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学长你在哪》


 楔子

    西元2121年，科技十分进步，家家户户几乎都有机器人，更有钱的甚至有复製人，然而，也引起很多犯罪问题，时下的年轻人以机械斗殴为乐，不论是炫耀自家机器人还是亲自打架，不过，这只是一部份的城市。
    这个国家的首都和周边的城镇治安可是数一数二的好，传说半夜不关门也不会出事，但传说中还是传说，没有练过不要轻易尝试，不过民眾仍然无法否认「治安良好」这个事实。
    除了上述的城市之外，其他地方的治安败坏到极点，因为如此，那里的房价十分便宜，许多有名的团体有就此兴起。
    雾暉市的警力一向不足，连政府都懒的管，放任它自生自灭，所谓「乱世出英雄」，雾嵐这个团体风靡全雾暉市，连别的城镇也有所耳闻。
    不为什么，因为他们很强、很神秘，救了人不恋战，杀了人就走，许多新闻媒体报章杂志都有报导，但拍到的画面实在有限，也因为如此，他们的名气更高了，成为人们茶馀饭后的聊天话题。
    有人推崇，就有人厌恶。雾嵐也是如此，有人喜欢他们瀟洒、豪放不羈的行事作风；有人讨厌他们又杀人又救人，是个十分现实的团体，正负面评论不断。
    其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雾嵐三大传奇——二十九届的金王、三十届的朔王及三十一届的柳王。
    而三人中，最神秘又最令人崇拜的是第三十届的king，据说朔王是名男性，有着一头紫黑色长发，总是带着面具。新闻摄影机能拍到的只有这样。
    不过只要是雾嵐的成员，多半都会易容或戴面具，这样的线索实在太少了！所以，至今仍没有人能揭开king的真面目。
    未知往往令人好奇，甚至嚮往，于是，由三个传奇编织而成的传说，就此展开——

 第一章 已泛黄的纪念（１）

    笑了我看着你白皙的脸
    泪了画一个完美的句点
    每每忆起那已泛黄的记忆
    忍俊不禁的笑了
    黯然神伤的泪了
    只剩下纪念也无妨
    没关係的
    酒红色的液体在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轻轻摇晃，艷丽而惊悚，指尖擦过嘴唇，抹去那抹嫣红，我优雅的笑了。
    高贵的沙发椅上，高傲而美丽的坐着，我的手托着下顎，听着简晨宏的报告。
    「……对于这件事有没有什么意见？」
    「king！别发呆！」
    「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我不满的望向奥嘉雯，「靠！你害我的优雅气质形象都没了啦！」
    「king，不是和你说过不要骂脏话吗？」简晨宏扶额。
    「呃……反正这里都没有别人嘛，都自己人别客气啊！」我笑得像个老鴇似的……靠！雾嵐又不是青楼或妓院！
    是说，这个年代也很少人知道青楼和妓院是什么吧，除非你是修中文系、歷史系或武器研发格斗系的。后者是雾嵐在学院里的通称，雾嵐的人中文底子都非常资优。
    「king，你专心点行不？」奥嘉雯像个老妈子一样碎碎念，「现在都已经几点了，不要再喝葡萄汁了，在喝下去什么时候才可以下班啊！你明天还要早起欸！」
    没错，不是红酒是葡萄汁，我可是不会喝酒的！
    「好啦，真扫兴，难得我买到够气派的高脚杯欸！」我嘀咕了声，认命的把葡萄汁收起来，呜呜！当king的就是命贱！
    听说当king的有数不尽的钱财、最顶尖的保鑣、无人能及的地位、豪华奢侈的总部以及高傲优雅的形象……听说！听谁说的！给我站出来面对！
    我明明就是鼎鼎大名的king，却要被属下碎碎念，这个不行那个不可以，想喝杯果汁也没办法，加班加到半夜是家常便饭，还有什么地位形象的，瞧我现在的样子……重点是，根本没有花不完的钱！靠，这个月我又透支了啊啊啊！
    「别在心里靠来靠去。」奥嘉雯瞄了我一眼，了然于心的说：「你会透支还不是因为买太多小说，一点理财观念都没有。」
    「对呀，现在科技那么发达，随便去网路上找就有了，何必一定要买呢？」简晨宏皱眉看着我。
    「哎呀，真正摸到书就会有一种很满足的感觉嘛，和看电子书的感觉不一样啊！」
    「king对这方面真固执。」淡淡的悠悠的声音传来，连头都不用转，我就知道是倪筱妤了，全雾嵐也只有她可以那么冷静。
    「对呀！」身为倪筱妤的男朋友，简晨宏连忙大力点头，连奥嘉雯也开始朝我开砲，「你真的要节制一点啦！每次讲你都没在听！」
    「好啦……」看的大家的眼神越来越恐怖，我吞了吞口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刚刚晨宏说到哪了？继续呀。」
    「就是关于购买武器来改造的事……」
    「啥？你该不会要和我说没钱了吧？先说好哦，我可不会帮忙出的！」我从大椅上弹起来，往门外逃窜。
    只是我马上就被奥嘉雯用拎小鸡的方式抓住，「别乱跑，真是的。」
    不要抓我啊啊啊，我已经没钱买小说了啦！没办法出钱啦！
    「king，你别紧张。」倪筱妤淡定的看着慌张的我，「没有要出钱。」
    「呼，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走回去坐好。
    「不过就算叫king出，她也不会出吧！」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甜腻的令人快融化，「人家说的没错吧？」
    宾果！完全正确！不过小琳琳你说得太直接了……
    「小琳琳怎么会在这？不是出公差吗？」奥嘉雯看了季绚琳，有些吃惊。
    「还说呢。」季绚琳坐在一张大椅上，娇小的身躯显得更可爱了，「人家在半路上遇到金纶，他说他已经搞定了，人都救回来了。」
    「真有效率啊，纶纶学长太强了！」我崇拜了一下他无敌帅气的脸庞、无暇完美的身材和无人匹敌的实力，「那他现在在哪啊？」
    「他房间吧。」季绚琳耸肩。
    「正确来说，他在他房间洗澡。」倪筱妤很尽责的报告。真感动啊，从她身上勉强可以找回一些king的感觉。
    「洗澡嘛……」水从迷人的发稍倾洩而下，俊美的脸庞，浓浓墨色的眼眸，英挺的鼻和薄而刚毅的唇，诱人的锁骨，结实的胸膛，再到腹肌人鱼线……不行！美男出浴图什么的太刺激了！
    「king你克制点好吗？」简晨宏无奈的看着我，是说他的身材也很不错，还是个开朗帅哥，就是太爱管东管西了，不然他也很完美啊。
    「哼哼，king还在她的幻想世界中啦。」季绚琳毫不留情的吐槽，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就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吧……不过就算我想对她怎样也只能想想啦，呜呜，现在萝莉的实力和可爱柔弱外表完全相反啊！
    「话说回来，购买哪种武器的事还没决定，king你说呢？」工作狂简晨宏微笑着问。
    「呃……你先报告有哪些类型吧。」
    「是的，刀剑方面有充电型和光能型，前者威力强大，但消耗量大需时常补充能源，后者则是使用上较持久，但目前攻击力有点不足，尚需时间改良；枪械方面有三种选择，增加枪械储存子弹的空间、枪械威力强化升级，或是增加一些其馀的功能，例如锯齿或是追踪器。」
    「晨宏还真认真啊，解释得那么清楚，但其实相关资料都在king手上了。」奥嘉雯由上往下看着我。
    对啦，你比我高比我厉害啦！呜呜呜，又被鄙视了！
    「但这样简略报告king才会听啊，不然报告那么多字king一定懒得看。」简晨宏无奈的笑着。
    「就是呀，king那么懒惰……」
    我平常也很认真看啊，只是今天忙得太晚了嘛！我把解释往肚里吞，认命地说：「好啦！我投降你们不要再念了啊！」
    打断眾人的嘮叨，我很认命的看了萤幕上的报告，眼角还瞄到所有人偷笑的样子，你们给我记住！
    「每种都有优缺点，光能型的刀剑武器可以买来研究，洛芙靚和倪筱妤的进度没问题吧？枪械方面嘛……我想改良子弹数目不够的问题，要是能改善这点，相信以后使用上会很方便，这部分就交给纶纶和晨宏负责，有任何意见吗？没有就这样囉。」说最后一句话时，我看了看简晨宏，至于不在场的杜金纶嘛，他没有反对的权力啦！
    「是的。」大家都确认好自己的工作，总算可以下班收工，我也可以继续喝葡萄汁看小说的时候，我眼前的投影萤幕突然跳出纶纶的脸，不知不觉中他开了视讯。
    「king，你还不能下班哦，有公事找你，请到我的房间，谢谢。」
    靠！

 第一章 已泛黄的纪念（２）

    很努力想要优雅的推开门，但还是不小心用踹的加上大吼「纶纶你给我滚出来」，没办法嘛，加班真的让我很火大啊。
    「姿媚，你小声点，现在很晚了。」
    「你也知道很晚啦？那还叫我来干嘛？还有，现在是工作时间，叫我king。」
    「是的，king。」杜金纶朝我丢来一个迷人的灿笑，美男计没用啦，但如果是赤裸着上半身加上下半身只围一条浴巾的话……嘖嘖，没事那么性感想勾引谁？
    似乎是发现我一直盯着他的胸肌腹肌人鱼线和那富有弹性的肌肤看，杜金纶很阳光的笑了，「你也看过不少次了吧，干嘛还一副没看过的样子？」
    是不少次没错，但我没看过身上还有几滴水珠，头发湿湿的，微微勾起性感的唇的你啊，嘖嘖，这样不行，「之前我怎么都没看过这种造型？好东西就该分享啊。」
    「你又没说要看。」杜金纶无辜的看着我，算了，姑且先不追究这个，因为我发现他的床上睡了一个长相清秀，婀娜多姿的女人，好像是生面孔。
    纶纶似乎发现了我的疑惑视线，他灿然一笑，「哦，她是莉莉。」
    「你的女朋友？」我不是很相信的问着，因为全世界都知道杜金纶的女朋友是叶玟琳，也就是我姊姊。
    「当然不是，我和莉莉早就分手了。」
    那她现在一丝不掛、脸色潮红、眼角带泪、身上还一块紫一块红的是怎样？啊？
    「那是她需要发洩。」杜金纶笑得完全没有破绽，好像他背着我姊偷情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还可以把它推到女方身上哦？
    不过以他的条件来说，也不是不可以啦。
    「好吧纶纶，那你把我叫来是要干嘛？有话快说哦。」
    「不要一副『你不说我就把你生吞活剥』的样子嘛，我们进更衣室说。」杜金纶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莉莉，好吧，还是不要打扰她。
    一进到更衣室，杜金纶就无视于我是个女生的事实，直接在我面前换起衣服，好吧，反正现在社会很开放嘛，但你不要把浴巾脱掉只穿条内裤行不？
    这人举手投足都散发天生的性感气息啊！真令人羡慕！
    「你可以不要对我那么随性吗？」我双手抱胸盯着他修长的腿看。
    「是你刚刚说要看的啊，king？」杜金纶扬眉。
    「好吧。」和他辩论下去会没完没了，我直接了当的问：「不是要说公事吗？」
    「对，三小时后要出任务。」
    「……你可以不要用那么轻松的语气说着这么晴天霹靂的话吗？」
    「会吗？」杜金纶扯开招牌的笑容，「king你可是king，要带领大家哦，不、准、落、跑。」顿了顿，他对我眨眨眼，「不过如果想翘班，我也是可以陪你，毕竟夜晚可是大好时光哦。」
    这是什么最新的调情手法吗？这人是天生就擅长勾引人是吗？
    无奈地扯开笑容，我问：「说吧，要干嘛？」
    「接获民眾电话，雾暉市东边的一所酒店里有人要被虐杀，意思是我们要去救那个人，顺便杀了要虐杀他的人。」
    「顺便？」我有时真的觉得杜金纶的用词有点怪怪的，杀人可以顺便哦？不过还有另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要被虐杀？所以是还没囉？」
    「嗯，至于三小时后是因为……太早去的话不能把犯人一网打尽，哼，他可是累犯了呢。」
    「累犯？等等，你说东边的酒店……啊，难不成是『黑妖』？」
    黑妖是前阵子兴起的团体，主要是由黑道组成，他们似乎看老爱自称是正义之士的人不爽很久了，到处找他们麻烦，这次的人质就是自称正义的人。
    所以，从这个故事我们可以发现，做人要卑鄙无耻对有权势的人阿諛諂媚对弱势者不留情面，最好像杜金纶那样黑白通吃，出手又快狠准，才有光明前途啊。
    不过，如果不是在雾暉市千万不要轻易尝试，可能导致严重后果。
    「没错，据说他们似乎不讨厌我们，还想要和我们合作。」杜金纶带着灿烂到诡异的笑容盯着我看，「king，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呀？」
    「不想。」没办法，纶纶的视线让我直觉一定是很奇怪的理由，例如让我想把他开除的那种……这不是假设，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一小部分是我和他们的交情，不过大部分是因为你哦。」
    「我？」干我啥事啊？
    「嗯，黑妖的首脑很崇拜你呢，简单来说，就是喜欢。」杜金纶用一种「看吧我找到雾嵐年度八卦」的炫耀表情说着。
    「喜欢我？可以不要吗？雾嵐里随便一个女生都比我好，请他另寻春天去吧！」
    「你每次都这样说，你明明不差啊。」杜金纶每次都这么説，但其实我们都知道真正的原因。
    「随便你说啦，哎呀呀，我得先通知其他人要出任务的事了。」
    「不用，我已经说过了。」杜金纶挑眉，还抓住我的手。嘖嘖，现在是怎样？雾嵐换人做主囉？
    ……其实从头到尾貌似都是他做主。
    「好了，处理完公事，来聊些私事吧。」杜金纶往前倾了些，脸在我面前放大好几倍，我似乎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那股香味让我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他的手轻轻擦过我的脸，「怎么？那么多年了还是不习惯？」脸上带着一贯的笑，他拿了我身后的相框。
    「当然不习惯啊，哪怕再熟也一样，哼哼，长的帅就嚣张！」
    「你还觉得我帅啊？」
    「当然。」我理直气壮的挺胸回答，「前提是不知道你的为人。」
    「你每次都这样吐槽我，姿媚的个性果然和以前一样。」杜金纶淡淡的感叹着，每次他喊我「姿媚」时，我都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像是大哥哥一样。
    「每年的这天，我都会想起以前的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好久没看到他了，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杜金纶深深的看着我，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每年的这个时候，我只能和平常一样过，也就这样而已。
    「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吗？」
    当然没忘记纶纶口中的「他」，也没忽略他手中的照片，只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纶纶棕色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不过我仍看到他眼角的湿润，然后，他轻轻将靠在我的肩膀，像以前「他」对我一样。
    只是，再怎么相像，终究不一样。
    「是说。」我压抑自己即将哽咽的声音，不能哭，我可是雾嵐的king呢，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现在还活着吗？」
    我感觉到纶纶的手掌握紧了我的，我的右肩有许多泪滴。我们都只是不愿承认而已，他早就已经不在了呀。
    「嗯，你说的对。」纶纶突然抱紧了我，我明白杜金纶和他之间惺惺相惜的感情，那是一种无法替代、刻骨铭心的感情。
    每年的这一天，他总是会流下珍惜与悲伤交织而成的泪水，而我，每年都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流。
    「这次你还是很倔强，没哭呢。」
    纶纶抱着我的力道更大了，我明白，现在的他很脆弱，如果可以我也想这样做。紧紧的抱住他，可是我不能。
    「从五年前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失去笑与哭的权力了。」
    「你知道的。」我拿了几张卫生纸，替他擦去脸上的泪，「哭吧，没什么好拘束的。」
    「是啊。」杜金纶接过我手中的卫生纸，看了我一眼，「你压抑那么久很累吧。」
    「……疲累也好，厌倦也罢，反正我是没办法哭的。」
    当初是他让我无法为他哭泣，现在除了他，再也没人能让我再次为他掉泪。我想，我每年的今天都哭不了。
    「姿媚……」杜金纶还没说完，门口的萤幕就跳出奥嘉雯的脸，我替她开了门。
    「那个，很抱歉打扰两位，要出任务了。」语毕，她看了看杜金纶，后者漾出灿烂的笑，刚刚的悲伤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能因为私事而影响现在的工作，是雾嵐的规定之一。就算那个私事再怎么悲伤也一样。
    「好，杜金纶你带上简晨宏他们吧。」
    「是的。」
    「小心点。」语毕，杜金轮朝我点点头就走了。
    黑妖对雾嵐来说一向不是问题，但谨慎点总是好的，更何况，今天雾嵐每个人的状况一定都不怎么好。
    朔朔，大家还是无法忘记你呢。
    「你应该也哭了吧？」我看了看脸色无异的奥嘉雯，雾嵐的人演技全都很好啊。
    「只是，今夜的朔月太晦暗，晕黄色真令人惋惜而已。」如此饶富诗意的一句话，她想哭都要找藉口，我轻拍她的肩，「至少你还能哭。」
    「我连哭的勇气都没有。」
    罗紫朔，我是真的想你了，真的好想好想你。
    然后，记忆回溯至多年前。

 第二章 那个想念的夏天（１）

    爱多么难以捉摸的字眼
    不爱多么刻骨铭心的体验
    爱与不爱之间其实没有很大的差别
    然而
    我却踏在名为曖昧的模糊地带
    哪都去不了
    踏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了远近驰名的私人图书馆，不是我要说，它真的名不虚传，哪怕是首都的国立图书馆都没有它那么雄伟壮观。
    重点是它的藏书很多啊，有些甚至是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不过有时我真的很怀疑，私立图书馆为什么会有那种书？
    不过那和我也没有什么关係，在雾暉市里，古道热肠的人下场往往都不是很好，除非你有超级强大的机械，或庞大的势力后盾，还是身手极好、枪法极准，不然袖手旁观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嗯？怎么不见了？」我看着借阅显示器註明已借出，我震惊不已，怎、怎么可能？！我才刚去一下厕所就发生这种事？
    看来是刚刚才被别人拿走的，我对着一旁的服务机器人道：「不好意思，请问刚刚有人来借『凋花吟歌』吗？」
    「有，那位先生可能要下一个月后才会还，很抱歉，这本书目前无法调阅，您要看看别的吗？」服务人带着商用笑容问。
    「不了，谢谢。」我垂头丧气的走回座位，早知道刚刚就应该先借的，那本书那么好看，这次没借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了。
    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哀怨，因为对面的奥嘉雯拿着相机自拍对着我。
    「怎么？借不到？」
    「废话！」我白她一眼。
    「啊啊，你也不用太伤心嘛，那本书本来就很夯，不过那个作者『朔』不再加印，真是可惜！」
    这点我当然明白，朔可是家喻户晓的作家，他不常出书，但只要一出版，每一本都是膾炙人口的好作品，至少很合我的胃口啦。
    不过朔真的很神秘，他很少举办过签书会，而且那次他装扮成书中的某个角色，根本看不到脸。网路上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非常神秘，另外，他的作品从悬疑冒险到甜蜜温馨都有，有些恐怖得令人毛骨悚然；有些冒险故事令人热血沸腾；有些搞笑小说令人捧腹大笑；有些悲剧令人哭得梨花带泪。
    每种故事类型他都十分擅长，超级不可思议，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很崇拜他！
    「雾嵐又有新动作了！」我前方的奥嘉雯正在看现场直播，略为激动的说着，她是雾嵐的疯狂粉丝，好几次都因为跑去围观而差点丧命。
    「叶姿媚，你看啦，天啊这速度啊，怎么可以那么快就杀了对方？真是不可思议，装备也强到一个令人瞠目的境界啊！」
    「好啦。」我对雾嵐倒没有太大的研究，因为我对武器还是什么高科技根本一窍不通，体育成绩常常不及格，当然不喜欢打打杀杀啊，又不像奥嘉雯是个武器迷。
    「你真是的！不是我要说，你是几百年前的人类啊？太守旧了吧！」
    许多人都为我下过这种评语，因为我除了电脑与手机之外，也没再注意什么流行，啊，听说最近流行把手机萤幕投影在手掌上，然后直接作业，科技真是日新月异啊，我根本就跟不上脚步。
    咳嗯，跟了也是白跟，我是个高科技產品白痴。
    「这次是救人还是杀人？」我随口问问。
    「杀人，超帅的啊！」奥嘉雯兴奋的说着。
    「杀人还很帅？」我无法理解她的逻辑，就算这个年代在雾暉市杀人不是什么难见的事，就算她真的很崇拜雾嵐好了，但在见到「杀人」的那一瞬间，她不会感到不捨与犹豫吗？
    我想，很多人都不会的，也只有我会如此感慨吧，很多人都说我太心慈手软，难听点的，说我胆小怕事。
    不过没有实力的人本来就不好多说话。
    「噢！成功了！」奥嘉雯高兴的欢呼着，虽然我不明白有什么好开心的——雾嵐常常成功啊。
    「是说，雾嵐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啊？」
    「你真的很不像年轻人欸！连这个都不知道！」奥嘉雯朝我投以鄙视的目光，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哼哼，鄙视就鄙视啊，反正我常常被鄙视！
    不过这好像没有什么好骄傲的，汗。
    「雾嵐是从二十几年前开始出现的组织，那时只杀人不救人，到第三十届king时才开始救人，一开始没什么人注意，直到雾嵐救了叶玟琳，就是你姊姊，她高调感谢雾嵐，之前雾嵐也做了不少救人的事，因此它的名声高涨。」
    「哦，可是他们不是也杀人？」知道救人团体也会杀人后，民眾不会幻灭吗？
    「是呀，雾嵐的king很早之前就有申明过，民眾一开始不以为意，到后来他们真的杀人之后，大家才有所警觉，正负面评论随之而来。」奥嘉雯认真的解释着。
    「哦。」我没有再说话。
    真不知道是谁会创办这个组织，又救人又杀人的，背负的不同的身分，不会适应不过来精神错乱吗？
    不过我很理智的没有问奥嘉雯，不然她应该会赏我一个白眼，然后哼一声说「拜託只有你会好不好」吧？
    在我看见她用一七五公分的身高由上往下藐视一六七公分的我时，我更确定她肯定会那么做的。
    哼哼，都藐视矮子！
    不过雾嵐真是个特别的组织，嗯，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组织。
    ＊
    温暖的阳光洒在我身上，今天天气真好啊，太好了，温暖到连路旁店家里的机器人服务生都快过热坏掉了。
    天气那么不尽人意就算了，反正太阳那么大很热情嘛，为这个冰冷的城市增添一些温暖也不错，重点是我现在要回家。
    「回家」在一般人眼里是多么愜意的一件事，家里就是无拘无束的地方嘛——和喜欢的人住或是一个人住都很好。问题是，我家很黑暗，我的同居人脾气很暴躁，顺带一提，她只对我发脾气。
    「我回来了……」我很小声的说着，拜託她现在在拍戏录唱片还是什么的，总之不要那么早就回来啊。
    不过每次这个祈祷都和我的音量一样，随着一巴掌烟消云散到很遥远的地方。没关係，反正被打习惯也知道如何应付，只要护住头部就好了，至于脸嘛……反正本人长的实在也不怎么样，几条伤痕也没差啦。
    「哼，看到你就碍眼，真不懂当初为什么要和你住在一起。」叶玟琳用很清脆的声音说着。
    没错，我姊姊就是鼎鼎大名号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街头的小猫小狗都知道的明星，大家都认为她根本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光鲜亮丽的外表和超高学歷高智商不说，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优雅大方的气质，歌声更是绕樑三日，让每个人都为之崇拜和恋慕啊。
    更特别的是，完全没有讨厌她的人，基本上每个艺人多少都有一些负面评论或是批评他的粉丝，可是姊姊完全没有，没办法，她实在太十全十美了——除了爱欺负我这点。
    她似乎一直很讨厌我，不，根本就是憎恨，世上唯一和她有血缘关係的就是我了，但我各方面和她相较之下表现得不怎么样，所以她一直把我当成她的耻辱。
    「要不是为了维持我在媒体面前的形象，我才不想每天都看到你这样的人。」叶玟琳用又软又绵又甜的声音说着，不看句子只听语气，还以为她在问「妹妹你今天过得好吗」呢。
    「那个，姊姊……」
    「不要叫我姊，我才不想认你这个妹妹。」
    齁齁，随便啦，反正你是我姊这个事实出生时就无法改变了啦。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搬出去好了。」
    「……搬吧，记得对外界宣称是你自愿的，不要让别人误会我逼你。」叶玟琳唤了一个家用机器人，头也不回的说着。
    于是，我离开了姊姊，好吧，老实说完全开心不起来，毕竟没钱付房租，何况那里的治安这么差！
    ＊
    「奥嘉雯——」我用哀怨到极点的声音看着奥嘉雯，后者耸耸肩，无视我。
    「请问两位需要什么？」一个长的还算可以的男服务生问，虽然他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奥嘉雯身上，也是啦，奥嘉雯的脸蛋十分清秀，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她在外人眼里算是一个很乖巧的女生——虽然那和她的真正个性南辕北辙。
    「五号餐，谢谢。」奥嘉雯温婉有礼的说着。
    「我请你。」
    那名服务生说完，就有点不好意思的走了，只是，孩子我还没点餐啊。嘖嘖，人长的美就吃香！
    「你可以直接点啊。」奥嘉雯边说边打开萤幕，帮我点了和她一样的餐点，我每次都点一样的，因为我不喜欢改变，很讨厌，但这个世界总是变得太快，令我来不及接受。
    「你那个姊姊真是的，不过你又不喜欢别人插手你家的事，算了，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奥嘉雯皱眉看着我，突然又笑了，「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搞离家出走，都直接搬出去了好不好，你也真好笑。」
    「我说你啊，一天不损我是会死哦？」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交友要谨慎啊，交到这种没心没肺的……
    「不要在心里骂我没血没泪，这家图书馆最近缺人手，喏，去应徵吧。」好吧我勉强收回刚刚的话。
    「我告诉你，你去一定会被录取，凭你厚脸皮的程度，他们想不录取都不行！」奥嘉雯把那间图书馆的介绍传到我手机里，看她笑得诡异，看了包准没好事，但为了讨一口饭吃，我还是义无反顾的看了，呜呜，这残酷的社会啊！
    「咦？这间不是……」
    ＊
    周围散发着一种与现代高科技与眾不同的木头香味，挺好闻的，可是我完全没那种间情逸致，不要问为什么，当你怀里塞满了一整叠公文和厚重的书时，哪怕旁边有两个全裸美女或帅哥，都无暇欣赏。
    「恭喜，你被录取了，只是工作可能有点辛苦，要加油哦。」那时，一位彷彿出水芙蓉般的女子朝我说着。
    「没问题的！」我信誓旦旦的说，反正图书馆嘛，大不了整理书籍，不然打扫环境或有关书籍的电脑处理程序我都很熟的，一定可以胜任的！
    「好，那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呢。我是洛芙靚，请多指教。」她温柔的和我握手，在我认识的年轻人里，已经很少人那么礼貌了，通常都是二话不说就先互骂叫嚣不然就是围殴打架。
    我也回她一个笑容，正当我要走向藏书室时，她突然叫住我。
    「啊，忘了问你，你介意搬东西吗？」
    就是这样，我就莫名其妙被塞了很多东西，听说要搬到king的办公室，嘖嘖，怎么这里也有king吗？我还以为是雾嵐的专利，希望king不要太难相处，毕竟我可是他的祕书呢。
    「哦，来了啊？你就是传说中king的祕书？」一个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男生对我说着，他的五官非常好看，皮肤是蜜蜂色的，笑起来……很热情，总之他很帅，但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嘖嘖，真可惜。
    「怎么了吗？」他朝我笑，拿起我怀中有些太重的书本，「难道我脸上沾到什么吗？」
    「呃，没有。」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这样花痴，好像不太好……不行！我要维持我的形象，嗯，气质气质！
    「这里走进去就是king的办公室，其他的地方需要我带你走一次吗？」
    「不用了，我大概都知道。」我可是常来图书馆，再说只要上网或看过员工守则就知道了，哼哼，可不要小看我叶姿媚！
    「那个。」我抱着书与公文资料朝他靠近一些，放心，我完全没有吃他豆腐的意思，只是要蒐集情报，至于不小心碰到他那温暖而健壮的手臂就不是我的问题了，「king是个脾气怎么样的人啊？」
    「这个啊，我也说不清楚呢，你可以亲自体验看看，很刺激哦。」他朝我露齿一笑，把手上的书放回我怀中，好吧我必须承认他真的相貌出眾，「我叫简晨宏，那下次见囉。」
    下次见？看来他是这里的员工嘛，说来我还挺幸运的，遇到的两个同事刚好都是帅哥美女欸，嘿嘿，回去和奥嘉雯炫耀！
    不过，我现在必须考虑的似乎不是那两个长的人神共愤会被人公干的工作伙伴，而是这扇电动门后的上上上……上司啊。
    「嗶！」刷一下刚拿到的闪亮亮员工卡，我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我进来囉。」

 第二章 那个想念的夏天（２）

    「嗯……我是新来的祕书，叫做叶姿媚，然后，请多指教。」语毕，我深深鞠了个躬，才刚抬头，就看见一头及腰的紫黑色长发，哦哦，这个发质看起来很不错，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有保养？
    视线再往上移，然后……没有然后，因为他已经转过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了，不得不说，他的动作很敏捷、很快速，才一眨眼功夫他就走了好多步路。
    「我的祕书？」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征了征，有如天籟般，很温和清澈，不参任何杂质，天啊，这就是创办图书馆的人吗？我的老闆吗？这声音那么悦耳，想当然人也很帅囉？
    我盯着他的脸看，很可惜的，什么都没看到，千万别误会他无脸毁容还是什么的，而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戴着面具！很亮丽引人注目的面具，嘖嘖，上头还有亮片羽毛，真是好品味。好特别的品味。
    没想到他和雾嵐的king一样都戴面具，只是雾嵐的面具比较朴素而已。
    「自己要做什么不知道吗？」king再次开口，于是我很没骨气的在他无形的气势之下乖乖滚到一边整理书。
    总之，我可以肯定两件事了，我的老闆脾气不怎么样，没立马开骂但感觉不出什么情绪；我将来的日子大概不会太好过，因为刚刚king对我吩咐—–
    「把这叠资料送到黎瑟亚的办公室，再去藏书室拿前天我放的书籍，顺便到图书馆柜台查询今天借还书籍的人有哪些，整理好资料拿给我，最后去季绚琳那里，『既然你那么不知分寸，老往我这里跑，那我会考虑换掉你。』一字不差的转达她。以上。」
    「是。」
    靠，现在是怎样？工作有那么多就对了？看我不爽吗？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啦齁！
    不过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要造次也不能那么名目张胆，依我看，就来点阴的吧，哇哈哈。
    腹诽归腹诽，我还是乖乖跑了每个地方，只是图书馆真的很大，跑得我的小短腿都快断了，最后去季绚琳那里的时候，我有些紧张，毕竟一个新来的菜鸟不好对资深员工劈哩啪啦的骂，哪怕是king的命令也一样。
    自动门打开之后，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那个，请问一下，季绚琳小姐在吗？」
    「……」
    没人回答，好吧，我只好鍥而不捨的追问，「请问季绚琳小姐在……」
    「吵死了，本小姐就是季绚琳啦！」
    女孩？图书馆总不可能派一个小女孩担任总督吧？所以她就是传说中的萝莉囉？是说她实在是很可爱，生气起来不但没有杀伤力，还有一种想让人哄她的感觉欸……只是我似乎不适合这么做。
    「很抱歉打扰你，king要我转达一些话。」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很淡定的说：「既然你那么不知分寸，老往我这里跑，那我会考虑换掉你。以上是king所说的。」
    反正king只有说要一字不差，又没说神韵气质要一样，所以就算用轻松到有点欠扁的语气说也没关係吧？
    「紫朔哥哥……你这个公私分明的king，讨厌，就不能徇私一下嘛！」季绚琳不满的嘟起嘴，然后她开了视讯，把我当成不存在，完全无视我直接滔滔不绝的说话。
    「还有啊紫朔哥哥，人家和你说哦，今天早上人家……」
    「闭嘴。」
    好吧我承认那声「闭嘴」真的是我听过最特别的一句话了，毕竟能那么好听那么清澈那么残忍那么孤傲，恐怕十分罕见。
    「紫朔哥哥……」季绚琳两眼含泪，真的不是普通的惹人怜爱，但萤幕那端的男人不知是已经习惯还是过于冷淡，他完全没反应——不过他戴面具我也看不太出来——总之，气氛很冷。
    「马上去工作。」我猜想那张面具下可能是极度冰冷不爽的脸，哼哼，是king就了不起哦？就不要哪天被雾嵐的人抓走，哼！
    「好啦，那晚上要陪我哦！」季绚琳俏皮一笑，笑得我毛骨悚然，怎么？原来king是萝莉控，晚上？多曖昧的词啊，竟然残害国家幼苗，不过萝莉的真实年龄似乎和外表不一致？
    「先工作。」
    就在季绚琳巧笑倩兮要把视讯关掉的时候，king突然说话了，「旁边那个丫头，事情办好了？」
    「嗯……呃……还、还没。」柜檯的资料还没拿呢。我笑嘻嘻的看着king，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但不知是我笑得太假还是太諂媚，king只淡淡督了我一眼，「五分鐘内回到我办公室。」
    「不然你就要被炒了！」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季绚琳一副「恭喜哦要被开除」的表情看着我，哼哼，你还不是也快要被开除！
    「你还有四分三十二秒。」
    靠！king我讨厌你！
    ＊
    当我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奥嘉雯帮我租好的住处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一推开门，就看到某个人用很不优雅的姿势躺在我床上，顺带一提，桌上还有许多不明的武器和零件。
    这傢伙！我很不满的拍了奥嘉雯，后者很迅速的跳起来，看到是我之后竟然又继续趴下！
    「齁！起来啦！」
    「干嘛？我帮你租的借躺一下不行吗？不知感恩的傢伙！」奥嘉雯不爽的看着我，看到我有些狼狈的样子，好奇的打量，「哦？工作成这样，发生了什么搞笑的事吗？」
    看她一副「一定是你出糗齁」的表情，我很无奈的白了她一眼，把今天发生的事和她说一遍。
    当她听到帅哥美女同事时，只是微微笑，但我说到king叫我做的事情时，她的表情却抽搐了一下，然后——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第一次笑的那么没形象的奥嘉雯，我懊恼的瞪她，「靠，笑什么啦，我很辛苦欸！」
    「哈哈！你、你这个白痴，被耍了啦，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在我很无辜很受害的表情下，奥嘉雯终于说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的表情做作的欠扁啦。
    「小姐。」奥嘉雯的手搭上我的肩，「这是个科技发达的年代，对吧？」
    「是啊。」我疑惑的斜眼看她。
    「送东西和拿东西可以叫机器人啊，就算king真的坚持要你去好了，但借还书籍他直接看电脑就好啦，何必叫你亲自跑一趟，至于传话嘛，我真是服了你，世界上有种东西叫视讯！」
    听完奥嘉雯的话后，我目瞪口呆，可、可是不是这样的吧，「但king叫我亲自跑欸！」
    「嗯，你说到整件事的重点了。」奥嘉雯朝我丢来同情十分同情的眼神，「king这样说不是整你是什么？哈哈哈！你怎么能这么蠢啊！」
    当奥嘉雯没良心地笑完我之后，就俐落的翻个身去改造机械，而我则是很伤心很丧志很不爽的瘫在床上。
    「难道，king真的看我不爽吗？」
    「你也别太难过啦，说不定这只是你老闆的测……」
    「哼！你看我不爽我也看你不爽啦！是king就了不起？有很多限量骨董书籍就嚣张？靠！」骂完之后，觉得心情舒坦许多，这时我转头看向奥嘉雯，「嗯？你刚刚说什么？」
    「……当我什么都没说。」

 第二章 那个想念的夏天（３）

    踏着不怎么轻快的步伐走向我最喜欢的图书馆，闻着扑鼻而来的木头香气，在这种科技发达到我根本跟不上脚步的年代，很难得还闻的到木头香呢。
    我没有一如往常的走向我最爱的vip室，拿起「朔」的小说，或喝着一杯微酸的梅子冰茶，因为……我是来打工的。
    打工，多悲哀的词啊，更悲惨的是第一天上工就被老闆整，重点是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整我！
    「king，我来上班了。」明明才十六岁，还在求学的我为何要来打工啊，真是可恨的房租！
    不过话说回来，十六岁就已经是法定成年了。
    「……」紫黑色长发的人只淡淡督了我一眼，只要一眼，就足以让我惊艷与退缩，惊艷是因为他今天带的面具也是紫色的，妖艳诡譎的花纹布满了整个面具，退缩则是因为他的气势太恐怖了，一大早就这样不太好吧。
    我默默的看着本週购买书籍的报表，四周一片寂静，唔，我好像太早来了，其他人都还没上工啊，太安静了！我有点受不了安静的尷尬。
    「那个，king，你们都是怎么决定要买什么书的啊？」我用最后的速度绞尽脑汁地问了个自认不错的问题。
    「看我们心情。」
    「啊？！」我愣了一下，确定我没幻听之后，吞了吞口水，「这、这样啊，那……」
    「可以买『朔』的书吗？就是《嘿，遗憾女孩你好吗》那本，我只看过简介欸，啊，其实内容有偷看一点，嘖嘖，很多人都说那是最轻松好笑的悲剧了，真的好好奇哦！似乎是在说一个女孩总是惋惜自己没好好把握从前，却因为如此又失去现在……」我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换气时偷看一下king，后者突然叫出复製人，对我的话没有表示任何评论。
    果然很蠢吗？我有些垂头丧气，这个king也太不像人了吧？超难亲近的，而且他有种「天上謫仙人」的气质，嘖嘖，给人一种不像平凡人的感觉。
    「借你，这些是你想看的书。」
    「耶耶？」思绪突然被打断，我看着复製人笑嘻嘻的把书递到我手上，「天啊好兴奋哦king你怎么会有听说这是限量版的欸哦哦太棒了！」
    在我兴奋过度之下，只想到一句很重要的话，「还有吗还有吗？」
    「冷静点，我……咳，朔的书我全都有。」king悦耳的声音响起，我第一次那么想听king说话，哦哦，全都有欸，太强了吧，听说有很多都绝版了！
    开心到快脑充血的我，忽略了king刚刚说话的小破绽。
    「谢谢king！天啊我太喜欢你了！」我喜孜孜的捧着书，等等下班之后就把它看完，然后再来要第二集！
    「那我先去把新到货的书放在书架上！」
    走到人来人往的图书馆大厅，虽然人很多，但来这里的人全都很安静，让每个人都有寧静的空间，如果真的想要完全无声，可以申请阅读室，那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常来的话甚至有vip室，不一定只能一个人，而且还可以在里面吃东西，例如我就是。
    不过vip的会员不多见，因为管制满严的，至于我为什么有嘛，只要是图书馆的员工就可以无条件使用！
    把小说先丢进vip室之后，我边微笑边哼歌，把书放在架上，是说，这里有些书柜似乎都是价值连城的齁，嘖嘖，还打蜡过，整个擦的亮晶晶的，保养的很好呢。
    在我打量这个书柜用什么材质做的、是哪个年代、偷搬出去可以卖多少钱的时候，突然有人在附近说话。
    「那就是你的妹妹？」
    「是呀，她最近搬出去了，我这个做姊姊的感到有些不捨呢。」
    听到这种柔而甜蜜的声音与口气，我就知道是姊姊了，怎么？她今天不是有通告吗？怎么会来图书馆？
    「姿媚。」甜美的声音传来，我缓缓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姊姊。
    那是个非常耀眼的男人，蜂蜜色皮肤，眼睛是深邃的琥珀色，脸庞无暇而完美，五官非常好看，他穿着时下最流行的半透明纱质衣，人鱼线若隐若现，腿很长，身高目测一八o以上，整体比例非常好。
    「嗨。」磁性嗓音中带着阳光开朗的气息，他的笑容和那头金发一样灿烂。
    「嗨，你是姊姊的朋友吗？姊姊你怎么有空来？」最后那句我对着叶玟琳说，后者漾起一个甜甜的笑，把她温婉的气质衬托得更动人了。
    「想说来看看你过得如何嘛。」叶玟琳是个货真价实的演员，我由衷的认为，因为连我自己都快被她甜美的模样与撒娇的话语吸引，何况是别人呢。
    「你就是叶姿媚吧，我是杜金纶，和你姊姊刚好同一个演艺公司。」杜金纶笑得很灿烂，我想他应该也对其他人这样笑过吧，我从来就不是最特别的。
    不过，他真的好帅啊啊啊啊——
    任何人对杜金纶都不会反感，他的相貌与气质如此出眾，总是面带笑容，重点是，他刚好是我喜欢的那种型！
    「姿媚应该和你同校吧，真是巧呢。」叶玟琳笑着说，也是，我今年才转到那所学校，正巧碰上长假，自然是对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没什么听说。
    「那，姿媚学妹请多指教，有你那么可爱的学妹真好。」
    「请、请多指教。」我傻笑着，天啊，我的仰慕者说我可爱欸，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先拿到我最爱的小说，然后又遇到帅哥，真是太幸运啦！
    杜金纶学长，我是喜欢定你了！哇哈哈！
    道别时，我看到他的手放在姊姊的腰间，我告诉自己没关係，有种东西叫逢场作戏，艺人之间本来就会如此，没什么好在意的。
    哇哈哈哈哈哈！放完书后朝vip室前进！
    ＊
    揉揉发痠的双眼，总算看完第一集了，好，king应该还没下班，去要第二集！
    走到一半我突然想到，king那么大方把已经绝版的书借给我，我应该也要送个什么给他的，这样以后才方便再和他要……咳咳，我是说礼尚往来！
    「最近也没买什么……啊，我记得我之前有做一个『朔』的吊饰！」那是原本要送给朔的，但每次签书会的门票都没抢到，所以还是送给king吧，而且听说king的本名叫罗紫朔，刚好也有朔字呢。
    真是太棒的巧合了！
    「king我来了！」
    我露出字认为最灿烂的笑脸，其实这个上司也没那么难相处嘛，当我仔细一看时，才发现办公室里根本没人，唔，笑脸白摆了，不过似乎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嘿，遗憾女孩你好吗》第二集也没着落了！
    算了啦，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书啊，没有也没什么好可惜的，那吊饰还是给king吧。
    当我走到king的书桌时，机器复製人突然啟动，走到我面前，笑咪咪的递给我第二集，然后继续笑咪咪的把我手上的吊饰拿走。
    怎么现在的科技连读心术都发展出来了吗？我抖了抖。
    「king要我转达你，他今天晚上有事，所以第二集先给你。」
    「哦，原来啊，那吊饰帮我拿给king，和他说声谢谢。」
    「好哦。」
    那名机器复製人笑咪咪的和我说掰掰，奇怪，这机器人感觉和一般的不太一样啊，可能因为是king御用的？
    我没想太多，心满意足的摸摸手中的书，只是这本书的外皮似乎特别不一样，感觉比较硬而且特别滑。
    不过以我一向美其名是不拘泥小节实则懒惰粗心的个性，当然很快就忘了。
    街上的人们斗殴着，我很巧妙的避开了，虽然奥嘉雯上次送我一把手枪，可是我不怎么会用，所以还是不要随便加入战斗比较好。
    前方突然引起一阵骚动，我匆匆的扫过一眼，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那边的女孩！看屁啊！你她妈不爽就来打啊？」
    回家的路从来都不平静，真是的，我只好走了一个看起来没什么人的小巷，不是有句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嘛，就算没走过还是可以到我家的……吧？

 第二章 那个想念的夏天（４）

    夜幕垂下，夜晚本该很暗的，但街上充斥的灯光与人们斗殴的声音，为这个城市增添刺眼的幻彩，真想搬到首都附近去住，但房价太贵，就算用租的也负担不起，现在想起来，姊姊的住处根本就是人间天堂。
    可是我都已经离家出走了，也没办法回去，而且还要受到那种对待，好吧，治安不好就不好唄，以我的财力和姿色，理论上不会有人对我怎么样……
    「啊啊？」突然有人把冰冰凉凉的东西抵在我头上，而且我的手枪还被抢走了。
    理论和实际之间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先、先生，你……」
    「闭嘴！不然我就把你杀了！」那个人恶狠狠的说着，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绑架？是要绑我来威胁姊姊吗？白痴欸，我姊会理我你看你要干嘛都随便你了啦！
    至于手枪嘛，就算没被抢走我也不会用啊，所以有没有根本没有太大的差别，真搞不懂干嘛绑架我，要抢钱没钱要劫色没色，这绑架没意义啊！
    反正在雾暉市被绑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虽然说也不常见就是了，不过凡事总要多体验嘛。
    「你以为我们会因为这样就放过你吗？」
    清冷如玉的女声传来，彷彿今天皎洁的月光，好听，但还不及我的老闆。不过搞了半天，其实我是人质吗？
    「哼，你们追过来又如何？我要死之前也会拉这个女孩陪葬！信不信我开枪？」
    原来那个冰凉的东西是枪吗？都不能抬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勉强把视线往左前方移了一些，咦咦？衣服上有朔月的图案，好眼熟啊，似乎是上次奥嘉雯和我介绍的，雾嵐的徽章？
    等等一定要要签名！奥嘉雯超想要的！
    「king？」突然有一个男生叫了另一个穿着黑底紫花纹衣服的男人，后者带着面具，应该说雾嵐的人全都不会以真面目救人……不过以现在这个情形来看，似乎不是救而是追杀啊？
    「杀了她，我们依然会追。」朔王也真够狠，意思是不管我的死活了吗？
    不过在雾暉市，事情就是如此残忍，没实力的人终究是个砲灰！
    「那我就杀杀看！」那个人一说完，手指就要扳下板机，我反射性的闭起眼睛，果然听到了一声枪声，震耳欲聋。
    天啊啊啊！要死了吗？还没要到签名啊！
    的确，我……身后的男人死了。
    「女孩你没事吧？」一个带金色面具的男人向我走来，轻轻的扶起我，其实我只有被吓到一下下啦，主要是因为近看发现他的身材超级好！
    「king真是好枪法！一共是三起枪声吧，速度非常快呢。」另一个掛着媚笑的女人走来，她和姊姊若是论外表，真不相上下，之前略有听闻雾嵐的人都很出色，似乎是事实呢，虽然她戴着半罩式的俏丽面具，但光看下巴、鼻间和穿着紧身衣的身体轮廓就知道是个美人！
    雾嵐这是大约出动了六人，只是朔王为什么要亲自出来呢？依我的观察，king不都是坐在家里舒服的看手下打架，然后偶而发个命令之类的吗？我还以为king很好弱很好当呢，不过看来并不是如此，他非常强呢。
    嘿嘿，看来我之前都误会朔王你了，真是抱歉啊。
    「快走吧。」那名带金色面具的男人轻声催促，也许是因为慢慢有记者围上来了。
    我向他轻轻点头，然后快步跑起来，当然不是跑回家，不管怎么说，不能白白让雾嵐跑了，所以……
    「朔王请帮我签名！」
    「……」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轻轻转头，盯了我很久，我内心有点忐忑，该、该不会是不肯签吧？这千万不可以啊！
    「拜託啦朔王，我好不容易遇到你们，就帮我朋友圆一下梦想嘛，她可是你们的超级粉丝，好多次还特别来现场堵……我是说围观，她最想要的就是和你们合照和拿到签名了，可惜她现在不在，所以拜託了！签一下就好！」
    苦苦哀求了半天，不知道苦肉计有没有效果，但我确定一旁的闪光灯绝对有灯光效果，而后头的五人都露出「天啊我们被记者包围了还要不要回去啦」的表情。
    「……那个，你有笔吗？」
    然后，我看到全场的人表情不约而同抽搐了一下。
    「有啊有啊，嘿嘿，能亲眼见到你们真是太棒了！」我递了一支笔，而他用很美的字跡写下「king朔王」几个字，好，现在达成奥嘉雯的梦想了，是该圆我的梦啦……说是刚刚才有的梦也不违法吧。
    不过，在这里法律也不过是参考用的。
    「请签！」
    「我吗？好啊。」金色面具的男人很爽快的答应了，龙飞凤舞的签下我也看不懂是什么的名字，向我说声掰掰。
    在朔王转身的那剎那，突然掉出一个东西，他马上弯腰去检，动作快速到我几乎看不见，但这不代表我看不见那东西的模样。
    在月光与闪光灯相互辉映的违和光线之下，我看到了，那个吊饰上面大大写着「朔」字，正是我刚刚才送他的。
    「king？！」
    嘴巴不受控制的喊出，我很清楚，知道了朔王的真实身分，刚刚没被绑架我的人杀死，现在可能得死在雾嵐手上了，没听过别人形容雾嵐慈悲善良。
    冷酷无情倒常被人们用在雾嵐身上。
    ＊
    「咦？怎么是姿媚？」
    洛芙靚一脸吃惊的看着我，白天还和她聊得很开心，结果晚上我就变任他们宰割的鱼肉了，真令人感叹世事变化无常啊。
    不过与其感叹那个，不如先担心目前的生命安全吧。
    「没想到竟然被你看出紫朔就是king了。」我的爱慕者，杜金纶，正用阳光帅气的笑容盯着我看，我却无法回避他的眼神，因为……我正被高科技坚韧类似安全带的东西绑着。差别在于安全带是用来保护人的，特製绳索是用来禁錮人的。
    「好啦你也别紧张，我们不会太快就杀了你的。」
    ……所以还是要杀吗？汗。
    「哎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保证我会忘掉，真的！」发誓不知道有没有用啊？
    「用什么保证？」朔王……不，是king用冰冷清澈的声音说着。
    「呃……」我身上有什么值钱的可以作为保证吗？
    「知情者一律得死。」清冷的声音响起，令我不寒而慄。有必要那么绝吗呜呜。
    「king，也许还有其他方法的。」那位之前帮我拿书的男生说道，我记得他叫简晨宏，呜呜你真是个好人，不但好帅还好善良！
    「况且，紫朔，这次严格说起来是你的疏失吧？」杜金纶也开口了。
    「是，的确是我太粗心。」king淡淡的督了我一眼，「但后果总有人要承担，真是抱歉了。」
    靠，现在是怎样？你的错还要我来承担？算了，就说没有实力终究只能变成砲灰吧。
    呜呜我悲惨的人生啊。
    「那……如果让她加入雾嵐呢？」杜金纶突然如此提议，虽然我只想拚命摇他，对他说「先生你清醒点以我除了当砲灰还是砲灰的实力能加入强到根本非人境界的你们吗」，不过被绑住的我根本不能动。
    「呃，这个嘛，或许可以哦？」
    更荒唐的是，洛芙靚竟然也连忙附和。怎么这些杀手逻辑思维都和常人不太一样吗？
    啊？什么？我才是不正常的那个？不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甚至剖开来看，我都是最正常的那个好不好！
    「是呀是呀，虽然她没有很强，可是我觉得她某些地方还是很厉害的！例如……嗯……呃，反正总是有的嘛。」
    ……我知道看不出来不用勉强没关係。
    「对啊我也赞成，如果king让姿媚加入的话，我以后就多出五次任务！」
    「所以啦，紫朔，就让她加入吧。」
    奇怪，怎么从疑问句变肯定句了？当属下的还可以这样半怂恿半利诱上司的哦？
    「好。」king坐了下来，与我平视，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双眼，是妖魅的暗紫色，带点神祕难捉摸的气质，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甚至还有些排斥。
    不过这种人就算我喜欢也追不到吧？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加入我们或是死，给你五分鐘考虑。」
    「当然是加入啊！」我想，这真的不是太难的选择题，至少对我这种还想保住小命的人来说很简单。
    「太棒了！」
    全场（除了始终保持淡漠的king和听说一向冷静的倪筱妤）齐声欢呼，震耳欲聋，是、是说也不用那么兴奋吧？
    「欢迎你加入，姿媚，既然都加入了，那我们会把你该知道的一切告诉你哦。」听着杜金纶轻松活泼的语气，我突然觉得，也许我不是很想知道他口中的一切。
    呃，雾嵐真的是一个正常的组织吗？

 第二章 那个想念的夏天（５）

    雾嵐是时下年轻人热烈讨论的对象，虽然个人不热衷于战斗，但有一个身为武器迷兼战斗强人的奥嘉雯损友，也很难不去瞭解雾嵐。
    我一直以为雾嵐很有规矩的，呃，应该说感觉很正经，可是真的加入他们之后，才发现，幻灭的过程真的不好受。
    「那照惯例，首先来介绍雾嵐主要有哪些人吧……几个在场的就好。」杜金纶很随兴的抓了几个人放到我面前。
    「简晨宏知道吗？」简晨宏笑着看我，「不久前我们才见过面，反正在街上会对女人拋媚眼的就是我，顺带一提，我有女朋友了。」
    大概是我用一种「天啊你好帅可以交个朋友吗」的表情看着他，所以他马上牵着自己女友的手走到我面前，真可惜，名草有主了啊。
    「我是倪筱妤，很高兴多一个伙伴。」平淡几乎无起伏的声音，雾嵐里的奇人真多啊，先是奇怪的king，再来会四处勾搭别人的简晨宏——而且这种人还交的到女朋友。最后是冷静到极致的倪筱妤，嘖嘖。
    「你好哇。」
    「我们之前就见过了，也不用自我介绍了。」洛芙靚拿起一个由浅到深的粉红色试管，朝空中一拋，马上就是一朵朵美丽鲜艳的蔷薇，「这是见面礼，喜欢吗？可以吃哦。」
    「哇～好酷！」我伸手沾了一点在指尖，放到嘴里嚐嚐，酸酸甜甜的呢。
    「最后一位是……啊，其实你和她很熟了吧。」杜金纶微微一笑，「她来了。」
    原本还在吃不知名液体的我缓缓抬头，愣了愣，「你、你怎么会在这？！」
    「怎样？不行吗？」那个人用我最熟悉的音调说着，「反正你不也加入了。」
    「奥嘉雯……你真的不够意思啦！之前怎么都没和我说！亏我那么努力帮你要签名！」
    闻言，奥嘉雯一点道歉之意都没有的和我说声「抱歉啦」，然后就走回房间里了。
    「还有问题么？」king如此问着。
    「没、没有。」不知怎么的，我一直觉得king的气势好吓人，是错觉吗？
    「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们。」杜金纶笑了，「大家都会回答你的……嗯，只要你问对人。」
    什、什么意思啊？
    ＊
    其实加入雾嵐，对我的生活没什么太大的改变，只是会多开一次而已，不过有时我真的很怀疑，开会可以那么像聊天一样胡扯吗？
    「欸，听说最近首都有一家新开的酒店欸！」
    「人家知道啊，哼，人家可是早早就去排队拿折价券了呢。」
    「哇，萝莉也行？季绚琳真有你的！」
    「我也有拿到优惠券，如何？要不要今天下班去？」
    「好啊，其实我还知道雾暉市出了一个很大的緋闻哦！」
    「什么什么？快说呀。」
    「就是……」
    就是这样，每次雾嵐开会都很随兴，不，那根本就到一种八卦会谈的境界了，重点是king都没有异议，所以每次开完会假如你问我今天开了些什么，我可能很难具体述说。
    记得今天是简晨宏在发表「人类做什么动作最性感」，靠，这啥啊？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会议上讨论吗？而且其他人还很热烈的讨论是怎样！
    算了，反正我也聊得满开心的……啊啊，话说回来，今天要去king的办公室报到呢。
    「king，第二集看完了哦，谢谢。」
    「嗯，第三集在左边书柜最高层第二格从右边数来第五本。」
    不得不说，我有时真的很想飆king脏话，可是人家可是king欸，我的上司欸，所以我这个基层人员只能把辛酸往肚里吞……废话！那么高我最好是拿的到啦，不要藐视身高167公分的我啦！对啦，你身高187公分超高这样可以了吗！
    不过腹诽只能在心里，我很认命的把第二集戳回原本的位置，然后用跳的把第三集拿下来。
    不是我要说，我总觉得这书柜似乎又「长高」了啊，例如某king把基底加高，于是我很没骨气的望了复製机器人一眼，之前他都会帮我拿的。
    可惜他今天没有，八成是操纵他的人心情不好、看我不爽吧？
    我偷瞄king一眼，后者不知是真没看到还是装没看到，竟然神态自如的继续工作，听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话虽如此，我仍决定打扰他几秒，「那个，不好意思啊，king，可以帮我拿一下第三集吗？」
    「自己试试看。」
    齁齁就是试过没用所以才叫你啊，不然我没事听那种过于好听会让人失神的声音干嘛！
    在雾嵐，king就是规矩。奥嘉雯曾经正经的告诉我，所以我很拚命的跳，看能不能拿到书，我跳，我跳，我跳跳跳！
    奈和命运捉弄人，那本书就是不给我拿，「啊？现在是怎样？连你都看我不爽就是了？」我咕噥，很不满的敲了书柜一下。
    「砰」的一声第三集滚下来了，但是其他书也跟着滚下来了。书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骂你的啊！不用这么报復我吧！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隻我看过最白皙透亮无暇线条完美的手绕过我背后接住了书，哇，超强，原来一隻手可以同时拿那么多书啊。
    于是，我手上拿着第三集，转头看向king，此时我正被他的双臂环绕着，前有书柜后有king左有手臂右还是手臂，所以现在该怎么突围？
    「丫头，别傻愣着，去做该做的事。」
    「是。」我乖乖点头，看着king把其他书递给复製机器人，要它把书放回去，嘿嘿，其实king人还是不错的，只是个性孤傲了些嘛。
    我一屁股坐到king办公桌旁边的椅子，拿起笔电开始和学校教授视讯。
    「老师我是新转来的转学生啦，你好。」
    「嗯，欢迎你转来我们班，这里有几点重要的事情……」
    以下省略一些教授的废话，基本上就是要我乖乖去学校，不要放个假就被别人用枪秒掉之类的。
    「好，那最后就是作业了，不难的，武器研发格斗系嘛……也要有中文系的水准，所以作业就是报告你最想报告的古代文物，和蒐集一些几百年前古人说过的话，啊，或是你想发明个枪械之类的也可以，任何的点子都可以和我说，反正千奇百怪的作业我都收。」语毕，萤幕就被教授切断了，然后他传来一份报告的范本，我连看都没看。
    不管怎么想，我这个高科技白痴是不可能去发明或鑽研武器的，但几百年前的东西谁晓得啊，现在是西元2121年欸，一百年前至少也是西元1021年，拜託，那时候是怎样我怎么知道啊！
    这时，我的教授突然又传来讯息，「我说的古代，是至少两百年前哦，我知道这可能很为难你，好吧，不然你研究有关『现下年轻人的中文』也可以，嗯，也许可以把两者间的差异列出来……抱歉，我说太多了。」教授略带歉意的关掉视讯。
    哼，算教授你识相，不然我真的要飆脏话了。
    不过这份作业也太奇怪了吧，这什么奇怪的学校！奇怪的教授！奇怪的报告！真不知道该怎么完成……
    「齁齁烦死了啦，是想要我怎样啦齁！作业什么的不是放假吗？说好的美丽假期呢？为啥我要来打工和写报告啊！这是哪门子的假期啦！」
    「……嘖，丫头，别吵。」
    ＃
    接到疑似犯人的人在雾嵐总部附近出没，杜金纶马上就走到名为king专属的办公室。
    「紫朔，来吧出任务了！」照惯例，他直接走了进去。
    「冷静点。」罗紫朔淡淡的看着他，「你今天怎么那么亢奋？」
    「什么亢奋啊！编号131的犯人难得再次犯案，他上次答应我不会再为非作歹，结果呢，所以说人心可怕世事难料啊。」杜金纶惋惜的摇头。
    「呵，人心么……令人捉摸不清。」罗紫朔眼神幽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怎么每次听你讲话都觉得你就要吟诗了啊……」杜金纶看着罗紫朔拿起一把深紫色的扇子，上头有着耀眼的黑所排列而成的图腾，诡譎而美艳。
    「不过你杀起人来，倒是个十足的现代人。」杜金纶边说边把长枪拿起来，微微勾唇，「紫朔，走吧，不知道131会不会挟持路人当人质呢？」
    「反正人质对我们来说没用。」罗紫朔把一个不显眼甚至有点粗糙的吊饰放进口袋里，很罕见的微笑着，只是那抹过于动人的笑被隐藏在素色的面具之下。
    这个细微的举动被杜金纶察觉了，后者有些意外，毕竟他所认知罗紫朔是不会轻易带小吊饰在身上的，「咦？紫朔，那是你新买的吊饰？之前怎么都没看过？」
    「一个傻丫头送的，没什么。」
    闻言，杜金纶很认真的看了一眼罗紫朔，就算他戴面具杜金纶仍然可以察觉他的情绪，以多年的经验来看，他一定在忍笑，这傢伙，笑成这样还说没什么，有女孩送你东西你就开心成这样吗？
    「你根本就是在暗自高兴吧？」
    「……才没有。」
    某king很傲娇的撇过头，从窗外跳出去了。
    「嘖嘖，一个季绚琳就算了，还来啊……」
    某人笑着摇头，对这个竹马真是无可奈何，不过怎么全都是一些女孩？莫非他是萝莉控？
    甩掉这个惊悚的想法，杜金纶也跳出窗了。

 第三章 我就是只能当砲灰（１）

    悲伤
    负面繚绕
    使人堕落使人消极使人沉沦
    喜欢
    盈满愉悦
    使人快乐使人积极使人雀跃
    当暗与光交界
    交织成模糊的灰色漩涡
    是该向下沉沦抑或积极面对
    呢？
    看着图书馆的人忙进忙出的，我优间的在vip室里喝果汁看小说，我只差一点就看完第三集了，至于教授交代的作业什么的，拋到九霄云外听过没？没错，我把它忘得一乾二净。
    反正在vip室里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危及到个人或他人生命安全就好，所以我呈大字型躺在沙发上也不违规。
    违规了就不能再享有会员资格，而且你还会被各大图书馆列为黑名单，基本上有长眼的都会乖乖遵守啦，尤其是我这种奉公守法的人嘛。
    总之，今天放假真是太爽了啊。
    「姿媚早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简晨宏，而他身后是杜金纶。
    今天简晨宏穿的特别帅气，全身的黑加上闪亮亮的特殊反光材质布料，第一次看到男生把黑色紧身衣穿的那么性感。
    而杜金纶穿得十分华丽，白色的衣服上也有许多反光设计，外面在套上一件令人很想直视却很难直视的大衣——因为它的装饰品够炫够闪亮够华丽，重点是够引人注目。
    「今天怎么穿那么好看？」我笑嘻嘻的看着两人，有点想恶作剧，「该不会要去勾引良家妇女吧？嘻嘻！」
    「说什么啊。」简晨宏也半开玩笑的搭腔，「这年头哪还有什么良家妇女～」
    「喂喂我就是好不好！」我把目光移到一直笑吟吟的杜金纶身上，「学长你说说，我是不是良家妇女？」
    其实我是有点紧张的，超怕我在他面前没了形象，毕竟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总要留点好印象嘛……虽然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在背后说我花痴。
    不过花痴又不犯法，而且哪个女人看到极品帅哥不花痴一下？就算我是女孩也一样！
    「姿媚学妹，你这样问我该怎么回答呢？」杜金纶故作思考的样子，让我觉得十分性感，良久，他才露出一个灿笑，「如果你不用那种小动物般的表情看着我的话，也许是吧！」
    啊？什么是小动物的表情啊？
    「咳，好了两位，请不要研究奇怪的话题。」在我还想反驳「这话题很正常，杜金纶说得都很正常」时，简晨宏就微微瞇了瞇眼，嗯，第一次从他身上找到杀手该有的暴戾气质，所以我很没用的去角落画圈圈当砲灰。
    「好啦，我们特地过来是要送你一个东西的。」简晨宏特别强调「特地」两字，好像他的时间很宝贵很厉害的样子。哼哼，我不稀罕你的时间啦！
    我只稀罕杜金纶学长的。
    「嗯，姿媚最近工作也很辛苦吧，所以我打算送你我们晨天乐团的新专辑，限量版的哦，这份还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惊喜。」杜金纶笑得很阳光，我也觉得我的未来很阳光。
    「谢谢啊！」哇，学长送我礼物欸我要去狂欢大叫一整夜啊哈哈！不过在这之前要先来听一遍专辑才行。
    简晨宏直接无视我的花痴，开始介绍：「那我先介绍一下晨天乐团的成员……」
    「我知道我知道！主唱是杜金纶学长，艺名恪纶，你是贝斯手，艺名晨泓，吉他手是一个带面具的男人，艺名应该是璱梓……真名我不知道欸，鼓手是黎俹，本名黎瑟亚！我说的没错吧？」
    「嗯，姿媚说的真棒！」杜金纶用一种堆满讚赏的眼光看我，而简晨宏则是一脸「又多一个超级粉丝」的无奈笑容。
    那是当然的啊，晨天乐团虽然是近期才出道的，但他们很快就打响名号，网路上也有很多他们的消息与歌曲，所以我自然有听过，而且我还很喜欢其中的一首歌呢。
    不过那首歌是吉他手璱梓和主唱恪纶一起唱的，据说写词的是璱梓，思及此，我突然想到一个我一直以来都想问的问题，「你们的吉他手为什么带着面具啊？而且他为什么没公布本名？」
    闻言，简晨宏犹豫了会，才道：「呃……因为他的身分不方便公开。」
    「是吗？」我稍稍想了想，毕竟这个世界上会戴面具的人不多，璱梓的面具是全白的，和king的花纹面具完全不一样，应该不会是king吧？
    然而，没等我问出口，杜金纶和简晨宏似乎还有行程，马上要走了。
    「那我们要先去录新歌了，下次再来找你玩啊。」
    「一定要来哦！掰掰！」我有些可惜的看他们走出门外。
    ＊
    在vip室待到晚上九点，因为图书馆是二十四小时经营，因此基本上我想待到几点就待到几点，况且对一般的年轻人来说，晚上九点真的还很早。
    现在半夜不睡觉的人可多着呢。我例外就是了。
    随意晃到书架那里，我发现都没有我要的书，到电子服务台输入小说的名称，果然外借中，好吧，不然先去雾嵐总部好了。
    图书馆是独立一栋的，总共有二十三层楼，每一层都有不同的书籍类型，一楼是全部都有一些，只要在电子服务台输入自己想要的书籍，如果有的话就会出现在下方的盒子里，非常方便。
    缓慢的走到隔壁栋的雾嵐总部，一路走来，实在是没什么人，奇怪咧，平常这里都人来人往，还有简晨宏等辈会拋媚眼勾搭女人的呀，虽然说反过来的也不少，但现在真是太安静、太冷清了。
    走到大厅，我遇到了季绚琳，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大部分的人都去出任务了。
    「上次有人偷了金纶哥的亲笔签名照，结果被害者很不爽，就出高价要把偷东西的人杀了，而且他之前也试图绑架金纶哥，哎，只是紫朔哥哥都不一定能成功绑架了，何况是那种小角色呢。」季绚琳用惋惜的口气说着，好像她很期待有人被绑架似的。
    「咦？难道杜金纶学长比king强？」若是如此，那king就换人当啊，我也乐的当杜金纶的秘书，嘿，几乎上班时间都可以看见他，真爽！
    「怎么可能！紫朔哥哥真的很强，超级强！尤其是他拿出他的『雕花扇』武器时，嘖嘖，看得人家超佩服的。只是和金纶哥比起来嘛……应该是不相上下吧，不过他们的风格不同，又没有真的打过，人家怎么知道啊！」
    「原来是这样啊。」我又和季绚琳八卦一阵子，才走向king的办公室。
    当然，我是来拿小说的，不然放假没事来找上司干嘛，又没有加薪！
    刷卡推门进去之后，并没有看到king，一旁的复製机器人也不见了，让我有些纳闷，现在书摆那么高我又拿不到了，齁齁！
    算了，不然我先来蒐集作业的资料好了。
    才刚打开笔电，就看到一句用翩翩起舞的字体呈现的话，「我在忙，自己想办法拿小说。」
    看这紫色的字体和讨厌的命令，就知道是king留的，不过他是怎么进入我电脑的啊？我记得我有设密码啊！不过这个疑惑在我输入密码之后，就解开了，因为我看到一句让我更想飆脏话的话。
    「金纶的生日加出生日期是密码？呵。」
    靠，阿不然你是想怎样啦！随便骇进我的电脑就算了，还故意留这种很欠扁的话！哼，看在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这个king计较！不然我就、就……
    ……我似乎也不能怎样。
    思及此，我深感自己的无能，虽然说来图书馆当祕书和在雾嵐当杀手，都有十分优渥的薪水，可是后者根本就是有名无实啊，我连出去观摩都没办法，可能是我太弱king怕我会拖累别人吧。
    所以说当初根本就不应该让我加入啊！那个吊饰根本就是错误！早知道就不要送king了啦！
    千金难买早知道说得真好啊，可是我现在觉得很不好。
    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当初我加入雾嵐是来干嘛的，论杀人，我不要被人杀就好了；论救人，不要救别人结果最后变成别人来救自己。总之，我似乎真的很弱啊。
    只能当个砲灰啊。
    想着想着，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随着电脑萤幕暗去，我的视线也跟着缓缓陷入黑暗。

 第三章 我就是只能当砲灰（２）

    「丫头。」
    朦胧之间，有个略为低沉的声音扰人清梦，唔，是哪个人那么没品啊，没看到我在睡觉吗？真不道德！
    「你硬要赖着我的办公桌？」
    什么啦！谁硬赖着你办公桌不放啊！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趴着……等等，这个声音不是……
    「king！」我慌张的把口水连带要骂人的话擦乾净，啊啊，谁的桌子不趴我为什么那么犯贱趴到king的啊！
    「醒了就好。」king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气势啊气势，这种东西真恐怖，尤其king的气势好像浑然天成一样，真骇人啊。
    其实有时，我真的搞不懂king到底是对我好还是想找我麻烦。
    「你怎么没去拿小说？」
    「呃……」看着king好像在蹙眉的表情——好像是因为他戴面具，我用猜的——我有点疑惑，我要不要拿是我自己决定的吧，干嘛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受不了king一直盯着我看，我只好乖乖的去拿，在我正要跳第一下拿书时，king突然伸出手，俐落的帮我拿了书，耶耶？今天怎么那么好心？
    「要是书再和上次一样，你受伤我可赔不起。」他一边把书递到我手上，一边说着。
    果然好心什么的都是天边浮云。
    「不会啦，我很便宜的！」只是我保的保险不便宜，但传闻说雾嵐的king都很有钱啊，所以一两亿应该不在话下……吧？
    我喜孜孜的捧着书坐到笔电前面，原本那行紫色的字不见了，该不会是king又骇进我的电脑里吧？
    「那个，你刚刚是不是盗我密码？」
    「嗯？你说呢？」
    「那当然是有囉！」哼哼，看你要怎么负责！
    「既然明白，那何必问我呢。」
    「那我要赔偿！就是你盗了我密码！」
    「并没有。」看着king鏗鏘有力的说着，我突然觉得是我误会他了。不行！明明就是他骇我笔电的！我不能轻易动摇！
    「是我自己猜出密码的，何谈『盗』？」
    「耶？不、不是吧，可是你没有经过我同意啊！」
    「真要归咎责任，我的确有错，但你怎么不把笔电收好？」
    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那么说来双方都有错，所以不就没人赔我了？但今天就算我没错，他凭king这个身分就让我不能多说什么了，现在也只是回到原点而已。
    「好吧，我的错总可以了吧？」
    「可以。」king很优雅的喝了一口奶茶，但我现在只想把那杯奶茶泼到他的衣服上。
    一个小小的秘书自然是没办法做出那么伟大的举动，所以我只好来看杜金纶给我的专辑。
    短暂的美噬血的狠看出你心中的渴望
    不要担忧不要抗拒恋爱不过如此而已
    别吼不要我已悄悄的接近令你无法抗拒
    别喊危险你已深深的着迷在我的怀抱里
    鲜艳的红为夜幕画下刺眼句点
    夜晚才是真正的疯狂真正的慾望
    害怕那玩意已在尖叫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pleasehugme
    轻快的旋律和声光效果让我十分享受，尤其是杜金纶那引人犯罪的双眸，真的超——帅的！
    最后是一个类似花絮的影片，每个团员都来和我打招呼，简晨宏甚至还很自恋的搔头弄姿，反正他有那个本钱我也不干涉，轮到璱梓时，他十分简洁有力的开口了。
    「叶姿媚，你好，我是……」他还没说完，我就快速地按了暂停，仔细盯着影片中他身后的两人，怎么这么眼熟？
    透过萤幕，我看见璱梓的斜后方有一男一女牵着手似乎在聊天，原本我不以为意，但认真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我认识的人！
    新闻之前也有报导超级天后叶玟琳要和晨天乐团合作的消息，但我怎么都没想到杜金纶会很亲暱的拨姊姊的头发，不过她真的很优秀和出色，根本没有人可以敌过她的魅力。杜金纶也是吗？
    我想，同样的姊姊大概也很喜欢杜金纶吧？基本上女生都不会讨厌他的。
    看着看着，我都不知道我已经无力的趴在桌上，还白目的问了一个更白目的问题，「king，姊姊是不是比我优秀啊？」
    废话！从小到大那么多人和我说过，我为什么还要挖洞给自己跳啊！我在干嘛啊！
    「呃，我知道姊姊一定比较……」
    「客观的角度来说，叶玟琳的确比你优秀很多。」king不带一丝感情的说着，这我也知道啊，从小到大，大家难免会把我们姊妹拿来做比较，我每次都被比下去，比得一无是处。
    我也很不甘愿啊！只是姊姊真的不是一般的出色，不论在哪，她都是鹤立鸡群，超级显眼，而我，不过是衬托她的绿叶罢了。
    「……可我比较欣赏你。」
    「咦？！」这句话把我杀得措手不及，只好笨拙的解释，「但姊姊多才多艺人又长得美丽，天底下根本没有人可以比她好！」
    「那你想比她优秀吗？」
    看着king认真的眼睛，我迟迟无法说不，但这也不代表我会说要，「不可能的！像我这种人……」
    「没有努力过的人没资格说不可能！」king突然提高音量，让我有些害怕的把椅子挪了挪，没想到一个重心不稳却跌坐在地。
    见状，king应该是略带歉意，他上前扶起我，「抱歉。」
    「没事，只是每次看看姊姊再看自己，就会觉得自己好没用。」只能一辈子活在她的阴影下。
    「那你有试过比她更优秀吗？」king冷不防的问，顿时，我怔住了。
    我有想过，但没试过，因为不止别人觉得不可能，连我自己都认为那是无稽之谈。
    「我想我应该没办法，但我愿意努力看看！」因为我想赢得杜金纶学长的注意！不知不觉，我就在king面前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从来都不敢和别人提过的。
    「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人。」king微微勾起薄唇——因为他今天戴半罩式的面具，所以看的到。
    「那就从今天开始努力吧，你想先瘦身对吧？」king看着我的表情应该很认真，我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戏謔，因为之前很多人都会嘲讽似的叫我减肥。
    我不算胖，但也绝称不上瘦，尤其站在姊姊的旁边。只是我有点意外，他怎么知道我想减肥？
    「那就今晚开始吧。」听着那淡淡的声音，我夸张的睁大了眼，这个人也太有行动力吧！
    在我还来不及表示我生理期来不适合跑步时，king就拿着一把类似扇子的武器，把我拉出门了。
    我们到虚拟步道时，正好遇上训练完要回家的奥嘉雯，她看到king不惊讶，看到我有些讶异，但看到我和king走在一起而且还是在虚拟运动场时，她简直没了气质，嘴巴差点合不起来。
    「king晚安。」奥嘉雯先恭敬的找招呼，才看向我，「姿媚？你不是一向最讨厌运动的嘛？而且这里面的虚拟场景都很恐怖的欸！」
    看她一脸不可置信，我连忙挥挥手，「我怎么可能会战斗呢！我只是要去步道那里跑步而已啦，我那么废，八成一去就被踢出场了吧！」
    「嗯，说的也是啦。」
    「靠，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直接？」语毕，我赏她白眼一枚，却发现她有点忐忑不安的看着我旁边，顺着她的目光，我发现king的表情好像很阴沉。
    啊！差点忘了！king可是以文人气质与云譎波诡的身手着名的朔王欸！现在他的秘书那么没品味的骂脏话，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过我不会无聊到拿自己的小命做实验，连忙做无谓的辩解，「king，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哦，真的！」
    「别再犯。」简洁明瞭又赤裸裸的威胁，呜呜，看他的表情就一副「再犯小说就没着落了」，真苦命啊我！
    「呃，姿媚那我先走囉，呵呵。」奥嘉雯看到情势不对，乾笑了几声想逃走，不过她似乎还嫌我和king之间的气氛不够糟，又补上一句：「你生理期就应该好好休息，要减肥也不是这样的吧。」语毕，她就走人了。
    听到她的话后，幸好king没有看我，否则肯定会很尷尬吧。在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办时，他就叫我到运动场里的休息试坐着等他。
    等了十分鐘，king就出现了，手上还多了一杯咖啡色的不名液体。
    「巧克力牛奶。」
    看着king白皙细緻的手上的巧克力牛奶，我没有去接，先生我现在要减肥欸，热量那么高的东西我怎能喝呢，「可是喝了会胖欸，要瘦下来不容易又很麻烦……欸？」
    king的脸在我面放大了好几倍，甚至连我的头发都碰到他了，在我有些吃惊的张大嘴时，温热的牛奶充斥着整个口腔。他竟然把牛奶直接灌进我嘴里！
    靠！这招也太贱吧！
    「嘖，本王叫你喝就喝，哪来那么多藉口。」
    因为我很专心的喝巧克力牛奶，所以没听到king所说的话，以及那微微瞇起妖艷双眸的诱人表情。

 第三章 我就是只能当砲灰（３）

    「你先回家休息吧。」king站在我背后说：「我还要去跑步。」
    「哦。」所以是要自己一个人回家吗？嘖嘖，就不要再被当成人质，不然我就、就……
    当我正在思考能「就」怎么样时，一个清脆明朗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紫朔，你竟然带姿媚来了啊。」
    「嗯，怎么？」king把毛巾丢到杜金纶身上，两人之间的默契似乎十分浓厚，不过默契什么的不干我的事，重点是杜金纶裸着上半身啊！
    看那腹肌明显有练过，胸肌令人垂涎啊，还有那双腿，长的太犯规了吧！脸帅就算了，竟然连身材也那么好，也不想想其他的男人该怎么办！
    说不定雾暉市的犯罪率有些是因杜金纶而起的。
    「你今天也太晚来了吧！虚拟人物和现实参战的人都被我们全数歼灭了，不过有几个人实力满不错的，你没来真可惜。」杜金纶半抱怨半开玩笑的看着king，后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嗯？你晚来是因为姿媚的关係吗？」杜金纶笑着看向我，随即又问，「你要一起加入我们吗？」
    「我？！」我知道学长你很相信我，但请想想我的实力好吗？你太高估我了，我只是个砲灰渣渣啊！何况我现在生理期耶！
    「她身体不舒服。」king不提为什么不舒服，杜金纶也没问，前者看着我，「那让金纶送你回去吧。」
    「好！」我忙不迭的点头，太爽了啦，要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可以坐上杜金纶的车！嘻嘻我运气真好！
    雀跃的跟着杜金纶走出去，我丝毫没注意到king脸上的表情有微妙的变化。大概是我不想注意吧。
    ＊
    沉默令人感到不安，我现在才发现我和杜金纶根本没什么话好说，也是，我们两个的生活相差太多了，很难有共同话题。
    不过为了爱人可以克服一切困难嘛……幸好我不用克服，因为杜金纶先开口了，「加入雾嵐还好吗？应该没有人欺负你吧？」
    听到那体贴温和的询问声，我马上就把矜持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拋到九霄云外，开始回想这几天工作的情形。
    「大部分的人都对我很友善，和我印象中的杀手很不一样呢。」
    「这样啊，那你印象中的杀手应该要怎样呢？」
    「呃，似乎要很兇狠、看谁不爽就杀谁、超级暴力、噬血以及血腥可怖吧。」
    「哈哈，姿媚真有趣啊！」杜金纶笑得很开怀，看得我的心情格外美好，良久，他缓缓开口，「兇狠有许有，但我们杀人不能随便乱杀，除了雇用以外，我们杀的人大多都是妨碍到雾嵐或危害太多人的。」
    「咦？那不是和警察差不多吗？」雾暉市的警察那么少，雾嵐也许是个非常好的存在。
    「嗯，严格来说不太一样。」似乎是看到我疑惑的表情，杜金纶开始解释，「以绑架举例好了，我们考虑的是最大效益，在人质不危及到生命安全为前提，如何最快抓起罪犯。」
    「但如果是警察，他们会先考虑人质安全无恙，要是人质受伤还是救的太慢，他们可会被民眾砲轰呢。」雾暉市警察少就是这个原因吧，时常受到口诛笔伐的警察不会想待在这待下去。
    「雾嵐比较冷血一点。」说到这，杜金纶的眼眸似乎黯淡下来，却马上就恢復平常阳光的形象，「就算人质吓到发疯，身上的有伤口，但只要他不死，我们都不会列入考量。」
    闻言，我抬头看着比我高出许多的杜金纶，「但是学长，那天我被挟持你们很快就救出我了。」
    「哦，那个啊，其实我也满意外的，紫朔突然那样下令，其他人着实都吓了一跳，但事情解决就好啦。」语毕，杜金纶看着我看了很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姿媚，我一直觉得今天你似乎很紧张。」
    废话，谁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不紧张啊！何况现在他靠我那么近，几乎和king那时强灌我牛奶的距离一样。
    呼吸是如此的炽热，心跳是如此的快速。我想推开杜金纶却又捨不得，真矛盾啊我。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的，我觉得杜金纶越靠越近了。
    天啊要是等一下喷鼻血怎么办！我真的很不习惯男人靠我那么近！
    在我正下定决心（其实千百个不愿意）要推开他时，他却自己拉开距离了，「嗯，你的鼻子和玟琳一样可爱呢。」
    这句话像冷水一样从我头顶浇下，方才他主动靠近我的喜悦全都没了，只剩那句话在脑内回盪着。
    这句话看似在称讚我，但我明白，除了鼻子之外我没有什么是比的上姊姊的，说难听点，我的鼻子也没有她那么挺以及好看。
    后来一路上我都只是安安静静的听他说一些雾嵐的事，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好不容易到家时，他笑着和我说「掰掰」，补上一句：「我衷心的认为玟琳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生，你也很喜欢她这个姊姊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我知道我根本就不能说不，我扬起一个对外解释时会有的笑容，看着笑容可掬的我，杜金纶的笑反而没有刚刚那么灿烂了。
    「嗯，你说的对啊！我真的很——喜欢我姊姊呢！」
    一进家门，我心情差到极点，平常我都会打给奥嘉雯的，但最近她为学校的事很苦恼，我不能帮她忙就算了，更不可以去打扰她。
    想了很久，我打给了king，我这人心事不说出口真的会觉得很烦躁！哪怕事情没有解决，但只要说出来总是会好很多……吧？
    手机没响几声就被接起来了，king的声音在手机里依旧那么悦耳，「丫头，怎么了？」
    「没啦，只是无聊就打看看。」我知道我这个理由可能很白痴很智障很靠北，但我不想提起刚才的事，而且不想吵到king——虽然貌似已经吵到了。
    「……」手机那头沉默了，我并不介意这个沉默，良久，king再次开口，「我现在也没事，你想说什么就说。」
    好吧，既然他都那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囉，「你觉得要追男生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啊？因为你是男生所以问你应该比较准，你有什么经验吗？还是有任何意见？说说看啊，我现在急需建议！」
    「……不，我可能不是你所想的男生。」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难为情，「不是一般的男生。」
    「嗯啊。」我轻快的声音又响起，「就是这样才要问你啊，因为我喜欢的那位也不是普通人，啊，直接告诉你好了，他就是杜金纶学长哦。」
    手机顿时没了声音，这样也好，我可以继续说，「你和他似乎很熟啊，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吗？还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别吝嗇啦，我不会和他说是你跟我讲的，绝对会守口如瓶！啊，不然我帮他取个暱称会不会拉近距离？嗯……就叫纶纶好了！」
    「那你有什么关于他的『情报』吗？」我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串，不知道那位惜字如金的king会怎么回答……等了很久，他总算说话了。
    「有，但也许你不会想听。」但他完全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就开口了，「他喜欢叶玟琳那种类型的女人，喜欢的东西是枪械，兴趣是唱歌和战斗，喜欢吃柠檬茄汁焗烤饭……」接下来，king说什么我都没听请楚了，脑中只剩下两句话。
    他喜欢叶玟琳那种的女人。
    我衷心的认为玟琳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生。
    我绞尽脑汁，总算想到一句能说的话了，「啊，真是难为king了，平常一定很少说那么多话吧。」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要用多大的力气去克制鼻酸的声音被听见。
    果断的掛掉电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也许我真的需要冷静一下，去姊姊那里不会有好事的，她顶多嗤之以鼻的听完我说的话，再把我打发走吧……轰出去也不是什么难见的事。
    抓起手机，我把门轻轻关上，不想让任何人察觉我的情绪，一向如此，我不会生姊姊的气，也不会厌恶她，没资格没办法，她本来就比我优秀很多。
    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很少生气了，负面的情绪只剩下难过而已，能怪自己就不要迁怒到别人身上。
    所有都由我自己来承担。
    然而当我站在晕黄灯光下的门口时，却发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身型修长，有着一头紫黑色长发的男人。
    「笨丫头，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么？」

 第三章 我就是只能当砲灰（４）

    这句话，让我原本隐忍的情绪爆发出来。
    king真的很厉害，不论是他的实力或是一语道破的功力，惹到他真的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晚安啊，你跑完步了呀？真快……」我还没来得及说完，king就用清淡的声音打断我。
    「你其实很想赢，对么？」其实他不算是打断，只是他一开口我就没办法再说下去，唉唉，为什么他总是可以猜中我在想什么？我们明明才认识没几天……他该不会私底下调查过我吧？
    「我没有调查过你，难道我看起来像那种人？」
    「你现在猜中我在想什么，的确满像的。」我由衷的说着，虽然king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也罢，没事就好。」king像是对我没辙似的，随即很慎重的交代，「明天雾嵐要出任务，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来。」
    哦？言下之意就是我没兴趣就不用去了吧？
    「另外，金纶会去，而你去的话，我把限量五十本的小说番外送你。」king用一种「难道你对你的纶纶和小说没兴趣么」的表情看着我。
    怎么可能没兴趣呢？要是放弃这两样我叶姿媚就倒过来念！
    在king半威胁半利诱之下，于是我答应了，「好吧！那我该做些什么？」
    ＊
    夜晚，在雾暉市是尖叫与斗殴的代名词，在首都则是安详静謐的形容词。如果可以我是绝不会住在前者的，但世界上有种邪恶的东西叫房租，有种可恨的东西叫无奈。
    奥嘉雯走在我的前头，认真的和我解说，但我完全没在听，只是看着大家的表情，雾嵐真的是这样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叶姿媚！认真点行不？」
    面对奥嘉雯的大吼，我觉得很委屈，我不听她说话是有原因的！
    你看看你看看，队伍最前方的倪筱妤和洛芙靚正拿着许多不名液体在实验，例如把它们丢到很多黑衣人身上，嘖嘖，不得不说，那真的是很危险的化学物品啊！被丢掉会爆炸，连渣渣都不剩！以后我绝对不要去洛芙靚的实验室打扫！
    左方是简晨宏用很离奇的姿势回旋踢，那一颗颗人头对他来说是保丽龙球吗？也太夸张了吧！强者就是可以一边和黎瑟亚聊天一边攻击别人。
    右方是纶纶用一把很华丽的长枪秒掉别人，弹无虚发百发百中，嗯，显然十分熟练，而且他都瞄准胸口，一枪毙命。
    让我最惊奇的是纶纶竟然会耍长枪，似真似假的招式让黑衣人不是很明白他到底想攻击哪里，不敢贸然前进，至于想要偷袭他的全都被他击昏，或是用违反地心引力的方式踢昏……也许死了也说不定。
    以上是奥嘉雯的解说，因为说实在的我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一堆影子闪来晃去，枪声大作或哀嚎声四起。
    king在队伍的最后方，奥嘉雯和我说他的雕花扇有很多功能，其中最好用的就是旁边可以射出刀片，上头抹了鲜艳的蓝绿色毒物，连她也说不上那里面到底参杂了什么，八成是一些会让人吐出紫色血液的东西……我亲眼看到的。
    king主要是以速度与诡异的攻击方式着名，简单来说，就是如果你砍他一刀或开他一枪他只会闪掉，不会反击，直到你的戒心与力量耗损的差不多时，在不按牌理出牌的攻击你。
    简直就是在阴别人嘛。
    但奥嘉雯很认真的纠正我，「这叫诡譎多变深不可测，才不是卑鄙无耻呢！」
    好吧既然她坚持那我就听她的吧，尤其她手上正拿着一把改良过的光能枪。
    「不过我一直有一个疑惑。」
    「什么？」似乎是因为我的表情很认真，所以她也认真起来。
    「那我今天来这里到底要干嘛？」
    「……」看着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的我，奥嘉雯挑挑眉，「看戏搧风纳凉？」
    没错，我也觉得我是来看一场华丽刺激实况秀的。嘿，是说那些黑衣人看起来那么废，我来试试看说不定也可以伤到他们？
    思及此，我随手捡起一把手枪，朝某个黑衣人开枪，也许是我的枪法太烂或是犹豫太久，他发现我了，比我早一步开枪——是那种很大支火力很强的枪哦。
    不过我并没有被打到，因为一个男生抱住我，把我反身压在地，意思就是基本上我们都不会有事，而且就算有事也是他出事。
    「纶纶学长？」我想我的声音一定很兴奋。
    「小心点，想杀谁和我们说就好了。」他看起来有点担忧。
    「呃，没事啦，我会小心的。」我才刚说完，他就火速的走了，当杀手真忙啊，而且那些黑衣人应该不弱，是雾嵐太强才对。
    要是我也可以那么强就好了。
    在我还在思考怎样才能变强时，一个貌似黑衣人首领的人半跪在king面前，一脸谦卑的说，「朔王，我们并不是有意冒犯您，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们走好吗？」
    闻言，king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我们，「你们说呢？」
    「当然好。」出乎我的意料，全部的人都点头赞同，真是奇怪了，我记得雾嵐在第三十届，也就是人称「朔王」的领导下，秉持的是「斩草除根」的原则啊，只要被他们盯上，很难活下来。
    尤其是纶纶还带着灿笑对黑衣人首领说：「你们走吧。」
    闻言，那个黑衣人就带着剩下的残兵败将逃跑了，逃到一半时，我似乎看见纶纶的枪口闪烁了一下，听起来只有两三声枪声，但我很清楚的看见，那些黑衣人身上都有至少两枪的伤口——不过有些是洛芙靚的杀人不眨眼药剂。
    「你总是欲擒故纵。」king站到纶纶的身旁，把他被风吹乱的发丝整理好。呃，那个画面是有一点唯美啦，不过两个大男人这样真的可以吗？
    「这是我一贯的手法，啊，我刚刚的战斗姿势是不是更好看了？」纶纶笑着看向眾人。
    不过其他人似乎已经看怪不怪，不是「呵呵」笑个几声就是应付似的点头，只有king比较认真，他微微瞇起双眸，思考了许久，「如果你把头发梳好的话。」
    闻言，纶纶白了king一眼，帅哥就是帅哥，连翻白眼都帅，于是我努力很由衷的看着他，「纶纶学长，你真的超——帅的哦！」
    「哈哈，谢谢啦。」纶纶没什么反应让我有点失望，不过想来这些话应该有很多人都向他说过吧。
    「你知道吗？其实杜金纶也曾经是king哦。」奥嘉雯突然冒出这句话。
    「当然知道啊，第二十九届的king嘛！」
    「是啊，当时人称『金王』，其实那些什么王的，不是因为名称的关係，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奥嘉雯一脸挑衅的看着我，不过我已经习惯她这种只有对我才这样的说话方式了，说不定改天她对我好声好气，我还会被吓到呢。
    「不然你知道哦？」
    「当然，王前面要加的字是按造四季所吹的风而命名的。举例来说，春天吹杨柳风，夏吹薰风，秋吹金风，冬吹朔风，依序就是柳王、薰王、金王、朔王，所以下一任king就是柳王了。」
    「可是，要怎么决定谁才是下一任king啊？」
    「杀了现任的king的人就是下一任king，也就是第三十一届的king，柳王。」
    「这样啊，不过现任king那么强，谁能杀死他啊！」我有点好奇，不知道king会死在谁手下呢？
    「其实凡事都有例外的，例如杜金纶，他是第二十九届的king，当初是因为他工作和学业忙不过来，所以才把king这个位置让给罗紫朔，呃，不过某部分也是因为他很强的关係啦。」
    听完奥嘉雯一大堆对我来说似乎没啥用处的解释，我只觉得king真是个麻烦的职位，嘖嘖，反正听过就算了，我那么废也不可能当king啊。
    在不知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记者拍摄我们时，黎明也渐渐到来，当阳光画破浓浓的黑暗，大厦上头出现一抹橘黄色的灿烂时，我顿时感到十分轻松愉悦。
    雾嵐，也许是个好地方！

 第三章 我就是只能当砲灰（５）

    现在才明白熬夜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尤其是熬夜完还要为了房租加班多赚点钱，最惨的是我的肚子还是超级痛！
    「绝对不要再有下次！不然我就不租房子了啦，呜呜肚子痛！早上六点加班欸，明明就八点才上工的……可恨的加班、可悲的房租，这个月我要怎么买小说啊……人生好难啊！」
    「你一定要在订製衣服的时候碎碎念吗？」奥嘉雯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幸好她懂我肚子痛是逼不得已的，不然现在我大概被她的小型炸弹炸出门外，不然就是电脑被她骇入，嘖嘖，顶尖骇客就是麻烦！
    「雾嵐的人都一定要有制服，黑底是固定的，至于花纹的顏色可以自行决定，如果顏色相同，深浅就必须不同，雾嵐的代表徽章也可以自行选顏色，尽量和花纹顏色相同。」
    「好了，你到底要什么顏色？」
    大概是我思考太久了，负责服装方面的季绚琳嘟起粉嫩像小孩子的嘴，「哎，别浪费人家的时间啦！」
    「好啦好啦。」我看着两人，有些好奇的问：「那其他人是什么顏色啊？」
    「嗯……杜金纶是棕色，小琳琳是橘色，简晨宏是黄色，倪筱妤是天空蓝，黎瑟亚是浅黑色，我是浅蓝绿色。」奥嘉雯用一种「好了你快决定」的表情看着我。
    「呃，小琳琳是谁啊？」
    「人家就是小琳琳啊！」季绚琳理所当然的看着我。
    「这、这样啊，那king是什么顏色？」我稍稍想了想，king眼睛、头发和面具都有紫色，该不会制服上也有紫色吧？
    彷彿要验证我说的话，季绚琳很自然的回答，「当然是紫色囉。」
    闻言，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紫色到底代表什么呀？为什么king那么喜欢紫色咧？
    不过在某两少女的瞪眼之下，我很没骨气的正准备回答时，正巧看到书桌上有一个粉红色的图画，「那就淡粉红色好了。」
    很快的，我的制服已经绘好电子草图了，上衣左胸口的地方有一个朔月的图腾，衣服还没有到很紧身，我还满满意的，但为何裙子那么短啊？还稍微蓬蓬的是怎样？
    「这样不会走光吗？虽然我不是很在意这个……」
    「不会啦，我们都有做一点设计，不用担心，不然你以为倪筱妤怎么会穿那么短的紧身裙。」季绚琳一边吃着不知从哪拿出来的棉花糖，一边和我说。
    「就是呀，不过……」说到这，奥嘉雯目光突然停留在我身上，打量了一阵子才缓缓开口：「凭你这种身材应该也没人要看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某萝莉喷笑，口中的棉花糖差点飞出来，见状，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人是不是一天不吐槽我就浑身不对劲啊？
    「怎么笑成这样？」
    一声清澈的声音传来，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抬头，怎么king走路都没声音呢？还是刚刚小琳琳笑得太大声了？
    「哦哦，紫朔哥哥我和你说哦，刚刚叶姿媚……」
    「喂喂喂！」我急促的打断小琳琳的爆料秘辛。
    「丫头。」虽然声音同样的悦耳，但我却感到一阵恐惧，「继续说。」
    「对嘛！」季绚琳像个恃宠而骄的人，笑嘻嘻的看着king，「叶姿媚问裙子太短会不会走光，结果嘉雯就和她说，你那种身材不会有人要看的啦！哈哈哈是不是超好笑！」
    小琳琳，我决定以后也要来爆你的料！走着瞧！
    「多短？」意外的是king没有跟着一起大笑——那个画面也太违和了——反而看着我问。
    「大概膝上二十公分吧？」语毕，我把草稿图拿给他看。
    「嗯，果然太短了。」然后他没有理会某两女的惊愕表情，逕自把裙摆长度改成膝上十四公分。
    等king走后，我带着疑惑问眼睛睁得大大的奥嘉雯，「干嘛？怎么那么惊讶？」
    「不是啊！king从来没管过我们的制服还是什么的呀，就算我短裤穿到直逼内裤的程度，他也没表示过什么意见，今天是怎么了？」
    「就是呀！」季绚琳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喃喃自语着，「难道我们最近有惹到紫朔哥哥吗？人家记得没有啊！怎么会这样呀？」
    见状，我扬起一个心有戚戚焉的笑容。
    「大概是king也经期不顺吧。」
    隔天，因为某两女的通风报信，我的工作量增加了两倍。
    ＊
    「没想到你的胆量那么大。」
    正在和king交代的工作奋斗的我，听到这句话，缓缓抬头。我又是惹到谁了？为什么要说我胆子大啊？
    「哈哈，你的眼神怎么那么哀怨？被king整了？」简晨宏很没共患难意识的嘲笑我。
    「对啦，不过是开个玩笑，说他经期不顺而已，嘖嘖，真没风度。」
    「噗哈哈，你这是罪有应得啦！」简晨宏笑了很久之后，才正色道：「那天我们和黑衣人斗殴时，你应该没有很害怕吧？」
    「其实还好欸，搬来雾暉市之前就知道这里治安很差，杀人不是什么难见的事，也不是没见过啊。」我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景，也正色纠正他，「不过那天才不是『双方斗殴』咧，根本就是『单方面围殴』！」
    「呃……其实我也那么觉得，不过某部分是因为去的人都是雾嵐的菁英啦。」
    「嗯，从你们围殴的恐怖程度看得出来。」接着我用超级哀怨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简晨宏，「帮我把这份人员异动资料整理好，好不好嘛？」语毕，我拿了一枝类似原子笔的东西给他。
    「员工守则有云：『份内的工作务必确时完成，违者即开除。』你想没钱付房租吗？」
    于是，我把骨气那种不能当钱用的东西拋到九霄云外，一边工作一边很不爽的在心里和king的妈妈问好。
    ＃
    刚从叶姿媚租处走出来，杜金纶少见的蹙眉，刚刚叶姿媚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似乎对她姊姊很反感？还是其实是一种自卑的情绪呢？不过她们都对外界宣称两人感情很好，看来这件事有待调查。
    「紫朔，现在忙吗？」杜金纶开了视讯。
    「在工作。」萤幕上罗紫朔批阅文件。
    「好吧，不过我刚刚送姿媚回去，她的情绪看起来满低落的，似乎和叶玟琳有关係，我不方便再去找她，你有空去看看吧……不对，你还要工作……」
    「我现在去。」
    「咦？！」杜金纶尽量保持形象不要张大嘴，「那你的工作……不然我回总部帮你好了。」
    「不用了，你也有事要忙吧。」罗紫朔很有行动力的收拾桌面，就要把视讯关掉，「那我去看看了。」
    「好……」杜金纶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罗紫朔关掉视讯，有点摸不着头绪，他们从小就认识，感情也不错，虽然说罗紫朔是孤僻了些，不过为人还算不错。
    但他对任何事都不怎么在乎，彷彿世间没有什么牵掛，当上雾嵐的king后，他才开始学会关心，不过从没十分在乎过一个人。
    「我怎么感觉紫朔对姿媚特别关心啊？随口说说的事他紧张成那样？嘖嘖，真是稀奇了。」
    杜金纶一边嘀咕一边开车，有点担心那两个人，罗紫朔一直以来都不擅长安慰别人，等等打个电话好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罗紫朔已开始学习温柔。

 第四章 所谓的书香气质（１）

    牵起你的手
    在那个鸟语啁啾百花盛开的午后
    耳边轻轻呢喃的
    是你那悦耳清澈的语调
    我笑得比轻轻照在你身上的阳光还灿烂
    放开你的手
    在那个鲜血淋淋惨不忍睹的夜晚
    双眸悄悄凝视的
    是你那苍白无暇的脸庞
    我哭得比缓缓洒在你身上的月光还凄美
    牵手放手
    不过在那一念之间
    好不容易，生理期总算过了，这几天我都和king去虚拟运动场跑步，或做一些比较激烈的活动，例如体验被强者追杀或是闯一些难到爆的虚拟关卡，虽然有king和我组队，但凭我一个砲灰还是打得很辛苦啊。
    在我从美好的床铺上爬起来时，手机突然响起视讯通知，看到上面显示的人是king之后，我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跑到手机前，按下通讯键。
    「啊哈哈，king早啊！」我又是哪里惹到你了，不用早上就这样吧！
    「不早了，我有事找你。」king带着紫色与鹅黄色交织而成的面具，不过我总觉得那和他的气质不太符合。
    「哦，什么事？」
    「我们约你家巷口的早餐店说吧。」
    「咦？！」他、他约我吃早餐？真的只是吃早餐吗？不是要叫洛芙靚对我动私刑什么的吧？
    「就先这样了。」大概是我太震惊还没反应过来，king又叮嘱一句，「迟到的话……」
    「不不不我绝对我准时的！」谁知道迟到会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啊！
    「呵，那就好。」他一说完，我就把视讯切掉了。
    真不知道今天king是哪根筋不对，竟然约我去吃早餐，还是小心点好。
    一走进店里，我就看到king坐在靠窗的位置，嗯，我也喜欢坐靠窗的，如果没有话题聊还可以看看风景——不过应该只看的到高楼大厦。
    「你点餐了吗？」我笑着问king，不过笑容肯定有点僵。
    「还没，我也才刚到。」
    「那刚好，我们一起点吧。」我拿出电子菜单，king按了五号套餐——看起来很健康营养热量适中的套餐。
    哼哼你爱吃那种去吃吧，我要鸡肉起司堡加上巧克力奶茶！这家店的招牌！正当我喜孜孜的要按下去时，一隻修长白皙得比女人还夸张的手握住我的手。
    我慌张的看了king一眼，「怎、怎么了吗？」
    「别吃那么高热量的，这样想瘦不容易。」
    「好吧。」我垂头丧气的点了和king一样没什么调味的餐点，垂头丧气的送出菜单。
    可能是我沉默太久，也可能是我看起来不爽，king开口了——幸好他没有无视，「怎么？不高兴？」
    对啦怎样？如果你给我吃招牌餐的话，我绝对会笑得比餐点上的荷包蛋还要璀璨！
    不过作为卑微的员工，我只是轻轻摇头，把满腔不满都往肚里吞，看我那么伟大！我好声好气的回应，「怎么会呢？只是有一点点不满而已。」
    「确定只有一点点？」
    「好吧，是一点。」
    「确定是一点？」
    「齁齁，是一些啦！」
    「一些而已？」
    「好啦齁我其实超不满的啦！」这样可以了吧！干嘛一直逼我！
    「呵呵。」然后他竟然轻笑了起来，这个king绝对不是正常人，笑点太奇怪了！重点是为啥我的上司还是这个人啊！
    在他笑得很愉悦的时候，餐点正好也送来了，没想到是老闆娘亲自送来，奇怪了，我记得现在的服务生大部分都用机器人了呀，就算不是也不会是老闆娘亲自来吧。
    不过个疑惑在老闆娘多看了king两眼，然后和他要电话号码时就解开了，看不出来，就算他戴面具人气还是满高的嘛。
    不过king实在很不解风情，竟然两三句「抱歉我们在讲事情」就把人家打发走了，嘖嘖，真是的！
    「欸，虽然说那个老闆娘已经二十七八岁了，但你不用拒绝得那么明显嘛，人家的少女心都破碎了一地。」虽然我讲得夸大了些，不过总的来说也没错。
    「直接拒绝总比曖昧好。」king很认真的看着我说。
    「哦，意思就是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不要不清不楚吗？」其实我还满意外king对感情方面有自己的一套见解。
    「嗯，不要藕断丝连。除非是公事需求或者我重视的人，否则我一概不予理会。」
    瞧他说得那么认真，又很少一次说那么多话，于是我细细咀嚼他所说的话，想了很久之后，我恍然大悟却得出一个很恐怖的结论——king私底下约我出来吃早餐，那就代表……
    「所以我是你所重视的人？！」
    ＊
    长长的走廊散发着清新的木香，在这里的人步调都放得极轻极慢，彷彿生怕打破这个美好寧静的氛围，我也参杂在这些人里，没错，这就是图书馆办的「书香你我分享」活动，除此之外，还有各种书籍短文展览。
    顺带一提，大厅也有举办许多知名作者的签书会。
    听说可以投稿书籍或短文，如果有被选上就会放在展览长廊中，据统计，每天都会有几百人来这，被刊出来的作品一定是最优秀的，如果甄选上了，那可是莫大殊荣。
    第一波报名已经过了，不过还有第二波啦，只是凭我这种懒惰的个性，想也知道不会参加，展览看一看是不错啦，但签书会就有些意兴阑珊了——因为没有朔的。
    「倘若万物都有自己生存的价值与意义，那么，我们为何还要相互残杀呢？难道人本性不是善良的吗？」
    嘖嘖这个短句是和平主义的吧，可惜现下年轻人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
    「爱，如此伟大的字眼，落入凡尘，被污衊、被扭曲、被厌恶，然而，我们却仍无法放下这份已变质的爱，依然守护着，恆久不渝——也许是因为那份执着与坚持未变质。」
    这不错，我满喜欢这个风格的，因为原本的出发点仍然相同吗？儘管路途中绕了一大圈，但终将不会误入歧途，还是会回到正轨吗？
    「哭了，因为不想笑；笑了，因为不想哭。我们明知道彼此都累了，却还拖着疲倦如残破凋谢的枫叶的身躯去追寻对方。」嗯嗯这是感伤风格啊，不过右下角还有一句。
    「人，果然是个犯贱的动物。」
    「噗。」我努力压抑自己上扬的嘴角，不行疯狂大笑因为这里可是兼具气质与殿堂欸。
    不过这个作者真是个宝啊，嗯嗯一定要来关注追踪一下，我往作者姓名的地方看，只见上头有着一个大大的字——朔。而且还是手写签名，紫色的字体，改天真的要好好查查紫色代表什么意思。
    「你喜欢朔？」
    清澈如玉的声音传来，我不用抬头就知道是king了，「是呀，超——喜欢的哦！是言语无法形容的喜欢，一般人绝对想不到的喜欢！」
    「嗯？那和我比起来呢？」
    「废话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我「朔」字还没说出口，就很失礼的瞪大眼张大嘴，怎、怎么是纶纶啊？！
    难怪刚刚我就觉得奇怪，king的声音有那么开朗吗？没想到问我的人是纶纶啊！我刚刚还很粗俗的说话欸，靠！怎么办啦！
    「怎么了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耶。」纶纶一脸灿笑的看着我，他身旁是带着紫黑色面具的king。
    闻言，我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这个嘛……」要我怎么选啊，两个都很喜欢啊怎么办！
    但在纶纶期待的注视之下，我还是很勉强的回答了，「两个都一样喜欢，不过是不同的喜欢，不是程度不同啦，只是就是……呃啊啊我在讲什么啊，总、总之就是……那个……」
    在帅哥面前大家都会语无伦次的嘛……当越来越多人往我们这里看的时候，king十分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别闹她了。」
    「说得也是，姿媚你的脸红得像苹果呢。」
    「呵，根本比苹果还红吧。」king缓缓接话，但我只觉得这句话很欠扁。
    「就是呀，真让人想咬一口。」
    ……
    「咳咳咳……」经过短暂静默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我，想开口却被口水呛到了。纶纶学长，你一定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吗？
    「你还好吗？小心点。」说着说着，纶纶就想过来拍我的背。
    我连忙闪开，光是说话杀伤力就那么大了，再来个亲密的肢体接触，不知道我会不会当场晕倒！我不想再出糗了啊！
    见状，纶纶没有再靠近我，而是带着一贯的笑容看着我，不过我总觉得我错过了一次和他增进感情的机会啊……不过貌似从头到尾都没有这种东西？
    「笨丫头，三两句话就失了魂，真没定力。」
    伴随着king清冷的声音与纶纶含笑的双眸，我莫名其妙的被拉出了书展。

 第四章 所谓的书香气质（２）

    才刚走出图书馆，纶纶的手机就响了，他似乎在和一个很亲暱的人讲电话，笑得比平常还要灿烂很多，良久，他才掛了电话，带着些许歉意的微笑对我们说他有事要先走。
    「那你的工作我先存档到你的电脑。」king停顿了一两秒又补充，「不要太晚回来。」
    「好啦，你真像老妈……」纶纶自顾自的说着，瞥见那道阴险的目光时，他连忙改口，「我什么都没说，那我先走了啊！」语毕，他就用非人的速度跑走了。
    「噗哈哈，纶纶学长真有趣啊。」和那个沉默寡言又有奇怪笑点的人有着天壤之别啊！
    「是么？」king悠悠望着天空，轻叹了一口气。
    听说文人雅士大多都伤春悲秋，总是带着阴鬱的气息，忧国忧民什么的……king也许也是其中的一个，真是的，干嘛把自己搞的那么哀伤呢，快乐才重要吧！哈哈哈和我一起每日三大笑！
    「不过，金纶不是一个认真的人。」在我还在拟定我的每日三大笑计划时，king突然冒出这一句，让我稍稍怔了征。
    「咦？还好吧，他工作很认真啊！」嘖嘖这种人就是夭寿，竟然在别人背后偷说坏话，而且说的还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坏话……king可以当青梅我不介意。
    「不，是感情方面。」似乎是意识到我因不可置信而微微瞪大的眼睛，king轻轻摇摇头，「没什么，你听听就好。」
    什、什么啊？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喂喂！哪有人话说一半的呀？太不负责了！你要说清楚啦！」
    但任凭我怎么摇他的袖子，他都紧抿着唇，不肯再透露半句，见状，我只好用最卑鄙最不要脸的最后一招了！
    是你逼我的！狗急跳墙我是逼不得已的！呜呜呜！
    「你不是说过我是你重视的人吗？那怎么不回答我这个小小的问题？」虽然我尽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但我却觉得有点尷尬，果然自己还是太不识相了，别人不说就不要勉强别人嘛！所谓扭曲的瓜不甜、强求的爱情不完美……
    在我胡乱用经典名句时，king淡淡督了我一眼，「我可没说。」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他似乎微微偏过头。
    「有啦！上次在早餐店啊！」哼哼你装傻我才不认输呢！纶纶的情报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丢脸尷尬也顾不得了！
    「那是你自己的臆测。」透明如玉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哪有！呃……」仔细想想，的确如此，上次我大叫一声后就发现店里的人全都看向我，我只好窘迫的坐下，一语不发的吃完早餐后，我们就回到图书馆上班了。
    思及此，我很鬱卒的放开king的衣袖，哀伤的叹了声，「纶纶学长……你可知道我是如此的喜欢你，奈何彼此相遇太晚，我由衷的盼望，你能注意到这般渺小如尘埃的我。」我矫情夸张的哀叹。
    「但愿，你偶尔也能转头望望你身后……」恍然之间，似乎听到king在喃喃自语，我疑惑的歪头看向他，但他只是看着远方，没说话。
    嘖嘖，真是个捉摸不定的人呢！
    「总之啊，我认为你有说那句话就是有！就算没有，你也有那个意思吧？」
    「嗯……」某king转过头，戴着半罩式面具底下的脸晕染着曖昧不明的红，因为我靠得很近，勉强看的出来。嗯，难道是今天天气太炎热的关係吗？
    在我还来不及思考是什么原因时，king突然抱住我，往距离我们两公尺的矮墙跑，然后，便是一阵枪声。
    「到底又怎么了……」
    我还没说完，他就把食指轻轻放在我嘴巴上，把唇靠近我的耳朵，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轻浅的鼻息，「嘘，先别说话。」似乎是发现我不太习惯有人从后头抱住我，他无奈的说：「忍耐一下。」
    也是，想必king平常也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而且听小琳琳说他的身材和纶纶不相上下，这样看起来我似乎挺吃香的？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思考king身材如何的时候，我由衷的认为应该先闪避有点像小型炸弹的东西，尤其当它朝我们射来时。
    「king……」我迟疑的喊着，king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怎样，从皮包里掏出一把扇子，据小琳琳的说法，它叫「雕花扇」，就是那个会让人吐出紫色血液的变态武器，想必当初发明它的人肯定是个变态狂。
    只是我们现在应该不是要让别人吐血吧？再不跑就真的换我们吐血了！
    但king却没有动作，他把我抱得更紧，然后按下扇子上的某个开关，伴随着「刷」的细微声响，炸弹「轰」的大声响起，剎那间，我似乎失去了听觉。
    我以为我会被炸得血肉模糊，但没有，除了耳朵不舒服和些微尘土沾染上衣服以外，我毫发无伤。
    仔细看看四周，原来是雕花扇延伸再延伸，形成了一个防护盾，让我们免于被炸得尸骨无存的地步。
    我连忙回头看了看king，他的手臂血肉模糊，血顺着手臂流到我的腿上……乍看之下还满像我流血的。
    我还来不及问他「你还好吗」这种很蠢的问题，他就拿起两把短枪，朝四周开枪，期间他还塞给我一把匕首与银色迷你短枪。
    「如果你还想活的话，就开枪。」
    「欸不是吧！」周遭的砲轰声与枪声太大，我只好提高音量，「我从没用过枪啊！」
    「每个人都有第一次。」语毕，他没再理睬我，虽然我的位置满安全，对方也没有追杀我的意思，但被流弹波及的机率非常高，我都不知道在心里骂几次「靠北」了。
    king果然很强，他一个回旋踢踢爆了一个人的头，然后在很帅气的开了枪把一个想偷袭他的人的枪打掉，无视地心引力的踩了一个矮墙，跳到某个很倒楣的人的旁边，踹他一脚，把它的手臂反折，肯定骨折了。
    但不论他再怎么强，体力总有耗尽的时候，而且当第二波飞弹来袭时，我更确定他跑不了了。
    亲眼看见炸弹在他上头炸开，我想我的眼睛应该瞪的比泡泡鱼还大，明明是柏油路但却有飞扬过来的小石子与尘土，我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我似乎听到惊人动魄的声音喊着。
    「king——」
    我都不知道原来人的音量可以那么高分贝，但吼完我只觉得喉咙很乾很痛，而且在对方人马逃窜与尖叫的一片混乱中，我根本不知道king在哪——被飞弹炸到还有尸体吗？
    我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有人要杀king、怎么没有人来支援他，以及他真的有那么容易就死了吗的问题，只觉得脖颈一阵酸痛，似乎有人枪托敲昏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昏得不省人事。
    ＊
    「说她蠢她还真蠢，既然连枪都不会用，不会用就算了，还讲那么大声，是有没有战斗基本常识啊？蠢爆了！」
    靠！是谁说我坏话还那么大声？以为我昏过去就听不到吗？哼，我就故意不醒，看你还要说什么！
    「嘖，这种人为什么会跟在朔王身旁？那傢伙的眼光一向不错的啊。」
    朔王？哦，就是罗紫朔嘛！我正要仔细听下去时，想起一个绝对重要的问题——
    king还活着吗？！

 第四章 所谓的书香气质（３）

    要是他死了，我不就没工作了，要是没工作了，我的薪水没着落房租要怎么办！
    思及此，我假装很迷糊的醒来，然后用一种很迷惘的声音说话，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这、这里是哪里？」
    这句话问得很没意义，这里感觉就是敌人的大本营，只是被敲昏的人醒来似乎都要问这句，所以我就理所当然的问了。
    「敌人的大本营。」
    「噗！咳咳咳……」我被自己口水呛到，哇咧，这个回答是怎样啊？
    我抬头看向说话的人，他微微挑眉，是个男性，如果要我猜测他的职业，那他应该是唱跳歌手吧！而他身旁的女人，身材姣好，穿的十分暴露，那件短裤不是时下最流行的吗？她穿起来好好看呀！
    「别说些没意义的话。」那名女人微微蹙眉，随即看向我，「这里是月稀市，你现在在雾嵐的分部。」
    「哦。」听到是雾嵐，我稍稍放心了些，毕竟我是king的秘书，他们的上司最后也还是king嘛，所以我应该不会有生命安全的问题。
    「那你们是什么职位啊？我要怎么称呼你们呢？」我很客气的问，但当我听到他们的回答时，我很后悔、超级后悔！
    「嗯……雾嵐的叛徒？」男子露齿一笑，「叫我小珂就好了，她是魅緹。」他把手指向旁边的女性。
    「不是吧！你说你是雾嵐的叛徒？所以你们不是救我是来绑架我的？」我几乎要尖叫了，这是什么鬼情形啊！
    「说那么难听干嘛，我们好歹把你从混乱的枪战中救出来了吧，不过，当然，我们救你是有目的的。」小珂按下某个遥控器的按钮，一个机器人缓缓走出来，拿着一个散发出银色光芒的东西，等等，那该不会是刀子吧？
    等他走到我面前时，我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小卡片，四边有着紫色朔月花纹，在灯光下显得十分引人注目，是个十分精緻的卡片。
    「这是什么？仿雾嵐的徽章设计的？」
    「不是。」魅緹摇头，命令机器人去搬一个厚重的银色箱子——说不定那是真银哦。
    搬到我面前之后，小珂微笑看着我，意示我打开那箱子。那里面该不会装着炸弹什么的吧？然后我一打开就把我炸飞？
    不过他们在我旁边，要是里面是炸弹，他们也无法倖免不被炸伤吧。思及此，我便大胆的伸手打开它。
    一打开，我便惊声尖叫，「天啊啊啊啊啊！你、你们……」我迟迟无法说完这句话，没办法，这打击太大太震撼了！
    竟然拥有朔的限量十张亲笔签名以及创意佳句，还有每一本小说、番外、海报与周边商品，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瞧我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小珂得意的笑了笑，炫耀般的带我走到一个房门口——我还在震惊当中，根本没办法反抗或挣扎。
    「拿出小卡片刷一下吧。」闻言，我乖乖的拿出卡片，这扇门似乎还有号码锁，当小珂在输入时，我把头转到一旁，不愿看密码是什么。
    「你不好奇吗？」你现在看起来比较好奇。面对小珂的问题，我笑了笑，「从以前到现在都是，知道越多的人下场越惨。」
    「哈哈！你说的对。」小珂的笑容很明显就是假的，但我没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而是走进了大房间。
    壁纸上印了朔的书籍中的每个角色，杯子上是朔角色扮演时的照片，桌垫底下是朔的亲笔签名，床单与床铺都是紫色的，上面也是各种角色，连一旁的拖鞋也是，衣柜里的衣服上全都印着「朔」字。走进浴室，浴巾毛巾甚至连马桶盖上都是朔！
    这个房间太变态太恐怖……我太喜欢了啦！
    「怎么弄的啊？」我拉着魅緹的手臂，把她是雾嵐叛徒的事实忘得一乾二净三失忆。
    「花了三亿重金打造，因为这些东西设计起来很麻烦，尤其小珂坚持纯银纯金，还有装潢费用，定时打扫也需要一笔费用，从规划到完工，我们花了五年，现在这还是全新的呢。」
    「哇呜～」讚叹了许久，我才想到一个问题，「小珂，你也喜欢朔啊？」
    「那是当然，我的喜欢程度可是无法用言语形容，你无法想像的呢！」
    等等，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
    「喂喂！你怎么可以抄袭我的话啊！而且我才是最喜欢朔的好不好！」
    「才不是！我才是最爱他的！是爱不只是喜欢！」
    「呃，我也爱他啊！它的作品我全都爱啊怎样！」
    「哼！只爱作品又怎样我也是啊！不只是作品我还爱他的人！」
    「好好好。」我放弃和他继续吵下去，朔的疯狂粉丝真恐怖啊，「那你带我来这到底要干嘛？」
    「说到重点了。」似乎是想起他的目的，小珂在我面前投影出一段影片。
    影片内容只有文字，我看了看，是雾嵐的某些机密文件，不过这些不是我管理的，所以我完全看不懂。
    「要是你不听我们的话，我就把这些资料洩漏出去哦。」
    「请便。」我假装无所谓的耸肩，「反正雾嵐又不干我的事，大不了换份工作嘛。」
    「你是真的不在乎吗？」
    废话当然是假的啊！
    虽然我心里的抱怨多到可以淹没这间房间了，但我还是保持一贯的不在乎，「嗯哼，不然你洩漏看看啊，干我啥事啊。」
    king啊请保佑我不要真的洩漏出去啊！不然我就完了！
    不知道是king真的有保佑我还是巧合之类的，小珂只是淡淡一笑，把萤幕关掉，然后把枪抵在我头上，速度快到我根本看不清楚。
    「你不是说，知道越多秘密的人命越短吗？」小珂嘴角噙着笑，看着我，「所以，你知道我拥有雾嵐的机密文件，这算是很大的秘密哦。」
    「不想死就乖乖照做。」魅緹用一句话就解决了，我感激地看着她，不然不知道小珂要扯到什么时候。
    「好，我照做就是了。」哼，我才没那么好骗呢，就某方面来说，这算是他们有求于我，所以我当然要来好好压榨油水啦，「那我照做之后，你们把那间房间无条件送我，如何？」
    「但你不怕我们叫你做的事，是有可能会死的吗？」小珂笑得更灿烂了，似乎很好奇我的回答。
    「哎，我的身价也不过如此，没什么的啦。」再说，要是你们救我，我不就也变叛徒了吗？你们可以逍遥自在玩叛徒游戏，我还要工作赚钱付房租耶。
    「那，成交。」接下来，他们和我说了他们的计画。
    「首先我们的目的是……」
    「等等！不要说！我不想知道！」我连忙摇头。
    「好。」小珂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老实说你还是想活着吧？」
    「哎，不论我怎么想都没差吧，我都答应要听你们的话了。」
    「那我只讲你要做的。等等我们会把消息放出去，让各大媒体大肆报导，反正雾嵐一定会来救你的，你只要装出很害怕的模样……」
    「一定要害怕吗？不能挣扎着想离开这里吗？」我问。
    「好，反正你就是不能太冷静，雾嵐来救你时，你必须抱住朔王的……」
    「咦？king还活着呀？」我着急的看着小珂，见他点头之后我才安心，幸好他还活着，我还有薪水可以领。
    「你不要随便打断我，不然那间房间专属朔的杯子我要收回！」小珂一脸「我可是忍痛割爱把房间给你快闭嘴」的表情看我，见状，我只好訕訕的点头。
    「朔王出现时，你就抱住他的大腿，可怜兮兮的说：『king～好恐怖哦！救人家出去啦！呜呜呜～』反正越楚楚动人越好，然后我们会和雾嵐僵持一阵子，最后会放你回去，只要你不说出我们的秘密。以上清楚吗？」
    「不。」我很难得简洁有力的回答。
    「哪里不懂？听不清楚？意思不瞭解？」
    「我都有听到也懂意思，但为什么我的台词那么……那么噁心啊？」而且那段话只有季绚琳会讲吧！
    「噁心？还好吧。」小珂说着，但在我极度反感的情况之下，魅緹提议，「不然你不用照台词讲，哭得离花带泪令人动之以情就好了。」
    「哦，没问题！」我很爽快的答应了，哭我还满擅长的，只是抱大腿……嗯，为了朔的主题房间牺牲一点形象是必要的。
    接着他们打开电视，我看见新闻都在报导雾嵐秘书被挟持的事，嘖嘖，我出名了啊，只是人怕出名猪怕肥，我有点担心以后走在路上会不会被认出来。
    正当我杞人忧天时，落地窗「匡啷」一声碎裂，带头的正是鼎鼎大名的朔王、我的king——罗紫朔。
    「雾嵐的杀手，不是你们可以碰的！」

 第四章 所谓的书香气质（４）

    嘖。
    真是的。
    我很无奈的看着king从那片破了大洞的落地窗飞进来，他似乎是用绳索攀上来的，而且他还不小心开枪打到了朔的主题房，门破了个小洞。真可惜！那可是我千辛万苦用形象换来的主题房耶！
    king身后是一群雾嵐的成员，有些我认识，有些根本没看过，有些似乎有一面之缘，他们在king的身后一字排开，与小珂和魅緹对峙着，但他们要干嘛不干我的事，重点是主题房间。
    尤其是king在门上打出一个洞！自动门耶！上面有朔的亲笔签名放大版耶！多少人梦寐以求为了它寝食难安的签名耶，king竟然连眼睛都不眨的就打穿了它！是不是罪不可赦？万死难辞其咎！
    我靠！
    不过身为人质的我，实在没有抱怨的权力，所以我乖乖的照着剧本走，哼，king你等着瞧！
    首先，小珂开口了，「这就是你的秘书？」
    「……」king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小珂。
    经过短暂的沉默，魅緹也开口了，「朔王，你还想要害死多少人？」
    咦咦？什么呀？king害死人？
    我努力压抑自己惊讶的表情，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好奇怪，king可是杀手，四处与人结怨满正常的。
    「朔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的秘书吗？」
    对啊对啊！我也很想知道！我差点就要喊出口，但我不能，因为我现在被禁錮在一张椅子上，四肢都被固定住，只要我稍稍有挣扎的动作，电流便会流窜我的全身，我没有自虐倾向，当然乖乖坐着，装出害怕的样子。
    「……」king依然沉默，倒是纶纶脸色阴沉了些，「你们想要什么？」
    「哦，你问到重点了。」小珂冷冷一笑，按下电击键，但并没有电流，正当我感到疑惑时，魅緹示意我看看椅子的坐垫。
    我低头一看，发现坐垫旁有一句话：「装出痛苦的样子。我们答应不伤害你。」
    于是，我便很痛苦的呻吟着，回想姊姊过去对我拳打脚踢谩骂污衊，很快的，我甚至流下了眼泪。看我演技多好！
    「哼。」魅緹故作嫌弃的放了我，我马上故作可怜地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半走半爬的来到king面前。
    「king……救我……」我楚楚可怜的说着，尾音不但要颤抖，还要假装说不下去，一副被凌虐过的凄惨模样，眼泪必须扑簌簌的流下，哭得梨花带泪，而且要装出不想哭却止不住眼泪的样子。
    上述是自己延伸出来的，接下来就照着小珂的剧本走吧。
    然后，我抱住king的大腿，超级用力！先澄清，这是为了逼真效果，才不是为了刚刚把门打破的事挟怨报復！
    「丫头你……」似乎是我的动作太突兀，king稍稍怔了征，但很快就恢復王者般的姿态，淡淡督了我1眼，「别胡闹。」
    这句话语气平淡，却令人不寒而慄，但比起朔这些算什么！于是我继续紧紧抱住，我抱我抱我抱抱抱！
    「你的秘书都这样求你了，怎么不扶起她？当king的人都这么冷漠吗？哼。」
    我突然觉得怪怪的，这个小珂说话很尖锐，尤其是对king，但他不是叛徒吗？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对不起king吧？
    「姿媚你是白痴吗……」隐隐约约我听到低沉的声音，很明显就是压低过的，全雾嵐会在公开场合骂我白痴的也只有她了。
    「苦衷。」我在手心悄悄写下这两个字，奥嘉雯微微蹙眉，一脸「你耍我啊」的表情。
    不过当魅緹把一支鞭子抽过来时，我由衷的认为奥嘉雯不相信我根本一点也不重要！至少现在是！
    出乎意料的，鞭子打到我身后的季绚琳，后者似乎有些诧异，微微瞪大水汪汪的眼，然后机伶的闪开了，她拿出流星锤朝魅緹打过去，后者后退一步，一个转身借着墙壁一跃到小琳琳的头上，我似乎听到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
    「嘿。」这声嘿很欠扁，小珂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旁，右手拿着一把匕首，但我知道他绝不可能伤到我，因为king早一步打断他的手。
    「哼。」虽然哼了声，但小珂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只是他左手的指甲刮伤了我。
    真不知道是我太脆弱还是他太无聊。
    「唰」的一声，king毫无表情的打开雕花扇，刀片快速射出，不到两分鐘，小珂就呕血了，是紫色的，妖艷而纯粹。
    「哈，你以为杀了我就能了事吗？我最亲爱的king，想当初，我也是你的秘书呢，但你做了什么！你亲手把我推入万劫不復的深渊！亏我当初那么崇拜你，哈……」小珂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尽心尽力为你效命，得到的却是淡淡一句『你滚』，要我如何甘心！哈，可笑，我当初怎么会那么相信你……」
    这段话听的我胆颤心惊，king和小珂之间，似乎有许多纠缠不清的过往。
    然而king却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小珂，不为所动，彷彿他们只是陌生人。到底是怎样的过去啊？真令人好奇却又不敢问清楚。
    而正和魅緹打得火热的季绚琳甩了甩流星锤，左手开枪瞄准魅緹的手臂，当后者闪躲时子弹正中胸口，再加上流星锤，魅緹已无退路。
    「雾嵐，真是个令人惋惜的地方……」
    魅緹只留下这句话，然后，我看不到后续了，因为我再次被打昏，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一抹身影，是小珂痛心疾首的语句与坦然的微笑。
    ＊
    「喂？奥嘉雯啊？怎么了？」
    「醒了就好，小珂他们说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不要乱想，知道吗？好好休息，我要出任务晚点再去看你。」
    「好。」语毕，奥嘉雯十分快速的掛断了，似乎是那里战况危急吧！
    我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接完电话后，揉揉痠痛的眼睛，我大概知道这里是哪里了，原来是我的vip室，而我的手机里多了一则讯息。
    「这是朔主题房间的密码，房间还在吧，我想分部不至于被他们轰掉，毕竟我们只是抢夺一层楼而已。请你保重。最后，别太相信雾嵐的人，太重感情与承诺，不是一件好事，尤其当身边的人都无情的时候。」
    看着小珂留下的话，我实在不太懂，而且最后一句话更令我匪夷所思。
    「也许，当初的我就是太信任你口中的king，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什么嘛，虽然我还满欣赏小珂与魅緹，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说king的坏话，而且他不是雾嵐的叛徒吗？叛徒本来就会被憎恨啊！至少雾嵐会。
    再说，king应该是个守信用的人，不会对自己的员工爽约吧？
    在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时，门上就显示有人要进来，竟然是纶纶，我以为是king呢。当然，我让他进来了。
    因为他是纶纶啊。
    「姿媚，你好点没？」
    「还好。」我的心跳有点快，有点紧张，真没想到他会主动关心我，「魅緹和小珂……还活着吗？」
    「紫朔一向对叛徒很严厉，绝不留活口。」纶纶轻轻摇了摇头，眼底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他就是那个孤傲的个性。」
    「是哦。」我只稍稍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果然还是想的太单纯了，走在街上嚣张大声咆哮的人，听到雾嵐朔王的名声都闻风丧胆，可见king一定有他的一套手段，否则是不可能当上king的。
    似乎是我思考的太久，纶纶把手放到我的面前晃了晃，「怎么了？脖子还在痛吗？看来紫朔下手重了些。」
    「靠！原来是他打的！我就在想怎么会有人那么不识相敢在king面前打昏我！原来就是你她妈他下的毒手！」语毕，我才想起纶纶就在我旁边……我的形象啊！
    脖子这次真的僵硬了，我十分缓慢的转过头去，只见纶纶灿笑的诡异，那抹笑容里似乎有「雾嵐的成员要有气质修养哦」的意味。
    「学长……不要告诉king啦……好不好？」不是明眸大眼的眼睛眨啊眨，我往他身旁挪动了些，拉住他的衣袖蹭了蹭，尽量用温软如玉般的撒娇声音说：「king很兇欸……」
    「哈哈，没想到学妹也会撒娇啊。」纶纶没有推开我，而是用饶富趣味的眼神看着我，「好吧，那我就帮你保密好了。」
    「嘻嘻，谢谢纶纶学长哟！」
    雀跃的我更是假装开心到忘我的抱住纶纶，哼哼，豆腐不吃白不吃嘛，反正纶纶不也没推开我，还笑得比平常灿烂吗！
    「丫头。」
    清冷而孤傲的声音传来，划破这份不属于我却美好的曖昧气氛，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凝固了。
    然后，碎裂。

 第四章 所谓的书香气质（５）

    幸好king没有要控诉我瞒着他调戏他的青梅竹马——再次申明，king可以当青梅——原来他只是要约我出去逛街吃东西。
    虽然原句是「为了补偿你，我带你去逛街」但对我来说，逛街＝有店家＝有卖吃的＝可以大吃特吃！
    更令我感到开心的是，纶纶也要去，有句话说「重点不是去哪里，而是和谁去」，没错！只要有纶纶在，就算是去杀人也在所不惜！
    这不是夸饰，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当我们三人来到夜市，我兴致高昂的说想吃烧肉串时，king却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了我不想听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你忘了你和我说过的计画吗？」要减肥不能多吃。
    「说的也是啦……」虽然我在心里骂自己「靠没事说什么要减肥是找罪受吗」，但一方面我也很庆幸king没有在纶纶面前说我要减肥的事，不然我可能就要挖个洞鑽进去了。
    「计画？」纶纶疑惑的看了看我们，突然笑了，「哎，这是你们两个的秘密吗？」
    「才、才不是呢！」我急忙否认，纶纶把秘密二字说得那么曖昧，他的意思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而king则是一贯的保持沉默，等到我和纶纶极力争辩了好几句后，他才开口，「你要喝现打果汁吗？」
    听到有喝的，我的眼睛顿时闪闪发光，忙不迭的答应，「好啊好啊！」
    「紫朔，你说的现打果汁，在哪里卖啊？」纶纶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隔壁的隔壁街，编号二o七的摊位。」
    靠！那么远是怎样啦？我很无奈的看着king，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毫无建设性的话。
    「我们的车离我们也有一段距离了，所以我们要走那么远吗？」我问他们，他们对看了一眼，然后望着满满的人群，也不能跳上屋顶到隔壁的隔壁街啊，否则一定会引起骚动。
    正当他们在思考该怎么办，而我置身事外的四处看看时（反正我是不可能走那么远去买的），在人群中，我彷彿又看到小珂与魅緹的身影，还有那抹淡淡的、复杂的、坦然的微笑，我上前走了几步，但很快的，那两个人影却没入人群中，再也找不着。
    「那个。」我用一种连我都很陌生的声音说：「不然我们抽籤决定好了。」
    在他们两个都同意之后，我随意和店家要了两双竹筷子，拿起其中的三枝对他们说：「我在其中一枝筷子做记号，谁抽中谁就去买，如何？」
    「好啊。」纶纶和king都答应了，我做好籤之后，把三隻筷子拿到纶纶面前。
    「长的帅的人优先，嘻嘻。」这样说应该不会得罪任何人吧，因为king戴面具我看不出来，我是女的基本上不会用帅来形容。
    「那我就先抽囉。」语毕，纶纶很乾脆的抽了中间那枝籤，和他的个性一样，适合站在舞台的中间，引人注目。
    抽起来时，他很可惜的看着我和king，「真是的，竟然抽到有记号的了。」
    「那也没办法了，学长你就认命吧！」我巧笑倩兮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他就去买了。
    纶纶一走，我的笑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king缓缓开口：「其实那三枝竹筷都有做记号吧。」
    既然被猜中了，我也不打算隐瞒，「是啊，我特意把纶纶支开是因为有事要问你。」
    「小珂和魅緹的事吗？」
    「嗯。」知我者king也。我问了一个已经问过，只是我不想相信答案的问题，「他们还活着吗？」
    「……」king沉默了许久，看向我，「你还记得刚加入雾嵐时，金纶和你说的话吗？」
    对于他转移话题的动作，我不置可否，「你是说，问题要问对人的那句吗？」
    「嗯，你问错人了。」很冷淡，几乎漠然的态度，莫非每一届的king都如小珂说的一样，那么冷漠吗？
    但纶纶明明就那么开朗阳光，和终日冰冷的king完全相反，小珂说的那句话太狭促了，真正冷漠的，始终只有king吧！
    「不说就算了。」我拍拍身上的灰尘，朝那间据说离这里很远的果汁店走着，哼，king那种东西，真是邪恶。
    我和往常一样，习惯独自一人逛街，老实说如果纶纶没有要来，我是不可能会来的。
    说难听一点，king并不在我的考量内。至少我那么认为。
    「丫头，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听到一样清澈透明的声音，我却觉得它不像温和的玉了，而是一块尖锐刺人的玉石。
    我没有回头，只是继续走着。那些藉口我听多了，小时候亲戚们不想收养我，说他们有苦衷时，也是说这种话的。
    然而，那时的我还太傻，不明白你只是不想让我受伤所以选择隐瞒、你只是太想保护什么都不懂的我而已。
    而曾经，只能是曾经。
    ＊
    其实一个人没什么不好，但也没什么好。算了，习惯就好。我缓缓的穿梭在人群中，想着小珂和魅緹，他们对我这个人质其实满不错的，啊，话说回来，我还没去领那间房间呢。
    想着想着，漫不经心的我撞上了一个打扮十分亮丽的女子，穿着最新潮的服饰，画着最亮眼的妆容，看着她身旁高大着壮汉，我很识时务地说了声「对不起」。
    「小女孩就要乖乖跟着大人，要是不小心被拐骗了怎么办！幸好你今天是撞到我们，要是撞到奇怪的人就倒楣了。」
    你看起来就很奇怪了。我听着那名女子看似叮嚀实则嘲讽我的身材的话，我一声不吭的听完，再说句「抱歉」就打算走人，但她却拦住我。
    「小女孩，你不知道撞到人要赔钱吗？」似乎是看我面无表情的模样，她笑了笑，笑声很好听，「呵呵呵，你还是个小孩不知道是正常的，不然你不用赔钱了。」
    咦？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我走？她刚刚分明一副要把我吃了的眼神。
    「有没有人喜欢小萝莉的？」她朝后面几个壮汉问，其中两三个人便走了出来，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我甚至还听到其中一人说：「我就好这口的！」
    好吧，我搞错了，不是她要吃我，而是他们要吃我。
    「看是要用扛的还是打昏带走都行。」那名女子对那些壮汉说，壮汉们兴致勃勃的看着我，走向我一脸图谋不轨的猥琐。
    见状，我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左手却仍被其中一个高大的男人抓住。
    脑中闪过强姦二字，深深的恐惧霸占住我的心，没想到我会害怕这个，也没想到这比被杀还要恐怖。
    最后，我被抬进一个小巷弄里，动弹不得，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褪去。
    绝望、慾望与希望。
    在不知道有几双辟淫手之下，我缓缓闭上眼睛，所谓的砲灰，就是这样，倘若没有雾嵐的庇护，我仍然是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的平凡女生罢了。
    今晚，闪烁的幻灯与喧闹的人群，为从来不平凡的雾暉市增添几分虚幻与幽暗。
    ＃
    「king！姿媚被小珂抓走了！」奥嘉雯着急的报告着，然而，坐在皮製大椅上的王者完全没有一丝情绪，那清冷的紫色双眸彷彿可以睥睨万物，却又只是单纯的凝视。
    「知道了，不要让消息洩漏出去，违者重惩。」
    「是。」奥嘉雯略略失望的垂眸，却不敢表现出太多情绪，要知道，朔王可是以无情着名的很角色呢。
    还以为king很在乎姿媚、对她特别不一样，没想到也只是下属和上司之间的关係，无情之人啊。奥嘉雯在心里感叹着，默默走出了办公室。
    「紫朔，那可是你的秘书耶，这样不慌不忙的，不太好吧？」
    「金纶，那可是你的粉丝。」king淡淡的说着，让杜金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是好久不见了。」杜金纶突然如此说道，像是在倾吐，又像是自言自语，「小柯真是认真负责，可是他太相信别人了，反而失去了原本最真实的自己……真是令人惋惜。魅緹也是对杀手感到厌倦了吧！」
    「小珂和……那两个叛徒，雾嵐是绝不能容忍的。」身为king，他必须抹杀自己的情感，不能在公事上带有任何一点私情。
    「你真的很倔强呢！」杜金伦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难道就不能考虑一下自己吗？」
    「不能，我没资格。」
    「紫朔……」
    这个男人的心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开的，哪怕是从小就和他认识到现在，都无法完全清楚他的想法，姿媚真的可以吗？
    算了，姿媚她一定可以的！因为她是叶姿媚啊！

