。”说着,华延钧将一提提的补品放在桌上了。 邱院长却奇怪到一把泪来了,却又含笑,慈祥地看着华延钧:“小子,看你也黑了些,也有皱纹了。今年三十二了吧?” “哦,是的,邱院长真了解我。”华延钧笑得有点尴尬,不知为何这老太会这么了解自己。他接过一女孩端来的一杯茶,抿了一口,很热,就放一边了。没有注意到那女孩对他的眼神有多爱慕和崇拜,更没注意到那女孩对夏雨瞳的愤恨和嫉妒。 邱院长不像电话里那么凶,只一直看着华延钧,亲切地唠叨着:“延钧啊,你这过了多年的单身日子,家里不着急吗,听说你有个后妈……” 华延钧拉拉夏雨瞳的手,示意她说话,不要像个木头人一样站着:“邱院长,雨瞳也有话要说呢。我们这次就算是回门了恶,算我不懂事,本来应该婚后三天就来看您的。” 出乎华延钧的意料,邱院长一看夏雨瞳就眼睛睁得圆圆的,脸全部绷紧,一把摘掉她的帽子,开口就是吼着脏话:“戴帽子干什么?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华延钧不知这是在闹哪一茬,只有去上前跟邱院长解释:“雨瞳她这样穿不好看吗?让她去换掉就行了,院长你别说她了。”华延钧心里讶异:这个院长真是奇怪,对她的“女儿”雨瞳这么怒吼,对我这个外人“女婿”却像亲儿子一样招呼。 华延钧料得没错,邱院长这种态度越来越明显了,她对夏雨瞳不但是讨厌,简直到了鄙夷的态度了,在她身上各处是使劲捏,疼地夏雨瞳直蹙眉欲哭,但却一句也不反抗。华延钧想过来阻止,夏雨瞳却对他摇头。 邱院长边骂边捏着她:“说过你要有自知之明,长了个狐媚相就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啊,还去读大学嫁人,你这是想干什么啊?想要破坏华延钧这好好一个男孩吗?你说你还要不要脸啊?” 这时邱院长的手已捏到夏雨瞳脸上了:“就凭你这身肉,这张脸皮,想勾搭多少男人啊?我告诉你,华延钧是好人家的儿子,你就不要去祸害他了,马上离婚!” 夏雨瞳仍然未言,只是由着泪滴滚落。华延钧看着可不明白,上前拉开邱院长的手,虽严厉但还是尊敬地说着:“邱院长,你让我和雨瞳离婚是什么意思?是我错了还是雨瞳做错了?我们这不回来看你了吗?” 邱院长这老太就是待华延钧如儿子般,语重心长地说着:“延钧啊,你是个好孩子,怎么可以娶这样的放荡发骚的女孩呢?你不知道,她十二岁的时候来孤儿院,这孤儿院就因她,没有安静日子。 每天都有个把男人在外面偷偷摸摸贼眉鼠眼的,就是来看这小狐狸精啊!老的年轻的少的小的,有老婆没老婆的,像一群群苍蝇蚊子一样绕着孤儿院转个不停! 我就不知道,这臭不要脸的丫头是怎么连那些老头子也勾搭过来了。你说那些老头子没钱没势的,惹来好玩吗?就那几个男孩子还满足不了你啊?你个妲己轮回的,我打不死你!” 邱院长竟不顾形象地脱下布鞋去打夏雨瞳,看见她眼泪扑簌簌的,又不敢哭出声来,邱院长更想打了:“这样子还真惹苍蝇来呢,非打死不可!” 华延钧拉住疯了似的邱院长:“院长,好歹雨瞳是你这里长大的,她还是小女孩,怎么知道去惹那些男人呢,你别责怪她了。” 邱院长“呸”地一声,坐下,穿好鞋子,命令雨瞳:“你到旁边去,我又话跟延钧说。” 夏雨瞳就这样走开了。 邱院长对华延钧恢复了疼爱的笑容:“延钧啊,你看你,都三十二了,怎么娶个老婆也不擦亮眼睛呢?我告诉你啊,把夏雨瞳给离了,再娶个正紧女孩,那才配得上你,知道吗?” 华延钧是迷糊又恼怒了,但是对这么一个老人家也只有无可奈何:“邱院长,我的婚事,用得着你管吗?再说了,我喜欢雨瞳,为什么要离了她?” 邱院长眼神里闪过一道不屑的光,声音也拖长了:“你喜欢雨瞳啊?以前不知有多少男人在我孤儿院门口喊着这话,现在终于这尊佛走了,可她又来陷害你,我不能放任不管!” 邱院长站起,正儿八经说道:“心花的女人不会只把心放你身上,你给我听好了,延钧,离了夏雨瞳,我给你介绍个好姑娘。我们院里有个女孩叫余慧,也漂亮着,但是绝对不会像雨瞳那个妖媚相,夏雨瞳天生就是来吸男人血的……” 华延钧越听越生气,“咻”地站起,眼神凌厉而阴鸷:“邱院长,我敬你是长辈,一再忍让你,可你为什么一再说雨瞳的不是。她现在才二十二,那么以前就是个小孩子,能知道怎么去勾搭男人呢? 还有,我郑重跟您说,你没有权力阻挠我和雨瞳的婚姻,也请你不要再诬陷雨瞳的名声了。院长,以后再来看你,雨瞳和我会做你的好女儿好女婿,请你对她好一些。” 邱院长的眼神开始变得神秘浑浊不见底:“延钧,我问你,佳豪今年八岁了吧?你怎么就没有想过给佳豪找一个好后妈呢?夏雨瞳她能做一个好母亲吗?” 华延钧心里一颤,脸也抽紧了,怔愣着,声音也小了:“你怎么知道佳豪的?” 不过多年的商场厮杀和为权益拼搏,勾心斗角的经历,练就了华延钧泰山立于眼前而不倒的沉重,他紧张几秒后立刻稳住了,低声阴冷地问着:“邱院长,我不知你怎么知道佳豪的,但是你最好不要把他卷进来。因为我可以查得到你的身份家人和来历,你知道什么意思了?”华延钧的眼神逐渐阴森,令人惶惧恐怖。 但是他能吓倒平常人,却吓不倒这个老太。邱院长与他的眼神是一样的阴冷,甚至眼睛模子相似,但两人都未看出来。 邱院长毫无畏惧地“呵呵”:“延钧,你看我这么关心佳豪,但让不会加害他,我刚才说话严厉了些,就是想为佳豪着想,他需要一个好母亲。” 邱院长撇了他一眼:“延钧,我看你也是经常混在酒色里面,不管佳豪,这个我可要说你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你娶夏雨瞳的原因,他只会让佳豪在这世上有父母却跟孤儿一样的生活着!” “我不知道邱院长是怎么知道佳豪的,但是我告诉您,他是我和,我的命根子,我不会不管他,你也别费心地来插手我的家事了。”华延钧好似有一块大石头堵在自己胸口,只觉得这邱老太不简单,竟知道他有个儿子的秘密。 他有如鹰隼般扫视的眼神掠过邱院长,而邱院长同样是如此的眼神对他,让他感到少有的害怕,就匆匆告别:“院长,我去看看雨瞳。”话语间有些慌忙而不顺,气势也被平白打落不少。 第四三九章 不会感激你 此时夏雨瞳正在和余慧边走边聊呢,余慧就是邱院长向华延钧推荐的女孩,她是和夏雨瞳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两人同岁,一起读书,一起读大学,且都是孤儿院的美人花。 只是不同的是,余慧是那种小有姿色的美人,可以说是小家碧玉吧,看起来是养眼的。相比夏雨瞳的惊为天人,那余慧就只有暗淡无光的站在角落了。 不过她们从小一见如故的好姐妹,什么心里话都对对方说。这不,余慧就已经把夏雨瞳安慰地破涕为笑了,夏雨瞳也向她说了自己的近况:“我和华延钧就是假婚,我的作用就是为他挡住那些满天飞的绯闻。平时分床睡,我对他是没有一点男女之情的。” “是啊,我知道你,雨瞳,你从不为金钱相貌所诱惑,一直念着你心爱的华勇,可是华勇会理解你吗?”余慧为她伤透脑筋。 夏雨瞳往她肩膀一搭:“放心吧,余慧,我已经和华勇说了,他会等我三年的……” 余慧心里阴笑着听着。 华延钧打跨步走来,眼眉紧锁,直锁住夏雨瞳,一过来就牵着她手,等不及地要离开:“雨瞳别哭了,我们回家去。” “我已经不哭了,延钧,你等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孤儿院的闺蜜余慧……”夏雨瞳声音已呈欢乐样子了。 可华延钧却没有看余慧一眼,甚至头都没有往她那边侧一下,就拉着夏雨瞳走了。 生下余慧在那里手握拳,指甲嵌入肉里,几乎要流出血了,她却不感到疼,只愤恨地剑射着夏雨瞳的背影:夏雨瞳,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身旁?从小到大,那些原本流淌在我身上的眼神,只要你一出现就全被你夺走了。有你在的地方,我就没有出头之地,如你的影子一般!你为什么什么都要抢我的?邱院长说好了要介绍我给华延钧,却还是被你霸着,我凭什么要处处让着你? 夏雨瞳还一直不知她以真心相待的闺蜜的嫉妒心,现在被华延钧拉得手生疼的,路过大门的时候,两人见着了守在那里的邱院长。只听邱院长似乎是固执己见地凶狠喊道:“延钧,离了她!” 华延钧拉着夏雨瞳快步走了出去,把她塞进车前座,然后自己也做上车,关上车门,这才松了一口气,开车离开。夏雨瞳向他道歉:“延钧,今天邱院长是说话过分了些,但是你别怪她,她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其实她对孤儿院的孩子都很好的。” “你不恨邱院长?”华延钧对她这话也是讶异着。 夏雨瞳回忆着从前,虽心酸却也平静:“邱院长对我是很严厉,但为了不让我受伤害,她让我和她一起住,还有余慧。我觉得,她心里是关心我的,只是这么多年的事,让她觉得疲累吧。” 华延钧突然停下车,夏雨瞳没反应过来,往前挪了一下。只见华延钧眼中浮起一丝怀疑:“雨瞳,我问你,邱院长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怎么听来那么匪夷所思啊?你漂亮。” 他打量着夏雨瞳的脸,手指搁在她下巴下,抬起她的脸:“能让那么多的男人像苍蝇一样围着你转,是因为你早熟吗?” 夏雨瞳想打下他的手,却被他顶得更紧了,还有疑问:“你和我的调情的话,真撩人啊,还不像是你这个年纪的女孩能说出来的。雨瞳,你真不一般呢。” 夏雨瞳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这下就一巴掌拍下她的手,气呼呼地瞟他一眼:“我们不是一直假婚约吗?我所要的就是你承诺的钱,而你所说的与你调情的那些话,还不是为了讨好你而说的。” 她愤恨而怨怒:“别忘了,是你先违背契约做了那说不出口的事。” “那日病醒后,你不是说要做我真正的妻子吗?这也是你在讨好我?夏雨瞳,我想问一句,你以前交过几个男朋友?而那些被我压在身下的煽情话,又是怎么练就的呢?”华延钧对她的过去是嗤之不屑,侧脸阴笑:“但我又奇怪,你费劲功夫练就了那一身引诱男人的本事,却还能读完大学,以优异的成绩毕业。” 华延钧那鹰隼凌厉的目光随着头凑过去:“我跟奇怪的是,你有那么丰富多彩的经历,居然还是处子。” 夏雨瞳现在真想一巴掌拍过去,但是对于这个摇钱树,她要忍而又忍,淡笑一下:“处子之身不是给你了吗?不过那晚,我也不吃亏,华董那样的骁勇善战,是快活了别人,累着了自己。你说呢?”一个漂亮的飞眼过去。 华延钧被她的话问倒,不知该怎么回了,他尽力压住怒火和疑问:“看来你所说的做真正的夫妻只是一句……” “一句伺候你的话。”夏雨瞳快他一步说了,然后潇洒地解开安全带,挎上挎包,打开车门:“华董是生气了,生气什么呢?既然我们是假夫妻,那何必在乎我之前干净不干净呢?” 夏雨瞳现在真想一巴掌拍过去,但是对于这个摇钱树,她要忍而又忍,淡笑一下:“处子之身不是给你了吗?不过那晚,我也不吃亏,华董那样的骁勇善战,是快活了别人,累着了自己。你说呢?”一个漂亮的飞眼过去。 华延钧被她的话问倒,不知该怎么回了,他尽力压住怒火和疑问:“看来你所说的做真正的夫妻只是一句……” “一句伺候你的话。”夏雨瞳快他一步说了,然后潇洒地解开安全带,挎上挎包,打开车门:“华董是生气了,生气什么呢?既然我们是假夫妻,那何必在乎我之前干净不干净呢?” “夏雨瞳你干什么?”华延钧看她打开车门就出去了,想让她回到车上。 夏雨瞳探进头来,吐吐舌头:“我还是先下车吧,免得被生气了的华董给赶下车,那多没面子。”一转身,扔掉了她那顶丑死了的鸭舌帽,穿着宽松衣在瑟瑟秋风中潇洒恣意地迈步。 坐在车里的华延钧确实因今天邱院长的话而疑问重重,但是夏雨瞳说的也对,这是一桩假婚,何必在意呢?他坐在车里也能感受到秋风的凉意,所以还是让夏雨瞳上车吧,她对他来说只是个小妹妹,不想计较那么多口舌之争。 就在华延钧要发动引擎之时,前面才走不到五十米的夏雨瞳左侧就有一辆白色凯迪拉克停在她左侧,夏雨瞳也停下脚步,像是与车内的人对话着。之后就看见开车人出来,殷勤地位夏雨瞳打开副车座门,送她上车。看那开车男孩,年纪差不多二十出头,应该是夏雨瞳的朋友或同学,那正太的打扮中却是一副痞子气,应该是某家少爷吧。 华延钧这回可是占有心爆棚了:华延钧,你果然不像表面那么清纯啊! 向来只有别人跟踪华延钧,今天破例一次,他跟踪了那小正太。 小正太的凯迪拉克车里,华延钧正在听他好久不见地聊着:“华延钧,你嫁给了华少,那是抢到了金饭碗啊,从此一生无忧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啊。”说话时还不忘一边开车,一边在华延钧身上搜寻着,最大限度地满足他的眼神欲望,但是华延钧今天穿地一身宽松,所以这位老同学的眼睛可累着了。 华延钧怡然一笑,眼里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悲凉:“说地好听了。范思博,毕业后在干什么呢?” “哦,我就在我爸手下做个经理,拿了一些股份,”他逍遥自得的样:“这说来啊,毕业后比上大学那时还轻松呢。” 真是败家子,估计是每天吃喝玩乐纸醉金迷吧?华延钧对这个同学是不屑的,虽然他家底子厚,追她的时候是穷追猛打,但从没有打动过她的心。华延钧不喜欢这种坐吃山空的富二代,她看中的是自己去奋斗,去创业的人,就像她的男友华勇那般,人穷志不短地去到处奔波找工作,虽屡战屡败,但她屡败屡战。 范思博像是捡了宝一样,眼睛笑得邪佞地看着华延钧:“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啊?以前从不上我的车,我猜你今天是有好心情吧?” “对啊,还真的就是有好心情,遇见你就是我今天的好事了啊。”华延钧说地曼妙自然,让范思博心生遐想。 当然她不是这样,她从华延钧车上下来时,只是想吊吊华延钧的胃口,对男人呢,不能总是那么腻着歪着他,否则他还真不把你当回事,偶尔的生气走人是必要的,但是要看准时机,必须在他要出口赶人之前,自己先离开。那样才可让男人舍不得自己。 范思博像是捡了宝一样,眼睛笑得邪佞地看着华延钧:“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啊?以前从不上我的车,我猜你今天是有好心情吧?” “对啊,还真的就是有好心情,遇见你就是我今天的好事了啊。”华延钧说地曼妙自然,让范思博心生遐想。 当然她不是这样,她从华延钧车上下来时,只是想吊吊华延钧的胃口,对男人呢,不能总是那么腻着歪着他,否则他还真不把你当回事,偶尔的生气走人是必要的,但是要看准时机,必须在他要出口赶人之前,自己先离开。那样才可让男人舍不得自己。 这些道理,是华延钧在很危险的境地知道的,是很多女人的血泪经验中知道的。 而刚才她选择自己走,只是料定华延钧会驱车来追她,但没想到范思博开车豪车适时地出现了,那华延钧还不就顺水推舟地上了他的车,让华延钧醋意大发一下。 她一回头,果然见到他的车在追她,于是华延钧满意地做好了,就等着接下来可以想象的一刻吧。按她所想,华延钧是自制力极强的,除了在她身上的时候,他应该不会对范思博出手的。 第四四零章 共同面对仇人吗? 接下来的事,一如华延钧所料,范思博带她去酒店,先是来个风雅颂地点了些小吃,还有酒。华延钧把酒换成了饮料,这让范思博很不满,但是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吃一顿也不错。现在范思博就另想办法怎样带她去楼上房间吧。 范思博的脑子不及华延钧的步子快。当华延钧似乎是不经意间看到他和华延钧一起用餐时,范思博嘿嘿地立刻站起“延钧哥,过来一起吃吧”。 华延钧也才看清那是范氏的公子爷,就上前一句简短的招呼:“我还有饭局呢,就不麻烦思博了。想必你是延钧的同学吧?不好意思,我这饭局要带夫人一起的。”说的自然合理,并向华延钧生出手,心太急,牵走了她。 华延钧公寓里,假夫妻两在用晚餐,华延钧没有多大胃口,只感觉腹痛,强忍着! 华延钧就开始审问了:“范思博不是你男友对吧?”问地冷冽阴郁。 华延钧勉力一笑:“延钧好眼力。” “不必好眼力,我猜,如果是你男友,我不肯那么轻松地带你离开酒店。”说完这句后华延钧蹙眉:不对,华延钧是电话过给她男友的,她男友答应过她假婚,那么也就不在乎这点事了,所以范思博,也有可能是她男友。 但这些也没什么关系,谁是她男友已无所谓,关键是华延钧现在是他的华夫人。 “你就那么随便上别人的车?别忘了在外人眼里,你可是有夫之妇,而且你的老公不好惹啊。”华延钧话语间有些不屑和雅痞,尽管他家是三代富商了,但是却不自觉地有一点儒雅中的痞子味。 华延钧耸耸肩,无奈地嫣然一笑:“停在我身边的车也不知有多少了。我认识的和认识我的男生都喜欢我,那时,学校有一句话说,正常男人都喜欢华延钧,不喜欢华延钧的的男人都是有问题的。华董你说呢?”华延钧不知怎的,脸色有点苍白,提不起劲,但还是那么勾唇地笑着。 华延钧对此没有否认,但没有说出,只是笑笑:“你还真不怕人说你骄傲啊。” “这是别人的话,我只是照实说而已。再说了,这也说明了华董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了。”她的用手抚着自己的脖子,轻轻的,昂起头,显现出骄傲处,邪气却风雅:“华董这段日子的表现可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啊。” 华延钧已接受到她话语中暗中传递过来的讯息,就挑挑眉笑,不说话,想着今晚的快活。 都洗了澡。 华延钧回到卧房,见华延钧已穿着睡衣躺下了,奇怪她怎么不是想象中的艳影。没事,那就自己来吧,他褪去衣裤,一身古铜色的皮肤甚是性感,却对华延钧没有半点吸引力。 覆在她身上,两人身体相接处之间没有一点空隙,可华延钧苦着脸,很反感。华延钧不知她为何今天如此,但是华延钧的笑哭忧愁都是他的点火剂。他猛地朝华延钧咬去,想一口含住她的嫩唇。可华延钧左右摇着头,让华延钧无法一击命中,只有吻着她的脸颊。 而华延钧也感到她身下被硬物顶着,没想到华延钧这么心猿意马,居然现在就撑起了他的擎天柱,那该怎么是好呢? 坚强的华延钧也有软弱的时候,需要关注的时候,就是病痛时,她无奈地对正要强烈进攻的华延钧道:“延钧,我大姨妈来了,肚子很痛,所以今天不行的。” 华延钧一听,失望透顶,打开了床头灯,看到华延钧平日的粉嫩脸颊和娇艳红唇,现在是苍白和无血色,声音也是有气无力。华延钧也就只有暗叹一声,从华延钧身上滚落下来,躺在她身边。 夏雨瞳终于松一口气,可以安稳地度过这几天了。但是华延钧体内的烈焰燃烧地无法熄灭,就把她抱在怀里,温柔道:“我来帮你暖暖身子。” 话是这么说,但华延钧只是先用暖和的手去暖一下她的小腹,这让夏雨瞳觉得还挺舒服。可是几分钟,华延钧就控制不住手了,往下,往下,果然触道了她的棉巾,于是往上,那里还有可以探寻的地方。 摩挲着她的背,再是迂回移动到前面来,猛烈地袭击着她的两处柔软。这让夏雨瞳难受滴要命,尤其是这会导致肚子更痛。她现在也无力去推开这个下半身思考的人,只有求他:“延钧,今天就到此吧。” 可是华延钧不想停,就连声音里也淬着火般热:“仅此而已也不行吗?” “别再这样了,拿开手。如果你实在忍得难受的话,那就这样吧。”夏雨瞳撑着自己,艰难地爬起来,往他的下身爬去,为他褪去那已顶成帐篷的裤子,并探过头去。 华延钧已知道她要做什么了,此时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禽兽,一点不懂疼惜雨瞳,只知道享用她。他不希望他眼里的清纯美丽女孩被自己逼着无奈地做这种下贱事。 华延钧也立刻坐起,将夏雨瞳拥在怀里,感觉她全身软摊着,要用力才可将她抱起。华延钧收敛了自己的兽心,将她轻轻放下,躺好,并安慰说:“雨瞳,你好好睡吧,我去搬一床毯子来。” “不用了,延钧,我看你也难受,不如去电话叫个女人来吧。”夏雨瞳的声音淡薄,痛经实在厉害,这是她从小累积下的毛病,未曾断过。 华延钧听她这么说自己,心里不免来气,但呵斥地很轻微:“雨瞳,你把我看成下身动物了吗?行,你要是不放心,我就去小房睡!”华延钧这肚子怒气倒是驱走了他的心猿意马。 夏雨瞳也不再回答他,只是在关灯后,邪佞地一笑:华延钧,你就是这样没人性的人。只怪我平时给你喝了太多壮阳汤,而我喝的滋阴养颜汤却没有能把我的痛经治好来。哎,那些壮阳汤怎么还不把你给热倒啊? 夏雨瞳心里怒骂着华延钧,眼睛就要闭上睡了,却又听到那稳重的脚步声来了,给她被窝里塞了个什么东西,一并他气愤的声音:“这个暖手袋拿着,比我的手可靠些。安心睡吧。” 这下,夏雨瞳心里却是有些暖暖的了,用暖手袋暖着小腹,觉得那下半身男人还不错。 次日,夏雨瞳的身体好多了,因为痛经只在第一天,她立刻恢复了平日的阳光朝气。虽然脸色和唇色都有缺血的样子,但只要稍微化妆,就是一张完美无缺的脸。 “今天有个宴会,你打扮一下。不要穿得这么露了,昨天不还冷地发抖吗?穿规矩一些。”华延钧说地面无表情。 夏雨瞳也就换了一条中规中矩的淡紫色长礼服裙,准备去赴宴。到点了,挽着华延钧粗转的手臂,夏雨瞳就出现在晚宴上了,金童玉女,佳偶天成。这是他人眼中的感觉。 也因此,他们很容易就成了宴会的焦点。 端着酒杯来请夏雨瞳跳舞的男士是络绎不绝的,但是夏雨瞳都委婉拒绝了,因为在华延钧面前总是要装装样子的。 “雨瞳,去和各位太太小姐打个招呼吧,以后会常见面的。”华延钧拍拍她的肩膀。 “好的,老公。”夏雨瞳很贤淑地在华延钧脸侧轻吻了一下,以显自己是个夫唱妇随的上层社会的太太。 然后就是端着高脚杯去和各位在场的女士闲聊。聊天并不是雨瞳的在行,所以她只是与她们站在一起,忍受着她们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还有窃窃私语的指点,并对她们的各种疑问一一回答。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以优雅怡然的微笑面对她们,并盼着宴会早点结束。 “夏雨瞳,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这是什么声音?阴沉晦暗地像是从地府传来的,却又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难道是他? 夏雨瞳转身,看到那人时,惶恐惊讶地睁大了眼,手中的高脚杯在不停地颤着,但那只是几秒钟的神态。她知道:是祸躲不过。唯一的办法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仍旧保持得体随和的微笑,泰然矗立着:“佟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幸会。” 幸会个头啊,夏雨瞳心里算着,这是四年前见过的人吧?差点让她殒命的人啊。居然还是在脑海中那么清晰地盘踞着,以至于一看到一听到就立刻从回忆中搜索出来他的名字——佟立群。 这个男人一如四年前一样的春光焕发的脸,儒雅的气质,高梳得刘海,得体的西装和油光瓦亮的皮鞋。样子和装束都显示他是这宴会中一个有地位的人。只是在面对夏雨瞳的时候,眼里的邪佞和占有欲是不言而喻地流露出了。 衣冠楚楚的佟立群该不会还记得四年前的事吧?这要是爆出,对双方可都没好处啊。夏雨瞳盘算着,可是现在,自己是华延钧的夫人,要是四年前的事被暴露,那么自己的损失也会很大。哦,天哪,他明明已消失了四年,怎么又出现了呢? “姐夫,怎么在这里见到你呢?出国四年回来了,都没跟家里人招呼。”华延钧来了,很是热情地向佟立群敬酒招呼,并向夏雨瞳介绍着:“雨瞳,这是我堂姐的丈夫,他是市立医院的首席外科医生,博士毕业的。” 这更是把夏雨瞳惊得无言以对:这个人面兽心的佟立群竟然是华延钧的堂姐夫,那自己和佟立群四年前的那事……岂不会成了佟立群要挟的利器? 夏雨瞳知道佟立群有多厉害,但是现在,淡定,能淡定多久就多久。她举杯朝佟立群敬酒,笑容比刚才更华美香甜:“姐夫,我和延钧刚结婚不久,还未向你敬过酒,今天有些身体不适,就以牛奶代酒,敬你一杯了。” 佟立群也回敬,笑地高贵儒雅:“我出国四年,没想到延钧你刚好结婚了,没赶上你的婚礼啊。” 华延钧还没看出其中的内情,仍然是笑地灿烂:“结婚那时为了不打扰姐夫在国外的进修和考试,也就没有告诉姐夫了。不过以后,我和雨瞳会登门谢礼的。” “哦,那我和你姐姐一定欢迎。”佟立群笑地一脸无邪地看着华延钧,让后眼神定格在夏雨瞳身上。 没关系,夏雨瞳稳住自己,反正自己身上从不缺各种眼神的扫描,只是,佟立群,我已不是四年前那任你玩弄的小羔羊了。她脸上的笑大方得体中透出一丝难以显见的隐晦。 要和华延钧一起面对吗?不,夏雨瞳不想要这样的日子了,让她想吐的日子,她期望另外一种,没有华延钧的…… 第四四一章 来世的不和 换了时空了,并不是噩梦结束,而是另一次哀怨的开始。这时的她,是躺在了医院里,身上有点儿伤,但不是很重,看看旁边的病床,那是狄人杰。 夏雨瞳回到了现实的时空里,那已是她与华延钧婚后半年了。华延钧把她带到华家,待她如公主女夏。刚开始的新婚之喜然夏雨瞳在里面氤氲了一阵子,但很快,她觉得自己和华延钧之间,没有了往日里的无所忌讳的愉快。 尽管华延钧在家里对她百般呵护, 不容任何人说她半句不是,凡是有人说了不该说的,立马会被华延钧一番大骂,就连华父和华母也不敢随意说夏雨瞳哪里做的不对。 夏雨瞳被宠上了天,只是她很孤单。华延钧仍然是在连城大学做科研,而华家的光速公司的业务管理交给了夏雨瞳。夏雨瞳也不负所望,将公司管理地井井有条,事业蒸蒸日上。 但夏雨瞳明显感觉到:华延钧只是我的表哥,他不爱我,也不是我爱的人,他只是在对我负责。 反倒华延钧是渐渐想到了邱筱筱,常与她联系,说些心事,脑袋迟一步的华延钧,或许现在才明白谁是真爱吧?可现在,还来得及吗?邱筱筱已和沈乘风结婚半年了,不可能现在离婚与华延钧结婚。 而夏雨瞳,坐在病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已稍微凸显的肚子,想着刚才医生所说的“已有两个月的宝宝”,那是华延钧的。 夏雨瞳一直生活无趣,是狄人杰常来找她说说笑笑,解心中忧闷,她甚至产生了一个想法,但这个想法随着腹中孩子的到来而湮灭。她微敛眼帘,疼爱地看着肚子:“我爱你们。”这不是一个孩子,是双胞胎,就算再狠心,也无法拿掉啊。就算不喜欢孩子的父亲,也不忍心夺取两个孩子出生来到这繁华世界的机会。 旁边的狄人杰也醒了,他醒后第一眼就是看夏雨瞳:“雨瞳,你怎么样?” “没事。”夏雨瞳脸上漾过一抹温美的笑,摸着肚子:或许这是新生活的开始吧。梦境中的沈乘风已离我远去了,我想要孩子。 很快,病房里挤满了人,乱糟糟的。首先是夏雨瞳的丈夫华延钧,他急得心都要蹦出来了:“雨瞳,没事去飙摩托车干什么,现在你怎么样?” “没事。” 狄人杰现在是全面护卫夏雨瞳:“华延钧,你现在才知道问雨瞳怎么样啊?平时干什么去了?” “关你什么事啊?”华延钧眼看就要和躺在病床的狄人杰展开架势了。 但随后而来的人让这场架吵不起来。华父华母来了,沈乘风邱筱筱夫妇也来了。 华父瞪了狄人杰一眼,然后质问夏雨瞳:“雨瞳,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我华家的媳妇,怎么可以这么贪玩?居然用我华家的钱去买豪车,让外面的男人骑车带你飙车,这像什么样子?这脸面还要不要?” 夏雨瞳只拖着嗓子回了句:“那我以后不去飙车了。” 华父气地就要过来给一巴掌,华延钧立刻挡住:“雨瞳想飙车就飙车,以后我带雨瞳去飙车。” “都是被你给宠得无法无天了,”华父气地双手叉腰,但也没办法:“行了,没事就出院吧,那个狄人杰,你注意点,没事不要来找雨瞳了。她是有夫之妇!” 夏雨瞳现在是有了孩子,脾气更涨了:“狄人杰是我的朋友,为什么不能来找我?”对着顶撞。 华父气地,胸口胀满了气,还捂着胸口。华母扶着他坐下,颇有话中话地问道:“雨瞳,你出手也太阔气了吧?那豪华摩托车一百万,说买就买,敢情不是你自己的钱,你就不珍惜。要是买给延钧就算了,偏偏是买给外面这野小子。现在这车也坏了吧?” “什么意思啊?要我还一百万吗?”夏雨瞳可特别傲了。 华延钧一切由着她:“雨瞳不生气,你是我的妻子,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一直在旁边尽量保持缄默的狄人杰忍不住说话了:“你们这是怎么对待雨瞳啊?要是雨瞳开心的话,会找我去飙车吗?” “狄人杰你给我少说两句。”华延钧站起指着他:“今天还好雨瞳没事,要是有事,我让你来陪葬!” 又要吵架的局势,这时沈乘风站出来了,但他已不是夏雨瞳心中的“乘风叔叔”了,虽然夏雨瞳还这样称呼他,但那甜蜜、绵柔、羞臊都没有了,只是普通人之间的称呼。 沈乘风站在狄人杰这边,对华家人说:“人杰飙车,弄坏了车,我会全部赔偿的,并向华叔叔道歉,以后人杰不会再来找雨瞳了。”说着,他推推狄人杰的床:“快点说。” “哦。”狄人杰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一声。 非但没有让气氛缓和,却让华家人更生气了。这时夏雨瞳终于开口:“我有了宝宝了,两个月大,是一对双胞胎。”很自豪,霸气。 华家人转怒为喜,特别是华延钧,立刻双手抓着她纤细的双肩,眼中烁亮:“雨瞳,是真的吗?我一下有了两个孩子,雨瞳,你真勇敢。” 抱起来,就要转圈了,在华父的轻喝下才停止。华延钧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激动难掩:”雨瞳,你说,你想要吃什么,想去哪里玩?” “你每天陪我和宝宝好不好?”夏雨瞳的要求很简单。 华延钧当然一口答应。 幸福的家庭似乎就要圆满了。 一直未说话的邱筱筱,现在是以沈乘风的夫人身份来恭喜:“雨瞳,恭喜你。” 只此一句,她不敢再说了,因为华延钧在旁边,而沈乘风已开始恼怒了,她感觉得到。碍于夏雨瞳有孕,沈乘风和邱筱筱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 只华延钧睨着夏雨瞳,让她离萧子鞅远一点,然后华延钧也向王昔若道贺。但这位“延钧叔叔”的音调已无法波动王韦萱心里的心弦了。 狄人杰飙车一事,还有王韦萱有孕的事都知道了,夏雨瞳就跟着华延钧回家了。 此时的夏雨瞳,绾发低马尾在后,身着深色系服侍,如家庭妇女般。实际上,她现在就是华延钧家里的奴婢了:华延钧不让她出去工作,也不让她上学,夏雨瞳的学业也就半途而废了。在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而华延钧是连续几夜地不回家。夏雨瞳只有辞退了保姆,自己把家务事包下来,以此来打发多得可以出售的时间。 她还学会了麻将,扑克,这样就可与其他富家太太们玩大的。然后逛街,只买贵的,不选对的,通过花钱来填补心里的空缺。 但爱壑难填,婚姻缺少了情爱,就算物质再豪华地来填补,也只是一时的。夏雨瞳还是难免地感受到寂寞,无边的。 回到家,她先开门换鞋进去,然后给华延钧拿出拖鞋,放在他脚面前,蹲下,给她脱掉皮鞋,换上拖鞋,然后站起:“延钧,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做好了饭就叫你。”说地战战兢兢的,已全然不是从前那个敢作敢当,大大咧咧的女汉子了。 而华延钧也没有对她说一句话,就让她给自己做奴仆。瞥了她一眼带着睥睨,然后去看电视了。 夏雨瞳去厨房,挽起袖子,看到手腕手臂上的伤痕,只有痛苦地笑:有什么办法啊?华延钧婚前一个样,婚后一个样。 饭做好了,夏雨瞳摆好了四菜一汤的家常小菜,将饭盛好,才去叫华延钧吃饭,毕恭毕敬的。 华延钧不看她,就看着饭菜,觉得还可以,就坐下来吃了。夏雨瞳与他对坐。饭桌上无话,只因为夏雨瞳害怕他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所以干脆不说话,要有什么事也等到饭后再说。 可今天,华延钧又觉得吃饭无趣,就斜睨着她:“雨瞳,吃饭怎么一句话都没有?” 既然是他主动提出的,夏雨瞳也就小心地说着:“记得以前你对韦萱很愧疚,现在她有孕了,我们什么时候买些东西去探望她一下,我,”夏雨瞳停顿一下,继续扯着胆子说:“她怀孕后,可能时常一人在家,她又没什么朋友,我想去常陪陪她。” “啪”地一声,一只碗被摔在地上。夏雨瞳全身的神经紧缩,只听华延钧冷着说:“我们一起去看韦萱就好了,你不必去。” 一顿饭就结束了。 洗碗,打扫,整理,然后给华延钧搓澡。在夏雨瞳记忆中,曾经在婚前,华延钧会抱着自己在浴池中,闻着薰衣草香,在氤氲的热气中,步入爱河。 但是,婚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婚后的夏雨瞳,纯粹就是他的女奴。 等他洗完澡,夏雨瞳才快速地洗了个淋浴,回到他们的卧室,然后要做的就是给他按摩。为了按摩,夏雨瞳还专门上网学习了一下。 华延钧倒是舒服了,一舒服,他就念着:“雨瞳,你哥哥的健身会所扩建之后,生意还好吧?你弟弟在大学里成绩怎么样?你爸妈要给你弟弟买一套商品房,找好了没有?你舅舅的生意要投资,拿出计划书没啊?” 夏雨瞳一一回答,她也是有苦衷的:自己在家族里本是地位特低的,与舅舅吵,还动手,可自从嫁给了华延钧,做了华家大少奶奶,家族里就把自己当作摇钱树。 哥哥的健身房要扩建,就来找夏雨瞳要钱,弟弟上大学的学费,还有买房子的费用,也是来找夏雨瞳,而那厚脸皮的舅舅,要集资,也来找夏雨瞳。 第四四二章 身在曹营心在汉 可夏雨瞳哪里有钱,只有问华延钧了,华延钧是对夏雨瞳家里的要求来者不拒,这让他成了夏家人眼里的好女婿,但也成了他控制并对夏雨瞳家暴的把柄,不止是动不动就巴掌,而且还有冷落,就是心理暴力。夏雨瞳一一忍受,只怪自己选错了人。 而她婚前的一句话,也成了华延钧时不时拿出来羞辱她的利器,现在就是,华延钧很舒服地享受着她的按摩,嘴里却吐着他的报复:“雨瞳,你以前说过‘没能嫁给最爱的人,那么嫁谁又有什么不一样’。你说的是没能嫁给萧子鞅,那么每个男人对你来说都一样了?要不现在出去,去酒吧,找个男人,随便你找什么样?” 夏雨瞳一阵心酸,被他勾起的痛,但仍旧保持平静的口吻:“延钧说笑了。” 华延钧对她这样没有半点情调的回答很不满意,就翻转起身,一把推开她,咬牙睇着她,深邃的眼光里满是凶狠愤怒:“你还在想着萧子鞅是吗?” “没有,延钧,我现在心里全是你,所做的事也都是为你。”夏雨瞳趴坐在床上,像先秦时的人那样。 而华延钧就想疯了似的,从书柜里搜出一本本的书来,一本本地往夏雨瞳头上扔:“这是什么?《动力学》。这是什么?《电力学》。这是什么?《热学》。这都是萧子鞅的专业吧?物理,你为了他,躲在屋里,这么辛苦地学习物理吗?这就能让你再房里臆想他?”华延钧指着某处,不知是何处,但他和夏雨瞳都明白,他指着的是萧子鞅。 夏雨瞳被一本本厚厚的大学书籍给扔地头疼了,但她也不喊疼,只是解释着:“我早与你说过,我在高中时最擅长的科目就是物理,高考时本想填报物理学,但是因为想要为你工作,所以填报了营销管理。现在弃学了,就像重新学习物理学,将来考个成人大学。” 华延钧半边嘴角勾起冷漠一笑:“你现在已经是少奶奶了,学物理还有什么用啊?” “只为了高中时的一个梦想,我自己的梦想,与谁都无关。”夏雨瞳默默回答着:“有用无用都无所谓。” 华延钧突然大吼:“所以有我没我也无所谓是吗?” 夏雨瞳只觉得耳膜被震得快破了,不过她已习惯了,每次华延钧发火之后,她都会有几天的耳鸣。虽华延钧对她已是极度地不好,但依然待她为妻,而夏雨瞳的家族也需要华延钧的钱,所以夏雨瞳只有一忍再忍:“我不能没有你,延钧,你比我的梦想更重要。”说地那么口不对心。 华延钧搜出她的手机,一夜一页地翻着,像是发现作恶证据一样:“你qq里,微信里,全是和萧子鞅的聊天,打字的,语音的,劝都是。你还需要我什么?” “你查阅我的手机?”夏雨瞳有些怔忡地问。 华延钧顺水推舟般:“怎么了,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像是被捉奸了。” 夏雨瞳眼泪往肚里吞:“好吧,延钧,你想看我的手机也好,只是你有没有看清楚,听清楚,我和萧子鞅的通信谈话都是围绕物理学习的。我一人自学,难免很多不懂,就只有去请教他了。” “明天起,上网报个成人学习班,那样就不用和萧子鞅童话了。”华延钧还怒着,胸口胀满了怒气:“今天你也看到了,韦萱有孕了,萧子鞅必须陪她待产,你,就不要去打扰人家夫妻恩爱了!”他咬紧了尾音,睁大了眼睛,没有深邃,而是明澈直接地向她下令。 夏雨瞳暂时只有答应:“好的。”准备双拥入眠吧。 可是华延钧已脱下睡衣,换上西装。夏雨瞳无泪:今晚又是孤独一夜了,向谁诉苦呢? “今晚有公事出去,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华延钧头也不回地说着。 可夏雨瞳只惆怅地蜷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苦笑:你每次深夜回来,身上都有不同的香水味。 夏雨瞳抱着抱枕,头倚在床背上,回想着自己曾大胆的一次。就是在王韦萱穿越之后,她也找到了狄人杰,要求穿越:到一个只有我和萧子鞅的时空,忘记这个时空的一切。 狄人杰就生气了:“夏雨瞳,你是人吗?你要穿越去和萧子鞅卿卿我我,可是现在萧子鞅是韦萱的未婚夫了。你对得起韦萱吗?还有,你自己已经是我表哥延钧的未婚妻了,你却要跟另外一个男人在另外一个时空逍遥自在,你对得起我延钧表哥吗?” 夏雨瞳准备好了,没有谈条件的余地,就昂起头:“狄人杰,我管你怎么说我人品不好,我就是要在结婚之前与我深爱的人在另一时空相爱。要是你不答应帮我,就看着我将来怎么给你的延钧表哥带绿帽子吧。” 这是强迫啊,狄人杰被这样深沉的却不合情理的爱给震慑,只有答应她:“好吧,就此一次,我不会告诉我延钧表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等回来的时候,你必须规规矩矩地做表格的妻子,不可有他想!” “一言为定。”夏雨瞳的眼神如男人般锃亮,言语简短却如泰山矗立不倒,岿然不动。 她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不知自己在原先时空的一切,只知道这是另外一个时代。她,还是名叫夏雨瞳。 但是慢慢的,她发现华延钧的脸神越来越朦胧,琴声没有越来越隽永,却是越来越远,拉小提琴的华延钧也笑着远离她,从隽永的微笑变成狰狞的狂笑。 华延钧始料不及,不可思议地喊着“延钧,回来”。她想跑去追她,却怎么也跑不动,只有双脚在抖着跺着,最后跌落万丈深渊——啊! 脑袋“轰”地一身,回到了现实,那是在自己和华延钧的卧房里。她猛地坐起,头上全是汗,虚汗,还惊魂未定的样子,眼前面对的是同样面目狰狞的,现实中的华延钧,毫无往日的君子风范。 华延钧抓着她的长发,拧成一把,气急败坏地问着:“怎么样?舒服吗?一晚上跟我亲热,梦里都喊着别的男人,你是一次跟两个男人啊!不要脸的婊子!”最后一句是咬牙切齿的声音出来了。 华延钧被他拧的头发很疼,脸也被拉成了一块平面,无法紧缩,她只有睁大眼睛,恐惧地看着华延钧:“对不起,延钧,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知道你在梦里与华延钧偷欢吗?”华延钧用力一拖,硬是狠毒地揪着延钧的头发,将她从床上甩在了地上。 华延钧只是摔倒了屁股,但是头皮疼地厉害,手一伸进去,摸下一半头发来了:都是被华延钧给拖掉的!头皮都出血了! 华延钧发狂似的打开床头柜,搜出一瓶瓶的药瓶,一瓶接一瓶地扔在地上,嘴里念着:“什么维生素啊?都是骗我的对吧?这都是你买的避孕药,事前的,事后的都有。你还真了不起啊。我还说呢,为什么昔蕊和华延钧的孩子都八个月大了,你还不见一点动静,原来你根本不想为我生孩子!” 华延钧对他这样的打骂已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觉得身心疼痛,她蜷缩着靠在墙壁上,昂着头望着站着的华延钧,吞下一口苦水:“尽管你婚后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可我也还是想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那天我发现自己有孕了,想告诉你,却发现床上有王昔若,你和她竟然还没断关系!我把孩子打了。” 华延钧如当头一棒,但不愿承认自己有错,他抓着华延钧的睡衣,指着她问:“那又怎么样?你可以说啊,只要你说了,留下了孩子,我会立刻和王昔若断了往来!” 倏然他眼里闪过一道尖亮的邪光:“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和王昔若往来,你就有理由跟华延钧鬼混吧?” “天地良心,我从和华延钧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头皮疼的厉害的华延钧朝天怒吼。 华延钧“哼”地耻笑,接着缩紧眉脸怒吼:“身在曹营心在汉,每天这么臆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你不累吗?” 华延钧看看他们的婚床:“我本是这张床的女主人,唯一的。可是现在,这床上留下过多少女人的气味?王昔若,苏瑞雪,陈菲,贺珍玉、、、、、、” 华延钧简直说不下去了,她心里没有力气说出来,却仍是定定地望着他:“我那个闺蜜苏瑞雪在影视界混红了,是你一手扶持的吗?苏瑞雪和王昔若为你明争暗斗,你不亦乐乎吧?”华延钧笑谑。 但更残酷的在后头,她不愿直视他了,声音也弱下去了:“陈菲是我舅舅的老夫少妻,我不知道她和你厮混,是我舅舅暗示的,还是她主动的,所以你给我舅舅投资那么多。虽然我讨厌我舅舅,但是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家人的脸往哪搁?” 华延钧听得一屁股坐在床上,很懵懂了。而华延钧突然爆发:“为什么要和我嫂嫂贺珍玉有一腿?你知道我哥哥有多爱我嫂嫂吗?” “我以前跟贺珍玉谈过。”华延钧低头,理由肤浅地撑不起来。 “可她现在是我嫂子!你和你老婆的嫂子鬼魂,你又是什么心态,好意思见谁啊?见鬼吧!”华延钧嘶吼着疼痛干涩的喉咙,与他对峙,冲出了卧房,去换了一身衣服。 很快,她骑自行车来到了牵牛村。这里是她对华延钧感情建立的地方,她的初恋劝都付诸于此处了,外面那与华延钧住的地方,只是她行尸走肉之处。她试过要将感情带给华延钧,可华延钧一次次的伤透她的心,因此她的爱也只有回到牵牛村才能完好地保存起来。 这里似乎脱离了外界前进的步伐,没有与外面一日千变的速度齐头并进,而是保持着原始面貌,保持着她与华延钧在这里住时候的面貌。 暂时忘掉外面吧,忘掉华延钧对自己的虐待和与其他女人的理不清。忘掉自己娘家人对华延钧的依赖。 现在这样难过的心情,不想去见莫阿姨,不想一张臭脸面对着莫阿姨,只有坐在自己家老屋前哀思。嘀哒嘀嗒下雨啦。华延钧只觉小雨打湿了眼眶,还有什么润湿了眼眸。 突觉雨停,周围黯淡,抬眼一看,是一把伞为她挡住了小雨,持伞人是华延钧,他也是心事重重不解:“看你瘦了很多,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还好。”华延钧只有如此回答,她的那些苦楚是见不得人的。 第四四三章 剪不断,理还乱 转移心事吧,华延钧板着手指算一算,脸上漾起一抹明媚的笑:“雨瞳这一胎有八个月了吧?再过两个月临盆?你想好名字没?” 华延钧坐了下来,撑着伞,与她坐在一起。华延钧听出他高兴嗓音中的轻微叹息:“已经想好了,这是一对龙凤胎,男孩叫华乐,女孩叫华瑶。” 他捡起一块石头往外扔,脸上浮出期盼的笑:“这两个孩子也算是命大。自从雨瞳怀上孩子,就闹着要打掉孩子,后来检查是双胞胎,雨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再后来雨瞳又产生了打掉孩子的念头,检查后发现是龙凤胎,雨瞳就舍不得了。她就是这样,爱孩子,讨厌我,想拿掉孩子却又舍不得,这么纠结着到现在,想拿掉也拿不掉了。可怜可爱的雨瞳。” “你终究是没能抓住雨瞳的心啊?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以前在一起玩的那么开心啊。”华延钧质疑地问着。 华延钧再捡起一块石子扔着:“雨瞳她就是太聪明了,知道我对她只是负责任,她不想要这样的婚姻。可她犹豫不决,想要离婚时却已怀了孩子,一次次地想拿掉孩子,却忍不下这颗心。她善良,却没能狠心。” “雨瞳就是这样,她聪明地敏感了,知道你我所想。”华延钧叹口长气。 华延钧已是快为人父了,他对于自己和夏雨瞳的婚姻却无希望:“延钧,我想过,等雨瞳生了孩子后,做一番改变吧。” “不行,雨瞳心里很脆弱,你不能这么轻易决定,就等雨瞳的想法吧。我想,其实她早就感觉并在意到我们的交谈了,只是不愿说出来,不过,现在有孩子支撑着她,一切没事吧。”华延钧也拾起一块石头,闭着眼一扔,去俄发现石头弹了回来。 睁眼一看,她吓到了,华延钧也吓到了,伞往后一扔,两人赶紧挪开位置,站了起来。 “没做亏心事,干嘛这么活见鬼的样?”沈乘风戏谑着说。 夏雨瞳定了定神,将那要跳出喉咙口的心脏给使劲压下:“乘风,你也来了?”很生硬的招呼。 沈乘风对他们很不屑:“是啊,我只是来牵牛村透风,散散气。不过好像来得早了点,要是晚点来,说不定有一番光天化日之下的好戏看。”他轻蔑地弹了一下手指。 华延钧大怒,这就要上前挥拳了:“你说什么呢?沈乘风,我妻子现在快要临盆,你却说我在外面乱来!” “你也知道啊?我本不想管你华延钧的私生活,只是你坐在我老婆身边就不对了。而你老婆昔蕊也是我关心的,我不想看到她不开心。你懂吗?”沈乘风话里话外就是说哦华延钧不检点。 一场决斗就在眼前酝酿着,夏雨瞳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能在这里打架啊?这里有莫阿姨,是华延钧的生母啊。 情急之下,她只有先劝华延钧助手:“华延钧,莫阿姨很快就从农田回来,她是你干妈,你不想让她看到你和别人打架吧?” 华延钧这才松下劲了:“算了,不能让莫阿姨伤心,我先去莫阿姨家里坐坐,你们夫妻聊一会吧。” 夏雨瞳低下声音来:“乘风,我也是来牵牛村走走,没想到碰到华延钧。但是请你在莫阿姨面前保持应有的形象,我觉得她对你也不错。要是想动手,等回家再说吧,反正我都习惯了。” 说完,好像大哭一场,可是只有再度忍住,无声哭泣吧。沈乘风也觉得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就抓住她,给她擦干泪:“那现在回去吧。” “莫阿姨几次问我,要我带你来吃饭,你留下吃一顿饭吧,就算我求你了。”夏雨瞳拉着他的手臂,眼神恳切地凝望着他。 沈乘风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莫阿姨的时候,还挺和谐的,就答应了。 确实,莫阿姨家里今天很热闹,她由衷地开心呢。奇怪的是,她对沈乘风的热情超越了对华延钧的照顾。 以前对华延钧夹菜个不停,今天是对沈乘风夹菜,笑眯眯地看着沈乘风,继而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哎,乘风,细看你,这皱纹都出来不少了啊,却还不见雨瞳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的。你看延钧的孩子都快出生了,你却还是八字没一撇。” 莫阿姨尽唠叨着沈乘风不开心的话:“乘风啊,要抓紧,不要等到自己六十岁了,孩子才十几岁,到时别人会看你们父子两像祖孙两的。” “莫阿姨,我都知道,会努力的。”沈乘风怒瞪了夏雨瞳一眼。 夏雨瞳忙替沈乘风解围:“莫阿姨,不是乘风的问题,是我身体不好,现在真在调理呢。再说了,现在不正等着华延钧的孩子出生吗?到时你就有孙子孙女了。” 成功地将话题转向了华延钧。沈乘风和夏雨瞳才得以宁静一会。不过告别的时候,莫阿姨确还是牵着沈乘风的手哭哭啼啼:“乘风,看你挺不开心,是工作太累吗?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才是第一……” 唠叨半天,莫阿姨才含泪送走了三人,不知这三孩子什么时候再来,所谓的“下次”实在太不明确,让人等得心里发急啊。 离开牵牛村,回到市区,沈乘风要质问夏雨瞳,正要一顿家暴,却正好夏雨瞳的手机响了,沈乘风撇开嘴奸佞地笑:“华延钧这么快就打电话给你问好啊?也不知你们平时见面有多勤快?” 可是看手机上的名字,沈乘风有点不好意思,他软下声调接听:“是昔蕊吗?怎么有空来电话啊?” “哦,我和雨瞳都很好呢,你好像也很开心啊。” “去你家?一定要去啊?好好,我和雨瞳一定来,好,现在就来,你现在是女王,我们都听你的。” 电话挂了,沈乘风也没打算对夏雨瞳家暴了,就冷冷地丢下一句:“别板着脸了,去收出一套夫妻装来,我们穿好去华延钧家里看昔蕊!和你心意吧?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夏雨瞳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就去衣柜里找衣服了,找出一套黑白熊猫夫妻休闲装,与沈乘风一起去华延钧王昔蕊夫妇家里。 两人虽着夫妻装,但心却越来越遥远,貌合神离的样子却没有写在脸上,只有了解他们的人才能从他们的眼眸中看出两人婚姻的不稳固。 喜欢摆样子的沈乘风却就是要摆出夫妻样。夏雨瞳挽着他的手,来到华延钧家里,首先是看到了来迎接他们的华延钧,面容低落,笑容勉强:“既然是昔蕊请你们来的,那就请进吧,她在后花园里。” 说完后华延钧领着他们绕过正屋,往后花园走,他不同往常那个活跃阳光的华延钧,甚至显得有些不合年龄的驼背佝偻。夏雨瞳奇怪:我知道你和昔蕊没有夫妻之情,但是怎么说快要做父亲的人,要莪不比这么颓散吧? 夏雨瞳想问,但是碍于沈乘风在场,她也不好多说话,只希望回家后少挨几次打就好。 到了后花园入口处,华延钧没有再往前走了,就背靠着大树,往里努努嘴:“你们去看看她吧,她会很开心的。” “华延钧,怎么看你这么不对劲啊?难道跟昔蕊在一起让你这么难受?可别忘了你曾许下的诺言。”沈乘风对华延钧这提不起劲的样子很不满。 华延钧点头念着:“是,是,我会照顾她一辈子,只要昔蕊喜欢,她想怎么样都可以。”说话间,竟有些许晶莹在这八尺男儿的眼眶里打转,声音也有点哽咽。 夏雨瞳和沈乘风越觉得异样了,就看看后花园里,地上的花草密布,灌木丛丛,还有遮天的乔木,称得上是市区里养身的好地方。其中有跷跷板,秋千,还有石头桌凳。 “这里面很漂亮啊。”沈乘风问着。 “都是按昔蕊的意思做的,她喜欢什么就怎么做,在这个家里不可有人违背她的意思,连我爸妈也不行,可我怎么就是走不进昔蕊的心呢?”华延钧像天哀叹。 夏雨瞳心里有数:不是你走不进她的心,是你心里还不干净,你还没忘记王昔若,现在又与我有牵扯。昔蕊那么聪明,她能不明白吗?即使你对她再好,她心里也难受。 “听你说了半天,昔蕊到底在哪啊?”沈乘风问着。 华延钧往里看:“很快就出来了。” 果然,孕期八个月的昔蕊撑着腰从浓密的树木后出来了,满脸愉悦的笑,银铃般的声音:“唉哟,不能笑这么大声,要不然宝宝会睡不好的。” “好,那就小声地微笑啊,昔蕊,今天想玩什么呢?”说话的是狄人杰,他手里拿着一束花。 此时的狄人杰已不是连城大学里那个无所事事的小正太了,他自求上进,以优秀的成绩毕业,接手了他家的星辰旅游公司,管理地也是蒸蒸日上,并且还开拓其他行业,还一边读研究生。这些事都让狄父笑的合不拢嘴,只是在婚姻一事上…… 狄人杰的生活分为两部分,工作学习为一部分,还有剩余的所有时间就都在王昔蕊身上了。他十分后悔自己,明明早已爱上昔蕊了,却晚了一步,等到自己告白时,昔蕊已是华延钧的人了。 而王昔蕊却是后知后觉的,她婚后很久,才渐渐明白,爱的人不是沈乘风叔叔,也不是华延钧表哥,而是和自己小时青梅竹马的狄人杰,但是现在,也不晚。 王昔蕊从公司回家养胎后,百无聊赖,也额不怎么和夏雨瞳联系,碍于沈乘风。她常电话给狄人杰“你有时间吗,我在家里很无聊”。 狄人杰总是会放下手头所有的事,因为王昔蕊才是他心里的第一。从此以后,整个华家的人,都知道狄人杰大大方方地来华家偷腥,少奶奶王昔蕊怀着孩子还要找男人,大少爷华延钧是戴了不知多少次的绿帽子了。 现在,狄人杰正轻轻搂着王昔蕊,扶着她坐在了秋千上。 外面,沈乘风质问道:“华延钧,这情况,你不管吗?” “昔蕊喜欢就好,开心就好。我戴绿帽子也无所谓。”华延钧靠着树,几乎要顺着粗糙的树皮滑下了。 沈乘风抓住他双肩,将高大的他提起:“你打起精神来,说,这情况多久了?就算你宠爱着昔蕊,也不能这样由着她啊,这样是不知廉耻啊!” “我也不记得多久了。你那个表弟狄人杰也从来不避嫌,由着昔蕊胡闹,我爸妈是气得没办法,说过,等昔蕊生了孩子,就把她赶出家门。不过我坚决不肯,他们气得搬出去住了。”华延钧苦恼地叙述着。 “这是件头疼的事,但是你们绝不能把昔蕊赶出家门,她又不是生产的工具。”沈乘风手握拳撑打着额头。 第四四四章 后知后觉 夏雨瞳也只有叹气的份:现在想过去和雨瞳说说话,方便吗? 只见现在雨瞳开心地倚在华延钧怀里,可爱的像个小孩,娇嗔道:“华延钧,你去给我推秋千啊,我很久没有玩过秋千了。” 华延钧小心翼翼地搂着她,轻拍她的肚子:“怎么这么顽皮啊?有小宝宝在肚子里,还要玩。你现在乖点,等生下宝宝后,带着他们去游乐场玩不是更好?” 夏雨瞳眼珠一转:“好啊,那到时你陪我一起去。” 华延钧有些犹豫:“雨瞳,应该让孩子的父亲和你一起去游乐场,你说对吗?” 夏雨瞳立马“哇”地哭出来了。 华延钧那叫一个着急:“哎呦,蕊蕊,不哭不哭,我答应你,陪你一起去游乐场,带着两个孩子,去玩你最喜欢的。” 夏雨瞳表情变得好快,立刻阴转晴,在华延钧脸颊上印上一个香吻:“谢谢你。”之后整个上半身窝在他怀里了。 华延钧也愉快地搂着:“蕊蕊听话才好啊。” 两人几乎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把不远处的人都没看在眼里。 此刻的萧子鞅眼神空洞,像个活死人了,而华延钧是怒不可喝地指着那边:“这是怎么回事?明摆着在丈夫面前偷欢啊!还有没有羞耻之心啊?” “或许等雨瞳生了孩子后,就不会这么娇气了吧。”萧子鞅脑袋歪在一侧,似乎没有脖骨的人。 华延钧受不得这个画面,大步过去要做什么。夏雨瞳感觉事情不妙,就立刻跟了过去:“延钧,你不要激动啊。” 华延钧冲动起来是不管情况的,尤其对他表弟,还是那个痞子形象,大吼道:“华延钧,你给我放开雨瞳,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来了!” 这突然的一吼吧华延钧和夏雨瞳都吓了一跳,不过华延钧很快回过神来,拍着夏雨瞳的背:“别怕,是我表哥呢。” 华延钧双手去拉华延钧:“你还要不要脸啊?人家的妻子,你也抱怀里。你读书的时候乱搞,现在也把雨瞳当成你读书时的那群女友了吗?” “延钧叔叔,我不想让华延钧走,我喜欢他跟我说话。”夏雨瞳很坚决地拉住华延钧的手。 华延钧一个头两个大:“雨瞳,你先放开他,等我教训他再说。” “我不许你教训他。”夏雨瞳嘟着嘴像是护小孩一样护着华延钧。 华延钧这下只有来硬的把华延钧拉走了:“臭小子,你给我走,回去向你爸妈道歉、、、、、” “延钧,你别太心急,别伤着雨瞳啊。”夏雨瞳在一边手足无措。 华延钧是打定主意要带萧子鞅走,不能再这么“伤风化”了,但是最具男人味的华延钧在他表弟萧子鞅面前,有点像个生拉硬拽的泼妇。只因华延钧的父亲传授了武术给他。 于是,华延钧一边抱着夏雨瞳,一边用脚与华延钧搏斗,几脚就把华延钧给踢出去几步了。但这股力也把他自己给带离出秋千,顺便把夏雨瞳拉下来了。 这下可危险了,情况紧急,夏雨瞳跑过去撑住她,但是撑不住,就和华延钧一起做了夏雨瞳的人肉垫子。这是托住了一个八个月孕期的孕妇啊。华延钧和夏雨瞳都直喊“背痛”。 华延钧和萧子鞅过来收拾后续情况,乱成一团了。 把夏雨瞳扶起来之后,查看她的情况,一点没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唉哟唉哟”喊着的两个受伤者起来了,就是华延钧和夏雨瞳,一边摸着背,一边皱紧了脸:“别再闹了。” 华延钧也觉得不是办法,但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只有继续说华延钧:“你让你爸妈的脸往哪放?你让雨瞳将来怎么做人?” “啊!延钧叔叔,你不要吵了!”夏雨瞳听到华延钧的“有条有理”就头痛。 萧子鞅就示意:“华延钧,你少说些话吧,雨瞳请你来,是想和你夫妻聊聊,不是来吵的。” 夏雨瞳坐在了夏雨瞳身边,一大堆可爱的话倒豆子一样出来了:“雨瞳,你看我的熊猫衣服好看吗、、、、、、我和延钧买了很多玩具给你,都是给宝宝玩的、、、、、、以后你要是生了,我给你全天候做保姆、、、、、、” “谢谢你,雨瞳,”夏雨瞳头倚在她肩膀上:“我只有你这个闺蜜,你千万别不管我啊。” “当然不会了。”夏雨瞳安抚着她,可心里却犹豫了:雨瞳,你是知道的,延钧多猜忌,我不便来看望你啊,要不以后你来找我聊吧,我在家随时恭候。 这话暂时不能说,得找个时间说。 今天夏雨瞳似乎是有重要的事宣布,她起身,华延钧扶她起身,而丈夫萧子鞅却在后面做陪衬。只听夏雨瞳有一个似乎很好玩的计划:“我想和华延钧一起穿越去古代,我从没去过古代呢。所以,子鞅,”她回头面朝萧子鞅:“就用我家公司的穿越系统,让我和华延钧去古代玩好吗?好不好吗?每天这样很闷的。” “好吧。”萧子鞅有许多理由拒绝,却答应了。 华延钧拉他到一旁,虽然这两个男人是情敌,但是在这件事上是一致的:“萧子鞅,你是反对穿越的,你怎么就这么由着雨瞳胡来?而且她现在都怀孕八个月了,怎么穿越?还说要华延钧跟他一起穿越玩耍,这像话吗?” “表面上是我在骄纵雨瞳,可实际上是我亏欠了她,她跟我在一起并不开心,”萧子鞅深沉地歪着头,斜睨着华延钧:“你瞪着我干什么?不要一大堆的道理来教训我,你自己也没多好。” 说完,萧子鞅走向夏雨瞳,疼爱地摸着她头:“雨瞳,你现在大肚子呢,只能灵魂穿越了,知道吗?” “嗯,我知道,但是我要华延钧和我一起灵魂穿越。”夏雨瞳笑答道。 萧子鞅心里咯噔了一下,回道:“好的,我会给你们办好的,那雨瞳,你穿越的时候,谁来照顾你的身体?” “夏雨瞳啊,我最相信她了。”夏雨瞳拉着夏雨瞳的手过来,她知道:夏雨瞳爱的人是萧子鞅,那么这肚子里有萧子鞅的孩子,夏雨瞳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尽管华延钧再不愿意,可拗不过夏雨瞳的撒娇啊。一切办好之后,后知后觉的夏雨瞳如愿地灵魂穿越了,与华延钧一起、、、、、、 然后呢, 策马奔腾,一片坦途吗…… 夏雨瞳在那奔驰的马背上只觉精神恍惚,难道是晕马了?这是要去哪里啊? “狄人杰,去哪?我怎么觉得肚子越来越痛了?”夏雨瞳一手搂着狄人杰的腰,一手捂着肚子,脸上表情痛苦。 而此刻,狄人杰已不再与她说话。 夏雨瞳害怕了,在这黑夜中很孤独无助:“狄人杰,你说话啊。” 肚子痛的晕过去了,睁眼,已奔腾到了产房,只是马儿和狄人杰都不在身边,只有几个医生和肚子里的不断震动。 夏雨瞳知道了,这是回到现实了,肚子里的两个宝宝要闹着出来了。她浑身冒汗,在医生说的“呼气吸气用力”下,身体如撕裂般,终于听到两声“哇哇”大哭——孩子,龙凤胎很健康顺利地出生了。 那是她和华延钧的孩子,可她只认为那是她的孩子。在医院休息时,她已经开始考虑之后的事了:离婚,既然跟华延钧没有感情,那就离婚吧。 只是,她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先让大家都开心一下吧。来看望她的人还真不少呢,华延钧父母,现在是完完全全地把她当女皇了,尽管夏雨瞳怀孕的时候闹了不少脾气,但她为笑家生了这两个小宝贝,那是莫大的功劳啊。 还有华家的亲友。 不受欢迎的狄人杰也来了,却被骂“厚脸皮”。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华家和狄家还有生意往来呢。 华延钧在旁,一手抱一孩子,深情感谢地望着夏雨瞳,虽沉默不语,但那意思已很清楚“雨瞳,我们已是一个完整的家了,就不要分开了好吗”。 夏雨瞳也受到了他眼神中的讯息,但是,她只是避开华延钧的眼神,只望着两个孩子,那可爱的童稚已漾出一抹慈爱的母意了。 邱筱筱在一边忙前忙后,她是夏雨瞳特请来的好友,说是要她学着点怎么做母亲。 原本沈乘风是不希望邱筱筱来看望夏雨瞳的,因为这样难免会让邱筱筱和华延钧有碰面的机会,但是夏雨瞳小聪明,直接电话给你沈乘风,耍赖要求邱筱筱来说心里话。 沈乘风也没理由拒绝这个曾深爱着自己的女孩,所以他只怪自己倒霉地答应了。 现在,沈乘风只有将几袋子的贺礼放在产房口,一个人坐在那里,无事可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觉得一股闷气堵在了胸口,咽不下,吐不出。 邱筱筱对夏雨瞳的照顾算是尽心尽力了,比王家夫妇和雨瞳那异母姐姐王昔若要好得多。且不说夏雨瞳现在是身份大增,在娘家人面前也不用仰人鼻息了,但她也不在乎那些了,因为即将有新生活。 现在她为自己的未来做好了打算,最关心的就是好朋友好闺蜜邱筱筱的生活了。 “来,雨瞳,这些驴胶,喝了吧,有些腻,等下我拿些生姜过来给你。”邱筱筱还是对她如亲妹妹般。 夏雨瞳也撒撒娇:“很难咽下去的,生姜也不顶用,很辣。我都不喜欢。” 邱筱筱摸摸她的头:“雨瞳,你现在是做母亲了,为了两个孩子着想,不能再任性了。看他们睡醒了就会哭着要喝奶了,你要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了,可怎么喂饱这两小家伙呢?” “对啊,对啊,雨瞳,这些驴胶是我爸爸送你的,他还是很喜欢你呢……”狄人杰在一边做着“男保姆”的角色,却乐在其中。 不过围着围裙的他,却招来了两个女孩搞笑的一声“出去”。狄人杰出去乖乖站好,随时待命。 邱筱筱已经不是那个大大咧咧的野丫头了,她已流起了长发,绾成丸子头在后,一副居家主妇的和祥神态,看着夏雨瞳艰难地喝下驴胶,她鼓励着:“雨瞳真了不起,你这个做妹妹的,却比我这个姐姐先做了妈妈。我都脸红了呢。” “筱筱你加把劲就好了,不过这一路的辛苦,可只有我知道,那些男人是不懂的。”夏雨瞳眨眨眼,很神秘地说着,却还是有一丝俏皮。 “知道了,你是英雄妈妈,所以我们这会儿都围着你转不是吗?”邱筱筱继续给她喂驴胶。 第四四五章 离婚不是闹着玩的 夏雨瞳实在有点腻,就摆摆手,外面的三个男人——沈乘风,华延钧,狄人杰,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知这两女孩在说什么悄悄话,但都看到夏雨瞳现在感觉不适了,作为夏雨瞳丈夫的华延钧,理当进去陪伴。但因为邱筱筱在里面,沈乘风很忌讳,所以华延钧就迟疑了一下。 就在这两个男人斗心眼的几秒钟内,狄人杰反应迅速地去给夏雨瞳拿纸巾擦嘴。一切都那么自然,好像是他的责任。 于是产房外面就有了一场男人的口角。 “沈乘风,你看看,里面雨瞳是我妻子,而你表弟狄人杰却还是厚着脸皮帮这帮那。以前雨瞳怀孕不适的时候,他作为朋友来帮忙,我暂且忍了。现在他还要这么不要脸吗?啊!”华延钧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以免被雨瞳听到而难过:“沈乘风,你管还是不管?” 沈乘风长叹一声,无奈地坐下,虽然眼前的华延钧是他的情敌,但是现在也不免可怜他:“华延钧,难道你还心存幻想?我告诉你,你和雨瞳的婚姻本就是个错误。当初我应该极力阻止的,可现在,你自己去挽回吧。我管不了那改邪归正的表弟了。” 华延钧明白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心思细腻的雨瞳,他婚后一只心心念念的是邱筱筱,却和雨瞳过着夫妻生活,而唯一能带给雨瞳快乐的人就是狄人杰。现在,只怕是雨瞳已经开始在想着离婚的事了吧? “你们小声一点可以吗?”狄人杰像主人似的从产房里出来,对着沈乘风和华延钧指点地说:“雨瞳现在需要安静,有韦萱的陪伴就好了,你们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华延钧是受够了窝囊气了,手一甩,像是甩掉一根不存在的烟头,起身就抓住狄人杰的衣领,熊睁着眼,死掐住他脖子,眼里一道寒光:“狄人杰,你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人了。想登堂入室吗?你家没交过你怎么做人吗?你清楚点,雨瞳现在还是我妻子!” 两个人已摆出打架的正式,狄人杰一招两式,抓住华延钧的手,向他表示接受决斗:“雨瞳在你身边就难得笑一次,她看见你不开心!” 沈乘风看情势难控了,就在一旁呵斥着:“有话出去说,这里是医院!” 但打斗时停不下来了,沈乘风不得已加入了劝架,也加入了拳脚。最后,练习过中华武术的狄人杰以南拳北腿将这两位同样高大魁梧的,一个是商海雄鹰的表哥沈乘风,一个是学术精英的情敌华延钧,给掀翻在地。他自己则潇洒地挥挥袖子,像是挥掉上面不存在的尘土,然后傲着抬起头,吹起了口哨。 沈乘风和华延钧在拳脚上可都是高手,而且都是狄人杰从前一直喊着借钱的大哥,现在却这么狼狈地被他掀翻在地,自然是脸面荡然无存。 “人杰,我看你今天的事怎么跟你爸解释。”沈乘风从地上爬起,气呼呼地生怕人看见,望了他处,没人经过,又指着狄人杰,一脸肃杀:“你等着,我会告诉姑父的,让姑父来整治你。” “乘风表哥,你一大男人,除了向我爸告状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打败我了吗?”狄人杰得意一挑眉,傲然地说。 沈乘风无话,华延钧爬起来,喘着粗气,直勾勾地凛冽等着他:“狄人杰,你不要以为懂一点武术就可蹬鼻子上脸了,我不管你现在有什么奇门歪道让雨瞳开心,但雨瞳始终是我妻子!你要是真喜欢她,就为她名声着想……” “华延钧,你就更不是人了,”狄人杰单臂环胸,一手撑下巴,不屑地看着他:“当初你和雨瞳是表兄妹,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你这个淫贼就借着酒疯占有了她……” “啪”,门开,韦萱大喝一声:“吵什么呢?这里不是菜市场。又吵又打的,你们还是男人吗?要是真想吵,到外面去!都滚开!”韦萱指着廊道口的方向,怒视着他们三个人,在与华延钧对视时很快闪过,在与丈夫沈乘风对视时又有些惧意,微低下了头。 三个男人被吼了出去。 产房里也终于清静了,夏雨瞳并没像以前那样害怕烦躁地哭,或许真的是生了孩子的缘故,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要保护这两孩子,就要坚强。 依然沉浸在产子的幸福中的夏雨瞳,对韦萱的未来很是担忧。当韦萱回到产房,继续给她喂这个喂那个,抱着哄着那睡醒的婴儿时,韦萱注意到韦萱手腕上的异样。 “韦萱,你过来一下好吗?”夏雨瞳想要坐起来,伸出手挥她过来。 韦萱连忙过去,给她一个枕头,并和悦地命令道:“雨瞳,坐月子期间不能起身,就这样半躺着啊。” 夏雨瞳点点头,趁她不注意时拉过她的手,撸起衣袖,不禁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韦萱:“这是?” 韦萱眼里噙着泪,但硬是咽了回去。 夏雨瞳已明白,放下她的手,叹着:“韦萱,你不该这样下去了。且不说乘风叔叔是怎样私生活糜烂,可为什么乘风叔叔这样对你施暴你都不告诉我呢?” “雨瞳,吃点坚果吧。”韦萱这个岔开话题的方式实在太生硬了,让人根本不想转移话题。 “我一直知道你深爱的是延钧哥哥,其实后来延钧哥哥也爱你,只是延钧哥哥碍于我,不忍离婚,所以你们一直无法在一起。”夏雨瞳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中肯:“韦萱,既然你不喜欢乘风叔叔,而他也对你不好,那就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韦萱勉强地笑笑:“都做了母亲了,还不懂啊?乘风对我动手,那是爱之深责之切啊。你见他对其他女人这样动手过吗?傻瓜,不能再傻了。” 夏雨瞳摇头,拧眉劝她:“何必呢?韦萱,你何苦这么为难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你的家人都盼着乘风叔叔给他们的钱和好处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延钧哥哥也可以啊。” 闻言,韦萱亦是蹙眉,放下果盘,郑重地看着她:“雨瞳,你是不是已经有打算了?” “韦萱对我很了解,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干嘛多此一问啊?”夏雨瞳撅嘴理所应当的样子。 “不可以!”韦萱收起和煦的笑,对她言重了:“雨瞳,你不能离婚!” “为什么?”夏雨瞳也和她对着说了。 “华延钧对你的好是谁都看在眼里的,他对你,是绝对的模范老公,天下再难觅。”韦萱给她深刻地讲道理。 夏雨瞳嚼了一个拨开了的核桃,嘴里咕哝着:“没有快乐的婚姻。他强逼着自己来对我好,只会让我更难受,压力倍增,这种感觉你比我更深,不是吗?” 韦萱避开自己的婚姻不谈,就说夏雨瞳:“你这样就是不负责任,知道吗?雨瞳,婚姻可以一见钟情,也可日久生情,我说穿了,你就是想和狄人杰一起开心地玩乐,这没错。但是你已婚啊,而且和华延钧有了两个孩子。将来离婚后,孩子不定会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没有父母共同在旁,那样对得起孩子吗?” “如果孩子懂事的话,就不该为了自己的一点快乐而阻止父母去寻找各自的幸福。”夏雨瞳使劲嚼着核桃,横睨了韦萱一眼,脸转向一盘。 韦萱苦口婆心般劝她:“你的话听起来是对的,但是你扪心自问,你和华延钧的婚姻有多不幸?他将你捧在手心似的呵护着,整个华家就你是女王了,这还不够吗?” “可是我喜欢狄人杰,在和延钧哥哥那酒精作祟的事后,我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敢地忘记那事,接受狄人杰的求婚。以至于现在,”她噙着泪看着两襁褓中的孩子,哭声潺潺:“这两宝宝似乎成了我的绊脚石。” 韦萱看这情形,已不能再强行劝她了,就给她擦干泪:“好了,雨瞳,一切等坐月子之后再说吧。但是现在不能哭,这是老一辈的经验,否则会落下病根……” “嗯,韦萱,你和延钧哥哥会幸福的。”夏雨瞳破涕为笑地祝福她。 韦萱却是心中叹息。在夏雨瞳坐月子的一个月内,身体恢复的两个月内,她是一直应她的请求来陪伴她,也和两个婴儿建立了浓厚的“友谊”呢,小宝贝华峰和华瑶一见到韦萱就“咿咿呀呀”地笑了。 可是,回到家里,韦萱面对的任然是一张千年不变的脸,阴沉着对着她:“最近你气色不错啊。” 沈乘风揶揄笑着嘲讽:“我听说,女人在恋爱的时候是最美的,我感觉,你现在比结婚的时候还要美。”他还是那么几近疯狂地怀疑韦萱和华延钧的暗中眉来眼去。 韦萱莞尔:“乘风,其实,女人最美的时候是看到刚出生的孩子的时候。这些天,我看到雨瞳生的那对龙凤胎,羡慕极了,我想。” 她走到了沈乘风身边,搂着他腰,抬头看着冷脸肃杀的他,却硬撑着浅笑:“乘风,我们,也要一个孩子吧。” “哦?是吗?”沈乘风睁大眼,深邃的眼不再阴暗,而是清楚地透着讥讽:“我记得你可是买过避孕药,不知打掉过我几个孩子呢。” “那是以前,乘风,我为你生个孩子,你喜欢的是吗?”韦萱是这般的低声下气,几度像是在恳求。 一个转身,韦萱被沈乘风强有力的手臂按住在墙壁上:“本就该这样。” 韦萱闭上眼,没有反对,也没有刻意做些情趣的挣扎,因为这是夫妻在卧房里的事,已无须暧昧了。 沈乘风对她很粗暴,韦萱几回觉得要晕死过去,丝毫没有所谓的暧昧和甜言蜜语,就进入了汹涌澎湃的阶段。 韦萱很难受,几乎是沈乘风一人掌控着局面,她就是一个道具,任由他翻来覆去,搓扁揉圆,去却不敢作声。幸好沈乘风很快精疲力尽,弹尽粮绝,需要补充体力的时候,这场狂风暴雨才结束。 她明显感觉到,沈乘风这是在外面耗费了不少体力,所以在家里才只有一点留给韦萱。但是韦萱已从过去的三天两头的争吵,到现在的毫无怨言了。 但韦萱想改变这种状况。就抓住累得气喘吁吁的沈乘风的手:“乘风。”她温和地唤着他的名字:“坐起来休息一下吧。” 沈乘风这下可火冒三丈了:“你讽刺我不够是吧?小婊子,你是要多少啊?”沈乘风的眼里淬火,鼻息灼热,就算在夜里熄灯也感受得到。 第四四六章 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延钧,不要这样,对身体不好的。”华延钧劝他真爱自己的身体,可奈何华延钧就是听不进去。 华延钧的暗哭变成苦笑,待华延钧精疲力竭地转动身子都困难时,华延钧才有机会说出自己的想法:“延钧,我想我们的公司可以换一个经营策略。” “原以为你每天只想着某个男人,没想到你还有这方面的心思,那就说来听听吧。”华延钧接不上气了,却不忘言语羞辱华延钧。 华延钧知道他说的“某个男人”是指萧子鞅,但也不和他争辩,争辩无益。就说出她早已酝酿好的想法:“延钧从小在这车鸣声的都市长大,现在也在这里每日阅读着数不完的文件。这样时间一久,会在身体上产生一些不良反应。” “别罗嗦了,直接说你想要个什么!”华延钧调理着自己的呼吸时,吼了一声。 华延钧心中叹气,却还是手臂环绕着他,亲昵地说着:“有没有考虑去做乡村做个农家乐什么的,不是一样可以赚钱吗?虽说没有在城里这般利润大,但是我们可以在那里过安静生活……” 华延钧肩膀手肘往后一挤,甩开华延钧环绕着他的手臂,那一挤,正好挤在了华延钧的肚子上,感觉好疼。 却听华延钧依旧冷凌地讽刺:“从此以后去乡下过日子?你是想躲避萧子鞅吗?免得自己红杏出墙吧?” 华延钧无言,只有噙着泪,而华延钧却步步紧逼:“说啊!是不是害怕自己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华延钧看得清他夜晚里凶狠的模样,像是地府阎王那般在审问犯人,可自己不是犯人啊! 一忍再忍的华延钧真的很难忍,可已经淡漠的她就淡漠一句:“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是为了我们两好。” 又是同枕异心的一夜。 早上,华延钧醒来,想伸手,却觉自己全身无力,想说什么,却觉喉咙干涸的难受。可能是头晚太凶猛了,耗尽了力气。导致现在火气上升,真的,他自己都能闻到口里的口臭。 看看旁边的空枕,华延钧已起床了。华延钧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她,太过分了。想起当初追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对未来一片憧憬的女孩,而现在,可能是再也没有梦幻了吧。 但华延钧就是无法地,如精神病般地抑制不住内心的大男子主义和强烈的疑心,总是会怀疑华延钧和萧子鞅有私情。控制不住地去想,想象那些画面,不知什么时候会结束。结束自己的痛苦,也结束华延钧的痛苦。 他艰难的起床,长嘘了一口气,却被自己的那股口臭几乎给熏晕倒。连忙去刷牙,之后穿着睡衣就出来了。见厨房和餐厅那边唰唰地来去响,他知道是华延钧在忙早餐。 华延钧一直勤勤恳恳地做着一个贤妻的职责,帮他做饭,帮他洗衣,熨烫衣物等。尽管华延钧的钱多得可以请几个保姆轮流上班,但是华延钧坚持给他做早餐。她抱着一丝希望:爱心早餐唤回华延钧走上邪道的心。 她已摆好了一桌丰盛早餐,并向走过来的华延钧介绍到:“绿豆粥降火,现在天气热,你别喝那么多酒。猪蹄面是主食,加了黑木耳、生姜等营养品。还有酸乳,润肠的,带着吃。” 她很想融情似水的介绍着这一顿早餐,可无奈被华延钧消耗殆尽的柔情已几近全无,所以就那么向个餐馆服务员一样报菜单了。 华延钧确实肚子难受,受不了外边的酒肉咖啡了,对于华延钧特地为他做的这一顿食补,他是十分渴望的,就一句简单的“谢谢”,开始大口吃起了面条。 很好,华延钧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华延钧没有像平时那样掀桌子。那么今天她做的这一顿也不算浪费了,只求他不要再胡思乱想。 待到华延钧吃碗面喝粥的时候,华延钧在旁边说了自己的日后的生活:“延钧,以后我不想去照顾韦萱了,要是你接到她电话,就帮我推辞吧。” 华延钧闻言,眼里闪过一道凛冽的异芒:“怎么了?你和韦萱是很要好的朋友啊,怎么就不见面了呢?” “韦萱虽生了孩子,但是还太幼稚,有些事情,还得她自己去面对选择,我帮不了她什么。”华延钧沮丧地说着,垂下眼帘。 华延钧含下一口粥,汤匙在粥碗里晃荡着,斜睨着华延钧:“你是不想看到萧子鞅吧?延钧,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心里没鬼的话,怎么就不敢去见韦萱呢?” 很好,华延钧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华延钧没有像平时那样掀桌子。那么今天她做的这一顿也不算浪费了,只求他不要再胡思乱想。 待到华延钧吃碗面喝粥的时候,华延钧在旁边说了自己的日后的生活:“延钧,以后我不想去照顾韦萱了,要是你接到她电话,就帮我推辞吧。” 华延钧闻言,眼里闪过一道凛冽的异芒:“怎么了?你和韦萱是很要好的朋友啊,怎么就不见面了呢?” “韦萱虽生了孩子,但是还太幼稚,有些事情,还得她自己去面对选择,我帮不了她什么。”华延钧沮丧地说着,垂下眼帘。 华延钧含下一口粥,汤匙在粥碗里晃荡着,斜睨着华延钧:“你是不想看到萧子鞅吧?延钧,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心里没鬼的话,怎么就不敢去见韦萱呢?” “延钧,我真的不想去看韦萱了,你别乱想。”华延钧烦躁写在脸上,再度向他解释。 可华延钧还是那副令人喷火的嘴脸,他从前的男人风范在华延钧眼里已是荡然无存:“你一个人在家多没意思啊。就去看看韦萱吧。有韦萱在,你和萧子鞅也做不出什么勾当。”他毫不理会地说着,似乎还很惬意。 华延钧简直要吐了,是的,她难受的肚子疼,这都是被华延钧两年来的不断刺激给逼出来的。她瘦了很多,华延钧也是,相互忍着,却没有谁先提出离婚二字。华延钧是爱她的,但很强的占有欲,导致爱成了畸形。 而华延钧从原来的反感这婚姻,到现在的想成立一个完整的家的心情,是从一个任性女孩到成熟女人的转变。她知道离婚再婚会涉及到很多事,很多人,会很麻烦和痛苦。所以她不愿离婚。 “以后韦萱电话来了,你还是去,免得我们失礼了。”华延钧撇她一眼,拿起她准备的酸乳,抛向空中,接住,然后惬意道:“延钧,我走了。” “早点回来。” 这只是一句空话,华延钧夜不归宿的习惯很久了,那是为了气华延钧。华延钧这会,也在考虑着,是不是要拿出女人最厉害的武器“离婚”二字来吓唬他?亦或是真的离婚,就算以后单身一辈子,也不要过这种身心受虐的日子…… 关于离婚,韦萱是早就想好了的。尽管现在萧家以极盛大的场面欢迎她产子回来,尽管萧子鞅将她从车里以公主抱抱着,一直抱着走上二楼卧房。 “好痒,子鞅哥哥放我下来吧,你这样抱着也会累的。”韦萱的声音从来就是那么细润如溪水潺湲,流过人心间,虽然她现在打算和萧子鞅摊牌了。 萧子鞅放她下来,坐在床边,然后趁她不注意,一把报过来。韦萱在一阵晕乎中就坐在了她腿上。他满是宠溺的看着她。韦萱只觉得脸上都是他疼爱的气息热度。 “子鞅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老是这样抱着我,会让人笑话的。”韦萱拒绝地也是那么缠绵细语,让人根本无法回绝。 萧子鞅知道她现在的想法,但还是在做最后一步的努力,抱着她摇摇晃晃地哄着:“我的韦萱,现在是我萧家的大功臣了,一胎生下两个宝宝,韦萱,以后你就是萧家的女主人,不管在外在内。我,萧子鞅,对天发誓,以后归你管,韦萱是女王,我是捍卫韦萱的佩刀卫兵。” “子鞅哥哥,对不起……”韦萱头靠在他肩上,不忍地说出这句话。 可是这话被萧子鞅拦截了,他手掌挡在韦萱的小唇前:“韦萱胡说了,什么对不起啊?应该我向你说对不起,让你怕疼的你经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痛苦,是我对不起你。” “子鞅哥哥……”韦萱在他身上抖动了。 萧子鞅还是快速截住她的话:“不过韦萱的辛苦是值得的,我们有了萧峰和萧瑶了,以后多得是快乐。” “子鞅哥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为什么不肯面对现实呢?”韦萱从她身上跳下,笔直站着质问他。 萧子鞅没有再打情骂俏的情趣了,眼里已是冷冰冰的:“韦萱,为什么?是因为狄人杰和你一起玩的时候,你很快乐吗?难道我带你玩的时候,你不开心吗?”萧子鞅不肯相信地问着。 韦萱摇头,噙着泪:“只说你我,子鞅哥哥,我们本就是以表兄妹身份一起玩乐长大的,从小你一直在保护我。可是我们竟然无意中把自己给了对方,那时就是错误的,可没有及时制止。现在错误越陷越深,我们把兄妹之间的情谊当爱情在一起,这是畸形的婚姻。” “韦萱,我不准你这么污蔑我们两的婚姻,我们是纯洁的。”萧子鞅站起来指着她,喝酒般地歪着头说道,已有怒意了恶,从未对她有过的怒意。 可韦萱这次是要说清楚了:“子鞅哥哥,别执迷不悟了。你背着赎罪的心理爱着我,我觉得很累,很大的压力,甚至觉得自己是罪恶的。因为我,你无法和华延钧在一起。你们是互相喜欢的,对吗?子鞅哥哥,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 半晌,无言。 韦萱有点害怕痴痴傻傻的萧子鞅了,就准备去收拾衣物,嘴里念着:“我收拾一些东西,去酒店睡。” “休想!” 萧子鞅将她扑倒在床,狂暴地吻着,咬着,而不是以前那样的温存疼爱。 “韦萱觉得这样开心吗?啊?你喜欢我对你怎样?你说,怎样都可以,说啊!”华延铄几近撕裂喉咙的大吼,淬火的目光,把韦萱吓得直哭。 “不是这样的,你疯了吗?”此时的韦萱是无助的小兔。 华延铄顿感自己是野狼在欺负着她,可是他要挽回这完整的婚姻啊,就继续着他的暴行。韦萱只有哭的份了。 第四四七章 三十年前…… 华延铄嘴里一直吼着:“我哪里对你不好了,这房间,还有前院后院,都是照你喜欢的设计,家里处处都护着你,你还不满足吗?” 他们忘了,他们已是做父母的人了。他的吼声,她的哭声,自然引起了摇篮中两个孩子的哭声,“哇哇”的。 他们安静下来,也顾不得乱了的头发和衣服,赶紧去抱着孩子,一人抱一个地哄着“哦哦,不哭”。韦萱给他们分别喂奶,他们才安静地眨眨眼,乖乖地睡了。 “韦萱,要是离婚了,孩子怎么办?”华延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们长大了会问我,妈妈哪里去了,你是要我给他们找个后妈,哦,是邱筱筱吗?” “这个,”韦萱坐在床上,眼神有些愣,她还不想残忍地告诉华延铄:这两个孩子,我都要带走。 华延铄现在是必须要接受离婚这个事实了,不过他还是为韦萱担心,搂她在怀:“韦萱,我不会强迫你,你想离就离吧。只是我担心你再婚后,婆家会对你不好。我担心狄人杰会对你的再婚心存芥蒂……” 韦萱在他脸颊上轻轻烙上一吻,声音也清澈如许了:“延铄哥哥,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可既然是我自己选的路,那我会去面对的。而且,”她很畅想地说:“我一直相信狄人杰,他一定会对我好的。” 韦萱站起,似乎是要准备去离婚,手被华延铄拉住,回眸一看,他很沉静地恳求:“韦萱,再等等,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约定,就是与沈乘风,狄人杰三家一起,共同抵制穿越泛滥的行动。” 他站起,轻抚她的头:“我已经研发出了去除多余时空线的方法,但是需要一个高数学的好的人来帮忙。记得以前是你做我的帮手,现在你还愿意留一段时间一起完成这个愿望吗?” 韦萱没有多想,努力点头:“嗯。” 那么,彻底消除穿越旅游的行动开始了。由沈家提供资金,萧家提供技术,狄家做宣传工作,三大家族联手,不到一个月,已将穿越旅游消灭的无影无踪,那些因穿越而多出来的时空线也被消除了。整个四维时空清净了。 三家举行了一场庆祝会。而在这此取缔穿越旅游的行动中,韦萱和邱筱筱也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只是外人不知而已,而她们两一饿不在乎这个名誉。 宴席上,她们走到一起,举着酒杯,相互为各自的家庭庆祝,也为曾经的梦想成真庆祝:“以后我们不要活在穿越的时空里面了!干杯!”一饮而尽。 快乐很快,邱筱筱正式向华延铄提出了离婚,表示净身出户。华延铄不许,打算分给她一半的财产,并让她常回来看看两孩子,还说了“不管将来再不再婚,都不会委屈了孩子”。 但是韦萱狠下心来,静静地说:“延铄哥哥,我要把萧峰和萧瑶带在身边。”等待着一场暴风雨。 华延铄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一个大汉子竟然有含泪的冲动,抓着韦萱的两胳膊摇晃着:“你在说什么?” “延铄哥哥没有听清楚吗?我要带走我生的孩子。”韦萱从未这么冷漠过。 华延铄再度狂飙地指天:“那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吗?是我,是我和你共同的孩子,你想带走,不行.” 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华延铄再度开口:“你带着两孩子做拖油瓶一样改嫁,在别人家里,他们会怎样对待两孩子?你想过没有?” “只要我对他们好,没人可以欺负我的孩子。”韦萱坚决不退让,澄澈的眼眸中那么笃定。 华延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傻地笑着,退让了一步:“我也不该这么霸占着孩子的抚养权。这样吧,韦萱,既然我们有一对龙凤胎,那你带走一个吧。” 韦萱全开眼帘,郑重道:“延铄哥哥,当初我蹭想过要拿掉孩子,但正是因为检查后发现是龙凤胎,所以才没有舍得拿掉他们。本来觉得他们会拖累我,可是现在他们是我的心头肉,必须在我身边,让我来保护并教育他们长大。” 华延铄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自己竟然连一个孩子都抢不到吗?不可以,这回不能再由着韦萱的性子了。 他深沉地说着:“韦萱,我已经退一步了。可你如果要这样,那我们将会为了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而法庭上见了,到时,我会把两孩子都留在身边,因为他们姓萧。” “好,法庭见就法庭见。”韦萱很从容。 华延铄摇头欲哭无泪:“韦萱,你这么温顺,怎么可以这样?” 接下来还有让华延铄更错愕心凉的事,狄人杰走了出来,向他挑衅:“延铄哥哥,如果你和韦萱争夺孩子抚养权的话,肯定是你占上风,但是如果我立刻和韦萱结婚,那么我,” 他指着自己眉一挑:“我和韦萱就是夫妻,可以给两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完整的父爱母爱,还有,你我家境财力相似,就不存在抚养能力相比较的问题。到时上法庭的话,就是你败了。” 华延铄痛苦地抓挠,有大喊哭叫的心了,但他还想保持一点尊严,现在他只为了他的两孩子和韦萱将来的生活着想了。 镇定下自己的不安心情后,华延铄瞪住狄人杰:“你发誓将来会对韦萱好,让她做你狄家的少夫人,对两孩子也好,如你亲生的好?” “不用发誓,延铄哥哥,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爱韦萱,如果不是你那日的借酒疯霸占了韦萱,她早就和我是一对恩爱的了。而不是与你这么无爱地过日子!也不会有……”狄人杰想说“不会有两孩子来拖累韦萱”,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出口,因为他要对韦萱好,就必须接受她的孩子。 华延铄眼神如利剑地盯着他,指着狄人杰,“好好”地囔囔念着:“狄人杰,你说道就要做到,要不然你就不是个男人!” “放心,延铄哥哥,我不会像你一样,抱着韦萱的同时,心里还装着其他的女人,王昔若和邱筱筱都还在你心里吧!”狄人杰讽刺着。 韦萱拉拉他的手:“人杰,别这么说。”然后她祝福地对华延铄说道:“延铄哥哥,谢谢你把萧峰和萧瑶给我,记得,你也要去追逐你的幸福,再见。” 韦萱抱起两孩子:“来跟萧叔叔再见。” 华延铄几乎快撑不住了,目送韦萱推着婴儿车跟狄人杰走。他瘫软在沙发上,终于抚额爆发出泪了:“什么萧叔叔,我是爸爸,我是萧峰和萧瑶的爸爸啊!”他嚎啕大哭,眼泪比女人更多。或许是因为男人很少哭,所以一旦哭起来,眼泪是如瀑布倾泻。 他敲打着自己的膝盖,打骂着:“华延铄,你这个没用的人!” 外面,想起吵闹声,是萧父拿着扫帚,要把狄人杰赶出去,把两孙儿留下,并口出脏言:“韦萱,我萧家自问没有哪里对不住你,你跟奸夫走就算了,还要连并带走我萧家的孙子吗?你要脸不要脸啊?” 华延铄抹泪出去,对父亲喊道:“爸,放下扫帚,让韦萱走吧。” “我今天非要把我的孙儿抢回来不可,不能让这荡妇毁了我萧家的名誉还带走我的宝贝孙子!”萧父发起疯来更深啊。 狄人杰护住韦萱,华延铄将萧父拖回屋里。 之后韦萱跟着狄人杰要上车了,华延铄跑出来,脸上还有伤痕,是被他父亲打得。他还想争取最后一点机会,对韦萱走近,深情款款:“韦萱,韦萱,蕊儿,还记得你小时候,我……” “记得,什么都记得。”韦萱惨淡一笑:“但是延铄哥哥,你从来买有出现在我的梦境中过。” 眼看车开走了,华延铄瘫倒在地,痴傻无神地笑着:“韦萱,我们夫妻近两年,孕育一对龙凤胎,我竟然从没有出现在你的梦境中吗?” 华延铄被送入医院…… 韦萱再婚,重新踏入婚姻殿堂,另一个男人,一直恋着她,她也恋着他的那个男人,狄人杰为她去掉原来的戒指,戴上另一个戒指。韦萱将一束鲜花抛向人群,祝愿人群中有人获得她这样的鸳鸯双双飞的好运。 华延铄在医院躺了个十多天,是高烧,一直不退,嘴里呢喃念着王昔若和两孩子的名字,感觉自己一砖一瓦简历起来的家垮了,没了,被人夺了。不,应该说是自己散的。 只有萧家父母在一旁流泪不止,骂着韦萱,什么脏话都出口了,也不顾平日的端庄高贵形象了。 萧延铄情况好些了,华延钧来看他,心思杂乱,看他可怜,但一想到妻子夏雨瞳曾对他有意,那华延钧又恨起他了,甚至觉得他活该。 萧延铄整个人瘦了两圈,高大魁梧变得瘦骨嶙峋,眼皮一搭一搭地睁不开。嗨,虽然如韦萱所说,自己对她确实是责任感多于爱情,但是在他看来,这样并不妨碍成立一个完整的家啊。 只是韦萱对于爱情实在太执着,一定要那么纯真质朴,所以她宁愿冒着被骂作“荡妇”的恶名,也要与萧延铄离婚,还带走了孩子,弄得萧延铄只觉全部所有被她掏空了。 “你还好吧?”华延钧跟他说话时很生硬了,但那翩翩风度是还在的:“我表弟狄人杰很过分,对不起。” “是韦萱,不是狄人杰,你也不用对不起。”萧延铄刚病愈,说话也没力气。 手机响了,接通电话,那边是欢天喜地的苍老声:“延铄啊,你有一对龙凤胎,我现在才知道呢。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还来不及做红鸡蛋送你,唉哟,想到我一下就有孙子孙女就开心地不行。”那是莫阿姨,远在牵牛村的莫阿姨。 萧延铄苦涩地回答:“干妈,别来了,我离婚了,孩子被他们的妈妈带走了。”他眼睛干涸,欲哭无泪。 莫阿姨那边似乎是受了大惊吓,疯了似的问:“怎么一生下孩子就离婚了?你那媳妇是怎么搞的?这么无情地把两孩子带走?我来找她说理……” “干妈,别来了。”萧延铄好劝歹劝,终于把哭哭啼啼的莫阿姨给劝稳住了,最后还向她道歉:“对不起,干妈,让你白高兴一场。” 第四四八章 我们尊重雨瞳的决定 华延钧此时却皱起了眉,眼神萧瑟冷凌,迅速联系起了夏雨瞳。 回到家里,还未等夏雨瞳开口,他就坐好了,头斜着一个角度,审问般的:“雨瞳,你那个牵牛村的莫阿姨知道萧延铄有了孩子啊,那里闭塞不痛,也不知莫阿姨是怎么知道的。我猜,萧延铄面临离婚烦恼,他自己是不可能告诉她的。” 夏雨瞳觉得无须撒谎,就实话实说:“延钧,你知道,牵牛村是我老家,莫阿姨是我家的邻居,她认萧延铄做干儿子,一直关心着他。最近联系不上萧延铄,着急地很,就电话给我,我就把萧延铄夫妇生了龙凤胎的好消息告诉她,想让她高兴一下。这,” 夏雨瞳已看到华延钧眼里的重重怒意了,她连忙换一个话题:“延钧,其实莫阿姨也很关心你,她在电话里问候你,还问,我们为什么还没有孩子。” 华延钧将声音提高一半分贝:“萧延铄离婚了,你有什么想法呢?” 夏雨瞳摸着肚子,可惜这个动作却没有被精睿的华延钧给注意到:“延钧。”她今日比平时更温顺柔情:“我还是那个想法,我们一起去乡下,做农家乐的生意,既赚钱又养生,将来我们的孩子……” “啪”一个巴掌过来,再是掀翻,夏雨瞳被掀转,一个不稳,就跌倒。这是常事,但今天不同,她跌到在床脚上,床脚顶着她肚子,一阵钻心的痛从肚子涌入全身。 “你还在回避萧延铄吧?你现在怎么不高新呢?萧延铄离婚了,现在心里空虚着,正是你填补空虚得好时机啊,你怎么不去呢?”华延钧咬着牙,对着她背后就是一踢。 夏雨瞳的肚子再次与床角猛烈碰撞,痛入骨髓,已无力反对华延钧的话。 华延钧还未感觉异样,还在讽刺着她:“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心里的龌龊吗?你去啊,去了就不要回来了,我也不怪你,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想做婊子,却还想立牌坊……” 这脏话不是跟身份高低相关的。 骂了一同后,华延钧累了,坐下,怎么夏雨瞳还是趴在床角啊?还一句话不说?是气着了还是? 一溜鲜红的血从她裤腿流出,华延钧诧异地走过去,抱起她翻过身,之间她脸色煞白,华延钧才觉不对,不过没乱阵脚:“雨瞳,你好像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还好最基本的人性没丢。 在去医院的途中,夏雨瞳呢喃说着几个字,华延钧凑过去听,是“我们的孩子”。之后夏雨瞳晕过去,华延钧脑袋一轰,天旋地转:刚才雨瞳要说的是她有孕了,她想去乡下养胎吗? 不过华延钧对她的一掌一脚,那力度可不小啊。在病房门口,华延钧焦急地等着,坐不住地来回走去,被其他病人家属骂“晃眼睛”,他也丝毫不顾。 终于等到医生出来,也得到让他头脑崩溃的恶讯息:孕妇夏雨瞳有孕一个月,受伤流产,严重伤及子宫,再难怀孕。 华延钧傻眼,眼神空洞无物地,身子随着墙壁瘫在地面,半晌,她冲进病房,对着夏雨瞳是百般道歉:“雨瞳,你刚才要告诉我的好消息是你有孕了,有我的孩子了对吗?” 夏雨瞳松开他握着自己的手,淡淡地说:“但是你亲手杀了你那还未成形的孩子,而且,对不起,延钧,我身子算是毁了,以后再也不能为你孕育孩子了。”一句话,病怏怏地说了好久,却是那么坚决,似乎要做个什么决定。 华延钧再度抓住夏雨瞳松软无力的手,眼睛睁得很大,这回显得清澈明亮,歉意满满:“雨瞳,没关系,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孩子,以后就想你所说,去乡下,做农家乐生意,赚钱养生,一举两得。” 夏雨瞳再度收回了手,无力地闭眼摇头:“延钧,我给了你好多次机会,可是你一次次地让我失望,这次,你毁了我做母亲的权利,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的脸。我会害怕的,你既然一直怀疑我,就放了我,也哦放了你自己吧。免得双方都受累。” “以后不会了,不累了,”华延钧冲动地点头:“以后我们远离市区,就我们两个人,过着农夫农妇的日子,从你家喝我家各过继一个孩子,给我们养老……” “你觉得可能吗?”夏雨瞳铮铮地看着他:“你在外的事,你和你的前女友,和我的朋友,和我的嫂子,我的舅母都有数不清的关系。我一忍再忍,只盼你有一天回头,可是我最后的耐心没了,跟着孩子没了。” 夏雨瞳好像吼出来,怎奈她现在流产体恤,连大声说话都很困难,只有一点点地数落华延钧的罪行。 “那都是我在气你啊,我不是人,雨瞳,我还有机会吗?”华延钧在病床前跪了下来:“雨瞳,原谅我。” 全身空虚疲累的雨瞳,此刻心里却是无比的坚决:再也不想和他过这样的生活。 但华延钧却在做最后的挽留和争取,他是喜欢夏雨瞳的,从追她开始,他就喜欢这个爱眨眼翘嘴飞吻的女孩,带给他青春的活力,可此刻,她似乎被自己折磨得老了很多。即便如此,华延钧还是要和她在一起。 夏雨瞳铁了心,任他跪着,说着无数道歉和对未来规划的话,她就是躺在病床上养身子,不再理他。 这么大的事情,很快被华延钧的表弟狄人杰知道了,而现在身为狄夫人的韦萱立刻把此事告诉萧延铄:“延铄哥哥,你觉得自己该怎么做呢?” 刚病愈的萧延铄,心中对夏雨瞳的爱意再次燃起,那当然是恨透了此刻的华延钧了。气势汹汹地来到医院病房,先礼后兵地指出华延钧的各项罪责,然后是动手脚了。 这一来可不可收拾,几乎每天都来这么一次打斗,他们的拳脚是不相上下的,最后都是被保安给全开了的。 终于有一天,夏雨瞳受不了了,对着他们大喊:“华延钧,萧延铄,你们打什么?你们是兄弟,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闻言,华延钧和萧延铄停下了动手,讶异地看着病床上的夏雨瞳:“雨瞳,你在说什么胡话?”“雨瞳,我和他怎么可能是亲兄弟?” 是啊,华延钧和萧延铄都是从小只见过后妈,没见过亲妈的人,至于为何,这就要问他们的父亲了。 “你们等着,你们的生母很快会来了,也请你们把父亲请来,承认此事。如若不然,那就去做亲子鉴定吧。”夏雨瞳沁出一滴泪。 脸色茫然的华延钧和萧延铄坐下了,很安静,他们不相信夏雨瞳回撒谎,但是也不愿承认他们是亲兄弟。 来客了,先来的是沈父和萧父,他们似乎有些害怕夏雨瞳,尤其是沈父,对她有些歉意:“雨瞳,我家延钧害你不能生育,我会赔偿你的。” “不用,还请沈伯父承认延钧的母亲,并告诉他当念是为什么抛弃延钧的生母,另娶妻子的。”夏雨瞳很生气。 而沈父也对夏雨瞳的话语言辞很不舒服:“雨瞳,你应该称呼我为‘爸爸’,怎么变成伯父了?” “沈伯父觉得我和延钧还有可能再继续过下去吗?” “那你以后怎么办?”沈父心里一蹬,自己不能有这么个无法生育的媳妇,就换了口气:“雨瞳,随你选择吧,我们尊重你的决定。” 华延钧发话:“爸,我一定要和雨瞳过下去。”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吗?”萧延铄。 华延钧:“关你什么事啊?刚离婚就来管别人的婚事。” 两人像大妈一样吵起来,又是一顿争吵。 让此番争吵停止的是莫阿姨,她急匆匆地赶到医院,穿着那一身特别买来却仍显落后的衣着,看着她曾经的丈夫,遗弃过她的丈夫,不禁含泪,曾经在心里诅咒过他们千百次,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只希望他们过得好。 而她接到夏雨瞳的电话后,听说自己的两个儿子在打架,连连喊着“孽债”,就奔来医院了。 华父和萧父首先惊讶:“莫文文?” 然后两老男人相互对视,不敢相信自己的前妻与对方的前妻是同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莫阿姨曾准备了一千句骂他们的话,此刻随风飘去,只向他们解释:“华国栋,你为了娶富家千金,逼迫我离婚后,那时华延钧才四岁,你让我们母子生生分离。那天很大的雨,我没有去处,是萧伟乾收留了我。” 她眼神转向萧父萧伟乾:“萧伟乾,我们有了萧延铄了,原以为我们会和和美美地过一生,没想到你和华国栋是一样的,为了自己的事业,硬是弃我于不顾。那时子鞅还没断奶,你也不肯让我带走他。” 莫阿姨一把眼泪地说道:“我生了两个儿子,却被你们强迫终生不得见面。现在,这两个儿子打架起来了,是你们的孽障啊!” 华国栋和萧伟乾沉默不语,想说句对不起,却都没有说,人已老,花已落,珠已黄,再说对不起有何用? “爸,莫阿姨真的是我亲妈,你说啊?” “吧,莫阿姨认我做干儿子,其实她早就知道了我身份,你真的是为了钱财而放弃糟糠之妻吗?” 面对儿子的质问,两个已步入知天命之年的男人,沉重地点头。 而他们各自的儿子都已哭着走向莫阿姨,萧延铄哭喊着:“干妈,不,妈妈,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为什么让我叫你干妈?” 华延钧默默走过去,看着自己亲生母亲那历经沧桑的脸上皱纹道道,握着她手:“妈!”只一声,无法再说任何话。 莫阿姨拿出两张照片,分别是华延钧四岁时的全家照和萧延铄满月时的全家照,给他们:“这是我的宝贝。” “妈,你为什么离开我?” “问你爸。” 华国栋和萧伟乾都低头不语,没脸说啊。 莫阿姨只有代替他们说:“你们的父亲说,你们跟着我不会有好前程,若是我不离开,你们还是会没有好前途。” “就因此逼你离开了?”“爸,你怎么这么残忍?” 莫阿姨已不想再说从前往事了:“延钧,子鞅,我这回来,不会再这留多久,我也不想打扰你们平静的生活。等办好我该做的事,就继续回到牵牛村,过我的日子,我已经习惯了。” 第四四九 这些男人是谁 “妈妈你来办什么事?”华延钧一下子糊涂了。 莫阿姨可怜地看着床上的夏雨瞳:“延钧啊,你怎么把雨瞳折磨成这样?” 华延钧知道是什么事了,无言地听母亲怎么说。 莫阿姨坐到夏雨瞳床前,摸摸她的头,然后做出决定:“雨瞳说你们兄弟两在打架,这是撕我的心吗?以后不可再有这种事。” “嗯。” 莫阿姨叹气:“为何会喜欢同一个女孩,为何子鞅的妻子会带着孩子跑了呢?你们是做了什么啊?”莫阿姨拍着大腿,直呼“造孽”。 但其实他们什么坏事也没醉,只能说天弄人吧。莫阿姨也不是不知这里,就裁决道:“以前在牵牛村,我就看出夏雨瞳喜欢子鞅,只是她没说。她把心情藏在心里,嫁给延钧,延钧却这么对她,走到这不田地,是延钧你的错,所以延钧,你离婚,子鞅和雨瞳结婚。” 病房里的气氛很尴尬。半晌过去,没人应。夏雨瞳坐起来,金池地说:“好的,莫阿姨,我要和华延钧离婚。” 莫阿姨念着“好”,然后看着两个儿子。华延钧握紧的拳头松开了,那深邃的眼光也澄澈了:“妈妈这么说了,我不会再勉强雨瞳了。” 萧延铄似乎还没做好完全的决定,但是已点着头:“妈妈说得对,我要是早和雨瞳结婚了,就不会有这多不幸事了。” “好,就这么决定了,你们既然知道自己是亲兄弟,以后就不得再有打架的事,子鞅你和夏雨瞳要好好过日子。”莫阿姨握着她手臂,拍拍他,然后转向华延钧:“延钧,年纪不小了,再找个对象,不要胡闹了。另外,子鞅是你弟弟,凡事照顾着点,让着些!” “妈妈,搬出牵牛村,我来照顾你。”华延钧一步向前。 莫阿姨看破尘世地摇头:“我已习惯那里的生活了,你们没事就别来打扰我,不过,让我看到你们各自的孩子就好。” 莫阿姨准备离开,萧伟乾发话了:“莫文文,你让子鞅娶夏雨瞳,这,她不能生了,怎么给我家传宗接代啊?” “以前我不是为你生了子鞅吗?结果呢?还不是孤独一生!”莫阿姨对他凶到:“关键是要子鞅过得开心!” 然后她对华国栋和萧伟乾留话了:“我就不多说了,以前的事你们心里都清楚。我还是早点回我的牵牛村去,免得被你们老婆看见,再起个什么家庭纷争!” 莫阿姨走了,也平息了华延钧和萧延铄的争斗。他们知道兄弟身份后,不像以前那般称兄道弟的随意,也不像之前那段横眉竖眼的咬牙切齿,从此变得礼貌了,尴尬了,没有兄弟话,没有吵闹。 而华父和萧父知道两人分别娶过同一个女人为妻,从此他们两家也尴尬了,来往少了,这两老男人也多了不少唉声叹气。 夏雨瞳呢,养好身子后,依照莫阿姨的命令,与她曾深爱的也爱着她的萧延铄结婚了。他们才是一对互爱的鸳鸯啊,可是这一刻来的太迟,经历了那么多变数,他们不觉自己都成熟了,老了。 再婚之夜,雨瞳有了新梦,她想忘记过去,和萧延铄重来,她心里,萧延铄也是如她所想。只是,两个都是再婚的人,能那么洒脱的忘记过去吗? 夏雨瞳有那么一丝担忧,不过,被萧延铄抱着的感觉很好,应该是一个好梦,她幸福地闭上了双眼,进入梦乡…… “对,所以我们该点菜吃饭了。”他压倒她,大手绕过她的身子,在她背后不断游移。 “喔……,你说什么?”就在她闭上眼,准备迎接他将带给她的欲潮时,他竟然……“我说,我们该点菜,吃中饭了。”他突然从她背后抽出一本菜单,笑道。 “啥?华延钧,你竟然耍我——” 两个月后。 “雨瞳,婚礼就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王妈妈走进新娘休息室,关心询问。 “我准备好了。”夏雨瞳精心妆扮好的姣好面容,绽出一抹甜蜜的幸福笑颜。 “那我们走吧。” “好。” 夏雨瞳勾着爸爸的手,一步一步走向站在前头,等着迎接她的华延钧,夏雨瞳的眼眶突然有些泛红,直到爸爸把她的手交给他,代表喜悦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滴落。 “怎么了?”华延钧轻声向。 “我只是觉得我太幸福了。”夏雨瞳没有抹去那滴泪水,她只是笑道。 “傻瓜。”看她又哭又笑的,他的心也是充满甜甜的幸福泡泡。 “傻又如何,至少我找到属于我的真命天子了。” “我爱你。” “我也爱你。”结果上头的神父话还没说完,底下的新郎新娘已经吻得不可开交,所有应邀而来的宾客见状,也都给予最热烈的掌声表示祝福——让人不禁想大喊:结婚,真好。 两个月后。 “老公,老公,我们这几天去梧桐市玩好不好?”某天晚上,夏雨瞳对着华延钧撒娇道。 “为什么突然想去梧桐市?”华延钧接住夏雨瞳的身子,带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才温声询问。 “因为我查过了,我们相遇的那一天,真的是农历七夕耶?那表示那个算命老婆婆真的很准,所以我想去找那个老婆婆,帮我们肚子里的宝宝算一下命啊。”夏雨瞳噙着笑道。 这是她在怀了小宝宝以后,突然有的念头。 “你不是不信算命?” “可是那个老婆婆真的算得很准啊!老公,你就请几天假,让我们一家三口去梧桐市玩嘛!”夏雨瞳双眼满含期待的瞅着他。 “好好,你高兴就好。”本来他就很宠她,现在她又怀了两个月身孕,他更不愿违逆她的要求。 “万岁,老公你最好了,来,亲一个。”她欢呼,张开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就是一阵猛亲。 “好了,晚了,你该睡了。”他看着表说道。自怀孕后就很嗜睡的她,差不多该到她就寝的时间了。 “老公,抱。” “好,老婆你乖乖睡,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听着他的哄声,她闭上双眼,嘴角上扬。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床上后,也跟着躺在她身边,保护性的搂着她,渐渐的被她幸福的睡颜吸引,跟着陷入梦乡。 嘘,晚了,甜蜜的美梦! 美梦一醒,周围的环境不是华延钧了,而是牵牛村的那个租住的农家小院。 原来只是一个梦啊,幸好是个美梦,让自己可以欢快一点。只是,梦中的男子为什么叫华延钧呢?华延钧华延钧华延钧,是他,就是华延钧了。 天哪,夏雨瞳想要忘记摆脱的男人,竟然会出现在她的梦中,这是梦中穿越吗? 以前喜欢穿越的夏雨瞳忧郁了起来,为什么梦里也摆脱不了这些人呢?不喜欢他们啊!她想要忘记,可是为什么忘不掉呢? 嗨,傻瓜,有些事,越想忘就越难忘啊。更何况是自己从小恋着的沈乘风,与自己育有两孩子的萧延铄,还有心意相通的狄人杰,这怎么是说忘就能忘的呢? 或许用一辈子的时间也忘不了。 夏雨瞳下床,见莫阿姨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还有给两娃娃做的小麦粉糕,稀粥。 莫阿姨笑得很温馨:“这两孩子断奶了,可以开始吃些米饭,稀粥之类的了。慢慢的,他们就会站起来了,会满地跑了,到时,姑娘你一个人可管不住他们,还要再请一个人来看着这调皮的小家伙呢。” 一个人管不住两孩子?是啊,夏雨瞳慵懒,照顾着孩子本就让她乏力,何况是两孩子。而现在,莫阿姨说要再请一个人来照顾孩子,意思是要一个男人来一起照顾孩子吗?可夏雨瞳已经笃定自己这辈子不会再把心交给任何男人了。 坐下来吃东西,莫阿姨关心地问着:“雨瞳啊,说句不该说的,你怎么就一人带两孩子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呢?你男人呢,怎么也不管吗?” 夏雨瞳一声长叹,也无食欲了。 见此,莫阿姨心里也有几分明白,就也不再追问了。而是跟她聊天起来:“我有一个儿子,他也有一对龙凤胎,可他硬是跟老婆离婚,还把龙凤胎都给了老婆,这不孝子,不知道我这老婆子多想看看孙子孙女吗?我心痛啊!” 闻言,夏雨瞳有些讶异,联想到萧延铄的母亲是后妈,那这位莫阿姨该不会是…… “莫阿姨,你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啊?”夏雨瞳随意问道。 一说到儿子,莫阿姨可骄傲起来:“我儿子是博士毕业,曾做过大学老师,现在在管理他爸的企业,他的名字是我和他爸合计着取的,叫萧延铄,萧郎陌路的‘萧’,延路的‘延’,铄是个生僻字。”莫阿姨细细介绍着。 夏雨瞳不禁噙着泪,原来莫阿姨是萧延铄的亲生母亲,那萧峰和萧瑶就是莫阿姨的孙子孙女了? 眼看老人家这么盼着孙子孙女,夏雨瞳有种心里罪恶感,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地把两孩子带走,莫阿姨就可以有孙儿承欢膝下了。 “莫阿姨,以后就把峰儿和瑶儿当作你的亲生孙儿吧。”夏雨瞳中肯地说道。 莫阿姨高兴地来不及咧嘴,却又听夏雨瞳说着:“但是莫阿姨,不要把我在这的事说出去,因为,我不想见到那个男人。”夏雨瞳这话是有所层含义的,她本就不想让狄人杰等人找到自己,而且,她也不想让莫阿姨知道她的媳妇是这样一个无耻的女人。 “哦,好。”莫阿姨点头连连。 夏雨瞳也勉强笑了:要是真的让你知道他们就是你亲生孙儿,你会高兴吗?会讨厌我这个媳妇吗? 外面,市区。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夏雨瞳失踪已经三天了,众人已暂丢下身边的事务,专心等待着消息,并寻找着夏雨瞳。可是,消失地越久,找到的机会就越渺茫。 此时,萧延铄已从医院出来,身体也恢复了些,他靠在邱筱筱身上,囔念着“萧峰,萧瑶”。邱筱筱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若是找不到夏雨瞳,那么萧延铄的孩子就找不到,还怎么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呢? 在狄人杰家里,都是一片叹息声,这时,沈乘风的初恋薛莫愁来了,她是沈乘风打算再婚的对象。也是莫阿姨认可了的。 萧延铄看到薛莫愁来了,就劝沈乘风:“哥,你去和莫愁姐准备婚礼吧,这里有我和筱筱等着雨瞳回来就行了。” “婚礼的话,肯定是要让妈妈过来的,要是她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知道萧峰和萧瑶不见了,还不生气?到时我这个做大哥的,可就没有照顾好你这个弟弟了。”沈乘风眼里没有那么凛冽的深邃了,而是一眼的和善安慰。 薛莫愁也安慰道:“我和乘风的婚礼不急,关键是找到雨瞳最重要,所以现在不能去打扰妈妈她老人家。” 第四五零章 又有孕了 几个人都是齐心协力地等着找着,谁会想到只要打一通电话给莫阿姨就能找到夏雨瞳呢? 而一旁的狄人杰却像是被忽视了似的,似乎此事与他无关,但他还是占了出来:“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找雨瞳,她回来后……” 沈乘风立刻阻止他的话:“人杰,别说大话,你还有父母要照顾,所以找雨瞳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子鞅夫妇吧。” 狄人杰羞得想撞墙。 偏偏这时,又来了个很不合时宜的人——韦蕉。 打扮艳丽如花,从来都是明艳不可方物,来到这里,似乎是要勾搭萧延铄,又似乎是要向沈乘风的未婚妻薛莫愁宣战。 她全身上下扫了一眼打扮朴素的薛莫愁,开口就是一句:“高寿啊?” 对于这样没礼貌的询问,阅人无数,身经百战,历经坎坷的薛莫愁只是从容的微微一笑:“我可没昔若小姐年轻了,我和乘风同年的。”说完,温柔地看了一眼沈乘风。 沈乘风单臂环着她,搂的紧紧的,向韦蕉介绍:“这是我的初恋,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没想到啊,辗转徘徊,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如果当初就在一起,那我们就都不会走这么多弯路。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经历这诸多坎坷,又怎会知道该选择怎样的人呢?” 他们站在一起,嫣然已是一对夫妻了,只缺一场婚礼了。而打扮简单的薛莫愁笑得大方得体,让那原本笑得风情万种的韦蕉哑然失色。 原来,美貌真的无法取代一切,唯有时间磨练出的气质和永不褪色得气场才是在无声无息中让韦蕉无话可说 的,就村在于薛莫愁身上。 韦蕉不甘示弱,她向薛莫愁讲述自己和华延钧过去的艳史:“薛莫愁,我和延钧以前……” “恕我打断你的话,延钧和我说过很多关于他以前与某些女子的事,但往事已随风飘散。”薛莫愁一语击败她。 华延钧也开口劝道:“韦蕉,追你的人很多,你该找个人托付终生了。” “说的也是。”韦蕉勉强笑着。 可是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不管其他追她的人是有多好。 现在,她将目光转向精神萎靡的萧延铄:“延铄,怎么这么不开心,来,我带你出去走走。”在众人面前,她没有把话说得太露骨。 “滚!”萧延铄正愁没人撒气,现在有个送上门来的,他当然要抓住机会吼出心里的怒气了。 韦蕉心里可不管了,看这平胸的夏雨瞳怎能比过自己每晚带给萧延铄的快活啊?她想继续说。 被夏雨瞳一语骂开:“韦蕉,你妹妹韦萱失踪三天了,你家就一点不关心她的去处吗?” “我干什么要关心她?” “你也太没人性了吧!” “是她不要脸,先觊觎自己姐姐的男友,后嫁了两回!” “她是堂堂正正的,比你这阴沟里的老鼠药好得多!” …… 一场女人之间的吵闹,吵到最后是打了起来。穿着高跟鞋,一步裙的,挽着高发髻的韦蕉很快不是夏雨瞳的对手,一下子就变得脚扭了,裙子乱了,头发一边挽起一边散了,脸上妆容也多了掌印和抓印,狼狈地无处可去。 在萧延铄的又一声“韦蕉,你滚出去”中,她赶快逃走。 现场又恢复了沉寂和哀叹。 牵牛村。 韦蕉安排好两孩子睡觉后,也去睡了。莫阿姨看着他们都睡去才离开,想象着自己的媳妇和孩子,要真是如此就好了。 第二天,莫阿姨来了,夏雨瞳也醒了。她是被肚子给痛醒的,这不是一般的痛,怀过孩子的韦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有点喜悦却又有点伤感:“这是狄人杰的孩子,臭小子,怎么这个时候来呢?我要怎么在这村里生下你?养大你?” 还没想完,这妊娠反应就来了,韦萱起床跑到外面去,呕吐个不停,一直到脸色苍白。回到房里,也无力起来,只是让莫阿姨不要弄辛辣油腻,弄些不刺激肠胃的给她就好。 莫阿姨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看她这样子,也明白了个七八分,请来一郎中来给她把脉,确定了事实。 这下,莫阿姨可急了,自己是无法照顾好一孕妇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幼儿啊。 眼看韦萱的妊娠反应越来越凶,起不了床。莫阿姨狠下心,瞒着韦萱,到外面去打电话:“喂,延铄嘛?”声音急促又担忧。 萧延铄接到母亲的电话,立刻打起精神来:“妈,是不是田里什么菜遇到虫子了?不急,我明天来帮你着虫子。” “不是啊!”莫阿姨急的拍大腿:“延铄,五天前,我这里来了个女孩,她带了一对龙凤胎孩子……” “现在怎么样了?”萧延铄“腾”地一下站起来,他百分百肯定那是韦萱。 只听莫阿姨继续说:“她雇了我帮她打理房间,还不让我把她的事说出去。可现在,她又怀上了,呕吐地厉害,我怕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你,过来把这女孩接到医院吧。看她像是离家出走的。” “你说她有一对龙凤胎是吗?” “是的,男孩叫峰儿,女孩叫瑶儿。” “妈妈,我马上过来,你先照顾她一下。” 终于卸下心里一块石头了,萧延铄和夏雨瞳等人在牵牛村找到了呕吐地浑身无力的韦萱。 几辆车子开过来。 韦萱见着一群熟人来了,也无法在躲了,而腹中的胎儿也需要医院照顾,就只能跟他们回去了。 只是,她此时的丈夫狄人杰要来抱她,她扭头。最后还是萧延铄抱着她下山了。 狄人杰一路跟着问:“韦萱,这个孩子是我们的对吗?跟我回去,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们好好的,把萧峰和萧瑶,还有我们的孩子养大。” “嗯,这是你的孩子。”韦萱只回答了他问话中的一半。 夏雨瞳替她回答了:“狄人杰,首先告诉你,你别想再让萧峰和萧瑶在你家了,另外,韦萱现在的孩子会不会给你也难说!”夏雨瞳鄙视痛恨地看着他。 狄人杰知道自己日后的路很艰难了,但都是自己的错,就必须去弥补。 医院里,挂着吊瓶的韦萱终于醒了。夏雨瞳立刻在一边告诉她:“韦萱,只是你自己营养有些跟不上,孩子没有问题的。” “哦,谢谢你,雨瞳。”韦萱转眸向莫阿姨。 莫阿姨是一路上紧跟着,欣喜地掉泪了。 韦萱不好意思面对她:“莫阿姨,萧峰和萧瑶是你的亲孙儿。你喜欢吗?” “喜欢得不得了啊,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他们,你放心养胎好了。”莫阿姨拍拍胸脯:“保证把他们养的白白胖胖得。” “莫阿姨,你一定恨我吧?我把孩子从延铄手里带走改嫁他人了。”韦萱说着说着就哭了。 莫阿姨连忙给她拭泪:“丫头,孕妇不能哭,你都怀孕一次了,还不知道吗?我不怪你什么,只怪那时延铄没本事留住你,但是你啊,还是我的媳妇,以后不要喊我阿姨,就像延铄和雨瞳一样喊妈妈就好。” “嗯,妈妈。”韦萱觉得好温馨,甜甜地喊了一声。 莫阿姨看她也是越看越喜欢:“韦萱的样子还是一个小孩样,却已做妈妈了。” 开心地看着她时,莫阿姨不禁想到了那个让韦萱痛苦地离家出走的狄人杰,于是就出去骂了他好一顿。狄人杰唯有弯腰低头“是是”地念着。 此时,狄人杰的爸妈来了,都是开心地不行,大包小包地就来了。正好与莫阿姨撞上,这下可就有得说了。 “原来是莫大姐,延铄和延钧的亲妈,失敬了。” “你们对我怎样我没关系,关键是你们怎么教导儿子的,你们这个狄人杰以前动不动就对韦萱说些羞辱的话,你们这座父母的是怎么做的,也不管吗?” “是是,我们不好。” “现在好了,韦萱有了你们家的种了,你们就大包小包地来了,当韦萱是什么啊?生育机器吗?” …… 说了一大堆,吵了一同,最后还是让狄家父母进来了,笑着和着说好话。眼睛一点不离韦萱的肚子。 “爸妈,你们把东西拿回去吧。”韦萱此刻很冷淡,不像平日唔顺的她。 夏雨瞳立刻过来轻声说她:“韦萱,你这是怎么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他们是你的公婆啊。” “东西都拿走吧。”韦萱还是这么坚持。 与她熟悉的人是知道她外柔内刚的性子的,决定的事就不会反悔。所以,这次,狄人杰只有劝父母把东西拿回去。狄母有点愤愤然:“这一怀上孩子就不得了了?以后生了孩子还不脾气更大!” “狄伯母,你扪心自问,韦萱在你们家,什么时候发过脾气,使过脸色?”夏雨瞳去送他们的时候为韦萱说了一句话。 虽然嘴上是解气了,但是心里还是隐约有些不安:韦萱不是这么不懂事的啊?她该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吧? 回到病房,见韦萱和薛莫愁聊得挺开心的:“你是延钧叔叔的未婚妻吗?你看起来好慈祥,要是你是我姐姐就好了。” 薛莫愁已知道韦萱的身世,就安慰她:“以后你就把我当姐姐吧,我们多走动走动,有是呢么事就跟我说说,怎么说我也比你虚大十来岁,懂得东西多点,能帮多少就多少。还有啊,这教育孩子的事,韦萱你要学着点了,不能太宠也不能太严,要兼而有之……” 韦萱一点一点听着,却也津津有味,果然,一个好姐姐就是会给自己帮助不少。夏雨瞳看着也开心,她适时地走过去,握起她两得手:“以后我们都是姐妹了,有什么事都不能藏着掖着啊。对了,薛姐姐也要把教育孩子的秘诀传授给我啊,虽我不能生了,但是我要帮着韦萱照顾孩子啊。” 夏雨瞳很坦然地面对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实。三个不同年龄段得女性聊得很开。 莫阿姨在一边和萧峰萧瑶玩的开心。整个病房里是一片温馨。 病房外头,狄人杰来回踱步,以前他总是韦萱最亲近的人,现在变了,韦萱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了,可他依然存着把她带回家过日子的梦想。 萧延铄自然要守在外面,因为这里有她的生母,妻子,两孩子,还有一个与他关系复杂的韦萱,所以他一刻也不能离开。 华延钧在外,似乎没什么事,只是他卸下心里的许多固执和纠结后,舒畅多了,倒希望看到这样美好的画面,感觉心情舒畅多了。而他现在也正和未婚妻计划着要一个孩子,虽然两人都是高龄了,但是还是想要有一个孩子,就当作在这里沾点喜气吧。 第四五一章 美好家庭只在梦里 韦蕉不甘示弱,她向薛莫愁讲述自己和华延钧过去的艳史:“薛莫愁,我和延钧以前……” “恕我打断你的话,延钧和我说过很多关于他以前与某些女子的事,但往事已随风飘散。”薛莫愁一语击败她。 华延钧也开口劝道:“韦蕉,追你的人很多,你该找个人托付终生了。” “说的也是。”韦蕉勉强笑着。 可是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不管其他追她的人是有多好。 现在,她将目光转向精神萎靡的萧延铄:“延铄,怎么这么不开心,来,我带你出去走走。”在众人面前,她没有把话说得太露骨。 “滚!”萧延铄正愁没人撒气,现在有个送上门来的,他当然要抓住机会吼出心里的怒气了。 韦蕉心里可不管了,看这平胸的夏雨瞳怎能比过自己每晚带给萧延铄的快活啊?她想继续说。 被夏雨瞳一语骂开:“韦蕉,你妹妹韦萱失踪三天了,你家就一点不关心她的去处吗?” “我干什么要关心她?” “你也太没人性了吧!” “是她不要脸,先觊觎自己姐姐的男友,后嫁了两回!” “她是堂堂正正的,比你这阴沟里的老鼠药好得多!” …… 一场女人之间的吵闹,吵到最后是打了起来。穿着高跟鞋,一步裙的,挽着高发髻的韦蕉很快不是夏雨瞳的对手,一下子就变得脚扭了,裙子乱了,头发一边挽起一边散了,脸上妆容也多了掌印和抓印,狼狈地无处可去。 在萧延铄的又一声“韦蕉,你滚出去”中,她赶快逃走。 现场又恢复了沉寂和哀叹。 牵牛村。 韦蕉安排好两孩子睡觉后,也去睡了。莫阿姨看着他们都睡去才离开,想象着自己的媳妇和孩子,要真是如此就好了。 第二天,莫阿姨来了,夏雨瞳也醒了。她是被肚子给痛醒的,这不是一般的痛,怀过孩子的韦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有点喜悦却又有点伤感:“这是狄人杰的孩子,臭小子,怎么这个时候来呢?我要怎么在这村里生下你?养大你?” 还没想完,这妊娠反应就来了,韦萱起床跑到外面去,呕吐个不停,一直到脸色苍白。回到房里,也无力起来,只是让莫阿姨不要弄辛辣油腻,弄些不刺激肠胃的给她就好。 莫阿姨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看她这样子,也明白了个七八分,请来一郎中来给她把脉,确定了事实。 这下,莫阿姨可急了,自己是无法照顾好一孕妇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幼儿啊。 眼看韦萱的妊娠反应越来越凶,起不了床。莫阿姨狠下心,瞒着韦萱,到外面去打电话:“喂,延铄嘛?”声音急促又担忧。 萧延铄接到母亲的电话,立刻打起精神来:“妈,是不是田里什么菜遇到虫子了?不急,我明天来帮你着虫子。” “不是啊!”莫阿姨急的拍大腿:“延铄,五天前,我这里来了个女孩,她带了一对龙凤胎孩子……” “现在怎么样了?”萧延铄“腾”地一下站起来,他百分百肯定那是韦萱。 只听莫阿姨继续说:“她雇了我帮她打理房间,还不让我把她的事说出去。可现在,她又怀上了,呕吐地厉害,我怕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你,过来把这女孩接到医院吧。看她像是离家出走的。” “你说她有一对龙凤胎是吗?” “是的,男孩叫峰儿,女孩叫瑶儿。” “妈妈,我马上过来,你先照顾她一下。” 终于卸下心里一块石头了,萧延铄和夏雨瞳等人在牵牛村找到了呕吐地浑身无力的韦萱。 几辆车子开过来。 韦萱见着一群熟人来了,也无法在躲了,而腹中的胎儿也需要医院照顾,就只能跟他们回去了。 只是,她此时的丈夫狄人杰要来抱她,她扭头。最后还是萧延铄抱着她下山了。 狄人杰一路跟着问:“韦萱,这个孩子是我们的对吗?跟我回去,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们好好的,把萧峰和萧瑶,还有我们的孩子养大。” “嗯,这是你的孩子。”韦萱只回答了他问话中的一半。 夏雨瞳替她回答了:“狄人杰,首先告诉你,你别想再让萧峰和萧瑶在你家了,另外,韦萱现在的孩子会不会给你也难说!”夏雨瞳鄙视痛恨地看着他。 狄人杰知道自己日后的路很艰难了,但都是自己的错,就必须去弥补。 医院里,挂着吊瓶的韦萱终于醒了。夏雨瞳立刻在一边告诉她:“韦萱,只是你自己营养有些跟不上,孩子没有问题的。” “哦,谢谢你,雨瞳。”韦萱转眸向莫阿姨。 莫阿姨是一路上紧跟着,欣喜地掉泪了。 韦萱不好意思面对她:“莫阿姨,萧峰和萧瑶是你的亲孙儿。你喜欢吗?” “喜欢得不得了啊,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他们,你放心养胎好了。”莫阿姨拍拍胸脯:“保证把他们养的白白胖胖得。” “莫阿姨,你一定恨我吧?我把孩子从延铄手里带走改嫁他人了。”韦萱说着说着就哭了。 莫阿姨连忙给她拭泪:“丫头,孕妇不能哭,你都怀孕一次了,还不知道吗?我不怪你什么,只怪那时延铄没本事留住你,但是你啊,还是我的媳妇,以后不要喊我阿姨,就像延铄和雨瞳一样喊妈妈就好。” “嗯,妈妈。”韦萱觉得好温馨,甜甜地喊了一声。 莫阿姨看她也是越看越喜欢:“韦萱的样子还是一个小孩样,却已做妈妈了。” 开心地看着她时,莫阿姨不禁想到了那个让韦萱痛苦地离家出走的狄人杰,于是就出去骂了他好一顿。狄人杰唯有弯腰低头“是是”地念着。 此时,狄人杰的爸妈来了,都是开心地不行,大包小包地就来了。正好与莫阿姨撞上,这下可就有得说了。 “原来是莫大姐,延铄和延钧的亲妈,失敬了。” “你们对我怎样我没关系,关键是你们怎么教导儿子的,你们这个狄人杰以前动不动就对韦萱说些羞辱的话,你们这座父母的是怎么做的,也不管吗?” “是是,我们不好。” “现在好了,韦萱有了你们家的种了,你们就大包小包地来了,当韦萱是什么啊?生育机器吗?” …… 说了一大堆,吵了一同,最后还是让狄家父母进来了,笑着和着说好话。眼睛一点不离韦萱的肚子。 “爸妈,你们把东西拿回去吧。”韦萱此刻很冷淡,不像平日唔顺的她。 夏雨瞳立刻过来轻声说她:“韦萱,你这是怎么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他们是你的公婆啊。” “东西都拿走吧。”韦萱还是这么坚持。 与她熟悉的人是知道她外柔内刚的性子的,决定的事就不会反悔。所以,这次,狄人杰只有劝父母把东西拿回去。狄母有点愤愤然:“这一怀上孩子就不得了了?以后生了孩子还不脾气更大!” “狄伯母,你扪心自问,韦萱在你们家,什么时候发过脾气,使过脸色?”夏雨瞳去送他们的时候为韦萱说了一句话。 虽然嘴上是解气了,但是心里还是隐约有些不安:韦萱不是这么不懂事的啊?她该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吧? 回到病房,见韦萱和薛莫愁聊得挺开心的:“你是延钧叔叔的未婚妻吗?你看起来好慈祥,要是你是我姐姐就好了。” 薛莫愁已知道韦萱的身世,就安慰她:“以后你就把我当姐姐吧,我们多走动走动,有是呢么事就跟我说说,怎么说我也比你虚大十来岁,懂得东西多点,能帮多少就多少。还有啊,这教育孩子的事,韦萱你要学着点了,不能太宠也不能太严,要兼而有之……” 韦萱一点一点听着,却也津津有味,果然,一个好姐姐就是会给自己帮助不少。夏雨瞳看着也开心,她适时地走过去,握起她两得手:“以后我们都是姐妹了,有什么事都不能藏着掖着啊。对了,薛姐姐也要把教育孩子的秘诀传授给我啊,虽我不能生了,但是我要帮着韦萱照顾孩子啊。” 夏雨瞳很坦然地面对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实。三个不同年龄段得女性聊得很开。 莫阿姨在一边和萧峰萧瑶玩的开心。整个病房里是一片温馨。 病房外头,狄人杰来回踱步,以前他总是韦萱最亲近的人,现在变了,韦萱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了,可他依然存着把她带回家过日子的梦想。 萧延铄自然要守在外面,因为这里有她的生母,妻子,两孩子,还有一个与他关系复杂的韦萱,所以他一刻也不能离开。 华延钧在外,似乎没什么事,只是他卸下心里的许多固执和纠结后,舒畅多了,倒希望看到这样美好的画面,感觉心情舒畅多了。而他现在也正和未婚妻计划着要一个孩子,虽然两人都是高龄了,但是还是想要有一个孩子,就当作在这里沾点喜气吧。 可能是吧,萧延铄拿出手机电话给夏雨瞳,但是却感觉到手在发抖,怎会有这种感觉呢? 赶快拨打夏雨瞳的手机,接电话的是韦蕉:“喂,萧延铄,好久不见啊,也不知你现在什么样了?”还是那压着嗓子的娇媚声,只是明显的在挑衅。 “雨瞳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快把手机给雨瞳!”萧延铄说出这通话之后,立刻感觉到:情况不妙,韦蕉下狠手了! 果然,那边是一阵阴森的哈哈大笑:“夏雨瞳当然是在我旁边啊,你担心什么呢?” “你想怎么样?韦蕉,我警告你,别乱来!否则你好不容易建立的娱乐圈名声就毁了!”萧延铄警告他,手已握成了拳头。 韦蕉祈求怜悯般地哀叹:“唉哟,延铄,你可好久没有对我‘乱来’了,所以我就请你‘乱来’一下了。” 他们都知道所说的“乱来”是怎么个意思。但现在萧延铄已不想跟韦蕉纠缠了,就暂且顺她的意思:“你想怎么样?” 第四五二章 用生命保护孩子 “先让你听听夏雨瞳的声音吧。”韦蕉把手机放在了夏雨瞳嘴边,夏雨瞳立刻如坐针毡般喊着:“延铄,快来救萧峰。韦蕉这女人疯了,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夏雨瞳虽勇敢坚强,但是没有应对这种突发事件的能力,所以惹怒了韦蕉。 “啪”一个巴掌:“你才疯了!”夏雨瞳被韦蕉打了一巴掌。 之后韦蕉露出原形:“萧延铄,到我指定的地方来!不许带任何人!” “行,你在哪?但是你必须保证雨瞳和萧峰都没事,否则……” “你没有条件可谈,马上过来!”韦蕉已变得凶狠霸道。 两人谈了这两句话之后,萧延铄立马意识到现在的韦蕉已不是女神了,她已沦为过期明星,名声臭,没人娶,她彻底放弃了自己。所以才做出这绑架的事,可以说她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种没有后顾之忧,不怕死的人最可怕,所谓穷寇莫追就是这个道理,待会,若实在不行,那就…… 来到韦蕉指定的一间马上要拆的房子里,里面一左一右,左边是摇篮里的萧峰,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到萧延铄来了立刻伸手喊着“爸爸抱”,右边是被全身扳着绳子的夏雨瞳。旁边还有一戴墨镜的高大男人,估计是韦蕉高价雇佣的人。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意义?”萧延铄一进去就问道,双手握拳的他时刻准备去奋战,保护妻儿。 韦蕉阴下脸来,眉毛尖锐地挑起:“当然有意义了,我自己无法开心了,但是只要别人不开心,我就卡伊开心了。说简单点就是,别人不开心就是我的开心。” “为了这一点开心把自己送进牢房值得吗?”萧延铄想道理感化她。 可韦蕉却疯了,执迷不悟道:“我做这事也没打算活,所以我在牢房肯定不会呆很久。不过萧延铄你要想救你的妻儿,就答应我,像以前那样。” 韦蕉突然大声吼道:“你想玩我就玩我,不想要了就一脚踢开,天天挂我手机!” “我们本就是不道德的。”萧延铄解释。 夏雨瞳更是骂她:“韦蕉,你以为自己有多好。以前你和华延钧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瞒着萧延铄,不让他知道实情,害他等你,从小等到大,你怎么心这么坏!” “住口!别跟我讲道理,现在就说好了,”韦蕉从口袋拿出一把刀来,抽出,在眼前晃了晃:“萧延铄,做选择吧:“你是要夏雨瞳还是要你的儿子?” “你把刀扔过来,我自杀在你面前,你放过他们两。”萧延铄这么说是在拖延时间,他绝不可能自杀,如果他自杀了,韦蕉这疯女人还是不会放过夏雨瞳和萧峰的。 果然,韦蕉没有上当,她好整以暇地道:“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曾陪我那么多个野望的延铄。既然你做不出选择,那还是由我来为你做选择吧。” 她另一手摩挲着下巴,眼半眯着:“让我想想,如果杀了这个不能下蛋的母鸡夏雨瞳,你可以再娶一个,好像没什么损失。但是如果杀了你儿子萧峰,那你和夏雨瞳就慢慢心痛去,而萧峰的生母昔蕊肯定会痛不欲生,那样就可以让你们痛苦一辈子!” “韦蕉,你怎么下得了手啊?萧峰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外甥,将来会喊你一声大姨,你就不想想?”夏雨瞳想要感动她,但不可能了。 韦蕉死钻牛角尖:“我今天还就是要让你们所有人都痛苦,谁让你们把我放在一边,都围着那个什么也不是的王昔蕊转!” 她双手举刀,朝婴儿车里的才一岁多得萧峰刺去。 “不!”夏雨瞳和萧延铄同时喊。 萧延铄铺了过去,欲保护孩子,但他不如夏雨瞳快,被全身扳着的夏雨瞳从凳子上站起,蹦到婴儿车前面,挡了一刀。 萧延铄哗然,来不及反应。却听夏雨瞳忍着剧痛,眼神如母虎护子班说道:“韦蕉,你休想得逞!” 韦蕉被夏雨瞳这样不顾性命地飞跃过来给夏蒙了,握着刀的手也松弛了。此时,旁边的墨镜男要制服萧延铄,但已经被随之而来的华延钧和狄人杰给制止住了。之后,作恶者被警察带走。 萧峰和萧延铄父子俩相安无事,而夏雨瞳却被送入了手术室,生死未卜。 萧延铄在外等着,痛恨自己以前的纵容生活给现在埋下了祸根,却让无辜的雨瞳来承当,也决定以后再也不会让妻儿离开自己和家人的视线了。但是在这些之前,必须保证雨瞳没事。 王昔蕊的养胎房里。 她一直来回走着,看着手机里的相片和视频,那是萧延铄和夏雨瞳发给她的,题为“萧峰的成长日记”的视频。 王昔蕊睁着大眼睛,一会儿开心地喊着“萧峰会喊爸爸妈妈了”“萧峰很受欢迎”“萧峰还是这么调皮啊”…… 看了视频,她还觉得不够,耷拉着脸对身边的华延钧夫妇说道:“萧峰跟着延铄雨瞳有一个多月了吧?我好想看看他。” 华延钧现在的妻子安慰她:“昔蕊别急,我告诉萧家一声就是。” “好啊。”王昔蕊点着头。 在一边的狄人杰很是没趣,自从在牵牛村找到王昔蕊后,他努力要和王昔蕊说话,但是总是被给脸色。王昔蕊基本当他不存在。 萧峰来了,是莫阿姨抱着来的。王昔蕊纳闷了:“怎么延铄哥哥和雨瞳没有一起来啊?” 这时没人敢把夏雨瞳的真实情况告诉她,就只有骗她了,莫阿姨就说着:“昔蕊啊,他们都很忙呢,你也知道,萧家那么大一企业,两个人都忙不过来。” 王昔蕊轻声叹气:“以前我在萧家的时候,一个人就把萧氏集团打理好了。嗨,罢了,或许是我太用心了。” 她喉咙里有明显没有说完的话,对萧延铄夏雨瞳不满的话。躺在床上,侧卧着,但又觉得肚子不适,只好垫着枕头坐着,叹气连连,想着将来让谁照顾萧峰萧瑶兄妹。 “以后还是我自己照顾萧峰萧瑶兄妹两吧。”王昔蕊决定下来。 狄人杰立刻同意:“好啊,昔蕊这么决定也好,我们一起照顾萧峰萧瑶还有这肚里的孩子。” 夏雨瞳瞥他一眼:“有劳你了,但是不用麻烦你。” 狄人杰心再度降温。 薛莫愁劝道:“昔蕊,不能这样啊,你一人怎么照顾得了三孩子?再说了,你不是已经答应要把萧峰萧瑶给延铄雨瞳抚养吗?这户口都改了,怎么出尔反尔呢?” “我只是当心啊,依我对雨瞳的了解,她现在一定会抱着萧峰来,可是却是莫阿姨抱着萧峰来的。我真的不放心……”还未说完。 “昔蕊,你不放心什么?我只是迟到了一下,你就这么闹了,怎么还没改掉小孩子的样子啊?”夏雨瞳进来了,她穿着病服,坐在轮椅上,由萧延铄推着进来的,她脸色煞白,说话无力。 王昔蕊坐起,打量着她全身,奇怪道:“雨瞳,你这是?” “不小心的,没事。”夏雨瞳这话虽尽量隐瞒什么,但她那提着气说话的声音是隐瞒不了什么的。 王昔蕊就走了过来,想去看个究竟:“雨瞳,你怎么弄的要做轮椅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夏雨瞳挡住她要掀自己衣服的手,慈爱说道:“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不过这次我是幸好没事。但是估计这个月都没法抱萧峰了,就让莫阿姨抱他吧,他们是祖孙嘛。” “哼,雨瞳。”王昔蕊可撅起了嘴:“现在萧峰是你儿子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自己弄成这样了,我以后怎么放心把萧峰给你抚养啊?” 萧延铄在一边笑着说:“怀孕的女人就是爱耍脾气,特别是,像昔蕊这样怀孕的小女孩,一步开心就要有人哄。”他朝狄人杰努努嘴:“快去哄哄昔蕊。” 狄人杰拖着步子过去,准备再一次被王昔蕊使脸色,这是他活该,他也认了。 只是韦萱的一句话让大家都急了:“萧峰和萧瑶以后到底该怎么办呢?” 尤其是夏雨瞳急地咬站起来:“韦萱,我和延铄是照顾萧峰和萧瑶的最佳人选,除了我们,没有人会对他们更好。”说着,她伤口处因激动而有些痛。 韦萱还是在犹豫中,萧延铄走上前,尽管夏雨瞳说了“延铄,别说”,但萧延铄还是说了:“那天,韦蕉绑架了雨瞳和萧峰……雨瞳为了救萧峰,挡了那一刀……” 未说完,韦萱已是泪水涟涟了:“谢谢你,雨瞳以命救了萧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就回家去养好身体吧,现在萧峰已在你身边一个月多了,我也就放心地把逍遥送你身边了。以后养好身体,有你忙的了。” “别哭了,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不让延铄说实话的。”夏雨瞳也跟着落泪:“既然我要做萧峰萧瑶的妈妈,就要拼了命地保护他们啊。没什么好哭的,啊。” “嗯,不哭。”韦萱似乎是终于了却一番心事了,止住了幸福的泪水。 这样,萧延铄和夏雨瞳得到了属于他们的一子一女,幸福的笑容溢于言表,家里也是笑声不断,吵闹声不断,孩子的哭闹不断,从未这么开心过。 不过夏雨瞳要把肚子上被韦蕉刺伤的伤口养好才能抱孩子,所以这照顾孩子的事暂且交给他们的亲奶奶莫文文。莫氏也算是幸福地大器晚成,在老年和懂事的儿子,贤惠的媳妇,可爱的孙儿一起过日子,哪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呢?以前,一生的不幸,在此刻都化作烟消云散了。 而另一个儿子华延钧那边也传来喜讯,他的妻子薛莫愁已经怀上了,而且很健康,不用再医院保胎。 这样莫阿姨就要两头跑了,忙得不亦乐乎。有事忙才开心呢,没事寂寞着才是真正的难受,所谓的自由,如果是用寂寞换来的,那宁肯不要。 就如现在身在监狱的韦蕉,一句话不说,整日抹泪,也管不了外界对她的评论了。她现在,唯一想见的人就是她付诸了真心的华延钧。 华延钧先取得妻子的同意,在得到“去吧”的允许后,他才去了监狱。 见到隔了一层透明塑料的韦蕉,没想到她几天之内变得那么老了。听说过美人迟暮,但没想到韦蕉会老得那么快,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她的执拗和没有爱心毁了她的姣好容颜。 华延钧拿起通话的座机,对那边深沉一句:“昔若,还好吗?” “这不废话吗?在监狱里,能好吗?”韦蕉一如既往地傲慢,尽管她是成天以泪洗面。 第四五三章 她比你心善 华延钧找不到话题了,回想以前和她的交往,竟然基本都是在床上,难怪现在会这么生疏,甚至一道透明窗就产生了一道隔阂。 华延钧只是稍微看了她一眼,觉得不化妆,怒气腾腾的从前影视巨星韦蕉也只是路人像了。但这并不是华延钧讨厌她的原因,说到底,韦蕉怎么也是美人胚子,再路人像也是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的。 只是韦蕉的作为实在难令人苟同,而现在她也是可怜的境地了。十年有期,对一个三十而且高傲的女人来说,不如死刑。 华延钧可以理解她心情,所以尽管不愿意,但出于以前的交往,还是来看看她:“认真改过的话,你还是有很多亲人的。” “为什么你和萧延铄都对韦萱这个贱种呵护有加,对我,你们明明爱我,却不闻不问,总是要我主动去找你们,到现在,都围着韦萱转,把我丢在一边?为什么?”韦蕉没有真面回答华延钧的问题,而是咆哮着,引来了监狱人员的注意,过来呵斥了一声。 “昔若你声音小些,冲动是没用的,”华延钧也提醒她,现在,让她心情稳定着实很困难,但是不得不对她解释,释怀她心里的结:“你觉得我们对韦萱好过于你,所以你嫉妒了?直到现在你还在鄙视她的出身?你否定不了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亲妹妹。她从小没有快乐的童年和少女期,婚姻也受磨难,你这个做姐姐的理应关爱她才是,怎么就这么容不得她?” “她凭什么抢走我的一切?就算是亲妹妹也不可以!”由于监管员在,韦蕉放低一点声音,咬牙地说。 华延钧抚额皱眉然后坐直对她表示无奈,但要告诉她她的错误:“既然你这么钻牛角尖地认为韦萱抢了你的一切,那么告诉你,我觉得她从没抢谁的什么。我和萧延铄等人都照顾关心她,是因为她对人真心的好,仅此而已。”华延钧斜着头,看着她直直的眼。 韦蕉不屑地反问道:“绿茶婊吗?她的演技竟然会比我这个专业演员还好啊!” “你想多了。如果韦萱是在装就是撒谎,撒谎是很容易被戳穿的。这么多人喜欢关心她,不知因她像你一样美,最重要是她心好。”华延钧进一步说明韦萱的好,希望韦蕉以此改过,明白事理。 可韦蕉完全不同意:“是把她的愚昧当作纯真,而我,那么多人喜欢我,追逐我,却被我喜欢的人给抛弃了!” 华延钧沉重叹口气,似乎对于劝导韦蕉这件事感到无能为力:“好吧,就如你所说,韦萱大智若愚,你大愚若智。”很伤人心,但是只有如此才能掰开韦蕉心里的腐肉! 她确实因华延钧的话而大受打击,慢慢地泪水滴落:“原来是这样。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华延钧已不会为她的眼泪所屈服,只是责问她:“昔若,你纵使再恨韦萱,也不能去伤害萧峰啊。他是韦萱亲生的儿子,杀了他,韦萱会痛苦死去。你会因此快乐吗?” “只要让韦萱痛苦,我就开心!”韦蕉固执地让人不可理喻。 华延钧不想再做无谓的劝导,手里的话筒已渐渐放下。见此,韦蕉连忙喊住了他:“延钧,我问你,我们从前算什么?爱人还是逢场作戏?” 华延钧回忆起自己从前和韦蕉的交往,那是堆积在纸醉金迷上的一闪即逝的快乐,他再次拿起话筒对韦蕉说清楚哪时候的事:“昔若,你还记得吗?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止你一个女人,你也不止我一个男人。我们那算什么?说得难听些,猪狗不如,这是我对过去的结论。” 长痛不如短痛,华延钧就这么解释以前的事。 韦蕉心冰了,声音降下的分贝只有华延钧可以听清楚:“那些男人对我来说只是其他,而你只是唯一,我最爱的。” “最爱的,意思就是还有次爱的?我不在的时候有其他男人代替我。同样,我对你也是如此,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有人代替你的位置。这就是爱情吗?”华延钧反问急速,让韦蕉一下子接不上话来。 通话时间快结束了,他们却愣了一段时间,好久才说,韦蕉问他:“你还会来看我吗?” “昔若,你知道,我已建立了新家庭了,而且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虽然我妻子不介意,但是我要考虑她的想法。”华延钧对她似乎很无情:“谁的人生都会有低谷,不要气累,你会走出低谷,寻找你新的人生。再见吧。” “再见。”告别的很平淡,没有咆哮,没有嚎哭,而且还没到预定时间就停止了交流。 华延钧走出监狱,看到外面的阳光,感觉灿烂的走了出去。 而监狱里面还是那么阴暗,不是环境不好,而是人心阴暗。韦萱在数落造成她今日惨境的人:韦蕉,夏雨瞳,华延钧,萧延铄,就这四个人。 她缓缓深重地呼出一口气,脖子都变粗了,脸也胀红了:十年并不长,我等得起! 想着,她脸上露出阴森险恶的笑。 此时,她恨的人过得快快乐乐的。夏雨瞳被刺的那一刀伤口恢复很快,她可以照顾萧峰萧瑶了。从此,她就将萧家企业的事全部交给萧延铄,自己则坐起了贤妻良母,将所有心思放在了两孩子身上, 因为自己不能生,所以她更疼爱着两孩子,在她的照顾和教育下,两孩子学的东西还真不少,会读的词语和英文也很多了。 算算时间,韦萱的第二胎也有三个月了。夏雨瞳知道她这次怀孕很不开心,为了让她高兴,她就更萧延铄商量好,带萧峰和萧瑶去看他们的亲生母亲韦萱。 到了医院,韦萱看到自己的这对龙凤胎已可以爬出摇篮,在地上歪歪扭扭地走了,还很有礼貌,会主动喊“叔叔阿姨”,她心里尤其开心。 但开心之余,她不禁叹息:“可惜萧峰和萧瑶不是喊我‘妈妈’。” “别难过,韦萱,我现在教他们喊你,他们学的很快的。”夏雨瞳抱起萧峰来就要教他说:“萧峰,这个阿姨也是你的妈妈,快喊‘妈妈’。” 萧峰还那么小,哪知道什么啊,就喊了一声“妈妈”。 韦萱已很开心了,但是她却拒绝了:“雨瞳,刚才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对于萧峰萧瑶来说,你更有资格做他们的妈妈。因为你拼命去救他,而且,他们在你照顾下,比我照顾的时候更开心。”说着,韦萱撇了狄人杰一眼。 狄人杰自从找到离家出走的韦萱后,就一刻不离地守在她身旁,生怕她再闹个出走。但这也被她白眼不少。而且韦萱根本视他无物,对他置之不理。而狄人杰确实铁了心地衣衫不换地照顾她,守着她。 现在韦萱撇他一眼,他知道韦萱暗中意指他以前的错,但是他伤害她的心太深,恐一时难解除她心中的怨恨啊。 夏雨瞳也顺着韦萱的眼神看了在角落处像仆人一样站着的狄人杰,知道她心里恨他,就暂时不提他。就刚才的问题说:“韦萱,你是萧峰萧瑶的亲妈吗,对他们的爱更多于我,理应让他们喊你一声‘妈妈’,你这是干什么呢?” “可他们跟我在一起不快乐,我没有能力照顾好他们。看你这么爱他们,他们这么活泼可爱,日渐成长,我就放心了。”韦萱侧着头看两孩子:“韦萱,带他们走,不要来看我了,从此你就是他们的亲娘。” “韦萱,你怎么这么说?我和雨瞳特意带萧峰和萧瑶来看你就是希望你开心,你却这样。你,让我们怎么放心得下?”萧子鞅在一边焦躁地走着。 “免得以后他们因为母亲的关系而烦恼,所以子鞅哥哥和雨瞳,你们赶快带他们走吧。从此他们就是你们两个的亲生孩子。”韦萱含泪转头,不再看两个孩子了,直喊道:“走啊,别再来了!” 这时,萧瑶跟着哭了,可能是听到母亲的哭吧。 韦萱心狠地喊了一声:“走啊!还想看着他们哭吗?” 夏雨瞳和萧子鞅只有抱着两孩子离开,临走时,夏雨瞳还是说了一句:“韦萱,下次我们单独来看你。” 韦萱没有回答。 夏雨瞳眉头拧紧了,留意到角落里的狄人杰,就勾勾手指,噔噔眼,让他出来。 狄人杰跟着出来了,听夏雨瞳的教训:“韦萱不想看到哦你在这里,你就识相一点,别老是呆在这。就算要恢复以前的夫妻感情,也要慢慢来,你这样死赖着像什么样啊?” “好吧,那我去外面坐一下。”狄人杰走了出去,勾着背,叹着气。 回到家里的夏雨瞳也并不开心,她头靠在萧子鞅肩膀上:“子鞅,不是我胡思乱想,我总觉得韦萱心里有事,自己憋着,没有说出来。” 萧子鞅挽着她,紧紧的:“是的,她曾经多舍不得两孩子,现在却不愿见到他们,我都弄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了。但愿她不要太难过,想偏了。” “嗯。”夏雨瞳点头,手环着他的背。 萧子鞅拍拍她脸:“雨瞳,你和韦萱是好姐妹,以后还要多去跟她聊天,别让她闷着了。不过你就累了。” “不累,我开心着呢。”夏雨瞳在他额头印上一吻。 快乐的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夏雨瞳就准备去医院看望韦萱,顺便和她谈心。但还没出发呢,这电话就来了,是狄人杰火急火燎的声音:“夏雨瞳,麻烦你求你了,来劝劝韦萱吧,她要打胎。” “怎么会这样?”夏雨瞳强迫自己冷静,然后说:“你先稳住她,我和子鞅立刻就到,你再打电话给华延钧夫妇,让他们也来劝雨瞳。” 来不及准备什么小礼物了,夏雨瞳就随着萧子鞅的车,一路往医院跑。路上,她想着,想了很多,韦萱要打胎是因为和狄人杰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吧?已经死心了吗?她为什么不尽力挽回?如果她把孩子拿掉,那么狄家二老肯定不会接受她的,那受尽婚姻折磨的韦萱该何去何从? 退一步说,就算韦萱不想再和狄人杰做夫妻,那至少有孩子总比没有孩子好吧?至少将来韦萱老了的时候,有个孩子孝敬她,伺候终老啊。 第四五四章 无心于世间 夏雨瞳思考了很多,她内心已是很现实的了,但在深处,还保留有曾经少女时最秋天的角落,只是没有随意示人罢了。 医院里,都已经做好了人流恶准备了,韦萱也已准备好,任凭狄人杰怎么在她的手术床前跪着,哭得涕泪直流,她就是执拗地要拿掉肚里的孩子。对于狄人杰的请求,依旧是不管不问。 狄氏父母也已来到了,在她手术床前也是哭着求着:“韦萱,我们家人杰以前对你不好,但你不能责怪自己的孩子啊。要不,让我这老头子给你跪下了?” “爸爸别跪,你这样会给我折寿的。”韦萱眼睛直望着天花板,也不瞧一眼狄家二老。 医生也在犹豫着:“姑娘,要不再想想吧,结婚不容易,你老公对你好得没话说,你还不满意吗?” “拿掉孩子,这是为了他好!”韦萱坚决地说着。 医生也只有按照韦萱的意思,将她往手术室推。 “等等!”夏雨瞳的声音。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挡在手术室门口,跟着来的还有一群人,都是关心着韦萱的人。 韦萱叹气:“怎么又来了?你们要怎么样啊?” “韦萱,再怎么说你也把我当亲姐姐了,这么大的事业不跟我说一下,你够意思吗?”夏雨瞳还没缓好气,就说着。 韦萱脑子里想了很多,看看周围,有很多人,狄人杰一家,夏雨瞳和萧子鞅夫妇,华延钧和薛莫愁夫妇,还有莫阿姨。都是来劝她的。看来要给他们一个答案。 于是她理智战胜情感,对医生说:“麻烦你,我等一下再手术好吗?” “好得。”医生答应着,也希望这个手术不要进行。 护士将韦萱推进了原来的房间。 韦萱坐起来,面对着这群关爱自己的人,似乎有不舍,但是她已然决定了啊。 “韦萱,你突然要拿掉孩子,这是什么意思?也给个理由吧?”夏雨瞳冲动地问。 韦萱回答很清楚却也很低音:“我和狄人杰不会再过下去了,所以要拿掉这个孩子。” “韦萱,你就再给我一点机会吧,想想我曾带你去公园玩,你多开心呢。”狄人杰不愿她说出离婚这事。 韦萱对他已无心了:“人杰,对你来说,完全可以娶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女孩,而不是我这样的离过婚的女人。我想,如果我再跟着你,你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嫌弃我是二婚,所以,我不想我们的悲哀再重演,你就此打住吧,我不想多说什么。我们不可能了!” 狄人杰又跪在了她面前,左手举起,向天发誓:“我狄人杰……” 刚说了名字,就被华延钧给提着:“人杰你不要闹这些,听韦萱怎么说吧!” 夏雨瞳坐在她床头,看着曾经短暂的欢乐愉快变成了现在的唉声叹气的韦萱,摸着她冰凉的手问道:“韦萱,还记得你以前怀着萧峰萧瑶的时候,也是和子鞅闹不开心的时候,曾一度要拿掉孩子,后来知道这是双胎,就取消了这念头。可后来又想拿掉孩子,却知道这是龙凤胎,就更不想拿掉他们了。再后来,你生下了他们,看他们多招人喜欢。” 这段话本来是该由夏雨瞳的前夫萧子鞅说的,只是这场面上过不去,所以还是由夏雨瞳来说。 韦萱听后浅淡一笑:“那时的情况不同。我以为狄人杰会对我很好,会善待我的孩子,那时就打算生下孩子之后立刻与子鞅哥哥离婚,带着孩子嫁给狄人杰。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以后不会了……”狄人杰还想表明他的心声。 “住嘴。”被华延钧止住了。 夏雨瞳继续问她:“你是担心将来这腹中的孩子没人照顾吗?放心,你一个人照顾不了,不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吗?” “孩子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爱他的父母,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我结婚离婚生子,我那爸爸喝后妈都没有来看过我一眼,我害怕孩子会跟我一样啊!”韦萱说道自己的经历已不哭了,只是淡漠:“所以我不希望我的这孩子将来像我一样。” 到此,夏雨瞳,其他人都没有话可说,只有韦萱自顾自地说着:“从我知道自己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决定要拿掉他。只是我想要先确保萧峰和萧瑶有个靠得住的家庭,而雨瞳你和子鞅哥哥能给他们一个完美的家,这样就够了。我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夏雨瞳蹙眉:“韦萱你这是在想什么?你想过没有,将来你没有孩子,老了的话,会怎么过日子?” “我不会再婚了,我也不需要谁给我养老送终,将来我去养老院就是了,”韦萱说着让所有人都心寒了,她摸摸自己的孩子,转眸向狄人杰:“人杰。” 狄人杰终于得到韦萱的叫唤,赶紧过来:“韦萱,我知道你还在意以前,我可以当众立下誓言……” “人杰,你还可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娶一个干净的妻子,再生多少孩子都可,虽然我和你离婚,但我还是会祝愿你的……”夏雨瞳真诚地笑对他,眸子闪耀着的是泪滴。 狄人杰“腾”地一下从跪着的姿势变成站起:“不行,雨瞳,我不想娶别的女孩,也不要和别的女孩生孩子。我只想要你和我一起,我只想要我们两的孩子。”他已经被自己心折磨得变得无赖了。 “对不起,人杰。”夏雨瞳一句话后就扭头不看他。 狄人杰不放弃他的无赖风格:“雨瞳你不必对不起,只要我们在一起,你永远不要对不起我。我们不要离婚,你也不要拿掉孩子好吗?雨瞳,不要离开我,我会死的!”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震得屋内所有人耳朵痛。 “啊——”夏雨瞳脸上紧扭着,手摸着腹部,只觉得肚子微微震动。 “狄人杰你安静些,雨瞳现在胎动了。”韦萱连忙借此说道。 此时,夏雨瞳有些动摇,可能是因为胎动,让她知道肚子里的生命存在着,自己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他。 这时,华延钧也来劝了:“雨瞳,不管你将来和狄人杰怎么样,你的孩子都会快乐地长大。因为我和你莫愁嫂子会把你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看的。” 这是薛莫愁也走过来了,像慈母一样安慰着她:“雨瞳,你看我今年都三十好几了,都能正常地怀孕,巴不得早日生下孩子。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孩子呢?” “雨瞳,话说了这么多,我和延铄也是同样的意思,将来你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你不用担心什么。不过我们也不勉强你,一切随你而定吧。”韦萱握着她的手都出汗了。 雨瞳这回是被感动了,被关心她的人感动了,还有她肚里那个跳动着让她肚子疼的孩子给感动着,她嘤嘤哭着:“我会生下他的。” 房里一片欢呼……但夏雨瞳似乎还有担忧,因为她和狄人杰的婚姻,还有可能吗? 七个月后夏雨瞳顺利生下一男孩,七斤半,很健康,所有人为她欢呼“勇敢的雨瞳”。尤其是狄人杰更是喜极而泣,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喜极而泣,似乎马上要接妻子儿子回家似的:“雨瞳,谢谢你,以后,我们还要生个女孩!”他似乎想多了,可是这会也没有人去破坏他开心的心情。 “人杰,这是你的孩子,你给他取个好听的名字吧。”夏雨瞳无力地声音微弱,但脸上仍是花朵般笑着。 狄人杰连连点头:“对了,名字,我爸爸已经想了几个月了,也算了一下,男孩子取名为‘狄振宇’最好了,将来肯定一生平安。还有我妈妈已经准备好了婴儿房……” 夏雨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看来爸爸妈妈还是期盼着他们的孙子,他们这样喜欢狄振宇,那我也就放心了。” 这话在韦萱听来有点纳闷,她又感觉到什么,不祥的感觉。只有对萧延铄说:“我不知怎么回事,觉得雨瞳生下狄振宇后没有很开心,似乎是卸下一个重担的样子。但愿是我多想了。” “韦萱,别多想,现在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家里的两个小调皮,然后帮着雨瞳照顾狄振宇,还有,薛莫愁嫂子也快生了,你可要忙了。我们的时间又少了。”萧延铄拍着她的脑子,调情地说着。 “嗯,知道了,大白天的,好意思说。快去忙你的吧。”话是这么说,但韦萱还是送他一吻。 之后夏雨瞳暂时搬回狄家住,坐月子,给小狄振宇喂奶,等到他断奶,不知那时会有什么事。 狄家这时把媳妇和孙子当成了宝贝,狄人杰更是将手里的工作放下,专职陪护着爱妻和爱子。但是夏雨瞳对他没什么话说,甚至对韦萱也话少了许多,只专心吃好喝好,给小狄振宇喂奶,让他长得壮壮的。 狄家请了医生来定期看夏雨瞳和幼子的身体状况,结果让韦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身体无恙,但是夏雨瞳有产后忧郁症,如果不解决好,肯能回诱发忧郁症,很难治愈。 狄人杰知道后就更着急了,到处问医生该怎么办,医生给的意见就是:让她在喂奶之余有工作可干,增加她的存在感,还有多去外面与人交流。 可是狄人杰建议夏雨瞳去狄家公司上班,夏雨瞳却一心一意逗着出生不久的狄振宇:“他就是我的工作,我要让他喝到自己妈妈的奶。” 韦萱就准备多花些时间和夏雨瞳说话,但夏雨瞳还就是对这个闺蜜姐姐寡言少语了。韦萱头疼之时,华延钧家里传来一个好消息,华延钧妻子薛莫愁生下一女孩,取名“沈扬帆”。韦萱又要忙着去看望他们家了。 华延钧已做出决定:以后不再管沈氏企业,而是和妻子薛莫愁一起跟生母莫文文住在一起,把沈扬帆养大成人。 韦萱也为他们感动:虽然华延钧曾是自己前夫,对自己家暴,但是他后来的作为已明显在道歉,虽然他没说。而且他也从浪荡的生活中走出,成立了家庭,有了孩子。原本无依无靠的莫阿姨,瞬间有了儿子媳妇和孙女在身旁,那也是上天的怜悯吧。 一切就那么顺利地过着,时间流逝地很快,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夏雨瞳的产后忧郁症。韦萱等人猜测,或许等她的孩子断奶后,会慢慢恢复过来。 夏雨瞳和狄人杰的孩子狄振宇一岁了,也断奶了。那天,夏雨瞳一个人睡,狄人杰带着孩子睡另一间房子。孩子很听话,一点不让人操心,就那么断奶了,可以吃其他东西了。 狄人杰去看夏雨瞳,想知道她现在的想法,应该是不打算离婚了,肯定是。 第四五五章 仇恨可就此结束吗? 去敲门,没想到夏雨瞳真的打扮一新,还是那么漂亮,灿烂地笑着,搂着他的脖子,温柔地说着:“人杰。” 没有其他的话,夏雨瞳对他如贤妻,他们度过了美好的一天…… 次日,准备迎接新生活的狄人杰醒来,不见夏雨瞳在身边,却见一张纸条在枕头“人杰,把振宇照顾成人”。 这是什么意思?照顾振宇是狄人杰义不容辞的责任啊,何必这样留纸条呢? 狄人杰连忙打电话给夏雨瞳,却是关机。他知道她的产后忧郁症,感觉不妙,就给所有认识她的人打电话,询问去处,却一无所获。 韦萱和萧延铄从恩爱中醒来,接到电话,心里又紧张了起来。虽说夏雨瞳没少让他们担心,但是他们也从不责怪她。 “赶紧,随便穿穿,我们出去把雨瞳找回来,这回我不能干坐着,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都生了三孩子了,还闹失踪!”萧延铄一边穿好衣服一边说道。 韦萱也是匆匆穿好衣服,准备跟萧延铄一起出去找夏雨瞳。要开车的时候,韦萱说了一句:“等等,延铄,我去把萧峰和萧瑶带着。” “为什么还要到萧峰和萧瑶?”萧延铄还没说玩呢。 韦萱就回屋里牵着两个孩子出来了,把他们塞到后座的娃娃座上,然后上车:“我觉得,雨瞳看到她亲生的孩子肯定不会那么胡闹了。” “肯能吧。”萧延铄驱动发动机开始到处找夏雨瞳,漫无目的。 最后还是华延钧来了电话:“来牵牛村!赶快!带着萧峰和萧瑶!” 华延钧和母亲妻子女儿一起住在牵牛村,是他母亲莫文文猜测:以前雨瞳离家出走到牵牛村的时候,去过山头玩,她说很喜欢那里一望无际的风景。 于是华延钧一家老小就去了山头,果然看见站在悬崖边,意欲结束了自己的夏雨瞳。 萧延铄接到电话,虽然没有听明白华延钧说的是怎么回事,但他猜到不妙了,既然他说要带萧峰和萧瑶来,那难不成……萧延铄加快了开车速度。 另外一边,狄人杰也是接到了同样的电话,带着刚一岁的狄振宇去了牵牛村。 一行人,大的小的,艰难地爬上了山头,此时他们很累了。还来不及说话。 夏雨瞳无心般说:“怎么还是让你们找到了?这样很好吗?让孩子们看到我这样好吗?” “所以你就给我回来!”萧延铄怒吼道:“雨瞳,你看看这里,萧峰萧瑶还有狄振宇都是你的孩子,你就打算这样丢下他们?不想看到他们长大吗?” 夏雨瞳回头看了看,见到很温暖的景象:华延钧扶着年老的莫阿姨,华延钧妻子抱着出生不久的女儿沈扬帆;韦萱一手牵着三岁的萧瑶,一手牵着萧峰;狄人杰抱着一岁的狄振宇。这些孩子们都还不懂事的笑着,以为来玩呢。只是大人们都很焦急地望着她。 “夏雨瞳,你这个胆小鬼,有什么事情过不去啊?竟然放下孩子就走,你算什么母亲,一点不负责任!”韦萱气得骂她了:“你回来,给我回来!” 夏雨瞳对她是浅浅一笑:“韦萱你第一次骂我呢,可我却一点不生气,因为你说的对。” “雨瞳,你别站在那里了,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听话,过来,像小时候一样,我一说话你就会跑到我身边来。”此时只有萧延铄有空伸出手去拉她,并一点点靠近她。因为其他人要么带着小的,要么扶着老的。所以只有萧延铄可以去救她。 “延铄哥哥,别过来了,这里很危险,你还要负责照顾韦萱和萧峰萧瑶,你别再过来了!”夏雨瞳已做出了要跳下去的姿势。 萧延铄就暂时停下了一步,此时他离夏雨瞳只有三步远的距离。他算着怎样跳过去一把抱住她回来。 夏雨瞳很淡定从容地对韦萱说着:“韦萱,你和延铄哥哥把萧峰萧瑶抚养大,不要告诉他们有我这个生母。” 然后是对狄人杰:“对不起,人杰,我真的活着很累,你把振宇带大吧,不要让他知道我,给他找个好继母。” 然后对她曾深爱的华延钧:“延钧叔叔,祝贺你,有了家庭和女儿,还有亲娘。” “你这是在说什么话?这些孩子始终是要知道你的,是你生了他么啊!”韦萱要哭出来了,惹得孩子们跟着哭。 莫阿姨也难过了:“雨瞳丫头,你i这是有什么想不通啊?你看我老婆子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都过来了,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孩子们哭得更大声了。 华延钧心中绷紧了:“雨瞳,你以前很听我话的,回来。”鼻子都算了。 狄人杰已痛得心碎:“雨瞳,你看看我们的振宇,他才刚断奶啊!” 哭声不断。 夏雨瞳不想说什么,只觉得这些哭声是在为她送行。“再见。”她纵身一跃。 “雨瞳!”萧延铄也几步过去正好抱住了她。 众人心中刚松口气,只一秒钟,却见悬崖边的石头其实是一堆泥土,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他们,萧延铄和夏雨瞳抱在一起,掉落下去。 “雨瞳!”“延铄!”朝天的喊声想起,但是已没用了。 下面是万丈悬崖,悬崖下是一湾清澈的湖水。 韦萱整个人坐在地上,双手还牵着孩子,囔囔念叨:“不会有事的,延铄会游泳,不会有事的。”她现在眼神是空的,只觉得一切都是空的了。 落下悬崖的夏雨瞳和萧延铄抱在一起,已无法说话了,速度越来越快,只有哭声。夏雨瞳没有害怕,她只求解脱她的人生,而萧延铄痛恨地想教训她,但已来不及,只有抱在一起,期待奇迹。 悬崖上的人也只有期盼着他们还能有一线生机,期盼着奇迹。可是奇迹的概率是接近于零的。 后来,从湖中打捞上的两具尸体是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他们,真的就这么没了。 “啊!”韦萱不愿相信地向天长叹一声。 她和萧延铄的夫妻美好生活开始不久,她和萧延铄的家庭才建立不久啊,他就这么走了。韦萱真想跟着去,但是身边两个还不懂事的孩子已经在“妈妈”地哭着喊着,他们需要母亲啊。 韦萱留了下来,为了萧延铄的孩子和他们共同的家。她坚韧不屈地支撑起了了萧家企业,为萧延铄送走了父母,直到萧峰和萧瑶长大成人。 二十年后了。 她已经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女人了。带着两孩子去萧延铄的坟墓前,送菊花,再带着他们去夏雨瞳的坟墓前,送菊花。 “萧峰萧瑶,这是你们的亲生母亲,她又个很好听的名字夏雨瞳。快跪下,给母亲磕头!”韦萱命令他们。她记得夏雨瞳 是不想让孩子知道她的存在,但是韦萱不想这么做,她觉得夏雨瞳生下孩子不易,必须让孩子们知道。 两个孩子,已经出落成翩翩少年和亭亭少女,给他们的生母夏雨瞳的坟墓下跪了。 之后离开时,萧峰就问韦萱:“妈妈,我没有把你当后妈,为什么你总是要带我和妹妹来这里呢?” “你们的生母不幸意外早逝,她给了你们生命,所以你们必须来给她上香献花!”韦萱对孩子教育严慈得当。 两孩子也都听着。她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这两孩子,萧峰像他父亲萧延铄那样高大魁梧帅气了,萧瑶已向她母亲夏雨瞳那样美丽可爱惹人怜了,只是有点内向。这让韦萱很担心:萧瑶可不能像她母亲那样脆弱啊。 走着想着,见到有个男孩也捧着两束菊花来坟地了,韦萱认得他,她让萧峰和萧瑶先回去,自己则去看看那个男孩。 那男孩是狄振宇,是狄人杰和夏雨瞳的儿子。二十年前夏雨瞳和 萧延铄的死造成了两个家庭的不幸。尤其是狄家,狄人杰真的没有再娶,就一心一意照顾着狄振宇,料理着家里的产业,但也因为思念夏雨瞳而嗜酒过度,英年早逝了。那时狄振宇才十五岁。 “邱阿姨好。”狄振宇看到韦萱过来,立刻打招呼。 从他身上,也可看到狄人杰年轻时的痞子样俏皮样和夏雨瞳的美,这是个俊俏听话的男孩,可能是因为父母都早逝吧。 “哦,振宇你好,这是来看你爸爸吗?”韦萱看着他也怜悯着:可怜的孩子。 而狄振宇似乎已经从悲哀中走出了,对韦萱笑了笑:“嗯,对,我来看看我爸爸妈妈。” 他又望望不远处的萧峰萧瑶,问道:“萧峰哥哥和萧瑶姐姐是来看望萧伯父吗?” “嗯,是的。”韦萱点头,想着,这三孩子还不知道他们有同一个生母吧?待会狄振宇看到他母亲夏雨瞳的坟墓前有鲜花的时候,不知会想什么。 不多想了,现在韦萱守着萧家,只有她和两个孩子的萧家和偌大一家企业,让她心烦的事还真不少呢。 现在是怎样安排两孩子的未来,都大学毕业了。按理说着萧家的产业是由萧峰来继承的,所以现在理应让萧峰出国去闯荡一下,长点见识,将来好接手萧家产业。 可是二十三岁的萧峰就像他父亲萧延铄刚毕业的时候,对企业管理一点不感兴趣,想继续他的学业和研究。所以韦萱也只能暂时为萧家管理者家业。 而萧瑶呢,那才让人担心呢,毕业后找了几分工作,都是与别人不和而辞职了。也不是因为她脾气坏,只是因为她喜静不喜动,融入不了同事之间,所以工作起来一点乐趣没有,所以就辞职了。 萧瑶这不跟夏雨瞳年轻的时候一样吗?总是一个人呆在屋里闷着,画画看书也不嫌烦。 这还真让韦萱操破脑筋了。但是,更可怕的还是—— 他们各自的爱情。 萧峰回到家里就常跟韦萱啰嗦着:“妈,我喜欢那个女孩王思思,今天又跟狄振宇那小子在一起。你说狄振宇懂不懂道理啊?思思是我我女朋友,他狄振宇来搀和什么?” 天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萧峰和狄振宇,他们这对异母兄弟同时爱上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在两人之间徘徊,也不做出个决定来,是有意的吧? 算了,萧峰性格活泼,能想开的,大不了换个女友。可是萧瑶的感情就要韦萱去好好地问了,还要说话谨慎些,不能让她难过害羞。 韦萱也终于问出来了,萧瑶叹气地告诉她:“是我先遇上王琦的,可是华扬帆每天赖着他,不肯走,我只有在一边看着的份。” 第四五六章 错误的交易 先不管王琦这男孩是谁,但是华扬帆是华延钧的女儿,这一点是明确的。华延钧在世的时候很疼爱着女儿而华扬帆也聪颖善言招入喜,萧瑶和华扬帆相比是抢不过的。 为什么了为什么?萧瑶的情敌是华扬帆?萧峰的情敌是狄振宇”难道华、萧、狄三家的思想还要继续道下一代身上吗?夏雨瞳不愿看到这样的事发生。看看现在的华、萧、狄三家,上一代就剩下了夏雨瞳了,萧延铄和韦萱落崖而亡,狄人杰思念韦萱成疾早逝,华延钧和妻子也因病而亡。就剩下夏雨瞳,连个讨论的人都没有了。 所以她为了 孩子的爱情,为了他们不至于继续上一代的思怨,她很慎重,对属下说:“ 去查查,王思思和王琦分别是什么样的人。” 很快得到调查结果:王思思和王琦原本都是孤儿,后来被一个叫叫韦蕉的女人收养。韦蕉早年是名噪一时的女明星, 后来感情不顺犯法入狱。出狱后收养了两个孩子,生活简朴…… “别说了, 我知道了。”夏雨瞳打断了属下的话,她明白孩子们的爱情为什么会有不顺,为什么偏偏是华、萧、狄三家的后代的爱情搅和在一起。 表面原因是王思思和王琦这两孩子在作怪,实际是出狱后的韦蕉在复仇。这个女人太可怕了,用孩子的感情来复仇,她想得到什么呢? 夏雨瞳与韦蕉见面了, 算来她们已有二十年没有见面了, 不想当年的“女神”已经变成了一个因仇恨而扭曲了脸未老先衰的女人,与身着旗袍夏雨瞳形成鲜明对比,“别来无恙,夏雨瞳。” “不要说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为什么要把仇恨放在孩子身上?”夏雨瞳站着与她对峙。 她沉默良久…… 当时光流转,空间变迁,准备赴美留学的华延钧为了钱,捐精給曾经的相亲对象夏雨瞳。没想到一年后,孩子查出患上急性白血病,华延钧为救孩子捐献骨髓。因为孩子,华延钧和夏雨瞳在交住中渐生情愫。 就在这时,夏雨瞳曾做过小三的不伦过去曝光,此时,孩子的骨储移植失败。白血病再次复发。挽救孩子的最佳办法是做脐带血移植。这就要求他俩再生一个孩子。再生孩子?那么感情脆弱的两个人会走到一起吗?孩子最终的命运会如何? 华延钧出生京城, 在京城师范大学读书时,他一直想出国未能如愿。 毕业后, 他在京城一系外语培训机构华职, 继续为出国做推备。华延钧的父亲华志国是京城平谷区电网的员工,母亲马彩芳在平谷一家医院做会计。 夫妻何就他这么一儿子,已经四处求人给儿子相亲。出于无奈,华延钧只得忙于应付。 一天,在母亲电话遥控下,华延钧来到了京城建外大街的星巴克酒店,第一次见到相亲对象夏雨瞳。夏雨瞳见华延钧也不是真心想相亲的样子,于是就直言“估计我两同病相怜,我是被迫来相来的,其实我是个独身主义者。” 听到夏雨瞳这么说,华延钧顿时松了口气。两人没有了见面时的拘束和谨尬,反而聊得特别开心。从交谈中得知,夏雨瞳是溧水人,如今在京城一家市场做服装生意。因为夏雨瞳的小姑马彩芳和华延钧的母亲是旧同事,所以双方就张罗了这次相亲。 那天分手时,两人礼貌性地互加微信和扣扣,但彼此都没有再联系,直到一年伍月,华延钧接到了美国亚利桑那州州立大学教育心理学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 兴奋的华延钧第一时间在朋友圈公布了这个消息,夏雨瞳也发私信对他表示祝贺。 可其父母得知后,气恼不已,骂他快三十岁了不结婚,跑去留哪门子学。其母还警告:我们不会给你出一分钱,你要去留学自己想办法吧! 父母的话并没有动摇华延钧留学的决心,但他真缺钱。这几年上班攒了几万元,无异于杯水车薪。美国研究生一年花费三十万人民币,尽管可以熬过第一年,后面争取拿奖学金,可还缺一大笔啊! 华延钧也忍不住在朋友圈发了几句调侃借钱的话,没想到夏雨瞳却私信他说:“也许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烦恼。”随后还约他一起吃饭,华延钧眼前一亮,赶紧答应了。 那天当华延钧走进餐厅时,夏雨瞳早已等候在那,两人闲聊了会,夏雨瞳突然向华延钧提了一个不情之请:“我想让你做我孩子的父亲!” 华延钧吓了一跳,赶紧解释自己马上要去美国读书,现在不会考虑感情的问题。夏雨瞳尴尬地说:“你误会了,我不是想和你结婚,我是个独身主义者,怕晚年孤独,想要个孩子,思来想去觉得你最合适。” 华延钧终于明白, 夏雨瞳想用他的精子做母亲,也就是“捐精”!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见华延钧难以置信,夏雨瞳对他敞开了心扉:她当年毕业后考上京城某部委公务员,主要负责外事工作。后来因感情受挫辞职,回溧水休养了一段时间,几年前再次来到京城,并在京城服装市场租了个摊位,干起了服装批发生意。如今在京城买了房子和车,不想再涉足感情的她就想做一次妈妈。为此她找过地下捐精的中介机构,可对对方提供的人选都不满意。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夏雨瞳想要个孩子的愿望越来越急迫,她告诉华延钧说:“你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而且你去美国后,我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这对你我都安全。你放心,我会安排安全、隐秘的机构完成整个流程之后你就拿钱安心去美国读书,这个孩子不会和你有半点瓜…… 夏雨瞳看来是都“谋划”好了,华延钧想当即拒绝,但得知对方开价十万时,他犹豫了,答应考虑考虑。 华延钧的父母为了阻拦他留学,通告所有亲友:不准借钱给他。华延钧东拼西凑订完机票后,只有不到十万人民币。八月中旬就要启程去美国,生活费还没着落。而这边夏雨瞳仍没有放弃,经常在微信上留言,劝说他能答应。 在经济压力下,华延钧也暗自查阅了相关资料后,发现捐精并不是多大个事,而且夏雨瞳开的价格非常诱人。这年六月,他终于同意夏雨瞳的恳求,做她孩子的“生物学父亲”。夏雨瞳联系了一家私营生殖中心,定下时间后,和华延钧起飞赴去。按照规定捐精后,华延钧拿到了十万人民币。 回京城后、两人都默契地删除了彼此联系方式,不久后华延钧飞赴美国,开始全新的生活和学习。 一天,华延钧发现扣扣邮箱有几封陌生邮件,打开看都是夏雨瞳写给他的。他学习之余几乎没时间上扣扣,估计见他没有回邮,半个月接连给他发了三封。华延钧点开看后,大惊失色。 原来,夏雨瞳的女儿夏艾米(小名咪咪)竟然在一岁多时查出身患急性髓系白血病,最好的治疗方法是进行骨髓移植,遗憾的是夏雨瞳配型不吻合。孩子情况一天比天糟糕, 救女心切的夏雨瞳顾不得当初和华延钧的协议,通过以前两人在对方扣扣空间留下的“痕迹”,冒昧地给华延钧发求助信。 她在邮件里说:“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我也曾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可如今看着核子受苦,作为母亲我不能坐视不理,某种程度来说,你是他生理学父亲,救救她吧,看在她身体里也流着你的向脉分上。” 不知道还有如此“风险”。该怎么办?华延钧万万没想到:不救吧,道义上过不去。 接下来几个星期,夏雨瞳接给他发来邮件说:幼小的身体没办法承受长期的化疗,医生说错过最好的换骨值时机核子的病情就凶多青少…… 华延钧看照片里孩子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不是和自己小时候一样吗!挣扎纠结后后他决定:回国,救女儿。 向学校请假,订了回国机票。随后给夏雨瞳发去邮件,告知她会马上回围给孩子做配型。 华延钧瞒着父母飞回京城,一下飞机,他就打车直去青州燕达医院,见到华延钧时,夏雨瞳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华延钧也是百感交集,两年前夏雨瞳看上去还是个打扮精致时髦的美女,如今看上去憔悴,苍老了不少。 病床上的咪咪见到他欢天喜地说:“叔叔,我妈妈说了 ,你来了我就有救了。” 那一刻,他深深爱上了这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在华延钧眼里,眯眯集合了他俩的优点,眼睛嘴型像他,而鼻子、额头像夏雨瞳,看上去特别漂亮可爱。 在医生要求下,华延钧在附近酒店休息了两天后,来到医院进行全面体检,结果显示身体非常健康。一个星期后,配型结果出来:六个点位符合。这就意味着,华延钧与咪咪的配型成功,那一刻,夏雨瞳抱着孩子喃喃地说:“我们咪咪有救了!” 接下来咪咪住进无菌舱,开始准备骨髓移植。医院为咪咪做了骨髓移植手术,手术显示非常成功,知道自己的骨髓正缓缓地在孩子体内生长,华延钧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骨髓移植后需要在无菌舱里呆二十天到一个月,由于咪咪太小,医院允许夏雨瞳在移植舱里陪护着。移植舱里空间狭小又憋屈,还因为要化疗等各种各样的药物治疗,咪咪整天哭闹,对夏雨瞳特别依赖,一步都不能离开,哪怕是睡着了,也是紧紧拽住她的手。 整整二十天,夏雨瞳在移植舱里没合过眼,实在困得不行,就在孩子的床边打会儿盹,咪咪的床边有个小板凳,那就是夏雨瞳的床,一个月的时间,她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坐在那张板凳上。 第四五七章 共同来买账 而在移植舱外的华延钧,看到夏雨瞳那么辛苦,他要求进舱替换她,然而孩子认人,只要妈妈个人无奈的华延钧只好每天在医院附近的出租屋里为夏雨瞳母女做可口的饭菜然后在探视的时间里和她聊天给她讲自己在美国的生活和学习,逗夏雨瞳开心,给她打。他知道,如果没有强大的母爱支持,作为一个普通人,根本没办法在一个硬硬的小板凳上坐一个月,可是看似娇滴滴的夏雨瞳做到了,华延钧不禁为她的坚强折服了,对夏雨瞳有了莫名的情愫。 一个月以后,眯咪成功出舱,看到华延钧,咪咪露出灿烂笑容:“叔叔,我终于好了。”一旁的夏雨瞳抚摸着孩子的头,激动得直掉泪,华延钧走过去,紧紧抱着她们母女。夏雨瞳靠在他的肩膀上大哭起来,华延钧温柔地拍着夏雨瞳的后背。。。看上去像劫后余生的一家三口。 回国后,华延钧直呆在医院,没有时间回家,怕露馅,更不敢和父母联系。后来见咪咪情况好转,他决定在去美国读书前,回家一趟。夏雨瞳得知他要回家,赶紧准备些美国产地的物品让他带回去 。当时正值美国圣诞节假期,华延钧回国探亲也名正言顺和夏雨瞳分别时,华延钧的心中突然有些不舍,于是许诺回美国前一定来看她和孩子。 为了弥补心中的亏欠,回家后,华延钧尽可能地陪在父母身边。和他们聊聊天,让他们了解自己在美国的生活和学习转眼30岁的他,让父母最操心的仍是婚姻问题。为了让父母安心,华延钧只得撒谎在美国交了女友,对方也是中国留学生,等关系稳定了就带回来马彩芳夫妇听喜出望外,对儿子的怨消了不少,还提出要给他经济上支援。马彩芳还说:“幸亏你现在找到喜欢的女孩,当年我为了绑住你,四处托人介绍,没有详细了解,就逼你去见面,幸亏你当时都没中意的你还记得有个叫夏雨瞳的女孩吧,长得还挺漂亮的我后来才 知道她当初给单位领导当小三。被对方老婆发现后,带人到办公室打了她顿,后来,那个领导也被双规了,她辞职后才开始做生意的。后来还听说她未婚先孕,生了个女儿。气得我把我那个老姐妹好好说了一顿,怎么介绍这样的女孩给你呢,幸亏你现在。。。 母亲还在繁繁叨叨,华延钧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想起那个忧郁而美丽的女人,想起孩。。。。华延钧的心像被一团棉絮堵得透不过气来,他找了个借口离开母亲的视线,掏出电话想向夏雨瞳要求证,可最终放下电话什么都没说。 那几天,夏雨瞳在微信里给他留言,华延钧都装作没看见。华延钧在家呆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谎称学校要开学了,赶紧买了机票逃也似的离开了北京。当飞机在亚利桑那州的菲尼克斯天港国际机场降落后,他打开微信发现全是夏雨瞳的留言:“遇到什么事了吗?我给你打电话不通,微信不回,很担心你,请看到给我回话。”华延钧心生感动,但想到夏雨瞳的过去,他旋即止住自己泛滥的感情,仅给对方发送句:“我已回美国。”此后,对夏雨瞳更是冷漠疏离。 敏感的夏雨瞳以为华延钧不愿意和她们母女有进一步的连接,要强的她也渐渐不再主动和他联系。而身在美国的华延钧却发现,少了夏雨瞳母女的消息,自己竟然如此牵挂她们。于是华延钧主动提出,希望能够更多了解咪咪的现状,夏雨瞳答应了,并表示会定期把孩子的生活录成视频发给他。 这以后,在枯燥繁重的学习生活之余,看着夏雨瞳发来的咪咪颦笑,调皮捣乱的样子,经常逗得华延钧哈哈大笑,成为他减压的固定节目。 2015年3月的一一天,正在华延钧紧张地准备毕业论文时,他接到夏雨瞳从国内打来的电话:咪咪高烧不退,经过检查,医生确定其骨髓移植失败病情再度复发!原来对于白血病人来说,移植成功只是万里长征开始的第一步,而移植后的护理:供体能否被育主接受等等这些才是真正的。因为对孩子的牵挂,华延钧只得向导师请假,并连夜坐上了回国的班机。 在医院,华延钧表示愿意再次为了咪咪捐献骨髓,可被医生拒绝了,医生告诉他,他的干细胞既然移植失败,肯定有隐性基因不符合,只是现代医学没办法查出来,目前挽救孩子生命的最安全有效的办法是进行脐带血干细胞移植!夏雨瞳不解地说:“您说的脐带血移植是?” 医生看了看她说:“你们是孩子的父母吧,我的建议是最好能再生一个孩子,这样就可以用新生儿的脐带血来救咪咪。”华延钧和夏雨瞳互相看了一眼,陷入深深的沉默!再生一个孩子?可他们既不是情侣更不是夫妻,怎么生? 而此时,咪咪仍然高烧不退,嘴角都起了泡。夏雨瞳心疼孩子,整晚上陪在孩子身边,用物理法给孩子降温,可效果不明显。为了救孩子,面对医生的建议,这对特殊的父母该怎么办?孩子的命运又将如难预料啊。 海归华延钧身患癌症后,选择了一个人战斗他脑作父母在南京办起考研析习班自教班上的女生夏雨瞳是个比他还倒看的“可怜虫”:母系老病,连生活胞难球为继。为了帮这个上进女孩,华延钧不但没有收对雨瞳的学费,还不停地“号钱给她。有一 天,这个惠癌海归发现,他连命都不顾的诉华,却是场编码,他该怎么办这命运胶合能否出现转机? 要命的善举:患感海归帮扶教母女生 华延钧出生于江苏省连云港市,父母都是机关干部,西安理工大学毕业,考取了英国南安普顿大学生物工程专业。辛若读了六年,花光了父母生积着。现在,他博士毕业,回国了,不久他应老出汇苏常兴家科技公司就在签合同前夕,华延钧突然出现少民越部浮种等症统,持续高晓204年6月。连云港市人民医院纸诊断击碎了他所有的梦想他走上了背细电意,而且是中晚期。医生断言:华延钧顶多还有一年时间! 渐淅沥沥的雨里,华延钧傻子样在路上走看。父母聚积了半生心血他还受有绽放的青春和荣光,就这样散尽了吗?人生就此进入倒计时,他实在不甘心更不忍让父母为他再担惊受怕。华延钧走了整整一夜,想清楚了出路,他要一个人把这杯命运的苦酒吞下,单枪匹马去打场生死战因为过不了签约单位体检关施延钧主动段约。对父母,他谎称对公司条件不满,放弃了要瞒父母,要活看。首先就要自筹药费。他决定利用自己曾经辉煌的学家经历,办一个研究生补习班辅导在校大学生参加国内研究生考试,他把办班地点选择在了南京江宁大学城 华延钧的决定遭到了父母的坚决反对华父几次来南京通儿子我正经工作。华延钧不肯改变主意,父亲只有无奈回去了,在同学和明友的帮助下,华延钧挂靠在了南京江宁大学城一个培训机构,开始招生了。 和父亲预料的一样,仅凭一个名校海归的资历,一开始,他根本找不到生源华延钧索性做出了“包过”的承诺报名时先交2万学费,笔试通过再交2万。复试通过交余款未录取,全额退款很快。就有十几个学生找上门来,当场签约了3个人不久,他又招收了13个学生,一共16个。其中,就有一名叫夏雨瞳的女孩夏雨瞳22岁。她刚从江南大学毕业,她的考研目标是国内的9865高校 要交钱时,夏雨瞳怯怯地恳求华延钧:“老师,我可以延迟一以起个月再缴费吗?我是单亲家庭,我妈病了。等我妈病好。。。。。"尽管正需要钱治病,但见夏雨瞳可怜楚楚,华延钧心一软,答应了。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夏雨瞳带华延钧认识了自己的母亲施仲梅。那 文是离华延钧的培训点五站地 的一个破旧小区,一套不到60 涌平米的房子。施仲梅对华苏 阳感恩不尽,还拿出乳腺癌病历给他看。 夏雨瞳补习了几 华延钧的辅导方式是一对一。 在给文 式,效 次专业课后华延钧发现她很适应他的辅导 了近 果很不错214年8月中旬的天,夏雨瞳 上课迟到 一个小时,上课也不在状态。华延钧耐 追问是不是 遇到了什么事夏雨瞳竟大哭广起来华延钧最怕女拼 哭:“有难处,就跟老师说。”夏雨瞳啜泣 了好大一会,开 了口:“我妈又婴化行了。我正在到处借钱有人愿意 借钱给我,但要我拍裸照作抵押。。。 “华延钧十分震 惊,他侠气顿生:“用这种方式借钱太荒唐。 你需要多 少钱,我先借给你!” 当时,华延钧已收了三十万学费那是他的救命 钱,他患的肾细胞癌已是中晚期,不适合手术,只能做 保守治疗。肾部肿瘤带着特殊肿瘤抗原,对一般性化 疗不敏感,他接受的是生物治疗方案,无需长时间住 院,但一个疗程就要花费5万多元药费。怕夏雨瞳走歪 路,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夏雨瞳一再推辞:“不行,我本来 就欠着学费,我还是想别的办法!"华延钧主意已决: “我愿意!你把银行卡号给我,我今天就打给你。你要 是真想感谢我,就考上研究生,把全部学费补齐。” 夏雨瞳流着泪接受了华延钧的两万元借款,她当 面打下了借条,并按照华延钧的要求,对他承诺无论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会再去裸贷。 补习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华延钧除了日常服药, 每到月底就要到医院化疗四天这4天需要不停地输 液,由于一下输进大剂量的药物,异常痛苦输完液, 他根本下不来床怕影响学生的进程,他只有给夏肿 打山江 液由于” 下输进大利量的药物外常痛苦油实他根本下不来床怕影响学生的进程他只有给夏的打电话,流称家里有事安她替自己布置作业、所幸由于这种化宁华延钧比较适应,井没有脱发等症状,两天后,他稍微好受点,又马上开始上课了夏雨瞳看出华延钧脸色发黑,她关心地问他:“老师,你是不是病了?"华延钧谎称患了重感冒,这才掩饰过去了。 不甘心的追讨:倾心付出的背后是骗局 当晚,夏雨瞳给华延钧送来了一壶红糖葱白茶,说这是她妈妈做的抗感冒妙方,华延钧心里暖暖的。 第四五八章 真假爱情 高数课学习告段落,在模拟考试中夏雨瞳比其他学员都高出一大截。华延钧对她非常满意,还把她树为了模范学员。 然而,没多久,夏雨瞳又愁眉苦脸起来。华延钧主动问她:“是不是又需要钱了?我再借给你两万,够吗?”夏雨瞳连连推却:“真的不用,我自己想办法,"华延钧二话没说,通过网银给她的账户转去了2万元。夏雨瞳万分感激,又主动打了借条给他。为了让夏雨瞳安心备考,只 要确定是她母亲治病需要钱,华延钧总会想方设法帮她到硕土统招于 开考前医延钧黄先后情绘夏政立万元这些全是他的教命钱。 考试完毕地兴中冲给夏雨瞳报发挥得银好笔试化过”学理 他只有让在化行口腔场道等多处感来染痛不致主 护土帮忙回了短信。他好好准备复试,其他学生也都起工日夏陕顺利通过山东大学笔试了报考院校的面试线。 快花光了,春节过、华延钧的治疗费约激的了笔试后的两方元他又进来了一笔我还北京的医院复查过夏雨瞳依旧没钱交东苏医也发行 意思佳面试前华延钧崔请了些大学专院学生进行应对面试为主的复试辅导月初,夏雨瞳如信以偿,被山东大学录取!加上其他学生一共有几人在录取这意味着能有60万元人账保证走继续育去,他长舒了一口气。 接到喜讯,夏雨瞳不高兴,她一再振来充主说:“我妈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去上学有了那可怜的模样,让华延钧阵怜借,他情不自禁地说我帮你想办法!”夏雨瞳半天没说话。 一天晚上,华延钧的电话响了,是夏雨瞳打来的。他接通后连“喂”了几声,对方没有应答,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夏雨瞳 哭着说:“你让我怎么办?我借了华老师12万,培训费也没给人家。我怎么能再跟人家借钱?”另一个声音似乎夏雨瞳的妈妈施仲梅她也 在哭:“我不逼你了,我等死!” 母子俩关于生命的惨烈对话,让同样处在绝境的华延钧阵恻然,他悄悄挂断了电话。第天,他给夏雨瞳转过去4万元:“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你按时报到,毕业找到好工作还钱我。” 谁知,夏雨瞳马上把钱打回了华延钧的账号。华延钧打回去,她又打回来:“我是不会再要的。”华延钧把她约了出来,直接把4万元的现金交给夏雨瞳,她使劲低着头:“你傻,真傻,如果我一辈子还不了你钱呢?"华延钧一阵黯然:他的人生哪还敢奢谈一辈子?既然都是天涯路上的苦命人,那他索性做点善事吧!中 此前,夏雨瞳-直约华延钧吃饭, 他都没答应。这次,他主动提出来:“你请我喝酒吧!”夏雨瞳答应了。在家酒吧里,夏雨瞳几杯酒下肚后,就放开了,她越喝越《奋嘴里的话也越来越多。华延钧原本是给她鼓劲,她一副买醉的架势,连忙劝阻说:“你不要喝多了, 家还要照顾妈妈呢!” 夏雨瞳喝完白酒,又叫来瓶红酒儿瓶啤酒,很快 就醉了!还一个劲地嚷着还要喝,华延钧神态严肃:“别让你妈妈担心。’夏雨瞳连连摆手:“我妈?她只关心我又骗了你多少钱。我妈是我爸的小老婆,我爸爸死了,我是她的摇钱树。她没有得癌症,都是骗你的。"华延钧开始还认为夏雨瞳说的是胡话,可夏雨瞳 哭得像个泪人,还诅咒发誓:“我 华延钧与烟骗过好多人,别人都不上当,就 你傻!我如果骗你,不得好死!"华延钧见夏雨瞳实在不像撒谎,把她拽出了酒馆,叫了辆出租车,把她送回家。 一见到施仲梅,华延钧就诈她说:“夏雨瞳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了,你明明没得病,为什么要骗我!"施仲梅的脸色顿时变了,十分慌乱。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有事,等夏雨瞳醒过来再说!"华延钧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他语气蛮横:“你们马上还钱!"第二天一醒来,他就赶到了夏雨瞳家。然而,夏家的门却怎么也敲不开了。夏雨瞳的电话打不通,qq和微信也把华延钧删除了。在苦等天后,华延钧通过打听邻居,才得知夏雨瞳母女只是那里的租户。 又苦寻了四五天后,华延钧拿着夏雨瞳的借条,报了警。在警方的干预下,房东打开了夏雨瞳家的房门。发现夏雨瞳母女俩的衣物等物品都不在屋内,华延钧意识到,她们已经逃跑了。华延钧愤怒之下,悲怆发誓:穷尽生命的最后时光,他一定要找到夏雨瞳母女, 要她们付出代价! 不纠结的原谅:只要你堂堂正正生活 日原京六安你室室正正生活 江苏常州市人,在一个警察朋友的帮助下,华延钧确定夏雨瞳为,夏雨瞳和妈妈的名字并不是假的。母女 俩在常州新北区的百草园小区居住长达十年直到夏雨瞳13岁,才搬高了那里。 在寻访了夏雨瞳母女的邻居后,华延钧了解到了他们的生活轨迹1990年, 夏雨瞳的母亲施仲梅刚刚22岁,她从江苏省盐城市来到常州市一家家具厂打工。老板叫夏飞,时年40岁。没多久,长得妖娆的施仲梅就成了夏飞的情人,1995年,她生下了女儿夏雨瞳。夏飞已经有两个女儿,一心想生个儿子。他承诺日生下儿子,马上娶施仲梅。未能如愿,他也不提离婚的事了,他把母女俩安排到百草园小区的套房子里,过起了家外有家的生活。养尊处优的生活让施仲梅接受了现状,1998年,夏飞妻子得知了施仲梅母女的存在、多次大闹。实在设法在常州居住、夏飞把母女俩送到南京江宁区一个小区居住了下来。 2014年5月、在夏雨瞳读大三时、夏飞因经营不善导致破产、意自杀身亡了法院在清查财产时、查到了他在南京市江宁区的这套房子,给子了查封!施种梅母女只有租房居住这些年,施种梅早习惯了被供养的生活,无法 自持生计她去找夏飞的妻子讨要属于女儿的财产、 结果被夏妻安排人赶了出来。 夏雨瞳居然是“二好”的女儿华延钧更加不值。他硬不上治病,拼会地到处寻找夏雨瞳母女其间,他也去了山东大学研究生处。夏雨瞳并没有去报到! 2015年9月的一天。华延钧由于连日奔波,晕倒在南京街头。被人送到医院。在南京市人民医院肿瘤科里、医生明确告诉他:顶多还有半年时间了。 华延钧听见了死神狰狞的笑声。在那份极致的孤独里。他渐渐放下了对夏雨瞳的恨。他想起过去夏雨瞳的眼泪。还有点担心起她来。若不是她说出实话,他只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这种临终前的宽恕,让华延钧坚硬的心柔软了起来:夏雨瞳会不会不想骗人,而是被妈妈逼的?她学习那样拼命,定也是希望能靠上进改变命运吧?华延钧每天都胡思乱想。晚上做梦经常梦见夏雨瞳。不是梦见她行骗被人抓住,被打得遍体鳞伤。就是她被人杀死了。。- 华延钧寝食难安病情也在一点点加重。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完蛋了12015年10月初,他决定采取非常措施让夏雨瞳现身。他要亲口告诉她,他不会再追讨她欠的钱,只要她从此堂堂正正生活。 华延钧在朋友團晒出了自己的病历和住院的照 那县他的初恋,希望 华延钧在朋友圈晒出了自己的病历和住院的照片,号称寻找一个叫夏雨瞳的女孩,那是他的初恋,希望在临死之前见她面。怕父母担忧,华延钧把亲友都屏蔽了。这感伤凄美的微信,被迅速传播。没多久,就被夏雨瞳看到了。华延钧预料的没错。夏飞死后,母女俩居无定所。做“小三”落得了如此下场,施仲梅并没有反省。相反,她一边和夏飞的妻女打官司争夺财产,边逼女儿到处“骗钱”,维持她的奢侈生活。夏雨瞳起和 多坚决不从,施仲梅就以死威胁。夏雨瞳不想出卖色相,数都没有得逞。直到她遇到华延钧。 来越见华延钧真心实意帮自己,夏雨瞳的良心越 下唬女不安,在酒后说出了实情。夏雨瞳酒醒后。施仲梅吓唬女 儿说:“华延钧会马上报案!惊慌之下,夏雨瞳跟着母亲 仓皇逃回了盐城乡下一个亲戚家里后来,他们又选到了云南腾冲施仲梅个朋友家。 虽然逃遁了,夏雨瞳始终在关注着华延钧。当她有到那条寻人微信时,她惊呆了!自己居然骗了一个癌症患者!她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她不知道华延钧找她的目的是什么,但她要回去说句对不起 施仲梅制止女儿,夏雨瞳铁了心:”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必须去。施仲梅让步了。 2015年10月,华延钧化疗后患上并发症膀胱炎,情况危急。在医生的要求下,他不得不通知了父母。父母悲痛欲绝。华延钧神态轻松:“去年医生告诉我。能活一年,这不,年零一个月了!没事。” 此时的夏雨瞳已经到了南京她凑了近两万元钱,出现在了华延钧面前。他一点也不惊讶,平静地说:“你终于出现了!”夏雨瞳痛哭失声:“对不起!”父母进来, 华延钧还给她打掩护说:“我的学生,特意过来看我的!”夏雨瞳更加无地自容,留在了华延钧的身边华延钧输液时,她就在一边讲笑话 华延钧化疗恶心。她跟他比食量华延钧一个病友跟她开玩笑“你这样会胖成小猪的。“夏雨瞳哈哈大笑:“他重一斤,我情愿重+斤!没人要,我就赖上他!“华延钧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照顾华延钧的同时,夏雨瞳开始找工作拼命赚钱她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双手,赢取生活尊严有会计证的她,同时接了六家小企业的账务为了照顾华延钧,她界了就队在病床上睡,到了月底,她天最多睡两三个 小时,打个盹,醒来继续做账, 华延钧和父母十分过意不去 华延钧的父母认为 怎么对人家总是。。。。夏雨瞳爱上了儿子,华妈妈忍不住说:““夏雨瞳红着脸接过话头说:夏雨瞳多好啊!你“我和老师心里都有双方华妈妈百感交集连声说我机好!那就好! 夏雨瞳来了以后,华延钧的情绪天天好 转、他次次同过了难关。 第四五九章 幸福开挂了 夏雨瞳的公司被法院变卖,在偿还完债务后,夏雨瞳分到了常州市套130平 米的老房子。夏雨瞳跟妈妈商定,把房子卖掉,50万元给了妈妈,另外60万元当做了华延钧的治疗费,见女儿这样执着,施仲梅也来到了南京,帮忙照顾起了华延钧夏雨瞳对过去的悔悟和纠偏,也令华延钧斗志越发盎然2016年6月,他已历经三次检查,体内都未发现癌细胞,创造了奇迹。此后,华延钧出院、回到老家休养2016年10月,夏雨瞳赶往华延钧的老家看望他。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华延钧刚刚醒来,他有些恍然:“我这是做梦吗?”夏雨瞳摇了摇头:“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两颗滚烫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 健身界升起了 颗耀眼新星,江湖上遍布她的传说一 全国比基尼小姐冠军夏雨瞳,业界爱称“天赋雨瞳”、“国际雨瞳”因为还是学生的她从接触健身到拿各种冠军仅用了3年,又因为高颜值、粉丝称她为“健身界的玉漱” 想象不到从前的夏雨瞳是一个只知学习考试的书呆子、乖乖女,正是爱上叛逆学长后,一点点被带“坏”,“坏”出了全新的自我。而与此同时,学长的玩世不恭却被她洗涤得荡然无存.进而从学渣逆袭成博士。爱就是这么神奇! 浪子是好女孩的一道坎,等也要等到他回头。 穿 夏雨瞳190年出生于吉林长春.13岁时 随父母定居北京,2009年考入北京航空航 天大学生物与医学工程学院,在这里遇到 了比她高届的学长华展.华延钧是贵州 “凌峰社”担任装备部部长,在一一年一度的人,与夏雨瞳同岁、在北航的学生户外社团 招新活动中将清纯学妹夏雨瞳招至磨下。 那时候的华晨眼里只有酷炫的户外 运动和电游,对学习考试不屑一顾,翘课 按部就班地长大.华延钧很快就发现夏雨瞳不挂科,玩世不恭而夏雨瞳从小就是乖乖女、老 明地说:“玩游戏挺好啊!“只有夏雨瞳义正词样、例如他沉迷游戏, 女性朋友们都开 严地告诚他:“你这是玩物丧志!”华延钧莫名地被深深吸引才处了一个多月就以情诗向夏雨瞳表白了.浪漫细腻简直是工科男中的一股清流。表白才一个星期,华最就要和夏雨瞳领证。夏雨瞳吓了一跳、盛情难却下,2010年寒假带华延钧回家见家长夏雨瞳的爸爸是军人、为人保守且原则性强,他拒绝了华延钧的求婚,说:“夏家的女婿必须品学兼优,至少得考个研究生!” 两人都没有就此放弃,但相处中难免磕磕碰碰,华延钧老提分手。换作其他女孩也许早就同意了、但夏雨瞳却不,每次吵架,夏雨瞳都要求华最调整状态来和好,不轻言离弃的性格感染了华延钧,他变得成熟坚强。 以当时的成绩.华延钧毕业都是难题,见此,夏雨瞳拉着他泡起了图书馆,华延钧顺利毕业,还有了考研的志向.2012年,大四的华延钧跨专业报考中国科学院的研究生,不幸落榜,失落大哭。在夏雨瞳的鼓励下,华延钧2013年和夏雨瞳一起备考,双双被本校录取。华延钧的上进得到了夏爸爸的认可。华延钧问夏雨瞳:“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离开我,咋就是没狠心?”夏雨瞳调皮地笑笑说:“你难道不知道,浪子是好女孩过不去的一道坎吗?就算要抛弃,也得等到浪子回头了才放心呀!” 在华延钧的宠溺下,身高171厘米的夏雨瞳体重飙到了130斤,她跟风“饥饿减肥法”,饿得前胸贴后背。2013年,在铺天盖地的减肥励志故事的蛊惑下,夏雨瞳来到了北航的学生健身房,办了年卡,跟着视频跳操。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夏雨瞳瘦了不少,但毫无线条。我 就在减肥剧情趋于平淡时,华延钧加入了进来华延钧因为热爱户外运动,曾在健身房请过私教,他建议说:“你的问题出在盲目减脂,缺乏增肌训练,肌肉才是美好线条的秘诀!”夏雨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美女穿着爆乳运动衣的热辣图像,连连摇头:“我可不要成为肌肉女,那种外表和我的内心太违和了!”华履哈哈大笑,说:“难不成你怕变坏?那不是坏,是健康美!再说了,哪那么容易练出肌肉啊,肌肉的维持主要依靠卑酮激素等雄激素,男性尚且需要长期锻炼和饮食配合,更何况睾酮激素只有男性十分之的女性呢?” 在华晨前卫的审美的影响下,本身就对健身杂志上的模特身材十分向往的夏雨瞳很快消除了误解。她小时候练过5年的舞蹈,身体素质很好,课余时间泡在健身房里举铁,场暴汗流下来,任何烦恼都烟消云散。两人再没有为鸡毛蒜皮吵过架。举了一年的铁后,夏雨瞳的体重维持在60公斤.肩宽腰细腿长的先天形体优势更加凸显,马甲线、蜜桃臀、王者之肩、蝴蝶背全都初具雏形、出落得阳光挺拔华延钧在朋友圈晒图说:“健身是最好的整容,有图有真相!”朋友们惊讶地说:“夏雨瞳简直换了一个人,女神的节奏势不可挡!” 夏雨瞳素来人缘好,健身后更是人气飞涨,在健身房常被搭讪,特别是一些外国小伙子很欣赏她的身材耿直的夏雨瞳总是直接告诉对方:“我有男朋友了!”即使这样还是挡不住有人执意送礼物给她夏雨瞳总是大大方方地和华延钧商量怎么处理为了防止女神落入他人“虎口”,华延钧在父母的资助下在北京买下一套两居室2015年4月30日领证结婚婚后.华延钧学习更努力了,夏雨瞳笑他真的浪子回头了,华延钧说:“有家了,责任更重了,必须努力!"反而是夏雨瞳变得不爱学习了,她甚至很迷茫,一次感慨万分地说:“我越来越觉得没有必要读研了,人生仿佛只有眼前的苟且。 华延钧鼓励她说:“健自不就是你的诗和远方吗?” 2015年6月的一次邂逅让夏雨瞳从此走上了成为‘金刚芭比”的“不归路”。那次,北航的形体课老师宫美风带着学生到北航健身房上课,正好遇到夏雨瞳,一眼相中。在宫老师的帮助下,夏雨瞳参加了人生中的第一场健美比赛第33届北京市健美锦标赛,误打误撞进了比基尼项目决赛。比基尼小姐比赛是近几年才设立起来的竞技项目,主要比拼腰臀比例、臀腹部线条,不能练成传统健美项目那样的肌肉“大块头”,又比t台模特对肌肉量和训练痕迹的要求高很多。电 从未穿过比基尼的夏雨瞳开始很难适应比基尼的大胆热辣,华延钧主动为她挑选比基尼。好一点的比基尼要2000多元,他们没钱买,华延钧网购了水钻,鼓励她自己制作战袍.夏雨瞳颗颗 地将钻往比基尼上缝,待战袍做好她爱上了美丽的比基尼,不再羞涩。 夏雨瞳在华延钧的陪伴下摸索走台,苦练一个多月 后,走上从未想过的舞台。第次涂油彩、化舞台妆,她放不开,不自信夏雨瞳参赛的组别只有两个选手,她拿到了亚军,虽然意义不大,但奖牌触碰掌心的那刻,夏雨瞳的眼眶热了,循规蹈矩了25年,心海第次汹涌起梦想的潮汐夏雨瞳的出现让很多人眼前一-亮,华延钧果断支持夏雨瞳走上了竞技健身的道路。 2015年11月底,第十二届首都高校健身健美大赛举行,夏雨瞳打败很多体育专业的学生,获得冠军,被称为“天赋雨瞳”。夏雨瞳在微博里写道:“一个人如果有机会,有能力做喜欢并擅长的事,有什么理由不做呢?” 夏雨瞳想投身健身行业,双方家长极力反对,说:“名校研究生去搞入行门槛那么低的行业,书白读了!”向乖巧的夏雨瞳不得不和亲人们舌战,夏爸爸失望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听话了?” 当初以学习考试为人生最重的夏雨瞳如今与实验室格格不入,看到周围的人都在跑宣讲会她的内心无比煎熬,不得不赶场子投简历、参加面试,强制自己泡实验室、做毕业设计。然而不管走到哪里,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健身房。这一切,只有华延钧看在眼里。一开始,华延钧只是希望她把健身当做爱好,但次次目睹她大展天赋后,他知道她绝非池中之物,不是不听话,是命运指引她遭遇了梦想!而梦想何其珍贵!不放手一搏只会 辈子活在纠结悔恨中!这次家庭大战,夏雨瞳必须反,而华延钧要给她最强助攻一 2016年1月,华延钧在新房里辟出10平米的角落,世手打造了一一间迷你健身房夏雨瞳红了眼圈,华规说:“媳妇,我来施肥浇花,你负责惊艳天下!”o 同时,出学业优秀、被导师推荐进入时情快法名牌,几香客动应试下米华服技神的心是做神的人展有底气地对夏雨瞳说“媳妇,你将来 年轻使劲折腾一眼就看到尽?头的人生不适合你!趁我真的可以吗?”吧!”夏雨瞳犹豫:“可健身界卧虎藏龙,湖随间为发乐市北来战迎火?家在年,我终商发k起雨瞳礼貌地拒绝说:“我开 夏雨瞳开去从事我喜欢的健身行业!”“彻底甩开包袱后,明自己。始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誓用实力证即 健美协会主办的全国健美健身公开赛(成那站)举行华展陪她起反复看优?秀选手视频,甚至走合动作都是他设计的,最终,夏雨瞳获得比基尼d组(身高169厘米以上)冠军,奖金万元。 任何一种职业都有优劣面。每到赛季.夏雨瞳的身体高负荷运转,饮食断盐,临近比赛的前两天滴水不沾,使身体极度脱水,让肌肉线条达到最饱满的状态。这容易导致女性内分泌紊乱,月经失调,加上赛前紧张,夏雨瞳喜怒无常。为了给夏雨瞳保驾护航,华延钧变身为她的贴身助理。他大量阅读健身书籍,恶补营养学知识,赛前最艰难的断盐日里,陪夏雨瞳吃白水煮菜。 