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 前言、那一年 我爱上了一个女孩。 我却不能爱她,因为我也是个女孩。 曾经,我对上天有所怨懟,为什么在我女性的躯壳下装载一缕男性的灵魂,从来没人真正懂我要什么? 就连我的爸也是。 阳光刺进了我的双眼,不想早起的我闭着眼奋力地拉起盖在胸前的棉被把头蒙住。 一心只想着遮起阳光过日子,也想逃避父亲的逼迫。 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咆哮声让我不得不起床开门。 「你是不想上班了吗?昨天晚上你又到哪里去鬼混了?不是告诉你不要那么晚回来吗?怎么每次都讲不听呢?非得让人这么叫你,你才甘心啊?」 珠连炮似的问题在我的一百零一号表情下(无言以对)他才终于停止了这些『每日一唸』。 镜子前,那个短发的我,完全没个女人的样子,一双狭长的眼睛上有两道粗眉,鼻樑虽高鼻翼却不丰厚,就整个五官而言,最像男人的大概就是那个骨感分明的鼻子。 把拧乾的热毛巾往脸上一擼,快速的梳洗完毕,随手勾起掛在墙上的那只黑黑脏脏的揹包就直接出门上班。 冬天里的阳光虽暖,仍带刺骨的风。这样的风让原本还有三分睡意的我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冬风里特有的淡香一股脑儿的窜进鼻腔里,顿时思绪不自觉地远飘…… 唸专一的时候,我们虽然是在同一个班级却分属于不同的小团体。说真的,刚上学的那会儿,自己班上的同学认得的可能还不到二分之一,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打入其它小团体。 直到大一下学期,我才渐渐地开始认识她。 虽然那时,我们还仅仅是个比同班同学再好一点的朋友而已。 对我而言,她一直是个很有趣的玩伴。 至于为何有趣,是因为她比我更爱玩,也更会玩。 假日不回家的时候,我们会一起背着家人骑车出游。 ──第一次跟她到有民歌驻唱的茶馆喝茶。 ──第一次带着她到山上追星赏月。 ──第一次跟着她到城市里的夜店喝调酒。 ──第一次牵着她的手逛夜市。 在和她的许多第一次里,我乍然想起,那是我第一次对某个人產生了依恋感,虽然一开始我们都只是因为爱玩而已。 直到她开始对我倾诉心里对某个男生的暗恋,我才明白自己对她已经有了私心。 当友情掺杂了其他情绪,那样的友情便不再完整。 开始,我会嫉妒和她过于靠近的男生或女生,心情也变得焦躁不安。 如果可以我想当着她的面前大声的告诉她,我喜欢她。但,理智靠诉我不可以。 因为同类,所以我只能隐密的偷偷的爱着,直到驪歌响起各奔前程的那一刻起,才猛然惊觉她即将要从我的生活中离去。 即使毕业后还有联络,我们友情也会因为距离、工作、周遭的朋友而渐渐疏离。 少了那份熟稔的润滑,我们的情感就好像逝去的青春,一去不返。 即便日后再相遇,并不代表她就该记得我什么。虽然她的一切,我仍如数家珍的把它藏着掖着放在心里,然后再旧地重游的把我和她的过往复习一遍。 虽然这样的我真的很蠢,但我自己开心就好。 每每当我带起这样的想妄走在过去我们常走的那条旧路时,竟然还希冀能够与她来场不期而遇。 兴许只是一声嗨或是一句好久不见,我应该会开心很久…… 后记:这部算是中篇小说,字数应该不多。 初章 暗恋(1) 记忆中的那个吻,有点甜也有点酸涩。 像是春天里结实纍纍的李子。 / 初秋的天气还炎热似火,刚下火车的瞬间额头上的汗像炉灶上的水锅盖闷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双手各提了一只行李袋,背后再揹一个黑色揹包感觉像是个扛行李的工人,好不容易走出车站,走到机车託运处,进到火车站里把几天前託运的机车骑出。 绑好行李后,原本只湿掉三分之一的后背已经湿成一大片,好不容易把机车骑回学期末已经租好的公寓地下室,再次提起沉重的行李龟步的爬到三楼。 心里忍不住啐道:他妈的,早知道就租有电梯的公寓。 进屋后,我看见玄关的鞋柜上摆着几双鞋子,看样子已经有人先来了。 会是谁呢? 是文伶还是……书妤? 正当我还在猜测是谁先到时,一个穿着细肩碎花洋装的女生趿拉着一双夹脚拖鞋啪答啪答的走过来。 我怔怔的看着她丰满的身材包裹在薄薄的浅碎花布里,勾勒出的腰身及胸形,一时忍不住滚动了喉头囁嚅道:「嗨,小妤,好久不见。」 秦书妤也不嫌我一身汗,一个小跑步外加飞扑地抱住我,大叫:「昭昭你终于来了,暑假过得怎样?」 她的热情拥抱让我手足无措,双手高举像投降似的任她蹭抱。 原本在爬楼梯时想到开学时的各种没精打采,在看着她开心的模样时又立刻精神了起来。 乐呵的看着她说:「什么过得怎样,还不是一样老样子,除了照顾生病的妈妈外,平时都跑去打工,要不我哪有钱来上学。」我举手推了她一脑袋。 大概太熟悉彼此的动作,她立刻偏头闪开,一手落空的我旋即拉住她的手完全不让她有机会躲掉,接着再伸手往她的脑袋攻击。 没想到她竟然一个矮身把我的手臂转了小半圈,趁我松手时逃之夭夭。玩出兴头来的我迅速的放下沉重的揹包追进了厨房里,两个人在厨房玩兴大起的互相戳着对方脑袋,嘴里更是猪、笨蛋、臭鸡蛋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通通都来。 玩累了,正想休兵时,秦书妤这个大笨蛋,自己左脚踩右脚的往前跌,幸好我及时抱住了她,才让她倖免于难。 只是这一搂,没搂到她的腰。一双晒了两个多月的黝黑手臂直接横在她的胸前,扶她起来的时候更是免不了按压到她柔软的胸,尷尬的我赶紧把手往腰上移。 安全的把人扶起来后,我耷拉着脑袋,低语道:「我先回房间整理行李,晚上一起出去吃饭。」 秦书妤酡红着脸,愣愣的站在原地低声的应了声「好。」 等我走出厨房她才一溜烟的鑽回房间里。 看着她跑回房间,我立刻走进浴室里打开莲蓬头弯身冲头,想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给全数冲出。 冷静完情绪,回到房里我换下冲溼的衣服,快速俐落的把房间清理乾净,简单的在床垫上舖上一层薄被,再把另一条薄被折好放在床尾。接着弯身把揹包里要看未看的小说和笔电拿出来放到书桌上,馀下的清洁用品全则是一概放到角落的三层柜上。 简单的把另一只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一一掛上,丢进两个香芬袋以驱走空柜子里原有的霉腐味。 等一切就定位后已经又过了两个小时,看着被行李箱滚轮拖出脏痕的白瓷地板,心里想着等一下出去一定要去买几包地垫回来舖,拿起放在笔筒里的铅笔,把要购买的日常用品一併写齐,免得又要跑好几趟。 初章 暗恋(2) 痕跡可以随意的擦去,但她在我记忆里留下的烙印却是怎样都无法抹去的。 / 当我提着大包小包的日用品回家时,公寓里的另一位室友也回来了。 「文伶,好久不见。」淡笑的看着刚进门还揹着大背包的文伶招呼道。 听见我的声音,黄文伶转身给我一个大拥抱,喊道: 「臭女人,好久不见,整个暑假都不找我,真是不够朋友。」她放开我时临在我临上重捶了一记。 手里都还提着东西,来不及阻挡,身体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走过来想帮我的书妤。 「噢!」 「小妤,对不起。」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身检视着被踩到的人,见她无碍,我抬眼瞪了文伶一眼。 黄文伶朝我吐了吐舌,嘻笑道:「只是踩到脚,应该没什么事,干嘛一脸心疼。」语末又想伸手推我。 想当然我俩免不了又是一阵打闹,而书妤就这么静静地待在一旁看我们打闹,偶尔还出声帮我们喊声加油。笑闹中,她偶尔的一顰一笑都令我着迷不已。 三个人在客厅里玩了好一会儿,原本还算乾净整齐的客厅算是被我们毁了一半,后来我们三个人边说笑边整理的打客厅恢復原样。 「昭昭,明天就是中秋节,你有什么打算吗?」文伶边问我边把行李里的衣服拿出来掛进简易衣橱里。 「没,要打算什么?」我撇了撇嘴,哼笑的看着她。 一听到中秋节在隔壁看电视的秦书妤匆匆地从房间跑了过来,两手侧倚在门框上问道:「你们想不想去烤肉?」 我挑眉盯着她闪着亮光的眸,双手交握在胸前,笑着问:「去哪烤?」 「随便啊,找个公园什么的,不然路边也行啊!中秋节不烤肉好像很奇怪,我们就应景一下嘛!」 书妤见我犹豫不决,马上走了进来,挨在我身边坐着亲暱的挽着我的手臂,求道:「好啦好啦……拜託嘛!」 我低眸瞅了一眼她的手,暗了暗眸光抬头看向文伶,话都没问出口,黄文伶嘴角噙着一抹笑,隻手直摇的说:「别问我,只要你们ok我都可以配合。」 经不起书妤的一再拜託,我只好点头答应,「嗯,明天下午我们再去附近的黄昏市场买食材。」 书妤用她光洁细嫩的藕臂把我的手勾进了胸前,直蹭着我撒娇道:「谢谢你昭昭,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站在床边的文伶,见书妤撒娇也跟着起哄的说:「喂,秦书妤,你不公平喔!