 第五章 默默守护之人（１）

    狂风暴雨中
    独自一人佇立着
    雨沁凉而刺骨
    若每个人都是过客
    那么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背对着你你正为我撑伞
    告诉我
    我并不孤单
    喧闹的大街上，有一个男人低调的行走着，不疾不徐，似乎是在找寻什么，看了手机一眼后，往某个巷弄里走着。
    「呼，呼。」
    我愣了愣，不知该做些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只是突然浑身没有力气，说不出话，甚至还很想吐。
    好噁心。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我无力地抬头看向天空，尽量不去看放在我身上的手。奥嘉雯你说错了吧，凭我这个样子还是有人要啊！
    只是我不要，不过沦为阶下囚的我，恐怕是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力——我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然后，我缓缓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忘记一切、忘记噁心的事情。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还是选择逃避的闭上眼睛。
    「喀」的细微声响传入我耳内，我没有睁开眼睛，反正现在发生什么都不干我的事。
    但当「喀喀」声越来越多，还有温热液体溅到我身上时，我无法继续置身事外，而且刚刚还有一个尖锐的女性尖叫声，虽然在夜晚大叫的人不少，但那阵叫声离我很近、非常近，就像在身旁。
    「朔、朔王！」听到这个名词，我几乎是反射性的睁开眼，而那些壮汉有些没了呼吸，就算还活着，手脚也被折断了。
    「请别折磨我们！让我们一枪就解决！」我看着那个女人跪着说道，而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就是king，我刚刚赌气的对象。
    然而，king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把那个女人的手脚打断，然后叫复製机器人把他们扛到一个车子里，开车带到洛芙靚的实验室。
    洛芙靚的实验室……原来是个刑场吗？我还进去帮忙拿过东西耶……
    思即此，我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臂，才发现我现在是裸着上半身……如果说刚才我是生不如死那现在我根本想要一头撞死！
    裸身耶！虽然现在裸体不是什么大事，但我是个守旧的人，再说我是女的，更何况还被一个我刚刚赌气的男人看到！天啊现在是怎样！
    于是我只好背对着king，看了一眼我残破不堪的衣服……算了，反正那些不是名牌。
    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一个浅紫色的外套盖在我身上，样式是女用的，身上变得温暖许多，呼吸也开始炙热起来。
    不过八成是因为king正轻拍着我的头。
    「你知道了吧，弱者会被欺压，变强，才是生存的原则。」
    「抱歉，我……」我不可能变强。沉默了，这种话我说不出口，尤其当king用那种认真的眼神注视着我。
    「我等你变强。」但king眼神更像是「我陪你变强」，我错了，他不是剖半的玉，而是尖锐却坚固的玉石，它可以塑造出更好的艺术品。
    只是我从来就不是璞玉。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巷内的一片狼藉，不知道会不会在心里留下阴影？我不想做噩梦睡不着啊！
    想着想着，我的眼眸黯淡了几分，为什么我会遇上这种事情啊？真的是自己太弱了吗？可、可是我没办法变强……请别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只会让你们失望而已，别对我太认真，到最后，我也什么都做不成、什么都做不好……
    不要管我了，好吗？
    我看着king，笑了，一定很灿烂吧，因为我用尽了所有力气，「不用担心我啦，看，我不是没事吗？放心啦！我会变强的！」
    说谎！我心知肚明。
    然后，king突然抱住了我，毫无预警的，我连反抗都没办法，害我差点被自己的心跳吓死，king怎么了？我不是说得很好吗？很完美吗？难道有破绽？
    「傻丫头，有我在，不要害怕。」
    「你……」他说的那句话，让我的笑容在一瞬间瓦解，泪水溃堤，「对、对不起……都是我太弱了……我、我会变强的，一定会的、一定……一定……」彷彿只要有king在，把所有事情说出来，一次哭个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谢谢你。
    我一直重复「一定」这个词，到最后，反而是我死命抱住king，后者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该看哪里。
    「丫头。」king轻轻唤了一声，替我把外套披好，握住我的手似乎是要我别怕，然后眼睛看向我的右后方不远处。
    「……那个，两位，饮料买好了哦！」
    ＊
    长长的走廊上，一个男人毫无忌惮的大笑着，无视其他路过的人惊恐的表情，笑得怡然自得。
    「真的假的啊？噗哈哈哈哈——」
    震耳欲聋的笑声传来，我很没风度的摀住耳朵，这个简晨宏，亏我一开始还觉得他是好人咧～嘖嘖，果然人不可貌相，尤其是雾嵐里的人——因为他们都是帅哥美女。
    「哈哈哈！所、所以杜金纶真的看到你抱着king的样子？」奥嘉雯笑到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有那么夸张吗！
    然而在她的逼问之下，我逼不得已只好回答：「对啦对啊！都是我不对想趁机对king这样那样啦！满意了吧！」
    「不满意！」奥嘉雯还没接话，季绚琳就跳出来说话了，捍卫她家紫朔哥哥的清白，「这不公平啦！人家都还没抱过他欸！你怎么可以抱他啦！」
    呃……传闻king很冷酷，旁人要接近他就很困难了，更别提抱他，可是我那天是特殊情形，不能相提并论啊！
    「小琳琳你冷静点，等一下暴走，小心king开除你。」倪筱妤用一贯冷静的声音说着，虽然那内容对小琳琳来说一点都不冷静。
    「姿媚你还是离他们远一点吧……」奥嘉雯看着闹成一团的雾嵐菁英队员，无言了一阵子，才和我说起正事，「你来雾嵐住吧！我们大部分的人都住这，来这比较安全。」
    「那原本的住处怎么办？我和人家签约半年欸！」
    「king说他可以把半年的钱都付完。」
    「咦咦不好吧！这样很浪费钱欸！」
    「有什么比聘请你这个砲灰来当杀手还要浪费？」
    「呃呵呵……说的也是齁！」汗，奥嘉雯真是一针见血啊。
    「那我来雾嵐住要房租吗？」
    「半价！如何？」
    「呃……」
    「我们算你二分之一的价钱，但品质绝对是两倍以上！」
    我思考了一下，这样似乎真的不错，但当初我来打工是为了付房租，至于食衣行育乐倒没有那么多的需求，若现在不用付房租了，我是不是也失去在雾嵐打工的意义了？
    但若不打工，哪来的半价房租？
    于是我很爽快的答应了，「好！成交！」
    「那就欢迎你加入雾嵐之家了！这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哦！到时候可不要大惊小怪的，知道吗？」洛芙靚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一脸正经的说着。
    不为人知的秘辛吗……呃呵呵呵呵。
    ＊
    「紫朔，所以你把姿媚学妹的房租付清了？」
    「嗯。」带着面具的男人道，完全不觉得哪里不妥。
    「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话说回来，你既然肯帮她付清房租，应该也能……」
    「不，不能。」罗紫朔果断的拒绝了，乾净俐落的让杜金纶脸抽搐了几下。
    「喂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又知道不能了！」某竹马很不甘愿的抗议着。
    「因为你每次拜託我的事都很奇怪。」罗紫朔想也没想就回答，记得上次杜金纶甚至还叫他去摆脱一个对他勾勾缠的女生，自己的情债请自己担好吗？
    「那为什么姿媚就可以？难道是因为她是我们的学妹吗？」
    「呵。」罗紫朔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却在一瞬间消失了，「因为她是叶姿媚。」
    「你……我现在可以学她骂『靠』吗？」
    「不行。」罗紫朔从容不迫的回答：「因为你不是叶姿媚。」
    「靠！」

 第五章 默默守护之人（２）

    脚步从来都没停过，汗水一滴滴的流下，看的我心疼啊，要知道，这年代连水都不便宜了，不过有雾嵐这个免费提供吃喝方面的组织，流一点汗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话说回来，连我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真没想到我可以跑步跑那么久，这设计也够变态了，跑道中充满障碍，看是要拿枪毙了它，还是跳过去，或是下腰闪避都行，只要你顺利跑完。
    但依我废到连当豆腐都不成只能当渣的实力，只好乖乖跟在大家后面，看前面的人帅气、乾净俐落的解决障碍物，然后再跟着跑过去。
    虚拟运动场还真是刺激累人啊！
    当我们跑过满是陷阱的道路，躲开最后一次射击时，简晨宏很大声的喊：「休息囉！」
    「呼呼，真的是累死我了……」我大口喘着气走出运动场，到休息室里坐着喝水，光是跑就那么辛苦了，那前面那些负责「开路」的人岂不是累的像条狗？
    ……但我看到的是简晨宏很有精神的在秀肌肉还有勾搭别人。
    「姿媚？」杜金纶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你怎么会在这？」
    「啊？我不能在这吗？」现在换我疑惑了，难道这间休息室是纶纶专属的，然后他现在要在这里换衣服，所以要我离开吗？
    那我当然会离开……才怪！一定要好好欣赏他的身材！哈哈哈！
    「没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挺奇怪的，但我还是乖乖回答：「当然是走进来的。」
    「呃……」纶纶似乎在忍笑，他看了我一眼，强调：「我的意思是说，你是用什么进来的？」
    「哦哦！」我拿起一张king不久前给我的小卡片，解释道：「之前king给我这张卡，说这方便我行事，我刚刚拿这张卡一刷，休息室的门就开了，所以我想，这里我应该可以进来吧！」
    见纶纶沉默，我有点紧张地问：「我不能进来吗？」
    「噢，既然有这张卡，当然可以。」顿了顿，纶纶问道：「这是紫朔亲手给你的？」
    闻言，我点头，纶纶看起来有点惊讶，然后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看着我，「紫朔还真关心你这个学妹啊！」
    「呃呵呵呵是哦。」我扯开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把话题引开，「纶纶学长，你知道king运动和训练的时候，为什么不绑头发吗？」那样不会很不方便吗？
    其实之前我就想问了，但king说问问题要问对人，所以我不敢乱问king。
    「哦，那个啊！」纶纶这次笑得更不怀好意了，「你可以去帮他绑绑看，就知道为什么了。」
    「啊？！」
    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纶纶向我挥挥手，说声「掰」，就走出休息室了。
    没想到纶纶学长竟然是这种会捉弄女生的人……不过平常他似乎很少会这样对别人，所以我在他心中，是特别的、佔有一些分量的吧？
    思及此，我的笑意越来越浓了，嘻嘻，学长啊！
    ＊
    「可以追求完美，但万万不可执着于完美，太过完美，也是一种不完美。」
    完美完美的，这句话是在绕口令吗？我正看着第一波的展览，似乎下星期就会有第二波书香活动的展览了，听说第二波不但有佳句比赛，还有短篇文章，似乎真的满有看头的？
    「凄凄復凄凄，嫁娶不需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虽然你我没有永恆，但我的的信念可以永远、永远的长存。」
    前面是引用古代的诗歌吗？唔，要是有雾嵐的人在就好了，他们的国文底子那么好，一定知道这是什么！
    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我太神，king这时就出现在我旁边，似乎会读心术，看着作品说：「那首诗是汉代的卓文君所作，故事背景是她的丈夫要纳妾，她在伤心之馀提笔写下这首诗，让她的丈夫深感惭愧。我认为她是个十分聪颖的女人。」
    「哦，所以她老公不纳妾了？」
    「嗯。」
    「哇靠！她也太强了吧！一首诗就打动了她老公！」我一脸讶异的惊呼道，看来真的文笔要好，要会说话，这样以后才管得住老公！
    「……」king没有再答腔，静静的陪着我看展览。
    看着看着，我觉得好多作品的用字都深具意境，虽然只是几个字或几个词，却可以让读者陷入作者的情境中，太强了！
    其中，我最喜欢的是「曾几何时」和「驀然回首」，这两个词用起来有一种很唯美的感觉呢！
    「第二波选拔赛还没截止，想参加吗？」
    「呃？」我愣了愣，凭我的文笔，不太可能被选上吧？
    「先别管结果如何。你想参加吗？」king很认真的问。
    「呃……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想不到要写什么。」虽然很突然，但我的适应力没差到哪里去，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写怎么样的题材。
    「你可以慢慢酝酿。」king说完，就拿起手机报名了，连让我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报名完之后，我们两个四处看看，直到倪筱妤打电话给king，似乎是很严重的事，king掛掉电话后，很复杂的看我一眼，然后就说有事要走。
    「我陪你走出去吧！反正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好。」
    king的脚步已经放慢了，但我却仍跟不太上，幸好走廊没有很长，很快我们就走出去了，我和他说声「掰」之后，各自走了。
    不过刚刚king那复杂的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别过来了！不、不要……放开我！我的衣服……你、你们走开！走开！滚远一点！
    但那群男人离我更近了，他们的双眼很飢渴，慾望冲昏了他们的理智，我只能拚命踢开他们，却徒劳无功，空气中满是噁心的腥味，令人作呕。
    「别、别……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不要！走开……呜呜……走、走开——」
    「姿媚！」担忧的喊声让我睁开眼睛，泪水濡湿了枕头，我却浑然不知，只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奥嘉雯。
    「你怎么了？叫那么大声是想吓谁？」虽然说得随性，但她其实绷紧神经，四处看看有没有人要对我行刺还是怎样的。
    「没有啦，就、就单纯做恶梦。」我对她笑了笑，虽然我知道边哭边笑的脸很丑。
    「哦，什么恶梦啊？」奥嘉雯一副「老娘问话你给我从实招来」的样子。
    「也没有什么啦！应该不重要吧！哈哈。」我打哈哈的想混过去。
    「快说哦！」奥嘉雯更用力的盯着我看，似乎想得到什么讯息，但我笑得太灿烂了，让她一时分辨不出来。
    「我忘了。」
    「你……」奥嘉雯似乎想说「你说谎」，但她却又摇摇头，「算了，你不想说的事没人可以逼你开口。」
    「奥嘉雯哦！」我用撒娇音说着：「我真、的、没、事啦！」
    闻言，奥嘉雯的脸抽搐了几下，估计是我的声音太嗲了，直逼小琳琳的程度。
    「好吧，那你自己多休息，有事就叫我。」
    「嗯。」我笑着目送她走出我房间，嘖嘖，住雾嵐就是有缺点，想哭也要忍住。
    我重新躺下，翻来覆去却总是睡不着，辗转难眠了一会，我决定不再折磨自己，睡不着乾脆就别睡唄！顶多是明天工作打瞌睡被king这个那个而已。
    ……想到哪里去了！这个那个指的是被他嘮叨！嘖嘖真不纯洁啊！
    ＊
    自动门很快的就打开了，但书房里不只king一人，还有纶纶学长，正当我想要和他打招呼时，他先开口了。
    「学妹你是来诱攻紫朔的吗？怎么穿的那么……裸露啊？」
    呃咳咳！学长！

 第五章 默默守护之人（３）

    【图为杜金纶（左、天使装扮）与罗紫朔（右、恶魔装扮）幼年时期的照片，感谢好友小闵a精心绘製】
    「学长，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是诱攻king啊！当然是来诱攻你的啊！
    ……呃咳咳，我什么都没说。
    「哈哈，开个完笑而已，不要那么紧张嘛！」虽然纶纶是玩笑，但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金纶你先去休息吧！」看着一脸不愿意的纶纶，king下了最后通牒：「快回去，除非你想被小琳琳修理。」
    「何止是她一个人！她根本就是带一伙人来围剿我！」纶纶很不满的抗议着，馀光瞄到我时，有些失礼的笑笑，然后就掛着灿烂的阳光般笑容和我说「那我先走囉」。
    等纶纶走后，我才问king：「纶纶他平常都这样子吗？」
    「没有，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没分寸。」
    「哦——」我把尾音脱的超级长，「好羡慕哦！我也想要看他没分寸的样子，超可爱超帅的啦！」
    闻言，king淡淡瞥了我一眼，似乎觉得爱看帅哥的我很没格调，但是纶纶那么完美谁不喜欢啊！还是因为king和他是青梅竹马，朝夕相处下来前者已经习惯了？
    不可能啊！纶纶那个长相要我天天看我都不会腻！
    我继续一个人乱想一些有的没的，king也静静的做他的事，唔，真不知道他是在工作还是在进行休间娱乐活动？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走到king的面前，唔，这不像工作也不像娱乐欸！难道这是小说吗？
    「你在打什么啊？」我露出十足的疑惑表情，通常一般人都会解释清楚的，屡试不爽。
    我忘了king不是一般人。
    「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我再次好奇的问，奇怪，照理来说一般人都会继续解释给我听的。
    「一个可爱的傻丫头与丰神俊秀的男人的传奇故事。」
    唔，莫非那个傻丫头就是我？那那个男人是谁咧？不过这听起来不是爱情故事，所以两个人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吧？
    「哦，会出版嘛？」我把身体更靠近萤幕了，想要看到里面在写什么。
    「目前不确定。」语毕，king突然把萤幕关掉了，害我也跟着愣了愣。干、干嘛啊？
    似乎犹豫了一下，king才开口：「咳咳，丫头，你的衣服。」他把头稍稍转过去，示意我看看自己的衣服。
    「干嘛啊！我衣服又没怎……」我「怎」都还没说完，就住口了，因为我发现我的衣服领口滑到胸口，几乎都快变深v造型了。
    这件衣服的领口本来设计就比较大，再加上我刚刚又倾身，呃，king应该是有看到什么吧？不然怎么叫我拉好自己的衣服。
    正当我窘迫之际，突然想到king是家喻户晓的朔王呢！凭他的权势，就连政府都要敬他三分，所以他肯定见过很多女人！所以应该是对我没什么……想法的吧？
    思及此，我释怀了许多，把话题扯开，「king，我睡不着欸，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助睡眠的药啊？」
    「吃药不好。」king稍稍思索了一下，看着我说：「也许有副作用比较低的，我可以帮你找找。」
    「好！」我笑了笑，问过king之后，拿起书柜上的书翻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都很安静，没有说话，却不会尷尬，那是一种很坦然的感觉，与我和纶纶相处时那种既兴奋又害怕的感觉不太一样。
    看着看着，我注意到书柜上有一幅画，是两个男孩，他们应该是在角色扮演，主题是天使与恶魔。
    「这是谁的照片啊？」我问了之后又继续说：「该不会是你和纶纶的吧？嘻嘻。」
    「嗯，这是我们小时候。」
    「哦！king你没戴面具也很好看啊！为什么要戴啊？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谁是天使谁是恶魔！」
    「你觉得呢？」king的眼里似乎有笑意，但只有一瞬间，我又什么都察觉不出来了。
    「唔，纶纶人那么好，一定是天使！」我没有说明，但king应该知道我认为他是恶魔。
    因为他不适合天使的气质，所以只好委屈他一下了。
    「是么？的确如此。」king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淡淡的阴鬱。
    看他有点鬱卒的样子，我连忙亡羊补牢一下，「呃，我也不是说你不能当天使啦！只是刚好纶纶比较适合而已！而且你当恶魔……」
    「没关係，我已经习惯了。」
    而且你当恶魔……很霸气呢。我硬生生的把这句话吞回去，勉强的笑了笑。
    那时的我还不明白，纶纶是最黑暗的天使，而你，是最洁白的恶魔。
    ＊
    鸟语啁啾艷阳照，互道一声早上好，问谁口水流满桌，还不是那个活宝。
    「谁做的？」
    清冷的声音配上艷阳高照，却一点都不违和，耀眼的阳光洒在紫黑色的发梢，薄唇微微勾起，有如夏日炎炎中的一丝沁凉，融化在每个人燥热的情绪里，好不性感啊！
    虽然这个画面看起来是挺唯美的，但可不可以有谁去拉一下窗帘啊！哪怕是机器人也好啊！不然这样任由太阳透进落地窗，火辣辣的晒在皮肤上，真的不太好啦！
    「到底是谁做的？」
    这个声音貌似很清淡很愜意，那你就错了！因为我感受到那股慍怒的意味！
    通常早上都是大家的自由时间，但今天king却很反常的叫大家到到他的书房外的小会议室集合。
    那么慎重照理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啊，可是king又说昨晚不在雾嵐的人不用来，这就奇怪了，就算无法抽身临时开会，也可以视讯啊，为什么可以不用来？
    不过这似乎不是最重要的事，毕竟在雾嵐king就是规矩，目前最紧急的是king又开口了。
    「我问话你们全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而且语句听起来又更生气了。
    面对king的问话，被叫来开临时会议的雾嵐菁英全都噤若寒蝉。
    杜金纶的微笑显然有点牵强了，还一直看着简晨宏；简晨宏也不含糊，苦笑着对倪筱妤挤眉弄眼；倪筱妤仍是一派的淡然，眉头却隐隐有些担忧；小琳琳一脸无辜，水汪汪的大眼眨啊眨；奥嘉雯一脸「我有权保持沉默」的样子，从进会议室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黎瑟亚还是一贯的冷酷，由于我和他不熟，所以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洛芙靚托腮，站在最角落看着眾人。
    「是谁把口水滴在我的书上？」king的眼眸从容的扫过每个人，只是大家都不敢出声，现场仍旧一片死寂。
    欸，我说，到底是谁啊？
    在这种紧要关头，大家都很团结的听懂了杜金纶的话，似乎除了king。
    我怎么知道啊！大家都把头摇一摇，我则低头不作声。
    嗯？该不会是常往king这边跑的小琳琳吧？简晨宏此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投在小琳琳身上。
    人家才没有咧！紫朔哥哥一向不喜欢别人进他的书房，就算人家进的去好了，也不会那么没品味的把口水流满书桌，还染指到他的宝贝小说好不好！小琳琳很严正的反驳。
    哦，抱歉冤枉你了。那到底是谁啊？杜金纶接话。
    听说昨晚只有两个人进去king的书房。
    听说那两个人是杜金纶和叶姿媚。
    听说昨天某人还在king的书房待了一夜，硬是不走。
    ……嘶！
    我似乎听到每个雾嵐的菁英都发出无声的「嘶」，还用曖昧至极的的眼神看着我和king。
    靠！我是清白的啊啊啊啊！可惜我这个在心中的吶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那个，紫朔哥哥……」
    「是king。」king淡淡的打断她。
    「好嘛好嘛！king就king啊！叫紫朔哥哥又不会少块肉！」小琳琳先是不满的抗议了之后，才缓缓开口：「也许是叶姿媚？」
    你、你……我无力的看着小琳琳把我推入火坑。
    哼哼，其实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从紫朔哥哥只理你不理我的那刻起。小琳琳转头对我做个鬼脸，然后又继续和她的紫朔哥哥说话。
    「你说那丫头？」king微微勾唇，然后低吟了会，嘴边闪过一抹淡淡的笑，「也是。」
    哇操你一声也是就让全部人用「鄙视啊鄙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表情看着我，你tm这个king有没有良心啊啊啊！
    在全部人都见死不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简晨宏甚至还「嘿嘿」两声，而我正一边翻白眼一边腹诽king时，清澈透明的声音又传来，这句话狠狠砸在我头上。
    「也只有她那种傻里傻气的可爱丫头能做出此事。」
    「……嘶！」
    而我再次听到眾人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叹声，更曖昧的目光看着我和king。
    「姿媚，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能耐！真的诱攻紫朔了！」
    这没什么好炫耀的吧……不对啊我才没有要诱攻他咧！
    「哇太厉害了吧！目标可是一向清心寡慾的king欸！」
    所以呢？干我啥事啊！我是无辜的啦呜呜呜！
    「嘖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芙靚姊你可以不要一边嘖嘖，一边用像在菜市场挑鸡肉的眼神打量我吗？
    好，这样我也认了！正当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要走出会议室的门时，king突然开口了。
    「大家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丫头，你留下来。」
    ……我除了骂靠还能说些什么？

 第五章 默默守护之人（４）

    好嘛好嘛，我知道对一个爱小说成痴的人来说，书被口水滴到是一件绝不能容忍的事，但但但我睡着了嘛！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啊！所谓不知者无罪，king你就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吗？
    「呃咳咳，我说king啊！我可以把小说赔给你，你不用这样压榨劳工吧！」我苦哈哈的看着他。
    「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哪里压榨你了？」king转过头，轻轻把面具拆下，然后换上另一个。
    「呃，那你刚刚都已经公然调戏员工过了，就不能放过我吗？」
    「公然调戏？」king稍稍顿了顿，紫瞳在我身上停留了会，然后走到我面前，「你真的知道什么是调戏吗？」
    「啊？」我愣了愣，哇赛这个king是没睡饱还是吃错药啊？竟然问我这种感觉不是他会问的问题。
    讶异归讶异，我还是乖乖回答了：「就是调戏啊！很难用言语形容……唔，必须实际看过才知道。」
    「哦？是么？」我不懂king到底在质疑什么，他缓缓开口了：「那就让你身体力行什么是调戏吧。」
    「啥？！」
    「听不懂吗？我可以再说一次……」
    这次我急忙打断他的话，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king肯定有问题，这个人肯定是冒牌货！我认识的king完全不是这样的，「不不不！为什么我要调戏别人啊！又不是吃饱撑着！」
    才刚说完吃饱，我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不过我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理直气壮的看着king。看吧看吧，这就是压榨员工的结果！敢不让我吃早餐！
    「饿了么？」king看了一眼某个厚脸皮的丫头，转身走进一个小厨房，「乖乖待着。」
    「哦。」我很听话乖乖的待着，因为那两个复製机器人笑咪咪的站在门口，一副「你不靠近我我也不会靠近你要相安无事哦」的欠揍模样，摆明了就是不让我出去。
    哼哼，不就吃顿饭吗？还能怎样？思及此，我很认份的待着，顺便拎起那本被我口水肆虐过的小说，没想到作者竟然是朔，而且这本已经绝版了，呜呜呜朔我对不起你啊啊啊！
    「丫头，你有饿到连小说都要吞么？」
    呃，把整个脸贴在小说上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诡异啦，但我是在懺悔好不好，才没有把它连想成朔然后生吞活剥呢！
    ……至少我是吞书未遂嘛！
    「吃吧。」语毕，他把早餐送上来，唔，似乎挺不错的。
    荷包蛋和燻鸡堡，然后我无视了那一大盘一副很不好吃的生菜沙拉。
    「可以不用全吃完。」king优雅的递给我刀叉，优雅的说着很欠扁的话：「但一定要把青菜吃完，懂吗？」
    「……哦。」我敷衍的应了声，哼哼，反正到时候我不吃你也不能拿我怎样，把枪架在我头上逼我吃下去吗！哼，想太多，怎么可能咧！
    虽然king是以冷血无情着名的朔王，但也没有无情到连自己的秘书都动手吧？
    不过，在king开口后，我马上收回上句话。
    「我做早餐给你吃，其实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king面无表情的说出晴天霹靂连我作梦都没想过的话，「你收了叛徒的贿络，对吧？」
    「啥、啥啊？！」
    「别装傻。」king白皙如玉的手轻握住刀子，「小珂和魅緹。」
    他们？贿络？我怎么想都没办法把这两个词连在一起……不对！难道king指的是朔的主题房间？
    「你说那个被你眼也不眨一下就打穿了门的那个房间？」
    「嗯，所以……」king的指尖稍转，刀口朝向我，「唰」的一声，餐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我射来，我当场愣住了，刀子从我右颊旁擦过，准确的钉在墙壁上。
    幸好我刚才没有偏头，不然我的下场可不只墙壁那样一个小刮痕而已。
    唔，他真的无情到连自己的秘书都会动手喔。
    「我知道你没有透露什么消息，收贿络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他稍稍顿了顿，看向我，「但难保没有下次。」
    「所以？」我直视着king，「所以你要把我开除吗？」
    「当然……不。」他走过来，轻拍我的头，微微勾唇，「傻丫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king，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调戏我？会有人八卦的！清白啊啊啊！毁了怎么办啦啦啦！」
    「我调戏你？谁敢说三道四本王就让他知道什么叫king！」
    他才刚说完，我似乎就看到门外好几颗头缩回去，然后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而且……」他微微瞇起眼，「毁了清白的人是你么？」
    「不是吗？」语毕，我看了看king修长的身形、恰到好处的身材，还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唇红齿白丰神俊秀怀瑾握瑜天纵英才手段精练智计过人咧，照这样看来，吃他豆腐抹抹嘴就溜的似乎是我、毁了他清白拍拍屁股就走的似乎也是我……
    靠！干我啥事啊！我才是那个受害者好吗！
    不过就权势地位财力手段人气各方面来讲，我都输得一蹋糊涂，所以反抗无效。
    「不过，还是要有点惩罚。」king放在我头上的手迅速收回，「把那间房间无条件报公帐变成雾嵐的不动產，还是残酷的惩处？」
    不管怎么选，似乎都要选第一个，但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朔，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因为那是一路支持我到现在的力量。
    「处罚我吧。」我坚定的看着king，「别把主题套房收回，拜託你了。」
    「呵，傻丫头，他不值得的。」他的眼眸里似乎在诉说，朔其实没那么伟大。
    「至少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然后，我一个华丽的低头，继续吃盘中的早餐。
    然而，太过于自信毅然撇头的我，错过了king那抹淡淡的微笑，虽然浅浅的，却刻骨铭心。
    当初的你，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克制住保护我的衝动，选择默默守护着我，让我跌撞得遍体麟伤，才能遇见挫折后的芬芳、努力后的华彩。
    以及不要遗憾的方法。
    ＊
    洛芙靚的实验室，感觉好恐怖啊！可是king又叫我去一趟，说这次惩罚是她主办的，想到就觉得我的下场不怎么好。
    自动门打开后，我看见洛芙靚柔柔的朝我笑了笑，拉我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没想到这个实验室很乾净也很整齐，实验器材分类得很好，用具都有清洗乾净，瓶瓶罐罐摆放得井然有序。
    似乎也没我想的那么恐怖。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没有啦！」我好奇的走到特殊器材柜前面，看着洁净的柜子和器具，提出一个疑惑：「为什么这些东西上面都没有标籤啊？还是你有在电脑里存档？」
    「哦，那个啊！我有存档啊！」洛芙靚笑咪咪的看着我。
    「存在资料库里？」
    「是我的头脑里。」似乎是我的表情太吃惊，她继续解释：「现在骇客那么强，要是我的实验是资料被盗走了怎么办？所以，我想了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
    该不会是自己记住而已吧？这也太胡来了吧？
    「就是把资料建档在我的大脑里，这样谁也盗不走啦！」
    「……芙靚姐，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扯。」
    「常常。」洛芙靚想了一下，笑着和我补充：「不过那个人的原句是『如果每个科学家也像你一样随性胡闹，那我们离世界末日也不远了』。」
    嗯，这个句子像纶纶会说的，如果是king的话他应该只会说「嗯，你看着办」吧！
    「话扯远了，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洛芙靚带我到隔壁的小房间，递给我一杯红茶，陶瓷杯与杯盘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king没有和你说吗？」
    「有啊，他说，这丫头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不要弄死就好了。」
    「是、是吗？」哇赛这king绝对是冒牌货！我拿着红茶的手抖了抖。
    「当然不是啊！骗你的。」洛芙靚笑了，「他说要给你一点处罚。」
    唔，总觉得洛芙靚有种恶趣味，「芙靚姊，你在雾嵐的工作是什么啊？」怎么会有整人的嗜好？
    「唔，主要是研究药品之类的，不过我也会虐待人哦！那种不必存活却苟延残存的人，就交给我来处理吧！」她在说后两句话时，眼神晦暗许多，连平常柔情似水的笑容也变得阴险了。
    「简单来说，我就是虐待狂，我的手下也有一些是。」也许是我惊恐的表情，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形象正在渐渐崩坏中，她轻拍我的肩要我别怕。
    「那么，你要选择见血的折磨『痛不欲生』还是精神的摧残『生不如死』呢？」
    ……唔，我可以两个都不要选吗？

 第五章 默默守护之人（５）

    【图为奥嘉雯，感谢友人小闵a精心绘製】
    不过我想，我是没办法犹豫太久的，因为洛芙靚很专注的看着我，专注到连刑具都差点秀出来。
    「其实个人比较建议综合，两种的份量减半然后都有，不错吧？我还特别研发了一套专属你的哦！」洛芙靚说得头头是道，眼睛开始闪闪发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在她半说服半强迫之下，我只好答应，反正king保证过，我会活着出来的。
    「不过，我真的不太懂，为什么king会命令你来我这，要知道，通常来我这的人都是罪大恶极的人或是不长眼惹到雾嵐的，否则很少人会来这。」洛芙靚偏头想了想，又说：「啊！其实雾嵐的菁英小组，多半都经歷过比这更血腥恐怖精密的训练。」
    「包括你吗？」呼，幸好我只是秘书不是那个啥啥小组的成员……
    「是啊，那些训练真的不是人干的……难道king想把你加入菁英？」
    「不不不不不！当初把我加入雾嵐就已经有够扯了！现在再来个菁英还得了啊啊啊！」真是太乱来了！
    「在雾嵐，没什么不可能的。」洛芙靚耸耸肩，拨了一下及腰的捲发，漾开一个甜甜的笑，「那么，就从介绍刑具开始吧！」
    她带着我走到一个全白的房间，卫浴设备十分齐全，感觉是全新的房间，白得无暇而惊悚。
    除了白，这间房间找不出其他一丝顏色，唔，镜子是透明的啦。
    「这是你要待的房间，房间的顏色可以更改，看是要什么顏色，建议你用耐看一点的顏色，不然你出来时可能会疯掉。」
    「真不敢想像生活中只有同一种顏色……」我嘀咕了声。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哦。
    「如果是肉体的疼痛，我们通常都是用来拷问别人，花样很多啦！日日电记、环环镶扣、硫连忘返、蒸蒸日上、血花争妍、刻骨铭心、三生三世、再续前缘、辛辛相印以及朔月高金风清。」
    「哇赛有些是成语改的耶！」别看我表面上在惊叹，其实手一直在抖啊抖，牙齿也跟着颤抖……这个世界真黑暗啊！
    「嗯，这是雾嵐的特色哦！不过别担心，这部分你应该撑的过去，比较困难的是精神上的。」
    「不、不是吧！还来啊？！」
    「那当然，别小看我们！精神上啊……那可能会留下内心阴影，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洛芙靚的眼眸黯淡几分，似乎是忆起不好的回忆，随即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的笑了，「不过有他在，你一定可以熬过去的！」
    「谁啊？」我好奇的问，是纶纶吗？
    「嘻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笑完之后，洛芙靚用很认真的表情看着我，「记住，只有晚上的指定时间才会有人来看你，只有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是真实的，否则其他时间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理会，知道吗？」
    「哦？就算芙靚姊你把整栋总部炸了也不要理它？」我打趣的问。
    「那当然！就算世界末日也要好好待着！」
    那个，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干嘛当真啊啊啊！要是真的世界末日我会跑啦！
    她似乎把我的表情解释成紧张，所以轻拍我的肩，「这间房间很坚固，就算外头世界大战也不会出事的！」
    「……真的世界大战我就不会待在这里了吧？」我无语了。
    「所以啦，不会世界大战，你会待在这里……」她话还没说完，外头就想起砰砰的惊悚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而且还是危险指数极高的物品……因为我看见窗外飘起阵阵蓝绿色的烟雾，大楼底下还有不少人路过然后就昏倒了。
    我还来不及尖叫，又有一些强化玻璃破裂的声音，有很多不知名的药品洩出来或实验物蠕动爬行着，阵阵腐蚀味交杂着防腐剂味道飘散出来。
    真够噁！
    「哇操不会真的世界末日了吧！」不知道是哪个人突然这样大喊着。
    「就说队长乌鸦嘴吧！哇哇哇天啊！」某名无辜的研究人员被一个不知名物体攻击了。
    「啊！」看着眼前的惨状，洛芙靚带着歉意的柔笑看向眾人，「我忘记把实验室的特殊柜关好上锁了，所以很多待实验的药品都溢出来……」
    「这不是重点吧！啊啊啊快把门关上啊！」
    「队长你真的很脱线啊！算了事后再算帐！」
    「天知道那柜子里关的是什么高等级危险物啊！」
    「那我先过去看看了哦，你自己晃晃。」说完，洛芙靚就以出高等任务的速度飞奔而去。
    ……我看不用世界末日，一个实验室就可以把这里搞得天翻地覆了。
    ＊
    站在粉色房间的门口，我看着前面这一大群人，颇无言的，不就是个惩罚兼恐怖训练吗？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前方的奥嘉雯一脸不屑的样子，「才这点程度的训练？嘖嘖，我等着看你走出这个房间时，会不会有长进啊！」语毕，她还很不要脸的拨了拨头发。
    左方的洛芙靚拯救世界回来了，虽然king没有责怪她，但她似乎被她的队员教训得很惨，灰头土脸地看着我，「真是抱歉了，我会偷偷把惩罚减少的。」说完她对我笑了笑，好像瞒着上司偷做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右方的简晨宏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差点连眼泪都挤出来了，哇赛是有没有那么煽情！最好是这样啦！瞧他对我咬耳朵时说的话：「哎你被抓去训练兼惩罚我们会很辛苦欸！你在的时候king的心情才比较好一点，现在你不在了我们要怎么办啊啊啊！」
    靠，king的脾气我不想管也没空管啦！他要怎样甘我啥事啊！哼哼把我丢来这里的可是他这个罪魁祸首欸！
    简晨宏的旁边是倪筱妤，她用「就算刚刚差点世界末日也很淡定」的表情和我说：「祝你好好的走出来。」
    「呃、呃好哦。」这个气氛怎么有点像要永别啊？我只是去一个很粉红的房间过两个星期而已啊！不要一副要交代遗言的样子啦很恐怖欸！
    而在我后方的是纶纶学长，他从来到现在一句话都还没说，一改平常开朗阳光的特质，只是静静站在我身后，平常的灿笑也变成了了无笑意的微笑。
    「姿媚……」
    这个声音和king每次叫我丫头时很像，非常非常像。
    「你一定要撑过去哦！虽然那些惩罚兼训练很残忍，根本是考验人的意志力极限，虽然那些不至于让你死，但极有可能让人自杀，你一定一定要坚持下去，想想美好的人事物或自己生存的根本意义，别放弃！再痛苦也别放弃！」
    纶纶走到我面前，两手放在我的肩上，眼神十分坚定，「就算你认为没有希望，千万别绝望！因为相信奇蹟到最后，真的会出现奇蹟的！」
    「好……但如果真的连一丝丝希望的可能都没有呢？」依我的个性，我可能很快就放弃了。
    「那也没关係，虽然奇蹟不一定会出现，但相信奇蹟可以帮你度过最难熬的时候！」
    「好！我会试着加油的！」
    真没想到一开始的闹剧变成那么励志的对话了！噢噢纶纶学长真是太讚了，为了你我会坚持下去的！
    「嗯，那就好。」语毕，纶纶突然靠我更近了，微微蹲下身子，让我和他的二十公分身高差顿时消失，他捧住我的脸，然后瞬间靠近我，我甚至可以很仔细的看到他的瞳孔。
    当所有人都又好奇又兴奋又想着「该不会要吻她吧」之类的事时，原本到我脸颊的唇拉开几分距离，最后，纶纶只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说声「真可爱」。
    唔，不过只有这样我却觉得好幸福了啦！穷追帅哥都没想过会有回应，没想到现在竟然、竟然成真了噢噢噢！天啊！
    应该要叫奥嘉雯帮我录影，回去看个几百遍这样，哇哈哈哈哈！
    不过在我还没大笑完时，纶纶不知道刚刚去撞到还是脑袋抽筋，以比洛芙靚的药剂爆炸还要快的速度拦腰抱起我，他的唇轻轻擦过我耳边。
    不过这杀伤力比洛芙靚的药剂爆炸还要大上好几十倍好几百倍好几千倍好几万倍……我的小宇宙要爆炸了啊啊啊！
    然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连一旁的哇赛呜呼声都没听见，眼里只剩下纶纶一个人，我也只能呆呆的看着他，因为我正被他抱得紧紧的，脚还没办法着地。
    哇咧！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我为什么忘记把手机带出来啊！我要录影存证回味炫耀啦啦啦——
    「姿媚，你真的很可爱呢！」
    「嘿……」某姿媚我只能傻笑。
    走廊转角，我似乎督见一抹紫色的身影转身离去，长发依然柔顺，背影依然孤傲。
    却是掩不住的沁寒。

 第五章 默默守护之人（６）

    淡粉色的墙壁、粉色的床、粉色的傢俱、粉色的门、粉色的地板、浴缸和马桶还有一大堆东西全都是粉红色的！
    靠，噁不噁啊。
    不过很显然的，在场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噁心，其他人都一派淡然的看着我，和我挥手道别。
    「king对你还真不错啊，只用淡粉色而不是桃红，不然只要一天你就受不了了。」奥嘉雯打量着我，突然冒出一句：「你喜欢king吗？」
    「呃，我想你有很大的误会，首先，粉红色的深浅是芙靚姊决定的，关king啥事啊！再来，你问我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喜不喜欢king啊！」
    「废话！」这我当然知道！
    「既然都是废话了，你还不快点回答！」奥嘉雯一改不要脸到极致的态度，很正经的看着我，「你喜欢king吗？」
    「我不懂你问这个到底要干嘛，而且我喜不喜欢不会影响任何事吧，我会好好做好秘书的工作，而他也会好好当king，就这样而已，我的想法对工作不会有任何改变。」于公，就算再怎么不爽他，对他还是尊敬的；于私，我想我们的交情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我们仅止于工作关係。
    「姿媚，我该怎么说你呢？真的很少根筋欸你！」奥嘉雯戳戳我的额头，摊手：「好吧！看来我没办法达到他的要求，算了，反正他应该也不稀罕你这个丫头。」
    「king？」我讶异道。
    「别想太多，快进去吧！芙靚在催了。」彷彿要验证她说的话，洛芙靚真的开始催促了。
    「哦。」我慢吞吞的走向那个据说不是人待的房间。
    唔，不过雾嵐已经强到不像人了吧？
    我前脚才刚踏进去，后脚就被一起拉了进来，门狠狠的关上，一点缝都没有，这里的守备固若金汤，也是，毕竟能惹上雾嵐还被关在这得肯定不是泛泛之辈——我除外。
    「那么，我再确认一次，你对食衣住三方面都没有任何问题了吧？」洛芙靚与她的队员们一字排开，全部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
    「呃，我可以提出一个很不切实际的提议吗？」
    「哦？」洛芙靚似乎对我的话很感兴趣，把笔桿指向我，「说吧！」
    「我想吃king煮的东西！三餐都要！」
    「这……」洛芙靚看起来十分为难，通常她听到这种奇怪的要求都会拒绝的，但对象是我就不一样囉。
    因为我正用小孩子会有的期待眼神看着她，纯真而善良，完全没有要故意挑剔king做得不好吃还是怎样怎样的奇怪图谋。
    「唔，好吧，我帮你问问看，但结果就不是我能决定的哦！」洛芙靚一脸为难的走了，她一转身，我就把纯良的表情瞬间变成诡计得逞的奸笑。
    「那个。」洛芙靚像是想到什么又转过来，我只好很无奈的用一秒变脸的功夫，把奸笑换成无害笑容。
    正当我有些忐忑在想她是不是看出什么端倪时，她开口了：「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没有。」我露出超级假掰的微笑。
    然后，洛芙靚这次很乾脆的转身走了，没有多做任何停留。
    「从血花争妍这部分开始吧，伤口别太大，但一定要很痛。」洛芙靚用视讯对机器人下令，她只能在其他房间观看这里的情形。
    「是的。」然后那个机器人用更变态的笑容看着我——还比我假掰咧。
    他看着我笑，然后什么工具都没拿，要我把手伸出来，于是我躺的椅子上就出现两个夹子与手銬，把我的手拎起来固定好，只要我一挣扎，机器人会让我嚐到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却还是得活」的感受。
    我的手固定好之后，机器人的手靠近我，他的指甲不长也不短，正好是心情不好想自残，用来抓伤手臂会有的那个长度与尖锐度。
    哇咧他该不会想要抓伤我的手吧？
    但老实说，那也没有到很痛，顶多算普通而已。
    「目标叶姿媚，确认。」机器人突然如此对我说着，虽然他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但脸上却还在笑，画面真够惊悚的，这该不会是精神上的处罚吧？
    他没有我预期的抓伤我，而是把手指伸到我的指甲旁，开始撕旁边的皮肉，每撕一个，我就听到嘶的声音，血只会流一点点，根本可以省略不计，但那种痛可就不能省略了。
    靠真的宇宙无敌痛啊！
    撕掉就算了，他还故意一直去按压伤口，就算那个伤口很细小，但这样按真的很痛，甚至到最后，我都麻木了——儘管如此，该有的疼痛仍一分都没少。
    「嘻嘻，没那么简单就过关哦。」那名机器人笑得更灿烂了，他拿起一盆水，在里面洒盐，搅一搅就变成盐水了。
    当他把我的手泡进盐水时，我才知道什么是货真价实的惩罚，觉得我平常自残的行为根本连个渣都算不上！
    「你可以哭，只是在这间房间里，没有人会同情你，没有，你只有自己。」机器人淡淡的笑了，用十分嘲弄的口吻说着。
    想来是有人在操控他吧。而且洛芙靚也说过，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当真，所以我假装没听到过滤掉就好了。
    「其实你很害怕吧！你想你可以不要听我说，但你一定不能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总是太在意别人对你说的话，对你的观感了。」他笑着说：「其实你很自卑的，只是佯装坚强而已。」
    「你只是怕别人看出你的懦弱无能，你只是怕被拋弃而已，对吧？」
    虽然是问句，但我只觉得这比篤定的语气还要伤人。他说的对，每一句都对，真的、真的。
    但你要我怎么承认？承认自己因为无能还被拋弃的那段过去？
    小珂、魅緹，你们是不是也被拋弃了？
    被我口中的雾嵐，曾经视为救命组织的雾嵐。
    ＃
    书本里的世界永远那么梦幻，虽不实际，但总留给人一个美好的憧憬，有时，那些善意的谎言是让人继续坚持下去的力量。
    若善意的谎言可以让人拥有正面的力量，那么，真实与否，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是，为了让她有更强韧的抗压性、更坚定的意志力，他必须欺骗眾人，包括那个女孩，让她讨厌自己。
    「我在想什么呢……」罗紫朔定了定心神，工作时间尽量不要去想其他事情，这样分心不是好事。
    门被打开了，天底下只有一个人会这样肆意的对待自己……不，现在变成两个人了，叶姿媚和杜金纶。
    「你既然心疼她，就不要让她去那啊！」杜金纶的手轻巧的拆掉罗紫朔的面具，手抚上他的脸。
    「放手。」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偏不放，你又能怎样？」杜金纶的声音挑衅，但脸上却一如往常的嘻笑着。
    「是不能怎样。」罗紫朔抓住他的手腕，一个用力，便听见喀的一声，照理来说，一般人都会痛得齜牙咧嘴，但杜金纶从来都不是一般人。
    雾嵐根本没一个是人。
    「紫朔啊，我说你别闹彆扭嘛！心情不好就说呀！何必这样对待我的手，到时候我受伤了你还不是要和我道歉，这样是何苦呢？」
    杜金纶特意用罗紫朔讲话惯有的古人语调说话，果然惹得后者蹙眉。
    「应该是你要和我道歉……」
    「是是是，对不起紫朔，我实在是太靠北了，既然不长眼去掀你面具……这样可以了吧？」杜金纶露齿一笑。
    「可以。」罗紫朔艷紫的双眸望向他，直接而裸露的注视，即便是从小就认识他的杜金纶，仍然征了征。
    「不过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丫头学了东西呀？」
    「嗯？学什么？」这一问，真让杜金纶茫然。
    「学骂不雅文字么。」罗紫朔的眼神一派的淡然，但杜金纶却从里面看到浓浓的鄙视，以及……
    呵，你也学坏了么的嘲弄。
    「喂，那你也说声靠来听听啊！」杜金纶一脸灿笑，似乎有什么诡计。
    「凭什么？」
    「凭你家丫头喜欢我！」杜金纶说得超级顺畅，彷彿一开始就准备好一样。
    「那又如何？」罗紫朔勾唇，「反正你对她……」
    「嘿，这就难说了，你又知道我不喜欢她？」看着罗紫朔微不可闻的蹙眉，杜金纶更得意了，「就是嘛！你明明就很关心她，别装了。」
    「哼。」罗紫朔没有否认，把目光移到萤幕上，继续处理公事。
    「我真的不懂，你明明就很喜……」看到罗紫朔的杀人不眨眼目光，杜金纶连忙改口：「明明就很在乎她，为什么不去看她？」
    「我看了。」
    「躲在角落是吗？」
    「……」他沉默了。
    「嘖，你太孤傲了，连个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没有，只有忠心的属下员工，但这样你迟早会出事的，例如遇到心仪的对象只会像个木头一样，都什么年代了不流行默默守护了好吗？不对！古代也不是所有人都默默守护啊！你这种孤傲彆扭的个性哪来的啊！我就不懂……」
    艷丽傲慢的雕花扇轻轻一动，正在嘮叨的杜金纶连忙一闪。
    而雕花扇正闪烁着冷艷危险的紫光。
    「好好好，我不闹你了，但说真的！」杜金纶不再嘻闹，换上认真的表情。
    「你到底要不要说靠？」
    ……
    「你到底要不要滚出去？」
    闻言，杜金纶有点失望，本来他还很好奇当今着名的朔王若骂起靠会是怎样好玩的情景，不过在罗紫朔的雕花扇与阴险目光下，杜金纶很理智的闭嘴了。
    「你真的不说哦？那这样我去调戏你家丫头噢！」嘿，这样你还不说？
    「……你敢。」
    「有什么不敢？是你自己傲娇不找她的，与我无关。」
    傲、傲娇？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他，罗紫朔冷眼望向杜金纶，后者眼明手快的跑去避风头了。
    「干。」
    天底下还是没有人听过罗紫朔骂靠……呃，不过干就不一定了哦。

 第六章 水深火热的微笑（１）

    旭日高掛苍穹如你灿烂的笑容
    朔月攀上夜幕如你清冷的唇角
    微笑
    一如往常地却在目光交会的那剎那
    灼伤
    冰封
    许久化为尘土
    消散
    抿紧唇，我看着一支细针刺进我的手掌里，拉扯着，雕出一朵朵鲜艷而可怖的血花，才第一天，我却觉得体力透支了。
    「好了，接下来是我们可爱的闯关游戏囉！保证刺激、保证过癮、保证——绝对无法活着出来！」机器人笑得毫无人味。
    「没有啦！我骗你的，人家紫朔哥哥说要让你活着出去呢！」
    哇靠king什么时候变人家了？而且还紫朔哥哥？怎么这个机器人是小琳琳设定的吗？这嗲声程度真令人不敢恭维。
    「好囉！吃个饭吧，等等就要开始了！」机器人笑着说完，套餐就送到我眼前了。
    现打综合果汁、清蒸鱼排、炒蛋，最后是满满的青菜……数量太多省略。
    「我说king你就不能让我吃少一点菜吗？」我很无语的望着天花板。
    「不行唷！紫朔哥哥说你一餐没吃完青菜，就多一天的惩罚。」
    「哦，这样啊！我一定会乖乖吃完的——」才怪！
    机器人站在一旁监督我进食，我也很认命的吃着，快要吃完时，他突然开口了，「你想知道小珂和魅緹那两个叛徒的事吧？」
    「是、是啊！」干嘛突然问这个？
    「紫朔哥哥要我告诉你唷！」机器人的笑容依然灿烂，我却感到寒气逼人，似乎不是普通恐怖的事。
    「呃，现在吗？」可以不要那么快吗？
    「不是，是你等等去那个可爱闯关的时候。」机器人边说边收走我吃得一乾二净的餐盘，「还有五分鐘，你准备一下吧！」
    五分鐘后，在我还来不及想清楚之前，机器人就把一个门打开，让我进去。
    踏进去后，门便迅速的关上了，转头一看，却再也找不到门在哪，四周只剩下一片漆黑，以及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
    「请努力前进，到达终点之后，闯关就结束了，不要问终点在哪，就在你眼前。」
    「我眼前一片黑，难道终点是一片黑吗？哈哈。」
    我一面说着连自己都觉得难笑笑话，一面试着摸索。这里的黑是近乎纯粹的，似乎没有光能反射的地方，彷彿将一切都吸入，再无声息。我怕黑，不过既然张眼闭眼都是黑，那倒还好，适应一下就好。
    「咦，那就不一定了唷！」
    他的「唷」才刚说完，一个银製的锤子便向我袭来，我连忙侧身，但手臂仍被划伤，也许是我看错了，伤口的血液中竟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还有哦！请做好准备吧！」他说完后，不论我怎么呼喊都没有人——或机器人——回应。
    往前走了十几步，都没有什么动静，正当我稍稍放心时，地面突然冒出许多尖刺，上方也有刀片之类的。
    「小珂在五年前加入雾嵐，当时他以出色的表现争取到紫朔哥哥秘书一职……」
    刀片不长眼的飞过来，我謢住头部，大腿和手臂中了不少刀，腹部也有许多擦伤，但这时我却庆幸这只是刀片而不是子弹，不然我现在可能就无法好好的站着了。
    不过我离倒地不起亦不远矣。
    「当时他很信任king，在一次任务中……」
    血流如注，我忍不住呻吟着，但这并没有让一旁的一阵一阵的电击停止。
    「真的很靠北欸啊啊啊啊啊！」我尖叫出声，我只骂一句靠而已干嘛把电击的频率加大啊！
    「king要他撤离，他照做了，只是事后一个人独自潜入目标地……」
    「好痛啊！这是啥啊啊啊！」我看着在身上蠕动的不名物体，牠们爬过的地方都烧起火辣辣的疼，还且还滑溜得抓不起来！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虫了！尤其还是那种有吸盘的虫！
    在虫恐怖的侵略之下，我直接昏过去了，没想到我抗压性那么低，刀片、电击、尖刺以及奇怪的虫就把我弄昏了，真不知道没有闯关成功会怎么样？
    算了随遇而安，现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潜入目标物后，趁目标不备，成功完成了先前的任务，但king知道之后大发雷霆，把他……」
    把他？把他怎么了？
    机器人的声音没有停下，但我却听不到后续了……小珂，你到底是犯了什么禁忌，让雾嵐称之你为叛徒？
    让你，从此也成为禁忌？
    ＊
    我的身体似乎被注射什么，使我陷入更深沉的睡眠，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缓缓醒来。
    我躺在我的房间里，一丝温暖都没有的房间，不知为何，我在这都睡不好，但床明明比较柔软、棉被明明比较名贵，为什么我仍睡不好？
    摇摇头，我起身要自己别庸人自扰，才刚下床，门边的视讯框就开啟了。
    纶纶带着一如往常的笑容看着我，我神情憔悴的看着机器人帮他按下开门锁。
    「姿媚，把朔的房间交出来吧？」
    没想到他第一句话说的是这个，竟不是问我状况如何，苦涩地撇开多馀的妄想，我愣了一两秒，才开口：「不要。」
    「为什么？交出房间你就不用待在这了。」纶纶好声好气地劝着。
    「可是我很喜欢朔……的那间主题房，我不想交出去。」我苦笑着摇头。
    「有那个价值吗？朔其实……」纶纶啟唇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又沉默了。
    「怎么了？」
    「没什么。」纶纶换上一贯的笑容，笑得好像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接下来他问了一些我在这里有没有被机器人虐待，还是king有没有乱煮之类的事，在我和他嘘寒问暖差不多要结束时，他突然补上一句。
    「姿媚，你觉得紫朔人好吗？」他的双眸一改先前的惯用笑意，很诚恳、很认真。
    「呃，还、还不错啊！」我的笑容有点僵，谁敢在他的青梅竹马面前说他的坏话啊！
    「那……」纶纶的声音略低沉了些，「你对他是什么感情？」
    「嗯，我想想……陌生人以上朋友未满！」我回答得理直气壮，而纶纶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你们真是……好吧，我不干涉了。」
    没能细想纶纶话语中的涵义，他又再次开口了。
    「那这个是紫朔留给你的话，看完就丢掉吧！」他拿给我一个迷你留言机，外型很像手机，是一种需要密码才能看里面资料的机器，看完便销毁。
    正当我拿到他手里的留言机时，他反握住我的手掌，速度快到让我瞠目、力道紧到不让我挣脱，害我觉得脸好烫，天啊是不是要烧起来了！
    也许你会觉得我太矫情做作，但这是真的！因为纶纶没有握住我的那隻手抚上我的脸颊，灿笑道：「和我在一起有那么紧张吗？」
    在、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我虾米小的脑只装得下这句话。
    看着我傻愣着的表情，纶纶拉住我的手，身体往前倾了些，一个不轻不重的吻正好落在我的额头。
    他身上专属的香气縈绕在周围的曖昧的空气中，令人无法抗拒。
    「……」我仍然在状况外。
    「我走囉，你要保重哦！」纶纶笑着走了，不远处却传来一句更让我晴天霹靂以至于不能动弹的话。
    「姿媚下次要主动点，不然我们可能就只有这样囉。」
    主、主动？我愣了一下……也许有十下那么久，因为机器人催促我好几声之后正要把我扛回床上。
    这样是指单方面的亲吻吗？意思是下次我要把他……吗？
    不过我们有下次吗？算了啦一次就够嗨了！哈哈哈就说我还是有点魅力的吧！
    想着想着，我才发现我还没看king给我的留言，这个上司不好惹，要是被他发现我只顾美男不顾工作，说不定他会偷偷加重惩罚！
    哼哼，这种人真是惹不得！
    「之前的书香比赛你还没忘记吧，在这星期之前把作品交上来，其馀的我替你处理。」
    「……靠。」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惦记着啥书香比赛的啊！这个king真的惹不得！
    「骂一次粗话加一次惩处，另外……丫头，不要那么没定性，一个男生就让你失了魂么！」这次不是在留言机里了，而是从广播里面出来的。
    我靠靠靠靠靠！人家是帅哥温柔细心体贴那你咧！嘖嘖我就是差别待遇！呜呜呜纶纶你真的是天使是男神！
    「叶姿媚，把口水擦乾，我们要进行下一个处罚了——你只能在这个房间里，不能做任何事。」机器人的声音响起。
    哦？意思是要我无聊到发疯吗？
    呵，有意思。king，我想我真的不太喜欢你呢。
    尤其当你没来探望我还故意嘲弄我对纶纶的感情时。

 第六章 水深火热的微笑（２）

    【图为倪筱妤，感谢好友小闵a绘製】
    万籟俱寂的时刻，理应感到十分平静才对，但我却心慌得很，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个人了，久到……我就快忘记一个人的滋味有多么难受。
    之前为了工作或学业忙得足不点地，还会抱怨生活步调太匆忙，压力太大，但忙得天翻地覆总比无所事事还要好，我除了望着粉色的墙壁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时间，在这个狭小的牢笼里，凝结了。
    我只能用送饭的时间分辨现在到底是早上还是晚上，才一天，我就觉得人生好没意义，当一个人无事可做时，便很容易胡思乱想。
    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纶纶学长还好吗？奥嘉雯没有人可以吐槽会不会去祸害别人？还有，那个把我丢在这一声不吭超级不负责任的king有没有趁我不在的时候对属下发脾气啊？
    想着想着，我突然想起好久不见的姊姊，还有小珂和魅緹。
    「叶姿媚，上次你昏倒在可爱的闯关游戏里，所以没有听到后续，现在我要接下去说了，你可要听清楚哦！」机器人掛着毫无人味的笑走到我面前。
    「当小珂完美的完成任务回来之后，却被king教训了一顿，他多少有些不服气，但仍是乖乖受罚，这件事情渐渐的被时间冲淡了。」
    「接下来的几次任务中，他都很遵守命令，没出过什么瑕疵，唯一的缺点是，他太过信任与依赖king了，导致他的下属有时会质疑他，完全照着上级的命令做好吗？」
    「一开始没出什么大问题，直到某次的事件中，king要他选择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办法，他照做了，而他的属下却背叛了他。『如果你只盲从上级，那么我们看轻你！』听到这番话后，小珂丧志了好几天。」
    「另一方面，那几天king的心情也不甚佳，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偏偏小珂跑去和king请假：『我相信你所下的每一个命令，但若这样会影响到我和同儕之间的感情，我想，我该请一个长假好好检讨。』king听了，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后，开除了小珂。」
    「我不需要一个以信任我为藉口逃避，实则是抗压性太低的下属。当时，king是那么说的。」机器人顿了顿，才继续说：「小珂回话了。我也不需要一个不信任我能耐的上司！」
    「所以他们就这样闹翻了？」我惊呼。
    「不，他们有吵架一阵子，后来小珂仍回到雾嵐工作，是魅緹搞叛变，因为她受不了king那么现实残忍的一面，太过于理性了。她联合小珂一起背叛雾嵐，其实小珂从偷偷执行任务而被king处罚那次之后，心中就有芥蒂了吧。」
    「之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当然中间还发生了不少事，但我无法细说，有些事情还是淡忘就好。」机器人如此说道。
    听完之后，我仍觉得小珂和魅緹没有错，谁不需要舒压啊！而且竟然是因为太过信任上司而被同儕质疑，最后还被开除！是谁都会不服气的吧！是我我就大喊老娘不干了！
    魅緹……要是我那时也是雾嵐的员工，也许也会跟着叛变吧！有时太过于理性，会变得没人性。儘管明白那是一个上位者所需的能力，但还是没办法坦然接受。
    其实有时我也觉得，king理智得令人心寒。
    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细细品味小珂和魅緹的事，小珂他被拋弃了吧！
    信任一个人，却先后被同伴和上司拋弃。当他需要心灵慰藉时，king却毫不留情的把他推向另一个深渊。不是每一个人都像king一样意志力那么强好吗！
    而我想起了我的童年。
    双亲……在我还没有记忆时，失踪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姊姊比我坚强，她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甚至还活得更精彩动人，从小就是亲戚们称讚的对象，而她也的确脱颖而出。
    在如此优秀的姊姊面前，妹妹相形见絀，前者琴书棋艺样样通，十八般武艺都难不倒她，人缘更是好得不用说，而我……
    听过红花配绿叶吗？我似乎永远都是那片衬托她的绿叶，我的世界始终下着灰暗的雨，冲刷着仅存的色彩。
    长大后，姊姊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而我仍是个默默无名的小卒。
    「明明是姊妹，怎么差这么多？」
    「你上进些好吗？别丢你姊姊的脸！」
    「如果你姊姊是天使，那你就是恶魔！看到你心情就不好！」
    他们说，我是地狱来的小孩，对我避而不及，没有人肯收养我，没有人对我嘘寒问暖，任何黑锅都给我揹，姊姊出了什么事大家都怪罪我，是不是嫉妒她才下毒手。
    解释不是我也没有人会搭理，久而久之，我懂了。
    他们要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个出气的对象。
    到最后，我几乎都不作声，任凭他们的责骂，习惯就好。虽然习惯了、漠然了，但每次的伤痛都没有减少。
    总觉得似乎一辈子都得活在姊姊的阴影下，那样的永无止尽。
    「如果努力就能成功，那为什么那么多年了，我仍走不出她的阴影？我终究只能当个没有王子的灰姑娘？」我重重的叹了口气。
    曾经，我以为我是灰姑娘，哪怕被所有人厌恶，总有天能遇见生命中的灿烂。但我错了，错得澈底。
    若没有灰姑娘的美好条件，是不会有王子的。
    我，从来就不是女主角。
    ＊
    为什么……为什么要拋弃我？我做错了什么？熟识的脸孔上尽是陌生的表情，他们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姊姊身上，我却连馀光都分不到。
    成积再好有什么用？姊姊永远比我更好！嘴巴再甜有什么用？姊姊永远比我更甜！
    她把所有讨厌的、不堪的事物全都留给我，黑暗的房间与嘲弄的言语，挥之不去的过去……
    场景支离破碎，暗处有几个高大的男子对我虎视眈眈，一步一步的像我走来，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我被无形的绳子禁錮住，身陷囹圄，只能任由他们的手肆意地在身上戏謔，闭上眼，也只能陷入不见底的深渊。
    身体，不由自主的坠落。
    「别怕，一切都会没事的。」
    突然有人在我耳边低语，并且紧紧拥住我。
    「不……要……不要过来！放、放开我……」现实与梦境已分不清，究竟抱住我的是梦里的男子，还是另有其人？
    我没有心力去想了，头一倒便昏睡过去，这些事，太残酷。
    「姿媚？姿媚？」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我恍恍惚惚的睁开眼，那一贯灿烂温暖的笑容映入眼帘，彷彿阳光般救赎了我。
    「……纶纶？」现在是在作梦吗？
    如果是，拜託别醒，我不愿再看到如此残忍的现实，说我逃避也好、懦弱也罢，我真的想要好好休息。
    「嗯。」纶纶的手托着我的腰，缓缓把我扶起来，递给我一杯水，「喝点水好吗？你已经睡了二十六小时了，会饿吗？」
    闻言，我轻轻摇头，无法言语。
    看到我不想说话，一脸鬱鬱寡欢的模样，纶纶叹了一口气：「我就不懂，紫朔为什么要这样，把雾嵐的气氛搞得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你在里面人不舒服，他在外头心情也不好，唉。」
    「……啊？」我愣了愣，手一抖，水杯「匡啷」一声掉到地板，水泼湿了棉被，水杯在地板上滚动着，我的情绪也随之摇摆不定，在心中激起一阵阵涟漪。
    「姿媚，你怎么了？」纶纶帮我把杯子捡起来，再吩咐机器人拿新的棉被，搂着我的肩，声音有些急切，「到底怎么了？」
    「你说king心情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注意这句话。
    「是啊，虽然看不到表情，但心情不好的时候，很明显感受到一层阴霾，随着心情差的严重程度扩散。」
    「随便他。」我疲累地眨眨眼，看着纶纶学长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眉间隐隐有担忧的神色，我突然笑了，笑声如同嘴唇苍白得不像自己，「吶，纶纶，你觉得king对我是什么感觉呢？」
    他才刚要啟唇回答，我就阻断了他的话，「但是，那又与我何干？」
    呵。与我何干？
    我不愿再想他的事，一想到他从没来看我，便感到一阵心寒，我也无法思考为什么我偏偏执着于他，稍微想一下，胸口就隐隐作痛，脑中响起警报声，不能再想下去了！
    这样吧，我只是他的秘书而已……也许从来就只是如此。
    「姿媚……」纶纶开口，似乎要和我说些什么，但我堵住了他要说的话，用一个吻。
    嘴唇落在他完美的脸庞上，他微微征了征，然后缓缓扬起一抹轻浅的微笑，只任由我吻着，没有推开我，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睫毛因为紧张不安而轻轻颤抖着，过了几分鐘我才离开纶纶，看着他深褐色的瞳孔，深邃中透出几分闪烁，然后我开口了，问了我一直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学长，我作恶梦时，抱住我的那个人，是你吗？」
    闻言，纶纶拉住我的手，踌躇了一会，才开口：「那个人是……」
    是……你吗？闭上眼最后一幕是纶纶讶异的神情，但我想的却是那个拋弃小珂、拋弃我的男人。
    杀人不眨眼，令人闻风丧胆的朔王——罗紫朔。
    不，不会是他的，因为我醒来时看到的是纶纶学长，因为他只是我的上司而已。
    因为他，与我何干。

 第六章 水深火热的微笑（３）

    从粉色的房间走出来，杜金纶还来不及摇头叹气，就看到走廊前方有一群人在大声嚷嚷。
    「我赌king会去救她！」简晨宏自信满满的说着。
    「我想king不会去的，他常说要以大局为重。」倪筱妤淡定的说，无视男朋友一脸「欸我们应该要同一阵线吧」的表情。
    「是这样没错啦！可是人家觉得紫朔哥哥对叶姿媚特别不一样……哼哼！人家赌紫朔哥哥会偷偷去看她！」声音那么嗲，肯定是小琳琳。
    「嗯……我很想猜king会去找姿媚呢，但是目前他对她採取不看不听不面对策略，king果真难捉摸，不过，我还是相信他会去的。」洛芙靚捲捲柔顺发梢，一脸柔笑。
    听到大家的看法，杜金纶微微勾唇，「我看呢……紫朔不会去救姿媚，但会让别人去救姿媚。」
    「什么啊？」大家把头转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杜金纶。
    「我从小就和紫朔认识，他的骨子非常傲，傲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举例来说，差不多在我们十五岁，练习时他的枪打偏了，子弹擦过我的脸颊，哎，年轻气盛嘛！我很火大拿一把电击枪把他一整隻手臂都烧伤了……」杜金纶顿了顿，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
    「而事后他……」
    「他怎么了？难道他和你道歉了？」季绚琳一脸期待。
    「不，他直接拿炸弹轰掉我的房子！最可恶的是，还要我和他道歉！说什么他是不小心打到我而我是故意的，所以他轰掉我房子合情合理，欠他一个道歉更是天经地义！」
    「哇呜～真霸气！」眾人惊叹。
    「所以，连我这个多年好友他都鲜少低头了，怎么会向秘书道歉呢！尤其那个秘书还不太乖。」
    看着大家不尽相同的表情，杜金纶很乾脆的下结论：「紫朔肯定不会亲自去救她，而是借他人之手。」
    「他人是谁？」一个略低沉的声音传来，大家转头一看，原来是一身劲装的黎瑟亚。
    「他人就是……」杜金纶目光扫视过所有人，然后开口了：「我先问，你们想要姿媚被救出来吗？」
    听到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眾人先是翻翻白眼，再回答「那当然」。
    「很好！那个他人就是我们了！」
    「啊？！」
    杜金纶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场都体会到了，不过，这样胡闹真的可以吗？要是king一个不爽把他们全部开除，那雾嵐不就没菁英小组了！
    听到这个问题后，杜金纶无关紧要的耸肩，「菁英小组没了是紫朔要烦恼，但叶姿媚没了我们全雾嵐都要烦恼！你又不是不知道紫朔最近阴霾扩散程度越来越夸张了，搞得大家心惊胆战的。」
    「就是说啊！比你的还要恐怖呢！」
    杜金纶是第二十九届的king，人称金王，金风是秋风的意思，相传此风有肃杀之气，而杜金纶杀人不手软的特质完全符合。
    比杜金纶的杀气还要恐怖……想到这里大家都心寒。
    「king应该不知道我们打算这么做？」黎瑟亚拋出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是不知道。」
    「那……」大家不约而同的吞了吞口水，异口同声的说：「我们这样算搞叛变囉？」
    「为了叶姿媚，也为了紫朔，有何不可？」
    也是……等等！大家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远远超过任何事。
    叶姿媚和罗紫朔，什么时候变成一起了？
    ＊
    看着萤幕中的奥嘉雯被折磨得不像人，我拚命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芙靚姊告诉我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事物都是虚假的，只有特定时间才是真实的。
    奥嘉雯你一定还好好活着吧！king没有冷血到连自己的属下都可以虐待吧！不！以他那么没人性，说不定真的抓了奥嘉雯。
    奥嘉雯……我在心里反覆念着她的名字，影片真的很逼真，逼真到我根本分不清真假，似是而非。
    我到底要待在这多久！king你太残忍，你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把我丢进来就罢了，但你竟然连我的朋友也下毒手！还是超级好的那种！不管影片是不是真的，我们注定槓上了！
    思及此，我抬头死命的把眼泪往回收，坚定的看着其中一支监视器。
    「我必须说，我讨厌你！真的真的很讨厌你！但是为了打败你，我会变强，变得很强很强……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把你压倒在地！」
    才刚说完，我就对着影片嚎啕大哭，忽略king给我的回应。
    「……我等你。」
    哭完之后，我很认真的思考我的「把king压倒在地，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纶纶纶纶不理，然后一起帮我压倒他还哇哈哈大笑三声」之爽快计画，当我脸上的奸笑越来越显而易见时，我被打昏了。
    所以说，砲灰＝没实力＝连挣扎都不能直接被打昏。
    当我悠悠转醒时，雾嵐已经风云变色了，脖子没有什么痠痛，看来这个打昏我的人力道掌控得不错。
    环顾四周，这里是纶纶的办公室，我身上还盖着他的外套，嗯，有种淡淡的香气，帅哥的味道！
    不要问我为什么分辨的出来是帅哥还是其他人，那是一种花痴天生的直觉，嘿嘿。
    「叶姿媚，别思春了！你不知道杜金纶联合菁英小组瞒着king去救你吗！」机器人从角落走出来，感觉很生气，不知道是谁设定的？
    「不知道啊！」我反射性的回答之后，才意识到这是多么严重的问题。
    感情好到让人怀疑他们的关係真的只是朋友吗的纶纶和朔朔，老实说如果他们真的两情相悦，我不会横刀夺爱的啦，反正同性恋已经合法啦！
    而且他们才不会管法律呢！
    所以惺惺相惜到关係不单纯的地步的两人，怎么可能搞叛变呢！顶多是斗斗嘴而已嘛！
    「不然你以为是谁把你救出来的？king吗？别傻了！」机器人说得生动。
    闻言，我不以为然的接话，「就算是纶纶学长把我救出来的，他也不可能就这样和king闹翻啦！不是我要说，他们之间的关係根本是……」
    「是决裂关係。」冰冷有如六出飞花，毫无人味。
    我愣了愣，这么好听又这么伤人的语气，想必就是king了，我回头一看，他已走到我面前，迅雷不及掩耳的拿雕花扇抵在我脖颈。
    「喂喂喂！不管你是要劫财还是劫色，我都没有哦！另请高明唄！」我表面上理直气壮地说着，其实超级紧张，king喜怒无常，要是等等一个不高兴把我灭口，那可就很恐怖了。
    恐怖的是没人敢再应徵秘书了。
    「说。」
    听着那不如往昔温润如玉的声音，内心突然一阵悲伤涌上，到这种时候了，也没必要隐瞒了！乾脆就全盘托出吧！
    「……好啦我说我说，上任的第一天我偷偷捡了你的一小搓头发回去研究做小人扎针，之后还在你椅子上黏喷强力喷雾想让你出糗，把你的小说放在脸上蹭，最可恶的是在纶纶面前挑拨你们的感情……」看着king越来越寒气逼人的脸庞，我想闭嘴却只能继续说了——
    「我告诉纶纶学长你一直不近女色一定是暗恋他啦还和他说要好好防范你说不定你会趁他不备时把他生吞活剥对不起啦呜呜呜……」
    「……丫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king轻叹了声：「算了，金纶肯定什么都没和你说吧。」
    「有啊！他有说。」我看着king虽然面无表情，但眼底却有疑惑的样子，我笑嘻嘻的开了口，「他有说他也很喜欢你哦！」
    幸好下一秒门被砰的踹开了，不然那把妖艳的雕花扇可能在我身上开出更妖艳的血花。
    就算king不动手，我也会被他骇人的目光淹死。

 第六章 水深火热的微笑（４）

    「king！」先是奥嘉雯惊恐的声音。
    「紫朔！」接下来是纶纶学长着急的声音。
    「请三思啊！」然后是简晨宏很不正经的声音。
    「冷静至上。」最后是倪筱妤冷静的声音。
    「给我滚开！」看了菁英小组们一眼，king怒不可遏。
    「king，叶姿媚只是太喜欢朔而已，用不着在她面前虐待奥嘉雯吧！就算是虚拟的，她的心里说不定会留下阴影啊！」
    「紫朔哥哥，虽然人家真的不太喜欢姿媚，但哥哥这次真的有点过分……」
    「难道你们就不过分？」king硬生生打断季绚琳的话，冷哼了声，「那是为了她好！」
    你对我做那些叫对我好？哇塞那纶纶简直就是我的救世主了！
    「king……」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这个声音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king的话语不带任何情绪，看也不看他们，「自己去领罚一星期。」
    「……」接着我看到有人的表情非常痛苦，就像是被讨厌对象意淫的表情……不，也许比那个还要痛苦。
    一星期吗？连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都露出这种表情了，那一定很恐怖！我就说吧，king真的宇宙无敌冷血，连同甘共苦的伙伴都可以那么残忍。
    思及此，我忍不住开口：「king！他们是为了救我才要被罚的，不、不然你连我一起罚好了！」我发挥共患难的精神，连我自己都觉得好伟大。
    不过其他人并没有感动得痛哭流涕，反而惊疑不定的看着我。
    「干、干嘛啊？我说错什么吗？还是你们太感动所以说不出话了？」
    「呃……king指的是，让想追我们的人和我们无条件亲密接触，意思就是我们要被辣手摧花了。」洛芙靚一脸尷尬的说。
    「唔，不过没有人想追叶姿媚吧？」季绚琳笑嘻嘻的看着我。
    靠！不早说！就知道和一群帅哥美女在一起没好事！
    「……傻丫头。」king似乎微微勾起嘴角，在我额上敲了一记。
    不过我还沉浸在零人气零恋爱经验零战斗力的悲伤里，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人略略瞪大的眼睛。
    「king笑了笑了笑了……」
    「一定我们是看错了吧……」
    「是谁敢假扮king，而且还扮的那么像……」
    ＊
    好不容易从那个不是人待的地方跑出来，而且还是被纶纶学长救，我根本嗨翻天！莫非这究是所谓的英雄救美？
    嘿嘿嘿！
    「我确定学长是英雄，但你绝对不是美。」
    我的心声被听见了？！我连忙回头，看到奥嘉雯无奈地翻翻白眼，「作这种白日梦可不行！」
    「嗯，可以是可以，但学长他不是给你意淫的。」奥嘉雯嘲讽完之后，突然甜甜一笑，「对了，我和你说……干嘛越退越远啦？」
    不是我要退，而是当奥嘉雯对我露出这种笑的时候，都不会有好事发生，上次她就叫我去搭訕一个俊秀的男人，然后我就当场被拒绝了！
    重点是她还哈哈大笑！
    所以这次我绝对不要再被她耸恿去干一些蠢事！
    不过当她和我说「这是一个增进你和学长感情的好机会」时，我还是很没骨气的答应了。
    纶纶摆第一，尊严摆第二……什么？你说朔吗？
    他可是不在排行里面的哇哈哈哈哈哈——
    「那我们要去哪？」
    「雾暉市的大广场！就是旁边有一个巨型舞台的那个广场，学长他们在那边办一个小型见面会。」
    「哦哦哦！」我的眼睛马上发光，不过我怎么不知道啊？管他的，去就对了！
    我拉着奥嘉雯的手来到大广场，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之后，奥嘉雯却急忙拉着我的手要我出来，我不知道她是哪根筋不对，而且周围的声音太大了，我根本就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她只好走到人潮比较少的地方，拿起手机传讯息给我：「不要乱看，赶快离开。」
    什么不要乱看？干嘛离开啊！都来到这里了，不好好意淫……我是说欣赏一下纶纶学长怎么行呢！
    思及此，我没有再管手机发出了讯息提醒，专心的往台上看，然后我瞬间理解为什么不要乱看了。
    因为纶纶学长正搂着叶玟琳，很亲密的让记者们拍照，一个刚出道就十分有名气的艺人，和一个红遍半片天、红到发紫的明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些记者是这么说的。
    姊姊不只比我优秀，连运气也比我好很多，总是在状态最好的时候遇到学长，而我……一直以来都那么平凡呢。
    没事的。我如此安慰自己，好像这样就真的会没事一样。
    就说吧，我从来都不是那个女主角。我苦笑着快走出了广场，没有理会后头奥嘉雯担心的叫喊声。
    学长，你之前对我那么好是真的还是只是做戏呢？你是真的关心我，还是……只是比较绅士？
    ……还是你对其他人，也一样那么好？
    站在广场人烟稀少的地方，我深呼吸了几次，其实没什么好计较的嘛，艺人之间总是要逢场作戏的啊，何况纶纶学长他们刚出道，本来就需要製造一些话题，他和姊姊肯定没什么的。
    就算真有什么，我也不能管吧。
    「哭什么，哭屁啊！人家又没有怎样你就在哭！真是笨蛋！」我边骂自己边走回雾嵐。
    白痴。我突然想起姐姐以前都会一脸嫌恶地骂我，还赏我巴掌。
    擦擦脸上的泪，要是掛着两行泪回去，肯定会有人问我怎么了，我又要摆出笑脸说没事，然后再躲到角落哭。
    真麻烦！为了避免这种情形，我想我还是带着微笑回去好了，而且学校快开学了，作业都还没做完，我可不想第一天就被教授骂。
    武器方面问纶纶学长……算了，他在忙。可是快开学了几乎所有人都在忙，我能问谁呢？
    好吧，那我勉强做一份两百年以前的世界长怎样的作业好了，真搞不懂弄这个要干嘛，难道是方便我们穿越吗？可是我又不会穿越到古代。
    算了啦，教授说的算。思及此，我马上动身到king的书房，那里应该有很多资料吧，以他几乎要变成古人的样子，肯定对这方面有很多研究。
    我自动门打开时，我往里面看了看，king不在，也好，这样我就可以来乱翻……我是说找资料了。
    很多以前的古文都没有电子档，而且依我比较喜欢实体书的个性，当然是直接去找书了，书房非常安静，机器人也不在，只有我窸窸窣窣翻书的声音。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节录李白《清平调》
    《清平调》其三？古代的君王宠爱妃子的放闪诗，不知道这个名字很白的李太白写这首诗时在想些什么，看到情侣在卿卿我我不会很不爽吗？
    是我我一定写不下去。
    我比较喜欢《清平调》的第一首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节录李白《清平调》
    那就抄前两句吧。记下来之后，我把略泛黄的书放回去，刚好看见旁边有一个类似相簿的东西。
    我好奇的拿起来翻翻，里面该不会有king的长相吧？
    里面有king的照片，但大多数都是小时候的，现在的都是戴着面具的，而大部分都是纶纶的，看来这本应该是纶纶的相簿。
    里头的照片并不多，想想也是，这年代通常都直接下载到电脑里。
    翻到最后一页时，我看到了一抹秀丽的身影，那个女人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因为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同时也是最憎恨我的人。
    我的姊姊——叶玟琳。
    那是她和纶纶的自拍，她嘟嘴亲上学长的脸庞，而后者笑得一如往常的灿烂。
    如果我是旁观者，我一定会带着祝福的微笑，或是认为他们真是一对金童玉女，祝他们感情长长久久。
    我喜欢学长，虽然我可能没资格喜欢，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了，没有什么好可不可是。
    可是……呜呜呜呜我要去角落哭啦！
    正当我哭得梨花带泪鼻子发酸时，有人啪的一声拍了我的头，而且还不小力。
    「哭有什么用，白痴！你是智障吗？」
    「你都说我是白痴了我怎么还会是智障？」我泪眼汪汪的抬头回答，正好看到机器人一脸「真是愚蠢」的表情看着我。
    「喜欢就去抢啊！努力变强啊，你不是说要把king压倒在地吗？」机器人摇着我的肩膀说着。
    「是、是啦！」不过那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我苦笑着起身，「是king命令你来和我说的吧，虽然我和他在吵架，他上次还想灭我口，但我还是勉为其难的和他说声谢谢吧。」
    机器人正要接话，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既然那么勉强，就不必了。」
    「呃……那个……」我那个了老半天，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半句话，最后，还是用哭泣表达了一切。
    「……傻丫头。」
    当king的手触碰到我的那剎那，我突然觉得我像个小女孩。
    对所有年纪比我大男性来说，我都像个小妹妹吧。
    只是个小妹妹，我想我该满足了，至少我在他的世界里，还有一个角色。
    如此便好。

 第六章 水深火热的微笑（５）

    king伸出手，似乎想拍拍我，也许是因为纶纶和姊姊的事弄得我心情极差，我不耐烦的闪过他的手，见状，他把手收回，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微微拂过的风却把指尖仅存的温度带走。
    抿紧下唇，我只是沉默，努力忽略king眸中的担忧。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如此温柔？
    沉默良久，我终究开口，即使问题不论对谁都残忍，「king，你觉得纶纶学长有可能喜欢我吗？」
    「你想听什么？」king淡淡地问。
    「我想听最真实最客观的回答。」儘管我很清楚，真话可能让我崩溃，但暗恋的人是纶纶，那种緋闻满天飞的傢伙，总要崩溃一下的。
    也许是最近压力有点大，所以才想发洩一下吧。
    king戴着面具，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淡然，「有可能，但机率不大。」
    「嘖，我就知道。」我一个俐落的转身，对king粲然一笑，「那么，我先回去啦！」什么纶纶还是学长的，我才不在乎呢……才怪！我突然笑了，眼泪同时掉落。
    正当我要一个甩发走出门外时，king突然拉住我的手，暖意传来，我愣了愣，有些惊讶的回头，这触感……没想到king也很注重保养皮肤之类的问题啊。
    不对，现在似乎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这个姿势太引人遐想了，尤其外头还有紫朔哥哥后援会会长在。
    「呃，king，我想，这种动作似乎不太妥当。」
    「哪里不妥？」
    「全部……我是说，这样有损清白。」
    「谁的？」
    「……你的。」我无奈的说着，看来king的恶趣味又发作了啊。
    「我的清白我自己顾。」king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接着眼神扫过外头探进来的头。
    不过在我往门外一指，king往门外一瞥后，那些想要探听八卦的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还很识相的顺便把门关上。
    接着，king直直地看着我，后来越来越靠近我，我不安的后退几步，「干、干嘛啊？」我小心翼翼的问着。他是不是还在记仇啊？例如上次我不把朔的房间交出来，还骂他之类的。
    「金纶他是个很随和的人。」
    随和？我看着king怔了怔，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条件佳者，来者不拒。」
    简洁有力的回答，却让我的心盪到谷底，听起来我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
    思及此，我突然想起我刚来图书馆打工时发生的事。虽然杀手们各有自己的职业，并非全部人都在图书馆工作，但他们多少会关心有哪个新人加入。
    记得那天我正捧着一堆书从黎瑟亚的办公室经过，无意间听到里面的对话。
    「哦？有新伙伴加入了？」这个声音听起来非常开朗，现在想想，应该是简晨宏吧。
    「嗯，是个女生，名字是叶姿媚。」
    「叶姿媚？姿媚啊，听起来就很有姿色。」
    呃，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彷彿为了印证我所想的，疑似简晨宏的声音传来：「这照片……怎么既没姿色也没媚色啊？叫什么姿媚！害我高兴了一下。」
    「嗯，听说有些人名字是用来补足自己的缺点。」
    敢情是在説我因为没姿色也没媚色所以才要叫姿媚吗！
    好啦好啦，其实他们说的也没有错……
    思绪飘得有点远，直到king牵住我的力道大了些我才回神，看着king，我并没有把手放开，不过只是因为我觉得那力道无法轻易挣脱。
    「丫头。」
    「嗯？」
    「下次如果想哭，可以任性的。」
    「啊？」我有些意外的看着king。
    「在我这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知道么？」
    「嗯。」我应了声，心底忍不住想，这人真是温柔呢。
    沉默了好一阵子，我才想到正事，呃，也算私事啦，我连忙拉住king的手臂，在不知不觉中，原本被他牵住的那隻手也抽了出来，「king！你一定要帮我啦！」
    「说。」king不冷不热的回答着，任由他的手臂被我拉来拉去。
    「就、就是帮我追学长！凭我一个人一定追不到的，可是如果你肯帮我，必定成功机率会拉高很多！因为你和学长的关係好到不像只是朋友了……」
    说到这我突然住口，因为king的目光有点森冷，我只好临时改口：「我是指你们很像家人……」
    「家人么？」king突然勾唇，害我吓了一跳，他的意思是说他们不像家人囉？难、难道……
    「难、难道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恋情吗？！」
    「你说呢？」出乎意料，king不怒反笑，全罩式的面具在不知不觉中自动转为半罩式，我可以很清楚看见那略带性感的唇。
    「如果我和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恋情，那你怎么办？」king不顾我脸上震惊的表情，继续说：「你觉得我和你金纶会选哪一个呢？」
    「呃、呵呵呵。」我乾笑了几声，我好像真的惹到king了啊？他竟然那么认真的问我那么不认真的问题。
    「反正……」我吞了吞口水，「同性恋早就合法了，我会成全你们的啦！」应该吧？
    语毕，我一直盯着king看，唔，从没听说过他是同性恋啊！而且鼎鼎大名的朔王既然喜欢男的！对象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如果king愿意当青梅的话）！还吃窝边草！这传出去能听吗？
    当然可以！
    不但能听还能有很多八卦消息费可以收！不管怎么想都是一门无本生意啊，而且还有暴利！拿去卖肯定赚翻！
    不过当king用阴冷的眸光扫向我，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要有命钱才能花！
    思及此，我很机警的换了个话题，「king，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想做什么？」king挑眉。
    「你帮我追纶纶学长，我帮你追你喜欢的人啊！礼尚往来嘛！」我理所当然的说着。
    「是么？」king沉默了会，才开口：「我的确有欣赏的对象。」
    「哦哦哦！」尖叫完我连忙摀住自己的嘴，追问：「长得怎样？个性怎样？他喜欢你吗？」
    「相貌很一般，个性不算好，至于最后一个问题……」king微微瞇起眼，「略。」
    「略？难道她不喜欢你？」我故作了然于心地点头，「也是啦，傲娇又难搞嘛……我是说，凭你的权势，有哪个女人得不到啊？嘖嘖，那个女生也真不识相，就不怕你一个不爽把她……」我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强求无用。」king看着我，许久没有说话。
    闻言，我咧开嘴，「哎！别那么鬱鬱寡欢嘛——来来来，我帮你想怎么追她！」
    接着我问了很多关于那个女生的问题，king真的非常了解她，几乎我问什么他都答的出来，最后，我故意问了一个问题。
    「那你知道她生理期是什么时候吗？」嘿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月中。」他继续说：「她偏偏很喜欢吃冰的，就算肚子痛到必须吃药，她也不在乎，继续吃，我和她说很多遍了她也不听，所以最近我想到一个方法……」
    听到这，我强硬的打断king，不然他可能要继续长篇大论下去了，对于那个女孩，他反常地多话。我笑着说：「欸！既然你那么了解她，还对她那么好，她怎么不喜欢你呢？真是有够白目的，嘖嘖。」
    「啊！话说回来，你和她告白了吗？」总算问到大重点了！超级八卦卖点！
    「时机未到。」king淡然的说着，一副不及不徐的模样。
    「时机未到？」我还不是不报咧！看他这种消极的样子，不好好激励一下怎么行，「所以她不知道你喜欢她？算了算了，这晚点再说，重点是！她叫什么名字？」
    「……等我准备好再告诉你吧。」
    「喔。」什么嘛，这有什么好准备的？
    「啊！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我没有理会king的反应，逕自开口：「我被惩罚兼训练的时候，你有来看我吗？」
    一想起那个不人道的房间，我就全身起鸡皮疙瘩，疙瘩还掉满地！以后我会不会变得非常讨厌粉红色呢？可是我的雾嵐工作服还是粉色的，这样真的可以吗？我会不会得「粉红恐惧症」啊？例如一看到粉红色就会很不爽king，想找他单挑却被打得重伤之类的……
    直到king回话，我才回神。
    「你觉得我会去么？」语毕，他就去书桌工作了。
    好吧，他的确不会去，那么位高权重的人，是不能对一个小员工过于关心的，偏心可是大忌，何况他是下达处罚指令的人，来看我是自相矛盾……我全都知道。
    只是不知为何，莫名的失落。

 第六章 水深火热的微笑（６）

    第一次穿雾嵐的制服出任务。
    虽然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了，但穿制服倒是第一次，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我总觉得有很多人关注着我们，有些羡慕不已、有些不以为然，更多的是避之不及。
    也许这些注意我们的人，在我这个砲灰的眼里很莫名其妙，但在纶纶和奥嘉雯眼里，根本就是合乎常理的事，毕竟他们可是非人的强大，应该早已习惯了。
    然而四周投来的的视线让我很不习惯，进而开始靠北king，什么为了执行之前未完成的训练、什么让我和纶纶增进感情的机会，最好是啦！我到现在都还没和他讲到任何一句话咧！
    超多女生和他搭訕的，而他也笑着打发了她们。唉，我现在才发现「自己人帅真好」，「别人人帅真想骂靠」的道理。
    正在我胡乱发现理论时，我们走进了一家超商，趁大家在买饮料，我忍不住问：「任务是什么啊？」
    「嗯？」纶纶笑着看我，接着问：「你要喝什么？」
    「呃，我喝果汁好了……不对啦！」我很认真的看着他，「任务到底是什么啊？」
    不是我要催促，而是我们出来十分鐘都在间晃，就不要告诉我任务是买饮料！不然我就、就……呃……
    管它的！反正我就会很不爽啦！
    在我正要问第二次时，奥嘉雯很不客气的巴我的头，「安静点！跟我们走就对了。」
    「喔。」闻言，我很委屈的低下头……什么？你说我是假装的？
    那你就猜对了！
    没错我是装的，哎唷在学长面前，本来就是要装废一点嘛，虽然我已经很废了，但为了要激起纶纶的保护欲，我只好牺牲色相了，爱情力量大！
    果然，纶纶揽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说着：「小心点！」咦？！怎么不是「有我在，别害怕」啊？
    被放到一旁的我愣了愣赶紧回神，才避免因为状况外而被扫射的危机。刚出超商门口，纶纶和奥嘉雯就被一群黑中带点金色衣服的人团团围住，但他们似乎不惊慌也不意外，而是一脸坦然。
    奥嘉雯先出手，她拿出一个外型类似随身碟的东西，按下某个按钮，随身碟的尖端便延伸出细小的刀片，她大多瞄准人体比较柔软的地方。
    她跳到某个矮墙上，下方的黑衣人对她开枪，甚至还想用绳索把她拉下来时，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居然愣了一下，而奥嘉雯不疾不徐的把小刀刺进对方的眼睛里，一脸鄙视样。
    而纶纶则是採先守后攻形式，先摆出防御姿势，等对方攻击时再反击，黑衣人一拳打过去，纶纶毫无停滞的躲过，前者不死心，掏枪瞄准他，却被纶纶抓住手腕一扭，枪枝应声落地，然后纶纶就照着这样的模式解决了很多人。
    正在纶纶打得火热、奥嘉雯拿出改装过的手机，让黑衣人联络不到他们的总部时，我突然感到有人拉我，吓了一跳想挣脱，但对方力气太大，我手连动都没办法动，后来他乾脆把我用材质富有弹性的手銬桎梏住。
    当纶纶很帅气的解决完不知道第几个人时，他才回头看到我，眼睛瞪大了些，不知道是意外自己竟然没看好我，还是意外我怎么那么弱，马上就被抓走了。
    「哦？这个女人是你女朋友？」抓住我的人似乎是黑衣人的首领。
    闻言，纶纶蹙眉，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才能让首领伤我少一些吧。
    哼哼，这种时候就交给我吧，「怎么可能？看他长那么帅，也知道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嘿嘿了两声，把目光移向奥嘉雯，「我是她的女朋友！」
    语毕，我很得意的看了一下首领，他的眼睛瞪大了一点五倍多；纶纶则是一脸憋笑的样子，好帅好萌啊！
    不要问我为什么刻意忽略奥嘉雯，因为她正用「毁掉姊的清白你等着看」的骇人表情看着我。
    「管你！」首领就是首领，他很快就进入状况，「我管你是谁的女朋友，反正可以用来威胁就好了！」
    再他把枪架在我脖子上时，我摇摇头，「不对哦，奥嘉雯不只我一个女朋友，我也不是雾嵐的人，如果你真的想找人质，劝你找朔王哦！」
    可是！如果你能威胁他，雾嵐大概就是你的了。
    「小女孩闭嘴！」他怒斥一声，看向纶纶他们，「把东西交出来！」
    「谁是小女孩啊……」我小声嘀咕，把制服上的雾嵐徽章一部分涂黑，然后趾高气昂的说：「先生，他们不会理你的啦！你都没有更新雾嵐的近况吗？」
    其实雾嵐根本没有什么新消息，就算有，外人也不会知道，所以以下是我的胡扯瞎说。
    「亏你还想追杀雾嵐，怎么没有follow他们呢？没听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嘖嘖，我就好心告诉你好了，雾嵐他们最近不管人质了，因为这样会影响到任务品质，所以就算你把我这个那个了，他们仍然无动于衷，ok？」
    「少扯了！你根本就是雾嵐的人！」首领皱眉看着我，虽然我不太懂他为什么要生气。
    「不不不，你仔细看我的徽章，这不是正版的雾嵐啦，虽然我知道很像。」说到这，我顿了顿，一方面是为了让首领确认，一方面是我还在想要怎么掰下去。
    「看到没？雾嵐的徽章月亮是紫色的，可是我是黑色的，而且边边还有点不平整，因为这是仿造的！」我自信满满的说下去：「我呢，是个超级崇拜雾嵐的粉丝，我为了这套衣服花了不少钱耶！而我刚刚和他们走在一起，是因为我要和他们要签名照啦！」
    「如何？你有没有要转行当粉丝？」我一脸怂恿，「来嘛！来嘛！」
    回应我的是整齐划一的枪声。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周围多了许多衣服顏色不同的人，而且他们手中的武器还瞄准我……身旁的黑衣人首领。
    定晴一看，才发现是雾嵐，每个人都戴上不同的电子面具，但我却隐约觉得里面没有king。
    身材姣好的女人先丢出一罐罐不明药剂，地板上立刻冒出橘色的烟雾，须臾，四周便一片模糊不清，我甚至感到呼吸困难，慌乱之中，有人丢给我一个形状类似面具的东西，我马上戴上，呼吸的确顺畅许多。
    视线依然模糊，我依稀听到刀枪交锋的声响，以及飞快的脚步声，彷彿山嵐上的风，丝毫不留情面。
    等到药剂药效过了之后，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本书，似乎是之前king送我的朔的小说。
    「咦？」奥嘉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说不定里面有什么玄机耶。」
    「是啊，毕竟是别人特别留给你的。」倪筱妤用慢悠悠的语调说着。
    闻言，我不以为然的耸肩，不就一本小说嘛，能有什么玄机啊？难不成可以挡子弹啊？
    「砰！」一颗子弹不偏不倚的打中了小说，竟没伤到我的手，但更令我出乎意料的是……
    小说竟然完好无缺啊啊啊啊啊！
    ＃
    寧静的虚拟运动场，只有一个男人手执紫色花纹的扇子挥过空气的声音，抑或攻击虚拟人物的肃然声响。
    气氛，令人不寒而慄。
    「king！」一个甜美的嗓音划破肃静。
    「king。」一个清淡的叫喊引人注目。
    「king……」一个柔媚的声响娉婷而来。
    「king？」一个疑惑的问句玩世不恭。
    「king。」冷冰冰的真够酷。
    「紫朔哥哥～」娇滴滴的真够噁。
    「紫朔。」笑嘻嘻的真够帅！
    然而，这些叫唤声都没有让名为紫朔的男人回头，他依然一心一意的练着新研发的招式。
    见状，场地外的七人不约而同的叹气。
    「king真孤僻。」
    「他是专心过头了吧。」
    「都不和员工联络一下感情的。」
    「king每次都这样啊。」
    「习惯就好。」
    「人家不好～人家要紫朔哥哥陪啦！」
    「从小就那么孤傲，以后会不会交不到女朋友啊？」
    杜金纶问了一个实际的问题，眾人马上联想到一个不实际的人选。
    「叶姿媚吗？」
    「不太好吧。」
    「可是king似乎对她……」
    「依我长年调戏女人……咳，是交际的经验来看，king也许只是一时好玩。」
    「我们还是别管太多吧。」
    「齁～紫朔哥哥是人家的啦！」
    「紫朔他……也许真的有喜欢的人。」
    此话一出，大家的一脸惊恐，这、这可是史上最具震撼力的八卦！
    「……」冷颼颼的视线投来，眾人立刻鸟兽散，没人敢多做停留。
    因为那个人可是史上最强八卦得主啊！
    除了杜金纶，全部人都走了之后，罗紫朔的脸色总算好了些。
    「你干嘛啊？」杜金纶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灿笑道：「怕别人知道？」
    「……」罗紫朔蹙眉，没有说话。
    「哎，不过比较可惜的是我似乎抢先一步了。」杜金纶耸肩，一脸无辜，但看在罗紫朔眼里，却成了欠揍。
    他微微勾唇，「哦，你确定？」
    「难不成你要追她？」
    「呵，那又如何？」紫瞳男人微微瞇眼，「你以为我会失败么？」
    「其实我真的那么以为。」
    「……闭嘴！」
    今天的雾嵐，仍然是一片风和日丽。

 第七章 女主角的自信（１）

    上位者背负太多却无法解脱
    你们说
    能力越强背负的责任越多
    上位者厌了倦了
    却仍无法停歇牵连太多
    只能戴着与灵魂融为一体的无暇
    没有藉口无法说太多
    每次愿望
    平凡的黔首黎民过布衣生活
    不别再说
    水蓝色飘逸，在空中画出完美的弧度，彷彿优游自在的鱼，悠哉的令人莞尔，只是不知微笑久了，是否真能快乐？
    我盯着鱼缸看，艷丽的鱼尾摇曳，彷彿在和我炫耀似的，在我面前转了几圈，趾高气昂的摆动鱼鰭，一脸骄矜自喜的模样。
    哼，本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把你烘成烤鱼，高抬贵手放你一马吧！绝对不是因为你是小琳琳养的鱼哦！
    king要我来帮忙小琳琳，结果她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所以我只好坐在她的办公室等了，不要问我为什么不主动联络她，因为这样她可能会叫我做东做西，所以乖乖等她顺便打混摸鱼才是王道！
    在我想要怎么继续偷懒时，倪筱妤的立体人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这是雾嵐最新的视讯设备，不过我很好奇，如果在洗澡的时候开视讯，还是全身立体人影的，不知道会怎样？
    「你可以下班了。」倪筱妤面无表情说着。
    「太讚啦！」我欢呼一声，先用五秒收好包包，再用十秒衝出办公室，其他例如关灯锁门之类的杂事就交给机器人吧！
    我前脚踏出门，后脚就传来倪筱妤的声音：「另外，姿媚，king要你在下班前去他的书房一趟，是私事。」
    私事？我和他还能有什么私事？肯定是「假私济公」，想叫我做一些奇怪的任务吧？
    哼，那个傲娇男！我在心里嘀咕了声，但还是乖乖的跑去king的办公室。
    嘴里哼着晨天乐团的主打歌，我慢慢散步到书房，刷卡推开门后，果然看见king用很傲娇的姿势坐着。
    也许你会疑惑，什么是很傲骄的姿势？就是被对着门，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白皙的手指轻敲桌面，好像等人等很久的傲娇样。
    「king……」我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闻言，king才缓缓转过来，目光移向一旁的时鐘，我马上懂他的抱怨。
    「呃，抱歉。」
    听到我的道歉，king没有说什么，反而扯开话题，「……这个时间你还没有要睡吧？」
    「呃，是没有。」怎么突然问这个啊？该不会要我半夜出公差吧？
    「去夜市？」king轻声问道。
    「哦哦哦！」我也理所当然的双眼放亮，这就代表有很多东西可以吃了！
    于是，我们两个就动身到夜市。
    晚上十点，人潮不算拥挤，摊贩热情吆喝声络绎不绝，我很兴奋的东看看西看看，毕竟现在夜市不多了，为了身材着想，我已经很久没来这里吃吃喝喝了。
    不过我渐渐发现king不是很喜欢人潮多的地方，他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这很明显就是孤僻症！
    不过基于他是我上司，我还是很礼貌的问：「不然我们去比较安静的地方，如何？」
    「不用了，你应该比较喜欢人多的地方吧。」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我竟发现他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
    「呃，那是一个人的时候啦，现在有你和我在一起……呃、呃，我是说……」
    「先逛逛？」king轻巧的避开这个话题。
    「好！」我灿然一笑，然后拉着king去买烤香肠、猪血糕、西瓜汁，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king似乎很少来这里，任由我拉着他逛来逛去。
    吃得心满意足——因为king说不可以吃到饱，所以只有心灵满足——我们恰巧看见前方有大萤幕在宣传，仔细一看，活动日期就是今天，还有抽奖活动，一奖是一个全功能机器人，二奖是一本朔的小说！
    还没看清楚活动内容是什么的我，看到朔的小说太兴奋，把理智淡定什么的先拋到倪筱妤那里，拉着king不分皂白就往前衝。
    我兴奋地往前衝时，king拉住我的手腕，蹙眉看着我，「你确定要参加？」
    「废话！朔的小说欸！还免费的！」我翻了个白眼，拉着king走进了广场。
    幸好这个活动的名额还没满，我们很幸运的抢到了最后一个名额。
    进去会场后，我们看到一个大萤幕上有主持人在说明活动内容，「好的，欢迎各位先生小姐来到『微恋夏日』的活动，为了增进情侣之间的感情，我们特别举策划了几个闯关活动……」
    「等、等等！什么微恋夏日？增进感情？」我一脸错愕的看着king，后者轻拍——也许是打我的头，他很无奈的看我一眼，一语不发。
    「齁唷！我们根本不是情侣啊，闯这什么关啊？」我像脱水的海绵，无力又软趴趴的瘫着。
    「有各式各样提升甜蜜度、增加约会趣味的游戏等着各位，那预祝各位玩的愉快……另外，不可以半途退出哦。」
    「……靠。」我很无辜的看了一眼king，没想到后者也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也是啦，一开始是我硬拉他来玩的。
    现在要补救只有一个方法了！我目光炯炯的看着king，「如有冒犯请见谅！清白那种东西就算了啦！我会和你喜欢的人道歉的……」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了。
    「丫头。」king这次不是打也不是拍，而是摸我的头，「其实我们想走还是可以出去的。」
    「算了啦！都报名了，只要你不介意我毁了你的清白。」我笑嘻嘻的看着他。
    这次king直接牵起我的手，搂住我的腰，在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愣住，假戏真做吗？这有点太刺激了……不过要做就要做全套，于是我也佯装出很开心的样子。
    「哇呜～那对情侣好特别哦！」
    「身高差一颗头最适合拥抱了！」
    「长发虽然不少见，但紫色的却很难得，而且男生感觉很宠女生，她好幸福哦！」
    惊呼议论声此起彼落，大多都是讚美我们感情很好，至于郎才女貌就还好了，毕竟king戴面具，我真的长得不怎么样。
    「欸！king，我们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有点紧张，手心微微沁出汗，要是被发现我们不是情侣怎么办？
    闻言，king握了握我的手，「我会演得很像的，傻丫头，别担心。」
    「嗯。」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我没那么担心了。
    首先，第一关是手牵手跳过障碍物，这对其他人可能有困难，但king可是朔王欸！我猜他闭着眼睛都可以靠感觉跳过去，可是以我超级砲灰的能力……
    「拉住我的手，不要怕。」
    「不要啦～超恐怖的！我要退出啦啦啦！」我看着前面的好几对情侣跌得东倒西歪，吓得不敢跳过半个人高的铁製硬板。
    「好吧，但你再仔细观察那些情侣。」king用眼神意识我看左前方的一对男女，虽然两人都跌倒了，但他们相视而笑，笑笑闹闹。
    当我把视线移回king身上时，后者把手伸出来，而我也很自然的把手放上去，奋力一跳，king拉我一把，我感到自己身子腾空飞扬，轻盈的有如羽毛，一尘不染。
    「砰」的一声，下一秒，我的脚却踢到铁板，然后，我似乎听到广场上许多人的笑声。
    「真拿你没輒。」语毕，king将我拦腰抱起，他的发丝轻拂过我脸庞，我睁大眼望着他，耳边听见围观人群的连声惊呼。
    不过我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度过障碍物了。
    「king，谢谢你哦～你真是个好人！」
    「是么？」
    他在说这句话时，我看见一个刚才嘲笑我笑得最大声的人上空突然有枪响，虽然没伤到他，但他吓了一大跳。
    「呃，你还是个好人……只要不惹到你。」

 第七章 女主角的自信（２）

    接下来，king让我牵着他的手闪躲过每个障碍物，到最后，我甚至能独自跳过了，不过碍于这是情侣单元，所以我还是牵着他的手。
    走到下一关途中，我拉了拉king的衣角，「我觉得下一关一定要是情侣才能玩欸！」
    「是么？」king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下一关是「巧克力之吻」，这是一个很老梗却玩不腻的游戏，男方和女方分咬住巧克力棒的两端，然后开始吃，吃到最后就能吃掉对方……我的意思是，这应该是设计用来接吻的游戏。
    不过……我偷偷看了一眼king，后者对这个游戏似乎有点不满，但他没有说什么。
    看着前面几对情侣玩得脸红心跳，我觉得不是情侣根本没办法玩，「king，我们还是退出……」
    「走了。」语毕，king很不浪漫的把我拉进第二关。
    似乎是看到我们两个有点不甘愿，工作人员递给我们一包巧克力棒时，笑着说：「好好享受这个游戏吧！记住，一定要把完整的一根吃完才算数哦！好啦好啦，不要紧张。」
    其实我们不是紧张是尷尬。
    我拿着那包巧克力棒，颇无言的问king：「你不是初吻吧？不然我可赔不起啊！」
    「少说话，直接开始吧。」king叼着巧克力棒望向我。
    看着king做出这种和他的个性非常不协调的动作，我忍俊不禁，要是把他拍下来，一定有一大堆的人要看……至少雾嵐的人是啦！尤其是那个整天叫「紫朔哥哥」的小萝莉。
    「笨丫头，想也别想偷拍。」king警告完之后，就压我的头，嘴唇刚好碰到巧克力棒，我也顺势咬下去了。
    我原本很小心翼翼的吃着，但后来发现巧克力棒其实很好吃，便肆无忌惮的大口吃起来，还胡乱提议，「刚刚那个人不是说要吃完完整的一根才算数吗？那我们每根都剩一点，最后一根再吃完，这样不就可以把整包都吃掉吗？」
    「……你想丢人现眼多久？」king很没品的吐槽我。
    闻言，我只好乖乖的继续啃，啃到最后只剩一小截，我和king同时停下来了，该来的问题还是来了。
    我们不可能真的接吻，可是一旁的工作人员又虎视眈眈，急着当爱情顾问牵姻缘，真麻烦。
    沉默许久，king悠悠的叹了口气——但我觉得需要叹气的是我，我的初吻要葬送了——他叫我松口，他把巧克力棒拿开。
    「先生，不好意思，这个游戏完整吃完才行……」
    听着工作人员的话，king最后很无奈的说：「其实我们并不是……」
    「……」我踮脚尖，吻了king，你没看错，就是嘴对嘴，为了朔的小说，我什么都可以牺牲，更何况做戏要做全套，逼不得已加上一时衝动之下，我闭着眼睛吻了king。
    而他，很明显的怔了一下，接着一脸「想朔的小说想到脑子烧坏了吗」的看着我。
    不过，king的嘴唇温温软软的，触感佳，而且他的头发好柔顺……突然觉得我是个变态。
    然后，我很懦弱的完全不敢正视king，只是抬头挺胸一副「可以了吧」的嚣张表情看着工作人员。
    「好、好的，两位可以进行下一关了。」工作人员看起来很错愕，似乎被我们的互动吓到了，但他没有多说什么，算我们完成闯关。
    「傻丫头。」闻言，我转头看着king，他虽然对我说话，眼神却直视前方，他揉揉的头，「没必要牺牲那么大。」
    「还好啦！反正我的吻又不值钱，嘿嘿。」
    神经大条到马上就释怀的我，丝毫没有注意到king勾起嘴角，微微的笑了。
    接下来的关卡不外乎是碰唇或碰脸颊，来到第三关，他是一个选择性的关卡，情侣可以选择用脸颊或嘴唇夹着小球放到五公尺外的小篮子里，就算过关。
    当然，我们很理智的选择了脸颊。
    不过当我离king的脸颊靠我超近时，我突然觉得很后悔，因为脸碰脸比嘴碰嘴的距离还要近，我知道king一向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
    「对不起，为了我的小说你竟然牺牲了你的清白……」我一脸歉意的看着king。
    闻言，king却什么反应，看似无所谓的说：「这年代已经没有清白了。」
    「呃、呵呵，也是啦！」
    最后，我们安然无恙的通过了第三关，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重大发现，我发现king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气，闻起来超舒服的，就像……紫罗兰香！
    还有，king的肤质超好的，不知道是花了多少钱保养，还是天生丽质？
    「好的，恭喜来到最后一关的情侣们，最后一关，是心灵上的交流，真心话大告白！我们将测试情侣之间的默契……」
    谁说不是情侣就没有默契？我看雾嵐的精英小组他们默契超好的，说不定对方眨个眼他就知道对方要调戏……要和自己培养感情了。
    我相信我和king也可以有很好的默契的……应该啦！
    不过在king开口之后，我似乎不用烦恼这个问题了，「你只要照着你认为的答案回答就好了。」
    「咦？但你的答案不一定和我一样啊！」
    「不用顾虑我。」king把目光放在前方，胸有成竹的说着。
    看来king很有把握嘛！虽然不太懂他的自信打哪来，但我还是乖乖的回答：「哦。」
    接着，游戏就开始了。
    夜，笼罩着天际，不知凡几的星灿与人们洋溢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构成人间最美的风景，然而，我却忐忑不安的对星空祈祷，我和king能有像情侣一般的默契，儘管……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那么我们就直接开始了，请男女方一起回答问题。」工作人员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请问女方喜欢的顏色是什么？」
    「粉红。」我和king几乎同时间回答。
    「请问男方喜欢的顏色？」
    「紫色。」这问题也太简单了，只要是雾嵐的人都能回答吧。
    「女方生日日期？」
    「四月十九。」king说。
    「四月十九日。」我回答。
    接下来的问题不外乎是一些个资，或家庭状况，在哪工作，喜欢什么东西……king对我的喜好瞭若指掌，让我有些意外。
    「请问，彼此最重视的人是？」
    闻言，我愣了愣，说是家人怪怪的，毕竟姊姊对我不算好，双亲又失踪，说纶纶学长……不能说除了男友以外的男生吧，否则朔的小说就离我而去了。
    照理来说应该回答king……靠，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肉麻。
    还是说……？我缓缓的开口：「我同学兼吐槽对象，奥嘉雯。」
    「杜金纶，同事兼得力助手。」
    「好的……」工作人员有些意外的看着我们，但把朋友看得比情人重要没犯法，所以他很识相的闭嘴了。
    「最后一题。」工作人员意有所指的看向我们的手，king马上牵起我的，我仍然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肤质好好啊！
    「你们交往多久了呢？」
    这个问题对一般情侣再简单不过了，但对我和king……难如登天啊！
    虽然他说不要顾虑他，但我不免考虑他的答案，king应该会说交往很久了吧？毕竟他是个慢热的人，要他在大庭广眾之下进行这种「据他说十分丢人现眼」的活动，肯定有深厚感情他才肯来玩。
    所以……保守估计也是好几年，那就五年吧！
    「五年。」
    「半年。」
    我们两个同时回答，却同时对看一眼，然后沉默。
    「呃……两位没说错吗？」工作人员也很错愕，毕竟king对我的了解非常之深入，什么问题他都答得出来，不知情的人真的会以为我们是交往多年的情侣。
    「你听错了。」king四周的气氛有些诡譎，似乎在説「我说你听错就是听错少在那边给我机机歪歪不然我就让你永远没办法开口说话」之类的。
    「是五年！」我连忙接口。
    「五年。」
    king和我同时回答，非常幸运的，我们答案一致了。
    「好、好的，恭喜两位通、通过了……」工作人员似乎吓到了。
    然后，king不顾别人惊愕的目光，拉着我往抽奖区走。
    「天啊！那个男生太霸道了吧！」
    「哦哦！帅爆了！」
    「虽然不知道长相，但他的行为太讚了啦！」
    可怜的工作人员，竟然没人替你讲话。我为工作人员致上最深的歉意。
    「king！」我突然停下，不安的东张西望，「可是抽奖前其他情侣都有接吻欸……」
    「……那又如何？」king不以为然的说：「做自己就好，何必效仿别人？」
    「呃、也是啦！」
    当我们站上台抽奖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不知道是谁先起鬨，全场包括不识相的主持人都喊着「接吻接吻」。
    king的目光扫过人群，我有点害怕他是不是在想解决这些人要花多少时间，但他说的话却和我猜想的大相逕庭，「丫头，你想怎么办？」
    你是故意的吗？我无语的看他，他肯定知道我会为了小说而牺牲一个吻。
    「好啦好啦！委屈你了！」我看着身高至少比我高出一颗头的king，想着他弯腰会不会很辛苦的问题。
    想些别的，才不会让我的脸颊血液流通速度太快。
    「接吻接吻接吻！」人群越来越鼓譟，当king微微倾下身子时，一个略带开朗的声音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哇！什么时候你和姿媚变成情侣啦？」

 第七章 女主角的自信（３）

    面对这灿烂的笑容，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不知所措的看向king，后者没说什么，只是站到我面前，替我挡住那抹刺上心头的灿烂笑容，太过锐利，令我不敢面对。
    虽然我站在king身后，但我还是情不自禁的偷瞄纶纶，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从他身后娉婷柔媚走出来的身影，脸上画着清新可人的妆容，一顰一笑，都惊为天人。
    她嫣然一笑，如点缀着花露的花儿，含苞待放。
    理所当然的，我扬起连我自己都感觉噁心厌烦的笑，看着她说：「姊姊怎么也来这啊？」
    「刚刚在附近宣传，刚好听说这里办活动，就来看看了，我还特别低调呢。」叶玟琳的确只画淡妆，穿得再普通不过，但那份无与伦比的气质，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沫灭的。
    哪怕在人海中，也能一眼就看到她，因为她本身很耀眼很出眾，如同暗夜里的星辰一般。
    「姊姊不要太忙，记得多休息。」我看着她说。
    「嗯，谢谢。」她笑得云淡风轻，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旁人忽视我们之间的客套疏离，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忽视她和纶纶学长十指交扣的手。
    在我正伤春悲秋时，一道不疾不徐的声音轻巧的传来，「金纶，你可真是好兴致。」
    听到king用「古人腔调」说话，我马上明白他又要消遣别人了——还不准旁人阻止插手，否则将遭受池鱼之殃。
    「嗯？」纶纶很明显的想落跑。
    「既然有时间问丫头这般没文化素养的问题，为何不好好回公司工作呢？嗯？」king的声音听的出一点淡笑、一点挑衅，满点不爽。
    看到两个多年好友快吵起来了，叶玟琳纤纤玉手伸出，一脸柔笑看着king，「这位是罗紫朔先生吧？真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闻言，king礼貌性的握住叶玟琳的手，「你好。」
    king面对叶玟琳这种绝世大美女时仍面色不改，但我看着纶纶和叶玟琳的笑容，却有着不知所以的烦躁。
    周围的人群看着中途乱入的两人，大概明白没什么好戏可以看了，便纷纷散去，只有几个眼尖的粉丝发现叶玟琳，跑来要拍照签名。
    而我顺势先行离开。
    我只是觉得，离开这里，或许就不用臆测学长和姊姊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真的交往了，还是只是跟我和king一样，假装交往而已。
    可是一切的希望却在一个粉丝问叶玟琳和纶纶是否交往时，毫不留情的破灭。
    他们没有回答，只是一如往常的笑，但那种笑容几乎代表默认了。
    「笨丫头。」略为低沉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看king，然后决定赌最后一次，吸吸吐放轻松，没问题的！
    我从远方大喊纶纶，他回头了，而我对他大喊：「我们只是配合活动，并没有交往！」
    「是吗？」纶纶一笑，对我们眨眨眼，「紫朔是个好男人，好好把握！」
    「那，学长，再见囉！」也许笑得把眼睛弯成一条线，就可以免去模糊的视线。
    「嗯，掰掰！」纶纶笑得与平常无异，我却觉得比平常刺眼。
    然后，我华丽的转身，什么都不留。
    「呜呜呜呜呜！」哭声像炸开的锅子一样，我哭得惊天动地，一点让人想惜香怜玉的感觉都没有。
    我趴在king的肩膀上哭泣，后者似乎很无奈，但因为我死命抓住他，他只能动弹不得的任由我哭。
    「朔朔！你说嘛～纶纶学长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自怨自艾的抱怨，「一定是我长得不好看、身材不好、没女人味、像个小女孩一样！什么都不懂！一定是的！」
    「不是。」king平静的看着我，没有解释为什么，而是说了看似不相干的事情。
    「简晨宏以前是个风流倜儻的男人，他的女人多的可以堆成山了，但当他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时，其他女人他全都视若无睹。」
    「不是她们哪里有缺点，也不是没魅力，但喜欢是很主观的，简晨宏偏心偏到心脏都快掉出来了。他认为倪筱妤是最好的，她便是最好的，无人可取代。」
    「不是其他人不好，而是他的眼里只有她。」
    而是，他的眼里只有她。
    「是吗？就像我的眼里只有纶纶一样吗？」我问。
    「嗯。」
    我淡淡的扯开浅笑，「我觉得呀，king喜欢的人，一定很优秀吧？就像叶玟琳一样，那么闪耀动人。她一定很温柔、很体贴吧？」
    「唔，真羡慕那个女生，有king那么好的男人在乎着她，要是纶纶也那么在乎我就好了。」
    「……我会尽力帮你实现的。」
    许久，king才回应，我却从那双平静无波的紫色眼眸中，看出与我相同的哀伤。
    ＊
    「叶姿媚！你有障碍吗？右脚踩好不要一直晃！再晃我就打断你的腿！齁！你是在抖什么啦？」
    才刚走出失恋——其实我根本没有恋爱——的阴霾，就要面对奥嘉雯的砲轰，没事爬什么墙啊？我就是踩不稳墙壁嘛！手脚痠死了！
    「算了，人家觉得她爬到明天早上都上不去的啦！先跑步吧！」小琳琳一脸不屑的看着我。
    「也是，跑步你总会了吧？」奥嘉雯看着我问。
    我勉强点点头，缓缓落地，擦去额头的汗珠，以及想骂靠的衝动，乖乖的跟上队伍。
    不是我要说，雾嵐杀手这行真不是人干的！要不是因为缺钱……不对！雾嵐里没一个是真正为了钱来的吧？
    我知道奥嘉雯电脑骇客能力很强，多少人抢着高价聘请她，但她却不为所动，平时去早餐店工作，固定时间来雾嵐。
    小琳琳本身是口碑不错的服装设计师，而且她哥哥很疼她，就算她当米虫也没差。
    简晨宏据说是知名集团的继承人，又是独生子，那些财產够他花三辈子了，倪筱妤家境也挺不错，他们其实可以当神仙眷侣，过着吃好饱睡好觉的愜（懒）意（人）生活。
    洛芙靚和黎瑟亚更不用说啦，凭他们的能力，要什么工作没有，干嘛来当杀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呢？
    我自己也不是因为钱……至少不完全是，我可是因为纶纶呢！
    就算比不上姊姊，我也要加油，只要肯付出，哪怕没有回报也好，但至少我还有希望！
    「姿媚？怎么了？不舒服吗？」简晨宏跑到我身旁，向我投来关心的眼神。
    装出气喘吁吁命在旦夕的样子，这时候就会有美男过来囉，你只要顺势倒在他怀中就好了。我彷彿又听见昨天芙靚姊和我说的话。
    「没、没事。」我也只能说没事啊！要是我真的倒在他怀里，倪筱妤大概会让我们两个永远起不来吧？
    虽然我这么说，但他还是递给我一瓶水和一条毛巾，要我到旁边休息，但还没等到学长我当然要坚持下去！所以我拒绝了。
    接下来我又跳舞又练习拋掷、手脚灵活度，但，却什么也没发生。
    好事多磨，到最后，纶纶依然没有出现。
    靠那我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砲灰」两字惨澹的在我脸上浮现，让每个经过我身旁的人都被我毫无生气的眼神吓了一跳。
    「倪筱妤，你有看到纶纶学长吗？」
    「没有，不过你可以开视讯。」倪筱妤提出一个再方便不过的方法。
    「可是……」我怕我会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
    幸好这时，简晨宏似乎要和倪筱妤进行甜蜜蜜约会，意指甜死人不偿命约会，所以我很幸运不用视讯了。
    第一个方法宣告失败，不过没关係！有a计画就有b计画，有b计画就有c计画……一直到z计画都有！
    呵呵呵，纶纶学长，接招吧！

 第七章 女主角的自信（４）

    开学了，我仍然在雾嵐打工，仍然每天特训，仍然悲哀的被king当丫头使唤，更悲哀的是，我正在进行生不如死的晨跑中。
    「欸，朔朔，怎、怎样才可以让纶纶喜欢上我啊……」
    闻言，king俐落的翻过栏杆，帅气的坐在长椅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莫非你的癖好是替别人取诡异的绰号？」
    「不、不是……」我气喘吁吁的摇头，爬过栏杆，「蠕动」到长椅上，然后整个人瘫在那里。
    「既然不是，那我们来跳伸展操吧。」语毕，king把我拖到一个四面八方的有镜子的大房间，开始「手伸直、腿踢高、蹲下去、跳起来、原地跳跃一圈」之类的。
    这还在我的接受范围啦，但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把手伸直到一定高度，然后静止不动，如果晃一下就要加长时间，那真的会让人生无可恋。
    好不容易捱到结束，我和king要一起回雾嵐宿舍，当然，king有自己一栋豪华高级别墅——虽然通常都是纶纶在使用。
    「朔朔啊——」我故意把尾音拖得超级长，「昨天小琳琳告诉我，要追纶纶啊，就要主动出击！」
    毕竟纶纶是风靡全校的风云人物嘛！又是会长又是男神又是各方面都独佔鰲头的，谁能不爱他啊！连学校几个女教授看到他都心花朵朵开——他走过的地方都有各式各样不同的花朵。
    所以说人帅真好！
    不过朔朔在学校就是一个神秘诡譎的人物，也不是没人喜欢他啦，就是喜欢他的人比较「特别」一点而已，没办法啊！毕竟朔朔戴个面具又沉默又傲娇，这年头流行「有爱要大声说出来」啦！
    像纶纶那像阳光灿烂运动型才是男女通杀！
    反正同性恋早就合法了，也是有男的爱纶纶啊！而且我严重怀疑朔朔也是其中之一。
    「丫头，要是你的纶纶爱的是我，那你不就失恋了？」森冷的声音传来。
    儘管气氛下降了好几度，但只要想到king和纶纶牵手拥抱还是……的画面，我就热血沸腾！于是我扬起最幸福的微笑，「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我乐见其成的呀！放心啦，我不会横刀夺爱的！」
    「哼！」king冷哼了声，美目微瞇，「敢情你是不要朔的小说了？」
    惨了惨了开啟古风模式了！我只能陪笑，「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天造地设、神仙眷侣、百年好合、鶼鰈情深、比翼双飞、鸞凤和鸣、伉儷情深……呃、呵呵呵呵呵。」
    把我脑中仅存的成语都拿来用，但king的眼神怎么闪烁着寒光呢？就像武侠小说里面的杀气腾腾……怎么我也开啟古风模式了？
    不过先保命重要！
    「好啦朔朔对不起嘛！」我水汪汪的明眸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后者拿手轻拂过我脸庞，然后打我的头，「别学小琳琳那招！」
    「喔……」我很委屈的点头，然后开始说正事：「小琳琳和我说可以做他爱吃的东西送给他。」
    「他最近为了拍一个泳装广告，在健身，所以尽量不要太高热量的甜食。」king贴心提醒。
    「那……」我想到最近天气有点热，就来点冰凉爽口的东西好了，嗯，最好还是酸甜的，最能代表我暗恋他的滋味！
    「我想是冰凉酸甜的东西吧，最好还是纯天然！」我笑着对king提议。
    「嗯……水果果冻如何？」king看着我。
    我想了想，就答应了，用蒟蒻製作的话，热量不会太高，而且水果又是天然的，既好吃又健康！
    不过以我非常渣的厨艺，可能成品会很诡异，没关係，这时候朋友很重要！找奥嘉雯啊，不要看她平常对我那么粗鲁，女生该会的东西她不但都会，还很「精熟」。
    好不容易找到空档时间，我连忙问问她。
    「做果冻？」她愣了一下，然后靠近我小声的说：「做给king的？」
    「啊？我是说朔朔提议我做果冻给纶纶。」我连忙澄清。
    「呿！我还以为你们总算有点进度了。」奥嘉雯訕訕的说完，然后兴致勃勃的看着我，「king什么时候变成朔朔了啊？比紫朔哥哥还噁欸！」
    「你这样呛小琳琳，小心等等被她『人家不依啦～你都欺负我』哦！」我笑嘻嘻的说。
    闻言，奥嘉雯颇不以为然的说：「你才要小心！话扯远了，不过，你来找我教你怎么做果冻，还不如找king呢！」
    「啊？！」我一头雾水的看着奥嘉雯。
    ＊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中，我对奥嘉雯的话十分狐疑，不管怎么想，king都不会是一个擅长烹飪的男人啊！光想到他穿着粉红色围裙、一手拿搅拌棒、一手拿糖的画面……呃，有点不协调啊！
    于是，我随手拦了几个雾嵐的员工，问他们「king擅长烹飪吗」之类的问题，结果他们都露出陶醉的表情，然后超级大力的点头。
    我严重怀疑king和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不过我现在是有求于人，还是乖乖讨好king再说。
    「姿媚！」洛芙靚带着一脸柔笑走出来，笑得风情万种，「听说你要做果冻啊？」
    「是、是啊！」看着芙靚姊过于灿烂的笑容，我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我的实验室今天送来一大堆巧克力还有甜点，几乎雾嵐的人都有收到，精英小组收到的特别多。」
    这代表雾嵐很有行情啊！毕竟雾嵐就是帅哥美女的聚集地，于是我笑笑的看着她，「那不错啊！」
    「但是，收到那一大堆礼物时，杜金纶统一视讯，大概是说因为他收到的礼物太多，所以拜託我们帮他分担一些。」洛芙靚一脸无辜的看着我，然后还拿了几个饼乾蛋糕给我。
    「这些是杜金纶那个自以为礼物多超级了不起的人，要我送给你的。」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其他，我觉得芙靚姊在讲这句话时咬牙切齿。
    传闻雾嵐的杀手们都会互相比较人气……
    但那似乎不是重点，我乖乖收下礼物之后，偷偷观察了一下，做得非常精緻，让人捨不得吃掉，而且包装也很「高级」，用的材料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在洛芙靚要离开时，我叫住她，问了一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的问题，「是king叫你来和我说这些事的吗？」
    「呃，其实是杜金纶在king的『建议』下要我来告诉你的，所以到底是谁嘛……看你觉得吧。」语毕，洛芙靚乾净俐落的走人。
    决定了！去找king！
    「朔朔！」看到没有其他人在办公室，我马上用诡异的暱称叫他，「你干嘛叫纶纶给我别的女生送他的礼物……」
    「在你质问我之前，我想你似乎有件答应我的事没做到。」king美目微瞇，我嗅出了危险的气息。
    「呃……」我悄悄退后几步，确保来得及及时逃出门外，然后巧笑倩兮的看着king，「书香比赛的事吗……」
    「没忘就好。」king冷哼了声，「期限迫在眉梢，你看着办。」
    管他怎么办，就这么办，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啊，顺其自然嘛！
    「啊！对了朔朔！听说你很会煮东西？」完全无法想像。
    「嗯。」他淡淡应了声。
    我开心了一下，连忙开口：「那帮我——」
    「帮你做果冻？」king突然一阵抢白，「我给你看那些礼物你还不懂吗？只有自己做的才是最好的。」
    「但那些礼物看起来就不是纯手工自己做的。」我纳闷的说。
    「所以那些在金纶眼里一文不值。」king提醒我，「金纶从不缺女人。」
    「好吧！」我点点头，king说的没错，但是一个人製作还是太高难度了！一定要趁这时候「打劫」一下。
    「如果我最后完成了果冻，也把那个啥啥香比赛搞定，那你要答应三个要求！」
    「……」king沉默了会，然后开口：「可以，但你别太超过了。」
    「什么啊？」我愣了愣。
    「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利用完就丢弃的。」
    闻言，我「噗哧」的笑了出来：「什么嘛！我才不会丢掉你咧！你可是朔朔啊！」
    我说了我一直想说的话。
    「和纶纶一样的朔朔吗？」
    然后，他问了我从没想过的问题。

 第七章 女主角的自信（５）

    老实说，我听到这个问题还满想笑的，毕竟king叫自己「朔朔」真是怎么听怎么彆扭，但面对king似乎微微挑眉的表情（他戴面具我只能用猜的），我连忙正色站好。
    「呃……这个问题非常简单啊！」我润润喉，「纶纶和朔朔很明显就不一样，光是名字就天差地远了，个性更是南辕北辙！身高纶纶比你高一公分，还有在校成绩、在雾嵐的职位、成长背景……」
    「好了。」king很不给脸的打断我的滔滔不绝，「当我没问。」
    嘿嘿！没办法嘛，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就只好胡扯瞎掰了。
    「不过朔朔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啊？感觉不像你会问的。」我歪头看着他。
    他没回答，只是递给我两样东西，一个是果冻的製作方法以及材料，电子档，还图文并茂；另一个则是朔最新出版的小说续集。
    看朔的小说最常出现的烦恼就是买不到，而且还该死的不加印！有人免费送我当然非常好啊，嘿嘿嘿。
    于是我扬起灿烂的笑容，看着king，「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嘻嘻。」
    闻言，king没说话，要我好好去练习怎么做果冻。
    最后决定用寒天製作，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觉得寒天这个名字很美，没有特殊意义啦。
    首先，我把石花菜丢进锅子里，加一点水，准备煮成糊状物，要开火的时候，没注意到朔的小说被我放在一旁，然后，就整本烧起来了，连我的手指都被火吞噬一小截。
    「……」首先，我看似很冷静的沉默，但其实是当场错愕在原地，惊吓过度根本动弹不得。
    「……朔朔！啊啊啊啊啊啊——」我开始惊声尖叫，一味的往小说上泼水，却徒劳无功。靠！到底是谁发明那么难以扑灭的火的啊！
    我才刚叫完，king就出现在我身旁了，看到火有要把整个厨房吞噬掉的趋势，蹙着眉叫他办公室的机器复製人来帮忙灭火，然后自己好整以暇的打电话。
    「欸！朔朔，我、我的小说要怎么办啦……」我拉着king的衣角，拚命往他身上磨蹭。
    闻言，king很无奈的看着我，没说话——也许是因为手机正好被接起了。他开口：「我需要一个新的厨房……对，防护措施要加强……」
    等他讲完之后，视线才移到我身上，脸上尽是无可奈何的表情，基于此，我便乖乖的道歉，「对不起啦朔朔。」
    「不，道歉不是重点，把你的手伸出来。」
    闻言，我伸出自己有点起水泡的手指，因为刚刚太在乎小说，都没注意到手也会痛，「嘶！超级痛的！」
    「就是这样漫不经心，明明很努力想对周遭的每个人好，却总是出意外，让人担心得心也痛胃也痛，常常多愁善感，为了一点小事便纠结许久，真不知道这种个性是和谁学来的。唉。」king一边帮我包扎一边碎碎念，像个老妈子一样。
    「你大概还要再试很多次才有可能成功，倘若你每次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要我为你提心吊胆几次？真是让人不放心。」不，king不只是老妈子，还比老妈子夸张。
    我用没有受伤的那隻手拿了一杯水给king，主动解释：「难得你说那么多话，肯定会渴吧？来来来，喝点水。」
    king没有拿水，反而握住包扎好的手，不以为然的看着我，「敢情你是在嘲讽我？」
    宾果！我就是明嘲暗讽你太囉嗦了！不愧是朔王，果然明白我的意思。
    但当king从容不迫的下令把我轰出去时，我突然觉得人太聪明不是件好事，有时候大智若愚才是上道啊！
    ＊
    其实king不算把我轰出来，算是把我赶出来，因为他没有拿武器瞄准我——也许是因为我太渣连武器都不用拿就可以干掉我了——不过正确原因是厨房要整修。
    我不想去找纶纶，怕见到他心花怒放就把点心惊喜一五一十的讲出来了，这样不就破功了吗？
    但事与愿违，前方有一大群人马急促的走来，他们手上多半拿着武器，表情不怒而威，还穿着雾嵐统一的制服，一脸就是要去出任务的样子，看他们衣服的顏色，蓝绿色的应该是奥嘉雯的专属员工，橘色的就是小琳琳的了。
    是说，最近雾嵐好像常常出任务。
    他们经过我身旁时，其中一个人似乎认出我是king的秘书，突然塞给我一个东西，「你是king的秘书吧？来来来，帮我把这个转交给金纶哥，没问题吧……很好！那就这样囉！」说完，她就走了，连头也没回一下。
    ……其实我从头到尾都没讲任何话。
    不过既然人家都那么说了，我只好乖乖跑一趟了。
    这时候的纶纶在图书馆，从雾嵐总部到图书馆要经过一条小巷，虽然两者有直接相通的室内道路，但我比较喜欢呼吸「纯天然」的空气。
    谁知道走到一半时刚好下雨，我又没带伞，只好小碎步跑起来，但是以我肢体不协调的动作，很快的，左脚勾到右脚，导致右脚无法正常往前踏，上半身往前倾，然后，我的身体就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了。
    说白一点，就是我绊倒了。
    这就是所谓的祸不单行吧？
    先把厨房烧掉，然后又跌倒，我是不是流年不利啊？
    不过，不幸中的大幸是别人要我转交的东西安然无恙，所以我马上站起来，然后马不停蹄的直奔纶纶办公室……呃，其实那是king以前的房间。
    暂时不考虑king和纶纶之间到底有什么关係，就算真的有我也不能怎样，我只能……先送东西要紧。
    到了房门口，我听到一个柔媚的声音，娇嗔的嗓音縈绕在心头。
    「学长，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哦？」声音停顿了会，才传来：「谢谢你，莉莉。」
    「只要学长喜欢就好……」接下来的话变得很小声，我听得有点断断续续，但最后一句倒是听得很清楚，「学长！可以和我出去吗？」
    喂喂喂！什么和你出去啊？纶纶是我的！我的！
    思及此，我很大力的推开门，然后一脸微笑的看着两人，「噢，我是来拿资料的，抱歉，你们继续。」
    识相点就给我滚啊！
    那个叫莉莉的女生，不知是我笑得太完美她听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她竟然死皮赖脸的继续待在这，一脸媚笑看着纶纶。
    「吶，学长可以吗？人家会好好服侍你的……嗯？」尤其是最后那声「嗯」，男人听了酥麻到骨子里，女人听了噁心到肠胃里——我超想吐的！
    「嗯……」纶纶似乎在考虑，而莉莉趁机往他身上蹭，还用手指在他胸膛画圈圈。
    「学长～」
    「咳！」我大力的咳嗽。
    「哎唷～来陪我嘛……」
    「咳咳！」我更大力的咳嗽。
    「我会好好陪你的呀！整天都献给你噢～」
    「咳咳咳！」我超级大力的咳嗽，要是他们再没反应，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幸好他们还没有迟钝到这种地步——或是没办法再装傻——莉莉朝我看来，笑得风情万种，我却读懂她眼里不耐烦的意味，「怎么了吗？」
    「没什么，刚刚淋了雨，有点感冒。」我略带歉意的笑笑，但我猜她也读懂我眼里不友善的意味。
    闻言，她看着我，「学妹，感冒就该好好休息呀，还要工作真辛苦呢。」
    「没办法，为了赚学费嘛。」我无辜的回望。
    「真辛苦啊，幸好我家经济还算可以，不用自己出外赚钱。」莉莉变相说我家穷酸。
    「没关係啦，工作也是一种训练啊，这样才不会变成花瓶。」只有身材脸蛋却没内涵的傢伙！
    「工作认真是很好，但是感冒来不能休息的公司就不太好了！公司素质差，学妹你还是不要待了。」
    「莉莉。」明朗的声音传来，纶纶站在我面前，灿笑得高深莫测，「礼物我收下了，但你还是先回去吧，我晚点再和你连络。」
    然后，莉莉就一脸委屈的走了出去，当然，她没忘记瞪我一两眼。
    第一次和纶纶那么严肃的下逐客令，我有点害怕，但当他转身过来之后，眼神却缓和许多。
    「姿媚，还好吧？」
    「没事。」我轻轻摇摇头。
    「莉莉那女人真是越来越超过了，竟然敢侮辱雾嵐。」纶纶的眼眸闪过一丝寒光，随即恢復笑吟吟的眼眸，看着我。
    「对了，你手上的是要给我的东西吗？」
    纶纶那么一说，我才想起要转交的东西。
    他很无奈和困扰的打开一个小仓库，里面放了满满的礼物，「唉，都快放不下了。」
    「不过姿媚竟然会帮别人送礼物给我，真是意外。」纶纶笑着收下。
    靠！原来那是礼物——！

 第七章 女主角的自信（６）

    自从看了那些女生送给纶纶的礼物，加上我误打误撞帮别人送以后，我发愤图强，哼！只要我认真做，没有什么是不能成功的！
    于是，我在king的帮助下，很顺利的完成果冻。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承认我只有帮忙开火，和把煮成液态的果冻倒进模型里！
    其他像是把水果切块，製作果汁有的没的，还有一大堆比例啊xxoo的，全都由king一手包办，不是我要说，king根本就是厨艺界的神啊！
    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会手忙脚乱，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嘛，连下一步都想好了，整个过程完美无暇啊！
    ……不像我还把厨房烧掉。
    另外，雾嵐似乎只有king一个人厨艺到达非人的境界，因为我四处打听，除了king以外，其他人都只能算中或中上，哪怕是十项全能的纶纶也一样。
    但俗话说：「只要有爱，什么都没问题！」当然，俗话没有这样说，是我自己乱掰的。
    总之意思就是，纶纶在我心目中就是那么完美，就算他没我想像的那么好，也没关係！
    因为我喜欢他嘛嘿嘿！爱情果然是盲目的！
    「丫头。」king冷不防的从我身后冒出，「趁果冻凝固的时间，先去挑包装。」
    「喔对齁！」我忙不迭的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king自从答应帮我做果冻之后，整个人变得很阴沉——其实他平常就不怎么开朗了。
    但好像更黑化了啊？
    我还来不及想太多，就被拉到大卖场去了。
    我叫了一台推车，没错，就是叫，推车会自动跟在我们身旁，只要把想要的东西丢进去就好了，所以这个东西叫「电动推车」，是科技的新產物。
    我左看右看，当然是在看价钱啦，包装纸种类五花八门，共通点就是都不错看，差异就是质感和价钱，我可是市井小名，不能买太贵的。
    我拿起一个鹅黄色上头有着白色圆点的缎带，看着king，「朔朔，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语毕，我继续挑其他的，差不多快把这些包装翻完了，却迟迟没听到king的回应。
    「king？」我边叫边抬头，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隔壁架上的商品。
    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不想叫他，反而躡手躡脚的靠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是一个用巧克力製品做成糖果屋。
    看着看着，我忍不住讚叹：「好像很好吃好厉害好可爱哦～」
    「热量很高。」king淡淡说了一句，然后拉着我离开了现场，估计是因为我很想立马扑上去吃的关係。
    最后我选了一个水蓝色与鹅黄色交错条纹的缎带，要去下一个地方挑盒子时，一个行销人员走到我们面前推销。
    「这是我们新推出的牛奶哦，不论是早上晚上还是睡前，一杯温暖的牛奶可以令人精神满满呢！尤其是情侣之间，女朋友可以很贴心的为男友泡……」
    「那个。」我略尷尬的打断工作员的滔滔不绝，「抱歉，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噢！不好意思。」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意有所指的看向我的手，难道我的手上有什么吗？
    我很疑惑的低头去看，我发现我的手上有另一隻手——king的手！
    咳咳咳！什么时候king牵我的手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朔朔，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真的很讨厌我……」我越讲越悲伤，「我知道你是故意牵我的手，想让小琳琳来砲轰我……」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看着king有点疑惑的表情，真是有够想笑的啦！
    「笨丫头，你竟敢耍本王！」
    本王……？！难道这是古风模式之宫廷剧之小丫环被皇上欺压的桥段？
    然后直接拦腰抱起我惹得旁人连连惊呼的king，开啟了皇帝不怒而威无人可敌的架势。
    于是，我很理智的明白，小琳琳绝对是后宫三千佳丽之一，而我是那个默默无闻却没长眼惹怒皇上的丫头。
    不用说，正宫当然是他啦！
    ＊
    「纶纶学长！」
    经过一番折腾，我总算把果冻做好了，包装也包好了，现在只差送给纶纶了。
    虽然我被king严重的修理了一顿，但再次申明，只要有爱一切都没问题的，就算有问题只要找king一切仍然没问题！
    king根本就是我的爱情顾问嘛！还是免薪水工作二十四小时都不喊累随call随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那种。
    嗯，不过现在纶纶比较重要。
    听到我的叫喊，纶纶很帅气的甩发，灿烂的笑容果然依旧，帅气指数果然依旧——爆表！
    「姿媚怎么会来找我？」
    「哦，我有东西要送你。」我连忙拿出那个盒子，我想我应该有点脸红，「这是水果果冻，放心啦，热量不高的。」
    「谢谢。」像那天一样，他掛着一如往常的笑容和我道谢。
    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中只回盪着前阵子king和说说过的话。
    他喜欢叶玟琳那种类型的女人。
    算了，反正我又比不过姊姊，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只要……我把我的心意送了出去，其他的一概不甘我的事。
    想着想着，我的心情竟随着微笑飞扬起来，然后，头突然一痛，我闭上眼，睁不开眼睛。
    我只大概知道，在我往后仰时，有一双手接住了我，很温暖的，我情不自禁的往那个人的怀里靠了靠，俗话说：「豆腐不吃白不吃。」
    虽然俗话也说下一句是「吃了白吃」，但那个人胸口真的很暖和、很舒服。
    空气中，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
    （以下为杜金纶视角）
    我从一个女生的房间走出来，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女生房间，但我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走进女生房间。
    好吧，千万不要误会我男女通杀……当杀手的时候的确是，但我对男人真的没兴趣，更没有三人一起的癖好。
    更何况，那个陪我一起走出房间的人，还是一向不近女色男色不苟言笑的罗紫朔。
    「紫朔。」我平静的叫了他一声。
    他没说话，一直都是这样，沉默代表我可以继续说下去。
    「你真是爱在心里口难开，恐怕到了世界末日，你也不会表白。」我挑眉，想看他的反应。
    「……呵，世界末日么？」罗紫朔不以为然的看着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世界末日了！」
    看着发出森冷锋芒的雕花扇，我连忙后退几步，最近奥嘉雯才和我抱怨紫朔又学会了啥啥啥技能，或是雕花扇又改良了啥啥啥功能，搞得全雾嵐没人敢和他打。
    「我说，你也改改这种脾气嘛！不要正经成这样，要像我，开朗阳光一点，嗯？」
    「我对被一群花痴围绕在身旁加上上学放学上课下课走到哪都被堵的事没兴趣。」罗紫朔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嘖，你家姿媚也在这群花痴里哦，嫉妒就说嘛！」我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呵，你真以为那些女人是真心喜欢你啊？」
    「不一定，但也不是全部人都只看上我的外貌。」我诚实的回答，的确，不可否认的，有些人因为我天生帅才喜欢我的。
    「……你可真有自信。」罗紫朔一边说，一边把感冒药还有甜食整理好，放进小盒子里，吩咐洛芙靚去指定的地方。
    我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解，我知道生病要吃药，也要看医生，但从没听过生病要吃饼乾蛋糕巧克力啊！
    「那丫头估计不会乖乖吃药休息的，不给她甜头是不行的。」他解释时，嘴角带着一丝苦笑。
    闻言，我了然于心的点点头，通常我也是这样，除非紫朔拿雕画扇架在我脖子上，否则我是绝对不可能吃药的。
    我可是阳光运动型男欸，让大家知道我病了还得了，肯定会有一大堆人上门「关心」我，还男女都有！真是有够噁心！
    而且堂堂前金王和朔王对峙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吃药！这传出去能听吗！
    所以我最讨厌生病了！
    「金纶，等等你和我一起进去。」罗紫朔的话让我稍稍回神……等等！三个人共处一间房间？
    「哇赛紫朔你还好吧？世界末日到了吗？你想要对姿媚这个那个还要我把风啊？！」
    「……闭嘴！」他微慍的瞪我一眼，「我只是要照顾她！」
    「对啊，我说的这个那个就是照顾她啊！」我理所当然的看着他，「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啊？嘖嘖，你可真变态。」
    是说，这到底都哪个哪个啊？