正式比赛的日子里,华延钧再忙也尽量陪夏雨瞳,背着重的单反相机,捕捉夏雨瞳的最美瞬间,为了缓解夏雨瞳的紧张情绪华延钧连空姐发的零合如她哈哈大笑的可爱造型其实他最紧张陪不了候,华延钧就送夏雨瞳去比赛送不了全程送半程。 第四六零章 少见的怪癖 比赛很烧钱机票酒店等都要自费如果参加可外的比赛,注册费都要两三千元夏雨瞳没有工作,为应付比赛,入不敷出.华延钧每月的补助2000多元,在了夏雨瞳身上,为了省钱,他们尽量在家做饭周转不了时,华延钧便找父母拿钱,从不让夏雨瞳找她父母,他希 望夏雨瞳以独立的姿态获得家人的认可。 夏雨瞳提前赶往香港参加fbb阿诺德传统赛亚洲站业余组的比赛。比赛场地在香港机场附近,周围只有一家五星级酒店。夏雨瞳决定到市区先住几天便宜的酒店,赛前再住到这家酒店。华延钧坚决反对,说:“该花的花,别影响了比赛状态,你为比赛吃了多少苦头啊!我不心疼钱,只心疼你!"这是夏雨瞳首次参加国际比赛,华延钧紧张得都吐了,说:“媳妇,我来帮你把紧张都紧张完!”最终,夏雨瞳获得了比基尼c组(身高169厘米以上)亚军。 2016年8月28日,中国健美健身公开赛决赛(绵阳站)举行,夏雨瞳斩获了生命中第一个全场总冠军,奖金3万元夏雨瞳对华展说“你就是我的吉样物"华展甜强国应说“还是你辈子的粉丝 助理、港济”得知夏雨瞳是在华展的陪伴下参赛,很多女选手表展不已,因为在传统观念里,比基尼是不正经的着装,她们为了比赛,付出了众叛亲高恋人分手的代价。 2016年9月10日,中国全明星十佳健身俱乐部大赛举行夏雨瞳再次摘得冠军,奖金2万元,被中国健美国家队瞧中接受王严教练的专业训练。 2016年11月,夏雨瞳随中国健美队辗转20个小时抵达波兰比亚韦斯托克市,参加11日举行的ifbb世界健身锦标赛,为国而战。比赛前一天,夏雨瞳来了大姨妈,身体浮肿,严重影响了状态.华延钧不能陪赛,隔空给夏雨瞳鼓劲:“媳妇,要特别自信、哪怕有瑕疵也漂亮从容。这样,这趟就又成长了!"经过多番角逐,夏雨瞳获得第四名,这是中国健身女运动员在世锦赛历史上的最好成绩。“国际雨瞳 ”的威名从此远播。不懈的努力改变了家人的看法,大家纷纷转为支持她。 北京交通广播电台邀请夏雨瞳做客直播间,夏雨瞳说:“健身打开了我的世界,让平淡的生活从此精彩,让我懂得成功的路上并不拥挤。'夏雨瞳还被加拿大的健身补剂品牌魔兽看中,成为官方代言人。 华延钧在玩游戏时都在思考如何为夏雨瞳增加人气,他相中了斗鱼当红人气主播“女流66”.她毕业于清华大学建筑系,还是北京大学的硕士。一次,“女流66”提到她想健身,华延钧便果断向她发了私信“女流66’和夏雨瞳相见恨晚,以夏雨瞳对她进行健身私教的形式进行直播很多粉丝在看了直播后惊呼:“夏雨瞳长得也太像玉漱了吧!“于是,“健身界的玉漱"诞生了。 为夏雨瞳勾搭网红成功后,华延钧为她初步成立了只有他一个员工的工作室,把夏雨瞳当明星一样打造,处处留心。一次华延钧和凌峰社的前社友吃饭,听说对方会制作视频,于是又是买定位机,又是两人合作历时三个多月,为夏雨瞳制作出一部航拍大片,获得了粉丝们的一致好评。在短短四个月里,夏雨瞳的微博粉丝量暴涨到3万多,有细心的粉丝留言说,“每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都必定有一个默默付出的男人!” 2016年12月8日,夏雨瞳获得她的国际比赛首冠ifbb 2016年奥林匹亚女子比基尼健身大赛冠军。1月24日,在全国健美健身总决赛上,夏雨瞳再次获得全场冠军,夏雨瞳说她离终极目标ifbb职业卡还很远。不中国,目前只有健身运动员吴龙拿到了此认证,拿至它才能真正到国际舞台上去比拼,为国争光。 祝福夏雨瞳勇往直前,越走越好! 你知道吗?世界上居然有一种人怕石榴,怕南瓜怕甜橙怕穿红色的衣服甚至怕十字路口亮起的....而华裔女生夏雨瞳就遇到这样一一个男友 夏雨瞳和华延钧再见是2014年11月,夏雨瞳突然被小学同学华延钧上找到了:“我们建桥小学明年搞个同学聚会!没等夏雨瞳反应过来,对方传来-张16年前的毕业照夏雨瞳将照片在电脑上放到最大,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一个营养不良的女生,黑黑瘦瘦,穿花格子背带裙,齐耳的短发上别着一枚早就过时的蝴蝶发卡。她的后排非常显眼地站着一个胖乎乎的男孩,高出其他同学半个头来.正是这个胖子让她也抢了镜头! 春节,同学如约齐聚故乡武汉。一些断了片的记忆慢慢拼凑着。令人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聚会当天的餐后水果上的是一大盘石榴, 餐盘转到华延钧的面前时,边上的女同学很自然地拿了一片给华延钧。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仅没有去接,反而赶紧用双手蒙住双眼,非常恐惧地让同学赶紧将石榴拿走起初大家还以为他开玩笑,热情地往他手里塞,华延钧边推,一 -边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后退,这时,大家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害怕。石榴拿走后,他如释重负,跟同学们坦白:我怕石榴! 当原班人马杀进ktv扯着嗓子不着调地时夏雨瞳把华延钧拉到过道“响,你真的怕石榴?地原本只是想找个人调侃,没想到华延钧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很快,夏雨瞳听到了一个残酷的故事...... 那年,华延钧从位于湖北武汉的江汉大学中业后,和女友起来 北京他的设计师女友在一所电训班教绘画,他们租住在地下室生活卑微如生和有爱情相伴,女友常常挂在他的脖子上,你抱有林笃定的树,华延钧和女友从郊外写生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大石榴在路边等车 .暴雨中辆大卡车,失控后疯狂撞向了他们女友当场殒命地上摊红色的 血和爆开的红色石榴混在了起,力不清彼此此后,他一一闭上眼睛,这一 幕就在他脑海 中挥散不去。 从此他害怕石榴,害怕血,他不敢去医院抽血,后来见到献血车,他也要绕上一一大圈. 为此,他从北京回到了武汉,自己开了一家设计工作室,过着一一种离群索居的生活.... 那年春节,华延钧以工作忙为由没回家吃年饭,妈妈到工作室找他,看他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妈妈很诧异,要拉开窗户华延钧坚决不让,告诉妈妈,他怕外面地红 色的爆竹屑.怕张灯结彩的红灯笼....别人的大红大紫,在他看来是一种极度的 恐慌。 他行为古怪但在外人看来是搞艺术的有个性。只有他知道,因为很多他不能适应的红色会在他不设防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会因此引起身体上的 不适。极度自闭的他陷入绝望..... 聚会如火如茶地进行着,人们都在窃笑和疯传华延钧怕石榴的事,唯有夏雨瞳陪着华延钧,因为这个连石榴都怕的男人曾经很勇敢地保护过她 小学三年级上学期,一天夏雨瞳的同 桌周筱筱的文具盒突然不见了,班主任在班上展开了大清查。因为夏雨瞳家里穷总被同学欺负,当时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她的脸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这时,她看到一一个男孩站了起来,承认是他拿走了文具盒这个男孩就是华延钧.因为周筱筱确实太飞扬跋扈了.经常无缘无故地找夏雨瞳岔子。那天中午,非常汇恼的夏雨瞳将周筱筱的文具盒拿走了,只是想吓下她,没想到她直接给捅到了班主任那里 因为华延钧的背黑锅,夏雨瞳才逃过一...北后每天放学,华延钧总护送她回家因为他知道,夏雨瞳高异的家庭背景和被别人嘲笑的经历会让回家的路很漫长...... 小学毕业时,她就离开了武汉,被母亲带到了美国俄亥俄州她离异的母 亲嫁给了一个美国的建筑师。18岁时,夏雨瞳考取了俄亥俄州州立大学,搬到学校寄宿,开始了独立的勤工俭学生活:她一边上学,一边在学校食堂打工挣学费....大学毕业以后,她在一家会计事务所工作。 如果不是这次“校友会”,夏雨瞳关于国家的记忆,就像一幅褪色的山水画 ,渐渐没有了颜色。 夏雨瞳回到美国后,她和华延钧成了无所不谈的朋友,每天在网络上聊个不停。彼时,有个美国男孩在追她。美国男孩杰克家境优渥,是个律师,处事严谨,可初识夏雨瞳,就动了心。一路穷追猛打,两个月不到便约了夏雨瞳外出郊游,借机想和她亲近。作为虔诚基督徒的夏雨瞳肯定不能同意这种婚前性行为,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夏雨瞳向华延钧大吐苦水,华延钧直接问道:“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马上订票飞来修理他!"吓得夏雨瞳赶紧要他别激动。 有一天中午,夏雨瞳在单位附近的餐馆吃饭,突然晕倒。男友杰克赶到后,对女友身体状况表现得并不怎么焦急,而是拿出他专业的律师才能,准备和餐馆打官司,要求餐馆赔偿5万美元。当时还坐在餐馆椅子上的夏雨瞳极度 不舒服,也觉得非常委屈事后,她坚决提出分手。作为律师的杰克自始至终都没明白,他索赔有什么不对的,最终无奈地摊开双手,摇摇头分手了。 夏雨瞳一蹶不振,一度对感情非常失望。需要安慰需要倾诉的她又向“大白”一样的华延钧吐槽。华延钧成为她的垃圾桶,将她宣泄的情感一收纳。在华延钧的帮助下,她才从这段伤痛的爱情里走出来夏雨瞳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男生,也对他有种特别的依恋。 此时的夏雨瞳已经28岁,已经过了需要步步来试探爱情的年纪,她从“大白”身上看到了她要的一一切。所以她并不矜持,她要说出自己的爱。 她隆重地给“大白”发了一条微信,“大白,我喜欢上你,你也喜欢我吗?”可华延钧收到后并没有任何回应夏雨瞳又给华延钧发微信,坚决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她收到的回复是:“我和你,永远也无法在同个时空相遇 。“夏雨瞳觉得很搞笑:“这很可怕吗?不就是怕石榴吗?"华延钧苦笑着说:“你不懂!"夏雨瞳在心里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不管怎样,要帮助他走出来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母亲和继父。开明的继父和母亲很支持她,也很认同这个男生。 第四六一章 真爱摧毁怪癖 夏雨瞳从会计事务所辞了职,。为了帮助华延钧,夏雨瞳住到了华延钧的工作室里。朝夕相处,她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一一和一个怕红色的男生相处,超出了她的想象:上街,他们要尽量避开有红绿灯的路口;她不能穿红色的衣服,甚至和朋友聚会,也要提醒对方尽量不要穿红色的衣服....了减少红色对男友产生刺激,夏雨瞳基本上成为了男友的生活和工作助理,生活中的每件物品她都要先检查颜色,确认不是红色才会放到公共的生活区域。些设计资料,她都要确认没有太敏感的红色才给男友查阅但生活总是防不胜防,有一次,她从京东上选购了款耳机.到货的那天她恰好在超市购物,于是让华延钧签收华延钧打开门,看到穿着红色工作服的快递员吓得面如死灰。 夏雨瞳这才觉得怕石榴是个问题她开始在网上查找各种资料,并在知乎上求助:“我的男友怕石榴,怎么办?其中有个跟帖“我在娱乐节目里看到阿娇怕牛奶,林志颖怕香蕉,有个网友竟然从小到大 惧就怕带‘橘"字的东西,看到乌橘 、杨橘、话橘,通通 从 不能接受,看到就毛骨悚然.... 其中有个网友献计献策:你可以试试情景再现疗法,怕什么就整什么!你不妨把男友带到全部是红色的环境中,让他从这个场景里克服掉内心的恐惧。 手足无措的夏雨瞳决定一试! -天,男友因为一桩重要的业务外出,夏雨瞳偷偷把工作室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改造夏雨瞳戴着纸帽子,搭上木梯子,拎着一桶红油漆将家里刷成红色的世界....晚上六点,刚刚刷完客厅,广]铃响了,夏雨瞳打开门,但华延钧一看到这样的场景吓得愣在原地,夏雨瞳眼看男友转身要跑,一个健步上前,抱住男友,将他往卧室里拖。谁知,华延钧突然晕倒在地,]吐白沫!夏雨瞳慌忙拨打了120,将他送到附近的医院急救。 经过抢救,华延钧恢复了意识,急救医生了解到病发情况后,摇摇头说:“华延钧这次属于应激性休克,这种荒唐的刺激治疗法,对患者来说极其危险。” 又惭愧又迷茫的夏雨瞳预约了北京医科大学的心理广]诊,想知道有什么方法能消除这种恐惧。心理医生解释:目前认定它属于植物神经功能紊乱的症状 又惭愧又迷茫的夏雨瞳预约了北京医科大学的心理门诊,想知道有什么方法能消除这种恐惧。心理医生解释:目前认定它属于植物神经功能亲乱的症状表现,为种心理疾病该症状起初时会对特定的红色事物极其敏感比如石榴、西红柿血橙等。如果不能控制,以后会对整个红色系不能适应。主要表现为头晕恶心、目眩心悸.继而面色苍白脉搏细弱,甚至突然意识丧失夏雨瞳追向治疗方案,医生一脸惋惜:“这种病目前没有特效药,主要靠心理调节。” 受到这次刺激后,华延钧更不愿意出门了,每天不由自主四肢厥冷,情绪不稳定。夏雨瞳也对此感到力不从心,帮不上忙.华延钧也非常绝望,有一天,他郑重地向夏雨瞳提出,我们两个还是不要在一起了,我已经无药可救了,你对我的用心给我好大的压力,我恐惧,就让我恐惧吧,你这样的付出,换个人会感动,但在我看来,只是徒劳。 夏雨瞳心碎了一地,想到自己为男友从美国跑到武汉,不惜一切努力,却无能为.力.....雨瞳想打退堂鼓,但一想到华延钧那种发了疯似的镜头,实在放不下来。如果她都不能救他再也没有人能救了! 她通过e- mail求助妈妈和继父 。继父刚好有个朋友告诉他一个案例:有个美国东部新英格兰地区的患者7岁那年生了一场病,父亲用紫色汤剂给他喝,因为药物很苦,父母骗他说是葡萄汁。后来他一见到葡萄就反胃作呕,心里还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恐惧感。家里人吃葡萄都要趁他不在家。为了消除这种恐 惧,这个美国患者跑到农村生活两年,他自己种葡岛,从种子发芽到开花结果,熟悉了葡萄生长的所有过程后,他才将脑海中“葡萄汁”的记忆消去了。 这种方法是否有科学依据?继父还特意找到美国俄亥俄州著名的心理学博士怀特医生,怀特医生对于这种治愈案例给子了科学解释:恐惧的根源在于患者移情,将内心的一份无法释怀和直面的事情移情到了某一特定事物之上,无视了事物本身。如果真正去看见这事物本身 比方说见证了 葡萄的成长,这种移情就会被打破,从此,葡萄就是葡萄,再与紫色的汤药无关了。 当继父把这个消息告诉夏雨瞳时,她恍然大悟:帮助华延钧的钥匙找到了! 有一天,她打开网上一对80后情侣抛弃京城生活去乡村过原始生活的新闻,动员男友和自己一起去乡下生活。“为什么要去乡下?!”华延钧不解。但夏雨瞳上演霸道女友:“你不是怕红色,怕红绿灯吗?我们-起离开城市,去过一种世外桃源的生活!” 因为他们旅游曾经去过趟江西景德镇的进亢,觉得那个村落不错,于是决定去进坑村.年春长,他们在进坑村租了套民房 ,4000元一 年对于在美国工作了几年的夏雨瞳来说,还是相当便宜的简单地改造之后,他们发现这里实在是个“人问仙境”风南城市,门川绿油油的菜地,人空无监,小溪清澈,华延钧再也不川担心1会惊到实如儿来的红他所渐放下了紧张的情绪,将尘业的心做完个仰截清空。 夏雨瞳将100米平方米的小院打理得外并有条,她心要种植石榴,但没有限华延钧透露,存天来了 ,夏雨瞳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石榴籽撒播到用间谎称这种绿色的芽是南瓜秧子,她还要求华延钧在种植过程中,将每天的生活全部用图文记录在自己的笔记个上:上肥、松士、说水所有环节都是华延钧亲自动手,在种植过程中,华延钧很享受,大天份着“南瓜”长大。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果实天天长大,越来越不像“南瓜”了!一朵朵黄色的小花怎么看都和华延钧以前看到的南瓜花不像,他记得南瓜花很大,化瓣尖而阔。眼前的黄色花朵又圆又小,他带着疑问回头看了夏雨瞳眼,发现夏雨瞳赶紧躲开i他的眼神, 很快,带着虎皮花纹的小石榴长出来后,他发现他真的上当了,但一个个绿油油的小石榴让:他感到没那么恐惧了夏雨瞳很惊讶地问华延钧:“你不怪我?”华延钧说,反正石榴是绿色的,我不打开就不怕。谁知,没走几步.夏雨瞳-脚踩到 了瓜田边上的一个小石榴,瞬间,石榴裂开了、红色的瓜瓤露了出来。夏雨瞳颗心瞬间飞到了嗓子眼,她回头看了华延钧一眼, 只见华延钧比她还紧张地蹲了下来,埋怨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多可惜呀!”他小心捧起裂开的石榴,顺嘴吃了一口说,你尝尝,还真甜夏雨瞳心里的惊讶波接着一波,她万万没想到华延钧一点都不怕石榴了 ,她不敢问,小心翼翼地蹲下来一起品尝着石榴,心里却乐开了花。石榴的心结算是打开了,瓜田边,房屋下,两人一起抱着石榴大口吃着。 夏雨瞳开始慢慢试探着华延钧的边界晚上,夏雨瞳也试着穿上她一直压在箱底的红 色内衣,在朦胧的夜色迷离的灯光中,华延钧看着漂亮的女友,内心悸动。或许是她的美丽让华延钧对红色并不太在意了。因为如此,她开始买来红色的窗花,甚至红色的床品...红色在一点一点渗透进他们的生活。在温暖的二人世界里,华延钧不知不觉在渐渐接受。 -天午后,夏雨瞳和远在美国的妈妈微信聊天,她想传几张生活照给妈妈,于是,她特意换上了当年妈妈送的一套大红色比基尼,在绿色植物环抱的老墙前,红绿色反差很大,红色也十分耀眼,她摆着各种pose,华延钧无疑充当了摄影师的角色,他也被女友的热情奔放所感染,急速地按动着快...... 华延钧比她还紧张地蹲了下来,埋怨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多可惜呀!"他小心捧起裂开的石榴,顺嘴吃了一口说,你尝尝,还真甜!夏雨瞳心里的惊讶波接着一波,她万万没想到华延钧一点都不怕西爪了 :“埋怨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他小心棒起裂开的石榴,顺嘴吃11说,你尝些还真m夏雨瞳心里的惊讶 彼接着波,她万方没想到华延钧点都不怕石榴了 ,她不敢间,小心翼翼地的下来起品尝 着石榴心里却乐开了花。石榴的心结算是打开了,瓜田边,房屋下,两人起抱着石榴大口吃着。 夏雨瞳开始慢慢试探着复延钧的边界晚上,夏雨瞳也试着穿上她直压在箱底的红色内衣,在朦胧的夜色迷离的灯光中,华延钧看着漂亮的女友,内心悸动。或许是她的美丽让华延钧对红色并不太在意了。因为如此,她开始买来红色的窗花,甚至红色的床品....色在点点渗透进他们的生活在温暖的二人世界里,华延钧不知不觉在渐渐接受。 一天午后,夏雨瞳 和远在美国的妈妈微信聊天,她想传几张生活照给妈妈,于是,她特意换上了当年妈妈送的一套大红色比基尼,在绿色植物环抱的老墙前,红绿色反差很大,红色也十分耀眼,她摆着各种pose,华延钧无疑充当了摄影师的角色,他也被女友的热情奔放所感染,急速地按动着快.... 到了秋天.夏雨瞳硬是缠着男友带她去村后的械树林槭树的叶子有点像枫叶,一般是七个角的,也有五个角八个角的他们刚到进坑时还是春天,树叶还是鹅绒般的嫩黄而此时像枫叶样红遍枝头。层林尽染,华延钧感到大自然神奇的转变。夏雨瞳拉着男友的手,竟然跳起舞来,华延钧也情不自禁地抱紧女友,深吻在一起。 第四六二章 错误的救赎 夏雨瞳鼓励华延钧用画笔把这里的生活都记录下来。华延钧试着用红色为创作主色调,并吸收天津杨柳镇的年画元素,从古代民俗工艺着手,创作出(消失的颜色》综合材料作品,也逐渐获得了同行业的认可,一一度获得了《艺术》杂志评选的时尚艺术达人奖。 国庆,他们回家办事,夏雨瞳第一件事就是带华延钧过马路,看红绿灯。很快,测试通过,华延钧再也没有在红灯的时候跳到夏雨瞳身后躲起来了。他淡定地拉着女友的手,走过了马路。 就这样,华延钧在女友的一点点呵护和帮助下,不再怕石榴,不再怕红灯,不再怕所有的红色.....雨瞳用“橡皮擦擦掉了男友脑海中的记忆,用更深的爱帮助男友从阴霾中走了出来。 夏雨瞳带着男友起到俄亥俄州见父母,并将他们这段故事拍成微电影(我的丈夫怕石榴》。整个电影的主色调是国红,他们]作为故事的男女主角,还一起上演了一段传统的古典婚礼,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婚礼现场,他们一起穿着传统的古典红,华延钧掀起了女友的红盖头....最终,该微电影因为“它夸张搞笑却不乏温暖”,获得美国俄亥俄州中国文化周微电影奖。电影节闭幕式上,华延钧致完答谢词后,一向腼腆的他邀请夏雨瞳上台,站在女友面前的站在女友面前的他突然单膝跪下,从怀里取出一-枚红宝石戒指,向夏雨瞳求婚,夏雨瞳当场泪崩...... 晚 上.夏雨瞳在朋友圈晒出了“威菜炒肉丝”等几张照片配文字说:“今天你有口福了!”她是写给男友华琦的这条信息让华延钧心塞, 通过微信给夏雨瞳发去私信.... 时年39岁的华延钧陕西西安高陵区-家食品企业安监部的办公室主任五年前 ,因与在温州打拼的妻子长期两地分居,妻子受不了他安于现状的性格,提出了离婚,儿子归妻子抚养.离婚后,华延钧无意再成家,单身生活过得比较规律:回家要么看书,要么上网下下围棋。 那么,华延钧和夏雨瞳与华琦有何关系?得从头说 华琦是华延钧所在公司的一名保安。2015年夏,公司很多人发现,有个陌生的漂亮姑娘经常来公司给华琦送饭,两人关系不一般。而大 家都知道.23岁的华琦,已在陕西阎良老家结婚生子。半年前,他乡下的 老婆还带着儿子来公司看过他。一家三口挤在宿舍里好几天,不少同事都与他们打过照面。在几个保安的追问下,华琦才红着脸承认,姑娘名叫夏雨瞳,是他交往两个多月的女友。时年20岁的夏雨瞳,出生于陕西咸阳农村,在西安高陵区一家会所当足疗师。 因为心中不服,从那时开始,华延钧开始留意起异 华琦。很快,他就见到了夏雨瞳的真面目:她长相清纯妩在 媚,确实让见者难免几分动心华琦这小子确实艳福 不浅..... 这年国庆长假后,华延钧从延安旅行回来,发现自己停在单位的大众轿车被人蒙上一个破旧车罩问才知,因假期下雨,华琦巡逻时见他的车窗未关严,特地找来一个旧车罩帮他救了急。这件小事让华延钧对华琦刮目相看,觉得华琦这人值得交往。当面感谢后,两人渐渐熟络华琦称华延钧 为大哥,华延钧也乐意喊华琦为兄弟。 见面次数多了后,两人有时还叙叙家常。有次,华延钧饶有兴趣问起了华琦与夏雨瞳的关系,华琦没托华延钧当外人,有些沾沾自喜地如实汇报了一 原来.春节后一天,华琦的朋友领到了几张足浴代金券,邀他起去放松那天下午,华琦正享受着足疗按摩,突然被隔壁包间的尖叫声惊到,他穿着拖鞋跑过去一看,只见一名女技师正被一个中年男顾客按在沙发上,女技师当场便吓哭了。见此情形华琦上前一-把将中年男子推开,两人厮打起来,结果华琦被男顾客用烟灰缸砸破了头此事后被值班线理调解平息。出自感激,在医院包扎伤[ ]时,女技师一直陪伴在华琦身旁。分开时,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 这名女校师就是夏雨瞳。因为这次纠纷,夏雨瞳被单位辞退,时没有落脚地,茫然无措时她求助于华琦。华琦对夏雨瞳很熟悉,很快为她觅得处便宜又 干净的住处。只要有空,他还体贴地骑上电动车载上夏雨瞳四处找工作。饿了,他给她买好吃的:渴了,他给她买饮料喝...她对他好感越来越强 周后,夏雨瞳终于在名豪会所 重新应聘当上了足疗师那天,夏雨瞳特地拉华琦去小吃街吃凉皮庆祝。饭后,夏雨瞳拉着华琦去城墙脚下漫步.夜风清凉,夏雨瞳情不自禁地将身体靠近了华琦,而他条件反射般地躲闪起来!夏雨瞳有些不解,问他是不是嫌她是个足疗师华琦这才吞吞吐吐道出了自己已婚生子的真相。真相面前,夏雨瞳哭了,说:“你都成家了,怎么还对我这么好?!"华琦蹲在地上哽咽着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 “我要离婚娶你!"夏雨瞳也张开了双臂,和华琦紧紧抱在了起。是夜,华琦和夏雨瞳同居在一起华琦对她承诺,等到条件成熟他就离婚娶她,夏雨瞳表示愿意等他。 华琦讲完后,直觉告诉华延钧,华琦这小子一定说到难以做到! 通过华琦,华延钧渐渐也和夏雨瞳相熟。有时,三人遇到一起还时常聊天经过多次接触,华延钧发现,夏雨瞳虽只是个足疗妹,却酷爱学习,她经常找他借一一些报刊书籍去阅读原来,她读书时的成绩很不错,却因报刊书籍去阅读原来她读书时的成须很不错,却因为乡下还有一个读初中的弟弟,父母都是农民,无法供两个孩子同时读书,她这才选择了辍学打工而把读书机会让给了弟弟:而且,她看上了华琦,更说明她不是一个物质型的.孩..华延钧时时拿夏雨瞳和华琦比较,他觉得她不该在一个已婚保安身上浪费 青春! 正由于有这样的念想,华延钧找机会加了夏雨瞳的微信,时常善意矫正夏雨瞳的爱情观,让她能从这场不正常的爱情里尽早抽身。可是,华延钧煞费苦心,换来的却是夏雨瞳的置若罔闻。 “爱情说客剑走偏锋:有一种冲动叫做取而代之 劝说夏雨瞳没回复,华延钧又觉自讨没趣。 两天后,华延钧下班时又遇到华琦。华琦说自己连着值了一个星期的夜班,夏雨瞳每天都给他送来冰镇绿豆汤,还陪着他熬夜....看着他一副陶醉的模样,华延钧冲动地问了一句:“这么好的女孩,你还不赶快离婚娶了!"哪知华琦轻描淡写地说:“我们这样不也蛮好吗?”华琦的态度,越发让华延钧认为他是个“爱情玩家”,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夏雨瞳! 那晚,华延钧没心情看书,也没心情下棋他再次打开夏雨瞳的微信,直白地说:“你难道没看出小琦根本没打算离婚吗?” 或许戳到了夏雨瞳的痛点,这次她破天荒和华延钧聊了很长时间。原来,她也很在意眼前的尴尬身份,她做梦都想华琦早日离婚为她披上嫁衣,可华琦总是被问到关键处就闪烁其词。总之,他的承诺都变得遥遥无期。 “难道你就这样傻乎乎地等下去吗?"华延钧重重敲下这句话。见夏雨瞳发来一-张哭泣的表情,华延钧一时心软,转而温和地写道:“你应该拥有~份正常感情,你值得有更好的人来心疼你、保护你!” 可不管怎么劝,夏雨瞳放不下对华琦的爱。 真是急人所急,华延钧决定亲自过问一下华琦对这桩恋情的想法。 第二天中午用餐后,华延钧特地打包了两个菜拎到保安亭递给华琦。华琦点头致谢后,就开始享用起来,而华延钧则点燃一根烟, 话里有话地对华琦说:“小琦啊,我觉得你和夏雨瞳在一起这么幸福,你啥时候离婚啊?”哪知,华琦边吃边回复:“哥,其实我没这个打算!"闻此,华延钧像被针刺了一下,仍故作镇定地说:“怎么呢?夏雨瞳没有你老婆好吗?”华琦没把华延钧当外人,陈述的理由果然和夏雨瞳所说的致,他还强调,在他们老家离婚是件很丢枪的事更何说老婆也没做错什么事.... 华琦的话,让华延钧简直听不下去,他拉着脸离 开了。 按道理,不管性质如何,这桩恋情完全和华延钧无关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心中早把夏雨瞳当做了个亲人,他怀疑自己爱上了她,尽管这个想法服前看来有些奇怪,但他觉得自己爱上夏雨瞳总比她身在不伦的泥沼中强一万倍! 一天下班,一直难以释怀的华延钧叫上 办公室两个单身同事去k歌。令众人奇怪的是,他选择的都是些伤感情歌,且一向不胜酒力的他竟然干掉了半打啤酒,后东倒西歪地由同事扶着才回了家。第二天早晨醒来,华延钧才发现自己在喝醉酒后,向夏雨瞳发过不少微信。等他再打开微信一看,自己竟然写了几十条劝她和华琦分手的消息!更令人难堪的是,第天,华延钧进办公室,那两个同事告诉他说:“昨夜,你直喊者夏雨瞳的名字... 为了躲避城址,华延钧下午选择了调休,回到家中,他将自己封闭在书房里,将自己对华琦和夏雨瞳两人的态度,像放电影样重播了遍他不觉得自己是在多管闲事而是出自内心的一种极度不平衡,且他不得不承认,其实,他奇奇怪怪地做了这些,原来是心里放不下个人一 那个小自己19岁的夏雨瞳,他确实爱上了她!和华琦比较,除了年龄,他有车有房,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轻轻松松可以让张葬过上一份相对安稳富裕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单身的他可以给夏雨瞳个光明正 大的婚姻,给她个梦寐以求的名分... 这次醉酒后,华延钧变了!他开始更加注意自己的形象,他特地去买了一套耐克运动装换上,让自己变得年轻有活力,然后直奔夏雨瞳上班的足疗城而去,指定让她为自己服务。 他成了夏雨瞳店里的常客,两天一-次足疗不说,还经常给她送饭与零食,还送玉兰油等护肤品,让夏雨瞳好好保养那双一直劳作不停的..... 第四六三章 陷入深渊 华延钧的用心,很快被夏雨瞳洞悉,可她又不敢明着拒绝,毕竟他是华琦公司的领导;另一方面,她也不敢告诉华琦,怕华琦难忍一时之气与华延钧反目,到时就成了一则丑闻思来想去.10月底的一天,夏雨瞳给华延钧的支付宝里打了500块钱,微信留言谢谢华延钧为她“代购”礼物。夏雨瞳这是明摆着要跟他划清界限.收到钱和信自华延钧 收到钱和信息华延钧难过了老半天,度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没过多久,他再度醉酒,又再度禁不住呼唤夏雨瞳的名字.....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风言风语传到了华琦耳里华琦起了疑心,找个机会偷偷翻看了夏雨瞳的手机,最终发现了真相。他气急败坏地冲到华延钧的办公室,大声喝向:“华主任,自己打光棍也不要老惦记别人的女友啊!"这次,华延钧颜面尽失,也下了和夏雨瞳与华琦两人断绝关系的决心。 “卑劣拯救完败了:“生米煮成熟饭’天也塌了,大年初八华延钧回到单位上班,下班时看见夏雨瞳在公司门口张望什么。虽然他已与华琦和夏雨瞳断绝联系,可毕竟是新年上班的第一天,他还是主动上前打了招呼夏雨瞳有点尴尬地说,他是来找华琦的,但他竟然没来上班。 闻此,华延钧疑惑地说:“小琦还没来上班,他没告诉你吗?”夏雨瞳这才解释说,春节两人各自回家前早有约定谁也不联系谁,因为担心两人的关系可能会被洛琦的老婆发现华琦回家前说他初八来上班,她又不敢打电话,只好过来等他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子这样卑贱,华延钧内心又冒出一股怒火他当即拨通华琦的电话,或许是之前的矛盾,华琦并没有接听他的电话无奈,华延钧只好去向保安队长打听,才知道华琦延长了假期,要过完元宵节才能回来他向夏雨瞳转达了华琦的消息,夏雨瞳称谢后离开了.望着夏雨瞳离去的背影,华延钧心里又 怜惜又失落又生恨意.... 华延钧曾看到过一则爱情哲语 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爱上另一个人!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使出最为厉害的一一招一干脆生米煮成熟饭! 华延钧越想越觉此计可行。他跑到夏雨瞳的工作地址转了一圈,找了附近一家宾馆预定了一间房,然后向夏雨瞳发去微信,先是诚恳地道歉,然后称自己可以把华琦介绍到这家宾馆上班,这里正好缺一个保安队长,而他和这家酒店的老板还有几分交情。 华延钧说得诚恳,能和华琦近距离上班也正是夏雨瞳所求之不得的。她丝毫没有怀疑华延钧, 连声对华延钧表示谢意。当华延钧约她到酒店看看环境,208号房华延钧叫了上门快餐,并让夏雨瞳坐下陪他和仅此间,两人还举起茶林互祝了新年快乐, 张神根本不知道环中的苏水早被华延钧版过安眼药,喝下去没过多久她便晕暴平平地倒在了椅子上等到她醒来时已经是晚上点多钟此时她已经农衫不整,手也被自己的围巾反绑于身后,双脚也被毛巾捆住而旁竟然躺着赤身裸体的华延钧张葬 刚想大叫,华延钧用毛巾堵住了她的嘴 夏雨瞳不住地挣扎,华延钧干脆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漫漫长夜,华延钧直反复地说自己是真心希望和她在一起, 愿意娶她照顾她,劝她和华琦早日割断关系....可怜的夏雨瞳,被绑住了手脚、堵住了嘴,只能被动发出“嗯嗯”的声音,但无声的泪水诉尽了她全部所想一她不愿意! 华延钧一面陈词,自觉没趣,就给夏雨瞳松了绑,夏雨瞳愤怒地想冲出去,但华延钧威胁说:“乖乖留下,否则就告诉华琦我们已经发生了关系,那样他一定会抛弃你!"软硬兼施下,夏雨瞳只有乖乖留下。因怕店里有人找她,他命令夏雨瞳关了手机。两人就在一起呆了三个晚上,其间,华延钧又占有了她几次...... 那几天,关机和外界失去联系的华延钧,吃饭全都是外卖送到客房门口,夏雨瞳完全没有脱身的机会面华延钧强调除非张弊对华琦彻底死心,做他的女朋友,他才能放她出去。 第六天的凌晨,夏雨瞳向华延钧缴械投降,表示愿意跟华琦一刀两断,并主动与华延钧发生了关系,此举博得了华延钧的信任。当天下午,华延钧将房卡给夏雨瞳,手机也还给了她,又递去张银行卡,让她出去买几套衣服,接着华延钧回到单位上班...... 大约下午两时许,华延钧出了门,夏雨瞳从房间窗户看到华延钧的轿车驶离,内心坍塌的夏雨瞳疯了一般地拨通了华琦的电话,讲述了自己这几天的遭遇。 当天下午,华琦从老家阎良包车回到高陵,直接拨打了110,要求民警立刻赶往天福宾馆,西安高陵区城关派出所接警后立刻赶往现场。随后又前往华延钧的单位,对其实施了逮捕。当时,华延钧正在上班,他压根没想到夏雨瞳会报警.惶恐中,他为了脱罪,声称自己有性功能障碍,离婚几年都直没有找对象,且不承认和夏雨瞳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 但民警在宾馆现场找到了华延钧用过的纸团,经过精液dna比对分析,确为华延钧所留。在铁的事实面前华延钧终于招供。目前,华延钧涉嫌强奸罪已被移送检察机关,此案仍在进步审理之中。 令人慨叹的是此事闹大后,华琦的婚外情传到了老家…… 华延钧家住允州市.父母都是小学老师,他从允州电子科技大学毕业,与同班同学夏雨瞳一起去香港发展。 夏雨瞳比他小1岁,初到湖州,两人天天忙着应聘,却鲜有结果。应聘成功的,不是直销化妆品,就是跑保险的,都很难立足。 很快,两人身上带的钱快花光时,才在一个老乡力荐下,在湖州金华投资理财公司落了脚。华延钧做理财分析员,夏雨瞳做销售。因湖州租房太贵,两人暂时分别住了单位的宿舍公寓,相隔5站路。 夏雨瞳和一个叫朱青的女孩同居一室,华延钧则和另一个男同事合住。英陆 两人工作都很卖力。寡言少语的华延钧与同事也不怎么来往。而开朗活泼的夏雨瞳则很快与同事打成一片,颇受销售部经理胡东的欣赏。 胡东把一些经验悉数传授,还不时介绍客户给她。华延钧很为女友高兴。领导重用,转正就没有问题。得知胡东已成家,还有个女儿,他更放心了。 一天,一个要好的高中同学来湖州出差,华延钧请他吃饭。下午临下班,他特意叮嘱夏雨瞳不要安排别的活动,一起见同学。可夏雨瞳却说自己感冒了,不想出去。华延钧好说歹说,她就是不答应。华延钧没办法,只有嘱咐女友先休息,并要她晚上不要吃食堂了,他给她打包好吃的回来。 哪知,晚上8点,当华延钧拎着一盒热乎乎饭菜,特意赶到女友宿舍时,夏雨瞳却不在。室友朱青告诉华延钧,夏雨瞳和胡东一起吃饭去了。华延钧怒气升腾,他怀疑女友早就和胡东约好了,故意借口身体不舒服推托。他拨打女友的电话质问,夏雨瞳竟然关机了。华延钧怒不可遏,把饭菜扔进垃圾筒,坐在夏雨瞳宿舍外的 公共客斤里等女友回来管账。 午夜时分,夏雨瞳终于回来了,胡东把她送到了门口。华延钧不容分说,冲出去上前一把扯住胡东的衣领,质问:“你把雨瞳带到哪里去了?你把她怎么样了?”胡东推开华延钧:“同事聚餐,又不是我们单独在一起,不信你明天去问同事!”夏雨瞳使劲推华延钧,让胡东快走。华延钧更加生气,嚷着要打胡东,和胡东没完。吵闹间,夏雨瞳的室友和其他房间的女同事闻讯起来劝阻,华延钧悻悻地松了手。他毫不客气地警告胡东:“你离雨瞳远点!否则有你好看。” 胡东没理他,转身离开了夏雨瞳气得与华室峰大炒一架,马华延钧小肚鸡肠、非和他分香华延钧还在创结林小胡激谎的事情夏雨瞳更加生气:“我回宿舍后、胡东打电话成我,他让 同事开车来接我,大家本来要去吃火锅,听说我感冒了,特意改成了喝粥这个面子我该不该给?我手机没电了,就没给你打电话说,也没带。”说完,她冲进宿舍,拿出了关机的手机。华延钧这才意识到冤枉女友了,赶 紧道歉,赌咒发誓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还特意请吃饭给胡东赔了不是。夏雨瞳这才原谅了他。 经此一事,华延钧收敛了许多,也不敢轻易指责女友了。实际上猜忌不但没有消除,相反,他越发留意女友和胡东的一举一动。只要胡东与夏雨瞳交往稍微密切、频繁一点,他心里就十分不舒服,胡思乱想。 3个月后,两个人都转正了,收入也稳定了。为了看住女友,华延钧提出要跟夏雨瞳一起租房住。夏雨瞳却以租房太贵,而且住集体宿舍离单位近为由,坚决不肯。见华延钧不高兴,她半开玩笑地说:“要是住到你买的房子里去还差不多。出去租房,不如省钱以后买房呢!"湖州房价之高,买房华延钧想都没敢想,女友的话让他压力倍增,也更让他感觉女友在胡东的影响下,越来越贪慕虚荣了。从那以后,他越发患得患失,对女友越发提防了。然而,令华延钧意想不到的是,2015年初,夏雨瞳又被提拔为销售部一部主管,跟胡东成了直接上下级关系,来往也更密切了。 相比女友的上进,华延钧在工作上表现平平,这让他越发感到危机重重,内心潜在的自卑开始一点点狰狞。他不但不为女友高兴,相反,却怀疑胡东确实是在觊觎女友。果然,不久,单位里又传出胡东与夏雨瞳关系嗳味的传言。这令华延钧越发恼火,一听到关于女友的只言片语,他就找茬和她吵架,经常无理取闹、阻止 夏雨瞳与胡东交往,甚至影响了正常工作。时间一长,两人感情大受影响。 又一次华延钧又因为类似的事情。和夏雨瞳闹起了别扭,半个月谁也没联系谁、华延钧非常后悔,却不好意思道歉。直到5月19日晚上,想到第二天就是520了,以前两人都会浪漫约会,华延钧主动打电话给夏雨瞳:“亲爱的,对不起,是我错了。 第四六四章 是爱是谋 华延钧主动打电话给夏雨瞳:“亲爱的,对不起,是我错了。明天我们一起过节吧!"“我在广州出差。”夏雨瞳冷冷地回了句,随即挂断了电话。华延钧碰了一鼻子灰,很不是滋味。突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夏雨瞳会不会跟胡东一起出差?第二天,他打电话到销售部,果然证实胡东也去了广州。这一刻,华延钧所有的愧疚都消失殆尽,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胡东和夏雨瞳在一起的镜头,对胡东又妒又恨,咬牙切齿:是胡东用金钱和地位,搅乱了他和夏雨瞳曾清贫但坚定的爱。他决意伺机报复。 2015年7月初,华延钧的母亲过生日,他跟夏雨瞳一起休年假, 打算回去好好和双方父母团聚几日、夏雨瞳也想家了,就答应了、刚到家第二天,华延钧就接到同学胡国胜的电话:“听说你回来了,有个项目感兴趣不?非常有前景,我们见面聊聊。”胡国胜和华延钧住在一个小区里,两人是高中同学。此前,胡国胜一直在东北做生意,半年前才回家乡。他在电话中向华延钧透露,他有一个生意伙伴拿到的大项目.邀请华延钧加盟一起创业。华延钧早听说胡国胜做生意很有一套,对他非常信任,一听可以赚大钱,立刻来了精神:他一直忍着胡东,纯粹是生存所需。如果他有钱发达,还怕什么胡东?女友也不会再去搭理别的男人。他越想越起劲,和胡国胜约定了见面地点。 当时,李广 生在电话里一再嘱咐华延钧,一定要带上女友,多个人多提建议。可不巧的是,夏雨瞳的表姐从北京回来,她回老家去了。华延钧没有勉强。 胡国胜来请华延钧吃饭。两人推杯换盏间,华延钧把关于女友的苦恼一股脑向老同学倾诉了。胡国胜拍着胸脯:“兄弟,来我这里,我保你赚大钱。”华延钧被游说得激情澎湃。两天后的傍晚,胡国胜亲自开车来接华延钧,两人寒暄几句,随后车开到了叠彩区的松柏花园住宅小区,在小区最北栋靠右边的一个单元门口停下。 华延钧疑惑地问:“老同学,你朋友住这里?"胡国胜笑着说:“对,他不喜欢在外面谈事。”华延钧并没有怀疑,跟随他上去了。到了顶楼,胡国胜用钥匙打开门,让华延钧先进去。 谁知,刚进屋,华延钧就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摁倒在地,并被迅速搜走身上的钱包和手机。华延钧惊恐地瞪着在一旁的胡国胜:“你这是演的哪一出?” 胡国胜坐在了椅子上:“这就是我们的大项目,只要你交一笔会费,再招一批人来,我保你赚大钱。” 华延钧这才明白,自己被骗进传销窝点了。被几个彪形大汉看管,想跑是不可能的,他只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寻找脱身的办法。可是,门口有人把守,屋里有人看着,寸步难行。他想喊,也不敢,因为他身边的一个彪形大汉手里握着一把雪亮的尖刀,早就威胁过他:“你敢喊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华延钧无计可施,只好去求胡国胜。胡国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把华延钧拉到一个空屋里,假装好心地说:“我当初也是被骗来的,没办法,在这里有个规矩,只有骗到足够的人来,才能脱身。” 他还保证,只要华延钧乖乖听话,好好配合,就不会受到伤害。而且,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只要华延钧骗到一个有钱的下家,就放他走。华延钧欲哭无泪:他到哪里找有钱的下家去? 突然,华延钧眼前一 亮:他何不把胡东骗来?不仅可以缓解眼前危境,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清除了情敌。华延钧越想越觉得可行,跟胡国胜大讲特讲胡东如何有钱,他的朋友圈也个个都是成功人士。原来,做销售部经理多年,胡东积攒了不菲家业,不仅在湖州投资了3套住房,两套商铺,他妻子还开了十几家连锁超市。胡国胜非常感兴趣,专门做了核实,确认华延钧所讲属实后,两人开始商量如何把胡东骗来。 最终商定,利用夏雨瞳跟胡东的关系将他骗来。鉴于华延钧和胡东的纠葛,胡国胜对华延钧还算信任。第二天,华延钧在胡国胜的陪同与“监视”下,回到了家,当天下午,夏雨瞳已回到了允州,并住进了华家。下午6点,趁夏雨瞳下厨跟母亲忙活,华延钧装作不慎将她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失手掉进了鱼缸里,手机没法开 机,夏雨瞳暂时无法跟外界联系了。随后,华延钧用自 人己的手机登录了夏雨瞳的电脑(俩人都知道对方的电脑 生密码),以她的口气联系胡东,声称她被男友打了,手机 直 被没收了,让胡东赶紧来允州带她回湖州。胡东问了几 个问题,确信对方确实是“夏雨瞳”后,第二天(华日)-大早,他对妻子谎称出差允州,坐飞机赶了过去。一到华延钧指定的地址,胡东就被传销团伙控制。鉴于华宝鉴于华延钧的特殊情况,不可能被出卖,胡国胜兑现承诺,将他放走。他成为该传销团伙主动放走的第一人。第二天,华延钧带着毫不知情的夏雨瞳返回了湖州。 胡东同样被抢走了财物和手机,因确定胡东非常有钱,他身边的朋友也都是有钱人,胡国胜打算把他当做一棵摇钱树,长期控制他,骗更多的金主过来。然而,胡东拒不配合骗人。起初,胡国胜好言相劝,还允许他在别人监视下上网。胡东登录了自己的电脑,想伺机将信息传递出去,伺机脱险。然而,由于胡国胜团伙防守严密,他始终没找到机会。于是,他拒绝配合任何骗术,有人给他留言,他也从不回复。 7月12日这天,胡东又一次上网时,看到了夏雨瞳给他的几十条留言,胡国胜并不知道对方就是华延钧的女友,要求胡东把她骗来做托(以网恋为由骗人),胡东断然拒绝,遭到毒打。尽管被打得头破血流,胡东仍旧不屈服。 7月23日,胡东的电脑有个头像是女孩的网友要求通过,胡国胜替胡东通过后,对方自称是刚毕业的师妹,还传了一张漂亮照片过来。据案发后,警方了解,那其实正是华延钧新注册的电脑,他担心胡东已脱险,想看他的反应。 胡国胜要胡东骗这个女孩过来,就承诺让他走。胡东断然拒绝。“你们死心吧,我绝不会骗人”李产生想管用胡东的电脑,但又对他的情况不了解,眼看到嘴的思肉却吃不到,胡国胜恼着成怒,跟儿名打手开始拳打脚。 踢,逼迫胡东就范。 见打死了人, 胡国胜一伙惊慌失措,怕尸体留在山 内引起其他被骗者的惊慌,他们连夜将尸体抛在 路公交车站旁的非机动车道上。 7月24日5时许允州市叠彩区公安分局接到群众报案,称中山路口公交车站旁,有一男子浑身是血,一动不动,似乎已死。叠彩区公安分局刑警队赶到现场,只见受害男子四十岁左右,上身赤裸,并有斑斑血迹。民警并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证件。法医鉴定后发现,男子头颅左右侧皮下有明显出血症状,嘴角和部分身体有外力作用下产生的伤痕。民警判断,公交车站台并不是死亡第一现场,男子是在别处死亡以后才被搬到公交站台的。 民警通过录像和走访排查,确定尸体从位于中山路一间出租屋抬出。然而,警方到达出租屋后,发现室内无人。据邻居反映,前几天该房屋还不时有人出入,租客胡国胜和房东并没有解除租赁合同。允州民警对死者展开调查时,胡东在湖州的妻子也已向湖州警方报案。胡东在临走前,只跟妻子说去允州出差。此后两天,李妻打电话不接,她给丈夫单位打电话,单位不知道胡东出差这回事。李妻感觉不对劲,报了警。湖州警方立案,民警利用技术手段、查明胡东是接到夏雨瞳用qq发出的求救信号才去允州的。警方传讯正在单位上班的夏雨瞳,她表示当时自己手机进水,还交代了男友知晓自已qq密码的信息。华延钧随即被传唤,当时他并没有如实交代。 两地警方协同破案,叠彩区警方安排李妻来允州认尸。果然,受害者正是39岁的胡东。允州警方顺藤摸及 查出有个多人组成的传销团伙在允州及其他地区有 组织地活动、胡国胜是重要成员之一。 掌握了证据后 .8月2日.警方兵分三路,分别去往居东肇庆、云南梧州和允州七星花园小区等地对嫌犯开展抓捕,将包括胡国胜在内的46人传销团伙一网打尽,该团伙涉案总金额已达200万元。到案后,胡国胜对伙同他人打死胡东的事实供认不讳,也交代出了华延钧参与骗人的经过。由于华延钧只是受骗者之一,他骗胡东虽然动机不纯,但主要原因是被逼所致,主观上也没有害死对方的试图,他被免子刑事处罚。李妻打算对其进行民事索赔,该案另作处理。 夏雨瞳得知男友的行径,非常愤慨,提出了分手。与此同时,她向警方表明,自己和胡东一清二白,警方事后调查,证实了夏雨瞳所说为实情,她和胡东只是同事和朋友关系。华延钧从允州返深后,原本就因为骗人寝食难安,得知胡东死因正是不想骗自己冒充的那个人,华延钧才真切意识到,胡东确实是个善待别人的热心人。愧疚,负罪,让他整宿整宿睡不着,患上了抑郁症。然而,一切,悔之晚矣。年轻人初入职场,最重要的是摆正心态。面对比自己入职早、事业有成的竞争者,尤其是对爱情造成的威胁,应该奋起直追,比拼业务,用努力固守情感。一味任狭隘猜忌占据上风,任自卑和世俗蒙蔽双眼和理智,自我毁灭也就很难避免。 第四六五章 只是游戏,她当真了 夏雨瞳变得情绪低落了。声音哀婉的她讲起自己的故事。 她说:“我脑内长了恶性肿瘤,历经三次大手术,两次开颅,曾被医生断言生命不会超过一年,然而,八年过去了 ,我顽强地活了下来,虽然生命随时都会因脑瘤的复发而中止,但我不绝望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谁能陪我拍一次婚纱照,帮我为人生留下一段最美的记.忆....说着说着,女孩啜泣起来,她的遭遇引起了无数不眠人的热切回应,许多听众将电话打进了直播室,鼓励她勇敢地面对病魔,树立活下去的信心!她是谁? 夏雨瞳是家里的独女。高考落榜后,夏雨瞳在街道纸箱厂找了一份工作。有一年,夏雨瞳突然感到右眼疼痛,眼球开始向外突起,在富瞬矿务局医院,医生看了夏雨瞳的ct检查报告,表情凝重:“你脑袋里长了个瘤!” 夏雨瞳心里“咯噔”一下悬了起来!她才22岁啊。第二天,父母陪着夏雨瞳又来到富瞬市第三医院复诊:确定夏雨瞳患的是间变性橡皮型脑膜瘤。医生说,必须尽快手术,否则只有一年的存活时间! 一年,夏雨瞳在深杨中国医科大学第一医院神经外科接受了手术,但,可能因为手术时碰到了神经,苏醒的夏雨瞳口眼歪斜,四肢都不听使唤了,但她的生命还是奇迹般地度过了最初的感染期.... 出院后,在父亲的精心护理下,夏雨瞳的五官渐渐恢复正常两条腿也可以活动了。由于右脑神经爱换她的左牌仍是不灵便,父亲通遍地鼓励她按照医生的医啊,每天定时定量进行康复训练,四年后,夏雨瞳 终于能够自己走路,虽然摇摇晃晃。 然而,不幸依然在前面等着她2005年 ,脑瘤再次复发!夏雨瞳又次开颅切除 复发的病灶。夏雨瞳以为这次至少还能维持四年,没想到,仅仅一年,夏雨瞳的头痛就再次发作.2006年3月,夏雨瞳在深杨中国医科 大学附属医院做了伽玛刀手术。 脑瘤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一把利剑,夏雨瞳心情极度失落。父母白天都要外出上班,家中剩下她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夏雨瞳只有听听收音机、上网打发时间。看着同龄的女孩都早早成家,抱上了孩子,她更加失落,她不敢奢望爱情,可她依然盼着能穿上婚纱,照一-组漂漂亮亮的婚纱照。然而,谁来陪她拍婚纱照呢? 让夏雨瞳没想到的是,她向电台讲出自己的渴望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失去联系多年的初中男同学华延钟打来了电话!华延钟当年是班上最淘气的男生,恰巧在收音机里听到了夏雨瞳的遭遇,他感慨不已:“没想到你得了这么重的病,我陪你拍婚纱照,帮你圆梦!”夏雨瞳感动得不行,忙问这事他跟妻子商量了没有,华延钟告诉她,他妻子通情达理,全力支持。一家婚纱摄影机构听说此事,提出免费拍照。一周之后,夏雨瞳在华延钟的陪伴下,在富瞬市劳动公园拍摄了一组漂亮无比的婚纱照,这件事被电台记者全程追踪报道后,在听众中再次引起巨大轰动。 一天,夏雨瞳又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士在电话中告诉她:“我在电台节目中听到了你的故事,很同情你的遭遇,希望你能顽强地面对厄运,我会直关心你的!” 两人足足聊了一个小时,男子最后说:“每个在厄运之中挣扎的人,都以 为天要塌下来了。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远比你更不幸的人,所以,不要悲观,只要活着,人就应该感到幸运。他的话让夏雨瞳的心里敞亮了不少。她很想知道对方的姓名,但对方不愿意回答。他说:“我的老家在新疆 草原,你就叫我草原汉吧!” 这是个很有些神秘的男子,没有留下姓名和工作单位,手机号码也总是在关机状态。夏雨瞳感觉和这名男子很聊得来,但他直到半个月之后,才再次打来电话。夏雨瞳问他为何长时间消失,对方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实情,他竟然是一名正在服刑的囚犯! “草原汉”真实姓名叫华延钧,岁,是新疆兴人.曾经年,29岁的华延钧离家到深杨 市打工,由于酒后冲动, 工友让他帮忙去到五爱激烈反抗,华延钧出手帮 市场讨债(实际上是抢劫),华延钧稀里糊涂地随同前往,没想到遭遇对方忙,几拳之下,对方竟因诱发脑血管迸裂身亡。华延钧由此被判处无期徒刑,被送进深杨大北监狱改造。 华延钧用沉痛的心情讲出了自己的故事,安慰夏雨瞳说:“你被医生宣判了死刑。而我,一念之差成了囚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却要在监狱中度过你失去了健康,而我失去了自由我们是不是有点同病相怜?” 给夏雨瞳写来一封信,讲出自己的身世后华延钧不再玩失踪了他每三天,每半个月利用探监接见日的时此知道,华延钧由于表现察出口设间,用保在管教那里的手机。给头玉琳打电话,她因此知道,华延钧由于表现突出,已经获得过三次减刑,如果再获得一次减刑,华延钧很快就可出狱。她鼓励华延钧:“好好改造,争取再减刑,你很快就能获得自由,而我还在和病魔的抗争之中,我们一起努力吧!” 为了帮助夏雨瞳治疗,华延钧还给夏雨瞳寄来了500元钱,让她多吃点有益于脑恢复的补品。夏雨瞳根本舍不得花这钱,悄悄存了起来。 又是一年,圣诞节悄然降临。父母要扶着夏雨瞳上街看看缤纷的彩灯,可夏雨瞳不去,她要在家中等华延钧的电话。晚上8时,华延钧准时打来了电话,他告诉夏雨瞳,这是借用管教的手机打来的,管教很支持他关心夏雨瞳。在询问了夏雨瞳的近况之后,华延钧沉默了一会儿悄悄说:“玉琳,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你.....从没有谈过恋爱的夏雨瞳听了浑身一颤,宛如头上划过一道闪电:“真的?我,我谢谢你...."误玉琳原来直以为华延钧是有家室的,她这才知道,华延钧由于很早就出来打工,一直在外漂泊,没有成家,孤身人。 爱情来了,可夏雨瞳的脑瘤也同时再次复发了。这次脑瘤复发速度很快,目前已经有鸡蛋大小,有两个,已经不适合伽玛刀手术,医生说你已经开颅两次。第三次危险巨大,不排除下不来手术台的可能性,你要自已考虑好承受风险,如果不手术,可能生存期只有一一年了,如果手术成功,那生命还可延续。 我要手术!夏雨瞳不想放过这人生中仅有的*次爱情,她想活下来,一直等到华延钧出狱的那天,两人共同度过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在准备手术之前,夏雨瞳想见见这个已经相识了半年的已经托付终身的男子。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华延钧,找到了曾经果访过自己的富瞬市电视台记者,记者帮她联系,2008年1月,她终于在深杨监狱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华延钧! 华延钧身材高大,长着一副络腮胡子,眼神中透露着沉着和坚定,他紧紧握住夏雨瞳的手说:“玉琳,你调整好状态,迎接手术,等着我!"这一句期望让夏雨瞳顿时泪如雨下,她扑在华延钧的肩膀上,一边哭一边说:“我会成功的,因为有你在等着我....华延钧告诉夏雨瞳,改造之余,他一直在创作一部长篇小说,已经快要完工了。等小说出版,他就用稿费为夏雨瞳治病,请她不要为治疗的费用担心。短暂的会见,夏雨瞳带着不舍离开.2008年1月15日,夏雨瞳在中国医科大学进行了第三次开颅手术,两天后,夏雨瞳睁开双眼。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给华延钧发去短信,告诉他手术成功! 2008年2月,夏雨瞳出院回家,她又接到了华延钧寄来的一千元钱,汇款单的附言上写着:“好好康复,等我出来!”两人仍旧是三天一封信,半个月一个电话。为了尽快康复,夏雨瞳虽然行走不便,但她坚持每天早晨一 个小时的行走有时还去爬山,她希望自已能够在华延钧 人出狱的时候,康复成一个正常人对爱情的期盼,让夏雨瞳焕发出无穷的力量。她还读了不少中医学方面的 旅著作,为自己制订出一套更完善的康复方案。 华延钧的每一封信都给夏雨瞳带来幸福的憧憬。 途 情感升温,华延钧在信中写道:“我的家乡是一望无际的科尔沁大草原、蓝天白云,绿草鲜花,我们以后就生活在这样的天然氧吧中,你的脑瘤就再也不会复发"自小在城里长大的夏雨瞳被这样的描绘深深吸引了,那一段时间她经常在嘴边哼唱的歌曲就是那首:“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 也许,真的是爱情的神奇力量,到2008年6月,夏雨瞳的身体备迹般地康复到生病以来的最佳状态她走她走路已经接近正常,只是还不能长时间地站立她甚至计划再过一段时间,就去找份工作,来可为父母还债,二来可攒点钱,为将来和华延钧的共同生活做准备。然而,进入6月,华延钧的信消失了,手机也直关机。夏雨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忧心如焚,到6月底,手机号码竟然变成了空号!她的心沉。 ,夏雨瞳找到了深杨监狱,询问华延钧的情况,这才得知,华延钧因表现突出,6月中旬刚刚获得减 刑,服刑期满,已经出狱了! 夏雨瞳大吃一惊狱政人员查了档案告诉她,这次减刑的原因,就是华延钧在近一年内,以书信和电话等形式鼓励~名绝症女孩顽强与疾病抗争。接下来的情况更令夏雨瞳差点栽倒,华延钧在老家有妻儿,儿子已经20岁,正在读大学。获释那天,是华延钧的妻子从新疆赶来接他出狱华延钧服刑的13年,妻子直未改嫁等他.””--- 出狱,并自己将儿子拉扯成.... 夏雨瞳含着眼泪离开了监狱,她不知道怎么接受这种意外。走之前,她从监狱拿到了华延钧的家庭住址,她想见上华延钧一面, 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骗她? 第四六六章 爱很近,爱很远 顾及女儿的身体,夏雨瞳的父亲坚决不同意她去,但她执意要去,父亲只好陪同前往经过一天一一夜的奔波,夏雨瞳终于来到新疆科右前旗一个偏僻乡村,在两间破落的土坯房中,夏雨瞳见到了华延钧。 一见到夏雨瞳,华延钧顿时一脸慌张。让夏雨瞳坐下后,他深深地给她鞠了一躬,请求她原谅。原来,华延钧从收音机中听到了夏雨瞳的故事后,先是同情这个被病魔摧残的女子,就打去了第一个电话。后来,他主动向管教汇报了夏雨瞳的故事,说自已想帮帮她,管教对他提出表扬,并且说,如果确实做得好,将来可以成为减刑的理由。这句话让华延钧的眼前一亮,因为他的刑期所剩不多了。 如何给夏雨瞳最大的精神激励?从小就喜欢文学的华延钧知道,在病痛中折磨的夏雨瞳,最渴望的就是爱情。哪怕是虚幻的一场爱情,也能让她的生命绽放光彩。于是,他开始向夏雨瞳表达爱意,并很快获得了夏雨瞳的回应囚犯鼓励绝症女重塑人生信心,竟然真的为华延钧赢来了减刑,拿到减刑通知那刻, 华延钧皇恐在 了。 如何向夏雨瞳交代?他没有坦白的勇气,最终选择 了逃避出狱那天,面对满脸沧桑等候了他13年的女孩,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妻子问他怎么了,华延钧最终摇摇头,也没敢说出藏在心底的秘密....谜底揭开,夏雨瞳半晌无语幽级世从从夏雨瞳响无语曾经带给她那么第辛就如肥皂泡一样彻底破灭了。可现在,还福憧憬的爱情, 她贵怪华延钧又有什么意义?华延钧的妻子也在一旁不停地说者对不起华延钧最后说,自己马上要出去打工愿意赔偿夏雨瞳笔钱, 作为心灵歉疚的补偿,夏雨瞳坚辞不受。 夏雨瞳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回来的路上在火车上一直流泪。父亲安慰她说,华延钧也不是个坏人,至少他还陪你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你就把这当成人生中一段美好的记忆吧!我不希望你就此沉沦!夏雨瞳看着为了自己已经过早衰老的父亲,含泪答应。产中以 回到富瞬半个月后,夏雨瞳正在家中休息,华延钧竟然找上门来!原来,华延钧一直内心不安。夏雨瞳走后,他来到齐齐哈尔一家建筑工地打工,并向工友借了五千块钱,来看望夏雨瞳。华延钧在富瞬市住了七天,每天陪着夏雨瞳,两人去了一趟萨尔浒风景区。一路上,华延钧总是不停地收发短信,有时面露愁容。夏雨瞳问他为什么发愁,这才得知,华延钧服刑这多年,妻子长年干农活,患了腰椎间盘突出和风湿性关节炎,他深感对不住妻子,因自己的一时冲动 ,给家庭带来了这么大的灾难,可是现在家里一贫如洗,更何况,妻子的病,都是长年劳累形成,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夏雨瞳看得出来,华延钧是个善良有责任心的男人,也深爱着他含辛茹苦的妻子,她把那000元钱塞回给华延钧,让他寄回老家给妻子治病她真诚地说:“我谢谢你,毕竟你给了我一月你赶紧回新疆吧多赚点钱,多防路 段美好的岁 你妻子,地真的是太不顾后 容易了!” ,夏雨瞳消沉了有半年多,突然失柱。她再不听收华延钧离开抚 下子失去了支 新的世界,在富瞬市个当地去的爱情让她的人生去的学就天在于下网络网络为夏雨瞳打开琳发金情打击的人几乎失去了生活的论坛里,夏雨瞳发现, 有明气读着他们的经历,哭玉琳的心能然开朗起来爱情没了,可生活还要继续我依然要活出自己的精彩奖玉淋把自己身思绝症爱情幻灭的经历讲给了那些在绝理中挣扎的病友,个患有尿毒症等待肾源无望的女孩原来想服药自尽,听了夏雨瞳的故事后,重新燃起生活的信心同意接受透析,半年后终于等到了 合适的肾源,重获新生。 为了鼓励更多的人,夏雨瞳组建了一个群,吸收那些遭遇不幸的人入群,每天早晨,夏雨瞳都要发一段励志的故事,给群友送去精神上的鼓励。 受过打击后,夏雨瞳的脑瘤再次复发,经伽玛刀手术切除。经历了前几次的手术,夏雨瞳已经不在意手术的成功与失败,倒是这种轻松的心态,让她的恢复时间比前几次都要缩短。 很快,夏雨瞳的身体恢复得很快,除了脑袋中悬着的炸弹,和右眼受脑瘤影响视力全部消失,其它都接近正常。她找不到工作,就自谋生路,为父母分忧。因为给夏雨瞳治病,父母还有近二十万的外债没有还清。夏雨瞳在网上找了一份网店销售员的工作,又买了一台血压血糖测试仪,每天上午.她都到附近的菜市场附近出摊,给路人测血糖血压,测一-次3元钱,如果有人想购买这台仪器,夏雨瞳就从厂家进货卖给顾客这样一个哭玉琳陈广绿够自己的生活费用,还能给父母还上一千元左右的债务。那年底关玉琳靠自己赚的钱给父亲还上债务。父母还在直操心她的婚烟大事,夏雨瞳说,感情都缘分没有婚烟没有,我照样活得精彩。 12月夏雨瞳到医科大学复存、ct品示总性种幅再次光顾他的右脑部,这次有三个,有部有蛋大小此时的夏雨瞳已经没有前几次的恐惧。她平静地问医生该怎么办,医生回答说,不建议开颅手术,一是危险大,二是费用高昂而肿瘤已经超大,没法进行伽玛刀手术,建议服药保守治疗。此时夏雨瞳父母都已退休四五年,外债还有十几万,根本无钱手术。夏雨瞳呵呵笑说:“就让这三个小 兄弟陪着我吧!” 望花区一名女孩因男友移情别恋打开煤气欲自杀,从微博上得知消息后,夏雨瞳和网友们赶到现场,将女孩救出。女孩苏醒后,夏雨瞳把自己的亲身经历讲给了女孩,女孩感动得落下了眼泪,她说:“夏姐,你放心,我再也不干这样的傻事了!”几年来,经夏雨瞳劝解疏导,从绝境中走过来的人就有几十名,他们亲切地称呼夏雨瞳为夏姐,在夏雨瞳的影响下,他们走出噩梦,大部分都参加了当地的爱心义工组织,将爱的火种,继续向周围传..... 夏雨瞳,23岁,长得非常漂亮。一个高颜值女孩,正值如花独气的脸庞,而且气质清纯,,大大的眼睛,秀我见犹怜。一个高颜值女孩,正值如花年纪。美好在青春的光芒里已然怒放。夏家家境黄家,夏母多年前遭遇车祸,脑震荡后遗症令地意识经常模模,用锦春的三个姐姐都已成家。家里靠父来种地和早已银学打工的妹妹支撑.2010年,夏父在国里劳作时突发心脏病去世。在命运的手庭面前。夏雨瞳越发乖巧懂事。学习非常拼命。2010年7月。地考入河南外语外贸职业学院外语系、学校为地减免了一半学杂费。另外一半学费和生活费,靠她自己打工。在同学眼中,夏雨瞳是一个学霸级人物:入学第二年就通过英语六级考试。同年考取一级国际商务英语证书。她还自学德语和法语。不到两年时间,就已能热练对话。 苦涩的青春,被调剂得五颜六色。美丽如斯,夏雨瞳自然不缺乏追求者。她的初恋男友叫华延钟,安徽人,2012年7月,他从湖州财经大学专科毕业,准备专升本考试,与同样准备在本校专升本的夏雨瞳相识。华延钟长得高高帅帅,家境贫寒,却很有上进心。两人一见心仪,面对华延钟热烈追求,夏雨瞳恋爱了。后来,她成功专升本,华延钟进入一家公司做了会计。 记者在采访调查时,据夏雨瞳的大学同学兼宿舍好友叶青青称:两人恋爱之初,华延钟对夏雨瞳非常好,两人也非常甜蜜,是校园里一道令人羡慕的风景。2012年底,夏雨瞳的两个姐姐从老家到湖州旅游,已工作的华延钟带着姐姐们逛遍了市里的旅游景点,晚上安排住宿,请吃饭,姐姐们都觉得他踏实靠谱,很满意。夏雨瞳也曾不止一次甜蜜地跟室友表示:她和华延钟是奔结婚才恋爱的。 2013年初,夏雨瞳搬出宿舍,在校外与华延钟同居了。然而,渐渐地,这份清贫爱情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2013年4月的一天,夏雨瞳哭着跑回宿舍,叶青青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大块淤青,就问她怎么了。夏雨瞳委屈地捂着脸哭,什么都不说。后来,类似的事情多了起来,夏雨瞳经常回到宿舍住,躲在被窝里哭。在叶青青的多方安慰下,她才说出了华延钟性子暴躁、稍有不如意就对自已拳打脚踢的事实。叶青青十分生气,建议她马上跟华延钟分手,“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怕找不到男朋友?他家条件那么差,还对你这么暴力,真不知道你看上他哪里了?”伤心归伤心,夏雨瞳却十分痴情,她对华延钟交付出全部的心:“付出的心,如何能够收回来?”这个善良的女孩不是没想过分手,而每次施暴后,华延钟一哭着下跪,请求原谅,她就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了。 面对夏雨瞳的这段苦恋、虐恋,叶青青和其他好友都为她深深不值,但又说服不了她,倍感无奈。 更令人咂舌的是,夏雨瞳的隐忍,换来的是更深的伤害。2013年7月的一天,夏雨瞳突然接到华延钟从湖州青山公安分局打来的电话,声称自己被警察抓了,要她赶紧筹钱将他保释出去。夏雨瞳急坏了,跟同学、好友连夜借了几千元钱,直奔公安局。然而,了解到的事实却让她儿近崩溃:华延钟是和女网友玩一夜情,事后将女网友的钱包与手机顺手“带走”,女网友报警,他被人赃俱获。 这段越来越不美好的恋情,让夏雨瞳品尝到的,已远远不是苦涩,而是背叛和对尊严的摧毁。她心碎成片,心里除了痛,还是痛。然而,当华延钟又一次痛哭流涕,对天发誓求饶后,她再次心软,两人又复合了。朋友都说她太傻了,她却为难地说:“虽然他确实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但是,他也确实后悔了。我再给他一个机会吧!”华延钟并没有珍惜女友的善良和痴情,对夏雨瞳的暴力逐渐升级。有一次,甚至把她打得满脸淤青,躲在宿舍整整半个月不能出门。 第四六七章 时间对了人错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夏雨瞳在菲光学技术有限公人力资源部找到了人生第一份工作。此时她对华延钟已经没了希望了。 这个重情的女孩虽然主动提的分手,但比被甩还难过,失恋的感伤让她失魂落魄,有几次走在街上差点被汽车撞到。夏雨瞳的三姐夏雨听也在湖州工作,她不放心妹妹,时常来看她,开导她,还一再告诚:咱家从不指望你去攀龙附风,你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舒心一辈子最重要。 就在此时,一个看似知冷知热的男孩闯进了夏雨瞳的生活。男孩叫华延钧,是河南九通人,长得高大帅气,比夏雨瞳大4岁,父亲是九通一所中学的校长。2015年2月,夏雨听担心妹妹一个人住得憋闷,让她搬来与自己同住,搬家那天,夏雨瞳在公司宿舍楼下,正好遇到了同事华延钧。华延钧开着一辆轿车,主动问她要不要帮忙,她随口答应了。就这样,华延钧和几个同事一起帮忙搬了家。华延钧对漂亮青春的夏雨瞳动了心,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华延钧笑容可掬, 温柔体贴,看上去十分阳光,让夏雨瞳体味到了在华延钟那里从未有过的温暖。这年4月,她第二次恋爱了。据夏雨瞳的同事说:华延钧喜欢夏雨瞳,就是因为她单纯。而夏雨瞳也很喜欢华延钧,也许是女孩固有的骄傲,也许是男友贴给她的标签太美好,她并没有对他讲出自己的初恋经历。 据夏雨听回忆:妹妹与华延钧恋爱后,华延钟又出现了,他不时来搅局,屡次找夏雨瞳求复合。夏雨瞳告诉他:“我们结束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华延钟不死心,为了拆散女友的新恋情,他居然找到华延钧,不仅谎称自己和夏雨瞳一直藕断丝连,还将两人同居期间的隐私细节绘声绘色地讲给华延钧听。 华延钧非常生气,找到夏雨瞳与她大吵,质问她是不是华延钟说的都是真的。据夏雨听回忆:事后妹妹曾百般向男友解释。但华延钧始终半信半疑。夏雨听还判断:正是因此,华延钧对妹妹从殷勤变得轻慢起来。 两人僵持间,华延钧从公司辞职,与同学一起到广州创业,做起了饰品生意。一对恋人也只能通过微信和电话联系着。虽然人在广东,但华延钧对夏雨瞳和前任的瓜葛还是耿耿于怀。他和夏雨听只打过一次照面,但他却唐突地给她发来短信,探问准姨姐在其不在湖州期间,女友和前任是否有过联系。 夏雨听非常反感,认为这是对妹妹的亵渎。但看妹妹一心一意想和华延钧在一起,她不得不客气地给“准妹夫”回信息:请他一定相信妹妹。甚至在征得妹妹同意后,夏雨听还将妹妹的微信,qq密码都告诉了华延钧。华延钧登录后,也确实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这近乎已是把自己扒光了给对方看,华延钧还不甘心,他介意女友曾与人同居,时不时用各种轻贱的字眼嘲讽她。这些话,记者在案发后,通过夏雨听截图的两人之间的微信,清晰可见。微信中,夏雨瞳表现得“十分理亏”,任由华延钧挑衅,不敢有半句回驳。 2015年8月15日那天,两人在电话中又因为这件事闹得很不愉快,此后两天谁也没有联系谁。事后,夏雨瞳曾对三姐夏雨听说过。 2015年8月18日,华延钧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主动打来电话,说第二天要从广州回湖州,陪女友过七夕。夏雨瞳非常高兴,可是,她不曾料到,她期盼已久的重逢,正将她一步步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8月19日,华延钧坐火车回到湖州。夏雨瞳特地精心打扮一番,下午,早早来到火车站等他。见面后,她第一次带着男友见了“家长”。 夏雨听在家已早早准备了一桌饭菜。那也是她第一一次近距离接触华延钧,他给她的第一印象是:“斯斯文文”。饭桌上,华延钧不太爱说话。饭刚吃到一半,华延钧就接到一个电话。非要拉着夏雨瞳一起山去。 夏雨听看到他猴急功利的样子,心生疑窦,她将妹妹悄悄拉在一旁,说,“华延钧看上去没你说的那么靠谱,天晚了,不要出去了。”沉浸在热恋中的夏雨瞳把姐姐的话全当成了耳旁风,和男友手挽着手出了门。夏雨听拦不住,也就作罢了。妹妹没回来,她也以为小恋人约会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妹妹一去,再也没回来.... 后来,夏雨听数次哽咽:她那几天出差了,一直以为妹妹那过得甜蜜。直到8月22日晚上,她接到湖州市水上公安局大桥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有人报警,有一女孩于22日晚上8点,在摩天轮下的赣江边走入江中沉没。警方通过其遗落在江边的包中信息,判断可能为夏雨瞳。夏雨听难以镇夏雨听难以置信,赶去请求警方打捞尸体。警方声称天色已晚,无法打捞。夏家人只好第二天自己花钱找打捞公司将夏雨瞳的尸体打捞上来。认领尸体时,因担心母亲发生意外,大家都瞒着她。母亲虽然反应迟钝,然而血脉相连,她很快就知道了女儿惨死的消息,不吃不喝,以泪洗面。 夏雨听面对被江水浸泡得肿胀、发白的妹妹,痛不欲生。在她强打精神,整理妹妹的遗物时,其手机里留给华延钧的微信,震惊了夏家人。 通过夏雨听截图的微信画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和华延钧对话的微信页面,夏雨瞳发给华延钧的微信里,这样记录着那晚的情形.....我被别人侵犯,在他跑到我这边的那一刹那,你都不提醒一下你其实没睡着。我每次跑到你身边抱着你,我每次扳开他的手,你应该都感觉得到,但是你却是在装睡...我不好破坏你们的感情,他身价千万,可以帮到你,你却把所有的气愤都撒在我的身.....你还逼我吃了那么多毒品,我活着,不知将来还面临多少磨难..... 寥寥数语,却字字惊涛骇浪。根据这些话,夏家人断定:夏雨瞳生前先被华延钧威逼吃下大量毒品,又遭遇到其朋友性 侵犯之下跳江而亡。他们怒不可遏,再度报警。在其强烈要求下,湖州市水上公安局大桥派出所展开了调查。据警方调查,那天晚上,夏雨瞳见到了华延钧的好友梅源。梅源27岁,河南人,他和华延钧称兄道弟,关系匪浅。梅家经营一家笔厂,身家千万。梅源刚离婚不久,因为车祸右腿装着假肢,家中有一个小女儿。 随后,警方调取了当天华延钧、梅源和夏雨瞳入住湖州孺子路维也纳酒店的监控视频,显示21日晚上8点,夏雨瞳在华延钧、梅源两人搀扶下,一起进入酒店。梅源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开房,三人进入该房间。在随后的9点半和10点20左右,夏雨瞳先后两次捂着脸,惊惶地跑进酒店大堂,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人求助。然而,紧接着华延钧追出来,抱住她,安慰多时,之后又拉着她,回到房间,消失在监控中。而夏雨瞳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影像,就是第二天早上6点,她失魂落魄地独自走出宾馆的身影。 在家属的强烈要求下,警方对夏雨瞳进行了尸检。报告显示,其尿液呈阳性,含甲基苯丙胺(冰毒)。家属又要求追查夏雨瞳体内的毒品来源,然而,由于警方断定夏雨瞳为自杀,直到十天后才对华延钧、梅源两人进行传唤、调查取证,两人体内均未检测出毒品成分。警方给出结论,无法判定夏雨瞳体内的毒品与两人有关。而两人对夏雨瞳的微信遗言也矢口否认。 夏家人更加气愤。警方要他们耐心等待,在形成证据链之前,夏雨瞳的微信不能作为证据。 2015年9月11日,华延钧的母亲韦萱带着一份拟好的调解协议,找到了夏母。她声称儿子有精神障碍,正准备送到精神病院治疗,他们愿意经济赔偿。该协议中声称:夏雨瞳与华延钧因感情问题发生纠纷,夏雨瞳系跳河自杀。华家一次性补偿夏雨瞳家人8万元,夏家不得因此事再向华家主张任何民事、刑事责任。由于夏母意识不是完全清晰,在协议上签了字,韦萱当场付清8万现金。9月17日,夏雨瞳的尸体在湖州火化。此前,华延钧父母曾主动打来电话说让儿子来参加夏雨瞳的葬礼,随后又借口没钱坐车不能赶来。为 在与韦萱的交涉中,夏雨闻才震惊得知:华延钧在三年前就有一段短暂婚史,女方在16岁时就和华延钧谈恋爱,两人刚到登记年龄就领证了,可此后,华延钧的妻子就以家暴为由将其告上法庭。在婚前和婚后,她曾经被华延钧多次残暴殴打。她出具了医院的伤情鉴定,法院判决离婚,并赔偿对方9万元精神损失费。这个外表斯文、曾因为夏雨瞳和前任同居,就大呼上当,令夏雨瞳低到尘埃里的”爱情圣徒”,早就有过不堪婚姻暴力! 而夏雨瞳的照片在网上曝出后,当地目击者爆料称,她就是发现当天一大早坐在赣江边上的女孩。多方调查,还原了当天的情形:那天清晨,来到江边的夏雨瞳先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问妈妈是否有钱用,要不要寄钱回家。母亲回答说自己不需要女儿寄钱.9点钟左右,夏雨瞳又和舅家的表妹通话,之前表妹一直想去她所在的公司上班,她叮嘱表妹把简历投过来。交代完这些事后,夏雨瞳才给华延钧发了一个那封涉及被逼吸毒和性侵的微信: “我曾幻想我们以后的画面,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一个叫文谦,一个叫文静或者文明。我还想着到时候孩子是给你父母带,还是自已带,后来想还是自己教育比较好,送她去学我特别渴望的舞蹈,我找个朝九晚五我又热爱的工作,有空学学厨艺,平时给你和孩子们做好吃的,平淡到老。可今天我才彻底觉悟,这是美梦一....."面对夏雨瞳遗书一样的微信,华延钧这样回复:“你愣是不说别人爬你身上,你自已完美配合,怪我了....." 第四六八 为你寻凶手 夏雨瞳再也没有回复而华延钧的回复也再次证明了那一晚的不寻常!针对当晚的疑问,本刊记者还联系到了梅源和其父亲。梅源坚称自己只是帮朋友及其女友开房休息。梅父却表示对夏雨瞳实施性侵的另有其人。因为夏雨瞳遗体的仓促火化,关键证据链断裂,这一说法至今还没得到证实。 如今,针对这些陆续出现的线索,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中。真相到底何如,在警方公布前。男友的轻贱,彻底摧毁了夏雨瞳,可以想象的是,那一夜的经。在茫茫江边,她发出微信,是发向温情的最后一抹祈求。如果她能得到温暖一些的回复,但凡有一丝希望,她也许就会走回到人群中,她呆坐一整天,直到最后的希望随者夕阳一点点沉没,她才一步步走进了江水中,结束了一切.... 斯人已逝,也许确实无法仅凭夏雨瞳的微信遗言,就给她的遭遇下结论定性。然而、涉及案件的当事人,一定因为夏雨瞳的沉没,被禁锁在负罪的地狱里。我们展现这个女孩的愚善,可叹她在面对非法侵犯时,还在维护、寄希望于早已被践踏的爱情。如果她早一天醒悟,即便是在宾馆里,都能通过呼救,幸免接下来的遭遇。那一夜彻骨的绝望,又何尝不是她自己造成?感情复杂,遇人不淑在所难免。维持感情,必须依靠自尊自强,而不是一味委曲求全。遇到不堪,一再无底线的妥协退让,不知道及时止损,从而将自己逼上绝路,最终,付出了生命代价。 华延钧感党天塌了一一从这天上午妻子夏雨瞳外出后, 再也没有她任何音信,手机一直关机.26日上午,他再也撑不住了,报了案警方初步将夏雨瞳作为失踪人口登记在册,着手查寻其下落。 华延钧妻子小他5岁,两人育有两个女儿,。华延钧在镇一家汽车修理店工作;夏雨瞳平素四处打工,有时还兼职导游。生活过得平静,可谁知突然出现这种意外! 情急之下,华延钧动员亲友加入寻找,10月27日上午10点,夏雨瞳的侄女方小芬竟然拨通了姑姑的手机,不过通话者是个外地男子,简短几句后,对方挂断了电话。方小芬赶紧把信息转告华延钧,华延钧也赶紧报告给湟中县公安局李家山派出所,派出所又将警情上报给县刑警大队。通过技术锁定,夏雨瞳的手机出现在1300多公里之外的呼和浩特。 10月28日,华延钧再次拨通妻子的手机,他好言好语恳求对方对话,获得的反馈有,对方名叫洋明,根本不认识夏雨瞳,只是捡到了这部粉红色手机。当天上午10点50分,华延钧坐上了西宁开往呼和浩特的火车20多个小时后,与洋明见面.洋明说,2014年10月25日上午9点多,他所在的园艺公司计划搞批松树苗移植,他和同伴李平原一一起驱车来到1000多公里外的湟中县多巴镇松树苗种植基地在考察苗圃过程中,他上厕所路过一个垃圾堆时无意中捡到这部女式手机。当时手机没电,后回家找到合适的充电器才充上电,开机才接到他们打来的电话。洋明带着手机去了当地公安局说明情况,警方经过调查,基本排除了洋明与夏雨瞳失踪有关的嫌疑。 回家后,华延钧研究这手机,妻子与600多人联系过。手机里储存的信息多达1000多。除了当地的,还遍布各地联系,且交往对象多为男性,其中暖味,保罗陕西、四川、内蒙古等多个省、市、不清者达400之多! 难道妻子背着自己有婚外情且与400多个男人交扯不清?种奇耻大辱如巨石压顶!但他不相信妻于会背叛自己,反而有个直觉,妻子失踪肯定与这些人有关,或被绑架、拐卖、遇害,他不敢深想下去! 2014年11月1日上午,华延钧将手机信息等内容报告给了警方,希望警方能揭开其中的谜团,显然破案需要时间。 煎熬中,半年过去了,直到2015年4月4日下午传来噩耗一一具女尸被家住多巴镇上的老汉吴重天在山林散步时发现,经法医验证,死者大颚骨有严重勒痕,喉部、脸部至头部被不透气的塑料袋严实扎紧,系窒息死亡,他杀无疑。通过dna鉴定证实死者就是失踪半年的夏雨瞳。 忍痛办完妻子的丧事,华延钧听到了各种风言风语,有人说夏雨瞳滥情,是被几个男人争风吃醋给杀了...这让他简直无地自容,孩子们也听到了一些议论,小小年纪的她们充满了畏怯与难堪!一连多天,华延钧将自己紧闭在家,默默地翻看着那些短信,每看一条,他都在灼痛同时也在质疑复杂的心绪下,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两人的爱情来路:两人2001年相识于偶然,时年华延钧年已24岁,而夏雨瞳年方19岁,他冒味示爱时,夏雨瞳对他这个汽车修理学徒工毫不嫌嫌弃,且一见钟情。 2002年,两人走进幸福围城,随着两个女儿先后降世,家里负担陡增,种无形的压 力让两人都感到缓不过气,夏雨瞳责怪华延钧安于现状,但华延钧不想放弃眼前,终于,在家闲不住的她提出外出打工。在她的努力之下,家里的经济情况逐渐有了好转。有一点,华延钧可以保证,妻子一直对自己忠贞不二,他从来没看到她出轨的蛛丝马迹。此刻,他后悔自己无能,没有独当一面,才让妻子离家打拼.... 思来想去,恨意在华延钧的胸中逐渐消融。回想起妻子平时教导两个女儿要做规矩之人的一些面面后,他不相信妻子滥情,决定查明真相如果传言为假,他要为妻子正名:如果传言为真逝者为大,作为丈夫,他有责任为她报仇!他一条条地把妻子的短信抄在本子上,然后逐词逐句一条条地去分析,信息总共有1676条,抄写过程中,那此暖味不清处,让他总感觉被一把把火灼过!秒完后,华延钧赔选周出47条怀疑信息,分刷涉及33名陌生男子,他有个简单的想法,运用排除法去各个调查击破1后为了节省时间,他又圈出了22人作为重点。等待他的,就剩下两个字一出发!时间从2015年5月开始 华延钧要找的第一人是山东临诉人允西。让华延钧认为他有重大嫌疑的,是在方新期最后几天时光里。他给她频发短信诉说想念1等费尽周折找到尤晋时,尤晋只承认去年夏天和夏雨瞳面见过一面,后互相发短信纯粹是因为精神无聊,两人之间并无任何实质性关系,尤晋并不知夏雨瞳的死讯,反告诉华延钧条重要信息,在他们这些男人的眼里,夏雨瞳是个美女但只实情不献身,充其量只是个性比较开放,说话有些无羁的女人而已。 华琦的说法,提开了华延钧的信心。他更加大了超找的步伐,第一个第二……以比类楼,毫无所技,第17个对象轮到了四川攀校花城区的吴欢叶:“我就喜欢姐姐这样的人特直吉黄福,他比夏雨瞳小7岁。 他给夏雨瞳的规信比较露骨:我就喜欢姐姐这样的人,我喜欢得几天也睡不看觉,这辈子要娶到姐姐这样的,我死也无憾了... 华延钧来到攀枝花,吴欢叶的第一反应竟是,自己给夏雨瞳惹麻烦了,对方老公打上门来了!不过,吴欢叶所写只是一时兴起表达的“单相思”,见此,华延钧的心又温暖了很多。 湖南湘西吉首市一个名叫沈成楠的男子也引起了华延钧的怀疑,他是个流浪画家,居无定所,与夏雨瞳的交流短信特别多。但见面后,华延钧认定,他就从没来过湟中县,没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最后的怀疑对象只剩下两个:一个是湖北荆州的龙国忠,可惜经历一次车祸后,他已成了植物人;另一个名叫伍修兴,入住湟源县,距离湟中县只有30公里。2014年10月22日傍晚5时许,伍修兴给夏雨瞳发短信:“明天给你把啥吃的买上来?”夏雨瞳回复说:“买瓶营养快线和一笼包子!”伍修兴:“其他没了吗?好,亲爱的,真的好想你!”他可能是最后与夏雨瞳接触的人员,一定得找到他! 华延钧请求警方的帮助,而当警方找到伍修兴时,他的第一句话就问:“是不是夏雨瞳死啦,不是你们不会来找我!”他的话流露出心虚。从伍修兴的手机里,警察看到了华延钧没看到的内容,文字还要露骨。可能夏雨瞳也感觉到内容过分,死前将信息删除。很显然,他是夏雨瞳的一个疯狂追求者! 经查,伍修兴比夏雨瞳小3岁,虽然结过婚,但与妻子已离婚,是不是他追求夏雨瞳不得而痛下杀手呢?在强大的心理攻势下,伍修兴终于交代了杀死夏雨瞳的事实 原来,偶然间伍修兴和夏雨瞳相识,伍修兴趁机弄到了她的手机号,此后开始狂热追求她,希望夏雨瞳能成为他的感情救世主!据伍修兴交代,两人频繁接触,但并没越过男女底线,对他的赞美,夏雨瞳似乎很受用,经常要伍修兴驾车给她送东送西.这让伍修兴想与夏雨瞳结婚的念头更加强烈,但夏雨瞳没有同意2013年国庆过后,她乘坐火车陪同伍修兴去了广州、深圳,将伍修兴随身携带的20000多元现金花了个精光.而钱一直是伍修兴的命,五年前,他的岳父母及其妻子因嫌弃他家贫,才不顾他的千般挽留将其逼上离婚之路。 2014年10月22日下午两点过,伍修兴给夏雨瞳发出短信要求见面谈结婚的事,夏雨瞳没拒绝。10月23日傍晚5点多,伍修兴在超市给夏雨瞳买好要吃的东西,晚上8点多,伍修兴从家门口乘坐一辆黑车来到了夏雨瞳所在的居住地弄口,他这一-次故意自己不开车,怕目标大。当两人来到西宁郊外的一个镇上的苗圃旁时,伍修兴明确提出结婚的事,没想到这次夏雨瞳郑重相告,说她有个好老公,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在一起的可能!伍修兴气急败坏、大声质问:“那你以前是骗我的?害得我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和钱,你这个不要脸的坏女人,你赔我钱,还我钱,否则我杀了你!” 第四六九章 情迟迟,爱姗姗 夏雨瞳有些害怕,她扔了手里的营养快线,起身想离开,却被伍修兴一把拉住,他把夏雨瞳想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是我的啥呀!你掐住我干吗,疼的,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这是夏雨瞳最后一句话,它彻底激怒了伍修兴,他双手再次死死地掐住夏雨瞳,说了句:“等会你就不会疼了!"不一会儿,夏雨瞳瘫软在地,唯恐她没有彻底死亡,伍修兴见身旁的地上有一只印有“xx超市食品”字样的塑料袋,于是捡起套在夏雨瞳的头上,在严实扎紧后,他将夏雨瞳的尸体抛在了苗圃树木比较多的中央....连续几天,伍修兴还不放心,他都要去苗圃看看动静。直到他看到夏雨瞳身子已真真切切的完全僵硬了,这才离开。 2015年7月12日,伍修兴被湟中县公安局干警实施刑事拘留,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经历周折,对妻子之死,华延钧有了新的反思:譬如,她交友太广,爱慕虚荣,贪占一些男人的小便宜,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暖昧不清....这些都令人痛恨,但只是说明她人生的不地道、不严谨,错不当死!他有着一丝欣慰一纵然如此,她从没有出卖过自己的肉体,从而保全了给他一份婚姻尊严,他悔恨自己没有早日发现妻子的这些毛病,去帮她修正!他庆幸自己作出的抉择,通过查找,认清了真相,也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 是日,华延钧带着两个女儿来到了妻子坟前,放声痛哭,有对此前巨压与委屈的释放,有对妻子过失的自责,更有对妻子的思念,他正色告诉孩子们说:“你妈她不是一个坏女人!”他跪在妻子的坟前,发誓要把两个女儿好好带大,让她们快乐健康,更要监管她们将来走 好人生道路...... “照片上的是你吗?"一男人上下打量着夏雨瞳问道。当天,夏雨瞳一身长裙,素面朝天,还顶着一双熊猫眼。脚上的布鞋上绣满了白色小雏菊。她来这里,是要参加一个摄影群的聚会。夏雨瞳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一身运动装的男人,“什么照片?”她一脸疑惑。“微信里那个。” 夏雨瞳恍然大悟,哦,她想起来了,昨晚摄影微信群里一位微友抛出了一张她与一个女孩的照片,一个叫“延钧”的人突然说:“左边那女孩是我的!”导致群情沸腾。而在夏雨瞳眼里,那顶多是一个浪子的玩笑话罢了,并未当真,继续闷头写字去了。 当晚群里热闹得很。见夏雨瞳没反应,过了一会,“延钧”发来消息,“你加我好友吧。”夏雨瞳呛他一句:“我为什么要加你!”后来“延钧”发来好友申请,夏雨瞳不记仇,只是通过后就关机睡觉了。 第二天,夏雨瞳早将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没想到一开机,看见“延钧”居然在群里发了一张浴照,浴室玻璃上的热气还未干透,上面写着夏雨瞳的昵称“浴桶”。呃,此人有点疯!夏雨瞳撇撇嘴。从未想过他们还会有后续剧情。刚才他这一问,她才把整件事串了起来。 认清来人是谁后,两人边聊天边等其他人来。聊天中,夏雨瞳得知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叫华延钧,重庆人,以前在特战队呆过。哇噻!特种兵!“那岂不是有八块腹肌?”此话一出,夏雨瞳便觉不妥。华延钧被眼前这个快言快语的女子逗笑了,意味深长地说:“这个,以后你会知道的。”夏雨瞳脸红了,立刻岔开了话题。 华延钧1990年出生,朋友都叫他延钧。2012年退伍后,创业开了一家家具店,经营得有模有样。当夏雨瞳得知他只有24岁时,有些吃惊,她让他喊姐姐!心想:90后还追我?你只能是个小弟弟! 夏雨瞳父母都是上班族,他们也不知道女儿为何这般不一样.18岁时,大学读了 年后,她魏得无聊至校而休学19岁开始东奔西走,丽江、云前西藏、尼泊尔東埔寨、越南,有的地方保几个月,国面您爱,直没消停过.25岁那年她也曾短时间跟着爸涉足建筑家装行业,开过小店,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继续行走直到2014年,快三十岁的她才决定停下来写本书,纪念即将逝去的青春. 下来写本书,纪念即将逝去的青春。听完她这么丰富的经历,华延钧由衷地说:“看来你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喜欢。"夏雨瞳才不管他喜欢不喜欢呢,眼下正有个42岁的中国人民大学海归热烈追求她,而华延钧是个90后,加之以前谈过的90后男友的可怕经历,想想都够了!人们陆续到来, 一群人涮着羊肉喝着酒,天南海北地聊着。最后大家都喝嗨了,有的唱歌有的跳舞,有的倒地有的趴着,真是千姿百态。华延钧突然问她:敢不敢亲我一口?“有什么不敢!” 夏雨瞳亲他一下,没想到华延钧抱着她狂吻。众人尖叫起哄,场面一片混乱。青春,就是这样任性。聚会散后,夏雨瞳觉得有些尴尬,躲着华延钧。华延钧追上去要送她回家到了楼下,延钧主动送她上楼。不知不觉地,两人的手就牵在了一起。到了门口,延钧才想起问她:“你一个人住吗?” “不是,还有我父母。”啊,华延钧有些惊吓,不过酒壮怂人胆,他居然跟着雨瞳进了房间。夏雨瞳也鬼使神差地让他进了屋。他们并没像电影里那样做些什么,只是聊彼此的历史夏雨瞳将她与前任的视频照片,以及她去各个地方旅行的照片都给他看。延钧觉得她简直是“傻白甜”,哪有女孩这么暴路自己的他们聊了通宵,天亮时才沉沉睡去直到父亲叫她起床吃早餐,他们真是有口难辩。 如何是好,两人很紧张,但不能一直待在楼上啊。“走吧下楼,我去见见你爸妈,反正迟早的事。”延钧说道。华延钧走在前面,礼貌地跟她父母打招呼。这一幕,让夏雨瞳改变了对华延钧的看法,他虽是个90后,但有担当。当知道他才24岁时,夏雨瞳的父母强烈反对,加上夏雨瞳态度不明朗。第三天,延钧回了老家。延钧离开后,夏雨瞳的心里像猫挠一般。从未挽留过任何一个男人的她,这一次居然发信息叫他回来。当再次见面时,他们拥抱许久不愿松开。 什么海归,什么年龄差,统统见鬼去吧,夏雨瞳坚信自己爱上了这个90后。 2015年1月底,他们相约去了江津爱情阶梯,那里有个动人故事:一男子爱上了比他大10岁的寡妇,携手私奔到深山老林,为让她安全出行,他在悬崖峭壁上凿出六千多级的“爱情天梯”。夏雨瞳默默想,如果这次这个男人陪她上去了,她就跟他在一起。 天梯有些地方很窄,延钧一路都牵着她,替她拿外套,背背包,为她递水擦汗,夏雨瞳觉得心里暖暖的。终于携手到达。他们各自发了朋友圈,宣布恋情。 家人朋友并不看好他们,但是他们不放弃。晚上,她码字,他玩手机。他谈业务,她就在附近买花看书。他们一起去嘉陵江边捡鹅卵石,他一颗颗帮她铺在窗台上。他们一起蹦极,一起拍日出。她说想去拉萨过年,他第二天就订好车票,陪她去看雪山和雅鲁藏布江,陪她在大昭寺转经筒祈福....015年情人节,她收集了他们的照片,做了厚厚一本相册送给他,还特意设计了一间屋子,堆满白色气球,上面全是满满的i loveyou。他们一起在无名指上纹“戒指”,她的是,他的是,是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母,相遇的时间,以及彼此的生日。 爱情来势汹汹。然而相处时间长了,有个性的两个人,少不了擦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2015年6月的天,两人邀朋友吃火锅 。吃着吃着,延钧的手机来了条微信,他正好不在,夏雨瞳顺手拿起一看,是他前女友发来的。夏雨瞳忍不住打开看了看,发现延钧居然跟前女友藕断丝连她恨不得当场把手机丢锅里,但想想忍住了。等吃完饭了,夏雨瞳开始对延钧展开“盘问”。不知内情的华延钧说她无理取闹,在他眼里,他只是安慰前女友,劝她重新开始,只是言语有些婉转,让雨瞳误会了。 看他这样的态度,夏雨瞳心里的火“噌”地蹿到头顶,一拳头打在延钧的下巴上,延钧的下嘴唇瞬间鲜血直冒。他捂着嘴唇说:“你疯了吗?”雨瞳蹲在地上大哭,不听任何解释,她提出了分手。这一次,他们前所未有地半个月没说话,各自删掉了所有通讯。 难道是自己不够好,难道是因为年龄差?雨瞳又开始熬夜抽烟写字,试图以此驱除对延钧的想念。而延钧玩命工作麻痹自己。他知道这次自己错在先。可不管怎样,他都不愿主动求和。 思念难熬,倔强的两人却谁都不愿低头。 可穿透灵魂深处的,于女子而言,只有爱情。夏雨瞳前所未有的心痛。半个多月后的一天夜晚,她歇斯底里地打电话向延钧道歉。延钧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又何尝不想念,只是放不下男人的面子罢了。 出再见面时,延钧见雨瞳又顶上了 熊猫眼,心疼地说:“丫头,我一不在,你就变熊猫啊?”雨瞳有种被宠溺的幸福感。这次和好后,两人学会了珍惜。 夏雨瞳习惯了晚上写东西,经常黑白颠倒,寝食无序。看她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延钧一-有空就带她去郊外钓鱼。雨瞳取笑他说钓鱼是老年人的活动。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吃鱼,所以我才要去钓。”从此她吃的鱼御是他钓他做,水煮、红烧煎炸,花样繁多。 在延钧的照顾下,夏雨瞳气色越来越好。 2015年8月,她推出新书<丢失的爱情》。在活动现场,延钧发现雨瞳还曾在报刊推出个人专版,举办个人画展,现场粉丝都亲切地称她“浴桶”(音同雨瞳)。这个女人就像一个谜,延钧被深深吸引。从此,他也成了‘浴桶粉丝”。 第四七零章 女大三,抱金砖 10月,摄友采风,路过沙坪坝平顶山公园时,华延钧夏雨瞳意外发现那里有保留了老重庆味道的古老建筑,藤蔓缠绕着攀爬在墙壁上,灰色的石板留着风雪来过的痕迹,“好喜欢这里,这像童话故事里的幽灵古堡,要是在这有个家就好了。”夏雨瞳感叹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延钧决心为雨瞳圆这个梦。找了几次,延钧才找到一间废弃仓库,墙上爬满爬山虎,很有“幽灵古堡”的味道。就是这里了,她一定喜欢。最终他以每个月5000元的租金把仓库租了下来,租期5年。 11月27日是夏雨瞳三十岁的生日,延钧骗她说有桩帮朋友装修的生意,让她去看看提点意见。夏雨瞳信以为真。 后来,被征求意见的次数太多,夏雨瞳索性参与了进来,想着反正是男友的事情,也该帮忙。夏雨瞳第一次见延钧干活,砍树枝,刷油漆,推车装泥,他样样在行。他手上的茧越来越厚,脸上却总堆着笑容。雨瞳为延钧默默加分,他是个吃得了苦、静得下心的男人,值得托付。 转年1月1日晚,装修基本结束,雨瞳和帮忙一起改造房间的朋友.坐在屋里喝茶聊天,延钧却不见踪照,过了很久,他回来了。手里提着个蛇皮袋夏雨瞳很好奇,问他里面有什么。他不肯说突然,他单膝下跑了,满脸笑容,“这是要做什么?求婚吗?可如果是求婚,为什么提着这么大一个口袋呢....-雨瞳脑袋一片空白,意外而惊喜,延钧缓缓拿出一个盒子,说:“雨瞳,你说想在山上有座幽灵古堡一样的房子,现在我为你造好了。你愿意成为古堡女主人,嫁给我吗?"说着,他递给夏雨瞳一个北欧的陪嫁盒.夏雨瞳这才明白,原来这是延钧特意为她打造的房子。 她激动不已地打开盒子,里面是这栋房子的钥匙,还有一个写着勿忘初心的钥匙扣,三张照片,一张是他第次带她去老家;第二张是他们第一次亲吻的自拍照:第三张是他们去西藏时,在大昭寺她躺在他怀里笑的样子,照片后面写了三个字“嫁给我”。 没有玫瑰没有钻戒,夏雨瞳却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她抱住他,任由眼泪倾泻。 三十年了,她终于遇见了这个真正懂她的男人,给了她想要的陪伴,一个不一样的家。她要告诉全世界,她订婚了!要嫁给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大男孩。他们有个家,名叫“浴桶粉丝窝”,窝上有句话:故事,从这里开始,只为相遇。 夏雨瞳,在家乡与同乡结婚,生育了子女。多年来,夏雨瞳的生活一直就是围着丈夫和儿女转。她与丈夫的感情一直不睦,夫妻俩吵吵闹闹是常事。直到儿女都成家立业,添了孙子外孙,夏雨瞳才意识到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她抛下与自己长期感情不和的丈夫,到深圳打工。深圳是个灯红酒绿的世界,在这里,夏雨瞳感受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在与同事们偶尔的闲聊中,她意识到自己曾经的日子简直就是一场悲剧。一个女人,如果这辈子得不到男人的真爱,那简直就是白活了。夏雨瞳深埋于心的感情需求被这个城市的喧闹激活了,她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和爱。不久,夏雨瞳认识了一位同在深圳打工的男子张汉明,两人相识不久后就同居了。夏雨瞳对这段感情寄子厚望,希望从男友身上感受到温情和真爱。但现实很快就击碎了她的梦想。张汉明与她在老家的丈夫差不多,除了吃饭睡觉,与她并没有更多的情感沟通。夏雨瞳叹息不已,为什么她就遇不到真爱,遇不到像白马王子一样疼她爱她的好男人? 而缘分终于来了.2013年11月份左右,夏雨瞳工作的电器厂来了一位普工,名叫华延钧。华延钧比夏雨瞳小16岁,刚好被分在和夏雨瞳一一起做事,两人渐渐熟悉起来。夏雨瞳作为老员工,在工作中对华延钧有问必答。而华延钧热情善谈,在工作中对夏雨瞳照顾有加,夏雨瞳也热情回应着这种照顾。来二去,两人的感情日渐加深.华延钧虽然有妻子,但他更愿意把心里的烦忧告诉夏雨瞳。夏雨瞳虽然这时已年近五旬,但看上去显得颇有风韵。渐渐地,华延钧跟她聊天时不仅限于倾诉苦恼,有时也半开玩笑地聊一些感情和性爱。夏雨瞳从不形绝,只是含靠面笑,对于她来说,这样的话源子----- - ,前任丈夫,现任男友在一 起时除了对于她来说, 前几乎从未有过。 也是稀奇之事。她恍然间觉得,果级,就是直接上床像这样的打情罗俏,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吧。 夏雨瞳的说过,感情就加深了他当时硬婴带夏雨瞳去开房 ,夏雨瞳开始不同意,说不行,年龄相差太大,而且他有老婆有小孩有家庭,这样不好,华延钧就是同事一起玩玩开心就好,没有必要开房发生关系,但是华延钧还是硬来.夏雨瞳被他拉去开了房,我们就发生了关系,从此就好上了。 华延钧还曾表示,他喜欢她,希望和她长久地在一起 。这样的情话,对于夏雨瞳来说,无异于天籁,闻所未闻。从那以后,夏雨瞳把这段感情看得更加郑重。她还来不及去想未来,但眼前的切让她心花怒放她活了半辈子,终于遇到“白马王子”,遇到了真心疼爱她的人。有了华延钧,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她的家。 爱情在夏雨瞳眼里,是一朵盛开的花,支撑着她的全部精神世界。与华延钧相爱后,她不再顾及旁人的眼光,尽情享受着华延钧带给她的爱情的甜蜜。因为两人都有家庭,两人之间的交往自然而然地引来了不少非议。2014年10月,两人的情人关系在厂里已是尽人皆知,时常会有人在背后对着他们俩指指点点。因为华延钧比夏雨瞳小16岁,这段不伦之恋更是引人非议。厂里 的同事们议论纷纷,说得最多的,就是夏雨瞳“老牛吃嫩草”,华延钧“恋上了个大妈”。这样的议论渐渐多起来,夏雨瞳不以为然。她觉得爱情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但华延钧却受不了了,他不想成为被被别人非议的中心话题,更不想因为这个大自己16岁的 女人而与妻子梁冬晴离婚。 一次夏雨瞳和华延钧下班后,在一 家小饭馆一起吃饭恰巧被夏雨瞳的男友张汉明看见了张汉明早就耳闻了夏雨瞳和华延钧的些韵事,现在更是当场“捉好”,盛怒的他一气之下,拿起 车锁砸向华延钧,华延钧吓得拔腿就跑.没有被他砸到据夏雨瞳说.张汉明回家后打了她一顿, 还扬言要找人收拾华延钧。 这场惊吓后,华延钧觉得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华延钧向夏雨瞳提出,与其在这里遭人议论受人白眼,不如离开电器厂,另谋高就夏雨瞳犹豫不决,人厂这么久了,厂里已为员工买了多年的保险,现在离开的话,这份保险就失效了,是很吃亏的。但华延钧坚持说:“要走我们俩一起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夏雨瞳权衡再三,她咬牙狠心,决定放弃厂里的保险,与爱人一起“私奔”。做出这个决定,她心里有一种壮士断腕的悲壮:她已经过了中年,人老珠黄,再遇到一份真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眼下唯一能为情人做的,就是一起离开。如果这份感情需要她做出一点牺牲,她愿意!两人商议一番后,双双从厂里辞职。华延钧四处托人找工作,最后,在华延钧的帮忙下,夏雨瞳进入了家五金厂 ,而华延钧则在另一家工厂找到了一份工作,闲眼时骑电动车拉客挣钱,这场“私弃,夏雨瞳满怀期望与梦想如果说从前她与华延钧在起,多少还有苟且的成分,那么这场“私奔“就是他们同甘共苦的铁证从此后,他们有了共同的悲欢和喜乐,离天长地久应该不遥远了。 然而,事情就从这个时候开始,朝着夏雨瞳预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离开电器厂后,两人工作时不在一起,失去了朝夕相处的天时地利,而华延钧在家有老婆有孩子,在休息时也不可能跟夏雨瞳在一起。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次,华延钧打电话给夏雨瞳,约她出来见面。两人相见后,华延钧二话不说,径直去一家小旅店开了房。两人进入房间后,华延钧直奔主事毕,两人从酒店出来,各奔东西。 此后,他们的关系演变成了单纯的性爱。旦华延钧有需求,就打电话给夏雨瞳,二人找地方上床。别的时候,两人再无其他交流。每次,夏雨瞳在匆忙的性爱过后独自回家时,心里总是哀伤一片。她渴望的真爱,她梦想的纯情,在她眼前只闪亮了片刻,稍纵即逝如今的华延钧,与她的丈夫现在的男友华延钟,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样的日子久了,夏雨瞳从心底里生出了厌倦。案发后夏雨瞳的供述称,那段时间,她几乎天都要给华延钧打电话、说着说着就痛哭失声失望之下,她问华延钧提出分手。“你把我带出厂,又不理我,要发生关系了才来找我,我不相过样下去了。 夏雨瞳在供述中详细地讲述了惨案发生前这段时间她的心路历程,夏雨瞳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立马告诉了华延钧然而华延钧不肯相信,夏雨瞳只好自己去了医院,想做流产。可是医生说胎儿才20多天,不能打胎。于是在2015年1月2日,夏雨瞳自己买来打胎药吃了,吃完以后肚子很痛,于是打电话给华延钧。 谁知华延钧还是不相信,并对我说:“你肚子痛请假就是了。”夏雨瞳很伤心,但没有请假,因为请假一天要扣几百元工资。刚打完胎没几天,1月11日,华延钧又连续两天跑来找我,就在夏雨瞳的宿舍要和我发生性关系。夏雨瞳说不可以,刚打完胎,起码要一个月以后。但华延钧还是强行和我发生了关系,之后又连续来找了我好几次。 直到1月底,华延钧的电动车被查扣了,他对夏雨瞳说他回老家了,可是还打电话找夏雨瞳要钱,说有亲戚要来,要买床之类的话。夏雨瞳就认为他在骗夏雨瞳,他应该还在深圳这边,夏雨瞳就很生气。 第四七一章 病魔打不垮 到了2月初,夏雨瞳发现自己月经又没有来,怀疑自己又怀孕了。夏雨瞳告诉了华延钧,这次华延钧不仅不相信,还对我说:“孩子要是生下来,你就自己带,我有老婆孩子,没有能力带孩子,你有能力。” 他还是不管夏雨瞳,夏雨瞳就更加生气了。 而华延钧案发后对警方是这样说的:,夏雨瞳跟我说她怀孕了,但是没有检查单,华延钧也不相信,后来夏雨瞳说自己找了个黑诊所打胎了。后来,华延钧让夏雨瞳带他去那个黑诊所问清楚,夏雨瞳不肯带我去。华延钧就更不相信她怀孕了。第二次是华延钧回到家后,大概是在2015年2月6日左右,夏雨瞳跟我讲她又怀孕了,华延钧让夏雨瞳自己到医院检查确定一下再说。夏雨瞳说她要找华延钧老爸,华延钧就和夏雨瞳吵了起来。夏雨瞳说让华延钧回青州陪她堕胎,我让她检查完再说。之后都说好了,其他也没有什么矛盾。之前华延钧带她去我的住处有十多次。 在华延钧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对夏雨瞳和她的“孩子”负责以后,夏雨瞳的心彻底凉了。这段让她曾经牺牲掉原来的工作、寄托全部爱和期望的感情,最终成了她心里无法释怀的痛和恨。据夏雨瞳案发后的交代显示,她对华延钧的爱意全消,只是想找他讨个说法。她向警方供述说:半个月前,在停放电动车的宿舍楼底的墙角,她曾经发现过一个塑料袋装着的东西,当时打开看过,闻到气味,发现是一一瓶酸,她知道这是用来脱油漆用的,而且厕所堵了还可以用来排堵,就拿回了宿舍。她给华延钧打电话,跟他说,怀孕第一个不负责,第二个也不负责,她不会放过他。华延钧不以为然,反而说“你来啊你来啊”之类的话气她。 对于这 一段,华延钧的描述是这样的 :夏雨瞳打电话给我说她怀孕了,我让她去检查-下再说。她就跟我吵,还说要去找我老爸的麻烦,我气,就说了“你来啊你来啊”。 夏雨瞳果然被气得理智全失。她即刻决定去找华延钧。夏雨瞳是想看看华延钧是不是骗了,还在青州这边,如果华延钧在,夏雨瞳就想问华延钧对她到底负不负贵。 2月11日晚、夏雨瞳从宿合骑电动车来到华延钧家楼下,她戴了一次性口罩.把自己的脸遮住,并放弃了坐电梯,提着酸径直从楼梯上了6楼。 之后夏雨瞳,她就从宿舍骑电动车去华延钧家找华延钧,因为可能夏雨瞳又怀孕了,要华延钧带她去检查,并且夏雨瞳还把酸带上,如果到时他不负责任,跟夏雨瞳吵起来,夏雨瞳就用酸泼他,把华延钧毁容。 夏雨瞳去到华延钧家楼下,就提着酸(酸是用塑料瓶装着,然后又用塑料袋装的)从楼梯上了6楼左拐,靠里面的倒数第二间就是华延钧的家,门开着一点点,夏雨瞳敲了两下门,问华延钧在不在,但是没有人回应,夏雨瞳就直接推门进去了,然后把门再掩上,门锁本身就是坏的,夏雨瞳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女的从里面厨房出来,夏雨瞳就知道那应该是华延钧的老婆,问她找谁,夏雨瞳就说找华延钧。 她问我这么晚找华延钧干吗,夏雨瞳就说有事,她说华延钧回家了,夏雨瞳就叫她把手里的酸带回去给华延钧,然后她们就吵了起来,夏雨瞳就把酸放在了床边上,紫红色的皮包放在床上,接着就打了起来,因为她比夏雨瞳高大,面且边打边骂。 夏雨瞳打不过她,就拿起酸泼到了她脸上,把酸又丢在了床边,她就叫了起来,又继续打了起来,夏雨瞳抓着她的头发往下扯,她对夏雨瞳又抓又推,把夏雨瞳推到了阳台,推进了厨房,夏雨瞳就在厨房里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一手拿起菜刀朝她的头乱劈,她双手抱着头,然后她就被夏雨瞳用菜刀劈倒,趴在阳台,刚开始还在叫“救命”。 夏雨瞳就用剩下的酸倒在了她的后背上,然后夏雨瞳就把装酸的瓶子瓶盖装进塑料袋,拿上自己的皮包,并把华延钧老婆的手机也拿上,然后就从楼梯下楼(因为坐电梯会头晕),骑着电动车回到了宿舍。 在回宿舍的路上,夏雨瞳把装酸的塑料袋都扔到了路上的垃圾桶里了。至于杀人后为什么还继续朝被害人梁冬晴身上泼硫酸,夏雨瞳后来交代说:“我只想报复华延钧,我现在砍了人,我知道我要死了,我就破罐子破摔,把剩下的酸倒在了她身上。” 2月11号,与梁冬晴同住一楼的一位男性住户下班后回住所,听到有女人喊“教命”,走到七楼楼梯拐角处,沿着楼梯缝隙看到了受伤倒地的梁冬晴,于是向租房管理员说明情况后报警。夏雨瞳被警方抓获。案发后经警方查验、夏雨瞳并未怀孕。据相关人士分析,夏雨瞳认定自己“怀孕”,高度疑似“精神假孕”,即想通过怀孕方式留住一段感情,臆想自己怀孕的现象。 那天,华延钧确实回了老家。2月12日上午,房东打电话给他说家里出事了,他匆忙又赶回青州。 夏雨瞳出生在江苏徐州新沂市,父亲夏学友在新沂中担任计算机老师 .母亲刘涛在一家单位当会计,她这个独生女是被宠大的。 夏雨瞳漂亮.聪明、用功,2004年夏,她以优异成绩考取北京化工大学并就读高分子材料专业,与来自沈阳的华延钧成了同班同学.华延钧父母也是工薪族,他优秀、帅气热情、幽默,尤其弹得一手好吉他。 第一次班级活动时,夏雨瞳和华延钧分在同一个小组。夏雨瞳慢热、不善言辞,华延钧从“东北三宝”扯到高中时校园里的花鼠。“如果将来和这个男生谈恋爱...."夏雨瞳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大一下半学期,到了6月考试季,华延钧每天找夏雨瞳自习,给她补习线性代数,从他渐渐热烈的眼神里,夏雨瞳读懂了半份痴情。 大二下半学期,一个初夏的夜晚,在校园一棵杨树下的长椅上,两人并肩而坐,夏雨瞳迂回地问华延钧:“你以前有喜欢的人吗?”华延钧望着她说:“有。”夏雨瞳脸一红:“那现在呢?”华延钧突然牵住他的手说:“现在,喜欢你。”夏雨瞳的心一下就像被灌进了蜜糖。 晚饭后散步,两人路过学校里开花的丝瓜架,华延钧说好香,跳起来摘下一朵给夏雨瞳。这是他送的第一朵花,至今它还躺在夏雨瞳最爱的一本小说里。 夏雨瞳19岁生日。华延钧背着吉他,把她拖着躲到学校礼堂的背面,弹着吉他,给她唱了生平写的第一首歌,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一天, 华延钧拉肚子拉到浑身发软,还发烧,夏雨瞳送他去医院,并跑到校门口的粥店买粥给他送...... 10年后,夏雨瞳在生命的悬崖上挣扎,抱病写下感动 世人的《窗棂记》,记录当年两人纯情和真挚的初恋:“那时的我还梳着骄傲的马尾,那时的你还没有长出那么多皱纹,那时的我们还是两个天真的冒着傻气的孩子,会为了一块水果硬糖就欢天喜地..... 一天, 华延钧问夏雨瞳:“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夏雨瞳故作严肃地说:“同学关系呀。”华延钧生气转身就走。夏雨瞳在《窗棂记》中记下这次开玩笑的严重后果:“那天晚上刮了好大的风,打了好响的雷。我挨间教室找你,最后找到你的时候哇哇大哭。而你看着我哭,手足无措,一脸慌夏。后来有一天,我跟你说我忘记带纸巾。你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皱巴巴还没开封过的纸巾给我说:上次你哭了,我又不会安慰人,不知道怎么办。我就想,下次你要是哭了,起码我要能拿出一夏纸巾来吧。这个我买了好几个月了,还没用过一次呢..... 吃毕业散伙饭那晚,两人落在同学后边,华延钧牵着夏雨瞳的手说:“嫁给我吧。”夏雨瞳嗔道:“求婚是要拿戒指的。”华延钧带着醉意说:“我现在没有钱买戒指,可是我有感情。”夏雨瞳也就晕乎乎地答道:“嗯,那好吧。”那一刻,世界在他们面前是如此纯净和快乐。 2008年,华延钧考上本校高分子材料专业研究生,夏雨瞳却落榜了。在华延钧的鼓励下,夏雨瞳回到老家复习了一年,2009年也考了回来,一对恋人又团聚了。 2011年,华延钧考取韩国长河县立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夏雨瞳需要再努力-一年。分离与相思,更给她带来动力.2012年初,她也考取长河县立大学博士。 2012年4月,在即将去韩国留学前,夏雨瞳与回国的华延钧领取了结婚证,两人准备在2013年10月放假时,回回国补办婚礼。他们租了一套40多平方米的房子,华延钧节假日去麦当劳打工,小两口忙碌而充实。 幸福却如此短暂。2013年2月底的一天晚上,夏雨瞳突然肚子疼得要命,华延钧和两个同学连夜把她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怀疑可能是卵巢癌,但要手术后才能确诊。夏学友夫妇接到女儿报急的电话后,像从幸福的云端跌落下来。夏学友还在教书,家里经济也不宽裕,已经退休的刘涛办了签证,一个人赶到韩国。 2013年3月,夏雨瞳在一家医院接受了第一次手术,切了一侧的卵巢。第二天,华延钧把她从重症监护室接回普通病房,她着急地问结果,他支吾了好久,才忍着痛楚告诉她:“是癌症....夏雨瞳怕华延钧难过,拼命掩饰着痛苦,指着自己的肚子,笑着对他比划道:“你看,大意失荆州。”华延钧趴在床边,泪水打转。 后来,夏雨瞳在《窗棂记》中记述她的心境:“我哭累了,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见你和衣睡在病房里的沙发上。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梦见你那次生病,我给你送粥了吗?现在我生病了,换你照顾我了。只是,我这病和你的病不可同日而语,看起来,你很吃亏啊。哈哈。” 第四七二章 我们的《窗棂记》 夏雨瞳和华延钧两个人一天往返要花费300多元人民币。为了省钱,华延钧和刘涛去医院都是骑自行车,来回得骑两个小时。沿途,盛开着美丽的彼岸花,而随着它即将到来的凋零,夏雨瞳引以为傲的长发也在风中消逝。在《窗棂记》中,这种失落更加剧了夏雨瞳的痛楚: “四月,我的头发和那年的彼岸花一起落了。终于,我要剪去蓄了十年的长发,曾经你最爱的长发。第一刀剪下的时候,好像剪的不是我的发,而是剪在了我心上,眼泪一下子就喷涌而出。你安慰我说,别哭,剃光了头发也还是很好看呢,你怎么样都美...... 化疗几个月后,夏雨瞳回到学校。7月,她病情复发,要做第二次手术,这次手术需切除全部卵巢和子宫,这意味着她将失去女人最重要的性征,并且再也不能做妈妈了,夏雨瞳哭得昏天黑地华延钧也是独子,刘涛征求女婚的意见,华稻为爱作出了义无反顾的决定:“只要有人在,我们不要....... 年初夏雨瞳回学校上课还不到半年病情再度复发,而且癌细胞扩散到肝肺她在朋友图发“就好像看见整个未来的灯全灭了。”刘涛次日赶到韩国。 夏雨瞳的生命变得越发脆弱:女儿如彼岸花照旧花开花落在冬天特望,夏雨瞳的窗棂记,从彼岸花开一直连用连和晚毛也种得只利下屈指可数的儿根,说 着,我连自夸眉清目秀起码要有眉吧.. 就算光头也还是眉清目秀呢都不能了。 不面对地位但她知道外貌在爱情爱情中并不占有绝,但她知道外貌在爱情中的分量。如今,她甚至不愿再面对倾心爱她的人....华延钧安慰她:“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美的....美不光在外貌,还有心灵和才华。” 夏学友在国内也到处求医问药,按北京中医药大学一位知名教授开的中药方,买药寄往韩国。他已向亲友举债几十万元,只要有一丝希望,他绝不放弃 到了2015年的春天彼岸花开遍四野夏雨瞳陡劳地在生命的悬崖上挣扎。她躺在床上,在qq空间写下感动 世人的《窗棂记》,好像是要做最后的“告别”: “晚上,我絮絮叨叨地跟你说着,人家说告别要趁早。如果我真的不幸红颜薄命英年早逝,我已经想好了要在葬礼上放哪首曲子,你记着,我不要普通的哀乐,难听。遗照要选我长头发时候漂亮的。你叫他们来看我的时候带点啤酒还有下酒菜。不要哭,再陪我说说话。你可以忘了我,但不要太快忘记我。你可以娶别人,但她一定不能比我爱你少。你可以来看我,但不要带别的 姑娘来看我,我还是会不高兴的。 你从背后拥住我,滚烫的眼泪落进我的颈窝里。你说,未来的灯灭了,我们赶快再去点亮些。可是,点灯的过程是如此艰难,好几次我都觉得这条遍布荆棘的路走到了尽头。亲爱的,我说过我永远都不离开你,可是我不知道永远有多长....我只希望可以安静地等你从实验室回来,看你笨手笨脚地做饭。炒肉片和豆腐汤,外加一-大碗热腾腾的米饭。晚饭后我们窝在床上看一-会电视,然后关了灯,对你说晚安.... <窗棂记>在朋友圈传开后感动了很多亲友.2015年冬,经朋友推荐,它被韩寒任主编的第七部精选书系<爱情从未远离过)收录,更感动许多读者。 2015年底,夏雨瞳的肿瘤已大到压迫肠胃和肾脏,夏雨瞳的并发展,父亲决定让女儿回国。华延钧想送她回国,夏雨瞳不同意,他因为请假照顾她,已延迟了一年的博士 毕业期,2016年3月须通过博士论文答辩,也只有早点拿到博士学位,他才能找到一份好工作,才有能力延续她的治疗。两人在机场分别时,夏雨瞳强忍痛楚,再安慰丈夫不要哭结果两人相拥大哭。 2015年12月19日,夏雨瞳坐飞机回国。夏学友兼任新沂城市论坛民意民声版版主,多年来曾做过很多爱心公益活动。一位朋友把《窗棂记》发在论坛里,网友们看到〈窗棂记)最后一段时,无不潸然泪下: “我不知道爱是否可以生生世世,我只在乎这一生一世。有时我想提前了断自己,以一种清醒的有尊严的方式,可我又那么眷恋着你的温暖。我害怕这一觉睡过去,醒来时忘了你的脸。 命运是个不耐烦的监考老师,它一再督促我早点交卷。可我不,我会死皮赖脸地撑到最后一刻。青埂峰下,一僧一道告诫灵性已通凡心正炽的灵石:‘凡间之事,美中不足,好事多磨,乐极悲生,人非物换,到头一梦,万境归空,你还去吗?顽石说:我要去。 当我来到这个世界,如果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一辈子你要经历难以想象的病痛,无数焦虑、失望、离别的折磨。你还去吗?我会如顽石般点头,我要去。我想看 看爱情的样子。” 论坛众多网友得知夏雨瞳要去上海做手术,短时间里给她捐款6.8万多元,并纷纷在她的微博上留言效励:“我知道,有种战 争注定单枪匹马 。可是你看看前面,有你爱的人在等你!”“加油啊加油啊加油啊。什么韩国的彼岸花美学,长寿地活下去.... 2016年1月初,夏雨瞳在上海接受了腹腔肿瘤冷冻手术,术后发现肾脏发炎化脓,且发烧,又发现肿瘤压迫肠道,出现肠梗阻,十多天不能吃饭、喝水。下一步还要做肠梗阻手术及用纳米刀割除肿瘤。夏学友夫妇日夜守候在病床边,远在韩国的华延钧只能通过手机和邮件问候和鼓励妻子,希望妻子最终战胜死神!当又一个春天来临时,他就要回国了,“到时,我们再一起看看爱情的样子”。 华延钧祖籍清逸市,生于允州,白云大学毕业,前往澳大利亚留学,结识也在澳洲留学的允淀女孩韦嘉欣,不久相恋完婚。 获得博士学位的华延钧夫妇,先后在“阳光能量”任职。中澳合资新元公司向全球招总经理。华延钧知道公司在澳洲、美国等地设立子公司,总部在允州,顿时心动。 欧美经济下滑,许多留学生选择回国创业,华延钧也有心归国发展。他当即和妻子商议,认为自己有国际大型光伏企业的工作经验,当过电气工程师、市场总监和总经理助理等职位,符合对方招聘条件,如果应聘成功,无疑将是一个好机会。当条件成熟,妻子也能一起归国创业韦嘉欣也赞同他的想法。于是,精心准备的华延钧发出应聘邮件,很快收到新元公司面试通知。 华延钧是允州人,又拥有博士学历和“阳光能量”任职经历,了解海外市场,最终在多位应聘者中脱颖而出。他只身归国,担任总经理。 一就职,华延钧 一心扑在工作上,他的学历和能力堪称一流,率领公司在多次大型招标之中胜出,不但很快立足,也获得了董事会激赏然而,踌躇满志的他也很快遇到了困惑:国内和海外不同,从上任之后他的应酬很多,慢慢地,艳遇也是接二连三。 一天,华延钧在酒吧接待客户,由于客户起哄和推波助澜,他和一位酒吧女模特发生一夜情,又顺水推舟和女模特短暂同居。但是他发现女模特似乎不安分,时常向他打听公司生产和经营,让他不禁警惕起来,找理由和女模特断绝了往来。 转几年,公司人事调整,急需招聘一名总经理秘书,在猎头网站发布了招聘信息随后许多人投来简历。多重筛选之后,一位名叫夏雨瞳的女孩获得华延钧的认可。 简历显示28岁的夏雨瞳,清逸市人,2008年从胡洲大学毕业,赴英留学两年获得硕士学位回到清逸市,在一家科技企业担任总经理秘书。她的英语口语流利,长相漂亮、谈吐得体,也有工作经验,在华延钧看来,他很幸运地碰上了一位适合的工作秘书。 夏雨瞳一入职就娴熟,工作条理清晰,而且特别负责,很快获得了华延钧器重。入职两个月的夏雨瞳随华延钧和市场部工作人员去香港洽谈一笔进出口业务的经历,让华延钧对她刮目相看。那天,双方商谈成功之后,由于华延钧急着去见另外一个重要客户,且合同文本已经数次修改,他匆匆看了一眼,就准备签字。夏雨瞳却主动对他说:“张总,我再帮你看一下吧。”结果细心的夏雨瞳发现合同中的价格美元居然写成了元!一字之差,为公司避免数百万损失。此事之后夏雨瞳的细心给华延钧留下非常好的印象。 出差回来,华延钧专门请她吃饭,以示犒赏。 之后,华延钧几乎每次出差都带上她,也对她格外照顾,出差途中给她买点首饰和衣物之类的礼物相送。华延钧虽然身为老总,但生活低调,平易近人。他中等个头,戴一副宽边眼镜,一副儒商模样,也给夏雨瞳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频繁的相处中,夏雨瞳显然也被华延钧的关心感动了。 不过,华延钧的关心也是别有用心。毕竟他的妻子远在澳洲啊。在和夏雨瞳经常出差的过程中,他早对年轻漂亮的夏雨瞳暗生情愫.华延钧和夏雨瞳出差上海,去参加一次行业展览.出差途中恰好遇上情人节。 当天晚上华延钧特地带夏雨瞳上酒吧过情人节,不但给她送上了一束玫瑰,还送给她一条手链。玫瑰、手链的含义,那么明明白白,加上节日气氛和酒精发醇,尚来找到男友的夏雨瞳怎么挡得住怦然心动的感觉?当晚,他们的关系终于发生实质性路种..此后他们越发亲密,隔三岔五住在一起。 然而华延钧怎么也想不到,夏雨瞳来公司应聘秘书其实身负“使命“而来夏雨瞳提供的应聘资料虽然真实无误,但她还有另外层身份一清逸市保力科技公司的股东之 原来,留学归国的夏雨瞳有意创业,但又缺少资金,她首先应聘在清逸市一家生产塑料海膜的科技公司当总经理秘书。虽然已经跻身白领阶层,但她的骨子里有清逸市人的闯劲,一心想当老板,从来没有放弃寻找创业的机会。 第四七三章 错了时间错了人 不久,夏雨瞳等到了一个好机会。以前在新元公司当营销总监的堂兄夏天在行业浸理多年,知其利润丰厚,而自己掌握些市场资源,有意回到清逸市创办公司。他和这位堂妹从小起长大,关系很铁。 当初堂妹去英国留学,不但是他的建议,而且无偿地资助10多万元.得知堂妹创业心强烈,加上自己也想创业,夏天和她聊起此事。考虑到资金短缺、家境也一般,夏雨瞳又动员了当时就职的公司老板入股,在清逸市工业园注册成立保力科技公司。当时没有多少资金的夏雨瞳倾尽所能,通过向亲友借款、银行贷款、堂哥垫资150万等,占了公司20%股份。 凭借夏雨瞳多年积累的人脉,公司业务迅速拓展、然面,他们在和新元公司争夺几个大型客户时,总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失败后来查找原因,得知新元公司刚刚开发了一种切割系统和软件,经过一年多的升级完善,在市场上获得好评。 慢慢形成竞争优势。为了构筑技术照垒。这套软件不公开销售,只配备在切制设备上使用,传输数据也经过加密,其他企业的产品无法识....夏天和夏雨瞳等几位股东商量,想获得更多市场份额、必须突破新元的技术封锁,兼存它的数据。最后他们商议。边研发一边想法从新元公司“获得“这套软件,从而兼存它的加密数据。 起初,夏天试着凭借以前的关系,想找掌握软件的新元公司研发部工程师以技术入股的方式提供软件内核,但没有成功、后来,夏天得知新元公司总经理刚刚走马上任,而妻子在海外,遂有心从张情的身上打开缺口。夏天通过圈内朋友多次邀他去酒吧消遣,买通了两位女模特接近张洁....不料,女模特的表现太直接,立即被华延钧察觉不对头而断绝来往。 当夏天等人准备放弃计划时,他们从网上得知新元公司在招聘总经理秘书,心把事业做大的夏天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和夏雨瞳一商量,夏雨瞳犹豫半晌,也点头同意:应聘秘书,当“卧底”,伺机窃取那套软件,如果将那套系统的工艺流程图也弄到手中,当然更好..... 股东会上,夏天和夏雨瞳的计划,得到公司其他股东的赞成。最后股东会做出决议:如果夏雨瞳成功获得这套软件系统,她的银行贷款300万利息由公司偿还,同时她的个人股份增加5%。至于工艺流程图,他们一则猜测图纸量浩大,不太容易窃取,二也觉得不适合公司发展,另计。 这么优厚的条件,夏雨瞳当然也豁出来了。 她专门雇请高手,做了一本很精美的个人简历,前往新元公司应聘。她的外貌、学历、工作经历相当出众,如愿以偿地获得了这个职位。虽然夏雨瞳是带着“使命”而来,为了赢得公司华延钧等人的信赖,她的工作确实认真负责,兢兢业业,很快得到了华延钧器重。 起初,面对华延钧不时送些礼物,她还能极力保持理智,但时间一长,尚未恋爱的夏雨瞳,对于华延钧的关心也有点无法把持自己了。当然,由于巨额利益的驱动,她也没忘记“使命”所在。她以华延钧让她了解生产流程、方便和客户谈判为由,从研发部门偷偷拷贝了那套软件,多次借用工艺流程图,暗地复印了,偷偷带出公司,交给堂兄..... 保力公司获得这套软件后,如获至宝,边迅速组织破解加密方法,一边立即践行诺言,开始代缴她的银行贷款利息..... 夏雨瞳陈述:贷款利息解除之后,她如释重负,一身轻松。她本想立即离职,但考虑保力公司不久要宣布全面兼容各种加工数据(包括新元公司的数据),容易引起怀疑,她决定在春节后提出辞职申请。 而就在此时,她和华延钧在情人节出差上海,终于激情难捺,和华延钧发生了性关系....因为在安全期,她在激情之后也没有采取措施。而且,此后和他时常同居,越陷越...... 当时她已经完成使命,也曾经考虑早一点挣脱这份约结的、注定无结果的感情。但是,一则她心里已经喜欢华延钧,二则觉得自己反正即将离职,日后也难和他交集,因此决定不拒绝和他继续来往..... 不料个把月之后,她发现自己的例假没来。一上医院检查,居然怀孕了。突如其来的情况,先是让她措手不及,在家急得团团转。然而,当她的心情慢慢平复,她开始考虑更多了一华延钧每次和她发生关系之后,总要询问她的生理周期,似乎特别担心她怀孕。同时,她也想到自己向堂哥借了150万垫资。她蓦然意识到,华延钧年薪180多万,还有年终奖,每年收入相当可观一这次意外怀孕,也许她能抓住他的弱点做些文章,“收获更多”。 一天晚上,在华延钧租住的房子里,夏雨瞳突然掏出一张医院化验单,告诉华延钧她怀孕了,同寸声称自己本不想告诉他,但又觉得这种事情必须让也知道,听听他的想法..... 果然,华延钧从来也没想和妻子离婚,一听就有些惊机失措,在抗默会儿后他如实地告诉夏雨瞳。请她 把胎儿处理掉.他愿意补偿。华延钧的态度.既让夏雨瞳伤感,气地直接追问华延钧愿又让她更加坚定了索取更多补偿的心理。她毫不客意补偿多少华延钧儿经犹豫,说出了50万这个数字。然而夏雨瞳并不买账:“在我这种年龄,去做人流也有风险。凭你的身份和收入,多生一个小孩也养得起!” “你不会真想生下来吧?”华延钧一听她的意思,以为 她想把孩子生下由自己私下抚养,吃惊不已。 “现在50万元能做什么?将来我不能生育怎么办?你得给我更多保障,我才敢处理掉。”夏雨瞳只好更加清晰地表达。番讨价还价后,无奈的华延钧答应给她150万经济补偿。但华延钧也向夏雨瞳提出:因为他的经济大权掌握在妻子手上,自己的手头没有那么多现金,如果她不帮忙,自己也没办法短时间内筹集那么一一笔钱。 华延钧提议的帮忙,是让她以公关费用为由,和他一起从公司套取现金。一心只想拿到补偿款的夏雨瞳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2014年8月下旬,华延钧周密谋划,以业务公关费为由,让夏雨瞳打了一份申请报告(西电东输项目的谈判,当时正进行),然后由他签字,又给了一个朋友公司的银行账号,让夏雨瞳以公关费名义让财务转账68万元...经周折,这笔钱回到华延钧手上。2014年8月30日,华延钧趁周六休息的时候,次性通过银行转账,汇给夏雨瞳150万作为补偿。 第二天早,夏雨瞳也不拖查,由华延钧陪着去医院做了人流..... 经过这次事件,华延钧和夏雨瞳也没有断绝往来,在她的身体康复后,又在一起了。只是,华延钧变得很谨慎,无论危险期还是安全期,都要采取避孕措施。 也许华延钧以为,他从公司套取的资金不算太多,也符合公司的报销程序,唯一知情的夏雨瞳也是从中渔利的人,应该天衣无缝。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地出乎意料一一 2014年11月底.新元公司市场部员工反映清逸市保力公司宣布全面兼容各种加工数据,而且产品也和新元公司一模一样,然而价格更加便宜。在一家大型光伏企业投标时,新元公司败北! 由于新元公司产品已经申请专利、核心技术只有研发部工作人员和高层掌握,这一情况迅速地引起了董事会重视,立即派人了解,怀疑公司内部有人泄漏商业秘密.不久,得知对方公司就是新元公司原先的市场总监夏天创办,董事会怀疑是夏天在辞职时窃走一些商业秘密资料随即向允州警方报案。 接到报案,警方很重视、随即介入调查在调阅保力公司的工商资料时发现新元公司总经理秘书夏雨瞳竟是保力公司股东之。夏雨瞳的嫌疑骤然上升,警 方立即将她传唤。 由于警方在前期调查中已经掌握了夏雨瞳的各种疑点。面对证据,夏雨瞳只得如实交代了“卧底”的事实,供述自己以华延钧让她去了解生产流程、方便和客户的核心数据,交给清逸市谈判为由,偷偷拷贝了多次借用生产工系统软件??艺的资料和流程 保力公司同时,她已??已经偷偷地捎出公司,放在图,?暗地复印了一部分, 家中。??业秘密从中获利的证据确凿, 因为夏雨瞳窃取商??检察院以涉嫌窃取商 2014年12月18日.允州市思明区 业标告平将地批准建捕按捕后,夏雨瞳出于立功减罪 心理,举报了华延钧通过自己侵吞公款的事实。 2014年12月30日,允州市思明警方传唤华延钧。华延钧异常恐慌,很快地交代了犯罪事实由于华延钧被检查惠了糖尿病,而且考虑华延钧的犯罪行为社会危害不大,警 方决定对他采取监视居住的措施。 事已至此,华延钧自知也无法瞒过妻子,无奈吞吞吐吐地将大概经过告知了妻....此前,华延钧曾添油加醋地告诉韦嘉欣他挡了?一次“美色诱惑”。韦嘉欣跟他开玩笑的同时,也很忧心忡忡地说:“现在的商业间谍多,尤其是担任掌握一种核心技?术的企业高管,务必警....华延钧洋洋得意地说:“如果让我遇上,我必定甄别出来,对方也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不料,当他又-次遇上了商业间谍,他不仅没能及时甄别,而且“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是他自己。 远在澳洲的韦嘉欣得知他的事,心急如焚,立即休假回国陪他,元月初,因为华延钧的行为损害公司经营,涉嫌经济犯罪,董事会解除他的职务。 没有了工作,加之出轨行为大白天下,华延钧面对妻子的心理压力很难想象。那段时间,他一天到晚很焦灼,也严重地失眠,一会和妻子探讨如何打官司,一会和妻子聊就要面临的监狱生活会怎....元月底,华延钧和妻子筹集现金退给新元公司,希望争取宽大处理。 第四七四章 为夫报仇,为时已晚 华延钧却更加紧张。尽管妻子一再安抚,称他的案情较轻,又已经退赔,到时认罪态度好点,起码能争取缓刑,但华延钧仍惶恐不安。从晚上,一想到第二天要去检察机关办理手续,华延钧一夜没睡。凌晨4点多,他趁韦嘉欣熟睡,写了一份遗书:没想到社会如此复杂,他终于没能抵挡诱惑,也辜负了妻子的信.....他已经无颜见人,不如归去,等等。 凌晨6点,他爬上窗台,一跃而下..... 他从六楼坠地的巨响,正被一位晨练路人看见,赶紧报警。被吵闹声惊醒的韦嘉欣,起床一看,发现丈夫不见,顿感不妙,披上睡衣冲下楼去,一把扑在丈夫身上恸哭不已。120急救医生诊断,华延钧的颅骨、腰椎和颈椎多处骨折,已无生命迹象。110民警在走访和勘察后,确认华延钧系意外坠楼身亡。 此后,涉及华延钧的经济犯罪调查,告一段落。 最终,夏雨瞳被移送至检察院她以涉嫌窃取商业秘密罪提起诉讼,等待她的将是法律判决。 2月的这一天,的夏雨瞳和情人华延钟在眉奉酒店幽会。下午4点,两人依偎着来到总台结账时大厅内挂起了客户答谢会的条幅,群人正忙着布置会场夏雨瞳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松开了挽着华延钟的手。原来,举办答谢会的是丈夫华延钧供职的单位。 想隐身,已经晚了。华延钧从人群中冲出来,铁青着脸挡住她喝问:“你、你怎么在这儿?!"夏雨瞳支吾着,一时找不出搪塞的借口。华延钟情知不妙准备开溜,华延钧上前扯住他,一副拼命的架势。 华延钟急于挣脱,猛推了一把华延钧。华延钧退后好几步才站稳、华延钟悻悻地扔下一句话:“连自己老婆都看不住,还有脸跟我撒野?"便扬长而去。 华延钧的同事纷纷围上来,人群里一片窃窃私语。华延钧气得脸色苍白,手捂胸口,一头栽倒在地。 夏雨瞳吓傻了,眼见丈夫的同事手忙脚乱地拨打120,却呆呆地愣怔着手足无措。直到救护车鸣笛要开走的一瞬,才如梦方醒地跳了上去。 华延钧被诊断为突发 大面积心梗抢救无效死亡! 丈夫活活被气死!夏雨瞳成了众矢之的。大家都议论:“这下心里不定咋乐呢!“碍事的人没了,还不用负法律责任,奸夫淫妇正好逍遥!” 夏雨瞳无颜辩解。因为她知道,华延钧对她的好,所有亲朋都有目共睹。 夏雨瞳1982年出生于福州市一个干部家庭,身材高挑、容颜漂亮,从小心高气傲。湖南师大毕业后,她一一直没有找工作,一心投身股海,幻想着一夜暴富,结果从牛市跌进熊市,血本无归,还欠下了30万元的高利贷。就在她被债主天天围追讨债之时,暗恋她多年的华延钧挺身而出。 出身农村的华延钧中专毕业后在一家家具公司做营销,收入平平,身高还不及夏雨瞳。无论从哪方面看,两人都不般配,但他表示愿意帮夏雨瞳还清高利贷。走投无路的夏雨瞳和华延钧结了婚。新婚之夜,捡了宝贝一般的华延钧拥着妻子笑言:“我只有用爱来弥补自己的不足了。” 这个憨厚的男人说到做到,四处兼职拼命挣钱帮她还债。他对自己节衣缩食,对妻子却是无微不至地呵护着,喜欢上什么都会尽力满足。丈夫的种种付出,夏雨瞳心里并没有产生感恩之情,她只盼着丈夫能早日帮她还清债务,为了不给丈夫生孩子她甚至偷偷服用避孕药。 华延钧终于帮夏雨瞳还清了高利贷,利滚利多年,他还掉的是60余万元。那天,他破天荒地头来一瓶烧酒一只烤羊腿,为苦尽甘来庆贺: “我几年没喝酒...以后,咱终于能过轻松日子了。”夏雨瞳心里想的却是:光还了债哪里够?得赶紧投资做点生意,过上好日子! 好了伤疤忘了痛,刚刚摆脱沉重的债务,她那颗不安分的心,又跃跃欲试了。 听朋友说青州可以搞果园、旅游结合的项目,夏雨瞳立刻和华延钧商量投资,华延钧不同意:“那得多大的风险啊?刚过了两天消停日子,别再折腾了好不好?”夏雨瞳反唇相讥:“嫁了个窝囊废,我不折腾这穷日子还有个头儿?” 意见不合,夫妻俩陷入冷战。华延钧下班回家,夏雨瞳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绝食”要挾。果然,三天后,华延钧叹着气妥协:“我辞职了,既然你非要去靖州做生意,那就走吧。’ 到靖州后,住进合伙人事先帮他们租好的二居室,夏雨瞳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得仿佛遍地黄金在等她捡她没白没黑地在外面拉投资谈项目,回到家也电话不断,张口闭口全是钱。 为了给妻子做好后勤,华延钧在离家不远的培训机构找了个做教务的工作,月薪只有三千余元,但能让奔波劳碌的妻子回家吃上热汤热饭,华延钧很满足。重新回到“商界”干“大事”的夏雨瞳却早已看不上这个“不思进取”的男人。 夏雨瞳和朋友筹集了70多万元,入注“天香”果园,一起开发综合旅游项目。很快资金告馨,盈利却遥遥无期,为了拉来更多赞助,夏雨瞳经朋友介绍宴请一家橡胶公司的老总华延钟。 一见到华延钟,夏雨瞳怦然心动。华延钟40岁左右风度翩翩。聊天中夏雨瞳得知,华延钟大学毕业后自主创业,而今公司资产已达到千万元。听说华延钟已婚,还有儿女,夏雨瞳倍感夫落.那晚.华延钟饭后送夏雨瞳回家,路上,夏雨瞳向华延钟倾诉婚姻不幸,说老公非常小市民,目光短浅,毫无共同语言。华延钟立刻表示了同情。 几日后,夏雨瞳又约华延钟谈项目,在夏雨瞳的热情攻势下,两人跨越雷池,成为情人。出双入对的日子里,夏雨瞳深感男人间的天壤之别:白天,华延钟和别人谈生意,动辄上百万的资金进出;晚上,两人频频约会,在高档场所纸醉金迷。这期间,华延钟分两次为公司注入资金130万元,公司终于走上了良性运转轨道。 再回到出租屋,看见围着灶台转的丈夫,夏雨瞳满心厌倦。一天夜里她喝得微醉回到家,华延钧用开水兑醋送到床边给她醒酒,夏雨瞳一掌将杯子打翻:“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个醒酒?难闻死了!” 华延钧弯腰打扫,发现夏雨瞳枕头湿了,连忙把自己的拿给她用,夏雨瞳竟一把扔到地上说:“我闻到你身上的味就想吐。” 后来,夏雨瞳以“太累”“身体不舒服”为借口,碰都不让华延钧碰一下。华延钧巴心巴肝地操持着小家,夏雨瞳却肆无忌惮地早出晚归,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华延钧提醒她注意分寸,夏雨瞳理直气壮地发火:“我又没干什么,注意什么分寸?!” 夏雨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失了 分寸的不轨恋情,竟然把丈夫送上了黄泉路。 在千夫所指和良心煎熬中,夏雨瞳形容枯槁。比遭受唾骂更令她痛苦的是:事发后,华延钟人间蒸发连一个短信和电话都没有。她打过去,华延钟竟然拒接。“这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但凡还有一点点情谊,也不会对我不闻不问!”她流着眼泪对母亲说,母亲却又痛又怜的责骂她:“你可真是有眼无珠啊你!扔了钻石当垃圾,拣了狗屎当黄金!” 华延钧的骨灰在老家下葬。下葬前,华家有人提出去酒店调取录像,起诉华延钟。但华延钧的父母拒绝了:“人都不在了,再翻扯那丢人的事干吗?” 婆家的厚道更让夏雨瞳痛悔难当。料理完后事,亲朋四散,独留夏雨瞳躲在家里吞咽痛苦。丑闻败露的羞惭,众叛亲离的无助,种种苦楚交织已然是撕心裂肺,华延钟的无情无义更如雪上加霜。 不堪心理重负,夏雨瞳病倒了。躺在空荡荡的家中,床前再没了那个嘘寒问暖端水送药的人,昔日的点点滴商放电影般浮现在脑海,华延钧无微不至呵护她的一幕幕让她常常在回忆里痛哭失声。 千般痛悔,万般不甘,交织成响在心底的一个声音:不能就这么算了! 3月底,夏雨瞳返回靖州。边处理生意遗留问题一边寻找华延钟。她用公用电话拨打华延钟的手机, 打就通,气得七窍生烟的她破口大骂:“你个儒夫!害死了人能躲一辈子不成?你赔我老公!"没想到华延钟立刻回击道:“是你不要脸先勾引我的!害死你老公的人是你,怎么能怪我?”他愤愤地摔了电话.挂断之前,夏雨瞳清晰地听见一句咒骂:“真他妈的晦气!” 愤怒至极的夏雨瞳追到了华延钟的公司。前台小姐以华延钟不在挡驾,夏雨瞳站在大厅里不依不饶如泼妇骂街:“他把我老公害死了还装无辜,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以为我好欺负吗?呸,瞎了他的狗眼!”很快,几名保安将她架了出去。 曾经卧榻缠绵的情人竟翻脸无情如此自私冷漠,分明只是把自己当做了玩物,为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人赔上了情深义重的丈夫,自己该有多么愚蠢?夏雨瞳越想越自责,越想越气愤。怒火熊熊,烧得她彻夜难眠。 4月2日,夏雨瞳再次对华延钟展开疯狂的“索夫”行动。她在网上购买了数十张电话卡,每天不间断地给华延钟发短信、打电话,内容只有一个:“把丈夫还给我!”没有回音,她又到公司大闹了一番。在夏雨瞳凌厉的攻势下,华延钟终于主动打电话“议和”:“你口口声声要我还你丈夫,人都死了怎么还?还不就是为了钱?我给你30万现金,之前投资的一百多万也不要了。够了吧?” 华延钟不耐烦的讽刺让夏雨瞳不禁悲从中来:自己大错铸成无法挽回,一生都要背负难以偿还的良心债共同犯错的昔日情人非但不体恤,还要施以这般羞辱....那一瞬,她迸发出替丈夫“报仇”的念头:灭掉华延钟,才能消除她的心头之恨! 夏雨瞳口头答应了华延钟的赔偿,却悄悄买来一把20厘米长的弹刀、根尼龙绳,双胶皮手套。 第四七五章 你愿跟我一辈子吗? 夏雨瞳约华延钟在南亚酒店见面。一见夏雨瞳,华延钟就不满地说:“转账不就行了吗,需要正儿八经见面谈吗?”夏雨瞳不做辩解,要求他立即用手机将30万元转到自己账上。 钱到手后 ,夏雨瞳强忍悲愤,笑着提出恩怨已了,不如一一起坐下来吃个饭再走。毫不设防的华延钟答应了。席间,夏雨瞳强颜欢笑,频频劝酒,华延钟很快就醉了,开始对夏雨瞳动手动脚。 8点30分左右,两人来到夏雨瞳事先开好的801房。亲热之后,醉意沉沉的华延钟呼呼大睡。夏雨瞳看着他的脸,想到就是他引得自己步入罪恶的深渊,她果断拿出水果刀,向熟睡中的华延钟狠狠刺去!疯狂地刺了20余刀后,华延钟来不及挣扎就当场毙命! 随后,满身是血、瘫坐在地的夏雨瞳被控制。夏雨瞳喃喃地说:“我错了,但我只是想为华延钧报仇,希望他能原谅我...." 悔恨已晚!一段孽情,两条鲜活的人命,两个破碎的家庭..... 青州一家演艺公司艺术总监华延钧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华叔叔好!您寄来的磁带和书我都收到了,谢谢您....童音来自靖州9岁的小姑娘夏雨瞳,华延钧与她相识于当年9月在青州举办的“全国流行歌曲推新大赛”。 当时,华延钧是评委,而夏雨瞳则凭借其实力一举摘得了大赛儿童组冠军。因夏雨瞳的父母是华延钧的粉丝,且都是靖州人,在夏父夏母的再三恳求下,华延钧认下了夏雨瞳这个学生,答应抽空指导她,并如约将一些参考资料从青州寄到了,靖州。见华延钧如此信守承诺,夏雨瞳及其父母都很开心,特地打来电话表示感谢。 夏雨瞳与其父母不知道的是,他们一家人感谢华延钧的同时,华延钧又何尝不是在内心感激他们?是他们的坦诚相待,让他在人生几次起伏、“众叛亲离”之后,还能 收获来自家乡父老的认可与温情…… 年少时的华延钧才华横溢,利用课余时间学习弹吉他,唱流行歌曲。曾经,华延钧就职于靖州群益无线电厂,当了一名冲床工。酷爱音乐的他,经常缺勤外出,与他人“比琴”。因为工作不在状态,总是走神。 有一次在操作冲床时,竟然不慎将左手中指截断!工厂领导见华延钧如此“吊儿郎当”,索性将他除了名。虽然受了伤,但并没有阻止华延钧对音乐的狂热。他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在其中,并屡战屡胜,而他的收入来源,则靠在音乐茶座里为客人弹吉他。 靖州举办了国内第一届青年吉他大奖赛。华延钧毫无悬念地摘取了弹唱第一名的桂冠.中国唱片社靖州分社发行了他的首张个人专辑《通往梦想的路》,两个月内销售350万盒,成为中国流行歌曲个人专辑发行量突破百万大天自成名以的第一人。华延钧的名字很快在全国家喻户晓。华延钧共发行了个人专辑8张,cd1张,总发行1500万。 就在华延钧的事业达到巅峰之时,一场人生危机也悄然而至。华延钧唱红后,向他求爱的女孩很多。华延钧先后谈了两次恋爱,因各种原因均以分手告终。 一天,华延钧赴允淀演出,一名和他分手不久的女孩因屡次联系不上他,一怒之下找到报社记者,称自己被华延钧“玩弄”后抛弃,此前为他数次打胎。报社次日便将此又刊登出来,华延钧一时成为众矢之的。 当年,恰逢全国“严打”。华延钧被法院以流氓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从红极一时的“歌王”,骤然变成了人所不齿的“流氓”、囚犯,华延钧的人生跌到了谷底。 当华延钧刑满释放,因为没工作,只能靠三个哥哥接济。正当他为今后的生活愁眉不展时,一位乐坛好友找到他,让他重出江湖。这年的国庆前夕,靖州万体馆举行了一次国庆演唱会,华延钧应邀演唱当年成名的歌曲。 不料,演唱会结束后,某媒体记者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题为《调虎入房》的报道,把华延钧定义成“色狼”,再次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与时到偌大的 靖州,当时已没了华延钧的立足之地,他只能委身在江浙一带的小型演艺场所,卖唱求生。 随着年龄的增大,婚姻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虽然有朋友介绍过一些女孩,但当她们听说华延钧的“不堪”过往后,一个个都拂袖而去。华延钧渐渐对爱情不抱奢望。 一名昔日好友来静安区华延钧的家中看望他,获悉他的遭遇后,好友提议:“小四(华延钧的小名),以你的才华,当一辈子流浪歌手太浪费了。你跟我到青州去吧,那里或许会有机会、有新的舞台。” 在朋友的帮助下,华延钧背负行囊,当了一名北漂。打拼几年后,华延钧注册了一家演出经纪公司,不久便得到了演艺圈的认可。事业虽逐渐回暖,但华延钧的感情生活却一直处于空窗期。 ,华延钧受邀担任“全国流行歌曲推新大赛”,认识了充满灵气的小夏雨瞳。令华延钧感动的是,夏雨瞳的父母夏柏林、刘华琴和华延钧是同龄人,对他的“不堪”过往一清二楚,但夫妇俩和他交谈时,绝口不提当年的难堪之事。 所以,当夏柏林提出请华延钧看在,靖州老乡的情分上,当夏雨瞳的音乐老师时,华延钧欣然同意,并在夏雨瞳一家人回靖州不久,便给她寄去了当时书店很难买到的音乐磁带与专业书籍。 对华延钧而言,夏雨瞳及其父母的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觉得不再是一个被家乡人唾弃的“流浪者”…… 确立“师生关系”后,华延钧与夏雨瞳一家人的来往多了起来。华延钧每次与夏雨瞳交流时,都会毫无保留地将自已几十年积累的艺术经验传授给她,而小夏雨瞳也虔诚受教、认真学习。夏雨瞳在音乐上的点滴进步,都让华延钧感受到了自已存在的价值,心里充满快慰。他觉得,与其说是自己在帮助夏雨瞳,不如说是在救赎自己。 因自己在全国各地的演出活动较多,华延钧想让夏雨瞳多经历一些“实战演练”。有一次,他对夏雨瞳柏林谈了自己的想法。夏柏林与妻子听完十分高兴,只是稍有顾虑。 原来,夫妻俩一个是单位的专职司机,一个是商场的售贷员,既无强大的经济实力,亦没相关经验,该如何将局面打开、将女儿通往音乐殿堂的道路铺得更坚实?得知夏雨瞳柏林夫妻的苦衷后,华延钧笑着说:“我来帮夏雨瞳打理,你们放心好了!”夏柏林十分感动。 华延钧应电视台之邀,参加了大型综艺节目《与你同在》的演出,并一举获得成功,后受邀成为该栏目的班组成员之一。华延钧不失时机地为夏雨瞳争取到了登陆央视的机会。 《与你同在》走进莫郡演唱会”在靖州莫郡市体育馆隆重举行。作为新秀,年仅12岁的夏雨瞳即将首次登上央视的舞合。看着那些与自己同台演出的都是明星大腕,小夏雨瞳不免十分忐忑,快轮到她登台时,这种紧张的情绪表现得更明显。 这时,华延钧来到了夏雨瞳的身边,拍拍她的小脑袋,轻声说道:“旎施平时最爱的人是谁?“妈妈。“夏雨瞳小声回答。 “妈就在台下,她注视着你。不管你表现怎么样,妈都会给你最热烈的掌声!”几句知心的话,让紧张的夏雨瞳逐渐放松下来。在接下来的演出中,夏雨瞳的歌声征服了现场所有的观众。 这以后,各种演出邀请纷至沓来。每一次外出演出,除了母亲刘华琴陪伴照料夏雨瞳的生活起居外,华延钧就成了夏雨瞳的“特别“经纪人,他不仅要在专业上给她详尽的指导,还要安排夏雨瞳的演出日程,甚至为她挑选演出服装,有时连夏雨瞳上台演出的发型,都由华延钧亲自料理!华延钧细致入微的关心,一点点沁入了夏雨瞳的心灵。 在夏雨瞳的心目中,华延钧不仅仅是自己音乐道路的老师,更是可以信赖的长者、朋友。而年近不感仍子然一身的华延钧,则在与夏雨瞳一家人的相处中,体验到了难得的家的温暖,对夏雨瞳的感情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那个时候,在华延钧的眼里,夏雨瞳就是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可小女孩一天天长大,渐渐地,出落成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尽管一如既往地清澈、透明,却分明包含了更丰富的内涵,华延钧常常被击中,心中升起莫名的感觉。起初,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这种情感,总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 可是,那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感情,却并不是轻易就能“压制”的。为了减轻“感情的折磨”,华延钧将自己对夏雨瞳的这种感情,转化成了创作的激情,接连创作了《在水一方的女孩》、《如梦非梦》等歌曲,并深受听众喜爱。 夏雨瞳和华延钧外出演出后回到了靖州。趁着空闲,华延钧与夏雨瞳整理起近年来演唱会的资料。17岁的夏雨瞳,高挑、丰韵,浑身上下散发出青春的活力。 华延钧默默地望着她,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斗争,经过一番挣扎之后,华延钧铆足全身力量,郑重地对夏雨瞳表白:“你,愿意跟着我一辈子吗?” 其实,这是一语双关的话。令华延钧激动的是,夏雨瞳分明听出了他话里有话,她羞红着脸,低声回答:“我愿意.... 是的,夏雨瞳愿意。经过8年多时间的朝夕相处,夏雨瞳感受到的是华延钧的善良、重信守诺、细心体贴。虽然,在她懂事后,父母曾告诉过她,华延钧有过“灰色”的经历,但谁又没有年少轻狂的过去?她在乎的,是华延钧的现在与未来。因此,她接受了华延钧的表白。 表白成功后,华延钧把自己准备娶夏雨瞳做妻子的想法,正式告诉了夏雨瞳的父母。夏父夏雨瞳母闻知这一消息之初,十分意外。但最初的震撼过后,他们仔细回想女儿与华延钧相处的漫长时间里,华延钧没有传出过与任何女人的排闻。 第四七六章 女追男也很难 以他们的观察,夏雨瞳不仅在业务上师从华延钧,在生活上,也对他产生了深深的依赖。这种无与伦比的信任,不正是爱情中最难得的东西吗?基于此,夏雨瞳的父母问意了华延钧向夏雨瞳的求婚。 华延钧和夏雨瞳在亲人的见证下,手挽着手走进了婚姻殿堂。 华延钧与夏雨瞳结婚的消息传出去后,得到了好友们的祝福,但同时也招致了不少怀疑:“20岁的姑娘嫁给一个47岁的“老男人’,他们的婚烟定不会幸福!”面时质疑,华延钧十分坦然,他知道,任何的辩解都比不过行动。 不久,夏雨瞳怀孕了。华延钧放心不下,出门办事都带上她。一天,靖州一所大学邀请华延钧去讲课,那天下午,华延钧在教室里讲课,夏雨瞳一个人在校园闲逛起来。在路过羽毛球馆时,见学生在打羽毛球,活泼好动的夏雨瞳竟然和学生打起了比赛待华延钧讲完课时, 发现夏雨瞳不在,立马开始寻找。 最后在羽毛球馆找到了正在打球的夏雨瞳,这让华延钧吓得不轻,看着夏雨瞳满脸是汗、气嘴吁吁的模样,华延钧既好气又好笑,他微笑着对夏雨瞳说:“你俩(包含夏雨瞳肚子里的孩子)打人家一个人。”随后叮嘱她,怀孕期间不能做剧烈运动,否则会伤害身体,甚至导致流产。夏雨瞳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表示今后不再任性玩耍。 正在青州录制节目的华延钧接到电话,称夏雨瞳要生产了。华延钧毫不迟疑地放下手头上的工作,马上飞回了靖州。据医生说,因为夏雨瞳的盆骨小,而孩子体格较大,建议剖腹产,这需征得华延钧的同意。华延钧说:“只要母子平安,我尊重医院的方案。” 儿子华宁出生后,起初半年时间,华延钧全力伺候在妻儿身边,将公司的事情暂时放在了一边。待儿子断奶后,在夏雨瞳的要求下,华延钧才返回青州打理公司,而夏雨瞳则一心在靖州带孩子,做全职妈妈。 妻子的付出,华延钧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待儿子上幼儿园之后,华延钧决定帮助妻子,让她重返舞台,继续她的音乐梦想。 珍珠卫视“母婴之旅”比赛。在华延钧的再三鼓励下,夏雨瞳参加了明 6月“妈妈味呀”比赛进入了关键阶段,但夏母刘华琴却因甲状腺结节住进了医院华延钧一边帮助夏雨瞳进行排练。 每天去医院照顾岳母.6月3日,医院通知夏雨瞳,准备在第二天为她母亲动手术,得到这一消想,知虎很着息,因为次日正是她录制节目的日子。华延钧他立即来到了华东医院,找到了主治原本进大。 夏雨瞳:“我和医生商量一下,看能否将手术推迟一天”说说完,他立即来到了华东医院,找到了主治医生进行了沟通,医院被华延钧的诚恳所打动,最终同意延迟手术。6月4日,夏雨瞳录完节目的同时,母亲的手术也顺利完成。看着连日来为了母女俩的事奔波操劳、满脸憔悴的丈夫,夏雨瞳心痛得流下了眼...... 8月初,正在青州工作的华延钧突然接到夏雨瞳的电话, 说是母亲家遭到窃贼光顾,家中钱财损失约10余万。接完电话,华延钧立即买了回靖州的机票,连夜赶回家,他踏进家门第一句话就是:“人有没有受伤?”得知没有人受伤后,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刘华琴心疼失窃的财物,闷闷不乐。为了帮助岳父岳母尽快从失窃的阴影中走出来,华延钧决定带着一家人到欧洲旅游,目前已做出安排,择日将启程。 华延钧与夏雨瞳的婚姻,经历了 种种质疑与观望后,如今变得更加稳固、美满,华延钧被夏雨瞳的姐妹们一致评为“靖州最好的男人”。当夏雨瞳将这一荣誉称号“授予”丈夫时,华延钧笑了,他再次向妻子深情告白:“最应该感恩的人是我。是你的清澈与纯净救赎了我,让我充满阴霾的心灵感受到了阳光;而你的爱情,则重新燃起了我对生命的热爱与渴望。我希望能够用我那沧桑的过往,全力托起你的未来..... “求你以后不要追我了,我只想单身一辈子!”,华延钧带着哭腔哀求夏雨瞳。。 由于华延钧帅气又儒雅,从大学到工作岗位,都有不少女孩追求他。奇怪的是,他拒绝了所有女孩的示爱。 与他一起到学校任教的还有一个漂亮女硕士叫夏雨瞳,毕业于重庆西南大学,性格活泼,担任高一班主任。平时上班总会碰面,但两人只是寒暄几句的交情。 之前的一个深夜,夏雨瞳晚自习下课后,途中被两个歹徒拦住,索要钱财。此时,她大喊救命。紧急关头,一个瘦弱的身影冲了上来,和歹徒厮打在一一起,但很快被歹徒打倒在地。幸好附近的一家企业保安跑过来,才将歹徒吓跑。 此时,夏雨瞳才意外发现,对方竟然是华延钧。看着鼻青脸肿的华延钧,夏雨瞳提出带他去看医生。华延钧惊魂未定地说:“我送你回家吧。” 此后,夏雨瞳开始关注起华延钧来,时不时会过来和他谈心。有一次,夏雨瞳提出约他一起吃饭,华延钧忽然警惕地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夏雨瞳倒也大方地承认了。华延钧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的,结婚天天吵架过日子,没有爱,只有泪水和恨,我不想结婚。”华延钧的话让夏雨瞳很纳闷,深问他为什么这么想,他干脆一言不发,弄得夏雨瞳也没辙了。 华延钧突发胃病住院治疗,夏雨瞳每天都去照顾他,对此,华延钧还特意强调:“你对我好,我也不会和你恋爱结婚的,你不要有什么幻想。”夏雨瞳哭笑不得。华延钧的母亲得知儿子住院,急忙从老家赶来照顾儿子。 张母对漂亮懂礼貌的夏雨瞳很有好感,而夏雨瞳也坦言自己喜欢华延钧,但不知他为什么反感恋爱。此时,夏雨瞳才从张母口中得知一个真相:在华延钧懂事时起,就因为婆婆不满意,时常挑唆他们夫妻吵架,小延钧的童年和少年时代都是在父母吵闹中长大的。 读大学后,他对母亲发誓,这辈子不结婚,不想像父母那样一辈子不幸福虽然华延钧的父母都苦苦劝他要恋爱结婚,毕竟大部分家庭是幸福的,何况他们岁数大了,也相亲相爱了。 但华延钧固执己见,这也成了夫妇俩的心病。张母看到夏雨瞳忙里忙外照顾儿子,人也漂亮懂事,就希望她能劝劝儿子,并支持他们恋爱。 有了张母的许诺夏雨瞳心里有底了。等华延钧出院后,夏雨瞳萌生了新的“追爱计划”。 每天一下班,夏雨瞳就把饭打好递到华延钧的桌子上;她的抽屉里放着两把伞,一旦下雨,她就给华延钧送一把:华延钧皮鞋脏了,她会体贴地蹲在地上用鞋油帮他擦亮;见华延钧经常趴在桌上午睡,她就买了折叠躺椅放在他办公桌下;华延钧感冒了,她按时泡好感冒冲剂端给他... 华延钧面对夏雨瞳的关爱,浑身都不自在,他再三对夏雨瞳强调:“我知道你想追我才对我好,请你不要这样,我压力很大,我们也不可能的.... 但夏雨瞳总是默默不语,执著地照顾呵护他。不仅如此,工作日的早上,她总会打电话催他起床上班,晚上会打电话嘱咐他早些休息,平时发一些嘘寒问暖的短.......这些都令华延钧烦不胜烦。终于,他埋在内心的“愤怒”爆发了。 一天傍晚,师生都放学回家了,夏雨瞳来到华延钧的办公室,拿出一双新买的运动鞋要他试穿,没想到华延钧猛地把运动鞋扔到地上,大呀道:“你这个女孩脸皮太厚了,黏得人烦死了,好吧,我承认你厉害,开个条件,怎么样才能离开我?” 夏雨瞳笑呵地说:“要我离开也容易,你只要从你家的古都小区一楼连续跑完90层,限时一堂课跑完,我就在你生活里消失!” 华延钧想了一下,问:“如果我办不到呢?”“那就做我男朋友,将来还要娶我!”同时提出在他训练时要叫上她路在旁边,防止他受伤好及时处理华延钧答应了。 华延钧的办公楼在六楼。此后,他放弃坐电梯,每天爬楼上班,可跑了三层双腿就像准了铅。不仅如此,华延钧还担负起办公室桶装水的运输任务,水来了,他主动下楼抱上来以此锻炼腿劲,下班了,他也要跑下跑上十儿趟刚开始,华延钧跑不过五层就累得瘫软,但他看到在后面的夏雨瞳幸灾乐祸地看他,他顿时咬牙切齿,力量无穷:为抛开这个黏虫,再累也要坚持! 而夏雨瞳永远像个贴身护士跟在身后,每次体力不支,她就坐电梯上去等华延钧。她的包里总不缺四样东西:云南白药、饮用水、碘酒、创可贴。 情人节,华延钧在居住的30层小区单元楼开始跑楼锻炼.夏雨瞳突然神秘地说:“我在21楼有样礼物送给你,你一定要在13分钟跑到啊。” 华延钧不屑地说:“别想看我笑话,等着瞧。”说着一溜烟往楼上跑,而夏雨瞳就坐电梯到10楼等他。 五分钟后,终于等到气喘吁吁的华延钧,她就跟着往上跑了四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保洁员把一个潮湿的地毯铺在楼梯上,华延钧踩上去滑倒了,右腿被皴得血淋淋的。 夏雨瞳紧张地上前扶住他,声音都颤抖起来:“疼吗?你傻啊,就不能看着点啊。”看到血流出来了,夏雨瞳吓得哭了起来。 华延钧反过来安慰她:“没事,贴上创可贴就好了。”他帮夏雨瞳擦去眼泪,坚硬的心忽然有些松软了。在夏雨瞳的搀扶下,他坚持爬上了21楼,终于看到那份礼物:鲜红的玫瑰花摆成心形放在楼梯口,像一颗怦然心动的心在倾诉着什么..... 为了提高华延钧的腿部爆发力,在体院老师的指导下,华延钧和夏雨瞳抽空去爬泰山。一路上,夏雨瞳为华延钧擦汗送水,剥鸡蛋喂水果,悉心呵护,华延钧深有感触地叹道:“其实,被人疼的感觉蛮好的。” 以前三点一线过着宅男生活的华延钧,在夏雨瞳的陪伴下加入了登山团队和健身沙龙,经常爬山聚会,性格也活泼起来,瘦弱的身体逐渐强壮。 第四七七章 错了晚了,怎么挽回 有一次,华延钧参加攀岩锻炼,有夏雨瞳下面鼓劲,他劲头十足地登顶,生怕被夏雨瞳看低了,可有一次,夏雨瞳暂时离开现场,他顿时就像泄气的皮球,爬了几米就上不去了。此时,他发现自已有些依赖夏雨瞳了。 华延钧的体能提高很快,他可以在20分钟内来回跑45层。如果后半场冲劲能保持,应该可以在45分钟内跑完90层。华延钧提出做一一次测试, 时间就定在一个周六的早上5点。为了确保安全,夏雨瞳提出让他到30层可以休息五分钟。 接着,华延钧从一楼开始爬楼,夏雨瞳就坐电梯到了30层,等了20分钟,依旧没有等到华延钧的出现。夏雨瞳感觉不大对,她从楼顶往下搜寻,走到第26层时,她发现华延钧瘫坐在地,满头大汗,一脸的伤感。 夏雨瞳急忙上去问他怎么回事。华延钧嗫嚅地说:“我怕跑完了楼,会后悔一辈子。”夏雨瞳心知肚明华延钧的话中深意,他怕失去她,因为他已经爱上她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追爱计划成功了一大半,必须鼓励他取得胜利,让他真正感受失去室贵的人是什么滋球,那样才会死心堪地地接受自己的爱。 约定多核的日子到了。华延钧的神情无限哀伤和纠结:“夏雨瞳,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看低,我也会永远记得有你陪伴的幸福时光。“夏雨瞳心痛了一下,却依然微笑着鼓励“拿出行动赢了这场考试,棒小伙!” 华延钧终于没有让夏雨瞳失望,夏雨瞳从第一层开始计时,跟跑到10楼,然后坐电梯在30楼等他,登顶后,华延钧随即坐电梯下楼第二次跑究30楼,共三次登顶,总计跑楼90层,耗时35分钟。楼顶之上, 湛蓝的天空下,夏雨瞳激动地张开双手欢呼:“延钧,你可以去参加国际比赛了。”原来,夏雨瞳了解到,在纽约举行的世界爬楼梯比赛,冠军用10分19秒登上了86层。 华延钧这个业余选手成绩和冠军相差并不悬殊。接着,夏雨瞳神情有些低迷:“你自由了,我可以离开你了。” 话音刚落,华延钧突然失控地嚎啕大哭:“可我....爱上你...." 夏雨瞳愣了片刻,问:“你愿意和我恋爱,将来娶我吗?"华延钧一边擦泪一 边点头:“我愿意,我愿意,爱和被爱真的很幸福...夏雨瞳扑哧笑了:“其实,不论输赢,我都知道只有这一个答案!我让你爬楼锻炼成棒小伙了,是想让你做我的护花使者...."华延钧破涕为笑,把抱住夏雨瞳,久久不愿松开。 华延钧冲刺新目标成功:1小时内背女友爬上90层楼梯,并在楼顶求婚成功,当天两人就领了结婚证。现在华延钧决定,继续锻炼跑楼,争取参加下一届国际爬楼梯比赛。 夏雨瞳自幼学习昆曲,有很深的戏剧功底。夏雨瞳师范毕业后在青州一所小学担任音乐教师。第二年,她与当地公务员华延钟结婚。随后儿子华宥出生。儿子长大后考取警校,丈夫被提拔为所在部门的领导,整天忙于公务,没空陪她,夏雨瞳一下失去了生活的目标,感觉日子空洞了许多,迷茫不已。 旧日闺蜜韦萱开着一台红色越野车约夏雨瞳去玩。两人是师范同学,许多年不见,韦萱变得夏雨瞳几乎快认不出,夏雨瞳本来比韦萱小两岁,现在好像韦萱倒比她小了十多岁。 夏雨瞳追问韦萱保鲜秘诀,韦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无他,找个年轻的‘它’就行。”夏雨瞳又傻傻地问:“‘它’是谁,养宠物吗?” 韦萱说:“是男人啊!姐姐,你有多久没性爱了?” 夏雨瞳明白过来,两人嘻嘻笑成一团。 原来,韦萱很早离婚,后来又辞去教职,自己筹资开了个茶馆,三年前认识了建筑商人何延铎,比她小六岁,不久前结婚。老公格外疼她,现在她只做半天生意,然后去练瑜珈或找人玩。 韦萱的生活如此多彩、夏雨瞳感觉自己几乎白活了。见夏雨瞳失落,韦萱就说:“姐姐,再不抓住青春尾巴,老了就没机会了。” 夏雨瞳随后参加了几次闺蜜的饭局,都没有遇到感兴趣的人。夏雨瞳的美丽落寞却被角落里一个同样落寞的男人尽收眼底。他叫华延钧,是何延铎的老乡和初中同学,华延钧比何延铎小两岁.妻子在老家陪儿子读书,因夫妻常年分居,情感极度荒芜。 韦萱向夏雨瞳介绍华延钧,说他是青州建筑围内著名的华总、华延钧对夏雨瞳说“我只有初中文化,书读得少,爱听昆剧,最爱(牡丹亭)” 韦萱立刻指着夏雨瞳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见处,夏姐会唱昆曲,你就做夏姐的粉丝吧。”当晚,两人一起喝酒,都有些醉了。两人互换了手机号后,兴尽而归。 两人心意既明,干柴烈火,很快成为婚外情人。半年后,竟如胶似漆,两人都有了各自离婚、重组新家庭的想法。夏雨瞳感觉找回了青春,华延钧也弥补了幼时家贫读书少的缺憾,感觉自己也像夏雨瞳一样浑身充满了文化人的品位。 夏雨瞳向丈夫华延钟提出离婚。华延钟震惊妻子发生了婚外姐弟恋,他打听到对方还未离婚,害怕妻子受到欺骗,坚决不同意离婚,并找来亲人规劝。但夏雨瞳去意坚决。最终,两人解除了22年的婚姻。 夏雨瞳在众叛亲离中终于恢复自由,准备嫁给华延钧。不料,华延钧返回老家向妻子提出离婚时,首先却遭到正读初二的儿子华宁的坚决反对。华宁甚至提出如果爸妈离婚,他就割腕自杀。华延钧害怕15岁的儿子做出冲动事,只得返回青州。 华延钧迟迟不离婚,一下把夏雨瞳悬置在半空中。尴尬中的她患上了失眠症,头发大把地脱落。此后,她-再要求华延钧离婚给她一个名分,华却一再失信。夏雨瞳转而提出分手,但华延钧亦不答应,她就强行搬离两人的同居处。 据夏雨瞳说:华延钧突然持刀闯进其住处,威胁她说:“如果你不跟我回去,信不信,我砍死你。”夏雨瞳鄙夷一笑,突然感觉右臂一麻,锋利的刀刃在她的右臂上划开一条长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华延钧清醒后,立刻把她背到楼下的诊所包扎。莱刀伤及夏雨瞳右臂正中神经及尺神经,夏的右手五指丧失了活动功能夏雨瞳随后向学校申请了半年假,并在华延钧的陪同下,在青州市人民医院、陶州市高新区中西医结合医院共治疗三个月. 华延钧又把她转至华山医院,进行正中神经与尺神经的修复手术。经手术,夏雨瞳右手五指总算恢复了功能,但仍无力握物。 被情人砍伤后,夏雨瞳原想报警,后见华延钧在她受伤后,放掉手上的事业,全身心地陪床;如果报警,华延钧非坐牢不可,她遂放弃了报警的念头。 此后,两人的情感反而升华。夏雨瞳治疗臂伤,共花费20余万元,因夏雨瞳是公办教师,扣除其公费医疗的部分,其余全由华延钧承担。尽管情人承诺不会报警,但华延钧害怕夏雨瞳一旦出尔反尔,他必定会坐牢。 经斟酌,他请韦萱的丈夫何延铎作为见证人,立下协议:“因双方朋友关系,在一次无意中,乙方夏雨瞳的右手被菜刀割伤,甲方华延钧承担了所有的医疗费用,并护理了四个月。现不刚石切势伙复,经双方同意,立此协议。甲方华延钧自愿补偿乙方夏雨瞳人民币陆万元整。自了结以后,再发生任何后果,双方各不负责。以此为证,双方各持一份。 春节,华延钧将夏雨瞳带回老家过年,并再次向妻子徐谨妧提出分手。父亲竟携带婚外情人到家门口示威,令已读高一的华宁羞辱不堪,离家出走。华延钧徐谨妧顿时吓坏了,立刻发动亲友,最后在锦州找到了儿子。 经此折腾,夏雨瞳兴味索然,仅呆了几天,就郁闷地返回青州。内心痛苦不堪的她,动了分手的念头。但一想到她因这段感情众叛亲离、伤痕累累,如果以这种方式落幕,她后半辈子休想在青州再抬起头,她又中止了分手的想法。 而为了避免儿子再受刺激,华延钧徐谨妧通过华延钧二哥的关系,把儿子转学至念书。徐谨妧亦搬至学校陪读。此后,华延钧不敢再紧逼妻子离婚,却又舍不得婚外情人,便又追到青州,再次山盟海誓,称一定明媒正娶夏雨瞳。夏雨瞳心软,两人和好。 五一这天,华延钧驾车前往化州,找妻子离婚。三天后,他电告夏雨瞳:结果就在这几天见分晓,让她赶到化州。届时恢复单身的他和她回老家,把证领了。夏雨瞳顿时心花怒放。根据夏在警方的笔录,前后的全过程也不算复杂: 夏雨瞳到达化州后,与华延钧在县城香樟花园小区内的红尼馆住下。不料,两天后,事情又有了新变化。原来,华延钧来化州后,徐谨妧爽快地答应与丈夫离婚,华延钧亦答应到时会将陶州的一套房产赔偿给妻儿。不料,徐谨妧见情敌夏雨瞳也赶到化州后,却又愤懑难平,拒绝分手,并关机失踪。 徐谨妧的这一举动,无异于釜底抽薪,夏雨瞳气愤之下,甚至怀疑华延钧串通妻子,刻意玩弄阴谋,糊弄她,并一再坚持要回青州。华延钧被妻子放了鸽子,又被情人冤枉,亦满头冒火。 冲动中他打了夏雨瞳,并把她锁在宾馆里,后又跪地哀求夏雨瞳再给他时间,他一定找到妻子,把这婚给离了。夏雨瞳弄清原委后火气渐消,就在化州住下,静等情人离婚结果。 转眼十几天过去了,徐谨妧一直拒不露面,夏雨瞳和华延钧再次发生争吵。第二天上午,华延钧称他已联系上了妻子,两人已达成了基本意向,只等20日,双方签订离婚协议了。夏雨瞳破涕为笑。 等到华延钧开车带着情人和朋友江延钢去酒楼吃饭。饭后,华延钧和几位建筑老板玩麻将至下午5时许。打完牌,他开车把夏雨瞳送回宾馆。夏雨瞳再次催问他与徐谨妧几时签订协议,华答:“马上去签。”说完,他驾车离开。 第四七八章 美丽无罪 夏雨瞳一觉醒来,已很晚了,她拨打华延钧电话,想问离婚协议之事如何了,电话无人接听。夏雨瞳就拨打江延钢的电话,贾称华延钧可能在其所在的雅苑小区棋牌室玩麻将。 夏雨瞳刚走到雅苑小区北门边的棋牌室门口,就见华延钧喝得醉醺醺的,正跟一个保安吹牛她立刻质问他离婚协议签了没有,刚才为何不接电话。华延钧称手机没电了,还称他根本没找见妻子,所谓的“离婚协议”,只是他被逼得没办法编造的。 夏雨瞳顿觉万情穿心,她把抢过华延钧的手机,砸在地上。华延钧检起手机,又一次砸在地上,并走向停在一边的轿车。 夏雨瞳一 把从他手上抢过车钥匙,尖叫道:“不过了,我回青州去!”说着,她跳进驾驶室,将车子开到宾馆楼下,取了行李后,又驾车驶往小区南门。快到小区南门时,她见一辆出租车在南门口停下,华延钧从车内钻出来,径直走到她的驾驶室边猛拍车窗玻璃。 夏雨瞳把车窗摇开一点缝隙,华延钧就叫她跟他一起回宾馆。见她坚持开车要走,华突然扑在车头上大喊道:“你今天要走,我非打死你不可!”夏雨瞳惊慌中启动车子,轿车低吼着,慢慢向前滑行。 华延钧怒气更盛,用拳头捶打挡风玻璃。夏雨瞳恐惧中一手转动方向盘,一手拨打江延钢的电话,电话却没人接。 此时,车窗外的华延钧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猛砸主驾驶位置前的挡风玻璃,夏雨瞳惊恐中拨打报警,刚讲了几句,挡风玻璃就被砸烂了。她只得扔了电话,再次启动轿车。这台奥迪不断倒车、前行,突然车子加速,往小区大门冲去。这时,华延钧一下跃,上汽车引擎盖,一手抓住雨刮器,另一只手拿着石块继续猛砸挡风玻璃。 很快,挡风玻璃被砸开了一个大洞,华延钧把一只手伸进去,薄住夏雨瞳的头发,夏雨瞳因右手受伤不能握物,只得左手抓着方向盘不放,车子向前冲去。 此时是当晚10时许,小区居民大都未睡,听见呼叫声后,很多人跑出来围观。兜骂声、尖叫声、汽车引擎的嘶吼声乱成一团。 车内的夏雨瞳低着头,更加慌乱,而紧扒在车头上的华延钧因惊慌,更加狂躁,他死死揪扯住夏雨瞳的头发不放。 奥迪沿着大道行驶约400米,当车子行至香樟小学大门附近时,夏雨瞳好不容易才挣掉头发,但她恤衫的后背随即又被华延钧揪住。 被扯翻过来的恤衫很快兜住夏的头,看不见路的她急打方向盘,奥迪又开始倒车、启动....突然,引擎发出嘶吼,处于高速运转中的轿车突然急停,扒在引擎盖上的华延钧一声惨叫,从车头上直栽下来! 夏雨瞳吓得花容惨淡,在车内呆了大概一分钟,她打开车门,见华延钧仰面躺在水泥路上,满脸鲜血,一动不动,她赶紧蹲下身,用手拍打华延钧的脸,不停地哭喊:“延钧。”这时,路人围上来。夏雨瞳与路人先后报警。 华延钧被送至化州县人民医院抢救,次日因颅脑严重损伤死亡。而夏雨瞳在惊恐中逃回青州。后经家人的规劝,她在青州自首,随后被押回化州。消息传开后,亲友和同事均唏嘘、惋惜。 整个青春期,夏雨瞳最大的烦恼就是那晃荡在胸前的“两坨赘肉”。初二时,她所穿的夏季校服是最大码,可还是无法避免衬衣胸前经常走光;上体育课时,稍作运动,胸前就“波涛起伏”。 一次长跑下来,男同学看她眼光怪异,几个女同学则围过来指着她的胸部说:“你....."说完哈哈大笑,这时她才发现汗渍浸透了白衬衣,胸部轮廓尽显,这让出生在保守家庭中的夏雨瞳感觉非常丢脸! 为了不让胸部太显,她常用过紧的内衣将胸部束起来,她还故意驼着肩走路,体形受到很大影响,学习六年的舞蹈也只得中断。 高考,夏雨瞳考入扬州职业大学服装设计专业。青春期过后,夏雨瞳的胸围达36e,纤细傲人的身材,姣好的外貌,在校园非常引人注目。此时的她在大学的课堂上学习了《人体美学》、《服装设计》等课程后,夏雨瞳懂得了原来拥有丰满身材也是一种健康美。 昂首挺胸走在大学校园,自信的她吸引了众多追求者。这其中包括她复读时的同学贺延钟,对方比她大一岁,当有在复读班,他就对夏雨瞳爱慕许久,不过那时自卑的夏雨瞳有像蝉蛹样将自己紧紧包裹,根本没留意到他的存在。 贺延钟的真诚、温厚和宽容让夏雨瞳感受到爱和被呵护的幸福,她很快坠入爱河。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傍晚,贺延钟在风景优美的瘦西湖畔用蜡烛精心为夏雨瞳燃起了一颗红红的心。 起初夏雨瞳觉得很幸福,可时间久了,感觉有点透不过气来。贺延钟不让她穿紧身衣,不喜欢她和别的男孩交往甚至单独说话,他说:“男人的心思我最了解,我可不想让他们盯着你的胸脯看。” 夏雨瞳和同校学影视专业的学姐一起到影视城游玩。学姐见许多剧组在拍戏,于是说服夏雨瞳利用实习的机会和她一起做两个月的群演。凭借出众的外貌,夏雨瞳获得了《花千骨〉等多部影视剧群众演员的机会。 就在夏雨瞳信心满满想往影视圈发展时,却遭到男友的反对。贺延钟最初是每天电话不断,后来又追到横店,任何有身体接触的戏,他都要过问。群演的负责人嫌麻烦,后来干脆弃用夏雨瞳。 这年7月 ,夏雨瞳大学毕业,就在这时,贺延钟向她来婚了。贺延钟家世优渥,父母经商希望儿子早点成家后继承家业。那天,贺延钟拿着烟烟生辉的钻戒跪在夏雨瞳面前.霸道地说:“嫁给我吧!你的身材太惹火,放在外面我实在不放心。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你为生活操劳和奔波嫁给我吧,以后你只用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好好享受生活... 男友的痴情打动了夏雨瞳,但她还是拒绝了男友的求婚。嫁有钱人也许是许多女孩的梦想,可她更期望自由的生活。上天赐给她的惹火身材,怎么就成了被禁锢的理由!女友的决定让贺延钟很失望,两人经过一段时间感情拉锯战,最后不得不分手。 浪漫校园恋就这样无疾而终,毕业回到南京后,父母尽自己所能,帮她谋到一份事业单位的工作。夏雨瞳的父母是国企退休工人,老人思想保守传统,认为女孩就该有个稳定工作,找个差不多的年轻人结婚,他们的责任也就到了。 孝顺的夏雨瞳也努力想做到不让父母失望,可上了一段时间班后,她痛苦无比。不能穿漂亮、展露身材的衣服,否则单位大姐就会提醒她注意形象;不喜欢和同事谈论家庭,个人隐私,她被视为另类。在机关坐了半年,夏雨瞳如履薄冰,终于不顾父母反对果断辞职,夏雨瞳相信凭借努力,生活一定会更精彩。 夏雨瞳应聘到南京一家金融公司做营销:因性感、傲人的身材,夏雨瞳的确在工作上获得许多礼会,但同时也招来许多麻烦。为了生存下来夏雨瞳刻苦学习各种金融知识,销售技巧等,加上出众的外貌,进公司第一季度,就超额完成任务,获得上司嘉奖和丰厚奖金。与此同时,夏雨瞳也受到同事们非议,大家都讳莫如深,传她利用性感身材签单。 最初听到这些流言,夏雨瞳愤懑、委屈,她不明白作为女人,性感有错吗?她不知道遭了多少白眼和拒绝,她对公司每一项金融产品的特点、市盈率等都铭记于心,每一张订单都是靠她的毅力和辛苦努力获得。 好在上司也是个女强人,她安慰夏雨瞳:“要想别人不议论你,你只有加倍努力,做到更好,让他们没有妒忌你的条件....夏雨瞳觉得领导的话非常有道理,至此后她工作更加努力,并获得进入大客户组。这些客户非富即贵,品行也高低不同。 一次,在一家茶楼,一个大客户在和她签单时,故意拿手肘靠她的胸部。刚开始夏雨瞳以为对方是不小心,只有红着脸避让。可几次避让后,发现客户不是不小心,而是越来越放肆,还用手肘来回摩擦,她压住怒火,继续往后退,直到整个身子抵住后面的靠椅背。见退无可退,夏雨瞳站起来,不满地请对方注意自己的言行。 没想到这位客户不屑地说:“夏小姐,你至于吗?我又没把你怎样,再说你让我高兴高兴,今天签了这一笔,你提成应该不少吧!” 夏雨瞳据理力争:“我和您合作是互赢,我们的合作是建立在真诚互信基础...对方见她不上套,就变本加厉利诱威胁,还提出让夏雨瞳陪他一晚上,帮她拿更多的单,还把夏雨瞳堵在里座不让她出来。 气恼之下,夏雨瞳拿起桌上一杯茶泼向对方,她乘机逃走。虽然最后夏雨瞳丢了单还遭到投诉,但她小辣椒的名声也传了开来, 再没有客户敢打她的主意。 见女儿一心扑在工作上,夏雨瞳的父母为她的婚恋发愁不已,四处托人为女儿介绍男朋友。 有些相亲男见她第一眼后,就很没礼貌地盯着她的胸部,让夏雨瞳觉得很难堪。 这种人夏雨瞳一分钟都不想和他果下去:有的相亲男得知地是做金融产品营销,就视有抹角打听地如何和客户签单:还有位木讷的男士见到她性感的身材竟然找借口随后溜掉,事后还告诉介绍人:这女孩大火练,我怕是扛不住.... 刚开始夏雨瞳抱者应付父母的态度去相亲,可见了一堆相亲男后,她的心态也开始发生变化。原来找到一位条件相当、相互理解,而又有共同语言的另一半这么难啊!于是在24岁生日蜡烛吹灭的那一刻,夏雨瞳郑重许下诺言,在新的一年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 也许是她的诚心感动上天,因为工作的关系,夏雨瞳有认识了一家银行的客户经理华延钧。29岁的华延钧北大光华管理学院毕业,他积极上进,年纪轻轻就成为银行中层管理人员,还极具上升潜力。在交柱中,华延钧一直鼓励夏雨瞳多读金融方面的书籍,充实自己。 第四七九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夏雨瞳心思还在工作上,以自己的专业知识给予夏雨瞳指导,让夏雨瞳业务能力和思想境界都有很大提高。 成为男女朋友后,夏雨瞳非常看重这份感情,她放下姿态,学会宽容和付出。华延钧喜欢喝汤,夏雨瞳就学会煲各种汤:知道华延钧忙,她从来不在工作时间打扰对方:每次约会,夏雨瞳会提前到华延钧工作的地方等他:华延钧的生日,她会提前许久准备,只为给他一个惊喜,可华延钧总是忘记所有的节假日,更别提送她礼物。 尽管如此,夏雨瞳还是爱得甘之若饴。后来,华延钧提出不喜欢女友做销售,夏雨瞳就毫不犹豫辞去了自己喜爱的工作..... 那个时候的夏雨瞳,认定华延钧就是她这辈子非嫁不可的男人,她爱得义无反顾。其父母得知后,告诚夏雨瞳:女孩自强自立才能赢得男人的爱。不要因为爱情失去了自我。沉溺爱情中的夏雨瞳不以为意。 可感情终究不是付出就会有完满结局!很快,华延钧对她日渐冷淡,夏雨瞳不知道为什么。令她痛苦的是,一次夏雨瞳无意中听到华延钧和他的同事打电话,竟然笑称夏雨瞳是“胸大无脑”的主! 那瞬间,夏雨瞳心里充满了屈辱和怨恨,父母得知后,对女儿的恋情非常不满,孝顺的她随后提出分手。分手后,付出感情的她沉浸在痛苦中,怨自己太傻,恨自己为什么胸要这么大,让男人有嘲笑的理由。 消沉了许久,夏雨瞳渐渐想明白,在这段感情里,华延钧教给自己的积极向上的生活和学习态度根植于心。失去了爱情,夏雨瞳不能再失去生活。在对自己的现状分析后,夏雨瞳首先去找了一份工作,因为有先前的工作经验,她很快在金融行业找到相关的工作。 接下来,她还报了南京大学金融与投资研修班学习。空余的时间,她还参加南京多个爱心团体的活动,参加爱心人士组织的去福利院探访孤儿的活动。起初是为了打发时间,可到了后来,她发现自己真正爱上了那些眼睛透亮的孩子们..... 在积极生活信念下,夏雨瞳很快走出了失恋阴影。她学会了人格独立,开始尝试接纳自己的好和不好。她誓言要不仅胸大,人生格局也要大。 以前担心男友不高兴,她不敢接内衣广告。她再次担任一家网店的内衣麻豆,再次站在镜头下,她早已没有了羞涩,更多的是美好,她要趁年轻把自己美好的一面展现在镜头下。由于她的坦然和美感体现,内衣店的生意也增长不少。 夏雨瞳被一位经纪人看中,邀请她参加了在首届“胸模”大赛。在征求了父母的意见后,她勇敢地去参赛。 但因工作忙,直到比赛前一天她才赶到襄阳。由于时间紧张,让夏雨瞳更加珍惜于排练的时间,别人吃饭时,她排练,别人休息时,她也积极询问舞美老师各种问题。10月25日,胸模大赛决赛拉开帷幕。 抱着“拼死一搏”的决心,夏雨瞳上场了。场上,她自信、冷静、优雅的形象给评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认为其不仅是“深v”的领军人物,最后凭借出众的气质和傲人的双峰,荣获冠军。 走下舞台,夏雨瞳仍然是那个靠自己的倔强和勤奋打拼的“大胸女”。不出意料,身边对她的行为议论纷纷,有熟识的朋友提醒她太出风头,以后怎么找男友?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会接受自己的女人袒胸接受旁人评头论足。 父母虽然拗不过她,让她参加胸模大赛,可从他们忧心忡忡的表情,夏雨瞳读懂了他们的担心。而此时的她,在感情的磨难中渐渐明白,性感的身体,挺立的双乳不是她通向幸福归宿的跳板,更不应该成为她寻找幸福的阻碍。 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夏雨瞳表示以后择偶,她想找到一个稳重,真正懂和欣赏她的有为男子,有广博胸怀能够接纳她的身体和言行,陪着她一起活出生命精彩! 华延钧一直忙到年关,才赶回钦州孟县市允州县老家。华延钧和妻子夏雨瞳在允州老家成婚。儿子华宁出生后不久,华延钧便到外省打工。不久,女儿华娴出生。华宁看到父亲回来,欢喜不已,女儿华娴却不太亲呢。 傍晚,华延钧的朋友贺延钟上门拜访,华娴高兴不已地大声喊道:“爸爸,你来啦!"女儿这一一声“爸爸”,顿时将华延钧喊蒙了。看到妻子和贺延钟慌乱的眼神,华延钧突然明白了几分,但孩子们在场,他忍住了。孩子们都睡下后,夫妻俩爆发了激烈的争执,夏雨瞳居然承认自己已给他戴了很久的“绿帽子”。 原来,早在儿子华宁两岁时,夏雨瞳就和贺延钟越轨了。华延钧常年在外,夏雨瞳在家带着孩子,倍感辛苦和孤独贺延钟和华延钧家很熟识。那时候,20多岁单身的贺延钟见夏雨瞳独自带孩子辛苦,时常帮夏雨瞳换灯泡抱着孩子上医院打针等。时日一久,两人就在一起了. 女儿出生后,她常带着女儿去贺延钟处串门,贺延钟非常疼爱华娴,女儿年幼不懂事,又常年见不到亲生爸爸,反而把贺延钟当成了“爸爸” ,夏雨瞳有时将儿子交给长辈照顾,带着女儿,跟他起在孟县城区附近打工,女儿已习惯喊他“爸爸..... 他还是震惊之下高烧不退。华延钧虽也听到过些流言,但妻子亲口承认时,愧疚的夏雨瞳费心照料病好后,他对夏雨瞳说:“你出轨了,我心里生气。但这十几年我光在外面跑,我忽视了你的感情,也有我的责任....我没脸和你继续过。不如我们分开吧。” 夏雨瞳流泪忏悔后,提出离婚。华延钧挽留妻子:如果你心里还有这个家,以后就别和他来往了。” 夏雨瞳思索了几天之后,竟提出一个让华延钧感到更加耻辱的要求,希望他同意将华娴过继给贺延钟,她说:“女儿从小就跟贺延钟亲,他为了我,为了我,又一直没有成家...“ 华延钧如雷轰顶!他急问:急问道:“你老实说,华娴是不是贺延钟的?” 夏雨瞳辩解说:“女儿是你的!贺延钟对华娴好,孩子也只认他,我给他留个念想吧。” 要把自己女儿过继给情敌,华延钧怎么能忍受得了这样的耻辱?但是,亲戚们劝他:“小娴长得也不是蛮像你,搞不好真是贺延钟的。不然,夏雨瞳为什么坚持要把她过继给贺延钟?”为挽回婚姻,华延钧最终还是同意妻子把华娴过继给贺延钟做女儿。 最终,华延钧夫妻俩和贺延钟、华娴在贺延钟家人的见证下签订了一份过继协议,约定了6条内容: 一、贺延钟对华娴有抚养的责任;二、华娴对贺延钟的财产有继承权;三、贺延钟的亲人们对华娴有共同的教养责任;四、华娴对贺延钟有赡养义务;五、对于过继这件事情,双方家人都不要再听信流言,以免影响孩子未来的成长:六、为华娴办理正式过户手续。这份协议充满了耻辱,女儿的离去也让华延钧感到痛惜,但他留住了妻儿,他的家就保住了。此后,贺延钟则公开对外宣称,说小娴终于“认祖归宗”了。 华延钧留在了孟县,却没有留住妻子的心。夏雨瞳不仅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她时常去贺家居住,理由就是照顾女儿。华宁总是追问父母:“妹妹为什么去了贺叔叔家?妈妈为什么也总是去贺叔叔家?” 夏雨瞳并不遮掩,对儿子说:“你妹妹认贺叔叔做爸爸了,妈妈和贺叔叔关系好,但妈妈不会不要你的。” 允州本就不大,这件事很快传得沸沸扬扬,有人更是当面取笑华延钧,他选择了隐忍。他告诉自己的亲弟弟,他忍辱是为了保家。若离婚又再娶,儿子跟着后妈会受罪,至少夏雨瞳还是爱儿子的! 华宁渐渐长大,也知道自己的家庭有多么畸形。初中时,他无意中惹怒了一个同学,那个男生指着他的鼻子把他爸爸妈妈骂了个遍。他气极动手打了人。放学回家路上,那个男生带着几个混混报复他华延钧刚好撞见,赶走了那些人。你怎么又打架了?” 看着儿子一身的伤.华延钧又心疼,又难受。他边为儿子包扎,边还要顾着锅里的饭菜。此时夏雨瞳已好几天没回家住了。华宁边说边嚎啕:“爸爸,你和妈妈被人家骂,我被人嘲笑,我受不了这口....华延钧紧紧楼住儿子,哽咽道:“爸爸已经心如死灰,今后咱父子俩相依为命。” “我不希望家里这个样子!"华宁捶打着父亲,华延钧默默忍受着,直到儿子哭着睡去。从此,他将儿子视同自己的生命一般呵护,他做饭、缝补、挣钱养家。华延钧偶尔会思念女儿,可是和女儿在路上遇到,小娴怯生生喊他一声“爸爸”,但显得很不自然。逢年过节,他买给她的礼物,也被如数退回. 华宁原本成绩优异,但背上了沉重的家庭包袱后,初中刚毕业就辍学外出打工.一年秋,他谈了一个一起打工、家也在允州的女友许莉,假期,华宁告诉父亲他和许莉感情很好,想尽早结婚。华延钧很高兴,主动给妻子打电话,要求她这一天务必回家。这天,夏雨瞳知趣地从贺延钟家赶了回来,他们都对许莉很满意。 快过年时,华延钧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张罗儿子定亲的事上。可是,妻子从腊月开始就不着家了,更别提为儿子的事情操持。年大年初一,华延钧硬着头皮打电话让妻子回家帮忙。下午,他回到家时,见夏雨瞳和贺延钟居然就躺在他的床上。若不是儿子拦着,他差点就要发狂了! 正月初六,许莉的家人来华家商量定亲事宜。许莉家人只提了唯一的条件:夏雨瞳必须和贺延钟断绝来往,否则,这门亲事就黄了!原来,许莉的家人打听了下华家的情况,诧异万分!若不是两个孩子感情已深,他们绝不愿意女儿嫁到如此不清白的人家。 华延钧就像是被“准亲家”重重地打了脸。此后两三天里,他向夏雨瞳求了多次,也吵了多次。他希望夏雨瞳看在儿子的幸福上,与贺延钟彻底分手。夏雨瞳却没有退让。正月初九,夏雨瞳索性去鹤峰走亲戚去了。 第四八零章 爱让人勇敢 正月十一,华宁借着酒意对父亲说:“爸,我心里好难受。今年的‘情人节’,我怕是过不了....." 华延钧也喝了不少酒,流着泪安慰道:“我定会让你妈听话的。”华宁摆摆手:“爸,你别开玩笑了,这么多年你都没能...."华延钧一下子站了起来,拍着桌子说:“这次,我一定能!” 20多年来,华延钧一再隐忍,只换来妻子更加肆无忌惮的背叛女儿的疏离已深深刺痛了他,如今,儿子的婚事也岌岌可...... 这天晚上,大雪下了整整一夜。一大早,华延钧给妻子在鹤峰的亲戚打电话,说允州下大雪,路被封了,让妻子多玩几天再回来.紧接着打电话给贺延钟,让他帮忙去他家的自留山锯树,贺延钟同意了..... 夏雨瞳上午9点出发准备回允州,但她直没打通贺延钟的手机。下午五点多钟。她回到贺家,女儿也说联系不上贺延钟。有邻居说见到过华延钧和贺延钟一起进了山,她们问华延钧,华延钧说,他们砍了树后就各自回家了,其他一概不知。 贺延钟莫明其妙地失踪了!2月17日,华延钧接了个电话后告诉小娴,说贺延钟给他打电话了,他去了宜昌一个船厂接活。小娴感到蹊跷,贺延钟有事都是第-时间给 她打电话,绝不可能打给华延钧!她最终选择了报警。 允州警方将华延钧列为嫌疑人.初步调查时,华延钧的讲述却骗过了警方,他说,自己接受妻子出轨的事实已经20年,不会现在才无缘无故杀人。调取监控录像后,警方确认贺延钟跟着华延钧去了山里后一直没有回来,华延钧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此刻,他已不知去向。在华家搜查中,刑警发现一把锄头上有新鲜泥土,他们决定带着警犬去山里碰碰运气。最终,他们发现了贺延钟被埋尸处。他穿的红色羽绒服正是小娴亲手送的礼物,母女俩痛哭不已..... 警方接到协助钦州孟县警方的指令,他们在白云山抓获了他。华延钧承认自己犯下了血案,据其交代: 2月14日上午,华延钧把贺延钟单独叫出来,就是准备借机与贺延钟好好谈谈,如果他就此和夏雨瞳断绝关系,那就算了;否则,他就“清障”! 砍树时,华延钧一边对贺延钟说起儿子定亲和“准亲家”提出的要求,要贺延钟能退出。贺延钟不同意,还说过年后就带她们娘俩去孟县市区。华延钧趁贺延钟人不备,举起手中的砍刀朝他头上接连砍去,贺延钟本能地挣扎和阻挡,可哪架得住华延钧一刀接一刀的砍杀。 他已经杀红了眼,似乎这20年来的仇恨都在这一刀刀的血腥里…… 杀了贺岩仲后,把他就地掩埋,并砍了六根柳杉枝掩盖插在上面。回家后,面对妻女的追问,他再撒谎 。直到警方找他讯问,他才觉得不妙,逃走。 当得知是小娴报的案,且她为死去的“父亲”痛哭,华延钧很是伤心,更觉得小娴定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2014年6月,警方为解开华延钧的心结,对他俩进行了亲子鉴定结果,小娴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得知结果后,华延钧提出想马上见见母女俩。但小娴却拒绝了,她说:“如果他真在乎我,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被这一悲剧所伤的还有华宁。他本想和女友尽快带着父亲离开允州,开始新生活,父亲却在此时选择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去维护他最后的尊严、挽救自己的幸福。父亲成了杀人犯后,女友的家人更是不敢再让他们在一起了. 夏雨瞳也非常悔恨。她本以为自己在两个家庭之间的“转换”,可以同时保全两个孩子,但她的自私和愚昧,最终导致了不可挽回的悲剧。 孟县市中级人民法院审判决华延钧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华延钧不服判决,乡亲们也联名写信求情,认为贺延钟有错在先,恳请对华延钧从轻处理。 其实,华延钧曾有无数次机会走出尴尬和屈辱的境地,但他却没能自我救赎,反而为了保住儿子的亲事,设计将情敌“清障”,毁灭了别人,也毁了自己和儿女们的幸福。 青灵山旅游景区。在青州大学读书的女孩夏雨瞳独自背着行囊,进入人迹罕至的葱郁山林中探险时,忽然看到一个男孩惊恐地趴在一棵树上,看着地上颤声诵诗:“邮寄一个月亮/和一个最热烈的吻我要那年老的邮递员咬破你的嘴唇/你若是要回信/就在那月亮上轻轻一吻/吻给我夜夜的温存.... 地上,一条眼镜蛇正吐着蛇芯子虎视眈眈看着他。看到夏雨瞳过来,男孩轻声说道:“救我!”夏雨瞳瞅了男孩眼:“你是男人吗?”说着跑上去抓住蛇脖子扔下山谷。 男孩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缓过神来。他从树上下来连声道谢。夏雨瞳好奇地问:“你读的诗是谁写的?千吗对一条蛇吟诗?” 男孩一脸萌样的回答让她笑痛了肚子:“即兴发挥的,我想让蛇被我的诗陶醉,我才有机会逃走,也没其他法子了...... 原来,男孩叫华延钧,本来是和两个诗社的同学一起来采风的,结果他只顾拍照走失进入深林,却遇到一条毒蛇,僵持之际恰好被夏雨瞳救了下来。交谈中,两人惊讶地发现,他们都在青州大学读书. 虽然年龄相仿,但华延钧将读大二,而夏雨瞳已读研一了。更巧合的是,他们的父亲籍贯都是孟县,而母亲都是云郡人。华延钧没有想到,他遇到的竟是一个大胆勇敢的女孩,她曾一个人去深海区潜水,和大如邮轮的蓝鲸相伴而游,她也曾去蒙古国荒野探险,和野狼斗智斗勇,抓毒蛇吃蝎子都是她练就的基本野外技能... 夏雨瞳的惊险故事,让华延钧目瞪口呆浑身打颤 。两人搜索到信号后,通过手机导航终于找到了出口.分别时,彼此留下联系方式。 华延钧一回到学校就联系了夏雨瞳,说他晚自习会很晚,希望他们一起走,主要想听她的故事,夏雨瞳信以为真。可到了晚上,夏雨瞳一路上讲她的经历,华延钧心不在焉,紧张地跟在她身后左顾右盼。 夏雨瞳觉得有隐情,就问他原因。此时,华延钧才实话实说:校园到处是蜘蛛,而他晚自习很晚才回宿舍,他怕走夜路,更怕蜘蛛,他想请胆大的夏雨瞳出面护送他。夏雨瞳听了忽然大吼:我最恨胆小鬼,鬼子打来你就是个逃兵,选兵人人诛之,反正撞我手上了,我定要把你的胆子扯大。” 夏雨瞳邀请华延钧去云郡流浪小动物基地做爱心自愿者当张 延钧准备给小狗喂饭时,一只小狗突然向它冲过来,他以为是攻击他吓得拔腿狂奔.跳上高台,然后快生生地向小狗:“我给你饭吃,你就不咬我了,可以吗?” 见狗还在吠华延钧就僵持着不下来。夏雨瞳急了.把将他拉下来 解释说小狗只是在向他要饭吃,并无恶意何况这个小狗也只有一个巴掌大,也不会把一一个一 米八儿的大个子怎么样。夏雨瞳越想越窝火,嚷道:“以后你就是软柿子,我要把你捏成男人型。” 作家徐谨妧来青州大学做讲座,到了提问环节,华延钧在纸条上写道:“我很怕蜘蛛、老鼠蟑螂,还不敢走夜路,男人太懦弱会被人看不起,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勇敢?” 徐谨妧回答:“爱情。” 华延钧恍然大悟。当晚,他找到夏雨瞳问:“爱情能让人变勇敢,你帮帮忙,让我追你吧。”夏雨瞳说:“等你成为勇士再说!” 当晚,夏雨瞳请华延钧的室友帮忙,把仿真老鼠偷放到他的被窝里,想让他适应动物,克服恐惧心理。不料想,华延钧从被窝里摸到老鼠,惨叫声,直接从上铺翻了下来。室友们赶紧把他抬到医院,x光检查,华延钧居然是小腿闭合性骨折。 柿子还没捏,就伤了,夏雨瞳内疚不已。而华延钧“乘人之危”,要求对方以女友身份照顾自己,以弥补罪过。夏雨瞳只好答应了,每天扶华延钧去上课,给他打饭,帮他洗衣服。 让夏雨瞳好奇的是,华延钧的随身挎包里揣着一瓶杀虫剂,对此,他认真地解释说:“最近发现很多不知名的虫子,我有武器就不怕它们了。” 夏雨瞳对华延钧小题大做,过于娇气有些反感了,甚至觉得他心理有问题,为此,两人吵了好多次。直到有一次,华延钧因为吃了菠萝干出现过敏,去医院被诊断是过敏体质,她才从华延钧口中知道他属于过敏体质,在读初中时曾经被蜘蛛叮咬后全身起疱疹,呼吸衰竭,经过抢救才脱险,此后对蜘蛛蟑螂等昆虫怀有恐惧心理。夏雨瞳听了有些心疼,但她知道,不让华延钧接受恐惧训练,就永远成不了英雄。 华延钧腿伤愈合了,他报名参加校运动会。赛后,夏雨瞳给他瓶水,华延钧很快喝光了。一连好几天,夏雨瞳每天都亲自给他送瓶装水喝。一周后,夏雨瞳告诉他实情:他喝的纯净水都是用昆虫泡的水。华延钧瞪大了眼睛,吐得一塌糊涂。 夏雨瞳说:“你喝了一周了,身体也没有异常,现在你吐了,说明是心理作用。我这样做,就是想让你知道,其实昆虫不可怕,你要接受他们,而不是恐惧和逃避。” 果然,此后华延钧遇到蜘蛛、蟑螂,也会看着它们说:“我喝过你们的汤,我不怕你们。'渐渐地,他对昆虫的恐惧感一点点消失了。 华延钧从小就会游泳,一旦面对陌生的水域环境,就怕水里有蛇,裏足不前.夏雨瞳拉着华延钧参加野外拓营训练。在郊区湖边,夏雨瞳说这是她熟悉的地方,水很浅,让华延钧下湖华延钧头摇得像拨浪鼓:“水情不明,万水深呢,万一有蛇呢?万. ..” 没等华延钧说完,夏雨瞳对他的屁股猛端了一脚,华延钧“妈呀”一声掉进了湖里扑腾半天忽地站了起来。 华延钧才发现夏雨瞳还不及腰呢!夏雨瞳开导他说:“你胆小,其实是你自己吓自己的,你必须走出自己这一关。”华延钧点点头,似有所悟。 第四八一章 寻找幸福 此时,华延钧才发现夏雨瞳手压后腰一脸痛苦。原来,夏雨瞳一脚踹他时用力太大,扭伤了腰。 华延钧内疚地说:“对不起,我背你去看医生。”夏雨瞳害羞,不让他背,华延钧不容分说,背起她就走。那一刻,夏雨瞳有些心动:没想到这个懦弱的男孩也有果断柔情的一面。 8月中旬,夏雨瞳开车带着华延钧到位于寿山公墓附近的野外露营。那里距离一片老坟岗不到两里地.当晚,华延钧和夏雨瞳分宿在两个帐篷里露营,但华延钧又害怕,就提出和夏雨瞳住在一起,还振振有词:“之前你就答应做恋人了,住一起名正言顺。” “可我是答应受伤时当你临时女友照顾你的,现在有效期早就过了。”夏雨瞳反驳道。华延钧只好提出呆在她的帐篷里,聊一夜,天亮了他就回帐篷补觉。就在两人聊天时,夏雨瞳打开手机播放《鬼压床》的故事,华延钧连忙捂上耳朵。 夏雨瞳拉开他的手说:“这附近有个荒坟岗.....” 华延钧吓得脸色惨白。突然,夏雨瞳提出去方便一下,华延钧慌了,吵着要跟着去。 夏雨瞳瞪了一眼:“你想耍流氓?”华延钧愣住了,只好恳求夏雨瞳快些回来。夏雨瞳出去十几分钟,华延钧就在帐篷里大气不敢喘一下?,度秒如年,和恐惧心理抗争着。 突然,外面传来救命声,那是夏雨瞳的声音。华延钧本能地拿着电简冲出帐篷,只见一一个赛着头巾的瘦小“男士”将夏雨瞳摁倒在地,他冲上去就用手电筒狠砸男士的后背。 一声尖叫,“男士”才显出真容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孩,正是夏雨瞳的闺蜜直到此时,夏雨瞳才对华延钧说出真相故意带他到坟场练胆,并考验他会不会英雄救美华延钧知道真相后,暴跳如雷:“你何必这样折腾我,害得我担心死了!" 闺蜜忍着痛笑道:“雨瞳姐,他哪是个胆小鬼啊,我看比谁都勇敢。你早些嫁了吧。”事后,夏雨瞳问他:“你不是怕黑吗?”华延钧嚷道:“可你遇到危险了, 再怕我也顾不上了。”听得夏雨瞳心里暖暖的。 开学第一天,华延钧约夏雨瞳去看了孟县市公务员招考简章。夏雨瞳看到市公安局有招考名额,心里顿时有了新主意,她故意问华延钧:“你想不想做我正式的男友?” “做梦都想。”华延钧迫切地回答。 “去考警察吧,成为真正的英雄,我就做你女朋友。”华延钧惊喜万分,一口答应下来。 孟县市公安局来青州大学做宣讲,夏雨瞳才知道考警察要比考普通公务员多一道体能测试,而整日舞文弄墨胆小如鼠的华延钧又泄气了:“你用点力就能把我这把瘦骨头搓成面条下了,体能测试的门都进不了。” 无论夏雨瞳怎么逼他,他就是不肯早晨跑步锻炼。夏雨瞳愤愤地说道:“好,你等着。 第二天早上,夏雨瞳早早来到华延钧所住的寝室楼下,用大分贝扩音器不停地喊:“501的华延钧起床跑步!”这一喊把整栋楼的人都叫醒了。迫于众人压力,华延钧只好红着脸跑下楼,跟夏雨瞳跑步练体能。 华延钧和夏雨瞳同时从青州大学毕业,华延钧终于通过了公务员考试,并以优异成绩通过警察体能测试,成为了孟县市公安局刑警,而夏雨瞳也同时考人了孟县市政府成为公务员。 当上警察后华延钧才知道这种工作非常危险,第一次参战追捕毒贩时就负伤了。夏雨瞳心疼地问:“怕吗?”华延钧坚定回答:“我是警察,是英雄,不怕!” 孟县市发生一起杀害四人的特大杀人案,疑犯闫青湖持刀潜逃。由于闫青湖是退伍军人,会武功,下手凶狠敏捷,抓捕行动异常凶险,人人自危。华延钧主动请缨到危险区域搜捕,两天没合眼,终于在旧宅里抓获持刀疑犯闫青湖。 华延钧在庆功仪式上动情道:“以前我胆小如鼠,现在我胆大如虎,都是因为爱!"台下,夏雨瞳眼含热泪,泣不成声。 夏雨瞳生日这天,华延钧正式向她求爱,而求爱的礼物竟是朗诵他发表在《雪野》杂志上的诗《雨瞳》 国庆节,两人领了结婚证。领完证,夏雨瞳告诉了男友一个秘密:“以前说用昆虫泡的水其实就是干净的水,根本没泡过虫.... 男友也道出更惊人的秘密:“那些水我根本没喝,趁你不注意都倒掉了,因为我看到盖子都打开过 ,我有洁癖....”两人笑着打成了团。 这刻, 两人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夏雨瞳出生在青州允郡市普通工人家庭。父亲读书不多,对夏雨瞳期望寄托他自己的理想,精准而残酷考上京城学府,读经济学专业,赚很多钱。然面夏雨瞳从小爱读文学名著,零花钱都用来买书,还是各个书店的常客。 小学毕业,夏雨瞳进入全市最好的中学大门,又迷上了摇滚乐,她把各种摇滚cd藏在床底下,趁父母不在家时,把音响放到最大声,在震耳欲聋的乐声里,唱响了关于青春,关于文学的暗流。 这些,对父亲来说,都是毒瘤。夏雨瞳也小心翼翼,从来不敢让父亲知道这些秘密。每晚等待夏雨瞳回家的,是老师布置的一大堆家庭作业,和父亲为她准备的语数外三套练习题她经常要做到凌晨一两点钟才睡觉。 夏雨瞳的不快乐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为了让女儿安心学习,父母给夏雨瞳剪了“板寸头”,她丑得不敢照镜子,第二天就被同学们嘲笑了。期中考试,夏雨瞳取得班上第一, 班主任马上给她制定新目标:年级第一。夏雨瞳毫无抵抗力,只有拼命学习。 期末考试前,夏雨瞳得了过敏性紫癜,全身红疹,伴有血尿。医生禁止下床,她请假了两个多月,还要每天躺在床上自学课程。期末考试夏雨瞳如愿取得第一,比年级第二名高出三十多分,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惊呆了。 从此,夏雨瞳成了传奇新学期开始,她每天上午上课,下午在家卧床,依旧是年级第一,班主任对她说得最多的句话是“要注意身体,别累着。 夏雨瞳还成了学校艰苦朴素的完美模范,男孩一样的板寸,颜色黯淡的夹克衫蜡黄的脸色, 丑得她从不敢照镜子,却得到了老师们赞扬。从不在打扮上花时间,杜绝早恋倾向成绩太优秀,是老师树立的标杆。 有人称她为“大神”甚至用“您"来称呼她 ,夏雨瞳被同学敬仰孤立,几乎没有朋友花样年华,她成了岸边干枯但高耸的芦苇,内向自卑,沉默寡言.经常几天也不说一句话. 在日记里,夏雨瞳这样写着“妈妈我恶心/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爸爸我觉得耻辱/这也不是你的错/两条路偏离了太远她暗自生长已不可控制/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妈妈.... 夏雨瞳第一次抑郁起源于初二寒假的一天,那天,她异常烦躁,打电话给班上一个男生。他高个子,文章写得不错,会画画,但由于性情乖戾,喜欢讲色情笑话,被女孩们骂作“变态”。夏雨瞳偏要给他打去电话。半小时后.他来到了夏雨瞳住的小区。 两人绕着小区溜达。在父亲快下班时,夏雨瞳把他送到了公交车站。那天晚上,她一遍一遍回忆着,最后,夏雨瞳承认自己爱上了他。准确地说,应该是暗恋。 那段时间,夏雨瞳每天都疯狂想念,却必须发毒誓“除了学习什么也不许做”“绝对不能和他讲话!" 在乖巧和放纵中,夏雨瞳纠结着,时而高涨甜蜜,时而痛苦沉沦。有讽刺意味的是,班主任把有早恋倾向的学生喊到办公室训话,总是拿夏雨瞳做楷模。 夏雨瞳一声不吭,她最期待的,是他骑自行车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是数着从她家到他家的步数,默默走遍的遐想。 初三时,那个男生转学去了冷州。那天晚上洗完澡,夏雨瞳赤裸着站在镜前,大大的黑眼圈,身体消瘦,脸色蜡黄,吸气助骨顿现..还是那样丑陋不堪。 夏雨瞳剪掉了给他写的情书,人也重新变得沉默,也重新成为了老师眼里的楷模在班主任不遗余力地整治下,她所在的班考取省重点中三十二人 ,夏雨瞳位居全市第一,校长升为了教育局局长。 父亲并没有满足,夏雨瞳被送到省实验中学火箭班就读,该班是培养竞赛选手的理科实验班,没人出教室,都在讨论各种问题。 物理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两道难题,马上有人用两种方法做出。在这样“疯子”中,夏雨瞳只有疯狂学习,神奇的是,她依旧在考试中稳居年级第一。 夏雨瞳逃离了疯子群.选择了文科。她以为可以轻松一点了,还制定了每天中午读书一小时的计划。 但是夏雨瞳很快绝望,因为文科班的同学们一样疯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父亲给她制定的目标也越来越清晰:京城学府经济系。要想考上.必须稳居全省前三名。 夏雨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她每天五分钟扒完饭就冲回教室。晚上十点自习结束后,回到宿舍,再躲进大衣柜点起台灯学到凌晨一点,周而复始。 重压下,看着堆满尘土的文学名著,夏雨瞳非常失落。偶尔,她翻看诗集:“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梦想在凝重的教室里,已然窒息突然瞬间,夏雨瞳会在心中呐喊:我想当一个自由作家我要写作,我要表达,我要弹起吉他唱歌,我要生命的绚烂。很快,这些呐喊就消散在了题海里。 一天晚上,夏雨瞳在做数学题时,莫名的频频出错。此后三个自习,她没有做对一道题,夏雨瞳越急,越错越错越急,大脑已近乎混沌。 当晚,夏雨瞳回到宿舍刚想睡觉,妈妈又打来电话叮嘱她利用好时间,她她客应者眼泪噗嗖而下放下电话.她再度背起书包向夜自习室冲去。 那里,聚集的都是不要命的人。她刚坐下,又忽地站起往外跑,遇到两个同学她突然冷笑着冲上去:我操你妈! 然后夏雨瞳开始哈哈大笑,大喊着:“我再也不要这样拼命了!” 第四八二章 幸福在心里 有个人先看出夏雨瞳不对劲,他叫住夏雨瞳,送给了她一个本子,扉页上写道:赠京城学府新生夏雨瞳。 夏雨瞳默默地接了过来,句话也没说,那刻她看到的不是老师殷切的期望,而是觉得自己已经深陷于父亲老师层层布下的期望漩涡,再也无法挣脱。 