我也有答应要去,怎么就没抱抱没福利,你也未免太重色轻友了吧?」 听着文伶的话,我蹙起眉头。 我喜欢书妤的事文伶也知道,可我不懂她现在到底想做什么? 秦书妤一听害羞的放开我的手,转头对着文伶拋了一记媚眼,「矮油,小伶,你不要这样嘛!来姐亲一个。」话才一落下随即向文伶扑了过去。 黄文伶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大叫道:「啊──救郎喔!妖女,你别过来,贫僧今天就放你一马,你快走吧!」她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真是令人喷笑。 书妤一脸灿笑一手扠在腰上一手指着文伶,「黄小伶,你竟敢说我是妖女,真是好大的胆子,还不赶快速速就擒。」如果再把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用鯊鱼夹随便夹在脑后,还真有泼妇骂街的架势。她边说还边向黄文伶逼近,文伶一个飞跳上床,抓了个空隙便脚底抹油似的向房外逃。 「天啊!昭昭你快救救我啊!」 她本想抓我当挡箭牌,无奈我并不想加入这一妖一僧的斗法,朝她俩挥手道:「你们俩个玩够了没?还要不要出去吃饭,都已经五点半了。」 我手指着文伶放在床头的闹鐘提醒了还在打闹的两人。 「好了啦,等我把衣服掛好就好了。」 「嗯。」看着小伶回到房里,我也想回房再坐一下。 转身的瞬间,我和书妤四目相触,却又同时避开彼此,她不自在的咳了几声,说:「我去换衣服。」说完便匆匆的跑回房间。 突然觉得今天的书妤好怪,但又说不上来,可能是我们太久没见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 时间可以带走许多东西,但却带不走我曾经喜欢过你的心。 有时候记忆就是这么无情,在我以为我忘记你的同时,又不经意的想起你。 当晚,我们拖拉了好久,最后决定到公寓附近的夜市吃晚餐,三个人在闷热的夜里走了十多分才到。 今天的夜市人似乎异常的多,大概是开学日在即,很多学生都提前到来。放眼望去,小吃摊子周围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潮,压根就很难靠近,好不容易佔到位置,还要等老闆上餐。 过晚吃饭的我们早已飢肠轆轆,餐点一上桌我们就像饿死鬼似的狼吞虎嚥了起来,完全不在意什么淑女形象,只想快点填饱肚子。 三盘厚切牛排被我们吃得底朝天,末了文伶非常没形象的打了一个超大声的饱嗝还引来路人的注视,真的好丢脸。 文伶朝我们顽皮的吐了吐舌,随即拉起我们的手说:「走,我们去买喝的。」 逛了一大圈下来,三人手上各拿着一杯冷饮和几袋小吃。当我们走到烤魷鱼的摊子前书妤又吵着要吃。 「你确定你吃的下?」我难以置信的斜了她一眼,问: 「你手上还有一盒章鱼小丸子,你真的还想要吃烤魷鱼吗?」 「嗯,我想吃。」既然她想吃,我也无话可说,可当我买好烤魷鱼后,她竟然咬了两口就推给我。 我脸色一沉,抿脣冷道:「你嘛帮帮忙,咬两口推给我,你是把我当成厨馀桶吗?」我轻吼着一脸无辜的秦书妤。 「矮油,别──」书妤又想故技重施。 我直接伸手挡在她面前说,「别撒娇,我不接受。」直接把烤魷鱼给推了回去。 秦书妤嘟着嘴,嘟嚷着说:「臭昭昭,不吃就不吃,大不了把它丢掉就是了。」 文伶见我又要发脾气,笑笑的对着书妤劝道:「这样浪费食物,小心会被雷公劈喔!」 听到文伶这么说,原本想把烤魷鱼往路边大垃圾桶丢的秦书妤又立时把手缩回来。 好巧不巧,眼前走来几个男生都是我们班上的男同学。 「孟晓昭。」陈景中看到我,走过来跟我打招呼。 「景中你们也来了。」 「唉……是啊,整个暑假都快把我给闷坏了,想提早来放风一下就约了铭锋他们出来透透气。你怎么也提早来了?」陈景中一手搭在我的肩上熟稔的对我叹了一口长气。 「嗨,小昭。」陆续走近的男同学都纷纷跟我打招呼。 「两个多月的暑假我可是都在打工,赚够了学费和生活费就放假了,不想把日子逼得太紧,而且也快开学了,提早来玩个几天也不为过吧!」 「嗯。」陈景中笑笑的侧首看着我,眉眼微弯表示同意。 班上的几个人就这么站在原地又聊了一下,当陈景中他们准备回去时,秦书妤竟然把烤魷鱼直接推到陈景中面前,公然的对着他撒娇道:「景中,我知道你最好了。帮我把这个解决掉吧!」 陈景中嘴角噙笑,斜睨了我一眼,朗声道:「好啊!」 其实,在书妤问他的时候,我已经冷着脸拉着文伶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她对每个人都是这样,我真的很受不了她这样子。 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并没有,所以我选择逃避,选择视而不见。 后记:因为是第一人称的小说,如果有哪里觉得怪记得跟我说一下……谢谢! 初章 暗恋(3) 我们肆无忌惮的挥霍着青春,而青春还给我的却是一次次措手不及的爱与被爱。 / 回到公寓后,我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直到文伶跑来敲门,我才停下脚步把门打开说:「有事?」 「难道我没事不能来找你聊聊吗?」黄文伶睨了我一眼。 自知反应过度,摸摸鼻子黯了黯眼神说:「对不起。」 「喂,孟晓昭,你现在是在道哪门子的歉啊?」黄文伶弯唇一笑。 看她眼带笑的盯着我瞧,还真的有点不自在,假意的挠耳摸腮说:「没什么,就……就觉得刚才跟你说话时口气有些差,所以……」 「呵,孟晓昭没想到才过一个暑假,你整个人就变得这么……」 「这么什么啦!」听她的语气让我有点恼羞。 黄文伶挑了挑眉訕笑道:「是太过客气了。感觉好彆扭,我觉得好不习惯。」 「说什么,人家本来就很客气,只是你都没发现而已。」我刻意的捏着嗓轻声细语的说话。 黄文伶边听边搓着手,说:「我呿!孟晓昭,你少噁心我了。」说完,手臂还伸到我面前,「你看,都起鸡皮疙瘩了啦!」 「哈哈哈……就是想噁心死你。」我伸手推搡着她的手大笑道。 「不错啊,终于笑了。可见我也是个说笑话高手。」黄文伶满意自己的表现,得意的朝我挑挑眉。 听着文伶这么说,我心头一怔,眼里充满感激。 「别,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会上当的。」黄文伶伸手挡在我眼前,还一副老娘不会被你勾引的表情。 拉下她的手,瞪了她一眼轻笑道:「你以为我眼光会这么差吗?」 「很难说喔,说不定哪天你终于觉得像我这样温柔可爱又才德兼备的女孩才适合你。」 我嗤笑了一声,「嘖,别才给脸又不要脸了。黄文伶,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啊?」 「是是是,你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但是我觉得你并没有非常的了解我,为了让你更了解我,今晚本菇凉打算跟你睡了。」说完,她立刻挤进我的房间,二话不说直接跳上角落的单人床还对着我挤眉弄眼一番。 我邪邪一笑,一手撑在床垫上,淫猥的说:「想让我上,告诉我一声就好,不用客、气。」感觉自己就像是个低级的猥琐大叔。 当下文伶也挺配合的,两手轻抓着被子放在胸前,一副小白兔要被大野狼吃掉的表情,说: 「呜……我好害怕喔!」她说话的样子真好笑,幸好我没笑场。很配合的继续往下演我们的老爷与丫环。 才俯下头,准备跟她闹一下。 「你们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和文伶都吓了一跳。侧过头去,陈景中就站在房门口,脸上带着惊愕与一丝怒意。 很明显感觉出他在生气,可是为什么要生气? 当我的眼神落到他身后的秦书妤时,直觉出她敛下眼睫时的尷尬,我笑笑的起身无所谓的坐到床边。 而原本躺在床上的文伶也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坐了起来,解释道:「刚才……刚才我们只是在闹着玩而已。」 我冷冷的斜了她一眼,自觉没必要向他们交代什么。 文伶表情颇为无奈,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回房,脚都还没落地就被我拽了回去。 这下子换成她急了,眉头直接皱成了川字,低声叫道:「昭昭,你在做什么?」 「是你说要陪我睡的。」说完,又把她推回床上,再拉上被子。 一抬头就对上陈景中那张慍怒的俊顏,我起身走到门边对着他说:「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还是你想留在这里陪书妤聊天?那我不打扰了,晚安。」 不等对方回话,我立即把门关上。可是把门关上后,我又像做贼似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个举动惹来黄文伶的一阵挞伐,「喂,你这个傢伙自己作死还拉着我一起──」 「嘘!」