 第八章 爆发你的小宇宙（１）

    衝动
    是火辣的禁药
    快感之后
    阵阵心痛
    后悔
    是最深的惩罚
    包藏着遗憾与衝动
    然后留下缺口
    「黑妖？」
    「嗯，他们似乎对她有兴趣。」
    「哼，兴趣？我对他们也挺有兴趣的呢。」
    「你不要这样笑，好恐怖啊……嗯？姿媚你醒了？」
    我疲倦的眨眨眼，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个人是纶纶吗？为什么会在我房间？我的头为什么那么痛？还有……我什么时后换上睡衣的啊啊啊啊啊——
    估计是我的表情太震惊了，在一旁的king缓缓开口：「是奥嘉雯。」
    闻言，我松了一口气，虽然有点不爽奥嘉雯在帮我换衣服的时候，一定又鄙视了我的身材好几次，但至少不是其他人啊！
    哼！等我身材变好就没差了……应该吧？
    我微微抬头，正好对上纶纶一双不明所以的眼睛，呃，估计是他不太懂king是怎么知道我的疑惑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幸好，一个声音出现了。
    「叶姿媚，你感冒了自己知道吗？」奥嘉雯手里拿着一个碗，递给我，「乖乖吃掉它。」
    哦哦！是鸡肉蔬菜粥！我舔舔略乾涩的嘴唇，先喝了几口水后，肆无忌惮的大口吃了起来。
    「丫头。」king拿走我的汤匙，用低沉的嗓音道：「吃慢点。」
    「呃，因为太好吃所以没办法放慢速度啊！」我理所当然的望着king，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的，我似乎看到他的嘴脚往上扬了些？
    闻言，king无奈的摇摇头，把汤匙还给我，「吃慢点，喜欢我可以再煮。」
    哦！难怪，搞半天原来这是他煮的啊！难怪他似乎挺高兴的样子。嗯，king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整个房间只剩下我吃东西的声音时，奥嘉雯的视讯打开了，似乎是她的副队长有很紧急的事找她，她先面有难色的应了几句，朝我丢下一个担忧的眼神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真不知道是怎样的苦差事，让她十万火急的赶去，还大力的甩了门，真是让我感到担（羡）心（慕）啊！
    在我房间里的可是king和纶纶欸！雾嵐里位高权重与身手当世无双的朔朔，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每年都荣登「女生最喜欢的男生类型」的纶纶耶！
    这两个人不是一般市井可以得罪的，但是！刚刚奥嘉雯竟然在他们面前甩门！好大胆！好厉害啊！
    一边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边用眼角偷瞄两人的反应，他们两个一副神态自如的模样，似乎不太介意，看来八成是奥嘉雯的「队务事」吧。
    菁英小组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队，他们平常没什么大事时，明争暗斗是家常便饭，表面平静底下却是波涛汹涌更是正常。
    听说啊，各个小队之间还会结盟，和其他小队比较，论容貌、人气、手段、经验、身材、king比较看重哪一个，有时甚至还会为了一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例如谁的眉毛弧度最完美啊、眼睛谁比谁大零点零几公分啊、谁的身材是完美比例啊、谁的男／女朋友最正啊之类的。
    我想，就某方面来说，雾嵐不只聚集了帅哥美女，也聚集了许多爱八卦没事找事超级无聊的人。
    虽然每天看起来雾嵐都有内鬨，但外敌入侵时，他们很团结一致，所以他们应该是用拌嘴来增进感情的吧！俗话说，床头吵床尾合……管他的，反正雾嵐也有很多情侣啊！
    除了各小队外，还有许多实习生，或不是菁英小队的组别，他们也是雾嵐不可或缺的一员。
    一边想一边吃的后果，就是把饭粒黏到嘴边却不自知，king欲言又止，走上前想帮我擦掉，纶纶却一个闪身走到我面前，然后手指划过我嘴边，放到他唇上舔了舔……
    哇、哇赛，这太——性感了吧！还有那抹慑人心魂的微笑，以及微微勾起的嘴角！哦哦哦哦！尖叫声啊啊啊啊！
    开心之馀，我却发现king身旁有一层深浅不一的低气压，他的四周一片阴鬱的黑，超级恐怖！干嘛，又是谁惹怒他了？哪个不长眼的啊？嘖嘖！
    「丫头。」他突然叫了一声，我差点从床上滚下去，呼，吓人啊！
    「怎、怎么了？」我总觉得他的面具底下还有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在那之后，才是他真正的情绪。
    然而，我却感受到他的孤寂。
    为了和纶纶有更多独处的时间，尤其他今天似乎特别注意我，所以我必须把king支开，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毕竟他的多年好友要和一个女人独处一室，的确应该担心纶纶会不会被我吃掉。
    嗯，不过到时候情形极有可能会相反——换我被他吃掉。
    不管谁吃谁，总之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纶纶「商量」，所以只好请king移驾到其他地方了，毕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和king说的。
    哪怕再好也一样，每个人都有权决定要告诉他人什么事。
    只是不说必须承担那个人不体谅，甚至是生气的风险，所以事情除非万不得已，我还是别常常隐瞒，尤其是对朔朔，否则要是对方哪天炸毛了，后果得自行负责。
    我是不知道king什么时候会炸毛啦，但就算他真的炸掉，我还是要隐瞒他。
    「咳咳！king，你可以帮我倒杯水吗？」我很委婉的赶他出去。
    闻言，他走到房间里唯一一台饮水机，倒水给我。
    好吧！我很无奈的想着。只好出下一招了，「肚子还是有点饿欸！你可以在帮我煮一碗粥吗？」
    「可以。」他应了声，走出门，正当我松了一口气时，他却又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冒白烟相当可口的鸡肉粥。
    但我头上就和鸡肉粥一样——冒着白烟。
    我不相信我说那么明白king听不懂，他摆明了就是不想走。
    「朔朔……」
    「紫朔。」我还没说完，纶纶突然开口了，「我有一些事情要和姿媚说，你回避一下吧。」
    闻言，king垂下眼眸，淡淡的紫色衬托出面具的闪烁，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一定不怎么开心。
    因为我看见了他淡泊清亮、无欲无求的眼眸，透出几分墨色，变得暗晦不清。
    ……对不起，朔朔。
    「想说什么就说吧，这里只剩我们两个了。」纶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有事要说，所以才特别把king支开吗？
    「那个，学长你吃了我送你的果冻了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嗯，不过，多少吃得出来很多都是紫朔帮忙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不禁一阵窘迫，「是、是啦！但是学长……」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说出口，「学长！我喜欢你！」
    没想到，告白其实没那么难，小说里写的都是假的，什么小鹿乱撞撞得快掉出心膛啊，要是真的那样，那每个告白的人不都送医院了？
    「很多人都这么说。」纶纶云淡风轻的带过，似乎对「别人和他告白」这件事早已司空见惯，「你不是第一个，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疑惑的看着他，什么第一个不第一个的，好复杂不想听不懂啊！
    「意思是，我不介意你喜欢我，但我短时间内无法给你一个答覆。」简单来说，就是他保留态度。
    闻言，我心底升起了一丝希望，没有直接拒绝我代表还有机会吧，没关係！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掳获纶纶的芳心的！
    儘管，那天遥遥无期。
    但俗话说：「爱是伟大的。」只要我肯努力，纶纶一定会被我感动的！
    然而，我却忘了，爱情是一科十分难修的学分，不是付出就会得到同等的回报。
    「姿媚，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你喜欢的是什么。」纶纶牵起我的手，轻拍两下之后，语重心长的说：「太多太多人，都只是喜欢我虚而不实的外表罢了，希望你不是其中一人。」
    「我……」当然不是！但我来不及说出口，纶纶就走了。
    我只好把king给我的那碗，已经从热腾腾变得冷冰冰的粥默默吃完，然后垂头丧气的走出门。
    「丫头，表明心意了就好，那么，我也该离开了。」
    一抹黯淡的紫色身影，倚在门边，如此低语道。

 第八章 爆发你的小宇宙（２）

    「离开……？」
    我愣了愣，什么啊？我用夸张的语气说：「你可是king欸！不待在雾嵐要去哪？你要辞职吗！怎么可以这样！你辞职了其他人的年终奖金怎么办？而且下一任king说不定没有你那么好啊！要是我被欺负了怎么办！」
    「不是辞职，只是不能时常陪在你身边。」king十分冷静的述说着。
    「原来你有常常陪在我身边哦？」我笑了笑，却痛恨自己的不坦率，「那就继续陪着啊，干嘛突然要离开呢？」
    「金纶佔有慾很强。」意思是，我不能勾搭别人吗？
    「我们根本还没交往！你是怕之后破坏我们的感情？」我突然有点生气，「这什么蠢理由啊！」
    「就是这个理由。」king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就像……刚刚在房间里，他想提醒我嘴边有饭粒却没有说一样。
    「朔朔，我不喜欢你这样，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一样。」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也许我就是想亲口听他说真正的原因。
    「最近工作比较忙，没有时间陪你追金纶了。」king轻轻撇开头，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我倦了。」
    闻言，我瞪大眼，杏眼圆睁的看着他，这、这真的是那个对我容忍度高到破表的朔朔会说的话吗？
    「朔朔……」我突然沉默了，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将他留下的理由，我只能笑着埋怨，「什么嘛！嘖，亏我还觉得你人很好耶。」
    「我从来都没好过，叶姿媚。」
    丫头那个身分，也该拋弃了。我转过身，把那份隐隐的眷恋也拋开，告诉自己，我喜欢的人是纶纶，不是那个……虽然傲娇又彆扭，但却用很真很真的心来帮助我的朔朔。
    现在我到底该一笑置之，还是说出伤人的话呢？
    「……好吧，反正我也不需要你了。」这样才是正确的，既然他想离开，那我便该识相地划清界线。撇过头，我倔强的否认自己的懦弱。
    「是么？那你滚吧。」
    「啥？」
    他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逼我直视他，直视那火辣辣的疼，「你真以为我对属下那么好么？呵，现在，我对你厌倦了。」
    我不敢相信地瞠目，这真的是那个温柔的朔朔？还是这就是king该有的模样？最后，我终究没说挽留，自知伤人却仍说出口，「果然king就是king，人人称羡又恐惧的朔王，果然很懂得分析利害关係。用完，就一脚踢开。」
    「你不也一样？」他冷笑了声，我从没看过他那样笑——也许还是有的，他在亲手毁灭小珂之前，就是这种笑容，冷酷得不似人。
    见我仍站在原地，他用不耐烦的语气再说了一次。
    「滚！」
    也许我该庆幸我没有被辞职。
    是说，好久好久没有对人发脾气了，以往的我，只能徒自伤心而已，只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生气过后的难过，比一开始就软弱还要痛。
    原来，生气是催化剂吗？衝动过后，是更刻骨铭心的痛。
    「纶纶学长！」但是，我很卑鄙的在见到纶纶之后，忘了朔朔。
    听到我的叫喊，纶纶回头了，「嗯？怎么了？」
    看到他一如往常的阳光笑脸，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但我马上就隐藏情绪，笑着小跑步到他的身边。
    「对了！姿媚，这是这个周末我们乐团的小型表演，是我们自己主办的，如果有空，你可以来看看。」纶纶递给我两张入场券，「可以找人一起来玩哦。」
    「嗯！谢谢哦！我问问看朔朔……」我顿了顿，喉咙突然有点痛、声音突然有点哽咽，「我一定会去的！」
    「你怎么了？」纶纶似乎发现我的情绪不太对，连忙挪开我摀着脸的手，但迟了一步，我已经收回所有负面的情绪，微笑着看着他，「没事的。」
    「是吗？那就好。」他看着我，然后轻拍我的头，「那我先走了。」
    就像当时朔朔拍我的头一样，但是那种力道还有情感相去甚远。
    儘管很像，还是不一样。
    ＊
    日子又忙碌了起来，纶纶帮我申请了一间小型办公室，似乎是知道我的心情不太好，所以他还有菁英小组的人合力，把房间布置得很温馨。
    一进去，就会觉得很温暖，四处都有他们给我的关心。
    门边有着我和他们合照的相框；桌上摆着散发淡淡香气的花朵造型的香精；包包上的钥匙圈写着「我们都在」；窗边掛着象徵希望的风铃；会客桌的沙发上放着甜食，每天都有不同类型的；连我现在喝饮料用的马克杯，都是他们特製的，上面印着满满的祝福。
    电脑里还有他们给我的卡片，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在一夕之间弄出这些的。
    纶纶送了相框；奥嘉雯准备甜食；洛芙靚自製了香精；简晨宏做了马克杯；倪晓妤帮我掛了风铃；黎瑟亚和他的小队送了钥匙圈。
    当然，还有其他很多很多，不胜枚举，但是以往常常送东西给我的人这次却缺席了，我不难过，只是有点遗憾。
    不论是在办公室，还是我心里，我都为他留了一席之地，每当看到房间一隅空缺，我也感到一丝失落。
    而king果然公私分明，该给的工作一点都没少，薪水虽然调高了些，但我却觉得很累。
    「三十一号秘书，秘书长有命令。」机器人的声音响起，我连忙坐正，秘书长某分面来说，是king很重用的人，也是我绝对不能得罪的对象——因为他有权干涉我的去留。
    「今天必须加班，我已经把工作传到你的电脑里了，关于king各方面的需求以及各小队尚须处理的事项，辛苦了。另外，最近工作量较多，请保重。」
    视讯关闭时，我如释重负，幸好只是要加班，不是要骂我。
    正当我要继续埋头苦干时，门被一个冒失的傢伙撞开了，看他的徽章，应该是纶纶小队的，我疑惑的看着他，我记得他的小队一向是最优秀的呀，怎么可能那么鲁莽？
    「姿媚秘书，队、队长和king一言不合，现在正打得天昏地暗啦！」
    「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么——」我惊恐得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随即收拾好惊慌的神色，一脸镇定的和他说：「带我去现场。」
    没办法，我可是king的秘书，装得有模有样是必须，强迫自己冷静更是应该。
    不过那两个惺惺相惜到诡异程度的「青梅竹马」，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大打出手，肯定有诈！
    不过就算有诈我也得去，只是我还没准备好看到king啊！而且一个曾经惹火他的人，劝架真的有用吗？不要到时后劝架劝到最后换我被劝架了——劝他们不要联手修理我。
    有点绝望的推开门，却看到各小队的队员全都聚集在我门口，还一脸正经的和我说：「从现在开始，我们绝对听从您的命令。」
    「啊？」我愣了愣，然后叫小队队员先去旁边待命，留下副队长。
    正经的看了他们一眼之后，我很无力的问：「现在到底是怎样啊？」
    「报告姿媚秘书，king和杜金纶队长在办公室打起来了，我们已经派人做了防护措施，然后……」
    看他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我赶紧催促，「然后？」
    「然后大家在一旁助阵……」
    「助啥阵啦！都打起来了还想怎样？不对！那你们干嘛在我门口堵我啊？」这才是重点！
    「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认为唯一能阻止这场惨剧的人就只有您了。」
    虽然不懂他哪来的自信，但我还是在他们的保护下到了现场。
    现场的确打起来了，但是打有分很多种……纶纶和朔朔正在打鼓，对！就是打鼓。
    他们的确打得天昏地暗，因为两人不分轩輊，越打越激烈，旁人劝阻他们也不听。
    「……好哦。」沉默许久，我从嘴里併出这个词，走到两个「打」得天昏地暗的人面前大吼：「别打了！」
    纶纶一个挑眉，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看king，似乎在説「不要看我是他提议的有事他负责」，但king却连看都不看我，听到我的话后，眼神颇不以为然。
    我很不明智的把手压在鼓面上，鼓声嘎然而止，现场一面静默，大概是猜不到我竟然冒着手被打断的风险这样做吧。
    但我知道king不会那样做的，因为他是朔朔。
    「朔朔，你到底在干嘛？」我很无奈的看着他，「这不像你会做的事。」
    「还有你，纶纶。你怎么不阻止一下？其他人也可以说一下啊！为什么都没有人站出来阻止？」我环顾四周，每个人都噤若寒蝉，king的权势到底有多大？大到大家怕成这样？
    「我叫你滚。」最后是king划破肃静，他以一种睥睨群雄的姿态看着我。
    「你到底在説什么……」我还没说完，奥嘉雯拉住我，在我耳边低语道：「别惹他，king对下属绝对的严厉，也绝对的赏罚分明，你这样吼他，只是自讨苦吃而已。」
    「管他！被开除就算了！」我正视king，语句坚定的不像自己。
    「你到底在干嘛？你不是一个会无故做出这些的人呀，你到底怎么了？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呵，如此放肆的员工我倒第一次见。」但他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再次说了那声「滚」。
    「别再叫我滚了，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一个人不管啊！」我看着他，总觉得他眼里有一闪而逝的寂寥。
    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现在的他，但雾嵐的人似乎都把希望寄託在我身上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和他对峙了。
    「朔朔，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你一定也很难过吧？」不知怎么，我突然说了这句话。
    「何以见得？」king再次看着我，当他要说出「滚」的同时，我走上前然后扑到他身上。
    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也许是被他气到理智线断裂了吧！我不顾其他人的错愕直接抱住了他。
    「咳咳咳！」
    此起彼落的咳嗽声响起，似乎有许多人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啊？

 第八章 爆发你的小宇宙（３）

    衝动过后，是阵阵的心痛，我何止心痛！我根本心碎好吗！
    因为king一脸嫌恶的看着我（虽然他戴面具，但我感觉得出来），还对纶纶使了一个眼色，后者马上会意，把我从king身上拔下来。
    把我从king身上拔下来的时候，纶纶在我耳边低语：「看不出来你那么擅长勾引紫朔，还说喜欢我呢。」
    「不是……」我还没说完，纶纶就像刚才什么都没说一样，退到一旁去了。
    「丫头，太放肆了。」古风模式再度开啟，我突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我到底在干嘛啊！人家朔朔可是「龙身」耶！岂是我这种无名小卒可以碰的？
    「就是说啊！」小琳琳一改之前恭谨的模样，嚣张跋扈的样子让我看了超想打她！可是看到她是萝莉又不忍心。
    是谁偷偷说我打不赢她？我听到了哦！
    「紫朔哥哥都不给人家抱，不让人接近他的，你一个和他认识没多久的女生，怎么可以乱扑他！」小琳琳娇嗔。
    「是啊。」纶纶突然出声：「紫朔真的非常讨厌别人触碰他。」
    是吗……我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偷瞄king的反应，他似乎没有生气，但肯定也不怎么开心。
    「你太弱了。」鸦雀无声了一阵子，king说出一句突兀的话，「我的身边不需要弱者，变强吧。」
    「啊？」朔朔的话题也跳太多了吧，先是疏远我，然后现在又叫我变强，他到底在说啥啊？心情不好吗？
    「变强。」他丢下这句话，然后沉默。
    「哇靠朔朔你在説什么啊？我要怎么变强，我本来就很弱啊。」要我变强，不如让我去撞墙重新投胎一次还比较可行。
    我睁大眼机看着他，king一个闪身来到我面前，我只能捕捉到一抹灿然诡譎的紫，雕花扇抵在我额际，闪烁的锋芒似乎在诉说，它要雕刻出一朵朵艳紫色的血花，我就是它的艺术品。
    为了不让我的头和雕花扇做相亲相爱的零距离接触，我只好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角度扭着头，脖子超痠的，但我真正在乎的不是额头渗血的疼痛，而是黯淡的紫眸中一闪而逝的血腥。
    「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力，要是你不变强……」
    「唔！」我痛得叫出声来，往额头上一抹，黏稠的血液染红的手指，怵目惊心。
    「就如同现在，你的命运得交给别人来支配。」king放开我，我连忙后退几步，尽量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朔朔，其实你有时候还满残忍的。」语毕，我摀着伤口，独自走回宿舍。
    「丫头，别让我失望。」
    空气中，温润的嗓音回盪着，我却觉得心寒，我还以为朔朔是个性情中人，没想到他和传闻中的king一模一样——冷酷。
    算了吧。我仅如此低语。
    ＊
    「哇咧今天是书香比赛的截稿日，然后我一个字都还没想到，真的超……」
    「好哦。」奥嘉雯一边托腮看着机器人摺衣服，一边句点我。
    这女人……我瞪了她一眼，我现在是走在悬崖边耶！一个不小心是会掉下去的——谁知道那个阴晴不定经期不定的king什么时候会找我麻烦。
    要是我真的掉进深渊里，她可赔不起！我看着奥嘉雯，却发现她穿上雾嵐统一制服，还拎了一支「据说可以轰掉一整层楼」的不明枪械，慢悠悠的站起身。
    要去毁灭世界吗？我连忙叫住她，「你要去哪啊？」
    「保护雾嵐……」奥嘉雯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一圈，然后漾出一抹十个人中会有十个人神魂颠倒的笑容，「还有保护你。」
    「啥？」我看着笑得诡譎的她，突然一阵起鸡皮疙瘩，「去去去，出任务就直说嘛！讲成这样。」
    闻言，她没有多说什么，只在走出门时挥了挥手，算是说再见吧。
    对于奥嘉雯从气质风格转为瀟洒形象这件事，我挺赞成的，这样才不会一天到晚被误认为她弱不禁风。
    哼，她可强着呢！
    不过比赛的事还是要解决，我一个人到了vip室，有一阵子没来图书馆了，幸好这里依旧那么静謐，那么让人感到安心。
    但一下子要我写出东西来还满困难的，以前我会找king商量，但现在……还是算了吧。
    一个人想了很久，还是没什么进展，总是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好像少了点什么，但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算了啦齁！」我无力的吶喊，认命的走出vip室，垂头丧气的打开门，却撞上一抹身影。
    看着耀眼的发色，我突然觉得眼睛有点刺痛，但还是笑着看向他，「纶纶学长。」
    「嗯。」他淡笑着。
    接着，我不知道能说什么了，只好随意扯话题，「晨天乐团最近有什么活动吗？」
    「有是有，但大部分是一些不开放的活动，你可能只从网路或电视上看到。」纶纶略带歉意地说着，「啊，不过有些你可以来。」
    「什么呀？」我把脸凑过去，想把他的每一个字句听得更清楚。
    「最近我们乐团要和叶玟琳携手合作，你是她的妹妹，应该买的到贵宾票。」纶纶笑着说，我却觉得他的笑容和平常不一样。
    我淡淡的点头，他看我不想多说什么的模样，就走了，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表情可能只比某种排泄物还要好看而已。
    朔朔。脑中浮现这个词汇，我摸摸额头上的伤口，芙靚姊给的药药效非常好，过没几天就癒合了，嗯……还是当初king手下留情呢？
    这不重要了，重点是既然现在伤疤癒合了，我也可以去找他了。
    只要他别再伤我。
    我刷卡完之后礼貌性的轻敲门，办公室里，king和简晨宏正在对话，我想了想，待在这里好像怪怪的，正要退出去时，king叫住我，「丫头，去旁边坐着。」
    那个语气就像「屁孩，去旁边玩沙」一样，但基于我领的是他的薪水，我还是很没骨气的滚到旁边玩沙……是发呆。
    他们没讲多久，简晨宏就走了，但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我看后者的眉头纠结在一起，能让一向开朗乐天的简晨宏变成忧鬱男孩，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事，但我没问。
    「朔朔，书香比赛的东西我想不出来。」我很直白的说了。
    「那就不要参加。」king也很直白的回应我。
    呃……的确啦，不过哪里怪怪的吧，「这样似乎有点可惜？」
    「那就参加。」king再次回答理所当然的事。
    「真是两难。」我表面上叹了口气，暗地里却庆幸朔朔没有真的生气，还愿意和我说话代表我们还没闹僵嘛！
    「不要逼自己去想，顺其自然的写便好，也不要刻意用一些既定的词，太华丽的文词藻不一定吸引人，洋洋洒洒写了一堆，但若没内涵，只是徒劳罢了。」朔朔似乎篤定我一定参加，已经开始给意见了。
    「可是我就喜欢用词艰深、形式华美的文章。」我噘着嘴看他。
    「你看的懂吗？」他问了一个实际的问题。
    「呃……当然不懂！」我心虚的笑。
    朔朔无奈的摇摇头，告诉我：「其实不用用词华丽，只要把你最真实的感觉写下来就好了，也许只是一个片段、一句话、一个字，但那些都是最难能可贵的东西。」
    「可、可是照着感觉走也太随性了吧！不用考虑大家喜不喜欢之类的问题吗？」
    「目前不需要。」朔朔喝了一口水，虽然我觉得更像「抿一口茶」。
    我听不出这句话是褒是贬，但还是问：「如果写出来的东西无法感动人心怎么办？」
    「越刻意，越孤燥乏味。」他淡淡的看着我，「况且那样，就不是你内心最纯真的感受了。」
    我歪着头看他，良久，淡淡冒出一句，「是吗？」
    「若是写出来的东西连自己都无法感动了，何况是别人呢？」
    我闻到了淡淡的木头香，看着眼前一本本书籍，突然觉得，也许我只是茫茫书海中的一本，儘管如此微不足道，但至少我散播着属于自己的理念。
    再平凡不过的人，因为努力与坚持，也能闪烁着独一无二的耀眼光芒吧。

 第八章 爆发你的小宇宙（４）

    滴滴答答的声音充斥着空气，除了罕见的鐘摆发出的声响外，就是打字声与视讯声了。
    虽然雾嵐二十四小时开着空调，但我却觉得有股黏腻在我周遭徘徊不去，也许是气氛太烦闷了，也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吧。
    因为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好。
    正当我打算放弃时，突然想起了纶纶学长，于是，我放了他的歌。
    听着他的歌，想着他的人，看着他的照片，嗯，没错！他在我的小宇宙里，是如此的耀眼，而……遥不可及。
    但我知道，哪怕再遥远的距离，总有一天能触碰到的，吧？
    哎，纶纶算是我的初恋吧！人家都说初恋通常不会有结果……但别让我连过程都没有啊！那也太悲催了吧！
    思及此，我稍稍想了想，在萤幕上打了几句话：
    灿然闪耀的天狼星
    几亿光年不是问题
    倾尽河汉只为博君一笑
    今夜星月交辉美酒银觥
    可否小酌一会？
    我写完时重新看了一次，没有很满意，似乎少了什么，八成是king所说的最纯真的感触吧？但我没有时间了。
    「朔朔，我写完了。」我把作品拿给king，他稍稍瞄了一眼，然后先放在一旁。
    「呃，这样就可以了吗？」我疑惑的问，有那么简单吗？
    闻言，他沉默了一阵子，才开口：「河汉意指银河，你心目中的银河是什么样子？」
    「呃？」这个问题有点突然，我呆愣了一下才回答：「应该是有点紫蓝色的吧，还有繁星点点，很亮很亮。」
    「嗯。」king略微点头，继续工作，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但一直站在原地似乎挺碍眼的，于是我默默退到一旁，机器人意外的很识相，递给我一本书。
    随手翻开一页，正好是男女主角接吻亲热的桥段，哇靠我的运气也太特别了吧！竟然一翻就翻到这种……有点十六禁的东西。
    不过我已经成年了，刚好十六岁，所以看了没关係，更何况我可是尺度无上限无下限的耶！什么书我都可以接受！
    他拨了拨额际的瀏海，指缝间露出几丝棕发，双眸依旧炯炯有神，一如往常的，每个人都为他沉迷，她也不例外。
    俯身，这是最曖昧的距离，退一步是朋友，进一步是情侣，但他却徜徉在名为曖昧的草原，好不自在。
    『别……这样。』她睫毛轻颤，无助的看向他。
    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把她刺痛得体无完肤，但不要紧，只要他还愿意看她，只要一眼就好。
    『你不需要爱得那么卑微。』他的唇瓣轻轻擦过她耳边，专属于他的炽热气息充斥着全身，她几乎无法思考，只能任由他摆佈。
    指尖抬起她的下顎，他眼中的风流倜儻一瞬间黯淡许多，墨黑色的瞳孔里反射出女孩的倒影，恍然间，彼此的唇舌交缠，寻求渴望已久的依靠。
    放在腰间的手掌越来越不安分，燥热与红晕在他们身上随处可见，欲望再不是拴住两人的桎梏……
    「啊嘶！」看到精彩部分我忍不住惊叫出声，接下来这段真的不适合唸出来，我偷偷瞄一眼king，他眉头微蹙，不知道是看到什么让他不爽的事。
    没关係！这时候就必须增添一点生活娱乐了。
    「手掌解开略松的扣子，胸前的蝴蝶结缎带还残留着淡淡薰香，他按捺不住自己……哇呜！什么叫做『他轻抚着她胸前的丰腴，如同青涩的蜜桃，她的脸上尽是羞怯紧张的模样，如同含苞待放的花儿』啊？这这这个男的是萝莉控吗！」
    可恶！害我想到小琳琳！
    「丫头，安静点。」朔朔似乎对我唸的内容一点兴趣都没有，少来咧！他明明就是个萝莉控！
    「我是看你工作辛苦嘛！」然后我不顾他朝我丢来的骇人目光，逕自唸了下去，「眼框内盈满了泪水，她娇怯的紧握住男子的手臂，这举动却让他更加兴奋，想要完全占有她。」
    「哇靠，这男的根本萝莉控啊！还有点sm倾向，跟朔朔真像！」最后一句是不小心说溜嘴的真心话。
    「……我sm？萝莉控？」
    「嗯？」我的脖子有些僵硬的转过去，正在我想该怎么做才能让king息怒时，他先是不发一语，然后背对着我，缓缓拿下面具。
    「那你想体验sm和萝莉控该有的行为么？」king似乎淡淡笑了，笑意越发越浓。
    我吞了吞口水，看着面具闪烁的耀眼的紫色光芒，只觉得背脊越来越凉。
    「呃，朔朔……」
    ＊
    当然，那天我并没有看到king到底长怎么样，因为纶纶一脸紧张的闯进来，一把抢过面具，硬是把它带回朔朔脸上，彷彿他的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嗯……真可惜吶！差一点就可以亲眼目睹传说中「每个看过的人晚上都辗转难眠」的相貌呢！不过纶纶不给我看可能是怕吓到我。
    说不定朔朔的脸毁容？毕竟他是king，和别人动刀动枪的时候伤到脸似乎满合理的。
    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的米白色大椅上，今天没什么工作，才能让我这样胡思乱想，但通常这时候都会发生某件事——
    「叶秘书！」
    看吧看吧又来了！每次只要我好不容易能稍做休息，忙里偷间时，就会有人打断这个美好时光。
    靠！这一定是诅咒！
    不过就算是诅咒，我还是得扬起最完美角度的笑容，双腿轻轻交叠，端出一个秘书该有的仪态，从容不迫的问：「怎么了？」
    你tm快给我说哦！不要浪费我宝贵的美好时光！
    不过往往上述才是我真正的想法。
    「抱歉打扰您，现在请您马上移驾至总部一楼广场，有重要事项交代，谢谢。」那个人一说完，马上把视讯关掉。
    通常十万火急要我赶过去都不会有什么好事，这个king就只知道压榨员工！
    到了广场，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排好队伍了，我连忙入队，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如果是要出大型任务，那应该要穿制服吧，为什么所有人都穿着新潮且裸露的衣服呢？
    我看见一个女生胸前几乎只有两条布，腰部衣料只盖住正面，侧面是鏤空的，下半身是纱质长裙，若隐若现的腿部线条引人遐想。
    「哇靠，这有穿根本等于没穿嘛！」
    「不一样，穿了比没穿更诱人。」慢悠悠的语调传来，我回头一看，果然是倪筱妤，但她穿得也没保守到哪里去。
    酒红色紧身短版衣，外头套了一件皮製深黑色外套，以及窄裙和黑色长靴，我总觉得她特别喜欢窄裙。
    「你似乎满喜欢窄裙的？」
    「嗯，因为晨宏说我这样穿很好看。」倪筱妤终日面色不改。
    「呃，这样啊！你身材好，穿什么都很好看啊！」我由衷的称讚。
    「但好看和性感有很大的差别……」倪筱妤来不及说完，各个队长就带着自己的队员走了，而我跟在king的旁边，毕竟名义上我是他的贴身祕书。
    但实际上，他是我的贴身保鑣……嗯咳，我什么都没说。
    「朔朔，我们那么大阵仗是要去干嘛啊？」我凑到他身旁问。
    他瞄了我一眼，缓缓啟口，「夜店和酒店。」
    「……啥？！」
    「夜店和酒店。」他不厌其烦的再说了一次。
    「我知道，但雾嵐的人可以明目张胆去夜店和酒店啊？」这这这不太优吧？
    他示意我看看后头的队员，大家早已没了整齐划一的队伍，而是各自走着，就像一群揪团开趴的年轻人，「现在谁认得出我们是雾嵐？」
    真傲气的回答啊！不愧是king，不过……
    「我没去过夜店和酒店啊啊啊啊啊！」
    小时候不敢去，怕被人拐骗；长大了没空去，忙着打工赚钱应付我姊。这年代没去过酒店和夜店的人不敢说他住在雾暉市，我是这个地方罕见的生物了吧。
    正在我杞人忧天会不会被拐走时，有人的手臂搭上我的肩，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容、轻佻的语气笑了几声。
    「那么小妹妹，就让哥哥带你进入夜晚的桃源密境吧！那里可是天堂唷！」
    ……我突然觉得我被拐了。

 第八章 爆发你的小宇宙（５）

    是哪个不长眼不识相的敢在king面前搭我的肩啊？也不想想可是他贴身祕书欸！
    我转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男子，玩世不恭的气质与简晨宏有几分相似，但不同他的开朗风趣，这个男生感觉较阴沉，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好惹。
    「呃，你是？」我稍稍退后几步，却不怎么担心，毕竟有king看着，能出什么事？
    但也许正是因为有他看着，才会出事。
    陌生男子先瀟洒的拨一下瀏海，用帅气到快超越纶纶的眼眸，含笑看着我，「姑娘，你觉得爷如何？」
    呃？爷？怎么他也走古代风格啊？还爷咧！当他少爷还王爷？那我岂不成了丫鬟或奴婢？
    「风华绝代！」我笑吟吟的看着他，正当他喜上眉梢之际，冷不防的加上一句：「不过差纶纶学长一点呢！」
    没办法，纶纶是无敌的！
    「嘖，爷还当是谁呢，果然是那个隔壁校的，据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荣登每次『女人最喜欢的男神排行榜』，票数远超过第二名，永远高居第一的不败传奇。」他蹙着眉说。
    那个排行榜我每次都投纶纶……基本上是女的都投他。
    「哼，不过爷可是每次『眼神最诱人的男神排行榜』呢！也差不到哪里去！」然后他马上发挥他的专长，勾人双眼直直的盯着我，老实说还真好看。
    不过在下一秒，某个扇子从他头上巴下去，「啊嘶！」他捂着头闪身，一脸不满的看着攻击他的人。
    「你干嘛……kkking——」他更大声的叫了，一脸疯狂粉丝遇到偶像的梦寐以求，嘖！
    「请、请和我合照！」看着他的渴望，我完全无法理解，不是都在雾嵐工作吗？随时随地都可以遇到吧？干嘛合照？
    闻言，king没有回话，只是让他跟在自己身旁，这看似平常至极的动作却让他开心不已，他果然是粉丝，难怪走古风路线。
    嗯，他根本不是粉丝，而是粉条！
    「对了！」开心过后，这个男生才开始自我介绍：「我是杰洵，雾嵐的实习生，将来可能会担任杜金纶的副队长。」
    「哦？可是你不是讨厌他吗？」不知道是谁，刚刚还咬牙切齿说纶纶比他帅呢！
    「是没错，可是……」杰洵用崇拜的眼光意淫完king之后，才回答：「只要是king说的，我都照做！」
    「好、好哦。」我有些错愕的回应，嘖，他们俩之间该不会有什么曖昧关係吧？再加上朔朔和纶纶的各种爱恨纠葛，这根本就是三角恋啊！
    这样也可以合理解释为什么杰洵会对纶纶有敌意了。
    嗯！改天我一定要来编一本《雾嵐恋爱史》，以各种恋（姦）情为主轴，男一当然是纶纶啦！
    「叶秘书？」我连忙回神，从美好的脑补世界回到现实。
    转头一看，是杰洵在叫我，我有些意外的问：「原来你知道我是谁！」
    「那当然，爷对你可熟悉呢！」他自豪的看着我，「只要是king特别喜欢、照顾的人，爷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呃？他是变态狂吗？嘖，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为了朔朔，他根本什么都做得出来嘛！
    正当我要回话时，纶纶却走过来，笑意浓厚的看着杰洵，「小洵洵，你怎么勾搭我的人呀？」
    嗯？这句话好像哪里不对劲？但因为我被纶纶拉进怀中，所以无法思考那么多——看到帅哥大脑会停止运作嘛！除了花痴那部分。
    「哼，爷才不是什么小洵洵呢，再说，姿媚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儿了？」杰洵一脸不屑的看着纶纶，随即不知想到什么，一脸慍怒的瞪着后者，「你这个淫荒无度的男人！连king的女人你也敢染指！」
    「什么谁的谁的啊？」我总算听懂了，朔朔在旁边看着他们俩还敢这样，就算要争风吃醋也不要扯到我身上来！
    不过我的叫喊并没有改变什么，他们两个反而越吵越兇，内容越吵越……好笑幼稚。
    「爷交过十六个女朋友！」
    「那又如何？我同时被二十几个女生追过！」
    「爷随便拋一个媚眼，整条街上的女生都昏倒了！」
    「我只要眼眸含笑，就可以引起现场所有人尖叫！」
    「爷被挖角过五十几次！」
    「哼，我接过的广告数量不胜枚举！」
    「嘖！」这似乎是最后王牌了，「king夸奖过我的次数高达七十几次，还说过我在所有实习生里鹤立鸡群！」
    「我和紫朔是从小一起长大，是合作无间的搭档！他从小到大发生过的事我全都记得！怎样？」
    「欸，朔朔……」我轻拉king的衣角，他没有阻止这齣闹剧，也许是因为平常他总是孤身一人，偶而热闹点也不错。
    有些人在一旁加油打气拍手叫好；有些人则是司空见惯看过就算；有些人例如我，在一旁脑补各式各样ooxx的幻想。
    看来，一定是了！我一个拍掌，慎重看着朔朔，「一个淘气诱受、一个阳光腹黑攻，加上你这个彆扭傲娇的可攻可受，你们……」
    「真是超有爱的三角关係啊！」
    然而，无视某king的黑脸的下场就是——被打昏拎走。
    ＃
    「筱妤！」略开朗的嗓音毫不客气的传进耳里，倪筱妤面无表情的回头，果然是他！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听说她要回来了？」杜金纶一脸纳闷，「但紫朔应该不会答应。」
    「晨宏也这样说。」倪筱妤是雾嵐里知道许多消息和八卦的人，主要是因为她人脉广，而且不容易洩漏出去。
    当然，菁英小组另当别论。
    杜金纶似乎想到了什么，用浓浓的怀念语调说：「那位之前可是最会拢络人心的狠角色呢！而且她非常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
    「怎么？你动心了？」倪筱妤半开玩笑的说，虽然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像讽刺。
    「当然不，我怎么敢啊！被紫朔知道还得了！」杜金纶笑了几声，和倪筱妤聊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她总算要回来了。杜金纶有些感叹，若是她坚持，恐怕没人能阻止，哪怕是紫朔。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却看见一名不速之客，这位客人挺罕见的会来，杜金纶走到他身旁坐下，「来找我干嘛？」
    「哦？没事岂不能找你？」罗紫朔轻轻挑眉。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会做那种事。」杜金纶淡淡地笑了。
    闻言，罗紫朔略点头，微微勾起嘴角，「果然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金纶也。」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话了？讲得像我们是情侣一样。」杜金纶故作嫌恶的撇过头。
    「是知己。」语毕，罗紫朔不再瞎扯，直接进入正题，「她要回来了。」
    果然。杜金纶无奈的点头，「我知道。」
    「那你铁定也明白我不欢迎她。」有够开门见山的说法。
    「你还是没办法放下那些事情。」有够一针见血的回应。
    看着杜金纶一脸无可奈何，罗紫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希望谁打破这段沉闷的气氛，却又希望能维持下去，可以不用那么早接受事实。
    「她硬要来，谁都拦不住她。」杜金纶轻声的叹。
    「我明白，只是担心那笨丫头而已，肯定会被她欺负。」
    「唉……」
    气氛有如楚囚相对，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轻脆的高跟鞋声传来，许久不见了，她仍喜欢鞋跟高到无法想像的地步的鞋子，指甲涂满蔻丹，妖艳而动人，一顰一笑足以令人失了心魂。
    传说中，恋爱的杀手。
    她游走于每份爱情里，从不属于谁，却又属于爱过的每个人。
    杀手经验丰富，成就更是登峰造极，一时间无人能比，是巩固雾嵐基础的大功臣，而后不知为何隐匿一段时间，最近才开始露面。
    没人能知晓她的想法。
    「唷，我亲爱的两位，好久不见了！有想我吗？我可是想死你们了！」
    干！果然来了！某纶扶额。
    叫她闭嘴！某朔大吼。

 第九章 一舞尽妖媚（１）

    谁说白云属于蓝天
    谁说星辰属于夜幕
    又是谁说她属于爱情
    舞姬游走于客人间
    点曲子她便为你舞一曲
    当她惊鸿你目光时
    当你失了心魂时
    她悄悄地溜走了在紫靄中
    唇边留下
    一抹慑人心魂的妖艳
    夜店的一楼是酒吧，一旁还有舞厅，二楼则是隔音极佳的包厢。
    老实说这个酒店和我想像的大相逕庭，大门装潢得富丽堂皇，招牌也很引人注目，但四周却没什么人，当我走进去时，音乐并没有想像中那么激烈，反而是清淡悦耳的歌曲。
    不知道是不是有特别布置过，除了舞厅装潢比较夸张华丽之外，酒吧的气氛寧静祥和，有几张桌椅仿造古代製作，装潢得古典雅致。是说在现在这个步调紧凑的社会里，已经很少有人还有间情逸致，好好坐下来小歇一会或谈心了。
    「真是别出心裁的设计。」纶纶似乎和酒店老闆很熟，没说几句就聊起来了，当然，我没有忽略身旁几个想要勾搭他的女生。
    哼？你们算什么啊！不过区区一个刚和他见面的女生，要知道，我认识他的时间肯定比你们久！
    「等等！纶纶怎么和那些女生走了？」我不满的噘起嘴。
    闻言king淡淡地督了我一眼，缓缓啟唇，「她们是金纶以前的红粉知己。」彷彿是知道我刚才在心里呛她们的话，king很残忍的补了一句：「认识七八年了。」
    嘖！
    长的帅就是祸水！
    「好啦好啦不要管金纶哥了！」简晨宏搭上我的肩，连倪筱妤都已经准备好要领我上楼，旁边还有一个杰洵拉住我的手，嚷嚷着什么「走啦借酒销愁爷请客」什么的。
    我们一行人正要上楼时，king突然拦住我们，眼睛看向杰洵，「借酒销愁？」
    看到自己的偶像质疑，杰洵点头如捣蒜，「呃，是、是啊！」
    「借酒销愁愁更愁，要忧愁自己去，不要拉这丫头。」king的目光冷冷的扫过我和杰洵的手。
    然后，那个king的头号粉条很没用松手，一脸无助兼无辜的躲起来了。
    「那你和king一起逛，我们先去二楼包厢，等等你要来再打电话给我。」奥嘉雯一脸无奈的说着，其他人的表情还一副「想也知道你回不来」的样子。
    呸呸呸！没事干嘛诅咒我啊！
    不过我没时间悲伤还在包厢里等我的酒，因为我被king拉走了。
    「欸，这里的音乐变得比一开始嗨了呢。」
    「嗯，人越多音乐越摇滚。」king好心的解释，不过我想今晚应该没什么机会听到摇滚音乐了，毕竟雾嵐包场，人不会变多。
    「欸，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啊？」我们已经经过一条长廊和有着各种舞姿的舞厅了。
    「去金纶那个包厢。」
    「欸，我说朔朔啊，我们这样牵手真的没问题吗？不会被误会嘛？要是你的清白有污点我可赔不起。」其实是我不想赔。
    「不用担心，在这里牵手是天经地义的事。」
    呃，也是啦，我看酒店里的男女、男男或女女不是牵手就是拥抱，就算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如果感觉对了，要直接来也是可以。
    反正你情我愿就好。
    「等等进去包厢时，每个人都会带一个伴，所以我会揽着你的腰。」
    「哦……啊？！」我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啥啊你说你要我当的舞伴？」
    「嗯，怎么？不愿意？」朔朔挑眉，眸中尽是「不说好你等等就回不了雾嵐了」的赤裸裸威胁。
    「偶闻近日朔出限定版马克杯了。」朔朔很卑鄙的戳中我的罩门。
    而且这次的马克杯上面有印朔的背影！虽然没有看到脸，但光是背影就一大堆人抢着预购了！这可是首次有朔的真实照片的周边商品，身为史上最强大粉丝的我，怎么可以不买呢！
    不买我就和朔姓！
    是说朔姓什么啊？哎不重要啦！重点是马克杯啊啊啊啊啊！
    在king的威胁下利诱，双重施压下，我很没骨气的屈服在他的淫威下，「成交，我做就是了。」
    闻言，他很不要脸的勾起嘴角。
    笑毛啊你！哼！等一下跳舞我要用我超级砲灰的舞技把你绊倒！换我笑你！哼哼哼哼！
    走进包厢，纶纶对我们挥一下手之后，继续和红粉知己们「叙旧」，说着说着，那些女生的手就不安分起来，但纶纶似乎不怎么在意，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样。
    长的帅就会招蜂引蝶！
    似乎是发现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纶纶身上，为了引开我的注意，同包厢的洛芙靚马上递来一杯水果酒，鲜艳明亮的色彩令人垂延三尺，香甜中带点微醺更是醉人，不过对于不习惯喝酒的我，还是不敢贸然接过。
    「放心，这喝不醉的。」洛芙靚笑着说，一旁的小琳琳也附和，「就是说呀，这可是这里酒精浓度最低的酒了，看看黎瑟亚，他都喝伏特加呢！」
    「哦……好吧。」我无奈的轻啜了一口，嗯，算不上难喝，但我不习惯，敷衍的喝了几口后，我就随手把它搁在一旁。
    包厢里的灯光忽暗忽亮，炫彩多变的光线让我不太习惯，该勾搭的都去调戏了，该装鬱卒的也一副鬱鬱寡欢了，不然都跑去舞池狂欢尬舞了，结果只剩我、king、纶纶以及那群红粉知己们。
    「哎唷，纶你醉了，看，你的手放哪呢～」一个酥媚无比的声音响起。
    「可不是嘛！纶还说自己没醉呢，手都攀到人家脖颈来了。」听到某女的娇嗔，我一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们别乱说啦！纶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总算有个人说出公道的话了，哼，纶纶他酒量似海，会醉才怪！
    接着那个女生用柔媚到可以掐出水来的声音接着说：「他在意的是美人～」
    「嘻嘻嘻，原来是这样呀！」顿时空气中充满各式各样的轻脆笑声，但听在我耳里，只觉得格外不爽！
    不爽之后，我就开始大口喝起水果酒，虽然越喝越愁，但管他的！我就是要喝！我就是在赌气！
    赌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人发现你在赌气。
    我现在就很可悲的一个人喝闷酒，king不知道神隐到哪里去了，灯光太暗加上我不小心喝太多，导致根本分不出谁是谁了。
    「丫头，别再喝了。」king突然出现，不满的蹙眉，抢过我手中的酒，我更不爽的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再和服务生机器人要了一杯，反正又不是我买单。
    纶纶，你明明就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和其他女生那么亲暱？你是故意的，还是对我根本不在乎？
    如果是后者……唉！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则是人人难过美男关，「呜呜呜……」我很假的边啜泣边喝酒。
    「嘖，别再喝了！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king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慍怒，但他不爽我也不爽，而且是我先不高兴的欸！是他学我！
    于是，我很不高兴的挥开他的手，怒瞪，「我干嘛听你的话啊？现在又不是在工作！」
    「所以，下班后，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么？」他冷哼了声。
    「你……」他到底是怎样啊？就不能体谅酒后乱性的我吗？「对啦对啦！其实我对你不爽很久了！每次都把我当丫头使唤，还常常要我等你下班！还有，都逼我吃我不想吃的东西，我真的受够你了！」
    哼！
    我们之间沉默了许久，连周遭的喧闹都无法打破这沉静，最后，在我要开口时，他却早我一步，用明朗而坚毅的声音开口，「是么？」
    「说出来便好，那么我先告辞了。」
    语毕，他拂袖而去，我看也只有瞎子看不出他在生气，偏偏我还很不长眼的害他得开啟古风模式，唉……我等等会不会被杰洵找人围殴啊？
    所以……我只好装傻，把自己灌醉。
    曾经听说过，一个真正酒醉的人会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如果这是真的，那我肯定没醉，因为我一直觉得我头好痛好晕，肚子也很不舒服，八成是醉了。
    好吧，既然没醉，就要喝到醉茫茫！最好是六亲不认，管他是我姊我老闆我爱慕对象，都一概不予理会！哼！
    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坐在位置上喝了许久，音乐好吵，不然叫king扶我到洗手间好了……不对！我刚刚把他气跑了。
    我看了一眼完全没有把我放在心上的纶纶，哀叹了一口气，想要打电话叫奥嘉雯来，可是包包却在另一端的沙发上。
    好远……明明就只要走几步，为什么会艰难？我没有勇气跨出那步，因为那沙发上坐的是纶纶。
    「小姐小姐！需要我们帮忙吗？」
    谁？眼皮越来越沉重，好几双手向我伸来，我着急的挥开他们，那天差点被强姦的情景再次浮上脑海。
    「不、不要……走开！全都走开！」我歇斯底里的大喊，彷彿重新置身那个闪烁着霓彩的街口，噁心的腥味扑鼻而来，全身却动弹不得，终将被自己的恐惧淹没。
    「小姐？你还好吗？快叫来人帮忙！」
    「不要靠近——我叫你们全都给我滚开！」
    那时，摇滚的音乐声嘎然而止，我再看不见觥筹交错中，那抹刺上我心尖的背影……

 第九章 一舞尽妖媚（２）

    「噠噠」的脚步声传来，视觉被剥夺时，听觉特别敏锐。
    「恕我直言……这样是为了什么？她不会知道的！」
    「她不需要明白，只要不受到伤害便好。」清冷的嗓音传来，孤傲得有如六初飞花，令人不寒而慄。
    沉默许久之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过了几秒后，才有人开口：「我也劝不了你，唉，但以她那种个性，恐怕几千几百年后，她也不会发现。」
    「人无法永生。」
    咳咳咳！这个男人是怎样啊？人家只是比喻而已，干嘛那么实际啊？嘖嘖。
    奇怪，头……好痛。莫非这是传说中的宿醉？不会吧，我才喝那么一点点而已！
    呜呜呜……我以后不敢再乱喝酒了啦！
    等我再次有意识时，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情了。
    这次我能睁开眼睛了。嗯？奥嘉雯？脸怎么突然那么大？不对！她靠我那么近想干嘛！
    情急之下我只好用力推开她，「你想干嘛啊喂！」
    「嘖，还能吼我应该没事了。」她转头对纶纶说完之后，看着我，「喝到差点被别人当渣处理掉，你也是古今中外第一人了！」
    我愣了一下，她看我没什么反应，挥挥手就要走，看着她的背影，我傻傻的冒出一句：「谢谢夸奖哦！」
    「……没人在夸奖你。」果然，她再次吐槽我，语毕，她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不要太花痴扑倒人家」就走了。
    哼，谁会扑倒纶纶啊！我那么纯洁可爱善良说！
    「姿媚？」纶纶引人犯罪的眼眸勾住我的心魂。
    好吧……也许会扑倒。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纶纶走到我房间的饮水机替我倒了一杯水，微凉的温度突然让我一阵鼻酸。
    king每次倒的都是温水，他总是叮嚀我多喝温水，冰水对身体不好……
    但纶纶知道我不喜欢喝温的。我看着他，轻声说：「没什么，而且你常被女生看吧。」
    「是没错，但……」他靠近我耳畔，温热中带点湿度的感觉传来，「那些人和姿媚不一样哦。」
    「呃……」是指那些是女人，而我是女孩吗？
    学长，你一定要那么残忍的提醒我这个事实吗？
    「学长，别闹了……呃？」纶纶在……吻我的额头？不是吧？
    我根本直接僵在自己的床上，动弹不得，这种感觉很难比喻，就像朔想和我约会一样诡异，用一个字来形容是「哇」，用两个字来形容是「哇靠」，用三个字来形容是「哇咧靠」。
    以上简称惊（好）恐（嗨）三部曲。
    纶纶的嘴唇和我想得一样，微微的湿润且富有弹性……唔，这似乎不是重点？
    他吻得很认真，轻轻的闭上眼，嗯，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睫毛挺美的，不愧是公认的男神。
    「喀」轻轻一声，我连忙推开纶纶，后者用极复杂的表情看着我，但当他知道我看到了谁时，似乎不在乎我的反应了。
    「怎么会来？也不先敲一下门。」纶纶笑着说，但我听出那语气里的埋怨。
    其实纶纶挺呛的。
    「我不能来么？还是，怕我打扰到你们？」king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毫无情绪，目光随即回到纶纶身上。
    其实，king比纶纶更呛。
    「两位……」我不开口还好，我一开口，king马上拿给我一包不明物体，揉揉我的头，「丫头，以后喝酒记得找人陪。」
    「……别找我。」
    轻轻的「喀」一声，他毫无停滞的走出，房内又回到一片寂静。
    抱着king给我的东西，过了好久好久，我才有勇气开口：「纶纶，你是故意的吧？」你是知道king会来，才故意吻我的吧？
    「姿媚，你说对了一半。」不知什么时候，纶纶已经坐在我床边，倾身勾起我的下巴，「其实，你也很诱人的。」
    学长，你坏掉了。「你是工作压力太大还是失恋啊？干嘛一直对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失恋了。」良久，他才缓缓冒出一句，「被你拒绝了。」
    ＊
    经过好几天的休息，我总算好了许多，只能说酒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酒量好，那就可以把别人灌醉，把他这个那个；如果酒量差，那就等着被别人灌醉，然后拿去卖掉。
    我就属于后者，据小琳琳与芙靚姊转述，那群假装是服务生的人，其实想要把我抓起来卖掉，反正现在失踪人口那么多，不差我一个。
    幸好那时我大声喊叫，虽然够丢脸的，但至少我安然无恙的回到了雾嵐。
    听说事后纶纶教训了那些服务生，还从酒店老闆那里捞了一大笔精神赔偿费。
    让别人心甘情愿的赔钱，还对自己哈腰諂媚，不愧是纶纶！
    嗯，说不定他是和king学的，毕竟后者维持整个雾嵐运作嘛，想必从别人身上压榨油水的事也没少做，不然雾嵐怎么那么有钱？
    是说最近都没看到king，他都在干嘛呢？好像很忙的样子，就连今早的健身训练他也没来。一个人运动超无聊的！
    还有下班的时候，除了偶尔奥嘉雯他们的下班时间和我刚好一样之外，都是我一个人走，king很反常的没要我等他。
    最近他似乎没管我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好像……我一个人吃掉整整两分炸鸡全餐，他也不会怎样。真是太奇怪了！
    我一边怀念着king帮我做的早餐，一边无奈的买了两份三明治套餐。一份是加蛋且生菜份量正常的，奶绿五分甜；另一份则是「我看了就讨厌但热量低且营养均衡」的套餐组合，连饮料都是无糖的。
    我不知道king喜不喜欢这种，但他似乎吃得很清淡，所以应该会喜欢吧？
    到了king的办公室前，我正要刷卡敲门进去时，听到了走向门的脚步声，连忙闪身躲进旁边的空房间。
    「如何？好吃吗？」柔美温润的天籟传来，我情不自禁的想看看是谁拥有如此美妙的嗓音，但是，回答的那个人，让我怯步了。
    他思考了一下，颇认真的回答：「尚可。但奶油适量就好。」
    是king。他和那个女生的声音都很温和清脆，只是女生比较婉转柔媚，king比较冷傲温润。
    「奶油少就不好吃啦。我难得做东西给你吃，你也称讚我几句吧？」娇嗔的语气令人一阵酥麻。
    「好好好，你真的很努力了，我支持你。这般可否？」这、这真的是king会说的话吗？
    闻言，那个女生似乎笑了几声，「不愧是朔儿，真是可爱吶！」
    「我不小了，请你别再那般唤我。」king声音中带点无可奈何，却仍没阻止那个女生。
    「没关係啦，朔儿很好听啊！我习惯了呀。」宛如银铃般的笑声回盪在空气中，「哈哈，看你耳朵红了，好啦不闹你了，以后我有时间再做早餐给你。」
    嗯？这个女生是……等等！她刚刚说她帮king做早餐？那不就代表他吃过了吗？
    那我帮他买是为了什么啊！
    我垂头丧气的望着两份套餐，他们无辜的回望我，又像在嘲讽我的愚蠢。怎么会这样啊！
    「有人。」king突然开口：「我方才便感觉到有人在附近。」
    啊！怎么办？我偷听他们说话，被抓到肯定会被这个那个的！我指的是被严惩！
    「嗯？应该是个女生哦。」那人不以为然的笑了几声，「该不会是你的粉丝吧？」
    什么粉丝啊！我才不屑当king的粉丝咧，要也是杰洵啊……不对！他是粉条！
    「不，我的粉丝不敢明目张胆的偷听。」king目光游移，我尽量屏气凝神，怕被发现，但他最后的目光仍锁定这个方向。
    该怎么办啊？继续躲吗？但以我的运气和king的能力来说，被揪出来是迟早的事；直接自首？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好，那就赌一睹我和king的交情！
    是谁？是谁说我和king根本没有那种东西的？我听见了哦！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若无其事的走出来，依照平常的习惯，我一定会无视king，所以一切比照办理！
    「丫头。」king果然叫住我，「你怎么从那里走出来？」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我在心里很无助的吶喊，但表面上还是装冷静，「没有啊，就纶纶要我帮他拿东西。」
    听说king的办公室隔壁是书房，两者有相通，再旁边一间就是纶纶的专属房间，但我不知道他那间房间到底是什么用途。
    「纶纶真的要你去那间房间？」那个女生问，我看不见她的长相，因为她戴着大大的眼镜与黑色的口罩。
    「是的，他还要我好好待着等他欸。」我开始乱掰，却不经意督见king扶额。
    嗯？怎么了吗？
    「哇！怎么金纶连这种萝莉型的女孩也可以啊？他已经飢渴到这种程度了？」
    「……」
    靠，我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第九章 一舞尽妖媚（３）

    流言可畏。
    尤其是雾嵐红人的流言。没错，我说的就是纶纶。
    之前在king的书房前遇到的女人，似乎对雾嵐的大小事瞭若指掌，说好听一点是消息灵通，说难听一点是八卦发布接收站。
    我似乎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还是奥嘉雯可怜我被矇在鼓里，才大发慈悲告诉我。
    传闻万人偶像新一代男神杜金纶，与king的两光秘书曖昧非常，不但后者贴心温暖的送早餐，两人还发生关係了！这是新的爱情萌芽？抑或一时天雷勾动地火？
    而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这案情不单纯！恐怕还牵扯到朔儿……噢，抱歉，是king才对。这三人的关係究竟是一场闹剧，还是三角虐恋？请锁定雾嵐新闻，我们将为您独家报导。
    原本那句天雷勾动地火生米煮成熟饭是没有的，但因为八卦小组向杜金纶求证，他和我是否真发生什么这个那个了？后者笑而不答，因此眾人认为他默认了！
    好吧，就算是我占到纶纶这个极品帅哥的便宜好了，但我的早餐不是要给他，而是买给朔朔的，这个误会搞得king不知道在不爽什么，也许是因为他的竹马的清白被我污染了？
    不能怪我啊！去怪那个女生，还把新闻放在网路上，搞得我也变网路红人了！
    「听说杜金纶又换女人了。」某个女生轻叹。
    「人帅真好。」某个男生用羡慕的口吻说。
    「他真厉害啊。是说人家技术好，我们也管不着。」某男憧憬的仰慕。
    「……你是指哪一方面的技术？」某女斜眼。
    「各方面。」某男曖昧不明的回答。
    真是的！看看雾嵐的员工，每个都不工作而在说三道四，看我回头把这些事告诉king！不对啊，要是被他知道他也变成八卦男主角……啊呜好恐怖，我不敢再想下去。
    好吧，那就去找其他人商量对策！思即此，我躡手躡脚的从一群议论纷纷的人旁边走过去，但不知是他们眼力过人还是我笨手笨脚，我被发现了。
    「耶？那个不是叶姿媚吗？」有人疑惑。
    他一说完，其他人看向我，不约而同的惊呼，「哇呜！」
    「请问你是真心喜欢杜金纶的吗？」
    「是、是啊！」这已经是眾所皆知的事实了。
    回答完一个问题，我正想开溜时，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数不清的问题排山倒海而来。
    「那你喜欢他的哪一点呢？」
    「你真的和他发生关係了吗？」
    「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呢？」
    「那先前的曖昧对象king，你放弃他了吗？还是只是想利用他而已？」
    「你是怎么勾引……呃，我是指让杜金纶喜欢上你的呢？」
    「他的技术好吗？没错，我指的就是床上。」
    大家快来评评理哦！这些都是什么问题啊！首先，纶纶根本没承认喜欢我，再来，我们并没有发生任何关係！最后，我不知道他技术好不好啦！各方面都是！
    「齁你们去问他啦我怎么知道啊！还有那些干我啥事我只是king的秘书而已啊！」
    「等等！你说你是king的？所以……」他用不可置信的语调大声宣布，「你和king在一起了？！」
    「如果真的这样，那纶纶是她的，她是king的，那不就等于……纶纶是king的！」
    这什么奇怪的理论！他们怎么脑补功力那么强大啊！想像力突破天际了啊喂！
    不过，他们说的好像也没有错。而且我难得登上雾嵐八卦网页的头条人物，是不是该开心点？
    不过面对接二连三的问题，我非常无力的叹气，丢下一句「掰掰再说」趁隙逃跑了。
    ＊
    来到菁英小组的会议室前，已经缺席一阵子了，奇怪的是也没人注意到，或是我可以不用来？总之，没被骂没被扣薪水就好。
    指纹辨识完毕。我看着小萤幕上显示的字，敲门走进去，反常的，今天没人调戏勾搭搔首弄姿，反而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看看他们的背脊，和椅子成九十度，一直撑着不会痠吗？还有那表情，是天快塌了还是世界末日啊？
    「叶姿媚，坐下。」
    那个总爱把我当丫头使唤的king竟然叫我全名！还连名带姓！肯定是比世界末日还要恐怖的事情……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相信诸位都听闻近日的谣传了。」king坐在主席的位置上，不怒而威的语气充斥着整个会议室，「对此，我十分抱歉。」
    咦咦？我还以为他要开骂咧。
    「是的，但放出谣言的人却不是泛泛之辈，无法以一般程序处理，如造成各位不便，还请见谅。」纶纶接话，却被king冷不防的瞪了一眼。
    嗯，依他们的眼神来看，对话大致如下。
    纶纶：「干嘛瞪我？」
    朔朔：「那时你为何不否认？」
    纶纶：「你是指我和姿媚的关係吗？」
    朔朔：「对。」
    纶纶：「哎，没听过越描越黑吗？」
    朔朔：「你不描更黑。」
    纶纶：「怎么？你在乎姿媚了？」
    朔朔：「并没有！」
    纶纶：「你真像炸毛的猫。」
    朔朔：「……给本王闭嘴！」
    「那各位有什么问题吗？」纶纶果断的不再理会炸毛的king，看向我们。
    大家面面相覷了一阵子，还是没人敢开口说话——毕竟king看起来非常之不爽。
    最后，还是简晨宏试着开口：「所以那些流言蜚语全都是假的吗？还是半假半真？」
    不愧是八卦之王，简晨宏的问题一针见血，马上问到重点。
    「晨宏，紫朔的部分全是瞎说，至于我和姿媚嘛……」纶纶有意无意的顿了顿，然后爆出一个堪称「比骄阳更闪耀」的灿笑，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是真的哦！一部……」
    他还没说完，整个会议事就像炸开一样，把我轰得灰头土脸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徬徨无助，而king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真有你的！」奥嘉雯一脸惊喜，「纶纶还真的被你钓到了！」
    「好吧，那人家就勉强承认你还满厉害的好了。」小琳琳看着我嘟嘴。
    「加油啊！」连芙靚姊也来凑上一脚。
    等等各位！你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啊？他「真的哦」说完不是还有一句「一部分而已」吗？你们怎么都忽略了？
    看着越来越失控的场面，king冷冷的扫视全场，刚刚那种早上的菜市场完全消失，变成半夜菜市场。
    鸦雀无声。
    「散会。」king淡淡的说完，全部人立马逃之夭夭，可能是谈论八卦不宜在当事人面前吧？
    在我正要走出会议室时，纶纶突然走到我身旁，和我并肩，微微挑眉，「和我一起被当成八卦情侣，你很困扰吧？」
    当一个人这样问时，就是希望你说没关係或没有啦，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摇头，「没有啦，而且被误会是你的女朋友，似乎满荣幸的？」
    「是吗？」纶纶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抹笑容里除了笑意、温暖以外，似乎还有一点点的……变态？
    嗯咳，怎么可能啊！他可是完美形象的男神耶，说不定是我自己思想太无耻，才会看错吧？
    大概是发现我在放空，纶纶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有啦，在想事情。」嗯，下一句别人通常会问「什么事」，那我要怎么回答啊？
    正在我苦恼时，纶纶开口了，但他出乎意料的没问这个，反而提起前阵子的事，「书香比赛的名次已经公告囉。」
    闻言，我只轻轻点头，那篇那么渣，一定名落孙山的啊！要是入选了，那些评审一定是头壳进水脑袋坏掉神智不清！
    「你入选了，只是名次比较后面。」
    「噗咳咳咳！」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太不科学了！「谁是评审啊？」
    「嗯，还满多人的，要查一下，但我记得你最爱的朔也是评审之一哦。」
    ……朔啊对不起我没有说你头壳进水脑袋坏掉神智不清！这一切都是误会啊啊啊啊啊！
    「那么，姿媚。」纶纶突然倾身，右手咚的一声抵着墙，「我们去庆祝吧？」
    等等！莫非这是传说中的壁咚？！
    好危险。我怔了一下，连忙摇头，「不用啦，而且又没得多好的名次，这样有点怪吧？」
    「没关係，我拿了亚军。」纶纶舔唇，缓缓靠近我，另一隻手也「咚」了上来。
    「你到底写了什么？」我故作好奇的问，其实是想拖延一点时间。
    「强者各凭本事；懦弱者乞讨同情。不想被欺压，唯有成为强者！」
    「听起来还好。」我完全无法理解评审的审题标准。
    闻言，纶纶微微一笑，「这个比赛有两大评分标准，一是内容，二作背景画作。也许是因为我的背景略胜一筹吧。」
    背景？我怎么没印象？我记得当初king只要我把内容写好就好了啊，什么时候多了背景？
    「姿媚的作品我看过了，背景製作得很不错。」纶纶说着说着，我俩的距离突然缩到零。
    一个湿润的吻落在我唇瓣，他的香气伴随着我很多很多的疑惑，飘散在曖昧的空气中。

 第九章 一舞尽妖媚（４）

    「唔……」我被吻得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得呼吸炽热很不舒服，一点浪漫的感觉都没有。我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但是……他是我朝朝暮暮思慕之人啊！我应该要感到开心才对，而不是用力推开他，转身逃之夭夭。
    我不习惯那么狂霸的吻，我喜欢温柔的感觉，但纶纶不是，我一直以来都明白。
    所以，我推开了他。
    「姿媚？」纶纶不知是诧异还是疑惑，他不解的看着我——也许是没人拒绝过他吧，或是没想过会被一个说喜欢自己的人拒绝。
    「抱歉，我……」我支支吾吾了一阵子，还是没办法说出完整的话。
    见状，纶纶微微笑了，「嗯？吓到你了？」但他却没放我离开，反而再次抱住我，狂放的气息充斥着我，动弹不得，好难受。
    我睁开眼睛，突然，眼前的纶纶和那天邪恶狰狞的脸庞重叠，恶梦仍歷歷如绘，那是梦魘，挥之不去的记忆。
    「走开……不要接近我！你滚！啊——」
    他错愕的神色，以及那些不堪回首，伴随着肩颈的痠疼一同消逝。
    果然是砲灰，我又被打昏了。
    ＊
    等我醒来时，我已躺在我的房间，手机里有很多讯息，我随手滑掉，唯独留下纶纶的，我那时的举动，是不是吓到他了？他会不会生气啊？还是不理我？
    乖乖休息，最近有点忙，可能暂时见不到面，真是抱歉。我怔怔的盯着他的讯息，迟迟无法言语。
    我是不是错过了大好机会？
    就说吧，我果然是砲灰，什么变成强者是不可能的事情。king骗人。
    现在好啦，朔朔不理我，我又把纶纶赶走了，最近是不是时运不济啊？还是我得罪了谁？有人诅咒我？
    好想找人说说话，可是奥嘉雯这几天行踪不定，一下子去勾搭别人，一下子被遣派到其他地方，忙得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理我。
    可是king……不管了！菁英小组都跑得不见踪影，现在只有他有空了。
    如果他不见我的话……应该不至于吧，他没那么狠心。他不是纶纶，说走就走。
    刷卡敲门进去，这个动作已经做了上百次了，为什么还那么紧张？我真的怪怪的，还是因为想起那天差点被强暴的事情？
    「king？」我怯怯的喊了声，却没人回应我，倒是一旁的复製机器人露出热情笑容，递给我一杯果汁。
    他看着我，制式化的回答：「抱歉，king正在沐浴，不方便会客。」
    「哦，没关係，我可以等。」我小口喝着果汁，老实说只放一点冰块的果汁还满噁心的，但这就是朔朔，老是嘮叨不可以喝冰的。
    等了一阵子，我无聊得开始发呆，随口问了一句：「有小说吗？」
    「没有朔的。」
    「啊？为什么？」我连忙回头，才发现刚刚回答的人不是机器人，而是king。
    他刚洗完澡，只穿了一件简单的薄上衣和长裤，而那万年不拿下的面具，仍尽忠职守的在他脸上。
    「呵。」他冷不防的笑了一声，却了无笑意，「我把它们扔了。」
    闻言，我不加思考就大吼：「你在干嘛？那可是朔……」
    「朔又如何？那是我的书，任我处置。」king冷冷督了我一眼，似乎意味着我无权干涉什么。
    这男人，是脑袋抽风吗？
    「算了，以后我自己买，或找别人借好了。」淡淡的语调，轻缓的嗓音，但我心里并不是毫无波澜，只是装淡定而已。
    我不能和朔朔吵架，因为他是king。
    「找金纶吗？」他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
    「干你啥事。」我用力的瞪他一眼。
    「叶姿媚，别再招惹金纶了，他是你承担不起的。」king意有所指，我却不想看透他话中真正的意思，儘管答案触手可及。
    我只能用力从牙缝里併出几个字，「我知道。」
    「你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要轻易猜中我的心思？为什么要看透我？
    「对，但是我就是喜欢他，虽然他有很多很多曖昧对象，但至少我是其中之一啊，还是有机会的，对吧？」
    看着我眼眶泛泪的模样，king却没有一丝惜香怜玉，反而字句犀利，「他只把你当朋友，抑或妹妹。」
    「我知道，全都知道，可是还是喜欢，就算我不习惯他的举动，就算他、他……」
    「金纶对你做了什么？」
    问句里有浓浓的慍怒，我看不清他眼里的晦暗，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哭，这不是因为被吻的喜极而泣，这是货真价实的哀伤。
    我低着头，努力隐藏泪水，还拚命摇头，「没有……他什么都没做。」
    闻言，king没反驳我，他缓缓的走到我面前，拉起我毫无暖意的手，「他欺负你了？」
    「……没有。」我死不承认。
    沉默许久，king把我的头压在他肩上，不发一语，任凭我静静的靠着。
    不需言语，不要开口，我只需要一个陪伴。
    一个，心灵上的慰藉。
    靠在king身上时，我突然觉得纶纶没那么重要了，每次只要和king在一起，我就能暂时忘了喜欢纶纶的酸涩。
    也许这片刻的罗紫朔不是高高在上的king、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朔王、也不是心府深沉高深莫测的杀手界霸主，他是朔朔。
    那个管东管西，三申五令怎样才是对我最好的朔朔。
    虽然我一直忽视他，对他满不在乎，时常对他不以为然，伤他的次数不胜枚举，但他还是在我身旁，一直都在。
    「谢谢……你……」我转身抱住他，眼泪无法克制的落下，指尖划过柔顺的发丝，他怔了一瞬，没推开我，也没拥住我，任我静静的抱着。
    淡淡的沐浴香充斥着鼻腔，我的头整个埋在他的脖颈，上身紧紧贴近他，单薄的上衣让我能感受到他的曲线，不同于纶纶，那是结实富有弹性却不夸张的肌肉。
    我抱了很久，却觉得他越来越温暖，最后却他的体温异常偏高，连呼吸有些紊乱。
    「……丫头。」他突然推开我，撇开头。
    「怎么了？」我的眼里有显而易见的失落，果然，我的个性一定有缺陷，先是赶走纶纶，现在连朔朔都不理我了。
    「别……靠我太近。」语毕，他更是转过身去，没有直视我。
    一开始我有点哀怨，但当我看到他耳朵有着可疑的緋红时，瞬间我懂了。
    嘿嘿，古今中外还没有人调戏过king吧？不如我就来当史上第一人。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起了坏心思的我走到他面前，故作落寞的望着他，「为什么？是不是我很讨人厌？」
    「不是，别误会。」看他立马解释，一阵快感涌上心头。
    「那是什么？」我故意更靠近他，突然觉得自己挺卑鄙的，管他的！我要挖掘更多朔朔不为人知的一面！
    被我盯得十分不自在，king的耳朵有越来越红的趋势，最后他只好坦言，「我怕，会对你做出踰矩的举动。」
    「嗯？例如？」我变本加厉的牵起他的手，唔，真烫！
    「丫头！」最后朔朔甩开我的手，「别逼我。」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嘛。」真无趣，我逕自走到椅子上坐下，完全不理会他。
    「丫头。」king轻轻唤了我一声，「并非你的举动有错，只是……我怕克制不住。」
    「克制不住什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不等他回答，机器人高声大喊：「有入侵者！」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king刚洗完澡闯进来啊？是想一览春光还是趁人不备的攻击？

 第九章 一舞尽妖媚（５）

    雾嵐鲜少有入侵者，至少没人敢那么明目张胆，至少在菁英小组和雾嵐守备人员全被歼灭之前，king不用亲自出手，虽然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但已经闹到king这里了，事情肯定不小。
    「king。」小琳琳和简晨宏穿着制服，一脸严肃的戴上多功能面具，从天花板上翻下来——那里藏了一个暗门。
    看到他们，king完全不意外，就连听到他们稟报「入侵者绝非善类，是吸收各种黑社会团体，包括黑妖的强大组织」时，他也一副神态自若，彷彿早在预料中的模样。
    虽然凭雾嵐的实力，没什么好怕，但不知为何，我仍有些担忧，「呃，那个，会不会很危险啊？」
    「超危险！有雾嵐在敌人就危险。」简晨宏笑吟吟的回答我。
    「……当我没问。」当我翻白眼时，突然接到通知，秘书长要我去集合，说什么该让我做做份内的工作了，搞得好像我以前都混水摸鱼似的。
    好吧，也许真有那么一点……
    「菁英小组分成三匹人马，各带领自己的队员，副队长留在我这，其他部分按照原定计画……没有疑问就立刻执行。」
    看着king井然有序的指挥，我默默的去集合了，当领导人真不简单啊。
    进到秘书会议室，大部分的人都到齐了，秘书长看到我，紧绷的脸突然放松了些，把我拎到一台电脑前，应该说整张大桌子是萤幕，而每人桌上的电脑可以操控萤幕上的东西，也可以藉此发表意见或建构图表，还可以从大萤幕上切割成许多小页面的监视器画面中找到想看的，放大到桌前的电脑。
    以上是左边的好心秘书的独家解说，因为我根本没用过这些啥啥啥设备。
    看我一脸紧张，右边的好心秘书拍我的肩，「放轻松，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焦，经验多点就没事了。」
    「嗯？什么三回焦？什么时候有这句了？」哪里不对吧？
    「这叫创意，king最欣赏有想法的员工了。」右边秘书不知道在沾沾自喜什么。
    创意想法啊，菁英小组的人的确满「有想法」的，都是一些天马行空诡譎至极的脑补功力，嘖嘖，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king这个上司怪怪的，连带底下的员工也怪怪的。
    不对啊！我也是它的员工，这样骂到自己耶！
    「别再想东想西了，专心注意战况。」秘书长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害我吓一跳，原来他可以控制我的耳机吗？
    我四处张望了会儿，大家都很认真，我也乖乖盯着萤幕，唔，黎瑟亚穿着浅黑与深白不一的紧身上衣与略为宽松的黑长裤，化身黑幕中最矫健的黑豹，毫不留情的扼住猎物的咽喉，下手俐落而不拖泥带水。
    洛芙靚这次除了危险性不一（从障眼法到世界末日）的不明药剂炸弹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外，还带上一箱的特製手术工具，一看就知道很杀——对敌人来说很杀、对钱包来说也很杀。
    如此价值不斐的武器，她却肆无忌惮的使用，那随便一支的价格动輒四、五位数起跳！用在她手，痛在我心啊！
    「d8门须派人驻守！有不明人士在附近徘回，似乎想从那里下手！」某秘书一面透过耳机传达，一面点出d8门的位置，并且划出一个区域范围。
    「人事组已派十五名实习杀手与五名职业杀手前往。」才过一两秒，马上就有回报。
    不过实习杀手可以吗？不会太弱或是出什么意外吗？
    似乎是我的表情太疑惑了，耳机里传来解释的声音，「旁边那个新来的，那些实习杀手实力与职业杀手不分轩輊，只是目前杀手不缺人，他们才无法升职。」
    「哦，原来如此，谢谢。」语毕，我反驳了一句：「不过我才不是新来的！」
    「我知道，是『来很久却没做事就和新人没两样』的旧员工嘛！你再尸位素餐下去，小心被king换掉！」
    这个秘书，真是伶牙俐齿！不知道和谁学的！嘖嘖！
    画面从洛芙靚他们切到小琳琳和简晨宏那里，很难想像他们会被搭档在一起，而且两人的攻击都偏「光明正大」，被派去埋伏似乎不太适合。
    但这是king和其他人商量出来的结果，作为小小员工的我，只能接受。
    他们小琳琳躲在围墙间的缝隙，四周杂草丛生，似乎是个废弃的建筑，隐匿在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简晨宏则是轻巧的攀上某个不太稳固的栏杆，虽然好像要断掉，但就算断了依他的实力也不会有事。
    传说中比黑妖强大几十倍的团体出现了，他们打扮得和雾嵐的人非常像，不论是制服、徽章和制度都有异曲同工之妙，根本就是我们的盗版嘛！
    「雾嵐没有申请版权吗？」我呆呆的问了一句，马上招到无数白眼。
    「雾嵐虽然眾所皆知，但仍旧是个神祕的机构，内部的任何事物都是不公开的，要申请版权有点困难，而且很少人那么不长眼，敢抄袭我们。」解释的声音在后两句时，透出浓浓的鄙夷与不屑。
    「他们这样做可能是想混淆我方，让我们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是啊，真是卑鄙！」「不过这招没用吧，几乎每个人都互相认识啊！」「不一定……新手可能搞不清楚状况。」
    诸多意见充斥着我的耳朵，大家都认为他们是来混淆我们的，但还有第二种可能吧？
    虽然这个假设有点扯、有点胡闹、有点像来闹场，但在这个什么都可能发生的奇异乱世里，这也是极度可能的！
    「秘书长……」
    ＃
    深黑色的夜，平常杳无人烟的虚拟运动场偏僻角落，却有着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三人的身材曲线比例恰到好处。
    而运动场内播放着最近很流行的歌曲，其中一首是晨天乐团前阵子推出的主打歌。
    短暂的美噬血的狠看出你心中的渴望
    不要担忧不要抗拒恋爱不过如此而已
    别吼不要我已悄悄的接近令你无法抗拒
    别喊危险你已深深的着迷在我的怀抱里
    鲜艳的红为夜幕画下刺眼句点
    夜晚才是真正的疯狂真正的想望
    害怕那玩意已在尖叫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pleaseholdme
    女子的脸上勾起慑人心魂的媚笑，甜而不腻的唇角增添几分动人夺目，穠纤合度的她，即便处在暗处，仍十分耀眼。
    而另外两位男人时常来这里，许多人都知道他们，要是去招惹到他们，那只能算你流年不利了——其中一个会带一大批人追杀你；另一个偏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
    三人的关係有些微妙，戴面罩的男人对女人似乎颇无可奈何，却有着一定的尊重，而另一个总是掛着灿笑的男人，和那女人开怀畅谈，却时不时偷瞄面罩男人，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金纶，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有帮我管好朔儿吗？」女子浅笑，眸光闪烁，「没让他勾搭别的女人吧？」
    「勾搭没有，但暗……唔唔唔！」嘴巴突然被一隻戴着手套的手掌捂住，杜金纶惊呼，却迟迟扒不开女子口中「朔儿」的手。
    「朔儿，放开。」见状，女子开口。
    本以为他不会理会的杜金纶仍奋力挣扎，出乎意料，罗紫朔竟依言放手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女子故作娇嗔，「我可是关心你的感情近况。」
    「兰緋『姊』，你都不小了，干嘛装年轻啊哈哈。」杜金纶很不给脸的吐槽，还适时的配上哈哈大笑声。
    「喂喂喂！我才芳龄二十二岁，只不过大你们两岁，就老了？」罗兰緋用手指戳杜金纶的头，「你唷！才几年没见就变成这样了！啊，忘了问，你有没有遇到好对象？还是和以前一样风流倜儻？」
    「当然是后者。」不等当事人回答，罗紫朔先开口，眼中满是「你想爆我的料，我就先爆你的料，先爆先赢，我们扯平」的挑衅。
    不对吧！我还没爆你的料，你却已经说了我的，不管怎样都扯平都怪怪的吧，我不同意！杜金纶举双手抗议。
    反对无效。罗紫朔淡淡挑眉。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罗兰緋忍不住猜测，「金纶，你的好对象该不会就是朔儿，而朔儿的曖昧对象就是你吧？还是，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你怎么和她一样白痴可爱啊？」
    异口同声的说完，两人互看一眼，各自冷哼了声，扭头离去。
    「这两个人……被什么刺激了吗？」

 第十章 只要不在乎（１）

    落泪
    因为在乎
    微笑
    因为在乎
    是否在「在乎」之后
    是随之而来的酸楚与纠结
    在乎拉扯着两人
    渲染了那丝最不堪的情感
    如何不再为你欢笑、烦忧？
    只要不在乎
    只要、
    不再在乎
    「秘书长，说不定他们也是king的粉丝啊，想要进来看看king什么的……」我越说越小声，因为所有人都用「雾嵐怎么会有这种白目至极的人啊」的表情看着我。
    秘书长虽然没有直说，但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这不太可能，如果他们是这样想，那应该会和我们联系，而不是大举进攻。」
    「可是雾嵐就摆明不欢迎他们啊，除了打进来他们还能怎样？」我蹙眉辩解，虽然认为自己没说错，但没什么人理我。
    好吧。我自讨没趣的继续看监视器画面，小琳琳拿着流星锤偷袭，成攻打昏了一个人，天色略昏暗，我看不清楚那个受害者的伤势，但流星锤上出现斑斑血跡，怵目惊心。
    目睹这一幕的简晨宏无奈的摇摇头，因为对方已经发现他们了，他缓缓冒出，把电极网丢到一个人身上，后者脚步稍稍右移，但还是来不及，左肩一大片焦痕，他当机立断的拿起枪瞄准简晨宏，简晨宏似乎早料到了，不知不觉中，那个人的脚踝被电击脚銬牢牢锁住。
    当然，这点伤不算什么，我想简晨宏是打算利用他拖住这个队伍的脚步，毕竟有人受伤，他的伙伴们不可能视若无睹吧？等他们停下脚步时，再让小琳琳出奇不意的偷袭。
    果然，小琳琳把面具调成暗色，隐匿黑暗中。
    「嘖。」奇怪的是，队伍的脚步仍持续前进着，没有人愿意停下查看同伴的伤势，独独留下他，那个人看着动弹不得的自己，竟一脸不奢求谁来帮助他的模样，毫不踌躇的自刎了。
    见状，小琳琳他们诧异了一瞬，估计奇怪的事见得多，早就见怪不怪，朝前方的队伍追去。
    怎么会这样？他们之间难道没有情感吗？若是雾嵐，肯定会有人停下来拉他一把的。思及此，我偷偷的打电话给king，反正诺大的空间里，很少人会注意旁人在干嘛。
    「对不起啦，我们伟大的king正在处理重要事务，没空接电话，请你稍后……不，是没事不要乱拨，谢谢啦。」
    什么伟大的king？这个客服人员的回答太奇怪了！肯定是朔朔御用的复製机器人，说到机器人，刚才那些人的反应就和机器人相似——冰冷无情。
    「报告秘书会议电子部，有骇客试图破解我方防护程式，请求指示。」这是奥嘉雯小组的人。
    「加强防护，别让他们得逞。」回答的语气有些匆忙急躁，空气中还依稀听见飞快的的打字声——键盘按那么大力不会坏吗？发生什么事了？
    沉默了一阵子，耳机又传来他们的对话，这次是奥嘉雯亲自执行，但似乎有些棘手，「对方骇客能力很强，望其项背，手法也和我们相似，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奥嘉雯到现在都还没遇过实力相当的人，她一直是骇客界的翘楚，这个专门吸收黑道帮派的团体不简单。
    「成功阻止了大部分！」奥嘉雯的队员如释重负的宣布，但秘书室里却像炸开一样，连声询问：「那其他部分呢？」
    「资料被窃取了一小部分，不过……」奥嘉雯的语气不慌张，反而有点诡譎，欲言又止。
    虽然我是个电脑白痴，不是电子部的成员，但还是忍不住问：「不过什么？」
    「不过king的资料被盗走了，是关于他的兴趣嗜好、空间时看什么类型的书，以及言行纪录方面的资料……因为对雾嵐本身没什么影响，所以只有简单的密码而已，导致很快被破解。」奥嘉雯解释。
    秘书室的人面面相覷，良久，才有人问了一句：「所以，这个团体到底想干嘛？」
    「该不会真的仰慕我们的king吧？」
    「king会不会生气啊？」
    「好诡异，现在是粉丝调查偶像的喜好吗？」
    「首先，安静。」秘书长命令，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满意的点点头，他继续说：「这件事先稟报king。」
    「我的副队长已说明情况，king没说话。」奥嘉雯的语气透出淡淡的疲乏，似乎是刚刚和对方玩「电脑破解游戏」玩得太辛苦。
    「有其他回应吗？」秘书长问，但显然不抱太大希望。
    奥嘉雯沉默许久，有可能是让副队长再确认一次，最后她开口，「没有，king只点头表示明白了。」
    「请求下一步指示。」奥嘉雯对自家副队长下令，良久，后者回报：「king将亲自说明。」
    果然，king戴着面具的脸出现在秘书室的投影萤幕上，他平淡无起伏的声音回盪整个空间，「该做什么决策，是秘书长的职责；该发表什么意见，是诸位的工作。若是本王能代替各位，又何必雇用你们？」
    好霸气！但我只觉得朔朔今天特别靠北，因此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就是不知道问你啊，若是你回答不出来，那我们要你这个上司干嘛？」
    全场静默。
    什么叫祸从口出？什么叫祸不单行？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天啊啊啊啊！我竟然当眾呛king！惨了我要被开除了！我是白痴啊！呜呜呜呜！
    我欲哭无泪的低下头，虽然没人咕噥「她是笨蛋吗」或「人白目至此也是奇葩，哀哉哀哉」之类的风凉话，但我还是把头低得更低，成像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
    「丫头，你来我办公室。」king用淡淡的语调说着。
    「可是……这边的工作……」我绞尽脑汁的思考有什么藉口可以搪塞过去，但最后很悲摧的发现——根本没有！
    因为king的命令是绝对优先的。
    「叶秘书，快去吧。」秘书长用祈祷的眼神看着我，一副我要去地狱的模样。
    才没那么恐怖！不过我要去的地方恐怕比地狱更骇人。
    哀哉哀哉。
    ＊
    「king，我知道我不该公然呛你啦，你就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我这个小小布衣一马好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啦！呜呜呜！就当做点好事嘛，日后我一定会回报的可以吗？」
    「哦？」缓慢的节奏，king稍稍抬眸，「你又知道我要骂你了？」
    「你把我叫来不就是要靠北我吗？」我无力的回答。
    闻言，king浅笑，把我拉到他的位置上，「我是要奖励你。」
    「啊？！」朔朔怪怪的！
    「已经很久没人敢『直諫』了，真怀念。」king看着远方，而我的心思飘到某个女人的身上。
    「既然你那么有意见、理想以及抱负，那你就试着当king吧。」
    「……啥？」
    「目前战况已稳定，你只要思考如何撤回与处置人质便好，出事我负责。」king抿唇一笑，我绝不会说我从那抹笑容里，嗅出报復的味道。
    不管了，反正出事是他的事，我只要乖乖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好了吧？但似乎哪里有些怪异，「等等！现在我代替king下令？所以做错决定……」
    「我负责。」
    「可是下令的是我啊！第一时间大家都会靠北我吧？而且你位高权重，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则谁敢指责你？」
    「你敢。」king轻啜一口茶，化身古代皇室贵族，以睥睨天下的姿态望向我，「依丫头你的说法，敢情你是不想活了？」
    「……对啦对啦，都我的错，所以你现在才要这样惩罚我。」看着萤幕上数不清的待确认指示与视讯，我几乎不抱希望的扶额。
    最后，还是在king的逼迫下，开始了错误的工作。
    「king，人质的枪械，部分是用雾嵐所没有的技术製造，机械部门将留下一些样品研究。」
    研究就研究啊！干我啥事啊！我忍住翻桌的衝动，和顏悦色的在萤幕上回覆核可。
    「人质的处理如下：将他们押入特製房间，二十四小时监督，并不定时质问。质问草稿已拟好，十秒后传送完毕。」
    什么质问稿？就不能自己处理吗？
    「菁英小组报告，雾嵐成员已全数撤退完毕，五人轻伤并无大碍，已简单治疗。」
    杜金纶毕恭毕敬的看着一旁的立体影像监视器报告，等他回头时发现king竟然变成女的，还是我这个砲灰渣渣时，一脸不可置信，「紫朔怎么了？压力太大导致精神状况出问题吗？」
    「我不知道啦！我只知道我快烦死了！」我朝萤幕大吼。
    「你保重。king是很辛苦的。」安慰的话不过几句，他开始报告起正事，「无波及任何合民眾，对方各小队首领已全数关押，至于其他人，king想如何处置？照惯例不留活口吗？」
    没必要那么残忍吧？我瞄了一眼距离我大约一公尺的king，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命令：「先关起来，我晚点亲自去看。」
    「恕我直言，这些黑社会组织的人极度危险，让king亲自接触不太妥当，怕危害你的生命安全。」
    「不会啦！大不了我多带几个人去。」我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是说，部属对上司讲话一定要那么恭敬制式吗？」
    「当然。不然要像你一样白话吗？」纶纶笑了。
    「……她何止白话？根本是粗俗。」
    一旁，坐在皮製长沙发上的king冷声道。

 第十章 只要不在乎（２）

    偷溜到传说中的「禁室」，这里是专门关押雾嵐敌人的房间。
    雾嵐是个杀手组织，不是什么正义稟然的机构，其敌人不一定是好人，也不一定完全是坏人。应该说，好与坏究竟用什么来区别？
    因人而异吧。对雾嵐来说，有用处的就是好人，没利用价值的就是坏人，乍看之下很现实无情，但也没错。
    是说一个人偷跑来这里，会不会被骂啊？我不久前才答应菁英小组他们，会多带几个人保护自己。
    「那些人质各个身怀绝技，绝对不是你能应付的！」奥嘉雯非常不相信我的实力，一再劝阻。
    「不会啦！」我笑着解释，「那些人质被关得好好的，还有各种枷锁困住他们，我去看一下不会有事的！」
    闻言，菁英小组的人都对我没辙，只好再次叮嚀：「如果你真的想去，那一定要有人保护你，就算是找king也可以！」
    连自己上司都可以给同事当保鑣，真不知道朔朔听了之后会怎样，唔，他可能会冷着一张脸，腹黑的小报復他们吧？
    咳，话扯远了，拉回来。虽然菁英小组这样说，但我觉得带人很麻烦，做事碍手碍脚的，就像有人在监督自己，所以本人偏好单独行动。
    尤其是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怎么可以带一大批人四处张扬！咳咳，我只是关心一下人质情况而已，才没有想要干嘛。
    禁室的灯光十分明亮，除了气氛冰冷凝重之外，其他例如卫生秩序之类的，都非常好。
    「叶秘书……啊，更正，是代理king。」管理员的影像投影在电动门上，他面色疑惑的看着我，「king怎么会来这？」
    「没什么，只是随意巡视罢了。」我摆出最淳良无害的笑容，「不会妨碍到你们工作吧？」
    「不会的，请问king需要人员陪同吗？或者有其他需要？」管理员毕恭毕敬的问。
    要人我早就带了，怎么可能等到你问我。我淡笑，「不用了，谢谢。我等一下就要回去了。」
    「好的，那请king行事小心，有问题马上联系我们。」语毕，管理员的投影消失。
    呼，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了。我不安的看了看多如繁星的监视器，要怎么找到人质而自己不被发现，真是天杀的难啊！
    我稍稍查了一下这里地图，有几个暗道可走，那里的监视器比较少，可能是因为知道这些通道的人不多吧，但我现在是king，有最高权力，想看什么就看，真爽。
    我挑了一个看似最难走的暗道，但其实还好，重点是它和大门出口有连接。我从大门走出，然后偷溜到暗道内，这样就没人怀疑我了。
    毕竟我表面上已经走出去了嘛。是说，这种做法感觉有点卑鄙靠北，但没办法，人在雾嵐，身不由己。
    暗道意外的好走，我用很渣的技术躲过少数监视器，赌运气，赌没有人会来监看这里。
    幽暗凝结在空气中，我走到某间禁室前，每张脸了无生气，没有挣扎而是直接放弃，制式的眼神朝我丢来，没有表情，不在乎我是谁，也不向我求饶。
    「你们……」我愣愣的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我看着其中一张颓废丧志的脸，问了个连我都意外的问题：「为什么要来这？」
    然而，回答我的是一片寂静，如同六出飞花般的沁冷。
    「你们不会不甘心吗？」我又问，他们却连看也不看我。
    我想知道答案。没理由的倔强，也许是当king太操劳，害我智商降低，我竟不假所思的说出了自己目前的身分，「我是king，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你不是，king不会搭理我们的，雾嵐的王必须具备的条件，从来就是果断、理智、公私分明，而你太过仁慈与懦弱。」其中一个人平静的反驳，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彷彿弱不禁风的柔弱女子——但他是个男人，而且原本很健壮。
    「所以呢？」我环视他们，选择蹲低身子而不是居高临下，只希望这样可以让我平易近人些，「可是我是，虽然是代理的。」
    「原来。」一听到我真的是king，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权力果然很重要，但空有权力而无权威，无法令人信服，例如现在的我。
    我乾脆席地而坐，透过萤幕看着他们，这种感觉有点奇异，而且他们的神情与方才相去甚大，彷彿我才是阶下囚，而他们是上位者似的。
    我定定心神，「条件交换，如何？」
    「好。」他们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浅笑，「你们不怕我食言吗？」
    「那是理所当然，毕竟我们现在是人质，根本没有谈条件的筹码，任人宰割。」他们淡淡的说着，也许是在最深沉的希望里，看见最凄美的绝望吧。
    「也是。好吧，那我现在发问，你们能回答的都尽量回答，不能说的就别说了。」我真的对他们很好奇，他们可是我在雾嵐第一批接触的人质。
    「为什么要加入黑道组织？」
    「很简单，我们都是为了钱和权力，为了很多想守护的东西。」为首的那个人回答。
    「想守护的东西？」会是什么？
    「我的妹妹被抓去人体改造，是我的老大把她救出来的，我非得报答他不可，不然他们会抓走我妹，在她身上做更恐怖的实验。」蜷曲在最角落的少年道。
    「这是一条不归路，我没办法回头了，只能努力的爬到权力顶端，企图控制更多人，最后才明白，原来自己还在原地打转，自己终究沦为阶下囚。可是没办法，我们都被控制住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苦笑，脸上尽是一片哀戚。
    「最可悲的是我爱上了组织里位高权重的人，他总是欲擒故纵，需要我的时候对我软言软语，好声好气的哄我；厌倦了便一脚踢开，形同陌路。真不知道我们曾有过的亲密算什么。呵，就算他对我忽冷忽热，我仍离不开他……」她掩面，其他人也纷纷低下头，甚至啜泣。
    同样的哀慟，我心有戚戚焉。纶纶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他总是用笑容来掩盖这个事实罢了。
    「那为什么要来侵犯雾嵐？」分明没有胜算啊！
    他们低头不语，良久，才有人用哑涩的声音开口：「我们被控制了，只能完全服从于他们。也许这次来雾嵐送死，也算解脱吧！毕竟活得那么没意义，乾脆一死了之。」
    「而且，其实我很喜欢雾嵐的运作体系，有固定的领导者，却不专权，而会共同讨论出决策。那样感觉真好……」
    难怪他们要调查朔朔的资料，原来是因为很喜欢他啊！我笑着接话：「没你说得那么好啦，有时候朔朔会突然闷骚发脾气，闹彆扭什么的他也做过啊！」
    闻言，那些人纷纷惊叹，「哇，感觉他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冷血耶。」
    「个性还挺可爱的。」
    等等，可爱？你说那个呼风唤雨草菅人命的king可爱？！
    「就是呀！真想成为他的员工！」某人质带着憧憬的目光道，但我只觉得她误会了什么。
    等他们稍稍安静下来，我急忙辩驳，但似乎没什么用，反而挑起他们对朔朔的兴趣，最后我倒和他们聊开了。
    他们会做这行也是身不由己，之前听说过朔朔对待人质的手段，连洛芙靚都派出来了，还有她的组员，每个都是出了名的恐怖，真的有必要那么残忍吗？而且这些人只是奉命行事，真正要抓的是首领吧！
    虽然我不是什么正义之士，但看在我和他们聊天的交情上，我决定替他们多说些好话，看能不能放过他们。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他们，后者却连忙阻止。
    ?真的很感谢你愿意为我们做这些，但基本上是行不通的，而且我们已抱着必死决心了，如果你因为替我们求情而受到牵连，我们会很难过的！」其中一人慌张的劝阻。
    「早就不奢求什么了，你任凭我们自生自灭就好。」颓废的声音响起，狠狠扎入我的心。
    我思考很久，馀光瞄到上方不知何时开啟的监视器，驀的心头一惊，连忙扯扯嘴角，一脸烦恶的神情，「我随便说说你们也信，我才不会愚蠢到帮你们呢，只是说好玩的而已。」
    我站起身，鄙夷的眸光至上而下传达到他们眼中，冷哼了声，我没再理会他们，而是快步走向暗道。
    其中一人彷徨失措的追上来，递给我一个手环，「这是您方才遗留下的……」
    「啪！」毫不留情的巴掌印在他脸上鲜红可见，我的手也跟着火辣辣的疼，强自暗下疼痛，我挥掉他的手，冷声嘲讽：「被你们碰过的东西，我不屑用！」
    「king……」他支支吾吾了一会，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的目光里，却闪过一丝狡獪，纸条顺利塞到他手中了。
    『明晚九点三十分，我将解除禁室的戒备，你们趁隙逃出，我在c2门等你们。』

 第十章 只要不在乎（３）

    身为雾嵐的king，哪怕是代理的，也不能滥用自己的权力，去做对雾嵐有害无益的事，所以我如果被抓到，可能不只被绑着石头沉进海湾了，应该会直接被这个那个。
    一想到我就整个不安啊！而且我的演技实在不怎样，难保会被看出端倪。
    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吧，反、反正king会站在我这边的！
    走出暗道，我马上遇到倪筱妤，她一脸淡定的问我：「咦？你不是十五分鐘前就从禁室走出来了吗？怎么现在还在这？」
    「没有啦！后来我又折返回去了，从另一条路走出来。」我尽量平静的说。
    闻言，她没有怀疑什么，看似很快就相信了，向我点头后走了。
    我出来遛噠那么久，想必堆积如山的工作正在办公室里等着我，唔，要是king在就好了！边想边走，不知不觉中，我竟走到朔朔的书房前。
    我缓缓推开厚重的木门，难得的不是电动门，这年代还有谁肯使用笨重费力的木製门呢？恐怕只剩朔朔的这个书房了。
    脚步放轻，却仍惊动了king，他背对我戴上面具，几缕紫黑色长发略为零乱，似乎刚睡醒，但他不是放假吗？听说没工作他乐得逍遥啊！怎么会在书房睡着？
    我担忧的走上前，看看他，嗯，和平常一样，应该只是太累了，「你怎么了？很忙吗？」
    「没什么。」他摇摇头，要我坐到一旁，手掌抓住我的手臂，蹲在我面前，第一次用比他高一些些的角度看他，感觉满奇妙的，问题是，他干嘛突然这样？
    「当king累吗？」儘管隔着面具，我却仍感觉他的眉宇间带着一丝忧愁。
    我很大力的点头，马上大声嚷嚷：「真是靠北的累啊！一大堆弄不完的事情，还不能叫别人帮忙，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份内事，做完就差不多下班了，根本没空抽空来帮我。」
    「是吗？那你现在怎么有空来找我？嗯？」他轻抚我的头，眼中尽是笑意——但，是真笑假笑还邪笑就有待商榷了。
    「呃呵呵呵呵呵。」我乾笑了几声，马上想到一个绝佳的理由，理直气壮的回答：「这叫忙里偷间！」
    「但我听金纶说，你没做多少事啊，几乎都是菁英小组包办了。也是，毕竟我什么都没教你，要直接担任king不容易。」king淡笑，啟动一旁的复製机器人，后者跑去冰箱，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看着king，指指复製人，好奇的问：「他要干嘛？煮饭吗？」
    「等等便知。」king神秘的说着，只见复製人把一个黑色华丽的盒子拿给king，后者走到我面前，再次蹲下。
    「打开吧。」
    听到可以开，我马上用很没条理的方式撕开它，那是一个耶诞城！
    外头用月牙形状的透明材质製成，里面有纷纷白雪、咖啡色的屋子、粉嫩的装饰、巧克力喷泉、各式各样用糖果做成的树林与花儿，重点是那间最大的屋子上有着雾嵐的徽章！
    「这层保护膜可以维持永有，里面的东西都可以吃，但只要不拆开，它会永远维持这个模样。」
    「屋子里还有我们的会议室、书房以及大厅，从窗户里可以看到。」朔朔一边解说，我一边往里面看。
    真的！连书柜上书都有刻书名，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耐心才能完成？我完全不敢想像。
    「朔朔……」半晌，我怔怔的开口，却迟迟说不出谢谢，因为这不是一句谢谢就能了结的。
    糖果屋是某次我为了送纶纶礼物，在卖场挑选缎带时看到的，当时一直看着它，就连那么轻微的举动，朔朔都能察觉到，还真的做了一个送我！
    「就当作是你这几天疲累的奖励吧。」他的眼眸中一波清澈，不用言语，他便明白我很喜欢这个惊喜。
    他是那么信任我，为我做那么多，想必他这几天都没能好好睡，而我却利用他的信任，雾嵐赋予的权力，私自放人质走……
    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们了，不能反悔，何况他们的处境真的岌岌可危！总不能眼睁睁的袖手旁观吧！
    「叶姿媚！辛苦你了！」从角落蹦出来的小琳琳递给我一个发带，菁英小组的人也陆续走出来。
    每个人都递给我一份礼物，连秘书长和1些平常与我交好的同事都纷纷出现。
    「你做得不错了。」纶纶笑着说，「没翻桌请辞就很厉害了，想当初我可是差点掀了整个雾嵐。」
    「还说呢，朔儿甚至一度想要废了『王』的制度。」罗兰霏一身霓裳，看得眾人目不转睛，那身材，嘖嘖！
    听到两人的「丰功伟业」，我突然佩服起自己，我只是想放火烧掉雾嵐，而没有真的去做。嗯，可见我定力非常好！
    你确定不是你不敢？
    是谁在偷偷吐槽我？我听见了哦！
    没几分鐘，我的怀里被塞了一大堆礼物，许多人纷纷上前祝贺，虽然不懂为什么要我当代理，但没搞出事就好！
    「对了！」我把满怀的祝福暂时搁置桌上，灿笑的问：「我伟大帅气无人能敌风华绝代的king，king这个位置也该还你了吧？」
    「嗯……」闻言，king低吟了会，语气勾起几分耐人寻味，「依我看，这位置你坐得颇稳当的，不如继续坐下去吧！」
    ……靠！
    我忍住翻桌的衝动、忍住烧掉雾嵐的衝动、忍住把匕首架在king身上的衝动，微笑着建议：「秘书不才，您的讚誉奴婢铭感五内，但此举似乎不太妥当，还请英明理智的king三思。」
    逼我用这种奇怪的方式讲话是吧？啊？还好之前为了交差，我做了一些这方面的报告，不然现在真不知该怎么办了。教授，我突然好感谢你出的作业。
    「不，寡人心意已决，此事便这般定了，不得再议！」不知是否我看错了，我总觉得king现在一定在笑，还是阴险程度直逼纶纶更甚纶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呜呜呜，我不禁为自己愴然涕下！
    「别紧张啦！」奥嘉雯一脸亲暱的搭上我的肩，「king是开玩笑的！」
    唔？我可怜兮兮的看向king，后者眼底尽是笑意，好吧，他在耍我。
    我还真的被耍了！
    「算了算了！反正你是king，要怎样我管不着。」我打了个哈欠，和他们聊了一阵子后，就假装累了要去休息。
    他们也没多说什么，笑着和我掰掰，各自散去。
    「那，朔朔掰掰！」我尽量笑得毫无破绽，别让他看出我等等要做什么。
    「再见。」他頷首，却在转身离去时，留下意味不明的眼神——
    分不出是懊悔还是哀伤，随即被抑鬱掩盖，最终剩下一片深沉。
    ＊
    九点二十七分，我火速打开电脑，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整警戒系统，其实这招是向奥嘉雯偷学的，她老是说，身为史上最强骇客她的朋友，连最基本的入侵都不会，真是丢人现眼！经过多方考量，她决定教我最简单的一种。
    原因非常好猜，因为其他太难我学不来。
    更改成功后，我乔装成实习杀手，因为能从king的办公室走出去的人，只剩我而已。
    我想了想，从天花板上的暗门爬出去，不是我要说，要从地板到达天花板是个浩大的工程，尤其那个人运动细胞不怎么活跃。
    爬到大门后，我若无其事的走出去，挑了个四下无人的时机，前进！
    我刚到，他们马上神色冷静的前来集合，我指指他们身后昏厥的雾嵐员工，用无声的话问：「你们把他们怎么了？」
    他们很识相的也用嘴型回答：「只是下了一点药，昏迷一阵子而已。」
    闻言，我放心的点点头，「那就好。」
    已经把监视器关掉了，理论上是没问题，但实际上的变数很难预测，得把握时间才行！我对他们招手，「跟我来。」
    走到一半时，他们突然停下，其中一人眼神坚定的看着我，「代理的king，真的很感谢你，你为我们做那么多，我们不想将你牵扯进这淌浑水，带我们到这即可，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这样就算被捕，也与你无关。」

 第十章 只要不在乎（４）

    俗话说：「好人做到底。」既然我都帮了，乾脆一口气帮完，送他们出去吧！
    我摇摇头，「没关係啦！都到这了，我直接陪你们出去。」
    「king，这……」他们似乎在顾虑什么，最后勉强的点点头。
    见状，我狐疑的问：「怎么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只是外头有人会来接应我们……」
    「这我知道啊。」我打断他的话，儘管很不礼貌，但现在是逃命重要来是礼节优先？
    「是的，但若被那些人发现是你协助我们，他们可能会缠住你，要你加入黑道组织。」他们一脸歉意的看着我。
    虽然黑道感觉薪水高、待遇优良，还没有某朔会在耳边嘮叨，但依我懦弱的个性，逞凶斗狠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待在雾嵐比较安全。思及此，我立马点头，让他们自行离去。
    目送他们走后，我赶紧确认是否有人发现异常，幸好没有，检查完毕后，我头也不回的走人。
    经过几间办公室，真难得今天大家都在，走到奥嘉雯的办公室前，却听到不寻常的声音——
    「到底是怎样！」
    怒火十足的吼声，我心头一惊，连忙刷卡，却发现我的卡片无法通行，只好改用敲门的。
    雾嵐房间的隔音非常好，连隔着门的我都能听见了，可见她叫得多大声。
    「奥嘉雯？发生什么事了？」我在门外连声喊道，另一端沉默了好一阵子，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半晌，门自动打开了。
    只见电脑有些许刮痕，似乎被摔过，我愣愣的看着奥嘉雯，后者回望我，翻了个白眼：「干嘛？没看到我正不爽吗？」
    「我就是看你不爽，才进来问你在靠北什么啊！」我也翻了个白眼。
    「有人强行破坏雾嵐的资料库防护。」她火冒三丈的大吼：「还被他们得逞了！」
    「谁、谁啊？」我不可置信的问。
    「不知道啊！真奇怪，明明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取得解锁程式。」她低吟了声：「我方完全没有防备，对方是偷袭吗？但……不可能啊！」
    「那现在怎么办？」
    「你是king欸！你才要想怎么办！」她用力的戳我的额头，「虽然被入侵了，但尚无任何资料被窃取，目前只能祈祷了。」
    「哦。」我点头表示理解，却突然觉得不妙，既然对方连这都可以破解了，那会不会已经入侵雾嵐了？
    监视器！我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是谁混进来？我跑去监控室，却无法调阅任何画面，因为所有监视器都被我关掉了，现在打开还有意义吗？
    不管了！我下令把监视器打开，工作人员没有迟疑，甚至没有怀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马上开啟。
    「报告，大厅状态正常。」
    「a门正常。」
    「b门影像有些模糊，监视器似乎被破坏过。」
    什么？
    「c门监视器无法显示影像。」
    「d门正常。」
    「e门无异状。」
    b门和c门中间的各条走廊十分相近，但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破坏了监视器？
    ＊
    会议室的气氛如此清冷，菁英小组的人坐在长圆桌两旁，我自然坐在中间，属于king的位置，而朔朔站在最角落。
    「倪筱妤重伤，谁来解释一下？」
    我没有说话，却微微睁大眼，没想到先提问的人是纶纶，而不是身为她男友的简晨宏。
    「人质流窜雾嵐，是谁放他们出来的？」
    纶纶继续发问，萤幕上跳出好几个问题，却没人回答。
    「人质无法与外界联络，又是谁替他们联系接待人手的？」
    我不言，其他人亦不语。
    「又是谁害宋杰洵的妹妹宋緹昀丧命的！」
    我想承认，却没有勇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帮助别人而已！为什么会被冠上这般残忍的罪名？
    为什么那些人质会折返回来攻击雾嵐？为什么他们没有照我的话乖乖离去？为什么？
    无数的问号在我身边回盪着，没有人能给我答案，因为那些人质全数被擒，也全被人处理掉了——当然，那是朔朔下的指令。
    杰洵肯定恨透我了吧！那是他唯一的亲人，却因为我的失误而牵连于她，什么藉口的，我早已说不出口。
    「因公殉职？你把你的错误推到公事上，那我是否该把仇恨建筑在你身上？可笑！」
    他是用多么悲愤的语气笑着说，那抹扭曲的笑容刻进骨子里，难忘、再不能忘。
    而纶纶悲痛的眼神将我拉回现实，雾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紕漏了，这是近五十年来最大的失误，竟是因为我。现在我连逃避都没办法，只能任由狠毒的眸光将我千刀万剐。
    「虽然叶秘书有错，但赋予她king这个职位的人、纵容她滥用这些权力的人，导致一连串的错误发生，这个人也该负责，各位说是吧？」奥嘉雯试图为我说话，但她用的字眼却倏地刺痛我。
    滥用？我只不过想帮助其他人。
    错误？让他们得到救赎有错吗？
    「奥嘉雯！」洛芙靚连忙拦住她，深怕一个不小心激怒king，何况目前指责king是种不智之举。
    「紫朔是错了。」纶纶缓缓开口，此话让全场瞠目，现在两人要闹翻了吗？
    「错在，他太相信你。」
    纶纶冷哼了声，我从没看过他如此冰冷的神色，似飞霜，似冰箭，似滚滚江水，毫不留情地衝击我，一次一次，使我再无挣扎气力。
    没再看我，他冷声道：「一个秘书怎么可能管好雾嵐，他不该信任你的。」
    信任？我怔了怔，低声问一旁的小琳琳，「那些人质是怎么攻击的？又是怎么逃脱出雾嵐的？」
    「啊？」她错愕了一下，八成是我的表情太骇人，她嚅囁了一会才开口：「据说是逃到c2门时折返，破坏了监视系统，瘫痪联络，正要攻击杜金纶的办公室时，被巡逻的倪筱妤小队发现，却因无法寻求支援而重伤，其他队员各有轻重伤，最后被金纶哥救下。人家只知道这些。」
    闻言，我低吟了声：「他们背叛我……」
    我要他们赶紧逃出，他们却彷彿有计划般回来攻击，而且最后他们逃出了，据说有人接应他们，不是我的人，这再次证明他们有预谋！
    所以之前那些话只是博取我的同情罢了，他们利用我逃出禁室，最后达成目的一走了之。听说还有许多重要文件被窃取，我要怎么赔？怎样才赔得起？
    背叛。我只是太信任他们，识人不清而遭背叛……
    正如king太信任我一样，虽然我没有背叛他，但我做出的行为便是如此。
    「丫头。」king轻声唤我，我却没有勇气抬头看他，哪怕一瞬，仅止对上眼一瞬，我就觉得呼吸困难，激动得难以自抑。
    ——那是会窒息的酸楚。但情非得已，我仍回望他，后者啟唇，语句中分不清是什么，我也懒得计较了，「去禁室领罚，三天内拟定完计划，如何捉住人质、如何解决后续问题，否则，你将被开除。」
    什么……？我愣愣的答应，愣愣的点头，却无法理解，原来最支持我的king心灰意冷，不再理我了吗？
    「紫朔真厚待你啊。」纶纶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不如先将秘书革职吧。若三天后你完成计划，那么只须赔偿损失的金钱，并且重新取得雾嵐杀手资格；反之，你不但被开除，雾嵐会派人追杀你的。即便派人的不是king。」简晨宏看着我，淡淡的说完。
    我能理解，也答应了。自己心爱之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谁都会痛心的，他没对我歇斯底里的大吼已经很好了。
    「晨宏所言甚是。」king微微頷首，宣布：「丫头此事便照简晨宏所言办理，各位可还有意见？」
    「有的。」纶纶看着洛芙靚，「这次刑具可以让我负责实行吗？」
    「啊，king如果准许，我当然同意。」
    「既然金纶那么说，那便交给你了。」king至始至终没多看我几眼，语气淡然的宣布事宜。
    奥嘉雯也受到惩处，因为她没有尽到系统防护的职责；部分杀手因监控出问题而被处罚；守备人员因未完成巡逻及保护，被轻微惩罚。
    会议结束后，也许是气氛过于沉重，其他人很快就走了。
    最终，偌大的会议室只剩我一人，在雾嵐走了一遭，终究回到一开始的时候——那个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时候。
    那个仍独自一人的时候。

 第十章 只要不在乎（５）

    出乎意料，他们并没有给我什么惩罚——肉体上的疼痛。但精神上的折磨却挺多的，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
    洛芙靚判断，我患了忧鬱症，虽然是轻度，但我的状况还是不佳，为此，奥嘉雯向king提出缓刑，还听说延期延到最后可能可以不用惩罚。
    倪筱妤有和我通过视讯，她没提太多关于她的，只要我别担心，简晨宏说的话别放在心上，然后好好把计画弄好，要我相信奇蹟。
    对于她的话，我不置可否。如果真有奇蹟，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如果真有奇蹟，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如果真有奇蹟，那宋杰洵不会用那么怨恨的眼光看待我。
    如果真有奇蹟，但那是如果，现实是没有。
    这次的房间仍全是粉红色，让我感到一阵噁心，尤其墙壁还用亮粉红漆了一个大大的「pink」，更噁了。
    算了，想再多仍是徒劳。我开始着手计画。
    关于资金的问题，钱是身外之物，再赚就有，除了从我薪水里扣之外，要想办法挣些钱才行，唔，不如就来办一场朔的角色扮演大会吧？
    叫书迷准备好服装，一同共襄盛举，然后趁机卖朔的小说周边商品，听说卖那些很好赚的，但要如何取得朔的出版社同意？
    「可出版社应该不会理我，而且我不能用雾嵐的权力。不然……直接找出朔是谁，再要他答应我的要求，就说我是他的头号忠实粉丝，看在我的多年支持，卖个面子出席这场活动？」我喃喃自语。
    「似乎不错，但那么多人想找朔，却没人真正找到。况且朔为什么要答应你呢？他不缺钱也不缺粉丝，再说这种活动他不太喜欢，要如何才能吸引他？你要先做好万无一失的计画才行。」
    「……听起来只是个更累的计划。」我嘀咕了声，咦！等等！是谁和我对话？
    我猛然回头，是纶纶还有黎瑟亚，看到前者，恐惧油然而生，毕竟他前几天才将我呛得体无完肤。
    「小亚亚，你看，姿媚不理我了。」纶纶一脸哀怨的看着我。
    小、小亚亚？纶纶什么时候勾搭上黎瑟亚的啊？
    「我不是什么小亚亚。」黎瑟亚冷冷的瞪他一眼，然后站到我面前，将我扶起来。老实说，我已经很多天没吃饭了，只勉强喝了水，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是吃货的我，现在却看到食物就想吐。
    我还没站好，纶纶连忙握住我的手，用非常诚恳曖昧（两者就是可以同时兼具）的语气说：「那天骂你，只是做做表面工夫罢了，其实我很心疼你。」
    这时，黎瑟亚非常识相的走到角落假装失明又失聪。
    「是这样啊。」我还是不太敢看纶纶。
    「那当然。」纶纶抱住我，我没推开他，总觉得豆腐不吃白不吃，帅哥不抱白不抱，何况他还是我喜欢的人，当然要好好抱一下。
    纶纶身上有种浓烈的气息，使人沉醉的香气，老实说，我不太习惯，却仍紧紧抱住，我只是怕失去，我不想再回到那天会议室里的情景了。
    我需要一个拥抱，谁都好，什么都好。
    「对了！」纶纶拉开我，一脸灿笑：「那现在你原谅我了吗？」
    「原谅？呃，其实我并没有生气啊。」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姿媚。」纶纶揽过我的腰（突然庆幸我因为没吃东西而瘦了不少），笑着轻抚我的双颊，「你还是那么善良，和我们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意思？
    不容我多想，king的声音从纶纶的手机里传出：「金纶，你给我出来，看你的手放在哪。」
    纶纶的手？我看了看，他不知不觉中，从我的腰往上挪移了一些些，但还不至于到胸口。
    「好啦好啦，吃醋就说嘛！」纶纶对监视器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走了出去。当然，他没有忘记向我说掰掰，没忘记在我额际留下一个吻。
    我却觉得有些不自在。
    「叶秘书。」隐遁入黑暗的黎瑟亚缓缓走出，他看着我，「你们三人的感情真好。」
    「你这样说搞得好像三角恋。」我不崇尚藕断丝连的恋爱主义。
    不知是否我看错，我总觉得一脸酷样的黎瑟亚的嘴角上扬再上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指你们的交情很好，例如很热络的朋友关係。」
    「呃，我们吗？我和纶纶……我喜欢他，但他似乎有很多女性朋友兼曖昧对象。至于朔朔嘛，我们算是上司和下属的关係吧，我们不是什么亲暱的朋友。」
    「听起来不像。」黎瑟亚看了一眼监视器，我猜king正在看着我们俩，他的眼神迅速回到我身上，「听说king对你很好。」
    「听说能信吗？」我问，却不想得到答案，话锋一转，「是说，你听谁说的？」
    他挑眉，表情像在説「不是觉得听说不能信吗？干嘛还那么好奇」一样，但他还是回答：「几乎整个菁英小组都在传，一部分是秘书室那里得知的。king的小道消息一向很热门。」
    「很多传闻都说你和king是一对佳偶，什么伉儷情深、琴瑟和鸣、鶼鰈情深、天作之合都出来了，还有人为你们的恋爱故事作传呢。」
    谁、谁啊？我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冰凉，「该不会是杰洵吧？」
    「嗯，不只他……」黎瑟亚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啟齿，最后转移话题，「提醒你，资金损失并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那些机密，主要的保住了，但被盗走的资料你要怎么办？」
    「但偷都偷了，现在我们抢回来也没用了吧，他们一定会存备份。」我无力的叹。
    「所以你该如何补救？」他点到为止，也许是king要他不能多说。
    乾脆窜改他们的备份资料吧？可是这不是我想要就能，何况目前我被革职，根本没有能力动用人手。
    等等——方才纶纶进来的时候，和黎瑟亚勾肩搭背吧？前者的人缘似乎很好，走到哪都有「哥们」和「宝贝」，走到哪都有人可以勾搭调戏还男女通杀。
    如果我也可以和他一样，那我就可以利用人脉完成很多事了……
    「叶秘书？」
    「啊？」黎瑟亚的叫唤让我稍稍回神，他看了看我，酷酷的说一句「我该走了」，便准备离开。
    「等等！」我连忙叫住他，菁英小组的人和几位秘书都来看过我，却迟迟不见他的身影，轻声问：「king最近好吗？有没有熬夜？早上还有跑步吗？没有乱发脾气吧？」
    闻言，他微微抿唇，「如果真的关心，那去找他吧。」
    如果真的想念了，就去找他吧。
    但，我可以吗？我还有资格吗？
    ＃
    黑色皮革外套、深黑皮裤与墨色短靴，里头穿了一见紧身粉色上衣，上衣有几处特意鏤空，正好露出柳腰与锁骨，不到十六禁，却十分引人遐想。
    樱桃轻触她红唇，舌间划过，曖昧的香气旖旎满室，让人有种莫名的悸动。
    「听说你和那小妮子吵架了？」罗兰緋妖冶媚笑，「真难得你会和女生赌气。」
    「因为她的疏失，这次损失许多。本该惩罚。」罗紫朔淡淡回话。
    「你还是有点在乎吧？」萝兰緋轻笑出声。
    如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听在罗紫朔耳里，却成了讽刺，「嘖。」
    「king，叶姿媚在反省了，你就不能让她回来吗？」站在角落的奥嘉雯忍不住出声。
    「哟，你的下属都那么说了，如何？放她出来吧？」
    「紫朔哥哥又傲娇了。」那么嗲，不用想也知道是季绚琳，她边喝果汁边说：「人家看叶姿媚很努力在想办法呢！但肯定想不出什么好点子，不如你派谁去帮帮她嘛！」
    「小琳琳说得好！」语毕，奥嘉雯和季绚琳一个击掌相视而笑。
    这时，倪篠妤用一如往常的淡定语调开口，「她都得忧鬱症了，自责得很。」而抱着她的简晨宏始终没说话，笑口常开的他冷着一张脸，显得格外刺眼。
    「看，你的员工全都在帮叶姿媚求情，你这king当得真不错啊！」反讽的语气显而易见。
    「……」某king三缄其口，选择沉默，不透漏任何指令。
    「我说紫朔啊。」纶纶从门外走进来，语重心长道：「你再沉默，总有天姿媚会变成我的。」
    「言下之意，她现在是我的。你休想对她上下其手。」
    「管你的，反正你现在不理她，也管不着她，啦啦啦！」
    「我也不管你！我说她是我的就是我的！哼！」
    「啦啦啦～我没听到～」
    「你……呵，当心我整你！」
    「怕你啊！我也可以整你啊！」
    看着闹剧，突然有人发问：「king遇到叶姿媚就会变得那么幼稚无理吗？」
    「不，是遇到杜金纶，可能king爱金纶哥胜过爱叶姿媚吧。」
    「快！写进传记里！」
    「原来传记是整个菁英小组写的啊。」
    「如何？你也要掺一脚吗？」
    「……」

 第十一章 骤变（１）

    事情总是
    令人措手不及
    那么突然毫无预警
    每分每秒瞬息万变
    能不能不变呢
    这一次、就一次
    让时间凝结
    骤变
    不得不变
    轻拭身上的汗水，虽然被革职，还得待在很噁心的粉红色房间里，但因为菁英小组的请求，每天我可以出去两次，合计三小时。我非常果断的把一小时用在晨跑与肌力耐力训练，其他两小时可以去找人聊天或出去游手好间。
    核心肌群训练完毕。我扶着痠痛的腰走出运动场，走进自动客车，快速又便利，很快地我到了雾嵐。
    理论上我现在既不是员工也不是杀手，不能进去，但实际上没人管我，毕竟我不会对雾嵐怎样，甚至连外来人士的武器检查都免了。
    看着前一个人不但用蓝光扫描全身，还得走进一个透明小房间中，检验体内是否藏有武器，以及是否经过改造，我不禁好奇的问：「我不用检查吗？」
    「不用不用！要进去快点。」检验人员挥挥手，试图赶我进去。
    闻言，我继续问：「你们都不怕我有带枪还是什么的吗？」
    「一个连武器名称都说不太出来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何况她有没有武器都一样弱啦！」
    ……哼！等我哪天变强你们就、就不要吓到！
    很悲摧的，他们完全无视于我，我只好默默走进去。
    进入菁英小组全员办公室的入口时，几位复製人看了看我，似乎在进行人孔辨识，最后微笑，「欢迎您。」语毕，充满科幻感的门自动开啟。
    一路上鲜少有人，到了king的办公室前，我开啟门旁的感应机，轻声问：「可以进去吗？」
    以前只要刷卡，没有什么到不了的地方，现在连见上一面，都要经过道道程序，果然变了，有点不习惯呢。
    我轻叹了声，同时门自动开啟，我低着头走进去，king一如往常的与秘书视讯，不时还传来战况，需要他下达指令，king一一下令，双手还不忘拿着触控笔在萤幕上签名或作图，看似十分忙碌。
    而他至始至终没朝我看一眼。
    我忐忑的吞吞口水，「不好意思，king……」
    「请叫我朔王。若是找金纶，他在我的书房。」king匆匆督了我一眼，继续处理公事。
    朔王吗？的确，不是雾嵐的人，只能叫他朔王而非king，但、但我好歹算半个雾嵐杀手吧？
    「king……呃，朔王，我是来找你的。」
    闻言，king下达最后一个指令后抬头，「怎么？」
    「请给我权力。」不是问句，而是祈使句。
    「哦？什么样的？」
    「可以命令菁英小组的权力。」
    「呵。」king冷冷的看着我，「凭什么？」
    「凭我是叶姿媚。」我坚定的看着他，却觉得很陌生，明明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我们不是这样的！
    「我拒绝。」带着面具的king隔绝一切，我再猜不出他的情绪。
    「也是，毕竟我把雾嵐搞成这样。」我低下头，递了一杯微糖绿茶给他，「冬天喝了会比较暖和。」
    「谢谢。」他仅只道谢，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转身走出，我不懂，我们之前的那些亲暱、熟稔算什么？他送给我的糖果屋又算什么？那些对他来说意义是什么？
    在转角处，我遇到了黎瑟亚，他向我点头，我朝他说声嗨，然后搭起话来。
    他问我怎么会来，我把刚才的情形说给他听，他听到我送微糖绿茶给king时，微微讶异，「king原来喝甜的啊？」
    「啊？」我一愣，才发现其实我根本不知道king喜欢喝什么，有糖无糖，绿茶咖啡，全不清楚。
    「据说他只喜欢喝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精，苦到人心坎里的那种。」
    「有必要连喝个饮料也那么自虐吗？」我嘴角微微抽搐。
    「可能是因为黑咖啡比较提神吧？」黎瑟亚微笑，准备走人。
    「对了，你可以借我你的队员吗？不会让他们有危险，而且我的命令会让你知道。」
    他稍做思考，乾脆的答应，「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突然一阵惆悵不安，原来我是那么不瞭解king，他的兴趣喜好、生活习惯、想法作风，我全都不知道。
    可是他是那么了解我，和我在一起时，愿意放下身段以我为中心打转。
    手机传来讯息，淡紫色的字勾勒出温度——丫头，去书房吧。虽然没有署名是谁，我却依稀从那句话里，看见king总是一丝不苟的脸上，出现的一抹暖意。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书房的，我抱着围巾，任由情绪放肆，明明表现的那么冷淡，却还是送我围巾，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可对不起，接下来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
    紧接着，我陆续找了精英小组的每个人，要他们借几个人给我，大部分的人都答应了，除了奥嘉雯，因为她的队员不是攻击型的，而是网路骇客。
    「可是我正需要这样的人。」我委婉的说。
    她摇摇头，「你又想干嘛？」
    「没干嘛，不过是要办一个活动。除此之外，还要你家骇客骇进黑道组织里，窜改他们的资料，抓一两个人示威罢了。」我诚实且勇敢的说——能如实稟告应该无疑是件勇敢的事。
    「先别管活动，你抓人质要胁是没用的，他们从不在乎同伴。上次的教训你还不清楚吗？别再被骗。」奥嘉雯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看着我，「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是耻辱。」
    「没关係，再爬起来就好了。」我淡笑。
    「挺乐观的嘛，看来你的忧鬱症好了不少。」语毕，她命令一个人跟着我，「他是恬恬，身手不错，骇客能力是这行内首屈一指的，应该能帮你不少忙吧。」
    「嘉雯雯……」我突然觉得好感动，奥嘉雯你人真好！呜呜呜！
    奥嘉雯一面嫌恶的推开我，一面大声嚷嚷：「走开啦噁心欸你！再抱我就不借人给你了。」
    见状，我连忙松手，乖巧的站到旁边玩沙。
    「叶小姐，您好。」恬恬毕恭毕敬的态度，让我不太习惯。
    「不用这样叫我吧？好不习惯，叫我姿媚好了，呃，如果不喜欢，也可以叫我叶姿媚。」看他点了头，我好奇的问：「你真的叫甜甜啊？」
    「是的。」
    「哦……你是个男生对吧？」我知道这样问很没礼貌，但好奇心是很强大的。
    「是的，怎么了吗？」
    「为什么一个男生会叫甜甜啊？感觉像是糖果什么的。」我嘀咕了声。
    「你误会了，他的恬是恬静的恬，不是糖果很甜的甜。」奥嘉雯看不下去，跳出来解释。
    「呃呵呵呵呵，这样啊……」我不好意思的对恬恬笑了笑。但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怪，啊，不管了啦，至少他人很正常。
    至少目前是。
    我让恬恬先别跟着我，然后毅然的踏进简晨宏办公室……的门前。
    不知道深呼吸了几次，我还是没有勇气按下视讯键，除了怕等等气氛会尷尬，我更害怕连尷尬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轰出去。
    轰出去就算了不要一时失手让我连渣渣都不剩啊啊啊——
    基于小命与气氛问题的各因素考量后，我决定了！
    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正当我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时，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简晨宏面无表情的站在我身后，「再这里鬼鬼祟祟的干嘛？」
    「呃，嗯，这个吗……呵呵呵呵呵。」除了傻笑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简晨宏的嘴角微微抽搐，似乎觉得和一个白痴进行白痴对话没啥营养，于是淡淡的丢下一句「想进来就快点」便转身走进办公室。
    噢耶！我就知道！简晨宏一定会原谅我的啦啦啦－－
    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直接了当的问：「所以你不生气囉？」
    「生气于事无补，何况筱妤希望我笑着。」他还是一脸冷淡。
    「意思是你原谅我了？」我满怀期望的问，只差没有尾巴可以摇能讨好他了。
    「哼哼。」他看了我一眼，「暂时不想。」
    「啊？怎么这样啦！」我努力的转动水汪汪的无辜大眼，但他很不领情的一手挥开，「齁，你真的很卢！」
    「嘿嘿。」我笑了两声，直接说出我的目的：「我可以借你的队员吗？」
    「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齁！怎么每个人都这样怀疑我？我明明那么善良纯洁可爱的说！」
    「……幽默喔。」

 第十一章 骤变（２）

    虽然呛我善良单纯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还说这是笑话很幽默，但最后简晨宏仍把他的队员借我了。
    也许是因为我死缠烂打很久，他被我烦到受不了才借我。由此可证明，厚脸皮是生存的必需条件，只要不要脸，你就无敌了！
    不过他也有条件的——让king维持一个月的好心情。我严重怀疑这句话背后另有特殊含意，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简晨宏什么都没解释，只要我好好照做。
    我思索了会，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何况我并没有拒绝的权力，所以，我答应了。
    借完人员后，我继续办该办的事。
    为了赚钱以及弥补之前的损失，我联络上朔的出版社，说了声「你好」之后，问最近朔有没有写新书或发表作品，他们当我是粉丝，大方的告诉我，他们正在筹画一篇短文。接下来我又问了具体发表时间与文章大致性质，他们一一回答。
    嗯，看来有赚头！我直接了当的问：「可以让我办这次的活动吗？价钱分成一切都可以谈。」
    「抱歉，朔已和我们签合约，近期不太可能让其他人承办任何活动，很抱歉。」客服人员一脸歉意，掛着复製人会有的过于制式标准的微笑。
    「好，没关係，谢谢。」关掉视讯后，我更烦恼了，难不成真要找朔啊？可是以他万年不理人的风格，恐怕只会更难。
    虽然知道没啥希望，但我还是拨了视讯，良久，果然无人回应。
    重复拨了好几次，都没人理我，正当我准备拨第十一次时，小琳琳突然来访，我讶异的开了电动门，一进来，她非常不客气坐下了。
    「人家还在想是谁滥用雾嵐资源，一直拨打视讯，原来是你啊。」小琳琳托腮看着我。
    闻言，我没理她，逕自打第十一或第十二次视讯通话。
    也许因为我打太久，小琳琳「咦」了声凑过来看，端详许久，非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在干嘛？朔那么大牌，怎么可能回应你？」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没听过凡事都要多多尝试吗？」我瞪了她一眼。
    「唔，干嘛兇人家。」小琳琳噘着嘴抱怨，丢给我一串数字：「这是朔的电话号码，既然他不愿露面，也许打电话会比较好。」
    对耶！打电话就不会看到脸了！我雀跃的想着，等我回头要和小琳琳道谢时，她已经不见了，可能是走了吧。
    不管了，先办事要紧。
    最近我可以不用回到粉红色的噁心房间，主要因为菁英小组的人帮我说话，以及我自愿捐出一半的薪水充公，看！我为了我的自由牺牲超多！不过这阵子没钱买巧克力了，真讨厌啊啊啊！
    话扯远了，拉回来。我小心翼翼的把电话号码输入手机与电脑，这串号码还是私人用的，哇赛，看不出小琳琳对我那么好啊！真是的，平常不应该呛她。
    欣喜若狂的我马上拨第一通电话，结果和视讯一样，无人回应。
    动用人脉。四个字倏地跳进脑海，没错，我马上叫恬恬来。
    「用尽所有手段，想办法联络上朔。」我对他命令，却觉得有些不妥，他是一位顶尖骇客，平常肯定都出困难程度破表的任务，我要他做这种事，他会不会不愿意啊？
    思及此，我不安的偷偷瞄了他一眼，然而他丝毫没有不情愿，立刻进行任务。
    「无法取得任何除却电话号码以外的私人资料，他的防火墙很难破解，程式手法和我的队长十分相似……」说着说着，他突然沉默下来。
    我疑惑的问：「怎么了？」
    「不，根本和队长一模一样。」他首次露出除了恭敬客套以外的表情——讶异。
    管他和奥嘉雯是不是一样，就算和我一样渣也没差！重点是能不能侵入啊！
    「我无能为力，论能力技巧，我略逊一筹。」恬恬有些沮丧。
    「啊，没关係啦，是我的问题，毕竟那么多人想找朔都没成功，那肯定很困难。」我对他笑了笑，他略带歉意的看着我，没说什么。
    在相看两无语的情况下，我派遣他去其他地方，免得尷尬。
    也许king有办法，以他的神通广大，说不定能找到朔，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现在就去找他吧。
    和一般访客相同的程序，自动门开啟后，我带着一杯热咖啡、围着他送我的围巾，告诉自己一切都没问题，然后迈开脚步。
    走到他面前，他淡淡的瞟了我一眼，我伸手把黑咖啡递到他面前，想着简晨宏要我做到的事，这样做不知道king的心情会不会变好？
    我嚅囁了一阵，才开口：「呃，听黎瑟亚说你喜欢黑咖啡，现在又那么冷，我就顺便帮你买一杯了。」
    「顺便么？那原本是要替谁买？」出乎意料的，他沉声问。
    其实我只有买他的，根本没有顺不顺便之说，但要我解释「我是专程买给你的」很难为情欸，随便啦，让他误会应该没什么大碍。
    于是我随口搪塞，「不重要吧，你要不要先喝一口？趁热喝比较好哦。」
    「丫头，你到底有什么事？」朔朔淡冷的嗓音回盪在耳边，「照理说，你不可能无事找我。」
    「嘖，朔朔你很奇怪欸！我就不能来找你吗？齁齁，为什么一定要有事啊？我真的搞不懂你在不爽什么！」我把这阵子累积许久的怨气全发洩在他身上，滔滔不绝的抱怨。
    「继续说吧，我听着。」朔朔突然勾起嘴角，就算带着面具，我仍能感觉他噙着一抹笑意。
    他干嘛那么好声好气，吃坏了吗？刚刚明明还很兇，「好啦，老实说是简晨宏的关係……」我把他的要求与经过娓娓道来，但越说朔朔的表情越冷。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但仔细回想，方才我的一字一句全都属实，没有加油添醋也没有瞎掰，他怎么又生气了？
    「为了完成约定，你才送咖啡来给我么？」
    「呃……总的来说也没错。」
    「好。」他不知道做了什么决定，面色一凛，「那你可以滚了。我拒绝虚假的关心。」
    「耶耶？」我诧异。以往的我一定会负气离开，但这次我不要，就算死皮赖脸，我也不要贸然离去。
    因为king很傲娇的，那个什么来着……哦！口嫌体正直嘛！
    「朔朔，不要这样啦，你好歹看在咖啡的分上收留我吧？你也知道我现在是雾嵐罪大恶极的人，害了那么多人，都没人愿意收留我……」我苦哈哈的说。
    最近奥嘉雯很忙碌，除了杀手工作，学校办画展，她为了画展的事忙得天翻地覆，根本没空理我；其他人亦是，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哎，不要这样嘛，我知道你人最好了。」我拉着king的衣袖蹭了蹭，原本想拉手臂，但他似乎有点小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
    他冷哼了声，眼神移向他的袖子。
    「干嘛？你嫌袖子被我弄脏哦？」语毕，我放开它。
    他沉默了一阵，却轻轻摇头，「不是。」
    「那是怎样？」我看他似乎很懊恼的模样，良久，恍然大悟，「噗，你该不会和袖子吃醋吧？」
    「……给本王闭嘴！」
    「什么嘛～朔朔太有趣了吧！」我忍俊不禁，没想到king有这一面，但在他的可怖骇人目光下，我认命的闭嘴了。
    「不要傲娇……我是说闹彆扭，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可以一直陪着你啊。」说到这，我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对，关进禁室时不行……」
    「丫头。」他轻唤一声，打断我的话，「不用陪我的，你喜欢的是金纶吧，他快来了。」
    「哦、这样啊。」我咬唇，抬起头淡笑，「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想联络朔，办一个签书会，赚回之前的损失。」
    「可以，若只是想要我帮忙，早点说。」朔朔点头，恰巧这时纶纶也来了，他对着我们笑。
    「咦？」我走向纶纶，发现他的颧骨有一道血痕，忍不住抚上他的脸，「怎么会这样？」
    「没什么。」他拉着我的手，「工作伤害。」
    闻言，我看了朔朔一眼，他淡淡的回望，然后专心忙于工作。
    当时，懵懂的以为一个眼神无伤大雅，现在才发现，爱得多刻骨，伤得多铭心。
    原来那些不经意，酿成日后的决裂。却是，连抱歉都无法说出口。