第二天,夏雨瞳吞下了大剂量的安眠药,来到学校的小花园静静地坐着,等待着自己在梦里回到理想国,然而,很快她晕倒,什么都不知道了。夏雨瞳被送进医院洗胃抢救,学校通知了她的父母。这一年 ,夏雨瞳读高二,她休学了。 夏雨瞳回到了家。下车往家走的路上,她无力地跟在父亲的身后,父亲自顾自地讲着什么,但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她费力地遍遍用微弱的声音说:“爸爸,我难受。”父亲这才住了嘴。 那天晚上,父母第一次没有督促夏雨瞳看书学习。 躺在床上,夏雨瞳睡不着,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学习,还能干什么脑子里,各种声音在咆哮,其中有个声音异常响 亮“你不好好学习,长大了就像你爸样,干又脏又累的活。”夏雨瞳嚎啕大哭,从小她就那么听话,拼命在父亲指定的这条道路上前进着,现在她该怎么办?不知过了多久,她停下了哭泣,却听到了爸爸的哭声。在静夜里,那哭声那样惨烈、茫然,不知所措。 休学后,夏雨瞳被父母第一次送到医院做无抽搐电休克治疗。为省钱,她没有住院,而是住在北京的舅舅家。每天,她换乘三趟地铁从五环来到医院.随着一针全身麻醉剂,她会失去知觉。 几个小时的治疗后,她醒来再被父母带回去电击治疗就是毁掉了她的记忆,也毁掉她多年的学习积累。在北京的日子父亲迅速地老了,母亲则是不停地哭泣:“只要孩子好起来,比什么都强。” 高三开学时,夏雨瞳被医生宣布康复了.随后她以由转学回到了家乡的一所重点中。此时的夏雨瞳对不喜欢的老师,干脆不上他的课,长辈依旧希望她能创造奇迹。 混沌一年,以前的底子开始发挥作用.6月,夏雨瞳以625分考取了京城师范中文系。进大学后,她就像鱼儿入了水她报名参加了很多社团。因为出色的文字功底,她被选为大学文学社社长。在她的组织下,文学社还成功举办了多次校级大型文学活动,夏雨瞳在北京青年作家圈开始崭露头角。 她自以为走进大学,就获得了自由,然而,父亲又开始给她制定了新的目标:“拿奖学金,考研,最好能出国。本科没考上京城学府,那就研究生必须考上比京城学府更好的学校。” 日子又被父母重新扳回到了过去。念大二时,她谈过次恋爱。男孩与她同级,家境优越,可最终两人分了手。 夏雨瞳曾在微信朋友圈中这样写着:“如果让我设想,怎样能获得快乐?我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死亡.... 之后,夏雨瞳晚上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每晚,夏雨瞳都在与无法控制的情绪和不时袭来的自杀冲动做斗争。她整夜整夜失眠,尝试过在书中看到的所有治失眠的方法,可越是黑暗,她的大脑越是清醒得可怕,脑海里浮现着高中时不会做的数学题,各种公式..... 为了减轻痛苦,她甚至买了一些精神抑制类药物,然而那些药物带给她的,却是更恐怖的抑郁和清醒。 一天,夏雨瞳一起床就痛哭不止,她把宿舍的面镜子砸得粉碎。同学连忙让她吃了两片劳拉西泮,安顿她睡下了。 晚上醒来,她喝了半瓶酒冲出宿舍,一路狂踢着路边的一排排自行车随后,又冲进水房,疯狂的踢碎了水房里所有的水壶,同学们都惊惊恐不已,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她溜烟地跑到学校教学楼的草坪上躺下,痛哭不..... 辅导员通知了夏雨瞳的父母.夏雨瞳再度入院到医院。在一个安着铁门,上了锁的病房里,每个病人都不喊名字,只有编号。 周围的女孩都是类似的精神病患者,有的不停地哭,对着空气骂:“操!"有的不停地笑,有的不停地唱歌。 被如此治疗一周后,她的病情却丝毫没有好转同学和父母探望她,她甚至连同学们的名字都记不住了。前男友在出国前来探望她,也被她大骂一顿。 几天后,夏雨瞳莫名拉肚子。她怀疑饭菜有毒,指着厨师鼻子大骂。然而,那里是精神病院,没有人听她讲什么,更没有人在意她的狂躁为了抗议,她开始捕哭,用头撞墙,结果护士和护工二话不说,把她押进症监护室,用绳于牢牢捆在床上。 她一边流泪边大喊:“我要上厕所。” 护士毫不为之所动,那瞬间,她愤地恨不得一头撞死正是在极度的差辱中,她恍然明白作为她从小物质丰厚但精神匮乏表面个性,实则脆弱,人生的轨迹,都是被父母选定,被父母催促被父母约束她曾经不平奋争,却毫无斗志遇阻马上投降,又顺从了父母。 结果,酿成了今天的悲剧。夏雨瞳一度怨恨父母,但如果父母放手,夏雨瞳真的有能力独当一面吗?夏雨瞳的抑郁与其说是父母所致,不如说是被自己压垮。 现在,时间的洪流已然把夏雨瞳和父母抛在了命运的荒岛上,父母已束手无策,夏雨瞳如果想自救,就必须足够坚强,有足够的力量,引导自己,也引导父母,走出无尽的蛮荒。 在夏雨瞳的强烈要求下,一个月后,父母带她离开了医院,返回了学校。 之后,夏雨瞳要求父母回了老家,她语气坚定地对他们说:“你们信我,我一定能走出来 。”夏雨瞳请求老师带自己到学校的心理咨询中心求助,见医生的第一面,她直言不讳:“我总是想死,请帮帮我。” 第一次,夏雨瞳对人一一讲述了她的经历,光芒万丈的悲凉,荣誉背后的怯懦、自卑,她所有的困惑和苦恼。 那是夏雨瞳第一次和父母倾心交谈,当女儿袒露多年的痛苦,将青春的虚光一一褪去,父亲哭了:爸再也不想要你做什么,爸只想要你做一个快快乐乐的普通人。 残酷的现实,已让这个白发老人明白,女儿抑郁的根源,正是父母太多的期望作祟。但女儿发病后,他们已毫无办法,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一天天枯萎。现在,女儿终于醒来,她要凭借青春的力量将多年的错误一一扭转 ,这是命运的赏赐,是一家人痛苦后的涅擊。 那段日子,是夏雨瞳和父母相处最愉快的时光。她就像一个重生的花朵,绽放着迟到的如花笑靥,她记得心理咨询师对她和父母说:“花朵一开始的生命是为了开放,只有它枯萎一次,才会寻找生命的意义,寻找真正成长的养料。” 于是,夏雨瞳和父母一起,剖析着过去的种种。伤重新割开,她又微笑着自己缝合。 在残酷的治疗过程中,夏雨瞳的病情不时反复,但她都靠自己修复的心理高墙,挺了过去。为了向父母证明自己的方向准确,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辜负青春最本真的光华,她开始写散文写小说,并发布在网上。 很快,在这个媒体时代,文笔卓越的夏雨瞳很快就拥有了不少粉丝,并为多个知名公众号撰文,被誉为最具有新生代气息的写手。父亲学会了用手机上网,在网上看到别人对女儿的褒奖,终于确信,女儿的文字是她的骄傲,而她是自己的骄傲。 如今她已痊愈,在一家大型图书公司实习。 夏雨瞳也要这样,从今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在允州工作的钦州姑娘夏雨瞳,经人介绍,认识了比她大一岁的老乡华延钧。两人的年龄、生活习惯都比较合适,经过一年的相处,彼此感觉对方能够托付终身。年底,两人在老家举行了婚礼。 婚后,华延钧父母天天张罗要孩子,可一年后夏雨瞳的肚子仍然没有动静。小夫妻俩都慌了,就去医院做检查,大夫说,夏雨瞳的身体没有问题,但华延钧的精子成活率稍微有点低,但只要调理得当,是可以怀孕的。 尽管医生说问题不大,但华延钧还是有了很大的心理压力。转眼到了第二年,夏雨瞳还是没有怀孕,华延钧愈发郁闷。夏雨瞳安慰丈夫说,两人还很年轻,有的是时间,不要着急,等孩子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的。 话是这样说,夏雨瞳也抑制不住对小孩的喜爱。有时在院子里碰上邻居少妇抱着牙牙学语的孩子,她忍不住去逗。华延钧问她是不是特别想当妈妈了。夏雨瞳掩饰说:“不是呢,我就是觉得那个孩子好可爱!” 看到妻子这样喜欢孩子,华延钧的心态逐渐产生了变化。有一天,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我不能生育,夏雨瞳会不会跟别的男人生个孩子呢?” 这个念头一经产生,就在华延钧心头挥之不去妻子身材高挑,长相漂亮,性格开朗,浑身充满活力。在单位,她是很受男同事欢迎的女人,不少人有事没事跟她聊几句天。有几次,华延钧去她单位,还看见她跟男同事一起聊得热火朝天,还哈哈大笑.... 以往,华延钧认为这没什么,可自从这个荒唐的念头产生后,他就觉得这里面有深意,隐藏着某种危险....他悄悄地跟踪过妻子,也趁着她洗澡或睡觉的时间,查看过她的手机,却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之处。 有一次,华延钧终于看到妻子跟一个 男的在街上遛弯,他忐忑不安地一路跟踪 ,发现那人是夏雨瞳的同事,两人回家会同一一段路,一 路上彼此保持着距离,没有亲热举动。到了路口,两人就挥手再见了华延钧尽管没有发现两人有什么端倪,可回到家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见妻子没有撒谎,这才暂时释然。 夏雨瞳对丈夫的疑心非常不满,劝他作为一个 男人,要大度一些,这样小肚鸡肠会影响夫妻感情,婚姻是需要彼此忠诚,同时需要彼此信任,是经不起猜疑的。 见妻子发火了,华延钧也哑然。其实,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妻子真的出轨了,他该怎么办呢?思来想去,他想清楚了,他爱夏雨瞳,无论如何不能失去她! 第四八三章 疑心是最大的杀手 春节,华延钧和夏雨瞳回家,两边的老人都劝他们早点生孩子,说如果有病就早点治疗华延钧吞吞吐吐地跟妻子商量,是不是去做试管婴儿?夏雨瞳说,如果30岁还没有怀孕,再考虑做试管也不迟。 见妻子不愿去做试管婴儿,坚持要自然怀孕,华延钧心头滚过一一个巨雷一妻子一 旦真的出轨了 ,而且跟别人生了孩子的话很有 可能跟着就周离.... 为此,华延钧愁肠百结,只能将妻子看得更紧。可他的工作很忙,经常要去外地,防不胜防啊! 夏雨瞳听说服用叶酸调养身体.可以增加怀孕几率.夏雨瞳回家后跟丈夫说起这事,并说自己忙,让他帮忙去买一瓶叶酸回来华延钧答应了。 第二天下午,华延钧下班经过一家药店 ,就进去买了一瓶叶酸 走出药店后,他好奇地打开瓶子,左看右看,总觉得这些黄色的药片不大可能帮助他们怀上孩子。忽然,他产生了一个念头,不如买一些避 孕药偷梁换柱,妻子吃了避孕药,就不会怀上别人的野种,他就能避免“喜当爹(网上指顶缸爸爸..... 华延钧又返回药店购买避孕药药剂师告诉他.一种是短效的,需要天天服用;另一种是长效的,20天服用一颗。华延钧为了万无一失,决定买长效的那种。 当晚,华延钧倒了一杯水,并打开药瓶取出一颗药递到妻子手里。夏雨瞳没有丝毫怀疑,吞了下..... 叶酸就是维生素b九,是用来预防胎儿神经管畸形的。而且叶酸是水溶性的,只要摄入量不超出成人最低需要量的二十倍就是安全的。可夏雨瞳没想到的是,自己服用8天后,身上开始长痘痘,尿液发黄。夏雨瞳问丈夫怎么回事?华延钧有点心虚,可他想的是,服用避孕药应该是安全的,最多有一些副作用就说 :“叶酸是安全的药品,脸上长痘可能是你吃海鲜过敏吧。’ 可服了十几天之后,夏雨瞳又出现了腰疼.去医院检查,原来是结石,需要服用排石药物此时夏雨瞳仍然没有产生怀疑。可连续服了二十多天后,问题更严重,夏雨瞳全身发黄,脸上像蒙了一层黄纸。 夏雨瞳的父母过来了,一见女儿的防色略懂医理的父来认为这可能是黄疽,是肝脏出了阿题导致的,就将她送到允州区科大学附属二院检查。夏雨瞳的检查报告显示总胆红素超出正常的八倍,如果个人短期内总胆红素急剧升高,会引起肝功能衰竭,危及到生命。 全家人听到这个消息心都悬了起来.唯恐夏雨瞳有个三长两短于是, 他们为夏雨瞳办理了住院手续此时,华延钧在外地出差,听到消息后也赶了回来。 夏雨瞳的病因是什么呢?医生经过多次检查,排除了病毒感染胆道梗塞等原因引起肝功能衰竭的原因。最后,医生怀疑夏雨瞳是服用了导致肝损伤的药物;而且肯定不是排石药物引起的,那还服用了什么药呢? 夏雨瞳告诉大夫, 除了排石药物,她只服用了20余片叶酸可大夫立刻告诉她说:“不对,根据你的临床表现看,你身上没有什么叶酸成分,你把你服用的叶酸拿来看看,是不是复合成分导致的肝损伤。” 于是,夏雨瞳就让华延钧把剩下的四五片叶酸连药片带瓶拿到医院来让医生看看。没想到华延钧脸色大变,拿话搪塞着,就是不肯回家去拿那瓶“叶酸”。 在夏雨瞳父母多次催促后,华延钧把空瓶子带来了,里面没有一片药片,连标有品牌名字的瓶盖也不见了。他解释说,不小心打翻了,瓶盖飞了,药片全蹦没了更可疑的是,瓶身上的说明也残缺不全,仅剩下叶酸字样。对此,华延钧的解释是,他在家无聊,拿着药瓶涂着玩,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于是,夏雨瞳耍求再让华延钧去那家药店买一瓶一样的药回来让大夫看看,华延钧出去了,老半天空手而归,说那个药房关门了,已经改成烧烤店了。 一切太反常了!这时,夏雨瞳和父母都产生了怀疑。夏雨瞳让母亲拿着被涂改了说明书的空瓶去附近药店买瓶同样的叶酸回来。 母亲买回瓶叶酸 ,夏雨瞳看跟自 己记忆中的叶酸瓶外包装模样就是瓶里药片不样,瓶里装的药片是黄色,而华延钧给她吃的药片是粉色.而且,医生诊断夏雨瞳体内不含叶酸成分。家人怀疑药被人掉包了。谁会害夏雨瞳呢?第一怀疑当然是华延钧。 可无论夏雨瞳和家人怎么逼问,华延钧都不承认。无奈之下,夏雨瞳家选择了报警,很快,允州市甘井子区公安分局的民警赶到,进行调查。 面对民警的质询,华延钧拼死抵赖:由于夏雨瞳仍然在治疗,时不便做同法鉴定,而医院尚未确定属于何种药物中毒,无法对症下药,也不能给警方提供沙嫌犯罪的证据。由于警方难以确定该案性质,因此没有对华延钧采取刑拘措施,但是却没有放松调查。 后来,医院专家经过会诊,有人提出夏雨瞳的情况疑似长效避孕药中毒,过量服用会导致内分泌紊乱并造成肝脏衰竭,每隔二十天才能服用一颗。而根据夏雨瞳身体的化验结果,似乎佐证了专家的分析,但如果不是确定患者是该药物中毒的话,就难以对症下药.... 此时办案民警怀疑华延钧将 妻子每天服用的叶酸偷换成了长效避孕药。可他们不是想要孩子吗,这样做岂不是适得其反?难道是华延钧想要谋害妻子吗? 根据民警调查,华延钧和夏雨瞳都没有外遇,不存在清障和报复杀人动机;尽管两人经常吵嘴,但是华延钧真的很爱妻子,而夏雨瞳的公公婆婆也很喜欢儿媳确实找不到华延钧谋害妻子的理..... 华延钧得知医生怀疑夏雨瞳是避孕药中毒而且目前处于万分危急的情况后,防线崩溃了,终于向民警承认了自己的荒唐之举,当时,夏雨瞳处于生死一线, 非常虚弱,民警医生和父母都没有将真相告诉她。 夏雨瞳转危为安,却发现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华延钧的影子,就追问父母,这才得知真相。夏雨瞳非常愤怒,没想到丈夫如此猜疑自己。她说,这样的男人太可怕了。出院后,她就要跟华延钧离婚.... 目前,夏雨瞳已经康复出院。由于华延钧并无谋杀的动机,而夏雨瞳的身体经过治疗后恢复正常,再加上受害人不愿追究丈夫的责任,也不愿做法医鉴定,警方最终做撤案处理。事发后,华延钧给妻子写了几封信忏悔,字字泣血,希望挽留感情,但夏雨瞳不为所动。 夏雨瞳家人最关心的是,夏雨瞳除了内分泌紊乱和肝损伤外,是否影响生育?医生表示此前没有此类病例,夏雨瞳是全国已知的首例避孕药中毒者,有什么后遗症,是否影响生育,只能留待观察.... 夏雨瞳,青州普隆县人,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她是长女,下有三个弟弟。她第一次高考失利,家里没有供她复读,她孤身南下渝州的一家鞋厂打工,一年多后,赚了一些学费的夏雨瞳重新回到家乡复读。 后年考入普隆学院生物与化学工程系。在校期间,夏雨瞳当了班长。因为表现突出,直接入党,两次获得国家奖学金和校级三好学生。她大学毕业,考编进入普隆镇中学当了化学老师。经人介绍,夏雨瞳和普隆县越微乡中心学校的语文教师华延钧相恋,结婚。 华延钧比夏雨瞳大一岁。婚后,由华延钧的父母出钱,给华延钧兄弟俩盖了气派的两层楼房。不过他的父母也不富裕,建房子的欠债归兄弟俩偿还。夏雨瞳刚刚结婚就背了15万元外债。 在外人看来,这对新婚燕尔的夫妇非常恩爱,两人在不同的学校,两地分居,但两人一直保持每天视频聊天的习惯。夏雨瞳的日记也显示,当时她天天期盼的就是在视频里看到老公和儿子。 照片上的夏雨瞳,大大的眼睛,丰满的嘴唇,丰腴的身材。结婚之初,华延钧一提到老婆都是炫耀的口气。可本智伟的长相让人不敢恭维,李一千度高度近视, 厚厚的镜片下,原本很小的眼睛更小了。 夏雨瞳日记写道:“ 我收到了老公的礼个蓝色的水晶项链,这份礼物虽然迟到了,谢谢老公!” 那段时间,每到周五,华延钧总是想方设法和家 在附近的同事调课,争取早些回到两人的家。他们的矛盾从何而来呢? 华延钧说,结婚以后,他和夏雨瞳一直聚少离多,当新婚的热乎劲过去,他就开始担心妻子出轨...慢慢地两人嫌隙渐生。华延钧所能想到的看住老婆的方式,一是不断要求视频,二是不断提出性要求。 在夏雨瞳的日记中,她频繁地提到一件让她苦恼的事一“怪声”。也许因为她的宿舍网络信号不好,和丈夫华延钧视频的时候,经常会发出奇怪的响声。这件一般人看来很平常的事情,让华延钧疑窦顿生. 夏雨瞳在日记中写道:“我俩视频时经常吱吱的怪声,打电话时也有,高科技给别人带来方便却却给我悦来麻烦。我现在都不敢用手机,干脆戴块手表算了!”原来,每次一听到视频中的怪市,华延钧就警惕地竖起开朵,然后,质问她那是什么声音。 可夏雨瞳也无法解释,因此,华延钧经常要求她将视频摄像头扫遍屋里每个角落,才悻悻作罢。日记中,夏雨瞳叙述着自己的委屈“奇怪的声音让他心寒,奇怪的声音让他的情绪一落千丈。但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上天,你为什么总是戏弄我,我这么本分的人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夏雨瞳对天发誓,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缺德之事!” 也因为心头的疑窦从未消除,华延钧从别人嘴里听到,“一个女人必须‘吃饱了’,才没有精力和心思出轨”,因此,他和妻子每次见面都不停地“要”。每次两人周末或假期见面,华延钧没说两句话就把妻子放倒在床上,然后满头大汗沉沉睡去。夏雨瞳想和他聊聊天,聊聊工作,聊聊孩子,可怎么都推不醒他。 第四八四章 错误的威胁 夏雨瞳惊喜地发现自己怀孕。她怀孕后,华延钧依旧没有放下心中的疙瘩,怀孕前三个月的夫妻生活中不能过于刺激,华延钧的求欢经常会遭到拒绝,他对此沮丧不已。夏雨瞳的日记中写道:“从他的语气中,我知道他强忍心中的失落为了不让我担心,怕我的情绪影响宝宝....每次恳求到最后,他总是声音哽咽了,我不知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他总不放心我。为什么他担心我会离开他?到底我要用哪种方式才能让他明白?爱情真的让人疯狂!” 儿子华宁出生。儿子的到来,让聚少离多的小两口更加不方便。有时儿子还没睡着,华延钧就扑了过来,经常,夏雨瞳担心儿子受惊,只好推开他,劝他耐心地等待儿子睡着。 夏雨瞳的一则日记记载:“我们好端端地聊着,因为他突然听到我这边有奇怪的声音!房间里除了我还会有谁?外面下着雨,我再次打电话给他,却是一个多小时后 ,他居然敲我的门!他的目的:只想占有我的身体。 更多的时候,华延钧经常突然要求夏雨瞳过去看他,哪怕半夜三更,哪怕刮风下雨.起初,夏雨瞳经常要费尽心思和同事换课,风尘仆仆地赶过去。然而,每次华延钧见她,二话不说就直奔主题,几次后,夏雨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主动送上门去的性玩具”。 既是防范老婆出轨的可能,也是为了家中还债,华延钧想到一个绝招:他拿走了夏雨瞳的工资卡,每周给她30块钱生活费,其中还包括周末往返回家的8元车费。这种常人无法忍受的苛刻,夏雨瞳也默默接受了,“为了让老公相信我的真诚”。 通过夏雨瞳的同事得知,学校教工食堂平均每餐三四元钱,夏雨瞳竟然也吃不起。与她搭档的班主任徐谨妧老师,经常看到她在学生食堂让几个关系较好的同学把剩饭剩菜打包,带回宿舍自己用锅热一下再吃。 一则日记中,夏雨瞳记着:“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放假了, 可是还有一星期,七天啊!我没钱买菜,又不能坐车,回家的路费也没了,这七天吃什么?看样子我只能偷偷去扯点南瓜藤吃,暂时委屈自己吧!”这则日记,农历正月廿七。也就是说,春节刚过,她的手头就无钱可花了。 妇女节,夏雨瞳在日记里写道:“学校给每个女老师发了100块钱,可以改善伙食了。”下面还记着当天的开支,“馒头1元骨头2元”。这是她拿到奖金之后最奢侈的一天。夏雨瞳奢侈了一回。 2月目记中,她用红笔圈起来:“检到20元!”很显然,这笔钱她很“自私”地没有交给者公,据为已有了。她实在太穷了,穷得让人无法想象。然而夏雨瞳的工作一点也没落下. 普隆县化学教师教学比式中,夏雨瞳荣获一等奖。她带的学生连续三年参加全市化学竞赛获得集体一等奖,她是全校师生公认的“拼命三郎。” 夏雨瞳也曾经和华延钧商量过,把自己调到老公的身边工作。可是夫妻俩刚刚毕业不久,无人脉无背景,调动的事几次努力都没有成功。由于疑心加炽,华延钧经常不打招呼‘搞突然袭击”,当着同事的面夺过夏雨瞳的手机,翻找出所有疑似男性的名字,删得精光。后来,夏雨瞳不得不在自己的日记本中把朋友的电话号码全部备份一遍..... 署假,因为天天腻在一起,他们的争吵明显变少。然而,假期接近尾声的时候,一天他们带着儿子玩,遇到一个朋友。那个朋友既是夸赞也是玩笑:“哎呀,你的儿子比你帅气多了呀。”事后,华延钧对儿子左看右看,开始盘问妻子:“确实,儿子长得白白胖胖的,漂漂亮亮的,不太像我呢....夏雨瞳气得咬牙切齿,索性说:“混蛋,要不要去做个亲子鉴定呢?”此后,关于儿子的血脉问题,经常把夏雨瞳气得直哭。 争吵,怀疑,折磨...渐渐地,夏雨瞳曾经对丈夫失去了信心。夏雨瞳在日记中写道:“为什么他一再伤害我?而且一次比一次深?”“我已经没勇气,没有信心再走下去,因为也没有必要了。希望明天是我人生的全部开始。不争气的眼泪,就让我最后一次为他流泪吧。’ 华延钧回忆,夏雨瞳第一次向华延钧提出离婚。两人大吵一架,夏雨瞳也哭着回到学校。但她前脚刚到学校,华延钧就带着他妈妈到学校吵闹。夏雨瞳向婆婆提出离婚。当婆婆和华延钧走出校门后,婆婆把媳妇的话告诉华延钧。华延钧返回学校,把夏雨瞳硬生生拖到家里一顿暴打..... 此时,因为性生活过度,华延钧已经需要暗暗借助性药。有时即使他的状态不佳也要霸王硬上弓。夫妻之间的性爱,无论是对华延钧还是夏雨瞳都已经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而是借此发泄和占领的“事”。 因为妻子提出了离婚,华延钧越想越气。他决定最后试一次妻子到底爱不爱自己。他在县城一间性保健品店买了两瓶“人初油”(一种常见的壮阳药),吃下,药效很快发作了。当时夏雨瞳正带着学生上晚自习,华延钧冲入教室,非要让她立即跟自己回家。夏雨瞳见他满脸通红,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急事,赶紧请一位同事管理课堂,自己回宿舍收拾一下,跟着华延钧回家了。 这一去,她就再也没能回来了。一到楼下,华延钧几乎是把夏雨瞳拖上楼的,门还没关严,他就猴急猴急地扒开夏雨瞳的衣服.... 夏雨瞳万念俱灰,但她没有力气反抗。吃了壮阳药的华延钧像一头疯狂发情的狮子,把夏雨瞳推在床上压在身下,而夏雨瞳始终都犹如一根木头,没有多少反应。没想到华延钧发泄一次之后依旧坚挺,两分钟之后再次将她强暴。凌晨两点左右,他再次在夏雨瞳的身上发泄完毕。由于性药的作用,他还想再来第三次。夏雨瞳想装睡,可华延钧蛮横地把她揪起来,恶狠狠地说:你不跟我,难道是想出轨么! 此时的社进田濒临脂漫。长期以来的隐忍让地打心底里厌思眼前这个索取无度的野兽,于是就由他有了,但及手却拉过被子蒙上了头没想到,这个动作和底激怒了华延钧!他拿出床头相中的一副手钱,将夏雨瞳的双手铐住。 夏雨瞳顿感害怕。大叫救命。然而,已经丧失理智的华延钧见她尖声呼救,拿出一卷透明胶带,将她的嘴死死缠住,她无法叫出来,只能瞪大惊恐无助的眼睛看着丈夫.... 华延钧不顾夏雨瞳的挣扎,一点点从脖子开始,用透明胶带将夏雨瞳的头颈缠死,封死了眼睛,封死了鼻子,又用一根绳子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脖子!过了一会儿,夏雨瞳终于停止挣扎。 他居然说,那一刻他终于觉得自己和妻子都解脱了。随后,华延钧向普隆县公安局报警自首。 普隆县公安分局刑警大队连夜对华延钧进行突击审讯,他对杀害妻子夏雨瞳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同时固执地认定妻子出轨。 当民警念给他妻子日记中的苦楚和心酸他才错然醒悟.流下了杆悔的眼泪:“我是真的爱她啊,可我害怕老婆看上别人...直至此时他还把自己偏执充满占有欲的感情,当作是真爱。 也许,追究这对夫妻的对错,一切为时已晚。最为可怜的是不满三岁的儿子华宁.妈妈已死,父亲入狱,不知今后的人生何去何从。 刑侦大队长刘跃说,华延钧一直怀疑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是否要做亲子鉴定.刘跃表示、办案民警进行了大量的走访调查,夏雨瞳的同事、朋友、亲人都认为她为人正派,而民警也没有发现任何夏雨瞳出轨的线索,因此没有必要进行亲子鉴定。 夏雨瞳死后,她的同事将她仅有的遗物:三个日记本、五六件洗得发白的衣服和一堆奖状送到了杜家。夏雨瞳的父亲杜祥华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夏雨瞳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也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 夏雨瞳上大学时,夏父向村支书借了两万元,上月刚刚还清。妈妈是个哑巴,面对女儿凄惨之死,这位哑母只能无声流泪,咿咿呀呀地用手比划,向亲戚“讲述”女儿的不幸和苦难。 她的闺蜜说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出事前三天,那天夏雨瞳兴奋地说,“老公家里的欠债马上就要还清了,以后生活会越来越好”。却没想到,这一见却成了永别。 夏雨瞳练就如此大力,其实是因为穷。但是穷给她留下的痛苦,远远不及亲情的疏离。 夏雨瞳6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离婚了,19年来,她只见过妈妈一次 ,那是一天夏雨瞳忽然接到妈妈的电话:“我在电视里看到你了...当时夏雨瞳代表参加希腊世界大学生举重锦标赛,夺得冠军,省里市里领导接见,报纸电视轮番采访。 听到妈妈的声音,夏雨瞳有点哽咽:“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 半年后,妈妈从遥远的蒙古回蕴秧县办事,两人约在车站见面。车站人流接踵摩肩。夏雨瞳茫然四顾,根本找不到妈妈,只好拨通手机:“妈,你在哪儿?” 妈妈接听手机:“我在出站口,你在哪儿?” 夏雨瞳抬头看,妈妈站在对面,不到两米远。夏雨瞳的眼泪“刷”地淌下来。她和妈妈听得清彼此的声音,却无法通过容颜辨认对方。她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啊。 夏雨瞳跟妈妈到了外婆家里。这些年的苦,她一说来,泪雨纷飞。 父母离异后.6岁的她和4岁的弟弟从蒙古回到蕴秧老家,和爷爷奶奶生活。爸爸在外地打工,学校离家六里多路,她每天凌展4点起床,用火把照路上学。一逢下雨,她就要背着弟弟,泥泞的山路,走-段停下剔掉鞋上的泥.家里穷,吃不饱饭,营养不良,每次1的下站起眼前都是黑的。 第四八五章 大力微笑也可幸福 十岁了的夏雨瞳开始干农活。割麦子、放牛、背柴,练就身力气:早上赶时间上学,直接在手 上切土豆片、土互丝。十二岁那年,没钱交学费,夏雨瞳去背砖,一趟背18块,上午三趟,下午两趟,趟要爬半个小时的山。 成年男子也只能用扁担挑20多块!年迈的爷爷奶奶开着一家小卖店,半月从县城进一次货。村里人经常看到这个壮实的小姑娘去江边接货,肥料50公斤一袋、糖50公斤一包、盐50公斤一包.... 她背着一大包货,从江边走一个多小时到家。但,夏雨瞳特别感谢这些苦,因为若不是这些,她就不会成为一个世界冠军。 初一那年,家里没钱交学费,夏雨瞳去县城打工,在一家饭店当服务员,承担弟弟的学费、爷爷奶奶的生活费.这时,蕴秧县体育局的工作人员无意中发现她力大无穷,辗转找到她,帮她出了一年学费,让她边上学一边练举重 。力气大也能改变命运?小夏雨瞳玩命地训练,两手磨得全是泡。这种苦和小时候的苦比起来截然不同,在苦水里看到了希望之光.夏雨瞳如愿入选重庆市举重队...... 那天临走时,妈妈拉着夏雨瞳的手轻轻摩挲,泪流成河:“妈妈对不起你,帮不上你什么。"妈妈掏出皱巴巴的200元钱硬塞给她.夏雨瞳含着眼泪,又把钱悄悄放回了妈妈的蛇皮袋子。她很想告诉妈妈,我很强大,我能做家里的顶梁柱,可我很想你给我一个温暖的家.....可她强忍住了。她知道妈妈也有难处。 夏雨瞳参加洲举重锦标赛。对于决赛她信心满满。然而抓举时,夏雨瞳忽然腰部阵撕裂的疼,腰上的肌肉拉伤了!如果现在放弃,成绩进不了前三,抓举和挺举之间隔几秒钟.夏雨瞳一-咬牙 ,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将搁在锁骨处的杠铃举了起来。 那一瞬间,掌声,欢呼声,尖叫声,现场的观众拿着国旗死命摇。退到后场,教练见她脸色煞白,已惊出一身冷汗:“是不是不能加了?”这时,广播里传出对方选手加重一公斤的通知。 夏雨瞳挣扎站起来,却发现站都站不起来了!不一会儿,赛场上又传来了惊呼和尖叫。后台一片寂静,夏雨瞳的泪止不住地流。 这次比赛,夏雨瞳获得亚军。以她的实力和水平,冠军本来非她莫属。 养好伤, 夏雨瞳又马不停蹄地参加各种赛事。这些年她总共夺得20多块奖牌,国家体育总局授了她“运动健将”称号。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山村小姑娘,一路过关斩将,短短两年完成了最惊险的生存游戏,在运动舞台上熠熠生辉。 可是拼命训练也让她落下很多伤。夏雨瞳左臂的肩关节不能抬得太高踝关节一直没有手术、上一次比赛落下的腰伤也经常隐隐作.... 她拿着积攒多年的工资和奖金,翻修房子晚上奶奶帮她揉受伤的肩膀,小声说:“你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想让我们过好是你的心思,但你过得好比我们过得好更重要。夏雨瞳把脸埋在奶奶怀里,她真希望自己可以更棒一一点,给家人带来更多的幸福和荣耀。 奶奶又告诫她:“别说你这里疼那里疼,你还没找对象,谁娶一个全身病痛的女孩呀?”夏雨瞳羞涩地笑:“我辈子跟你们一起,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奶奶拍了一下她的背:“说傻话,看到你健健康康的,结婚生子,和和美美,比我们住高楼大厦都开心。” 可当时弟弟还要上学,家里经济也没有大翻身,夏雨瞳又哪有心思找男朋友? 夏雨瞳进入大学,不久正式退役。读书期间,她省吃俭用供弟弟上厨师学校。 她毕业回到蕴秧县体育局当教练.而弟弟也和一个女孩步入婚姻殿堂。 夏雨瞳拿出这些年的积蓄,排排场场地为他们举办了一场婚礼。弟弟婚后,夏雨瞳又出钱让弟弟和爸爸一起做生意。 家人都安顿好了,只除了妈妈。夏雨瞳鼓起勇气打电话问妈妈:“我现在工资不少,也花不了多少钱,全家生活挺好....你,能回来吗?”然而妈妈却告诉她,妈妈已经有了新家。 夏雨瞳一个人站在街头哭了很久。她记得小时候的上学路上,雨天路滑,她用稻草把自己的鞋和弟弟的绑住,快到校的时候她脚没踩稳,直接滑倒在池塘里,书也湿了,鞋也湿了。别的孩子带了两双鞋可以换,而她只有一双,鞋湿一 天就那么穿着。 弟弟难过地哭: 为什么我们没有妈妈?”她只好抱着弟弟说道:‘等姐姐长大了,把妈妈找回来。”可是无论她多么努力,这是无法完成的夙愿了。 几天后,夏雨瞳收到了妈妈寄给弟弟的几床棉被,和封写给女儿的信 她在信中告诉夏雨瞳,人生无常,无法事事都如人愿,把自己过好,成家立业,也是对亲情的报答.. 那一刻, 夏雨瞳恍然明白,爱不仅仅是疯狂给子,也是经营好自己,回报给他们一个健康的、幸福的夏雨瞳她决定相亲.凑巧,户外相亲节目《我爱你》准备来到蕴秧。当地政府一拍即合 ,想帮夏雨瞳找到一个适合的对象夏雨瞳答应了,但也提出一条件,她要比武招亲,“不比打架,是比孝心.比爱心。比厨艺....得知她的想法,大家恍然大悟地笑了。 女举冠军比武招亲的消息,顿时传遍蕴秧县。 应征者如云。最后,遴选了三名优秀男生一个重庆见义勇为模范,一个由公考选拔的公务员,一个年轻有为的乡干部。 这场轰动蕴秧县的比武开场。 第一个环节,夏雨瞳轻易将杠铃举起,现场哄笑。她观察,戴牛头面具的二号男生却没笑透过面具上的两个小洞,夏雨瞳感觉到了一号在悄悄地看她。 主持人问夏雨瞳除了力气大,还有什么绝活夏雨瞳表演了手心切土豆。土豆在她的左手掌心里,刷刷刷地被切成土豆片,顺服地倒在掌心上,而她的掌心毫发无 损.夏雨瞳解释,因为6岁起开始照顾一家人,所以她能做一切家务活、一切农活。揭面具的环节.2号揭开面具,现场传来一阵阵惊叹:“哇哦!好帅气啊!"夏雨瞳抬头看,心如鹿撞。他又 高又帅,气字轩昂。二号名叫华延钧,与夏雨瞳同龄,湖南浏阳市人、毕业于中南林业科技大学他自我介绍:“我读书时是学学生会副主席,公考进入蕴秧县林业局,生活中讲究浪漫和快乐.....夏雨瞳站在万众瞩目的领奖台从没有紧张过,此刻,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紧张。 爷爷奶奶已经年迈,父亲远在外地,陪她到现场的是她的干爸干妈,她参加工作之后认的。主持人让干爸干妈介绍相识的情形。 干妈很不好意思地说:“第一次拉手是去姐姐家割猪草途中,他偏偏走林子里的小路,他想抱我我不让,他就在前面跑,我怕,就在他后面追,他突然反身把我抱在怀里 夏雨瞳从没听干妈讲过这些。现场人们又笑又闹,夏雨瞳却听得眼含泪花。她的身材强壮,从小到大都在担当,在举重队外号“雨瞳哥哥”。爱情这么甜蜜美好,她却从来没有时间幻想过它。 一抬头,她瞥见华延钧在深情地看着她。 进入比厨艺环节。二号华延钧一边唱歌一边炒了一锅“爱心蛋炒饭”,又送上礼物,两双筷子和一只木勺:“请你选择我。筷子是我们的,勺子是我们的孩子的。”他真诚而神速的示爱,又让现场发出阵阵哄笑。 这时华延钧的妈妈忽然抢过话筒,对夏雨瞳说:“我们家只有一个儿子,如果你肯嫁到我们家来,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一个妈妈的承诺,让夏雨瞳差点儿泪崩,她此生最渴望的就是家庭温暖,现在.这温暖真真切切在她面前。就在那刻,她做出了选样, 当场、夏雨瞳和华延钧牵手成功。 走下舞台,两人单映相处。在建立即脸红,不知和他说些什么。正尴尬中,她瞥见华延钧一脸心疼,脸急切问她:“让我看看你的手,刚才切土豆真的投事吧?” 夏雨瞳心中顿时轻松,把手伸到他的面前华延钧忽然轻轻地说:“刚刚你在台上说,因为你有劲儿,以后把家里的活全包了。我听得好感动。不过,你这些年的付出都是因为生活被迫,其中艰辛不是你自己乐意的吧? 以后,我不想让你吃一一点苦了。” 幸福,真切而突然地撞击夏雨瞳的心。是啊,做了这么多年的顶梁柱,她其实比别人更渴望温暖。 目前,夏雨瞳在准备去蒙古看望妈妈,想亲口告诉妈妈:我从来不恨苦难,苦难让我强大,也让我获得了爱和呵护。今后,无论妈妈在哪儿,我们都爱你。 一天深夜, 夏雨瞳从青州龙锡新区一家超市下夜班,路过上南路一幢高楼时,突然发现墙角处躺着一名男子。夏雨瞳见状急忙走上前去,想弄个究竟。 夏雨瞳,老家在允州省莫淀,两年前从莫淀技校毕业后,来到青州打工。虽然她容貌姣好,可她学历不高,又是外乡人,在青州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只能在一家中型超市做收银员。 夏雨瞳走上前后,发现倒地的男子满身酒气,她上前推了推他,对方毫无反应。夏雨瞳拿出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没过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医生误以为她是家属,叫她一起上了救护车,将她和男子一起带到了医院。 医生诊断男子为饮酒过量,需要住院观察,并催促夏雨瞳去交钱。无奈之下,夏雨瞳替男子交了住院押金。次日一早,男子清醒后,赶紧让家人赶到医院,把钱退还给了夏雨瞳。离开医院时,在这名叫华延钧的男子恳求下,夏雨瞳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一个星期后,华延钧主动打电话约夏雨瞳出来吃个饭。当天,华延钧把夏雨瞳带到一家装修豪华的旋转餐厅里用餐,平日节省的夏雨瞳怪华延钧不该破费,华延钧礼貌地解释说,这是答谢饭,不能太随便。 这一年华延钧30岁,他是士生土长的青州人,大学毕业后一直在龙锡新区一家中德合资企业担任中层管理人员。 第四八六章 放不下的钟鸣鼎食 那晚,华延钧因参加应酬喝多了酒不能开车,便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哪知下出租车没走几步路,华延钧便倒在路边,幸好被夏雨瞳遇见,打了医院电话。 面对华延钧的感谢,夏雨瞳说:“在我们老家,遇到这种事大家总要帮一帮。" 华延钧听后,觉得眼前这个来自外乡的姑娘漂亮且质朴,不由心生喜欢。吃完饭后,他提出带夏雨瞳去逛商场,想买礼物送她,夏雨瞳连连摆手。华延钧不好勉强,开车将她送回了住处。 第二天一早,夏雨瞳一打开手机,发现华延钧夜里12点竟给她发了短信:“我喜欢你的朴实善良,想和你多些时间相处,行吗?" 夏雨瞳迟迟没有回复。当天从超市下班时,夏雨瞳对既是老乡又是同事的徐谨妧倾诉了近来的经历。 徐谨妧说:“你知不知道,青州有多少像我们一样的外乡妹,梦想嫁一个,青州男人?现在,这样的机会摆在你眼前, 你应该牢牢把握!"夏雨瞳叹了口气说:“他条件这么好,我有什么能耐留住他的心?” “你傻啊,早早给他生个孩子,不就能拴住他的心吗?”徐谨妧出主意道。 尽管夏雨瞳没有立即回复,但执著的华延钧却对她展开了热烈追求。他的真诚和细心,让在异乡漂泊的夏雨瞳感到了久违的温暖,她接受了他的求爱。 华延钧第一次带着夏雨瞳见他的家人。路上,他告诉夏雨瞳,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一直跟随父亲生活。后来父亲再娶,继母洪望舒贤惠能干,多年来和他的父亲、 奶奶相处融洽,对他也视若己出,一家人过得很幸福。 华延钧的家宽敞明亮,装修考究,夏雨瞳被华延钧带着参观完房间后,在客厅坐了下来。席间,夏雨瞳向大家介绍了自己的情况,紧接着华延钧向家人表明了两人的恋爱关系,并表示要与夏雨瞳结婚。 继母洪望舒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说:“结婚是一件大事,你们不能冲动行事。”这句话让夏雨瞳饭也吃不下了,一直到离开,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尽管洪望舒不希望华延钧娶一个外乡打工妹,但在华延钧的坚持下,两个年轻人还是结婚了。国庆节,华延钧和夏雨瞳在龙锡举办了隆重的婚礼。夏雨瞳的父母和亲友一行人从莫淀赶到青州,娘家人赚足了面子。婚后,华延钧便让夏雨瞳辞去工作,安心备孕。 华延钧婚后仍与父母住在一起,而洪望舒毕竟是继母,聪明的夏雨瞳处处讨好洪望舒,青州话也学得像模像样了。 但洪望舒仍经常念叨:“你嫁给华延钧多有福气,结婚10年后就能得到青州户口,这户口含金量可不得了!”这些话听多了,夏雨瞳不悦,便对华延钧发牢骚.华延钧安慰她说,等他们有了孩子,自然会拿她当自己人。 夏雨瞳生下女儿华娴。已经退休的洪望舒一门心思地帮着照顾孙女,婆媳之间清净了一段日子。 一个周末,华延钧和夏雨瞳带着继母、女儿一起去公园游玩,夏雨瞳在打工时去人民公园看过那里惊险的游乐项目“大摆锤”,但因为舍不得钱,她没有上去玩过。这次华延钧自告奋勇要带她去体验一回,他把女儿交给了一旁的洪望舒照管。 两人买好票坐上“大摆锤”,安全扣还没卡好,底下突然传来洪望舒的叫声:“华延钧,你给我下来!" 华延钧摆摆手说:“妈,雨瞳胆小,我陪她坐。”哪知,洪望舒拉下脸,冲夏雨瞳喊道:“这东西太危险了,你要想坐就自己坐,让华延钧赶紧下来!" 听了婆婆的话,夏雨瞳脸色然白,原来婆婆只在意华延钧,根本就不在平她。她气恼地一个劲将华延钧往下推。坐在“大摆锤”上的其他人传来一片喧哗, 有人当场要求退票。 华延钧非常尴尬,他拉着夏雨瞳的手下了“大摆锤”,可不管他怎么哄,夏雨瞳还是泪流不止。之后,夏雨瞳从洪望舒的手里抱过女儿,对华延钧说:“你们回去吧,我和女儿想清静清静。” 此后,夏雨瞳和婆婆见了面,话都不愿意说,以前看似平静的婆媳关系,被彻底撕碎了。两人时常为一点小事在家里开火华延钧只得劝了 继母又劝妻子。 夏雨瞳几次提出要和华延钧出去买房单过,华延钧说,目前这套房是多年积著才买下的,如果再买房,在青州压力太大了。夏雨瞳埋怨华延钧偏袒继母,华延钧觉得妻子不像以前那样善解人意了,夫妻感情出现了隔阂。 9月下旬,夏雨瞳接到父亲电话,说她莫淀的叔叔一家要来 青州,她堂弟要办婚事,要来青州买些结婚用的东西,想让她帮着带路,他们还想顺便看望一下她的公公婆婆。 夏雨瞳不想让家人知道她和婆婆关系紧,只得告诉婆婆此事。洪望舒一听,对老伴说:“乡下人花头多,不知来了又有什么事。” 夏雨瞳再也受不了了,顶撞公婆说:“我走,这个家没有我这个乡下来的人,就没有这么多烦心事了。”华延钧当时不在家,她说完,不顾公公和奶奶的劝阻,流着眼泪拖出拉杆箱,把 自己的衣物胡乱地塞到箱子里,70多岁的华延钧奶奶劝阻她:“孩子你别多心。" 夏雨瞳执意要走,奶奶哭着、拦着,夏雨瞳也忍不住哭了,但再是干般不舍,她还是要走。 之后,夏雨瞳在租了一间房,开始与华延钧联系办理离婚手续、华延钧不同意离婚,三香五次去夏雨瞳的租住地劝她回家,但夏雨瞳却说不离婚可以,要求华延钧将女儿带过来与她同住. 华延钧回头劝继母,继母万般伤心,不肯将小孙女交给华延钧,华延钧只得作罢。身心俱疲的他与夏雨瞳办理了协议离婚夏雨瞳要i 5万元存款,将女儿给了华家。 离婚后,夏雨瞳在发小付红的介绍下只身来到吴县,进了一家超市打工。华延钧在离婚后很长段时间都放不下夏雨瞳,他每个周末都到吴县看望夏雨瞳,有时还带女儿一起来。 但渐渐地, 他和夏雨瞳之间因圈子不同,共同话题越来越少,在往返青州吴县奔波了几个月后,他与夏雨瞳的联系越来越少了。 与华延钧的想法相反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吴县的夏雨瞳时常回忆起自已在青州的时光。她经常加班到深夜,却拿着人不敷出的工资生活的窘迫 ,让她不得不改变了过去的态度。她以想跟女儿说话为由,开始主动给华延钧打电话,还在过节时发信息向候华延钧的父亲和奶奶. 六十一节,夏雨瞳去了一趟青州,和华延钧一起陪着女儿过节,知华延钧不久前参加同学聚会时,八月初,夏雨瞳与华延钧的一个好哥们qq聊天时得华延钧与一名已经离异的女同学聊得来。 得知这个消息,夏雨瞳失停无比,这期间,她在微信上认识了在吴县市筱水区一家建筑公司技术部担任工程队长的贺延钟。贺延钟32岁还没谈女朋友。 一开始,夏雨瞳只是因为孤单与之聊天她坦诚告诉他自己离异的事实贺延钟对她很是同情,再三地安慰她两人见面后.发现二人的出身和经历很相似,还渐产生了感情。贺延钟像着了魔样追求夏雨瞳,隔儿天就给她送礼物为了回报他夏雨瞳闲暇时也去工程队帮他洗衣服做菜。 贺延钟认为夏雨瞳已经接纳了自己,他慷慨地将自己每月的工资全都交给夏雨瞳保管。一次,夏雨瞳提到从前,说前夫经常开车带她去兜风。贺延钟一咬牙拿出全部积蓄,又找亲友借了好几万,花17万多元给夏雨瞳买了一辆汽车.夏雨瞳感动不已,两人在工程队附近租了一间房同居。 夏雨瞳本想面对现实开始新生活,但和贺延钟同居后,她忍不住在生活细节上“嫌弃”他。她埋怨贺延钟几天不洗头,吃饭时大口大口还发出声响,她提到自己在青州生活,菜都是一小碟一小碟地端上,夹菜时大家也只夹一点。 贺延钟听烦了,反驳她:“这里不是青州,是工地,你踏实过日子吧!” 闺蜜付红劝夏雨瞳好好珍惜眼前,不要顾此失彼,但夏雨瞳却抱怨贺延钟和华延钧的素养相差太远,她越来越后悔冲动离婚. 在得知女儿肺炎住院后,她心急如焚,没和贺延钟打招呼,便驱车前往青州,在医院陪伴了女儿一一周。在和华延钧一起照顾女儿的过程中.她感受到与前夫之间还有默契。 当她回到吴县的住处时,发现地上到处是酒瓶,贺延钟拉着她的手流泪道:“我知道你回青州看你女儿。但你好歹要对我说一声我把什么都给你了,你这样对我,我真受不了!" 夏雨瞳面露愧色,她告诉贺延钟,以后她去看女儿,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他。可事实上,夏雨瞳再也无法收住自己的心,此后,她多次开车前往青州过周末还买礼物去看望华延钧的家人,贺延钟气愤不已,曾跟踪过夏雨瞳到青州.夏雨瞳与之争吵,说自己看女儿是天经地义,与前夫之间没有情感纠葛,两人的矛盾愈演愈烈。 一天早晨,贺延钟在视察工地时左脚被钢筋划伤,血流不止他让夏雨瞳陪他去医院,夏雨瞳允诺了。就在去医院的路上,夏雨瞳突然接到华延钧的电话说他奶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头部受了重伤,昏迷中老人还念叨着夏雨瞳的名字。夏雨瞳听罢,对正开车去医院的贺延钟说,她不能陪他去医院了,她要去看望前夫的奶奶..... 后来华延钧回忆说这天,他恰好从青州到吴县出差办事,刚到吴县不久,便得知奶奶头部摔伤出血了,上午9点,他打电话将此事告诉夏雨瞳,夏雨瞳提出和他起回青州看望奶奶. 11时,华延钧电话给夏雨瞳夏雨瞳说有事要耽拥两三个小时,华延钧一直等到下午5点仍设接到夏雨瞳的电话,而且对方还关机了。 由于夏雨瞳曾在华延钧面前提过和贺延钟的关系,称两人在用分手,华延钧意识到夏雨瞳可能出了事。当天下午,他打110报警井给夏雨瞳的家人打了电话,让他们寻找夏雨瞳的下落。10月15日夏雨瞳的父亲接到萍城警方打来的电话,说夏雨瞳已经遇害,夏父立即赶往萍城。 第四八七章 单恋的婚姻能走多远 华延钧和夏雨瞳的家人通过贺延钟回忆,才了解到夏雨瞳生前全部经过。 那天,贺延钟和夏雨瞳开车到耕文路后,夏雨瞳说前夫的奶奶脑淤血,她要去看望,贺延钟气急败坏,停下车对夏雨瞳怒吼,并用手猛地掐住她的颈部,直到掐得她无法动弹后.他又用驾驶座的安全带缠住了她的颈部,将她吊在驾驶座后面,然后开车沿钱塘江边走。 在江边停车后,他拿着烧烤刀想割腕自杀,却因太疼痛放弃了之后,他开车逃到萍城市滨海新城附近停车休息。晚上8点左右,他再次用夏雨瞳包里的修眉刀以及车里的烧烤刀切左手自杀,因流血过多,他昏迷了几个小时,14日早上醒来后发现自己还没有死。 由于车上有尸体,他哪里都不敢去,直到15日早上,口渴难忍的他到附近农田里偷萝卜吃。一名男子经过时发现了身上到处是血的他, 同时还发现不远处的车上有一具女尸,该男子拨打了警察和医院的电话。很快,警方和教护车赶到现场,但根据法医鉴定,夏雨瞳已死亡多时。贺延钟当即被警方刑拘。 年仅27岁的夏雨瞳遇害后,华延钧歉疚不已,其父母、女儿和家人更是伤痛万分。愿千万个还做着“新移民”梦的外乡女子以此为鉴,钟鸣鼎食也好,粗茶淡饭也罢,其实剥开虚浮的外衣,回归到生活的本真里沉淀自己,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和满足。 夏雨瞳出生于青州龙锡县,父亲夏恺是县公路局局长。夏雨瞳从交通学院毕业后,顺利进入龙锡县公路局材料科上班。随着漂亮的局长千金到来,很多未婚小伙子都发起了猛烈的追求。然而心高气傲的夏雨瞳却对同科室的华延钧很是不一般。 华延钧也是龙锡县人,16岁那年,他的大哥因心脏病突发而去世了。当时,父母疾病缠身,全家九口人都指望着大哥在砖厂打工的收入维持生活。如今大哥不在了,家里顿时陷入绝境。为了支撑起风雨飘摇的家,华延钧只得辍学,到大哥生前所在的砖厂打工。 可砖厂工资太低,一年后,刚满18岁的他就去省城闯荡。一次偶然他帮助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少妇,不想这个少妇的老公正是龙锡县公路局材料科的科长章健。在章健的帮助下,华延钧成了龙锡县公路局里唯一一个在办公室工作的临时工. 章健还鼓励华延钧参加自学考试,华延钧很努力,工作上兢兢业业不说,还利用一切业余时间自学.不出两年,他不仅拿到了大学文凭,还顺利通过了编考。 当夏雨瞳听说了他的传奇经历后,很是欣赏这种勇于为家人牺牲,又善良又勤奋的精神,因此免不了在工作中对他颇多照顾随着工作上接触的深入,夏雨瞳对华延钧的好感越积越多可华延钧似乎只把夏雨瞳当做般的同事看待,从没刻意讨好过她,这反而更加激起了夏雨瞳的征服欲。夏雨瞳觉得自己长相、学历都不差,何况还是局长的千金。 隔三差五,夏雨瞳就用各种借口邀请华延钧看电影吃饭,每当华延钧有推托的意思,夏雨瞳就拿出撒娇发嗲的手段让华延钧无法拒绝。直到有一天,华延钧将夏雨瞳送到了家门口,表情严肃地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很感谢,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们曾发誓不离不弃。”在夏雨瞳惊愣眼神下,华延钧向夏雨瞳讲述了自己的初恋。 华延钧的初恋名叫徐谨妧,在龙锡县城关镇小学当美术教师,他们相识于5年之前。徐谨妧的父母都是老师,当他们知道女儿爱上一个高中就辍学的穷小于后,愤怒无比,用各种方法阻拦他们。可固执的徐谨妧却不屈不挠,甚至以死要挟,才换来这段得以见光的爱情。 此后几天,夏雨瞳抱病没有上班。当父亲知道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气不打一处来。在夏恺眼里,华延钧也的确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为了女儿的幸福,他决定帮女儿扫清一切障碍。一个星期后,夏恺把华延钧叫到了办公室。 几番客套后,夏恺直言对华延钧表示,只要华延钧跟夏雨瞳结婚,他马上就把他提拔为科长。虽然华延钧没有立刻回答,但他知道,自己的话多少在这个年轻人心里扎了根。 一个周末,夏雨瞳对华延钧说:“晚上到我家来吃饭吧。”华延钧刚想推辞,夏雨瞳就接着说:“我爸说让你一定来啊。” 晚上,华延钧家如约去了夏雨瞳家,还特地给胡局长买了两瓶好酒。胡局长和夫人也热情地招呼,令他受宠若惊。席间,华延钧陪胡局长喝了不少酒,当晚还留宿在胡局长家的别墅里。 午夜,夏雨瞳因担心华延钧,就给他倒了杯水送去。哪知,当醉醺醺的华延钧看到穿着性感睡衣的夏雨瞳后,就一把搂进了怀里。 一个多月后,夏雨瞳发现自己怀孕,夏恺知道后更是喝令华延钧立刻与夏雨瞳结婚,可华延钧却不敢对徐谨妧说出实情。夏雨瞳就独自找到徐谨妧,将自已怀孕的事告诉了她并请她离开华延钧。夏雨瞳永远记得那天,徐谨妧在自己面前哭得痛不欲生。 国庆节,华延钧和夏雨瞳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婚后没多久,华延钧就被提拔为科长.夏雨瞳生下儿子华定,而一年后,华延钧在岳父的关照下,又被提拔为公路局副局长,成为局里最年轻的局干部。 如今夏雨瞳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改口叫她局长夫人了。其实,后来夏雨瞳也打听到,徐谨妧负气嫁给了一个离过婚的男人,这个男人嗜酒如命, 喝醉了就爱打人,徐谨妧的日子并不好过。 随着婚姻时间的加长,夏雨瞳发现跟华延钧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就只剩儿子了。但令夏雨瞳欣慰的是,华延钧当了局长后,家里的房子是越住越大,自己开的车也是越来越好。 特别是逢年过节时,华延钧给自己的购物卡多得花不完。所以在穿衣打扮上,夏雨瞳总是走在时尚的前端。可让人难以启齿的是,结婚这么多年,华延钧从未对夏雨瞳热情过。 转眼夏雨瞳和华延钧结婚已经6年了。这些年,夏雨瞳早从别人口中得知华延钧的一些风流韵事。开始,她也是和华延钧哭闹撒泼,华延钧却不耐烦地对她说:“你是聪明人,闹得满城风雨对你我都没好处。放心,局长夫人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有了丈夫的定心丸,夏雨瞳也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不久之后,她却听说丈夫又找了个年轻女孩,而且对这个女孩出手很阔绰夏雨瞳听在耳里急在心里,她决定私下会会这个叫韦萱的女孩。当夏雨瞳见到韦萱时, 顿时惊,韦萱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太像徐谨妧了。 稍作调整后,夏雨瞳拿出了原配的自信和威严,对韦萱一阵斥责,要她见好就收,尽快离开自己的丈夫.胆怯的韦萱什么都不敢说,只是一味地哭泣。 很快,华延钧知道夏雨瞳找过韦萱,可他却什么也没说,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丈夫的做法,更加给了夏雨瞳自信,她觉得丈夫还是尊重自己的。 但为了保险起见,夏雨瞳还是会时不时提醒华延钧,不要玩得太过火,大家都是有身份要脸面的人。因此,在外人眼里,夏雨瞳和华延钧还是对和睦的夫妻?。 年底的一天,华延钧郑重其事地对夏雨瞳提出了离婚。夏雨瞳如天崩地裂般难以置信,问其原因,竟是韦萱怀孕了。 夏雨瞳气愤难耐,当即破口大骂道:“我知道,你自始至终就没忘记过徐谨妧,你找韦萱无非是因为她长得像徐谨妧而已。告诉你,我死也不会跟你离婚的。” 华延钧望着夏雨瞳冷冷地说:“你知道我有多愧对谨妧吗?我找过她好几次,她都拒而不见,可见她有多恨我!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爱过你,当初不是你和你父亲用怀孕和前途来诱惑我,我会抛弃我最爱的女人吗?” 说完,华延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从此,华延钧回家的次数更少了。后来,夏雨瞳听说,华延钧因离婚不成,就在省城给韦萱买了套商品房?.房产证上还写上了韦萱的名字。夏雨瞳气得简直要吐血, 见爸爸很少回家,儿子总是问妈妈,每每听到此,夏雨瞳的心都比针扎还疼但为了维护华延钧在儿子心中的形象,她不得不一次次用各种善意的谎言欺骗着儿子。 每当夜深人静,看到别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时,夏雨瞳的心就万般疼痛。她不敢回娘家诉苦,父亲早已退居二线,加之身体不好,她不敢让老人为自己担心她也不敢找朋友倾诉, 因为要面子的她不愿意让别人看自己的笑话。久而久之,夏雨瞳得了抑郁症,每天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 大年三十,本已承诺在家陪儿子过年的华延钧接到了韦萱打来的电话,对方要他去省城陪自己过年,并要挟说,如果他不来,就去医院做掉孩子,华延钧连忙在电话里安慰她。 夏雨瞳一听丈夫要去情人那里过年,立马炸开了锅,叫嚣着:“你敢去试试?你怎么答应儿子的,你还要不要儿子?”面对妻子的质问,华延钧举棋不定。 思前想后半天,华延钧拿出了一个硬币,当着妻子的面说:“正面就去,反面则留下来。一切都由老天来定吧。”说完,他把硬币往空中一抛... 落在地面上的硬币显示的是正面,他歉疚地看了夏雨瞳一眼,慌慌张张地拿起车钥匙就走了。 华延钧走后,夏雨瞳如发了疯般在家里摔着东西。无意中,她竟看到丈夫把办公室保险柜的钥匙忘在了家里。怨恨如一把火,早已将夏雨瞳的理智烧得一丝不剩,她满脑子都充斥着愤怒和报复。 她知道,自从华延钧当上公路局副局长后,捞了不少钱。她更知道,一些贵重的东西都会被他安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于是,夏雨瞳拿起了电话,打到了龙锡县人民检察院,举报自己的丈夫,龙锡县公路局副局长华延钧,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 第四八八章 情魔迷了心窍 随后夏雨瞳在公安人员的配合下,一起来调查华延钧。 打开了华延钧办公室里的保险柜,清点之后发现,里面藏开了华延钧办公室里的保险柜,清点之后发现,里面藏匿了十七万现金,二十万左右的购物卡大量金银珠宝和古玩字画等,当天晚上,正在忙碌的夏雨瞳还收到了华延钧的新年祝福短信,但这次,她没有回复。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远在省城的华延钧接到了龙锡县人民检察院的电话,勒令他速来检察院接受调查。一头雾水的华延钧在打电话给夏雨瞳后,终于知道,在除夕夜,妻子将自己举报了。华延钧没有逃,告别韦萱后,回到了龙锡县。 龙锡县法院判处华延钧有期徒刑6年。法庭上,面对法官的质问和各种人证物证,华延钧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也许在他心里,仍旧不能原谅夏雨瞳的所作所为。 夏雨瞳,这个曾经无比招摇的局长千金、局长夫人,一夜间,却变成了囚犯之妻。她的失落可想而知,但最不能让她忍受的是,无论走到哪里,她和儿子都成了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曾经无比阳光的儿子如今变得落寞寡欢。而韦萱听说华延钧出事后,打掉了孩子,消失了。 将所敛之财大部分退回去之后,夏雨瞳独自带着儿子艰难地生活着。也许,她会悔不当初,没有爱情的婚姻终究难有幸福。 夏延钢是钦州蒙郡人,为人忠厚正直。一天中午,他忽然接到了儿子的电话:“爸,出大事,二站父死了。。。。“夏延钢愣了。 儿子嘴里的二姑父,是夏延钢的妹妹夏雨瞳的老公贺延钧。27年前,夏雨瞳经人介绍、限钦州龙锡县兴化镇的贺延钧结婚。一年后,她生下了儿子贺宓。 夏延钢希望妹妹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可事与愿违。夏雨瞳经常向大哥诉苦、说丈夫太木讷,而且喝醉了就骂人。她觉得苦闷,想商婚夏延钢劝她说:“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再找个人,也不一定能比现在过得好、而且离婚的话,贺家不会让你带走儿子的,到时延钧给他找个后妈,不晓得会怎么折腾他呢。。。。 夏延钢不仅劝妹妹珍惜婚姻,还经常趁贺延钧跟着夏雨瞳回娘家的时候,跟贺延钧谈心,希望妹夫今后少喝点酒,多陪老婆聊聊天,好好过日子。贺延钧总是连连点头:“大哥,你就放心吧,我听你的。 在大哥的劝导下,夏雨瞳没有提出离婚,可是她自认为和丈夫没有共同语言。恰巧,贺延钧的阴部得了一种湿疹,还传染给了夏雨瞳她以此为由,跟丈夫分居。贺延钧是个老实人,又很要面子,老婆对他不好的事,绝不跟别人说。 后来,贺延钧外出打工几年,又开始养殖螃蟹。尽管老婆跟他分居,他还是将赚来的钱交到她手里保管。夏延钢很感慨,妹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儿子上大学后,当家庭主妇多年的夏雨瞳顿感寂宽,就去家门口附近一家饭店上班,聊以打发时光。 夏雨瞳认识了一个名叫黎轩的客人。黎轩比夏雨瞳小很多岁,风趣幽默,很有一点浪漫情怀。夏雨瞳一颗寂寞的心躁动了。尽管她徐娘半老,但是她长相漂亮,又极重保养,看上去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加上她出手大方,黎轩很快就投入她的怀抱。。。。 一次,夏雨瞳娘家的一个堂嫂来龙锡玩,无意碰上她跟黎轩在一起 。堂嫂回到蒙郡后,就偷偷跟夏延钢嘀咕。夏延钢就给夏雨瞳打电话,让她珍惜家庭。夏雨瞳无法隐瞒,实话实说:“我太喜欢黎轩了,不跟他在一起,我会发疯的。” 此后,兄妹俩每次通电话夏延钢都要苦口婆心地劝诫她悬崖勒马夏雨瞳阳春阴违 ,我行我素。夏雨瞳跟黎轩一好就是3年。 有时 ,黎轩会眼她提出:“你毕竟是有家庭的,我们这样在一起偷偷摸摸,总会被人发现,还是断了吧,我想找一个单身女人结婚,过正常人该过的日。。。。。 听到类似的话,夏雨瞳非常伤心偷偷在家掉眼泪。她不止一次想过离婚,可一旦离婚,她可能分不到房子,贺延钧也不会给她多少钱,她现在年过半百,收入微薄,黎轩也没有什么钱,就算两人结婚,也会陷人困窘。如果不能卷走家产,她离婚就太亏了! 那怎么才能让自己变成 单身呢?唯的办法就是让丈夫贺延钧“消失”。她逐渐下定了罪恶的决心。。。。。 夏雨瞳决心用安眠药杀死贺延钧。一天,她来到了龙锡县医院,声称失眠,在登记了身份证号码后,买到了一盒20粒装的安眠药。 为了便于下手,夏雨瞳忽然对丈夫热情起来。那时,贺延钧在龙锡县的渔业村养螃蟹。夏雨瞳把20粒安眠药用擀面杖压成了粉末,装作去探望丈夫,将药粉洒在他的茶杯里。贺延钧喝茶水就吐了 “这茶怎么这么苦?”夏雨瞳害怕了,匆匆把茶水倒掉了。 20天后,夏雨瞳又去买了一盒安眠药。这次,她把安眠药粉下到贺延钧喝的汤里,还特意加了一些糖。可贺延钧喝了一口就吐了,说:“这汤怎么和平时的不一样?”夏雨瞳无奈,再次把汤倒掉了。 夏雨瞳再次来到了龙锡县医院买了一盒安眠药但是这次她没有“下毒”;等到7月7日,又去买了一盒,决心一击中的。 其实,夏雨瞳之所以杀人的愿望这么强烈。跟两天前和黎轩的见面有关。当天两人缠绵完毕后。黎轩忽然对她说:“你把我家的钥匙拿出来吧。。。。。 拿出钥匙?从他们建立情人关系之后,黎轩就给了夏雨瞳一把家里的钥匙。如今,他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收回,意义不言而喻。夏雨瞳怏怏不乐地走了。 如果就这样分手,这段孽缘也就终止了,可夏雨瞳心有不甘,她想让黎轩回心转意,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早点除掉丈夫,自己恢复自由身。。。。。 夏雨瞳动了一番脑筋她打算以旧病复发的名义,骗他把药吃掉。7月16日,夏雨瞳主动跟丈夫发生了性关系。第二天,她就谎称自己下身不舒服,一定是他旧病复发传染给她了。贺延钧否认,说病早就康复了,但耐不住夏雨瞳的一再劝说,还是决定把药吃了。 贺延钧吃掉了6粒胶囊。其实,胶囊已经调包,装的是安眠药粉。但是,他一夜酣睡,并未死亡。 早上7点多,儿子贺宓上班去了,贺延钧起来上厕所可走路晃晃悠悠的 ,要扶着墙才能走得稳 ,他纳闷地问妻子:“你给我吃的什么药啊?弄得我浑身没劲。”夏雨瞳假装没听见,并没有搭理他。 贺延钧坐了一会儿,还是记挂着池塘里的螃蟹,就出了门,没走多远就摔倒在地,邻居把他扶了起来,问他怎么了,或许他并没产生什么怀疑,又不好意思说他吃了治疗湿疹的药,就说感冒了,不碍事。 邻居要送贺延钧去医院,他不肯去;邻居就将他送回家。夏雨瞳故意对邻居说:“这个人就是霸蛮,我说他病了,让他去医院看看,他硬不听,你说拿他怎么办!” 这样一来,很多人知道贺延钧病了,但不肯就医。儿子贺宓知道父亲一贯节约,也不以为意。 当天下午,夏雨瞳又去买了一盒安眠药 。看着昏睡中的丈夫,她心生念,伸手去捏他的睾丸。她以前听说,捏男人的睾丸,可以造成疼痛性休克死亡。但是,她刚一用力,贺延钧很快就醒了,迷迷糊糊地喊疼,夏雨瞳顿时失去了下手的勇气,就放弃了。 一大早,夏雨瞳把贺延钧的旧裤子剪碎,剪了两根长布条,她准备勒死他。等儿子上班出门后,夏雨瞳对他说:“你现在头还疼啊?我有治头痛的药,你赶快吃了吧。” 贺延钧没有做声,夏雨瞳就去厨房,又把20粒安眠药碾碎,换下了3粒胶囊里原来的药。当时贺延钧躺在床上,夏雨瞳拿来小勺子,给他喂药。谁能想到,这样温馨的幕,竟然杀机四伏。 喂完药后,夏雨瞳来到了县城南加油站附近的一家杂货铺,买了一卷透明胶带。回家以后,她用胶带把昏睡的贺延钧的双手交叉捆绑了起来,并用布条捆住他的双脚,再用胶带在他头上绕,绕他的嘴和鼻子,想造成窒息。 贺延钧醒了,问了一句:“缠我的头干吗?”夏雨瞳害怕了,没敢绕得太紧,然后,上班去了。 夏雨瞳故意跟两个同事说:“我老公这两天喝高了,血压高,让他去医院,也不肯。。。。。 其实,这是夏雨瞳在故布迷阵。到了10点多,她说放心不下老公,要回去看看。岂料,贺延钧竟然还有呼吸。她彻底疯狂了,用手卡他的脖子,他还能做一些微弱的反抗,但已经无法阻止妻子的疯狂。。。 在确定贺延钧死亡之后,尽管这个结果是她做梦都想要的,但是人真的死了,夏雨瞳却慌了。定了定神之后,她给一个同事打去了电话:“你快来我家,我老公已经不行了。”她这么做,就是希望同事能给她作证,是她回家发现了老公是自然死亡的。 接着,夏雨瞳给儿子打电话,却误把电话打给了黎轩,一听是黎轩的声音,她没说话就把电话挂了。黎轩很快回电话过来,问怎么回事,她就开始哭了起来,说自己的老公快不行了, 就挂了电话。 没多久,夏雨瞳的三个女同事赶来了,其中一个同事发现了贺延钧脖子上有一条红色的印子,问这是怎么回事,夏雨瞳急忙解释说,她回来时发现他脖子搁在床沿上,应该是碰的。当时,几个女人也蛮慌张的,不知道该打医院还是公安局,最终打了医院。 很快,龙锡县公安局医院民警赶到了现场,夏雨瞳的儿子也回来了,民警把贺延钧送到龙锡县人民医院。医生告知,人已经死了。如要确定死因,必须做尸体解剖,需要家属签字同意。 很快,贺延钧的父母、兄弟和儿子相继赶到医院,由于此前大家都知道贺延钧有病,谁也没有产生怀疑。有长辈认为死者为大,开肠破肚不吉利。由于家属极力反对,警方暂时又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就没有强制做尸检。 第四八九章 摸不到妻子的心 然后,夏雨瞳以要将丈夫送回乡下老家土葬为名,雇车将遗体拉回了家中。 贺宓打电话向舅舅家报丧,一时没打通大舅的电话,就打给了表哥,让他们快过来。。。。 得知噩耗,夏延钢回想起这些年来妹夫的点点滴滴,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才51岁,平时也没有什么大疾病的贺延钧,怎么就突然去世了呢?想到妹妹的出轨,他不由得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夏延钢急忙拨通了夏雨瞳的电话,电话一接通,那端就传来了夏雨瞳的哭泣声。他说:“你先别哭了,我想问问你,延钧是怎么死的?前不久我见他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死了呢?"听了这句话之后,夏雨瞳又接着哭了起来,然后再次沉默。。。。 “你倒是说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就死了呢?”在经过夏延钢几次催问之后,夏雨瞳终于哭哭啼啼开口了:“他。。。他,他前几天感冒了。” 夏延钢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感冒?就一个感冒,人就死掉了?”可夏雨瞳就什么也不肯多说了,在电话里一一个劲儿哭,说自己的命真是太苦了。 挂掉妹妹的电话后,夏延钢拨通了弟弟夏延钟的电话,把噩耗告诉了他,并提出疑虑,希望弟弟能一起去龙锡奔丧,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夏延钟当时在外地出差,就跟大哥约定,第二天中午在龙锡碰头。 20日中午,夏延钢和弟弟带领家人相继赶到龙锡。兄弟俩发现贺延钧的脖颈处有红肿疑虑更大了。 当时,夏雨瞳正在龙锡县公安局接受调查夏雨瞳准备充分,回答得毫无破绽,而邻居和亲友都证实贺延钧有病不愿治疗,再加上没有做尸检,警方手里暂时没有掌握什么证据,就让她离开了。 当天中午,贺宓请这些亲戚中午在外面吃饭。在饭店门口,夏延钢见到了二妹夏雨瞳。上来就问:“你和贺延钧到底怎么了?贺延钧是怎么死的?” 夏雨瞳没有回答,脸色非常难看。刚刚打过警察的盘问,她承受能力已经达到极限,再面对亲大哥的质疑,她再也无法平静了。 夏延钢心里又明白了几分,轻声说:“那就先吃饭,吃过饭再说。” “我不吃了,我回家看看我婆婆。”夏雨瞳转身就走了。 六弟看到这一幕,看大哥有些话也不好讲。就跟了上去,拉住了二姐的手,夏雨瞳浑身颤抖,忍不住哭了。“你和姐夫到底怎么了?你实话实说,有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我和他打架,失手把他打死了。。。说完,她就哭着往家的方向跑去 兄弟俩追到了夏雨瞳的家中,把她叫了出来。开车去到郊外。 “贺延钧究竟怎么死的?如果真的是你把人打死了,那你一定要去自首。”大哥夏延钢说六弟,夏延钟也说:“如果你不自首,让警察查出来,你这一辈子悉怕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夏雨瞳一个劲儿哭。 夏延钢说:“你不要有侥幸心理,以为警察被你给骗了,他们一定还会继续调查的,纸包不住火的。你去自首,是给延钧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条活路---- 想到上午在县公安局被民警犀利盘向,显然是对贺延钧之死有怀疑她不寒而栗,认为大哥是对的。 “我担心儿子知道这个真相,会受不了。”夏雨瞳哭着说。”你儿子的事情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去自首。我们送你去。。。"夏雨瞳终于答应去投案自首。 夏雨瞳在哥哥和弟弟的陪同下,来到龙锡县公安局派出所投案自首。 贺家亲友得知真相,非常震惊,既痛恨夏雨瞳的残忍,又感激夏延钢兄弟的大义。 贺家一位长辈握住夏延钢的手,老泪纵横:“你是延钧的大舅哥,你不愧为大舅哥,我们两家还是亲戚。。。。。” 贺宓悲痛之下,还是觉得还是觉得舅舅们做得对。 夏延钢沉痛地对他说:“你妈妈也是魔障了,你别恨她,给她请个好律师吧。” 黎轩在接受调查时,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我已经跟她分手了,她杀谁都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不知夏雨瞳若听到这句话,将作何感慨。 华延钧和夏雨瞳都是钦州梨苹人。他们结婚,婚后夫妻俩生育了两个孩子。华延钧回忆:“我平时和雨瞳关系很好,很少有吵闹,和岳母之间也无矛盾”。 外人也说过,华延钧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他一再表示,他很爱妻子夏雨瞳,发生悲惨的事情,都是因为爱。 在老家时,虽然日子过得苦一点,但夫妻俩时时团聚在一起,恩爱和谐,让华延钧觉得这日子有盼头,有希望。夏雨瞳是个漂亮温柔的女人,娶到她,华延钧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值了。他余生里的唯一愿望,就是要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幸福快乐。 机会来了。夏雨瞳的哥哥夏延钢在灿州经营了一家电子厂,规模不大,但发展势头喜人。夏延钢觉得与其招外人来工作,不如让自己的家人都来厂里帮忙,既帮补了家人,自己也更放心。 夏雨瞳和华延钧商量后,华延钧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去灿州淘金,给妻子孩子创造更美好的未来,他内心充满了激情和向往。 临行前,夏延钢就跟妹妹和妹夫提到,因为灿州寸土寸金,自己不可能为他们夫妻俩提供单独的套房,如果要去,他们只能和其他员工一样,在宿舍里安身。华延钧一心想挣大钱,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他想着,只要夫妻感情好,住在哪里都无所谓。 怀着憧憬到了灿州,安顿下来后,华延钧才发现,这里的环境与他想象的不甚相符。为了节约灿州高昂的房租,华延钧与妻子被安排与岳母柳枚、妻弟夏岩仲、大舅子的电子厂负责生产的男主管何穆凌、厨师等十余名员工一起居住在电子厂的员工集体宿含里。 这个宿舍在一个居民楼的一套住宅房里,几个房间被分为几间男宿舍和几间女宿舍,而每间宿含里都摆着高低床。大家共用的卫生间、厨房、客厅和阳台,更显得逼仄拥挤。人多混杂,气味不好闻,噪声也大,华延钧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可是既然已经来了,他总不能立刻打退堂鼓,只好留下来干一段时间再说。 华延钧起初在大舅子的电子厂里没有固定的工作岗位,就是打打杂,做做零件的组装。他回忆中:华延钧的嘴巴比较碎,比较罗嗦,但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就是喜欢打打牌,买些外围六合彩,但金额都不大,也就是一个月一二百元。 最初是夏延钢给他钱,后来发现他玩这些后就不再给了,华延钧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和抱怨。几个月后,由于钦州老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华延钧便暂时辞去了大舅子电子厂的工作,回了钦州。 在这段时间里,华延钧的心情十分复杂。灿州是个好地方,繁华热闹,好似遍地黄金,可那些热闹和繁华不属于他,那些黄金也离他很远很远。孤苦难熬时,他想与妻子亲热一番,寻求慰藉。 然而,这对于他们夫妻俩来说,简直是一种不可得的奢侈。在热闹喧嚣的集体宿舍里,他根本没什么机会与妻子亲热。远离了至爱女人的身体和味道,华延钧觉得,她的心也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此后,华延钧断断续续地在钦州和灿州之间往来,他和妻子团聚的时日屈指可数。前两年,夫妻俩在节假日回家乡还可以亲热一番,可后来夏雨瞳的家人大部分都到了夏延钢的电子厂,夫妻俩的两个孩子交给小姨照看,华延钧盼望的团聚也就成了泡影。 华延钧心里很憋屈,他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应该有正常的夫妻生活。可在灿州,很多时候他竟然连妻子的手都摸不到,而渐渐地,更让他捉摸不透的,是妻子的心。 华延钧和妻子回了一趟老家。在老家的青山绿水中,华延钧与妻子朝夕相处,觉得日子是从未有过的浪漫和快乐。他开心地对妻子说:“我们就在家里吧,再苦再穷,夫妻俩可以在一起。” 夏雨瞳却笑着说:“还是去灿州帮忙吧。” 华延钧拗不过妻子,10月初,他和妻子一起,百般不情愿地再次来到灿州。他想回到大舅子的电子厂工作,可是大舅子却对他说,这事现在不归他管,让他去找厂里的生产主管何穆凌。 何穆凌犹豫半晌后说:“厂里现在只招烙铁工,你愿不愿意干呢?”华延钧拒绝了。 后来何穆凌说,华延钧到厂里来求职,了解到华延钧“在这里工作很不听话,仗着了是老板的亲戚,不好好干活”。夏延钢只说了一句“别理他”。 后来何穆凌和夏延钢对华延钧的建议是:“你最好还是在外面找个事干干吧。” 遭到拒绝的华延钧心里本就不舒服,接下来的事更让他心烦意乱。妻子在大舅哥厂里顺利地找到了工作,也是烙铁工,其上司正是何穆凌。 华延钧愤愤地找何穆凌评理。何穆凌说:“现在厂里只缺这种工人。” 华延钧恼怒地咕哝了一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来!” 在大舅子的厂 里找不到工作,华延钧只好在另一家电子厂找了一份工作。由于两个厂相隔甚远,这样一来,他不能继续住在大舅子电子厂的宿舍,只能一周过来见妻子一面。 而这一面之约,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连跟妻子交流一个亲密的眼神都不可能,触摸一下心爱的女人,更是可望而不可即。 后来华延钧说,更令他疑惑和愤怒的是,他和夏雨瞳见面的机会本就不多,好不容易见面,夏雨瞳又总是津津乐道地说何穆凌在厂里的各种事情。听着妻子老是提何穆凌,华延钧的心里越发不爽。 而想到自己远在另一个地方工作居住,何穆凌却能和夏雨瞳朝夕相处,在一个大宿含里同住,他更是醋意横生。有了这种莫名的醋意,华延钧再看夏雨瞳和何穆凌,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他甚至觉得,何穆凌为什么要把自己支那么远呢? 唯一的解释是,何穆凌对夏雨瞳心存不良之念,所以才要把他赶走,让他远离,这样何穆凌才有机会接近夏雨瞳。 第四九零章 摸到了已经晚了 华延钧为此事质问过夏雨瞳,夏雨瞳写他不可理喻,说,是觉得谢谢她哥开的忙,别无他意。华延钧不想作无用的电子,他从自己打工的厂来到妻子的电子厂宿舍。 由于时间已经很晚,加之也累了华延钧准备直接睡觉,并没有告诉妻子自己来了。宿合的门没有关好,华延钧碰巧看到妻子和何穆凌在另一男宿含门口,并听到妻子说了句“他们还没有睡”,之后两人就走开了。 到了半夜左右,华延钧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门响的声音。他睁眼一看,只见妻子夏雨瞳和何穆凌从自己的宿舍出去了。等他拉开门走出去时,发现妻子宿舍的灯还亮着,只有岳母睡在里面,于是就问岳母:“我老婆刚才出去,你知不知道?” 岳母说“我不知道”。华延钧再到客厅里,也没有看到妻子。他满腹狐疑地返回了男宿舍。 这一夜,华延钧再也无眠。清晨,他早早起床后来到自己打工的电子厂,以心情不好为由,向同事请了假。他要当面问清楚妻子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延钧给妻子夏雨瞳打电话,问她起床了没有。夏雨瞳说,她已经到街上了。华延钧在超市找到了妻子,两人一同回到了妻子的集体宿舍。华延钧当着岳母的面问妻子昨晚在干吗,有没有出去?夏雨瞳随口说没出去。 华延钧立马指着夏雨瞳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就睡在男宿含里,看到你和何穆凌在宿舍门口说话,后来又看到你们出去了!” 夏雨瞳解释说,“当时我是出去了,我只是出去一下办点事。” 华延钧强压怒火继续问:“深更半夜出去办什么事?你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 夏雨瞳也有些生气了,说“我瞒你什么?难道我就不可以出门了?” 夏雨瞳拂袖而去。而华延钧的内心翻江倒海。他的心很痛很痛,妻子渐行渐远,他在灿州毫无前途可言,而温暖的家乡,又是那样遥远。他除了杀掉何穆凌,把妻子夺回来,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一连几个晚上,华延钧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何穆凌身材高大,自己若单打独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华延钧终于决定杀了何穆凌,再自杀。 华延钧买了一把菜刀,一把水果刀,又买了一瓶三两的白酒。大约晚 上5时20分左右,华延钧再次来到了妻子的宿舍,喝了一小瓶酒。看到宿舍有岳母、小舅子及其孩子,他悄悄将装着两把刀的袋子放在妻子卧室高低床的二层铺上,接着,华延钧在卧室里睡到晚上9点左右,睡醒后他把剩下的酒喝完了,宿舍的人也陆续回来了。 他将菜刀、水果刀分别放在裤袋里,在客厅等着何穆凌回来。他从客厅的窗子看见何穆凌到楼下后马上要上楼了,就赶紧来到客厅门口,右手持水果刀等着他。 何穆凌进来后,关了外面的防盗门,里面的门还没关时,华延钧故意装作平常与他打招呼:“你回来了?”何穆凌见是夏雨瞳的丈夫,并没有感到意外,回答了他一句“回来了”。 话音刚落,华延钧用左手抓住何穆凌的肩膀,右手持水果刀很快地在何穆凌腹部狠狠刺了一刀。当刺何穆凌第二刀时,何穆凌才看到对方手上拿着刀。何穆凌急步逃进厨房,拼命顶住门。 华延钧在外面使劲推门,何穆凌大喊:“夏岩仲,救命!” 何穆凌的呼救声惊动了华延钧的妻子夏雨瞳、岳母柳枚和小舅子夏岩仲,三个人分别从步逃进厨房,拼命顶住门。 华延钧在外面使劲推门,何穆凌大喊:“夏岩仲,救命!”何穆凌的呼救声惊动了华延钧为妻子夏雨瞳、岳母柳枚和小舅子夏岩仲,三个人分别从房间跑出来阻拦华延钧。 夏雨瞳这时怒喝了他一句:“你要杀就杀我,你杀人家干吗?”这话让华延钧的热血全部涌上头项: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护着“情人”! 华延钧更加气愤,怒火中失去理智的他改变了想法,既然已“开了杀戒”,他要先杀阻拦他的人,再去杀何穆凌。华延钧用手中的水果刀在妻子的腹部狠刺了两刀,紧接着又用刀刺了岳母的腹部。 这时,小舅子夏岩仲拿了一把扫帚来,将他的水果刀打掉,于是他从右边裤袋里拿出菜刀追砍小舅子。这时妻子和岳母带着伤又跑过来阻拦他,身中刀伤的小舅子跑出了门。 华延钧又拿菜刀砍继续阻拦自己的岳母的后背,岳母当时就倒在了大门口。仇人还没有除掉,华延钧赶到厨房追砍何穆凌,他用脚踹开了厨房门,何穆凌赶紧跑出来冲进自己的宿舍,并将宿舍门拼死反锁上,这才拣回了一条命。 华延钧走回到客厅门口,发现妻子躺在门口的木沙发旁边,岳母躺在客厅门口,小舅子躺在客厅门外,遍地是血,让他刹那间清醒了过来。他发觉自己做了傻事。妻子死了,他也了无生趣。 于是他在客厅的地上捡起之前被小舅子打掉的水果刀,从裤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胶水挤到嘴里吞下去,右手握着水果刀刺了自己腹部一刀,之后就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听见打杀声的小区居民立刻报警。警察当场将华延钧抓获。夏雨瞳、柳枚和夏岩仲送到医院后,经抢救无效死亡。何穆凌的伤情经鉴定为重伤二级。 华延钧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但他强调,自己之所以杀人,是因为妻子夏雨瞳和何穆凌关系暧昧。 对于无辜惨死的夏雨瞳、柳枚和夏岩仲,他心怀愧疚,觉得很对不起他们。而对于何穆凌,“不管他跟我老婆到底有没有什么,反正人都被我杀了,我对他也没什么想法了!” 在外参加培训的夏延钢惊闻噩耗后,匆匆赶回灿州。对于华延钧的怀疑,他认为完全是无稽之谈:“何穆凌是我们厂的生产主管,我并没有听过其他人跟我讲过他和我妹妹之间有不清楚的关系,华延钧也没提过。如果我知道这些情况的话,我身为哥哥一定会去问的。其次,我们厂有很多人,他没机会和我妹妹单独在一起。我妹妹很贤惠顾家,孝顺本分,我不相信她会和何穆凌发生这种事。” 与夏雨瞳同在夏延钢的电子厂工作的员工也称,何穆凌与夏雨瞳应该是上下级关系,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不正当关系。何穆凌也一再表示:“我和夏雨瞳之间就是同事关系,我从来没有半夜和她一起从宿舍出去过。 痛失母亲、弟弟、妹妹的夏延钢表示,被告人华延钧杀害了自己的至亲,并给家庭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手段极其残忍,情节恶劣,后果严重,强烈要求对华延钧判处死刑并立即执行,还家人一个公道。 中午,夏雨瞳脸色苍白地从孟县医院走出来,一纸“性病”检验单,给她平静的生活扔了一颐炸弹。这,已经是第三家医院了,每家医院的检查结果,都如出一辙,每家医院的医生,也都在重复一个建议:“阴虱,95%以上是通过性行为传染的,尽管你丈夫没有类似的症状,但是,只能说明他的免疫能力强,不能说明他不是病原体携带者,也不能说明他不具备传染性。所以,你要快让他也过来查一下,一起治疗。。。。 夏雨瞳是孟县某汽配城业务经理,不仅是个事业型女人,更是一位资妻良母,里里外外终日忙得团团转。 丈夫华延钧是转业军人,先在一家政府机关做司机,后来投资经营出租车。两人经人介绍相识相恋、组成家庭,生下女儿甜甜,又生下儿子乐乐。原本,这个四口之家和谐美满,令人羡慕。夏雨瞳也觉得挺知足。 可是,从今年入夏开始,夏雨瞳便常常感到下体瘙痒难耐,有时候甚至大庭广众下都忍不住要挠一挠。。。。实在难堪,她这才偷偷跑到医院。 午后,夏雨瞳沮丧地回到家。面对茶几上领回来的一大包药,她越想越屈辱,越想越愤慨,这种令人作呕的性病,是哪来的呀?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从来没有同其他男人上过床,个人生活习惯也很清洁,问题一定不在自己身上一定是丈夫华延钧的问题! 时针指向四点,夏雨瞳还要强忍内心的怒火,驱车出去,去接两个孩子放学。而令、两个孩子一个念高二,一个读小五,都是升学的关键时期,每天都贵要按时接送、精心做饭、陪读陪。做母亲的,从不敢有丝毫马虎。 晚饭时,丈夫回家了。夏雨瞳把他喊进里屋,把化验报告单拿到他眼前,未曾开口,泪已成河:“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我得这病,是怎么回事?不要说你没感染,医生已经给我解释清楚了。你说吧,你是嫖了,还是在外面有人了?”华延钧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吞 吞吐吐起来。。。。 原来,两年前,华延钧在一家按摩店嫖娼时,找了一个女店主做情人。这个女人叫徐谨妧,离异,抚养一个十三岁的女儿。表面上,这个女人经营一家按摩店,但是暗中,她经常卖淫。 华延钧经常在跑出租期间与其幽会。他还承认:为方便联系,隐瞒妻子,他甚至专门办了一张手机卡,每次回家都会把这张卡从双卡双待的手机里拔出来放在车里。 真相大白,夏雨瞳一巴掌抽在了丈夫脸上:“咱们马上离…… 丈夫只是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苦苦求饶:“雨瞳,我错了!开出租车的这活,不是太单调吗!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当晚,夏雨瞳哭红了双眼。可是,她还要陪孩子做作业。这时,两个孩子看她不开心,轮番追问:“妈妈,你是不是跟爸爸吵架了?要是爸爸欺负你,我们去收拾他!” 夏雨瞳摸着孩子的头,拼命咽下了委屈的眼泪。深夜,华延钧又是下跪,又是承诺:“我和她交往时间不长,没有感情,以后我再也不跟她联系了!” 末了,还把电话卡一折两半,发下誓言:“她的店就在船营区庆丰小区。以后,我如果再去那条街,被车撞死!" 在丈夫声泪俱下的哀求下,再想到两个无辜的孩子,夏雨瞳的心软了下来,十几年的夫妻感情,也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终于,夏雨瞳选择了原谅。 第四九一章 过度宽容 生活还在继续。 夏雨瞳为家庭,为两个孩子,洗衣做饭打扫、自己还要上班,每晚都要忙活到十一点多才睡。周末孩子上“培优”,她还要全程陪护。可是,忙碌还是有烦恼。那就是性病反反复复,一直没有治好,而她又不能在单位和孩子面前有丝毫异常。。。这种苦痛无法言喻! 还好,两个孩子都很争气,每次考试成绩都是班级前几名。两个孩子考试完毕。她的隐忍和牺牲换来了想要的成果一:女儿考上了孟县师范大学,儿子顺利升入市级重点初中。 正当夏雨瞳深感庆幸时,意想不到的局面,捆绑了她。 七月下旬的一个周末,丈夫正在卧室酣睡如泥,落在客厅的手机嘀响个不停。夏雨瞳索性将手机拿过来,查看究竟是什么信息。结果,她大惊失色:丈夫的qq和微信里,依然有徐谨妧的名字! 她还找到徐谨妧的照片,那是在微信“朋友圈”里晒出来的一张驾照。夏雨瞳想起来,有一年春,华延钧当着她的面打电话找人帮忙办理一张驾照,应该就是在帮徐谨妧。 回过神来,夏雨瞳马上将丈夫揪起来:“你不是保证不联系了吗!” 然而,这一次丈夫竟然不紧不慢地说:“你不用天天指着我的鼻子骂,也不用什么事都往她身上扯。她说了,你的病不能非赖她身上。你天天在外面做业务,喝酒应酬,怎么不说自己染上的?” 夏雨瞳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第三者那么恶毒。一时间,她瞠目结舌,蒙在了那里。 继而,丈夫继续指责她:“不管怎么样,我没染病,你怎么不检讨是不是自己在外面惹下的风流债,我还没找你算账!” 显然,丈夫还在跟那个女人鬼混。并且,那个女人挑拨他们的夫妻关系,把脏水泼向了她。 这可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事呀!夏雨瞳简直爆发愤怒了,她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原来的生活,被孩子填满,如今孩子不需要她陪读了,她想到去现场捉奸,证明自己的清白。 无法入睡的夏雨瞳打车到徐谨妧的按摩店蹲守。她知道,这是徐谨妧的下班时间,如果丈夫和她还有联系,这个时间段就应该出现在这里。果然当晚12点27分,夏雨瞳看到了家里的出租车停在店门口,没一会,徐谨妧从按摩店出来,上了丈夫的车。 她愤怒地给丈夫打电话:“你给我站住!”刚行驶不远的出租车闻声而停。华延钧呆若木鸡,傻在那里副驾驶的徐谨妧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赶紧打开车门转身跑了,夏雨瞳想要追,却发现徐谨妧进了一个超市,从后门溜了。 夏雨瞳要求华延钧和她一起去找徐谨妧谈一下,并要丈夫当面告诉她:“我只是把你当成小姐,从来没有爱过你。“华延钧拒绝了。 夏雨瞳彻底无话可说,事已至此,必须提出离婚了。只是,时问还不行。 因为没过几天,就是预订的女儿升学宴的日子。四十桌酒席,来戚、朋友、老师都已经通知了。如果这时候离婚,升学宴上怎么办?还有那么多女儿的同学和老师,岂不是让女儿难堪?为了女儿有个完美的升学宴,夏雨瞳再次选择了隐忍。 三天后,升学宴如期举行,大家欢声笑语,班主任老师感慨道:“这次好几个同学发挥失常,据说是家里不和睦,只有像你们这样一家和和美美,婚姻稳定,才能培养出优秀的学生!”夏雨瞳笑得心口阵阵地酸痛。 回家后,兴奋的女儿提议家四口出去旅游。夏雨瞳犹像了下,但看着两个孩子渴吩的眼神, 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随后在旅游的一周,面对蓝天大海,看着两个孩子在海边嬉戏,丈夫陪着一起玩。她真觉得像梦。华延钧知道她的心思,背过孩子不停“忽悠”:“你看我们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来,多不容易啊。一晃孩子都这么大了!如果离了婚,咱的家就散了啊!儿子才读初中,路长着呢!” 此时的她,只有背后抹泪。8月19日,一家人回到孟县。生活似乎回到正轨,可夏雨瞳还是每天失眠。夏雨瞳再次发现丈夫手机里另一张新办的单线联系的电话卡。那一刻,她的心彻底绝望了。她脑子里一直盘旋一句话:他改不了了,他改不了了! 夏雨瞳看着镜子里憔悴不堪的自己,越想越失衡。她扪心自问: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个女人,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却被次次欺骗,还被侮辱有外遇,染性病!事情传出去,还有谁能给断个是非呢?难道就这样便宜了一个第三者?难道就这样被一个“小姐”肆意欺辱? 带着这种念头到单位,她被压得透不过气,不到中午便请假回家了。华延钧不在家,中午11点,夏雨瞳决定找徐谨妧“算账”。不知不觉中,夏雨瞳绝望了也彻底失去理智 出门前,她找出最喜欢的一套粉色衣服。很多人都说她穿这套衣服好看,她希望可以在气场上盖过徐谨妧。同时,她还到厨房中找出两把短刀,一把十几公分,一把不到10公分,都很锋利。将两把刀揣到怀中,她来到了某小区徐谨妧的住处。 这是徐谨妧租住的房子,比较老旧,没有单元门,很容易进入。另外,她还知道徐谨妧每天中午11点半到12点半之间出门去上班。这些信息,都是当初华延钧给夏雨瞳交代的。 在门口守了不到半个小时,徐谨妧拎着一个垃圾袋出门了。开门一看有个女的站在门前,她愣了一会,并没有认出夏雨瞳,她们俩仅有过一次打照面的机会,是夏雨瞳深夜“捉奸”那次,但是当时徐谨妧着急逃跑,并未看清夏雨瞳的样子。 “我是华延钧的老婆,我叫夏雨瞳。”夏雨瞳盯着徐谨妧自报家门,语气中有意识地带有挑衅意味。这个气场在最开始起到了一点作用,徐谨妧有点慌乱,双手轻微有些颤抖。 但随后,她就从慌乱中反应过来,并直截了当地还击夏雨瞳:“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我告诉你我好办,你让华延钧不要再找我了,我可以保证不找他。”气飘僵持不下, 两人开始互相言语攻击 一直谈到下午4点,徐谨妧坐不住了。她知道,女儿快要回家了,她不想自己作为一个“第三者”的身份被人质问的样子被女儿看到。她提出让夏雨瞳赶紧走,不想再谈了。 “好办,你就给华延钧打个电话告诉他谁传染的性病,你们再也不联系了,我就走。”夏雨瞳提出。 徐谨妧失去耐心:“我告诉你,就是你传染的性病!以后我继续和他好,你爱上哪里告去哪里告!” 夏雨瞳听到这里,瞬间疯狂。她抽出一把刀,向对方胸口刺去徐谨妧转眼躺在了血泊里。。。。 接着,夏雨瞳起身将徐谨妧拽到床上,又将她家值钱衣服,首饰手机等物品归集起来,收拾一空。因为夏雨瞳怀疑这些都是华延钧出钱买的。 收集完东西后,她坐在凳子上,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已肯定完了,但是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过了一会,大概下午4点多门响了。屋里进来一个小姑娘,看到妈妈满身是血躺在床上,当时就瘫坐在了地上。 这个小女孩就是徐谨妧的13岁的女儿露露。夏雨瞳一把按住她,并通过恐吓孩子,得知丈夫华延钧最近确实来过多次。 另外,小女孩也知道妈妈的职业“就是陪男人睡觉”。疯狂中,夏雨瞳又掏出短刀,将女孩的肩膀、胸口捅得鲜血淋漓,并用红领巾将她勒死。 可是,杀了小女孩后,夏雨瞳又觉得不该杀她。毕竟这个女孩是无辜的,而且和儿子同岁。想了想她将女孩放在她妈妈的怀中,摆出搂着的姿势,给她们盖上了被子。 当天事发后,夏雨瞳拎着东西安静地回到家中。将物品藏好后坐着等丈夫和孩子回家。然后给丈夫做好饭,哄孩子睡觉,甚至其丈夫华延钧,也没有觉察到异常。 那天晚上,夏雨瞳无法入眠,在她的眼前,两个被杀的生命,尤其是那个小女孩,一直在她面前是。她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和家里任何人说,这样他们不会受到常连,她也没有报案或者自首,因为她知道女儿会放假,还想再看到女儿。她一直在想,如果没有白天发生的事情该有多好。 那天下午,邻居闻到血腥味道,随后报案。当晚,夏雨瞳落网。同时,警方的调查再次证实,死者曾有卖淫经历,凶手没有出轨的证据。夏雨瞳被孟县批准逮捕。 为了两个升学的孩子,“护犊’心切、善良的妻子夏雨瞳选择隐忍和牺牲,可是,性病的反复发作、丈夫的猜忌,让她生不如死,让一切渐渐失控。 监狱里夏雨瞳哭道:“我最想保护的,却被我亲手打碎了。如果知道婚姻注定失败,我当时就应该放手,不让悲剧发生。”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如今,华延钧已经帮妻子找到律师,努力争取法庭的从轻判决。他正为自己的罪孽深深自责,他的一切也晚了。 那个酷热的夏天最初平淡无奇,却注定在夏雨瞳和华延钧的记忆里浪漫非凡。 暑假,读大学的夏雨瞳,约了室友吴玥去冰洲百汇岛旅行。吴玥在豆瓣上约了几名驴友。接头在冰洲溧水.驴友来了8人,只有一个男孩。这男孩自我介绍叫华延钧,是冰洲本地人。 他声音不大,个头不高,皮肤黝黑,衣着搭配随意。 夏雨瞳看到这副“尊容”,瞬间心想:“一男带九女,他不会自以为是无能补天的顽石华延钧‘贾宝玉’吧。” 夏雨瞳拉着吴玥,决定独自提前登岛。下午,夏雨瞳和室友在酷暑和疲惫中达到订好的民宿,发现钥匙被上位旅客反锁在了屋里。老板说,只有一把钥匙,她们打开就住,打不开就自求多福。 一番折腾,她俩累瘫在民宿门口。此时,华延钧突然赶到,猿猴般攀援着冲上窗口,又探臂摇开窗子,解了困局。夏雨瞳和室友本想感谢,华延钧憨笑着说:“明早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就当做答谢我吧!”夏雨瞳不置可否。 第四九二章 奇妙的新生在画里 日出之下交谈中,夏雨瞳得知华延钧大学毕业后,在孟县一家保险公司当财务,只比她大三岁。 “你这长得可有点着急呀。”夏雨瞳调侃他。 华延钧羞涩不语。当晚回来路上,华延钧故意讲鬼故事,吓得夏雨瞳捂住耳朵,仓皇而逃。百汇岛之行结束后,夏雨瞳和吴玥打算北上翔河,却又不晓得路线。华延钧正好也要去翔河,于是提议一起。夏雨瞳勉强应允。 夜光如洗,他们登上了前往翔河的一艘货船。 “快看,流星雨。”华延钧突然指着深幽的天空。 “呀,我第一次见狮子座的流星雨!”夏雨瞳兴奋立马闭目合十许愿。 华延钧一会看天一会看她,许久才说:“你也有温柔的时候。”夏雨瞳不理他。 第二天,夏雨瞳在微凉的薄雾中醒来,发现身上多了件衣服。吴玥朝着华延钧努努嘴,夏雨瞳心里一阵暖意: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男孩,竟也有一颗细腻的心。 第三天,临分别,大家都互留了联系方式。 暑假结束,夏雨瞳去了灿州一家时尚杂志社实习。不久,夏雨瞳收到一封新邮件。打开一看,里面竟全是华延钧给她拍的照片。 再细看时,夏雨瞳气不打一处来:华延钧将她的背影拍得像熊猫,有的照片上根本找不到她在哪,更可笑的是拍全身照时,将她1.68米的个子拍得如1.48米…… 她哭笑不得,可那一刻,她又有些感动,觉得华延钧挺可爱的。 夏雨瞳初入职场,偶尔有了不顺,便在网上写点东东西。华延钧总来认真留言,传点鸡汤名言和实用建议。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联系着。 那年春节后,华延钧突然来消息说他有个长假想去旅行,夏雨瞳客套:“来灿州呗,好吃好喝招待你。” 她是随口说说,华延钧竟驱车赶来了。一见面,夏雨瞳发现华延钧还是“风采依旧”:红衬衣搭配绿外套。 第二天,海边自驾游时,车子半路爆了胎。华延钧下车,独自拿了千斤顶就开始换胎、他弯腰挥汗如雨的样子可真男人,夏雨瞳心起波澜,对他刮目相看。 华延钧玩了七天回孟县后,夏雨瞳竟然很想念他。她不知所措,有一个礼拜,她故意不回他消息,不接他电话。 终于有天,他居然通过网络查到了她单位的电话。同事先接到,又转给了她。 “喂,是夏雨瞳吗?你终于出现了。”他焦虑的声音,让夏雨瞳觉得温暖。 一次,夏雨瞳去松江旅行。茫然地在街上闲逛,夏雨瞳耳畔传来歌声。 那刻,她想起了在冰洲的旅行,想起了华延钧的细腻和热心。她拨通了华延钧电话:“过几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寄一份体积很大的礼物。记着查收。” 这天夜里,夏雨瞳坐着绿皮车,从松江辗转到了孟县,又转乘私车直到次日傍晚8点才到华延钧的单位。 夏雨瞳托好友给华延钧打电话:“你有个快递到单位了。” 半个小时后,华延钧开着面包车带了两个人来接夏雨瞳口中“体积很大”的礼物。 “你怎么在这儿?华延钧看着风中凌乱的夏雨瞳不解发问。 夏雨瞳假装淡定地回答:“顺路嘛。”这个回答糟透了,因为根本不顺路。 “礼物呢?” “我就是呀。” 华延钧错愕,同行的两人已经在旁鼓掌。华延钧让她等一下。 一刻钟后,他送回同行,一身新衣地出现在夏雨瞳面前,吊牌都还没剪,但当他抱住她时,滚烫的泪珠早已挂满夏雨瞳的脸颊。他们恋爱了。异地恋自然比较辛苦,往返两地间,成了他们的日常。 《大话西游》里说,“有一天,你发现你爱上了一个你讨厌的人,那段感情才最要命。”夏雨瞳信然。更可怕的是还没有改善的迹象:恋爱后的华延钧,由夏雨瞳亲自矫正穿衣打扮,样子看起来稍有改观。 而夏雨瞳的体重竟不降反升。她问华延钧:“我们这样,还能继续吗?” 华延钧回答:“我再忍忍。” 夏雨瞳苦笑:“再能忍,我也忍不住你稀烂的照相技术。” 夏雨瞳和华延钧都是爱旅行的人,两人所到之处,照片拍够。每次拍照,华延钧都拍各种姿态,只为把夏雨瞳拍美一点,可拍出的照片每每让夏雨瞳直呼“苍天”:分明在大都市,却拍出乡旮旯的即视感,三轮在身旁,头顶是电线杆.... 有次去京城颐和园,她站在桥上摆姿势,照片上却只留在最左端一个诡异的大脸,而右侧是路人拥挤的长桥。 有时,他们似乎在相互讨厌的路上越走越远,像一对很难合拍的齿轮。可爱的炙热不允许他们这样。 为了结束这难熬的异地恋,华延钧主动辞职到了灿州。他先租了房子,然后开始跑招聘会,然而收效甚微。想创业做网店,可困难重重。实在撑不住,夏雨瞳就躲在卫生间里痛哭一场。“平凡”生活了无生趣,现实残酷的气息似乎正渗入爱情小屋。 一次,夏雨瞳做了蛋炒饭给华延钧,华延钧觉得没味道。 夏雨瞳爆发了:“我们还有那么多关于诗和远方的梦想没有完成,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华延钧一边刷碗,一边认真点头。 三天后,华延钧凑钱淘了一台十年前的旧相机和一些摄影方面的书回来。 夏雨瞳问他:“十年前的相机,能拍出好照片吗?” 华延钧一脸认真地说:“十年前大师们用这个拍的作品不好吗?” 还真是这个理,夏雨瞳服了。她继续问:“学这个啥用?” 华延钧说:“一是你爱拍照,二是网店的衣服上新,总要有个人会拍图。” 夏雨瞳吐槽:“模特呢?” 华延钧努努嘴:“你不是模特吗?” 夏雨瞳直摇头。 华延钧望着她深切地说:“我唯一的模特就是你。” 夏雨瞳定了心:要改变自己。我们是情侣,是一起生活的爱人,要像齿轮一样咬合一起,驱动生活向前。要变得有趣,要为爱进化成更好的人! 夏雨瞳干脆也辞职,两人开始并肩作战。改变第一步,华延钧负责练好拍照,夏雨瞳负责变美,负责对时尚元素的把控。从此,夏雨瞳开始了严格的瘦身计划。每天早上只吃少量蛋白,中晚餐吃蔬菜和水果,8点之后禁食。 除此以外,她每天早晚都围着小区的花坛锻炼跑步,并跟着电视做瘦身操。然而最刻苦的还是华延钧。他每天脖于上都接个相机,走通了灿州的大街小巷:晚上修图比对,参加培训,跟摄友们一起交流心得。 一天,华延钧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我的自拍和男朋拍的我”,很多女生在里面吐槽男友的渣摄影技术,并明以对比照,让人不思直视。 华延钧在微博上转发此帖后,补充说:“我是众人口中的那个不会拍照的男友,以前的二十年拍照在我眼里只是为了留念,认识你以后,拍照是为了让你变得更美。” 他回了夏雨瞳,夏雨瞳回复:“为你,我愿意瘦成一道闪电!“ 夏雨瞳不懈的坚持,让她的体重下降了近四十斤,只有八十八斤了。谁都不清楚自己会走到什么地方,但当你决定为爱进化时,所有的美好事接踵而至.... 半年后,夏雨瞳对时尚越来越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而华延钧的摄影技术也突飞猛进,他们相得益彰,从初期无差别的路人照,到现在娴熟唯美的复古风格,先锋打眼的时尚潮人,夏雨瞳渐渐成了女神,华延钧也从小白成了摄影大咖。这让网店的销售量突飞猛进。 有些时尚杂志还联系夏雨瞳做模特。冒着酷署,汗流浃背,拍完一天,虽然酬劳不高,但回来的地铁上,夏雨瞳趴在华延钧背上兴奋不已。 仅一年,他们的接单从最初的三百元,逐渐上千再接近万元。他们的职业得以重新规划:除了服装网店,他们又成立了摄影工作室和服装设计室。他们一起爬山看海,去外国摄影取景,同时还给网络、杂志及电视合供稿。爱情的热度因为这点点滴滴的改变,而变得历久弥新。 秋天,夏雨瞳翻看两人先前的照片,惊叹华延钧曾经那让人哭笑不得的拍照技术时,她还把一大组对比留持发到了朋方圈一夜间就引爆了整个网络。 网友称他们为史上“最励志的情侣”。“为你不断改变,就是最美妙的告白!”“太励志了!夏雨瞳你就是我们的女神!” 网友纷纷留言。甚至有网友呼吁夏雨瞳成立“改造男票协会..... 突然的爆红,并没有打乱夏雨瞳和华延钧的生活节奏。在接受采访时,夏雨瞳和华延钧幸福地表示:“最大的爱,是陪伴,是改变,是进化,是为爱进化成更好的人。” 京城连连遭遇大雪,最高气温持续在零度以下。然而在京城电影制片厂门外,还是挤满了全国各地前来寻星星梦的男男女女,他们都渴望在这个演艺圈的圣地找到机会,挺进娱乐圈成为大明星。 中午时分,一个染着黄头发,文艺范十足的华延钧匆匆来到这里,高喊一声:“有想露脸的没有,有正面镜头,要女的!”一刹那间,围上去了一堆莺莺燕燕。 可当听完男子的进一步解释是找一个群众演员,拍挨打镜头后,又缩回去了大半。就在此时,一个衣着时尚,年约20多岁的夏雨瞳突然挤了过来,大声说:“我拍我拍,只要能露脸,打多久都行。” 华延钧端详了她一下,派头十足地说:“行,就你了!” 摄影地在梧桐镇,华延钧正要带夏雨瞳去坐公交,夏雨瞳却要他等下,不多久,开着辆鲜红的连理树再次出现。华延钧暗暗吐了下舌头,佯装镇定地坐了上去。 那天是华延钧第一次认识夏雨瞳。华延钧上车后半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劳斯莱斯里面暖和得像春天,汽车垫子也是可加温的,梦幻般的仪表盘闪闪烁烁,晃花了华延钧的眼睛。他连忙不动声色地打探着夏雨瞳的底细。不多久,夏雨瞳就把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 夏雨瞳是非典型的富二代,父母都是京城人,父亲长年在青州做服装生意,家底丰厚,母亲起初是一所中学的老师,现在家当起了全职太太。 第四九三章 梦错了,人生错了 夏雨瞳是他们的独女。从小,夏雨瞳就得到了很好的培养,跳舞唱歌演讲都是请的私人老师一对一教育。父亲希望夏雨瞳能培养出良好的学识气质,将来嫁个好人家继承家业。 可夏雨瞳没有顺从他们的安排,一心想人娱乐圈。从高中时代起,夏雨瞳便热衷于参加各种选美、选秀比赛。 可她先天条件并不好,个头只有一米五,长相虽然清秀却没特色,嗓音也是属于业余级。参加过无数比赛,只在父亲有赞助的一次比赛中获得过最有气质小姐奖。 可夏雨瞳并没有机会认清自己的现实,由于有钱又大方,她身边始终围绕着不少“朋友”,每个都称赞她唱演俱佳,不当明星是浪费了。所以夏雨瞳的明星梦做得很是执著。 夏雨瞳大学毕业后,父亲夏国辉见她还做着荒唐的明星梦,便强行把她送到意大利读研究生。夏国辉并不指望女儿读成啥样,只是指望女儿能少沾点富二代的虚荣,戒掉对演艺圈的迷恋。 夏雨瞳对学习不感兴趣,天天窝在宿舍里,一边吃方便面一边继续看国内外的电影,戛纳电影节、金鸡奖颁奖晚会看,她沉醉在电影的世界里,更把自己想象成走红毯的明星,用这个默默鼓励着自己。 一晃四年过去了,夏雨瞳用稀烂的成绩终于让父亲死心,于那年春节前回到京城。夏国辉本希望她能找份安稳的工作,然后找个好人家嫁人,为此也帮她介绍了不少对象。 可夏雨瞳坚决不从,她心中的明星梦还在闪烁,而自己眼看就要踏入大龄,怎么也得拼力一搏。 夏雨瞳又开始四处托关系、找导演,用自己多年积攒的零花钱请客铺路,可成效甚微。夏雨瞳把问题归结到不起眼的外貌上,她特意花了好几万隆鼻又修脸,猛地看上去有点小版郭楚楚的味道了,可是圆梦之路还是不顺畅。 眼看女儿还在做不切实际的明星梦,夏国辉很是生气,他警告女儿如果不正经找份工作,就断绝她的经济来源。 无奈之下,夏雨瞳便在一家贵族幼儿园找了份意大利语老师的工作。看到野马一样的女儿终于听话了,夏国辉高兴地给她买了辆劳斯莱斯代步。 可他没想到,夏雨瞳没课便朝电影厂、戏剧学院的门口跑,她听一个“圈内人士”说经常有些大导演在这里暗访,挑演员,机会很多。可夏雨瞳在这里守了儿个月,却一次机会也没有碰到,直到她砂到华延钧。 华延钧听了夏雨瞳的经历,笑得直不起腰来,他亲切地把夏雨瞳的鼻尖划了下:“你呀,被骗吃骗喝的骗子了这么久。不过今天遇到我,你也算走运了。” 他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明年某部大戏的制片主任。夏雨瞳问什么叫制片主任,华延钧说就是管导演那边演员分配的。夏雨瞳兴奋不已。 在车上,华延钧给夏雨瞳说戏,她即将去演的角色是一个出轨的妻子,闹离婚被丈夫打。他认真地给夏雨瞳说戏:“你要让他打,因为你觉得这离婚亏欠丈夫太多,要让他发泄,最好打出五个手指印来!千万别怕疼,这样才能演得真实。” 夏雨瞳激动地说:“我愿意,只要能做演员,我什么苦都愿意吃!” 车开到了剧组,好多人都跟华延钧打招呼。那刻,夏雨瞳心花怒放:看来,这华延钧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自己终于能进军演艺界了。 开拍了,夏雨瞳的镜头其实只有一个,主角在麦当劳里面喝茶,窗外,一个丈夫打老婆,男主角跑出去制止。 夏雨瞳就演那个挨打的老婆。摄像机远远的,男演员“啪”的一记耳光打得真重,夏雨瞳的半边脸立刻绯红,耳朵一片嗡嗡声陷入眩晕。 清醒过来时,夏雨瞳正在华延钧的怀里。华延钧激动地告诉夏雨瞳:“导演说了,你是一遍过。我就说你是天生的演员吧,以后我当你的经纪人,一定让你红!” 回家后,夏雨瞳兴奋地告诉父亲她上了戏,虽然就是个小角色,但是她一次过,导演说她是天生的演员。 夏国辉很不以为然,警告她过年前定要把婚事敲定。夏雨瞳愤怒地说:“不,我要演戏!”“啪”地把门关上了。 夏雨瞳开始催着要华延钧帮她进军演艺界,华延钧便让她先去拍一组照片。夏雨瞳立刻租下京城最好的摄影棚,请来最出名的摄影师,给她拍了一组明星的大头照。 华延钧自然不吝啬对夏雨瞳的赞美:“真漂亮啊,和很多演员的定妆照一样,你真是为镜头而生的美女啊!” 一来二去,夏雨瞳每天的情绪都像在神游。她经常请华延钧吃饭唱歌,还给他送价格不菲的礼物。华延钧对她热心指导,今天要她拍照,明天又帮她做简历,反正天天都有事让她忙。 夏雨瞳一头扑进了“明星路”,对幼儿园的工作更是心不在焉。终于她连续几天无故旷工后,幼儿园与她解除了劳动合同。 夏雨瞳长舒一口气对华延钧说:“这下,我可以全心追求事业了。” 华延钧非常神秘地对夏雨瞳说:“我给你透露点内部消息。其实不管是哪个剧组,除了大明星外,其他都是靠关系打点的,花钱买机会。否则中国的演员成干上万、人家凭什么挑你。”他怂恿夏雨瞳找她爸爸“拔小根毛”这样她肯定能上戏。 夏雨瞳回家就找爸爸要钱,说有朋友可以介绍她去演戏。 夏国辉坚决不同意:“哪有去演戏还自己带钱去的,完全是骗钱骗色。” 夏雨瞳见父亲不同意,在家吵吵闹闹、寻死觅活,她抽噎着说:“也许外面的世界是险恶,可是万一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呢,我愿意结婚,但那一定是我所有的梦想都熄灭后。你们试都不让我试,我决不甘心!” 见女儿折腾个没完,夏国辉最终让步:“好,那我就借给你一百万,給你一年时间让你折腾。时间一到你立马给我嫁人!” 夏国辉也是没有办法,希望女儿在外面受点挫折后能死心。过年期间,夏雨瞳前所未有的乖巧,还顺从爸爸的意思去相亲。 一过完年,她立刻拨通了华延钧的电话,华延钧告诉她他正在梧桐镇拍戏,让她带着钱赶快来。于是,夏雨瞳开车就带着梦想往梧桐镇赶。 晚上,夏雨瞳风尘仆仆赶到了梧桐镇郊区的剧组里,并请全体演员和导演制片吃夜宵,刚刚结束了晚场的拍摄,大家都吃惊地看着夏雨瞳,华延钧很淡定地介绍:“这是我女朋友,也是个演员,请大家多关照!”夏雨瞳也不好意思辩白,只好红着脸笑。 饭后,华延钧堂而皇之地掏出夏雨瞳的钱包把单买了,又带着她去剧组边上的小招待所开了间房子。他很直白地问:“雨瞳,带钱没有,我得帮你打点导演和制片。” 夏雨瞳连忙把准备好的两万元现金交到华延钧手中。华延钧收了钱却并没有走,直截了当地要求住在这里。 他理直气壮地说:“刚才所有人都听到你是我女朋友了,这样更利于你上戏。况且,那些大明星,哪个不是和导演睡才有今天的。在这圈子里,你得把这事看淡才有更多机会。”本来还有点反抗的夏雨瞳,听到这里就停止了动作。 起初几天,夏雨瞳看什么都觉得很新鲜。华延钧天天带着她在剧组到处转,等收工后就让她出钱请导演、工作人员去吃饭唱歌,转眼夏雨瞳带来的五万元现金就花完了,可她渴望的角色一个也没看到。 在夏雨瞳的天天催问下,有天华延钧欣喜地告诉她,已经说动导演给她安排了重要角色。夏雨瞳惊喜地来到现场,才发现这个角色就是个群众演员,是皇帝身后的四个宫女之一。 她站了一天,脚都站肿了,可在播放时,连个正面镜头都没有。 夏雨瞳失望地向华延钧报怨,华延钧却说群众演员最锻炼演技,很多大腕当年也是从匪兵甲开始演的。夏雨瞳释然了。 夏雨瞳跟着华延钧辗转各个剧组,三个月下来,钱花出去了二三十万,连个一句话的台词都没混到。 夏国辉见女儿天天不见人,花钱如流水,很是担心,经常询问她的情况。夏雨瞳便说自己已经找到了经纪人,也给了钱,目前角色还都在洽谈中。 夏国辉便提醒她给经纪人钱时一定要打借条,否则将来说不清楚。夏雨瞳被爸爸提醒后,再给华延钧钱时便一定要他打借条,华延钧一一照办。 然而,又是几个月过去,夏雨瞳仍没捞到一个像样的角色,全是什么当死人躺着闭眼不能动的,当难民在泥巴地里滚得全身瑟瑟发抖的,还有就是一群演员走来走去当路人甲的....夏国辉要女儿把自己拍的样片给他看,夏雨瞳都不好意思拿,只好搪塞。 在梧桐镇影视基地,夏雨瞳又和华延钧发生严重个吵,喝多了的华延钧用酒瓶敲了她的头。夏雨瞳便负气住到另外一个女演员李思思的屋子里。 她哭着间李思思,自己是不是上了当。李思思心一软,对她说了一句:“华延钧哪有本事让你当女一号,他就是一个群头罢了。 原来的华延钧根本不是什么制片主任,而是一个无业游民,小学毕业。跑到京城打工,一个偶然的机会当上了群众演员。他从中看到了商机,便在吴华的带领下做起了“群头”,专门为各个剧组组织群众演员,从中抽取人头费。 认识夏雨瞳时,他只是为剧组找一个愿意挨打的女群众演员,没想到竟由此认识了夏雨瞳这个想演戏的傻富二代。见对方有钱又好骗,他便把夏雨瞳忽悠到各个剧组,骗钱骗色欲罢不能。 由于常年在剧组斯混,华延钧混了个脸熟,到哪里都跟人打招呼,这才让夏雨瞳误以为他很能干。其实,他根本接触不到真正的大导演和真正的演员,哪里有机会帮夏雨瞳争取角色。 向他讨要活动经费。 华延钧强词夺理地说:“组织群众演得知真相的夏雨瞳气愤难当,当即找到华延钧争吵,并员也是制片主任的工作嘛,很多一线女星还不是演丫环出身的。你只要坚持下去,我一定让你当女三号女二好,我就等着你让我做主角,如果做不了,我到法院去让你火,和你的火比起来,你花的钱不算什么!” 第四九四章 过度懦弱 “那告你,你给我打的借条还在我手上!”夏雨瞳动了真气。 华延钧细算了一下,前前后后,他也花了夏雨瞳几十万,打的欠条也最少有30万。他在老家还有家小,养孩子和盖房子的钱,至少有二十万都是从夏雨瞳的造星基金里面抠出来的,听说夏雨瞳要告他,他像热锅上的蚂蚁。 在夏雨瞳的催逼下,华延钧削尖脑袋给夏雨瞳找戏。终于,他兴奋地告诉夏雨瞳,他为她找到了一个和大牌演员一起飙戏的机会,是女三号。 夏雨瞳满心欢喜,结果去了发现那个大牌女演员没有到,偌大的床放着,男演员倒是站在边上期待地看着她.... 原来,夏雨瞳是做了裸替。片子里,有她的胸部半隐半现,有她的胳膊大腿,就是没有她的脸。夏雨瞳气疯了,要华延钧马上给她找到导演当女三号,否则马上还钱。 华延钧吓得茶不思饭不想的。无奈之下,他向老乡吴华倾诉。吴华也是个群头,赚钱不多却又爱赌博吸毒,早就债台高筑,他一听就说,这个女孩这么有钱,索性再骗她一大笔钱,然后我们两个回老家算了。 华延钧有些犹豫,可夏雨瞳天天打电话逼他要上戏,还说会告诉父亲,一定告得他坐牢。华延钧只好搪塞说,自己一定会拿出压箱子底钱,还要朋友找一个大导演来帮她上戏。目前这个导演还在靖州拍戏,冬天才回京城。好说歹说,总算把夏雨瞳安抚了下来。 这下,华延钧只好听从了吴华的建议,两人商议由吴华假冒一个著名导演,取得夏雨瞳的信任,然后再让夏雨 出一笔打点费,两人拿钱后开溜。之所以选择那个导演是想着对方是个新锐导演,曝光率低,夏雨瞳不认识。 为了演得逼真,他们决定在富人区租一间房子。于是吴华以帮老板儿子租房为名,在某高档小区租了套公寓房, 租好后,吴华准备了尼龙绳子和胶带。 吴华和华延钧在房子里面开始了行动,吴华冒充导演主动打电话说要和夏雨瞳见面谈谈上戏做女二号的事情,夏雨瞳听后,激动得在电话里发出一声欢呼。 当天晚上六点,夏雨瞳精心打扮后,开车如约前来。开门时,吴华用帽子低低地盖住自己的眼睛。寒暄之后,吴华单刀直入提出要上他的戏,必须先给二十万赞助费,夏雨瞳一口答应。也许是事情太过顺利,吴华有些忘乎所之,再加之屋里的暖气开得太热,他随手就把帽子摘下了。 此时,夏雨瞳才看清他的脸,怔了怔,又接着仔细端详,吴华还在说着银行账号什么的,夏雨瞳却突然跳了起来,气愤地说:“你不是那导演,我百度了他的照片的,你是个骗子!我要报警,你和华延钧都跑不了!” 见夏雨瞳起身就要往外走,吴华赶快大叫:“华延钧,出来。” 一直呆在里屋的华延钧赶快出来,两人冲上去就把夏雨瞳扑倒在沙发上,胳膊按到背后,往嘴里塞了布,用胶布粘住嘴。随后,吴华和华延钧把夏雨瞳搬到床上,检查了她的包,除了几千现金、手机外,还有数张银行卡。 吴华立刻露出凶恶的面容,他把夏雨瞳嘴上的胶布撕掉,狠揍了她以后逼出了银行密码。他要华延钧看着夏雨瞳,自己下楼核对了金额夏雨瞳的银行卡里没什么钱,这让吴华很不满意吴华对着夏雨瞳顿拳打脚踢, 又饿着她,逼着她给父母打电话,找父母要二十万。在女儿的再三要求下夏国辉夫妇分两天给夏雨瞳的银行卡上汇了二十万。 第四天中午,二十万全都到账了,夏雨瞳已经饿得昏死过去。华延钧有些不忍心,吴华问华延钧夏雨瞳该怎么办,就说把她扔在郊外不好坐车的地方就行了,可吴华却说夏雨瞳见过他们两人,房子也是他亲自租的。一就能查到,提出两人一起将夏雨瞳勒死。 分尸后,吴华把尸体装在箱子里面用借来的宝马车拖回了他与华延钧的租房第二天打扫了杀人现场,并把夏雨瞳的劳斯莱斯开到另外小区丢掉,又租车把尸块拖到机场第二高速河边的树林里挖坑填埋。 随后,两人坐火车逃往深杨。在那里呆了十多天后,见没有动静,又返回京城。而夏国辉夫妇给女儿汇款后,发现女儿电话不通,到其单独住处也不见人影,劳斯莱斯车也找不到了,猜测发生了意外,报案。 年末,华延钧外出取钱时被抓,随即交代了所有的案情。当华延钧带着警察回到他与吴华租住房时,吴华畏罪用自制手枪自杀,送往医院抢救不治死亡。 华延钧犯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夏雨瞳的明星梦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令人惋惜,谁来为她错误的人生买账?就是她付出的生命吗? 韦萱还是孟县市郊一个幸福的家庭主妇,丈夫夏国辉在外面做上产生意,她在家带着两女一子三个孩子,其乐融融。 天有不测风云。夏国辉因意外受伤去世,时年三十三岁的韦萱顿时陷入绝境:大女儿夏雨瞳才八岁,小女儿夏小瞳才五岁,而儿子夏云瞳才三岁。这些年来,一直是丈夫在扛起生活的重担,她是人人羡慕的宅妈。可现在,她的天塌了..... 半年后,经邻居介绍,韦萱跟所在小区的水电工华延钧恋爱了。华延钧比她大十一岁,家境贫寒,一直单身,见韦萱虽然带着三个孩子,但是长相俏丽,他欣然接受了她和她的三个孩子。 最初,韦萱还有点犹豫,觉得丈夫尸骨未寒,匆忙改嫁有点对不住死去的丈夫。不少邻居劝她说:你一个女人,拖着三个孩子,无依无靠,太难了,赶紧嫁了吧!现实的残酷,让她明白,为了三个孩子的成长,她必须尽快作出选择,最后,她对着丈夫的遗像哭着做了这个决定。 婚后,华延钧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完成本职工作之余,他还出去摆夜摊,不辞辛劳地送继子、继女上学。韦萱做过结扎手术,不能再为他生儿育女,他也没有不满。 韦萱对丈夫深表感激,柔情如水。然而,这个家却无法和谐。华延钧有点大男子主义,又爱喝酒,喝醉了爱打人,韦萱和三个孩子没少挨打。当时三个孩子还小,只能选择忍受。 随着孩子们渐渐长大,尤其是夏雨瞳上初中后,开始跟继父顶嘴,而且拒绝再叫他“爸爸”。不仅如此,她还禁止妹妹和弟弟这样称呼华延钧。 有一次,夏雨瞳听弟弟叫华延钧“爸爸”,气得当场给弟弟一个耳光,呵斥说:“他不是爸爸,别乱叫!” 华延钧听后,气得扇了夏雨瞳一巴掌。夏雨瞳扑过来跟继父拼命,韦萱急忙将女儿拉住,然后劝丈夫息怒。 其实,丈夫和孩子关系不好,韦萱一度曾考虑干脆跟华延钧分手,可是,华延钧是家里的顶梁柱,她不能想象离开他后,她和三个孩子该如何生活。 当年龄再大一点,夏雨瞳开始理解母亲的难处,知道娘四个靠继父养活,继父平时的压力也很大。后来,她对继父稍稍客气了一点,但关系仍然不融洽.... 一天,韦萱带着小女儿和儿子去娘家了,夏雨瞳即将上高三,就留在家里复习功课。韦萱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女儿这天遭遇了奇耻大辱! 当天晚上,华延钧跟人在外面喝酒,醉醺醺地回家,把门关得“砰砰”响。当时,十八岁的夏雨瞳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看书,忍不住起身走出房间,抗议说:“你还让不让人学习了,怎么这样烦人呀!” 华延钧一听就火了,跑过来抓住夏雨瞳就要打,夏雨瞳急忙逃跑,不想睡衣被他扯住了袖子,一拉,扣子全开了,睡衣掉在了地上。 夏雨瞳尖叫一声,双手紧紧捂住胸部,惊恐地说:“华延钧,你想干吗?” 眼前是夏雨瞳发育饱满的身体,华延钧的兽性一下被点燃,他趁着酒劲扑了上去。 夏雨瞳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遭到继父的强暴,哭着对华延钧说:“你这个畜生,我要去告你!” 华延钧却并不害怕:“你去告啊,看谁来养活你一家人。到时看你妈妈的脸在哪里房,你今后怎么嫁人!”夏雨瞳呆住了.... 第二天,韦萱回家后,夏雨瞳哭着将继父的兽行告诉给母亲。韦萱非常愤怒,要跟华延钧拼命,没想到却被华延钧痛打了一顿。 华延钧恶狠狠地对妻子说:“你们这群白眼狼,我好心好意把你们养活,上学的上学,可你们哪一个感激我了。我告诉你韦萱,我凭什么给你养孩子。难道就不要回报?我想清楚了,你女儿就得陪我睡觉,你要去告,我坐牢出来后会把你们全杀了,你信不信?” 韦萱大哭了一场,身为母亲,女儿受辱她如何不心疼,可是,她不敢带着女儿去报警,一旦丈夫被抓,他们母子四人就会失去生活来源,而且此事公开后,自己和女儿还怎么做人。 最终,为了顾全大局,韦萱选择了隐忍,流着泪叮嘱大女儿不要告诉妹妹和弟弟。同时,她时刻盯着华延钧,尽量不让他再伤害大女儿,就连小女儿夏小瞳,她也开始加强保护。 夏雨瞳的高考,心事重重的她考得一塌糊涂。她没有选择复读,而是去孟县城区打工。她想尽早自立,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家....华延钧却几次跑到孟县纠缠。 为了寻找依靠,夏雨瞳很快就跟高大健壮的本地工友贺延钟同居。第二年,夏雨瞳与贺延钟结婚了。对于这门亲事,韦萱其实并不同意,觉得贺延钟脾气不好,怕女儿吃亏。 可夏雨瞳却哭着对她说:“妈妈,我知道贺延钟不好,可是,他能保护我,华延钧从此再不敢欺负我了!” 让韦萱难过的是,大女儿的婚姻果然不幸福。贺延钟性格暴烈,好吃懒做,动不动就打骂妻子。 有一次,夫妻吵架后,夏雨瞳哭着给母亲打电话说:“妈妈,我不怪贺延钟,只恨华延钧这个王八蛋,如果不是他,我或许早就考上大学.....” 韦萱也是痛哭流涕,觉得对不起大女儿,更加抓紧照看小女儿,唯恐她再遭华延钧的毒手。 高考,小女儿考上了大学,韦萱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了一丝亮色。这时,华延钧尽到了继父的义务,四处筹钱,为夏小瞳凑学费。夏雨瞳和丈夫也拿出五千元。 第四九五章 害了自己害了全家 妹妹上大学前夕,夏雨瞳和丈夫一起回了一趟娘家。这一次,华延钧表现得很殷勤,主动下厨做了一桌子菜,热情地招待夏雨瞳夫妇。 不明就里的贺延钟对妻子说:“你继父这个人不错呢。” 妹妹夏小瞳笑声朗朗,拉着姐姐的手,说这说那。夏雨瞳强作笑颜.... 吃饭的时候,夏小瞳给父母敬酒,特意对华延钧说:“爸爸,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们的照顾和养育,等我参加工作后,我会好好孝敬你和妈妈的.....” 华延钧把酒一饮而尽,动情地说:“小瞳,你能考上大学,爸爸特别高兴,这些年的辛苦,值了!”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韦萱眼眶潮湿了,神思有点恍惚。她多么希望,从此这个家,父慈子孝,真正变得温暖起来。 夏小瞳上大学不久,就与同学曾浚相爱了。曾浚来自冰洲,家境贫寒,他经常利用假期勤工俭学,夏小瞳为了跟男友在一起,放假也不回家。 华延钧很是不满,对夏小瞳说:“爸爸、妈妈很想你呀,放假也不回来看看!” 韦萱却表现得非常支持:“你在学校参加社会实践很好的,不回来没关系。” 其实,韦萱对丈夫始终是不放心的,他越是想女儿回家,她就越警惕,宁愿小女儿呆在学校不回来! 夏小瞳已经上大四了,面临着毕业,她和男友双双被孟县市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录用为实习生。于是,放寒假时,她带着男友回家见父母。 见曾浚长得帅,温文尔雅,韦萱很是欣慰;华延钧却坚决不同意,理由是曾浚的家境太困难了! 夏小瞳说自己愿意与他一起奋斗。 华延钧板着脸对她说:“你不能只想着你自己,你还得想想你弟弟,你妈妈。我老了,挣不到什么钱了,我不是你亲爹,你可以不管我,可你弟弟还得娶媳妇呢,你妈妈苦了一辈子难道你不该补贴一点?你要是嫁了个穷光蛋,你弟弟和你妈妈就没指望了!” 夏云瞳读书成绩不好,勉强读完高中后,没有考上大学,也在市区打工。眼看着他也成了一个二十岁的大小伙了找对象也提上了日程。可是,家境不好,姑娘不愿上门。 韦萱为此也非常着急,见丈夫说得有理她转而劝小女儿重新考虑考虑。可夏小瞳哪里肯听继父和母亲的话,坚决不肯与男友分手。 华延钧气得对韦萱吼道:“你调教的好女儿,老大不听话,老二 又不听话,气死我了!” 后来发生的事证明,华延钧反对这门亲事,并非是希望夏小瞳找个富裕婆家,而是另有私心.... 就在韦萱为小女儿的爱情烦恼时,大女儿夏雨瞳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她与丈夫离婚,四岁的儿子贺果归她抚养。 夏雨瞳无家可归,又不愿回家居住,可她上班后又无人看护孩子,只能交给母亲看护;但也不放心把儿子完全丢给母亲不管,无奈,她只好在距离父母家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房子栖身。 华延钧见夏雨瞳离婚了,而且住得近在咫尺,不禁又动了花花心思。一天晚上,他见老伴带着外孙出去遛弯了,就来到夏雨瞳的住处敲门。 夏雨瞳听出不对,操着一把菜刀走到门口,愤怒地说:“华延钧,我知道是你在敲门,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不规矩,我一定杀了你!”说着,她拿着菜刀在门框上敲了两下。 华延钧讪讪地说:“雨瞳,你想多了,我是来道歉的。” 听外面的脚步声远了,夏雨瞳马上给母亲打电话,说华延钧又来纠缠自己了。韦萱马上回家,跟华延钧大吵一架,最后竟被华延钧扇了两个耳光..... 见丈夫贼心不死,依旧惦记自己的女儿,韦萱惶惶不可终日,晚上经常是彻夜难眠。她阻止不了丈夫,就叮嘱女儿加强防范。 此后,夏雨瞳在租房百倍警惕,请人加固了门窗,晚上睡觉总要把菜刀放在枕头底下。直到半年后,她找到了新男友凌风。有了男友的陪伴,她才稍稍放心韦萱也长出了一口气。 再说夏小瞳与男友毕业后,进入生物公司工作。曾浚放弃坐办公室的技术员工作、自告奋勇去提成比较高的市场部当销售员。 经过一年多的奋斗,他和夏小瞳积攒了近二十万元,在孟县按揭买了一套八十二平米的二手房,并买了一辆现代小车代步。 夏小瞳回到家里,跟继父和母亲商谈婚事。她说:“你们不就是嫌弃曾浚没钱吗,他只用一年工夫,就买了房子和轿车,你们总该放心了吧。等条件再好一点,我们肯定会帮弟弟娶老婆.....” 韦萱很欣慰,华延钧却阴沉着脸不说话。 周末,韦萱和大女儿夏雨瞳带着外孙贺果去孟县市区玩,夏云瞳也出去了,只有华延钧一个人在家。中午一点多,他正在午休,忽然听到有人开锁进来,开口叫“妈”,竟然是夏小瞳! 华延钧一骨碌爬了起来,走到客厅一看,夏小瞳拎着两盒精装衡水老白干,满头大汗,一见继父,就问:“爸爸,妈妈呢?” 华延钧说她和你姐姐去市里了。夏小瞳马上把酒塞到华延钧手里,说:“爸爸,这是我特意买给你喝的。天太热了,我要去冲个凉。” 事后,夏小瞳在回忆说,当时她已经和男友决定在春节结婚。出于对继父的尊重,她还是想做做努力,让他答应婚事,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 就在夏小瞳冲完凉穿衣裤时,忽然卫生间的门被撞开了,华延钧只穿着一条短裤,蛮横地闯了进来。 夏小瞳当时已经穿好衣裤,正在梳理头发,以为继父也要洗澡,就说:“我还没弄完呢,你等等....” 孰料,华延钧一把抱住夏小瞳,把她按在梳妆台上,腾出右手去扯她的裤子。夏小瞳这才反应过来,大喊大叫,拼命反抗,并抓起漱口杯猛砸华延钧的头部,他疼得用手去摸头,夏小瞳趁机将他推开,跑出卫生间。华延钧马上追了出来,又将她按倒在沙发上。 眼看华延钧就要得逞,危急时刻,夏云瞳唱着歌从外面回来了。 夏小瞳拼命大喊:“云瞳,快来!” 华延钧马上捂住她的嘴,低声警告说:“你要再喊,我杀了你!” 华延钧马上抓起自己扔在客厅的衣裤进了房门,这时夏云瞳开门进来,见二姐在家,而且披头散发,一脸惊慌,大吃一惊:“二姐,你在呀,这是咋了?” 夏小瞳还没开口说话,华延钧已经套好衣裤走了出来,跟夏云瞳打了一声招呼就往门外走。 见继父一脸慌张,二姐又是这般模样,夏云瞳意识到了什么,对继父喝道.“你给我站住!” 华延钧撒腿就跑。夏云瞳正要去追,却被夏小瞳拉住了,低声说:“别追了,太丢人了!” 接到儿子的电话后,韦萱和夏雨瞳马上带着贺果打车赶了回来。韦萱号啕大哭,夏雨瞳也泪流不止,直到这时,夏云瞳和夏小瞳两人才知道大姐受辱的事。夏云瞳气得直咬牙:“这个王八蛋,我一定要杀了他!” 韦萱却哽咽着对儿子说:“这样不行的,你杀了他,也要坐牢,这事要传出去,你两个姐姐怎么做人?你二姐就要结婚了,谁知道你二姐夫怎么想啊!” 夏云瞳悲愤地说:“妈妈,姐姐,你们不要怕,我都长大成人了,他要是再敢欺负人,我一定帮你们出气!” 随后,夏云瞳打通华延钧的电话,将他臭骂一通,并警告他不要乱来,否则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夏小瞳逃也似的离开了家,发誓不回来了。 华延钧在外面躲了两天后,带着几个兄弟、侄子回来了,说是要在家聚聚,一起喝酒。这明摆着是向韦萱、夏云瞳母子示威..... 韦萱见他们人多势众,唯恐儿子跟他们起冲突吃亏,硬是将儿子推出了门,让他回公司住,家里的事她来处理。夏云瞳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就走了。 等客人走后,韦萱跟华延钧谈判,要他认错;华延钧不肯认错。韦萱气得眼泪直流,又无可奈何。 一周之后,夫妻俩为此事再次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韦萱说:“你还算个人吗?当年你强暴了我大女儿,我忍着你,现在你又瞄上我的小女儿,简直是禽兽不如!" 华延钧借着酒劲,狠狠给了韦萱一个耳光:“老子为你抚养了孩子,自己连孩子都没有,你不能生了,你的女儿怎么也得跟我生个娃!” 韦萱说:“你妄想!” 华延钧凶狠地说:“哼,反正是我养大的,我偏不信这个邪。你敢告我,反正也不是死罪,等我出来了,我把你的孩子都整死,一个也不剩!” 韦萱听了这话,陡生恐惧,心想这个恶魔不肯死心,那就只有先下手为强! 半小时后,韦萱哭哭啼啼地找到大女儿,说如果不除掉华延钧,一家人没有活路了。夏雨瞳多年的隐忍被点燃了,马上给弟弟夏云瞳、男友凌风还有妹妹夏小瞳三人打电话,让他们赶快过来! 夏云瞳先赶了过来。于是,夏雨瞳姐弟陪着母亲回家找华延钧算账。三人将华延钧用绳子绑了起来。二十分钟后,夏雨瞳的男友凌风赶了过来。该怎么处置华延钧呢? 韦萱狠狠地看着华延钧,十年的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为了避免女儿再遭不测,韦萱一锤定音:干掉华延钧!大家一起动手! 大家一起将华延钧勒死后,几经周折,最后将华延钧的尸体扔在黄河边一处废弃的工棚里。岂料,第二天,华延钧的尸体即被人发现报警。孟县警方经过缜密侦查,仅用七个小时就查明死者的身份,并锁定了嫌疑人。 夏云瞳招供了一家人共同杀害本延钧的事实。随后其他嫌疑人纷纷招供.... 看守所内的韦萱一直在深深懊悔之中,懊悔自己寻错靠山,遇人不淑;更后悔自己糊涂,女儿受辱却隐忍不言,导致华延钧得寸进尺,最终造成无可挽回的悲剧!如果早一点结束这段痛苦的婚姻,血案也就不会发生。痛苦的隐忍,令人警醒。 进入夏天,华宸总是又哭又闹的,哄都哄不住。 担心孩子有病,夏雨瞳与丈夫华延钧停了一天没出摊,带他去了镇上医院。医生做检查后,发现华宸方方面面都正常。 第四九六章 感恩人生,爱的流转 医生想了想,欲言又止:“一岁多的孩子,是最难带养的时候,你们以后要多注意抚慰孩子。孩子毕竟与你们隔了一层……” 夏雨瞳夫妇瞪大了眼睛。 夏雨瞳与华延钧是青州人,几年前在镇上租了摊位,做小生意营生。两人结婚较早,育有一女。女儿生下后不久,夏雨瞳做了节育手术。随着年龄增大,夫妇强烈渴望还有个孩子。 一年初,当他们通过菜摊上的劳累有了点积蓄时,托亲戚传话:“太想有个儿子……这孩子呀,只要进了我家门,姓了华,我们当他亲生的一样。” 夏雨瞳每次说,每次眼睛发湿。大家被他们这种渴望打动了。令他们欣慰的是,当年十月初,一挂鞭炮炸响在家门前,一个男孩真的递到了夏雨瞳手中…… 夏雨瞳与华延钧如获至宝他们按当地风俗,正式为孩子办了三朝喜酒,对将孩子抱来的在外打工的老乡徐谨妧,他们将全部积蓄两万八千多元,全给了她:“这笔钱,你拿大部分给孩子生身母亲,都是生过孩子的人,十月怀胎,这痛那痛,这呕那吐的,不容易。以后我们赚了钱,再来感谢你……” 孩子,取名华宸。自此,夏雨瞳夫妇视华宸为己出,,呵护他长大。夫妇俩不知累了多少,急了多少,也不知多少个晚上为孩子整夜不合眼华宸终于渐渐长大。 到华宸只差三月满周岁,此时华宸开始学话,夏雨瞳与华延钧满心满肺地,都是欢喜,早早筹划给孩子做生日的事来,没想到,就在这个月起,华宸却莫名其妙地哭闹。他们预感到有些不对。镇上在传:来了个外地年轻女人,寻找她被人抱走的九个月的孩子, 夏雨瞳最先得知这一消息。 这天下午,华宸又在哭闹,夏雨瞳哄了半天哄住他,又忙着做饭,将米放下锅,房东就走过来,行色匆匆地,将嘴贴近她的耳边:“雨瞳,我问你一下,你家华宸多大了?" “过三个月就一岁了。” “不好,有个外地女人找孩子,她要找的是个男孩,而且也是差三个月就满一岁的男孩……”时间,夏雨瞳呆在那里,全身发抖。华延钧一听,也急了。 这个晚上,夏雨瞳紧抱孩子而睡。就在迷糊之中,只要孩子稍一离开自己,她都会惊醒。 次日,华延钧上街探听消息,他们痛苦地得知:真有外地女人在找孩子,而且,极有可能就是找华宸。 三天之后,夏雨瞳夫妇的担忧得到证实。 这天,夏雨瞳夫妇的租住屋里,来了几名穿制服的同志,是县司法局的。 几个人说:“有事实证明,你们收养的孩子是靖州渠县女子韦萱所生。现在,人家得知孩子抱养到你们家,已向我们求助,希望你们归还她的孩子。” “谁说我们抱别人孩子了?凭什么说我们……华宸是别人家的?不是,真的不是!华宸是我们的孩……”司法局的同志刚一开口,本能地,夏雨瞳嚷叫起来,一点也不客气地将他们推出家门…… 不想激化矛盾,司法局的同志只得暂时离开。从此,夏雨瞳夫妇形影不离守着华宸,精神上陷入极端惊恐、焦虑之中。一段时间过去,一个让夏雨瞳与丈夫压力更大的局面出现了:在他们老家孟县的要道上,贴出了一张张寻子启事: “我儿,未取名,生下后三天,即被人抱走。母子连心,儿子被抱走后的日子里,我这当母亲的,备受煎熬,可以说天天以泪洗面。现在,我终于打听到孩子被送来青州孟县一带。现在,本人想领回孩子,请好心人念及孩子是我亲生骨肉分上,将他送还给我,本人将子以厚谢……。” 一份份启事,沉重如铁,压在夏雨瞳夫妇身上。怎么办?送还孩子吗?又能留得住孩子吗?如果留不住,让当做亲生血脉一样疼甚至已经忘记不是亲生的孩子从身边割开,又多么舍不得啊!一天又一天,一个晚上又 一个晚上,紧抱着孩子、看着孩子梦中的笑容,华延钧夫妇陷入极端痛苦中华宸来到这个家的一幕又一幕,回现在他们眼前: 华宸来到身边,是9个月前,对。当时,是晚上。门前地坪,鞭炮响过。徐谨妧抱着他进来了。好乖的孩子,襁褓当中,傻傻地睡着,脸上还有笑容。夏雨瞳抱过来,将脸贴过去,挨近那细嫩的肌肤,就直觉一汪暖流一点点渗入自己的骨子里头了。轻轻揭开衣服,呵,还带个把呢,小小的,如一个小小的逗号,点在两腿当中。真好! 第二天一早,夫妇俩就上县城。买婴儿衣服,买婴儿用品,还有,买了几大包奶粉。奶粉品种很多,夏雨瞳每一次去买,都挑贵的。她认为,一分钱一分货,没错。 一个月下来,华宸的奶粉钱都几百,一个摊贩家,哪承受得起?他们过得不轻松。还有,让孩子天天吃奶粉也似乎不行,一医生就讲过,吃人奶对婴儿成长有益处。 于是,夫妇俩谁有空,就抱着孩子在镇里镇外方圆十里哺乳的人家转,讲几句好话,送几个鸡蛋,“讨”百家奶水,滋养华宸。几个月时间,这一带几乎所有产妇,都知道有对夫妇在讨奶水…… 华宸四个月的时候,病了一场病得不轻。由点点烧,再到高烧,接下来,肠胃也出问题了尿不湿换个不停,只一天时间,人瘦了,眼珠子都鼓出来许多,吓人。 夫妇俩吓坏了,当夜,就往医院送镇上医院的医生一看,摇了摇头,说得迅速送县医院夫妇俩心急如焚,抱上孩子,租上了车。就往县医院奔。县城车程要两个多小时山路崎岖,路又冰冻小面包小面包车况差,风口的山坡处,爬不上,吐着浓烟打着滑,轰隆降狂叫却就是动不了。 夫妇俩一个抱孩子,一个下车推。这一夜,折腾6个多小时,他们才来到县城。进了医院,一见医生,夏雨瞳将孩子递过去,自己就瘫在了地上。寒冷、折腾,更有为华宸病情过度焦虑,她再也支撑不住了。 华宸的病,诊断为小儿黄肿肺炎。几个月大的孩子,免疫力低,恢复慢,肺炎特别难治。住院一天又一天,华宸病情总不好转。这段时间,丈夫要回镇上出摊,一家人的吃住用,孩子的开支,就靠那两个平米的摊位,不守怎么行?守了摊,也放心不下孩子,他就晚上骑摩托车来看孩子。 当母亲的,就在医院守孩子。既为孩子的一点点好转而心花怒放,也为孩子的久治不愈而备受折磨。都不记得了,多少晚上,抱着吵闹的孩子,来回走动在医院过道上、病房中,等东方天亮。时季在二月,雪还没融,这样的夜晚,冷得入骨。 华宸在医院治疗一个来月后,才得以痊愈。夏雨瞳走出病房恍然之间,才发现季节已从冬 天轮转到春天。而他们花去的费用,达一万多元。 此后,夏雨瞳夫妇更视孩子为宝贝。孩子吃、穿等自不用说,玩具也几近奢侈。亲友来他们租住处,一看华宸玩的东西那么多,开玩笑说:“你们呀,华宸的身上可是真舍得,一月能挣多少钱呀,不吃不用吗?再说,女儿倒好像不是亲生的一样,长大了,会说你们偏心的。” 夏雨瞳叹了一声说:“说到女儿,我们还真欠她……可是,正是因为华宸不是我们亲生,我们更要对他好啊。”夏雨瞳夫妇的女儿上初中了,一直放在孟县,由婆婆带着。 华宸是个早熟的孩子,这天,一家人齐了,动筷之前,夏雨瞳照例去喂孩子奶粉。华延钧看着妻子喂,妻子对孩子一脸疼爱的神色让他突然生出许多感动,不由便冲华宸说:“华宸,你叫,这是你妈妈,你叫,妈妈…… 华宸真的停下来不吃了,望望爸爸,也望望妈妈,张了口,口里不流畅但清晰地喊出了两个字:“妈……妈……” “孩子,你叫什么?你叫我妈妈?”那一刻,夏雨瞳惊住了,当明白过来孩子真的在叫自己妈妈后,一把抱过孩子,眼泪夺眶而去:“华宸,我是妈妈,这一辈子, 我们遇上了,我们是母子了,我,你,你爸爸,我们一家人了,我们不分开…… 然而,现在,镇上来了华宸的生母,怎么办? 惊慌担忧中,夏雨瞳带着华宸离开了住地,在一亲戚家躲起来。然后,悄悄找人想办法。她说:“我们舍不得孩子走,如何留下,你们帮忙想想办法。”说着说着,泪都来了。 看她留子心切,有人出主意:“这样,先与韦萱做个亲子鉴定。如果他们是亲子关系,你们还要硬留,就找亲戚,截住华宸生母,让她知难而退,如果华宸生母不回去,你们就提出补偿要求,标准定很高,让她拿不出,这样,可能将孩子留下来。” 夏雨瞳一听,觉得有理。 华宸与韦萱的亲子鉴定在医院进行。结果显示:韦萱确为华宸的生物学母亲。 这个结果让夏雨瞳再添一份压力,于是,她只好按照此前商定的办法,一方面请自己兄妹注意韦萱行踪,只要她出现,就阻止她的寻找。 另一方面,她请人写了一份《关于退还孩子抚养权补偿事宜的协议》:“华延钧、夏雨瞳夫妇承认孩子由他们收养。收养时,已支付生母补偿费用28000元。且当时生母的代理人也承诺,与华宸不再相认。我们认为,一位母亲既然当年生下孩子能弃孩子不顾生死,如今却又寻死觅活地突然寻子,由这样的母亲来带养孩子并不利于孩子以后健康成长。 又鉴于收养期间,夏雨瞳、华延钧夫妇在条件相当困难的情况下,付出特别多,孩子生活费用、医疗费用总计高达数万,孩子一旦分离,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精神损失,故要求孩子生母向孩子养父母支付抚养费、误工费、生活费、精神损失费……具体金额,几个人合计,定为232万元。他们认为,他们本意不是要钱,他们想的是这个天价数字,吓走韦萱,从而让华宸继续留在自己身边……这个数字定出来,夏雨瞳感觉太多了,正式行文时,改成了70万元。 夏雨瞳夫妇高兴的是,这两个办法,还真起了作用,一个来月过去,他们再没有看到韦萱的身影。 第四九七章 舐牍之心,何错之有 然而,一颗护犊之心之外,还有一颗舐犊之心。到了11月,夏雨瞳发现,韦萱的身影又频繁地出现。 韦萱在当地政府、司法部门同志的陪同下,面对面坐到了他们夫妇面前,哭诉这是她第六次寻子,而有关华宸,还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说着说着,韦萱泣不成声。 华延钧夏雨瞳夫妇又本是性情之人,听这一哭,他们心里有抽泣声。也特别不是滋味起来。 一时间,屋内好一阵沉默之后,政法委副书陪韦萱来县里解决问题的契机来了,即对夏雨瞳做了劝导工作。夏雨瞳夫妇听着没说话。 见这样子,有人提出不能这样简单,不管双方商议结果如何我们先满足一下一位母亲心愿,让她见见孩子。 大家都说:“人心都是内长的,对的,应当这样。” 大家意见统,夏雨瞳与丈夫也不好再反对,夫妇俩在交换下眼色后,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见一见可以,不过我们还是要带回去的。” 韦萱含着泪,点头。于是夏雨瞳出门,一会之后,将寄在亲戚家的华宸抱过来。华宸进房间,扭着身子要从夏雨瞳的怀里下来。夏雨瞳眼睛盯着韦萱。放下了孩子。 华宸已满一岁,此时,既会说又会走了。在众人注目下,他东一偏西一侧,小鸭般蹒跚着在房间里行走。夏雨瞳始终蹲在孩子前面,张开双手,口里喊着:“华宸,叫妈妈,到妈妈这里来……” 华宸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扑向她的怀中:“妈妈…… 一声“ 妈妈”,让韦萱泪如雨下。望着产后仅伴三天至今一年多不见的孩子,她多想告诉他:孩子,我才是你的亲妈啊……还有,你是不是,也能叫我一声“妈妈”啊?她饱含热泪,也蹲到地上,向华宸伸开了怀抱:“华宸,你也叫我一声妈妈…… ” 华宸望她一眼,似乎在辨认,一会之后,竟也扑向她,口中吐出:“妈妈!”韦萱一怔,突然号啕大哭起来…… 多乖的孩子!在场的人,眼睛都湿了。 两声“妈妈”,让艰难的商议出现转机。两小时后,夏雨瞳夫妇与韦萱达成协议。孩子归还韦萱,而韦萱为夏雨瞳夫妇支付抚养费5万元。 协议签订后,夏雨瞳哭着抱孩子回家,要华宸伴她睡一个晚上。而韦萱则等待母子团圆时刻的到来。 孟县,深黑的夜里,冷风中,韦萱早早坐在车中,等夏雨瞳将孩子送来。 终于,在山坳之间,有光亮起,一个身影走来,他是华延钧,他抱着孩子,满脸是泪,默默将孩子递给韦萱。 夏雨瞳没来,她不忍这割肉般的分离。突然华宸意识到了什么,“哇”的一声长哭,哭声划破宁静的夜空,久久回响在山坳之中。 这哭声;是告别,是重逢,是分离,是团圆,更是感恩,感恩于世间爱的流转,从一个胸膛流到另一个胸膛…… 夏雨瞳从幼儿园接出五岁的女儿华娴后,便带着孩子在附近的小广场和同班小朋友罗洋一起玩,夏雨瞳便和罗洋妈妈站在一旁聊天。 看着夏雨瞳手里华娴新画的儿童画,罗洋妈妈疑惑地问:“今天有美术课吗?罗洋怎么没画?”夏雨瞳也有些奇怪:“华娴差不多隔天就拿回一张画,我也不知道她是何时画的。” 罗洋妈妈当即把孩子喊过来询问,罗洋说:“华娴的画是我们上逻辑狗课时画的,老师不让她坐小课桌,她就坐在地上画。” 夏雨瞳一惊,赶紧问女儿:“华娴,是吗?” 华娴低着头:“我没有逻辑狗,老师说我坐在小课桌旁会影响其他小朋友,就让我坐在地上画画。” 夏雨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愤地说:“这是什么老师!” 夏雨瞳,二十五岁时与丈夫华延钧结婚。婚后,两人开了一家广告公司,因创业阶段工作繁忙,直到三十二岁她才生下女儿。此后,夏雨瞳把广告公司交给丈夫打理,自己大部分时间在家带孩子。 而立之年才得女,夏雨瞳视若珍宝,同时她也有自己的一套教育理念。和其他家长不同,她不希望女儿在小小年纪,就被各种特色班兴趣班淹没了快乐的童年。 为此,对于幼儿园开设的各种特色班,夏雨瞳律不报。刚才孩子们提到的逻辑狗就是幼儿园开设的一种拓展孩子们思维能力的特色课,夏雨瞳也没有让女儿参加。 可她没想到,幼儿园竟然把所谓的课后特色班开设到课堂上,公然挤占正常教学时间,把没报班的孩子孤立在一旁,夏雨瞳越想越气。 第二天一大早,夏雨瞳把女儿送到幼儿园后,径直找到主教逻辑狗课程的老师徐谨妧问为何让女儿坐在一旁画画。 徐谨妧解释道:“华娴没买逻辑狗,也没交特色班学费,所以我们不能给她上课。” 夏雨瞳一听来了脾气:“我们没交兴趣班的学费,可我们交了正常的保教费,你们怎么能用兴趣班挤占正常的上课时间?” 徐谨妧见夏雨瞳生气,软中带硬地说:“我也没办法,这是幼儿园的规定,如果你想让华娴跟小朋友起上课,那就需要报兴趣班交学费。” 夏雨瞳气呼呼地转身去找园长理论并提出徐老师态度生硬,担心她对孩子教育没有足够的耐心。 园长洪望舒忙赔着笑脸灭火:“园里是有规定,兴趣班一般都会安排在课间操时上,徐老师这么做确实有些欠妥。” 她当即把徐谨妧叫到办公室,让她给夏雨瞳道歉,还答应以后绝不允许再有老师孤立孩子的事情发生。见园长态度诚恳,夏雨瞳也没再追究。可她哪里知道,徐谨妧却因被当面批评心中充满怨气。 徐谨妧时年二十三岁,虽出生于孟县农村,但作为家中独生女,一直被父母宠爱长大,性格很是倔强。后来她回忆,幼儿园为创收,开设了各种特色课和兴趣班。虽然报不报班是自愿原则,可幼儿园制订了特色费与幼师收入挂钩制度。 为促使家长多给孩子报班,幼师们使出浑身解数。一般家长望子成龙,除非特别困难,都会给孩子报一两种。而像夏雨瞳这样一门特色班都不报,在园里绝无仅有。 为让华娴报班,徐谨妧安排她上特色课时在一旁画画,想引起家长的注意。可她没想到。夏雨瞳不但不给孩子报班,还告到园长那里。更可气的是,采取孤立政策迫使家长就范,明明是幼儿园的潜规则,可自己却偏偏被园长当面训斥,徐谨妧委屈得哭了。 一天傍晚,夏雨瞳去幼儿园接女儿放学,发现女儿左侧脸上有一片核桃大小的擦伤。还没等夏雨瞳开口,徐谨妧忙迎上前解释:“真对不起,今天孩子上体育课,华娴不小心倒在滑板上,脸上蹭破点皮。” 夏雨瞳虽心疼,可见孩子伤得不重,老师态度又诚恳,便没有追究。 回到家后,她心疼地问:“华娴, 告诉妈妈你是怎么摔的。” 谁知,华娴却嗫嚅地说:“在外面玩时,老师说华娴站队不整齐,推了华娴一下,华娴没站稳,倒在一旁小蘑菇的滑梯上。” 夏雨瞳又惊又气,老师用了多大的劲,把孩子推倒摔成这样?她由此联想到不久前因报特色班而引发的不快,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徐老师是不是存心报复,因上次的事故意对孩子不好?那一晚,她一夜未眠。 第二天,夏雨瞳送完孩子后径直来到园长办公室,气愤地说出女儿昨天受伤的情况,要查看监控录像,洪园长听说孩子被老师推倒摔伤,当即表示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并调取监控录像查看。 谁知,因监控摄像头视野范围有限,华娴被老师推创梯伤的画面没被拍摄下来,没有确谐的证据,夏雨瞳只能作哭。可这事发生后,夏雨瞳渐渐对幼儿园及老师失去信任。 夏雨瞳本想帮女儿转园,考虑再三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她心里总是不踏实。每天女儿从幼儿园回来后,夏雨瞳都会仔细地询问她在幼儿园一天的情况。可华娴总不好好回答。 有时候问急了,她就跑到一边去玩,装作没听见妈妈说话。女儿的举动让夏雨瞳心里更不踏实,她再次找到园长,要求不定期查看教室内的监控。在夏雨瞳的坚持下。洪园长只好让步。 当夏雨瞳又到幼儿园回放两天前的监控录像时,意外发现:前天午饭时。小朋友们都去洗手间洗手后回到小课桌吃饭,华娴是最后一个从洗手间出来的。正在这时,画面里突然闪出徐老师,她气呼呼地冲到华娴面前,用力掐起她的双臂,朝厕所方向走去。好一会,才见女儿一边用小手擦着眼泪,一边从厕所里走出来。还没等她吃几口饭,其他小朋友都吃完了,华娴便也急急地把小碗交给老师。 夏雨瞳气得脸色铁青,当即把洪园长叫过来,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洪园长只好把徐谨妧再次叫到办公室。 徐谨妧闪烁其词地解释道:“华娴没洗手,所以我让她到洗手间去洗,当时有些性急,说了她几句。她就哭了。” 洪园长忙笑着打圈场:“老师做得不对的地方。欢迎你监督,可怎么说老师也是为了孩子好。”从徐谨妧惊慌失措的眼神中,夏雨瞳猜测她肯定说了谎,可因为录像没有声音,她也找不到更有力的证据,只好作罢最后她告诫徐谨妧和园长洪望舒:“我把孩子放在你们这儿,是对你们的信任如果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到时可别怪我不客气。” 夏雨瞳走后,洪望舒严厉地批评了徐谨妧,并警告她:“华娴妈现在对幼儿园心存芥蒂,你今后最好注意点,万一让人家抓住把柄,谁也保不了你。” 徐谨妧这才知道夏雨瞳经常看他们班的面控不像,想着时时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徐谨妧是去年刚到幼儿园当老师的,尚未转正,屡次被园长叫到办公室批评,也让她很是恐慌。 徐谨妧回到教室后,看到华娴正和小朋友们一起开心地玩要着,无邪的欢笑溢满脸庞,那一刻,她的心被深深刺痛:在父母面前,自己也是一个宝贝,怎么到了这里,竟然万般不是。除了被批评外,还要时刻受人监督。 第四九八章 花未开放就凋零 她越想越气,真想冲到华娴面前,好好教训她一顿。可想想刚才园长的话,又看看墙角上安装的那个电子眼,只好强忍住,没有发作。 事后,夏雨瞳又几次到园长办公室查看监控录像,再没发现任何端兜。尽管如此,夏雨瞳还是不放心。她觉得有了上次的教训,老师定会在摄像头下有所收敛,可却无法保证她不会用语言攻击孩子。为了了解最真实的情况,她苦思冥想,想出条妙计。 第二天,夏雨瞳花三百多元钱,从电子商城买来一款微型录音笔,又找了一款带帽子的上衣,她在外衣帽子上缝了一个小袋子,正好装进微型录音笔。每天送女儿上学时,便悄悄把录音笔开关打开...... 一周下来,夏雨瞳没有发现录音里有过激的内容,夏雨瞳暗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小人之心了,思来想去,她决定以后不再监听了。谁知刚打定主意,一日晚她去接女儿,发现华娴一直闷闷不乐。 第三天,一向喜欢早起的女儿迟迟赖床不起,夏雨瞳叫了几次,华娴却眼含泪水,委用地说:“妈妈,我不想去幼儿园。” 第四天,夏雨瞳觉得蹊跷,突然想起昨天的录音还没听。 她忙打开电脑,把录音移到电脑里,开始细听。突然,电脑里传出女儿刺耳的哭声,她的心猛然一震。夏雨瞳听出,午饭时分,女儿华娴不小心打翻了邻桌孩子的饭碗,那孩子告诉了老师。只听徐老师开始严肃地训斥女儿,并让女儿把碗捡起来,把撒在地上的饭菜收进碗里,然后让女儿端着碗到厕所里去。 接下来,简直把夏雨瞳气爆了:女儿跟着老师到厕所后,只听门“哐”地一关,徐老师便开始大骂华娴:“小兔崽子,你妈以为她天天来看监控录像我就治不了你,你给我把这碗里的饭菜吃掉。” 只听女儿胆怯地说:“妈妈说掉到地上的东西不能吃。” 徐谨妧明显语气高了三倍:“现在你妈管不了你,我让你吃你就得吃。” 接着,女儿“哇’的大哭起来,边哭边说:“老师,疼!" 事后她告诉妈妈,当时徐老师用力拧了她耳朵接下来,是女儿一边哭泣一边吃饭的声音... 夏雨瞳再也听不下去了,双手气得颤抖,一颗心在滴血。她当即打电话,把丈夫华延钧从公司叫回来看孩子,自己拿着录音笔怒气冲冲找到幼儿园。 夏雨瞳把徐谨妧叫出门外还没等她开口,冲上去就是狠狠一记耳光:“我打死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 同班的老师见状,急忙去叫园长。洪望舒了解情况后,怕事情闹大,忙打电话找来幼儿园的出资承包人,家长手里握有录音资料,幼儿园也没法狡辩。 为息事宁人,缩小影响,幼儿园出资人找人调解,主动提出以三万元补偿。 夏雨瞳一家在调解人的一再劝说下,夏雨瞳一家最终同意接受园方的赔礼道歉和经济赔偿,并答应删除相关录音资料。事后,夏雨瞳怕影响女儿心理,帮她办理了转学手续。 夏雨瞳以为自己不再追兖当事老师和幼儿园的责任,已够宽宏大量了。却没想到,危险正步步临近..... 鉴于此事的恶劣影响,徐谨妧受到园方严厉的惩处:让她停职反省,除扣发她当月全部工资外,还要求她承担给夏雨瞳家经济补偿中的两万元。园领导告诉她,如果她不出钱,家长绝对不肯罢休,此事便只能交给公安局处理。 徐谨妧吓得连声说:“那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想想办法。” 徐谨妧每月工资只有一千多点,除了日常开销,根本就没攒下钱。可这事她又不敢向父母说。万般无奈之际,只好向男友贺延钟求助。 贺延钟和徐谨妧是初中同学。高中毕业后在县城跑出租。两人一起租住在孟县阳城镇一间普通民房里,每月除去房租和花销,所剩无几。 徐谨妧每次与夏雨瞳发生纠纷后,都会向男友诉苦,所以贺延钟对此事一清二楚。 听说幼儿园要让徐谨妧出两万元时,贺延钟非常气愤:“幼儿园怎么能把责任全推到你身上,如果不是他们当初开特色班让你们动员家长交费挣钱,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徐谨妧委屈地说:“每个班都是这样做的,谁知偏偏让我遇到华娴她妈这样的一根筋,自己孩子不学也就罢了,还跑到幼儿园闹事,现在我不光要赔钱,眼看工作也要丢了!” 徐谨妧说着,害怕得鸣鸣哭起来。见女友难过,贺延钟 一心想帮她出口恶气。 他盘算良久,对徐谨妧说:“她让咱们不痛快,咱也让他们费费心,把那孩子绑了,吓吓他们,回头再朝他们要两万元赎金给幼儿园,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 徐谨妧有些胆怯,可在男友一再劝说下,她也同意了。 因华娴已办理了转园手续,徐谨妧只依稀记得她家的大概地址。接下来几天,贺延钟天天开车拉着徐谨妧到华娴家所住的小区附近转圈。 一周后,两人不但弄清了夏雨瞳家的具体住址、日常活动范围,还摸清了他们开有一家不小的广告公司。 徐谨妧愤愤地说:“明明是个有钱人,非要装穷孙子,连孩子兴趣班的学费也不肯出。” 贺延钟也恨恨地说:“这次咱们就让他们放放血。” 据两人观察,夏雨瞳经常会趁中午午休和晚饭做饭时间,把华娴一人放在楼下和小区里的小朋友一起玩耍,他们就瞅准这两个时间段,伺机下手。 当夏雨瞳把女儿从幼儿园接回家后,和往常一样把孩子放在楼下玩,自己则回家做饭。而此时,小区里停着的一辆遮挡着车牌号的面包车上,贺延钟和徐谨妧正虎视眈眈盯着华娴,寻找作案的机会。 不一会,华娴开始跟小朋友玩捉迷藏的游戏。见她独自躲到花坛边的万年青从里去了,徐谨妧忙跳下忙跳下车,几步来到她身边,亲切地喊了声:“华娴。” 小孩子不记仇,华娴怔了怔,高兴地叫了声:“徐老师。” 徐谨妧忙从兜里掏出个小玩具熊说:“华娴,妈妈和老师要谈事,让我来接你到饭店吃饭,妈妈已经在那儿等你了。” 华娴顺从地跟徐谨妧上了面包车。 做完晚饭的夏雨瞳见女儿还没回家,忙跑到楼下去找,可任凭他们把小区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置置的身影,正焦急中,夏雨瞳的手机突然响了。 一个故意压着嗓音的男声说:“你是华娴的妈妈吗?你女儿在我手上。给我2万,不许报警,否则我就撕票。”说完立刻挂断电话,夏雨瞳吓得心惊肉跳,赶紧回拨电话,可对方已经关机。 报警后,孟县公安局立即展开调查。可绑架小华娴的犯罪嫌疑人似乎特别警惕,当晚8点钟给夏雨瞳打过电话并发来一个银行账号后,便再次关机。案情一时间陷入胶着状态。 就在夏雨瞳与丈夫惴惴不安之时,当晚11点多,一个神情惊恐的女子突然来到孟县阳城派出所自首,说自己绑架了一个小女孩。经审讯,此人正是绑走华娴的幼儿园老师徐谨妧。 徐谨妧归案后,详细交代了整个作案过程她和贺延钟将华娴带到自己的出租屋后,贺延钟用新买的手机卡给仙鹤图打了个电话,便赶紧关了手机。 随着时间的流逝,华娴哭着要妈妈,徐谨妧见地哭闹,一记用光打了过去:“还喊你妈妈,如果不是你妈,事情能成现这样!” 华娴吓坏了,.哭着大喊起来:“我妈妈说你是坏老师,我爸爸要警察抓你!” 贺延钟气急败杯地说:“快拿东西招上她嘴,别让她再喊了。” 徐谨妧惊悦地拿起一条毛巾,死死捂住华娴的嘴。 而华娴刚才的话突然提醒了徐谨妧,她惊慌失措地说:“延钟,万一把她放回去,她告诉父母是咱俩干的,咱们就完了。” 贺延钟显然也才意识到这点,他面路凶光地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她杀了,多要些钱,咱们远走高飞。” 贺延钟说着推开徐谨妧.用毛巾死死捂住华娴的面部,很快孩子就没了声息。 杀死华娴后,贺延钟镇定片刻,又用新买来的手机给夏雨瞳打电话,将赎金提高到三十万,接着给夏雨瞳发去了账号。一旁的徐谨妧见杀了人,害怕极了,浑身像筛糠一样颤抖。 贺延钟打完电话后,命令徐谨妧用床单把孩子的尸体包裹起来,便自己开车带到郊外抛尸。贺延钟走后,徐谨妧越想越怕,她没等贺延钟回来,便主动向派出所投案自首。 贺延钟开车抛尸后回来接徐谨妧,谁知他刚一进门,就被随后赶到的派出所公安人员抓获。 华娴死了,夏雨瞳夫妇终日以泪洗面。而犯下大错的徐谨妧也是追悔莫及,她数次对办案民警忏悔:我没想杀了华娴,就是想出口恶气。 幼儿园老师竟然绑架杀害自己的学生,此事在当地也引起了强列反响。谁都惋惜小华娴如花的生命过早凋零的同时,更谴责徐谨妧,师德沦丧,幼儿园的监管不力。 “华延钧,我走了,对不起,请不要找我!”平安夜,心情焦躁的华延钧登录电脑,看到了他苦苦牵挂的“乌龟”在消失一周后终于给他留言,然而,寥寥几字,却是“分手”,华延钧吸了口烟,自嘲苦笑..... 华延钧他14岁那年初冬,父亲跳水救人时不幸身亡,华延钧在姐夫的资助下考上了大学计算机系,研究生毕业,与女孩韦萱结婚后留在了市区工作。 儿子华宥出生后,性格外向的韦萱越来越觉得丈夫就是个木头男。在有了外遇的妻子的坚持下,两人离了婚,刚满两岁的儿子归华延钧抚养。望着离去的前妻,华延钧的心像是被人丢进了洗衣机,那视作生命的真爱被狠狠地甩干。 世间没有真爱可言,华延钧决心永不再娶,独自将儿子抚养成人。直到3岁的小华宥上幼儿园,老师告诉华延钧,单亲孩子容易自卑,小华宥在班上比较内向。 华延钧才意识到自己要扛起一个单爸的责任,尽可能降低对孩子的伤害。为能与同样的单亲父母交流取经,华延钧加入了一个单亲家庭群。 第四九九章 爱就是搀扶着走 一天群里正在讨论单身父母该如何选择再婚时机,而网名“屎壳螂”的华延钧和网名“乌龟”的群友始终是一言不发,最后被群主罗浚点了名,两人才不得已亮出观点,却惊人一致:拒绝再婚,拒绝二次伤害! 两人的观点,仿佛给样里扔进了一颗炸弹,大家纷纷追问起两人的情感坎坷路。群友们起哄,华延钧私下里向“乌龟”说了声你好,并安慰乌龟不要介意。因为都有着在西北求学的经历,两人很快聊开了。 乌龟本名叫夏雨瞳,比华延钧小4岁,夏雨瞳大学毕业到甘州求职,和大她3岁的同事贺延钟坠入爱河。半年后夏雨瞳怀孕,贺延钟一去不回。四个月后,贺延钟发来短信,让她自行堕胎,还更换了手机号。 已有五个月身平的夏雨瞳,虽然受了弥天大骗,但她拒绝引产。十月怀胎,回到老家,在大学女同学的帮化下,未婚生下了儿子夏启铭,满月后回到了老家。 夏母是制衣工夏,父夏国辉是小学数学老师,女儿的出格让二老处于极度尴尬和羞辱中,虽对女儿一顿痛骂。最后还是老泪纵横地抱起了外孙。 孩子半岁时,夏雨瞳逼迫自己必须振作,她在同城房地产公司找到一份工作,?月薪二千二,省吃俭用最低也会拿一千八回家给父母?。 每月中旬双休,她便回父母身边看孩子。作为未婚单妈,夏雨瞳承受着一般人不能承受的精神压力和经济压力,不再相信爱情的夏雨瞳,冰冷地拒绝了无数追求者。 从网络相遇的这天开始,得到“共鸣”的两人经常在网上因为孩子相互交流。相隔千里,两人通过网络和电话温暖着彼此,说说自家不听话的小屎壳螂和小乌龟,最后又互相开导着对方...... 日复一日,两颗受伤的心不自觉地相互依偎,日渐情浓,但一想到曾经遭受的伤害,两人重组家庭的念头立马清零,甚致觉得真爱经不起现实的摧残,两人相约不见面,做一辈子的网络夫妻。 网恋大半年后,单妈夏雨瞳上网的时间陡然减少,直到华延钧收到夏雨瞳的“分手留言后无法接受这位硕工作爸能想到的是,单妈夏雨瞳在现实里有了可以依靠的归宿,自己只是她的一个临时情成调节器,自己只是她的一个临时情感调节器..... 看着一个个曾经的聊天视频和一张张照片,华延钧笑着笑着哭了,这才发觉夏雨瞳早已闯进了他的人生程序,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爱,却再次被爱伤害! 华延钧在单亲群宣布退群。在同群主告别时,他才意外得知,一个多月前,夏雨瞳查出胃癌,自感时日无多,她向群主说出实情后便退了群。华延钧顿如雷击,悔不该以小人之心误会了夏雨瞳。他泪眼模糊颤抖着手握住鼠标拉出两人一千多页的聊天记录,拿起笔拼起一个又一个关键语句:青州、同城房地产、儿子小启铭在阳光幼儿园..... 元旦,华延钧飞到青州后,到处打听阳光幼儿园在哪里。这是一家并不出名的民办幼儿园,一些居民都说没听说过,华延钧足足跑了一下午,最后通过一家幼儿园的园长才问到了园址。 华延钧在幼儿园旁边找了家旅馆住下,第二天早晨7点多钟欣喜地打听到,名叫“夏启铭”的男孩果然在小班,每天都是爷爷和奶奶接送。就这样,华延钧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夏家。 一到夏家, 华延钧简单地介绍自己来找女友夏雨瞳,还没来得及详说,夏雨瞳的母亲徐谨妧便以为华延钧是那个辜负女儿的负心汉,当即眼泪鼻涕一起上,骂他没良心,哭着打电话给老伴。 华延钧干脆“将错就错”,低着头,听凭数落。他知道,女儿未婚生子,生父消失,二老心里的苦自然不会和女儿说,他们内心承受的也不比女儿少.... 哭够骂够的二老渐渐平静下来,华延钧才惊讶地知道,二老也不清楚女儿现在的下落。原来,夏雨瞳患癌后,父母负责照顾外孙夏启铭,妹妹夏小瞳负责陪姐姐夏雨瞳就医。 姐妹俩到了医院外科门诊,夏雨瞳说去卫生间却久久不见出来,夏小瞳打电话给姐姐,才知道夏雨瞳把存有3万元积蓄的银行卡早已塞进了她的包,她让妹妹照顾好孩子,她有钱,自己去找地方看病。从此夏雨瞳没了踪影,至今两个月了,生死不明。 说到这里,二老又痛哭起来。华延钧说,这次他要负起该负的责任。这时,妹妹夏小瞳牵着夏启铭进来了,华延钧急步走过去,蹲在孩子面前。 孩子长得虎头虎脑,逗人喜欢。可就是这个无辜的孩子,让夏雨瞳的人生陷入一团糨糊中。 华延钧从包里拿出一架在机场买的电动玩具直升机,并遥控飞机在空中悬停,孩子看得入了神,脸上一片喜色。在夏母的引导下,孩子对着华延钧叫出了第一声“爸爸”, 也就是这声“爸爸”,让华延钧紧紧地将孩子搂在怀中。 好奇的邻居听见夏家的动静,进来串门,华延钧热情地迎上去:“我是小启铭的爸爸,刚从国外回来,终于和家人团聚了,多亏了爸妈帮我将孩子养得这么好。” 华延钧发现,旁的二老 ,挂满泪痕的脸却扬得老高。 华延钧给夏雨瞳在网上留言:“我就住在你家,我在你的家人和邻居面前都承认我是启铭的生父,孩子也喊我爸爸了,你若是不回来,我就一直在你家住下去 ,孩子说他很想妈妈,你的父母和妹妹,还有我,很想你。乌龟,现身吧,我们一起面对困难,相信我,办法总比困难多。” 连着三天没有任何回复,第四天,一个陌生号码突然出现在华延钧手机上,电话那端的抽泣声让华延钧情不自禁地大声喊起来:“夏雨瞳,你在哪儿?说话呀!” 夏家人全都围过来,夏雨瞳哭了很久,才说她在京城打工,想在有限的日子里,为儿子多赚点生活费。 华延钧说:“你傻呀,大学怎么念的?命都没了,还能赚钱?等着我,我马上来。” 华延钧到银行取了五千元钱给夏家做生活费,并吻了吻孩子的小额头,然后赶往机场。 首都机场,夏雨瞳戴着一条红色围巾出现在他面前。她泪光闪闪,一脸病容是那么让人心痛。 华延钧不顾一切地上前抱住了她,她推了几下,没能推开。华延钧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乌龟,不要怕,我救你!” 华延钧带着夏雨瞳直奔京城医院。 出租车上,一只温暖的大手始终握着一只纤弱的小手,他说:“从此,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半步!我如果不能带着我的乌龟一起飞,那我就陪着乌龟慢慢爬,此生不离,来生不弃!” 医院确诊了夏雨瞳的胃癌是中晚期,华延钧咨询了多位在京城工作的大学同学的建议后,决定带着夏雨瞳返回青州做手术,一是离家近 ,有利病人的心情;二是青州的专家也很多。 夏雨瞳沉默良久,说自己不想落个人财两空,她在医院多次咨询过,这手术做,加上后期的化疗及营养费等,没有几十万,下不来。 和夏雨瞳网上交住近年,华延钧继续吹牛,说他随便写几个程序就能挣不少钱,年耕几十万... 尽管在华延钧口中,钱来得这么容易,夏雨瞳还是拒不接受,就算病好了,也不知道能活几年。夏雨瞳还想狡辩时,华延钧紧紧地抱住了她.... 华延钧拽着夏雨瞳回到了青州,他将她安置在酒店暂住,自己就来到青州医院排通宵队挂专家号。熬了一夜的兔子眼第一个拿到了专家号,一系列检查后,医生称夏雨瞳大约需要切掉二分之一的胃,术后还得有一个漫长的抗癌过程,需要化疗若千个疗程,抑制癌细胞扩散。 同时,各种意外风险都会并存,首期费用约十五万。双方商定春节过后手术。在此期间如何护胃和保养,华延钧都作了详细的咨询。 华延钧亲自将夏雨瞳送回了青州,看到她和家人热泪相拥,看到她将儿子吻得喘不过气,华延钧动容不已。 没想到,当夏雨瞳告诉家人她和华延钧的交往始末,还有他并不是孩子的生父时,全家人都震惊了,止不住地哭..... 华延钧想拦都拦不住,干脆“趁火打劫”,提前说出他还没演练好的求婚词:“我要娶夏雨瞳,要当小启铭的爸爸!” 夏雨瞳急得将他拉进房,问他怎么回事。华延钧说:“娶你啊!其实,上天曾许给我们的痛,是为了让我们现在更好地爱!不是吗?” 夏雨瞳:“咱们都发过誓的,做一-辈子网络夫妻再说,我身体不好,能嫁人?这不是嫁祸于人吗?” 华延钧说:“你是担心再次受骗吗?我的离婚证可不是马路上办的,有编号!既然该说的都说了,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我俩今天就去换证,你住院时我也方便照料。等你手术康复了,我再大张旗鼓举办婚礼,让我的 爱人穿上白色婚纱,接受四方真期的祝福!” “我随时都会去天堂的。”夏雨瞳说。 “即使你去了天堂,你也是有合法丈夫的幸福女人,就今天!” 夏雨瞳蒙了,她能想到的,他都说了,她在他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只能含泪点头,第一次,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一只乌龟,独自扛着如山的负担。 新婚仅三天,华延钧便急着辞别夏雨瞳,说要回单位处理一些事,元宵节再来接她去住院, 他叮嘱她好好地打针吃药,为怕夏雨瞳“偷工减料”.走之前,他用了一个晚上,替夏雨瞳做了“护胃”程序, 细心地安装在她的手机上,里面有详细的护胃计刘,如护胃针提醒,食谱提醒,吃药提醒,休息提醒等。 可夏雨瞳不知道,华延钧并没回东北,而是从青州去了靖州,联系靖州的大学同学拉业务,承接企事业单位的各种大小程序。 从这天起,华延钧每天的休息时间再也没有超过五小时,小到几百,大到数千元,他一个业务也不放过,就连大年初一,他还在替一家中介公司编程序,报酬七百元。 他的年夜饭,就是买回一袋速冻饺。他给儿子华宥打电话,说爸爸有急事不回来过年了,叫他听奶奶的话。 第五零零章 尝了禁果 而后,他继续飞速地敲打着键盘,他不能回,正值春运,机票来回四千余元,若是坐火车,不但路上耗费四五天,还买不着票。 华延钧很清楚自己的家底,他只有六万元存款,加上信用卡可以套现三万,还有七万元缺口,虽然铁友们可以给他挪挪,但夏雨瞳的后期费用也庞大。 公司领导天天催着他回去,他只好瞒着妻子,狠心地打电话辞职了。华延钧每天都会给夏雨瞳打个电话,从声音里听听妻子的身体状态。而有了真爱和期待的夏雨瞳,苦难里满是甜蜜。 华延钧提前三天出现在夏家,让提心吊胆的二老也放了心。夏雨瞳惊喜之余,发现华延钧瘦了许多。 她敏感地问:“你是为手术费愁的吧?” 华延钧朗声笑道:“就你这点手术费算什么,我过年应酬多,累的!” 他得意地亮了亮银行卡。妻子不知道,丈夫“回家”的这一个月赚了两晚五千元,余下缺口找同学补上了。 元宵节一过,华延钧陪着妻子住进了医院,并带着她进行每一项检查,除了医生的讲解,华延钧还将各项数值发在百度和谷歌上提问,并在网上搜索着全国各大医院专家进行胃癌手术成功或失败的案例,抄下他们的联系方式,以备不时之需。 入院的当晚,服侍夏雨瞳入睡后,华延钧就在走廊上的长椅上打开笔记本电脑,花了两天两夜,为某学校编了一套软件,收入一千五百元。同学们知道他的活儿好,又急需钱用,都帮他...... 华延钧成了十足的财迷,不断地通过网银查询进账,盘算着如何财源滚滚,每收入一笔,他都详细记下来。当然,这一切都瞒着妻子。 二月底,夏雨瞳在医院进行手术。术后一周,出现腹腔积液、肠梗阻,不得不二次手术。随之而来的大小化疗,让夏雨瞳痛不欲生,她一度觉得自己随时面临死亡,难受时,就哭着吼着要和华延钧离婚,让他赶紧走。 吼完,又把华延钧的那双大手拽到胸口紧紧握住,而后哭着睡着。每当这时,将强的华延钧还是忍不住无声地落泪,他把夏雨瞳的症状一遍遍发布在网上,他觉得,再优秀的专家,也会有忽略的盲区,多一些做过手术的患者或专家指点,只会更有益,果然,很多患者和专家跟帖,给他们提供了不少经验和建议。 只是,与癌魔搏斗确实太苦太累,手术后的夏雨瞳稍微动一动,体内就磨筋锉骨般地痛。夏雨瞳说,那是一种往死里痛的邪痛。 华延钧接过话:“往死里痛,就是往生里走,忍忍!”看着这个大男人奇怪的解释,他的心,她懂。 想到这里,她被各个神经牵扯的疼痛真的减轻了许多。一个多月后,癌细胞在强大的医疗技术和精神力量征服下终于停止扩散。天下午,华延钧拿着厚厚的一摞胃癌术后康复资料咨询了几个外科医生,从医生口中确定,术后用中药巩固治疗能让患者减少痛苦,对术后康复也颇有帮助。 华延钧联系了中西医结合医院,将夏雨瞳的病理报告通过电子邮件发送给朱医生,请他用中西医结合的办法制订抗癌方案。长假结束后,怕夏雨瞳不肯花钱进行巩固治疗,华延钧称要带夏雨瞳回老家见婆婆,这才顺势将她带到靖州。 夏雨瞳在医生的指导下服药一周。出院后,华延钧没有选用那种新式的快速熬药法,而是延续坚持买了一个士炉子和药罐子回家,说好药还得好好熬。 每天天刚亮,他就坐在阳台上的炉子旁,一边闻着药的“香味”,一边继续如驴拉磨般写程序。好在,他电脑里先进的熬药程序帮了他不少忙,按时提醒,按时加水,药熬好后,经华延钧观察,27分钟后能达到最舒适食用温度... 有天,华延钧去买菜了,电脑开着。夏雨瞳闲着点开电有天,华延钧去买菜了电脑开着,夏雨瞳闲着点开电脑上的一个个文件夹,忽然发现一个“爱妻号””文档,她很好奇地打开看,竟是华延钧从元旦至今的收入进账,最低五百元,最高六千元,共有六十九家客户。 尤其是丈夫“回家过年”的那一个月,怎么还有青州租房的五百元支出呢?还有一张债务单,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压根儿就没回靖州过年?他不是年薪几十万吗? 华延钧买菜回来,提回一条活蹦乱跳的鱼,看到妻子正在电脑上,打开的页面正是“爱妻号”文档。他傻眼了。 夏雨瞳抬起泪眼,喃喃地说:“你也是骗子!” 华延钧后悔自己没有隐藏好文档,他老实承认自己撒了谎,并结结巴巴地解释:“以后,以后不骗了...” 本来又心疼又气恼的夏雨瞳,哭着说:“难怪你春节瘦了那么多,却扯什么应酬,要是有天我走了,你也....没事.我的身体我有数。一切都在我的编程中!”华延钧的“大男子主义”,夏雨瞳笑了。 爱,就是搀扶着走,相视着笑。 随后,华延钧拽着夏雨瞳月月复查,病情稳定。夏雨瞳遵医嘱停止服药两个月后,再到医院复查,发现癌细胞无扩散迹象。七夕节,他俩在靖州补办了婚礼,夏雨瞳穿着白色婚纱楚楚动人。婚礼上的投影,播放着新郎为新娘做的一个个程序,他们称它,爱妻号。 八月底,夏启铭被爸爸华延钧接到了靖州。将小家伙送到华宥就读的朝阳幼儿园。入学第一 天,幼儿园塑胶操场上,华延钧气喘吁吁地冲着前方七八米远的夏启铭喊道:“小乌龟,你慢点儿,没看见小屎壳螂飞都快追不上了.... 华延钧生于青州孟县下属一县农村,以优异高考成绩被一所重点大学录取为本硕连读,随后又考取了本校的博士生。他一心扑在学业上,即将毕业,28岁了还没有谈过恋爱,家里四处托人给他介绍对象。 远房亲戚二奶奶给华延钧介绍了老家县城一名女孩。对方名叫夏雨瞳,小他一岁,其父夏国辉是一家事业单位党委书记,其母牛丽也是一名官员。他们还有家族企业,非常富裕。当时夏雨瞳在县卫生局上班,和华延钧通过电脑聊了半个月,也看过对方视频。华延钧瘦高儒雅,夏雨瞳清纯秀气,两人互有好感,决定见面。 华延钧的日记,记录了这次相亲过程....我请了五天假,回到县城,夏雨瞳就邀请风尘仆仆的我到她的家中吃饭。 夏家住三层小楼,独门独院,装修气派古朴。她的父母对我都很热情晚饭时分,二爷爷和二奶奶都过来陪客,吃过饭他们要回去了。二爷爷问我睡在哪里我说我去您家吧。哪知二爷爷家有重病人需要照料,他们房子也不大。 见气氛尴尬,夏雨瞳的妈妈牛丽顺口说:“要不,就住我家吧!”我点头了。然后,夏雨瞳的父母和我说起定亲的事。我觉得我和夏雨瞳认识还不深,现在定亲有点突然了,就推了一天。 不久,夏家又谈起定亲的事情,还让我爸爸过来。夏国辉说他和牛丽都同意定亲,问我爸怎么样。我爸看了看我。我不好拒绝,也不好同意,没有立即回答。夏雨瞳问我:难道你不愿意?我说我们两个人到隔壁商量一下。 我问她:你愿意嫁我吗?她说嗯。然后我叫她妈进来商量。我说:“阿姨,我和夏雨瞳要不要先多了解,多磨合一下?” 她妈说:“你马上要回灿州了,你们再了解也就是在网上,还像以前一样。”我又叫我爸进来谈谈,我爸觉得夏雨瞳不错。我就同意了定亲。 既然定亲,按当地风俗就要摆酒。那天,热闹了一番,当晚华延钧还是住在夏家。半夜时,住在二楼的华延钧感觉口渴。当时停电,他不知去哪里找水喝,只得发短信给与父母同住在一楼的夏雨瞳。 夏雨瞳端着蜡烛和一杯茶上楼。进屋后,朦胧的烛光中,见夏雨瞳乌发齐肩,白色睡衣随着夜风轻轻拂动,像一个纯洁美丽的天使,华延钧一时有些呆了。夏雨瞳笑了一下,把水递过去。两人交接时手碰在一起,都有一种过电的感觉。两人都有些情不自禁.... 事后,两人才想起并未采取避孕措施。随后,返回一楼的夏雨瞳不停地发短信给男友:“我会不会怀孕啊?这可怎么办?” 华延钧也无计可施。稍后,他提出让夏雨瞳服用紧急避孕药,可夏雨瞳觉得服药对身体有损害,效果也不见得好。华延钧就没再坚持。 到了次日上午,两人也未商量出办法。夏雨瞳迟疑地说道:“要不,我先问下我妈咋办?”华延钧只得表示同意。 牛丽得知情况后大吃一惊,便向女儿追问细节。出于女孩的羞怯心理,夏雨瞳说得支支吾吾,但在牛丽听来,是华延钧欺负了女儿。她就打电话告诉了正在上班的丈夫,夏国辉马上赶了回来。 夏国辉把华延钧叫到楼上一个房间,生气地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华延钧讷讷半晌,说:“是夏雨瞳先脱的裤子,我....” 他的话令夏国辉拍桌怒吼:“雨瞳说,是你先把她推向床边的呀。欺负我女儿,还泼污水,现在有两条路由你选择,一去民政局,二进公安局,如果去民政局,你马上就去跟雨瞳登记结婚:想进公安局,我告你强奸,你就在监狱里呆几年!我还可以把你的事情告诉你们学校,你今年休想毕业!”华延钧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听到楼上争吵,牛丽很快走上来,她把丈夫劝了出去,对华延钧说:“你这事确实做得太出格了!既然如此,只能让雨瞳跟着你先去灿州把证领了。” 华延钧讷讷地说道:“但我现在没有结婚的经济实力呀。” 牛丽笑着说:“一看你就是个老实孩子。如果你经济确实困难,我和你夏叔可以先打些钱给你。到灿州后,你跟雨瞳先领证。等你毕业了,再回青州补办喜宴。雨瞳已经考取了昀州的公务员,到了年底就去那边工作,你也在昀州找一份工作,这件事就算圆满了。”牛丽如此苦口婆心劝说,华延钧答应照办。 第五零一章 尝了苦果 华延钧带夏雨瞳回到自己的农村老家,当晚两人又睡在了一起,发生了一次关系。 对于闪电定亲,华延钧本来不太情愿。他更觉得去拿结婚证是夏家威逼所致,非常反感。不过,面临如此局势,夏雨瞳的父母更加尴尬和无奈,他们也是一肚子的苦水..... 夏雨瞳作为独生女,是夏国辉夫妇的掌上明珠。她本科毕业,考取了家乡的公务员。因心性较高,她一直未找到结婚对象,一晃成了剩女。 年初,她通过了昀州市公务员招聘考试,夏国辉夫妇在昀州买了多套房子,让女儿的户口先转了过去。他们为即将赴昀州工作女儿的终身大事担忧不已,到处托人给女儿介绍对象。牛丽和华延钧的二奶奶熟识,二奶奶就做了华延钧和夏雨瞳的介绍人。 华延钧的淳朴憨厚和渊博学识颇合夏国辉夫妇心意。见这对年轻人互相认可,两人年纪都不小了,他们决定尽快给他们定亲。定亲宴,夏国辉夫妇本想小范围请两桌,谁知他们人脉颇丰,亲友连同同事一下来了五十桌! 酒宴上,华延钧去各桌敬酒。大家得知他是重点大学的博士生,都夸夏国辉夫妻有眼光。夏国辉夫妻听了心里乐开了花。 酒宴结束后,光礼金就收了8万元。想到华延钧即将面临找工作,需要花钱,夏雨瞳把礼金数出一半给他,可华延钧婉言谢绝。 夏国辉夫妻怎么也没有想到,华延钧只认识两天,竟在自己家里把宝贝女儿“欺负”了。如果女儿因此怀孕,又没有婚姻名分,丑就丢大了。 夏国辉夫妻两人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很看重声誉和面子,所以对此非常焦虑,于是他们给华延钧施加压力,让他处理好“善后”问题。 华延钧和夏雨瞳一起乘车,到达灿州。因为两人的户口分别在灿州和昀州,他们不能马上领证,华延钧在校外宾馆先把夏雨瞳安顿下来,他却回宿舍去住。岳父家有钱有势,却那么急着嫁女,是不是背后有陷阱?他越想越害怕,开始对领证产生排斥心理。 当晚,他来到宾馆,和夏雨瞳又亲热了一下。他问夏雨瞳要不要领证,夏雨瞳坚定地说:“我都是你的人了,领吧。” 华延钧提出:“我们结婚太仓促,要是今后合不来,离婚怎么办?” 夏雨瞳见他反悔,就没好气地说:“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你如果不想领证, 就跟我爸说吧。”华延钧最怕的就是夏国辉,他哪里敢说? 第二天,夏国辉打电话过来,发现华延钧有些犹豫,就好言相劝:“结婚前思想有些摇摆也正常。只要你和雨瞳结婚,昀州的房子都是你们的。到时,你父母想来昀州养老,也可住上一套。” 他这番话本意是想让小两口以后安心过日子,但在华延钧听来,感觉却是在利诱自己。当晚,他让夏雨瞳给他三天考虑时间。夏雨瞳见他一再反复,她失望地把他的想法哭诉给了母亲。夏国辉夫妇就不停地通过电话催促。准岳父母的迫切态度压得华延钧喘不过气来。 到灿州后,夏雨瞳人地生疏,只好天天呆在宾馆房间中看韩剧,吃饭也由华延钧买给她。因为在家中是宝贝女儿,她很少做家务,华延钧越看越觉得她不够贤惠,今后难以持家。他对领证更犹保。 夏国辉看到华延钧迟迟没和女儿去领证,坐飞机来到灿州进行监督。他警告华延钧,如果他不肯承担责任就告他“强奸”。华延钧只得答应尽快拿证。4月19日,在夏国辉的监督下,华延钧和夏雨瞳去灿州市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第二天,夏国辉父女订了机票回青州上班,华延钧打的送他们去机场。华延钧心里极为酸楚,他低头低声对同坐后排的夏雨瞳说:“如果没有你爸横插一杠子,咱俩或许早就把结婚证领了,他为什么非要按住我的头不可呢?”一句话说得两人都流下泪来。 五月初,昀州一家外企招聘工程师,华延钧从全国几百名竞争者中脱频而出、成功和该公司签约,如果做得好,两年内年薪可达五十万。 可岳父坚决要他解约,找昀州的工作:“年新五十万,我不稀罕,即使你和雨瞳不工作,我也能供养你们两辈于。小两口还是生活在一起好,不要两地分居。” 华延钧称解约还要一万无违约金,夏国辉说:“我可以替你出双倍。”随即,他马上给华延钧银行卡上打过来两万元。 华延钧越想越害怕,现在自己还未和夏雨瞳生活在一起,岳父母就操纵一切,将来两人生活在一起,那样的日子更不好过。他决定就在昀州工作,到了五月底也没解约。 华延钧没想到,六月初,牛丽带着夏雨瞳来到灿州,找到华延钧所在学院交涉,要求督促他“承担好责任,尽快和昀州公司解约”,否则告他“强奸”。 院办领导和导师随即让华延钧谨慎处理此事。华延钧只好带着牛丽母女来到昀州那家公司、提出解约、该公司极力挽留华延钧这个优秀人才,可牛丽要求华延钧一定要解约。人事经理告诉华延钧:“你有做主的能力吗?我觉得你还应该征求你父母的想法,并需要你所在的学校出具意见再来办理。” 此刻,华延钧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地自容,他的泪水夺眶而出..... 当晚,三人一起吃了海鲜,华延钧决定和夏雨瞳分手。他趁夏雨瞳去卫生间的空当,对岳母说:“对不起,我不爱您的女儿,我们还是分手好。” 牛丽十分伤心:“你和雨瞳定亲,在我们县城轰轰烈烈。如果你们分手,我们全家哪有脸面见人啊。你也知道你夏叔的性格,到时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 次日,华延钧要送牛丽母女俩去机场,却被拒绝。他把岳父打过来的那两万元钱塞进岳母手里,跑了。 此后,夏雨瞳打电话,华延钧不再接听,发短信,他也不回复。夏雨瞳深受打击,备感屈辱,痛不欲生。 为了女儿的名声和幸福,在本地呼风唤雨的夏国辉夫妇强忍羞辱,想方设法劝说华延钧回心转意,可他不为所动。 夏国辉忍无可忍,向华延钧发出警告: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我将以你涉嫌强奸报案,并带警察奔赴灿州抓人,并向你提出民事赔偿。 他还把这种打算电告了华延钧就读的大学党委办公室。而对于岳父的“恐吓”,华延钧作了部分电话录音,还请一些知情人做了证言,以备反击。 校党办对此非常重视,责成华延钧的导师妥善协调处理双方争端。导师很欣赏华延钧这个得意弟子,他不相信华延钧会强奸别人。为了救助弟子,导师通过朋友找到了灿州著名刑事专家、灿州法制律师事务所著名刑事辩护律师王历洪,让其指点迷津。 黄律师让华延钧出示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华延钧拿出相关的证人证言、他和岳父的录音光盘,以及他写的日记等。 他与夏雨瞳共发生过三次性关系:第一次发生在夏雨瞳家的二楼上,当时他确实是先推了夏雨瞳一把,随即夏雨瞳主动脱了衣服;第二次则是在相亲期间在华家住宿时发生的;第三次是两人来灿州领证时在宾馆里发生的。三次均是双方自愿。 黄律师分析后认为:华延钧涉嫌强奸的罪名并不成立,他遭遇到的可以说是“胁迫婚姻”,在法律上无效,可以通过诉讼撤销。 华延钧向昀州市法院起诉,请求撤销他与夏雨瞳的婚姻关系。夏家闻讯,彻底对华延钧绝望,他们当即向法院反诉华延钧涉嫌强奸。 听从黄律师的建议,华延钧回到家乡,想和夏国辉父女协商。但官司传到县城,已让夏家颜面扫地,夏国辉拒绝见面。华延钧只得打夏雨瞳的电话。 夏雨瞳一听是他,脱口而出:“如果不是打这场官司,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再来见我了?” 华延钧听她的话语颇为伤感,心里亦是百感交集,他叹息说:“雨瞳,你不要恨我,我实在没有办法。”夏雨瞳很快挂了电话。 无奈,华延钧向父亲求救。华父拨打夏国辉的电话,想求亲家放儿子一马,可夏国辉不接听。华家父子就到达县城,请媒人帮忙。 二奶奶也批评华延钧当初不该猴急地和夏雨瞳上床,把事情闹得越来越难收拾;但因是要好亲戚,她还是约夏国辉父女出来面谈。 当晚,夏国辉带着女儿来到二奶奶家。仅两个多月未见,夏雨瞳已憔悴不堪。听二奶奶说,夏雨瞳曾自杀未汝,华延钧对地非堂愧疚。 但眼见自已父亲一个劲赔罪,夏国辉仍不依不饶地叫自己“强奸犯”,华延钧气愤地喊道:“我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一百零八斤;夏雨瞳身高一米七二,体重一百三十斤,我就是想强奸她,也抱不动啊!” 夏国辉则咆哮道:“胡说八道,你的意思是夏雨瞳强奸了你?” 夏雨瞳突然掩面哭泣,气氛非常尴尬。 在中间人调解下,夏国辉最后提出,华延钧给六十万,他可以不追究其责任!但华家仅有几间破房和一头牛,哪里赔偿得起啊!他们只好法庭上见了。 法院开庭审理华延钧撤销婚姻一案。华延钧及其代理人王律师、夏国辉父女及其律师到庭。庭审长达九个小时,原被告针锋相对,双方的攻防充满了火药味。 在法官调解过程中,黄律师劝说夏国辉:“夏书记,您作为领导,很强势,这在单位是可行的,但是如果您把您的这种强势带到家里来,您的家人包括您未来的女婿甚至您自己是不会幸福的;希望您放过别人,放过别人其实就是放过您自己,以免大家都在揪心的漩涡中无法脱身....” 夏国辉深受触动,默不作声..... 最后,法庭认为华延钧和夏雨瞳发生性行为属于双方自愿,但在这场婚姻闹剧中,华延钧也行为失当。法庭建议调解结案:将撤销婚姻改成离婚;女方定亲和结婚花费较大,由男方赔 偿女方两万元。原被告双方都同意,这样调解结案。至于夏国辉反诉华延钧涉嫌强奸,法院不予受理。 最近,华延钧的老师、同学,他们都喟然而叹:华延钧尽管学业优秀,但因为青春的懵懂和迷离,导致了这场可悲婚姻的产生。 第五零二章 你是我的手 华延钧没有真正爱上夏雨瞳,就不该和夏雨瞳发生关系;他不是真心想进入这段婚姻,无论如何都不应接受。 而夏国辉夫妇面对女儿女婿狂飙突进的感情,尽管应对方式上有过激之处,但他们苦心维护夏雨瞳幸福的初衷可以理解。 可如果他们不那么急切,能够采取巧妙的措施,给夏雨瞳和华延钧留下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他们自己思索解决爱情和婚姻的问题,婚姻会有另外的走向。 放假期间,女硕士夏雨瞳和同学相约去看艺术团的演出,“千手观音”的精彩表演让观众记住了“残疾人艺术团”这个特殊艺术团体。 当舞台灯光逐渐由暗变绿,一位身型单薄的小伙子踩着音乐变化的节奏缓缓而来时,夏雨瞳顿时被震住了一只见舞台上的小伙用脚灵巧地做出了插秧、挑水、浇苗等动作,还时不时用脚擦一下额头的汗水,将人与秧苗之间的微妙关系展现得淋漓尽致。夏雨瞳想,他把辛苦的田间劳作演绎得这般贴切,一定吃了很多苦头。 带着崇敬和好奇,演出结束后,夏雨瞳到幕后找到那位小伙子:“你好,我叫夏雨瞳,跟你交个朋友可以吗?” 小伙子大方表示:“可以啊,华延钧一我的名字。”简单介绍后,互留了联系方式。由于时间仓促,短短的交流后大家各奔东西。 分别之后,夏雨瞳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她想更多地了解华延钧幕后的故事,但又有顾虑,生怕触动华延钧,遭遇反感,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华延钧。 华延钧知道后,“呵呵”一笑说:“没关系,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有问必答。” 此后几番交流,夏雨瞳知道了华延钧那感人泪下的故事- 小伙华延钧,1977年出生于青州。5岁的华延钧由于好奇,爬上了一米多高的变压器,一刹那,一股巨大的火星冒起,他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双臂烧成焦黑。妈妈惨叫着抱起他,疯了似地向最近的乡医院跑去。 然而,由于伤势严重,乡医院医疗条件有限,医生拒绝收治,建议去大医院看看。从乡医院出来,妈妈哭着将华延钧背回了家,并听村里赤脚医生建议用桑葚汁和三七等土法外敷治疗。不想,半个月后华延钧的双臂逐步溃烂。 当父亲怀揣着四处筹到的手术费来到县医院时,医生也说没有收治经验,不敢冒险手术,建议到一更大的医院就诊。市里的手术费太高,家里负不起,看着胳膊上的肉一天天腐烂,爸爸只好咬咬牙,用家中的钳子在火中消毒后,把露出的白骨一节一节的截掉了。看到儿子鲜红的血肉,母亲当场晕厥了过去。 从此,华延钧成了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他尝试着用脚拿调羹喝水,可总因拿捏不准而被呛到,上厕所时也束手无策。所以每天华延钧都尽量减少喝水的次数。他开始变得沉默无语,郁郁寡欢。当别的孩子三五成群地在村落里追逐夕阳时,他只能在家学着让自己生活独立。 八岁那年,终于有学校愿接收华延钧入学。从此,华延钧在家里练习用脚写字,一开始笔夹不稳,他一遍遍地练,脚指起了泡、流了血,他还练,长年累月,他的脚趾间起了一层厚厚的茧。 最终,当华延钧用脚写出整齐的字来,老师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仅在班上表扬了他,还向学校建议树立为学习榜样,学校掀起了一阵“向华延钧同学学习”的热潮。 这件事让华延钧燃起了自信,开始用脚干一切事情。几年后,华延钧成了远近闻名的能人。妇女们找他画鞋样、剪结婚用的喜字、画墙上贴的荷花画、写对联、写牌匾.... 青州文化局的何以真老师听说了华延钧的事情后,将他的故事编成了舞蹈小品《窗棂记》,并由华延钧亲自来表演。家族虽然善歌舞,可失去双臂的华延钧很难找到平衡感。 刚开始训练,他就像只笨拙的企鹅,左右摇摆。为了找好平衡感,何老师找来一块长木板,让华延钧低头,将木板放在他的后肩上,培养他的平衡感。 在日复一日紧张又枯燥的训练中,华延钧消瘦 了许多,衣服都磨破了好几件,肩膀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好在这个方法很奏效。“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汇演中,《窗棂记》获得了青州赛区特别奖。 因此,华延钧获得了残疾人艺术团的赏识,成为一名正式的舞蹈演员。残疾人艺术团将舞蹈小品《窗棂记》进行了全面的改编,从形式、内容到主题,最终形成了全新的舞蹈一一《碧草离离》,在全国巡演获得空前成功。 随后,《碧草离离》随团首次在荷兰、爱尔兰等国上演,非同凡响。华延钧因此受到了外国使节和领导人的接见。 在京城世纪剧院的舞台上,总理在观看了残疾人艺术团表演后,点名要接见并亲切拥抱了华延钧,在此后的讲话中也特别提到华延钧,赞扬他自强不息的精神。 在残奥会闭幕式上的表演,是华延钧引以为豪的一次登台。那次闭幕式华延钧的《如梦非梦》演出由琴声、钟声和舞蹈三部分组成。最后出场的华延钧,一身白衣,轻盈地登上了莲花台,在莲花台三百六十度的旋转中,无比虔诚地用嘴衔下神圣的奥会会徽,为‘如梦非梦”表演画下了圆满的句号。这台被人感动不已,称它“震撼世界”,而华延钧的表演则是“高潮中的最亮点。 京城残奥会期间,残疾人艺术团在京城剧院演出,京城残奥会期间,领导接见演员时,亲切地拥抱了华延钧。当听到领导说:“你很不错,辛苦了,继续努力!”华延钧顿时激动得热泪盈...... 除了答记者问,华延钧从来没和其他人说过他的故事,包括荣与辱、光环与苦难、骄傲与辛酸。但是面对夏雨瞳,他总有一种倾诉的冲动。他感受到,夏雨瞳就是他人生的另一半。 于是,他对夏雨瞳做出过很多暗示。夏雨瞳心里明白,这样的想法也偶尔在脑中闪现,不过也仅止于“昙花一现”,因为她根本不允许自己这样想,于是她还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出现,对于华延钧的“一见钟情”,她不予理会。 你是我的手臂,我是你的大山,爱是一种境界不过,这阻碍不了华延钧的决心和意志。夏雨瞳的举手投足、一顰一笑都深深地刻在了华延钧的心里。在爱神到来的时候,他没有怯懦,还是经常和夏雨瞳打电话,探讨人生的话题,以期让夏雨瞳更多地了解他。 他有一天,华延钧到京城约夏雨瞳相见。湖畔,华延钧看到荷叶间鱼儿自由地游来游去,不由心念一动。当晚,他画了一幅画品——鯰鱼在水中游动,对面高高擎着的荷叶下藏着另一条鲶鱼,荷花刚刚吐露芬芳,荷叶微微倾斜,上卷。 画的右上角题了一行字:“鱼戏荷叶南,鱼戏荷叶北。”然后,他把这幅图送给了夏雨瞳,并嘱咐她回去再打开。 这事过后,夏雨瞳虽然从心理上依然没有接受,但也没有拒绝。华延钧似乎看到了希望,每画一幅画都要请夏雨瞳点评以便接近夏雨瞳。 夏雨瞳通过他的作品步步地了解他的内心,有时还会给他一些建议,或者帮他想些题词,这样会画龙点晴使作品的意境得到升华。美好的情像在两人心里开始慢慢萌生。 这一年,残疾人艺术团在比利时演出,华延钧碰到了同在比利时举办画展的著名画家马贤。马贤看了华延钧的画惊道:“画画是一条艰难的路,用手画一幅好作品都难.你能用脚画到这个程度真不容易。” 马贤主动留下联系方式。回国后,在马贤的细心传授下,华延钧的画飞跃到新的境界。华延钧在英国演出期间,在首都“艺术博物馆”举办个人画展。他现场用脚作画,十分钟就画成了一幅“富贵有余”的国画。该画当场被“艺术博物馆”永久收藏。 华延钧取得任何成绩都要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夏雨瞳,演出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给夏雨瞳买礼物。范思哲香水、紫罗兰、蓝田玉…… 华延钧还利用业余时间为夏雨瞳制作了一本精美的万年历,接过那本万年历,夏雨瞳感动不已,她无法想象制作之细之美是出自双脚,更无法知晓完成它需要多少个时日,那样一本薄薄的册子有着怎样的分量,任夏雨瞳去估量。 夏雨瞳知道不应该接受,但是每每看到华延钧期待的表情又不忍心拒绝,时间长了,双方似乎习惯了这种状态也或许不愿去改变这种状态,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年多。 一个雪花纷飞的下午,夏雨瞳主动联系华延钧,始问:“你怎么好久都没有打电话给我?生病了吗了” “没有”华延钧答道,头也不抬“出国演出去了?” “没有。”他又答。 “那是怎么了?”夏雨瞳急了,声音抬高了问。 华延钧突然抬起头来说:“我回老家了,我想退团,京城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以后我们可能没有机会再见面、朋友一场,今天就算是我向你辞行吧。”华延钧一股脑说了这么多话,语气是那么的肯定,语速是那么平稳,声音是那么的冰冷。 夏雨瞳一下子慌了,这一天来得太突然了,来不及思考,夏雨瞳急忙说:“你不能离开京城。”华延钧说:“我已经决定了,我不再奢望爱情,回家种地,终老一生,这就是我的归宿。”“不行!”夏雨瞳不再回避,她的那颗柔软的心其实早已被征服了,只是一想到要直面接踵而来的压力,她就退却了。时至今日,已无可畏惧,夏雨瞳说道:“你留下来吧,我们共同面对一切。”洁白的雪花和冰封的湖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当两颗心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时,任何力量也无法再将他们分开。经过交流,这对有情人终于那年元月底,在双方父母的祝福声中举办了婚礼。婚礼当天,华延钧的妈妈喜极而泣:“没想到我儿子竟然能娶一个硕士媳妇,不知是哪里修来的福分哟!” 第五零三章 小缺不补成深渊 婚后,夏雨瞳成了丈夫的手臂,承担了大量家务,她让丈夫把主要精力都用到工作和绘画上,希望他在艺术之路上越走越宽广。夏雨瞳还帮着华延钧创办了“华延钧足画艺术网”。在夏雨瞳的操持下,华延钧事业越来越出色。 世博会期间,华延钧代表青州在世博会“生命阳光馆”展示残疾人技能,当国外友人看到他的足画,纷纷跷起大拇指称赞,一些国家的政要甚至出钱收藏他的画作。 后半年,华延钧经常会感到头痛,时不时感觉就像突然被针刺了一下,不过这种不适感很快就会过去,所以他也没放在心上。渐渐地,头痛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厉害了。 一天,华延钧和爱人一起去逛商场,刚走进去,华延钧就要吐,还没来得及走到垃圾桶旁边就吐了。 夏雨瞳吓坏了,赶紧带丈夫去检查,但由于病情复杂,一时没查出病因。第二天,华延钧随团去国外演出。 演出期间,领导反复关切地询问他是否撑得住,他都说没事。这不单是逞强,而是因为当掌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已完全陶醉。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在第三场上场前一刻,华延钧呕吐再次发作,且呈喷射状。 他的节目被迫临时取消,团领导立即送他回国做系统检查和治疗。检查结果显示:硬膜下血肿。 华延钧蒙了,医生让他仔细回想是否受过外伤。左想右想,他才隐约想起以前乘坐地铁时好像头部被扶手碰到过,后来整理道具时也曾被磕到过,但他未放在心上。 医生说这可能就是他发病的诱因。但医生觉得不可思议:这么严重的病情,患者居然一直保持清醒,似乎只有超强的意志力和忍耐力才能解释。 医生为华延钧安排了急诊手术,幸好手术很成功。可术后七十二小时内华延钧没有合一下眼,大脑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脾气也异常暴躁。 这可害苦了周围的人,夏雨瞳要时刻准备解决华延钧提出的任何要求,晚上要陪他到很晚,实在支撑不住她就趴在床边睡一会。可刚一睡着,又被华延钧叫醒。 在夏雨瞳的精心照顾下,三天后华延钧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渐渐有了睡意,晚上也能安稳睡几个小时了。此时,他看着妻子憔悴的面容,心中满是愧疚。出院时,华延钧感动地说:“谢谢老婆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照顾,辛苦了!”看到丈夫终于恢复健康,夏雨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又一次死里逃生,华延钧倍感生命的珍贵,他更加努力地投入创作,同时也更加爱护家人。一天晚上,他创作完一幅作品,正准备休息,细心的他看到挂在衣架上的妻子的外套上缺了一个纽扣,于是悄悄地帮她订上了。 第二天早上,妻子穿上了他弄好的衣服,连连直夸:“脚艺不错嘛!” 华延钧笑道:“那当然。”随即又道:“不过,老婆说好才是真正的好。” 儿子出生了,一家人欣喜不已。华延钧总是用脚将孩子紧紧拥抱,细细端详,还抢着用嘴含着水壶给儿子冲牛奶,满脸都是幸福。但是,华延钧坦言,幸福之余,也感觉双肩的责任加重了,他表示要更加努力,为妻子和儿子建一个爱巢,包括精神的和物质的,让爱不再漂泊。 虽然华延钧他们一家还生活在租住的房子里,但看到华延钧和妻子恩恩爱爱,华延钧时不时用脚搂着儿子玩,充满爱意。他们的儿子华宥虽然只有一岁,但已经能站起来小步行走了,比一般的孩子结实,而且非常聪明可爱。华延钧开玩笑说:“这可能是遗传他爹的顽强,遗传他妈的高智商吧!” 华延钧出生在孟县农村,父母都是本分的农民。华延钧从政法大学民法学研究生毕业后,被分配到青州高级人民法院信访室工作。后经人介绍,他与韩郡一所大学的法学讲师夏雨瞳恋爱结婚。第二年,他们的女儿华娴出生。 由于工作成绩突出,华延钧多次被评为单位“先进工作者”。很快任省高院立案一庭副庭长兼信访室主任。此时,他的妻子夏雨瞳也从讲师晋升为教授。不久,法院分给华延钧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一家人从一套小蜗居里搬进了新家。女儿华娴在学校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一家人其乐融融,让人羡慕。 某年上旬的一天,省高院信访办公室来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穿着普通,神情憔悴。华延钧接待了他。一番交谈,华延钧得知他名叫贺延钟,来这里是希望高院对他的一桩民事案件进行再审。 路食物岁的贺延钟,从皖州来到青州梧显市,成立了雨荨汽车货运公司,与当地人罗延钢联营合作。罗延钢挂靠在五湖区一家客运服务有限公司名下。双方订立合同,联营合作期限为十年。贺延钟组织皖州司机和货车拉货,罗延钢开拓销售客户资源。 七年之后,由于竞争激烈,当地货运生意越来越不好做。罗延钢萌生退意。后来,罗延钢悄悄另起炉灶成立了一家木业公司,独自经营木制家具,生意很快红火起来;而贺延钟的货运生意则每况愈下。他非常恼火,要求罗延钢赔偿损失。 罗延钢和贺延钟一起算清了账,赔偿了贺延钟三万多元后,解除了原来十年的合营协议。事后,贺延钟认为罗延钢赔得不够。同年三月,贺延钟将罗延钢及其挂靠的五湖区一家客运服务公司告至梧显市城郊人民法院,以罗延钢违约为由,申请合伙人赔偿其经济损失三十万元。法院驳回了贺延钟的诉讼请求。 审诉求被驳回后,贺延钟仍不服,他找到罗延钢要“继续算账”,遭罗延钢拒绝。贺延钟又将他告到了梧显市中级人民法院。罗延钢忙得要命,为了摆脱贺延钟的纠缠,他主动找梧显中院进行了调解,法院判决罗延钢及其挂靠的客运服务公司赔偿贺延钟经济损失八万元。 可是,钱到手后,贺延钟还是不服,认为应该按诉求三十万元全部赔偿。于是,他不断上访,要求再审。梧显中院经过再审,维持原判。 依照现行二审终审制的法律,贺延钟不服也没办法了,因为所有的法律程序已经走完了。可是就在这时,心有不甘的贺延钟从一位法院朋友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为了维稳息访,最近,青州高院出台了相关规定,对一些已经终审的疑难案件,可以提请高院再审。于是,当年三月,贺延钟揣着一大堆判决书等材料,直奔青州高院信访室,找到了华延钧。 按照省高院出台的这个规定,华延钧将贺延钟的再审申请上报给了省高院领导。领导同意后,在一个月内,由华延钧任审判长的合议庭启动审理程序。 见自己的官司有了眉目,贺延钟激动不已,连连向华延钧表示等打赢官司后,按赔偿三十万元的金额,给华延钧百分之十的提成。华延钧没再说什么。 可是两个多月后,合议庭讨论认为,贺延钟再审一案不符合再审条件,遂作出决议,驳回贺延钟的再审申请。华延钧没有及时向贺延钟转达实情。华延钧回忆:他在信访工作岗位多年对来自社会底层的上访者的确比较同情,只要事情有一丝希望,他都会尽最大努力去帮助他们。他承认在这件事情上,除了同情之外,也有贺延钟说的那句酬谢在起作用。 正是因为有了这点私心,作为主审此案的审判长,华延钧没有签发裁定,而是把事情隐瞒了下来,他想通井告的安长时友八司山江开一用行百过调解来解决问题。之后,华延钧不断给罗延钢及其原挂靠的客运服务公司打电话进行调解。可是,一切都无 济于事。 一年后,贺延钟再次来到韩郡县面见华延钧。据贺延钟妻子夏雨瞳和女儿的笔录显示:“那年间,贺延钟去省法院找华延钧四五次,其中一次,贺延钟曾说起送给华延钧两千元现金和两条香烟。” 证人贺延钟的好友沈浪的笔录证明:“先后借给贺延钟一万多元现金。贺延钟说去见华延钧办案用。”贺延钟希望通过自己的打点来督促华延钧办案。 同年,罗延钢接到省高院的传票,到省高院立案庭接受华延钧等人的问话后,当面答应再赔偿贺延钟三至五万元,再多就不可能了。华延钧打电话给贺延钟,告诉了他这一“最终”调解结果,贺延钟非常沮丧:“不行,不行,太少了!我不要!” 调解不理想,但华延钧已经尽力。一个月后,他制作并签发了驳回贺延钟再审申请裁定书,并通知了贺延钟。此时距首次驳回决议已经一年。 