我对她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再侧耳继续听,直到对面的房门关上,我才若有所思的跌坐回椅子上。 黄文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说:「不管你们了,我要去洗澡了,刚逛完夜市热死我了,刚才你还用被子把我捂着,难受死了。」她边唸边开门。 「啊!」 后记:因为本人要参加徵文比赛,需要先码存稿。这本书可能会更新的很慢,必要时会停更。在此说明,抱歉! 初章 暗恋(4) 微H 暗夜窥伺间接打开了我无穷的慾望,而我只能随慾望之波逐流。 / 「陈景中,你没事站在这里做什么?」黄文伶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听到文伶的尖叫,我立刻转身走到门前把文伶拽到身后,戒备道:「你想干嘛?」 陈景中两手一摊,「我只是想敲门跟你们说我要回家了。」 听完他的解释后,自知反应过头,又拉不下脸,只好继续装酷的冷言说:「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末了还对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文伶默默的对我比了一个讚,直到陈景中离开我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起来明明这么可爱,为什么老是扳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文伶边说还边捏着我的脸。 一手拍开她的爪,不耐烦的问:「你不是说要洗澡,如果不洗就换我。」说完,我转身走到衣橱旁准备拿换洗衣物,随后就听身后的人大叫道:「孟晓昭你卑鄙。」 黄文伶立时衝回房间拿衣服,等她再到浴室门口看到紧闭的房门才知道被耍了。 等文伶去洗澡的时候,我才又想起书妤不久前那惊讶的表情,心里踌躇着是不是该跟她解释清楚。 刚走到左侧房门口举手想敲门,顿时又犹豫了,心底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敲了门,「书妤,在睡了吗?」 房门被我的轻敲推出了小缝,偷瞄了一眼,心想或许她在听音乐没听见我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房间里没人,可是套房里的浴室灯是亮着。 原来是在洗澡啊,难怪没听到我的声音。 刚要跨步的时候,发现浴室的门没关紧。虽说是九月秋夜凉,脑中不经想起今天下午的那场打闹,喉头突然莫名的发乾。 嚥了口口水,踮脚走到浴室前,旧式的浴室里没有乾溼分离,在昏暗的黄光下,隐约从细缝里看见她白皙光滑的背;视线顺着光沾着少许泡沬的背来到腰窝,顺着腰窝而下的是她小巧浑圆的翘臀;接着是她匀称的腿,虽不若标准身材般有着修长的美腿,但在我眼里依然很好看。 我小心翼翼地把身体往旁边移动,忍不住窥探的慾望伸手把门再往内推了推。 此时的她正站在莲蓬头下冲水,墨色长发半遮半掩的覆在她高挺的双峰上缘,粉色的乳尖在长发里若隐若现,水流顺着发梢流过她平坦的腹部,再流到片隐密的三角地带。 在那瞬间,我的身体诚实反应着体内真切的慾望,对她。 发潮的下体让我感到异常的兴奋,身体就像着了火似的发热发烫,真的好想要触碰她的一切,可是却又不得不回到现实。 我紧抓着自己的胸口,试图调整早已紊乱到不行的呼吸,什么误会、什么解释,早已被我拋诸脑后。 匆忙的退出她的房间,在后退时不小心撞倒了椅子,幸好我手快,及时扶住了椅背,轻手轻脚的扶好椅子,正准备踮脚走出房间时,书妤刚好从浴室出来。 「昭昭,你怎么在这里?」 我吓得僵直了背,尷尬的转过身,正思索着该说点什么时,想起自己来找她的目的,清了清喉咙,说:「咳……我、我……」 「我什么我,你到底在说什么?」书妤边擦着头发边走到我面前,一双澄亮的瞳眸直视着我。 看着她的眼,我慌了手脚的直往后退,直到我的屁股撞到书桌,桌脚因磨擦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我才停了下来。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连身的无袖睡衣裙,因为刚洗好澡,淡色的棉衫裙濡湿了大半,棉衣伏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的乳房轮廓,我连忙把视线上移,结巴道: 「我……我就、就是刚才、我跟文伶是闹着玩的,没吓到你吧?」 我坑坑巴巴的才把话说完,一说完就立刻侧身看向门口,完全不敢再看她。 书妤唇角微扬,轻笑道:「我知你和文伶是闹着玩,只是刚才因为陈景中在我有点紧张罢了。」 听到他的名字,我挑着眉转头看着她的侧脸,问:「为什么?」 「怕他太过八卦,真的误会你和文伶是一对就糟了。」 「就算是要跟谁一对也不会是文伶,你放心好了。」我毫无介心的直接把心里的os给说出口,在脱口而出的当下真想一掌飞死自己。 书妤蹙眉问:「什么跟谁一对?」 「没事没事,既然你没误会就好。我要去洗澡了,不知道文伶洗好了没,每次洗澡都像在洗金身一样,没准已经洗掉两层皮了,我先去看看,你早点休息。」 不等书妤回话,我急匆匆的离开她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寝室里,抵靠在门板上轻抚着自己的胸口。闭起双眼,脑海里充斥着她白皙曼妙的胴体,多么希望自己能化成水流伏滑过她的柔软的双峰。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前已如繁花漫境,情潮难止。 后记:如果大家喜欢砚心的故事,可以加点收藏喔!崁桑哈密答…… 初章 暗恋(5)微H 慾望就像是裹着糖衣的毒药既危险又令人难以抗拒。 『秦书妤,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她不知道,她也不会知道,在我们之间能存在的只有友情,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原本我以为只要能待在她身边默默的喜欢你就已经足够了,可是……我发现静静的待在她身边已经无法满足我对她的爱恋。所以,我忍不住的想再靠近她一点。从刻意的出现在她面前,逗她、闹她、甚至假借别人的名义写情书给她,不过她从未发现。 也许是因为她身边的追求者太多,让她无暇看清。还记得那一次拿到情书的时候,她还笑笑的对我说:「昭昭你看,这个男生的字满好看的吔。」 当时我真的很开心,因为可以得到她的讚美。但,我知道这些只不过是一场假象罢了。 直到方才,我才知晓自己对她已经產生另一种慾望。 从窥覬所衍生的慾望来的兇猛狠烈,让我狼狈的逃离她的视线,把自己囚困在幽暗的房间里,想让自己胀热紊乱的脑子冷静一下,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 当我闭上眼睛时,脑子里全是她白晳赤裸的胴体,我颤抖着双手急迫的解开身上的束缚,单手盈握住自己柔软的乳房;两指自然的揉捻着早已挺立的粉色乳首,止不住的呻吟从我口中逸出,听在耳里却十分怪异。 不好听却也忍不住。 下身的情潮一波波涌来,我半躺半靠在被子上微微的把腿张开,指腹隔着底裤轻轻地摩挲在花心间,湿黏的触感在数分鐘后渗过了薄薄的隔层,逐渐扩大的快感在凸蕊上渲染出痛苦与快乐的矛盾。 初次的碰触感觉并不好,下体的刺痛感让我缩手了好几次,若不是有爱液的润滑缓和了刺痛感,我肯定不会继续下去。 当麻痒逐渐覆盖刺痛时,身体早被汗水浸湿,热度不停的攀升,让我有种发烧的错觉,接着痉挛的双脚和脉动不止的蕊心让我难以遏止的哭泣。这样痛苦与快乐并存的感觉就是人家说的高潮吗? 我不懂,为什么会是这种感觉,也许我的方法不对吧。但,有一点我非常清楚,那就是一个人的性爱是寂寞的。 宣洩过后的身体显得十分疲惫,在洗完澡后没多久我就沉沉睡去,直到阳光恣意的洒进房内缓步的爬上我的脸,在我脸上熨烫出微热的温度时,我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 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看着半掩的房门,再看看空盪盪的客厅和厨房,挠着脸自言道:「这两个人怎么这么早起床?」 再看向墙上的时鐘,看着指向一点的指针,心里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是我第一次睡得这么晚,莫怪她们俩人都不在家,应该是去觅食了吧。 刚走进浴室梳洗就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我边刷着牙的走出浴室问道:「你棉要出门粗饭都不叫我,真唔够意思。」 先走进来的文伶听到我的话,笑着说:「你说什么,我们有喊你,是你自己睡死了没听见,怪谁?」 