 第十一章 骤变（３）

    儘管king和我之间的气氛发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但我仍每天都去烦他，每次都有不同藉口。
    第一天。
    「朔朔，你找到朔的资料了吗？」
    「找到一些了。」他态度温和的回答。
    第二天。
    「朔朔，我买了黑咖啡哦，现磨现泡，这家风评超好的！」
    「谢谢，我有做巧克力甜糕给你。」
    「哦耶！朔朔人最好了！」
    第三天。
    「我跟你说哦，朔新出的短文超唯美的，清新雋永！」
    「我知道。」他淡淡的说。
    第四天。
    「朔朔！朔朔！晨天乐团有新歌欸！指尖的曖昧！」
    「……丫头，你干嘛一直跑来这？」他语气有些不悦。
    「呵呵呵，就培养感情嘛。」
    第五天。
    「朔朔！我想吃巧克力香蕉派！」
    「你怎么有空每天都来找我？你的计划呢？」king似乎在质问我。
    「在弄了啦！是说，你最近感觉不太理我欸。」我走到他面前，歪头看他。
    「因为你喜欢金纶。」他撇过头。
    「有什么关係？」我不解的问。
    他先是轻叹一口气，才缓缓开口：「喜欢一个人要专心，尽量别和其他异性太亲近。」
    「可是我还是得保有交友空间啊，何况我和你又没什么。」我反驳。
    「丫头，那只是你以为。」朔朔语重心长道：「很多事情，不能用自己以为来詮释。」
    「唔，好吧。」不太懂他的意思，嗯，也许以后就懂了吧？我没想太多。
    就算king的态度比以往淡许多，但我还是每天去烦他。
    这天，我拿着电子绘图工具来到king的书房，现在已经很晚了，但街上却充斥着嚣闹的气氛，在静謐的书房里显得更加吵杂，我让窗户自动关上，「king。」
    king捧着一本书，坐在竹籐椅上，小木桌上的咖啡烟雾冉冉上升，些微的白雾朦胧我的思绪。
    「怎么？」修长白皙的指尖划过书本，轻轻闔上，他看向我。
    我很认真的问：「我今天和朔通电话了，我想画一张图给他，你觉得书中的人物和我，画哪一个比较好？」
    「画你和朔吧。」king难得戴半罩式的面具，薄唇轻啟，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好像不错耶！那我要画我们背对背牵手！」我兴奋的大喊。
    闻言，king的嘴角似乎抽搐了几下，「你确定朔愿意？」
    「嘿嘿，他不在场没有发言权。」我狡獪的笑。
    king很无奈的摇头，似乎在为朔默哀。
    我大概画了草图，却无法精确的掌握人的线条，导致比例失衡，画面不协调——简单来说，就是我不会画。
    算了，先弄背景和字体好了。
    背景用紫渐层到白，再加一点透明爱心，字体用手写还是古风好呢……好难决定。
    「朔朔，我不知道用什么字体好。」
    「自己写。」虽然king很认真的回答，但我觉得很乱来。某种程度来说，朔朔的思想挺诡异的。
    闻言，我艰涩的开口：「可是我的字很丑欸。」
    「但是有温度。电脑字体非但没诚意，还冷冰冰。」king说着说着，突然伸手摸我的头。
    我闭上双眼，任由他轻拍我的头，这种感觉很舒服、很愜意。
    良久，我睁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然看见king的脸上出现一抹柔和的笑，但一发现我在看，他马上收回表情。
    最后，我用歪七扭八的字写下「我喜欢朔，喜欢你的书，谢谢你带给我的小确幸」，好不容易字加好了、背景也设定完了，只剩重点——朔和我。
    「朔朔，我需要模特儿，男女各一个。」我可怜兮兮的抱怨。
    「你可以自己当模特儿。」他有些难为情的继续说：「我可以暂时充当朔。」
    「哦哦！难得朔朔人那么好。」我偷偷想着，等等应该多拍几张，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背对背站好姿势后，机器人拿着手机替我们拍，他正要拍时，我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等一下！」
    「怎么？」king问。
    「要牵手啊！不然我画不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你没关係么？」
    「为了朔什么都没关係！」我朝他灿然一笑，他趁隙牵起我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传到我手中，我微微一怔，恍然间，脸有点发烫，连忙别过脸，深怕被他发现。
    这张照片一定要看镜头，我扬起温和淳良的笑容，把头往king靠了靠，整个画面十分温暖与曖昧。
    虽然已经拍完了，但我们却没有马上放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放手了可能就没机会再牵了。
    就像我和king的合照，可能只有一次……等等！何不找个藉口多拍几张？反正我脸皮厚嘛！
    「朔朔，我觉得你可以坐着，然后我从后面抱住你的肩。对了，你的脸要微微往后，露出无奈的表情，我则是一脸笑嘻嘻，像我在捉弄你一样！」我露出古灵精怪的笑。
    「丫头，不是拍一张而已么？」他无奈的问。
    闻言，我搭上他的肩，「嘿嘿」笑了两声：「纪念嘛！很多东西错过就没了，要好好把握机会！」
    「……依你一次，下不为例。」他摸摸我的头——他好像很喜欢这样做。
    我舒服的让他摸着，露出自认最可（花）爱（痴）的笑容，「朔朔人最好了！」
    殊不知我们的互动，已经被机器复製人拍下，接下来的姿势他也拍了，我们还尝试king把我扛在他肩上的诡譎动作，我第一次发掘拍照的乐趣，没想到看似不照相的king，有那么多好玩的pose。
    结果拍照拍太晚，我的图也跟着到凌晨两三点才完成。哼，我才不会承认是我一直缠着king要他拍傲娇十连拍。
    我在电子板上画了雏形，手部线条却迟迟画不好，我无助的望向king，他挑眉（我猜的），一脸「敢毁了本王清白，还要我拍奇怪照片的丫头，你好自为之吧」的模样，摆明不想理我。
    「朔朔，你要发挥同事爱啊！」我无辜的望着他。
    「我们是上司和下属。」
    「呃，你看在我们的友谊上，好歹帮忙一下吧？」我水汪汪的大眼咕嚕咕嚕的转。
    「原来我们有那种东西啊。」他美其名感叹，实则嘲讽的说：「不知道是谁四处宣传，说我和你只有工作关係，连朋友都算不上呢。」
    「呃呵呵呵……那、那看在刚才那些照片的分上，教我怎么画吧？」我用乞求的小狗眼神看着他，只要是人，一定会同情心泛滥！是女人，一定会母爱氾滥！总之，一定会答应我的！
    「呵，说到照片，你要怎么赔我？」king语气非常之不爽，「我可是不随便拍的。」
    呜呜呜！我怎么会忘记king不是一般人呢？他没有同情心那种东西啦！
    「好、好吧！」我只好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朔吗？」
    闻言，他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想说喜欢，表情却像嫌恶自己；想说讨厌，似乎感到诡异。最后，他给出模稜两可的答案：「还好。」
    「不管啦！既然还好，你就当作帮朔的吧！」我硬坳。
    没想到，king竟然答应了，他站到我身后，拿起另一隻电子绘笔做图，看他的力道控制和熟练程度，明显和我不是同一次元的强……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现在离我超级近！我坐在椅子上，他就在我身后，一隻手抵着桌子，一隻手在桌上绘图，我很悲摧的被他在他怀中，只要一转头，几乎就能碰到他的鼻子。
    虽然只能碰到面具，但还是很惊悚啊！要是被小琳琳还是罗兰緋发现，她们包准会不爽，难保不会组成什么罗紫朔粉丝捍卫队之类的「讨伐」我，可是现在推开king，谁要帮我画啊！
    内心正在激烈挣扎时，king温润的声音突然传来，不掺一丝冷冽，「怎么？」
    「没有……只是我们距离那么近真的可以吗？小琳琳不会突然衝进来吧？」我忐忑不安的四处看。
    「刚才拍照你不都没在怕？」king的嘴角勾起月牙儿般的弧度，玩味的看着我。
    湿热的鼻息在我耳边，我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不缩还好，一缩后脑勺就撞到king，我惊慌的回头，而他倾身似乎想问我有没有怎样。
    在一个转头一个倾身的情况下，我亲了king，还是他的鼻子……

 第十一章 骤变（４）

    「咦咦咦？！」我急忙跳开，却撞到后面的桌子，我的背啊！超级痛！
    不！痛不是问题所在，问题是我亲了king的鼻子，要怎么赔他啊？老说清白清白的，该不会要我以身相许吧……？
    正在胡思乱想什么调教sm的奇怪东西时，king突然一个倾身，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脸，猝不及防地，我被king拉了起来。
    我失神的摸着脸颊，现在是怎样？感觉被佔便宜了，是说那个触感带着些许温度、细緻得宛如謫仙，挺不错的。
    看着我的背，king和我拉开安全距离，「要去给洛芙靚检查吗？」
    「咦、啊？」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和我说话，赶紧垂下眼眸，小声回答：「应该不用。」
    「是么？那就好。」king看着我不自觉摸脸颊的动作，声音中带点歉意，「不小心碰到了，很介意么？」
    「呃，没、没有。」我还处于惊慌状态，只能拚命摇头否认。
    良久，我似乎听到king轻叹一口气，「你肯定觉得我很噁心吧……」
    话说得很轻很小声，不仔细听根本不会察觉，但在静謐的房间里，我听得一清二楚，连忙转头看向king，后者一如往常的工作，彷彿那句话不是他说的。
    但我确实听到了。只是为什么他要说他很噁心？就我来说，我不觉得啊，而且朔朔一直给我一种清新温润的感觉，虽然有时有点傲娇，可那只是害羞而已。
    怎么想，他都和噁心一词扯不上什么关係。
    到底怎么了？也许king的神秘与疏离，与这句话有关吧。
    毕竟他是冷血残酷的朔王，那是我一点都不了解的他。
    接着，我静静的把图画画完，而他一直陪在我旁边，彷彿空气，自然而不容忽视。我突然发现，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默默陪着我的吧。
    ＊
    经过辗转曲折的连络过程后，决定在今天举办朔的短文发表及签书会，当然，周边商品不可或缺。
    我看着布置好的场地以及架上的书籍、商品，不禁扬起嘴角，嘿嘿，等等我来买等身抱枕和马克杯好了，唔，要不要连海报也顺便买？那要买《嘿，遗憾女孩你好吗》小说还是《凋花吟歌》的武侠传奇？
    好难决定啊！不然叫king陪我选好了。
    很快地，活动开始了，人潮陆续涌进，几乎每个都是朔的疯狂粉丝，一人一手海报，尤其是有亲笔签名的，简直秒杀。
    正当我要打视讯给king时，电话抢先一步响了，竟然是纶纶打来的，我马上接起来，因为他是纶纶啊。
    「喂？」
    「你现在在签书会吗？」纶纶的声音夹杂许多笑意。
    「对啊，你要来吗？」语毕，我超级后悔，原本是要约朔朔的啊，现在约了纶纶，前者怎么办？
    「这个嘛……你现在手里拿着《凋花吟歌》的新版炫彩红梅背景的卡片对吧？」
    闻言，我低头看手里拿的东西，的确没错，但他怎么会知道？
    「还有，你站在从右边数来第十一个商品车的正前方，在你面前的是一个黑衣男人。」
    这次，我抬头看前面，吓啊！真的咧！「你怎么知道？」
    「别紧张，我就在你身后。」
    闻言，我迅速转头，果然是他，也幸好是他，要不然就是他在我身体里装了什么追踪器，二十四小时监控我的怪大叔……大哥了。
    「听说等等朔会来。」纶纶状似不在乎的随口提起，随即又换了个话题：「你想去哪里逛？」
    「全部都要去！」我顿时眼睛发亮，说完才发现太激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不能晃太久，等等还要去后台监督。」而且我还有事要办。
    「这样啊，那我可以先陪你逛吗？」纶纶露出非常诚恳迷人的笑容，我也非常无耻的答应了——没办法，那样笑论谁都无法招架，早就融化了。
    走着走着，人越来越多，好几次我差点和纶纶走散，最后，他的手背靠近我，快速牵上，以前的我可能会开心到无法自拔，但现在我却觉得不自在。
    「pleaseholdme～」晨天乐团的主打歌铃声好巧不巧响起，因为这通电话，我把握机会把手抽出他的掌心。
    「喂？恬恬吗？」怕各位忘记，重新介绍，恬恬是前阵子奥嘉雯借我的顶尖骇客暨杀手。
    「是的。叶秘书，我们已成功窜改对方的指纹辨识图像及程式。」
    「非常好，继续！我要让他们的电脑速率变慢、打上雾嵐二字会当机、打上king的名字会报废！」
    「好的，一切全听从叶秘书指示。」恬恬非常恭敬的回答，但我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分咬牙切齿。
    想必之前黑道组织的行为，激怒很多人了。嘖嘖，真是自作自受！难道他们不知道雾嵐都是一些睚眥必报之人吗！
    「怎么了？」纶纶看着我，有着和king相似的温柔，不得不承认，纶纶确实比朔朔帅气，那种舞台魅力，不是谁都能拥有。
    但论气质，朔朔更有上古诗人的飘渺无垠，纶纶只是比较会耍帅而已。
    除却同性恋，听说帅哥都喜欢美女；正妹的男朋友通常都是帅哥。纶纶也是吧，看他的前几任女友长得超正，根本不输我姊姊，他不可能对我有兴趣。
    在感到悲哀的同时，我却有种如释重负的矛盾感，可能是潜意识认为配不上他，和他走在一起，肯定非常不搭——虽然我们现在不只走在一起，还牵手。
    似乎是我神游太久，纶纶轻捏我的脸，「姿媚在想谁？哪个男人？嗯？」
    「才、才没有！」我挥挥手，被他的眼眸吸引，却不得不移开眼神，太耀眼了！简直像可以掐出水似的，一不注意会整个人陷进去的！
    看我否认，纶纶没再捏脸，而是继续牵手，走在前方，微微回头，对我粲然一笑，「别走丢囉。」
    坊间有种说法，自己喜欢的人或真命天子，他的背影会很帅气、让你感到熟悉与安心，但在茫茫人海中，看着纶纶的背影，我只觉得很陌生，那真的是纶纶吗？
    抑或我真正想问的是，我真的喜欢他吗？
    懵懂的说服自己，只是因为人太多、身旁太多声音，才一时搞不清楚。我绝对是喜欢他的，之前为他做了那么多，怎么可能没感觉。
    东看看西买买，不知不觉手上的东西越来越多，纶纶很体贴的全部帮我拿，我们俩牵着手继续走。
    走进某个转角时，我似乎看见紫黑色的背影，这年头染发的人很多，染奇顏怪色的更多！但发质那么柔顺的只会有一个，我的上司，king。
    我忐忑的东张西望，并没有看到king，如果刚刚那个人真的是他，应该会和我们打招呼才对，不至于装不熟……吧？不！依他孤僻的个性，还真有可能！
    看到我的举动，纶纶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却没有什么特别，「在看什么？」
    「我刚刚好像看到king，他有来吗？」我不安的问。
    「可能有，他挺喜欢朔的作品。」纶纶回答的同时，似乎明白了什么，放开我的手，「你是怕紫朔看到我们牵手吗？」
    「呃……」他说得没错，可是直接承认好像我喜欢朔朔一样，我才不喜欢他咧！我应该……不喜欢他吧？
    齁齁！今天是怎样啊，为什么连我都开始怀疑我自己？
    「没关係，如果真的不喜欢牵手，可以说。」纶纶的眼神很受伤，我不知道他是作戏还是真的，但太逼真了，所以我相信是后者。
    「不是这样啦！我只是想说king要是来了，可能会要我做东做西，他最喜欢把我当丫头使唤，超讨厌的！」深怕伤害到纶纶，我主动牵起他的手。
    「是吗？我还以为是我很烦。」纶纶带着些许歉意的笑。
    见状，我连忙解释，「不会啦！你不烦，king的脾气才差呢！不要看到他最好。」
    「金纶。」清冷的嗓音、熟悉的身影、不疾不徐的语调，是king，这次绝对是他！
    「king？！」

 第十一章 骤变（５）

    听到有人叫自己，纶纶反射性的抬头，发现是king时，完全不惊讶，貌似早就知道了。当然，也可能是他的演技太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而已。
    「结果你真的来了。」纶纶牵紧我的手，我没有抵抗，因为全身无力。
    「本来想买个纪念相片、相框和个签，但现在倒是多此一举。」king的眼神淡淡扫过我和纶纶紧紧牵着的手，没说什么。
    「那你买了什么？」纶纶好奇的看着他手中的小袋子。
    「这是别人託我买的。」king的音调毫无起伏，加上戴着面具，论谁都看不透他的表情。
    拜託，快点走。我在心里默默乞求着，现在看到king，我就觉得好难过，我好像又伤了他，还是他的武装刺痛了我？好想赶快离开这里。
    ……真讨厌这样只想着逃避的自己。
    听到king的话，纶纶兴致勃勃的继续问：「哇，你竟然会答应这种请求，你一向最讨厌人多的地方了不是吗？是哪个人重要到你愿意帮他买东西？」
    「罗兰緋那个麻烦的女人。」king的语气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纵容。
    「啊，也是，难怪你会答应。」纶纶理所当然的说着。
    接着他们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好不容易找到空隙，我偷偷捏了纶纶一下，努力挤眉弄眼，告诉他我想走，但他疑惑的回望，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想我的举动肯定很蠢，因为king撇过头了，通常他在偷笑时会这样，但老实说，我已经分不清楚他是偷笑还是嘲笑。
    「看来我得走了。」king看着「眉目传情」的我们，丢下这句话真的这样走了。
    等king走了以后，纶纶关切的问：「你刚刚想说什么呢？」
    「没什么，不重要了。」我摇摇头，整个人心不在焉，脑中尽是king，他刚才至始至终没和我说话，甚至连看我一眼都懒得，到底怎么了？
    每次都这样，只要一牵扯到纶纶，我就会惹怒king，重点是我还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这种事能问谁啊？我偷偷看了纶纶一眼，不行！不能被他知道。
    逛了许久，活动差不多结束了，过程中，我并没有去后台，其实不太需要我去，因为没出什么状况，也有人一直在指挥监控。
    活动完毕，几个工作人员向我稟报一切完美落幕，还赚了不少，我勉强扯开笑容，帮他们加薪后，我准备光荣的滚回宿舍。
    「我送你回去吧？」纶纶带着微笑，他一直这样笑着。
    闻言，我可有可无的点头，到家时，纶纶帮我开车门，突然问了一句：「姿媚，你心不在焉的，在想谁？是紫朔吗？」
    「啊？」我讶异，一方面是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一方面则惊讶他怎么会看出来。
    「从我们看到紫朔之后，你就一直恍神。」纶纶面露担忧。
    「抱歉。」我低下头。
    「不用和我道歉。」纶纶伸手想摸我的头，却被我躲开。
    见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我更惊讶——我疯了吗？竟然闪开他的手！那明明就是我梦寐以求的！
    沉默良久，纶纶没有再碰我，而是眼神坚定的对我说：「姿媚，你要好好想清楚，你喜欢的是我，还是那只是少女心作祟的错觉。」
    闻言，我几乎麻木的回答：「我喜欢的当然是你啊！」
    「好，如果真的是，明天晚上十点到雾嵐大厅来。」纶纶垂下眼眸，「最多等你半小时。」
    「才半小时真没诚意。」我随口咕噥了声，马上答应：「我一定会去的！」
    进屋后，我立刻打开手机，点开「傲娇朔朔」的对话框，小心翼翼的打上：「嗨。」
    我不敢开视讯，只好用这种方法，等了许久，没等到他的回覆，反而等到恬恬的视讯。
    他的脸色有点差，身旁的队员更是一脸不爽，「叶秘书，我们被发现了。」
    「什什什什什么——」我惊声尖叫，从椅子上跳下来，大喊：「那还愣着干嘛？快跑啊！」
    「问题是任务没完成……」
    「靠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任务！」我急忙下令：「现在立刻马上离开那里！」
    「可是任务……」他面有难色。
    「命比较重要啦！而且你们搞清楚！那里可是敌人的大本营耶！难道你们想被挫骨扬灰吗！不用等他们！你们回来之后我就把你们全部变砲灰渣渣！」一鼓作气的吼完，胸口不停起伏。呼呼！累死我了！
    没看过我那么激动（虽然我平常就是夸张激动派）的恬恬他们都吓傻了。等我情绪缓和后，他们才听令撤退。
    总算处理完了。我松了一口气，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雾嵐很注重每个杀手的性命，却很少下撤退的命令，就算胜算再小，他们仍选择战到最后。
    我这样下令是不是不太好哇？我迟疑了一下，但没办法，命令无法收回，暂时先这样吧。
    「叮！」讯息声响起，我连忙看向手机，不是king传来的，而是奥嘉雯，我颇失望的点开它。
    『你又干了什么蠢事？竟敢叫恬恬他们逃跑！这个消息快传开了，你自求多福吧！』
    我就知道！我的命令是错的。虽然已经有预感，但还是无法避免吗？
    我很无奈无力无耻的回覆：『你可以先帮我压住消息吗？』
    『我想也来不及了。』
    我传了一个惊恐的表情，继续打字，『哇靠怎么速度那么快？！』
    『一直以来都很快，是你太慢。』她传完之后，再发了一则：『据说你惹火king？』
    『明明是他无缘无故炸毛。』
    『那你就好好顺毛啊！白痴！』奥嘉雯隔了一秒，继续轰炸我，『而且你不是和晨宏做了约定吗？』
    啊啊！对耶，他要我让king维持一个月的好心情，现在才过几天，我就让king不爽了……
    『那king现在在哪？』我连忙问她。
    焦躁的看着手机，却迟迟没有任何讯息，奥嘉雯呈现不读不回的状态，秒回到一半突然人间蒸发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差。
    我不怎么喜欢秒回，这样给双方的压力都太大，但突然消失也不太好。奥嘉雯一向不会这样，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打给king！只要有问题，他几乎都能解决！
    视讯打开，他背对我，面具放在一旁。其实我很想问他，为什么不戴好再回应视讯，但那不是重点。
    「朔朔！帮我……」
    「你下了撤退的命令？」没有听完我的话，king一针见血的问。
    「是啦。」我低下头，手纸捲成麻花捲，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的背。
    「不用装可怜。」
    哇靠是怎样他背后有眼睛吗怎么看到的这也太惊悚了吧哇哇哇！
    既然他都那么说了，我收起那张可怜的脸，反正他也看不到—–不！说不定他背后真的有眼睛，其实他是外星人吧？
    「不要在心里想像我是外星人的样子。」
    这样偷想也被知道！他该不会装了监视器在监视我，嘖嘖嘖！变态！
    「我不是变态！」
    呜哇哇他又炸毛了！不行，我可是来顺毛的！
    「不给顺。」king傲娇了。
    ……没关係！我说我的，「朔朔啊，我知道我做错了啦，我真的不是有意惹你生气，也不是故意和纶纶牵手的……呃！」我顿了顿，这样讲很奇怪，难不成是纶纶强迫我牵手的啊？
    休息了几秒，我让思绪沉淀，一鼓作气把想说的说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种伤人的话，可能是因为我喜欢纶纶吧，我不想让他误会……我喜欢你，但我也没有讨厌你哦！只是那种喜欢不一样而已！
    「还有恬恬的事情，我不想要有人因此而受伤，之前已经害了倪筱妤他们了，所以任务没完成没关係，至少人回来了，还有下次机会的！」语毕，我吐了一口气，这时朔朔已戴上面具，转身看着我。
    很认真的看，他凝视着我，最后，轻叹一口气：「你太善良。」
    「啊？」我愣了愣，听他的语气缓和，应该是成功顺毛了吧？
    「也是，那个位置本来就不适合你。」他低喃，不知对我说，还是对自己。
    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开。我看着他许久，唔，皮肤真的好白哦，真好，到底怎么弄的啊？还有丝绸般的紫黑色长发，发质好得无懈可击！
    突然觉得，king也很帅，只是他不是以外貌取胜，而是气质。他是帅气质的。
    「怎么？看痴了？」king托腮。在萤幕两端的我们，突然靠得好近好近。
    「你一定不是外星人。但，有可能是女人？」
    ……
    「本王是男人！」

 第十一章 骤变（６）

    飘着毛毛细雨，我撑着伞，心情有些沉闷，不为别的，只因今晚的邀约，还有演技训练的事情。
    暂且不论前者，相信大家都很疑惑，杀手为什么要训练演技？要转行当演员吗？
    老实说，演员须兼具脸蛋和身材，两方面来说我都不及格。真正原因是king要我出任务，但我下的命令很乱来、本身又太弱，所以只能从其他地方下手了。
    鉴于前几次我被小珂他们绑走，以及沦落歹徒手中的表现，菁英小组一致认为我的演技不错——难得他们意见相同，要知道，他们可是连咖啡要加多少牛奶都錙銖必较，谁也不让谁。
    「那明天你就去king那里吧！」洛芙靚笑咪咪的看着我。
    「为什么？」难道菁英小组里没有演技最好的吗？
    「呃，king有他的考量。」她犹豫了一下，没多说什么，倒是一旁的简晨宏开口了：「这样以后你使用骗术时，身为你老师的king才看得出来。」
    哦！所以是怕我演得太逼真连他也被骗吗？但若我青出于蓝胜于蓝，他分辨不出我是真心还是欺瞒怎么办？
    这层顾虑我只悄悄在心里想着，不敢说出来。我可没大胆到敢在king的眼线下乱说话。嗯，我想菁英小组是他的眼线之一。
    就是这样，我莫名其妙的必须来找king。
    很特别的，king和我约在舞蹈教室，整面镜子映照出我的一脸不情愿，不知是假装还是真的没看到，他朝镜子点了几下，镜子渐渐变透明，几个图示出现，他点了其中几个，便出现课程总览。
    「第一堂课，要先学习如何哭泣。」king淡淡语气的说着深深震撼我的话。
    良久，我艰困的问：「现在？」
    「没错。」他点头，我却只想扒他的头……当然只是想想，除非我不要命了。
    「好吧。」我开始酝酿情绪，想些悲伤的事，我想到我爸妈、姊姊，还有纶纶。出乎意料，这些只是让我眼角泛泪，却无法「落泪」。
    讶异之馀，我努力回想还有什么值得伤心的，但那些沉痛，都被拯救了。姐姐的欺压，我逃脱了；差点被强暴，king和纶纶救了我；爱慕的苦涩，渐渐消退了。似乎没什么好难过的。
    最后，我小心翼翼的想着那天在周边赏品贩卖会时，king对我的忽视，那是我尽力不去触碰的一块，因为一旦想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丫头，做得很好。」king突然递来两张卫生纸，我下意识的接过，随即愣了一下。
    干嘛给我卫生纸？疑惑的同时，我才发现我竟哭了，斗大的泪珠滑下，我连忙擦乾。
    「不管你想到什么，现在把它忘掉。」king看着我拭泪，如此说着。
    「咦？哦好。」我随即答应。反正king说得都对，我乖乖听话就好。
    「不错。」他伸手似乎想摸我的头，但手在及将触碰到的那瞬间停滞，点我身后的萤幕。
    而我选择忽略，在乎太多只会让彼此的气氛更尷尬。
    「接下来。」他顿了顿，「要学怎么哭才好看。」
    「脸部不能有太大的表情，要抿紧嘴，可以适当的咬唇，但切记不能太做作，会过犹不及。」
    我努力的听，把它记在手机的备忘录里，决定有事没事就把它拿出来看。
    「还有，从眼睛泛红到盈满泪水，过程不能太快，而且要让眼泪自然而然留下来，不要眨眼硬挤出泪。」他一边看我哭，一边纠正我的错误。
    「哭泣的时间长短依状况而定，但绝对不能太短，另外，哭要哭在适当时机，哭在该看到的人面前，否则再想哭也要忍住，那只是浪费力气罢了。」虽然我很认真，但他谆谆教诲还是让我昏昏欲睡。
    练习了超级久，第一次时间如此漫长，我觉得我把今年的泪水都流光了，眼睛一定又红又肿，肯定超丑！
    无视于我的小小内心抱怨，king继续说：「哭完之后得学会平復情绪，就像没哭过一样，但这是以防万一，一般情形不会用到。」
    「好！」我在备忘录写下最后一个字，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啊，对了！」我把脸朝king靠近一些，「我现在会很丑吗？诚实回答哦！」
    「我一直都很诚实。」king微微勾唇，仔细端详我好久，我正准备问他「到底看好了没」时，他开口了：「并不会，你很可爱。」
    「哇？」我一面发出惊叹，一面看king是不是烧坏脑袋。
    「但以一般人的角度来说，你现在真的不是普通的难看。」
    「靠北啊啊啊啊！」我忿忿的瞪了他一眼，分明是故意的！
    见状，他淡笑，很久没有看他这样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我们两个对望了一阵子，他「咳」了声，「丫头，有点晚了……」
    「靠！快来不及了啊啊啊！」我惊声尖叫，只剩十分鐘就到约定时间了，我不想让纶纶等我，要在他心里留下好印象，就得准时！
    我匆匆拎起背包，胡乱说了声掰啦，连忙跑走，没有留意king说了什么。
    到大厅时，因为大部分的人都下班了，因此鲜少有人经过，不过我仍疑惑，我和纶纶之间的私事在公开场所谈真的可以吗？不会被啥啥「捍卫纶纶贞操形象杜绝无耻花痴应援团」还是什么「杜金纶恋情开花结果散叶粉丝团」当眾围殴吧？
    想到这，我十分惴惴不安。
    很快地，时间到了，我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他，失望不安的正要打他电话时，一隻手臂揽住我的腰，我惊慌的回头，映入眼帘的是纶纶笑吟吟的脸。
    「因为一点事，耽搁了几分鐘，没关係吧？」纶纶的语气饱含歉意。
    闻言，我摇摇头，纶纶毕竟条件那么好，就算迟到半小时我也不能说什么。
    「那就好。」他揽着我的腰，带我走到他车上，「幸好你有来。」
    「啊？为什么这么说？」
    「要是你没来赴约，我可能就会错过难能可贵的幸福。」
    「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笑笑，拉开车门，而我理所当然的坐上车。
    行驶途中，我没有问要去哪，因为我相信他不会害我……应该啦，至少我可以平平安安的回来。
    纶纶的技术很好……不论哪方面都是，开车也好，说话技巧也好，甚至连哄女生的话也十分炉火纯青，天知道他交过多少女朋友。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们到了一间别墅。景色宜人路段佳，门口还停着超跑。我讚叹了一下这栋别墅的富丽堂皇，却不太习惯如此高调的奢华。
    然而佔地好几千坪的豪宅及庭院，却只有十来人的僕人，寥寥无几的人在偌大的房子里更显得冷清。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住这，顶多偶而有朋友过来聚会。」他淡淡的叹了口气，搭电梯前往二楼，「其实我一直期盼着，希望能有人和我共同居住。而那个人，就是唯一。」
    「唔。」我思考了会，粲然道：「你可以和朔朔一起住呀！」
    「咳咳。」他假咳了几声，带我进去一间房间，很明显这不是他的卧房，而是类似客房的地方，几乎没有私人用品，只有一张大床和几个桌子柜子。
    基于没有椅子，我又不想坐桌子以及爬到柜子上坐等原因，我坐在床上，而纶纶顺势坐到我身旁。
    「姿媚，也许你觉得我是个风流倜儻、四处拈花惹草的男人，但我只是没有遇到能让我专情的人。」
    「坦白说，我交过很多女朋友，直接告诉你吧，总共三十二个。」他以淡淡的口吻述说，而我静静听着他的丰功伟业。
    「不能否认她们各个都是好女人，可我却没动过真情。她们不过是我看得顺眼些罢了，但你与她们不同。
    「很单纯，也很善良。甚至不用浓妆艳抹，就散发出最自然的美。」他愈说靠我愈近，最后竟迅速的吻了我右颊，不过我的反应一如往常，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靠北啊这些话根本就是在诱拐我走向恋爱这条不归路，我逼自己要清醒不可以鬼迷心窍，却力不从心，没办法啦纶纶的侧脸超级诱人，勾唇的样子超级性感！雾嵐制服底下若隐若现的锁骨腹肌人鱼线更令人招架不住！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纶纶的桃花多如繁星了，谁都无法抗拒「纶纶费洛蒙」，我也不例外。
    「我知道我无法拥有那么纯净自然的你，但……你也知道这无法控制，情不自禁。」他身子往前一倾，我反射性的往后退，整个人几乎躺到床上。
    「我只为你动心，就你。」他温热的气息围绕在我身旁，在我耳朵旁缓缓诉说：「那，你呢？」
    啥？什么？很悲摧的，我整个人呈现呆滞状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任何回应。
    很多年后，纶纶常以开玩笑的语气调侃，说我那时的表情很有趣，直逼滑稽的程度，还边笑边叹惋他的纯情告白白白被我糟蹋了。
    当初的事发经过因为我处于惊恐状态，所以记不太清楚，只隐约听到一句震撼性破表威力十足，足以让五岁小孩到一百五十岁老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都心碎成一地还变成粉末随风飘散的话——
    「扑倒吧。」

 第十一章 骤变（７）

    「扑倒吧。」
    这一句话，让我整个人清醒过来，纶纶竟、竟然是受！！！
    我错愕的看着他，他右膝在我的双腿之间，脸越靠越近，带点迷人的薄荷香，笑得宛如带着剧毒的蛇，魅惑我吃下万劫不復的禁果。
    玩味地看着我，良久，他轻笑出声，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想什么，当然是我扑倒你了。」
    「也是齁，毕竟我们这个男上女下的姿势……不对啦！我在说什么！」我连忙大力拍拍双颊，一定要保持理智淡定！不然等一下可能就会被生吞活剥了……不过看起来不是等一下，是现在。
    「哈哈哈，姿媚真可爱。」纶纶恣意的大笑，一改咄咄逼人的气势，起身时顺便拉起我。
    「太纯洁了，捨不得吃掉呢。」纶纶面不改色的说着调戏的话，然后抱起我，房门自动打开，「折腾那么久，你也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好吗？」
    听到有吃的，我双眼放出光芒，忙不迭地点头，「好哇好哇！」
    「少爷真勇猛啊，完事之后竟然没有丝毫的疲累……」某个女僕说完，另一个僕人连忙摀住他的嘴，「别乱说话！」
    之后又传来一些耳语，只能说他们误会大了。
    我只是以为要扑倒别人结果没有！反而被别人差点扑倒而已！根本什么事也没发生！
    「那个，我们似乎被误会了？」
    闻言，纶纶微微一笑，彷彿早就预料到，「面对流言蜚语，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要嘛别管他，让其他人继续误会；要嘛……直接让它成真，如何？」
    「……我慎重的觉得我们还是别理它好了。」沉默良久，我战战兢兢的问：「所以我们现在算交往吗？」
    「难道你觉得不是吗？」纶纶反问，然后一脸哀伤，「姿媚这样说真是太令我伤心了！」
    「呃，我觉得是啊！」我急忙澄清：「我是怕我配不上你……」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
    「恋爱面前人人平等。只要我喜欢，你就是最好的。」纶纶眸光闪烁着几分不可抑制的狂喜，「我是认真的。你是我第三十三任女朋友，也是最后一任。」
    不知怎么的，我被感动了一下，虽然仍有点怀疑此纶纶非真纶纶，他有那么专情吗？但不管啦！至少这是个承诺，代表他对我的认真。
    「对了，姿媚该不会是初恋吧？」纶纶调侃的语气传来，我耳中嗡嗡作响，要承认吗？但感觉好丢脸哦！
    「真好，初恋都是最美好的呢。」纶纶轻声说道，不知道在憧憬抑或惋惜。
    当一个男人说初恋很美好时，女人都会开始猜想，她是不是还爱着那个女人？是不是对她念念不忘？是不是会离开我？
    当然，我也如此猜忌着。不过一想到纶纶的好，我怯退了，他愿意和我交往就是天大的殊荣，我不该要求太多。
    「那你的初恋……也很美好吗？」我问，没想到女人在爱情这方面特别心胸狭隘。
    「莫非姿媚是吃醋了？」纶纶带我到餐桌，几道菜陆续被机器人端来。
    竟然被发现了！我摇头、超用力的摇，「才没有！」
    「好失望哦，其实我私底下吃过很多次紫朔的醋。」纶纶轻啜一口水果调酒，稍稍蹙眉，「那滋味和这一模一样。」
    「那我要喝喝看！」我好奇的说，正要叫机器人替我准备一杯时，纶纶意示我不要，我歪头，不懂为什么。
    见状，他霸气的倾身，唇直接吻上，酸甜刺激着味蕾，我瞪大双眼，他还不放过，扣住我的头不让我抗拒，离开时，舌尖还不忘在我的唇瓣轻舔。
    真的、只能说这吻技太高超了！令人欲罢不能！他到底和多少女人接吻过啊……不！可能男人也有？
    毕竟现在这个年代民风十分开放与多元。
    我逼自己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强迫自己冷静，因为我现在的脸肯定红到快炸掉！真的快爆了！
    幸好接下来吃饭时，纶纶没做出什么「踰矩」的动作，随口提到今天训练课程的事，「演技训练的第一堂是练习笑吗？」
    「呃，不是耶，朔朔教我怎么哭。」我如实回答。
    「咦？真奇怪，他通常都先教人怎么笑的。」语毕，纶纶又道：「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他总是不按牌理出牌。」
    「真的！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他绿茶喜欢微糖还是无糖、黑咖啡要完全不加牛奶还是加一点。」我同感身受。
    「是吗？」纶纶微微一笑：「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都没办法完全看清他，紫朔似乎有很多面向，每个人看到的都不同，我们仅止看到其中一面而已。」
    「这样说好像他人格分裂哦。」我默默的冒出这句话，没想到纶纶也表示中肯。
    过了几秒，我才知道他的意思，「齁！你在偷说紫朔的坏话哦！」
    「嘘！」纶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模样真会萌倒一大票人！「我当然不能让他在你心里留下太多好印象，我可是很会吃醋的，哼哼。」
    闻言，我不禁咯咯笑出声，纶纶真的很好，好到即便知道配不上也无法放手。
    我们吃着聊着，气氛非常愉快，开心到我连手机没电都没注意到。
    等到用餐完毕，纶纶送我回家时，才发现手机电量不足关机了，不充电则已，一充电不得了，满满都是菁英小组的群组讯息，多达一百多则，现在他们还在继续轰炸中。
    见我神情有异，纶纶担忧的问：「群组发生什么事？我的手机调成静音了。」
    我边点开边念出内容：「小琳琳说她现在在虚拟战斗场和king对打，king不知道是吃坏还是怎样，竟然赤手空拳和她战斗，但小琳琳却说她快撑不下去了……」
    「king心情似乎很差，招招不留情，连简晨宏和倪筱妤都已精疲力尽，请求支援。简晨宏是这样说的。」
    听到这里，纶纶也察觉几分不对劲了，打开他自己的手机看，眸光一闪，打横抱起我，快速的上车，「来不及了！那是朔王的杀气！」
    朔王的杀气……？
    ＃
    嘟起粉嫩的水蜜桃小嘴，小琳琳换上粉橘色的战斗服装，拿着流星锤向运动场走去，边走边咕噥：「真不知道紫朔哥哥叫人家过去干嘛……」
    「小琳琳！」突如其来的叫喊声让小琳琳提高警觉，右手拿起流星锤，左手放在胸口前作防御姿势。
    「是我啦！」奥嘉雯从她身后冒出，半开玩笑的问：「拿着流星锤是要去干掉谁？」
    「紫朔哥哥。」小琳琳苦丧着脸，「他要和人家对打啦。」
    「哦！」奥嘉雯故作瞭然于心的点头，「那就是他干你了。」
    「……我怎么觉得你讲话愈来愈粗俗了？」
    「去问姿媚啊！她教的。」奥嘉雯耸耸肩，瀟洒的走了。
    被吐槽过后，小琳琳很无力的走到运动场，果然看见king，她马上变脸，巧笑倩兮的问：「我们要直接开始吗？」
    「来。」king淡淡的点头，却什么武器也没拿，雕花扇杀伤力太强不使用还说得过去，但连把枪都没准备是怎么回事？
    king是倨傲，但还没到那么鄙视人的地步啊！小琳琳抬眸看了他一眼，隐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紫朔哥哥和平常相去甚远！
    如同以往，小琳琳先发制人，但流星锤还没碰到king，后者一个回旋踢，身形一挫，小琳琳连忙退后，king却轻顿地，脚不偏不倚抵在她脖子上，长靴上的利刃悄然弹出，而他的手如刀子般，打掉小琳琳的武器。
    「紫朔哥哥！」小琳琳惊慌的大叫。这个不是紫朔哥哥，是朔王！下手毫不留情的朔王！
    幸好king还保有一丝理智，马上放手，小琳琳差点倒地，但多年的训练不是假的，她很快的站起身，柳眉间藏着几分徬徨。
    没过几秒，king继续战斗，这次小琳琳可不敢大意，但不知怎么的，king每每出招即杀招，眼神淡然宛如可以洞悉一切，不过她感受到其中的忿然慍怒了。
    「等、等一下！」小琳琳中途喊卡，king没有停止，反而朝地面打去，除了系统发出警告声表示力道太大外，只剩怵目的殷红。
    「紫朔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小琳琳看着从手指关结渗出来的血，心疼道：「别这样好不好？」
    「给本王滚！」king毫不留情的挥开她的手，叫了简晨宏和倪筱妤来，关掉视讯后，冷冷督了跌坐在地的小琳琳一眼，手一挥，流星锤顿时一分为二，原来他在袖口里藏了短电能匕首。
    武器不只是一个人的保命工具，还是如同家人般的存在，经过许多生死交关后，和武器会產生深厚情感，因此销毁他人武器是一件非常无礼且残忍的事情！
    小琳琳怔怔的拾起流星锤，还真是断得一乾二净，切面平滑，里头的构造被横剖，一览无遗。
    然而最让她心寒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似六出飞花的冰冷，为四周洒下一层飞霜——那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温度。

 第十二章 狂（１）

    我狂
    理智留着有何用
    我狂
    疯了也无所畏惧
    我狂
    为你疯狂
    到虚拟运动场时，我看见系统闪着危险的红光，里面的场地受损，不能在使用下去了。在来的路上，我大略看了一下监视器，king竟然徒手攻击地面，但人类的力气再怎么大，有办法把坚硬的特製场地打坏吗？
    儘管十分纳闷，但当务之急是阻止朔朔伤害别人……以及自己。
    「唔！」简晨宏闷哼了声，鲜血从手臂汩汩流出，定晴一看，赫然惊见长达十几公分的刀伤，原来不知不觉中，king拿出双长刀。
    见状，纶纶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的手搭上我的双间，「姿媚，听我说，等一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闯进去，好吗？」
    「可是……」我踌躇了一会，怎么可能答应？但在我犹豫的同时，里面还廝杀得混乱，我只好胡乱推纶纶进去，「我尽量啦！哎唷你快点去救简晨宏他们！只有你的实力能和king匹敌而已！」
    「记住！不可以进来！」情况危急，纶纶来不及多说什么，就拿着长枪杀进去了。
    我没有心情看他们两个人对战，一方面是两人的速度快到不似人该有的；一方面则是我忙着搀扶其他人。
    受伤最重的是小琳琳，她从一开始就打到现在，不知怎么的，我没有看到流星锤，她只拿着一把电能枪。
    「虽然我知道现在不该问这个，但还是得搞清楚才行！有谁可以告诉我king怎么了吗？」我惴惴不安的问。
    「要是知道就好了。」倪筱妤的脚伤尚未痊癒，她缓慢的走来，苦笑了声。
    倪筱妤只有轻伤，她拿出止血贴布快速的贴到简晨宏的伤口上，随即用蓝绿色的光照了一下，最后用材质特殊的透气绷带包扎。
    我如法炮製，不过小琳琳的伤似乎更严重，而且血源源不绝，根本止不住。我无助的看向倪筱妤，后者擦擦额际的汗珠，连忙跑过来，她却用了不同的方法处理，帮不上忙的我只好乖乖站到旁边。
    眼角的嫣红让我不得不抬头，在king胸口上渲染开来，他却恍如未闻，逕自挥刀。
    纶纶的身上遍布细小伤痕，有些是地面被king扬起的小碎石，有些是刀伤。
    随着时间增长，我看出纶纶应付得有些勉强，king却是越战越狂，带着几分玉石俱焚的意味。
    我焦急得想进去，但想起纶纶的三申五令，我不敢贸然硬闯，何况连纶纶都打不过的人，我去了也没用。可这样乾等不是办法！
    以柔克刚！我努力想找出问题的癥结，想了很久，却一无所获，原来……我对king一无所知吗？
    看着黎瑟亚洛芙靚负伤而出，我连忙过去问了一下情况，据说king是今天才开始不对劲的，难道他受到什么刺激吗？可是我不在雾嵐，怎么可能知道？
    我边试着帮他们止血边问：「king有这样过吗？」
    「没有……就算是兰緋那次也没那么严重。」黎瑟亚看着身旁的罗兰緋一眼，脸色无异，认真的思考我的问题。
    半晌，罗兰緋轻柔的音调响起，「朔儿有心结，我不知道是什么，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是他现在很伤心难过就是了。」
    我看了一下眸中盈满訕然的king，我只看得到愤怒，没有丝毫伤心啊？
    「恕我直说了。」罗兰緋看向我，「你今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啊？」我愣了一下，在对上罗兰緋认真的眼时，轻叹了口气，还是得说啊，「我去纶纶家吃了顿饭。」
    「就这样？」她不是在质问，而是有些讶异，「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摇头，做过的事也只有这件比较值得一提，等等！我和纶纶交往的事算吗？
    可是我没有勇气说出口，也不知道纶纶会不会承认。我陷入挣扎，不过在纶纶朝朔朔的胸口开了一枪、朔朔闪身下腰躲避时回敬纶纶的腿时，我一咬牙还是说了。
    「其实我今天和纶纶学长交往了！」我几乎是闭上眼，不敢看大家的表情。
    「蠢货啊你！」奥嘉雯不顾伤势，拎起我的衣领，「king肯定是因为这样才杀气那么浓！」
    「好、好啦！对不起！所以现在要怎么办？」我连忙问。
    「你要和他说清楚，必要时硬上都可以，反正朔儿就是那个傲娇性子。」罗兰緋起身，她的伤得不算严重，只是大动作的破坏门，让伤口併裂，看起来很痛。
    她却脸色无异，仔细叮嘱：「我等等带洛芙靚破坏系统护送你进去，其他人在门外戒备，不要调动人马。而你只要好好和朔儿谈，相信他会好很多。」
    虽然说戒备，但实际上是让菁英小组的人休息；虽然说不给他们调人，但其实是不想惊动雾嵐。
    罗兰緋也很适合当king呢！而且大家并没有反驳她，看来她挺能服眾的……不对！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想这个！
    「是说，兰緋姊，king会这样和我有关？」我不太相信。
    「他很在乎纶纶，但更在乎的是你。」
    罗兰緋歉意的对我笑，「我们不可能反抗朔儿的，连他要我们死，我们都得照做。」她深吸一口气，像赌了什么一样，「拜託了。」
    我艰困的点点头，只有自己清楚我的能耐，king真的没有外界传的那么照顾我，因为小珂事件而受刑时，他连来都没来，如果在乎一个人，是无法那么狠心的吧！
    也许这样太武断，但我知道king只是把我当祕书，最多也是学妹而已。
    罗兰緋不惜多添几道伤口，就为了让我到king旁边，洛芙靚趁机丢几发烟雾弹，但似乎没什么效果，毕竟纶纶和朔朔是凭直觉在战，看不看都一样。
    我胡乱戴上洛芙靚丢过来的面罩，衷心建议，「要不我们全上吧？加上纶纶总不会输的。」
    「那事后只会被king整得更惨，我们寧愿现在受些皮肉之痛，总比之后被暗算好……」
    「但现在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我大声嚷嚷，反正有打斗声king听不到。
    「你就是办法，快去吧！」罗兰緋俐落的把我送到king旁边，然而后者不怎么在意我，随手拿起枪一拨，我退了好几步。
    他们两个仍打得火热，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其他人不进来了，因为根本不是同个次元的强大！估计其他人连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打飞了，何况他们各个都伤得那么重！
    虽然我尽量站进一点，但他们俩不知是巧合还是有默契，再怎么变换姿势、位置都不会波及我。既然如此，我只好自己靠过去了。
    可是我稍微接近他们，纶纶就会分神示意我走开，而且分心的下场就是他又喷血了，看得我一整个心疼肉痛啊！
    「朔朔！不要再打了啦！」我使劲的喊，king却无动于衷。
    「king，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了耶，哪里不爽可以说啊！干嘛一定得打？」
    「就算是练习对战好了，你下手有必要那么重吗？这样伤害他们，你也不好受吧？」
    「罗紫朔！够了哦！」苦口婆心的劝了那么久，他竟还依然故我！我的怒气值上升五十个百分点，「到底想怎样啊？闹彆扭也要有个限度好吗！」
    我靠……激将法也不行吗？
    最后，我看着迎纶纶面而来的雕花扇，闭着眼衝到纶纶面前。我决定赌一回！赌king不会真的伤了我！
    「哦？丫头想和我打啊？」king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来。」
    「来你他妈啊！」我一个怒吼，衝上前去，king很显然的起了兴致，站着不动看我要怎么攻击，真是鄙视我到一个境界！
    我的怒气值更是飆了六十个百分点，直衝过去……抱住他。
    king很显然的怔住了，即便他戴着面具我也能看出他的窘迫，没关係，只要能阻止他一切都无所谓！
    「朔朔，不要怕，我们不会离开你，就算交往了也不会。」
    据罗兰緋所言猜测，若很在乎的人和别人交往了，那自己肯定不好受，更别说一次两个人了。king可能是害怕我和纶纶会手牵手背弃他吧。
    「本王不需要任何人！」
    还在逞强啊这人。闻言，我突然有点心疼他，抱得更紧了，「可是我们需要你啊……不要这样嘛！」
    不知道朔朔有没有气消，我忐忑不安的抬头，正好和他对上眼。
    「……咳咳。」缄默良久，king情绪缓和许多，把我放在他腰间的手握住，然后头埋到我脖颈间，低语道：「顺完我的毛，你要再顺另一隻了。」
    诶诶？
    「叶姿媚！当着男友面前抱另一个男人是对的吗！而且他还对你图谋不轨！你这个紫朔……啊啊啊不要拦我！」
    其实，我的职业不是秘书，而是顺毛专员之类的吧？

 第十二章 狂（２）

    手指互扣，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我有些无奈的看向纶纶，后者却装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的哼着歌。
    你心情好我就好……好个头！我忍住翻桌的衝动，因为我翻不动……
    「我说纶纶啊，你用不着二十四小时都跟着我吧？这样我要怎么工作？」我偷偷翻了个白眼，本来想对king打暗号，却恍然发现我已经搬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没有king，真是不习惯。
    「啊，姿媚怎么这样说？」纶纶亲暱的搂住我的腰，「你继续啊，我不吵你。」
    闻言，我瞪了一下纶纶整个贴过来的身体，虽然没说话，但你这样抱着就是妨碍到我了！几秒鐘后，我起身，「我出去一下。」
    「不行！」纶纶把我拉回怀里，认真的看着我，「你又要去找紫朔？」
    唔，又被猜中了。「我有点不放心他，毕竟昨天他突然那样，我去看一下就好。」
    「不可以啦！到时候你被他骗走怎么办？」纶纶眸中闪过一丝忧愁，虽然他吃醋让我挺安心的，但也造成我的困扰。
    「纶纶噢，你要相信你自己啦！你很帅很有魅力才华洋溢这样可以了吗？」我努力的夸奖他，但他却一脸寒霜，不知道在不爽什么。
    没想到平常看似温柔的纶纶会那么孩子气，偏偏我不怎么喜欢小孩，我慎重的觉得要好好沟通处理一下。
    「对了！」我一个击掌，想到绝佳的理由兼藉口，「秘书长要我今天去他的办公室一趟，他要教我如何操作大量复製人。」
    不过呢！秘书长今天有很多会议要开，对外对内林林总总超过十五个，肯定忙不过来，他就会依照king之前的命令，叫我去找king。
    呵呵呵我真是太聪明了！
    「姿媚，你就那么喜欢紫朔吗？」纶纶淡淡的叹气。
    见状，我摇摇头，「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我只是担心他。」
    「好吧。」纶纶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住我的头，他抱得很紧很紧，却不至于让我喘不过气，这种感觉很幸福，也让我更害怕失去。
    在我闪避纶纶第三个吻时，我总算逃出去了，避难似的衝到朔朔的办公室，想来个不期而遇，却发现有另一个人早一步来。
    「罗兰緋。」我頷首，她柳眉轻蹙，即便不笑，也显得风情万种，是男的眼神肯定离不开她！呃……也许king真的不是男的——他丝毫不受影响的看着雾嵐年度营运报告。
    双眸淡淡扫过我，罗兰緋娇嗔：「雾嵐现在都直呼姓名了？好歹唤我声misspink大队长吧？」
    咳咳咳！那是什么中二的名称？我嘴角忍不住抽搐。
    「别闹。」king显然也认为这个名称很中二，他把罗兰緋放在他胸膛的手移开，无视不知道d还e罩杯的胸部，抬头看我，「怎么？金纶放过你了？」
    「当然没有，他还吵着要我住他家。」我有点疲倦的说，真的住他家我还睡得着吗？
    「那你还跑来我这？」king勾唇，笑得和罗兰緋如出一辙，只是一个妖冶一个邪魅。
    「喘口气啊。」我苦笑着回答，顺便说出感触很深的话：「说真的，没有king我超级不习惯的。」
    闻言，king似乎怔了一下，半晌缓缓道：「此话不得胡说。」
    「我才没有咧，我只对你说而已。」
    「傻女孩。」一直玩味的注视我们俩对话的罗兰緋突然开口：「朔儿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你何必再打乱他的思绪？」
    「咦咦？」我一愣，什么啊？
    不管我错不错愕，罗兰緋逕自说下去：「你以后别来了，除非和金纶那傢伙分……」
    「罗兰緋！」king喝住她，后者翻了个白眼（还是美炸了）不再说话。
    「别理她，你想来就来。」king许下一个承诺，那时的我不知道，那将成为我们心中亙久的痛。
    「你就是太宠她，意思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她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吗？每次她掛你电话、在你面前说金纶有多好、要你帮她做这做那、总用一句我在忙就打发你，需要你的时候又死缠着不放，这种女生你到底欣赏哪一点？哪里奇货可居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罗兰緋，她说得大致上都对，问题是她怎么知道？
    「每次你费尽心力帮她做早餐，可她却拿去给金纶，你明明该伤心的，却得笑着装乖，你不知道我看了有多心疼，这样你的努力算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这样糟蹋？还有，她在你面前说金纶的好，甚至要求你帮她追金纶，你到底是s还是m啊？找虐受吗？
    「明明那么心痛，为什么还要这样？」罗兰緋看了我一眼，超级鄙视，随即心疼的看着king，好像怕他会碎一样。
    但依我的经验来看，king没脆弱到会因为我碎掉……应该吧？
    「与你何干？」king完全不想理罗兰緋，把她的话当风吹过便罢，难得放下手边的工作，起身走到我面前，温言道：「她昨天喝多了，胡言乱语一阵就没事了。」
    「哼？我喝多了？那点也算多？倒是你昨天把我压在地上……」
    「闭嘴。」king恶狠狠的打断她，然后用我不太能适应的温柔语调说：「心里别有负担。」
    「呃，没那么严重啦。」
    「那就好。」他轻頷首，示意我看萤幕，上面是角色扮演的宣传单，小琳琳之前有画几本原创漫画，广受好评，因此雾嵐决定帮她办一场cos活动。
    简言之，就是要我选一个角色。
    我对选角这种事非常不擅长，不是选得太高难度就是没啥特色，我抬头望向king，他戴着面具的脸似乎在挑眉（不要问怎么看出来的，那是直觉），「我没什么好推荐的。」
    「那给我几天时间想想吧？」其实我想等奥嘉雯出完任务再问她。
    这件事似乎不急，king没说什么就答应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旁的罗兰緋很不满，欲言又止——想说却一直被king冰寒的眼神打断。
    「是说，king你的角色是什么？」
    「咳。」king撇过头，貌似不想说，但以我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个性，当然不可能放过他，继续逼问，最后倒是罗兰緋先爆料。
    「邪魅的皇兄，你懂吧？衣服是华丽的紫色，连妆都很妖艳，是说他不用怎么画就很美了……喂喂喂！犯不着连雕花扇都出来吧？」
    看着快打起来的两人，我很识相的退出去，脑中却不经意浮现罗兰緋说的话。
    为什么听到我说纶纶的好，朔朔会不高兴啊？虽然之前对他那么随便有点过分，但没严重到需要伤心难过吧？king不可能那么在乎一个人的。
    还是因为他喜……不行！我都已经和纶纶交往了，不该再想那么多，要是被纶纶知道了，他肯定要吃好几天的醋。
    儘管答案唾手可得，我仍没有勇气去揭开他。罗兰緋说得对，在我和纶纶分手以前，先假装一切都没事吧。
    边走边想，下场就是撞到前面的人，连忙道歉：「啊！对不起！」
    「爷死都不会原谅你。」之前还用戏謔的口吻自称是啥啥啥排行榜的第一名，现在却冷得形同陌路。
    我低头，毕竟我害了他妹妹，没资格要求原谅，他没报復我就该万幸了。
    「你最好祈祷cos活动别和我分到同一组，否则管你上司是谁男友是谁，爷照样整死你！」他瞟了我一眼，补充威胁：「就算king保护你也没用。」
    连king都没办法了！看来杰洵已经不是朔朔的头号粉丝了！嘖嘖真可惜啊。
    「你别在心里腹诽我，爷绝不可能放过你。绝对！」他非常大声的警告我。
    「好好好，看来我注定被你恨一辈子。」我苦笑着。
    「哼！我和你没完没了！」杰洵呛完，突然惊恐地看向我背后，然后快速走人。
    见状，我疑惑的回头，看到背后的人时差点没吓到，「你干嘛突然跑出来？」
    「看有没有人勾搭你啊！哼哼，马上被我抓到一个，什么叫作『和你没完没了』？我听了就不爽！」纶纶牵住我，捏了下我的鼻子，「你啊，还是住到我家比较安全。」
    「我怎么觉得最不安全的就是你家……」
    「嗯？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今天天气真好啊。」
    「是啊！超好，好到下雪了。」
    「……」

 第十二章 狂（３）

    「叮咚！」我不安的发出讯息，趁着纶纶在洗澡，我得赶快把握时间。
    『我在纶纶家。他在洗澡，说什么等等出来要给我一个惊喜。』
    没过几秒，我的讯息被已读了，king回覆：『丫头，你何必真去他家住？』
    『没办法啊！』打完我传了个哭脸，瞄了浴室一眼，水声已经没了，纶纶八成快出来了，『先不聊囉，纶纶快洗好了。』
    『你啊，小心点，包准被他吃了。』
    『什么嘛！怎么连你也这样说？』
    『不然本王该说你那么厉害一定是你把他吃了吗？』
    「噗！」我喷笑，笑到手指颤抖，勉强在萤幕上打字，『对啦！是说纶纶真的洗好了，晚点聊。』
    『好，有事打给我。』
    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我只能先已读king，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赤裸着上半身的纶纶，那胸肌腹肌人鱼线！古铜色的皮肤、修长的腿、完美的唇线，还有那双无法言喻的魅眼！呜啊啊啊啊！谁看了不春心荡漾啊！
    瞥了我的手机一眼，纶纶笑道：「在干嘛？」
    儘管笑容一样灿烂，我却从他的笑容里嗅出几分醋意，只好陪笑：「呃呵呵呵，和king聊天。」
    「聊什么？笑得那么开心？」纶纶微微瞇眼，「该不会在说我的坏话吧？」
    「才、才没有！」我连忙摇头，使用最强技能——转移话题，「对了，惊喜是什么？」
    「姿媚真急啊！」纶纶把上衣套上，指浴室，「要洗吗？」
    差点要说好啊，但想一想好像哪里不对，现在是吃东西之前要把食材洗乾净吗？所以等等真的要被吃吗……不是愿不愿意这个问题，是我根本没有准备好啊！
    我瞄了床一眼，不！床君，我觉得能不碰你就不碰你！
    「那个，纶纶。」我小声的叫他，后者回头，这种事情真难以啟齿啊！如果是朔朔，我不用开口，他一定就懂，可是和我交往的是纶纶。
    再次想起罗兰緋说的话，我拚命阻止那种荒谬的念头蔓延，king说过要专一，都已经交往了，就要认真！
    「你可以暂时不要对我怎么样吗？」我的声音细如蚊蝇，在安静的房间里却格外清楚。
    我面红耳赤的低着头，半晌，听见纶纶淡淡的嗓音，「嗯，我不碰你就是了。」
    那一剎那，我慌了，抬头对上纶纶棕色眼眸，后者灿然一笑，我却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起了化学，再也不同了。
    「对、对不起，我知道这样说很奇怪，毕竟我们已经交往了，呃，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不太习惯而已，真的非常抱歉！」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也许当初纶纶是喜欢我乖巧这点，现在我没有答应他，他会不会不开心？甚至会不会去找别的女人？
    闻言，纶纶走上前想摸摸我的头，像king一样，我却下意识的闪避，他很明显的愣住，眼中藏不住失落，但还是笑着说：「不用为了这种事道歉，我觉得姿媚这样就很好了，我也不想破坏你纯真的感觉。」
    「再说，要是我毁了你的小女孩形象，紫朔肯定会拿雕花扇出来毁了我。」
    「就是啊！朔朔的雕花扇是一种不能碰的东西。」我吐吐舌，想到那天的情形，还是心惊胆战。
    「别说这个了。」纶纶拿出手机，打开一个档案，是cos的计画内容，我已经看过了，还有很多人的角色没决定，包括我和纶纶。
    我大概瀏览角色大全，基本上没有分男女，只要还原度高，没人管你是男是女，例如king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奥嘉雯还没回来，我也不想为了这种事吵她工作，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决定，我歪头看着纶纶，他灿笑，拉着我到衣橱前，「惊喜！」
    橱柜一拉开，竟是兔子女僕的套装，是挺可爱又不失性感，但以我的身材，会不会少了点悸动多了些赘肉？
    「喜欢吗？」纶纶低下身子问。
    我笑着点头，喜欢是喜欢啦，但穿不穿得好又是另一回事了。通常这种时候男生都会要女生试穿，我绞尽脑汁的思考要怎么拒绝，乾脆说我穿衣服前习惯先洗过，还是我会害羞？不然说我习惯在家里换衣服好了……
    「那姿媚要穿穿看吗？」
    果然！我要摇头的同时，纶纶接着说：「我也去换我的角色服装好了。」
    唔，好想知道纶纶穿起来如何。好吧！士为cos服装牺牲，我只能忍辱负重的去换兔子女僕装了。
    等我慢吞吞的走出更衣室时，纶纶已经换好了，他竟然是皇帝！华丽的黄袍和朔朔的紫袍有得比，还有挽成发髻的黑色长发，搭上特製的冠巾，整个人闪闪发亮啊！
    「其实这不是最华丽的样子，因为这个故事描述一个皇帝装成平民的样子，所以这已经尽量简化了，很多配件也不是皇帝该有的。」纶纶从袖中掏出一只手鐲，勾唇诱惑：「可否陪本客倌小酌一会？」
    「……哇啊啊啊啊！」喷鼻血了啦！好杀的笑，这、这真的可以吗？我们的cos展不会被粉丝们挤爆吧？
    不过……我先看了看我的明明就不可爱不知道在装啥萌萌噠的兔子女僕装，再看看纶纶奢华帅气到炸掉的「黄袍」，很明显不是同个时空的啊？
    我不爽的问是谁分配组别的，怎么把我和纶纶这对佳偶拆开，晚点去盖布袋打到让他开口道歉……不！是连张嘴都没办法！
    「是小琳琳分发的。」语毕，纶纶不安的提醒：「别真的去惹她，她最近心情不好。」
    「哦，我没白目到那种地步。」随即好奇心作祟，「你知道为什么吗？」不会是朔朔最近和罗兰緋那个妖嬈美艳的女人走得比较近，所以她生气了吧？
    「她什么都没说，嗯，有可能是月经来？」纶纶打趣的说。我却觉得把女生心情差归咎于生理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通常女生会更不爽。
    不过这让我想起某件事，「是说，最近king不太理人，该不会也是经期不顺吧？」
    「也？你是指紫朔和小琳琳都是吗？」
    闻言，我理所当然的点头，「嗯哼。」完全没发现纶纶话中暗藏的意涵。
    「嘖嘖，姿媚啊，你同时得罪两个人。」纶纶戳戳我的脸，轻笑出声：「我现在拨视讯和他们说。敢诅咒他们经期不顺，嘖嘖！」
    「啊啊啊！不要啦！」我连忙伸长手，胡乱挥舞，想要抢手机。
    什么叫身高优势？纶纶就是身高优势！他轻松的举起手，看着我着急的模样，还闷笑起来，虽然很帅，但这种事要是被king和小琳琳知道，我肯定会被整得很惨！所以一定要全力阻止！
    狗急也是会跳墙！情急之下，我只好整个人往前扑，将纶纶压在床上，后者显然没猜到我会这样做，愣了一瞬，随即笑了，一个天旋地转，换我被压在下面。
    老实说，这种粉红色泡泡的恋爱偶像剧情节我幻想过，但我不想现在被压啊！而且手机刚才还「咚」的一声掉到我额头上，超痛！肯定很红——和我的脸一样。
    纶纶的眉微微弯起，笑得无限风光，我却有种羊入虎口一去不復返永不见天日的感觉，现在他整个人在我身上，除了他，我根本看不见其他东西，包准连手机响了也不知道！
    「呃，纶纶，你是个守信用的人吧？」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思索了会，虽然疑惑我为什么这样问，但仍认真回答：「理论上是。」
    呼，那就好。我正要松一口气时，纶纶猝不及防的丢下一颗粉色炸弹，「但实际上……可就难说了。」
    「咦咦？！哪有这样的！」我大声抗议，纶纶的唇却逼近我，扬起一抹邪魅的坏笑，「例如我的小女友躺在我的床上，这时候约定就不重要了。」
    「诶诶？！不要啊！」我拚命挣扎，却无法逃脱他的桎梏，想也是，纶纶可是每天跑健身房的人，怎么可能力气比我小？
    可是这样直接被吃掉不太好吧！脑中闪过king的身影，我更努力挣脱了。
    抵死不从了许久，纶纶似乎玩累了，笑罢：「你别担心，我说不碰就绝对不会对你怎样。嗯，你也玩累了吧？」
    原来我弄得要死要活的事情，对他来说是「玩」吗？我顿时汗顏。
    「那么，要洗澡吗？」
    干！这个人从刚刚就一直诱拐我洗澡啊！想干嘛！
    「想要鸳鸯浴吗？」
    靠！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第十二章 狂（４）

    「噗哈哈！那么猛！」
    藏在简朴巷子里的寧静哪啡馆，一进门，悦耳的风铃声响起，服务生身穿亚麻色围裙，嘴边掛着淳良的微笑，咖啡馆里总瀰漫着淡淡咖啡清香，充满文艺气息，令人怡然莞尔。
    不过，咖啡馆虽然可以畅谈，但不是让人解颐大笑的地方，尤其是边拍桌子边放肆大笑。
    看奥嘉雯笑得那么狂妄又欠欧，我小声提醒：「够囉！大家都在看，超丢脸的！」
    闻言，她不甚在乎的朝四周的人丢几个媚笑，其他人似乎因此原谅她了，只能说人正真好。她扬眉，「哼，当很多人都看着你时，你就当作自己太正走到哪都有人欣赏就好啦！」
    「我可没有自信成那样。唔，那也要像雾嵐那些杀手一样条件好才行。」我叹道。
    「这套说法当初可是你男友洗脑我的。诶，你们真的怎么了吗？」奥嘉雯挑眉，兴致勃勃的问。
    我摇头，「怎么可能发生什么，我还要他别碰我……」
    「白痴！」奥嘉雯打断我的话，看了看四周，放低音量：「你傻了啊？金纶哥怎么可能答应，据说没有人可以在当他女友一个月后，还没发生关係的。」
    「咦咦？可是他确实答应我了！还说一定会遵守！」我的大声嚷嚷遭来一堆人不爽，果然，长得平庸就没办法用奥嘉雯那招了。
    我只好马上道歉，幸好那些人挺讲理的，不像时下的年轻人，动不动就威吓要干架。
    看着现场气氛平復许多，奥嘉雯才继续说︰「别相信男人的那种话，金纶哥八成会把你灌醉，再吃下肚，嘖，那种男人嘛！」
    「那我得好好训练酒量！」我盘算着要不要去找king，听说他酒量很好，千杯不倒！
    「他真要你你是逃不掉的。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要我帮你选角色吗？」奥嘉雯问。
    「哦对！」被她一提醒我才想起这件事，我连忙问：「纶纶送我一套兔子女僕装，可是我不知道适不适合我。」
    「哦？可是我听说叶玟琳有可能会来，而且她也要穿兔子女僕装。」奥嘉雯问：「你不是不喜欢和你姊姊一样吗？」
    「是啦！可是那是纶纶的心意啊！」我懊恼的说。
    「不是那个问题，重点是你喜不喜欢吧？」奥嘉雯挥挥手，「你不喜欢就算啦，没必要勉强自己。」
    「哦……」我点头，真的很讨厌和姊姊一样，因为这样很容易被拿来比较。
    沉默良久，奥嘉雯突然问：「金纶哥应该知道叶玟琳要cos什么才对，也知道你不喜欢和她一样，那他为什么还送你这个？」
    被她一问，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哼，我看他根本不安好心，你自己小心一点，不是我要吐槽你，那傢伙常常抱着玩玩的心态去交往，从以前认识到现在他都这样。」奥嘉雯淡淡的对我说，我却觉得一阵心寒。
    真的吗？可是说不定他并不知道我讨厌和叶玟琳一样，我把这个想法说给奥嘉雯听，后者嗤之以鼻，「那他也太不瞭解你了！」
    见我无言以对，奥嘉雯对我道：「好啦别这么鬱闷，也许金纶那傢伙这次认真了也说不定，总之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啦！」
    「谢谢你喔。」我对奥嘉雯笑了笑，这时她的手机讯息声响了，她稍稍瞄一眼，脸色有异，但一发现我在看她，她又镇定自若了。
    是我看错了，还是真的发生什么事？
    我本来想问，但手机却不识相的响起，我只好先接起，「喂？」
    「现在几点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让我不禁冷汗淋漓，乖乖回答：「报告，下午两点。」
    「这是什么时间？」
    「下午茶时间……」说到一半我突然打住，照理说没有人会这样问啊，肯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现在做！良久，我总算想到了，也绝望了，「是演技训练的时间……」
    「现在立刻给本王滚过来！」暴怒的声音从电话炸开来，我连忙把手机拿远一点，这、这个king不能惹啊！
    结束通话后，我歉意的对奥嘉雯说：「我得走了，朔朔好像炸毛了。」
    「那你赶快去吧！」奥嘉雯悠间的轻啜一口卡布奇诺，目送我离开。
    而我不知道的是，她在我离开后，也火速离开了。
    ＊
    急忙赶到雾嵐后，没有看到king，反而在他的办公桌上看见一本小说「雕花吟歌」，这本小说似乎没注意看过，我随手拿起来翻翻，一张类似书籤的卡片掉落。
    我连忙捡起来，天杀的，要是被king知道我弄坏他的东西……呃，还是不要随便想像的好。
    抱着必死的决心蹲下去捡起那张卡片，上面画了紫色的朔月，说有多诡譎就有多诡譎。只能说king的书籤品味真让草民我不敢瞻仰，嗯，与眾不同！
    「咦？」我突然发现某个地方有点奇怪，一面是朔月，一面是全白，但上面似乎有什么被擦掉的痕跡？
    是铅笔吗？我疑惑。虽然这个年代会写字不如会打字，但笔还不到绝种的地步——至少这个老爱把自己当作上古诗人的朔朔不会让笔绝跡。
    是说他最近的面具越来越朴素，越有隐居的趋势了，他该不会要效仿那个自恋到写「五柳先生传」来称讚自己的靖节先生吧？还是倨傲到写下「沉休文又尚以声律，将復古道，非我而谁与」的李白？觉得全天下只有自己能把古风发扬光大。
    嗯，肯定是后者，他那么乖僻又孤傲，那气质有像！
    不过太白哥在本人心目中可是豪放不羈风华绝代！king还差一点呢。
    「笨丫头。」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连忙回头，却没有看到king。我是怎么了？出现幻觉了？
    我嘲笑自己的愚昧，有想念成这样吗？不过一两天没见到他而已。
    可是……我好想你，朔朔。
    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把注意力放回书籤上，听说铅笔被擦掉之后会留下原本的痕跡，只要用蜡笔涂过一遍，就可以知道原本写什么了。
    虽然我觉得这种等级的计俩，对方在擦掉的时应该有想到，会防范才对，但用蜡笔涂过后，还真的浮现原本的字了！
    ——即便明瞭不能，仍不可自抑么？
    果然！是謫仙的作风！幸好king没有真的写诗，不然我可能看不懂，而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打开电脑，然后闭嘴。
    看到那段话，我一如往常的打开电脑，偷偷在心里翻白眼。谁会没事对电脑说话啊！
    「靠北啊啊啊啊啊啊——」我对着电脑大吼。
    现在是怎样？king被绑走了？所以刚刚那张书籤是暗号什么的吗？会不会太扯了点？
    你先别慌张，我目前活得很好。听金纶的话，但若他胡来，你可以号召别人推翻他。另外，可以去找菁英小组讨论，但别张扬此事。还有，去书柜找书时小心点，别把我的书房拆了。
    不！前几句我都能理解，但最后三句是怎样？他都被绑走了，难道我会有心情看小说吗？他是开玩笑还是觉得我不会为他着急啊？
    不管了，先去找纶纶吧！
    门刚自动打开，纶纶就出现在我面前，他冷着一张俊脸，抓着我的手腕，「没受伤吧？紫朔有留什么话给你吗？」
    「有。」我一五一十的把话转告清楚，只是把推翻纶纶的那段省略，这种话怎么想都不好和他直说。
    「他肯定被监控了，该死的，我怎么会忘记派人保护他！偏偏现在小琳琳的流星锤送修……」纶纶看似很懊恼，却不怎么紧张。
    「那个，king被绑走对雾嵐没有影响吗？你似乎不太着急？」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会的，纶纶不是那样的人。
    「短时间还能维持雾嵐运作，只是长时间会出问题，但有菁英小组在，应该还可以撑下去。」纶纶担忧的解释。
    闻言，我放心的点，继续问：「那其他人呢？」
    「菁英小组大部分被我派去救援了，奥嘉雯小队留下来连络敌方，我和罗兰緋则负责维持雾嵐机制的运行。这个报告您还满意吗？king。」
    「等、等等！我什么时候又变成king了？」我惊恐的看着纶纶。
    「总要有个代理的站出来，紫朔原本是选你，不过也要尊重本人意愿。」纶纶温言解释。
    那我当然是否定！「我拒绝！」
    「哦？那姿媚要助我篡位吗？」

 第十二章 狂（５）

    不只是朔朔，连纶纶都狂了。
    我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哦，是认真的。」纶纶眸中含笑，盯着我好一阵子，似乎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不再说篡位一事，扬唇一笑：「哈哈，毕竟都当过金王了。啊，不过倘若我们闹翻了，你肯定会站在紫朔那里吧！」
    闻言，我呈现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若他们真的闹翻了，我会支持谁呢？良久，我抿唇，艰涩的开口：「你们别对立，好吗？」
    「……嗯，都依你。」纶纶宠溺的摸我的头，这次我没抗拒，就怕惹火他，现在是朔朔比较重要！思及此，我才发觉注意力又被纶纶转移了。
    「你不担心朔朔吗？」我垂眸。
    「嗯，别太担心，他很强不会出事的。」纶纶唇边勾勒出几分遗憾，「如果他当初别那样，肯定无人能敌了。现在还有我勉强能压制他，但我不确定能不能完全赢他，毕竟我们从没认真打过。」
    「咦？为什么不认真打……不对！你又转移话题！」我这次真的有点生气，他干嘛一直这样啊？
    闻言，纶纶露出歉意的笑，这次我不想再被他的笑容骗了，每次都这样，一被发现就装无辜！可是我很不争气的被他粲然笑靨给征服了……可恶！人帅就会使坏！偏偏我还默许他的坏。
    「我只是不想让你太担心，何况……」纶纶顿了一下，欲言又止但最后仍说了：「何况他八成是自愿和对方走的。」
    「啥？！」我傻了，朔朔是突然脑抽还是怎么了？身为雾嵐的朔王，那么位高权重，多少杀手秘书侦查员图书馆员工靠他吃饭！年终奖金也靠他！他就这样跑了是想赖帐不成？那我没薪水哪来的小说食物衣服住宿？搞清楚我可是小说控以及吃货诶！
    总之，没有king我就没有薪水，没有薪水就没有小说，没有小说就没办法去朔的签书会，没去签书会就不能见到朔！
    所以，king＝朔！
    「靠北啊啊啊啊！天杀的我去叫他回来！他上哪去了？」
    「青楼！」
    「咳，昔日青楼隔壁街的黑道集团聚集地。一时口误啊哈。」简晨宏突然从天花板上的暗道冒出，不知道在那里窃听多久了。
    「我就在想，紫朔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他可是标准的道貌岸然，直接去找小琳琳就好啦！」
    「死金纶哥！你把人家当什么了！」小琳琳暴跳如雷的从书桌底下衝出来，用非人的力气揪着纶纶的衣领。
    这时，罗兰緋穿着紧身低胸战斗服，从门外一派优雅的走进来，「够了！再吵下去咱家朔儿真的遭人下毒手怎么办？」
    「是『咱家朔儿真的下别人毒手怎么办』才对吧？」纶纶调侃的说着。
    「我也那么认为。」我连忙声援自家男友。朔朔那种乖僻性格，到了那里说不定会先杀鸡儆猴，搞不好不是人家绑架他，是他绑架人家到对方基地也说不定。
    看！多嚣张，竟然到别人地盘去示威了！难道king想要扩充版图招揽黑道吗？还是之前和我提过的心上人在黑道里？
    这个king真难捉摸。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据我这个竹马对他的瞭解，他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要自己去做，所以瞒着我们和对方走。」纶纶认真的分析。
    闻言，菁英小组的人不约而同地点头，小琳琳嘟起水蜜桃小嘴，「紫朔哥哥怕我们有危险，却老忘了我们也会担心他。」
    「是啊！有些人到基地救援，却被king撵回来了。」简晨宏摊手，一脸无奈。
    其他人也跟着摊手，抱怨道：「就是这种独来独往的个性才令人担心！」
    「所以要去救他吗？」我发问。
    闻言，其他人突然笑出声，反问：「怎么可能不救啊！没有他的雾嵐还是雾嵐，但就不是原本的雾嵐了。难道你不救吗？king？」
    「嗯！为了不要再当什么难搞的king，我建议去把他抓回来！」
    「你这样讲紫朔哥哥好像他是小鸡哦！要用抓的……」
    「咦？我本来想说是炸鸡腿诶！抓起来啃的那种！」
    「咳咳！姿媚你是想吃紫朔，不要我这个男朋友了吗？」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那个……各位，我们是不是该继续讨论救援……」
    「闭嘴！人家还没为紫朔哥哥说完话啦！」
    「就是说呀！插话很没礼貌诶！」
    「前金王没叫你讲话你插什么嘴啊！」
    「……对不起我错了，你们继续。」
    ＊
    走到早餐店，我熟稔的说出每个人的餐点，每天都有人帮大家跑腿买吃的，採轮班制，今天是我和奥嘉雯，后者藉着要去「抓」king回来，而让我一个人孤伶伶的买早餐，嘖嘖，真令人不齿！
    骂归骂，我还是很不争气的乖乖跑腿。
    「还有，我要一份培根蛋厚片土司，热巧克力，嗯，中杯。」我说到这，老闆娘把机器人推开，笑着问：「和平常一样要一份特製健康套餐吗？」
    连老闆娘都知道king必点的是什么了，我笑道：「对，要黑咖啡哦！不过应该可以偷偷加点牛奶……啊！」
    「怎么了？」老闆娘转头问。
    闻言，我摇摇头，「没什么。」
    因为king疑似被人绑架（极可能是他自己跑过去说「请绑架我」的），所以不用买他的分，但基于习惯，我不小心买了。如果突然说不要，老闆娘一定会问为什么，难道我要说「因为他自愿跑去给人绑架」这种鬼话吗？
    不然等等我把他的一起吃掉好了。我很无力的想着，吃两份早餐肯定会胖！
    拎着一堆食物回到雾嵐，每个人飢肠轆轆的看着我……的食物，活像好几天没吃饭，我忍不住问：「是有多饿啊？」
    「超级！人家要忙紫朔哥哥的事，还有cos的服装事宜！消耗太多体力和脑力，超级饿！」小琳琳一看到早餐便扑上去，大快朵颐。
    「等等，king都被绑走了，还要办cos展吗？」这样真的可以吗？
    「两者不相干啊，反正展览不是king负责的。」奥嘉雯耸耸肩，我却一阵恼火，这人说要去救king，结果还不是待在这里等吃饭！
    看到我的反应，奥嘉雯对我挑眉。算了！吵不过她，还是不要自讨苦吃吧。
    小琳琳边啃吉士堡边口齿不清的问：「泥导底咬传捨么（你到底要穿什么）？」
    「呃……」我一愣，这个问题真的困扰我很久，也许是我犹豫太久，奥嘉雯抢先一步：「我记得芙靚姊那里还有一套猫耳女僕装，都是女僕应该没差吧？」言下之意就是纶纶不会在意的。
    突然被点名，洛芙靚不置可否的柔笑：「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呀！」
    「嗯好，那就这样吧！谢谢芙靚姊。」我抱持着都可以的态度答应下来，唉，到时候纶纶可别生气啊！
    ＃
    灿银的身影从天而降，璀璨得让人想忽略都难，但罗紫朔却一派淡然的看着书，完全无视。
    见状，全身闪亮到会发光的男子十分不爽，用力搭上紫瞳男子的肩，「喂！」
    轻而易举的拍掉杜金纶的手，罗紫朔蹙眉，「叫你别来还来。」
    「嘿，想你啊。」金发男子自我感觉良好的拨了瀏海。
    「花言巧语。」罗紫朔无奈的看向对方，后者笑得无害、笑得欠欧。
    「话说你在这里干嘛啊？」杜金纶摸了摸斑驳不堪的墙壁和勉强能使用的傢俱，真有几分环堵萧然之感，「雾嵐比这里好太多了。」
    「当人质。我可是被绑架之人。」罗紫朔理所当然的说。
    「哦？」杜金纶玩味的勾起嘴角，「那我可以救你回去吗？我至高无上的王？」
    「本王拒绝。贱民可以退下了。」罗紫朔勾唇，这里的日子没那丫头，颇无聊，和他玩玩也无妨。
    「我说你啊，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杜金纶问，迟迟得不到回应，只好搬出叶姿媚，「你不在，姿媚会很寂寞哦！」
    「呵，她不是有你这个体贴温柔阳光万能的男朋友吗？不是过得很开心吗？不是不、需、要我吗？」罗紫朔撇头，採取不看不听不理睬策略。
    这人又傲娇了。杜金纶暗地里窃笑，表面上好声好气：「话不是这样说，作为知己，她还是会想你的嘛！」他循循善诱。
    「知己啊。」罗紫朔轻叹：「知己就像影子，永远找不着。」
    「哪会？我就是你的知己啊！」此话一出，遭罗紫朔斜眼。
    「我知道你的生日、衣服裤子鞋子尺寸、生活习惯、嗜好、在十岁时偷偷买了一组枪、害羞时不会脸红但会红耳朵、虽然不给人看脸但我知道你的长相，还有喜欢的人是……喂喂喂！很痛欸！」
    「闭嘴！然后滚！」罗紫朔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不过杜金纶脸皮厚如铜墙铁壁，照样赖着不走。
    良久，杜金纶突然冒出一句：「真好，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不也是。」罗紫朔缓缓对上杜金纶的眼眸。
    「也许吧，如果我们两个可以永远别改变，那该有多好。」语毕，杜金纶仰首，靠在墙上，「因为最终其他人都会离开啊，只留下我们彼此。」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感伤起来？」罗紫朔不太习惯平常不拘小节到随便的人突然变得文縐縐。
    「可能因为我在恋爱吧？」
    「不用提醒我这个残忍的事实！滚！」

 第十三章 累了；泪了（１）

    谁能听我说
    我累了
    谁能看看我
    也涙了
    谁能明瞭呢
    即便哭了还是得撑起笑靨
    笑着装乖
    叛逆不只在青春期，叛逆是全民运动，不分男女老少，街上喧闹的人不见得年轻，却都有着年轻的体魄与火爆。
    我年轻，却不叛逆。
    不过对于情人这方面，我可能有「隐性叛逆」。基本上百依百顺，但某些小事却很反骨的想胡搞，例如他不想让我和king太亲近，我却常常找king，现在更是直接衝去黑道基地，要是被纶纶知道，他肯定会吃醋吧。
    冒着他会吃醋的危险，我脚步毫无停滞地向前，经过好几个月的训练，体力好很多了，果然勤能补拙，就算身体资质不怎么样，还是可以靠后天加强的…‥应该吧？
    毕竟我现在可是离菁英小组有二十公尺之远，他们到底怎么跑那么快的？
    靠，又需要爬上阳台了。我无奈的爬上黎瑟亚的背，让他揹我上去。
    「如果你累了，我可以揹你把剩下路程跑完。」黎瑟亚虽然冷酷了些，但人很绅士，又长得帅，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改天来介绍一个给他好了。
    我思考了一下，黎瑟亚颇有耐心的等待，真是个好男人！几秒后，我摇头，「算了，再不练习速度的话我真的会跟不上。」
    闻言，黎瑟亚很风度的点头，逕自跟上前面的队伍。
    「你不是本来就跟不上吗？练习速度也不一定变快。」奥嘉雯的毒舌啟动，「飞簷走壁」之际还行有馀力的吐槽我。
    我白了她一眼，不是不想回嘴，而是太喘没办法说话。
    「看你累成这样……啊！已经到了。」奥嘉雯走向前，几名守备人员面恶斗狠的驱吓我们，奥嘉雯不予理会，倾身在他们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那些人便让我和她进去，其他人得先回雾嵐了。
    她脚程奇快，拉着我飞快穿过数条长廊，最后到一间挺破烂的小房间前，叮嘱：「king在里面，但他心情不好不想见人，自己保重。想再出来可能不容易，你真要进去？」
    「都来了当然要进去啊！」我点头，但其实心里没底，只是说得肯定些彷彿就真的没问题。
    说到这，奥嘉雯不再劝阻，她正要破坏门锁时，我想到在入口时的事，问：「你到底和刚刚那些人说了什么啊？」
    「嗯？没说什么啊。」奥嘉雯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他们怎么让我们进来？」我纳闷。
    「露个胸再说句『今晚有空吗』就没问题了。」
    闻言，我幡然醒悟，「对耶！你可是靠脸吃饭的！」
    「哼，才不是呢，那样我会撑死！」奥嘉雯豪气的让门自动打开，把我推进去，巧笑倩兮的快速道别，接着完美得让门自动关闭。
    我缓缓目送她，再缓缓把头移向king，真的非常缓慢，慢到我都觉得我可能脖子扭到，才会这样。
    再慢还是有对上眼的时候，我惴惴不安的望着king，后者抬眸，「金纶准你来？」
    「呃……」真是好问题，好犀利的问题。
    「也罢，坐吧。」king突然牵起我的手，带我坐下，而出乎意料的，我并没有把手抽离。
    我知道不可以这样，我可是纶纶的女朋友，但愈这样想愈不想离开，也许在爱情这方面，我真的很叛逆吧！
    彼此沉默了一阵，我率先打破孤寂的静謐：「你什么时候才要回雾嵐？」
    「不知道，我开心了自然就回去了。」
    ……真欠欧的回答啊！我忍住想对朔朔怎么样的衝动（因为打不赢还是保命要紧），故作不经意提起：「下星期是cos展，你会来吧？小琳琳很想要你来，大家也很想你。」
    「你说的『大家』包括你自己吗？」king淡淡嗓音环绕着，我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明明态度温和，我却怯退了。
    「嗯，我很想你，就像纶纶想念你、菁英小组想念你、雾嵐想念你……」我轻声回答，声音忍不住颤抖，突然感到一阵疲倦，似乎和纶纶交往后，就常常感到疲累。
    「我知道。」king毫不犹豫地拥住我，让我的脸贴在他胸口，他轻轻顺着我的发丝，彷彿要我别担心。我知道问题没有解决，只是图一瞬的安心。
    那一刻我看不见任何事物，也看不见纶纶，他被缩得好小好小，好似不存在一般。
    但我明白，他在我的世界里是王子，除了他，我没办法注视其他人，就算骑士再怎么忠诚，也不能注意他。
    也许我该庆幸我不是像姊姊的公主，而是不起眼的女僕——王子不会用心爱的那种。我很有自知之明，我们拚不过命运，但可以在有限范围内做最大的改变。
    我也很自知地明白，纶纶根本不爱我，他只是想激怒king而已。但王子不肯罢休，女僕只能陪他继续下去。
    我涙了，在朔朔的胸口前痛哭失声，愿王子早日玩腻，放弃这个无谓的游戏，反正他从没真心过。
    我真的累了。
    ＊
    事情永远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
    我以为在这里的生活不至于太糟，否则king怎么可能待下去，但很显然的我错了，king果然不是一般人，毅力与耐力都超乎常人。
    他们的三餐不定时不定量，以食为天的吃货我非常不习惯，但king却丝毫不受影响，似乎吃什么都不在乎，偶尔还会变得……不像他。
    举例来说，今早我在地板上醒来，睡眼惺忪的对他道早，他竟笑意浓厚的说早安，我惊恐得马上醒了，这个朔朔哪里不对吧？有那么和蔼可亲吗？
    还有，上次我很挑食的把豆芽菜挑到一旁，很不幸的被他看到，本来以为他要逼我吃下肚，没想到他竟然体贴的帮我吃掉，这种像纶纶会做的事出现在朔朔身上，怎么看怎么怪！
    「唔，还是比较习惯他逼我吃菜呢……」我低声咕噥，却发现稍大的排气孔里有奇怪的声音，我转头向king求助，后者却闔上眼，在我面前直直往后倒。
    「king！」我惊呼，连忙摀住嘴巴，不行！要是被别人听到就不好了，虽然有监视器，但不一定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监看吧……应该。
    我把king安置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帮他把些松脱的面具戴好，心中的不安扩散到全身，排气孔这时伸出了一隻手！
    「靠北啊啊啊啊啊——」我花容失色，应该是像个疯婆乱叫，跑到king的身旁蜷曲着，不敢再看排气孔。
    莫约过了三四分鐘，一隻大手拍拍我，我整个人吓到跳起来往后跑，「对不起不知道是谁杀你的但不是我你找错人了啦呜呜呜……不然我每年清明帮你烧香拜拜好不好不要来纠缠我拜託谢谢呜呜呜呜……」
    「本王没那么容易死。」闻言，我泪眼婆娑的抬头，是king！
    不对啊！那床上那个是谁？我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朔朔在我面前，傻眼了。
    「等等！那不是你！」我指着床上那个冒牌朔朔说。
    闻言，正版朔朔点头，「嗯，不错，还分得出来。」
    「因为他对我太好了嘛！怎么可能是你……呢……」我越讲越小声，king的脸色似乎越来越难看。
    见状，我只好转移话题：「那冒牌朔朔是谁？」
    「他是我的复製机器人，由我操控，操控器植入我的大脑了，所以其他人没办法驱动他。」king耐心的解释。
    「所以从昨天开始都是他代替你吗？」然后我还在一个机器人怀里大哭？太好笑了吧？
    似乎是我的表情太扭曲，king撇头偷笑了会，才正色道：「没有，我今早才出去的。」
    「哦？」我抓到他话里的线索了，「你去哪？」
    「丫头的胆子倒越来越大了，本王上哪去有必要和你报备？」他很卑鄙的强调「丫头」和「本王」。
    哼！king就了不起吗？我、我……我错了king真的超了不起……
    「也罢，这样活像我在捉弄你。」
    「你本来就在捉弄我……」在他眼神扫过去后，我决定闭嘴听他说。
    「我今早回雾嵐一趟，再过几天是cos展，我答应小琳琳会赴约，所以差不多该走了，预计今晚。」king平淡的描述，我却觉得这是个浩大的工程。
    若他一个人，那要出去很简单，但加上我这个累赘就很不ok了，当初真不该胡乱闯进来的。
    真是悔不当初啊！
    「没关係，有我陪你。」king不知又乱感性什么，害我也跟着感动起来，这个朔朔总算学会纶纶的十万分之一了！作丫头的我好开心啊！
    「反正有我在，你无需畏惧。」
    多年后，我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正因为无所畏惧，我才放胆去追、放手去爱，却总忘了默默付出的他。
    他像空气，像水，像透明却又承载一切的白，人们老是注意其他事物，而忘了看似不存在却举足轻重的他们。就像我总是忘了你。

 第十三章 累了；泪了（２）

    （图为插图，洛芙靚（左）及叶姿媚（右），感谢小闵a绘製）
    根据king表示他是用可疑人士的身分被绑进来，而不是愚蠢到用朔王，所以要混出去是件很简单的事，毕竟他的筋骨柔软到可以通过较大的排气孔了，何况还有替身，他只要把替身留在这自己开溜就行了。
    而我是偷偷进来的，嗯，估计这里被绑的人太多他们没时间一一清点，因此我要出去也不是太困难的事，于是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日子，我们飞出去了。
    没错，就是用飞的，king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架飞行航空器，从低空处接应我们，因为它是全自动又无噪音，且奥嘉雯小队副队长瘫痪了保全系统所以没有惊动太多人，只是我们在上去时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跳跃的动作，但king要我好好抓紧他，不然掉下去可没人会折返救我。
    一开始我不信邪的只抓住他的手臂，但后来才发现因为在半空中而且风大，短短不到一公尺的距离，对我来说要跳过也很困难。
    king易如折枝的跳上飞行器，把手伸向我，我缓缓的把手放上去，因为我知道纶纶在飞行器里，放好后我奋力一跃，没想到右脚竟安全着地，正当我要把左脚也踏上去时，却因为角度不够导致踢到飞行器的门，上身因此歪斜不正，在空中摇摇欲坠。
    简言之，因为我绊倒所以要摔下去了。
    「靠！」我惊慌的骂出口，突然眼前快速摇晃，king揽住我，这早在我预料之内，他不可能见死不救，但我没想过他会一直抱着我啊喂！
    尤其纶纶的视线那么刺眼，干，要是我以后和他分手，king肯定帮了很大的忙！
    他一手环住我的腰，一手压住我的头，我拚命挣扎着推开他却徒劳无功，期间我听到电动门关闭的声音，幸好过没几秒他就放开了我，我才大口喘气，抱那么紧是想搞谋杀吗？
    见状，king有点良心的问：「你还好……」
    「我看起来好吗？你是突然吃坏吗？抱那么紧想干嘛？」我瞪着king，后者不置可否的走入一旁的休息室。
    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我嘀咕着转身，却发现门边地板上有一片殷红，因为这里灯光有点暗所以看不太清楚，我四处找了一下电灯却找不到。
    正当疑惑之际，纶纶从背后抱住我，这次我没吓到（因为他时常如此），「你在找什么？」
    「电灯。」我看着他，「你知道在哪吗？」
    「傻女孩，这里的电灯是全自动的，走到哪哪会开。」纶纶理所当然的说。
    「咦？那我什么我刚刚走到那没开？」我再次走过去，这次移动式大灯不偏不倚的在我正上方开啟，其他固定式小灯亦是。
    见状，纶纶笑着看向我。
    我有些窘迫的傻笑，可能是刚刚感应不良吧？重新往门边看，却什么也没有，原来是我看错吗？
    「该走了哦。」这时，纶纶带着薄荷香走到我身边，轻轻牵起我的手。
    他的眼神闪烁，我分不清他是说我们该回雾嵐，抑或不该待在这——king曾狠狠拥住我的地方。
    ＊
    猫耳、蕾丝、蓬蓬裙、粉红色、双马尾，这几个元素组合在一起就非常不适合我，加上之前因为小珂事件被行刑，患了「粉红恐惧症」，现在又叫我穿粉红色不好吧？
    不过既然是芙靚姊的安排，我还是别有异议好。
    着装完毕后，我走出更衣室，想当然纶纶早在门口处等我，他似乎有惊艳到，「虽然是淡妆但很诱人呢。」
    「诱、诱人吗？」我对这个形容词非常不安，纶纶平常讲话就这样吗？
    我以为我画得妆算浓了，但走到会场时，放眼望去各个浓得不像人，假发成套服装是基本要件，还有发夹袜子等小细节也十分讲究。
    而且每个人物通常不会重覆cos太多次，而且角色间差异性又大，每个造型买一次就要砸超多钱，那常常cos的人不就每次都在砸钱，一整个肉痛啊！
    只能说cos的威力太强大了。
    我很不专业的cos果然不引人注目，因此我抱着没差的心情和纶纶到处逛逛，后者素顏就帅到爆，现在画上一点妆，超多正妹以及帅哥（也是搭訕纶纶。哼哼！反正我就是没要呜呜呜）来搭訕，不过纶纶都委婉的表示我是他女友。
    只是那些人看到我的表情都超……微妙？带点不屑与不甘心，甚至有点同情。
    我不丑好吗！只是没那么正而已……
    「姿媚很在意吗？」逛了一阵子，纶纶认真的问我。
    「你指刚刚那些人吗？」
    「嗯，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让你看不见他们。」纶纶笑意里包藏几分纯粹的恶意，令人毛骨悚然。
    这个看不见似乎不只是赶走而已，听起来像让他们永远消失……这个男友的价值观似乎有点扭曲？不过我懒得矫正，毕竟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算了吧，长得帅本来就会有人搭訕。」我笑笑。
    「你不在意就好。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虽然这是句男人的谎言，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有几分真实，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
    不过我时常质疑，我到底喜欢纶纶哪一点，甚至是我真的喜欢他吗？还是虚荣心作祟？
    然而我从没回答过，不想也不敢，反正现在很好，不要有任何改变，就算部分用谎言构筑而成也不要紧，反正——这样很好。
    逛了很久，我拍了很多帅哥的照片，感觉他们卸妆完顏值一样很高，而且那些人长相都不输纶纶呢。
    一开始纶纶似乎有点吃味，但他发现我以「健康」心态去欣赏后，不再阻止，反而和我研究起如何化妆自然又好看。
    聊着聊着，我却不自觉得把话题扯到朔朔身上，「朔朔似乎没化妆。」
    「嗯，他肤质很好，儘管熬夜也不太会冒痘痘，不过他个人可能有保养吧。」纶纶没提太多细节。
    「是吗？真想看看他化妆。」我俏皮的笑笑，真好奇他会变成什么样子，算了，应该还是那张傲娇脸。
    「他今天不会来……啊，是奥嘉雯他们。」
    我还来不及问为什么king没来，就被奥嘉雯的眼神狠狠鄙视了一番，尤其是停在胸部那里，靠我走萝莉风不行吗！
    说到萝莉，我看向小琳琳，她cos一个斗篷小女孩，宽松的斗篷让她显得更娇柔玲瓏，完全不会注意她的萝莉型身版。
    可是我这套衣服胸前的设计就是让人炫耀身材的，看芙靚姊的兔耳女僕装穿得多性感可爱（请参照至顶图），反观我整个被鄙视啊！
    「姿媚你的胸口怎么了？」洛芙靚毫不遮掩的看着我，说出来的话更是让我无地自容，「果然尺寸不对吗？」不！地洞君你在哪儿啊啊啊！
    「平胸也没关係，反正金纶哥一样爱你啊！」简晨宏一脸坏笑，要是他不是为了倪筱妤受伤的事报復我，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念！
    （请别真的倒过来念）
    「算了啦齁！」我呈现自暴自弃的状态瘫在纶纶右手臂上，后者笑看我，突然问：「我有点好奇，我的姿媚喜欢我哪一点呢？」
    我的姿媚是什么暱称，一定要一边坏笑一边调戏吗？我怕我的小小心脏会承受不住打击而猝死啊啊啊！
    不过就算猝死问题还是要回答：「都很喜欢！」我尽力的笑，这样我的回答才免于太过虚假。
    「所以是喜欢『他的存在』吗？」小琳琳开始笔记。
    「真是太强大了！意思是不论他变成什么样你都接受吗？」
    「不管他有没有你的爱那么多，你都愿意无怨无悔的追随他吗？」
    这些问题怎么越来越有结婚牧师的趋势？
    「那你们现在进展到oo还是xxx了……」
    「够囉各位。」纶纶绝对优雅的打断大家，牵起我的手，「该是我们两人的独处时间了，你们是否该离开一下？」
    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一开口就赶人实在太帅气了！
    「好吧人家放闪我们走人吧。」眾人一哄而散。
    等大家群兽散后，我想起方才那个话题，接续：「那学长你喜欢我哪一点呢？」
    「嗯？」纶纶笑着思考，他似乎很常笑，最后也是笑着回答。
    「如果我说，其实我根本没喜欢过你呢？」

 第十三章 累了；泪了（３）

    你还真爱开玩笑。已预备好的话却说不出口，这浓烈的抑鬱感是源自于快被甩的悲伤，抑或总算结束了的惆悵？
    我和他对望许久，谁都没说话，和纶纶在一起时常常有这种窘境，其实我们都不了解彼此，只是凭藉着那份衝动与怦然去维系。
    反覆思量，想了很多，却什么都没说。最后最后，我只能扬起微笑，对他说：「我等等有事，能先走吗？」
    闻言，纶纶不讶异，照常灿笑得无与伦比，「我送你吧，卸妆要做好不然很伤皮肤哦。」
    「我知道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我也笑着。
    这次他没有坚持，和他道别完我就走了，连一刻也不想留。
    虽然我知道要卸妆，但我不想，没理由的任性与懒散，好想找个人说说，却发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谁都很难介入谁，更别谈要别人体会自己的感受。
    无处可去的我，只能去雾嵐的图书馆，一段时间没去了，不知道有没有新书？而且图书馆可以让我心情沉淀一下。
    才刚走进图书馆，一抹紫黑色的身影毫无意外的翩然而至，于是我决定不看书了，他远比书籍能安定我心。
    「朔朔。」在外头尽量不要唤他king，这是他谆谆教诲的，要是叫错了可能就没工作了。
    闻言，他回头，「怎么？被金纶欺负了？」
    「你怎么知道？」
    「丫头的事，本王怎能不知道？」
    闻言，我「噗哧」笑出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笑。
    「那王，我们去谈谈吧？」
    「如此甚好。」
    走到书房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们那么有默契，呃，当然有可能是他在配合我啦！有人说，和一个人相处时若感到非常自在愜意，那可能是对方一直容忍着自己。
    他照样拿来一杯梅子绿茶，微糖去冰，而他自己啜饮着一杯苦到皱眉的黑咖啡。
    「那个，king，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笑着问。
    「说。」虽然嘴上答应，但他的眼神很明显就是说「你敢说出什么违逆不尊的话试试」。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黑咖啡啊？其实你是个抖m吗？」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挑战我的底线啊？其实这是你的特殊癖好吗？」
    「不是……」我弱弱的回答，见状，king倒不生气，轻叹：「也罢，毕竟你心情不好。」
    「对啊！纶纶对我好冷淡哦。」我抱怨连连，一下说他对我的温柔像假的，一下说他肯定喜欢身材好脸蛋优的女人，而不是我。
    「男人都嘛择优，一大堆外貌协会，呜呜，纶纶该不会是会长吧？」我不安的问。
    「他除非有感觉，否则都看外表，完全视觉系动物。」king摊手，我能理解他的意思，毕竟长的正比较养眼。
    「这样啊……」虽然纶纶不在现场，但我和他呕气了一会，男人就是坏，即便如此，我仍问了一个一直想知道答案，却缺乏勇气釐清的问题。
    「欸，朔朔，纶纶学长真的爱过我吗？」
    「……那不重要。」king用淡淡的声音说着，「只要你记得，你爱过就好了。」
    「什么嘛……朔朔你什么意思啊？」
    「至少你没有遗憾。」
    闻言，我点头表示理解，遗憾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有时就算事情能重来，那道缺口仍在，「希望以后也不要留遗憾。」
    「嗯。」
    「那么，你可以陪我去逛接吗？明天早上就好！」我睁大眼睛睫毛眨啊眨，水灵大眼超级秀丽可人，根本就是出水芙蓉啊！
    「拒绝。」
    「啊——可是你不陪我去我会留下遗憾的！」
    「不信。」
    「真的啦！是一辈子的遗憾诶！」
    「最好。」
    「朔朔哦！我知道你人最好了！」
    「不好。」
    「齁齁齁！」
    king明显就是刀子口豆腐心的人，虽然一直吐槽加拒绝我，但最后在我软磨硬泡下，还是答应了——很勉强就是。
    回家后，我立马上网查「男人陪女生逛街最不喜欢的十大事情」，第一项是东西挑太久，第二项是要男友挑，却又不赞同他的意见。还有要他付钱或是拿东西诸如此类的。
    不知道king介不介意这些事，唔，多半会吧，看来我还是买东西买快一点。
    「我回来了……」奥嘉雯有气无力的摊在床上，我讶异的对她喊：「你怎么那么累？」
    「呼——」回应我的是规律的呼吸声，我无言的看她，雾嵐虐劳工啊？任务那么多吗？还是她最近缺钱？
    不像啊，她的钱多的不像话，雾嵐王牌杀手的身价早就破亿了。啊！有可能是去夜店嗨整晚累倒了吧？
    我帮她摁好被子，继续思考明天该穿什么该买什么。正当我在考虑袜子要买白或黑时，纶纶打视讯通话，我接起，「怎么了？」
    「想你啊。」他一脸坏笑。
    「少来了，你想说什么啦？」这个纶纶老是孩子气，很可爱却也很困扰。
    「明天上午有空吗？」
    「啊？」闻言，我愣住，难得纶纶主动找我出去，可是我却先约了king，现在要答应还是拒绝？
    见我面有难色，纶纶体贴的问：「怎么了？有事吗？」
    「不是……啊！我明天有演技训练，可能不能去。」我没有说谎，只是那是明天下午的事，早上我有空，但我要去逛街。
    「好吧！真可惜。」纶纶虽然笑着回答，眼中却有无法掩饰的失落。
    我这个女朋友，是不是很不称职？
    再想想当雾嵐秘书的我，似乎更不尽责任，没做过多少份内事，几乎都在混水摸鱼，其他人也默许我的偷懒，甚至怕我有罪恶感，还让我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周遭的人对我太好了，好到让我以为可以这样恣意妄为下去，但再这样，我总会失去什么吧？
    例如纶纶，或者工作。
    「该认真了，真的。」我低语，而奥嘉雯悄悄翻个身，不知道在做什么。
    ＊
    是不是很多觉悟都只能想想？真的想实践却没办法？
    我站在路边等king，我晚到了十五分鐘，对此我非常无奈，经过演技训练的摧残后，我整个人倒在宿舍累到醒不来，起床后才发现只剩十分鐘了！
    才说要认真，结果就连一个约定都没办法好好遵守，我真是的！
    就算用飞的也不可能那么快，何况我也没钱买飞行器，匆忙骑机车赶到街头，却没看到king。诶？他也迟到吗？
    我不可置信的惊叹，king感觉是个行事拘谨的人，不会迟到吧？还是等我等太久生气走人？
    那我应该会接到他的恐怖电话才对，怎么什么也没有？
    思及此，我懵了，先打电话给他吧，「喂？你在哪？」
    「朔儿吗？他在我床上呢……」回应我的却是娇滴滴的女声，这个声音、这种媚态，肯定是罗兰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对她有任何好感。
    「闭嘴！」经过一阵混乱后，king抢回主导兼发言权，而我採取守备状态（天知道罗兰菲会不会抢手机），最后king用一句「等我十秒」结束这回合。
    真有种打擂台的感觉……抱怨归抱怨，我仍乖乖等了十秒鐘，手机那头传来混乱声，什么「去把衣服穿好」、「内衣不要乱丢」、「手机给我」、「啊可是你的床睡起来很舒服」之类的句子，他们两个到底是怎样？一起睡吗？
    「丫头。」king的声音有点喘，想必经过一番苦战？总之他表示他五分鐘后会出现。
    我也只能待在原地等他，罗兰緋到底是他的谁？怎么会跑到他的房间？据说连纶纶这个「关係好到被人怀疑是同志」的不只是朋友的朋友都不能轻易进去，她是谁为什么能进去？
    因为思考很多事，时间过得很快，一回神朔朔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抱歉，那傢伙太缠人，耽搁了许久，走吧，你想去哪？」king走在我身前，稍稍转头问我。
    「等等，那傢伙指的是罗兰緋吗？」我低着头，不知为何有股说不出的沉闷，就像是自己的玩具被抢了一样……不对啊！难道我把king当玩具吗？呃咳咳咳！
    「是啊，但那很重要么？」king摸摸我的头，微微蹲下，「对你来说重要么？」
    「很重要！你的事都很重要！」我不加思索就说出心里认定的那个答案，说完才发现悲剧了……
    「不是那个意思！呃，嗯啊……就、就是……齁我不会讲啦！反正不是那样啦！」
    「不用解释，丫头所言本王知了。」即便king戴着面具，我依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满溢的笑意。
    虽然他不要解释，但我还是拚命说：「啊唷不是那样啦！」
    「本王耳力不佳，听不太明白呢。」
    不过很显然的，解释无效。

 第十三章 累了；泪了（４）

    珍奶果然是逛街必备良品！没有珍奶的逛街不叫逛街，而是健走！
    右手珍奶左手甜甜圈，后头还有个不会吵我乖乖帮我拿东西的人，还有什么可求呢？也许只求一袋抹茶饼乾，让今天的逛街更加繽纷闪耀！
    「朔朔！我想吃……」
    「丫头，你还想瘦吗？你今天摄取了一千大卡以上的热量，要继续吃吗？」king狠狠的捏我的鼻子，把因为激动骂人而歪斜的面具戴好，警告我：「再吃我就叫金纶和你分手！」
    闻言，我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嚷嚷：「靠北啊啊啊！太卑鄙了！哪有这样逼我的！」
    「我没有逼你，是威胁你。」
    「有差吗先生！」
    「逼可以抵死不从挣扎一下，但威胁就不行了。」king嘴角勾起的弧度，如他的计谋一样无懈可击。
    「齁！」我喟然长叹，却束手无策，靠，我怎么有一种后悔莫及的感觉，「真不该叫你出来的……等等！不要真的走掉啊！」我拉住king，后者挑眉，一脸「啊？你想怎样」的表情。
    「算了！不吃就不吃，我们去逛鞋子吧！」我拉着king走到鞋店，在门口时他却脚步一滞，牵着我走入转角另一家。
    见状，我不解的问：「怎么了？」
    「那家会敲诈客人。」他淡淡的说。
    「没关係啦！反正我只是逛逛没有要买。」
    「我怕我会失控砍了店员。」king照样淡淡的说，我却觉得背脊一阵冰凉，这个朔王不要惹啊！呃，如果是我刚刚有惹到他，他应该不会砍了我……至少我还活着嘛！
    思及此，我安心的走进鞋店，看了很多双，我的眼睛聚焦在一双咖啡色的短靴上，那个色泽、时尚感、耐看度、实用性都非常完美！好，就决定是它了！
    不过这种满意度破表的商品价格也会破表，这几乎是铁的定律了，而且基本上超过两千以上的鞋子我都不会买，很明显的这靴注定与我无缘。
    「怎么？想买没钱？」king精准无误的猜中，但太直接了……
    「是啦！反正没有很喜欢没关係啦！」我笑笑带过，只是在出店门口时离情依依的回望，好像还要十八相送一样。
    接着我们逛了服饰精品店，先前纶纶有送我很多新潮的衣服，对我超好！呃，当然也可能因为我的品味不怎么样他怕丢脸……不管！反正我来这不是要买自己的衣服，而是要送纶纶的！
    「朔朔，你知道纶纶喜欢什么款式的吗？」我拉住他。
    「那专柜的，他也常来这买。」他带我来到一区全都是闪烁万丈光芒的亮眼服饰区，真够张扬的，果然适合纶纶的高调！
    「嗯，这件不错！六百九还可以接受，哦哦哦！这三件打八折耶！」我兴致勃勃的挑拣着，朔朔站在一旁，即便这里都是男性服饰，他也没有特别去逛。
    见状，我好奇的问：「你不喜欢逛衣服吗？把自己打扮的帅点什么的？」
    「人帅穿什么都好看。」
    靠，真够嚣张！在心里腹诽一下后，我陪笑道：「对对对，咱们朔朔最帅了是吧？」
    「难得你聪明了不少，本王我备感欣慰。」king接着我的话说，而我白了他一眼。
    最后我帮纶纶买了三件上衣和一件黑色牛仔裤，非常好！我把钱和东西丢给king结帐，自己去逛其他东西。
    逛着逛着，我偶然看见一件皮革大衣，特别的是它的袖扣是接近黑的暗紫色，而且是朔月造型，这个根本就是为king订做的啊！不买可惜！
    当然，通常觉得一定要买的东西，价格都会令人退避三舍，这一件既然要五千九！虽然是名牌但也太超过了吧！
    趁king还在结帐，我问店员那件大衣能不能打折，他回答不行，因为那件是别人订做的。
    「所以那有卖吗？」我紧张的问。
    「有的，但不二价哦。」他朝我歉意的微笑。
    好吧。我开始思考要是我花了五千九要怎么赚回来，可惜的望了那件外套一眼，却督见一抹与纶纶十分相似的背影！
    我的眼睛顿时睁大，要是被他知道我不是去演技训练，而是和king偷偷出来，他不生气才怪！我拔腿狂奔到king身旁，然后拉着他跑。
    「丫头？」虽然完全不清楚状况，但他还是有办法配合我，知道我在躲人——躲得越远越好。
    「我好像看到纶纶！」我担忧的问：「要被他看到我们，我就死定了！」
    「嘖。」king似乎觉得带我躲人很麻烦，嫌我不够快，直接打横抱起我，还不是公主抱而是扛在肩上，靠！我觉得好失望好恐怖好害怕……
    我们俩躲到那家店隔壁街的广场，我整个人瘫软在长椅上，累死了，幸好纶纶没有发现我们。
    我正不怎么舒服的要入睡时（超像流浪汉），朔朔把我拉起，把我的头枕在他双腿，捂住我的眼，我整个人还在状况外，只有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这样舒服些吧？你休息一下。」
    「……好。」我吶吶的吐出这个字，除此之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另一隻手紧牵住我，淡淡紫罗兰香扑鼻，我贪婪的闻着，用力记住这个时刻，将之深深烙印在记忆中。因为以后再也没办法这样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把我的眼睛捂住，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吗？还是只是想让我早点睡着？思忖着许多，不知觉中我渐渐入睡。
    而那日午后，是最平淡最祥和的时刻，那样的安寧，往后几乎没有出现过。现在的生活更是紊乱紧凑，刺激到连回忆都没有时间，「闲暇」这词已离我很远了吧，哪怕顷而的放松也是种奢华。
    ＊
    「真的非常抱歉！」
    事到如今也只能认错了，毕竟是我有错在先，而且秘书长可是标准的「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他都对秘书们非常和顏悦色了，这样我还能惹火他，肯定是我太白目！
    即便被我气到破口大骂，七窍生烟的他仍先驱散其他人，不当眾羞辱我，他也算一个好上司了。
    「贴身祕书？搞到老闆来服侍你咧！这个月的例行公事也没做完！你到底在干嘛啊？要混也不是这样好吗？！」
    「好……我会好好反省的。」我像个丫鬟一样卑躬屈膝的道歉，秘书长挥挥手，「这个月的薪水我会酌量减少，你快去把剩下的事情做完！」
    「是……」我灰头土脸的走出秘书长办公室，一路上不少人投来同情的眼光，当然有少部分是讥嘲与鄙视啦，八成因为当初是king让我进来工作，而不是甄选的。
    原本昨天就打算把一大堆杂七杂八阿哩阿扎的事情处理完，但回到雾嵐时我才想到那件大衣外套，考虑很久实在觉得不买会后悔，于是身为行动派的我，立马衝回那家店买了。
    等到买完回到办公室时，已经超过十二点的每月验收时间了，于是我被狠狠的骂了。
    而那件大衣我今早就拿到king的书房了，那时他不在，我先交给机器复製人。
    「唔，不知道朔朔收到时会怎样呢？」埋首在电脑前的我自言自语，忍不住想像king惊喜的表情，但他戴面具我应该什么都看不到吧？
    唔，真讨厌呢。
    ＃
    罗紫朔书房。
    「紫朔，别说我这个竹马对你不好，我特别订製了一件大衣给你，袖扣可是紫色朔月！重点是它轻便还能内藏许多枪械，出任务时绝对是你的好伙伴！看看，喜不喜欢？」杜金纶像推销员一样，眼睛闪闪发亮的推荐。
    「……」罗紫朔这次没戴面具，因为对象是杜金纶，也因此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
    「哼，不喜欢也得给本金王收！」
    「本朔王偏不收。」
    「你硬要和我反着干？」杜金纶挑眉，好久没和他痛快地打一场了。
    「想打？」罗紫朔勾唇，一脸慵懒的坐回大椅上，「去找别人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讨人厌了？」杜金纶不满的走到罗紫朔面前，双手撑在书桌上，身子往前倾，轻轻勾起一缕紫黑色发丝，「我只能找你啊。」
    「为何？」
    「哼哼，因为其他人太弱嘛。」杜金纶故作无奈的耸肩。
    「……有人说过你很张扬吗？」
    「常常。」
    「唉。」罗紫朔叹惋的看向没救的竹马。
    见状，杜金纶问：「你叹什么气啊？」
    「我在庆幸自己在你多年的各方面摧残下心灵还如此健全。」
    「……」闻言，杜金纶懒得继续抬槓，直接问：「好啦别再调侃我，外套收不收啊？」
    「既然是你的心意那我勉强收下吧，虽然之前有人送过了。」
    「诶？！这可是我专门订做，昨天才去拿的，竟然有人敢买我订的东西？」杜金纶拉起罗紫朔的手腕，后者淡淡看向他，意思是「你现在这样是想怎样」。
    「想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敢送你东西。」杜金纶回望。
    「不用，是你的小女友。」
    闻言，杜金纶的嘴巴张成o字型，然后惊疑不定的问：「那件很贵诶！怎么会送你！她该不会移情别恋了吧？紫朔你没劣质到抢别人女友吧？！你这个萝莉控！」
    「谁抢啊？她要喜欢谁我也没办法控制啊，我太吸引人了没办法。」
    「干！你这个自恋狂！」

 第十四章 艳（１）

    罌粟艳红如血
    不带人味的殷红
    如絳唇般的致命鲜血
    猎人猎物谁又是谁
    舔去与唇色融为一体的血
    扬唇轻笑即刻起狩猎
    滴答滴答。
    在这个几乎都使用电子钟的年代，一个古老的时鐘正卖力的跑着，时针与分针的滴答声非常不合时宜的响起，我微微蹙眉，但我想我没有资格。
    毕竟现在该开口盖过恼人的滴答声的，是我。
    现在的气氛有点陌生，却也熟悉，现实中我没有碰过这种情形，小说中倒挺常见的。那是分手的气氛。
    空气紧紧勒住我的五脏六腑，我不得动弹，话语在空中胶着，带点火辣的愤怒，纶纶脸上的慍色显而易见，而我选择沉默。
    也许该说些什么，但我不知如何开口。让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吧，若这样能逃避，那就放任它消逝吧。
    我的闭口不言成功激怒了纶纶，我从没见过他如此，我定定的望着他，他用低沉的声音问：「你和紫朔出去了吧？」
    是啊。答案卡在喉咙中，我说不出口，连张口都是一种负担，面对我的三缄其口，纶纶再次怒道：「你连回答都不想吗！」
    多么火爆，多像外头那些威胁逼吓我的人，这阵子有雾嵐和纶纶的保护，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但现在和纶纶闹翻了，将来肯定会充满困难吧。
    「不想解释吗？」纶纶一脸倦容的问，见我仍一脸阴鬱，他放弃了，放弃咄咄逼人，也放弃这段感情，「算了，你不想说也没关係了。」
    「打从一开始你喜欢的就不是我，说起来是我的错，明知事实却还和你交往……」
    「不是的！我喜欢的是你！」我大声的打断他，用力喊着：「是你！一直都是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吼，甚至无法肯定自己说的话，但我知道，不能让纶纶说下去，否则事情将一触即发，再也无法收拾。
    「别再执着了，姿媚。」纶纶双手搭上我的肩，要我冷静下来，最后他说：「先分开一阵子好好想清楚吧。」
    「分开……？」空洞的我捕捉到不想听到的词，微微睁大了眼，「所以分开一阵子是指以后还能在一起吗？」
    「姿媚你还不懂吗……不，是我错了，我需要一点时间釐清，而你需要冷静。」他轻轻地拂去我的泪水，紧紧拥住我，深深的对我说：「你得好好思考，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次我没有说话，我累了，真的，为了纶纶我努力做到完美，拚命的健身、努力的当个好女友，结果竟是如此。
    人非得要等到心力交瘁，才体悟到那是自己高攀不起的境地。
    可等到力气殆尽时，什么都无法接受了吧，就算纶纶以后想和我交往，我也没办法继续了，哪怕我还爱着，可是没有那些力气了啊。
    现在我要的是一份安寧。
    「我知道了。」我擤擤鼻，掛着泪走出门，见状，纶纶走上前似乎想挽留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做。
    这就是他，我所认识的杜金纶，他温柔体贴，同时令人绝望，因为他太过美好而去触碰，却因为自身不够灿烂而被他的光芒刺伤。
    走出他的房间后，我笑着打发许多前来关心的人，要知道，这时候一句「你还好吗」都能让人泪水溃堤。
    走着走着，我下意识来到朔朔的书房，告诉自己要笑，因为大家都喜欢看我笑，相信朔朔也不例外。
    同时告诉自己不要犯贱去想纶纶，要坚强。
    可是还没走进书房，我就不自主的打开手机，点进他的动态，仔细看每一则贴文和留言，发现里面有好多都是我，好多我和他的合照，他的笑靨总是那么耀眼，绚烂到不该属于任何人。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随着泪珠滚烫的滑落，我不停的道歉，不知道是对纶纶道歉，抑或自己的愚蠢。
    哭到连眼泪都乾涸了，我才刷卡进去书房，king照常忙碌，我没有说话，明白不能过于依赖他人的理，因此我悄悄走到书架前，随手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静静的读着。
    『他们的上衣都被水泼湿了，我也大笑着……』视线渐渐模糊，我看不见任何字，只有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
    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把眼泪擦乾后，继续看了下去。『我也大笑着，见状，他们……』无可抑制的，眼泪不要钱似的掉落，我慌乱的止住泪水，压抑住哭声，逼自己专注于书上。
    『见状，他们笑得比我更灿烂，我们四人一同嬉戏着……』泪水在纸上晕开，整页都是我的泪水，最后我乾脆不擦了，要哭就哭吧，我直接把整本书盖在我的脸上，仰头。
    这是和纶纶接吻的姿势，现在却成了止住泪的角度。
    「你不是在睡吧，想哭就哭，何需压抑？你需要什么么？水？」king拿起我的书，而我快速低头，用袖子抹去残存的泪痕，扬起不似自己的笑容，笑开：「能给我一杯热巧克力吗？」
    我得学会坚强、学会照顾好自己、学会……怎么笑得开怀。
    快不快乐不重要，我只需要笑，笑得无忧无虑，也许哪一天我就真的能快乐了吧。
    这时king拿着热可可走到我面前，我把他的手放在眼睛上，用嘶哑的嗓音道：「让我哭一次好吗？一次就好……」
    「有我在，你想哭几次都行，笨丫头。」他任由我的泪沾湿掌心，用温润的声音缓缓说着。
    那天我哭得唏哩哗啦，曾经我也在纶纶面前大哭过，犹记他那时扮鬼脸、说笑话努力逗我笑，他人真好，真的很好、很好。
    而现在我哭得歇斯底里，king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只是静静陪在我身旁，陪着我很久很久。
    ＊
    得知我和纶纶分手的消息，奥嘉雯摇头叹气：「唉，我早就知道你们会分手了，因为你们爱的根本不是彼此啊！」
    「你说纶纶是基于好玩的心态和我交往我还相信，但我怎么可能不爱他！我为他去减肥、努力变美，每天都去跑步，零食什么都戒了！我为他付出那么多，怎么可能不爱他？」
    「你不过是不甘心而已，你觉得你付出那么多应该得到回报，但事实上没有，所以你不甘心，说穿了，你爱的是你自己。」奥嘉雯一针见血的说。
    闻言，我愣住了，是否我真的像奥嘉雯说的一样？我只是不甘心？其实我根本没有爱过纶纶吗？
    「杜金纶不过是你心中过于美好的一抹幻影。」奥嘉雯叹道。
    「啊啊随便啦！反正我失恋我被甩我活该啦！」我自暴自弃的说完后，开始低声啜泣，人家说初恋都是没结果的，今天我这种下场就是应证了这句话吧。
    就算失恋，工作还是要做，我认命的把之前的份量做完，再处理这几天的工作，秘书长问我要不要调职，贴身秘书不适合我，要不要换成监视系统组的，虽然薪水感觉比较高，但我还是婉拒了。
    也许我还是习惯一抬头就能看见king，谈到最后我甚至把个人办公室的申请放弃，以后我要好好当个「贴身」秘书，所以就整天窝在king的办公室，那样看着他也很好。
    一切都安排好后，生活慢慢上了正轨，只是每次见到纶纶，我都有几分尷尬与难过。
    我还是没办法忘记他，但他似乎已忘了我们交往的那些事，毫不留情的忘记了。
    就像现在，明明才分手几个星期，他就笑着和我寒暄：「哈囉，姿媚。」
    「呃，学长好。」我不敢直呼他的名字，甚至连在心里想都不敢，我怕会想起以前那段日子，因为那美好而不敢直视、不敢回忆。
    就让它沉静在我的记忆浪淘中，保持最完美的样子吧，至少你我都曾快乐过，不是吗？
    我甚至不敢去触碰那些记忆，我怕一碰，它就没办法维持最初的模样，那份快乐会分崩离析，最后变味。
    你说我真的爱过纶纶吗？那为什么奥嘉雯却说那只是我不甘心？
    你说我真的没爱过他吗？那为什么我可以为他付出那么多？
    小圆桌的咖啡白烟裊裊上升，奶泡浓稠，如我的思绪般无法釐清，轻啜一口，满嘴苦涩。
    这个问题我始终没有明确的答案，我想，正如king所说的吧。
    ——「只要你记得，你爱过就好了。」

 第十四章 艳（２）

    （图为杜金纶感谢小闵a绘製）
    锦绣黛绿点妆你容顏嫣红染上樱唇
    眸光轻柔地追随至使至终柔视着
    一缕思愁飘渺在幻境中
    一縈烦忧渲染在手绢中
    墨砚如你灵巧柔和的眼
    然你始终没有回望一眼
    你可明瞭么何人陪伴着你
    为何苦苦凝视那遥望不及的幻丽
    你可明瞭么我一直待着你
    唯愿银鉤幻化玉盘能与你共赏嬋娟
    轻轻一拨，流泻的是万丈愁绪与无奈，弹拨之间，竟是无限惆悵。
    「多久没碰古箏了？」他自问，徒然苦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再次弹奏一曲，曲毕，留下的仅仅是心伤，自古鲜少人能闯过情关，他何尝不是么？
    「精湛绘出凡尘人世，却勾勒不出你容顏。唷，这句不错嘛！」纶纶掛着风流倜儻的笑走进来，却被朔朔冷冷一瞟。
    「干嘛瞪我啊？」纶纶不解的问，随即笑道：「肯定是为了分手的事。那你应该开心才对，我可是把她让出来了。」
    闻言，朔朔更不高兴了，他蹙眉，「听说你和叶玟琳交往了？」
    「嗯，那又如何？」面对朔朔的质问态度，纶纶依然掛着笑，但语气中却有些微慍。
    「你和丫头分手没多久就和她姊交往，你有想过她的感受么？」朔朔直接而赤裸的望着纶纶。
    「我们都分手了，她该好好调适，而不是要我迁就于她，难道要我陪她一起难过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没有谁可以介入谁。」
    听到纶纶的话，躲在书柜后的我感到心寒，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吗？
    「也罢，从小你的桃花就恆河沙数，只是我希望你别伤害丫头伤那么重。」朔朔语气温和了些。
    「好啦好啦，我自有分寸。不过我要提醒你，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去追求，否则将来会后悔的。」纶纶似乎意有所指，我却听不太明白。
    「你是追求太多，我最不欣赏的就是你不懂珍惜这点。」
    「你是不敢追求，我最不欣赏的就是你只会默默守护这点！」纶纶很用力的反呛回去，这次我听懂他的意思了，是king一直守护着我的意思吧。
    闻言，朔朔没有回话，再次专心于弹奏古箏与修改歌词，他们俩各自沉默了一会，最后纶纶先开口：「这些歌词是指我们三个吗？」
    「是。」
    「有人和你说过你把我写得很像负心汉吗？」
    「没有，但有人和我说过你是负心汉。」
    「我的好名声啊！」纶纶夸张的哀嚎，而朔朔微微勾唇，毫不留情的补了一句：「原来你有那种东西。」
    看他们两个没有因为我吵起来，我心里好多了，但一想到纶纶和姊姊交往的事，又黯淡了几分。
    「欸，紫朔，我记得洛芙靚和倪筱妤小组有一部分的人在研究时空能量和穿越，看你一身古袍还在弹什么上百年前的乐器，我说你该不会想回到过去吧？」
    欸对！我之前就很想问king这个问题了，他说话老是像古人，今天还特别打扮成古人，搬出根本是古董的乐器来弹，搞不好他就是想穿越！
    「曾经想过，但现在恐怕不行了。」朔朔轻叹，闻言，纶纶似乎想问为什么，要开口时却沉默了，似乎是知道了答案。
    接着纶纶没有再开口，整个人挤到朔朔旁边，和他共坐一张椅子，后者早已司空见惯，也不排斥，和他四手联弹，但纶纶不太会弹，时常有奇怪的音跑出来，没多久他便放弃，「我还是学不会。」
    「那是你太没耐心。」朔朔把速度放缓，整首曲子重弹一遍。
    「对对对，你最有耐心了，是说躲在书柜后的那个人也挺有耐心的啊。」
    闻言我心一惊，被发现了！
    「用不着吓她，那人是丫头。」king慢条斯理的说着，真不愧是朔朔，竟然知道是谁，亏我还特别把脚收上来，不让他们从底缝看出破绽，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啊！
    「哦，我可爱的姿媚学妹啊。」纶纶看着我从书柜后方走出，玩味的笑。
    看见他的笑，我的胸口一阵闷痛，手微微握紧，这个小动作似乎被朔朔看到了，他走上前握住我的手，朝纶纶说：「够了，别激她。」
    「好好好，你对她最好了，反正我还是一句话，想要就去追、去求！」碍于我在场，纶纶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果然霸气啊！我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依然仰慕，果然我还是忘不了他，但没关係了，至少我们还能当朋友，还能正常的对话。
    至少我们的句点很圆融很美。
    「丫头。」
    听到叫唤声，我转头看向king，揉揉太阳穴，同时牵紧他的手，对他笑道：「我没事。」
    「别怕，我在。」
    他低语，我却无比安心，幸好有king，因为有他，我才能熬过这段失恋期吧，对于朔朔，我充满感激，但我同时明白，也许他要的不只是我的感激。
    可再多的，我给不起啊。
    ＊
    最近我常常看到奥嘉雯和某个男生走在一起，他不是我们学校的人，似乎比我们大上几岁，总之直觉告诉我，他和奥嘉雯有曖昧之情！
    奥嘉雯长得甜美秀丽，就是脾气火爆了一点，但那只对熟人，对于其他人，她的脾气收敛很多，不但乖巧温顺还善解人意咧。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男生也戴着面具！
    而在今天的雾嵐餐厅内，我又见到那个男生了，他正逗得奥嘉雯咯咯笑。在学校在雾嵐甚至在宿舍门口我都遇到他，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进来这里？
    由于奥嘉雯要我别打扰她约会，所以这几天我都和简晨宏他们一起吃饭。
    我狼吞虎嚥了几口，口齿不清的问：「那个男人是谁啊？」
    「你说在奥嘉雯身边的男生吗？」难得罗兰緋接我的话，她慢条斯理的嚼一口青菜，不疾不徐的回答：「朔儿的故友。」
    「king朋友真多。」我感叹道。
    「嗯，但他的朋友不是有特殊技能就是有特殊癖好，总之都不是什么正常人。」罗兰緋叨叨絮絮起来，嘮叨king的交友圈怪异，还不交女朋友什么的。
    最后反而是一向沉默的黎瑟亚打断她，「别顾着说话，多吃点吧。」语毕，贴心的为她夹菜。
    不只奥嘉雯桃花开，就连罗兰緋和黎瑟亚也很春天，唔，怎么就只有我一个失恋呢？
    失恋后重心不再放在纶纶身上，因此有更多时间去关心朋友以及探听八卦，其中黎瑟亚和罗兰緋这对特别引人注目啊！
    这可是彻底的姊弟恋！虽然只小一岁，但整个互动就很萌！罗兰緋虽然嘴上不提黎瑟亚，但实际上对他很好，黎瑟亚则是行动派，不说甜言蜜语，但那些行动就足以掳获芳心！
    观察了一阵子，我甚至忘记吃饭，转眼间大家都快吃完了，我才匆匆忙忙得「完食」，在喝汤时却遇到了一个难题。
    有颗丸子夹不起来。它太圆太难夹了，要是没夹好掉进汤里，汤会溅出来的，可是连用筷子戳都很困难啊！
    正在我困扰之际，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掌拿走我的筷子，精准无误的夹起丸子，连一滴汤都没有溢出来，再完美的递到我嘴前。
    见状，我反射性的咬下去，然后……全场静默了。
    诶？等等……我抬头，差点把丸子吐出来，所以现在是king餵了我吗？！
    等我意识到这件事时已经晚了，因为全场不约而同发出「哦」的声音，尾音还上扬了好几个音阶。
    「真不愧是姿媚，嘖嘖！」纶纶调侃的声音响起，我回头，迎上他笑意渐浓的双眸，随即他把视线移开，看向king。
    「你对她真好，你都没餵过我呢！」纶纶不知道是在说风凉话还是在吃醋。
    我稍微想了一下朔朔餵纶纶吃丸子的情况……嗯，我寧愿看他们一起取出别人的眼珠这种血腥画面，也不要见到这种超级违和的场景。
    「笑话！谁要餵你。」king嫌弃的督了纶纶一眼。
    「你啊！」这时纶纶顿了一下，似乎领悟了什么，大声道：「啊！还是你想要我餵你？早说嘛那么彆扭干嘛！」
    「嘖，滚吧你。」
    今天风和日丽，雾嵐依旧一片和谐友好……应该啦。

 第十四章 艳（３）

    由于我太好奇那个老是出现奥嘉雯身边的人是谁，于是打听了一下。
    「他啊，是分部的king，人称独孤王，非常崇尚强者与鄙弃弱者，而且他和king……总之，你不要和他深交，他很阴险的！」简晨宏好心的说明。
    依他的说法，那奥嘉雯不就有危险了？我赶紧问：「那奥嘉雯没问题吧？」
    「要比阴险她也不差，你不用太担心，而且我看奥嘉雯不是认真的，可能只是想打听一些情报。」语毕，简晨宏接到通知，朝我道：「我有事先走了。」
    「好。」我点头，他火速离开后，我也转身准备回办公室，怎料宋杰洵挡在我面前，我紧张的看着他，这人自从他妹妹过世后，就对我敌意浓厚，这次堵我肯定没好事。
    见状，宋杰洵一字一句缓缓道：「怎么？怕什么？在雾嵐爷还能直接砍了你不成？」
    「呃……我怎么觉得你的口气和king很像啊？」身为king的头号粉条，他连偶像的说话语气也要模仿吗？
    「要你管。」宋杰洵变相的叫我闭嘴，继续说下去：「我只是想告诉你，之前失恋你错过很多消息，这次独孤王来刚好遇到雾嵐杀手甄选，在他提议下，雾嵐决定举办现任杀手淘汰赛，最后五名会被开除。」
    「毕竟新血进来雾嵐，有些旧杀手就得滚回家吃自己了，你小心点哪。尤其很多人非常覬覦你这个贴身秘书的位置，哼！」宋杰洵用很呛的语气提醒完之后，不再理会我逕自离开。
    这是善意的提醒吧？宋杰洵是不是稍微原谅我一点点了呢？
    不过现在来了个难题，我很早之前已经发现不少人对我不满，估计是因为我太高调又没实力，只是那时有菁英小组和king保护，勉强能保住这个职位，现在该独立了，因为没有人能一直帮我。
    唉，这次的淘汰赛对我来说，恐怕是凶多吉少。
    ＊
    「干嘛愁眉苦脸的？」
    一走进宿舍房间，我就听到奥嘉雯一改甜美嗓音，用大妈嗓对我说话。为什么她对我就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啊？
    疑惑归疑惑，我还是乖乖回答她：「因为下星期是现任杀手淘汰赛嘛！倒数五名要被开除，我那么弱，要是被开除了怎么办？」
    「哪有什么怎么办？」奥嘉雯叠起修长美腿，优雅的嗑着饼乾，「要嘛你就好好练习，在淘汰赛上大展身手，惊鸿他们目光；要嘛走后门唄，和主办单位king或独孤王套交情。看你怎么选囉！」
    「第一个方法虽然成功机会微乎其微，不过能试一下，但第二个方法是怎样啊？和独孤王套交情不可能吧？简晨宏还提醒我不要和他走太近。」我蹙眉不解。
    「你真傻，独孤王虽然性格乖僻诡异了些，但要从那套点交情还不难，嗯，我可以帮你问问他如何鑽漏洞。」
    闻言，我只觉得奥嘉雯又在天马行空的乱想了，讲得天花乱坠，哪有那么容易，肯定都要付些代价的，「你想太多了吧！而且一旦没套好交情，被发现走后门就惨了。」
    「那就是技术问题。」奥嘉雯高傲的抬头，好像她技术很好似的。
    听她说的话，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该不会想作弊吧？」
    「我不用作弊也能夺前五好吗！」奥嘉雯扬首，趾高气昂的说着。
    「好好，我知道你很强，问题是我怎么办啊？」
    「既然你不敢作弊，那赶快练习吧。」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问题是我要怎么练习？没人教我。」我哭哈哈的说着。
    找到问题的癥结后，奥嘉雯提出一个方法：「快比赛了，我想没人有空教你，你可以去找king，目前大概只有他有空。」
    「听起来很不确定，齁，我怎么觉得我的前途一片黑暗啊！」我无力的仰天吶喊……是仰天花板。
    「别担心，你多练习，一切水到渠成，没什么好烦忧的。」奥嘉雯勉强有人性的安慰我。
    「好吧，先这样。」
    很明显地，我的未来黑得像眼前一样。
    怎么说呢？我採用奥嘉雯的意见，立马动身到办公室找king，后者表示可以抽空训练我，于是我们到虚拟运动场里的竞技场练习。
    king要我先把之前所学的基本招式练得更精准透彻些，一开始我很认真，但后来渐渐偷懒，因为那些之前就学过了，都是一些普通简单的东西，很无趣。
    我对着一个假人练习，右手化为手刀劈出，接着左脚脚掌出力，使腿笔直，用腰及整隻腿的力量踢出。
    我反覆的做着一连串的动作，感觉很不实用啊，看他们出任务时都是枪啊炮的，拳脚功夫感觉很弱。
    偏偏king要我好好练习，哎，好无聊哦。
    一个回旋梯之后，我跌坐在地上，灌了几口水后，索性坐在地上不练了，先到这吧，好累。
    「丫头，你真想被开除么？」
    听到这个媲美天籟对我来说却是万恶深渊的声音，我吓得跳起来，恭敬的问好：「king好。」
    「好什么？不想练就滚吧，何必浪费你我时间。」king淡淡的说着。
    哇咧king今天怎么那么火爆？我连忙立正站好，「我会好好练习啦！唔，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没什么。」语毕，king马上叫我再把所有动作练五遍，才肯教我新的。
    我边往上踢边怀疑道：「你是不想说吧？怎么可能没事你脸还臭成那样？」
    闻言，king没回答，反问我：「为何你总是能察觉我的情绪？我分明戴了面具。」
    「面具和你的情绪不相干，嗯，那是一种感觉，很难解释，真要说的话应该是散发出来的氛围和气场吧！」我绞尽脑汁的解释。
    听完我的话，king快速道：「此话不可再言。」
    「为什么？」我一愣。
    「我的情绪不能轻易被人察觉，即便我不杀你，其他人也不会饶恕你。记住，别再出此言。」
    面对king的三申五令，我只有点头如捣蒜的分，不过我实在不懂看出他的情绪有哪里不妥，纶纶和菁英小组的人跟了他那么久，肯定也能猜出他的情绪与心思，为什么会要我不能说这种话？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针对我！干！
    算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针对，大家都爱整我，啊啊随便啦！我的内心开始自暴自弃。
    「丫头，这给你。」
    听到king的声音，我连忙回神，拘谨的接过，慎重的问：「这是啥？」
    「粉心匕首，或是你想另外命名也可。」语句至此，king稍稍顿了一下，继续说：「今天我要教你如何使用它。」
    「等等！匕首是刺客的武器吧？我那么弱，别说刺人，不要变成被刺的客人就不错了。」我整张脸烦恼到皱在一起，表示我tm的不想学什么包心粉圆匕首，「而且你不是说我只要发挥我的演技就好了吗？」
    「是没错，但基本的攻击与防身在战斗中举足轻重，不能一丝半毫都不懂。」语毕，他不等我接话，便逕自讲解起来。
    「这个滑锁轻滑过去，便能伸长成剑，一瞬间的力道杀伤力很大，能让对手措手不及，另外，只要充电就能一直保持电击的功能，这个凹槽打开能储装毒药，可以请洛芙靚帮你处理，一次能放五种毒素，可混搭。」
    「粉心匕首上有指纹辨识功能，若是其他人拿到无法开啟，它就变成一把单纯的匕首，所以应当没人敢抢窃，呵，谁抢雾嵐的东西，杀无赦！」
    咳咳咳！这个朔朔今天心情真的不太好哇，一下给我滚一下杀无赦，到底是哪个白目不要脸的惹到他啊？
    ……不对啊！我也常惹他，不就代表我很白目不要脸吗？
    真是好问题。嗯，略。
    「接着我要让你攀走在屋顶时脚步更加轻盈，如此一来有利于出任务，二来利于匕首的使用。我们先试着从屋顶一跃而下，同时挥动匕首攻击，先别滑动滑锁，按部就班慢慢来，动作要确实、精熟。」
    于是，我开始了漫长无止尽的练习之路。
    光是从虚拟竞技场的屋顶跳下来，我就摔了好几次，有时在重心不稳，有时是脚拐到，有时候脚根本没碰到地——屁股先着地。
    别说边跳边挥了，我连能不能安稳落地都是问题。
    「king！齁！有没有什么诀窍啊？」摔了五六次后，我忍不住问。
    「抓住感觉，多练习。」语毕，我非常怀疑的看着他，他点头：「没别的了。」
    「好吧。」我认命的继续摔，摔了几次，king的惻隐之心作祟，呃，也可能是因为我摔得太惨他看不下去，总之，他向我伸出手，「起来，我带着你做一次。」
    闻言，我点头，把手上去，让他把我拉起来，趁掌心的温度还没消失之前，我问：「在这次练习前，你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与你不相干。」
    早知道他会拒绝，我还是有几分难受，我拉拉他的衣袖，「别这样嘛！我有心事会和你说，同样的，你遇到心烦的事也能和我吐苦水啊，说出来总会好多的，好嘛？」
    闻言，king沉默了会，最后揉揉我的头。
    「傻丫头，我只不过不想让你担心这些。」