月底,通过其他法官了解到自己的再审申请其实早在一年前就被驳回,贺延钟气不打一处来。他来到华延钧的办公室,气愤地拍着办公桌:“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浪费了我多少精力啊!你这是违规办案!我要到京城去告你!让你身败名裂!” 华延钧没有料到,这个难缠的老汉不仅很懂法律,而且这么快就撕破脸皮。他心虚害怕赶紧给贺延钟说起好话:“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无论想什么办法,都会在明年元月前把你提出的 三十万元要回来!” 贺延钟说:“你别再骗我!” “不骗你,”华延钧只希望他早点离开办公室,好说歹说,才将贺延钟劝了下来。 好不容易把贺延钟打发走,华延钧后悔不已。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难缠”的人。如果他真的告自己违规办案,他的人生将从此彻底改写!这让他不寒而果..... 次年元月初,华延钧打电话给贺延钟,说经过他的再三努力,事情终于办妥了,让他明天来韩郡县拿钱。 一早,华延钧又与贺延钟通了一次电话,得知贺延钟已经带着材料,乘上了从梧显来韩郡的大巴。当天十点半,贺延钟到省高院找到了华延钧。华延钧要请他到家里吃饭,说在家里说话方便。 于是贺延钟坐上了华延钧的车。在去往他家的途中,华延钧停车,到一个饭馆里要了几个小菜带上。中午十二点,华延钧拉着贺延钟,到了自己的家。 第五零四章 人生没有一蹴而就 十三岁的女儿华娴周一至周五吃住在学校,双休日回当时,华延钧家里只有他一人,其妻夏雨瞳去松江家.华延钧选择这一天,把贺延钟约到家里,是经过周密考虑的,因为他要趁妻子和女儿不在家的时候,把贺延钟约来,杀掉他…… 这么做,华延钧其实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挣扎,自从贺延钟在他的办公室里大吵大闹并发出成胁他的话之后,他喉咙里就像卡住了一根刺,让他吐不得咽不掉,整个人变得焦虑不安,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将要被这根刺毀掉,他幸福的家庭也将被这根刺戳得干疮百孔……没有别的办法,他只有忍着痛苦,毅然将这根刺剪除! 到家后,华延钧摆上酒菜,与贺延钟边吃边聊。早已急不可耐的贺延钟开始问他要那30万元钱。 华延钧说:“说实话,那三十万元,暂时还没能要回来,你再等等。” 贺延钟火了:“我说你是个骗子,一点都没错。我一定要去京城告你,你违规办案还受贿,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贺延钟的吼叫,更坚定了华延钧杀掉他的决心!贺延钟一边吼着,一边起身准备走人。华延钧边拉边劝他:“你熄熄火。” 贺延钟一边挣脱,一边拿起自己的皮包砸向华延钧。 华延钧毫不犹豫地拿起窗台上早已准备好的青石块,向贺延钟的头上猛砸。贺延钟被砸倒在地。华延钧骑在他身上,双手狠狠卡住他的脖子,直至其停止呼吸。 华延钧将贺延钟的尸体拉到大卫生间里锁上。华家有两个卫生间,大卫生间在他的卧室里,另一个小卫生间在女儿的卧室里。担心女儿放学回家发现,华延钧就把贺延钟的尸体锁进了自己和妻子共用的大卫生间。接着,他清理了地上的血迹,将贺延钟的手机收起关机。之后他才开车到单位上班。 那一下午,华延钧魂不守舍,虽然这根刺被他剪除了,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恐惧!这时,他才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无助,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一个高级法官,而已经沦落为一个杀人犯…… 华延钧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回家后,他心神不定地给刚放学回来的女儿做了晚饭。饭后,等女儿睡下后,他打开大卫生间,反锁上门,用莱刀一点点地将尸体肢解,分别装进大小六个黑塑料袋子里。 次日一大早,华延钧把尸块一袋袋提到车的后备厢里,然后驾车将尸块分别抛弃于高速路两侧的河流、山地。回家后,他只能侥幸地希望因为自己的法官身份,没人会怀疑到他,而贺延钟的尸体不几天就会被野狗吃光,两个月后高速路上的录像也会自动删除,这个案子就会成为一桩无头案。 在这种侥幸心理的支配下,他仍像平时一样工作、生活,但是恐惧还是如影随形,他常常失眠,甚至半年内都没过过一次夫妻生活,又常常半夜里从噩梦中惊醒,妻子感到异常,他借口说是因为信访工作压力太大,妻子关心地劝他,让他注意休息和调整工作方式..... 华延钧刚被拘捕时,其妻子夏雨瞳在接受警方询问时,根本不相信丈夫会杀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们都是搞法律的,我很了解他,他完全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来解决问题。然而,当警方将一连串证据摆在她的面前时,这位法学教授止不住流泪了。” 九月,华延钧因涉嫌故意杀人罪,在韩郡市接受审判。 华延钧竭力为自己争取线生机:“贺延钟有错在先,发生争执后,他先动手打我,我的行为是激愤杀人。" 然而,法庭调查却证明华延钧事先就已和贺延钟相约见面,而且从作案时间上看,也选择了在妻子出差、女儿在学校的空当里,预谋犯罪动机明显,法庭没有采信华延钧的“辩护”理由。 法庭认为:“华延钧身为人民法官,在办案中因违规办案怕被告发,而将当事人杀害灭口分尸抛尸,其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杀人动机卑劣,手段残忍,性质和情节特别恶劣,社会影响极坏,罪行极其严重,依法应予严惩。'法庭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华延钧死刑。 华延钧不服,上诉至青州高院。青州高院维持原判,并报最高院复核。最高院下达维持原判裁定。秋后算账,秋后问斩,华延钧将被执行死刑。 这起高级法官杀害当事人的案件,因为其特殊性,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一直没有被披露。华延钧县一位优秀的高级法官,在办理贺延钟一案时,从开始的同情,到一步步陷入人情的泥沼,人生被打开了一个小缺口,最终又因为担心前程被毁“杀人灭口”。一个“小缺口”,就可能造成人生的全面溃败。这是不能不汲取的教训。 华延钧,出生于青州龙溪县农村。十八岁那年,他到赣西显山区某部服役,其间通过自学取得大专文凭。刚退伍不久的华延钧控转进松江孟县新区一家房地产中介公司。 华延钧热情待客。逢年过节,不仅发短信问候客户,还给客户送些小礼品,很多客户和他成了朋友,他也成为公司的“金牌中介”,月工资达到五千元。 不久,华延钧跳槽到另一家著名的房地产中介公司,并将战友许国辉也邀来做房产中介。许国辉老家在农村,退伍后一直闲居在家。 四月的一天,一名开着宝马车的男子走进店里,只说他姓贺。华延钧带他连续看了好几套房子,但对方都没有看中。从聊天中,华延钧得知这位客户名叫贺延钟,是一位华人,和两个正在上小学的儿子住在孟县新区的一套高档公寓房里。 于是,华延钧经常买来一些学习用品,通过快递公司寄给贺延钟的两个儿子。贺延钟对他有了好感,向华延钧透露:他和妻子在国外开办了一百多家连锁超市,专卖中国副食、轻纺等日用品。他将两个儿子留在松江读小学,并高薪聘请了一位保姆照料他们的日常起居。他想购买一套高档房供两个宝贝儿子及保姆居住,他和妻子回国时也有个安身的地方。 华延钧还了解到贺延钟有两个生活习惯:一,只要回到松江,他几乎每天傍晚都到江边去散散步;二,每个星期五下午,他一般都会约上三朋四友,一起去打球。 华延钧对贺延钟说:“那我就给您推荐一套刚建成不久的江景高档房。” 华延钧所说的房子,位于孟县无匹下金融贸易区,小区内绿树成荫,各商品房户型设计新颖别致。贺延钟当即来了兴趣。次日,他开着车和华延钧一起去看房,感到很满意。没过多久,贺延钟就耗资四百多万,买下一套位于一楼、面积近两百平米的豪宅。 见他交纳的都是美金,华延钧惊得合不拢嘴。那一刻, 他突然明白:替人打工永远发不了财,必须自己当老板! 华延钧与许国辉一合计,决定也开一家房产中介公司,需要投资三十多万元,但他们两人加起来,手头还不到十万元。 许国辉提醒道:“贺延钟有的是钱,你何不找他去借些钱?” 华延钧一听,喜上眉梢:“对啊,我怎么把他忘掉了呢?” 八月,华延钧找到当时正准备出国的贺延钟,提出借钱办公司。听华延钧说做房产中介大有可为,贺延钟提出合资办公司,表明风险共担,利润按比例分成。华延钧觉得这也是个办法,便同意了。 九月,由三人合资兴办的房地产中介公司,在孟县隆重开业,贺延钟出任董事长,华延钧任总经理,许国辉任部门经理,会计由贺延钟指派的熟人担任。公司开业后,贺延钟飞往国外,公司日常管理落到华延钧的肩上。 尽管华延钧是一名金牌业务员,但并不是一名得力的管理者。仅仅过了一年,他们开办的房地产中介公司就因为亏损而倒闭了。华延钧不仅将前几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八万元全部赔光了,还倒欠了十万元债务。许国辉也欠债三万多元。两人都有些灰心丧气。 次年底,华延钧、许国辉又重回原来的房地产公司做中介。松江房价开始飙升,华延钧常常一个月就赚一万多元,有时甚至达到三万元。到年秋,他不仅还清债务,还有了近十万元的积蓄。 早在前年夏华延钧通过网络聊天,结识了一个名叫夏雨瞳的女网友,她时年27岁,允州人,在松江安经区一家外资公司当白领。两人在网上聊得很投机,很快就陷入网恋。 一天晚上,华延钧首次约店吃西餐夜里十一点,两人并肩走夏雨瞳到路上的一家西餐店,华延钧提出送她回宿舍,夏雨瞳含笑不语。华延钧连忙招手出租车,夏雨瞳满脸狐疑问:“你的车呢?” 华延钧愣怔,红着脸说:“没....还没买呢。” 当即,夏雨瞳笑靥如花的脸上就变得阴云密布。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停在两人面前,夏雨瞳抢先上车,并冷冷地对正在拉车门的华延钧说:“算了,不需要你送了!” 当天深夜,回到出租屋后,华延钧登陆网络,发现夏雨瞳正在线上,便问她为何独自离去。对方直言不讳地回复:“在松江,你买不起房子也就罢了,连车都买不起,还想谈恋爱?” 一句话让他羞愧难当,两人从此断绝了交往。这件事对华延钧触动很大。他几乎每天都和有钱人打交道,现在网恋女友又因为他没房没车就和他拜拜了,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年底,华延钧拿出全部积蓄,还向同事罗延钢借款十五万元,购买了一辆罗马轿车,共耗资二十五万元。华延钧向罗延钢承诺,每月还款三万元,到五月底前还清全部债务。 次年初,一系列号称史上最严厉的房地产调控政策出台了,松江房产交易量明显减少,房地产中介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华延钧收入锐减,除掉房租、生活费,他每月几乎没有节余。 由于连续两个月没有按期还债,罗延钢向他催讨。为了躲债,华延钧跳槽到了位于松江市郊的一家房地产中介公司,许国辉也追随而去。为了省钱,两人住进了孟县西路的一套合租房里。 第五零五章 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五月底,最后的还款期限到了,华延钧还是无力还债。六月初的一天晚上,罗延钢来到山森镇,辗转找到华延钧的合租房,当面向他讨债。华延钧说他确实拿不出钱来,罗延钢同意再宽限三个月。 罗延钢悻悻离去之后,华延钧对许国辉说:“我已经走投无路了。要不我们去绑架一个有钱人,搞一大笔钱吧?” 当时,许国辉父亲患病住进老家的医院,也急等钱用。因此,两人一拍即合!那段时间,两人一下班,就回到出租屋里密谋绑架一事。 华延钧提议道:“贺延钟平时很少在松江,我们就对他两个儿子下手!只要得手了,我们就向他要两百万美金。”许国辉赞同。 以前,华延钧、许国辉曾多次到过贺延钟家,他两个儿子及保姆都认识他俩,这样对实施绑架很不利。华延钧特意跑到靖州林驰市找到了找到了打零工的薛延铎、秦延铄。 薛延铎曾因犯抢劫罪被判刑三年,才被释放;秦延铄,时年三十六岁。华延钧与他们是青州老乡,以前就认识。听说在松江绑架富豪之子,可以分到一大笔钱,薛延铎、秦延铄当即答应了。 为了探明当时贺延钟是否在松江,华延钧拨打其手机,却显示该号码已经停用。华延钧想起贺延钟只要是在松江,每到星期五下午,他一般都会约上朋友去打高尔夫球,于是,他选定在星期三动手! 经过精心策划,星期三,华延钧等人开始行动了。这天下午,华延钧开着罗马轿车,将许国辉等三人送到贺延钟居住的小区。华延钧留在车内做接应,许国辉、薛延铎在楼下放哨,秦延铄则穿着胸前挂有工号牌的工作服,假冒物业人员,从地下室车库打开通往楼上住户的铁门,来到贺家大门前。 秦延铄按响门铃之后,前来开门的是贺家的保姆。秦延铄自称是前来检查热水器的物业人员。保姆让秦延铄进了屋。进门后,秦延铄看到客厅里两个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聊天。原来,这天,一位朋友临时登门拜访刚回国的贺延钟,他便没有去打高尔夫球。见男房主警惕地注视着,秦延铄硬着头皮走进浴室,装模作样地查看了一下热水器,称“没有问题”,便慌慌张张地离去。 华延钧并没死心。又一个星期三,华延钧再次指使薛延铎、秦延铄去贺家实施绑架。当他们来到贺延钟门前,正准备敲门时,一个打扫楼道的女清洁工见他俩鬼鬼祟祟,反复追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两人支支吾吾,灰溜溜地离去...... 九月中旬华延钧接到罗延钢的电话,称他到时还不了债,就只好请“黑社会”对付他。 华延钧只好制定新的绑架计划。他查看了以前买房客户留下的资料,发现四年前一个叫胡柚的客户买下孟县一国际社区一幢豪宅,胡柚来看房时开着一辆价值六十多万的迪奥越野车,还透露每天吃完晚饭,都要外出散步几小时..... 第二天傍晚,华延钧开着罗马来到这一国际社区门口踩点。他坐在车里左顾右盼,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向停在小区路边的一辆灰色迪奥越野车,正是胡柚!胡柚将车开向小区门口,华延钧连忙开车紧随其后。越野车开进停车场。停好车、胡柚走进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 晚上,华延钧回去后与许国辉商量,许国辉认为值得动手!按照华延钧的指令,薛延铎用以前检到一张身份证,将林驰市一套房子租借下来,准备等绑架胡柚以后,作为关押之地。随后,他们赶往松江。 因为华延钧单位有急事,走不脱身、许国辉开着华延钧的车,带上另外两个同伙赶往千岁房旁的小公园,静候胡柚。当晚十点多,一辆迪奥越野轿车开到千岁房停车场停下,一个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走进了小公园。许国辉认定他就是华延钧所说的胡柚。 三人携带事先准备好的电击棍、塑料胶带等作案工具,一起扑向胡柚。许国辉用双手和膝盖牢牢地压在他的后背上,胡柚来不及叫唤一声,就被薛延铎、秦延铄用塑料带牢牢捆扎。秦延铄从胡柚身上掏出车钥匙,将迪奥轿车开过来。三人合力将捆绑得严严实实的胡柚抬上车,扔到后排座位上。 秦延铄开着迪奥车,按照事先设计好的路线往靖州林驰方向开开去其间,许国辉打电话给在单位加班的华延钧,说“事情已经办妥”。华延钧连忙找借口从单位溜出来,乘出租车来到千岁房停车场,开走许国辉停在那里的罗马轿车,然后赶往松江奉贤区一条偏僻公路旁,与许国辉等人会合。 众人将胡柚从迪奥车上转到罗马车内,由华延钧开着罗马车奔向靖州乍浦镇。而秦延铄则按照计划,将迪奥车开到孟县新浦支路上丢弃,以造成车主去孟县国际机场的假象。弃车之后,秦延铄拦了一辆的士,也连夜赶往靖州乍浦。 凌晨一点多,华延钧开车来到通在靖州的一条偏僻小路上。停车后,他们从胡柚身上搜出一千多元现金,却没有找到一张银行卡。华延钧、许国辉原本准备放了胡柚。薛延铎说他在捆绑胡柚的时候,被对方看到了面孔,担心他以后会去报案。 这句话让三个人同时下定了杀人灭口的决心。经短暂商议,华延钧开车奔向汨罗江大桥,准备在那里杀人、抛尸。 凌晨四点多,车至汨罗江大桥。 坐在后排的薛延铎、许国辉一起动手,用车上的一条旧毛巾套在胡柚的脖子上,然后使劲地各拉一头。手脚早已被捆绑的胡柚就这样被活活勒死了.薛延铎、许国辉将尸体装入编织袋,用胶带绕了儿圈扎紧,随后抛入汨罗江..... 案发当夜,胡柚妻子见他彻夜未归,拨打他的手机又总是无人接听,心里忐忑不安。凌晨,她向孟县警方报称胡柚连人带车失踪。警方遂立案调查。 十九日,汨罗江水厂职工在取水口附近发现一具漂浮的男尸。汩罗市公安局接警后迅速赶赴水厂。根据网上比对,并通知家属辨认,证实尸体正是失踪的胡柚。随后,孟县警方通过调取被害人所在小区周边的监控录像,发现案发当晚,胡柚的迪奥越野车及一辆罗马车都是从千岁房停车场出发,朝同一个方向开去,因此作为罗马车主的华延钧被纳入警方视线。 警方对已经逃回松江的华延钧展开秘密调查,并勘查了他的罗马轿车,发现后排座上有多处血迹。经比对,该血迹与被害者胡柚的血型吻合。 随后警方拘留了正在公司上班的华延钧。同一天,许国辉在松江落网,薛延铎、秦延铄则在靖州被警方抓获。最终,四人被依法逮捕..... 五月三日,松江市检察院以华延钧、许国辉等四人犯有绑架罪,向松江人民法院提起公诉。法院依法作出判决:华延钧、薛延铎、许国辉、秦延铄等四人均犯有绑架罪、抢劫罪、故意杀人罪、判处前两人死刑,后两人分别判处死缓和有期徒刑二十年。 四名被告人同时向受害者家属共赔偿七十二万元。华延钧、薛延铎不服原判,向松江市高院提起上诉。松江市高院作出终审裁定:维持原判。 该案给敲响了警钟。人生只能一级一级爬楼梯。从心生邪念那一刻起,命运或许就已经改变。而在当今社会,在手机通讯、买房、或去银行交易时都会留下个人信息,一旦个人信息被不法分子所利用,就有可能潜伏着巨大的危险。保护好个人信息,多点防范总护身。 华延钧年满四十八岁,与女友夏雨瞳恋爱已经十年。这天中午,夏雨瞳从千岁影视公司赶到华延钧住处,在为男友煮长寿面时,夏雨瞳调皮地问:“咱们都相恋十年了,你欠我一个礼物,知道吗?” 华延钧沉思片刻:“实在想不起来,什么礼物?" “你欠我一场婚礼,这么多年了,我是不是该升级做你老婆了?” 时光追溯到十年前。这年秋天,华延钧从灿州电影制片厂辞职回京城发展,一次圈内聚会,他与夏雨瞳一见钟情。当时夏雨瞳是昆仑电影制片厂的剪辑师,为追随爱情,她甘愿砸碎“铁饭碗”陪伴在华延钧身边。 一晃,这场爱情就走过了十个年头。漫长的十年里,夏雨瞳几次暗示华延钧给自己婚姻,华延钧要么装傻,要么敷衍。而今,夏雨瞳也已三十九岁了,想把自己嫁出去,可面对夏雨瞳谈婚论嫁,华延钧选择了逃避。 华延钧并非不爱夏雨瞳,只是他害怕婚姻这道枷锁束缚自由,害怕婚姻的繁琐与争吵。夏雨瞳接受不了这种情感现状,不等华延钧吃完长寿面,她就走了.... 回到家,母亲何一梅见女儿不悦,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夏雨瞳如实说出了华延钧不想结婚的心思,何一梅立刻给华延钧打电话。 何一梅是德高望重的表演艺术家,因在影片《原来爱情曾经离我们很近》中扮演“主角月儿”,曾荣膺电影“红魔奖”最佳女主奖。 华延钧一向敬重老人,敷衍道:“伯母,我爱夏雨瞳,对她绝无二心,但结婚的事还是缓缓吧。” 见母亲也无法说服华延钧,夏雨瞳只得将准公婆拉进自己的阵营。几天后,华家父母向儿子施压:“你今年必须将夏雨瞳娶回家,夏雨瞳那么优秀,你不给她婚姻,说不定哪天她就与别人结婚了,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父母的实在话触动了华延钧。平心而论,华延钧与夏雨瞳十年的爱情马拉松长跑,彼此心中都沉淀了诸多难以忘怀的过往,夏雨瞳已成为华延钧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果失去她,他不知道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这年十月,华延钧与夏雨瞳在京城低调举行婚礼,夫妇俩将家安在平昌区。由单身男人骤然晋升为丈夫,华延钧很不适应。华延钧大大咧咧,生活马虎,银行卡、水卡、电卡用完后随手扔,夏雨瞳要用时到处翻找,嘴里免不了唠唠叨叨,华延钧直捂耳朵。华延钧看电视有抽烟习惯,刚点燃烟,夏雨瞳就将 他推到阳台上。 第五零六章 时间从来不晚 华延钧是京城人,有着北方男人的豪爽性格,朋友遍及演艺界、商界和体育界,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每次拍完戏回京城,他还在车上,朋友相约的电话和短信就汹涌而至。 夏雨瞳说:“你和我分开这么长时间,不陪我吃顿饭?在你心目中,难道朋友比我还重要?” 华延钧说:“你不能打破我几十年养成的生活习惯。你重要,朋友也重要。”说完,便径直赴朋友的约。 夏雨瞳感情细腻,渴望夫唱妇随的平凡生活,好不容易盼丈夫回家,他又一走了之。深夜十一点,华延钧满身酒气地回来了,夏雨瞳起身往浴缸里注满温水,准备让丈夫洗个热水澡,可华延钧已倒在床上沉沉睡..... 夏雨瞳独自打理千岁影视公司,工作上的事令她身心俱疲,回到家又难以享受丈夫的温暖,心情很糟糕。 夏雨瞳向婆婆抱怨:“华延钧心里根本没有我。” 婆婆耐心安慰儿媳:“雨瞳,妈是过来人,知道男人不做父亲,永远不会成熟长大。如果你们有了孩子,他就会懂得顾家了,不会老往外面跑了。” 婆婆的话提醒了夏雨瞳,当天晚上,她与华延钧商量:“我们都不年轻了,该有个孩子了吧?” 华延钧瓮声瓮气回答妻子:“咱们工作都很忙,我又常年不在家,哪有时间和精力照顾孩子?既然不能做合格父母;就不应将孩于带到世上来。” 夏雨瞳反问丈夫:“那我们老了怎么办?” 虽然很纠结,夏雨瞳还是准备怀孕,然而华延钧经常喝酒,怎么敢怀孕?她强制“命令“丈夫戒酒,可华延钧连一个星期都坚持不了。这让夏雨瞳倍感苦闷..... 一番思索,夏雨瞳向华延钧的好兄弟贺延钟求援:“延钟哥,我和延钧准备怀孕生子,可他三天两头喝酒。麻烦你给延钧的朋友打声招呼,以后聚会别让他碰酒杯好吗?” 贺延钟与华延钧是京城胡同里一起长大的“发小”,情同手足。贺延钟的女儿都上京城电影学院了,在他看来,华延钧是该做爸爸了,可喝酒确实不利于优生。贺延钟认真告诉夏雨瞳:“你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哥了。” 很快,贺延钟给秦延铎、梁延铄、张光北、高发等华延钧的好友一一发短信:“延钧准备当爸爸了,一年半载要滴酒不沾,为了华家第二代,你们必须严格监督他。”从那以后,华延钧再与朋友聚会,就只有喝牛奶、果汁的份。 夏雨瞳也管制丈夫,她将烟和酒都锁进了柜子里。 华延钧向妻子抗议:“你怎么管我像管小孩子?" 夏雨瞳柔声告诉丈夫:“等我怀上了宝宝,随你怎么喝。” 华延钧这才知道,原来朋友们禁止他喝酒,都是夏雨瞳一手导演的! 因华延钧忙碌,经常不在家,夏雨瞳年多也没能怀上孩子。一晃到了次年二月。人到中年,夏雨瞳做妈妈的原望格外强烈,一看到同龄人的孩子都上学了,夏雨瞳那份焦虑无法用语言形容。 华延钧毕业于京城电影学院表演系,后来又进入中央戏剧学院深造。出道二十多年来,他塑造了《封神榜》中的纣王,《固若金汤》中的萧远,《地下组织》中的黎民,《许诺不便>中的前锋等五十多个性格迥异的经典人物,享誉海内外。因演技人品俱佳, 华延钧片约不断,一年中有八个月时间在外面拍戏。 为早日怀上孩子,每次华延钧从剧组回家,夏雨瞳对丈夫格外温柔体贴。工作生活中遇到烦心事,她不再向丈夫发牢骚,隔三差五还给丈夫煲营养汤。华延钧大大咧咧,开车经常迷路,夏雨瞳悄悄请人在他的汽车上装了最新款的导航仪。华延钧终于沉浸在妻子的似水柔情中…… 幸福终于在这年秋天降临。十月,厌食、嗜睡的夏雨瞳去医院体检,医生惊喜地告诉她:“恭喜你做妈妈了, 胎儿已经两个多月了。”数年夙愿终于实现,夏雨瞳激动得热泪盈眶 回到家,夏雨瞳兴奋地将检查结果摆在丈夫面前:老公 ,咱们终于有宝宝了 。” 华延钧说 :“我不想做爸爸。” 华延钧不想要孩子并非一时冲动,是身边活生生的例子给了他刺激。华延钧身边很多夫妻感情不稳定,说离婚就离好,很多孩子生活在单亲家庭,或多或少有心理问题。谁能担保自己的婚姻天长地久? 夏雨瞳诚恳说:“有孩子才是家,你体会不到我的感受,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华延钧知道自己理亏,无法说服夏雨瞳,便沉默应对。 年末,华延钧与夏雨瞳商量:“雨瞳,你得替我想想,我都五十一岁了,以后退休了孩子还没上大学,未来有多少困难和烦恼等着咱们?” 夏雨瞳据理力争:“我比你小九岁,有能力抚养孩子。” 夏雨瞳知道,孕妇紧张焦虑,容易导致宝宝缺氧,且负面情绪还会通过胎盘传递给胎儿,影响宝宝的精神和心理发育。于是夏雨瞳告诉华延钧:“我想去娘家住一段时间,不能照顾你了,你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如实在太忙,就去我妈妈家蹭饭。” 华延钧也想清静一段时间 ,就将夏雨瞳送到了岳母家。 妻子不在身边,华延钧又恢复了单身男人的自由生活,通宵达旦与朋友喝酒聊天;随梦舟明星篮球队去外地打球,一走就是好几天。 次年二月的一天,华延钧与一帮朋友正在喝酒,突然接到岳母的电话:“雨瞳偏头痛犯了,你过来看看她吧。华延钧连忙开车赶到了岳母家。 夏雨瞳的偏头痛是老毛病,一发作就头痛欲裂, 没有食欲。两天前天气突变,夏雨瞳没有及时增添衣服,导致偏头痛复发。 丈夫一进门, 夏雨瞳歉意地说:“你平时拍戏那么辛苦,我现在不能好好照顾你。等宝宝出生后,我一定弥补。 ” 将夏雨瞳抛在娘家,华延钧以为妻子会好一通埋怨,谁知见面第句话,生病的妻子首先想到的却是丈夫,华延钧内心别有滋味。 华延钧在妻子床边坐下来,关心地问:“瞧你瘦多了,怎么不吃药?” 夏雨瞳疲惫一笑:"现在情况不同了,医生说孕妇服药,会影响胎儿生长发育。要是孩子因药物受到了影响,我岂不是千古罪人?" 华延钧轻抚妻子长发:“那你要遭多少罪呀?” “老毛病了,挺挺也就过去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宝宝不能因为我受丝毫干扰。”夏雨瞳的隐忍坚强,触动了华延钧的心灵。那一刻,这个晚熟男人眼里有了泪光…… 一个星期后,华延钧将妻子接回了家。 夏雨瞳出身艺术世家,母亲是表演艺术家,父亲夏国辉也是著名演员、导演,主演,已经辞世。夏雨瞳的姐姐夏听雨也是小有名气的导演。夏雨瞳在母亲和姐姐的鼓励下,自筹资金,注册成立了千岁影视公司。经过几年艰难发展,公司初具规模。公司是夏雨瞳一手创办起来的,因此,虽然怀孕七个月了,夏雨瞳还是每天挺着大肚子去公司打理业务。 一天傍晚,下班的夏雨瞳刚一进小区,一个正在学骑电动自行车的中学生横冲直撞向她驶来。夏雨瞳急忙转身躲避,因行动不便,车尾还是重重撞到夏雨瞳的腰上。倒地那一刻, 夏雨瞳双手本能地护住腹部,结果左手臂被坚硬的水泥路擦伤。闻讯赶来的华延钧,火速将妻子 送往医院。一路上.夏雨瞳几次含泪白青:“都怪我,要是胎儿有闪失,怎么办?” 华延钧心情也沉重。 医生为夏雨瞳做过全面检查后,耐心告诉她:“你别紧张,胎儿一切正常。当务之急,是治好你手臂上的外伤,别感染发炎。” 宝宝的“安全警报”解除了,夏雨瞳激动不已:“手臂上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只要孩子没事,就是上天对我最好的眷顾。” 夏雨瞳浑身散发的母性光环,深深震撼了华延钧。他这才意识到,自从妻子怀孕后,她变得更加坚强、勇敢、宽容。为了肚子里宝宝健康发育,她可以舍弃一切!这是怎样一种感人、圣洁的母性情怀!怜爱与敬重在华延钧心头交织。 待医生为夏雨瞳的伤口消毒、包扎后,华延钧搀着妻子往外走,语气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柔和:“以后,我再也不让你独来独往了。这辈子我与你及肚子里的宝宝,三个人的命运紧密相连,永不分离。以前我不对,从今以后,我要用实际行动彻底修正,像爱护眼睛一样,疼爱你和宝宝。”丈夫变得成熟,夏雨瞳百感交集..... 从那以后,华延钧只要在京城,每天坚持开车接送妻子上下班。以前一到傍晚,华延钧就急匆匆出门与朋友聚会喝酒,将夏雨瞳一个人丢在家里:而现在,他很少出门应酬,大部分时间都腻在妻子身边。 朋友纷纷打来电话:“你最近怎么回事?为什么总脱离组织?华延钧不再担心朋友嘲笑他,实话实说:“老婆肚子大了,行动不便,我得在家里照顾她。"华延钧的话,清晰传到了夏雨瞳的耳朵里,惊喜与幸福在她心底荡漾! 每天吃过晚饭,是华延钧“一家三口"独处的时间。华延钧按照医生的指导,将耳朵贴在夏雨瞳的腹壁上,帮助妻子数胎动,听胎音。他还与胎儿亲昵对话、一道欣赏舒舒缓音乐,通过腹壁与宝宝交流情感。 五月,夏雨瞳在医院剖腹产下一个健康男婴。看到儿子那一刻,华延钧周身血液沸腾,那颗男人的心变得格外柔弱,他忍不住在儿子额上亲了一下。 夏雨瞳疲惫地问他:“你怎么了?" 华延钧的声音有几分哽咽:“雨瞳,以前我总以为看到孩子出生会漠不关心处之泰然,谁知只一眼,我就被儿子感动了。” 夏雨瞳握住华延钧的手:“是呀,生命被儿子延续了,他能不牵动你的心吗?”的 听说人到中年怀孕,容易导致宝宝有多种先天性缺陷,华延钧紧张地问医生:“我儿子是不是切正常?” 医生微微笑:“都检查过了 孩子健康得很。” 华延钧和妻子的心,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与熨帖。夫妇俩给儿子 取名华宥,寓意儿子聪明健康成长! 第五零七章 她已是前妻 不久后,华延钧将夏雨瞳母子接回家。他放慢事业脚步,一心一意在家里照顾妻子和儿子,感觉自己成熟了。他自觉地戒烟限酒,每天一早就起床,在院子里跑步健身。以前华延钧在剧组拍戏,什么危险镜头都亲自上,摔得身上青块紫一块,胳膊两次被摔骨折,而现在,一碰到骑马跳楼等高危动作,他会请求导演用替身。 导演不解地问他:“你这个‘拼命三郎怎么变得胆小了?” 华延钧呵呵一笑:“现在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有任何闪失呀。” 儿子满一百天时,华延钧夫妇宴请好友,分享喜悦。众多演艺圈重量级人物纷纷到场祝贺轮到华延钧抱着儿子致辞时,他幸福地说:“亲眼目睹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再多的辛苦和劳累都变得微不足道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做父亲,但现在做爸爸也不迟。” 酒宴结束,华延钧对妻子说:“孩子成长上学.留学、买房、结婚..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因此,我要趁现在身体还硬朗,为儿子的未来提供份坚实保障!”丈夫的责任心感动了夏雨瞳。 角色转换,及和谐的婚姻关系,成为华延钧奋斗的动力,一年多时间里,华延钧主演了四部颇有影响的电视剧,成为公认的表演艺术家。与此同时,夏雨瞳经营的千岁影视公司,在竞争激烈的京城也牢牢站稳脚跟,签约演员除华延钧外,还有一大批明星。 八月,华延钧回忆着,此时他帅气儒雅,随和风趣。谈及自己的婚姻和做爸爸的感受,感慨颇深:“有一类男人晚熟,作为妻子,要以智慧和耐心包容引导他,适应丈夫和父亲的角色。与此同时,这类男人也要积极成长,勇于承担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一旦晚熟男人的责任心被激发, 他们婚姻的幸福和谐程度,也远非常人所想象!” 一天晚上,华延钧下班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京城的农村租房里,问妻子夏雨瞳晚上有什么好吃的?妻子说吃鸡蛋面。然而,当面端上来后,却只有面没有蛋。夏雨瞳苦笑着说:“就一个鸡蛋了,还是留着明天再吃吧。” 华延钧没做声,闷头吃面,眼泪就掉了下来.... 今年三十五岁的华延钧,是钦州农村人,走出校门后,他和几个同学一起,选择了去京城打拼。那年秋,他应聘到京城新元贸易公司做业务员,入职时,认识了人力资源部的文员夏雨瞳。 见夏雨瞳长相漂亮,待人热情,华延钧不禁动了心。此后,他不时到夏雨瞳办公室转一转,跟她聊几句。一次,她无意中说起小时候看过半本小人书《小蝌蚪》,可惜后半本被撕掉了。未料一个月后,华延钧竟然从旧物市场淘回了这本书!令夏雨瞳感动不已,渐渐对这个踏实的男孩动了心。 夏雨瞳是京城人,父母经营着两家旅行社。两人恋爱后,华延钧很担心:“你家里会不会嫌弃我?” 夏雨瞳说:“我爸妈很疼我的,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就喜欢。” 然而,夏雨瞳确实想简单了。夏家父母认为,找女婿必须找京城人,还得门当户对。夏雨瞳极力说服父母,华延钧也一再说自己会一生一世对夏雨瞳好,但夏家父母仍然不为所动,还逼迫她辞职回自家公司上班。但夏雨瞳对爱情十分坚持,偷偷跟华延钧联系、约会。 没多久,华延钧心灰意冷,辞职回老家。 夏雨瞳偷出户口本,跟他回到孟县办理了结婚登记,随后用手机拍下结婚证发给了父母:“如果你们还不接受,我就不回家了,你们就当没生我这个女儿!” 夏雨瞳以为父母会让步,没想到,第二天早晨,父亲回了短信说,父女关系就此断绝,即使她死在外地,他也不会来收尸。夏雨瞳当即号啕大哭,她以为木已成舟,父母就会妥协,没想到,父母还是不接受,还停止了经济支持! 习惯了都市生活的夏雨瞳很不适应孟县农村,尽管公婆对她很好,她迫切地想回京城城。于是,两人再次回到京城找工作。 经过一番奔波,夏雨瞳应聘到一家女装品牌店做促销员,每月两千底薪加提成;华延钧在快餐店做主管,每天工作十小时,工资才三千五百元。 收入低,他们只能租住在农村房,每天上班要花费一个多小时在路上,华延钧下班晚赶不上地铁,就花五十元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风雨无阻。 夏雨瞳有为爱情不顾一切的勇气,却缺乏承担苦难的准备。她上班就是为了兴趣,从不指望工资,可现在,她必须为了一件衣服八元钱的销售提成赔尽小心。 以前,夏雨瞳并不爱吃肉,和华延钧一起生活两个月后,她变得非常想吃肉,当她去菜市场发现排骨要卖到三十八元一斤时,竟然呆住了。这个曾经的千金小姐,最后变得为了吃面加不加一个鸡蛋而踌躇半天! 生活如此窘迫,哪还敢想买房子生宝宝?夏雨瞳忽然觉得人生很飘渺,清贫的现实,使两人开始有了争吵。吵完,又依偎着流泪。 华延钧的心里更痛,如果不是他,夏雨瞳就不会过着这样清贫的生活。难道就这样让心爱的女人跟着受苦吗?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这天晚上,华延钧抱着妻子号啕大哭:“雨瞳,我们离婚吧!你回家去,我现在还不配爱你,你等我三年,三年后,如果我发财了,我们就复婚;如果我还是一文不名,你就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夏雨瞳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却摇着头不同意。可第二天晚上,华延钧就住在单位仓库里,不再回家了。 困窘的现实生活最终摧毁了夏雨瞳的信心。几天后,夏雨瞳试探着给母亲打电话,接通,她就放声痛哭:“妈妈,我要跟华延钧离婚回家....” 很快,母亲就做了答复:“只要你跟华延钧分手,就回家吧…… 夏雨瞳回家了。不过,她仍然拖着没有跟华延钧去办理离婚手续,只是跟他处于分居状态..... 夏雨瞳回家后,华延钧回到孟县农村老家找亲友筹钱,筹划做外贸生意。他说:“我不缺钱,就是希望带着大家发财,你们要是相信我,就入股吧.... 华延钧给亲友的印象一贯忠厚老实,而且大家早就听说,他娶了京城姑娘,对方家里有大生意在做,很快他就筹集了二十万元资金,回到京城。 华延钧每天跑货源,跑销售,忙得脚不沾地,只有在临睡前,才能跟夏雨瞳通一个电话。他报喜不报忧,唯恐让她感到失望。 渐渐地,业务走上了正轨,华延钧跟京城一家外贸公司搭上关系,利用他们的渠道将钦州未县生产的箱包皮具等出口到中东等地。这些地方时有战乱,有一定的危险性,也正因为此,缺乏竞争对手,生意反倒更火爆。 年底,华延钧踌躇满志地给夏雨瞳打电话:“亲爱的,明年我就能在京城买房子了,到时我们就复婚。” 夏雨瞳也很激动:“那太好了,我爸妈也会对你刮目相看....” 其实,夏雨瞳回娘家后一直过得很压抑。她的婚姻,已然成为亲友的笑柄。父母催着她抓紧时间办手续,她做梦都希望华延钧早日发财,风风光光来接她.... 天有不测风云 ,四月,华延钧的一批货物毁于火灾,由于他没买保险,只能自己承担损失。这一把火,不仅让华延钧一年的辛劳白费,背上了上百万的债务,还面临着违约罚款。 当他打算用账上仅有的一点流动资金组织货源时,给他做运输的老板贺延钟带人找上门来堵着他催要拖欠的运费。 华延钧和贺延钟是钦州老乡,岂料他毫不讲老乡情面无奈,华延钧将仅存的现金支付给贺延钟,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华延钧破产了,老家入股的亲友也堵在崔家门口等着要钱,说不行就搬东西烧房子。华延钧精神低容,万年俱灰。当夏雨瞳找上门来,他也躲着不见面。他给夏雨瞳留言:“我破产了,这就是命。我们去办离婚手续吧,你有合适的就嫁了吧。你不离,我的压力更大!” 夏雨瞳百感交集,也是万分绝望:“好,好,你华延钧觉得我是你的包袱,是你的压力是吗,离就离!” 两人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从民政局一出来,华延钧就流泪了。夏雨瞳体贴地说:“如果你后悔了,我们就回去,办理复婚。”华延钧咬了咬牙说:“不,除非我发达了,否则决不复婚!” 离婚后,一贫如洗的华延钧离开了京城,去灿州打工。这年十一月,天降横财,华延钧老家所在的村庄被拆迁,华延钧将获得的拆迁款偿还了亲友的债务,还剩二十二万元,他带着这笔钱再次杀回京城! 原来合作的伙伴,都认准了华延钧,同意他先拿货后结账。真是否极泰来,不到半年,他就赚了两百多万元。那段日子太忙了,华延钧又想着要给夏雨瞳一个惊喜,就一直没有联系她。 次年五月,华延钧买了一辆迪奥。提车后,他在两个后视镜上各绑了一条红丝带,并买了九十九朵红玫瑰,开车前往夏雨瞳的公司。可当他在门口给夏雨瞳打电话时,话简里却传来一个令他沮丧的声音——你拨打的用户并不存在。”原来,夏雨瞳已经换号了! 华延钧急忙让前台联系上夏雨瞳。夏雨瞳出来了,却并没有惊喜,反而是有点尴尬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华延钧感受到了一种冷淡。他稳了稳神,告诉夏雨瞳,他的生意火了。夏雨瞳笑了一下,又恢复了冷淡,带点揶揄地说:“看得出来,你发达了。” 华延钧说:“雨瞳,我想跟你复婚。如果你今天有时间的话,我们去看看房于,怎么样?有个楼旁不错...” 夏雨瞳脸上浮上了种奇怪的神情,停了一下说道:“我今天还有点事要忙。你说的事,以后再说吧,我马上要出去一趟。” 华延钧说:“我送你?”夏雨瞳摇头:“我自己开车。”无奈,华延钧问夏雨瞳要新电话号码,她竟然迟疑了一下才告诉他。华延钧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当天晚上,华延钧多次给夏雨瞳打电话,夏雨瞳总是态度冷漠。他悲哀地发现,夏雨瞳很可能真的只能是他的前妻了! 第五零八章 恩怨不容刀刃插手 华延钧忐忑不安地给夏雨瞳发去一条直白的短信,问她我们还能继续吗?两个多小时后,夏雨瞳回了短信:“等明天见面再说吧!” 华延钧心里还抱着希望,也许是他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也许夏雨瞳还是他的妻子..... 第二天上午,华延钧早早来到约定的咖啡馆。坐下后,夏雨瞳开门见山:“就让过去的彻底过去吧!很多事情,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尤其是感情...... “我知道 ,我们分开了这么久,需要时问重新……” “我有男朋友了!” 华延钧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无法淡定。见夏雨瞳不停地按着手机,他故作轻松地说.“他...对你好吗?”夏雨瞳点点头,又不愿意多谈。 这是两人自相识以来,最简约最残酷的一次谈话。后来,回忆中,华延钧说,当他确切知道夏雨瞳已经有新恋情时,万分痛苦,那几天他把自己关在家里买醉,醒了就喝,喝醉了就拿出手机一遍遍翻看夏雨瞳的照片,眼泪和着酒精一起咽..... 痛苦了十多天后,华延钧还是决定放手,只要夏雨瞳幸福,即便给予这份幸福的人不是他,他也认了…… 三个多月后的一天,华延钧在网上遇到了夏雨瞳的闺蜜徐谨妧,自然就聊到了夏雨瞳。徐谨妧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你还是把夏雨瞳追回来吧,你那么爱她,肯定不忍心她受骗上当...... 华延钧顿觉有问题。在他一再追问下,徐谨妧最终说出了实情:原来,寂寞的夏雨瞳受够了那种虚无的等待,渴望现实温情的陪伴,接受了一个条件很好的追求者。对方有家室,尽管闺蜜一再劝说,她也没能狠心分手,还是傻傻地相信对方会离婚娶她..... 华延钧如遭雷击,眼冒金花。他追问那个男人是谁?徐谨妧又不肯说了。 他马上给夏雨瞳发短信:“你的事我知道了,如果你找了一个单身男人,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对方有家庭,离婚没那么容易的…… 这条短信他写了两百多字,分四段才发送完,可没有任何回音。 这一个月,华延钧无心做事,烦闷异常。一个哥们就拉他去温泉水都散心。孰料,华延钧竟然在大厅里碰上了夏雨瞳和她的男友。定晴一看,他不禁气冲斗牛——那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把他逼上绝路的贺延钟! 华延钧立即冲上去,一把揪住贺延钟的胸口,愤怒地说:“你欺人太甚,你怎么这样,你简直不是人!” 贺延钟还以为华延钧为当年逼债的事耿耿于怀,就分辩说:“欠债还钱,理所当然,我不收,喝西北风去?” “我说的不是那个事!你太不要脸了!”华延钧扬起拳头要打贺延钟,“你搞我老婆,太不仗义了!” 夏雨瞳上来把将华延钧抱住不让他打贺延钟,贺延钟这才明白过来,胆气立即壮了:“你们早离婚了,夏雨瞳不愿意跟你了,你才不要脸呢!” 一句话,把华延钧噎住了。夏雨瞳见大家围上来看热闹,觉得很丢脸,急急拉着贺延钟离开了。 当天晚上,夏雨瞳主动给华延钧打来电话解释说:“我跟贺延钟不是情人关系,只是普通朋友,今天偶然在泡温泉时碰上的,他是故意气你的,我已经骂过他了。” 见夏雨瞳这样解释,华延钧半信半疑,问道:“那你男朋友是谁呢?” 夏雨瞳言辞闪烁,最后却哭了起来,说她对不起华延钧,可她真的不爱他了,希望他谅解。华延钧心疼夏雨瞳,赶紧安慰她:“雨瞳,你别哭了。只要你幸福,我放你自由,但是我不允许别人伤害..... 温泉偶遇后,华延钧在网上找到徐谨妧,试探着说起和贺延钟争吵的事,徐谨妧以为他抓了“现形”,便将夏雨瞳和贺延钟的恋情如数抖出。 华延钧越想越不舒服,不能任由夏雨瞳沉沦,就算他不是留在夏雨瞳身边的这个人,最起码,这个人绝不能是有家室的贺延钟! 夏天的中午,华延钧再次找到夏雨瞳,说要好好跟她聊一下。两人一起吃饭时,夏雨瞳的手机响了,她竟然拿起手机去厕所接听,华延钧猜测,一定是贺延钟的电话! 他压住心头的愤怒,打开夏雨瞳的包,从夹层袋子里偷走了她的身份证。第二天,华延钧用身份证调出了她的手机通话记录。结果,他发现夏雨瞳和贺延钟果然通话频繁,很多次凌晨还有短信来往. 曾经的美好也让华延钧心痛地推断,夏雨瞳对爱情是执着的,如果不是对方先离开,她绝不是先走的那个。 当天晚上,华延钧在冷静了一段时间后,给贺延钟打电话:“贺延钟,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对雨瞳是不是真心的?你如果真心实意,要离婚娶她,我什么都不说了;你要是玩弄她,我就跟你拼命..... 贺延钟反唇相讥,认为他和夏雨瞳的事跟华延钧毫无关系。华延钧一下子被激怒了,他挂了电话,华延钧的包里有一把小型折叠水果刀,他觉得太小了没有威慑力,又找来一把长西瓜刀和一把短匕首,匕首塞在裤兜里,西瓜刀放在车里。 然后开车找到夏雨瞳,要求她约出贺延钟,否则就杀了她。夏雨瞳吓得只好给贺延钟打电话,两人约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见面。 当华延钧和夏雨瞳赶到时,贺延钟刚好把车停在酒店门口。华延钧操起长刀就要下车。夏雨瞳死命地将刀把抓住,不让他拿下车。华延钧就放弃长刀,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从裤兜里掏出匕首,朝贺延钟冲去。 贺延钟一见,急忙跑进酒店,操起一把椅子迎敌,不料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华延钧就势扑过去,对着他的胸口猛刺几刀,直到他一动不动,他才住手,然后对酒店保安说:“你们报警吧,我就在这里等警察。 华延钧被控制,但贺延钟因心脏破裂,失血过多而休克性死亡。 华延钧因涉嫌犯故意杀人罪被起诉。华延钧认罪但不悔罪,以为贺延钟玩弄夏雨瞳的感情,该杀!因华延钧的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但有投案自首行为,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远在京城读书的华延钧正沉浸在无限憧憬中。因为他马上要飞回青州同郡蒙县老家接父母来京城。 华延钧出生青州省同郡市蒙县龙茜镇,幼时家里非常清贫,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当时,很多邻居外出打工赚钱,把孩子交给老人带。徐谨妧坚持不出去,害怕3个孩子学业就此荒废。 为了多赚钱,母亲除了拼命劳作,其余时间都进山挖药赚钱。尽管如此,每到开学时,她还是需要到处借钱,才能为孩子凑齐学费。 华延钧考入蒙县一中,姐姐在当地一所中专,妹妹在初中上学,三个人都寄宿。徐谨妧担心学校伙食不好,用牙缝里省下的钱给孩子们做各种肉食,让孩子们带回学校、补充营养。 在母亲的辛苦中,华延钧成绩一直稳居全县第一,高考时报考了京城大学,发挥失常落榜,徐谨妧拉着华延钧去复读班报了名。 然后她背着行李,和父亲一起去当地一家家具厂打工。次年高考,华延钧考取了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 母亲亲去送儿子,看着其他学生家长不是开着车来送,就是整个家族出动,母亲偷偷问华延钧:“妈不会给你丢人吧?”华延钧含泪看着母亲:“妈,你是我的骄傲!” 华延钧也成了母亲的骄傲,他获得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大赛一等奖,作为队长获得国家创新性实验项目基金。 华延钧又获得了京城数学建模大赛一等奖。他将靖州大学生科技成果一等奖收入囊中。同年,他被保送到科学院半导体研究所,其间获得中科院奖学金,三好学生标兵和中科院科技创新与社会实践资助等。博士毕业后,他来到京城家实验室博士后研究。 去京城后,华延钧给母亲买了一个ipad,让妹妹给她注册了qq和微信,教她学会视频。从那以后,母亲每隔几天,就和三个儿女视频,把家事唠叨一遍。当时,华延钧的姐姐已在灿州成家,妹妹大学毕业后,在京城工作安家。父母再无后顾之忧,华延钧让妹妹帮父母办理赴京城手续。 他在东方花园大街租了一套公寓,打算接他们过来安享晚年京城时间9月29日一大早,他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说完,母亲突然说了句:“儿子,你先桂。”以前打完电话都是母子同时挂断电话,华延钧挂断电话,愣怔了好大一会儿。 这是母亲留给华延钧的最后一句话。 京城时间上午九点,他突然接到了叔叔的电话,说母亲从家里到镇上时在省道蒙龙茜老车站路段出了车祸,五雷轰顶,华延钧难以光信,当他辗转赶回时,已是九月三十日晚上十点。 此前,姐姐和妹妹也已赶回老家。只是,华延钧再也见不到母亲操劳的身影了。他跪在母亲前面,悲痛得几乎昏厥:母亲孱弱的身体,左臂已经碎裂,腹部因受压而淤青凹陷。母亲躺在那里,再也不能应答他的呼喊。父亲呆坐在母亲身边,头发花白,满脸憔悴。 而母亲的尸检报告更是触目惊心:左胸及左上腹大面积碾压伤痕,左侧胸廓塌陷,左侧肋部塌陷。左上肢前壁全部碾烂,血管肌腱外露。心脏破裂,脾破裂,失血性休克死亡。 在无尽的悲痛中,华延钧得知了经过:母亲是在龙茜老车站过马路时被辆大货车刮倒,车后排两个轮子压中腰部而亡。 令华延钧悲愤的是,出事后,货车司机贺延钟的家属非常器张,声称贺家要追究刑事责任,他们愿意奉陪,交通肇事致人死亡最多半年后就能出来。母亲的去世和家人的痛苦,令华延钧心如刀绞。 父亲只有五十五岁,因为母亲的死,夜白头。七十四岁的外婆吃下一整瓶安眠药自杀,抢救过来仍生命垂危。 桩桩惨烈中,华延钧疑虑重重:从各种情况看,母亲不可能伤得那样惨烈。贺延钟当时做了什么?为什么没有立刻施救? 第五零九章 以智慧昭雪 华延钧向交警队询问司机供词,在交警队的记录明确写着:贺延钟在遇险时采取了紧急刹车等措施,但由于刹车太晚,车辆后轮还是将受害人碾压致死了。事发后,贺延钟出于惧怕,将车丢在原处逃跑,一个半小时后向交警队投案自首。 附近一所民营医院的救护车赶到时,已是近一个小时以后。急救护士以不具备抢救条件和水平为由走了, 家属又再次拨打了县医院,等县医院车赶到时,时间已过去一个半 多小时,母亲已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华延钧越发悲愤,母亲原本不会去世,是贺延钟延误抢教时机导致母亲死亡,贺延钟在母亲未死的情况都不施教,有没有隐瞒别的情形?之后几天,华延钧和父亲,姐姐妹妹一直在车祸现场附近,苦苦寻找目击证人。 事发时,附近不少商店店主在车站附近,还有不少人在路边经过,然而,由于货车司机亲戚家有不少朋友就在现场附近,很多人声称什么也没看到。 华延钧一次次来到车祸现场,省道蒙县龙茜老车站路段的道路是东西走向,有效路宽七米,双向单车道,没有明显遮盖物,视线良好。这段华延钧曾经非常熟悉的路,以前从家里去镇上念书,是他经常路过的地方,多少次,母亲在这里送他远去。 如今,却已是令他肝肠寸断的死难之地.泪水模糊中,他一步步挪着,丈量着母亲去世的轨迹他一遍 遍呼喊着母亲,流着泪蹲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母亲去世前的悲凉和绝望悲怆中,一个念头突然在他的心头涌起:事故现场,不可能点蛛丝马连也留不下他为什么不运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去寻找母亲死亡的真相? 于是,华延钧让在昶续工作的大学同学寄来精准的物理测量仪器,他一次次往事发地,丈量看脚下的一对水泥地,他终于测出那是一段用肉眼看不出的非常细微的下城路面。 借物理学知识,大货车紧跟后,如果当时形米只是被后轮保压,绝不会造成那样重的伤害,在惯性驱使下,货车会驶离母亲身体,不可能一直将她压住通过事发时场景的逐步还原,华延钧意识到这不再是简单的意外交通事故! 华延钧边继续寻找目击证人,一边继续进行深入调查,结果他发现,肇事车辆不但超载,而且还进行了改装!司机私自拆除了前后轮之间的安全挡板,致使车身中部间酿全部外露,否则母亲在路边骑车,不会轻易被卷入车轮内,即便和车辆有接触,也会被挡板弹出车外此外。 他还发现车辆的轮胎里嵌入着母亲放在自行车上的拖把,导致母亲和轮胎间接连在一起。这样会使得倒车时候,人体会被车辆拖着往后走,导致更大的伤害! 华延钧意识到,母亲之死很可能还有重大隐情,于是,他向校友发出了求助。经过实验室的精准计算,结合当时的路面情况,车辆情况、证人证言以及物理原理。 华延钧初步“还原”了母亲遭遇车祸时的场景:九月二十九日八点四十,肇事司机贺延钟驾驶的重型自卸货车从蒙县往同郡方向行驶,这辆超载百分之四百(核载十二吨,实载五十二吨)的巨型货车行驶至蒙县龙茜老车站路段时,由于贺延钟占道行驶,货车实际已完全逆向行驶。 这辆车与相对方向母亲所骑的自行车发生交汇,母亲骑的自行车被逼进了路边水沟里,由于货车没有安全挡板,母亲被卷入了汽车的左侧后轮之间,被货车后轮碾压,当时,只是被压中左臂,还能自己呼救。 然而,大货车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下,就重新启动车,车辆先往前压到腹部,把身体压实了,再倒车,对受害人施行了极其残忍的第二次碾压。由于货车超载严重,货车后左一排两个轮子在受害人的腹部的重量将达到八吨! 二次伤害才是真正的致命原因。这已不是简单肇事,而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出事后,货车司机立即下车逃逸,一个半小时后才在家人陪同下投案自首,事后半个多小时才拨打120,致使母亲因未得到及时救治而死亡! 论证出了母亲的死因,华延钧悲愤得难以自已。他开始向多位知名律师、法学专家、检察院和法院咨询,也阅读了大量关于二次碾压和逃逸致死的法律、专著和论文。 得到这些专家的确认并获得充足的法律依据后,他知道贺延钟致母亲去世,法律上已不再是简单的交通意外事故,二次碾压有直接故意杀人情节,逃逸有进一步希望受害人死亡情节。 此时,校友也为他获得了汽车撞击试验数据。有了这些证据,华延钧向当地交警队提出重新调查母亲的死亡原因,与此同时,华科的校友和领导纷纷声援华延钧。 贺延钟及其家属开始有些慌了,一方面提出增加赔偿,就此了结;另一方面开始改口为自己是下了车,以为人还在车轮下,以为倒车可以救人,就重新上车再倒了车!贺延钟坚持不认罪,由于华延钧和校友的实验只是推断,双方各执一一词,案情陷入僵局。 华延钧在京城的工作非常繁重。母亲出事后,他已在家乡呆了一个多月。眼看大白之日遥遥无期,亲人都劝他事业为重,把母亲后事处理完毕,带父亲远走京城。然而,华延钧想到母亲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的惨状,他始终迈不开远走的步伐如果就此了事,为了所谓的事业,让母亲死不瞑目,那也将是他永远的痛。 华延钧毅然推迟了归期。他一边寻找更直接的证据和证人,一边多方呼吁为母亲讨公道。他的合作导师是一位华裔教授,作为国际物理界权威,他深深懂得一颗游子心,不但帮忙奔走,还写了一封声援信,并延迟华延钧的假期。 各个大学以及国外的校友和领导纷纷声援华延钧,希望法律能够为其母亲讨回公道。在一个个热血师友鼓励下,华延钧一次次拜访车祸的目击者。些目击证人,开始愿意作证:徐谨妧被大货车撞倒后,就大声呼叫,货车当时也停了下来。 在附近车站做生意的几个老板跑到车前大喊:“你撞到人了,赶紧下来!” 然而,司机看了看后视镜,居然拉下手刹倒起车来,大家吓得目瞪口呆。车轮就这样从母亲的身体上再次碾压。车再停下来后,货车司机下车,弃车朝附近村庄跑去…… 贺延钟已经被当地警方批捕。截至到目前,贺延钟被关押在蒙县看守所。华延钧将所有的证据也都提交给了法院。 他依旧热泪滚滚:当地人都说我高智商,为母亲昭雪。如果是他们,只好认了。可有谁懂得我永远的痛?我的一切,都是母亲血汗铸就,我宁愿一生碌碌无为,只愿母亲依旧安康! 华延钧还表达了自己的诉求:呼吁当地公检法部门能尊重事实,对没有考虑的事,及时补充和纠正,能在事实和法律的基础上,对肇事者给子应有刑罚。 贺家最小的弟弟贺延钢受家族委派,离开家乡青州蒙郡,到北方负责管理一个楼盘的开发项目。这是不久前,九姐弟共同出资八百万元成功拿下的项目。 因妻子夏雨瞳要照顾两个正在读小学的儿子,不能跟随丈夫前往,贺延钢只好托付姐姐们多多帮衬妻子。一年过去,倒也相安无事。 六月的一天, 正在工地检查的贺延钢突然接到五姐的电话,说夏雨瞳在过马路时被辆面包车撞倒,造成右大腿骨折,已做完手术在蒙郡市医院治疗。夏雨瞳父母已过来帮忙照顾两个孩子,其他八姐弟轮流值班到医院照顾夏雨瞳,要他放心。 贺延钢与小一岁的妻子夏雨瞳结婚八年,感情一直不错,听到妻子受伤,他很是心疼,但考虑到项目正在关键阶段,他根本无法脱身,只好托付姐姐把夏雨瞳关照好随后,他给妻子打电话详细询问了伤情,听到妻子情绪还不错,他才放下心来。 这一天,轮到姐姐贺谨妧到医院送饭,可因为二儿子华宸调皮,在学校跟同学打架,她被老师叫去学校了她赶紧给丈夫华延钧打电话让他在街上买了盒饭给夏雨瞳送去。 时年四十四岁的华延钧也是蒙郡人,曾在一家工广当工人的他迎娶了同岁的贺谨妧,第二年生下长于华宥。 后分别生下小儿子华宸和女儿华娴。年富强的华延钧是这个家族最有头脑的领军人物,九十年代中期就辞职下海经商。贺家九姐弟正是在他的带领下,在将近二十年里,把一个个小商铺小施工队小餐馆等等发展成了辐射广泛的庞大家族企业,全家几代人都摆脱贫困过上了富裕的好日子。 华延钧担任着他一手创办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及他参股的一个大酒店的财务总监,如果不是妻子这天有事,给弟妹送饭这样的事是轮不到他的,全家人谁都不会想到,正是这个无意中的安排,成了华延钧和夏雨瞳出轨的一个契机。 一个月后,贺延钢给妻子打电话时得知,妻子把父母接来照顾孩子,她已经到姐夫的公司担任会计去了。贺延钢虽感到意外,但想到妻子本来大专时就读的财会专业,既然孩子有人接送,她去工作也不错,何况还是在姐夫的公司,不会亏待她。 年底,贺延钢回到蒙郡。一天上午他外出办事,正好开车路过姐夫的公司,便停好车,想进去看妻子一眼,结果妻子不在财务室。 他又来到姐夫办公室,竟看见他俩手拉着手在办公桌电脑屏幕前有说有笑。两人看见他突然走进来忙松开手,脸上却掩饰不住的不自然。华延钧尴尬地笑笑 ,说夏雨瞳在教他炒股,贺延钢虽感觉不太对劲,但也没往深处想。 真正让贺延钢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是在一个周末。妻子在洗衣服,她的手机放在卧室枕头下充电。 贺延钢的手机此时也没电了,就去拔掉妻子的手机充电器来给自己充,却发现妻子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条移动连同发来的短信:“我想你,你在干吗?为什么这么久不接我电话?” 第五一零章 一地鸡毛无蒜皮 “移动连同怎么会发这样的短信?”贺延钢打开妻子夏雨瞳的手机查看,发现竟是妻了把对方的名字用移动连同的方式保存的!贺延钢颤抖着手快速抄录了掩藏在移动连同后面的电话号码,正在忙碌的夏雨瞳并未发觉。 第二天,贺延钢来到电信公司,以缴费的名义查出这个号码竟是一个绑定在姐姐贺谨妧家座机上的一个小灵通,他立刻给姐姐打电话问她家是否有这个号码。 姐姐说:“这个号码早就没有用了,都是你姐夫处理这些事。” 贺延钢只觉得自己的头轰的一下:姐夫?难道他们?贺延钢实在不敢往下想。他决定去找姐姐,当面把自已碰到的诡异事情告诉她,同时问问她是否发现姐夫有什么异常。 贺谨妧差点跳起来:“我前几天就听到了闲言碎语,说他们两人经常同出同进,甚至一起到外地出差,双宿双飞。我还不相信,我跟人家说,不可能!定是你看错了,或是误会了。我老公以前确实有过两次外遇,但他也就是玩玩,每次都很快就分手了。 毕竟我们有三个孩子,所以我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但说他和弟媳妇搞在一起,我绝对不相信。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外面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可以玩,他干吗要弄到自己家里人头上?他不会这么荒唐!难道他们俩真的搞到一起去了……” 姐弟俩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聊了一遍,最终确定:从华延钧发给夏雨瞳的短信可以确认,外面的闲言碎语是真的,华延钧跟夏雨瞳确有私情!姐弟俩一时感觉手足无措。离婚?两家加起来五个孩子怎么办? 再说一日闹离婚,丑闻必然闹得沸沸扬扬,最终丢脸的还是贺家。姐弟俩最后商定,干脆把兄弟姐妹九家聚在一一起,把事情跟他们说破,大家都知道后,华延钧和夏雨瞳顾及脸面, 也不会继续好下去了。 其他几个姐弟听了此事后,都极为震惊和愤怒,一致认为有必要召开家族会议敲山震虎。于是,在贺谨妧的主持下,大家聚在了一起。 没想到的是众人七嘴八舌说了一通之后,华延钧和夏雨瞳根本不承认,说冤枉他们毕竟谁都没有抓奸在床,众姐妹也不想弄得局面有多难看,这次家庭会议也就在尴尬的气氛中不欢而散了。 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夏雨瞳却开始不依不饶了。她很快向贺延钢提出离婚,且闹得天翻地覆,一去不回头的架势。 贺延钢不想离婚,他对妻子说:“你们只要收敛一些,不要大白天牵着手在街上逛,你半夜牵着手出门我都没有意见,离婚我是不同意的,不说咱们究竟有没有感情,这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吗!” 夏雨瞳不仅未被丈夫的包容感动,反而干脆回了娘家。贺延钢去娘家找妻子的时候,发现岳父岳母的态度也不像从前了,站在了女儿一边。 前几天还一起喝酒的老丈人,一下就突然翻脸,连门都不让他进了。 没几天, 夏雨瞳干脆到户籍所在地法院起诉,要求法院判决离婚。因为贺延钢的坚持,法院在经过调解之后判决不准许离婚。此后,夏雨瞳就对贺延钢避而不见,贺延钢因外地的生意丢不开,只得再次远赴靖州,离婚的事情暂时被搁置。 在夏雨瞳跟贺延钢开始离婚拉锯战的同时,这边华延钧也按捺不住,向贺谨妧提出离婚。在贺谨妧看来,她跟华延钧二十多年的婚姻,离婚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他们有三个孩子,还有交错在一起的社会关系,以及与整个大家庭的经济来往,方方面面,错综复杂。 料想华延钧这次也会像以前一样,玩一玩就会回归家庭。不成想,华延钧竟一本正经地提出 了离婚。见她态度坚决不同意,他就冷战,每天黑着脸不跟她说话。见仍不奏效,他干脆不回家了,找了位律师出面跟贺谨妧商谈离婚及财产的分配。 这下,贺谨妧崩溃了:“我们二十多年的夫妻,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你现在居然根本不见我面,而是让律师来和我谈这让我怎么接受?”贺谨妧万般无奈,只得拿出了杀手锏:将远赴墨西哥留学的大儿子华宥电话召了回来。 华宥在昶续大学毕业后被父母送到墨西哥预科学习,准备学完后再到意大利留学。听到母亲在越洋电话中的哭诉,他马上订了机票。 坐在回国的班机上,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以前他在昶续读书时,父亲就经常带不同的女人去看他,作为男人,他也能理解父亲,父亲毕竟是成功人士,反正就是玩玩而已嘛。可现在,父亲竟然跟小舅妈搞在了一起? 回到蒙郡,华宥马不停蹄找到父亲,问母亲所说是不是真的,父亲的回答让他难以形容的惊讶:他不但坦然承认确实爱上了儿子的小舅妈,还跟儿子讲述了他们相恋相爱的过程。 他说,他就是在几次护理夏雨瞳的过程中,跟她产生不可救药的感情的,并说他就像重新活过了一次,这次是真爱。华宥顿时觉得眼前的父亲让他恶心,崩溃到要吐血:“简直太无耻了!” 面对儿子的激烈反应,华延钧并不以为然:“我跟夏雨瞳并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就是真爱!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我们!” 见父亲如此痴情,华宥的心都碎了:“爸,我能理解你跟妈妈没有感情,但我不愿意被人指指点点,让整个家族丢脸!” 可华延钧说:“儿子,爸爸不怪你。但爸爸离婚的决心已下,爸爸要为自己活一回 ,你就不要阻拦了,安心回墨西哥去继续学习。你妈太不可理喻了,把你喊回来做什么?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自已解决,把你牵连进来不是多此一举吗?她这样做只能适得其反。” 凭着华宥对父亲的了解,父亲一旦做了什么决定, 基本上很难回头他失望至极心痛至极,再三等无效那就退而求其次, 他决定既然不能说服父亲放弃离婚,堂少也要保住家族的颜面。 他流着泪要求父亲承诺:离婚可以,但是高婚之后不可以跟小舅妈在一起,“这样我可以去做做我妈的工作,免得你们的离婚拉锯战经久不散,连累弟弟妹妹都不能好好生活。我也没有心思继续学业。” 听了儿子的劝告,华延钧表示同意离婚后不跟夏雨瞳结婚,但是坚决不愿意写保证书。华宥无奈只好放弃坚持,心想反正有父亲的口头承诺在,谅他堂堂男人,既是父亲又是董事长,不会食言。 在华宥的斡旋下,父亲和母亲终于达成离婚协议,按照协议规定,在去民政部门办理离婚手续之前,华延钧分别将位于蒙郡等三地的六套房子过户到了华宥名下,而华宥未成年的弟弟和妹妹,父母也各分得一套房子。 对贺谨妧,除了她名下的现有财产以及现住的别墅,华延钧还将位于蒙郡市中心的一套三房两厅的房产转给她,另外再付一百万现金给贺谨妧。三个孩子,大儿子华宥跟父亲,两个小的跟贺谨妧。 与此同时,夏雨瞳再次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这次,法院判决夏雨瞳贺延钢离婚。本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华宥到灿兰的朋友那里去玩了一段时间,却突然接到小舅舅电话:“你还说你爸跟你保证不会跟夏雨瞳在一起,现在他们俩在街上出双入对,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说我吧?你跟你爸说清楚,不要欺人太甚,否则我也不知我会做出什么事!" 华宥听了这话立即火冒三丈,但他知道自己奈何不了父亲,把满腔怒火全部发到了夏雨瞳身上。 一回到蒙郡,他就先回自己家拿了把带靠背的铁架椅 ,然后开车 ,来到夏雨瞳父母的楼下,用铁架椅将夏雨瞳停在小区的奔驰车砸了个稀烂,边砸边骂:“叫你不要脸!你不要脸贺家人还要…… 夏雨瞳的父母哪里能忍受别人这样辱骂自己的女儿,气得浑身发抖,叫来附近的邻居把华宥狠狠揍了一顿,然后报了警。 接到夏雨瞳电话的华延钧赶来处理此事,面对狼藉的现场和儿子的指责,他十分生气:“你让我太失望了!” 羞辱加气愤让华宥愤恨的情绪无法平复,此时的他悲哀地知道:父亲已经完全站在了夏雨瞳一边。没一会儿,蒙县公安局派出所民警出警来到现场,了解情况后给华宥戴上手铐带走。被带上警车的那一刻,华宥满脸泪水冲父亲喊道:“我恨你!” 经警方鉴定,夏雨瞳的奔驰车前后挡风玻璃、副驾驶一侧的后车窗玻璃等部位被华宥砸坏,损坏部分价值两万多元,华宥涉嫌故意毁坏他人财物,被蒙县公安局刑事拘留十五天。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闹到这个地步,华延钧也很痛心,他替华宥赔了五万块钱修理费给夏雨瞳,劝说夏雨瞳为儿子出具了一份谅解书,警方根据这份谅解书对华宥取保候审,但要他随时听候警方的传讯,准备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得知儿子面临刑罚,贺谨妧气得都要疯了,她打电话把华延钧一顿痛骂:“ 都是你,非要一意孤行跟我离婚还要跟我的弟妹搅在一起,这下闹得儿子都进了公安局,说不定还得判刑。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本事大,你自己去处理!” 令华宥无比悲哀的是,自己此时竟成了父母博弈的棋子。想到儿子的行为都是贺谨妧从中挑唆,现在儿子惹祸了,她却来指责自己,华延钧也怒火万丈:“都是你教的好儿子,他很牛,敢骂老子,管到老子头上,替你和贺家人出头,那就让你们贺家人去管你的事,我不会 管!” 华宥被蒙县法院以毁坏他人财物,数额巨大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半 。因刑事处罚的污点在身,他在国外留学的生涯就此彻底中断。只好在蒙郡开了一家酒吧,浑噩度日。 而此时,华延钧和夏雨瞳已坚定地走到了一起。得知他们领取了结婚证,贺谨妧打电话讥讽前夫:“这下你如愿了,用全家的耻辱换来你们的所谓幸福,你太有本事了。” 华延钧淡淡地回答:“你们这些人越看我的笑话,我越要跟夏雨瞳过好,过得幸福!” 第五一一章 寻子之路,一路坎坷 然而,面对贺家姐弟的强大家族,华延钧和夏雨瞳逆天的真爱真的能够轻松得到幸福吗?显然不可能。奇耻大辱和儿子的遭遇让贺谨妧变得神经质甚至偏执, 隔三差五只要不开心,她就会带着兄弟姐妹到华延钧跟夏雨瞳的住处大闹一顿。 华延钧和夏雨瞳不堪其扰,干脆结束了在蒙郡的生意躲到吴水县,跟朋友一起注册了一家企业。虽然离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乡,也离开了自己熟悉的朋友生意伙伴,一切都要从新开始,但毕竟躲开了贺家姐弟的围剿,有了平静的生活。不久之后,夏雨瞳怀孕了。 他们以为从此以后,就可以享受安定幸福了。 然而,华延钧跟夏雨瞳突然消失,贺谨妧和贺延钢岂肯善罢甘休,他们四处打听两人的下落。两人躲到吴水县且夏雨瞳已怀有身孕这个秘密终于被贺家人知晓,于是,他们举全家之力到吴水县来寻找,目的将她打流产,让夏雨瞳没有办法生下孩子。 但是,当他们在私家侦探的帮助下,找到两人所住的小区,才从邻居口中得知:夏雨瞳已在医院生下孩子,都快满月了。 贺家姐弟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这桩一地鸡毛的家族丑闻。丑闻传开后,整个家族被人议论纷纷,根本抬不起头,家族生意已大受影响。 而除了控诉华延钧与夏雨瞳的大逆不道,贺谨妧更痛心的是此事给两家五个孩子带来的巨大影响,孩子们全都性情大变,再也没了往日的欢笑。 她尤其后悔当初不该召回在国外的儿子,将他卷入风暴中心。贺延钢则说,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孩子与姐姐的孩子,将来长大后该如何相处..... 夏雨瞳的家门被突然敲响。打开房门,她惊异地发现,来者竟是前夫华延钧!他拎着一箱牛奶站在门外,嗫嚅着说:“没别的事,来看看孩子!” 毕竟是孩子的亲父,夏雨瞳让他进了门,并喊来正在房间玩耍的双胞胎儿子,让他们喊爸爸。两个孩子已八岁,在上一年级,他们躲在妈妈身后不敢开口。 这能怪谁?提起婚姻,夏雨瞳就莫名心痛。 夏雨瞳和华延钧同龄。两人开始于网恋。当时,夏雨瞳刚从医学院研究生毕业,在蒙县中心医院找到工作,而华延钧还在东北读硕士。两人父母均是普通职工,华家在洛奇县,夏家在龙溪。华延钧有个姐姐,而夏雨瞳是独女,父母退休。 两人恋爱有段不和谐插曲。夏雨瞳父母曾反对两人交往。原因是,夏母觉得这个男孩心思过深,有时整天不吭声,有时说话不着边际…… 但最终他们还是拗不过女儿。等到华延钧毕业,在蒙县一家计算机软件公司做主管。这年三月,两人结婚。头三年,两人相处不错。夏雨瞳生下双胞胎儿子。 两个孩子出生时都先天不足,医生建议多给孩子做按摩。为了小外孙,夏雨瞳父母举家从龙溪迁到了蒙县。三个大人轮流分工给孩子按摩,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但创造一个奇迹——被医生认为长不大的孩子,他们体格健全,营养均衡,越长越可爱! 华延钧去了芸均市的it公司。令夏雨瞳与家人不能接受的是,华延钧从三年在芸均市工作期间,一直不太愿意回家。夏雨瞳怀疑他和别的女人好上。她在芸均市了解到一个惊人事实:华延钧和一个女子同居了!可不等她爆发,华延钧竟主动提出离婚。 两人离婚判决:儿子的抚养权归属夏雨瞳,华延钧则每月支付一千二百元抚养费。实际上,华延钧离婚后就很少露面,也从没对双胞胎付出过一分钱!而今,他突然现身,小兄弟俩怎不唐突? 第二天,华延钧提出带儿子们去公园玩,又带着他们吃肯德基,父子仨渐渐熟悉。途中,华延钧一直不断地检讨自己,听着这些,夏雨瞳有些感动,甚至瞬间产生复婚的念头。 夏雨瞳说要带两个儿子去儿童医院检查身体,华延钧提出由他开车。上午,夏雨瞳把俩孩子交到华延钧手里,说要再去办点事。五六分钟后,她突然发现他们父子仨不见了! 医院门卫说,华延钧带着一对男孩出门左拐后,去向不明。夏雨瞳晕了,拨打华延钧电话,他不接,最后关机。夏雨瞳赶紧通知妈妈,妈妈来后,两人在医院附近分头寻找,毫无结果。 晚九点多,华延钧开机给夏雨瞳发来短信:“孩子在我手中,别急,我只是想带孩子去老家看看爷爷奶奶,他们想孩子,开学前,我会把孩子送回来的。” 夏雨瞳看到短信,稍放心,打电话过去,华延钧不接听,短信也不回,夏雨瞳感觉华延钧很神秘。 时间一天天过去,夏雨瞳脑子里全是两个孩子的面孔。她等着开学日子的到来,他们约定过,吧月二十八日华延钧把孩子送回。可这天,夏雨瞳等来的却是华延钧关机,到最后华延钧在手机里还设置了“停机”功能,对一个计算机高手来说,玩这些把戏易如反掌。 开学了,夏雨瞳急了,和母亲一起来到华延钧老家靖州,结果发现大门紧闭,两个孩子被告知最近绝对没来过这里。 回蒙县在公安部门帮助下,夏雨瞳查到华延钧现在的暂住地可能在昭阳或芸均市。夏雨瞳和爸妈踏上了前往昭阳的路。在昭阳市公安局高新分局警察帮助下,初步查到华延钧的行动轨迹:他带着两个孩子一路奔突,去了很多地方,最后到芸均市,最后到昭阳。 警察分析,华延钧这是故意曲折迂回,为了躲避! 下午,昭阳警方还查到:昭阳城区巴黎小区门口,夏雨瞳的双胞胎儿子和一个陌生女子在一起,监控中没有看到华延钧的身影! 夏雨瞳确定两个儿子在昭阳,她一阵兴奋,遂发短信给华延钧,其实之前她也发过无数次短信给华延钧,都没回音,夏雨瞳恳求:“你可以在昭阳生活,也可以让两个儿子在昭阳住几天,但现在已经开学了,你不能不让孩子读书啊!”华延钧还是没回音。 六号清晨,夏雨瞳和父母再次来到东方巴黎小区门口,夏雨瞳和母亲来到小区保安反映的华延钧可能住的地方,母女俩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那里室门。 夏雨瞳父亲夏国辉则站在小区楼下大门口守着。突然,华延钧拎着一袋早饭出现,但他远远地看到了夏国辉,吓得拔腿就跑,且边跑边打电话,估计通知那个陌生女人尽快转移孩子! 夏国辉因年老体弱,哪能追得上华延钧,最后眼睁睁看着华延钧消失在远处。最后,夏雨瞳和母亲只有硬生生地敲开那个门,里面出来两个年轻女孩,根本不是他们所要找的人! 夏雨瞳估计,华延钧在小区入住时,给保安或者其他人说的住址是个假的住含房号,没有人真正知道他住在这个小区的具体房号。 既然人在昭阳,孩子总要读书吧,夏雨瞳这样想。1日开始夏雨瞳和母表两人每天早展,就到组地区的各个小学门口去转悠打听开学消息,同时白天和晚上她们还在昭阳城区的各个小区里寻找。 后来还去了城区教育局,把大大小小包括城郊周边的四十多所小学都给查了个遍,都没有她的双胞胎儿子入学信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夏雨瞳和母亲就蒙县和昭阳的两边跑。为节省开支,她们每次到昭阳都住简陋的小旅馆,买一大袋泡面充饥。 十月份母女俩还去了芸均市,这是夏雨瞳过去和华延钧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华延钧三年在芸均市工作期间,一直住在新一个小区里,过去的房东还认识夏雨瞳,说华延钧早不来了,可能住到芸均市溧水区了,也可能在昭阳。 十一月下旬,夏雨瞳和母亲屡次来到昭阳,她们扩大寻子范围,除了昭阳,还去了昭阳边上的柯桥轻纺城等多所学校,还去了轻城等地,在当地教育部门的帮助下,查找有没有适龄孩子的入学记录。 因没相关证明,各地学校都不可能给提供假名字的孩子入学,因此,前前后后去了近百所小学后,他们一无所获。同样,夏雨瞳与父母搜寻了两百多个小区后,华延钧还是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极度无助的情形之下,夏雨瞳打了哭诉求助电话。也许迫于压力,夏雨瞳寻找双胞胎儿子时给各小区留下了联系电话。华延钧竟主动拨通记者电话,说他有“苦衷”。华延钧说两人离婚时,他试图争取过其中一个孩子的抚养权,但孩子年龄小、法院将抚养权判给夏雨瞳。 两个儿子出生时体质较弱,离婚后,他偶尔会去看孩子,他认为夏雨瞳没有照顾好两个儿子,他心里不舒服。今年他和夏雨瞳把孩子带到蒙县儿童医院看病,夏雨瞳去挂号时,他看着两个儿子脸色不太好,又心疼又着急,索性就把他们带走了。 华延钧强调:“两个儿子本来就体质不好,我觉得夏雨瞳没好好照顾,那么就由我来照顾吧。这段日子我带他们去看了医生,说是缺锌,还气虚,我正在给他们进行调理。我带孩子走,是为了好好照顾他们,他们现在的健康状况好多了,体重也增加了。” 对此,别人劝说:“孩子的抚养权归母亲,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们送回来?你们现在在哪里?” 对于别人的问题,华延钧表示,他暂时不想透露他们的行踪。对于未来如何,他也无法回答,目前只想好好照顾孩子,过一天算一天。 通话的三十多分钟里,华延钧在电话里情绪很激动,话语间流露着他对夏雨瞳及其家人的不满。临挂机前,华延钧被要求其将孩子的照片传来手机里,以安慰一下孩子母亲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华延钧答应。但之后华延钧根本没将孩子的照片发来。 此后,好心人士多次回拨华延钧的电话,得到的都是提示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经过咨询电信业内人士,得知华延钧所使用的电话是“网络电话”,来电显示并非真实有效号码。 华延钧最后与中间人的一次通话,他表示,他其实并没有让两个儿子读书,就是不让他们读书,也不想告诉夏雨瞳两个儿子的下落,当然他现在在哪,和谁在一起,他也不想说自此以后没联系过任何人。 第五一二章 把男神请下神坛 十一月下旬的几天里,在昭阳当地法院的帮助下,夏雨瞳了解到华延钧可能暂住芸均市溧水一带,并了解到华延钧购买了一辆黑色可别轿车。 夏雨瞳前往溧水华延钧可能居住的小区,蹲守数日,仍不见其踪影。通过交警部门查找,华延钧的黑色可别轿车曾多次在昭阳和溧水两地活动,且大多数是在后半夜出没,但因华延钧身为孩子亲生父亲,法院与公安部门暂不能对其采取强有力措施控制其行动。 目前,相关部门暂时还查到,和华延钧现暂住一起的女士名叫徐谨妧,就是那个前面提到过的多年前从外地嫁到芸均市溧水的女人。 截至十二月,夏雨瞳已经与儿子们被生生隔离整整四个多月!这种人为制造的别离,让常人都无法接受,何况她是孩子们的母亲! 这里,好心人士要对华延钧说几句:孩子与父母的血缘关系与生俱来,谁也不能剥夺离婚父母对孩子的探视权,而且,法院已经判决孩子的抚养权归属夏雨瞳,她对孩子享有绝对的亲近及抚养的自由,华延钧这种隐藏行为是对法律的藐视! 纵然对孩子的抚养问题存在分歧,可以通过双方协商来解决,退一步讲,还可举证变更孩子的抚养关系,而万万不可一味躲避,于法不敬,于情不合,甚至违背“青少年保护条例”、“未成年保护法”剥夺了孩子最基本的读书权利!作为男人,华延钧应该拿出面对的勇气,最主要的是,要让孩子享受该享受的亲情、阳光和教育! 青州大学表演系女生夏雨瞳参加完一个商演活动准备返校,突然天降暴雨。她急忙拦出租车。但诸多出租车都无视她的存在,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停在不远处的一群高颜值美女跟前。 颜值高难道这样的优势都占着了? 各种纳闷各种烦在心中滋生。突然辆车停在她的面前。是上天的眷顾吗?她简直来不及细想,打开车门钻进去。确认这是出租车吗?确认这是出租车吗?确认这是出租车吗?重要的事情问三遍! 她突然感觉空气突然稀薄,呼吸急促,胸闷气短。她真的要窒息了——因为的哥太帅了。她色色地盯着男神的背影,两眼放光,直流口水。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车子就像闪电,到了青州大学门口。 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情就是,你对他有情有义,你们却只能见一次,此去一别,便隔天涯。夏雨瞳愣在后座上。 的哥提醒她:“是这儿吗?到了!” 夏雨瞳百般不情愿不甘心,迟迟地将手伸向手袋里面的钱包。智慧总是在绝望中产生。那一刻,她简直为自己的机智感动得都要哭了:“帅哥,真的太抱歉了,出门时忘带钱包了。你看能不能这样,比如,或者这样.....你留个电话我,回头我送过去。”她语无伦次。 司机遇到忘带钱的乘客也不是第次了!他看了一眼副驾上的女生。“你一个学生也不容易,算我白拉你一趟了。” 男神够大气,夏雨瞳却不能领情呀!她坚持:“这钱我必须要还,你电话多少?”男神不说,她就赖在车上不走。 从没见过这么坚定的女孩!他把手机号报给了她。夏雨瞳还怕是假号,她不是不相信这个世界,是真的怕一旦错过,就得和这个瞬间让她怦然心动的男神失去联系。她拨打了这个号码,听到车内响起悦耳的铃声,才雀跃着下车。 时年二十一岁的夏雨瞳是青州龙锡县人。三年前,她以全国第八全省第一名的成绩考取松江艺术学院,可因家贫,最终选择了青州大学。 穷人家的孩子懂得:“生活就是一台精准的计算器 ,会分毫不差地记录着一个人的努力和付出,测量着你的分量和价值,我们最后过上的都是与自己能力所匹配的生活。” 进了校,她真的像书上说的,像块巨大的海绵,拼命汲取着那个啥!很快成为大学“女神”级人物! 但对大部分男人来说,女人颜值抵得上百万身价;一张漂亮的脸蛋,或者丰乳肥臀就抵得上半壁江山。原谅这个世界男人的俗气!所以,她这样一个不能算高颜值的女生,很不幸很不巧地在这个“俗气”的世界,成为了男人的“路人甲”。 大学三年,宿舍里几个姐妹都成双人对,她形单影只。特别是节假日,他们都是卿卿我我,她埋头苦读“寒蝉凄切,对长亭晚”,她不要这样要高冷呀!当然,这不代表她没好人缘。男女生都喜欢这个豁达开朗的“女同学”。他们一起唱歌,一起嗨。“女同学”和“女朋友”虽然只差两个字,但距离之远甚于天涯! 自从撞见男神,夏雨瞳就像丢了魂,每天碎碎念,满脑子全是他的身影,把女孩的矜持和羞涩全然抛在脑后。她主动给男神打电话,要求还钱,对方称自己工作忙:“算了吧,你去买零食吃。”男神不理她! 夏雨瞳不依不饶:“帅哥,这钱我一定要还,你还是抽时间过来一趟。”禁不住夏雨瞳的坚持,一个月后,男神终于现身。 那天,突然接到男神的电话:“今天正好跑你们这边,你把钱顺便拿出来。” 天雷地火,石破天惊!正上课的夏雨瞳顿时像打了鸡血,她一路奔回宿舍,边微信舍友集体翘课,理由很狗血:“小主要接圣驾!” 三个女人一台戏, 五个室友乱成堆。各种翻箱倒柜,试了十二套衣服二十四双鞋子,化了三个妆之后,小主待嫁新娘般闪亮登场。但男神只是瞟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这才是真正的高冷呀!夏雨瞳瞬间崩溃!几乎采用死皮赖脸的策略,男神接受了自己的饭局邀请。落座后,又是智商低到了无法控制。我们不得不原谅一个女生面对男神的忐忑和不安!但再怎么乱,夏雨瞳还是知道了,男神叫华延钧,二十六岁,家境优渥,出身艺术世家,有良好的艺术素养,但父母认定从艺太辛苦,执意不同意他搞艺术。偏偏他又看多了欧美大片..... 出租车同机也能这么牛?于是做了一名出租车司机。爱艺术爱电影还算了,偏偏人又长得这么帅!上帝太不公平了!帅气的男生情商怎么样呢?不到一顿饭功夫,男神就知道她的意图,并且立马明确:夏雨瞳根本不是他的菜! 可不能让这个女生套住了!但心地特别善良的华延钧主动收了夏雨瞳上次的车钱八元,贴了一顿饭钱八十元。目的就是想和这个女人撇清债务关系。 他哪里知道:饭局竟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饭后分手,夏雨瞳每天都要给他发十几条短信,内容也无非是:“帅哥,起床没?在哪里?吃饭没有?何时有空,回请你吃顿饭呀!路上小心……起初,出于礼貌,他都会回复。但这哪是甩人的节奏呀。渐渐地,他就回得少了,再后来不回了…… 当然,对于这些,喝多了“鸡汤”的夏雨瞳一味地认定,那是自己的诚意不够,不是有句话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这句话实用于爱情吗?夏雨瞳不知道,但一直在努力。所以男神华延钧还会陆续收到她的短信和无以计数的未接来电。 他发现夏雨瞳甚至换了同寝室同学的电话轮番短信他电话他....为避免夏雨瞳再继续纠缠下去,他只好电话明确表态:“我的女友要个子高、腿要长、皮肤要白....他提出的条件夏雨瞳一条不占。很快,夏雨瞳发现自己的微信也被对方拉到了黑名单。 夏雨瞳变得有点消极,有点沮丧,有点落魄....她的小字宙一点点在变小,点点在失去能量! 对方不回短信不接电话,人还是在的嘛,可以和他面谈! “和他面谈?”闺蜜同学都被她的“雄心壮志”给雷倒石化。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后.找到华延钧所在的出租车公司,男神出车了:她辗转要到了男神家的地址,男神出车未归。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夏雨瞳干脆向男神的母亲毛遂自荐说自己是来给她老人家当儿媳的。好在男神的母亲大人身子骨还不错,否则也得晕过去,彻底了解夏雨瞳的想法之后,男神母亲大人举各种理由安慰她:”我儿子就是喜欢漂亮的,强扭的瓜不甜。姑娘你还是找个其他好人家.... 夏雨瞳还不死心,老人家干脆提出收她做个干女儿:”你和延钧走不到一起,我就认你做干女儿算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实就是说绝了!得知夏雨瞳竟然找到自己家里来了,华延钧他索性搬到朋友家住。 男神消失了!夏雨瞳扳指一算,苦苦追了一年,自已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打动不了男神呀!伤心极了。旁观者总是最清醒的人。看着夏雨瞳在泥潭里面快淹到脖子了, 劝她说,“你们俩是没希望的,就算追到手,他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幸福。' 女人有胸可以无颜值;无颜值还没胸就像下市的白菜,任人丢弃!小主怎么能是这样一棵白菜呢?夏雨瞳在遭遇一连串打击后突然满血复活,信心再次爆棚。 但这次,她需要拼的不是颜值 ,她拼的是“脑”,也就是智商。她用自己学过的所有哲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知识,很快理清了思路:男神为什么这么拽?原因只有一个,你宠着他、无微不至地关心他……相当于把他送上了神坛。他在神坛上才成为神,如果把他请下神坛,请回人间,他就是个普通人,还能怎么拽? 夏雨瞳决定断了和他的联系,不把他当个菜。她也做了一个风险评估:万一失败,“从此萧郎是路人。毕竟爱过这男神!”这应该算是剑走偏锋最形象的演绎了。那个晚上开始,她中断与华延钧的一切联系:她不再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不再去他家里。在华延钧的世界,夏雨瞳人间蒸发了。 各种纠结各种忐忑后,夏雨瞳惊讶了——男神主动找她了。 对华延钧来说,起初他是没看上夏雨瞳,认定她不是自己的菜,可该表演系女生硬是把“演技”发挥得太动情了——近四百个日子,人家能每天甜腻腻的问候短信。 第五一三章 未出生的胎儿成砝码 这样的事情,几个能坚持的?夏雨瞳做到了!上门毛遂自荐做儿媳的是不是该拿年度大奖?慢慢的,他的内心开始挣扎。更何况一年中,他也试着去处过两个女友,可不知为何,华延钧总感觉对方不像夏雨瞳那样对自己好。不知不觉中,他把那个表演系女生当成了他相亲的参照系。 夏雨瞳的突然消失让华延钧一时无所适从。一天、两天、三天....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夏雨瞳没有一点消息。他开始心里不安,他煎熬着,每天拿着电话,不厌其烦翻找短信,怕漏了她发来的消息;可又是一周,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他有些坐卧不宁。 鬼使神差,华延钧开始频繁借故开车途经青州大学门口,想制造邂逅,却始终不见她的身影,他变得焦躁。 不安,直至此时,他才明白,自已已不知何时,深深爱上了这个颜值并不高的女生。对于外貌协会的他来说,脑洞顿开,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个人那么爱你,你有什么理由像个神样“端着”? 那天晚上,华延钧主动给夏雨瞳发去短信:“我想你了。”男神的短信第一次让夏雨瞳内心狂喜。 她真的没有想到“饥饿疗法”成为她一生中神样的创意。然而,这一次,她没有立马回复,她知道自己要缓缓,她不能动她的钩子,一动,说不定,鱼就跑了。她决定欲擒故纵。 于是,她不仅没马上回复,反而关机了。得不到夏雨瞳的回复,华延钧又打电话。听到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心急如焚。他翻找到手机上有以前夏雨瞳用宿舍电话打过电话的记录,按号码回过去,得到回复是:“夏雨瞳不在,来了我会让她回复你!” 他等了整个下午也没有回电,华延钧彻底蒙了。当天傍晚,他抱着大東玫瑰, 冒冒失失跑到夏雨瞳宿舍楼下傻傻地等。一个多小时后,他看见满眼含泪的夏雨瞳从宿舍楼上冲下来,和他紧紧相拥。 他哪里知道,早有同寝室的告知夏雨瞳她的男神找她来了!透过窗户,夏雨瞳果真看到了那个让她怦然心动的男人,于是,她立马微信所有的室友,“火速回宫,小主要出去见男人了!”像第一次见男神一样,她试了十二套衣服二十四双鞋子化了三次装束……她用最好的自已迎接着自己的爱。 青州龙锡县均为同年出生的华延钧、夏雨瞳这对小青年坠入爱河。华延钧开了一家制作和安装铝合金门窗的门市部,收入可观,刚买了房子。夏雨瞳卫校护理专业毕业,是名实习护士。 热恋不久,夏雨瞳就怀孕了。在两家家长的催促之下,二人奉子成婚。儿子华宥出生后,夏雨瞳没再上班,一心在家带孩子。 春节,华延钧携妻带子回到老家,母亲徐谨妧怀里抱着孙子,心里乐着,嘴上却不忘催促儿子儿媳生二胎。华延钧和夏雨瞳考虑到都还年轻,经济条件也不错,便同意了老人的想法。 为了督促儿子儿媳造人,春节后,徐谨妧便来到儿子家。最初,婆婆的到来,让夏雨瞳很高兴,觉得她能帮自己照看孩子。可是不久,婆媳矛盾就出现了。 徐谨妧一直居住在农村,形成了自己的生活习惯,不太讲究细节,比如,她会把冰箱里的菜塞得狼藉 ,洗过的碗上会留有菜渍。夏雨瞳说过几次,也没有效果,只好作罢。但是婆婆坏习惯不改,很快就又做了一件让夏雨瞳无法容忍的错事。 洗衣服时,徐谨妧居然将内裤、袜子,连同其他衣物一股脑地放进洗衣机。夏雨瞳批评她,她却坚持己见:“分开洗,多费水电费,完全没有必要的事!”依旧按自己的方法洗。 夏雨瞳气而无奈,只好将自己和华延钧的内裤单独挑拣出来,自己用手洗,并对婆婆的到来,感到些许不快。 婆媳矛盾的焦点,最终体现在对孩子的教育上。长期看电视剧的夏雨瞳,崇尚国外先进的育儿理念。刚学会走路的华宥时常会跌倒,徐谨妧会立即抱起孩子,边打地板边说“都是地板不好,华宥不哭”。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夏雨瞳就反感:“妈,你这样做,就是让孩子误以为错误都是人家的,对培养他的责任感很不利。” 按照夏雨瞳的意思,得让孩子哭上一会儿,没人理他,他自然就会自己爬起来。可徐谨妧接受不了,认为有夏雨瞳鸡蛋里挑骨头。 头夏雨瞳向丈夫诉说了这一切,以为丈夫会支持自己,帮忙说一说婆婆不为,可他竟批评夏雨瞳:“你能不能心胸别那么阴险?她是个老人,你多迁就下会死呼?” 夏雨瞳怨恨丈夫情弱更恨婆婆的到来,严重干扰了她和丈夫原本和谐的生活空间。她不便和婆婆吵架,便肆意地和丈夫吵小两口吵架,难受的总是老人,徐谨妧觉得儿媳脾气不好,极为不满。 华延钧为了生二胎,一心想挣更多的钱,便在生意上投入了比过去更多的精力,更多的时间,徐谨妧和夏雨瞳在家里,但是两人交流越来越少。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也为了给儿子减轻点负担,徐谨妧到一家超市找了一份做保洁员的活儿,每天早上只工作一个多小时,打扫一下停车场,每月能挣几百元.... 当吵架成为家常便饭,夏雨瞳才发现一个更加无法容忍的事实:以前每逢节日,就要给她送花、送礼物的丈夫,再也不给她送东西了。 有时,夏雨瞳按捺不住,主动要求他陪自己去看电影,华延钧也会拒绝:“过阵子在网上就可以看,没必要花那么多钱去电影院看。浪漫不能当饭吃,况且我的精力也不允许,有那时间,我还不如早点睡,白天安装那么多门窗,累死我了。” 早点睡,也行。夏雨瞳想象着能和丈夫好好温存一番。可就这点在夏雨瞳看来属于“最基本”的生理需要,也让丈夫推三阻四。 后来,华延钧这样抖落自己的内心痛苦:“都结婚这么久了,每天晚上都要过夫妻生活,有那个必要吗?我白天干活那么累,一天下来弄得腰酸背痛的,但凡有一天不和她过夫妻生活,就怀疑我有外遇。我能不生气吗?” 生气的结果是,华延钧烦躁地甩出一句话来:“不行,我们就离婚吧!” 本是句气话 ,却把夏雨瞳气得号啕大哭。她不顾一切地和丈夫厮打起来。 这时候,作为母亲,徐谨妧当然看不惯儿媳,觉得这个儿媳太霸道,天天在家玩着,还有脸在辛苦挣钱养家的儿子面前耍泼,徐谨妧替儿子教育儿媳:“你是怎么当婆娘的?这么不心疼自己的男人!” 夏雨瞳越发感到憋屈,转而和婆婆争吵:“都怪你,你来了,他就变了!你还是回乡下去吧。” 华延钧是个孝子,怎么允许妻子当着自己的面辱骂母亲!他用更加强硬的态度逼迫妻子马上闭嘴!夏雨瞳以一敌二,一败涂地,委屈得涕泪横流。 这事发生后,夏雨瞳就真真切切地恨上了婆婆。偏巧这时,夏雨瞳发现自己例假迟迟未到,悄悄买了测孕试纸,一试,结果证实自己怀孕了。 让夏雨瞳难过的是,作为枕边人的丈夫居然没有留意到她缺席的例假,没有发现她已经怀上了第二个孩子;而作为一心想抱第二个孙子的婆婆竟也没有关心询问一下;不仅如此,婆婆和丈夫依然会时不时地和她吵架。她感到太伤心了。 被伤心蒙蔽了心智的小媳妇,再次把愤恨的目光,瞄准了婆婆。她想用个法子,让老人回乡下老家。 七月初,夏雨瞳在看电视时,偶然看到一-条有人服用千蕊谢半月后才死亡的新闻。她计上心来,悄悄在农药店买了一瓶千蕊谢,伺机下手。 机会终于来了。徐谨妧感冒了,很严重,平时一生病就喜欢吃中药的她,在一家中医诊所诊断,开了两副中药带回家。 一直在寻找机会下手的夏雨瞳,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殷勤地为婆婆煎好了药,还给婆婆盛了一碗药汤,然后,她拿出液态千蕊谢,往碗里倒。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她依然紧张得全身战栗。 后来,夏雨瞳说,“我并没有要致婆婆于死地的想法,以为只要将千蕊谢药量控制得当,就可以让婆婆只是难受一阵,然后我再以此为借口,让她回家休养。我只想将婆婆赶回老家,让我和老公像过去那样平静快乐地生活。” 可是,也许是因为太紧张,夏雨瞳在往婆婆的药汤里下毒时,发现量比自己预期的要多,便想把药水倒进厕所,一冲了之。不想,当她端着药碗走出厨房,却被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婆婆一手接了过去。夏雨瞳一时找不到理由,只得眼睁睁看着婆婆将药汤一饮而尽。 大约五分钟后,徐谨妧出现腹痛、呕吐、失声等症状。夏雨瞳感到害怕不已,再三犹豫后,还是打了电话给华延钧,让丈夫马上回来。 华延钧赶回家后,见母亲只能张嘴,不能说话,便问妻子是何缘故。夏雨瞳本有机会减轻自己的罪过,可惜她没有说实话,而是对丈夫说:“妈刚喝了一碗中药,可能是药物过敏。” 华延钧断断不会想到妻子会毒杀母亲,便将母亲送到附近的医院。他告诉医生,最近母亲患了重感冒,吃西药的同时也在喝中药。面对医生的问诊,夏雨瞳依然没有说出实情。 谁也没有往更坏的方面想,医生也只是按感冒症状治疗。徐谨妧的情况在不断恶化,华延钧的大哥、大嫂闻讯立即赶到医院,大嫂发现情况似乎很严重,后来,她叙说了当时的情况:“我婆婆在医院一直吐,吐到第二天早上五点才勉强停止。第二天,她的口腔里就长满了泡。到了第三天,舌头也开始起泡,而且舌头表皮开始脱落,越来越严重,喝水都痛得不断呻吟。” 到了这个时候,家人还是以为徐谨妧只是因为感冒后胡乱吃药引起的副作用,医生倒是怀疑过中药的问题,还让华延钧回家拿来了药单,发现并无问题。由于病情得不到缓解,医生只好安排住院观察。 然而情况越来越严重,徐谨妧不仅口舌溃烂,而且到第七天,肺部也出现了大面积纤维化症状。在医生的催促下,家人赶紧把徐谨妧转到了青州大学附属医院。 第五一四章 钻空子 检查结果出来,医生在徐谨妧的血液里发现含有千蕊谢的成分。这是一种广泛使用于农业的有机杂环类除草剂,对人体毒性极大,致死率高,且无特效解毒剂,中毒患者早期多死于器官衰竭,市场上没有千蕊谢的解药。 主治医生告诉华延钧,由于徐谨妧服毒的最初几天被忽视,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为后面的治疗带来很大难度,治愈希望已非常渺茫。这个结果,让华家人大为震惊:老人竟然服下了毒药!母亲一向好好的,最近情绪正常,怎么会突然服下千蕊谢?直到这时,华延钧依然没有往妻子身上怀疑。 与此同时,在徐谨妧中毒不能说话的这十多天时间里,留在家中独自带华宥的夏雨瞳也度日如年。她的内心陷入到究竟是说出实情还是继续隐瞒下去的极度纠结之中。 “每天晚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说还是不说?考虑到丈夫家的全部亲戚都晓得了这件事,我要是在这个时候说了实情,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故意要杀婆婆,会要了我的命!所以我很害怕,不敢说,就这么一拖再拖。我每天都是在泪水中度过的。” 在青州医院治疗了三天后,徐谨妧竟奇迹般地能开口说话,矛头直指儿媳夏雨瞳:“中药是夏雨瞳在厨房里熬的,熬好后,也是她将药汤倒在碗里拿给我喝的。 她还说‘妈,你喝吧,这个药喝下去嘴巴是苦的,喉咙也会很难受,但是没关系,过阵子就会好’。喝下去之后,我难受得不得了,汗水把我的衣服都湿透了, 她又说,‘出一身臭汗,病就会好得快……” 华延钧被母亲的话震惊了!联想到母亲来后,婆媳关系就很紧张,他怀疑是妻子在药里下毒想害死母亲。他赶紧回龙锡县报警。 根据华延钧提供的情况,龙锡县市公安局认定夏雨瞳有重大作案嫌疑,将她带走调查。面对警方的讯问,夏雨瞳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她哭着承认了自己在婆婆中药里下毒的事实.... 徐谨妧的开口说话,或许只是上苍要她说出秘密,而医生已回天乏术。八月,徐谨妧因心、肺、肾脏等器官持续衰竭,失去了继续治疗的意义。在医生的劝说下,华延钧将母亲接回老家,这意味着母亲已成为了一个慢慢等死的人。 一回家,华延钧就听到一个无比正经的消息:涉嫌故意杀人罪的夏雨瞳,居然在被拘留后的第二天就彼放了回来,已回到了娘家。 华延钧到公安局了解情况,竟得到了一个更加意外的答案:夏雨瞳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警方尽管认定她有重大作案嫌疑,但按照《刑事诉讼法》相关规定,犯罪嫌疑人怀孕或在哺乳期内可取保候审。为此,警方只能暂时将她释放。 世事怎会如此残酷!结发妻子怀上了华延钧的骨肉,然而她是毒杀母亲的凶手!妻子怀孕,他无所知,然而,她毒杀母亲,却是板上钉钉!他是儿子,他是丈夫,他该如何面对? 后来,华延钧承认:“我的确对妻子关心不够,夏雨瞳有啥不满,可以冲我来,千吗要下毒害无辜的母亲呢?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没有任何理由不站在母亲这边!” 义愤填膺的华延钧,带着哥嫂,赶往岳母家。因为太痛苦,他连殴打夏雨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一遍遍地质问夏雨瞳:“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妈就要走了,得死个明白!” 夏雨瞳无法回答,她默默地流泪。待眼泪流干,她开了口:“我给妈下毒,都是因为我在这个家实在太受气了,你们都不关心我,连我怀孕了都不晓得,还要和我离婚。我觉得自己在这个家连保姆都不如。你不在的时候,妈经常说我,说隔壁家的那个媳妇多能干,小孩从生下来就自己带,对老公还体贴。” 夏雨瞳的话,让华延钧感到痛不欲生,在妻子眼里,一切都是母亲的错,可是她不知道,母亲对外人总说她这个儿媳还不错,宁肯自已抽空出去做钟点工,也要让她做全职太太。 是什么导致了这场悲剧?母亲没有错,妻子也称自己没有错,那是谁错了?我错了吗?我为了这个家,含辛茹苦的挣钱,我何错之有啊? 在华延钧训斥妻子的同时,他的哥嫂也在和夏雨瞳的父母激烈交锋,指责他们没有把女儿教育好。 但是夏雨瞳的父母也有话说:“这事不是发生在我家里,我们做父母的有什么错?这事发生在婆家,我女儿要不是在婆家受了天大的屈辱,至于干出这档子事吗?” 话不投机,双方动起了手脚。华延钧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得拉着哥嫂离开。但是无论如何,妻子毒杀母亲天理难容,绝不能饶恕。 华延钧离开前,以不容商量的语气告诉夏雨瞳:“我和你过不到一块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要了,你不配再做母亲。你赶紧去把孩子打掉,然后我们去离婚!” 夏雨瞳一听就向丈夫跪下了, 她哭着向华延钧忏悔:“我求求你别让我去打掉孩子,这孩子毕竟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能不能看到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饶过我,上我将孩子生下来。孩子现在是我的保护神,没有了这个孩子,我会马上蹲牢房.....” 夏雨瞳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它让华延钧和哥嫂似看到了夏雨瞳更为丑恶的一面:“原来你就是依仗着怀了孩子,觉得可以钻法律的空子,才有恃无恐地下毒的吧!这孩子绝对不能要,你必须马上坐牢!” 回到家里,华延钧更加痛心。母亲躺在椅子上,仅仅靠吸氧延续着生命,他陪在母亲身边,看着她在死亡线上挣扎,心如刀绞。 二十九号,徐谨妧进入弥留之际,她努力张着嘴,似乎有话要说。华延钧赶紧拿来纸笔,只见母亲用尽全身力气,歪歪扭扭地写下几个字:我不甘心,判夏雨瞳死刑。 可怜的老人,已清楚自己气数已绝,临终前也要儿子替自已报仇申冤。 这天,徐谨妧因身体脏器衰竭,含恨离世,所有人都知道,她死未瞑目,留下的是一家人的痛苦和对夏雨瞳的仇恨。可问题是,腹中胎儿成了夏雨瞳保命的挡箭牌,如何处理胎儿成了最棘手的难题。 在给徐谨妧办丧事期间,亲友们就为此事大费口舌,大家一致认为: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因为孩子的母亲太没有人性,生下孩子,只会让孩子一辈子背负骂名。 含泪送走了母亲,华延钧不敢忘记母亲临终遗愿,他将母亲的那纸遗书带在身上,目的是为了让它时刻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能心软,一定要将妻子绳之以法,不然,母亲九泉之下不能安宁。 让华延钧难过的是,替母报仇的难度,超过了他的预想。他咨询了律师,被告知,他眼下甚至连跟仇人夏雨瞳离婚都不行,因为法律有规定,在妻子怀孕期间,丈夫不能以任何理由提出离婚。 也就是说,夏雨瞳腹中的胎儿,俨然成了战争的砝码,能不能拿掉胎儿,直接决定着事态往哪方倾斜。 夏雨瞳一直躲在娘家。她肚里的胎儿已快三个月了,出现了强烈的妊娠反应。她吐得稀里哗啦,有时连黄胆汁都吐出来了。抚摸着肚子里的小生命,她内心陷入挣扎,一方面出于保命,她想生下孩子,尽可能地延缓自己坐牢的时间。 另外一方面,她也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双手沾满罪恶,已不配当一个妈妈,这个孩子生与不生,她都注定是个罪人。无需法律的制裁,这个女人,已经提前受到道德的审判! 九月,经青州华法医学鉴定中心鉴定,徐谨妧的死亡原因,符合千蕊谢中毒致弥漫性肺纤维化死亡。十月,夏雨瞳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龙锡县市检察院批准逮捕。 但是,检方同样是考虑到其怀有身孕,按照相关法律规定,对她采取了监视居住的强制措施。目前,她依然住在娘家。 年轻儿媳夏雨瞳怀着二胎毒杀婆婆,这事在青州引发强烈争论。对于夏雨瞳是该生下孩子,还是打掉胎儿归监服法,人们产生了两种不同的观点。 有人认为,夏雨瞳成了华延钧不共戴天的杀母仇人,不值得同情,应当让她打掉孩子,认罪服法,还死者一个公道。 但也有人提出了反对的声音,认为夏雨瞳怀孕在先,作案在后,华家人无权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就算她拒绝流产确实出于“钻法律的空子”,也无可厚非。 华延钧和小他一岁的夏雨瞳在靖州孟县结婚。华延钧家境贫寒,初中毕业就直打工。结婚,他向夏雨瞳承诺:“我定给你买套房子,在白云飘飘的地方为你安个幸福的家。” 夏雨瞳念书到高中毕业.她看中的正是华延钧的上进,她也一再表示,会和他一起努力。婚后不久,两个人一起去了龙锡郡。夏雨瞳生下儿子,取名华宥。孩子两岁时,她将儿子送回老家交给公婆带,自己在龙锡郡和丈夫专心打拼。 文凭不高,这对小夫妻却非常上进。华延钧在建筑工地打工,工作之余,他一直在自学工程建筑,还报考了工程学院的自学专科考试。他考取了建造师资格,成为了一名助理监理师。后又升职为监理师。 夏雨瞳一直在服装店做导购,她也非常好学,从顾客的需要服务人手,学习起了销售.后来她被聘为当时赫赫有名的吴克梵服装超市的经理,几年后又被聘为一家大型服装厂的业务经理。 两人一点点努力着。他们在龙锡郡繁花区锦瑟小区买房安家了。搬进新家的当晚,正是六月底的一天,学校马上要放暑假了,华延钧眼含热泪,给远在孟县的儿子打去电话:“等你新学期开学,就能到龙锡郡来念书了。我们一家终于团圆了。” 夏雨瞳抢过电话:“儿子,你想不想爸妈呀?” 华宥已十四岁,这些年一直在爷爷奶奶身边念书,只有寒暑假,才被父母接到龙锡郡。他个性内向,不怎么说话,面对父母的热切,他简单地“哦”了一句,就再也不吭声了。 第五一五章 承受不起的爱 这年暑假,华延钧托关系交了三万元借读费,将华宥安排进了龙锡郡市繁花区一所重点中学读初二 。然而,由于从小缺失父母的约束,华宥学习习惯很不好,成绩很不理想,尤其英语简直是一塌糊涂。 过去忙于生存,觉得多赚钱,能在龙锡郡买房,把儿子接来,是最大的动力。等儿子真正来了,华延钧夫妇才意识到了儿子和周围孩子的差距。看到孩子在别的孩子面前局促的模样,华延钧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入校后,他为了让儿子能尽快适应,隔三差五就把班主任约出来一起吃饭,班主任对华宥也很上心。不久,班主任建议华延钧请家教给孩子适当补一下课。夫妇俩赶紧为儿子每门课都请了一个一对一的家教然而,一个月花费三千多元,效果却并不好。家教们反映华宥上课时经常走神,开小差,建议家长多监管孩子。 华延钧夫妇商量来商量去,决定让夏雨瞳辞职,做全职妈妈,加强对儿子的管教。 当时,两个人的收入加起来不到一万元,要还房贷,每个月三千元的补课费,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果一个人上班,经济压力可想而知。 然而,为了儿子,夏雨瞳一咬牙,还是做起了全职主妇。儿子补课时,她就在一旁旁听。为了提高孩子学习的主动性,她还和孩子一起学习。 华延钧开始不分昼夜地加班,经常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夏雨瞳心疼丈夫,陪孩子之余,就揽了一些十字绣赚钱。华宥每天面对父母的辛劳,他也想学好,无奈基础太差,再怎么努力也没有起色。 在当年中考,华宥中考成绩离普通高中最低线还差二十多分,班主任建议华宥就读一所热门职高,华延钧夫妇却死活不愿意:“我们就是因为没文化,打拼多年才出头。儿子一定不能重蹈我们的旧路。” 华延钧又托人到处找关系,在繁花区一所重点中学交了三万多赞助费,让华宥在那里借读。 可念高中后 ,华宥的成绩依旧处于中下游,每次考试都下滑。夫妇俩追根溯源,认为儿子是因为在学校借读,老师不够重视所致,又给儿子每门都请了家教补课。 在请教一个学习成绩优异的家长时,该家长告诉他:“高中老师管得少了,不自觉的孩子成绩就提不上去。你叮嘱老师,每堂课都提问他,这样他就能绷紧弦,成绩也就上去了。” 专门和班主任搞好关系不管用了。华延钧挨个打听到任课老师的住处,每隔一段时间,就买上东西去老师家坐坐。他对老师异常诚恳:“你们帮我看紧点,他每门课都提高十分就非常可观了。” 老师们也都很配合。然而,不管老师怎么提醒,华宥成绩就是提不上去。 高二时,华宥又迷上游戏,在课堂上用手机玩游戏被老师逮住了。华延钧虽然生气,但考虑到这些不良习气,都是因为过去长期不在孩子身边,疏于管教所致,他又耐着性子规劝起来。然而,不管老师约谈,还是父母恳求,华宥表面答应,依旧我行我素。手机没收了,他就租游戏机玩。晚上,他把游戏机藏在床底下,等华延钧夫妇睡下,他又半夜起来偷偷玩。 为了看管住儿子,夏雨瞳和老公只得轮流值班。儿子上学时,她提前睡好觉,儿子一回家,她就全程跟着学习。等老公回来接班,她再睡一会。儿子入睡了,她还定好闹钟,每隔几个小时就起来查看一次。 由于实在劳累,一天,夏雨瞳骑自行车买菜时,摔进了沟里,大腿骨折。住院一个多月,由于治疗中用了大量激素,她出现了股骨头坏死。不舍得花钱治疗,她每天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忙碌着。 有一次,她实在疼得难受,吃了比平时计量多两倍的止疼药,引起药物中毒,口吐白沫,差点丢了性命。当夏雨瞳在医院里被抢救过来时,华宥羞愧地掉下了眼泪,他终于醒悟,发誓发奋了。 然而,华宥不是一个意志坚强的孩子,他管不住自己,确实不是读书的料,随着学习难度增加,他的成绩也越来越差,在学校里也是状况不断,隔三差五华延钧就被老师喊到学校去。 尽管每一个愿望都无一意外地落空了,华延钧夫妇却总能找到新理由,却对儿子充落空了,华延钧夫妇却总能找到新理由,重新对儿子充满希望。为了让儿子开朗一些,他们周末总是约一些健谈的孩子来家里做客,让儿子请他们看电影,买一些书籍等礼物送给同学,培养儿子的自信。 这一切,需要大量金钱和时间。华延钧为了多赚钱,又开始帮人加班,接揽一些私活 。夏雨瞳一个人承揽起了监管孩子的重任,她心疼丈夫,总是对儿子说:“你爸拼命,都是为了你!我们已经让你输在了起跑线上,中途不能掉队了。”华宥当时听了也动容,但很快就又不以为然了。 华宥高考分数只能够就读职业学院,他主动和父母商量,想去读高职学个一技之长。 华延钧与夏雨瞳坚持让儿子读普通高校,夫妇俩参考了一个教育专家的理论,跟儿子规划着:“念大学是你的第一张火车票,虽然你没考上名牌大学,拿到的是一张站票,但好歹挤上了火车,只要你好好努力,还可以考研,考博,就等于补上卧铺了。如果你去读高职,等于上了牛车,很难追赶上火车了。” 他们为儿子选择了龙锡郡理工大学牛津学院。华宥没有反对,他虽然任性,但个性儒弱,有意见只会憋在心里。他也习惯了听从父母的话,选择了屈服。 华宥进入靠自觉学习为主的大学生活后,他再度迷上了网络游戏,整日沉溺其中,难以自拔。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非常消耗一个人的精神,华宥每天睡眠很少,整天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周末回到家,夏雨瞳却以为儿子学习太辛苦所致。 儿子念大学后,夏雨瞳重新做了服装导购,晚上还兼职到一家餐馆做服务员,但只要儿子一回家,她不管多么辛苦,都马上赶去菜场,买猪骨等熬汤为儿子补身体。饭桌上,华延钧夫妇总是问儿子在学校里的情况,并叮嘱儿子需要钱就尽管开口:“只要学习上的事儿,再大的本咱也投。” 华宥在学校里什么也没学到,面对父母殷切的目光,唯有低下头,羞愧难当地答应着。 在放纵与羞愧双重反复的情绪里,寒假前的期末考试,华宥居然有四门学科挂了科。华延钧夫妇大惊失色,他们以为儿子长大了,不用再像小娃娃一样严管了,想不到儿子却如此不争气。 失望之下,华延钧狠下心,把儿子叫到跟前,用皮带狠狠抽了一顿。华宥长得比父亲高一头,又壮又胖,如果他稍加反抗,华延钧根本不是对手。 然而,在挨打的过程中,华宥没做任何抵抗,他只是咬着牙,拼命忍着。华延钧一边打,一边问他:“你改了吗?你说呀?你改不改?”华宥始终一声不吭。 这次争执过后,华宥性格变得越发执拗,周末也不回家了。 华延钧暴打儿子后,就后悔了。他原本想等儿子回家,再跟他道歉,好好谈谈。见儿子迟迟不回,他只有和妻子赶到学校,把儿子约出来吃饭,并诚恳地说:“爸打你不对,但爸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 ,就不要什么都管。”华宥终于爆发了:“我不想学好吗?可这个破学校快把人逼疯了。周围都是些烂人,你让我怎么学好……” 在儿子一连串的指责里,华延钧突然意识到自己错得太离谱了:他把儿子接到身边后,一味 只想弥补过去的缺失,让他处处以自我为中心这种自私,加上中途迁徙到城里的自卑,让儿子性格飘忽古怪,越发难以管束。 回到家,他一脸悲哀地对妻子说:“我们错了,以后也不逼儿子了.随他的个性发展吧!” 夏雨瞳还是不甘心,她摸着丈夫在工地上砸的一道伤疤:“你吃了那么多苦,为的就是儿子有出息。咱当父母的,怎能轻易灰心?孩子毕竟是孩子,他也许明天就突然开窍了呢?” 夏雨瞳始终没有等到那一天。 后来华宥承认:高中时和我成绩差不多的同学,都已去学航海等专项技能去了。我的初中念职高的同学,有的成了厨师,有的做了导游、司机,他们都各有所长,现在收入都不错。人家又潇洒又赚钱,而我每天都要关在校园里读书,我读不进,就非常烦躁。回家,还要面对我爸的责骂,我妈的哀求。我爸我可以不理,但我妈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心里又难受又厌烦。 这一切,华宥并没有和父母交流。用他的话说:“说也没用。他们就想我成龙。我如果说去念厨师,我爸估计会把我杀了。” 就这样,华延钧夫妇和儿子彼此失望,隔阂也越来越深。之后,华宥再回家,他和父亲也总是话没说几句就起争执。俩人一说就呛,也不交流内心的真实想法,矛盾也越来越激烈。 一个周末 ,华宥回到家里。他向母亲提出要买一台新电脑,夏雨瞳以为儿子买电脑是为了玩游戏,一口否决其实,那段时间,华宥正在实习,他学的是经济管理,但只能找到做服务员的实习工作,所以,他想跟一个在高职学平面设计的同学学一点技术,才要求买一台电脑。 见母亲不同意,华宥并没有多说。夏雨瞳却开始忧心忡忡,她怕儿子又做出忤逆的事情、父子俩又起矛盾。于是,赶在丈夫回来前,她又对着儿子哭了起来:“孩子,你不小了,你不必疼你爸爸,难道不心疼妈吗?” 为了感化儿子,夏雨瞳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哀求儿子上进。 这样的说辞,这样的悲怆,华宥已经听到根多次了,每当面对母来的眼泪,他都觉得这个世界灰暗绝望到了极点。在此之前,他已连续玩了一个通宵游戏,头脑正处在极度困顿,又极度混乱的状态。 他想睡一下,但一晚上眼睛 ,就听到母亲的哭声。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对现实的无望,对母亲的愧疚,交织在一起,一个极其扭曲的想法在他的脑中形成了。 第五一六章 被算计的爱 他起身出门,到家附近一个五金店购买了一把锋利的大号水果刀,装进外衣口袋里,在外面晃荡起来。 当晚六点半,夏雨瞳打电话问儿子去了哪里,喊他回家吃饭,他回答说等会回去,等爸爸一起吃。华延钧一般都是晚上十点才回家。七点半左右,华宥提前回家吃了饭,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夏雨瞳看了一会儿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九点左右,华宥将电视机声音调大了,他掏出藏在衣服口袋里的尖刀,狠狠地朝母亲的脖子捅去。夏雨瞳在剧痛中惊醒,眼见儿子竟紧握尖刀站在自己面前,她大声呼教起来,一边喊一边去夺儿子手中的刀。 就在这时,家门突然打开,华延钧提前下班回来,看到眼前一幕,他怒吼着冲向儿子,欲将其刀夺下。已红了眼的华宥将尖刀对准父亲的头,疯狂捅了几刀,又朝着他的肚子捅去。。。。。听到呼教声的邻居报了警,接到报案,繁花区民警迅速赶到,将华宥抓捕归案,并将已昏迷的华延钧夫妇送至繁花区医院抢教。 在审讯中,华宥交代了自已蓄意杀母的动机:现实残酷,我看不到未来。我妈为了我付出太多,我无以为报,也摆脱不掉。所以,我就不想活了。我放心不下我妈,所以才打算杀死她,我们一起走。 而杀害父亲,华宥则解释为是他赶上了。所幸,经过医院全力抢救,华延钧夫妇挽回了生命,但仍在养伤,尤其是华延钧,其颈部伤势严重,至今动弹不了。夫妇俩现在正一边康复,一边为儿子的案件奔走,他们希望法庭能再给儿子一个机会。 靖州龙锡郡市繁花区人民法院将开庭审理此案,鉴于父母为华宥百般求情,本人认罪态度好,也未造成重大后果,华宥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对于华宥的行为,青州繁花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认为:华宥因生长环境造就的病态所致。而华延钧夫妇的行为,更值得反思。作为迁一代,在大城市立足后,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的孩子,尤其是那些曾留守的孩子能和城里的孩子一样,享受到大城市良好的教育环境,成龙成凤,能和大城市的孩子媲美。 为此,他们呕心沥血,做什么都在所不惜。然而,作为迁二代,他们毕竟从小缺乏父母管束,真正需要的,是父母的爱,而不是教育上的拔苗助长。作为迁一代,多数人财力有限,精力和知识也有限,对孩子的培养也要从实际出发;否则,难免酿成悲剧。 夏雨瞳出生于靖州榴莲县,与华延钧结婚。华延钧在榴莲县公安局巡防支队当辅警,两口子平日虽有吵闹,但小日子过得还算平淡安稳。 夏雨瞳在榴莲县农贸市场做卤制品生意。贺延钟在她隔壁经营冻肉批发。贺延钟很快便被能说会道的夏雨瞳吸引。他妻子徐谨妧在家相夫教子不问世事。他与姐姐贺望舒合伙经营生意。 此后,贺延钟除了介绍客户给夏雨瞳,她铺子里上货下货也去帮忙。夏雨瞳跟他客气,他却说:“你一个姑娘,这粗活可不能干!” 夏雨瞳每天早晚接送孩子,贺延钟去银行兑换零钱,会给她预留一份。他常带保温杯,只为夏雨瞳忙碌之余能喝口热水。比起在家躺着打游戏也不愿来帮忙的老公华延钧,贺延钟让她很感动。夏雨瞳看他的眼神多出几分暖意,两人关系越走越近…… 很快,贺延钟与夏雨瞳有暖昧的传言,便传到了华延钧耳中。他找到贺延钟劈头盖脸一顿暴打,无论夏雨瞳如何拉他、解释,他都不信还破口大骂:“你敢打我老婆的主意,看我不打得你半死!" 贺延钟的姐姐贺望舒拼死将他拉开:“你凭什么打人?” 华延钧道:“整个市场的人都知道他跟我老婆玩暖昧,当我是傻子啊?” 最终,这桩没有证据的“捉奸案”,在贺望舒的斡旋下草草收场,她与华延钧约定:“你回家管好自己的老婆,我弟弟由自家人监督,绝对不会再与夏雨瞳有来往。” 此后,贺延钟被迫结束生意,前往青州盘下一辆客运大巴,跑起了青州至靖州的长途客运。而夏雨瞳经不起众人指指点点,也索性关门不干了。 她失业后,华延钧的收入维持家庭、负担房贷,遇上孩子培优、再有个人情往来,就要动用为数不多的存款了。他常为此埋怨妻子:“若不是你行为不端,好端端赚钱生意,怎会千不下去?” 夏雨瞳委屈万分:“你疑神疑鬼的,我怎么出去跟人打交道?有本事你多挣点钱不要指望我!” 这句话戳中华延钧痛处,他挥手给了妻子一耳光。 尽管如此,两人不得不正视所面临的经济问题。四月初,夏雨瞳提出跟做外贸服装的闺蜜贺淳佳,到外地合伙做事。华延钧没多想就答应了。 其实,丈夫平白无故暴打贺延钟之后,夏雨瞳一直心有愧疚。她偷偷电话联系过贺延钟表达歉意。 对方却说:“妹,你老公在意你,才会这么激动。” 他的话让满腹委屈的夏雨瞳泪如雨下,将婚后多年不如意一股脑倒了出来。 贺延钟这才知道夏雨瞳辛苦养家,华延钧性格暴烈。夏雨瞳曾与华延钧离过婚,后来为了孩子两人才复婚。贺延钟叹息不已:“要不,你到青州来跟我跑车,至少可以自由些?” 思虑再三,夏雨瞳编造了谎话,并赶到青州与靖州之间,夏雨瞳在车上售票。跑长途往来与贺延钟相会。 此后,贺延钟开着长途大巴往来于青州与流远之间,夏雨瞳在车上售票跑长途很辛苦,贺延钟却将她展顾妥帖,两人在相处中逐渐突破了男女界限其间,利用跑车便利,贺延钟带着夏雨瞳,游历青州多地,被人疼爱和呵护的夏雨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闺蜜贺淳佳曾提醒她:“你们各有家庭,这样是玩火自焚,有一天东窗事发我也帮你圆不了谎!" 夏雨瞳黯然。为了不让华延钧怀疑,夏雨瞳每隔一两周回趟榴莲,探望孩子,也不忘将赚来的“工资"拿来补贴家用。 比起夏雨瞳如履薄冰地隐藏这段婚外情,贺延钟却有更长远的打算。夏雨瞳到青州后不久,他的收入就不再全部交给妻子徐谨妧。 他借口说:“客运生意难做,赚不了很多钱。我只能每个月给你生活费。”考虑到丈夫背井离乡,辛苦赚钱不易,徐谨妧便也没有多问。 春节,贺延钟背着妻子带着夏雨瞳到姐姐贺望舒家做客。他向姐姐坦言:“我想离婚,跟她在一起。”并表示自己早已开始规划未来了。 贺望舒劝他:“我不赞成你们在一起,你们各有家庭,有责任!” 尽管家人反对,可贺延钟心意已决。他告诉夏雨瞳:“我要离婚跟你正大光明在一起。”夏雨瞳心中满满感动,但生性怯懦的她顾虑颇多:“华延钧性格暴躁,孩子年纪尚小,离婚谈何容易?”贺延钟安慰她:“与其委曲求全过一辈子,何不勇敢走出来?” 春节后夏雨瞳已忍不住向父母透露与贺延钟的文住,言谈间写满甜蜜。四月,贺延钟结束了客运生意,回到老家一家物流公司工作。 七月底,出差途中贺延钟购买了一张福利彩票竞中了四十万大奖。贺延钟立即将喜讯告诉夏雨瞳,并向妻子及所有亲朋隐瞒了中奖一事。 八月半,贺延钟带着夏雨瞳在靖州福利彩票发行中心,以夏雨瞳名义兑奖。此后,两人在江南游玩一圈,花了近五万元。他们决定立即各自离婚,再重组家庭。为确保奖金安全,夏雨瞳将卡内的余额二十七万多元中奖金取出,转存到哥哥的银行卡内。 八月下旬,夏雨瞳向榴莲县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华延钧气愤难当追问她:“你是外面有人了?” 夏雨瞳一口咬定:“我俩性格差异太大,过不下去了!” 华延钧根本不信,他开始偷偷跟踪妻子,为赢得反击时间,华延钧开始与夏雨瞳软磨硬泡。可都无法动摇她要离婚的心。 同时,贺延钟也加快了与妻子协议离婚的谈判。为了避免被双方另一半发现,两人约定平日尽量不见面、不联系。 因两人早有准备,华延钧没抓住妻子任何把柄。这晚,华延钧跟朋友喝得半醉,看见妻子便动手动脚,被拒绝后他怒骂道:“你说外面没人,我姑且相信,就你这黄脸婆样,你离婚了只能找个半老头子。也不想想清楚,就是我还不嫌弃你!" 不愿与他过多纠缠,夏雨瞳小声嘟囔道:“不跟你在一起,我怎么都不开心。” 话音未落,夏雨瞳被华延钧打地鼻青脸肿。许久夏雨瞳挣扎着起来,冲动地对华延钧说:“这婚死都要离!我离了婚就跟贺延钟结婚,你不珍惜,别人稀罕我!他中几十万大奖,想都不想钱全都交给我,他对我比你好一千万倍,将来我肯定过得比现在好!” 华延钧瞬间酒醒了!妻子除了出轨,竟还有一笔意外横财!她出轨的对象竟然还是那老男人贺延钟。新仇旧恨叠加!华延钧借酒装疯,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骂道:“这绿帽子给我戴得真漂亮,离婚你别想了!你死也没用,我会让你父母你哥哥全部陪葬!”他疯狂的举动,让夏雨瞳不寒而栗,后悔不该冲动之下亮出底牌。 第二天,华延钧又跪在妻子面前忏悔道歉,不该醉酒打人。又流着泪说:“为了这些钱,你就不要孩子了?孩子还那么…… 想到孩子,夏雨瞳哭着说:“我不是为了钱,他对我好!” 华延钧又说:“那老男人有家有口,你就那么相信他,跟他就有好日子过吗?贺延钟的妻儿不无辜吗?你有什么不满意,我改还不行吗?” 之后,华延钧又反复跟妻子分析、罗列要面临的问题:住房、孩子抚养、贺延钟的妻儿的生活……华延钧句句诛心,夏雨瞳心生犹豫。最后,华延钧提出:“只要你今后回归家庭,我既往不咎,为了孩子你认真考虑!” 九月初,华延钧让夏雨瞳将账户上的二十七万元全部取出还给贺延钟。他保证今后好好过日子。 第五一七章 还君明珠难 考虑到钱已说破,放在自己这里不安全,还给贺延钟是最好的办法。她便与华延钧一起来到银行 ,决定将钱取出来,然后三人见面说清楚。 然而,现金取出后,华延钧绝口不提找贺延钟还钱,反而抢过现金袋绝尘而去。这下夏雨瞳慌了,钱没了如何向贺延钟交代呢? 当晚华延钧回家,夏雨瞳说:“说好的把钱还给贺延钟,你怎么把钱拿走了呢?” 他置若罔闻:“什么钱?我不知道什么钱!” 丈夫如此无赖,夏雨瞳哀求道:“你把钱拿出来吧!我保证,今后绝对跟他断绝来往,也不再提离婚了! "华延钧不置可否。绝望的夏雨瞳甚至以死相逼,可华延钧也只是打开手机,给她看账户余额,说:“钱都花光了!” 夏雨瞳绝望了,她不敢将华延钧的侵占之举告诉贺延钟,担心惹来更大的事。她只能寄希望于有多些时间与华延钧交涉,拿回钱来。为了向华延钧证明她所言非虚,九月上旬,夏雨瞳到榴莲县法院撤销了离婚诉讼。 此后,华延钧频繁给夏雨瞳更换手机号码,不让贺延钟与她取得联系。 夏雨瞳无奈地说:“你这是掩耳盗铃,钱是人家的,你躲到哪里都没用,要还回去!” 华延钧继续装傻充愣道:“我不说,你不承认,他怎么证明那些钱是他的?” 华延钧的论调,让夏雨瞳无言以对。每每遇到丈夫心情好时,夏雨瞳都会苦口婆心央求他,把钱拿出来早点了结此事,她甚至绝望地发誓:“法院那边,我已经撤诉了!向你保证,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提离婚了,求求你!"华延钧干脆不再搭理她了。 随着时间推移,夏雨瞳的心理压力巨大,这笔消失的巨款,像是悬在她头顶的利剑,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十月了,经过法院多方调解无效,贺延钟与妻子商定女儿的抚养权归自己,与徐谨妧最终办理了离婚手续。考虑到徐谨妧多年来所有,但孩于还是跟徐谨妧起生活 ,他按月付给母女俩生活费,孩子读书也全由他一人承担。 从焦头烂额的离婚大战中解脱出来后,贺延钟立即给夏雨瞳打电话,却发现她的号码不存。在贺延钟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为与夏雨瞳见面,到过她工作的超市,还曾在她家及小孩就读的学校附近等待,找她的闺蜜,同事询问她的下落。不久,夏雨瞳就从旧同事和闺蜜处得知,贺延钟在疯一般的四处找她。 如今钱要不回来,婚也没有离,而贺延钟则一兑现了普日对她的承诺,夏雨瞳深感不安,不仅对不起贺延钟对她真诚毫无保留的爱,更不知道如何向他交代这巨款的下落,只能叮嘱大家为她保密,一直对其避而不见,希望能多拖延点时间,让她能够“感化说服”华延钧把钱拿出来…… 然而事情并未按夏雨瞳的意志发展。后来才知道发现贺延钟此前在夏雨瞳家小区附近查探近半个月,她每天照常接送孩子,一家人生活如常:他都看在眼里,一等再等没有回音。贺延钟也按捺不住了! 新年后,晚上八点,夏雨瞳正在家中监督孩子写作中,听到门外当晚贺延钟在外与朋友小聚,不敢开门。 贺延钟边敲门边嚷着:“夏雨瞳,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下午看着你接孩子回家了!” 此后从窗户跳人天井,爬过北面露台,走到夏雨瞳家厨房窗边,与躲在厨房的她迎面遇上,他怒问道:“你换手机号码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 夏雨瞳羞愤难当:“你想干什么?别在这里闹,让人看到不好!” 愤怒的贺延钟情绪非常激动,根本不听她解释。他开始晃动、敲打夏雨瞳家的厨房窗户,一定要进屋问个清楚。从未见过贺延钟这般疯狂模样,夏雨瞳知道再回避下去绝不是办法,只得让儿子华宥给华延钧打电话让他回家。 接到电话,华延钧立即赶回家中。贺延钟听见他开门进屋,立即吓得跳出天井沿着楼道逃跑。华延钧便紧随其后追到小区路上,将贺延钟按倒在地,不由分说地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拳打他的头部。身材矮小的贺延钟根本动弹不得,面对登门挑衅的情敌,华延钧新仇旧恨全涌上心头,甚至残忍地用手抠挖贺延钟的眼睛。 慌乱中,夏雨瞳安顿好孩子,才飞奔到两人的打斗现场,此时贺延钟已经满脸是血,气息微弱。小区的保安也闻讯赶来,阻止华延钧动手。华延钧将夏雨瞳双手狠狠按在奄奄一息的贺延钟颈部,责令夏雨瞳掐住让他不能动弹。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本想叫华延钧回来说清楚的夏雨瞳,没想到三人再见面,竟是如此惨烈的场景。夏雨瞳双手颤抖,不敢违抗华延钧的命令。 此时,一旁的华延钧以自己是警察为由,阻止小区保安报警后,先给几位相熟的朋友打电话,告知自己遇到麻烦。后才报警称:“我的老婆被人强奸,那个人被我打得不轻。”很快,榴莲县公安局干警和榴莲县医院救护车赶到现场,但贺延钟已经死亡。 靖州龙溪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贺延钟被害一案。庭审现场,华延钧面色淡定,坚称是贺延钟强奸妻子夏雨瞳在先,后又上门纠缠,并有危及孩子安全的行为,他是接到儿子的求援电话,才赶回家保护妻儿,只想教训一下贺延钟,并非要故意杀人。而真正杀死贺延钟的凶手是自己的妻子夏雨瞳。 被告席上的夏雨瞳,看着旁听席上年幼的孩子和其他至亲,听着丈夫的指控,一直痛哭失声。面对法官的询问,她哽咽着说:“我悔不当初,选错了人,如果再给一次机会,我一定选择贺延钟,对不起他....”然而,此时夏雨瞳痛彻心扉的忏悔已经全无意义。 尽管华延钧推诿狡辩,但他杀死贺延钟的事实毋庸置疑,但考虑到贺延钟在本案起因上亦有过错最终,华延钧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夏雨瞳有期徒刑十年并依法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经济损失共计人民币二十八万余元。 华延钧始终不承认拿走二十七万元一事,而警方的调查结论显示:华延钧取款后第二天,就分别将二十七万元借给两位好友。案发后,他第一时间联系的便是这些朋友,并发短信叮嘱对方:“我出事后,这些钱全部都交给我父母。” 贺延钟的家人在判决后也向法院提出民事诉讼,要求华延钧退还二十七万奖金。目前此事的解决还遥遥无期。 孩子身体状况恶化,为了救华娴,夏雨瞳再次找到华延钧,并恳求他:“我想救孩子,再帮帮我吧。”面对她的请求,华延钧陷入了沉默。华娴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如果再次效仿,会出现怎样的局面?华延钧不敢想象。 此后华延钧一直在医院陪着夏雨瞳母女,看着华娴因使用激素类药物,面部浮肿,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还承受着化疗的痛苦……一番挣扎后,华延钧答应了夏雨瞳的请求,那天,在孩子睡着后,夏雨瞳约华延钧来到医院的小花园,向华延钧主动坦陈了自己的过去。 原来在她二十三岁时,大学毕业的夏雨瞳通过公务员考试,成为某部委公务员初入职场的她,得到了顶头上司贺延钟的多方照顾。 毕业名校的贺延钟也有着超强的工作能力,夏雨瞳学到不少东西,对他崇拜不已。没想到,贺延钟竟然向她表白,夏雨瞳又惊又喜。但对方以在同一个部门,担心影响不好,要做“隐恋族”,夏雨瞳没有多想。可恋爱不久,一个自称贺延钟妻子的女人找上门来。原来,贺延钟早就结婚了。 那天贺延钟的妻子在办公室打了夏雨瞳。遭受巨大屈辱的夏雨瞳当晚吃了大量安眠药自杀,幸好室友提前回来救了她一命。随后她回靖州老家休养,一年后,情殇在心底结了痂。 这时,在青州做服装批发生意的表姐,劝夏雨瞳到青州给她帮忙。她几经犹豫再次来到青州,夏雨瞳把全部精力都用在生意上,再不涉足感情,很快自立门户,买房买车。事业有成的她担心老来孤独,想出借精生子的办法做了母亲。 夏雨瞳痛苦地说:“如果不是我的自私,华娴不会来到这个世界遭罪!如果为了救华娴,再生一个,两个孩子都将生活在不完整的家庭,这对他们不公平。我已经在骨髓库为华娴做了登记,在国外的骨髓库也登记了,我相信华娴一定能得救!” 因面临毕业,时间紧迫,华延钧在陪伴夏雨瞳母女半个月后,再次返回美国完成毕业论文。 回美国后,华延钧经常和夏雨瞳在微信上聊天,了解孩子治疗的最新进展。华延钧知道夏雨瞳很辛苦,白天将孩子交给年迈的母亲,自己忙做生意。晚上又要回家照顾孩子。 五月初,夏雨瞳还准备卖房给女儿治病。为了孩子,夏雨瞳倾注自己的所有,他被这个女人在困难时表现出来的勇气和母爱感动了,也钦佩不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夏雨瞳和孩子已牢占据了华延钧的心,一天没有她们的消息,他就焦虑不安。 六月初,华延钧成功通过答辩,完成研究生学业,摆在他面前是回国还是继续在美国攻读博士,就在这时,传来华娴情况危急的消息,医生告诫留给华娴的时间只有两年……听见电话那头夏雨瞳哭得泣不成声,华延钧的心也被揉碎,那一刻他不再犹豫,当即决定回国救女! 六月中旬,华延钧带着大包小包走出青州机场。这一次,他依然没有通知父母,下飞机后再次直奔医院。华延钧的突然出现让夏雨瞳惊讶不已,没想到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令她眩晕:“嫁给我吧,我们一起给华娴一个家,一起救华娴 。” 担心华延钧是同情或者一时冲动, 夏雨瞳摇头拒绝了。可华延钧霸道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说:“我爱你!嫁给我。” 夏雨瞳靠在华延钧的肩膀上,泪眼迷蒙。 儿子突然回国让华正洋夫妇喜出望外,不过高米过后,徐谨妧忍不住问:“你回国了,女朋友怎么没来?” 第五一八字 始终凝望自己的人 华延钧决定主动摊牌:“我准备结婚了。当时出国的钱是因为和夏雨瞳生子得到的。” 徐谨妧当即变脸:“ 你们当时不是仅此都没看中,你怎么会跟这个女人还有来往?” 于是,华延钧把和夏雨瞳生子,以及孩子患病等事都一五一十地向父母交代。儿子竟然干出如此荒唐之事,华正洋气得直发抖,徐谨妧更是哭着说华延钧肯定是被夏雨瞳这个狐狸精害的…… 无论华延钧怎么说,徐谨妧态度坚决:“我们绝对不会同意你娶这个女人!” 华正洋也反对道:“你们根本不够资格为人父母…… 没有想到父母的反对会如此激烈,华延钧和夏雨瞳商量:“要不我们先把结婚证拿了,救华娴要紧。我就不相信,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们还反对!” 面对男友的维护,夏雨瞳感激之余,决定勇敢面对:“我们不能再这么自私,这一次,我一定要用行动让老人接受我,得到他们的祝福。” 后来,夏雨瞳几次上门准备向华家父母说明缘由,可都被他们拒之门外。夏雨瞳没有放弃,后来听说徐谨妧因患严重的腰肌劳损卧床休养,于是她在下午店里生意清淡时就关门,从青州市区驱车两个小时来到华延钧家。 不顾徐谨妧的冷眼,在华家找些力所能及的事做。为了帮助徐谨妧早日恢复,她还为老人买了一把按摩椅.... 那段时间,华延钧忙着四处找工作。回到家发现夏雨瞳在家被父母当空气一样对待,他又恼又心疼,准备向父母发难,但被夏雨瞳制止了,她说:“相信伯父伯母很快会明白我们的苦心。” 每次接到孩子电话时,夏雨瞳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中。 一天,当她和孩子通话后,徐谨妧突然在一旁叹了口气说:“你赶紧去医院吧,孩子身体要紧,这儿你就不用经常来了。” 看着徐谨妧真诚的态度,她知道两位善良的老人已试着接受自己了。 更令她高兴的是,在这年七月的一天,当华延钧再次提出让父母去医院看看孩子时,华正洋和徐谨妧居然答应了。 那天两位老人见到漂亮可爱的华娴时,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喜悦。徐谨妧偷偷和华正洋说:“你看,她的眼睛和延钧小时候一模一样。” 七月中旬的一天,华正洋的视力突然下降,华延钧和徐谨妧担心是白内障复发。可那时,华延钧忙着要面试,徐谨妧的腰又不好,见此夏雨瞳主动提出抽时间陪老人去复查,她带着华正洋跑了青州的几家大医院,做了各种检查,发现并无大碍后,一家人才放心。 华正洋和徐谨妧被夏雨瞳的执着、勇敢和孝顺打动。一天,徐谨妧做了几个好菜,挽留夏雨瞳在家吃饭,华正洋正式告诉儿子“我们不再反对你和夏雨瞳的婚事。” 随后,两人登记结婚,考虑到华娴现在的情况,两人没有举办仪式婚后不久,华延钧在一家留学机构找到一份留学顾问的工作,而夏雨瞳将门面转让出去,安心在家备孕。在一家人精心准备下,夏雨瞳终于怀上了孩子。 得知这个消息,华延钧夫妇俩紧紧相拥,他们还给肚子里的孩子取名为华宥。 七月,华娴住进医院移植舱,开始接受化疗,为移植做准备。同时,华延钧夫妇同青州市脐带血库联系,办理了脐带血存储手续。 八月初一早,夏雨瞳在青州医科大学医院诞下儿子。很快,脐血库的专业工作人员将医护人员采集的脐带血储存到液氮储存箱后,驾驶专业车将脐带血送到脐血库,华娴非常幸运,弟弟的脐带血配型有六个位点和姐姐符合。 经过严格的核对后,弟弟的脐带血被专业人员取出,送到医院。医生顺利进行了复苏造血干细胞后,弟弟的脐带血回输到了华娴的体内..... 如今手术非常成功。华延钧和夏雨瞳表示,等华娴病情稳定,儿子长大一点后,他俩要补办一场盛大婚礼,纪念这段非比寻常的爱情。 夏雨瞳与刚结婚的丈夫华正洋从乡下来省城打工,华正洋因会电焊被防暴器械厂聘用,做了贺延钟的徒弟,夏雨瞳到饭店当服务员。夫妻俩在城中村租了两间平房。不久的夏雨瞳生下儿子华延钧。 后来防暴器械厂破产,华正洋下岗,夫妻俩常吵架。一次,华正洋动手打了夏雨瞳,夏雨瞳一气之下,抛下三岁的儿子出走了! 华正洋带着儿子投奔师傅贺延钟。时年三十三岁的贺延钟上有老父,女儿贺淳佳七岁,妻子徐谨妧也刚下岗。贺延钟刚找了一份拆迁的活,决定跟华正洋一起承包。 华正洋退掉出租房,把孩子抱到师傅家,由徐谨妧照看三岁的小延钧。整天哭着要妈妈,徐谨妧叫贺淳佳帮着哄,过了大半个月,小延钧不再哭闹。 夏雨瞳离家后,给一家饭店做后厨,特别想念儿子。半个月后,她回到家里,丈夫和儿子却不见了!她急得打电话给老家,老家人也没见到华正洋和孩子。 夏雨瞳又找到防暴器械厂,已经破产的厂子,只有两名看守人员,都不知道华正洋和贺延钟的情况。 夏雨瞳觉得华正洋不会离开省城,一边上班一边打听他和儿子的下落。在饭店做后勤的罗延钢追求她,罗延钢单身,比她小五岁,两人租房同居。罗延钢喜欢赌博,钱输没了就朝夏雨瞳要,非打即骂,一年后夏雨瞳果断离开了他,一心寻找华正洋和儿子。 贺延钟和华正洋每天在拆迁工地上干活。一天下午,由于分心,加上十分疲劳,华正洋不小心从五楼摔了下来,被送到医院枪技,华正洋脑出血昏迷,全身粉碎性骨折、中间曾短哲苏醒,交代贺延钟:“师傅,你和师娘就把延钧当成你们的儿子吧……”贺延钟含泪点头。 最后,华正洋因颅脑出血过多死亡。 事故是华正洋造成的,强势的甲方不予赔偿,贺延钟帮着处理了后事。华正洋母亲早年因病去世,父亲娶了继母,无力管孙子,贺延钟向老人保证把华延钧养大成人。一家五口,日子从此过得很紧巴,但贺延钟夫妇很照顾小延钧,吃穿用都先满足他。 延钧上小学,贺淳佳每天拉着他的手一起上下学,延钧也十分乖巧。 两年后,夏雨瞳终于打听到华正洋临终前把延钧托付给了师傅一家。她难过、自责,多次想去贺家认子,又怕伤了贺家人的心,干扰了儿子平静的生活。 夏雨瞳在儿子就读的小学附近租了间房,并在附近的东方小区找了份保洁员的工作,每天趁延钧上学放学时,悄悄地躲在远处看看儿子。一次,她看到延钧一个人走在放学路上,她上前问路,延钧给她指了路,她眼泪滑了下来。 每天这样看看儿子,夏雨瞳心里才觉得踏实。 十一月中旬,夏雨瞳连续一周没看见延钧,急得跑到学校询问,得知延钧得了急性阑尾炎。 原来,一天晚上延钧肚子疼痛不止。贺家住在郊区,要走四五里才打得到出租车,贺延钟和妻子连夜背起延钧去医院。因刚下过雪,天冷路滑,他在路上摔了几次跤,但保护着延钧没让他受一点伤,医生说如果再晚十分钟,阑尾炎就可能穿孔。延钧手术后脱离危险,徐谨妧发现丈夫左腿全是血,鞋子被血湿透了,扶着他去做检查,医生发现他腿部有多处皮外伤,小腿骨也摔出了裂纹,须住院治疗。 延钧出院后,贺延钟也回家静养,延钧看到养父左腿有伤,抱着养父的伤腿大哭…… 夏雨瞳想把手术的钱去给贺家送上,买好吃的去看望儿子,但她没这个勇气。两个星期后,直到看到儿子重新上学后,她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不久,夏雨瞳看到儿子放学后竟捡起了废品,十分心疼,她把小区的废品收拢起来让延钧去捡,并问延钧:“孩子你不怕人笑话吗?” 延钧看了看她说:“没什么好丢人的。”夏雨瞳湿了眼眶。 贺延钟知道延钧在捡废品后,严厉地制止道:“读书才是正道。” 延钧不听,还悄悄拉着已上初中的贺淳佳去捡废品。 一次,见延钧和贺淳佳在一户门前不慎把装废品的袋子弄洒了,刚好出门的女户主裤子被废品弄脏,怒目圆睁地要延钧和贺淳佳给她洗干净,两个孩子窘得满脸通红。 夏雨瞳急忙走上前:“妹子,这俩孩子也是不小心,我来帮你擦。” 她掏出干净毛巾,上前给女户主擦拭,对方才停止发怒她离开后,延钧冲夏雨瞳鞠了一躬:“谢谢阿姨!” 贺淳佳也向她表示感谢,然后拉着延钧的手离开了。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夏雨瞳的眼泪再次滚了下来。 延钧上了中学,夏雨瞳在附近难以租到房,难找到工作,见儿子不方便了,终于忍不住思念的煎熬,准备到贺家认子! 一天,贺家人正在吃晚饭,夏雨瞳敲开贺家的门,贺延钟惊住了!夏雨瞳虽比十年前憔悴了不少,但他还是认了出来。 二天,他急忙关上门,把夏雨瞳拉到院子外面,紧张地问:“你,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 夏雨瞳泪诉说了她这十年来的经历,表达了想认儿子的心愿。贺延钟让她先走,他考虑再说。夏雨瞳离开后,贺延钟心里十分矛盾,既担心延钧知道真相后不肯认母,又怕自家少了个儿子。 一个周末的晚上,贺延钟夫妇告诉了延钧他的身世及他家里发生的一切,说亲生妈妈想来认他,延钧当场哭了起来:“她没管过我,我也记不得她。爸爸,妈妈,我就是你们的亲生儿子,以后不要再提她!"贺延钟夫妇安抚他一番后,便不再提这事。 这么多年,延钧只隐约知道自己跟贺淳佳不是亲姐弟,但他宁愿把自己当成养父母亲生的孩子。如今,他明白了真相,知道妈妈过得很苦,他虽然渴望母爱,但更怨恨妈妈抛弃了他,甚至把爸爸当年意外去世也算在妈妈的头上。他更不想伤养父母的心,他们费尽心血地养育了他,谁也抢不走他.... 贺延钟只得告诉夏雨瞳,延钧不想认她!夏雨瞳想到过这一结果,仍接受不了。贺延钟劝她耐心一点:“这事急不得,总要给孩子一段时间慢慢消化,我会尽力说服他。”夏雨瞳给他留了刚买的机号。 第五一九章 生母和养母不矛盾 在接下来的一年中,贺延钟多次试探延钧,延钧态度都很坚决,怕影响他学习,贺延钟后来干脆也不再提了。他跟夏雨瞳回复还是那句话急不得! 贺淳佳考上理工大学。之前,贺淳佳的爷爷被确诊为肝癌晚期,家里借了不少债。贺淳佳提出不去上大学,华延钧也争着要辍学打工。贺延钟同意了女儿,但不允许华延钧辍学! 华延钧跪着哭道:“我是男孩子,打工应该让我去!" 贺淳佳拉起他说:“我成年了,你出去还是个童工,没人要你,你不要跟我抢!”她将拿在手里的录取通知书撕成两半,华延钧扑上前抱住姐姐,两人抱头痛哭,一旁的贺延钟夫妇也跟着抹眼泪。 一天晚上,贺延钟正在病床前护理父亲,夏雨瞳忽然进来了,塞给他一个红纸包:“我来看看老爷子,这里有三万块钱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听说贺淳佳考上了大学,我这点钱,就给她做学费吧。”她不顾贺延钟的阻拦,说完就流着泪离开了。 后来,贺延钟几次找夏雨瞳退钱都被拒收,贺延钟说:“那这钱就留给延钧上大学或将来成家用。” 贺延钟夫妇改变了对夏雨瞳的看法,觉得她当年离家只是一念之差,他们要找机会说服延钧认母。贺淳佳没上大学,去帮人卖服装,后来跳槽到一家广告公司做宣传。 华延钧考上高中。这年冬,贺延钟父亲去世,给家里留下了二十万元外债,贺延钟没有向延钧透露个字。贺淳佳没上成大学,夏雨瞳十分内疚。因为多年做保洁,她患上了关节炎,为了减轻贺家的负担,她还是多打了一份钟点工,悄悄攒钱。 这年夏,华延钧考上大学后,夏雨瞳再次向贺延钟表示,由她来承担延钧四年读大学的学费,并要他不要告诉延钧。贺延钟说她先前已给了三万,他们再贴补点,够延钧上大学了。 夏雨瞳诚恳道:“你和嫂子辛苦养了延钧十六年,对他比亲生女儿还好,我对他没尽到责任。” 她竟下跪祈求:“大哥,你就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贺延钟含泪把她拉起来。贺延钟回家告诉了妻子,两人觉得这样也许会促使母子日后相认,就答应了夏雨瞳,但要她量力而行。夏雨瞳感激涕零。 夏雨瞳每天上午在小区做保洁,下午、晚上再做两份钟点工,不久公司以无法保证工作质量为由辞退了她。她又到饭店帮厨,每天泡在潮湿的厨房里,风湿病更加严重,她用廉价药顶着,后来病情发展到左腿走路都费劲,甚至要爬着上楼每隔三个月,她给贺延钟送五千块钱,贺延钟悄悄地攒着。 贺淳佳要结婚成家。华延钧大学毕业后,工作一年后,下海经商,贷款注册了延钧广告公司。贺延钟见他创业要钱,就把先前夏雨瞳给他的钱拿出来,又加上三万元,一共拿出十万元支持他,担心延钧不肯接受,他只说是自己积攒下来的。 夏雨瞳不需要再悄悄资助儿子了。她退掉原来的出租房,在华延钧的住宅小区租了房,又谋得一份保洁的工作,这样她又能天天躲在暗处,看到日思夜想的儿子。 华延钧一路打拼。他帮家里还清了债务。夏雨瞳有位同伴在华延钧的公司做保洁,每天都有延钧的一些信息传给她。知道儿子有了女友,在暗处看到他们亲热地挽着胳膊,她高兴不已。 贺延钟一直在寻找时机,想让养子认下生母,但每次他们刚开了个头,华延钧就变了脸色。 夏雨瞳除有严重的风湿病,心胜也不好、身体越来越差,她怕自己病逝前都得不到儿子的原谅,那样她会死不瞑目。为此,她经常偷倫地哭。 华延钧给养父母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之后准备再攒钱买房结婚。 贺延钟突感身体不适,头晕、呕吐、厌食。华延钧忙领养父去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检查,养父竟患了中期肺癌,医生要求马上做手术,不然可能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 贺延钟不想拖累养子。一天晚上,趁华延钧去药房,他用刮胡刀片割了左手腕,幸好华延钧回来及时发现送医,贺延钟才捡回一条命。 他醒来后,华延钧含着泪说:“爸爸,你要是以这种方式离开,我和姐姐心里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我们在人前也会抬不起头来!"贺延钟终于答应再也不做傻事了。 贺延钟手术加后期治疗费,至少要八十万元。华延钧竟转让了公司,让养父做了手术。华延钧给养父买进口药,做生物血液回输和放化疗,贺延钟身体一天天转好。 一天,他突然问华延钧:“儿子,这么多天,你一直在我身边护理,公司怎么办呀?” 华延钧笑道:“我交给副手了。” 贺延钟又问:“你女友咋不来看我?是不是人家嫌弃我这个病人了?” 华延钧掩饰说:“她去流血了,一下子回不来。” 其实,在华延钧转让公司后,女友就跟他分道扬镳了,他一直向养父隐瞒着。 夏雨瞳暗中注意到儿子突然不去公司了,身边也见不到他女友,向那个做保洁的姐妹打听,才知道儿子为了给养父治病转让了公司,女友也气得离他而去。夏雨瞳震惊之下,很佩服儿子知恩图报。 贺延钟病情逐渐好转,医生说只要他度过两年的康复期就能痊愈,建议他回家静养,或找中医做巩固性治疗。华延钧于是把养父送到中医院。 华延钧先去中医院办理入院手续,嘱咐贺淳佳开车拉着父亲晚一会到。贺淳佳开车刚出医大一院,贺延钟就要她陪自己去延钧的公司看看,他早起了疑心。贺淳佳无奈告诉了父亲实情。 贺延钟老泪纵横:“这不是坑了儿子吗…… 贺淳佳怕出意外,给华延钧发短信,华延钧急忙开车返回医大一院门口。 贺延钟下车一把抱住华延钧,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华延钧劝慰道:“老爸,我这么年轻,公司没有了,我还会办起来的,可老爸您只有一个。” 贺延钟哭声更大了,一旁的贺淳佳和徐谨妧也跟着流泪。最后,几个人好不容易才劝住贺延钟。 就在贺延钟到中医院的第二天,夏雨瞳前来看望他。此时,她因为风湿病越发严重,走路都十分困难,贺延钟十分震惊和难过,劝夏雨瞳也来住院,到时他也好趁机说服华延钧跟她母子相认。 贺延钟当晚特意从医院回家,并叫来女儿女婿。贺延钟把夏雨瞳三十年来隐身打工赎罪,暗中资助延钧上大学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家,最后沉重地说:“延钧,你亲生母亲对你的爱其实从没变过,她也为你付出了很多,如今已经是风烛残年了 ,你该认她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但我想趁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看到你能放下怨恨,认自己的亲娘…… 华延钧听着养父的话,不禁潸然泪下。其实,这么多年,他的脑子里曾无数次闪过一幕幕镜头:一个老妇人在凛冽的寒风中拿着扫帚,低头清扫着地面,偶尔抬起头来的时候似乎在望着一个地方,希望那里有儿子出现的身影,结果不是陌生、熙攘的人群,便是空茫茫的一片。她再低头时,便有眼泪滴落在地面。。。。。 可是,即使思母心切,他因为无法释怀始终无法相认。如今,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华延钧郑重地表示:“爸爸妈妈,姐姐,姐夫,谢谢你们对我的宽厚,我确实不该再这么狠心了,我知道血脉之情是割不断的,我马上去认!” 华延钧在养父母和贺淳佳陪同下,去夏雨瞳的出租屋。相隔三十年后见面,母子俩百感交集,抱头痛哭华延钧说“妈妈,您受苦了,儿子对不起您…… 夏雨瞳摩挲着儿子的脸,边哭边说:“儿子,是我当初做了错事你原谅我,原谅妈妈吧…… 贺延钟夫妇和贺淳佳在一旁直抹眼泪。 母子相认后,华延钧也把夏雨瞳安排到中医院住院治疗,他一会帮养父做理疗,会又来到母亲的床前,给她喂水、喂药。亲情在一天天修复。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贺延钟和夏雨瞳身体都明显好转。出院时,夏雨瞳还想回到她住的出租屋,华延钧说:“妈妈,我已经把你租的房子退了,现在接你回家! 这个家,就是贺延钟和徐谨妧的家,夏雨瞳禁不住捂脸而哭。徐谨妧早就把靠南边一间最大的卧室收拾了出来,让给夏雨瞳住。华延钧也为母亲准备了衣服、鞋子等生活用品。 贺延钟夫妇和夏雨瞳相处融洽。 年后华延钧加盟了一个朋友的广告公司,开始新的创业。国庆放假,他开车带着母亲和养父母,去游玩了一圈。春节除夕,一家更是开心。血脉情,养育恩,激扬浩荡。 夏云聆家里片愁云惨界,这年春节过后,夏云聆身体不适,持续高烧,被在出患上了尿毒症,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他是青山龙锡郡人,父亲和母亲都是普通工人。夏云聆从青山轻工业学院毕业后,应聘到衣香鬓影丝织贸易公司工作并和同事徐谨妧相恋结婚,两人生育了一个男孩,名叫夏天。 夏云聆住进了龙锡市人民医院,接受透析治疗。但医生说只有进行肾移植手术才是治愈的最佳方案。做移植手术的必要条件是肾源和二十万元手术费。夏云聆父母去世后,他以五十余万元的价格卖掉了父母的旧房子,如今这笔钱正好可以用在手术上。 但肾源却很难找,医生说,如果有亲属关系,配型成功的可能性大,移植后的排异也小一些,成功的几率更大。 得知夏云聆患上绝症的消息,正在外地出差的堂妹夏雨瞳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家。 夏雨瞳是个苦命女孩。她是夏云聆亲叔叔的独生女儿,她做水果生意的父母开三轮车去进货,返回途中因车胎突然爆裂导致翻车,父母当场死亡。伯父和伯母把年仅十岁的雨瞳接到家中当亲生女儿般抚养,夏云聆也把雨瞳当成亲生妹妹。 高中毕业后夏雨瞳考上了龙锡财经学校。毕业后,夏云聆找朋友忙把她安排到龙锡日化批发公司当了会计,夏云聆结婚后一直跟伯父伯母住在一起。 夏云聆的父母去世后夏雨瞳跟哥嫂一起住。 第五二零章 荒唐的报恩 听医生说了情况,夏雨瞳慨然决定捐出自己的一只肾脏,教哥哥一命。夏云聆起初不同意,雨瞳哭了:“哥如果没有伯父伯母,如果没有你,我早就不知流落到哪里了。你就让我报答一下你们的恩情吧!” 夏雨瞳和夏云聆进行了配型,结果雨瞳和哥哥都是相同型血,完全可以成为他的供者。 为了尽量不影响夏雨瞳未来的生活,夏云聆和妻子决定到省城进行移植手术,在龙锡当地,对所有亲朋好友都隐瞒这件事。徐谨妧说:“这事最好不说,否则十有八九会影响你的婚姻大事。” 伍月这一天,夏雨瞳将自己的左肾捐给了哥哥,移植手术十分顺利。 移植后,夏云聆恢复得很好。新生的感觉令他喜不自禁,不过想到妹妹,夏云聆就感到不安和亏欠。 年底,夏雨瞳回到公司上班。在夏云聆夫妻俩的坚持下,他们对外统一了口径,说夏云聆移植用的是医院提供的肾源。由于他们消息封锁严密,甚至连夏云聆的舅舅、姑姑都不知道实情。 六月,夏云聆的同事给夏雨瞳介绍了一个名叫华延钧的男孩。华延钧比夏雨瞳大三岁,青山孟县人,毕业于青山商业职业技术学院,是一名电脑维修师。两人几乎是一见钟情。随着关系越来越密切,夏雨瞳越来越觉得应该把少了一个肾的实情坦诚相告。但哥嫂坚决不同意:“你不能告诉他实情。腹部的那个伤疤,你就说是做阑尾炎手术时留下的。” 夏雨瞳听从了哥嫂的叮咛。年底,华延钧和夏雨瞳结了婚,两人住进了华延钧在龙锡新区按揭买来的房子里。 华延钧的父母急切地想抱上孙子,可时间一天 天过去,夏雨瞳的肚子却迟迟不见动静。又一年元月,在婆婆的坚持下,夏雨瞳和丈夫一起去做了检查。医生说,华延钧没有问题,不孕可能是夏雨瞳的卵泡发育不成熟导致。医生给她开了些药,让她先治疗。谁知吃了五六个疗程的药,夏雨瞳依然毫无反应。 七月,求子心切的华延钧又带着夏雨瞳来到松江检查治疗在松江医院,医生建议进行全面体检, 扫描结束后,医生问华延钧:“你妻子什么时候摘除了左肾?" 华延钧以为医生看走眼了:“您一定是弄错了吧?” 医生语气肯定地说:“你看看片子,明明只有一个右…… 华延钧一下子愣了。一旁的夏雨瞳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大脑一片空白。夏雨瞳知道不能再隐瞒了, 哭着把实情告诉了丈夫。 华延钧恼怒异常:“ 那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这不是恶意欺骗我吗?肾是人体之本,缺了一个,别说怀孕,能安稳地活着就算万幸了!” 这天晚上,气愤中的华延钧把真相告诉了父母。老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延钧,娘不想活了呀!"华母嚎啕大哭.... 七月中旬,一夜无眠的华延钧又挂了专家号进行咨询。专家说,并不能认定不孕就是由捐肾造成的,但是夏雨瞳体质特别虚弱,尿素氮和肌酐指标也与正常值有不少偏离,这应该与肾功能不佳存在一定关联。 而夏雨瞳缺失了一只肾脏,却未向以前的医生说明,并盲目服用了大量促怀孕药物,从而导致肾功能不佳,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专家建议以后要把护肾放在第一位,务必杜绝再服用那些药物。依照雨瞳这样的肾功能,就算是怀上了身孕,也不可能经得起孕育和生产的过程。这些话让华延钧感觉如雷轰顶。 下午,一回到龙锡,华延钧就不顾夏雨瞳的苦苦哀求,去找夏云聆理论,华延钧说:“我只有一条路可走,离婚!" 夏云聆夫妻俩大惊失色。 华延钧拂袖而去后,夏云聆皱着眉头说:“雨瞳一旦离婚,肯定会传得满城风雨,那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咱们也得跟着一辈子不得安生。要不咱们打听一下看看,能否做试管婴儿?如果可行,这个钱咱们出。” 听说这个建议后,华延钧和父母都同意了。然而去医院咨询,他们的心都凉了下来。经检查,夏雨瞳的不成熟卵子做试管婴儿也无法受孕:其次,按夏雨瞳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宜冒险孕育和生产。 回到家里,夏云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夜无眠后,他下了个决心。他对妻子说:“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给华家生个孩子呢?” 徐谨妧顿时满脸涨得通红:“你疯了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呀?” 夏云聆不断地向妻子道歉,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这不是被逼无奈了吗?仔细想想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了。毕竟妹妹曾经救了我的命,我们不能眼看着妹妹失去丈夫,失去家啊。我求你再考虑考虑. 随后,夏云聆对妻子一次次苦苦相求。徐谨妧考虑再三后,终于含泪答应了丈夫的建议。 七月下旬,夏云聆打电话找来了夏雨瞳。得知哥哥竟然想让嫂子替自己生个孩子,夏雨瞳连连摇头说:“不行,我宁愿和他离婚,也不能接受这个事情!” 夏云聆说:“你那么爱延钧,真舍得跟他分开吗?对外人咱们谁也不说,对我岳父岳母也只说是我和你嫂子的孩子,是送给你们抚养的.... 雨瞳虽然嘴上还是反对,态度却不那么坚决了。这天晚上,夏云聆又单独找到华延钧,告诉了他这个打算。有些不好意思的华延钧提出定要用试管婴儿的方式,取自己的精子,嫂子的卵子,由嫂子代为孕育。 夏云聆说:“就这样决定了吧,只希望你能辈子都对雨瞳不离不弃。” 华延钧郑重地答应了他。双方达成一致后,华延钧很快说通了父母。随后,华延钧和徐谨妧在省城某医院进行了第一次试管婴儿手术。取卵、取精、体外授精。体外培养都路顺利, 却在胚胎移植这个环节失败了。 医生建议他们准备第二次手术。这一次就花掉了4万元,夏云聆夫妻俩都暗暗心疼。为了尽快完成这件事,夏云聆一咬牙跟妻子商量:“别折腾了,干脆就自然受孕吧!” 徐谨妧半晌没有作声,她也想着,尽快怀上孩子生下孩子,结束这件荒唐的事。 十月这天傍晚,夏云聆把孩子送到朋友家后,打电话把华延钧找来,两人边喝边聊。华延钧有了醉意后,夏云聆把自然受孕的意思告诉了他。 华延钧面红耳赤:“这,这不太好吧?” 夏云聆说:“这一切只是为了生孩子,老天也能理解的,你暂时不要跟雨瞳说,等怀上了再说吧。”说完,他转身出了门…… 华延钧独自面对徐谨妧,面红心跳。但他已有了醉意,又想着这是传宗接代的大计,就试探着握住了徐谨妧的手。徐谨妧没有推辞,两人拥抱在了一起…… 隔了一天,夏云聆又安排了一次“自然受孕”。 十月底,徐谨妧的例假没有来,夏云聆陪她到医院检查,结果徐谨妧真的怀上了。夏云聆立刻打电话通知了华延钧。随后,按照和华延钧商量好的说法,徐谨妧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了夏雨瞳说 ,最近她和夏云聆又去了一次省城,利用上次采集的精子做了第二次手术。夏雨瞳泣不成声,华延钧也如此告诉了父母。 两家人的关系重新密切起来。起初夏云聆、徐谨妧和华延钧还都有些不自在,但慢慢就习惯了。 次年四月中旬的一天,夏云聆出差了,夏雨瞳单位也有事,便委托华延钧去看望嫂子。 两人单独在一起,气氛突然显得很特别。见徐谨妧脸上竟落下了两行泪珠,华延钧的心一震,他默默地走过去,把头贴在了她的肚子上。徐谨妧轻轻地抱住了他,两人开始热烈亲吻,并克制不住地再次发生了关系。 平静下来后,徐谨妧把一段埋藏在心底的话大胆地说了出来:“延钧,我喜欢你。他生病后,我们之间的夫妻之事形同虚设。跟你在一起后,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女…… 华延钧也说了实话:“我也经常想起你。自从知道雨瞳只有一个单肾,每次亲热我那觉得恐怖” 自此他们关系越来越亲密。 七月,徐谨妧生下了一名男孩,华延钧给孩子取名华宥。满月后华延钧的父母就把孙子接了回去,由他们和夏雨瞳一起喂养 。 身体渐渐恢复的徐谨妧每隔两周就会偷偷和华延钧见上一次,随着感情越来越深,他们俩越来越觉得离不开对方。华延钧无法遏制地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徐谨妧,我们一起生活吧。华宥是我们俩的亲骨肉,我们带着儿子远走高飞,一家团聚吧。” 徐谨妧早有此意,但唯一让她放不下的是夏天。 华延钧劝慰她说:“夏云聆一定会疼他的。可我们俩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 趁着夏雨瞳上班,华延钧从父母手中抱过孩子,说要带儿子出去透透气。 中午时分,华延钧和徐谨妧坐上了开往松江的火车后,华延钧才打电话给父亲:“爸,我和徐谨妧私奔了。我们想一家三口团聚在起。爸爸你好好安慰一下雨瞳,别出大事。等他们兄妹俩都能平静地对待此事了,我们再回来离婚。” 说完他关掉了手机。徐谨妧也给丈夫发了条短信:“对不起我和延钧走了 。希望你不要动怒,别影响身体…… 夏云聆几乎晕倒。不一会儿,夏雨瞳也哭着打来电话直到这时,夏云聆才自责无比地告诉妹妹,为了省钱,在他的提议下,徐谨妧和华延钧是”自然怀孕”,他们早就有了肌肤之亲,夏雨瞳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她不去上班,整天呆在家中,茶饭不思,夜不成寐。而夏云聆则时时处于痛苦与自责之中。 夏雨瞳痛苦消沉了一阵后,下决心要把丈夫和孩子追回来,可丈夫却像铁了心一样,永远是关机。 五月下旬,见华延钧迟迟不归,公婆与儿媳在一起也觉得尴尬,他们回了孟县老家。这天夜里,夏雨瞳怎么也睡不着。下床后,她神情恍惚不知不觉地走到婴儿房,轻轻拿起了奶瓶。这时她才猛然想起,这是她该给华宥喂奶的时间。她的眼泪不由得“哗哗”而下,同时,她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念头:既然自己思念牵挂着华宥,徐谨妧又如何能放得下夏天? 第五二一章 不给她悔改的机会 走投无路的夏雨瞳突然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天, 她来到哥哥家,说自己一个人住很害怕,想带夏天过去玩几天。夏云聆不假思索地答应了雨瞳。 夏雨瞳带夏天回到家,给徐谨妧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徐谨妧我一直亲近你、敬重你,不曾想你却如此待我,彻底毁了我的生活我想告诉你的是,夏天在我这里,我自己不想活了,你就不担心他的安全吗?” 等了几天还没有动静,夏雨瞳又发了条短信:“再给你五小时,不回话我就要行动了。” 夏雨瞳发出了最后“通牒”:“徐谨妧,我给你三个小时,三小时内不回复,我便割掉夏天的左耳朵。六小时我再割另一只!” 徐谨妧和华延钧到了松江后。开了一个电脑修理店。二十八日早,徐谨妧便看到了雨瞳发来的几条短信,但她分析这可能他们兄妹俩合伙骗她的,骗她回去。 她没有当真。看到第二条短信,她还是没理会。 再一天上午,华延钧去进配件了,徐谨妧看到了第三条短信。她不相信哪个姑姑会割掉侄子的耳朵,不过到了夏雨瞳“最后通牒”的十点,她还是犹豫着开了手机。 这时,夏雨瞳的电话竟然打了进来:“徐谨妧,还算你在意儿子。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徐谨妧不知说什么,只好一言不发。 夏雨瞳急了,大声吼叫起来:“我这就割夏天耳朵,你信不信?” 徐谨妧还是不说话。一瞬间,夏雨瞳被激怒了。她猛地站起身来,把打开的手机放到桌上,一伸手将一旁的夏天抓了过来,并拿起了水果刀。她本指望夏天看见刀会吓得连哭带叫,刺激一下徐谨妧,可夏天却一点也不害怕。 夏雨瞳对夏天说:“对着手机说话, 叫你妈妈来救你,否则我割下你的耳朵!” 夏天却顽皮地说:“你敢!我还要割你的耳朵呢!” 夏雨瞳隐约听见手机里徐谨妧“扑哧"笑了一声,恼羞成怒的她猛地拎起孩子的耳朵,手起刀落,顿时鲜血飞溅。 夏天没命地哀号起来:“妈妈呀,我的耳朵掉了,妈妈呀......” 夏雨瞳丧失了理智,刀下去,孩子的耳朵没有掉,她又接着割了几刀…… 徐谨妧的魂都惊掉了,赶紧拨打夏云聆的手机求助。 夏云聆急忙拨通雨瞳的手机,还没开口,夏雨瞳就先说了:“我已经伤害了夏天,你过来把我杀了吧!” 夏云聆赶紧拨打了医院的电话,急教人员赶到现场后,发现夏雨瞳正抱着浑身是血的夏天。她面容呆滞、脸上泪痕一片。夏天的左耳朵已经齐整整被割了下来,孩子已经痛得昏迷了过去医生对夏天进行了紧急作血、包扎。因为涉及故意伤害,医院急救人员报警。 办案民警迅速控制了夏雨瞳。夏雨瞳哭着交代了伤害孩子的事实和前因后果。当天夏雨瞳被执行刑事拘留。清醒过来后,痛不欲生的她觉得对不起侄儿,对对不起哥哥,数次以头撞墙。当天中午,龙锡市人民医院的医生为夏天做了断耳再接手术。 医生说,术后虽然不会影响听力,但夏天耳朵的外观再也不会完全复原,必将给孩子带来一生的阴影。 很快,夏雨瞳因涉嫌故意伤害,被逮捕。 夏天受伤后,徐谨妧和华延钧带着华宥一起返回了龙锡。面对夏云聆,他们愧疚难当。夏云聆向妻子表示,自己可以既往不咎,只要妻子能回到自己身边,华延钧能跟雨瞳重新在一起。 但徐谨妧却坚定地表示,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头。华延钧的态度也很坚定:“我也不能离开徐谨妧。我们一家三口一定要在一起。” 夏云聆知道妻子去意已决,再难挽回,想到这场恩怨烽烟,都是由于自己一心想报恩、荒唐提议为妹夫“自然代孕”引发的,他不由得悲恨交加、痛悔莫名。抱着失去了左耳的夏天,他几番号啕大哭。 但徐谨妧和华延钧都表示,愿意为夏雨瞳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六月,夏云聆和徐谨妧夫妻俩以夏天监护人的名义一起写了书面谅解书,找到办案检察官,坦白了他们自己的过错,希望能对夏雨瞳从轻处理。 这些再也无用,都不重要,因大人的过错由孩子来承担了。 兖州市东路某酒店,一路自驾来到南方旅游的允州女子夏雨瞳和三个孩子一起回到宾馆房间。不久,女儿要喝水,她这才猛然想起水杯还在车上,于是赶紧下楼,去酒店停车场的大奔车上找水杯。 然而,来到停车场,她吃惊地发现:刚刚声称要留在停车场洗车的丈夫和小保姆不知何故,双双不见了踪影。由于她手里没有车钥匙,只好抱着侥幸的心理绕着不大的停车场走了一圈,期待能找到丈夫或小保姆。结果,丈夫没找着,她倒是一眼就看见自家的大奔车远远停在停车场最角落的地方。 夏雨瞳连忙快步跑到车旁,用脚猛踢了车子一脚。刹那间汽车防盗报警器立即嘀嘀作响起来,随着车身和轮胎一阵紧急混乱的抖动后,丈夫竟光着上身慌乱地从车里摇下车窗探出了头!与此同时,她清晰地听到车里传出小保姆娇嗔的声音:“谁啊?” 这一瞬间,六目相对,三个人全傻在了那里。。。。。 夏雨瞳,老家住允州省龙锡市,她五官端丽,聪明能干。她被丈夫华延钧的热烈追求打动,很快与之陷入热恋。然而,这场恋爱在家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华延钧离过婚,足足比她大十岁,因此,当她扬言非华延钧不嫁时,父母气坏了,以断绝亲子关系要挟女儿放弃这场婚事。 夏雨瞳新婚大喜之日,发誓这辈子一定要与丈夫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好让父母对她的婚姻放心婚后,夏雨瞳生下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并与丈夫一起在龙锡市开办了一家品牌皮鞋代理店。生意越做越大,今年四月他们花四十多万元买了一辆大奔商务汽车,日子越过越滋润。 然而,随着一个保姆进家门,他们的家立即风起云涌。 小保姆名叫徐谨妧,她个头高挑,皮肤白皙,衣着朴素,看上去是个乖乖女的模样。更巧的是,徐谨妧来自于夏雨瞳的老家,还是夏雨瞳的远房表妹。由于她家境贫困,因此初中刚毕业就到龙锡的一家餐馆打工, 但在餐馆起早贪黑很辛苦,因此当她听说表姐夏雨瞳要请保姆,便自告奋勇主动请缨来帮他们带孩子。 有了徐谨妧,男主人华延钧便当上了“皇帝”,成了家里的贵宾,吃喝拉撒全由徐谨妧打理。家事有人打理,憧憬着早日奋斗成千万富翁的女强人夏雨瞳也终于可以早出晚归,把精力重新放到生意上。 然而,正当夏雨瞳忙得不亦乐乎时,有天晚上回家后,丈夫竟然以他想清静为由,坚决地提出要和她分床睡。吃惊之余,她这才猛然发现:不知从哪天起,夫妻之间的被子仿佛堵墙堵在那里好久,莫非,丈夫在外面有人了? 辗转反侧一夜后,夏雨瞳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干脆以孩子们正值暑假为由,提议全家去旅游。一来借旅游修补一下夫妻关系,二来旅游途中还可以全天候贴身观察,看丈夫到底是不是外面有了人! 主意打定,第二天她就向丈夫提议道:“你不是直想去旅游吗?今年七月份,咱们一家人去南方玩玩?” 华延钧听了,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要玩就玩个痛快,夫妻俩商量,兖州、允淀、沿袭、灿州一个不落,全部游个够,玩到什么时候不想玩了再回家! 三个孩子和保姆徐谨妧听也高兴得欢天喜地,一大早,一家人高高兴兴坐上大奔商务车从龙锡市出发经高速公路直达兖州。 他们的车终于开到了兖州市中心。随后的三天里,一家人兴高采烈地游玩了兖州公园。途中,夏雨瞳看不出丈夫有任何动静,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己是多疑了,于是便渐渐对丈夫放松了警惕,与家人一起开心地游玩起来。 下午,一家人玩了一天回到宾馆泊车后,正准备上楼,华延钧瞥见停车场有水管,便道:“你们先上楼,我冲个车再上来!” 徐谨妧听,也连忙提出留下来给华延钧打帮手,反身也回去洗车了。夏雨瞳也没怎么在意,带着三个孩子回到房间休息、然而休息了一会儿,给孩子倒水喝时,才发现水杯忘在了车上。于是,安置好三个孩子后,她旋风般冲下楼去车上找水杯一时间 ,就定格在她飞奔下楼的脚步中。一场悲剧即将在这一刻上演。 停车场上,当车门洞开最不堪入目的一幕,猝不及防地尖刀般插入了夏雨瞳的眼睛……夏雨瞳的脑子里“嗡”的一响,几乎当场栽倒在地。她歇斯底里大叫起来,一个是相濡以沫多年的丈夫,一个是她视为亲人的小保姆,却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偷腥! “我要打死你这个臭妖精!”她大喊着冲上去一把抓住徐谨妧的头发将衣衫不整的她扯出来,按在地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徐谨妧吓坏了,自知犯错的她既不还手也不逃跑,只是抱着头拼命求饶:“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此时,火山爆发般的夏雨瞳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仍疯了一般大哭大叫着用脚拼命踢她小腹和下身…… 徐谨妧她被打得再无抵挡之力,一动不动任对方打。直到足足持续殴打五分钟后,华延钧这才如梦初醒般悄悄向宾馆的大堂经理求助,宾馆经理带着保安来力劝,夏雨瞳这才暂时住了手,抓着徐谨妧的衣领回到房间。 徐谨妧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时,浑身是伤,脸部被打肿、眼角也青肿淤血。华延钧战战兢兢向妻子悄悄试探:“孩子知道了不好,你消消气,别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事,好吗?” 看着不请世事的三个孩子,夏雨瞳的眼泪刷一下流了出来,她强压住万千怒火哽咽道:“你竟还能想着我的孩子!孩子睡了后,咱们从头到尾说说!” 这天晚上是狂风暴雨的一夜。让夏雨瞳气得吐血的是:三天前,一家人到兖州登记住宿时,正值灿州房价很高。为节省住宿费用,精打细算的夏雨瞳干脆只登记了一个标间。 第五二二章 自己悔改,为时已晚 每天晚上,夏雨瞳和两个小儿女睡一铺,丈夫带大女儿睡一铺,保姆在过道上打地铺。她哪曾想到这个被她视为晚辈的远房表妹,早已是一个令丈夫垂诞欲滴的大姑娘。 当晚,夏雨瞳特意为儿女补开了一个房间,几女入睡后,她将那对“狗男女”叫到另一间房,开始了“市讯”:“你俩谁先说?” 一贯妻管严的华延钧看看愤怒得火急攻心的妻子,只好声泪俱下向妻子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的偷腥过程:原来,当初徐谨妧刚进他们家门不到十天,就丢过他交给她办事的一千元钱,那一天,徐谨妧吓得哭丧着脸回到家,说钱包被偷了,那些钱她偿还不起,请他在工资里扣除,不要赶她走…… 华延钧当然不会让她偿还,因为他知道徐谨妧家境穷困,因此此事不了了之。这件事后,徐谨妧特别感教华延钧,因此每天他一回家,她就对他从头伺候到脚。 醉突破了道德底线。此后为了不被夏雨瞳发现,他们若上宾,一来二去,进门不到一个月的一天,两人就定下了禁忌:但凡夏雨瞳在家或在场时,两人决不当着她越雷池一步。 然而,。这旅游的几天里,虽然有夏雨瞳在场,但浪漫的旅途和晚上同居一室的巨大诱惑 ,使他们二人难抑情欲,这才相约洗车,不料当场被捉。。。。。 夏雨瞳当即气得九窍生烟,猛地抓起玻璃杯子就朝徐谨妧头上砸去。徐谨妧“啊”的 声惨叫,随后夏雨瞳又从电视柜上抓起一个直径约三十厘米、用于给小孩防蚊用的花露水瓶猛敲保姆的头部,玻璃瓶碎片顿时散落满地,徐谨妧当即右耳朵被打得血流汩汩,头顶鼓起一个大大的包。 华延钧跪下了:“雨瞳,这样会出事的,会出人命。””人命?你们干那龌龊勾当的时候想没想过我的人命…… 就这样一边打,一边审问,直到凌晨两点,夏雨瞳才让丈夫去另一个房间陪三个孩子睡觉,自己则留下来监视着徐谨妧,一不准她睡觉,二不许她逃跑,并警告徐谨妧道:“你如果敢逃跑,那你等着,我会让咱们老家的每一个人知道你干的丑事!” 这句威胁的话,仿佛捉蛇拿“七寸”般一下子拿住了徐谨妧。 事发后,她之所以忍气吞声挨打,一方面是的确觉得理亏,更主要的方面却是因为想挨点打息事宁人,因为她最怕的就是事情闹大让老家的人知道后,她没脸见人,名声毁了。因此,即使被打得腰都直不起来,眼圈黑得和熊猫样,眼晴肿得只剩下细细的一条缝,她依然连声承诺不会逃走。 这个傻傻的小保姆哪里知道,让一个愤怒至疯狂的人消气,她还需要付出怎样惨重的代价? 第二天早晨,夏雨瞳为保持“审讯”时的体力,特意让女儿买了早餐送过米,她快速吃完饭后,把赖进厕所不敢出来的徐谨妧拖出来,又抽了徐谨妧两巴掌后,拿出笔记本和笔恨恨地对她说:“今天我们家去继续旅游,你在宾馆给我写犯罪经过,好好交代问题!” 当天,夫妻俩带着孩子参观兖州动物园,下年四时,当他们回到宾馆时,夏雨瞳却发现徐谨妧躺在床上呻吟,纸上设交代任何“犯罪经过”,她顿时气得掀开被子,拿起拖鞋就猛抽徐谨妧的脸。 夏雨瞳在兖州整整打了她十九天。这期间,当他们家外出游玩时, 夏雨瞳就勒令徐谨妧 盖好被单躺在床上不准乱动,遇到打扫卫生的服务员询问,就称自己患病休息。 就这样,徐谨妧每天白天睡觉,晚上几乎都要遭到夏雨瞳的重复审讯和打骂,后来发展到不许她吃饭喝水,偶尔扔两个馒头给她,夏雨瞳睡着的时候,徐谨妧就爬进卫生间,喝自来水保命。其间,担心宾馆发现后赶他们走,夏雨瞳便重新登记宾馆,并威胁徐谨妧对外人装病,不得吐露真情。 一直拖延到八月,华延钧特意借口灿州有个客户要与他们签约,试着让妻子为生意考虑结束审讯,让徐谨妧回家算了。 哪知夏雨瞳竟以徐谨妧没有出具 ”犯罪经过”为由,又硬拖着遍体鱗伤的徐谨妧一起上车,华延钧无奈地又将家人带到灿州。 在离开兖州清理行李时,面对打死不拿笔的徐谨妧,夏雨瞳的审讯依旧没能有突破性进展。一行人又驱车来到美丽的允淀,此时的徐谨妧已经全身浮肿,上下车都需要人帮忙,坐在车上除了呻吟外再说不出一句话。 但夏雨瞳认为她是在故意“装可怜”,每天晚上回宾馆检查时。看到用来交代的纸张仍然空白,夏雨瞳就继续打骂。 直到十号,夏雨瞳发现徐谨妧坐的汽车座套上有成片的血迹时,她才买了阿莫西林和止血药让她吃。 在后来民警指责她:“既然别人小保姆直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为什么还要打?” 她却说:“这还不简单,那狐狸精的可怜样是装给我老公看的!” 在妻子的这种淫威和猜忌下,华延钧为“平衡关系”,只得一路装聋作哑,不敢帮徐谨妧。 过了四天,这是徐谨妧最后一次被摧残的日子,从此她再没有站立起来,那天凌晨两时许,徐谨妧感觉自己再不逃走就会死在夏雨瞳手下,于是趁夏雨瞳熟睡时,艰难滚下床,近于爬行地匍匐到楼梯口与华延钧见面央求他说:“我快不行了,我想回老家,回到我妈妈身边…… 华延钧见状自责万分,但没顾上说话,就被醒过来的夏雨瞳逮个正着。徐谨妧当即被拖回房间,劈头盖脸地又是好一顿毒打。。。。。 经受三十天精神上的折磨和肉体上的摧残后,徐谨妧的体力和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给她吃东西她也吃不进了,全身开始浮肿。夏雨瞳眼看保姆的确不像是 “装”的,女儿也快开学了,这才临时加快行程,直接开车打算返回允州。 华延钧家人驾车入住一家商务酒店。下车时,徐谨妧已神志不清,连抬都无法抬下车。华延钧连忙焦急地请来宾馆的值班保安帮忙,火速将其送往清水市人民医院急救科。 华延钧送诊时一直谎称病人是遇车祸导致的外伤,然而市人民医院检查时,徐谨妧虽已无法说话,但还是艰难地睁开丝眼缝望着 医生,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我…… 骨外科医生立即领会到事有蹊跷。进一步检查又发现:其呈昏睡贫血貌,全身多处淤青有臭味,双眼睑肿胀,胸部两侧的六根肋骨骨折,胸部广泛皮下淤血,双侧乳房淤肿,头部淤青,会阴部红肿,髌建外露化脓并发败血症,四肢不能自由活动。 初诊结论为: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灼伤;重度贫血及失血致休克;全身多器官功能衰竭,随时有生命危险。医院当即下达了病危通过书,并紧急抢救。 第二天上午,医院向清水警方报警,同时再次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接到报案后,警方对此高度重视,迅速部署警力展开侦查。很快查明案情真相,并在清水商务酒店将已经购买好飞机票、准备外逃的夏雨瞳截获。 审讯工作开始时,夏雨瞳的表现非常强硬,她振振有词地说:“如果你遇到那种情况,你一定会像我一样做!” 她竟认为自己是正当家务事,口口声声威胁民警放她回去带小孩。直到被正式刑拘,她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开始把鼻涕把泪地哭求民警:“你们把我关在这儿,我的三个孩子谁来管……”然而多少悔泪,也改变不了严重的现实了。 几天后 ,徐谨妧突然停止了呼吸,生命书次告危。由于徐谨妧属于稀缺的“阴性型血”,院领导亲自出面求助区内各医院血库,经联系得知清水市人民医院库存有少量这种血浆时,院长当即商请清水医院派专车帮助送血,为抢救病人争取了极其宝贵的时间,这才幸运地将她从死亡线上抢夺了回来。 但徐谨妧仍在昏迷,处于脑死亡状态,直放在重症室观察治疗。其连续被毒打后导致人体器官功能衰竭,一直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生死难料。 夏雨瞳被拘捕后,为了防止华延钧外逃逃避责任,警方将他抓获后,对其进行思想开导,直到华延钧悔泪如涌地表示倾家荡产也要抢救小保姆时,才对其办理了取保候审手续。 徐谨妧的家人已抵达清水,在经过最初的哀痛和责难后,面对着重症室里人事不省的女孩,亲人们只有以泪洗面,默默相守,共同祈祷着死神能在亲人们的呼唤下却步,让不幸的女儿能睁开眼来看一眼爸妈,至少要让这个可怜的女孩临死前知道:即使是犯错的羔羊,人间仍然还有爱的救赋购…… 徐谨妧所在的重症监护室,依然没有生命复苏的消息传来…… 华延钧和夏雨瞳终于幸福地走入了婚姻、迎来了既激动义紧张的新婚之夜。。。。 华延钧和夏雨瞳时年二十七岁,两人是长平大学的同学,读大学时就相恋了、华延钧幼年丧父,与母亲徐谨妧相依为命、徐谨妧的丈夫是独子,临终前叮嘱她定要为华家留下血脉。 徐谨妧原本是商业局下属单位的职工、下岗后摆地摊,后来创立了一家玉石公司,主营蓝田玉。 华延钧大学毕业后帮母亲打理生意,夏雨瞳的父亲夏国辉创办了一家电子公司,从事电信器材与安装,母亲韦萱是名全职太太。夏雨瞳大学毕业后在长平一家地产公司做工程预算。 新婚之夜,面对羞涩紧张的妻子,华延钧用足了耐心与体贴。可很快,他就发现情况不妙、夏雨瞳的表现不是兴奋、而是痛苦,再一细看,他吃惊地发现妻子的下身已经严重充血水肿,不会就浑身肿胀,在床上痛苦地蝎动着,并很快丧失了意识。华延钧大脑一片空白,他胡乱给妻于穿上衣服,抱着她冲到楼下,打车来到医院。 医生听华延钧简短地讲明情况后,立刻为夏雨瞳输了地塞米松,同时进行了阴道清洗。随着液体一点点输入夏雨瞳的体内,她身上连成一片的红肿开始慢慢消退。 医生告诉华延钧,夏雨瞳患的是严重的精液过敏症,幸亏抢救及时,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华延钧第一次听说精液过敏这个词,不由得目瞪口呆。 第五二三章 我身过敏,你心敏感 医生解释说,精液是一种成分复杂的特殊物质,含有来自精子和精浆的几十种特异抗原,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它是不致命的。这是因为精浆中含有一种被称为米粒的免疫抑制物质,能够降低免疫系统的敏感性,保护精子免受排斥。 而当女性米粒活性降低,男性精液的抗原性增强,而女性恰好又为过敏体质时,精液进入女性体内就会引起过敏反应。此时在过敏体质的女性血清里,释放出免疫球蛋白宜分子和精液中的抗原物质结合,产生抗原体反应,使细胞释放出一种叫“ 组织胺”的物质,引起毛细血管扩张,血液渗透性增强,平滑肌收缩,从而产生过敏性反应,病情严重者会出现波及全身的过敏性症状。就像夏雨瞳这样,全身出皮疹,奇痒难忍,还发生胸闷、呼吸困难,甚至导致死亡…… 华延钧担优极了 ,问医生以后该怎么办。医生说可以在性生活前,在私处周围涂少许肤轻松软膏或氢化可的松软膏,或性生活前半小时左右口服苯海拉明二十五毫克或非那根二十五毫克。 但像夏雨瞳的过敏症状如此严重,医生建议他们使用安全套,避免精液与女方直接接触。或者使用避孕膏,它具有阻隔精液与女性生殖道黏膜细胞接触的作用。 夏雨瞳很快康复出院,两人再亲热时,华延钧小心翼翼地做好防护措施。事后两个人都紧张极了,生怕出现意外。结果一切正常,华延钧长舒了口气。渐渐地,生活回到了最初的甜蜜。 十月,徐谨妧开始催他们要孩子。华延钧忧心忡忡。妻子有严重的精液过敏症,如何要个宝宝,还真是个大问题。 他们来到一家生殖医学中心,找到了中心主任,这位从加拿大留学归国的生殖医学专家告诉他们,性生活前做好充足准备,如果还是过敏严重,就要考虑辅助生殖措施一做试管婴儿。 一个月后,夏雨瞳把能想到的防过敏措施都派上了用场,两人同房。但没想到夏雨瞳再次出现了严重的过敏反应。看来只能做试管婴儿了。 次年二月,夏雨瞳经过两个周期的黄体酮注射后.成功排出三枚卵子,并且全部受精成功,医生选取了两枚受精卵放人她的子宫。 四月,夏雨瞳成功受孕。可怀孕三个月时,夏雨瞳却发生了宫外孕大出血。又是一次惊心动魄,又是一次死里逃生。夏雨瞳苏醒后,华延钧抱着她痛哭失声。他向妻子保证:“我们不要孩子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 三月,徐谨妧希望儿媳再次做试管婴儿。华延钧心疼妻子,坚决不同意。徐谨妧想到丈夫临终时的叮嘱,哪里肯依儿子。 从此,她对儿媳更是怨声载道,时常冷言冷语。夏雨瞳听着,郁闷而痛苦,心烦起来,便拿老公出气。华延钧一开始还很忍让,但时间长了他也厌烦起来,夫妻俩经常为此发生口角。 五月,徐谨妧态度强硬地去找亲家, 夏国辉也生气了:“为了给你华家延续香火,就不顾我女儿的死活了吗?”两亲家剑拔弩张,夹在中间的小夫妻俩痛苦不堪。 华延钧体谅母亲抚孤不易,不肯责备母亲。夏雨瞳觉得丈夫是非不分,也不肯让步,两人终于爆发了最激烈的争吵。两人都年轻气盛,谁都不肯低头。最后,气极之中的夏雨瞳决然提出分手,焦头烂额的华延钧正在气头上,也就负气应允了。 六月,华延钧与夏雨瞳办理了协议离婚,离婚证书拿到手上后,华延钧有些恍惚了。他们是那么相爱,却因为生孩子的问题不得不劳燕分飞。 日子一天天过去,华延钧悔意愈浓,他意识到离婚的决定太草率仓促了。他决定放下面子去求夏雨瞳复婚,可打她手机关机,给她的扣扣留言,永远石沉大海。两个月后,他从同学那里得到一个令他惊骇不已的消息,夏雨瞳竟然远赴意大利留学。 华延钧焦躁不安,从各方打听夏雨瞳的国外联系方式,都一无所获。他终日借酒消愁,落寞颓废。徐谨妧哭着劝他,看在华家几代单传的分上,早日再婚生子。在母亲的眼泪中,华延钧保证会振作起来好好生活。 在母亲面前言之凿凿,但华延钧的内心仍然痛苦。一天,他到同学家去玩,见同学正在玩博客,在同学的建议和帮助下,他也开通了博客,在这里写下了与夏雨瞳的甜蜜片断,思念的痛苦,悔不当初的绝……每次写完后,心里就舒畅了许多。 一次,华延钧用手机上网,再一次到博客里抒发郁闷和失落。他看到有个名为“香蕉凝”的博友留言给他:你对前妻的感情让人感动,但往事已矣,追求当下的幸福最重要。 “香蕉凝”还给他推荐了几部微电影:《箭在弦上》、《小鹿撞怀》、《母难日》,并祝他早日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开始新生活。 微电影,华延钧还第一次听说。他随意点开《箭在弦上》的链接,立刻被缤纷的画面吸引。华延钧一下子喜欢上了微电影。 “香蕉凝”告诉他:微电影是指专门运用在各种新媒体平台(各种具有视频功能的手持移动设备,如3g手机、手机电视等,具有无线移动功能的笔记本电脑和其它移动视频接收设备)上播放的、适合在移动状态和短时休闲状态下观看的、具有完整策划和系统制作体系支持的具有完整故事情节的“微时放映、微周期制作和微规模投资的视频或电影短片”,可以单独成篇,也可系列成剧。 “香蕉凝”还说:“我也有过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刚结束时,我后悔得要命。但现在已经云淡风轻,我又能享受生活的美好了。给你的微电影,是我心情不好时朋友推荐的,我不过是在传递这个抚慰方式。”出于惺惺相惜的心理,华延钧加了“香蕉凝”为扣扣好友。 华延钧问过她的个人情况,她介绍说自己在加拿大留学,所以信息比较快。 又一年月,有人给华延钧介绍了一个与他同岁的离异女人贺淳佳,华延钧已经无所谓爱与不爱,只是想让母亲安心。他同意与贺淳佳交往。两人交往不久结婚的日子就定了下来。 华延钧告诉“香蕉凝”,他找了个朴实的女人,要过最普通的生活。 “香蕉凝”突然改变了从前劝他放手的态度,反而鼓励他说:“如果你真的割舍不下前妻,或许应该再做些努力。” 三月,华延钧约好和贺淳佳去拍婚纱照,这意味着婚礼正式启动,但内心深处,华延钧痛苦到了极点。在最煎熬纠结的时候,华延钧收到了“香蕉凝”发给他的微电影《离离》,并留言说,这是被大家疯狂转载的微电影,也许能对他有所启发。 镜头展开,一个悲伤男子的脸,他正经历着丧妻之痛。在整理遗物时,他发现了妻子的相机。他拿着相机,神情恍惚、失魂落魄。父亲过来端起相机,随手给他拍了张照片:然而,当快门按下后,奇迹发生了。男子来到了相机里,站在了照片的场景中! 那是妻子拍过的一片小树林,空空荡荡。父亲慌了,继续按快门,他就继续在照片里向前游走。来到六个月前大家聚会的场景,这里仍然没有妻子。突然他记起,相机的第一张相片有妻子,她站在夕阳下的桥头边。 于是,他朝父亲大喊:继续按继续按……终于,他看到了站在光影中的妻子,正含笑望着他。于是,他用笔在自己手心上写了一行字:不要离开,给相机外的父亲看。父亲含泪拍下了他的最后一张照片,成全了他的心愿,让他在相机里和妻子永远相守。 华延钧看到男子在掌心写下的字时,泪如雨下。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也一定会选择留下,留在夏雨瞳的身边,再也不分离。华延钧意识到,他全部的心痛和焦虑就是夏雨瞳,带着这样的心态去跟别人结婚,是再次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贺淳佳不负责...... 忽然间,他对这个“香蕉凝”也有了莫名的想法,从最初的理性相劝,到后来鼓励他再争取一次前妻,以及现在的《离离》,“香蕉凝”该不会是夏雨瞳吧? 华延钧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夏雨瞳在意大利,而“香蕉凝”显然是在加拿大,他一时间不能确定。 他又问了“香蕉凝”一句:“你支持我再去追求前妻吗?" 香蕉凝说:“既然真的不能释怀,那就做最后努力,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华延钧差点跳起来,网络的那边可能真的就是夏雨瞳!他决定不打草惊蛇,便在网上打出几个字:相信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华延钧回家告诉母亲,自己一定要等到夏雨瞳嫁人后再开始新生活。徐谨妧气得大哭,但华延钧心意已决,他又找到贺淳佳,认真地讲述了自己的过往。 贺淳佳见他对前妻念念不忘,觉得夹在其间将来不会有幸福,虽然难过,但很理解他。两人友好分手,共同取消了婚礼。 华延钧浑身轻松,立刻上线找“香蕉凝”,想试探一下她是不是夏雨瞳。他告诉她自己取消了婚礼,决定重新追求前妻。 “香蕉凝"说:“那你想要再续前缘,是不是先得搞定丈母娘啊?" 华延钧眼前亮,这是夏雨瞳在给他支招吗?他将计就计:“你提醒得对。” 华延钧再次到夏家拜访。夏国辉说“就算雨瞳愿意复婚,你妈妈还会再逼她生孩子的。” 华延钧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 但不管“香蕉凝”和夏雨瞳有没有关系,他一定要联络上夏雨瞳,亲耳听到她说不愿意,才能死心。 从此,华延钧隔三差五开始往夏家跑,赶上家里有活就热情出手相帮,夏国辉和韦萱也没有再赶他走。 七月的一天,韦萱突然给华延钧打来电话说夏国辉突然轻度中风,已送到了医院但仍很危险。陪侍在病床的韦萱六神无主,哭着给女儿打电话,并告诉她华延钧现在在身边陪着。 一天,夏雨瞳给妈妈打来电话,正好华延钧在一旁,就接了过去,他急切地说:“雨瞳你回来吧,爸妈年纪大了,身边需要有人,我也不想再离开你…… 第五二四章 放不下就别拿起来 夏雨瞳伤感地说:“可是我回来,你母亲会同意我们不要孩子吗?等你说服了你妈妈再说吧。” 华延钧颓然失语。他知道,母亲这一关,无论如何迟早是要过的。 上半年,蓝田玉的价格猛涨,徐谨妧不满足于只做零售商,她投巨资建立了玉石加工厂,并把大量资金积压在玉石原料上。订单持续减少后,厂子陷入了困境。她想来想去痛下决定,把自家位于黄金地段的房子卖掉,用于资金周转。 九月的一天,夏国辉打来电话,让华延钧过去一趟。华延钧匆匆赶去。让他惊喜万分的是,从里屋里走出的,竟然是他日思夜想的夏雨瞳!她扑过来,投入了华延钧的怀抱。华延钧的泪水夺眶而出…… 夏雨瞳说,她听说父亲生病后,就赶紧处理完了国外的一切回到长平。她给了华延钧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五十万美金可以用于周转。徐谨妧接受了雨瞳的帮助,看到她的真心,也表示愿意接纳这个可爱的儿媳。 华延钧立刻去找雨瞳,激动地告诉她这个喜讯。华延钧又说:“你跟香蕉凝说一声吧,她也挺关心这事的。” 夏雨瞳回过味来,惊讶地看着华延钧:“你怎么知道‘香蕉凝就是我”。 华延钧哈大笑“就你那点小把戏,也就你才有,一听说这种小气鬼才这样!我真有了女朋友,要结婚了,态度马上就变了。” 夏雨瞳坦白说,她其实一直在加拿大,说去了意大利,是为了迷感华延钧。看了他的博客后,他写的那些文字让她感动,她不想他那么痛苦,就给他发来微电影,想帮他走出困境,后来听说他有了女友,真要结婚了,她心疼又心急。 这时她终于明白,自己也从未忘记华延钧,她把微电影《离离》发给了他,万一华延钧坚持结婚,她就会永远消失,不再打扰他的生活,没想到华延钧真的如她所愿,放弃了这段凑合的婚…… 十一月,华延钧和夏雨瞳复婚, 他们请双方父母一起吃饭。徐谨妧最后还是可怜兮兮地提出:“能不能找人代孕生个孩子?不抱上孙子,我终究不甘心。” 华延钧很紧张,怕惹妻子不高兴。夏雨瞳却笑着说出了令所有人振奋的消息,原来,她到加拿大后,一直留心治疗精液过敏的信息。 年初她得知,加拿大一家医院的过敏症治疗中心已经研究出一套治疗方法,效果很好。他们首先从患者的性伴侣身上抽取精液样本,将其蛋白质成分分开,然后通过皮肤及血液试验,确认患者到底对精液中的哪种蛋白质成分过敏,然后把这种蛋白质分二十次注射到患者体内,每隔十五到二十分钟注射一次,经过几个疗程的治疗,患者即可逐渐适应,减轻过敏反应,最终完全适应。得知这个消息,徐谨妧喜极而泣。 十一月底,华延钧和夏雨瞳一起来到加拿大。医院过敏症治疗中心主任为他们进行了检查并进行了过敏试验。他把华延钧的滴精液涂在夏雨瞳的手臂下侧,她的手臂上立刻红肿片。主任感叹说;“过敏严重到这个地步,还是相当少见的。而你们想要结合的决心,也是少见的。” 主人抽取了华延钧的精液样本,对夏雨瞳做了过敏源测试,终于查出她对酸性磷酸酶、透明质酸酶、精氨酸三种物质同时过敏,怪不得她的过敏反应会那么严重。经过两周的脱敏治疗,夏雨瞳在局部涂药的情况下与华延钧同房,夏雨瞳对华延钧的精液基本不再过敏了。 次年元月底,华延钧和夏雨瞳回到国内。他们尽享鱼水之欢,也期盼着奇迹能出现可是几个月过去,夏雨瞳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着急起来。五月,夏雨瞳的例假没有来,华延钧喜不自胜,赶紧去买来早孕试纸。夏雨瞳去卫生间一检查,果然,试纸上出现了三格红色的图标。华延钧抱着妻子,开怀大笑。 下午一点多钟,刚刚在家吃过午饭的夏国辉与徐谨妧夫妇,正准备去自己的公司上班,女儿的男友华延钧突然来了。 夏国辉夫妇热情地和华延钧打招呼,却发现他脸色阴沉,说出来的话更是令夫妇二人大吃一惊:夏雨瞳开走了他的雨佛兰,目前不知去向,很可能和别的男人私奔了。基于此,他已报警了。 夏国辉和徐谨妧是清州龙锡市某镇家公司的老板,夏雨瞳是他们的女儿。前天夫妇二人还和女儿及其男友一起,开着车去伊吾小商品市场进货,一路上这对小情侣有说有笑,未见任何反常情况。从伊吾回到龙锡的当天晚上,女儿就去了男友位于龙锡市的家,如今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满腹疑问的夏国辉夫妇立即拨打女儿的电话,电话是通了,但无人接听。夏国辉夫妇这才有点慌了,就在他们不知所措时,令他们震惊且难以接受的事情出现了! 华延钧说“那辆雨佛兰是我花了二十三万元买的,雨瞳现在却用它带着别的男人跑……她背叛我也就罢了,但我的车你们要赔我!” 女儿下落不明,其男友不仅不着急上火,想尽办法去找人,反而在此刻提出赔钱的事情夏国辉愤路定的消息,他果断拒绝了华延钧的要求:“没有雨瞳,不会给你钱的。” 华延钧走后,夏国辉与徐谨妧夫妇哪里还有心思去上班?他们立即赶到龙锡市公安局,就女儿失踪一事报了警。公安局立案之后,刑侦大队随即展开调查。 在此期间,华延钧仍天天登门,找夏国辉赔偿车款,夏国辉没理他。 六月一天晚上十点,夏国辉突然收到了女儿的短信:“爸爸,刚才华延钧给我发信息了,他好像要去报警了,你们一定想办法拦住他啊!” 夏国辉赶紧回过去:“雨瞳,你究竟去了哪里?你妈妈头发都急自白…… 女儿的短信马上回复过来:“爸爸,我现在跟朋友在兖谭,一切都好,你跟妈妈不用牵挂。”等到夏国辉回过神来,把电话拨过去时,对方又关机了。 六月下旬一天深夜,夏国辉再次收到了女儿的三条短信:“家里的事情你和妈妈给我弄好,我暂时不会回来的,叫华延钧千万别报警。”“我不回来了,我已经把车卖了。”“他报警我就死定了,你们一定要拦住他啊…… 夏国辉在短信中问女儿:“女儿啊,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事不能回来说啊?”但没有回应。 第二天,华延钧带着几个人再次找夏国辉,让他赔偿车款。结合女儿此前发过来的几条短信,心力交瘁的夏国辉此刻已没了和华延钧争辩的底气,在华延钧早已拟就的欠条上,大脑一片混沌的夏国辉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表示将于六月底,将二十三万元车款一次性付给华延钧。 就在夏国辉签下欠条的同时,徐谨妧将收到女儿短信的情况反馈给了刑警大队。 刑警分析:对方不接电话只发短信,应不是夏雨瞳本人在使用手机,她可能已遇害;而华延钧无情地索要车款,具有重大作案嫌疑。所以,警方要求徐谨妧与丈夫先不要把钱给华延钧,将他稳住,等情况明朗后再采取必要的措施。 就在龙锡刑侦大队努力寻找夏雨瞳的下落时,二十八日下午,他们突然接到发自蔚蓝县公安局的一份协查通报:我县江边的一片滩涂上,发现一具尸体。经法医鉴定,死者为女性,年龄在二十二岁至二十五岁之间。特请周边警方协查,查找有无失踪人员记录。 接到协查通报之后,龙锡警方对近期报案失踪人员认真进行了筛选,最终认定:夏雨瞳的情况与死者最为相似,于是,他们迅速通知了夏国辉与徐谨妧,让他们前往蔚蓝县对尸体进行辨认。 七月初,夏国辉与徐谨妧从龙锡赶到蔚蓝县殡仪馆内。尽管尸体发白发胀严重变形,但女儿无论变成何种面目,深爱她的父母又岂能不认识? 夫妻二人同时惨叫一声“我的儿啊……”,双双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蔚蓝公安局为夫妇二人和尸体做了dna比对,证实两人确系死者生物学上的父母。 巧的是,就在夏雨瞳确认被害的同时,夏国辉的侄儿夏云聆在龙锡市女英开发区的一条路上,看到了华延钧所说的被夏雨瞳开走的那辆雨佛兰。因为夏云聆曾经坐过这辆车,记得该车的车牌号码。 当夏云聆将此情况通过夏国辉反馈给龙锡警方后,龙锡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很快便查出该车的出处与下落:来自龙锡市一家汽车租赁公司,并已于六月十二日被归还。 种种迹象再次表明,华延钧很可能就是杀害夏雨瞳的凶手!七月一天日中午,龙锡市公安局依法对华延钧进行传唤。自知无法抵赖,当天下午,华延钧交代了杀害夏雨瞳的全部犯罪事…… 夏雨瞳毕业后,被龙锡市家公司录用,由于聪明能干,夏雨瞳很快成为这家房地产公司的业务骨干。在事业顺风顺水的同时,爱情也向纯真的夏雨瞳张开了双臂。。。。 在公司同事扣扣群里,一个名叫“叶落无痕”的网友请求加夏雨瞳为好友。因为是同事,她很自然地加了他。 随后,“叶落无痕"给她发来一个笑脸:“你的营销方案我读过了,做得真不错。” 夏雨瞳这才想起来,自己不久前做的一份关于“地产公司如何实现营销理念创新”的方案发在了扣扣群里共享。 见“叶落无痕”如此关注自己,夏雨瞳也回报给对方以微笑,两人随即便聊了起来。夏雨瞳得知“叶落无痕”的真名叫华延钧,也是龙锡市人,父母是个体户,靠在外面摆摊赚钱中专毕业后,便来到了这家医疗器材营销公司,从事文案工作。 此后,只要有空,两人便经常在网上交流。情愫在两个年轻人心中悄然萌芽。两个多月后的一天,下班后,夏雨瞳要华延钧陪她去逛街,华延钧欣然前往。那一天,他们正式揭开了恋爱的序幕。 恋爱的日子是甜蜜的,华延钧尤其珍惜这份感情。交往两个多月后,夏雨瞳的好友过生日,邀请华延钧一起去,他欣然答应。参加生日的前一天,夏雨瞳拉着华延钧到一家汽车租赁公司。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女友就租好了一辆路虎车,坐在副驾驶。让华延钧上来开车。 第五二五章 如何放爱一条生路 生日聚会上,大家都羨慕夏雨瞳找到一个长得帅又体贴的男友。也是这一天,华延钧才知道女友家境殷实。他明白了夏雨瞳为何要租一辆路虎让他开来聚会的真正原因,他不由得一阵暗暗恐慌:像他这样的穷小子,怎么配得上她呢? 华延钧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其实,自从夏雨瞳长大成人后,父母对她婚姻大事的态度一直是要找个成功或者有钱的丈夫,在父母看来,穷小子是无能的象征。 然而,深爱这个穷男友的夏雨瞳却希望有朝一日总能想办法说服父母。五月,夏雨瞳的父亲夏国辉五十岁大寿。 当天,夏雨瞳以带同事来玩为名,将华延钧带到了家中。席间,夏国辉当着夏雨瞳的面谈起了她的终身大事。 趁此机会,夏雨瞳说:“我将来的男友不一定要像爸爸这么有钱,只要像爸爸爱妈妈这样爱我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我的女婿必须超过我的能力,才配得上我女儿!” 听夏国辉如此说,夏雨瞳本想借此机会说出自己恋爱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旁吃饭的华延钧听得真真切切,颗心沉到了谷底…… 当晚回家后,华延钧翻来覆去睡不着。如果继续和夏雨瞳交往下去,势必得过她父母这一关,可今天听夏国辉夫妇那口气,就凭自己的家庭条件以及可怜巴巴 的工资,他们哪里会瞧得上眼啊! 在夜不能寐的折磨中,华延钧突然想起女友租车让他参加聚会的事,他一下子有了主意…… 六月初,华延钧开来一辆崭新的“克别”到公司上班。下班后,他提出自己用车送夏雨瞳回家。谁知夏雨瞳不上车,华延钧急了。忙问是何原因。 夏雨瞳叹了口气,说:“说了我怕伤你自尊心…… “你倒是说说嘛!" “就你这辆车,代步可以,但要想作为身份名片恐怕……延钧,我不会在乎你有车没车,只要你对我好就行。” “那怎么行?你父母那关我又如何过得了?” 第三天,华延钧又一次开车来上班。不过这一次,他开的是一辆大奔。虽然旧了一些,但派头十足。夏雨瞳没说什么,顺从地上了他的车。 上车后,华延钧提议,先到龙锡一所中学接她正在那里念初三的弟弟夏风尘,然后送他们姐弟俩回家。夏雨瞳明白华延钧的苦心,没有多问。 果然,弟弟夏风尘意外地看着姐姐带着男友开着大奔来接他,相当开心。 他悄悄问姐姐:“我未来的姐夫是干啥的?” 夏雨瞳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说出来的是一个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名头:“他呀,一个海归。” 此后华延钧为了让这个天真的弟弟以假当真,好“带话”给其父母,差不多每周都会去租一辆豪车接他回家。 然而,为了这份爱情成真,绞尽脑汁包装自己的华延钧已是债台高垒了。买克别的八万元,是他找摆摊的父母借了五万元,再加上自己的三万元积蓄买的。 