跟在文伶身后的秦书妤也走进来,手里还提了一袋物品,正想开口问她买了什么东西时,陈景中也一手一袋的走进客厅,嘴里还嚷着:「小伶这些东西要放在哪里?」 乍听见他的声音时,我还愣在原地,直到他身后又跟进了几个男同学,我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冏样,急忙的退回浴室匆匆潄洗。 梳洗完毕后,一走出浴室,发现客厅里已经坐着好几位同学,文伶和书妤都在厨房忙着。 和同学打过招呼后,我也挤进小厨房里,看着摆在水槽里的食材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不是说好今天要烤肉的吗?」书妤洗着手里的青椒斜了我一眼。 「我说过是今天要烤肉没错,但你们这么早弄干嘛?还有──」 话还没说完就见陈景中站在厨房门口把一袋饮料递到我面前,说:「晓昭,麻烦冰一下。」 「你不会自己冰?」我想都没想直接回他。 「可是你一直站在冰箱门前,我要怎么冰?当然是让你冰囉!」看着他痞笑的脸,真的好想猫他两拳。 好气没气的接过手上的东西,闷闷的把饮料冰到冰箱里,可能是早餐没吃,一时血糖太低,起身的时候脚步趔趄了一下,幸好站在门边和文伶聊天的陈景中眼明手快的扶了我一把。 后记:再看一遍还是让人好害羞~~~^///^ 如果喜欢的话请点击收藏! 初章 暗恋(6) 两个人的告白,打乱了我暗恋的节奏,间接分化了我和她的友情。原来……我们之间的友情如此不堪一击。 / 他一手撑住我的背一手扶在我的腰上,身体随后靠了上来,文伶也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连忙拍开陈景中的手说:「男女授授不亲,放开啦。」 在他放手的瞬间,我转身低着头对他说了声谢谢,当下的我只想赶快离开那里。那种压在胸口挥之不去的沉重感令人非常不舒服。 当我与他错身而过时还被他拉住手臂,他侧着头小声的在我耳边低语道: 「晓昭,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还有去把内衣穿上,别老以为自己是男的,其实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真女人。」 我回眸瞪了他一眼,双手抓着衣襟逃命似的躲回房里双颊始终緋红,我不知道为何他在跟我说那些话时我会感到害羞,而且心跳的起伏也很大,就像昨日我见到书妤身体时那般不知所措。 「叩叩。」 我赶紧找出内衣套上,问:「怎么了?」 「文伶让我来喊你去处理鱼,她说只有你会弄,快出来。」陈景中言里带着笑意。 「喔,就来。」刚把衣服拉好,双手拍拍脸颊深呼了一口气,直接旋开房锁推门而出。 我没想到陈景中居然就在外面,看见是他下意识的想躲回房间。他似乎看出我的举动,提早在我关门前把扳住门板,说:「我有这么令你讨厌吗?不然你怎么看到我就想跑。」 在他深沉的眼眸里我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与意图,揣着一颗乱跳的心,回道:「我并没有讨厌你――」 「既然没有就出来帮忙处理食材,别老往房里躲。」他拽着我的手臂往厨房走。 而我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阳光灿笑的侧脸,那一瞬间我迷惘了。 / 我想拋去那些多馀的想像与臆测,也想弥平方才纷乱的心情,在处理好手上的食材后我刻意的挤到书妤和文伶中间,一头偏靠在书妤的肩上撒娇的说:「小妤,我好饿哦,你可不可以煮碗麵给我吃?」 手里还在忙着串肉串的文伶临时手抖了一下,睨着我说:「自己不会煮啊,你没看到我们都在忙吗?」 我耍赖的侧身抱着书妤的腰,腻腻的赖皮说:「我就喜欢吃小妤煮的,怎样不行吗?」 「好好好,算我服了你,你爱撒娇爱装白──我没意见,只要书妤不觉得烦就好。」文伶睇了我一眼抱在书妤腰上的手,摇了摇头的自言道: 「有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黄文伶你说什么?」她以为我没听见,可我偏听得一清二楚。 有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真的是犯贱,明知道我们之间就只是朋友,而我却依旧迷恋不已。 更或许是想逃避方才陈景中给的异样感,也想坚持心里的一贯信仰,可我却忘了『爱情』就像病毒一样,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 文伶惊觉不妙,连忙笑笑地转头对我说:「没,我什么都没说。」接着对书妤说:「小妤,你先煮个麵给这隻饿死鬼吃,不然我怕她飢不择食的吃掉我们,那就不好玩了。」 「黄文伶你真的是找死啊!」我作势要打她,她尖叫一声的往厨房外跑惹来客厅里一票男同学的侧目。 我下意识的收敛起夸张的表情,对着那些同学们皮笑肉不笑的说:「家务事我先处理一下。」接着继续追杀。 两人追逐了好一会儿,文伶实在跑不过我,动作俐索的又鑽回厨房,这时原本该在客厅待着的另一位男同学正站在文伶方才站的位置帮忙处理肉串,而书妤则是在替我煮麵。 看着肩併肩的两人我突然剎了车,文伶看见我怪异的表情也顺着我的眼神转过头去,心里了然的笑着走到我面前,说:「别追了,我给你打就是了。」 我垂眸盯着她伸过来的手心,心里微微的酸着。 轻吸了一口气,提起笑脸走到男同学旁边一手揽过他的肩说:「喂,苏裕杰你进来厨房干嘛?想藉机拐走我室友吗?」 黄文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大概是不想理会我的自作「虐」不可活,转身出去找其他同学聊天。 只见苏同学微笑的扬扬手上的烤肉串说:「刚看你们在玩,我就进来帮忙。绝对没有什么不良企图。 不过,你有这么漂亮的室友,怎么不早点介绍给我?亏我们还是国中高中的同班同学,关係这么铁,你怎么能藏私呢?」 「呿,什么藏私,她又不是我的。而且你这么色,我当然要好好保护我家书妤,才能免遭狼爪侵犯。」说到这里我自然的把身体横隔在他们之间,顺势搂过书妤的腰。 面对我的捍卫,她灿笑如花的说道:「你们俩是把我当成什么了?」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娇羞,我知道她一向喜欢被男生追求的感觉,但是我知道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对谁认真过。 不过,听着她的语气,我知道她对苏裕杰并不排斥。心里一阵慌,低着头接过书妤递过来的麵,「谢谢。」 「三八,谢什么谢。」书妤眉眼带笑的伸手捏着我的脸,还大声的对着坐在外面跟同学聊天的文伶喊道: 「黄小伶我帮你报仇了。」 我双目圆瞠的看着她灿笑如花的脸,就算是被她捏到脸红掉,我也甘之如飴。 原来,我起伏迭宕的心情从来就只有她,但她回给我的又是什么? 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吗? 还是,转暗为明的终成眷属? 后记:喜欢砚心的故事就帮忙加点收藏哟!感谢!^^ 贰章 曖昩(1)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傻,傻到引火自焚而不自知。 / 明知道他们互有好感,明知道自己不该再深陷,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再多盼望一点,只求她再为我回眸一笑。 然而,这一点盼望最后还是幻灭。 人说:「幻灭,是成长的开始」一点也没有错。 长大后的我才渐渐明白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与公主根本就不存在在这个世界,而所谓幸福美满的生活也并非完美。 文伶曾说我太过悲观,我倒觉得是她太过乐观。堆叠在幸福美满后面的柴米油盐是需要时间去消化磨合的。异性恋都如此,更何况是同志。 容易想多的我在午餐后就一直躲在房里看书,心里兀自生闷,书翻了几页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耳边不停传来他们在外面游戏的喧闹声,烦躁的盖上课本,拿出耳机塞进耳里,调高音量一昧的隔绝她开怀的笑声。 当下觉得自己就像缩头乌龟一样,把自己缩进坚硬的外壳里,拒绝外界的探索与窥视。 或许是我太过耽溺在逃避的世界里才会没注意到陈景中的敲门声,在我屈脚把自己的头紧埋在膝间时他已经悄悄地打开房门站在我身后。 「孟晓昭?」 他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 猛地抬头抿着脣随手摘下耳机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听着略带沙哑的声音,他皱起眉头蹲在书桌旁,「我有敲门,可是你不回我,我以为──你哭了?」他伸手轻触着我脸上的泪。 