 第十四章 艳（４）

    站在高楼上，我不禁感到恐惧，虽然是虚拟的，但掉下还是会痛。
    「我带着你跳下去，来，手给我。」king手伸向我，我瞠目，哇咧这个king不是讨厌和别人有肢体触碰吗？现在主动牵我的手该不会是陷阱吧？
    在雾嵐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king，他就是叫你自刎，你都得做，简言之，哪怕明知这是陷阱，我还是得跳！
    因此，我华丽丽的掉进了完美囹圄里。
    king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握着我拿着粉心匕首的手掌，在我来不及反应时，猝不及防地纵身而下，我正要惨叫出声之际，他把我的手举高，用力往下划，正当我以为事情结束时，紧绷的身体一松，我，坠落。
    我以为朔朔会抱住我接住我，但他没有，他放任我往下坠，唇边有抹若隐若现的邪笑，我杏眼圆睁的看着他，竟、竟然见死不救！
    「靠北啊——」我的凄厉尖叫声划破顷而的静默，很不幸的，我整个人趴在地上，还是膝盖先落地，超痛！我会不会骨折啊？
    我下意识的检查伤口，一开始看得到皮开肉绽的样子，后来才慢慢渗血，直至我的长袜被染红，等我抬头时，king已安稳落地朝我走来。
    我没有开口，这个朔朔竟敢让我直接摔下去，哼！我不理你了怎样！这个情况似乎早在他预料之内，他伸出手要拉我起来，在我不领情下，索性直接蹲在我身旁，「疼？」
    「废话！不然你摔摔看啊！」我怒瞪他。
    看到一个不知好歹的下属对上司大吼，king反常的没生气，而是……开始脱衣服！
    没看错！他真的在脱衣服！从外套到内衣，看见他的衣服一件件褪去，我的内心越来越不安，现在是怎样？他没事吧？
    「我说朔朔啊，你不要想不开，也别以为色诱我我就会原谅你，我只对纶纶有感觉啦！你就免了。」我努力说服他把衣服穿上，但他听若未闻，把最后一件衣服脱去。
    「诶？！」
    光洁如玉的裸背，却有着大小不一的伤口，有长达十几公分的撕裂伤，也有一些焦痕与可怖的伤疤，像歪斜扭曲的虫爬满背，当看到king正面的上半身时，我更是倒吸了一口气。
    许多细小的伤口便不提了，最醒目的是胸前深红色的x，我没有注意king的表情，他肯定很难堪吧，明明有那么修长完美的线条与体态，身体却佈满了伤痕，彷彿陶瓷娃娃缺了一角，再也不完美了。
    现代的医疗技术那么进步，却仍留下那么骇人的疤痕，可想当时伤得多重。
    「吓人么？」king的面具调为半罩式，而我看见他在笑，笑得悲凄苍凉。
    我不自主的退后好几步，为什么他要这样笑？笑得好像自己有倾诉不尽的哀伤，好像抽乾了灵魂的躯壳，没有任何欢愉的笑。
    笑得彷彿世界只剩他，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处。
    「呵，你以为为什么我总是孤身一人？」
    「一个背负着罪孽的人，有什么资格谈其他？」
    「别傻了，你怕我，根本不愿接近……」
    「你才傻！」我三併两步的飞快衝向前，用力的抱住他，泪水随着话语落在他的伤痕上，「你为什么感受不到温暖？你身边明明有那么多喜欢你的人、尊敬你的人、崇拜倾慕你的人，难道你看不见吗？
    「你和菁英小组共赴生死，你和他们没有任何感情吗？他们对你那么好，你肯定知道的！你不是看不见，你是不想看见！」
    「你是不是太久没被爱，所以忘了爱的滋味？不知道怎么回应，所以用淡漠来偽装自己？」我抬头看着他，他却把我的头埋在他胸膛，不让我看他的脸。
    「丫头，别看。」我依言闭上眼，莫约几秒，他推开我，毕竟他裸着上身，肯定更讨厌别人碰，于是我识相的走开。
    他缓缓把衣服穿上，而我背对他，有点心疼，虽然我不知道他曾发生什么经歷什么，但那肯定是很悲伤的事，导致他现在冷漠无情的模样。
    朔朔，你真的好吗？
    「你说对了一半。」语气回到淡然，我顿时一阵心寒，他还是没有释怀，纶纶之前无意间曾和我提过king有心结，但我没想到那么严重。
    「你不懂，不懂当初发生什么，所以你能不关己事的劝我，那样心平气和，因为你没有经歷过。」king冷冷道。
    闻言，我马上反驳：「那你可以说给我听啊！我不就懂了。」
    「没有亲自经歷过，我何必浪费唇舌与你说？」他目光一敛，「快练习吧，别再提此事了。」
    「哦。」我句点他，谁叫他总是什么都不说。
    接下来挺顺利的，没有出什么差错，只是动作稍嫌不顺畅，多加练习即可，正当我要继续「跳楼」时，king突然把我拉到他身旁。
    我一愣，几秒后才发现奥嘉雯和听说是独孤王的人来了。
    这是我和独孤王第一次见面，而他是我认为目前到雾嵐为止，最特别的一个人。
    怎么说呢？首先，他和king毕恭毕敬行礼，我没看错，竟是作揖！接着，他目光移向我，不直接问我的身分，而是问地位较高的king，「king，这位莫非就是传闻中的丫头？」
    「是。」king淡淡的说，不带一丝情感。
    「久仰久仰，初次见面，想来你已知我的身分，我是独孤王，沧澜市分部的王。」语毕，他礼节性的伸出手，而我正要握上时，king突然面色一凛，把我的手挥开。
    我大惊，人家友好的握手，他又是哪里不对打断我们？
    「别碰她。」king散发出的气息慄冽。
    见状，独孤王一个微笑，那张白皙俊秀的脸，不论什么表情都很合适，但他笑起来，却有几分耐人寻味的冶魅，眼眸中不时带点邪气。以上总总跡象告诉我，这个生物的level和king伯仲之间，技能是冷嘲热讽，技能全开时，更是惊天地泣鬼神，没事不要惹他。
    不过现在的走向整个歪了啊！他对我明显產生了很大兴趣，他饶富兴致的问king，「没想到咱们堂堂朔王有恋童癖，还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看，这可不是金屋藏娇吗？想不到您崇尚秦始皇的恋爱方法？」
    他调侃的语气与刚才恭谨的态度大相逕庭，原来一开始是装的吗？
    「她是我的贴身祕书，本该在我身旁，有何不妥？」king泠冽答道。
    「并无不妥，您的方法我绝对尊重，只是看你们的关係，她什么都不知道吧？唉，本待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啊！据说她对杜金纶比较有兴趣？」
    「你这话倒骂了金纶，敢情你意指他是沟渠？」king避重就轻的回答，故意挑他的小错误。
    「我怎敢说他是臭水沟呢！他虽然人难搞了点，但我王，你可完全误解我的意思了！」独孤王虽然语句着急，但神态自若，分毫紧张都没有，根本只是想损纶纶……
    「哦？言下之意，是本王的错了？」
    「不敢不敢。」
    接着他们俩就这样一来一往，成为他们的话题焦点，却被晾在一旁的我自然觉得无趣，只好找奥嘉雯搭话，「他们要聊到什么时候啊？」
    「天知道，看谁口才好先做个了结，嗯，估计还要半小时。」奥嘉雯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朝我说：「要不然我们先走吧？」
    「好。」我点头，在走出竞技场前不安的转头回望，接着问奥嘉雯：「他们常这样聊吗？」
    「嗯，满常的，连杜金纶都自认无法与king唇舌交战胶着那么久，毕竟king的口才不错嘛。」
    「是吗？」我不太相信的提出盲点：「那为什么每次我和king争辩，他通常都吵不赢啊？」
    「你傻啦？他是让你。」奥嘉雯用力的戳我的额头，我连忙用手护住，哎声连连，她看我清醒些了，才继续说：「king对你的好，你可千万别装看不到。」
    「我知道。」我点头。
    我知道，可做不到。

 第十四章 艳（５）

    甄选大赛，如火如荼的揭幕了，全场一片欢呼声，当然，更多的是紧张，而我呈现颓靡状，还在状况外，像个局外人似的看戏。
    第一天到第五天是初赛，一部份是甄选新杀手，一部份则是原有杀手淘汰赛，一天各十组竞赛，一组两人；六到八天是决赛，最后十名甄选进的杀手会分派部门，而淘汰赛则将名次倒数五人革职，前三名颁发奖金及奖盃。
    不管怎么看，似乎都没有我的事，雾嵐那么多杀手，在king的密集训练下，我不至于弱到倒数五名，当然也不可能抢到前三宝座，分析下来，我只要按部就班稳扎稳打就行了。
    「姿媚。」小琳琳难得主动和我说话，她指着king，「紫朔哥哥今天特地用发簪把头发前面盘起来，感觉很正式吧？」
    「感觉很有病……」此话一出，立刻被小琳琳用眼神威胁，我立刻改口：「我是说很有特色！不过现代哪有人会用那种古代的发型，该说真不愧是朔朔吗？」
    「其他人也做了造型呢。」小琳琳指着纶纶，「他把头发往一旁梳，真令人耳目一新。」
    不只纶纶和朔朔，其他人也做了些改变，简晨宏甚至把头发挑染成深绿色，黎瑟亚穿了整套正式的战斗服装，罗兰緋直接露胸露背露腿，对于在场眾男子来说，她算诚意十足了。
    什么？你说我吗？
    我干嘛特别做什么？反正我的程度就是水平之下一点点，不用特别准备啦！
    「是说紫朔哥哥的头发还是不适合绑，有一丝发丝没弄好，啊，不过他的发质本来就这样。」小琳琳像是在和我说话，又像自言自语。
    她的话让我想起之前在虚拟运动场跑步时，几乎长发的每个人都绑头发，只有king没有，思及此，我更进一步问：「他的发质怎么了？」
    「太滑顺了，所以绑不起来。」小琳琳摊手，「尤其夏天特别困扰，很热却没办法束发，跑步头发还会飘来飘去，总之很不方便。」
    闻言我点头，很热却没办法绑头发真的是煎熬，头发和汗水黏在脖子上，不但黏腻又燥热，「听起来真的很麻烦。」
    「对啊！不过你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小琳琳狐疑的问。
    闻言，我不解的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你常和king在一起嘛！他对你可是瞭若指掌，但你怎么对他好像全然无知？」
    「呃？因为……」说到一半，我突然住口，是呀，我对朔朔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没想过要瞭解他，毕竟他总是什么都不肯说。
    对于我，他的世界黑暗又诡譎了些，离我，似乎有一段距离。
    「人家就是搞不懂紫朔哥哥为什么要执着于你！他还警告大家不可以给你压力，什么不能说他在乎你倾慕你喜欢你不能对你怎样，什么奇怪的规定都出来了，人家真的搞不懂他到底想什么！」
    我刚刚好像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啊哈哈哈……没关係，装没听到就好了，我笑嘻嘻的看着她，「既然那么多不能说，那你干嘛还说那么多？」语气中带点幸灾乐祸。
    「啊！」小琳琳慌乱徬徨的捂住嘴巴，支吾出声：「你什么都没听到哦！假装没有遇到人家哦！知道没？」
    我张口欲回答，却意识到她要我假装没遇过她，既然我没遇到她，那就代表我没听到她的话，这样我就不用回答了吧？
    「知道没啦？」小琳琳看我没反应，神色紧张的问我，我只好点几下头作数。
    因为轮到我了上场了。
    和小琳琳聊太久，我差点忘记我是第一天的组别，虽然之前有公布对战对象，但基于我对此事不太上心，所以没有特别留意是谁。
    不知道是谁？希望是认识的，不要太强。
    可能是苍天怜悯我这个可怜的劳工，他让我的心愿实现一半，对手是认识的人，但我却忘了，我在雾嵐认识的全是强者，怎么可能「不要太强」！
    她微笑得狐魅，皮革手套包覆的玉指向我伸出，「若对战力道控制不好，伤到你，还请海涵。」
    握上手的瞬间，我不禁冷汗淋漓，她一直因为king的事对我没好感，现在讲这番话，该不会想趁对战名义干掉我吧……
    我有点后悔，想临阵脱逃，但一想到我的秘书职位，不行！我得努力打，即使没有胜算！
    一人可带两样武器上场，一是统一分发的长枪，二是私人武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武器也是评比很重要的一环，因此我带了粉心匕首上场。
    除了它好用外，还包含朔朔对我的祝福。
    基于策略考量，我把粉心匕首当压轴，打算最后在使用，刚开始罗兰緋看着我的长枪，眼神闪过一丝轻蔑，她拿出银雷长剑，开啟电源，那被砍到可是会灼伤的。
    我不放心的瞄了眼身上的防护装和场地周围的安全措施，规则上有提到切磋比试点到为止，但若罗兰緋真要伤我，我铁定毫无招架之力。
    干！这个对手是哪个不要脸安排的？！
    在我一连串内心腹诽靠北中，这场淘汰赛华丽丽血淋淋的开始了，「各就各位，计时十分鐘，开始！」
    「始」字方落，罗兰緋便毫不客气的出击了，她拿着银雷长剑衝刺过来，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身形晃到我左边，我连忙拿起长枪防御，然而她却什么都没做，一个小滑步到我背后，我转身，她却出现在我右边。
    来回好几次，她总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我身侧快速移动，每当我要面对她时，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移动到我身旁或背后，害我有点头晕转向。
    一分鐘后，她似乎玩腻这种把戏了，退回自己的位置，看着我，依旧笑得撩人妖魅，而我头晕到快跌倒了。
    我不知道她是整我还是怎样，因为我听到现场议论纷纷，「真不愧是罗兰緋大队长！」「不过那新来的有点可怜啊，被耍了。」「两人实力悬殊，怎么会抽籤抽到一起呢？」诸如此类的话。
    「八分鐘。」裁判看我们两人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报时。
    还有八分鐘……我无力的仰天长叹，拿着长枪往她走去，可惜我并没有先发制人，而是被她一个后空翻躲过了，她落地蹲下时动作毫无停滞，右腿朝我扫来，我一个惊呼绊倒在地。
    而她的银雷长剑抵在我脖颈旁。
    我没有挣扎，她没有动手，我们俩僵持在竞试场中央，全场屏气凝神，没有人敢言语。
    原本居高临下的她，突然蹲下来，当然剑还是在距离我脖子零点几公分的地方，她看着我，低语：「现在这样也不是办法，我不想和你打，也不想伤你。」
    「我根本打不过你，更不想在初试淘汰。」我小心翼翼的说话，深怕碰到一旁高热的银雷长剑。
    「要不然来场交易吧？」罗兰緋酒红色的瞳孔闪烁，唇角微微上扬，好似诱人犯罪，见我没反对，笑意趋渐浓。
    「——我们打个平手，而你离开朔儿。」
    ＃
    看着光裸着上身的男子，罗紫朔不禁频频蹙眉，连忙替他披上外衣。
    「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光着身子乱跑。」罗紫朔望着眼前闪耀瞩目的男子，轻叹。
    说不出是哀愁渲染那份痛楚，抑或那份情意，过于沉痛。
    「知道啦！你老爱碎念我。」杜金纶故作埋怨。
    闻言，罗紫朔没说什么，自从杜金纶和那丫头分手后，他面对杜金纶时，无法如同以往那般自适舒心。
    「对了！明天的比赛你会上去秀一手吧？」杜金纶眼眸中带了几分渴望，「记得带雕花扇和我打一场。」
    「嗯。」出乎意料的，罗紫朔竟然句点了杜金纶，后者百思不解。奇怪，这人平常不都会和他讨论一下战术啊枪械啊什么杂七杂八的，不然就是狠狠的拒绝他的战斗邀约，怎么今天用一个「嗯」就结束这回合？
    发现身为总角之交的杜金纶看出破绽，罗紫朔只好强作淡定，反正总会被他发现的。
    「这几天都没看到雕花扇，你拿去保养了？进化了？收藏不想用了？」杜金纶狐疑的问。
    「不是，这件事我可以不说吗？」
    「不行！」杜金纶顿时着急起来，雕花扇可谓天下绝世武器，蒐集材料和製作的难度非常高，现在就算有相同的材料与技术，也不一定做得出来一模一样的。
    「还是你弄丢了？没关係！我可以帮你找……喂，你不要什么都不说嘛！」见罗紫朔仍三缄其口，杜金纶只好使出杀手鐧，「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
    「……就算我们是情人你也应该讲啊！」
    「嘖！」罗紫朔为了不成为他的情人，只好招了，「我把它鎔了，重新铸造成粉心匕首。」
    「哇操你疯了？那天底下只有一把诶！意思是从此以后雕花扇就消失了？」杜金纶嘴巴呈现o型，「你还把粉心匕首送给叶姿媚当礼物？」
    「是这样。」罗紫朔撇头，他知道自己太过衝动。
    「你真是……算了，我看只要是为了叶姿媚，就算葬了雾嵐你也在所不惜！」杜金纶深深的望了罗紫朔一眼，搭上他的肩，「不过紫朔，我支持你。」
    这声支持，背后隐藏的，更多的是不捨与惆悵。

 第十五章 惊鸿一瞥（１）

    尾翼的斑斕如此醒目
    身子优游轻盈夕红到天蓝交织成的完美品
    追逐愿能盼到鱼儿的回首
    佇足愿能赢得鱼儿的笑靨
    然而惊鸿一瞥
    鱼儿不过是一抹幻影
    原来一直陪伴着的是水
    孕育一切却被遗忘的——
    是纯净无华的水
    旭日翳入浮云，天色剎那间暗了不少，思绪冉冉上升，如縈香般飘逸在空气中，缓缓凝结。
    心情摇盪不安，之所以想赢得比赛的原因是留在雾嵐，这样才有一份工作、保障，我才能过活，如果现在答应罗兰緋，离开king，不就是离开雾嵐？那赢了比赛又有何用？
    彷彿看出我的忧虑，罗兰緋轻柔一笑：「别担心，只要你别在朔儿面前晃来晃去，你还是能待在雾嵐。」
    可恶！开出的条件让我有点动摇，可是……这种不正当的手段，亏罗兰緋想得出来，我没勇气答应，但我也绝不能输！
    「好吧。」我轻叹一口气，见状，她惊喜的看着我，而我从腰间取出粉心匕首，一跃而上，凌空放刃。
    「好吧！我只能和你打一场了！」
    罗兰緋没想到我竟偷袭她，一怒之下长枪向我肩头袭来，她没料到竟我不闪躲，来不及收手，于是我的肩膀结实的挨了一击，当下我觉得我的手快和身体分家了！
    也因为我肩膀的壮烈牺牲，我的身体用力往前一挺，手一伸，粉心匕首精准无误的在罗兰緋心脏前。
    这是king教我的，战斗招式不用像纶纶那样华丽，只要能准确命中，一招致命即可。当然他也特别叮嘱我，杀招除非到最后关头，否则别用，不然容易伤到自己，就像我可怜的肩膀。
    罗兰緋手上提着长枪，不甘的看了我的匕首，却在发现什么之后，竟绽放笑顏，笑得开怀，「哈哈哈！原来是这把匕首啊！真不愧是他呢！」
    在我还没搞清楚「他」是谁时，裁判就宣布我胜出，而我在一片欢呼声中被眾人簇拥着。
    「真不愧是姿媚！你最棒了！」洛芙靚笑得开怀，诚心恭贺我。
    我想，她应该是少数真正恭喜我的人，因为那个没良心的奥嘉雯在那边说什么「哦人家兰緋姊让你啦」或是「欠我的钱记得用奖金还啊」等等欠抽的话。
    「不错嘛！」简晨宏撞我一下，露出洁白的牙，半开玩笑的说：「奖金分红，请我吃饭吧？」
    「人家也要！人家要点最贵的！」小琳琳也来凑一脚，这个更过分，连恭喜都没说只想讨吃的。
    「点个头啦！我都还没晋级到决赛，有没有奖金还难说呢。」可惜这番话被喧闹的声音盖过，该听的人没听到，而不该听的人却听到了。
    独孤王托腮，笑意甚浓，「不用决赛了，来我这工作吧，我让你当queen。」
    「哼，queen？我还princess咧！」纶纶跳出来宣示主权，「你这个老爱抢人又装孤僻的孤独王，我警告你别对姿媚乱来！」
    「是独孤王，好吗？你这个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傢伙，别以为长得好看点就目中无人了，人外有人天外有人，我绝不比你差，懂？」
    「哇操你帅那我就帅到炸掉啦！你不知道我每天早上都怎么起床的吗？」
    「怎样？」
    「我都被自己帅醒！」
    「你……哼！那你知道我每晚怎么入睡的吗？」
    「说啊！」
    「看到自己太帅晕倒了呢。」
    「你这个不但卑鄙还很有病的陈世美，想都别想抢走姿媚！」
    「说我？你自己才是。以你那扭曲的价值观，会把叶姿媚教坏吧！」
    吵到最后，他们直接问我：「你说哪个比较帅？你要跟谁？」
    「呃呃？」这种选择题也太困难了吧！不选谁得罪谁啊！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只好、只好……「我选king！」
    「罗紫朔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傢伙！」
    「罗紫朔你这个四处勾搭的男人！」
    语毕，两人怒瞪对方一眼，互哼一声把茅头指向king。
    「紫朔！原来你才是那个最无耻的人！」接着两人把不该骂的该骂的气质的粗俗的全都骂出笼，对此，king採取不听不看不理採措施，乾脆的把我扛在肩上，走人。
    「真霸气！」
    后头传来称讚声，但我只觉得很靠北，他是不会公主抱吗？为什么一定要像扛猪一样扛我啦！
    「因为你像小猪。」
    「干！我不是猪！」为什么他又看穿我的心思了！
    ＊
    用弹性防水布绑好伤肢，king一边包扎一边说：「你何必真和她打呢？」
    「我、我只是……」只是不想离开雾嵐。
    「只是？」king进一步询问，我支吾半天，却不知该怎么说。
    见状，king倒没勉强我，因为他猜出原因了，「罗兰緋那女人要胁你了？」
    「呃……」先不论她是不是威胁我，光是朔朔对她的称呼就很怪了，什么叫「那女人」？她和king的关係究竟是什么？思及此，我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罗兰緋是你的谁？」
    闻言，king沉默了，他的表情看起来不怎么想回答，唔，看来他和她的关係绝对不简单！
    女人的臆测是毫无止境天马行空的，我也不例外。罗兰緋和纶纶感情也不错，该不会king和他们是三角恋吧？如果是这样，那纶纶和朔朔常互呛也就无可厚非了，毕竟是情敌嘛。
    「好吧，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差啦！因为这关係到个人隐私……」
    「她对我很重要。」king打断我，害我诧异了下，当然更让我讶异的，是他所说的话。
    「多重要？」我厚脸皮的继续追问，别说我打探人家隐私不道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诶！难得朔朔自曝八卦，不现在问更待何时？
    「比我自己重要。」king站起身，背对着我，这句话看似是个承诺，听起来却像枷锁。
    「朔朔。」我用平静的语调叫他，趁他还来不及转头之前，从后头抱住他，不是同情不是怜悯，更没有一丝情愫，而是单纯地拥抱着。
    就这么抱着。
    「丫头！」king蹙眉，想要拉开我，却被我死命的抱住，见状，他直接拉开我，转身面对我，「别胡闹。」
    「我才没有呢。」我撇嘴，抬头望向他的眼，「干嘛？给抱一下也不行哦？朔朔坏坏哦！」
    见我娇嗔的模样，king忍俊不禁，揉揉我的头，温言道：「好，都依你。」
    哦？这次竟然没傲娇，他要转行当温柔多情男吗？然而我没有想太多，既然他都答应我了，那就继续抱了，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嘛！
    嘖，身材果然好得没话说！king的身型修长，结实的肌理不至于太夸张，是一般女生会喜欢的类型，除了有些伤疤和看不到脸之外，他的条件其实还不错，怎么没有女朋友呢？
    「咳。」king低头看了怀里毛茸茸的生物，「抱够了没？我有正事要说。」
    闻言，我往他怀里蹭两下，继续抱。
    「咳咳。」
    「我抱我的，你说你的。」king抱起来好舒服，像等身抱枕一样……呃，只是高了那么一点。
    「……唉。」king似乎放弃捍卫他的节操了，逕自的说起正事：「独孤王今天提到的queen，是歷届的王所创的制度，queen名义上是辅佐king的角色，但实际上拥有和后者一样的权力，除非king十分信任queen，确定他不会反叛，否则很少人沿用此制度。」
    「歷届只有三个王使用过queen制度，当时有两对的queen和king是情侣，一对是兄妹，但你和独孤王只见过几次面，没道理那么信任你。」
    听到这，我大概知道king想要说什么了，于是我问他：「所以我应该拒绝他吗？可是他看起来不太认真，应该是开玩笑吧？」
    「他这个人看似无拘无束，实则行事拘谨，他是认真的。」king轻抚着我。
    「咦诶？那我要怎么办？」我抬头，目光毫无停滞的望入king眸中。
    而对上的那剎那，我微微征住了，但那肯定只是意外，没有任何意义，我不可能对朔朔有任何非分之想。
    当我徬徨慌乱的低下头时，king微微勾唇，浅笑：「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反正有我在。」

 第十五章 惊鸿一瞥（２）

    「所以你要当queen吗？」
    面对这个问题，我无从回答。拒绝怕得罪他；答应，可是这不是我本意。似乎不管我怎么做都不对啊？
    彷彿看出我内心的忧虑，独孤王温文儒雅地笑：「若真不喜欢，倒无须强求。」
    闻言，我放心了些，直接开口：「那我直说了，我拒绝。」
    「好。」独孤王风度翩翩的望着我微笑，虽然被拒绝但很有风度，真绅士！
    「只是你也没办法待在雾嵐了，罗兰緋一直想赶你出去。」独孤王摇头，「你这遭遇也太过坎坷。」
    「什么意思？」我连忙追问。
    「我不是危言耸听，是想让你知道你目前的处境。」独孤王淡叹几口气，继续说：「你先答应我，不能用任何方式告诉任何人我待会我和你说的事。」
    「好。」虽然听起来很像在签什么死亡切结书，但开弓没有不射出的箭，既然都起了头，那就把它听完吧！
    「罗兰緋是个朔儿控，你看的出来吧？为了他，她可以做出任何事，不惜一切代价，别说是自己的命，若有人胆敢惹她的宝贝朔儿不爽，她是格杀勿论，咱们朔王一向把凡尘世俗看得淡，也没什么能让他不爽的。
    「可是你这个整天在他面前耍白目装无辜的丫头……咳，罗兰緋是这样说的，总之，你的存在已经成为朔王的负担了。」
    听完他的一番话，我觉得他在胡扯，什么叫我是他的负担？我哪那么厉害能给他压力？「什么意思？」
    「你还不懂吗？」独孤王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白目不能改也」的叹息，回答：「儿女情长总成诗，问天下何人能逃？」
    「言下之意，是朔朔喜欢我？」我挑眉，还是不相信他的话，那个老爱碎念管东管西在我遇难入狱时连看都没来看过的男人，怎么可能喜欢我？我又不是真傻了，听信他的片面之词。
    看我一脸不信，独孤王倒没多做解释，直接切入重点：「要不来个交易吧！我帮你留在雾嵐，而你答应我一件事，若你毁约，那你的性命便不保，如何？」
    嘖！真够狡诈！什么都没说就要我豁出自己的命，这个独孤王不安好心，我得小心应付才行。突然有点想念king，要是他在，一定能帮我的。
    思量许久，我还是直问：「什么事？」
    「很简单，到你离职之前，不要喜欢上紫朔。反正你现在的心思还在杜金纶身上，这要求简直易如反掌。」
    「好，我答应你。」痛快的在萤幕上触控签名让系统印押指纹后，我狐疑的看着他：「不过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关于我的事？」
    闻言，独孤王修长的食指轻抬我的下巴，眼眸中无尽倾慕与柔情，「若我说，因为我喜欢你呢？」
    我也学他，发挥我的演技将眸光放柔，笑得风情万种，「若我回答，我会直接给你扒下去呢！」
    「喂喂喂！」独孤王明显被我的反差吓到，看着我，惊疑不定道：「用不着拒绝得那么快吧！」
    「哼哼！我最讨厌你这种拈花惹草的男人了！」我瞪了他一眼。
    「那你该讨厌杜金纶那傢伙才对。」
    「他不一样！」我白了他一眼，在我转身时，独孤王问我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不论以前、现在和未来，你都不会喜欢上朔王吗？」
    「那当然！」我霸气的回答完，正要走出这个废弃空地时，从一旁的废墟大楼闪过一抹身影，挡在我面前。
    那再熟悉不过了，是朔朔。
    见到他，我雀跃了一下，「朔」字还没喊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一个超级无敌宇宙霹靂严重的大问题！
    他在这里偷听！那他不就听到我说不可能喜欢他的事情了？！咦咦咦诶诶诶？！
    「丫头，你刚答应独孤王什么？说不喜欢谁？嗯？」当那张勾起邪冶魅笑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了……
    「靠北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不用什么合约不合约，光一个朔朔就能把我搞死了。
    ＊
    我咬着唇，呆若木鸡的看着语音讯息，总觉得我的世界要开始翻天覆地了啊，靠，我是不是得罪谁了？不对啊，应该没有吧……等等！
    「丫头，你说你的心思在谁身上？嗯？」
    会不会是朔朔做小人诅咒我啊？那天朔朔突然从高冷君子变腹黑王者，呼，怎么想怎么恐怖，没想到他对感情变得那么积极，但是！现在让我最困扰的不是他，而是躺在手机里的那段话。
    「今日晚上八点，可有空与我叙旧？依旧惦记你的杜金纶。」
    叙旧？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叙旧的？难不成要问恋爱时花在我身上的钱要什么时候还他吗？还是分手后的处理事宜？
    怎么想怎么怪啊！纶纶怎么会突然约我？我们明明已经没什么能说的了。
    正在我思绪剪不断理还乱时，奥嘉雯走进来了，手中还拿着探花的铜製奖牌，把奖牌随手放进抽屉后，她看向我，「干嘛一脸愁云惨雾的？失恋？不对！你没恋可以失啊！」
    「我说你讲话一定要这样吗？」
    「是不一定啦！但看到你就好想欺负一下，嘿嘿。」奥嘉雯抱着大布偶挤到我身旁，瞄了我的讯息一眼，「你还是别赴约了，通常分手后杜金纶约前任出去，准没好事。」
    「为什么？」
    「你想想，他都交新女友了，怎么可能还惦记着你？噢！惦记着你的钱吧！但你没钱没身材没背景没靠山，他要敲诈你什么？既然不是要敲诈你，那就是利用你了！」奥嘉雯用专业的口吻说着，好像自己被甩过好多次似的……嗯？说不定哦？
    虽然奥嘉雯说得口沫横飞，但我完全不听信，「纶纶不是那种人啦！」
    「你和他交往了一段时间，仍然没有看透他吗？」奥嘉雯摇头，劝告：「你还是别去了。」
    儘管奥嘉雯苦口婆心地劝我很久，我还是决定赴约。
    因为，他是纶纶啊！
    因为是他，所以做什么都没关係，因为我相信他，我……连自己也说不出那份感觉究竟是什么。
    即便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我还是去找king，通常他都能有更好的答案与理由说服我。走到长廊时，我遇到了倪筱妤。
    她的伤早已痊癒，也丝毫没有怪罪我的意思，只是看到她，内疚油然而生。
    「姿媚。」她朝我点头，而我也回她一声「嗨」。
    「你要去king的办公室吗？」见我点头后，她提醒我：「他去探察分部了，今晚八点四十分才会回来。」
    「啊？」我愣了一下，随即说「好」表示理解，见状，倪筱妤好心询问：「是什么重要的事吗？我可以现在帮你连线king。」
    闻言，我摇头，既然是私事那别吵他工作好了。
    「姿媚，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倪筱妤淡定的脸上难得出现其他表情——犹豫。
    这时候我当然会回答「说吧」，哦哦难道又有什么八卦吗？
    「雾嵐传得沸沸扬扬，说你和king有私情，是真的？」
    「当然不是！」我急忙否认，朔朔的清白很重要！要是被他知道他的清白有了污点，那我的人生就全是污点，全黑了！
    「我知道了。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问一下而已，别想太多。」倪筱妤恢復一脸淡定，从我身旁走过，在擦身而过的剎那，一句话轻飘飘的落入耳里。
    「那你不会不知道，他对你的感觉吧。」
    蛤？！我吓得回头，她却快速走过，转眼间已走到走廊另一端。现在是怎样？已经从问句变成肯定句了吗？
    到底是谁把我和king配成一对的啊？我们俩感情有很好吗？有吗？他有表现出喜欢我的样子吗？真的有吗？
    是谁说有的？我通通没听到哦呃呵呵呵呵呵呵！
    在我脑中更混乱的情况下，八点悄然到来。
    走进雕阑玉砌的餐厅，我不由自主的感叹，有钱果然不一样！
    儘管是和前任约会这种不适合被发现的事，他都要搞得那么高调，也不愧对于他的耀眼了，打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那么闪耀醒目。
    好似所有目光、焦点都该放在他身上。
    就算我只是个被丢弃的「前女友」，还是只能爱着他看着他，不能去注意其他人。
    杜金纶的爱，总是那么猖狂与霸道。偏偏我还无条件的接受。想来，真是愚蠢。
    却无可奈何。

 第十五章 惊鸿一瞥（３）

    「您好，有订位吗？」隻身走进餐厅，一个面带微笑的服务生向我走来，我报了纶纶的名字，他的态度似乎更恭敬諂媚了些，带我到一间包厢。
    看来，这个包厢是最高级的。我徬徨不安的走进去，马上看见纶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嗅到不祥气息，我本想逃之夭夭，但这时服务生已离开，还把门轻轻带上，纶纶的目光更加无处可避。
    见我眼中的防备意味浓厚，纶纶主动站起，走到我面前，用依旧温柔的目光看向我，「别怕。」
    「嗯……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我切入重点，不想再对上他的柔情眸光，因为那让我很难受——他是不是也用那种眼神看着叶玟琳？
    「也没什么事。」见我无意多说，纶纶挺识时务的直接说了：「如果我说我想和你復合，你会同意吗？」
    「……」
    老实说，我不是没想过破镜重圆，只是那种奢望，太过沉痛，因此，我将可能性视为千万分之一，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勇气去赌那渺茫的机率。
    现在纶纶却实现了那虚无飘渺的机率，第一时间我没想太多，认为他单纯在开玩笑，却不知道，那是无止尽的完美牢笼，坠入便不復返的深渊。
    我微笑着回答：「别开玩笑了，这不好笑，而且你特地找我来，不是为了说这种不可能的事吧？」
    「我没有开玩笑。」
    闻言，我撇过头，纶纶捧起我的脸，逼我注视着他，听他那一字一句化为刀刃的匕首，狠狠捅着自己的心，「我还是喜欢你，我很想你、真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深深叹一口气，「都过了那么久，你什么都没表示，现在突然和我说这些，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不能没有你！」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他抱住了我，紧紧的，彷彿要将我们的灵魂融为一体，彼此再不分离。
    可我很清楚，纶纶可能是一时衝动搞不清楚，毕竟我们的个性和生活方式南辕北辙，没道理分手后还眷恋着，而且在他的生活中，我没有留下太多关于我的痕跡，他应该不会时常想起我，总之，他很不对劲！
    我挣扎着想推开他，他却越抱越紧，无谓的挣脱了一阵子，我放弃了，算了，要抱就抱，反正对我而言都一样。
    看我不再反抗，纶纶总算没抱得那么紧，他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胸膛，就像以前一样，温言道：「你可能觉得我蛮横、霸道，但那都是因为我害怕再次失去你。」
    「当初分手的一念之差，没想到会造成现在的局面，要是那时我能好好思考，也许就不会失去你了，没有你的生活，痛不欲生……很不幸的，我习惯有你的存在了。」
    「所以，请不要离开，好吗？」这是纶纶的请求，我本该答应，因为他是纶纶。
    因为我还喜欢他吧。
    然而现如今，我竟不知如何回应。恍如梦，怕一切成空，苦追寻，换得一分诺言，然而更多，是臆测。
    你对我越好，我就越不安。你是这般的好，我怕转瞬间，这份幸福会从隙溜走，好比上次分手，那样的痛心疾首，不想再次拥有。
    也许是我沉默太久，于是纶纶先开口：「我知道这样做很突然，所以我会给你一点时间。」
    闻言，我抬头，轻声道：「谢谢。」
    一句谢谢，客套得有如陌生人，往昔的亲暱熟稔，如过眼云烟，不过黄粱一梦尔耳。
    「以前，总是你追着我；现在，换我追你了。」
    我的脑中一片混乱，无法思考。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告诉我这些，偏偏在我想彻底忘记你时，你才说要挽回，纶纶，纶纶，你到底在想什么？
    在我釐清内心的情绪时，纶纶突然微微倾身，吻上我的唇，「唔……你干嘛……」我惊慌得推开他，却是徒劳，在他一连串的柔情攻势下，我，无处可躲。
    缠绵的吻，道尽他对我的无数思念，道尽我无可奈何的惆悵。
    我真的还爱他吗？这个问题伴随着我轻轻闔上的眼，连同哀愁，消逝得无影无踪，我只知道，不能让他继续为所欲为下去了。
    我拚命挣扎，他却狠狠的压住我，我根本不得动弹，几秒鐘后，他好不容易放开我，纶纶轻声唤我，「姿媚。」
    「放开我！」我受伤的看着他，他怎么能如此霸道？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你……还好吗？」
    「被强吻了还好吗？你到底在干嘛！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先别激动，冷静下来好好思考。」纶纶的双手搭上我的肩，用平静的语调说：「不管你还爱不爱我，至少我清楚的明白，我还爱着你。」
    「……好，随便你。」我放弃与他解释，但我知道，我不能沉沦贪图他的温柔，那都是假象，他只是一时意乱情迷，不是真的爱我！
    如果他爱我，会尊重我，而不是一味的恣意与伤害。
    「我可以给你时间，你不用现在回答我。」纶纶坚定的看着我，用一贯海誓山盟的语气说：「我等你。」
    「纶纶，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们不可能再交往了。」我逼自己看着他，看着那举世无双、貌似潘安的完美脸庞，告诉自己该醒了，不该耽溺在不切实际的幻境中。
    「为什么？」纶纶一脸不可置信。
    闻言，我轻笑，哪有什么为什么，很多人，即便感觉对了、即便彼此相恋，也无法在一起，因为时间环境不对。
    「因为我们之间，发生太多事了。」
    听到我的话，纶纶抱住我，蛮横不讲理的，「这是什么理由？我不接受。」
    「我累了！」我推开他，对他大吼：「这一切已经够了！」
    闻言，纶纶没多说什么，深深的看着我，望着他的眼眸，我仍无法看透他，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不等我多做思考，纶纶竟身子一个前倾，压上我，吻住我的唇，这次我还是没能推开他，只好用力咬破他的唇，一丝血味在我俩唇齿中蔓延，我趁隙大吼：「放开我！」
    我正要推开纶纶时，一道凛冽的声音传来——
    「杜金纶。」
    最平淡无波的声音，总是令人安心，但这次，我没有勇气抬头。
    纶纶的行为，有一部分是我默许的，说起来我也有责任，没有谁是无辜的，因为我对他还残存着一丝幻想，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是我和他藕断丝连的，是我自己的抉择，我应当自己承受，怎么能让king来帮我呢？
    「丫头……」king冷眼看着纶纶，后者哀伤地看着我，而我迅速站起身，推开那双向我伸出的手，夺门而出。
    对不起、对不起！你对我那么好，我却无予回报，甚至还让你看见那么不堪的一幕。
    舔舔唇上的血，我苦涩一笑，何必赴约？何必自惹麻烦？何必……让自己落得这番境地？
    一念之差，我咬破自己的唇，那铁锈味令人作呕。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凌乱不堪的衣服和唇上的血色引人侧目，却没人接近。
    恶意的与善意的，都被我毫无血色的空洞表情阻退。
    「事到如今，我是不是，错了什么？」
    喃喃自问，无人回答我的迷惘，今晚的夜，闪烁着霓虹彩光，夜色黑的纯粹，还可见零星的光点在夜幕上自放异彩。
    究竟是墨色的瞳孔倒映出玄色的夜，还是玄色的夜，渲染了墨黑双眸？
    即便一切黑得静謐，但从那彻底的绝望中，孕育出的，是晶莹剔透的泪珠。
    「朔朔，若是当初听你的劝阻，事情是不是就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惯性依赖，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朔朔的存在已成为我的习惯，然而，恐怕我的依赖，对他是种折磨吧。
    抱歉。对谁都是。

 第十五章 惊鸿一瞥（４）

    白烟裊裊上升，縈绕着指尖，轻轻捏着搅拌棒，索然无味的随意搅了两下后，拿起卡布奇诺浅尝一口，随即灌下一整杯，留下的，不是咖啡香的馀韵，而是满口苦涩。
    「如果亲眼目睹你喜欢的人被别人强吻，你却无能为力，那是什么感觉？」
    对于我的问题，黎瑟亚没有言语，而是定定的看着我，我回望他，空气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阳光悄悄鑽入，衬着寧静的气氛。
    思绪千回百转，我思考了很多，黎瑟亚依然什么都没说，最后，他总算开口：「你有心事。」
    真是一针见血。我微笑的说：「是啊，不过你也有。」
    最近黎瑟亚总是蹙眉，偶而还会恍神，不知道怎么了，但他不说，没人能逼他开口。
    听到我的话，他倒挺坦然的承认：「没错。你是为情所困吧？」
    哦？竟然那么快就猜出来了，我还以为我的演技很好，能瞒天过海呢，「是没错，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的表情和我一样。」黎瑟亚还是那张扑克脸。
    「哦？所以你也是为情所困？」虽然知道这种事涉及个人隐私，但我仍忍不住问。
    闻言，黎瑟亚没点头亦没摇头，脸色浮现淡淡哀愁，「她很随兴，择偶条件不拘，根本不在乎有无男友，对此我很困扰，还有，最近许多团体蠢蠢欲动，恐怕是随时要攻打雾嵐，我很担心，另外king最近心情也不太好，有点担心他。」
    听到倒数第二句，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瞭，望向黎瑟亚：「他……还好吧？」
    「king吗？」黎瑟亚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们来打赌，要是我猜中了，你就说说你的心事，如何？」
    「好，要是你输了，就帮我处理一整个月的工作！」哼，我可要狠狠敲诈一笔。
    「成交。我猜king的心事和你有关。」
    「是这样没错。」本来我不想多说，但黎瑟亚的表情实在让我无法隐瞒，看他那个脸，那个表情，分明就是写着「打赌了就该遵守，这样才是雾嵐的好宝宝哦」之类的蠢话。
    太卑鄙了！
    但是人可以没有人品，但赌品一定得有……咳咳！当然人品也是很重要的。
    「我被某个男人强吻了，还被king撞见，你说我该怎么办？」
    「告那个男人！」黎瑟亚似乎对强吻他人的男人感到不齿。
    「可是他是个帅哥！」
    「那不是重点！这样的话，我强吻你也可以吗？」黎瑟亚难得激动，但在一般人眼里，他还是冷静的。
    「呃……如果你想要的话啦。」我笑道，看我一脸不正经，黎瑟亚叹口气，无奈的喝着拿铁。
    当我正要把最后一块巧克力布朗尼吃掉时，黎瑟亚毫无预警的说：「其实你喜欢king。」
    「呃咳咳咳咳！」我被布朗尼噎到，黎瑟亚很绅士风度的递面纸过来，却被我瞪。这个黎瑟亚，干嘛在我吃东西时讲这种话啊！
    惋惜的看了一眼布朗尼后，我照惯例的反驳：「并没有。」
    「是吗？」黎瑟亚一脸不信，竟然耸恿我，「我知道一种方法可以确认你是否真正动心，要试试吗？」
    看他鲜少有表情的脸上出现简晨宏那种诡笑，怎么看怎么不协调，那感觉就像纶纶穿女装在街上乱跑一样，那么诡譎又令人毛骨悚然，「免了免了。」
    「好歹我们朋友一场，我就和你说说，至于要不要试，你自己决定。」
    我慎重的认为，黎瑟亚当顶尖杀手真是太可惜了！他怎么不去当什么推销员之类的，肯定有光明前途，看他多会强行推销。
    「简单来说，就是和对方接吻，如果不抗拒，那么就是喜欢了。」
    「听起来是个很靠北又不靠谱的方法。」我白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蠢到去和king说「请吻我吧」这种鬼话啊？估计还没说完就被他撵出去了！
    「别那么说，至少你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黎瑟亚一脸神秘：「你能确定你不爱谁。」
    对！如果这方法可信，那我真的不喜欢纶纶，因为我被他强吻时，感觉很糟。
    「最后，我奉劝你，别太执着于情爱，尤其是和雾嵐的人。」
    对于黎瑟亚的奉告，我不置可否，也许雾嵐的杀手经过长年血战，的确心狠手辣、冰冷无情了些，但他们还是有着温度的人呀。
    看看黎瑟亚，他不也执着于罗兰緋吗？比起以前无欲无求的他，现在爱上罗兰緋的他，总算有些「人味」了。
    望着已见杯底的空咖啡杯，我忍不住想，看似最多情的纶纶，却根本不在乎伤了谁；看似对一切漠然的黎瑟亚，却为情所困；看似玩世不恭的简晨宏，却看得最透澈。
    而看似什么都看得极淡的king，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慵懒地轻倚在沙发椅上，优雅的像隻黑猫，我闔上眼，这种没有答案的问题，交给时间去烦恼吧。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若我还能与king相处下去，兴许某日我会明白，king是个怎么样的人。
    ＊
    这几天，我都躲着king，但很多时候还是不得不见到他，例如现在。
    虽然我是他的贴身祕书，但一定是个不称职的秘书，所以他找我，肯定不是为了公事，战战兢兢的走进办公室，只见他坐在符合人体工学能有效减少痠痛的最新式大椅上。
    「king。」我弱弱的叫他一声。
    「过来。」
    我依言过去，那日的景象顿时重回脑海，我挥开他，夺门而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到底朔朔是怎么想的？他肯定觉得我是个不知检点的女生吧！和前男友藕断丝连纠缠不清，怎么想都不会是他欣赏的类型。
    干，我不会因为这样被开除吧？
    「别紧张，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谈些事情，以及吃顿饭。」king面具下的嘴角，肯定微微勾起。
    吃顿饭？吃什么饭？鸿门宴吗？
    「别站着，先来吃饭吧。」现在正值中午，丽日临空，我肚子正好饿了，于是傻傻的答应了。
    我只是有点想念king亲手煮的菜，那番滋味与其他的不同，无与伦比。
    等我们开饭后，king才说起不太正式的正事：「独孤王执意要找你当queen，我劝过他了，但他不听，听说还拿罗兰緋威胁你？」
    「他说那不是威胁，而且他可能是开玩笑吧，怎么可能真找我当queen，那是多大的职权啊，在我手上肯定会崩坏。」我摇摇头，继续说：「我已经拒绝他了。」
    「我知道，但你还是小心点。」
    对于king的提醒，我很怀念，有一段时间没听到他要我小心了，害我总是「不小心」，例如早餐不小心多买他的，不小心走到书房想找他，不自觉的在行程表里寻找他的踪影，还有好多好多的不小心。
    「我知道了，不过他不是那种人吧，不至于威胁恐吓我什么的，我看他挺绅士的。」我边说边观察king周遭的气压，大事不好！气压变低了！
    「你怎么一直替他说话？」
    「不不不王你误会了，奴婢不敢，奴婢会安分守己乖乖当着伺候你的『丫头』的，不会把心思花在别的男人身上！」我半开玩笑的说。
    「别说得好像我禁錮你似的。」king把面具调成半罩式，开始用餐，然而我从他的语句里，听出浓浓的笑意。
    太好了，气压恢復到正常值了，警报解除！
    「是说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我问king。
    「看你秘书当得挺间的，不如来当个实习king吧。」
    呃？最好是有实习king这种职位，朔朔真是语出惊人。是说我怎么有种刚出龙潭又入虎穴的感觉啊！刚刚摆脱queen这个麻烦，现在又要我想办法拒绝什么实习king职位了。
    看我摆明就是要拒绝，king补充说明：「放心，实习king不是要你当王，只是让你全天跟在我身边，学习king的风范，必要时能派上用场。」
    意思是我变成储君了？
    「好……不对啊！」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全天都跟着你？那你会很不方便吧？而且我那么弱，拖累你怎么办？」
    「那些都不成问题，我会让你变强。」king淡淡的说，彷彿让我变强是见轻而易举的事，好像说说就可以了。
    不行！我不能再和任何king或queen等字眼扯上关係了，我使出杀手鐧：「不行不行！那你洗澡怎么办？」
    「丫头，你都叫丫头了。」
    「干嘛？难道要叫我帮你更衣沐浴刷背吗？不好吧我连自己都弄不太好了，何况是服侍别人！」
    我小声的补充：「尤其是有洁癖个性又难搞又爱使唤人的朔朔。」
    「嗯？『丫头』你说什么？」
    「……小的不敢，小的什么都没说。」

 第十五章 惊鸿一瞥（５）

    被一堆资料弄得头昏脑胀，表格怎么那么难用啊，为了让版面整齐好看，都快累死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什么实习king，根本就是变相的压榨员工！
    换个头衔没换薪水，换个职位却换了工作量，真是太可恶了！朔朔肯定在报復我，一定是那天看到纶纶吻我，他吃醋了。
    杜金纶，你给我小心一点，不要仗着自己长得帅就四处鱼肉乡民，乱强吻良家妇女！
    「难得姿媚那么认真，需要我帮忙吗？」
    说曹操曹操到。我抬头看向纶纶，他笑得灿烂，而我一脸屎样，见状，他好意询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看到你就觉得很糟。」我毫不留情的吐槽回去。
    闻言，纶纶不怒反笑，笑吟吟的问：「原来我还能影响你的情绪，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在乎我了。」
    「真要全然不在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对你基本上已经没感觉了，所以别再说復合那种话，我们不、可、能了。」这种事拒绝得越快越乾脆越好，连一丝留恋都不要有。
    「姿媚啊姿媚，我第一次被女人甩，原来是这种感觉啊。」纶纶依然微笑着，彷彿没受到半点打击。
    闻言，我顿时不安起来，他的反应出乎意料，我问：「什么感觉？」
    「好想把你压在墙上，狠狠吻你蹂躪你的感觉。」纶纶虽然半开玩笑的说，我的背脊却一阵凉意。
    「请你不要做一些会让朔朔火大的事情好吗？你吻我害他不爽，现在他故意整我，你说你要怎么负责？」我无奈的看着他，没料到我竟能如此平静的和他谈那天发生的事。
    这样是不是代表我对他不再喜欢？
    「我也被整了。」纶纶苦笑着：「他故意把我调到只有男人的地方工作，还威胁我的女性朋友们离我远一点，最可恶的是，还连续好几天不理我，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没人陪我练习我好无聊啊！」
    听完他一连串的抱怨，我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真是辛苦你了，不过这也是你活该。」
    「好好好，都是我不对，你别再挖苦我了。」纶纶投降，颇有良心的问：「不然我来帮你忙吧？」
    「真的吗？」我有些受宠若惊，他不像那种会关心前女友的人，尤其是我这种长得不怎么样的，看来我对他仍不瞭解。
    「当然。」纶纶叫机器人搬椅子到我旁边，逕自坐下，看了我处理到一半的资料和表格，开啟另一个软体，对我解释：「这款hotword2121做表格很方便，表格与间距大小会自动设定、调整，你可以省下很多时间。」
    我试着把刚才的资料全部贴上来，刚刚做好的格式不但不会改变，连图片都一起贴上来了，还没有跑掉，真好用！
    「真是谢谢你！」我对纶纶投以感激的神情，后者粲然一笑，「不用谢我，这算是之前伤害你的弥补吧。」
    「没想到你没坏到那种程度，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分手后翻脸不认人的男人耶。」我抱歉的笑。
    「原来我在姿媚心目中是这种人，真是太伤心了！」纶纶做出伤心欲绝、拭泪的模样，好不滑稽。
    「别伤心啦，至少现在我对你整个改观了。」我笑着拍拍他的头，他也对我一笑。
    这次他没有牵住我轻拍着他的头的手，也没有任何踰矩的举动，他予我一份尊重。
    不过我明白以他狂霸的性格，不可能被动，所以我赶快收回手，专心于整理这期枪械订购与人事异动的报告。
    而纶纶在一旁帮我校正，气氛还算融洽，他时不时会找话题和我聊。
    「听说你最近当上实习king了。」
    「是啊！」我把已离职的员工资料删除，或是丢到员工备用资料夹，抱怨：「真够累的，朔朔朔还要我二十四小时跟着他，幸好最后他打消着这个荒谬的念头，不然还得了。」
    「看不出来紫朔会做这种事，想利用公权力把你绑在身边，他多少变了。」纶纶略感叹的说：「不过这样也好，他总算懂得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了。」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吧？在还没认识你之前，他很少照自己的喜好做事，只有『该不该做』、『能不能做』，至于『想不想做』他都放在最后一位，很少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包括感情。」
    「听起来他很像……自闭症患者。」我噗哧一笑，「哈哈哈没有啦我开玩笑的，不过他对感情似乎真的很不积极。」
    「以前是，但现在改善很多了。」纶纶像个担忧小孩的老妈，「真是太好了。」
    「对了！我记得他之前和我说过他有喜欢的人，可以问是谁吗？」我用萌萌的大眼看着他，企图探听到一些资讯。
    「这种事你还是亲自问他比较好，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那个人你也认识。」纶纶神秘的笑。
    闻言，我心头一惊，那么说来不是我了？我又问：「拜託说一下啦，是谁？」
    「好吧！那我再提示一点，那个女生常常出现在紫朔身边，和我感情也不错。」
    「这个线索太笼统了吧！」我苦哈哈的望着纶纶，「真的不能说吗？」
    「不能，记得我今天提示你的事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紫朔。」
    「好，这是某种秘密吗？」
    「算是啦，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千万不能说。」纶纶食指放在唇上，像哄小孩一般。
    见状，我忍俊不禁，笑完后认真的答应他，「我绝不会和朔朔说的。」
    「什么说不说？」柔媚婉约的嗓音传来，我倏地抬头，是罗兰緋。不会吧？刚刚说的都被她听见了？
    见我一脸讶异，罗兰緋浅浅一笑：「没必要这样看我，你的事我懒得管。」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会告诉king了。
    正当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时，纶纶很贴心的替我开口：「你不是会突然跑来找姿媚的人，你来这干嘛？」
    「找你叙旧么。」罗兰緋巧笑倩兮，不停的诱惑纶纶，然而后者早已习惯，纹丝不动，淡定的回答：「该叙的都叙了，何况这里是姿媚的办公室，你来应该是找她的。」
    「没错。」此刻罗兰緋不想再和我们抬槓，直言：「叶姿媚，今晚朔儿将带几名菁英小组成员勘查分布情形，在你的行程里已经提过了，我特别亲自来，是为了警告你。」
    「什么？」
    「别惹出麻烦，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大红人，要是被我发现朔儿为了你又牺牲什么……哼！给我小心点！」罗兰緋用温柔的语气说完像彪形壮汉才会讲的话后，乾脆的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纶纶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她刚刚说king『又』为我牺牲是什么意思？」
    「嗯？没有啊！她一时口误吧！」纶纶打哈哈的说，看得我一整个不爽。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放弃从纶纶口中套出任何事，别看他的这个样子，他的口风很紧的！
    接着，我们沉默的处理表格，莫约三分鐘后，纶纶轻声问：「姿媚，你真没有对紫朔动情过吗？一丝都没有？」
    这次，我不再摇头，只能选择缄默，那又如何？我已经答应独孤王，不能爱上朔朔，所以我的答案，依旧只能是——
    「不可能有。」
    ＊
    「紫朔啊！我拜託你不要不理我！就是看我一眼也好啊！」
    男人的哀嚎声从萤幕里传来，惹得罗紫朔频蹙眉，却又不能直接关掉视讯。
    半晌，罗紫朔总算肯理会他了，「别吵了，工作去。」
    「工作做完了，现在是下班时间……你该不会还在加班吧？」杜金纶不满的说：「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过劳死！」
    「如果真有那天，就把我的位子给叶姿媚。」罗紫朔一脸认真的回答。
    「我只是开玩笑，你那么认真干嘛？话说我好几天没看到她了，不知道她过得如何？」杜金纶心头盘算着，一个击掌：「不然我现在去看她好了！」
    「金纶！」罗紫朔突然喝住他，「别再伤害她了。」
    「知道了。只是你也该积极些了吧？先是我，再来是独孤王，接下来不知道是谁，咱姿媚可真是炙手可热啊！你再坐以待毙，她迟早会离开你。」
    「没关係，默默看着她也好，反正有日她定会离开，至少在她离去前，我还能护着她。」罗紫朔意味深长道。
    闻言，杜金纶更不爽了，「这什么烂想法啊！喜欢就去抢啊！你以为默默等待会有结果吗！」
    「那如你这般硬抢，又有什么好结果？」罗紫朔淡淡的说：「总之我自有分寸，不必你担心。」
    「好吧，但不论你做什么决定，记得还有我，我会一直支持你。」
    「是么？若我说要杀尽天下伤害丫头的人呢？」
    「那我为你杀尽他们后，便自刎了结，满意了？」
    「呵，真不愧是我的总角之交。」
    「那还用说！」

 第十六章 绝情欲（１）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还有晴
    情莫执着
    砰（怦）然巨响
    是谁撞进谁的心房
    「嗯……啊……」
    听到这声酥媚的声音，我正要前进的脚步停滞，这种呻吟声，怎么想都不会出现在朔朔房间啊！光是king约我在他的寝室谈探勘的事而不是办公室就已经够怪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嗯哈，别这样嘛……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嗯？」
    这声音太柔媚、太蛊惑，是男人都无法招架，依她所说的话来判断，king和这个女人应该是在进行某些不能公开的行为吧？
    何况这是king的私生活，我不必管。思及此，我当机立断，立马转身离开，然而这时，门却自动开啟了。
    「唷，你干嘛啦？我们才刚要开始呢……」女人不满的娇嗔传出，而我呆呆的站在门前，与king对望。
    他望着我，站在门前，什么都没说；我看着他，站在离他两步之遥的面前，不知道该怎么说。
    彼此无语了一会，他难得先开口：「找我何事？」
    「呃……是你要我来的呀。」我有些错愕与尷尬。
    「我并没有……」朔朔沉默了，不冷不热地看了罗兰緋一眼，接着对我道：「有什么事？」
    闻言，我如实汇报：「今晚要勘查地形，我是来找你的，准备和你一起去。」
    闻言，king的神色有异，他蹙眉，随即像是知道了什么，淡淡的说：「那先进来吧。」
    「诶？！可是……」我欲言又止，这种时候我进去不好吧？里面那个女生不介意吗？而且king的衬衫有些零乱，应该是因为我突然来找他，他才赶紧套上，所以刚才是裸着上半身吧？
    不管怎么想，这种时候完全不适合我进去啊！
    「嘖，进来。」见我迟迟不动，king直接把我拉进去。
    不出所料，印入眼帘的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她蒙着薄纱，隐隐透出几分嫣红的唇色，身上衣衫不整，香肩裸露，脖颈上还有一分残存的唇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浑身不对劲。
    「还带她进来？怎么？我做得不够好吗？」她不满的看着我。
    「够了，把你的衣服穿好，然后离开。」king不带一丝情绪的说，第一次我见到如此绝情的king，完事后就把人拋弃吗？
    「朔儿！」她的衣领有愈来愈松的趋势，连我都不敢看，看了还得了，是女人都觉得被鄙视啊！
    「……改天再说，滚。」
    闻言，她一把扯下面纱，竟是罗兰緋，轻蔑的瞪了我一眼后，倒是挺乾脆的走了。
    直到门关上，我才敢问：「原来你们……是这种关係啊？」
    「什么？」king的语气带点不解。
    「就是情侣关係啊！」不知为何，在说出这句话时，有些紧张难耐。
    「情侣？我和她？」king冷笑了声，「不可能。」
    「啊？」被朔朔这样一说，我被搞糊涂了，「那你之前说喜欢的人不是她囉？可是和纶纶感情不错又常出现在你身边的人，就只有她了啊！」
    「丫头。」king轻叹了声，欲张口解释，最后却化作一声长叹，惆悵地消失在空中。
    见他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角不经意瞄到一台摄影机，我狐疑的问：「你们刚刚在拍照吗？」
    「她要拍写真集，来找我试拍。」
    「哦……」等等！所以是我误会了吗？罗兰緋刚刚的模样全部都是为了写真集，不对啊！如果不是她，那king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朔朔，那你到底喜欢谁啊？」我忍不住问。
    「……」
    「说一下嘛！」我鼓起腮帮子，眼睛骨碌碌的转，希望可以让他松口。
    不过我太小覷king的口风了，他还是沉默，连个提示都不给。
    我坐在他床缘，定定的望着他，不说是吧？那我就一直看你，看到你说为止！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炽热太渴望太靠北，king总算说话了：「那重要吗？」
    闻言，我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回答：「当然啊！不然我要怎么帮你追她？」
    「但我倾慕谁，你真的在意吗？」king顿了一秒，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你真的在乎过吗？」
    乾，我怎么有一种答案快揭晓的感觉，而且那个答案我还不想知道，好吧，其实人家的儿女情长和八卦消息也没那么重要，我还是别问了，然后走为上策吧！
    「呃朔朔你不想说我不勉强啦，我待会还有事先走啦哈哈哈！」当我准备开溜时，king却从背后环住我，将我压在床上。
    怎么这年头都流行纶纶那套啊？连一向对我绝不踰矩的king也开始效仿了？
    「别想再逃。」
    一句话戳破我千百句藉口，这次我还有办法推托吗？
    那毫无预警的嗓音传入耳里，如古寺里低鸣的钟响，彷彿一潭碧湖，深沉的、惨澹的、皎洁的、墨黑的、转瞬的、无尽的，深诉着——
    「是你。」
    清澈醇香得如同绵密的卡布奇诺，如浅尝一口般，值得回甘。
    ＊
    潜伏在暝色中，从朦胧的云中隐约透出几丝皎白，月色轻轻洒落在身上，如披上一件纯色大衣，遥望另一端的雾嵐，不过是隐于墨黑中的一幢白影，后头衬着黛黑的山阜，默沉沉地绵延。
    由此地望去，雾嵐是一栋庄严的高阁，彷彿仙境，又是世外桃源，四周环山，如靖节先生隐居的草庐，又好比謫仙云游天下的歇脚处。
    不论雾嵐像什么，但在现代人眼中，它是一个不可侵犯的杀手集团，有很多关于雾嵐的传言，说得耸动骇人，但最恐怖的，莫过于亲身经歷了。
    可惜，亲身体验过雾嵐目标的人，从未开口和眾人诉说雾嵐是个何其可怖的地方——已逝的人无法开口。
    而此刻，我远眺着雾嵐，心系的却是里头的人，不知道菁英小组的人还好吗？纶纶没被king怎样吧？
    当我提心吊胆的担心时，一道声音打断我的思绪：「还在想你的学长？爷告诉你，你们不可能的！」
    闻言，我直蹙眉，这种事不用宋杰洵来说我也知道，不过有些事虽然是事实，但从旁人口中听到还是觉得很烦，毕竟这与他无关。
    因此，我什么话都没说。
    见我一改之前的嘰嘰喳喳，宋杰洵狐疑的问：「怎么？不高兴？」
    我还是没有回话，与其说些什么来敷衍他，不如保持缄默。
    「我说呀，king都和你告白了，你还能以朋友的关係和他的相处，爷真是服了你！」
    真是一针见血，我之所以会那么担心纶纶，就是因为——
    「是你。」
    什么没头没尾的话？我还没反应过来朔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纶纶就衝进来，一把拉起我，我当然不可能任他摆布，推开他的手自己起来，在我来不及思考前，简晨宏和倪筱妤就把我拉出去，而洛芙靚直接用传送机把我送回办公室。
    总之，后续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简晨宏说「因为金纶哥还是爱着你，所以要阻止king和你告白这种事发生」，很明显他是纶纶派来的说客；洛芙靚表示「杜金纶只是不想把女人让给king而已，和爱你与否一点关係都没有」，而她是「支持永爱我们最神圣高洁俊俏绝美king」的粉丝之一。
    这两个人的说词都不客观，因此我问了倪筱妤，毕竟她是唯一最淡定最中立的人。
    「因为这一切进展超乎金纶的计画，所以他必须阻止，不过他并不是不要king和你告白，你别想太多。」
    听完她的解释，我更茫然了。什么计画？既然不是不想朔朔告白，那干嘛阻止？
    这一切，依然疑点重重。
    「想不通就别想啦，看这里，爷告诉你，这里是雾嵐在乔谷市的分部，同时也是独孤王的弟弟，独夜王的管辖范围。今天我们就来突袭检查，以及勘查势力范围。」
    「可是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呀，要勘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宋杰洵神秘的说：「虽然我很讨厌你，但这种好康还是和你说一声，这是『嘿嘿嘿秘技』。」
    ……这什么抽风的名称？嘿嘿嘿咧，我还哈哈哈！
    「嗯，有其名必有其人。」有嘿嘿嘿这种脑抽的名字，就有哈哈哈这种欠抽的「爷」。
    「我知道我无敌帅，但不用像个痴女一样那么花痴的看我。」
    谁花痴啊！你才花痴！你全家都花痴！
    「好了废话不多说，看到没，乔谷分部的左侧是黑道组织的领地，而我们想藉由这次的勘定，让地盘扩张。这招很好用，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抢人家的地，多厉害啊！」
    「多靠北啊！」我不太认同的问：「这样做那些黑道组织也太可怜了，雾嵐怎么可以这样！」
    「就算这样，你还是得待在雾嵐，待在我身侧。」
    瑟冷的声音划过沁冷空气，却在心中涌入一股暖意。

 第十六章 绝情欲（２）

    有些声音，永远都那么熟悉，彷彿只要听见，就能安心，我转头，果然对上king那双澄透的眼。
    我们都没有说话，不是尷尬，而是怕破坏这刻的寧静，有多久了，没有好好的注视着朔朔，他一直在我身后，一声不吭的为我承担许多事，而我竟将之视为理所当然，从未好好和他说声谢谢。
    我也从未、好好的看过他。
    「后来学长……」说到这，我突然打住，每次我都把焦点与目光放在纶纶身上，才会忽略king，这次我不要再蹈常袭故了。
    「后来你怎么来这里了？」我问。
    「想来就来了。」king的回答十分乾脆。
    见我和king的气氛趋渐曖昧，宋杰洵悄悄退开。夜黑得静謐，站在高楼上，俯瞰街上的车水马龙，听着尘嚣喧闹，心，却意外的沉静。
    「朔朔，你知道你很不坦率吗？」我笑了。
    闻言，king的脸在面具下挑眉，「难道你就坦率了吗？」
    「呃，是不太坦率啦！」我乾笑了两声，顿了一下，认真道：「但我觉得，我们彼此都该坦率那么一次，不然……」
    「不然会错过。」
    彼此不约而同的说，我和king对望一眼，然后我噗嗤笑出声。
    这时，king摸摸我的头，对我说：「不过不勉强，你大可继续倔强下去。」
    「啊？」
    「我不知道我能等你到什么时候，但至少，现在我在你身旁。」
    「……朔朔，你人真好，当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我痴傻的望着他。
    「不错嘛，你这丫头总算想清楚了。」
    虽然king嘴上这么说，但却什么都没对我做，他给我的是完全的尊重。
    「紫朔啊啊啊——」
    一道惊天泣神的声音划破我的耳膜，在眼前留下一束闪亮，和king靠得极近的我欲转头，不料眼睛却被king遮住。
    听这个声音，应该是纶纶，但为什么king要遮住我的眼睛？「朔朔？」
    听到我的小声的喊他，king把唇靠着我耳旁，缓声道：「害怕的话就别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那么可怕，但我还是依言答应：「好。」
    闻言，king把手收回，我才看清眼前的景象，纶纶的右手臂被砍了一大口，上臂的伤深可见骨，而左小腿中弹。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瞳孔猛地一缩，我连忙跑上前，看到纶纶极力掩饰痛苦的模样，不禁心一揪，却没办法帮上什么忙。
    见我心急如焚的模样，纶纶勉力一笑，「别担心，只是伤到四肢，没关係啦。」
    「可是你……」我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为什么偏偏我帮不上忙呢！我到底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我能够帮他什么？
    「别愁眉苦脸的，我们姿媚笑起来多可爱，嗯？」纶纶依然在安慰我，但那汩汩流出的鲜血，我可没办法忽略。
    他自己受伤了都还要安慰我，而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金纶，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你先回去。」king蹙眉。
    「但这些人是针对我的，你出面……」
    「够了，这是命令。」king毫不犹豫的打断他。
    洛芙靚和倪筱妤有条不紊的帮纶纶喷上止血剂，初步包扎后便送回雾嵐最高医疗所。
    与纶纶一起出去执勤的小队并没有人受重伤，都是些微轻伤，好奇怪，难道对方真的是衝着纶纶来的吗？
    在我还没想清楚之前，king向我走来，「丫头，此地不宜久留，你和金纶一起回去。」
    「诶？可是我……」
    「留下来只会让事情陷入胶着，你快走。」语毕，king转身离去，忙着指挥现场。
    虽然对方没有追来，但这次风波已经引起桥谷市的骚动，很多后续事项需要king亲自处理，我的确不该留在这里增添事端。
    思及此，我默默的走了。
    当我站上传送机时，king却突然走向我，把一个东西塞到我手里，「有紧急事件就按下这里解锁，密码是你的指纹及dna。」
    他说完，传送机就啟动了，短短几分鐘，我回到了雾嵐。
    大家都各擅其职，做自己该做的事，而我则是一路跟着纶纶，后者被隔离在医疗用隔离罩内，似乎是因为砍伤他的利器淬有剧毒，不能让其他人接触到。
    但我不想管什么感不感染，我只想握住他的手，我不想看他那么痛苦。
    如果，我能替他痛就好了。
    毕竟我从未替他做过什么，甚至连我和他的交往也都是我一厢情愿，他恐怕只是迎合我的任性，后来说要復合，应该是出自于愧疚，他想让我开心些。
    正确来说，他一直把我当妹妹呵护着，现在甚至想凑合我和king，他似乎一直为了我的「幸福」着想。
    我却什么都没能给他，说起来，之前那段恋情是他损失比较多吧。
    等待抢救的时候，我为纶纶祈祷着，这时宋杰洵从医疗室前经过，我连忙拉住他，焦急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一开始他不愿说，最后看在我那么着急的分上，还是勉强讲个大概：「之前外界传言king和金纶哥因为某些事闹不合，有些支持king的人想教训金纶哥，所以组成『殞星派』对付金纶哥。」
    「这是雾嵐的事，干其他人什么事啊？而且king和纶纶都是雾嵐的人，干嘛对付纶纶？」
    「好吧，乾脆一次讲清楚。」宋杰洵轻叹了声，娓娓道来。
    「你还记得金纶哥以前是金王吧！他把king的位置给朔王，也就是现在的king时，引起外界一部分人的不满，虽然在公事处理能力上king略胜一筹，但很多人都不喜欢他的『过于理性』，若是什么都秉公处理，那还有什么油水可捞？
    「而且king的手段有时太残忍，不被世人所认同，于是分成了罗紫朔与杜金纶两派，不只是外界，就连雾嵐内部也隐隐有这种制度。」
    提及此，宋杰洵哀怨的看了我一眼，「原本两个boss相安无事，结果现在因为你……你的同事杜金纶被刺伤的事而挑起风波，真是麻烦啊哈哈。」
    刚刚那么牵强硬转话的行为我听得一清二楚，我瞪着他，「你想说因为我吧？快说！因为我什么？」
    闻言，宋杰洵面色有异，彷彿说错话一般。看来他和知情者都串通好了，不肯让我知道，但现在说溜嘴了，不说也得说清楚！
    请求行不通，那就利诱，「我知道你是朔朔派的，要是你告诉我，我就把king睡过的枕头送你！」还带有紫罗兰香哦！
    「你……」宋杰洵很明显动心了，只是在垂死挣扎。我猜他在思考同儕的约定与偶像的枕头，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都拿到手？
    「不然我再追加一个king用过的杯子好了，如何？就他每天都在用的马克杯吧？」看来我要想办法偷渡杯子了。
    这时宋杰洵就是一脸飢渴，虽然说是偶像，但一个大男人对另一个大男人露出这种……欲求不满的表情，干，真够噁！
    朔朔，你有这种粉条你知道吗？
    「不行！我是不可能说的！」宋杰洵突然大声嚷嚷，害我吓一跳，不过他的答案竟是拒绝，真诡异，他不是一向都很仰慕king吗？
    好，利诱不行就威胁！我拿出king给我的小吊饰，上面印刻着大大的「紫」字，是仿造我之前送他的「朔」吊饰製作而成，king说紧急情况才能用，但我觉得现在非常的紧急，要是我不弄懂，我就会茶不思饭不想夜不成眠！
    看！我不吃不喝不睡个一天多严重啊！是不？
    结论，我华丽丽的按下吊饰，接着吊饰华丽丽的投影出一段我看不懂的文字，最后宋杰洵华丽丽的……对我单膝跪下？！
    「见此物，即见王。一切听从king指示。」
    一改之前的态度，他恭谨的对我说，让我非常不习惯。
    莫急莫慌莫害怕，镇定心神，既然我可以命令他，那就试着问问看。
    「为什么纶纶和king会吵架？」
    儘管宋杰洵面有难色，但他仍一五一十的说了。
    「因为你和king的关係一直曖昧不清，金纶哥想劝king主动出击，但king不想逼你，再加上一些事，于是两个人起了点小争执。」
    事到如今还要隐瞒吗？我命令道：「说清楚。」
    「很抱歉，但有些事真的不能说，我是用命去抵押的，要是我说了……您忍心任我死去吗？」
    什么？

 第十六章 绝情欲（３）

    我蹙眉，「你拿命和谁抵押？」
    「抱歉，关于契约的事我不能说。」宋杰洵眼观鼻鼻观心，呈现低头的状态。
    如果总是让属下低着头，那么上位者该怎么看到他们的表情与想法？
    思及此，我命令道：「抬头。」
    「是。」宋杰洵依言行事，只是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原来不是看到就有用，还要看懂吗？朔朔平常到底怎么看穿别人的情绪的？
    而且平常我看杀手们也很少抬头看朔朔，但后者却仍精准的猜出前者的心思，这是什么神能力啊！嘖嘖，king真是个神奇的职位。
    总的来说，我并不适合当king，因为我有障碍——沟通障碍。
    别人不肯说，我滥用公权力逼人家也不太好，我把吊饰收起来，「算了，不勉强，不过有什么困难记得说。」
    「就算有，爷也不会傻到和你说。」宋杰洵看到吊饰收回，立马起身，拍拍身上的轻尘，用蔑视我的口气说话。
    「虽然这是事实，但你有必要那么诚实吗？」我白了他一眼，而他耸耸肩，吊儿郎噹的走了。
    等他走后，我才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可恶！刚刚被他转移话题，我还是没打听到为什么那些人要攻击纶纶啊！
    是为了替king出一口气？但朔朔又没下什么命令，人家boss什么都没说，底下那些小兵小将在骚动什么？
    还是只是想挑起纷争？可能看king或纶纶其中一个不爽，想藉由这次攻击让对方看不顺眼，导致雾嵐分裂？
    可是依纶纶朔朔两人感情好到令人有暇想的地步，怎么可能因为外面乱，他们就兄弟鬩墙啊？依我看来，他们就算吵架，也不会闹多大的。
    不过困扰的是这件事牵涉到我，更困扰的是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我分明什么都没做。
    但最困扰的还是躺在急救室里的纶纶了，他还好吗？
    脑中全被纶纶佔据，忐忑与不安蔓延，我徬徨得不知如何是好，更别提去思考其他事情了。
    隐隐嗅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接着又会发生什么？我和king……和独孤王的约定……我该怎么做才是最好？
    不知道。在心里留下一个问号，我无助的缓缓把头埋进双手间。
    ＊
    其实，有很多事情不能如我所愿。
    正如诗人泰戈尔所言：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和king是不是彼此相爱，但不管怎样，我们要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想想我答应独孤王的事，再想想我和king，和纶纶，和菁英小组，甚至是整个雾嵐，若我和king在一起，会惹来多少风波？
    罗兰緋肯定会反对，独孤王铁定会找我麻烦，外界对king的舆论压力，内部人的情绪……太多太多，虽然这早已不是讲求门当户对的时代，但坦白说，我和king并不合适，何况我们两人间牵涉太多。
    静静望着面色苍白的纶纶，失血过多算什么？延误就医算什么？这些都是什么解释？还有听说纶纶为了和对方谈某些不能公开的事，导致失血过多，又是什么推託之词？
    不能公开对我而言算什么？为什么每个知情者都要瞒着我？为什么总是把话说一半？
    这全都是什么烂藉口！
    早在心里不爽了几千几万遍，但我却面无表情，看着纶纶，受伤的人什么都没说了，我还抱怨什么？
    「如果可以，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要纶纶能好起来……」
    然而最悲惨的不是受伤，不是不愿意付出，而是不让我做……你说，我该怎么做？
    彷彿上天听到了我的祷告，一抹矫健的身影闪进门，即便我知道来者不善，他绝不是什么伸出援手的天使，而是落井下石的恶魔，但我仍愿意和他交易。
    没关係、没关係的，只要纶纶能好起来，就算牺牲某些东西也没关係。真的。
    「我就直言了。只要你离开雾嵐，一切就能解决。包括纶纶，包括所有你想知道的，包括king，所有都能结束，不再有那么多纷争。」
    儘管「结束」听起来多么不祥，我仍答应了，在答应的同时，脑中闪过关于雾嵐的一切人事物，king、纶纶、菁英小组、秘书部门、图书馆……牙一咬，为了纶纶，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答应你。只是请你不要伤及任何雾嵐的人。」虽然他一向不太听附加愿望，但我仍请求着。
    「包括你自己吗？」
    「你忘了？离开后我就不再是雾嵐的人了。」
    「噢，对！你就不再是了。」对方灿然一笑，听说这就是他个人风格，总是游刃有馀的笑着，笑得得令人想哭。
    等我在电子契约上印押上指纹，他又灿笑，「上次的契约我没有和你收抵押品，这次就一併收来吧！喏，我看看要什么东西才好……」
    在我身上用仪器搜索过一遍后，似乎是发现没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物品，他困扰的思索了会，指向king送我的吊饰，「就这个吧！」
    「这个？！」我退后一步，这个人怎么能精准看出我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
    「怎么？不愿意？」他眉头一挑。
    「没有，我给就是了。」反正这个吊饰要密码，他们不可能打得开，短期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事成后，我会把它还给你，当然，若你违背契约内容，那么这东西，可就任凭我们处置了。」
    「两个契约都是？」
    「当然。」他笑着说完后，突然喟然长叹：「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人赌那么大了，不得不说，你很有勇气。」
    然而我注意的不是他后来说的话，而是那句「当然」，如果其中一个契约违背，那吊饰就会被他们没收，那现在就可以拿走了。
    因为，对于朔朔，我早就违背了契约。
    那种若有似无的感觉，是心动吗？唔，期望不是了。
    反正在我还没确定心意之前，都不算违背，那目前应该没什么危机……应该啦？
    「好了，别那么严肃，我们回到同事的身分。」他伸出手，「来去喝一杯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酒。」我担忧的看着病床上的纶纶，他的眉宇间透露出忧愁，哪怕是昏迷，思绪仍被折磨着，恐怕梦魘已深深禁錮住他。
    到底要什么时候，他才能醒过来？
    「别担心了，契约完成后，一切就没事了。噢！不过离开雾嵐后，你不可以主动去找他们哦！」
    「知道了。」我点点头，可不知为何，心却微微一颤。
    也许很多时候，我还是无法坦率的面对所有事情，就像现在，明明很想拒绝他，明明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却无可奈何。
    很多事情，果然不能自己一厢情愿啊。
    见我心情鬱闷，他倒挺识相的说要走，「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再见。」我暮气沉沉的和他挥手，和他做交易真是累人。
    他走后，我静静的看着纶纶，些微凌乱的金发、睫毛柔长的完美捲度、英挺的鼻、天生丽质的好肤质、性感的薄唇，不论是手控锁骨控身材控脸控兄控学长控小鲜肉控都心所覬覦的他，现在却因为平凡至极的我而受伤……
    真不值啊，也许，离开真的是唯一最好的选择。
    应该说，打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待在雾嵐。
    手机的视讯突然响起，但此时的我不想理会任何人，只想陪着纶纶，因此我把手机调成静音，但下一秒，它却被强制开啟。
    我吓了一大跳，是谁有权控制我的手机啊？！
    「叶姿媚，你连我的视讯都不接了吗？发生什么事需要那么沮丧？」奥嘉雯一开口就是连珠炮似的问题。
    我悠悠的淡叹一口气，「真抱歉，不过我现在需要时间沉淀心情，所以请不要打扰我。」
    趁奥嘉雯还没回答，我正要关掉视讯再顺便关机时，那抹蛊惑人心、令我朝朝暮暮惦记的声音又出现了。
    「怎么？连本王也不想理会了？」
    ……无奈的把视讯开啟，我再次悠悠的叹口气，唉，对于他，我总是那么没抵抗力。

 第十六章 绝情欲（４）

    「别待在金纶哥身边了，回来雾嵐吧！」
    当奥嘉雯那么说时，我丝毫不意外，毕竟我已经待在这里三天三夜了，累吗？其实不然，我只是愧疚，在这份自责消退之前，恐怕我都会一直在这。
    说来我也真自私，还妄想因为我而犯下的错能得到原谅……真是我太愚蠢。
    面对奥嘉雯与king的目光，我不着痕跡回避，我没办法离开，离开一步，都是罪恶。
    「……是不是独孤王那廝和你说了什么？」king淡淡开口，彷彿早已在预料中。
    闻言，我心里一震，不行！契约得保密……等等！这么说来，宋杰洵之前表示某些内容不能说，该不会他也和独孤王签了什么不该签的吧？
    「朔朔。」我平静的唤他，心里却久久无法平息那份担忧与愤怒。
    king只是看着我，什么都没说，恐怕他也知道多说无益，而我深吸一口气——
    「和独孤王签契约，会怎么样？」
    ＊
    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塞进包包，等等奥嘉雯就要回来了，动作不快点，被她发现就糟了。
    很悲摧的是，她还是提早回来了，破门而入的剎那，我听到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叶姿媚！你到底在干嘛！」
    「明天我会把辞职信递给秘书长，如果他不准许，我就直接翘班好了。」虽然笑着说，却仍藏不住一丝苦涩。
    闻言，奥嘉雯非常崩溃，她双手搭上我的肩，用力摇晃，害我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你醒醒好吗！就这样离开，那金纶哥怎么办？king怎么办？菁英小组怎么办？那些在雾嵐的点滴该怎么办！」
    「奥嘉雯。」我平静的推开她的手，事到如今，没有什么怎么办，我离开，一切就没事了，也无需思考怎么办。
    我看了她，略带歉意道：「虽然这样辞职很不应该，但我有别的事要做，何况我对雾嵐也没啥贡献，志不在此，只好与君别离，就是这样。」
    还特意模仿king说话的方式，嗯，我真瀟洒啊是不？
    「如果你真要走，我不会再拦你，但你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我感到不齿，我不想再见你！」
    早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但听到最后一句话，说不难过是骗人的。
    虽然我和奥嘉雯平常都在互呛，但我们之间的友谊，却不是那么容易割捨的，不过，换个方式来说，这正和契约内容不是吗？我不能主动和雾嵐的人联络。
    「嗯，哦，那我先走了。」
    「你……算了。」奥嘉雯终究没多说什么，「记得回来。」
    回来？谈何容易。努力忽略心中那抹苦涩，我只对她浅浅的笑，希望能在诀别的最后，留给她一个笑着的叶姿媚。
    在她的记忆中，我就一直温和无害的笑着，这样就好，真的、很好。
    这段时间，king严格限制我去见纶纶，间来无事，我漫步至图书馆，回想起来，自从加入雾嵐后，反而鲜少来这了。
    还记得，当初我就是在这里遇到纶纶的，那时我还为他和姊姊曖昧的事懊恼不已，现在想来，倒显得我多心了。
    走到放满朔的书的书柜前，淡淡的木香充斥着鼻腔，我用力的吸气，期盼能将这一刻的味道深深烙印入脑中，因为以后，可能再没有机会来这了。
    慨叹化作一縈惆悵，伴着从窗口斜射进来的微光，隐翳入鸟语啁啾的朗朗青天。
    轻倚着书柜，偶然在看见墙上的布帘看见，行云流水、铁画银鉤般的六字：「不思量，自难忘。」
    是啊，若能不去想，那是不是一切都会没事？
    「丫头。」
    熟稔的叫唤声，我心头一惊，却不敢转头回望，这一看，又要伤几分别离？又要……伤几分情？
    「你寧可相信独孤王，也不肯信我？」
    「不是的！」我连忙转头解释，却发现朔朔哪里不对劲。
    他的长发！他如上等丝绸般的长发被剪了！以前到脚踝，现在却及腰。
    「你的头发怎么了？」会留那么多年的头发，必定十分喜爱，为什么会在一夕间剪短？
    带着面具的他没说话，我却能理解他的沉默。
    因为契约内容不能说，所以他三缄其口，因为契约需要抵押品，其必定是他最重视的，所以，独孤王取走了他的紫黑色头发。
    「你该不会，也签下了契约？」连声音都隐隐颤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整个杀手界的霸主，没必要这么做啊！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残忍？明明知道若是违反了契约，只有……那是赌上自己的全部啊！」
    我歇斯底里的喊，king却一贯平静，「那你呢？你何尝不残忍么？」
    闻言，我一怔，却反射性的回答：「那是因为我离开才能救纶纶！」啊！惨了！我说溜嘴了！
    「我知道，独孤王什么都说了。」king是独孤王的上司，要打听到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这样更不合理！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签！」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king勾唇一笑：「你可是我的丫头呢。」
    我的丫头？这是一句戏言，抑或几分承诺？我不懂，为什么他要为了一个不起眼的我，付出那么多？
    没想太多，我直接抱住了他，我不知道为什么落泪，那是悲愴，还是不可置信的喜悦。
    浅浅的是紫罗兰香，深深的是你的笑意，即便你什么都没说，我仍明白，你告诉我，你不会走，你一直都在。
    沁冷的是泪珠，暖心的，是你的胸膛。只是抱着也好，就算不可能喜欢也好。
    至少，曾相拥成梦。
    「如果你们能在一起，我会很感激的。」奥嘉雯皮笑肉不笑的从另一个书柜后头走出来，天知道她在那里埋伏多久了。
    「感激？」king对于她突然出现一事不置可否，反而聊起来了。
    难得听到高高在上的一「尊」王回她的话，奥嘉雯马上回答：「没错，我要谢天谢地谢这世间的一切，还要谢……」
    「还要谢我。」独孤王笑吟吟的从另一个书柜上头一个旋身翻下来，「要不是契约内容，他不可能和你说，为了你他签下了什么，所以你该好好感谢我。」
    我打量着独孤王，这个人到底想干嘛？一下子不准我和king太接近，一下子貌似想凑合我们，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顺带一提，他签下的可是比你恐怖很多的契约哦，嗯，不过才一个契约你就感动成这样，如果让你知道全部，你不就痛哭流涕了？」独孤王的笑容满面，却一点笑意也无。
    「什么全部？」抓到关键字，我不安的问。
    「就是……」
    「够了！独孤，你别得寸进尺。」king冷冷的打断独孤王的话，拉着我拂袖而去。
    走没几步，听见后头独孤王略为低沉的嗓音，「别怪我没提醒你，做选择时不一定要选正确的，但一定要选对自己有利的，不要后悔！」
    「就是你他妈一定要让自己爽的意思啦！」奥嘉雯也在后头补充，不过她用词真是充满了「奥式风格」啊。
    虽然说要绝交，但她还是狠不下心，唔，果然是奥嘉雯。
    听到后头两人的话，顷刻间，事情似乎没那么严重了，等我离开后，一切都会好起来，步入正轨吧。
    走出图书馆时，我轻拉住king的衣袖，弱弱的说：「king，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说，明天我会把辞职信呈递给秘书长，请你下令准许。」
    经过短暂的沉默，king什么都没说，挥一挥衣袖，牵住我的手，把我们的手拉到我眼前，「凭着直觉回答我，你喜欢如此么？」
    是指……牵手吗？
    我怔住，没料到他会问这种不相干的问题，这是该点头还摇头啊喂？
    「罢了，没什么。」king放开我的手，戴着面具的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望着king有些痴了，后者淡笑：「若你相信独孤王，离开雾嵐救金纶，这是你的决定我不干涉，不过在离开前，你可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帮你完成一个心愿。」
    闻言，我心一动，诶？什么都可以吗？
    「尽我所能。」king轻挑眉，开出限制条件。
    可恶啊！那他只要说「我办不到」就不能实现啦！好吧，这需要从长计议。
    哦！灵光乍现，我古灵精怪的笑道：「我要更多的愿望！」
    「傻丫头，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我说过了。」king的嘴角有愈来愈上扬的趋势。
    「诶？！那……好吧。」我摊手，不能耍赖，那该许什么才好？
    看着king的侧脸，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他的脸，触碰到的却是一阵冰凉。
    对了！king一年四季不分春夏秋冬白昼黑夜颳风下雨放晴都戴着面具，真令人好奇面具下会是怎样的一张脸，我忖度着，战战兢兢的问——
    「如果我说，我想看你的脸呢？」

 第十六章 绝情欲（５）

    淡淡地握住我的手，king的嘴角有着一丝苦涩，然而他并没有拒绝我的要求，只是苦笑。
    「从你见到我的第一天起，你就很好奇了么？」没有说行不行，他反而岔开话题。
    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随便聊些什么都好，因为……以后再也没办法这样说话了。思及此，我点头，「对啊！我还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戴面具？耍帅吗？」
    「真正的帅，是不用任何东西彰显的。」king挑眉。
    「哦？意思是你很帅囉？」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可是我又没看过你的脸，怎么知道帅不帅？」所以快点把面具拿下来，给我「鑑赏」一下嘛？
    「嗯咳，本王是帅气质的，不是靠脸。」king勾唇，缓缓放开我的手。
    越说越离题，我哀怨的看了king一眼，「朔朔，所以你要让我看脸吗？」
    「若你执意，没什么不可。只是看过我的脸的人，晚上都睡不着，过了五十年，甚至是一辈子，都没办法忘掉。」king笑了，「如此，你仍想看？」
    闻言，我歪了歪头，反正之后再也见不到了，能把朔朔的样子永远烙印在脑中，也没什么不好，于是我慎重的回答：「嗯！」
    「还有，看过我样貌之人，除了那两人以外，没有人活下来。」king继续问：「怎么？真要看？」
    「……我觉得你在威胁我，其实你根本不想给我看吧？」我瞪着他，一脸不爽，什么没人活下来啊！根本就是不给看嘛！
    「聪明，不愧是我的丫头。」
    「……干。」
    「呵。」king满意的笑，我却只觉得他很欠打。
    不过他的长相到底多骇人啊？恐怖到这种地步，是毁容吗？有可能，毕竟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那么多，破相恐怕是家常便饭。
    可现在医疗技术那么进步，整形轻而易举，甚至换一张脸都能办到（有钱一切都没问题），没道理他会放着自己毁容不管。
    「换个愿望吧。」king温润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我却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最后，我发挥大爱的精神，许了一个自认非常完美的愿望。
    「守护雾嵐。」我的牵掛，几乎都在那，唯有看到雾嵐好，我才能安心。
    「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确定要这个？」king似乎有点意外。
    「嗯……不然用心守护雾嵐？」我笑嘻嘻的说。
    对我的话，king有些无奈，「两者有何差别？」
    「除了用朔王这个身分，我想要你也用罗紫朔的身分守护。」我凝视着他，轻声道。
    「好。」他点头。
    这是一个无形的契约，却比任何都来得有强制力，但在很多年后，我却很后悔很后悔，悔恨的是，当初的自己怎么那么懵懂无知。从签下的那刻起，便是错。
    然而，为了那份承诺，我们一步错，步步错。
    ＊
    「纶纶，king到底长什么样子？我想来想去，应该只有你知道了。」
    然而纶纶只给我一个灿笑，什么都没说。
    对此，我十分无语，已经二十分鐘了，我卢了他二十分鐘，他还是没松口！
    央求行不通，那就撒娇卖萌，我巧笑倩兮道：「看在我是你前女友，又照顾你那么多天的分上，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嘛？」
    纶纶还是笑，笑得人神共愤，可恶啊！偏偏面对那么俊俏的脸，我无法生气！
    话说在雾嵐花费高资金高技术下，纶纶以惊人的速度恢復，才没几星期，便完全康復，但对于他到底被谁重伤、那日发生的事，全都三缄其口，似乎只对king说。
    他不说我也认了，至少独孤王履行他的契约内容，让纶纶安然无恙，然而今天是我待在雾嵐的最后一天，明天，我就得走了，走得远远的。
    「姿媚啊，别太好奇，我劝你最好永远不要看到紫朔的长相，留个美好的遐想不是更好吗？」纶纶开始唬咙我。
    「齁齁！」我瞪他一眼，算了，虽然还是不知道king长怎样，不过肯定和他的声音一样吧——温润而清澈。
    「再说了！」纶纶突然椅咚我，「看我这张脸，不是超级好吗？」
    呃，纶纶的确很养眼，但是在知道他的人品后，让我明白一个很重要的道理，很多人远远看就好，不可褻玩焉。
    虽然可远观不可褻玩，但这并不代表纶纶多高尚，要我看来，他不但出淤泥而染，还全都黑了！不对，他根本就是淤泥！嘖嘖！
    总之，这种人，看看就好，不要与其交往。
    我笑望纶纶，然后毫不犹豫的推开他，「美男计没用了啦。」
    「呜呜，姿媚欺负我。」纶纶像个被拋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笑了一会，纶纶却突兀的问：「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好熟悉的话，当初离家出走时，奥嘉雯也是这样问的，但现在，却是要离开雾嵐。
    「不知道。」我耸肩，彷彿无所谓般，「浪跡天涯？」
    「我也想耶，不然我们俩远走高飞好了？」纶纶坏笑，但他的眼里却流露出几分真挚。
    「靠，你疯囉？」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就算要流浪，我也不会和你一起，再说，我孤家寡人无依无靠又没钱，是要露宿街头吗？我当然会再找份工作，重新开始。」
    「什么工作？」纶纶望着我，彷彿要将我看透，面对他的追根究柢，我仍是满不在乎的耸肩，不置可否。
    见我不说话，纶纶也没继续追问，算他识时务，不过我才刚这么想，他却又开始欠抽了，「那我们来个吻别吧？」
    对此，我只给他一个微笑，其实也不是不行，毕竟我都要离开雾嵐了么……完成他的要求不是什么难事，何况我对他已无男女之情，一个吻，无伤大雅。
    思及此，我对他点头，而纶纶神情喜悦，肯定是完全没想到我会答应。
    在他像个猛虎要扑上来之前，我连忙后退几步，先开口：「等等等！你不可以得寸进尺！只能脸而已！」
    「那当然，身为一个绅士，我怎么可能对那么可爱的女生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齷齪事呢。」
    我汗，你也知道你总是做齷齪事？
    还来不及翻白眼，轮轮的手臂环住我的腰，将我带进他的胸膛，不得不说，他的身材肌理极好，但那对我来说，已无任何杀伤力。
    唔，他对我来说，应该是「邻家腹黑大哥哥」吧？伴随着这想法，纶纶的唇印在我的脸颊，轻轻的落下，而我从没看过，他那么温柔。
    害怕我破碎、担忧会坏了我的纯真，他吻得深情、眷恋，但更多更多的，恐怕是不捨，哪怕将要离开之际，他还是笑脸迎人，甚至于对我，仍笑得粲然。
    可是，此刻我怎样都无法忽视他深切的哀慟。
    就算不是情人，还是很不捨很难过的吧。我难得主动拥住他，后者微微一怔，唇瓣轻掠过我的，虽然仅只一瞬间，我还是头上一个青筋，狠狠的巴了他一下。
    「可恶啊你这男人！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我指着纶纶的鼻子大声嚷嚷。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控，纶纶非但不生气，还故作一头雾水，「什么呀？那是意外啦。」
    「意你个头啦！」我拿出粉心匕首就要从他的头上丢过去，后者连忙抓住我的手，「喂喂喂！这可不是开玩笑，被打到很痛耶！」
    「就是会痛才要打啊！」我继续追打他，两人展开一场追逐战，却是两人脸上都掛着笑。
    跑了好一阵子，我累倒在地上，而纶纶仍生龙活虎的，这不公平！体力差距悬殊！
    见我坐在地上，纶纶走过来拉起我，「好了，别玩了，这座公园到晚上会很危险，我们赶紧走吧。」
    但我明白，纶纶急着走的原因不是周遭的危险，以他的强大，没什么好担心，他顾虑的是我和king，午夜十二点过后，我就再不能见king了。
    想来，他是在帮我争取最后道别的时间。
    鼻头一酸，我用瀏海遮住自己的炫然欲泣，握住他的手掌起身，与他漫步回雾嵐。
    紧牵着我的手，他深怕我会受伤害，处于戒备状态，看着这样的他，我不捨，也罢，反正等明天过后，一切就没事了，他也不用为了我那么辛苦了。
    「纶纶。」牵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心狠狠的生疼，我仰首，倔强的不肯流泪，逼自己笑着，「谢谢你。」
    微微一怔，纶纶抱住我，轻抚着我的背，柔声道：「傻女孩。」
    ＃
    三个男人在高级澡堂里，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有着一头紫色长发的男人身着白色浴袍，戴着素白面具，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将漾着与发色相仿的艷紫液体一饮而尽。
    笑得最灿烂又阴险的男子，身子浸在温泉中，头发沾满水珠，在光线下更耀眼醒目，但最不容忽视的，还是那浑然天成的俊美脸庞。
    最后一名男子虽无二人惊为天人的容貌，却也颇帅，他慵懒的托腮，看着眼前两个男人，困惑道：「为什么你们的人气都比我高啊？」
    「我帅啊！」杜金纶笑嘻嘻道。
    「自然是本王帅了。」
    然而这句话收到质疑的眼神两枚，戴着面具谁知道他帅不帅？这鼎鼎大名的朔王差点掛不住脸面，补充说明：「嗯咳，帅气质。」
    闻言，泡在温泉里的独孤王看着与他相距几公尺之远的杜金纶，在同个温泉池中，略带点白色的泉水让杜金纶完美的身材若隐若现，就连独孤王也有所钦羡。
    似乎是发现对方的目光，杜金纶笑道：「你也不差啊，更何况为了我的身材，我可是付出很多代价的。」
    「是啊，独孤，你不必太在意。」将玻璃高脚杯斟满葡萄汁，罗紫朔优雅轻啜一口，「不过……你确定丫头适合在夜店工作？」
    「总算问了，我一直等你这句话，你果然很在乎她。」独孤王抿唇一笑，神秘道：「放心，我会好好看好她的，不劳两位大人操心了。」
    「这是你说的，要是咱可爱的姿媚怎么了，呵呵呵呵呵呵呵……」杜金纶突然一晃，不费丝毫气力来到独孤王身边，明明是在水中，竟能如此快速，后者略惊讶，「好快。」
    迅速将手勾住对方脖颈，杜金纶的手指轻放在对方颈动脉上，「独孤，懂？」
    「懂。」面对一个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人，独孤王艰困的点头，这时杜金纶才放手，继续捅刀，「我可没和你签契约，什么都不怕哦。」
    「就算签了契约，我也不在乎毁约。」罗紫朔挑眉，残忍的继续补刀，拿起雕花扇二世——凋花扇搧了几下，宣示主权。
    而独孤王默默，这两个人……呜呜呜。

 第十七章 伤别离（１）

    伤别离离别伤
    温存不过曇花一现
    伤离别别离伤
    红尘不过一抹残影
    韶华已逝君不见
    步入纵横交杂的小巷中，昏暗的灯光让我有些心神不寧，虽然已经来这里第十五次，早该习惯了，但我至今仍无法适应黑暗，看来，是雾嵐带给我太多光明。
    那么带给我光明的人，必定默默承受着黑暗吧。
    想着想着，我隐没在玄色中，轻轻避开周遭心谋不轨的人们，迅速的走到一家不起眼的夜店前，拿出墨黑色的卡片，刷卡进入。
    「呼。」总算又安然无恙地来上班了。
    店内播放着幽雅的音乐，轻浅舒心的节拍与旷达心怀的乐曲，着实令人心旷神怡，这完全不是夜店该有的氛围，老实说，更像上古的茶馆，只是营业时间在现代，还是多事的深夜。
    悠扬的歌声传来，这个人是独孤王聘请的歌手，名为白，我猜这是他的艺名，虽然他总是笑称没有出名到可以有艺名的程度，但依我看，他只是不想出名罢了。
    白的声音很好听，但和我听过的男声嗓音都不同，有时他的声音很温暖，像是暖呼呼的朝阳，有时却带点寒冷，如萧瑟的秋风，而更多时候，他的声音是没有感情的。
    就只是悦耳，但感觉不出任何情绪，彷彿照本宣科把歌曲唱出来一般，虽然唱得极好，无懈可击，但总是少了些什么。
    见我来了，白朝我一笑，那白皙的瓜子脸配上漾人心魂的笑，让多少女／男人为之倾倒啊！可惜他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然人家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我就可以把他拐了！
    见我一直看着他，白浅笑着问：「怎么了吗？」
    闻言，我连忙摇头，呜，我竟然像那些来夜店的女生一样花痴的盯着人家看，真是太没礼貌了！我赶紧扯些别的事情：「怎么没见到老闆？」
    「他出国了，这次可能会去半年之久，也没交代去哪里，只要我们好好经营『玄色』。」白无奈的说，但他肯定没少碰过这种事。
    顺带一提，我们的老闆是个奇怪的人，他很有钱，却硬要开一间收入不怎么样的……现代茶馆？这间夜店的名称更怪，叫「玄色」，都已经够黑了还要继续黑吗？
    诡譎的是，老闆没有留下他的姓名，事实上我只见过他一次，是个莫约三十岁的男人，长相斯文，动作却豪放不羈，自称很喜欢在玄色喝白调的酒和茶，却总是东奔西走，不像在忙公事，而像是四处游玩？
    我猜咱老闆会那么奇怪的原因，可能是因为独孤王，毕竟物以类聚嘛，后者是老闆的布衣之交，据说在老闆还是个穷困潦倒（这是老闆的夸饰）的年轻人时，就已经认识独孤王了，独孤王当时已经位高权重，却不嫌弃老闆，因此老闆很感谢。
    在咱老闆发达后，他就和独孤王合资开了玄色，因为独孤王太忙要处理乔谷市分部一堆公事，所以把经营权全交给老闆。
    但老闆也很少间着，于是经营玄色的重责大任就交给唯一的调酒师兼歌手——白，这样讲来，真是辛苦他了。
    「有这种不负责任的老闆，也没办法啦。」我摊手，这偌大的夜店就只有我和白两个人，幸好客人不多，否则肯定忙不过来。
    「嗯，不过最近雾暉市很不寧静，老闆会忙是正常的……客人来了，媚你快去准备一下吧。」
    「哦好。」我赶紧去换上制服。顺便补充说明，白叫我媚不是因为我们有任何特殊关係，而是那是我在工作时的化名，就像「白」这名字肯定不是真名。
    一群男女坐在吧檯前，正确来说，那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长型木桌，四周还掛满了书法啊墨画啊什么的，总之，每次进来玄色，我都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几位客人叫了「天香」，据老闆表示，这种酒的名称出于「国色天香」，是种味道清香的水果酒，若在加点伏特加与提高它的浓度后，就成了「倾城国」，香醇浓郁，比天香更炙手可热。
    如果只是酒兴一来想喝点小酒，建议天香较为适宜，因为倾城国太烈了。
    「为您送上三杯天香。」送上色彩繽纷的天香，转身时我瞄到在吧檯最角落的一个男人，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对他……一见钟情？错！是想把拧成麻花捲烤来吃！
    安排这种大夜班害我都不能吃宵夜，很饿耶！可恶啊！
    似乎发现我在看他，他转头，「媚！」
    干！为什么我的化名从他嘴里叫出来就特别噁心啊？
    算了，来者是客，我带着专业的服务生微笑到他身旁，笑容可掬的问：「请问您需要什么？」
    「一个正妹。」
    「那还真是抱歉，玄色没有这种东西。」我白了他几眼，我可不是给你调戏的！
    「别这样嘛，不是有倾城国吗？」独孤王笑道：「我要特製。」
    所谓的特製，就是花样更多，製作步骤更繁杂，浓度更高的意思。可惜独孤王酒量好，不然我早就帮他点特製加特製再特製的酒了，哼，灌醉最好。
    我对白道：「一杯特製，最好能给他喝个烂醉。」
    「那可能要一打而不是一杯。」白浅笑道。
    「啊啊，就算一打我也不会醉。」独孤王也朝白一笑，听说他们俩是至交，好吧，难怪我总是斗不过独孤王，肯定是因为白站在他那边。
    送上特製倾城国，我照惯例坐在独孤王旁边陪他聊天，事实上，是我在打听雾嵐的消息。
    「话说你的金纶哥最近挺活跃的，很多事情都能发现他的踪跡，这样很容易惹事，好在他很强，用不着担心，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动作那么多？」
    「你可以去问他本人。」我接话。这个独孤老是试探我，要是我回答什么出来，就代表我和纶纶还有连络，这样就违反了契约内容，我就死定了，嘖嘖，这个独孤王不能小覷。
    没能套出话来，独孤王再次开口：「还有你的朔朔，最近都不见踪影，越来越神秘了。」
    king……提到king，我的心一揪，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没有丫头，还习惯吗？
    只是习不习惯都别让我知道，如果习惯，那不就代表在他心中我微不足道？反之，那我只会更难过，因为我的离开带给他困扰了。
    「看来你的纶纶和朔朔最近都搞神秘啊，不过别担心，雾嵐整体来说状况还不错，只是领导人不知道干嘛去了。」
    我还没回话，白突然插进来：「为什么是『你的纶纶和朔朔』？媚你……该不会劈腿吧？」
    「诶啊？！」
    「对对对，媚抢手的程度可真难形容呢，两个长得帅又有权有势有钱的男人围绕在她身旁，可能是因为两个都太完美了，所以才都想要……喂你干嘛——」
    狠狠的拿粉心匕首戳了他几下（太大力会出事的），我向白正式解释：「别理他！他乱讲的，现在我都不是他们任何一个的女朋友。」但以前是纶纶的。
    「果然，媚看起来就不像水性杨花的女人。」白笑道，几个女熟客见状，便上前勾搭，而白也应付自如，身边环肥燕瘦，美女云集。
    「奇怪，白看起来也不像水性杨花的男人啊。」
    「水性杨花大部分用在女性身上。」独孤王悠悠的品一口倾城国，纠正我。
    「那你还真水性杨花啊。」我拿起葡萄汁，学他优雅的喝一口。
    「你这丫头，我绝对是男的。」
    「你这独孤王，我又没说你是女的。」
    被我捉弄的独孤王嘴角抽搐，而我早早开溜到吧檯，把调好的酒送给客人。
    正当某个女客人走出店外时，我猛然发现她忘了带走皮包，连忙追出去，见她神色仓皇的转入另一个巷子中，我追上去，却发现她被几个彪形壮汉团团围住。
    「交出东西来！」娇嫩的嗓音传来，指挥这些壮汉的人是个目测十三岁左右的女孩，哇呜，现在的小孩都那么猛吗？才几岁就会勒索别人了？
    「我没有！不要找我！」女子惶恐的惊叫着，试图逃出包围，却徒劳无功。
    看着女子挣扎的模样，女孩不耐烦的下令：「快搜！我非要它不可！」
    「是！」大汉开始粗暴的搜查女子，却没有发现女孩要的东西，女孩有些恼怒，「怎么可能没有？等等，她不是有带一个包包吗？」
    我手上的这个？我看向我手上拎的包包，看了女孩一眼，正巧她发现了我，她大声喝道：「那个人！」
    惨了！惹上麻烦了！

 第十七章 伤别离（２）

    跑。
    遇到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不要逞强，跑就对了。
    这是朔朔在某次训练时对我说的话，所以我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的丢下那个害我惹上麻烦的包包，转身就跑。
    原以为他们不会追上来，没料到不但追来了，还有埋伏在前方，这这这是什么情形啊？！
    距离前方三公尺处衝出两个人，一个把我压倒在地，一个拿电击手銬銬住了我，惊恐之际，我还听到后头那个小女孩用甜腻的嗓音说话。
    「这女人是谁？为什么会拿着包包？」小女孩的声音有点耳熟，其实不只是声音，连脸蛋都有几分似曾相识。
    和我一样被擒的女人拚命摇头，却一句话也没说，不过要是她再不说话，我们就要一起亡命在这了啦！思及此，我弱弱的发言：「我只是看到她的包包没拿，想还她而已。」
    「哦？是吗？」小女孩看向那女人，后者仍不语，脸色十分慌张。看来她只是普通人，惊吓过度了，不过如果是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交给一个平凡人保管？
    「霏主，这女人恐怕是被陷害的，有人把那东西放进她包包。」一个穿着正式的男子对小女孩道。
    闻言，霏主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和女子，我连忙附和：「对啊，她是无辜的！」我也是！
    「我也是那么想。」霏主俏皮一笑，把涂满緋色寇丹的手指指向我，「若她无辜，那你就死有馀辜！」
    「这女人和这东西恐怕脱不了关係，竟然有胆量和我对话，不怕这种场面，她绝非泛泛之辈，先抓回去再说！」霏主下令，而我来不及挣扎，就被电流电得昏过去了。
    我说，这是什么情形啊？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好渴，馀光瞄到一旁圆桌上的水，我欲伸手去拿，却早一步被拿走，我不满的看向那隻手，目光再移到那个人身上，晦暗的灯光让我看不清他的长相，我想睁大眼看清楚些，却被他的手掌蒙住眼睛。
    「喝吧。」他温言道，餵我喝下了水。
    喝完后，他把水杯拿走，而我趁机抓住他的一缕发丝，好柔软，好像朔朔……但发色是黑色，似乎不是朔朔？
    唉，我一定是睡糊涂了，人家是堂堂雾嵐总部的king欸，都多久没连络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儘管不知道对方是谁，我还是用微弱的声音喊着：「king……你在哪？」
    听到我的梦中囈语，对方不为所动，拿着水杯走了。果然、果然不是king吗？
    说不上的失落向我袭来，根本谈不上落泪，我已被狠狠的伤悲淹没，嘴角却微微勾起，我笑自己傻，一定是太想他了，才会把每个人都当作他。
    可就算再怎么像，终究不一样啊。
    昏沉的睡了一段时间，我再次醒来，这次非常清醒，当光也非常明亮，这是我的寝室，玄色的员工休息室。
    我躺在我的床上，这样应该算安全了，不过是谁把我救回来的？
    「媚！」白抱着水啊食物啊毛巾啊一大堆东西走过来，见我醒了连忙问：「感觉如何？」
    「还能感觉如何？」我虚弱的回嘴，我连呛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噢，全身痠痛，一定是躺太久才会这样。
    「我睡了多久？」
    「一天半。」这个声音不是白，而是独孤王发出来的，他冷冷的看着我：「真像猪。」
    对此，我白了他一眼，幸好他还知道要体谅刚逃过大难的人，主动解释：「是绚霏抓走你的，不过她后来搞清楚这件事和你没有直接关係后，就放走你了。」
    「其实是老闆用三百万把你赎回来的，还有加上你以前工作的地方的人帮你说话。」白补充说明，却被独孤王瞪了好几眼。
    想也知道，独孤王不想让我和雾嵐再有任何瓜葛。
    「雾嵐的谁替我说话？」我表面上平静的问，实则心惊胆战，会是他吗？
    「季绚琳那小萝莉是季绚霏的姊姊，她帮你说了几句话，交换一些条件，绚霏就放你走了。当然，就算是霏主也不该在我的势力范围内肆虐，更何况你和我还有某些程度上的关係。」
    「帮我谢谢小琳琳，也谢谢老闆，还有你。」我对独孤王道，后者故作惊讶道：「哇，从认识到现在就一直呛我的媚竟然和我道谢！嘖嘖嘖，真是令人感动得痛哭流涕啊！」
    「干。」我面无表情的骂出脏话，然后对白说：「那三百万我会还给老闆的，我可以在这里工作直到还清，利息可以算……」
    「老闆说不用了，毕竟他没有保护好他的员工。」白眼神略带歉意：「我也没有早点发现。」
    「可是……」我还想继续说，却被独孤王打断：「你老闆不缺那点钱，你好好经营玄色才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哦，好吧。」我没有再坚持，本来想问是不是有其他人来过，但两人都没提到，恐怕是我多心了，或是其实那时我在作梦，根本没有人餵我喝水。
    很有可能，毕竟我那么想朔朔，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会梦到他也是人之常情，再说独孤王不准我和雾嵐的人来往，不可能让king进来玄色。
    结论是我想太多了。我不再追究，问起其他的事：「那季绚霏……霏主要的到底是什么？」
    见两人互看一眼都没回答，我大概明白这是机密，「呃，不能说就算了。」
    「不是不能说，只是你恐怕不想漟这滩浑水。」白无奈的说：「当初我因为好奇而打听了关于霏主的事，结果我非常后悔。」
    「为什么？」我睁大眼睛好奇的问，虽然明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但仍忍不住想问。
    闻言，白哀怨的叹道：「因为我也被捲入那件事了，还不得不选边站。」
    「嗯咳，白最后选了我这边。」独孤王突然插嘴，然后看了白一眼，再对我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然到时你会很为难。」
    「哦……」不行，有听没有懂，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喂？我扶额，怎么有种越来越复杂的感觉？
    见我完全不解的样子，独孤王发挥仅存的同理心对我说：「想再多也没用，你还是好好休息。」
    「对啊，媚就安心待在这吧，今晚会有人来代班的。」白一笑，笑得令人倾心。
    我要再为我自己惋惜一次，为什么白偏偏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呢！他明明那么帅气说！
    当两个帅哥离开员工休息室（目前是我的寝室）后，我没有继续睡，都睡一天半了，在睡下去真的变猪了，我拿起手机拨通视讯给我姊——叶玟琳。
    老实说我百般不愿和她有任何联络，但现在要打听雾嵐的消息，又不能和雾嵐的人通讯，想来想去，也只有我姊勉强适合了。
    等了几分鐘，我姊这个大明星总算接了，她百般不愿的脸出现在萤幕上，「有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打听雾嵐的消息。」我开门见山的说了。
    「既然你那么直接，那我也直说了，没空。」叶玟琳一边露出招牌迷人笑容，一边准备结束视讯。
    「你和纶纶在交往。」不是疑问句是叙述句，但其实我根本不确定。
    闻言，叶玟琳顰眉，「你想怎样？」
    哦哦！真被我猜对了！我对她说：「我去爆料。」
    我知道这是非常低劣的手段，绝非得以否则我不会出此下下策，但事到如今，没搞清楚雾嵐现在的状况我没办法安心。
    「去啊。」叶玟琳满不在乎，「你以为我的緋闻少过吗？哼，正好替我炒人气。」
    「我去爆料我是你那不成材的妹妹。」
    「你！」叶玟琳恶狠狠的瞪我：「你想打听什么？」
    叶玟琳一直把我当成她人生中的污点，因为我没她优秀，但现在看来，我的身分倒成为威胁她最好的工具了。
    我真卑鄙啊。我感叹，不过现今这世道，能不狡黠些吗？
    「雾嵐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我想这应该不至于太难。
    「雾嵐？」叶玟琳瞟了我一眼，「别惹上他们。」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我是注定要惹一辈子了。」我没多解释，继续说：「还有帮我打听罗紫朔这一週的行程。」
    「这两个都不难，只是你到底想做什么？」叶玟琳看着我的眼神与以往不同，「雾嵐和罗……朔王，能不接触就不接触……等等，你该不会在那工作吧？」
    「以前是，但现在我辞职了。」我如实回答。
    「那你和朔王是什么关係？竟然直呼他名讳？」
    「我们嘛……」我想了想，我们到底是什么关係？这说起来颇复杂的，最后，我只好凭直觉回答。
    「如果我说……我喜欢他？」

 第十七章 伤别离（３）

    「你疯了？」叶玟琳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朔王是什么身分，你不是不知道，你不该喜欢他的。」
    「我也很不想喜欢他，但情非得已嘛！」我嘻皮笑脸的回答。
    见状，叶玟琳蹙眉，「你在开玩笑？」
    闻言，我笑道：「你说呢？」
    「嘖，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胡扯，总之这个忙我会帮，就这样。」语毕，她立马把视讯关掉。
    呼，总算处理好一件事了。
    那么积极打听雾嵐的消息，无非是想要回到雾嵐，但有合约在身，我连回去看一眼都不行，难道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苦恼的走出休息室到店内，我偶然听见两个客人的对话。
    「对方也太可恶了吧！竟然毁约！」
    「对啊！他不但要付我毁约金，还要赔偿！」
    「但他为什么要毁约啊？这样他就拿不到那幢房屋了。」
    「谁知道？不过我不用把房屋给他，是他损失，这次的售价已经是最低价了。」
    「不管了，多说无益，服务生，我要两杯招牌！」
    看着白和临时请来的工读生开始忙碌，我突然很想帮忙，但他要我好好休息。总之现在最令人烦恼的，是合约的问题。
    诶……等等！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刚刚那两个客人讨论到毁约的事，意思是只要其中一人毁约，那另一个人也不必遵守了。
    如果独孤王毁约，那我还可以把当初拿去抵押的吊饰拿回来！
    可是独孤王怎么可能毁约？唔，有没有什么漏洞可以鑽呢？
    想了很久仍没一点头绪，我乾脆打开电视，新闻上正在播报着雾嵐的最近行动，一如往常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就是朔朔和纶纶最近很少出现，前者可能是太忙不露面，但后者就很奇怪了，他不是很高调吗？另外独孤王也很少出现。
    难道是被朔朔派遣去做别的事吗？明明是雾嵐的人，干嘛派到别的……不对啊！这样说来，独孤王也是雾嵐的人，但他却主动和我见面，他违反了契约！
    这是一个多大的漏洞，我竟然现在才发现，不过没关係，我有理由回雾嵐了。
    独孤王，你可知道你早已毁约？
    ＊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当面说，你什么时候有空？越快越好。」表面平静的说着，心底却激起阵阵波澜。
    「噢，我正好也有事一定要当面说，我们约一个小时后，就在玄色，如何？」独孤王微笑，和以往有些不同，但我没想太多。
    「好。」
    答应他之后，我看了看时间，七点而已，还有一个小时可以准备，我换上较轻便的衣服，捎上king给我的粉心匕首，要是和独孤王谈判破裂，我得能自行逃跑才行。
    一切着装完毕后，时间也悄然接近。
    准时出现在玄色，但我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独孤王，而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他仍和以前一样，只是多了几分淡然，坐在落地窗边的位置，但不论在哪，总是吸引我目光。
    仅只一眼，足以让我的情绪溃堤。
    我逼迫自己镇定，不再看他，因为他注意到了我——正确来说，他应该早就知道我会出现。
    馀光瞄到他缓缓走向我。该怎么办？该说些什么？我要怎么面对他？
    心里没由得来的一阵慌乱，但我没有思考，因为他已走到我身旁。
    「丫头。」
    嗓音依然清澈悦耳，但这两声，却道尽了浓浓疲倦，近日来他肯定四处奔波吧。思及此，我有些心疼。
    「每天，我都看见你。」
    闻言，我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在哪里？」
    「在梦里。」
    「朔朔……」语音轻颤，我不可置信的望着king，戴着半罩式面具的他微微勾唇，轻轻对我眨眼。
    这、这完全不像king会讲的话，现在该怎么办？
    king凝视着我，轻声道：「这几天睡得不安稳么？」
    「还好。」想也知道这是不为了让他担心才这么说的，陷入短暂的沉默后，我开口：「那你呢？」
    闻言，king的神色柔和几分，「夜不能寐，只因心为丫头縈牵。」他揉揉我的头，「能睡好么？」
    「朔朔……」我喊他，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单纯想叫他而已，因为我已经好久没有叫他的名字了。
    king还没说话，一道略低沉的声音打断我们：「朔王，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可以用美男计利诱呢？」
    闻言，king淡淡抬眸，淡淡道：「你该罢手了。」
    「哦？此说怎说？」独孤王不以为意的笑，看向我：「别急，我会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在这之前，先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目前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直言：「你说我不能见雾嵐的人，可是你自己就是雾嵐的杀手，所以你毁约了。」
    「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多重要的事情呢，原来是这个。」独孤王笑得诡譎，「我没有违反契约内容，早在签契约前，我就不是雾嵐的人了。」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我叛变了。」独孤王看了king一眼，还是笑：「而且这一切还是多亏了你。」
    「独孤！」king试图阻止他说下去，但独孤王根本不予理会。
    独孤王拿出被当成抵押品的吊饰，「多亏了这个，我能调动更多人，毕竟『见此物即见王』。」
    那是king送我的吊饰！我朝他喊：「但你无法啟动……」
    「是吗？」只见独孤王把某个圆形物体覆上按钮，吊饰就被啟动了，「密码是你的指纹，而常常和你往来的我，要拿到指纹岂不简单？我还复製了一个，要知道，现在的科技没什么做不出来。」
    「对了，既然你已和朔王见面，所以违反契约的是你，这个抵押品，于情于理我都该收下，那我就不客气了。」独孤王笑得狂妄。
    干。我看了king一眼，这男人到底给了我什么东西啊？而我又把什么东西交给有心人士啊？
    真不知道该说king傻还是骂自己蠢。
    「丫头，这件事你别管，我会处理……」
    「处理咧！凭什么要我什么事都躲在你们身后啊！整个雾嵐都护着我，但我并不想这样，既然这件事和我有关，那我也没理由逃避！」
    「没错，何况你也逃不了。」独孤王邪魅的笑容掛在嘴角，朝我勾勾手，「是时候选边站了，来我这吧。」
    白痴才去你那！我暗自腹诽。就算独孤王有吊饰又如何，正版的king在这里，那个吊饰又有什么用？
    彷彿读出我内心的想法，独孤王笑得更意气风发，「这东西可是代表『整个雾嵐』的命令权，原本它的权力在王之下，但朔王破例将此物的权力调动到他之上，换言之，这吊饰在雾嵐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当初为了保护你，朔王才把整个雾嵐都当你的后盾，可惜你这傻女孩，竟然毫无防备的把它交给我，嘖嘖，真是可悲。」独孤王把玩着吊饰，笑道。
    闻言，我错愕，睁大眼转头看着king问：「朔朔，你为了我要葬了雾嵐？你在干嘛！这都是因为我！」
    「丫头！你听我说，独孤会叛变和你没有直接关係，别相信他！」king蹙眉。
    我杏眼圆睁的望着king，总是一副「以大局为重」的朔朔，为什么要把那种权力送我？也许是他相信我会好好利用，但，我却没能保管好。
    「怎么没关係？」独孤王无视于我和king之间的气氛，自顾自的挑拨：「原本我只想安分守己做好乔谷市分部的王，直到遇见你，叶姿媚，传言说你的存在就是朔王和金王的软肋，一开始我不信，但后来我相信了。」
    独孤王带点玩味语气道：「从没见过哪个人能游走于两王间，你们三人之间的不同，在于无利可图，因为没有利害关係，所以感情特别真诚，当然，也更加容易被利用。
    「当你和我签契约时，我就知道你的心思了，不过出乎意料，另外两人也马上找上我，和我签更大的契约……噢，简直算上赌约。不过这本来就是场游戏，而我也赌了，顺待一提，赌赢了。」
    「因为情，本来就是难逃的劫。」
    独孤王悠悠的淡叹：「可惜你不知道那两位签了什么，否则肯定痛哭流涕吧，嘖，你们间真挚的感情真令人钦羡啊！」
    「匡啷」一声，门被粗暴的打开，纶纶全身战斗服，还微喘着气，恐怕是火速赶来的，他狠狠的看着独孤王，喝道：「别威胁姿媚！」
    「冤枉，我没威胁她，只是分析利害关係而已。」独孤王再次按下吊饰，开啟视讯，对萤幕中的菁英小组说：「待命。」
    语毕，独孤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还是选择朔王那里？」
    闻言，我没说话，紧抿着唇，不是迟疑，而是在想更好的方法。
    「菁英小组听令，十秒后若叶姿媚仍固执不听从最高领导权，那你们全自刎。」
    「是。」毕恭毕敬的声音从萤幕中传出。
    我痛心疾首的看着独孤王，他拿菁英小组的命要胁我！
    「丫头，别听他的。」king沉稳的声音响起，我仍无法镇定。
    「朔王，可别违反契约了。还有四秒。」
    纶纶也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我猜想他签了和朔朔相同的契约，不能和我建议什么。但问题是现在我该怎么办？
    「三、二……」
    「我站你那边就是！」
    痛着喊出，心如灼伤般生疼，对不起，雾嵐，还有朔朔。但面对强权，我只有先屈服。
    『别担心，我待在他那，并不代表我臣服于他。』偷偷传讯息到king和纶纶手机里，我昂首阔步跟着独孤王走了。
    就假装，我也叛变吧。

 第十七章 伤别离（４）

    原来只是以为。
    以为，多哀叹的词汇，又是多厌恶的感觉。
    随手翻着书，事实上我什么都没看进去，没办法，手机被独孤王没收了，我顶多能看看电视，其他电子產品统统不能使用。
    风从窗边吹来，拂乱青丝，我正要把窗关上，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幃？是谁，扰乱你的情思，抑或不过是庸人自扰之？」
    闻言，我的身形一顿，默默把手收回来，坐回椅子上，闭上眼假寐。
    见我完全不想搭理他，独孤王却很不识趣的继续说：「难得我有兴致，你陪我聊聊又何妨？」
    「真抱歉噢，我不擅长咬文嚼字。」我送他两个卫生眼，聊天？根本是打探消息。
    「你真冷淡。」虽然这么说，但独孤王不甚在意，看我的眼神饶富兴味，「不然我叫白来陪你吧？还是要霏主？」
    我略略抬眸，假装动心的问：「哦？还有谁也能陪我？」
    「就这两个。」独孤王聪明的发现我的小技俩，面不改色道。
    白和霏主都是独孤王那边的人，我这样问，无非是想确认还有谁也是，可惜没能套出话来，不过我这种雕虫小技，独孤王根本不可能中计。
    而且我还让独孤王确定了一件事——我的防备心依旧很浓厚。
    看来在我还没完全臣服于他之前，他会把我继续禁錮在这。
    「好吧，既然你没什么需要，那我先走了。」独孤掛着笑走出房间，心情十分愉悦。
    看他踌躇满志的模样，我的心一揪，他千万不要对雾嵐不利……唉，怎么可能呢？他的目标就是雾嵐啊！
    king不可能没察觉到独孤王的野心，只是没发现那么大，但独孤王会想要併吞雾嵐，是因为我。
    看来我给雾嵐带来大麻烦了，其实回溯记忆，我对雾嵐没啥贡献，反而一直惹麻烦。被小珂绑架，雾嵐劳师动眾来救我、私自放人质回去，酿成大祸、和纶纶与king发生争执，害他们心情差，把雾嵐弄得乌烟瘴气……诸多麻烦，我都是导火线。
    现在，这场叛变更是因为我。
    窗户没关上，阵阵风又拂来，这次我真的要把窗关上，但窗户却「砰」地巨响，我吓的往后退，一袭玄色紧身衣，男子带着暗色面具，摀住我的嘴，要我噤声。
    独孤王的戒备那么差吗？他不是还一直向我炫耀，说他这里固若金汤吗？
    连间杂人等都混进来了，现在是怎样？我又要被绑架了吗？
    男子附在我耳边，轻轻道：「晨宏。」
    我睁大眼，一个回头，他也看着我，见我一阵惊慌，连忙问：「怎么了？」
    「靠太近了啦，倪筱妤会生气！」
    「……噗哧。」简晨宏轻轻笑出声，气氛缓和许多，他拉着我蹲下，「监视系统如果没意外，被雾嵐暂时破坏三分鐘，我等等就得走，这是给你的。我现在无法带你逃离这里，但请相信雾嵐，一定会带你逃出这里。」他把一张纸塞到我手中，来不及多说什么，便匆匆走了。
    我把纸夹在书里，将它放进书柜中，监视系统恢復了，虽然很想知道内容，但我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会是谁给我的呢？
    我由衷的希冀是king，却矛盾的祈祷不是他。到底捎来的，是好消息，抑或……我不敢揣测的念头？
    恐怕要打开那张纸，需要莫大的勇气。
    ＊
    「果然是雾嵐，手脚挺快，白，去调查雾嵐的那人闯进来做什么。」独孤王的手指敲着桌子，深思熟虑一番后，缓缓下令。
    「是，但王，为何不活捉那黑衣人？」白问。
    「你以为雾嵐的人那么好处理？别小看他们，要不是我们有叶姿媚，雾嵐怎么可能放任我们胡作非为。」
    「但就算有，你们也不可能乱来。」从书柜后走出，我知道独孤王是故意在书房讨论，他一定知道我在这，他的目的是告诉我，我逃不了，此外，还是雾嵐最大把柄。
    我拿着粉心匕首，有些绝望，当我以为那张纸是救赎，是汪洋中的浮木，是殷切期盼的奇蹟时，我再次刻骨的体验到，什么叫「以为」，因为那张纸，不过是张白纸。
    材质一般、厚度一般、顏色一般的白纸。
    「唷？拿着武器是想反抗吗？」独孤王笑着，却无半点笑意。
    「未尝不可。」我淡笑，丝毫不介意身旁几支对着我的枪。
    一个旋身，我作势要朝独孤王下手，在离他几公尺前却身形一挫，翻滚着来到白面前，匕首抵着他的脖颈。
    我早料到白的武艺不精，虽然也不差，但对于突如其来的攻击，反应应该没那么快。
    而且，他恐怕错愕的成分多于害怕。
    因为白和我的关係，在这里算是很好的了，要下手，他绝对是最后一个。
    「叶姿媚！那是白！」也许白对独孤王来说很重要，独孤王的光能枪瞄准了我，但我猜他不会出手，真正会攻击我的是躲在书房暗处的手下，他们八成会把我电昏，不会轻易让我死。
    我淡淡的看了白一眼，后者讶异的看着我，态度还算镇定，他看着我的眼神，彷彿在问为什么。
    「抱歉了。」我对白道。
    匕首唰地划破空气，隐匿在暗处者伺机而动，只可惜，都猜错了呢。
    我的目标，也不是白。
    剧痛从胸口袭来，匕首首次染上的血，竟是它的主人的，溅到一旁的书柜，刀口淬上的毒物与血液起了作用，由絳红转为暗紫，那触目的顏色，让心口更加疼了几分。
    「姿媚！别！」白接住倒下的我，而我闭上眼，选择黑暗。
    永寂的黑，无明的暗。
    「懦弱者才会选择自刎，我还当你非一般庸人，结果竟是我看错人了。」独孤悠长的叹然，在我尚存一丝意识前，听到他下令：「别让她死。」
    「你以为，你有逃避的馀地吗？哈。」独孤的声音带点嘲讽，随着脚步声渐小，我知道他走了。
    而我握着粉心匕首的手，力道大了些。
    我的心脏受损，但不要紧，独孤王用最好的医疗技术，复製出一颗与原本无异的心脏，植入我的身体。
    因为是顶尖的医疗团队，所以手术十分顺利，不会留下太多后遗症，但我的身体变得有些虚弱，白天天来探望我，不时带些顶级补品，对我非常好。
    面对他的悉心照料，我虽感激，但也知道那是独孤王让我卸下心防的手段。
    看着我茶不思饭不想，白蹙眉，递来一碗汤，「多少喝些吧，这样什么都不吃，你会生病的。」
    「……」我撇过头，毫无生气。
    「以前的你明明很开朗，遇到挫折也会积极面对，怎么现在一副暮气沉沉的模样？这可不是我所认识的叶姿媚。」白开始他的「谆谆教诲」，让我顿时有些头疼。
    我揉揉太阳穴，乾脆闭上眼睛睡觉。
    「不然你说说，你想吃什么？」
    闻言，我睁开眼，抬眸，却一字也没说，见状，白轻叹，「还是坚持拒食？」
    见我低头不语，白无奈的转身就要离去，这时我用微弱的声音道：「鸡肉蔬菜粥……」
    「什么？」白回头，有些惊喜，「太好了！那你要吃哪一家的？还是给我食谱，机器厨师可以煮出任何你想要的？」
    「我要king煮的……」我喃喃，头倏地剧痛，意识模糊，短短不到几秒，我昏睡过去了。
    「朔王？怎么可能？我哪那么神通广大，可以请到他煮啊……」这下，换白头痛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恢復，但我仍紧闭双眼，不愿睁开。反正闔上眼是如绝望般的黑，睁开眼更是绝望中的失落，那何必睁呢？
    微微湿润的温软覆上我的唇，熟悉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味蕾得到极大满足，这、这不是朔朔的鸡肉蔬菜粥吗？
    那次感冒的契机下，我嚐到这番滋味，尔后久久无法忘怀。
    可是为什么我会再次嚐到？莫非这里是雾嵐？其实我只是感冒，昏睡了很久而已，其实这一切都是梦，我没有被独孤王捉走，雾嵐也非常平和，是这样吧？
    温软的触感不再侷限于唇，它落在额头、眉梢、双颊，不知为何，我感到浓浓的愁思，它道尽一切悲戚。
    但弔诡的是，它却同时让我感到一丝暖意，那温润的声音，彷彿又在耳畔响起，究竟是谁？
    缓缓睁开眼，我殷切期盼这次不再是以为——那可笑又可恨的以为。
    几缕发丝披散在肩，素白的面具被搁置在一旁，我看不清、猜不透，欲张口说些什么，却被那温软再次堵住。
    那，是名男子的唇。

 第十七章 伤别离（５）

    究竟是谁？
    说不上惊慌，那吻，反而有种安定心神的效用，但我现在究竟置身何处？这又是何人？
    受睏意束缚，我挣扎了一下才稍稍清醒一些，在我看清楚那发丝是墨黑色时，眼睛倏地被矇住，温热的鼻息从耳边传来，「别看。」
    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却比king的嗓音低沉几分，再加上头发顏色，我几乎可以断定他不是king。
    可是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和朔朔一模一样？他到底是谁？
    疑惑与失落双双袭来，霸道的占据我的思考，但若此人非朔朔，那他就不该碰我！
    心一横，我拿起桌上的粉心匕首往对方手上划，虽然看不到，但凭感觉，要攻击那支摀在我眼睛上的手还不是难事，但对方反应十分迅速，马上退开，我并没有伤到他。
    幸亏此举，我看到了对方的脸——绝色。
    从没看过那么……标緻？美艷？妖冶？真叫人不知该如何形容。
    明明是男儿身，脸庞却美得连女人也相形失色，肤白如雪、明眸皓齿，散发出冷艷而孤傲的气息，举手投足间却不失儒雅；战斗动作中却不失敏捷。他的美，是脸蛋；他的俊，是气质。
    望着他的容貌，我怔怔地出了神，对方一把戴上面罩，回头朝我看一眼，迅速的跑走了。
    我失神了两三分鐘，那种倾城倾国、可谓沉鱼落雁、好比古时西子玉环的绝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一个男人的脸上！
    可那又如何？那个人不是朔朔啊。失落到极致，我已经麻痺了，把粉心匕首放到桌上，我很意外独孤王没有没收它，八成是他认为我没反抗能力吧。
    松手的那剎那，一根紫色的头发让我心一紧，等等！为什么是紫色？刚刚那个男人不是黑色头发吗？
    我仔细往地面找，发现了另一根头发，是黑色的没错，但严格来说，它大部分是黑色的，只有末端是紫色。
    好诡异！虽然现在很流行把头发作渐层的效果，但那要染过，一般天然的发色都是单一的吧……染头发！难道那头黑发是染的？
    我想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头发，在床底下没看到头发，却找到了一张白纸，那是之前简晨宏带来给我的，我正要随手把它搁置在桌上，馀光却瞄到上头有字。
    是深紫的顏色。
    之前我在书房拿匕首刺伤自己时，血溅到书柜，应该是那时这张白纸也被染上血，没想到血加上粉心匕首的毒，竟让上头的字隐约显现出来！
    是king早料想到我会想不开，还是因为是我的血和武器，才不容易让其他人看到内容？
    无暇细想，我逐字逐句读起纸上的内容。
    「不要惊惶，别让其他人发现这张纸的内容，请你务必镇定。当你看到这张纸的内容，代表你已受了伤，也许我没资格问你疼不疼吧，但请你好好保重。雾嵐目前都稳定下来了，只是独孤王坚持作困兽之斗，我们不想伤他，但若有那天，雾嵐决不心慈手软，届时你要趁隙逃出，我会派人接应你。最后……我会去看你的，但你最好不要看到我。话语至此，本王安好，勿掛。」
    嘴角浮现一抹苦笑，真是哭笑不得，果然充满了朔朔的风格，不过最后那几句是什么意思？他会来看我？那他来过了吗？
    莫非……刚刚那个人就是他？因为长得太过妖艷，所以才说「最好不要看到我」？该不会平常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也是这个原因吧？
    想到那张过于冷艷的脸，我的脸突然一阵烧红，不会吧——这样说来，吻、吻我的那个人，不就是朔朔了吗？！
    可恶啊！为什么我那时候昏昏沉沉的啊！
    儘管有点不爽，我还是装出一副纸上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淡定的把纸收好，正要起身时，门却被大力的打开，独孤王一脸怒容，「都是你！」
    「啊？！」我错愕，什么都是我？
    「白因为你，被雾嵐关押。看来你这筹码所需的代价还真不少，不过，你是时候派上用场了。」独孤王自顾自的说，而我仍听得一头雾水。
    「我倒要看看那个总说要『以大局为重』的王，在大局与私情间，会如何抉择。」独孤王看着我，眸光闪烁，而我嗅到一丝不安的气息。
    尬的，我该不会要成为他和king谈判的筹码吧？可我一点也不想拖累雾嵐，更不想成为雾嵐的……包袱。
    可我现在能怎么办？
    ＊
    金风萧瑟，阵阵风吹来，吹得人心寒，一弯月惨白地出现在夜幕中，皎洁的月光洒落，却令人感到凄凉。
    站在这里的我，显得十分突兀，因为我根本不该站在这，这是和king对峙的位置。
    我可以站在他身后，让他用整个雾嵐的力量庇护；可以站在他身前，为了他及雾嵐捨死忘生；可以站在他身旁，同他并肩作战。但不论如何，就是不该站在这里。
    多想要赶快逃离，或是直接动手吧，谁都好，不要让我和他这般折腾。
    「辛苦经营的雾嵐和这傻女孩，你捨弃哪一个？」
    干。我暗自腹诽，早猜到独孤王会问这种选择题，同时我也早猜到king的答案。
    那么简单，当然是捨弃我啊！没有我，雾嵐依旧是雾嵐，但若king捨弃了雾嵐，雾嵐失去了king，那一切就完了。正常人一定是选我啊！
    但我知道，雾嵐根本一点也不正常。
    「真当要本王选？」king的嘴角微微勾起，却了无笑意，我朝他拚命摇头，他却无动于衷。
    可恶！因为我没办法说话，只好把眼神投向纶纶，谁知道后者一个撇头，连看也不愿看我，我知道他无法捨弃雾嵐，可他同时也得支持朔朔的决定，还得顾及我。
    旁人看似简单明瞭的选择题，却是一道最难解的谜。
    菁英小组的成员全都望着king，那表情不是痛心，而是必死的决心，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明明、只要捨弃我就好了。
    「独孤，我不想和你走到这步。」语毕，king眸光一冷，转瞬间武器已出。
    「——我选择捨弃你。」
    闻言，我呆愣，什么意思？
    然而我没有思考的时间，因为纶纶一个箭步衝上前，对几个人开枪，我惊惶失措，手却被拉住，是独孤王！
    菁英小组也开始动作，和独孤王的部下展开一场廝杀，可那些部下和雾嵐的人有些曾是同事，现在不得在战场上相见，肯定是一番苦战——身心皆煎熬。
    可能是两边都下过指令不得伤及我，因此除了偶尔飞来的小碎石外，我还算无恙，但独孤王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战斗，看得我一整个紧张啊，尤其和他打的还是纶纶。
    纶纶想把我抢回去，但独孤王死不放手，必要时还拿我当挡箭牌，就赌纶纶不敢伤我。
    「独孤，多年情谊毁于一旦，这样真的值得？」
    是朔朔！我欣喜的转头，果然看见king拿着一把锋利的扇子走来，只是那把扇子似乎和我以往见到的不同？
    见到那把扇子，独孤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仅仅一瞬分神，他的肩就多添了一道伤口，他当机立断，快速退后几步，才免于受更多伤。
    king似乎看出独孤王的疑惑，他淡淡开口：「这是『凋花扇』，凋落的凋。」
    眸光渐渐扫过我，king缓声道：「即便凋零，也要倾尽一切……守护。」
    武器鏗鏘声不绝于耳，我却什么也听不清楚，守护？轻轻二字，却是多么沉重的负荷，为了我，付出那么多真的值得吗？
    温热黏稠的液体溅到我脸上，不知是谁，胸口被开了个叉，画面怵目惊心，也不知是何时，独孤王放开了我的手，而我来不及反应，便听见尖叫声，上空的直升机，似乎预言了我们的命运。
    ——终是逃不过。
    忙着护住我而来不及逃的纶纶、企图直接用身体为我挡炸弹的朔朔，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最后几秒，我终是问：「到底……为什么？」
    「傻丫头，很多事不需要理由。」耳畔听他轻言，而我缓缓闭眼。
    轰然巨响，思绪彷彿也被炸得一乾二净，意识陷入一片昏暗。也许这次，真的得静静闔上眼了吧。