夏雨瞳嫌档次太低,他便立即以七万元的价格卖了,然后又找父母借了十三万,买了辆二手大奔车。十八万块钱,是华延钧的父母靠摆摊,一分钱一分钱地 积攒下来的,是他们的血汗钱啊。 第二个周末的晚上,华延钧又一次送夏雨瞳和夏风尘回家,走到门口,夏风尘坚持让他进门坐坐。进门后,夏风尘很自然地说起了姐姐和男友的恋爱事迹。 夏国辉与徐谨妧很是吃惊。不过,眼前这个小伙子风度翩翩,还开着名车,这令夫妇俩内心十分欣喜,随即问了华延钧的家庭和工作情况。 华延钧哪敢如实说?顺嘴就撒了谎,称父母以前在政府部门工作,提前退休后专门炒股,如今在龙锡市有三四套房产,资产数百万元。 对于工作,他也支吾着:“原来和雨瞳是同事,现在已经出来了,打算开个公 司…… 夏雨瞳明知男友在撒谎,但她一直埋头吃饭,没有做声。 获得夏国辉与徐谨妧的初步认同之后,华延钧十分欣喜,决定趁势打铁,将自己与夏雨瞳的关系彻底确定下来。 因此,在夏家用完家宴之后的第二天,华延钧告诉夏雨瞳,他想辞职,然后注册一家就业培训公司。 夏雨瞳说:“你疯了吗?开公司可不比买车,开销会更大呀!” “我知道可如果我不这样做 ,你父亲就会认为我始终只是一个打工仔,没前途,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将你嫁给我。”夏雨瞳无言以对。 为了筹集注册资金,华延钧将大奔车卖了,又从亲友手里借了好几万。等到二月底培训公司正式成立的时候,华延钧已经欠了一屁股外债。 冒充大款的行为总算达到了目标。从三月开始,夏国辉与徐谨妧便正式接纳了华延钧这个准女婿。 其间,夏国辉夫妇提出想和未来的亲家见面,但华延钧总是以父母身体不太好、不喜欢出门为由加以搪塞。夏国辉夫妇心想,反正结婚的时候双方肯定是要见面的,所以此后不再提及此事。 与此同时,华延钧的经济与精神也接近于崩溃的边缘。而同样心力交瘁的还有夏雨瞳,这可以从案发后华延钧的供述中得到证实。 她曾对他说过,她后悔自己默认与纵容男朋友打肿脸来充胖子,以至如今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旦事情穿帮,那先前在夏父夏母脑海里留下的印象可就全毁了啊! 在这种煎熬下,华延钧与夏雨瞳开始相互指责。她骂他不务正业,他则将过错归咎于她父母的势利。在一天天的争吵中,两人的感情出现了危机…… 六月中旬的一大清早,华延钧开着租来的雨佛兰来接夏雨瞳和准岳父夏国辉,同时还有一位亲戚,几个人上了车直奔清州伊吾小商品市场进货。 路上,夏国辉问华延钧:“我看你和雨瞳谈得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华延钧内心阵发虚:欠了屁股债,拿什么结婚啊? 但他仍强打精神撒谎说他父亲为他在龙锡刚买了套新房,等装修好了就结婚。 夏国辉听得喜笑颜开。夏雨瞳听了却不开心她越来越觉得华延钧的话不靠谱, 进完货后一行人回到了龙锡。晚餐是在夏国辉家吃的,夏雨瞳赌气在桌上一言不发,弄得气氛好不尴尬,晚饭后,华延钧提出让夏雨瞳一起回他家,看看新房,再确定婚期。想着他俩马上就要结婚了,夏国辉夫妇没有反对。 两人来到了华延钧的家,上了楼。 关上房门,华延钧突然如火山爆发般冲夏雨瞳发起了脾气:“你今天让我非常难堪知道吗?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夏雨瞳被华延钧吼得眼泪汪汪的,哭着欲冲出门,华延钧一把把她抱起来摔进沙发里。 夏雨瞳大喊:“我跟你分手!你这样天天装大款,像是创业的人吗?‘创’你的梦去吧!’ 听到分手二字,华延钧瘫倒在床,他付出了全部的努力,就是为了娶到夏雨瞳,为此他甚至不惜耗尽家资讨她的家人欢心,如今,她却提出要分手,那他此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就全部付诸东流了吗? 华延钧爬到夏雨瞳面前:“雨瞳,我们能不能再谈谈?” “不用谈了,你让我走。我不管怎么样都有去处,大不了嫁人。倒是你,这样下去,恐怕一辈子也难讨到老婆!” 这句带点羞辱意味的话,犹如在华延钧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令他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冲上去一把抱住夏雨瞳死命往里拖,同时为防止吵醒楼下睡觉的父母。他还腾出一只手打开电视机把声音开大。 夏雨瞳再次被他扔进了沙发,他扑上去压在她的身上,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直到她没有了呼吸……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左右。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寂静中。 华延钧坐在夏雨瞳的身边,她那粉色衬衫上有斑斑血迹渗出来,这是夏雨瞳嘴角里流出来的血。华延钧把夏雨瞳抱起来,背下楼,放进车里,发动汽车开出小区。 车子开了十多公里后,来到龙锡市四环公路女英江边,华延钧把夏雨瞳从大桥上抛下…… 十个小时左右,华延钧把雨佛兰归还给租车公司后,便考虑如何善后。 据他回忆,他之所以来到夏雨瞳家里,谎称夏雨瞳开走了自己的雨佛兰,并和别的男人私奔,主要目的是掩 自己杀人后的紧张、慌乱的情绪,二是转移警方的侦查视线,为彻底迷感夏国辉夫妇与办案警方,他还特地用夏雨瞳的手机给她父母发短信,造成她还活着的假象。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正是这些短信让他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七月底,华延钧被龙锡市公安局刑拘留,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夏国辉夫妇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每天都在对着女儿的照片垂泪,他们万般后悔,原以为作为过来人,严格限令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男友是为女儿的幸福考虑,谁料到,单纯的女儿会如此痴情地看上一个穷小子?以至于她两头为难,死于非命! 而华延钧在交代完案情后更是痛哭流涕,万分后悔杀害了深爱的人:“穷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可只为早点让老人们承认,我和雨瞳非要打肿脸来充胖子,最终牛皮越吹越大,再想复原已经没有退路,害了恋人,害了自己!” 在源州某公司担任财务工作的夏雨瞳来到源州医学院一附院拿母亲徐谨妧的活体抽检的结果。医生无奈地告诉她:徐谨妧身患胆囊癌晚期,癌细胞已扩散到肝脏,恐怕只剩下两三个月的寿命。 两三个月的寿命?!这个绝望的结果令夏雨瞳顿时泪流满面。过了好久让自己平静下来后,夏雨瞳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找回弟弟,让妈妈含笑离开! 夏雨瞳是源州拆县人,两岁时,母亲因病去世,与在机械厂当技术员的父亲夏国辉相依为命。夏雨瞳六岁时,父亲再次走进婚姻,再婚妻子是时年三十岁、在缝纫机厂上班的徐谨妧,因为子宫畸形不能生育,徐谨妧一年前被迫与前夫离婚。 善良的徐谨妧对夏雨瞳视如己出,让她敏感的心充满温暖。夏国辉心疼徐谨妧没有生过孩子,便带她到医院做了子官修复手术,又用中药调理身体,结果,徐谨妧怀孕,并于次年生下了儿子夏云聆。 第五二六章 一念之错,一生悔恨 中年得子令夏国辉和徐谨妧高兴不已,情不自禁将更多的关爱倾注在儿子身上。因为家里开支加大,夏雨瞳的用度受到些影响。 此时,夏雨瞳已经是小学六年级的学生,夫妻俩以为女儿能理解父母。但他们没想到,他们的转变让直被当作中心的夏雨瞳备感失落。 不久,当夏雨瞳发现爷爷奶奶提起弟弟就乐得合不挽嘴,亲戚明友对弟弟宠爱有加后,夏雨瞳的心就被不快笼罩著。 夏云聆出生不久,夏国辉就买断工龄,开了一家电器商店,异常忙碌。夏云聆一岁后,徐谨妧辞职到丈夫的店里帮忙。忙碌时,夫妻俩就让夏雨瞳在家带夏云聆,令夏雨瞳烦不胜烦,对弟弟更加怨恨并且容不下他。 在对小弟弟充满厌弃的心境下,夏雨瞳迎来了初三的寒假。 春节前的腊月二十二徐谨妧带夏雨瞳和夏云聆,到住在拆县郊区的奶奶家送过年的礼物。早餐时,徐谨妧发现家里只剩下最后一点奶粉,就冲给了夏云聆,并对夏雨瞳解释说:“今天奶粉只剩下一点,你是姐姐,就让给云聆喝!” 夏雨瞳立马不高兴了,伸手想抢牛奶,不想,夏云聆躲在妈妈的身后边大口喝奶边对她笑。夏雨瞳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对继母说:“凭什么我该让?就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吗?" 徐谨妧愣了一下,忙宽慰道:“今天是妈妈不对,以后一定注意。” 早餐后,徐谨妧带着两个孩子到了顾冲集,听说离顾冲集不远的南瓜村有集市,又带孩子们到了那里。年关将近,南瓜村的集贸市场十分红火,人来人往。 走了一会儿后,徐谨妧看到远处街边一辆小货车上有各种棉袄,就想买几件。徐谨妧担心孩子被挤伤,就把夏雨瞳带到街边买了两袋糖,嘱咐女儿:“你带弟弟在这里等妈妈,千万别跑。”说着便挤进人堆。 夏雨瞳拉着弟弟到一旁找了个台阶坐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夏云聆突然拉起夏雨瞳说:“姐,快看,妈妈往那边走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夏雨瞳果真看到妈妈穿着红棉袄的背影。夏云聆早已不由分说就追过去了 。 夏雨瞳急了 ,上前抱起弟弟就开始追妈妈。好不容易追上“妈妈”,才发现那人根本不是徐谨妧。而这个时候,姐弟俩已经迷路了。 夏云聆哇哇大哭,夏雨瞳背他找妈妈,累得气喘吁吁的夏雨瞳火了:他认错人,害自己走得腿都快断了,现在居然还敢要自己背! 因为生气,对弟弟一直以来的不满连带早上喝牛奶的事情瞬间涌上心头,一个恶念也随之显现:这么麻烦的弟弟,干脆丢掉算了;没有他,自己不仅能重获父母的爱,还不用晚上照顾他,一举两得。 拿定主意后,夏雨瞳就将夏云聆放在一棵大树下的台阶上坐着,告诉他自已去找妈妈再回来接他。然后不管他愿不愿意,就飞快地跑进巷子,生怕弟弟追上来。 丢下弟弟后,夏雨瞳全心全意找妈妈。可集市上人山人海,她始终没看到妈妈的身影。又惊又累时,夏雨瞳好不容易看到一位穿制服的民警,急忙求救。 夏雨瞳很快被民警带回了派出所。半个小时后,满头大汗的夏国辉和徐谨妧赶到了派出所。原来,徐谨妧左挑右选买好衣服,从人堆里钻出来就没看到儿女,吓得魂都快掉了。她急忙给夏国辉打电话,让他给亲戚打电话来找孩子。 夏国辉也慌了,关了店门就赶到南瓜村,首先到派出所报案。两个小时后,派出所民警找到夏国辉和徐谨妧,让他们赶紧去认人。 面对父母询问夏云聆的急切话语,夏雨瞳又是汗又是泪,不敢说出实情只好撒谎 :他们追一个和妈妈穿一样衣服的女人,追了很远才发现跟错了人,这时,她抱着弟太累,就让他自己走,可人太多很快就将她和弟冲散,担心不找到弟,父母就会明白真相、夏雨瞳还故意将当时和弟弟走的路说得南辕北辙。 夏国辉夫妇没法贵备女儿,他们像疯了一样,带着儿子照片的寻人启事在南瓜村及周边没日没夜地找,直到春节过完,依旧没能找到夏云聆。 眼见夏雨瞳开学在即,夏国辉和徐谨妧伤心欲绝地回到拆县。夫妻俩白天一个人守店,另一个人拿着寻人启事四处张贴;晚上回家,夏国辉闷声抽烟,徐谨妧流泪责备自己太疏忽,家里的气氛悲伤而压抑。 夏雨瞳自己也无法从迷路的惊吓和丢弃弟弟的行为被发现的担心中走出来,成绩一落千丈,中考时连最普通的高中都没考上。夏雨瞳糟糕的成绩单将夏国辉和徐谨妧击溃也催猛醒。 徐谨妧愧疚难当:她和丈夫沉浸在失去儿子的痛苦里,忽略了女儿也需要慰藉,这才让成绩优秀的她考不上高中呀! 徐谨妧与丈夫约定:不再找儿子,全心培养女儿,不能在丢了儿子后再丢了姑娘。夏国辉托人联系夏雨瞳复读初三。经过一家人的努力, 夏雨瞳终于考上了重点中学,夏国辉夫妻之后没有再要孩子。 在这样的磨合中,夏家逐渐回到正常生活的轨道。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夏雨瞳才意识到当年丢弃弟弟的行为多么自私卑劣。为了弥补过错,大学毕业后,夏雨瞳直在偷偷地、断断续续地找夏云聆。她原想这样默默找下去,等找到弟弟再向父母说出真相。可夏雨瞳没想到,母亲等不得她慢慢找…… 为了照顾母亲同时寻找弟弟,从医院回到家后,夏雨瞳第一次将丢失弟弟的秘密告诉了丈夫华延钧,并决定从单位辞职,又将儿子华宥送到婆家,请公婆代为照顾。 华延钧是公司的副总,夏雨瞳在公司当会计时与他相恋、结婚,两人有了儿子华宥。非常惊讶却理解妻子的华延钧接受了她的安排。 华延钧和夏雨瞳将徐谨妧送进医院,开始第一轮的抗癌治疗。夏雨瞳全心照顾着母亲,得空就去南瓜村寻找弟弟。然而十五年后,原来的集镇南瓜村如今高楼林立,人口急剧膨胀,寻找异常艰难。 夏雨瞳首先通过同学的辗转联系,找到公安局的一位民警,请他代为从户籍档案中寻找在十五年前后一两年时间内上户口的孩子。 让夏雨瞳郁闷的是,找到的孩子不是当年刚出生的,就是女孩,差不多年龄的男孩只有两个,却都是外迁入村的户口。 这条路走不通后,夏雨瞳记得当年将弟弟丢在一棵樟树下,樟树左边是她背着弟弟走了很久的巷子,便想找南瓜村的老居民确认地点,再想办法询问当时附近的居民。夏雨瞳三番五次来到南瓜村的旧址,一个一个住户打听。 在夏雨瞳艰难的寻找时,徐谨妧出现肝昏迷症状,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书。憋足了劲找弟弟赎罪的夏雨瞳崩溃了。 趴在妈妈的病床前,夏雨瞳将压在心头的秘密说了出来,然后声嘶力竭地哭嚎道:“妈妈,您一定要挺住,您得让女儿给您找回弟弟赎罪呀。” 站在一边的父亲气得捶胸顿足,扬手就给了女儿两耳光,悲泣道:“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们为什么不搬家?就是盼着你弟弟哪天想起回家的路,我们还在这里。你又知道你妈为啥得上这个病?就是一辈子恨自己弄丢了孩子,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谁想到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呀,你个逆子呀,你给我滚!” 夏雨瞳哭得瘫在地上。在父女俩的哭泣声中,徐谨妧竟睁开了眼,像不认识夏雨瞳样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别过头不再看夏雨瞳,任泪水从眼角簌簌流下,夏雨瞳忙大叫:“妈妈!妈妈!”徐谨妧却侧头望着窗外,默默流泪。 夏雨瞳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此后几天她每天在医院里默默地照顾着好不容易苏醒过来的母亲。 但徐谨妧还是不看她,不与她说话,仿佛她是空气。 强烈的自责和巨大的压力终于令夏雨瞳心力交瘁,几个星期后,夏雨瞳高烧三十九度不退,起来说胡话也是:“妈妈,我定会把弟弟找回来,你不要离开…… 也许是天可怜见,夏雨瞳的自责和悔恨,一位名叫贺延钟的同学突然给夏雨瞳打来了电话,并转告夏雨瞳:“我外公曾在南瓜村当村支书,或许能帮到你。” 原来,夏雨瞳自曝过去,将征集线索的消息发在了自己的若干个扣扣群中,希望能找到与南瓜村相熟的人。贺延钟正是夏雨瞳的高中同学,无意中看到夏雨瞳留的消息,立即与她取得了联系。 夏雨瞳大喜,立即在贺延钟的带领下来到已经在拆县湾里区居住的贺延钟外公家里。六十多岁的贺外公在村子拆迁时正当村支书,手上有大部分居民的联系方式,可以帮忙问。夏雨瞳激动得连连道谢。 两天之后,贺延钟的外公给夏雨瞳打来电话:樟树附近的一位居民记得:有一年春节前夕,他请赤脚医生罗延钢到家里给发烧的女儿看病时,曾看到一个小男孩在树下的台阶上睡着了。他好心叫醒小孩,男孩说在等姐姐和妈妈。后来,女儿看完病,他送罗医生出门时,又看到男孩在台阶上睡着了。罗医生发现小孩发高烧,连忙抱着小孩去医院,还嘱咐老贺,有人来找孩子,就让人到医院找他。可当时接近年关,事情多,女儿又生病,罗延钢没有在原地等。第二天,因女儿高烧不退,秦延铄就带着孩子到拆县儿童医院住院治疗,过完春节才回乡。 那真是弟弟呀,夏雨瞳喜极而泣。她猜想,可能是自已故意撒谎并指错了方向,又赶上过年,导致父母没找到弟弟,也没让他们的寻找引起村民的注意。 夏雨瞳高兴地来到医院,把事情进展告诉了母亲。徐谨妧回头看了一眼夏雨瞳,那一瞥却让夏雨瞳的心里乐开了花。她知道,母亲与她一样,在苦盼弟弟回家呀。 第二天一早,夏雨瞳和丈夫就赶到了罗家开的诊所。可让夏雨瞳惊讶的是,罗延钢却否认自己当年见过这样的孩子。夏雨瞳连忙从贺家外公手上要来了秦延铄的电话,秦延铄肯定孩子被罗延钢抱走。 第五二七章 补救,为时不晚 难道罗延钢有什么苦衷?夏雨瞳又折回来找罗延钢,将养母绵长的恩情和自己这些年食不知味的忏悔和盘托出求罗延钢定告诉自己弟弟的下落。 但罗延钢依旧说他们找错了人。此后,夏雨瞳又几次三番寻找,可罗延钢要么就让她吃闭门羹不见她,万碰上了 ,也依旧一口咬定没见过什么小孩;而周围人隐约记得他抱过孩子回来,但谁也说不清楚具体情况。 找夏云聆的希望又被耽误着。此时,徐谨妧的癌细胞转移到胰腺,视力受影响,医院再次下达了病估涌知书。 夏雨瞳充满悲凉,拿着母亲的病危通知书在罗家门口长跪不起。见状,罗延钢犹豫着给了她一个电话。 夏雨瞳连忙打过去,竟是罗延钢表妹夫陆晚晴的。 原来,当年,罗延钢见云聆发烧就把他送到医院输液,又在家里治疗了四天把他治好后,罗延钢带云聆到派出所,不想时近年关,那天派出所竟没人,只好回来。 结果,第二天,他远房表妹和妹夫来他家吃饭时,非常喜欢云聆。因为夫妻俩一直没有生育,就动了领养他的心思。罗延钢担心孩子没人要是个负担,也就做了顺水人情。 在电话中,夏雨瞳哭求对方告诉云聆的下落。陆晚晴早就知道夏雨瞳寻弟的事情,告诉夏雨瞳,云聆非常幸福,请他们不要打扰他的生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夏雨瞳只得再次打过去:“我只想让妈妈能含笑离开。”边说边情不自禁号啕大哭。 良久之后,陆晚晴告诉夏雨瞳:“你给我些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三天后,陆晚晴给夏雨瞳打来了电话,要求到医院看望徐谨妧。夏雨瞳大喜,立马把这喜讯告诉徐谨妧,徐谨妧消瘦的脸上像被阳光照耀着一样,充满了光亮。 半小时后,陆晚晴提着水果来到了病房。陆晚晴告诉徐谨妧:他们对夏云聆倾注了全部心血,为了不让孩子知道身世,还两次搬家。夏云聆很争气,现在在意大利读大学,因为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收养的,他们夫妻不想影响与孩子的感情,请徐谨妧和夏雨瞳一定不要再打扰他们…… 徐谨妧口里遍遍念叨:“云聆好就好,云聆好就好呀!” 因为视神经受压,徐谨妧已经无法看清楚人,但她还是摸索着坐起来,紧紧抓住陆晚晴,起身要下脆,“你们是我们一家人永远感念的思人,我们只会感激,不会再找云聆,请你们放心……” 夏雨瞳与母亲抱头痛奥,把瘦弱的徐谨妧扶上床后,夏雨瞳柔声问陆晚晴“云岭胖吗,有多高?” 陆晚晴一一作答:“很健康,不是很高,刚到1。7米,不胖。” 徐谨妧叹息着,一连又说了好几句:“云聆好就好呀!” 见徐谨妧很快就气喘吁吁,陆晚晴提出告辞。徐谨妧叫住他,犹豫着说道:“如果……如果云聆哪一天知道了身世,请您告诉他,他的父母爱他,一直想他。” 仿佛了了心中的念头,从第二天开始,徐谨妧又陷入昏迷,时睡时醒间,她把夏雨瞳叫到了跟前,说道:“你是我和你爸的好女儿,我们有你就够…… 父亲告诉夏雨瞳:“你妈妈能坚持下来,不仅仅是为了等你弟弟,更是因为担心你,怕你一辈子后悔,所以要给时间让你解开心结呀。” 夏雨瞳紧紧握住母亲枯瘦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悲伤的眼泪流淌。 让夏雨瞳意外的是,陆晚晴走后的第二天,又打来电话问徐谨妧的情况。夏雨瞳含泪据实相告。 不想,电话那头,传来陆晚晴激动的声音:“你告诉你妈妈一定要坚持住,我马上打电话让云聆回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夏雨瞳心潮澎湃,再道谢后,含泪告诉母亲:“妈,你一定要等等,云聆要从意大利回来了。” 徐谨妧没有任何动作,但生命体征还顽强地存在着,夏雨瞳知道妈妈这是在等弟弟。 在大家望穿秋水的期盼中,第二天晚上,陆晚晴与一位中年女士带着个男孩来到医院。看男孩如继母一样的脸型和眉毛,夏雨瞳知道:那是弟弟夏云聆! 夏云聆一进病房就扑到了妈妈的病床前,大叫:”妈妈,我来了…… 原来,陆晚晴那天挂断夏雨瞳的电话就连夜告诉在意大利陪读的丈夫,让夏云聆连夜请假,准备回国,并说出了与徐谨妧相见的过程,叹息道:“她毕竟是生母,我们剪断不……我们也该相信云聆与我们的感情。” 在他的反复劝说下,丈夫终于买好机票,并于当晚把身世告诉了夏云聆。 夏云聆大惊不已,并叹息道:“怪不得我头脑里总好像有个姐姐存在。” 第二天下午,母子俩乘飞机回来。陆晚晴开车接他们回源州。在车上,陆晚晴又讲起徐谨妧的情况,告诫儿子:“你亲生妈妈是个了不起的人,你一定要好好安慰她。” 母亲这些年的经历让夏云聆泣不成声一下 车就飞奔到病房。 徐谨妧无法动弹身体,脸上却浮现笑容,眼角更有泪水流淌。夏云聆失声痛哭,夏雨瞳更是无语凝咽。 在与儿子相见的当晚十一点,徐谨妧仿佛终于了无牵挂般,心脏停止了跳动。 安葬徐谨妧的时候,夏云聆为母亲捧了骨灰。在母亲的坟前,他握住姐姐的手,真诚说道:“我要谢谢你,一直代替我照顾父母,为我尽了我没能尽到的孝道!” 听着弟弟懂事的安慰,夏雨瞳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内心波涛起伏时,仿佛又看到母亲正在对她微笑…… 在青州龙锡市公园北街的一个酒吧里,一个神情落宽的男子独自坐在窗边,桌上一瓶白酒已见底烟灰缸里姻头堆积。 这名男子名叫华延钧,是龙锡市冰亭区一家装饰公司的老总。两小时前他刚刚得知,他用于购买装饰材料的笔款被骗了 ,心情极度低落。 痛苦至极时,他不由得想起刚分手一个月的女友夏雨瞳,便打电话过去:“雨瞳,我是延钧,你有空吗?我想见见你,你过得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半晌,传来夏雨瞳有些冷漠的声音:“对不起,我现在很忙。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 “什么?我们分手才一个月,你怎么会这么快就结婚了?"华延钧心情复杂地问。 “没骗你,我确实结婚了,五天前结婚的,他是我大学的同学,我们感情很好,不管怎么样,希望你能理解我,祝福我。以后如果没有什么事,咱们就尽量少联系吧,这样对我们都好……” 华延钧,出生于龙锡,青州大学毕业后,先是进了一家事业单位工作,两年后辞职下海开了一家装饰公司 。他的公司越做越大,与此同时,他的婚姻却越来越风雨飘摇原来, 大学校园里的恋情经受不住现实的考验。 婚后,夫妻俩常为家庭琐事发生争执,加之妻子非但不想生孩子,而且还沉溺于赌博,婚后第六年,两人终因感情不和离婚。离婚之后,华延钧一直很低落。 一天,他来到龙锡市一家银行理财柜台咨询相关事宜,当一位妙龄女子款款向华延钧走来时,华延钧不由得眼前一亮,眼前的姑娘虽称不上绝对漂亮,却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经历过一次惨痛婚姻,并曾下决心不会再倾心任何女子的华延钧,当天夜里失眠了。第二天一早,他又一次来到这家银行理财柜台,找到了这位姑娘,表示要请她帮自己代为打理。 一来二去,两人见面的次数慢慢多起来。经过接触,华延钧了解到姑娘叫夏雨瞳,青州人,毕业于金融专业,凭着超强的业务能力在这家营业所的管理层拥有了一席之地,而且年纪轻轻就收入不菲。 夏雨瞳虽然年轻,但是成熟稳重,考虑事情周全,让华延钧很欣赏。终于在一个日落的黄昏,他向夏雨瞳表露了自己的爱慕,两人确定了关系。 夏雨瞳在单位附近有一套自己产权的复式公寓,她嫌华延钧的房子太偏,就让华延钧搬到自己的复式公寓里。 年底,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同居半年后,华延钧发现夏雨瞳确实是难得的好姑娘,人品好,有事业心,家里也是料理得一尘不染。华延钧从内心深处爱上了夏雨瞳,几次提出结婚,可令他奇怪的是,夏雨瞳总是以年纪轻先干事业以后再成家等理由一次次搪塞。 春节,夏雨瞳回了一趟父母家。从父母家回来,夏雨瞳的行为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她常常在深夜里上网,而手机短信天天响个不停。华延钧有意问起,夏雨瞳就说公司客户越来越多。对于这种解释,华延钧心存疑虑,却担心深说影响两人的感情。 十月一天,吃完晚饭后,夏雨瞳告诉华延钧想跟他谈谈。夏雨瞳沉思了良久说:“十一我回家把我们的事告诉了父母,他们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是独生女,不能伤父母的心。” 华延钧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只想知道具体的原因,夏雨瞳告诉他,父母不希望她找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华延钧半晌无言。 他知道夏雨瞳做事从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于是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准备离开,出门时,夏雨瞳对华延钧说:“对不起。” 失去夏雨瞳的日子华延钧陷人痛苦和绝望之中,他无心于生意,天天泡在酒吧里,由于不小心被网上的骗子骗了近百万巨款,痛苦之时,他才知道,夏雨瞳在一个月的短短时间里已迅速结婚! 放下电话,华延钧难以平复内心的失落和忧伤,夜幕降临,华延钧驾车来到他们曾经居住的小区,看着粉色窗帘后透出的浅浅灯光,想起曾经在一起的甜蜜相守,泪水一下模糊了双眼。 白天上班时,华延钧手头总是有工作要安排,一到晚上,华延钧眼前就全是夏雨瞳的身影。一想到夏雨瞳,他就驱车来到夏雨瞳的小区,守在夏雨瞳的楼下直到那扇窗口灯光熄灭,他才郁郁离开。然而,回到家里,他根本无法入睡,只有靠安眠药才能入眠。 他在网上搜索夏雨瞳的同学和同事,最终从夏雨瞳的另一位同学那里得知,夏雨瞳现在的丈夫贺延钟,春节之前就从意大利回到国内,先是在一家高科技公司工作,春节后又来到青州分公司。 第五二八章 防患未能基于微末 看来,一定是自己和夏雨瞳同居的最后半年里,夏雨瞳和贺延钟开始了联系,破镜重圆,鸳梦重温。他恨贺延钟夺走了自己心爱的女友,也恨夏雨瞳的善变。 十一月一天早晨,一夜未睡的华延钧爬了起来,驾车来到夏雨瞳所在的小区。他想看一眼夏雨瞳,想知道她生活得到底幸福不幸福。 七点多钟,躲在地下停车场门口的华延钧终于等到了夏雨瞳,夏雨瞳穿天蓝色的羽绒服,挽着丈夫的手,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两人恰如一对金童玉女。 目送夏雨瞳和丈夫走出了小区,华延钧习惯性地来到了曾住过三年的那栋住宅楼楼下,仰望着五楼那个飘着淡粉色窗帘的窗子,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一名女住户打开单元的电控门走了出来,单元门刚一关闭,她叫了一声:“坏了,我的钥匙还挂在房门上!” 见这个女住户着急的样子,?华延钧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衣兜里,掏出钥匙,为女住户打开了单元门。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中还存有夏雨瞳的钥匙!也许是夏雨瞳忙忘了,竟然从来未找他要过! 上班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小区内安静下来,一种隐秘的渴望在华延钧内心蠢蠢欲动,趁他们不在,去看看他们的生活!华延钧上了五楼,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门锁应声而开,夏雨瞳竟然没有换锁! 这里毕竟是华延钧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虽然换了大部分家具,但是仍然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温暖,楼下是起居室加客厅,楼上是卧室,墙上有一张大幅的婚纱照。华延钧看了心里一酸。 担心随时会有人回来,华延钧不敢久留。他看见鞋柜上立着一张双人照的相框,便恶作剧般把相框给扣在鞋柜上。他潜意识里想,我就是要你们知道我来过。 五天后,华延钧的内心又蠢蠢欲动了,他再次溜进夏雨瞳的家。这一次,华延钧在卧房里找到了一本夏雨瞳的日记,里面记载了她和丈夫贺延钟的新婚生活,字里行间无不充满了甜蜜和温馨。 华延钧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发誓要好好报复他们。出门时,他还把冰箱上夏雨瞳写给贺延钟的充满爱意的留言条撕下。 华延钧毕竟受过高等教育,懂得法律,他想,要报复,有两个原则,一是不能置二人于死地,否则自己就要承担罪责;二是不露痕迹,让一切天衣无缝。 接下来的几天,华延钧天天策划这件事,他在网上查到,如果控制住煤气的中毒量,人只会昏睡,十几个小时之后才会醒来。 华延钧有了主意,他把自己的安眠药带上,放进夏雨瞳家的饮水机和饮料里,待夏雨瞳夫妻喝下睡着后,他再把一楼的煤气接上一根软管,引到二楼卧房,接上阀门,来控制开关,他想放上半个小时或二十分钟,让夏雨瞳夫妻俩适度中毒但是没有生命危险,然后,自己再用玻璃刀划破窗户,造成盗贼入室盗窃的假象,这样就没有人怀疑自己了。 房间充满了煤气,自己又如何在房间里呆呢?华延钧想出了办法,戴上防毒面具。华延钧在龙锡市跑了许久,才在一家消防器材商店买到了防毒面具。 华延钧带着一个装有安眠药、天然气软管、燃气阀和防毒面具等作案工具的旅行包,第三次来到夏雨瞳家门口。他先是试探性地敲了敲门,确定家中无人后,迅速打开房门。 他忽然他忽然想起夏雨瞳有外出时反锁门的习惯,为了不让夏雨瞳发现异常,他开门下楼,在小区里找到一个玩耍的小学生,以十块钱为诱饵,请他帮忙在外面反锁房门。小孩子不解地问:“你既然在里面,为什么还在外面反锁呢?” 华延钧编了个谎话说:“我是警察,要潜伏进去抓坏人,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否则坏人就跑掉了。” 华延钧带着小学生上了五楼给孩子演示了一下,教会孩子后,自己重新打开门进去,在里面喊了声:“锁吧!” 小学生按照他的嘱咐,将房门反锁后,把钥匙扔在了一楼电控门的门槛下。 华延钧开始安然在房子里实施他的报复计划。因为一楼是起居室,睡觉前夏雨瞳主要是在一楼活动,他把安眠药分别放入饮水机、酒和电脑边上的一大瓶刚打开未喝完的饮料中。 放完药,华延钧又一次细细察看夏雨瞳两人的生活。他在楼下的电脑桌下发现一个小抽屉,打开一看,里面有两本红色的结婚证。他拿起来打开,登记照上,夏雨瞳和贺延钟一脸的甜蜜,尤其是夏雨瞳那让他再熟悉不过的笑容,让华延钧突然有了一种负罪感。 她已经不爱自己了,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纠缠?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冒失。可是,门已经被反锁上了,自己不可能从窗户上跳出去,无奈,只有继续呆下去。 下午六时许,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华延钧迅速在阳台上躲了起来。 夏雨瞳夫妻二人有说有笑地进了门,说了几句话,然后拿起客厅的饮料,每人喝了一杯。约半个小时后,华延钧先是听到夏雨瞳说:“怎么这么困,我先睡会儿,睡起来我们再弄饭吃。” 然后就是贺延钟说:“奇怪,我也好困。”说完,夫妻俩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上楼去了卧室。 到了晚上八时左右,华延钧确定再没了动静,就从阳台上悄悄走了出来,他先是悄悄上楼看了看昏睡中的夏雨瞳夫妇,卧房的大床上,夏雨瞳依偎着贺延钟,脸上似乎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华延钧站在床前看了良久,回想起过去的三年,夏雨瞳经常这样依偎在自己身边静静睡去,心里涌起一种难言的苦涩 。他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上前亲吻夏雨瞳,可是担心夏雨瞳会被弄醒,最终没敢轻举妄动。 在看到熟睡的夏雨瞳后,华延钧回忆起许多自己和夏雨瞳在一起的甜蜜时光,他不忍心伤害到她,于是放弃了曾经计划好的开煤气计划,他不想再打扰自己深爱的这个女孩,想在一楼再呆会就彻底离开夏雨瞳的生活,以后各走各的路。 华延钧回到楼下后,打开电脑上网,坐在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位置上,华延钧一度真的忘了自己是“潜伏”进来的,仿佛回到了从前的幸福生活当中,不知不觉。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华延钧有些口渴,他顺手拿起电脑旁边的饮料瓶倒了一大杯一饮而尽,喝完了才突然想起来,这里早已不是他的家,下午他也在这个饮料瓶里放了安眠药!他一下慌了神,左思右想,困意涌了上来,他赶紧站了起来,准备到洗手间去洗洗脸让自己彻底清醒。 有点犯晕的华延钧站起身没走几步,听到了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抬起头,他赫然看到贺延钟正摇摇晃晃地在往楼下走四目相对 ,华延钧一下子傻了眼。 楼梯上的贺延钟看到站在房间里发呆的华延钧,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反应到家里进了贼。 “你想干什么?”贺延钟大吼一声,随后一个箭步冲到华延钧面前,揪住华延钧就打。 此时的华延钧很快清醒了,与贺延钟扭打在一起。贺延钟边打边叫:“雨瞳,赶快报警,家里进贼了!雨瞳,快点下来!” 听到贺延钟叫夏雨瞳,华延钧一下慌了神,他不想让夏雨瞳知道自己干了这样的荒唐事,情急之下,他掏出刀来,朝贺延钟身上捅去,贺延钟胡乱抵挡,前胸和脖子先后中了几刀,倒在了客厅的地面上。 血很快流了一地,担心妻子的安危,贺延钟在危急关头还在拼命喊着:“雨瞳,快点起来报警啊!” 贺延钟越是喊,华延钧就越是害怕,他扑到贺延钟身边,对着贺延钟的脖子又是一顿乱捅,直到贺延钟再也没有了声息,他才停下手。然而,此时楼梯上传来一声尖叫,他一抬头,原来夏雨瞳已经醒来! 夏雨瞳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新婚丈夫倒在血泊中,而手执凶器脸杀气的男人正是自己的前任男友,她哭着喊道:“畜生,你怎么杀我的丈夫!” 然后冲下楼梯就扑向华延钧。此时的华延钧已接近疯狂,他不顾往日的情分,朝夏雨瞳蹦了一脚,蹦倒夏雨瞳后,他打开门夺路而逃,夏雨瞳尖叫着追了出来,追到四楼已全然不见华延钧的踪影,她惦记着倒在地上的丈夫,跑上楼,抱住贺延钟边哭边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几分钟后。巡警和急救车相继赶到现场,此时贺延钟已经气息徽弱,教护车火速将贺延钟送到附近的医院。医生发现,贺延钟已经停止了呼吸! 华延钧跑下楼后,自知闯下了大祸,回到家中翻出现金,迅速打车赶往龙锡市火车站,没想到,正在火车站布控的民警当即将其控制。华延钧归案后随即供述了犯罪经过。 经法医鉴定,贺延钟全身中刀三十多处,死亡原因为锐器(单刃类匕首)刺入胸腔致肺脏破裂大出血死亡。 当天,华延钧被冰亭区公安分局刑事拘留。冰亭区检察院对华延钧批准逮捕。 夏雨瞳与贺延钟原本在大学里情深意笃,后由于贺延钟赴美,两人无奈分手,这次重续前缘,幸福才刚刚开始,结婚才刚刚十九天,还在蜜月之中,转眼之间就阴阳两隔,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整日以泪洗面。 后来发现,夏雨瞳对前两次家中的相框和冰箱上的纸条被人动过,都有所察觉,只是觉得奇怪,还以为是丈夫贺延钟不小心所为,并未往别处想。 龙锡市检察院将此案向龙锡市中院提起公诉,贺延钟的父母也就此案提起附带民事诉讼,请求法院判令华延钧赔偿各项经济损失合计人民币四十三万元。 贺延钟的母亲几近失控,几次指着华延钧大骂:“畜生、禽兽,这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你太狠了!” 在最后陈述时,后悔莫及的华延钧一再恳请法官给自己一个机会,对夏雨瞳和贺延钟家人进行经济赔偿,他说:“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想杀害贺延钟,我最初设计放煤气,也只是准备放微量,微量不会致人死。” 确实,在华延钧策犯罪时,他设想到许多可能出现的后果,但就是没想到,贺延钟突然醒来他该怎么办。 第五二九章 贪念起,深渊陷 在封闭的室内空间,华延钧与夏雨瞳的丈夫相对,那岂不意味着一场生死对决? 在华延钧忏悔时,夏雨瞳难以自控,失声痛哭。她对法官说:“任何人看到当时的惨状,都不会原谅华延钧!我宁可放弃四十三万的民事赔偿请求,也一定要请法官严惩华延钧。” 当日,法庭没有进行宣判。 这起血案让人扼腕,同居或一次婚姻结束后,为何没有彻底清场,结束就要干净利索,将钥匙全部收回,或干脆换掉锁芯,这样才不会留下后患,发生类似的潜伏故事。而华延钧,利用留存的钥匙偷窥前女友夏雨瞳的新婚生活,在报复中竟将夏雨瞳的丈夫当场伤害,铸下无法原谅的大错,华延钧为此付出将是一生的代价。 对于永流软件公司的网络工程师华延钧来说,最后悔的事使是把情人夏雨瞳带回自己居住的小区:华延钧与妻子徐谨妧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徐谨妧在市一小学老师。 两人恋爱半年后就走入了婚姻,次年生下了女儿华娴,在外人看来华延钧工作稳定,妻于漂亮,女儿可爱,十分令人称羡。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生活并不像外表那样光鲜幸福。 徐谨妧是家中独女,受到父母的骄纵宠爱。婚后她不仅掌管着家中的财政大权,对丈夫也颐指气使。华延钧越来越受不了妻子的专横,曾试探地提出离婚,但徐谨妧听就暴跳如雷,立刻把这事告诉了父母。岳父岳母也坚决反对。 华延钧从此死了离婚的心就在这时,夏雨瞳走进了他的生活。 夏雨瞳大学毕业应聘到永流公司,与华延钧分新且行个项目组,并由他作指导。夏雨瞳不仅勤备好学,而且特别谦虚温柔。 听惯了“河东狮吼”的华延钧,每当听到夏雨瞳用娓娓动听的声音向他请教,用充满崇拜的眼神望着他时,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坦。 时间一长,华延钧与夏雨瞳之间渐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春节,夏雨瞳因为没买到票不能回家过年。在宿舍发起了高烧,万般无奈下她给华延钧打电话求助。 华延钧立刻赶到她宿舍精心照料。病好之后,心怀感激的夏雨瞳投入了他的怀抱。 有了婚外情后,华延钧十分小心,不仅随时删掉电话和短信,在办公室也努力保持漠然。因此,两人好了一年多,单位硬是没一个人知道他们的事。 七月,徐谨妧学校放暑假,她把女儿带到父母家去了。 华延钧突发奇想,邀请夏雨瞳来他家做客。而对华延钧充满崇拜与好奇的夏雨瞳也想了解他的私生活。十六日下午,他俩先后向单位请假溜了出来。 那个下午充实而愉快,晚上十点多钟,华延钧依依不舍地送夏雨瞳回家,走到小区绿树掩映的凉亭边时,华延钧提议再坐坐,于是两人坐下小声说笑起来,谈到动情处,华延钧借着夜色掩护,与夏雨瞳忘情亲…… 正在此时,突然附近树影里有塞悉率宰的响声,夏雨瞳吓得钻进华延钧怀里华延钧高声问道:“是谁?” 此时恰好有一辆车开过来,雪亮的灯光扫射下,华延钧赫然发现,树丛里的黑影竟是小区保安贺延钟! 绿园小区一共只有三百多家住户,配备了十二名保安。华延钧是小区业主委员会的成员,与小区物业来往密切,与保安也都很熟。每次进出小区,贺延钟还经常跟他打招呼。 看到贺延钟怪异的举动,华延钧气愤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贺延钟表情也很惊讶,但随即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是罗延钢。”说完便转身跑了。 罗延钢是小区的另一名保安,身材相貌确实与华延钧有几分相似。华延钧哭笑不得,只得匆匆把夏雨瞳送回了家。 第二天,华延钧越想越不对劲:贺延钟跟徐谨妧也很熟,他会不会把昨天的事告诉她啊?徐谨妧是个“母老虎”,如果出轨的事被她知道,他们一家不把自己生吞活剥了才怪! 华延钧一整天都坐立不安,一下班就跑到小区保安值班室,贺延钟正在当班。他讨好地笑着递上支烟:“兄弟,昨天的事你可千万别在外边说,今后有什么困难就找我,只要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贺延钟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把玩着手机。华延钧凑近看、顿时魂飞魄散:手机里播放的,正是他与夏雨瞳拥抱亲吻的画面,贺延钟的手机可能有夜拍功能,画面十分清晰,尤其是车灯照过一刹那,他和夏雨瞳惊愕的表情,紧抱着的姿态更是被拍得一清二楚! 华延钧无可奈何地说:“兄弟,你想怎么样?说吧。” 贺延钟说:“大哥,昨天我真把你当成罗延钢了,本想拍下来逗他玩的,但我也是懂事的人,只要你把我当朋友,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这等于公然向华延钧索要“封口费”,华延钧心里叫苦不迭,但嘴上只能说:“好说好说,”他立刻从家里拿来条香烟,贺延钟谢了声便收下了。 从那天起,华延钧隔三岔五便要把贺延钟打点一番,有时是儿包烟有时是瓶酒,贺延钟略做客气 便大方地笑的。始终不提把那段视频删掉的事。华延钧这才有要作好同他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暑假结束,徐谨妧带着孩子回来了,华延钧更怕贺延钟那里会出差错,每次从保安室走过,都左顾右盼,然后缩头缩颈地快速溜过去,堂堂网络工程师,竟被一个小保安弄得这样狼狈,华延钧想想就窝心。 但躲是躲不过的,不出一周,贺延钟就对华延钧说女友看中了一款手机,他最近手头紧,想借五百元钱。为息事宁人,华延钧赶紧照办。此后,贺延钟的各种借口层出不穷,三五百到上千元都“借”过,从来不还。 华延钧的工资卡归徐谨妧保管,每个月只有一千多元零花钱,哪里经得起贺延钟这样索取。很快,徐谨妧也开始对丈夫起疑心,动不动就要清查他的账目。 在妻子与贺延钟的内外夹攻下,华延钧心力交瘁,夏雨瞳十分内疚,但她刚上班不久,手头也没更多积著。 十月的一天,华延钧叹息说,贺延钟借口女友要换一部新款音乐手机,再次向他“借”两千元钱,夏雨瞳说:“我今天看到这款手机在网上秒杀,只要一百元钱就可以“秒”到,要不我们试试?” “秒杀”是最近网络上兴起的一种促销方式,厂家为了推广新产品或者吸引人气,往往拿出一定数量的商品,以极低的价格出售。秒杀时间一到, 就会有成千上万人同时触动鼠标,最先抢到者获得购买机会。 只有拥有最高的电脑配置、最快的网速和对网络购物流程最熟练的操作者,才有机会“秒”到商品。成功者与失败者之间的时间差,往往只有千千万万分之一秒。这几个条件,软件公司全部具备。出于好玩,华延钧有时也会上网秒杀点小物品,不论多少,只图一乐。 华延钧没想到,自己的“秒杀”技术竟能解决眼前的难题,当下决定试试。这次活动是淘宝网的一家手机旗舰店发起的,中午十二点开始。那天华延钧连午饭都没去吃就趴在电脑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离秒杀时间还有三秒钟时,他就疯狂地点击鼠标、刷新屏幕,大约五秒钟,他就成功地提交了订单。几分钟后,淘宝网的卖家就打电话来向他确认订单信息。 三天后,当华延钧把那部新款手机放在贺延钟手里时,他惊喜得眼睛都直了。但看到包装盒里的购物清单显示价格为一百元时,他大惑不解。华延钧只好告诉他,这部手机是自己秒杀来的。 得知世上还有“秒杀”这等好事,贺延钟的眼睛亮了。过了几天,他告诉华延钧,他的女友又在淘宝网上看到有一款数码相机在做秒杀活动,只要一元就可以“秒”下,他希望华延钧能帮他这个忙。 华延钧当然不敢拒绝。他抄下店铺网址,记下准确的秒杀时间。可是这一次,比华延钧更厉害的高手把相机给拿来,一语双关地说:“大哥,你要是把我的事当个事,没“秒"走了。” 当华延钧告诉贺延钟时,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有办不成的。华延钧连忙承诺下次一定尽力。 没过几天,华延钧再次接到“任务”:帮贺延钟的女友秒杀一套萨拉的运动套装,吸取上次“秒杀”失败的教训,华延钧这次不敢掉以轻心,他特意向领导请了半天假,并提前定好了手机闹铃,提前一个小时就登录淘宝网进行热身练习。 秒杀开始后,他全神贯注地扑在电脑前,从拍下到支付一气呵成,唯恐有什么闪失。直到网页显示支付成功,他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这以后,贺延钟隔三岔五给华延钧布置“秒杀”任务,小到一双拖鞋,大到一台笔记本电脑,令华延钧疲于应付。为提高成功率,他特意在网上买了个秒杀器。 自从搭上华延钧这个“秒杀高手"后,贺延钟和女友就专门搜集秒杀活动的信息,然后让华延钧出马。“秒”来的商品如果自己用不着,就拿出去卖掉,这样他每个月都能有一笔不错的收入。 虽然没完没了地帮贺延钟秒杀商品并没有用去多少钱,但华延钧对他的贪得无厌感到越来越厌烦,希望能尽快结束这种头悬利剑的生活,回归宁静。 次年四月的一天,贺延钟兴冲冲地找到华延钧,告诉他潺县有家别克汽车经销商将在网上开展“十元秒杀别克”的活动。该车是公司面向年轻消费者的经典款,价值二十五万元。为了扩大影响,特意拿出两辆车以“十元秒杀”来吸引网民眼球。 贺延钟美滋滋地说,如果能将这辆车“秒”到手,他就可以和女友回老家开家小超市,从此再不用看人脸色替人打工了。 华延钧一听就知道“?秒杀”的难度有多大,他好言劝道:“兄弟,这也许只是商家的噱头,赚取大家的眼球!秒杀时经常出现货品被转移、页面崩溃的现象,其实都是商家捣鬼。我看这次你还是不抱希望的好!" 第五三零章 无回头路 听华延钧这么说,贺延钟也有点泄气,但他最后决定无论秒杀成不成功,华延钧一定要参与。因为这是他脱离打工苦海的唯一希望,而且他强调只要这次秒杀成功,他就把手机里的视频交给华延钧,回到老家,永远不再打扰他!话说到这份上,华延钧无法再推辞。 那天下午两点,“十元秒杀汽车”活动正式开始,华延钧推掉一切事务,早早守候在网上,十分幸运的是,每一个步骤都十分顺利,直到点击了“支付完成”,华延钧仍然像做梦样,不相信自己真的用十块钱拍到了一辆别克汽车! 秒杀一结束,贺延钟就打电话询问汽车“秒”到了没有。 华延钧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虽然这次秒杀是由贺延钟拜托,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自己索取,自己早就恨透了他,何况这次“秒”到的不是小物件,而是一部价值二十多万的别克车啊!凭什么要白白送给他?在这种心态下,华延钧鬼使神差地告诉贺延钟“秒杀失败了”。 贺延钟的口气虽然有些沮丧,但他也知道这次秒杀的难度,再加上华延钧事先就告诉过他秒杀不一定会成功,所以他没有过多纠缠就失望地挂断了电话。华延钧放下电话后,发现衬衣的后背全部被汗湿了。 月末,华延钧收到了潺县那家公司快递来的汽车钥匙。他决定不管那么多,先把汽车收下再说。 于是向单位请了假,独白前往潺县提车。在确认了身份后。他开走了车。 华延钧在热烈的掌声和人们羡幕的眼光中开走了那辆梦寐以求的别克车。开车回家的路上,华延钧一直紧张地思素决定先把车藏在朋友的车库里。 冷静了一段时间后,华延钧寻思这车的来历,在妻子那里不好交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车尽快处理掉,再想其他办法打发贺延钟。 可就在他联系卖车事宜时,突然接到了贺延钟的电话,贺延钟愤怒地说:“你明明‘秒’到了那辆车,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来,贺延钟和女友去潺县旅游,出于对上次秒杀汽车活动的关注,特意去那家别克专卖店看了看。 为了证实活动的真实性,商家拍了现场领奖的照片,放大了挂在店堂里,贺延钟一看到照片就火冒三丈:那领奖人不正是华延钧吗? 接到他的电话,华延钧惊呆了,领奖时他兴奋难耐,只顾着欣赏新车,根本没注意商家派人拍下了照片,也压根没想到这照片会被贺延钟发现! 他思忖片刻后对贺延钟说:“兄弟我承认这辆车我 ‘秒'到了。但秒杀靠的就是技术,我也不容易啊!这样吧。我拿五万元给你,咱俩的事一笔勾销。” 贺延钟怒气冲冲地说:“五万元就想打发我?没门儿!那辆车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要告你!" 华延钧冷笑一声:“告?你别忘了,秒杀的支付账户和领奖时登记的可都是我的名字!” 贺延钟立刻蔫了,过了半天,他才无精打来地说“好吧,五万就五万。你给我线,我就把视频给你。” 既保住了别克车,又顺带解块了心头之患,华延钧心里乐开了花。贺延钟提出要尽快兑现,华延钧满口答应。 接下来,华延钧四处联系买家,准备尽快将车出手。为了拿到视频,他还咬牙找朋友借了五万元钱,来找贺延钟。 贺延钟果然守信,一手接过钱,一手就当他的面删掉了手机里的视频。告别贺延钟,华延钧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连脚步都格外轻松。 此时,一位买家也打来电话,有意以二十二万元买下那辆车。华延钧不禁感叹,天下的事真是一顺百顺! 没想到他刚回到家,就看到妻子徐谨妧面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两本结婚证。见华延钧进门,她甩出冰冷的两个字:“离婚!”然后啪地甩给他一张光盘。 打开一看,华延钧顿时晕了:里面只有两个文件,一个是他与夏雨瞳缠绵的视频,一个是他在潺县领别克车的照片! 看到妻子铁青的面孔,华延钧绝望了。 很快,徐谨妧便请律师朋友帮忙拟好了离婚协议书,作为婚姻中的非过错方,徐谨妧分走了大部分财产,女儿也归她,至于那辆秒杀来的别克车,因为是婚后共同财产,她也要分走一半。 虽然早就想摆脱不幸福的婚姻,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华延钧却欲哭无泪:就为了这辆车,他几乎失去了一切。 想来想去,华延钧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贺延钟不讲道义。 五月末一天,他气势汹汹地到小区保安室找到正在值班的贺延钟,质问他为何不守承诺,明明答应一笔勾销,却还将视频和照片复制了送给徐谨妧。 贺延钟轻蔑地说:“你也配跟我讲诚信吗?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他的态度激怒了华延钧,华延钧一下扑上去,把贺延钟按倒在地,用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本来论体力,华延钧远不是贺延钟的对手,但贺延钟被扑倒的一瞬间, 脑袋重重地撞在桌角上,顿时昏厥过去。华延钧咬着牙,手下使劲…… 几分钟过去了,华延钧疲惫地从贺延钟身边爬起来,这才惊恐地发现:自己杀人了! 心慌意乱的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把贺延钟的尸体塞进隔壁的配电房。然后火速赶往朋友家取出别克车,用车把贺延钟的尸体拖到市郊三十公里以外的一处高架桥下掩埋起来。 让华延钧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的罪行仅仅过了半个多月就败露了。一场大雨过后,贺延钟的尸体露出地表,被当地的农民发现并报了警。 源郡市市公安局民警将华延钧抓捕归案后,确认了别克车上的血迹为贺延钟所留,该车作为作案工具被进行拍卖,所得款项将用于对贺延钟的死亡进行民事赔偿。 华延钧一案刑事部分的审理仍在进行中,但此案却引起了人们深深的反思:保安丧命、白领入狱无非是一个“贪”字,贺延钟手握把柄敲诈他人固然是贪图利益,“秒杀”上瘾瞄上汽车则是贪心不足; 而华延钧违背承诺,秒杀成功后的“一转念”也是被贪欲刺激的结果!至于那辆惹祸的别克,先是作为飞来的横财被抢夺,然后又作为离婚的砝码被分割,再作为作案的工具被玷污,最后落得个被拍卖的下场……警醒与反思! 夏雨瞳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她深爱的男友华延钧,被警方抓捕了。 夏雨瞳时年二十一岁,生于清州耒阳,独生女。夏雨瞳从小爱好画画,身为普通工人的父母不惜集全家之力,加以培养。夏雨瞳擅长素描、国画,多次在全国各种比赛中获奖,是当地有名的才女。 夏雨瞳自杀后,她的表姐徐谨妧回忆时称,表妹是一个性格内向,情感细腻的女孩,很多事情都藏在心里,不善于表达,但是性格刚烈,为人正直,夏雨瞳考入工业大学动画设计专业,创作了很多动画作品,假期夏雨瞳还经常到培训机构或者画室等当老师代课。 腊月,夏雨瞳的闺蜜洪望舒住院,在探望时,夏雨瞳与多年未联系的初中同学华延钧见面。华延钧比夏雨瞳大三岁,当时只有二十二岁,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其父开有一家颇有实力的建筑工程公司。 华延钧曾对夏雨瞳说,他高中毕业后,先是在父亲的公司帮忙,后来自己另起炉灶,开了一家汽车租赁公司。 这次邂逅后,两个年轻人恋爱了。对女儿的恋情,夏雨瞳的父亲并未过多反对,华延钧对女儿不错,女儿也算有了一个好归宿,两个孩子都还小,叮嘱了女儿几句,也就没有过多的干涉。 夏雨瞳返校后,华延钧经常到夏家里来陪伴老人,华延钧完饭抢着洗碗,还说以后自己就是他们的儿子。这个让心的准女婿殷勤的表现,让夏雨瞳的父母都很满意。华延钧也会隔三差五去看望女友一次。 年底,华延钧声称不想依附父亲,出来开了一个汽车租赁公司。男友自立,夏雨瞳非常高兴。这以后,华延钧每每遇到困难,都向夏雨瞳借钱。 夏雨瞳当时在外面做兼职教师,每月有一些收入,都先后贴给了男友。手里没钱时,她就向同学借钱给他。 四月,夏雨瞳怀孕了,华延钧要求女友一定生下孩子。夏雨瞳欣慰男友的担当,次年五月,夏雨瞳很高兴地给家里打电话说自己过几天回家,而且给家人一个惊喜。 几天后,她把华延钧带到家里,和父母亲戚们见面。夏雨瞳的父母准备了一桌子好菜招待这个看起来有点稚嫩的准女婿。 几天后,由于夏雨瞳体质问题,孩子自然流产了,华延钧一直在女友家忙前忙后地照顾,两人宽慰着度过了悲伤。 六月,华延钧突然被耒阳警方逮捕、他居然将朋友放在他公司租赁的汽车卖了四万元,被报警抓获,对于要面子的华延钧的父亲华正洋来说,这是个天大的丑间。 华正洋在调查了儿子的行踪后:找到夏雨瞳的联系方式,遂然给地打去电话“我是华延钧的父亲,我儿子因为你被抓了,他有老婆有孩子!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天啊,男友被抓了,还是个有妇之夫!夏雨瞳感到天旋地转,那一刻,她的青春被撕得鲜血淋淋。 那天徐谨妧花了好长时间安慰她。当天深夜,夏雨瞳在日记中称自己痛定思痛后决定“认栽”:“就当认识华延钧是一场必须要付出代价的噩梦,钱不要了,情也就此一笔勾销,毕竟生活还得继续。” 那时的夏雨瞳,一定做梦都不会想到,作为受害者的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忍辱含诟地“认栽”,居然会成为根本无法实现的奢望。 有一个人不让她“认栽”。这个人便是华正洋。华正洋没有说假,华延钧的确早已成家,他任性胡为,父母和妻子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以单身身份和夏雨瞳谈起了恋爱。由于夏雨瞳大部分时间都在上大学,华延钧在老婆与她之间周旋并不难。 第五三一章 黑发哭伤了白发 对于儿子华延钧要办公司自立之说,华正洋最初并不认可,他认为自己家那么有钱,儿子华延钧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是如今沦落到卖朋友车的地步肯定都是因为夏雨瞳。 他认定是夏雨瞳这个小三肆意挥霍,导致儿子华延钧实在没钱,走投无路才干了傻事,因此在电话里不分青红皂白地要求夏雨瞳马上把钱吐出来,否则,会对她家人不客气。 夏雨瞳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学生,男友被捕且有家室的事实,已经让她既震惊又屈辱,哪里还经得起这样的恐吓。事后夏雨瞳的家人调取的她本人手机的通话记录显示,整个七月,华正洋先后给夏雨瞳打了八十多个电话。 夏雨瞳在遗书中写道:“他父亲不断地打电话威胁我,我在他们眼里成了不要脸的贱小三,认定是我带坏了他的儿子。他父亲说,他们家那么有钱,为什么华延钧还要把车子都押出去。他问我,我问谁? 华延钧一直都说他车子都被父亲押出去了。他在外面到底做什么从来也没有和我说过,到底有多少钱更没说,我也没有问过。他一直向我借钱,我怎么还会认为他有钱呢?” 根据遗书里的记载,七月中,就在夏雨瞳自杀的前三天,华正洋带着几十号人,开着三辆商务车来找正在耒阳老家过暑假的夏雨瞳。 当时夏雨瞳的父母都去上班了,只有夏雨瞳一个人在家。她在前一天就接到“如果不还钱就来你家”的威胁的电话,她虽然害怕,可是没想到,这些人真的来了。 她接到华正洋的电话,让她出来,可她趴在楼上的窗户上向下一望,二三十号男人在她家楼下站着:“如果你再不还钱,就让你好看。” 夏雨瞳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浑身直哆嗦,再也不敢下楼。夏雨瞳用近乎哀求的口气对电话那头的华正洋说: “我也是刚刚听你说你儿子已经结婚有孩子了,不管怎样,在这种关系当中,我都是第三者,不管他以后出来与否,我都不会再和他有任何联系,我借给他的两万块钱也不要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可是华延钧的爸爸却蛮横地非要她拿八万元钱给他,这件事才算了结。不给钱,华正洋就威胁她说“把你家人都杀了,房子都烧了”。夏雨瞳特别害怕,但是她却不敢告诉家里人。 夏雨瞳出事后,邻居们才回忆起来,当时沿街做生意的小商贩说那天一下子来了很多黑衣人。夏雨瞳的家人调取了当天的街边店铺的监控录像,那些人整整在自己家门口待了一个上午,夏雨瞳一个人待在家里,不敢出门。可想而知,当时她的心里该是有多么的恐惧和无助。 七月十九日,夏雨瞳写好遗书,放在了自己随身的行李箱中,上面记录下了事情的全部经过。那天上午,夏雨瞳收拾妥当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在路上她还碰到婶婶,婶婶邀请她到自己家里吃饭,她说自己也要马上回家有事,那是家人最后一次看到她。 夏雨瞳来到步行只需要四十分钟左右的耒阳学院旁边的护城河。这时,她又接到了华正洋的电话,只是这次的通话内容已经不得而知。 在通话十几分钟后,夏雨瞳挂断了电话,给自己的爸爸夏国辉拨通了人生中最后一个电话:“爸爸,对不起,女儿再也无法孝顺您了。遗书已经写好,就是那个蓝色的日记本,我放在了随身的行李箱里。” 还没等父亲说话,夏雨瞳就挂断了电话,一步步走进了冰冷的河水中,结束了自己年仅二十一岁的生命。 夏国辉在接到女儿的电话后,急疯了,他再次回拨过去,可是却一直无人接听。后来就是一片无法接通的嘟嘟声。 他慌忙回家找到女儿行李箱中的遗书,这才震惊地发现,原来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女儿承受着多么巨大的心理压力,原来家人曾经很看好的准女婿,竟然是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大骗子! 整个家族所有的亲戚朋友,几乎两天两夜没有睡觉,疯狂地满城寻找,在当地的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 可两天后,夏国辉接到了警方的电话,称耒阳学院旁边的河道中浮出一具无名女尸,让他去认尸。夏家人慌忙赶过去,尸体经过两天的浸泡,早已面目全非。可是夏雨瞳的母亲一眼就认出尸体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女儿离家那天穿的! 夏雨瞳死了!她的父母顿时瘫坐在地上,悲痛欲绝。他们不曾想到有多大的事情,能够让前几天还活生生的女儿选择走上这条绝路。可是由于当时夏雨瞳的遗体被打捞上岸时,随身的包包和手机被岸边的路人捡走,后来经过多方寻找。 虽然最终寻回,但是手机已经被捡到的人刷机,所有内容都被清空,再也找不到原来的任何痕迹。 女儿的遗书中清楚地显示,她是在遭到华正洋的无休止的威胁和恐吓的情况下,才走上绝路的。 在遗书的结尾,夏雨瞳这样写道:“华延钧,我恨死你了,没想到你会这样骗我,伤害我,我对你那么真心,那么爱你,你居然这样伤害我,我恨死你了,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你欠我的,欠我孩子的,永远都还不了! 我做鬼也不会原谅你,即使有下辈子,我也要记住这个仇,我会还给你的,你会遭报应的!我恨你,我要用我的鲜血生命诅咒你!夏雨瞳2015年七月十九日。” 在落款的名字上,夏雨瞳咬破中指,在纸上按了一个大大的血手印。 看着女儿在生命中最后几天记录的饱含仇恨的文字,夏雨瞳的父亲气得手发抖,他想去找华家讨公道,却被家人拦住了,他们怕男人去会引起更大的冲突。 最后决定由徐谨妧和夏雨瞳的母亲等七个女性亲属一起赶到位于耒阳市西莫区汶莱集的华家讨说法。 找到夏雨瞳尸体的当天下午,徐谨妧带着家里的六个女人来到华家。来的时候只有华延钧的妈妈在家,他的妈妈说自己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他爸爸打电话。 过了一会,华正洋回来了,可是随行的还有几个年轻的男子。徐谨妧见到他回来了,就追问他在夏雨瞳跳河前所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中,华正洋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华正洋说:“你家孩子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让她们滚出家门。 见到这些人没走,华正洋转身到了自家厨房,拿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和啤酒瓶,向站在最前面的徐谨妧的头部砍去。 徐谨妧头骨被砍裂,左侧额头有一条长达六厘米的刀疤,虽然距今已经半年有余,但是刀疤依然清晰可见。 当时除了徐谨妧外,还有四个人被砍伤。冲突发生后,等在外面的华正洋的手下也进来帮忙。夏家人报警,华正洋被警察拘留。 在华正洋被拘留期间,夏国辉的情绪平静了一些。他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女儿还是个在校学生,地的单纯一目了然,华延钧的父亲作为一个老练的商人,能看不到这一点? 女儿分明是一个受害者,她被华延钧骗财骗色,却愿意咽下屈辱,已经退到了底线,为什么华正洋一定要咄咄逼人?最重要的是,华家这么有钱,他难道真的需要动用这么大的排场,只为向女儿讨还莫须有的钱?知子莫如父,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没有钱花在夏雨瞳身上吗? 这些问题, 夏国辉一个也回答不了。他只是强烈地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华正洋招集这么多人,大张旗鼓地来他家生事,一定别有用心。 为了弄清事情的原委,夏国辉和徐谨妧一起详细回顾了女儿和华延钧交往的每一个细节。徐谨妧提到很重要的一点,夏雨瞳对她说过,华延钧之所以要独立门户,是因为和父亲闹得很僵! 这一点,夏国辉也有印象,华延钧说自己很久和父亲没有联系,要“干出一番事业让他瞧瞧”。再结合到他后来宁肯去诈骗区区四万元钱,也不向父亲要钱,可以证实:这对父子的关系绝对非常紧张。 联想到华延钧被捕后,华家一夜间轰然坍塌的声誉,一个清晰的逻辑呈现出来:华延钧的不争气,华正洋及家人早已心知肚明,只不过他的这次犯事,在华家光辉的门楣上抹了一道再也无法掩饰的黑。 华正洋为了“洗黑”,故意把儿子制造的脏水,泼在无辜的夏雨瞳身上。为了达到“洗黑效果”,华正洋唯恐天下人不知地故意大动声势,组织三车人马浩浩荡荡地去找夏家生事,要钱不是目的,尽最大可能地化解“名誉危机”才是这个精明商人真正的目的。 夏国辉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单纯的女儿成了久经商场的老练的华正洋的洗黑工具,并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女儿,你死得不值啊。在支付了医药费和各种精神赔偿之后,华正洋拘留了半个月后被放了出来。 华延钧的行为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都应由他本人来承担别事和民事赔偿责任。夏雨瞳作为一个大学生、在速遇不自之冤时,有多种方式自牧。她以生命为代价证明清白,实在令人惋惜。 十二月,华延钧被耒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以“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如今仍然在监狱里服刑。他至今都还不知道那个被他欺骗伤害的女孩夏雨瞳已经和他阴阳相隔。 待他出狱,知道这件事情后,不知道他的良心会不会战栗,他的余生会不会在愧悔中度过。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将近半年,夏家人仍然沉浸在“失独”的巨大悲痛之中。 夏雨瞳的父亲今年四十五岁,母亲四十三岁,却都双双白发丛生。他们把女儿的照片都烧掉了,只留下一张小时候的照片,同时把家里彻彻底底的重新装修了一遍,试图将女儿存在过的痕迹彻底清除。 青春是一卷清新的风,当它拂过洁净的花园,会带着清香,当它穿越污浊的沼泽,也难免沾染异味,没有关系,只要不停下,就可以壮大成席卷长空的风暴,我们为夏雨瞳天折的青春痛惜。愿所有的青春都可以掷地有声。 第五三二章 以怨报德 夏天的松江,华延钧接到砾州朋友邀约,一名叫韦萱的女老板,来松江打算购买批进口高档红酒销售。签合同前,她弄到一些红酒样品,想请行家鉴定。朋友想到华延钧做过红酒生意,就联系了他。 华延钧对每款红酒产地、品质、价位分析得头头是道,令韦萱佩服得五体投地:“幸好有你把关,不然我得亏几十万。” 韦萱时年四十二岁,曾和丈夫一起在砾州做建材生意,女儿比华延钧小三岁,在砾州念大学。半年前,韦萱因丈夫外遇离婚。做全职主妇多年的她拿着离婚的钱做起红酒生意。 得知华延钧曾在砾州当过警察,二十三岁就下海到松江做外贸生意。她十分感慨:“我女儿比你小不了几岁,却只知道逛品牌店、玩游戏。” 华延钧幽了一默:“我是男人!我要是女孩,只负责漂亮就行。” 逗得韦萱很开心,两人成了忘年交。在华延钧指导下,韦萱以低于客户报价二十几万价格拿到那批红酒,狠赚了一笔。之后,韦萱每到松江,都会约华延钧出来吃顿饭。 两年后,华延钧回砾州发展房地产,韦萱不遗余力帮他介绍朋友提供帮助。在砾州站稳脚跟后,华延钧又反过来帮衬韦萱两人亲如家人。其间,韦萱把女儿夏雨瞳介绍给华延钧认识,两人打过几个照面。 次年初,华延钧又发展了矿产等产业,事业蒸蒸日上,还拥有了在陕州机场做高管的女友徐谨妧。 同年一月,华延钧突然接到韦萱请他去砾州医学院附院肿瘤科的电话。原来,韦萱一年前患上了胰腺癌,但她不想耗在无谓治疗上,因生病,她的生意已濒临破产。 十天前,韦萱昏倒在家里,才被保姆送进医院。此时的韦萱孱弱不堪,热泪滚滚:“我放心不下夏雨瞳,她爸另组建家庭,夏雨瞳不好好,上班,二十八岁连正经男朋友也没有。我希望你把她当妹妹,以后她遇到难处多帮衬!” 忘年交临终托孤,素来仗义的华延钧毫不犹豫答应了。在治疗中,华延钧给予韦萱很多仁至义尽的帮助。 夏雨瞳目睹一切,不止 一次对华延钧表示感激。 次年夏天,韦萱去世。夏雨瞳痛苦不已,华延钧直陪她把韦萱的后事处理妥贴。 办完丧事后,夏雨瞳可怜巴巴地问华延钧:“你是我妈最好的朋友,她走了,我能把你当亲人吗?” 华延钧怜悯之情瞬间喷涌:“我答应过你妈,我就是你亲哥,有事你只管吱声!” 华延钧兑现了诺言。韦萱去世后,他对夏雨瞳关心备至。每到周末,他亲自开车接她一起吃饭 ,到了节假日,俩人更是一起过。夏雨瞳过生日,华延钧参照韦萱在世时的习惯,买了一条黄金手链送过去。 “我哥买的。”夏雨瞳跟同事炫耀着,非常自得。 又是一年,夏雨瞳不小心摔倒小腿骨折,被同事送到医院。华延钧为她交了药费,还给她请了一个陪护。 后来,陪同的女同事回忆,她曾羡慕地问夏雨瞳,华延钧是不是她男友,夏雨瞳回答说是她的干哥哥,人家有女朋友了。 女同事打趣道:“只要没结婚你就有机会!” 没想到,夏雨瞳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后来夏雨瞳也回忆,她虽然长得还算漂亮,但感情一直不顺。她不上班,但生活品质要求一直很高。妈妈去世两年内,她就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家里唯一一套房子她也卖了。 在租住的房子里,眼看房款消耗殆尽,她感觉到岌岌可危。虽有华延钧帮衬,但在见过华延钧女友之后,夏雨瞳意识到:要是华延钧结婚了,被人管住,他对自己也就没这么好了。而在妈妈治病期间,华延钧的担当和体贴,让她深刻懂得了他的好。随着日子的窘迫,她更是越来越感觉到华延钧是一个可托付终身的人。只是,碍于华延钧已有女友,两人感情很好,她始终没有机会。 女同事番提醒,让她套蠢欲动起来:既然这么好的一一个保障在眼前,自己为什么不去争取? 夏雨瞳详细回忆了自己此后一年的心路历程。 那年初, 夏雨瞳在华延钧居住的小区租了套房子,以便有机会接近他。她先通过华延钧的微信研究起他的喜好,发现华延钧喜欢室内植物,但因常出差总养不好,她就恶补植物养殖知识,购买大量室内植物。 三月,夏雨瞳邀华延钧到她住处吃饭,看到夏雨瞳伺养的花草长势喜人,又对各种植物侃侃而谈,华延钧既意外又欣喜。几天后,他又要出差,就专门给了夏雨瞳把自己家的钥匙,拜托她帮忙照看家里的植物。 夏雨瞳把华延钧的植物伺候得生机勃勃,变着法给他做各种可口食物。华延钧家在砾州沙县,一个人生活难免太简单,。夏雨瞳让他享受到家的温情,她出入华延钧家,也像自己家一样随意。 华延钧的女友徐谨妧知道男友和韦萱的关系,对夏雨瞳的存在并不以为意。她来砾州与华延钧团聚时,也常带夏雨瞳一起玩。徐谨妧的大度,反而让夏雨瞳有了破坏两人关系的主意。 这年五一,夏雨瞳明知道徐谨妧在华延钧家却故意径直用钥匙打开华延钧的家门。徐谨妧明显不高兴。下午,三个人去逛商场,华延钧给徐谨妧买衣服,还大方表态让夏雨瞳也挑一件! 夏雨瞳偏偏挑中徐谨妧的同款同色:“我也喜欢这件,反正谨妧姐也不在砾州,我们俩撞不了衫!”华延钧吩咐导购一起包了。徐谨妧当时就不高兴了,马上退了要买的衣服。 据华延钧回忆,当晚,等夏雨瞳离开后,徐谨妧就和他吵起来,质问他为什么给两个女孩买同样的衣服? 华延钧不以为然:“不就件衣服吗?女人真小气!” 徐谨妧又质疑夏雨瞳为什么有华延钧家里的钥匙,华延钧来气了:“给钥匙方便雨瞳帮我养花草,要不你放弃工作,嫁给我?” 徐谨妧老家在砾州省会,比男友小两岁,是个事业型女孩,几年来华延钧一直劝她辞职结婚。她总说还年轻再工作几年,见男友再度拿结婚说事,徐谨妧更加生气,当晚就搭晚班机返回了陕州。 得知华延钧跟徐谨妧吵架,夏雨瞳暗自高兴。周后,她居然跑到陕州去找徐谨妧道歉说自己不懂事,造成了两人之间的误会,恳请徐谨妧原谅华延钧。 在她的努力下,两人重归于好。这件事,让华延钧更加认为夏雨瞳懂事善良,对她也更加好了。 其实,这是夏雨瞳进一步取得华延钧信任的计策。之后,徐谨妧不在砾州时,但凡华延钧出席一些场合,她总是跟着她对每个人声称自己是华延钧的妹妹,对徐谨妧则一再说:“姐,你放心,我帮你看着延钧哥呢!” 华延钧认为夏雨瞳贪玩,一笑了之。 徐谨妧作为女人,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时不时给华延钧来一次突然袭击。六月二十日,她没通知男友就突然飞砾州。 结果,到家后却发现夏雨瞳睡在她和华延钧的卧室,华延钧前一天已出差去 松江。徐谨妧非常生气,质问夏雨瞳究竟想干吗。 看到徐谨妧盛怒,夏雨瞳心里高兴,表面却一再道歉,说昨晚喝多了,不知怎么就睡在华延钧的房间里。 夏雨瞳一身睡衣,显然又是撒谎,徐谨妧像吞了苍蝇一样,说不出的滋味,愤怒之下,她直接要求夏雨瞳交出钥匙。夏雨瞳无奈,交出钥匙惺惺地回了家。 得知女友去了砾州,华延钧也赶了回来到家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 徐谨妧还没跟华延钧说几句话,他就接到夏雨瞳电话说她快死了,求他赶紧送自己去医院。 华延钧一听急匆匆要出门,徐谨妧拦住他说夏雨瞳是装的,不许他去,逼着华延钧在女友和干妹妹之间选择一个。 华延钧最烦女人这样威逼,指责徐谨妧太冷血,摔门而去。 徐谨妧猜得没错,夏雨瞳钥匙被收走后 ,对徐谨妧越发痛恨,琢磨如何反击。 回家后,她居然服用大量泻药,给华延钧打去电话华延钧赶到后。看她已近乎虚脱,果然上当。将夏雨瞳送到医院,华延钧也守护了一夜。徐谨妧多次打电话他都没回,徐谨妧彻底失望,当即返回陕州。 冷静段时间,徐谨妧给夏雨瞳打去电话,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夏雨瞳坦承自己喜欢华延钧,还装出委曲求全的模样说自己不要任何名分,只要徐谨妧允许她守在华延钧身边。 这番故作可怜的话,是暗示自己和华延钧有特殊关系,这令徐谨妧更加愤怒,她多次逼华延钧断绝和夏雨瞳往来,指责夏雨瞳居心叵测。 华延钧觉得女友被嫉妒蒙心,他信守对韦萱的承诺,指责徐谨妧太狭隘。徐谨妧个性高傲,以为华延钧脚踏两条船,愤然提出了分手。 华延钧曾试图挽回,但徐谨妧十分决绝。那段日子,华延钧天天喝得酩酊大醉,每次都是夏雨瞳在一旁耐心伺候他。怕他睡着了呕吐被呛着,这个贴心的小妹,成了华延钧失恋的宽心友。 八月的一天,华延钧再度喝得大醉,醒来时却发现夏雨瞳穿着暴露,睡在自己身边,看到华延钧醒了,她一把抱着他:“哥,徐谨妧不要你了,我要。我知道你喜欢我!” 华延钧的酒醒了一半,他一把推开夏雨瞳:“你这是千什么?” 夏雨瞳一边哭诉如何喜欢华延钧,一边疯狂地冲上来索爱。华延钧吓得冲出卧室,随后,对赖着不走的夏雨瞳,华延钧态度强硬,夏雨瞳才禅体离开了。 夏雨瞳的关动令他陷人了思考:对夏雨瞳,他也就是兑现了对旧友的承诺,就算夏雨瞳如徐谨妧所说,目地不纯接近他。自己也不能再任由她胡闹。 从那以后他再不给夏雨瞳和自己接触的机会,每次她遇到事,他至少拉一个朋友一起出面。 夏雨瞳讲述过:看自己再没机会接近华延钧,她十分绝望,认为华延钧喜欢事业型女人,八月,她多次找到华延钧,声称自已要做生意,向他借款五十万元。 几年接触,华延钧对夏雨瞳的做派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第五三三章 记得你,忘了我 华延钧声称自己资金紧张,劝夏雨瞳不要去冒险,他可以帮她找份工作,夏雨瞳非常固执,直言不讳:你怎么可能没钱,我调查过你的公司,很多项目都投资过亿,五十万你会拿不出来?” 一听夏雨瞳调查自己的公司,华延钧拉下了脸:“借不借钱是我的事。你没权利干涉我的决定。” 华延钧虽然生气,但还是多次找朋友给夏雨瞳找工作,但她不是看不上,就是工作几天就辞职了。 没钱花,她就找华延钧借,时间长了,华延钧就劝她几句:“妹妹, 你这样下去不行。”夏雨瞳一脸不高兴:“不就花了你点钱吗?你别忘了当初怎么答应我妈的?你创业时我妈给过你许多帮助,你为什么不能帮我五十万?或者让我做你的女朋友?” 华延钧也来了脾气,仗义帮人还被要挾?一气之下,他说话也很不客气。 从那以后,夏雨瞳不时来借钱,华延钧的态度也越来越差。直到这时,华延钧才意识到当年他和徐谨妧很可能是夏雨瞳使了坏,这不由让他更加恼恨。 十月的一天,夏雨瞳发出最后通牒:华延钧必须在周内借五十万给她,要不就娶她。 华延钧断然拒绝:“这两个都不可能,你别做梦了。” 夏雨瞳恼羞成怒,说了句:“等着,我要你好看!”愤然离去。 几天后,华延钧突然发现自己的扣扣被盗了,随后好多朋友打电话问他借钱干什么。华延钧经过一番调查,才发现是夏雨瞳盗用了他的扣扣,四处跟朋友借钱。 华延钧非常生气,本想报警,考虑到夏雨瞳一时任性,在替她还了两万块钱之后,他狠狠警告了她几句,让她退了扣扣了事。没想到,夏雨瞳竟然给他的扣扣加了密码保护,华延钧的扣扣又莫名其妙回到夏雨瞳手中。 她依旧借钱一圈,等他去还。一个曾经亲如家的干妹妹成了牛皮糖,这让华延钧非常烦闷。 十二月一天,一大早,华延钧的电话就被打爆了,朋友们纷纷打电话让他快去扣扣空间看看。 华延钧一看就蒙了 :他的空间居然被人发布了一篇图文并茂的文章,配图是他和别的女人淫乱照片,文中描述了他和一百多个女人发生性关系 ,并写有性爱日记的经过。 该文明确指出:他已因涉嫌强奸幼女、智障女被警方逮捕!华延钧不用想,就知道是夏雨瞳干的。 他愤然打电话给夏雨瞳却打不通,之后几天,该内容被迅速传播,各种谣言频起,很多人都信以为真。不少客户宣布暂时与华延钧中断合作关系。 华延钧通过各种关系辟谣,但还是有很多人认为,华延钧一定做了对不起夏雨瞳的事,不然一个女孩不会这样疯狂。华延钧百口莫辩,向砾州沙县公安分局报案。 夏雨瞳被警方拘留后并不承认是自己干的,当办案民警当面登录华延钧的扣扣,显示ip地址正是夏雨瞳的手提电脑时,她承认了一切。 原来,所有淫秽图片都是夏雨瞳用软件把华延钧的照片和网络下载的不知名女孩合成的,那篇很像新闻报道的文章,也是她写的。 华延钧的网名叫咚咚,头像也是他本人的,她“报道”中的名字也是华延钧,因此非常具有杀伤力。 令华延钧崩溃的是,虽然夏雨瞳认为自己追爱的方式不对,但她坚持爱一个人没有错,从看守所出来后她会追爱如故,令华延钧哭笑不得,他仗义豪爽,一份因恩开始的美好却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夏雨瞳出事后,华延钧曾多方联系她的父亲,然而,其父早已携再婚妻儿去了陕州,没有联系上。 因不忍伤害夏雨瞳,华延钧向警方提议对她从轻处罚。她从看守所出来后,很可能继续纠缠他。他已不堪重负,也不可能事事依赖警方解决。做得太绝情,他又对不起死去的朋友。 而更令他郁闷的是,夏雨瞳从看守所出来后,突然消失了。依照华延钧对她的了解,这不是她的做事风格。他不知道这沉默背后,是不是又在酝酿更大的麻烦。他,极度郁闷,也不知所措,他该怎么办? 夏雨瞳是沙砾女孩,看起来乖巧听话的她,骨子里却是个执拗的丫头。这年一,在沙砾读大一的夏雨瞳放寒假在家。 晚上全家人围在一起看档综艺节目,当节目组请出当期的嘉宾记忆小哥华延钧时,夏雨瞳惊呆了。 二十一岁,还只是大三学生的华延钧,不仅获得“地球记忆小哥”头衔,还长得格外帅气,浓眉大眼正是她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后来,华延钧在台上展示的记忆能力更是惊艳全场,夏雨瞳的父母也直夸神奇。 那天节目结束时,华延钧向观众留了自己微博,并欢迎大家与他交流,夏雨瞳默默记下这个讯息。当天晚上,夏雨瞳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她穿上衣服爬起来,到书房打开电脑百度“华延钧”相关信息。 华延钧出生在湖州,当时还是大三的学生, 已经获得由的“地球记忆小哥”称号。他能在一小时正确记忆两千个无规律数字,二十秒记住一副扑克牌的顺序.... 夏雨瞳了解得越多,越觉得此人太牛了!她在网上搜集了所有可能联系上华延钧的方式,分别给他的微博、博客、电子邮箱等发去私信。 这以后夏雨瞳就每天上网查看华延钧有没有给自己回信,她的心情也从最初的兴奋转为失落,就在她快要绝望时,半个月后,夏雨瞳的腾讯微博上收到了华延钧的回复“你好,谢谢你关注我!我是你要找的记忆小哥华延钧。 夏雨瞳逐字逐句地审视每个字,像读圣经般谨慎,又禁不住欢呼雀跃。 可兴奋过后夏雨瞳很快清醒面对众多粉丝的热捧,华延钧肯定习以为常对待。夏雨瞳不过也只是礼貌的寒单。 要怎样才能和男神走得更近一点呢?夏雨瞳想法很简单:和他有共同话题。 为此,夏雨瞳开始有意识地学习记忆法。每天只要有空,就研究华延钧的节目视频,参照华延钧的记忆法则,记扑克牌的顺序。可自己怎么训练都不成功,于是夏雨瞳把遇到的问题和阻碍,在网上告诉华延钧。 果然,没多久华延钧就给她回信,热心指出她的问题。夏雨瞳激动不已,学习记忆法的劲头更足,问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华延钧真是个不错的老师,对她的每个问题都尽量抽时间回答。 每次,他一回答完,夏雨瞳总会赶紧在后面送上感谢、崇拜的表情包。有时候还是凌晨,让华延钧对这个勤奋而又有礼貌的粉丝感觉非常好,殊不知,每次问题发出后,夏雨瞳都是不停看手机,生怕错过了华延钧的讯息。 持续了半年,夏雨瞳的记忆能力果然大有长进。与此同时,华延钧对这个女粉丝慢慢有了关注,主动邀请夏雨瞳加了他的扣扣、微信等联络方式,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他们经常视频聊天,成了名副其实的网友。暑假,华延钧邀请夏雨瞳来玩,夏雨瞳欣喜若狂地答应了。 八月,放了暑假的夏雨瞳向父母谎称和同学去旅游,千里迢迢来到华延钧。可在附近一-家宾馆住下后,夏雨瞳却退缩了。她担心平凡的自己,会让华延钧失望;她担心见光死,那样好不容易和华延钧建立的情谊会消…… 就这样,她纠结徘徊了一个星期,才主动约华延钧在大学附近一家咖啡厅见面。 那天很少化妆的夏雨瞳提前两小时开始化妆,可出门时她仍然没有信心。在咖啡厅见到华延钧时,夏雨瞳说了一声“你好”后,红着脸低下了头。 虽然视频过多少次,可第一次见到真人夏雨瞳,华延钧被彻底惊艳倒了,没有和女孩交往经验的他,也囧在那不知道说啥,无比尴尬。 这时候,咖啡馆里响起了《腊月》,听着动容的歌声,夏雨瞳百感交集,竟然失声哭了出来,华延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拿纸巾帮她擦眼泪。 等夏雨瞳抬头时,华延钧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夏雨瞳赶紧拿出手机一照,原来睫毛膏掉色了,她成了大花脸。夏雨瞳也不好意思地破涕笑了。 之后,她赶紧去洗手间清洗了一番,等再走出来时,他们的尴尬一下子解除,两人打开了话匣子。 那几天,华延钧带夏雨瞳玩遍了楚州,还带她到自己在楚州开创的一家培训公司参观。原来在上学之余,华延钧还经营家记忆力培训机构。 短暂的几天相处,华延钧被活泼、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夏雨瞳所吸引。二十三日中午,在楚州机场,夏雨瞳很快就要回沙砾的家了。华延钧依依不舍,几次深情望着夏雨瞳欲言又止。 夏雨瞳早就在心底深深爱上华延钧,她想表白,可犹豫再三也不好意思开口。眼看就要进安检口了,夏雨瞳突然跑到华延钧身旁,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晚安’后进了安检口。华延钧愣在那,这艳阳高照的,怎么说晚安呢?难道有什么玄妙之处! 当天回到寝室,华延钧闲来无事在纸上画“晚安’两字。突然,当他写出拼音时,顿时兴奋得跳起来。 晚安二字如果拆成一个个拼音,不是可以读成“我爱你,爱你”!华延钧兴奋不已,当夏雨瞳回到家给他打来电话时,华延钧也对她说了一句“晚安”! 电话那头的夏雨瞳先是一愣,接着哭了起来。 聪明的华延钧读懂了夏雨瞳的爱情密码,两人就此确定了恋爱关系!“男神”成为男友,夏雨瞳心里乐开了花。可恋爱没多久,因分隔两地,思念的煎熬让夏雨瞳茶饭不思。 华延钧又忙学习又忙公司,有时一连几天都没办法和夏雨瞳好好说几句话。想到自己还有三年才毕业,到那时两人才能在一起,夏雨瞳觉得太漫长。她做出一个大胆决定:休学陪在华延钧身边! 当夏雨瞳提出休学去投奔华延钧时,父亲斥责她:“胡闹,为个男人竟连书都不读了!” 母亲担心她受委屈,担心她被骗。夏雨瞳为了让父母放心,她将和华延钧这一年多的扣扣微信聊天记录给他们看。 第五三四章 高尚被利益化 她坦诚地告诉父母:“我深爱华延钧,这辈子我认定了他.我不知道我们将来会不会在一起但是年轻的时候,不为爱努力一把,我怕我将来后…… " 夏雨瞳从小就是个佩强的的孩子,开明的父母知道无法劝阻女儿,只得无奈地嘱咐夏雨瞳:“如果受委屈了,后悔了,就赶紧回来。” 十二月,夏雨瞳来到男友身边。这时华延钧已经是亚洲首位“地球记忆冠军”,中国首位“地球顶级记忆小哥”,成为国内风云青年,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而夏雨瞳来到楚州后,什么都没有了。 那段时间,夏雨瞳痛苦无比。该怎么办?我的选择错了么?回去继续上学还是死守这份感情?对未来的迷憫和对感情的不确定让她夜夜难眠,难道就此放弃?不服输的夏雨瞳当即把这个想法给否了,思来想去,夏雨瞳觉得自己现在与华延钧的距离越来越大,如果要与他“匹配”,就必须和他站在同样的高度! 十一月,打定主意,夏雨瞳收起各种小情绪,给华延钧写了封“求职信”:“让我做你的助理,我会尽职尽心为你工作,我需要的报酬就是你教我记忆法。” 华延钧不知道女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劝她好好在机构工作,但夏雨瞳坚持要做华延钧的学员,华延钧警告她:“我的严厉是出了名的,而且学习记忆法很枯燥,要耐得住寂寞……" 夏雨瞳捂住他嘴,坚定地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你肯教我。” 就这样,夏雨瞳以营销助理身份,做了华延钧的徒弟,工作中,夏雨瞳需要不停地与客户交流,般有过一次交流的客户,就算隔一两个月,她竟然一听声音就能报上对方的名字,让华延钧很奇怪。 一次,华延钧与学生家长交流,对方告诉他几个号码,他边听边按,与对方交流后,竟然忘了白己按的号码,而站在远处的夏雨瞳却一口报了出来。这让华延钧很吃惊:“我发现你对声波特别敏感,确实有训练潜质。” 夏雨瞳害羞地说道,“这都是因为你。” 原来当年华延钧第一次将电话号码告诉夏雨瞳后,夏雨瞳高兴坏了。可没想到当天出门手机就被偷了。夏雨瞳沮丧极了,辛辛苦苦才得到的号码就这样没了。华延钧经常十天半个月都不上扣扣,夏雨瞳无法忍受漫长的等待。 她记得华延钧手机号的前七位,于是将剩下的四位进行各种排列,密密麻麻地列在笔记本上,用新手机一个个拨打。排除一个便在那个号码后面打个叉,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拨打号码数千通的电话后,夏雨瞳终于听到梦中的那个声音…… 此番经历也让她能够清晰辨别每个按键的声音。 夏雨瞳说得轻描淡写,但华延钧被眼前这个痴情的女孩深深感动:“傻丫头!我知道你不想站在我的背影后,你这么聪明,我一定好好教。” 从男友转变为老师,华延钧对夏雨瞳的要求非常严格。一篇一万多字的文章,华延钧在讲述了记忆方法后,让她在三个小时时间内背下来。夏雨瞳觉得不可能,磨磨蹭蹭找各种理由,华延钧严厉批评她,最后发出警告,两小时内背不出,逐出师门! 夏雨瞳不敢再违拗老师,她静下心来,按照科学的记忆法,没想到不到两小时,她竟然能一字不落背下来!夏雨瞳被自己给惊倒了,华延钧心中欣喜不已,没想到女友如此有天赋,可脸上还是无表情让她要继续努力。 就这样,夏雨瞳在华延钧的悉心教导下,掌握了几种很厉害的声音识别法,能够通过声音辨别职业,随意按键就能记住一百个号码! 付出总会有收获,这年凭借超人的辨音记忆能力,夏雨瞳获得“脑力小哥”的称号。在中国女性排行榜里成绩第一,还被调侃称“最美记忆小妹”。上台领奖前,她趴在华延钧的肩膀上热泪横流,她终于不再是花瓶,终于能和男友站在同一个平台上了! 女友对自己的痴情,为了这段感情所做的努力,华延钧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 华延钧带领中国队参加电视台的《独孤求败》。在预选赛上,夏雨瞳勇敢自信地挑战所有人。一身黑衣的她外表甜美 ,表现更是霸气十足。在面对现场拨号电话频繁串音的意外状况,夏雨瞳十分镇定,甚至反过来安抚现场职场丽人的情绪。 她准确分辨出三十位职场丽人的声音和对应的八位电话拨号音,展现出强大的人声分辨能力与记忆力。收获爱情的她,在独孤求败的舞台上,也表现出强大的心理素质。 她过五关斩六将,成为华延钧带领队员中唯一位女选手。华延钧以一对二,带领夏雨瞳和听音神童,被主持人调侃称三大强脑,完胜美过。最后在世界赛事时,其中一场败给英国选手本,但夏雨瞳也一战闻名。 华延钧自豪地将女友夏雨瞳介绍给他的粉丝,在媒体面前公开承认,夏雨瞳是中国最牛的女记忆小哥!接受采访时,夏雨瞳也是感慨万干:当初不顾一切弃学追爱,虽一路艰辛却也收获幸福、美满。接下来,夏雨瞳要筹办自己的幼儿园,还有记忆元素爆棚的浪漫婚礼! 华延钧现年四十七岁,是永葆市长远软件公司的高级工程师,他还担任了公司的设计总监,妻子夏雨瞳是市儿童医院一名护士,他们的儿子华宥出生。夫妻俩都是打拼事业的人,儿子从小由华延钧母亲照看,小学阶段,就近入读了老人家附近的学校。 因为溺爱,华宥的学习习惯很差,成绩一般,华延钧并没有重视。华宥念初中了,依旧贪玩好动,忤逆顽劣,成绩还是很差。更要命的是,老师稍微管教一下,他就出言顶撞,闹得大家都上不了课。 因为经常被老师请到学校去,华延钧这才意识到了问题严重。他对儿子苦口婆心过,也屡次打骂过,然而,越是如此,儿子越是叛逆,成绩也越差。 初二一开学,班主任又约谈华延钧,说华宥上课打闹,影响课堂秩序,其他家长告到校长那里去了,希望华延钧采取针对性措施,否则班主任不好向其他家长交代。华延钧听闻非常难堪,发誓改变这一切。 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华延钧很快花了一万多元钱在一个有名的培优机构报了周末培训班,想帮儿子补习然而,儿子根本不听课 ,照旧打闹 。 很快培优机构就把钱退给了华延钧:“你们还是请一对一吧!孩子不适合上大课。” 没办法,华延钧为儿子给各门主科都单独请了一对一家教谁知, 华宥对家教老师更加抵触,有的老师上了一堂课就坚决不做了。 一 个数学老师辞课前,语重心长地对华延钧说:“你儿子的学习没救了,不要白费功夫白费钱了。” 这句话让华延钧更加无望。恨到极点,他曾用皮带抽打儿子,可打完后看到儿子那仇恨的眼神,他实在是心有余悸。 儿子正在叛逆期,打不得骂不得。正当华延钧焦虑万分时,初三上学期,经人推荐,他们认识了新程培训学校的数学教师贺延钟。当时贺延钟只有二十七岁,但曾在永葆市一所重点中学任教过,带学生很有办法,他初高中生都带、经他手的孩子中考、高考数学成绩都是一百三十多分,是业内最有名的家教之一。 他很有个性,说话干脆,一见面就把话挑明了:“你儿子顽劣,都是你们当家长的责任。我能管好他,但你们不要管我用什么方式。” 华延钧在单位大小是个领导,平时都是他训别人,见贺延钟年纪轻轻却教训自己,有些不舒服。但为了儿子,他也只有忍了。 果然,贺延钟对付孩子 ,非常有一套。九月初的一个周末,他来上第一节课,就发现华宥听课三心二意,总用上厕所或其它借口拖延时间。 他索性停了课:“看你摆放的照片,你是一个非常爱运动的孩子。课听不进去,咱不上了,我陪你骑自行车去。去告诉你爸,钱我照收啊!” 华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老师,十分惊讶,但还是很得意地去跟华延钧汇报:“这是老师说的,不是我不愿意上课。” 当着贺延钟的面,华延钧只有答应。两人走后,他不满地对妻子夏雨瞳说:“这老师太不靠谱,这不是在糟蹋我们的钱吗?” 贺延钟上一节课的费用是三百五十元。夏雨瞳也觉得老师很过分,建议下节课不要再上了。 那天,贺延钟和华宥展开了骑车竞赛。半小时后,贺延钟先到达了目的地公园门口。华宥在学校骑车一向无人能敌,现在居然被贺延钟超越了,他十分服气。 贺延钟趁机说:“一个优秀男孩,不仅要运动好,学习也要好;否则,你喜欢的女生会觉得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其时,华宥确实对班级一个漂亮女生有好感,但女孩不怎么搭理他。一听贺延钟的话,他非常感兴趣,一再请教老师如何讨女孩的欢心。 贺延钟把头一扬:“非常简单,跟我学好数学,我自有妙招。” 十四五岁的孩子,只要把好脉,其实并不难沟通,贺延钟居然真的把华宥说动了。再上课时,他不但认真听讲,还主动提问各种问题,慢慢地、数学成绩开始提高了。 对儿子的改变,华延钧十分惊喜,对贺延钟也刮目相看。贺延钟对华宥很上心,但也很不客气,华宥稍微有点退步,他就找华延钧的原因,说话刻薄:“孩子就是家长的影子。我好不容易把华宥带上路,你们当家长一定不要拖后腿。” “华宥有拖拉的毛病,估计你们平时也很拖……”每每因为孩子,都把华延钧夫妇捎带着数落一下。华延钧心里自然不爽,为了儿子的学习,也就只有赔着笑脸听着。 令华延钧欣喜的是,两个月后,华宥的数学就达到了班上的中游水平。 针对他的特点,贺延钟又帮他物色了其它学科的家教上课前。贺延钟逐一和老师们沟通,课程都进行得很顺利。寒假前华宥在期末考试中从倒数冲到了班级第二十五名。 第五三五章 纯洁蒙尘了 华延钧非常高兴,特意宴请了贺延钟。寒假开始,他又根据贺延钟的要求,每隔一天就给儿子排一节数学课突击冲优。在贺延钟的带动下,华宥学习更带劲了。贺延钟也成了华延钧一家人的“救世主”。 当然,贺延钟依旧个性十足,很难伺候。次年三月的一天,贺延钟给华宥指定了一个新的复习计划,华延钧稍稍提了一下意见,居然就得罪了他,接连好几节课都没来上课,还出言不逊:“家长不急,我急什么,大家冷静一下嘛!” 华延钧也火了,别人家花钱请家教,没听说有这样大牌的,动不动就对雇主发脾气!他掉头跟儿子说:“老师不来,咱们就另请一个,我就不信没有比他强的。” 华延钧硬气,可惜华宥不干,天天跟父亲催问贺老师何时复课,叫嚷着非贺老师的课不上,别的老师来他根本不配合。 华延钧“恨铁不成钢”,只好再度请贺延钟吃饭,一再致歉,求他继续为孩子补课。贺延钟虽然答应了,但吃饭时,对华延钧夫妇说话时明嘲暗讽。 回家路上,华延钧忍不住发牢骚:“儿子不行爹怂蛋,我在单位没人敢这样跟我说话,却被一个毛头小子收拾来收拾去。” 夏雨瞳很清楚丈夫的心思,连连劝他:“有个性的人才有能力,这个老师难得肯说真话,难听点怕什么!” 夏雨瞳还劝华延钧以后不但不要惹贺延钟生气,还要想方设法跟他搞好关系,争取把儿子送进名牌大学。在妻子的说服下,华延钧多少有些释然了。 当时,华宥正处在最关键的中考备考阶段。上次争执过后,也许是心理作用,华延钧总觉得贺延钟对儿子不如以前尽心了。 就在他想办法修复关系时,贺延钟在课间和华宥闲聊时,得知华延钧刚买了一套150平米的新房要装修。 下课后,他主动给华延钧打来电话:“华哥,我姐夫在大装修公司做了十几年工头,手艺不错,刚刚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如果你们信得过,不如让他试试?” 贺延钟的话从来没这样亲热过,他的态度很明确,就是给姐夫揽活。夫妇俩原本不想找熟人做,怕扯皮不好处理。但想到贺延钟开了口,不好驳他的面子。为了让他对儿子更尽心,夫妇俩同意了。 贺延钟的姐夫叫罗延钢,时年三十五岁,是湖州人,确实有多年的装修经验,华延钧家的装修,是他公司接的第一单正式业务。所以,罗延钢做得也很尽心。然而,由于公司成立之初,设计师也不成熟,手下并没有多少固定工人,干活拖泥带水。 这如果换了别的公司,华延钧夫妇早就不干了。看在贺延钟的面子上,夫妇俩只有私下里加强监管,多次返工,这才好不容易结束了装修。多费了不少时间和金钱,夫妇俩也认了。 自从有了这个人情,贺延钟对华宥更尽心尽力了,别的家教和孩子出现沟通问题,他也会积极帮忙协调。华宥中考虽然没有考入省重点高中,但成绩进步很大,华延钧非常高兴,找关系让儿子进入一所省重点学校借读。 为了感谢贺延钟,华延钧专门为家教老师们组织了一场谢师宴。饭局中,喝得半醉的贺延钟当着众人的面一再重申:“如果没有我,华宥早辍学了!华总,你得多帮我姐夫揽点活啊!” 华延钧非常尴尬地答应着。回到家,华延钧对妻子说:“这个贺延钟的口气太大,如果儿子不努力,他再怎么教也没用吧?就他姐夫那水平,咋给他揽活?” “你别计较这些了。儿子肯学,你就谢天谢地吧!人家贺延钟说得并不过分。他姐夫水平一般,但人老实,你能帮就帮帮。为了儿子这有什么?”妻子的话,说中了华延钧的软肋,他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有牢骚,华延钧到底还是听了妻子的话。不?久,他把单位一个下属单位的装修工程帮罗延钢揽了过来。 贺延钟几次表示感谢,在他的尽心辅导下,华宥的数学成绩稳步上升,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数学飙升到了一百三十五分。 不仅如此,贺延钟深知高考的各种规则,根据华宥的特点,帮他积极准备各种证书,参加高校的自主招生,在高考中加分。在他的积极策划和帮助下,华宥先后参加了全省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华宥写的一篇作文,贺延钟找到全市有名的语文老师帮忙指点,一举夺得新概念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二等奖。 这些奖项,让华宥拥有了很多大学自主招生报名的资格。在这些成绩的激励下,华宥各门成绩都在飞速提高。高一结束时,俨然已是一名优等生了。 华延钧非常高兴,也投桃报李,多次帮罗延钢的装修公司揽活。虽然罗延钢公司装修水平依旧一般,但胜在是公家装修,所以都能勉强交差。 来年初,华延钧的妹妹华千幽买了新房要装修,华宥及时把这个信息告诉了贺延钟。贺延钟打电话给华延钧,问能否帮忙接揽这个工程。华延钧知道妹妹很挑剔,没有贸然答应。 果然,华千幽对哥哥家的装修很不认同,华延钧只好委婉地拒绝了贺延钟。贺延钟并没有轻易放弃,又多次在华宥面前提及。 华宥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他并不完全懂得其中的含义,他很讲义气,面对老师的恳请,几次质问爸爸为什么不去说服姑姑。 华延钧没办法,多次和妻子出面说服妹妹,见妹妹始终不松口,夏雨瞳干脆大包大揽:“我抽空给你做监工,保证按照你的要求装修,这总行了吧?” 华千幽和老公做电脑配件生意,平时哥哥对她很关照,她只有答应了。 华千幽是个很讲究格调的人。在装修过程中她屡屡提出问题,遗憾的是罗延钢都修改不到她的标准,这令她非常恼火。 一个原计划三个月的工程做了接近半年,华千幽脾气火暴,多次和罗延钢发生争吵。每当这时,华延钧和夏雨瞳就充当灭火器来帮忙协调。看在哥哥的分上,加上罗延钢态度确实不错,她也只有忍了。 结装修款时,华千幽扣下了六千元钱尾款并提出要求:一年内房子不出现任何问题,就把余款结清。当时,罗延钢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之后一年时间里,华千幽多次要求罗延钢返修,他都很配合,随叫随到。然而,一年过去,华千幽始终对装修情况不满意,为避免日后罗延钢不肯返修,她在结算尾款时,又扣下了两千元钱,说下一年内结清。 罗延钢当面没说什么,事后却拜托贺延钟跟华延钧要了几次。华延钧一听只有两千元钱,也认为妹妹太小题大做,劝她赶紧付清了,华千幽非常生气:“要不是看你的面子,他把我家装成这样,我才不会付钱。我扣下他两千元算便宜他了。” 华延钧只好苦笑:“是哥我不好,这两千元钱,我替你付了,省得他来烦我。” 华千幽一听就急了:“我在平那两千元钱吗?我是怕付清了返修就没人来了。你替我付了,以后再出问题由你负责。” 妹妹也难缠,华延钧只好不管了。 又一年初,华宥如愿以偿地考入了大学。儿子录取理想,全家人特别开心,华延钧更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为奖励儿子,一家三口去了旅游。华宥特意让妈妈给贺延钟买条近两百元的鳄鱼皮腰带做答谢礼物。 这边华延钧家的教育问题暂告一 段落了。 华千幽的房子还是问题不断,她非常气惯,在罗延钢又来维修时,明确告诉他:“我都烦死了,找你干活给我的身心都带来了伤害,那两千元钱你别想要了,就算赔偿金了。” 罗延钢一脸不高兴:“就算有些问题.每次你找我们维修都随叫随到,这两年折腾下来,我都赔钱了,这两千元你凭什么不给我?” 两人争吵半天,不欢而散,后来,贺延钟说,他的姐夫罗延钢是个非常沉默寡言的人,为人很老实但固执,正因为如此,他这个妻舅才不时出面帮忙揽一些活。 这两千元要不回来,罗延钢非常郁闷,一再拜托贺延钟说:“我那么尽心,她为什么不付钱啊?以后她再有问题,我不会去的。” 贺延钟也觉得姐夫仁至义尽了,几次找到华延钧,说话还是像以前那样不客气:“华哥,你妹妹人品有问题,装修都快两年了,剩下两千元钱算怎么回事?两千元钱,你们好意思赖,我都不好意思提…… 贺延钟过去在华延钧面前说话也是这样直白,为了儿子,再不爽他也忍了。现在,儿子都已经上大学了,贺延钟却还是像教训孩子一样教训他,这让华延钧非常不爽,他感觉到贺延钟的话是那样刺耳,无论是帮理还是帮亲,他都觉得妹妹没有错。 于是他也不客气地回击说:“话不能这么说,谁让你姐夫装修时留下这么多后遗症呢!我劝不了我妹妹,你就劝劝你姐夫,大家都息事宁人算了。” 贺延钟再想说话,华延钧就把电话桂了。此后,他再打电话来或者发短信,华延钧都没有再理。 贺延钟没有要回钱,在罗延钢面前很没面子,在姐夫面前也说了一香牢骚话:“这事都怪我拖拉。应该在他们求我的时候给你要回来。现在,我没用了!” 罗延钢当时也上了拗劲:“这钱无论如何我得要回来,他们太没道理。” 此后,为要这两千元钱,罗延钢一有时间就去华千幽家守着要账,华千幽不给,他就站在门外骂难听的话。华千幽不堪忍受,打电话把哥哥叫过来,华延钧和罗延钢也发生过几次冲突。 元旦节下午,罗延钢又一次找华千幽要钱,结果没找到她,他掉头拉着一个工友来到华延钧家索要。 华延钧很不客气:“你们怎么做人这么不厚道?我看在贺延钟的面子上让我妹妹用了你的装修公司,没成想你们这么不负责任,惹出这么多问题。现在,我妹妹不结尾款我也没办法,你们再来找我,我就报警了。” 第五三六章 错误一发不可收拾 罗延钢大概被惹急了,也出言不逊:“你忘了你儿子学习差的时候,你咋求贺延钟了?现在儿子考上了大学,就忘恩负义了是吧?” 华延钧一听就火了,他过去被贺延钟教训,现在一个装修工又来冷嘲热讽,他火冒三丈:“你是什么东西,给我滚出去!” 罗延钢的脾气也上来了:“贺延钟说得对,你们这些家长就是过河拆桥!我让贺延钟告诉华宥,他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华延钧一听罗延钢打算在儿子面前挑拨,越发生气:“我不欠贺延钟什么,有本事你让他来跟我要,我跟他算算账。” 华延钧言下之意,自己平时送给贺延钟的东西,远不止两千元钱,他没资格指责自己。 罗延钢却嚷了起来:“你们欠钱不还有理了?你们兄妹一个欠债不还,一个忘恩负义,今天我们不走了,让邻居看看你们是什么人。” 华延钧是一个特别好面子的人,他看见罗延钢转身要走,以为他要到门外去败坏自己,一气之下,抓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就向罗延钢捅去:“好,我让你要钱,让你要钱!” 罗延钢躲闪不及,全身被捅了十几刀,工友反应过来冲过来试图拉开时,他已倒在血泊中。 见闯了祸,华延钧赶紧打了医院和警察电话,罗延钢被送往最近的市人民医院抢救,结果因心肺受伤严重,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后死亡。 华延钧随后被永葆市分局刑警大队抓捕归案。这是一笔太耐人寻味的装修尾款,其中折射的教育问题太复杂,太沉重。 面对重如山的应试教育,家长在寻求提高孩子成绩时,违心妥协,过于依赖培优机构和家教,太过功利,结果让原本简单的师生关系,引入了世俗利益,引发了矛盾,酿成悲剧。 而作为升学链中的一员,家教又何尝不是恃宠而骄?抓住学生单纯的特点,让原本高尚纯洁的教书育人之举蒙尘!愿这笔溅血的装修尾款,给每一个在成绩背后挣扎的家长和学生,一点警示、反思。 灿州市念清区警方接到一名自称华延钧的男子报案.称其三岁的儿子华宥,晚饭后在其居住小区内意外外失踪。据华延钧称,他晚饭后带着三岁的儿子外出散步,下楼后发现手机忘带,便把孩子独自留在楼下回家取手机,待他重新下楼,发现孩子不见了,夫妻俩四处寻找,一直找到深夜,仍不见踪影,这才报警。 接到报案后,警方立即派民警赶到失踪现场进行调查。由于小区电子监控设备正值检修,随后警方在小区门外调阅了街边几家商铺的视频探头,也未发现有人带走小孩,但此时段,小区门口有多辆轿车进出,民警对车主进行明查暗访,也未发现可疑之处。 一个三岁的男童怎么会凭空消失?正当案件侦破工作处于停滞不前之际,距华宥失踪十八天后,念清警方又接到一市民报案,其在灿州淮水海边钓鱼时,发现海边有一包裹,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孩子的尸体。 技术人员赶赴现场对尸体进行检验,确定死者是约三岁左右的男婴,左脑部有外伤,法医检查发现该男童食道及胃内并没有泥沙,排除溺水死亡,并且男童尸体是被包裹,初步分析,男孩属于死后被人抛尸,属于他杀,死亡时间约二十天左右。 男童死亡时间与华延钧儿子华宥的失踪时间极为接近,警方怀疑这就是失踪的华宥,遂叫来华延钧夫妇进行辨认。虽然尸体经海水浸泡已经肿胀,但夫妇俩最终还是认出了华宥,两人瘫倒在地放声大哭。 为更进一步确定死者身份,警方立即将死亡男童与华延钧、夏雨瞳夫妇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却令人意外,男童与华延钧具有亲子关系,却与夏雨瞳没有血缘关系! 这一蹊跷的情况令办案民警也顿感意外。在办案中,一般偶尔会出现孩子与生父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况,与生母没有血缘关系还是第一次碰到。 民警遂再次讯问华延钧夫妇,华延钧表现得有些慌乱,而夏雨瞳更为吃惊,在回望了华延钧几眼后,连声说:“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鉴定搞错了!” 其实案发后,警方曾调查了小区地下车库监控录像,发现华延钧驾驶一辆小轿车曾在华宥失踪前两天从停车场驶出,华延钧还将一行李箱放到后备厢,然后驾车驶出停车场,两小时后又驾车驶回。 只是该时段是在其夫妻俩报案前两天,加上失踪的华宥是华延钧夫妇的孩子,又是两人报案,当时这一情况并未引起警方的重视。 为何孩子与夏雨瞳无血缘关系,警方询问这个孩子来历,华延钧、夏雨瞳一口咬定孩子为夫妇俩所生。办案民警怀疑夏雨瞳说谎,对夏雨瞳的左邻右舍进行了秘密调查。 据夏雨瞳的邻居反映,以前经常能听到华宥在家中打闹的声音,也能看到每天夏雨瞳带孩子出门,但在华宥失踪前两天,确实没有看到过孩子,也没有听到夏雨瞳家孩子打闹声。这一情况,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警方再次传讯华延钧和夏雨瞳,将他们分开讯问。 在政策攻心下,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夏雨瞳最终交代,华宥被丈夫失手打死,而她隐瞒了丈夫的犯罪事实,又帮助丈夫将华宥沉尸大海,销毁罪证。 对于华宥与自己无血缘关系的事实,夏雨瞳认定鉴定不准确,因为这个孩子跟他们夫妇两人都没有血缘关系!直到这时,夏雨瞳才讲出实情。 原来,这个孩子是偷偷抱养的,夏雨瞳用假孕的方式瞒过了街坊邻居,而后直接为孩子上了户口。 夏雨瞳供述后,华延钧也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实,随后被警方控制。孩子与华延钧夫妻俩到底是什么关系?民警又换了一家机构,再次做亲子鉴定,结果与原来一样。 夏雨瞳这才慌了神,她难以置信:“我丈夫怎么会与孩子有血缘关系?” 在第三次讯问时,华延钧最终说出了真相,他确实是孩子的生身父亲!华延钧讲完犯罪事实及孩子的来历后,请办案人员代他向妻子夏雨瞳转达自己的内疚。华延钧的讲述,揭开了一个深情男人“代育”背后的猫腻。 时年三十二岁的华延钧,老家在禄康省长青县农村,考入华侨大学。华延钧大学毕业后,有一段时间失业,全靠女友夏雨瞳资助。在经历三个月的求职之后,才应聘到一机械集团公司做销售。 夏雨瞳比华延钧小一岁,两人本是初中同学,初中毕业后,夏雨瞳考上卫校,毕业后留在当地一家医院做护士。直到华延钧来上大学后,两人的来往开始频繁起来,并发展成恋人。 华延钧参加工作后非常努力,很快被提拔为销售部主管。华延钧与女友夏雨瞳结婚。 公司将华延钧派驻灿州,担任公司驻灿州办事处主任。此时华延钧收入提高,还有着许多额外收入,很快在灿州买房。 华延钧让妻子辞去了医院的工作,来灿州当全职太太。闲下来的夏雨瞳除了美容便是养生,还专门为丈夫学习各种营养美食。而华延钧在工作之余,经常陪妻子逛街,带妻子外出旅游,夫妻俩的恩爱指数可谓爆表。 但美中不足的是,结婚多年后,夏雨瞳一直未怀孕。华延钧带着妻子去医院检查,最终查明是夏雨瞳输卵管狭窄伴有子官先天性发育不良,怀孕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夫妻俩决定收养一个孩子,夏雨瞳流泪答应了。然而,夫妻俩四处打听,也去了许多次福利院,无奈都觉得跟孩子没有眼缘而作罢。 春节刚过,华延钧的表弟贺延钟与妻子徐谨妧带着刚上幼儿园大班的儿子贺华宸来华延钧家拜年。看到活泼可爱的小表侄,华延钧不禁感叹:“家里有个孩子,气氛还是热闹不少!” “那让贺华宸给你们做儿子算了!”徐谨妧没加多想脱口而出。 虽然明白表弟媳只是随口说说,但一语点醒梦中人,华延钧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何不找表弟夫妇偷偷帮自己生一个小孩? 夏雨瞳听了这个想法也觉得可行,就怕表弟一家不同意。华延钧说,我们给钱,估计这事能行。等他们怀孕,你也假装怀孕,然后直接把孩子落户到我们家,神不知鬼不觉。 几天后的一个周末,华延钧和妻子一起带着礼品来到贺延钟家,说出了想法:“你们就当是把孩子过继给我们,到时我们会给二十万元作为补偿。”” 面对表哥表嫂这一意外要求,贺延钟夫妻俩都感到很突然,贺延钟说:“这事我们得好好想想,回头我与徐谨妧商量一下,过两天再回复你。” 也许是二十万元的诱惑,毕竟贺延钟夫妻俩收入都不高,居无定所,几天后,贺延钟夫妻俩回话了,答应替华延钧夫妻俩生个孩子。 生怕夜长梦多,第二天晚上,两家就签了一个简单的协议,由贺延钟与徐谨妧夫妻俩代为生育一个孩子,孩子出生后户口就直接落到华延钧与夏雨瞳夫妻名下,华延钧支付二十万元代育费用。协议签完,华延钧当场就把白天取出的十万订金交给了贺延钟。 华延钧和妻子从此就盼望着徐谨妧怀孕的消息,但事情的发展却并没有如他们所盼望的那样。 转眼三个月时间过去,却迟迟没等来徐谨妧怀孕的消息。华延钧夫妻俩心里颇为焦急,忍不住追问几次,贺延钟告诉他们别着急,生孩子不是一天的事。 直到六月底的一个周末,徐谨妧私下里约华延钧出来吃饭。席间,徐谨妧告诉华延钧,她与丈夫贺延钟其实感情并不好,贺延钟不但性格粗暴,又好吃好喝,经常酗酒,考虑到是代华延钧生育,她不敢轻易怀孕,担心生出一个并不健康的孩子。 听了这话,华延钧十分感动。两人聊了很久,徐谨妧敞开心扉,直言不讳:“贺延钟视力不好,长相也不好看,而且性格上也有很多问题,我现在的孩子渐渐长大,我就发现孩子遗传了他身上的许多缺点。” 说到这里徐谨妧叹了一口气:“其实谁家不想要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 第五三七章 荒唐终置囹圄 华延钧以为徐谨妧要改变主意,顿时心头一紧:“你的意思是不想帮我们了?” “延钟把你预付的钱都拿去买车潇洒了,我不想帮你生也没法退钱,也只有生了。但是,都说龙生龙凤生风,你基因好,为何不生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 说完徐谨妧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华延钧这才明白,跟丈夫感情不好的徐谨妧,是想和自己生一个孩子。望着双颊绯红的徐谨妧,华延钧的脸也红了,他犹豫着说:“如果能生个我自己的骨血,那当然我求之不得,可是,你表嫂不可能同意。” 徐谨妧羞涩地说:“这件事,也只能限于你知我知,任何人都不能说!” 这次见面之后,华延钧思考了几天,他不愿意背叛妻子,可他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最终,他决定豁出去了,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为了减少发生关系的次数,以免被人发现,华延钧特意让徐谨妧到医院算准了排卵日期,出于保险起见,又让徐谨妧在排卵前服用了促排卵药。九月中旬,两人找准时机,连续两天去酒店开房。 一个月后,喜讯传来,徐谨妧如期怀孕。得知消息,华延钧欣喜不已,赶紧把这一情况告诉妻子夏雨瞳,但他隐瞒了是他亲骨肉这一情节。随后,夏雨瞳也开始为“假孕”做准备,她开始穿起肥大的衣服,对邻居称自己已经怀孕。 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六月底,徐谨妧顺利产下一名男婴,出院时,便用华延钧与夏雨瞳的户口簿给孩子开了出生证明,把户口落到了华家,取名华宥,意为希望孩子能什么都有不缺。 徐谨妧住院期间,夏雨瞳则回老家呆了一周,等到徐谨妧出院时,夏雨瞳一身产妇打扮,在半路接了孩子,直接回了家,开始坐起了“月子”。 有了孩子后,夏雨瞳再无外出上班的念头,一门心思在家带孩子,而华延钧更是明显减少了应酬,每天都尽量早回家,一家人的生活过得幸福而甜蜜。 然而,让华延钧没有料到的是,自己一家过得幸福之时,表弟一家却出了意外一一 自从徐谨妧替华延钧生下华宥之后,她的内心悄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时拿华延钧与丈夫比较:表哥华延钧不但会赚钱,长相英俊,还是个善解人意的男人,而丈夫既不会赚钱,性格又粗暴,对她更不知呵护。 日子一久,徐谨妧还会当面拿华延钧的优点来指责丈夫,夫妻俩为此经常吵闹,两人在八月办理了离婚手续,孩子判归贺延钟抚养。 与丈夫离了婚,徐谨妧与华延钧夫好却仍保持来往。有着帮忙“代育”的这层关系,徐谨妧对于华延钧有了一份依赖。 来年三月初的一个晚上,十一点多钟,徐谨妧突然腹痛,实在熬不住了,她下意识地拨通了华延钧的电话。 接到电话,华延钧与妻子打了一声招呼,就开车来到徐谨妧家,将她背到车上,然后迅速送往医院。后经检查,确诊徐谨妧是急性阑尾炎发作,需要住院手术。接下来的几天,华延钧又在医院帮着照顾。 躺在病床上,看到华延钧为自已忙前忙后的身影,徐谨妧顿时涌起一份别样的情愫:华延钧如果是自己丈夫多好啊! 念头一起,徐谨妧再也压抑不住。五月初,趁着五一假期,华延钧送东西来她家,她抓住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试着对华延钧表白:“哥,华宥那么聪明,让华宥真真正生活在亲爸亲妈身边多好,让我们组成一个更完整的家吧!” 华延钧吓了一大跳:“你千万不要这样想,那样会伤害很多人。” 除了当初为了生孩子,两人开过两次房,此后华延钧再没有对徐谨妧动过非份之想,更没想过要离开深爱的妻子。 从这次见面后,他开始有意识地减少与徐谨妧单独接触的机会。但徐谨妧并不罢休,经常发微信向华延钧倾诉,更何况,华宥也是徐谨妧的骨肉,徐谨妧隔三岔五上门来看华宥,这也让华延钧无法拒绝。 华延钧越有意疏远,徐谨妧想在一起的愿望就越强烈,她经常假称自己不舒服,让华延钧陪自已去医院,等华延钧过来,她就抱住华延钧不让离开,华延钧有些烦了,正色告诉她:“生孩子的事,是我们有协议在先,我也付完了全部费用。我们之间也仅仅作为朋友可以相互走动。” 徐谨妧威胁道:“是我们睡在了一起才生的这个孩子,你可不要把我惹毛了,那样的话我就把孩子的身世告诉夏雨瞳,看你怎么交代!” 华延钧明白,事情一旦泄露出去,不但对不起妻子夏雨瞳,在表弟贺延钟面前更是无法交差,他只好极力哄着她. 渐渐地,华延钧一接到徐谨妧电话就紧张,心烦意乱的华延钧,回家看到华宥,心里也是异常烦乱。他意识到,都是自己为了圆生子梦,才惹来了这个麻烦! 华延钧的变化,也引起了妻子夏雨瞳的注意。十一月初的一天,徐谨妧又约他过去吃晚饭,晚上八点多,吃完晚饭刚进家门,孩子就闹着要爸爸。 心烦的华延钧却一把推开,华宥不小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不已。夏雨瞳一见,禁不住生气地责骂:“你干吗对孩子这样?以前都把孩子当宝贝似的。近来怎么回事?老对孩子那么凶。” “近来工作压力大,心里有点烦躁。”被妻子一贵骂,华延钧自知失态,赶紧平复自己的心情。 夏雨瞳是个贤惠妻子,对华延钧非常信任,从没想过丈夫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她并没多问。 转眼到十二月,周末,上午一家人去公园玩,下午三点多回到家里、玩累了的华宥到家不一会儿困了。 孩子刚入睡,夏雨瞳趁机外出买菜。谁想、夏雨瞳出门不久,孩子被邻居装修的电锯声音惊醒,待华延钧将他抱起来后,华宥却大哭不止,任华延钧怎么哄都不停,哭得华延钧心烦意乱,一把将他扔在客厅。华延钧的举动让华宥哭声更大。 前一天晚上,徐谨妧和华延钧见过面,又一次谈到华宥,徐谨妧说,只要华宥在,她就放不下想和华延钧在一起照顾亲生儿子的念头。本来就为此烦躁不已的华延钧,被华宥一哭闹,更是心烦意乱,顿时失去理智,对站在客厅里大哭不止的华宥随手就是一巴掌! 没想到这一巴掌因为用力过猛,华宥被甩出半米远,站立不稳,他的头部左侧重重磕在客厅的玻璃茶几角上,玻璃茶几当即碎裂,华宥“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顿时鲜血直流! 华延钧也蒙了,他忙冲上前扶起华宥,发现华宥双眼紧闭,呼吸微弱,他喊了半天,又掐人中,可华宥渐渐全身瘫软,最终呼吸全无!华延钧吓出一身冷汗,事情至此无法收拾,悲痛之余,华延钧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孩子没了,正好断了徐谨妧的念想! 半小时后,夏雨瞳买菜回来,见华宥已经没有呼吸,抱起华宥号啕大哭。华延钧赶紧把门关上,劝住夏雨瞳,称自己不小心害了孩子,如果被人知道就要承担刑事责任,不如私下里把孩子处理掉。 事已至止,慌乱之下的夏雨瞳并没有反对。随后,华延钧便给孩子 用过的小棉被将华宥的尸体包好,装入一个以前购买空调留下的纸箱,用塑料绳缠住。 等到凌晨二时许,邻居都入睡了,华延钧便开车将纸箱装运到海边,又在纸箱中装了几块石头抛入海中。 抛尸后,夫妻俩又意识到,孩子毕竟是徐谨妧所生,而且双方还有家人,万一追问起来不好交代,一番商量后,十二月九日晚上,华延钧又假称孩子失踪向警方报案。 没想到,十八天后,纸箱在海水浸泡后腐烂,华宥的尸体浮了上来,最终案发。 次年初,灿州念清区检察院以过失致人死亡罪将华延钧批准逮捕,夏雨瞳也因包庇罪被批捕。八月,检察机关对华延钧、夏雨瞳夫妇俩提起公诉,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公证的判决。 身陷图圄的华延钧深刻地认识到,造成今天的后果,从他当初选择与徐谨妧生亲生儿子那一刻就已走错,他深为自己的荒唐后悔不已。 晚七点多刚从公司加班回来的华宥突然接到父亲华延钧打来的电话,说有事,哥哥华宸癌症复发正来找他商量。 原来,比他大两岁的哥在医院接受治疗,这几年为了哥哥的病,家里的钱全部用光了。不说又找亲戚朋友借了好几十万,可自己的工资卡从哥哥被确诊的第一天起就被父亲缴了,父亲还找自己干什么呢? 在华宥的记忆中,父亲从小就偏爱哥哥。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从来都是哥哥优先,每次跟哥哥打架,父亲总是不分青红皂白揪着自己一顿打。就连兄弟俩买房子,父亲也只是赞助了哥哥买房子的钱,而自己的首付款都是和女朋友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想到这些,华宥的内心异常复杂。 晚上八点左右,母亲夏雨瞳和父亲一起进门,刚在沙发上坐下,华延钧便开口对华宥提出要拿他的房产证做抵押,贷款给华宸治病。 “贷都没还完,房产证还押在银行,怎么抵押?” “那就想办法卖了吧!”华延钧并不死心,提出找个中介将华宥的婚房卖了。 本来就对父亲偏心哥哥心怀不满,想到自已买房的时候,父亲也只给哥哥钱,现在却要求自己卖掉与未婚妻辛辛苦苦好不容易买下的婚房。 华宥一口拒绝了父亲的要求。见一直说不通小儿子,华延钧也急了,起身命令儿子:“一个星期之内你去把房子卖了,不然我一把火把这房子烧了!” “你敢烧我弄死你“父子俩本来就有所隔阂,见父亲为了哥时竟然说出如此混账的话。华延钧也是怒火中烧,口不择言。 华延钧的被小儿子如此一一顶撞,顿时怒发冲冠,解下腰间的皮带劈头盖脸朝华宥抽去。 开始华宥并没有还手,可是随着父亲皮带雨点似的落在身上.他心底积压的委屈愤怒像火山的岩石一样进裂,他发狂般转身从茶几上拿起水果刀,疯狂朝华延钧的胸前刺去,一边刺一边哭着喊:”我让你偏心,我让你偏心……” 第五三八 偏爱不是不爱 夏雨瞳一下子扑在丈夫身上护住丈夫,朝小儿子喊道:“你这畜生,你把我一起杀死算了!” 母亲拼死相护让华宥冷静了下来,他丢掉刀子呆呆坐在了地上,夏雨瞳打开门大呼救命,听到呼救的邻居赶来后拨打了医院电话。 华延钧胸口中了四刀,其中一刀离心脏大动脉仅仅三公分。经过将近十小时的抢救,华延钧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由于失血过多,华延钧一直昏迷不醒。虽然华延钧死里逃生,可华宥被随后赶来的民警带回了警局。 大儿子身患癌症,小儿子被公安局带走面临牢狱之灾,丈夫生死未卜。 夏雨瞳感觉天一下子坍塌了,她哭倒在昏迷不醒的丈夫床前:“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和华宸啊!” 经过三天三夜的生死挣扎,华延钧终于在妻子的泪水中苏醒了过来。得知小儿子被公安局带走,他拉着妻子的未语泪先流,虚弱地对妻子说:“扶我去警察局,我要去跟警方求情,求他们给华宥一个宽 大处理的机会。” 夏雨瞳哭着将挣扎着要起身的丈夫按在床上,她擦干眼泪说:“我去.事情因我而起,我去求他们给儿子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 在去公安局的路上,夏雨瞳边走边哭,她以为过去伤痛的往事会一辈子尘封起来,却不想多年以后却要自揭伤疤... 多年前,还在山铭市砾州棉纺厂上班的夏雨瞳与男友华延钧准备在年底举行婚礼。两人都是砾州人,从小青梅竹马,高中毕业后同进入砾州棉纺厂当了工人。 一日凌晨两点,上夜班的夏雨瞳左等右等没等来华延钧来接自己下班,只好壮着胆子一个人往回走。 夏雨瞳和华延钧的家离纱厂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但是要走过一条长长的黑巷子,当夏雨瞳壮着胆子走了一半的巷子时,突然从身后蹿出两个男人,将她拖到路边的垃圾堆里,虽然极力挣扎,但还是被歹徒轮奸了。 事后,歹徒在黑暗中逃之天天,等华延钧明白一切的时候,他冲出家门要去报警,可是被夏雨瞳哭着把拉着了,她哭着说:“县城就巴掌大一点,报警就会满城皆知,我还怎么做……” 未婚妻的哭泣让华延钧的脚步一下子定住了:是啊,离婚礼不到半年,如果真的报警,说不定歹徒还没被抓谣言已经满天飞了。 华延钧左右开弓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大耳刮,他和夏雨瞳抱头痛哭。原来,这天晚上,华延钧下午参加一个亲戚结婚喜宴喝高了,回家后倒在床上睡过了头而错过了接夏雨瞳的时间,谁曾想就发生了这种不幸。 痛定思痛,华延钧和夏雨瞳并没有去报警,而是将这枚苦果含泪吞下。可是噩梦并不止这个,三个月后,夏雨瞳发现自己的小腹渐渐隆起,到医院一检查居然发现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 因为想把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她和华延钧并没有夫妻之实,而夏雨瞳的例假一向不准,所以当出现呕吐等症状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等发现不正常来到医院时她才如梦初醒。 得到消息的华延钧也被震蒙了,他带着夏雨瞳来到医院准备打胎,可是医生检查后告诉他们,快四个月的胎儿已经成形只能进行引产,可是夏雨瞳有严重的贫血,凝血功策又极差,引产的风险很大,砾州妇幼保健院建议他们不要强行做手术,否则后果不可预料。 无奈之下,华延钧带着夏雨瞳回到了家。为了将腹中的“孽障”打下来,夏雨瞳使用了各种办法,她连续几天不吃不喝,想饿死胎儿;在家里关起门来跳绳,想将胎儿跳下来…… 可是用尽了各种办法,腹中的胎儿却坚若磐石,看着未婚妻这么不要命地摧残自己,华延钧心痛不已,他终于忍不住了将夏雨瞳搂在怀里:“把孩子生下来吧。” “不,这是个孽障,我不要他!”夏雨瞳哭着使劲捶打自己的腹部。 华延钧含泪把夏雨瞳紧紧抱住:“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喝酒疏忽,你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你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我愿意当这个孩子的爸爸。” 夏雨瞳在华延钧的怀中放声大哭。年底,华延钧与夏雨瞳奉子成婚,对外宣称妻子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第二年四月,夏雨瞳生下了一个白胖胖的儿子,取名叫华宸。 刚开始,夏雨瞳对这个孩子从心底异常厌恶,生下来后连看都懒得看,要华延钧将孩子送给别人,这个孩子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耻辱,提醒着过去的一切。 这孩子的存在对华延钧何尝不是一个耻辱呢?在孩子满月后的一个晚上,华延钧用包被将孩子包好放在了砾州人民医院的门口,可当他要走的时候,襁褓中的孩子大声哭了起来,华延钧捂着耳朵跑了很远。 可是回到家里,孩子的哭声还一直在耳边围绕 ,再看看枕边的妻子眼睛红彤彤的,善良的华延钧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最终他不顾妻子的阻拦又拔腿跑回了医院。因为夜已深,行人稀少,孩子还没被抱走,华延钧如释重负将孩子抱回了家。 他斩钉截铁对妻子说:“孩子是无辜的,我们不能昧着良心做缺德的事情。以后,我就是他的爸爸!” 丈夫的态度,让夏雨瞳心里又安慰又感动。不管怎么说,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哪个做娘的不疼自己的孩子?为了弥补丈夫,第二年她又生了与丈夫的爱情结晶一小儿子华宥。 华延钧一言九鼎,对大儿子的身世牢牢保守着秘密,就连父母他都没透露。善良的他知道,大儿子是妻子的一道伤口,自己哪怕流露出一点不耐烦,对妻于都是一种无声的伤害。 华宸的身体从小就不好,华延钧自然是费心照顾一此,在吃穿方面都会偏向华宸,华宸的身世太特殊了,爱护华宸也是爱护妻子。 几年后,企业效益不好,夫妻俩双双下岗,华延钧索性带着两个儿子来到灿州在开了一家砾州小吃。靠着这种小本生意,夫妻俩艰难打拼,终于培养两个孩子从小学到大学,直到两个孩了大学相继毕业后华延钧才松了一口气。 小儿子华宥,大学毕业后进入灿州一贸易公司从事国际贸易,并与女同事韦萱相识,恋爱。两人还用攒下的钱买下了一套一百平米的新房,准备用做婚房。 而华宸却没有那么幸运,比华宥早一年大学毕业的华宸学的是食品专业,在灿州一家从事面包制作的食品公同做主管,但他所在的公司一直不太景气。 后来,华延钧将老家的房子卖了二十余万元,将钱全部给了大儿子付首付买了一套九十平方的新房。 这件事遭到了夏雨瞳的反对,她提出将钱两个孩子平分,可是华延钧拒绝了。在他看来,华宸更需要自己的爱和呵护。 二月初,华宸时常感到腹部疼痛,在医院做了胃镜检查被诊断为胃癌。经过几个疗程的化疗,华延钧夫妻手头的积著已经所剩无儿,无奈之下,华延钧卖掉了给大儿子买的房子,可是那房子刚买不久,又只付了二十万的首付,卖了房子后的所得款在几个疗程的化疗后已经所剩无几了。 尽管全家砸锅卖铁,不遗余力挽救着华宸的生命,可是华宸癌细胞还是不可遏制地转移了。救子心切的华延钧并没有放弃,开始四处借债给大儿子治病。 几番思量他想到了小儿子的婚房,于是,才有了华延钧前往小儿子华宥新房,两人发生争吵最终上演儿子刀刺父亲这一惨剧。 此时,华宥的案件也已转到检察机关,检察院在阅卷后,出于慎重考虑,又特意约见了华宥和夏雨瞳及华延钧夫妇,在了解到事情的真实情况后,检察机关考虑到该案不具有社会危害性,虽然对华延钧造成一定的伤害。 但考虑到家中两个病人需要照顾,而且又得到了父亲华延钧的原谅,检察机关出于人道考虑和挽救一个家庭的实际出发,最终作出免子起诉的人性化决定。 得知父亲偏爱哥哥的真相,华宥在震惊之余也深感愧疚。华宥与未婚妻商量卖掉婚房救哥哥得到了深明大义的未婚妻的支持。 而在病床上的华宸已经得知了这一切,他只能让自己坚强起来跟病魔做斗争,早日康复来报答恩重如山的父亲和弟弟!如今,一家人依然奔波在拯救亲人的道路上,经过这场变故,他们比以前更加懂得了爱的意义! 华延钧出生于清州一个偏侧的乡镇,是个选近阳名的“老实孩”,他决定去省城打工,先在迎筑以当工人,后去了装饰公司,华延钧很快练就了一手泥工手艺,一月新水不少。 有了钱后,华延钧回家给父母修楼房,还将自己收拾一新。可就在大家纷说他有出息时,他反而成了最让父母操心的人!在外同荡十多年,他依然光棍一个! 大家都觉得华延钧性格内向,其实,还和华延钧的身体有关!因华延钧长期同黄沙水泥为伴,工作强度大,华延钧感觉身体不适,时而打寒战,时而发热,浑身疲乏无力还伴有尿急、尿频的情形,检查时医生看出端倪,问他是不是时常自慰和饮酒,他红着脸承认了。 原来,华延钧每天除了工作,极少社交。休息时,同事们都外出消遣,而华延钧要么窝在宿舍看电视,要么抱着手机发呆。 长夜漫漫,华延钧染上了手淫恶习,被医生告知患上了典型前列腺炎症,医生提醒说:“小伙子,赶紧找个女友吧,不然后遗症不堪设想!” 可华延钧克服不了一见女人脸红的毛病,有几个好心同事乐当媒人,撮合了华延钧几次相亲,但都泡了汤!长达一两个小时,他竟然憋不出一句话来,姑娘们谁想找个“木头人”过一辈子! 渐渐地,华延钧也更加自卑封闭,并在那个发泄怪圈中继续沦陷。时间转眼到了华延钧已四十岁,父母断了儿子娶媳之念,可就在这时,一桩绝配姻缘来了! 华延钧有个同事叫贺延钟,时年三十二岁,与华延钧相识于省城,在同一家公司做事。公司业务转移到应天,两人又成为同事。 第五三九章 老实人好糊弄吗 春节,不好意思回家的华延钧,从医院检查归来,在单位附近的小酒馆喝闷酒。 这时,华延钧涕泪并流哭述:“我难道命中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吗?我对不起父母啊,我不孝!” 贺延钟好生劝慰着华延钧,说:“我不是娶不起老婆,你看看,我好歹存了几十万了,我好不甘心!” 贺延钟震惊地瞅了瞅,发现为真,就继续安抚了华延钧一阵,怕他喝多了人事不省,就将意识有些模糊的华延钧搀扶送回了宿舍。 一周后?,贺延钟忽然过来给华延钧做媒,说有个叫夏雨瞳的女子和他绝对般配!贺延钟说,夏雨瞳比华延钧小三岁,离婚带有一子。华延钧很心动,哪怕将来他不能生育,这事如成,继子也是儿!他请求贺延钟尽快安排见面。这桩情事很快就成了。 国庆,华延钧与夏雨瞳领证同居。夏雨瞳的儿子华宥对华延钧点不怯生,喊他爸爸,而让他感到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自己渴盼多年的新婚,终于在此时此刻可以兑现。 华延钧拥着她,浑身颤抖。令人叹息的是,华延钧积攒几十年的强烈念想,竟在瞬间草草结束。事毕,华延钧嗫嚅着表达着歉意,倒是夏雨瞳显得轻描淡写地说:“无所谓吧,过日子吧!” 夏雨瞳的善解人意让华延钧心里暖暖的。不过,华延钧还是被夏雨瞳点中了死穴,夏雨瞳说:“我知道你这方面有病,我才心甘情愿嫁给你的!” 华延钧怔住了!自的隐私夏雨瞳是怎么知道的?华延钧条件反射般地想到了一个人一贺延钟!可?贺延钟为何要将华延钧的难言之隐告诉夏雨瞳呢? 另外。夏雨瞳明明知道自己这方面不行,又为何要嫁给华延钧呢?这两个疑问成了华延钧心中谜团。毕竟,情爱不是生活的全部,很快,华延钧就被夏雨瞳的柔情全盘俘虏,一口声甜美的“老公”叫得华延钧心花怒放,夏雨瞳还主动提出年底和华延钧一起回老家。 果不其然,这年春节,华延钧带着妻子夏雨瞳在乡亲们面前大露了一把脸,父母脸上也光彩熠熠。 回应天后,夏雨瞳开始治疗华延钧的病,而所谓的治疗方式,就是两人分床,夏雨瞳体贴地对华延钧说:“我从书上看到了一个土方子,说男人与妻子分开睡有助于提高性功能,等你好了,我们再在一起!" 华延钧信以为真,带着感激自然睡到一旁了,将半边床让给了夏雨瞳的儿子华宥。一段时间后,华延钧心中时常涌动着欲求,几次趁着夏雨瞳儿子睡着,要和夏雨瞳亲热,但都被夏雨瞳给挡住了。 夏雨瞳早有准备似的打开手机翻出一则资料,煞有介事地说华延钧得的是特异性前列腺炎,这类病主要是感染的滴虫.霉素、淋球菌等一类病 菌微生物,会通过性生活将炎症传染给性伴侣,造成夫妻双方交叉感染……华延钧目瞪口呆,对夏雨瞳的见多识广深表佩服,只好惟命是从。当然,华延钧心中的那个疑惑也再度加深。 可不容华延钧闲散下来去胡思乱想,压力来了!夏雨瞳比任何时候都渴盼房子,夏雨瞳对华延钧说:“我再也不想东租房西租房了,我需要一套房子,一个真正自己的家!" 夏雨瞳让华延钧拿出存折算算账,急切地说:“这几十万舍不舍得给我买套房?” 搞建筑的华延钧当然知道,账上接近三十万,这笔钱足够在应天很多地段付个首付,如果贷点款,买房对华延钧来讲不是难事!华延钧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何况他早就感激夏雨瞳,感激夏雨瞳带给他婚姻和儿子华宥! 在夏雨瞳的催促下,华延钧看了几处楼盘,后在允淀区财贸新村相中了一套八十多平米的两室厅商品房。华延钧拿出了二十七万,夏雨瞳从娘家筹来六万,华延钧另外贷款了二十五万。 年底之前,为了还贷和攒钱装修,只要有加班机会,华延钧就抢着上,另外四处接私活。积蓍慢慢又有了些;但他人瘦了一大圈。这年春节,新房钥匙到手。在办理房产证时,夏雨瞳提出房产证只写她一人名字,华延钧没作他想,表示了同意。 年底,华延钧借钱将房子修葺一新,搁置一个月后搬进新家。从此,夏雨瞳在家相夫教子,而华延钧赚钱养家。这个家暖意融融。为了还贷,华延钧更加疯狂地揽活,时常吃住在公司。 可不久华延钧就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夏雨瞳和贺延钟来往密切。华延钧对这个传言置若罔闻,因贺延钟是华延钧的同事加媒人,对华延钧有恩。可后来传言更多了,想起夏雨瞳嫁给自己的前前后后的一些疑惑,华延钧有些按捺不住了。 春节期间,华延钧帮另一位工头赶工期,天天早出晚归,有一天提前回家,结果发现贺延钟独自睡在夏雨瞳的床上看电视。 见到华延钧,贺延钟脸带尴尬地解释说,夏雨瞳去接孩子放学了,而贺延钟是来帮帮忙修水管的。 水管华延钧也会修,夏雨瞳为什么要叫贺延钟来呢?再说,华延钧先前也没发现水管有什么毛病呀!眼前的蹊跷事,让华延钧无法不相信,夏雨瞳和贺延钟之间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华延钧决定暗查妻子的底细,结果去夏雨瞳在允淀县老家一打听,吓了一大跳,夏雨瞳并非像贺延钟当初说的那样,只离一次婚和带一个孩子 ,且年龄比华延钧小。 其实,夏雨瞳与华延钧同龄,离婚三次。当初,夏雨瞳为什么要隐瞒这些?华延钧大感被愚弄,还有更切割华延钧内心的事,在和华延钧结婚前,夏雨瞳和贺延钟本就是对恋人!夏雨瞳的葫芦里究竟藏着什么药?华延钧不解! 元宵节,在工地结束值班的华延钧,吃过中饭后就往家赶。开门进屋后,华延钧发现华宥不在家(后得知被夏雨瞳送往娘家),夏雨瞳在卧室睡午觉,而另间卧室被窝里竟然躺着贺延钟!华延钟睡得很熟,连华延钧进屋他都浑然不觉。华延钧叫了几声,贺延钟被惊醒,红着脸穿衣起身离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华延钧将夏雨瞳从被窝中拉起,喝问这是怎么一回事。见夏雨瞳见怪不怪,华延钧气得浑身发抖,将查到的事实一件件抖搂而出。 夏雨瞳一怔,忽然撒泼说:“华延钧你说的每件事实都是真的,华延钧你是受不了吗?我夏雨瞳就是要你受不了,离婚,房子归我!” 华延钧震惊失语,感觉自己就要爆炸,但华延钧终于忍住了,“哐当”一声摔门而去。 工地成了华延钧的舐伤之地。华延钧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并想到了离婚。可是,华延钧无比留恋家的温暖,回想起自己四十多岁才正式有个家,才活出一点人样儿,华延钧极度为难,泪水在脸上潜然而下。华延钧不甘心来之不易的家就这么失去! 华延钧决定找媒人贺延钟谈谈。拨通贺延钟的电话后,贺延钟在电话那头显得语无伦次,很显然华延钟一直在担心华延钧会过来找麻烦,后两人约在风仪馆喝酒。 华延钧和他都没话,只是不停地喝……贺延钟战战兢兢地赶紧拦住,说:“华延钧,打住,再这样我们就要都倒在这儿了!兄弟向你先说声对不住…… 舌头打着转,缓慢弹跳的言辞,还原了另一个男人的伤情往事 贺延钟,是允淀本地人,家里姊妹众多,房子狭小,高中毕业后他就基本在外流浪。偶然间华延钟和推销保险的夏雨瞳相识。来往,两人性格相投,很快擦出了爱情火花。 贺延钟不嫌弃这段姐弟恋,并将夏雨瞳视为感情的最后归属,夏雨瞳也同样表达了坚贞。然而,华延钟和夏雨瞳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却都无能为力买房! 最后,为了不拖累心上人的幸福,华延钟只得忍痛割爱,将夏雨瞳介绍给了经济实力比自己强大的华延钧……而对自己为何将华延钧隐私予以泄露,贺延钟解释说,这也是抱着负责的态度,不料夏雨瞳并不在意…… 合情合理的解释,让华延钧瞬间有了原谅贺延钟的意思,两人又大口喝酒,最后意尽散去。是夜,华延钧虽然醉酒,但头脑非常清醒,华延钧也作出了一个决定:既往不咎,只要夏雨瞳从此一心和自己过下去!过几天她过生日,华延钧还准备给她挑选一枚黄金戒指…… 为了试图缓和大妻关系,华延钧提出恢复夫妻同床睡,但遭到了夏雨瞳的拒绝,理由是,儿子华宥和她一起睡惯了,也便于夏雨瞳的照料,然后立即直奔主题,问华延钧啥时候和她离婚。 华延钧讪讪而笑,说:“不离!”并提示过生日将给夏雨瞳买戒指,谁知夏雨瞳毫不领情地说:“不稀早,我要离婚!” 华延钧发现,此后,只要一有机会, 夏雨瞳就会吵架,仿佛华延钧做的任何事情,夏雨瞳都看不顺眼,甚至倒打一把,说华延钧和别的女人有暧昧关系,“离婚”二字都听得华延钧耳朵直起老茧! 情人节这天,原本加班的华延钧,因人调班而突然有了假,华延钧赶着回家想和夏雨瞳团聚,没想到这次突然回家,居然将正在苟合的夏雨瞳和贺延钟撞了个正着。 两人赤身裸体,竟然睡在卧室的床上!华延钧大吼一声:“你们做的好事!”人却没有扑上前厮打,而是痛苦地返身跑了出去! 晚上,在街上漫无目的晃荡了大半天的华延钧回到家中,夏雨瞳直接摊牌要离婚。华延钧问夏雨瞳为何当初答应要嫁给他。 夏雨瞳气囊囊地说:“骗你的好吧!跟你实话实说,我爱的人是贺延钟!” 华延钧不信夏雨瞳嘲笑着说:“说你老实还真不假,没想到你还笨!我就知道你那方面不行才嫁给你的,不然,天底下还能找出第二众女人能这样做的吗?我要的就是结婚等于设结婚的笑果。” 这句,华延钧信结婚后,哪有几次真正意义上的夫妻生活。华延钧当即心中满血顿时连死的心都有。 第五四零章 爱无对错 思来想去,华延钧找到了一个解释一夏雨瞳和他结婚,就是为了房子;离婚后,房子归夏雨瞳,夏雨瞳和贺延钟就有了一个“家”!夏雨瞳和贺延钟联手欺骗华延钧一个老实人! 华延钧后梅房产证上只写了夏雨瞳一个人的名字,如果离婚,华延钧将是这世上输得最惨的人! 华延钧决定果取拖延之策,哪知夏雨瞳不理这套,当面一字顿地对华延钧说:“我再说遍,我爱的人叫贺延钟,我明天就让他来和我一起住,请你立即搬走!” 什么?自家的房子要让一个外人人住,还要让自己搬走?华延钧倍受屈辱,心中怒火翻滚但他无法发泄,只是沉闷以对, 几月后,华延钧回到家中,继子华宥也在面前,夏雨瞳也毫无顾忌,再次提出离婚。华延钧还像此的几天样,听任夏雨瞳骂骂咧咧,见夏雨瞳没有收效的架势华延钧 回到那间小房间睡觉去了。 哪知,夏雨瞳不依不饶跟了过来,推开房门咄咄通人地对华延钧说:“这个房子是我的,没你的份儿,今天,我让你住最后一晚, 明天必须滚蛋!” 见华延钧不加以理会,发完一通脾气后,夏雨瞳就同儿子华宥回主卧里睡觉去了。华延钧躺在床上越想越气,越来越觉得窝囊。明明夏雨瞳和华延钧结婚的 ,怎么就和贺延钟睡在一起?明明房子是华延钧买的,房产证写着夏雨瞳的名字,房子就是夏雨瞳的?贺延钟和夏雨瞳合伙来欺骗华延钧且不说,而且还要让华延钧明天滚蛋!华延钧咬牙切齿,在心中嘶喊:夏雨瞳啊,夏雨瞳,你简直是太歹毒了! 憋屈和绝望中,时钟指向午夜十二点时,华延钧悄悄走进主卧,把熟睡的华宥抱到自己的小房,然后从阳台的工具包里拿出一把铁锤来到夏雨瞳房间。 朦胧中,华延钧对着夏雨瞳的头部左额头位置狠狠地砸了下去……夏雨瞳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便悄无声息。 砸完后,华延钧又扑上前掐住了夏雨瞳的脖子,忽然发觉满手是血,起身去厨房洗手,内心害怕起来,便来到自己房间抽了七八支烟凌晨二点多时,华延钧选择了打电话报警自首。 自首后,允淀分局刑警赶至案发现场,对华延钧实施了控制。华延钧涉嫌故意杀人罪被警方立案侦查。经审讯.华延钧交代了杀人理由,是不甘心房子被夏雨瞳独吞! 贺延钟也坦白:偶然间看到华延钧的病历和存折后,考虑到华延钧身体的特殊性,他才煞费苦心想出一个“空手套白狼”存房诡计,从而不惜让夏雨瞳下嫁后再离…… 令警方啼笑皆非的是,华延钧和贺延钟都以为,只要房产证上写下夏雨瞳一个人的名字,房子就属于她所有!对相关法律知识的缺乏,才上演了一幕人间悲剧。 老实人真的好糊弄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老实人也有做人的底线,将其逼入绝境,作用力等于反作用力,回报势必是种疯狂! 华延钧以故意杀人罪被应天市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应天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此案,等待他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从春到秋,在扁鹊医院的神经康复科的病房里,夏国辉和爱人韦萱一夜又一夜地无眠,他们抚着病床上的女儿呆滞的脸,握着她内掰严重如鸡爪的手,长久地埋头,埋头流泪,埋头忏悔…… 夏国辉和爱人韦萱同岁,都是青州田成人,顺天有色金属山矿的职工。女儿夏雨瞳出生,韦萱说:“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定要富养,要让她成为一个独立,上进、正直的人。” 夏雨瞳在爱的世界里长大,格外单纯善良,如果不遇到华延钧,小丫头也许一生都会如此简单幸福地度过。那年,夏雨瞳转学至顺天一中读高二,夏国辉当时已内退,为了防止她早恋,夏国辉在学校附近租房陪读,但夏雨瞳的初恋还是出现了,他是夏雨瞳的同班同学华延钧。 夏雨瞳闺蜜回忆说,华延钧说话声音不大,语速慢,有些冷幽默。也许正是这份沉稳吸引了夏雨瞳,她向华延钧表白。 华延钧拒绝了 :“现在还不是恋爱的时候,先好好读书。” 夏雨瞳在暗恋中度过了刻骨铭心的两年。年高考结束后,夏雨瞳再次表白,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 八月夏雨瞳收到楚州工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华延钧也考上滁南科技大学。 夏雨瞳把夏国辉拉到电脑前,指着全班合影里的华延钧对我说:“妈妈,你觉得这个男孩怎么样?” 夏国辉直率地说:“不怎么样。” 后来夏国辉才了解到华延钧爸爸是田成政府部门工作人员,妈妈是家庭主妇。当夏国辉知道华延钧常常一个月里都不给夏雨瞳发一条短信打一个电话,夏国辉想这场异地恋肯定会自然终结。但这却是夏雨瞳苦恋马拉松的热身而已。 夏雨瞳的闺蜜回忆说,华延钧曾从滁南赶回楚州看夏雨瞳,行李箱里只装了一只一人高的毛绒熊公仔。一次逛街时 ,夏雨瞳的球鞋被人踩了一脚,不等夏雨瞳弯腰,华延钧蹲下来拿纸巾细心地擦干净鞋面,把散开的鞋带系好。 曾在每年的情人节夏雨瞳都能收到华延钧送的玫瑰花。但同时,华延钧又总是和别的女生搞噯味,因为无人倾诉,每次受伤,夏雨瞳都会悲伤地在学校操场坐到很晚。 华延钧也许是爱夏雨瞳的。但夏国辉不希望女儿爱得辛苦,不止一次地教夏雨瞳:“要学会示弱,让男人爱你更多一此。” 夏雨瞳对这种恋爱腹黑学嘴之以鼻,说:“妈妈,你和爸爸不是一直教我做人要坦坦酱荡吗?爱也应该如此,不能掺杂欺骗和技巧。” 其实夏国辉错了,应该教夏雨瞳如何辨别真爱,而不是教她与错爱周旋。 夏雨瞳十分懂事,心疼母亲和父亲工资低,从来不跟开口要任何贵重物品,每年的寒署假,夏雨瞳几乎都在做兼职,大二寒假,夏雨瞳到电影院做兼职服务生、经常加班到凌展两三点才回到住处。学习上她也十分刻苦,曾获得校三好学生等荣誉。 大三时华延钧考研失败,不愿再考。 韦萱背着夏雨瞳约华延钧见面,韦萱本想以考研为条件要华延钧与夏雨瞳分手。但出乎韦萱意料,华延钧再次加入考研大军,被楚州工程大学环境与工程专业录取,来到了楚州。 夏雨瞳十分开心,这就是华延钧对她的真心最有力的证明。 这年夏雨瞳考楚州理工大学的英语系研究生差三分落榜。而华延钧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不久,便对夏雨瞳提出说他家里人嫌夏雨瞳的文凭太低。 韦萱替夏雨瞳不值,但夏雨瞳痴情,坚持要再考,韦萱恨铁不成钢,一时气急说:“你不听我的话将来他对你不好,别哭哭啼啼!” 也许正是韦萱的这句话,夏雨瞳从此为了她的爱情太过好强。 夏雨瞳开始备战年底的研究生考试。她想独立地成全她的爱情,又不拖累父母,应聘到青州神农信息采集科技公司,边工作边考研。 单位在骨添路,夏雨瞳和闺蜜合租的房子在河杨,路途遥远,但夏雨瞳依然坚持每天早起背英语,晚上看书到深夜。 与夏雨瞳合租的闺蜜说,此时华延钧不但不关心夏雨瞳,还和皖州的一个女网友恋爱了。女网友将华延钧的照片放在扣扣空间,相册取名为“我的老公”。 听朋友透露后,夏雨瞳搜到女孩的扣扣空间,心如刀割。那个女孩则打电话骂夏雨瞳“小三,不要脸”。 那一次,夏雨瞳喝醉了,痛哭一场,打电话狠狠骂了华延钧一顿。最终,在华延钧的死缠烂打下,夏雨瞳原谅了他。青州科技大学的一个研究生追夏雨瞳,夏雨瞳把对方拒之千里之外。 这件“大事”之后,夏雨瞳不好意思再跟朋友们吐槽无休止的分分合合,再难受的事都尽力自己消化掉。甚至华延钧跟哥们跑到色情场所,夏雨瞳也选择相信华延钧。 父母平时对夏雨瞳的教育都是要与人为善,但没告诉她一味妥协并不可取,夏雨瞳深陷情网已是傻瓜。 来年四月,夏雨瞳收到楚州工程大学环境与工程专业的录取通知书,母亲坚决要夏雨瞳和华延钧分手。但就在分手当晚八点,华延钧从楚州回到田成,堵在夏雨瞳家楼下,手机座机轮番打个不停。 见到夏雨瞳后,华延钧又是哭又是下跪,夏雨瞳也哭了,说:“妈妈,即使我和华延钧分手,我也不希望是以这样的形式。” 第二天回学校后,两人和好如初。母亲怕过分刺激夏雨瞳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就放手了。都忘了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磊落的男子永远不会通过眼泪和下跪来求全。一味默认让夏雨瞳再次回到错爱的深渊。 九月,夏雨瞳入读楚州工程大学,平静了没多久,华延钧又开始说夏雨瞳太胖、太丑、不修边幅等,常常夏雨瞳主动牵华延钧的手,华延钧都很嫌弃地甩开。 夏雨瞳确实是夏天不打伞、冬天不擦香的女汉子,长期牛仔裤配运动鞋,一米七二米的个头有一百三十斤,毫不精致。 有次夏雨瞳去图书馆帮华延钧还即将超过借阅期限的图书,因为她穿着拖鞋,守门阿姨不让进。夏雨瞳明明就看见前面进去的女孩也穿拖鞋,就争了两句。华延钧给朋友发微信指责夏雨瞳“像个不可理喻的泼妇,跟她在一起真丢脸”,甚至使用了脏字。 夏雨瞳无意中看到,但因为正和华延钧的朋友在一起,怕伤华延钧面子,夏雨瞳像没看见一样继续说说笑笑。那时她心里下着冰雨却还为华延钧撑一把伞,可见她对华延钧的爱有多深。 华延钧的好友结婚,请夏雨瞳去当伴娘。夏雨瞳穿不惯高跟鞋和抹胸长裙,摔了一跤,站在一边的华延钧扶都不扶,反而白了夏雨瞳一眼,夏雨瞳尴尬地坚持到婚礼结束。 母亲得知后,心在滴血,华延钧绝非真心爱夏雨瞳。但夏雨瞳对母亲说:“妈妈,今后过得无论幸福还是不幸福,我都希望是华延钧给的。” 第五四一章 爱的方式有贵贱 夏雨瞳爱得毅然决然,母亲无言以对。 夏雨瞳的同学讲,年寒假前,华延钧的导师请吃年饭,华延钧非要夏雨瞳陪他参加。饭桌上,有个人指名道姓地说:“夏雨瞳,你这么胖,就不能减减肥,把自已收拾漂亮点吗?” 华延钧毫不维护, 眼睁睁地看着夏雨瞳把头低下去。而夏雨瞳以大局为重,一声没吭。 出事后母亲才得知此事,她对别人说:“我真想穿越回那天的现场,替我女儿说几句公道话,替她潇洒地起身就走。我实在没料到我女儿在华延钧面前自卑到了这个程度!她爱一个人已经一点人格都没有了!” 以前,夏雨瞳一有时间就回田成陪我们,但自从华延钧回楚州读研后,每一次,华延钧回田成,夏雨瞳才能回。返时,华延钧定什么时候走,夏雨瞳就必须一起走。不想总是吵架,夏雨瞳就迁就华延钧,迁就多了,华延钧就几乎不考虑夏雨瞳的感受了。 甚至小丫头父母叫华延钧来家里吃饭,华延钧也莫名地对夏雨瞳发火,说:“以后你家吃饭不要叫我!”夏雨瞳不想让父母失望,夹在中间特别委屈。 夏雨瞳从未在父母面前说过华延钧一句不好,这便是她的独立之处。但正是夏雨瞳对华延钧过分的容忍和保护,让我们错过了很多综合判断华延钧人品的机会。 夏雨瞳的闺蜜一次邀夏雨瞳去家里玩,闺蜜开玩笑说:“我男朋友做了饭,那你男朋友洗碗吧。” 华延钧当场阴了脸,洗完碗就把夏雨瞳一个人丢下走了。 闺蜜说:“夏雨瞳,你真不该跟他谈,太差劲了。” 夏雨瞳道歉说:“你多包涵,他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本性不坏。” 诗人说:“爱一个人就是在他的头衔、地位、学历、经历、善行、劣迹之外,看出真正的他不过是个孩子,好孩子或坏孩子,所以疼了他。” 夏雨瞳对华延钧的爱也许正是如此。她曾在微博里羡慕又伤感地写道,“这世上有人的爱情如山间清爽的风,有人的爱情如古城温暖的阳光,我的爱情是把我以为最好的苹果给你,你要的却是梨:都没关系,最后是你就好。” 在两家大人还没有任何交涉的情况下,夏雨瞳华延钧不知为何开始频繁商讨买婚房的事。这场校园爱情开始正式接受现实的洗礼。 一开始华延钧就说房子他家全款买,房产证不加夏雨瞳的名字,夏雨瞳毫无意见。但当华延钧又提出让夏雨瞳家负贵装修,依然不加夏雨瞳的名字,夏雨瞳心疼父母,不像以前顺从,华延钧盛怒,就此开始无休止的争论。 即便如此,夏雨瞳家小区里不少人给夏雨瞳张罗相亲,夏雨瞳依然一律拒绝:“做人不能一脚踏两只船。” 父母无法在一夜之间让心地洁白如雪的夏雨瞳变得圆滑。 端午节,华延钧对夏雨瞳说他家要来提亲,结果一直没动静。得知华延钧爸爸不在家后,夏雨瞳很着急,华延钧说;“我是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叫我爸回来的!” 这是小事吗?夏雨瞳伤心不已,说:“我们之间的事,再过分我都能原谅你。但提亲关乎我父母的尊严,这不是让他们难堪吗?” 节后,华延钧的妈妈打电话给我赔礼,改定为中秋节上门提亲,夏雨瞳再没计较这件事。 临近毕业,华延钧简历都不敢投,夏雨瞳帮他四处投简历。华延钧对夏雨瞳说:“我希望一辈子在学校里读书,永远不去面对社会。” 华延钧的爸爸和导师先后给华延钧找了两份工作,他都不满意,要求他爸爸找关系让他到中铁第四勘察设计院上班。别人觉得华延钧的心理已有些扭曲。 夏雨瞳的表姐说,华延钧当时租住在他导师位于校园里的一套公寓里,夏雨瞳有时间便去帮他洗洗刷刷。 华延钧毫不感激还变本加厉地要求夏雨瞳:“我牙膏没有了你不知道吗?我洗发水用完了你不知道吗?不会去买吗?” 甚至一次夏雨瞳痛经厉害,她的一个常帮她修改英文简历的同学来玩,夏雨瞳感恩,硬挺着身体去赴了约。华延钧下班发现衣服设洗,指责夏雨瞳说她懒。 华延钧越来越过分的要求与苛责让夏雨瞳不堪忍受,她向表姐倾诉说:“越和华延钧在一起,越觉得没有半点温暖和体贴,只有计较和伤害。每次争吵,心都很疼。 中秋节,华延钧的舅舅和叔叔带着五万元的彩礼和三金到夏雨瞳家提亲,夏雨瞳父母期待华延钧自此会变得爱护夏雨瞳。当天,两家人交流得很愉快。 定亲后,华延钧爸爸两次来楚州带夏雨瞳和华延钧看房,但看完就没下文了。考虑到亲家可能经济周转不畅,夏雨瞳父母主动提出几种两家共同买房的方案,全部被华延钧否决。 十月起,夏雨瞳开始跑各大招聘会,风雨无阻,甚至做梦都在用英语面试。在应聘松江一家知名外贸公司时,竞争对手很多都是楚州大学的,因为一直被华延钧说笨啊丑啊,夏雨瞳很不自信。 母亲鼓励她说:“相信你这样阳光、上进的女孩会被最好的企业相中!” 经过当众演讲笔试和三轮面试后,夏雨瞳如愿拿到了该公司分公司的聘书,底新六千元。夏雨瞳给父母报喜,她的优秀和自立让父母很欣慰。 十二月,华延钧和夏雨瞳回田成给华延钧的妈妈庆生。 近途中、两人又为房子吵起来,华延钧坚决不能加夏雨瞳的名字。夏雨瞳心来相恋八年,他不图房子但她也需要他与她共同承担未来的诚意和安全感。 没两天,夏雨瞳和华延钧在学校吃晚饭时,华延钧竞然提出要求夏雨瞳婚后参与还贷,但依然不加夏雨瞳的名字,夏雨瞳不同意,华延钧说:“那这婚就别结了!” 华延钧回到出租屋后果真联系夏雨瞳父母,把彩礼钱打到他的银行账户。 夏家父母一头雾水,打电话问夏雨瞳,夏雨瞳愤然地说:“婚姻不是儿戏,在我还没跟我家人讲的情况下。他迫不及待要那五万块钱,毫不尊重我的父母,这是我的底线!” 也许在华延钧看来,他的这次贸然行动和平时提分手一样简单,回头他求求夏雨瞳就可以笔勾销。但退婚是大事。 次年元旦,夏雨瞳回家,瘦到了一百零八斤,把多年长发剪成了齐耳短发。她对母亲说:“妈妈,我决定和华延钧彻底分手,从头开始!” 母亲知道,夏雨瞳那么爱华延钧,一定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痛苦斗争。 元月一早,母亲联系华延钧妈妈在田成商场一家茶楼见面退彩礼,推托之间,她决定年前再找机会。 当天,华延钧辞职回到田成,跟夏家打电话说:“阿姨,那天我错了!” 夏家对这个反复无常、不成熟的男孩已没有好感,说:“一切尊重夏雨瞳的决定。” 当晚,华延钧好友致电夏雨瞳,要求再给华延钧次机会,夏雨瞳态度很坚决。华延钧喝了酒,把夏雨瞳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 元月十七日,夏雨瞳出国游玩后返青州。 第二天夏雨瞳到学校与同学聚会,有人评价说“华延钧真不是个东西”,夏雨瞳立马制止,说:“虽然我们分手了,但请不要诋毁他!我希望他今后比我过得更好!” 夏雨瞳就是这样一个正直的女孩。十九日,夏雨瞳和她表姐约好坐动车回田成。上午十点,华延钧给夏雨瞳打电话,说有一个未了的心愿要夏雨瞳帮他完成。 夏雨瞳依然是爱华延钧的,面对这样仿感的请求她答应了。 上午十一点,夏雨瞳失联!一种不样的预感笼罩了父母。 下午五点,夏家父母赶到华延钧的出租屋,发现了躺在血泊中的夏雨瞳。两人强忍悲痛用嘴清理了夏雨瞳的口鼎污物,和赶来的校医给她做了紧急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在医院给夏雨瞳捡回了一条命。 二月,夏雨瞳紧急转至扁鹊医院,再次确诊为级重伤,双侧肢体偏瘫,伴有吞咽障碍、言语障碍、认知障碍。 曾经亭亭玉立的夏雨瞳,变得枯瘦、蜡黄,表情永远停留在惊恐和悲伤的重叠里。夏家父母反复奔走于法院、检察院和医院,度日如年,仅医药费已花去五十万,但夏雨瞳的病情毫无好转。没有一个医生能告诉他们还需要痛苦多久,后期康复治疗费也是个未知数。 八月在楚州市水流区法院开庭审理,根据水流区人民检察院的起诉书的描述:“被告人华延钧邀约前女友被害人夏雨瞳到其暂住地见面,其间,华延钧向夏雨瞳求婚,夏雨瞳拒绝。华延钧手持羊角锤锤击夏雨瞳头部后,将其按倒在地掐颈致其昏迷,进而用跳绳绕其颈部,用封口胶、纸张堵其口鼻,后关闭宿舍门逃离现场。” 元月二十三日 ,华延钧在向民警投案。二十五日,华延钧因涉嫌故意伤害罪被楚州市公安局水流区分局刑拘,随后被批捕。当日庭上,公诉人宣读华延钧应处以十年有期徒刑的量刑建议。 夏家几近崩溃,认为案件审理存在不公,破釜沉舟将此事曝光,请求别人支援。华延钧父母从年初案发只陆续在夏家的催促下拿来十余万元钱用作夏雨瞳治病,直到夏家发微博后,才又打入三十余万元到夏家的银行账户,总共支付五十万元。 一石激起干层浪,甚至有人评论说“这个女孩真贱!" 犹如万箭穿心,父母不禁指着夏雨瞳说:“今天的结果,是你用一生做代价为错爱买单” 夏雨瞳受到刺激,啊啊地张大嘴挣扎,眼神里全是不甘与痛楚。病房里好几个病友家属帮忙,父母才把夏雨瞳按住,让她平静。 如今,每当父母提着用料理机打成泥的食物奔向那重残的嗷嗷待哺的、婴儿般脆弱的女儿,擦肩而过的情侣数不胜数,父母的泪总是一瞬间便涌出来。 曾经,女儿夏雨瞳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有着花般的青春和太阳般“爱我所爱,无怨无悔”的勇气。 父母想对恋爱中的男孩女孩们说:不要重蹈夏雨瞳的覆辙,对方若不爱你,请立即转身;你若不爱对方,请不要利用对方的善良软弱窃取情感。好的爱情永远不是匍匐抑或俯视的姿态,是相互平等和珍惜。 第五四二章 命到绝路方觉醒 针对此事,华延钧母亲的回答是:“华延钧犯了错,会收到严惩,作为他的父母,我们日日为夏雨瞳祈祷,也将全力协助夏雨瞳父母照顾她,华延钧出狱后也要全力弥补夏雨瞳一家,他这辈子都不能卸下对夏雨瞳的亏欠和罪过!” 爱情没有对错,爱的方式也不分贵贱,但伤人性命之举情理不容。 七月底的一天,华延钧爽然胸闷难忍浑身无力。到医院确诊为恶性陶腺瘤晚期,癌细胞已扩散到脂肪。华延钧蒙了,他才二十五岁,玩笑开大了! 华延钧是青州龙溪人,他考上化工职业技术学院。他瘦瘦的, 长得并不起眼。但他是个体贴的暖男,很快俘获了美丽大方的女核夏雨瞳。两人毕业,双双到青州龙溪化工厂当了工程师,同年成婚。 第二年,有了女儿。华延钧每天必消夜,无肉不欢,加上他经常接触有毒化工品,不喜欢戴防护物品,体重飙到二百二十斤,夏雨瞳不干了:那个潇洒的少年,怎么走路都吃力了? 夏雨瞳勒令华延钧练就副完美身材,去参加健美比赛。华延钧求饶,让妻子帮他制订了详细的运动计划。 计划还没开始实施,灾难就不期而至!青州肿瘤医院胸外科的主治医生贺延钟给出了两套方案,一是开胸,将病灶彻底切除,但创伤大;另一个是胸腔镜微创手术,创伤小,但没法将病灶彻底摘除,而且手术风险很大。 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夏雨瞳力劝丈夫选择开胸,华延钧却执拗摇头:“胸开了以后,就不能运动了,我怎么做健美先生?” 夏雨瞳又急又气:“生命攸关,还做什么健美先生!” 华延钧却异常认真:“正因为我日子有限,我必须实现对你的诺言。” 妻子一句“威胁”,成了真理,只有在命运魔牙边打滚,才能懂得其中深情。华延钧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更改,夏雨瞳含泪顺从。 太胖,胸脯太厚,然而在做微创手术准备时,医生发现由于华延钧微创管子长度不够,影响操作。因此,质生告诉他,如果手术进行不理想,还是要为他开胸。 华延钧坚决反对,在签协议时,他加了一条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条款:一旦手术出问题,马上终止,他宁死也不开胸。 夏雨瞳哭了:“咱是救命啊,不是在向癌症秀肌肉啊!” 华延钧眼泪也夺眶而出:确诊以来,他表面镇定,内心一度溃不成军。他何尝不知每一步决定都在要“命”,可他不要在病床上挣扎,他的时间太宝贵,他必须拿出全部的力气去实现梦想! 那天晚上,华延钧给妻子讲了一个故事:曾经,洛杉矶有一家酒店深夜失火,有一个姑娘住在七楼,看到背后的熊熊火光,她大声高喊着:“我要活着,活着!”纵身跃下。被困的几百人中,只有这个姑娘幸存下来。 华延钧动情地说:“老婆,你放心,我舍不得你们娘俩。我非要和病魔玩玩。走着瞧,我会玩出个健美先生!”拗不过丈夫,夏雨瞳含泪答应了他的要求。 青州肿瘤医院的专家们被华延钧的执著感动了。华延钧被推进手术室。由胸科专家给他做胸腔镜手术。手术非常成功,只要好好配合放化疗,完全康复的概率很大。 然而,第二天,坏消息就接踵而至。原来,胸腺瘤容易引发重症肌无力。术后,医生对切除的瘤体做化验结果表明,华延钧正是肌无力阳性携带者,随时会发作,一旦发作 ,不要说运动,就连简单的吞咽动作都难以完成,直到一动不动,就此死去。 华延钧傻了,他选择胸腔镜,正是为了运动,结果恰恰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老天开什么玩笑?华延钧绝望了,拒绝再做任何治疗,回了龙溪,他把自己关在房间,想一死了之。 夏雨瞳心急如焚,指着丈夫骂了起来:“这不是还没发作吗?你这么想死,就不要骗我去做什么健美先生!” 华延钧如梦初醒:我死都不怕,还怕肌无力发作吗?他要是个男人,就要抢在它爆发前,先发制人。于是,他在专家指导下,做起了保守治疗。边运动,一边通过正确的饮食调整提高抵抗力,抗击癌症。 令人惊奇的是,三个月后,华延钧的残余病灶并没有发展,精神状态也特别好,旁人根本看不出他是个病人。他到健身房去运动,听到一个练习健美的朋友说,青州健身健美比赛,很快举行,华延钧蠢蠢欲动。 回到家后,华延钧告诉了夏雨瞳和父母,夏雨瞳是个健美爱好者,她深知离开赛不到六个月时间,对有基础的人来说,都绝非易事,何况丈夫零基础,还是个晚期癌症患者,病情会致使他迅速消瘦,练不成大块的肌肉。 然而,夏雨瞳还是说:“我什么都支持!” 华延钧深受鼓舞,马上制订出了系列训练计划。父母连连叹息:“跌打损伤都要静养三个月,你是个患了大病的人,折腾个啥啊?” 华延钧安慰父母:“我的身体扛得住能行。”父母没有再阻拦。 从那以后,华延钧在专家指导、确定短期内癌症不会复发的情况下,开始了健美训练。真正实施起来,吃的苦却难以想象;每天早上,华延钧五点不到就从家里出发,沿小区外的跑道跑步。 由于长期缺少锻炼,又是一个病人,胖,跑步对他来说很困难,跑一会膝盖就疼痛难忍。有一次,他没跑半个小时,眼前一黑差点要倒下,好不容易摸到路边石凳上,出了一身冷汗才缓过来。天气太早,路人很少,华延钧好不容易挪到家,也没敢跟妻子说,他把跑步地点换到了人多一点的地方,万一有意外, 好有人照应。 练习健美的人每天要吃多顿饭,每顿饭要吃鸡蛋等高蛋白食品,饭菜里不能有任何油盐。这和癌症病人的食谱格格不入,华延钧却完全遵照专业健美平时的菜谱进食作为病人,他食欲本来就不好,第一次吃健美餐时,简直难以下咽,但他还是咬牙吃下了定量。 夏雨瞳每天到菜场买大量的、类似的食材,卖菜的小贩对她印象很深经常问她 :“你饭馆在哪儿?菜买得多生意不错吧?要不要我送货过去?” 把她当餐馆老板娘了,夏雨瞳一律笑纳:“我家生意太好了。” 就这样,每天十公里路每餐固定菜谱,华延钧硬是坚持了下来。有时,华延钧跑得头晕目眩,看着眼前的跑道,都在旋转打转。 多少次,他想过放弃,但一想到对妻子的承诺,他又坚信:只要我多跑一步路,再严格要求自己一点,就离健美先生更近点儿。外面下小雨,他就打伞跑,只有下大雨时,他才在健身房跑。 跑完后,再器械练习一小时,进行各部位肌肉训练。见丈夫如此认真,夏雨瞳也根据专家建议,给丈夫制订更严格的健康膳食,她将健美和癌症食谱相结合,杜绝有致癌风险的食品,大量补充蛋白与营养补剂。渐渐地,华延钧的身体越来越好,不但身体各项机能都恢复良好,连发烧感冒等小毛病也没有了。 三个月下来,华延钧的裤子跑烂了四条,脚上的老茧长了就刮,刮了又长,已不知多少次,体重减到了一百六十斤。看着电子秤上的数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又看,才确信是真的。 为防止是病情导致的消瘦,华延钧又进行了体检,结果显示身体并没有恶化,即体重下降,完全是锻炼的成果,他不由喜极而泣。周围的人见他每天雷打不动锻炼,听说他是个癌症患者,都大为惊奇佩服,称他为健身王子。 绝地转身之后,华延钧又决定选择正式健美健身训练。他加入了当地的健身会所,由教练指导健身。 然而,增肌锻炼,运动量十分巨大,单是杠铃的负重,就达到一百五十至两百公斤关节受伤,肌肉拉伤等各种伤痛更是成了“家常便饭”,他每每坚持不下去时,就要求教练:“对我再狠点。” 一次,华延钧进行负重一百五十公斤的卧推训练时,肌肉运动过火,休养时,他感觉点力气也使不上,这让他以为自己肌无力发作了,他十分绝望,当时他进行的肌肉训练正是凸显线条的关键时期,那段时间的身体肌肉群,会一天个样。如果连续休养,拉开的肌肉将重新缩回去,以前的辛苦白费了,连健身也不谈了。 短短休息几天,华延钧又开始了训练:“就算肌无力,趁有力气,我也要锻炼。”这次,他居然浑身是力气,一口气举过了一百五十公斤。 这让华延钧很是兴奋:“我相信老天没这么残酷,肌无力不会盯上我的。” 训练过程中,由于他的伤口一直没愈合,腹部总有种刺痛难忍,但他总是咬牙坚持,实在忍不住,他就咬一条 毛巾忍痛。有一次他疼晕过去了,差点被杠铃砸中。 看丈夫疼成这样,夏雨瞳想劝老公停下来,可华延钧绝不:“要想出成绩,就得往死里练!” 夏雨瞳只好随时准备止痛膏,只要华延钧一停止动作,她就赶紧上前为他仔细地敷抹上。就这样,华延钧的肌肉越发丰满,但体重却直线下降,短短五个月,他从二百降到了一百四十斤,浑身的肌肉群此起彼伏。 每每,回到家,华延钧就给夏雨瞳秀肌肉,一会儿伸腿一会儿展臂,每一个动作,都让周身的肌肉群动,特别是他做大幅度伸展动作时,大块的肌肉都像小气球一样相互牵动!是那样流畅、柔韧。看着丈夫一点点朝梦想迈进,夏雨瞳百感交集,鼓励丈夫一定要坚持下去! 此后,华延钧在妻子的鼓励下,用更为专业的方式,精雕细琢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打算用最完美的形象一参加健美比赛!追梦的同时,华延钧并没有对疾病掉以轻心。他在作息上更加有规律,训练和饮食也更加科学,这两方面做好了,华延钧的精神也越发自信而乐观。 一天在比赛之前,华延钧到青州肿瘤医院做检查,结果各项机能都大有好转。从一个病入膏育的胖子,到一个青春勃发的健美健将,看到他的变化,病友们和医生们都啧啧称奇:“癌症病人晚期都会迅速消瘦,肌肉锻炼等力量训练对癌症患者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他堪称医学史上的奇迹。” 第五四三章 纪岁城,记住岁月 让华延钧更有信心了。站在他身边的夏雨瞳忍不住泪水盈眶。这次变故,多少辛酸苦辣,只有她和丈夫华延钧知道,是丈夫用搏命的毅力,完成了这次逆袭。 回龙溪后,华延钧开始全力备战健身比赛,运动量再度加大每天,他除了睡眠,其余时间都在练习。苦练六个月的华延钧,带着一身刚健的肌肉,走上青州健美健身比赛的舞台。 在强手如林、众多专业选手同场竞技的舞台上,他凭着健硕而匀称的肌肉最终斩获亚军 ,并获得最佳舞台形象奖。 参赛前,主办单位曾对每个参赛选手的情况进行摸底,华延钧对病情一直守口如瓶。比赛结束,他的一个朋友才将秘密公布出来。这不啻是一颗重磅炸弹。 华延钧捧着奖牌,搂着妻子夏雨瞳放声恸哭,最柔情的泪水,是最骄傲的誓言。如今华延钧的健康状况越来越好,生命绝境,已被他远远抛在身后。他会继续努力,争取参加全国健美比赛! 针对华延钧身上发生的奇迹,记者咨询了青州人民医院的教授,教授表示:“癌症病人放弃系统治疗,靠健美创造奇迹的人不多,但像华延钧这样的例子,只能说明,爱和乐观的心态是最好‘药物’”!他也给了专家和医学界很多启迪和借鉴。 松江龙溪区的华延钧接到消息:大奔公司因违规经营,被责令停业整顿,他投资的一百多万打了水漂。华延钧当即蒙…… 华延钧是松江龙溪区人,大学毕业后在金碧仪表公司任机械工程师。后来二十八岁的华延钧与夏雨瞳结婚,次年生下儿子。一家三口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随着全国经济结构的调整,华延钧所在仪表公司效益快速滑坡,企业开始大量裁员,华延钧不得不选择了辞职。辞职后,家庭经济收入大幅降低,一天晚上,华延钧对妻子夏雨瞳说:“我辞职了,家中的负担一下增加不少。现在提倡下海经商,我也想趁年轻,自己创业。”夏雨瞳表示同意。 华延钧找朋友们借了一些钱,成立了一家机械公司。公司研发生产与销售大中型企业所需的各种生产设备。由于第一批产品正好填补了松江的空白,产品销售火爆,华延钧成功掘得第一桶金,成为人人艳羡的富豪。 但好景不长,随着产品升级换代速度的加快,公司又没有及时开发出适应市场的新产品,市场开始急剧萎缩。很快,华延钧的公司已资不抵债,被迫破产,华延钧也由富豪变成了负翁。 见华延钧整日郁郁寡欢,妻子夏雨瞳劝慰道:“延钧,做生意有输也有赢,你不要有思想包袱。欠别人的债我们慢慢还,别把自己的身体问坏了。” 妻子一番体贴的话让华延钧感到十分温暖。他把公司转卖后,还掉了一部分债务然后到一家民营仪表公司做起了机械工程师的老本行。 但是,在别人手下打工,收入毕竟很有限。又年初,在还清朋友的债务后,华延钧决定东山再起,但投资什么项目,他心里没底,华延钧的一个叫贺延钟的晚辈获悉他的想法后,主动找到了他:“叔,现在最赚钱的行业是房地产,那就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怎么投资法?”华延钧问。 “很简单,现在买进,房价涨到合适的时候再卖出去。不过,如果您亲自交易的话,需交很多税。从投资的角度来说,赚钱的空间不大。” “那怎么办?” “我帮您操作我的公司干的就是这个买卖。赚到的钱,除去极小一部分佣金,其他都是您的。” 在贺延钟的一再怂恿下,华延钧动心了。听说丈夫要投资房产,夏雨瞳隐隐有些担心:“这样做风险太大了吧?” 华延钧却说:“做什么没风险?不要顾虑那么多。” 就这样,华延钧拿出自己的积蓄,又借了一百万,一共给了贺延钟近两百万。拿到钱后,贺延钟又说:“我是私下帮您的,忙怕其他股东有意见,所以我告诉其他股东,您这是入股。您看可以吗?” 华延钧说:“你来安排。 此后,松江的房价果然大幅上涨。华延钧想着终于可以发财了。可万万没想到,发财梦没实现,却等来了贺延钟任职的大奔公司破产的消息。 几经辗转,华延钧最终找到了贺延钟,当面问他这事怎么办。 贺延钟双手一摊:“做生意有风险,您既然是股东,应该有心理准备。” 华延钧怒不可遏:“当初,你说入股只是对外宣称的个说法而已,那钱算是我委托给你私人的,现在却拿这个做挡箭牌,是什么居心?”两人不欢而散。 眼看贺延钟不愿还钱,华延钧又找亲戚评理,但无济于事。华延钧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真的被人算计了!他一纸诉状,将贺延钟告上了法庭。因情况复杂,此案一直在审理中。 那段时间,华延钧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如果说前几年创业失败,自己仅仅只是心痛那些财富化为乌有的话,那么,这一次,他在精神上遭遇的打击更为沉重。贺延钟是他的亲戚啊!他怎么能这样! 丈夫的痛苦,夏雨瞳看在眼里,疼在心头,她只能一遍遍地安慰他:“算了 ,就当是做善事了。欠下的那些钱,咱们慢慢还。” 那天,夏雨瞳将自己与华延钧从相识相恋,到结婚之后相濡以沫的照片册,从柜子里拿了出来,然后一页页地翻给华延钧看 :“你看,这是咱俩刚认识那会儿,在中山公园的长条椅上,你第一次伸手挽着我的腰。” “这是在外滩江边照的,你的头发被江风吹得竖了起来,你还自以为蛮帅……翻着翻着,一张照片从相册里掉了出来。华延钧看到那张照片时,眼里立刻一亮。那是一张靖州明月宫纪岁城的照片。 纪岁城,匠心独运,层层收进,令人不得不叹服设计师的智慧与建筑师的匠心。这是华延钧婚前到靖州出差时拍的。 当时,身为机械工程师的他就萌生过为这座纪岁城制作一个微缩版模型的想法。只是由于后来结婚生子,加上工作繁忙,此事便一拖再拖,到后来竟完全淡忘。 如今,照片的突然出现,喚醒了华延钧的记忆。华延钧对妻子说:“也许我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还不如静下心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接着,华延钧把制作明月宫模型的计划告诉了妻子。夏雨瞳也希望丈夫有个精神寄托,这样可以逐渐淡忘生意失败和遭遇欺骗的伤痛。可是,家中没有任何积蓄,还欠外面一屁股债,哪有钱买做模型的材料呢? 见妻子夏雨瞳支持自己的想法,华延钧很高兴,他说:“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解决。” 华延钧想制作明月宫纪岁城模型的想法被几个朋友知道后,都表示赞同。他们说:“延钧,你如果想做这件事,就大胆地去做,材料费的问题我们帮你解决。” 几天后,朋友们七拼八凑,果然送来了几万元,交到了华延钧的手上:“延钧,这些钱算是我们借给你的,你先去买材料吧。” 朋友们的雪中送炭,让华延钧信心倍增,他马不停蹄开始选购制作材料。由于模型的特殊性,一般木料无法做成模型,唯有红谷系列中的紫檀以及紫光檀才能做模型的原材料。 但是紫檀价格昂贵,紫光檀价格稍微便宜但也要一万六千一吨。通过各种比较,华延钧决定选用紫光檀作为制作模型的材料。随后,他又在远离市区的寞离区白鹤镇租借了一间民房,作为放置材料以及加工木料的工场。 明月宫纪岁城模型制作正式开始。尽管华延钧事先准备比较充分,可真正开始制作时,困难依然不少当他锯开木料后,发现紫光檀的硬度十分高,加上木料里含油量也很高,?普通刨子根本无法刨光木料的表面。怎么办? 这让华延钧有些束手无策,唯一办法只能更换刀具。但是市场上这样的刀具便宜的要几百元,贵的要千元一把,以他的经济实力,根本无力购买。为此,他来到附近的一些五金加工厂,寻找废弃的旧刀具,随后回家自己加工成专用刀具。 由于工场是租用的农舍,工作条件十分艰苦,不仅四壁透风,而且离家路途很远。为了节省车费,华延钧每天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从家中出发,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到达工场。 这年冬天,天气特别寒冷,妻子听到外而北风呼号,就劝华延钧:“外面太冷,你就休息一天,别去工场了。” 华延钧回答说:“我只要闲下来,就会想着被骗的那件事,内心就很烦躁,还不如让我一天到晚打打磨磨,这样我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听丈夫如此说,夏雨瞳只能放行。 紫光檀的硬度很高,为了在木料上开槽,华延钧只能手持刀具,一点一点地啃。没过几天,他的手上便鼓起了一个个小血泡。这天华延钧回家后,妻子夏雨瞳和儿子看到他的手上起了一连串的血泡,他们心痛不已。 妻子夏雨瞳一边给丈夫包扎,一边生气地说:“你何必这样呢?” 华延钧却笑着说“皮肉伤算什么?内伤才厉害。 经过将近一年连续不断的作业,一个明月宫纪岁城的模型终于制作完毕。然而,华延钧在对比明月宫实景照片后,发现这个模型做得实在让人看不过去一不仅左右比例不协调,模型的表面也很粗糙,该凸的地方不凸,该凹的地方不凹,缺乏光滑度与质感。 因此,他亲手将这个模型毁掉。有位朋友得知后,十分惋惜,对他说:“这个模型即使做得再差,你也不能毁了。这不仅用掉了价值一万多元的材料,更耗费了你一年的心血。” 华延钧的回答十分干脆:“我要呈现的是最好的模型!” 华延钧孜孜以求于最好的艺术作品,主要原因当然是他热爱手工艺术,但也有另一层目的,那就是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让自己彻底忘记痛苦,重新开启一切。 次年春节前夕,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华延钧依然在工场里低头加工手中的部件。等到华延钧加工完一个部件后,发现天早已经黑了。华延钧连忙收拾完工作台,回家吃年夜饭。 第五四四章 淡泊名利 骑了近一个半小时的自行车之后,华延钧终于回到了自己家。楼下,妻子夏雨瞳单薄的身影,在小区路灯的照射下,显得凄凉而孤独。 见华延钧回来,夏雨瞳没好气地说:“大年夜也这么晚回来,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 华延钧愧疚地说:“今天在做一个燕尾榫,实在是太难做了,所以耽误了时间,对不起啊。” 在日复一日的打磨、制作过程中,那生意失败的耻辱,亲情背叛的苦痛,正一点点消散。此时的华延钧,已经将自己的注意力,切切实实地转移到了艺术本身。从他的身上,再也难见做生意时那浮躁的心态。此时的他只有一个想法:拿出自己的全部本领,打造出一个完美的明月宫纪岁城模型。 第二次制作的模型即将完工时,华延钧发现依然存在一些缺陷,再次毫不犹豫地予以摧毁。夏雨瞳知道后十分心疼,她不解地问丈夫:“你年到头风里来雨里去地做模型,一吨木料就要一万多,可毁掉它却只要几秒,你难道就不心疼?你不心疼模型,就不心疼我们娘俩?” 妻子的话犹如一把刀扎在华延钧 的心头。是啊,自从自己下海后,不仅没有赚钱,反而给家庭增加了不少负担。儿子虽然参加了工作,但薪水不高,想买房结婚,自己这个当爸的给不了半点支持。 若不是妻子夏雨瞳尚有三千元退休金勉强可以维持老两口的生活,华延钧恐怕早就三餐不继了。想到这里,华延钧将妻子夏雨瞳瘦弱的身体搂进怀中.动情地说:“让你受苦了。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一定打造出一个精品!” 华延钧又开始了第三次制作。由于一些制作工艺早已失传,尤其是古人创造的“微型鲁班锁”已经湮灭上百年,为了重新找回它的制作工艺,华延钧起早贪黑按照当年的打样进行试做。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将近一年的制作,终于将明月宫纪岁城拼装起来。这时候他发现,纪岁城虽然形状相似,但是缺少真正的神似,为此,他再次又将基本大功告成的明月宫模型毁在自己的手里。 这一次,夏雨瞳忍无可忍,她对华延钧说:“你真是个疯子!你这样折腾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如果你再一意孤行,咱俩就离婚。” 华延钧赶紧给夏雨瞳赔笑脸:“老夫老妻了,谈什么离婚呀?难道你没发现,这几年来,我专心致志地钻研模型,早就将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吗?精神状态是不是也好了很多?现在,成功在即,老婆大人,您就再支持一下。”其实,夏雨瞳并非真的要离婚。而且,丈夫华延钧这几年通过打造模型转移心灵伤痛的方法,确实管用。既然现在的华延钧精神高度专注,心态非常好,身体状态也不错,夏雨瞳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得到妻子的支持之后,华延钧又投入到了第四次的模型制作中。经过近一年的不懈努力,一个让人叹为观止的明月宫纪岁城的模型终于出现在华延钧的工作室内。 这个两倍的模型,不仅构思精巧,而且具有中国古代建筑的神韵。它高不足半米,最大直径才一米。为了使模型不变形,华延钧选用东非黑黄檀木,全手工打磨,不上漆、不打蜡。 更神奇的是,模型为全榫卯结构,没有使用一根钉子,没有抹过一滴胶水。整个制作过程历经十万多道工序,动用了七千个零件,其中最小的燕尾槽仅一点五毫米模型外形精巧。 每一扇门,用手指轻轻一推就能打开;三层重檐向上逐层收缩作伞状,与原形一模一样;用手摸一摸,台阶部分平整光滑,门窗部分凹凸起伏,充满质感。 在“手工大会”上,华延钧的纪岁城首次与公众见面。一些参观者质疑 “七千个零件实在太多了,对常人来说,别说做出这么多零件进行组装了,就是设计出包含七千个零件的图纸来都难。 为什么一定要做七千多个零件,少用一些不行么?” 华延钧解释道 :“完全不一样。像市场上卖的微缩模型,有的直接就是用胶水粘合而成的,这种模型,初看也是相当好看的,但细看,不但榫卯连接的零件较少,也没有鲁班锁的结构,都是榫卯加上胶水来固定的。我认为,用胶水的作品是不能成为传世之作的,连高档工艺品都算不上。” 华延钧的作品纪岁城模型,已得到业内和市场的肯定。木雕界大师罗延钢、等对此均赞不绝口。有人看到这个模型后,想用巨资买下,遭华延钧拒绝后,对方仍不死心,又找到了他的妻子夏雨瞳。 说实话,夏雨瞳起初的确有些心动。是啊,这些年来的困窘,让她吃尽了苦头。夏雨瞳多想获得财务自由,过几年锦衣玉食的生活啊。可每当看到丈夫华延钧为了这一模型而苍老的容颜,再看看他经常守在模型旁边,对模型轻轻抚摸,那样子比对待自己初生的孩子的爱更胜数倍而且。 夏雨瞳虽然不懂艺术,但工艺界权威专家们的一致认可,业界内外的好评如测, 也让夏雨瞳意识到丈夫苦心孤诣打造的明月宫纪岁城模型,的确是国之电宝。既然是无价之宝,又怎能卖掉呢?所以,当华延钧提出将来会将这个微缩模型给国家艺术品展览馆时,夏雨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明月宫纪岁城摘取“国匠杯金奖”后,华延钧夜成名。精明的商家敏锐地捕捉到商机,想和华延钧合作,在手工艺制作领城有所作为。面对诱惑,华延钧心如止水:“我天生就不是做生意、当老板的命,我觉得自己更适合做一名实实在在的工匠。” 其实,通过五年时间的潜心打磨,华延钧不仅打造了一件惊艳世人的手工艺术作品,更是为自己打造了一份超凡脱俗、淡泊名利的良好心态。当有知情人问当年那笔悬而未决的官司他如何处理时,华延钧轻轻地挥了挥手:“当年,我若不是那么贪婪,又怎么会遭遇这样的惨败?这五年,我在制作纪岁城模型的过程中早就悟出了这一道理,也解脱了我自己。” 夏雨瞳应邀去青州龙锡参观校友办的一个画展,认识了在龙锡一家公司任财务总监的华延钧。华延钧家在龙锡,毕业于艺术大学。 画展结束后,华延钧开车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人交谈甚欢,华延钧说:“我特别喜欢你画画时专注的神情,简直就是神仙姐姐的感觉。” 夏雨瞳羞涩地笑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分别之后,华延钧常打来电话跟夏雨瞳聊天,还热心地帮她介绍了两个出资定制画作的客户。华延钧比夏雨瞳小一岁,他在短信里直率地说:“雨瞳姐,我遇到了克星,我想跟你在一起!” 夏雨瞳的心怦怦直跳,之后黯然回复:“对不起,我暂时不考虑这件事。”她的泪滑到腮边…… 夏雨瞳出生于青州万茜县,从艺术学院美术专业毕业后,应聘到万茜县江南文化公司工作,画的油画庄重、大气。 不久,夏雨瞳大腿上出现了一些蝶形红斑,继而剧烈胸痛,医院诊断她患了系统性红斑狼疮,这病被称为“不死的癌症”,患者最后会因各器官病变,致肾功能衰竭死亡。 三月 ,夏雨瞳住进医院接受综合治疗。她辞去工作,也不再画画了。经过两个疗程的治疗,她病情并没有得到缓解。狰狞的蝶形红斑蔓延至前胸、后背。父母六神无主,偷偷地哭。 五月初, 夏雨瞳为节约费用,返回万茜家中,靠服药治疗,并定期去医院检查。十九9日,她应邀去龙锡参观校友的画展时,遇到了华延钧…… 被夏雨瞳婉言拒绝后,华延钧并不罢休,仍时时表白心意,夏雨瞳不知所措。七月,一位病友去世,病友在qq空间写了一句话:“很遗憾没有经历过爱情。”夏雨瞳看了十分震撼。自己不也一样吗?为什么不选择好好恋爱一场,再向人世告别呢?至少,这会让自己有限的生命焕发一点光彩。 想明白这些以后,夏雨瞳态度遽变,华延钧迅速赶来万茜,开车载她去郊游。在一条山道上,夏雨瞳趔起了一下,华延钧拥住她,看着他含情脉脉的眼睛,夏雨瞳害羞地说:“我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孩这么抱着……” 华延钧欣喜道:“我会好好珍惜你。”在喧器的蝉鸣中,他们忘情地拥吻在一起…… 恋爱.真让夏雨瞳焕发了一些青春的光彩,她开始注重服饰、发式,有时化一点淡妆。她陶醉在美好而浪漫的爱情中,同时又对华延钧心怀愧疚,她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尽管自己没说真话,可对他的感情是真诚、热烈的,希望他能谅解这番苦涩的爱情,哪怕自己带着爱立刻死去也心甘情愿。 不久,华延钧带夏雨瞳回家,父母很喜欢夏雨瞳,包了见面礼。但当华延钧提出要去她家拜见父母的时候,夏雨瞳却心事重重,不断找借口推托。 九月初,夏雨瞳鼓足勇气告诉父母自己有了对象,父亲忧心忡忡地说:“你要把你的病告诉人家。” 夏雨瞳说:“我不管了。华延钧若来了,你们就好好接待。”父母抹着眼泪沉默了。 两天后,华延钧来家里拜访,父母都不敢多言,自觉地配合夏雨瞳,对她的身体状况只字未提。 来年三月,夏雨瞳和华延钧在龙锡顺风大酒店举行了婚礼。恋爱时,夏雨瞳从没让华延钧看过自己的身体,新婚之夜,她“害羞”地关了灯。 此后每次过夫妻生活都是如此,华延钧并没有怀疑。夜里,夏雨瞳也始终没敢脱下自己的内衣。平时洗澡、换衣,她都回避华延钧。天气渐渐暖了以后,她说自己从小怕冷,仍穿衣睡觉。她把药片拆装到常用药的药瓶里,等到华延钧不在时再服用。 为了享受这有限的幸福,夏雨瞳默默祈祷老天能让她把这种幸福延续更多一些日…… 六月,夏雨瞳在采取了避孕措施的情况下意外怀孕,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想找个理由提出流产,然而看到丈夫和公公婆婆兴高采烈的样子,夏雨瞳又说不出口。由于孕激素的作用,夏雨瞳怀孕两个月后红斑狼疮大肆发作,连手臂脖子上都布满了瘢痕,华延钧和父母都吓坏了。 第五四五章 绣出我们的未来 八月,夏雨瞳在丈夫和婆婆陪同下来到龙锡医院,面对医生对于最初发病时间的询问,夏雨瞳无奈承认结婚前就已经查出并治疗过,平时靠服药控制。婆婆一听就炸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你这不是害了我们一家吗?” 夏雨瞳哭着向婆婆道歉:“妈,对不起,我的确向你们隐瞒了病情。” 华延钧想起夏雨瞳一直穿衣服睡觉的种种举动,才明白原委。他痛苦异常。 华延钧交纳了住院费。公公、婆婆都不愿陪护,只有华延钧留在了医院,他心情特别沉重,很少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夏雨瞳,夏雨瞳欲哭无泪。 当夜,夏雨瞳的公公突发脑血栓,也被送到医院抢救,婆婆到夏雨瞳的病房破口大骂:“你这个骗婚的灾星!"又骂华延钧:“找个满身是疮的病老婆也不看看清楚,天天一起睡,难道你眼睛瞎了吗?” 华延钧无言以对,夏雨瞳悔泪长流。 医生努力了几个小时,夏雨瞳的公公终于脱离生命危险,却留下了偏瘫和失聪的双重后遗症,华延钧痛心疾首,夏雨瞳也近乎崩溃:“就让我死吧,我拿命偿还你们。”她边说,边试图跳窗自杀,被华延钧强行拉了回来。夏雨瞳几乎哭了整整夜。 九月初,夏雨瞳病情缓解出院后,婆婆以她骗婚并导致公公中风为由,要求华延钧跟她离婚,同时担心遗传,坚决要求她打掉孩子!华延钧最终狠心地把母亲手写的、他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拿到夏雨瞳面前,夏雨瞳含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十九日,两人办理了离婚手续,夏雨瞳分得九万元。夏雨瞳走在街头,心里酸楚难禁,她觉得孩子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她必须生下孩子,让孩子陪伴她,她看着孩子成长,尽有限的母爱。 夏雨瞳决定不让父母知道她怀孕的事,乘车来到郧县,租了三十五平米的房子落脚。怕伤害肚子里的孩子,她只服用自己熬制的草药进行调理。胎儿五个月大时,她出现强烈的偏头痛,也没服用止痛药。六个月时,胎检表明胎儿发育良好,没有传染红斑狼疮,她摸着肚子“哗哗”落泪。 四月,夏雨瞳到了预产期。她雇了一个保姆,陪她住进郧县市医院。在多重危险中,她用尽所有的力量,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婴,看看孩子清液机灵的眼睛,她就有了活下去的男气,红斑狼疮的症状居然渐渐减轻了。她给儿子取名华宥。 为了省钱,华宥满月后,夏雨瞳辞退了保姆,一个人带着儿子。来年七月,一个叫贺延钟的网友加她为“好友”,称很喜欢她空间里的曲子《缘去来》。 夏雨瞳心情不好,反驳说:“这是一首很多人都知道的曲子,有什么奇特?” 贺延钟即刻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说:“这是英国乐队版的,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原来对方是个懂行的音乐迷,夏雨瞳跟他聊的话题多了起来。 每天晚上,贺延钟都会上线跟夏雨瞳聊一会,渐渐熟络了,他说因为性格不好,他两年前与温柔贤惠的妻子离异,幼子跟了前妻,他十分愧疚。 夏雨瞳觉得他诚恳、善良,善解人意,向他倾诉了自己的遭遇,两人同病相怜,贺延钟用各种办法开导她。夏雨瞳给他留了手机号,他却没给手机号,说他口吃,也不善于表达,以后两人一直都是在网上联系。 在贺延钟的鼓励下,夏雨瞳决心做点事,挣钱养活自己和孩子,她凭借以前的刺绣功底做起刺绣来,贺延钟帮忙与松江一个绣品交易网站沟通,替她联络了买家,夏雨瞳按对方定制的规格和要求进料加工。 没出两个月她就赚了近三万元。她要给贺延钟打一些钱表示感谢,贺延钟说:“只是帮你个小忙,不要提什么报酬,否则就对不起‘朋友'这个词了。” 夏雨瞳庆幸自已能遇到这样真诚的朋友, 十二月,夏雨瞳突然没了奶水,她买了几款婴儿奶粉,华宥喝了后都拉肚子,贺延钟知道后让她别着急。 几天后她收到快递来的两罐新西兰产要儿奶粉。原来是贺延钟托人订的、华宥再也没拉过肚子。 贺延钟一次次帮忙,让夏雨瞳所觉得过意不去,要请他友,见面就没有必要了。吃饭。贺延钟说他是个很没有自信的人。既然已经是朋友,见面就没有必要了。 来年初,经贺延钟介绍,墨西哥一家绣品经销公司看中了夏雨瞳的样品设计,向她大批量订购同款货,合同总额达到五百万元,还愿意预付三成定金,要求五个月交工。 贺延钟建议她成立一个公司,招女工进行培训,组队刺绣。夏雨瞳说:“这单完工了怎么办?” 贺延钟说:“一定还会有下一单生意。” 不久,经贺延钟穿针引线,夏雨瞳在青州找到了合作投资人罗延钢,他愿出资一百万,占股五成。罗延钢来郧县考察后,决定与夏雨瞳签约,夏雨瞳邀请贺延钟来现场见证,贺延钟以正在外敌出差为由推辞了。 他说:“只要你们能真诚合作好,我在哪里都会为你开心的。” 夏雨瞳更是感动。不久,夏雨瞳和罗延钢注册成立了郧县蔚蓝绣品有限公司,并在郧县开发区租用了以前六百平米的厂房。夏雨瞳开始挂牌收徒、组队刺绣。她开始忙碌起来,只好又找了一个保姆照顾华宥。 又一年六月,夏雨瞳如期交工,公司净赚了一百多万元。而且不出贺延钟所料,此后公司订单纷至查来,夏雨瞳成了当地有名的“刺绣女王”。 过了一年,夏雨瞳个人获得七十万元分红,不仅解决了她的药费和生活费,她还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车子。 这时,夏雨瞳才把父母从老家接来,父母见到已经两岁、长得虎头虎脑的外孙后惊呆了。得知有个朋友一直在背后帮助她,夏雨瞳父母打心里感激,母亲对夏雨瞳说:“你遇到了好人,命不该绝。” 此后,夏雨瞳又多次提出见面的请求,贺延钟均婉拒。她怀疑起来:为什么他对孩子总是特别关心?他帮了自己那么多忙,从不要报酬,连面都不肯见,她甚至从没听过他的声音,他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一直隐身……莫非他是华延钧? 夏雨瞳不愿往华延钧身上想,对他并非没有一点怨恨…… 是不是后来他有所悔悟,又怕她无法接受,才一直不肯见面?夏雨瞳一次次试探,让他帮忙给孩子讲几个故事,录成音频发过来,贺延钟又以嗓子发炎为由拒绝了。夏雨瞳便直接询问罗延钢,贺延钟是不是华延钧?罗延钢推辞说他不清楚。 腊月,夏雨瞳告诉贺延钟,华宥要参加少儿文艺汇演,每个孩子都要有亲友团,华宥吵着要爸爸参加。此前,夏雨瞳一直骗华宥说爸爸在国外做生意,实在没办法了,想请贺延钟给当一天爸爸。贺延钟回复:“你先别告诉孩子。” 贺延钟终于答应见面了,夏雨瞳的心不禁“怦怦”地跳了起来,至此她已不再怀疑确信“贺延钟”就是华延钧!从虚拟的网络接触中走出来,他变成了恩怨交加的前夫华延钧,她心里不由得百感交集。 二十四日下午,贺延钟开车来到夏雨瞳的厂区,发微信给她:“你不要出来,我去你办公室。” 夏雨瞳就一个人在办公室忐忑不安地等着,当听到几声敲门声时,她激动地打开门,见到眼前熟悉的身影果然就是华延钧时,她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夏雨瞳关上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给他倒水,华延钧过来,“扑通”一声给她跪了下来:“雨瞳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儿子……” 夏雨瞳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了下来。 华延钧表达了愧疚和思念,说父母逼他相亲,他只是表面上应了。 他一再嘱咐罗延钢不要告诉她真相,华延钧心里只有他们母子。他通过网名的方式帮助地给她介绍了生意,他用这种方式替自己“赎罪”,想让他们母子俩过得好一此…… 听着华延钧的诉说,夏雨瞳眼泪流个不停:“我老早就怀疑是你了。你做了很多,咱俩算扯平了。” 两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下午五点是孩子放学时间,在华延钧的要求下,两人一起去幼儿园接孩子。见到华宥长相和神态都跟自己特别像。华延钧几乎飞奔过去,一把将华宥抱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流着泪说:“我是你爸爸,爸爸来了!” 华宥一脸疑惑地看着妈妈,夏雨瞳点点头说:“他是你爸爸,特意从国外回来看你演出。”华宥高兴地笑了。 这天是平安夜,也许是血缘的原因,父子俩很快就熟了,他们玩益智游戏,四岁的华宥好不开心。 第二天,华延钧去看了华宥的演出之后,含泪向夏雨瞳提出复婚,并打算辞职来郧县工作。夏雨瞳当时没有答应,劝他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不要再给老人增加心理负担,别逆着他们咱们就这样相处也挺好。” 第三天,在夏雨瞳的坚持下,华延钧依依不舍地回去了。临行前,他抱着华宥亲了又亲。 此后,华延钧、夏雨瞳联系不断。来年三月,夏雨瞳感冒了,引起红斑狼疮发作住院。 华延钧竟然带着母亲来到了郧县医院,老人流着眼泪拉着夏雨瞳的手说:“孩子,我不该赶你走,没想到你一个人把孙子拉扯这么大,我向你道歉。” 夏雨瞳眼圈也红了:“是我有错在先我对不起你们!” 母子俩在郧县照顾了夏雨瞳十多天,直到她出院在这十多天里,华宥完全接受了爸爸,夏雨瞳也重新接受了华延钧。 七月,夏雨瞳和华延钧举行了复婚仪式。之后,华延钧辞职来到郧县,一家终于团圆。 经过四年努力,夏雨瞳的绣品公司有了一百名员工,累计利润达一千六百万元。 夏雨瞳成了远近闻名的“刺绣女王”。夏雨瞳在郧县饭店举行公司五周年庆典,她郑重宣布,由华延钧出任公司副总经理兼销售总监。 几名同事热烈提议:“女王偷偷复婚,我们没看到仪式,现在补课,亲一下!亲一下!” 台下掌声雷动 。在大家的期待和注视下,华延钧上前深情拥吻了妻子。 第五四六章 烙上我的爱意 夏雨瞳和华延钧把双方老人都接到了郧县,华延钧父亲虽然行动不便精神却非常好,尤其是看到五岁的小孙子跑来跑去给他倒水喂药,老人倍觉欣慰。 除夕,夏雨瞳、华延钧准备了丰盛的菜肴,既有龙锡口味的狮子头、烫干丝,又有万茜口味的炒银鱼、粉丝萝卜豆。夏雨瞳给公公敬酒,公公执意扶着桌子站起来,激动地对儿媳说:“我做老人的佩服你!"夏雨瞳忙上前扶住公公。四位老人的眼里,都不禁闪着泪光。 夏雨瞳病情稳定。她说自己能活到今天,还能做出一番事业,她得感谢华延钧,心里对他只有无尽的爱,并不觉得他亏欠自己,她会珍惜这份复归的情缘活一天就爱一天。 青州龙锡绯红医院,二十一岁的华延钧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这时,手机“叮咚”声,条请求添加微信好友的信息,浮上手机屏幕华延钧烦躁地摇摇头,他不想说话,不想看到任何人,只想和全世界失联…… 华延钧是青州人,从小喜欢运动健身,也很有跳舞天赋。高中毕业后,他来到龙锡,进行健身与舞蹈专业培训。千年,年仅十九岁的他成为龙锡一家大型健身房的健身舞蹈教练,也成为不少年轻女孩崇拜的健美王子。 不久,华延钧拥有了一份炽热的爱情。然而,激扬明亮的青春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瞬间跌入无边的暗夜里. 一天晚上,华延钧下班后,坐着同事的电瓶车回家被辆大型运砂车撞倒,运砂车的车轮无情地碾压过华延钧的右小腿……肉模糊的华延钧被就近送往绯红医院,因伤势严重,最终,他的右腿从膝盖以下截掉了。 对于一个健身舞蹈教练来说,失去一条腿 ,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华延钧失去了工作,原本崇拜他的女友无法接受个残缺的躯体,一条短信结束了恋情。华延钧躺在病床上,万念俱灰。 闻讯赶来的父母悲痛欲绝,可当着儿子的面,只能极力忍着泪,夫妻俩生怕儿子想不开,笨拙地安慰道:“儿子,活下来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华延钧含泪惨笑,他看不见“后福”,只看见无望的现实。 手机响了半晌之后,华延钧才拿起来看了一眼。对方微信头像是一位酷酷的陌生的女孩,有个漂亮的名字“夏雨瞳”。华延钧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然而,接下来对方却没有了进步表示,连一声招呼都没打,一个字也都没说。 华延钧不知对方用意,可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开始翻看夏雨瞳的朋友圈和相册。这个名叫夏雨瞳的女孩是楚州姑娘,大他两岁,刚从美术学院毕业来到龙锡,会画画、会打架子鼓,却在龙锡当了名文身师, 设计的文身图案张扬而独特。 此后,华延钧开始默默关注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每当夏雨瞳的朋友圈有了更新,他总会第一时间点开看,那段日子,他的心也随着这个陌生女孩的遭遇悸动: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夏雨瞳生意平平,一个人独在异乡举目无亲;性格倔强的夏雨瞳不甘心半途而废,为了养活自己,跑到酒吧乐队兼职,偶尔接一些设计的单子, 每天睡得很晚,辛苦地画图创…… 虽然时运不济,可夏雨瞳却在朋友圈里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你们以为我完了吗?还早着呢,没有谁能打败我,除了我自己!” 华延钧震动了,每天在看夏雨瞳的朋友圈,那生动的照片,悲喜交加的文字,滑过华延钧的心头,夏雨瞳犹如株盛放的蔷微,开得热烈奔放,那种自信乐观,永不言弃的韧劲儿,让华延钧动容。遭遇车祸以来,华延钧没有掉过一滴泪 ,他觉得自己在车祸当晚就已经死了。如今,看着夏雨瞳的故事,流着自己的泪,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夏雨瞳,让华延钧的心死而复生。 华延钧托朋友把健身用的弹力绳带到医院,这样,躺在病床上也可以做些简单的四肢康复训练。 华延钧出院了,他立刻拿出积蓄,花五万元定做了专门的机械运动义肢。第一次戴上义肢,创口的摩擦带来的钻心般疼痛,让他几乎晕厥。 可华延钧咬牙坚持着,他知道,如果自己过不了这一关,这一生就无法站着活。经过一个多月非常痛苦的适应期,创口掉了一层又一层痂, 华延钧终于能够适应冷冰冰的钢铁义肢。 此后,华延钧制定了严酷的训练计划,每当他疼痛难忍想放弃时,夏雨瞳就成了他坚持下去的唯一理由,朋友圈里,夏雨瞳的动态不停更新:她陆续接到了一些文身的订单,生意好了起来;她离开了乐队,繁忙的生活慢慢好转,变得越来越充实…… 踩着夏雨瞳的节奏,华延钧进行着魔鬼般的训练,而如此拼命的背后,是华延钧不想输,不想输给那个熟悉的陌生女孩夏雨瞳,更不相输给白己。 短短五个月的时间,华延钧不可思议地重新拥有了完美的体形。春节过后,华延钧来到龙锡一家健身中心应聘,一系列完美的动作完成之后,中心老总被震撼了,当即签约,华延钧成了健身中心的教练。 而华延钧心里念念不忘的,是夏雨瞳,那个他无比熟思却从未有过任何交流的谜一样的女孩。 华延钧开始主动出击,给夏雨瞳发了一条微信:“嗨,你好夏雨瞳,我有些问题,想要咨询你。” 信息发出两个小时后,夏雨瞳终于回信:“刚刚做完一个文身,回复晚了。抱歉哦,请问你是谁,有什么问题?” 夏雨瞳根本不知道华延钧的存在,华延钧心里特别失落沉吟半晌,他问道:“是你加了我,我想知道,为什么加我?” “晕?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原来,夏雨瞳当时被朋友拖进一个微信群,出于对自身工作的宣传,每逢被拖进新的微信群,她都会随手把群里的陌生人加为好友,而华延钧正好就在这个微信群里,只是,在夏雨瞳的朋友圈里,华延钧一直沉寂,没有引起夏雨瞳的注意。 华延钧就是以这种方式,被夏雨瞳拉进了她的生活,也被她拉出了绝境。华延钧笑了起来:“夏雨瞳,我正好有文身的想法,纪念段疼痛与美好的日子。” 那天,华延钧只说自己是个健身教练,没有说那段噩梦般的日子,更没有说他失去了一条腿。华延钧不愿让人怜悯。 而夏雨瞳个性豪爽,像个大男孩,又有着艺术女姓与众不同的感性和热烈,让华延钧感觉非常自在和轻松。 初夏,两人约定,在夏雨瞳的文身店见面,为华延钧设计一下文身的图案。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相见,外表清秀靓丽的夏雨瞳潮范十足,洋溢着洒脱不羁的气质。