我别开脸,挥开他的手,怒道:「你出去。」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心,但我不需要。 反手抹掉脸颊上的泪水,转身瞪着他,说:「跟你没关係,你马上给我出去。」 「孟晓昭你这又是何苦呢?」他低叹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份了然。 而我除了惊愕外还是惊愕。 「你──又知道什么?」 看着他炽灼的眼神,我开始感到害怕,感觉自己深埋的秘密在他的眼底无所遁形,就像是被人剥去了硬殻赤裸着。 陈景中唇角轻扬痞痞的笑了一下,说:「我哪知道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像藏着许多秘密,而且还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知道是你太勉强还是我太没皮没脸。 反正我就是鸡婆,看到有人难过或不开心就想陪在那人身边,你觉得……好吗?」 听完他的解释,我偷偷的吁了一口气,好气没气的白了他一眼,说: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不过……还是很谢谢你的鸡婆。」 「嗯,既然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陈景中笑笑的拍拍我的肩后转身要出去,我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却又临时转身,害我差点就撞到他。 「噢!」 他及时伸手拉住我,等我站好后他才放手说:「我们刚才已经商量好了要去江铭锋他家烤肉,他家旁边有一块空地,而且那里还有灯光烤肉比较方便。」 「哦,知道了。你们决定好就好,等一下要出门再叫我。」 「嗯,你也别再胡思乱想了,今天就好好的玩吧!刚才铭锋说他家还有卡拉ok机,大家可以趁机好好的欢唱一下。不过,你的嗓子有点哑到时候别唱得五音不全才好。」 「陈景中,你一天不损我几句是全身都不对劲吗?」我狠瞪了他一眼。 「呵,看到你恰北北的样子,我就放心了。」看着他炙热的眼神,让我不得不偽装起自己。 恼羞成怒的欲提拳挥他,「你找死吗?」 「是啊,你打得过我吗?」他仰头大笑的走出我的房间,样子说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但我始终没再还口。 因为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真的打不过他。 这无关男女而是关乎体力。 如果现在比的是赛跑,我就不见得会输给他,但如果是打架我就真的连一点赢面都没有,谁让他是跆拳道社的社长呢!(苦笑) / 晚上到江铭锋家才知道他家离我租的公寓不过隔了两条街,大伙一人提着一袋食材走到铭锋家烤肉。到了他家,班长又call了班上几位住在附近的女同学来,感觉又更热闹了些。 铭锋爸爸还特地把伴唱机和音箱搬到空地让我们尽情的欢唱,看着那群男生拼死拼活的抢麦模样,真的是丢脸丢到别人家了。 为了我们班上的脸面,还是由班长出面排好唱歌的顺序大家才没再继续闹腾。 大伙在彼此的歌声中伴着十五月圆一起欢渡中秋,这样的中秋节很特别也很欢乐,更重要的是这是我跟书妤第一次一起过的中秋,一想到这里心里就觉得满足。 记得刚才书妤还跟我说她想吃奶油玉米,我立刻把包好的奶油玉米放到碳火上烤,一心只想让她吃到我亲手料理的食物。 当我把金黄香甜的玉米放到盘子里准备拿给书妤品嚐时,却不见她的踪影。 我问了一下坐在旁边吃东西的文伶,「文伶,你有看到书妤吗?」 她摇头,说:「会不会去厕所了?」 我拿着玉米走进到屋里,在客厅晃了一下,看见江铭锋从厨房走了出来。 「铭锋,你有看到我室友吗?」 江铭锋一开始是摇头接着又大叫一声,「啊!」 他被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江妈妈瞪了一眼,才拉着我的手走到屋外,说: 「刚才我好像听到苏裕杰说要去买烟火,身边跟着一个女生好像就是你室友。」 我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另一隻手还拿着要给她的玉米,当下只觉得心冷,感觉像被人狠狠的搧了一巴掌。 「晓昭,你还好吗?」江铭锋皱着眉看向我。 「我没事,这是我刚烤好的给你吃。」我硬是把玉米塞到他手里,低头匆促的跑到巷口。 或许当时的我只是想逃开同学关心的眼光,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巷子里撞见他们…… 后记:谢谢大家的收看,如果砚心的作品,可以加点收藏哟! 贰章 曖昩(2) 摆在眼前的事实让我不得不屈服,因为我不是男人,因为她喜欢的是他,所以我连踏进她的世界的机会都没有。最后,只能用朋友的身分自居,安静的待在她身边,可是这样的身份我已经厌倦。 / 泛着淡绿色的路灯下,两抹被拉长的身影在黑灰的路上交错融合。 我惊讶到捂住口鼻,水气瞬间填满眼眶,想起中午时和他之间的对白就觉得自己好傻。 原来从头到尾我才是自以为是的那个人。 当我转身想把自己拉出这个突兀的画面时,挡在我面前的是那个老爱跟我抬摃的陈景中。 晦暗不明的表情让人感觉有几分不真实,他抬起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沉甸甸的重量让我不禁皱起眉头,才想开口让他别碰我,他突然俯首吻住我。 惊愕的张着眸看他却被他伸手矇住双眼,想挣脱他的拥垉与亲吻背后响起了书妤的惊呼声。 「噢!」 「裕杰你看。」秦书妤在一吻结束后,不小心瞥到不远处的两个人,喊了苏裕杰。 苏裕杰拧眉,牵起秦书妤的手向我们走来。 听到惊呼声的陈景中轻抿着我的唇,若不是瞥见他们走过来,他还想多吻一会儿。 他恋恋不捨的放开我,转头对着好友说嗨。 苏裕杰坏笑的对着陈景中说:「恭喜啊!」 「你也是啊。」陈景中坦然的目光对上了好友和秦书妤。 秦书妤羞红着脸,扯了一下苏裕杰的手撒娇似的轻哼了一声,随后问道:「原来你们也……」 「我没有。」 我立即的反驳引来了两人疑惑的目光,等陈景中想开口解释我却甩开他的手兀自跑掉。 吵杂的耳鸣声让我听不清楚他到底又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当下只是一昧的想逃。 陈景中匆忙的告别两人急忙的追了上来,一直追到巷外的大马路旁,他急喘着两方张望,心里有几许自责。 仰头看着撒着冷光的月亮,他扯开嗓的大喊着:「孟晓昭……」 沿着路旁他来回的跑了两趟,最后在社区附近的运动公园入口找到我。 他上前一把将我扯进怀里,不发一语的紧抱着我。 回神后,我奋力的推开他,抬头怒瞪着他问:「为什么?」 他敛眸看了一眼地上的短影嘴角扬起一抹若笑,说:「今天下午你和苏裕杰在厨房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刚才你又撞见他和你室友接吻,我想你应该很难过吧!」 「所以……这跟你吻我有什么关係?」我用尽全力的朝他大吼。 他扬着眸直视着情绪纷乱的我说:「如果……我说我喜欢你,那么你觉得有没有关係呢?」 我摇着头难以置信的瞠眼看他,抖着声问:「你怎么会喜欢我?怎么能……怎么能……」越渐小声的声音感觉像在自问。 陈景中没有想过她的反应会这么诡异,他不明白这之中到底是哪个环节搞错,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兀自的蹲在路边。 月色朦胧微风徐徐,一个很秋天的夜晚,感觉很适合告白,但是他全然没想到孟晓昭会是这样的反应。 低哑地开口:「晓昭?」 听到他的叫唤,我茫然的抬眸看着他,突然有种豁出去的心态对他说:「你不能喜欢我。」 「为──」陈景中心急的想回问,被我出手阻止。 「因为我一直喜欢的人是书妤。」 他皱眉不愿相信我说的话却又找不到适合的话开口,于是我吐了一口长气,说: 「也许你会觉得很荒谬,但事实就是如此。你今天下午不是才对我说觉得我像藏着许多秘密,而现在……你已经知道我心里秘密,我也请你……帮我继续保守这个秘密好吗?」 陈景中受伤的表情被夜隐藏在额发里,犹豫了许久才喏喏地开口问:「为、为什么是她?」 「呵,感情的事岂又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唉,是啊,你说的对。感情的事真的很难说清楚,但是更多的是无奈吧?」 听着他的语气,好像已经不那么难过了。 「如果……我不介意呢?」陈景中从树影中走出,眼里带着一丝认真的问。 「陈景中你这又是何必呢?」我摇着头转身背对他。 「你没试着和男生交往过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他扳过我的身体和我面对面,试图从我的表情里找出一点认同。 在我开口要拒绝的同时,他急忙的开口问:「难道你想直接告诉她你喜欢她?」 