 第十七章 伤别离（６）

    震耳欲聋的声响，头突然一阵剧痛，诡譎的风将我颳起，不知被谁环抱着，我和他一起炸飞出去，却无大碍。
    一次死里逃生是侥倖，但第二次就事有蹊蹺了，我往上一看，泛着银紫色光亮的东西包覆住我，如同蛋壳一般保护住我，定晴一看，这上面隐约有些许花纹，和「凋花扇」上面的一模一样！
    哇操，这这这凋花扇还能变形啊？
    不对啊！如果我没事，那刚刚那个抱住我的人现在怎么了？我慌乱的想破坏凋花扇出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呵……你以为……么？」
    「你变了……真当值得？」
    「快跑！」
    「逃不了……」
    「不可以！独孤——」
    外头似乎一片混乱，我只能听到隻字片语，却搞不清状况，差不多两分鐘后，凋花扇自动出现缺口，竟缓缓恢復成一般扇子的大小，我连忙跑出，不见独孤王身影，只见许多雾嵐的伤者及尚有馀力收拾残局的人。
    朔朔呢？
    四下查看，却唯独不见他的身影，我心头一慌，随手拉了个人问：「king呢？」
    闻言，他的眼眸黯淡几分，不发一语，默默的走了。
    见状，不安在心头蔓延，我跑着，想找到朔朔，却是什么也看不清，视线一片模糊，我越是努力抑制，泪水越不受控制。
    「啊！」撞上纶纶，后者吃惊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看我，顾不得太多，我只问：「朔朔在哪？」
    他没说话，把双手放在我的肩上，似是要我镇定，「你……先别哭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吗？」
    「朔朔呢？」我还是同样的问题。
    「姿媚！」纶纶叫了我一声，我却恍若未闻。
    「朔、朔、在、哪？」
    然而，这次不需要回答，那残破不堪的衣物和连渣也不剩的躯壳，似乎敲醒了悲慟的哀鐘，同样的絳红，双双向我袭来。
    纶纶抱着我，血沾染到我的身上，是不是已经习惯这种浴血的日子，所以儘管悲伤，大家还是有条不紊的处理该做的事？
    是不是只有我，在瀰天殷红中，自泣？
    抑或，自弃。
    ＊
    「独孤王的气燄收敛很多，不过难保不会再出手，这次还能骗过他，若是下次，可能没办法了。」纶纶的脸上平静，丝毫没有悲伤之感。
    「是啊，虽然我们可以复製千万个他，但没办法一直以假乱真下去。」简晨宏頷首表示同意。
    听到他的话，小琳琳托腮微笑着问：「话说回来，本尊去哪了？人家好几天没看到他，好寂寞噢。」
    听着会议内容，我觉得有些弔诡，他是指谁？朔朔不是已经……死了吗？
    「就是说啊！他还欠我一顿饭诶，要知道，复製一个几乎完全相同的人，还要精准操控，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啊啊，好想吃对面那家排骨饭哦。」洛芙靚说着。
    「不然今天晚上约他出来好了，那么多天没上班，想必已经休息完毕，明天可以好好上工了吧？」
    「呵呵，可是有堆积如山的工作等着他哦。」勾起坏笑，纶纶突然看向我，「姿媚，要一起去吗？」
    「去哪？」我完全不解。
    「找你朝朝暮暮思念的紫朔啊。」纶纶理所当然的说着。
    「啊？！他不是被炸弹炸到……」
    「噗！你该不会以为他死了吧？」一直沉默的宋杰洵突然开口，一脸好笑的看着我。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啊？爷说啊，咱们king可是打不死的！」
    「的小强！」不知道是谁接了这句，全场哄堂大笑。
    「不过就某种程度来说，king的确挺像的，蟑螂喜欢待在暗处，king不喜欢太亮的地方；蟑螂讨厌看到人，而king讨厌人多的地方；蟑螂难已完全消灭，king更是超级强大！综合以上……」
    「综合以上，你得罪本王了。」
    听到熟悉的嗓音，我惊讶的回头，那抹微微勾起的浅笑，猝不及防的撞进心头，我想都没想便衝上前，紧紧抱住他。
    不知为何，我又哭了，拥着他尽情的哭泣着，彷彿要宣洩什么一样。
    「傻丫头，本王怎么忍心拋下雾嵐呢？」
    「嘖，我说紫朔你啊，就是不会哄女生，这种时候应该要说『为了你，我不会死的，我怎么忍心拋下你』才对……」
    「刚刚说我是蟑螂的那个，闭嘴。」
    被这样一呛，纶纶很识相的乖乖闭嘴，把时间留给我和朔朔。
    「那天你看到被轰成渣的人，不是king本人，是他的复製人，而king在雾嵐远端控制他，因为这部分做得满成功的，所以在场的人都没发现就是了。」洛芙靚解释。
    「不过没人和你说这件事吗？」倪筱妤问。
    「对啊！为什么没人和我说！」我擦乾眼泪大声嚷嚷着，这些人是怎样啊！
    「哎呀，有种东西叫惊喜，是不是真的很惊喜呀？」纶纶欠揍的笑着，看得我一脸不爽。
    这种惊喜未免也太折腾人了吧！
    「既然我们姿媚现在才知道这件事，那就让她和紫朔好好相处一下，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灯光美气氛佳天雷勾动地火生米煮成熟饭洞房花烛夜人生最乐事嘛呵呵呵呵呵。」
    伴随着奇怪的话语和大家曖昧的笑容，整个会议室只剩我和king两人。
    我们含情脉脉的对望，我欲开口先说什么，却被他的举动打断，他轻轻走到我身旁，抬起我的脸，深情一吻……
    然而，以上全属幻想，切勿当真。
    事实上我们根本来不及说什么，king就开始看这几天的公文，把紧急事项先处理，我在旁边补充解释兼整理，还要把朔朔的回应做成电子挡送出，总之非常忙碌。
    「我认真的觉得我们应该喝杯红酒，吃点东西，享受一下难能可贵的独处时光。」
    「驳回。」king毫不迟疑的说。
    「为什么嘛！」我哀怨的看着他。
    「首先，你的酒品烂得可以，能不碰酒就别乱碰；再来，现在有点晚了，吃东西会胖，一个减肥之人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慾望；另外，我想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独处，不必急于一时，但这些事不先处理，会出事的；还有……」
    「对不起我错了，我们继续安静的加班吧。」
    这绝对是变相压榨员工，什么晚餐约会，根本是加班不加薪嘛！我嘀咕道：「难怪纶纶总说你不会哄女生。」
    「嗯？」埋首于办公桌前的朔朔难得抬头，掛着淡笑看我。
    看到那种笑容，我完全笑不出来，连忙摇头，「没没没，什么事都没有！」
    惨了是腹黑属性啊！已经从傲娇晋升为腹黑了啊！
    「是么？」不知怎么的，king嘴角的笑有几分苦涩，「我还以为真的有人想被我哄呢。」
    「呃……」我傻笑着看他，要我说出「我想被哄」这种话也太羞耻了吧！
    「傻丫头，逗你的。」朔朔揉揉我的头，逕自说起话来：「其实该谢谢你。」
    闻言，我一愣，「为什么？」
    「当我知道菁英小组决定用复製人保全雾嵐时，也许吧，我仍有几分……失落？呵，总之是不该有的情绪。」
    「可是那只是复製人啊，因为知道那不是你，所以大家才这么做的！」我鏗鏘有力的说着。
    「不，我要雾嵐每个人都以大局为重，必要时候，为了雾嵐着想，势必要捨弃一些东西，倘若今天这个计画没有成功，那牺牲的，可能真的是我了。
    「原本我打算在复製人被消灭后就退出雾嵐，诈死，毕竟我带给雾嵐的，弊大于利，可看到有人为了我的消失哭成这样，我便打消这个念头。
    「原来，在大局以外，还是有人惦记着我。」king浅浅一笑，将面具解下，顿时我看痴了，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妖艷啊！
    看我一脸呆傻，朔朔还是把面具戴上，「该死的这张脸。」
    「呃，就是美了点。」我乾笑，何止「一点」，根本美得无极限！
    「是说，你的真面目还有谁看过啊？」我好奇的问。
    「罗兰緋和金纶。」king淡淡道。
    闻言，我想了想，「那就没问题了。」
    「何出此言？」
    「如果是第一次看到你的长相，大家一定都会惊呆，所以下次对付独孤王的时候，把面具拿下来，趁大家痴傻的时候偷袭，这样不是超棒的吗！嘿嘿嘿我真聪明！」
    「万万不可。」
    「为什么？」
    「凭本王的容貌，要是他们全爱上我该如何是好？」
    「……」又升级为无可救药的自恋属性。

 第十八章 偽（１）

    虚偽
    我不信
    谁在暝色中带着面具
    虚偽
    我不听
    原来早已出现齟齬
    别轻信贴近璀灿无憾的糜烂
    是伪是伪事实
    「人家不懂啦。」
    看着那眨呀眨的粉橘色大眼，我顿时有些恐惧，这人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啊？真麻烦。
    看我装蒜装到底，小琳琳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你会没看过紫朔哥哥长什么样子？你可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耶！」
    我是看过，但我不能说啊！
    简晨宏边啃鸡腿边嚷嚷：「我也不懂，你们都两情相悦那么久了，干嘛不交往呢？两个人都那么消极，真是看不下去！」
    那就不要看！
    「对啊！雾嵐明明已经稳定下来了，为什么king还是坚持不让你回来？」
    这我也很好奇。
    见我一个问题都没回答，奥嘉雯用曖昧的口气问：「该不会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做了，只是不想说吧？」
    「喂喂喂！什么叫什么都做了啊？」我瞪她一眼，「我和朔朔真的没什么啊！」
    「都叫朔朔了还没什么。」奥嘉雯呛我一句。
    我正要回嘴，朔朔好巧不巧打了视讯通话，于是在眾人再次曖昧的眼光中，我暂时离席。
    「怎么突然打来？」
    萤幕那头的king掛着浅笑，「你现在在哪？」
    「啊？」我愣住，突然想到朔朔叮嚀我不能喝酒，可是刚刚聚餐喝了不少，被他发现就糟了！思及此，我只好硬着头皮说谎：「在我家附近。」
    「哦？」king对此不置可否，再问一句：「在做什么？」
    「呃、买饮料回家喝。」我心虚的说。
    「我怎么不知道这家餐厅有外带的服务，嗯？」这个声音怎么离我那么近啊？好像不是从萤幕中传出，而是从我身后……
    转身一看，赫然发现king站在我身后，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我连忙一个傻笑，转身就跑！
    废话！此时不跑待何时！再不跑我小命休矣！
    可惜我没跑两步，突然觉得头痛，一个踉蹌险些跌倒在地，king从身后揽住我，看着脸泛红的我，蹙眉：「早警告你别喝过量，现在醉了头痛，也是咎由自取。」
    闻言，我很是不爽，也许真有些醉了，胆子大了起来，「喂喂喂！哪有人这样说的啊！」
    捉住我胡乱挥舞的手臂，朔朔无奈的把我抱住，像对待小孩一样，拍拍我的背，「别胡闹。」
    「我才没有……」头愈来愈痛，我开始回想刚才到底喝了多少，也才三四杯而已，会什么会这样？等等！刚刚他们拿出来的该不会是陈年烈酒「凝香醉」吧？
    难怪他们都没什么喝，还拚命朝我灌酒！他们在打什么主意啊？
    我有些怒意，却在酒精催眠下意识涣散，看着眼前这个紫黑色头发的男人，索性把不满发洩到他身上。
    我用力推开他，却因为力道没控制好险些跌倒，但我歪斜几步后终是站稳，把手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这个骗子！」
    闻言，king失笑，「我怎成了骗子？」
    「之前、明明就是你来看我，还故意把头发染成黑色，不让我认出来……咳咳！」我不舒服的咳了两声，见状，king上前扶助我，还不忘唸几句，「凝香醉刚开始喝并无太大感觉，不知觉便容易多喝几杯，但此酒后劲很大，你只会越来越醉。」
    彷彿印证他的话一般，我的头真的越来越晕，身体也越来越热，好不舒服。
    「我送你回宿舍。」一贯的肯定语气，毫无转圜馀地，平常的我可能言听计从吧，但不知怎么的，听他那近乎命令的语气，怎么听怎么不爽，我耍赖摇头，硬是不走。
    「不要！每次都一副什么都该在你掌控之下的样子……难道king就非得掌控整个局面吗？哼哼！」语随心意走，我毫无顾忌的说着。
    「丫头。」king蹙眉，似是拿我没办法，见状，我得意的笑了，「鼎鼎大名的朔王终究没我輒嘛！还老装作很厉害的样子，说起来你是个不诚实的人！」
    对于我的话，king不予理会，见我仍不肯走，他乾脆直接把我扛到肩上，一点惜香怜玉都不懂，也不管我大声嚷着、抗议着。
    「你这不诚实的人放开我……！」我挣扎着，无奈力气相差悬殊，我继续大声嚷着：「哼！明明有喜欢的人，却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你这个不诚实的笨蛋！」
    闻言，他微微一怔，淡淡道：「可就算诚实了，也未必会有好结果。」
    听到他的话，我突然安静下来，似是……如此呢。默默的让king把我「弄」上车，他细心的替我调整座椅、贴心的为我系上安全带，那双面具下的紫色瞳孔，很美。
    「唔……真是个好男人。」
    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king知我是醉了，却仍饶有兴致的问：「哦？何以得知？」
    「嗯……战斗强、很会照顾人……还有、还有煮菜很好吃！位高权重想得又远……认真负责……只是有时候傲娇了点龟毛了点洁癖了点难相处了点……」我一一细数，还不忘把他的恶行全都抖出来。
    「最后一点……你很温柔！嗯！是个好男人！」我竖起大拇指对他比个讚，笑嘻嘻的看着他。
    「温柔么？倒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我。」不知是我看错还是怎么的，我似乎看见他嘴角噙着柔笑，难能可贵的笑容。
    「那，你可喜欢温柔的男人？」
    也许真的是我听错了，因为那向来无所畏惧的朔王，竟在説出这句话时，声音轻颤。
    我晃头晃脑的思索了会，灿笑道：「当然喜欢！」
    「谁不喜欢温柔的人嘛！」我依然笑嘻嘻的。
    闻言，king再次一怔，随即扯开一抹苦涩的笑，「也是，喜欢二字，毕竟有很多解释。」
    「对啊！」我逕自解释起来：「我对朔朔的喜欢，是、是……哎，我也说不上来。」
    「不打紧。」king轻抚我的头，我却在对上他那双暗藏忧愁的眼眸时，有些恼火，为什么又要露出这种表情？
    我不想看到他不高兴！
    没理由的，不知哪来的勇气，我搂住他的脖颈，迅速的在他唇上一吻，虽然只是轻轻触碰，但我们俩都愣住了。
    king撇过头不愿看我，只道：「丫头，你着实醉了。」
    为什么要一再逃避？我忿然道：「如果只有醉了你才肯坦然，那我乾脆永远别醒算了！」
    才刚不满的说完，我还来不及反应，头已被king扣住，唇轻碰着唇，生怕我会害怕似的，小心且温柔的吻着。
    我有些受惊的瞪大眼，望着king浓密而长的睫毛，不知何时他的面具已悄然解下，无可挑剔的五官，如此近乎完美，真令人不可置信。
    而现在我真的迷糊了，究竟这是真实，还是醉后想像？
    身体和脸同时发热，我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了……到底是谁和我说吻是甜的？明明是热的！
    也许真的热昏头了，肚子很不舒服，头也阵阵剧痛着，king察觉到我的不适，缓缓放开我，然而下一秒，我直接瘫软在他身上。
    靠，真够丢脸。
    ＊
    迷迷糊糊的醒来，依稀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天啊——那种美好的气氛就那样被我破坏了？！该死的凝香醉！可恨的酒量！
    唔，不过身上倒是有种淡淡的香味，嗯，好像是衣服的味道，这是谁的睡衣啊？好可爱哦……等等！照这种情况推敲，帮我换衣服的该不会是king吧？
    那帮我洗澡、照顾我一整晚的人该不会也是他吧？不对啊！那我有没有被他ox＃％＆啊？
    不不不这进展太神速了！我慌乱的想起身，却被一隻手压住头，他淡淡看了我一眼，继续视讯通话，「什么怎么样？」
    萤幕另一头是纶纶，他兴高采烈的问：「当然是你有没有对她怎样啊？」
    「是她把我怎么样！」我没听出king的声音微慍，还暗自诧异，没、没想到我酒后是个主动的人！
    「哦哦哦！那也不枉费我们精心安排的邂逅了，醉后佳人，益显娇媚，风花雪月，岂不快哉？」
    「闭上你那净说些淫秽言语的嘴，那丫头昨晚吐了我满身，难道不是把我『怎样』么？」语毕，king看了我一眼，而我根本想躲到棉被里啊！尬的，我到底干了啥蠢事啊！
    「啊？」纶纶也很意外，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他看着快动怒的好友，识时务的说句「你们俩好好处理一下」，便关掉视讯了。
    望着king冷森森的脸，我倒吸一口气，往后挪几下，头没预警的一痛，传说中的宿醉，尤其凝香醉更是明显，king没说什么，而是端上一碗汤，很有耐心一匙一匙的餵我喝。
    「谢、谢谢。」我偷偷观察king的表情，好加在，应该没在生气了，只是眉宇间有股化不开的忧愁。
    「以后别再轻易碰酒了，要你喝的人，八成不安好心。」king轻声道：「好些了么？」
    我点点头，却忍不住问：「那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你全忘了？」king嘴角勾起玩味的笑，让我非常不安。
    「呃、除了在车上那段还有点记忆，其他记不得了……」
    「是么？那好，就全部重来一次吧！」
    「……啥？！」

 第十八章 偽（２）

    我抖啊抖，啊喂，我们俩昨天到底做了些什么？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king一把扯开衬衫领口，俯身贴近，鼻间几乎快碰到我的了，他勾起浅笑，笑得我浑身不对劲，等、等等啊——
    「脸红什么？昨晚本王对你的烂酒品忍气吞声，帮你做东做西，现在该是知恩图报的时候了。」king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在我还来不及有任何遐想前，命令道：「给本王更衣沐浴！」
    什、什么啦？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当我丫环吗？这人真以为自己在演古装剧吗？
    虽然在心底腹诽几万遍，但表面上我还是乖乖的答应：「好，我做就是。」
    只是头痛的我笨手笨脚的，最后朔朔放过我——很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添乱——叮嘱我好好休息，然后自己洗澡去了。
    躺在床上，我不禁悵然叹气，怎么这个发展那么异于常人啊？不是应该要说几句甜言蜜语，哄骗一下女生，然后两人进入甜蜜蜜的热恋期吗？怎么朔朔对我的态度和以前一样？
    不不不，要是他真说了像纶纶才会说的那种话，我才会觉得很惊恐吧！但这样一点表示都没有，也很折磨人诶！
    可是……我总不能衝上去问他「你到底要不要交往」这种问题，太、太可耻了。
    我一个人纠结老半天，连king已经洗好澡都没察觉，不过他早看出我的心思，为了不让我纠结太久，他很直接的说了：「我直言了，我们不可能的。」
    ……为什么被拒绝了我反而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这才应该是现实啊！本来朔朔就不该喜欢我的，可是、可是他偏偏又表现出令人误会的样子。
    不，其实是我自作多情吧？毕竟king绝不是薄情寡义之人，肯定是我想太多了。
    那为什么他要吻我？难道是一时兴起？
    真荒谬，但若真是这个理由，我想我没资格多说什么。
    「丫头。」按住我的头，他要我停止胡思乱想，「这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保护雾嵐。」
    「我的身分何其危险，若你与我太接近，必定有人利用你，如此不但危及你的安全，也会让雾嵐的人不知所措。」语毕，king喟然道：「若你成为人质，那是该重私情，抑或顾全大局？」
    「所以，是我太弱。」我垂眸，果然给大家带给麻烦了，但为何弱者必须一直退缩？
    「可是我不想像雏鸟般一直被保护着，偶尔我也想和你们并肩，我也想和你站在相同的位置，或许、或许我还能保护你们！」只可惜我太弱。
    闻言，king淡笑，「也许我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不过你有这份心很好。」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是被拒绝吗？
    「傻丫头。」king揉揉我的头，眸中含笑，「等你真与我齐身作战那天，再说吧。」
    「啊——」我哀怨的喊着：「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哪有人这样的啊！」
    「虽然身分上可能没办法，但实际上我不会离开的。」儘管此话说得极轻，我却能从king口中听出这份承诺的重量。
    是令人安心的重量。
    「再说我要是离开了，你八成会醉死在这里。」
    干。
    彷彿听到我的腹诽，king残忍的再捅一刀，「天底下没几个人能忍受你的酒品。」
    我酒品有那么差吗！
    然而，殊不知房内对话已被悄然碌下，瞳中闪过一道锋芒，渐渐没入玄色中。
    ＊
    一切似又重上轨道，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好解决，可是又没发觉哪里具体的不对，只好当作自己太敏感了。
    除了这点有点困扰我之外，雾嵐的八卦传得沸沸扬扬也让我不胜其扰。
    「所以你们还没交往吗？」「为什么不在一起啊？」「是你不同意还是king不愿意？」「那你和king进展到哪里了？」诸如此类的问题排山倒海而来，我往往接应不暇，事实上，我根本无从回答。
    我和朔朔很有默契的在公开场合中对私事绝口不提，而奥嘉雯很努力的把我从人群中拉出来，擅长隐匿的黎瑟亚则帮我打掩护，简晨宏负责分散大家注意，没想到他们的高超技能，竟是在这时候发挥效用。
    「真是够了。」奥嘉雯抱怨连连，瞪我一眼之后说：「你真的很难搞耶！」
    「喂喂喂！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真正难搞的是king好不好！」我翻了个白眼：「他的顾忌超多，说什么为了雾嵐为了我为了大局……」我如数家珍的说着，听那么多次都倒背如流了。
    闻言，倪筱妤淡淡的叹：「身处高位，确实不得不多想些。」
    「嗯，某些人也不得不割捨。」宋杰洵说到这，看了我一眼，摇头叹气：「不过爷看啊，像你这种货色，捨弃也好！」
    「喂！」我瞪他，「太过分了你！」
    闻言，宋杰洵耸肩，毫无悔改之意，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这般短浅之辈计较。
    一群人打打闹闹，总算把我「安全」送回宿舍，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却在这时，一封最不愿看到的讯息传来了。
    销声匿跡没多久，又招惹上来了。
    「多日未见，不知近日如何？可否今晚九点于玄色一聚，小酌片刻？不见不散。白。」
    这种语气肯定不是白的，是独孤王冒用白的名字吧，只是他邀我去玄色想干嘛？如果要酒伴，那他绝对不缺，嗯，毕竟玄色是他的领域，贸然赴约事情绝对难收拾，先和king商量好了。
    我把事情原委告诉king，后者并不意外，他頷首，「不难猜他会想利用你。」
    「那我该不该去啊？」我内心忐忑，怎么觉得去或不去都不好？
    「逃避只是一时，既是约，便赴罢。」king眸中闪过一抹诡譎，「但别亲自赴约。」
    「啥？」难不成要找替身吗？
    「独孤王手上有一笔录音。」king没头没尾的冒出这句话，「虽然我目前不清楚那些话有什么价值，不过……倒是可以利用今晚试探。」
    不，我完全无法理解。
    看我一脸懵懂，king一脸「早在预料内」的样子，还不忘调侃我：「要是你听懂，那king这个位置就让给你了。」
    「喔，那好在我什么都听不懂。」我没好气的说。
    晚上九点一到，我便正襟危坐在电脑桌前，嗯，我得好好控制我的「替身」才行——说穿了，替身不过是我的复製机器人罢了。
    「担心什么，就算被他看穿了也没差，反正我猜他也不会亲自去。」奥嘉雯老神在在的告诉我，通常他那种自视甚高的人不会轻易出现的。
    她还告诉我，说不定之前好几次看到的独孤王，都是替身而非本尊。
    呜，怎么这漟水有点深啊？感觉很难抽身了。我暗自扶额。
    看着萤幕中的我走到吧檯前坐下，独孤王则带着笑坐在我身旁，我看不出那是不是他本人，不过那倒不重要。
    白掛着微笑看着我，哦，他真的是本人了，那肆无忌惮的笑容，让我想起被软禁那段日子。
    「叶姿媚，真是好久不见了。」独孤王开门见山的说了：「不过以后一定会常常见面。」
    「馜香四溢，安好勿忧，金樽订缘，情缘未了。」独孤轻颂着，指着墙上的四句话，朝我道：「这是我送给你礼物，可喜欢？」
    似是情诗，殊不知那只是个幌子，我从中看出浓浓的火药味——想置我于死地的意味。
    若把首句的第一字、第二句的第二字……以此类推至末句，合起来就是「馜死订了」，多唸几遍就知道，独孤王的意思是「你死定了」。
    还真是赤裸裸的威胁，我苦笑，只是现在赴约的是替身，你要怎么让我「死定」呢？
    king早看出独孤王的意思，朝我道：「小心行事。」
    「嗯。」望着king走出房间的背影，我突然有股说不上的失落，怎么会有点难过？
    摇摇头，我要自己专注于这场「玄色之约」，却不知，越认真，陷得越深。
    情劫难逃，但总得闯上一闯吧。
    儘管结局已如同那四字般，赤裸裸地摊在面前。

 第十八章 偽（３）

    诡譎地令人窒息，空气在此刻凝结，似是等谁划破，却没人肯先动手，先发制人，一向不是雾嵐最喜爱的方式，可独孤王，在等我们先动手。
    「他需要一个理由。」奥嘉雯低语，「一个掩人耳目的正当理由。」
    「蛤？」我完全听不懂，在我看来，独孤王现在不说话，只是因为他呛声呛完了，要把时间留给我，换我呛他。
    新闻不都这样播，两方人马都要先呛几句才会动手。
    「独孤王，你以为这很有文学造诣吗？」我让复製人翻了翻白眼，「和咱朔朔比起来，你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哦？那你呢？」独孤王并不在乎我激他，不怒反笑，「那你和你家king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这种问题，答案显而易见，我不加思索便回答：「自然是king了！」
    「叶姿媚！」奥嘉雯不安的看着我，我不解地回望，而她摇摇头，「也没什么，只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这么说来好像也是，独孤王为什么要这样问？
    「哈哈哈！」萤幕那头，独孤王抚掌而笑，「真没料到你竟存这般心思！」
    我？我什么心思？我错愕的看着独孤王，我喜欢朔朔的事几乎全天下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心思？
    复製人的表情略为惊讶，但独孤王知道我本人肯定十分纳闷，他也没多作解释，而是播一段录音。
    「我也想和你站在相同的位置……」
    这声音是我的，这句话的确是我说的，但这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这是你对罗紫朔说的话，站在和他相同的位置，哈，原来心府最深沉的竟是你！」
    「接近罗紫朔，想必也是你的目的之一，怂恿他让你成为king，这种事已经不只一次，相信大家都有目共睹，之前还想加入我们，但你的野心太大，还是想独霸一方，才想再回雾嵐收取情报，不料被白发现，所以你才成为我们的人质。」
    「这一切说穿了，不过是你谋反叛变！」
    「我没有，你到底想干什么？」
    独孤淡叹：「可惜你没我那么坦然，事到如今，再隐瞒下去也没用了，反正你在雾嵐也得到势力了，不如趁机和我一起叛变，如何？」
    什么东西啊！我忍住翻桌怒吼的衝动，这个独孤王，怎么到现在还在说这种话，「不可能！」
    「你果然想要独霸雾嵐！野心竟这般大！」独孤王自说自话，而一旁的奥嘉雯早就听不下去，朝我道：「别理他，雾嵐的人到了，你的复製人先走吧！」
    「好。」我点头，而这时雾嵐的人也已进入玄色，双方展开一番杀戮。
    「任自己的同伴廝杀，自己转身而逃，若不是你想叛变，不重视雾嵐，又怎忍心这样做？」独孤王继续挑拨离间，儘管那不是事实，但我明白还是有人动摇了。
    毕竟那些死伤都是因为我，而我却选择逃跑，这更加印证了独孤王的话，不是吗？
    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大局，还是投奔懦弱？
    在无边暝色中，带着几分怔忡，更多，是茫然、惶然，我失措。
    ＊
    「姿媚，别担心。」芙靚姊拍拍我的肩。
    「对啊！那个独孤王太过分了，哼，看人家怎么搞死他。」小琳琳难得也为我打抱不平。
    「不过，至少我们搞清楚那段录音的用处了。」纶纶看向我，狐疑的问：「但你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
    「呃……那个嘛……」我顿时有些窘迫，那些话要在大家面前重说一遍有难度啊！
    思及此，我无助的看向king，后者挑眉，似是不打算开口。
    这下大家更好奇了，全部人的眼睛都盯着我看，最后，我只好无奈的解释：「好啦好啦！其实是……」我把整件事交代清楚，说我的的本意是想和他们并肩作战。
    听完我的叙述，菁英小组的人都沉默了几分鐘，接着简晨宏先说话：「没想到你是这样想的。」
    「害人家也有点感动。」小琳琳故作拭泪的模样。
    「这么说来，是独孤断章取义了。」倪筱妤淡定的说。
    这倒没错。我頷首，接着不解的提问：「但他这样有什么意义吗？我们又不可能相信他的话。」
    「和你熟识的自然不信，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king抿一口茶，直直地望向我，「若我不认识你，恐怕会信以为真。」
    心一颤，我尽力掩饰自己的震惊，可是仔细想来，king说得很有道理，昨天独孤王言之凿凿，如果和我不熟的人，的确很有可能相信。
    「嗯，如果刚才姿媚没有解释的话，我们也猜不到事实是这样。」纶纶接话。
    闻言，我更紧张了，「那我要出面解释吗？」
    「不，恐怕只会越描越黑，让独孤更有机会大作文章。」洛芙靚蹙额顰眉，状似非常头痛的说：「他最会煽动群眾，用大眾力量达成目的——摧毁一个人。」
    「什么？」不是吧！有恨我恨到想要毁了我吗？这独孤王会不会太极端了点？
    「别紧张，芙靚的意思是，独孤王曾经利用群眾力量，毁了一个雾嵐的杀手。」纶纶拍拍我，「不过也是那个杀手本身就有点问题，加上我们没有干涉独孤，他才敢肆意妄为。现在有我们在，这种事不会发生。」
    虽然纶纶言之有理，但我还是很担心，我最讨厌被人误会了，可是现在除了静观其变，根本不能主动採取什么措施，难道只能坐以待毙吗？
    短暂的静默在我们四周蔓延开来，我们在等king下达命令，后者不疾不徐的啟唇：「以退为进，方为上策。」
    「哦？难得只是上策，我可以问一下，上上策是什么吗？」纶纶举手发问，我却觉得他是故意的，那过于璀璨的邪笑太嚣张了。
    「直接打过去。」朔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桀驁不驯，「我个人偏好于予痛击的武力解决方式。」
    「赞成！我好久没好好打一场了！」纶纶笑得更加灿烂了。
    「唷，最近我可研发不少新药剂呢，需要一些试验者，呵呵，全都变成我的白老鼠吧！」芙靚姊笑得好魅好危险……呜呜呜好恐怖哦！
    「紫朔葛格～既然有上上策那就用嘛！流星锤刚更新完，多了好多新功能，人家好想玩玩看哦！」小琳琳不知何时蹭到紫朔身上，眼巴巴的望着他。
    「不过……」简晨宏突然举手，眼神飘向我，「姿媚不行直接打过去吧？会出事的。」
    「哦？双方谁会出事？」
    「八成都会。」简晨宏笑嘻嘻的调侃我。
    「臭简晨宏，下次我绝对要阴回来！」我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然而他耸耸肩，一脸「反正你也不能拿我怎样，不然你想怎样，啊？我可是有筱妤妤撑腰哦」的欠揍表情。
    在一阵吵闹过后，king正是下达命令，「总之，切勿擅离岗位，别让流言在雾嵐传开，尽可能安定人心，最后，别擅自行动，违者重惩。」
    「是。」大家整齐划一的回答。
    走出会议室后，我遇到秘书长，虽然他已经不是我的上司了，但基于礼貌和以前的交情，我向他打招呼，孰料他只淡淡看我一眼，就走了。
    走了！竟然就这样走了！头也不回一下的走了！
    该不会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独孤王乱说的话吧？我一脸忿恨不平，拉住king的袖子，咬牙道：「我赞成上上策！」
    king一脸淡定的回头，「驳回。」
    「啊？为什么啦！」我更不爽了。
    「因为你太弱。」king仍然一脸淡定，默默把我丢给纶纶，「去练强一点再来。」
    喂喂喂！怎么连朔朔也这样啊！
    最后，我还是被纶纶抓去训练，而且魔鬼教练还不只一个，还有另一个做正事一丝不苟的黎瑟亚。
    「别抱怨了，最后一轮，拿出你的意志力来！姿媚加油！」纶纶卖力的陪我一起「特训」，还不忘帮我加油。
    「可、可是现在三十二度诶，热到没办法动了！」我边擦汗边运动边抱怨，下场就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虽然很累，但还是拼了老命做完，休息时我边喝水，边听纶纶自言自语：「紫朔那小子不知道又想干什么蠢事了，越不说越危险，可他不说我又能怎样……真麻烦。」
    对耶！朔朔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他要我们不要擅自行动，是不想让我们有危险，其实他准备自己偷偷去「处理」这些事吧？
    他会怎么处理……等等！上上策！
    「哇靠，他该不会打算自己打过去吧？」

 第十八章 偽（４）

    浓浓倦意袭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键盘，很想直接趴下去「小歇一会」，但那样八成会睡死，所以还是别睡好，毕竟我现在可是在等人。
    很难得的，竟然是我等他，每次每次都是他独自等待，而且那种等待，漫长而无尽头，即便受尽那样的煎熬，却仍执意，等待。
    该说固执吗……有点替他感到不值呢。
    「在等我么？」略带笑意的嗓音传来，我连忙抬头，果然是king，见他回来，总算放心了，于是我做了个重大决定——
    倒头睡死。
    见状，king忍俊不禁，「怎么我回来你就睡了？既是累了，便早点歇息，何必等我呢？」
    闻言，我在迷迷糊糊中嘟嚷着：「谁说等你了呢……」
    king忽视我的睁眼说瞎话，拿出一袋包子，一闻到香味，我马上睁开眼，而king拿着它在我眼前晃两下，然后剥下一小块，香味四溢，我眼巴巴的望着，唔，好想吃哦，可是减肥不能吃宵夜……呜。
    「啊。」
    听到这个声音，我反射性的张开嘴，于是一小块包子进到我的嘴里了。
    嚼着挺香的，吃下肚之后我才一愣，诶诶？！朔朔现在是餵我吃包子吗？
    心头突然一阵暖意盈盈，我低头不语，有些不习惯这种温柔。
    「怎么，不好吃么？」king自己剥了一块吃，带着几分不解道：「这家口碑很好，我吃也觉得挺不错的，还是……」
    「没什么啦！」我连忙打断他，却没解释为何这般突兀，只静静凝视着他，而他直直望向我，眸中柔情流转，我看得分明，然而，他在压抑。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正在非常努力克制自己，今天的朔朔，似乎特别不同。
    「听说，今晚月色很美。」
    突然那么一句，让我有几分反应不过来，我反射性的问：「什么？」
    还没听到回答，就先被拉到king面前，他迅速俯身，唇瓣擦过我的，而我口中又多了一口包子，我呆愣着，完全状况外。
    「金纶说女孩子都喜欢玩这种把戏，不过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嗯，莫非是因为你不是『正常』的女生？」
    「我当然喜欢！我很正常……诶诶诶——」我急忙捂住嘴，我都说了些什么丢脸的话啊！天啊啊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啊啊啊啊！
    见我羞赧得无地自容，king彷彿听到我的内心喊话，猝不及防的抱住我，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胸膛，语中带几分玩味，「躲这，如何？」
    唔哇他现在是问躲这里好不好，还是被他抱着感觉如何啊？可、可是两个我都没办法回答，这太羞耻了……
    紧贴着king的身体，我有些害臊，不过……他的身材是真的很好！不知道怎么练的，太厉害了！更厉害的是，我正被这样的男人抱着。
    老实说，真的挺爽的。
    忽然脸颊被捏了一下，我抬头迎上朔朔的目光，他莞尔道：「变胖了？」
    唔，被发现了！我连忙看向桌上那袋包子，嚷嚷：「还不是被你餵胖的！」
    「哦？」朔朔挑眉，似乎不太相信几口包子就能瞬间变胖，随即勾唇浅笑：「不过这样也好，胖点比较可爱，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我很喜欢？！脑中只剩下最后那句话，这、这真的是那个平常冷淡又寡言的king吗？！这反差也太萌了吧！
    「丫头，傻了么？」king调侃道：「没想到这样捉弄你一番，你就傻了。」
    「诶诶诶！所以你刚刚都是在整我吗？」我瞪他。
    「呀，今夜适合赏月，我带你去顶楼吧。」
    于是那个死朔朔很没责任的转移话题，还乱牵我的手，难道他没听说过「牵手会把一个人的心也牵走」吗？
    见我不语，king微微侧头，「在想什么？」
    「想你什么时候要放手啦！」我没好气的说，哼哼，别以为我不能没有你，一直幻想能和你牵手、拥抱、一起吃饭聊天看书……呃，好吧，我承认，我不能没有朔朔。
    「放手？」king似乎又笑了。
    看他笑得那么怡然，我就一阵不爽，「对啊！不是耍我吗，那还不快放手！」
    「傻丫头，牵了，本王就不打算放了。」
    顶楼的门打开，皎洁的月光轻轻洒落，似为此地披上一层薄纱，玲瓏玉盘，映在朔朔眸中，却又显得清冷而孤傲，似寒霜，但没有冰雪那般刺骨的沁冷。
    尤其在看向我时，那抹飞霜随之消逝，取代而之的是暖意，谁能料想那无情嗜血的朔王，竟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朔朔的体温一向偏低，在夏夜，却格外舒适，我贪心的想封存这个时刻，「要是有什么，能把现在保存起来就好了，这样一切都很好，不会改变……」
    闻言，king把我搂住我的肩，淡笑：「是啊，不过没有什么事不变的，总会改变。」
    说得也是。也许是这弯月缺了一角，害我有些「望月伤感」，喃喃道：「终会改变吗……」
    「但你永远不知道会变得如何，也许会更好，抑或更糟，但，谁晓得呢？」
    一阵风拂来，king的紫黑色发丝飘起，我抬头，虽不见满天星斗，却有寥寥几颗星闪光熠熠，原来不一定要星空，月明星稀的夜，也是一种美。
    「说不定下次我们来这时，夜空又是别番景致。」温润的声音响起。
    闻言，我有些讶异，「你还会陪我来？我以为只是你今天心情好才带我来这，仅只一次错过不再耶！」
    「噗哧。」king揉揉我的头，「傻丫头，你想来几次我都陪你，直到你倦了为止，可好？」
    「哈哈，要是那样的话，那我一定不会厌倦的啊！」我爆出一个灿笑，惹得朔朔再次笑出声，然而，我最想说的是——
    只要是和你一起，做什么都觉得开心。
    ＊
    虽然表面上雾嵐平淡无波，但私底下，还是有些流言蜚语，尤其是那些平常就不太喜欢我的人。
    独孤王的话煽动了某些人，有次我在茶水间时，无意间听到一女一男在对话。
    女生一面冲泡咖啡，一面说：「独孤王为什么要叛变啊？我还是想不通，明明king对我们都很好。」
    「可能是对某些人太好了，他心里不平衡吧？」男子扬了扬手中的咖啡包，自嘲：「例如叶姿媚想喝什么有机器人替她弄，但我们就只能自己动手泡这种三合一咖啡。」
    闻言，女生抱怨道：「是啊！我也不懂为什么king对她那么好，明明她没什么特别。」
    「笨蛋，他们可是情侣欸！」男子顿了顿，继续说：「有这种男朋友就是好，都有人保护、照顾。」
    「是啊，遇到事情就能转身逃跑，独孤王说得没错……」
    「喂！你别说这种话，小心被其他人听到。」
    也许是怕真有旁人听到，她便没继续说了。仔细想来，其实最近大家对我都有点冷淡，只是我不愿承认，假装大家最近比较忙，而不是……对我有所防备。
    可是这种事我也不好意思烦别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处理，不知道独孤王的事情怎样了，每个人都好像瞒着我，似乎不想让我知道。
    肯定是king叮嘱过，否则不可能这样。
    明明想要和雾嵐并肩作战，但到最后，似乎又变成被保护的一方了，果然是我的能力不足吗……
    难道我不被相信吗？
    「叮铃，您有一个视讯请求。」被打断思绪，我拿出手机，竟是白。但不知道真的是白，还是又是谁的偽装？
    抱着「我就看看你想怎样」的心态回应视讯，然而意外的是，竟然真的是白！
    「好久不见。」白礼貌性的微微一笑，了无笑意。
    对此，我也投以一个微笑，但实际上我根本笑不出来——天知道他找我又想搞出什么麻烦事。
    「你知道今天朔王为什么一整天都不在雾嵐吗？」突兀的问题，这不是白的作风，他肯定被独孤王操纵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们周旋到底，我装作不解的样子，「哦，为什么？」废话，不在雾嵐当然是出门办公去了。
    而且朔朔还说他去联合其他组织抵制独孤王，他也要利用群眾力量，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独孤王再无退路。
    「看来他没和你说，他不是办公事，而是去处理私事了。」白的嘴角微微上扬，「你不知道吧？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也是他必须面对最丑恶的一面的时候。」
    「哈，他可真是罪孽深重啊。」

 第十八章 偽（５）

    「白，别再这样下去了。」我故作无奈的样子，试探道：「以前在玄色时，你分明不是这样的人，现在为什么要因为独孤王的关係而变成这样？这根本不是原本的你……」
    「你懂什么，这才是我，之前那样不过是装出来的，别太自以为是了。」白对于我的话嗤之以鼻，看来这真的不是白，也许是独孤王控制白的复製人。
    「总之我现在有点忙，先关视讯啦。」我想随便打发过去，没想到白却冷冷的说出一句话，「你真的了解雾嵐吗？你知道为什么杜金纶会把king的位置让给罗紫朔吗？」
    「你又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吗？」
    够了！别再问了！我略感烦躁的朝白道：「别说了！」语毕，马上关闭视讯。
    结束视讯后，白的话却一直回盪在脑中，不知为何，我有些怔忡不安，难道今天真的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还是只是独孤王故意挑拨离间？
    犹豫再三，我还是打电话给朔朔，此刻只有听到他的声音，我才会比较安心，但拨通了很久都没人接，我更加忐忑了，是在忙不方便接，还是有其他原因？
    猜忌，往往最能蛊惑人心。
    索性传简讯给纶纶，也许他会知道king现在在做什么，然而他并没有回，打电话也没人接，彷彿失联。
    最后，我只好打给奥嘉雯，雾嵐的事她应该清楚，「喂？」
    「喂我现在有点忙，没有重要的事先掛啦掰。」
    「等等！这非常重要！」我连忙道。
    「屁咧你的重要都嘛是一些鸡皮蒜毛芝麻绿豆的事……」
    「king在哪？」
    「……」奥嘉雯突然噤声，这似乎是个禁忌的话题，特别是在今天。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回答？」我催促，却也搞不清自己想不想知道答案。
    「当然是去游说其他组织了。」奥嘉雯照本宣科的回答，但语气太假了。
    「你说谎吧？」我直直看着她。
    闻言，她没否认，看着我说：「不管怎样，你都要相信king，也相信你自己！」
    听到她这样说，我徬徨不安，「到底是什么事那么严重？」
    「别问了。」奥嘉雯悠悠的叹口气：「该知道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我还来不及再问什么，奥嘉雯便切断视讯，我想，那是因为她不想再欺骗我，于我，她总是不愿说谎。
    逼不得已下，我打给罗兰緋，她是朔朔的姊姊，在雾嵐也待了不少时间，肯定知道什么，只看她愿不愿说了。
    「你果然来问了。」罗兰緋似是满不在乎的玩着涂满寇丹的指甲，接着抬头看我，「无知是种罪，但知道太多只能装醉。」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玩文字游戏！我直接了当的问：「说不说？」
    「你真的想知道？」她问。
    也许知道不会比较好，但总不会比这样疑惑猜忌下去还糟，于是我慎重的点头。
    轻轻叹口气，她喟然长叹：「今天，是我的父母的忌日，我刚刚才去祭拜他们回来，说来也真可笑，虽然我很憎恨他们，却每年都准时去，只能归咎于血缘吧。」罗兰緋的语气淡然，没有一丝波澜。
    白说的竟是真的！今天是朔朔父母的忌日！
    「朔儿也每年都去，但如果可以，我绝对不会让他去的，那会让他想起过去，腐朽不堪的过往——双手染上太多鲜血，生活只剩诛戮——可每年的今日，他都要再次面对罪恶。」
    「戴上面具，是因为不想再看到自己的面貌，他和母亲长得太像了，那会让他想起，他弒父弒母的事实。」
    「啊？！」我不由得轻颤，是真的吗？可罗兰緋没有理由骗我。
    「害怕了吗？没关係，如果不想听，我就不说下去了。」罗兰緋的眸中有抹哀慟，她却硬是掩饰过去。
    然而我不加思索便回答：「不，请继续说。」
    「好。我的母亲是薰王，父亲则是辅佐她很重要的人，那时的雾嵐几乎是鼎盛时期，可惜平中必生乱，说出来你八成不相信，但那时密谋夺权的，是金纶。」
    「哈，不过更荒谬的是，是我煽动他造反的。」罗兰緋的眼神黯淡，「要不是那时一步错，之后也不会步步错了。」
    「朔儿得知金纶叛变时，他很讶异、错愕、困惑，但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思考，他必须马上做出决定，要和儿时至交兵刃相向，还是不顾亲情推翻父母？」
    太残忍，教人该怎么抉择？
    「隐隐有退位之意的母亲本想将king的职位传给朔儿，却收到消息，发现朔儿竟然有反叛之意，震怒之下便和父亲决策，要镇压金纶及朔儿，绝不轻易让步。然而这中间有太多纠葛了，不单单是叛变，还有平常他们的些许偏心，以及金纶的野心，还有我的挑拨之心。」
    「我讨厌他们，也讨厌由他们创造的雾嵐帝国，那时我恨不得雾嵐四分五裂，于是说服其他人一起叛变。」罗兰緋垂眸，似是无限惆悵，「是我的错……」
    「要不是我，朔儿也不用杀了他们，可是为了我、为了挽救那时的局面，是的，结局也许有别种可能，他却只有一种选择。」
    语句方落，罗兰緋定定的看向我，「就像现在，只有一种选择。」
    「他最是无情，也最重情义，因为重感情，不想伤害谁，所以选择对自己无情，殊不知那样做，才更令人心痛。」罗兰緋并没有继续说以前的事，而是谈起king。
    「明明不该负荷那些的，他却总是默默承担，还甘之如飴，真不知该说他傻呢，还是把情分看得太重了？」语毕，罗兰緋淡淡的看着我，「恕我直言，如果你没办法帮他，那就滚吧。」
    「毕竟你只会成为他的负担。」
    闻言，我下意识的反驳：「不会！我可以帮上忙……」
    「帮？凭什么帮？难道你还不懂吗！现在朔儿在哪，而你在哪？」罗兰緋悲愴的笑了，「他连让你知道他在哪都不肯，不就说明了他根本不让你帮！」
    「你不懂，现在他需要的到底是什么。」罗兰緋由上而下的看我，眼神带着一丝轻蔑与傲慢，「先把你和独孤王的事处理好吧，别只会添乱。」
    独孤王……我咬唇，缄默半晌，如果不是他，雾嵐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不，他只是让我和其他人的差距和问题浮上檯面罢了，是我的问题，能力不足，所以大家才不肯相信我。
    「朔朔……你在哪？」
    无声的祝祷，让希望随着泪珠滑落，双手捧着晶莹，努力、从中寻出灿烂。
    ＃
    卸下面具，却得面对最丑恶的自己，罗紫朔沉默不语，而杜金纶也没有开口，只陪着他，共同守护这一刻静默。
    「……真该死的这张脸。」半晌，罗紫朔缓缓道，不是第一次了，他兴起自毁容貌的衝动，可惜没有一次实践，对于这张和母亲十分相似的脸，他仍存有几分依恋。
    杜金纶明白罗紫朔内心的矛盾，当年那件事他必须负很大的责任，所以，他会陪着他，但也只能静静的陪伴着，更多的，无能为力。
    虔诚而安静的完成祭拜仪式，在走下台阶时，罗紫朔突然一个踉蹌，杜金纶连忙伸手扶他，前者蹙眉，基本上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看来罗紫朔今天的状况不太好。
    事实上何止不好，根本糟透了！罗紫朔自知，却仍勉力撑着，但睁眼闔眼都是那些画面，同儕操戈、鲜血满溢、雕花扇的扇风从来没停过，结束了无数条生命、近乎麻木的诛杀、还有一枪击毙母亲后，她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至今仍无法明瞭那抹微笑的意义，但是……别再想了！
    看到自己的长相，彷彿见到了母亲，双手染上父母的血，曾经想过，为什么要这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呢……可是还有牵掛，太多放不下。
    「紫朔！」杜金纶焦急的看着他，「先离开这里，你的状况有点糟。」
    闪避杜金纶欲扶他的手，罗紫朔摇头，淡淡道：「不打紧。」
    拿着面具，殊不知这是种逃避。挣扎、撕扯、弔诡、纳闷，纠结成不见底的漩涡，罗紫朔揉揉太阳穴，一阵倦怠无力——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戴面具吗？」
    对于突如其来的问题，杜金纶有几分措手不及，却仍冷静道：「不想看到自己的脸？」
    「呵，我可真是罪孽啊。」罗紫朔拿起凋花扇，在颊上轻轻一划，血随即渗出，见状，杜金纶连忙制止，「不要衝动啊！轻易伤了自己，你会难过的。」
    「我不在乎，我只需把该负的责任承担起就好了。」罗紫朔淡然。
    「反正我连呼吸都是脏了空气。」

 第十九章 原罪（１）

    慟绝躲不掉的罪
    心殤之最
    原罪避不了的罪
    只求酩酊大醉
    瑶觴还酹犯下的孽
    一樽敬原罪
    望着他的容顏，我坐在床边若有所思，以往只觉得他长得很冷艷、绝美，现在才发现每每面对这张脸时，他的内心是多么哀戚！难怪朔朔总是戴着面具。
    紧握着他的手，我细语呢喃，「辛苦你了……」
    似乎是我的话惊醒了king，他迅速张开眼，看见周遭只有我之后，似乎放心了些，淡淡道：「何出此言？」
    哇靠，这样也被听见？要是我和他说罗兰緋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唔，不管了，反正她没说要保密，就老实说吧。
    何况现在朔朔周围的气氛气场气压都让我觉得老实招来比较好。
    「呃，我说！但你不能生气哦。」我战战兢兢的说。
    闻言，king挑眉，「我考虑。」
    「诶哪有这样的……好啦说就说，用不着那样看我嘛！」被king冷冷一督，我很没骨气的全盘托出，丝毫不保留。
    连我的担心和忐忑，都一併告诉他。
    听完我的话，king撇过头，「既然一切都知晓了，那该干嘛就干嘛吧。」
    蛤？我一脸茫然，随即反应过来，哦哦！朔朔在撒娇嘛！想要我拍拍他又不想直说，哎呀真是傲娇呀。
    于是我把身体挪到他旁边，露出我自认为最温和淳良又无害的微笑，拍拍他的肩膀（因为他太高了拍不到头），拿出我最感性的声音：「别担心，我会陪你。」
    缄默良久，king才缓缓开口：「……我是要你走。」
    「……啥啥啥？！你有没有搞错啊？我那么真心的想安慰你，结果你竟然不要我陪？好啊要搞孤僻就去啊，我现在就离开这个房间！」我瞬间爆气，甩头就走。
    接着，朔朔连忙拉住我的手……喔抱歉喔，这种浪漫的粉红色泡泡情节不可能出现在king这种彆扭傲娇男身上，他当然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我走出房前冒出一句：「不怕我么？」
    此话说得极轻，不注意听根本听不到，但它很明确的传进我耳里，我甚至能听出朔朔的徬徨与失落，他害怕，却得偽装，逼自己接受。
    我调整呼吸，其实说不怕是假的，但我们俩之中总得有人镇定，通常都是朔朔扮演这个角色，但这次换我了，我快速转身，毫不停滞的奔向他，接着尽我所能地紧紧抱住他。
    「我当然怕。」在说出这句话时，我感觉到朔朔身子一震，却强迫自己冷静，见状，我连忙把话说完：「可是我相信你，所以就算怕，我也不会转身离开。」
    「是么……」king的眼神令我看不透，「可你方才着实转身离开了。」
    原来是这个。我有些哭笑不得，「但我回来啦。」
    「倘若我没有叫住你，你还会留下来么？」king问我，我知道他是认真的，可是偏偏他越认真，我就越想捉弄他，谁叫他平常那么爱弄我。
    「啊哈哈，当然会直接走人啊，废话。」我翻了翻白眼，「你都要我走……」
    「这样啊。」他打断我，语气甚是落寞，成功捉弄他的我觉得很爽，这种恶趣味的确不太好，可是很好玩！
    孰料一看到朔朔的表情，我心一惊，为、为什么会那么……哀慟？凄惨？心慯？不，比那些还要更痛、更难以承受。
    浓浓的愧疚占据了我，我连忙道歉澄清：「对、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暂时离开，还会再回来的嘛，赌气完就回来了呀，是不？」我笑着说，但愿能让气氛好一些。
    闻言，king不语，只逕自看着我，彷彿将我看透，对此，我有些窘迫。不要用那么认真的眼神看我啦，又什么都不说，这样好害羞哦……
    正当我内心os一大串时，king猝不及防地扣住我的头，温软贴上唇瓣，我睁大眼，现、现在又是怎样？！
    「唔唔……」我想说话却发现根本没办法，但其实我可以推开朔朔，以他的个性肯定不愿勉强我，但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我才捨不得推开，难得他那么主动。
    king的吻很轻很温和，完全不给人压力，所谓沉沦，不过如此。可惜过没多久，king便放开我，倒是我死皮赖脸的黏在他身上。
    「这般抱着，不腻么？」king轻抚我的头，缓缓问。
    「你抱着舒服嘛嘿嘿嘿。」我痴傻一笑，老实说我那么喜欢抱朔朔有两个原因。其一，身材好，那个腹肌腺条啊啊啊，谁不垂涎呢；其一，安全感，虽然这么说为免过于矫情，不过抱着他，就像找到了归属。
    「如果你没加那三声『嘿嘿嘿』，人家可能还会祝你们幸福，但现在人家只觉得你是个死缠着紫朔哥哥的女痴汉。」
    「小琳琳？」我连忙放开king，呜这个人最惹不得，尤其是碰到有关朔朔的事，刚刚我抱着「她的紫朔哥哥」被她看见了，不知道会不会报復我啊呜呜。
    「哼哼。」小琳琳很没礼貌的哼完我，马上黏到朔朔身上，宣示主权，「紫朔哥哥，季绚霏的事我处理好了，她交出特定路段的控制权和部分人马了。」
    「她怎么保证？」king马上切换到公事模式。
    「我刚才和她签了协约，当然，以防万一，我把她一半的财產的人员扣押在分部，另外，如果她违反协约内容，我们有的是办法垄断她的财源和人力，甚至是权力。」
    「很好。」king頷首。
    「那么，需要对她继续施压吗？」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家人，季绚琳也毫不留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会不会其实她内心很挣扎，却无可奈何呢？
    「她最重视一个女孩，也许我们可以把她捉过来，作为筹码……」
    「为什么要做那么绝？她没有主动挑衅雾嵐，我们干嘛这样逼她？」我忍不住出声，却忘了自己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人家再谈公事，我插什么嘴。
    「哼，你懂不懂呀？不先发制人就等着牺牲成仁吧！季绚霏得寸进尺的个性，人家从小就一清二楚了，一定要先压制她！」小琳琳激动的说。
    「但是把对方逼上绝境，不就一点转圜的馀地也没有，等同断了自己的后路，这样哪里好啊？」我反驳，没听过「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
    闻言，小琳琳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的嫌弃表情，「总之，我会设法把那个小女孩抓来……」
    「罢了，不必费功夫，还是留几分尊严给季绚霏吧。」king下令完，见小琳琳没离开，问：「还有事？」
    「唔，这不是工作内容，不过人家还是说一声好了，金纶哥从今早就不见踪影，留讯息要我们别找他，不知道一个人去做什么事了。」小琳琳歪头。
    「肯定是干蠢事。」king一个蹙眉，披上胸前有月牙符号的紫黑色大衣，开啟视讯，「菁英小组注意，有紧急任务，速于大厅集合。」
    「你和我一起走。」king对小琳琳吩咐完，就准备走人。
    见状，我连忙叫住他，「等、等等！那我呢？」
    「去秘书长那里，另外，随时注意手机讯息。」
    闻言，我欣喜的以为朔朔要随时和我保持联络，孰料他残忍的补了一句：「独孤王那里八成会传讯息给你。」
    嘖！可恶的独孤王！要乱到什么时候啊——
    「叮咚！」果不其然的，独孤王「准时」的传话过来了，「你觉得杜金纶重要，还是罗紫朔重要？」
    是二选一，但事情往往不会只有这两个结果，我扬唇，按下传送键，「我倒觉得你最不重要。」
    「哦？那你自己和他们俩，谁比较重要呢？」独孤王秒读秒回，嘖，我怎么不知道他平常有那么积极啊？
    「个人认为雾嵐至上。」我继续鸡同鸭讲，准备和他周旋到底。
    「那么为了你想保全的雾嵐帝国，我只好牺牲他了。」
    什么？我一愣，独孤王传来一个直播，是纶纶备受折磨的直播影片。
    不、不可能啊！纶纶那么强，怎么会……我慌乱的把手机递给king，后者轻轻摇头，「这是替身。」
    闻言，心中大石总算暂时放下，「呼，那就好。」
    「……不过本人可能不比这个好过。」
    诶？！

 第十九章 原罪（２）

    果然又干蠢事了。无奈的想着，却不后悔，毕竟为了纶纶，这很值得——他也是为了雾嵐呀。
    只是现在要面对眼前这个大麻烦，真令人头痛。我扶额，默默不语。
    「杜金轮安全回到雾嵐了，噢，他还有力气威胁我呢。」独孤王把手机和投影萤幕连线，放大好几倍的纶纶一脸怒容，不满的说了什么，我听不到，因为独孤王调静音。
    幸好纶纶没事了，不过我仍好奇，纶纶为什么会隻身来找独孤王，又落在他手里？以他平常的理智和实力，没理由会被折腾成那样。
    「你很好奇吗？」独孤王看透我的心思，「噢，别疑惑，因为你的想法全写在脸上，真是好懂，不过这样不太好，尤其是面对敌人的时候。」
    原来我想什么全都显露在脸上吗？我有些失落，难怪king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还以为是他特别懂我。
    「干嘛一脸失望呢？」独孤王一笑，「你很好奇我为什么可以禁錮杜金纶吧？」
    闻言，我没答话，反正我的表情都写在脸上，我略为不爽的撇开头。
    「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独孤王丝毫不在乎我的反应，逕自说着：「因为你和他一样，都没搞清楚状况就闯进来了。」
    「……」我仍沉默，不过他说得没错，我的确状况外，现在雾嵐怎么了我全不知道，不行，总不能任由它摆布，我定定心神，说：「你软禁我，想要做什么？」
    「折磨罗紫朔吗？哈哈。」独孤王笑得狂妄，「当然不是，如果要折磨他，光这样怎么够呢？」
    说什么啊。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我更直截了当的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还是一样，没人会那么直白的问的，真是一点心机都没有。」独孤王摇头，随即笑道：「反而坦率的个性我很欣赏，那我也直白的回答好了。」
    「我要雾嵐消失。」
    哇靠，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那么绝。我暗想。既然都问了，那乾脆一次弄清楚，「你想怎么做？」
    「哈哈哈，可惜人太坦率，会被当笨蛋耍的。天真的傻丫头！」独孤王笑着拍拍我的头，而我一脸嫌恶的闪开，他倒也不在意，仍是笑得一脸怡然。
    我又犯傻了，怎么以为独孤王会告诉我呢？
    「别误会，我当然会告诉你。」一丝诡譎在他眼眸中渲染开来，毫无预警地映入我的眼，「等你加入我们的时候。」
    「喔。」我非常没礼貌的句点他，后者没什么不满，还微微扬起嘴角，「你以为杜金纶怎么会被我压制？哈。」
    一声讽刺的笑充斥在空气中，我彷彿还能品出其中几分蔑视，似怜悯，又似不屑，这个独孤王真是欺人太甚！
    待他走后，又有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了，「媚。」
    照理说现在应该没人会这样叫我，毕竟我和白的友情可说已经绝裂，他现在用这个称呼，想干嘛？拉拢人心吗？
    不爽之超不爽的我转头，冷冷的看着他，冷声道：「进来前好歹出声让我知道，可不是？」
    「真抱歉。」当然，从白的声音里，我听不出任何歉意，好似我的问句里，从来没有询问之意。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是我受人之託，必须完成承诺。」白缓缓道。
    「我都不知道你那么重承诺。」我暗讽。反正我现在就是很不爽很想呛人啦！
    「媚。」白幽幽的叫了我一声，「总之，他会等你，一直等你，直到你回去。」
    什么没头没尾的话？是独孤王派白来混淆我吗？我一头雾水，却见白比噤声的手势，我很配合的没出声，反正我本来就没打算说话，莫约三分鐘后，他才开口：「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吧。」
    「你欠king一份人情？」我直觉的怀疑。
    闻言，白没承认也没否认，我大概能理解，毕竟独孤王可能监视着，于是我朝他点头，表示知道之意。
    「那么，现在我仍站在独孤这里，用他的支持者的身分声明，我，萧珂，绝不会放过你！」白鏗鏘有力的说。
    「既然如此，你就不该把真名告诉我。」嘴上这样说，但其实我心里没底，只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才顺口接话而已。
    「没想到你这傻女人也猜到了。」白淡淡道，「也好，以后我出手也不用保留了，我要连他的份一起报復！」
    「够了！」伴随着电动门开啟的声音，独孤王打断白，「她知道的够多了，再说下去，她就不能留，我可不想杀她，相信你也不乐见那样。」
    「哼。」白对我冷哼一声，终究没再说话。
    这时，换我说话了，我很不怕死的问：「为什么不杀我？」如果想折磨朔朔，杀了我不是不错的方法吗？
    「如果要，也要让罗紫朔亲手杀了你，否则白白浪费了你这个筹码，是吧？罗紫朔的挚爱？」
    「随便，但我可没把握能成为他的挚爱喔。」我不愿多费唇舌，幸好他们也没继续待在这，很快地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我才有精神好好观察这里，房间不算糟，设备很齐全，甚至有任何需要还能使唤复製机器人，基本上没什么好挑剔的，但也因为这点，让我更烦忧。
    看来，这是间供人长住的房间，我怕是出不去了。
    说等我……真能等吗？
    ＊
    不知道外头情况怎么了，但我知道独孤王这几天没多好过。
    他这五天内只来过两次，一次是我刚被软禁时，一次是路过顺道进来看看，他没多说什么，似乎很忙碌，白这几天的脸色也不好看，想必雾嵐施加不少压力。
    不过这些都说不准，搞不好是他们故弄玄虚，想让我放下戒心，谁知道呢？但有个人的怔忡不安，倒是真的。
    人称霏主的季绚霏。
    她被派遣来监视我，而因为我没什么反抗能力，也表示还想活，所以没什么好监视，她大多时候都静静做自己的事，但这两天却常顰眉，似千斤烦恼压在心头，使她喘不过气。
    当然，我一句话都没说，虽然好奇，但想来她不可能回答，而且人家已经很鬱卒了，我还故意提这种话题不是很没良心吗？
    就是因为超没天良！所以我问了。
    「干嘛整天摆张苦瓜脸啊？」哼哼我偏要问，谁叫你们要把我关在这。
    然而霏主罔若未闻，摆明不想搭理我。
    见状，我更好奇了，即便我知道再问下去，她一个不爽可能会把我这样那样，但我还是壮着胆子问：「和你姊有关吗？」
    这句话似乎是关键——致命的关键。霏主眼神冷若寒霜，「住口！」
    哇呜，真被我猜中了！我厚脸皮的追问：「她想找你麻烦？你们在吵架吗？为什么啊？」
    「哼！你去问罗紫朔为什么要杀父弒母啊！」霏主讥讽的口吻甚是刺耳。
    闻言，我非常不满，她怎么能这样说！这是别人内心的一道伤疤，不能轻易触碰——等等！那我是不是也说中了不该提及的事？
    可是我突然道歉会吓到她吧，唔还是算了。思即此，我只能继续接话，「哎，我和我姊关係也不太好……正确来说，是很差才对。」
    「嗯，是喔。」霏主淡淡答道。
    儘管她反应冷淡，但可能是我好几天没和别人说话了，于是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串：「因为她从小比我优秀，她看不起我，我看不惯她，所以我们感情从没好过，现在更是各走各的，鲜少联络，哦，唯一联系的时候，是利用对方时，挺讽刺吧？」
    「其实……听说罗紫朔和罗兰緋小时候关係也很差。」我很意外霏主竟然会回话，还自顾自的说起来了，「啊，不过都只是听说，那时候他们俩看起来感情并不差。」
    那时候？难道霏主曾是雾嵐的杀手？
    难怪她的身手和king还有纶纶有几分相似，这么说来，当时肯定是他们颇信任的人，那现在怎么会反目成仇？
    心底暗自思忖，而表面上不动声色，千万不能让她发现我听出了什么端倪，否则我可能会被独孤王杀了，毕竟他十分顾忌我知道太多秘密。
    「嘖，叶姿媚，你真的知道太多了。」

 第十九章 原罪（３）

    「唰。」
    霏主一脸吃惊，看着那把手刃从我脸颊擦过，而我竟纹风不动，独孤王缓缓扬起嘴角，「这样还能安之若素，你果然不简单。」
    我肆无忌惮的直直望向他，一副胸有成竹早有打算的模样，但事实上，我刚刚只是没反应过来，所以僵在原地不动，才没被打中。照里来说，正常人都会闪避，因此独孤王不会瞄准对方本身，而是身旁。很不巧的，我刚好是那个例外。
    总之，我根本就是个反应慢半拍头脑迟钝神经大条的人，误打误撞被认为和king一样精明，哎，其实天才和笨蛋也是一线之隔嘛！
    「不过，」独孤王顿了顿，顷而间我有些怔忡，幸好他没顿太久，「你不该知道那么多的。」
    怎么还是这句？我暗自腹诽。然而我尽力隐藏情绪，脸上一派平静，「所以你想怎样？」
    不知为何，霏主突然蹙眉，一脸不满的看着我，独孤王的脸色也变了，难、难道我又犯贱说了啥不该说的话吗？
    很明显，是的。独孤王勃然道：「这般挑衅的口气，凭你？嘖！看来我得好好折磨你！」
    啥啥啥？
    可能是让我死得心甘情愿些，霏主好心的补充说明：「独孤王厌恶他人挑衅的事眾所皆知，你这不是摆明找死？何况之前你的口气就让王很不满了。」
    「用不着白费唇舌，那个拿来，给她。」
    独孤王对一旁的手下命令，后者把一个皮包递给我，毫无选择馀地，我只能接下。呜呜，里面该不会装什么毁灭世界的炸弹吧？还是要我自杀啊？
    「那天暗巷里，你因为好心想把包包还给那个女孩，而被王捉住，而那个女孩是雾嵐派来刺杀王的，可惜被我们早一步发现，不过这包包里的暗器倒很实用，操作简易而一击致命，非常适合你。」那个手下机械式的说明。
    「这把匕首仿造粉心匕首，肯定出自罗紫朔之手，我要你用这杀了他，否则……我就让你眼睁睁看着雾嵐消失！届时你就加入我们吧！」
    「自己挚爱之人，用自己亲手创造出的武器，杀了自己……哈哈哈——何等可悲啊！」
    靠，这人有病。不过现在不是胡思乱想吐槽别人的时候，疯子可是最难对付的，何况还是有权有势的疯子。
    看来没有转圜的馀地，现下只能先答应了，「好。」语气带点有恃无恐，因为我明白，雾嵐不败。
    因为它是雾嵐啊。
    ＊
    灿金的雕鏤在赤轮照耀之下熠熠生辉，我把玩着匕首，哪有人把暗器做得那么「高调」，这什么顏色啊！刚拿出来就被敌人发现了吧！还想杀谁啊！
    而且我确定这绝不是朔朔製作。一来，他坚持「正版」，再说他赠与我的东西意义独特，肯定独一无二，怎么可能仿造呢；二来，这种过于闪耀的色调，与他的风格相去甚远。
    由此可知，要不是独孤王誆我，就是连他自己也搞错。
    不过那些倒不是燃眉之急，首先我要赶紧找到朔朔，独孤王只给我一星期的期限，还有人不定时跟踪我，要是被发现我打混摸鱼企图逃跑，那可有得受了。
    直接走进总部太过招摇，我思忖了会，决定先去图书馆，那里的人大多都是黎民黔首，危险性应该不高……吧？
    拜託，别再让我遇到武艺高强或是势力雄厚的人了，呜呜，我明明只是个布衣百姓，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惹上一大堆事啊！
    一边咕噥一边走进图书馆，分心的下场就是撞到人了，「抱歉抱歉！」我连忙先道歉，要是不这样做，以现代人火爆的性子，我可能会被痛打一顿吧——是说，道歉了也不一定不会被揍。
    「没关係……姿媚？！」听到这个声音我赶紧抬头，是简晨宏！真是太好了，我拉住他劈头就问：「king在哪？」
    「别急，他也在找你。」简晨宏放低音量，不惊动人群，带着我迅速离开这里，期间他问了一句「独孤王怎么让你回来」，然而我无言以对。
    难道我要说「因为独孤王要我杀了king啊」之类的话吗？这不可能，两方面都是，我说不出口，也做不出来。
    见状，简晨宏叹道：「他恐怕刁难你了，说起来这些恩怨完全不干你的事，却把你捲进来了，真不知道当初让你加入雾嵐，是福是祸。」
    「……是祸我也认了。」我无奈的说，能怎么办呢，无法弃雾嵐不顾，却又不想让独孤伤害朔朔。
    「姿媚，不论你怎么想，但对我来说，有king的雾嵐……不！是『有罗紫朔』的雾嵐才是雾嵐，倘若没有他，那这个雾嵐，再也不完整了。」简晨宏双手放在我的肩上，「千万不要动摇。」
    面对他认真的样子，我一时语塞，吶吶的应了声好，此时已到了一间休息室前，简晨宏指纹扫描解锁后让我进去，「king就在里面。」
    而当我走进时，并没有看到朔朔，而是看到一座糖果屋，和之前king送我的十分相似，不过那只是一个模型，没有送我的那个成品完整。
    除了糖果屋模型外，桌上还有一本书，瀟洒却不失清悠的字跡，是king，是朝朝暮暮思念之人，却道，是此刻最不愿面对之人。
    我走向那本书，那一页的最上头，写着前天的日期，下面有一小行字，奇怪的是我竟看不清楚，第三行标明昨天的日期，下面那句话我也有些模糊，而最后一行的日期，正是今天。
    这看起来像是记事本，是king的吗？我按捺住好奇，还是别随意翻阅。可能是在独孤王那里待久了，我做事多了几分小心。
    站在原地等了几分鐘，我索性坐在椅子上，甚至开始猜想简晨宏是不是搞错了，百般无聊的我，仍忍不住伸手想拿笔记本。
    「别碰。」
    「啊？」我一愣，手停在距离笔记本两三公分的半空中，却不知触动什么机制，手一阵麻痒，非常难受。
    然而此时根本顾不上手，我看向king，后者箭步上前，急急把我带入怀中，我怔然，转瞬间枪响不断，还有诡譎的暗紫液体溅出。
    「哇靠，是防谁防成这样啊！」我讶然道。
    「不是防谁，是防那本书。」king退开一步，和我保持平常的距离，开口解释：「那是我很重要的笔记，而看到它内容的人通常都没好下场，为了不随意杀人，我才加装许多安全机制，还把上面的字模糊处理。」
    什么模糊处理？见我一脸纳（无）闷（知），king摸摸我的头，「它的材质不是纸张，我可以用电脑控制，呵，它还有密码呢。」
    「噢！原来。」我恍然大悟，随即才发现一个靠北的事实——解释了那么多，关于内容还是一字不提啊！
    「丫头。」king勾唇，「这可是机密呢。」
    「哦。」我没好气的句点他。哼哼，不说就算啦，谁稀罕……好啦我承认我超稀罕超想知道啦！
    彷彿读懂我的思绪，king缓缓道：「不过……」很该死的故意停顿，「有三种身分的人能翻阅它，一是拥有者，也就是我；二是和我共同创造它的人，只有两个，罗兰绯和金纶；第三么……」
    「是我极重视之人。」
    他卸下面具，紫瞳中的闪烁令人目眩，竟和纶纶璀璨而直率的眼眸几分相似，我知道，这是一个邀约，若我真翻了那本书，那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他曾说我们不可能，因为……太多因为，可为何现在却说这种话？
    「呃，我想还是别看好了，那么机密要是不小心被我说溜嘴就惨了，是吧？」毫无问意的问句。
    「不打紧，你不看，也好。」king略微一笑，其中几丝奈何，我看得分明，但我拒绝去看，也拒绝猜想他那句话里，隐藏的其他意思。
    可别忘了，我今天来的目的。
    「罗紫朔。」
    头一次唤他全名，很不习惯，我想他也是，但他已具备「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奇特能力，所以他一脸淡然。
    「我是真的很想你、非常非常想念你。」说出这些时日鬱结在心的话，心里却没有比较舒坦，反而更是愁绪经心。
    「……是么。」不置可否，king抬眸，「那么，你究竟为何而来？」
    切中主题，句句精鍊直捅入心，比千刀万剐更难受的是，得佯装若无其事，微笑着，告诉自己扑簌簌落下的不是泪，是错觉，其实我没事、我很好，我很坚强。
    太难以啟齿了。
    「也许我不能替你拭去泪水，但我总是在这。」king走向我，而我没由得的趴在他肩上大哭，相思之苦、忧伤之痛接踵而至，使人情绪溃堤——
    「我是来杀你的。」

 第十九章 原罪（４）

    紫罗兰香幽幽，彷彿能看见一缕清香若有似无的飘散，壁上掛着一幅字画，这素来是king的习惯，只这次掛的不是诗，而是远古得不知是哪个朝代的词，又是哪个文人墨客，一时兴起的感慨？
    我对鑽研这些一向没有浓厚兴趣，头一次，竟有几分心有戚戚焉。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间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何尝不是？才下眉头，这却是、惦记上心头。
    「喀。」陶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杯白烟縈绕放在我面前，茶杯精緻小巧，里头装得却是热可可。
    king还是一样。我不禁失笑，初秋的天气仍有几分暑意，但他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喝冰的，总是嘮叨女生喝冰的不好，这让我想起我初至雾嵐时，在运动场遇见他，而他递给我的那杯热牛奶。
    「替将刺杀自己的人泡热可可，这可是头一遭。」king语气很是无奈。
    「没关係，我也是第一次喝刺杀对象为我泡的可可。」我很讶异我还能调侃他。
    「可不是么。」king莞尔，见我不时抬头瞧着字画，问道：「你喜欢？」
    闻言，我愣了一下，缓缓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很贴切而已。」
    「还道是你有什么相思离愁？」king问，但他告诉我不必回答，从他的眸中。
    「……没什么，反正、反正一切都会没事的！」我尽全力撑起笑容，嘴角的弧度虚偽得连自己都不相信，然而这一笑，却已来到穷途末路。
    「你知道吗？简晨宏说，没有你的雾嵐就不完整了，他的意思是要我捨弃雾嵐吗？」如果不杀king，雾嵐就会消失。
    「他很尊崇我，但他没考虑到，雾嵐存，我便存；雾嵐亡，我亦亡。因此，这是无法捨弃的。」king摸摸我的头，「就像若没了你，雾嵐仍是雾嵐，可已不是原本的雾嵐了。」
    「我也不会是原本的我了。」
    为什么……为何要在这时候说这种话呢？我扯开一丝苦涩，「朔朔，答应我，不论如何，都不要改变，好吗？」
    我好怕，若是全世界都变了样，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那样，那至少king还在、至少他不曾改变。
    「傻丫头。」他似是要揽过我，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我时收手，淡笑道：「没有人不改变。」
    指尖轻颤，我咬唇，低头不语，这就是朔朔，多实际的一个人，他不会用谎言安慰我，只陈述事实，可他却不知道，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拥抱、一个承诺，而不是冰冷客观的现实。
    那时我却忘了，他是会一面诉说事实，一面陪我一起面对的人。
    「……是啊。」半晌，我的唇边扬起一抹连自己都觉可笑的虚假，「的确，我们都在变。」
    不知怎么地，king突然身子往前倾，捂住我的眼，冰凉而细緻的指尖滑过我的睫毛，浅浅的吻落在唇瓣，顿时我失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般雅致？
    「别那样笑，我寧愿你痛哭，至少我还能借你肩膀。」king的吻伴随着呢喃，虽轻浅却摄人心魂，「别再露出痛心的笑，我……心疼。」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我佯装的坚强开始动摇，明明我以为我行的、没事的，结果在king面前，情绪仍是溃堤。
    细碎的呜咽声从我喉中发出，我没有靠着朔朔的肩膀，而是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不行！现在的我一定很丑，不能被他看到！
    彷彿猜中我的心思，king似笑非笑，「酒后失态的样子我都见过，还有什么难为情的？」
    「呜呜，我都哭得那么惨了，你还要欺负我……」我一脸憋屈，不管他继续哭，报復似的把眼泪鼻涕抹在他衣服上，哼，没品就没品，反正我从来就不高尚！
    「哭出来就好，在我面前不需故作坚强。」king轻抚我的背，像哄孩子似的温柔，但这种温存，怕是不可能持续下去了。
    手刃抵在他的胸膛，我知道这样很残忍，利用他对我的信任，撇过头不愿看他，不愿正视自己的懦弱。
    king没有躲开，即使我用很卑鄙的手段——我哭得楚楚可怜，而他极力想保护、安慰我的时候，我却毫无预警的出手。他只静静看着我，似乎早有预料。
    他握住我的双手，让刀口更靠近心脏的位置，「同样的，我对你，也不曾有任何防备。」
    掌心微微沁出汗，我的徬徨与恐惧蔓延，手不受控的颤抖，却让刀在他胸前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我惊呼，「匡啷」一声手刃落地，我怔怔的忘向他。
    他看着血逐渐染红衣襟，脸上一派平静，「丫头……」
    「为什么你不躲开！为什么！」我歇斯底里的喊着，传闻中无人能近身、无人能伤及的朔王，怎么可能躲不开？分、分明是他不愿闪避！
    「别怕。」他走上前，捧住我惊慌失措的脸，「我没事的、没事的。」
    良久，我的情绪才平静下来，「对不起……」我小声的道歉，随即看向他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只是那抹絳红令人难以忽略，我轻声问：「痛吗？」
    king摇摇头，「你不是故意的。」
    对，也许我是不小心伤到他，但我那时真的准备下手，因为我相信king能闪过，而且若没动手，那我就得加入独孤王的阵营。
    再次陷入两难，现在king不愿躲，而我不愿杀，更不想和独孤王有一丝牵扯……怎么这人生，那么多选择题呢？
    还是选不出来的那种。
    「朔朔，我得走了。」儘管我一点都不想这么说。
    闻言，他頷首，自动门敞开，在我即将走出房时，他迅速在我手上塞了一张纸条，我哑然，这年代谁还写纸条啊？
    不过可能就是因为旁人根本没想到，所以才不容易被发现，待到无人时，我才战战兢兢的拿出来看——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谁知苦得不是离去，是我留在雾嵐、带不走的心。
    我低低的叹息，即便明白纸条不能留，我仍将它收好，这是朔朔给我的东西，很有纪念价值的，怎捨得丢？
    可惜我没料到，不该留的终究留不下来，独孤王从我身旁飘然出现，轻巧的盗走我的纸条，毫不拖泥带水。
    见状，我倒不惊慌，反而调侃道：「一张纸还要独孤王『您』亲自出手，会不会太大材小用？」
    「说，这是什么暗示？」独孤王完全不理会我的话，逕自问着。
    闻言，我耸耸肩，「我还想问别人呢，朔朔就是这样，总爱吟诗诵词，老实说我也不懂其中意思。」
    八成是我的态度激怒了他，他微微瞇眼，「身为一个人质，你该有问必答。」
    「我回答啦！我、不、知、道！」我很直接的装死。
    「看来你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独孤王眸中锋芒一闪，「没有刺杀罗紫朔，连出手都不肯，看来你得履行承诺了。」
    「喂！你那根本是威胁！什么承诺啊？」儘管知道抗议无效，我仍大声嚷嚷：「而且我有动手！我在他的胸口留下一刀，只是很浅而已。」
    再次提到这件事，心仍抽痛的疼，不知该向谁懺悔，总之那愧疚，注定走不出心里了。
    「这样啊？」独孤王玩味的笑了，「据我所知，那根本是个意外，不过也好，至少让我知道，如果你要杀他，他也会甘之如飴的把命双手奉上，哈哈哈，那我更不可能放你走了。」
    脖子上忽然一痛，针扎进脖颈里，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这会出事吧？是想怎样！
    「恭喜你，成为我们的一员。」身穿灰袍的男子伸出戴着手套的手，而我并没有握上，这很没礼貌，我无奈的解释：「我不喜欢手套的触感。」
    「噢，但我不喜欢直接触碰到别人的皮肤呢。」他歉意的笑，而我分不清真偽。
    「不论如何，还是很高兴你加入我们。」他仍微笑。
    这句话，多么似曾相识，在我刚加入雾嵐的时候，也是这样，每个人都笑着欢迎我，但有别于它，这次我笑不出来。
    不只这样，我还很想哭、非常想哭。
    ＊
    全白的房间，太过乾净，反而让人没有安全感，就连灯，也亮得刺眼。
    标准的握着钢笔，写着最正统的字体，他一脸正经的手写着记录，天下奇人之一，这年头还有人不打字吗？
    彷彿是注意到我端详的目光，他轻咳了声，「据说你受过罗紫朔的刺客训练，那你对刺客了解多少？」
    「呃，说受训过，但我的资质太差，根本一窍不通，什么都不懂。」我老实说。
    「好的，那接下来是一些比较隐私的问题。请简单说明你和杜金纶的关係。」
    「前男友。」
    「真够明瞭。还有吗？」
    「我可以为了他去做任何事。」
    「请考虑清楚再回答。为了他做任何事情？」
    不该犹豫的、他可是纶纶！提醒着自己，但却力不从心。
    霎时，开不了口，「……」
    静默。

 第十九章 原罪（５）

    没那么简单。清楚地明白该怎么做，只不知为何，却说不出口。
    「你考虑了很久，不然，跳过这题吧？」那人对我微笑。
    我頷首，仍然什么都没说，见状，他继续问：「照惯例，还是得问，杜金纶和罗紫朔，哪个重要些？」
    我怔住，其实独孤王已经问过我了，只是我从没答案，我低下头，不语。
    「请你回答我的……」
    「独孤王和你自己，哪个比较重要？」
    乍看之下是十分简单的问题，但我知道，能被独孤王信任的人，肯定对他十分尊崇，甚至奉上性命。
    「嗯……」他似乎很认真的思考，最后颇同情的看着我，「果然很难呢。」
    「对吧。」我点点头。
    然而，他彷彿突然意识到什么，笑着看我，表情轻松许多，如释重负道：「其实我没必要回答你，何况这些问题是上级交代的，我还是得问。」
    他微笑着，「那么，下一题……」
    「让我见独孤王吧。」
    「啊？」我的插话让他顿了一下，也许我太突兀了，但有什么差别呢，反正我来这总是要见他的。
    「这当然没问题，只是你那么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他的故作惊讶被我看透，但我并没说破，因为，是独孤王下令的。
    来到独孤王的会客室，他的属下不知害怕什么，迅速的走了，连一个都没留下。真是，至少也留个人开门吧！
    伴随着我的无奈，自动门开啟，竟然不用身分辨识？
    随即我理解那些人为什么走得那么快了，在我恍然大悟的那一刻，我也想走了。
    噢，准确来说，是逃。
    「你来了。」微微噙笑的嘴角，这个弧度，别开玩笑了。
    「面具是新造型吗？不错看。」语毕，讶异自己竟能如此冷静。
    「呵，谢谢。」他淡笑，眼神却深邃。
    别说笑了吧。最后一丝冷静断线，粉心匕首已悄然化为短枪，瞄准他的左胸，「装作他的样子有趣吗？难道这样我就会妥协吗？」
    然而，他却苦笑，神韵竟一模一样，不！他不是朔朔！但……怎么可能？那么相像……不行！我得冷静。
    见我把枪放下，他才拿下面具——是独孤王。
    「如何？很像吧？」他恢復狂妄的笑容，「不枉费我跟了他那么多年，果然有学到某些东西。」
    跟了很多年？这么说，这是第二个小珂囉？同样是叛徒，同样惹出一大堆风波。
    见他不是朔朔，我反而松了一口气，幸好king没被这疯子抓来，放心的同时，有件事让我有些在意，「朔朔是不是不太擅长管理属下呀？怎么背叛他的人有点多？」
    本以为这种调侃的语气绝对会让他动怒，但他不怒反笑，「哈哈，分明是他背叛我。」
    他的笑声里了无笑意，却有股寒意从脚底深入脊髓，朔朔，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接二连三的有人想报復你呢？
    打定旁敲侧击的主意，我问道：「你和他到底结下什么仇？」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笑，他今天反常的爱笑，「你何必问？你只相信你的朔朔，可不是？」
    「够了！别再用那种语气！」我有些慍怒。
    闻言，他笑，似嘲笑，「你真爱上他了？傻子，你不知道他是那种总以雾嵐为重，什么都能捨弃的人？我挺好奇你会换得什么。」
    闻言，我瞬间懂了什么，「你被捨弃了？」虽是问句，但内心已肯定。
    「你也是。」轰地一声，独孤王笑着，「雾嵐的强大超乎你我所想及，怎么可能不救出你呢？」
    脑中一片空白。
    独孤王自顾自道：「真可怜，怎么恰巧爱上一个满口『以大局为重』的男人呢？」语毕，他走了。
    留我寂静的黑。
    ＊
    外头雨了。
    莫非那是预言吗？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想起他留给我的纸条，至今仍不懂其中意思，难道我真成为「大局」下的牺牲品？
    若是那样……倒不意外。
    毕竟他都说我们没办法在一起，是因为时机、因为雾嵐……因为太多因为，真恨他的无私，更恨自己的无能，要是我能逃出这里，要是我够强……要是没有要是就好了。
    「原来离情真的苦，思念竟是这般难耐……」喃喃着，睡意渐浓。
    梦中，见到了朔朔，可他却没有勾着一贯的浅笑，而是微微蹙起了眉，我怔怔的望着他，伸手便可触及的距离。反正是梦，想怎样都没差吧。
    我大胆的触碰他的脸，他顿住，却没拒绝。嗯，果然是梦呢。我进一步抚上他的脸，总觉得他瘦了些，唔，八成是错觉，毕竟梦境哪这么真实？
    朔朔的手抚上我的，他深深地注视着，我却猜不透他的思绪，接着，他俯身，在额头上轻轻一吻，「……你还好么？」
    怎么是这句？我哭笑不得，在梦中也那么不浪漫，但不要紧，我可以耍任性，「不好，一点都不好！」
    「何以见得？」不知是故意抑或其他，他问。
    「没有人煮鸡肉蔬菜粥，没有人陪我跑步，没有人一面叮嚀我不要吃宵夜一面帮我买好吃的，没有人听我说，没有人在乎我，没有人、没有人肯等我了……」
    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猝不及防地，他拥住我，神情很柔很深，彷彿这一刻镶嵌至骨子里，把头埋进他怀中，任他的清透的声音在耳边肆虐，「我在呢。」
    我的指尖执着不肯松，而他轻轻放开我，拭去我颊上的泪，「别哭太久，我会心疼。」
    闻言，泪更不受控地落下，他似有些慌了，连忙抱住我，轻拍着我的背，像哄小孩。
    「对不起。」
    声音很轻，却那么清晰，道歉是为了我的哭泣，还是他的捨弃？
    明明是梦，为什么痛却那么椎心呢？
    紧紧抱住，深怕再次失去，「我好想你……真的。」
    他拥得更紧了，没有言语，可能话语已变得多馀。
    漫漫长夜，可雨什么时候停呢？
    ＃
    一脚毫不犹豫的扫来，罗紫朔不懂杜金纶怎么了，何必出手那么重？
    不愿探究的他认真的打完这一场，把杜金纶压制在地，他很快地松手，一向如此，点到为止，一面思忖着雾嵐接下来该怎么行动，一面离开，左肩后却突然有动静，反射性地闪避，却发现那人是他的竹马——杜金纶。
    把枪抵在罗紫朔的太阳穴，身为被威胁的那方，罗紫朔一片平静，多少猜得出什么，然而他不愿说。
    或者，不愿承认。
    见状，杜金纶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你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你就不能……」
    「我就不能表现出焦急的样子？」罗紫朔望着他，眼底一丝波澜也无，「焦急、在乎了，然后呢？事情不会变得更好。」
    「冷静理性才是解决问题之道。」罗紫朔淡淡地说着。
    闻言，杜金纶再也无法忍受，「你就是这样！小珂和魅緹是，独孤也是！不要和我说下一个是叶姿媚！」
    「……」回应他的是沉默，罗紫朔沉下眉。
    知道自己言重了，但杜金纶不想收回，想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仍是那句——「去找她吧。」
    「凭什么呢？」罗紫朔淡淡的音调听不出起伏，但杜金纶确实感受到了，他大吼：「凭她！」
    「因为她是你的丫头，所以你得去！」
    见罗紫朔依然缄默，杜金纶甚至连想把他直接拖去的心都有了，然而罗紫朔彷彿明白了什么，微微頷首，「知道了。」
    「你最好弄明白，什么重要，不是要你选择，而是不要遗憾，不要再有悲剧了。」杜金纶拍拍他的肩，「偶尔用私情无妨，意气用事也不见得错，尤其对你来说，懂吗？」
    「好吧。」罗紫朔打从心底感谢他的竹马，他似乎明白该怎么做了。
    「另外，她肯定很想你。」杜金纶说了这句自认理所当然的话，然而罗紫朔却不解的问：「嗯？你怎么知道？」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迟钝。」
    「真是抱歉。」罗紫朔语中却不带一点歉意，微微勾唇。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拈花惹草，才那么熟悉女人。」
    「真是不好意思，她是女孩，不是……诶！也走得太快了吧！」杜金纶扶额，却感到欣慰。
    但愿他们彼此能坦承些，不，至少见面了。啊，会是个好开始吧？那两人。杜金纶淡淡地笑了。

 第二十章 子虚乌有（１）

    踏入是梦境
    退开是现实
    在绚烂与残酷间
    如鐘摆摇摆不定
    梦幻与实际交织成罗网
    你是子虚他名乌有
    清晨就醒来了，不知为什么了无睡意，难道是水土不服？毕竟这里不是雾嵐，但待遇不比雾嵐差，真搞不懂为什么睡不好……唉，八成是物是人非吧。
    昨夜的梦挥之不去地出现，我摇摇头，振作些啊！那不是真的，雾嵐会救出我的！
    再不然，我自己逃出去也行。打定主意后，我隻身到独孤王的办公室，但迎面而来的是白，他颇讶异地问：「你那么早就醒了？」
    闻言，我耸耸肩，「房间不好睡，大概是枕头不对吧。」
    「你会认枕头呀？」他似乎挺惊讶的，「不然我去雾嵐帮你拿？」
    「这样呀，那恐怕拿回来的不只是枕头唷。」甜如蜜的声音响起。
    「可能还有枕头上的东西哦。」绚霏笑道。不知为何，我看到她的甜笑突然有点反胃。
    见状，白对着绚霏皱眉，「何必这样对待媚？」
    闻言，绚霏仍是笑，语气却带着不满，酸道：「我以为你们决裂了。」
    「是没错。」我点头，随即道：「不过很快就是伙伴了。」
    不理会那两人的不解，我踏入独孤王的办公室。
    听到声音，独孤王抬头，眸中带丝king的眼神，那种眼神只有朔朔能拥有！不知哪来的怒气，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被发现了，我是故意的。」独孤王笑了，继续学king，「你果然很在意他。」
    就是这句！我微微一笑，分不清真偽，「可是他并不在乎我。」不等独孤王接话，我接着说：「我想清楚了，反正雾嵐已经捨弃我，也没必要像个傻子一样眷恋什么，所以我决定加入你们，真心真意。」语毕，心彷彿被重击，我深呼吸，没事的。
    闻言，独孤王看着我，良久，笑了，「你很不错。」
    「谢谢。」我学季绚霏甜笑，却笑得连自己都害怕。
    「那么第一个任务嘛，去找杜金纶。」独孤王看着我，缓缓道：「因为我个人没什么兴趣看情侣调情，尤其是一对该死的情侣。」
    「所以罗紫朔怎么办？」我问。
    「连称呼都换了，这速度我欣赏。」独孤王瞇眼，「他会找上你的。」
    「知道了。」我转身，却听到独孤王诡譎的嗓音，「真是一对佳人，哈，不该出现的你们。」
    揉揉太阳穴，我认命的走出办公室，前往雾嵐。
    ＊
    走到办公大楼前，马上遇到菁英小组的人——黎瑟亚，他略为惊讶，「你逃出来了？」
    「呃，准确来说，我正在出任务。」我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不可置信地问：「你背叛雾嵐？」
    闻言，我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想害我刚踏进雾嵐就被处理掉吗！」
    「所以是真的？」
    「你硬要这样说的话是没错啦。」我压低音量：「不要和别人说哦。」语毕，我马上跑进大楼。
    「等等！你是认真的？」
    然而，黎瑟亚的问题，怕是没有答案了。
    我想我是个幸运的人，因为大厅里的人形形色色、来来往往，我却能马上找到纶纶，还是因为他太显眼了？算了，不是重点。
    我刚走近，纶纶很快地注意到我，他笑着打发身旁的人，拉我到角落，皱着眉似乎很不满，「你怎么来这了？你妥协了？」
    哦！真不愧是纶纶，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若无其事地回答：「对呀，而且正确来说，我加入独孤王的行列了。」
    「你……」纶纶似乎想吼我却碍于场合无法，只好咬牙切齿道：「你有没有想过紫朔的感受？」
    「那他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问，脸上没有表情，但任谁都能听出语气中的不悦。
    「他有！」没想到纶纶强硬的回答，字句鏗鏘有力，「他就是处处为我们着想，才把自己搞成那样！」
    「如果他真的为我想，那他就不会捨弃我了。」我黯然道。
    「你……你真是疯了。」纶纶看着我，「这不是你。」
    对，的确不是我，可是能怎样呢？独孤王要我激怒纶纶，而这是我想到唯一的办法了——利用朔朔。
    我看了看时间，若独孤王说得没错，那king差不多要来找我了。
    我看了纶纶一眼，转身，甚至连道别都吝嗇。
    也许只有这样，到时候见面，心里才会好过些，至少站在不同的地方，心并不是在同一边，否则何其残忍呢？
    没走几步，衣袖被扯住，纶纶还是拉住我了，但我没有回头，只听见他说：「答应我，见到紫朔之后，好好想一想，可以吗？」
    「嗯……」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不要留下遗憾，真的。」
    没有心力解读那句话的悲慟，或许那种深切的哀伤，我马上就要体会了吧。不再多想，我走进图书馆。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预感——那个男人肯定在那。
    是预感该死的准确，还是独孤王神机妙算？我认真思索着无关紧要的问题，假装不在意周遭，只是该来的总会来，我也懒得抗拒了。
    king缓缓走向我，微微勾唇，「想什么那么认真？」彷彿间话家常般，什么都没发生过。
    「想独孤王在盘算什么。」我灿笑着，因为我知道如果不这么笑，可能就哭出来了。
    「这有什么好猜想。」king浅笑，「当然是先利用你干掉我，再处理掉其他人，嗯，包括你。」
    「既然知道他利用我，你干嘛乖乖跑来找我？」我笑问，但内心握紧了拳。你是笨蛋吗！
    「嗯，如果是被你利用的话我没关係。」朔朔笑答，接着说：「反正被利用完就丢弃的事我常碰到。」
    「自从遇到你之后。」残忍的补一刀。
    我没有接话，沉默地看着他，他倒也不显得窘迫，静静地与我对望，好似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仍一字都没说。
    大概非常难以啟齿吧。我同病相怜地看他一眼，没关係，我现在感同身受。
    「我们……似乎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他率先打破沉默。
    「其实昨晚……」看见他复杂的眸光，我连忙摇头，「没事！」也许真的是夣。
    「对了，有件事得说，反正你总会知道的，那我就直说了。」我略显侷促地看着他。
    「不必了。」他把食指放在我的唇上，「我都知道了。」
    闻言，我睁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呵，说笑了，你可是本王的丫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丫头……很久没有出现的词汇，我不禁有点怀念，想起以前初加入雾嵐时，当时觉得莫名其妙，现在回想起，倒是最纯真无忧虑的一段时光了。
    「这样呀……」我勉强扯开笑容。那么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我真的好心疼你。
    不对！耳边猛然出现独孤王的嘱咐打断思绪：「和他闹翻，想尽办法和他绝裂。」
    「罗紫朔。」我平静地看着他，「我和雾嵐大概没缘了，我在这里看不到自己的价值，所以我决定离开。」
    「哦？来道别的？」king笑吟吟地看着我，似乎很愉悦，「没想到你还会来道别，我挺惊喜的。」
    这招没用。我无奈的继续找理由，「自从纶纶学长不和我交往后，我觉得待在这里没什么意义，所以我要背叛你们去找独孤王了。」特地强调「背叛」两字，朔朔应该会爆气吧？
    然而出乎意料，他没有，神色一派淡然，「傻丫头，说出来就不叫背叛了，你充其量只能算『叛逆期』。」
    「那么我这个叛逆期的小女孩就要出卖雾嵐了，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想出卖就出卖吧。」烁烁的眼眸闪过一抹晦暗，随即消逝，「你想怎样我都不要紧。」
    「你！」我气急败坏的大叫：「你就不能生气吗！」
    「独孤要你激怒我对吧？」
    「不只这样，他要我和你决裂。」我一五一十的交代，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朔朔会有办法」的错觉。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别再连络了。」
    嗯，果然是错觉。
    king淡淡留下一句：「叛徒和朔王可是对立的。」
    「哦，也是呢。」但他为什么这么快就妥协了？难道是因为独孤王？
    这两个人真不寻常。
    ＊
    虽然感觉非常不可思议，但我完成了我的任务，被讚不绝口的同时，隐隐感到不安，当然也少不了挖苦的人。
    「真是吃得开呀你。」绚霏一脸不屑，「都用了什么方法呢？哼。」
    懒得跟你吵。我看了她一眼，伴随着绚霏的不满和白的劝阻声，我逕自走入独孤王的办公室。
    背对着我坐在皮革大椅上，耍什么帅呀，「你背对着我，我要怎么和你报告？」
    「若是我转过去，你又要说我学你家朔朔了。」独孤王的语句中带有浓浓戏謔意味。
    闻言，我无奈的问：「怎样？你又戴了面具、勾唇，还是学他说话？真是奇怪耶，你是鸚鵡吗……啊？！」
    哇，这次全副武装，不只我上述的那些，连衣服都一模一样，「丫头，过来。」
    差点就踏出脚步了，不行！我得清醒点！再怎么相似，终究不一样。
    「连你都差点被骗，看来本王这身行头还不错，呵。」
    头一次我知道原来人可以白烂到这种程度。
    好，不要生气，和这种人生气完全没有意义，我比出大拇指，「哇，你真厉害耶。不过我比较在意，你这身完美装扮要干嘛用呢？」
    「当然是拿来骗像你这种傻瓜了，哈哈哈！」独孤王放肆的笑。
    「你曾经说过。」等笑声渐歇，我才缓缓道：「你想让雾嵐消失，对吗？」
    「没错。」对于自己的野心毫不遮拦。
    「那，为什么呢？」我问了个最重要的问题，却是没人问过的问题。
    「你怎么不去问你家朔朔？」他顿了顿，又说：「雾嵐的任何一个人都行。」
    闻言，我轻轻摇头，极细微的动作，彷彿什么都没做，我闭上眼，「我早就放弃了。雾嵐的人对于这些事，绝口不提。」
    「就算勉强说了，也全是谎言。」
    小珂和魅緹是，独孤王的恐怕也是。

 第二十章 子虚乌有（２）

    踏入，却不得不再次退出，重复着这种规律，彷彿没完没了，一切都得照着这样走下去。
    曾反抗过，但独孤王总用雾嵐和朔朔要胁我，在不确定是否能顺利逃出的情况下，我不敢贸然行动，深怕拖累雾嵐。毕竟似乎我加入之后，雾嵐就风波不断。
    「想什么呢？」白掛着亲切的笑，打断我的思绪。
    「想你什么时候不监视我。」我对白的态度一向不佳，他的笑容在我眼里显得虚偽。
    闻言，白无奈的叹气，不知真心抑或演技，他缓缓道：「我知道，很多事我们都无能为力，但有什么办法呢？为了活下去就得妥协。」
    「可是我不愿意将就。」我直视白的眼，彷彿望入心底，「遇到最好的团队之后，其他的什么也不是了，我不愿妥协。」
    「雾嵐真的那么好？」
    「当然……」我突然顿了一下，然后不再说下去，莫非白在套我的话？
    见我不语，白自顾自地说：「可是他们不珍惜你，都那么久了，要救你早就来了，这证明你对他们一、点、也、不、重、要，不是吗？」
    「也许是吧。」我耸耸肩，不置可否，挑拨的话数见不鲜，早就麻痺了。
    不过这件事真的很奇怪，我百分百确定雾嵐不会拋下我，但他们到底顾忌什么？难道独孤王很强？
    可是据白还有许多中立立场的人表示，雾嵐的强大略胜一筹，要攻下独孤王并非难事，还是因为我？
    其实我不觉得我有那么伟大，再说可以先救出我再处理独孤王，这八成不是主因。
    啊！难道……
    ＊
    偷偷跑回了雾嵐，独孤王知道了，但没拦我，他肯定算计着什么，不过于我并不重要。
    约季绚琳出来，她犹豫了一下才答应，可能是约会地点很……巧妙？是king的书房。
    朔朔在办公室，书房只有我们两个，彼此沉默了一阵，毕竟许久未见。
    「为什么要约这里？」小琳琳一脸「你有病吗」。
    「呃，因为这里比较安全，而且……我有点想念。」我有些难为情。
    「哇靠，你不要跟人家说你怀念紫朔哥哥的味道，噁不噁啊你们。」小琳琳翻了个大白眼。
    「先别说这些，我主要是想问你，关于季绚霏的事情。」
    「她？」小琳琳歪头，思考了一会，疑惑的问：「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我和她自从投靠不同阵营后，就没联络了。」
    闻言，我有点失望，「好吧，那你知道雾嵐最近都在干嘛吗？」
    「这个呀，你其实想问为什么我们还不救你，对吧？」小琳琳笑得状似天真无邪。
    闻言，我毫不避讳的点头，「所以为什么呢？」
    「嗯……你知道雾嵐会定期举办杀手甄选吗？」小琳琳突然提了不相干的事，但我没有打断她——也许这件事，得从源头说起。
    见我点头，她继续说：「小珂是那届的，独孤也是，准确来说，他们曾搭档表演加分过，人家还记得那次全场为他们欢呼，大家都说他们将来肯定是雾嵐的支柱。」
    「但现在……」我没有说下去，太残忍了。
    「唉，虽然这件事很奇怪，不过自从有天独孤王见到紫朔哥哥和金纶哥亲密的举动，他就变得怪怪的，之后频频见到类似的画面……」
    「等等。」我打断她，问：「是什么动作？」太让人好奇了！
    「呃，有时金纶哥会玩紫朔哥哥的头发，不然就是从背后揽住他，反正他们平常就那样打打闹闹，呃，单方面的打闹，大家早见怪不怪，但独孤王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好像非常在意。」
    难道是偶像形象破灭？思及此，我忍俊不禁地「噗哧」笑了出来。
    「笑什么啦？」小琳琳狐疑的看着我。
    「没、没有……噗哈哈哈！」在小琳琳更加怀疑的眼神下，我只好说了，「原本崇高不沾染凡尘世俗的偶像男神，瞬间被风骚男人勾搭，重点是男神还默许了！就像天使坠入人世间，男神形象瞬间崩毁啊！」
    我拉住小琳琳的手，「那种感觉就像天塌下来啊！你懂吗！」
    「哦！」小琳琳似乎开窍了，她笑得颇有king的味道——诡譎，「这么说来，人家突然想到，独孤王离开前似乎狠狠的对紫朔哥哥说过『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承认？明明你都知道！』之类的话。」
    嗯？怎么听起来像失恋少女纯情的爱得不到回应，最后狠心离去？
    这发展超展开啊喂……我突然一阵冷颤。
    「难道独孤王暗、暗……」我的嘴巴张成o型，迟迟闔不起来，也说不出话。
    小琳琳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在他自愿调离总部后，就没有问过紫朔哥哥的事，直到杀手甄选他才见了紫朔哥哥……」
    「对！我就是那时认识他的！」我想起来了，「不过那时候他明明很有礼貌，温文儒雅的样子，怎么改变那么多，现在给人邪魅的感觉？」
    「哦，大概是为爱成魔吧。」
    「……你说得还真云淡风轻啊。」我白了她一眼，牵扯到感情的事情往往很复杂，虽然同性恋百年前已合法，也并非难见的事，但king不会接受吧？
    如果他不介意，那早该和纶纶在一起了。
    「不然要人家怎么说？」小琳琳翻了比我更白的白眼，「能怎么办？紫朔哥哥始终认为独孤王把崇拜和爱慕的情感混淆，独孤王当然气炸囉。」
    我想了想，总觉得事有蹊蹺，「不只这样吧，独孤王的背叛肯定有其他原因。」
    「其他？人家没听说。」小琳琳对我做个鬼脸，笑嘻嘻道：「不过人家知道紫朔哥哥喜欢女生哦！」
    废话！我是男的吗？我白眼n次。
    「我还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喜欢了哦。」
    轰——
    神情一黯，我什么都没说，在king説因为时机不对，所以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时，我便有所觉悟了。只是，为什么要放弃呢？
    嘖，该死的独孤王。
    雾嵐没有对我说实话，我知道最大的原因不是感情问题，但主因到底是什么，却没人肯说。
    说起来独孤王也挺令人同情，他只是喜欢king，而对方刚好不喜欢他而已，明明两人都没做错，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更残忍的是除了原本的纶纶，还多了个小女孩，他还得装作很有风度，笑着和我相处。唔，独孤王肯定很讨厌我。
    不过king给人的印象都是冰冷无情，独孤王的感情又那么火热，真难想像独孤王会喜欢这种类型。
    「叶姿媚。」
    听到我的名字，我反射性的回头，独孤王看着我，邪魅的笑，「知道原因了？」
    「由爱生恨？」我试探的问。
    「不完全是，基本上我这个人还是公私分明的。」独孤王勾唇，「于公于私，他都太无情。」
    闻言，我颇有同感地点头，「噢，这我知道，他对人都无情……」
    「不！」独孤王硬生生的打断我，「他对自己太无情。」
    「每次出去，都死撑着，明明可以做出对自己伤害比较少的决定，但他总为了顾全大局，苦了自己还招来旁人误解，可我怎么不知道，他所谓的大局，就是雾嵐、就是我们啊！」
    沙哑的声音控诉着哀伤，独孤王言及此，似乎红了眼眶，但我明白他不会哭，因为，他们已反目成仇。
    「雾嵐的人没跟我说这些。」我淡淡道。
    「我想也是。」独孤王的声音恢復正常，一如往常地笑，甚至连一滴泪也无，「雾嵐可是很会隐瞒的，也很会利用，尤其是利用king，看你家朔朔，你就知道了。」
    独孤王轻哼了声，「那种吸血的组织，消失才好。」
    闻言，我试图辩解，「呃，可是朔朔心甘情愿做这些啊，他和雾嵐的感情也挺深厚的……」
    「就是这样！他为什么不肯对自己好一点？」独孤王爆气了，怒吼：「难道我做错了吗？他竟然开除我！」
    追根究柢，是心疼暗恋对象，而对方不领情，还遭到开除。嗯，如果我是独孤王，早就……就让雾嵐消失？
    嗯！果然是个想法偏激的人。我默默同情了独孤王，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我也是爱着，但对方却无法回应，唉，这人生啊！
    「唉，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朔朔的个性太假掰太傲娇了。」
    听我站在独孤王那边，后者看向我，似乎觉得不可思议，见状，我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我们处境相同而已！别想太多！」
    「哼，我想也是。」独孤王冷哼了声。
    看他情伤似乎未痊癒，我的惻隐之心作祟，忍不住道：「不过啊，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扑倒啊！跟他讲道理只会被『以大局为重』诸如此类的话拒绝而已！所以直接上才是王道啊！」
    「他喜欢……主动？」独孤王有些不可置信。
    「不主动不行啊！」我摇摇独孤王的肩膀，「对付这种人不用客气的！都什么时候了还等对方回应啊！」
    「原来如此！」独孤王豁然开朗，这次的笑容不但有了笑意，还真诚了许多。
    然而此时，熟悉的声音冷不防地传来，那么毫无预兆，却又令人眷恋。
    「哦？什么时候二位的感情那么好了？」
    温润如玉、清澈如水的嗓音，我和独孤王同时回头，果然是他——
    「罗紫朔。」

 第二十章 子虚乌有（３）

    女生的双手搭在某个男人的肩膀，两个人视线都朝向右方，呆愣地望着眼前一身暗紫的男人。
    「二位真有默契，连动作都一模一样。」
    再次听到这声音，我连忙把手放下，小心翼翼的观察朔朔的神情，呜呜不要误会，我对雾嵐还是很死忠的！
    我尚未开口解释，独孤王抢先一步，危险地瞇眼，「劳烦你亲自来这啊，怎么？心疼这女孩了？」语毕，手臂一伸，揽住我的腰，把我带到他怀中。
    怒瞪着独孤王，奈何他的力气太大，我根本无法动弹，我只好咕噥：「你小力点好吗！我的腰快被你扭断了！放开我！」
    「闭嘴！你现在是我们的一员，记住！你没有拒绝的权力！」独孤王回瞪我，然后瞄一眼我的腰，轻哼了声：「再说，你的腰没那么细，哼哼！」
    tmd！我被气到说不出话，威胁就算了，为什么要鄙视我的身材啊！
    虽然我们用气音互吼，但从外界的角度看，就像感情很好的两人轻声细语，我甚至可以看见对面的朔朔眼中燃烧的怒意。
    「……丫头，你要捨弃雾嵐么？」朔朔看着我，我读不出他眼中的情绪，太复杂，可是……不是已经放弃了吗？为什么要这样问我？
    然而我的问题还没出口，独孤王就把我的头压在他的胸口前，低声喝道：「闭嘴！」
    「喂喂喂至少让我看吧……」
    「砰砰——」可怜我的抗议埋没在独孤王的枪响中。
    我不知道独孤王单手开枪算不算帅气，但朔朔的带有磁性的声音听起来很棒，「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愧是朔朔，多么冷静，至于挟持我的独孤王，听起来就像小孩子在闹脾气了。
    「我想要雾嵐消失！」
    两人沉默良久，朔朔缓缓开口：「为什么？雾嵐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么？」
    才不是雾嵐，是你对人家做了过分的事！糟蹋人家一片少女真心！嘖嘖！不过内心的吶喊碍于独孤王用力环住我而无法说出口。
    「你为什么就是不懂？我从来就没有把混淆过！」
    虽然背对朔朔，但我能想见现在朔朔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像调色盘。
    「……我知道。」又过了很久，我才听到朔朔这么说：「我误会你了。」
    然后，我听到独孤王加速的心跳声。
    「可是来不及了。」
    独孤王的心跳持续加速，但我想这八成是愤怒——完、蛋、了。
    为什么你就那么不懂安抚失恋的少女……少男啊！我很想好好骂朔朔，但他似乎没救了——他竟然继续惹怒独孤王！
    「你已伤害了雾嵐，还有叶姿媚。另外，你早被开除了。」
    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破绽，但挟持我的那个人已经暴走了，「最后你还是选择拒绝！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就算是默默守候着也好啊！」
    默默守候？为什么这四个字让我的心跳突然不稳？
    「对不起。」声音里没有歉意，「我愿守候的人，不是你。」
    闻言，别说独孤王受伤，我也看不下去了，「你就不能委婉点……」
    「是叶姿媚。」
    然后，我和独孤王石化。
    独孤王僵了两秒，似乎酝酿着什么要爆发，见状，我连忙出声安抚：「你你你别想太多，朔朔今天可能头、头撞到脑子不太清楚……」
    「我很清楚。」朔朔看着我，这次却换我不清楚了，脑子乱成一片，乱糟糟的。
    「是吗？这傢伙那么重要吗？」独孤王怒极反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伴随着某种香气，独孤王的脸放大再放大，我甚至能数出他的睫毛有几根，然后，嘴唇被覆盖住。
    「唔唔唔啊啊……」你疯了吗！
    我试图推开独孤王但徒劳无功，说出口的话也含糊不清，这人不是爱着朔朔吗！为什么要吻我啊天啊啊啊啊啊！
    我觉得很崩溃。
    「放开。」朔朔的声音似乎近了些。
    独孤王总算不强吻我了，对着朔朔不以为然道：「能看见你因为我而有点情绪，真是大快人心呀！」
    「你以为我会怎么选？别忘了那份契约！」
    「哼，事到如今……啊！」
    被朔朔推到一旁，我不解的回头看，眼睛瞪大、嘴巴张大，「你、你们……」
    只见朔朔拥住了独孤王，趁对方没防备时，把他打昏。
    最没品的是他马上把外套脱掉，拿出手帕擦了擦脸，还递了一瓶水给我，「去漱口。」
    「呃，你没必要这么嫌弃人家吧？何况他是真心爱……」
    「闭嘴，走了。」
    基于目前身为独孤王那边的一份子，于是，我被另一个男人挟持了。
    ＊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丫头。」
    看着上锁的房门、紧闭的窗户、桌上的凋花扇，我打了个冷颤，这、这要怎么解释啊喂！
    「因、因为我被威胁要加入他们，所以只好配合独孤王……」我越讲越小声，不对啊！这又不是我的问题！
    「所以你就让他……做了那种事吗！」朔朔怒不可遏。
    「我是身不由己好不好！」吵就吵，谁怕谁啊！我大声道：「那种时候只能先安抚他啊！我才不像你那么直接伤人家的心咧！」
    「若我不拒绝，才是真的伤害他。」朔朔轻叹一口气，接着不知想到什么，颇不满道：「但你用不着配合他。」
    「我是为了不让他暴走！再说一个吻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叫做一个吻而已？」朔朔可能也在暴走边缘，「你知不知道……」
    突然，我恍然大悟地抢白，「哦！你在吃醋！」
    瞬间我懂了，但我也瞬间后悔了。为什么我要说出来啊啊啊！
    「……本王才没有。」某朔傲娇的撇过头。
    我没有勇气解读他双颊上可疑的暗红，也没有理会自己脸上的红晕，甚至是他今天的那番话。
    「那些话……我是认真的。」他突然道，彷彿看出我的心思。
    面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我胡乱扯些别的，「可是小琳琳说你已经放弃喜欢我……」
    「没错。」朔朔的声音恢復一贯的温润平静，「我早已放弃喜欢了。」
    「那是爱。」
    真是的，玩什么文字游戏啊……正当我感到一阵无奈时，才反应过来，不过，已经迟了。
    因为我又被强吻了。
    很轻、很柔，我能感受出他的心疼与不捨，他的吻落在双唇、脸颊、脖颈，温柔地吻着，低哑的声音带着不甘，「丫头，你要补偿我。」
    「啊？为什么啊……」完全状况外。
    「你身上有薰衣草的香味，那是独孤的香水味。」朔朔似乎想起他强吻我的事，微微蹙眉。
    我往身上嗅了嗅，真的有耶，「其实挺香的……」然而，在看到朔朔快要爆发的眼神之后，我很没用的闭嘴了。
    「脱掉你的外衣，我不准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朔朔果决地说。
    「你干嘛这么嫌弃他啊？不过是香水嘛！再说挺不错的呀！」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在生死边缘，还往身上再闻了一次。
    「脱掉！」朔朔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于是缓缓走向我，「没关係，我帮你脱。」
    然后他开始解开外衣的扣子，第一颗、第二颗……然后我完全无法反应。
    「嗯，非常好。」朔朔满意地打量我，「想好要怎么补偿我了吗？」
    「啊？！」我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他。为什么今天大家都那么奇怪啊呜呜！
    「既然不说话，那本王替你决定，做一整个月的早餐……」
    不等他说完，我上前迅速抱住了他，朔朔显然怔住了，我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
    「咦？！啊啊对、对不起……」我想放开朔朔，然而他却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浅笑道：「不，别放手，这就当作补偿吧。」
    「啊？喔……」我愣了愣。
    这大概是我难得的主动，我听见自己的心跳，也听见他的，虽然沉稳，但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的心跳刚刚似乎漏了一拍。
    彼此沉默了很久，我想了很多话题，却说不出口，总觉得破坏这份寧静真是罪恶，甚至想，如果没有独孤王、没有纷争、没有选择，那该有多好，能不能别回到现实呢？
    「哎唷！很痛诶！」
    现实总是来得不是时候，简晨宏从浴室跌了出来，他回头瞪奥嘉琳，后者悠哉地从他身后走出来，耸肩，「真是抱歉哪！」
    接着是小琳琳从衣柜里走出来；倪筱妤从阳台开窗走进来；黎瑟亚从天花板的梁柱翻下来；罗兰緋从另一个梁柱出现，连宋杰洵也从一幅画后头的暗道出现！
    「你、你们……」
    小琳琳曖昧的对我笑了笑，「什么脱掉啊？没想到你进展那么快！」
    「不、不是啦！」我还来不及否认，奥嘉雯拍拍我的肩，「别放手是什么意思呀？你手放哪啊？」
    每个人经过我身旁都少不了一番调侃，再对我和朔朔曖昧地笑几声。
    最后，全部的人都出去了。
    我很无奈地望着朔朔，「怎么办？被误会了。」
    「不要紧。」朔朔勾起一抹笑意甚浓的浅笑，「被误会也不错。」
    「还是，乾脆让它成真？」
    唔哇哇，朔朔今天真的好奇怪啊！

 第二十章 子虚乌有（４）

    大家离开了，不过总觉得少了一个人，对！那头灿烂的金发呢？还有独孤王去哪了？
    我把心中的疑惑说出口，带着面具的朔朔似乎在挑眉，「你那么在意独孤？」
    「别误会啦！我没有要叛变的意思！」我连忙澄清。
    「事实上，你已经是他们的一员了。」朔朔用委婉的语气道。
    闻言，我沉默了一会，这显然是个不争的事实，「但我是被逼的……哎呀！总之独孤王现在怎么样了？」
    「你什么时候那么关心他了？」朔朔让我坐在床上，和我平视，「你们可是情敌。」
    情敌？我和独孤王？啥啊？这也太诡异了吧！我摇摇头，「听起来很怪。」
    「你没意识到危机么？如果我接受他的话……」
    「哦哦哦！」我的眼睛瞬间亮起，闪过腐女的光芒，「那太棒啦！这样他就不会搞叛变，我也有一大堆八卦可以看，咦？不过纶纶会很伤心吧？他那么黏你……」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朔朔打断我——正确来说，是我自动闭嘴。
    朔朔轻轻地叹气，似乎理解了什么，也决定了什么，然而我什么也没说，他肯定清楚那是我的玩笑话，只是……他到底在计画什么？
    「我好像越来越不懂你了。」我看着朔朔，眼神中充满迷惘。
    「那是因为你从没认真了解过。」朔朔似乎又叹气了。
    我们沉默了一阵子，我才想起一开始的问题，「所以，纶纶和独孤王去哪了？」
    「他们现在……」虽然没有其他人会听到，但朔朔压低声音，大概是要我冷静，「八成打起来˙了。」
    「啊？！」
    走去虚拟竞技场的路上，我不可思议的看了朔朔，「你怎么没阻止他们啊？」
    「因为我一回来，就马上来找你了。」
    「……」我沉默了五秒，「这些话是纶纶教你的吗？」
    「我是认真的。」朔朔用「我看起来那么不真诚么」的眼神看我，好像我误会了他。奇怪，这种哄女生的话，从朔朔口中说出来，超级不协调！
    「算了。」我问起更重要的事，「他们为什么打架？」
    「很多原因。」朔朔复杂地看我一眼。
    「该不会是为了你争风吃醋吧？」我的语气中带点玩笑口吻。
    「不完全是。」
    所以部分是吗？我汗。
    「一部分是因为你。」
    「我？！」我非常错愕，「干我啥事啊！」
    闻言，朔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续道：「独孤坚称你是他们的一员，但金纶不让你走。」
    「没必要因为这样打起来吧？」我有点哭笑不得，纶纶不是个衝动的人，「我可以先和独孤回去，他不会对我怎样，毕竟我是很有用的筹码，而且这样一来，我还能牵制他……」
    「丫头。」朔朔摸摸我的头，「这不是你愿不愿留下能决定的。」
    什么意思？然而我并没有问出口，因为一进到虚拟竞技场，我就了解原因了。
    竞技场里一片喧闹，以简晨宏为首的菁英小组和支持者大喊着：「纶纶加油！要把姿媚留下！捍卫雾嵐的和平！」
    我留下和雾嵐的和平有任何关係吗？我应该只会挑起纷争吧？因为我引起的纷争已经够多了。
    看着场中的两个人打得火热，我拉拉简晨宏的衣角，「为什么我非得留下？」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king总是散发出可怕气场，整个雾嵐的气氛很低沉……超可怕的！」
    小琳琳接话：「就是啊！人家没事都不敢找紫朔哥哥！」
    「奇怪的是，如果你在雾嵐，气氛就缓和很多；如果在king的办公室，一切都很详和；如果在他身旁，雾嵐就会散发出粉红色的香气！」
    「还有，上次你蹦蹦跳跳地跑进他的书房找king，接着一整天我都看见他在微笑耶！他竟然笑了！那个面部表情障碍的人居然在笑！还笑得那么开心！」
    「而且刚刚在房间里，我是第一次看见king有那种表情！快把人融化的表情啊！天啊！」
    「总之！」奥嘉雯无比诚恳地握住我的手，「你一定要留下来啊！」
    「这……」似乎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而且，我对朔朔的影响真的这么大吗？我偷瞄了一眼king，他正淡定地看着场内的两人，我用力摇摇头。不，不可能吧！
    我不再多想，专心看着场中打得如火如荼的二人，听说纶纶的技巧略胜一筹，但独孤王的改造更强大，两人速度旗鼓相当，然而整体来说，纶纶仍在独孤王之上。
    不过为什么他们打那么久？纶纶似乎在顾忌什么？
    疑惑之际，我看见独孤王对纶纶露出诡笑，说了什么，后者动作一滞，但马上恢復，用更猛烈的攻势回应，接着独孤又说了什么，纶纶这次也开口了，最后两人动作同时停止。
    见状，我不安地跑到朔朔身旁，问：「该不会平手吧？」怎么看都是独孤王拿什么威胁纶纶。
    「不，他们只是达成协议。」朔朔轻叹一口气，「终究无法避免。」
    闻言，我有听没懂，啊！我倏地想起了契约，记得之前我们三人都和独孤王签了契约，我的已经无效了，但不知纶纶和朔朔的是什么？
    想起被独孤王扣押的吊饰，我不禁皱眉。
    见纶纶走出，我连忙上前递毛巾和水，见状，纶纶笑得灿烂，「除了我们刚认识时你对我这样过，之后就再没有了，真让我怀念。」
    闻言，我怔住，随即笑了笑，「是啊，那时候还真让人怀念。」那时我们之间还那么单纯，一切美好得不似现实。
    唉，想这些也于事无补。我回过神，想起原本的疑惑，赶紧问道：「你和独孤王到底说了什么？」
    「没什么……」看着我快在他身上烧出洞的眼神，纶纶连忙改口：「若是你留下，雾嵐便让独孤王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闻言，我瞪大眼睛，「你怎么能这样？好不容易捉到独孤王诶！根本不需要因为我……」
    「姿媚！」纶纶打断我，用力地抱住我，「我们不能没有你！」
    啊？不能……没有我？我无法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意，为什么是我？不是朔朔吗？
    见我冷静许多，纶纶再次在我耳边低语，「我们不能失去你，好吗？不只是因为紫朔，更是为了雾嵐。」
    我没有答话，纶纶只好放开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拍拍我的肩，「总之，别想太多了，天塌下来都有金纶学长帮你顶着呢！」语毕，给我一个灿笑。
    为什么这人可以变脸变得那么快啊？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思忖着可能是为了留下我才故意这么说。
    这件事暂且搁着，我走到独孤王面前，他眼中略带不屑，却没多说什么，但我有很多事要问他，我不满道：「你那时为什么要吻我？我们是情敌耶！」
    「情敌？」独孤王的反应和我第一次听到差不多，但他没有错愕太久，马上恢復邪魅的形象，不以为然道：「我想测试你在鼎鼎大名的朔王心里，究竟有多重要，真是出乎意料，虽然是为了打昏我，他竟然为了你而抱我！」
    独孤王甚不赞同的看着我，「他平常可不让人近身的，为了你他牺牲真大。真搞不懂为什么他对你那么死心蹋地。」
    我没有接话，却觉得奇怪。不让人近身？回想起我第一次见到朔朔，就算离他很近，也没被他推开什么的……难道他……不！不会的，可能是我没有威胁性！嗯！一定是这样！
    ……得是这样才行。
    「所以，叶姿媚，你听好了。」
    独孤王的话把我拉回现实，我戒备的看着他，后者勾唇，和朔朔如出一辙的神韵。
    「我对雾嵐，再不会有任何眷恋！」
    ＃
    香气氤氳，彷彿来到了蓬莱仙境，四周静謐祥和，又似世外桃源，可来人却了无欣赏之意，口中大声嚷嚷着什么，惹得房中的人频频蹙眉。
    「罗紫朔！」杜金纶忍无可忍的摇摇他的肩膀，「现在不是弹古琴间情雅致的时候！你知道那个混蛋独孤对姿媚做了什么吗！」
    「我知道。」对于竹马破坏原本的寧静一事，罗紫朔一派平静。
    「也是，那时你在场……不对啊！」杜金轮在崩溃边缘，放在对方肩上的手晃得更大力了，「既然在场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为了捉独孤回来。」罗紫朔神情淡然，缓缓开口：「一个吻能换来这些，也算值得。」
    「你……」杜金纶开口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他明白罗紫朔没有做错，事实上他做得完全正确，完美无暇且漂亮圆融，只是他怎么能这么做？真当叶姿媚怎么样他都无所谓？
    「算了，我问你吧，在你眼里，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杜金纶放下在对方肩上的手，问了个与上个话题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究竟想问什么？」罗紫朔反问。其实他心知肚明，却无法回答。
    「该怎么做，什么对什么错，什么举动能换得什么，该怎么佈局才能获利最多……这些，你一向最清楚，对吧？」
    面对杜金纶的眼神，罗紫朔轻叹口气，仍无法拒绝，无奈地啟唇回答：「是。」
    「所以对你而言，每件事都能等价交换吗？」杜金纶望着罗紫朔，无比认真地问：「如果我的牺牲能换得雾嵐的安寧，你会同意吗？」
    「不会。」罗紫朔果断的回答。
    闻言，杜金纶放心了些，幸好他这个「青梅」尚未理性到冷血的地步。
    不料，罗紫朔却解释道：「以你的实力及对雾嵐的贡献，把你牺牲掉是不智之举，独孤没有强悍到需要你牺牲……」
    「罗、紫、朔！」杜金纶大吼着，罗紫朔早料到这人会抓狂，所以他什么也没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所以如果不是我……算了！我就直白的和你说！」杜金纶深吸一口气，「如果是姿媚，你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她牺牲掉吗！」
    「……」罗紫朔缄默，在杜金纶正要拿长枪把他狠揍一顿时，他轻轻地摇头。
    「她……很重要，你们需要她，雾嵐也需要她。」罗紫朔的神情淡漠，彷彿说出这些话的人不是他。
    「紫朔……唉。」杜金纶心疼地看着自家竹马，缓缓放下长枪，拍拍他的肩，「你什么时候才能对自己好一点？拜託自私一点，好不好？」
    见罗紫朔仍是那副扑克脸，杜金纶忍不住劝道：「若不想放手，就再顾忌了，好好抓住！」
    勾起毫无温度的浅笑，罗紫朔握住杜金纶的手，缓声道：「别管……」
    「答应我！」杜金纶手掌的力道大了些。
    然而，罗紫朔只是苦笑。恐怕这件事，他绝计无法答应了。
    房内仍烟雾繚绕，伴随着悠扬琴声，却各自在心头，都搁着一件事。
    无法释怀。

 第二十一章 倘若（１）

    倘若旭日不再那么灿烂
    若玄夜不再那么黑
    倘若晨曦不再那么耀眼
    若落日不再那么幻
    倘若一切将不再
    倘若只是如果
    「乔谷市分部的系统也被瘫痪了，而且八人死亡，十五人重伤，轻伤则数十人；域封市分部的损失更惨重……」
    「连自己以前的分部也下手那么重吗……」
    听着「灾情」报告，我的脸色肯定很差，更别提朔朔了，根本不只阴鬱，完全是重度忧鬱患者。
    独孤王铁了心想弄垮雾嵐，他联合许多不满雾嵐的人发动攻击，全部都针对分部，破坏之后便走人，他并没有让整个分部瓦解，只是同时攻击很多个，让雾嵐措手不及。
    奇怪的是，独孤王完全没有攻击总部，这点我觉得非常奇怪，纶纶解释那可能是独孤王资源不足，但我认为事情不单纯——难保是因为心上人在总部。
    虽然同情独孤被拒绝的痛楚，但对于他随意的烧杀掳掠，我还是无法谅解。
    「叶姿媚！」
    听到喊声，我连忙回应，罗兰緋走过来，顰眉蹙额的，「快，跟我出去！」
    「啊？怎么那么突然……」我没有时间问完，就被匆匆地拉出去了。
    才刚走出房门，罗兰緋劈头就问：「独孤对朔儿做了什么？我问朔儿但他什么也不肯说。」
    其实是你的宝贝弟弟糟蹋人家的少男心，我如实道：「朔朔狠狠地拒绝了独孤王。」
    「我的天——」罗兰緋似乎快晕倒了，她来回走了几步，然后深深地叹气，「唉，只能说他们不该认识……」
    「呃，怎么了吗？」我不太能理解她的反应。
    闻言，罗兰緋沉默几秒，不甚赞同的看了我几眼，才缓缓道：「其实独孤在朔儿和金纶刚稳定雾嵐不久认识他们了，那时独孤被青睞，成为得力助手，对独孤来说自己是个特别的存在，错就错在这……后来发生一些事情，便和他渐渐没了联系，直到杀手甄选……」
    罗兰緋说及此停顿了一下，我接话：「我有印象。」
    「他们三人都变强了。独孤为雾嵐贡献很多，简直不惜一切，能用的不该用的都动用了，为了雾嵐……不，为了朔儿，没有什么他做不出来。」
    难以想像独孤王有这一面，看来他用情至深啊！
    「但从独孤向朔儿告白之后，一切都变了调——」罗兰緋轻叹一口气，续道：「虽然朔儿在公事上没有什么举动，但私底下对他就冷淡许多，大家都认为没必要这样，但朔儿说这是为他好。」
    「不拒绝才是伤害他。」我倏地想起朔朔说的话。可是拒绝不也是伤害吗？
    「而且金纶那孩子还不停对朔儿嬉闹，若不是知道他的性向，我们都怀疑他们之间的关係了。」罗兰緋无可奈何的叹气，这点我也认同。
    「老实说。」罗兰緋摊手，扯开无奈的笑容，「独孤对于金纶一直没好感，可能是金纶老是黏着朔儿。他们两个感情不太好呢。」
    想起他们打架的画面……嗯，独孤似乎有几分想置纶纶于死地的意味。
    「重点是，朔儿只是劝阻，完全没有哄独孤，还很多次当面拒绝他，有次他居然说：『请你不要再做无谓的追求了，别浪费彼此生命。』那个表情、那些话，连我看了都替独孤难过！」罗兰緋的表情很纠结，毕竟踩踏人家少男心的是她的宝贝弟弟。
    「在独孤黯然调至乔谷市后，他就不太联络朔儿了，然而因为某次的错误，朔儿便开除了他。」罗兰緋的表情不解中带点惋惜，「明明对雾嵐贡献良多、是个不可多得的贤才，居然因为一个错误就被开除！唉！」
    我听说朔朔对雾嵐的员工们很严苛，但不至于不近人情，怎么会这样？而且朔朔绝对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他根本理性到不似人。
    「如果我是独孤，大概也无法忍受吧！」我对独孤实在恨不起来。
    「还有另一件事。」罗兰緋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悲慟，「以往忌日时，独孤都很体贴地多帮忙处理雾嵐的事，能推掉就先推掉，不能就延迟，他也是一片真心呀。」
    「真是有情有义！」我对独孤感到佩服。
    闻言，罗兰緋十分认真地问我：「所以，你认为独孤做错了吗？」
    「没……」
    「唰！」听到金属擦过的声音，我和罗兰緋回头，朔朔就站在我们身后，也不知道来多久了。
    凋花扇直指罗兰緋，朔朔的声音冷得听不出一丝人味，「谁准你这么做的？」
    「朔儿！」罗兰緋眼眸中闪过一瞬不可置信，随即彷彿早预料到，恢復平静，她缓缓啟唇：「她太危险，而且根本不值得你为她冒险！」
    「我很清楚我究竟在做什么。」朔朔蹙眉，虽然只有一瞬，但我看得分明，他续道：「若你不支持我，那么别插手管这件事。」
    凋花扇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想罗兰緋再怎么样也不愿和她的宝贝弟弟动手，只好暂时妥协，转身离去。
    见她走远，我连忙问：「她想干嘛？」
    这次朔朔没有隐瞒，很直白地说了：「她想让你说出支持独孤的话，再利用这点，名正言顺地把你赶出雾嵐。」
    「怎么会！」我不敢相信，我还以为……大家都是支持我留下的。但也许她才是最正确的。
    「朔朔，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我离开雾嵐才是最好的？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加入！」
    闻言，朔朔拍拍我的头，蹲低身子专注地看着我，「丫头，雾嵐不能失去你。」
    为什么是雾嵐不能失去，而不是你呢？我闷闷地想着。然而下一秒却看见朔朔按了按太阳穴，头似乎剧烈疼痛。
    「怎么了……啊！」见朔朔往我身上倒下，我惊呼一声，连忙接住他，但他似乎仍努力支撑着，倚靠在我身上的重量并不多。
    「朔朔、朔朔？」我试着叫醒他，但他完全没有反应，紧闭着双眼，我只好坐下，让他躺在我身上，然后开视讯给纶纶。
    我把萤幕转向朔朔，让纶纶一接通就瞭解状况，他没有太惊讶，只微微点头，对我说：「把他带去救护室，我在那里等……」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一阵抢白，「他还能支撑自己，这样算晕倒吗？」
    闻言，纶纶顿了顿，神色有些不自然，过了几秒才开口：「先别问了，你赶快扶紫朔过来吧！他应该能自己走。」
    我对纶纶点头，关掉视讯的同时在心里打了大大的问号：昏倒的人能自己走吗？算了，也许雾嵐的人都有异于长人之处吧！
    何况朔朔还是king。
    「丫头……」
    我连忙低头看怀中的朔朔，他的头似乎还是很痛，不过睁开眼睛了，我连忙问：「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嗯。」朔朔頷首，接着缓缓站起来，我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对他说：「纶纶要我们去救护室。」
    「好。」朔朔仍然没有多说什么，我也没有多问——对于一个头痛欲裂的患者来说，思考可能是种折磨。
    朔朔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则扶着他的腰，缓慢地走向救护室。
    走进救护室后，洛芙靚让朔朔躺在床上，进行例行性检查，脸上没什么异色，这让我有点困惑，只有我对于朔朔晕倒感到惊讶吗？
    「king，请你不要再继续了，这样操劳下去，身体不堪负荷的，头痛的症状要缓解，根本之道就是多休息！」洛芙靚叮嘱着。
    听到她的建议，我忍不住插嘴：「他这次还昏倒！」
    「昏倒？」洛芙靚看看king，再看看我，不解地説：「昏倒的人不可能走路。」
    「他根本不是昏倒，只是想赖在姿媚怀里而已！嘖嘖，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我看向来人，这语气和他那头阳光般灿烂的金发形成强烈对比。
    「和你学的。」躺在病榻上的朔朔淡淡开口，一句话就堵住纶纶的嘴了。
    看着纶纶心有不甘的样子，我连忙解释：「朔朔昏倒之后很快就醒了，他应该没有其他意图啦。」
    「哼哼！」纶纶赌气似的哼了声，但见到朔朔这样，仍是担忧道：「你再这样工作下去，总有天会病倒的！」
    「到底是什么工作？」我着急地问。
    「唉，原本就是工作狂加上独孤王的行动，还有蠢蠢欲动的组织们想打压雾嵐，最近的犯罪事件也暴增，事情都卡在一起了，所以大家都忙翻了！king更是无暇喘息。」洛芙靚叹道。
    「而且紫朔这阵子本就时常头痛，现在症状更是加剧。」纶纶用担心的口吻道。
    不过，为什么大家都在忙，我仍那么间？我既疑惑又失落。难道我的能力仍不被肯定？
    「朔朔，我来帮你吧！」我突然的开口让在场的人都有些错愕，尤其朔朔在听到我的要求后，更是不解，「为何突然这么说？」
    呃，难道我要说「因为我很担心你」或是「想分担你的压力」这种话吗？不行！这羞耻度太高了！
    「也好，你就来吧！坐我身旁。」不知是否看错，我竟望见他的嘴角有着隐隐笑意。
    「毕竟有你在，挺好。」
    留下这句曖昧不明的话和呆若木鸡的两人，朔朔拉着我走了。
    然而过了几秒，我却隐约听到那两人的惊呼声——
    「噢！老天！king竟然让人坐在他身旁工作？！」
    「紫朔开始不理性了吗！我的天！这真的是从小到大从没任性过、我认识的那个紫朔吗！」
    然而，我的苦难才正要开始。