华延钧一身合体的运动装,英挺帅气,丝毫看不出右腿是义肢。 那天,夏雨瞳根据华延钧的想法,专门为他设计了文身的图案以狗狗 心电图、相握的手等元素组成一幅画作,将生活的温情、生命的律动,糅合在画面当中,经过四个小时的精雕细刻,文在了华延钧的左大臂上。 夏雨瞳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拍了拍华延钧健硕性感的肩头:“这是你的图腾,你生命的一部分。从此以后,相生相伴,永不磨灭哦!” “这是我的生命图腾!”华延钧看着手臂的刺青,想起曾经历的生死边缘的挣扎,不禁眼圈泛红。 怕夏雨瞳看见,华延钧背过身,在小店转了一圈,看到了门口挂着转租的牌子,心里一顿,随后说道:“夏雨瞳,我想租下这家店,但希望你留下来。” 夏雨瞳一愣,她本就打算将这间店转租出去,没想到华延钧竟要接手,她坦率地说道:“这家店的生意并不好!” 华延钧认真地说道:“只要你留下来继续做文身师,这都不是问题。” “行,你就是老板了,你说了算。”性格直爽的夏雨瞳考虑片刻,爽快地答应。夏雨瞳不知华延钧为何如此信任她帮助她,可她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与欣赏。 华延钧拿出车祸赔偿款,租下了店面。之后的日子里,华延钧有时间就到店里。 随着交往的加深,夏雨瞳爱上了华延钧,在她的眼里,华延钧帅气体贴,充满魅力。 华延钧对夏雨瞳也越来越了解,她毕业后从不依靠家里,赚到钱总是第一时间寄部分给父母;夏雨瞳似乎不畏惧任何事情,小小的身躯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夏雨瞳有着火爆的脾气和倔强的性子,遇到不讲理的事绝对冲在前头。 华延钧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特立独行的女孩夏雨瞳,可华延钧没有勇气说出来,夏雨瞳是大城市高材生,而自己已是农村出来的苦孩子,再说,华延钧一直隐藏的腿伤, 会不会被介意?华延钧觉得自己配不上,生怕相恋不成,还毁了“哥们”的友谊。 日子如水般流过,一天晚上,华延钧邀夏雨瞳来到自己的住处,精心地展示了自己的厨艺,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还买了夏雨瞳最喜欢的“海绵宝宝”娃娃,准备了满屋子的气球。 两人互相凝视着,夏雨瞳等待着,华延钧迟疑…… 半晌,华延钧深深地叹了口气:“夏雨瞳,我爱你,在你还不知道我是谁的时候,就爱上了你。那时,我以为你是猴子派来耍我的妖精,后来才知道你是上天派来救我的天使。” 华延钧做好了被夏雨瞳拒绝的心理准备,撩开自己的裤腿只需要一秒钟,但那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也许夏雨瞳会吓得尖叫,也许她会什么都不说转身离开。 看着华延钧撩开运动裤右小腿膝盖以下装着一副钢铁义肢,闪着演淡的金属光泽加上雕刻般的肌肉,如同终结者冲的钢铁战士,夏雨瞳惊呆了,终于明白,来所有的若即若离都是情非得已。 “我认识你这么久了,竟一点也没看出来!” 没等华延钧说话,夏雨瞳已将自己的手放在华延钧手里,随后的一句话,刻在了华延钧的心里。 “可是,真的好酷啊!”华延钧没想到夏雨瞳是这样的反应,泪水一下涌了出来,这是华延钧遭遇车祸之后最为释然的泪。 第五四七章 不爱也不可伤他人 爱情就这样到来了。 虽然装上义肢之后,华延钧如同往常样工作 、健身,但是, 别人看华延钧的眼光总是不同如今。 终于有一个人,觉得华延钧和平常人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由衷地欣赏他。华延钧的心暖了又暖,他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更好。 南方人不太标准的发音,华延钧总是称夏雨瞳为“鱼虫”,夏雨瞳则称呼华延钧为“华延谆”。 华延钧比夏雨瞳小两岁,常常丢三落四迷迷糊糊像个三岁小孩,“华延谆,你的钥匙又丢了!你不会哪天把自己也丢了吧?” 听着夏雨瞳的揶揄,华延钧笑道:“只要不把你丢了就行,其他都不用放在心上!” 夏雨瞳成了华延钧生活的重心。 似乎有了对方,生活的一点滴都是幸福,而夏雨瞳的欣赏与陪伴也让华延钧变得更加自信,他不断挑战着身休的极限,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训练量,争取让自己在健身的路上走得更远些。 健身冠军赛暨健美公开赛在龙锡举行,华延钧报名参赛。随后开始了极其艰苦的训练。 龙锡的夏天格外溽热,华延钧每次佩戴义肢健身超过二十分钟,义肢的碗状腔体里都能倒出很多汗水;因为没有右腿,他不能做跑步类的全身综合运动,只能做一些力量训练,每个动作,不断磨破的截肢面新长出的嫩肉,都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义肢,疼痛如影随形…… 每逢此时,守在一旁的夏雨瞳都心疼不已,不住地劝华延钧歇一歇,华延钧却极力挤出笑容,故作轻松地摇摇头,华延钧不敢说话,因为一出声,那因为疼痛而颤抖的声音就会露馅。可夏雨瞳知道,男友每一个笑容背后,都是咬紧牙关的坚持。 整个备赛期间,华延钧不仅要面对高强度的密集训练,克服义肢带来的种种不便,还要面对苛刻的饮食控制,吃的都是低油、低盐、零脂肪的食物。 为了进入理想的公斤级拿到更好的名次,华延钧在赛前一天夜不能饮水,还要燕桑拿脱水。 夏雨瞳生怕华延钧身体承受不了:“华延谆,我们重在参与,该吃吃该喝喝,你不用拼了性命!" 华延钧喘着粗气:“自从有你,我就再也舍不得我这条命了。” 大赛前夕,夏雨瞳亲自负责华延钧的造型,给他做了一个银色发型,还在那个“生命图腾”上,加文了一个哑铃,浑然一体,相得益彰。 华延钧带着女友华延钧烙上的爱意,走上了赛场舞台上,华延钧银色的发型配合着右腿机械感十足、散发着银光的义肢,眼神中射出无惧一切的光芒,让华延钧如同一位来自未来的英雄,做出了一个个展示肌肉的高难度动作,标准、完美征服了所有评委和观众。 而台下,夏雨瞳看着台上酷酷的恋人,默默地加油鼓劲,因为只有夏雨瞳才知道,这背后自己的恋人付出了多少泪水和汗水。 最终,华延钧凭借帅气的造型和雕刻般的肌肉,从九十多名参赛选手中,一路杀入决赛,华延钧用残疾的身躯,向世人有力地展示了健康和美,荣获“十佳健美先生”称号。 一夜之间,华延钧被称为“铁血使者”,迎来了“开挂”的人生,更在网络上成为人气爆棚的网络红人,陆续收到各大卫视的邀约,参加节目录制。而夏雨瞳,继续着她文身师的工作,两人的生活忙碌而甜蜜 。 这对情侣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淡泊从容。经历过低谷和落魄,两人相信,有爱相伴,他们能直面任何惨淡的境遇,永不言弃。 青州龙溪女孩夏雨瞳天生丽质,成绩也好,中学时就是远近闻名的一朵花。可因家里穷,爸爸身体也不大好,她高中没上完就去兖州打工了,在一家私人医院做护工。 夏雨瞳聪明好学,很珍惜这个学习和打工的机会,渴望有天成为她梦想中的白衣天使。在漂泊他乡的日子,夏雨瞳与也在医院做护工的男孩贺延钟相爱了。虽然贺延钟也家境贫寒,但两人爱得很深很幸福,相约永不分手,像梁祝一样生死相许。 其间,父母亲多次催夏雨瞳回家相亲,但她都以年龄还小为由拒绝了。 元月,夏雨瞳突然接到家里来电,说其奶奶病重,让其赶快回家。夏雨瞳从小跟着奶奶长大,与奶奶感情最深,因此她赶紧请假回家。 谁知夏雨瞳一进家门,发现奶奶好好的并没生病。原来,经人介绍,父母亲给夏雨瞳相中了一个富家对象叫华延钧。夏雨瞳的父母非常满意,并收下了对方的“天价”彩礼八万元。 但因为夏雨瞳迟迟不愿意回家相亲,没办法,父母亲才出此下策,以奶奶病重为由将夏雨瞳骗回家相亲,好赶快把这门婚事定下来。 尽管爸妈磨破了嘴皮子,把与华家结婚的好处说了一箩筐,但因为此时夏雨瞳的心里只有初恋男友贺延钟,便坚决不同意,并以自己还小为由要父母去退婚。 在与家人冷战几天无果的情况下,夏雨瞳只好将自己已经与贺延钟恋爱的情况告知了父母。 夏雨瞳的父母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但是他们在分析了两家的情况后认为,贺延钟是外省人,没有固定的工作且家境贫寒,各个方面的条件都不如老家的华延钧,而且,他们已经收了别人的彩礼,反悔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因此,他们还是坚持让雨瞳嫁给华延钧。见夏雨瞳死活不同意,还吵闹着要回兖州,他们干脆没收了夏雨瞳手机,强行将夏雨瞳留在家中不许出门。 眼见情人节临近,想到和贺延钟曾相约度过这个浪漫的日子,而现在自己却困在家里被逼婚,夏雨瞳泪流满面,不理爸爸妈妈并开始绝食。 奶奶得知宝贝孙女夏雨瞳绝食,亲自来劝:“你是奶奶最疼的孩子,如果嫁到了外省,今后我和你爸你妈,谁来管啊?现在家里彩礼也接了,而且已用了一部分还了你爸爸看病的钱,你要退婚,让我们一家脸往哪搁?钱又从哪出?你是要逼死奶奶吧?” 见奶奶以死相逼,夏雨瞳心疼了,只好勉强同意定亲,心里却想着如何找机会逃走。在家人的操办下,夏雨瞳与华延钧热热闹闹地订了婚。被夏母紧紧盯着的雨瞳也没找到逃跑的机会。订婚宴一结束,夏雨瞳又被妈妈禁足。 远在兖州的贺延钟见夏雨瞳一去不回,很担心,便在二月底的一天找了过来。但贺延钟并没有如愿见到夏雨瞳,反而得知夏雨瞳已订婚,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贺延钟深受打击,神思恍惚地离去,结果走上大街没多久就出了车祸,被送去龙溪县医院抢救。 贺延钟出车祸的地点,就在夏家附近,夏雨瞳很快得知消息,如遭雷击。她认为男友一定是听说她订婚了去殉情的!她赶紧试图联系贺延钟,但他从此音讯全无。难道贺延钟死了? 夏雨瞳痛苦得彻夜难眠。家庭的逼婚压力,特别是想到男友以死殉情,一下子将此时刚满十七岁的夏雨瞳彻底击垮了!在此后的一个月内,夏雨瞳选择绝食等方法多次自杀,但均被母亲及时发现而制止。 经过这一番折腾之后,求死不成的夏雨瞳便将满腹的仇恨迁怒于“未婚夫”华延钧身上,认为是华延钧的出现破坏了自己才刚刚开始的幸福生活,让自己丢了工作与梦想,与恋人生离死别。夏雨瞳决定,寻机杀死这个“未婚夫”后自杀,和贺延钟在另一个世界里化蝶相伴…… “好,结婚就结婚,让我与你同归于尽。”打定主意后,夏雨瞳突然感到心中一阵悲凉与快意。 夏雨瞳突然变得乖顺起来,不再寻死,不再成天闹事,也不再抵制与华延钧的婚事。对于夏雨瞳的这些变化,其母亲还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并忙不迭地去操办女儿的婚事。 眼见婚礼将近,为了加强女儿夏雨瞳与准女婿华延钧的感情,夏母故意让华延钧频频来看望被困在家的女儿,并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华延钧给夏雨瞳带来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希望能哄夏雨瞳开心。华延钧看夏雨瞳总是郁郁寡欢就告诉她,其实他早就喜欢上她了,所以告诉妈妈不管花多少钱也要娶上她。 等他们结了婚,就带她去大城市度蜜月。本来华延钧说这些是为了讨夏雨瞳的欢心,但反而让夏雨瞳更反感了,心中恨恨地想:“家里有钱就很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拆散别人的爱吗?”但见华延钧爱得还挺单纯,她杀死华延钧的想法一度动摇。 华延钧提出想照一套婚纱照,夏雨瞳却不想去。最后,在妈妈的督促陪伴下,国庆,夏雨瞳才勉强和华延钧去该县一家婚纱摄影馆拍了套婚纱照,并约定十一月去取照片。 华延钧就提前过来看夏雨瞳。想到马上就是两人的大婚日期,为了让两人“加深感情”,夏母特意留准女婿华延钧在家住,试图让生米做成熟饭,以防夜长梦多。华延钧自然是非常高兴。 得知母亲竟同意华延钧留宿自己房中,夏雨瞳很气愤。她趁人不备,偷藏了一把剪刀。 果然晚上,华延钧吃完饭,因为喝了点酒,一进门就试图过来抱她。夏雨瞳将他甩开,一下拿出剪刀,以自杀相威胁,不让华延钧近前。 “为什么这样?你马上就是我老婆了!”华延钧有些生气。 “不是,离我远点,不要逼我!”夏雨瞳把剪刀逼近自己胸膛。 华延钧吓到了,退步了,表示她不允许的话,绝不侵犯她。 那天,夏雨瞳和衣蜷伏在床角过了一夜。华延钧也只好和衣在床边沙发上过了一夜。对于未婚妻的反常举动,华延钧以为是夏雨瞳年龄还比较小、两人还未办婚礼的原因,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是第二天,当奶奶询问昨晚为何听到他们争吵时,华延钧想了想,还是将此事告诉了奶奶。奶奶知道孙女夏雨瞳心中还没有忘记初恋男友,但还是觉得孙女太过分,就把孙女数落了一顿。夏雨瞳越听越恨,与这个“未婚夫”同归于尽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夏雨瞳在家人劝说下,终于同意和华延钧一起前往婚纱摄影馆取婚纱照。夏母那天刚好有事,不放心女儿的她便叫了个远房亲戚韦萱陪他们一起去。 第五四八章 一心求死,误伤他人 夏雨瞳感觉机会来了,便在出发前趁人不备,用昔日做护工时带回家的塑料针管,抽了半针管“杀敌水”,与家里的百卉亡剧毒农药粉末混合,又用针管打回杀敌水里去,随后将这瓶毒杀敌水带在身上,准备伺机毒杀华延钧。 在取完婚纱照返回途中,夏雨瞳故音说口渴了,抢着去附近超市买了两瓶饮料,然后从手提包里拿出事先已经打过毒药的杀敌水混杂在一起。 出超市后,夏雨瞳就将毒杀敌水递给华延钧喝,自已和韦萱分了那两瓶刚买的饮料。华延钧喝了一小口杀敌水后感觉味道不好,以为变味了,便随手将剩余的杀敌水扔掉了,之后就将夏雨瞳和韦萱送回了家。 谁知当天晚上,华延钧就出现了恶心、呕吐、四肢强直、意识模糊等中毒症状,倒地昏迷不醒。亲人赶紧将华延钧送往龙溪市地区医院治疗,方才脱离危险。 对于这次中毒事件,华延钧及其家人虽然感觉有些蹊跷,但却认为可能是华延钧吃了坏东西,并没有怀疑到夏雨瞳。 而对于这次投毒失败,夏雨瞳感觉有些沮丧,特别是眼看婚期临近,心中不免着急。于是,夏雨瞳偷偷将家里的百卉亡粉末以及针头和针管等作案工具都悄悄放在随身携带的嫁妆里,准备再找机会将华延钧杀死。 两家人摆酒结婚,华延钧家来了豪华车队,将夏雨瞳风风光光地接了过去。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热热闹闹的婚礼中,这个穿着婚纱的美丽新娘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此时的她,正身藏毒药和剪刀,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保住清白,否则就将丈夫杀死并自杀。洞房花烛夜,穿着婚纱的夏雨瞳手里却紧紧地握着把剪刀。当晚,夏雨瞳以自己来了例假不方便为由,还是不让华延钧碰她。 而华延钧由于当晚很累又喝多了酒,也懒得和她计较,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就这样,二人度过了一个特别的洞房花烛夜. 眼见结婚已经一个礼拜,按照常理,夏雨瞳身上的经期应该已经结束了,但晚上夏雨瞳仍然以经期没走为由,和衣而睡,不让丈夫华延钧近身。 华延钧渐渐感觉出有问题,他悄悄打听了下,终于得知夏雨瞳原来有个初恋男友,后来被迫分手了。 起初,因为爱夏雨瞳,华延钧没有用强去占有妻子,而是决定用真情感化妻子,让夏雨瞳心甘情愿地做自己的新娘。但同时华延钧交代母亲看紧妻子,不让她随意出门,希望她认命,可转眼十天过去了,妻子夏雨瞳还是他自己于干里之外,并说自己大小,结婚大早,还不想他国房,还动不动拿出努刀相胁。华延钧开始失去耐心了。 妻子四门那天,华延钧悄悄找到夏雨瞳的奶奶,说了两人到现在都没圆房的事,希望地能给夏雨瞳做做工作。 奶奶得如孙女这样任性,连连赔不是,并叫上夏母一起去劝说夏雨瞳。 夏母得知女儿嫁过去十天还没让丈夫近身,气得将夏雨瞳关在房中一顿痛骂:“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前男友?你现在已嫁给华延钧,就好好过,别再死心眼了。” 谁知夏雨瞳痛苦地说,没有爱的人生,谈何幸福。 奶奶赶紧又劝说了孙女几句。奶奶和母亲以为夏雨瞳过一段就会认命,不再闹腾了,谁料夏雨瞳几天后就惹出了惊天大祸。 那天回到家,夏雨瞳对丈夫去娘家告状越想越气,而且自己也感觉婚房保清白的行为快撑不下去了,因为华延钧已越来越没有耐心。因此,杀死华延钧、去寻找贺延钟的墓殉情的念头又冒上了夏雨瞳的心头,她决定,尽快寻找合活的合适的机会作案。 一日下午,华延钧的姑姑徐谨妧带着就岁的儿子罗延钢回娘家来串亲戚。一下午,夏雨瞳的婆婆洪望舒和华延钧一直陪着徐谨妧唠嗑。 罗延钢则围着夏雨瞳要喜糖吃,家里人来人往的。夏雨瞳感觉投毒的机会来了,一边帮着婆婆熬小米粥,一边偷偷地将自已从娘家带来的毒药准备好,伺机向丈夫投毒。 下午五点多,一家人开始吃饭。因为徐谨妧不喝酒,夏雨瞳的婆婆便安排儿媳菜肴和米粥一起上。在盛小米粥时,夏雨瞳趁人不备,将事先准备好的百卉亡粉末投入其中的一只碗里,然后装上小米粥搅拌一下,并将该饭碗端至丈夫华延钧的面前。 谁知,华延钧面前的酒还没喝完,就没有动那碗粥。这时,一直在外边玩耍的罗延钢却突然跑到了表哥华延钧的面前说渴,并向他要粥喝。华延钧忙起身拿了一只饭碗从锅里给表弟盛粥,因为锅里的粥已不满一碗, 他便从自己的碗里盛了一勺到表弟的碗里,让他喝。 看到这个情况后,夏雨瞳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她并不想伤害这个九岁的孩子,但此时的她已经骑虎难下了,也不知该怎么办,也没有勇气将实情说出来。就在这种犹豫之中,夏雨瞳看到罗延钢已经喝了几大口粥,并说味道怪怪的,不好喝。 华延钧听了感到奇怪,就也喝了一口自己碗里的粥,确实感觉有些异味,就问妈妈怎么回事。母亲洪望舒喝了自己碗里的粥感觉没问题,就奇怪地过来尝了尝儿子碗里的粥。 洪望舒喝了一口后,也感觉味道不对,二人均没有再继续喝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夏雨瞳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了,脑中一片空白。几分钟之后,罗延钢开始哭闹,腿发软、说胡话、口吐白沫,洪望舒、华延钧也先后出现呕吐、恶心、头疼等中毒症状,特别是罗延钢,因为食用过多而当场昏迷。 全家立刻一片混乱,徐谨妧更是吓得抱着儿子大哭。随后,三人被送往龙溪县医院抢救。 华家人随即报了警。因罗延钢病情危重,随后又被转往龙溪市人民医院,但第二天上午,罗延钢经抢救无效而死亡。而华延钧、洪望舒经抢救脱险。 经法医鉴定,罗延钢系剧毒农药百卉亡中毒死亡。而华延钧、洪望舒也系百卉亡中毒。 案发后,侦查人员从当晚华延钧碗里的小米粥中检出了农药百卉亡成分,并以投毒杀人案件立案侦查。根据华延钧所反映其妻子夏雨瞳在婚后的异常情况,侦查人员罪嫌疑人夏雨瞳,并在其卧室床头柜内发现了医用注射器和两个小瓶子装着的百卉亡农药粉末。 夏雨瞳被捉拿归案。到案后,她很快就供认了其投毒杀人的犯罪事实。据夏雨瞳交,她本想投毒杀死自己的新婚丈夫华延钧,没想到却误杀了无辜的小表弟,夏雨瞳也深感痛心,并委托侦查人员向亲人赔礼道歉。 得知自己的新婚妻子夏雨瞳竟是投毒杀死表弟的凶手,而且妻子投毒杀人的目标竟是自己,华延钧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这些天睡在自己身边的娇妻,竟然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杀死自己!在庆幸自己侥幸逃过一劫之余,华延钧也感慨,爱情真的不能勉强,遂提出与夏雨瞳分手。 夏雨瞳的父母获知女儿投毒杀人的情况后,深感后悔。其已经六十多岁的奶奶更是以泪洗面,大病了一场。案发后,罗延钢的父母悲痛欲绝,向夏雨瞳提出附带民事诉讼,索赔六十万元,更令夏雨瞳家雪上加霜。 夏雨瞳被抓后,仍一心向死,办案人员得知缘由,很是感慨,多次给她做思想工作,告诉她,深爱一个人没有错,但爱与不爱,都需要理智处理。生命是美好而神圣的,就算是为了爱,也不该随意伤害自己的生命:就算是不爱,也不能随意伤害他人的生命。夏雨瞳渐渐醒悟,答应认罪好好改造,争取重新做人。 因夏雨瞳犯罪时未满十八岁判处夏雨瞳无期徒刑。 兖州岛外夏国辉、徐谨妧夫妇晚上下班回家,和女儿夏雨瞳共进晚餐。女儿夏雨瞳只简单地吃了两口,便放下碗筷:“我不吃了。” 徐谨妧见女儿没吃几口,追问道:“怎么吃这么少?” “不想吃了,有些头晕。” 正盛饭的徐谨妧转过身来,无意发现女儿右手手背肿了老高:“你手怎么了?” 夏雨瞳仿佛怕母亲发现什么,忙着躲闪:“没什么。 徐谨妧不放心,快步走上前,抓起女儿的手。谁知,夏雨瞳“呀”的一声大喊:“你轻点,弄疼我了。” 徐谨妧这才发现女儿左手手背也是肿的,她急着逼问女儿到底怎么回事。 夏雨瞳“哇”地大哭起来,终于忍不住道出实情:“前几天,我在手背上注射了水银。” 一旁的夏国辉吓得“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扬手打在女儿脸上:“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找死啊,还不赶紧去医院。”他说完,一把将女儿拉上电瓶车,向兖州市第二医院疾驰而去。 时年十四岁的夏雨瞳,刚刚升学到兖州岛外中学读初一。她是夏国辉夫妇的独生女,夏国辉夫妇在当地工厂打工为生,为了生计,他们每天早出晚归,根本没时间照看孩子。夏雨瞳小时候由爷爷奶奶照管,上小学后,才跟父母一起住。可每天除了穿衣吃饭,父母很少跟她交流。每天能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也只有吃晚饭的时候。 夏雨瞳告诉她的心理主治医生,爸爸夏国辉很严肃,平时很少跟自已说话,一说话就是批评,不是说自己这不好,就是那不好。而妈妈每天收拾完家务,就坐在电视前,一集接一集没完没了地看电视剧,也很少跟她交流。 记得上小学后,自己在学校遇到搞不懂的问题,回家问妈妈,妈妈要么嫌她麻烦,要么就说不知道。久而久之,自己有心事,她也不会再跟父母讲,而是写进日记里。每到寒暑假,是她最难熬的日子。父母要去工作,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一走就是一天。她在家除了看电视,就是上网玩游戏,以打发寂寞无聊的时光。 今年暑假,小学毕业的夏雨瞳,一次跟同学到网吧玩网络游戏,在那里夏雨瞳认识了华延钧。华延钧高中毕业后就成了社会青年,成天在网吧里泡着,以卖网络游戏装备为生。 因华延钧比她大七岁,她称华延钧“哥哥”。华延钧也非常照顾她。中午没饭吃,华延钧就给她买来面包和泡面。渴了,华延钧就跑去给她买她最爱喝的“绿茶”。 第五四九章 无力反抗何须自残 有一次,华延钧带夏雨瞳跟几个朋友一起玩。大家在一起吸烟,一哥们递给夏雨瞳一支,华延钧见了迅速抢过去,把烟狠狠摔在对方脸上:“你他妈是不是找死,她还小,竟让她学吸烟?我告诉你们,以后谁敢欺负她,就是跟我华延钧过不去,小心我整死他。” 哥哥的保护,让在家中从未感受过温暖的夏雨瞳,心里不由升腾起一股暖意,她越来越依恋华延钧。 很快两人开始恋爱了。两人一起打游戏、聊天,华延钧还带夏雨瞳去云顶楚州踏浪,他们光着脚丫,手拉手,撒欢在海边沙滩上奔跑。夏雨瞳在日记中写道:有哥哥在,这个暑假,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暑假,真后悔没能早些认识哥哥。 白天她和华延钧在一起,晚上回家,她就关上卧室门,悄悄跟华延钧在网上聊天,无论什么事,她都会第一时间跟华延钧分享。 夏雨瞳把两人相爱的点滴详细记录在自己的日记里:今天,延钧又带我出去玩了,他给我买了最好的冰激凌。其实我不在乎他给我什么,只要他能陪在我身边,我就感觉非常开心快乐。 家庭温暖的缺失,令夏雨瞳是那样渴望一份关爱,华延钧的出现,让她体味到从未有过的温暖,渐渐地,华延钧成了她的全部。她爱华延钧如痴如醉。每天,两人不是在扣扣上聊天,就约出去见面。而对于女儿的变化,忙于工作的夏国辉夫妇却始终全然不知。 直至开学前夕,女儿早恋一事,才被徐谨妧发现。 那是八月一天的下午,徐谨妧因感冒发烧,从工厂请假提前回家一个小时,可就在她快走到家门口时,一辆电动摩托从自己的身边飞驰而过。 徐谨妧无意看了一眼,发现一个头发被漂染成水晶蓝的小伙子骑车带着一个女孩,女孩双臂紧紧搂住男孩的腰,两人向自己家的方向驶去。徐谨妧的心不由怦怦直跳,那女孩无论服装和背影都像极了女儿夏雨瞳。 她紧张地跟在后面。很快两人到了自家门口,只见夏雨瞳跳下车,两人拥抱在一起亲吻后,男孩才恋恋不舍转身骑车离开。等夏雨瞳进了家,徐谨妧才忍住满腔怒火跟进去。她回家质问女儿刚刚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夏雨瞳慌乱地谎称跟同学出去玩了。 见女儿撒谎、徐谨妧再也忍不住,她举起手,一巴掌重重打在夏雨瞳脸上,并痛心地骂道:“我让你不学好,这么小就知道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撒谎。” 夏雨瞳捂住脸鸣呜哭着狡辩:“华延钧他是好人,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徐谨妧见女儿继续狡辩,越发生气,她又拿起扫帚,打在女儿身上。 不多时,夏国辉下班回家,听说女儿早恋,更是火冒三丈:“开学前这几天放假,再不准你迈出家门半步,你也绝不能再跟那人联系。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跟他有来往,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夏雨瞳听了,转身跑进屋,“砰”一声关上房门,鸣鸣哭起来。 听着女儿的哭声,气急败坏的夏国辉冲徐谨妧大发脾气:“都是你惯的,平时不管,现在好了吧。” 气头上的徐谨妧也不示弱:“怎么都是我惯的,你管过孩子吗?”夫妻俩为此大吵起来。 那一晚两人一夜没睡安稳,他们商量,从第二天起,由徐谨妧请假休息,在家看守女儿。 第二天,徐谨妧果真没去上班。母亲在家,夏雨瞳再不敢出门,她开始用绝食对抗父母。徐谨妧好说歹说,夏雨瞳就是不吃不喝。 无计可施的徐谨妧拿起一把菜刀,放在自己手腕上:“你是成心要气死我,既然你感觉那小子比爹妈还重要,那我干脆就死在你面前算了。” 见母亲拿刀威胁自己,十四岁的夏雨瞳害怕了,她哭着哀求母亲:“我去吃,我去吃还不成吗。” 夏雨瞳开始吃饭后,徐谨妧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几天,夏雨瞳没有再喊着出门,也没再闹,夏国辉、徐谨妧夫妇以为女儿终于想开了。 直到校开学,夏雨瞳上了初一,徐谨妧又紧盯了女儿几天,没发现异常,她这才又开始上班了。可粗心的夏国辉夫妇,却没发现外表看似平静的女儿,内心饱受着痛苦的煎熬。棍棒之下,他们不但没能浇灭那颗幼小心灵渴望爱的火焰,反而使那火焰越烧越旺,直至让一个十四的花季少女选择以自残的方式对抗父母。 当夏国辉夫妇把女儿送往兖州市第二医院职业病救治中心时,医生都惊呆了,他从没接诊过这么严重的汞中毒患者。因送医院比较迟,夏雨瞳的双肺心脏、肝脏、盆腔等多胜器均可见水银的沉积。透过拍摄的光片,能清晰地看到汞在夏雨瞳身体内一直流动。 医生告诉夏国辉、徐谨妧夫妇:“如果孩子再晚些就医,水银一旦进入血液里开始全身循环,将会出现生命危险。” 夏国辉夫妇后悔莫及。他们夫妻跪在地上哀求:“医生,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因夏雨瞳病情严重,兖州第二医院职业病 防中心主任医生亲自上阵,组织医务人员对夏雨瞳进行异物清除手术,帮她体内排毒。 可令医生和夏国辉夫妇没想到的是,夏雨瞳根本不配合治疗。在重症监护病房,夏雨瞳还不停通过手机与华延钧联系。在夏雨瞳的世界里,华延钧才是最爱她的人,才是她的唯。 十四岁,断然不是恋爱的年龄,无论如何,虽然华延钧表示愿意来医院看望夏雨瞳,但被夏雨瞳的父母果断拒绝。僵持之下,为了夏雨瞳的治疗顺利进行,第二医院只能派心理科医生对夏雨瞳进行心理干预。在心理医生的爱和关怀下,夏雨瞳这才慢慢打开心扉,倾诉自己的经历和内心的苦痛。 原来,夏雨瞳开学重获自由后,内心却异常痛苦,她特别思念华延钧,可却不能与其相见。父母不但叮嘱了老师要看好她不能逃课。每天上学放学,父母还都给她设定严格的时间,见不到华延钧,夏雨瞳惶惶不可终日,为了这份爱情,夏雨瞳产生了自残的念头,决定以死对抗父母。 夏雨瞳从电视上看过水银中毒会导致死亡,便果断趁放学之际,在附近药店买了七支水银温度计和一包注射针头,然后把温度计一根根打碎,用注射针头将汞吸进针管,注射进自己的双手手背,她内心顿时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解脱感,开始静静等待死亡。 可夏雨瞳没想到水银注射进体内一周后,她并没有死,而是出现手背肿胀,头痛,头晕等现象,直至父母发现后把她送进医院。夏雨瞳哭着告诉医生,除了华延钧哥哥,再没一个人真心关心过她,尤其是父母,不懂得关心她,更不理解她内心的痛苦。 女儿的话,让夏国辉夫妇悔恨交加,他们没想到一直以来都忽略了女儿的感受,特别是女儿出现早恋后,他们能想出的办法,竟然险些送了女儿的性命。虽然目前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可汞中毒却可能伴随孩子一生。 为了帮助类似夏雨瞳一样更多的家庭走出困局,医生与夏国辉夫妇专门走访了多位心理教育专家。专家指出,自残是指人对自身肢体的强迫性伤害。 近年来,十四岁左右之间的青少年自残现象逐年递增,因为这个年龄群正是处于青春敏感期,他们在心理压力过大,焦虑、急躁时,第一反应是寻求理解和帮助,在求助无果时,便通过自残这种极端行为给心理带来满足感。自残现象一定要广大父母来共同关注,多陪伴孩子,给予足够的尊重。 特别是对待孩子早恋等感情问题要采用先倾听,再疏导的方法。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最大限度杜绝类似悲剧的发生。切不可像夏国辉夫妇一样听到早恋,就像看到洪水猛兽,利用暴力强行阻止,越是那样,越会适得其反,把孩子推向相反的方向。 “所有人不许靠近不然打死这刘个孩子!”面对持枪的歹徒警察好后退。这惊险幕发生 在六月十七日下午三点,警方正在对一名大事关进行围铺时,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市纯女孩刚好在案发现场疑犯突然拔枪劫持小女孩坐上辆越野车透脱。公安部都震惊了 ,迅即发出一级通缉令。十天后疑犯归案。经过调查审讯,真相让警方无比震惊:被劫持的“女中学生”竟是疑犯女友,是爱过专门训练的供劫持的“托儿”。 “女人质”夏雨瞳是翠洲龙溪灵市人,今年十七岁,她拥有清秀的娃娃脸,喜欢扎悦马尾辫,身材瘦高,俨然一个中学女生。她母亲是龙溪灵市一家五金公司的门卫。她八岁那年,父母离婚,母杂带着她改嫁给一个普通工人。起初继父对她也不错,但自从弟弟出生后,继父就冷落了她。 夏雨瞳目睹母亲改嫁后因收入低被继父歧视,刚上初中时她就发誓将来要考名牌大学,毕业后找份好工作“脱贫”。她学习很刻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夏雨瞳以优异成绩考入市重点高中,恰好继父被查出肝癌中晚期,急需三十万做肝脏移植。夏雨瞳含泪放弃学业,到网吧当收银员,挣的微薄薪水都交给了家里。一次,有网友建议她谈个富翁男友,就不用为钱发愁了,夏雨瞳笑了,觉得那只是奢望。 一天下午,网吧客人稀少,夏雨瞳就坐在门口看英语读本。此时,一辆宝马轿车停在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帅气男士,他说经常看到她看书,显然是个好学的女孩,他很好奇地问她为什么不继续读书。 这句话触痛了夏雨瞳的心,眼圈瞬间红了。男士脸真诚地说他愿意帮她。夏雨瞳瞟了一眼宝马车,意识到对方很富有,也很真诚,她便把电话号码给了他。下班后,两人一起用餐,谈心。夏雨瞳得知对方叫华延钧,三十二岁,经商,年收入百万以上。 紧接着,华延钧陪夏雨瞳到市区商场给她采购名牌时装高档坤包和铂金首饰,还带她到发廊做发型,她走在大街上惹来无数羡慕目光。夏雨瞳恍然觉得是在梦里,不敢相信灰姑娘转眼成了白富美。 第五五零章 变味的老少恋 一次, 华延钧问夏雨瞳能否做他女友,让他名正言顺疼她。想到自己将再也不因贫困而低头,夏雨瞳当即答应了。华延钧马上给夏雨瞳四十万,给她继父看病,还让她做他的秘书,薪水丰厚。 七月,夏雨瞳跟随华延钧到兖城谈生意,当晚把第一次交给了华延钧。从兖城回来后,华延钧得知夏雨瞳继父手术成功,特意带着礼金去探望。得知华延钧和女儿恋爱了,夏母很不高兴,顾忌华延钧比女儿大十六岁。 继父私下提醒夏雨瞳:华延钧一直不说他的具体单位,钱来得又快又多,估计不是好人。 夏雨瞳却固执地认为父母多虑了。 自从和华延钧恋爱后,她得到了豪车大礼,每月能拿到上万薪水,还经常收到奢侈礼物和大额零花钱。有一次,她开着豪车,穿金戴银参加亲戚的生日宴会,引来一片惊羡声。昔日嫌弃他们穷酸的亲戚,此时也低声下气地向她借钱,这让夏雨瞳备感自豪,也庆幸遇到这么富有又深情的男友。 但随着和华延钧交往加深,夏雨瞳发现了端倪:华延钧说他是做边贸生意的,但从没和什么人谈生意,就是频繁接电话,说一些“大米” 、“面粉”之类的东西;他经常往来兖城和灿州市,每次在路上他都是前顾后看,紧张又警惕;他手下的员工有十几号人,个个凶悍猥琐;每次到宾馆开房,华延钧都要在隔壁再开个房,用的是别人的身份证,这让夏雨瞳非常好奇。 来年三月,两人到兖城谈生意,夏雨瞳见华延钧去了隔壁,她就到总台拿隔壁房的副门卡,打开门后她惊呆了:华延钧在房内吸毒,拿着手枪。夏雨瞳惊恐得簌簌发抖:男友竟是个持枪吸毒者,太可怕了! 此时,华延钧见瞒不住了,就如实相告:他的确是做毒品生意的,但是有原因的,他父亲是村干部,会看生辰八字,他出生的时辰令父亲非常忌讳,说是“市井里斩首”的命水,因此,从小父亲就很反感他,亲友也看不起他。 华延钧心怀自卑长大后,选择做来钱快又多的毒品生意,想让亲友看得起他。如今,华延钧从允淀和兖州双向贩卖毒品,因毒品里经常被人掺假,他亲自吸食验货,结果上了瘾。 这时,华延钧对哭成泪人的夏雨瞳发誓:等他赚够了钱,马上转行做正当生意,娶她过幸福日子。 华延钧也坦言,他贩毒一年能赚上千万,而不是百万,如果她继续跟他,保证她过富足的生活。 这一刻,夏雨瞳内心在苦苦挣扎,她知道贩毒是杀头的罪,可华延钧毕竟能让自已过得富有,而且华延钧是自己真心爱的第一个男人, 夏雨瞳已不是那个穿着呆板的工作服,两个馒头就对付一顿的小姑娘了。 现在她的头发要定期保养,指甲要彩绘名牌,衣服要常换,也习惯了打高尔夫,出人高级会所,这样的生活需要大笔开销。何况,华延钧还说要在海边买栋别墅和她一起住,每天看海,该有多浪漫呀! 守住华延钧就是守住自己的财源和幸福,最终,夏雨瞳决定继续守在华延钧身边。 一天晚上,夏雨瞳从电视里看到警察围捕疑犯的镜头,就提醒华延钧要万分小心,哪怕少赚也不要冒险。 华延钧转脸看到女友夏雨瞳稚嫩清纯的面容时,忽然生出奇特的想法:万一他被警方包围了,唯一的脱身办法就是让她扮演人质,因为她看上去像中学生,没人怀疑她是同伙,他一旦劫持“女中学生”,警方就不敢动武,他就可以脱身了。 夏雨瞳听了非常兴奋,在她看来,这就像在演一部警匪电影。 为了扮演好人质,夏雨瞳看了大量警匪影视剧,阅读刑侦和犯罪心理学书籍,揣摩人质的心理和言谈举止。他们还多次在野外演练,一开始夏雨瞳对枪口非常恐惧,但排练久了,夏雨瞳不怕了,反而能放开身心演人质,表演十分逼真,最后带动华延钧都入戏了。 一年过去,华延钧带着夏雨瞳到兖城买了一堆奢侈品,同时带人将毒品运回了龙溪灵。傍晚时分,两人回到一处高档小区门口,这是华延钧特意给她买的豪宅。 夏雨瞳先下车,但华延钧很快发现了包抄而来的警察,他立马踩死油门飞驰而去。警察把夏雨瞳带回询问,夏雨瞳一口咬定, 她只是坐华延钧的顺风车到兖城购物,其他一概不知。 办案警察警告她:如果华延钧再出现,定要联系警方。 由于夏雨瞳尚未成年,又没证据指向其参与过贩毒,当晚十一点 ,警方通知其父母接夏雨瞳回家。 回到家,继父说他通过关系得知华延钧从事贩毒勾当 ,是杀头的罪,劝夏雨瞳和对方脱离关系。夏雨瞳根本不听。 当夜,夏雨瞳拨通了华延钧的秘密电话,得知他已经脱险了。夏雨瞳提出想和华延钧结婚,并劝他改做正当生意,说不想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华延钧答应等风声过了就结婚。 此后,华延钧也不敢回龙溪灵市区了。 六月一日 下午两点,两人在倾城市绿草原国际大酒店约会。因为有了一个月前的被抓经历,华延钧为防万一,他决定就此启用供劫持的“托儿”,于是让夏雨瞳穿上朴素的衣服,梳马尾辫子,一副中学女生的打扮。 当天下午三点,华延钧和夏雨瞳保持距离走出酒店准备上车,突然,几名便衣向华延钧包围上来,于是就出现了那一幕。当时,华延钧用手枪顶住了女友夏雨瞳太阳穴,另一只手勒住她的脖子,迅速跑向一辆越野车,而夏雨瞳则将训练多日的演技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她无助地哭着念叨:“警察叔叔,别开枪,我……” 这辆越野车的主人恰好下车买水,车停在路边没熄火,华延钧将夏雨瞳推上车,不顾警方开枪警告,夺路狂奔。 警方怕人质有危险,没追得太紧。华延钧一路狂奔了几十公里,终于脱离了警方的追捕。 夏雨瞳长舒了一口气说:“我演得怎么样?” 华延钧竖起大拇指,随即交代夏雨瞳自己回家,暂时不要和他联系了。 当晚,夏雨瞳回到家,母亲告诉她警察来过了, 说华延钧已被公安部通缉为一级逃犯,这是龙溪灵建市以来的第一个。夏雨瞳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二十号晚上,夏雨瞳思念心切,悄悄给华延钧打电话。华延钧说他昨晚到灿州市一个村庄,那里有很多警察围捕他,所有出入口都封住了。后来,华延钧塞给一个农民几千块钱,这个农民把他引到一条小河边游过去,从小路摆脱了包围圈。 听到这个消息夏雨瞳哭了,她觉得警方这么大动作,估计华延钧在劫难逃了。华延钧伤感地嘱咐:“你不要太依赖我,多保重。” 二十六日,东躲西藏的华延钧终于落入了法网,警方从他身上缴获了一支压满六发子弹的美制手枪。 三十日,夏雨瞳在父母家中被警方抓获。至此,华延钧贩毒团伙彻底被摧毁,此案共抓获犯罪嫌疑人二十二人,缴获冰毒二十五公斤,制式手枪四支。 案发后夏雨瞳才惊愕得知:声称只爱自己的男友华延钧竟有好几个女友,仅十九日遇险到二十六日被擒获这几天,华延钧就带着两个年纪与她相仿的漂亮女孩一起同居。 自以为被男友华延钧专情深爱着,却发现自己只是男友众多情人中的个,是供他泄欲和逃脱的工具而已。面对讯问,夏雨瞳绝望地嚎啕大哭。 由于夏雨瞳刚满十七岁,被抓后华延钧又包揽所有罪责,还振振有词地表示:“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友,就不是男人!” 致使对夏雨瞳的刑事拘留期限到期,检察院认为证据不足,只能对夏雨瞳暂时取保候审。目前,刑警正在对此案补充侦查,并开始追缴夏雨瞳从华延钧那里得到的全部非法所得。 而对于夏雨瞳来说,她付出了最美的青春和初恋,接下来甚至要被追究刑事责任,这足以让她一生都在懊悔和痛苦中度过。 夏雨瞳生在松江一个普通家庭。虽说父亲是一名普通的士司机,妈妈也没有工作,可因为祖上是松江人,这些年拆迁补偿不少,也算丰衣足食。 夏雨瞳小学毕业就考取了钢琴十级证书,英语也出奇的好,在松江交大外语学院期间,夏雨瞳又选修了日语、韩语和法语…… 毕业后,夏雨瞳应聘到一家超五星酒店当翻译,很快成为骨干,当上销售部经理。但凡重要外宾入住都由夏雨瞳出面接待,有时也跟一些外资企业治谈合作,经常接触一些高端人群,眼界越来越高。 受环境影响,夏雨瞳的择偶标准也逐渐发生改变。一到适婚年龄,很多亲友就给夏雨瞳介绍条件相当的男友,夏雨瞳也试着接触过几个,总感觉他们身上欠缺一些东西。 夏雨瞳心里明白,眼前那些成功人士,均是多年历练的结果,就算富二代也修不出那种或儒雅或霸气或从容的气质。 可夏雨瞳无法说服自己,几个男朋友均没相处几天就无疾而终。父母急得整天唉声叹气,劝夏雨瞳放低姿态找一个适 合的男友。 夏雨瞳心高气傲,心想就算成为“齐天大剩”也不能委屈自己,不能随便找个不喜欢的男人嫁了。 事实上夏雨瞳的生活里也有很多成功人士百般逢迎,夏雨瞳也渴望和成功人士撞出爱情火花,但夏雨瞳有道德底线,夏雨瞳要一份纯粹的爱情, 不允许自已做小三抢了别人的幸福。对不怀好意的逢迎,夏雨瞳一概拒绝。 这年九月,夏雨瞳邂逅英国华裔商人华延钧。华延钧大夏雨瞳七岁,帅气而儒雅,具备成功人士的全部气质。 华延钧坦诚地告诉夏雨瞳,他有个美丽的妻子,四年前因为癌症去世,丢下一个三岁女儿。华延钧怀念妻子,一直未娶,直到遇上夏雨瞳。 他知道和夏雨瞳有年龄差距,但他希望得到夏雨瞳的爱情。因工作关系,华延钧不久返回意大利,他们用电话和网络联系…… 华延钧的真诚打动了夏雨瞳,开始了异地恋。华延钧隔一段时间就来松江看夏雨瞳。父母不看好他们的爱情,可夏雨瞳根本听不进去,固执地以为华延钧给的是她想要的爱情。 第五五一章 祸患都因太高傲 六月,夏雨瞳怀孕了, 华延钧让夏雨瞳去意大利待产,说国内不利于胎儿发育。夏雨瞳听从华延钧安排,辞职去意大利待产,打算和华延钧结婚。 可到意大利后,华延钧却以担心女儿一时不能接受为由,在外租了一套房子让夏雨瞳住下,配了保姆。 对此夏雨瞳表示理解,同意给华延钧时间做通女儿工作。令夏雨瞳没想到的是一次偶然地听到保姆和人通话,内容牵涉到夏雨瞳,夏雨瞳有些疑感一到意大利后,华延钧一直没再提结婚,也不安排夏雨瞳见他的父母,她已经有些疑心。 后来,夏雨瞳花钱买通了保姆。 保姆告诉夏雨瞳,华延钧的妻子根本没死,但确实患子宫癌动了手术,不能继续生产。他们想要一个儿子,为此,妻子同意华延钧去找一个代孕妈妈。华延钧在中国出差的时候,相中了知性美貌的夏雨瞳做代孕妈妈。 夏雨瞳气得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唯一的办法只有终止这场荒唐闹剧,然后逃离。夏雨瞳背着华延钧回到中国,并且把孩子打掉了。夏雨瞳爱孩子,却不希望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得知夏雨瞳偷偷回国,华延钧着急地给夏雨瞳打电话,说他真心爱夏雨瞳,求原谅他,并解释他会为夏雨瞳离婚。可夏雨瞳不再相信他的鬼话。 夏雨瞳气愤地骂他人渣、骗子,然后挂断了电话,把华延钧的电话拉黑,扣扣删除,想尽切办法让华延钧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尽管如此,这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情,给夏雨瞳造成了莫大伤害。 从此夏雨瞳不再相信爱情,尤其是高端人士的爱情。夏雨瞳冷漠地锁上了情感大门,对男人也有一种本能排斥。夏雨瞳的冷漠也令身边的此男孩退避三舍。 当身体康复,夏雨瞳重新回到了酒店销售部工作。 她是家中独女,父母为此焦急万分,发动亲朋为夏雨瞳介绍男友,却没一个男孩引起夏雨瞳的兴趣。或许由于夏雨瞳过于冷漠,也有男孩一见夏雨瞳我就打退堂鼓。也有几个条件好的对夏雨瞳展开追求,却始终焰不热夏雨瞳冰冷的心。 一个高富帅甚至想用金钱砸夏雨瞳情感的门,可他不知夏雨瞳见多了纸醉金迷,宁愿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人,只要他一心一意,而不愿嫁给一个金钱砌起来的躯壳。 又一年二月,次朋友聚会中,夏雨瞳意外结识松江蔚蓝台资公司技术推广部普通职员华延钧。 那天聚会,他并没有引起夏雨瞳的注意,只是简单地敷衔了两句话。 几天之后,夏雨瞳在销售部遇到了华延钧。他一见夏雨瞳就笑:“这么巧?真是缘分。” 夏雨瞳笑笑,简单聊了两句,知道他们公司的几名客户由他负责接待,得知夏雨瞳在此工作,他开玩笑地说能否给一个会员价。 夏雨瞳答应帮忙,他留下了电话。之后他邀夏雨瞳和他的朋友吃饭……他们的关系慢慢熟络起来。 他们公司离酒店不远,有时下班回家的路上,夏雨瞳会遇到骑自行车锻炼的他,相互微笑打个招呼。 三月初的一天,夏雨瞳下班的时候,天上飘起了小雨。华延钧突然出现在夏雨瞳的面前:“没带伞吧,上车,送你回家。” 夏雨瞳禁不住问:“华延钧怎么在这儿?” 华延钧笑笑:“碰巧路过。” 夏雨瞳没有客气,坐上华延钧的轿车。路上,华延钧像老大哥一样和华延钧聊起来。 得知华延钧是五十岁,澎湖人,十年前被公司派到灿州当技术员,年前公司组建松江分部,他调来松江。 谈到他的家人,华延钧有点黯然,说他因为家庭贫困,在澎湖没有结婚,后来在灿州处上了一个女友,相处三年多,对方却抛弃了他,跟着一个大款跑了。从此华延钧很伤心,很少接触女孩了…… 听到华延钧被人抛弃的遭遇,不知为啥,夏雨瞳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话也多起来。华延钧问夏雨瞳为何没有男友,夏雨瞳把遭遇讲给他听。 华延钧气愤地大骂那个男人不是东西…… 上次遭遇感情欺骗后,包括夏雨瞳的父母和很多人都不理解,嘲讽夏雨瞳是贪图钱财,当别人小三,落得如此下场。 华延钧的理解突然让夏雨瞳那颗冰冷的心久违地找到丝丝温暖。再后来,华延钧常到酒店后门接夏雨瞳下班。 起初,因为年龄的差距,夏雨瞳也没往别处想。可频繁接触后,华延钧总给夏雨瞳一种体贴的感觉,没有大富大贵,但有一种安全踏实的感觉。 渐渐地,夏雨瞳的感情之门悄然打开。这次夏雨瞳很警惕,很怕再次被骗,通过朋友在澎湖查询了华延钧的家庭情况,结果如华延钧所言,他确实未婚。 华延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不说年龄比夏雨瞳大,收入没夏雨瞳多,开的车也很寻常…… 正是华延钧的这种平实,给夏雨瞳一种可靠安全的感觉慢慢地,恋爱了。 华延钧跟夏雨瞳回家见父母,怕父母嫌弃他年龄大,加上华延钧的长相比实际年龄年轻一点,夏雨瞳没把真实年龄告诉父母。 父母见夏雨瞳自己谈了朋友,又知道他在酒店不远处的公司上班,便答应了他们的婚事。见过夏雨瞳的父母之后,华延钧告诉夏雨瞳,他的父母过段时间就来松江和夏雨瞳的父母见面,而后双方就选择吉日登记结婚…… 一切按部就班,一切让夏雨瞳感觉踏实。夏雨瞳以为,这是一份真实的爱情。 五月,夏雨瞳的生理周期异常了, 到医院检查发现怀孕了。夏雨瞳平静地问华延钧怎么办。华延钧很高兴地一把抱住夏雨瞳:“当然生下来。我要做爸爸了。” 华延钧当即发了微信朋友圈,宣告自己要当父亲了,他兴奋的表情让夏雨瞳备感开心相幸福。力了孩子,为了小家,他们开始筹刘未来。虽然用正来月新多再加上夏雨瞳的月就一万多在松江华延钧只算得中等阶层。 华延钧建议开一家甜品店,雇个看店的,夏雨瞳和华延钧家人很赞同,那时夏雨瞳的好娠反应强烈,便把开店事务委托给华延钧负责,他每天很用心去选址,进家门,就轻轻地那住夏雨瞳把进展告诉夏雨瞳,也跟肚子里的孩子呢喃“宝贝,别人有的你也会有,爸爸妈妈定为你创造更好生活。”那一刻,夏雨瞳感觉幸福极了。 很快,七月下旬,华延钧告诉夏雨瞳,在湘江路找到一处门店,前期投资约三十万,他手里有十多万。华延钧开车带夏雨瞳去看门店,夏雨瞳感觉他选择的位置不错,遂向妈妈开口借钱。妈妈觉得夏雨瞳俩已经怀了孩子,结婚是必然的事,也没考虑太多,就拿出二十万支持我们,交到华延钧的手上。 八日,华延钧如同往常一样,早起,临出门深情吻了夏雨瞳,还吻了吻肚子里的小宝宝,并对宝宝说:“爸爸上班了,在家要听妈妈的话,不要调皮哦。” 当晚,过了下班时间华延钧也没回家,夏雨瞳打华延钧电话是关机,夏雨瞳本能地以为他又去忙着开甜品店的事,也没在意。等到晚上十一点钟,华延钧还没回来。夏雨瞳有些着急,给华延钧的一位同事打电话,同事说一天没见他 。夏雨瞳顿时心感不妙,但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同时开着灯一边等华延钧回来一边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依然不见华延钧的踪影。夏雨瞳着急了,九点钟左右给华延钧单位打电话,他的同事告诉夏雨瞳,华延钧几天没有上班了。 夏雨瞳更加慌了,打车去华延钧曾带她去的门店,门店老板告诉夏雨瞳,华延钧确实找他谈过门店的事,但是不了了之。夏雨瞳一听就蒙了。十天前华延钧告诉夏雨瞳已经谈妥转让,妈妈也去取了二十万元交给他。 华延钧第二天拿回租赁合同给夏雨瞳和妈妈看,怎么可能没有谈成? 夏雨瞳不肯相信华延钧在骗。无论怎样,目前唯要做的就是找到华延钧本人。然而,从那天开始,华延钧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消失了…… 一天、两天 三天……夏雨瞳的心越缩越紧,半个月过去,没有华延钧一点消息,夏雨瞳像疯了一样多次跑去他们单位,同事也不知华延钧去了哪里,领导也说不知情,电话无人接听。 夏雨瞳绝望地看着肚子一天天隆起,本能地想去打掉孩子。一检查,医生说孩子已经四个多月,加上胎位过低,流产会对子宫造成伤害,很可能导致终身不孕。考虑再三,夏雨瞳和同样心急如焚的妈妈商量,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夏雨瞳也有另一种打算:华延钧也算中年得子,就算他舍弃夏雨瞳,也应该不会不要自己的孩子吧?只要孩子在,夏雨瞳相信华延钧一定会回来。万一夏雨瞳打掉孩子,华延钧回来夏雨瞳怎么交代…… 当夏雨瞳自欺欺人地抱着希望时,一个电话彻底粉碎了夏雨瞳的幻想。 十月一日上午,夏雨瞳接到一个陌生女子的电话,质问夏雨瞳是谁,是否认识华延钧。总算有了有关华延钧的消息,夏雨瞳急切地回答:“认识,那是我老公。” 等夏雨瞳一说完,对方立即质疑:“你跟他發记结婚了?我和他同居一年一月后,他,他怎么成了你老公?” 夏雨瞳再次接到到另外一个女人的电话,同样质问夏雨瞳和华延钧是什么关系。这时夏雨瞳也猜测到了,可能遇到了一个情感骗子。可没有证据,夏雨瞳还是告诉自己,不能安下结论。 夏雨瞳苦苦地咬牙坚持着于生下女儿、女儿满月,因为需要打疫苗和各种情况,夏雨瞳决定先给女儿上户口。 夏雨瞳和家人多次跑到派出所,不料户籍民警告诉我,孩子无准生证,就是非婚生子女。不能上户口。如果想上户口,先找到孩子的父亲,哪怕先登记结婚,上完户口再离婚也可以…… 夏雨瞳也想找到华延钧,可大海捞针,上哪儿找他?可是为了女儿为了心中承受的委屈和怨气,就算是再难,夏雨瞳也要找一找。 夏雨瞳先后花费五万多元,找私家侦探调查华延钧和他的行踪,调查结果比夏雨瞳想的更悲惨。 第五五二章 游走道德边缘的人 调查公同反馈的信息显示,华延钧确有其人,可他在灿州和一位叫韦萱的女人关系密切,两人常有经济往来,韦萱名下的灿州房产也有华延钧的份。 华延钧开的轿车也落在韦萱名下。韦萱的信息显示,二十六岁,农村姑娘,小学文化…… 夏雨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夏雨瞳不知道,这么一个女孩怎么跟华延钧扯到一起,难道夏雨瞳的情敌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愿也不敢相信。 夏雨瞳花钱查到了韦萱的电话,想找她核实一些情况。韦萱很爽快地承认,她是华延钧女友。夏雨瞳问她华延钧在哪里,她却反问夏雨瞳是谁,生气地说她凭什么把男友的信息告诉。夏雨瞳把事说给她听,希望说服她,或者引起她的警惕。不料对方听了,破口大骂。 夏雨瞳当然很气愤,要求追究财产。韦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以前华延钧是我男友,现在我和他没有一丁点儿关系,他开的汽车都是我的,我还想找他要钱呢?难道你想找我要钱?” 听到韦萱理直气壮的声音,夏雨瞳不得不相信,又一次被骗了。比上次更惨.不但骗去二十万元钱,而且搭上了整个人生。夏雨瞳抱着孩子 ,欲哭无泪 。 夏雨瞳去报案,松江公安局派出所却认定属于私事,拒绝立案。 无奈,夏雨瞳我再次动用关系,查找华延钧的行踪信息,一条条反馈回来:华延钧入住灿州市酒店;入住灿州市旅馆。 条条信息,证实他很可能在灿州。可夏雨瞳无法找到华延钧,也无法把他拉回到松江。 夏雨瞳平时喜欢杂志,无奈之际希望借助杂志的读者帮自己找找华延钧。 一是告诉华延钧 ,如今就算华延钧肯娶,夏雨瞳也不会再嫁。 二是告诉华延钧,二十万元是给的现金,并无字据,也可一笔勾销,权且夏雨瞳花钱买一个教训。 三是告诉华延钧,夏雨瞳无意追究他是故意骗爱情还是顺路骗爱情,更不想追究他为何失踪,只希望华延钧来帮自己的女儿上个户口。无论怎样,女儿是无辜的。 “华宥,如果你还有一口气,妈妈一定会为你活下去,也会为你做一切,华宥,你能说话吗,你告诉妈妈…… 这个名叫华宥的男孩两周岁的生日,妈妈夏雨瞳在青州龙溪市的一间出租房里,一边抚摸着儿子,一边在手机上写着《明天的阳光》。 自从出生到如今,两年,她从没问断过一篇关于儿子生存状态的日记。夏雨瞳的儿子患的是重度地中海贫血,每个月要花费四千多元为其输血。而儿子的爸爸早在儿子一岁时,留下七千元钱便不知去向。 夏雨瞳捏着七千元钱整整哭了两天。她想过带着儿子一起死掉算了,可是最后,她还是决定活下去,哪怕让儿子多看一天这个世界也好! 夏雨瞳今年二十九岁,与儿子的父亲相遇在校园,丈夫只是龙溪一家职业技术学院的大专生,毕业两年多在一家汽修厂工作。而她刚好也是同乡人,于是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后来儿子出生,没多久就被诊断为重症。这个小家从此就没有一天有过笑声,两个年轻人每天早上醒来,就只能奔着一个目标去:赚钱! 华宥从三个月时被确诊至今,输血达十九次了。因为孩子不能经受任何刺激,夏雨瞳只能一直把华宥抱在怀里。但华宥还是会时不时地出现头晕、头痛甚至呕吐等症状,医生说,华宥只能活到十三岁。 夏雨瞳毕业后在一家培训机构做教学,收入也就三千多元,一年时间,给孩子治病她花光了不多的五万元积蓄。就在她捉襟见肘时,她在网上无意打开了一家代孕网站的网页。一条信息跃入了她的眼里: 本公司在墨西哥、越南、松江和龙溪都有分支机构,业务是代孕和收购卵细胞……每收购一至十颗卵子付费二十万……” 广告山巅划过夏雨瞳的眼睛,夏雨瞳很激动。夏雨瞳立刻按照网页上留下的电话和对方取得了联系。但对方很警惕,说要先考察完备才能见面,最后还要检查身体,确认健康才能接受,收购价格和网页上说的一样。 很快,他们开始对夏雨瞳进行严厉的审查,直到夏雨瞳把身份证和毕业证等都统统传给了对方,才确定了三天后见面。夏雨瞳不敢迟疑,向单位请了年假,把儿子交给母亲照顾,只身前往五十多公里外的龙溪市,在云岭中路,她按要求来到一处烟酒店门口等待和对方一个自称叫延经理的男子见面。 下雨天,对方事先却要求夏雨瞳不能打雨伞,说这样会影响他们的接头和视线。夏雨瞳在小店门口等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直到中午,全身湿透,也不见对方的人影。心急如焚的夏雨瞳打电话过去,结果手机显示不在服务区。就在夏雨瞳想放弃时,她接到了延经理的电话,对方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观察,确定了夏雨瞳是有诚意捐卵细胞的卖家。延经理让夏雨瞳再往东走,到一个汽车站牌下接头。 夏雨瞳终于见到了延经理,一个面目清秀的小伙子,一口白牙,格子衬衣,兖州普通话口音。他是来接夏雨瞳去“面试”的。夏雨瞳跟着他们上了一辆黑色大奔越野车,夏雨瞳坐副驾驶座,另一个小伙子驾车。 延经理一个劲猛夸夏雨瞳长得漂亮,并询问她为什么愿意捐卵。夏雨瞳不敢说儿子生病,对方担心她基因有问题,不要她捐卵细有病需要地。 她怯怯地回答:家父有治疗,所以急需钱。 跟着延经理,夏雨瞳来到了一家庭院式的房子,一位穿白衣服中年女医生走了过来。延经理便迅速消失了。女医生听口音是青州人。她详细询问了夏雨瞳的年龄、经期、病史还问她孩子几岁了,发育情况如何,最后她要夏雨瞳躺在一台超台上开始做检查。 检查了一会,她告诉夏雨瞳左肾有结石。夏雨瞳紧张地问女医生,肾结石会不会影响捐卵?医生摆摆手,什么都没说,继续检查。 检查完毕她告诉夏雨瞳:“主要是你长得漂亮,他们一眼看中了你,你们捐卵细胞的,他们最看中的就是长相了!” 她收起超工具后又补充了一句:“身体一切正常,今天就可以开始促排了。” 当别人要夏雨瞳回忆促排和取卵的关键细节时夏雨瞳的眉头皱了起来:那天,女医生将我带到一间妇科检查室给我注射了一针,第一次针注射完后,夏雨瞳被带去财务部,领到了第一笔现金:六千元,他们说,这是预付款,后面的钱等取卵全部完成后再付。虽然是每天都要来打针,但她还是坚持每天回家,因为家里的华宥需要照顾。 那段时间,华宥似乎知道什么似的,特别听话。”说到这里,夏雨瞳的眼圈红了。 六千元钱很快花完了,都用在了华宥的输血上。在大约一个多月的打针和取卵手术中,夏雨瞳说她经理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还有精神上的刺激。因为在这里,她并没有被当做人一样的看待,而仅仅是他们眼中的商品: 一次催排针打完,按规定夏雨瞳需要休息一会再离开,这时夏雨瞳听到了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 延经理正在和一个女孩说话。那个女孩估计也是来谈捐卵细胞的事。延经理说“做人要自知之明,知道吗,为什么给别人六千元的预付款,给你才两千元,你如果一定要问,那我就告诉你,你长得没里面这位漂亮,懂了吧,人家客户又和你没感情,人家为什么选你的卵,还不是图你漂亮,脸蛋有型才重要。你回去好好想想,上次那个外国人来捐卵细胞,奥地利来中国留学的女大学生,叫一个什么米拉的女孩,年轻肤色白,她开价就是八万,我们照样付。 他说的“里面这位”就是指的我。 女孩语气明显示弱了,她急忙问:“那我最后能拿多少?我身体很健康的!” “身体健康有什么用,外形漂亮不漂亮才是第一位的,其他都是走走过场。你最后能得一万元差不多了,懂吗?” “一万太少了,能不能多给点?”女孩开始祈求。 “别跟我说,这是老板开的价。里面的那位,她健康吗?她不说,我们也不清楚。”听到门口延经理用这样轻蔑的语气和女孩说着,夏雨瞳感到尊严扫地,心在滴血。 她当时就想冲去拉着那个女孩一起走掉。但她华宥更需要钱输血。如果她这次真的能拿到二十万元,华宥就能多活几年。夏雨瞳努力克制内心的屈辱感,等女孩离开后,才走了出来。 促排结束后,夏雨瞳和延经理渐渐熟了起来。他带夏雨瞳参观了专门取卵细胞手术的手术室。那是个有多个小隔间组成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各种精密的医疗设备,延经理说这些全是进口的。 说着说着,根本没学过医的延经理居然直接从柜子里拿出一根用过了的“取卵针”给夏雨瞳看。他说不久以后,就是用这根东西,把夏雨瞳卵子“吸”出来:“吸啊吸啊,吸多少,看运气,但都是钱啊。”他表情猥琐地一边说一边做着动作,夏雨瞳顿时感到一阵恶心,红着脸仓皇逃离。 后来,夏雨瞳从另一个捐卵的女孩口中得知,她所捐出的卵细胞,在受精卵培育成功后,会送入不孕家庭的妻子体内孕育,但如果妻子嫌麻烦或身体条件不适合,孕育环节中,他们也可以交给这边的中介来管理,找个“代孕妈妈”。 一些想要男孩的高端客户,他们在支付八十五万元后,中介会安排捐卵供体直接到墨西哥去取卵,然后通过第四代试管,进行性别筛选,确保生出的一定是男宝宝。 女孩兴奋地说:“如果咱们的卵细胞受欢迎,下次延经理可以介绍我们去墨西哥捐卵或者直接做代孕妈妈,那样能得到更多的钱。” 延经理立刻顺着女孩的话拿出手机给夏雨瞳看,里面除了一些妇产科医生和麻醉医生的电话外,最多的就是高价来求卵的客户的信息,他分别在他们的名字下面取代号,比如写上“十七号龙溪供卵者”或“十一号墨西哥代孕女”,有时干脆以“孕患九”或“供体六”这样来代名,便于联系。 第五五三章 人生进入倒计时吗? 夏雨瞳问延经理,她的代号是多少。他给夏雨瞳看手机:“二十五号供卵者”,夏雨瞳此时已经不再为尊严难过了,她麻木地看了一眼后,延经理收起了手机。 一个月零十七天的催排卵针和取卵细胞手术终于结束,夏雨瞳体内顺利取出了二十枚卵细胞。但夏雨瞳不幸出现了“过激现象”。这是指卵巢在过度的性腺激素刺激下,因卵巢形态改变及产生过多的卵巢激素或激素前体所致的一种综合性病症。 她痛苦地向记者回忆了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腹泻、呕吐,严重腹水,肚子胀得就跟八个月的孕妇似的,连为我做取卵的医生都脸色凝重起来,但仍然不断安慰,说是正常反应,要我卧床不要动,过几天会没事的。 夏雨瞳不相信她的话,自己上网一查,顿时瘫软在地。网上说,卵巢促排过激会造成卵巢扭转,到时唯一保命的方法就是摘除卵巢。夏雨瞳害怕极了,害怕死了没人管儿子。 整整一个星期,夏雨瞳肚子胀得吃不下一粒米,绝望地躺在床上,以泪洗面。一周后,夏雨瞳幸运地逃过了一劫,她的过激反应渐渐消失,当她找到延经理索要二十万元时,延经理却告诉夏雨瞳,她的卵细胞,最后只受精了10颗,其中只有两颗达到了客户要求的人级标准。老板最后决定只支付两万元。 “前面的预付金就当奖金了,以后如果合适的话,还有合作空间。”延经理的话让夏雨瞳呆在了原地,她手里紧紧拽着两万元不肯离开,延经理立刻变了脸,一把掐住她的手把她往门外推:“我劝你不能闹,大家做这个事都是走钢丝,说出去,你没脸,我们没钱,总之大家都没好处!” 夏雨瞳说到这里,已是满脸泪:我知道我根本没有跟他们对抗的能力,只有拿着钱离开。 夏雨瞳捐卵后没多久,便出现了腰酸、闭经等症状。经过检查,她被确诊:卵巢囊肿。医生要她立刻住院治疗,先交押金五千。夏雨瞳想了想,最后决定放弃治疗,因为几子华宥需要钱输血。 夏雨瞳多次跟别人提到:她没有想到自己捐卵换来的区区两万元根本换不来她丢失的健康。 在调查中发现,卵细胞的需求者,大多为女方无法生育且比较富裕的家庭,他们绝大多数提出的要求是,急需“优质产品”的卵子。这也由此奠定了黑中介对供卵者特别要开出严苛条件的态度,夏雨瞳最后得到两万,算是他们的行规价格。广告中所谓二十万元酬劳的宣传,只是针对他们对供体的最高标准:“九零后、本科以上学历、长相和身材出色,最好有混血基因。”四个必备条件,这样才能得到所谓的二十万元。 夏雨瞳回忆,按延经理手上掌握的资料看,他手上的捐卵者,最常见的也是最受青睐的就是女白领,年轻、有学历和长相,没有不良嗜好,且身家清白,但她们的薪水却赶不上飞涨的物价,她们是“最愿意卖卵救急的群体”,另有一部分供卵者是在校女大学生。 同时也搜集了大量关于“捐卵”的法律规定:国家卫生部官员称,非法买卖卵子触犯了国家卫生部发布的《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但这个共二十五条的办法,并未对这种违法情况的处理做出相关规定,导致执法部门不能直接按照非法取卵进行处罚。 大多数情况下,卫生执法部门对此采取的是,按未取得《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擅自开展诊疗活动行为进行查处,对违反相关规定的人员进行取缔。 大多数捐卵者的想法跟夏雨瞳一样,她们认为反正女性卵细胞每月都会排出,捐一些也无妨。松江医院产科医生介绍说:“取卵术一般要在阴道引导下经过后穹隆穿刺,将卵巢内发育成熟的卵子取出体外。若不是有经验的医生操作,极有可能造成创伤,甚至出现生殖系统感染、出血等并发症,影响今后的生育功能。正规医院两次取卵至少要间隔两三个月,以确保被取卵者身体自我调节,但非法机构为牟利可能会缩短间歇期。” 目前,夏雨瞳捐卵的这家代孕中介已经被警方取缔,但仍然有多家地下代孕中介在暴利驱使下,想尽各种办法,打通了国际渠道来非法运营。这些中介游走在法律边缘地带,对求子者和捐卵者双方而言,存在太多未知的风险! 华延钧出生于青州雨花市,父母都是机关干部,他从西安理工大学毕业,考取美国斯里南卡大学生物工程专业,辛苦读了六年,花光了交母生积着。 他博土毕业,回国了不久,他应通加盟青州一家科技公司。 就在签合同前夕华延钧突然出现少尿,腿部浮肿等症状,持续高烧。雨花市人民医院纸诊断击碎了他所有的梦想:他惠上了肾细胞癌,而且是中晚期。医生断言:华延钧顶多还有一年时间! 淅淅沥沥的雨里,华延钧傻子样在路上走着。父母聚积了半生心血,他还没有绽放的青春和荣光,就这样散尽了吗?人生就此进入倒计时,他实在不甘心,更不忍让父母为他再担惊受怕。 华延钧走了整夜,想清楚了出路:他要一个人把这杯命运的苦酒吞下,单枪匹马去打一场生死战!因为过不了签约单位体检关,华延钧主动毁约。 对父母,他谎称对公司条件不满,放弃了。要瞒父母,要活着,首先就要自筹药费。他决定利用自己曾经辉煌的学霸经历,办个研究生补习班,辅导在校大学生参加国内研究生考试,他把办班地点选择在了大学城。 华延钧的决定遭到了父母的坚决反对。华父几次来顺天,逼儿子找个正经工作。华延钧不肯改变主意,父亲只有无奈回去了。在同学和朋友的帮助下,华延钧挂靠在了顺天期颐大学城一个培训机构,开始招生了。 和父亲预料的一样,仅凭一个名校海归的资历。一开始,他根本找不到生源,华延钧索性做出了“包过”的承诺:报名时先交两万学费,笔试通过再交两万,复试通过交余款。未录取,全额退款。 很快,就有十儿个学生找上门来,当场签约了三个人。不久,他又招收了十三个学生,一共十六个。其中,就有一名叫夏雨瞳的女孩。夏雨瞳二十二岁,她刚从烟雨大学毕业,她的考研目标是国内的高校。 要交钱时,夏雨瞳怯怯地恳求华延钧:“老师,我可以延迟一个月再缴费吗?我是单亲家庭,我妈病了。等我妈病好了…… 尽管正需要钱治病,但见夏雨瞳可怜楚楚,华延钧心一软,答应了。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夏雨瞳带华延钧认识了自己的母亲徐谨妧。那是离华延钧的培训点五站地的一个破旧小区,套不到六十平米的房子。徐谨妧对华延钧感恩不尽,还拿出乳腺癌病历给他看。 华延钧的辅导方式是一对一方式,在给夏雨瞳补习一次专业课后,华延钧发现她很适应他的辅导,果很不错。 八月中旬的一天,夏雨瞳上课迟到了近一个小时, 上课也不在状态。华延钧耐心追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夏雨瞳竟大哭起来。 华延钧最怕女孩哭:有难处,就跟老师说。 夏雨瞳啜泣了好大会,开了口:“我妈又要化疗了,我正在到处借钱,有人愿意借钱给我,但要我拍裸照作抵押……” 华延钧十分震惊,他侠气顿生:“用这种方式借钱太荒唐。你需要多少钱,我先借给你!” 当时,华延钧已收了三十万学费。那是他的救命钱,他患的肾细胞痛已是中晚期,不适合手术,只能做保守治疗。 肾部肿瘤带着特殊肿瘤抗原,对一般性化疗不敏感,他接受的是生物治疗方案,无需长时间住院,但一个疗程就要花费五万多元药费。怕夏雨瞳走歪路,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夏雨瞳再推辞:“不行 我本来就欠着学费,我还是想别的办法!” 华延钧主意已决:“我愿意,你把银行卡号给我,我今天就打给你。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考上研究生,把全部学费补齐。” 夏雨瞳流着泪接受了华延钧的两万元借款,她当面打下了借条,并按照华延钧的要求,对他承诺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会再去裸贷。 补习在有条不亲地进行。华延钧除了日常服药,每到月底就要到医院化宁四天。这天,需要不停地输波,由于一下输进大剂量的药物,异常痛苦。输完液,他根本下不来床。怕影响学生的进程,他只有给夏雨瞳打电话,谎称家里有事,要她替自己布置作业。 所幸由于这种化疗,华延钧比较适应,并没有脱发等症状,两天后,他稍微好受点,又马上开始上课了。 夏雨瞳看出华延钧脸色发黑,她关心地问他:“老师,你是不是病了?” 华延钧谎称患了重感冒,这才掩饰过去了。 当晚,夏雨瞳给华延钧送来了一壶红糖葱白茶,说这是她妈妈做的抗感冒妙方,华延钧心里暖暖的。 九月底,高数课学习告一段落,在模拟考试中,夏雨瞳比其他学员都高出一大截。华延钧对她非常满意,还把她树为了模范学员。 然而没多久,夏雨瞳又愁眉苦脸起来。华延钧主动问她:“是不是又需要钱了?我再借给你两万,够吗?” 夏雨瞳连连推却:“真的不用,我自己想办法。” 华延钧二话没说,通过网银给她的账户转去了两万元。夏雨瞳万分感激,又主动打了借条给他。为了让夏雨瞳安心备考,只要确定是她母亲治病需要钱,华延钧总会想方设法帮她到硕士统招开考前,华延钧竟先后借给夏雨瞳十二万元。这些,全是他的救命钱。 十二月底,夏雨瞳考试完毕。她兴冲冲给华延钧报喜:“发挥得很好。笔试必过!” 当时,华延钧正在化疗,口腔肠道等多处感染痛不欲生。他只有让护士帮忙回了短信:“好好准备复试!” 来年二月,夏雨瞳顺利通过大学笔试,其他学生也都超过了报考院校的面试线。 春节一过,华延钧的治疗费快花光了,学生们如约缴纳了笔试后的两万元,他又进账了一笔钱,还去北京的医院复查过。 第五五四章 酒后吐真言 夏雨瞳依旧没钱交,华延钧也没好意思催。面试前,华延钧雇请了一些大学教授,专门对学生进行应对面试为主的复试辅导。 四月初,夏雨瞳如愿以偿,被大学录取!加上其他学生,一共有十人被录取。这意味着能有六十万元入账,保证能继续治疗下去,他长舒了一口气。 接到喜讯,夏雨瞳一点也不高兴,她一再跟华延钧说:“我妈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去上学啊?”那含泪可怜的模样,让华延钧一阵怜惜,他情不自禁地说:“到时我帮你想办法!” 夏雨瞳半天没说话。 六月的一天晚上,华延钧的电话响了,是夏雨瞳打来的。他接通后连“喂”了几声,对方没有应答,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夏雨瞳哭着说 :“你让我怎么办?我借了华老师十二万,培训费也没给人家我怎么能再跟人家借钱?” 另一个声音似乎夏雨瞳的妈妈徐谨妧,她也在哭:“我不逼你了,我等死!” 母子俩关于生命的惨烈对话,让同样处在绝境的华延钧一阵恻然,他悄悄挂断了电话。第二天,他给夏雨瞳转过去四万元:“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你按时报到,毕业找到好工作还钱我。” 谁知,夏雨瞳马上把钱打回了华延钧的账号。华延钧打回去,她又打回来:“我是不会再要的。” 华延钧把她约了出来,直接把四万元的现金交给夏雨瞳,她使劲低着头:“你傻,真傻,如果我一辈子还不了你钱呢?” 华延钧阵黯然:他的人生哪还敢奢谈一辈子?既然都是天涯路上的苦命人那,他索性做点善事吧! 此前,夏雨瞳一直约华延钧吃饭,他都没答应。 这次,他主动提出来:“你请我喝酒吧!” 夏雨瞳答应了。在一家酒吧里 ,夏雨瞳几杯酒下肚后,就放开了, 她越喝越兴奋,嘴里的话也越来越多。 华延钧原本是给她鼓劲,见她副买醉的架势,连忙劝阻说:“你不要喝多了,回家还要照顾妈妈呢!” 夏雨瞳喝完白酒,又叫来瓶红酒几瓶啤酒,很快就醉了!还一个劲地嚷着还要喝,华延钧神态严肃:“别让你妈妈担心。” 夏雨瞳连连摆手:“我妈?她只关心我又骗了你多少钱。我妈是我爸的小老婆。我爸爸死了,我是她的摇钱树,她没有得癌症,都是骗你的。” 华延钧开始还认为夏雨瞳说的是胡话,可夏雨瞳哭得像个泪人,还诅咒发誓:“我 骗过好多人,别人都不上当,就你傻!我如果骗你,不得好死!” 华延钧见夏雨瞳实在不像撒谎,把她拽出了酒馆,叫了辆出租车,把她送回家。 一见到徐谨妧,华延钧就诈她说:“夏雨瞳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了,你明明没得病,为什么要骗我!” 徐谨妧的脸色顿时变了,十分慌乱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有事等夏雨瞳醒过来再说!” 华延钧意识到,这里面定有猫腻。他语气蛮横:“你们马上还钱!” 第二天一醒来,他就赶到了夏雨瞳家。然而,夏家的门却怎么也敲不开了。夏雨瞳的电话打不通,扣扣和微信也把华延钧删除了。 在苦等天后,华延钧通过打听邻居,才得知夏雨瞳母女只是那里的租户。 又苦寻了四五天后,华延钧拿着夏雨瞳的借条,报了警。在警方的干预下,房东打开了夏雨瞳家的房门。发现夏雨瞳母女俩的衣物等物品都不在屋内,华延钧意识到,她们已经逃跑了。夏雨瞳依旧没钱交,华延钧也没好意思催。面试前,华延钧雇请了一些大学教授,专门对学生进行应对面试为主的复试辅导。 四月初,夏雨瞳如愿以偿,被大学录取!加上其他学生,一共有十人被录取。这意味着能有六十万元入账,保证能继续治疗下去,他长舒了一口气。 接到喜讯,夏雨瞳一点也不高兴,她一再跟华延钧说:“我妈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去上学啊?”那含泪可怜的模样,让华延钧一阵怜惜,他情不自禁地说:“到时我帮你想办法!” 夏雨瞳半天没说话。 六月的一天晚上,华延钧的电话响了,是夏雨瞳打来的。他接通后连“喂”了几声,对方没有应答,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夏雨瞳哭着说 :“你让我怎么办?我借了华老师十二万,培训费也没给人家我怎么能再跟人家借钱?” 另一个声音似乎夏雨瞳的妈妈徐谨妧,她也在哭:“我不逼你了,我等死!” 母子俩关于生命的惨烈对话,让同样处在绝境的华延钧一阵恻然,他悄悄挂断了电话。第二天,他给夏雨瞳转过去四万元:“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你按时报到,毕业找到好工作还钱我。” 谁知,夏雨瞳马上把钱打回了华延钧的账号。华延钧打回去,她又打回来:“我是不会再要的。” 华延钧把她约了出来,直接把四万元的现金交给夏雨瞳,她使劲低着头:“你傻,真傻,如果我一辈子还不了你钱呢?” 华延钧阵黯然:他的人生哪还敢奢谈一辈子?既然都是天涯路上的苦命人那,他索性做点善事吧! 此前,夏雨瞳一直约华延钧吃饭,他都没答应。 这次,他主动提出来:“你请我喝酒吧!” 夏雨瞳答应了。在一家酒吧里 ,夏雨瞳几杯酒下肚后,就放开了, 她越喝越兴奋,嘴里的话也越来越多。 华延钧原本是给她鼓劲,见她副买醉的架势,连忙劝阻说:“你不要喝多了,回家还要照顾妈妈呢!” 夏雨瞳喝完白酒,又叫来瓶红酒几瓶啤酒,很快就醉了!还一个劲地嚷着还要喝,华延钧神态严肃:“别让你妈妈担心。” 夏雨瞳连连摆手:“我妈?她只关心我又骗了你多少钱。我妈是我爸的小老婆。我爸爸死了,我是她的摇钱树,她没有得癌症,都是骗你的。” 华延钧开始还认为夏雨瞳说的是胡话,可夏雨瞳哭得像个泪人,还诅咒发誓:“我 骗过好多人,别人都不上当,就你傻!我如果骗你,不得好死!” 华延钧见夏雨瞳实在不像撒谎,把她拽出了酒馆,叫了辆出租车,把她送回家。 一见到徐谨妧,华延钧就诈她说:“夏雨瞳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了,你明明没得病,为什么要骗我!” 徐谨妧的脸色顿时变了,十分慌乱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有事等夏雨瞳醒过来再说!” 华延钧意识到,这里面定有猫腻。他语气蛮横:“你们马上还钱!” 第二天一醒来,他就赶到了夏雨瞳家。然而,夏家的门却怎么也敲不开了。夏雨瞳的电话打不通,扣扣和微信也把华延钧删除了。 在苦等天后,华延钧通过打听邻居,才得知夏雨瞳母女只是那里的租户。 又苦寻了四五天后,华延钧拿着夏雨瞳的借条,报了警。在警方的干预下,房东打开了夏雨瞳家的房门。发现夏雨瞳母女俩的衣物等物品都不在屋内,华延钧意识到,她们已经逃跑了。夏雨瞳依旧没钱交,华延钧也没好意思催。面试前,华延钧雇请了一些大学教授,专门对学生进行应对面试为主的复试辅导。 四月初,夏雨瞳如愿以偿,被大学录取!加上其他学生,一共有十人被录取。这意味着能有六十万元入账,保证能继续治疗下去,他长舒了一口气。 接到喜讯,夏雨瞳一点也不高兴,她一再跟华延钧说:“我妈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去上学啊?”那含泪可怜的模样,让华延钧一阵怜惜,他情不自禁地说:“到时我帮你想办法!” 夏雨瞳半天没说话。 六月的一天晚上,华延钧的电话响了,是夏雨瞳打来的。他接通后连“喂”了几声,对方没有应答,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夏雨瞳哭着说 :“你让我怎么办?我借了华老师十二万,培训费也没给人家我怎么能再跟人家借钱?” 另一个声音似乎夏雨瞳的妈妈徐谨妧,她也在哭:“我不逼你了,我等死!” 母子俩关于生命的惨烈对话,让同样处在绝境的华延钧一阵恻然,他悄悄挂断了电话。第二天,他给夏雨瞳转过去四万元:“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你按时报到,毕业找到好工作还钱我。” 谁知,夏雨瞳马上把钱打回了华延钧的账号。华延钧打回去,她又打回来:“我是不会再要的。” 此前,夏雨瞳一直约华延钧吃饭,他都没答应。 这次,他主动提出来:“你请我喝酒吧!” 夏雨瞳答应了。在一家酒吧里 ,夏雨瞳几杯酒下肚后,就放开了, 她越喝越兴奋,嘴里的话也越来越多。 华延钧原本是给她鼓劲,见她副买醉的架势,连忙劝阻说:“你不要喝多了,回家还要照顾妈妈呢!” 夏雨瞳喝完白酒,又叫来瓶红酒几瓶啤酒,很快就醉了!还一个劲地嚷着还要喝,华延钧神态严肃:“别让你妈妈担心。” 夏雨瞳连连摆手:“我妈?她只关心我又骗了你多少钱。我妈是我爸的小老婆。我爸爸死了,我是她的摇钱树,她没有得癌症,都是骗你的。” 华延钧开始还认为夏雨瞳说的是胡话,可夏雨瞳哭得像个泪人,还诅咒发誓:“我 骗过好多人,别人都不上当,就你傻!我如果骗你,不得好死!” 华延钧见夏雨瞳实在不像撒谎,把她拽出了酒馆,叫了辆出租车,把她送回家。 一见到徐谨妧,华延钧就诈她说:“夏雨瞳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了,你明明没得病,为什么要骗我!” 徐谨妧的脸色顿时变了,十分慌乱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有事等夏雨瞳醒过来再说!” 华延钧意识到,这里面定有猫腻。他语气蛮横:“你们马上还钱!” 第二天一醒来,他就赶到了夏雨瞳家。然而,夏家的门却怎么也敲不开了。夏雨瞳的电话打不通,扣扣和微信也把华延钧删除了。 在苦等天后,华延钧通过打听邻居,才得知夏雨瞳母女只是那里的租户。 又苦寻了四五天后,华延钧拿着夏雨瞳的借条,报了警。在警方的干预下,房东打开了夏雨瞳家的房门。发现夏雨瞳母女俩的衣物等物品都不在屋内,华延钧意识到,她们已经逃跑了。 第五五五章 她的苦楚 华延钧愤怒之下悲怆发誓:穷尽生命的最后时光,他一定要找到夏雨瞳母女要她们付出代价。 在一个警察朋友的帮助下,华延钧确定夏雨瞳为青州人,夏雨瞳和妈妈的名字并不是假的。母女俩在允淀新北区的喜来乐小区居住长达十年,直到夏雨瞳十三岁,才搬离了那里。 在寻访了夏雨瞳母女的邻居后,华延钧了解到了他们的生活轨迹,夏雨瞳的母亲徐谨妧刚刚二十二岁时候,她从青州花柳县市来到允淀市一家具厂打工。老板叫夏国辉,时年四十岁。 没多久,长得妖娆的徐谨妧就成了夏国辉的情人,她生下了女儿夏雨瞳。夏国辉已经有两个女儿,一心想生个儿子。他承诺 旦生下儿子,马上娶徐谨妧。未能如愿,他也不提离婚的事了,他把母女俩安排到喜来乐小区的套房子里,过起了家外有家的生活。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徐谨妧接受了现状。 夏国辉妻子得知了徐谨妧母女的存在,多次大闹。实在没法在允淀居住,夏国辉把母女俩送到顺天期颐区一个小区居住了下来。 在夏雨瞳读大三时,夏国辉因经营不善导致破产,竟自杀身亡了。法院在清查财产时,查到了他在顺天市期颐区的这套房子,给予了查封!徐谨妧母女只有租房居住。这些年,徐谨妧早习惯了被供养的生活,无法自持生计。她去找夏国辉的妻子讨要属于女儿的财产,结果被安排人赶了出来。 夏雨瞳居然是“二奶”的女儿,华延钧更加不值。他顾不上治病,拼命地到处寻找夏雨瞳母女。其间,他也去了大学研究生处,夏雨瞳并没有去报到! 九月的一天,华延钧由于连日奔波,晕倒在顺天街头,被人送到医院。在顺天市人民医院肿瘤科里,医生明确告诉他:顶多还有半年时间了。 华延钧听见了死神狰狞的笑声。在那份极致的孤独里,他渐渐放下了对夏雨瞳的恨。他想起过去夏雨瞳的眼泪,还有点担心起她来。若不是她说出实话,他只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这种临终前的宽恕,让华延钧坚硬的心柔软了起来:夏雨瞳会不会不想骗人,而是被妈妈逼的?她学习那样拼命,一定也是希望能靠上进改变命运吧? 华延钧每天都胡思乱想晚上做梦经常梦见夏雨瞳。不是梦见她行骗被人抓住,被打得遍体鳞伤,就是她被人杀死…… 华延钧寝食难安,病情也在一点点加重 。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完蛋了!十月初,他决定采取非常措施,让夏雨瞳现身。他要亲口告诉她,他不会再追讨她欠的钱,只要她从此堂堂正正生活。 华延钧在朋友圈晒出了自己的病历和住院的照片,号称寻找一个叫夏雨瞳的女孩,那是他的初恋,希望在临死之前见她面。怕父 母担忧.华延钧把亲友都屏蔽了。这感伤凄美的微信,被迅速传播。 没多久,就被夏雨瞳看到了。华延钧预料的没错。夏国辉死后,母女俩居无定所。做“小三”落得了如此下场,徐谨妧并没有反省。相反她边和夏国辉的妻女打官同争夺财产,一边逼女儿到处“骗钱”,维持她的奢侈生活。 夏雨瞳起初坚决不从,徐谨妧就以死威胁。夏雨瞳不想出卖色相,多数都没有得逞,直到她遇到华延钧。 见华延钧真心实意帮自己,夏雨瞳的良心越来越不安,在酒后说出了实情。夏雨瞳酒醒后,徐谨妧吓唬女儿说:“华延钧会马上报案!” 惊慌之下,夏雨瞳跟着母亲仓皇逃回了花柳县乡下一个亲戚家里。后来,他们又逃到了溧水徐谨妧一个朋友家。华延钧愤怒之下悲怆发誓:穷尽生命的最后时光,他一定要找到夏雨瞳母女要她们付出代价。 在一个警察朋友的帮助下,华延钧确定夏雨瞳为青州人,夏雨瞳和妈妈的名字并不是假的。母女俩在允淀新北区的喜来乐小区居住长达十年,直到夏雨瞳十三岁,才搬离了那里。 在寻访了夏雨瞳母女的邻居后,华延钧了解到了他们的生活轨迹,夏雨瞳的母亲徐谨妧刚刚二十二岁时候,她从青州花柳县市来到允淀市一家具厂打工。老板叫夏国辉,时年四十岁。 没多久,长得妖娆的徐谨妧就成了夏国辉的情人,她生下了女儿夏雨瞳。夏国辉已经有两个女儿,一心想生个儿子。他承诺 旦生下儿子,马上娶徐谨妧。未能如愿,他也不提离婚的事了,他把母女俩安排到喜来乐小区的套房子里,过起了家外有家的生活。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徐谨妧接受了现状。 实在没法在允淀居住,夏国辉把母女俩送到顺天期颐区一个小区居住了下来。 法院在清查财产时,查到了他在顺天市期颐区的这套房子,给予了查封!徐谨妧母女只有租房居住。这些年,徐谨妧早习惯了被供养的生活,无法自持生计。她去找夏国辉的妻子讨要属于女儿的财产,结果被安排人赶了出来。 这种临终前的宽恕,让华延钧坚硬的心柔软了起来:夏雨瞳会不会不想骗人,而是被妈妈逼的?她学习那样拼命,一定也是希望能靠上进改变命运吧? 华延钧每天都胡思乱想晚上做梦经常梦见夏雨瞳。不是梦见她行骗被人抓住,被打得遍体鳞伤,就是她被人杀死…… 华延钧寝食难安,病情也在一点点加重 。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完蛋了!十月初,他决定采取非常措施,让夏雨瞳现身。他要亲口告诉她,他不会再追讨她欠的钱,只要她从此堂堂正正生活。 华延钧在朋友圈晒出了自己的病历和住院的照片,号称寻找一个叫夏雨瞳的女孩,那是他的初恋,希望在临死之前见她面。怕父 母担忧.华延钧把亲友都屏蔽了。这感伤凄美的微信,被迅速传播。 没多久,就被夏雨瞳看到了。华延钧预料的没错。夏国辉死后,母女俩居无定所。做“小三”落得了如此下场,徐谨妧并没有反省。相反她边和夏国辉的妻女打官同争夺财产,一边逼女儿到处“骗钱”,维持她的奢侈生活。 夏雨瞳起初坚决不从,徐谨妧就以死威胁。夏雨瞳不想出卖色相,多数都没有得逞,直到她遇到华延钧。 见华延钧真心实意帮自己,夏雨瞳的良心越来越不安,在酒后说出了实情。夏雨瞳酒醒后,徐谨妧吓唬女儿说:“华延钧会马上报案!” 惊慌之下,夏雨瞳跟着母亲仓皇逃回了花柳县乡下一个亲戚家里。后来,他们又逃到了溧水徐谨妧一个朋友家。华延钧愤怒之下悲怆发誓:穷尽生命的最后时光,他一定要找到夏雨瞳母女要她们付出代价。 在一个警察朋友的帮助下,华延钧确定夏雨瞳为青州人,夏雨瞳和妈妈的名字并不是假的。母女俩在允淀新北区的喜来乐小区居住长达十年,直到夏雨瞳十三岁,才搬离了那里。 在寻访了夏雨瞳母女的邻居后,华延钧了解到了他们的生活轨迹,夏雨瞳的母亲徐谨妧刚刚二十二岁时候,她从青州花柳县市来到允淀市一家具厂打工。老板叫夏国辉,时年四十岁。 没多久,长得妖娆的徐谨妧就成了夏国辉的情人,她生下了女儿夏雨瞳。夏国辉已经有两个女儿,一心想生个儿子。他承诺 旦生下儿子,马上娶徐谨妧。未能如愿,他也不提离婚的事了,他把母女俩安排到喜来乐小区的套房子里,过起了家外有家的生活。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徐谨妧接受了现状。 夏国辉妻子得知了徐谨妧母女的存在,多次大闹。实在没法在允淀居住,夏国辉把母女俩送到顺天期颐区一个小区居住了下来。 在夏雨瞳读大三时,夏国辉因经营不善导致破产,竟自杀身亡了。法院在清查财产时,查到了他在顺天市期颐区的这套房子,给予了查封!徐谨妧母女只有租房居住。这些年,徐谨妧早习惯了被供养的生活,无法自持生计。她去找夏国辉的妻子讨要属于女儿的财产,结果被安排人赶了出来。 夏雨瞳居然是“二奶”的女儿,华延钧更加不值。他顾不上治病,拼命地到处寻找夏雨瞳母女。其间,他也去了大学研究生处,夏雨瞳并没有去报到! 九月的一天,华延钧由于连日奔波,晕倒在顺天街头,被人送到医院。在顺天市人民医院肿瘤科里,医生明确告诉他:顶多还有半年时间了。 华延钧听见了死神狰狞的笑声。在那份极致的孤独里,他渐渐放下了对夏雨瞳的恨。他想起过去夏雨瞳的眼泪,还有点担心起她来。若不是她说出实话,他只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这种临终前的宽恕,让华延钧坚硬的心柔软了起来:夏雨瞳会不会不想骗人,而是被妈妈逼的?她学习那样拼命,一定也是希望能靠上进改变命运吧? 华延钧每天都胡思乱想晚上做梦经常梦见夏雨瞳。不是梦见她行骗被人抓住,被打得遍体鳞伤,就是她被人杀死…… 华延钧寝食难安,病情也在一点点加重 。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完蛋了!十月初,他决定采取非常措施,让夏雨瞳现身。他要亲口告诉她,他不会再追讨她欠的钱,只要她从此堂堂正正生活。 华延钧在朋友圈晒出了自己的病历和住院的照片,号称寻找一个叫夏雨瞳的女孩,那是他的初恋,希望在临死之前见她面。怕父 母担忧.华延钧把亲友都屏蔽了。这感伤凄美的微信,被迅速传播。 没多久,就被夏雨瞳看到了。华延钧预料的没错。夏国辉死后,母女俩居无定所。做“小三”落得了如此下场,徐谨妧并没有反省。相反她边和夏国辉的妻女打官同争夺财产,一边逼女儿到处“骗钱”,维持她的奢侈生活。 夏雨瞳起初坚决不从,徐谨妧就以死威胁。夏雨瞳不想出卖色相,多数都没有得逞,直到她遇到华延钧。 见华延钧真心实意帮自己,夏雨瞳的良心越来越不安,在酒后说出了实情。夏雨瞳酒醒后,徐谨妧吓唬女儿说:“华延钧会马上报案!” 惊慌之下,夏雨瞳跟着母亲仓皇逃回了花柳县乡下一个亲戚家里。后来,他们又逃到了溧水徐谨妧一个朋友家。 第五五六章 我们心里都有对方 虽然逃通了,夏雨瞳始终在关注着华延钧。当她看到那条寻人微信时,她惊呆了!自己居然骗了个癌症患者。 她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她不知道华延钧找她的目的是什么,但她要回去,说句对不起。徐谨妧制止女儿,夏雨瞳铁了心:“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必须去。”徐谨妧让步了。 十月,华延钧化疗后患上并发症膀胱炎,情况危急,在医生的要求下他不得不通知了父母。父母悲痛欲绝,华延钧神态轻松:“去年医生告诉我,能活一年这不,一年零一个月了!没事。” 此时的夏雨瞳已经到了顺天。她凑了近两万元钱,出现在了华延钧面前。他一点也不惊讶,平静地说:“你终于出现了!” 夏雨瞳痛哭失声:“对不起!” 父母进来,华延钧还给她打掩护说:“我的学生,特意过来看我的!” 夏雨瞳更加无地自容,留在了华延钧的身边。华延钧输液时,她就在一边讲笑话。华延钧化疗恶心,她跟他比食量。 华延钧个病友跟她开玩笑 :“你这样会胖成小猪的。” 夏雨瞳哈哈大笑:“他重一斤,我情愿重二十斤!没人要,我就赖上他!” 华延钧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照顾华延钧的同时,夏雨瞳开始找工作,拼命赚钱。她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双手,赢取生活尊严。有会计证的她,同时接了六家小企业的账务。为了照顾华延钧,她累了就趴在病床上睡。 到了月底,她一天最多睡两三个小时打个盹,醒来继续做账。 华延钧和父母十分过意不去。华延钧的父母认为夏雨瞳爱上了儿子,妈妈忍不住说:“夏雨瞳多好啊!你怎么对人家总是…… 夏雨瞳红着脸接过话头说:“我和老师心里都有双方。” 华妈妈百感交集,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 夏雨瞳来了以后,华延钧的情绪天天好转,他一次次闯过了难关。 来年初,夏国辉的公司被法院变卖,在偿还完债务后,夏雨瞳分到了允淀市一套一百三十平米的老房子。夏雨瞳跟妈妈商定,把房子卖掉五十万元给了妈妈,另外六十万元当做了华延钧的治疗费。 见女儿这样执着,徐谨妧也来到了顺天,帮忙照顾起了华延钧。夏雨瞳对过去的悔悟和纠偏,也令华延钧斗志越发盎然。 六月,他已历经三次检查,体内都未发现癌细胞,创造了奇迹此后,华延钧出院,回到老家休养。 十月,夏雨瞳赶往华延钧的老家看望他。 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华延钧刚刚醒来他有些恍然:“我这是做梦吗?”夏雨瞳摇了摇头:“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两颗滚烫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 夏雨瞳,十三岁时随父母定居京城,后考人大学生物与医学工程学院,在这里遇到了比她高届的学长华延钧 。华延钧是沙砾人,与夏雨瞳同岁。在大学也的学生户外社团“绝顶社“担任装备部部长,在一年度的招新活动中,将清纯学妹夏雨瞳招至麾下。 那时候的华延钧眼里只有酷炫的户外运动和电游,对学习考试不屑 一顾,翘课挂科,玩世不恭。而夏雨瞳从小就是乖乖女,按部就班地长大。华延钧很快就发现夏雨瞳不一样,例如他沉迷游戏,女性朋友们都开明地说“玩游戏挺好啊!” 只有夏雨瞳义正词严地告诫他:“你这是玩物丧志!” 华延钧莫名地被深深吸引,才处了一个多月就以情诗向夏雨瞳表白了,浪漫细腻简直是工科男中的一股清流。 虽然逃通了,夏雨瞳始终在关注着华延钧。当她看到那条寻人微信时,她惊呆了!自己居然骗了个癌症患者。 她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她不知道华延钧找她的目的是什么,但她要回去,说句对不起。徐谨妧制止女儿,夏雨瞳铁了心:“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必须去。”徐谨妧让步了。 十月,华延钧化疗后患上并发症膀胱炎,情况危急,在医生的要求下他不得不通知了父母。父母悲痛欲绝,华延钧神态轻松:“去年医生告诉我,能活一年这不,一年零一个月了!没事。” 此时的夏雨瞳已经到了顺天。她凑了近两万元钱,出现在了华延钧面前。他一点也不惊讶,平静地说:“你终于出现了!” 夏雨瞳痛哭失声:“对不起!” 父母进来,华延钧还给她打掩护说:“我的学生,特意过来看我的!” 夏雨瞳更加无地自容,留在了华延钧的身边。华延钧输液时,她就在一边讲笑话。华延钧化疗恶心,她跟他比食量。 华延钧个病友跟她开玩笑 :“你这样会胖成小猪的。” 夏雨瞳哈哈大笑:“他重一斤,我情愿重二十斤!没人要,我就赖上他!” 华延钧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照顾华延钧的同时,夏雨瞳开始找工作,拼命赚钱。她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双手,赢取生活尊严。有会计证的她,同时接了六家小企业的账务。为了照顾华延钧,她累了就趴在病床上睡。 到了月底,她一天最多睡两三个小时打个盹,醒来继续做账。 华延钧和父母十分过意不去。华延钧的父母认为夏雨瞳爱上了儿子,妈妈忍不住说:“夏雨瞳多好啊!你怎么对人家总是…… 夏雨瞳红着脸接过话头说:“我和老师心里都有双方。” 华妈妈百感交集,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 夏雨瞳来了以后,华延钧的情绪天天好转,他一次次闯过了难关。 来年初,夏国辉的公司被法院变卖,在偿还完债务后,夏雨瞳分到了允淀市一套一百三十平米的老房子。夏雨瞳跟妈妈商定,把房子卖掉五十万元给了妈妈,另外六十万元当做了华延钧的治疗费。 见女儿这样执着,徐谨妧也来到了顺天,帮忙照顾起了华延钧。夏雨瞳对过去的悔悟和纠偏,也令华延钧斗志越发盎然。 六月,他已历经三次检查,体内都未发现癌细胞,创造了奇迹此后,华延钧出院,回到老家休养。 十月,夏雨瞳赶往华延钧的老家看望他。 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华延钧刚刚醒来他有些恍然:“我这是做梦吗?”夏雨瞳摇了摇头:“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两颗滚烫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 夏雨瞳,十三岁时随父母定居京城,后考人大学生物与医学工程学院,在这里遇到了比她高届的学长华延钧 。华延钧是沙砾人,与夏雨瞳同岁。在大学也的学生户外社团“绝顶社“担任装备部部长,在一年度的招新活动中,将清纯学妹夏雨瞳招至麾下。 那时候的华延钧眼里只有酷炫的户外运动和电游,对学习考试不屑 一顾,翘课挂科,玩世不恭。而夏雨瞳从小就是乖乖女,按部就班地长大。华延钧很快就发现夏雨瞳不一样,例如他沉迷游戏,女性朋友们都开明地说“玩游戏挺好啊!” 只有夏雨瞳义正词严地告诫他:“你这是玩物丧志!” 华延钧莫名地被深深吸引,才处了一个多月就以情诗向夏雨瞳表白了,浪漫细腻简直是工科男中的一股清流。虽然逃通了,夏雨瞳始终在关注着华延钧。当她看到那条寻人微信时,她惊呆了!自己居然骗了个癌症患者。 她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她不知道华延钧找她的目的是什么,但她要回去,说句对不起。徐谨妧制止女儿,夏雨瞳铁了心:“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必须去。”徐谨妧让步了。 十月,华延钧化疗后患上并发症膀胱炎,情况危急,在医生的要求下他不得不通知了父母。父母悲痛欲绝,华延钧神态轻松:“去年医生告诉我,能活一年这不,一年零一个月了!没事。” 此时的夏雨瞳已经到了顺天。她凑了近两万元钱,出现在了华延钧面前。他一点也不惊讶,平静地说:“你终于出现了!” 夏雨瞳痛哭失声:“对不起!” 父母进来,华延钧还给她打掩护说:“我的学生,特意过来看我的!” 夏雨瞳更加无地自容,留在了华延钧的身边。华延钧输液时,她就在一边讲笑话。华延钧化疗恶心,她跟他比食量。 华延钧个病友跟她开玩笑 :“你这样会胖成小猪的。” 夏雨瞳哈哈大笑:“他重一斤,我情愿重二十斤!没人要,我就赖上他!” 华延钧和父母十分过意不去。华延钧的父母认为夏雨瞳爱上了儿子,妈妈忍不住说:“夏雨瞳多好啊!你怎么对人家总是…… 夏雨瞳红着脸接过话头说:“我和老师心里都有双方。” 华妈妈百感交集,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 夏雨瞳来了以后,华延钧的情绪天天好转,他一次次闯过了难关。 来年初,夏国辉的公司被法院变卖,在偿还完债务后,夏雨瞳分到了允淀市一套一百三十平米的老房子。夏雨瞳跟妈妈商定,把房子卖掉五十万元给了妈妈,另外六十万元当做了华延钧的治疗费。 见女儿这样执着,徐谨妧也来到了顺天,帮忙照顾起了华延钧。夏雨瞳对过去的悔悟和纠偏,也令华延钧斗志越发盎然。 六月,他已历经三次检查,体内都未发现癌细胞,创造了奇迹此后,华延钧出院,回到老家休养。 十月,夏雨瞳赶往华延钧的老家看望他。 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华延钧刚刚醒来他有些恍然:“我这是做梦吗?”夏雨瞳摇了摇头:“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两颗滚烫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 夏雨瞳,十三岁时随父母定居京城,后考人大学生物与医学工程学院,在这里遇到了比她高届的学长华延钧 。华延钧是沙砾人,与夏雨瞳同岁。在大学也的学生户外社团“绝顶社“担任装备部部长,在一年度的招新活动中,将清纯学妹夏雨瞳招至麾下。 那时候的华延钧眼里只有酷炫的户外运动和电游,对学习考试不屑 一顾,翘课挂科,玩世不恭。而夏雨瞳从小就是乖乖女,按部就班地长大。华延钧很快就发现夏雨瞳不一样,例如他沉迷游戏,女性朋友们都开明地说“玩游戏挺好啊!” 只有夏雨瞳义正词严地告诫他:“你这是玩物丧志!” 华延钧莫名地被深深吸引,才处了一个多月就以情诗向夏雨瞳表白了,浪漫细腻简直是工科男中的一股清流。 第五五七章 蜜桃臀和蝴蝶背 表白才一个星期,华延钧就要和夏雨瞳领证。夏雨瞳吓了一跳,盛情难却下,寒假带华延钧回家见家长。 夏雨瞳的爸爸是军人,为人保守且原则性强,他拒绝了华延钧的求婚,说:“夏家的女婿必须品学兼优,至少得考个研究生!” 两人都没有就此放弃,但相处中难免磕磕碰碰,华延钧老提分手换作,其他女孩也许早就同意了,但夏雨瞳却不,每次吵架夏雨瞳都要求华延钧调整状态来和好,不轻言离弃的性格感染了华延钧,他变得成熟坚强。 以当时的成绩,华延钧毕业都是难题,见此,夏雨瞳拉着他泡起了图书馆。华延钧顺利毕业,还有了考研的志向。大四的华延钧跨专业报考科学院的研究生,不幸落榜失落大哭。 在夏雨瞳的鼓励下,华延钧和夏雨瞳一起备考,双双被本校录取。 华延钧的上进得到了夏爸爸的认可。华延钧问夏雨瞳:“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离开我,咋就是没狠心?” 夏雨瞳调皮地笑笑说:“你难道不知道,浪子是好女孩过不去的一道坎吗?就算要抛弃,也得等到浪子回头了才放心呀!” 在华延钧的宠溺下,身高一米七一的夏雨瞳体重飙到了一百三十斤,她跟风“饥饿减肥法”,饿得前胸贴后背。 在铺天盖地的减肥励志故事的蛊惑下,夏雨瞳来到学生健身房,办了年卡。跟着视频跳操。坚持了段时间后,夏雨瞳瘦了不少,但毫无线条大落。就在减肥剧情趋于平淡时, 华延钧加入了进来。 华延钧因为热爱户外运动,曾在健身房请过私教他建议说:“你的问题出在盲目减脂,缺乏增肌训练,肌肉才是美好线条的秘诀!” 夏雨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美女穿着爆乳运动衣的热辣图像连连摇头:“我可不要成为肌肉女,那种外表和我的内心太违和了!” 华延钧哈哈大笑说:“难不成你怕变坏?那不是坏是健康美!再说了,哪那么容易练出肌肉啊肌肉的维持主要依靠察酮激素等雄激素。男性尚且需娶长期锻炼和饮食配合更何况家酮激素只有男性十分之的女性呢?” 在华延钧的审美的影响下,本身就对健身杂志上的模特身材十分向往的夏雨瞳很快消除了误解,她小时候练过五年的舞蹈,身体素质很好。课余时间泡在健身房里举铁,场暴汗流下来,任何烦恼都烟消云散,两人再没有为鸡毛蒜皮吵过架。 举了一年的铁后,夏雨瞳的体重维持在六十公斤,肩宽腰细腿长的先天形体优势更加凸显,马甲线、蜜桃臀、王者之肩、蝴蝶背全都初具雏形,出落得阳光挺拔。 华延钧在朋友圈晒图说:“健身是最好的整容,有图有真相!” 朋友们惊讶地说:“夏雨瞳简直换了个人,女神的节奏势不可挡!” 夏雨瞳素来人缘好,健身后更是人气飞涨,在健身房常被搭讪,特别是一些外国小伙 子很欣赏她的身材,耿直的夏雨瞳总是直接告诉对方:“我有男朋友了!” 即便这样还是挡不住有人执意送礼物给她。夏雨瞳总是大大方方地和华延钧商量怎么处理。为了防止女神落入他人“虎口”,华延钧在父母的资助下在京城买下一套两居室。 领证结婚婚后,华延钧学习更努力了,夏雨瞳笑他真的浪子回头了,华延钧说:“有家了,责任更重了必须努力!” 反而是夏雨瞳变得不爱学习了,她甚至很迷茫,一次感慨万分地说“我越来越觉得没有必要读研了,人生仿佛只有眼前的苟且。” 华延钧鼓励她说:“健身不就是你的诗和远方吗?”表白才一个星期,华延钧就要和夏雨瞳领证。夏雨瞳吓了一跳,盛情难却下,寒假带华延钧回家见家长。 夏雨瞳的爸爸是军人,为人保守且原则性强,他拒绝了华延钧的求婚,说:“夏家的女婿必须品学兼优,至少得考个研究生!” 两人都没有就此放弃,但相处中难免磕磕碰碰,华延钧老提分手换作,其他女孩也许早就同意了,但夏雨瞳却不,每次吵架夏雨瞳都要求华延钧调整状态来和好,不轻言离弃的性格感染了华延钧,他变得成熟坚强。 以当时的成绩,华延钧毕业都是难题,见此,夏雨瞳拉着他泡起了图书馆。华延钧顺利毕业,还有了考研的志向。大四的华延钧跨专业报考科学院的研究生,不幸落榜失落大哭。 在夏雨瞳的鼓励下,华延钧和夏雨瞳一起备考,双双被本校录取。 华延钧的上进得到了夏爸爸的认可。华延钧问夏雨瞳:“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离开我,咋就是没狠心?” 夏雨瞳调皮地笑笑说:“你难道不知道,浪子是好女孩过不去的一道坎吗?就算要抛弃,也得等到浪子回头了才放心呀!” 在华延钧的宠溺下,身高一米七一的夏雨瞳体重飙到了一百三十斤,她跟风“饥饿减肥法”,饿得前胸贴后背。 在铺天盖地的减肥励志故事的蛊惑下,夏雨瞳来到学生健身房,办了年卡。跟着视频跳操。坚持了段时间后,夏雨瞳瘦了不少,但毫无线条大落。就在减肥剧情趋于平淡时, 华延钧加入了进来。 华延钧因为热爱户外运动,曾在健身房请过私教他建议说:“你的问题出在盲目减脂,缺乏增肌训练,肌肉才是美好线条的秘诀!” 夏雨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美女穿着爆乳运动衣的热辣图像连连摇头:“我可不要成为肌肉女,那种外表和我的内心太违和了!” 华延钧哈哈大笑说:“难不成你怕变坏?那不是坏是健康美!再说了,哪那么容易练出肌肉啊肌肉的维持主要依靠察酮激素等雄激素。男性尚且需娶长期锻炼和饮食配合更何况家酮激素只有男性十分之的女性呢?” 在华延钧的审美的影响下,本身就对健身杂志上的模特身材十分向往的夏雨瞳很快消除了误解,她小时候练过五年的舞蹈,身体素质很好。课余时间泡在健身房里举铁,场暴汗流下来,任何烦恼都烟消云散,两人再没有为鸡毛蒜皮吵过架。 举了一年的铁后,夏雨瞳的体重维持在六十公斤,肩宽腰细腿长的先天形体优势更加凸显,马甲线、蜜桃臀、王者之肩、蝴蝶背全都初具雏形,出落得阳光挺拔。 华延钧在朋友圈晒图说:“健身是最好的整容,有图有真相!” 朋友们惊讶地说:“夏雨瞳简直换了个人,女神的节奏势不可挡!” 夏雨瞳素来人缘好,健身后更是人气飞涨,在健身房常被搭讪,特别是一些外国小伙 子很欣赏她的身材,耿直的夏雨瞳总是直接告诉对方:“我有男朋友了!” 即便这样还是挡不住有人执意送礼物给她。夏雨瞳总是大大方方地和华延钧商量怎么处理。为了防止女神落入他人“虎口”,华延钧在父母的资助下在京城买下一套两居室。 领证结婚婚后,华延钧学习更努力了,夏雨瞳笑他真的浪子回头了,华延钧说:“有家了,责任更重了必须努力!” 反而是夏雨瞳变得不爱学习了,她甚至很迷茫,一次感慨万分地说“我越来越觉得没有必要读研了,人生仿佛只有眼前的苟且。” 华延钧鼓励她说:“健身不就是你的诗和远方吗?”表白才一个星期,华延钧就要和夏雨瞳领证。夏雨瞳吓了一跳,盛情难却下,寒假带华延钧回家见家长。 夏雨瞳的爸爸是军人,为人保守且原则性强,他拒绝了华延钧的求婚,说:“夏家的女婿必须品学兼优,至少得考个研究生!” 两人都没有就此放弃,但相处中难免磕磕碰碰,华延钧老提分手换作,其他女孩也许早就同意了,但夏雨瞳却不,每次吵架夏雨瞳都要求华延钧调整状态来和好,不轻言离弃的性格感染了华延钧,他变得成熟坚强。 以当时的成绩,华延钧毕业都是难题,见此,夏雨瞳拉着他泡起了图书馆。华延钧顺利毕业,还有了考研的志向。大四的华延钧跨专业报考科学院的研究生,不幸落榜失落大哭。 在夏雨瞳的鼓励下,华延钧和夏雨瞳一起备考,双双被本校录取。 华延钧的上进得到了夏爸爸的认可。华延钧问夏雨瞳:“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离开我,咋就是没狠心?” 夏雨瞳调皮地笑笑说:“你难道不知道,浪子是好女孩过不去的一道坎吗?就算要抛弃,也得等到浪子回头了才放心呀!” 在华延钧的宠溺下,身高一米七一的夏雨瞳体重飙到了一百三十斤,她跟风“饥饿减肥法”,饿得前胸贴后背。 在铺天盖地的减肥励志故事的蛊惑下,夏雨瞳来到学生健身房,办了年卡。跟着视频跳操。坚持了段时间后,夏雨瞳瘦了不少,但毫无线条大落。就在减肥剧情趋于平淡时, 华延钧加入了进来。 华延钧因为热爱户外运动,曾在健身房请过私教他建议说:“你的问题出在盲目减脂,缺乏增肌训练,肌肉才是美好线条的秘诀!” 夏雨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美女穿着爆乳运动衣的热辣图像连连摇头:“我可不要成为肌肉女,那种外表和我的内心太违和了!” 举了一年的铁后,夏雨瞳的体重维持在六十公斤,肩宽腰细腿长的先天形体优势更加凸显,马甲线、蜜桃臀、王者之肩、蝴蝶背全都初具雏形,出落得阳光挺拔。 夏雨瞳素来人缘好,健身后更是人气飞涨,在健身房常被搭讪,特别是一些外国小伙 子很欣赏她的身材,耿直的夏雨瞳总是直接告诉对方:“我有男朋友了!” 即便这样还是挡不住有人执意送礼物给她。夏雨瞳总是大大方方地和华延钧商量怎么处理。为了防止女神落入他人“虎口”,华延钧在父母的资助下在京城买下一套两居室。 领证结婚婚后,华延钧学习更努力了,夏雨瞳笑他真的浪子回头了,华延钧说:“有家了,责任更重了必须努力!” 反而是夏雨瞳变得不爱学习了,她甚至很迷茫,一次感慨万分地说“我越来越觉得没有必要读研了,人生仿佛只有眼前的苟且。” 华延钧鼓励她说:“健身不就是你的诗和远方吗?” 第五五八章 浪子回头因为你 一次邂逅让夏雨瞳从此走上了成为“美颜流线”的“阳光大道”。那次,形体课老师徐谨妧带着学生到健身房上课,正好遇到夏雨瞳,一眼相中。在老师的帮助下,夏雨瞳参加了人生中的第一场健美比赛,误打误撞进了比基尼项目决赛。 比基尼小姐比赛是近几年才设立起来的竞技项目,主要比拼腰臀比例、臀腹部线条,不能练成传统健美项目那样的肌肉“大块头”,又比t台模特对肌肉量和训练痕迹的要求高很多。花 从未穿过比基尼的夏雨瞳一开始很难适 应比基尼的大胆热辣,华延钧主动为她挑选比基尼。好一点的比基尼要两千多元,他们没钱买,华延钧网购了水钻,鼓励她自己制作战袍。夏雨瞳颗颗地将钻往比基尼上缝,待战袍做好,她爱上了美丽的比基尼,不再羞涩。 夏雨瞳在华延钧的陪伴下摸索走台,苦练一个多月后,走上从未想过的舞台。第一次涂油彩 、化舞台妆,她放不开,不自信。夏雨瞳参赛的组别只有两个选手,她拿到了亚军,虽然意义不大,但奖牌触碰掌心的那刻,夏雨瞳的眼眶热了,循规蹈矩了二十五年,心海第一次汹涌起梦想的潮汐。夏雨瞳的出现让很多人眼前一亮,华延钧果断支持夏雨瞳走上了竞技健身的道路。 首都高校健身健美大赛举行,夏雨瞳打败很多体育专业的学生,获得冠军,被称为“一念落尘中的仙子”。夏雨瞳在微博里写道:“一个人如果有机会、有能力做喜欢并擅长的事,有什么理由不做呢?” 夏雨瞳想投身健身行业,双方家长极力反对,说:“名校研究生去搞入行门槛那么低的行业,书白读了!” 一向乖巧的夏雨瞳不得不和亲人们舌战,夏爸爸失望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听话了?” 当初以学习考试为人生最重的夏雨瞳,如今与实验室格格不入,看到周围的人都在跑宣讲会,她的内心无比煎熬,不得不赶场子投简历参加面试,强制自己泡实验室、做毕业设计。 然而不管走到哪里,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健身房。这一切,只有华延钧看在眼里。一开始,华延钧只是希望她把健身当做爱好,但一次次目睹她大展天赋后,他知道她绝非池中之物,不是不听话,是命运指引她遭遇了梦想!而梦想何其珍贵!不放手一搏只会一辈子活在纠结悔恨中!这次家庭大战,夏雨瞳必须反,而华延钧要给她最强助攻。 华延钧在新房里辟出十平米的角落,一手打造了一间迷你健身房。夏雨瞳红了眼圈,华延钧说:“媳妇,我来施肥浇花,你负责惊艳天下!” 与此同时,华延钧因为学业优秀,被导师推荐进入硕转博候选名单,几番笔试面试下来,华延钧被选中。 华延钧有底气地对夏雨瞳说:“媳妇,你将来是做女神的人,一眼就看到尽 头的人生不适合你!趁年轻使劲折腾吧!” 夏雨瞳犹豫:“可健身界卧虎藏龙我真的可以吗?” 华延钧说:“与时间为友仰望星空,步步来就算失败又怎样,我养你!” 就这样,夏雨瞳与家人决裂了。当一家世界五百强公司发来邀请时,夏雨瞳礼貌地拒绝说:“我要去从事我喜欢的健身行业!” 彻底甩开包袱后,夏雨瞳开始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誓用实力证明自己。 一次邂逅让夏雨瞳从此走上了成为“美颜流线”的“阳光大道”。那次,形体课老师徐谨妧带着学生到健身房上课,正好遇到夏雨瞳,一眼相中。在老师的帮助下,夏雨瞳参加了人生中的第一场健美比赛,误打误撞进了比基尼项目决赛。 比基尼小姐比赛是近几年才设立起来的竞技项目,主要比拼腰臀比例、臀腹部线条,不能练成传统健美项目那样的肌肉“大块头”,又比t台模特对肌肉量和训练痕迹的要求高很多。花 从未穿过比基尼的夏雨瞳一开始很难适 应比基尼的大胆热辣,华延钧主动为她挑选比基尼。好一点的比基尼要两千多元,他们没钱买,华延钧网购了水钻,鼓励她自己制作战袍。夏雨瞳颗颗地将钻往比基尼上缝,待战袍做好,她爱上了美丽的比基尼,不再羞涩。 夏雨瞳在华延钧的陪伴下摸索走台,苦练一个多月后,走上从未想过的舞台。第一次涂油彩 、化舞台妆,她放不开,不自信。夏雨瞳参赛的组别只有两个选手,她拿到了亚军,虽然意义不大,但奖牌触碰掌心的那刻,夏雨瞳的眼眶热了,循规蹈矩了二十五年,心海第一次汹涌起梦想的潮汐。夏雨瞳的出现让很多人眼前一亮,华延钧果断支持夏雨瞳走上了竞技健身的道路。 首都高校健身健美大赛举行,夏雨瞳打败很多体育专业的学生,获得冠军,被称为“一念落尘中的仙子”。夏雨瞳在微博里写道:“一个人如果有机会、有能力做喜欢并擅长的事,有什么理由不做呢?” 夏雨瞳想投身健身行业,双方家长极力反对,说:“名校研究生去搞入行门槛那么低的行业,书白读了!” 一向乖巧的夏雨瞳不得不和亲人们舌战,夏爸爸失望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听话了?” 当初以学习考试为人生最重的夏雨瞳,如今与实验室格格不入,看到周围的人都在跑宣讲会,她的内心无比煎熬,不得不赶场子投简历参加面试,强制自己泡实验室、做毕业设计。 然而不管走到哪里,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健身房。这一切,只有华延钧看在眼里。一开始,华延钧只是希望她把健身当做爱好,但一次次目睹她大展天赋后,他知道她绝非池中之物,不是不听话,是命运指引她遭遇了梦想!而梦想何其珍贵!不放手一搏只会一辈子活在纠结悔恨中!这次家庭大战,夏雨瞳必须反,而华延钧要给她最强助攻。 华延钧在新房里辟出十平米的角落,一手打造了一间迷你健身房。夏雨瞳红了眼圈,华延钧说:“媳妇,我来施肥浇花,你负责惊艳天下!” 与此同时,华延钧因为学业优秀,被导师推荐进入硕转博候选名单,几番笔试面试下来,华延钧被选中。 华延钧有底气地对夏雨瞳说:“媳妇,你将来是做女神的人,一眼就看到尽 头的人生不适合你!趁年轻使劲折腾吧!” 夏雨瞳犹豫:“可健身界卧虎藏龙我真的可以吗?” 华延钧说:“与时间为友仰望星空,步步来就算失败又怎样,我养你!” 就这样,夏雨瞳与家人决裂了。当一家世界五百强公司发来邀请时,夏雨瞳礼貌地拒绝说:“我要去从事我喜欢的健身行业!” 彻底甩开包袱后,夏雨瞳开始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誓用实力证明自己。 一次邂逅让夏雨瞳从此走上了成为“美颜流线”的“阳光大道”。那次,形体课老师徐谨妧带着学生到健身房上课,正好遇到夏雨瞳,一眼相中。在老师的帮助下,夏雨瞳参加了人生中的第一场健美比赛,误打误撞进了比基尼项目决赛。 比基尼小姐比赛是近几年才设立起来的竞技项目,主要比拼腰臀比例、臀腹部线条,不能练成传统健美项目那样的肌肉“大块头”,又比t台模特对肌肉量和训练痕迹的要求高很多。花 从未穿过比基尼的夏雨瞳一开始很难适 应比基尼的大胆热辣,华延钧主动为她挑选比基尼。好一点的比基尼要两千多元,他们没钱买,华延钧网购了水钻,鼓励她自己制作战袍。夏雨瞳颗颗地将钻往比基尼上缝,待战袍做好,她爱上了美丽的比基尼,不再羞涩。 夏雨瞳在华延钧的陪伴下摸索走台,苦练一个多月后,走上从未想过的舞台。第一次涂油彩 、化舞台妆,她放不开,不自信。夏雨瞳参赛的组别只有两个选手,她拿到了亚军,虽然意义不大,但奖牌触碰掌心的那刻,夏雨瞳的眼眶热了,循规蹈矩了二十五年,心海第一次汹涌起梦想的潮汐。夏雨瞳的出现让很多人眼前一亮,华延钧果断支持夏雨瞳走上了竞技健身的道路。 首都高校健身健美大赛举行,夏雨瞳打败很多体育专业的学生,获得冠军,被称为“一念落尘中的仙子”。夏雨瞳在微博里写道:“一个人如果有机会、有能力做喜欢并擅长的事,有什么理由不做呢?” 夏雨瞳想投身健身行业,双方家长极力反对,说:“名校研究生去搞入行门槛那么低的行业,书白读了!” 一向乖巧的夏雨瞳不得不和亲人们舌战,夏爸爸失望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听话了?” 当初以学习考试为人生最重的夏雨瞳,如今与实验室格格不入,看到周围的人都在跑宣讲会,她的内心无比煎熬,不得不赶场子投简历参加面试,强制自己泡实验室、做毕业设计。 然而不管走到哪里,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健身房。这一切,只有华延钧看在眼里。一开始,华延钧只是希望她把健身当做爱好,但一次次目睹她大展天赋后,他知道她绝非池中之物,不是不听话,是命运指引她遭遇了梦想!而梦想何其珍贵!不放手一搏只会一辈子活在纠结悔恨中!这次家庭大战,夏雨瞳必须反,而华延钧要给她最强助攻。 华延钧在新房里辟出十平米的角落,一手打造了一间迷你健身房。夏雨瞳红了眼圈,华延钧说:“媳妇,我来施肥浇花,你负责惊艳天下!” 与此同时,华延钧因为学业优秀,被导师推荐进入硕转博候选名单,几番笔试面试下来,华延钧被选中。 华延钧有底气地对夏雨瞳说:“媳妇,你将来是做女神的人,一眼就看到尽 头的人生不适合你!趁年轻使劲折腾吧!” 夏雨瞳犹豫:“可健身界卧虎藏龙我真的可以吗?” 华延钧说:“与时间为友仰望星空,步步来就算失败又怎样,我养你!” 就这样,夏雨瞳与家人决裂了。当一家世界五百强公司发来邀请时,夏雨瞳礼貌地拒绝说:“我要去从事我喜欢的健身行业!” 彻底甩开包袱后,夏雨瞳开始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誓用实力证明自己。 第五五九章 王者之肩 公开赛举行。华延钧陪夏雨瞳一起反复看优秀选手视频,甚至走台动作都是他设计的,最终,夏雨瞳获得比基尼第四组冠军,奖金万元。 任何一种职业都有优劣面。每到赛季,夏雨瞳的身体高负荷运转,饮食断盐,临近比赛的前两天,滴水不沾,使身体极度脱水,让肌肉线条达到最饱满的状态。 这容易导致女性内分泌紊乱,月经失调,加上赛前紧张,夏雨瞳喜怒无常。为了给夏雨瞳保驾护航,华延钧变身为她的贴身助理,他大量阅读健身书籍,恶补营养学知识,赛前最艰难的断盐日里,陪夏雨瞳吃白水煮菜。 正式比赛的日子里,华延钧再忙也尽量陪夏雨瞳,背着重重的单反相机,捕捉夏雨瞳的最美瞬间。为了缓解夏雨瞳的紧张情绪,华延钧连空姐发的零食都能摆成令她哈哈大笑的可爱造型,其实他最紧张陪不了的时候,华延钧就送夏雨瞳去比赛,送不了全程送半程。 比赛很烧钱,机票酒店等都要自费,如果参加国外的比赛,注册费都要两三千元。夏雨瞳没有工作,为了应付比赛,人不敢出。华延钧每月的补助两百多元,全花在了夏雨瞳身上,为了省钱,他们尽量在家做饭。 周转不了时,华延钧便找父母拿钱,从不让夏雨瞳找她父母,他希望夏雨瞳以独立的姿态获得家人的认可。 比赛到,夏雨瞳提前赶往诸州参加国际健美联合会业余组的比赛。比赛场地在诸州机场附近,周围只有一家五星级酒店。 夏雨瞳决定到市区先住几天便宜的酒店,赛前再住到这家酒店.华延钧坚决反对,说:“该花的花,别影响了比赛状态,你为比赛吃了多少苦头啊!我不心疼钱,只心疼你!” 这是夏雨瞳首次参加国际比赛,华延钧紧张得都吐了,说:“媳妇,我来帮你把紧张都紧张完!” 最终,夏雨瞳获得了比基尼第三组的亚军。 全国健美健身公开赛决赛举行,夏雨瞳斩获了生命中第一个全场总冠军奖金三万元。 夏雨瞳对华延钧说:“你就是我的吉祥物!” 华延钧甜蜜回应说:“还是你一辈子的粉丝助理港湾!” 得知夏雨瞳是在华延钧的陪伴下参赛,很多女选手羡慕不已,因为在传统观念里,比基尼是不正经的着装,她们为了比赛,付出了众叛亲离,恋人分手的代价。 九月,全明星十佳健身俱乐部大赛举行,夏雨瞳再次摘得冠军,奖金两万元,被中国健美国家队瞧中,接受教练的专业训练。 十一月,夏雨瞳随中国健美队辗转二十个小时抵达美国,参加十一号举行的世界健身锦标赛。比赛前一天,夏雨瞳来了大姨妈,身体浮肿,严重影响了状态。 华延钧不能陪赛,隔空给夏雨瞳鼓劲:媳妇,要特别自信,哪怕有瑕疵也漂亮从容,这样,这一趟就又成长了!” 经过多番角逐夏雨瞳获得第四名,这是历史上的最好成绩。“全球雨瞳”的威名从此远播。不懈的努力改变了家人的看法,大家纷纷转为支持她。 京城交通广播电台邀请夏雨瞳做客直播间,夏雨瞳说:“健身打开了我的世界,让平淡的生活从此精彩,让我懂得成功的路上并不拥挤。” 夏雨瞳还被意大利的健身补剂品牌魔兽看中,成为官方代言人。 华延钧在玩游戏时都在思考如何为夏雨瞳增加人气,他相中了斗鱼当红人气主播“女流牛逼”,她毕业于建筑系,还是硕士。 一次,“女流镍币”提到她想健身,华延钧便果断向她发了私信。 “女流牛逼”和夏雨瞳相见恨晚,以夏雨瞳对她进行健身私教的形式进行直播。很多粉丝在看了直播后惊呼:“夏雨瞳长得也太像沈晨了吧!”于是,“健身界的晨儿”诞生了。 为夏雨瞳勾搭网红成功后,华延钧为她初步成立了只有他一个员工的工作室,把夏雨瞳当明星一样打造,处处留心。 一次华延钧 和决定社的前社友吃饭,听说对方会制作视频,于是又是买定位机,又是两人合作,历时三个多月,为夏雨瞳制作出一部航拍大片,获得了粉丝们的一致好评。 在短短四个月里,夏雨瞳的微博粉丝量暴涨到三万多,有细心的粉丝留言说,“每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都必定有一个默默付出的男人!” 十二月,夏雨瞳获得她的比赛首冠。年底,在全国健美健身总决赛上,夏雨瞳再次获得全场冠军,夏雨瞳说她离终极目标职业卡还很远。目前只有健身运动员拿到了此认证,拿到它才能真正到舞台上去比拼。祝福夏雨瞳勇往直前,越走越好! 公开赛举行。华延钧陪夏雨瞳一起反复看优秀选手视频,甚至走台动作都是他设计的,最终,夏雨瞳获得比基尼第四组冠军,奖金万元。 任何一种职业都有优劣面。每到赛季,夏雨瞳的身体高负荷运转,饮食断盐,临近比赛的前两天,滴水不沾,使身体极度脱水,让肌肉线条达到最饱满的状态。 这容易导致女性内分泌紊乱,月经失调,加上赛前紧张,夏雨瞳喜怒无常。为了给夏雨瞳保驾护航,华延钧变身为她的贴身助理,他大量阅读健身书籍,恶补营养学知识,赛前最艰难的断盐日里,陪夏雨瞳吃白水煮菜。 正式比赛的日子里,华延钧再忙也尽量陪夏雨瞳,背着重重的单反相机,捕捉夏雨瞳的最美瞬间。为了缓解夏雨瞳的紧张情绪,华延钧连空姐发的零食都能摆成令她哈哈大笑的可爱造型,其实他最紧张陪不了的时候,华延钧就送夏雨瞳去比赛,送不了全程送半程。 比赛很烧钱,机票酒店等都要自费,如果参加国外的比赛,注册费都要两三千元。夏雨瞳没有工作,为了应付比赛,人不敢出。华延钧每月的补助两百多元,全花在了夏雨瞳身上,为了省钱,他们尽量在家做饭。 周转不了时,华延钧便找父母拿钱,从不让夏雨瞳找她父母,他希望夏雨瞳以独立的姿态获得家人的认可。 比赛到,夏雨瞳提前赶往诸州参加国际健美联合会业余组的比赛。比赛场地在诸州机场附近,周围只有一家五星级酒店。 夏雨瞳决定到市区先住几天便宜的酒店,赛前再住到这家酒店.华延钧坚决反对,说:“该花的花,别影响了比赛状态,你为比赛吃了多少苦头啊!我不心疼钱,只心疼你!” 这是夏雨瞳首次参加国际比赛,华延钧紧张得都吐了,说:“媳妇,我来帮你把紧张都紧张完!” 最终,夏雨瞳获得了比基尼第三组的亚军。 全国健美健身公开赛决赛举行,夏雨瞳斩获了生命中第一个全场总冠军奖金三万元。 夏雨瞳对华延钧说:“你就是我的吉祥物!” 华延钧甜蜜回应说:“还是你一辈子的粉丝助理港湾!” 得知夏雨瞳是在华延钧的陪伴下参赛,很多女选手羡慕不已,因为在传统观念里,比基尼是不正经的着装,她们为了比赛,付出了众叛亲离,恋人分手的代价。 九月,全明星十佳健身俱乐部大赛举行,夏雨瞳再次摘得冠军,奖金两万元,被中国健美国家队瞧中,接受教练的专业训练。 十一月,夏雨瞳随中国健美队辗转二十个小时抵达美国,参加十一号举行的世界健身锦标赛。比赛前一天,夏雨瞳来了大姨妈,身体浮肿,严重影响了状态。 华延钧不能陪赛,隔空给夏雨瞳鼓劲:媳妇,要特别自信,哪怕有瑕疵也漂亮从容,这样,这一趟就又成长了!” 经过多番角逐夏雨瞳获得第四名,这是历史上的最好成绩。“全球雨瞳”的威名从此远播。不懈的努力改变了家人的看法,大家纷纷转为支持她。 京城交通广播电台邀请夏雨瞳做客直播间,夏雨瞳说:“健身打开了我的世界,让平淡的生活从此精彩,让我懂得成功的路上并不拥挤。” 夏雨瞳还被意大利的健身补剂品牌魔兽看中,成为官方代言人。 华延钧在玩游戏时都在思考如何为夏雨瞳增加人气,他相中了斗鱼当红人气主播“女流牛逼”,她毕业于建筑系,还是硕士。 一次,“女流镍币”提到她想健身,华延钧便果断向她发了私信。 “女流牛逼”和夏雨瞳相见恨晚,以夏雨瞳对她进行健身私教的形式进行直播。很多粉丝在看了直播后惊呼:“夏雨瞳长得也太像沈晨了吧!”于是,“健身界的晨儿”诞生了。 为夏雨瞳勾搭网红成功后,华延钧为她初步成立了只有他一个员工的工作室,把夏雨瞳当明星一样打造,处处留心。 一次华延钧 和决定社的前社友吃饭,听说对方会制作视频,于是又是买定位机,又是两人合作,历时三个多月,为夏雨瞳制作出一部航拍大片,获得了粉丝们的一致好评。 在短短四个月里,夏雨瞳的微博粉丝量暴涨到三万多,有细心的粉丝留言说,“每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都必定有一个默默付出的男人!” 十二月,夏雨瞳获得她的比赛首冠。年底,在全国健美健身总决赛上,夏雨瞳再次获得全场冠军,夏雨瞳说她离终极目标职业卡还很远。目前只有健身运动员拿到了此认证,拿到它才能真正到舞台上去比拼。祝福夏雨瞳勇往直前,越走越好! 夏雨瞳,出生于青州龙溪县,大专毕业后在本村小学当了名代课老师。二十二岁那年,认识了本镇富商华延钧。华延钧比夏雨瞳大一岁,从事食品加工生意,经过短短几年打排,资产已达三百万。夏雨瞳风风光光的嫁给了华延钧。 邻居和亲朋好友们回忆,那场婚礼十分隆重,以至夏雨瞳成为镇上所有未婚女孩羡慕的对象。婚后不久,华延钧就张罗着为岳父母重新装修了房子,买了全新的家用电器。逢年过节华延钧都会陪夏雨瞳,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过来看望两老。 夏雨瞳父母说,自从夏雨瞳嫁给华延钧后,华延钧每月都给老两口生活费不说,连小女儿夏云岭的学费也都是华延钧出的。因此华延钧成为夏雨瞳一家的“财神爷”。 夏雨瞳生下了儿子华宸。可渐渐地,大家都看出华宸跟一般的小孩不一样,表情呆滞,走路跌跌撞撞。到省城医院一检查,竟是先天性小脑萎缩。 第五六零章 坐拥姐妹花?! 据华延钧的亲戚说,自从华宸被确诊为智障儿后,夏雨瞳就总是抱着孩子哭,华延钧也成日唉声叹气。 就连夏雨瞳的父母也总拉着华延钧的母亲絮叨,说自己家里人都很健康,怎么就生了个智障的孩子,仿佛生怕婆家怪罪自己的女儿。 华延钧为华宸办理了残疾证。当地的计生部门还专程去了华延钧家了解情况,经核实,允许了华延钧夫妇生育二胎。华延钧的朋友回忆,自从获准生二胎后,华延钧开始戒烟戒酒。然而不幸的是,几个月后夏雨瞳被检查出患有子官肌瘤,必须切除子官。夏雨瞳在龙溪县人民医院做了子官切除手术。 没有了子官就意味着无法再生育,对夏雨瞳这个渴望要孩子的女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夏雨瞳的日记上看到这样一段话: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让老天这么惩罚我。一个智障的孩子还不够,还要让我今生都无法生育。难道是嫉妒我的幸福吗? 夏雨瞳手术后,妹妹夏云岭为了方便照顾她,也一同住到了夏雨瞳家里。夏雨瞳的母亲回忆,夏云岭住到姐姐家后,曾多次私下向她抱怨,说自从姐姐病后,华延钧像变了一个人。 夏云岭还告诉母亲,夏雨瞳怀疑华延钧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见小女儿如此描述大女儿的婚姻,夏雨瞳的母亲很是担心,经常以探病为由来看望女儿。 此后,母女三人经常在一起商讨,如何才能让夏雨瞳保住婚姻。最终,她们都觉得找人代孕是最佳选择。 然而夏雨瞳担心,这样一来,闹得沸沸扬扬不说,万一将来这个女人非要认孩子,岂不是自找麻烦?当夏雨瞳说出想要妹妹夏云岭帮自己代孕时,母亲和妹妹都蒙了。夏雨瞳告诉她们,代孕不需要身体接触,做试管就可。 事成后,她会给二十万夏云岭作为补偿。夏雨瞳甚至当面发誓,此生一定严守这个秘密,将妹妹的孩子视如已出。 也许是见夏雨瞳说得情真意切,也许是因为家里太需要华延钧这个顶梁柱,夏云岭最终答应了。为了查证这个事实,记者翻看了夏雨瞳的日记,其中有这样的记述:“当我告诉延钧想让云岭代孕时,延钧如同母亲一样,骂我疯了。而我坚持我的想法,告诉他,没有身体接触,做个试管而已。”最终,他沉默了。也许,他也渴望一个孩子。 夏雨瞳的母亲说,华延钧和夏云岭先后去做了两次试管,但均没有成功。但几个月后,她却被告知,夏云岭怀孕了。至于夏云岭是如何怀孕的,夏雨瞳的母亲没有说明。 但别人在夏雨瞳的日记里查看到这样的记载:“昨晚,我狠心地把延钧推进了云岭的房里,而我则看了一晚上的影片。早上,我一如既往地为他们做好早餐,装作没事人似的说说笑笑,可心里怎么觉得那么酸呢?我期盼这段痛苦的日子快点过去,老天啊,请早点赐予我一个健康的孩子吧!” 夏雨瞳家周围的邻居们讲,年后就没有看到夏雨瞳和其妹妹夏云岭了。问华延钧,他则说夏雨瞳怀孕了,去省城待产了。直到年底,邻居们才看到夏雨瞳和夏云岭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华宥回到镇上。当时,他们都以为华宥就是夏雨瞳所生。 在华宥百天时,华延钧为儿子大摆三天筵席,还十分高兴地告诉亲朋好友,这个孩子在医院详详细细地做了各项检查,结果都很健康。在大家的恭贺声中,华延钧喝了不少酒。据华延钧的亲戚说,自从华宸被确诊为智障儿后,夏雨瞳就总是抱着孩子哭,华延钧也成日唉声叹气。 就连夏雨瞳的父母也总拉着华延钧的母亲絮叨,说自己家里人都很健康,怎么就生了个智障的孩子,仿佛生怕婆家怪罪自己的女儿。 华延钧为华宸办理了残疾证。当地的计生部门还专程去了华延钧家了解情况,经核实,允许了华延钧夫妇生育二胎。华延钧的朋友回忆,自从获准生二胎后,华延钧开始戒烟戒酒。然而不幸的是,几个月后夏雨瞳被检查出患有子官肌瘤,必须切除子官。夏雨瞳在龙溪县人民医院做了子官切除手术。 没有了子官就意味着无法再生育,对夏雨瞳这个渴望要孩子的女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夏雨瞳的日记上看到这样一段话: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让老天这么惩罚我。一个智障的孩子还不够,还要让我今生都无法生育。难道是嫉妒我的幸福吗? 夏雨瞳手术后,妹妹夏云岭为了方便照顾她,也一同住到了夏雨瞳家里。夏雨瞳的母亲回忆,夏云岭住到姐姐家后,曾多次私下向她抱怨,说自从姐姐病后,华延钧像变了一个人。 夏云岭还告诉母亲,夏雨瞳怀疑华延钧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见小女儿如此描述大女儿的婚姻,夏雨瞳的母亲很是担心,经常以探病为由来看望女儿。 此后,母女三人经常在一起商讨,如何才能让夏雨瞳保住婚姻。最终,她们都觉得找人代孕是最佳选择。 然而夏雨瞳担心,这样一来,闹得沸沸扬扬不说,万一将来这个女人非要认孩子,岂不是自找麻烦?当夏雨瞳说出想要妹妹夏云岭帮自己代孕时,母亲和妹妹都蒙了。夏雨瞳告诉她们,代孕不需要身体接触,做试管就可。 事成后,她会给二十万夏云岭作为补偿。夏雨瞳甚至当面发誓,此生一定严守这个秘密,将妹妹的孩子视如已出。 也许是见夏雨瞳说得情真意切,也许是因为家里太需要华延钧这个顶梁柱,夏云岭最终答应了。为了查证这个事实,记者翻看了夏雨瞳的日记,其中有这样的记述:“当我告诉延钧想让云岭代孕时,延钧如同母亲一样,骂我疯了。而我坚持我的想法,告诉他,没有身体接触,做个试管而已。”最终,他沉默了。也许,他也渴望一个孩子。 夏雨瞳的母亲说,华延钧和夏云岭先后去做了两次试管,但均没有成功。但几个月后,她却被告知,夏云岭怀孕了。至于夏云岭是如何怀孕的,夏雨瞳的母亲没有说明。 夏雨瞳家周围的邻居们讲,年后就没有看到夏雨瞳和其妹妹夏云岭了。问华延钧,他则说夏雨瞳怀孕了,去省城待产了。直到年底,邻居们才看到夏雨瞳和夏云岭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华宥回到镇上。当时,他们都以为华宥就是夏雨瞳所生。 在华宥百天时,华延钧为儿子大摆三天筵席,还十分高兴地告诉亲朋好友,这个孩子在医院详详细细地做了各项检查,结果都很健康。在大家的恭贺声中,华延钧喝了不少酒。据华延钧的亲戚说,自从华宸被确诊为智障儿后,夏雨瞳就总是抱着孩子哭,华延钧也成日唉声叹气。 就连夏雨瞳的父母也总拉着华延钧的母亲絮叨,说自己家里人都很健康,怎么就生了个智障的孩子,仿佛生怕婆家怪罪自己的女儿。 华延钧为华宸办理了残疾证。当地的计生部门还专程去了华延钧家了解情况,经核实,允许了华延钧夫妇生育二胎。华延钧的朋友回忆,自从获准生二胎后,华延钧开始戒烟戒酒。然而不幸的是,几个月后夏雨瞳被检查出患有子官肌瘤,必须切除子官。夏雨瞳在龙溪县人民医院做了子官切除手术。 没有了子官就意味着无法再生育,对夏雨瞳这个渴望要孩子的女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夏雨瞳的日记上看到这样一段话: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让老天这么惩罚我。一个智障的孩子还不够,还要让我今生都无法生育。难道是嫉妒我的幸福吗? 夏雨瞳手术后,妹妹夏云岭为了方便照顾她,也一同住到了夏雨瞳家里。夏雨瞳的母亲回忆,夏云岭住到姐姐家后,曾多次私下向她抱怨,说自从姐姐病后,华延钧像变了一个人。 夏云岭还告诉母亲,夏雨瞳怀疑华延钧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见小女儿如此描述大女儿的婚姻,夏雨瞳的母亲很是担心,经常以探病为由来看望女儿。 此后,母女三人经常在一起商讨,如何才能让夏雨瞳保住婚姻。最终,她们都觉得找人代孕是最佳选择。 然而夏雨瞳担心,这样一来,闹得沸沸扬扬不说,万一将来这个女人非要认孩子,岂不是自找麻烦?当夏雨瞳说出想要妹妹夏云岭帮自己代孕时,母亲和妹妹都蒙了。夏雨瞳告诉她们,代孕不需要身体接触,做试管就可。 事成后,她会给二十万夏云岭作为补偿。夏雨瞳甚至当面发誓,此生一定严守这个秘密,将妹妹的孩子视如已出。 也许是见夏雨瞳说得情真意切,也许是因为家里太需要华延钧这个顶梁柱,夏云岭最终答应了。为了查证这个事实,记者翻看了夏雨瞳的日记,其中有这样的记述:“当我告诉延钧想让云岭代孕时,延钧如同母亲一样,骂我疯了。而我坚持我的想法,告诉他,没有身体接触,做个试管而已。”最终,他沉默了。也许,他也渴望一个孩子。 夏雨瞳的母亲说,华延钧和夏云岭先后去做了两次试管,但均没有成功。但几个月后,她却被告知,夏云岭怀孕了。至于夏云岭是如何怀孕的,夏雨瞳的母亲没有说明。 但别人在夏雨瞳的日记里查看到这样的记载:“昨晚,我狠心地把延钧推进了云岭的房里,而我则看了一晚上的影片。早上,我一如既往地为他们做好早餐,装作没事人似的说说笑笑,可心里怎么觉得那么酸呢?我期盼这段痛苦的日子快点过去,老天啊,请早点赐予我一个健康的孩子吧!” 夏雨瞳家周围的邻居们讲,年后就没有看到夏雨瞳和其妹妹夏云岭了。问华延钧,他则说夏雨瞳怀孕了,去省城待产了。直到年底,邻居们才看到夏雨瞳和夏云岭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华宥回到镇上。当时,他们都以为华宥就是夏雨瞳所生。 在华宥百天时,华延钧为儿子大摆三天筵席,还十分高兴地告诉亲朋好友,这个孩子在医院详详细细地做了各项检查,结果都很健康。在大家的恭贺声中,华延钧喝了不少酒。 第五六一章 姐妹情不再 华宥出生后,在夏雨瞳的日记里看到这样的描述:“每当看到延钧望着华宥那种幸福而满足的样子,我觉得再大的委屈,再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夏雨瞳当时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是很爱华宥的,并感激妹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然而,是什么最终让夏雨瞳对他们痛下杀手呢? 平日在家里,夏雨瞳主要负责照顾华宸,而夏云岭则专职照顾华宥。据夏雨瞳母亲说,在华宥四个月左右的时候,夏云岭就准备给孩子断奶后离开。可夏雨瞳和华延钧都认为孩子还是多吃母乳好,就把夏云岭给留了下来。 华宥一岁多了,夏云岭拿着夏雨瞳给的补偿,回到了父母家,准备找个工作开始新的生活。然而那时,华宥很爱生病,还经常认人闹脾气,任谁也哄不好。夏雨瞳本来就把所有重心放在华宸身上,只好三天两头过来把夏云岭接回去帮衬几天。 等华宥病好了,再将其送回来。如此折腾几次后,夏雨瞳就当着父母面恳求夏云岭干脆回自己那去住,并主动承诺,华延钧一定会给夏云岭安排一个满意的工作。 不出半年,夏云岭又回到了夏雨瞳家里,和姐姐、姐夫住到了一起。华延钧将夏云岭安排进了自己工厂的财务部。 眨眼,华宥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了。华延钧把他送到了当地最贵的幼儿园。早上,华延钧和夏云岭一起把华宥送到幼儿园去后,再一起去上班。晚上一同去接儿子,然后三人一同回家。 这样天天同进同出的,就连幼儿园的老师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夫妻。 当华延钧把这事当笑话讲给夏雨瞳听后,他并没有想到,这些话给夏雨瞳造成了很多的心理负担。在夏雨瞳的日记里,有这样的记载:“在这个家里,我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格格不入了。他们谈论公司的人和事,我插不上嘴,他们谈论华宥在幼儿园里的事,我又插不上嘴。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我想是不是该跟云岭找个对象了?” 夏雨瞳的亲戚说,夏雨瞳就四处托人为夏云岭介绍对象,可最后都不了了之。夏雨瞳的父母回忆,他们姐妹曾为介绍对象一事在家里争执过,夏雨瞳认为妹妹不愿意结婚,是别有用心,而夏云岭却说自己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 夏雨瞳的母亲还说,当时夏云岭见姐姐如此说自己,很是气愤,当即就不愿意再回姐姐家。几天后华延钧提着礼物上门,当着岳父母的面向小姨妹夏云岭道了歉,并说自己已经狠狠地训斥了夏雨瞳。还说华宥很想她,天天问小姨怎么 不回去? 也许是因为舍不得儿子,夏云岭再一次回到了姐姐家。然而,夏雨瞳的父母说,这次夏云岭回去后,和夏雨瞳的关系冷淡了不少。 随着夏云岭的年纪一天天增大,又与姐夫华延钧出入成双,五邻四舍里渐渐也传出闲言碎语。他们经常开华延钧的玩笑,说他艳福不浅,坐拥一对姐妹花。华延钧却从不解释什么,一笑了之。 然而,这些玩笑似的流言蜚语却令夏雨瞳痛苦不已,她在日记里留下了这样几段话:“我为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不已,原来我才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女人,竟然搬了块石囋自己的脚。” 老公和妹妹暖味不清了,甚至把妹妹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 闺蜜徐谨妧说,夏云岭曾多次找她诉苦。说自己最后悔的事就是帮夏雨瞳生孩子。 华宥出生后,在夏雨瞳的日记里看到这样的描述:“每当看到延钧望着华宥那种幸福而满足的样子,我觉得再大的委屈,再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夏雨瞳当时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是很爱华宥的,并感激妹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然而,是什么最终让夏雨瞳对他们痛下杀手呢? 平日在家里,夏雨瞳主要负责照顾华宸,而夏云岭则专职照顾华宥。据夏雨瞳母亲说,在华宥四个月左右的时候,夏云岭就准备给孩子断奶后离开。可夏雨瞳和华延钧都认为孩子还是多吃母乳好,就把夏云岭给留了下来。 华宥一岁多了,夏云岭拿着夏雨瞳给的补偿,回到了父母家,准备找个工作开始新的生活。然而那时,华宥很爱生病,还经常认人闹脾气,任谁也哄不好。夏雨瞳本来就把所有重心放在华宸身上,只好三天两头过来把夏云岭接回去帮衬几天。 等华宥病好了,再将其送回来。如此折腾几次后,夏雨瞳就当着父母面恳求夏云岭干脆回自己那去住,并主动承诺,华延钧一定会给夏云岭安排一个满意的工作。 不出半年,夏云岭又回到了夏雨瞳家里,和姐姐、姐夫住到了一起。华延钧将夏云岭安排进了自己工厂的财务部。 眨眼,华宥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了。华延钧把他送到了当地最贵的幼儿园。早上,华延钧和夏云岭一起把华宥送到幼儿园去后,再一起去上班。晚上一同去接儿子,然后三人一同回家。 这样天天同进同出的,就连幼儿园的老师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夫妻。 当华延钧把这事当笑话讲给夏雨瞳听后,他并没有想到,这些话给夏雨瞳造成了很多的心理负担。在夏雨瞳的日记里,有这样的记载:“在这个家里,我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格格不入了。他们谈论公司的人和事,我插不上嘴,他们谈论华宥在幼儿园里的事,我又插不上嘴。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我想是不是该跟云岭找个对象了?” 夏雨瞳的亲戚说,夏雨瞳就四处托人为夏云岭介绍对象,可最后都不了了之。夏雨瞳的父母回忆,他们姐妹曾为介绍对象一事在家里争执过,夏雨瞳认为妹妹不愿意结婚,是别有用心,而夏云岭却说自己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 夏雨瞳的母亲还说,当时夏云岭见姐姐如此说自己,很是气愤,当即就不愿意再回姐姐家。几天后华延钧提着礼物上门,当着岳父母的面向小姨妹夏云岭道了歉,并说自己已经狠狠地训斥了夏雨瞳。还说华宥很想她,天天问小姨怎么 不回去? 也许是因为舍不得儿子,夏云岭再一次回到了姐姐家。然而,夏雨瞳的父母说,这次夏云岭回去后,和夏雨瞳的关系冷淡了不少。 随着夏云岭的年纪一天天增大,又与姐夫华延钧出入成双,五邻四舍里渐渐也传出闲言碎语。他们经常开华延钧的玩笑,说他艳福不浅,坐拥一对姐妹花。华延钧却从不解释什么,一笑了之。 然而,这些玩笑似的流言蜚语却令夏雨瞳痛苦不已,她在日记里留下了这样几段话:“我为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不已,原来我才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女人,竟然搬了块石囋自己的脚。” 老公和妹妹暖味不清了,甚至把妹妹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 闺蜜徐谨妧说,夏云岭曾多次找她诉苦。说自己最后悔的事就是帮夏雨瞳生孩子。 华宥出生后,在夏雨瞳的日记里看到这样的描述:“每当看到延钧望着华宥那种幸福而满足的样子,我觉得再大的委屈,再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夏雨瞳当时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是很爱华宥的,并感激妹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然而,是什么最终让夏雨瞳对他们痛下杀手呢? 平日在家里,夏雨瞳主要负责照顾华宸,而夏云岭则专职照顾华宥。据夏雨瞳母亲说,在华宥四个月左右的时候,夏云岭就准备给孩子断奶后离开。可夏雨瞳和华延钧都认为孩子还是多吃母乳好,就把夏云岭给留了下来。 华宥一岁多了,夏云岭拿着夏雨瞳给的补偿,回到了父母家,准备找个工作开始新的生活。然而那时,华宥很爱生病,还经常认人闹脾气,任谁也哄不好。夏雨瞳本来就把所有重心放在华宸身上,只好三天两头过来把夏云岭接回去帮衬几天。 等华宥病好了,再将其送回来。如此折腾几次后,夏雨瞳就当着父母面恳求夏云岭干脆回自己那去住,并主动承诺,华延钧一定会给夏云岭安排一个满意的工作。 不出半年,夏云岭又回到了夏雨瞳家里,和姐姐、姐夫住到了一起。华延钧将夏云岭安排进了自己工厂的财务部。 眨眼,华宥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了。华延钧把他送到了当地最贵的幼儿园。早上,华延钧和夏云岭一起把华宥送到幼儿园去后,再一起去上班。晚上一同去接儿子,然后三人一同回家。 这样天天同进同出的,就连幼儿园的老师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夫妻。 当华延钧把这事当笑话讲给夏雨瞳听后,他并没有想到,这些话给夏雨瞳造成了很多的心理负担。在夏雨瞳的日记里,有这样的记载:“在这个家里,我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格格不入了。他们谈论公司的人和事,我插不上嘴,他们谈论华宥在幼儿园里的事,我又插不上嘴。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我想是不是该跟云岭找个对象了?” 夏雨瞳的亲戚说,夏雨瞳就四处托人为夏云岭介绍对象,可最后都不了了之。夏雨瞳的父母回忆,他们姐妹曾为介绍对象一事在家里争执过,夏雨瞳认为妹妹不愿意结婚,是别有用心,而夏云岭却说自己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 夏雨瞳的母亲还说,当时夏云岭见姐姐如此说自己,很是气愤,当即就不愿意再回姐姐家。几天后华延钧提着礼物上门,当着岳父母的面向小姨妹夏云岭道了歉,并说自己已经狠狠地训斥了夏雨瞳。还说华宥很想她,天天问小姨怎么 不回去? 也许是因为舍不得儿子,夏云岭再一次回到了姐姐家。然而,夏雨瞳的父母说,这次夏云岭回去后,和夏雨瞳的关系冷淡了不少。 随着夏云岭的年纪一天天增大,又与姐夫华延钧出入成双,五邻四舍里渐渐也传出闲言碎语。他们经常开华延钧的玩笑,说他艳福不浅,坐拥一对姐妹花。华延钧却从不解释什么,一笑了之。 然而,这些玩笑似的流言蜚语却令夏雨瞳痛苦不已,她在日记里留下了这样几段话:“我为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不已,原来我才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女人,竟然搬了块石囋自己的脚。” 老公和妹妹暖味不清了,甚至把妹妹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 闺蜜徐谨妧说,夏云岭曾多次找她诉苦。说自己最后悔的事就是帮夏雨瞳生孩子。 第五六二章 终结者的游戏 她说夏雨瞳处处提防她怕她跟华延钧单独相处, 平时两人若说上两句话,夏雨瞳都会指桑骂槐一番。 徐谨妧曾多次劝夏云岭赶紧离开,而夏云岭却总以含不得儿子为由,最终没有离开那个家庭。也许正因为她的不舍得,才更加让夏雨瞳惊恐不安,最终导致了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 夏雨瞳的母亲回忆,在夏雨瞳认定丈夫与夏云岭之间关系暧昧后,她就变得特别敏感多疑。众所周知,华宸的这个病是根本不可能治愈的,就像医生所说,只能常年用药物控制,让病情不再加重。可不管谁劝夏雨瞳,她都不相信这个结论,甚至成天去寻找所谓的良药偏方。 有次夏雨瞳听说有种中药,只要连续喝上三个疗程就会有明显的效果,但令人咋舌的是,这种中药一个疗程就需要两万元。华延钧拒绝了,夏雨瞳就闹到了她那里。 华延钧的母亲告诉她,这种药信不过,钱花了不说还怕伤了孩子身体。夏雨瞳却哭着指责华延钧的母亲,厚此薄彼,只疼那个聪明伶俐的孙子。为此,婆媳闹得很不愉快。 翻阅夏雨瞳留下的日记,看到这样的描述:“每当无意中看到延钧望着华宥那充满宠爱和希望的眼神时,我的心就隐隐生疼 。我知道, 延钧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华宥,我和华宸已成了角落里蒙尘的珠子。我想,也许有一天,延钧终究会跟我提出离婚的。” 邻居都说,夏雨瞳的确因华延钧对两个孩子的态度有很多不满。夏雨瞳常跟他们抱怨,自从有了华宥后,华延钧就对华宸不理不睬。 每每听到夏雨瞳的抱怨,邻居们总会笑着劝她:这有什么比较的,不都是你的儿子!再说,谁都喜欢聪明伶俐的,这是人之常情。 夏雨瞳听到大家这么说,总是讪讪地笑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夏雨瞳的日记里一段令人心酸的记录:“今天是华宥六岁的生日,延钧和云岭都特别高兴。我也假装很开心,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 然而,当我端着炒好的菜来到餐厅时,却看见延钧正在给华宥碗里夹着菜,而云岭坐在华宥旁边,温情地看着他们父子。当我把菜放到桌上时,没人对我说声辛苦了,也没有人邀请我一同入席。 我心里酸涩无比,但还是赶忙去寻找我的华宸。可我却见,我的华宸流着口水坐在客厅的地上,正捡着地上的瓜子壳猛往嘴里塞。那一刻,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如火山爆发。我发誓,我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积怨和愤恨在心里积压了很久,最终导致夏雨瞳做出了疯狂的举动。万家团圆的中秋佳节,夏雨瞳却在这最具温情的日子里,毒杀了自己的老公、妹妹和那个年仅六岁的孩子。不仅如此,她还决绝地带着自己的智障儿子欣然赴死。 惨案发生后,龙溪县警方随即展开调查。据他们推测,案发当天,夏雨瞳可能是受到了某些刺激,才将剧毒老鼠药酒在了一锅汤里。然后她将有毒的汤分别盛给了华延钧、夏云岭和华宥。 也许是知道自己杀了人罪大恶板,或是生无可恋,夏雨瞳在杀人后把华宸带回了自己房间,为其和自已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上吊自杀。然而警方事后调查发现,对于华延钧和夏云岭之间的暖昧关系,其实并没有人亲眼目睹过。 一场家庭惨案就这样酿成,让人唏嘘不已。当大家知道华宥原是夏云岭和华延钧所生之后,整村沸腾了。一场处心积虑的婚姻保卫战,也最终演变成了终结者的游戏。 她说夏雨瞳处处提防她怕她跟华延钧单独相处, 平时两人若说上两句话,夏雨瞳都会指桑骂槐一番。 徐谨妧曾多次劝夏云岭赶紧离开,而夏云岭却总以含不得儿子为由,最终没有离开那个家庭。也许正因为她的不舍得,才更加让夏雨瞳惊恐不安,最终导致了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 夏雨瞳的母亲回忆,在夏雨瞳认定丈夫与夏云岭之间关系暧昧后,她就变得特别敏感多疑。众所周知,华宸的这个病是根本不可能治愈的,就像医生所说,只能常年用药物控制,让病情不再加重。可不管谁劝夏雨瞳,她都不相信这个结论,甚至成天去寻找所谓的良药偏方。 有次夏雨瞳听说有种中药,只要连续喝上三个疗程就会有明显的效果,但令人咋舌的是,这种中药一个疗程就需要两万元。华延钧拒绝了,夏雨瞳就闹到了她那里。 华延钧的母亲告诉她,这种药信不过,钱花了不说还怕伤了孩子身体。夏雨瞳却哭着指责华延钧的母亲,厚此薄彼,只疼那个聪明伶俐的孙子。为此,婆媳闹得很不愉快。 翻阅夏雨瞳留下的日记,看到这样的描述:“每当无意中看到延钧望着华宥那充满宠爱和希望的眼神时,我的心就隐隐生疼 。我知道, 延钧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华宥,我和华宸已成了角落里蒙尘的珠子。我想,也许有一天,延钧终究会跟我提出离婚的。” 邻居都说,夏雨瞳的确因华延钧对两个孩子的态度有很多不满。夏雨瞳常跟他们抱怨,自从有了华宥后,华延钧就对华宸不理不睬。 每每听到夏雨瞳的抱怨,邻居们总会笑着劝她:这有什么比较的,不都是你的儿子!再说,谁都喜欢聪明伶俐的,这是人之常情。 夏雨瞳听到大家这么说,总是讪讪地笑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夏雨瞳的日记里一段令人心酸的记录:“今天是华宥六岁的生日,延钧和云岭都特别高兴。我也假装很开心,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 然而,当我端着炒好的菜来到餐厅时,却看见延钧正在给华宥碗里夹着菜,而云岭坐在华宥旁边,温情地看着他们父子。当我把菜放到桌上时,没人对我说声辛苦了,也没有人邀请我一同入席。 我心里酸涩无比,但还是赶忙去寻找我的华宸。可我却见,我的华宸流着口水坐在客厅的地上,正捡着地上的瓜子壳猛往嘴里塞。那一刻,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如火山爆发。我发誓,我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积怨和愤恨在心里积压了很久,最终导致夏雨瞳做出了疯狂的举动。万家团圆的中秋佳节,夏雨瞳却在这最具温情的日子里,毒杀了自己的老公、妹妹和那个年仅六岁的孩子。不仅如此,她还决绝地带着自己的智障儿子欣然赴死。 惨案发生后,龙溪县警方随即展开调查。据他们推测,案发当天,夏雨瞳可能是受到了某些刺激,才将剧毒老鼠药酒在了一锅汤里。然后她将有毒的汤分别盛给了华延钧、夏云岭和华宥。 也许是知道自己杀了人罪大恶板,或是生无可恋,夏雨瞳在杀人后把华宸带回了自己房间,为其和自已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上吊自杀。然而警方事后调查发现,对于华延钧和夏云岭之间的暖昧关系,其实并没有人亲眼目睹过。 一场家庭惨案就这样酿成,让人唏嘘不已。当大家知道华宥原是夏云岭和华延钧所生之后,整村沸腾了。一场处心积虑的婚姻保卫战,也最终演变成了终结者的游戏。她说夏雨瞳处处提防她怕她跟华延钧单独相处, 平时两人若说上两句话,夏雨瞳都会指桑骂槐一番。 徐谨妧曾多次劝夏云岭赶紧离开,而夏云岭却总以含不得儿子为由,最终没有离开那个家庭。也许正因为她的不舍得,才更加让夏雨瞳惊恐不安,最终导致了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 夏雨瞳的母亲回忆,在夏雨瞳认定丈夫与夏云岭之间关系暧昧后,她就变得特别敏感多疑。众所周知,华宸的这个病是根本不可能治愈的,就像医生所说,只能常年用药物控制,让病情不再加重。可不管谁劝夏雨瞳,她都不相信这个结论,甚至成天去寻找所谓的良药偏方。 有次夏雨瞳听说有种中药,只要连续喝上三个疗程就会有明显的效果,但令人咋舌的是,这种中药一个疗程就需要两万元。华延钧拒绝了,夏雨瞳就闹到了她那里。 华延钧的母亲告诉她,这种药信不过,钱花了不说还怕伤了孩子身体。夏雨瞳却哭着指责华延钧的母亲,厚此薄彼,只疼那个聪明伶俐的孙子。为此,婆媳闹得很不愉快。 翻阅夏雨瞳留下的日记,看到这样的描述:“每当无意中看到延钧望着华宥那充满宠爱和希望的眼神时,我的心就隐隐生疼 。我知道, 延钧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华宥,我和华宸已成了角落里蒙尘的珠子。我想,也许有一天,延钧终究会跟我提出离婚的。” 然而,当我端着炒好的菜来到餐厅时,却看见延钧正在给华宥碗里夹着菜,而云岭坐在华宥旁边,温情地看着他们父子。当我把菜放到桌上时,没人对我说声辛苦了,也没有人邀请我一同入席。 我心里酸涩无比,但还是赶忙去寻找我的华宸。可我却见,我的华宸流着口水坐在客厅的地上,正捡着地上的瓜子壳猛往嘴里塞。那一刻,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如火山爆发。我发誓,我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积怨和愤恨在心里积压了很久,最终导致夏雨瞳做出了疯狂的举动。万家团圆的中秋佳节,夏雨瞳却在这最具温情的日子里,毒杀了自己的老公、妹妹和那个年仅六岁的孩子。不仅如此,她还决绝地带着自己的智障儿子欣然赴死。 惨案发生后,龙溪县警方随即展开调查。据他们推测,案发当天,夏雨瞳可能是受到了某些刺激,才将剧毒老鼠药酒在了一锅汤里。然后她将有毒的汤分别盛给了华延钧、夏云岭和华宥。 也许是知道自己杀了人罪大恶板,或是生无可恋,夏雨瞳在杀人后把华宸带回了自己房间,为其和自已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上吊自杀。然而警方事后调查发现,对于华延钧和夏云岭之间的暖昧关系,其实并没有人亲眼目睹过。 一场家庭惨案就这样酿成,让人唏嘘不已。当大家知道华宥原是夏云岭和华延钧所生之后,整村沸腾了。一场处心积虑的婚姻保卫战,也最终演变成了终结者的游戏。 第五六三章 有幸得女儿 救护车将名满是鲜血的女孩送进澎湖市人民医院。护士长一边跑边对夏雨瞳喊道:“夏阿姨,你快来帮忙!” 女孩直紧闭双眼, 动不动。夏雨瞳握了握她的手,轻轻说了一句:“这孩子长得多好看啊,肯定不会死。” 夏雨瞳普通话并不标准,女孩却似乎听懂了,紧闭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随后被推进手术室。 女孩头颅 、左手臂等部位伤势严重,医护人员竭力抢救,但她仍未能醒来,被送入重症病房观察。护士长对夏雨瞳说:“她暂时交给你照顾,等找到她家人后,你再放手。” 夏雨瞳应道:“行。” 时年四十八岁的夏雨瞳做护工半年了。虽已有护理经验,但眼下她仍很发愁:女孩术后一直闭着眼睛,对外界毫无反应。主治大夫说她已成“植物人”,因其肾脏也受到损害呈衰竭趋势,生命顶多维持半年。 警方第二天便将肇事司机控制,但他经济条件不好,只勉强筹到几千元,连手术费都不够,支付夏雨瞳的护理费更是微薄得可怜。夏雨瞳不计较,每天给女孩擦拭身体给她涂爽身粉,让她洁净清爽。 十天后,神乐县公安局在多方查找后,终于查清女孩名叫徐谨妧,原本是当地一名教师, 不远千里来到来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深夜,她给一名学生补习完数学回住处时,被一辆货车当场撞倒。 六月初,徐谨妧父母从赶来,母亲见女儿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哭道:“闺女,稳定的工作你不要,非要往外面跑,出了这么大的事,叫我们如何是好啊?” 夏雨瞳一再劝慰她不要放弃,可当徐谨妧父母听说女儿很难再醒来时,不禁心灰意冷。徐父对医院说,他和老伴身体不好,家中经济很困难,实在没有能力照顾女儿,既然徐谨妧是在当地出了事,理应让司机的家属赔偿,并由他们护理到底。 呆了十天,徐谨妧父母想回老家,医院不允,双方争执不下。出于善意,夏雨瞳对徐母说:“你们要是有事脱不开身,就先由我来照顾一段时间吧,你们过一段时间再来接她。” 徐谨妧父母临走时,给女儿留下几千元钱。最初,徐母还给医院打电话询问病情,后来,电话越来越少了。 夏雨瞳同情这个可怜的姑娘,她有两个儿子,一直羡幕别人有闺女,没想到老天爷竟将一个比她大儿子还年长的女孩送到她身边。女孩虽然躺着不能说话,可面容清秀,看着就让人心生怜爱。 她不忍心看着徐谨妧在病床上耗尽最后时光,询问主治大夫,有没有办法让徐谨妧醒来。医生告诉她,徐谨妧至少还要经历几次大手术:脑部神经手术,左手桡骨术等等,这些手术逐一完成,才有恢复的希望。 夏雨瞳犯难了,这几夏手术费用加起来要大几万,她回家跟丈夫商议。丈夫华延钧比她大五岁,是神乐县一名普通工人,平日对夏雨瞳很体贴。 当夏雨瞳告诉他想筹钱为徐谨妧做手术时,华延钧问:“你为什么要为一个陌生人这般折腾?” 夏雨瞳说:“我每天和她在一起,跟她有了感情。如果不给她做手术,她就是个‘活死人’。你就帮我这一次,等她病好了,我就去找她家人,让他们把钱还给我们。” 看着一向乐观的夏雨瞳竟流泪了,华延钧长长叹了口气:“这可要我们一辈子的积蓄啊!”救护车将名满是鲜血的女孩送进澎湖市人民医院。护士长一边跑边对夏雨瞳喊道:“夏阿姨,你快来帮忙!” 女孩直紧闭双眼, 动不动。夏雨瞳握了握她的手,轻轻说了一句:“这孩子长得多好看啊,肯定不会死。” 夏雨瞳普通话并不标准,女孩却似乎听懂了,紧闭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随后被推进手术室。 女孩头颅 、左手臂等部位伤势严重,医护人员竭力抢救,但她仍未能醒来,被送入重症病房观察。护士长对夏雨瞳说:“她暂时交给你照顾,等找到她家人后,你再放手。” 夏雨瞳应道:“行。” 时年四十八岁的夏雨瞳做护工半年了。虽已有护理经验,但眼下她仍很发愁:女孩术后一直闭着眼睛,对外界毫无反应。主治大夫说她已成“植物人”,因其肾脏也受到损害呈衰竭趋势,生命顶多维持半年。 警方第二天便将肇事司机控制,但他经济条件不好,只勉强筹到几千元,连手术费都不够,支付夏雨瞳的护理费更是微薄得可怜。夏雨瞳不计较,每天给女孩擦拭身体给她涂爽身粉,让她洁净清爽。 十天后,神乐县公安局在多方查找后,终于查清女孩名叫徐谨妧,原本是当地一名教师, 不远千里来到来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深夜,她给一名学生补习完数学回住处时,被一辆货车当场撞倒。 六月初,徐谨妧父母从赶来,母亲见女儿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哭道:“闺女,稳定的工作你不要,非要往外面跑,出了这么大的事,叫我们如何是好啊?” 夏雨瞳一再劝慰她不要放弃,可当徐谨妧父母听说女儿很难再醒来时,不禁心灰意冷。徐父对医院说,他和老伴身体不好,家中经济很困难,实在没有能力照顾女儿,既然徐谨妧是在当地出了事,理应让司机的家属赔偿,并由他们护理到底。 呆了十天,徐谨妧父母想回老家,医院不允,双方争执不下。出于善意,夏雨瞳对徐母说:“你们要是有事脱不开身,就先由我来照顾一段时间吧,你们过一段时间再来接她。” 徐谨妧父母临走时,给女儿留下几千元钱。最初,徐母还给医院打电话询问病情,后来,电话越来越少了。 夏雨瞳同情这个可怜的姑娘,她有两个儿子,一直羡幕别人有闺女,没想到老天爷竟将一个比她大儿子还年长的女孩送到她身边。女孩虽然躺着不能说话,可面容清秀,看着就让人心生怜爱。 她不忍心看着徐谨妧在病床上耗尽最后时光,询问主治大夫,有没有办法让徐谨妧醒来。医生告诉她,徐谨妧至少还要经历几次大手术:脑部神经手术,左手桡骨术等等,这些手术逐一完成,才有恢复的希望。 夏雨瞳犯难了,这几夏手术费用加起来要大几万,她回家跟丈夫商议。丈夫华延钧比她大五岁,是神乐县一名普通工人,平日对夏雨瞳很体贴。 当夏雨瞳告诉他想筹钱为徐谨妧做手术时,华延钧问:“你为什么要为一个陌生人这般折腾?” 夏雨瞳说:“我每天和她在一起,跟她有了感情。如果不给她做手术,她就是个‘活死人’。你就帮我这一次,等她病好了,我就去找她家人,让他们把钱还给我们。” 看着一向乐观的夏雨瞳竟流泪了,华延钧长长叹了口气:“这可要我们一辈子的积蓄啊!”救护车将名满是鲜血的女孩送进澎湖市人民医院。护士长一边跑边对夏雨瞳喊道:“夏阿姨,你快来帮忙!” 女孩直紧闭双眼, 动不动。夏雨瞳握了握她的手,轻轻说了一句:“这孩子长得多好看啊,肯定不会死。” 夏雨瞳普通话并不标准,女孩却似乎听懂了,紧闭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随后被推进手术室。 女孩头颅 、左手臂等部位伤势严重,医护人员竭力抢救,但她仍未能醒来,被送入重症病房观察。护士长对夏雨瞳说:“她暂时交给你照顾,等找到她家人后,你再放手。” 夏雨瞳应道:“行。” 时年四十八岁的夏雨瞳做护工半年了。虽已有护理经验,但眼下她仍很发愁:女孩术后一直闭着眼睛,对外界毫无反应。主治大夫说她已成“植物人”,因其肾脏也受到损害呈衰竭趋势,生命顶多维持半年。 警方第二天便将肇事司机控制,但他经济条件不好,只勉强筹到几千元,连手术费都不够,支付夏雨瞳的护理费更是微薄得可怜。夏雨瞳不计较,每天给女孩擦拭身体给她涂爽身粉,让她洁净清爽。 十天后,神乐县公安局在多方查找后,终于查清女孩名叫徐谨妧,原本是当地一名教师, 不远千里来到来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深夜,她给一名学生补习完数学回住处时,被一辆货车当场撞倒。 六月初,徐谨妧父母从赶来,母亲见女儿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哭道:“闺女,稳定的工作你不要,非要往外面跑,出了这么大的事,叫我们如何是好啊?” 夏雨瞳一再劝慰她不要放弃,可当徐谨妧父母听说女儿很难再醒来时,不禁心灰意冷。徐父对医院说,他和老伴身体不好,家中经济很困难,实在没有能力照顾女儿,既然徐谨妧是在当地出了事,理应让司机的家属赔偿,并由他们护理到底。 呆了十天,徐谨妧父母想回老家,医院不允,双方争执不下。出于善意,夏雨瞳对徐母说:“你们要是有事脱不开身,就先由我来照顾一段时间吧,你们过一段时间再来接她。” 徐谨妧父母临走时,给女儿留下几千元钱。最初,徐母还给医院打电话询问病情,后来,电话越来越少了。 夏雨瞳同情这个可怜的姑娘,她有两个儿子,一直羡幕别人有闺女,没想到老天爷竟将一个比她大儿子还年长的女孩送到她身边。女孩虽然躺着不能说话,可面容清秀,看着就让人心生怜爱。 她不忍心看着徐谨妧在病床上耗尽最后时光,询问主治大夫,有没有办法让徐谨妧醒来。医生告诉她,徐谨妧至少还要经历几次大手术:脑部神经手术,左手桡骨术等等,这些手术逐一完成,才有恢复的希望。 夏雨瞳犯难了,这几夏手术费用加起来要大几万,她回家跟丈夫商议。丈夫华延钧比她大五岁,是神乐县一名普通工人,平日对夏雨瞳很体贴。 当夏雨瞳告诉他想筹钱为徐谨妧做手术时,华延钧问:“你为什么要为一个陌生人这般折腾?” 夏雨瞳说:“我每天和她在一起,跟她有了感情。如果不给她做手术,她就是个‘活死人’。你就帮我这一次,等她病好了,我就去找她家人,让他们把钱还给我们。” 看着一向乐观的夏雨瞳竟流泪了,华延钧长长叹了口气:“这可要我们一辈子的积蓄啊!” 第五六四章 自学成医 当时,夏雨瞳大儿子华宥刚找到一份工作,小儿子工作还没着落,一家人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但最终,华延钧还是依从了妻子。 之后,徐谨妧做了三次大手术,每次手术都非常成功,她从手指到眼睛逐渐有了知觉。 夏雨瞳在为她擦脸时,徐谨妧醒来了!夏雨瞳抱着她,一边流泪,一边欣喜地大喊:“醒了!醒了!” 徐谨妧望着眼前陌生的面孔,说不出一句话来。徐谨妧由于脑干神经严重受损,记忆一片空白,语言功能也需要从头学起,但最难的是运动能力的恢复,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春节前夕,夏雨瞳对医生说,徐谨妧在医院已经住了大半年,要不她将谨妧带回家护理吧。这些日子,夏雨瞳所做的一切,医护人员都看在眼里,他们心酸感动,却又无计可施。 临别时,护士长韦萱特地给夏雨瞳讲了很多护理知识,还自己出钱给夏雨瞳买了不少护理用品。她叫了一辆车,将夏雨瞳和徐谨妧送到了神乐县龙锡镇。 春寒料峭时节,风吹进夏雨瞳家的老屋。她在丈夫帮助下,将“女儿”领进了自家门。 一番忙碌后,夫妇俩都是满头大汗。大儿子华宥将自己的屋子让给徐谨妧住,他在外屋搭了一张临时床铺。小儿子华宸原本不太理解,但知道徐谨妧的情况后,默默地接受了母亲的决定。 夏雨瞳对两个儿子说:“就当你们多了个姐姐吧,委屈你们了。”两个儿子都表示支持。 亲朋好友听闻后不断地上门来劝说夏雨瞳,大家都说她背上这个“包袱”可不是闹着玩的。夏雨瞳却执着如故,一心意地照料徐谨妧。 除了护理饮食起居,夏雨瞳还教她说话;她不识字,普通话也不标准,每天在新闻联播和电视剧里学几个词,再说给徐谨妧听。 徐谨妧像个咿呀学语的孩子,很长时间都没有进展。一天早上,她突然对着夏雨瞳喊出了一声“妈妈”,夏雨瞳惊喜不已。而后,她又学会了叫“爸爸”和“弟弟”。 夏雨瞳还想让徐谨妧能够站起来,避免肌肉萎缩。她每天给徐谨妧按摩双腿,但一年过去,徐谨妧的腿仍无知觉。 一次,华宸回家时告诉母亲,有个小学同学的爷爷是老中医,会给中风的病人扎针灸。夏雨瞳便将老中医请到家里,给徐谨妧扎针灸。 耳濡目染中,她产生了自学扎针灸的念头。可她不识字,也弄不清穴位的准确所在,她虚心地向老中医请教,仍不得要领。思前想后,她决定买来穴位挂图和银针,拿自己做试验品。 她对着挂图上的穴位,一针一针地往自己腿上脚上试。有好几次因为失手扎错了地方,她都疼晕了。她在自己身上试了整整一个多月,腿上脚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 春节过后,夏雨瞳开始给徐谨妧扎针灸,从膝盖开始,再到脚趾头,每只腿扎五针。刚开始扎的时候,徐谨妧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眼睛盯着夏雨瞳的手“看”偶尔,她会说一句:“不疼 。” 除此,夏雨瞳还尝试了不少土办法,有一次、她听邻居说有种草药能活血驱肿,夏雨瞳就每天走很多路,到山脚下的树上去摘叶子,摘回来叶子后再捣碎,然后败在女儿的关节上,让中草药渗透进入皮肤里。 在坚持了一年的时间后,徐谨妧的脚趾头最先有了知觉,能稍微动几下了。夏雨瞳从对针灸无所知的“医盲”,逐渐进阶成街坊眼里的专职老中医。当时,夏雨瞳大儿子华宥刚找到一份工作,小儿子工作还没着落,一家人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但最终,华延钧还是依从了妻子。 之后,徐谨妧做了三次大手术,每次手术都非常成功,她从手指到眼睛逐渐有了知觉。 夏雨瞳在为她擦脸时,徐谨妧醒来了!夏雨瞳抱着她,一边流泪,一边欣喜地大喊:“醒了!醒了!” 徐谨妧望着眼前陌生的面孔,说不出一句话来。徐谨妧由于脑干神经严重受损,记忆一片空白,语言功能也需要从头学起,但最难的是运动能力的恢复,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春节前夕,夏雨瞳对医生说,徐谨妧在医院已经住了大半年,要不她将谨妧带回家护理吧。这些日子,夏雨瞳所做的一切,医护人员都看在眼里,他们心酸感动,却又无计可施。 临别时,护士长韦萱特地给夏雨瞳讲了很多护理知识,还自己出钱给夏雨瞳买了不少护理用品。她叫了一辆车,将夏雨瞳和徐谨妧送到了神乐县龙锡镇。 春寒料峭时节,风吹进夏雨瞳家的老屋。她在丈夫帮助下,将“女儿”领进了自家门。 一番忙碌后,夫妇俩都是满头大汗。大儿子华宥将自己的屋子让给徐谨妧住,他在外屋搭了一张临时床铺。小儿子华宸原本不太理解,但知道徐谨妧的情况后,默默地接受了母亲的决定。 夏雨瞳对两个儿子说:“就当你们多了个姐姐吧,委屈你们了。”两个儿子都表示支持。 亲朋好友听闻后不断地上门来劝说夏雨瞳,大家都说她背上这个“包袱”可不是闹着玩的。夏雨瞳却执着如故,一心意地照料徐谨妧。 除了护理饮食起居,夏雨瞳还教她说话;她不识字,普通话也不标准,每天在新闻联播和电视剧里学几个词,再说给徐谨妧听。 徐谨妧像个咿呀学语的孩子,很长时间都没有进展。一天早上,她突然对着夏雨瞳喊出了一声“妈妈”,夏雨瞳惊喜不已。而后,她又学会了叫“爸爸”和“弟弟”。 夏雨瞳还想让徐谨妧能够站起来,避免肌肉萎缩。她每天给徐谨妧按摩双腿,但一年过去,徐谨妧的腿仍无知觉。 一次,华宸回家时告诉母亲,有个小学同学的爷爷是老中医,会给中风的病人扎针灸。夏雨瞳便将老中医请到家里,给徐谨妧扎针灸。 耳濡目染中,她产生了自学扎针灸的念头。可她不识字,也弄不清穴位的准确所在,她虚心地向老中医请教,仍不得要领。思前想后,她决定买来穴位挂图和银针,拿自己做试验品。 她对着挂图上的穴位,一针一针地往自己腿上脚上试。有好几次因为失手扎错了地方,她都疼晕了。她在自己身上试了整整一个多月,腿上脚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 春节过后,夏雨瞳开始给徐谨妧扎针灸,从膝盖开始,再到脚趾头,每只腿扎五针。刚开始扎的时候,徐谨妧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眼睛盯着夏雨瞳的手“看”偶尔,她会说一句:“不疼 。” 除此,夏雨瞳还尝试了不少土办法,有一次、她听邻居说有种草药能活血驱肿,夏雨瞳就每天走很多路,到山脚下的树上去摘叶子,摘回来叶子后再捣碎,然后败在女儿的关节上,让中草药渗透进入皮肤里。 在坚持了一年的时间后,徐谨妧的脚趾头最先有了知觉,能稍微动几下了。夏雨瞳从对针灸无所知的“医盲”,逐渐进阶成街坊眼里的专职老中医。当时,夏雨瞳大儿子华宥刚找到一份工作,小儿子工作还没着落,一家人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但最终,华延钧还是依从了妻子。 之后,徐谨妧做了三次大手术,每次手术都非常成功,她从手指到眼睛逐渐有了知觉。 夏雨瞳在为她擦脸时,徐谨妧醒来了!夏雨瞳抱着她,一边流泪,一边欣喜地大喊:“醒了!醒了!” 徐谨妧望着眼前陌生的面孔,说不出一句话来。徐谨妧由于脑干神经严重受损,记忆一片空白,语言功能也需要从头学起,但最难的是运动能力的恢复,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春节前夕,夏雨瞳对医生说,徐谨妧在医院已经住了大半年,要不她将谨妧带回家护理吧。这些日子,夏雨瞳所做的一切,医护人员都看在眼里,他们心酸感动,却又无计可施。 春寒料峭时节,风吹进夏雨瞳家的老屋。她在丈夫帮助下,将“女儿”领进了自家门。 一番忙碌后,夫妇俩都是满头大汗。大儿子华宥将自己的屋子让给徐谨妧住,他在外屋搭了一张临时床铺。小儿子华宸原本不太理解,但知道徐谨妧的情况后,默默地接受了母亲的决定。 夏雨瞳对两个儿子说:“就当你们多了个姐姐吧,委屈你们了。”两个儿子都表示支持。 亲朋好友听闻后不断地上门来劝说夏雨瞳,大家都说她背上这个“包袱”可不是闹着玩的。夏雨瞳却执着如故,一心意地照料徐谨妧。 除了护理饮食起居,夏雨瞳还教她说话;她不识字,普通话也不标准,每天在新闻联播和电视剧里学几个词,再说给徐谨妧听。 徐谨妧像个咿呀学语的孩子,很长时间都没有进展。一天早上,她突然对着夏雨瞳喊出了一声“妈妈”,夏雨瞳惊喜不已。而后,她又学会了叫“爸爸”和“弟弟”。 夏雨瞳还想让徐谨妧能够站起来,避免肌肉萎缩。她每天给徐谨妧按摩双腿,但一年过去,徐谨妧的腿仍无知觉。 一次,华宸回家时告诉母亲,有个小学同学的爷爷是老中医,会给中风的病人扎针灸。夏雨瞳便将老中医请到家里,给徐谨妧扎针灸。 耳濡目染中,她产生了自学扎针灸的念头。可她不识字,也弄不清穴位的准确所在,她虚心地向老中医请教,仍不得要领。思前想后,她决定买来穴位挂图和银针,拿自己做试验品。 她对着挂图上的穴位,一针一针地往自己腿上脚上试。有好几次因为失手扎错了地方,她都疼晕了。她在自己身上试了整整一个多月,腿上脚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 春节过后,夏雨瞳开始给徐谨妧扎针灸,从膝盖开始,再到脚趾头,每只腿扎五针。刚开始扎的时候,徐谨妧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眼睛盯着夏雨瞳的手“看”偶尔,她会说一句:“不疼 。” 除此,夏雨瞳还尝试了不少土办法,有一次、她听邻居说有种草药能活血驱肿,夏雨瞳就每天走很多路,到山脚下的树上去摘叶子,摘回来叶子后再捣碎,然后败在女儿的关节上,让中草药渗透进入皮肤里。 在坚持了一年的时间后,徐谨妧的脚趾头最先有了知觉,能稍微动几下了。夏雨瞳从对针灸无所知的“医盲”,逐渐进阶成街坊眼里的专职老中医。 第五六五章 记起那儿总是下雪 为了养活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徐谨妧,华延钧四处打零工。大儿子华宥工作稳定后,找了一个性格不错的当地姑娘,到她家做了上门女婿。小儿子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了保安,把每个月工资拿出来贴补家用。 在全家人的共同努力下,徐谨妧悄然撑过了最难熬的两年时光。一家人温暖友爱,很少抱怨,这让夏雨瞳对未来充满希望。 谁也没想到,又一年年秋天,华延钧因为劳累过度,突然中风倒下了,一下子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夏雨瞳哭天喊地却无济于事:一个贫穷的家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卧床病人,这一次,她感觉自己真支撑不下去了! 对家中的变故,徐谨妧全然不知。虽然她已开始学着吃饭,可思维和记忆能力仍恢复缓慢。夏雨瞳每天照顾两个病人,每天睡眠不到四五个小时。 年底,当地民政部门出面将徐谨妧暂时送到神乐县敬老院入住。在相关单位的帮助下,夏雨瞳终于拿到了三万元残疾人陪护费。 虽然能一心意地照顾丈夫了,可夏雨瞳的心却放不下徐谨妧。她每个星期都要去敬老院看望徐谨妧,每次去,她人还没到院子,就看到谨妧的头总是在窗外伸着,老远就在那等着她了,那眼神就像一个三四岁大的无辜孩子,让她心中满是酸楚。 除夕。夏雨瞳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还亲手为谨妧缝制了新衣服,打算给她送去。进敬老院,就有人对夏雨瞳说,谨妧这几天都在哭,可能是想妈妈了。 当夏雨瞳看到谨妧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脸上挂着泪,什么也不吃,她的心碎了一地。她连喊几声“谨妧”,可徐谨妧却没有反应,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夏雨瞳等不下去了,她找到敬老院院长,让院长赶紧帮她打电话到民政部门找相关负责人,说她还是要把女儿谨妧给带回家,不住敬老院了。 通过多方努力,夏雨瞳最终在民政局办了领养徐谨妧的手续,徐谨妧由此正式成了夏雨瞳的养女。拿到手续的那一天, 她紧紧抱着这个女儿,百感交集地说:“女儿,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徐谨妧再次回家了,辛苦与劳累再次填满了这个贫穷的家,两个重病人,都不能生活自理,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女儿,夏雨瞳对自己说哪怕累得只剩下了一张皮了,她也得坚持下去! 夏雨瞳每天早晨四点多就要起床,老伴需要她每隔一会儿就得为他捶背平顺呼吸;女儿则像个幼孩一样,等着她端饭倒水。小儿子华宸周末会回来给母亲帮忙,他教徐谨妧识字,还教她做加减算术题。 为减轻生活负担,夏雨瞳在离家五里外的荒地上开垦泥士,种菜自给自足。由于操劳过度,她身体落下了肩周炎、颈椎病、风湿病等,还有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腰根本没法躺在床上,她只能趴着睡,这样一睡就是两年多 。尽管浑身不适,她仍坚持每天给老伴和徐谨妧扎针灸,从不懈怠。 几年之后,徐谨妧的脑部神经恢复变快了。她最先能认出家门口开过的汽车车牌照。后来她能看完一集完整的电视剧。到了两年后,她能够认字看书了。她还记起了自己的故乡靖州,记起那儿总是下雪。为了养活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徐谨妧,华延钧四处打零工。大儿子华宥工作稳定后,找了一个性格不错的当地姑娘,到她家做了上门女婿。小儿子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了保安,把每个月工资拿出来贴补家用。 在全家人的共同努力下,徐谨妧悄然撑过了最难熬的两年时光。一家人温暖友爱,很少抱怨,这让夏雨瞳对未来充满希望。 谁也没想到,又一年年秋天,华延钧因为劳累过度,突然中风倒下了,一下子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夏雨瞳哭天喊地却无济于事:一个贫穷的家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卧床病人,这一次,她感觉自己真支撑不下去了! 对家中的变故,徐谨妧全然不知。虽然她已开始学着吃饭,可思维和记忆能力仍恢复缓慢。夏雨瞳每天照顾两个病人,每天睡眠不到四五个小时。 年底,当地民政部门出面将徐谨妧暂时送到神乐县敬老院入住。在相关单位的帮助下,夏雨瞳终于拿到了三万元残疾人陪护费。 虽然能一心意地照顾丈夫了,可夏雨瞳的心却放不下徐谨妧。她每个星期都要去敬老院看望徐谨妧,每次去,她人还没到院子,就看到谨妧的头总是在窗外伸着,老远就在那等着她了,那眼神就像一个三四岁大的无辜孩子,让她心中满是酸楚。 除夕。夏雨瞳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还亲手为谨妧缝制了新衣服,打算给她送去。进敬老院,就有人对夏雨瞳说,谨妧这几天都在哭,可能是想妈妈了。 当夏雨瞳看到谨妧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脸上挂着泪,什么也不吃,她的心碎了一地。她连喊几声“谨妧”,可徐谨妧却没有反应,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夏雨瞳等不下去了,她找到敬老院院长,让院长赶紧帮她打电话到民政部门找相关负责人,说她还是要把女儿谨妧给带回家,不住敬老院了。 通过多方努力,夏雨瞳最终在民政局办了领养徐谨妧的手续,徐谨妧由此正式成了夏雨瞳的养女。拿到手续的那一天, 她紧紧抱着这个女儿,百感交集地说:“女儿,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徐谨妧再次回家了,辛苦与劳累再次填满了这个贫穷的家,两个重病人,都不能生活自理,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女儿,夏雨瞳对自己说哪怕累得只剩下了一张皮了,她也得坚持下去! 夏雨瞳每天早晨四点多就要起床,老伴需要她每隔一会儿就得为他捶背平顺呼吸;女儿则像个幼孩一样,等着她端饭倒水。小儿子华宸周末会回来给母亲帮忙,他教徐谨妧识字,还教她做加减算术题。 为减轻生活负担,夏雨瞳在离家五里外的荒地上开垦泥士,种菜自给自足。由于操劳过度,她身体落下了肩周炎、颈椎病、风湿病等,还有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腰根本没法躺在床上,她只能趴着睡,这样一睡就是两年多 。尽管浑身不适,她仍坚持每天给老伴和徐谨妧扎针灸,从不懈怠。 几年之后,徐谨妧的脑部神经恢复变快了。她最先能认出家门口开过的汽车车牌照。后来她能看完一集完整的电视剧。到了两年后,她能够认字看书了。她还记起了自己的故乡靖州,记起那儿总是下雪。为了养活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徐谨妧,华延钧四处打零工。大儿子华宥工作稳定后,找了一个性格不错的当地姑娘,到她家做了上门女婿。小儿子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了保安,把每个月工资拿出来贴补家用。 在全家人的共同努力下,徐谨妧悄然撑过了最难熬的两年时光。一家人温暖友爱,很少抱怨,这让夏雨瞳对未来充满希望。 谁也没想到,又一年年秋天,华延钧因为劳累过度,突然中风倒下了,一下子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夏雨瞳哭天喊地却无济于事:一个贫穷的家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卧床病人,这一次,她感觉自己真支撑不下去了! 对家中的变故,徐谨妧全然不知。虽然她已开始学着吃饭,可思维和记忆能力仍恢复缓慢。夏雨瞳每天照顾两个病人,每天睡眠不到四五个小时。 年底,当地民政部门出面将徐谨妧暂时送到神乐县敬老院入住。在相关单位的帮助下,夏雨瞳终于拿到了三万元残疾人陪护费。 虽然能一心意地照顾丈夫了,可夏雨瞳的心却放不下徐谨妧。她每个星期都要去敬老院看望徐谨妧,每次去,她人还没到院子,就看到谨妧的头总是在窗外伸着,老远就在那等着她了,那眼神就像一个三四岁大的无辜孩子,让她心中满是酸楚。 除夕。夏雨瞳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还亲手为谨妧缝制了新衣服,打算给她送去。进敬老院,就有人对夏雨瞳说,谨妧这几天都在哭,可能是想妈妈了。 当夏雨瞳看到谨妧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脸上挂着泪,什么也不吃,她的心碎了一地。她连喊几声“谨妧”,可徐谨妧却没有反应,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当夏雨瞳看到谨妧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脸上挂着泪,什么也不吃,她的心碎了一地。她连喊几声“谨妧”,可徐谨妧却没有反应,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夏雨瞳等不下去了,她找到敬老院院长,让院长赶紧帮她打电话到民政部门找相关负责人,说她还是要把女儿谨妧给带回家,不住敬老院了。 通过多方努力,夏雨瞳最终在民政局办了领养徐谨妧的手续,徐谨妧由此正式成了夏雨瞳的养女。拿到手续的那一天, 她紧紧抱着这个女儿,百感交集地说:“女儿,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徐谨妧再次回家了,辛苦与劳累再次填满了这个贫穷的家,两个重病人,都不能生活自理,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女儿,夏雨瞳对自己说哪怕累得只剩下了一张皮了,她也得坚持下去! 夏雨瞳每天早晨四点多就要起床,老伴需要她每隔一会儿就得为他捶背平顺呼吸;女儿则像个幼孩一样,等着她端饭倒水。小儿子华宸周末会回来给母亲帮忙,他教徐谨妧识字,还教她做加减算术题。 为减轻生活负担,夏雨瞳在离家五里外的荒地上开垦泥士,种菜自给自足。由于操劳过度,她身体落下了肩周炎、颈椎病、风湿病等,还有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腰根本没法躺在床上,她只能趴着睡,这样一睡就是两年多 。尽管浑身不适,她仍坚持每天给老伴和徐谨妧扎针灸,从不懈怠。 几年之后,徐谨妧的脑部神经恢复变快了。她最先能认出家门口开过的汽车车牌照。后来她能看完一集完整的电视剧。到了两年后,她能够认字看书了。她还记起了自己的故乡靖州,记起那儿总是下雪。 第五六六章 寒冬来客 冬天早晨,徐谨妧突然很大声音地在房间里叫“妈妈”。夏雨瞳急忙跑过去,徐谨妧打手势示意自己想下地。在这之前,徐谨妧已经能够扶着床沿站了。“妈妈,我要到外面去走走,我想出去……” 说完,徐谨妧自己也流下了眼泪。夏雨瞳抑制不住激动,将徐谨妧搀扶到院子中间。 虽然很吃力,可徐谨妧却一口气走了十多步。夏雨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一年了, 她用了十一年的时间,才让三十九岁的徐谨妧重新学会了走! 她激动地打出去一连串的电话,大儿子、小儿子,还有一直资助他们的护士长,民政局和敬老院里的热心人,他们接到电话全都赶了过来。 所有人将徐谨妧围在中间,看她挪动脚步,见证属于她的奇迹。只有夏雨瞳躲在一旁,笑完了哭,哭完了笑,她庆幸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第二天,夏雨瞳给徐谨妧买了一根拐杖,让她锻炼行走.看夏雨瞳每天给华延钧扎针灸,徐谨妧学着帮忙洗菜、端盘子,虽好几次将盘子打破了,但夏雨瞳从不责怪她,总鼓励她再来。 小儿子华宸所在公司的老板,得知他们一家人的遭遇后,深深为之感动。见华宸成家后一直住在宿舍,老板在县城租了一间房,让华宸将母亲、姐姐接来一起居住,让他们看病、生活更加便利。 这十二年夏雨瞳从一百三十多斤变成了九十多斤;而徐谨妧却正好相反,她从八十多斤变成了一百三十斤。 “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夏雨瞳笑着对别人说:“在这人世间又多了一个女儿,我感到很幸福。” 一旁的徐谨妧帮夏雨瞳捋了捋白发,略吃力地说:“她就是我的亲妈,是天底下最美的妈妈。”她的表情认真而又动容。 夏雨瞳被评为“最美母亲”。而后,她的故事流传开来,在微信圈里点击量已破千万。 冬天,靖州显得有些冷。这一年圣诞节前周末的下午,华延钧刚给位客人按摩完正要小憩片刻,突然来了一位女顾客,点名要他接待,女孩的样子他看不见,但她的声音听上去很亲切,因为她说话时夹杂了雪州的方言,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乡音。 华延钧很高兴地为她按摩起来并认真指出了女顾客肩颈的问题。他一边按着,边问她 :你是雪州哪里人?能在这里碰到老乡真是缘分啊! 女孩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握住他的手说:我要带你出去走走,还要给你讲一个关于 雪州的故事。 华延钧很高兴,能在遥远的靖州听老乡讲故乡的故事,他当然很乐意。那天,他早早收了工,跟随老乡走出了按摩店,女孩很自然牵着他的手。并将他的帽子和围中整理得严严实实。 华延钧内心一阵暖流 ,他已很久没有感受到如此细腻的关心了。女孩拉着他沿着人行道一直向前走,边走, 一边给他讲起了故事: 雪州一中有一个男生,不仅长得帅,还是个声名远扬的学霸,很多人都仰慕华延钧,包括一个低他一届的学妹夏雨瞳。可是,华延钧太优秀,夏雨瞳只能远远地偷偷瞟他几眼。那一年华延钧以六百多分的成绩考入了靖州大学法学专业,学妹为他高兴的同时,也暗自叹息,夏雨瞳喜欢他,可华延钧却像天上遥不可及的云。 冬天早晨,徐谨妧突然很大声音地在房间里叫“妈妈”。夏雨瞳急忙跑过去,徐谨妧打手势示意自己想下地。在这之前,徐谨妧已经能够扶着床沿站了。“妈妈,我要到外面去走走,我想出去……” 说完,徐谨妧自己也流下了眼泪。夏雨瞳抑制不住激动,将徐谨妧搀扶到院子中间。 虽然很吃力,可徐谨妧却一口气走了十多步。夏雨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一年了, 她用了十一年的时间,才让三十九岁的徐谨妧重新学会了走! 她激动地打出去一连串的电话,大儿子、小儿子,还有一直资助他们的护士长,民政局和敬老院里的热心人,他们接到电话全都赶了过来。 所有人将徐谨妧围在中间,看她挪动脚步,见证属于她的奇迹。只有夏雨瞳躲在一旁,笑完了哭,哭完了笑,她庆幸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第二天,夏雨瞳给徐谨妧买了一根拐杖,让她锻炼行走.看夏雨瞳每天给华延钧扎针灸,徐谨妧学着帮忙洗菜、端盘子,虽好几次将盘子打破了,但夏雨瞳从不责怪她,总鼓励她再来。 小儿子华宸所在公司的老板,得知他们一家人的遭遇后,深深为之感动。见华宸成家后一直住在宿舍,老板在县城租了一间房,让华宸将母亲、姐姐接来一起居住,让他们看病、生活更加便利。 这十二年夏雨瞳从一百三十多斤变成了九十多斤;而徐谨妧却正好相反,她从八十多斤变成了一百三十斤。 “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夏雨瞳笑着对别人说:“在这人世间又多了一个女儿,我感到很幸福。” 一旁的徐谨妧帮夏雨瞳捋了捋白发,略吃力地说:“她就是我的亲妈,是天底下最美的妈妈。”她的表情认真而又动容。 夏雨瞳被评为“最美母亲”。而后,她的故事流传开来,在微信圈里点击量已破千万。 冬天,靖州显得有些冷。这一年圣诞节前周末的下午,华延钧刚给位客人按摩完正要小憩片刻,突然来了一位女顾客,点名要他接待,女孩的样子他看不见,但她的声音听上去很亲切,因为她说话时夹杂了雪州的方言,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乡音。 华延钧很高兴地为她按摩起来并认真指出了女顾客肩颈的问题。他一边按着,边问她 :你是雪州哪里人?能在这里碰到老乡真是缘分啊! 女孩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握住他的手说:我要带你出去走走,还要给你讲一个关于 雪州的故事。 华延钧很高兴,能在遥远的靖州听老乡讲故乡的故事,他当然很乐意。那天,他早早收了工,跟随老乡走出了按摩店,女孩很自然牵着他的手。并将他的帽子和围中整理得严严实实。 华延钧内心一阵暖流 ,他已很久没有感受到如此细腻的关心了。女孩拉着他沿着人行道一直向前走,边走, 一边给他讲起了故事: 雪州一中有一个男生,不仅长得帅,还是个声名远扬的学霸,很多人都仰慕华延钧,包括一个低他一届的学妹夏雨瞳。可是,华延钧太优秀,夏雨瞳只能远远地偷偷瞟他几眼。那一年华延钧以六百多分的成绩考入了靖州大学法学专业,学妹为他高兴的同时,也暗自叹息,夏雨瞳喜欢他,可华延钧却像天上遥不可及的云。 冬天早晨,徐谨妧突然很大声音地在房间里叫“妈妈”。夏雨瞳急忙跑过去,徐谨妧打手势示意自己想下地。在这之前,徐谨妧已经能够扶着床沿站了。“妈妈,我要到外面去走走,我想出去……” 说完,徐谨妧自己也流下了眼泪。夏雨瞳抑制不住激动,将徐谨妧搀扶到院子中间。 虽然很吃力,可徐谨妧却一口气走了十多步。夏雨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一年了, 她用了十一年的时间,才让三十九岁的徐谨妧重新学会了走! 她激动地打出去一连串的电话,大儿子、小儿子,还有一直资助他们的护士长,民政局和敬老院里的热心人,他们接到电话全都赶了过来。 所有人将徐谨妧围在中间,看她挪动脚步,见证属于她的奇迹。只有夏雨瞳躲在一旁,笑完了哭,哭完了笑,她庆幸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第二天,夏雨瞳给徐谨妧买了一根拐杖,让她锻炼行走.看夏雨瞳每天给华延钧扎针灸,徐谨妧学着帮忙洗菜、端盘子,虽好几次将盘子打破了,但夏雨瞳从不责怪她,总鼓励她再来。 小儿子华宸所在公司的老板,得知他们一家人的遭遇后,深深为之感动。见华宸成家后一直住在宿舍,老板在县城租了一间房,让华宸将母亲、姐姐接来一起居住,让他们看病、生活更加便利。 这十二年夏雨瞳从一百三十多斤变成了九十多斤;而徐谨妧却正好相反,她从八十多斤变成了一百三十斤。 “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夏雨瞳笑着对别人说:“在这人世间又多了一个女儿,我感到很幸福。” 一旁的徐谨妧帮夏雨瞳捋了捋白发,略吃力地说:“她就是我的亲妈,是天底下最美的妈妈。”她的表情认真而又动容。 夏雨瞳被评为“最美母亲”。而后,她的故事流传开来,在微信圈里点击量已破千万。 冬天,靖州显得有些冷。这一年圣诞节前周末的下午,华延钧刚给位客人按摩完正要小憩片刻,突然来了一位女顾客,点名要他接待,女孩的样子他看不见,但她的声音听上去很亲切,因为她说话时夹杂了雪州的方言,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乡音。 这一年圣诞节前周末的下午,华延钧刚给位客人按摩完正要小憩片刻,突然来了一位女顾客,点名要他接待,女孩的样子他看不见,但她的声音听上去很亲切,因为她说话时夹杂了雪州的方言,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乡音。 华延钧很高兴地为她按摩起来并认真指出了女顾客肩颈的问题。他一边按着,边问她 :你是雪州哪里人?能在这里碰到老乡真是缘分啊! 女孩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握住他的手说:我要带你出去走走,还要给你讲一个关于 雪州的故事。 华延钧很高兴,能在遥远的靖州听老乡讲故乡的故事,他当然很乐意。那天,他早早收了工,跟随老乡走出了按摩店,女孩很自然牵着他的手。并将他的帽子和围中整理得严严实实。 华延钧内心一阵暖流 ,他已很久没有感受到如此细腻的关心了。女孩拉着他沿着人行道一直向前走,边走, 一边给他讲起了故事: 雪州一中有一个男生,不仅长得帅,还是个声名远扬的学霸,很多人都仰慕华延钧,包括一个低他一届的学妹夏雨瞳。可是,华延钧太优秀,夏雨瞳只能远远地偷偷瞟他几眼。那一年华延钧以六百多分的成绩考入了靖州大学法学专业,学妹为他高兴的同时,也暗自叹息,夏雨瞳喜欢他,可华延钧却像天上遥不可及的云。 第五六七章 看不见你,摸得着爱 夏雨瞳目睹华延钧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夏雨瞳想华延钧他写信,可又没有勇气,她唯能做的就是希望自己也能考人大学,然后向他表白。可她不是学霸,第二年,她只考上了某商业大学她,再不奢望能有向他表白的机会了。 夏雨瞳大学毕业后,在电缆厂做销售,可她心里却从来没放下过那个华延钧,以至于自己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夏雨瞳也没有勇气去打听华延钧的一切。直到前几天,一个同学无意中告诉夏雨瞳说,那个华延钧失明了,女友也离开了,现在在学盲人按摩。 她不相信这一切,她发疯地追问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当她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冷静下来默默地问自己,这么多年没有碰到那个合适的意中人,难道冥实中,她一直在等他吗?她买了一 张到靖州的火车票,她找到了他,她要告诉他,她想从此做他的眼睛…… 女孩说得动情,华延钧也听得泪流满面。女孩紧紧握着华延钧的双手说:“现在,我要告诉你那个学霸师兄叫华延钧、是你,那个学妹叫夏雨瞳,是我,十年了,我终于再次见到了你,你还能接受我吗?” 华延钧突然有些情绪失控,他用力挣脱了夏雨瞳的双手,鋃踉跄跄往前跑。他忘了自己看不见,差点就摔倒在地上。他很感动,却更难过是的,那些辉煌的过去怎能不令他难过? 出生于雪州的华延钧,父母都是农民,家境贫寒,可他从小就是个学霸,他发誓要用自己的努力改变全家的命运。当他以高分考入靖州大学后,他觉得自己离梦想仅一步之遥了。他大部分时间都将自己扔在图书馆看书学习大学毕业后,他在靖州六建做了法务专员,同时还交了一个漂亮女友。他一边工作一边备考研究生,一点点在靠近梦想。 然而,他感到视力急剧下降,他坚持到考研结束才去看医生。华延钧怎么也没想到,医生给出的结果竟然是“视神经萎缩”。华延钧欲哭无泪,不能手术,也无特效治疗方法,他只能眼巴巴地等待着黑暗来临。 初夏,在收到研究生入学复试通知书的同时,华延钧的天空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他的梦想从那一刻起彻底破灭,工作学业、爱情,全都离他远去了。华延钧卷起行囊,在父母的搀扶下回到了老家,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盲人。 比起生活的窘迫,更可怕的是内心的绝望。听到有邻居嘲笑说“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学的知识都白学了,到头来还不是一个瞎子”,华延钧发疯般地撕掉了所有的书本。 华延钧在家里封闭了三年,他的内心和他看不见的天空一样黑。在辗转难眠的夜晚,每天都只能借助收音机熬到深夜,直到一个节目深深吸引了他。华延钧起初以为盲人按摩只是一个残疾人求生的手段,后来才明白其实做一个优秀的盲人按摩师,需要深厚的中医理论和按摩手法,华延钧开始动摇自已拒绝从事盲人按摩的想法。中医的博大精深再次燃起了他求知的欲望,他想向别人证明,自己多年的书并没有白念。 华延钧走进盲校,成了一个高龄的盲人中专生。这种强烈的落差没人能够体会。华延钧一边通过盲文书学习中医理论,一边练习按摩技术。但按摩是个体力活,一个文弱书生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按摩师,对他是种挑战。 华延钧练俯卧撑,举哑铃拉臂力器,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力量。就这样,华延钧再次怀着一颗倔强而悲壮的心回到了靖州,他想证明自已还是那个能力超强的学霸,即使变成盲人,也能在这个大都市里立足。 就在华延钧刚刚学会接受这样的现实时,夏雨瞳却突然从天而降,这个十年前就崇拜他的女孩,在他最辉煌的时候选择了沉默,却在他人生最悲凉的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 华延钧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恼自从女友离开后,他再没有幻想过还会有爱情降临,尤其是像这样悲壮而浪漫的场景发生他不愿相信这样的故事,也不愿意自己的不幸让别人分担他拒绝了夏雨瞳。 强烈的自尊心让华延钧将夏雨瞳赶回了。 夏雨瞳明白华延钧拒绝的苦衷,华延钧现在已不再是学霸,而是一个盲人。她下定决心要想办法说服他。让华延钧找回曾经的骄傲。夏雨瞳离开靖州时,留下一句话:你永远是我心中无所不能的学霸,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夏雨瞳走后,华延钧有些怅然若失,既希望这样一份感情能真的存在,又觉得自己不该给别人带来麻烦。华延钧以为,夏雨瞳被他赶走后,这个插曲就这样结束了。 谁知,两个星期后,夏雨瞳再次出现了。这一次,夏雨瞳安排了一个星期的假期,在靖州住了下来。华延钧怀着一种矛盾的心情,还是情不自禁地被夏雨瞳拉着出现在靖州的街头。 一个身材高挑、打扮时髦的女孩,牵着一个拿着盲杖的小伙子的手,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走过街道,嘴里告诉他,这是什么路,路边有什么,哪里有公交站,哪里是商场。这样的情景,总会引来众多路人异样的目光,可谁也没想到,之后的几年时间里,这竟然成为了靖州街头道 独特的风景。 对靖州并不熟悉的夏雨瞳对华延钧说:你是学霸,你的记忆力超群,以后我带你走遍靖州,你凭你的记忆,相信你一定能将整个靖州装在你的脑子里。 华延钧惊诧于夏雨瞳如此大胆的想法。华延钧确实有着过人的记忆力,但要把整个靖州画在脑子里,却不是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的事,他笑说:你真是异想天开。 夏雨瞳却说:你在我心中就是这样无所不能的啊,一年不行,两年啊,两年不行,三年啊,你总能做到的。 夏雨瞳的这番话和做法,给了华延钧极大的鼓励。 华延钧记得很清楚,那几天,靖州虽然下了雪,但积雪并不深。每天下午,夏雨瞳从按摩店接到华延钧,然后沿着大路向一直走。华延钧听到两个人的鞋底与积雪摩擦而发出“吱吱”的响声,华延钧听到夏雨瞳的手心与自己的手心碰撞而发出沸腾的欢叫,当夏雨瞳告诉他他们正经过桥时,华延钧仿佛看到了几年来他暗无天日的天空里正透进来第一缕阳光…… 由于华延钧的按摩技术好,又自学了非常扎实的中医,他很快成了店里的明星按摩师,每个月的收入也有了几千元,他不仅不找家里要钱,还能攒下不少。 之后的岁月里,夏雨瞳雷打不动,每个月集中休息七天,赶到靖州陪伴华延钧。那时候,还没有高铁,夏雨瞳要坐十几个小时的慢车才能到靖州。每次夏雨瞳一来,华延钧就放下所有工作,任由夏雨瞳拉着他逛街、吃饭、去游乐场。这既是他们恋爱的方式,也是夏雨瞳帮华延钧画靖州地图的方式…… 三年后,华延钧在靖州像一个明眼人一样了。尤其是他生活的区,几乎每条路他们都走过两遍,最多的甚至走过五六遍。每条路上的红绿灯在哪,有几行车道,路上有哪些店面,房子的新旧程度,店面都经营什么,有没有停车位,大到主干道,小到羊肠胡同,华延钧都能说得清清楚楚。 夏雨瞳对此佩服得五体投地:“学霸就是学霸,眼睛看不见也比我看得见的人还强,难怪我就偏偏喜欢你。” 华延钧得意地笑了, 久违的自信悄然回到了他的脸上。 很多次,华延钧问夏雨瞳:“你这样牵着我,真不介意别人异样的眼光吗? ” 夏雨瞳温柔而坚定:“不会,你只是形式上的眼睛看不见了, 但你心中有一双比别人更明亮的眼睛,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崇拜的偶像。” 