「不!」我毫不考虑的否认他的说法。 「既然你不会说又何必让自己陷在单恋的泥沼里,对她而言,你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她对你而言也只能是朋友不是吗? 既然如此,何不让自己跳离那样的窠臼试着去接受我的喜欢,嗯?」 「我……」他坚定又温柔的神情让我想起不久前心里的那抹牵动。 我囁嚅着想开口拒绝,他似是看穿我的心思贴心的说:「你可以不用急着回答我。等你想通了再回答我,反正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心思,那就让我追你也可以感受一下被人喜欢的感觉吧!」 他的话真的让我很感动,可是我真的没有把握能回应他给的爱,却又不得不陷在他给的温柔里。 / 这一夜,我被动的让他牵着手走回江铭锋家,看着同学们投递而来的曖昧眼神,我想苏裕杰这个大嘴巴应该已经把我和陈景中的事情都说了吧。 为了逃避同学们的探询,我找了一个很烂的藉口提前离开了。而陈景中则是留在那里替我继续接受同学们的逼问及调侃。 后记:一步错,步步皆错! 谢谢点阅,欢迎收藏! 贰章 曖昩(3) 喜欢就像是一种根深柢固的义无反顾。 / 开学后的日子如同以往,忙碌的社团生活和班际交谊填塞着每一天,而谈恋爱的女孩儿除了课业交谊外剩下的时间全都是男朋友。 连和同学出去吃饭时谈话的话题也三句不离他,这顿饭是文伶早在一星期前跟她约好的。虽说三人同住在一个屋簷下,却只有我和文伶碰得到面,至于书妤她唸的是会计系,刚好跟她不在同一栋大楼,再加上她最近沉浸在热恋里,每天上下课都得上演一幕温馨接送情,就连约吃饭都得提前预约才约得到人。 看着书妤眉飞色舞的说着她和苏裕杰出游的过程,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用钝刀一刀刀划着,很痛却又不致死,像凌迟。 「晓昭,你最近好吗?」书妤一脸幸福的问着我。 「还好。」 「哎呦,人家问的不是这个啦!我指的是那个啊……」她意有所指的对我眨眨眼。 我蹙眉看着她,问:「我不懂你指的是哪个。」 坐在书妤旁边的文伶受不了的翻了一记白眼,用唇语体醒我,「陈景中。」 我这才恍然大悟的垂眸道:「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係……」 「可是中秋那天我和裕杰就明明看到他――」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打断她的话,「那天是他不小心碰到我的,事实上根本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好了啦,难得我们三个人一起出来吃饭干嘛一直提那些臭男生。」 书妤见到我口气不佳,嘟嘴闷头喝着饮料。 文伶见气氛点僵,于是出面缓和气氛的说:「对了小妤,听说你下个月月中要去检定中会啊?」 「是啊!想到就头痛。是我们系主任要求我们班同学都要参加,不参加还不行呢!」她边说还边用吸管戳着杯里载浮载沉的水果粒。 「你唸的是会计最重要的当是会计检定,有什么资格哇哇叫。」黄文伶指着她扎着马尾的脑袋戳了几下。 「真的好羡慕你们喔,这学期都没有什么检定。」她无力的把双手垂放在桌面,两隻纤长藕臂就横在桌面上。倏地,伸手握住我靠在桌边的手。 「咯噔!」 漏拍的心跳,我僵直了身体。 漫不经心地勾住她细长的手指,抬头朝她笑了笑,说:「你怎么了?」 「没啊,只是觉得好久没跟你撒娇了。」语毕,她起身越过文伶走到我旁边,示意我坐进去,我无奈的耸肩配合她的任性。 当她坐到我旁边时,快速的心跳声几乎快震聋我的耳朵,尤其是在她侧身环抱住我的腰时,我觉得自己已经有点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 书妤把侧靠在我肩上,喟叹了一句:「还是晓昭抱起来的感觉最好了。」 文伶看着我们,嘴角都快裂到耳朵边了,最后还不忘调侃我们几句:「现在是怎样?在我面前秀恩爱,人家也要。」说完也起身跑到书妤旁边伸长手臂,把我们两人纳入她的怀里,直到两个人走到我们面前,她才悻悻地放开我们。 原本靠在我肩上的书妤也在看到来人后立刻起身迎接,一手亲暱地勾住他的手臂开心地喊道:「裕杰,你们怎么来了?」 「我和景中也是来吃饭的,谁知道这么巧遇见你们。」他说的自然,可是眼神却刻意的瞥了我一眼,虽然感觉像不经意,但我还是感觉得出来他的佔有慾。 陈景中刻意的走到我旁边,手背轻轻地碰着我的手背,我抬头不解的看着他的举动,眼里写着问号。 他趁着苏裕杰还在跟文伶聊天的时候,低声的问了我一句:「最近好吗?」 「嗯、最近有点忙。」 「那……能约你出来吃饭吗?」陈景中见我不抵触于是提起勇气提出邀约。 看着书妤掛在苏裕杰手上的手臂,心里泛酸的眨着眼,半睹气的欣然答应,「好啊,什么时候?」刻意提高的音量让其他三人都纷纷转头看向我。 陈景中看着我过度反应,心沉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如果没空也没关係,不用勉强你自己。」 「我没勉强啊,不然明天好吗?明天我下午我有选修课,五点东门见。」草草的约了时间也不等陈景中的回答,兀自的看了腕上的手錶一眼,「我跟同学约好七点做报告,我先走了。」 / 黄文伶傻眼的看着孟晓昭走出餐厅,无奈的吐了口长气,对着在场的其他三人说:「她有事,我也有事,那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裕杰我们家的书妤就麻烦你了。」 「嗯,再见。」 当她走过目送晓昭离开的陈景中身边时,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说:「她就是这种死个性,你别太在意啊,晚上回去我再唸唸她。」 陈景中释然的说:「虽然不喜欢她因为睹气而答应我的邀请,但能赚到一晚跟她约会何乐而不为呢?」 黄文伶惊讶的回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两个都是无药可救的人,算了,不理你们了,掰掰。」 「再见,路上小心。」陈景中知道黄文伶话中的意思,但是喜欢不就是这样吗? 后记:自作孽不可活是吧! 求收藏喔!谢谢^^ 贰章 曖昩(4) 离开餐厅后,一个人独自走在马路边,方才说和同学有约只是个藉口,也没什么报告要做,就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 想起在餐厅里和书妤的对话和她娇憨的模样,情难自禁的扬起唇角。难得的相处时光连两个小时都不到就被苏裕杰那傢伙给破坏殆尽,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闷。 边走边吐着闷气,鞋底磨擦着柏油路面的碎石子,脚尖一蹭几粒石子也跟着飞滚到了马路上,杂乱的心情也随落下的碎石一起辗进轮底。 偶来的秋风轻扬,路树随之沙沙作响,仰头望向矗立于树旁明灭不定的路灯,心里踌躇着不知该往哪儿去。低头时刚好看见对面有家pub,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迈开脚步走进店里。 pub的装潢风格走的是英式乡村风,店内的客人并不多,散坐在店内各处,初来乍到的我则是选在吧檯前坐下。一来是好奇,二来是因为从这个座位向后望去刚好可以看到整家店,算是视野最好的地方吧! 串场的英文歌曲一首接一首的播着,站在吧檯内调酒的是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男人。标准的白衬衫加西装背心的打扮,一头乾净俐落的三分头,搭配着诡异的山羊鬍,竟意外的顺眼。 我一手按在吧檯上,单脚一蹬直接坐上高脚椅,好奇的张望着吧檯里的男人。刚开始我还有点心慌,但当我看见男人那张富有喜感的脸时,心里感到莫名的安定。 「第一次来?」 「嗯。」 「想喝点什么?」男人从吧檯内拿出一张menu摊在我面前。 看着琳瑯满目的酒名,我随便点了一杯vodkalime这是我唯一喝过的调酒。记得好像是上次期末考后,班上同学到餐厅聚餐,陈景中带来的酒就是伏特加。 他跟店家要了一个大冰桶,把整瓶酒倒进冰桶里再加上一大瓶的七喜调出一大桶调酒请同学们喝。犹记那甜甜的调酒味直接扣进心底的微醺感着实令人着迷。 当我还在想着要点什么配酒的小菜时,男人熟练的把调酒倒进杯子里,再放到吧檯上,按下铃噹,清脆的叮叮声响起虽然只有瞬间却很是突兀。 吧檯旁的布帘里走出一位个子娇小的女孩子,留着一头及肩的发,身上的打扮就和男人一样,白衬衫加黑色黑装背心,不过她身上还围着一条咖啡色的长围裙,应该是在厨房帮忙的工读生。 男人见她走出,提醒道:「二桌的。」 「嗯。」女孩子一手端着小菜,把男人调好的酒一起放到端盘上走到场中的位置。 看着她娇小的背影,突然让我想起上星期在迎新舞会里遇见的直系学妹。个子也跟她一样这般高,不过歌声却特别迷人,听说那个女孩子在高中时期就是歌唱比赛的常胜军。 