 第二十一章 倘若（２）

    走在单调纯白的走廊上，彼此沉默了一阵，我有些话想问，却又不知该不该问，唉，早知道就别答应朔朔了。
    在我自愿帮忙朔朔后，他并没有依照一开始所说的，让我在他身旁工作——果然是个理智的傢伙，毕竟我可能会搞砸一切——而是让我和纶纶去图书馆看看有无异状。
    只是现在弔诡的气氛让我很后悔，果然不该随便帮忙的！
    也许是我欲言又止的模样毫无掩饰，纶纶善解人意地主动开口了，「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的关係应该还不至于要顾忌什么。」
    难道对前男友可以无话不谈吗？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但思及纶纶可能不把那场恋爱当一回事，我便释怀了，问：「你和朔朔吵架了？」
    「嗯？」纶纶看着我，眼中惊异之色一览无遗，但他马上恢復平常灿烂的笑容，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觉得你们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不像之前那样轻松，不过……」我的眼睛盯着纶纶看，「你们为什么吵架？」
    「唉！」纶纶极其无奈地大叹口气，才道：「还不是紫朔那傢伙对自己太差了！我只是劝他自私一点，就被他从卧室轰出来了，唉，怎么会遇上这种偏执狂，偏偏还是没办法坐视不管的兄弟！」
    「朔朔一直都对自己无情。」我也无奈的点头。
    而纶纶頷首，继续吐苦水：「以前他多少会听我的劝，但现在根本不太理我，雾嵐全上下都没有人的话他肯听……啊！现在有了！」
    纶纶激动地拉起我的手，焦急地说：「如果是你的建议，他肯定会听的！」
    「啊？」我愣了愣，连忙道：「就算我劝了，他也不会听吧！」我可没忘记那个成天叫我丫头的朔朔。
    「会的！你对他很重要！」纶纶拉着我往回走，「现在就回去跟他说！」
    「咦啊啊？不去图书馆了吗？」
    「图书馆和紫朔，怎么想都是紫朔重要啊！」
    没完成朔朔交代的事被惩处和回去諫言然后被轰出来，嗯，听起来都很惨……我说，就不能乖乖去图书馆吗？
    「蹲低！」
    我被纶纶拉低身子，差点跌坐在地，但更让我想尖叫的是周围响起的枪声，难道是独孤王攻进来了？
    纶纶把我护在身后，然后枪瞄准来人，「砰！」
    然而回应纶纶的是更猛烈的枪声。
    「是独孤的人，但其他人应该都被歼灭了，只有两个人闯进来。」纶纶低声道，他的眉头可以夹死一隻蚊子了。
    这时我总算稍稍冷静些。为什么已经加强防备还是有人攻进来？难道独孤王的人很强？
    莫非那两人……「白！」
    我一开口就后悔了，因为那两个蒙面的人发现了我们，纶纶只轻轻叹口气，似乎对于我的莽撞不意外。见我一脸自责，纶纶安慰道：「没关係，反正他们迟早会发现。」
    如果他们能迟些，我会很感激的，尤其是白开口叫我媚的时候。
    「媚？你们是熟识？」纶纶一面警戒地持枪对着那两人，一面讶异地问我。
    「算是吧！若他是白，那另一个肯定是独孤王。」我对纶纶道。
    听到我的话，独孤王索性脱去面罩，勾起嘴角，「我很想你呢，叶姿媚。」
    可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啊！我暗自哀号。
    「你们来这想干嘛？」纶纶直接了当地问了。
    「本来是想找罗紫朔叙旧的，谁知道他直接把我的属下们轰成渣呢！所以，我只好来找叶姿媚了。」独孤王看起来有点火大。他该不会是个爱惜属下的人吧？
    如果是，那朔朔麻烦就大了。先是拒绝人家，在把人家爱惜的东西轰掉……他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雾嵐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别忘了契约！」纶纶冷冷道。
    「我才想提醒你，身为辅佐的角色，你已经踰矩了！」独孤王回吼。
    「独孤，我劝你快走。」纶纶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可以，但叶姿媚要跟我走。」
    闻言，我睁大眼睛看着独孤王。这傢伙又想干嘛？
    「谁都不许带走她！」
    清冷的语调，我转头看向那人，一身玄衣，伴随着强大的气势，彷彿地狱的恶魔，但我有种得救的感觉。
    「哼，我就在想你怎么没出现，关于这女孩的事你不可能不插手。」独孤冷哼了声。
    这时，白突然出现在纶纶身旁，拿出匕首，我一紧张便急着拉开纶纶，却忘了他不可能没发现，说时迟那时快，白的身体一晃，原来目标是我！
    白拉着我闪过旁人的攻击，纶纶顾及我而不敢肆意开枪，然而凋花扇的毒针仍刺进了白的膝盖，在这种情况还出手那么准确，甚至没有人发现朔朔有动作，真不愧是朔王啊！
    「……嘖！白的伤一併算在你头上！」独孤王恶狠狠地对朔朔道，然后将我拉进他怀中。
    我也恶狠狠地瞪着独孤王，但他完全不在意，还对我露出邪魅的诡笑。
    「要是敢攻击我们，我就用同样手段对待叶姿媚！」
    听完独孤王的威胁，纶纶及朔朔暂时没有任何动作。
    见状，我开始着急，不能总让独孤拿我当威胁吧！这两个人难道就不能装出「我不重要」的样子吗？我焦急的大喊：「别管那么多了！快点攻击他们！这可是大好机会……唔唔！」
    我的唇被独孤王吻住，可恶的是他还吻得非常久，奈何他的力气远比我大，我连挣扎的动作都做不出来，良久，他才放开我，低声喝道：「管好你的嘴！」
    这时，惊吓过度以至于呆滞的白和纶纶才回神，而朔朔的脸色早就黑得令人无法直视。
    由于之前就被独孤王整过一次，这次我的惊吓程度没有那么高，但我非常纳闷独孤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报復朔朔？
    方法有千百种，他为什么一定要选最蠢的那种呢？
    「若下次敢再对我的人动手，哼，你就等着看叶姿媚在我身下求饶的样子吧！」
    老实说我不认为独孤王会紆尊降贵，和一个人质发生关係。
    幸好，在朔朔还没失去理智拿凋花扇狂砍独孤王之前，他就带着白和我火速走了。
    逃跑途中，白笑吟吟地看着我，「媚，真是许久未见，不过你镇定的功力似乎比之前好上许多？」
    「拜独孤王所赐。」我翻了翻白眼。
    「哼，你以为我真想亲一个小女孩吗？」独孤王没好气道。
    「难道我就想被亲吗？我的好名誉啊！」
    「哼哼，你没有那种东西，再说，怎么想都是我损失比较惨重好吗？」揹着我的独孤王故意颠了一下，害我的下巴撞上他的头，好痛！
    「你你你这只会掳人的混蛋！」我破口大骂。
    「你才是整天缠着罗紫朔的烦人精！」
    「你……」
    「噗、呵呵呵！」突如其来清脆的笑声打断我的开骂，我和独孤王不解地望向白，「奇怪，笑什么啊？」
    「呵呵！你们感情没有想像中那么糟呀，原来也有感情好的情敌啊！」白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
    我和独孤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作呕，谁想跟他感情好啊！
    就在白还想开口取笑我们时，就被独孤王一句「你膝盖的伤不想治好了吗」让他不得不闭嘴。
    于是，我又成为独孤王的人质了。
    ＊
    虽然是被抓来的，但独孤王并没有亏待我，三餐没少还附赠下午茶和宵夜，房间华丽程度直逼顶级套房，我都怀疑自己是人质还是客人了。
    除了时不时来要胁我的独孤王、美其名间话家常实则废话连篇的白，以及无法得知外界消息这三点不太好，其他的简直无可挑剔！
    「比起在雾嵐还要被当丫头欺负，这里其实也不错嘛！」我喃喃。
    「哦，那你打算跳槽来这里了吗？」
    「当然不……」等等！我不是在喃喃自语吗？
    我转头，原来是白，他掛上诚恳的笑容推荐，「独孤王对待下属很好的，薪资福利绝不少，而且对于伤害我们的人绝对睚眥必报，若是因公殉职，家属还有一大笔津贴可以领，如何，很棒吧？」
    「我可不希望上司是个会强吻自己的人。」我送他两颗大大的白眼。
    虽然不知道要我加入是真是假，但我绝计不答应！在雾嵐有那么多牵掛，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独孤王的行动愈来愈频繁，我想雾嵐大概没办法马上救出你。」白转移话题，还难得地透漏消息。
    闻言，我耸耸肩，「没关係，反正你们也没对我怎样。」
    「你真特别。」白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我停滞了几秒，他续道：「我还以为你会挣扎着要回去，或是攻击我们。」
    「呃，我只是认清事实，挣扎无效，我也打不过你们。」我坦白。
    「虽然这是事实，但完全不挣扎真的好吗？」白担忧的神情不知是真是假，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外界传闻你已经向我们投降了，雾嵐有些不熟识你的人甚至开始动摇了，你确定放任这样下去？」
    白是独孤王派来的说客。我不停地提醒自己，却无法克制自己不相信。
    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但我不能有任何动作啊！我得让雾嵐的人放弃我，让独孤王明白我对于雾嵐一点也不重要！
    我不想当雾嵐的把柄，更不想成为朔朔的软肋。
    「有什么办法，谁叫我那么弱呢。」我努力让自己的苦笑看起来逼真。

 第二十一章 倘若（３）

    也许独孤王和雾嵐感情不错。在第十一次收到雾嵐密报的消息时，我暗自想着。
    独孤王若执意攻进雾嵐，并非不可能；雾嵐若坚决前入此地，也易如反掌。其实他们都有把握把对方打得半死不活，只是没人愿意出手。
    我一边心疼他们这样打来打去烧掉的钱，一边烦恼着独孤王的威胁加白的利诱。
    「媚！」
    干，又来了。
    我对门前那么笑得过于愉悦的人白眼，「你可别忘了，我们已经闹翻了。」
    「你也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人质。」白笑瞇瞇的嘴脸让我很想一拳揍下去——当然只是想想，若是真揍了，我大概再也不用当人质了，毕竟只有活人才能当。
    「虽然你加入过，但毕竟那是被逼的，如果你自愿加入，那么该给的不会少哦！也不用再当人质了，还有……」白继续他的利诱经。
    听了一阵子，我有点烦躁，乾脆把第十一则讯息看完，我把鲜血滴在纸上，字便慢慢浮现：「叶姿媚，独孤的攻击愈来愈激烈，甚至不择手段，着实令人忧心。另外，杜金纶与king的感情已恢復以往，勿再烦忧。请你保重。」
    感情恢復是个暗号——计画开始进行。
    雾嵐秉持着斩草除根的原则，要一劳永逸地解决独孤王——老实说我很意外雾嵐能容忍独孤王那么久——因此我得继续当人质，雾嵐则会全力反击独孤，但会假装救不出我，诱导独孤专心应付攻击，最后出奇不意地攻入独孤王总部。
    因为完全不管我的死活，所以整个计画听起来再合理不过，但我对于雾嵐的确不太重要，这能理解。
    这份计画大概是雾嵐的人拟定的，如果是朔朔，他大概会把「救出丫头」设为主要目的。
    我猜纶纶没有参与，否则他会一口否决此计画，然后大喊「把独孤那混蛋给我轰成渣，再把姿媚救出来」诸如此类的。
    「唉。」我轻叹，不知道纶纶和朔朔现在的脸色多难看，菁英小组可能也在叹气吧？
    「媚？」白疑惑地看着我手上的纸，讶然道：「别想不开呀！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
    「谁想不开啊！不过不小心割到了。」我翻白眼，把纸放在一旁，上面的字已被血溶掉。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白担忧地蹙眉。原来他的演技很精湛吗？
    「我去拿药。」语毕，白便转身走出房。
    呼！总算暂时能清间了。在我打算装睡时，奇怪的声音从天花板传出，我抬头一看，一抹人影倏地跳下来，我吓得惊慌失色，「啊！唔……」
    嘴巴被摀住了，怎么原来我很热门，又有人想绑架我了？
    「嘘！我是金纶。」见那人灿烂如阳的笑容，我放心了些。
    「你怎么来了？」看来独孤王的戒备也不怎样。
    「偷偷进来的，我来是为了和你说我的计画。」不等我回应，纶纶续道：「雾嵐的计画太危险，等雾嵐攻进来时，我会先来救你。」
    「可原定计画是直接处理掉独孤王……」
    「别管那么多了！独孤那傢伙不知道会不会拿你当挡箭牌，若他真那样，雾嵐只会先砍了你再轰掉他，我可不能让你牺牲！」纶纶认真的眼神让我顿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状，纶纶继续说：「救了你之后我会护送你到安全的地方，若我遭遇不测，会有其他人接应。」
    「等等，安全的地方是雾嵐吗？」
    闻言，纶纶沉默了几秒，似乎还是不愿对我说谎，「……那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我只想要你好好活下去，我会把你送到与这些纷争无关的地方，若是雾嵐失败了，才不会波及到你。」纶纶神情严肃。
    「不行！」儘管纶纶的语气毫无转圜馀地，我仍反对：「我怎么能背弃雾嵐，一个人苟且偷生！」
    「姿媚！」纶纶抓住我的肩膀，「理智点！你要好好活下去！」
    「你隻身闯进来就已经没理智了，还要我理智点？」我瞪着他，「不可能！」
    纶纶似乎也火大了，低声喝道：「那我只能强行带走你了！」
    闻言，我更生气，彷彿宣示般回吼：「反正我不会离开雾嵐！」
    「你……」纶纶本来想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噤声，然后迅速说了句「就这么说定了」便旋风般跳窗了。
    过了几秒，自动门便打开，白惊慌地问：「你还好吗？」
    「手没事了。」我淡淡答道。
    「不是！」白对我的房间做了例行检查后，才解释道：「刚刚雾嵐攻击我们，有些系统被瘫痪了，所以我很担心你。」
    系统瘫痪？看来是奥嘉雯小组，干得好啊！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嘴角不要上扬，然后没好气地呛白：「你是担心没看好我吧？」
    「不是的，姿媚。」这次白没再噁心地叫「媚」了，他轻轻叹气，「唉，我们不该把你抓来的，这样只会引起大战，我不想看到独孤王落得和小珂一样的结局。」
    「你不相信你家独孤王？」我有些惊讶。
    「不是，但结局肯定很惨烈，就算任何一方赢了，到时也横尸遍野了。」
    这倒是，若双方不杀个血流成河，不可能会罢手的，最后也是两败俱伤。
    「嗯……老实说，我满佩服你的。」白突然冒出一句。
    「啊？」搞清楚，我们可是敌对关係，你佩服就算了，可以不要露出崇拜的眼神吗？
    「一个没什么实力的女孩，竟然能加入雾嵐，面对屡屡威胁，即使被当作人质，没有却退，也没有加入敌方，真是有勇气！」
    「哼，那是少根筋，与勇气无关。」
    又是独孤王！我白眼，能不能哪天不来呛我啊？
    「咦？原来是这样啊。」白露出恰到好处的恍然大悟，但我只想狠狠揍他！刚刚是谁说很佩服我的！
    「不过，你敢暗自和雾嵐联络真是有勇气。」独孤王诡譎的语气令人不安，他瞇了瞇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只是没必要打草惊蛇罢了！」
    「你也别以为雾嵐会放过你。」我瞪着独孤王。
    「我知道，但雾嵐也不会放过你的。」独孤王扬起嘴角，「牺牲品。」
    嘖！我忿忿地瞪着独孤王，却没办法做什么，以雾嵐的计画来看，我的确是牺牲品。
    「不过，雾嵐也在放长线钓大鱼。」白插话，看了看独孤王，似乎有些难以啟齿，但他最后仍说了：「他们肯让叶姿媚三番两次被绑来，必定充分准备，想一次了断这一切。」
    「我知道。」独孤王蹙了蹙眉，续道：「也许我们和雾嵐真该有个了断，罗紫朔欠我太多，我也惹火他们很多次。哼！睚眥必报！」
    「难道你们不担心最后会两败俱伤吗？」这样大动干戈有意义吗？
    「身为人质，你太多话了。」独孤王瞪了我一眼。
    倒是白拍拍我的肩，他的眼中显然有同样的忧虑。
    「就算落得玉石俱焚的下场，我们也要做个了断！」
    语毕，独孤王便走出房间，白则是担忧地望着我，深深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走出去。
    真是群疯子！他们有没有点理智啊？我无奈地想着。
    不过我不太懂为什么纶纶要特别计画，我以为只要权力大的那群人决定就行了，看来并不是这样，自从朔朔把雾嵐改制后，king和重要干部便释出某些程度上的权力。唉，也不知道朔朔怎么样了？
    「噹噹——」刺耳的警报声毫无预警地响起，我愣了愣，赶紧破门而出，除了红色的示警灯闪烁外，并没有其他动静。见状，我有些不解，难道是误触了？
    「唔！」闷哼声入耳，虽然音量不大，但警觉性提高的我很快发现了，是转角处传来的。
    看来有人攻击，该去看看吗？我犹豫了一会，会不会一去就被杀了呢？可是这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快被杀了，到底该不该去？
    虽然被杀的可能是独孤王的人，但他们听令行事，这次的行动不能归咎于他们。于心不忍下，我一咬牙，决定去看看。
    只见一人悄然无息的倒下，甚至连惊呼都来不及，而另一人的左腿只剩三分之一，正拚命抵抗。
    我摀住自己的嘴，因为那个正试图杀害两人的人穿着雾嵐的制服——朔月的标志。
    远处传来打斗声，雾嵐竟然这么快就行动了！想必独孤王很快就会来掳我当筹码，而纶纶若照计画会来带我走。
    伴随着「鏗鏘」声，雾嵐杀手的能源枪与对方的枪械发出巨大声响，接着随着震耳欲聋的枪声，雾嵐的杀手右肩中弹，却也把对方的右手臂削掉。
    在我克制自己惊呼时，突然被一股力量拉走，我慌忙地回头，是纶纶！他的身上有着大量的血，不知道是谁的，看得我怵目惊心。
    「你没事吧？」我不安的问，见他点头连忙拉住他，「救救他们吧！他们快死了！」
    「没时间了！」纶纶迅速道，脚步更快了，但要我无视那三人走掉，其中一人还是雾嵐杀手，我实在做不到，只好拚命拖住纶纶。
    「你赶快去救他们，不会花多少时间！」我哀求着，甚至快哭出来了，「他们都是身不由己的啊！拜託你过去吧！」
    「抱歉了，姿媚。」纶纶打横抱起我，染上絳红的金发掩盖住他的眼神，「我们没有选择。」
    「纶纶！」我拚命挣脱纶纶的手臂，想回到转角处，却只能看着那三人躺在血泊中，离我愈来愈远。
    「别看了，那是他们的职责。」纶纶轻叹，「我们无能为力。」
    纶纶的脚步从没停歇，踏过伤者、血泊、尸体，即便处处宛如人间炼狱，可是他从未停下脚步。
    我们甚至无法回首。

 第二十一章 倘若（４）

    不知道跑了多久，纶纶总算停下脚步，但情况逼得他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雾嵐的人从右方前来，而独孤王的人从后头追杀，两批人马都想拦截我。
    夜色昏暗，朔月高掛，惨澹的光晕衬出夜幕的玄色，深沉得彷彿黑洞，墨色令人无法直视，远方的大楼林立，灯光闪烁，使这堆废墟更加幽暗，四周静謐，整个世界似乎都睡了。
    望着四周，我拍了拍纶纶的肩，从他身上跳下来，指尖泛白，我紧紧地握拳，握住那股冰凉。
    「谢谢你。」我用沙哑的声音开口，细微到只有我们俩听得见，「你为我做得够多了，剩下的，我会自己面对。」
    闻言，纶纶连忙道：「不！我怎么能……」
    「够了！我不可能一直依赖你啊！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躲在你身后的学妹了！」
    闻言，纶纶一震，看向我的眼神复杂不清，沉默一会，他缓缓开口：「那么……我们就一起对抗！」
    对抗谁？难不成纶纶要连雾嵐也一併攻击吗？这怎么行！
    然而我还来不及开口，两方人马已不再观望，直接上前掳人了，我拿出粉心匕首，和纶纶背对背，我知道逃脱的机率微乎其微，但总有办法的！
    「姿媚！」
    左手臂一凉，紧接着火辣辣的疼，我根本分不清是哪方的人，甚至到最后我和纶纶分散了，我换上纶纶事先替我准备的雾嵐制服，然后戴上统一的面具，能暂时混淆眾人。
    「报告，发现目标。」一旁有人低语，其他带着耳机的人似乎锁定了谁。
    被发现了？我惊慌地转头，却见他们追着某个有着相同面具、身形、粉色制服的女生。
    原来是替身。松口气的同时，我略为诧异地想着，这是雾嵐的计画吗？可是他们不是想直接砍了我？纶纶的计画也没提到这部分，到底是谁的安排？
    雾嵐和独孤王两方人马打起来了，我试图在混战中找寻朔朔的身影，却找不到，甚至找不到菁英小组，匆忙地躲过混战，我回头看也没发现独孤王，倒是白与季绚霏跟雾嵐杀手廝杀得一身红。
    总不能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发现！往四处看了看，正想往一旁的废弃大楼躲，却被拉住了，我惊慌得想把手抽走，然而那人的力量更大，我被他带入怀中，焦急之际，却闻到熟悉的紫罗兰香。
    是朔朔！
    我倏地转头，朔朔的面具全黑，一袭黑袍更让他隐入黑夜，风把他的紫发吹得狂乱，桀敖不驯的一抹浅笑，强大的气势令人震慑，整个人宛如恶魔！
    而如今，我祈祷能被恶魔拯救。
    「去顶楼。」
    听到熟悉的温润嗓音，以往我对他的命令儘管质疑但绝对执行，可这回我怔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
    「快去。」朔朔再次开口，听得出语气中的不容质疑，我只好依言，低调地往废弃大楼跑去。
    一面跑我一面按捺住不安的思绪，不，朔朔不可能那么做的，他们可是他的下属、朋友啊！我愈跑愈快，彷彿要把所有的怔忡不安都甩在后头。
    跑到楼层的一半，我不禁停下脚步，望着底下的廝杀，内心一片沉痛，他们都是无辜的啊！为、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
    「唉！」我深深地叹气，不忍再想，也不愿再看，然而，我刚迈开步伐，便听见底下的骚动，连忙回头看，独孤王不可置信地说了几句话，接着独孤王那方戴着耳机的人愣了愣，即便是混战仍迅速地撤退。
    可是，来不及了。
    「砰砰砰——」接连好几声的巨大声响，爆炸的火光与热度刺痛了眼，我被轰天巨响震得往一旁倒，瞠目结舌地望着天上的战斗机，臆测竟成真。
    但他、他怎么能……
    「不！不要——」我对着底下的狼藉大吼，几乎用尽全力，却彷彿仍嫌不够，不知道吼了几次，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因此逃过一劫，直到背后传来枪声，我才惊醒，连忙迈开步伐往楼上跑，我的叫喊似乎引来不少人。
    我低估了两方的实力，还有不少的人在后头追赶，我没有时间思考究竟是底下的人躲过爆炸，还是加派了人手，只能奋力往上衝。
    好不容易到了顶楼，我大力推开生锈的铁门，正要走进去，却被冰冷的声音喊住。
    「叶姿媚，你若走进去，我就把这人杀了。」
    是白！我紧张地猜谁被抓住，朔朔？纶纶？菁英小组？
    我回头，只见白的电力枪顶着那人的额头，而枪的高温几乎把那人灼伤。
    而那个人只是一名素昧平生的雾嵐杀手。
    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红色，有些伤口以凝固，留下乾涸的血渍；有些仍汩汩地流出血，殷红刺痛着我的眼。
    即便遍体鳞伤，他仍不肯屈服地抬着头，脸上尽是骄傲神色，彷彿为了雾嵐牺牲义不容辞，他见是我，用嘴型吃力地説：「快进去。」
    「你踏进去，我就杀了他。」白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他知道我容易心软。
    闻言，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在我当人质的这些日子，他虽然嘴上说和我闹翻，但也没对我动用私刑，甚至听说还要独孤王别杀我，他对我并不差，现在这样，到底是出自本意，还是听令行事？
    「我很想念在玄色工作的调酒师，白，那个叫我媚的温文男子。」语毕，我一愣，我竟不自觉地把心中想法说出口。
    闻言，白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平淡地说：「那只是偽装罢了。顺便提醒你，雾嵐的那些人可拖不住独孤王他们太久，你确定仍要走进去？」
    怎么可能！菁英小组很强的，再加上朔朔，还有各式战斗机、武器，肯定会赢的！
    「别想了，他们根本没亲自去打。」白看穿我的心思，冷声道：「你以为雾嵐为何可以纵横杀手界多年？靠得就是无情！」
    白的眼中盛满愤怒，「他们根本不在乎死了多少人、牺牲多少东西，他们只在乎目标！」
    再拖下去会有危险的，打斗声愈来愈接近，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我得赶紧进去顶楼！
    但眼前这个人……不能再优柔寡断了！
    我往前撞开白，意料之外的攻击让他微微诧异，但仅一瞬便反应过来，但一瞬间就够了！我把伤重的那人推入顶楼——既然朔朔叫我去顶楼，那么那里肯定最安全！
    白趁我推开那人时抓住我的手臂，我也马上反击，触碰着粉心匕首上的凹槽，毒药便往白身上射出，他接连几个闪身躲过，但不免有漏网之鱼，接着毫不留情地对着我开枪，明知来不及，我仍下意识地闪躲。
    「啊啊啊！」我惊声尖叫。
    一抹人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上前，将我抱住往一旁翻滚，我清楚地看见电力枪发出的炙热白光灼伤那人的右手和左腿，但他却毫无滞碍地反击，白应声倒地，甚至连挣扎也无。
    「白……？」我呆愣着望着倒地的白，却硬是被推入门内，连多看一眼都是奢侈。
    「……罗紫朔！」怒吼声使我清醒了些，我连忙转头，独孤王正走上阶梯，却目睹白倒在血泊中，愤恨染红他的双眼，他的电能双枪朝四周扫射，瞄准在场雾嵐的每个杀手，枪枪准得令人心寒。
    「我就看要杀多少人，你才肯现身！」
    闻言，我紧紧抓住朔朔捂着我的嘴的那隻手，他却连一丝动摇也无，只静静地看着一个个雾嵐杀手在他面前倒下。
    不、不行！快住手啊！我拚命地想吼叫，却被朔朔硬塞了某个药丸，嘴被摀着吐不出来，我不愿吞下，但它却在口中慢慢溶解了。
    过了几秒，朔朔总算放开我了，我张口欲说话，却发现自己哑了！我杏眼圆睁地看着朔朔，后者却盯着外头发狂的独孤王，连看都不看我。
    你、你竟然对我下药！我瞪着朔朔，却什么也做不了。
    闷哼声不断，雾嵐杀手的自尊不准他们哀嚎，但我听得痛心，那可是一条条人命！为什么连眼也不眨就杀了那么多人？
    「哼，等我把这里轰成渣，看你躲哪！」独孤王把视线所及的人都解决之后，拿起重型枪械破坏周围。
    虽然顶楼的门已被锁住，但独孤王只是因一时失去理智才杀光四周的人，而不是直接衝进来，等他恢復后，会马上衝进来的，届时该怎么办？
    「独孤衝进来后，菁英小组会和他缠斗，我负责保护你。」朔朔的语气突然转为轻松，语气随意，「若有意外，菁英小组会辅佐新王上任，也请你做好份内事。」
    意外？怎么能有意外！绝不能有意外！
    门被炸开了，独孤王带了几十人进来，接着菁英小组从四处现身，双方打斗声不断，独孤王没有出手，而是视线四处搜寻，过了一会，还是看着手上的某个仪器，接着目光锁定我们。
    「你真不愧是搞暗杀的，我竟无法感觉到你的存在。」语毕，独孤王走向我，「你有当刺客的资质，我能感觉得到你的位置，但很微弱。」
    这是最后的称讚吗？我讲不出话，只好瞪着独孤王。
    见状，他彷彿懂了什么，诡笑道：「连对情人都那么无情？竟然让她哑了？哼！也好，杀她时才不会被刺耳的尖叫折磨。」
    面对独孤王的讽刺，朔朔至始至终保持缄默，仍然一脸淡漠，彷彿他只是个旁观者，看着一齣主角为独孤王的闹剧。
    见状，独孤王火大了，朝一旁打斗中的简晨宏开了一枪，简晨宏正一个闪身躲避敌方挥拳，便被打中手臂，他表情扭曲了一瞬，然而敌方攻势使他无暇检视伤口。
    「罗紫朔！我不许你对我视而不见！」
    独孤王的吼声在耳边爆炸，我却看着简晨宏俐落的身手，开枪和挥拳同时间发生，怎么想挨一拳都好过中弹，他是一时疏忽，还是故意不躲？
    我转头看着将我环住的朔朔，他的眼眸幽暗，深邃得看不透。
    那刻，彼此竟如此陌生。

 第二十一章 倘若（５）

    「为何这么做？」
    平静的语调、淡漠的神情，看着疯狂的独孤王，朔朔淡淡开口，虽然音量不大，但温润的嗓音似乎唤回独孤王一部分的理智。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独孤王好似真在询问，但眸中的杀气渐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拋下我？」
    「犯错，惩处是必然。」朔朔的神情依旧，彷彿在只是陈述一项事实。
    「那不是惩罚！」独孤王怒意大盛，「是你决意要背弃我，先转身的人，是你！」
    「……唉。」良久，朔朔深深叹口气，这段时间，独孤王倒没动手，只是注视着朔朔，那眼神太复杂，不甘、愤恨、悲慟、不捨，爱与恨交织成漩涡，我解读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情绪。
    「那么，这次就给你一个结果。」朔朔开口，眼神深邃，我也读不出他的思绪，他对着独孤王淡笑，「好么？」
    闻言，独孤王怔了怔，随即勾起一抹如出一辙的浅笑，「好！」
    好字刚落，朔朔便推开我，拿起凋花扇与独孤王对战，我站在角落，看着每个人的战斗，剎那间思绪一片空白，随后疑惑却浮上心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或者抓走我？
    啊嘶！我张口欲尖叫，却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哑了，看着从独孤王的方向射来的飞刀插进手臂，真痛！得赶快止血才行……不！要先把刀子拔出来吧？
    痛楚阵阵袭来，我的思考顿时停摆，只见朔朔的攻势更凌厉了，我似乎还听到什么「你违反了契约」的话语夹杂在打斗声中。
    整个顶楼都被染红，我无助地撕下衣服下摆，随便地在手臂上捆几圈，望了望眾人，大家都打得有些疲惫，不行再这样下去！我得找人来帮忙……机械人！联络雾嵐请求支援！
    我慌乱地拿起手机，却无法解锁，难道我的手机在监禁的时候被动手脚了？
    也是，独孤王不可能留下任何机会给我。
    看来，我只能加入战斗了，朔朔不知道在计画什么，我转头看向他，却发现有好几个人想趁隙攻击他，心下一慌，我连忙拿起粉心匕首衝过去。
    高手间的决斗是不允许旁人插入的，毕竟双方都在水准之上，贸然加入只会瞬间被秒杀。等我的毒针发射时，我才想起这件事，可是，为时已晚。
    「砰！」枪声在耳边响起，近在咫尺的攻击我根本无力闪躲，但不知是故意还是运气，子弹只擦过我的脸颊，除了血痕之外没有大碍。
    竟然没死！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独孤王，他为什么要放过我？
    当百思不解之际，突然有股寒意从身后传来，我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是朔朔……不！正确来说是同样失去理智的罗紫朔。
    「你分明清楚，不该动她。」冷冽的语气加上可怖的攻击，我连忙退到一旁。
    「所以她还没死。」独孤王勾起魅笑，「我可没违反约定。」
    「你伤了她，即毁约。」没有温度的嗓音，朔朔不再多言，像个机械人般出手，身影更加诡譎难测，似乎连速度和力道也提升了，他毫无顾忌地战斗着，使独孤王身上添了许多新的伤口。
    渐渐地独孤王应付得有些吃力，凋花扇划破他的脸颊，他猛然一退，抹去嘴角与脸颊的鲜血，诡笑道：「你杀了白，还毁了我的脸，你也毁约了！」
    「既然你先违背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遵守那些鬼契约？」纶纶吼着，硬是从三个人的围攻中杀出一条血路，站到朔朔身旁。
    闻言，独孤王顿了顿，突然大笑起来，放肆地笑，笑到成了乾嚎，我有些不忍地看着独孤王，其实他没有错，雾嵐也不算错，为什么会演变成如今这种场面？
    朔朔没有等独孤王平定情绪，便马上出手，凋花扇在独孤身上开了朵朵血花，他却丝毫不在意，反而迅速从暗袋中拿出一个吊饰，露出一抹诡笑。
    那是朔朔送我的吊饰。
    「眾雾嵐杀手听令！」拿起吊饰，大部分的人彷彿受到召唤，即使突然停手会多添几道伤，但他们仍无法控制地把注意力放在独孤王身上。
    「糟了，晶片的指令无法违抗，否则只有死路一条！」纶纶的神色惊慌，从开战以来，我第一次见到他慌乱的神情，他想抢独孤王手上的吊饰，却被朔朔阻止了。
    「别衝动，有些人脑中没有植入晶片……」
    「但那是少数！」纶纶毫不客气地打断朔朔，「独孤王的人加上雾嵐大部分的人，我们没有胜算！」
    「那也无妨。」朔朔一派平静，「反正，我们都违约了。」
    这时，脑中没有植入晶片的杀手跑过来了，他们的表情看得出已努力压抑慌张，但仍不安道：「king，请求指示。」
    朔朔轻声下达指令，他们立刻排出战斗队形，而我忙着找寻认识的人，幸好没有人倒下，松口气的同时，却发现洛芙靚、黎瑟亚和罗兰緋不在队形中，难道他们被晶片控制了？
    「叶姿媚和你们三人不准动，剩下的攻击罗紫朔等人！」独孤王对着洛芙靚三人道。
    无法违抗的眾人上前展开攻击，我看出他们眼中的惊恐，枪瞄准自己的上司，心里该有多么惊慌与难过？
    有人在电能刀划过纶纶手臂时，忍不住叫出声；有人颤抖着，却不得不下手；有人甚至红了眼眶。
    朔朔他们也下不了手，只好以闪避为主，但以寡敌眾，时间一久，便是死路一条，他们最终只能杀了他们。
    菁英小组的实力果然惊人，过了一阵，雾嵐杀手们已无力再战，独孤王那方则死伤惨重，见状，朔朔和菁英小组的脸色十分凝重——他们还是杀了自己的同伴。
    「宋杰洵！」我惊呼出声，在他替朔朔挡下第三枪后，终究倒地了，后者看了他一眼，突然一跃，杀到独孤王面前。
    「你气愤的表情，可真迷人啊！冷冰冰的朔王，嗯？」独孤王笑得开怀。
    你这个疯子！得不到人家就想让他和你一样痛苦！恐怖追求者！因为无法开口，我只能怒瞪着独孤王。
    「哼！还没完呢，我要让你痛不欲生！」独孤王一面闪躲接连而来凋花扇，一面对洛芙靚三人开口：「挡下罗紫朔的攻击，然后……杀了他！」
    接到指令的三人表情瞬间扭曲，黎瑟亚站在原地，努力违抗晶片的命令；洛芙靚握紧了拳，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朔朔，眼神却恨不得杀了独孤王；而罗兰緋则是拿出她珍藏的雕纹手枪，脸上漾着最美艷的笑容，笑得彷彿这是场舞会，而不是血腥的大屠杀。
    最后，她的视线转至朔朔身上，极力违抗晶片使她的声音颤抖，「朔儿，姊姊我誓死不伤害你！绝不！」语毕，只听见枪声，震撼着在场的每个人，而雕纹手枪染上了主人的鲜血。
    我瞪大眼看着罗兰緋的胸口不停冒出鲜血，怎、怎么会！
    「紫朔？不、别那么做——」纶纶撕心裂肺的吼声在耳边爆炸，我倏地回头，只见朔朔拿着凋花扇，而洛芙靚与黎瑟亚双双倒地，伤口流出紫蓝色的血液——他们中了凋花扇的毒针。
    见状，独孤王先是愣上一愣，随即狂妄地一面笑一面拍手：「好、好！看来是我低估了冷血朔王的封号，我倒想看看对于情人，你是否同样无情……叶姿媚，杀了罗紫朔！」
    不！我在心里大吼，头却传来痛楚，接着独孤王怒吼着「快去攻击他」，我不愿行动，双脚便痛得无法思考，我跪倒在地，却怎么样也不愿攻击朔朔。
    不知痛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或者几分鐘，疼痛使我无暇思考其他，我低着头，咬唇努力忍耐痛苦，然而一双修长的手指映入眼帘，我一愣，却被来人捂住眼，并且扶了起来。
    是朔朔？不，他不可能走来让我攻击他，难道是纶纶？我看不见也说不出，只能努力的听。
    「你不要命了吗？」纶纶大喊着，接着是一阵打斗声，我似乎听见独孤王的闷哼声，莫非朔朔带着其他人打倒独孤王了？
    「叶姿媚！杀了罗紫朔！」独孤王的吼声听起来有点遥远，但让我意外的是他还活着，现在该怎么办？
    「快杀了他！」这次吼得更大声了，我却庆幸有人蒙住自己的眼，看不见目标，就不用杀他了吧？
    「如果你再不放开她，我就要他们全部自杀！」我心下一紧，独孤王的大吼近了些，发生什么事了？
    「唰。」某个物体快速划过空气，那人紧紧抱住我，温热的液体沿着我的手臂留下，我怔了怔，不会痛，血是抱住我的人的。
    你是谁？我张口，但其实在他抱住我的剎那，我便闻到那股香味了，可是不愿相信是他。
    似乎不愿让我攻击他，那人迅速退开，果然是朔朔！我看着他，他也回望我，可彼此的眼神都沉默。
    「现在有两个选择，你杀了罗紫朔，或者，葬送雾嵐！」
    听起来都很惨。我的脸色肯定差到极点，更别提其他人的鬱卒了。
    杀了我。我啟唇，一字字清晰地道，努力让眾人看懂我的话。快杀了我。朔朔和雾嵐同等重要，所以，请牺牲我吧！
    没想到一向贪生怕死的自己，竟如此心甘情愿地奉献，真是不可思议呢。我苦笑着，努力无视大家惊慌失措的表情。
    为什么要这么保护我？闭眼，然而我已无力思考。

 第二十一章 倘若（６）

    纶纶突然发难，接着菁英小组全数衝上去，见状，独孤王没有阻挡攻击，而是对某个雾嵐杀手低喝道：「自杀！」
    接着，那人不甘又愤怒地往自己胸口开一枪，便没再起来过。见状，菁英小组不甘愿地停下动作。
    「攻击我一次，我就杀一个人！」独孤王恶狠狠道。
    朔朔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只静静地看着我，我回望他，眼里尽是数不清的疑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丫头，别担心。」朔朔一如往常地揉揉我的头，与以往的温度无异，他淡淡地扯开笑容，「我答应你，不会有意外。」
    原来他还惦记刚刚的话啊。我想给他一个微笑，却发现我笑不出来，而眼角的液体已出卖了我。
    「丫头，去金纶那里。」朔朔见独孤王似乎又有动作，连忙催促：「快去。」语毕，推了我一把。
    小腿突然有些刺痛，我拚命摇头，但没有人肯顾及我的意愿，简晨宏和倪筱妤直接把我架过去，我还来不及挣扎，便听到独孤王的声音：「虽然已毁约，但我还是给你们时间了，那么，现在该选择了！」
    「选个屁！这疯子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你他妈直接杀了king！」不远处传来咕噥声。
    气质啊！这种语气会被朔朔盯上的！我紧张地想，却发现咒骂声此起彼落。
    「要选陪葬品是吧？我第一个选你！叛徒！」
    「king的关係真乱……呃不不！我是说独孤王你别再纠缠不清了！」
    「哎呀！为什么人家的紫朔哥哥总是遇人不淑啊？金纶哥就算了，还来个讨人厌的叶姿媚，现在又是独孤王！」
    小琳琳的话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独孤王猛然一个利刃射出，小琳琳弯腰躲过，怒视着他。
    「叶姿媚。」显然独孤王对我非常有兴趣，身为刀俎上的鱼肉，老实说，我只希望能死得痛快一点而已。
    「我们最初的契约，你还记得吗？」
    最初？我愣上一愣，我和独孤王曾有过约定，只是现已作废，但第一个似乎是我和独孤王刚认识不久时，他要我当queen，而我拒绝他之后——
    「我们来签个契约吧！你不能爱上king，否则你的命就没了。」
    那抹看似儒雅实则邪魅的笑容仍歷歷在目，果然是年少轻狂，什么都不懂就乱签了，现在好了，看看独孤王一脸欲除之而后快的嘴脸，吾命将休矣！
    「你爱上罗紫朔了吗？」独孤王看着我。
    如果答爱，那么原本的约定加上情敌的身分，我会死无全尸啊！如果答不爱，这就是完全的打脸朔朔，估计马上就灰飞烟灭了，何况说谎很容易被发现。
    我正两难时，独孤王突然一笑，「我忘了你哑了，那好，实验看看就知道了。」
    独孤王喊了声「其他人敢动，我杀一人」后，就朝朔朔展开攻击，一开始朔朔闪开一连串的拳打脚踢，但若是电能枪，就有些吃力了，毕竟那东西是能灼伤人的。
    不知是疏忽还是故意，朔朔面具被打中，碎裂成一块块，独孤王没有及时收手，炙热的枪在他脸上烙下一痕。
    在场的人除了纶纶和我之外，不约而同地发出讚叹与惋惜声，那张绝美的脸！我下意识想衝过去保护朔朔，却发现腿动不了，回头一看，小腿插了一针，干！朔朔又对我下药！
    这时，纶纶拉住我，温言劝道：「别去了，朔朔会保护自己的，你去了只是让他更担心而已。」
    可是他会受伤！我想大吼却徒劳无功，此时独孤王的声音又传来：「真美……可惜这张脸已经没用了！我再也不会上当了！」语毕，独孤王的手刃又划了朔朔的脸一刀，后者也不抵抗。
    朔朔！我在心里吶喊，他似乎说过他身上背负太多罪恶、他厌恶那张脸，不！不能让他毁容乃至自暴自弃！
    我想前进，腿却仍僵硬，纶纶还一直拉住我，道：「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想活下去的话！」
    可是我不想活啊！若是要用朔朔来换，我没办法！
    「没想到你们一样无情，居然不救他，这么美丽的脸蛋都要被我毁了，嘖嘖，真是一对佳偶啊！」独孤王看了看我和朔朔，突然发怒，打了朔朔一巴掌，「你看看！她根本不爱你！为什么你就不肯看我一眼！」
    不要！我无力地看着朔朔，似乎只要是脸，他便不在乎，他轻轻撇过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啪！」第二个巴掌落下，没有人上前阻止，也许是朔朔下了什么命令，我说不出话也动不了，绝望地看着这一切。
    「啪！」独孤王的表情由愤怒转为悲伤，用哀慟至极的表情看着朔朔，独孤王似乎也很心痛，毕竟是为了测试，才打爱人的脸，他似乎也很可怜……但我现在只觉得他很可恨！
    不知道第几个巴掌了，有些杀手已经看不下去，索性转头，这时我看着朔朔，逼迫自己冷静思考，他没道理让自己的自尊遭人践踏，莫非……
    「你！」独孤王的左手掌焦黑，凋花扇往上一煽，独孤王的面部防御瓦解，朔朔毫不留情地用扇子打他的脸，还不时开电击功能。
    「真是睚眥必报啊！」简晨宏讚叹了声，然后精英小组上前围殴……攻击独孤王。
    「砰！」
    「嘖！」纶纶挡下独孤王的子弹，但抬头之后，便愣了一瞬，然后看着我苦笑，「一颗子弹挡得下，但数以千计的追踪弹很难躲的啊……」
    闻言，我连忙抬头看天空，密密麻麻布满了双方的战机、侦测机、各式飞行器，我一叹，在心中祈祷今天不是世界末日。
    「丫头。」朔朔走到我身旁，我抚上那张被划伤的脸，手腕却被朔朔握住，他拿开我的手，「别碰了，我的血很脏的。」
    为什么要觉得骯脏？我不忍地看着他。
    「别看了，你听好，不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活下去。」朔朔认真且篤定的目光让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但……我有那么重要吗？
    难道是因为朔朔知道我想牺牲，才要我活下去？
    「丫头，你绝不能死，就算全雾嵐都牺牲，你也一定要活下去！」朔朔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似乎永远那么沉稳，他说的话似乎……不得不遵守。
    抱着我的同时，他轻声道：「我会把晶片控制权抢回来，领导雾嵐协助我。」语毕，独孤王的视线已狠狠杀过来，朔朔放开我，迎上他的双眸，微微勾起笑容。
    独孤王先是一愣，随即也笑了，世界末日的危机暂时解除。
    朔朔先开口了，「老实说，你是个很棒的下属与对手。」语毕，神情柔和地看着独孤王。
    「我也很欣赏你呢，真怀念以前的日子，紫朔？」独孤王笑得柔媚，彷彿在和人调情。
    「是么？」随着两人的对话，朔朔的脚步不知不觉移到独孤王身旁，他浅笑，似乎在语人间话家常，「我还记得，你总惦记着我有没有按时吃饭。」
    「谁叫你总是忙得天昏地暗，都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呢！」独孤王语气埋怨，脸上却带着甜蜜的笑。
    我相信朔朔在用美男计，也相信独孤王知道朔朔真正的目的，但现在朔朔似乎已经发现吊饰的位置了，独孤王怎么还陶醉在华而不实的温柔中？
    「抬头看看。」
    闻言，我下意识地抬头，却发现独孤王的战斗机似乎有所动作……独孤王很清醒！
    「真受不了两隻老狐狸假惺惺的戏码。」纶纶不知何时到我身旁，他一面咕噥一面拿起双枪，呈现备战状态，「紫朔要我们听你的吧？」
    不等我回答，纶纶就替我戴上耳机，是两个粉红色、大小和钮扣差不多的物体，他解释道：「轻声说话就能下令了，每个人有自己专属的顏色。」
    等等！我不能说话啊！而且我不会下令！我内心一慌，急得大喊：「不！」
    ……咦？能说话了？
    「砰！」
    「唰啪！」
    独孤王和朔朔打起来了，朔朔似乎落居下风，他是故意的？我仔细一看，却发现朔朔的膝盖严重受损，速度慢了许多。
    「请求指示，是否上前支援？」耳机传来声音。
    若是我们去援助，独孤王肯定会下令用战机攻击，那么世界末日就不远了；若不去，朔朔肯定也能脱身……吧？
    「别去。」我轻声道，努力肯定自己的决定。
    「哼！」独孤王踢中朔朔受伤的膝盖，后者一蹲，便被擒住，独孤王笑了，「就算是王者，受了伤仍沦落为阶下囚！」
    「你说过，你要让雾嵐消失。」我突然开口。
    闻言，独孤王似乎颇讶异我能说话，随即恢復邪魅笑容，「我还要让罗紫朔痛苦！」
    「爱不一定是完全拥有，而是一种祝福吧？」我胡乱瞎扯，希望能给朔朔争取抢回吊饰的时间。
    「祝福？所以你要我祝福罗紫朔和你甜蜜地在一起吗？」独孤王瞪大眼逼视着我，「做不到！」
    「但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也不会快乐的，你有考虑过他的心情吗？」
    「那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为了他牺牲多少、付出多少？他却毫不留情地背弃我，那我算什么！」
    「他并没有要你为他付出。」黎瑟亚开口，一向寡言的他竟然主动说话，看来罗兰緋的死激怒了他，「那是你自愿的，怎么能怪别人？」
    「所以我就活该吗？就该被他这样对待吗？」独孤王的眼神快把我们身上烧出洞了。
    「那是你一厢情愿。」纶纶一派轻松道：「何必爱得那么辛苦呢？」
    「喀。」枪抵在朔朔额头，独孤王以睥睨天下的姿态道：「废话少说，他都沦为阶下囚了，你们还想拖延时间、激怒我？」
    「叶姿媚，你可是我的王牌。」独孤王冷笑道：「现在，杀了罗紫朔，否则，你们全都得死！」
    「要是谁敢上前阻止，我就让战机轰了这里，大不了同归于尽！」
    真是个疯子！
    朔朔的眼神似乎示意我照独孤王的话做，我只好拿粉心匕首对着他，并下令，「全都别动。」
    独孤王押着朔朔走到我面前，朔朔看着我，淡淡地笑，他永远不会伤害我，永远都会用最温和的语气唤我「丫头」。
    望着他，我没办法下手，也没办法看着他苦苦经营的雾嵐毁在我手中，更没办法违背他的命令，像罗兰緋那样保护他。
    我甚至没有勇气。
    「别哭了。」朔朔摸摸我的头，接着半开玩笑道：「我可是朔王，怎么可能那么随便就死了呢？」
    「就是说啊！你不准死，你、你还没陪我再看一次星星，你说我想看几次都会陪我的，所以你不会死，对吧……」我握紧他的手，好似不这么做，他就会消失，再也见不到。
    「丫头，你曾说，要是一切能不变就好了。」朔朔的语气温柔，「所以我不会变的，我会陪着你面对每个改变。」
    「朔朔……」我哽咽着。
    「所以，答应我，一定要坚强，好么？」
    「好……但、但你能不能别……」别死？我苦涩的笑着答应，一个要杀他的人竟然希望他别死？
    我拿着他鎔了雕花扇製成的粉心匕首、围着他送我的围巾、看着永远对我勾起的温柔浅笑，然后，一步步逼近大楼边缘的他。
    我张开眼，视线却模糊不清，我努力想记住他最后一刻的神情，眼前却是从他胸口流出的殷红，枪口对着我，朔朔的神情尽是淡然，手指一动，子弹擦过我的脸，他往后踏一步，即将坠下楼。
    「朔朔——」我慌地往前跑，跌倒在顶楼边缘，拚命伸长手想抓住他，但我的手指只来得及碰到他的指尖，而他硬是把某个东西往上丢，我慌乱地接住，瞪大眼看着他，想看他最后一眼。
    而朔朔最终仍笑了，在晨曦中，笑得如此愉悦，似乎所有事能云淡风轻地带过，嘴角的弧度依旧，他微微勾唇，望着我，眸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他轻轻啟唇——
    「谢谢你。」

 第二十一章 倘若（７）

    「轰——」独孤王的战斗机展开攻击，恐怕他已下了「若我有意外，绝不放过雾嵐」之类的命令，可雾嵐的战机也不是装饰品，双方展开一场空中大战。
    四周的混乱声让我清醒了些，手中握着被朔朔丢上来的吊饰，最终他仍抢回来了，我拚命地止住眼泪，回头一看，才发现独孤王的头部中弹，昏倒在地，难道是朔朔坠楼前开的的那一枪？
    不！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这局面，我轻声道：「雾嵐杀手听令。」
    「是。」耳机传来眾人的声音。
    「把剩下的人带回雾嵐，记住，别打要害。」我不甚放心地补充。
    「是！」他们的声音咬牙切齿中带点揍人的衝动。
    接着雾嵐就开打了，完全不手下留情，而我将罗兰緋等昏迷伤患……不，他们都已经死了，但那不重要，只要尸体还在，以现在的医疗技术都能救活。我将他们迅速送回雾嵐，尽快治疗。
    至于独孤王……我缓缓走向他，一路上的打斗声不断，血喷溅到身上，或是谁挣扎地想抓住我，我一概无视，那都不重要了。
    「独孤王。」我轻轻喊他，躺在血泊中的他，睫毛似乎微微搧动着，我分不清是风，还是他仍活着，我在他身旁缓缓蹲下，缓慢而清晰地问：「朔朔不在了，而你被他杀了，这样子值得吗？」
    独孤王的嘴角似乎带着笑意，抑或我多心了，我继续问：「你甘心了吗？」
    「可是你知道吗……」泪打转着，倔强地不肯落下，「他最后笑了，他竟然笑着……」
    抢回晶片控制权后，我就明白了，在楼下撕杀的人全是复製机械人，甚至在顶楼门口，那时朔朔放任独孤王杀人威胁，那些人也都是机械人，是啊！我竟然没想到，他怎么忍心生灵涂炭、看着下属死去？
    要我到顶楼是为了让我争取时间，替身八成也是他安排的，另外，选在废墟大楼，才能避免波及无辜。
    让我暂时不能说话，是怕独孤王的契约令我两难，而对我的腿下药，是不让我上前保护他，否则独孤王会以契约为由杀了我。
    不论什么情况，都以保护king的性命为优先，而朔朔却主动让独孤王挟持，因为独孤王疑心病很重，若是其他人他肯定不相信，而和他说话是为了观察对方与拖延时间吧？
    最后朔朔让我杀了他，是为了让我成为下任king，把枪口对着我，好让独孤王在震惊之馀更加错愕，才能利用独孤王的松懈杀了他。就算死，他也不愿留后患。
    而他要我不能死，因为我是他所选的，下一任的柳王啊！
    「笨蛋、真是个大笨蛋……他怎么那么傻？」我尽力压抑着情绪，甚至连哽咽也无，只望着独孤王，「你说他太冷血，那是因为他把温柔都留给别人，才选择对自己无情啊！」
    「king。」纶纶站在我身后，似乎犹豫了一瞬，恭敬地报告：「任务已结束，在场的人都送回雾嵐了。」
    「很好，雾嵐的伤患尽快治疗，至于独孤王的，若重伤则处理，轻伤就罢了。」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冷静。
    「是。」纶纶答道，过了好一会，他却仍站在原地，我转身看向他，他的眼中尽是担忧，接着垂眸道：「需要派人寻找紫朔吗？」
    「嗯。」我应了声，却没有勇气面对找回来的会是什么。
    「那么该杀了独孤吗？」纶纶问，从语气中听得出来他恨透了独孤王。
    「king，虽然是一枪贯穿脑部，但难保不会有人想復活他。」倪筱妤走了过来，冷静分析：「最保险的方法是毁了他的尸体，再把他的势力连根清除。毕竟只要尸体还在，没什么不可能。」
    没错！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对菁英小组道：「用尽一切方法，也要找到朔朔！」
    接着，笑容在嘴角扩大，我低头看着独孤王，笑了，「至于独孤王……怎么能让他死去呢？」
    「是！」
    ＊
    吃过饭后，我开始例行事务，先去看看罗兰緋他们。
    走廊上有许多人向我打招呼，我却听得厌倦，每次有人说「king好」，我就会想起朔朔……噢，到了。
    走进特级病房，罗兰緋正吃着水果，而一旁的黎瑟亚端着果皮和刀子，似乎要去清洗，我连忙接过，「你该多休息才对，切水果交给机械人就好了。」
    「king，你不知道吗，他非要亲自替兰緋姊切，说什么要是机械人突然故障怎么办……」
    「你说会替我保密的。」黎瑟亚认真地看着洛芙靚，自从受伤后，他认真的等级又提升了。
    「噢！真是抱歉吶！」洛芙靚的眼神如水一般柔和，温柔依旧。
    「看来你们復原得很好，真是万幸。」我看着他们道。
    这时，罗兰緋开口了，「那你……不，是king，适应得还好吗？」
    「除了权力薪水缩减、事情繁琐外，倒是满顺利的。」我抱怨。
    「不过改制之后，让雾嵐的意见更多元，也更能够提拔贤才，而且大家能加薪，士气提振许多。」罗兰緋微微一笑。
    是啊！幸亏了朔朔……
    神色一黯，我走出了病房，来到重度伤患病房门口。
    「叩叩。」我意思性的敲了敲门，只要有辨识器，基本上没有哪里king不能去，不过敲了也没用，里面那人多半听不到。
    听到动静，床上的人微微一动，我走到病床边，看着努力想睁开眼的独孤王，沉默了一会，开口：「真不知道留下你是对是错。」
    闻言，独孤王的眼睛总算睁开了，他看着我，努力说出话，语气十分虚弱，「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你是他很珍惜的人吧，其实他不忍杀你，所以我也不会杀你。」我缓声道，没有勇气说出他的名字。
    闻言，独孤王沉默，最后，我想该谈些现实的问题了。
    「顺便告知，为了救活你，花了一笔非常可观的费用，因为你非常讨人厌，所以只有我肯用我的薪水支付，所以，要嘛你去借钱还我，要嘛把自己卖了，来雾嵐做苦力。」
    「噢！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的组织和势力已经全被歼灭了，顺带一提，从你那抢来的钱已经全数花在医疗上了，房租水电费和照顾你的机械人全都要钱，所以，赶快好起来，你可欠了一大堆债呀！」
    「砰！」我大力地把门关上，对于独孤王，报復才刚开始，怎么能让你痛快地死去呢？
    毕竟活人得承担一切。
    你一向不逃避责任，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你的消息？
    ＃
    「我看你为了叶姿媚，葬掉整个雾嵐也在所不惜吧！」
    「不过，我支持你！」
    想起那番话，罗紫朔不禁叹了口气，如果杜金纶能出言阻止就好了，但他说过那样的话，看来那是不可能了。
    「紫朔？」灿烂的笑容倏地出现在眼前，罗紫朔淡淡看了他一眼，后者笑得更开怀了，「你又有心事了？」
    「……」罗紫朔保持一贯的沉默。
    「看你这个表情，被我发现了吧！」对于发现罗紫朔的心事，杜金纶沾沾自喜。
    见状，一丝纳闷闪过罗紫朔的脑海，他戴着面具，而且脸上绝对没有任何表情，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连丫头也能察觉……
    「是独孤吧？」杜金纶瞄了罗紫朔一眼，「那傢伙估计失恋才无理取闹，不过手中握有那种势力的人闹起来真令人烦躁，你有任何想法吗？」
    闻言，罗紫朔微微勾唇，「目前只有一个想法。」
    看到罗紫朔的诡譎笑容，杜金纶顿时安心许多，「那很好……」
    「叶姿媚得活下去。」
    「好个头！」面对对方冷不防的抢白，杜金纶破口大骂，瞪大眼睛看着他，「依照雾嵐的计画，叶姿媚必死无疑！再说计画你也核准了！」
    「哦？朔王的确核准了。」罗紫朔一挑眉，「但罗紫朔可没核准。」
    「你……」
    「首先，我已经把权力释出，所以计画并非我一个人能决定；再来，雾嵐里肯定有独孤的人，独孤绝对知道我们的计画，当然，他们总部也有我们的势力，所以，有些事必须在势力外进行，例如个人的计画。」
    诡譎的笑容让杜金纶一阵寒慄，儘管看了许多年，还是无法习惯，他叹了口气：「唉……好吧！你想怎么做？」
    闻言，罗紫朔确定他的竹马兼战友会帮这个忙了，才鉅细靡遗地说明自己的计画。
    「就算雾嵐可能会消失，也必须保护她！」
    「你们这三个疯子！」杜金纶忍不住大吼，「一个为了情伤大动干戈，一个为了守护不惜一切，叶姿媚也是，根本没有认真考虑过自己的处境！根本是一群失去理智的疯子！」
    「别忘了参与这一切的你，也没有理智那种东西。」
    被冷不妨的回呛，杜金纶哀怨地叹一口气，接着颇同情地拍拍罗紫朔的肩，出乎意料，这次他竟然没有一脸嫌恶地避开，反而脸色更阴沉了。
    「另外，记得和丫头说那部分是你的计画。」
    「为什么？能为她做到这种程度的就只有你！」
    「……我不想让她心里有负担。」
    即便难已啟齿，罗紫朔最后仍开口了，毕竟，自己可能再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话了。沉默半晌，他仍说出任性的请求，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如此拜託杜金纶了。
    扯开一抹浅笑，他缓缓开口：「若能再见到丫头，请替我，摸摸她的头吧。」

 第二十二章 你在哪（１）

    初次见面你好
    似仅一面之缘的学长
    误打误撞模糊
    那是冷血却温暖的杀手
    最后一面追寻
    找寻不再见的绚丽
    许久之后思念
    说不出口的掛牵你在哪
    系统显示有访客，我随意看了一眼，竟是意料之外、许久未见的人。
    「king，近来可好？」
    闻言，我打量了对方一会，不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过了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点也没变！」我顿了顿，笑弯了眼，「嘿嘿，你现在还会爷来爷去的吗？我真怀念那段时光。」
    「在柳王面前，我可不敢放肆。」宋杰洵表面上说得好听，但眼神透露出他八成从没尊敬过我的讯息。
    因为那次事件，宋杰洵对我留下独孤王一事非常不赞同，伤好了八成后，就消失了一段时间，似乎是到某个小分部「自我提升」去了，不过眾人皆知，其实是他不想看到我。
    我并没有硬把他调回来，那样只会让情况更糟，我相信总有天他会回来的，也许不是释怀，但我们都得学会接受。
    更何况，雾嵐总部的待遇可是最好的！我才不相信他能放弃优渥的薪水和上级的职位多久咧！
    「king，你天真的气质竟依旧。」宋杰洵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故意加「的气质」的原因，毕竟身为雾嵐的柳王，我必须捨弃天真那种东西。
    「不过，我并不是汲汲营营的人。」宋杰洵眼神专注，虽看向我，却不像看着我，「我是为了……」
    「姿媚！」过于灿烂的抢白让我狠狠瞪了纶纶一眼，后者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这时才把视线转到宋杰洵身上，惊呼道：「哇！你竟然回来了！而且似乎比以前强上三倍！」
    等等，人家只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你是怎么判断出他变强几倍的？
    「你也变强不少啊，金纶『哥』？」宋杰洵咬牙切齿地表示他看起来比较年轻。
    「啊哈哈！有没有变强我是不知道，但成熟男人的魅力倒是增加许多！」杜金纶笑中带冷意地表示他比较帅。
    「你可别忘了排行榜……」
    「我说你们啊！」我勉强搭住两人的肩膀（身高差距太大），叹道：「别一见面就吵架嘛！先处理公事吧！纶纶？」
    「是的。」纶纶不忘瞪宋杰洵几眼，才稟报：「顺利击退黑妖与其联盟对象，黑妖保证不再随意侵犯，因此我们照king的指示不赶尽杀绝，另外，有一群人投降，目前已安置。」
    「何必留他们活路？一劳永逸更好！」宋杰洵不甚认同。
    「我可不希望雾嵐成为眾矢之的。」我解释，这些年来雾嵐保持低调，除非威胁到雾嵐，否则我不让他们轻易出手，我不愿看到任何杀手负伤。
    「哼。」宋杰洵没多说什么。
    「另外有件事，独孤在这次的任务中帮了不少忙，能力确实不错，他似乎真心臣服雾嵐。」纶纶开口，语气始终淡然。
    独孤王也许真的没有再反叛的心，但根本原因是他不愿再次伤害所爱的人，或是他想守护那个人所珍视的事物吧。
    「哼！」宋杰洵一脸不满，「他一向阴险狡黠，留他就是多了个危险因素，你们竟然相信、原谅他？若是那位，怎可能不杀独孤……」宋杰洵突然沉默下来。
    他一向是雾嵐禁忌，并非绝不能提，而是没有人忍心想起。
    我调整表情，摆出无懈可击的微笑，我只能这么笑，因为我是king，对任何事都要能处之泰然，用听不出破绽的语气道：「我从来没原谅他，但是我相信他。」
    「至少他对他的爱，从没半分虚假。」
    ＊
    坐在纶纶的床上，我开着视讯，菁英小组的人看起来状况都不错，只有奥嘉雯黑眼圈重了点，但八成和任务无关，我听说她最近又爱上某位知名影星了。
    在例行检讨会议快结束时，简晨宏犹豫了会，还是开口：「独孤王今晚的情绪有些不稳……king别担心！他的任务完成度非常高，甚至帮了大家不少。」
    「king，建议你去关心一下，毕竟他是你坚持留下的。」罗兰緋嫵媚的眸中看不出情绪。
    看来菁英小组和独孤王处得不算差，连罗兰緋都要我关心他，真搞不懂为什么宋杰洵对他那么不友善？在我面前好歹装一下吧？
    视讯会议不久后便结束，纶纶正好从浴室走出来，他在任务后都会洗个澡，而我则在床上等他。
    理论上，床对于我们两个来说，只有睡觉和讨论的功能而已。
    我看了穿着白色浴袍的纶纶一眼，就把视线移回菜单上，唔，宵夜要吃南瓜浓汤还是贡丸汤呢？
    「饿了？」纶纶看着我，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我也饿了。」
    「那你想吃……喂喂喂！把你的嘴唇移开！」我瞪着近在咫尺的性感嘴唇，翻翻白眼，「我可不负责餵饱你！」
    「我只是想帮你製造些八卦嘛！堂堂柳王竟然半点緋闻也没有，这怎么行！」
    「又不是每一届king都有緋闻！」我边说边把他放在我的腰上的手移开。
    「事实上，每一届都有。」纶纶把我推倒，呈现男上女下的姿势，他眨眨迷人的双眸，「再说，从没女人拒绝过我。」
    「嗯，我不介意当第一个。」我躺在床上，笑咪咪地接话，接着优雅地翻个身，这样也好，早点睡有精神。
    「可是我非常介意！」纶纶往旁边一躺，在我的身侧咕噥：「难道我魅力降低了吗……」
    「噢，别误会。」我张开眼，想起他身边越来越夸张的人潮，笑嘻嘻地揉揉他的金发，「我只是讨厌渣男而已。」
    闻言，纶纶怔了怔，似乎没人当面说他渣过，其实纶纶并没有劈腿或是做什么不道德的事，他只是换女友的速度快了点罢了。
    不过，相较于他女友对他的爱与付出，纶纶给予的感情根本不值一提，而且，我严重怀疑他根本没放过真感情！
    总之，纶纶在我眼里就是个渣到无可救药的渣男！
    「如果对象是你，我愿意不当渣男。」
    「我合理怀疑你对每任女友都说过这句话。」
    似乎是深情款款这招没用，纶纶哀怨地看着我，「以前你是我女朋友时明明就很好哄啊！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哼哼！」我故意揉乱他的头发。
    「啊啊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纶纶报復性地用力抱住我。
    「放开啦！」我用力拍打他结实的肌肉。
    「笨蛋才放！」纶纶投桃报李地在我额头印上一吻。
    「干！有够噁心耶你！」我抹掉额头上的湿润，和纶纶在床上打起来。
    「叮铃铃——」服务铃声响起，我倏地弹起来，用狠瞪示意纶纶别乱动，才叫服务员进来。
    服务员训练有素的商业用微笑让我顿时分不清他是真人还是机械人，他恭谨地将餐点放下，然后对我们微笑，确定没问题后走出房间。
    一切看起来都没有异状，除了服务员的耳朵红得十分诡异，但纶纶从头到尾都乖乖躺着呀。
    我一头雾水地回头，顿时恍然大悟，我们俩衣衫不整地在同一张床，怎么想都非常曖昧！
    「嘖！」我不满地整理服仪，决定不和渣男进行无谓的争斗，坐在椅子上享用贡丸汤。
    而纶纶毫无顾忌地背对我，脱掉浴袍再换上睡衣，见状，我翻了个白眼，就不能把我当成女人看待吗？
    「你现在能自己夹丸子了。」纶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
    「废话……」我沉默了，想起多年前在餐厅时，那个人替我夹起丸子，还不经意餵了我，惹得眾人惊呼的往事。
    「因为没人会帮我夹了呀。」我云淡风轻地带过。
    「也是。」纶纶点头，在我对面坐下，说起任务的事：「这次任务中，有个和我对打的人有些不寻常，我感觉得出他实力高强，但不知为何故意示弱，最后还投降。」
    闻言，我点点头，「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很多高手都被知名组织吸收或威胁，如果有机会当然想逃出去，何况许多想进雾嵐的人都利用这种机会。」
    「我知道，不过……」纶纶欲言又止，通常他犹豫都和那个人有关，我的眼神尽量保持平常，这时，他才开口：「他的身手和紫朔很像。」
    再次听到那个名字，我愣上一愣，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留意一下，也许是他以前的下属。」
    「好。」纶纶略为担忧地看着我，接着走过来，缓缓抱住我，他需要一个拥抱，而我没有拒绝，我们只能在触碰到他的名字、忆起那些往事时相濡以沫。
    「也许又是个混淆我们的陷阱。」我淡淡说出第二种可能。
    自从独孤王搞出一大堆事情后，外界都知道雾嵐在寻找罗紫朔，而我和他的事情更是传得沸沸扬扬，虽然没人敢明目张胆地问，但稍微打听就能明白得七七八八。
    因此许多人想利用这点派间谍进入雾嵐，放出找到罗紫朔的消息，他们多半找和他外貌体型相似的人，甚至有人派过语气和他相差无几的，但最后都被识破了。
    他们的气质和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刚开始我还会抱持希望，到最后已经不太在意了，以雾嵐的力量都找不出的人，其他组织怎么可能轻易找到？
    而我所认识的罗紫朔，也不是个需要倚靠其他组织的人。
    我相信，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归来。

 第二十二章 你在哪（２）

    正要按下访客铃时，我顿了顿，房里似乎有不对劲的声响，虽然隔音效果很好，但这么多年了，我已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察觉不出的女孩了。
    偷听不是个好上司该做的事，但我什么时候是好上司了？思及此，我偷偷用指纹辨识，强制自动门开一点缝。
    果然，争吵声传出：「……那是你的错！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理智啊？动用那么多资源就为了找一个八成再也不会出现的人？当初是你让事情演变成这种地步的，现在又任性什么啊！」
    「他还活着！」
    「你当初被击毙了所以不知道，后来双方的战机把那栋大楼轰成渣了！那种情况下，没有尸体也很正常！别再派一大堆人找了！这次出去又有不少人受伤！」
    「我不会放弃，除非找到他！」
    「……他已经死了！」
    不知是否我听错，那人的语气中带着颤抖，甚至隐隐有哭泣的感觉。
    独孤王这些年脾气收敛很多，和大家也处得不错，到底跟谁吵架了？我想了想，先让门关闭，再按下访客铃。
    独孤王让自动门完全打开，接着恭敬地行礼，「king。」
    我对他点点头，接着把注意力放在宋杰洵身上，他看了我一眼，不甘愿地说了声「king好」后，就绷着一张脸。
    而一旁的独孤小组们原本有些慌张，看到我后更慌张了。
    「king，组长已经很努力避免争执了。」副组长一脸紧张。
    「我知道。」我朝他微笑，见状，他才没急着维护自家组长。
    「宋杰洵，你回来总部后，马上跑来人家办公室吵闹，这完全没有意义。」我看了宋杰洵一眼，后者没说话，却也没认错，以下属的身分来说，他非常嚣张。
    不过大家多半不会对我太恭敬，毕竟我不擅长以上司的态度训话。
    「你也是。」我把视线转向独孤，「不用花那么多资源，我说了那么多次你还不明白吗？他会自己出现。」
    「疯子。」宋杰洵突然说出我意想不到的字眼，他恨恨地看着我，「他已经被你杀死了！」
    闻言，我先是愣了愣，接着制止独孤小组，不让他们不满地想动手，才对着宋杰洵微笑，「他没那么容易死的。」
    「你知道什么！」宋杰洵朝我大吼：「这几年我一直在调查，轰炸之后那里成了废墟，周围的监视器也没有拍到任何人，而且他没有动用任何雾嵐的资源，也没有任何提领钱或刷卡的记录！若是他还活着，怎么可能完全没有线索！」
    我一边思考该怎么稳定宋杰洵的情绪，一边解释：「他总有其他办法……」
    「那他为什么不回来？事情都在他的计画中！他没有理由不回来！」宋杰洵的语句颤抖，他的情绪似乎在崩溃边缘。
    宋杰洵说得没错，当时他算到独孤王的计画，也猜中我的想法，连纶纶採取的做法他也瞭若指掌，而结局也如同他设想的那样，这些年来，雾嵐的情况已稳定，就算他回来，也没人会逼我让位，他的确没有躲着我们的理由。
    「你先冷静一下吧。」我无奈地对宋杰洵下令。
    闻言，宋杰洵面色铁青地走了出去。
    「你们先出去，我要和king谈事情。」独孤王说完，独孤小组也走出去了。
    「据说你把罗兰緋他们的晶片取出了？」独孤王先发制人，似乎不想让我提刚才的争执。
    「对呀！」我点头，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知道晶片的意义吗？」独孤王眼神平静，但我觉得他生气了。
    「嗯，植入晶片的杀手服从king这个职位，反之则是臣服于当时的king，通常后者都是king尚未上任前就跟着他的下属。」
    「我知道你的情况特殊，但把晶片取出不见得是好事……」
    「我还认为king的替换制度不是好事。」我难得这么强硬地打断别人的话，「把晶片拿掉，才能换得真正忠心的下属，何况现在king的权力渐渐缩小，也许以后不会再……」
    「若实力不够杀了前任king，根本无法服眾！」独孤王更难得地打断我。
    「你今天特别火爆。」我微微睁大眼，难不成独孤王被激出衝动的性格了？
    「非常抱歉。」独孤王低头，一如往常地马上道歉。
    幸好没有。我轻轻叹口气，「宋杰洵非常尊崇他，对你我有不谅解属人之常情，我也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再加上他是那样传奇的人物，你当然不愿相信他已经死了。」
    「那你呢？」
    「啊？」
    「那你自己相信什么？」独孤王眼神专注地看着我。
    我愣了愣，今天的独孤王有点太过执着了，但我仍回答：「不论他是生是死，至少我会让雾嵐流传下去。」
    「是吗……」独孤王似乎想起了其他事情，沉默良久，才露出笑容，与平时一贯的魅笑截然不同，「我会尽所能帮你的。」
    可我没漏看他眼中一闪即逝的苦涩。
    走出独孤王的办公室，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半，我却一点睏意也无，看来这阵子熬夜熬过头了，本想找人聊聊，但突然意识到今天不是个适合喧哗的日子，今日可是外界所宣称「罗紫朔的忌日」。
    难怪大家的情绪都有点异常。我尽力不去回想那件事，保持平常心走进二十四小时的图书馆。
    图书馆特有的淡淡香气，让我的心情平復了些，我随意拿起一本书，却迟迟无法专心阅读，只好握住上头刻有「朔」的吊饰，这时情绪才稳定。
    「唉。」我轻叹，这么多年了，大家还是没办法忘记那件事，却也无法责怪谁，独孤王或者是我。
    「你杀了他。」冷冽的声音传来，我倏地转头，是名陌生男子，也许是当年参与事件的雾嵐杀手。
    由于他的名望太高，许多人无法接受我这个实力很弱的人杀了他，所以向我挑衅、叫嚣，虽然已司空见惯，但我仍蹙眉。怎么刚好挑今天？
    「为什么你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没有任何一丝罪恶感吗？你竟亲手杀了挚爱你的他！」
    虽然呛我的人不少，但这个男子有点奇怪，来呛声的人通常是不满我坐上king的位置，而不事牵扯到我与他之间的感情。
    「别在图书馆喧闹。」我冷静地看着那人。
    「你根本不爱他，否则你会试图为他付出，而不是一味地接受。」
    语毕，那名男子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一方面庆幸他没有动手，一方面疑惑他的目的。
    嗯，有空调查一下他的身分，气质和胆识不错，也许能挖角他。
    被那名男子打断，我没了看书的兴致，乾脆到顶楼散步，然而在走廊上却见到一头黑长发的男人。
    背影和站姿怎么跟他怎么像？我放轻脚步朝他走去，他显然是个实力不错的人，我走了两三步后他便微微偏头——也许在我出现时他就察觉了。
    他没有继续停留，往前走了几步，眼看就要转弯了，我脱口喊住他：「等等！」语毕，我愣了一下，自己也不知为何不想看他就这么消失在视线中。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我走向他，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我走到离他三步的距离，那是朔朔愿意让一般人靠近的极限。
    他的发丝看上去柔软，发质似乎很棒，身高似乎比那个人还高，但这些都不重要，我轻声唤出不敢轻易触碰的名字：「朔朔？」
    闻言，他转身，脸上戴着面具，语气礼貌中带点疑惑，「不好意思，你似乎认错人了。」他的声音并不温润，而是十足的阳刚。
    「面具……」我仍不放弃的问：「为什么要戴面具？」
    『为什么你要一直戴着面具？』
    『……因为我背负着不可饶恕的罪恶。』
    无法抑制回忆涌入脑海，更无法制止鼻酸，我却固执地非要等到答案不可，儘管结果八成一如往常地令人失望。
    「你还好吗？」他的眼神中尽是担心，我也看清他的瞳孔是黑色的，而非紫色。
    「我说，为什么你要戴着面具？」连我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
    「嗯……」他犹豫了会，似乎难已啟齿，而我也是第一次那么没礼貌的追问，但不论如何，我一定要得到答案！
    「我的脸毁容了，为了不吓到别人及保护脸庞，只好戴着面具了。」他看着失落的我，反问：「还是第一次有陌生人这么直接的问，怎么了吗？」
    陌生人……心抽痛着，我强压下内心的失望及不安，我扯开一抹商业微笑，「抱歉，我太失礼了。」语毕，不愿别人看见我失态的样子，赶紧转身离去。
    这些年错认陌生人的次数不少，我是不是太想他了呢？可是总不能一直这样，幸好刚才那人不知道我是柳王，否则雾嵐的形象会毁在我手里的。
    鬱闷地走到顶楼，都市的光害使得我只能看见寥寥几颗星，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名为夜空的大屏幕上，朔月的光晕勾起不该忆起的往事，我抱膝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你说你会陪我面对每个改变，还说我想看几次星空都会陪我，但现在你在哪呢？不……我甚至连你还在不在都不知道。」
    声音哽咽了，但我仍继续控诉着：「连最后说的都是『谢谢你』，笨蛋，谁要听那个啊，一般人都会说我爱你吧！就为了那句谢谢，害我得当king这么多年，你知不知道雾嵐事很多啊！没有你在，大家都很难适应……」
    「我好想你……对不起，那个人说得对，我都没有想过你的心情，你也很难过吧？可是我却得杀了你……不说了，你现在好吗？我……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好，但我会努力开心活着的。」
    「对不起，可是，我还是好想你。」

 第二十二章 你在哪（３）

    会议室内，我坐在最前面的位置，菁英小组则分别在两旁入座，每个面孔几乎与以往无异，只有位置不太一样。
    秒针指向十二时，简晨宏惊呼道：「独孤王竟然迟到了！」
    「他一年只会迟到一次，通常都是在忌日的隔天。」倪筱妤望着惊讶的自家男友，冷静地分析。
    「噢！他昨晚肯定躲在棉被里哭了很久，洗被单加上眼睛太肿，没办法见人。」纶纶露出怜悯的神色，不过他知道得那么清楚，八成这是他刚做完的事。
    「其实你的眼睛也挺肿的。」不知谁咕噥一句。
    「亲爱的组员们，你们刚刚说什么呀？我听不太清楚呢！」纶纶笑得异常灿烂，令人不禁打个哆嗦。
    这些年，纶纶笑面虎的境界似乎更上一层楼了。
    「对了，这次小洵洵怎么来了？」季绚琳看着听到自己新绰号而表情扭曲的「小洵洵」。
    望着不发一语的他，我只好开口解释：「他要报告这几年调查罗紫朔行踪的结果。」
    「唔，紫朔哥哥怎么不回来？都不想人家嘛！」小琳琳嘟着嘴。
    「他再不回来，大家的眼泪都能流成河了。」纶纶看似无所谓的耸肩，实则为自己的眼泪哀悼。
    「唉！他消失那么久，等他回来，罚他当厨师一个月……不！一年的厨师！」
    「你敢使唤他？他可是罗紫朔耶！」
    「那、那又怎样，以为我怕他吗……对不起我还是很怕他呜呜呜！」
    「唉唉算了吧，就算他什么职位也不是，还是没办法……」
    「抱歉，我迟到了。」略为沙哑的声音传来，眾人齐齐转头，差点被吓死，独孤王的眼睛肿得跟鸡蛋一样大，脸色苍白得无以復加，还有声音像参加演唱会尖叫一整晚后的沙哑。
    看来他这次哭得特别惨烈啊！
    「没、没关係。」我打破大家瞠目结舌的沉默，接着问：「你还好吗？其实可以请假……」
    「不！」独孤王看了宋杰洵一眼，似乎知道他要报告什么，坚定地说：「我绝不请假。」
    似乎遇到关于心上人的事，独孤王就会一改邪魅的形象，认真又固执的程度和黎瑟亚有得拚。
    「那么，就先让宋杰洵报告。」这样独孤王才会乖乖休息。我默默在心里补充。
    「是。」宋杰洵站起身，字字清晰道：「这几年我辞去总部的工作，在调查罗紫朔的事，轰炸后我调阅大楼附近的监视器，并没有拍到他的身影，之后查他的存款和刷卡，都没有任何记录，他也没有和雾嵐或是其他组织连络，出境部分也调查了，并没有特徵相似……」
    「他很可能变装。」纶纶蹙眉：「他会易容术，而且真要躲，以他的个性，有可能整型。」
    「这方面我调阅了这几年出境者资料，dna比对过后并无相同者。」宋杰洵的语气中透露浓浓的无力感。
    「难道他真的死了吗？」简晨宏一脸不信。
    「不，我觉得他没死。」罗兰緋涂满寇丹的手指轻轻敲桌面几下，淡淡开口：「他在躲我们。」
    「不过，能让雾嵐找那么多年连个线索都没有，会是什么势力？」
    「不一定是杀手界的。」我继续说：「他的人脉很广，也不一定是什么组织。」杀手界、商业界、各大知名集团的势力都查过了，我们猜想的他肯定有所防备，那么就往最不可能的方向。
    「也许是某个人提供他协助。」
    我一说，纶纶彷彿想到什么，问道：「如果我以艺人身分，想隐藏某个人，应该不难吧？」
    闻言，眾人皆点头。毕竟知名艺人收入多，且交友广阔，还能聘请许多保鑣助理等，要把人藏在里面再容易不过。
    「圈内的大势艺人和团体不少，但真正收入多排场大的只有几位。」
    「对了！」宋杰洵似乎想起什么，「艺人们的緋闻对象不少，其中有几个人身形很像罗紫朔！」
    「緋闻对象？他一副禁慾的模样，我以为他会当保鑣……」简晨宏歪头。
    「如果他想躲，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独孤王抬眸，勾起笑容：「不过为了找到他，我们也没有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没错！」
    这气势啊！我看了看大家雄心壮志的样子，忍不住跟着喊：「那就往这个方向找吧！」
    下定论后，眾人开始进行下个讨论。
    「杀手界排名第三的组织，冰丰，他们的领头放话要当king。」罗兰緋仍然一脸无所谓。
    「又来啊？」我也无所谓的耸肩，「那就照惯例给他当啊，让他明白king是个钱少事多、要权势没权势、耍威风会被属下吐槽，还时不时有人威胁自己的工作，看他想不想做！」
    「喂，你根本想趁机把工作推给别人吧！」看吧！得到吐槽属下一位。
    「不然就先挡看看，如果他硬要来，就给他当，塞一大堆事累死他，要是他知道什么机密，再灭口好了！」
    何必先累死他再杀了他呢？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解决他？看来奥嘉雯狠毒的手段更高明了？
    「嗯，正好我的实验也缺一副尸体呢。」洛芙靚笑得温柔，却让我毛骨悚然。
    「接着是黑妖人质，将近一半的人都是被强迫加入黑妖的，所以我派了些与雾嵐任务不相干的工作给他们，剩下的有些自杀有些想逃，不过，有两个人倒是表明想加入我们。」
    说到这，简晨宏对我露出疑惑的神色，「他们说想当king的贴身保鑣。」
    「啊？」我愣了愣，虽然我的实力是公认的弱，但那是因为雾嵐的杀手都非人的强嘛！何况雾嵐戒备森严，更没听说过哪届king弱到请保鑣。
    「莫非是间谍？」简晨宏蹙眉。
    「我骇入黑妖的资料库调查，他们一人因为逃亡加入，一人的家人被黑妖杀了，他们似乎厌恶黑妖许久，并且计画逃出，整体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奥嘉雯稟报。
    「不过黑妖的成员资料一向不保证真确，还是重新调查一次好了。」我朝奥嘉雯道。
    「他们的实力怎么样？」纶纶眼神中带点兴奋，似乎很久没找人打架……我是说训练。
    「都不错，尤其是逃亡那名，实力可能与纶纶伯仲之间。」
    奥嘉雯一说，大家的眼睛都雪亮起来，不过马上觉得不对劲，「既然实力好，在黑妖的职位肯定不低，怎么可能轻易逃出？」
    「根据埋在黑妖的间谍表示，他们俩似乎得罪上级，加上平常低调，没什么人关注。」
    「哦，难怪想来雾嵐，实力好的人不免心高气傲，怎么甘愿被埋没。」纶纶一脸了然于心的说。
    接着大家报告了工作近况，到了临时动议时，黎瑟亚举手，「这次的武器採购经费……」
    「不不不！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帮忙出的——」
    「呃，king你别紧张，我只想说经费有剩，要不要办个庆功宴什么的？」
    「哦！」我瞬间从苦瓜脸变成笑容可掬的老鴇……是少女，大力点头：「好啊！这次黑妖任务完成度满高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眾人抢着答，似乎怕我反悔……噢不！我刚刚怎么没拒绝黎瑟亚呢？应该把这笔钱留下来呀！以备不时之需嘛！或是捞点油水也不错？
    这场会议便在眾人的欢呼声及我的懊悔哀嚎中结束了。
    ＊
    大略瀏览保鑣的资料，男生叫「朔」，女生叫「月」，这不是巧合就是两人有什么特殊关係，朔是二十岁时加入黑妖，而月自小就在黑妖了。
    「叮叮！」铃声响起，看来保鑣到了。
    「你就是king？你好哇！我是月。」一名少女笑吟吟地看着我，但我的注意放在男生身上——他戴着面具。
    注意到我的视线，男子淡淡抬眸，说了声：「king好。朔。」
    我怎么连续遇到两个戴面具的人？莫非这是某种预兆？我胡思乱想许多，实际上只有几秒，接着我猛然想起king的形象，连忙优雅而神祕地对他们点头。
    唔，第一句要说什么才符合king的威势呢？我想了想，非常帅气的说：「该干嘛就干嘛吧！」
    『自己要做什么不知道吗？』
    我微微一征，真讨厌，明明你就不在，为什么生活中却处处有你的身影？
    这时，月收起嘻笑的神情，站到我身旁，而朔顿了顿，才往我身旁走来。
    由于这两人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于是我不小心就忽略了他们的存在，我一下敲着萤幕皱眉，一下手撑着头打瞌睡，还不时拿出零食饮料，完全没有高雅神秘可言。
    等我回神时，月看起来有点惊讶，不过对上眼时仍然笑嘻嘻的，朔则没什么反应，老实说，他就像具戴着面具的雕像。
    看着一大堆请示文件，我不禁腹诽起来。说好king的权力缩小、薪水减少，那事情应该也要少才公平呀！怎么工作量有种增加的趋势？这是变相压榨员工……不，老闆！
    「啊啊啊烦死了！」我忍不住抱怨。
    我一脸怨天尤人的模样似乎把月吓到了，她瞪大眼，毕竟柳王在外的形象是高雅神秘嘛！但那是在雾嵐外，在雾嵐内关上门想干嘛就干嘛唄！
    「放轻松嘛！」
    「我们不需……」
    「我需要！」我偷偷把萤幕关掉，用非常放松的坐姿看着他们，我随意一指，「来聊聊其他的好了！朔，你就说说自己的事吧！在雾嵐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能有秘密哦！」
    「抱歉，无可奉告。」朔冷冷地撇头。
    见状，我的笑意渐渐浓烈，哪个人初来乍到不是一脸防备呢？尤其是这种冷酷的人最有趣了！
    「好吧，那你不回答一题，就亲纶纶一下……啊，你们还没见过他，没关係，反正是个大帅哥不吃亏嘛！」
    「……我说，问什么我都说。」
    闻言，我漾开大大的笑容。

 第二十二章 你在哪（４）

    泡了一杯可可和两杯咖啡，我习惯性地什么都没加，是月苦得吐舌头，我才意识到不是每个人都喝黑咖啡的，不，应该只有朔朔而已。
    「真是抱歉。」我连忙倒入牛奶，而月对我露出甜甜的笑，拿过我手中的牛奶瓶，「没关係，不过你比传闻中更亲切呢。」
    「哦？传闻中的我是怎样的？」虽然我听过不少版本，但能多听几种总是不错，调查民意嘛！跟聊八卦一点关係也没有！
    「神秘尊贵，却和下属们相处融洽。」
    「这样呀。」我接话，却意识到月在扯开话题，似乎不想让我问朔，这两人默契真好，连暗号都不用就知道帮对方解围。
    「话说回来。」我看向沉默的朔，笑得异常灿烂，「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朔倒是回答得乾脆。
    「天啊！」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两个，不可置信，「你们不是情侣……」
    「不不不绝对不是！谁想和石像谈恋爱啊！」月连忙将手臂交叉，否认速度快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怎么可能！」我激动得拍着桌子，「你们之间的默契和契合度根本不是一般同伴会有的！」
    「……你误会了。」朔的语气满满无奈，推测这种情况发生过很多次了。
    「我们真的只是一般伙伴啦！可能是我和他搭档比较久才容易误会，哎呀看这傢伙冷冰冰又硬梆梆的样子，根本没人敢接近他，所以我就非常有同儕爱的接纳他……不要偷拿扇子戳我！」
    不，我看那力道是捅吧？
    「不过比起我们，你和杜金纶的传闻更引人遐想！」月一面闪躲朔的攻击，一面双眼放光的问：「你们两个也很像情侣啊！」
    「不！我和他是宿敌！纠缠不清没完没了的那种！」我厌恶的神情一览无遗，一定是纶纶最近过于频繁的送礼与接送，还有各种曖昧举动与散布不实传言，打着替我製造緋闻的口号，根本是想断绝我的桃花！
    「不是嘛……」月似乎莫名的失望，但她马上换上期盼的表情问：「那么是床伴关係囉？」
    「咳咳咳！」
    「你没事吧？」月连忙递来一杯水。
    喝水的同时，我稍稍观察两人，月一脸紧张不像作戏，每个情绪都是真的，除非演技非常好，否则她不是间谍。
    而朔一直保持沉默，戴着面具也看不出表情，不过不知为何，我觉得他也不是。
    「呃纶纶的床伴不少，不过我大概没那个资格呢呵呵呵。」
    「可是我听说你们会一起睡啊！」月脸上写着追根究柢四字。
    「是、是没错。」有时纶纶想到朔朔，总会用非常哀伤的表情逼我陪他睡，我只好躺在他身旁拍拍他，或者他察觉到我心情不好，也会陪我睡。
    「噢！所以是床伴……」
    「我们只有睡觉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是唷？」月看起来一脸不信，推推一旁的朔，「你相信吗？」
    「嗯。」朔连头都没抬，淡淡应了声。
    月看了他一会，歪头道：「居然真的信了！不过孤男寡女睡在一起，还是两个正常年轻人，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
    「那得在正常人范畴才行。」朔突然说了一句。
    「你也有听说吗？纶纶的实力可是非人等级的。」尤其这几年他用不可思议地速度变强。
    「是换女友速度的实力吗？还是那方面的实力？」月问道。
    「各方面都是。」我微笑，尽量保持仪态大方。
    「也是，长得帅又有钱，而且很强，还熟稔各类把妹技巧，嗯，应该是跟情侣有关的各项技巧都很好，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嘛！」月掰手指算着。
    闻言，我看了看月，活泼开朗的女孩该不会也是纶纶的狩猎范围吧？不，那渣男根本是美女就来者不拒！
    「你别把纶纶过度理想化！」我对着月喊，然而后者一脸疑惑：「可是大家都说他很温柔呀！」
    他是渣男！偏偏这句就是不能说！要是被纶纶知道我毁了他的形象，他不用浓烈到可怕的笑容威胁我才怪！
    「人不能只看表面，莫非这几年的教训不够？」朔冷冷开口。
    闻言，月不再问纶纶的事，而是问起其他的：「不过你和罗紫朔的传说好浪漫哦！你们真的是情侣关係吗？」
    没人告诉月关于朔朔的事别多问吗？虽然不是什么机密，但谁愿意回想呢？
    算了，毕竟是新人。我叹口气，正打算开口时，朔先说话了：「月比较鲁莽直接，如有冒犯，还请见谅，也不用理会她的问题。」
    真像家长带小孩，我看着朔月二人，忍俊不禁。
    「其实也不是不能说，我和朔朔并没有交往过。」我看着月好奇的眼神，只好继续说：「不过纶纶是我前男友。」
    「前男友？所以你没有再交男朋友？是因为罗紫朔吗？哎唷好浪漫哦！」月捧脸颊笑得彷彿情竇初开的少女，还很有耐心地追问：「为什么不交往啊？」
    闻言，我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啪」一声断掉了，「说到这个就火大！朔朔那傢伙説什么时机不对啊怕我有危险啊一大堆，哼搞不好他只是想拒绝我没有好藉口而已！」
    「真是个烂人啊！」月了然于心的点头，「不想扮演坏人才用这种理由，这样别人就会认为是环境因素，真渣啊！」
    「也许真是当时情况所迫……」
    「你惦惦！」月转头打断朔难得的发言，「万年单身的不要吵！」
    「哦？依你的条件，女朋友应该不缺，怎么？不想交？」我换上八卦大婶的嘴脸，看着朔的眼神满是媒人的热情。
    又高又……帅是不知道，至少身材很好，看他身上的装备，肯定挺有钱的，这种男人的追求者都能排成一条街了。
    沉默了一阵，当我在思考要不要叫纶纶来时，月先开口了：「他是个训练魔人，除了锻鍊自己外，没见过他对哪件事上心。」
    「哦，原来如此。」我点头，雾嵐也有不少这种人。
    「抱歉，king，保鑣大队长要我过去一趟。」月看了手机一眼，对我说道。
    「快去吧。」应该是新人一对一的摧残活动，我回想一下大队长怎么特训保鑣的，不禁为月默哀。
    月走后，我和朔相看两无语，我自詡善于交际，但面对沉默寡言的人没輒，和不说话的人聊天很累人的。
    「我要继续工作，你就……你做什么！」
    朔的枪瞄准我，而我用粉心匕首发射毒药，却被他一偏躲过，接着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到我身旁，还准确的攻击我的弱点，知道打不过他，我乾脆站在原地。
    「你想要什么……干嘛抱我啊喂！」瞪着从后头抱住我的朔，我有些恼怒，独孤王强吻我的记忆涌上，我摇摇头，试图镇静下来。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谈，况且这里是雾嵐，硬来对你没有好处。」我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破绽，但内心忐忑不安。
    朔没说话，自动门却开了，菁英小组脸色严肃地走进来，纶纶站在最前面，笑容仍然灿烂，只是异常浓烈，「在雾嵐不允许闹事的，知道吗？」
    「嘖。」朔看了看菁英小组，把我抱得更紧，似乎打算直接逃走，菁英小组也察觉到了，想上前要人，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连忙对他们摇头。
    这五年来掳我的人不少，我已经能处之泰然的面对了，但不知为何朔令我莫名的忌惮。
    「king，请务必小心。」纶纶大概是知道我有办法，便撤退了。
    见状，朔似乎完全不惊讶，抱起我从一旁的暗门到一楼。
    「这种时候真不知道他们完全信任我是对是错。」我咕噥着，其实心里完全没底。
    「朔。」我拉拉他的衣袖，「你要带我去哪啊？」
    「……」
    「晚上很适合看擂台赛哦，我比较喜欢罗兰緋的，至少她乾脆俐落，奥嘉雯太暴力了，而看小琳琳打非常诡异，毕竟她那么娇小……不对，你不认识他们。」
    面对一个沉默的人，我只好继续自言自语：「反正久了就会认识了，他们都很有趣呢！不过要小心被整，他们的恶趣味很可怕的！」
    「……你不担心自己？」似乎是我太吵，朔总算开口了。
    「老实说不怎么担心。」我耸耸肩，戳戳朔的面具，「感觉你不会伤害我嘛！」
    「用感觉非常危险。」朔的语气虽平淡，但我觉得他颇不满。
    「很多事都要靠直觉呀！例如恋爱，或是找人。」
    「找人？」朔难得主动问问题。
    「嗯。」我应了声，接着又陷入一片沉默，我只好解释：「我在找一个可能不会再出现的人，他被我杀了，我却想找他，我很蠢吧？」
    有些话不能对纶纶他们说，怕他们难过，只能憋在心里，现在总算有倾听对象了，于是我毫无顾忌的说了。
    「我不是没想过放下雾嵐的一切专心找他，可是看到菁英小组和雾嵐，我又无法那么自私，而朔朔更是为大家着想，所以我怎么能丢下雾嵐？虽然很想他，可是把他所心系的雾嵐打理好，才是正确的吧？」
    声音哽咽了，我努力不哭，「可是我好害怕、怕自己会不会再次做错……」
    一隻手拍着我的头，我一怔，呆愣地望着朔。
    「……没事的。」温和的嗓音传来。
    滑过双颊的滚烫令我不知所措，这是第一次，在那件事之后，我第一次哭了。

 第二十二章 你在哪（５）

    （图为季绚琳感谢小闵a绘製）
    望着夜色，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倚着栏杆，我不发一语，眼泪乾了，但心情尚未平復。
    虽然彼此缄默，但我不感到尷尬，这种情况除了几个熟识外，就是朔朔了。
    我一面告诉自己不要抱太多期望，一面小心翼翼地问：「你……是罗紫朔吗？」语句微微颤抖。
    「不是。」朔非常乾脆的否定。
    「那为什么你带着面具？还有这头长发，是墨绿色但发质跟他一样好！虽然你的身形更修长、气质更孤傲冷漠，但直觉告诉我，你就是罗紫朔！」
    「你是！」我几乎大吼，似乎是已经失望太多次，我无法如同以往遇到和他相像的人时一样冷静。
    朔只静静地看着我，等我吼完之后，才缓缓开口：「你认错人了。」
    闻言，我瞪着他，果然是朔朔！死不承认的傲娇个性仍然没改，不过不打紧，总有办法让他承认的，我转念一想，对他微笑，「那么亲爱的朔，你做好觉悟了吗？」
    「什么？」
    「必死的觉悟啊，你强行带走我，不论是要护卫柳王，还是保护叶姿媚，菁英小组都不会放过你。」我的嘴角上扬再上扬，「不过如果你愿意臣服于雾嵐，我能让他们不追杀你。」
    「我不介意被追杀。」朔冷冷地撇头。
    「别这么快拒绝嘛！」我亲暱地勾住朔的手臂，他出乎意料地没推开我，我笑吟吟地利诱，「只要交出你的忠心，我保证该给的绝不会少，待遇条件都能谈的！」
    闻言，朔沉默了会，转头看着我，「行，不过若是臣服雾嵐，我现在就该杀了你。」
    「啊？」我被朔的话杀得措手不及。
    「行事衝动、未经縝密思考就让人带走，还不让下属们暗中保护，这种不及格的king，早点退休才不荼毒雾嵐！」朔的语气难得激动。
    是说这么为雾嵐着想，你果然是朔朔！
    「好嘛！不然你把忠心交给柳王，而非雾嵐吧！」我笑意十足地开口，又一个实力高深莫测的人被收服啦！
    「不过，朔呀。」我握住他的手掌，用真挚到噁心的语调问道：「竟敢毫不留情教训我，你果然是罗紫朔吧？」
    「……不是。」头微微一偏，朔再次否认。
    「你是吧？」
    「不是。」
    「你是！」
    「就说不是了！」
    哦哦炸毛了，果然是朔朔嘛！我暗自窃笑。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带走我，但没有威胁我也没有同伙，甚至还待我来喝咖啡看夜景，怎么可能是对我不利呢？」我对着朔解释。
    闻言，朔冷哼了声，「幸好柳王还有思考能力，否则靠感觉雾嵐就完蛋了。」
    哎呀，五年不见，朔朔毒舌的功力更上层楼了。
    「是说，我们什么时候要回去？」我搓搓手，夜晚的温度降低了。
    这时，一件风衣披到我身上，仍感受得到馀温及淡淡紫罗兰香，我转头看着朔，他依然看着前方，彷彿什么都没发生。
    看来彆扭的个性依旧没改，不过这么贴心，一定是朔朔！
    我顿时起了捉弄他的念头，把风衣塞到他手中，「我可不想让你感冒，要是你报工伤雾嵐可要赔钱的！」
    「我没那么弱不禁风。」朔拿起风衣，再次替我披上。
    「我也很强壮啊！」多亏这几年的特训。我吐吐舌，笑道：「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我们都不会感冒。」
    「嗯？」朔正一步步踏入陷阱中。
    我把风衣披在朔身上，再鑽进他怀中，趁他一愣时对他露出狡黠的笑，「你披着风衣，再抱着我，这样就没问题了！我很聪明吧！」
    闻言，朔连忙推开我，「你……」
    「我以柳王的身分命令你，抱着我！」不过要是被纶纶知道我滥用职权……不管啦！
    「……是。」儘管语气满满无奈，朔仍从后头抱住我了。
    过了一会，我转身，却差点撞上硬梆梆的面具，这时我才好好观察朔，他的眼睛是深紫色，虽然顏色和朔朔相同，但较黯淡，再看看脖颈，皮肤看似不错，就是不知道谁的肤质好些？
    我情不自禁地伸手，直到手腕被握住才回神，朔盯着我的手，冷言道：「这是职场性骚扰。」
    闻言，我抓住他的手掌，与之十指紧扣，笑得极为愉悦，「这才叫职场性骚扰。」
    嗯，触感滑顺细腻，和朔朔不相上下。
    「这是你的恶趣味？」不知是命令还是其他，朔没有甩开我的手。
    「才不是呢！」我笑着摇头，「这是朔朔专属！」
    闻言，朔怔了怔，这次没有出言反驳，只是静静地抱着我。
    好温暖，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呢？就算被纶纶抱着，也像家人间的关怀。这让我更确定朔就是朔朔了。
    这家咖啡厅地处郊区，天空中闪烁的星星不少，星月交辉下，我想起朔朔曾陪我一起看星空，想着想着睏意渐浓，睡梦中我似乎漾开笑容，笑道：「你真的陪我一起看星空、陪我面对每个改变……」
    然而，美梦被某人的手掌拍散了，朔轻声道：「该回去了。」
    我不甘情愿地起身，正要走出咖啡厅时，纶纶要求视讯，我连忙接起。
    纶纶的脸色严肃，「我们出任务回来时，冰丰试图闯入king的办公室，被发现而未遂，但他们似乎针对你，请你务必小心。」
    「知道了，放心我没事，朔很尽责。」
    「你打算留他？」纶纶把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没错。」我有点心虚，不知道他接不接受「因为朔很像朔朔」这种理由？
    纶纶叹了声，似乎认命了，「算了，反正你留下的人都挺有用，况且我也阻止不了。」
    竟然这么轻易地答应了！我大喊：「哦耶我最喜欢你了！」
    「算了吧！你也就这种时候才喜欢我。」纶纶没形象地翻白眼。
    「先这样吧，回去再说。」语毕，我关掉视讯。
    沉默了一阵，我缓缓开口：「你是因为知道冰丰要抓我，才带走我吗？」
    「……」朔没有回答，不过他掌心的温度已说明了一切。
    ＊
    除了能容纳雾嵐总部全体人员的会议厅外，每个小组都有专属的会议室，而菁英小组有一间平常使用；一间备用。
    灯光好、场地佳，还有个大会议桌，久而久之备用会议室成了菁英小组聚餐地点，每个星期至少聚餐一次。
    当然这是柳王上任后的事了，若是那位严谨认真的朔王，绝对不可能允许。
    「你们不觉得排骨饭比较好吃吗？看看它多可口啊！」
    一片吵杂中，简晨宏夹起一片排骨，大声嚷嚷，完全无视前方大萤幕上的标题——究竟谁是罗紫朔？
    「才没有呢！」小琳琳嘟着嘴娇嗔：「人家的烤鸡腿才是必点！」
    「啊啊，我好怀念紫朔的做的饭。」纶纶嫌弃地用筷子戳戳便当，接着放下，一脸哀怨。
    「果然什么都比不上他做的。」一时之间眾人放下筷子，露出和纶纶一样的哀怨脸。
    见状，我连忙藉机开口：「所以我们赶快来讨论谁是罗紫朔！」
    「说到这个，king和朔是怎么回事？」
    「就是说啊！你们俩的緋闻满天飞了！」
    「你该不会移情别恋了吧？」
    面对眾人珠连砲似地问题，我顿了顿，故作神秘地开口：「我觉得朔就是朔朔！你们认为呢？」
    闻言，眾人面面相覷，一时间没人说话。
    沉默了会，罗兰緋率先打破沉寂，「如果他真是朔儿，昨晚应该会留下来对抗冰丰。」
    「没错，他在乎雾嵐的程度之高，应该不会丢下雾嵐带你走才对。」奥嘉雯附和。
    不过也有人持反对意见，例如小琳琳，「可是他给人家的感觉很像紫朔哥哥！」
    「嗯，而且经过五年了，人多少会变。」黎瑟亚认真地分析。
    听了他的话，眾人陷入思考中，这几年来大家的确变了不少，尤其是黎瑟亚，他更勇于表达想法和追求自己所要的，连执着程度也提升了。
    「但很难想像那样的人会变得自私。」他甚至连自己都能放弃。我们都能听见没说出的下一句话。
    「也许他不是自私，而是变得……更无私？」
    独孤王的话让眾人再次沉默。
    「这样想来的确是，冰丰的目的是king，把你带走，冰丰就不会对雾嵐造成更多伤害，而且他明白罗紫朔对king的重要性，你不会让我们追杀他，这么看来，他的方法的确最好。」倪筱妤淡定地判断。
    「紫朔果然是个无私的人。」
    「而且无私这个坏习惯的境界似乎提升了。」
    我似乎听到纶纶和独孤王不约而同地叹息声。
    唔，他们也只有在事情牵扯到朔朔时才有默契。
    「如果朔真是紫朔，要让他承认……」纶纶投过来的视线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接着他爆出一个灿笑，「我有办法。」

 第二十三章 梦魘；笑靨（１）

    举杯即便是梦魘
    觥筹回忆起笑靨
    月下小酌饮下满口孤寂伤悲
    若醉一回能见上一面
    那么不介意餔糟歠醨只要能望见
    因为你梦魘终成笑靨
    你看着我，温柔、不忍、毅然掺杂，最终化为深不见底的墨黑，踏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我们始终若即若离，即便彼此望着，也看不清。
    如梦似醉的一切，我不禁伸出手想触摸，你却露出不捨的神色，将我推入光明中，我慌忙地回头，你站在黑暗中看着我，用最痛心的浅笑。
    我往前走，想停下却徒劳无功，只能看着你站在原地，彼此距离越来越远，直到再看不见你。
    为什么又要牺牲自己？就算是黑暗、就算再痛苦，我怎么能让你一人默默承受？
    朔朔……就算你再不肯理会我，这次我也绝不放手！
    「朔朔！」我倏地坐起，愣了几秒，才意识到现在是半夜，我揉揉眼，看了眼大而无用的卧室，感到一阵空虚。
    「又做噩梦了……」我喃喃。自从见到朔后，就不太作噩梦了，难道是最近事情太多精神混乱才復发的吗？
    本想打给纶纶，但想到他应该在休息或是工作，我又不想打扰他。
    坐在床上，我大叹口气，一想到纶纶的计画，原本鬱闷的心情更鬱卒了。
    成功很惨，不成功更惨，令人怀疑纶纶是不是心存不满要报復我，而且据兰緋姊的看法：「成功的话他是和正常人差距缩小的朔儿；不成功是自制力非人的朔儿。」听起来没结果啊！
    重点是大家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的身材，只有独孤王除外，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辛苦你了。」
    你一定要那么诚恳的鄙视我吗？当时我只能默默在心里腹诽。
    醒来了很难再次入睡，我起身到房外走走，刚踏出门，就感觉走廊上有人，而且不是雾嵐的人。
    我尽量隐入阴影，但对方显然发现我了，似乎打算要走，我蹙眉，最近很多人混进来，是不是该加强管理？
    思考的同时，我追了上去，反正走廊上都有监视器，就算发生意外也有人会发现。
    对方的速度比我快上许多，我索性不追，沿着他跑过的路走，仔细找了找，果然有蛛丝马跡——一条手绢，上头绣有一个圆形。
    看来那个人是女的，黑色手绢上的图案像太阳，而且她徘徊的地方接近纶纶门口，难道是纶纶的爱慕者？该不会是来偷窥他的吧？我一惊，连忙衝进他房间。
    纶纶拿着双枪对着我，接着愣了一下，放下枪往床上倒，「我还以为是入侵者。」他顿了顿，把我拉到床上，抱着我，笑得极为曖昧：「这种时间来找我，你是不是……」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我打断他，正色道。
    「有……没有，你的身材是女孩。」被我瞪之后，纶纶才正色补充：「我只有听到脚步声，应该是你的。好像有另一个人，但他的脚步极轻，就像……」
    「像？」
    「像猫一样。」
    「我还以为你知道是谁。」我略显失望，偷偷观察纶纶的表情，但除了微笑之外，看不出其他。哪怕我们感情再好，也不见得坦白。
    我侧身面对他，戳戳他很挺的鼻子，「如果知道什么，记得要说。」当然不一定是现在。
    「好。」纶纶轻松地笑了笑，接着抱住我。
    我又瞪了他一眼，故意出言调侃：「我以为你只喜欢女人。」
    「噢！偶尔总要换口味嘛！」纶纶笑得灿烂，似乎对于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极为满意。
    「你真是货真价实的渣男！完全没有一分掺假的那种！」我一面说一面推开他的手，但他的腿却放到我大腿上，手也摸着我的脸。
    然而纶纶完全无视我的反抗，把我拉到他身上，笑道：「你平常那么忙，有空的时候就别再让上床后面接睡觉嘛！」
    那笑容之渣啊！我没好气地白眼，「如果你累到睁不开眼，上床还会想做其他事吗！」语毕，我从他身上滚到旁边。
    「哦！」纶纶再次将我抱在怀里，还肉麻地把手臂当枕头借我睡，「那要看人呀！有些人令人非常有精神！」
    啪！理智线断裂，我瞪着这个无可救药的渣男，拿起枕头往他身上丢，「你这人别以为自己长得帅就能嚣张！」
    「噢！这是称讚吗？」纶纶笑吟吟地接下枕头，将我压在身下。
    这距离非常好，适合偷袭。我拿起一旁的牛奶罐往他手上砸，「你这淫魔！」
    「你这么说真是太令我伤心了。」纶纶一面轻松闪躲我的攻击，一面抓住我的手臂，我一个翻身躲过，但袖子被扯破了。纶纶的力气似乎更大了？
    我忙着闪躲无法分心说话，但纶纶一直说些「原来你喜欢这种的」、「这样更有气氛了呢」诸如此类的渣语，我用手摀住他的嘴，他却露出迷人的笑容，移开我的手，在手背落下深情款款的吻。
    「你、你这荒淫无度的男人啊啊啊——」
    「砰！」非常坚固的自动门被踹坏了，门后是戴着半罩式面具、穿着休间的朔，接着我们三人的动作同时定住。
    纶纶的手一隻放在我腰际，一隻摸着我的脸；我则手掌定格在他唇上，右腿在他两腿之间，加上衣衫不整和男上女下的姿势，顿时我感到一阵尷尬。
    见状，纶纶挑眉，意味不明地笑道：「现在也算工作时间？」
    「呃……他应该是听到我的叫声才闯进来的。」
    「你的实习保鑣可真尽责。」纶纶似乎对朔没什么好感。
    「……嘖。」朔冷哼了声，据他的眼神解读是「风流成性兼诱拐女人，真是败坏男人的名誉」。
    见到朔完全没有新人的态度，纶纶试图打发他：「有我在，姿媚不会有事，你可以走了。」
    闻言，朔没有动作，而是看向我，但毫不掩饰的眼神传达「有你在她才会出事」。他听令的对象虽然是我，但至今还没有谁敢对纶纶的命令无动于衷，这态度实在嚣张。
    空气中隐隐有火爆的气味，我连忙打圆场：「朔去休息吧，我没事。」
    朔走后，纶纶看了眼故障的门，再看看我，「这个人不是紫朔，他才没那么火爆。」
    闻言，我耸耸肩，「人都会变嘛！」
    不过纶纶仍不放心道：「总之他不一定是紫朔，别太相信他。」
    「知道了。」我一面说一面往门外走，还是去看看朔好了，多观察总是对调查真实身分有益。
    「等等！」正要走出门时，纶纶叫住我，替我披上一件外套，看了看我被扯破的袖子，笑道：「穿着吧，不然你又要抱怨我们俩的緋闻太多。」
    我接下外套，走出房间时脚步顿了顿，轻声道：「你也变了。」变体贴了。
    我没有回头看纶纶，而是往朔的寝室走去，果然在门口看见他，我忍不住开口解释：「我和纶纶只是感情很好的朋友，我刚上任时他帮忙我很多，所以……」
    「如果你是把我当成罗紫朔才解释，那不必了。」朔毫不留情地打断我，「我不是他的替代品。」
    闻言，我愣了愣，如果他真不是朔朔，那么对他太失礼了，可是……他是朔朔吧？
    「失陪了。」语毕，朔便转身进房。
    看着自动门，心中的疑惑渐渐扩大，甚至开始盘据心头，我摇首，那孤寂的背影不会错认的，和他一模一样。
    *
    派对开始了，然而身为柳王的我却要会面重要人士，因此感到一阵悲伤，想想之前都能尽情的吃喝，令人怀念啊！
    「柳王？」
    「嗯？」叫喊声让我回到现实，我微笑看着面前几位杀手界、金融界、时尚界执牛耳，努力表现高雅的形象，「茶点好吃吗？」
    「噢！非常不错，感谢你的招待。」
    「也谢谢你们抽空前来。」我微笑，让服务员将他们的饮料添满。
    身为雾嵐的活动招牌，接待宾客是无法避免的，礼貌更是得周到，送礼彷彿比拼谁的财力雄厚，看得我一个心疼啊！买礼物的钱省下来当我薪水多好！
    「这次的聚会非常热闹呢！」
    「特技表演十分精彩，还有歌唱和舞蹈，雾嵐杀手每个都有当艺人的潜质，着实令人佩服。」
    等等，特技歌唱舞蹈？
    「是呀！庆典的摊位也很有趣。」
    啊？庆典？摊位？
    即使内心茫然，表面上我仍笑得端庄，等时间差不多后，便送他们出去，当然免不了一番道谢与客套，全部结束后，派对应该告一段落了。
    这次的负责人是黎瑟亚，不过以他认真听令的性格，应该不会搞出计画外的事情，会瞒着我行事的人，只有纶纶了。
    我赶到会场，大门紧闭，似乎结束了，我愣了愣，没人在太奇怪了，至少该监督收拾会场吧？
    「king。」
    听到喊声，我回头，奥嘉雯朝我走来，笑道：「等你很久了。」语毕，便拉着我走入会场。
    「什么？」我被她拉着走，完全摸不着头绪。
    会场内一片黑暗，接着突然响起音乐，灯光变换，气氛热闹起来。
    四周的摊贩应有尽有，雾嵐杀手穿着各式服装，来到每个摊位彷彿置身不同时代、地区，我瞪大眼，现在是什么情形？
    奥嘉雯领着我走到最前方的舞台，杀手们一路排开，微笑并且向我敬礼，动作整齐划一，说不定连嘴角的弧度都相同。
    前方的舞台上是菁英小组，他们身穿华丽的雾嵐制服改良版，齐声祝贺：
    「king，生日快乐！」

 第二十三章 梦魘；笑靨（２）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努力保持冷静，尽量笑得无害，视线扫过眾人后，停在纶纶脸上，「这是怎么回事？」
    以往我的生日都低调庆祝，这次把全雾嵐的人都找来太诡异了！
    见我一脸兴师问罪，纶纶连忙灿笑解释：「你生日加上柳王上任快满六週年，所以我们决定要办大型派对。」
    哦？确定和那该死的计画一点关係都没有？
    「哎呀呀。」纶纶不顾我的狠瞪，挽住我的手，「今天你是主角，笑一个嘛！」
    不，我笑得再怎么纯良无害都比不过笑面虎的。
    幸好在我偷踹纶纶之前（其实踹不到），奥嘉雯把我拉走了，不知说要帮我打扮是一时藉口还是早有预谋，总之，这一切不太对劲。
    造型师替我画上淡妆，换上一套浅蓝与深靛混搭礼服，裙摆前至膝盖后长及脚踝，上头有白色小珍珠点缀，上身是平口礼服，胸前和腰间有同款白色图纹，再搭配白色项鍊，将头发挽起，搭配同款发饰，留下几綹发丝，微微烫捲，整体显得优雅清秀。
    造型是菁英小组共同商量的，他们的品味的确不错，不过奥嘉雯似乎不太满意，端详我一会，咕噥道：「杜金纶说要性感点，但这身材……真是强人所难。」
    「喂！喃喃自语就该小声点啊！」我瞪奥嘉雯一眼。
    「原来你有听到啊！」奥嘉雯笑得欠揍，替我戴上耳环，「随着灯光变化，它的顏色会不太一样……」
    看奥嘉雯想继续解释一大堆，我连忙打断她：「我知道。」
    「哦？你这万年不跟流行的宅女竟然知道？」奥嘉雯故作惊讶。
    我翻了个白眼，菁英小组全是跟流行的人，耳濡目染下也略有所闻好吗！
    接着奥嘉雯带我走出去，「好啦最神秘高雅的king，省点精神瞪我，等等可是有精彩的节目呢！走吧！」
    「如果是纶纶、简晨宏……不，是菁英小组全部的男生秀身材的话，那真的满精彩的。」
    「那我可以安排……」
    「千万不要，精彩是在不知道他们个性的前提下，尤其是纶纶那渣男。」
    「他有很渣吗？至少没找一夜情、强迫对方、诱姦吧！」
    「……原来那样才叫渣吗？」
    我一面替菁英小组的名声默哀，一面走进会场。
    开场秀成功炒热气氛，主持人不时的幽默替这些表演加分，表演已经进行一半，虽然精彩但没有特别惊艷的地方，我转头看向身旁的纶纶，他对我微笑，指着台上。
    我疑惑的看向舞台，差点把果汁吐出来，这、这太……
    一头墨绿至黑色渐层长发，眼神直勾人心魂，尤其是睫毛又浓密又长，使双眼更加动人，皮肤白得自然，鼻子挺得恰到好处，薄纱下的唇若隐若现，身型高挑苗条，真是个肤若凝脂皓齿星眸丰姿冶丽的大美人啊！
    身着古代衣裳，上身是象牙白织锦内里加上湖碧色上襦，芙蓉色披帛衬出她如梦似幻的仙气，絳紫色腰封搭配妃色腰带，下裳是以紺紫色为主的暗花褶缎裙，虽然赯色薄纱半掩面容，但光是出场气势就艷美绝俗了！
    全场安静无声，屏息等待表演，连主持人都呆了几秒，才回过神。
    「接下来欢迎瑶珀带来的古琴表演！」
    瑶珀行了个作揖礼，接着坐在古琴前，弹奏起乐曲，一开始婉转柔和，彷彿女子的含蓄温柔，渐渐强烈而激昂，似诉尽无限情意，接着曲调一转，每个人都听出乐曲中的悲伤，那份无力与哀慟，令我不由得猜想作曲者是否经歷过什么劫难？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瑶珀，她弹得入神，我甚至觉得她已和古琴融为一体，彷彿就这么一人、一琴、一曲、一刻就够了，似乎这就是所谓亙古不朽。
    伴随着淡淡的遗憾，曲终了，瑶珀再次一揖，全场静默，过了几秒，掌声如雷。
    面对眾人的讚赏，瑶珀掩唇嫣然一笑，看得身为女人的我都怦然心动，更何况是在场男人呢！
    瑶珀一句话也没说，便下台了，我捨不得地从瑶珀身上移开眼神，问一旁的纶纶，「是你找她来的吗？眼光真好！」
    「不是，她应该是徵选进来的，不过……」纶纶看着舞台上的古琴，似乎在回想瑶珀的表演。
    「怎么了？难道是她太美了？」原来也有人能让情圣纶纶呆住啊！
    「的确非常脱俗、非常美，但差紫朔一点。」纶纶仍看着舞台，若有所思。
    「朔朔是男的。」我补充，却觉得多馀，因为朔朔比女人还美！
    表演结束后，是舞会，我想着计画，实在没心情跳舞，幸好我姿色普通加上king的神祕形象，没什么人上前邀舞，当然，凡事总有该死的例外。
    「亲爱的king，我可有荣幸和你共舞一曲？」纶纶笑得绅士，对于三不五时参加宴会的他来说，这根本家常便饭。
    「乐意之至。」我笑得淑女，跳舞是礼仪，也是场演出。
    虽然没有很喜欢跳舞，但身为柳王，这是必备技能。
    「你准备得怎样？」纶纶一面跳一面低语，配上那迷人表情就像在调情。
    「还能怎样？」我尽量保持微笑，「我觉得不会成功。」
    「没问题的。」纶纶眨眼，引起一阵尖叫。
    「成功才惨。」我笑得优雅，「老实说，你看我不顺眼吧？」
    「怎么会呢？你可是我敬爱的king。」纶纶灿烂的笑容再次获得满场尖叫。
    我没有回话，因为歌曲结束了，走前纶纶对我笑笑，似乎祝我顺利。
    我依计画走到后台确认，却在梳妆椅下看见一条素白扇子，上头有绣有黑色太阳，和那天在走廊上捡到的手绢一模一样。
    这次表演会用到古色古香物品的人只有瑶珀，难道是她掉的？那天在纶纶门口徘回的也是她？
    「king，已确定朔在会场的餐点区。」黎瑟亚的声音传来，我连忙回神，对他点头。
    「祝一切顺利。」黎瑟亚恭谨道，待我走几步后，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如果有意外，请『务必』求救。」
    我转头对他笑笑。不过，这种事不能有意外！
    我带着决心前往饮料供给区，倒了杯奥嘉雯喜爱的调酒，走向朔身后的奥嘉雯，在经过时「不小心」撞到朔跌倒，调酒洒出一半，不过，朔反应极快地躲开了。
    我用惊呼声盖掉嘴角的上扬，也引起注意，我跌坐在地，为了逼真只好真的扭伤脚踝，牺牲真大啊！
    在眾人的目光下，朔不得不绅士地扶起我，我起身时早有预谋地手一斜，酒不偏不倚倒在朔的衣袖上。
    「真是抱歉！」我连忙道歉，接着装惊讶装无辜，装扭到有点不平衡，反正在场都是自己人，不伤形象嘛。
    「……不要紧。」朔带着面具，但我似乎听出他的咬牙切齿。
    不过再怎么哀怨，已入陷阱来不及了。
    这时主办人黎瑟亚走来，处理突发事件，「如果不嫌弃，请至休息室，有专人为你换洗。」见朔点头后，黎瑟亚做了请的手势，「由我领路。」
    「不必了，我自己去。」语毕，朔便走了。
    我微微一笑，他的低调果然不出所料，我对眾人露出歉意的笑，「非常抱歉，请容许我暂时离场。」
    多年的演技十分成功，除了知情者外大家都认为是纯粹意外，我压抑上扬的嘴角，往休息室走去。
    自动门扫射显出影像，我笑咪咪地站在门前，礼貌却不容拒绝地问：「我能否进去？」
    「请进。」自动门乾脆地打开。
    幸好朔没坚持不开门，不然强行进去可能会被告骚扰下属，虽然有办法压下这种事，但……
    「你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发呆。」朔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那当然。」我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我来看看你的情况，刚才真是太失礼了。」
    闻言，朔冷声道：「一向高雅的柳王在宴会跌倒，这种事说了可没人信。」
    「总有意外嘛！」我笑得无懈可击，发挥十足十的演技装无辜。
    「意外还是谋划你自然清楚。」朔显然不愿多说，「那么我直言了，你的目的究竟为何？」
    「目的吗？」我向前踏一步，和他的距离缩小至几公分，拨开他的发丝，我努力笑得媚惑，「你说呢？」
    朔撇头闪过我的手，语气听不出情绪，「身为下属，我没必要知道。」
    闻言，我嫣然一笑，倾身将他逼到沙发前，「如果不是下属呢？」
    我再次往前倾，朔往后却无退路，我手指一推，朔只好坐下。
    「你到底想做什么？」朔再次出言，声音更冷了。
    右腿跨上沙发，一隻手抵在墙上，我和朔鼻尖几乎没有距离，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我不动声色地解下项鍊，逼自己冷静。
    拂上朔的左颊，儘管只有下半脸，但越看越觉得和朔朔一样，我在他耳边呢喃，「你说该怎样呢……」
    朔冷冷看着我，我只好继续演独角戏，右手解开朔衬衫的领带，朔没有抵抗，大概碍于我是king，冷着脸任由我动作。
    把碍事的领带扯开，手圈住朔的脖颈，我们的距离更近了，朔的呼吸规律得毫无破绽，我解开朔的衬衫钮扣，第一颗、第二颗……到了第三颗，朔总算动作了，他握住我的手腕，厉声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愣了一秒，然而多年的演技还是非常有用，没被握住的手在他的胸膛游走，「你真不知我想做什么？」挑逗的意味十足。
    「别胡闹。」握住另一隻手，朔叹了口气，不过，耳尖淡淡的緋红似乎透露出什么。
    「胡闹不好吗？」抵着他的额头，我舔唇一笑，「还不知道我想怎样吗？」
    朔看着我，眼神深邃却模糊，短暂的沉默令人感到煎熬，我忍不住想推开他时，他却沉声道：「好，明白了。」
    来不及看清朔眼神中的觉悟，一个旋转我便被压在沙发上，甚至来不及惊呼，朔俯身吻住我，我瞪大眼，看着他浓密的睫毛无法思考，他吻得深入，过了几十秒才放开我。
    我红着脸大口喘气，看着朔，他的手掌摀住我的眼，声音淡漠，「接吻闭眼是常识。」
    「你……唔唔……」
    他再次俯身吻我，而我的思考再度停滞，朔的手解开礼服后的拉鍊，搂住我的腰，从嘴唇往下亲吻，脸颊、脖颈、锁骨……吻虽轻，却缠绵。
    礼服褪下，只剩下一件素色薄衣及内衣，朔吻着我，一手抱住我，一手解开衬衫钮扣。
    想努力保持清醒，却无法控制的沉沦，朔的吻深情而温柔，不行，得看他的身上有没有疤……
    锁骨传来一阵湿润，再无法保持冷静，微微叫出声，满室旖旎曖昧。
    而彼此，注定沉沦。

 第二十三章 梦魘；笑靨（３）

    （图为月感谢小闽a绘製）
    性感的锁骨、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线条分明的腹肌，朔的上身完美无瑕，连一道伤痕都没有，我慌了。
    不、不可能……
    寒意从脚底窜上，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具，找出暗藏钮后，我毅然闭上眼，主动吻了上去，接着趁隙按住暗藏钮，硬是把面具拿下，心无法抑制地狂跳，甚至不敢想面具下若不是那张脸该怎么办。
    可面具下，竟又是一张面具。
    朔握住我的手腕，凉意传来，从我的指尖，或者，他的手掌。
    然而真正令我绝望心惊的是朔眼中的冰冷，他看着我手中的面具，冷声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不、不是，我……」试图解释，但朔眼中的寒意让我无法啟齿。
    是呀，我的目的就是确认他是不是朔朔，不必否认呀！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何必费神这么做呢？」朔微微勾唇，我却没有勇气面对他的冷笑，「罢了，反正你心心念念的只有罗紫朔，呵。」
    我看着朔，视线开始模糊，想努力忽略那份本就不该有的悲伤，可从眼角滑落的液体却出卖了我。
    「怎么？我不是罗紫朔让你那么难过？」朔站直身子，淡漠地穿好衬衫，冷眼望着我，「他早就死了。」
    「别再说了……」声音虚弱得连自己都恐惧。
    「这是事实，他已经死……」
    「我叫你别再说了！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提醒我？每个角落、每个场景、每一天……生活中处处有他的影子，每分每秒都在提醒我他已经不在了！」我歇斯底里地大吼。
    「可是要我怎么相信？那样传奇的人物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可、可我太自私，无法背负杀了他的罪恶，找到他是支撑我走下去的理由……」
    「不、我真傻……」我掩面，泣不成声，「根本就只有我一个人还相信他活着、只有杀了他的我……」
    朔将衬衫外套披在我身上，用手帕抹去我的泪，也不计较我弄脏它。
    他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没有原本的冰冷，「柳王不能这样哭的。」
    我看着朔，抽抽噎噎的，说不出话。
    「抱歉。」朔抱住我，我察觉不出他的情绪，他轻声道：「不过，king，如果你想要……慰藉罗紫朔在天之灵，就坚强起来，扮演好柳王的角色吧。」
    闻言，我一怔，用力回抱住朔，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
    「怎么又哭了呢……」朔轻轻拍着我的背，我的眼泪却落得更兇了。
    「对、对不起。」用哽咽的声音开口，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你没有做错，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怎么到现在才明白朔朔的用意呢？他肯定希望我好好地、坚强地活下去吧！
    握住朔朔最后留下的吊饰，就算死了也想陪伴着我的心意，我怎么能辜负！
    擦乾眼泪，我坚定地看着朔，握拳道：「好！从现在开始努力活下去！」就算再难过也没关係。
    「那么，就先回去处理演会的事吧！」
    「等等。」
    我顿住脚步，疑惑地回头，却见朔一脸尷尬。
    「先把衣服穿上吧。」
    「……」
    好不容易整理好仪容，走出休息室，却听见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甚至怀疑我听错了。
    「……抱歉。」
    脚步没有停顿，但心却漏跳了一拍。
    ＊
    「什么——」
    金发男子夸张地张大嘴，双手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我看了他一眼，怎么有人可以连惊讶都这么帅啊？这完全不科学呀！根本犯规吧！
    「这根本不科学！」
    对！你总算知道自己帅得不科学了！
    「你们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发现我们鸡同鸭讲后，我马上回神，看着纶纶摊手，「还能发生什么？」
    「不可能呀！我明明就对他下药……」
    「什么？！」我一惊，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对他下药再把我送到他嘴边？要卖也不是这种卖法吧！你有没有良心啊！」
    「不是你听我解释啊……」
    「什么解释我不想听！反正你就是没良心的渣男！」朔的打击本就让我烦躁，加上现在的震惊，我变得十分暴躁。
    「事情不是那样……」
    突然，我们俩都噤声，因为有第三个人进来了。
    月一脸尷尬的拿起手中的书解释：「呃我在路上遇到秘书长他叫我直接进来把书放到你的书柜里总之非常抱歉！」
    月连气都没换说完一大串后，就1溜烟跑走了，还传来咕噥声：「啊啊我最不擅长面对情侣吵架了，最近是不是运气不太好啊？连走在走廊都能见到百年难得出现的秘书长呜呜……」
    不！你误会了什么啊！
    「你冷静听我说，我会这么做是为了让朔承认他是紫朔。」
    闻言，我愣在原地。
    见状，纶纶将手机画面放大投影，可能是偷录所以没有很清楚，不过多少认得岀是朔。
    「上次出任务时我故意叫上朔，但我总觉得他隐藏实力，就像那天他示弱投降。」纶纶顿了顿，才继续说：「去除偽装后，他的战斗方式根本和紫朔一模一样。」
    萤幕中，朔用两把铁扇削去敌方的手臂，速度快到眼睛快跟不上，他的手法乾脆俐落，移动方式诡譎，虽然用枪的时间不少，但那把扇子实在太显眼了。
    「可、可是他的身上没有疤……」虽然这么说，但我马上就想通了，那也可能是偽装。
    「那都是表面，真正让我确定的是他的眼神。」说到这，纶纶的眼神满是怀念。
    「战斗时的全神贯注、看我时不经意流露出的熟稔，都是紫朔独有的。」
    闻言，我深吸口气，才有办法开口：「我怎么没察觉到？甚至还相信他真的死了……」
    「大概是他特别防备你。」纶纶理所当然道：「他认为你最有可能发现，所以情绪隐藏得很好，不过这就是破绽，他大概没想到会被我和小琳琳发现吧！」
    「小琳琳？」
    「就是人家唷！」
    我转头，头上系着巨大蝴蝶结的季绚琳蹦了出来，「人家第一次看到朔，就发现他忧虑的眼神和紫朔哥哥一模一样，虽然非常不明显啦！」
    「我们一直在调查，怕期待落空才没第一时间和你说。」纶纶笑得若无其事，续道：「这次的计画也是逼不得已的！不然紫朔绝不会承认的！真的！」
    看纶纶一脸紧张，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翻了个白眼，「虽然他还是没承认，但放过你一次好了，不过下不为例！不能瞒着我做事！」
    「没问题！我保证连内裤要穿什么顏色都跟你讨论！」
    「那就免了！」我翻了个更大的白眼。
    我们的互动惹得小琳琳咯咯笑，不过这分欢乐没有维持太久，因为我的保鑣回来了。
    朔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加上暗色调的保鑣制服，理论上他应该毫无存在感，但在场三人完全无法忽视他。
    我让纶纶和小琳琳先走，安静下来后，我认真思索朔的身分问题。
    有几点很奇怪，如果朔朔不想承认，那他干嘛回来雾嵐？还用「朔」这个引人联想的名字？但至今并没有危害雾嵐的跡象，朔朔这么谨慎，应该不会有任何破绽才对。
    朔真的是朔朔吗？
    「朔。」我唤了声，朔从黑暗中现身，走到我面前。
    就算朔可能就此消失，也要赌赌看！我铁了心，不容反抗地下令：「卸下你的偽装。」
    闻言，朔什么也没说，淡淡看了我一眼，一把抓住墨绿色的头发，拿来一杯水，再从口袋中拿出透明胶囊，倒入水中，最后往头发倒。
    墨绿转为黑，渐渐透出紫色，到最后，朔的发色转为紫黑色。
    朔没再看我，而是专注地拔下戒指，戒指似乎很合指，朔乾脆拿出小刀，直接切断戒指，手指留下鲜血，但更怵目惊心的是原本戴戒指的地方竟焦黑一片，像是烤焦的麵包。
    接着朔拿下第一副面具，再按下某个按钮，他抬眸，淡淡开口：「要继续？」
    他这时的声音和朔朔完全一样！看来是变声器。我艰难地点头，说不出话。
    朔把瞳孔改色片取出，他的瞳孔回到正常的暗紫色。
    他拿下第二副面具，心简直要跳出胸膛，似乎全世界只剩我的心跳声，手微微沁汗，我握拳，逼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啊。」我惊呼出声。
    容貌和朔朔一样，只是多了条横跨左眼的疤，就像一条奇丑无比的毛虫占据那张绝美的脸。
    「可怕么？」朔轻轻笑了，然而任谁都能看出那份讽刺与寒意。
    我走上前，伸手抚上那道疤，朔闭上眼，任由我摸着，直到我的眼泪涌出。
    「对、对不起……」我哭着笑，彷彿这样就能掩盖悲伤，就能让朔好受些。
    「我是笨蛋……为什么都没想过你的感受呢？肯定很痛吧……对不起，真的很抱歉……」这几年的难过思念全部倾出，我哭得断肠。
    朔先是一愣，接着拥住我，一隻手揉揉我的头。
    等到哭声渐歇，朔才轻轻开口，「真的是笨蛋，柳王不能这样哭的。」
    我没漏听无奈语气中的宠溺。
    我擤擤鼻，抬头看着朔，闷闷的说：「我才不是柳王，我现在是丫头！」
    「……好。」朔微微勾唇，那张极品的脸更极品了。
    「我也只是朔朔，你的朔朔。」

 第二十三章 梦魘；笑靨（４）

    睡眼惺忪地揉揉眼，我茫然地看着前方，萤幕上许多公文尚未改完，对了！现在是加班时间，要是被纶纶知道……不，最近奥嘉雯盯我盯得比纶纶还紧，别被发现我偷睡觉才好。
    似乎又作梦了……这次朔朔不但没把我推开，他还说他是我的朔朔，嘴角不禁泛起甜蜜笑容。
    心情愉悦地整理桌面，却看见《遗憾女孩你好吗》这本书，我微微一愣，我不记得有把它拿出来呀？
    我没想太多，正要把它放进书柜时，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这本书，就觉得它的书封特别厚，那时没想太多，不过柳王当久了，寻常机关也略有所闻，这么设计通常是要藏讯息的吧？
    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割开书封，竟然真的有一封信！
    好奇心战胜仅存的道德感，我拿出信，上头一个字也没有，我蹙眉，摸摸材质，心下一凛，拿粉心匕首割破手指，将血涂上去。
    这封信竟是给我的。
    丫头：
    这六年来你成长不少，不只胆识增加，杀人不手软了，连知识也长进不少，有些决定连我都不见得能想到，把雾嵐交予你我就放心了。
    不过，有一点不好，太重感情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别再掛念我了。
    你还年轻，见识不够广阔，将来你会遇到更好的人，说不准届时你还会嫌弃当年怎么倾心于一个大魔头呢，呵。
    不论如何，请你好好生活下去，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也算愿望了。
    我已失去了罗紫朔的身分，再不能回去了，回到雾嵐，或者……你身旁。
    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熬夜、别忘记吃饭、别乱吃宵夜、别生病、别……不停掉泪。
    若真想哭泣……拿出吊饰吧，它会陪着你的，就像我陪着你一样，可好？
    失去了自己的脸，抱歉，明明这一切不该让你独自承受……该死，就连想带你走、狠狠拥抱住你的念头也不停出现，我真的是个很懦弱的男人吧？
    后悔的情绪蔓延，为何当初我不答应和你交往呢？就算只有一次也好，至少我不用看你独自流泪……哈，仔细想想，我似乎连爱你都没说过，可如今、似乎也不能说了呢。
    就这么一次，让我放纵地想着你，让我拥抱你，让我吻去你的泪，让我……见你一面。
    愿你一切安好。
    朔朔笔。
    反覆琢磨的痕跡，泪与血交织，模糊了上头的字跡，落款处旁的小字在心中膨胀，我怔怔地看着，说不出内心的滋味，只觉得心彷彿被抽离了。
    ——我爱你。
    为什么你又离开我了？那句告白又算什么……
    那不是梦，朔朔真的回来过，只是，又走了。
    心痛得发慌，我捂住胸口，跪倒在地，无法抑制地吼出声。
    「不——」撕心裂肺的吼声从口中传出，我没有多馀的力气思考，一把抓起那封信，握住吊饰，直接衝出办公室。
    一心一意想找到朔朔，我根本顾不上自己的骇人模样被看见了会怎样。我得找到朔朔，说不定他还没走远……
    我真傻，既然他要走，又怎么会让我找到呢？可就算只是微渺的希望，我也没办法放弃。
    这一次，我要听你亲口说爱我！
    「king？」独孤王看我焦急得没了柳王的形象，愣了一秒，马上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独孤王是信得过的人，而且多点人帮忙也许能更快找到他，我果断下令：「朔是朔朔，但他又要离开了，想办法拦住他！」
    「罗紫朔不是已经……」见我一脸严肃，独孤王不再犹豫：「是！」
    「请确认朔的位置。」独孤王戴上耳机，轻声道。
    我真是急糊涂了，竟然忘了可以追踪他的位置。
    「朔还在他房间。」独孤王谨慎地报告，接着三併两步地飞快前去。
    见状，我加紧脚步，耳机却被打开，奥嘉雯的声音传来：「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你千万别慌，好好面对这一切，每个人都有理由或苦衷的。」
    「知道了。」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冷静，就算内心暗涛汹涌。
    独孤王皱眉站在来客显示器前，朔似乎不让他进去，见状，我大步向前，直接用king的最高权限硬是让门打开。
    「你……」
    「说我傻，你才是笨蛋！叫我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我别想你？那你为什么又要说爱我？我才不在乎你的曾经，就算是大坏蛋也没关係！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别说失去什么、别说要走，你有我啊！你不会失去我的！绝对不会！」
    「我……」
    「罗紫朔你的烂人个性完全没变，一再地伤害自己容忍我、一再地付出却从没怨过一句，你不能坦率一点、对自己好一点吗？以前怕伤我，现在怕造成我们的负担所以又想走，这次算我拜託你，别走……」
    独孤王哭得比我更惨，他拉住朔朔的右手臂，我拉住左手臂，两人对视，默契地异口同声：「这一次，你不准走！」
    「大家都在等你回来雾嵐！」
    骂也骂完吼也吼完哭也哭……个没完，我瞄了一眼朔朔，就看他肯不肯留下了，若是不肯……我在独孤王眼中看见相同的暴戾。
    「冷静点，你们似乎误会了什么。」
    「啊？」我俩皆是一愣。
    「我的确留了一封信，不过你似乎忘了看日期，那是三天前留的，不过我既然承认我是朔朔，便不会离开。」朔朔哭笑不得。
    「那、那……」这眼泪不就白留了？我一愣，委屈的开口：「你早说嘛！」
    「我本想说，但一直被打断，不过既是误会，解开就没事了。」朔朔浅笑，揉揉我的头。
    一旁独孤投来的钦羡目光快把我和朔朔淹死了，朔朔只好也揉揉独孤的头。
    不过被摸头后，独孤开的心花快让我们窒息了。
    「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再见到你……」独孤的话语透露出深深感激以及浓烈的内疚。
    闻言，朔朔勾起一抹宽慰的笑，上前抱住独孤，轻拍他的背，温言道：「没事，我回来了，把以前所有不愉快都忘了，没事了。」
    不知是突如其来的拥抱，还是多年来的心结解开，独孤愣在原地，接着闭上眼，泪水涌出，他紧紧抱住朔朔，彷彿要把这一刻化为永恆。
    虽然两个美男子抱在一起，一个连哭泣都优雅、一个连微笑都动人的画面非常养眼，但被晾在一旁快被闪光闪瞎还是令人非常不满！
    尤其才刚得知朔朔的告白！
    似乎是我不满的目光太明显，独孤尷尬的看着我，识时务的说：「如果没事，那我先去工作了。」
    闻言，我反射性地看向朔朔，后者却看向我，沉默几秒，我突然意识到我才是king，连忙对独孤点头。
    独孤走后，彼此沉默了一阵，虽然有很多话想问，但一方面他回来了就好，一方面他竟然先安慰独孤，让我有点不是滋味。
    哼，我就赌气偏不问！
    见状，朔朔失笑，看着噘嘴的我，「生气了？」
    我继续嘟嘴，「我才不敢，你可是有情有义看重属下的前朔王呢！」
    「别调侃我了，我只是想解开独孤的心结，没其他意思，况且这些年也让他明白许多，不会再做出踰矩的行为了。」
    「你没必要向我解释呀，反正你总是擅自决定，反正我也不是你的谁。」语毕，我一愣，怎么一副想和他吵架的样子？不对呀！我明明是想好好关心他的！
    唇上传来一阵温软，我瞪大眼，朔朔美目微闭，左眼的疤近在咫尺，却无法掩盖浓密睫毛的迷人，我正欲闭眼，朔朔的唇却离开了。
    他的吻总是轻柔而小心，却无法抵抗地陶醉在那份独有的温柔中，我望着他，说不出话。
    「别一脸失望。」朔朔轻笑，看得我一阵呆愣。
    「没想到金纶竟然没骗我，真的只要吻住就好了。」朔朔看着我若有所思，似乎非常满意。
    纶纶你这渣男别教坏朔朔啊！我暗自腹诽。
    这时，朔朔上前揉揉我的头，劝道：「别怪金纶。」
    「你是不是学会读心术了？」我斜眼。
    「我大概只能读懂你的吧。」朔朔轻轻搂住我，勾唇浅笑。
    「你变了，和纶纶学坏了，会说甜言蜜语耍花招了。」我任由他搂着，手指戳戳他的脸。这肤质真犯规！
    「不喜欢么？」朔朔微微俯身，在我耳边低语，脖颈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若你不喜欢，我改。」
    这、这真的是朔朔吗！我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掩饰颊上曖昧的顏色，「随、随便你！」
    「呵呵。」朔朔笑出声，他的几撮发丝碰着我的双颊，丝绸般的滑顺感非常舒服，他的心跳声依旧沉稳，令人安心。
    「不过，你倒是变得爱吃醋、心口不一、容易害羞了。」朔朔边说边摸我的头。
    「我可是不会为你改的！」我撇头，故意不看他。
    「不要紧，这样很好，我很喜欢。」朔轻轻抬起我的脸，勾起摄人心魂的微笑。
    不、不对啊！为什么这人可以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惊人的句子还露出犯规的笑容？
    「你变得更可爱了。」朔朔的手指轻轻点了我的鼻尖。
    我没说话，把头继续埋在他的怀中，他似乎又笑了，抱起我，我把头改埋在他脖颈中。
    房内只有一套桌椅，朔朔只好把我抱到床上，我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放开。
    「你还想继续抱？」朔朔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闻言，我咬牙，决定豁出去，「如果我放开你可能又会消失，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了！」
    「……我不会再离开了。」朔轻抚着我的背，彷彿在安抚我。
    「你说的。」我的声音闷闷的，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任性固执。
    沉默一阵，朔朔开口：「抱歉，这段日子让你受折磨了，我该早点回来的，我怎么这么愚蠢，以为离开才是最好的呢？」
    闻言，我知道朔朔仍自责，于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你才不蠢，你总是处处为别人想，却不对自己好一点。」
    「是么？」朔朔的表情甚是落寞，似乎想起什么不堪的过往。
    「没关係，从今以后我会对你好的！」见朔朔的唇离我的脸颊的距离非常曖昧，我连忙补一句：「大家都会对你好的！」
    「呵呵。」朔朔低低的笑了，手指在我的唇上来回摩娑，「可我的温柔只予你一人，怎么办？」
    「……你、你真的学坏了！」该不会把逗我当乐趣吧！
    朔右手搂住我的腰，左手握住我的手，眼底尽是笑意，「那么话说回来，你想当我的谁呢？」
    为什么你还记得我刚才赌气的话啊！
    「你说的话我都会记清楚的。」朔朔笑着说。
    为什么这人能把甜言蜜语说得一脸诚恳？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呢。」朔朔在我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接着看着我浅笑。
    ……这人读心术突破天际了吧？