夏雨瞳三年的陪伴,华延钧的进步是惊人的,除了生活不异于常人外,他将自已从内到外都敞开在阳光下,他在靖州的收入也相当于一个白领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按摩技术在圈内已是首屈一指。 夏雨瞳说:你可以独自开店了。 华延钧伸出手来,与她击掌:正合我意! 夏雨瞳又开始拉着华延钧,穿街走巷去选址。夏雨瞳带着华延钧走遍了靖州城区的每一条街道,前后看过几十家门店,经过两年的筹备,华延钧的“云溪盲人按摩院”在开张了, 他终于在靖州又有了立足之地! 开业那天,华延钧当着许多前来道贺的同学的面,向夏雨瞳表白说:“谢谢你五年来的陪伴,是你五年来六十次到靖州,用这六万多公里的爱照亮了我的天,让我重新找回了我的骄傲和尊严,你的爱远不止这六万公里长。” 雷鸣般的掌声温暖了整个靖州城。 当同学们问夏雨瞳:“你确定一辈子就爱这个一辈子看不见你的男人吗?” 夏雨瞳说:“他在心里早已看见了我,我要来靖州永远守候在他身边,永远做他的眼。” 那天,夏雨瞳给华延钧送了一件特别的礼物:五年来她往返于家乡和靖州的厚厚的一撂火车票,这些火车票连起来虽不及六万公里长,但在他们心中,却长过了一辈子…… 傍晚,灿州市琉璃新区的一家连锁超市内灯火通明。收银员华延钧正低头工作时,听到有人在叫他名字。 华延钧抬头看时,对方欣喜地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我是你的发小夏雨瞳啊,你不记得我了?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华延钧赶紧打断他,并告诉对方他现在上班不能聊天。华延钧快速与夏雨瞳交换了扣扣和手机号后,让他离开了,这才松了口气。 当晚,华延钧交接完晚班后,刚一出超市门,就遇到了夏雨瞳。原来,夏雨瞳一直在外面等着华延钧,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馆坐定后,夏雨瞳就满脸愁云地告诉华延钧,因为患了肺结核,在家乡找不到工作,网恋女友总在催他端午节去见家长。 可他刚到灿州不久,工作都还没找到。现在,身上的钱快用完了,如果不是在超市遇到他,今晚就要流落街头。 说完,夏雨瞳哀求华延钧收留他一晚。夏雨瞳是华延钧的小学同学,两人从小一起玩到大。碍于情面,华延钧答应让他住到自己在阻住的屋里。 第五六八章 疑心疑灭了自己 后来,家中只剩下华延钧。只要看到父亲喝酒,他就会瑟瑟发抖地蜷缩在房间一角。 即便这样,华延钟也常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抓起他就一顿毒打。每当这时,同班同学兼发小夏雨瞳,就会将他带到自己家,让父母为他抹药,还拿出好吃的与他分享。第二天,两人再一起上学,关系也因此亲如兄弟。 十五岁的华延钧,因为父亲仍然是家暴连连,不堪忍受的他,趁华延钟睡着时,拿起菜刀将父亲杀死,并残忍地分尸。 “十五岁少年弑父分尸”案发后,迅速在当地引起巨大震动。华延钧被捕入狱,因属未成年犯案,他有期徒刑十三年。因华延钧在狱中表现优异,他被减刑并提前释放。 出狱后,深知自己因当年的凶残行径在老家不会有立足之地,他只给哥哥打了个电话。就背上行囊远走他乡谋生,希望可以彻底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华延钧先后在做过餐馆服务员,在工厂做过工。这期间,只要遇到老乡,他就会找借口离开,去往别省再找工作。 年初,华延钧辗转来到泉州,被当地渔民雇佣出海打鱼半年。见华延钧言语不多,踏实肯干,雇主还为他介绍了当地一个女孩交往。可在半年后,对方提出要见家长,华延钧吓得提出分手,并离开,远走。 华延钧再次回到兖州,并在灿州一家连锁超市找了份理货员工作,生活这才安定下来。此外,华延钧还交了几个很好的朋友,并有了新恋情。女友名叫徐谨妧,比他小两岁。 为了给女友一个更好的未来,华延钧盘下了一家成人用品店。华延钧白天在超市工作,晚上守店,收入颇丰。挣脱噩梦般的的过去,华延钧好不容易迎来新生。而夏雨瞳的出现让他惴惴不安,他担心自己的过去会被曝光。试想,谁敢和弑父分尸之人共事生活? 第二天,华延钧下班回来,询问夏雨瞳以后怎么打算。夏雨瞳却一脸愁苦,低头不语,华延钧不忍再问。后来,夏雨瞳住了两晚就离开了,走时还恋恋不舍地说:“要不我给你看店吧,你看你也够忙的。我不要工资,管吃住就行。”华延钧没做声。 两天后,华延钧此前在允淀的一个朋友打来电话,邀请他过去考察,说可以入股合伙开客栈。这是华延钧跟了很久的项目,他当即向超市请假半个月,去了允淀。店怎么办?华延钧左思右想,便打电话给夏雨瞳,请他回来帮忙看店。还没找到工作的夏雨瞳当即答应,并住进了店里。 允淀的事儿办完后,华延钧提前一周回来了。此时,近距离和夏雨瞳待一起,他发现此人有不少毛病。比如,急脾气,不服管,自尊心还很强。华延钧说他几句,夏雨瞳就不耐烦地呛道,谁的性格没点缺陷? 听了此话,华延钧一怔。不过,这些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华延钧还可以忍受。最让他不放心的是夏雨瞳的一张碎嘴。他不仅老是在华延钧面前议论来购买成人用品的顾客,还把这些事当成谈资。 把隔壁三家店主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除此之外,夏雨瞳还经常要求华延钧带他参加他和朋友的聚会。 “我和显玉是什么交情?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发小!"夏雨瞳拍拍自己的胸部,豪气冲天。 还有一次,夏雨瞳还对徐谨妧说:“我兄弟人特别好,从小就言语不多,读书那会…… 坐在他身旁的华延钧,听他提到了过去,种种迹象表明,让夏雨瞳呆在自己身边,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将自己的过去给引爆。华延钧后悔不迭!思来想去,华延钧只有想办法让夏雨瞳离开。无奈之下,他只有下班后,自己去跑各大人才市场,替夏雨瞳收集一些招工信息,力求把夏雨瞳推销出去。 夏雨瞳这边,他则时时抱怨生意不好,想关掉店面。他还诚恳劝夏雨瞳还是出去找个工作,这样才有前途。但夏雨瞳对华延钧的“良苦用心”充耳不闻。后来有一次,他无意中听到夏雨瞳给朋友打电话说,不想去找工作了,想自己创业。 华延钧一听赶紧较助夏雨瞳趁年轻出去国一周,但没过两天,他再不提创业,也不说离开。 华延钧也不好明面上赶他,只好从行动上冷流夏雨瞳,让他识趣离开。可夏雨瞳根本没意识到好友的冷落,还打电话邀请华延钧的朋友到家里来聚会。华延钧说他,他反而教育华延钧,要学会和人搞好关系,他是在帮他!原来为了守住过去,尽管华延钧乐于善待每个人,但又和周围的朋友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一个周末,华延钧的两个好友来找他,华延钧的女友徐谨妧也来了。几个人都喝了点啤酒,聊天时谈及儿时在学校的趣事,夏雨瞳突然说:“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华延钧要算得上学霸,尽管父母从来不管他,却常年各科拿第…… 微醉的华延钧一个激灵被吓醒,赶紧插话,将他的话题打断。 当晚,华延钧第一次向夏雨瞳下了逐客令。他说:“你看你长期呆在我这也不是个办法,我打算辞职,专心守店。你还是想办法尽早搬走吧!三天为限。” 正好,这时有人介绍夏雨瞳去做门框的活,可对方包吃不包住。夏雨瞳找到华延钧恳求:“兄弟,我是不是哪得罪你了啊?小弟我听你的话找了工作,可是不包住,等我找到包住的工作就走,行了吧?” 听了夏雨瞳此话,华延钧只得作罢,但他警告夏雨瞳:“你以后不要再和我的朋友、女友提过去那些有的没的。” 夏雨瞳这才恍然大悟,他当即保证:“兄弟,你原来是担心这啊。凭我俩这交情,你放心吧!” 可当华延钧看到夏雨瞳那种放松的表情后,他反而后悔向对方袒露了自己的忌讳。华延钧的神经变得更加紧张而敏感。这以后,发现夏雨瞳和人小声聊天,他就担心,夏雨瞳会不会把自己的过去说出去。 一次,他和一个同事因小事发生争执,对方随口说了句:“像你这种人,什么事干不出来?”这让华延钧在心中揣摩许久: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更要命的是,在这段时间,徐谨妧突然对他冷淡起来。华延钧约她,她也不出来见面,有时候打她电话也不接。华延钧心灰意冷,他认为徐谨妧肯定是从夏雨瞳口中得知了什么,才对他疏远。 夏雨瞳赖着不走,华延钧拿他无计可施,又时刻提心吊胆,为此他焦虑不已。 允淀那个邀请华延钧入股开客栈的朋友又打来电话,上次因为华延钧对选址不满意,两人没谈成。这次,他邀请华延钧再去一趟,并保证包他满意。华延钧思来想去,发现摆脱夏雨瞳的唯一办法是离开。 “他不走,我走!”于是,华延钧答应允淀的朋友,准备辞职,并将店转出去。 得知华延钧这次是真的要转让店面,夏雨瞳想了想,提出接手。两人口头上达成了协议:华延钧连货和店面以三万元的价格转给夏雨瞳。 随后,华延钧辞职。他再次飞赴允淀溧水考察了一个星期。华延钧几次和夏雨瞳通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把钱打给他,夏雨瞳都支支吾吾,一会儿说过两天,一会儿说分期给。 因灿州的租房还没有退。华延钧从允淀飞回灿州,当天晚上,他找到夏雨瞳,再次催促他给转让费:“我知道你没有钱,不过你得拿出接手的诚意,多少先给个万儿八千的吧。” 没想到,夏雨瞳突然说:“你看这门口正在修路,生意时好时坏,每个月能赚多少你也是知道的。说实话,我不想接手了。” 夏雨瞳的话,让华延钧顿时头大。“不想接你不早说,我马上要去允淀了,你现在说不想接手。”见华延钧发火了,夏雨瞳提出再考虑考虑。 又过了两天,华延钧问夏雨瞳究竟接不接店,可夏雨瞳左顾而言他,还仔细询问华延钧在溧水开店的情况,得知华延钧已经找好店,马上准备开业时,夏雨瞳突然说:兄弟,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允淀…… 华延钧怎么可能带上他,当即打断他,问他什么时候给钱。夏雨瞳却告诉他,自己现在重新找了份换纱窗的工作,他还无辜地说:“这个工作包吃包住,过两天我就搬走了。店子如果你不要转让费,我可以先接手。你也知道,现在店里不赚钱。如果要钱,就算了。” 华延钧被夏雨瞳的话给气蒙了,可当初他们没有签纸质协议,他只得打落牙齿吞肚子里。一时之间,他到哪里找人接手呢?华延钧对夏雨瞳满怀恨意。 晚上,华延钧再次去找夏雨瞳,最后问他究竟接不接手店。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夏雨瞳才回到店里。 见华延钧又来催促,夏雨瞳一声叹气:“你看,我刚找的这个工作,工资不高不说还要成天加班,这个店我肯定是不想接了,不过啊,我还是想跟你一起去溧水开旅店。”华延钧当即拒绝。 可夏雨瞳不死心,他告诉华延钧:“你看你那个冷淡性格,让人怎么和你打交道啊?在外面做生意,像我,了解你的过去和为人,才会真心事事帮你。”夏雨瞳不说这话 还好,一说再次触碰了华延钧的涌处。而且,从夏雨瞳的话中,敏感的华延钧嗅到威胁的气息,那一刻,他下定决心,除掉夏雨瞳! 晚上九时许,华延钧提出去买点夜宵,两人好好喝一杯。夏雨瞳答应了。华延钧出门后,先去了几家药店,买了几粒安眠药。接着,他为夏雨瞳买了一份瘦肉粥,随后将安眠药碾碎加入粥中。两人边吃边聊,过了一会,夏雨瞳变得有些迷糊起来。 这时,华延钧再次询问夏雨瞳究竟接不接手店面,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没钱,不接,白送可以考虑。” 华延钧听完立马走进厨房,拿出菜刀,对准夏雨瞳的头,重重一刀砍下去,毫无防备的夏雨瞳顿时死亡。华延钧担心夏雨瞳的尸体留在店里会影响转让,便将他拖到厕所,分解成三块。其分尸的手法,与当年弑父分尸一模一样。华延钧还拿走了夏雨瞳随身的银行卡和钱物,造成一旦事发,是为了钱财的假象。 第五六九章 精明无敌 做完这些后,已经是凌展。华延钧将屋子打扫一遍,不慌不忙地将夏雨瞳的尸体装在三个编织袋里,拦了一辆出租车,随后将夏雨瞳的尸体抛在了三个不同的地方。抛尸完毕后,他回家补觉。 清晨灿州市琉璃水务局的两名河工,在琉璃新区交汇处的桥下河中清理河道时,发现了装有人脚的塑料袋。他俩当即报警,琉璃新区的警方随即赶到。 随后两天,河中的另外两处尸身也被发现。警方根据天眼,从出租车开始追踪,最终锁定犯罪嫌疑人华延钧。警方将其抓获。 华延钧供述了自己的杀人经过。警方在调查取证时,询问了他身边的朋友和夏雨瞳的工友们,直到这时,他们才知道华延钧那可怕的过去。这说明,夏雨瞳到死,都没有泄露过华延钧的过去。 灿州市法院对此案作出判决:华延钧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限制减刑。 夏雨瞳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虽家境条件般,但父母对夏雨瞳疼爱有加。高中毕业后不想再给家里增添经济负担,夏雨瞳执意放弃读大学的机会。 当时的夏雨瞳坚持认为,凭自己的能力,以后不会比别的同学“混”得差。夏雨瞳的这一举动气得父亲发誓要打断夏雨瞳的腿,但最后还是没有拗过倔强的夏雨瞳。 很快,夏雨瞳在报纸上看到松江一家高尔夫球俱乐部招球童,夏雨瞳买了火车票就去了松江。幸运的是,连高尔夫球杆都没摸过的夏雨瞳竟应聘成功了。做球童很是辛苦,只要打球的会员下场,一应的服务工作都是球童来做。背球具、给出击球建议。虽然每天在户外风吹日晒,每个月收入能过万。当然,俱乐部只给球童两千不到的底薪,其他收入全靠打球客人给的小费。 陪会员打球的时候,夏雨瞳从来不多话。有会员提出请夏雨瞳吃饭或者送礼物,夏雨瞳总是婉言拒绝。时间一长,夏雨瞳在俱乐部会员中积累起很好的口碑,请夏雨瞳当球童的人越来越多。 但是有个经常点夏雨瞳打球的“大人物”公开表示要“追”,还说只要夏雨瞳跟他几年,上千万元的别墅随便眺。一是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很传统,不能做这种事青;二是夏雨瞳一直憧憬可以谈个甜蜜的恋爱,嫁个疼自己的男人组成温瑗的家。 因此夏雨瞳多次拒绝“大人物”,后来怕他趁打球的时候骚扰,夏雨瞳就拒绝给他当球童。这样惹恼了“大人物”,他扬言“还没有夏雨瞳搞不定的人,除非你不想在这行做了。” 在松江无依无靠的夏雨瞳感到非常害怕。夏雨瞳辞职去了京城。几个月后,夏雨瞳终于在京城一家新开的高尔夫球俱乐部找到了工作。由于经验丰富加上勤恳努力,夏雨瞳再次成为抢手球童。 因为高尔夫球场就是个顶级高端、隐蔽性又非常强的社交场,要想在这里结识政商界大佬,那就需要球童这个关键角色。作为资深球童,夏雨瞳除了本职工作外,还要能适时帮会员制造各种“偶遇”。 而政商界大佬在“闲聊”时,球童也是离他们最近的人,因此球童也就成就是因此而起的吧。了消息灵通人士,后来想想,也许夏雨瞳和华延钧的相识,就是因此。 那个时候,华延钧是经常去夏雨瞳所在的俱乐部打球的会员,但他当时只是中航工业集团下属财务公司的员工。 起初夏雨瞳根本就没有注意过他。 总经理在一堆打球的政商大佬中并不起眼,而且见的次数多了,夏雨瞳发现华延钧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性格憨厚,很会用言语调节气氛,和一带球重有说有笑,时间长了,华延钧寻找找机会和夏雨瞳单担相,有除了一般性的话题,他还会和夏雨瞳讨论公司事务。 有一段时间,华延钧跟夏雨瞳说集团领导有变化,某位领导可能要被排挤出局,他选择站在另一边,还写了弹劾这位领导的材料。不料,夏雨瞳却从该集团另外两位领导在球场闲聊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华延钧所说的那位领导要被重用。 华延钧从夏雨瞳这里得到消息后马上改变了策略,避免了失误。夏雨瞳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虽家境条件般,但父母对夏雨瞳疼爱有加。高中毕业后不想再给家里增添经济负担,夏雨瞳执意放弃读大学的机会。 当时的夏雨瞳坚持认为,凭自己的能力,以后不会比别的同学“混”得差。夏雨瞳的这一举动气得父亲发誓要打断夏雨瞳的腿,但最后还是没有拗过倔强的夏雨瞳。 很快,夏雨瞳在报纸上看到松江一家高尔夫球俱乐部招球童,夏雨瞳买了火车票就去了松江。幸运的是,连高尔夫球杆都没摸过的夏雨瞳竟应聘成功了。做球童很是辛苦,只要打球的会员下场,一应的服务工作都是球童来做。背球具、给出击球建议。虽然每天在户外风吹日晒,每个月收入能过万。当然,俱乐部只给球童两千不到的底薪,其他收入全靠打球客人给的小费。 陪会员打球的时候,夏雨瞳从来不多话。有会员提出请夏雨瞳吃饭或者送礼物,夏雨瞳总是婉言拒绝。时间一长,夏雨瞳在俱乐部会员中积累起很好的口碑,请夏雨瞳当球童的人越来越多。 但是有个经常点夏雨瞳打球的“大人物”公开表示要“追”,还说只要夏雨瞳跟他几年,上千万元的别墅随便眺。一是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很传统,不能做这种事青;二是夏雨瞳一直憧憬可以谈个甜蜜的恋爱,嫁个疼自己的男人组成温瑗的家。 因此夏雨瞳多次拒绝“大人物”,后来怕他趁打球的时候骚扰,夏雨瞳就拒绝给他当球童。这样惹恼了“大人物”,他扬言“还没有夏雨瞳搞不定的人,除非你不想在这行做了。” 在松江无依无靠的夏雨瞳感到非常害怕。夏雨瞳辞职去了京城。几个月后,夏雨瞳终于在京城一家新开的高尔夫球俱乐部找到了工作。由于经验丰富加上勤恳努力,夏雨瞳再次成为抢手球童。 因为高尔夫球场就是个顶级高端、隐蔽性又非常强的社交场,要想在这里结识政商界大佬,那就需要球童这个关键角色。作为资深球童,夏雨瞳除了本职工作外,还要能适时帮会员制造各种“偶遇”。 而政商界大佬在“闲聊”时,球童也是离他们最近的人,因此球童也就成就是因此而起的吧。了消息灵通人士,后来想想,也许夏雨瞳和华延钧的相识,就是因此。 那个时候,华延钧是经常去夏雨瞳所在的俱乐部打球的会员,但他当时只是中航工业集团下属财务公司的员工。 起初夏雨瞳根本就没有注意过他。 总经理在一堆打球的政商大佬中并不起眼,而且见的次数多了,夏雨瞳发现华延钧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性格憨厚,很会用言语调节气氛,和一带球重有说有笑,时间长了,华延钧寻找找机会和夏雨瞳单担相,有除了一般性的话题,他还会和夏雨瞳讨论公司事务。 有一段时间,华延钧跟夏雨瞳说集团领导有变化,某位领导可能要被排挤出局,他选择站在另一边,还写了弹劾这位领导的材料。不料,夏雨瞳却从该集团另外两位领导在球场闲聊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华延钧所说的那位领导要被重用。 华延钧从夏雨瞳这里得到消息后马上改变了策略,避免了失误。夏雨瞳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虽家境条件般,但父母对夏雨瞳疼爱有加。高中毕业后不想再给家里增添经济负担,夏雨瞳执意放弃读大学的机会。 当时的夏雨瞳坚持认为,凭自己的能力,以后不会比别的同学“混”得差。夏雨瞳的这一举动气得父亲发誓要打断夏雨瞳的腿,但最后还是没有拗过倔强的夏雨瞳。 很快,夏雨瞳在报纸上看到松江一家高尔夫球俱乐部招球童,夏雨瞳买了火车票就去了松江。幸运的是,连高尔夫球杆都没摸过的夏雨瞳竟应聘成功了。做球童很是辛苦,只要打球的会员下场,一应的服务工作都是球童来做。背球具、给出击球建议。虽然每天在户外风吹日晒,每个月收入能过万。当然,俱乐部只给球童两千不到的底薪,其他收入全靠打球客人给的小费。 因此夏雨瞳多次拒绝“大人物”,后来怕他趁打球的时候骚扰,夏雨瞳就拒绝给他当球童。这样惹恼了“大人物”,他扬言“还没有夏雨瞳搞不定的人,除非你不想在这行做了。” 在松江无依无靠的夏雨瞳感到非常害怕。夏雨瞳辞职去了京城。几个月后,夏雨瞳终于在京城一家新开的高尔夫球俱乐部找到了工作。由于经验丰富加上勤恳努力,夏雨瞳再次成为抢手球童。 因为高尔夫球场就是个顶级高端、隐蔽性又非常强的社交场,要想在这里结识政商界大佬,那就需要球童这个关键角色。作为资深球童,夏雨瞳除了本职工作外,还要能适时帮会员制造各种“偶遇”。 而政商界大佬在“闲聊”时,球童也是离他们最近的人,因此球童也就成就是因此而起的吧。了消息灵通人士,后来想想,也许夏雨瞳和华延钧的相识,就是因此。 那个时候,华延钧是经常去夏雨瞳所在的俱乐部打球的会员,但他当时只是中航工业集团下属财务公司的员工。 起初夏雨瞳根本就没有注意过他。 总经理在一堆打球的政商大佬中并不起眼,而且见的次数多了,夏雨瞳发现华延钧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性格憨厚,很会用言语调节气氛,和一带球重有说有笑,时间长了,华延钧寻找找机会和夏雨瞳单担相,有除了一般性的话题,他还会和夏雨瞳讨论公司事务。 有一段时间,华延钧跟夏雨瞳说集团领导有变化,某位领导可能要被排挤出局,他选择站在另一边,还写了弹劾这位领导的材料。不料,夏雨瞳却从该集团另外两位领导在球场闲聊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华延钧所说的那位领导要被重用。 华延钧从夏雨瞳这里得到消息后马上改变了策略,避免了失误。 第五七零章 误入年少浑水 此后,华延钧对夏雨瞳越来越“上心”,见夏雨瞳不收礼物,就天天电话、短信嘘寒问暖,经常请夏雨瞳吃饭。渐渐地,话题开始涉及隐私,他跟夏雨瞳道苦水,称自己和老婆没有感情,离婚是迟早的事情。 见他对夏雨瞳有男女关系的非分之想,夏雨瞳拒绝了他。当初离开松江不就是因为不想做小三吗?了解了夏雨瞳的态度之后,华延钧多次保证自己会和妻子离婚并和夏雨瞳结婚,对夏雨瞳的照顾也更加细心。他一有空就去夏雨瞳宿舍帮夏雨瞳收拾屋子,等夏雨瞳下班带夏雨瞳去吃好吃的。只要夏雨瞳有空,就想办法带夏雨瞳出去旅游。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出差,每天晚上他都用信息给夏雨瞳发所处位置,报告状况。 他的悉心照顾让夏雨瞳恍惚觉得他除了没有解除婚约恢复单身之外,真的是个合格的男朋友,可以奔结婚去的男朋友,相差十六岁的年龄也不是问题。 在他苦追夏雨瞳两年后,夏雨瞳和他的关系迈出实质性的一步,发生了性关系。那一次,他说要带夏雨瞳去个地方,结果将夏雨瞳带去了他家。这一次夏雨瞳没有拒绝他。此后,夏雨瞳们过起了一段甜蜜的日子,京城包括周围的地方,有点名气的饭店都去吃了;有特色的度假村、酒店都去开房住。华延钧似乎有用不完的购物卡,贵宾卡,少则一千,多则五千元。 那时,夏雨瞳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很期待嫁给他。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两年后冬天,高尔夫球场封场了,夏雨瞳闲在家没事做。 华延钧则觉得老去夏雨瞳宿舍不方便,就提议夏雨瞳到燕郊租了个房子,他来出钱。因为夏雨瞳这段时间没有收入,华延钧每个月给夏雨瞳抽屉里放的钱也比以前多了,原来给一万现金,后来就给三万。 华延钧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夏雨瞳俩在一起他从来不让拍照,之前给生活费都是给现金,怕被别人抓到蛛丝马迹。关系稳定后,他才偶尔用银行卡转账给夏雨瞳。 这期间夏雨瞳们像真正的小夫妻一样生活,夏雨瞳每天在家打扫屋子,等他下班。他回来则做饭给夏雨瞳吃。饭后两个人有时打打闹闹,有时各自玩手机。 但夏雨瞳的心渐渐焦躁起来。夏雨瞳渴望内心的感情被纸婚书认可。但每当华延钧感概地跟夏雨瞳说“小妮,外面的社会太复杂,夏雨瞳只有到你这里才能真正放松”时,夏雨瞳焦躁的心情总能被抚慰平整,夏雨瞳决定再等等,再等等。 华延钧曾提出要陪夏雨瞳回老家看夏雨瞳父母,但被夏雨瞳拒绝了,毕竟他还没有离婚,夏雨瞳不知道怎么面对父母。 来年三月,夏雨瞳决定不再回到高尔夫球场上班。因为怕碰到和华延钧的熟人,夏雨瞳的生活只剩等他离婚,然后嫁给他。而华延钧却突然跟夏雨瞳提出不能离婚,因为他要竞选子公司中资本的总经理,以后仕途应该会走得更远。 如果离婚,对他的仕途影响很大。夏雨瞳一时不能接受,提出分手。华延钧不舍,在夏雨瞳面前大哭,承诺除了名分,自己的时间、精力、收入等都可以让夏雨瞳和他妻子平分。夏雨瞳不同意,把华延钧给轰了出去。 就在夏雨瞳伤心欲绝时,却发现自已怀孕了。夏雨瞳感觉这是老天爷给夏雨瞳开的玩笑,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夏雨瞳还是将消息告诉了他。夏雨瞳们的分手只维持了半个月,华延钧回到夏雨瞳身边,一如既往照顾夏雨瞳。 对于肚子里的孩子,夏雨瞳有点茫然,又有点喜欢,会跟一些准妈妈交流怀孕感受,想象一下他出生后的样子。华延钧的态度却不同,他一会儿说想要这个孩子,一会儿又说夏雨瞳太年轻,不了解以后孩子没名分在京城落户上学有多难。当然,他也说了这个时候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很容易被他的竞争对手抓住把柄。 之后夏雨瞳也没有争吵,华延钧似乎也尽心照顾夏雨瞳这个孕妇。那时正赶上他在党校脱产学习,需要每天住在党校宿舍每天晚上九点以后,等别的人都散了,华延钧开车三个小时到夏雨瞳租的房子,给夏雨瞳熬粥,陪夏雨瞳说话。凌晨两三点,他再驱车回党校,以便别人能够在早上看到他。 然而,华延钧的这份细心照顾并没有换来孩子的健康成长,夏雨瞳流产了。夏雨瞳为此郁郁寡欢,一想起孩子就难受烦躁。 当年五月下旬,华延钧出任总经理。夏雨瞳记得很清楚,二十日,宣布任命当天,华延钧带夏雨瞳到一个度假村,说要一 起庆祝。那天晚上,他感叹了句有舍必有得,这个“有舍必有得”让夏雨瞳心里一惊 。 夏雨瞳反间他:“你舍了什么?是不是夏雨瞳们的孩子?” 他不接话茬,还故意岔开话题。夏雨瞳不依不饶跟他吵架。这事在夏雨瞳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当了总经理的华延钧跟以前不一样了,更忙了。陪夏雨瞳的时间少了,而且夏雨瞳发现他内心膨胀了很多。也许白天在公司一言九鼎惯了,晚上回到夏雨瞳身边也时常端个架子。以前他对夏雨瞳是百依百顺,而现在,他不再谦让夏雨瞳,而夏雨瞳,这个失去了孩子,又渴望婚姻的女人只能放下曾经的骄傲,隐忍祈求感情。 直到有一天, 夏雨瞳发现他在外面又“有人”了 。一天晚上十点多,本来是他要用手机发微信报告行踪的时候,他的微信号却开始骂夏雨瞳,可以肯定这是另一个女人在用他的账号。 等他回来,夏雨瞳和他发生激烈的争吵,华延钧最后不得不承认,但还狡辩说:“就这一次,而且她不在京城,你不要自寻烦恼。” 夏雨瞳没办法原谅他,带着对他的怀疑,夏雨瞳从原来的同事口中打听到,当年他在追夏雨瞳的同时还在追高尔夫球俱乐部另一个女孩子,经常给人家发暖昧短信,结果被那女孩的男朋友知道了, 要拿刀来砍他。 华延钧给了人家一大笔钱才把这事摆平。而他自己有次闲聊跟夏雨瞳说,他的第一次出轨发生在他孩子刚出生不久,他怕那女的来闹,出钱把她送出国读书了。为这事,他还给妻子写了保证书,如若以后再出轨就净身出户。 夏雨瞳五雷轰顶,夏雨瞳当初为了不做小三,离开松江来到京城,可现在,夏雨瞳可能沦为小四,小五,小六…… 这些事件的证实对夏雨瞳打击很大,原来华延钧在骗夏雨瞳。再回想自己流产莫名其妙,也许那不仅仅是意外。夏雨瞳上网查找跟怀孕流产相关的信息才发现,华延钧肯走有问题,当初怀孕时期华延钧不顾及夏雨瞳的感受。 要求亲热,少则一次,多则四次,夏雨瞳担心对胎儿不利,他却一再强调说没事。再想想那时候他给做的粥和倒的水似乎味道也不太对,难不成是他给夏雨瞳下了药?夏雨瞳就追问华延钧是不是对“孩子”动了手脚。他不正面回答夏雨瞳,这更让夏雨瞳怀疑意外流产是他所为。 华延钧越不见夏雨瞳,夏雨瞳就越想找他问明白。找到华延钧,华延钧对同事介绍:“这是我的侄女。” 从今年六月初以来, 夏雨瞳几乎每天都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到了这里夏雨瞳也不声不响,就找个空的工位坐下等华延钧,当时的夏雨瞳根本没有想到要举报华延钧,因为夏雨瞳对这段感情还抱有幻想。 夏雨瞳去找他也只是想等华延钧出来跟他好好谈谈。但华延钧害怕夏雨瞳是要当众揭他的丑,那段时间他甚至不敢到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办公。偶有几次,华延钧看到夏雨瞳就立刻偷偷从后门溜走。 华延钧还找律师,他的司机、公司某高管跟夏雨瞳谈话。有的劝夏雨瞳“见好就收”,有的打苦情牌,说这事闹得集团上下都知道了,集团领导肯定要给华延钧处分,华延钧从农村考大学出来留在京城奋斗到这步很不容易,两人好了一场让夏雨瞳不能毁了他的前途。 其间华延钧曾有意带夏雨瞳去他谈生意的饭局。席间他还故意走开,让生意伙伴问夏雨瞳要电话号码和夏雨瞳套近乎,这不明摆着人家要给夏雨瞳输送利益吗?那两个返点都是几十万上百万的钱,夏雨瞳不要, 夏雨瞳拒绝,夏雨瞳不想背叛自己的感情,掺和到他的生意里面去。 华延钧后来又告诉夏雨瞳什么股票好,告诉夏雨瞳什么时候买,涨到多少钱可以卖,但是夏雨瞳拒绝炒股。华延钧知道夏雨瞳很执拗,但夏雨瞳是真的没办法去褻渎自己的感情,夏雨瞳内心最渴望的是华延钧真诚的爱,而不是他的钱或权。 见谈不拢,华延钧翻脸了。二十七日,夏雨瞳再次到华延钧办公室找他,两人僵持到下班时间。看其他人都走了,华延钧关上门打了夏雨瞳,扳着夏雨瞳的脖子把头往沙发上撞。夏雨瞳报警。在警方的调解下,华延钧带夏雨瞳去医院验了伤。 被打后,夏雨瞳对这段感情的最后丝幻想破灭 了。七月,夏雨瞳去找华延钧正式谈分手,华延钧的司机在办公室外看见夏雨瞳,认为夏雨瞳是要去闹事,立刻把夏雨瞳拉到楼下,抱起夏雨瞳来就往地上摔,还拿脚踹夏雨瞳。夏雨瞳想这肯定是华延钧的意思,否则司机敢打夏雨瞳吗? 夏雨瞳伤心至极,跟华延钧好了一场,末了被打了两顿。夏雨瞳病倒在家,不吃不喝躺了三天三夜。 月底,华延钧的律师跟夏雨瞳发微信,说华延钧同意在双方律师的把关下给夏雨瞳一笔钱,具体数字面谈,绝望的夏雨瞳没有理会。 过了几天,华延钧的公司宣布免去华延钧的总经理的职务,据说理由是其下属子公司违规减持股票。 当晚,华延钧竟然找人来跟夏雨瞳谈,那人一看就是混混,跟夏雨瞳讲故事,说的是某某因为不听话,就出了车祸还说让谁谁消失,根本不用真正的仇家出手。夏雨瞳感觉到了赤裸裸的威胁,内心非常害怕。 第五七一章 家中有变 三十日下午,夏雨瞳接到家人的电话,说有陌生来京城,不想这段错爱被村里打听到夏雨瞳的情况!夏雨瞳感到毛骨悚然, 害怕家人受到伤害,遂于当天下午向华延钧的公司举报华延钧包养情人问题,接待人员说如果夏雨瞳反映情况属实,组织会对其依法严肃处理。 随后的日子是一段无比漫长的煎熬和等待,直到一个月后。华延钧被举报包养情人一 事被媒体报道,纪检部门在网络上发声明,称华延钧已辞去所有领导职务。 这场情感的闹剧就此收场!也许在别人看来,华延钧已经受到了惩罚,但是这些都换不回来夏雨瞳的孩子,这将是夏雨瞳心中永远的痛。五年的青春已逝,就像做了个噩梦。明知道这种不伦之恋是错误的,夏雨瞳还是趟了这道浑水,夏雨瞳无法原谅自己。夏雨瞳揭开自己的伤疤,希望能给那些还在为错爱等待的女孩子们一个惊醒。截至目前,多次联系华延钧,但是他的手机不接电话。他的律师称, 已经辞职离开公司。 夏雨瞳出生在清水县。父母亲同岁,进入省级机关工作。夏雨瞳读小学时,父母还是普通的科级干部,家里只是接近小康,是别人羡慕的温馨小家庭。后来,华延钧华延钧被提拔为副处长,忙得经常不回家,情绪越来越不好,夏雨瞳的幸福感慢慢稀薄了…… 华延钧升为要害部门的正处,母亲徐谨妧不久也升为副处待遇。给华延钧家送礼的络绎不绝,家里似乎一夜暴富,最突出的就是家里的伙食迅速改善,各种别人送的时令水果、海鲜虾蟹多得吃不完。 华延钧的威严也渐渐显现。开始是对下属,后来是对徐谨妧,最后是对夏雨瞳,最后的最后是对亲戚。华延钧跟徐谨妧关系的玲淡,对夏雨瞳的疏忽,是从华延钧升为处长的两个月后,徐谨妧过生日那天,夏雨瞳明显感觉到的。 之前徐谨妧过生日,华延钧会请假早早回来,然后去菜市场买肉买鸡,买各种时令水果、蔬菜,但从来不买蛋糕,总说外面的蛋糕不干净,不如一桌子菜实在。 华延钧有一手好厨艺,每次看到华延钧那张温暖的面容,夏雨瞳都忍不住抱住华延钧亲一口。尤其是徐谨妧的每年生日,夏雨瞳最先亲吻的不是妈妈,而是华延钧华延钧,因为在夏雨瞳的意识里,家庭的安宁与幸福,华延钧华延钧起重要的作用。 夏雨瞳先亲吻华延钧,是感谢华延钧对妈妈的爱,给夏雨瞳和妈妈一个温暖的家。但这次徐谨妧的生日这天,华延钧华延钧很晚才回家,手里提了一个精致的蛋糕。 华延钧一边切蛋糕边对徐谨妧说:“半个月前我就订了蛋糕,什么都能忘,但你的生日不能忘。” 徐谨妧和夏雨瞳听了都十分感动。但是,就在徐谨妧把华延钧切碎的一片蛋糕捡起来吃了时,华延钧竟然很生气地说:“以后你要穿得像样一点,别人前人后没心没肺想什么说什么,有什么说什么,行为举止也得体面点,别给我丢人!” 夏雨瞳看到徐谨妧眼里瞬间蕃满了泪水,只是隐忍着没让泪水流出来,而在那一瞬间, 夏雨瞳也同样从华延钧的眼睛里读到了内疚。 夏雨瞳知道,华延钧的内疚是对他们青春岁月的内疚,夏雨瞳不知道父母亲有过怎样的海誓山盟,但知青岁月的共患难,的确是连接他们情感的纽带,甚至是保全这个家庭完整的密码。 三十日下午,夏雨瞳接到家人的电话,说有陌生来京城,不想这段错爱被村里打听到夏雨瞳的情况!夏雨瞳感到毛骨悚然, 害怕家人受到伤害,遂于当天下午向华延钧的公司举报华延钧包养情人问题,接待人员说如果夏雨瞳反映情况属实,组织会对其依法严肃处理。 随后的日子是一段无比漫长的煎熬和等待,直到一个月后。华延钧被举报包养情人一 事被媒体报道,纪检部门在网络上发声明,称华延钧已辞去所有领导职务。 这场情感的闹剧就此收场!也许在别人看来,华延钧已经受到了惩罚,但是这些都换不回来夏雨瞳的孩子,这将是夏雨瞳心中永远的痛。五年的青春已逝,就像做了个噩梦。明知道这种不伦之恋是错误的,夏雨瞳还是趟了这道浑水,夏雨瞳无法原谅自己。夏雨瞳揭开自己的伤疤,希望能给那些还在为错爱等待的女孩子们一个惊醒。截至目前,多次联系华延钧,但是他的手机不接电话。他的律师称, 已经辞职离开公司。 夏雨瞳出生在清水县。父母亲同岁,进入省级机关工作。夏雨瞳读小学时,父母还是普通的科级干部,家里只是接近小康,是别人羡慕的温馨小家庭。后来,华延钧华延钧被提拔为副处长,忙得经常不回家,情绪越来越不好,夏雨瞳的幸福感慢慢稀薄了…… 华延钧升为要害部门的正处,母亲徐谨妧不久也升为副处待遇。给华延钧家送礼的络绎不绝,家里似乎一夜暴富,最突出的就是家里的伙食迅速改善,各种别人送的时令水果、海鲜虾蟹多得吃不完。 华延钧的威严也渐渐显现。开始是对下属,后来是对徐谨妧,最后是对夏雨瞳,最后的最后是对亲戚。华延钧跟徐谨妧关系的玲淡,对夏雨瞳的疏忽,是从华延钧升为处长的两个月后,徐谨妧过生日那天,夏雨瞳明显感觉到的。 之前徐谨妧过生日,华延钧会请假早早回来,然后去菜市场买肉买鸡,买各种时令水果、蔬菜,但从来不买蛋糕,总说外面的蛋糕不干净,不如一桌子菜实在。 华延钧有一手好厨艺,每次看到华延钧那张温暖的面容,夏雨瞳都忍不住抱住华延钧亲一口。尤其是徐谨妧的每年生日,夏雨瞳最先亲吻的不是妈妈,而是华延钧华延钧,因为在夏雨瞳的意识里,家庭的安宁与幸福,华延钧华延钧起重要的作用。 夏雨瞳先亲吻华延钧,是感谢华延钧对妈妈的爱,给夏雨瞳和妈妈一个温暖的家。但这次徐谨妧的生日这天,华延钧华延钧很晚才回家,手里提了一个精致的蛋糕。 华延钧一边切蛋糕边对徐谨妧说:“半个月前我就订了蛋糕,什么都能忘,但你的生日不能忘。” 徐谨妧和夏雨瞳听了都十分感动。但是,就在徐谨妧把华延钧切碎的一片蛋糕捡起来吃了时,华延钧竟然很生气地说:“以后你要穿得像样一点,别人前人后没心没肺想什么说什么,有什么说什么,行为举止也得体面点,别给我丢人!” 夏雨瞳看到徐谨妧眼里瞬间蕃满了泪水,只是隐忍着没让泪水流出来,而在那一瞬间, 夏雨瞳也同样从华延钧的眼睛里读到了内疚。 夏雨瞳知道,华延钧的内疚是对他们青春岁月的内疚,夏雨瞳不知道父母亲有过怎样的海誓山盟,但知青岁月的共患难,的确是连接他们情感的纽带,甚至是保全这个家庭完整的密码。 三十日下午,夏雨瞳接到家人的电话,说有陌生来京城,不想这段错爱被村里打听到夏雨瞳的情况!夏雨瞳感到毛骨悚然, 害怕家人受到伤害,遂于当天下午向华延钧的公司举报华延钧包养情人问题,接待人员说如果夏雨瞳反映情况属实,组织会对其依法严肃处理。 随后的日子是一段无比漫长的煎熬和等待,直到一个月后。华延钧被举报包养情人一 事被媒体报道,纪检部门在网络上发声明,称华延钧已辞去所有领导职务。 这场情感的闹剧就此收场!也许在别人看来,华延钧已经受到了惩罚,但是这些都换不回来夏雨瞳的孩子,这将是夏雨瞳心中永远的痛。五年的青春已逝,就像做了个噩梦。 夏雨瞳出生在清水县。父母亲同岁,进入省级机关工作。夏雨瞳读小学时,父母还是普通的科级干部,家里只是接近小康,是别人羡慕的温馨小家庭。后来,华延钧华延钧被提拔为副处长,忙得经常不回家,情绪越来越不好,夏雨瞳的幸福感慢慢稀薄了…… 华延钧升为要害部门的正处,母亲徐谨妧不久也升为副处待遇。给华延钧家送礼的络绎不绝,家里似乎一夜暴富,最突出的就是家里的伙食迅速改善,各种别人送的时令水果、海鲜虾蟹多得吃不完。 华延钧的威严也渐渐显现。开始是对下属,后来是对徐谨妧,最后是对夏雨瞳,最后的最后是对亲戚。华延钧跟徐谨妧关系的玲淡,对夏雨瞳的疏忽,是从华延钧升为处长的两个月后,徐谨妧过生日那天,夏雨瞳明显感觉到的。 之前徐谨妧过生日,华延钧会请假早早回来,然后去菜市场买肉买鸡,买各种时令水果、蔬菜,但从来不买蛋糕,总说外面的蛋糕不干净,不如一桌子菜实在。 华延钧有一手好厨艺,每次看到华延钧那张温暖的面容,夏雨瞳都忍不住抱住华延钧亲一口。尤其是徐谨妧的每年生日,夏雨瞳最先亲吻的不是妈妈,而是华延钧华延钧,因为在夏雨瞳的意识里,家庭的安宁与幸福,华延钧华延钧起重要的作用。 夏雨瞳先亲吻华延钧,是感谢华延钧对妈妈的爱,给夏雨瞳和妈妈一个温暖的家。但这次徐谨妧的生日这天,华延钧华延钧很晚才回家,手里提了一个精致的蛋糕。 华延钧一边切蛋糕边对徐谨妧说:“半个月前我就订了蛋糕,什么都能忘,但你的生日不能忘。” 徐谨妧和夏雨瞳听了都十分感动。但是,就在徐谨妧把华延钧切碎的一片蛋糕捡起来吃了时,华延钧竟然很生气地说:“以后你要穿得像样一点,别人前人后没心没肺想什么说什么,有什么说什么,行为举止也得体面点,别给我丢人!” 夏雨瞳看到徐谨妧眼里瞬间蕃满了泪水,只是隐忍着没让泪水流出来,而在那一瞬间, 夏雨瞳也同样从华延钧的眼睛里读到了内疚。 夏雨瞳知道,华延钧的内疚是对他们青春岁月的内疚,夏雨瞳不知道父母亲有过怎样的海誓山盟,但知青岁月的共患难,的确是连接他们情感的纽带,甚至是保全这个家庭完整的密码。 第五七二章 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 但从这天开始,夏雨瞳就感到父母亲之间没那么亲密了。而且,华延钧对夏雨瞳也不似从前那么体贴入微,从来只叫夏雨瞳乳名的华延钧开始直呼大名,这让夏雨瞳非常不适应。 “你爸爸变了,再也不是知青时那个傻小伙了,也不是大学时那个上进的好青年了,更不个傻小伙了,也不是大学时那个上进的好青年上是个是刚工作时那个随遇而安的好青年了,变得市侩、滑头阳奉阴违了,这些曾经他不屑一顾的行为,现在的他简直俯拾皆是…… 春节前一个晚上,徐谨妧含泪对夏雨瞳说的话。这年春节华延钧说他不能在家过,因为单位主要领导的华延钧病重住院,他主动提出去陪床。 看到大年三十华延钧不顾家里的年夜饭,为领导的爹奔波心焦的面孔,那一刻, 夏雨瞳第一次感到华延钧是如此陌生。 而当华延钧在大年三十下午,把一张存有十万元的银行卡交给徐谨妧,让徐谨妧在酒店订年夜饭时,夏雨瞳跟徐谨妧面面相觑。 很快,徐谨妧妥协了。她对夏雨瞳说:“好歹你爸他没外心,他就是喜欢当官,喜欢往上爬,比其他男人好多了。” 钞票,也将夏雨瞳跟徐谨妧推向了一个在亲情的世界里越来越被动的愿打愿挨的境地。 夏雨瞳不怪徐谨妧拿到华延钧给的钱后态度反差这么大,夏雨瞳甚至能理解徐谨妧。对女人而言,男人肯给钱就是爱,说别的都是鬼话。 华延钧交给徐谨妧的钱,是他经常加班多处兼职辛苦挣的。它让夏雨瞳和徐谨妧心满意足地过了一个两个人吃年夜饭的春节,虽然没了往年的热闹,没了华延钧扎着花围裙的忙碌,夏雨瞳跟徐谨妧的年夜饭也很丰盛,冰箱里有永远也吃不完的海味和蔬果。 只是,夏雨瞳跟徐谨妧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华延钧心理和性格滑向一个看不见方向的灰色轨道…… 此后华延钧更忙了,回家更晚了。而夏雨瞳跟徐谨妧对华延钧所谓的“放羊”似的宽松,也令华延钧在放松对自己的管東方面,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她们因为各自微妙的心理和利益,各自安守一隅,甘之若饴。 年初,华延钧晋升为副厅长,更是官样十足,对夏雨瞳和徐谨妧颐指气使。徐谨妧不以为意,反而骄傲地显摆,说她是厅长太太,这要在解放前,那就是出门有车夫接送的。 徐谨妧对时装名包、首饰越来越感兴趣。因为夏雨瞳住校,每次回来,徐谨妧都是换个样子,不是发型变了,就是服装品位变了。 这年高考后,夏雨瞳得知自己的成绩超过了一本线,激动地回家向徐谨妧报喜讯。徐谨妧当时正在试换新衣,眼睛直视着穿衣镜里的自己,心不在焉地说:“哦,不错。不过,你上什么大学都不要紧,我和你爸都会给你找到好工作的。” 夏雨瞳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夏雨瞳回到自己房间,又拨通了华延钧的电话报喜。 “爸爸奖励你辆车 ,我稍后筹钱, 这会忙着接待客人。”华延钧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知从何时起, 夏雨瞳跟父母之间,只要开口说话,不是第一个字是钱,就是最后一个字是钱。而徐谨妧则开口闭口就是不要影响华延钧工作,工作是男人的一切。 同学都说夏雨瞳,家里条件优越,怎么就少有笑容呢? 现在,夏雨瞳终于找到了原因,原来是夏雨瞳的父母重在名利,对她关爱越来越稀薄..... 夏雨瞳进入市内一所大学中文系就读后,华延钧给买了车,往银行卡里存了花不完的钱。 而徐谨妧投入地做厅长太太,出来进去被热情款待、高迎远送。同学知道夏雨瞳华延钧是厅官后,非常羡慕。 夏雨瞳周末回家,徐谨妧知道她的舍友有几位来自山区农村,就居高临下地说,把家里吃不掉的水果点心带走,给那些穷孩子吃吧,舍友们对夏雨瞳的慷慨大方十分感激,她备受尊敬,真有点高人一等的感觉。 华延钧很少有时间陪夏雨瞳,也很少给 夏雨瞳打电话,如果发短信,第一句话就是:“有钱用吧?没钱用说话,老爸给你打过去!” 于是,夏雨瞳随心所欲购物,旅行说走就走,身上各种名牌,同学都说夏雨瞳简直掉进福窝里了。 夏雨瞳大学毕业。就在同学们为找工作而烦恼时,华延钧给夏雨瞳安排好了几个职位任挑选。这年八月,夏雨瞳顺利进入银行系统工作。 又一年春节,在银行系统的一次会议上,夏雨瞳认识了大两岁的一位支行副行长贺延钟。贺延钟的父亲也是一位厅级干部,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关键是他们两个性格合得来,这一切让我父母简直欣喜若狂。 徐谨妧说他们两人在一起就是强强联合,可以慢慢扩大家的势力,贺延钟的父母也有此意。在双方父母的高调介入下,夏雨瞳和贺延钟很快谈婚论嫁。贺延钟是独子,夏雨瞳是独女,别的年轻人为结婚贷款买房而产生不快,他们却为该装修哪套作为新房而困扰,因为父母给了夏雨瞳一套房,婆家也送了一套。结婚的各种物品都是高大上的品牌。同事羡慕地对夏雨瞳说:“哇噻!投胎真是个技术活啊!” 夏雨瞳和贺延钟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出席婚礼的竟有许多是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重量级人物。当夏雨瞳搭上华延钧的手臂,感觉到了华延钧的轻微颤抖,那一瞬间,心里一震,这个给需要投入最好生活的男人,夏雨瞳突然觉得那么陌生。 清瘦华延钧的干瘦手臂,夏雨瞳感受不到多大力量。而华延钧把夏雨瞳交给新郎、做着程序性的动作时,声音沙哑,忍不住哽咽了…… 每逢节假日,华延钧跟贺延钟到自家和婆家各吃次饭,但能跟华延钧块吃饭的时间依然很少 。 华延钧参加招待活动,徐谨妧在家里做了一桌子菜。吃饭的时候, 贺延钟突然起身给华延钧打电话,先是祝他新年快乐,然后叮嘱他不要太辛苦,说人做事不必追求完美,不要透支自己的身体。夏雨瞳不知道华延钧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只看到贺延钟高兴地应承着。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 这哪是半个儿,比亲女儿都亲,雨瞳都从来没对她爸爸这么关心过。”徐谨妧拿夏雨瞳当对比夸贺延钟,让夏雨瞳感到羞愧。郁闷地吃了饭后,小两口开车回家。 贺延钟耐心地开导夏雨瞳说:对父母要多关心,尤其是当官、做生意、在社会上需要格外注意身份的父母,更要多宽慰,因为长时间压抑自己,一旦失去了那个约束的环境他们就 会无所适从,尤其是退休后,人走茶凉,很容易抑郁,导致老年痴呆症早发。 就是老公这番话,惹夏雨瞳一夜未眠,一种恐惧感莫名袭来。夏雨瞳恐惧这么多年,跟徐谨妧似乎从来没认真关心过华延钧,没询问过他的心情好不好,没关心过他的身体健康变化,他在家时也没有多跟他聊天。 夏雨瞳想到结婚时华延钧外强中干的颤抖,而这中干,不就是没有得到温暖和爱而导致的吗? 婚后,夏雨瞳跟老公因工作原因一直推迟要孩子。华延钧曾笑着对我说:“不要紧,我退休后再抱外孙,乐享天伦吧!” 华延钧退休了,可生活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如意。 这时,夏雨瞳出差近一个月,回清水县后就去看望父母。夏雨瞳回家刚一开门,猛然看到一个穿医院病号服的男人背着手在客厅里晃来晃去,满头花白。仔细一看,他竟然是华延钧!夏雨瞳惊呆了,马上向徐谨妧追问究竟。 “你爸爸退休了 ,一旦不工作,整个人就颓了,还生了一场病。”听了徐谨妧的解释,夏雨瞳莫名地心痛,想跟华延钧说点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 华延钧好像要躲我,逃似的进了卫生间。 见夏雨瞳惊慌失措,徐谨妧举重若轻地说 :“高官退休都这样,他们以前直高高在上,现在突然冷清下来不习惯,适应几个月就好了。” 夏雨瞳还是非常揪心,回小家后向老公讲了华延钧的情况。贺延钟和夏雨瞳商定,下个周末搬回父母家住一段时间,好好陪陪华延钧,让他放下身份的包袱, 次日早晨,徐谨妧来电话,说华延钧昨晚一个人半夜喝酒,把家里的好酒都拿出来,摆在客厅、过道,到处都是,华延钧一定要打开挨瓶尝尝,劝不了,结果喝醉了,喝醉了就骂人,说所有的人包括老婆女儿,都只图他的钱,没人真关心他。 包括亲戚也是,华延钧说那些夯亲戚找他帮忙办事,只认钱,打电话,找上门,眼里、脸上就写一个字:“钱!”现在,亲戚打电话来,得知华延钧退休后,没说两句话就挂电话了…… 徐谨妧说华延钧一会哭一会笑, 就跟一个精神病一样。接着徐谨妧在电话里哭了起来,说她出门再也没有那么多人主动攀谈,她感叹世态炎凉,人走茶凉,这世界最不可交的就是人心。 放下徐谨妧的电话,夏雨瞳感到脊背发凉。夏雨瞳认同徐谨妧“人走茶凉”这句老话,但徐谨妧既然如此深谙人情事理,为什么早不跟华延钧吹吹,让华延钧不要整天沉醉在别人 的逢迎中,对人情变化提早有个心理准备呢? 不过,夏雨瞳又有什么权利去指责徐谨妧? 夏雨瞳总是以华延钧工作忙、不方便打扰为由,很少管华延钧的事,很少和他交流,但对徐谨妧陶醉在求她办事的人的吹捧中时,夏雨瞳也没能适时让徐谨妧保持清醒头脑,官太太也是有期限的啊! 华延钧退休后,夏雨瞳也明显感觉到同事对自己的态度的微妙变化,个别同事不那么热络了。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华延钧啊! 夏雨瞳没想到,贺延钟比自己还要牵挂华延钧,当天中午他就开车去了夏雨瞳家。徐谨妧高兴地给夏雨瞳打电话,说得知他们要回去住,华延钧顿时精神大振了! 夏雨瞳和老公不顾上班要早起半个小时,搬到了娘家去住。贺延钟跟华延钧很谈得来,陪华延钧喝点小酒聊聊天,翁婿关系非常融洽。但不是一朝一夕的问题,注定没有办法一朝夕解决掉。 第五七三章 危险来袭,从容面对 一天晚上,夏雨瞳半夜上卫生间,只见华延钧抱着一条刚买给他的名烟坐在客厅里又哭又笑 。 华延钧说再也不会有别人送这么好的烟给他了,说什么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在位时对他多好,你一退位了 ,人家脸立刻就变! 夏雨瞳坐下来劝了华延钧很久,想把他怀里的烟拿开,但就是抽不出来。 夏雨瞳生气地转身走了,听到华延钧唉声叹气地说:“亲生女儿又如何,还不是有权没权两个样!” 夏雨瞳被激怒了, 跟华延钧吵了起来,向他怒道:“我们回来就是为了陪你,不是别的什么!”华延钧竟哭了起来,说如果他在位,夏雨瞳是不会这么大声对他说话的,都是因为他退休了, 夏雨瞳才敢如此趾高气扬. 贺延钟很快被吵醒了,他陪华延钧聊了很久才安抚好华延钧。但看到第二天早晨华延钧连早点都不想吃,夏雨瞳又迷茫了。更令夏雨瞳焦虑的是,这种情况不是偶然,此后几乎每天晚上华延钧都会莫名其妙地跟徐谨妧或者夏雨瞳吵到天翻地覆。 无休无止的吵吵闹闹惹得邻居不满,吵得过分了, 就有邻居敲门提醒。这时,华延钧闹得更凶,说要是他不退休,多吵多闹也没人敢来砸门。有时,华延钧是无理取闹,但他说的话有一部分是真实的人情百态,只是,我们作为家庭的一分子,没有提前帮华延钧准备好提防外辱的能力。夏雨瞳夫妇和徐谨妧开了会,决定宽容地对待华延钧,帮助他走出心理沼泽。 在贺延钟建议下,一家四口快定到溧水旅游。华延钧不喝酒时也有清醒的时候,他说他这一辈子最开心的就是有个好女婿。但这次旅行却未能最后成行,因为华延钧在临起程的头天晚上撕了机票,说都退休了还到处跑,丢人! 不仅如此,华延钧的怪癖一天天增多, 很少出门,即使出门必戴帽子,头低得低低的,别人跟他打招呼也不回应。亲戚来看他,华延钧说是来看笑话的。华延钧变成了十足的怪老头,成了小区里一个供人观瞻、茶余饭后的谈资。 “强者需要关怀吗?”夏雨瞳抱着这种疑问去咨询一位心理学家,得到的回应是:“强者当然需要关怀,而华延钧这个级别的人更需要特别关怀。因为一个厅级干部,做官时有人捧,不做官时无人敬,是最容易感受人走茶凉的官员一族,而对为官的父母亲人多半把其当成不需要温暖和关爱的强者捧着,他们退休后容易失落!他们的过激行为比如抱怨等也容易激怒亲人,亲人若不耐烦,会令他们更失落!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行啊!” 夏雨瞳知道不会放弃对父母的爱,但夏雨瞳有能力让他们改变吗? 就在夏雨瞳六神无主之时,贺延钟忽然灵机一动,说华延钧年轻时不是酷爱写毛笔字吗,可以让他捡起这个爱好转移注意力。 贺延钟想到就做,悄悄把家里长久不用的一个杂物间收拾出来,在墙上挂好几张字画,并买来字帖、砚台、墨汁、宣纸和书桌,精心摆饰好。当他把华延钧带进雅致的书斋,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华延钧的眼里放射出了从未见过的光芒! 从那天起,华延钧醉心在书法里,竟像换了个人似的。一个多月后,华延钧变得开朗起来,大大方方地出门,不再戴帽子,还把头发理光经常焕然新地穿着 干净的汗衫晨练。 生活虽然重新回到了正轨,但却带给了夏雨瞳深深的思考,因为这时夏雨瞳了解到一个令人诧异的信息:华延钧这个级别的退休人员中,多少都有类似的失落,他们中多数不但被社会疏忽了,被过去扶植的下属疏忽了,更可悲的是,还被自己的亲人疏忽、放弃了,导致他们有的人抑郁患病提前离世,有的甚至自杀!想想这些就感到恐惧,幸好,夏雨瞳一家抱成团熬过来了。 有时,强者比弱者更需要心灵的温暖与抚慰,而在这样一场温暖的战役中,最先冲锋陷阵的,就是强者的亲人!庆幸的是,夏雨瞳做到了! 花园小区内、徐谨妧突然被阵响动惊醒睡梦,正要起身,一个黑影在她的床边晃动冰冷的刀刃贴上了她的脖子:“吭声你就没命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打开床头的灯后,歹徒掏出随身携带的塑料捆扎带和透明胶带,把徐谨妧的双手绑住。 徐谨妧颤抖着问:“你想干什么?” 对方回答很干脆:“我要钱!” 徐谨妧家住八楼,在小区一楼有门面经营户外用品。一个月前,女儿夏雨瞳刚参加完中考,母女分睡两个卧室。 为避免女儿受到伤害,徐谨妧想把歹徒引到楼下:“钱我有,但都在楼下的店铺里,你跟我下去拿吧。” 歹徒却不理会,径直朝她对面女儿的房间走去。徐谨妧一边呵斥一边拦截歹徒,孰料歹徒回身抓住她,用匕首在她的后背上划了两下,划出一道四十厘米长的血口子。紧接着,歹徒挟持着徐谨妧,踢开了夏雨瞳的房门。夏雨瞳被惊醒,看见一个男人用刀逼住母亲,下意识地从枕头边摸过手机。 歹徒见状说:“把手机给我!" “夏雨瞳浑身颤抖地将手机扔给歹徒。歹徒又搜出徐谨妧的手机,接着用毛巾把徐谨妧的嘴巴堵上,说:“我把你女儿带走,你准备二十万现金,不然,就见不到你女儿了!” 说完,歹徒便挟持着夏雨瞳离开了。借着灯光,徐谨妧看到女儿临出门前恐惧的眼神。她艰难地挣脱捆绑自己的绳索后,发疯般地跑到小区外面的酒店,请服务员帮她拨打报警。公安局民警接警后立刻赶到现场布警。 在阳台窗户下,民警发现一根绳索从窗户顶部垂下来,绳索另一端系在十楼楼顶天台的管道上,由此警方断定嫌疑人是从天台通过绳索下降至八楼,翻窗进入到徐谨妧房间的。经进一步搜索,民警在徐谨妧家门口的脚垫上发现了一部绑匪遗落的手机。 想从手机里查到其身份信息,却发现手机被图形密码锁住了。警察调取小区内外监控,也没能发现绑匪和人质踪迹。 显然,绑匪事先经过踩点,成功避开了监控。 等到凌晨三时许,绑匪遗留的手机响了,徐谨妧一看是女儿手机打来的。民警贺延钟接起了电话,对方说:“这部手机是我故意落下的,以方便联系,手机里面的信息全是假的。你抓紧准备二十万吧,再提醒你一遍,不要报警,报警我就撕票!” 为确定人质是否安全,贺延钟说:“我是孩子的爸爸,能不能让我女儿接一下电话?” 听夏雨瞳在电话里“喂”了一声,贺延钟连忙说:“雨瞳,我是你爸爸。” 夏雨瞳低声说:“爸爸,他没有伤害我。” 刚一说完,绑匪就抢走了夏雨瞳的手机对贺延钟说“不要报警,否则我撕票!”贺延钟随即答应,并要求他保证“女儿”的安全,对方听完便把电话挂断。 与此同时,警方找到图形密码专家,成功地将手机密码解锁。绑匪的手机里有两张自拍照,其中有一张小学生入学登记表,家长一栏里写着华延钧的名字。警方通过刑侦手段,查到华延钧因赌博欠下四万元外债,两个月前曾向同学借了一辆红色电动摩托车,至今未归还经过徐谨妧对华延钧自拍照片的辨认,警方确定华延钧就是绑架夏雨瞳的嫌疑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徐谨妧忍受着痛苦的煎熬。女儿只有十六岁,从未吃过什么苦,面对歹徒的屠刀和死亡威胁,估计吓也会被吓昏,她不敢想下去…… 的确,最初夏雨瞳只有恐惧。她浑身大汗地被歹徒挟持到楼下,双手被捆扎带绑住,眼睛也被布条蒙住,被歹徒拖到摩托车后座上骑离了小区。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在一栋楼前停下,她被歹徒拽下车,跌跌撞撞地被拽上楼。 进房间后,歹徒将她的蒙眼布取了下来。她定定神,发现屋里只有她和歹徒两人。她知道,现在一切都得靠自己了。歹徒既然把她绑为人质,一言不合就可能要她的命,因此尽量不要激怒对方。 “大哥,我看你不像是坏人,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夏雨瞳鼓起勇气主动和绑匪搭话。 对方没理她,稍事喘息后,歹徒把她推进一个空衣柜里,威胁道:“你别出声,下面有人看着这房子。你要是乱喊,下面的人会上来教训你!" 随即,衣柜门被关上了。几分钟后,夏雨瞳听到了绑匪下楼的脚步声。衣柜里黑乎的,她用绑住的手推了推衣柜,发现柜门被锁了。 华延钧本想把夏雨瞳锁在柜子里,返回去道徐谨妧拿二十万现金赎回女儿。当他骑着摩托从小路返回徐谨妧的住处后,看见徐谨妧家的单元楼下竟然停着警车,他断定受害人一定报警了,于是慌忙折返。 到房间后,华延钧打开衣柜门,将夏雨瞳从衣柜里拽出来,气急败坏地说:“你妈报警了,我要杀了你!” 夏雨瞳浑身颤抖,哀求道:“大哥,求你放过我吧,我妈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她也担心我,迫不得已才这么做啊!” 华延钧犹豫了一下,推开了夏雨瞳,继而开始清点作案工具。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里面有儿子的登记表和自拍照。他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急忙用夏雨瞳的手机给他的手机打电话,称手机是他有意放在现场的,想以此骗过警方。 而接电话的男人自称是人质的“爸爸”,华延钧听他语气特别急迫,应该是人质的父亲,于是将手机给了夏雨瞳。夏雨瞳平时跟父亲用普通话交流,而贺延钟使用的却是方言,联想到歹徒说母亲已经报警,她立刻猜到跟自己说话的其实是警察,于是对“爸爸”报了平安…… 按断电话, 华延钧决定带夏雨瞳转移,把她重新拖到摩托车后座上,载着她朝碧水村方向骑行,那里他曾居住过:空屋多,野草密,极易藏人。 一路上,夏雨瞳不停地与他聊天,说她是独生女,如果她死了,父母就没法活了。突然,她听到歹徒喃喃说了一句:“我也有个儿子。” 夏雨瞳觉得这是个感化歹徒的机会,她说:“你也有儿子啊,那你一定很疼他吧?”华延钧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而后默默地骑行。 第五七四章 求救不如自救 天快亮时,华延钧挟持夏雨瞳来到碧水村,并找到一间废弃的空屋将她藏匿起来,还将红色摩托车扔在屋子后面一人高的草丛里。天亮后,夏雨瞳的手还被反绑着,已经酸痛到极点。 想了一会儿,她对绑匪提到了自己在学校和家里的表现,说:“你儿子多大啊?我刚考完中考感觉还不错,我爸妈都很高兴。唉,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好多想做的事来不及了。” 华延钧闻听,嘴角颤抖了一下,夏雨瞳知道他心有所动了,于是求道:“大哥,你把我的手松开好吗?我手勒得太疼了。我不跑的,再说,有你在我也跑不掉”华延钧犹豫了一下,给她的手松了绑。华延钧又困又乏他将屋内几个破木头箱子搬到门口,把屋门顶住,让夏雨瞳躺到木床的里侧,他自己躺在外侧,一会便发出了新声。 夏雨瞳想跨过绑睡下床逃跑,可翻身时破旧的木床发出响声,绑座要点停了,吓得她没敢再动。 待绑臣再次发出新声时,消了马上逃跑的念头,沉住气等待时机。 两三个钟头后,华延钧醒了上午十一点,他再次用夏雨瞳的手机给自己的手机打电话,将赎金提高至五十万,安求徐谨妧马上带现金到指定的公路边交易。如果看到警察,他会当场“撕票”!徐谨妧按警方要求答应了。 根据华延钧提出的取赎金地点,一百多名便衣警察在公路周边秘密布控和搜索,锁定华延钧藏身的大致区域在碧水村一带,因房屋密集,大范围公开搜捕可能威胁到人质安全。 十四时许,警方调集了五十名民警着便装展开秘密搜索。碧水村附近有一百多个小岛,单靠人力搜索,难度很大。警方紧急决定使用直升飞机进行空中搜索。 十五时五十分许,一架搭载着两名侦查员的直升机从机场起飞,迅速赶到搜索现场,配合地面警察,实行陆空立体化搜索。 直升机一点点降低飞行高度,最后在距地面不到二十米的空中进行超低空侦查,凡人力搜索不到的地方都搜寻了一遍。 十七点,直升机上的侦查员终于在一人多高的草丛里,发现了一辆红色电动摩托车经地面警方确认,这辆车正是华延钧借来的那辆红色摩托,遂决定以该摩托车位置为中心,在附近重点搜索。 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及屋顶上直升机的轰鸣声,夏雨瞳和华延钧都听到了。 华延钧举着刀,顶住夏雨瞳的脖子说:“警察把直升机都开来了,这次你真的死定了!” 夏雨瞳感觉架在她颈部的刀在一点点地用力,此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拖延时间。她忍住恐惧说:“你也有儿子,如果你成了杀人犯,你儿子长大了,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你可要想清楚啊…… 华延钧听到这,正在用力的手松懈下来,最终把匕首放了下来。这时,他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说发现了红色摩托车,判断警察就在附近。他决定先逃出去,等风声过了再回来挟持夏雨瞳要赎金。 他威胁夏雨瞳:“我出去一下,你要是敢乱跑乱喊,回来我肯定杀你!” 夏雨瞳说:“我会按你的要求做的。” 华延钧戴上口罩,拿上七首,慌张地从后门跑出去了。 过了十几分钟,绑匪一直没回来,夏雨瞳的心跳加速,觉得最佳的逃生时机来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发现门外没声响。于是,她轻轻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外,也没有看见绑匪的影子。她小步走着,心想遇到歹徒就称自己内急,不至于激怒他。 走了一段路后,她开始跑了起来。很快,她看见不远处有三个陌生人,立即跑到三人跟前,气喘吁吁地说:“叔叔,我被人绑在那边的小屋子里了。” 三人一把拉住她说:“孩子,你安全了,我们是便衣警察。”夏雨瞳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根据夏雨瞳的描述,警方以她和绑匪躲藏的小屋为中心,进行大范围搜捕。十八时许,警方将躲藏在村庄附近的嫌疑人华延钧捕获。 据华延钧交代:他二十六岁,高中没毕业就辍学外出做建筑工。后来,他结婚生子,因迷恋上赌博,夫妻感情淡漠,他一气之下,把儿子送到母亲家,自己打工,平时居住在哥哥家,而哥哥一家常年在外,房子一直闲置。 华延钧向同学借来一辆红色电动摩托,准备将儿子接上学。 他再次参与赌博,一夜输掉四万元,这笔钱是高利贷,必须还款。眼看就要到还钱的日子了,他决定铤而走险,入室盗窃。经过踩点,他发现徐谨妧店铺生意很好,而且她家阳台的窗户晚上不关,极易于进出。 作案前,他准备了口罩、匕首、捆扎带、胶带、滑轮等工具,于四日半夜潜入徐谨妧居住的小区,并破坏了沿途和楼道的监控探头。之后,他乘电梯上了十楼,通过天窗攀上楼顶,用尼龙绳和滑轮降至八楼徐谨妧家的阳台,拉开纱窗入室盗窃,哪知翻东西的声响惊醒了徐谨妧,他索性绑架了她的女儿,带到哥哥家,逼迫徐谨妧拿钱赎人。 华延钧承认在绑架过程中,他几次被徐谨妧激怒,想杀害夏雨瞳,但夏雨瞳一再提到她在学校和家里的表现,还一再提到他的孩子,他最爱的就是儿子,正是这些话使他心肠发软,最终没迈出那罪恶的一步。 夏雨瞳被成功解救之后,经过身体检查,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母女见面,相拥而泣。夏雨瞳对母亲说:“歹徒也有孩子,我每次说到这儿,他的眼神就没那么凶狠了。” 徐谨妧得知女儿在被绑架后四十个小时中的表现,流着泪说:“我真佩服你的勇气!” 现年四十七岁的华延钧和小他两岁的妻子夏雨瞳在街上开了一家名为兴隆的五金店。 华延钧和妻子将女儿和儿子交给老人照顾,夫妻俩则全心全意经营五金店。很快,他们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小日子也过得和睦安宁。 生意好起来,夫妻俩也不再那么拼命。上午不忙的时候,夏雨瞳经常会和左邻右舍的店老板聊天。 而她最喜欢去的就是他家五金店对面的一家副食店。副食店也是个夫妻店,女老板徐谨妧活泼开朗,又和夏雨瞳一样都喜欢十字绣,很快两人便成为无话不说的闺蜜。 徐谨妧和丈夫贺延钟婚后生下两个儿子。两家的关系越来越好,经两家商量,决定一起在街上合租一套大门面,门面后面还有四间房,一家两间。这样,两家就可以一起做生意,一起生活。 住到一起后,两家人好得就像一家人似的。谁家做了好吃的,一定会给另一家端一碗。谁家夫妻外出进货了,另一家一定会把孩子接到自己家住。 夏雨瞳和徐谨妧相处得宛如亲姐妹,而华延钧也和贺延钟经常一起喝酒吹牛。据案发后华延钧说,他本来没什么顾虑,可随着两家关系越来越好,他发现贺延钟经常和妻子有说有笑,而且有一次,华延钧中午回到家,看到妻子正坐在贺延钟的店里,和他面对面吃盒饭,神情之中充满了快乐。此情此景,让他忽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此后,这个疑虑在华延钧心里越放越大。他常常因为怀疑邻居和妻子有暖昧,无端和妻子争吵,甚至有时候对妻子拳打脚踢,打得妻子鼻青脸肿。夏雨瞳觉得丈夫不可理喻.也跟丈夫发生过激烈争吵,甚至多次离家出走。夫妻俩的感情渐渐有了裂痕。 忍受不了丈夫疑心病和家暴的夏雨瞳向华延钧提出离婚,华延钧没有检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从心底里认定,这肯定是贺延钟从中挑拨。 妻子提出离婚,华延钧的心情郁闷之余,总想着缓和夫妻矛盾,恢复旧日思情。而缓和夫妻矛盾的最好办法,就是与妻子重修鱼水之好。华延钧放底了身段,对妻子百般温柔体贴。但夏雨瞳已经伤透了心,对他不假词色。 一次,华延钧想与夏雨瞳重温床第之欢,被妻子愤怒地拒绝了。华延钧恼羞成怒,狠狠地骂了妻子一顿。夏雨瞳更是觉得这个男人不能再共处了。 而这件事情发生后,华延钧更是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性功能好像也出了问题。从年底开始,华延钧发现自己的性能力发生了明显变化,产生了明显的无力感。 之后,华延钧开始用各种补肾壮阳的偏方,可完全无效。几次强行与妻子性爱不成后,华延钧对性生活更是有了心理阴影。身体上的“软弱”,让华延钧变得更加暴躁,同时也更加疑心妻子。每当他看到夏雨瞳面色红润地和邻居贺延钟开心地聊天,就心里不爽,就让他怒火中烧,无法忍受。 年开始,除了阳痿之外,华延钧更是经常觉得口干舌燥、腰膝发软,头发也越来越稀少。为此,华延钧先后来到两家医院,医生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认为华延钧是缺乏锻炼引起的性功能减退。 因为身体不适,华延钧也没心思照顾生意了,隔三差五就在家里休息。一天晚上,华延钧和夏雨瞳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夏雨瞳的手机来了短信,一看竟然是贺延钟发的,写道:“我到了。几天后就回去。” 华延钧一脸不悦地说:“他去进货,干吗和你报平安?” 夏雨瞳平和地说:“发错了,肯定是发给你的。” 这则短信,让华延钧疑心更起,他觉得夏雨瞳与贺延钟联系颇多,受他影响也很大。她最近更是时常“离婚"不离口,难道就不是贺延钟在从中作梗吗?这个疑心像毒虫一样,时刻蚕食着他的心,令这个嫉妒的男人近乎疯狂。 华延钧回忆:那天是华延钧和贺延钟的生日(两人同日同月生),贺延钟打电话给华延钧,约他来家里喝酒。本来,因为怀疑他和妻子关系不正常,华延钧不想去。可是一会,贺延钟的妻子徐谨妧又打电话喊他快来喝酒。 华延钧来到贺家,只有徐谨妧在家,她说贺延钟出去买酒了。过了一会,贺延钟买酒回来,见华延钧已坐在家,表情似乎有点惊讶。 然后笑道:“我去厨房开酒。”贺延钟刚进厨房,他在客厅的手机就响了。 第五七五章 良心何在 华延钧拿起手机往厨房给他送。他走进厨房,贺延钟背朝他,正在倒酒,好像正在往一个白瓷酒杯里放白色的粉末。 “这是干什么?”华延钧本来想问,但又不敢肯定到底看清楚了没,于是忍下来,决定自己悄悄来查清楚这一切。那顿饭,华延钧吃得非常难受,心里堵满了疑虑:刚才贺延钟究竟往他的酒杯里放了什么?是药吗?如果是药的话,又是什么药呢? 联想到自己的身体,他忽然明白了:这几年,自已一直是在贺延钟家的副食店拿酒喝,贺延钟肯定是在酒里下药,让自己雄风不振,然后挑拨妻子和自已离……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华延钧断定,那酒里的药就是让他阳痿的药! 当下,华延钧又用手机搜索,查到有几种药物,确实长期服用会导致男性性功能障碍,华延钧看着药物图片,越看越觉得就像刚才贺延钟往酒里涂抹的白色粉末。此时,华延钧在心中已经坚信了贺延钟下药害他雄风不再的事实。 当晚,华延钧回到家,想跟妻子夏雨瞳温存。可是,夏雨瞳却冷冷地推开他。华延钧恼怒地和妻子发生了激烈争吵。 第二天傍晚六点半,夏雨瞳回家。饭后,正当华延钧洗碗时,夏雨瞳却拎起包说:“我要出去打牌。” 这句话一下惹怒了华延钧,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暴怒地吼道:“今晚还有人会打牌?恐怕你是去找他吧!” 说着,华延钧用手拦着夏雨瞳,说今晚必须在家里老实呆着!夏雨瞳骂道:“我打个牌你也管!还有,你跟我说清楚,他是谁?你别栽赃我!” 华延钧想把贺延钟的名字说出来,但又觉得证据不足,担心无端地把邻居牵扯进来不好。于是只回了夏雨瞳一句:“你自己心里清楚!” 没想到夏雨瞳大哭起来:“我不清楚!我只清楚,这几年,你根本就不像个男人,天天打骂我不说,还天天怀疑这怀疑那!” 这话像一把利剑一下直刺华延钧的心脏,他什么话也接不上来。忽然,他走上前去,狠狠扇了夏雨瞳一耳光,并将她狠狠踢了几脚。夏雨瞳倒在地上痛哭。这些年来,她受够了华延钧的家暴,对这个脾气暴躁的里人早口彻底死心了。 当晚,夏雨瞳没有回家。几天后,夏雨瞳还是没有回家,电话也关机了。华延钧这才意识到,妻子是离家出走了。他接到了人民法院的传票。原来,夏雨瞳竟然请了律师,向他正式提出离婚。 家空了,心也死了。华延钧拿出酒瓶,一杯杯借酒浇愁。他气疯了。他没有检讨自己的暴躁,却把夫妻失和的过错算在了别人头上。他想起曾看到贺延钟往自已酒里下药的情景,更认定妻子提出离婚,离家出走,都是贺延钟在背后挑唆所致。而自己性功能障碍,肯定也是贺延钟所致。 虽然这些并无实据,但妻子的绝情,让华延钧气愤难忍,也更痛恨贺延钟。曾经的家没了,温柔贤惠的妻子也变得像恶魔一样冰冷无情,自己也变得不再有男人的雄风,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贺延钟造成的!他决定找机会,找贺延钟讨还公道! 年初清晨七点多,华延钧见妻子还没回家,他给了小儿子两百元钱,并将一张存有两万元的存折给了孩子,说:“今晚如果你放学后,爸爸还没回家,你就自己煮饭吃。没钱了,就在银行卡里取。” 儿子上学后,华延钧去厨房拿来一把平时用来砍肉的利斧,来到贺延钟的副食店。贺延钟正好在店里,华延钧心头的怒气直冲头顶:就是这个男人,教唆他老婆和他离婚,教唆他老婆离家出走,还在酒里给自己下药,让他活得不像个男人,几年来活得毫无男人尊严。 羞愤交加,华延钧的头脑一片混乱,他拿着斧头,冲到店内,见人就砍。当时,贺延钟的两个儿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正在店里的空地玩,两个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华延钧当场砍倒在血泊中。 贺延钟冲上来,华延钧又用斧头猛砍他的头部。 这时,贺延钟的妻子徐谨妧听到呼救声后赶来,也被华延钧砍成了轻伤。 很快,华延钧被附近店主们摁倒在地,邻居们喊道:“华延钧,你疯了吗?” 华延钧却痛哭着大喊:“这是贺延钟欠我的!” 说着,华延钧一个翻身,拿着斧头冲出店外,将一路疯狂追赶的人们甩在了后面。在外躲了一晚的华延钧,第二天下午,自知走投无路的他向公安局投案自首。公安局很快将其移交。华延钧的恶行,最终让两个未成年人二级伤残和八级伤残,而贺延钟一级伤残。 灿州市一大楼的业主罗延钢带请洁工八楼一房间打扫。两人进人房后发现房间里只有一都洗衣机和一个大箱子,大箱子是个电视的纸箱,箱子很大,外面用教带封得严产实实的。 霍建华从在里面楼出了一条小孩的裤子 ,他们以为局租客留下的旧衣服,没有在意,整理了一下就离开了,晚上,罗延钢再次回到房间、开始打扫清洁他打开了纸箱,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很大的用塑科袋包着的东西。 弄破塑料袋后,阵阵思臭散发了出来罗延钢慌神了,急忙打电话给罗延钢。 罗延钢赶到后,觉得情况不对,立刻打电话报警民警赶到现场后打开塑料袋,发现里面是两县尸体,已经成了干户,一具是女性,一具是两岁左右的儿童。 由于户体存在严重的腐败及蜡样化改变,无法判断其死亡原因。 根据罗延钢提供的租客信息,警方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馨州人华延钧。据罗延钢说,华延钧于开始租住在八零一号房子。出租给华延钧后,十多年来他就没有再去过这个房间,那间出租屋基本设用什么水电。 华延钧给他房租,都是在一楼把钱交给他。那一年要收下一季度的房租,但罗延钢一直联系不上华延钧,打其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也不回,他只好打开房间,想清扫一下另行出租。 已锁定犯罪嫌疑人的灿州警方在伏虎区将华延钧抓获。突审中,华延钧主动询向民警是否发现了两具尸体,并很快承认了所犯罪行。 华延钧出生于馨州,初中文化。令人惊骇万分的是,据华延钧交代他杀害的女子和小孩不是别人, 正是他的同居女友夏雨瞳和他的亲生儿子华宥。 而据他交代,他杀害这对母子的时间是十四年前。也就是说,这对母子已经在塑料袋里封存了整整十四年! 经灿州市人民检察院批准,灿州市公安局对华延钧实行逮捕。经与华延钧和双尸上的dna提取物比对,检测结果显示,华宥与夏雨瞳和华延钧均存在亲子关系,系二人所生。 华延钧对警方的回答非常简洁,一般只答“是”或“不是”,或“与案件无关,不想回答”。他承认罪行,但求速死。尽管他惜字如金,但别人仍从浩繁的案卷中追丝觅踪,大致还原了此时的基本原貌。 华延钧家有兄弟六人。他在馨州家仓库当管理员,一个月有九千馨元左右的收入。上世纪九十年代,他在馨州与一位女子结婚,并生育了一子女,但感情不睦。 据案发后华延钧的母亲说,华延钧好赌博,此前家人所遇到的与他有关的事情,就是“财务公司”上门讨债,她已经帮他付了“二三十万赌债”了。 大约在十来年前,因为华延钧好赌,他的妻子携子女离家出走,从此再无音讯。联系不上妻子和两个孩子的华延钧,就在馨州离婚。 其后,华延钧再也没有回过馨州的家,也没有与他在馨州的母亲和弟弟联系。多年来,他们一家饱受债主追债之苦,华延钧的的胞弟对长兄早已心灰意冷,“只当他死了”。 但听说他在灿州因为杀人被捕,一家人还是非常震惊。他的兄弟们已到灿州为他请了律师进行辩护。 根据华延钧在公安局的多次笔录以及第一次开庭时他的口供,大致还原了案发前他这十几年来在馨州和灿州两地的生活和经历。 上世纪九十年代卧龙区 已有“小馨州”的别称。因地理位置靠近口岸,房价和房租低廉,选择在卧龙区居住的馨州人数十万计。 住在卧龙区的华延钧在灿州认识了相貌姣好的夏雨瞳。夏雨瞳是江洲省人,时年二十出头,从家乡来到灿州打工。 华延钧与夏雨瞳相识几个月后,两人就开始了同居生活。夏雨瞳在卧龙区北路租了套两居室的房子。 华延钧每个月给她三至五千元人民币,维持她的基本生活。 但据华延钧说,夏雨瞳从不主动找他要钱,他给她的钱,她也会存一部分做投资理财。华延钧几乎每年都和夏雨瞳一起回江洲老家,见过她的母亲和弟弟。 但寡言少语的华延钧显然没有跟夏家人有太多交流,就连夏雨瞳的母亲多大年纪,他都不清楚。夏雨瞳在伏虎区的医院剖腹产生下了一个男孩。华延钧给儿子取名叫华宥,疼爱有加。 在此后的两年间,华延钧依然在馨州工作,每天往返于馨州和灿州之间。 直到一天,他在北路的租住房里杀害了夏雨瞳母子俩。对于杀害夏雨瞳母子的过程,他是这样说的:在卧龙区牡丹北路的那个房间,我将夏雨瞳和华宥杀死。 具体经过是,那时候我经济负担比较重,生活压力大。我在馨州有债务,亏欠家人很多,也不知道今后的经济状况如何,担心夏雨瞳和儿子以后的生活,就有了轻生的念头,我想杀了夏雨瞳和儿子,之后再自杀。 我带儿子华宥在外面玩,之后回到家中,见夏雨瞳在睡觉,我就掐住她的脖子将其掐死。然后,我到客厅抱住儿子华宥,用手捂住他的口鼻致其室息而死。在杀死了夏雨瞳和华宥母子后我因为贪生怕死,又不敢自杀了。 我将母子俩一起装进我从馨州自带回来的自色透明胶袋,再用邮皮貨包装,相心户体有味道出来,还到附近一家金店购买了约五十米宽的透明型料博膜和网卷封箱胶纸,对尸体进行了层层包装。 第五七六章 灵魂里住着魔鬼 将户体完全封装好,最后,华延钧将包装好的尸体放进一个电视的纸箱内,又向箱内随意放了几件衣服,再用透明封箱胶纸封好,存放在所租住的房的杂物间。 ,华延钧一直继续住在该房。直到房间被房东收回去了,华延钧才搬到了北街的八零一号房。 为了不暴露尸体,华延钧雇了工人将装有尸体的纸箱搬到该房间藏匿。案发后一两年时间,我将夏雨瞳的身份证,银行存折等个人物品带回馨州,扔到馨州了。 在庭审中,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四年,华延钧声称对杀害夏雨瞳母子的具体时间记得很清楚。他说:“就是五月十八日,因为这是我和馨州的太太结婚的日子,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当法官问及华延钧,他杀害夏雨瞳母子的动机时,他说:“有些事不发生也发生了,我承认我杀人就可以了,我不想再把以前的事再讲一遍我杀人 ,没有原因,法律是只要有人承担责任就可以了。” 而夏雨瞳的弟弟夏云岭的证言 显示:我姐姐夏雨瞳是九四年七八月份来灿州的,一开始和家人都有联系,六年后左右开始联系不上她了。后来就直失去联系,我们知道夏雨瞳在卧龙区和个叫华延钧的馨州人生活在一起,他们没有登记结婚,生下一个男孩叫华宥。 华延钧和夏雨瞳还曾带华宥回过家乡,家里人都见过这个可爱的小男孩,夏雨瞳告诉我们,华延钧是馨州人,在馨州有个母亲,六个兄弟,他排行老大。 他在馨州还有老婆和儿子。夏雨瞳失联后,我到灿州卧龙区,去她以前住的地方找过她但找不到,我跟家人商量之后,就到派出所报了案。 但夏云岭对于夏雨瞳被害的时间,与华延钧的说法有出入。夏云岭明确地告诉警方夏家 人是在四年前 左右与夏雨瞳失去联系的。因为夏云岭的儿子出生于四年前,当时,夏雨瞳还给他打了电话表示祝贺,并汇了人情钱给他。而这之后,夏雨瞳再未与家人联系。 夏雨瞳的家人并没有向警方提起,夏雨瞳在灿州与华延钧同居并生有了一个孩。 而在这十四年时间里,夏家人也并没有找过华延钧,向他追踪夏雨瞳的下落。 据夏家人隐晦地表示,夏雨瞳很爱面子,他们的想法是,夏雨瞳与华延钧生下的是私生子,觉得不好意思,也许带着孩子跟华延钧回馨州生活了。 但无论出于什么想法,他们没有找华延钧家问亲人的去向,于是,在长达十四年的时间里夏家人错失了将华延钧绳之以法的机会,也错失了让夏雨瞳母子早一点见到天日的时机。 夏雨瞳的父亲和姐姐的证言,也同样证实夏雨瞳确实与华延钧在灿州同居并生子,四年前失踪。 关于杀害夏雨瞳母子的动机,华延钧三城其口,只说是由于生活压力大所致。但据案发后他的另一任女友徐谨妧的证言显示,他杀害这母子俩也许另有隐情。 徐谨妧的三次笔录如下,徐谨妧通过一个“阿姨“介绍,认识了华延钧。一年前我们就住在一起了,住的是卧龙区街道生岭吓的那个房。是我租的,直都住在这里,没有搬过其他地方 ,华延钧曾经对我说过,他在外面还租了一个房了,里面放着他之前家里的东四。 有时候一位房东也会打电话给华延钧,催他交房租。 有一次,华延钧告诉我租来的房间里放着他的老婆和儿子,说是他弄死的。他当时说话比较严肃,说完又笑了一下。我当时觉得他在开玩笑,是在吓唬我。 对于这件事,我是半信半疑,毕竟我没有见到过。还有一次,华延钧曾和我说过,有次他回家比较早,看到他老婆(夏雨瞳)和其他男人脱光衣服在房间里做爱,弄得地上都是纸,他说:“你说我会不会生气?” 一日早餐后,华延钧跟我说,他没钱了,要去灿州钓鱼,开船到海中间扔行李箱。我当时问他什么行李箱,他说是放在租住房间里的行李箱。我当时感觉他前讲的弄死他老婆和小孩的事可能就是真的了。 华延钧和徐谨妧同居后,徐谨妧生下了一个女孩。对于徐谨妧的证言,华延钧在最初的讯问中这 样回答,民警问:你有没有告诉后面同居这个女的,你把夏雨瞳杀死的事情? “很多年前跟她提过随便说说的,信不信随她,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案件;我从来没有跟谁提起过,从原来和夏雨瞳一起住的住 处搬出来后,我就搬走了。现在住了十多年了。 徐谨妧可能知道我杀人的事,有时候我会说漏嘴,也可能是我自己无意间说的,但应该只是只言片语。我存放尸体的房间,就我一个人去过。徐谨妧也知道我另租有房子的事,因为那个房东给我打电话时。她听到过的,我也用她的电话给那个房东打过电话。” 对于徐谨妧证言中提到的,华延钧曾想去钓鱼并扔掉装有尸体的行李箱一事,华延钧的供述是:这件事一直压在心里,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是打算将这个箱子扔掉,开始新的生活。但他也承认:“这只是一个想法,不一定能够实现。” 自华延钧搬到徐谨妧那里同居后的十多年来,他时常会独自到放尸体的出租屋看一眼 。 “看到纸箱还在,我就放心一些。我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每天都在惶恐中度日,基本上是生不如死的状态。”这些年,他在手机上存得最牢的就是房东的电话,“不记得会很危险”。但是案发前他不慎丢失了手机,其间房东找不到他,他又未能及时交房租,以致后来东窗事发。 残杀了母子二人,华延钧还能够再跟另一女子同居生女,正常生活,他的灵魂里住着一个怎样邪恶的魔鬼,谁也无法得知。 在公安审讯以及第一次开庭时,华延钧的多次讯问笔录供述稳定。前后一致对自己杀害夏雨瞳母子的罪行供认不讳,并要求尽快宣判。 但在灿州市人民法院第二次开庭审理此案时,华延钧当庭翻供,说华宥并非他所杀,而仅仅夏雨瞳是他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错手掐死的。他的供词如下:那日早上,华延钧与夏雨瞳吵架了,是因为小孩读书的事情,两人起了争执。当时吵架不是很激烈,吵完之后我出去了.出去之后就上班。 晚上十一点回到灿州,华延钧没有直接回家,去了酒吧喝了两三瓶啤酒。我这个人酒量不好,回到家后,又和夏雨瞳发生了争吵。因为早上没有解决小孩读书的问题,夏雨瞳就说要带小孩回清远,我不同意。我们俩吵架后,就各自回房间休息。 华延钧出房间后,没有亲眼看到夏雨瞳杀死华宥。华宥平时跟夏雨瞳起睡,华延钧进去她的房间, 发现华宥死了。华延钧见他没有了呼吸,所以认为他死了。华延钧当然认为是夏雨瞳把孩子弄死的,很气,然后华延钧就跟夏雨瞳又吵了起来,夏雨瞳态度还很凶,华延钧失控了,发疯了, 把夏雨瞳掐死了。 法官问他:“法庭注意到你在公安机关直到第一次庭审时,一直承认两个被害人都是你杀害的,为什么今天又改变了原来的说法?” 华延钧说:“因为这个事情发生后,我的日子也不好过,过了十几年这样的日子,如果被发现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我被抓之后,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担了下来。我想到我就要死了,就说两个人都是我杀的。” “为什么律师会见你后,你又改变了你的说法?” “我想要给家里人一个交代,所以说出实情。” “如何证明你今天所说的就是实情?” “我无法回答该问题,也没有证据证明我今天的说法。” 对于华延钧的翻供,公诉人发言称:“在最关键的夏雨瞳为什么要杀害华宥的问题上,华延钧方面的证据显示‘回去后夏雨瞳对华延钧说还钱给夏雨瞳,华延钧要带华宥离开,接着夏雨瞳就杀害了华宥前后矛盾, 不符合常理。 被告人华延钧是在庭审之后翻供的,但又不能合理说明翻供的原因及其辩解,与全案的证据相矛盾。且之前公诉人提交的证据及被告人华延钧的有罪供述能够互相印证,应当予以采信。” 在一审开庭审理刑事附带民事诉讼部分时,夏雨瞳的家人提出索赔共计两百万元人民币的赔偿要求。 华延钧明确表示:“我已经丧失了工作能力,怎么赔偿?我家里只有我母亲可以为我做一点赔偿,但我有二十年没有见过我母亲了。其他人,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代我赔偿。我也没有房产或汽车。” 夏雨瞳的家人表示:“华延钧非法剥夺了两条生命,给夏雨瞳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请求法庭支持夏雨瞳的主张。” 华延钧竟然辩称:“夏雨瞳的死亡对她的经济上有什么巨大损失?” 夏雨瞳的家人怒称:“夏雨瞳的父母还在,父母需要赡养,夏雨瞳母子需要安葬,这些都需要花费,怎么会没有损失?你为什么要杀死被害人?” 华延钧再次以简洁的方式回答:“我能不能不回答你这个问题?” 与第一次庭审不同的是,在第二次庭审中,华延钧除了翻供不承认华宥是自己杀害的之外,还通过律师表示,愿意尽最大努力对受害人家属进行赔偿。 此案仍未判快。尽管一直声称杀害母子俩的华延钧最后翻了供,但他杀害夏雨瞳并将母子俩藏尸十四年的罪行是不容置疑的。华延钧是如何度过这良心撕扯的十四年的?他对于夏雨瞳母子俩,是不是有着深刻的罪孽感? 这十四年的每天每夜,他是否都在承受着上天对于一个为父为夫者的惨烈诘问?华延钧不说,谁也不得而知。但唯一可以相信的是,法律一定会还逝者一个公平的判决。 曾办理该案的检察官表示,夏雨瞳来灿州后,开始还和家人有联系,十四年前被害与家人失去音信,但家属直到十四年后才确认其失踪并报警。而其家人明知她与华延钧同居,竟然没有向警方透露信息追查下去,以至于夏雨瞳母子沉冤十四年。 第五七七章 愿与你牵手活出精彩 青州医院,华延钧刚走到器官移植中心病房的走廊,一个气质优雅的女子急急拦住他问:“医生,我丈夫要做肾移植手术,能在这里登记得到肾源吗?” 几个月前,二十四岁的华延钧刚从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硕士毕业,来到该院实习。女子叫夏雨瞳,三十岁,在青州渔业部门任职,丈夫贺延钟是一名建筑设计师,夫妻俩有一个三岁岁的女儿华娴。贺延钟因为高血压没及时控制出现肾功能损伤,进而导致尿毒症,夏雨瞳想给丈夫做换肾手术。 一个月后,医院器官捐献库里有了一例肾源,进行肾源匹配时,竟与贺延钟神奇吻合。很快,贺延钟到移植中心住院,华延钧和另一名医生负责他手术前的各项检查和术前评估工作。华延钧非常认真,每天早、中、晚给贺延钟做检测,并仔细询问情况。 他的热心、负责赢得了贺延钟一家的肯定和信任。经过华延钧一个星期的观察和检测及初步意见,医院认为贺延钟属于早期尿毒症,身体素质较好,适合手术。 十二月,贺延钟肾脏移植手术顺利进行。可就在医生们都认为贺延钟情况良好时,意外出现了一贺延钟对抗排异的药物出现不耐受反应:其他患者每次服用两片药,他的药量从两片减少到半片,竟还是产生强烈的副作用,恶心、呕吐。 免疫抑制是器官移植的必须,一旦停药,免疫系统的排异反应会夺走贺延钟的生命。看到贺延钟的痛苦和煎熬,华延钧有些自责:如果他在术前评估把抗排异药物的反应考虑进去,贺延钟可能不会出现这么危重的情况。 因为自责,华延钧每天都会到贺延钟的病房转转,希望能给他提供些帮助。 令华延钧意外的是,即使在这样凶险的病情面前,贺延钟的病房总是洋溢着欢笑与温情。贺延钟给华娴讲故事,华娴给爸爸唱歌,即使刚刚还在走廊上抹眼泪,走进病房,夏雨瞳也表情平静、有说有笑。 可乐观并没有击退病魔,一个月后贺延钟又出现药物性肝衰竭,救命的唯一办法就是进行肝脏移植。夏雨瞳平静地告诉医生:“请你们尽全力救治,费用我会想办法。”说这话时,夏雨瞳坚毅平静的神情如雕像一样刻进华延钧的脑海,令他感动、震惊。 一次查房,华延钧被独自在病房的贺延钟叫住:“华医生,您能否帮我找个本子,我想写些东西。” 华延钧进值班室拿来一本空白病历。在那上面,贺延钟开始写给老婆和女儿的日记。迎着华延钧疑惑的目光,贺延钟轻叹道:“我自已时日不多,她们母女的路还长,我得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想对她们说的都写下来。” 华延钧鼓励贺延钟不要悲观,还可以换肝治疗。贺延钟坚定摇头。他告诉华延钧:为了给他筹集手术费用,夏雨瞳已辞去事业单位的工作,进入一家离家远、收入还不稳定的水产品加工企业上班,只因这家企业愿意预支给她五年的工资;她还在四处联系卖房子。 贺延钟淡然笑道:“所以,我不能做那个手术,我总得给她们母女留下以后生活的资本。” 一股暖流让华延钧眼眶有些发红。这次交谈之后,华延钧更喜欢到贺延钟的病房转,他觉得自己与贺延钟的关系不只是医患,更像是朋友。而应贺延钟的要求,华延钧又陆续给了贺延钟三本空白病历,让他写日记。 贺延钟的病情没有好转的迹象。来年,贺延钟从枕头里取出一个小纸袋交给华延钧:“这里面有十封我给女儿和妻子的信,想告诉她们要勇敢寻找新生活的希望。我在医院没法联系其他人,只好劳烦你,请你每年春节前寄给她们一封,算是我的新年礼物。你方便的时候也帮帮她们。” 这是一段怎样深沉的感情呀!华延钧接过纸袋,郑重地点头:“哥放心,我一定会做到。”贺延钟露出笑容,又叮嘱华延钧:“一旦我昏迷,请你一定让医生放弃抢救,我不想再给雨瞳增加任何负担。” 一月过去,贺延钟因肝衰竭离开了让他留恋的世界。被贺延钟一家留下太多感动的华延钧特意赶到于家送别。 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夏雨瞳,他走上前安慰道:“贺哥是我敬重的人,嫂子以后有事请尽管来找我。” 夏雨瞳沉浸在悲戚的世界里,对华延钧的话置若周闻,她的痛苦让华延钧的心也像被掏空般疼痛…… 受贺延钟事件的影响,华延钧深感还需深造,便一边实夏雨瞳保持着联系习,边准备报考医学博士学位,同时,一直与夏雨瞳保持着联系。 春节前、按贺延钟生前的交代,华延钧给夏雨瞳寄出第一封信。结果,夏雨瞳在一周后找到了他,原来,华延钧寄信用的是医院的专用信封。 夏雨瞳急切地问:“你怎么会有贺延钟的信?”话语里透出来的是对逝去丈夫刻骨的思念。 华延钧讲起和贺延钟在医院的交往,真诚地说道:“大哥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和华娴要幸福。”夏雨瞳泪如雨下。 基于贺延钟托华延钧寄信表现出的信任,夏雨瞳把华延钧当朋友。当他主动联系夏雨瞳时,她会跟华延钧讲家里和单位的事情,还时常带华娴与华延钧一起吃饭。 被信任的感觉让华延钧欣慰。此后两个春节,华延钧又给雨瞳寄出两封信,随信还给华娴寄出礼物。 华延钧考取攻读博士学位。 去留学前,华延钧特意送华娴一台笔记本电脑,方便视频聊天。 华娴认真地点点头:“祝叔叔学业有成,在美国找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夏雨瞳也以姐姐的身份叮嘱华延钧:“别老为我们家的事背着‘包袱’,一定记得解决感情问题。” 华延钧脸红道:“爱情得看缘分。” 其实,华延钧家境优越,父亲是一家医院的心脏外科主任,母亲是血液科教授,加之相貌英俊,追求他的女孩不在少数。读书时,华延钧无心恋爱;工作后,好多人给他介绍对象,他都提不起兴趣。 父母觉得华延钧不可理喻,他自己却清晰地知道:他心里有一个爱的标杆,那就是找一个像夏雨瞳这样美丽、深情的妻子。但这心思,他不好意思对任何人提起。 八月,华延钧赴美国读书。每周,华延钧都会抽空与华娴在网上视频,有时也跟夏雨瞳聊上几句。 在国内时,华延钧与夏雨瞳交往听得多,说得少;孤身在国外,经历的事情多,华延钧会把自己的困惑讲给夏雨瞳听。 有次,华延钧告诉夏雨瞳:他和一起租房子的同学经常因为对病例见解不同产生争执,争得多了之后,两人见面也很少说话。 夏雨瞳帮他分析:两人有争论,说明水平是在一个高度上,而且相互坦诚,这非常难得,华延钧不如主动向室友示好,这样,他会赢得一个非常珍贵的朋友。 华延钧觉得夏雨瞳的分析很有道理,积极改变,结果,他和室友成了实验室最好的搭档。 类似的经历多了,华延钧发现,夏雨瞳不仅美丽,还充满智慧,他也越来越喜欢与夏雨瞳聊天。 华延钧曾经问夏雨瞳,为何没想过再婚。夏雨瞳笑道:曾经沧海难为水。 贺延钟的书房还保持原样……一席话让华延钧感动,又怅然若失。 留美的第二年下半年,一 位来自国内的女留学生爱上了华延钧。在女孩的主动追求下,华延钧走进爱情。 在华延钧恋爱的那段时间,夏雨瞳的生活又发生了变故。贺延钟母亲因白内障几乎失明,贺延钟的父来又被查出肺墙、因为贺延钟是家中独子,夏雨瞳费心地即助着公婆,加上带女儿、攻读会计专业,忙得不可开交,结果在一次照料公公的过程中,晕倒在医院病房。通过华娴的讲述,华延钧在美国知道了夏雨瞳的情况,心疼又尊敬。 华延钧即将获得博士学位,想回国发展,女友却坚定地要留在美国。选择的分歧,加之爱得不深,华延钧最终决定分手。 夏雨瞳知道后,在网上不时安慰华延钧。 可在她的安慰里,华延钧却惊骇地发现:夏雨瞳的成熟、温柔和坚韧无一不是他认为女人最该闪耀的品质。 这些年来,他心里真正倾慕和放不下的人恰恰是安慰他失恋之苦的夏雨瞳。这个发现更坚定了他回国的决心:在被夏雨瞳和贺延钟感动之后,他要牵手这个女人活出自己的精彩。 华延钧回国,在青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当医生。明白内心感情所向的华延钧回国后更频繁地走近夏雨瞳和华娴。 一天,夏雨瞳加班,华延钧主动送华娴晚上上培优课,然后回夏雨瞳的家等她归来。晚上回来的夏雨瞳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华娴和华延钧在一起读故事、学英语,女儿和华延钧都笑得非常开心。 那和谐的场面,突然击中了夏雨瞳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华延钧一抬头,看见了夏雨瞳,她的眼泪如颗颗石子,投进了他的心湖里。 晚上离开前,华延钧真挚的目光将夏雨瞳包围。他真诚表白:“在美国女友身上,我体验不到激动的爱,因为我希望找如你一样的女人做终身伴侣…… 夏雨瞳的脸如桃花一样红了 。在华延钧回国前的聊天中,他就向她流露过这样的意思,但她都尽量回避,因为无论年龄、身份、经历,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而且,夏雨瞳一直认为,华延钧是因为背着丈夫的嘱托和同情才有这样的冲动。她一直劝他要找年龄相当、家庭和文化背景相同的人在一起,结果,她不但没能说服华延钧,反而使他越陷越深。 夏雨瞳深深自责,同时也有一丝渴望与感动:尽管心里始终忘不了贺延钟,但思念并不能代替正常的情感,何况华延钧是那么优秀、体贴、心地善良…… 夏雨瞳将华延钧推出家门,心怦怦直跳:华延钧已经把事情挑开,她的内心已经开始澎湃。 可他真的能跨越 一道道世俗的鸿沟走向她吗?想到此,夏雨瞳心头的希望如微弱的火星,在风中摇曳不定后很快熄灭。 第五七八章 泪如石子落入他心湖 那次之后,华延钧对夏雨瞳母女更细心、体贴,可夏雨瞳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直到十二月。 凌晨两点多钟,华娴突然肚子疼得在床上打滚。夏雨瞳想带她去医院,可根本抱不动拼命挣扎的孩子,只好向华延钧求助。 华延钧开着母亲的车,冒雪赶到夏雨瞳家,一口气将华娴抱下七楼,送到青州市中心医院急诊室。经过止痛治疗、b超、血检和尿检,医生告诉夏雨瞳,华娴腹痛是蛔虫引起胆囊炎,问题不大;但孩子血象异常,白细胞偏高,脾增大,最好做详细检查。 一听“脾增大”三个字,夏雨瞳脸色惨白:贺延钟被查出尿毒症时,一个典型症状就是脾增大。 三天后,夏雨瞳将胆囊炎得到控制的华娴带到青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血液科检查,结果如晴天霹雳:华娴竟患了急性粒细胞白血病。 女儿也得了“绝症”,为什么绝症三番五次袭击她的家庭?夏雨瞳情绪失控地大声质问医生。 医生告诉夏雨瞳:有些遗传会让家族里的人形成易感体质,贺延钟、华娴身患不同重症,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夏雨瞳浑身发抖、欲哭无泪。华延钧安慰道:“不怕,再多风雨,都有我在你们身边。” 夏雨瞳将头靠在华延钧的肩上,嚎啕大哭:“求你一定救救华娴呀!” 华延钧知道按常规治疗,白血病需要做骨髓移植,可骨髓移植不但配型困难,副作用大,还要服用抗排异的药物。贺延钟就对这种药敏感,华娴很可能也会这样。因此,对于华娴,最好采取其他更先进的治疗方案。为了寻找华娴病情的突破口,华延钧向母亲、同事、同学和老师咨询,没日没夜地翻查资料。 在查医学杂志时,华延钧发现:目前国际上有一种先进的针对白血病的基因诱导治疗方法:在人类五号染色体的长臂上,有一个可以控制白血病的基因,当这个基因丢失,再加上与之相匹配的上游调控因子关起禁闭,会导致抑制白血病的基因无法作为。 而经过基因诱发,或者从外部转入该基因,就会让白血病肿瘤细胞的增殖戛然而止,同时开始凋亡。具体方法就是用维甲酸、砷剂两种药物实施联合化疗,将癌变的坏细胞诱导成人体正常细胞。 华延钧兴奋不已,将外国的资料和华娴的病历送到血液科专家组。专家们一致认为:因为一次胆囊炎,意外在早期发现病情,降低了治疗难度,而且孩子的身体很好,都是治疗的有利条件。 华延钧把华娴的情况告诉了夏雨瞳,并深情地说道:“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在你最无措最无奈的时候,守在你的身边。”夏雨瞳眼眶发红。 元旦,华娴住进青州医区了。 华延钧和夏雨瞳把病房布置得格外温馨,在床边贴上的卡通墙纸,还让华娴在墙纸上画画。化疗后,华娴开始掉头发,华延钧带着她去买假发、墨镜。华娴心情愉快,病情稳定。 基因诱导疗法周期长达两年半,经过近十个月的治疗后,华娴的身体状况有了明显的改善。可此时,夏雨瞳再也拿不出钱来支付医疗费。为了不给华延钧添负担,她一直谎称娘家给了她十几万,但她没想到东挪西凑的钱这么快就告罄,医院下达了催款通知。 无奈之下,夏雨瞳将情况告诉华延钧。华延钧气愤地责备她不该隐瞒。他自己虽然是留美博士,但回国时间短,并没有积蓄。焦虑之下,华延钧想到家里保险柜中父母一般会放几万元的现金,以备不时之需,也方便炒股的母亲在股市风云变化时及时增减资金。想到开口向父母借钱,父母定会百般询问,免不了一番口舌时,华延钧决定先斩后奏,先把钱拿出来给夏雨瞳救急。 当即,华延钧请假回家,凭密码将墙上的保险柜打开,把里面的八万多元现金悉数拿出,谎称从朋友处借来后送到夏雨瞳手里。 不想,当天傍晚,华延钧父母回家发现保险柜的门没关,里面的现金不翼而飞,万分惊讶,赶到候家沟派出所报案。民警现场勘察,发现房间大门和保险柜门均无破损痕迹,便判断这是一起熟人作案。 在调看小区门洞监控录像时,警方发现华延钧回过家,出现的时间与作案的时间非常接近,认为他有“作案嫌疑”。民警的结论让华延钧的父母非常震惊,当即给儿子打电话。华延钧承认拿走八万多元的事实,得知父母已经报案,连忙陪同父亲到派出所说明情况。 警方考虑到此案的特殊性,加之华延钧拿钱是为了给孩子治病救急,对华延钧不予追究。 回到家里,华延钧如实地向父母诉说了这些年发生在夏雨瞳一家人身上的事以及自己的感动和心动。 他恳求父母:“你们一直为我婚恋的事操心,其实我早就爱上了夏雨瞳,请你们让我自己选择爱情。” 华延钧讲的夏雨瞳与贺延钟的故事让华家父母深受感动,虽然有些心疼儿子,但开明的他们最终还是决定放手,让他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华延钧大喜,奔向医院告诉夏雨瞳他父母的态度。得知华延钧“偷”钱救华娴,一直被他感动着的夏雨瞳终于放下顾虑,扑进他的怀里。 华娴又一期化疗结束之后,夏雨瞳和华延钧把她接回家里。夏雨瞳在整理贺延钟的遗物,华延钧好奇地打开贺延钟写在空白病历上的日记。他惊讶地发现,贺延钟的日记里除了表示对夏雨瞳和女儿未来的担忧,不断激励夏雨瞳外,还多次提到华延钧的单纯和善良,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让夏雨瞳有困难不忘找他帮忙。 温情又在华延钧心头涌动,他对夏雨瞳说:“我一定会接过贺哥爱情的接力棒,用我的方式,让你和华娴幸福,让我们的人生更加精彩、无憾。贺哥在天堂里有知的话,一定会祝福我们!”夏雨瞳流泪点头。 千万富翁华延钧在保定忙完应酬,驱车来到小区的一幢居民楼。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情人夏雨瞳雀跃着奔上前,说:“今天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怀孕了。” 华延钧吓了一跳,不容置疑地说:“明天去医院把于打掉。” 华延钧时年四十九岁。他起先在一家机械厂当技工,如妻子徐谨妧结婚后,在岳父的带领下做起了机电生家。上世纪九十年代,已成为县里届指可数的千万富翁。 华延钧在机电市场盘下一家门店经营产品,夏雨瞳来这里做了店员。当时十九岁的夏雨瞳也是青州县人,父母都是普通农民。夏雨瞳长相清纯,又乖巧聪慧,很得华延钧赏识。 华延钧与妻子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华宥比夏雨瞳还大三岁,大专毕业后,华延钧通过关系将其安排到县某局工作。结婚多年,华延钧对妻子激情早已不再。见到娇俏的夏雨瞳,华延钧便打起了她的主意。一天,华延钧出差带夏雨瞳一同前往,在他的引诱下,夏雨瞳成了他的情人。 夏雨瞳成为华延钧的情人后,除工资外,华延钧每月还给她五千元零花钱,自小家庭贫困的夏雨瞳开始贪围享受,有了和华延钧结婚的心思。 这天,夏雨瞳发现月经迟了一周还没来,她跑到药店买来试纸一试,发现自己怀孕了。夏雨瞳决定以此为契机逼华延钧高婚娶她。 谁知华延钧冷冰冰地让她把孩子打掉。夏雨瞳不禁既伤心又生气,“鸣鸣”痛哭起来。 华延钧忙安慰她道:“我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是担心影响你今后的生活。如果你非要生下这个孩子,我没意见,你可要想清楚。” 夏雨瞳听明白了华延钧话里的意思,他根本没有跟她结婚的打算,而且说这个孩子 生下来也跟他没关系。 夏雨瞳愤怒地用头向墙上撞去:“既然你不想娶我,今天我就死给你看。” 华延钧事业有成,家庭和睦,他决不允许和夏雨瞳的婚外情,影响了自己的声誉,便谎称先回家跟妻子离婚,然后再跟夏雨瞳结婚。 见夏雨瞳破涕为笑,华延钧趁机说:“我每次来你这儿都喝了不少酒,酒后生的孩子大都不聪明,你先把这个孩子拿掉,等咱们结婚了,再生一个神童继承我的事业。” 夏雨瞳点头同意了。 华延钧本以为,凭借自己多年叱咤商海的经验,对付一个小姑娘绰绰有余然而,他的如意算盘却完全打错了。第二天下午,华延钧给夏雨瞳打电话,询问她做人流的事,夏雨瞳说:“医生给我开了药,我已经服完了,三天后孩子就会自然流产。” 三天后,华延钧再次询问夏雨瞳流产情况,夏雨瞳告诉他,孩子已经打掉了。华延钧终于放松了那根紧绷的神经。 半个月后,华延钧来见夏雨瞳,他叹口气:“咱们还是分手吧,我儿子比你还大三岁,姑娘跟你同岁。他们听说我要离婚,死活不同意,我也实在没办法啊。” 接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递到夏雨瞳手上,动情地说:“你这么年轻,应该找个年岁相当的好人家嫁了。这有十万元钱,算是对你的补偿。我很珍惜我们的缘分,希望不要闹什么不愉快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什么也不怕!”说到最后,华延钧明显语带威胁。 夏雨瞳握着那张十万元的卡,始终没有吱声。华延钧以为她是默认了他的处理方式。可他哪里想到,夏雨瞳并不是省油的灯,见他绝情地要甩掉自己,一条报复计划已悄然在她心中萌生。 转眼到了六月,华宥突然对华延钧夫妇说,他交了女朋友想尽快结婚。十九日晚上,当华延钧一见到儿子的女朋友,瞬间如遭雷击:羞涩地挽着华宥胳膊的年轻女子,竟然是夏雨瞳! 后来华宥交代:五月的一天下午,他下班从单位出来,刚刚启动摩托车,就撞上了旁边斜插过来的一辆自行车。自行车上一个漂亮女孩摔倒在地。华宥见女孩双眼含泪,面容楚楚动人,不由心中一跳,忙殷勤地将其送往医院。 经检查,女孩是崴了脚兼肌肉拉伤。女孩告诉华宥,她叫雨瞳,在县城一家服装店做售货员。那几天,华宥总是主动送雨瞳去医院治疗。 第五七九章 儿子是弟弟 雨瞳康复,而两人间早已情愫暗生。雨瞳为向华宥表示感谢,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当晚,两人开了一瓶白酒。在雨瞳的劝酒声中,华宥很快就有了醉意。朦胧中,他记得自己和雨瞳紧紧相拥。 第二天清晨,华宥睁开惺忪的睡眼,见自己和雨瞳赤身裸体地躺在一个被窝里,床单上还有斑斑血迹。雨瞳梨花带雨般地说自己的女儿身被华宥给占了。华宥慌了手脚,发誓一定对她负责。 这才有了华延钧夫妇与夏雨瞳的这次见面。见到夏雨瞳后华延钧惊慌失措。 第二天上午,他忙给夏雨瞳打电话约她见面,问她想干什么。 夏雨瞳冷冷地说“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找个不错的人家嫁了,谁知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成许这就叫天意吧。” 华延钧哀求夏雨瞳放过儿子,要多少钱都答应。 夏雨瞳哼了一声:你以为你有钱就什么都能摆平吗?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华延钧觉得再理论下去也无济于事,只好转头去说服儿子:“爸爸不同意你和雨瞳的婚事,这女孩学历家境都不配,回头我托人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 华宥一听就急了:“我这辈子除了雨瞳谁也不娶。” 华延钧忍不住给了儿子重重一记耳光:“这门婚事,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要跟她结婚,除非我死了。” 夏雨瞳得知华延钧极力反对,便打电话警告他别吱声,否则就把被他们父子睡了的事抖搂出去,华延钧有苦难言。夏雨瞳一边给华延钧施压,一边百般用柔情笼络华宥,华宥干脆搬去与她同居。 七月初,夏雨瞳怀孕的消息传了出来,华宥在母亲的支持下,悄悄和她登记结婚。直至此时,华宥才知道雨瞳真名叫夏雨瞳。 夏雨瞳解释说:“我户口本上是跟爸的姓,小名叫雪儿,大家都管我叫雨瞳。” 华宥也没有多想。生米已然做成了熟饭,华延钧只好默默吞下这枚自己种下的孽情苦果。 婚后,华延钧让华宥夫妇出外单住,眼不见心不烦。来年二月,怀孕的夏雨瞳身体不适,华宥赶紧把妻子送到医院,主治医生是夏雨瞳的熟人,一直给她做产前检查。经医生检查,夏雨瞳胎象不稳,需要提前剖官产。 华宥有些担心,离预产期还有段时间呢。他私下询问医生,医生告诉他夏雨瞳因怀孕后养太好,胎儿生长过快,出现了妊娠综合征,不把孩子拿出来很危险。不过就算比预产期早,孩子已经八个月了,身体各器官基本发育完成,出生后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二十八日,夏雨瞳剖官产下一名男婴。孩子出生后,徐谨妧乐得合不拢嘴。 可曾生过两个孩子的她,又感觉有些蹊跷,她从医院回家对华延钧说:“这小家伙虽然早产,可壮得却像刚满月的孩子。老华,你说不会有问题吧?” 华延钧心里咯噔一下。他迅速盘算着日期,脸色不由变得煞白。 一周后,夏雨瞳母子出院,为了方便照顾,徐谨妧把儿媳和孙子从医院接到家中。这下,华延钧再没有理由反对。天天与旧情人兼儿媳朝夕相对,华延钧尴尬极了。尤其是面对那个新生的小生命,他更是心虚气短。 妻子的疑问一直横亘在他的心头。孩子到底是儿子的还是他的?这个羞于启齿让他崩溃的问题折磨得他寝食难安,下决心搞清楚孩子的来历。 一天早晨,徐谨妧去菜市场买菜了,华宥准备出门上班,刚打开房门,又突然肚痛折身进了厕所。好一会,华延钧听家里除了夏雨瞳和孩子的声音外再没其它动静,还以为儿子上班走了。 他趁机来到夏雨瞳的卧室门前,“咚咚”敲了几下门,轻声说:“雨瞳,方便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厕所跟华宥他们的卧室一墙之隔,华宥听到父亲亲热地叫妻子的名字,忙屏气凝神静听。 夏雨瞳应了一声,华延钧推门进屋,开诚布公地问:“雨瞳,你说实话,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夏雨瞳冷冷地说:“是谁的难道你还不知道?” 华延钧惊声说:“难道当初你没把孩子做掉?” 夏雨瞳说:“做掉你还能见到你儿子啊?” 华延钧显然有些气短:“你到底想怎样?” “我就是想让孩子能在亲爸爸身边生活,你不是说还要让儿子接你的班吗?”夏雨瞳淡淡地说。 “你真是不可理喻!”华延钧气呼呼地说。 华宥隐约听到屋里双方的对话,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他听到父亲换鞋的声音和开门声,华宥迅速从厕所出来,一个箭步跟出门去。华延钧一扭头看到气得满脸通红的儿子,不由脑袋“嗡”的一声。 华延钧沉住气走到楼下,强行把儿子推进自己车里,坦白了一切。华宥这才知道,妻子竟然是父亲昔日的情人。在埋怨父亲荒唐之余,华宥更痛恨的是夏雨瞳。他联想到和夏雨瞳的偶遇,甚至孩子所谓的早产,看来这一切都是夏雨瞳精心策划的! 一时间,伤心气愤恶心种种情绪浮上心头,他血往上涌,愤愤地说:“我上去杀了这个贱人。”华延钧一把抓住儿子:“别急,让我们想个两全之策,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毁了全家。” 那天,父子俩商量了许久,华宥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离婚。可华延钧觉得,夏雨瞳煞费苦心嫁了进来,要她同意离婚非常困难。而且以夏雨瞳的个性,肯定闹得满城皆知。华家丢不起这个脸。左思右想两人都无计可施。 可这口气怎么忍得下,苦闷之余,华宥经常在外喝得烂醉、华延钧不放心儿子满城找儿子,把他送回自已家华宥就抱着他哭:“爸我活得憋屈啊,我的儿子居然是我弟弟!” 儿子的酒话让华延钧无地自容,只好狠狠地打自己的脸。 同时浮?上心头的是对夏雨瞳刻骨的恨:和夏雨瞳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他自问在金钱上没亏待她。她却出此阴招,完全践踏了他们全家的自尊。 夏雨瞳坐完月子后,带孩子回娘家住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就讲起有个远房嫂子因一点小事跟丈夫闹矛盾,赌气喝了家里的农药百草枯,送到医院就没救了。说者无心,一旁的华延钧却不由心里动。可看着不到两个月大的小儿子,他又不忍让孩子这么早失去母亲。 然而,华宥却怎么也忍受不了与夏雨瞳朝夕相处,他向父亲提出干脆辞职到外地去工作。华延钧怎么忍心让儿子这么痛苦,况且他们家肯定会因夏雨瞳这个女人搅起漫天风云。要想躲过一劫,只能让祸根消失。华延钧最终起了杀心,父子俩开始精心筹划。 五月份,孩子因感冒发烧转为肺炎,在医院一住就是半个月,夏雨瞳的情绪十分焦躁。 于是,华宥便当着岳父母的面故意与她发生争吵,造成一幅夫妻俩因心疼孩子相互指责、发生争执的场景。 做好铺垫后,华宥便说夏雨瞳每晚在医院照顾孩子太累了,要求母亲在医院照看一天,让夏雨瞳回家好好休息一晚。见最近一直对自己冷漠的丈夫如此体贴,夏雨瞳欣然应允。 当晚临睡前,华宥特地给夏雨瞳沏了碗浓浓的红糖水,让她喝了补补血,夏雨瞳仰头把整碗红糖水喝下。可她没想到,那碗红糖水竟混入了毒鼠强。不一会夏雨瞳就痛苦地抽搐着,停止了呼吸。 见夏雨瞳被自己毒死,华宥十分害怕,他慌慌张张跑进洗浴中心排遣恐惧。凌晨一点多钟,见儿子一直没有消息,华延钧忙给华宥打电话询问情况。 当得知儿子杀死夏雨瞳后慌乱地离开也没整理现场,他急切地说:“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回家收拾一下。” 华延钧接到华宥后,悄悄来到他家里,戴上塑料手套、脚套,将倒在客厅的夏雨瞳搬回卧室床上,故意将床铺翻得凌乱,床上床下还放上一些夏雨瞳的呕吐物。 接着用毛巾细细擦去碗边华宥的指纹,用夏雨瞳的手在碗上留下指纹,放在床头柜上,制造出夏雨瞳服毒自杀的假象,并开始商量如何编造谎言,骗得夏雨瞳父母的信任。 父子俩安排了一切后,在天亮前离开。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华宥假装急匆匆回家,打开房门后便开始放声大哭,向邻居们通报妻子“自杀”身亡的消息。当邻居帮他叫来急救车后,他又在车上痛哭流涕地给岳父母打电话,说夏雨瞳服毒自杀了。 当夏雨瞳的父母赶到医院时,夏雨瞳早已回天无力。医生诊断为毒鼠强中毒身亡。 华宥伤心地告诉岳父母:孩子生病住院后,总不见好转,夏雨瞳很是心急。昨天回家后,她又提出听娘家那边的邻居说过在什么村有个神仙,包治百病,想带孩子回趟娘家去有看。 华宥不同意,说孩子就是被她带回娘家才才弄病的。双方发生激烈争吵,都说了些不理智的话。他气得扭头回了父母家,没想到夏雨瞳一时想不开,竟会服老鼠药自杀。 夏雨瞳父母都是普通农民,他们虽感觉女儿的死有些莫名其妙,可想来想去似乎也没有任何被害的理由。想起此前女儿和女婿还因孩子生病的事有过争吵,而女儿的性格确实有些偏激,他们都有些信以为真。 想到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还有个刚满百天的孩子,也没再追究。华家为夏雨瞳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安葬完夏雨瞳,华延钧拿出十万元钱递给他们:“雨瞳为我们华家生了孩子,这些钱,就算是她孝敬你们二老的。” 华延钧父子本以为天衣无缝,万万没料到隔墙有耳:夏雨瞳生孩子后,一家三口长期住在父母家,房子就空置起来。 三月中旬的一天,二十五岁的小偷贺延钟来小区踩点,发现此房无人,便于夜间顺窗户爬进华宥家,盗走了卧室床头柜里的几百元现金及两件金首饰。而这一切,粗心的华宥并没有发现。 事隔两月之后,恰于这晚,贺延钟在附近与朋友赌博输得精光,琢磨着来个故地重游,便于凌晨两点多钟,又顺着窗户悄悄潜入华宥家行窃。 谁知,他刚爬进屋,就听到楼道有脚步声,然后便是开门声。 第五八零章 甘于淡泊 贺延钟情急之下,躲进卧室衣橱里。华氏父子不防屋里有人,进屋后便开始布置夏雨瞳的自杀现场。而这一切被衣橱里的贺延钟全听在耳里,他不由又惊又怕,生怕被这两父子发现后灭口。 所幸,华延钧父子也在惊恐中,根本顾不上四处查看。待他们走后,贺延钟才爬出衣橱,仓惶逃走。事后,他在小区附近一打听,猜出杀人者是华延钧父子。华延钧在青州县是赫赫有名的富翁,贺延钟哪敢去招惹,便一直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十年。在这十年中,华延钧父子过得并不轻松。夏雨瞳死后,华宥再也不敢在婚房里居住,匆匆将其贱卖。随后他辞职远走帮父亲打理门店。然而心理压力总让他感到前途渺茫,整日喝酒打牌根本无心生意。 华延钧只能和妻子一起抚养着名义上的孙子实质上的儿子。看着儿子那双越长越像夏雨瞳的眼睛,华延钧白发过早地爬上额头。 然而上天并没有放过他们。三十五岁的贺延钟在青州县一小区二楼行窃时,不小心弄出动静,惊醒了房主夫妇。紧张之下,他抄起厨房的菜刀砍死房主夫妇逃跑。 贺延钟在一家网吧被捕。知道自己犯下了重罪,为了获得立功轻判的机会,他终于将十年前目睹华氏父子杀人后伪造现场的全过程向青州警方举报。警方对此事极为重视,及时将华延钧父子抓捕归案。心理已近崩溃的两父子对此事供认不讳。华延钧、华宥父子双双被批准逮捕。 华延钧注意夏雨瞳很久了。 华延钧是楚水安邦化工有限公司青州分公司的销售副总,而夏雨瞳是销售部的普通业务员。夏雨瞳长得漂亮,漂亮得让人炫目她是楚水人,身高一米六五,模样标致,眼神灵动。但华延钧注意她,并不是因为她的外貌,而是她的传奇经历。 夏雨瞳的父母都是教师,她从大学毕业,前往德国留学,取得化工专业的硕士学位后,放弃了留在德国的机会来到青州,和一直在青州市做公务员的初恋男友、大学同学贺延钟结了婚,并进入华延钧所在的公司做了一名销售员。 夏雨瞳为人谦虚,工作认真负责,因为留学德国的海外背景,人脉较广,她又是化工科班出身,所以她的销售业绩十分突出。夏雨瞳生下了儿子华宥。 夏雨瞳的突出才干引起了公司高层的注意。年底公司老总贺延钟有意将她升任为主管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夏雨瞳拒绝了这份升迁。这在公司引起了哗然大波:在职场没人拒绝升迁,而且销售主管离销售经理仅一步之遥。夏雨瞳却以自己要全心照顾家庭和孩子,轻飘飘拒绝了。 因为夏雨瞳“拒升”,公司最终提拔了她的部门同事罗延钢为主管。罗延钢是地道的奔放人,高一米八, 工作勤勉努力,但都绩却一直不如夏雨瞳。罗延钢对夏雨瞳的能力和为人充满了敬佩,在升为主管后遇到业务上的难题总是感心向她请教,不管多么棘手的问题经她出马:总能心刃而解在夏雨瞳这个得力助手的辅佐下,罗延钢很快义被提拔为销售经理。 罗延钢对夏雨瞳感激不已。然而,这却让公司新来的副总华延钧很不舒服。 华延钧中专毕业,就进入集团公司做了一名销售员。他从最底层的业务员做起,这么多年来从未懈怠过。最终,一步步升为销售经理。华延钧被总公司派到青州分公司做了销售副总。临行前,一直将其视为心腹的集团销售老总找他谈话说,只要他好好做,两年后分公司老总就要退休,华延钧就有被扶正的机会。 带着这份底气,华延钧走马上任了。然而,相比他这个总公司派来的,分公司老总贺延钟却更欣赏罗延钢,他出差也喜欢让罗延钢跟着。眼看罗延钢如此受器重,一步一个脚印,迅速成长为参天大树, 势头直逼自己,他不禁有点慌了。 于是,华延钧开始琢磨公司的人际关系,结果一下被他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原来罗延钢的制胜法宝就是夏雨瞳,他的部门三分之一的业绩都是她创造的。 这让他不由心底疑窦丛生:为什么夏雨瞳能力这么强,却甘于屈居人下?得知夏雨瞳的拒升经历后,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他故意把夏雨瞳喊到办公室谈心,语重心长地说:“雨瞳,你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以后要发挥更大作用啊!” 夏雨瞳笑着回答华延钧:华总,我这个人没什么理想,重心都放在家庭上,我只是希望能拥有更多的私人空间,辜负您的期望了。 后来,夏雨瞳的丈夫和身边的朋友说,她这番话绝对是肺腑之言。 一次,夏雨瞳在德国出差,丈夫也到北京出差去了,儿子华宥发高烧引发了肺炎,家里只有老人,差点因为救治不及时而引发严重的后果。 这次事件之后,夏雨瞳下定决心要将更多的爱给子丈夫和儿子。同时,夏雨瞳深受国外生活的影响,喜欢清静自由的日子,她冷眼观看了许多职场的厮杀和尔虞我诈,所以不想有什么升迁,所以她才甘于现状。 上述内容和心理的描写,是在夏雨瞳的空间里发现的,她还在扣扣空间里写道:辞职做家庭主妇,不是我所愿。如果在公司担任要职,就会身不由己,势必付出更多的精力到工作上。我现在就像一只自由的鸟儿,安栖在我的乐园里。我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即可,没有如影随形的压力,没有职业升迁的烦恼,业余时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应该是乐在其中的夏雨瞳最真实的表达,她就这样将升迁的机会拱手相让了。 华延钧并不懂夏雨瞳的这份心思。他眼里看到的,脑海里呈现的,都是罗延钢在夏雨瞳这员猛将的帮助下,越来越逼近自己的位置。在他的世界观里,他不相信会有夏雨瞳这种人,他认为她是在伪装,而找到其中的原因,很可能是自己打赢这场战争的关键所在。 罗延钢和夏雨瞳从南美出差回来,为公司揽下了利润相当可观的合作项目。集团公司对两人作出嘉奖。罗延钢被提拔为青州分公司的副总,兼任销售部经理。 鉴于原本已有一个副总华延钧,于是将两人的业务做出了分工:罗延钢负责国际业务,华延钧负责国内业务。 华延钧觉得危机四伏,处境很是尴尬。面对罗延钢的步步逼近,华延钧彻底慌了。更让他着急的是,集团公司的态度也在发生变化。 一次,华延钧在楚门集团公司开会,集团销售老总霍名扬特意把他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罗延钢最近风头很劲,相比之下,你可逊色多了。你们老总心脏不好,明年很可能就退休了。你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霍名扬的话在华延钧听来半是敲打半是提醒:这么多年来,他步步为营,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坐上一把手的位置。贺总退休,从现任副总中挑选一个接替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本来贺总就倾向于罗延钢,现在连一直支持自己的霍名扬也动摇了,他要是再不采取点措施,那真的会一败涂地了。 这天晚上,华延钧在家里打起了算盘:如果不是夏雨瞳提出将她所有的业务额都在罗延钢名下,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的当务之急,就是把夏雨瞳拉拢过来然而,此后。不管华延钧怎么对夏雨瞳示好,她却不买他的账。 华延钧十分烦恼,将在现在的大学做老师以前的初中同学何以琛约出来喝酒。 酒后他不禁将自己的心事倾吐了出来,何以琛起 初也百思不得其解,但聊着聊着他突然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照你这样说,罗延钢是不是和夏雨瞳之间有点什么?不然这事没道理啊、哪有把升迁机会拱手让人的?而且这个女人为什么对罗延钢这么死心塌地?这种事儿我听得多了,这是职场潜规则,只有深陷情场的女人才会这么傻,这样做……” 何以琛的话让华延钧如梦初醒:是啊,自已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想到夏雨瞳一直以来的表现,两人那么默契还经常一起出差,两人之间会不会真是情人关系? 之后,华延钧开始留意夏雨瞳和罗延钢的一举一动起来,结果让他很沮丧, 在大家的眼里,夏雨瞳虽然长得漂亮,但是进公司以来,不争风头、为人谦和、人品端庄,从没听说和任何人有暧昧举止,和罗延钢之间也没有传出任何绯闻。这只能说明两个人太会伪装了,华延钧恨恨地想,等着瞧吧,只要有猫腻,就一定会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然而,时间却似乎并不给华延钧机会。年底,公司年底利润报表出来,经过一年多的打拼,罗延钢的业绩蒸蒸日上,而华延钧的国内市场业务则无法止跌。 一个异军突起,一个不停跌滑,谁优谁劣昭然若揭。在集团总公司年终表彰大会上,罗延钢所在部门被评为先进部门,他也被评为先进工作者。 集团老总更是不吝啬言语一再表扬罗延钢。看着罗延钢春风得意的模样,华延钧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扇了几个耳光他恨恨地瞥过去,却无意中看见罗延钢和夏雨瞳正在相视而笑。 瞬间, 华延钧听见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否则你会被眼前的这个对手取代!” 华延钧决定从夏雨瞳下手,将这个女人尽早从罗延钢身边弄走,断掉罗延钢的左膀右臂。 经过深思熟虑,华延钧决定采取极端措施一制造绯闻。于是,他先是安排自己的心腹、销售主管何以琛在销售人员中间,散播夏雨瞳是罗延钢情人的消息。这种事儿,向来都如插上翅膀般快速传播。 很快,罗延钢和夏雨瞳的绯闻就传遍了公司。自然也传到了夏雨瞳的耳朵里,但她面对漫天谣言,丝毫不为所动,仍面带微笑,毫不失分寸,和罗延钢也是该出差出差,该讨论工作就讨论工作丝毫没受这影响,业绩依旧突出。华延钧又急又气。眼看换选老总的日期越来越近,如果既不能有效打击罗延钢,又不能赶走夏雨瞳,自己就会一败涂地,华延钧的情绪越来越急躁。 第五八一章 奈何诡异 三月初的一天,华延钧在网上看到一则新闻,说一个男子为了拆破情人的婚姻,给情人老公发短信告发了两人的奸情。 于是,他灵机一动:何不也效仿这一招,让两人后院起火,看你们还稳得住稳不住?尤其是罗延钢,听说他的老婆是有名的醋坛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公司每年都会举行家属联谊会。公司后勤有家展的联系方式,要弄到夏雨瞳老公和罗延钢老婆的电话有点都不难。于是华延钧找了个借口让后勤人员将带有他们家属的资料拿过来。 华延钧电话多码的家属名单送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自到街头的小商店里,买了张不用身份证登记的手机卡,分别给夏雨瞳的老公和罗延钢的老婆发了短信。 第二天早上上班,华延钧发现罗延钢魂不守舍,似乎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不禁心头大喜。再一看夏雨瞳,却仍然是一副优雅端庄的样子,似乎丝毫未受影响。这不禁让华延钧有些纳闷。 华延钧决定再施以重拳。三月中旬的一天,公司再次派罗延钢和夏雨瞳前去南美出差,就在两人即将出发之际,华延钧短信告知罗延钢老婆徐谨妧说和罗延钢、夏雨瞳曾一起出过差的人都议论说,别看两人在公司装模作样,在外地他俩根本不避嫌,公然住同一间房。 徐谨妧是个火爆脾气,而且个性简单,此前她接到华延钧的短信,已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她又接到这个短信,根本未辨真伪,便冲到了公司找夏雨瞳大闹,当众扇了她一个耳光痛骂夏雨瞳是狐狸精。 罗延钢赶过来拉徐谨妧也被她又撕又咬 。徐谨妧这么一闹, 公司上下都赶过来看热闹,夏雨瞳不堪其辱哭着冲出了办公室。华延钧假装劝解,让大家散去了,心里却禁不住大喜过望。望着夏雨瞳狼狈而去的背影,他恨恨地说道:“让你假装清高,看你还装不装得去…… 这次风波后,夏雨瞳和罗延钢的南美之行泡汤了,公司派其他人和夏雨瞳出了差。两人的绯闻也被无限发酵、放大。连集团公司老总也过问了,分公司老总贺延钟更是连续找罗延钢谈了几次话,虽然没明说,但让他一再注意搞好同事关系。一时间,罗延钢狼狈万分。 华延钧还不肯罢体,此后,他就像个秘密侦探一样,定时将罗延钢和夏雨瞳的消息发送给徐谨妧。两人在哪里吃饭,在哪里见客户,又要一起出差这些消息,他事无巨细地“汇报”。每次,徐谨妧都到公司来闹,她甚至哭哭啼啼闹到老总那里,要求将夏雨瞳调离罗延钢部门。罗延钢苦不堪言。夏雨瞳的老公起初还信任妻子,可是接到的情报次数一多 ,他也对妻子起了疑心,两人争吵不断。罗延钢和夏雨瞳早就意识到有人在搞鬼,但他们几次商量都没想出究竟是谁 在针对他们俩 五一刚过,分公司老总贺延钟如期退休了。鉴于罗延钢这段时间在公司声名狼藉,公司董事会经过慎重研究,决定将华延钧提升为公司老总、并很快下达了人事任命书。 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华延钧有些沾沾自喜。他上任后就从别的分公司调来了自己的亲信,顶替罗延钢,迫使他去了别的公司,而对夏雨瞳这个业务骨干,华延钧却百般拉拢。 然而,在他上任周后的一个晚 上,他就接到了夏雨瞳的电话在,电话里她约华延钧第二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华延钧以为夏雨瞳国心转意。 华延钧如约来到咖啡馆,夏雨瞳早就要好个包间 端坐在里面等看了,见华延钧进来,她笑着起身迎接。 一向矜持的夏雨瞳如此勤快,华延钧心情大好。两人要了一瓶红酒边聊边谈,一瓶红酒喝完, 华延钧觉得头重陶轻,在夏雨瞳的搏扶下,才离开了咖啡店。 晚上十点左右,华延钧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房间的床上,旁边坐着夏雨瞳,她正用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华延钧打了一个寒战,颤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心里不清楚?说我和罗延钢的事情是不是你故意散布的谣言?罗延钢走后,好几个业务员都对我说了。你老实交代, 我就饶了你。否则,我就杀了你。” 华延钧胆怯了,连忙求饶说:“别这样,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可我只是为了搞垮罗延钢。现在他走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夏雨瞳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华延钧的脸上:“果真是你这个无耻的小人,我不争名不夺利,只不过想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碍着你什么了?现在我老公要跟我离婚,我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华延钧见夏雨瞳眼含热泪,赶紧讨好说:“我现在当上老总了,我不会亏待你,罗延钢走了, 很快就风平浪静了。” “呸,我当初之所以愿意跟着罗延钢,就是因为他为人简单,你这种人渣我饿死也不会跟着你走,你等着,我会把录音交给集团董事会,然后带着我的资源跳槽。”说完,夏雨瞳转身就要往外走“你等着吧,让董事会看看你这个老总是如何坐上去的。 夏雨瞳的话无疑点中了华延钧的死穴,他不顾一切地从床上爬起来阻止夏雨瞳离开。已打开房门的夏雨瞳又被华延钧拖回来。 她意识到了危险,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声呼教。华延钧拼命勒住了她的脖子,防止她出声。夏雨瞳挣扎得更用力了,并使劲踢华延钧的小腿。他恼羞成怒将她的脖子勒得更紧了。 并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到了床上,用枕头死死盖住了夏雨瞳的嘴巴,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有点不对劲,移开枕头,用手一摸发现夏雨瞳已没了气息。 华延钧吓得跌坐在床上。过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颤抖着手给妻子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杀了人。华延钧的妻子大骇,在问清楚他的位置后随后赶过来陪同华延钧向青州市警方投案自首。 华延钧流下了忏悔的泪水,他哭着说:“我对不起夏雨瞳。我没有任何证据,就敢大肆造谣,被权力蒙蔽了双眼,一步错,步步错…… 得知妻子死亡的消息,夏雨瞳的老公痛不欲生,妻子才华横溢,虽不追名逐利,但视家如命,视清誉胜过生命,如果他再多一分信任,她又怎会铤而走险去找华延钧找证据索要清白,从而无辜送命? 夏雨瞳香消玉殒后,罗延钢的妻子徐谨妧备受良心谴责,在听到警方调取的夏雨瞳和华延钧的对话时,她流下了悔恨的泪。罗延钢也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在向集团公司递交了一份辞职申请后,他和徐谨妧结束了长达十年的婚姻。 华延钧被判处死刑。 贺延钟一夜未归,妻子夏雨瞳在数次按打他手机不通后,心生担忧丈夫经常开着自家那辆克别在卧龙市区及周边开展业务,走之前,他怪怪地对她说:“等我回来,我有话问你!” 三十六岁的夏雨瞳与三十八岁的贺延钟打理着一家科技信息公司,日子还算滋润。两人的烦恼是,因夏雨瞳习惯性流产,两人结婚十年没孩子。 次日晚上九点多,夏雨瞳焦急地报了案。警方做了备案,并叮嘱彼此加强寻找。 三天后,一?名路人在迅鲁境内迅鲁至卧龙市区公路旁发现一辆被弃的克别车,车内无人但座位上有血迹,于是报警。经查,车主是贺延钟。得知消息,夏雨瞳赶至现场。 勘验结果为:车上血迹来自三名男性,其一应该为贺延钟所留。如果他已遇害,车子被弃地方为第二现场,而车里则是杀人第一现场。 夏雨瞳几欲晕倒稍事?镇定后,夏雨瞳向警方提供了丈夫离家前异常的情况,还提示贺延钟曾接到一个电话。警方通过查询,发觉电话是迅鲁城区一处公用电话,电话亭旁虽有视频监控,但傍晚头像不清晰。 三天后,贺延钟的遗体在迅鲁境内省道旁一片田里发现:他身受多处刀伤,生前搏斗痕迹明显。 丈夫究竟和谁结怨而死于非命?夏雨瞳含泪张罗着丈夫的丧事,谁知谣言四起,将矛头指向了她,怀疑她和丈夫关系不好从而雇凶杀人…… 警方也对此持有怀疑,夏雨瞳恨不得随丈夫而去! 此案陷入僵局二十天后,一起发生在迅鲁市的跳楼案,竟替夏雨瞳洗清了冤屈。 跳楼者从迅鲁城郊一处建筑工地坠落而死。警方从死者遗留的证件和遗书获悉:他名叫华延钧,三十二岁,在卧龙市区一家大酒店做领班,遗书称,生活压力太大,活着没什么意思,他不该为了钱去杀了一个名叫贺延钟的人…… 据此,警方上网查实贺延钟案确有存在,于是联系了卧龙市区警方并立案侦查。 经了解,华延钧平时工作表现不错,有女友在谈婚论嫁。在这前四天,他曾远赴青花市跳楼。结果被人发现劝回大家没想到,他四天后再度走向决绝。 经鉴定,车上血迹其一为华延钧所留,身影也和十五日傍晚电话亭监控视频所拍吻合,警方断定:正是他给贺延钟打电话将其引出杀死。那么另一处血迹是谁的呢?应是帮凶! 走访时,有居民供出了有一名男子和华延钧形影不离,警方顺藤摸瓜找到了华延钧的表弟、三十岁的罗延钢。传唤罗延钢后,经过血迹验证,他正是参与杀死了贺延钟的另一凶手。 华延钧和罗延钢因何与贺延钟结怨呢? 罗延钢交代了一个惊人的内幕:表哥是为爱杀人!原来,华延钧,老家在迅鲁农村,加上性格内向,恋爱之路直不顺,而立之年仍子身一人,直到一次聚会爱情才有了些眉目。 华延钧应邀参加表姐生日聚会。表姐把同学妹妹徐谨妧介绍给了他。徐谨妧是一名音乐老师。初次见面,两人互有好感,临走时自留了扣扣号和电话。 华延钧非常喜欢徐谨妧的美貌和气质,发誓非她不娶。交往一段时间后,徐谨妧给华延钧开出了一个条件,必须买套房!无钱的华延钧非常犯难,想了半天决定凑个首付先糊弄好徐谨妧。见他不宽裕、不利求徐谨妧慢慢疏远了华延钧。华延钧十分着急,而他又脸皮薄,打死也不想找亲朋好友借钱。 第五八二章 没碰壁也没甜蜜 年过完,华延钧满三十二岁,徐谨妧也到了二十七岁高龄,她直接给他提出了最后期限——三月要拿到新房钥匙,否则就再作考虑! 华延钧近平疯狂,一天,他告诉罗延钢个发财机会:他最近和前公司老板慕容复碰上,慕容复一直暗恋女下属,最近慕容复妻子死了,他发疯地想娶她,他请华延钧帮他干掉她丈夫!开价三十万,事成后还可加钱。 见罗延钢半信半疑, 华延钧拿出了目标人的照片和联系电话,还有一张存有五万定金的银行卡。罗延钢这时才知道华延钧要杀的人名叫贺延钟,他妻子名叫夏雨瞳,华延钧让表弟帮忙,并承诺这笔钱平分。 罗延钢心动了。围绕如何骗出贺延钟,两人进行了精心的谋划。 华延钧带着罗延钢赶到卧龙市区,以民间侦探的身份要给贺延钟解密妻子夏雨瞳和慕容复的暧昧关示,贺延钟起始不信,因为他和慕容复很熟,而当张大唯将慕容复与夏雨瞳过去的一张亲密合影以彩信发给他时,贺延钟果然坐不住。 为了吊他胃口,华延钧说:“见面吧,还有更猛的东西给你!” 十五日晚,华延钧在公用电话亭给贺延钟打了一个电话确定见面。贺延钟在给妻子交代了几句后就心事重重地开车赴约。在大关路一家餐厅见到华延钧后,贺延钟为了打探内情,点了一桌酒菜招待华延钧,两人边喝边聊。 晚上八点多时,在华延钧的“添油加醋”下,贺延钟说着酒话要教训慕容复,这正中华延钧下怀。按照预定计划,华延钧说叫上自己的一个兄弟一起去教训对方,还说他以前在慕容复公司干过,受气比较多,也想趁机出口气! 贺延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喝酒,他将车钥匙交到华延钧的手里,这时,华延钧打电话叫来等候在附近的罗延钢,罗延钢有驾照,由他来开车。罗延钢驾着车将车子开上宁绍一条省道,华延钧坐在副驾驶室,而此时的贺延钟昏睡在车后座位上,形同死去了一般。两人寻找时机准备让贺延钟消失。 车子过迅鲁境内,突然停住了,睡梦中的贺延钟突然被一根绳子勒紧了脖子,顿时惊醒过来,他翻身而起挣脱了绳套,并大声问:“你们想干什么?”+华延钧和罗延钢慌张了,两人夹击想控制贺延钟,贺延钟拼命挣扎,搏斗中,华延钧和罗延钢的手都受伤流血,从背后抽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砍刀,瞅准空隙向贺延钟拼命砍…… 最后,贺延钟终于没了呼吸。华延钧和罗延钢将贺延钟的尸体拖出车,弃尸于一一处农田里,车子则扔在路边。 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连夜赶回卧龙市区后 ,华延钧给慕容复打去电话让他兑现承诺,慕容复在问清杀人详细经过后,提出现场清理不干净肯定留有隐患,非要等着看事态发展情况保证万无一失再兑现余下的酬金。 本来以为杀人后可以和表弟平分三十万巨款,最后落得只有区区五万块钱,出自内疚,他将五万块钱平分了两份,给了罗延钢两万五千元,对此,罗延钢对表哥大为恼火,认为他一定是私吞了其余的钱,一再追要余 下的十几万承诺金,两人发生争执时,罗延钢甚至提出要鱼死网破去公安局举报! 恰恰这时,徐谨妧看中了一处楼盘,等她带着华延钧去准备治谈下定金时,两人为此发生了争吵,徐谨妧当即提出了分手。 年过完,华延钧满三十二岁,徐谨妧也到了二十七岁高龄,她直接给他提出了最后期限——三月要拿到新房钥匙,否则就再作考虑! 华延钧近平疯狂,一天,他告诉罗延钢个发财机会:他最近和前公司老板慕容复碰上,慕容复一直暗恋女下属,最近慕容复妻子死了,他发疯地想娶她,他请华延钧帮他干掉她丈夫!开价三十万,事成后还可加钱。 见罗延钢半信半疑, 华延钧拿出了目标人的照片和联系电话,还有一张存有五万定金的银行卡。罗延钢这时才知道华延钧要杀的人名叫贺延钟,他妻子名叫夏雨瞳,华延钧让表弟帮忙,并承诺这笔钱平分。 罗延钢心动了。围绕如何骗出贺延钟,两人进行了精心的谋划。 华延钧带着罗延钢赶到卧龙市区,以民间侦探的身份要给贺延钟解密妻子夏雨瞳和慕容复的暧昧关示,贺延钟起始不信,因为他和慕容复很熟,而当张大唯将慕容复与夏雨瞳过去的一张亲密合影以彩信发给他时,贺延钟果然坐不住。 为了吊他胃口,华延钧说:“见面吧,还有更猛的东西给你!” 十五日晚,华延钧在公用电话亭给贺延钟打了一个电话确定见面。贺延钟在给妻子交代了几句后就心事重重地开车赴约。在大关路一家餐厅见到华延钧后,贺延钟为了打探内情,点了一桌酒菜招待华延钧,两人边喝边聊。 晚上八点多时,在华延钧的“添油加醋”下,贺延钟说着酒话要教训慕容复,这正中华延钧下怀。按照预定计划,华延钧说叫上自己的一个兄弟一起去教训对方,还说他以前在慕容复公司干过,受气比较多,也想趁机出口气! 贺延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喝酒,他将车钥匙交到华延钧的手里,这时,华延钧打电话叫来等候在附近的罗延钢,罗延钢有驾照,由他来开车。罗延钢驾着车将车子开上宁绍一条省道,华延钧坐在副驾驶室,而此时的贺延钟昏睡在车后座位上,形同死去了一般。两人寻找时机准备让贺延钟消失。 车子过迅鲁境内,突然停住了,睡梦中的贺延钟突然被一根绳子勒紧了脖子,顿时惊醒过来,他翻身而起挣脱了绳套,并大声问:“你们想干什么?”+华延钧和罗延钢慌张了,两人夹击想控制贺延钟,贺延钟拼命挣扎,搏斗中,华延钧和罗延钢的手都受伤流血,从背后抽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砍刀,瞅准空隙向贺延钟拼命砍…… 最后,贺延钟终于没了呼吸。华延钧和罗延钢将贺延钟的尸体拖出车,弃尸于一一处农田里,车子则扔在路边。 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连夜赶回卧龙市区后 ,华延钧给慕容复打去电话让他兑现承诺,慕容复在问清杀人详细经过后,提出现场清理不干净肯定留有隐患,非要等着看事态发展情况保证万无一失再兑现余下的酬金。 本来以为杀人后可以和表弟平分三十万巨款,最后落得只有区区五万块钱,出自内疚,他将五万块钱平分了两份,给了罗延钢两万五千元,对此,罗延钢对表哥大为恼火,认为他一定是私吞了其余的钱,一再追要余 下的十几万承诺金,两人发生争执时,罗延钢甚至提出要鱼死网破去公安局举报! 恰恰这时,徐谨妧看中了一处楼盘,等她带着华延钧去准备治谈下定金时,两人为此发生了争吵,徐谨妧当即提出了分手。 年过完,华延钧满三十二岁,徐谨妧也到了二十七岁高龄,她直接给他提出了最后期限——三月要拿到新房钥匙,否则就再作考虑! 华延钧近平疯狂,一天,他告诉罗延钢个发财机会:他最近和前公司老板慕容复碰上,慕容复一直暗恋女下属,最近慕容复妻子死了,他发疯地想娶她,他请华延钧帮他干掉她丈夫!开价三十万,事成后还可加钱。 见罗延钢半信半疑, 华延钧拿出了目标人的照片和联系电话,还有一张存有五万定金的银行卡。罗延钢这时才知道华延钧要杀的人名叫贺延钟,他妻子名叫夏雨瞳,华延钧让表弟帮忙,并承诺这笔钱平分。 罗延钢心动了。围绕如何骗出贺延钟,两人进行了精心的谋划。 华延钧带着罗延钢赶到卧龙市区,以民间侦探的身份要给贺延钟解密妻子夏雨瞳和慕容复的暧昧关示,贺延钟起始不信,因为他和慕容复很熟,而当张大唯将慕容复与夏雨瞳过去的一张亲密合影以彩信发给他时,贺延钟果然坐不住。 为了吊他胃口,华延钧说:“见面吧,还有更猛的东西给你!” 十五日晚,华延钧在公用电话亭给贺延钟打了一个电话确定见面。贺延钟在给妻子交代了几句后就心事重重地开车赴约。在大关路一家餐厅见到华延钧后,贺延钟为了打探内情,点了一桌酒菜招待华延钧,两人边喝边聊。 贺延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喝酒,他将车钥匙交到华延钧的手里,这时,华延钧打电话叫来等候在附近的罗延钢,罗延钢有驾照,由他来开车。罗延钢驾着车将车子开上宁绍一条省道,华延钧坐在副驾驶室,而此时的贺延钟昏睡在车后座位上,形同死去了一般。两人寻找时机准备让贺延钟消失。 车子过迅鲁境内,突然停住了,睡梦中的贺延钟突然被一根绳子勒紧了脖子,顿时惊醒过来,他翻身而起挣脱了绳套,并大声问:“你们想干什么?”+华延钧和罗延钢慌张了,两人夹击想控制贺延钟,贺延钟拼命挣扎,搏斗中,华延钧和罗延钢的手都受伤流血,从背后抽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砍刀,瞅准空隙向贺延钟拼命砍…… 最后,贺延钟终于没了呼吸。华延钧和罗延钢将贺延钟的尸体拖出车,弃尸于一一处农田里,车子则扔在路边。 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连夜赶回卧龙市区后 ,华延钧给慕容复打去电话让他兑现承诺,慕容复在问清杀人详细经过后,提出现场清理不干净肯定留有隐患,非要等着看事态发展情况保证万无一失再兑现余下的酬金。 本来以为杀人后可以和表弟平分三十万巨款,最后落得只有区区五万块钱,出自内疚,他将五万块钱平分了两份,给了罗延钢两万五千元,对此,罗延钢对表哥大为恼火,认为他一定是私吞了其余的钱,一再追要余 下的十几万承诺金,两人发生争执时,罗延钢甚至提出要鱼死网破去公安局举报! 恰恰这时,徐谨妧看中了一处楼盘,等她带着华延钧去准备治谈下定金时,两人为此发生了争吵,徐谨妧当即提出了分手。 第五八三章 既甜蜜又煎熬 爱情破灭,表弟苦逼,再加杀人之后内心的极度恐惧,华延钧走投无路,在第一次自杀不成后,再度第二次自杀,为了说明情况,他留下了遗书,殊不知,他的死给贺延钟血案带来了转机! 根据罗延钢的交代,警方再度查询华延钧手机卡上联系的情况和银行卡转账情况迅速锁定了暮后主谋卧龙市区一家公司老总慕容复。 故事再得从之前说起,那时贺延钟和夏雨瞳刚结婚两年,夫妻双双下海开了一家信息公司,由手刚起步,没有客户资源,夫妻俩想找一 家大公司挂家,而慕容复的公司,在卧龙市区名气响当当,很自然成了很自然成了贺延钟夫妇的首选靠山。 按照慕容复公司规定。贺延钟夫妇需要上交一定数额的人伙费,慕容复公司负责培训入伙方业务知识。 这样,夏雨瞳来到了慕容复公司报到。当丰满妩媚的她一出现在他而前时,慕容复当即惊为天人! 他假装考察夏雨瞳,将她留在办公室聊了很久,他破例给夏雨瞳安排了一间最好的办公室,还承诺毫不保留地把生意经都传授给她。 时年五十二岁的慕容复,尽管事业有成,但老婆人老色衰,前两年还中风偏瘫在家,他和妻子早已有名无实,只是由于儿子才一直没离婚。 如今,儿子在国外,慕容复面对着老婆,时常感叹命苦。 而夏雨瞳的到来让他如沐春风,突然找到了生活的意义,当他每每坐到办公室舒服地品着热饮,时常产生着幻觉风情万 种的夏雨瞳向他依偎而来!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夏雨瞳的培训期就要结束,可慕容复哪里舍得她离去,于是把公司一部分业务转给夏雨瞳公司做,但前提是夏雨瞳要留下。于是,夏雨瞳就继续留在了这里。 慕容复决定抓住时机打败贺延钟,把这个虽然已婚但不失为尤物的女人追到手。 一天,两人在办公室谈完公事坐下来闲聊,慕容复感叹说: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漂亮女子做媳妇,该有多好啊,只怕今生只能做梦啊,估计谁都看不上我这样的糟老头子!" 夏雨瞳自然懂得慕容复的心思,当即回应说:“说实在的,像你这样风流倜傥、英俊潇酒的成功人士谁都喜欢。只是我这样的人,早结婚了,碰不到你这样的了!” 这话让慕容复非常受用,他当即问她对自己的看法如何,夏雨瞳讨好地说:“想听真话吗?真的,我非常欣赏你,如果我没嫁人,定要嫁你这样的!” 这次谈话后,两人的关系似乎进了一层。此后三年时间里,慕容复屡屡对夏雨瞳试探着表达爱慕之意,夏雨瞳虽没答应。但也没拒绝,总是非常巧妙地回应着慕容复,让慕容复既没有碰壁的难堪,也没有什么便宜可占。 慕容复觉得这样相处下去真是既甜蜜又煎熬,决定找机会直接对她说明心思一各 自离婚,他娶她! 夏雨瞳二十七岁的生日。那天,慕容复专门把夏雨瞳喊到办公室,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两个首饰盒,让夏雨瞳选择。首饰盒里的东西,慕容复是精心准备的,一盒是价值数十万的钻石项链,一盒是价值仅一百多元的水晶手链。 他的算盘是如果夏雨瞳选择了贵的,准都知道钻石代表坚贞的爱情,那他就直接表白心意,可聪明的夏雨瞳哪一盒都不选。 爱情破灭,表弟苦逼,再加杀人之后内心的极度恐惧,华延钧走投无路,在第一次自杀不成后,再度第二次自杀,为了说明情况,他留下了遗书,殊不知,他的死给贺延钟血案带来了转机! 根据罗延钢的交代,警方再度查询华延钧手机卡上联系的情况和银行卡转账情况迅速锁定了暮后主谋卧龙市区一家公司老总慕容复。 故事再得从之前说起,那时贺延钟和夏雨瞳刚结婚两年,夫妻双双下海开了一家信息公司,由手刚起步,没有客户资源,夫妻俩想找一 家大公司挂家,而慕容复的公司,在卧龙市区名气响当当,很自然成了很自然成了贺延钟夫妇的首选靠山。 按照慕容复公司规定。贺延钟夫妇需要上交一定数额的人伙费,慕容复公司负责培训入伙方业务知识。 这样,夏雨瞳来到了慕容复公司报到。当丰满妩媚的她一出现在他而前时,慕容复当即惊为天人! 他假装考察夏雨瞳,将她留在办公室聊了很久,他破例给夏雨瞳安排了一间最好的办公室,还承诺毫不保留地把生意经都传授给她。 时年五十二岁的慕容复,尽管事业有成,但老婆人老色衰,前两年还中风偏瘫在家,他和妻子早已有名无实,只是由于儿子才一直没离婚。 如今,儿子在国外,慕容复面对着老婆,时常感叹命苦。 而夏雨瞳的到来让他如沐春风,突然找到了生活的意义,当他每每坐到办公室舒服地品着热饮,时常产生着幻觉风情万 种的夏雨瞳向他依偎而来!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夏雨瞳的培训期就要结束,可慕容复哪里舍得她离去,于是把公司一部分业务转给夏雨瞳公司做,但前提是夏雨瞳要留下。于是,夏雨瞳就继续留在了这里。 慕容复决定抓住时机打败贺延钟,把这个虽然已婚但不失为尤物的女人追到手。 一天,两人在办公室谈完公事坐下来闲聊,慕容复感叹说: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漂亮女子做媳妇,该有多好啊,只怕今生只能做梦啊,估计谁都看不上我这样的糟老头子!" 夏雨瞳自然懂得慕容复的心思,当即回应说:“说实在的,像你这样风流倜傥、英俊潇酒的成功人士谁都喜欢。只是我这样的人,早结婚了,碰不到你这样的了!” 这话让慕容复非常受用,他当即问她对自己的看法如何,夏雨瞳讨好地说:“想听真话吗?真的,我非常欣赏你,如果我没嫁人,定要嫁你这样的!” 这次谈话后,两人的关系似乎进了一层。此后三年时间里,慕容复屡屡对夏雨瞳试探着表达爱慕之意,夏雨瞳虽没答应。但也没拒绝,总是非常巧妙地回应着慕容复,让慕容复既没有碰壁的难堪,也没有什么便宜可占。 慕容复觉得这样相处下去真是既甜蜜又煎熬,决定找机会直接对她说明心思一各 自离婚,他娶她! 夏雨瞳二十七岁的生日。那天,慕容复专门把夏雨瞳喊到办公室,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两个首饰盒,让夏雨瞳选择。首饰盒里的东西,慕容复是精心准备的,一盒是价值数十万的钻石项链,一盒是价值仅一百多元的水晶手链。 他的算盘是如果夏雨瞳选择了贵的,准都知道钻石代表坚贞的爱情,那他就直接表白心意,可聪明的夏雨瞳哪一盒都不选。 爱情破灭,表弟苦逼,再加杀人之后内心的极度恐惧,华延钧走投无路,在第一次自杀不成后,再度第二次自杀,为了说明情况,他留下了遗书,殊不知,他的死给贺延钟血案带来了转机! 根据罗延钢的交代,警方再度查询华延钧手机卡上联系的情况和银行卡转账情况迅速锁定了暮后主谋卧龙市区一家公司老总慕容复。 故事再得从之前说起,那时贺延钟和夏雨瞳刚结婚两年,夫妻双双下海开了一家信息公司,由手刚起步,没有客户资源,夫妻俩想找一 家大公司挂家,而慕容复的公司,在卧龙市区名气响当当,很自然成了很自然成了贺延钟夫妇的首选靠山。 按照慕容复公司规定。贺延钟夫妇需要上交一定数额的人伙费,慕容复公司负责培训入伙方业务知识。 这样,夏雨瞳来到了慕容复公司报到。当丰满妩媚的她一出现在他而前时,慕容复当即惊为天人! 他假装考察夏雨瞳,将她留在办公室聊了很久,他破例给夏雨瞳安排了一间最好的办公室,还承诺毫不保留地把生意经都传授给她。 时年五十二岁的慕容复,尽管事业有成,但老婆人老色衰,前两年还中风偏瘫在家,他和妻子早已有名无实,只是由于儿子才一直没离婚。 如今,儿子在国外,慕容复面对着老婆,时常感叹命苦。 而夏雨瞳的到来让他如沐春风,突然找到了生活的意义,当他每每坐到办公室舒服地品着热饮,时常产生着幻觉风情万 种的夏雨瞳向他依偎而来!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夏雨瞳的培训期就要结束,可慕容复哪里舍得她离去,于是把公司一部分业务转给夏雨瞳公司做,但前提是夏雨瞳要留下。于是,夏雨瞳就继续留在了这里。 慕容复决定抓住时机打败贺延钟,把这个虽然已婚但不失为尤物的女人追到手。 一天,两人在办公室谈完公事坐下来闲聊,慕容复感叹说: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漂亮女子做媳妇,该有多好啊,只怕今生只能做梦啊,估计谁都看不上我这样的糟老头子!" 夏雨瞳自然懂得慕容复的心思,当即回应说:“说实在的,像你这样风流倜傥、英俊潇酒的成功人士谁都喜欢。只是我这样的人,早结婚了,碰不到你这样的了!” 这话让慕容复非常受用,他当即问她对自己的看法如何,夏雨瞳讨好地说:“想听真话吗?真的,我非常欣赏你,如果我没嫁人,定要嫁你这样的!” 这次谈话后,两人的关系似乎进了一层。此后三年时间里,慕容复屡屡对夏雨瞳试探着表达爱慕之意,夏雨瞳虽没答应。但也没拒绝,总是非常巧妙地回应着慕容复,让慕容复既没有碰壁的难堪,也没有什么便宜可占。 慕容复觉得这样相处下去真是既甜蜜又煎熬,决定找机会直接对她说明心思一各 自离婚,他娶她! 夏雨瞳二十七岁的生日。那天,慕容复专门把夏雨瞳喊到办公室,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两个首饰盒,让夏雨瞳选择。首饰盒里的东西,慕容复是精心准备的,一盒是价值数十万的钻石项链,一盒是价值仅一百多元的水晶手链。 他的算盘是如果夏雨瞳选择了贵的,准都知道钻石代表坚贞的爱情,那他就直接表白心意,可聪明的夏雨瞳哪一盒都不选。 第五八四章 态度暧昧存祸患 慕容复只好说“既然你不选那我就打开两件、让你挑!”夏雨瞳想了想,就选择了手链,并自然地夸赞说“我知道钻石贵,但我更喜欢水晶做工相致,观赏价值高,你一定要我拿,我就拿这个吧。 慕容复有些失落地问夏雨瞳“你为何不选那单钻石呢” 夏雨瞳智慧地回答说“我哪有那个福气哟,如果我没有嫁人,你不给我,我还会主动去抢呢!” 到位的回答,拂去了慕容复心中的不说,他心里对能言会道的夏雨瞳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这次试探表白落空后,两人的话题渐渐深人,慕容复大谈婚姻名存实亡的痛苦,出自同情或者安慰,夏雨瞳也倾诉了因为没孩子夫妻关系严重受到影响等烦恼,这些烦恼,夏雨瞳讲得越多,慕容复倾听的兴趣就越大,对把夏雨瞳追到手的信心就越坚定。他决定趁热打铁搞定两人关系! 一次,两人在包厢吃饭时, 慕容复喝多了酒,终于斗胆说:“雨瞳,你离了跟我吧!” 夏雨瞳为了挽留丈夫公司的业务,安慰他说:“这个,其实,你真的很好,可惜我夏雨瞳晚出生了十多年,如果早点出生的话……” 慕容复再也顾不上,他移动身子很想把将夏雨瞳拉进怀中,没想到情急之下,夏雨瞳喊来了服务员,说慕容复酒醉了,将他扶进了大厅。随后又打电话叫来了慕容复的司机。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 夏天,夏雨瞳突然递交辞呈准备回家协助丈夫做生意,慕容复心中有着一万个不舍 ,最终还是不得不同意了。 随后几年的时间里,慕容复一直对夏雨瞳念念不 忘。他的妻子住院二十多天后终于宣告不治,处理完妻子的丧事之后,孤家寡人的他更加思念夏雨瞳,他几次找到夏雨瞳要她离婚和他重组,夏雨瞳回答依旧:“别,别这样,我是有丈夫的人,我们确实有缘无分!” 一次,慕容复拉住夏雨瞳的手:“现在我只问你一句,喜不喜欢我,喜欢我,我去和你家贺延钟商量,他不是急着想要孩子吗,让他再找一个不就得了!” 此时的夏雨瞳本应严词拒绝,碍于面子,还是婉转地说:“这么好,我哪高攀得上啊!你做我老公,我做梦也想哦,可惜啊。” 如此三番五次,慕容复再也无心做生意了,他日思夜想也要把夏雨瞳追到手,他分析夏雨瞳所说的每一句话,最终认定贺延钟是唯一的障碍, 于是,他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贺延钟死!于是,他悄然物色杀手,就在这时,华延钧出现了。 那是一次聚会,慕容复和华延钧相识,很聊得来。两人单独外出喝咖啡叙旧,聊着聊着,两人竟然谈起了各自的难处,慕容复感慨地说:“你看,你缺的是钱,不缺感情,而我不缺钱,缺的是感情,缺的是心仪的人…… 这一晚,两人聊到深夜,慕容复提出一个帮助华延钧实现交新房首付梦想的计划:华延钧帮他悄悄除掉贺延钟,他就支付三十万给华延钧,这样一来,两人的问题都能解决了…… 后来,经过多方求证,夏雨瞳和慕容复之间并无越轨事实,充其量只是慕容复对其心存好感,那么,她为何对慕容复态度暧味呢,夏雨瞳对此回答说,起始因为在慕容复的手下工作,自己的业务也要挂靠他的公司因此 ,对待 慕容复对自己的好感,完全是出于不驳对方的面子。慕容复只好说“既然你不选那我就打开两件、让你挑!”夏雨瞳想了想,就选择了手链,并自然地夸赞说“我知道钻石贵,但我更喜欢水晶做工相致,观赏价值高,你一定要我拿,我就拿这个吧。 慕容复有些失落地问夏雨瞳“你为何不选那单钻石呢” 夏雨瞳智慧地回答说“我哪有那个福气哟,如果我没有嫁人,你不给我,我还会主动去抢呢!” 到位的回答,拂去了慕容复心中的不说,他心里对能言会道的夏雨瞳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这次试探表白落空后,两人的话题渐渐深人,慕容复大谈婚姻名存实亡的痛苦,出自同情或者安慰,夏雨瞳也倾诉了因为没孩子夫妻关系严重受到影响等烦恼,这些烦恼,夏雨瞳讲得越多,慕容复倾听的兴趣就越大,对把夏雨瞳追到手的信心就越坚定。他决定趁热打铁搞定两人关系! 一次,两人在包厢吃饭时, 慕容复喝多了酒,终于斗胆说:“雨瞳,你离了跟我吧!” 夏雨瞳为了挽留丈夫公司的业务,安慰他说:“这个,其实,你真的很好,可惜我夏雨瞳晚出生了十多年,如果早点出生的话……” 慕容复再也顾不上,他移动身子很想把将夏雨瞳拉进怀中,没想到情急之下,夏雨瞳喊来了服务员,说慕容复酒醉了,将他扶进了大厅。随后又打电话叫来了慕容复的司机。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 夏天,夏雨瞳突然递交辞呈准备回家协助丈夫做生意,慕容复心中有着一万个不舍 ,最终还是不得不同意了。 随后几年的时间里,慕容复一直对夏雨瞳念念不 忘。他的妻子住院二十多天后终于宣告不治,处理完妻子的丧事之后,孤家寡人的他更加思念夏雨瞳,他几次找到夏雨瞳要她离婚和他重组,夏雨瞳回答依旧:“别,别这样,我是有丈夫的人,我们确实有缘无分!” 一次,慕容复拉住夏雨瞳的手:“现在我只问你一句,喜不喜欢我,喜欢我,我去和你家贺延钟商量,他不是急着想要孩子吗,让他再找一个不就得了!” 此时的夏雨瞳本应严词拒绝,碍于面子,还是婉转地说:“这么好,我哪高攀得上啊!你做我老公,我做梦也想哦,可惜啊。” 如此三番五次,慕容复再也无心做生意了,他日思夜想也要把夏雨瞳追到手,他分析夏雨瞳所说的每一句话,最终认定贺延钟是唯一的障碍, 于是,他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贺延钟死!于是,他悄然物色杀手,就在这时,华延钧出现了。 那是一次聚会,慕容复和华延钧相识,很聊得来。两人单独外出喝咖啡叙旧,聊着聊着,两人竟然谈起了各自的难处,慕容复感慨地说:“你看,你缺的是钱,不缺感情,而我不缺钱,缺的是感情,缺的是心仪的人…… 这一晚,两人聊到深夜,慕容复提出一个帮助华延钧实现交新房首付梦想的计划:华延钧帮他悄悄除掉贺延钟,他就支付三十万给华延钧,这样一来,两人的问题都能解决了…… 后来,经过多方求证,夏雨瞳和慕容复之间并无越轨事实,充其量只是慕容复对其心存好感,那么,她为何对慕容复态度暧味呢,夏雨瞳对此回答说,起始因为在慕容复的手下工作,自己的业务也要挂靠他的公司因此 ,对待 慕容复对自己的好感,完全是出于不驳对方的面子。慕容复只好说“既然你不选那我就打开两件、让你挑!”夏雨瞳想了想,就选择了手链,并自然地夸赞说“我知道钻石贵,但我更喜欢水晶做工相致,观赏价值高,你一定要我拿,我就拿这个吧。 慕容复有些失落地问夏雨瞳“你为何不选那单钻石呢” 夏雨瞳智慧地回答说“我哪有那个福气哟,如果我没有嫁人,你不给我,我还会主动去抢呢!” 到位的回答,拂去了慕容复心中的不说,他心里对能言会道的夏雨瞳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这次试探表白落空后,两人的话题渐渐深人,慕容复大谈婚姻名存实亡的痛苦,出自同情或者安慰,夏雨瞳也倾诉了因为没孩子夫妻关系严重受到影响等烦恼,这些烦恼,夏雨瞳讲得越多,慕容复倾听的兴趣就越大,对把夏雨瞳追到手的信心就越坚定。他决定趁热打铁搞定两人关系! 一次,两人在包厢吃饭时, 慕容复喝多了酒,终于斗胆说:“雨瞳,你离了跟我吧!” 夏雨瞳为了挽留丈夫公司的业务,安慰他说:“这个,其实,你真的很好,可惜我夏雨瞳晚出生了十多年,如果早点出生的话……” 慕容复再也顾不上,他移动身子很想把将夏雨瞳拉进怀中,没想到情急之下,夏雨瞳喊来了服务员,说慕容复酒醉了,将他扶进了大厅。随后又打电话叫来了慕容复的司机。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 夏天,夏雨瞳突然递交辞呈准备回家协助丈夫做生意,慕容复心中有着一万个不舍 ,最终还是不得不同意了。 随后几年的时间里,慕容复一直对夏雨瞳念念不 忘。他的妻子住院二十多天后终于宣告不治,处理完妻子的丧事之后,孤家寡人的他更加思念夏雨瞳,他几次找到夏雨瞳要她离婚和他重组,夏雨瞳回答依旧:“别,别这样,我是有丈夫的人,我们确实有缘无分!” 一次,慕容复拉住夏雨瞳的手:“现在我只问你一句,喜不喜欢我,喜欢我,我去和你家贺延钟商量,他不是急着想要孩子吗,让他再找一个不就得了!” 此时的夏雨瞳本应严词拒绝,碍于面子,还是婉转地说:“这么好,我哪高攀得上啊!你做我老公,我做梦也想哦,可惜啊。” 如此三番五次,慕容复再也无心做生意了,他日思夜想也要把夏雨瞳追到手,他分析夏雨瞳所说的每一句话,最终认定贺延钟是唯一的障碍, 于是,他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贺延钟死!于是,他悄然物色杀手,就在这时,华延钧出现了。 那是一次聚会,慕容复和华延钧相识,很聊得来。两人单独外出喝咖啡叙旧,聊着聊着,两人竟然谈起了各自的难处,慕容复感慨地说:“你看,你缺的是钱,不缺感情,而我不缺钱,缺的是感情,缺的是心仪的人…… 这一晚,两人聊到深夜,慕容复提出一个帮助华延钧实现交新房首付梦想的计划:华延钧帮他悄悄除掉贺延钟,他就支付三十万给华延钧,这样一来,两人的问题都能解决了…… 后来,经过多方求证,夏雨瞳和慕容复之间并无越轨事实,充其量只是慕容复对其心存好感,那么,她为何对慕容复态度暧味呢,夏雨瞳对此回答说,起始因为在慕容复的手下工作,自己的业务也要挂靠他的公司因此 ,对待 慕容复对自己的好感,完全是出于不驳对方的面子。 第五八五章 爱怎可如火如荼 而后来,则完全出自对一个失爱老男人的同情,当然,多少也夹杂着对他的一些感激,毕竟他对自己非常好谈到夫妻感情 ,夏雨瞳则交代,虽然她和丈夫有摩擦,但是感情上彼此深爱她也从来没起过离开他的心思! 对丈夫突如其来的死,她非常哀痛。 调查华延钧的女友时,发现她与夏雨瞳处理感情的方式比较相似。徐谨妧在和华延钧交往一段时间后,很快就觉得他并不适合自己,想分手不好张口,知道他买不起房,就故意拿房子来为难他,希望就此让他知难而退,而在让华延钧买房子时,她已经和一名银行高管见面并建立了恋爱关系,和华延钧见面的同时,她也在和对方时不时地约…… “软拒绝”,就是一种暧昧态度,但这种不明不白的态度,让一个执著求爱者最后走火入魔直至雇凶杀人,也让蒙在鼓里的华延钧竟然为“爱”而铤而走险!这种不明不白的拒绝方式确实害人害已! 晚上放学,蜀州省云莲县家的路学高一女生夏雨瞳拿者书包,手拿手机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她妒火中烧! 学校大门外不远处,她的同学男友华延钧骑辆摩托车,后座上还驮者名女生, 女生双手抱着华延钧的腰,样子显得非常亲密,华延钧还回头和她嘱咐在什么。 夏雨瞳仔细一看,男友背后载着的女孩竟是华延钧的前女友,他们的同学徐谨妧!就在夏雨瞳准备冲上前喊住华延钧时,摩托车一溜烟地飞驰而过。夏雨瞳气得连连跺脚,委屈的泪水顺颊…… 新学年开学后的一天,刚刚考入高中的华延钧与其他班级几名同学一起在学 校附近的酒店聚会。在场的一名长得高挑白净,性格泼辣的陌生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 华延钧悄悄向同学打听,同学给他介绍说:“她是高一四班的夏雨瞳,是从镇初中考过来的。”夏雨瞳主动过来跟华延钧打招呼,得知十六岁的华延钧比自己小一岁,她调皮地要华延钧喊她姐,华延钧圆滑地点头,还灵机动掏出个本子,两人互留了手机和扣扣号码。此后,两人便成了扣扣好友,渐渐地,彼此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夏雨瞳的父母都是县郊百花镇的农民,她还有一个务农的哥哥,已经成家。 父母的宠爱让夏雨瞳从小养成了没辣任性争强好胜的性格,而长相帅气的华延钧是家中独生子,父母在县城建材生意,家境优越。 一来二往,当华延钧对夏雨瞳提出处男女朋友时,夏雨瞳害着地答应了。但是她非要华延钧发誓:“此生只爱我一个!” 华延钧当即给她写了段爱情盟誓:“不管现在还是以后,你水远是我的唯一!” 从此,两人上学放学开始相约一路。华延钧家里给他配有一辆摩托车,他时常带着夏雨瞳上下学兜风,这成了夏雨瞳最甜美的享受! 而后来,则完全出自对一个失爱老男人的同情,当然,多少也夹杂着对他的一些感激,毕竟他对自己非常好谈到夫妻感情 ,夏雨瞳则交代,虽然她和丈夫有摩擦,但是感情上彼此深爱她也从来没起过离开他的心思! 对丈夫突如其来的死,她非常哀痛。 调查华延钧的女友时,发现她与夏雨瞳处理感情的方式比较相似。徐谨妧在和华延钧交往一段时间后,很快就觉得他并不适合自己,想分手不好张口,知道他买不起房,就故意拿房子来为难他,希望就此让他知难而退,而在让华延钧买房子时,她已经和一名银行高管见面并建立了恋爱关系,和华延钧见面的同时,她也在和对方时不时地约…… “软拒绝”,就是一种暧昧态度,但这种不明不白的态度,让一个执著求爱者最后走火入魔直至雇凶杀人,也让蒙在鼓里的华延钧竟然为“爱”而铤而走险!此案一经告破,招来人们的一片唏嘘声。这种不明不白的拒绝方式确实害人害已! 晚上放学,蜀州省云莲县家的路学高一女生夏雨瞳拿者书包,手拿手机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她妒火中烧! 学校大门外不远处,她的同学男友华延钧骑辆摩托车,后座上还驮者名女生, 女生双手抱着华延钧的腰,样子显得非常亲密,华延钧还回头和她嘱咐在什么。 夏雨瞳仔细一看,男友背后载着的女孩竟是华延钧的前女友,他们的同学徐谨妧!就在夏雨瞳准备冲上前喊住华延钧时,摩托车一溜烟地飞驰而过。夏雨瞳气得连连跺脚,委屈的泪水顺颊…… 新学年开学后的一天,刚刚考入高中的华延钧与其他班级几名同学一起在学 校附近的酒店聚会。在场的一名长得高挑白净,性格泼辣的陌生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 华延钧悄悄向同学打听,同学给他介绍说:“她是高一四班的夏雨瞳,是从镇初中考过来的。” 华延钧悄悄向同学打听,同学给他介绍说:“她是高一四班的夏雨瞳,是从镇初中考过来的。” 从此,两人上学放学开始相约一路。华延钧家里给他配有一辆摩托车,他时常带着夏雨瞳上下学兜风,这成了夏雨瞳最甜美的享受! 因为帅气,华延钧走到哪都能拽住一些女生的眼光,这让夏雨瞳有着隐隐的担忧——他是 一个“公众情人”,他的过去是不是很干净? 一天, 两人来到学校外的河边散步,夏雨瞳要华延钧老实交代以往的恋爱经历。并说,她不会计较他的过往,只是想证实他是不是老实人、真诚不真诚。 被逼无奈,华延钧只得交代了自己与高一三班女生徐谨妧之间曾经有过的一段恋爱。 华延钧和小他岁的徐谨妧是初中同班同学。徐谨妧父母都是中学老师,他们发现了女儿早恋后拆他们,分手后,两人还保持一般朋友关系。 而后来,则完全出自对一个失爱老男人的同情,当然,多少也夹杂着对他的一些感激,毕竟他对自己非常好谈到夫妻感情 ,夏雨瞳则交代,虽然她和丈夫有摩擦,但是感情上彼此深爱她也从来没起过离开他的心思! 对丈夫突如其来的死,她非常哀痛。 调查华延钧的女友时,发现她与夏雨瞳处理感情的方式比较相似。徐谨妧在和华延钧交往一段时间后,很快就觉得他并不适合自己,想分手不好张口,知道他买不起房,就故意拿房子来为难他,希望就此让他知难而退,而在让华延钧买房子时,她已经和一名银行高管见面并建立了恋爱关系,和华延钧见面的同时,她也在和对方时不时地约…… “软拒绝”,就是一种暧昧态度,但这种不明不白的态度,让一个执著求爱者最后走火入魔直至雇凶杀人,也让蒙在鼓里的华延钧竟然为“爱”而铤而走险!此案一经告破,招来人们的一片唏嘘声。这种不明不白的拒绝方式确实害人害已! 晚上放学,蜀州省云莲县家的路学高一女生夏雨瞳拿者书包,手拿手机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她妒火中烧! 学校大门外不远处,她的同学男友华延钧骑辆摩托车,后座上还驮者名女生, 女生双手抱着华延钧的腰,样子显得非常亲密,华延钧还回头和她嘱咐在什么。 夏雨瞳仔细一看,男友背后载着的女孩竟是华延钧的前女友,他们的同学徐谨妧!就在夏雨瞳准备冲上前喊住华延钧时,摩托车一溜烟地飞驰而过。夏雨瞳气得连连跺脚,委屈的泪水顺颊…… 新学年开学后的一天,刚刚考入高中的华延钧与其他班级几名同学一起在学 校附近的酒店聚会。在场的一名长得高挑白净,性格泼辣的陌生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 华延钧悄悄向同学打听,同学给他介绍说:“她是高一四班的夏雨瞳,是从镇初中考过来的。”夏雨瞳主动过来跟华延钧打招呼,得知十六岁的华延钧比自己小一岁,她调皮地要华延钧喊她姐,华延钧圆滑地点头,还灵机动掏出个本子,两人互留了手机和扣扣号码。此后,两人便成了扣扣好友,渐渐地,彼此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夏雨瞳的父母都是县郊百花镇的农民,她还有一个务农的哥哥,已经成家。 父母的宠爱让夏雨瞳从小养成了没辣任性争强好胜的性格,而长相帅气的华延钧是家中独生子,父母在县城建材生意,家境优越。 一来二往,当华延钧对夏雨瞳提出处男女朋友时,夏雨瞳害着地答应了。但是她非要华延钧发誓:“此生只爱我一个!” 华延钧当即给她写了段爱情盟誓:“不管现在还是以后,你水远是我的唯一!” 从此,两人上学放学开始相约一路。华延钧家里给他配有一辆摩托车,他时常带着夏雨瞳上下学兜风,这成了夏雨瞳最甜美的享受! 因为帅气,华延钧走到哪都能拽住一些女生的眼光,这让夏雨瞳有着隐隐的担忧——他是 一个“公众情人”,他的过去是不是很干净? 一天, 两人来到学校外的河边散步,夏雨瞳要华延钧老实交代以往的恋爱经历。并说,她不会计较他的过往,只是想证实他是不是老实人、真诚不真诚。 被逼无奈,华延钧只得交代了自己与高一三班女生徐谨妧之间曾经有过的一段恋爱。 华延钧和小他岁的徐谨妧是初中同班同学。徐谨妧父母都是中学老师,他们发现了女儿早恋后拆他们,分手后,两人还保持一般朋友关系。 因为帅气,华延钧走到哪都能拽住一些女生的眼光,这让夏雨瞳有着隐隐的担忧——他是 一个“公众情人”,他的过去是不是很干净? 一天, 两人来到学校外的河边散步,夏雨瞳要华延钧老实交代以往的恋爱经历。并说,她不会计较他的过往,只是想证实他是不是老实人、真诚不真诚。 被逼无奈,华延钧只得交代了自己与高一三班女生徐谨妧之间曾经有过的一段恋爱。 华延钧和小他岁的徐谨妧是初中同班同学。徐谨妧父母都是中学老师,他们发现了女儿早恋后拆他们,分手后,两人还保持一般朋友关系。 第五八六章 迷惑的夏花和秋叶 看到夏雨瞳眼含妒意,华延钧当面保证“我和徐谨妧就是普通同学关系,除了偶尔牵牵手,我们之间啥都没有啊!”并发誓说:“我如果说了半句假话,将不得好死。” 尽管这样,徐谨妧仍成了夏雨瞳心中抹不去的一道阴影。 春节后,两人一起过了情人节,华延钧还给夏雨瞳买了蛋糕和玫瑰。当晚,华延钧在校园附近的一家小旅馆开了房。在他的猛烈进攻下,夏雨瞳害羞地交付了自己…… 就在两人的爱情躲着家长和老师如火如茶进行时,夏雨瞳竟然亲眼看到了华延钧和徐谨妧在一起,这让她心中的闷气喷涌而出! 夏雨瞳摸起电话给华延钧打过去,可是无人接听。而此时的华延钧正骑着摩托车往家赶,听见衣兜里电话响了, 他也没在意,以为是妈妈催着回家吃饭。 夏雨瞳那几天正是生理周期,因跨坐摩托车不方便,放学后就让华延钧骑摩托车先走,结果华延钧在学校大门口碰到了徐谨妧,他便主动要求载她回家。这一幕被夏雨瞳看个正着。 将徐谨妧带了一段路之后, 徐谨妧离家不远便下车了。华延钧停下察看手机,赶紧给夏雨瞳回了过去,不料手,机里传来夏雨瞳的责骂声:“我看到了,你和徐谨妧在一起,你这个骗子!” 华延钧一下子愣住了,他停顿了一会,急忙回话:“刚才是顺路送徐谨妧回家,你别胡思乱想!” 夏雨瞳给他留下了一句:“滚,我永远不想见你…… 华延钧不断地给夏雨瞳发短信解释,夏雨瞳开始时还回应一两条 ,后来干脆关机不理。在学校她不是躲着华延钧远远的,就是邀上几名女同学,让华延钧无法亲近……而他们的恋情总是在暗中进行,不好闹出动静,华延钧也只好备受煎熬,又反反复复无计可施,华延钧只好伤心欲绝。 看到整个人瘦了一圈的华延钧 ,夏雨瞳的眼泪涌出了眼眶,主动走向了站在樟树下的华延钧…… 经历了波折,两人又去宾馆开房,有了几次亲密之举。然而,尽管华延钧凑到夏雨瞳的耳朵亲热地喊她老婆,但夏雨瞳总显得心事重重,她心里实在排解不了一个纠结——如果自己身旁的 男人真的跟徐谨妧有过肌肤之亲的话,她可就太不值得了。 夏雨瞳决定查个水落石出,为此她辗转跟同学要到了徐谨妧的手机号,并给她发去短信“我是华延钧的女友,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当初恋爱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 徐谨妧给她只回了三个字:“神经病!” 夏雨瞳不服输,又给徐谨妧回了一条火药味很浓的短信:“咱们走着瞧,我一定查个水落 石出!” 徐谨妧的回应依然三个字:“谁怕谁!”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华延钧跟夏雨瞳保密工作做得再好,他们恋爱的事还是被班主任秦老师知道了。 秦老师找到华延钧谈话并发出“警告”:“如果再发现你与外班女孩子约会,我就告诉你爸爸,学习这么紧张,你还跑神儿!” 华延钧急忙求饶,满口答应立即停止谈恋爱此后,他只得暂时冷却这段恋情,并给夏雨瞳发去短信解释,可是,夏雨瞳以为华延钧这是在找借口,在得到了她的身子之后,他对她就没热情了,或者他有了新欢,想甩她。看到夏雨瞳眼含妒意,华延钧当面保证“我和徐谨妧就是普通同学关系,除了偶尔牵牵手,我们之间啥都没有啊!”并发誓说:“我如果说了半句假话,将不得好死。” 尽管这样,徐谨妧仍成了夏雨瞳心中抹不去的一道阴影。 春节后,两人一起过了情人节,华延钧还给夏雨瞳买了蛋糕和玫瑰。当晚,华延钧在校园附近的一家小旅馆开了房。在他的猛烈进攻下,夏雨瞳害羞地交付了自己…… 就在两人的爱情躲着家长和老师如火如茶进行时,夏雨瞳竟然亲眼看到了华延钧和徐谨妧在一起,这让她心中的闷气喷涌而出! 夏雨瞳摸起电话给华延钧打过去,可是无人接听。而此时的华延钧正骑着摩托车往家赶,听见衣兜里电话响了, 他也没在意,以为是妈妈催着回家吃饭。 夏雨瞳那几天正是生理周期,因跨坐摩托车不方便,放学后就让华延钧骑摩托车先走,结果华延钧在学校大门口碰到了徐谨妧,他便主动要求载她回家。这一幕被夏雨瞳看个正着。 将徐谨妧带了一段路之后, 徐谨妧离家不远便下车了。华延钧停下察看手机,赶紧给夏雨瞳回了过去,不料手,机里传来夏雨瞳的责骂声:“我看到了,你和徐谨妧在一起,你这个骗子!” 华延钧一下子愣住了,他停顿了一会,急忙回话:“刚才是顺路送徐谨妧回家,你别胡思乱想!” 夏雨瞳给他留下了一句:“滚,我永远不想见你…… 华延钧不断地给夏雨瞳发短信解释,夏雨瞳开始时还回应一两条 ,后来干脆关机不理。在学校她不是躲着华延钧远远的,就是邀上几名女同学,让华延钧无法亲近……而他们的恋情总是在暗中进行,不好闹出动静,华延钧也只好备受煎熬,又反反复复无计可施,华延钧只好伤心欲绝。 看到整个人瘦了一圈的华延钧 ,夏雨瞳的眼泪涌出了眼眶,主动走向了站在樟树下的华延钧…… 经历了波折,两人又去宾馆开房,有了几次亲密之举。然而,尽管华延钧凑到夏雨瞳的耳朵亲热地喊她老婆,但夏雨瞳总显得心事重重,她心里实在排解不了一个纠结——如果自己身旁的 男人真的跟徐谨妧有过肌肤之亲的话,她可就太不值得了。 夏雨瞳决定查个水落石出,为此她辗转跟同学要到了徐谨妧的手机号,并给她发去短信“我是华延钧的女友,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当初恋爱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 徐谨妧给她只回了三个字:“神经病!” 夏雨瞳不服输,又给徐谨妧回了一条火药味很浓的短信:“咱们走着瞧,我一定查个水落 石出!” 徐谨妧的回应依然三个字:“谁怕谁!”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华延钧跟夏雨瞳保密工作做得再好,他们恋爱的事还是被班主任秦老师知道了。 秦老师找到华延钧谈话并发出“警告”:“如果再发现你与外班女孩子约会,我就告诉你爸爸,学习这么紧张,你还跑神儿!” 华延钧急忙求饶,满口答应立即停止谈恋爱此后,他只得暂时冷却这段恋情,并给夏雨瞳发去短信解释,可是,夏雨瞳以为华延钧这是在找借口,在得到了她的身子之后,他对她就没热情了,或者他有了新欢,想甩她。看到夏雨瞳眼含妒意,华延钧当面保证“我和徐谨妧就是普通同学关系,除了偶尔牵牵手,我们之间啥都没有啊!”并发誓说:“我如果说了半句假话,将不得好死。” 尽管这样,徐谨妧仍成了夏雨瞳心中抹不去的一道阴影。 春节后,两人一起过了情人节,华延钧还给夏雨瞳买了蛋糕和玫瑰。当晚,华延钧在校园附近的一家小旅馆开了房。在他的猛烈进攻下,夏雨瞳害羞地交付了自己…… 就在两人的爱情躲着家长和老师如火如茶进行时,夏雨瞳竟然亲眼看到了华延钧和徐谨妧在一起,这让她心中的闷气喷涌而出! 就在两人的爱情躲着家长和老师如火如茶进行时,夏雨瞳竟然亲眼看到了华延钧和徐谨妧在一起,这让她心中的闷气喷涌而出! 夏雨瞳摸起电话给华延钧打过去,可是无人接听。而此时的华延钧正骑着摩托车往家赶,听见衣兜里电话响了, 他也没在意,以为是妈妈催着回家吃饭。 夏雨瞳那几天正是生理周期,因跨坐摩托车不方便,放学后就让华延钧骑摩托车先走,结果华延钧在学校大门口碰到了徐谨妧,他便主动要求载她回家。这一幕被夏雨瞳看个正着。 将徐谨妧带了一段路之后, 徐谨妧离家不远便下车了。华延钧停下察看手机,赶紧给夏雨瞳回了过去,不料手,机里传来夏雨瞳的责骂声:“我看到了,你和徐谨妧在一起,你这个骗子!” 华延钧一下子愣住了,他停顿了一会,急忙回话:“刚才是顺路送徐谨妧回家,你别胡思乱想!” 夏雨瞳给他留下了一句:“滚,我永远不想见你…… 华延钧不断地给夏雨瞳发短信解释,夏雨瞳开始时还回应一两条 ,后来干脆关机不理。在学校她不是躲着华延钧远远的,就是邀上几名女同学,让华延钧无法亲近……而他们的恋情总是在暗中进行,不好闹出动静,华延钧也只好备受煎熬,又反反复复无计可施,华延钧只好伤心欲绝。 看到整个人瘦了一圈的华延钧 ,夏雨瞳的眼泪涌出了眼眶,主动走向了站在樟树下的华延钧…… 经历了波折,两人又去宾馆开房,有了几次亲密之举。然而,尽管华延钧凑到夏雨瞳的耳朵亲热地喊她老婆,但夏雨瞳总显得心事重重,她心里实在排解不了一个纠结——如果自己身旁的 男人真的跟徐谨妧有过肌肤之亲的话,她可就太不值得了。 夏雨瞳决定查个水落石出,为此她辗转跟同学要到了徐谨妧的手机号,并给她发去短信“我是华延钧的女友,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当初恋爱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 徐谨妧给她只回了三个字:“神经病!” 夏雨瞳不服输,又给徐谨妧回了一条火药味很浓的短信:“咱们走着瞧,我一定查个水落 石出!” 徐谨妧的回应依然三个字:“谁怕谁!”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华延钧跟夏雨瞳保密工作做得再好,他们恋爱的事还是被班主任秦老师知道了。 秦老师找到华延钧谈话并发出“警告”:“如果再发现你与外班女孩子约会,我就告诉你爸爸,学习这么紧张,你还跑神儿!” 华延钧急忙求饶,满口答应立即停止谈恋爱此后,他只得暂时冷却这段恋情,并给夏雨瞳发去短信解释,可是,夏雨瞳以为华延钧这是在找借口,在得到了她的身子之后,他对她就没热情了,或者他有了新欢,想甩她。 第五八七章 绽放太早,凋落太早 夏雨瞳提前走了几分钟,专程来到校门口候着华延钧出现。华延钧骑着摩托车出来时,发现了夏雨瞳站在那,但扭头又发现了秦老师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情急之下他只得加大了油门一溜烟跑走了。夏雨瞳气得不行,却发现徐谨妧从自己身边走过,脸上流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这丝微笑让夏雨瞳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心中顿时对徐谨妧生出恨意。半个小时后, 她等来了华延钧的电话,他说明原因后,夏雨瞳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我怀疑有人告我们的密!” 华延钧想来想去,找不出一个怀疑对象夏雨瞳脱口而出:“一定是徐谨妧!” 在她看来,是她给徐谨妧发了质问的短信,等于将她和华延钧的恋爱关系告知了她…… 想到此,她对徐谨妧咬牙切齿起来,而华延钧一再说不可能,夏雨瞳挖苦说:“哎哟,到底是老情人啊,都舍不得怀疑一下啊!”华延钧吓得不敢吱声。 晚上放学,夏雨瞳在徐谨妧回家路上“碰”到徐谨妧,徐谨妧本不想理她,但夏雨瞳主动上前牵着她的手闲聊起来聊着聊着 ,夏雨瞳又情不自 禁地问徐谨妧:“你别介意,有个问题想问你。” 徐谨妧答:“说。” “你和华延钧好的时候,你们做过那种事吗?” “哪种事?” “就是男女之事。” “你怎么这么无聊?请你自重些好吗?你还是不是个女孩…… 徐谨妧气得一甩手大踏步离开,夏雨瞳怔在原地形同木偶刹那间, 一股怒气在她的胸中升腾:好个徐谨妧,你真会装,我不自重,你是淑女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是一个怎样的淑女! 再说徐谨妧,她气呼呼走了,却按捺不住愤怒,给华延钧打去了电话。这是两人分手后第一次通话 ,她质问华延钧:“你与夏雨瞳说什么了?她为什么找我问那样无聊的问题?” 华延钧回答:“没说什么呀。” 徐谨妧责骂他无耻,并哭着挂断了电话。华延钧什么都明白了,他想了想,给夏雨瞳打电话解释,劝阻夏雨瞳不要纠缠徐谨妧,徐谨妧真的无辜。可是又觉得这样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现在需要息事宁人。 如何查找徐谨妧“不是淑女”的证据呢,夏雨瞳暗自琢磨起来:打架硬逼,肯定不行,只能让她自己自然而然地“招供”。 一番苦思冥想后,夏雨瞳先是给徐谨妧发去短信道歉,以求和解,后来觉得发短信费时费力,提出晚上用扣扣交流,夏雨瞳没想到徐谨妧答应了。 下晚自 习回到家中,两人约定着在网上见面了,于是进行了一番交流—— 夏雨瞳:“我并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华延钧过去到底发生那样的事没有。” 徐谨妧:“你要的是现在的华延钧,对他的过去刨根问底有意思吗?再说,你们俩的事,不要把我扯进去,我没兴趣也没义务奉陪。” 夏雨瞳:“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徐谨妧则回应:“你的问题太无聊。” 夏雨瞳:“你回避正面回答就是默认你们过去做过。” 徐谨妧回应:“做过怎么样没做过又怎么样?” 夏雨瞳:“当然不会怎么样,也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徐谨妧回答说:“没有什么真相,一切都是你的主观臆想。我不是某些女生,可以随便献出贞洁。” 夏雨瞳似乎听出了话中有话,打出一行字:“你讥讽我?”夏雨瞳提前走了几分钟,专程来到校门口候着华延钧出现。华延钧骑着摩托车出来时,发现了夏雨瞳站在那,但扭头又发现了秦老师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情急之下他只得加大了油门一溜烟跑走了。夏雨瞳气得不行,却发现徐谨妧从自己身边走过,脸上流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这丝微笑让夏雨瞳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心中顿时对徐谨妧生出恨意。半个小时后, 她等来了华延钧的电话,他说明原因后,夏雨瞳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我怀疑有人告我们的密!” 华延钧想来想去,找不出一个怀疑对象夏雨瞳脱口而出:“一定是徐谨妧!” 在她看来,是她给徐谨妧发了质问的短信,等于将她和华延钧的恋爱关系告知了她…… 想到此,她对徐谨妧咬牙切齿起来,而华延钧一再说不可能,夏雨瞳挖苦说:“哎哟,到底是老情人啊,都舍不得怀疑一下啊!”华延钧吓得不敢吱声。 晚上放学,夏雨瞳在徐谨妧回家路上“碰”到徐谨妧,徐谨妧本不想理她,但夏雨瞳主动上前牵着她的手闲聊起来聊着聊着 ,夏雨瞳又情不自 禁地问徐谨妧:“你别介意,有个问题想问你。” 徐谨妧答:“说。” “你和华延钧好的时候,你们做过那种事吗?” “哪种事?” “就是男女之事。” “你怎么这么无聊?请你自重些好吗?你还是不是个女孩…… 徐谨妧气得一甩手大踏步离开,夏雨瞳怔在原地形同木偶刹那间, 一股怒气在她的胸中升腾:好个徐谨妧,你真会装,我不自重,你是淑女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是一个怎样的淑女! 再说徐谨妧,她气呼呼走了,却按捺不住愤怒,给华延钧打去了电话。这是两人分手后第一次通话 ,她质问华延钧:“你与夏雨瞳说什么了?她为什么找我问那样无聊的问题?” 华延钧回答:“没说什么呀。” 徐谨妧责骂他无耻,并哭着挂断了电话。华延钧什么都明白了,他想了想,给夏雨瞳打电话解释,劝阻夏雨瞳不要纠缠徐谨妧,徐谨妧真的无辜。可是又觉得这样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现在需要息事宁人。 如何查找徐谨妧“不是淑女”的证据呢,夏雨瞳暗自琢磨起来:打架硬逼,肯定不行,只能让她自己自然而然地“招供”。 一番苦思冥想后,夏雨瞳先是给徐谨妧发去短信道歉,以求和解,后来觉得发短信费时费力,提出晚上用扣扣交流,夏雨瞳没想到徐谨妧答应了。 下晚自 习回到家中,两人约定着在网上见面了,于是进行了一番交流—— 夏雨瞳:“我并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华延钧过去到底发生那样的事没有。” 徐谨妧:“你要的是现在的华延钧,对他的过去刨根问底有意思吗?再说,你们俩的事,不要把我扯进去,我没兴趣也没义务奉陪。” 夏雨瞳:“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徐谨妧则回应:“你的问题太无聊。” 夏雨瞳:“你回避正面回答就是默认你们过去做过。” 徐谨妧回应:“做过怎么样没做过又怎么样?” 夏雨瞳:“当然不会怎么样,也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徐谨妧回答说:“没有什么真相,一切都是你的主观臆想。我不是某些女生,可以随便献出贞洁。” 夏雨瞳似乎听出了话中有话,打出一行字:“你讥讽我?”夏雨瞳提前走了几分钟,专程来到校门口候着华延钧出现。华延钧骑着摩托车出来时,发现了夏雨瞳站在那,但扭头又发现了秦老师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情急之下他只得加大了油门一溜烟跑走了。夏雨瞳气得不行,却发现徐谨妧从自己身边走过,脸上流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这丝微笑让夏雨瞳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心中顿时对徐谨妧生出恨意。半个小时后, 她等来了华延钧的电话,他说明原因后,夏雨瞳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我怀疑有人告我们的密!” 华延钧想来想去,找不出一个怀疑对象夏雨瞳脱口而出:“一定是徐谨妧!” 在她看来,是她给徐谨妧发了质问的短信,等于将她和华延钧的恋爱关系告知了她…… 想到此,她对徐谨妧咬牙切齿起来,而华延钧一再说不可能,夏雨瞳挖苦说:“哎哟,到底是老情人啊,都舍不得怀疑一下啊!”华延钧吓得不敢吱声。 晚上放学,夏雨瞳在徐谨妧回家路上“碰”到徐谨妧,徐谨妧本不想理她,但夏雨瞳主动上前牵着她的手闲聊起来聊着聊着 ,夏雨瞳又情不自 禁地问徐谨妧:“你别介意,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怎么这么无聊?请你自重些好吗?你还是不是个女孩…… 徐谨妧气得一甩手大踏步离开,夏雨瞳怔在原地形同木偶刹那间, 一股怒气在她的胸中升腾:好个徐谨妧,你真会装,我不自重,你是淑女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是一个怎样的淑女! 再说徐谨妧,她气呼呼走了,却按捺不住愤怒,给华延钧打去了电话。这是两人分手后第一次通话 ,她质问华延钧:“你与夏雨瞳说什么了?她为什么找我问那样无聊的问题?” 徐谨妧责骂他无耻,并哭着挂断了电话。华延钧什么都明白了,他想了想,给夏雨瞳打电话解释,劝阻夏雨瞳不要纠缠徐谨妧,徐谨妧真的无辜。可是又觉得这样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现在需要息事宁人。 如何查找徐谨妧“不是淑女”的证据呢,夏雨瞳暗自琢磨起来:打架硬逼,肯定不行,只能让她自己自然而然地“招供”。 一番苦思冥想后,夏雨瞳先是给徐谨妧发去短信道歉,以求和解,后来觉得发短信费时费力,提出晚上用扣扣交流,夏雨瞳没想到徐谨妧答应了。 下晚自 习回到家中,两人约定着在网上见面了,于是进行了一番交流—— 夏雨瞳:“我并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华延钧过去到底发生那样的事没有。” 徐谨妧:“你要的是现在的华延钧,对他的过去刨根问底有意思吗?再说,你们俩的事,不要把我扯进去,我没兴趣也没义务奉陪。” 夏雨瞳:“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徐谨妧则回应:“你的问题太无聊。” 夏雨瞳:“你回避正面回答就是默认你们过去做过。” 徐谨妧回应:“做过怎么样没做过又怎么样?” 夏雨瞳:“当然不会怎么样,也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徐谨妧回答说:“没有什么真相,一切都是你的主观臆想。我不是某些女生,可以随便献出贞洁。” 夏雨瞳似乎听出了话中有话,打出一行字:“你讥讽我?” 第五八八章 过激的讽刺 徐谨妧发来一个“ 嘿嘿”发笑的表情说:“没做什么,就不要对号入座,我没工夫理你了。嘿嘿,我要学习…… 这次交流,夏雨瞳几乎是自讨没趣。就在这个时候,她与华延钧之间的恋情又出现了一个波折。 在全校高模拟考试中 ,华延钧学习成绩下降厉害,在班上排名中等靠后,秦老师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华延钧爸爸华东阳,还特别强调说:“华延钧最近学习注意力不够集中,好像有早恋迹象。希望家长多和孩子沟通!” 华东阳很是生气,当晚就把华延钧的成绩单摔在饭桌上,审问华延钧个中原因。在爸爸的威逼之下,他只得交代了和夏雨瞳恋爱之事,闻此,华东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抓着儿子就是一顿好打,并当场对华延钧约法三章:按时回家;按时休息;按时完成作业。 华延钧失去了自由,只好给夏雨瞳发去分手的短信。此时的夏雨瞳还沉浸在被徐谨妧网上“羞辱”的愠怒中,这个消息让她如遭晴天霹雳,她不相信爱情这么快就会变脸那一夜,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成了一个泪人,她在一点点地分析变故的原因。 最后,她还是怀疑是徐谨妧从中使坏,认为是她得不到帅气的华延钧,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破坏自己和华延钧的爱情,除此,没有其他可以说服夏雨瞳的理由,而等到她准备上网质问徐谨妧时,她突然发现 自己竟然找不到她的 扣扣头像,显而易见,她把自己的头像给拉黑了!徐谨妧的这一举动,更加引起夏雨瞳怀疑,所有一切的 罪魁祸首就是徐谨妧! 夏雨瞳非常不甘心,她想报复徐谨妧,为了接近徐谨妧寻找可以报复她的“罪证”, 夏雨瞳又申请了一个新的扣扣号码,并申请添加徐谨妧为好友。 后来,与徐谨妧无话不说的同桌好友洪望舒说,徐谨妧有个习惯,每晚回到家里,她首先要打开电脑,看一下好友信息,然后再梳理一天的复习情况,再去休息。 据徐谨妧事后跟洪望舒讲,那天晚,徐谨妧回到家刚打开扣扣就有一个网名“寻求真相”的陌生网友发出好友添加请求,徐谨妧点击“同意”后,两人开始对话。 徐谨妧:“怎么起这么个网名,好像有多大冤情似的?’ 寻求真相:“冤情倒谈不上,不过,有一件事心里很纠结。” 徐谨妧:“说说看。” 寻求真相:“我怀疑男友和前女友做过那种事,一想他们苟且的镜头,心里就很堵,但又不知怎么办好…… 徐谨妧跟洪望舒说,看了这句话,她立刻想到一个人——夏雨瞳,于是她问:“你是不是夏雨瞳?” 对方顿时无语。徐谨妧特别气愤,没想到夏雨瞳变着法地纠缠她。 这一次 徐谨妧没有选择将其扣扣“拉黑”,她强压怒火说:“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华延钧的真相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和他的确做过那种事情,而且多次,并且,我们还拍过裸照呢。你稍等,我这就把裸照找出来发给你。” 夏雨瞳心里特别紧张,她非常希望徐谨妧说的不是真的,她不愿意做一个被男孩愚弄和玩耍过的可怜女子!就在她忐忑不安心情复杂的时候,满心怒火的徐谨妧迅速把自己曾经与华延钧的两张合影,用软件弄成了半裸的裸照,然后发给了夏雨瞳。徐谨妧发来一个“ 嘿嘿”发笑的表情说:“没做什么,就不要对号入座,我没工夫理你了。嘿嘿,我要学习…… 这次交流,夏雨瞳几乎是自讨没趣。就在这个时候,她与华延钧之间的恋情又出现了一个波折。 在全校高模拟考试中 ,华延钧学习成绩下降厉害,在班上排名中等靠后,秦老师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华延钧爸爸华东阳,还特别强调说:“华延钧最近学习注意力不够集中,好像有早恋迹象。希望家长多和孩子沟通!” 华东阳很是生气,当晚就把华延钧的成绩单摔在饭桌上,审问华延钧个中原因。在爸爸的威逼之下,他只得交代了和夏雨瞳恋爱之事,闻此,华东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抓着儿子就是一顿好打,并当场对华延钧约法三章:按时回家;按时休息;按时完成作业。 华延钧失去了自由,只好给夏雨瞳发去分手的短信。此时的夏雨瞳还沉浸在被徐谨妧网上“羞辱”的愠怒中,这个消息让她如遭晴天霹雳,她不相信爱情这么快就会变脸那一夜,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成了一个泪人,她在一点点地分析变故的原因。 最后,她还是怀疑是徐谨妧从中使坏,认为是她得不到帅气的华延钧,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破坏自己和华延钧的爱情,除此,没有其他可以说服夏雨瞳的理由,而等到她准备上网质问徐谨妧时,她突然发现 自己竟然找不到她的 扣扣头像,显而易见,她把自己的头像给拉黑了!徐谨妧的这一举动,更加引起夏雨瞳怀疑,所有一切的 罪魁祸首就是徐谨妧! 夏雨瞳非常不甘心,她想报复徐谨妧,为了接近徐谨妧寻找可以报复她的“罪证”, 夏雨瞳又申请了一个新的扣扣号码,并申请添加徐谨妧为好友。 后来,与徐谨妧无话不说的同桌好友洪望舒说,徐谨妧有个习惯,每晚回到家里,她首先要打开电脑,看一下好友信息,然后再梳理一天的复习情况,再去休息。 据徐谨妧事后跟洪望舒讲,那天晚,徐谨妧回到家刚打开扣扣就有一个网名“寻求真相”的陌生网友发出好友添加请求,徐谨妧点击“同意”后,两人开始对话。 徐谨妧:“怎么起这么个网名,好像有多大冤情似的?’ 寻求真相:“冤情倒谈不上,不过,有一件事心里很纠结。” 徐谨妧:“说说看。” 寻求真相:“我怀疑男友和前女友做过那种事,一想他们苟且的镜头,心里就很堵,但又不知怎么办好…… 徐谨妧跟洪望舒说,看了这句话,她立刻想到一个人——夏雨瞳,于是她问:“你是不是夏雨瞳?” 对方顿时无语。徐谨妧特别气愤,没想到夏雨瞳变着法地纠缠她。 这一次 徐谨妧没有选择将其扣扣“拉黑”,她强压怒火说:“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华延钧的真相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和他的确做过那种事情,而且多次,并且,我们还拍过裸照呢。你稍等,我这就把裸照找出来发给你。” 夏雨瞳心里特别紧张,她非常希望徐谨妧说的不是真的,她不愿意做一个被男孩愚弄和玩耍过的可怜女子!就在她忐忑不安心情复杂的时候,满心怒火的徐谨妧迅速把自己曾经与华延钧的两张合影,用软件弄成了半裸的裸照,然后发给了夏雨瞳。徐谨妧发来一个“ 嘿嘿”发笑的表情说:“没做什么,就不要对号入座,我没工夫理你了。嘿嘿,我要学习…… 这次交流,夏雨瞳几乎是自讨没趣。就在这个时候,她与华延钧之间的恋情又出现了一个波折。 在全校高模拟考试中 ,华延钧学习成绩下降厉害,在班上排名中等靠后,秦老师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华延钧爸爸华东阳,还特别强调说:“华延钧最近学习注意力不够集中,好像有早恋迹象。希望家长多和孩子沟通!” 华东阳很是生气,当晚就把华延钧的成绩单摔在饭桌上,审问华延钧个中原因。在爸爸的威逼之下,他只得交代了和夏雨瞳恋爱之事,闻此,华东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抓着儿子就是一顿好打,并当场对华延钧约法三章:按时回家;按时休息;按时完成作业。 华延钧失去了自由,只好给夏雨瞳发去分手的短信。此时的夏雨瞳还沉浸在被徐谨妧网上“羞辱”的愠怒中,这个消息让她如遭晴天霹雳,她不相信爱情这么快就会变脸那一夜,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成了一个泪人,她在一点点地分析变故的原因。 最后,她还是怀疑是徐谨妧从中使坏,认为是她得不到帅气的华延钧,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破坏自己和华延钧的爱情,除此,没有其他可以说服夏雨瞳的理由,而等到她准备上网质问徐谨妧时,她突然发现 自己竟然找不到她的 扣扣头像,显而易见,她把自己的头像给拉黑了!徐谨妧的这一举动,更加引起夏雨瞳怀疑,所有一切的 罪魁祸首就是徐谨妧! 夏雨瞳非常不甘心,她想报复徐谨妧,为了接近徐谨妧寻找可以报复她的“罪证”, 夏雨瞳又申请了一个新的扣扣号码,并申请添加徐谨妧为好友。 后来,与徐谨妧无话不说的同桌好友洪望舒说,徐谨妧有个习惯,每晚回到家里,她首先要打开电脑,看一下好友信息,然后再梳理一天的复习情况,再去休息。 据徐谨妧事后跟洪望舒讲,那天晚,徐谨妧回到家刚打开扣扣就有一个网名“寻求真相”的陌生网友发出好友添加请求,徐谨妧点击“同意”后,两人开始对话。 徐谨妧:“怎么起这么个网名,好像有多大冤情似的?’ 寻求真相:“冤情倒谈不上,不过,有一件事心里很纠结。” 徐谨妧:“说说看。” 寻求真相:“我怀疑男友和前女友做过那种事,一想他们苟且的镜头,心里就很堵,但又不知怎么办好…… 徐谨妧跟洪望舒说,看了这句话,她立刻想到一个人——夏雨瞳,于是她问:“你是不是夏雨瞳?” 对方顿时无语。徐谨妧特别气愤,没想到夏雨瞳变着法地纠缠她。 这一次 徐谨妧没有选择将其扣扣“拉黑”,她强压怒火说:“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华延钧的真相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和他的确做过那种事情,而且多次,并且,我们还拍过裸照呢。你稍等,我这就把裸照找出来发给你。” 夏雨瞳心里特别紧张,她非常希望徐谨妧说的不是真的,她不愿意做一个被男孩愚弄和玩耍过的可怜女子!就在她忐忑不安心情复杂的时候,满心怒火的徐谨妧迅速把自己曾经与华延钧的两张合影,用软件弄成了半裸的裸照,然后发给了夏雨瞳。 第五八九章 悲剧引线 夏雨瞳看后先是发愣,然后大怒“果然你们是一对狗男女,你真是臭不要脸,信不信,我杀了你!” 徐谨妧回答:“你也就是说大话为自已壮胆…… 徐谨妧哪里知道,夏雨瞳真的不是吓唬她。想到由于她,自己遭受了蒙蔽和羞辱;想到由于她“告密”,让自己和华延钧的爱情告吹,她怎不杀气腾腾! 夏雨瞳找到班里最要好的同学、十九岁的吴春枝说了想法,她边说边哭。吴春枝听后非但没有劝说、制止,还找来了刚刚离开这所学校的男友贺延钟。二十一岁的贺延钟在社会上打工,听了吴春枝的要求,贺延钟当即答应。 于是三个人研究策划一番后,开始踩点,寻找时机下手,最终选定离学校大约五百米的一条几十米长、没有照明的小巷,那是徐谨妧下晚自习回家的必经之路。晚上十点钟后,巷道漆黑、僻静,几乎没有行人,易于下手,不易被发现。 下了晚自习的徐谨妧和往日一样,一边听耳机里的歌曲,一边往家走 。由于从学校走到家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所以,爸爸几次要接徐谨妧放学她都拒绝了 。徐谨妧哪里知道,此刻, 危险就在前边等着她。 早已等候多时的夏雨瞳贺延钟见目标出现,便紧紧跟随。三个人相继进入交通巷。徐谨妧还照样听着音乐 ,哼着歌曲,毫无警觉 。进入拐弯处时,夏雨瞳忽然蹿到徐谨妧面前。 徐谨妧见是夏雨瞳, 不禁停住脚,有点惊异地问:“你怎么在这里?要干什么?” 夏雨瞳笑着回答:“想跟你谈谈。就在徐谨妧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夏雨瞳身上时,身后的贺延钟迅速上前,一只胳膊搂住徐谨妧的头,另一只手将尖刀刺进徐谨妧脖颈,用力割断了喉咙,然后将徐谨妧推倒在地。接着,他拉起夏雨瞳的手,两人借着黑暗的巷路掩护,迅速逃离。” 几分钟后,一辆路过的私家车司机发现有人躺在血泊中报了案,云莲县公安局省大队民警迅速赶利现场。只见徐谨妧的脖颈处肌肉外翻还在冒气泡血仍然泊泊流淌。徐谨妧已经停止呼吸。 民警还是在对徐谨妧的同学的调查中找到了线索,并很快锁定嫌疑人。民警通过电话单、手机短信以及巷路附近监控等,终于找到突破口,顺利破案,将贺延钟,夏雨瞳、吴春枝三名嫌疑人抓获归案,他们对合谋杀害徐谨妧的事实供认不讳。 女儿的突然惨死,让徐谨妧父母哭得死去活来,徐谨妧爸爸后悔平时关心女儿太少,竟然不知女儿陷入早恋的纠缠,因此埋下祸患。 事后,警方经过调查,证实徐谨妧并没有告密夏雨瞳和华延钧的恋情,而是老师自己发现的。得知自己面临重刑,并且冤枉了徐谨妧,夏雨瞳后悔自己思想太狭隘、太冲动,可是,一切悔之晚矣。