当男人把调酒移至我面前,半瞇起眼直视着眼前的酒,喃道: 「原来这就是vodkalime。」 偏头看着透明的杯子盛着雾状酒液,透过杯子我看见吧柜后交相闪烁的蓝白灯。漂浮在调酒上大小不一的冰块在我刻意的摇动下和酒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侧首盯视着杯缘上的结晶体,小心翼翼地伸舌试探。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解释,「那是盐。」 我顽皮的吐着舌,笑笑的朝他頷首示谢。「谢谢。」 男人也回我一记眨眼,说:「不客气。」一边俐落的擦拭着刚洗好的杯子。 「怎么一个人来喝酒?」男人好奇的问。 拿起酒杯轻啜,先是咸味入口,再来是伏特加特有的呛辣,不过被冰块和柠檬汁的味道给稀释掉一些,也增加了入口后的温顺感。但,整体喝下来,我并不喜欢。 因为太过刺激。 男人看到我皱眉的表情,唇角上扬的问道:「不喜欢吗?」 我老实的点了点头,「感觉有点呛,和之前朋友给我喝的不太一样。」 「每一家pub调製的酒口感上都有些微的差别,尤其是给女孩子喝的,通常酒量会减少一些。」 「这是看不起女孩子的酒量吗?」对于男人的说法我颇有微辞。 男人摇头道:「我并没有看不起女孩子的酒量,只是基于保护女孩子在酒吧里喝酒时容易遇到一些陌生男人的搭訕,怕她们喝的太醉被有心人伤害了就不太好了。 客人在我们这里喝酒,我们也有义务要注意她们的安全啊,你说对吗?」 男人的这番话让我对他另眼看待,「你真是好人。」 「哈哈哈,你的嘴巴真甜。老闆今天心情好,等一下送你两串烤肉配酒。」 再次按了按桌上的铃鐺,方才回到厨房的女孩从吧檯末端的小窗口探出头问: 「要什么?」 「来两串烤肉,记我帐上。」 「嗯。」 「对了,时间快到了,先出来唱歌吧!肉串我来顾就好。」男人把店内的音乐关掉。 「喔,那么烦你了。」 女孩从厨房鑽出,脱下长围裙,在吧檯内拿出一把吉他走到角落的小檯子上,倏地角落的灯光被打开,仔细的看清楚,原来这家pub里还有驻唱的小舞台。 当吉他木箱共鸣随着她清亮的嗓音扩大至pub里的每个角落时,我已经认出她就是迎新会上的那位学妹。 我闭起眼睛静静地聆听她温柔的歌声,随着她歌声里的情绪渲染让我情不自禁的走进她歌声的世界里。 一曲毕,台下掌声也随之响起,虽然pub里的人并不多,大家都很捧场的给她一个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又换了几首不同风格的歌,时而轻快、时而俏皮,真的很好听。不过正因为太好听了,所以当我喝完第一杯调酒后又再点了一杯。老闆见我喝得开心,再端上他特製的一夜干跟我一起分享,直到第三杯喝完我的脑袋也有些浑沌不清。 「老闆,再来一杯。」我拿起空杯子在吧檯上敲了敲。 「小姐,你已经喝醉了,你确定还要喝吗?」男人好心提醒道。 「我没有醉啊,只是头有点晕而已。你不相信,我还能走路给你看。」我脚步不稳的跳下高脚椅。 有经验的老闆大人,自然不会相信我的鬼话,在我横行霸道的横走了五步后,一个人从我身侧扶住我。 「学姐,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我侧头看了一眼身材娇小的学妹说:「我没有喝醉,我自己可以回去。」一把甩开她的手,走到吧檯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元放在柜檯上。 老闆边把钱找给我边问:「你真的没问题吗?」 我转头对着老闆笑了笑,并且拍胸脯保证道:「没问题。」接着转身才走没几步就被凸起的门槛绊了一下踉蹌的退了几步。 幸好老闆眼明手快及时扶住我,女孩揹着自己的揹包匆匆地从pub内跑了出来,对着老闆说: 「我先送她回去,吉他先放在这里明天再来拿。」 「嗯,你们两个人都小心一点。」老闆特别的叮嘱道。 「好的,明天见。」女孩一手搀扶着我还边转头跟老闆说再见。 / 今晚的心情并不美丽,但却因为她温暖的歌声抚慰了我不美丽的心情。 她是我的学妹──陈芷芊 后记:心情不好喝酒最伤也最容易误事! 求收藏~~~^^ 贰章 曖昩(5) 陈芷芊扶着我站在路边,我想挣开她的手却还是被紧紧的握着。 「你放开我。」我有点生气的瞪着她。 「学姐,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她很有耐心的对着我说,可惜我并不买帐。 不过脑海里又闪过书妤和苏裕杰两人亲暱的样子,我的心情又瞬间跌宕至谷底。 眼带泪花的笑着说:「我不回去,你就别管我了。」话还没说完,就用力的甩开她的手。 陈芷芊暗了暗神色,看着学姐颠簸的脚步唇角微扬的跑上前紧紧挽住她的手臂,说:「不想回去就别回去啊,不然到我那里窝一晚吧,好吗?」 看着她横过来的笑脸,心里的那点难过也慢慢淡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的关係,让我觉得看什么都有些模糊不清朦朦胧胧的,就连学妹的脸也莫名其妙的变成书妤。 一看到书妤,我便下意识的把头往她身上拱了拱乖乖的跟着她回家。 / 十分鐘后她们走到一栋老旧公寓前,推开被贴满小广告的厚重铁门,陈芷芊伸手按下梯间的灯,不过梯间的日光灯似乎不太开面子,两管沾满厚灰的身体一明一灭地闪着。 她投降的按掉开关,接着小声的抱怨道:「跟房东说了好几次他就是不来换,真的讨厌。」 还好有梯间的小天窗能从外面透进一些路灯的光,让我们不致于摸黑上楼,到了三楼终于有灯光了,顺着灯光看过去,这一层有两户人家。不过听声音应该都是租给学生,因为有听到男孩子们的打闹声。 兴许是走了几层楼让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些,在看清扶在身侧的人时,心里多少有些抗拒,冷漠的挣开学妹扶着的手。 被推开的当下陈芷芊抬眸看我了一眼,表情和动作先是一滞,接着把身体向后退了一步。 我一手扶额,一手扳着楼梯的扶手上楼,爬了五层半的阶梯心想这里该不会是顶楼加盖吧? 才想问出口,陈芷芊侧过身走到我面前把门打开,她站在玄关处对着站在门外的我说:「学姐,把鞋子脱掉放在旁边的鞋架上。」 等我把鞋摆好后,玄关处已经摆好一双室内脱鞋等着我穿。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学妹的房间,心里其实很不好意思,毕竟到人家家里打扰感觉还是有点怪,尤其是到只有几面之缘的学妹家借住,实在非常不自在。 陈芷千看着我扭捏的样子,又想起刚才在酒吧里喝醉争着要自己回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她忍笑说: 「学姐你刚才闹着要回家的魄力跑哪了?」 我耙着头发,嘟嚷道:「欸,我刚、刚才是有点喝醉了才会那么说。现在清醒了嘛!不然,我回去好了。」话音才刚落下,我立即转身要走。 我想在别人眼里的我现在一定是特别彆扭。 「学姐你刚才不是一直嚷着不要回去,怎么……现在回家没问题了吗?」 说到这里心里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今晚书妤会回去吗?如果她有回去,那苏裕杰是不是也在呢? 想了一下,回去的事还是作罢。于是厚着脸皮转身和学妹说了声:「那就打扰了。」看着学妹窃笑的表情,当下恨不得找个地洞鑽下去。 「先跟你借个电话,我打电话回去跟室友说一声。」 「嗯,电话在桌上。对了,你要吃东西吗?我想煮麵来吃。」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看着走进浴室洗东西的学妹,我环视了房间一圈,这层顶楼加盖的房间空间不算小,但冬冷夏热的缺点是避免不了的,就像现在秋风稍大一点,房间就会听见风鑽过细缝溜进房的声音。 找了一下电话的位置,拨回宿舍,接电话的人是苏裕杰,我果然猜得没错,他果然跟着书妤回家。 「跟文伶说我今晚不回去了。」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就直接掛下电话,我怕我会忍不住脱口要他滚回去自己的住处。 「怎么了,在想什么?」学妹拿出简易的瓦斯炉把盛好的水倒进小锅子里,等水开放下泡麵,再加些青菜和鸡蛋。 十分鐘后麵煮好了,她把泡麵分配好后,一人就端着一碗麵坐在床边吃。 我们安静的把吃完麵,学妹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淡笑的对着我说:「走,我带你去看夜景顺便吹吹风。」 / 夜空疾走的云朵在我眼前掠过,月亮被厚重的云给遮去了微光,远望这城市的万家灯火,心也跟着不平静了起来。 手上的啤酒本来只是轻啜,到最后却又成了乾杯。 想爱却不能爱的苦闷,加再上我利用了陈景中对我的喜欢所衍生出的愧疚感,都让我烦躁不已。 或许今晚真的很适合喝醉。 