 第二十三章 梦魘；笑靨（５）

    一身居家服装，胸前的釦子还没扣好，性感的锁骨和有意无意露出的胸膛，这身材是不是更好了？视线往上移，那张绝色脸庞，似乎少了些压迫的狂霸诡譎，多了些温柔内敛。
    不过这很难说，说不定遇到敌人他又恢復以前的冷血暴戾，毕竟他说他的温柔只给我一人嘛……不对呀！那独孤会哭死吧！还有纶纶怎么办？
    「在想什么？」将我的几綹发丝拨开，朔朔笑望着我。
    「我在想独孤和纶纶会不会哭。」我如实道。
    闻言，朔朔的嘴角以微不可见的角度上扬了，他该不会正想像那个画面吧？
    真好耶，我连想都不敢想，要是被纶纶知道他不缠着我放他三天假外加陪睡三晚才怪！
    「丫头。」温润的嗓音传来。
    我抬头，对上那淡漠中带着温柔的双眸，不禁微微一怔。
    凝视着我的双眸非常认真，我回望朔朔，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只是单纯喊我，但他仍开口了，声音中不带任何犹豫。
    「这段时间，你可曾想过和金纶在一起？」
    闻言，我愣了一瞬，心底似乎有什么在咆哮，多年来的演技让我惯性地保持表面冷静，却意识到不必在这个人面前偽装。
    我直直看向朔朔的眼睛，他也回望着我，他的眼神淡然、平静、温和，我看不出任何一丝试探与不满，也许只是表象……不，在我面前他不需要防备什么。
    「没有。」沉默半晌，我仍给出了答案，「纶纶的确帮了我很多，我们互相扶持，但关係就像家人，双方都不抱任何爱情成分。」
    「是么？」朔朔淡淡垂眸，那眼神不像吃醋，反而有点……失望？
    「你不相信我们？」我试探性的问，接着思考我和纶纶是不是做过什么儿童不宜举动，还被朔朔撞见，该不会是我们在房间打闹引来朔朔那次？但完全没有儿童不宜啊！
    「纶纶只是动作比较夸张而已！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啊！」我无辜又无奈地看着朔朔。
    见我一脸欲哭无泪，朔朔嘴角的弧度似乎又上扬了，他揉揉我的头，「没事，只是若你们在一起，我也能放心，不过看来是我多心了。」
    为了我的安全幸福，连拱手让人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朔朔无私的程度也突破天际了吧？
    见状，朔朔摸摸我的头，解释：「金纶大概只是想保护你。」
    保个头！他差点害我清白染黑名誉受损！
    「他高调放出你们的緋闻，除了製造话题提升自身人气外，还能让覬覦你的男人望之却步。」
    也许纶纶想製造一种「想追她条件就不能比我差」的现象？
    「等等，该不会你让我接下柳王这种高不可攀的职位也是为了斩断我的桃花吧？」
    「不好么？」朔朔低头，两人的距离差点缩到零，他压低嗓音：「我以为你的桃花只要有我就够了。」
    诶？！这这这不是朔朔是幻觉吧！
    可惜唇上传来的温软提醒我这是现实，我被突如其来的吻吓得有点喘不过气，朔朔似乎放慢节奏，温柔地让我适应，望着绝美的眼眸，我闭上眼，生涩地回吻。
    唔，虽然平时没少听菁英小组说该如何回应男人的拥抱，纶纶还不时硬拉着我「实验」，但我从没练习过接吻啊！
    唇上传来滑润的触感，朔朔轻舔我的唇，接着轻易地撬开我闭合的齿，温柔地引导我，舌交缠着，朔朔却突然放开我，将头撇到一旁。
    我一愣，难道我做错什么了？果然凡事都要练习啊……但这种事要怎么练习啦！我舔舔唇，唔，朔朔身上好香啊不对啊我怎么像个变态一样啊！
    「别用失落的眼神看着我。」
    朔的声音打断我内心变不变态的纠结，我抬头，只见朔朔仍撇头不愿正视我，虽然脸是正常肤色，但耳朵却是可疑的暗红。
    我疑惑地往朔朔身上靠，他仍不愿看我，声音中带点暗哑：「别过来。」
    闻言，我一愣，莫非真的做错什么了？我环住他的腰，脸在他胸膛蹭蹭，「怎么了？」
    「放开。」朔朔的声音十分压抑。
    「我不放。」就说了不会再放手了。我固执地紧紧抱住他。
    「真不放？」朔朔总算看向我，但眼中有我看不清的深沉，「快放开，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我也是个正常男人。」
    闻言，我看向他耳朵烧红的顏色，突然明白那抹深沉代表的意思，即便心下了然，我仍不肯放。
    因为，他是朔朔。
    下巴被轻巧地捏住，朔朔将我压在身下，吻由轻柔转为狂霸，带着浓烈的思念与些许不甘。
    吻渐歇，朔朔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微微喘了几口气，接着将我的釦子扣上，再将我略宽松的衣领拉好，这时我才发现一开始接吻的时候衣领就歪了，露出一大片肩颈，曖昧异常。
    果然是朔朔，能在快碰到底线时收手。虽然知道这是尊重，但内心还是有种无法言喻的……失落？
    矜持啊叶姿媚！你的节操不能随着朔朔的归来飞走啊！
    「以后别再胡闹了。」朔朔沉声道：「下次我可能真的失控。」
    我没说话，蜷曲在朔朔身旁，他看了看我，犹豫了会，还是抱住我，温言道：「别想太多，我不碰你是因为不想那么随便，别气了，嗯？」
    「我没有生气。」望着观念简直可以穿越到古代的朔朔，我抿抿唇，没说话。
    想起乱到无可救药见面不到几分鐘就跟人家发生关係的纶纶，突然觉得这极端的两人能成为至交也是雾嵐十大传奇了。
    「在想什么？」朔朔轻捏我的脸，认真而平静的眼神望向我，「若为了一时欲望而伤害你，我才会真正后悔，我不想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闻言，我点头，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只好紧紧抱住朔朔，抱了很久还不肯罢手。
    半晌，我望着他，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笑吟吟地开口：「不过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也不委屈就是了！」
    闻言，朔朔顿了顿，望向我的眼神晦暗不清，深邃得可以吞噬一切，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该不会玩火自焚了吧呜呜呜！
    「别开这种玩笑。」朔朔似乎叹了口气，将我零乱的发丝拨到耳后，我注视着他，觉得有点愧疚。
    还是别想太多了。我正正心神，提起正事：「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该把king的位置还给你，大多数人员都没更动，除了一些机制和规定要先跟你说……」
    我闭上嘴，当柳王这么多年不是当假的，气氛稍微有点异样就能察觉，我看着面色淡漠的朔朔，说不下去。
    察觉到我的不安，朔朔揉揉我的头，劝道：「当初不愿回来就是怕你这么说，现在雾嵐已经习惯你的领导，整体趋势也照你的规划前进，我插手只会让一切被打乱。」
    「可是你的领导能力更好……」
    「丫头，你总是低估自己。」朔朔望着我，语气平静得彷彿在叙述一个与自身毫不相干的事实：「何况，罗紫朔已经死了。」
    「现在是柳王的时代。」朔朔看着，淡淡地微笑，「我只是朔朔，能陪着你面对每个抉择、改变与危机的人，你一直都做得很好，相信自己，好么？」
    我怔了怔，沉默地点点头，突然明白之前问朔是不是罗紫朔时，他都不肯承认，可我叫他朔朔他却默认了，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察觉呢？
    拉着朔朔的手，我垂首，良久，才缓缓开口：「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真的、好得不可思议……」
    「是么？」朔朔将我拉到怀里，清浅的紫罗兰香令人舒心，温润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我抬头望着他，不愿错过任何时刻。
    「谢谢你，还有……」朔朔顿了顿，声音轻得彷彿羽毛飘落，却清晰得占据我的思绪——
    「我爱你。」
    ＊
    自雾嵐开创以来，每一届的king都有不同特色，擅长的部分也不同，有些是战斗技巧高超；有些是智计过人；有些是人脉广阔、阅人无数；有些是领导能力卓越……虽然特色不胜枚举，但大致分成动态和静态。
    战斗力强大且热爱亲自出面的属于动态，而智谋超群擅长背后操控属于静态，但这不代表动态的就没策略、静态不会战斗，而是定位。
    毕竟太爱出风头，在战斗中不小心死了的机率多大啊！因此许多king都韜光养晦、避其锋芒，噢，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例如高调到不可思议的金王纶纶，以及各种能力兼具的朔王朔朔。
    还有各方面都不怎样的柳王，我本人。
    「这次的任务你想来？」奥嘉雯看着我，一脸不解，「宅女竟然想出门？虽然是杀一个实力不怎样的人，不过你露个面也好。」
    「话说回来，朔王……罗紫朔似乎变得更强了？」奥嘉雯随口问道。
    朔朔已经见过大家了，就算不是king他还是能和大家相处融洽……不怒而威的气质和直直上升的人气算相处融洽吧？
    「他一直都很强吧？」反正是强者没错！
    「是没错，这次任务他应该也会来，毕竟他是你的保鑣。」奥嘉雯望着远方，缓缓道：「真怀念他的战斗方式，真令人百看不厌。」
    「你也很想他吧？」我笑得开怀，咱们家朔朔真是受欢迎呢！
    「还说我，不知道是谁每晚都抱着枕头喊他的名字。」
    「你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了隔壁校的学长！」
    「你才整天都在意淫你家朔朔！」
    我朝奥嘉雯丢去一个枕头，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

 第二十三章 梦魘；笑靨（６）

    「这分明就是排挤！」
    银色双枪闪着锋利光芒，然而电能长剑散发出的冷冽也令人胆颤，独孤把目光从纶纶身上收回，看向朔朔，眼中大有「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的委屈意味在。
    纶纶挑眉，看向朔朔，眼神毫不掩饰地传达「小心我离你而去哦」的威胁。
    看来两人暂时不会打起来，我松了一口气，也看向朔朔。
    接着全场安静下来，眾人齐齐看向朔朔，好奇他会怎么处理他身旁的空位。
    这次任务的交通工具是飞行器，座位两两一组，朔朔刚回来，大家都很想和他聊聊，尤其是争风吃醋得最严重的纶纶和独孤，要不是碍于朔朔，两人根本每天都打架。
    以往朔朔都是一个人坐在king的位置，搞不好他根本不想和别人坐呀？我揣测着，却被某个声音打断。
    「丫头。」
    我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朔朔，这是工作场所，他竟然没叫我king！这这这不是公私分明的朔朔这是幻觉！
    「king，身为贴身保鑣，我还是过去你那，可好？」朔朔看着我，无视一旁瞪着我的纶纶和黯然神伤的独孤。
    「不必了。」我完全不想得罪那两个人！
    「这是我的工作。」朔朔显然不在意眾人目光，直直走向我。
    不不不！得想个藉口不让他来才行！我一个激灵，连忙道：「这里就一个座位而已，你还是……」
    「不要紧，我站着。」
    闻言，我瞪着朔朔，那两个都快打起来了，打个可能还是我了，你还站过来干嘛！
    见状，朔朔微微俯身，唇有意无意地擦过我的耳朵，轻声道：「不然，你坐我腿上？『贴身』保鑣？」
    贴身也不是这贴法啊这不是朔朔这是错觉！
    我石化，而朔朔微微勾唇，现在他的面具只遮住左眼的疤，因此容貌看得清楚。
    「领口歪了。」朔朔不动声色地替我整理好仪容，接着若无其事地退开，恭谨地站在一旁。
    眾人沉默半晌，同情地看了同样石化的争风吃醋二人组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
    我叹了口气，这种情况未来大概会每天上演吧。
    不久后便到达目的地，目标是个攻击金纶小组多次的一群人，听说攻击对象都是身材姣好的大美女，正好是纶纶喜爱的类型，在他的怒火护短下，决议一劳永逸地解决他们。
    黄昏时刻，街道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我们追踪着目标，一路上有不少人见到我们，却没惹事，也许是看到雾嵐徽章，或是感觉出危险——实力差距。
    这次出来的人都是擅长隐匿的，我们很快地见到了目标，黎瑟亚和罗兰緋迅速上前，对方迟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但几条人命便被收割了。
    「雾、雾嵐！」目标显然有点惊慌，在见到纶纶踹断某人的膝盖，再用枪轰掉他的头后，他更是一路退到巷内。
    「我我没惹过你、你们的人呀……」目标的声音忍不住颤抖，我看着他，纶纶的辨识度那么高，杀他的组员前怎么不先认清组长？
    「下次说谎记得装像点。」我忍不住出声。他的小动作和话都是破绽，通常会说「你们」而不是「你们的人」，真是欲盖弥彰。
    「没有下次了。」纶纶根本不管对方对着自己的枪，毫不留情地轰爆他的头，这血肉横飞的画面不管看再多次还是噁心啊！
    暗处隐藏的人仍伺机而动，我皱眉，难道要等我们一个个揪出来？
    幸好他们出手了，罗兰緋和黎瑟亚配合得很好，而纶纶正火大着，打得起劲，我把视线移到独孤身上时，却觉得不对劲。
    背后有人突袭！
    独孤发现了，但面前两个人的围攻让他没办法马上抽身，背后那人纵身一跃，正要给独孤重击之际，朔朔踹开他拿着武器的手，双扇一煽，我看不出他是怎么让那人头身分家的，甚至看不出他什么时候动身。
    太快了、快得不可思议。
    还留了一手！我偏头闪过朝我射来的光能刀，将匕首瞄准，朝暗处射出，对方显然不肯罢休，我往后翻，闪过细得几乎不可见的毒针，再退一步，朔朔揽住我，看着一分为二的匕首，瞇了瞇眼，「心机真重。」
    当然，这可是障眼法，第二把匕首有追踪功能，就算没追到，上头的毒针发射功能也够折腾人了。
    朔朔闪身到那人面前，后者被他的速度吓到，就要开枪，铁扇朝他胯下一扫，那人又吓到了，连忙退开几步，但朔朔真正的目标是喉咙，凋花扇封喉，接着他一个侧翻，闪过最后一枪。
    这太卑鄙了啊。我看着朔朔，那段日子他到底都干啥去了，连这种方法也想得出来……
    「真不愧是紫朔。」纶纶搭上朔朔的肩，「俐落致命，我就喜欢你这点。」
    「满口废话，我就讨厌你这点。」朔朔不领情地拨开纶纶的手，走到我身旁当个称职的保鑣。
    「谢谢。」独孤独特的邪魅嗓音响起，我看了看他，其实互相支援是应该的，没必要道谢，但转念一想，也许他在跟朔朔搭话呢！我何必管那么多呢？
    朔朔淡淡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速度太慢，而且不必一个人硬战，可以找人掩护你脱身，还有比起长剑，你更擅长电能鞭，不必为了重新开始就连拿手武器也换，雾嵐要的是望向未来的强者，而非执着于过往，懂么？」
    这搭话不成反被训了啊。我瞄了一眼朔朔，就不能对独孤温柔点吗！人家好歹暗恋你那么多年！
    独孤认真地点头，接着在朔朔转身时露出崇拜加垂涎的眼神，呃，我看独孤没有因为这几年而淡了对朔朔的爱慕，反而有越来越着迷的趋势啊！
    我走到独孤身旁，问了个好奇程度随着他爱慕指数上升的问题：「你是不是抖m呀？」
    「噗咳咳咳！」前方的纶纶喷笑了，罗兰緋肩膀抖了一下，黎瑟亚则认真的看着独孤，他似乎也很好奇？
    「king，我想这不是工作时间该问的事。」独孤看了我一眼。
    「别误会啊，我没恶意，只是单纯好奇。」确定邪魅的诡笑没出现后，我继续说：「朔朔把你骂成那样，你还喜欢他？」
    「他不但放低音量，口气也比以前温和，这已经很留面子了。」独孤压低音量，但走在我们身旁的朔朔应该有听到——他勾唇微笑。
    「果真是抖m呀……」我喃喃，用一种奇葩的眼神看着独孤，然而朔朔看来的目光让我只敢直视前方。
    走上飞行器时，独孤犹豫了会，小声爆料：「他以前可是主张亲身体验，直接拿雕花扇往我头上砍，若没躲过，那真的会没命的。」
    闻言，我不禁抖了抖，看了眼朔朔，突然觉得之前在休息室扑倒他还能活到现在是奇蹟，庆幸之际，朔朔投来的视线让我一抖，连忙大喊：「我、我保证下次不会再扑倒你了！」
    物体掉落声此起彼落，眾人面面相覷，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再看向朔朔，然后摇摇头。
    「喂喂喂！你们的眼神可以再鄙视一点……唔！」
    朔朔从背后摀住我的嘴，我瞪大眼，却看见独孤笑了，眾人看着我们，我们又看着独孤，这场景非常诡异。
    不过这是第一次看独孤笑得那么开怀，笑得如此真心。
    「不过自从你出现之后，他的容忍度就高了不少呢！」独孤笑着坐下，留下我和朔朔无语对望。
    「呃呵呵……」我尷尬地看着他傻笑。
    「你没有下次。」
    「啥？」
    脚下一轻，我被抱了起来，我惊异地瞪大眼，而朔朔勾唇，「下次，就是我扑倒你了。」
    「……啥？！」朔朔你坏掉了！
    伴随着眾人的僵化及纶纶的「飞行器禁止闪光啊你们」喊声，朔朔抱着我坐到椅子上。
    我看着朔朔，忍不住叹气，「竟然学坏了，现在可是在工作！」语毕，我试图推开他。
    手揽住我的腰，将我往怀里一带，朔朔挑眉，「贴身保鑣，可不是么？」
    闻言，我被堵得说不出话，只好瞪他一眼，「你你你不是罗紫朔！」
    「所言甚是，我只是朔朔。」朔朔勾唇，看向前方窗口，雾嵐就矗立在都市丛林中，那是个冷血的杀手组织，却也是——最温暖的寄託。
    看着大家的笑容，我忍不住也笑了，是不是大家也和我一样，期待回到名为雾嵐的大家庭呢？
    ＃
    自动门悄然关上，罗紫朔却希望关门时能发出一点声响，至少能让房内的人知道他来了，现在，他并不想开口。
    就像小时候吵架一样，他们总得僵持好一阵子，通常都是杜金纶先受不了，投降道歉。
    这次，你会不会先开口呢？罗紫朔想着，嘴角却泛起一丝苦涩，杜金纶这次什么也没做错，何必道歉？
    感受到来人声息，然而杜金纶没有开口，甚至连头都没抬，虽然看着小组会议纪录，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沉默半晌，他叹口气，这人还是一样彆扭啊。
    听到微微的叹息声，罗紫朔看向杜金纶，恰巧对上他的眼，仅止一瞬，却令两人心一紧，然而演技过人，谁也没发现谁的破绽。
    看似是场拉锯战，其实双方都不习惯这种氛围，却没人肯先开口，或者，不知道如何开口。
    空气中充斥着细微的打字声，在极安静的空间中放大，使得双方微微蹙眉，彼此都发现了对方的小动作，然而拉锯战仍进行着。
    按下删除键，杜金纶根本没办法专心，看着空白的文件，心中一股烦躁袭来，难道自己是m吗？没事找他过来干嘛？找虐吗？
    儘管掩饰得很好，但扭曲的表情仍被罗紫朔收尽眼底，他微微勾唇，同样的，杜金纶也注意到了。
    双方仍沉默。
    如果所有事都能按下删除键，回到原点，该有多好呢？杜金纶暗自想着，却觉得无奈，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些有的没的。
    明明双方都是习惯寂静的人，但空气中蔓延的沉默仍腐蚀着彼此，也许这次他该先开口。
    「我……」
    「你……」
    同时出声，两人对望了一眼，这默契还是没变。
    「你先说？」罗紫朔问了声。
    闻言，杜金纶本想让，转念一想，他决定照惯例：「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罗紫朔差点笑了出来，怎么又是他先道歉？
    「呃……对不起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别拿你哄女人那套出来。」罗紫朔瞟了他一眼。
    「哎呀呀别计较了嘛！」杜金纶如同以往搭上罗紫朔的肩，亲暱道：「既然我先道歉了，那你是不是该照惯例原谅我，然后也道歉呢？」
    闻言，罗紫朔淡淡一笑，「我原谅你，另外，抱歉了，我该第一时间回来的。」
    「反正你回来了嘛！」杜金纶不在意的挥挥手，趁机打听：「不过这段时间你都在哪？」
    闻言，罗紫朔淡淡挑眉，拨开杜金纶搭在肩上的手，逕自拿起书桌一隅的镶鑽触控笔，看了会，才缓缓开口：「老合作对象。」
    「原来是她啊，难怪我们都找不到你。」拿起罗紫朔手中的触控笔，杜金纶笑了笑，带几分曖昧：「她待你不错吧？」
    「不过是交换条件罢了。」罗紫朔转头，两人的鼻尖正好碰在一起，罗紫朔微微向后退，「你这张脸还是没变呢。」
    闻言，杜金纶笑了笑，抬起罗紫朔的脸，仔细端详，「六年不见，你倒是更美了。」
    罗紫朔撇开杜金纶的手，如同以往，但这次，他忍不住笑了。
    「你竟然变得爱笑了……不，原来你知道怎么笑啊，真是不可思议！」
    「我回来不是听你废话的。」罗紫朔立马恢復面无表情，淡淡看着杜金纶。
    「这么说太伤感情了，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姿媚，太悲伤了！」杜金纶夸张地做出拭泪的动作，接着马上变脸，不怀好意地笑道：「不过男未婚女未嫁，这么多年，说不定你们都找了别人啦——」
    「没有，我从没找过其他女人。」罗紫朔淡淡道。
    「发洩也没有？这年头竟然有这种男人！这可以列入雾嵐十大传奇了！想不到你已经没救到这种程度了！」
    「……你才没救。」罗紫朔淡淡叹气，有点后悔自己和这个淫乱无度的男人解释。
    「不过啊！」杜金纶再次搭上罗紫朔的肩，笑道：「人家姿媚可是会陪我睡哦！她抱起来软软的真舒服……喂！收起你的扇子会出人命的！」
    然而，在罗紫朔的逼视加双扇的压迫下，杜金纶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她也每天都在找你等你盼你望你可以了吧爽了吧！」
    「这样啊。」罗紫朔点头，他的微笑却让杜金纶觉得不妙。「既然说了，何妨再多说一些呢？」
    于是，这个晚上，杜金纶都在爆料叶姿媚这六年来的各种八卦緋闻大小事，还要祈祷别因为当太多次緋闻男主角而被罗紫朔追杀。
    「真是误交损友！你竟然为了姿媚践踏我们二十六年的感情！」
    「怎么这么说呢？这可是证明我们友谊价值的好机会，嗯？」
    「……」

 终章 雕花吟歌（１）

    （图为罗兰緋感谢小闵a绘製）
    精心雕鏤着初次相遇
    一朵朵倾心花语
    抑或属于彼此的话语
    文人墨客吟颂行旅
    迷雾山嵐间的应许
    不再凋零而是
    舞出绝美一曲
    「……各界皆关注雾嵐的动向，可见影响并非侷限在民眾印象中的杀手界，今天为您报导巷弄灭团案，昨天晚间九点，几名男子疑似惹上了雾嵐，惨遭报復，民眾表示他们是地方势力之一，现在为您访问……
    另外，据说在六年前爆炸案中失踪的朔王其实还活着……」
    关掉萤幕，我叹口气，看来出任务增加曝光率也没什么效果，纶纶和朔朔都有华丽战斗画面，为什么我只能一再地上娱乐版呢？而且每次对象都是纶纶！恨啊！
    「就算蒙面，金纶哥在电视上还是很帅耶！」小琳琳突然讚了一句。
    闻言，我疑惑地看着她，小琳琳竟然不支持她的紫朔哥哥改支持纶纶？
    不过，简晨宏的吐槽马上解释一切：「你别一直缠着金纶帮你要签名，他最近够忙了。」
    「所以人家说有空再要嘛！」小琳琳嘟起嘴，水汪汪大眼对着纶纶眨啊眨，「拜託你囉！最帅的金纶哥！」
    「可以是可以，不过他真的有那么帅吗？至少没比我帅吧！」纶纶摆出几个帅气的姿势，不用修图就能直接当宣传照了。
    「呃……」小琳琳犹豫了，八成是说纶纶帅愧对自己良心，说自己偶像帅怕纶纶不帮自己要签名。
    看小琳琳一脸「人生真两难」，倪筱妤用平淡的语调打圆场：「虽然金纶很帅，但常常能看见就少了点神祕感，是吗？」
    好吧，我能理解倪筱妤的不肯定，我猜她很少关注偶像明星，毕竟自家男友就够看了。才这么想，简晨宏就丢来一个笑容。
    「那king觉得紫朔哥哥帅吗？」小琳琳也对我笑，事实上，大家都看着我笑。
    虽然内心有股异样的感觉，但我仍照实回答：「怎么说呢？朔朔的长相用帅来形容太……大家看过应该明白，那应该算是美吧？可是又不是一般的那种美……」我想了老半天，还是没想出适合的形容词。
    眾人陷入苦思中，虽然我觉得一群顶尖杀手想这种问题很诡异，但看看我自己，反正领头的都不怎么正常了，何必要求大家正常呢？
    而且他们本来就强得不像正常人了。
    「我知道了！」纶纶灿笑着，我有种被他的一口白牙闪瞎的感觉，「就是美得不可方物！」
    ……这是从哪本小说看来的啊？我汗。
    「哦！金纶哥真聪明！」小琳琳开始为了利益出卖良心了。
    「这不错。」罗兰緋竟然点头讚许，接着慎重地说出对自家弟弟外貌的观感：「或是美得笔墨难以形容？」
    眾人齐齐点头，接着简晨宏兴奋地喊：「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美得倾城倾国倾雾嵐！」
    「美得超群绝伦霸气四射啊！」
    接着眾人沸腾了，我正庆幸朔朔不在场时，罗兰緋开口问了句：「话说回来，朔儿不来吗？」
    闻言，眾人看向我……不对啊！看我干嘛？别看得我好像和朔朔住一起该跟他一起来！
    「好吧，我打给他。」我很没用地屈服在各种媒人眼光下，幸好朔朔很快接起来了，不过被祝福的目光淹没好像没比较好？
    「喂？」朔朔的声音一贯地好听。
    「快说我想你了你快过来！」纶纶小声又激动的说，我翻了个白眼，大家却开始起鬨。
    「快说快说！开扩音！」眾人兴奋的目光澈底把我打败了。
    我无奈地开扩音，然后视死如归的说：「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几秒后，朔朔冷冷道：「盗用别人手机很不道德。」
    「……」换我沉默了。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噗哧笑了，看他们想笑又得憋笑的滑稽模样，我就不计较了！
    「纶纶他们爱闹。」我又翻了个白眼，问道：「你要来聚餐吗？」
    「嗯，我买了食材，不过现在遇上闹事的人，别担心，我会快速解决他们。」
    听到朔朔要下厨，大家一脸期待，不过我好奇的是朔朔要怎么解决。
    「解决？」
    「嗯，让他们别挡着路就行了。」
    朔朔没继续说，沉默几秒后，我开玩笑地问：「你该不会拎着食材和对方打架吧哈哈！」
    「嗯。」
    什么！我震惊了，「还跟我讲电话？」
    「我戴耳机。」
    闻言，我松口气，幸好朔朔还没不可思议到这种程度。
    「等等。」朔朔突然掛断电话，我以为出了什么事，但他马上打来了。
    「怎么了？」我尽量压抑担忧的语气。
    「没什么，耳机有杂音，坏了。」
    「哦。」我正放心时，突然意识到一个很惊人的问题：「所以你现在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拎着食材和对方打架？！」
    「嗯……」
    原来我一开始就真相了！
    「不算打架，他们没出手。」
    「啥？」
    「我没让他们有机会出手。」
    这、这人还能再嚣张一点啊——我看了看眾人的表情，很好，不是惊讶就是石化，看来我的反应算镇静了！不过在雾嵐要是没有处变不惊的能力，一天都能被吓死几百次了。
    「我到门口了。」朔朔的声音让我回神，「这么快？」
    「丫头，思念之苦难受，我捨不得你。」
    一开始大家都一脸茫然，不过想了想就知道，这根本就是拐弯取笑我啊！
    「难道紫朔在笑你一开始说的那句？」
    「你是指我好想你？」
    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
    在眾人曖昧无比的眼神中，我拉着朔朔走进厨房，总算能闪避那些可怕的目光，我松了口气。
    「怎么？」朔朔一面拿出食材一面问。
    「太恐怖了！走在雾嵐大家不是对我曖昧的笑，不然就是问同居了没想结婚吗这种问题！」
    就算朔就是朔朔的消息已传遍雾嵐，也没必要那么积极好吗！
    「很困扰？」朔朔清洗着蔬果，一身围裙太反差萌了！不行啊这回眸太犯规了！
    「看傻了？来帮忙洗。」朔朔牵起我的手，心跳声清晰可见，我站在他身旁，低着头怕洩漏什么讯息。
    「和我在一起很困扰么？」朔朔再问，虽然他应该能读懂我的心思，不过这是缺乏安全感吗？我忍不住起了逗他的心思。
    「有时候挺困扰的，毕竟你是焦点嘛！」语毕，见朔朔的神情黯淡了几分，我忍俊不禁，想摸他的头，我笑得灿烂开怀道：「不过没关係，你可是朔朔……」
    额头传来的柔软触感让我一怔，接着朔朔猝不及防地将我抱起，他握住我伸出的手臂，将手掌放在他头顶。
    「仅此一次。」
    温润的嗓音带点异样的情绪，我低头看着朔朔，因为知道身高差距太多摸不到，所以把我抱起来吗？我忍不住笑了，「这算另类的情调吗？」
    我毫不客气地揉乱朔朔的头发，但由于发质好得逆天，所以揉不乱，正不甘心时，朔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独特的温柔。」
    闻言，我低头，正巧对上那双澄静的紫眸，我似乎读懂了什么，却又不敢妄自揣测。
    朔朔的唇靠得极近，然而他没有吻我，而是微微勾唇，「失望的表情真可爱。」
    「你、你……」
    「不好意思。」独孤打断我，站在厨房门口，表情说多哀怨就有多哀怨，「厨房禁止闪光！」语毕，他扭头就走。
    「我觉得我会被独孤冷不防地报復。」我苦丧着脸，接着想了想，兴奋地提议：「要不我们也写个厨房禁止电灯泡之类的标语？」
    「然后被大家一起冷不防地报復？」
    「我觉得我现在就被冷不防地泼冷水了。」我一脸哀怨。
    朔朔挑眉，放我下来后，便专心地烹飪，没再放闪。
    站在一旁无聊，我又不想出去，于是随口问问：「还有谁也很会煮饭啊？」
    「没有。」朔朔一脸淡定。
    「怎么可能！」我一脸不可置信，奥嘉雯煮得不怎样我知道，不过其他人呢？「你姊姊应该会吧？」我记得她做过甜点送朔朔啊！
    「她就只会那么几道甜点。」朔朔吐槽完后，继续补刀：「估计其他人拿刀没切过人肉以外的东西。」
    闻言，我深深体会到有得必有失，在高超的战斗能力和完美的外貌下，也有不擅长的事嘛！我正感到安慰时，看见锅子里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鱼，突然什么断裂了。
    「这不公平！你也该有什么不擅长吧！」
    闻言，朔朔转头凝视着我，看得我从害羞变害怕了，他才缓缓啟唇：「我不擅长的事很多的，例如……和你相处。」
    「啊？每次你都逗我，哪里不擅长了？」我故意调侃朔朔。
    见状，朔朔看着我，脸上是少有的执着，「若哪天你发现我不是那个完美的朔朔，你还会唤我朔朔么？」
    「你在説什么啊！」我笑着看向朔朔，「你老爱捉弄我，还会炸毛，总是一个人默默担下所有事，还一脸高深莫测旁人勿近孤僻样，你一点都不完美好不好！」
    「可是没关係，反正我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人啊！互相嘛！」我笑着拍拍朔朔的肩，手却被一拉，我被带进一个怀抱中。
    朔朔抱得很紧，彼此几乎贴在一起，双颊的滚烫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也抱住朔朔，我想，这是他鲜少露出的脆弱吧？
    抱了一会，见朔朔没有放开的意思，我看了锅子一眼，虽然不甘愿，但我仍小声提醒：「那个，糖醋鱼……」
    闻言，朔朔立马放开我，继续处理那条鱼，我突然有点难过，竟然输给一条鱼吗！
    「上菜了。」朔朔递给我盘子和碗筷，我刚走到餐桌前，就被飢肠轆轆的眾人盯着看。
    菜上完了，我和朔朔正要坐下时，奥嘉雯突然天外飞来一笔，「你们这样真像夫妻。」
    「噗咳咳咳！」眾人红茶果汁咖啡酒吐了一地。
    「才交往没多久就那么有女主人的架势了！真看不出来！」奥嘉雯优雅地喝口咖啡，笑得欠揍。
    「对了！」我意识到某个严重的问题，一脸热切地看着朔朔，「现在我们能交往了吧？」
    「不。」
    眾人马克杯玻璃杯陶瓷杯酒杯摔了一地，在大家讶异的目光中，朔朔面不改色地说出更让人错愕的句子——
    「我们结婚吧。」

 终章 雕花吟歌（２）

    「所以呢？」
    柔顺的咖啡色长直发披在肩后，甜美的精緻五官中带点豪放气息，奥嘉雯吃了一口蛋糕，看着我偏头思考。
    「再拖下去可是会不了了之唷！」奥嘉雯似乎想通了什么，手撑着下巴，上身往前倾，「而且他现在没戴面具、实力高强又有钱，听说有不少美艳火辣的女生在追求他，你再这么漫不经心的话……」
    闻言，我脸色一变，输在身材也太悲惨了！「朔朔才不会……」我突然闭嘴了，看向靠近我们的两名男子。
    奥嘉雯显然也注意到了，但她只是扬眉，可能常被搭訕不以为然吧。
    「不好意思。」低哑的声音传来，那个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他指着我们身旁的座位，「能併桌吗？」
    「可以啊。」奥嘉雯笑得优雅迷人，开口询问的男生在我身旁坐下，另一个古铜色肌肤的男生则笑着坐在奥嘉雯身旁，没多久两人就聊起来了。
    我在一旁觉得无聊，为什么我都不会被搭訕呢？加入雾嵐后每天训练，身材气色都好了不少，尤其是当上柳王后，好歹这头衔也该发挥点作用吧？就算平常得隐瞒这身分，也该有点霸气吧？
    这沮丧时，一旁的口罩男招来机器服务员，「一份抹茶蛋糕捲。」
    没多久服务员就送上蛋糕捲……到我面前？我无辜地看看服务员再看看口罩男，后者轻声道：「请你。」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搭訕！我内心窃喜，但这千万不能收，会出事的，「我……」
    「不必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着突然出现戴着口罩的朔朔，他淡淡看了眼那块蛋糕，冷声道：「自己未婚妻我自己养。」
    等等我们什么时候成未婚夫妻了！
    闻言，口罩男没说什么，盯着朔朔看。
    这时，我才注意到朔朔身后的俊男美女团，让这间咖啡厅都闪亮起来，不过带那么多人是想围殴吗？
    朔朔和口罩男的气氛有些诡异，不过朔朔应该没衝动到在人家店里开打。
    「天啊快看！那个人不是杜金纶吗？」
    看来带着帽子墨镜口罩全副武装还是没用。
    「好帅啊！比电视上更帅！」
    周遭的女生开始骚动，甚至有尖叫声传出来，拍照声从没停过。
    这时，口罩男看似要拿蛋糕，实则拿起叉子，叉子飞了出去，朔朔撇头，他的口罩却掉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朔朔冷静的问，口罩男对他眨眨眼，似乎是恶作剧？
    「好美啊！男神啊男神！」
    「长得真完美啊啊啊——」
    尖叫声不绝于耳，男女都有，整个咖啡厅都是粉色泡泡，现场气氛非常火热和混乱，甚至有人看到朔朔的脸之后就昏倒了。
    「罗紫朔是男女通杀，比纶纶更有震撼力！」奥嘉雯一脸认真。
    ……可以不要研究这个吗？
    菁英小组显然对这个场面数见不鲜，把注意力放在口罩男和笑脸男身上。
    双方互看了一会，我不禁拉拉朔朔的衣角，只是请个蛋糕，可别打起来啊！
    「走吧。」朔朔淡淡说了一句，拉着我越过那两人，擦肩时我似乎听到口罩男说了句「又见面了」，但朔朔完全没反应，是我听错了吗？
    我回头一看，口罩男对我挥挥手，而他身后的纶纶被一大群粉丝包围，菁英小组也有不少人被围住。
    「幸好没打起来。」我对朔朔笑笑，他淡淡看我一眼，缓缓开口：「是旧识，嘖，我会让他们三天后失业。」
    「啊？为什么非得是三天后？」我疑惑。
    闻言，朔朔勾起嘴角，「三天后他们正要升职，期待落空不是痛得更深刻么？」
    朔朔嘴角噙的不是笑是寒意啊！
    「我和他们老闆是熟识，再请他介绍他们到雾嵐来，我们可要好好『利用』人才，嗯？」
    这利用怎么听怎么不单纯啊……我一抖，竟然把人家底细摸得那么清楚，真狠啊果然是朔朔！
    「话说回来，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抹茶。」朔朔淡淡开口，看向我的眼神就像一湖深潭——掉下去会死人的那种。
    被朔朔盯得发毛，我扯扯嘴角，尽量笑得良家妇女纯良无害，「这种事我是第一次遇到……」
    「学长！」甜美的嗓音带点紧张，我看向眼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刚刚就一直躲在旁边偷窥，难道想偷袭？
    「我喜欢你！请收下……」
    「抱歉，我有未婚妻了。」朔朔淡淡地打断她，拉着我就要走人。
    「学长！」学妹不放弃地追上来找虐，她想抓住朔朔的手臂，却被闪掉了，她着急地挡在我们面前，「你们还没结婚啊，至少给我个机会！」
    看了看朔朔，我忍不住退后几步，唔，虽然最近很少生气，但这次真的动怒了。
    「学校附近的私立图书馆。」朔朔丢下一句话，牵着我的手离开了，任凭学妹怎么追都没用。
    我一面走一面为学妹担心，这拒绝的狠劲啊！偷偷瞄了朔朔一眼，他也看着我挑眉，一脸「想问什么就问」，见状，我只好硬着头皮问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闻言，朔朔看着我，理所当然地答：「工作机会。」
    学妹要的是恋爱机会啊……再看朔朔一眼，我理智地不戳破他的恶趣味，「可是学校周围的私立图书馆这么多，她怎么知道雾嵐管理的是哪一间？」就算雾嵐的是最大间的，也不见得猜的到吧！
    「那是她的问题。」朔朔不甚在乎道。
    我一抖，若学妹没找到图书馆就算了，如果找到，绝对会被好好利用一番，而且朔朔肯定连见她一面都不愿，这学妹真找虐了啊。
    话说回来，看朔朔应付得这么熟稔顺手……我眼一瞇，站到朔朔面前，「你该不会常被告白吧？」
    闻言，朔朔把我从头到脚看一遍，看得我都在思考什么死法比较凄美了，他才似笑非笑地问：「吃醋了？」
    我撇头，故意不说话。
    朔朔勾唇，「没想到夫人是醋罈子。」
    你才醋罈子！你全家都醋罈子！碍于在街上，我忍着没吼出来，只好瞪着朔朔。
    为什么我每次都被朔朔堵得说不出话啊？有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朔朔看着我几秒，接着走上前揉揉我的头，「丫头，别气了。」
    我努努嘴，不说话。
    「告白没用的，我已经有家室了。」朔朔看着我，笑意渐浓，「晚上想吃什么？给夫人陪罪，好么？」
    这夫人喊得真顺口啊！我根本还没答应！我瞄了朔朔一眼，不过看在他这么诚意体贴赔罪的分上，我就不计较了！
    见我点头，朔朔牵起我的手，再次勾唇，「多谢夫人。」
    我扯扯嘴角，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了朔朔一眼，突然想起某个重要的问题：「对了！所以你是不是常被告白？」刚刚不会都是故意打岔的吧！
    闻言，朔朔勾起浅笑，学着我的语气，「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果然诚意体贴什么的都是浮云！
    ＊
    看着眼前新颖的大楼，我倒吸口气，虽然没问要去哪，不过这地段高级得不是凡人能踏进去，这可是精华中的精华、有钱人中的顶级住所、物价高得一星期花费就能让普通人倾家荡產啊！
    雾嵐总部的地段就够高级了，这里根本是神的住所吧！
    「怎么？」见我僵在原地，朔朔停下脚步，转头询问。
    「我们该不会要进去吧？」我扯扯嘴角。
    闻言，朔朔轻轻嗯了声。
    能不能别回答得那么云淡风轻啊！我差点吐血，这人比人果然气死人！
    估计我的眼神过于火热地传达「有钱人啊神啊天啊」的讯息，朔朔开口解释：「我和几个朋友合资，只有半栋是我的。」
    半栋……我差点胸闷鬱血昏倒，这不能用只有形容啊！明明都是king，相较之下我的处境为啥这么凄惨啊！
    「呵呵。」朔朔的笑声让我回神，我直直看着他，迟迟说不出话来。
    现在他不说话，我也被堵得说不出话，真是恨啊！
    「你的表情真有趣。」朔朔无视我的各种腹诽，拉着我走进去，「挑一间喜欢的，婚后就住这，好么？」
    「好……个头！」谁说要结婚了？我瞪着朔朔，他似笑非笑地看我，「不喜欢？没关係，还有别栋。」
    人比人气死人啊！
    走进大楼，管理员朝朔朔打了招呼，朔朔似乎常来，大楼里设备非常齐全，举凡健身房、阅读室、影片放映室、游泳池、咖啡厅、餐馆应有尽有，根本不是普通的住宅。
    「地下室是虚拟竞技场，以及枪械研究改装，金纶带来的人太彪悍了，你别太常和他们打。」
    唔，我连去都不想去，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爆炸什么的。
    「安全措施非常完善。」朔朔读心术技能全开。
    参观了会，朔朔带我到影片放映室，前方是巨大的投影萤幕，再来是舞台，后方则是数百个座位。
    放映室里灯暗着，十分安静，我正纳闷没有感应电灯时，灯光开始变化，柔和的音乐响起，投影布幕中出现了一个可爱俏丽的女孩，她坐在咖啡厅苦思未来该怎么办。
    接着她遇到了许多人，包括戴着面具的紫黑色长发男子，一连串的故事就此展开。
    故事走向和我经歷过的事差不多，就是改得更感人更闪光，看得我整个少女心爆发，结局是面具男和俏丽女结婚，看到这，我正想转头吐槽朔朔时，却发现他不见了。
    四周颇暗，我找不到他，见影片仍在播放，只好继续看，最后一幕是白底黑字，写着「出版宣传品，侵权必究」，我疑惑地走到前方，发现一旁讲桌上放着一本书，内容和影片大致相同，而封面写着作者朔。
    虽然之前就隐隐觉得，但总是不敢猜，毕竟朔可是我的偶像！崇高的存在啊！
    「朔朔……你是朔吧？」带点不愿相信的不甘，我问。
    紫色身影从黑暗中现身，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浓厚的浅笑。
    「呵，你说呢？」

 终章 雕花吟歌（３）

    幻灭的过程往往令人心碎。
    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命运玄幻、什么是路回峰转，真是人生如戏难以捉摸啊！我仰天花板长叹，「我的偶像啊……」
    「不满意？」朔朔挑眉，估计我敢说不满意就要把我灭了。
    不过估计总有误差……不！是必须有误差！我笑吟吟地看着朔朔，「就是有点出乎意料……一点点而已！」
    「怎说？」朔朔的眼神幽深起来。
    「朔就是要神秘得没人见过真面目、崇高得令人遐想！距离带来美感啊！」我顿了顿，忍不住咕噥：「现在连点距离都没了，鬱闷啊鬱闷……」
    「你想要距离？」朔朔似笑非笑，看得我毛骨悚然，他缓缓道：「我不介意拉开距离……」
    闻言，我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我介意！」语毕，见朔朔勾唇，我才明白自己干蠢事了——我竟然自己贴到朔朔身上！
    朔朔顺势搂住我，看了看我的脚，「别踮脚，会痠。」
    然而我才刚站定，抬头时却差点撞上朔朔，我反射性地迅速退后几步稳住身子，退完正巧瞄到朔朔把手迅速收回，这下真尷尬了。
    我到底为什么要当柳王呢？每天被魔鬼训练到完全反射动作了，刚刚原本有少女情节粉色泡泡的，我到底在后退什么啊啊啊！
    「丫头。」
    低沉的声音让我回神，我只好一脸无辜地回望朔朔，「这是职业病。」
    「我会治好的。」朔朔走向我，这距离有点危险，我低头，听到他补了句，「至少在我面前。」
    没让沉默蔓延开，我岔开话题，指着萤幕问：「出版品是什么意思？」
    闻言，朔朔淡淡笑了，「这是朔近期出版作品的宣传动画，另外，预计要翻拍电视剧和电影。」
    「哇呜！」我睁大眼睛看着朔朔，抓住他的手臂，「真赚啊！」
    「……」沉默了会，朔朔摸摸我的头，「你真是与眾不同。」
    「哇赛！」我再次瞪大眼睛，摇了摇朔的手臂，「竟然为了我做这么多，真是感动得我痛哭流涕啊！」
    「……」再次沉默了会，朔朔揉揉我的头，「你还是继续特别才好。」
    什么嘛！我可是尽力配合演出！我努努嘴，问起该问的事：「你怎么突然做这些？」
    「不突然，规划很久了。」朔朔搂住我，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他的声音带点说不清的情愫，「不在雾嵐的那段日子，我办了个出版社，用朔的名义写了此书，原本打算当纪念。」
    我将朔朔抱得更紧了，想我却不能找我，肯定很痛苦吧？他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情写这本书的呢？
    收拾负面情绪，我扯开笑容，「既然不做纪念，那现在打算做什么？」
    「求婚。」
    「咳咳！」我惊骇的目光毫无保留地传到朔朔眼中，他似笑非笑道：「莫非你以为之前那句是求婚？」
    我真那么以为！以朔朔傲娇难搞的个性，非常可能把「我们结婚吧」这种祈使句当求婚，然后就真去登记了！
    见我艰难地点头，朔朔嘴角上扬的角度比平常多了些，「那夫人可是答应了？」
    都叫夫人了我还能不答应吗！暗自腹诽完，我笑吟吟道：「能不答应吗？」
    「嗯？为夫没听清楚，夫人可否再说一遍？」朔朔的腹黑属性爆发了。
    我决定不打没胜算的仗，果断投降，「那就去登记吧！」
    等了会没等到下文，我疑惑地抬头，却对上一双深邃的紫眸，差点掉进那深潭，我一面庆幸没出事，一面开口询问：「怎么了？」
    吻将答案取而代之，这次的吻不同以往，带着更多占有，舌轻易地撬开我的牙齿，朔朔吻得很深，静止的时间、凝固的空气，不知吻了多久，我抓住他手臂的力道大了些，朔朔放开我，让我能喘口气。
    见朔朔完全不喘，我一面喘气一面不满道：「你、你这不合、呼、合理啊！呼！」
    「你还是别说话吧。」见我疑惑，朔朔微微俯身，在我耳边道：「知道你现在很诱人么？」
    这呢喃的语气勾引的嗓音！我瞪着朔朔，「你才诱人犯罪！」
    「夫人谬讚。」朔朔勾唇。
    「算了！」我放弃和他争辩，问起一直很介意的问题：「所以你的吻技为什么那么好啊？」
    闻言，朔朔没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乎是我回瞪得太直接，他缓缓道：「天生的。」
    人比人真气死人啊！
    「真可爱。」朔朔揉揉我的头，正色道：「不过婚礼可不能随便。」
    好吧，我承认我很想登记了事，毕竟双方的事都很多，朔朔也不喜欢高调，思及此，我提议：「低调点吧？」
    「好。」朔朔答应了。
    一想到同时要处理婚礼和工作的事，我就觉得头痛，杀手甄选会和好几个组织的联合一定得出席，朔朔说不定要选个黄道吉日办婚礼，这婚期真遥遥无期啊。
    「在想什么？」
    闻言，我回神，一脸生无可恋地回望，「思考人生。」
    「放心。」朔朔揉揉我的头，眸中竟是难得一见的宠溺，「你的人生我会负责。」
    我愣了会，突然有种难以形容的情绪膨胀，我低下头，静默。
    沉默了会，朔朔开口：「丫头。」
    「嗯？」我抬头。
    「想当女主角么？」
    「啊？」我呆愣，接着才意识到他的意思，应该是电视剧或电影吧，我轻轻摇头，「演员不是要经过训练吗？」
    「你以为你的演技很差么？」朔朔勾唇。
    「那也要高顏值吧！」这看脸的时代啊！
    「我想这方面没问题。」
    「说得好像是事实一样。」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能理解成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我一向陈述事实。」朔朔牵住我的手，缓声道：「不愿也无妨。」
    老实说我的确憧憬过和叶玟琳一样，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等等，该不会朔朔就是知道这一点，才写我们的故事，让我方便演出吧？
    我愣了愣，半晌，几乎是肯定的问：「你以前没这么有钱，是为了结婚才努力赚买下这里？」
    朔朔沉默了会，走到我身后，从背后拥住我，轻声道：「本来不想告诉你，我不想让你心里有负担。」顿了顿，他补充：「不过以后预计让二到四层楼改为出版社。」
    「做了那么多，还努力找藉口不让我想太多。」我心疼地抚着他的手，「你总是为别人付出太多。」
    「你不是别人。」朔朔将我抱得更紧了，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么，夫人可否心甘情愿嫁给我了？」
    原来如此！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沉默了会才道：「原来这才是目的！」
    「夫人英明。」朔朔揉揉我的头，嘴角勾起的弧度依然阴险狡诈。
    ＊
    「我要结婚了。」
    「嗯。」
    把几撮亚麻绿长发勾到耳后，时下最流行的变色耳环引人注目，但仍无法掩盖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妃色唇釉把瓜子脸衬得更白皙与晶莹剔透，精緻的五官完美得无可挑剔。
    「你知道了？」我暗自惊讶，这消息还没对外公布，姊姊怎么可能知道？
    「我会包红包。」叶玟琳巧妙地闪避了这个问题，但我看出她眼中一闪即逝的真相，看来她比我想像得更深沉复杂。
    「我会寄喜帖，要来与否随你。」我直接了当地把视讯的目的告诉她。
    「嗯。」云淡风轻却不失优雅，她的声音的确是天籟，但略逊朔朔一筹。
    关掉视讯，我刚走出房间，就听到纶纶的抱怨声：「有异性没人性！你怎么可以枉顾我们二十六年的交情！」
    「如何？」朔朔直接无视躺在沙发上的纶纶看着我。
    「她没说会不会来，不过似乎已经知道了。」我蹙眉，「我越来越觉得她不像个单纯的艺人。」
    「要得到那种地位，肯定有不少手段。」纶纶毫不避讳地在背后讨论他女友。
    「你们还在交往吧？」我盯着纶纶问。
    「当然。」
    那你满天飞的緋闻是怎么回事？我故意摇头叹气，「果然是渣男。」
    「那是必要的社交活动，你以为她没少和其他男生搞曖昧吗？」纶纶不以为然的说。
    「不过她只要和男人站在一起就会传出緋闻了吧。」我耸肩。
    「长得太美也是种罪。」纶纶摇摇头，接着一脸诚恳地拉着朔朔的手，「回归正题，就答应这么一次吧！」
    然而朔朔挥开纶纶的手，目光投向我，当我意识到他嘴角弧度代表的诡譎时，已经迟了。
    「这要问问夫人的意见。」
    果然！
    闻言，纶纶马上看向我，灿笑得令人害怕，「最近公司想推出三人小组，尚缺一男，紫朔的声音和他的脸一样完美，不加入太可惜了！」
    「那酬劳待遇是？」
    「这些都能谈，以紫朔的条件，公司会尽量满足！」
    「成交！」我笑吟吟道。
    见我和纶纶击掌得默契十足，朔朔淡淡的声音中带点惆悵，「夫人竟这般薄情寡义卖了为夫，为夫甚是难过。」
    「哎呀！」我笑着坐到朔朔身旁，「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温柔贤淑有情有义的女子呢！」
    闻言，朔朔挑眉，缓缓啟唇，「合作对象是金纶和叶玟琳。」
    姊姊？我顿了顿，不让自己想太多，点头道：「那不错啊，这可是史上最强顏值组合。」
    闻言，纶纶灿笑着对我眨眨眼，我似乎看出了什么，而朔朔没说什么，只盯着纶纶，看得我都有点害怕了。
    不过纶纶似乎完全不在意，看了眼沙发，笑道：「你们的房子设计得真不错，今晚让我留下来睡吧？」
    「不准睡这。」朔朔看了眼沙发，冷声道。
    「原来你不介意三个人挤一张床啊。」纶纶的脸皮厚如铜墙铁壁，笑得无比灿烂。
    「……滚。」语毕，朔朔牵着我走进卧室，当然，我没漏看纶纶俊顏上的那抹笑容。
    这笑意可浓烈得不对劲啊。

 终章 雕花吟歌（４）

    卧室的设计简约俐落，落地窗外是人造的竹林园，非常适合吟诗作对，果然是朔朔不沾地气的风格。
    我不客气地在双人床上躺下，淡蓝色的床上带股清香，我一面享受床的柔软，一面思考这高级品要多少钱。
    想得正起劲时，床突然凹陷了一角，我马上定住身子，抬头看，纶纶竟然也进来了，也很不客气地在床上坐下。
    纶纶与我对望，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他俯身在我耳边低声道：「紫朔的密码我可是都有一份，真期待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别让我失望唷。」
    我往后挪了挪，这距离、这语气，太可怕了，偷瞄一眼朔朔，他什么反应也没有，静静地看着窗外。
    「今天天气真好。」纶纶逕自在我身旁躺下，笑得灿烂明媚，我瞪了他一眼，「回头让朔朔把密码全部换掉！」
    「不行，他也有我的密码，要公平！」纶纶抗议完，转身面对我，笑得非常诡异，把玩起我的头发，我一面瞪着他，一面听他用曖昧无比的声音说：「以前我们一起睡的时候，你都对我很好……」
    我自动忽略他的一大堆废话，却突然觉得奇怪，以前我和纶纶就算睡同个房间，大部分是基于心情低落，而且通常各睡各的，就算他突然心血来潮跑来闹我，也是像家人朋友间的打闹，绝对不掺任何情慾——对彼此太熟悉，非常清楚对方不在狩猎范围内。
    狐疑的眼神飘向纶纶，他勾起性感的笑容，「我很怀念那段日子哦。」语毕，他非常熟稔地搂住我的腰，我一面估计他对每个女人都这么抱，一面推开他。
    孰料纶纶今天反常的反骨，硬是将我拉进他怀中，我瞪他一眼，压低声音：「你干嘛啊？」
    「激将法，这可是我们的一番苦心，你要好好把握机会！」纶纶用磁性嗓音在我耳边道，我怀疑地打量他一会，而他对我眨眼。
    直到朔朔的视线不温不火地扫过来，我才意识到这画面多像一对男女秀恩爱，床上呢喃眼神传情……噢不！一想到对象是纶纶就恐惧！
    我迅速地从纶纶怀中滚出来，纶纶似乎是达成目的，不再反骨乾脆地将我放开，起身后将衣服拉整齐，笑道：「那我先走了。」
    快走吧你！我对纶纶翻个白眼，转头看朔朔，却发现他的眼神仍毫不掩饰地传达「滚」这个字。
    发觉我在看他，朔朔将停留在门口的狠辣目光收回，淡淡望向我，眼神虽然平静无波、平淡无奇，我却打从心底发凉，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丫头。」
    不好的预感为啥来得那么准确呢！我欲哭无泪地回答：「怎么了？」
    「看完卧室了么？」
    闻言，我颤颤魏魏地点头。
    「那走吧。」朔朔牵起我的手，似乎要带我看别间房子，我正想和他说这间很棒不用再看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幸好平常有训练，我立马停住没撞上他，好奇的问：「怎么了？」
    「密码被换了。」朔朔的声音平静。
    「纶纶换的？！」我愣了愣，他什么时候那么大胆了？
    「连指纹辨识都不行，看来他请了顶尖骇客。」朔朔的声音沉了些。
    「该不会是奥嘉雯吧……」我替她打了个哆嗩，还直觉认为这件事菁英小组全都有份。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朔朔淡淡说道，接着在房内唯一一组桌椅上坐下，拿出笔电开始工作。
    房间安静无声，这款笔电连打字声都没有，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待批文件，我忍不住出声：「朔朔？」
    「嗯。」仍然是平淡的音调。
    「你……没生气吧？」一问完，我马上后悔了，深刻体会到什么叫那壶不开提那壶，什么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有。」朔朔闔上笔电，静静看着我。
    「那就好。」我想了想，继续补充：「纶纶平常不会那样的，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
    「我知道。」朔朔止住我的解释，缓声道：「他只是看不惯太慢的进展。」
    闻言，我想了想才听懂，连忙摇头，「连女朋友的步骤都跳过了，才不慢咧！」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绕了不少路。」朔朔起身，在我身旁坐下。
    闻言，我没接话，的确如此，那时的我不够强，根本没办法和他并肩，现在好不容易不再是累赘，难道这就是和传奇人物结婚所要付出的代价吗？我打趣地想着。
    「辛苦你了。」朔朔揉揉我的头，我则对他笑笑，「你也是，不过幸好我们重逢了。」
    「嗯，这辛苦也值了。」朔朔的声音带着温度，让我心头泛起暖意。
    除了偶尔交谈几句，我们俩就这样工作到深夜，我们大概是史上最没情调的情侣了，一直到肚子饿，我才暂停手边的作业。
    房间内有个小冰箱，我看了眼朔朔，他正聚精会神地处理出版社的事情，因为不想打扰他，于是我躡手躡脚地下床，走去、打开、扫描、选定、拿取、返回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我正沾沾自喜地撕开包装时，突然停住，某个视线停留在我身上。
    我真傻了才觉得朔朔没发现！我扯开一个粉饰太平的笑容，「啊哈哈哈，要吃吗？」
    「……」朔朔淡淡看着我，不知是否看错，我总觉得平淡的目光下藏着一丝鄙视。
    乾笑撑不过几秒，我立马投降，「对不起我不该吃宵夜我的错不用原谅我我会反省对不起。」我连说话都一气呵成了。
    「我放小冰箱的目的便是让你饿时有食物吃。」朔朔顿了顿，继续説：「以前是你严格要求自己，看来现在解禁了，那吃些无妨。」
    闻言，我的眼睛闪闪发光，朔朔竟然容许我的放纵，心一喜，我没多想就大喊：「朔朔万岁！」
    「再者，这样抱起来舒服些。」
    啊？我一愣，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紫眸，顿时有些失神。
    「夫人这般望着为夫，可是要为夫餵你？」朔朔眼中笑意渐浓。
    我当机立断地低下头，决定忽略朔朔的调侃，工作吃宵夜要紧！其他的都是浮云！
    就这样又忙了一个小时，我打了个呵欠，同时注意到朔朔看了下时间，接着替我把枕头放好，「你该洗澡睡觉了。」
    我的确差不多这时间睡，虽然感动朔朔还记得，但他放枕头也放得太理所当然了，我纠结那么久的问题似乎不值一提了——今晚我睡哪。
    见我迟迟没动作，朔朔出声问：「怎么？」
    我严重怀疑朔朔其实能开读心术技能，只是故意不开，但他的眼神又让我觉得自己多心了。
    沉默对望了会，朔朔似笑非笑道：「不愿和我同床？」
    「呃……」当然不是不愿意，只是怕发生意外，例如我扑上去之类的……但这怎么说得出口啊！我无语望天花板。
    「若我真想对你做什么，早就动手了。」朔朔指着衣柜道：「里面有睡衣和毛巾，盥洗用品在浴室，有事叫我。」
    见朔朔一脸正人君子，相较之下，我真是太骯脏无耻齷齪无地自容了呜呜。
    「别纠结了，赶紧洗洗，早点歇下才好。」朔朔的声音在身后不轻不重地响起。
    朔朔果然开了读心术。我顿时更纠结了。
    幸好顺利的洗完了，不过这睡衣让我愣了愣，情侣睡衣显然不是朔朔的风格啊。
    果然，我一走出浴室，朔朔也愣了愣，不过他很快就了然道：「八成是金纶的手笔。」
    说到纶纶，让我想到他的激将法，但朔朔完全不为所动，看来没什么用啊。
    我睡下时，朔朔留了一盏灯仍在工作，我对他说了声早点睡就梦周公去了，纠缠多年的梦魘自从见到朔之后便好了许多，今晚更因为朔朔在身旁，我非常安心地入睡了。
    大概因为口渴，凌晨两点时我醒来了，正要起身找水时，手腕却被拉住了。
    我疑惑地回头，却看见朔朔额际沁着薄汗，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我试图不惊动他，想抽出手，他却蹙眉，将我的手腕握得更紧，「别走……」
    朔朔似乎作噩梦了。
    我不再把手抽走，任由他抓着，却又听见他痛苦地呻吟：「别……逼她……」
    朔朔看起来很难受，但叫醒他会不会產生什么不好影响？可不叫醒难道要让他继续被恶梦折磨吗？
    纠结了几秒，我决定叫醒他，不过还是别靠太近，要是他一个反射动作将我砍了就惨了，于是我只轻声喊：「朔朔？」
    就算作噩梦，朔朔的警觉性仍然高得可怕，他立马睁开眼，却一把将我拉进怀中，抱得非常用力。
    这到底醒了没啊？我被抱得有点痛，一边试着推开他，一边出声：「朔朔？」
    没推还好，一推朔朔抱得更紧了，我有种快窒息的感觉，不敢再推开他，我只好轻轻拍着他的背。
    几分鐘后，朔朔抱着我的力道小了些，接着他放开我，声音低哑中带着忧虑，「弄疼你了？」
    闻言，我松了口气，「没关係，你醒了就好。」
    闻言，朔朔沉默了会，再次搂住我，将头埋进我的脖颈中，声音沉闷，「抱歉。」
    「没什么啦。」我任由朔朔抱了会，还是忍不住担心的问：「这些年来都会这样吗？」
    「偶尔，不碍事。」朔朔的声音已和平常无异，温润得找不出破绽。
    见朔朔不想让我担心，我叹口气，拍拍他的背，「其实不用一直很强没关係的。」
    「……」朔朔没接话，埋在我脖颈的头偏了偏。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嘛！」我想了想，继续説：「我每次作噩梦的时候，也是硬要和纶纶挤一间，所以不必逞强什么。」
    语毕，我又觉得自己多嘴，朔朔不在雾嵐时，根本没人能信赖，他怎么可能不武装自己？我正要开口，朔朔却出声了。
    「抱歉，我没能陪在你身边。」朔朔将我抱得更紧了。
    闻言，我愣了愣，才明白他在内疚我作噩梦时他不在，我再次拍拍他，「没关係，至少以后会一直在彼此身边呀！」
    「……好。」朔朔的声音清澈而坚定，他对上我的眼，紫眸闪烁一瞬，随即归为平静，但我似乎明白了彼此立下的誓言。
    朔朔搂着我，彼此一夜好眠。

 终章 雕花吟歌（５）

    （图为罗紫朔感谢小闵a绘製）
    「叮铃铃——」
    虽然第一次铃声响起时我就醒了，但一大早打视讯通话扰人清梦，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我翻个身，决定忽略它。
    「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鍥而不捨地继续响，我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才六点，这时候在夜店开趴的人都还没回家呢！想用右手拿手机，却发现它一直被握着。
    我顺着那隻手臂往上移，看到一个美得过分的倾城绝色……噢，是朔朔，他左手握着我的手掌，右手飞快地操作笔电。
    昨晚我入睡时他在工作，今早起床时他还是在工作，让我有点怀疑他有没有睡，或者半夜那件事到底有没有发生。
    铃声响得更急了，朔朔看了我一眼，把手机递给我，我还来不及说谢谢，就看见奥嘉雯哀怨的表情和悽惨的哀嚎：「救命啊！」
    「啥？」我愣了愣，随即意识到很重要的事，用公式化的声音提醒：「现在非雾嵐工作时间，如遇到紧急且危及生命安全的事件，需要动用雾嵐资源，一切损失将从薪水中扣除，感谢配合。」
    「你不能那么狠心啊！我们都快没命了！」奥嘉雯哭丧着脸。
    我一面思考她说的「我们」包括谁，一面调侃：「谁有办法把你弄到没命啊？」
    「你家朔朔啊！」简晨宏突然凑过来，一向开朗的他苦哈哈的説：「我们不该擅自做出这些，对不起，请他别再折磨我们了！」
    闻言，我的眼神飘向朔朔，后者气定神间地回望，微微勾唇。
    我慎重地认为我会对勾唇这动作有阴影。
    这时罗兰緋也凑进来了，她抿唇，表情苦恼，「我们也是想祝福你们，才会实行『洞房花烛浪漫同房计画』啊，没想到朔儿这么生气……」她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不过洞房花烛什么计画的，该不会就是把我们锁在房间里吧？
    接着菁英小组每个人轮流来哀嚎求情，除了纶纶之外。
    我正想开口询问，一旁的朔朔先出声了：「金纶去甄选会初赛当评审了。」
    「啊？」我愣了愣。雾嵐高层通常都是决赛才会出席，毕竟初赛在各个城市办，去哪都不公平。
    我把内心的疑惑说出来，朔朔只淡淡回了一句：「那就全部都去。」
    「可是各城市都是同一时间开始，怎么可能每个都去？」
    闻言，朔朔连头都没抬，用最平淡的声音道：「那是他的问题。」
    真狠啊！不过感觉不出朔朔生气啊！我疑惑地看看他，没看出什么端倪。
    「那你对菁英小组做了什么啊？」我好奇地问。
    「没什么，不过把你最近的工作能丢的丢给他们。」
    我最近的事情挺多，再加上他们自己的工作……我瞄了瞄朔朔，忍不住问：「干嘛这样虐他们？」
    「拜那该死的计画所赐。」朔朔沉声道，这次我强烈的感受到他的不满了。
    想了想，我还是小声地为菁英小组发声：「不用这么严苛对待他们吧，毕竟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精神损失。」
    「啊？」
    「我也是个正常男人。」
    我努力的不要疑惑的「啊」出声，想了想才想通，原来朔朔意思是他忍得很辛苦啊……我摀住嘴，更努力的让自己不要惊讶的「啊」出声。
    「去洗脸刷牙，等等开饭。」朔朔把笔电闔上，走出卧室。
    看着解锁的密码，我由衷地为奥嘉雯祈祷，别被整得太惨才好。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我走到餐桌前，这总匯看起来真好吃，偷吃一个应该不会被发现吧？我小心翼翼地拿了一个，快速地放进嘴里。
    「丫头。」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
    「咳咳咳！」我被吓得噎到。
    「喝点水。」朔朔从我身后递来一杯水，我喝了几口，转身面向他，又差点呛到：「噗咳咳咳！」
    这围裙和朔朔违和感爆表啊！
    粉红色底色，还有荷叶边，少女得连我都不敢穿了，我扯出笑容，对朔朔比个讚，「真是好品味。」好特别的品味。
    「金纶那傢伙，嘖。」朔朔冷哼了声，转身进厨房拿牛奶。
    幸好不是朔朔的品味，不过纶纶喜欢少女风貌似没有比较好啊？
    朔朔没有追究我刚才的偷吃，我平安无事的吃着早餐，快吃完时，朔朔看着我问：「等等坐飞行器好么？」
    连私人飞行器都有，这人比人真气死人！腹诽完，我慎重地提议：「还是坐车吧。」居家飞行器太高级，很引人注目的。
    闻言，朔朔凝视我一两秒，才回应：「好。」
    事实是我错了，大错特错！当看到停车场的好几时辆名牌车时，我真有种从内心涌出的哀伤，明明都是king，为什么我的处境那么悲惨呜呜呜。
    「别想太多。」朔朔拍拍我的头，缓声道：「有些是朋友的。」
    闻言，我似乎不那么鬱闷了，随口问道：「哪些是你的？」
    朔朔指了三四台车，非常淡定的回答：「除了这些之外。」
    「……」我真鬱闷了。
    坐上车，看着窗外的街景，我好不容易平復心情，和朔朔聊了几句后，我随口问问：「我们要去哪啊？」
    「拍婚纱照。」
    「啊？」我愕然，刚平復的心情再次波涛汹涌。
    「婚前当然要拍婚纱照。」朔朔看了我一眼，勾起嘴角。
    我决定以后再也不随口问问了。
    ＊
    看着眼前的婚纱照，我不禁感叹，没想到杀手的好身手能在拍照派上用场，一张张高难度动作，例如朔朔手撑着墙，我坐在他手臂上，或是握住彼此的手，然后朔朔把脚掌放在我的腰，然后举起我。
    现在的婚纱照已经不侷限于婚纱，牛仔装酷炫、运动装休间、泳装喷鼻血……咳咳，其中我最喜欢的是古装，屋簷下，我撑着纸伞微微回头，朔朔则非常温柔的凝视我，仙气十足啊！
    这还要感谢朔朔的完美偏执症，每张照都效果才那么好。
    欣赏到一半，我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纶纶对我笑了笑，「你越来越敏锐了，我本来想吓吓你。」
    闻言，我白了他一眼，「你根本没认真躲吧！而且我要是不机警些，哪能当柳王啊？」
    「也是，尤其现在你要和紫朔结婚了。」纶纶顿了顿，问道：「你真的要和他结婚吗？」
    闻言，我愣了一瞬，反问：「什么？」
    「杀手界几乎没有人结婚。」纶纶难得的严肃道：「结婚太危险了，等于是公告天下你们的软肋是谁，更别说如果有小孩，虽然我知道紫朔结婚是为了保护你，还有弥补那几年的空缺，但你一定要想清楚。」
    纶纶的眼神透露出担忧，我对他笑了笑，「别担心了，再说婚礼等等就要举行了，难不成我要落跑吗？」
    「如果你后悔，我可以掩护你走。」纶纶看起来很认真，但这让我更想笑了。
    「我想得不能再清楚了，我和朔朔暂时不会有小孩的问题，也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就是说嘛！」小琳琳从宴会入口蹦出来，「人家也会保护你们啊！」
    这句话从一个萝莉口中说出来，真有种无法言喻的违和感，不过看在小琳琳难得没吐槽我的分上，我还是别调侃她好了。
    「没错。」奥嘉雯很不淑女的搭上我的肩，「朋友就该互相帮忙嘛！」
    听到互相帮忙，我瞇起眼，「你该不会又要我陪你看哪个大明星的演唱会了吧？」
    「真聪明！」奥嘉雯笑得异常讨好，「这个月看太多场了，这场的门票钱就拜託你囉！」
    「损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还是无奈的点头。
    「你们别缠着姿媚，快来化妆。」罗兰緋走出门外喊了声。
    「好。」语毕，奥嘉雯故作烦恼的看着我，「不过我素顏就够美了，化妆会不会抢了新娘的光彩啊？」
    「……你可以闭嘴去化妆了。」
    「哈哈哈！」奥嘉雯捏捏我的脸，心满意足地走了。
    「经奥嘉雯这么一说，人家是不是也不该化妆啊？」小琳琳水汪汪的双眸眨啊眨。
    闻言，我翻了个白眼，「你又不当伴娘，简单化就好啦。」
    「那人家可以当花童，就能站在紫朔哥哥身边了！」小琳琳的眼睛闪闪发亮。
    想到心智年龄和外表容貌根本差了几光年距离的小琳琳要当花童，我忍不住在心底吐槽，然而她已经喜孜孜的跑走了。
    「看来大家都很恭喜你们。」纶纶停顿了会，不放心的说：「紫朔那傢伙虽然闷骚了点，但你要好好对待他，千万不可以拋弃他……（以下省略）」
    听着纶纶的絮絮叨叨，我不禁开玩笑道：「你是要嫁女儿吗？别担心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啊？」纶纶蹙眉，又说：「如果紫朔欺负你，你一定要来找我！不过那难搞的傢伙竟然有人肯嫁给他，嘖嘖，真是奇蹟……」
    「金纶。」
    「呃？」纶纶愣住，转身看向突然出现的朔朔。
    「有劳你前来『难搞的傢伙』的婚礼。」朔朔不疾不徐的说，眼神一派平静，却看得我们毛骨悚然。
    「我、我出去确认来客名单！」纶纶丢下一个灿烂的笑容便飞快的走了。
    纶纶落荒而逃后，我和朔朔对望，沉默了一会，朔朔淡淡开口：「真美。」
    闻言，我看了看身上的凤冠霞帔，这件还加上了现代元素，显得更有设计感，我点头笑道：「是啊，这嫁衣挺华丽挺美的。」
    「不，我是指你很美。」朔朔凝视着我，目光温柔许多，他轻轻拨开我的发丝，指尖滑过脸颊的触感让我一怔，但更多是因为朔朔如此直白的话语和温柔。
    望着朔朔发花痴了一会，我赶紧回神，胡乱扯了句：「你怎么没去准备？婚礼时间还没到吗？」
    闻言，朔朔扬眉，似笑非笑道：「丫头迫不及待嫁我了？」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啊！我无地自容地纠结了会，决定扯开话题：「瑶魄有来吗？」记得有寄喜帖给她。
    「没有，不过除了她之外，收到喜帖的都到了。」
    「这样啊。」我略为失望，却马上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讶然道：「我姊也来了？」
    「嗯。」朔朔见我蹙眉，又道：「别想太多，叶玟琳单纯道贺而已。」
    「我担心的不是那个。」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样要怎么低调啊！纶纶就够高调了，还有菁英小组，现在再加上我姊……哎呀呀！」
    「莫忧心，他们今天的打扮都很低调。」
    「没用啊！他们的脸本身就很高调了！」
    闻言，朔朔轻捏我的脸颊，扬起嘴角，「夫人真是风趣。」
    看着朔朔绝色的容貌，我无奈地任由他捏脸，「算了，反正你的脸也很高调。」
    「呵呵。」朔朔再度勾唇，对我道：「婚礼差不多要开始了，我去外面看看。」
    语毕，朔朔便走了，我正要转身离开时，却督见一条手帕从朔朔身上落下，而他继续往前走。
    朔朔怎么可能没发现？我走过去捡起手帕，上头织着黑色的圆形图案，和之前在纶纶房间门口，以及那天宴会在后台捡到的一模一样。
    「朔朔。」我喊住他。
    听到喊声，朔朔转身走向我，看着他的优雅从容，我沉默了会，接着不可置信地问：「你就是瑶魄？」
    「你说呢？」朔朔似笑非笑。
    「瑶魄是月亮的意思，朔月和月亮……你真的是她！」我瞪大眼，衝上前摇摇他的手臂，「你怎么不早说？」亏我还想要她的签名！
    闻言，朔朔勾唇，拍拍我的头：「自己发现才有趣。」
    「恶趣味！」抱怨完，我突然想起我和朔朔的相遇，难以置信地瞪着他问：「你那时候掉吊饰该不会也是故意的吧？」
    朔朔没说话，只是笑意更浓烈了。
    「这坑人啊！」我把朔朔的手臂晃得更用力了，「以前捡个吊饰得当柳王，现在捡个手帕等等就要嫁给你……乾脆直接说了吧，未来还要我捡什么？」
    见我一脸认命，朔朔的嘴角上扬再上扬，「其实我还有一样东西掉了，你捡起来却没还我。」
    「啊？什么东西？」
    「我的心。」
    朔朔眸中的柔情猝不及防地撞进心中，我还来不及开口，唇便被温柔的吻占据了，我微微瞪大眼，努力不让自己沉醉在那份温柔中，连忙推开他，「婚礼都还没开始！」
    闻言，朔朔缓缓放开我，接着倾身，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我已经等不及了。」
    双颊的温度烧得有点高，我捂住脸，决定不对上朔朔极为诱惑的双眼。
    「还记得巧克力糖果屋么？」
    虽然不知道朔朔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但我仍点点头。
    「那时候那样东西就掉了，只是你一直没还我，一开始我试图要回来，却渐渐发现捡不回来了，现在则是不想捡回来了。」朔朔淡淡笑着，眸中流转千载温柔，我怔怔望着他，说不出话。
    「那么，你愿意替我保管一辈子么？」
    闻言，我抬头凝视着他，思绪顿时澄澈清晰，原来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好犹豫，我展开最开怀的笑容，説：「当然愿意！」转念一想，我反问：「那你愿意吗？」
    似乎是我问得太出乎意料，朔朔怔了一瞬，随即搂住我，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以朔朔的名义发誓，我定会守护那颗心，至情不渝。」
    闻言，我抿抿唇，无法言语，这时似乎说什么都是多馀，只能把朔朔抱得更紧。此刻，彼此的心似乎更贴近了。
    过了一会，朔朔缓缓放开我，见我一脸捨不得，他揉揉我的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走吧，婚礼要开始了。」
    语句刚落下，一阵轻快悠扬的音乐声便响起，而这首曲子是晨天乐团的新作——「幸福」。
    前方宾客的恭喜声不绝于耳，牵着朔朔的手，我微微笑了，似乎明白了这首歌为何命名为幸福，当初能捡到吊饰，遇到雾嵐的每一个人，何其幸运。
    曾以为消逝的紫色身影回到身边，幸好我们此刻并肩，而这次，彼此再也不放手了。
    朔朔看了我一眼，勾起嘴角，和我笑容的弧度一模一样。
    而我又是何其幸福，能再见那抹勾唇浅笑。
    【正文完】

 后记

    打上后记两字时，内心真是感慨万千啊，转眼间《杀手学长你在哪》也陪伴我两年多了，一路上非常感谢支持此书的读者们，你们的留言和珍珠真的是我最大的动力！
    接着来谈谈书中的三大角色（还没看内容请别看这几段），首先是女主叶姿媚，因为家庭因素嘛，她一开始给人自卑的感觉，但她算是慢慢强大起来吧，毕竟这个世界是残酷的，罗紫朔也是。明明都已经确定心意，对方却把雾嵐这重担丢给她，就这么消失多年，除了雾嵐其他人的陪伴外，她的心理素质也要很强大才行。
    父母早亡亲姊又那样对待她，她的容忍力大概超过常人吧！就某种程度来说，她的内心比罗紫朔坚强，后来又被他的恐怖特训训练得更有自信更强大，该说是不幸还是幸运呢？就算是不幸她也甘之如飴吧！哈哈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见叶姿媚的成长，如果没有，就从头再看一遍吧（x）
    再来是罗紫朔，简单来说，他就是个闷骚又想太多的不正常（x）男主，但没办法人家也有不堪的过去，才造成现在扭曲的心理啊……咳咳，因为他总是考虑太多，又太善于武装自己，于是绕了一圈又一圈，幸好他最后想通了，否则真要孤老一生了。
    他的感情看起来都是淡淡的，不容易察觉，对朋友也好情人也好，但其实他是内敛而浓烈（就是傲娇），认定了就能为他人付出一切的那种人。他也算是个令人心疼的角色，总是独自承受一切，根本没有多少人能走进他心里，虽然最后是he，不过作者私心觉得他更适合be（被打）
    再来是本书最黑角色杜金纶，他的阳光灿烂开朗全部都是浮云，最腹黑的就是他啊！！！
    咳咳冷静，其实他才是一直看得很清楚的那个人，不过他始终为的就是罗紫朔而已，不管是尊重罗紫朔消失的决定，还是帮他看着叶姿媚，他看似多情温柔，实则真正在乎的不过只有罗紫朔而已……好吧我嗅到浓浓的腐味了，还是就此打住吧！（喂）
    现在是预告时间，番外会揭露罗紫朔不在雾嵐的那段时间干啥去了、杜金纶＆罗紫朔的过去、独孤对罗紫朔的又爱又恨（？）、新婚生活、q＆a……等。
    顺带一提，番外会放角色图，以及解开一些谜团，那就先这样吊吊胃口啦（被打）
    关于创作动机，这实在是个谜，毕竟脑洞太大胡思乱想这故事就诞生了，还有一方面是私心身高差和年龄差，不知为何觉得萌（？
    关于第一人称，虽然有优点，但写到后来我深刻体会到第一人称视角的缺点了，所以每一章的结尾都有一小段非女主视角来补足这部分，剧情也能比较完整。
    关于结局，其实作者挣扎了一会，原本想来个香艳刺激的结尾，但这怎么想都不太符合叶姿媚和罗紫朔啊，所以最后还是走温馨（？）路线，淡淡的幸福也是幸福嘛！
    不过结局是结局，书中的角色们还是会继续生活下去，就让我们祝福他们吧！
    最后要感谢关注这本书的读者们，以及画角色图的小闵a，还有书中的角色们，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番外 离别流年

    痛。
    坠楼时用尽全力勾住栏杆，总算没摔得粉身碎骨，罗紫朔全身剧痛，但他没有时间停留，战斗机已盘旋在上空，倘若他没逃出大楼，下场没比摔死好到哪里去。
    身上的通讯设备都毁损得差不多了，罗紫朔望了楼上一眼，轻叹口气，只能啟动脑中的晶片了，虽然晶片系统有点不稳定，但现在无法考虑那么多了。
    事前已和她联络过，理论上来得及接应自己，罗紫朔惦记的是白，因为叶姿媚顶多救独孤，但以独孤和白的交情，若白死了，独孤独活肯定不好受。
    「朔王，飞行器正接近你的位置。」脑中传来声音，罗紫朔暗自庆幸系统没出问题。
    「好。」顿了顿，罗紫朔续道：「能多救一个人吗？」
    另一头的声音消失了几秒，似乎在请示，接着声音再次响起，「可以，条件后续再谈。」
    闻言，罗紫朔放心了些，不过自己和对方的交情并不深，不知道她会要求什么代价？罗紫朔一面想一面道：「麻烦你了……」
    头猝不及防地剧痛，晶片似乎出了问题，罗紫朔抽出腿侧的小刀往指甲里刺。不，千万不能昏过去，现在得保持清醒……
    飞行器迅速靠近，对方很贴心地准备了担架，进入飞行器时，罗紫朔似乎听到爆炸声，接着眼前一片黑暗，失去意识。
    药水味与食物香味交杂，罗紫朔不着急睁开眼，而是凝神倾听周遭的声音。
    脚步声朝自己走来，有人替自己擦了脸，罗紫朔揣测这人应该是护士，接着又有几阵匆忙的脚步声和仪器发出的声音，想来是医护人员，那么这里是医院？
    细微的脚步声传来，罗紫朔更注意听了，这个人的脚步很轻，是善于隐匿者还是侵入者？
    罗紫朔稳住心神，打算伺机行动，脚步声到他床边便停了，周遭没有惊呼声，系统也没有警告声，看来不是入侵者。
    然而他才这么想，便感觉到那人的手正接近自己的胸口，无数可能在他心中闪过，这里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且身上的伤尚未痊癒，若这人对自己不利，恐怕很难逃出……正当罗紫朔要反手捉住那隻手时，他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罗先生恢復得如何？」
    轻柔的嗓音令人印象深刻，这人便是自己的合作对象，思及此，罗紫朔继续装睡。
    「情况有点糟，右手断了，双腿勉强能走，但要剧烈动作不太可能。」
    对于医生的话罗紫朔并不意外，这副身体损伤过重他比谁都清楚。
    「知道了。」语毕，对方又和医生讨论了自己的情况一会，接着让所有人出去。
    四周无声，对方沉默了会，道：「朔王，你醒了吧？」
    闻言，罗紫朔内心一怔，他的演技非常好，竟然被看穿了？
    「仪器显示你恢復意识了。」
    ……原来如此。罗紫朔睁开眼，看着眼前倾城美色的女人，缓缓道：「谢谢……」
    「你别道谢。」对方打断他，看了他几眼才道：「我们只是交换条件，两不相欠，我可承受不了你的人情。」
    见对方并非故作推辞，罗紫朔頷首道：「嗯。」
    这时，不等罗紫朔开口，对方逕自解释起来：「你只昏迷了五天，非常强悍，不愧是朔王，竟能撑过坠楼和爆炸，不过另外一位先生到现在还没醒来，放心，他的情况很稳定。」
    「嗯。」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我尽量帮忙。」
    闻言，罗紫朔端详对方的神色，她看起来很真诚，应该没有其他目的，但她的演技精湛，是否另有图谋难以确定，罗紫朔试探道：「条件？」
    「条件是若有人想杀叶姿媚，你需救她一次。」
    闻言，罗紫朔心下虽疑惑，但表面上仍无惊讶表情，他再次试探道：「是叶姿媚不是你？」
    「嗯。」对方理所当然地点头道：「当初我好不容易让她出门闯荡，结果你竟然把她拉进雾嵐，这其中的危险我想你再清楚不过，重点是你还拐走她，虽然以你的身分如果不想负责也是常情，但我想你不会那么做，吧？」
    见叶玟琳迟疑地加了个「吧」，罗紫朔沉声道：「我会负责的。」
    「我想也是。」叶玟琳展开甜美笑容，「能交到朔王这种传奇人物当男友，看来不枉费我想尽办法赶她离家出走了。」
    闻言，罗紫朔沉默了会，仍决定开口：「其实你想要她多点社会经验，可以直说，不必扮演坏人。」
    「她啊！」叶玟琳轻叹口气，把头发勾到耳后，缓声道：「她太会隐忍，如果我不用些激烈的手段，她八成不可能主动去冒险。」顿了顿，她续道：「不过她现在当上了柳王，也算是种收穫。」
    「果然，她肯定能把雾嵐带领得很好。」想到叶姿媚，罗紫朔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你倒说得轻松。」叶玟琳看了罗紫朔一眼，突然意识到什么，惊呼：「你该不会不打算回去了吧！」
    闻言，罗紫朔没说话，默认了。
    「是因为伤势吗？」
    「不。」罗紫朔顿了顿，平静地説：「我打算换一副身体。」
    闻言，叶玟琳再次惊呼：「那很痛苦的！」
    「那不在考量内。」罗紫朔看着叶玟琳，语气平淡，「能安排么？」
    「……好。」叶玟琳犹豫了会，还是没说出劝阻的话，她暗自叹口气，把妹妹的幸福託付给这男人真的好吗？但是她又不能要叶姿媚不喜欢他……唔，亲姊不好当啊！
    看着罗紫朔独自望着窗外，明显不想多说什么，叶玟琳只能走出房，叹了声：「唉，他倒是走得瀟洒，不知道姿媚现在怎么样？偏偏我不能关心她……唉。」
    ＊
    之前已未雨绸繆地复製了几个复製人，换一副健全的身体并不是难事，痛苦的是接下来的復健和调整手术，但罗紫朔全撑下来了，连医生都惊叹他的意志力，甚至有人好奇过他是否有什么非得完成的人生目标。
    「非得完成么……」罗紫朔低吟。
    身体适应得差不多后，罗紫朔严格地训练自己，强迫自己比以前更加强悍，为了剷除对那女孩不利的事物，他加入了许多暗黑组织。
    不论是檯面上的威胁或黑暗中的埋伏，他都将一一替她剷除。
    然而坚持他到这一步的理由却非常单纯——为了再见她一面。
    「既然能把所有伤到治好，为什么要在手指上留下那几圈焦痕？」叶玟琳看着罗紫朔戒指下焦黑的伤痕，疑惑好几次还是问出口了。
    闻言，罗紫朔沉默了很久，久到叶玟琳以为他不想回答时，才听见他缓缓道：「算是种纪念吧。」
    纪念？叶玟琳不太懂他的意思，但那抹眼神带着些许寂寞、沧桑与不捨，她想她不该追问，何况自己和对方的交情不深……如果是那个男人，他愿不愿意说呢？
    走出房，叶玟琳扬起镜头用专业笑容，偷偷打了通视讯给杜金纶，嘴角带点狡黠。
    「你怎么有空打给我？我记得你最近很忙。」杜金纶看着床上的女人一眼，暗自猜想该不会叶玟琳发现了什么。
    「打扰了，我也知道你很忙，各方面都是。」叶玟琳的声音充满笑意，但更多是调侃之意，「我猜包括私生活？」
    「咳咳。」杜金纶窘迫的情绪只维持了几秒，马上发挥多年来临危不乱粉饰太平的功力，灿笑道：「毕竟我们的情侣关係只是表面上，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叶玟琳笑笑，正色道：「我无意间发现罗紫朔的行踪线索，有兴趣吗？」
    打量叶玟琳几眼，除了询问之意与笑意再看不出其他，真不愧是资深演员，不，也许她藏得更深。杜金纶官方微笑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把叶姿媚带到黑妖。」叶玟琳开啟商用笑容模式，公式化道：「那么你也许能见到罗紫朔。」
    「也许？」杜金纶扬眉，「这种不确定的交易不合规矩。」
    「你知道的，罗先生的行踪难以捉摸。」叶玟琳抱歉地笑，笑容却了无歉意，「当然，你可以拒绝，但我猜你不会这么做。」
    「你总是猜得那么准，有点让人忌惮呢。」杜金纶意有所指地看了叶玟琳几眼，微微一笑。
    「成交。」
    ＊
    不知道第几次从恶梦中醒来，但睁开眼面对的也没好到哪里，不择手段、用尽心计、明争暗斗，甚至稍微做错决定，便会惹上大祸，一步步如履薄冰，她肩上背负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全雾嵐的性命。
    最可怕的是，她必须坚强，必须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她——必须快乐。
    「今天我绝对要罢工！能翘的会议全都翘！能不去那些商业大佬的会面就不去！我要翘班啦齁！」叶姿媚对着奥嘉雯发牢骚，然而对方完全不予理会。
    「可惜的是会议一场都不能翘，会面也每个都得去，king就认命吧！」简晨宏吐槽。
    「要不然今天稍微放松点，姿媚跟我去黑妖吧？」杜金纶笑吟吟地提议：「只去那一场就好。」
    闻言，叶姿媚思考了会，黑妖的会面可能促成的利益的确最大，她点头道：「那只去黑妖哦！其他的全部推掉！」
    「好吧！」
    黑妖对雾嵐恭敬有加，双方开出的合作条件也已达成共识，叶姿媚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然而正要走进黑妖总部时，她却看到了一抹非常熟悉的身影。
    「朔……」然而叶姿媚只喊出一个字，就碍于黑妖的人还在一旁，只能住口。
    叶姿媚向杜金纶施了个眼色，后者看了她一眼，便向接待人员道：「要事在身，恕我先失陪。」
    黑妖的人没有多拦，毕竟会面柳王才是这次目的。
    其实罗紫朔原本不打算出现的，可是那丫头的声音、神韵与任何举动，都让他没办法就这么转身离开。
    只想远远看一眼，却仍情不自禁的走过去……罗紫朔笑自己太愚蠢，事到如今，难道见上一面就会比较好吗？只会让她更为难吧。
    罗紫朔迅速闪进暗门，印象中杜金纶的速度没那么快，果然几秒他才听到脚步声。
    「紫朔？」杜金纶不可置信地问了声，那抹身影太熟悉了，既然自己和叶姿媚同时感觉到，那么肯定是罗紫朔没错。
    没人回应。杜金纶蹙眉，开始寻找这里的暗道。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找到，但这里是黑妖戒备比较弱的地方，一时半刻没人会发现而出手干涉，这里也没有连接的暗道，最不济只能打一场了，罗紫朔盘算着如何用最快的速度及对双方最少的伤害脱身。
    杜金纶的脚步越来越近，而他的凋花扇已紧握在手。
    「杜金纶先生，你怎么在这？」
    月平常聒噪的吵闹声此刻在罗紫朔听来竟如此美妙。
    「你在找人吗？是一个沉默又讨人厌的傢伙吗？」
    ……他错了，月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讨人厌。
    见眼前这名女子笑中带着怂恿之意，杜金纶危险地瞇了瞇眼，「你想做什么？」
    「哎呀呀！别一脸防备的看着我啦！」月露出最无辜的笑容，「我知道你是非常有名的前金王，真要动手，我也打不赢你，我只是想和你说一个秘密而已。」
    「秘密？」儘管不清楚对方的真正目的，但一切和罗紫朔有关的事，杜金纶都无法常态处理。
    「嗯，几个月前有个人加入了黑妖，平常少说话装高冷就算了，连检定的时候都故意隐藏实力！别问我怎么知道，当然是帮其他女生偷窥他的时候发现他其实很强……咳咳，鄙视人就算了，还总是一个人不知道在感伤什么，要不是我主动理他，他就没朋友了！」
    月清了清喉咙，好像不只说给杜金纶听，用非常大的音量道：「总之啊，他是个非——常难搞的人！」
    闻言，杜金纶不禁微微扬起嘴角，而躲在暗门中的罗紫朔嘴角抽搐。
    月的笑容扩大了些，得意洋洋地説：「我也知道他肯定有喜欢的女生！」
    「你怎么知道？」杜金纶真的好奇了，紫朔的情绪照理来说都藏得很深，这女生竟然看得出来？
    「他每次都看着一件深紫色大衣，一下子傻笑一下子要哭要哭，谁都看得出来他在思春啊！」
    思、思春吗？应该是一下子勾起嘴角一下子蹙眉吧……不，紫朔应该会戴面具，这女人到底怎么看出来的？杜金纶真疑惑了。
    「虽然不知道他干嘛要躲着，不过看在他那么思念心上人的分上，我可以偷偷帮你转达你的话啦！」月笑吟吟道。
    闻言，杜金纶差点就想逼月说出罗紫朔的行踪，但如果紫朔真想躲，这么做只会让他躲得更远，适得其反，思及此，杜金纶轻叹道：「紫朔他……过得好吗？」
    「原来他叫紫朔啊……果然是个奇怪的名字，和本人一样。」
    月咕噥，却感受到杜金纶和角落同时传来杀气，连忙粉饰太平地笑道：「我是说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啊哈哈！和人一样好呢！」
    见杜金纶仍瞪着自己，月赶紧回答：「他啊总是一脸鬱闷，也不知道有什么天大的忧愁，臭脸男兼难搞男！他过得超级不好的！」
    ……就算真的挺糟，也该说「还好」吧？罗紫朔极力压抑衝出暗门打昏月的衝动。
    「真是的，他果然让人担心。」杜金纶皱眉，又说：「那先谢谢你帮我传话。」
    「不用客气！处理难搞男人人有责嘛！」
    「……」连善于沟通的杜金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深吸一口气，杜金纶吼道：「休想我帮你照顾姿媚！我不能也不会！不管你有什么苦衷，都快点给我滚回来！别以为搞什么守护的烂把戏很伟大很浪漫！你以为姿媚每天忙到三更半夜连哭都不能被发现是为了什么啊！你知道她是靠什么坚持到现在吗！都是为了等你回来啊！」
    「你以为离开就是对她好吗！你这个蠢蛋！」
    杜金纶一连串骂完后，却见到月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干嘛？」难道是自己太激动破坏形象了？
    「你、你竟然不是朔的心上人？！」月的嘴巴大张。
    「什么？」杜金纶的表情和月差不多。
    「我一直以为你们是『碍于身分明知无法相爱却仍深爱彼此纠缠不清情意绵绵』的悲情情侣！天啊竟然不是！我的少女心都破碎一地捡不起来了！」
    什么少女心根本是腐入骨子里的腐女心！罗紫朔更努力克制自己一脚踹晕月的衝动，这女人平常看到两个男人稍微靠得近一点就莫明的兴奋，真是受不了。
    而杜金纶理智地决定忽略月的话，正色道：「再次谢谢你转达。」
    「哈哈不客气！看在你那么在乎朔的份上，要不我再帮那女生带句话好了！买一送一嘛！」
    闻言，杜金纶笑了，「真爽快！我欣赏你！」他顿了顿，又问：「不过你有什么条件吗？」
    「当然没有！」月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
    「你对紫朔真好。」纶纶曖昧地笑。
    「哈哈！其实我是对那叫姿媚的女孩好！」
    「嗯？」
    月眨眨眼，灿笑道：「我可是喜欢女生唷！尤其是可爱的类型！」
    「……」
    「哈哈哈！那我晚点连络你，掰掰囉！」月笑吟吟地看杜金纶走出房，接着让暗门打开。
    一抹紫影窜出，凋花扇横在自己脖子旁，然而月连反抗的动作也没有，笑吟吟道：「我早就想出卖你了，我说都说了，你能拿我怎样呀嘿嘿！」
    罗紫朔沉默了会，仍把扇子收回，淡淡道：「总有天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怎么会呢？你的忍耐力最好了。」月调侃道：「忍了五年都没去找她，这点小事怎么可能忍不住呢？」
    「……」罗紫朔蹙眉，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不过，我非常期待你忍不住的那天啦。」月想了想，又说：「其实你也很想见雾嵐的人一面吧？所以就别计较我擅自和前金王说这些啦。」
    「……」面对这个笑得无比恼人的月，罗紫朔决定保持沉默，以过去的经验来看，和月说话多说多错，不如保持沉默。
    「对了！」见罗紫朔更鬱闷了，月笑吟吟地建议道：「黑妖会派一群人到雾嵐确定合作的事情，你要不要一起去呀？」
    闻言，罗紫朔再次沉默。他何尝不想去呢？但，又怎么能去呢？沉默到月以为他不想回答，正要走人时，罗紫朔总算开口了。
    「也许你说得对，这次，我不太想忍了。」
    ＊
    「不是朔朔？」叶姿媚的笑容垮了下来，一脸哀怨地看着杜金纶，「可是那个人真的很像他啊！」
    见叶姿媚非常失望的脸，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杜金纶忍不住开口：「其实他……」但他还是没说出口。
    见状，叶姿媚的表情更哀怨了，「纶纶，你知道什么一定要说哦！」
    「嗯，我真的没看到紫朔。」杜金纶避重就轻的说，现在还不能确定紫朔到底想不想回来，他不想让叶姿媚有太多的期待，他已经看她失望太多次了。
    「不过……」杜金纶对叶姿媚露出最灿烂的笑容道：「他大概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躺在床上，儘管身心俱疲，叶姿媚却迟迟无法入睡，心想：「纶纶似乎知道了什么，但他不说我也不能逼问啊！真让人着急！」
    翻来覆去了一会，叶姿媚又想到今天纶纶问的奇怪问题，「『如果能和紫朔说一句话，你想说什么？』唔，如果能见到他，当然是先扑上去！说话什么的都是多馀的！肢体动作胜过一切啊！」
    「不过认真想想，以他那种脱俗的謫仙气息，应该要说句很诗意的话吧？」叶姿媚喃喃，躺了一阵子仍睡不着，乾脆起身写写日记，也顺手把那句话写进本子里。
    叶姿媚入睡后，罗紫朔从门外走了进来，月不知道从哪里要到柳王房间的密码，还一直耸恿他来。
    明明不该来的，罗紫朔叹口气，自己离开才能让她成长，况且她现在过得很好，自己的出现不但让她的柳王身分受到威胁，也会打扰她的生活。
    看着叶姿媚熟睡的脸，罗紫朔不禁勾起嘴角，他俯下身，细细端详她的睡顏。
    她瘦了些，眉间染上几分忧愁，脸色有些苍白，看来没能好好休息。罗紫朔蹙眉，想为她揉揉眉心，却倏地收回手。
    能这样看着，便很好了。罗紫朔淡淡想着，眼神柔和地望了叶姿媚一会，就要离开。
    「朔朔……」
    心一惊，罗紫朔顿时怔在原地，他知道他应该要加快速度离开，但内心总有股莫名的期待，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几秒后，罗紫朔见没有动静，才转身一看，却看见睡眠中的叶姿媚皱眉，似乎做了噩梦，罗紫朔迅速走到床边，极力压抑想抱住她的衝动。该死！偏偏自己什么都没办法做！
    「我……想你……不、不要……」断断续续的囈语传来，罗紫朔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看叶姿媚流了一身汗，他拿了湿毛巾来，却恍然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做些什么。
    「朔朔……」叶姿媚的手紧抓着被褥，泪水从紧闭的双眼流下，沾湿了枕头。
    见状，罗紫朔既是心疼又是担忧，根本不想顾虑那么多，他拭去叶姿媚眼角的泪，再用湿毛巾把她的脸和脖颈擦一遍，他的动作轻柔，深怕吵醒她。
    虽然做噩梦，但叶姿媚的警觉仍不低，她倏地睁开眼睛，瞪着罗紫朔几秒，不可置信地眨眼，却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见状，叶姿媚无奈地自嘲：「我一定是太想你，作梦就算了，连幻觉都出现了，看来我真是没救了啊。」语毕，她翻个身，试图再次入睡。
    确定叶姿媚睡着后，罗紫朔才站起身，深深看了叶姿媚一眼，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见叶姿媚睡得安稳，这时才要离开。
    日记还没闔上，罗紫朔起身时不经意看到最底下的几个字，他先是微微睁大眼，随后扬唇浅笑。
    陌上花开。
    看来，用不着月传话了。罗紫朔噙着笑再看了叶姿媚一眼，才迅速地走出房门。
    陌上花开，君可缓缓归矣。
    「看来，你的等待，我只能用一辈子的时间回报了。」

 番外 偽新婚生活

    （图为杜金纶幻想的新婚生活纯属妄想欢迎吐槽感谢小闵a绘製）
    细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即便叶姿媚已经累到进入休眠状态，她仍察觉到有人进来办公室了。
    是纶纶还是奥嘉雯？依稀记得他们好像有事找自己，但依他们俩的个性，有可能加班到那么晚吗？
    儘管内心疑惑，但已经累到不怎么想思考的叶姿媚稍稍挪动身子后，再次进入梦乡。
    柔软的衣料轻轻地覆盖在叶姿媚身上，还带点紫罗兰的轻浅香气，这下，她是真的醒了。
    「朔朔？！」叶姿媚倏地抬头，然而在看到朔朔的表情之后，她却非常想装睡装蒜装死。
    那一个面无表情却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啊！
    「别一脸讨好地看着我。」罗紫朔淡淡道：「今晚又打算不回家了？」
    「我、我……」叶姿媚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好理由，在罗紫朔的低气压有越来越低的趋势下，她只好陪笑道：「今晚就通融一下嘛！而且我也没有常常不回家……」惨了，越说越心虚。
    「没有常常？」罗紫朔挑眉。
    「对啊！至少没超过五次吧！」
    「不含今天，本月已累积六次了。」
    好吧，叶姿媚投降，和这男人认真是没用的，因为他会比自己更认真。
    不过让叶姿媚澄清一下，她可不是整晚流连夜店派对不回家，而是雾嵐最近的事情特多，尤其是结婚的事公布之后，各种表面上恭喜私底下趁机探查消息的会面排山倒海而来，加上罗紫朔还活着的消息曝光，许多人把这件事视为传奇，连帯许多组织想和雾嵐合作，藉此巩固势力。
    不过合作这种事不能短视竞利，还要考虑该组织的实力、风评、行事作风，还有是否另有目的，对雾嵐未来发展有什么影响等，光是这些事就让叶姿媚忙得焦头烂额，更别提例行公事了。
    因此叶姿媚有时就直接睡在雾嵐，king的房间就在隔壁，对于累到爆肝的她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晚餐吃了么？」
    「啊？」叶姿媚愣了一下，这话题换得有点快，她想了想，却想不起来吃了什么，「忘记了。」
    闻言，罗紫朔轻叹口气，「你想不起来，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吃。」
    ……好吧，她似乎真的忙忘了，叶姿媚的声音有些低落，「对不起。」
    「我并没有怪你。」罗紫朔一面说一面把晚餐从袋中拿出，「只是你不回家，我不能常在雾嵐照顾你。」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语毕，叶姿媚马上收到怀疑的眼神一枚，她只好强调：「真的啦！」
    「也许我该回来雾嵐。」罗紫朔微微蹙眉。
    婚后，为了避嫌与避开不必要的麻烦，罗紫朔离开了雾嵐，专心在出版社以及三人组合的演艺训练上，不过照叶姿媚夜不归宿的频率来看，他想他有必要回来雾嵐。
    叶姿媚一面吃着晚餐（或者该说是宵夜？）一面严正拒绝：「不行，你也很忙啊，而且你有宣传活动要跑吧？这样你会太累！」
    「我想我的体力比你好。」罗紫朔微微瞇起眼，带点意味不明的气息，「也许我该好好『调教』你不归宿的坏习惯。」
    「调、调教？！」等等她还没准备好啊！
    「调整校正。」罗紫朔微微勾唇，「或是夫人喜欢另一种？难得夫人好兴致，为夫绝对奉陪。」
    「咳咳、真的不用！」叶姿媚差点噎到。这一定是朔朔在报復她！
    才没说几句话，秘书就传来行程表，请示文件也接踵而至，叶姿媚只能一面用餐一面工作，根本无暇和罗紫朔说话。
    等到吃饱，工作也告一段落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叶姿媚在罗紫朔目光逼迫下，难得早早收工，收拾东西时，她却发现罗紫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我会乖乖回家的！保证！」
    「嗯。」罗紫朔淡淡应了声，却仍凝视着她。
    见对方仍看着自己，叶姿媚再次宣示：「我真的会回家啦！不用一直盯着我吧！」
    闻言，罗紫朔没说话，只静静地与叶姿媚对视，看得叶姿媚一面回避他的视线一面道：「别这样盯着我，很可怕的！」
    见状，罗紫朔的嘴角上扬了些，「害羞了？」
    呃！正中红心。叶姿媚扬起尷尬的笑容，「啊哈哈有点热呢。」
    闻言，罗紫朔也没戳破，只牵起她的手，浅浅一笑。
    然而才刚到家，叶姿媚就被讯息轰炸了，果然工作不分场所，爆肝没有底线，下班等于换个场所加班是king的宿命。
    不过罗紫朔那头也没间到哪里去，两人各自忙碌着，好不容易结束后，叶姿媚哀怨地大叹口气，这种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不对，她忘了king不是人，得是神。
    今天的会议过程不是很顺遂，看来得择期再开一次了，不过这行程很难再塞……唔，叶姿媚突然觉得心累。
    看了眼坐在一旁打文章的罗紫朔，修长白皙的手指时不时滑过萤幕，直瀑般的紫黑色长发将那张妖孽的脸衬得更冷艳了，叶姿媚忍不住唤道：「朔朔。」
    「怎么？」罗紫朔放下手边工作，望向叶姿媚。
    然而叶姿媚没有回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对望良久，叶姿媚迅速地挪动身子，抱住了罗紫朔。
    这举动有点出乎意料，罗紫朔怔了一瞬，也没问为什么，任由她抱着，偶尔拍拍她的头。
    「其实也没什么。」叶姿媚逕自解释起来，她知道罗紫朔肯定明白她的想法，但她还是不想什么都不说让他担心。
    「就只是充电而已，你不介意吧？」
    闻言，罗紫朔勾起一抹浅笑，看得叶姿媚有些出神，不仅是因为笑容难得可贵，还有那份暖心的温柔。
    叶姿媚愣住之际，罗紫朔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将她拥入怀中。
    这下叶姿媚真愣住了，「啊？」
    「充电。」
    儘管那两字说得再正经不过，叶姿媚仍听到了满盈的笑意。
    虽然罗紫朔基本上是个正直且完全尊重对方意愿的人，但这姿势实在太过曖昧，他似乎感觉到贴在自己胸膛上的脸颊有升温的趋势。
    「晚餐有吃饱么？」
    似乎是这问题太突兀，叶姿媚花了几秒思考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暗自猜想是不是自己的心跳声太大声被发现了，但她最后还是想不到这句再平凡不过的话还能有什么特殊含意。
    「吃饱了。」于是叶姿媚乖乖回答，默默中了罗紫朔的圈套。
    「那就好。」罗紫朔低低一笑，在叶姿媚的耳上轻轻落下一吻，恰到好处的曖昧。
    「你……等等这跳太快了，这跟吃饱有什么关係吗？」被吃掉前也得先弄清楚状况啊！
    「饱暖思淫慾。」
    她就知道这男人绝对有埋伏！
    望着罗紫朔眼底的似笑非笑，叶姿媚还真无法反驳任何一句。
    老实说，叶姿媚对于共赴云雨这件事完全不排斥，只是她每天都累到上床只想睡觉，不然就是总有人会不识相地打扰——
    「提醒，来自纶纶的视讯通话。」
    干！这一定是诅咒！叶姿媚心有馀恨地接起视讯，无奈道：「有话快说，我现在很忙。」
    「忙？」杜金纶曖昧地笑了，「这么晚看来是忙床第之事了，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也知道打扰？」叶姿媚翻了个白眼，「那就别一天到晚往我们这跑！」
    「没办法，你们家太舒服了。」杜金纶对叶姿媚眨眨眼，笑道：「顺带一提，我现在就在你们家门口，所以……」
    「所以你滚吧。」罗紫朔冷冷地瞥了萤幕一眼。
    「喂，你就这么重色轻友，不顾我们二十六年多的交情吗！」
    罗紫朔挑眉，「我不记得我有这种死缠烂打、不识时务，还时不时招惹些烂桃花到雾嵐间接增加丫头工作量的朋友。」
    「我去，根本最后一项才是主因吧！你这宠妻无极限的妻控！」
    「考虑到你新婚那夜还跑来打扰我们，我想没必要让你进来。」
    「你这傢伙！」杜金纶的抗议在罗紫朔的黑脸下无效，于是他把目标转移到叶姿媚身上，「我可爱的姿媚学妹，看在我们俩极度友好的交情上，就让我进去吧？」
    「朔朔不准。」叶姿媚一面露出灿笑一面捅刀：「我也不想。」
    「那看在我极度帅气的份上，就帮我开个门吧？」
    「不要，朔朔更帅。」
    「那极度性感的身材？」
    「不要，朔朔更性感。」
    「那极度好吃的甜点？」
    「不要，朔朔更好吃……啊！」
    当叶姿媚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耻度大开的话时，已经来不及了，抬头一看，罗紫朔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能被夫人讚赏，为夫受宠若惊，深感荣幸。」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啊！叶姿媚正无地自容时，杜金纶再次开口了，「要是我跟你说紫朔小时候的事，你会开门吗？」
    「成交！」
    「你这夫控！」
    「夫人竟为这点小事出卖为夫，为夫好生伤心。」
    「没有啦朔朔不要难过我还是很爱你的！」
    「……」杜金纶觉得极度受伤，眼睛极度痛，极度需要墨镜。
    看着昔日好友变成别人嘴中肉，杜金纶极度鬱闷了。
    半小时候，叶姿媚无奈地劝道：「纶纶，别再喝了，太伤身。」
    「我太伤心。」杜金纶哀怨地看了罗紫朔一眼，「以前密码都会告诉我，现在竟然不让我知道卧室密码！要知道这张床躺起来多舒服啊！」
    「没办法嘛！谁要你结婚那晚跑来我们家。」叶姿媚吐槽。
    说到这个，叶姿媚不禁悲从中来，那晚根本就是不堪回首的过去啊！
    结婚典礼结束后，已经不早了，然而king放结婚假，雾嵐可没结婚假放，于是叶姿媚马上被工作轰炸了，至于洞房什么的她是心有馀而力不足了，幸好罗紫朔是个体恤妻子的人，两人正要睡下时，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紫朔！今晚来喝酒庆祝！」杜金纶灾难性地发言了。
    「我们要睡了。」罗紫朔不温不火地下逐客令。
    「那我跟你们一起睡！」杜金纶厚脸皮地发言。
    「……」于是罗紫朔起身，打算应付几杯了事，没想到杜金纶竟然说如果罗紫朔喝输，就要扮成瑶魄，反之，换杜金纶扮女装，害叶姿媚兴致勃勃地起床观战了。
    然而把家中的酒喝完后，两人还是神智清醒，于是没有瑶魄也没有女装，不过黎明的曙光已从窗帘缝隙间洒进屋内，为代表希望的早晨揭开序幕。
    然而叶姿媚很绝望。一整晚没睡加工作疲劳轰炸，她差点成为第一个因过劳而死在雾嵐的king。
    「现在想想，我有点后悔让你进来了。」叶姿媚看着杜金纶叹道。
    「不会，今晚小酌就好。」杜金纶爆出灿笑，掺杂几分诡譎，「姿媚也一起来吧！」
    于是，那是段更不堪回首的夜晚了。
    ＊
    「太扯了！」
    一大早，简晨宏夸张的喊声充斥四周，让叶姿媚宿醉的头更痛了。
    「所以你和紫朔哥哥仍然一点进度也没有吗？」季绚琳眨眨水汪汪的大眼，无邪的眼神看向叶姿媚。
    「忙到没有蜜月就算了，连新婚生活也这么不新婚，你们俩真是……」奥嘉雯对叶姿媚翻了个白眼，后者只是露出无奈的笑，没说什么。
    「叮咚。」叶姿媚看了眼手机，是罗紫朔的讯息，其他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马上凑过来看。
    『今晚首场公演，可能赶不回去，晚餐在冰箱，记得在回家前设定机器人加热。』
    「……」一时全场沉默。
    「哇靠这根本不是不新婚吧，根本就老夫老妻了！」
    「是啊，看不出任何新婚的激情呢。」倪筱妤一脸镇定的分析。
    「虽然朔朔应该不是这种人，不过弟妹，男人那种生物，要是不餵饱，十个有十个会跑去找其他女人！」罗兰緋故作认真地警告。
    「餵饱吗……？」叶姿媚默默，难得下定决心今晚早点回家，但在各种无法推託他人帮忙的工作下，她挣扎了会，还是只能向现实屈服。
    凌晨一点，叶姿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正要找罗紫朔充电时，却发现没人在家。
    匡瑯一声，何谓心碎的滋味。朝家中看一圈，眼神定格在冰箱上。对了！还有爱心晚餐！
    打开冰箱，叶姿媚才想起自己忘记设定加热了，不过她累到懒得等了，乾脆把冰箱门闔上，顿时觉得心累。
    正要转身回床上时，猝不及防地撞上结实的胸膛，叶姿媚抬头一看，果然是朔朔无误。
    没想太多，叶姿媚马上抱住他，抱得有点紧，她想也许那样充电能充得比较快。
    「乖。」罗紫朔揉揉她的头，缓声道：「想充多久都行的。」
    「那我也给你充吧。」语毕，叶姿媚有点窘迫，但她马上笑着问：「今天会很累吗？」
    「还好，就是忙了些，没办法回来陪你。」
    见罗紫朔蹙眉，叶姿媚连忙道：「没关係，我也刚到家而已。」
    「刚到家？」罗紫朔看了眼手錶，眉头皱得更深了。
    竟然不小心被套出话了！叶姿媚默默，为什么每次自己都会中他的圈套呢！
    「朔朔那个……」叶姿媚想了想，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地问了：「你会很饿吗？」
    「我有抽空吃晚餐。」
    「……」叶姿媚再次默默，不行自己的思想太齷齪下流了！看看人家的回答多么正常啊！
    似乎是看出叶姿媚的纠结，罗紫朔微微勾唇，「若夫人说的是另一种，那为夫长期处于飢渴状态。」
    「咦诶诶？！」叶姿媚被罗紫朔的话震惊了。原来兰緋姊说得没错，朔朔要去找别人了吗！
    「对不起朔朔我太无能了你如果出去寻找其他食物我不会阻止你的呜呜呜。」
    「这样啊。」罗紫朔的语气有几分不甚在乎的慵懒，他勾唇一笑，眼中千载流波，「不过我可是很挑食的。」
    「挑、挑食？」
    「我只吃你。」
    叶姿媚再次震惊了，不过她马上握起拳头，没错！餵饱朔朔自己有责！
    「放心我之后一定会餵饱你的！」因为过于热血激昂，发下豪语的叶姿媚暂时忘记耻字怎么写。
    「如此甚好，依我看，择期不如撞日吧。」
    不过，罗紫朔马上让叶姿媚耻度破表。
    于是今晚仍然是个累人的夜晚。
    翌日清晨，叶姿媚瘫在床上不想起床也无法起床，转头一看，正好对上罗紫朔魅惑的紫眸。
    这眼神这锁骨这胸膛还有被褥下的身材……不行！不能想像！太令人垂涎了！
    「不起床么？」罗紫朔看着叶姿媚多变的表情，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我也想起床啊……」可是起不来啊。叶姿媚叹气再叹气。
    「我帮你。」
    伴随着这句令叶姿媚惊恐的话，罗紫朔很有行动力地把她从床上抱起，洗澡穿衣全程协助，原本叶姿媚还有些难为情，但看到对方面不改色一脸正直，叶姿媚再次反省自己的骯脏思想了。
    将上衣穿上，叶姿媚看着仪容整齐的自己，忍不住问道：「朔朔，其实你不是人吧？」
    「哦？怎么说？」罗紫朔挑眉。
    「我至今还没看过像你一样体力惊人技术高超意志坚强的生物耶。」叶姿媚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罗紫朔。
    「这是讚美？」罗紫朔不温不火地问，但叶姿媚知道自己要是说不，罗紫朔马上就会让她亲身体会以上的优点。
    「当然是！」
    「既然夫人都这样说了，那为夫不介意多让夫人讚美几次。」
    于是悲摧的，这又是个折腾人的早晨。
    「朔朔啊……」叶姿媚悲剧地看着刚穿好的衣服散落在床上，再看看眼前含笑的紫眸，真哀怨了，「今天还工不工作啊……」
    「可以在家工作。」罗紫朔一本正经的回答。
    「在家才没办法工作……」叶姿媚嘀咕，望着罗紫朔的脸，突然想起了什么，「之前有一个人的气质和你很像，但他比原本的你高，语气也很温和，所以我一直觉得他不是，不过……」
    「不过？」罗紫朔神色依旧，但叶姿媚似乎看出了某些微妙的变化。
    「不过后来你换了身体，比原本高了点，性格也比以前温和许多，所以我在想，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闻言，罗紫朔挑眉，并不言语。
    见状，叶姿媚似乎明白了什么，扬起笑容，若无其事地笑道：「唔，大概不是你吧，因为我对他没什么特殊感觉，毕竟我只爱你嘛！」
    「……」一阵静默。
    叶姿媚再次无地自容了，本来只是想撒娇卖卖萌，没想到变得那么尷尬，果然没事不要装可爱，又不是小琳琳那样天生可爱萌！
    叶姿媚尷尬地把头埋进棉被里，却感觉到罗紫朔的手臂搂住自己，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也是。看来，我们都一样挑食。」
    「嗯？」
    「呵。」
    罗紫朔扬唇浅笑，阳光将房内渲染成柔和的金黄色，衬着紫眸，两人对望，此刻似乎无声胜有声，叶姿媚既而漾开笑容，彷彿无形中有什么酝酿许久的发酵了。
    而一切尽在不言中。

 番外 雾嵐大小事

    （图为天使与恶魔（女）年幼的叶玟琳＆叶姿媚感谢小闵a绘製）
    【艳色面具的由来】
    这天，罗紫朔收到来自叶玟琳的通知，大意是叶姿媚要来雾嵐图书馆工作了，希望罗紫朔能按约定保护她的生命安全。
    明天是初次的正式见面，平常的穿着应该就行了，不过面具该戴什么款式？平时的素白似乎太沉闷严肃了，银色是否太尖锐？其他的顏色似乎也不太好……罗紫朔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该多准备几种款式。
    「金纶，若想留下好印象，该用什么顏色？」
    「好印象？」杜金纶疑惑地重复了这个词，这傢伙平常根本不在乎给人什么印象，今天是怎么了？
    转念一想，杜金纶突然懂了什么，一抹狡黠从眼中闪过，他用灿笑掩盖住邪笑，用无比诚恳的声音掩盖窃笑，「就用艷紫色加上羽毛吧！这种鲜明的面具最能让人留下好印象了！」好深刻的印象。杜金纶在心底邪恶的补充。
    隔天，叶姿媚被过于鲜艷而与罗紫朔形象完全不符的面具惊吓了。
    其实不只她，全雾嵐上下都以为那是另一个戴面具的人，直到确定那是平时一丝不苟的朔王后，眾人皆震惊了。
    看着紫色羽毛在罗紫朔脸上晃来晃去，再想像一下面具底下的黑脸，还有眾人呆掉僵化的模样，杜金纶忍不住笑出声：「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嘖，本王一定是一时糊涂才听信你的谗言。」
    「哪会啊我觉得很棒啊！看看大家被你美到呆掉的样子，啊！乾脆你以后都戴这个吧！噗哈哈哈哈！」
    「……嘖，闭嘴，工作去。」
    【感同身受】
    某天，一位情竇初开的少女在几位好友的支持下一脸羞涩地跑到杜金纶面前，羞怯地开口：「学、学长，我……就是，呃，喜、喜……」
    支吾半天，她还是没说出个完整的句子，然而杜金纶早已了然于心，他只是觉得这女孩扭捏的样子很有趣，想多欣赏几眼。
    看着学妹越来越红的脸，杜金纶知道差不多该开口了，他微笑道：「学妹想说喜欢我吗？」
    这一记直球果然让学妹脸更红了。
    杜金纶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多了些，「真是凑巧，我和你有同样的感觉呢。」
    「咦啊？！」
    「我喜欢我自己。」
    于是，学妹的心从外太空掉到地球另一端，碎得连渣都不剩。
    【调适？调情？】
    某日杜金纶惹了罗紫朔不甚高兴，于是心情鬱卒的他到了夜店，这时有几个打扮俏丽的女生向他搭话，他也自然而然发挥百分百的撩妹技巧，与她们调笑。
    「金纶？」性感中带点呛辣的声音，甚至不用回头，杜金纶就知道那是罗兰緋的声音。
    「听说你被朔儿训了一顿，还有心情撩妹？」
    「我是调适心情！」
    「噢？确定是调适不是调情？」
    （其实在纶纶的世界里，调情属于调适方法之一）
    【炒饭】
    这天，罗紫朔和叶姿媚一起回家，罗紫朔很简略地开口了，「先炒饭再洗澡？」
    「啊？」叶姿媚愣了愣，幸好多年的训练没让她的脸红露馅，她有些难啟齿地说：「先洗澡吧……」
    闻言，罗紫朔微微蹙眉，「晚点再洗吧，炒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原来！叶姿媚突然懂了，同时也开始反省自己的下流齷齪，呜呜呜这都还没饱暖呢，怎么就思起淫慾了呢！
    殊不知，叶姿媚的纠结已被罗紫朔尽收眼底，后者微微勾唇，「丫头。」
    「啊？」叶姿妹还在沉浸在反省的情绪中。
    「等吃完炒饭，我们来进行另一种吧。」
    所以自己到底在反省什么啊！忍住想翻桌的衝动，在看到罗紫朔冷艳的紫眸和修长结实的身材后，叶姿媚纠结了。
    唔，饱暖果真会思淫慾。
    【捧花】
    婚礼那天，叶姿媚和罗紫朔换了许多套礼服，中西方皆有，当然，不可免俗地也要丢捧花啦。
    丢捧花前，叶姿媚十分认真严谨地思考要丢给谁，罗兰緋嘛，她和黎瑟亚的感情有点扑朔迷离，大概不适合……嗯！那就决定是交往多年的倪筱妤和简晨宏了！
    叶姿媚自认经过深思熟虑，将捧花丢给倪简二人，没想到倪筱妤一个淡定的把捧花拍给罗兰緋，简晨宏还用嘴型说「我们不打算结婚啊」。
    罗兰緋微微抬眸，緋色的唇勾起弧度，然后以不可思议的技巧回击，而倪简二人对视一眼，华丽的闪身，倪筱妤将捧花轻轻往上拋，而简晨宏纵身跃起，精准一击，捧花飞到季绚琳面前。
    见状，季绚琳一脸问号，「丢给人家干嘛呢！」边说边用流星锤将捧花拍到月手上，神奇的是花瓣连一片都没掉落。
    「哎呀呀，我可是不婚主义者。」月扬唇一笑，竟和杜金纶恶作剧时有几分相似，捧花在她手上转了一圈，随即被掷向独孤。
    毫无预警地，独孤一时也没想到能给谁，下意识地接住了，等接住后才发现尷尬了。
    尤其是眾人的各种表情让他更尷尬了。
    「也好，就当作是那二十五朵玫瑰的回礼罢。」
    等罗紫朔说完这句看似解围的话，独孤极度尷尬了。
    也许罗紫朔的原意是祝福独孤能展开一段新恋情，但独孤只觉得少男心很破碎。
    唔，也许罗紫朔有潜在性让人心碎的功力。叶姿媚默默。
    【节节攀升】
    独孤在雾嵐的工作状况很好，从副队长升到队长，再从队长升至菁英小组，平步青云的程度令人瞠目结舌，然而持续上涨的不只是薪水权力，还有人气行情。
    认真工作、有责任感、善待同袍、身材佳、高顏值且有特色、多金，重点是单身，这样的男人谁不爱呢！
    「独孤真的超——棒！根本人见人爱！我也爱他！」叶姿媚看见独孤的任务进度，不禁说出肺腑之言。
    闻言，独孤觉得惊悚，「抱歉多嘴，罗紫朔现在就在king你身后，呃，但他看起来比较想处理我……」
    当然，罗紫朔什么都没做，因为他也很爱独孤，爱他的办事效率与使命必达感，这样就能减少点柳王的工作量，叶姿媚就能早点回家了。
    于是在这种人见人爱不是人也爱的情况下，独孤的邀约礼物收不完，一大群女性追求他，百般无奈下，他只好发表声明。
    把所有通讯软体的介绍文加註上「我是同志」，连办公桌前都掛了一个标语牌子，独孤心想，总算没人再来打扰他了吧！
    隔天，独孤收到更多邀约了，一路走来，还有许多男生对他投以微笑。
    午餐时间，独孤无奈地对其他人描述自己不胜其扰的惨况，闻言，眾人开始想办法，杜金纶率先开口了，依旧带点狡獪的笑容，「我帮你发个通知文，保证一劳永逸。」
    『我只喜欢罗紫朔那类型的。』
    「真绝了……」眾人感叹。
    然而爱慕的小草是野火烧不尽的，隔天，许多人戴着面具来上工。
    「……」独孤也只能默默了。
    【论肤质】
    罗紫朔本身就是个传奇，也是个谜，而其中最令人好奇的，就是他的白皙好肤质。
    有人问总角之交杜金纶，他答：「从小他的皮肤就很白很好了，大概是天生吧。」
    有人问枕边人叶姿媚，她答：「没看过朔朔特别保养，嗯，天生丽质？」
    不过就是有人不相信那种逆天的肤质是天生的，有人说罗紫朔的皮肤那么白，搞不好是擦了什么美白液，千方百计想要让罗紫朔露出破绽，问出是哪一牌的美白液。
    某天，有人在虚拟竞赛场遇到罗紫朔，故意和他进同一个场景，趁机观察他。
    很好！流汗了！
    接着战斗结束后再跟他出来，观察他擦汗。
    擦过的地方竟然……竟然变得更白了！尬的还给不给别人活啊！那人差点昏倒在体育馆。
    然而真相是：罗紫朔早发现有人再观察他，故意把美白液倒在毛巾上，再用毛巾擦汗，他并没有变白。
    事实上，罗紫朔只是恶趣味难得爆发了而已。颗颗。
    【滚来滚去】
    是夜，叶姿媚翻了个身，却觉得角度不太对，于是又翻了个身，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于是又翻了好几个身。
    唔，身体腾空，好像要滚下床了，叶姿媚正要翻回去时，一隻手臂将她捞了回来。
    睡了没多久，今晚叶姿媚特别不好睡，于是她又开始翻身了，这次朝另一个方向翻。
    翻了两三次，快撞上某个带有温度的东西时，叶姿媚本能地往回翻，却发现翻不回去，还撞上那股温度了——她被紧紧抱住。
    叶姿媚直觉地抱住了罗紫朔，唔，好暖，她微微一笑，她想，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温度吧。
    （吐槽：这不是幸福的温度，是兴奋的温度吧（x））
    【顶级妻控】
    演艺活动告一段落，罗紫朔专心于出版社的事情，近期和一位知名作家羋雪合作，双方洽谈过程顺利愉快，因此罗紫朔这阵子常和羋雪见面。
    对此，叶姿媚当然不觉得怎样，毕竟是工作上的需求嘛！
    羋雪，人如其名，肤色雪白，眉目清丽，带点高贵而优雅的气质，而一顰一笑间，彷彿冬日里的暖阳，那抹冰冷难以接近的气息又消逝得无影无踪，是个外貌内在兼具的女生。
    虽然叶姿媚不太在意，但是杜金纶和独孤很在意，杜金纶想搭訕羋雪，独孤自从将过去的不愉快释怀后，就成为「紫朔姿媚后援会」的会长了，当然不允许有任何间杂人等介入。
    于是两人先去提高叶姿媚的危险意识，再去提醒罗紫朔，千万不能有任何不安全因素，为了避嫌，要穿上「我是妻控我爱姿媚」的衣服和带上印有叶姿媚照片的面具。
    「哇呜！感觉很有趣耶！」叶姿媚的眼睛闪亮亮，亮得罗紫朔不得不换上那套奇装异服去工作见羋雪。
    隔天，羋雪的眼睛比叶姿媚更亮，声音非常兴奋，「下一本书就用你们的故事当蓝图！哦哦哦妻控什么的太萌啦ヽ(??▽?)ノ」
    于是羋雪的书出版后，罗紫朔又多了个天下皆知的称号——「顶级妻控」。
    而独孤也持续开发各种炫妻炫夫放闪情侣装。
    「果然那种耻度破表的衣服，只有顶级妻控和顶级夫控才穿得上去啊。」出自杜金纶今晚紫朔不陪我喝酒之房内独酌有感。
    【姿媚非汁妹不给汁】
    某天叶姿媚和罗紫朔在逛街，这时罗紫朔去旁边买个饮料，好巧不巧，一群男人挡在叶姿媚面前。
    见状，叶姿媚倒也不惊慌，她反而好奇这群人的目的为何。
    「这胆识不错嘛！咱老大欣赏你，跟我们回去，保证不亏待你！」
    「别这么粗俗，会吓着人家的。」一位温文儒雅的男性走出，有礼地对叶姿媚一笑，「初见你，便觉气质出眾，能否得知芳名？」
    「呃……」叶姿媚不是很想回答，而且説叶姿媚怕会让人联想到柳王，她纠结了。
    见叶姿媚不答话，男子也未脑怒，正要亲吻叶姿媚的手时，手指一阵剧痛，男子慍怒地抬头，罗紫朔冷着脸，而一颗迷你手榴弹落在地上。
    罗紫朔迅速走来，牵起叶姿媚的手，站在她身前，冷声道：「她的手不是你可以碰的。」
    「你……」
    「下次就不是不会爆炸的手榴弹了。」罗紫朔丢下这句话，牵着叶姿媚走了。
    走了几步，叶姿媚开口了：「我有好好保护自己啦，而且我主要是想搞清楚他们的目的，他们是黑妖的人吧。」
    「没必要……」
    「砰！」不远处传来爆炸声，叶姿媚回头一看，逛街人潮依然，只是人人望向巨响处，脸上都带点惊讶或疑惑。
    而刚刚那群人不在人群中了。
    「你的下次来得真快呀。」叶姿媚望着罗紫朔，声音中带点无所谓的气息。
    「嘖，那点杂碎，没什么调查的价值。」罗紫朔的声音平淡，彷彿那个爆炸与他无关。
    「炸了是没关係啦，只是要考虑到黑妖……」
    「黑妖不会管那群人的，他们不是核心成员，充其量是乌合之眾。」罗紫朔淡淡地说。
    「何况搭訕调戏你的人，皆不可饶恕。」罗紫朔週遭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几度。
    唔，朔朔的腹黑爆发了啊。叶姿媚眨眨眼，牵着罗紫朔的手继续逛街去。
    （其实叶姿媚的腹黑也爆发了w）
    【紫朔也不给汁】
    某日，罗紫朔用午餐时，被搭訕了。
    「没想到你也喜欢田园咖哩鸡。」女子柔媚地笑，「你一个人？女朋友不陪你？」
    「……」罗紫朔不是很想理对方，但对方竟直接在他对面坐下，看来是不打发不行了。
    「没关係，女友不陪，我陪你可以吗？」
    「我没有女朋友。」
    「你单身？外貌条件这么好的男人竟然单身？我有荣幸能……」
    「我结婚了。」
    「啊？」女子的表情从错愕到惊讶，再从惊讶转为不可置信，最后化为愤怒，「tmd！耍我啊！」
    从这个故事我们可以知道，想汁罗紫朔的人，除非有钢铁般的心志或是有自动修护功能的玻璃心，以及厚脸皮，加上被狠狠拒绝的决心，否则不要轻易挑战！
    【偷窥】
    其实在罗紫朔搞失踪的那段时间，他偷偷回雾嵐看过叶姿媚。
    例如在楼梯间不期而遇，再来个你认错人之明明很想相认确不能说，或是偽装成敌人偷偷关注叶姿媚，再不然就是直接混进雾嵐之类的。
    「所以朔朔啊，之前那些疑似你的人到底是不是你啊？」
    「你说呢……」
    「肯定是！」眾人打断他，齐声答。
    而隔天，眾人都在哀怨声中开始忙碌的一天了——罗紫朔用不怒而威的低气压让大家自动认领叶姿媚的工作量。
    唔，这问题的解答果然就只能永远成为秘密了。叶姿媚由衷地想，而答案在心底却比谁都还要清楚。
    「大概是双胞胎兄弟吧！」（x当然不是）

 番外 Ｑ＆Ａ

    【规则】
    随机抽问
    问题尺度无上限无下限
    禁止放闪
    强制回答
    不回答晚上睡觉会梦到罗紫朔
    完全没戴面具的那种哦
    听说除了叶姿媚杜金纶还没人看过然后活下来呵
    备註：叶姿媚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回答，不然朔朔从此以后见你都戴面具
    杜金纶也是，不然紫朔就不陪你喝酒了
    q1：「杜金纶和罗紫朔从小就感情很好，那你们各自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杜金纶（灿笑）：「对我好一点！」
    罗紫朔：「……离我远一点。」
    杜金纶：「不要害羞。」
    罗紫朔：「……」
    q2：「杜金纶交过眾多女友，其中你最爱哪一个呢？」
    杜金纶：「女朋友这种生物不是拿来爱的。」
    ：「那什么才是呢？」
    杜金纶：「紫……」
    罗紫朔：「闭嘴。」
    q3：「论罗兰緋对弟妹的看法？」
    罗兰緋：「很好。」
    ：「怎么说？」
    罗兰緋：「只要是我弟喜欢的肯定都是最好的。」
    杜金纶：「难怪紫朔不太喜欢你。」
    罗兰緋：「亲爱的金纶，我突然理解为什么紫朔最近一直不理你了呢。」
    杜金纶：（角落画圈圈）
    q4：「杜金纶的魅力程度？」
    某前女友：「不要和他对上眼，不然你的目光从此后就再也离不开他了。」
    某前任：「不要跟他在酒吧喝酒，不然隔天早上醒来你会发现自己躺在他的床上。」
    某前前任：「吵架时不要接他电话，不然你永远无法对他生气。」
    叶姿媚：「不要看他的灿烂笑脸，不然会被那道光芒征服。」
    罗紫朔：「没有那种东西。」
    杜金纶：「……」
    罗紫朔（补充说明）：「他只是洞悉他人的渴望与想法而已。」
    q4：「如何抗拒杜金纶的魅力？」
    某前女友：「没有办法。」
    某前任：「此题无解。」
    某前前任：「不要认识他。」
    叶姿媚：「认识他。」
    叶姿媚（补充说明）：「深入了解他的为人的那种认识。」
    罗兰緋：「自身比他更有魅力。」
    独孤：「认识更有魅力的人，例如罗紫朔。」
    ：「所以如果不认识罗紫朔，你会被杜金纶的魅力吸引吗？」
    独孤：「呃，我觉得魅力这种东西只存在罗紫朔身上。」
    杜金纶：「我也觉得。」
    叶姿媚：「认同＋1！」
    【警告：禁止放闪】
    q5：「身为挚友，请问奥嘉雯对叶姿媚和罗紫朔这段恋情有什么看法呢？」
    奥嘉雯：「一个不知道在顾什么大局肉到嘴边了还不吃下去，一个一直想为雾嵐牺牲的蠢蛋，一直在绕圈圈拖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绕出个结果的莫名其妙夫妻。」
    罗紫朔：「嗯，所幸最后还是吃到了。」
    奥嘉雯：「好吃吗？」
    罗紫朔：「非常美味。」
    叶姿媚：「……」
    奥嘉雯：「哈哈哈哈哈哈——」
    q6：「罗紫朔婚前婚后有什么兴趣转变吗？」
    罗紫朔：「婚前，调戏丫头；婚后，挑逗夫人。」
    杜金纶：「我的兴趣也有改变。」
    ：「请说。」
    杜金纶：「他们婚前，看姿媚被调戏；婚后，看姿媚被挑逗。」
    叶姿媚：「我说两位可以培养一点正常的兴趣吗？」
    杜金纶：「这不正常吗？」
    罗紫朔（理所当然样）：「再正常不过。」
    叶姿媚：「所谓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颠倒是非啊呜呜呜！」
    q7：「为什么雾嵐成员大多数都是帅哥美女呢？」
    简晨宏：「这叫天生丽质。」
    倪筱妤：「可能是因为平常的训练让大家保持良好的体态，身材好就有七十分，加上整个菁英小组都有自己的打扮技巧，尤其杜金纶和晨宏又特爱分享传教，所以雾嵐的整体顏质才这么高。」
    简晨宏（抱住）：「妤妤还是很认真耶，解释得真棒！」
    【警告：禁止放闪】
    倪筱妤（淡淡微笑）：「因为你解释得太随便了。」
    简晨宏（亲一下脸颊）：「咱家妤妤真优秀。」
    【严重警告：禁止放闪！！！】
    【提醒：请勿离题】
    杜金纶：「物以类聚吧。」
    季绚琳：「可是紫朔哥哥的顏值根本逆天到其他人无法比拟，那是冷艷是妖魅是人间绝色咿！」
    杜金纶：「他是异类。」
    叶姿媚：「这是顏值霸凌！我是不是也跑错类了呜……」
    罗紫朔：「不是，他们才是异类。」
    【罗紫朔开啟宠妻无极限模式】
    季绚琳：「看紫朔哥哥那果断态度和理所当然样，人家觉得眼睛痛啦！」
    杜金纶：「禁止放闪！打他！」
    杜金纶：「……等等，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衝上去？」
    眾人：「你不要命我们要。」
    季绚琳：「那叫系统惩罚叶姿媚！」
    罗紫朔：「小、琳、琳？嗯？」
    【罗紫朔开啟低气压模式】
    季绚琳：「没有啊人家什么都没说啦！」
    眾人：「虽然叶姿媚是king，但罗紫朔才是最可怕的！」
    杜金纶：「虽然罗紫朔才是最可怕的，但最要命的是惹到叶姿媚。」
    q8：「菁英小组里，谁被录取的理由最特别？」
    洛芙靚：「那天朔王来挑选人才，大家都去接见他，但我那时的实验研究就快有结果了，所以没去，等我把实验做完，蓬头垢面又一身邋遢的走出去，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连招呼都没打，然后，朔王就宣布我被录取了。」
    黎瑟亚：「那时我只是个在科技公司基层上班的无名小卒，那天我的老闆一如往常固执己见，我实在看不下去，建议他重新考虑我们的意见，他就对我大吼：『你凭什么要我听你的？你只是个没钱又没权的小伙子！你有什么我值得参考学习的？啊？』『我有脑。』然后，我就被录取了。」
    叶姿媚：「那晚，我一如往常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挟持，出乎意料被雾嵐救，然后就被录取了。」
    季绚琳：「我那时候只是在开一道有点生锈的门。」
    叶姿媚：「这算录取理由吗？」
    季绚琳：「然后我不小心就把门拆了。」
    叶姿媚：「嗯，很棒的理由。」
    奥嘉雯：「我受委託入侵雾嵐的控制中心，快入侵成功的时候突然有对话框跳出来，我有聊胜无的跟他聊了一下，相谈甚欢，所以就跳槽到雾嵐了。」
    奥嘉雯：「对了我后来才发现那个人就是朔王。」
    叶姿媚：「不过朔朔应该很忙吧？怎么有时间跟骇客聊天？」
    奥嘉雯：「所以我最后才发现委託我的人就是朔王，观察我入侵系统是想测试我的能力，聊天不是偶然是预谋。」
    眾人：「这么一说，我的录取理由似乎也有点人为的感觉？」
    罗紫朔：「没有，朔王从不搞阴谋的。」
    罗紫朔：「但罗紫朔会。」
    杜金纶：「而且非常擅长！」
    q9：「叶玟琳和杜金纶的緋闻不断，请问两人是否真的对彼此有好感呢？」
    叶玟琳：「杜金纶是件过于滥情的艺术品。」
    ：「可以具体解释吗？」
    叶玟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警告：强制性问答】
    叶玟琳：「看看就好，可以欣赏他的外貌、表演能力、同儕情谊，但不要太深究他的内在。」
    杜金纶：「叶玟琳只是合作对象，聪明敏锐到不想让人和她有更进一步的关係。」
    ：「所以两人没有起任何化学作用吗？」
    叶玟琳：「如果反应真的进行，会炸掉。」
    杜金纶：「嗯哼，最好不要有。」
    q10：「雾嵐成员的最大困扰是什么呢？」
    奥嘉雯：「因为外貌太抢眼，所以很难分清追求者是喜欢脸和身材还是个性内在。」
    罗兰緋：「确实如此。」
    黎瑟亚：「我是100％真心。」
    【警告：禁止放闪】
    杜金纶：「这时候就要说『我99％真心，消失的1％是我为了你失了心魂』。」
    罗兰緋：「不要学他那种劣质的技巧。」
    黎瑟亚：「好。」
    杜金纶：「这是潜在放闪加霸凌！」
    罗兰緋：「这是报应，谁叫你平常那么爱撩妹。」
    罗紫朔：「所言甚是。」
    杜金纶：「这可以解读成吃醋吗？」
    罗紫朔：「……下一题。」
    q10：「来自许多化名发问，罗紫朔和叶姿媚的床第之事详细情形？」
    罗紫朔：「夫妻之事，干卿何事？」
    叶姿媚：「是谁那么不要命，有哪些化名？」
    ：「阳光灿烂第一美男子、抵制新婚夫妻公然放闪主办人、反对有女人没友人活动主要成员、今夜依然独酌会vip会员、粉丝追踪人数持续上升的全方位艺人、帅哥、糸仑糸仑等。」
    叶姿媚（哭笑不得）：「这根本是同一个人啊！」
    罗紫朔：「真想处理掉他。」
    【温馨提醒：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唷！】
    罗紫朔：「我看要不今天去找他小酌片刻？」
    叶姿媚：「哪是小酌是海量……不过我想去听秘辛嘿嘿。」
    【各位想知道秘辛是什么吗？】
    罗紫朔：「秘辛，顾名思义，即无法公开说明、不足为外人道之事。」
    叶姿媚：「朔朔不说，我也不想说。」
    【就是不能说的东西哦】
    【备註：请勿殴打作者，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q11：「雾嵐的名称由来或特殊涵义？」
    罗紫朔：「据说雾嵐最初落成时，位在云烟裊裊的山嵐上，又因作风神秘，故时人称之为『云雾中的山嵐』，后称雾嵐。」
    叶姿媚：「直白的说就是原本雾嵐旁边很多雾又很神秘的意思嘛！不过说得文诌诌一点好像比较厉害。」
    杜金纶：「雾嵐，勿拦，没有谁能拦住我们。」
    罗紫朔：「拦者格杀毋论。」
    叶姿媚：「其实雾嵐现在走温馨路线……嗯，看起来温馨的路线。」
    眾人：「有纶朔二人在很难温馨啊，何况柳王也不是走仁慈路线的。」
    ：「你们是不是全部都不走那路线？」
    眾人：「正解！」
    ：「……」
    【那q＆a告一段落，谢谢大家】
    眾人：「掰掰。」
    【公告】
    《杀手学长你在哪》的番外差不多结束了
    另外，接下来的安排是修文（剧情不会有大变动）
    【打广告】（可略）
    最近脑洞太大新故事的灵感一直涌出来，我可能会边修文边打新文。
    目前打算是新故事完成一半再放上来，所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新文生不生的出来还是未知数qq
    嗯，只能努力打文了！
    那么，《杀手学长你在哪》真的要和大家说再见了！
    感谢阅读至最后一章的你。
    某拉与你下本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