而华延钧更是后悔不该早恋,更不该由于自己而让两个女孩陷入不清的纠缠、为两个女孩的人生埋下了悲剧引线……夏雨瞳看后先是发愣,然后大怒“果然你们是一对狗男女,你真是臭不要脸,信不信,我杀了你!” 徐谨妧回答:“你也就是说大话为自已壮胆…… 徐谨妧哪里知道,夏雨瞳真的不是吓唬她。想到由于她,自己遭受了蒙蔽和羞辱;想到由于她“告密”,让自己和华延钧的爱情告吹,她怎不杀气腾腾! 夏雨瞳找到班里最要好的同学、十九岁的吴春枝说了想法,她边说边哭。吴春枝听后非但没有劝说、制止,还找来了刚刚离开这所学校的男友贺延钟。二十一岁的贺延钟在社会上打工,听了吴春枝的要求,贺延钟当即答应。 于是三个人研究策划一番后,开始踩点,寻找时机下手,最终选定离学校大约五百米的一条几十米长、没有照明的小巷,那是徐谨妧下晚自习回家的必经之路。晚上十点钟后,巷道漆黑、僻静,几乎没有行人,易于下手,不易被发现。 下了晚自习的徐谨妧和往日一样,一边听耳机里的歌曲,一边往家走 。由于从学校走到家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所以,爸爸几次要接徐谨妧放学她都拒绝了 。徐谨妧哪里知道,此刻, 危险就在前边等着她。 早已等候多时的夏雨瞳贺延钟见目标出现,便紧紧跟随。三个人相继进入交通巷。徐谨妧还照样听着音乐 ,哼着歌曲,毫无警觉 。进入拐弯处时,夏雨瞳忽然蹿到徐谨妧面前。 徐谨妧见是夏雨瞳, 不禁停住脚,有点惊异地问:“你怎么在这里?要干什么?” 夏雨瞳笑着回答:“想跟你谈谈。就在徐谨妧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夏雨瞳身上时,身后的贺延钟迅速上前,一只胳膊搂住徐谨妧的头,另一只手将尖刀刺进徐谨妧脖颈,用力割断了喉咙,然后将徐谨妧推倒在地。接着,他拉起夏雨瞳的手,两人借着黑暗的巷路掩护,迅速逃离。” 几分钟后,一辆路过的私家车司机发现有人躺在血泊中报了案,云莲县公安局省大队民警迅速赶利现场。只见徐谨妧的脖颈处肌肉外翻还在冒气泡血仍然泊泊流淌。徐谨妧已经停止呼吸。 民警还是在对徐谨妧的同学的调查中找到了线索,并很快锁定嫌疑人。民警通过电话单、手机短信以及巷路附近监控等,终于找到突破口,顺利破案,将贺延钟,夏雨瞳、吴春枝三名嫌疑人抓获归案,他们对合谋杀害徐谨妧的事实供认不讳。 女儿的突然惨死,让徐谨妧父母哭得死去活来,徐谨妧爸爸后悔平时关心女儿太少,竟然不知女儿陷入早恋的纠缠,因此埋下祸患。 事后,警方经过调查,证实徐谨妧并没有告密夏雨瞳和华延钧的恋情,而是老师自己发现的。得知自己面临重刑,并且冤枉了徐谨妧,夏雨瞳后悔自己思想太狭隘、太冲动,可是,一切悔之晚矣。而华延钧更是后悔不该早恋,更不该由于自己而让两个女孩陷入不清的纠缠、为两个女孩的人生埋下了悲剧引线……夏雨瞳看后先是发愣,然后大怒“果然你们是一对狗男女,你真是臭不要脸,信不信,我杀了你!” 徐谨妧回答:“你也就是说大话为自已壮胆…… 徐谨妧哪里知道,夏雨瞳真的不是吓唬她。想到由于她,自己遭受了蒙蔽和羞辱;想到由于她“告密”,让自己和华延钧的爱情告吹,她怎不杀气腾腾! 夏雨瞳找到班里最要好的同学、十九岁的吴春枝说了想法,她边说边哭。吴春枝听后非但没有劝说、制止,还找来了刚刚离开这所学校的男友贺延钟。二十一岁的贺延钟在社会上打工,听了吴春枝的要求,贺延钟当即答应。 于是三个人研究策划一番后,开始踩点,寻找时机下手,最终选定离学校大约五百米的一条几十米长、没有照明的小巷,那是徐谨妧下晚自习回家的必经之路。晚上十点钟后,巷道漆黑、僻静,几乎没有行人,易于下手,不易被发现。 下了晚自习的徐谨妧和往日一样,一边听耳机里的歌曲,一边往家走 。由于从学校走到家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所以,爸爸几次要接徐谨妧放学她都拒绝了 。徐谨妧哪里知道,此刻, 危险就在前边等着她。 早已等候多时的夏雨瞳贺延钟见目标出现,便紧紧跟随。三个人相继进入交通巷。徐谨妧还照样听着音乐 ,哼着歌曲,毫无警觉 。进入拐弯处时,夏雨瞳忽然蹿到徐谨妧面前。 徐谨妧见是夏雨瞳, 不禁停住脚,有点惊异地问:“你怎么在这里?要干什么?” 夏雨瞳笑着回答:“想跟你谈谈。就在徐谨妧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夏雨瞳身上时,身后的贺延钟迅速上前,一只胳膊搂住徐谨妧的头,另一只手将尖刀刺进徐谨妧脖颈,用力割断了喉咙,然后将徐谨妧推倒在地。接着,他拉起夏雨瞳的手,两人借着黑暗的巷路掩护,迅速逃离。” 几分钟后,一辆路过的私家车司机发现有人躺在血泊中报了案,云莲县公安局省大队民警迅速赶利现场。只见徐谨妧的脖颈处肌肉外翻还在冒气泡血仍然泊泊流淌。徐谨妧已经停止呼吸。 民警还是在对徐谨妧的同学的调查中找到了线索,并很快锁定嫌疑人。民警通过电话单、手机短信以及巷路附近监控等,终于找到突破口,顺利破案,将贺延钟,夏雨瞳、吴春枝三名嫌疑人抓获归案,他们对合谋杀害徐谨妧的事实供认不讳。 女儿的突然惨死,让徐谨妧父母哭得死去活来,徐谨妧爸爸后悔平时关心女儿太少,竟然不知女儿陷入早恋的纠缠,因此埋下祸患。 事后,经过调查,证实徐谨妧并没有告密夏雨瞳和华延钧的恋情,而是老师自己发现的。得知自己面临重刑,并且冤枉了徐谨妧,夏雨瞳后悔自己思想太狭隘、太冲动,可是,一切悔之晚矣。而华延钧更是后悔不该早恋,更不该由于自己而让两个女孩陷入不清的纠缠、为两个女孩的人生埋下了悲剧引线…… 猎人追逐头野猪 来到了崖底,结果,他在一堆被山洪冲开的泥土里,发现一条女式牛仔短裙,还有两截森森白骨…… 接到报警后,青州警方火速派遣刑技力量勘查现场。尸骨的下半截腿部露出地表,上半截躯干及头部则浅浅地埋在松软土中,身上的黑白条纹衬衣,已经板结成块:法医鉴定该死者为女性,年龄约二十五岁,死亡时间在一年以上。 根据死者的颅骨、脊椎和手臂等多处骨折的情况看,应为坠崖伤重身亡。 因现场没有搜索到任何可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警方将尸骨的dna与失踪人员信息库内众多疑似人员进行比对,最终确定死者为神秘失踪的青州一家节能科技开发公司市场部副经理徐谨妧。 徐谨妧,大学毕业后,应聘到青州一家节能科技公司工作。那年五一过后 ,她忽然发短信向领导辞职;还给父母打电话说要在龙州创业。父母还先后分两次给她汇款八万元。此后,父母再也没有见过她,平时只有短信联系。 父亲寻找女儿未果,怀疑其被人绑架,曾向青州警方报警。不久,他又接到女儿的电话,说她创业失败,在外面散心…… 第五九零章 爱情煎熬亲情 得知女儿的死讯,父亲徐达和妻子陆晚晴风尘仆仆地赶到青州,一路,上还在怀疑警方是否弄错了,直到他们在停尸房看到女儿的遗骨,还有那条已经板结的牛仔短裙后,才确定女儿真的不在了。陆晚晴当即昏倒…… 徐谨妧究竟为何坠崖?又是谁设置烟幕忽悠其父母?据查,徐谨妧与人相处友好和善,交际圈并不复杂。她失踪前一直与她正在读大三的表妹夏雨瞳起租房住 。蹊跷的是,夏雨瞳突然弃学前往龙州打工, 夏雨瞳被警方传讯。办案民警发现,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女孩,满脸阴郁,头顶赫然呈现无数白发,似乎备受精神折磨。 在民警的攻势下,她声泪俱下地说:“表姐不是我杀的,她是自己跳崖自杀的,但她是因为我抢了她的男友才走上绝路的。” 徐谨妧为何要跳崖,夏雨瞳为何要制造表姐尚在人世的假象,她是否在撒谎?这一切得 从头说起。。 夏雨瞳的父亲夏国辉在一家食品公司做小车司机,母亲在幼儿园工作。孰料,就在她十岁那年,父母双双出车祸身亡。 就在其他亲人不肯收养夏雨瞳时,姑母陆晚晴站了出来。陆晚晴和丈夫徐达经营着一家小型中医诊所,女儿徐谨妧正在读高一,家境也不宽裕,但夫妻俩还是义无反顾。 遭逢巨变,夏雨瞳变得敏感而自卑,徐达夫妇唯恐委屈了侄女,对她百依百顺;比她大五岁的徐谨妧也把她当成亲妹妹,处处让着她。这一对姐妹怎 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俩会反目成仇…… 一天, 徐谨妧约了几位朋友去青州一家酒吧庆祝,结果认识了酒吧的驻唱歌手华延钧。华延钧比她大两岁,身高一米八公分,气宇轩昂,徐谨妧也是端庄秀美,柔情似水。两人一见钟情…… 高考,夏雨瞳被青州一所专科学校录取。那天,徐谨妧携男友华延钧在青州汽车总站迎接表妹。那天,夏雨瞳穿着条紫色连衣裙,青春鲜亮的脸,美丽的大眼睛,又漂亮又单纯。见华延钧盯着自己看,她害羞地低下了头……华延钧不由心中一动。 此后,华延钧经常以到学校看表妹为借口,背着徐谨妧去夏雨瞳学校找她,给她送花、送礼物,并说自己很喜欢她。夏雨瞳开始觉得这个“姐夫”太荒唐,然而,在情窦初开的夏雨瞳内心深处,也有点喜欢华延钧。因此,她并没有跟表姐说起华延钧追求自己的事。 一天晚上,华延钧又打电话给夏雨瞳,约她到他驻唱的酒吧听歌,她赴约了。在华延钧演唱的那首《白月光》的优美旋律中,她对他更着迷了。 从酒吧出来华延钧坚持要送夏雨瞳回学校。两人并排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突然,华延钧把抓住她柔软的手腕,夏雨瞳想要说什么,却被他的热吻堵住…… 从此,两人频顿约会,夏雨瞳的心头幸福而纠结,一面是爱情的甜蜜, 面是对表姐的愧疚。 有一天,徐谨妧和夏雨瞳一起吃晚饭时,忽然对她诉苦说“华延钧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对我很冷,难道他心里有别人了” 夏雨瞳心里一阵别拉,华延钧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她想了想说“他变心,你就不要他好了,你这么优秀,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呀!” 徐谨妧摇了摇头说:“可是我爱他啊!” 夏雨瞳不知道说什么好。得知女儿的死讯,父亲徐达和妻子陆晚晴风尘仆仆地赶到青州,一路,上还在怀疑警方是否弄错了,直到他们在停尸房看到女儿的遗骨,还有那条已经板结的牛仔短裙后,才确定女儿真的不在了。陆晚晴当即昏倒…… 徐谨妧究竟为何坠崖?又是谁设置烟幕忽悠其父母?据查,徐谨妧与人相处友好和善,交际圈并不复杂。她失踪前一直与她正在读大三的表妹夏雨瞳起租房住 。蹊跷的是,夏雨瞳突然弃学前往龙州打工, 夏雨瞳被警方传讯。办案民警发现,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女孩,满脸阴郁,头顶赫然呈现无数白发,似乎备受精神折磨。 在民警的攻势下,她声泪俱下地说:“表姐不是我杀的,她是自己跳崖自杀的,但她是因为我抢了她的男友才走上绝路的。” 徐谨妧为何要跳崖,夏雨瞳为何要制造表姐尚在人世的假象,她是否在撒谎?这一切得 从头说起。。 夏雨瞳的父亲夏国辉在一家食品公司做小车司机,母亲在幼儿园工作。孰料,就在她十岁那年,父母双双出车祸身亡。 就在其他亲人不肯收养夏雨瞳时,姑母陆晚晴站了出来。陆晚晴和丈夫徐达经营着一家小型中医诊所,女儿徐谨妧正在读高一,家境也不宽裕,但夫妻俩还是义无反顾。 遭逢巨变,夏雨瞳变得敏感而自卑,徐达夫妇唯恐委屈了侄女,对她百依百顺;比她大五岁的徐谨妧也把她当成亲妹妹,处处让着她。这一对姐妹怎 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俩会反目成仇…… 一天, 徐谨妧约了几位朋友去青州一家酒吧庆祝,结果认识了酒吧的驻唱歌手华延钧。华延钧比她大两岁,身高一米八公分,气宇轩昂,徐谨妧也是端庄秀美,柔情似水。两人一见钟情…… 高考,夏雨瞳被青州一所专科学校录取。那天,徐谨妧携男友华延钧在青州汽车总站迎接表妹。那天,夏雨瞳穿着条紫色连衣裙,青春鲜亮的脸,美丽的大眼睛,又漂亮又单纯。见华延钧盯着自己看,她害羞地低下了头……华延钧不由心中一动。 此后,华延钧经常以到学校看表妹为借口,背着徐谨妧去夏雨瞳学校找她,给她送花、送礼物,并说自己很喜欢她。夏雨瞳开始觉得这个“姐夫”太荒唐,然而,在情窦初开的夏雨瞳内心深处,也有点喜欢华延钧。因此,她并没有跟表姐说起华延钧追求自己的事。 一天晚上,华延钧又打电话给夏雨瞳,约她到他驻唱的酒吧听歌,她赴约了。在华延钧演唱的那首《白月光》的优美旋律中,她对他更着迷了。 从酒吧出来华延钧坚持要送夏雨瞳回学校。两人并排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突然,华延钧把抓住她柔软的手腕,夏雨瞳想要说什么,却被他的热吻堵住…… 从此,两人频顿约会,夏雨瞳的心头幸福而纠结,一面是爱情的甜蜜, 面是对表姐的愧疚。 有一天,徐谨妧和夏雨瞳一起吃晚饭时,忽然对她诉苦说“华延钧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对我很冷,难道他心里有别人了” 夏雨瞳心里一阵别拉,华延钧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她想了想说“他变心,你就不要他好了,你这么优秀,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呀!” 徐谨妧摇了摇头说:“可是我爱他啊!” 夏雨瞳不知道说什么好。得知女儿的死讯,父亲徐达和妻子陆晚晴风尘仆仆地赶到青州,一路,上还在怀疑警方是否弄错了,直到他们在停尸房看到女儿的遗骨,还有那条已经板结的牛仔短裙后,才确定女儿真的不在了。陆晚晴当即昏倒…… 徐谨妧究竟为何坠崖?又是谁设置烟幕忽悠其父母?据查,徐谨妧与人相处友好和善,交际圈并不复杂。她失踪前一直与她正在读大三的表妹夏雨瞳起租房住 。蹊跷的是,夏雨瞳突然弃学前往龙州打工, 夏雨瞳被警方传讯。办案民警发现,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女孩,满脸阴郁,头顶赫然呈现无数白发,似乎备受精神折磨。 在民警的攻势下,她声泪俱下地说:“表姐不是我杀的,她是自己跳崖自杀的,但她是因为我抢了她的男友才走上绝路的。” 徐谨妧为何要跳崖,夏雨瞳为何要制造表姐尚在人世的假象,她是否在撒谎?这一切得 从头说起。。 夏雨瞳的父亲夏国辉在一家食品公司做小车司机,母亲在幼儿园工作。孰料,就在她十岁那年,父母双双出车祸身亡。 就在其他亲人不肯收养夏雨瞳时,姑母陆晚晴站了出来。陆晚晴和丈夫徐达经营着一家小型中医诊所,女儿徐谨妧正在读高一,家境也不宽裕,但夫妻俩还是义无反顾。 遭逢巨变,夏雨瞳变得敏感而自卑,徐达夫妇唯恐委屈了侄女,对她百依百顺;比她大五岁的徐谨妧也把她当成亲妹妹,处处让着她。这一对姐妹怎 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俩会反目成仇…… 一天, 徐谨妧约了几位朋友去青州一家酒吧庆祝,结果认识了酒吧的驻唱歌手华延钧。华延钧比她大两岁,身高一米八公分,气宇轩昂,徐谨妧也是端庄秀美,柔情似水。两人一见钟情…… 高考,夏雨瞳被青州一所专科学校录取。那天,徐谨妧携男友华延钧在青州汽车总站迎接表妹。那天,夏雨瞳穿着条紫色连衣裙,青春鲜亮的脸,美丽的大眼睛,又漂亮又单纯。见华延钧盯着自己看,她害羞地低下了头……华延钧不由心中一动。 此后,华延钧经常以到学校看表妹为借口,背着徐谨妧去夏雨瞳学校找她,给她送花、送礼物,并说自己很喜欢她。夏雨瞳开始觉得这个“姐夫”太荒唐,然而,在情窦初开的夏雨瞳内心深处,也有点喜欢华延钧。因此,她并没有跟表姐说起华延钧追求自己的事。 一天晚上,华延钧又打电话给夏雨瞳,约她到他驻唱的酒吧听歌,她赴约了。在华延钧演唱的那首《白月光》的优美旋律中,她对他更着迷了。 从酒吧出来华延钧坚持要送夏雨瞳回学校。两人并排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突然,华延钧把抓住她柔软的手腕,夏雨瞳想要说什么,却被他的热吻堵住…… 从此,两人频顿约会,夏雨瞳的心头幸福而纠结,一面是爱情的甜蜜, 面是对表姐的愧疚。 有一天,徐谨妧和夏雨瞳一起吃晚饭时,忽然对她诉苦说“华延钧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对我很冷,难道他心里有别人了” 夏雨瞳心里一阵别拉,华延钧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她想了想说“他变心,你就不要他好了,你这么优秀,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呀!” 徐谨妧摇了摇头说:“可是我爱他啊!” 夏雨瞳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五九一章 白眼狼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夏雨瞳约华延钧见面,说有事商量。 华延钧带她到一所茶社 进 包间,夏雨瞳就开始哭泣说对不起表姐, 不知该怎么办。华延钧说,他要跟徐谨妧讲清楚,她摇了摇头;华延钧试探说“那我俩分手?”这下,她哭得更伤心了…… 孰料,他们离开茶社时,竟然碰到了徐谨妧。当时,她带着几个客户过来喝茶。夏雨瞳惊惶失措,华延钧却镇定地跟徐谨妧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带着夏雨瞳去打车! 在回学校的路上,夏雨瞳惊恐地问华延钧说:“我姐姐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华延钧说他有办法。 事后 ,华延钧跟徐谨妧解释说,那天夏雨瞳在学校被几个社会青年骚扰了,很害怕, 给他打电话,他就请她喝茶压惊;夏雨瞳也这样说。徐谨妧将信将疑…… 十二月一天,徐谨妧来到表妹的学校,对她说:“雨瞳,你明天搬到姐那里去住吧,反正离你们学校不远,我一个人住太孤单了,你就过来给姐做个伴吧!” 夏雨瞳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当晚,她就搬到徐谨妧的租房,这才发现,自己除了白天上课外,基本都在表姐的监控之内。她只好白天逃课与华延钧约会…… 一天晚上,徐谨妧单位搞活动,夏雨瞳趁机与华延钧去约会,直到次日凌晨两点才回来。 徐谨妧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见到她就发火:“你昨晚是不是跟华延钧在一起偷偷约会?你还要不要脸?” 徐谨妧一顿抢白,让夏雨瞳目瞪口呆,她装作一副极度委屈的样子说:“姐,你想到哪儿去了,你不该怀疑我啊?华延钧可是我未来的姐夫啊,我不会的…… 尽管夏雨瞳赌咒发誓,但是徐谨妧仍然不相信,警告说:“如果你骗我,我们姐妹都没得做,你也别想读书了,我肯定不让我爸爸妈妈给你学费了!” 这话让夏雨瞳感到惊恐华延钧给她打气说:“你放心,我会负贵你的学费,还可以推荐你到酒吧唱歌。”夏雨瞳心中顿时亮了,觉得有了底气。 一天晚上,夏雨瞳借口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派对,跟表姐请假这回,表姐答应得非常爽快。 孰料,她刚走进华延钧住处不久,表姐就闯了进来! “你们真不要脸……“徐谨妧愤怒地吼道,随手给了表妹一记耳光,“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这个白眼狼。” 华延钧狡辩道:“误会,误会,雨瞳这是过来找我有事。” 徐谨妧更加来气了“你这个'陈世美'!当初,你信誓旦旦,说爱我一辈子,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你们这样一起欺负我!好,那我今天就死给你们看。” 说着,她抓起茶儿上的水果刀,对着自己左手臂割下去,喷涌而出的鲜血,将夏雨瞳吓得魂飞魄散…… 从诊所处理好伤口回来后,三人终于坐下来谈判,华延钧和夏雨瞳都表示,从此再不联系。夏雨瞳觉得尴尬,提出搬回学校,徐谨妧却不让她搬走。 其实,夏雨瞳并没有跟华延钧分手。一天凌晨,她躲在被窝里跟华延钧通话,诉说着思念,忽然听到隔壁表姐的房里传来了哭声。 她大吃一惊,急忙挂了电话,去蔽表姐的门。徐谨妧没有开门,而是愤怒地说:“你继续打电话调情吧,管我干什么呢!”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夏雨瞳约华延钧见面,说有事商量。 华延钧带她到一所茶社 进 包间,夏雨瞳就开始哭泣说对不起表姐, 不知该怎么办。华延钧说,他要跟徐谨妧讲清楚,她摇了摇头;华延钧试探说“那我俩分手?”这下,她哭得更伤心了…… 孰料,他们离开茶社时,竟然碰到了徐谨妧。当时,她带着几个客户过来喝茶。夏雨瞳惊惶失措,华延钧却镇定地跟徐谨妧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带着夏雨瞳去打车! 在回学校的路上,夏雨瞳惊恐地问华延钧说:“我姐姐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华延钧说他有办法。 事后 ,华延钧跟徐谨妧解释说,那天夏雨瞳在学校被几个社会青年骚扰了,很害怕, 给他打电话,他就请她喝茶压惊;夏雨瞳也这样说。徐谨妧将信将疑…… 十二月一天,徐谨妧来到表妹的学校,对她说:“雨瞳,你明天搬到姐那里去住吧,反正离你们学校不远,我一个人住太孤单了,你就过来给姐做个伴吧!” 夏雨瞳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当晚,她就搬到徐谨妧的租房,这才发现,自己除了白天上课外,基本都在表姐的监控之内。她只好白天逃课与华延钧约会…… 一天晚上,徐谨妧单位搞活动,夏雨瞳趁机与华延钧去约会,直到次日凌晨两点才回来。 徐谨妧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见到她就发火:“你昨晚是不是跟华延钧在一起偷偷约会?你还要不要脸?” 徐谨妧一顿抢白,让夏雨瞳目瞪口呆,她装作一副极度委屈的样子说:“姐,你想到哪儿去了,你不该怀疑我啊?华延钧可是我未来的姐夫啊,我不会的…… 尽管夏雨瞳赌咒发誓,但是徐谨妧仍然不相信,警告说:“如果你骗我,我们姐妹都没得做,你也别想读书了,我肯定不让我爸爸妈妈给你学费了!” 这话让夏雨瞳感到惊恐华延钧给她打气说:“你放心,我会负贵你的学费,还可以推荐你到酒吧唱歌。”夏雨瞳心中顿时亮了,觉得有了底气。 一天晚上,夏雨瞳借口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派对,跟表姐请假这回,表姐答应得非常爽快。 孰料,她刚走进华延钧住处不久,表姐就闯了进来! “你们真不要脸……“徐谨妧愤怒地吼道,随手给了表妹一记耳光,“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这个白眼狼。” 华延钧狡辩道:“误会,误会,雨瞳这是过来找我有事。” 徐谨妧更加来气了“你这个'陈世美'!当初,你信誓旦旦,说爱我一辈子,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你们这样一起欺负我!好,那我今天就死给你们看。” 说着,她抓起茶儿上的水果刀,对着自己左手臂割下去,喷涌而出的鲜血,将夏雨瞳吓得魂飞魄散…… 从诊所处理好伤口回来后,三人终于坐下来谈判,华延钧和夏雨瞳都表示,从此再不联系。夏雨瞳觉得尴尬,提出搬回学校,徐谨妧却不让她搬走。 其实,夏雨瞳并没有跟华延钧分手。一天凌晨,她躲在被窝里跟华延钧通话,诉说着思念,忽然听到隔壁表姐的房里传来了哭声。 她大吃一惊,急忙挂了电话,去蔽表姐的门。徐谨妧没有开门,而是愤怒地说:“你继续打电话调情吧,管我干什么呢!”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夏雨瞳约华延钧见面,说有事商量。 华延钧带她到一所茶社 进 包间,夏雨瞳就开始哭泣说对不起表姐, 不知该怎么办。华延钧说,他要跟徐谨妧讲清楚,她摇了摇头;华延钧试探说“那我俩分手?”这下,她哭得更伤心了…… 孰料,他们离开茶社时,竟然碰到了徐谨妧。当时,她带着几个客户过来喝茶。夏雨瞳惊惶失措,华延钧却镇定地跟徐谨妧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带着夏雨瞳去打车! 在回学校的路上,夏雨瞳惊恐地问华延钧说:“我姐姐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华延钧说他有办法。 事后 ,华延钧跟徐谨妧解释说,那天夏雨瞳在学校被几个社会青年骚扰了,很害怕, 给他打电话,他就请她喝茶压惊;夏雨瞳也这样说。徐谨妧将信将疑…… 十二月一天,徐谨妧来到表妹的学校,对她说:“雨瞳,你明天搬到姐那里去住吧,反正离你们学校不远,我一个人住太孤单了,你就过来给姐做个伴吧!” 夏雨瞳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当晚,她就搬到徐谨妧的租房,这才发现,自己除了白天上课外,基本都在表姐的监控之内。她只好白天逃课与华延钧约会…… 一天晚上,徐谨妧单位搞活动,夏雨瞳趁机与华延钧去约会,直到次日凌晨两点才回来。 徐谨妧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见到她就发火:“你昨晚是不是跟华延钧在一起偷偷约会?你还要不要脸?” 徐谨妧一顿抢白,让夏雨瞳目瞪口呆,她装作一副极度委屈的样子说:“姐,你想到哪儿去了,你不该怀疑我啊?华延钧可是我未来的姐夫啊,我不会的…… 尽管夏雨瞳赌咒发誓,但是徐谨妧仍然不相信,警告说:“如果你骗我,我们姐妹都没得做,你也别想读书了,我肯定不让我爸爸妈妈给你学费了!” 这话让夏雨瞳感到惊恐华延钧给她打气说:“你放心,我会负贵你的学费,还可以推荐你到酒吧唱歌。”夏雨瞳心中顿时亮了,觉得有了底气。 一天晚上,夏雨瞳借口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派对,跟表姐请假这回,表姐答应得非常爽快。 孰料,她刚走进华延钧住处不久,表姐就闯了进来! “你们真不要脸……“徐谨妧愤怒地吼道,随手给了表妹一记耳光,“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这个白眼狼。” 华延钧狡辩道:“误会,误会,雨瞳这是过来找我有事。” 徐谨妧更加来气了“你这个'陈世美'!当初,你信誓旦旦,说爱我一辈子,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你们这样一起欺负我!好,那我今天就死给你们看。” 说着,她抓起茶儿上的水果刀,对着自己左手臂割下去,喷涌而出的鲜血,将夏雨瞳吓得魂飞魄散…… 从诊所处理好伤口回来后,三人终于坐下来谈判,华延钧和夏雨瞳都表示,从此再不联系。夏雨瞳觉得尴尬,提出搬回学校,徐谨妧却不让她搬走。 其实,夏雨瞳并没有跟华延钧分手。一天凌晨,她躲在被窝里跟华延钧通话,诉说着思念,忽然听到隔壁表姐的房里传来了哭声。 她大吃一惊,急忙挂了电话,去蔽表姐的门。徐谨妧没有开门,而是愤怒地说:“你继续打电话调情吧,管我干什么呢!” 夏雨瞳这才意识到,表姐已经偷听到自己和华延钧的电话了,不禁也哭了起来,说希望表姐把华延钧让给她,徐谨妧凄凉地说:“爱情又不是东西,我怎么让呢?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抢我的,难道男朋友你也要抢呀!” 第五九二章 没有赢家的博弈 姐妹俩隔着门说了一夜,天亮后,夏雨瞳红肿着眼睛上学去了;徐谨妧非常痛苦,在网络日记里吐露心声,觉得生不如死,想要放弃,又心有不…… 一号早晨,徐谨妧打电话给华延钧说:“放假了,你陪我出去散散心吧。” 华延钧冷冷地说:“这几天,我感冒一直没好,浑身酸软乏力,你就一个人出门转转吧,” 挂断电话不到半小时,夏雨瞳就来跟徐谨妧“请假”,说要跟同学起去爬山。徐谨妧淡 然地答应了。 其实,夏雨瞳早就跟华延钧约好去北郊的山看玫瑰花。华延钧找朋友借了一辆别克,一路唱着歌儿开往云岭山,孰料,徐谨妧叫了一辆出租车,一路跟踪 。车到半山腰没路了,华延钧和夏雨瞳步行上山。 华延钧和夏雨瞳一路采着玫瑰,路打情骂俏 ,慢慢走到了北侧崖顶,这座悬崖南面是平缓的山坡,但北面是峭壁,崖深足有七十米,让人不敢往下俯视。 就在夏雨瞳胆战心惊地扶着崖边棵松树准备让华延钧给她拍照时,一回头不由愣住了——表 姐徐谨妧正一脸怒气地走了过来,从背后一把夺下华延钧手中的相机,“啪“地扔在地上,排得粉碎,看到徐谨妧神兵天降,华延钧尴尬地说:“你也来了那咱们一起玩吧!” “跟你们一起玩,你们两个也配!一个始乱终弃一个恩将仇报!”徐谨妧无比愤懑地吼了起来。 华延钧不再狡辩,实话实说:“徐谨妧,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请你把我忘掉吧!” 夏雨瞳也说:“姐,你就成全我和华延钧吧!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办不到 ,你做梦吧!”绝望的徐谨妧,冲到悬崖边,手指着崖下那片深谷说:“今天你若不和华延钧作个彻底了断,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你记着,你欠我一条命,欠我爸妈一个女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徐谨妧的固执,激怒了夏雨瞳,赌气说:“你要跳就跳,反正我不跟华延钧哥分手!” 夏雨瞳以为徐谨妧只是威胁,但没有想到她真的往前迈步。大约是踩到了一颗滑石,她掉下了悬崖…… 华延钧和夏雨瞳的脸都吓白了,当即绕下山崖去救徐谨妧。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崖底,只见徐谨妧浑身是血,早就气绝了。 徐谨妧抱着表姐的尸体大放悲声:“姐呀,你怎么真的跳呀?你走了,我怎么办呀?” 这时华延钧拉着夏雨瞳的手说:“雨瞳,别哭了,出人命了,我们有大麻烦了。趁着没人看见,快走!” 夏雨瞳已经哭晕了,说:“我不走,我不走!” 华延钧竟然把夏雨瞳一个人留在现场,独自逃离了!华延钧逃走后,夏雨瞳抱着表姐的遗体,哭一阵想一阵。 九年前,父母也是这样血肉模糊地躺在她眼前,就在她不知所措时,慈爱的姑妈将她领进了家门,表姐也对她像亲生姐妹可现在她却把表姐逼死了,怎么对得起姑父、姑母的养育之恩,怎么对得起表姐呢? 她为了华延钧背叛了表姐,可这个自私的男人,竟然将她一个人抛在荒山里。她幡然醒悟,可惜晚了…… 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夏雨瞳既没有勇气报警,也没有勇气打电话告诉姑父、姑母,因为担心表姐的尸体被野兽吃了,她决心先将遗体掩埋起来,明天再做打算。 姐妹俩隔着门说了一夜,天亮后,夏雨瞳红肿着眼睛上学去了;徐谨妧非常痛苦,在网络日记里吐露心声,觉得生不如死,想要放弃,又心有不…… 一号早晨,徐谨妧打电话给华延钧说:“放假了,你陪我出去散散心吧。” 华延钧冷冷地说:“这几天,我感冒一直没好,浑身酸软乏力,你就一个人出门转转吧,” 挂断电话不到半小时,夏雨瞳就来跟徐谨妧“请假”,说要跟同学起去爬山。徐谨妧淡 然地答应了。 其实,夏雨瞳早就跟华延钧约好去北郊的山看玫瑰花。华延钧找朋友借了一辆别克,一路唱着歌儿开往云岭山,孰料,徐谨妧叫了一辆出租车,一路跟踪 。车到半山腰没路了,华延钧和夏雨瞳步行上山。 华延钧和夏雨瞳一路采着玫瑰,路打情骂俏 ,慢慢走到了北侧崖顶,这座悬崖南面是平缓的山坡,但北面是峭壁,崖深足有七十米,让人不敢往下俯视。 就在夏雨瞳胆战心惊地扶着崖边棵松树准备让华延钧给她拍照时,一回头不由愣住了——表 姐徐谨妧正一脸怒气地走了过来,从背后一把夺下华延钧手中的相机,“啪“地扔在地上,排得粉碎,看到徐谨妧神兵天降,华延钧尴尬地说:“你也来了那咱们一起玩吧!” “跟你们一起玩,你们两个也配!一个始乱终弃一个恩将仇报!”徐谨妧无比愤懑地吼了起来。 华延钧不再狡辩,实话实说:“徐谨妧,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请你把我忘掉吧!” 夏雨瞳也说:“姐,你就成全我和华延钧吧!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办不到 ,你做梦吧!”绝望的徐谨妧,冲到悬崖边,手指着崖下那片深谷说:“今天你若不和华延钧作个彻底了断,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你记着,你欠我一条命,欠我爸妈一个女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徐谨妧的固执,激怒了夏雨瞳,赌气说:“你要跳就跳,反正我不跟华延钧哥分手!” 夏雨瞳以为徐谨妧只是威胁,但没有想到她真的往前迈步。大约是踩到了一颗滑石,她掉下了悬崖…… 华延钧和夏雨瞳的脸都吓白了,当即绕下山崖去救徐谨妧。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崖底,只见徐谨妧浑身是血,早就气绝了。 徐谨妧抱着表姐的尸体大放悲声:“姐呀,你怎么真的跳呀?你走了,我怎么办呀?” 这时华延钧拉着夏雨瞳的手说:“雨瞳,别哭了,出人命了,我们有大麻烦了。趁着没人看见,快走!” 夏雨瞳已经哭晕了,说:“我不走,我不走!” 华延钧竟然把夏雨瞳一个人留在现场,独自逃离了!华延钧逃走后,夏雨瞳抱着表姐的遗体,哭一阵想一阵。 九年前,父母也是这样血肉模糊地躺在她眼前,就在她不知所措时,慈爱的姑妈将她领进了家门,表姐也对她像亲生姐妹可现在她却把表姐逼死了,怎么对得起姑父、姑母的养育之恩,怎么对得起表姐呢? 她为了华延钧背叛了表姐,可这个自私的男人,竟然将她一个人抛在荒山里。她幡然醒悟,可惜晚了…… 姐妹俩隔着门说了一夜,天亮后,夏雨瞳红肿着眼睛上学去了;徐谨妧非常痛苦,在网络日记里吐露心声,觉得生不如死,想要放弃,又心有不…… 一号早晨,徐谨妧打电话给华延钧说:“放假了,你陪我出去散散心吧。” 华延钧冷冷地说:“这几天,我感冒一直没好,浑身酸软乏力,你就一个人出门转转吧,” 挂断电话不到半小时,夏雨瞳就来跟徐谨妧“请假”,说要跟同学起去爬山。徐谨妧淡 然地答应了。 其实,夏雨瞳早就跟华延钧约好去北郊的山看玫瑰花。华延钧找朋友借了一辆别克,一路唱着歌儿开往云岭山,孰料,徐谨妧叫了一辆出租车,一路跟踪 。车到半山腰没路了,华延钧和夏雨瞳步行上山。 华延钧和夏雨瞳一路采着玫瑰,路打情骂俏 ,慢慢走到了北侧崖顶,这座悬崖南面是平缓的山坡,但北面是峭壁,崖深足有七十米,让人不敢往下俯视。 就在夏雨瞳胆战心惊地扶着崖边棵松树准备让华延钧给她拍照时,一回头不由愣住了——表 姐徐谨妧正一脸怒气地走了过来,从背后一把夺下华延钧手中的相机,“啪“地扔在地上,排得粉碎,看到徐谨妧神兵天降,华延钧尴尬地说:“你也来了那咱们一起玩吧!” “跟你们一起玩,你们两个也配!一个始乱终弃一个恩将仇报!”徐谨妧无比愤懑地吼了起来。 华延钧不再狡辩,实话实说:“徐谨妧,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请你把我忘掉吧!” 夏雨瞳也说:“姐,你就成全我和华延钧吧!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办不到 ,你做梦吧!”绝望的徐谨妧,冲到悬崖边,手指着崖下那片深谷说:“今天你若不和华延钧作个彻底了断,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你记着,你欠我一条命,欠我爸妈一个女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徐谨妧的固执,激怒了夏雨瞳,赌气说:“你要跳就跳,反正我不跟华延钧哥分手!” 夏雨瞳以为徐谨妧只是威胁,但没有想到她真的往前迈步。大约是踩到了一颗滑石,她掉下了悬崖…… 华延钧和夏雨瞳的脸都吓白了,当即绕下山崖去救徐谨妧。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崖底,只见徐谨妧浑身是血,早就气绝了。 徐谨妧抱着表姐的尸体大放悲声:“姐呀,你怎么真的跳呀?你走了,我怎么办呀?” 这时华延钧拉着夏雨瞳的手说:“雨瞳,别哭了,出人命了,我们有大麻烦了。趁着没人看见,快走!” 夏雨瞳已经哭晕了,说:“我不走,我不走!” 华延钧竟然把夏雨瞳一个人留在现场,独自逃离了!华延钧逃走后,夏雨瞳抱着表姐的遗体,哭一阵想一阵。 九年前,父母也是这样血肉模糊地躺在她眼前,就在她不知所措时,慈爱的姑妈将她领进了家门,表姐也对她像亲生姐妹可现在她却把表姐逼死了,怎么对得起姑父、姑母的养育之恩,怎么对得起表姐呢? 她为了华延钧背叛了表姐,可这个自私的男人,竟然将她一个人抛在荒山里。她幡然醒悟,可惜晚了…… 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夏雨瞳既没有勇气报警,也没有勇气打电话告诉姑父、姑母,因为担心表姐的尸体被野兽吃了,她决心先将遗体掩埋起来,明天再做打算。她找到一块尖锐的石块,在距离崖底约十五米的地方,找到一块松土,创出一个约四十公分深的坑,看着表姐的坤包还背在身上,里面有手机、钱包和身份证,她心想这些将来要还给姑母,就脱了下来,然后在尸体上盖上浮士,并找了一些树枝盖…… 第五九三章 幡然醒悟时已晚 夏雨瞳一边下山,一边哭,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她木然地在雨水里穿行。雨水,将她身上沾染的血迹冲得干干净净,却无法洗掉她心头的痛苦和恐惧…… 当回到住处,夏雨瞳进浴室洗澡,这才发现浑身冷得直打哆嗦,她蹲在卫生间,再一次大哭起来! 躺倒床上,可能是累极了,夏雨瞳很快就睡着了。直到半夜,她忽然梦见表姐血淋淋地回来了,就站在她的床头:她悚然惊, 醒来后 再也睡不着了。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头疼得厉害,正在发高烧…… 第二天上午,夏雨瞳躺在床上给华延钧打电话,提示已关机。她挣扎着起床打车跑到他的住处,房东说他匆匆退房了,说要去外地发展。华延钧就这样消失了! 这天晚上,夏雨瞳因为害怕、跑到学校跟同学挤宿舍,却在服梦中惊醒,将同学们吓了一跳。因为担心泄露秘密,她决心继续住在租房里,只是晚上从来不敢关灯。 自从山上下来后,她再也没有勇气回到山上去妥善处理表姐的尸体。经过几个不眠之夜后她决定瞒住表姐的死讯,制造她仍在人世的假象…… 五一过后,徐谨妧一连几天都没上班,同事打她电话却总是关机。八号晚上,公司派人来到徐谨妧住处问询情况,夏雨瞳对他们说表姐去龙州了。次日,公司领导收到徐谨妧手机发来的辞职短信。 同样,徐谨妧的父母几天设有女儿的音讯,也觉得奇怪。 九号,陆晚晴拨打徐谨妧的手机,手机是通的,但没接。五分钟过后,她收到女儿手机回复的短信:“妈我正在龙州,你和老爸别操心。” 放假时,夏雨瞳不敢回家,推说在搞社会实践,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徐谨妧父母能偶尔收到女儿发来的问候短信,但女儿从来没有跟他们通过话,这让他们颇感纳闷。 夏雨瞳 急中生智:表姐的银行 卡不就在我手上吗?不如编造个表姐想在龙州创业缺钱的弥天谎言。 两天后,徐达突然收到女儿的求援短信。夏雨瞳还给姑妈打电话说:“姑妈,你别担心,昨天表姐来我们学校了,她说准备做生意,很忙。” 夫妇俩放心了,拿出七万元打进女儿的账号……到元旦,徐达夫妇尽管一直常收到女 儿的短信,却始终没有跟她通过话。他们怀疑女儿是被别人骗去搞传销了 ,于是向青州警方报案。 见姑父报警了,夏雨瞳只好发挥善于模仿的特长,冒险模仿徐谨妧的声音,给姑母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生意失败,在灿州散心。为了不露马脚,她匆匆挂断了电话。 徐达夫妇安心了,并电告警方,女儿已经找到了…… 六月底,徐达为了支持女儿东山再起,又给她账上打了一万元。老人哪里知道,这只是骗局! 夏雨瞳被抓后的第二天,专案组在一家酒吧找到了华延钧,他的证词与夏雨瞳的供述基本一致。 警方破解了徐谨妧的网络日记密码,其中一篇是这样写的:“他和她都是我人生中最爱的人啊!但他们却双双在背叛我,如果我不能阻止他们的继续,我就只能以自己的鲜血来祭奠我的爱情。” 最后,警方根据各种证据和坠崖模拟的结果,作出徐谨妧系跳崖自杀的结论。 夏雨瞳一边下山,一边哭,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她木然地在雨水里穿行。雨水,将她身上沾染的血迹冲得干干净净,却无法洗掉她心头的痛苦和恐惧…… 当回到住处,夏雨瞳进浴室洗澡,这才发现浑身冷得直打哆嗦,她蹲在卫生间,再一次大哭起来! 躺倒床上,可能是累极了,夏雨瞳很快就睡着了。直到半夜,她忽然梦见表姐血淋淋地回来了,就站在她的床头:她悚然惊, 醒来后 再也睡不着了。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头疼得厉害,正在发高烧…… 第二天上午,夏雨瞳躺在床上给华延钧打电话,提示已关机。她挣扎着起床打车跑到他的住处,房东说他匆匆退房了,说要去外地发展。华延钧就这样消失了! 这天晚上,夏雨瞳因为害怕、跑到学校跟同学挤宿舍,却在服梦中惊醒,将同学们吓了一跳。因为担心泄露秘密,她决心继续住在租房里,只是晚上从来不敢关灯。 自从山上下来后,她再也没有勇气回到山上去妥善处理表姐的尸体。经过几个不眠之夜后她决定瞒住表姐的死讯,制造她仍在人世的假象…… 五一过后,徐谨妧一连几天都没上班,同事打她电话却总是关机。八号晚上,公司派人来到徐谨妧住处问询情况,夏雨瞳对他们说表姐去龙州了。次日,公司领导收到徐谨妧手机发来的辞职短信。 同样,徐谨妧的父母几天设有女儿的音讯,也觉得奇怪。 九号,陆晚晴拨打徐谨妧的手机,手机是通的,但没接。五分钟过后,她收到女儿手机回复的短信:“妈我正在龙州,你和老爸别操心。” 放假时,夏雨瞳不敢回家,推说在搞社会实践,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徐谨妧父母能偶尔收到女儿发来的问候短信,但女儿从来没有跟他们通过话,这让他们颇感纳闷。 夏雨瞳 急中生智:表姐的银行 卡不就在我手上吗?不如编造个表姐想在龙州创业缺钱的弥天谎言。 两天后,徐达突然收到女儿的求援短信。夏雨瞳还给姑妈打电话说:“姑妈,你别担心,昨天表姐来我们学校了,她说准备做生意,很忙。” 夫妇俩放心了,拿出七万元打进女儿的账号……到元旦,徐达夫妇尽管一直常收到女 儿的短信,却始终没有跟她通过话。他们怀疑女儿是被别人骗去搞传销了 ,于是向青州警方报案。 见姑父报警了,夏雨瞳只好发挥善于模仿的特长,冒险模仿徐谨妧的声音,给姑母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生意失败,在灿州散心。为了不露马脚,她匆匆挂断了电话。 徐达夫妇安心了,并电告警方,女儿已经找到了…… 六月底,徐达为了支持女儿东山再起,又给她账上打了一万元。老人哪里知道,这只是骗局! 夏雨瞳被抓后的第二天,专案组在一家酒吧找到了华延钧,他的证词与夏雨瞳的供述基本一致。 警方破解了徐谨妧的网络日记密码,其中一篇是这样写的:“他和她都是我人生中最爱的人啊!但他们却双双在背叛我,如果我不能阻止他们的继续,我就只能以自己的鲜血来祭奠我的爱情。” 最后,警方根据各种证据和坠崖模拟的结果,作出徐谨妧系跳崖自杀的结论。 警方认为,夏雨瞳和华延钧虽对徐谨妧坠崖身亡不承担法律责任,但夏雨瞳埋尸灭迹,刻意制造徐谨妧尚在人世的假象,并从姑父手中诈骗到八万元,涉嫌构成诈骗罪。目前,她已经被批准逮捕,该案尚在办理中。 别人喟然叹道:“姐妹俩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结果,爱情煎熬亲情,亲情输给爱情,而爱情又输给自私。其实,真正的爱情不仅是排他的,而且是不可替代的,实在不值得牺牲性命和亲情去博取啊!” 夏雨瞳一边下山,一边哭,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她木然地在雨水里穿行。雨水,将她身上沾染的血迹冲得干干净净,却无法洗掉她心头的痛苦和恐惧…… 当回到住处,夏雨瞳进浴室洗澡,这才发现浑身冷得直打哆嗦,她蹲在卫生间,再一次大哭起来! 躺倒床上,可能是累极了,夏雨瞳很快就睡着了。直到半夜,她忽然梦见表姐血淋淋地回来了,就站在她的床头:她悚然惊, 醒来后 再也睡不着了。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头疼得厉害,正在发高烧…… 第二天上午,夏雨瞳躺在床上给华延钧打电话,提示已关机。她挣扎着起床打车跑到他的住处,房东说他匆匆退房了,说要去外地发展。华延钧就这样消失了! 这天晚上,夏雨瞳因为害怕、跑到学校跟同学挤宿舍,却在服梦中惊醒,将同学们吓了一跳。因为担心泄露秘密,她决心继续住在租房里,只是晚上从来不敢关灯。 自从山上下来后,她再也没有勇气回到山上去妥善处理表姐的尸体。经过几个不眠之夜后她决定瞒住表姐的死讯,制造她仍在人世的假象…… 五一过后,徐谨妧一连几天都没上班,同事打她电话却总是关机。八号晚上,公司派人来到徐谨妧住处问询情况,夏雨瞳对他们说表姐去龙州了。次日,公司领导收到徐谨妧手机发来的辞职短信。 同样,徐谨妧的父母几天设有女儿的音讯,也觉得奇怪。 九号,陆晚晴拨打徐谨妧的手机,手机是通的,但没接。五分钟过后,她收到女儿手机回复的短信:“妈我正在龙州,你和老爸别操心。” 放假时,夏雨瞳不敢回家,推说在搞社会实践,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徐谨妧父母能偶尔收到女儿发来的问候短信,但女儿从来没有跟他们通过话,这让他们颇感纳闷。 夏雨瞳 急中生智:表姐的银行 卡不就在我手上吗?不如编造个表姐想在龙州创业缺钱的弥天谎言。 两天后,徐达突然收到女儿的求援短信。夏雨瞳还给姑妈打电话说:“姑妈,你别担心,昨天表姐来我们学校了,她说准备做生意,很忙。” 夫妇俩放心了,拿出七万元打进女儿的账号……到元旦,徐达夫妇尽管一直常收到女 儿的短信,却始终没有跟她通过话。他们怀疑女儿是被别人骗去搞传销了 ,于是向青州警方报案。 见姑父报警了,夏雨瞳只好发挥善于模仿的特长,冒险模仿徐谨妧的声音,给姑母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生意失败,在灿州散心。为了不露马脚,她匆匆挂断了电话。 徐达夫妇安心了,并电告警方,女儿已经找到了…… 六月底,徐达为了支持女儿东山再起,又给她账上打了一万元。老人哪里知道,这只是骗局! 夏雨瞳被抓后的第二天,专案组在一家酒吧找到了华延钧,他的证词与夏雨瞳的供述基本一致。 警方破解了徐谨妧的网络日记密码,其中一篇是这样写的:“他和她都是我人生中最爱的人啊!但他们却双双在背叛我,如果我不能阻止他们的继续,我就只能以自己的鲜血来祭奠我的爱情。” 第五九四章 半路麻烦 夏雨瞳生于青州,她大学毕业进入家饮品公司工作,与罗延钢结婚。婚后一年她发现丈夫外遇, 坚决离婚。她开办茶楼,靓丽的她头脑灵活,收入颇丰。 夏雨瞳学会开车,她生日那天,她买了辆现代轿车。十五日中午她接到生意朋友电话,他邀她合开环保器材厂,她有些动心。今天他请她前去商谈,于是下午一时许,她驾车前往位于市南部的新城区。 与谭广林分手后,夏雨瞳踏上归程这里正建设,许多路段穿过原属城郊的村镇。下午五时半许,车技不熟的她行至八一村十字路口,左前方突然窜出辆疾 驰的摩托车,她忙刹车,车竟熄火了,她捣鼓半天也没启动,她给车店打电话,对方说修理工下班了,明天一早才能派人来修。 夏雨瞳给朋友打电话,他说有事走不开。夏雨瞳下车正想主意,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夏雨瞳扭头,男子约三十岁,身材高大,帅气。夏雨瞳有些好感,要他帮忙看看车出了什么毛病。男子说不会开车,帮不上忙,他就走了。 夏雨瞳觉得他憨厚,问:“附近有合适地方寄存的话,你帮我把车推过去。我想法回城,明天来取。” 男子向南一指:“离这一里多是我堂弟的蔬菜暖棚,你把车放院里。于是夏雨瞳把车窗摇下,她在左侧把方向盘相,男子在右侧推,推了没多远夏雨瞳便接到个电话,于是把手机设成静音。 轿车底盘沉,夏雨瞳穿高跟鞋,很少干体力话,很快累得喘粗气,走不远便要歇息不久男子也开始气嘴,夏雨瞳怕他中通走人,潜意识中地把他当成眼下唯依靠。她习惯了商人思维,决定讨好他, 两人歌息时,夏雨瞳说“谢谢你帮忙,以后你随时可以到我的茶楼消费,成本价。”男于摇头:“没想日后占你便宜。” 夏雨瞳对他好感又添几分,随口打听他的基本情况。男子自我介绍叫华延钧,三十四岁,他高中毕业后到市里做西餐厨师,妹妹过几天结婚,他回家帮着张罗婚礼,今天闲逛,巧遇她的车出事。 说到这华延钧停下话头,喜欢八卦的夏雨瞳又问“你老婆孩子呢?” 他面露尴尬“我还没女友” 夏雨瞳安慰道:“你比我大两岁,我叫你延钧哥吧,你又高又帅有技术,再找不到合适的,老妹帮你物色。” 此时华延钧对她少了敬畏感,自嘲:“我是穷高帅,没戏。” 夏雨瞳被逗得咯咯笑,他很有成就感,问:“你还没自我介绍你这么漂亮,老公怎么放心你独自到荒郊办事?” 夏雨瞳苦笑,大咧咧说:前夫跟情人跑了。” 他吃惊“你有事业又是美女,他真没眼光,我要是娶到你,公主倒追都不变心。” 夏雨瞳被逗得花枝乱颤,她不知道,她的笑如花瓣雨,已落进华延钧躁动的内心,激起连猗。 离蔬菜暖棚不远,他们又停下。华延钧怕再把话憋着,就再没机会了。 他试探:“你是白富美,是不是物质条件比你差的男子,不在你择偶范围之列?” 物质与爱情不可兼得时该怎么选择,这问题一直困扰着夏雨瞳,但她不想让华延钧觉得她俗,便唱高调:“遇真爱,吃糠咽菜我也愿意。” 华延钧接着向夏雨瞳索要手机号,她爽快说出手机号。华延钧暗道:有戏!把她追到手,我就事业爱情双丰收了。 随后的路上,华延钧不时半真半假,拐弯抹角向夏雨瞳示爱。喜欢调侃的她觉得好玩,和他有问有答,“谈就谈,我正闲得慌了,你是帅哥 看得上我这半老余娘……夏雨瞳生于青州,她大学毕业进入家饮品公司工作,与罗延钢结婚。婚后一年她发现丈夫外遇, 坚决离婚。她开办茶楼,靓丽的她头脑灵活,收入颇丰。 夏雨瞳学会开车,她生日那天,她买了辆现代轿车。十五日中午她接到生意朋友电话,他邀她合开环保器材厂,她有些动心。今天他请她前去商谈,于是下午一时许,她驾车前往位于市南部的新城区。 与谭广林分手后,夏雨瞳踏上归程这里正建设,许多路段穿过原属城郊的村镇。下午五时半许,车技不熟的她行至八一村十字路口,左前方突然窜出辆疾 驰的摩托车,她忙刹车,车竟熄火了,她捣鼓半天也没启动,她给车店打电话,对方说修理工下班了,明天一早才能派人来修。 夏雨瞳给朋友打电话,他说有事走不开。夏雨瞳下车正想主意,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夏雨瞳扭头,男子约三十岁,身材高大,帅气。夏雨瞳有些好感,要他帮忙看看车出了什么毛病。男子说不会开车,帮不上忙,他就走了。 夏雨瞳觉得他憨厚,问:“附近有合适地方寄存的话,你帮我把车推过去。我想法回城,明天来取。” 男子向南一指:“离这一里多是我堂弟的蔬菜暖棚,你把车放院里。于是夏雨瞳把车窗摇下,她在左侧把方向盘相,男子在右侧推,推了没多远夏雨瞳便接到个电话,于是把手机设成静音。 轿车底盘沉,夏雨瞳穿高跟鞋,很少干体力话,很快累得喘粗气,走不远便要歇息不久男子也开始气嘴,夏雨瞳怕他中通走人,潜意识中地把他当成眼下唯依靠。她习惯了商人思维,决定讨好他, 两人歌息时,夏雨瞳说“谢谢你帮忙,以后你随时可以到我的茶楼消费,成本价。”男于摇头:“没想日后占你便宜。” 夏雨瞳对他好感又添几分,随口打听他的基本情况。男子自我介绍叫华延钧,三十四岁,他高中毕业后到市里做西餐厨师,妹妹过几天结婚,他回家帮着张罗婚礼,今天闲逛,巧遇她的车出事。 说到这华延钧停下话头,喜欢八卦的夏雨瞳又问“你老婆孩子呢?” 他面露尴尬“我还没女友” 夏雨瞳安慰道:“你比我大两岁,我叫你延钧哥吧,你又高又帅有技术,再找不到合适的,老妹帮你物色。” 此时华延钧对她少了敬畏感,自嘲:“我是穷高帅,没戏。” 夏雨瞳被逗得咯咯笑,他很有成就感,问:“你还没自我介绍你这么漂亮,老公怎么放心你独自到荒郊办事?” 夏雨瞳苦笑,大咧咧说:前夫跟情人跑了。” 他吃惊“你有事业又是美女,他真没眼光,我要是娶到你,公主倒追都不变心。” 夏雨瞳被逗得花枝乱颤,她不知道,她的笑如花瓣雨,已落进华延钧躁动的内心,激起连猗。 离蔬菜暖棚不远,他们又停下。华延钧怕再把话憋着,就再没机会了。 他试探:“你是白富美,是不是物质条件比你差的男子,不在你择偶范围之列?” 物质与爱情不可兼得时该怎么选择,这问题一直困扰着夏雨瞳,但她不想让华延钧觉得她俗,便唱高调:“遇真爱,吃糠咽菜我也愿意。” 华延钧接着向夏雨瞳索要手机号,她爽快说出手机号。华延钧暗道:有戏!把她追到手,我就事业爱情双丰收了。 随后的路上,华延钧不时半真半假,拐弯抹角向夏雨瞳示爱。喜欢调侃的她觉得好玩,和他有问有答,“谈就谈,我正闲得慌了,你是帅哥 看得上我这半老余娘……夏雨瞳生于青州,她大学毕业进入家饮品公司工作,与罗延钢结婚。婚后一年她发现丈夫外遇, 坚决离婚。她开办茶楼,靓丽的她头脑灵活,收入颇丰。 夏雨瞳学会开车,她生日那天,她买了辆现代轿车。十五日中午她接到生意朋友电话,他邀她合开环保器材厂,她有些动心。今天他请她前去商谈,于是下午一时许,她驾车前往位于市南部的新城区。 与谭广林分手后,夏雨瞳踏上归程这里正建设,许多路段穿过原属城郊的村镇。下午五时半许,车技不熟的她行至八一村十字路口,左前方突然窜出辆疾 驰的摩托车,她忙刹车,车竟熄火了,她捣鼓半天也没启动,她给车店打电话,对方说修理工下班了,明天一早才能派人来修。 夏雨瞳给朋友打电话,他说有事走不开。夏雨瞳下车正想主意,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夏雨瞳扭头,男子约三十岁,身材高大,帅气。夏雨瞳有些好感,要他帮忙看看车出了什么毛病。男子说不会开车,帮不上忙,他就走了。 夏雨瞳觉得他憨厚,问:“附近有合适地方寄存的话,你帮我把车推过去。我想法回城,明天来取。” 男子向南一指:“离这一里多是我堂弟的蔬菜暖棚,你把车放院里。于是夏雨瞳把车窗摇下,她在左侧把方向盘相,男子在右侧推,推了没多远夏雨瞳便接到个电话,于是把手机设成静音。 说到这华延钧停下话头,喜欢八卦的夏雨瞳又问“你老婆孩子呢?” 他面露尴尬“我还没女友” 夏雨瞳安慰道:“你比我大两岁,我叫你延钧哥吧,你又高又帅有技术,再找不到合适的,老妹帮你物色。” 此时华延钧对她少了敬畏感,自嘲:“我是穷高帅,没戏。” 夏雨瞳被逗得咯咯笑,他很有成就感,问:“你还没自我介绍你这么漂亮,老公怎么放心你独自到荒郊办事?” 夏雨瞳苦笑,大咧咧说:前夫跟情人跑了。” 他吃惊“你有事业又是美女,他真没眼光,我要是娶到你,公主倒追都不变心。” 夏雨瞳被逗得花枝乱颤,她不知道,她的笑如花瓣雨,已落进华延钧躁动的内心,激起连猗。 离蔬菜暖棚不远,他们又停下。华延钧怕再把话憋着,就再没机会了。 他试探:“你是白富美,是不是物质条件比你差的男子,不在你择偶范围之列?” 物质与爱情不可兼得时该怎么选择,这问题一直困扰着夏雨瞳,但她不想让华延钧觉得她俗,便唱高调:“遇真爱,吃糠咽菜我也愿意。” 华延钧接着向夏雨瞳索要手机号,她爽快说出手机号。华延钧暗道:有戏!把她追到手,我就事业爱情双丰收了。 随后的路上,华延钧不时半真半假,拐弯抹角向夏雨瞳示爱。喜欢调侃的她觉得好玩,和他有问有答,“谈就谈,我正闲得慌了,你是帅哥 看得上我这半老余娘…… 第五九五章 罪恶不期而至 一会儿夏雨瞳觉得不对劲,才半认真地说:“咱俩纯为了解闷,你可别当真。” 华延钧答:你是鲜花,我是牛类,我哪敢。”但他已放不下对她的单恋。 晚六时半许,他们把车推进路边一个有蔬菜棚的院子,夏雨瞳双脚疼得病拐。 华延钧堂弟华延铄迎出来。她想告辞,华延钧说:“你累了,脚又不舒服,休息会儿再走。”夏雨瞳见华延铄长相朴实,也觉得和两个男人在一起反而安全, 便往屋里走。刚走几步,她左脚阵刺痛,哎哟一声。 华延钧趁机伸手搀她,她想把他的手拂开,又怕是自己多想,没做任何表示。华延钧把这当成默许,对她的幻想又增一分,他周身发热。 进屋后夏雨瞳坐床边脱鞋,见两脚被磨出几个血泡。华延铄倒了盆热水,她脱掉袜子要泡脚。 华延钧蹲下,双手抓住她的脚说:“水热,马上泡会烫坏的。”她下意识想把脚挣开,华延钧怕在堂弟面前丢面子,手上加力。 夏雨瞳不知如何是好,华延钧已把她的脚放盆边,往她脚上撩水。 夏雨瞳阴沉下脸,华延钧趁华延铄接电话,悄声对夏雨瞳说:“熟人都笑话我没女友,我说过配不上你,现在你帮我挣点面子就行。” 夏雨瞳心软了,于是华延钧手劲轻柔给夏雨瞳搓脚,说:“我很会疼女人吧,你越来越喜欢我了吧?” 她哭笑不得,却只含混小声道:“别信口开河,我们是普通朋友。” 近晚七时,夏雨瞳求华延铄用摩托车载她到两公里外的马路。华延铄说他先收拾暖棚,转身出去。几分钟后华延铄返回,说接到家里电话,得回家一趟,过十几分钟回来。 夏雨瞳要跟他回村,再换村民送她。 华延铄刚想说话,华延钧偷偷冲他眨眼,转头对夏雨瞳说:“我堂弟开车稳。既然他快去快回,你再暖暖身子。” 屋里只剩两人时,华延钧对夏雨瞳说:“你的脚好性感,身材肯定更性感。” 夏雨瞳心里厌恶极了。可此时孤男寡女,屋外一片荒野,她不敢得罪他,只敢话里稍带刺:“你说话真胆大。” 华延钧答:“我看你不古板,才这么说。” 夏雨瞳拿他没办法了,想:十几分钟很快过去,让他嘴头快活会,我冷淡他就是了。 此后华延钧肉麻加挑逗,夏雨瞳哼哈应付。有之前几番对话,华延钧觉得此时她是故作矜持,他决定多拖延一会儿试探她的底线,华延铄离开约十分钟,他给他发短信,说要做“好事”,要他等他通知再来。华延铄搞不清夏雨瞳和堂哥的关系,待在家里。 放下手机,华延钧对夏雨瞳说:“我学过按摩,你累了,我给你按摩吧。” 夏雨瞳冷脸说:“今天我没心情。” 华延钧说:“那我直入主题,我喜欢上你了。” 她再也忍不住:“熟人知道我找了个厨师男友,多没面子。” 华延钧惊愕:“你说过有真爱就行呀?” 夏雨瞳敷衔:“没面包行吗?” 他不再言语,暗想:原来推车时她的热情,只是想利用我帮她解决难题。分了手,恐怕我再没机会沾她。 他想起一个痞子传授的“泡妞秘籍”,暗道:我强行占有她,八成她就顺从了。 见他沉默,夏雨瞳觉得伤他自尊了,便想:反正以后不再见面,人家好歹帮了我,我还是给他颗宽心丸吧。于是她说:“我也没把话说死,以后咱俩慢慢处。” 她的话前后反差如此大,华延钧当即绝望了,起身扑向她,将她压在火炕上,疯狂扒她的衣裙。夏雨瞳反抗,华延钧给了她两耳光。她停止挣扎,流着泪任他发泄……一会儿夏雨瞳觉得不对劲,才半认真地说:“咱俩纯为了解闷,你可别当真。” 华延钧答:你是鲜花,我是牛类,我哪敢。”但他已放不下对她的单恋。 晚六时半许,他们把车推进路边一个有蔬菜棚的院子,夏雨瞳双脚疼得病拐。 华延钧堂弟华延铄迎出来。她想告辞,华延钧说:“你累了,脚又不舒服,休息会儿再走。”夏雨瞳见华延铄长相朴实,也觉得和两个男人在一起反而安全, 便往屋里走。刚走几步,她左脚阵刺痛,哎哟一声。 华延钧趁机伸手搀她,她想把他的手拂开,又怕是自己多想,没做任何表示。华延钧把这当成默许,对她的幻想又增一分,他周身发热。 进屋后夏雨瞳坐床边脱鞋,见两脚被磨出几个血泡。华延铄倒了盆热水,她脱掉袜子要泡脚。 华延钧蹲下,双手抓住她的脚说:“水热,马上泡会烫坏的。”她下意识想把脚挣开,华延钧怕在堂弟面前丢面子,手上加力。 夏雨瞳不知如何是好,华延钧已把她的脚放盆边,往她脚上撩水。 夏雨瞳阴沉下脸,华延钧趁华延铄接电话,悄声对夏雨瞳说:“熟人都笑话我没女友,我说过配不上你,现在你帮我挣点面子就行。” 夏雨瞳心软了,于是华延钧手劲轻柔给夏雨瞳搓脚,说:“我很会疼女人吧,你越来越喜欢我了吧?” 她哭笑不得,却只含混小声道:“别信口开河,我们是普通朋友。” 近晚七时,夏雨瞳求华延铄用摩托车载她到两公里外的马路。华延铄说他先收拾暖棚,转身出去。几分钟后华延铄返回,说接到家里电话,得回家一趟,过十几分钟回来。 夏雨瞳要跟他回村,再换村民送她。 华延铄刚想说话,华延钧偷偷冲他眨眼,转头对夏雨瞳说:“我堂弟开车稳。既然他快去快回,你再暖暖身子。” 屋里只剩两人时,华延钧对夏雨瞳说:“你的脚好性感,身材肯定更性感。” 夏雨瞳心里厌恶极了。可此时孤男寡女,屋外一片荒野,她不敢得罪他,只敢话里稍带刺:“你说话真胆大。” 华延钧答:“我看你不古板,才这么说。” 夏雨瞳拿他没办法了,想:十几分钟很快过去,让他嘴头快活会,我冷淡他就是了。 此后华延钧肉麻加挑逗,夏雨瞳哼哈应付。有之前几番对话,华延钧觉得此时她是故作矜持,他决定多拖延一会儿试探她的底线,华延铄离开约十分钟,他给他发短信,说要做“好事”,要他等他通知再来。华延铄搞不清夏雨瞳和堂哥的关系,待在家里。 放下手机,华延钧对夏雨瞳说:“我学过按摩,你累了,我给你按摩吧。” 夏雨瞳冷脸说:“今天我没心情。” 华延钧说:“那我直入主题,我喜欢上你了。” 她再也忍不住:“熟人知道我找了个厨师男友,多没面子。” 华延钧惊愕:“你说过有真爱就行呀?” 夏雨瞳敷衔:“没面包行吗?” 他不再言语,暗想:原来推车时她的热情,只是想利用我帮她解决难题。分了手,恐怕我再没机会沾她。 他想起一个痞子传授的“泡妞秘籍”,暗道:我强行占有她,八成她就顺从了。 见他沉默,夏雨瞳觉得伤他自尊了,便想:反正以后不再见面,人家好歹帮了我,我还是给他颗宽心丸吧。于是她说:“我也没把话说死,以后咱俩慢慢处。” 她的话前后反差如此大,华延钧当即绝望了,起身扑向她,将她压在火炕上,疯狂扒她的衣裙。夏雨瞳反抗,华延钧给了她两耳光。她停止挣扎,流着泪任他发泄……一会儿夏雨瞳觉得不对劲,才半认真地说:“咱俩纯为了解闷,你可别当真。” 华延钧答:你是鲜花,我是牛类,我哪敢。”但他已放不下对她的单恋。 夏雨瞳不知如何是好,华延钧已把她的脚放盆边,往她脚上撩水。 夏雨瞳阴沉下脸,华延钧趁华延铄接电话,悄声对夏雨瞳说:“熟人都笑话我没女友,我说过配不上你,现在你帮我挣点面子就行。” 夏雨瞳心软了,于是华延钧手劲轻柔给夏雨瞳搓脚,说:“我很会疼女人吧,你越来越喜欢我了吧?” 她哭笑不得,却只含混小声道:“别信口开河,我们是普通朋友。” 近晚七时,夏雨瞳求华延铄用摩托车载她到两公里外的马路。华延铄说他先收拾暖棚,转身出去。几分钟后华延铄返回,说接到家里电话,得回家一趟,过十几分钟回来。 夏雨瞳要跟他回村,再换村民送她。 华延铄刚想说话,华延钧偷偷冲他眨眼,转头对夏雨瞳说:“我堂弟开车稳。既然他快去快回,你再暖暖身子。” 屋里只剩两人时,华延钧对夏雨瞳说:“你的脚好性感,身材肯定更性感。” 夏雨瞳心里厌恶极了。可此时孤男寡女,屋外一片荒野,她不敢得罪他,只敢话里稍带刺:“你说话真胆大。” 华延钧答:“我看你不古板,才这么说。” 夏雨瞳拿他没办法了,想:十几分钟很快过去,让他嘴头快活会,我冷淡他就是了。 此后华延钧肉麻加挑逗,夏雨瞳哼哈应付。有之前几番对话,华延钧觉得此时她是故作矜持,他决定多拖延一会儿试探她的底线,华延铄离开约十分钟,他给他发短信,说要做“好事”,要他等他通知再来。华延铄搞不清夏雨瞳和堂哥的关系,待在家里。 放下手机,华延钧对夏雨瞳说:“我学过按摩,你累了,我给你按摩吧。” 夏雨瞳冷脸说:“今天我没心情。” 华延钧说:“那我直入主题,我喜欢上你了。” 她再也忍不住:“熟人知道我找了个厨师男友,多没面子。” 华延钧惊愕:“你说过有真爱就行呀?” 夏雨瞳敷衔:“没面包行吗?” 他不再言语,暗想:原来推车时她的热情,只是想利用我帮她解决难题。分了手,恐怕我再没机会沾她。 他想起一个痞子传授的“泡妞秘籍”,暗道:我强行占有她,八成她就顺从了。 见他沉默,夏雨瞳觉得伤他自尊了,便想:反正以后不再见面,人家好歹帮了我,我还是给他颗宽心丸吧。于是她说:“我也没把话说死,以后咱俩慢慢处。” 她的话前后反差如此大,华延钧当即绝望了,起身扑向她,将她压在火炕上,疯狂扒她的衣裙。夏雨瞳反抗,华延钧给了她两耳光。她停止挣扎,流着泪任他发泄…… 第五九六章 对错难辨 事后,华延钧问夏雨瞳:“你是我的人了,该答应我了吧。” 夏雨瞳后悔把基本情况告诉了他,她怕自己假装同意,日后他死缠,于是她沉默着扭转头。 华延钧再无一丝幻想,还开始担心夏雨瞳报警。 他说:“谁也没法证明我是强奸你。只要你不报警,以后我不会烦你。” 她仍不作声,他恶狠狠道:“你再死鱼不张嘴,别怪我狠。我杀了你毁尸,谁也找不到你。” 夏雨瞳一下意识到严重性 ,她在商场历练的机灵劲完全被逼出来,故意撇嘴道:“连女人的话得反着听都不懂,我怎么爱你?” 华延钧一脸狐疑她继续说:“我真想告你,怎么可能对你说这种事,女人总得矜持点,才显得有面子。” 华延钧脸色平和了些,她又说:“你有点坏又霸道,我倒真有点喜欢了。我要是怀孕,你得负责。” 华延钧放肆地笑了:“只要你跟我,那还用说。”说完,他再次强奸了她。 事后他拿出手机,对着她的裸体拍照,又录了段他搂着她的裸体视频,说:“你敢玩我,我就发到网上。” 夏雨瞳硬着头皮说:“我什么都依你了,你该一百个放心了。” 华延钧没了疑心,说:“刚才我态度不好,对不起。我被你迷上了,会干一番事业给你看。夏雨瞳强颜欢笑:“我没看错人,咱俩回去找地方细聊,你催堂弟回来,咱俩走吧。” 华延钧说今晚堂弟不回来,他俩就睡这儿。夏雨瞳还想哄他,他已把她的手机和坤包压到他的枕下。他搂夏雨瞳躺下,很快打起呼噜。 夏雨瞳隔二十来分钟便假装上次厕所,借机离开他的怀抱,穿衣服。开始华延钧警觉,她说被他吓尿频了。近晚十时,她再起身,他没反应。她到他枕下抽出手机,没敢抽出坤包。最后她把沾有精液的内裤抓在手,手提鞋子,赤脚蹑足拉开房门,一路狂奔。 约十分钟,她来到一座村庄前。想到名声,她掏出手机却没报警。实在跑不动了,也怕恶人追来。不远处一户人家亮着灯,她就把内裤塞进上衣,上前敲门。一位老妇开门,见她衣着狼狈眼神惊慌,问她出了啥事。夏雨瞳说车坏路上了,又跌了跤,想借宿。 夏雨瞳随老妇来到正房东屋,老夫妇俩介绍女儿徐谨妧和她认识。一会儿她随徐谨妧到西屋,见距屋门五米左右,靠西北墙有一张双人床。徐谨妧说:“姐睡外侧。” 上床后两人头朝北躺下,近晚十一时许,徐谨妧睡了,夏雨瞳仍在思考是否报案。过了约二十分钟,忽听开院门的声音。 女主人推开屋门,站院里问:“儿子,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我去找华延铄聊天了。” 夏雨瞳惊得灵魂出窍,怎么是他的声音?她悄悄起床到窗前,看到那渐渐走近屋门的身影,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竟跑到恶人家了,莫非今天该我有难? 原来夏雨瞳逃跑不久,华延钧就醒了。发现她偷走物证,他怕她连夜报警,沿通往国道的土路追赶,没见人影。他决定明天和她联系探口风,便回家了。 华延钧进东屋和父母说话,夏雨瞳把门开道缝,上床竖耳偷听。老妇让儿子小声点,西屋有客人。 华延钧问:“谁,干什么的?” 女主人简单说了 经过。他声 音诧异起来:“她长什么样?” 女主人描述夏雨瞳的衣着相貌,问儿子:“打听人家干啥?人家像明星又像富婆,和你扯不上关系。你早上心,我都抱孙子了。” 事后,华延钧问夏雨瞳:“你是我的人了,该答应我了吧。” 夏雨瞳后悔把基本情况告诉了他,她怕自己假装同意,日后他死缠,于是她沉默着扭转头。 华延钧再无一丝幻想,还开始担心夏雨瞳报警。 他说:“谁也没法证明我是强奸你。只要你不报警,以后我不会烦你。” 她仍不作声,他恶狠狠道:“你再死鱼不张嘴,别怪我狠。我杀了你毁尸,谁也找不到你。” 夏雨瞳一下意识到严重性 ,她在商场历练的机灵劲完全被逼出来,故意撇嘴道:“连女人的话得反着听都不懂,我怎么爱你?” 华延钧一脸狐疑她继续说:“我真想告你,怎么可能对你说这种事,女人总得矜持点,才显得有面子。” 华延钧脸色平和了些,她又说:“你有点坏又霸道,我倒真有点喜欢了。我要是怀孕,你得负责。” 华延钧放肆地笑了:“只要你跟我,那还用说。”说完,他再次强奸了她。 事后他拿出手机,对着她的裸体拍照,又录了段他搂着她的裸体视频,说:“你敢玩我,我就发到网上。” 夏雨瞳硬着头皮说:“我什么都依你了,你该一百个放心了。” 华延钧没了疑心,说:“刚才我态度不好,对不起。我被你迷上了,会干一番事业给你看。夏雨瞳强颜欢笑:“我没看错人,咱俩回去找地方细聊,你催堂弟回来,咱俩走吧。” 华延钧说今晚堂弟不回来,他俩就睡这儿。夏雨瞳还想哄他,他已把她的手机和坤包压到他的枕下。他搂夏雨瞳躺下,很快打起呼噜。 夏雨瞳隔二十来分钟便假装上次厕所,借机离开他的怀抱,穿衣服。开始华延钧警觉,她说被他吓尿频了。近晚十时,她再起身,他没反应。她到他枕下抽出手机,没敢抽出坤包。最后她把沾有精液的内裤抓在手,手提鞋子,赤脚蹑足拉开房门,一路狂奔。 约十分钟,她来到一座村庄前。想到名声,她掏出手机却没报警。实在跑不动了,也怕恶人追来。不远处一户人家亮着灯,她就把内裤塞进上衣,上前敲门。一位老妇开门,见她衣着狼狈眼神惊慌,问她出了啥事。夏雨瞳说车坏路上了,又跌了跤,想借宿。 夏雨瞳随老妇来到正房东屋,老夫妇俩介绍女儿徐谨妧和她认识。一会儿她随徐谨妧到西屋,见距屋门五米左右,靠西北墙有一张双人床。徐谨妧说:“姐睡外侧。” 上床后两人头朝北躺下,近晚十一时许,徐谨妧睡了,夏雨瞳仍在思考是否报案。过了约二十分钟,忽听开院门的声音。 女主人推开屋门,站院里问:“儿子,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我去找华延铄聊天了。” 夏雨瞳惊得灵魂出窍,怎么是他的声音?她悄悄起床到窗前,看到那渐渐走近屋门的身影,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竟跑到恶人家了,莫非今天该我有难? 原来夏雨瞳逃跑不久,华延钧就醒了。发现她偷走物证,他怕她连夜报警,沿通往国道的土路追赶,没见人影。他决定明天和她联系探口风,便回家了。 华延钧进东屋和父母说话,夏雨瞳把门开道缝,上床竖耳偷听。老妇让儿子小声点,西屋有客人。 华延钧问:“谁,干什么的?” 女主人简单说了 经过。他声 音诧异起来:“她长什么样?” 女主人描述夏雨瞳的衣着相貌,问儿子:“打听人家干啥?人家像明星又像富婆,和你扯不上关系。你早上心,我都抱孙子了。” 事后,华延钧问夏雨瞳:“你是我的人了,该答应我了吧。” 夏雨瞳后悔把基本情况告诉了他,她怕自己假装同意,日后他死缠,于是她沉默着扭转头。 华延钧再无一丝幻想,还开始担心夏雨瞳报警。 他说:“谁也没法证明我是强奸你。只要你不报警,以后我不会烦你。” 她仍不作声,他恶狠狠道:“你再死鱼不张嘴,别怪我狠。我杀了你毁尸,谁也找不到你。” 夏雨瞳一下意识到严重性 ,她在商场历练的机灵劲完全被逼出来,故意撇嘴道:“连女人的话得反着听都不懂,我怎么爱你?” 华延钧一脸狐疑她继续说:“我真想告你,怎么可能对你说这种事,女人总得矜持点,才显得有面子。” 华延钧脸色平和了些,她又说:“你有点坏又霸道,我倒真有点喜欢了。我要是怀孕,你得负责。” 华延钧放肆地笑了:“只要你跟我,那还用说。”说完,他再次强奸了她。 事后他拿出手机,对着她的裸体拍照,又录了段他搂着她的裸体视频,说:“你敢玩我,我就发到网上。” 夏雨瞳硬着头皮说:“我什么都依你了,你该一百个放心了。” 华延钧没了疑心,说:“刚才我态度不好,对不起。我被你迷上了,会干一番事业给你看。夏雨瞳强颜欢笑:“我没看错人,咱俩回去找地方细聊,你催堂弟回来,咱俩走吧。” 华延钧说今晚堂弟不回来,他俩就睡这儿。夏雨瞳还想哄他,他已把她的手机和坤包压到他的枕下。他搂夏雨瞳躺下,很快打起呼噜。 夏雨瞳隔二十来分钟便假装上次厕所,借机离开他的怀抱,穿衣服。开始华延钧警觉,她说被他吓尿频了。近晚十时,她再起身,他没反应。她到他枕下抽出手机,没敢抽出坤包。最后她把沾有精液的内裤抓在手,手提鞋子,赤脚蹑足拉开房门,一路狂奔。 上床后两人头朝北躺下,近晚十一时许,徐谨妧睡了,夏雨瞳仍在思考是否报案。过了约二十分钟,忽听开院门的声音。 女主人推开屋门,站院里问:“儿子,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我去找华延铄聊天了。” 夏雨瞳惊得灵魂出窍,怎么是他的声音?她悄悄起床到窗前,看到那渐渐走近屋门的身影,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竟跑到恶人家了,莫非今天该我有难? 原来夏雨瞳逃跑不久,华延钧就醒了。发现她偷走物证,他怕她连夜报警,沿通往国道的土路追赶,没见人影。他决定明天和她联系探口风,便回家了。 华延钧进东屋和父母说话,夏雨瞳把门开道缝,上床竖耳偷听。老妇让儿子小声点,西屋有客人。 华延钧问:“谁,干什么的?” 女主人简单说了 经过。他声 音诧异起来:“她长什么样?” 女主人描述夏雨瞳的衣着相貌,问儿子:“打听人家干啥?人家像明星又像富婆,和你扯不上关系。你早上心,我都抱孙子了。” 第五九七章 无法再来一次 随后东屋传来急重的踱步声,还传来华延钧长吁短叹。他父母问他怎么突然像中邪了。夏雨瞳顸感不妙,下床想闩门,发现没有闩棍和门鼻儿,只得把门关紧。随着东屋说话声越来越小,她的心越悬越紧。 事后华延钧向民警供述,他没想到夏雨瞳送货上门。他犹豫再三,向父母说出实情说:“她搜集物证,说明不会放过我。不整死她我就得进监狱。” 儿子一向懂事,善良的父母半天也没缓过神来,老两口快定:家里就这根独苗,不能让他再干傻事 两人拉着儿子苦劝:“现在你犯强奸罪。杀人就死定了。明早我们答应给她赔偿,下跪求她也…… 满头白发的父母涕泪横流,华延钧曾想过放弃恶念。可他想象自己一旦被抓,出狱后怕是已到知天命之年,巨大的恐惧感便袭上心头,他知道,父母绝不会纵容他杀人。 于是他作出听话的表情,说:“你们睡吧,明早我向她道歉,然后听天由命。” 见父母放心了,他走出正房东屋来到堂屋。他到放菜刀的位置,没找到刀。原来晚饭后徐谨妧用菜刀切冻肉后,随手把刀放在碗柜。华延钧怕父母发觉异常,走了出去。 华延钧推开供他休息的东厢房吸烟。父母房间的灯灭后,他悄悄开门来到正房西屋窗前,窗帘没拉紧,他借月光从缝隙向屋内打量。他没想到,侧身躺的夏雨瞳几乎全凭直觉就意识到了危险。 她假装翻身向窗外扫了一眼,瞬间便看到华延钧偷窥华延钧确认夏雨瞳睡的位置后,在院里找了根废电线,蹑手蹑脚推开虚掩的正房门,用电线把西屋门外侧的挂扣拴死。出正房后,他在院里和厢房找了几圈,也没找到适合的作案工具,便拣了根约五公分粗的钢筋棍回厢房。 夏雨瞳预感不妙,决定逃走。 她在床上观察近十分钟悄悄下床,怎么也打不开门。她的大脑嗡一声,更加恐惧。她想跳窗逃走,可窗外装有钢筋防盗栏。夏雨瞳又躺下,想捅醒徐谨妧说出实情。她又怕徐谨妧偏向亲哥,自己只有任摆布。 突然,夏雨瞳的大脑冒出一个闪念:我和徐谨妧换位置。我头冲墙,外侧有徐谨妧。华延钧真有歹意,他得越过徐谨妧才能伤害到我上半身。他不可能伤害亲妹,我抵抗的准备时间就充足此。 于是,她小声叫醒徐谨妧:“老妹,我睡觉不老实,刚才差点滚下地。咱俩换位置睡。” 徐谨妧二话 不说和夏雨瞳换了位置。 华延钧也一直没睡,反复谋划杀人后怎样毁尸,让家人帮他隐瞒。凌晨三时许,他提铁棍来到正房堂屋,小心解开缠在西屋门挂扣上的电线。他脚刚进西屋,床内侧睡的人翻了下身。他以为是妹妹,怕惊醒她让计划流产,心一下慌了 。 他快步来到床前,举起铁棒向睡在外侧的人头上胡乱猛击。徐谨妧习惯蒙头睡 ,但华延钧起初几棒下去又快又重,她闷叫两声,便没了动静。一直警醒的夏雨瞳想喊住手,却下意识用被把头裹严。 所幸华延钧的父母没睡实,很快听到动静,跑过来开灯,拉住华延钧,徐谨妧才捡了条命。华延钧的母亲掀开被子,见头部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竟是女儿,当即晕倒。 华延钧目瞪口呆,他父亲冲他大喊:“孽障!还不快救你妹!” 华延钧抱起徐谨妧冲出门外,边跑边给同村有车的亲戚打电话,半路和亲戚会合。亲戚开车把徐谨妧就近送到一家私立医院。经数小时急救,徐谨妧脱离生命危险。 主治医生感到徐谨妧头部的钝伤可疑,急救时报警,民警很快赶到医院。开始,华延钧谎称徐谨妧不小心摔伤,但无法自圆其说。他的心理防线很快崩溃,嚎哭着向民警坦白:“是我有害人之心,误伤妹妹。报应,赶快把我枪毙了吧。” 华延钧被刑拘,等待他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华家人乱成一团时,夏雨瞳逃走她发疯般跑上国道,跪在马路边拦车,一位司机把她送到自家楼下。进家后她惊恐地大哭许久,情绪稍稳,她犹豫再三仍没报警,进浴室拼命冲洗身体。 警方来到夏雨瞳家,她哭诉了受辱及与徐谨妧换位置的经过,最后 她哭道:“徐谨妧被亲哥所害 不是我想看到的,早知这结果,我该用别的方法自救。但当时情况危急,我实在没更好的办法啊。” 此后,内疚的夏雨瞳多次偷偷到医院探望徐谨妧。徐谨妧因颅内出血过多,至今未醒,医生说她极可能终生成为植物人。未婚夫和她解除了婚约,徐谨妧的父母无法接受儿子被抓,女儿重伤的事实,变得精神恍惚。 而夏雨瞳紧急避险,该不该把无辜者置于危险之中,在法律界颇有争议。青州知名律师表示:徐谨妧是无辜的。夏雨瞳明知有危险,把徐谨妧换到危险位置,属于采取无限制危及他人生命的方式自救。夏雨瞳放任危险的产生,应构成过失杀人罪。 但更多律师认为,现有证据无法证明夏雨瞳存在主观杀人的故意,也没实施杀人行为。她的自救行为与徐谨妧受伤害无直接因果关系,因此应视为合理的紧急避险,不构成犯罪。 青州大学教授喟然而叹:本案中,夏雨瞳遭强暴主要因华延钧用心不良,但她在与华延钧交往之初比较随意,结果一步步将自己置于险境。而华延钧从只想追求白富美到强奸,到最后行凶,给家庭造成悲剧,好比潘多拉魔盒的打开,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可见,人性绝不可为罪恶打开丁点门缝,否则后果难料。 时年三十五岁的清州市一 家省属事业单位公司科长华延钧率领一群年轻同事参加市里举办的文艺汇演。刚在观众席入座,耳边就传来一声清脆的问询:“您好!能请您帮个忙吗?” 华延钧惊讶地侧头,看见邻座一位清纯美丽的女孩儿,一双满含期待的眼睛正恳切地望着他:“一会儿我们这些同学要一起上台,领队老师临时有事没能来,您帮我们照看一下座位和衣物好不好?” 为这莫名的信任,华延钧心里一热:“没问题!” 女孩大方地伸出手:“那先谢谢您了!” 华延钧握住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不由心跳加速。 演出开始后,华延钧心里多了几分期待。报幕员第五次出场时:舞蹈《白月光》:夏雨瞳。 幕布徐徐拉开,华延钧激动地看见,刚才那个美丽的女孩一袭白裙,天使一 样站在舞台的右前……华延钧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腾地点燃了。 舞蹈很快结束,夏雨瞳迈着轻盈的步子在他身旁落座,华延钧两眼盯着舞白,却已经视若无睹,他忍不住侧头感叹:“年轻真好,真茨雅你们!” 夏雨瞳笑嘻嘻调侃:“你也不老嘛!” 得知华延钧已经大学毕业十三年,夏雨瞳瞪大了眼睛:“不像,真的不像!” 这是在夺自己年轻啊,华延钧万分欣喜,鼓足勇气问夏雨瞳的手机号码,夏雨瞳爽快地告诉了他。当夜,华延钧辗转反侧,眼前总浮现着夏雨瞳的情影。 华延钧有过一次铭心刻骨的初恋,二十一岁那年,就读于重点大学的他和一位大学同学相爱,两人度过了一段如胶似涤的美好时光,却不料本科毕业后,一同分在清州工作的女友开始对在一家小公司工作的他流露出诸多不满,女友却没耐心等他成长,很快与公司一位高层“劈腿”。 华延钧多次听朋友们说看见她与别人出双人对,还不肯相信,直到有一次去接她下班,远远地看见她坐进辆奔驰车扬长而去, 才晴天霹雳般愣怔在原地。 三年多的真情在香车豪宅面前竟毫无分量!华延钧被这可怕的现实击得心灰意冷,发狠辞职回母校继续深造。 研究生毕业后进入清州市某省属事业单位公司工作,因表现突出,三年后被提拔为科长。华延钧很快成为有房有车的“钻石王老五”。 可曾经的感情伤痛让他始终心存芥蒂,交往了几个女友最终都不了了之。他觉得只有在象牙塔里才存在纯真的爱情。 夏雨瞳的出现,犹如一缕清新的春风,吹化了他心中的寒冰。魂不守舍地熬过了五天之后,华延钧试着拨通了夏雨瞳的电话:“请你吃饭,能不能赏光呀?” 夏雨瞳爽快地应允了。喜出望外的华延钧开车到学校接出了夏雨瞳,两人在一家西餐厅落座,边吃边聊,相谈甚欢。 华延钧了解到,夏雨瞳十八岁,正在读大一。她家在溧水,母亲是家庭主妇,父亲是一名儒商,家境优裕。夏雨瞳周身散发着单纯可爱的青春气息,让华延钧如饮醇酿,只觉得自己仿佛也年轻了十几岁。 那天之后,华延钧日思夜想盼望着周末能和夏雨瞳再次相见,独在异乡求学,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如兄如父的人来依赖,夏雨瞳心里也倍感安全和温暖。 华延钧身高一米八,长得俊朗挺拔,他的成功和大方又让她在同学朋友面前赚足了虚荣。因此,每次接到他的约会邀请,夏雨瞳都爽快答应了。 此后,华延钧带着夏雨瞳玩遍了清州的风景名胜。随着时间的推移,夏雨瞳对华延钧的依恋也越来越深。 一天上午,正在会议中的华延钧接到了夏雨瞳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病恹恹的华延钧敏感地问:“怎么了?生病了吗?” 在他的追向下,夏雨瞳抽抽嗜暗道:“我感冒了,好难受……” 华延钧心急如焚,赶紧找借口离开会议现场,往大学飞奔。 十五分钟后,夏雨瞳躺在宿舍里昏昏欲睡,忽然电话响了,她拿起电话颤颤巍巍走到窗边.眼前的场景简直难以置信。 楼下华延钧正满脸焦急地望着她,拿着一大袋水果零食,用嗔怪的语气说:‘烧成这样,怎么不去看医生?” 华延钧的从天而降,让夏雨瞳感动得热泪盈眶。华延钧顾不上同楼女生众目睽睽,?抱起夏雨瞳便往医院奔去。 躺在医院的病床输液,享受着华延钧喂水喂饭的“特级护理”,夏雨瞳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刚才我还觉得自己孤苦无依,你来了,?我就像回家了,什么也不怕了。” 第五九八章 老少恋没走远 华延钧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深情地说:“那就做我的女朋友吧,我要一辈子呵护你……” 夏雨瞳满面娇羞地答应了。 很快,华延钧在校园附近租了一套公寓,两人同居了。华延钧对她的疼爱应了那句老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夏雨瞳爱吃海鲜,无论多贵他都会买回,照着菜单烹饪;她爱赶时髦,昂贵的衣服只要与人“撞衫”就不肯再穿,他迁就她,每周都逛时装店,只要她喜欢,毫不犹豫刷卡买单;她爱虚荣,无意中提起女同学总有“大奔"车来接,他竟很快花了四十多万买了辆大奔,让自己心爱的女孩可以风风光光出人校园…… 感受着恋人的悉心呵护,夏雨瞳幸福得忘乎所以,可唯一让夏雨瞳不舒服的是,她每次和异性打交道都会遭来华延钧不悦的眼神。 春天,华延钧把夏雨瞳带回了家。华家有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三早已娶妻生子,二儿子的婚事直是老两口的心病。 年轻美明的夏雨瞳虽然也让华家二老很是喜欢,但他们也忧心忡仲,悄悄提醒儿子:“你大她这么多、能相处长远吗?” 华延钧却笑父母杞人忧天:“老夫少妻的组合多了去了,比我们年龄差距大的还有呢。” 想到儿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心仪的女孩儿,二老只得对儿子相中的“未来儿媳”热情款待,邀请他们每周末都回家来住。 回家次数多了,华家父母和夏雨瞳之间就有了不愉快。 家境优裕的夏雨瞳花钱从来不节制,眼见她大包小表地往家里倒腾,二老多少有点看不惯,悄悄跟儿子嘀咕:“虽然你工资高,但毕竟不是大老板,以后能养得起这样‘败家’的媳妇吗?” 偏偏夏雨瞳听见了他们的“挑拨离间”,心里很不高兴。 夏雨瞳大三即将结束,她准备署期和同学参加一个为期一周的户外活动,此时的夏雨瞳在华延钧的悉心呵护下,逐渐适应了大学里的生活,不仅和寝室里的女生相处得很好,性情开朗的她还交了很多朋友。 她开始不满足于只跟华延钧腻在一起。华延钧一听说参加的人里有不少男生,坚决反对。两人第一次发生了争执,事后又带她疯狂购物予以补偿。 夏雨瞳已经迈上了大四的门槛,与她崇敬毕业的心态不同的是,华延钧却莫名地恐慌起来,初恋女友不就是在离开校园后告别了自己,投人别人的怀抱吗? 于是华延钧对夏雨瞳越米越限制,不许她和男生交往,不允许她参加任何课内外活动,甚至盯梢在看她的短信和通话记录。 终于夏雨瞳委屈地爆发了:“你整天这样疑神疑鬼,对我缺乏最起码的信任,今后我们还怎么相处?” 华延钧在女友的盛怒中请求原谅,然而心魔作崇,相同的摩擦与冲突又在下次重复,夏雨瞳渐渐对他产生失望,对他的依恋与浓情也转淡。 华延钧意识到危机,也偶尔参加她的聚会,但他的年龄在那青存而酒脱的气氛里显得那么不和谐。这不和谐就像池塘溅起的涟漪,一片片蔓延开来…… 暑假,夏雨瞳回到了溧水老家,回家后她一直心事重重,女儿的心事逃不过母亲的眼睛,在母亲一再询问下,夏雨瞳坦白了自己的恋情。 得知女儿的“未婚夫”竟然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夏家父母不免惊愕和担心:“你们年龄差距太大了,现在柔情蜜意不觉得怎样,将来真生活在一起,无论生理心理都会有落差。” “他在那边事业有成,就算肯为你舍弃一切来溧水,你又怎么忍心让他人到中年一切从零开始?他没了事业,你们怎么生活?我们就你这一个宝贝女儿,又咋舍得让你远嫁清州!”在父母的劝说下,还在暑假中的夏雨瞳打电话忍痛向华延钧提出了分手。 华延钧如遭雷击他声泪俱下地哀求:“我真的爱你,你是我的一切!不要离开我, 没有你我会话不下去……这切都没能起到应有 的效果。 自打周末 夏雨瞳不再在华家出现,华延钧就和换了个人一样,精神萎靡不振。华家父母实在不忍心看着儿子这样沉沦,便通知夏雨瞳的家长来清州见一一面。 自从分手后,华延钧一直苦苦纠缠,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在双方共同的意愿下,夏雨瞳父母来到了清州,双方家长带着儿女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了谈。 夏雨瞳的父母虽然不愿看到女儿有段“忘年恋”,但是看得出华延钧是真心疼爱雨瞳,在雨瞳无助的日子华家也给了她温暖,便告诉雨瞳他们会尊重女儿自己的选择。 双方协调之下,夏雨瞳和华延钧的关系有所缓和。春节,华延钧还特地陪夏雨瞳从清州飞到溧水,在“丈母娘”家过了年。 感情就是这样,旦有了裂痕就很难圆满。两人磕磕绊绊走到了夏天,毕业在即,夏雨瞳不再理会华延钧的“无理取闹”,频频参加同学间各类聚会,由此产生的争执,争吵几乎成了家常便饭。毕业典礼结束后,夏雨瞳飞回了溧水。 女儿的归来,让夏家父母很是欣喜。见华延钧不住地打来电话纠缠,女儿心情不好郁郁寡欢,二老轮番相劝,亲友也一再劝慰:“?你还这么年轻,何苦把大好青春捆绑在一个三十八岁的大男人身?上?即便他心有不甘,清州和溧水离这么远,他又能怎样?时间长了他就消停…… 夏雨瞳终于再次做出了分手的决定,任凭华延钧苦苦挽留,夏雨瞳也不再回应谁也没有想到,华延钧真的已经为爱痴狂。已被爱情抛弃过一次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再一次接受相同的命运。 前熬了四个月后,华延钧开着大奔车从清州出发,路直奔溧水,准备作最后的挽回,路上,华延钧发短信告诉夏雨瞳自己正在高速公路上,二十三号就能见到她。 吃惊万分的夏雨瞳急忙给华家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劝儿子不要冲动,赶紧回返。华延钧哪里还能听进,当他再次给夏雨瞳打电话时,对方提示关机。这一举措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华延钧当即决定“不成功便成仁”,如果夏雨瞳决意要离开他,他就死在她面前。于是,他在途中一处加油站买了汽油,装在五百毫升的空矿泉水瓶里随身带上。 二十三日清晨,奔波了一千公里的黑色大奔停在了溧水市夏雨瞳家楼下。疲惫不堪的华延钧带着那瓶汽油上楼敲开了夏家大门。夏雨瞳和母亲出于礼貌还是客气地招呼他进屋,三人一起共进了早餐。 各怀心事地吃完早餐后,华延钧请夏母回避一下,说要跟雨瞳好好谈谈。夏母走进卧室后,三十八岁的华延钧扑通一声跪在了女友面前:“嫁给我好吗?别离开我,我什么都依着你。” 华延钧回忆起两人曾经的恩爱,劝说女友回心转意,夏雨瞳丝毫不为所动。华延钧内心的绝望无以复加,他缓缓站起来,凄然笑,要求夏雨瞳给自己倒杯水。夏雨瞳转身走进厨房,华延钧旋即掏出包里携带的矿泉水瓶,将汽油当头淋下,随即点燃了打火机。 听见身后“轰”的一声,夏雨瞳惊回头,只见华延钧转眼间成了一个火球,撕心裂肺的疼痛折磨得他在室内乱蹿,随着他的惨叫声,所到之处,沙发、窗帘已经蹿起了腾腾火焰,火苗开始吞噬天花板,整个家即将成为火海…… 夏雨瞳失声尖叫,母亲应声而出,也被这吓人的一幕惊呆了,两人手忙脚乱 边哭喊着 灭火,一边打报警电话 。 医院重症监护室,医生已给华延钧做了气管切开手术、清创手术和补波、抗感染补营养等治疗。 医师告诉记者:“病人全身六成深二度和深三度烧伤,体温情况比昨天有了好转。但他的生命体征还不稳定,求生欲望也不强,很烦躁,我们给他打了镇定剂,才能让他安睡一会。 ” 得知华延钧出事后,他的哥哥、弟弟以及三个同事一行五人当即飞到溧水。华延钧的哥哥说:“谁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他的同事刘林也不无遗憾地感叹:“他那么优秀,高大帅气、事业有成,单位不少女孩还暗恋他呢。真没想到他如此放不下,还不惜自毁生命!” 事发后,夏父从生意伙伴手里借了两万元,赶紧奔赴市立医院,直到华延钧的家人赶到,为避免双方发生冲突才离开。 华延钧点燃自己的同时,夏雨瞳家的沙发、空调冰箱等也被烧了,厨房和卧室被烧得掉了顶,墙壁黢 执黑。事发当天,夏雨瞳和母亲被带到派出所了解情况。 受刺激的夏雨瞳不吃东西,直默默地坐 着发抖。第二天回家时已经非常憔悴。精神受到了很大刺激 “我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忘了我好好生活…… 父母开始为她联系心理医生。夏父说:“我和孩子的母亲真心希望他早点恢复健康,希望两个孩子今后都能理智地对待感情,希望这段灰色的日子赶紧过去。” 沙砾石子市人才交流市场门口的人行过道上,心烦意乱的夏雨瞳顾不上看刚亮起的红灯,便径直走到了马路中间,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响起,夏雨瞳连惊带吓地坐在了地上。 一辆大奔车紧急停下,驾车的中年男子打开车门急步走到夏雨瞳身边关切地问:“姑娘,伤着没有?” 夏雨瞳摇摇头,男子忙扶起她道:“我带你到医院去检查。 ” 夏雨瞳表示不用,可这名男子却二话不说地将她扶到自己车上,然后驾车驶向附近医院。 夏雨瞳在医院做了一香全身检查,确定井没有受伤后,男子才舒了一口气,随后,他表示要送夏雨瞳回家,夏雨瞳告诉他,她的家在七十公里外的许远县。 男子笑着说他也是许远人,正好可以顺便送她回去,路上,男子边开车一边告诉她他叫华延钧,时年四十二岁, 是许远县一家房地产公司老总,同时还经营者建材生意。妻子几年前因病去世, 十八岁的女儿已于去年送往美国留学。 当天 他到石子市办事往回赶的途中遇上了过马路心不在焉的夏雨瞳。末了,他笑着对夏雨瞳说:“姑娘,以后注意点,不是每个人的技术都这么好,能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踩停利车。” 第五九九章 世俗之下 夏雨瞳被华延钧的幽默逗笑了,她禁不住向华延钧聊起了自己的经历:夏雨瞳的父母都是县物流公司的普通职员,家里还有弟 弟妹妹在读中学。两个月前大学毕业后。她想在离家不远的石子市找份工作,可因所学专业比较冷门,她奔波數日直未果。 这天再次在人才市场求职受挫,才在过马路时走了神。听了夏雨瞳的诉苦,华延钧安慰她不要着急。一个小时后华延钧开车到了夏雨瞳家的附近,他递给夏雨瞳一张名片,并要了夏雨瞳的电话后礼貌告辞。 一周后 夏雨瞳 接到了华延钧的电话,他热情地约她一 起吃饭。席间,华延钧问她是否愿意到他的公同做前台秘书,夏雨瞳大喜过望,当即答应了。 走出饭店时,夏雨瞳突然被一个漂亮的背影所吸引,一个身高跟她差不多的女孩穿了一条粉色碎花连衣裙,从她眼前婀娜走过。 她情不自禁地感叹:“真漂亮!” 华延钧说:“你穿上这连衣裙肯定比她更漂亮!” 三天后, 华延钧让她带证件前去他的公司报到临近中午,办完入职手续的夏雨瞳敲开了华延钧办公室的门表达谢意。 华延钧笑而不语地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个盒子,夏雨瞳打开后,随即发出一声惊呼:盒子里装着那条让她着迷的粉色碎花连衣…… 夏雨瞳上班后,华延钧隔三差五地请她吃饭散心,她的心渐渐被这个叔叔级男人所俘虏。 夏雨瞳二十二岁生日,华延钧为夏雨瞳准备了烛光生日宴,在华延钧一番表白后,夏雨瞳正式做了华延钧的小恋人。 几月后,他为夏雨瞳创办了一家高档健身会所。开业后,夏雨瞳正式担任该会所总经理,并拥有了一辆红色小轿车。夏雨瞳瞬间变成了同龄人眼红的小富姐,家里的生活也一下改善了很多。夏雨瞳认为自己找到了一个靠谱又稳定的男友然而,她的想法还是很快被打破。 夏雨瞳的弟弟因急性阑尾炎发作,夏雨瞳接到学校老师电话,忙开车到学校把弟弟送到医院。担心夏雨瞳一人应付不来的华延钧于当天中午也到医院帮忙,这下像炸开了锅。父母终于明白为何女儿突然“发家”了,见到与自身年龄相仿的华延钧,父母顿时板起了脸,尽管夏雨瞳再三解释,并阐明华延钧是单身,但父母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母亲严肃地说:“你爱的只是他身上附加的光环和他所能带给你的物质满足,而他图的只是你的青春漂亮。十几年后,你会甘心和一个老头子朝夕相伴?那时,你又怎能保证他不厌倦已不年轻的你?” 母亲的话让夏雨瞳陷入了沉思。 自从夏雨瞳成了健身会所的老总后,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也传到了亲友的耳朵里,他们无一例外加入了反对的行列,尤其是她的高中同学兼好友徐谨妧再三劝阻她不要陷入这样的忘年恋中。她说,小萝莉和大叔很难有共同的爱好,身体素质差距大,等到后悔时,她不仅浪费了大好青春,还背上了贪图虚荣的名声被人看不起,再想找个条件相当的男友万分困难。 无奈之下,夏雨瞳对华延钧提议,暂对亲人朋友说两人已经分手,等说服家人后再找机会将恋情公开。 华延钧说:“凡事我不想强迫你。但爱情经不起等待,我们不能拖得太久。” 夏雨瞳点头表示认同。两天后,她搬离了华延钧的家在外租房,对家人声称她已经结束了与华延钧的关系,这段轰轰烈烈的萝莉大叔恋由于世俗的压力由此转入了地下,夏雨瞳再不敢轻易与华延钧一起露面…… 夏雨瞳被华延钧的幽默逗笑了,她禁不住向华延钧聊起了自己的经历:夏雨瞳的父母都是县物流公司的普通职员,家里还有弟 弟妹妹在读中学。两个月前大学毕业后。她想在离家不远的石子市找份工作,可因所学专业比较冷门,她奔波數日直未果。 这天再次在人才市场求职受挫,才在过马路时走了神。听了夏雨瞳的诉苦,华延钧安慰她不要着急。一个小时后华延钧开车到了夏雨瞳家的附近,他递给夏雨瞳一张名片,并要了夏雨瞳的电话后礼貌告辞。 一周后 夏雨瞳 接到了华延钧的电话,他热情地约她一 起吃饭。席间,华延钧问她是否愿意到他的公同做前台秘书,夏雨瞳大喜过望,当即答应了。 走出饭店时,夏雨瞳突然被一个漂亮的背影所吸引,一个身高跟她差不多的女孩穿了一条粉色碎花连衣裙,从她眼前婀娜走过。 她情不自禁地感叹:“真漂亮!” 华延钧说:“你穿上这连衣裙肯定比她更漂亮!” 三天后, 华延钧让她带证件前去他的公司报到临近中午,办完入职手续的夏雨瞳敲开了华延钧办公室的门表达谢意。 华延钧笑而不语地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个盒子,夏雨瞳打开后,随即发出一声惊呼:盒子里装着那条让她着迷的粉色碎花连衣…… 夏雨瞳上班后,华延钧隔三差五地请她吃饭散心,她的心渐渐被这个叔叔级男人所俘虏。 夏雨瞳二十二岁生日,华延钧为夏雨瞳准备了烛光生日宴,在华延钧一番表白后,夏雨瞳正式做了华延钧的小恋人。 几月后,他为夏雨瞳创办了一家高档健身会所。开业后,夏雨瞳正式担任该会所总经理,并拥有了一辆红色小轿车。夏雨瞳瞬间变成了同龄人眼红的小富姐,家里的生活也一下改善了很多。夏雨瞳认为自己找到了一个靠谱又稳定的男友然而,她的想法还是很快被打破。 夏雨瞳的弟弟因急性阑尾炎发作,夏雨瞳接到学校老师电话,忙开车到学校把弟弟送到医院。担心夏雨瞳一人应付不来的华延钧于当天中午也到医院帮忙,这下像炸开了锅。父母终于明白为何女儿突然“发家”了,见到与自身年龄相仿的华延钧,父母顿时板起了脸,尽管夏雨瞳再三解释,并阐明华延钧是单身,但父母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母亲严肃地说:“你爱的只是他身上附加的光环和他所能带给你的物质满足,而他图的只是你的青春漂亮。十几年后,你会甘心和一个老头子朝夕相伴?那时,你又怎能保证他不厌倦已不年轻的你?” 母亲的话让夏雨瞳陷入了沉思。 自从夏雨瞳成了健身会所的老总后,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也传到了亲友的耳朵里,他们无一例外加入了反对的行列,尤其是她的高中同学兼好友徐谨妧再三劝阻她不要陷入这样的忘年恋中。她说,小萝莉和大叔很难有共同的爱好,身体素质差距大,等到后悔时,她不仅浪费了大好青春,还背上了贪图虚荣的名声被人看不起,再想找个条件相当的男友万分困难。 无奈之下,夏雨瞳对华延钧提议,暂对亲人朋友说两人已经分手,等说服家人后再找机会将恋情公开。 华延钧说:“凡事我不想强迫你。但爱情经不起等待,我们不能拖得太久。” 夏雨瞳点头表示认同。两天后,她搬离了华延钧的家在外租房,对家人声称她已经结束了与华延钧的关系,这段轰轰烈烈的萝莉大叔恋由于世俗的压力由此转入了地下,夏雨瞳再不敢轻易与华延钧一起露面…… 夏雨瞳被华延钧的幽默逗笑了,她禁不住向华延钧聊起了自己的经历:夏雨瞳的父母都是县物流公司的普通职员,家里还有弟 弟妹妹在读中学。两个月前大学毕业后。她想在离家不远的石子市找份工作,可因所学专业比较冷门,她奔波數日直未果。 这天再次在人才市场求职受挫,才在过马路时走了神。听了夏雨瞳的诉苦,华延钧安慰她不要着急。一个小时后华延钧开车到了夏雨瞳家的附近,他递给夏雨瞳一张名片,并要了夏雨瞳的电话后礼貌告辞。 一周后 夏雨瞳 接到了华延钧的电话,他热情地约她一 起吃饭。席间,华延钧问她是否愿意到他的公同做前台秘书,夏雨瞳大喜过望,当即答应了。 走出饭店时,夏雨瞳突然被一个漂亮的背影所吸引,一个身高跟她差不多的女孩穿了一条粉色碎花连衣裙,从她眼前婀娜走过。 她情不自禁地感叹:“真漂亮!” 华延钧说:“你穿上这连衣裙肯定比她更漂亮!” 三天后, 华延钧让她带证件前去他的公司报到临近中午,办完入职手续的夏雨瞳敲开了华延钧办公室的门表达谢意。 华延钧笑而不语地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个盒子,夏雨瞳打开后,随即发出一声惊呼:盒子里装着那条让她着迷的粉色碎花连衣…… 夏雨瞳上班后,华延钧隔三差五地请她吃饭散心,她的心渐渐被这个叔叔级男人所俘虏。 夏雨瞳二十二岁生日,华延钧为夏雨瞳准备了烛光生日宴,在华延钧一番表白后,夏雨瞳正式做了华延钧的小恋人。 几月后,他为夏雨瞳创办了一家高档健身会所。 母亲严肃地说:“你爱的只是他身上附加的光环和他所能带给你的物质满足,而他图的只是你的青春漂亮。十几年后,你会甘心和一个老头子朝夕相伴?那时,你又怎能保证他不厌倦已不年轻的你?” 母亲的话让夏雨瞳陷入了沉思。 自从夏雨瞳成了健身会所的老总后,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也传到了亲友的耳朵里,他们无一例外加入了反对的行列,尤其是她的高中同学兼好友徐谨妧再三劝阻她不要陷入这样的忘年恋中。她说,小萝莉和大叔很难有共同的爱好,身体素质差距大,等到后悔时,她不仅浪费了大好青春,还背上了贪图虚荣的名声被人看不起,再想找个条件相当的男友万分困难。 无奈之下,夏雨瞳对华延钧提议,暂对亲人朋友说两人已经分手,等说服家人后再找机会将恋情公开。 华延钧说:“凡事我不想强迫你。但爱情经不起等待,我们不能拖得太久。” 夏雨瞳点头表示认同。两天后,她搬离了华延钧的家在外租房,对家人声称她已经结束了与华延钧的关系,这段轰轰烈烈的萝莉大叔恋由于世俗的压力由此转入了地下,夏雨瞳再不敢轻易与华延钧一起露面…… 第六零零章 没猜中结局 夏雨瞳接到徐谨妧的电话,邀请她参加生日宴会,心情一直压抑的夏雨瞳爽快答应。参加宴会的都是徐谨妧的好友,大多数夏雨瞳都认识,唯有坐在餐桌对面的一个帅气的男子不认识。 徐谨妧介绍说,他叫贺延钟,二十九岁,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成立了自己的电脑配件公司。贺延钟身材魁梧、笑容阳光,让夏雨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与此同时,贺延钟也特别注意到了漂亮的夏雨瞳。 在接下来的舞会中,贺延钟第一个邀请了夏雨瞳。跳舞中,夏雨瞳得知,贺延钟因忙于事业,现仍是单身。夏雨瞳说自己也是单身,并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刻意隐瞒了华延钧和健身会所的来源。 临别时两人还互留了电话 随后几天,二人由短信到电话到见面约会,感情快速升温。春节过后,贺延钟邀请夏雨瞳去看电影。那天电影院放了一部爱情片《好雨时节》,夏雨瞳为剧中的爱情数度落泪,贺延钟不失时机地说:“别哭了,我以后会不再让你孤单。” 走出电影院,贺延钟很自然地搂住夏雨瞳的后腰往前走,迎面走来卖玫瑰花的小女孩 ,贺延钟 微笑着,挑了一朵红玫瑰,很绅士地送到夏雨瞳手中。 一帮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从他们身边走过,都发出惊呼:“哇,好浪漫啊!真般配!”这情景让夏雨瞳的笑容更加灿烂。 有一次,夏雨瞳带贺延钟一起回家给父母送日用品,贺延钟所表现出的彬彬有礼,让父母赞赏不已。和贺延钟在一起后,比起之前遭受别人异样的目光而不敢抬头的压抑,夏雨瞳一下找到了阳光自信。 渐渐地,夏雨瞳有意无意减少了与华延钧的约会。起初,华延钧并没有在意,夏雨瞳已跟他近两年时间,他自信自己能够驾驭她。 一转眼到了五一小长假,华延钧放下工作,想带夏雨瞳去周边度假,可夏雨瞳一口回绝了, 推说自己身体不适。 华延钧忙到了夏雨瞳的租住屋,却发现她并没有不适。之后,华延钧变得警惕起来,每天都给夏雨瞳打电话,请她吃饭,夏雨瞳勉强赴约。 她找徐谨妧诉苦,徐谨妧劝她与华延钧彻底断绝来往,与贺延钟发展恋情。但夏雨瞳说,华延钧肯定不会接受,她也担心华延钧收回给她的一切,如她变得无所有,和贺延钟又差距太大。 徐谨妧提醒她,不要既想要华延钧给予她的富足生活,又想要贺延钟的阳光爱情,如果到时她不主动提分手,旦被华延钧发现,他会恼羞成怒。夏雨瞳思之再三,决定向华延钧摊牌。 端午节前一天,华延钧突然来到夏雨瞳的办公室。一进门, 夏雨瞳办公桌上一束鲜艳的红玫瑰,让华延钧感到非常制眼,追问谁送的花,夏雨瞳鼓起勇气试探说:“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们在起很难长久。” 华延钧依然不以为然地说:“丫头,不要翅膀硬了就想飞呀,你可不要婴性子,这辈子只有我能对你这么好别多想了,只要你愿意,管别人怎么说呢?” 夏雨瞳最终没有勇气说出与贺延钟的事。见华延钧一副不相信她会提分手的表情,她没再说下去。 七夕情人节 ,夏雨瞳关了手机,与贺延钟在石子市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晚上,回到许远,贺延钟把夏雨瞳带回家,介绍给了父母认识。贺延钟的父母都是退休教师,二老对气质出众、事业有成的夏雨瞳非常满意,并答应一定要给他们一个完美的婚礼。 当天晚上,夏雨瞳回到家,发现华延钧早已等候在屋内。这次,夏雨瞳没有回避,坦然承认自己找到了真正想要的爱情,除了隐去名字外,她说了跟他在一起的感受,并说现在只想要份阳光下的爱情。 华延钧死死盯着夏雨瞳的脸说:“我把你捧在手心,处处迁就你,可你背叛了我!你以为我一个大男人会甘心被一个小姑娘耍吗?” 华延钧眼神犀利,夏雨瞳不禁打了个冷战。有这之后,夏雨瞳对华延钧只是电话沟通。一个恳求“重归于好”,一个坚决要分手。 这时也有知心朋友劝华延钧想办法把给雨瞳的财物要回来,不然人财两空。朋友的话一下提醒了华延钧:也许看在那些钱财的分断上,她会回心转意或者被逼“就范”。 于是,华延钧再次给夏雨瞳打电话:“如无法挽回,你就把这几年我花在你身上的钱如数退还,还有健身会所我也要收回。” 夏雨瞳早料到华延钧有可能提出这个条件,但当他真提出时,她还是很沮丧,她告诉徐谨妧自己的顾虑:自从她跟了华延钧后,在圈里也算小有名气的富姐,也正因有了这些光环,才让贺延钟觉得她既漂亮又能干。若突然失去这些,她怕自己一时不能适应。 徐谨妧再次提醒她,若什么都想要,反怕什么都得不到。 夏雨瞳约贺延钟吃晚饭。吃完饭后,夏雨瞳鼓起勇气问贺延钟,“如果我失去了现在的所有,还能配上你么?” 贺延钟不知话里有话,笑着说:“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事业或房子车子。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工作,换一个简单的工作,或跟我一起创业也行啊!” 贺延钟的回答,让夏雨瞳深受感动,终于鼓起勇气向贺延钟坦白了被她雪藏的那段恋情。 夏雨瞳的突然道白,让贺延钟足足愣了好几分钟,但他慎重思考后,回答她说:“雨瞳,谢谢你坦白告诉我这些,说明你想好了一切。我不会计较你的过去,只要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过得 幸福就行了。” 如释重负的夏雨瞳扑进贺延钟的怀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 星期刚上班不久,华延钧就来了夏雨瞳的办公室,他关切地问了几句,然后过来要搂夏雨瞳,她却躲开了。 华延钧耐着性子说:“你跟着我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什么不满足?” 夏雨瞳正色道:“认识你的时候,你对我的好我误以为那就是爱情,其实那只是一份小女孩对成熟男人的依赖。” 华延钧笑道:“你真舍得丢掉工作和现在所有的 吗?” 夏雨瞳伤心地说:“如果你一定要收何的话,我也别无选择。” 见夏雨瞳如此强硬,华延钧有点急了,他忙哄道:“我又不缺钱我要的是你。三年来,我把心思全放在你一个人身上,你说怎样就怎样,可你却暗地里找了别人,你怎么能这样?” 但无论华延钧怎么说,夏雨瞳心意已决,华延钧最后气呼呼地走了 一天傍晚,华延钧从石子回来就去夏雨瞳家中找她,却见贺延钟刚来接夏雨瞳吃饭,看着他们手挽手从房里出来,华延钧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打贺延钟,却反被身材高大的贺延钟抓住了手。 华延钧道:“夏雨瞳已跟了我三年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 贺延钟气愤回道:“如果夏雨瞳选择你,我立马就走,如果你爱她,就不要绑住她。但我爱她,她也爱我,你这个老男人明知自己不适合她,还要占有她吗?” 一席话说得华延钧无力反击,眼睁睁看着两人手挽手离去。 次日上午,一夜未眠的华延钧,一大早又来到夏雨瞳的办公室。 他低声问道:“你真的都想好了?” 夏雨瞳说:“我想好了。” 华延钧道:“那我几年的付出不能白付出。” 还没说完,夏雨瞳抢过话说:“我也为你付出了几年青春,到头来你还是只惦记钱财,也罢,为了他,我现在就搬出这个办公室,把会所还给你,你别再来缠着我就是了。”说着,就要收拾自己的东西。 华延钧怎么也不甘心自己被一个小姑娘先雪藏后分手,他愤愤道:“既然你这样绝情,那好,我现在就去杀了你的小白脸!” 夏雨瞳听了,从办公桌后面跑过来,拉住华延钧的胳膊,哭喊道:“我俩在一起没有共同语言,你的身体、你的一切都满足不了我,我跟了你三年,他不嫌弃我,我感谢他,你还有什么理由要杀他?如果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夏雨瞳的话像一把把尖刀插在华延钧的胸口上。见夏雨瞳宁死也不跟他在一起, 华延钧眼里冒出了火,双手不由分说掐住了夏雨瞳的脖子嘴里吼道:“你小丫头敢玩我,玩完了还嫌我老了,那我就成全你。” 一边说,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夏雨瞳在他面前瘫软, 一看夏雨瞳身子软了下去,华延钧慌了,手忙脚乱地把她拖到了沙发后面,夺门而逃。 直到第二天早上,贺延钟仍联系不上夏雨瞳,这才报了警。当地公安局刑警队接警后迅速展开调查,并很快在夏雨瞳的办公室找到了她的尸体。三天后,华延钧在一家宾馆被擒获,他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 夏雨瞳的母亲哭得昏厥过去,住进医院。华延钧的女儿也从美国回来,求司法机关轻判爸爸,华延钧得知后流着泪痛悔自己不该太冲动。 办案警官说:“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陷入萝莉大叔恋付出了青春,也接受了‘大叔’的优裕物质生活,但世俗压力也注定侵蚀着这段爱情纠结时,阳光敞亮的爱情来临,她蓦然发现这才是她想要的,可抽身而退哪那么容易?所以,年轻萝莉在选择爱情时,定要想好你到底要什么。” 龙溪妇幼保健医院病理科的女医生陆晚晴一上班,就到水壶里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后,就急忙走向化验室了。不一会儿,陆晚晴觉得头晕恶心,她满心疑惑,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上午,陆晚晴正上班。听见同一个办公室的医生罗延钢也直喊头晕恶心,陆晚晴赶紧起身给他倒杯水,罗延钢推开水心有余悸地说:“刚才就是喝了一杯水后才觉得恶心的!” 想起自己几天前的症状,陆晚晴忽然觉得是不是办公室的水有问题。陆晚晴和罗延钢悄悄合计,越想越怕。 原来,医院人际关系紧张,自从两年前,本室的同事贺延钟失踪后,整个医院就人心惶惶,同事间互相戒备! 病理科办公室就五个医生,陆晚晴、罗延钢还有一个医生去进修了,贺延钟早已失踪,剩下一个医生是理科室的临时负责人华延钧。 第六零一章 丧心病狂的水,谁 “办公室的水怎么会有问题?除非有人投毒……”为了弄清水壶里的水到底有没有问题,陆晚晴悄对水重里的水取样化验没想到,化验的结果让她大吃惊,股壶里的水竟含有种工业原料,这种工业原料可引起组织缺氧性损害还是强致癌物质,人体摄入零点二克即可引起食物中毒,三克可致死…… 当陆晚晴悄悄把化验结果告诉罗延钢,罗延钢也例吸了口冷气。谁会投毒?!自从贺延钟医生离奇失踪,连警方也调查不出个所以然,如今,只要医院有点风吹草动,大家就觉得惶惶不安,商议一番后 ,两人决定暂不声张,但开始监控办公室。 次日上午九时许,刚上班,正是打开水的时候,罗延钢打了一壶开水回来,将自己的手机调整到摄像头功能,放到窗台上,摄像头正对着平时放暖壶的位置。然后,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先后离开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罗延钢回到办公室后,发现他做了记号的水壶被人动过,他马上打开手机看录像。哪知,画面令他大吃一惊。 竟然是他?他吓得手指发抖,悄悄将陆晚晴叫到隐秘处看完录像后,两 人面面相觑! 画面上,只见陆晚晴和罗延钢的顶头,上司华延钧走进办公室后,先从自己已在家里泡好茶的杯子里惬意地喝了几口茶,然后锁上门,从包里拿出一支装有白色粉末的针管,朝水壶里注射。注射时,他还得意地一笑! 冷静下来后,罗延钢回办公室佯装倒水喝,一品尝水味果然异常。难道这家伙真想毒杀我和陆晚晴?我们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罗延钢越想越不明白,罗延钢为弄明真相,再次到化验室化验水样。化验结果证实,水里被华延钧投放的白色粉末就是那种工业原料。 罗延钢陆晚晴吓出一身冷汗,当即拿着录像、水样、化验结果找院长汇报。 午间,院纪委书记找华延钧谈话,问他向水壶投放有毒工业原料是怎么回事。华延钧先是拒承认,看到录像后,又改口说投放到水里的是对人体无害的氧化纳,不是有毒工业原料,目的是想和同事开个玩笑。 院主要领导觉得事关重大,于是报警,民警赶到现场后,当即将华延钧控制,并在其更农室衣柜里搜查出白色粉末状晶体大袋,标有内服药字样的白色杨末状晶体十四小袋,还有装有白色粉来的注射器一支。 并提取到办公室水壶内的水含有那料有市,经鉴定这些晶体都是那种有批工业原样工业原科成分,足有一公斤之多。在事实面前,华延钧无法抵赖,开始实话实说。 “我临时负责科室两年多,没有功劳有苦劳。但由于罗延钢一心想和我竞争科室主任,处处和我作对,平时不服从管理。我觉得这个人若继续留在科室,不光科室搞不好,而且我提主任也没戏,所以我就头脑一热,想让他慢性中毒,他中毒就不能上班了,也就没人和我竞争…… “知道这种工业原料会置人于死地吗?而且有多人喝这个壶里的水想过后果吗?” 华延钧无语。华延钧的供述,让办案人员也感到诧异和震惊。 九日,龙溪市公安局云龙分局以华延钧涉嫌犯投放危险物质罪。将其刑事拘留。 “华延钧在办公室水壶里投毒被公安抓走”这条爆炸性的新闻立时在妇幼保健医院疯传,华延钧出事的消息很快传到贺延钟妻子洪望舒的耳朵里。“办公室的水怎么会有问题?除非有人投毒……”为了弄清水壶里的水到底有没有问题,陆晚晴悄对水重里的水取样化验没想到,化验的结果让她大吃惊,股壶里的水竟含有种工业原料,这种工业原料可引起组织缺氧性损害还是强致癌物质,人体摄入零点二克即可引起食物中毒,三克可致死…… 当陆晚晴悄悄把化验结果告诉罗延钢,罗延钢也例吸了口冷气。谁会投毒?!自从贺延钟医生离奇失踪,连警方也调查不出个所以然,如今,只要医院有点风吹草动,大家就觉得惶惶不安,商议一番后 ,两人决定暂不声张,但开始监控办公室。 次日上午九时许,刚上班,正是打开水的时候,罗延钢打了一壶开水回来,将自己的手机调整到摄像头功能,放到窗台上,摄像头正对着平时放暖壶的位置。然后,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先后离开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罗延钢回到办公室后,发现他做了记号的水壶被人动过,他马上打开手机看录像。哪知,画面令他大吃一惊。 竟然是他?他吓得手指发抖,悄悄将陆晚晴叫到隐秘处看完录像后,两 人面面相觑! 画面上,只见陆晚晴和罗延钢的顶头,上司华延钧走进办公室后,先从自己已在家里泡好茶的杯子里惬意地喝了几口茶,然后锁上门,从包里拿出一支装有白色粉末的针管,朝水壶里注射。注射时,他还得意地一笑! 冷静下来后,罗延钢回办公室佯装倒水喝,一品尝水味果然异常。难道这家伙真想毒杀我和陆晚晴?我们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罗延钢越想越不明白,罗延钢为弄明真相,再次到化验室化验水样。化验结果证实,水里被华延钧投放的白色粉末就是那种工业原料。 罗延钢陆晚晴吓出一身冷汗,当即拿着录像、水样、化验结果找院长汇报。 午间,院纪委书记找华延钧谈话,问他向水壶投放有毒工业原料是怎么回事。华延钧先是拒承认,看到录像后,又改口说投放到水里的是对人体无害的氧化纳,不是有毒工业原料,目的是想和同事开个玩笑。 院主要领导觉得事关重大,于是报警,民警赶到现场后,当即将华延钧控制,并在其更农室衣柜里搜查出白色粉末状晶体大袋,标有内服药字样的白色杨末状晶体十四小袋,还有装有白色粉来的注射器一支。 并提取到办公室水壶内的水含有那料有市,经鉴定这些晶体都是那种有批工业原样工业原科成分,足有一公斤之多。在事实面前,华延钧无法抵赖,开始实话实说。 “我临时负责科室两年多,没有功劳有苦劳。但由于罗延钢一心想和我竞争科室主任,处处和我作对,平时不服从管理。我觉得这个人若继续留在科室,不光科室搞不好,而且我提主任也没戏,所以我就头脑一热,想让他慢性中毒,他中毒就不能上班了,也就没人和我竞争…… “知道这种工业原料会置人于死地吗?而且有多人喝这个壶里的水想过后果吗?” 华延钧无语。华延钧的供述,让办案人员也感到诧异和震惊。 九日,龙溪市公安局云龙分局以华延钧涉嫌犯投放危险物质罪。将其刑事拘留。 “华延钧在办公室水壶里投毒被公安抓走”这条爆炸性的新闻立时在妇幼保健医院疯传,华延钧出事的消息很快传到贺延钟妻子洪望舒的耳朵里。“办公室的水怎么会有问题?除非有人投毒……”为了弄清水壶里的水到底有没有问题,陆晚晴悄对水重里的水取样化验没想到,化验的结果让她大吃惊,股壶里的水竟含有种工业原料,这种工业原料可引起组织缺氧性损害还是强致癌物质,人体摄入零点二克即可引起食物中毒,三克可致死…… 当陆晚晴悄悄把化验结果告诉罗延钢,罗延钢也例吸了口冷气。谁会投毒?!自从贺延钟医生离奇失踪,连警方也调查不出个所以然,如今,只要医院有点风吹草动,大家就觉得惶惶不安,商议一番后 ,两人决定暂不声张,但开始监控办公室。 次日上午九时许,刚上班,正是打开水的时候,罗延钢打了一壶开水回来,将自己的手机调整到摄像头功能,放到窗台上,摄像头正对着平时放暖壶的位置。然后,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先后离开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罗延钢回到办公室后,发现他做了记号的水壶被人动过,他马上打开手机看录像。哪知,画面令他大吃一惊。 竟然是他?他吓得手指发抖,悄悄将陆晚晴叫到隐秘处看完录像后,两 人面面相觑! 画面上,只见陆晚晴和罗延钢的顶头,上司华延钧走进办公室后,先从自己已在家里泡好茶的杯子里惬意地喝了几口茶,然后锁上门,从包里拿出一支装有白色粉末的针管,朝水壶里注射。注射时,他还得意地一笑! 罗延钢陆晚晴吓出一身冷汗,当即拿着录像、水样、化验结果找院长汇报。 午间,院纪委书记找华延钧谈话,问他向水壶投放有毒工业原料是怎么回事。华延钧先是拒承认,看到录像后,又改口说投放到水里的是对人体无害的氧化纳,不是有毒工业原料,目的是想和同事开个玩笑。 院主要领导觉得事关重大,于是报警,民警赶到现场后,当即将华延钧控制,并在其更农室衣柜里搜查出白色粉末状晶体大袋,标有内服药字样的白色杨末状晶体十四小袋,还有装有白色粉来的注射器一支。 并提取到办公室水壶内的水含有那料有市,经鉴定这些晶体都是那种有批工业原样工业原科成分,足有一公斤之多。在事实面前,华延钧无法抵赖,开始实话实说。 “我临时负责科室两年多,没有功劳有苦劳。但由于罗延钢一心想和我竞争科室主任,处处和我作对,平时不服从管理。我觉得这个人若继续留在科室,不光科室搞不好,而且我提主任也没戏,所以我就头脑一热,想让他慢性中毒,他中毒就不能上班了,也就没人和我竞争…… “知道这种工业原料会置人于死地吗?而且有多人喝这个壶里的水想过后果吗?” 华延钧无语。华延钧的供述,让办案人员也感到诧异和震惊。 九日,龙溪市公安局云龙分局以华延钧涉嫌犯投放危险物质罪。将其刑事拘留。 “华延钧在办公室水壶里投毒被公安抓走”这条爆炸性的新闻立时在妇幼保健医院疯传,华延钧出事的消息很快传到贺延钟妻子洪望舒的耳朵里。 第六零二章 蛆龉 她找到办案人员,提供线索说,她一直怀疑是华延钧害死了贺延钟,现在华延钧做出了这样卑鄙的事情,更证实了她的猜想,她强烈要求办案人员不能轻易放过华延钧,彻底揭开她丈夫失踪的谜团! 贺延钟的失踪也和华延钧有关?两年来,也为贺延钟的案子感到束手无策的办案人员,隐约感觉到华延钧这个人很不简单!华延钧,到底是人还是魔? 华延钧的父亲一个包工头,从事建筑防腐工程生意。其实,华延钧原名不叫华延钧据调查,他之所以改名换姓,是因为高考那年他考试落榜,后通过父亲找人操作,冒名顶替了一个叫华延钧的考生,如愿就读于医学院。 之后,就一直使用华延钧这个名字,本科毕业后 ,华延钧进入龙溪妇幼保健医院工作,不久与大学同学夏雨瞳结婚成家,曹情在龙溪市红十字会工作。女儿已五岁。 自从高考“掉包”成功后,华延钧就像带着一个假面具一样小心翼翼地生活,他十分珍惜自己这来之不易的一切,工作颇得领导的赏识。 年初,病理科主任调走后缺位,华延钧临时负责科室的工作。病理科连华延钧在内共九个医生护士,华延钧掌握实权后,既吃回扣又私分科室公款,弄得科室矛盾四起。 次年十二月底的一天,一直与华延钧竞争主任职、并数次?与华延钧在工作中发生蛆龉的病理科医生贺延钟突然高奇失踪。这起事件发生后,当时有传言称,领导准备弃用华延钧,让罗延钢当科室主任。 罗延钢在科室威信较高,这给一心想当主任的华延钧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于是他经常有事没事地找罗延钢的茬。 据华延钧供述,他总看到罗延钢与贺延钟在一起,便认为他两背后在说他的坏话,告他的“黑状”为此他还偷听过他俩,虽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但却越想越窝火。性格怪异又好记仇的他萌生恶念,他要除掉对手! 拿定主意后,华延钧即到市内一家商店,买了一大袋有毒工业原料,作为医生的华延钧知道,这种化学品只要人超量服用,就会致人慢慢走向死亡,杀人于无形。华延钧将这些有毒工业原料分成一个个“内服”的小袋,他的打算是,让罗延钢每天吃下一点点“内服药”,最终达到要其性命的目的。 华延钧和罗延钢及陆晚晴同在一个办公室共用开水壶,科室其他办公室的医生也常过来倒水喝,很容易殃及无辜,但华延钧为了整死罗延钢,也就不去考虑那么多了。华延钧没想到恶行会这么快东窗事发! 在交代完投毒全过程后,华延钧表现出身轻松的样子,他还和办案的民警聊天,说这事没什么了不得的,自己的行为并未造成严重后果,劝说他们不要小题大做。 但他并不知道,此刻,公安分局刑警队的办案民警已围绕他的行踪和社会关系,调查贺延钟失踪的案子!办案人员决定重新梳理贺延钟失踪案,另找突破口。 那天下午,时年三十五岁的贺延钟下班后没回家,手机被设置成呼叫转移状态。次日,其妻子洪望舒因联系不上丈夫,于是来到科室找华延钧了解情况,当时华延钧还笑嘻嘻地对洪望舒道:“嫂子你就放心吧,延钟是不是去哪里潇洒了?他一定是有不方便告诉理由,不会不回来的……” 说完,华延钧还帮忙打开贺延钟的更衣室,查看他是否忘了带手机。但从这以后,贺延钟直没有消息,家人报案后,警方调看了医院大门口的监控录像,显示贺延钟下班后,是走向华延钧居住的小区方向。 经询问华延钧 ,他爽快地承认说,贺延钟当天下班后,他曾请贺延钟去自家修理地下车库的电线线路,修好后,贺延钟就走了。至于贺延钟后来去了哪里,他就不知道了。警方了解到贺延钟和华延钧尽管有隔阂,但还算过得去,时还都没想到华延钧会对贺延钟下毒手…… 在对华延钧的地下车库侦查时发现,车库内的墙面上,有刀铲刮蹭过的痕迹,墙面、电表盒内有少量暗红色印记,车库内饮水机包装箱上, 有喷溅状暗红色印记。 提取这些印记的样本送 检后,赫然证实,这些印记是人的血迹,经dna对比,这此血迹正是贺延钟本人留下。 华延钧的妻子夏雨瞳被警方传讯,没几个回合夏雨瞳便开始交代问题: “那天下午五时许,华延钧打电话说开车撞到人并让我赶快回家。我从单位回到梨花小区后,在楼下见到华延钧,他说他出了车祸,把撞死的人放在车库里了,我听了好紧张,就劝华延钧自首,但他不同意他说让我别管,我因为害怕就上楼了,没敢到车库看。” “元旦小长假后的一天,我路过车库看到华延钧用钢丝球擦墙,我曾听说贺延钟失踪了,贺延钟老婆到处找他,我问过华延钧,贺延钟失踪是否和他有关系,华延钧断然否认,我也没把华延钧撞人和杀人联系起来判断,不确定死者到底是谁,也没敢问他把死者怎么处理了。”真相即将揭晓!根据夏雨瞳交代,办案人员确定:是华延钧杀死了贺延钟。 贺延钟殁年三十五岁,毕业于龙溪医专,大专学历,龙溪市人。妻子洪望舒下岗待业,在家带儿子,夫妻感情甚笃。 贺延钟性情耿直,华延钧临时负责病理科工作后,因科室人少,看到贺延钟人老实,就经常让贺延钟值班。 贺延钟又发现华延钧和些医药代表打得火热 ,经常接受医药代表请吃请喝,后来干脆以权谋私,开会给科室的医生定任务,让大家 都帮着医药代表推销新药、完不成任务就扣奖金。 时间久了,贺延钟和他为此争吵过几次,华延钧觉得贺延钟没拿自己这个领导当回事,为此对他忌恨在心。 此后,贺延钟发现华延钧还有贪污科室经费和招揽化验项目吃回扣的行为,故一次次和他较真并向分管院长反映,对此华延钧十分恼火。十二月上旬、华延钧获悉贺延钟又向领导告了他的“黑状”,领导找他谈话说:“屁股再不干净就不要干这个工作。” 这一次,贺延钟算是彻底把华延钧得罪了,办事不计后果的华延钧盯着贺延钟下班的背影,眼里放出一丝凶光。 星期五,华延钧特意安排贺延钟一人下午在岗值班。下午四点,华延钧给科室里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家车库的电线出了问题,请贺延钟务必到他家帮他修下电路,并约好在五点十分见面。 随后,华延钧开车到幼儿园接回女儿,将车停在自家楼下的车库门口,让女儿一个人在车里玩耍,心怀叵测的他在车库门口静等“猎物”上钩。 贺延钟因为擅长修理电器,经常被同事喊去帮忙。因此热心的他没有多想,下班后直奔医院附近的华延钧家。 贺延钟人高马大, 身体健壮,平时又爱锻炼健身 ,华延钧个头不足一米七,瘦弱矮小,为此,华延钧故意搞坏电路,想好了通过电击将贺延钟打倒的毒计,并准备了剁骨刀和羊角锤等作案工具很快,贺延钟便赶到了华延钧的地下车库,立即在华延钧的车库内开始修理线路。 华延钧假装在旁边给贺延钟打下手,见贺延钟背对自己专心拆卸插座时,认为机会极好,故放弃电击的想法。 他直接拿羊角锤绕到贺延钟身后,猛砸其右太阳穴,贺延钟猝不及防倒地后,华延钧又闭上眼睛连续破,直把锤头砸脱柄后,他又拿出剁骨力连续砍贺延钟的脖子,直至其断气杀死。 华延钧找来旧衣服旧床单铺在车库门口防止血往外流。然后锁上车库门走人。 丧心病狂的华延钧在车库里大开杀戒的时候,他几岁的女儿正在车库外的汽车里独自玩耍。 回到住处后,华延钧打电话让妻子夏雨瞳回家,说开车撞人了。夏雨瞳回来后问被撞伤的人在哪,华延钧说人死在了自家车库里。 随后华延钧又打电话给连襟华延铄,撒谎说开车撞人了,让华延铄过来帮忙。华延铄是梨花市政府机关的驾驶员,立马驾车赶了过来,并让华延钧带去看现场和车库。这时华延钧才称是自己杀了人。 华延铄吓了跳,但最终还是同意帮他处理尸体。当晚华延钧和华延铄经过多轮商量,决定次日把贺延钟的尸体拉到梨花市,埋在华延钧父亲新房院内的花坛里。 华延钧在华延铄的协助下,将贺延钟的尸体塞入汽车后备厢拉到梨花市,停放在其父新房的院子内。华延钧和华延铄一起雇人买来泥土并深挖了花坛。两人将贺延钟的尸体悄悄掩埋,并销毁了裹尸物证,处理了作案工具,还在花坛上种下大蒜等蔬菜…… 华延钧从龙溪往来梨花市,不是利用假日就是利用夜晚,神不知鬼不觉,以致贺延钟失踪年多 ,案件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华延钧设局暗杀贺延钟的作案过程见底后,龙溪警方刑拘了涉嫌帮助其毁灭证据的夏雨瞳,华延铄到公安机关投案、随后,华延钧因故意杀人罪等被捕。 华延钧曾恳求司法机关给自己留条活命:“我上有老下有小,女儿才只有五岁,求你们饶我一死吧!” 此时的华延钧没有去为被他杀死的贺延钟想想,贺延钟被害时其子才九岁,妻子没有工作,夫妻双方的父母都年迈体弱,家境顿时陷入困顿。获悉正是华延钧杀死了贺延钟后,贺延钟的妻子、父母悲愤欲绝,一家人多次找到司法机关,强烈要求依法处死歹毒的华延钧。 龙溪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华延钧杀人一案作出一审宣判。华延钧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华延铄犯帮助毁灭证据罪,判处其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夏雨瞳犯帮助毁灭证据罪,因情节轻微,免子刑事处罚。 被告人华延钧赔偿死者妻儿各项损失十万元。听完法官宣读判决书后,华延钧看了看一旁的妻子夏雨瞳,只说了句“把孩子带好”,便泣不成声。 第六零三章 奇妙的开头 身陷囹圄、镣铐加身的华延钧此时后悔不已,他告诉法官,父母设法让他冒名顶替上大学,是想让他混出个人样来。 可是,自从冒名顶替开始,他就陷入了迷途。因为这种不正当的手段其实从一开始就害了他,让他总想走捷径,并且不择手段。在后来的职场竞争中,他也没走正路,急功近利,排除异己,以致犯下大罪,最终毁了自己也毁了家庭。 是啊,利欲熏心的华延钧仿佛内心住进了一个魔鬼,却不曾想到,当他凝视深渊的时候,那个一直潜伏在深渊里的魔鬼也在凝视着他,随时准备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然而一切悔之晚矣! 人声鼎沸,住在八楼的夏雨瞳探身一看,楼下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有人大喊:“小伙子,别想不开呀!” 她小心翼翼地往上一看,原来十三楼窗外有个中年男人要跳楼。夏雨瞳吓得赶紧缩回身子。这时派出所民警接到报案赶来,他们从后备厢里拿出了气垫子,夏雨瞳长松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楼上的男人忽大吼一声“啊”猛然从十三层的窗口坠落下来!只见窗外黑影一闪,夏雨瞳连忙扑过去看,警察兜着气垫布飞奔过去,“砰”的一声巨响,无数尖叫,再一看,人呢? 气垫上没有,地上也没有,有人喊:“在车上!” “那是谁的车?”夏雨瞳一下子蒙了那是自己的车! 二十五岁的夏雨瞳是冰洲人,父母是公务员。大学毕业后,夏雨瞳应聘到冰洲保险公司当总经理助理。好不容易攒了薪水买了这辆红色的别克,没想到新车开了不到一个月就被砸中了! ,夏雨瞳飞奔到楼下。 只见跳楼的男人正摔在她车顶的货架上。酷爱户外运动的她在车项上装了货架,存放滑雪板等用品。伤者命在日夕,立刻被抬上救护车。夏雨瞳看到自己被砸瘪的车顶气坏了:他怎么能如此不珍惜生命!可惜自己的新车还没开热…… 民警听说是夏雨瞳的车,做了简单询问后告诉她,如果跳楼者不幸死亡,她可以向他的亲属索赔。夏雨瞳连忙和父母一起到小区物业打听。 跳楼者叫华延钧,是个租户,平时独来独往,谁也没见过他的家人。楼下一个大妈难过地对他们说:“挺开朗的一个小伙,有次下雨他还抢着帮我收被子,怎么会想不开呢?” 大家对他印象普遍不错,惋惜声中,夏雨瞳五味來陈回家里,一夜辗转难眠。 第三天,夏雨瞳通过民警得知,华延钧在冰洲医科大学第四医院经紧急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夏雨瞳如释重负,决定找他算账去! 夏雨瞳打车来到医院,一说跳楼的那位,护士小姐马上将房间号告诉了她。走进病房,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华延钧。 这个个性极强的八零后女孩气不打处来:“你往哪跳不好,偏要砸我的车,你赔我的车!”华延钧尴尬地看着她不吱声。 夏雨瞳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大难不死的人身上还连着监护仪器,受伤的腿和胳膊都打着石膏,估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问护士:“家属呢?” 护士说:“他没有正式单位,家属也还没来。” 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真可怜! 这时旁边的人议论纷纷:“幸亏这姑娘的车接住了他!” 她连忙看着华延钧,他却并没有一丝感激,空洞的眼神里全是哀伤和无奈。夏雨瞳心一软,没趣地跑出病房。 夏雨瞳从华延钧的主治医生那里得知,他被送来时已经呼吸衰竭,颈椎、双腿、双臂多处骨折,内脏四处出血,最严重的是肺挫伤导致的气血胸。如果不是送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她慢慢走出医院。阳光下,空气温暖甜美,世界如此喧嚣美丽,什么样的经历令他舍得放弃? 几天后,夏雨瞳就索赔事再次来到医院。不料正碰到华延钧年迈的老母亲在央求医护人员宽限一天医药费。 夏雨瞳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脚底,连医药费都付不起,哪有钱给她修车 。 她冲进病房,没好气地间:“你母来说你是律师?” 华延钧窘迫地回答:“以前是。” “那你怎么会连医药费都付不起?”华延钧一声长…… 华延钧出生于冰洲,到工商银行和平支行工作。两年后,他与妻子徐谨妧步入婚姆的殿堂。女儿的出生给他们带来更多欢声笑语。不料,孩子两岁时被检查出患有低磷抗d佝偻病。这是一种因先天遗传性缺陷而引起的原发性疾病。 为了支付女儿昂贵的医药费,华延钧通过成人高考拿到了法律专业的本科学历,准备转行。他进入工商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冰洲分行营业部从事法律事务工作。事业刚刚有起色,该单位实行改制,华延钧所在的部门取消,他被闲置起来,心高气傲的他一怒之下辞职。 此时,女儿又出现了肾功能的并发症,医生说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巨大的压力压得华延钧喘不过气来,夫妻关系也日益恶化,争吵不断。在这种情况下,妻子提出离婚,因为华延钧没有稳定的工作,孩子归妻子抚养。 落魄的华延钧来到家属住宅楼十三楼租了单人房,开始四处找工作,一直未果。一个本以为最有希望的律师事务所却打来电话回其简历。 看着曾边相片上女儿明亮的眼睛,华延钧悲从中来一女儿生命危在旦夕,他却无能为力、事业一蹶不振,婚姆解……华延钧一个人喝了一斤闷酒、时间万念俱灰,想到 了死…… 夏雨瞳听完,泪水涟涟。是挺不幸的,可是他不至于去死啊!离开病房时,夏雨瞳看到华母愁眉苦脸地坐在门外,个性率真的她劈头就问:“你家亲戚会送钱来?真有心借钱给你们的话,为什么不今天就打到你们卡上?” 华母没有吱声。夏雨瞳叹了口气,拉起她就要到交费处补交费用。 华母大吃一惊:“你是谁?” “我是华延钧的朋友,他砸坏了我的车还没赔呢,以后我再跟他算总账。”夏雨瞳刷自己的卡为华延钧补交了六千元费用。怕他还干傻事,她又“蹭蹭蹭”跑上楼对华延钧大喊:“华延钧!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了你啊!我要不帮你交费医院就要给你停药了,你挂了的话谁赔我车啊?你欠我这么多钱将来一定得还给我知道吗!” 华延钧呆呆地看着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假小子,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一周后,华延钧转院到冰洲医学研究院附属医院做康复治疗,夏雨瞳没事儿就到医院来看华延钧。随着康复,他的精神也一天天好起来。两人相谈甚欢。 夏雨瞳发现,华延钧其实是个特别上进而坚韧的人。都说经历过磨难的男人就像淬过火的钢,或许,再没有什么能打败他了吧。 一天夏雨瞳到房间后发现病床上没人,问旁边的人,个个都在笑。她莫名其妙,左找右找,最后发现这个男人竟站在门后面偷笑! “好哇,你都可以站起来了!” 华延钧也开怀地说:“是呀,为了给你个惊喜,我都站在这儿等你半天了!”他一边说一边一演一拐地来个趔趄,两床边挪去。夏雨瞳连忙去搀扶,华延钧忽然两人搂抱在一起。 看着他的病友们一个个善意的窃笑,夏雨瞳心头一颤,生硬地把他掼在了床上。 华延钧忽然问:“你有男朋友吗?” 夏雨瞳虎着脸说:“你别异想天开啊,我常来是看你康复没,等你赔钱给我呢!” 华延钧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嘴硬地回敬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这么大力气的女孩是不是找不到男…… 夏雨瞳决不甘心被损,她假装一本正经地告诉华延钧:“我男朋友在美国留学,下个月就要回来了。” 笑容在华延钧脸上僵住了,他失落地问:“真的?” 夏雨瞳莫名开心起来:“逗你的!” 华延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夏雨瞳万分得意。 晚上回家的时候,凉风习习,夏雨瞳忽然清醒过来。自己为什么要点破这层窗户纸呢!这个四十岁的男人,他落魄而悲伤,可他身上有着她欣赏的朴实和认真,坎坷的生活让他独具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 当晚夏雨瞳在博客里写道:“完了完了,难道我已喜欢上了他?” 五月底,华延钧康复出院,又在冰洲市第一专科医院心理门诊接受了两个月的精神康复治疗,摆脱了跳楼留下的阴影。康复后的他想投入工作,一直没有很好的机会。夏雨瞳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一次同学聚会,她得知学长贺延钟在冰洲一家律师事务所做主要负责人,于是以给自己表舅安排工作为名,让贺延钟 给华延钧“走个后门”,聘请他做律师。 华延钧顺利地上班了。 十二月中旬的一个周末,华延钧 旅打来电话:“今天发工资了!我要怎么感谢你呢?今晚请你吃饭、看电影行吗?” 夏雨瞳甜蜜地问:“华先生,请问你在约会夏小姐吗?” 华延钧乐呵呵地说:“是啊!” 终于到了要正式表白的时候了,夏雨瞳的心怦怦地跳着,晚上,如果他说出爱,自己要答应吗? 快到约定时间,夏雨瞳却意外接到了华延钧的电话。 他愤怒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和贺延钟在谈恋爱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跟他说我是你舅舅!我的确是一时找不到工作,但也不至于这样靠着女孩!” 夏雨瞳一头雾水。再打电话过去,他竟拒绝接听!她问贺延钟的另一同事打听才知道,当天贺延钟当着大家的面称自己和夏雨瞳关系很好,两人会继续发展,还向华延钧这个“舅舅”打听她父母对未来的女婿有什么要求。华延钧面如土色,晚上就交了辞职报告。 原来贺延钟一直对自己有好感,可粗心的她完全没察觉。左思右想,夏雨瞳发短信对华延钧解释了一番。 许久,华延钧回复道:“我知道我们的差距,对不起。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复,有着只有夏雨瞳才理解得了的心酸。 几日后,夏雨瞳打电话给贺延钟得知,华延钧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去上班了。而夏雨瞳打电话给华延钧,他都是冰冷的客套话。几次后,夏雨瞳也觉得自己很没意思,干脆不再打给他。 第六零四章 寒窑的烛光 可是每晚下班,夏雨瞳都忍不住抬头看看十三楼他的灯亮了吗?他在干吗?想着想着就感到说不出的难过。 十二月的一天晚上,夏雨瞳和大学同学吃完饭后在步行街闲逛,广告大屏正在播放一档相亲节目,心理咨询师点评说:“一个人有着过分强烈的自尊心,一定是因为他有着极其强烈的自卑。”夏雨瞳恍然大悟。 晚上父母都去姥姥家了,夏雨瞳风风火火地敲开华延钧的门,毫不客气地问:“我对贺延钟说你是我舅舅的时候,的确是因你年纪比我大十四岁而有点窘迫,这很难理解吗?我如果完全没有虚荣心,我是不是有点不正常?是的,你很老,又没工作、没房子、没钱,长得不怎么样,还离过婚,可我仍然爱着你,这才是真情!而你作为一个男人,明知道我喜欢你却不肯争取,不为了爱情进步,也不带领我用爱来打败顾虑,我鄙视你!” 华延钧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半晌一动不动。 夏雨瞳厉声问道:“华延钧!你喜欢我吗?如果你敢说你不喜欢,我马上出去,从此以后再也不来烦你了!” 华延钧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夏雨瞳看着看着,也忍不住哭了。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夏雨瞳鼓励他:“你得去深造,拥有自己的事务所。我要等你成功然后把我们的事昭告天下,人生苦短,为什么不疯狂一把?” 两人深深拥吻。克制而迂回的爱,像春风吹暖的山坡,一夜之间,鲜花漫山遍野…… 华延钧发奋复习,最终以四十一岁“高龄”进入政法大学法律系攻读硕士学位。华延钧应聘到律师事务所工作。平凡而真挚的爱情,彻底改变了华延钧,他变得自信、睿智…… 年初,华延钧接到了一个重要的刑事案件:被告人徐某与同事龙某因琐事发生争执,徐某出于自卫,拔刀伤人,造成一人死亡,一人重伤的严重后果。该案一审判决徐某犯故意杀人罪,判处 无期徒刑。 徐某不服,上诉至省高院,委托华延钧作辩护人。就在华延钧搜集证据的时候,他惊闻噩耗:心爱的女儿因心脏病抢救无效去世,华延钧痛不欲生! 得知这一切,夏雨瞳来到他的身边,日夜照顾他,帮助他重新振作起来。华延钧强忍着伤痛搜集证据,最终帮助徐某赢得了惊人的改判。省高院改判徐某犯故意伤害罪,获有期徒刑十五年! 华延钧出色的表现轰动冰洲律师界,该案经媒体报道后,华延钧成为法律界的红人。华延钧入股律师事务所,成为其执行合伙人,被委任为民商部经理。这份人到中年的疯狂终于感动了上天。 夏雨瞳开始发愁,如何向家人摊牌呢?一天晚上,夏雨瞳和华延钧去一家小店吃麻辣烫,猛然被夏雨瞳的父母撞见。因为之前担心父母反对,夏雨瞳一直没有公开这段恋情,父母事到如今才得知女儿这段不平常的恋爱。 不等父母愠怒,夏雨瞳连忙解释:“他现在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已经是有名的大律师了哦。”父母哭笑不得,原来那场事故竟撮合了他们。 听说了这几年华延钧的奋斗历程,夏雨瞳的父母十分感慨,最后在女儿的说服下逐渐接受了华延钧。 夏雨瞳和华延钧盛大的婚礼在冰洲大酒店举行,可一在说起两人相恋的经过时,也不禁两眼含泪:他们的美丽爱情再一次告诉我们,在漫长的一生中,挫折和困境都有尽头,往往上帝准备了最好的礼物放在结局里! 京城香山已是漫山红叶。蜿蜒的山道上,一对青年男女并肩而行。男孩踌躇良久,终于鼓起勇气对女孩说:“其实,我已暗恋你五年了……” 女孩转过身来,泪流满面:“为什么不早说呢?五年,可以发生很多事,也许失散,错过就是一辈……” 情至深处,两人泣不成声,紧紧相拥…… 一旁, 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原来,这不是现实中发生的故事,而是爱情短片《窗棂记》的拍摄现场。女孩的饰演者,是京城电影学院表演系一班的夏雨瞳。男孩饰演者,是京城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华延钧。两人到位的表演,引来一片叫好声。而那感人的台词,也如丝丝细雨般地触动了夏雨瞳的心。 半年前,夏雨瞳因参演京城电影学院拍摄的校园小片而与华延钧相识。搭档表演中,夏雨瞳得知:华延钧出生于冰洲,与她是地道的老乡,两人家相距仅一百六十公里。 华延钧自幼父母下岗,父亲多年身体不好,家境贫寒。但华延钧自幼喜欢表演,九岁就登台演出并在当地小有名气。华延钧从省艺校毕业后,进入省剧院,年考上了京城电影学院表演系,便停薪留职举债进就就读。 班主任汪全柏老师对华延钧的勤奋上进的劲头十分感动,就主动资助他修完学业。毕业后,华延钧留在京城当了北漂一族。 北漂之初,日子相当艰难,好不容易接个小广告片或者小配角出演,报酬拿到手,就得马上交房租。菜通常只有土豆和白菜,一吃就是一 周。东北好友贺延钟来京看到华延钧的窘境,劝他回冰洲舞狮剧院上班:“你回去,领导还拿你当台柱子,放着好工作不干来这受罪值吗?难道你还真梦想当大明星?” 华延钧执拗地说:“不管前路怎么艰苦,我会坚持我的梦想。” 华延钧生活的艰辛,他对理想执著的追求和才气,都在夏雨瞳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不由自主为他动了心。而华延钧看到清新纯美的夏雨瞳,也不禁被她打动了。 夏雨瞳家境不错,妈妈是当地有名的女强人,对女儿疼爱备至,因此她的生活还比较优越。但这个富家女小师妹一点也不娇气,还善 良热情闷的时候,华延钧信手涂鸦,画的竟都是夏雨瞳美丽的微笑,纷飞的长发。 华延钧知道,自己发自内心地爱上夏雨瞳了。可是,面对比自己小六岁的小师妹夏雨瞳想想自己的事业一 无所成,华延钧 只得把这份爱埋在心里,始终未启齿表白。 几个月后,华延钧再次与夏雨瞳搭档演了爱情片《窗棂记》。那一段深情的台词,拨动了夏雨瞳的心弦:如果错过一时,也许就错过一辈子。种将爱 表白的冲动在夏雨瞳的心底呼之欲出。 拍摄结束后,剧组去京郊郊游傍晚,山间暴雨,华延钧和夏雨瞳与剧组其他同事走散只好暂时在一块倾斜的石崖下避雨。雨越来越大,石崖下可以站立避雨的空间越来越小,华延钧站在石崖外边,用身体遮挡着雨水不淋湿夏雨瞳,两个人的距离几乎近可相拥雨终于停了,华延钧向夏雨瞳伸出手说“路滑拉着你行吗?” 夏雨瞳停住脚步,说:“好吧,不过我有个条…… 华延钧认真 地点头:“说吧,只要你安全。” 夏雨瞳垂下眼睫,向他伸出手:“我的条件是拉住我,就永远别松开。” 华延钧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激动得紧紧拉住夏雨瞳的手。两人期待已久的爱情潮水汹涌般地来了…… 像众多北漂艺人一样,此时的华延钧正处在演出青黄不接时期,生活非常拮据。偶尔接个戏拿到手几千元交完房租置办完生活用品就所剩无几,下一个戏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接上。 作为一个男子汉,还要给父母寄点回去,父母双双下岗,父亲身体又不太好。看到华延钧为了省钱,租住在一个阴暗潮湿的五平米的地下室,还经常无力支付房租,接到房东阿姨的频频催款电话就十分难堪,夏雨瞳难过不已。 在一次重感冒加肠胃炎围剿下,华延钧高烧不下脸色蜡黄。夏雨瞳将他送往医院,陪床照顾三天。夏雨瞳发现,他的兜里只剩下五元钱,她悄悄为他结了千余元住院费。 华延钧出院后,夏雨瞳故意为难地说:“为了生活方便,我新租了一套房子,可是那一带租户很杂,我害怕,你给我当保镖行吗?” 华延钧爽快地答应了,但他不知道的是,这背后,隐藏着夏雨瞳对他的一片苦心。 原来,为了让华延钧过得好点儿,便于接戏,夏雨瞳在小区宿舍楼租下一套二居室租下了。 聪明的夏雨瞳知道华延钧耿直善良,可若让他接受强势的爱,肯定办不到。她的迂回战术非常有效,华延钧接受了。夏雨瞳说得很清楚,给美女当保镖,不要你支付房租。这让华延钧压力减轻不少,可心知肚明的他却有些难过。 为帮华延钧的事业尽快走上正轨,夏雨瞳为他写博客,做简历资料,投给各影视单位,还陪他到各剧组试镜。夏雨瞳就像一缕春风,让华延钧在事业最彷徨的岁月里,时刻感受到丝丝温暖,对未来也更多了信心…… 爱情,云淡风轻,温馨可人。但是,经济上的巨大落差之下,华延钧的隐忧还是不可避免地来了。美丽的夏雨瞳总是遭遇追求者,其中不乏高富帅。其中,一条条短信,温馨而浪漫,大有打持久战之势:“夏雨瞳,这两天降温,别忘加衣服,愿我的祝福成为你永恒的温暖。” “今晚雷雨,怕就给我打电话,无论何时,一直为你开机。” “暑假想去巴黎度假,陪我去好吗?身边的位置,始终为你空缺。” 这些轰炸式的求爱短信,夏雨瞳随手即删,毫不在意,华延钧却内心压抑日涨。 一天,朋友在电话里和华延钧开玩笑说:“听说你和一个有钱的学妹同居了,幸运啊,…… 这种调侃越久,华延钧越来越难以承受:自己来京城寻梦辛苦打拼,就是要实现顶天立地的梦想,怎么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女强男弱的情侣关系到底能走多远?这天晚上回到家里,华延钧仍备感不爽,负气对着向外发。 忽然夏雨瞳的手 机响了,她接起电话, 他听出是她的母亲打来的问她和谁在一起。 夏雨瞳迟见了一下,说“和一个普通女友聊天呢,母女侧聊了一会几挂断了。 华延钧气得脸色青紫:”我就是一个你的普通同学还是女同学,我至于那么见不得人吗?” 华延钧备感屈辱,长久的压抑终于爆发了!他掀翻桌子,桌布机着夏雨瞳手机摔到地上。 第六零五章 坚守与相扶相依 夏雨瞳的内心也非常发屈她扛住阻力,无私地为爱奉献,却引来爱人的误解,手机也摔坏了,两个人发生了从未有过的争吵。 相识以来,各种关于“包养”的非议频起,华延钧早已不堪重负,这样的隐蔽身份,不如自已以前地下室的挣扎,反而内心舒坦。他执意分手! 见华延钧决然地提分手,夏雨瞳泪流满面地说:“听我解…… 华延钧冷背相对。 夏雨瞳哀求说:“还有六天就是你生日了,一起过完,行吗?” 华延钧无言低头收拾东西,两个人的关系陷入假局。早晨,看着夏雨瞳匆匆出门,华延钧把自己的东西装箱准备走出这个他们合住了半年的家,内心伤感,却也有一种逃离似的解脱,他想赶在夏雨瞳回来之前离开,内心会少些悲伤。 刚走到楼梯里,接到夏雨瞳的闺密来电,骂他“傻瓜”、“不珍惜夏雨瞳”,听了话,华延钧才知道自己错怪夏雨瞳了。 原来,夏雨瞳两岁时父母离异。 妈妈独自把她抚养成人。妈妈一边跑运输,边开店 开创出一番事业、才让她的生活优越。妈妈最大的愿望,就是爱女能找个条件好点的男人以托付终身。因此与华延钧相恋后,夏雨瞳担心妈妈知道华延钧经济上的窘境,会坚决反对,于是夏雨瞳决定暂时将这份爱情对妈妈保密。 夏雨瞳计划,准备几个月后的春节带华延钧回家,和亲人相见,先让妈妈按受华延钧这个人,优先呈现长项,等以后他事业形势好些,再告诉家人实情。平日里,夏雨瞳将生活费都花在了华延钧身上,自己一再省吃俭用,连妈妈都很少回去看了…… 华延钧得知真相,心底像打翻了 五味瓶,站在楼道里发呆。忽然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接着是夏雨瞳接起电话,因夏雨瞳的手机被他失手掉坏听筒,电话只能用免提,在空寂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只听一个男声:“我是贺延钟,起吃晚饭好吗?” 夏雨瞳说:“对不起。我今晚要和男友一起吃饭。” 贺延钟说:“放弃他吧,我调查过,他一无所有。” 夏雨瞳说:“我爱他,我这辈子非这个穷小子不…… 听到这,华延钧狠狠地捶了自己一拳! 看到夏雨瞳气喘吁吁跑上楼,华延钧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眼泪刷刷地流下来:“对不起…… 夏雨瞳惊讶中泪流满面。华延钧吻着心爱的女孩:“亲爱的,我这个穷小子,会好好珍惜你……” 两人紧紧相拥。 电影学院后门的老小区,房屋年代久远,北漂艺人云集,每月两千元的房租,对夏雨瞳和华延钧来说,已压力重重。每天早晨,夏雨瞳六点多起床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扫夜里掉落一地的老墙皮。 因为华延钧看到这些,总是会叹气说:“真对不起,还要让你养我,我一个男人,太对不住你。” 夏雨瞳不想让他难过。 终于到了春节。 夏雨瞳和华延钧坐火车回家过年到家后,趁妈妈开心时,她告诉妈妈自己的男友要来,是自己的师兄已接拍过好几部片子。 妈妈见女儿甜蜜的样子,也没多问,开心地接受了。大年初二华延钧 登门拜见未来的岳母。 他进门, 就忙着帮准岳母做事。踏实肯干懂事孝顺的华延钧深得夏雨瞳母亲喜爱。妈妈背地里问女儿华延钧的工作及经济条件,夏雨瞳告诉妈妈,男友的经济上都处在上升期,是潜力股呢。 妈妈听了欣慰。华延钧在一旁,听到女友用心良苦的话,百感交集。 为照顾华延钧的生活,夏雨瞳学会了做饭,经常看烹饪书一边操作。每月五日妈妈给自己汇款三千元到账,夏雨瞳交完房租,第一件事就是买好挂面、大白菜等必备食品储备着。 艰苦的生活中,要把每天重复的土豆白菜做出不同的味道很不容易,但他们常常苦中作乐。 华延钧最爱喝可乐,但见女友这样精打细算,他咬咬牙,把爱喝的可乐断了,想给女友攒钱买件礼物以表心意。转眼七夕情人节到了。 华延钧将七个月的钱一分不差地省下来,给夏雨瞳买了条银项链,再配上一个小小的铂金心形吊坠。 那天,小区因电路老化突然断电,却给他们制造了别样的浪漫:寒窑的烛光晚餐中,华延钧为夏雨瞳戴上项链,小小的铂金心形吊坠紧紧贴在夏雨瞳胸前。夏雨瞳的眼里闪动着泪花。 为了华延钧,夏雨瞳不逛街,不在外面吃饭,尽最大的努力节省开支。生活虽然清贫,但两人的生活还是充满情趣。 每天,华延钧骑着花一百元买来的一辆二手电动车载着夏雨瞳去农贸市场买菜。那辆黄色的半旧的电动车被两人戏称为“我们的别克”。 很多个周末:当北影的众多漂亮女生被高帅富用豪车接走时,被誉为“系花”的夏雨瞳,却轻轻踮脚跳上这辆黄色“别克”,轻轻揽住华延钧的腰,一路说笑着远去…… 秋的一天晚上,夏雨瞳接到二姨来电,说她妈妈咽喉沙哑疼痛,似有异物待查,可能明天下午手术!夏雨瞳急得一夜未眠,恨不得立刻飞到妈妈身边。可是,机票一千四百元,夏雨瞳刚交了房租,手里的钱远远不够。着急之下,夏雨瞳忍不住委屈地哭了。 刚刚从片场回家的华延钧得到消息,赶紧想办法找朋友借钱,买了两张当晚开往冰洲的火车票,两人转道冰洲赶回鸡西。幸而,夏雨瞳的母亲喉部长的只是良性息肉,手术后很快就康复了。但这次事件,深深地震撼了华延钧:我一定要尽快干出一番事业来,让心爱的人享受幸福! 华延钧比以前更加拼命了,每次拍戏都早早到达拍摄地点,熟悉环境和台词,从不出错。华延钧的敬业在圈子里形成了良好的口碑,事业也开始走向上升期,先后参与拍摄《活在未来的你》、《曾经的曾经》《远望》《痴迷》等二十几部影视作品。 哈哈绿豆粥剧团著名演员罗延钢给华延钧打电话,邀请他加入剧团。毕业于军艺的罗延钢与华延钧是同届学生,校际毕业大戏交流时,曾与华延钧有一面之缘,非常喜欢他的小品表演,彼此英雄相惜。 华延钧来到绿豆粥剧团试戏,与一帮有梦想的年轻人一起感觉合作非常默契,真正找到了成功的突破口,于是果断牵手绿豆粥剧团。他首次出演哈哈绿豆粥舞台剧大获成功,很快成为绿豆粥顶梁演员,主演了多部爆笑舞台剧。 他参加了京城电视台端午节晚会,表演小品《阳光小白马》,很受欢迎。2他以小品《落地发芽》在小品大赛中获大奖,并获得优秀演员称号。他的事业渐渐一路凯歌。 夏雨瞳的生日,华延钧驱车带夏雨瞳去京郊玩,说要送她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走进漂亮的梨园小区,打开一所装修精美温馨的新住宅,夏雨瞳惊讶欣喜:“亲爱的,我们要租住在这吗?太美了!可是太奢侈了吧?” 华延钧淡淡一笑:“傻丫头,这是我们自己的新家,以前,我们路过这里时,你说梦想在这里安家,现在梦想实现了。” 他把房子的钥匙放在夏雨瞳手里,拉着夏雨瞳走进房间,只见客厅里悬挂着他们的合影照片,而透过窗户就能看到玉带般的美丽运河……夏雨瞳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还是在夏末,两个人去京郊通州大运河广场公园游玩,站在运河大桥上,陶醉于美景的夏雨瞳不小心把心爱的丝巾掉落,华延钧想去捞回,却被她拦住:“运河边景色多美啊,城里太喧闹,若是能在这生活,该多么美妙啊。要是有妈妈能在一起就更好了。” 夏雨瞳不经意的一句话,华延钧却已深深记在心里?。他悄悄买下了这所房子,秘密装修好,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随后,华延钧又把夏雨瞳载到小区附近的农家院,夏雨瞳竟见到了自己的妈妈和姥姥! “我知道你想念妈妈和姥姥,就把她们接来了。”原来,华延钧早悄悄把夏雨瞳妈妈接到了京城,还给喜欢种菜的准岳母租下了农院,买好了种子、农具、化肥,就想在夏雨瞳生日时给她特别的惊喜。夏雨瞳扑到华延钧怀里,一时泪雨迷蒙…… 此时,华延钧出色的演出已得到业内大腕的肯定。刚刚演完话剧,华延钧和夏雨瞳开车回家时,著名小品编剧老师来电话说:“兰花老师的一个端午节晚会小品《疏而不漏》,想找你合作,邀请你同台出演…… 听到消息,华延钧和女友兴奋不已。两人把车子停在马路边,打开车门走出去,紧紧拥抱。仰望着京城微雨的天空,华延钧大声地呼喊:“老婆,我要成功了,我要上端午节晚会啦……他们跳着笑着,流泪着歌唱着…… 端午节晚会后,华延钧一夜成名,演出和片约不断。华延钧受到青睐,签约喜剧演出合作。目前,他又收到了蛇年端午节晚会演出的邀请,正在紧张的排练中。 然而,大红大紫后,一起走过艰难岁月的华延钧和夏雨瞳感情更甚。此时,夏雨瞳也加入了哈哈绿豆粥剧团。面对媒体追访,华延钧总是带着夏雨瞳高调出席,形影不离。有时,两人为演出偶尔分离,也是万千思念。 在华延钧的老家,两人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在婚礼上,华延钧讲到北漂时寄居夏雨瞳处的艰辛岁月,情到深处落下泪来。而夏雨瞳却淡然地说:“真正的爱,就是贫寒中的坚守与相扶相依。” 华延钧深情注视着新娘夏雨瞳,为她戴上结婚戒指,在他低头亲吻新娘的一瞬间,音乐声起,夏雨瞳两串幸福的泪珠爬满白皙的面颊,漫天到处是五彩的幸福泡泡和浪漫的玫瑰花瓣…… 那年夏天,华延钧和夏雨瞳这对均为十五岁的少年,执著地第一次见面。爱情就像枚热烈的夏花绽放了。 彼时,每隔十年才招收次学员的墨玉省梨花园艺术学校正在招生,尚在念初二的华延钧和夏雨瞳,在表演培训班十五名新生中占据了两个席位。 在华延钧眼里,身材高挑,眼睛大而明亮的夏雨瞳就是他的梦中女孩。 第六零六章 趁世界还安好 华延钧默默地喜爱着夏雨瞳,见到她就会脸红,却又总是绞尽脑汁地接近她。渐渐地,夏雨瞳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她愿意倾听爱情在心田里拔节成长的声音。 无须表白,两人细心地呵护着这份青涩的爱情小苗,直到两年后,他们的艺校生活只剩下最后一年,华延钧才向夏雨瞳吐露那个久违的“爱”字。 真爱总是渴望被人祝福,他们战战兢兢地将这份爱情告诉了双方父母,让他们吃惊的是,父母并没有强烈的反对,只是担心他们年龄太小了,这段感情会不会稳定,更担心他们因为恋爱而耽误了学业。 为了能让父母安心,为了向父母证明他们相爱不会影响学业和事业,华延钧和夏雨瞳用行动证明了自己。 这对“早恋分子”双双以优异的成绩考进梨花园市话剧团。小小年纪有了稳定的工作,更有了施展才华的舞台。华延钧和夏雨瞳在话剧团非常努力上进,积极参加单位的演出活动,而且逐渐有了出去拍戏的机会。 他们分别参演了电视剧卖火柴的小女孩,我的眼里只要你,流水三千,的拍摄,初入影视圈让他们对自己的工作更加感兴趣,坚信要努力走下去他们对工作的努力和对感情的认真,被双方父 母看在眼里,渐渐地开始接纳和认可他们。 直到有一天夏雨瞳的父亲对华延钧说:“你还年轻,有机会还应该出去多学学。” 女友父亲的话让华延钧福至心灵,他决定考大学,用更好的未来证明自己,也证明自己能给夏雨瞳更好的未来。 让华延钧感动的是,夏雨瞳知道他的想法后,非常支持他:“你去哪,我就跟到哪,我陪你一起考大学。” 两人决定一起报考位于艺术学院。 然而,让两人始料不及的是,夏雨瞳如愿接到了艺术学院表演系的录取通知书,而华延钧却遗憾地落榜了。 本来是想在女友和她父母面前证明自己,结果却不理想,华延钧很是失落。这时,夏雨瞳做出了一个决定:“我不想念了,咱们还是一块回团里上班吧。” 听到这些话华延钧笑着说:“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明年我肯定能考上。” 分别就这样变成了残酷的现实:夏雨瞳去了松柏市念大学,华延钧依然留在梨花园准备来年高考。这一年里,书信是他们唯一交流感情的工具 ,期待、鼓励、盼望热切而执著地守望从未减弱。 但是没有想到,这次暂时的分别,却让他们的相聚变得有些遥远。华延钧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考出了非常优异的文化课成绩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会报考夏雨瞳所在的梅园艺术学院时,华延钧却考上了京城电影学院。 震惊、喜悦激动,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为他骄做、自豪,那股喜悦对于夏雨瞳来说真的是难于言表。然而、喜悦过后,在她的心中又不免有些失落,在过去的一年里,夏雨瞳无时无刻不希里华延钧能早日来到自己身边,但事与愿违。而他们的感情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吗? 八月底,华延钧离开梨花园前往京城上学。他是和夏雨瞳一起从梨花园出发的,先陪女友到松柏市,然后再坐火车去京城。看着载着男友的火车飞驰而去,夏雨瞳的心突然变得有些伤感。 和过去华延钧失落时会将这种伤感的心理深埋于心不同的是,心直口快的夏雨瞳有时会将它表现在言语上。 和华延钧通电话时,她会偶尔开玩笑地问:“你是故意去京城,好跟我分开得更远吧?” 华延钧也逗她说:“对呀,这你都猜到了。” 由于长期分别两地,加上彼此的不够理解,两人总会因为一些小事吵起来。争吵慢慢变多,失落慢慢升级,吵着吵着她终于提及了那两个伤心的字眼:分手。 为了忘记失恋的伤痛,夏雨瞳不断接戏约、广告,从不再联系。上大二开始就不再跟家里要分钱了。 年初“非典“肆虐,夏雨瞳听说京城电影学院有个学生得非典去世了。她的心在那一刻开始不能才腰相心夹杂着思念,一华涌上心头直到这时,她想给他打电话。发现,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她根本无法忘却华延钧。她想给他打个电话,可女孩的矜持又让她没有那份勇气。 就在这当儿,她接到华延钧的电话,他的语里满是担心:“别待在学校了,赶紧回家!我希望你平平安安,好好的……” 这样的话,正是夏雨瞳想对华延钧说的!尽管已经分手了,但他们最担心的人,竟然还是对方! 此时,华延钧即将放暑假,回梨花园之前,他担心自己会带上病菌,便让父母先去亲戚家住。他一回家,就把自己“隔离”了,终日足不出户。 夏雨瞳此时也回了家,她很听话地也把自己关在了家里。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天天以短信互诉着对生命的珍重。 别亦难,相见更难,那么为什么还要分开?一场灾难,将爱唤醒:趁世界还安好,趁我们都还活着,重归于好,好好相爱!就这样一段在所有人眼中都画上句号的爱情,又重新燃起了火花。 经历了这次“分手之痛”,他们爱得更笃定。可是接下来,依然是考验夏雨瞳即将大学毕业,如果留在松柏市,生活会很稳定大四开始?,学校?领导就希望她能留校任教,她也清楚即便?自己不任教,留在松柏市这个熟悉的城市发展起来也是要容易些的。 但是,华延钧在京城,让他回松柏市和自已结婚成家,他愿意吗?就算他愿意为爱牺牲,自己心里能踏实吗? 夏雨瞳大学毕业后,没有跟家人商量,就独自来到了京城。得知她要来和自己一起北漂,华延钧也是百感交集。 在京城最初的日子,两人租了一个房子,白天四处奔波跑剧组,晚上回出租屋住。那时华延钧还没有毕业,但是担心夏雨瞳刚来京城没朋友,他会尽可能的抽时间来陪她有爱的日子虽然温馨,但更严峻的考验也摆在了眼前,尽管夏雨瞳在大学就开始接戏,但收入大部分都用作了学费和生活费,并无积蓄。 一直安心在京城读书的华延钧自然也几无积蓄。他们在交了第一季度房租后,就发现兜里的钱除了应付一个月的生活外,就没有下个季度的房租了。就在夏雨瞳忧虑担心时,华延钧却笑着说:“你一定要记得并感谢我们租不起房的日子,因为总有一天,我们会有自己的大房子,到那时,就是想租房都不现实了,放心吧,有我呢。” 有时连基本的生活都有问题,华延钧不得不跟同学借钱度日时,见夏雨瞳很落不下面子,他又笑着对夏雨瞳说:“你一定要坦然面对我们现在跟人借钱的日子,因为某天,这个借给我们钱的朋友,没准儿回来跟我们借钱呢。” 就这样华延钧把乐观的心态传递给了夏雨瞳。当华延钧和夏雨瞳坐公交车去剧组时,夏雨瞳也会说:“我们一定要享受今天挤公交的日子,因为终有一天,我们会有自己的车子,坐公交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在困顿无助的时候,失落纠结的时候,犹豫甚至想要放弃的时候,两人总是这样笑着相互打气,告诫自己要享受并感恩当下,因为他们坚信,终有一天,他们的生活和命运会因为爱情,因为坚持而变得不一样。 态度决定命运。夏雨瞳发现每当他们即将山穷水尽时,命运就会奇迹般地突现转机。还在读大四的华延钧接到了电视剧<窗棂记>的邀请,饰演男一号。与此同时,来京城几个月没接到戏的夏雨瞳,也接到了《好雨时节》的邀请。 这天晚上,华延钧和夏雨瞳起给 双方的父母打电话,告知了这个好消息。双方父母挂断电话后,又相互通了一个电话,四个老人都有相同的感慨:这两个从十几岁开始就懵懂相爱的孩子,他们为了爱情,为了理想,从自己的家乡梨花园,再到松柏市,最后到京城。两人一路你追我赶,有过冲动分手,却最终选择在一起拼搏末来,多不容易,多让人心疼啊! 而对于老人来说支持是给予孩子最好的帮助。因为两个孩子,两家频繁地走动,谁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对方都会立马赶到。而他们最大的乐趣,是当两个孩子的戏上映了,四个老人即便有天大的事,也会搁下来,准时地收看。 有了父母做坚实的后盾,华延钧和夏雨瞳就更有了干劲。华延钧接到了电视剧《英雄路》的邀请,饰演朱元璋。这部戏在黄金时间播出后,华延钧一举成名。 男友的事业蒸蒸日上,夏雨瞳也没有落下,两人首次在电影《茂林修竹》合作,触动了双方父母的心,他们不约而员的同地催促他们结婚。此时,从青葱少年成为知名演已经携手走过了整整十个春秋! 两人回梨花园领取了结婚证,而在随后的三年里华延钧和夏雨瞳各自先后接护了 十多部影视剧。他们终子在京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车子。在领取结婚证三年之后,华延钧带着夏雨瞳,回到梨花园举行了盛大婚礼。 结婚后华延钧的演艺事业更是突飞猛进,他相继主演了三部电视剧。而夏雨瞳选择攻读京城电影学院表演系的研究生,并挤出时间来接一些有分量的戏。她在电影《秒回》中饰演月儿,用她沉淀多年的演技征服了观众。凭借此片,她一举夺得“最佳女配奖”。 获得人生中第一个分量十足的奖杯的同时,夏雨瞳也收获了她和华延钧相爱十五年后最珍贵的礼物:她就要当妈妈了。夏雨瞳和华延钧的儿子出生。 就在大家正沉漫在幸福中时,命运却再次把他们推向了更大的考验。一天傍晚,正在小区广场里和大群老太太扭秧歌的华妈妈,突然瘫坐在地,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教后,医生告知突发性脑溢血,老人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了一夜。 第六零七章 调皮的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夏雨瞳措手不及,急得直掉眼泪,给老家永人打电话,给妻子和孩子请特护。 这个在妻子眼中只懂得拍戏的男人,似乎一夜间变得无所不能,他麻利地照顾着母亲。二十四小时,他不曾合眼,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替母亲翻身,擦洗,端屎端尿……直到三天后,医院说母亲情况稳定后,他才连夜赶回家看望妻儿。 整整一个多月,这个男人不眠不休,辗转医院和家里。见丈夫这么累,夏雨瞳提议让自己母亲来京城,但华延钧却考虑到岳母身体也不好,也患有高血压,一直拒绝。 在华延钧和家人的精心照顾和陪伴下,华妈妈终于转危为安,一个多月后出院回家。然而她的左半边身体仍然没有知觉,接下来还要进行长期的康复训练。 出院后不久,华妈妈提出要回梨花园。夏雨瞳知道,无法再照顾孙子的婆婆,是不想给她和华延钧添麻烦。华延钧的父亲身体也不是很好,照顾一个半身不遂的病人,肯定会力不从心。 而当时,华延钧又要去拍戏了,怎么办?夏雨瞳征询自己父母的意见,他们都说:“华延钧的事业不能耽搁,安心让你婆婆回家养吧,有什么事我们都能帮上忙。夏雨瞳终于同意让婆婆回梨花园。 八月初,夏雨瞳将婆婆送回了梨花园。然而,尽管父母隔三差五地去看望婆婆,回到京城照顾孩子的夏雨瞳仍然不放心:而四位老人也很想念孙子,天天都要轮番打电话。 夏雨瞳跟华延钧商量后决定,把四个月大的孩子带回梨花园,让四位老人天天都能看到他,对半身不遂的婆婆来说,孙子更是最好的精神寄托。 为了更好地照顾亲家母和外孙,夏雨瞳的父母会常来亲家的家里,白天华爸爸带着老伴去康复中心,他们就帮着照顾外孙打扫收拾房间,等亲家回来再帮着做做饭。遭受病痛的华妈妈也在一天一天 地好起来。 儿子刚刚降临,母亲就突然病倒,这也让华延钧明白了人生的无常,明白肩上的担子很重,他把压力转换为了动力,演艺事业再登高峰。 他接拍了电视剧《我的年代》,把自身的经历连同自己对新时代青年的使命的理解,融入到戏中,受到导演和媒体的高度赞赏。 十月,他又接拍了史诗大剧《你的传说》。而夏雨瞳说,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先照顾好孩子,让老人安心,也让老公放心演员和角色也是需要缘分的,如果有机会她还会努力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如今,华延钧和夏雨瞳的故事,正在演艺界口口相传,这对八零后夫妻正以自己的力量,感动着、鼓舞着身边的演员,也为演艺圈虚浮的爱情扬起了一面不倒的旗帜。 而对于这对历经考验的夫妻而言,他们眼下最快乐的事,就是在繁忙的拍戏之余,能和爱人一起,挤一些时间,回老家看看孩子和老人一那是他们看得见摸得着的幸福。 日前,华延钧和夏雨瞳有相同的心愿:“我们只是想告诉那些正在为理想或爱情打拼的年轻人:理想和爱情不是取舍的理由,挫折与苦难也不是退却的借口。有爱有梦有人生!” 他们的爱情,孕育于中学时代。 那时,秋风送爽,烂城市育才中学迎来又一批新同学。开学几天后的一天早上,夏雨瞳刚走进初一(三)班教室,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正被人追着满教室跑,把前排的桌椅撞翻在地。 “怎么这么调皮?”夏雨瞳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眼镜,不屑地看了男孩一眼,在心中嘟囔着。 男孩叫华延钧。半个月后,班主任调座位,身为学习委员的夏雨瞳被调到第二排,而前排上坐的,就是华延钧,因为太调皮捣蛋被老师安排在讲台边上就座,俗称“飞机位”,重点监控。 虽说有些“鄙视”华延钧,但毕竟是前后桌,夏雨瞳很快与他有了共同语言。 这个男孩真是捣蛋,每次下课不是藏起她的书,就是拿着她的偶像书签四处涂鸦……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华延钧看到看到女孩被自己欺负得无可爽何的样子,得意之余,有点喜欢上这个安静、温柔的学习委员了。 一天,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华延钧突然转过身对夏雨瞳说:“放学我们一起走吧!” 夏雨瞳愣了:“为什么要一起走啊?”她生怕再被欺负,趁华延钧不注意,拎起书包从教室门口溜走了。 等她穿过人群走到学校对面的自行车保管处取车时,一个长长的身影已追了过来。华延钧理直气壮地说:“我的自行车没气啊,反正顺路,载我一程啦。” 这……"没等夏雨瞳反应过来,华延钧已经把自行车抢了过来,跳上了车座:“来吧!” 夏雨瞳怕误了回家,只好乖乖地坐在了后座上。情窦初开的少女,第一次坐男生的自行车,心中像揣了只小兔般蹦个不停、身子却僵硬得像块石头。 一路上,霓虹闪烁,车辆穿流,风景在夜色中流淌着。两人穿过了大街小巷,到她家楼下时,华延钧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其实你各方面都很好啊,就是不太合群哦!” 长这么大,夏雨瞳还没有这么直接地被人说过不是,她羞红了脸,不知如何作答,仅低低地说了一个字:“哦”。回家躺到床上时,少女 的心湖再也无法平静,眼前晃动的那个“坏男孩”的身影…… 夏雨瞳出生在烂城一个商人家庭,平时父母都很忙,少有时间陪伴她。她闷在家中玩,曾因沉默寡言被家人担心患有自闭症。 “你不太合群哦!”那晚,那句话,从此回响耳边。她开始主动尝试参加各类活动,并在华延钧的带动下与同学们打成一片。不知不觉,她的性格越来越开朗,脸上总挂着笑容。因为她热情助人,同学便送给她一个“微笑姐姐”的美称。 看着夏雨瞳在主动地改变自己,华延钧也深受感染,从初二上学期开始,开始学着她的样子认真听课、做笔记,有不懂的问题看着夏雨瞳在主动地改变自己,华延钧也深受感染,从初二上学期开始,开始学着她的样子认真听课、做笔记,有不懂的问题就向她请教。 夏雨瞳感恩图报,很乐意辅导。期中考试,他的成绩居然挤进了班级前二十名。华延钧买了大块巧克力送给她:“谢谢你,微笑姐。现在的你,是我的榜样!” 夏雨瞳高兴地说:“有时间我们一起学习,争取都考上烂城五中。” 五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之一,华延钧知道以自已现在的成绩,要想考入很有点难度,但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于是每天放学后,他就跟她在自习室学习一小时再回家。 路上,他买她最爱吃的甜筒冰淇淋,看着她纯净、甜美的笑脸,华延钧的心动了又动:一定要考进五中,跟她在一起! 初中毕业前夕,华延钧不确定自己能否如愿考入五中,便鼓起勇气,在夏雨瞳的同学录上写下一段隐晦的表白:“微笑姐,感谢三年一路有你。地久天长,我心永恒!” 夏雨瞳虽然对华延钧早萌生好感,但紧张的备考生活让她无心其他。 中考成绩揭晓,夏雨瞳如愿考上烂城五中,华延钧成绩不够只能选择烂城一零九中学,距离就此拉开了。 开学之初,华延钧提议,每月的十三号和二八号两人要互通电话,因为那是他们的生日日期。夏雨瞳答应了。 就这样,每月的这两天,华延钧都会早早地守在电话前。他们在电话中互道问候,讨论爱因斯坦相对论、学校里的运动会、邻居花猫生了小baby…… 三年的日子,爱情在电话之约中悄悄淌过。 华延钧心中的那棵爱情小树,早已苗壮成长了。华延钧十八岁生日,他收到了夏雨瞳寄来的包裹和一封信。包裹里是一个漂亮的水晶球,华延钧爱不释手。 待拆开信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伤心的消息:“我要到加拿大上学了,很快就要走了,再见。” 如遭雷轰,华延钧失魂落魄地等到下午放学,迫不及待地给女孩打了电话,想挽留她别走,可电话接通后,他说出的却是酸酸的祝福:“走的那天,我去送你。” 烂城雨滴国际机场。华延钧目送着心爱的女孩登上了飞往加拿大的航班。飞机驶入碧空后,他还在恋恋不舍地仰头观望,心被扯得很疼。而他不知道,一坐上飞机,夏雨瞳强忍多时的眼泪再不能抑住,正凝望着舷窗外的同一片蓝天…… 来到加拿大,夏雨瞳落定在多伦多。她读的是西安大略大学,是一所国际顶尖的医学博士类公立大学,被视为加拿大的哈佛,在预料班,考试过关后才能正式入该校本部就读。 一个女孩,漂泊异国,要租房子,洗衣做饭,还要面对语言障碍、文化差等种种压力,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难过时,她首先想到的是华延钧,便开始给他发电子邮件“你还好吗?多伦多的冬天很冷,这边人说话我都听不懂,觉得好艰难啊!” 华延钧收到信,立即回道:“不要怕,你是我心中最棒的女孩,一定能战胜所有的困难!” 接下来,关心、交流的邮件更频、更密了:“我现在适应一些了,正在努力修学分考托福。” 第六零八章 当天空湛蓝如洗了 “你好厉害!我要向你学习!”“我找了一份教当地人学中文的工作,这样既挣钱也提高我的口伍水平,” “你学习那么辛苦,做兼职忙得过来吗?” 夏雨瞳十九岁生日前夕,给华延钧打来越洋电话:“我很喜欢一个童年时的音乐盒,每当听到里面的歌曲,我就不会感到寂寞了。现在好怀念啊!” “你还记得歌名吗?唱给我听听啊。”夏雨瞳用甜美的嗓音清唱:“叮叮叮当当当,叮叮叮叮.当……” 挂了电话,华延钧马上赶往烂城最大的工艺品集散地,挨家挨户、逐个逐个地听音乐盒。费了一个多星期的工夫,终于淘到了她所要的音乐盒,给她寄了过去。 一个月后,这个音乐盒才抵达多伦多。当熟悉的旋律唱响在异乡,夏雨瞳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原来她不并不孤单,还有一个男孩时时在自己周围,时时把自己装在心里!她登录上扣扣,诚挚地表明了谢意。 此后,两颗心更加贴近。华延钧成了“拼命三郎”:心爱的女孩那么优秀,他怎甘落后!一定要站在跟她同样的高度!他于同年八月考入烂成工业大学工商管理专业。 夏雨瞳如愿考入温氏顿大学,选修人力资源和心理学两门专业。她半工半读,争取全额奖学金。 华延钧奋起直追,也在校外兼职打工,并争取到了学校一等奖学金,昔日的那个调皮男孩,改头换面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他总是礼貌拒绝,我女友在多伦多。 一次视频时,夏雨瞳幽幽地说:“好想要一个可以陪在身边的男朋……” 华延钧深深理解她独自在异国所忍受的寂寥,不停地安慰着。此后,他在校外同时找了四份兼职,谋划着挣些钱后去加拿大看望她。 而苍天成全。当年九月,华延钧在校园内看到一则通知:南方航空公司来到工业大学选拔飞行员,还有机会去加拿大……能去加拿大?那样就可以见到夏雨瞳了!华延钧像打了兴奋剂,冲到报名处填好了登记表。 航空公司对飞行员的选拔标准异常苛刻:形象大方,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八五之间,双眼裸视力在一点灵以上,无色盲色弱,无文身刺……另外,普通话标准,英语四级以上,要能流利地与外宾交…… 华延钧对照要求表,发现身体各项条件都达标,可带有土腔的普通话和英语口语水平还需提高。于是,在迎接面试的时间里,他买来一堆磁带,疯狂纠正自己的普通话发音,得空就去校园英语角与人对讲。此外,他还从网上下载招聘空乘人员的视频…… 功夫不负有心人。十月中旬,华延钧满怀信心地走进考场。能讲流利的普通话和英语,能准确把握肃立和直立的细微差别,能露出第六到八颗牙齿标准微笑……他还顺利通过层层心理测试和文化考试,从全国五万多名考生中脱颖而出,先是被安排到京城训练,考核位列前五十名者,将被安排到加拿大学习两年。 夏雨瞳得知了消息,喜出望外:“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华延钧无限憧憬地说:“微笑姐,这都是因为有你啊!你等着,我还要争取去加拿大培训呢。 初到京城,华延钧立即投身紧张的训练中一定 要跻进前五十名,去多伦多看雨瞳!很快,他适应了残酷的体能训练,理论课也学得非常扎实。六个月后,华延钧如愿以偿。九月,他和众学员随航空负责人踏上了飞往加拿大温哥华训练基地的飞机。 夏雨瞳所在的城市多伦多与温哥华的距离,相当于烂城到新疆的距离。为了尽快相见,华延钧节衣缩食,坐直飞五个小时的飞机去多伦多。 他们一起徜徉在大学校园,观赏如云似火的红枫,看一对对校园情侣从身边走过。夏雨瞳请他去公寓做客,品尝她亲手做的果酱和生日蛋糕。仅仅半天的短暂相聚后,他必须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上课…… 九月,夏雨瞳通过了人力资源专业所有科目的考试,非常希望华延钧能参加毕业礼。 华延钧却在电话中遗憾地说:“最近训练任务很重,学员不能外出。” 夏雨瞳一连两天心情都很沮丧。然而,就在毕业礼即将举行前一个小时,华延钧从天而降。 原来,他从电话中感觉到女友的失落,跟教练软磨硬泡,这才请到一天假赶……相爱的日子,连空气都甜腻得能溢出蜜来。 来年二月,华延钧顺利通过了各种驾驶考试,要回国效力了。夏雨瞳虽然毕业,却还在攻读心理学学位。他们又要面对地域和时差的考验了。 表现优异的华延钧得到上司重用,成了副机长,经常飞临国内各大中小城市,肩负机上所有乘客的生命安全,容不到任何失误,压力非常大。 夏雨瞳得知后,每次通过手机的视频功能聊天时,都想办法逗他开心,给他减压。 国庆,夏雨瞳完成所有学业,回烂城探亲。正在京城的华延钧一票难求,便挤上一辆临时火车,站了二十六个小时赶去见心爱的女孩。 可夏雨瞳没想到,回来后家中竞遭遇了一系列不幸的变故:爷爷突然去……华延钧请了假,默默陪伴在身边,安慰开导她,帮她善后,陪她走过了生命中这段黑色的日子,也让她认定这个遥遥地陪伴自己十二年的男孩,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处理完家事,为缓解家中的经济压力,夏雨瞳又飞返多伦多寻找工作,一家知名企业为她提供了一份高薪的人力资源管理职位。 闲暇时,她一直在考虑合适的婚期。华延钧也在考虑同样的问题:什么时候求婚?怎样求婚才让她永生难忘? 他想,加拿大离烂城八千余公里,跨越三分之一个地球,如果自己亲自驾机跨越太平洋将她接回来,作为最隆重的求婚仪式,不是最顶级的浪漫么? 可是,作为机乘人员,他清楚地知道:为确保飞行安全,国家民航部门对各航线班机的起飞和降落有严格的规定,而国际航线的申请还需目的地国家民航局的审批,涉及面更广,难度更大,就连烂城当时也没有开通直飞加拿大的航班。 然而,纵是希望为零,他也没有灰心气馁,仍不断地向公司提交从其他城市驾机抵达加拿大的申请,可不是杳无音讯就是被明确告知:不可能! 又一年,烂城雨滴机场开通了直航加拿大温哥华的国际航班,每周三班。华延钧看到了一丝希望,几乎每月,都要向公司递交申请。 意外的惊喜,在又一年悄然而至。那天上午,公司分管航线的领导突然电话通知他“我之前看过你提交的申请报告,今天直飞温哥华的航班副驾请了病假,公司高层讨论后决定成全你,让你代替副驾完成飞行任务。祝你顺利完成浪漫的心愿!” 恍在梦境。惊喜至极的华延钧,立即电话告知夏雨瞳这个激动告人心的消息。夏雨瞳幸福得儿近眩晕,当即向公司递交了辞呈,从多伦多乘飞机赶往温哥华。 下午两点钟,华延钧坐进副驾,和机长一起驾驶着波音七七七客机,飞往加拿大。次日上午,飞机准时停落在温哥华机场。走下飞机,夏雨瞳迎在出口,两人紧紧相拥。 短暂休息后,华延钧穿上制服,整理好袖口,戴上墨镜,稳坐驾驶舱,按下起飞指令。客机稍作滑翔后,稳稳当当地冲上云霄。 天空湛蓝如洗。华延钧不由想起八年前送夏雨瞳登机时的情景,那时他们的感情还那样稚嫩、青涩。现在,爱情瓜熟蒂落,他亲自接回自己的爱……在万米高空的平稳飞行中,他的内心流涌着巨大的幸福。 下午华延钧驾驶的航班返回烂城。在机场出口,赶来见证他们幸福的朋友 抗起了横幅、来围观他们的爱情。 下午华延钧驾驶用的航班返回烂城。在机场 出口,赶来见证他们幸福的朋友 拉起了横幅,来围观他们的求婚仪式。 早有准备的华延钧手捧鲜花,单膝跪地,郑重地呈上了一枚心形钻戒:“尊敬的夏雨瞳女士,我可以用它套牢您一生吗?” 夏雨瞳望着一身空服、帅气逼人的爱人,泪眼婆娑地接受了这个幸福的“圈套”。 烂城塔宴会厅,当莫雅婷那首熟悉的《雨后天庭》响起,一对新人,在一帮空哥、空姐的祝福声中甜蜜完婚。华延钧深情地吻了夏雨瞳,那一刻,十四年的时光倒流眼前进生:一起回家,一起自习、两地相思、为爱酝酿的果酱蛋糕,二十六小时的火车……十四年用心酿就的爱情,让他们明白,坚持不懈爱一个人,定能彼此站在同一个高度,拥抱最纯美的爱情。 第六零九章 林中迷路,人间迷途 华延钧和夏雨瞳受到了所有亲朋好友的祝福,走向他们无限希望的未来。两人都成了大忙人了,一个是飞行员,一个是心理医生,工作高职高薪,一切都受人敬仰羡慕,虽然偶尔会出现一两个意欲插足者,但这无法拆散他们已经坚如磐石的婚恋爱情。 两个大忙人好不容易获得假期,真正好凑在一块去放松的旅游,为他们每日都有的说不完的故事而庆祝。 华延钧开车来到原始森林中,这里是热带雨林,虽然是热带丛林,但是在人来控制下,成为了郊游的踏春或者秋游地带。 “雨瞳,”华延钧扭过头来看着心爱的妻子,永远看不够的宠溺眼神,“为什么这么开心?” “好好开车,不得走神,”夏雨瞳心里乐着,却用冷库的外表来掩饰自己掩饰不住的甜蜜,现在这一刻,连空气里都可以酿出蜜汁来了,她怎能掩饰住自己心里的无边无垠的喜悦? 华延钧把年少时候的跳皮劲使出来,对着前面的路段拉长了声音:“你不说我就不开了,我们停在这里,反正你不会开车,这个路段十公里之内都没信号,你别想出去了。小雨瞳。” 说完后,邪魅地扎了一下双眼。 夏雨瞳哎哎的叹着:“干什么啊?这是要把我软禁在这里吗?” “你回答我的话就不用背软禁了,”华延钧讨要着妻子的甜言蜜语,来了句凶巴巴的:“老实说,华夫人,为什么这么开心?你这辈子都会这么开心吗?” “哎,因为遇见你啊,不开心都难,”夏雨瞳嘟嘟她的小樱唇,眨了个媚眼,飞了个飞吻,足够华延钧甜蜜死的,随即立刻转变了脸色,立正严词:“行了,认真开车!” “这么急干什么啊,我还没表白呢,”华延钧在听着夏雨瞳的甜甜馨香话之后,沉迷在这漩涡蜜里,急着对夏雨瞳说点闷骚的话:“雨瞳,你听我说啊……” “哎呀,不听啦,都说了多少遍了,每次就只会那么几句,不如不说,”夏雨瞳撒娇卖乖的摇着头:“不要听不要听……” 华延钧看她娇气的可爱,于是耍她一耍:“那好,老婆大人的懿旨,不许老公说那三个字,那老公就再也不说。” “我让你不说你就真的不说啊?”夏雨瞳立刻焦急的换了口气,生怕华延钧以后再不和她说了,“不懂女人喜欢说反话吗?结婚七年了也没学会。” “那是你这个老婆没有教会啊,”华延钧机巧地把责任往夏雨瞳身上推,“想要听老公说什么,那就要看你怎么表现喽。”他吹起了得意的口哨。 夏雨瞳被气着了,挥着小拳头就要去揍他:“你说的什么话啊?要我表现,你敢?这话是我说的,该你好好表现,由我来考核你,知道吗?” “知道直达,”华延钧一边开车一边抵挡着夏雨瞳爱心小拳头:“雨瞳别闹了,我好像不知道开到哪里了。” “你就胡说去吧,我先睡一觉,”夏雨瞳将车座放下来,他们的越野房车,里面可以算得上一间移动小屋。 “不是啊,”华延钧皱着眉头,半眯着双目看眼前,“我真的不知开到了哪里了,雨瞳你别睡,帮我看看周围。” “看什么看啊,”夏雨瞳觉得华延钧还是在逗她玩,他是飞行员,不可能驾驭不了这一辆越野车啊。 夏雨瞳有点困的双目看着周围:“都是茂林修竹的样子,很好看啊,不过我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在这一路上的景色,对夏雨瞳来说都是一样的,路痴嘛,就是这样。 但对华延钧来说,他能感觉到不一样,这些树木在变化,最明显的就是树木的宽大叶片变细了。这样狭小的变化也被他抓住了,源于他极好的视力和曾经的锻炼。 此刻,华延钧越来越焦急了,并开始焦灼起来。夏雨瞳却还未感觉到奇怪,只是感觉到路面越来越坑洼不平坦,她嗔怪华延钧:“你一向开车开的好,怎么现在一震一震的,开的我想吐。” “开错了地方,我联系一下这里的景区管理,”华延钧拿出手机。 夏雨瞳看那路面才感觉奇怪,这个热带雨林景区虽然有万平米大,但是里面的柏油路纵横交错,可现在他们的车却是在起伏不平的泥巴路面,再看向外头,在她的视野范围里都见不到一条柏油路的影子。 难怪感觉车不稳当了,难道华延钧真的开错了地方?不对啊,华延钧就算一边聊天一边开飞机都没事,何况是汽车呢? 夏雨瞳怀疑他们真的开错地方了,她往左看着华延钧:“联系上了没有啊?” “没有,”华延钧已经蹙紧了眉心,“这里有信号,但是管理员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也没有提示说‘稍后再拨打’,奇了怪了。” “我试一下,”夏雨瞳的手机也是这个问题。 再看华延钧,他已经把车停下了,夏雨瞳在这忽然停车的过程中,习惯性的往前倾,差点真的呕吐了,“华延钧,你怎么了?” 只见华延钧头脑冒汗了,从未有过的紧张浮现在脸上:“雨瞳,我怀疑我们进入了地球黑洞。” 地球黑洞?夏雨瞳听说过,那是进去之后就出不来的地方,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相当于一个永远走不出的迷宫,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会被永远困在里面。 可是夏雨瞳不相信这样的传说:“我不信,试一下手机导航。” “没用,”华延钧已经手发抖了,他的汽车导航系统上显示此处没有经纬度,无法确定东南西北,也就是无法定位了。 夏雨瞳也才明白这时候的危险,她安慰着:“别担心,总会想到办法的。”可她一个给人做心理医生的,哪里想得到什么办法啊,还不是靠华延钧来想办法。 等着吧,华延钧开车乱窜了一会,始终没法找到能定位导航的地方,他疲惫焦躁的往车座上一靠,似乎要彻底躺下去了。 “现在怎么办呢?”夏雨瞳问着,忧忧的心思在心头。 “雨瞳,我们下车去,趁现在还没天黑,我们顺着阳光就可以找到方向,一直按一个方向走,一定可以找到出口,”华延钧下车,走到车右侧来给夏雨瞳开门,因为看她不想洗车。 “华延钧,我觉得下车后我们什么都没了,”夏雨瞳不知自己怎么说出这句话来,什么叫“什么都没有”。 “要是下车后走错了方向,连车也找不着了,我们要给野兽裹腹了,”夏雨瞳担心焦急中,还是被华延钧牵着手下车了。 下车之后不久,他们才发现自己后悔不该下车。 第六一零章 能找到来时的路吗 走了好一段路也找不到他们来时候的东方。 华延钧是按照太阳光来找东边的,但是这太阳光的方向时而变化,他们不知绕了多少次,完全是在绕圈子,根本不是朝同一个方向走,也就是无法顺着太阳光定位了。 华延钧把他在野外训练的技能都拿出来,通过蚂蚁窝,树叶茂密和长相来确定方位,但都无济于事。 夏雨瞳已经急的掉泪了:“我们还能找到来时的路吗?” 华延钧将她搂入怀中,抱着安慰道:“有我在,别怕。”此刻他在夏雨眼里就是泰山,是给他遮风挡雨的男人,夏雨瞳只有依靠他了。 既然找不到东南西北,那不如先找回他们的越野车,以免今晚陪野兽过夜。 “不行了,”夏雨瞳着急的摇头。 “是累了吗?我背着你,”华延钧爱护着他的甜妻。 夏雨瞳摇头说:“不是,我们这样做是找不到越野车的,不如闭上眼睛,凭感觉去找。” “这样可以吗?”从不凭感觉华延钧只相信科学。 夏雨瞳一句话点破他:“如果科学不管用了,那就只有凭感觉了,就像当初你追着我跑那样。” 那就这样吧,华延钧只有这个办法了,记得曾经少年时候他和夏雨瞳你追我赶的闹,这只是一面之缘后的事,不是他的物理和数学可以解释的。 夫妻两个手牵手闭着眼,各自拿着一根棍子,如盲人一般在森林走着,略去周围鸟兽的鸣叫,他们凭借记忆中的感觉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睁眼一看,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惊诧无比。 原来那辆高价豪华越野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事一匹马和一辆马车。夏雨瞳记得自己看古装剧的时候常看到这样的马车,如果不是她和华延钧都穿着休闲装,她真的会以为自己走入了穿越的狗血剧里。 夏雨瞳缩在了华延钧身后,“景区没有说过有古代风景啊。” “去看看,”华延钧一向胆大,不畏惧什么鬼怪。 那马儿似乎是认得他们,对他们的到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感反应,而是悠闲的吃草。 华延钧牵着夏雨瞳的手,用棍子将马车的门帘挑起来,夏雨瞳“啊”,“那是我的包包和保温瓶,还有你的腕表和坐垫!还有我们换洗的衣物……” “是谁在作怪?这里有人开玩笑嘛?真无聊,这样的玩笑,”华延钧想把那个人叫出来,那个不知道存在还是不存在的人。 “延钧,我们上这马车去看看,”夏雨瞳感觉这就是他们的越野车变换的马车。 华延钧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如果这辆马车可以让夏雨瞳和他代步的话,那也算是给他们保留了一点体力去寻找出路了。 他先上车去查看了一下,确认里面没有危险才让夏雨瞳上车。 随后夏雨瞳坐在马车内,双手扶着两侧的栏杆,看着华延钧坐在前端使着马鞭子,他好似很熟练就自学了开马车的方法,这马车倒也稳妥了。 夏雨瞳开合双目看着眼前男人的背影,他高大壮硕,英勇威武,这是她爱他的原因之一,觉得他可以护着她,有他就不怕狂风暴雨来袭。 倏地,双眼有些朦胧,模糊中看到华延钧的背影有些闪烁不清,似乎是一人变成了几人了。夏雨瞳揉揉眼,又恢复了清晰的视觉,还好只是自己累着了吓着了,才看不清华延钧了。但那只是一会儿的事情。 夏雨瞳重新看华延钧,见那背影还是那背影,只是似乎越来越远了,远的让她感觉孤独寂寞,让她无法感受到那种被保护呵护的感觉,可奇怪的是——华延钧近在咫尺,怎么会让她觉得远去了啊? 一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但接下来的事情绝不是幻觉,“延钧你看,”夏雨瞳惊叫起来了。 华延钧急的连忙“鱼”停下马车来回头看夏雨瞳,看到她指着的那些物品:限量版包包变成古典了兰花香包,保温瓶变成了葫芦瓶子,腕表变成了玉,氧气坐垫成了摇椅……一切物品都复古了,或者说换了一个时代。 不等他们为这些物品的变化而惊讶喟叹的时候,更大的变化出现了,他们在对方眼里逐渐模糊,模糊之后清晰了,两个走在潮流时尚前沿的青年,一个是竖着头发在顶端,戴着方巾,穿着素色直裰的古代书生男子,一个是头发披肩顶端梳着会心发髻,戴着各种发饰,身着白色披风,天蓝色马甲,白色凤尾裙,脚踏布鞋的古代小媳妇。 夏雨瞳和华延钧为对方的变化而张大了嘴,相互指着对方:你! 再看看自己:我! “延钧,我们是不是遇见鬼了?”夏雨瞳已经六神无主了。 “不会不会,”华延钧强令自己镇定并安慰夏雨瞳:“一定是景区特意安排的,这只是一场心理考验而已。雨瞳你是心理医生,别怕这些。来下车透透气。” 这一下车,看到的奇景更让人咂舌,眼前的密林全部消失,代之的是一古典豪宅,就是古代府邸,门牌上竖着“华府”二字,如果没错,那这是华延钧在古代的家吗? 他们疑惑的进去,进到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堂屋楼阁,其中一个是他们两都很熟悉的,名为“万物堂”,好似许多年前在这里住过。 这整个府邸没有其他人,就他们两个,却可以听到各式各样的话语声音,看到各种面孔,熟悉而遥远。 “延钧,我觉得我要么是看到海市蜃楼了,要么是我疯了,”夏雨瞳无法控制自己混杂的心绪了。 “不怕,没事,”华延钧安定着她,其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着是怎么一回事,就算这是海市蜃楼,那也要有个出处啊,这里的景色却是很真实的存在。 一个晃眼,府邸变成了皇宫,其中两处让他们觉得似曾相识却又不敢确认的是“永乐宫”和“流芳宫”,这两处有他们的记忆,曾在这里发生过得许多事情一一从脑海的记忆波涛中浮出来。 让他们确定自己身份的是华延钧头上的平天冠,那是皇上才可以戴的,还有就是夏雨瞳头上的凤冠,那是皇后的象征,以及他们现在身上的龙袍凤衣。 他们曾是富贵人家的子女,随后揭竿而起,成立了新的王朝! 两人曾经的第一世,已经在脑海里清晰的回忆了一遍,纵使后来经历了许多世,那第一世还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 第六一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雨瞳,不要去想,”华延钧顶着平天冠,穿着龙袍,抓着夏雨瞳的双臂,让她别去回忆了。 怎么可能不去回忆?在那第一世,华延钧和夏雨瞳是结发夫妻,一同继承家业,成立新王朝,华延钧的帝王霸业中,夏雨瞳是他并肩辅佐的助手,没有夏雨瞳就没有华延钧的事业。 可是华延钧辜负了夏雨瞳,他宠爱着一个又一个女人,听信谣言,让夏雨瞳的孩子惨死,最后夏雨瞳的幼子为夏雨瞳报仇,将华延钧赶下了帝王位置,夺了父亲的皇位。 当华延钧老年时才意识到自己一生的女人唯夏雨瞳而已,可他却让她一生处于水深火热孤苦伶仃如火如荼之中,而夏雨瞳却执着的爱着他,饶是后来恨他了,也是爱恨交织。 那第一世好清楚,清楚的让他们把后来的千载万世都抛之于脑后了。 夏雨瞳喃喃道:“你曾对我负心薄性,薄情寡义,可我却始终如一的愚忠的爱着你,为你牺牲了子女,牺牲了一生的幸福。”刚才迷惑害怕的泪珠幻化成现在叹息连绵的泪流。 “雨瞳,别再去想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是啊,那是过了多少世代,多少载的事情,早该忘了,可华延钧面对这最初的那一世的时候,他无法不去回忆,不去自责,不去忏悔,只盼望着夏雨瞳不要记得那让她痛苦的一辈子。 但现在,夏雨瞳记住了他们的每一辈子,尤其是这第一辈子,有这第一辈子的悲痛凌厉,爱恨交加,那后面的所有世代都无关紧要。 夏雨瞳在那无人的皇宫里悠悠转着,好似在怀念这里曾发生过的,她记得所有事情:“那最初的一辈子里,我嫁给你就决定要成为比翼鸟连理枝,要成为你的最爱独宠。你也对我保证过只爱我一人,但是后来你的女人越来越多,你把我放在一边,你只是出于愧疚才保留了我的正妻身份,从你的正夫人到王妃,再到皇后。 若不是我为你生育了四个孩子,流产了两个孩子,为你的事业出谋划策,你恐怕连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身份也不会给我。你宠爱的那个美丽女人,祸害了我和我的孩子,你却听信她的谗言,让我在夜里流着血泪,用尽一生去揭发她的嘴脸。 我现在不怪你任何女人了,她们想争夺,没错,不过呢,她们那些企图害我的,作恶的,全部都没有好下场。我们两个,后来被我们的儿子儿媳夺了皇位和后位。真可笑。” 面对夏雨瞳这一段长长的叙述回忆,无言以对,却必须表达他无尽的歉意和悔意:“雨瞳,那时候我本该独宠你一个,却完全辜负你。记得我们老了的时候,只有你在我身边,但你每日念经礼佛,不理睬我,你知道那时候你身体已经没有多久了,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我多说一句呢?” 夏雨瞳抚摸着那皇宫墙壁上的青砖绿瓦,麒麟玉蝉,惨笑一笑:“为了报复你,那时候你身边只有我,你后悔了,想和我说话,但是我想让你知道,你害了我那一辈子,不是老来时候的一句抱歉就可以让我释怀的!” 不大的声音淡漠的如同冷嗖嗖的寒风从脊髓底直接往上冲,散入在整个骨骼血脉中,让人身凉心寒。华延钧想去牵着夏雨瞳冰冷的手,却被夏雨瞳打开,华延钧在旁恭敬的问道:“那个时候我要这么做才可以让你释怀,不再嫉恨我?” “那时候我们都老了,那一辈子都到头了,就算我不再恨你,又有什么意思?”夏雨瞳转身,面对着脚下的几十阶梯,向天长叹。 华延钧如同表白时候那般汹涌:“雨瞳,你的意思和原谅对我很重要,即使你在那辈子的最后一刻原谅我了,我也可以含笑与你死同穴。” “你还没听懂我意思吗?我看穿了你,我就是要让你为那辈子的错误而痛苦死去,所以我临死的时候也没说一句原谅你的话!”夏雨瞳怒气丛生,双目凌厉瞪着华延钧,如同双剑刺骨。 华延钧也怒了,铮铮的看着她,逼着她往后退,“你知道那辈子在你去世后,我一日内全白了头,手拄着拐杖站在你的坟墓前,守着你陪着你,不论白天黑夜,谁也劝不动我去休息。我守着你,直到我们的儿子死了,孙子死了,曾孙死了,重孙死了,我还活着,如一个白发鬼一般守着你的陵寝,与你说话。 别人都以为我疯了,我随便别人怎么说。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你的陵寝做守坟人多久,也不知是我们的哪一代孙子将我与你合葬了。” 夏雨瞳眼中闪过一些感动的泪光,但只是一点儿稍纵即逝,昙花一现,她望着远方天空,淡漠的一笑冰冻在眼角眉梢:“你那辈子伤害了我,背叛过我,不是一点点,是无法原谅的。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我不会因为你的苦肉计而原谅你。” 她说完想走开。 华延钧大喊着,撕破喉咙的喊道:“那你要怎么样?”喊声震天,足以震迫夏雨瞳的耳膜。 夏雨瞳却一句话不想再与他说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再也不和华延钧有半点往来了,希望他能明白,不要让她明着来直说,那又会是一场痛苦泪彪。 华延钧跟着她,大步子的华延钧,三步两步就追上了夏雨瞳,但不知能不能追上她冰寒的心,他继续真诚的表达着一切:“雨瞳,你知道在那最初的那辈子之后,为什么你每一辈子都会遇上我?为什么每一辈子都会产生无法忘却的关系,或深刻或浓烈的关系!” “为什么啊?”夏雨瞳对此并不感兴趣了,问的浅淡随便,声音低垂。 华延钧激动的告诉她:“我死去后来到了天庭,被封了嵩山神,我请求天庭的曼珠沙华仙子让我重返人间,” 才说道一半都没,就听夏雨瞳不屑的一句“就你也可以被封为嵩山之神”。 华延钧虽然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但看到了她对自己的鄙夷眼神,却不在乎的继续他的表白:“我求那仙子让我重返人间,让我每一辈子都遇见你,让我对你好,爱着你。那个仙子答应了,所以我们才可以在人间千载万世的相遇相爱。” “哦,”夏雨瞳只当华延钧在将一部电影,虽然她相信华延钧所说不假,但那又怎么样,她恨他就是恨了,无法谅解就是无法谅解,一切只怪华延钧曾在她最美的那一世辜负了她。 “雨瞳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要不理我,打我骂我都好啊,”华延钧把现在的境况都放一边,去拉着夏雨瞳的手腕手臂。 “你放开手,”夏雨瞳烦躁厌恶憎恨的与他推搡,推搡中,两人从哪几十阶梯上滚落下来。 “疼啊,”夏雨瞳在喊着,却感觉并不疼,原来她在华延钧怀中,华延钧用他宽阔的胸膛保住了她,免她受伤。 从阶梯上滚落后,夏雨瞳起身,想礼貌的对华延钧说一声谢谢,却发现华延钧的衣裳和装饰都变回来了,依然是原来那个穿着衬衫和运动鞋,时髦短发的现代男子。 而华延钧心里的夏雨瞳,变回了那个穿着卫衣牛仔裤,扎着马尾的靓丽女性。 他们周围没有了记忆中的府邸和皇宫,而是景区的热带森林,那马车变回了他们的自驾游越野车,手机等一切现代物品都回来了。似乎刚才是一场梦,但是却真实的让人不敢相信那是梦境。 华延钧的电话响了“你们怎么了,打了几通电话都不接”。华延钧暂时挂了手机。 夏雨瞳斜睨了一下他们的越野车,在这原始森林中,这车子代表了他们现代的生活。不到一朵花落的时间,夏雨瞳就朝森林中某个方向走去,她不想再看到华延钧。 华延钧苦追她:“雨瞳,你这是要干什么?”拉住她手不放了。 夏雨瞳也甩不开他强有力的大手,眼中无神道:“纵使我们经历了数不尽的一世又一世的重逢,可我还是可以略掉这些,我只记得最初那一世,你践踏了我的爱,奢华的消耗了我的感情。我已经很难再与你共处一世了。永别吧。” “雨瞳,你一个人在这原始森林里很危险,有气跟我回去再说,”华延钧要把她带回去。 夏雨瞳无奈的摇摇头:“哪里还有什么脾气啊?在那最初最美的那一世,已经耗尽了啊,我什么都没有了,心里一片空白。” 华延钧觉得夏雨瞳现在心情很不稳定,要带她离开:“你马上跟我走,离开这里,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夏雨瞳对华延钧的话视若罔闻,痛苦过的脸上竟出现了面对雨后阳光的璀璨微笑:“记得在最初的那一世,我只是在游船的时候看道了你,于是就下定决定要嫁给你,却把我一生给毁了进去,连带后面的世世代代,都好似没有活过。” “雨瞳别这么说了,回去吧,”华延钧求着,他感觉自己的双手无力抓住夏雨瞳了。他开始担心那个诅咒是真的——如果在经历了数十代之后,他还是无法挽回夏雨瞳心,那么就再也见不到她。 华延钧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抓经了夏雨瞳的手臂,搂着她,“不要走,不要走,否则我会把自己打入地狱。” 夏雨瞳已经不想听华延钧所说,她只念着她最初的那一世,最美的那一刻,“如果那一世我见到你的时候就死去了,那该是多美啊,就不会又后来的惨痛悲戚一生了。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