陈芷芊知道学姐心里有事很烦,所以她并没有阻止她喝酒,因为她知道她需要渲洩情绪,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也因此陷入爱情的迷雾里。 看着地上的空啤酒瓶,冰箱里的半打瓶酒有五瓶全喝进了学姐的肚子里,等一下真的有她好受。 酒吧的酒都还没完全褪,现在又混着啤酒喝,有时候人就是不知道作死怎么写。 当我摇摇晃晃地走进房间时,学妹也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抬眸看了一眼悬在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倏地眼眶泛起湿意,一种悲从中来的情绪让我非常的不知所措,转身抱住一手扶着我的学妹,望着她闪动的褐眸,我再也忍不住地埋首在她的肩颈哭泣。 也许是不熟悉,所以才能任性;更或许是进退失据,所以才任灵魂沉浮在泪海里。 / 暗恋固然美好却也残酷得令人发指。 参章 错觉(1) 当年华逝去,属于过去这些那些的回忆都像是一场无意识的错觉铺垫在青春的最底层,看似不重要却又令人难以捨去。 / 学妹被我突如其来的哭泣弄得慌了手脚,她轻轻抚拍着我的背,俯首在我耳边轻声的安慰着我。 「学姐别哭啊,你怎么了?」 我只是一个劲的摇着头,抽噎的颤抖着身体,止不住的眼泪就像是在哀悼我註定完结的暗恋、单恋。 虽然我可以继续偷偷地爱她、恋她,但是,这样的喜欢真的好累。看着她和他爱得那么甜,而我却只能默默地待在一旁看着,有那么一瞬间,我错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得了这一切,可,事实是我一点也无法接受。 于是,我逃开。 藉着陈景中来逃避所以的难过,但是我错了。撇开心里的那份失落不说,对陈景中的利用更让我感到难受。因为,他是我认识的朋友里最谈得来的「男」朋友。尤其是在他向我坦承对我的感情时,我真的无以回报。 矛盾之间,我再次选择了躲逃。 于是,眼泪成了一种发洩。不过,再怎么宣洩也只是一时的,自知失态轻吸了几口气,松开拥抱的手,鼻音浓重地沉声道: 「我没事,大概是喝醉了吧!」索性把所有的心事都推给酒醉去。 陈芷芊唇角微扬的说:「嗯,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吧,这样心里会舒服些。」 学妹温柔的话音如轻羽轻拂过我心房,身体因为酒精的缘故也变得炙烫。在我猛地抬头想退开彼此间的距离时,一个不小心,我的唇无意地擦过她的脸颊。 无措的我眼瞼微垂地盯视着她光洁白皙的脚丫子,指节分明的脚趾无意识地撩起我体内原始的慾望。 藉着酒精的催化,体内的慾望也被无限放大,脑海里浮出那夜窥伺时的画面,让我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再次凝视,我不自觉的把两人的身影重叠。她的眸就像夜空中闪烁不止的星子深深地吸引着我;她的唇在微闪的日光灯下像是月光下迷离的蛊惑,单手扶住她的头,俯首亲吻住那招人迷惑的唇。 无意识下逸出口的呻吟像是一种鼓励,让我不由自主地加深了那个吻。沉重的呼吸声交错在我和她的鼻间,嘴里残馀的啤酒味夹杂着她颈间特有的发香味感觉有点特别。 眼看理智即将断线,我还是捨不得离开她柔软濡湿的唇瓣,唇皮轻触地呢喃道:「学妹,对、唔……」 陈芷芊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感情的事又有什么好道歉的。 于是,她反吻了我。并大胆的表白,说:「学姐,我喜欢你,在开学时,初次见你的第一眼后,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也许是身为同性的第六感让我在看见你之后就觉得我们一定是同类。」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告白,我有点惊讶和疑惑。 「我──」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就好了。」学妹双手环在我的腰上,侧首靠在我胸前轻声的说。 抱在怀里的柔软身躯令我意乱神迷,垂眸凝睇她翘如羽扇的长睫,一时情动的低头吻她。 当我在亲吻她的时候兴许是酒精挥发让身体燥热依旧,动情地把环在她腰上的手往衣襬下缘摸进她的身体。 陈芷芊的手也没停着,她笨拙的撩拉着我的衣服,唇齿碰撞,我吃痛的皱起眉头嗔道:「你是在接吻还是在吃东西啊?」 她笑道:「你管我是接吻还是吃东西,反正你今天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我嘻笑的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隔着胸罩用力的揉搓着她的胸脯,压低嗓音的说道:「我倒要看看是谁逃不出谁的手掌心?」 学妹怕痒的躲着我的手,在我面前如游鱼般地溜进浴室里,我顺势地跟着她的脚步走进浴室,她求饶地说:「学姐时间不早了,我要洗澡睡觉了,我们别玩了好吗?」 我欺身上前,不悦的鼓着脸颊说:「你这个坏女孩,撩起我的慾望才跟我喊卡,我跟你说你已经来、不、及、了……」话才落下,我立刻变身变态大叔高举双手直直地扑向她。 学妹咯咯笑地闪过我的扑追,呵笑道:「呵,别玩了啦!我累了一整晚,我们先洗澡,等一下再任凭你处置好吗?」 瞅着她巧笑倩兮的表情,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书妤那张甜美可人的笑脸,单手抚着急喘的胸口,箭步上前搂住她的腰,轻轻地含住她柔软的耳珠,呢喃道: 「那我们一起洗?」语气里带着探询,可是动作却又不容许她的反驳。 陈芷芊虽有勇气表白,对情慾之事却显生涩,她羞红着脸囁嚅道:「学姐,我……」 「怎样,害怕了吗?」这下子换我笑她了。 「才不呢!」她嘟着嘴转过身去。 见她害羞我也不再逗她,走上前拉拉她的衣襬,「把衣服脱掉,洗澡了。」语毕,我也褪下身上的束缚与她袒裎相见。 后记:久违的更新,哈哈哈! 参章 错觉(2)微H 什么是爱情?我不懂。 于是,我恣意的挥霍别人给的爱情,伤了她也自伤。──昭昭 / 略高的水温立刻让空间不大的浴室氤氳出一片春色,站在蒙上一层薄雾的镜子前看着身侧也正在脱衣的她,倏地下腹窜起一阵尿意像极了那日自慰时的感觉,可是又觉不同。 试着伸手触碰她的身体,感受她略微发颤的身体洩露了害怕的情绪,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在慾望将我淹没时就想一个劲儿的把脑子里的想法倾倒而出的转成做法。 我们在花洒下相拥、亲吻、探索抚摸着彼此的禁地,也许是因为之前有过自慰的经验,所以我明白怎么让对方舒服的享受性爱所带来的快感。于是,如法炮製当初自我抚慰的过程,只是换成服务别人而已。 顺着水流我的唇滑至了学妹粉色的乳珠上,一口含进嘴里,依着人类的原始本能在乳珠上吸吮着。 「啊哈……学……学姐……好、好奇怪的感觉。」学妹因为我的吸吮身体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就连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 她的双手用力的抓在我的肩上,她每用力一次,我也顽皮的加深了我的吸吮及啃咬惹得她吟叫连连。 「学、学姐,你别、别吸、吸了啊哈……嗯……」她抿唇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有些迷离。 我抬眼看着她微微上仰的脸,脸上浮起微微的潮红,是因为热水的冲洗还是动情? 「可是你看它都被我吸到变大了吔!」话才落完,我又往另一边粉色的乳首进攻。 边含还含糊的说着:「我要两边都吸才公平。」 学妹双手边推着我的肩,咬唇呻吟道:「嗯……学姐我、我们不要……不要玩了好吗?」 才吸了几口,学妹另一边的乳首也硬了起来,整个乳晕的顏色也比之前深了许多。 当我再次把唇抵住学妹的唇口时,她的反抗感觉就更薄弱了。整个身体半摊在我怀里,手指不经意的从她身下的唇缝滑过,黏滑的触感让我噙起了笑。 动手替她清洗身体,因为洗澡水已经变凉了,这种电水器的热水真的没多少,还是赶紧洗一洗免得着凉。 / 洗完澡后,我换上学妹替我准备的长袖棉衣,虽然我俩身材有差,幸好这种棉衣弹性很好,稍微撑一下感觉都还好。唯独裤子我实在是穿不了,只好穿回原来的牛仔裤。 至于芷芊也换上睡衣,她的睡衣不若书妤的睡衣那般性感,而是很规矩的连身睡衣裙,大瓣的荷叶领遮去了她美丽的锁骨,不过还是遮不去她原有的气质美。 上床后,为了睡得舒适我把牛仔裤脱掉,下身只穿着学妹替我准备的内裤,那是她平时多预备的size一样有点小,虽然比我的阿妈牌内裤好看多了,但是这种太过薄透的蕾丝内裤穿起来非常的……奇怪。可能是太过透气的关係瞬间觉得屁股好冷,还好学妹从衣柜里多搬出一条棉被让我盖才不至于觉得过凉。 刚鑽进被子里,我的手就开始不规矩的在学妹身上游移。 她张大眼睛瞪着我问:「学姐你的手在干嘛?」 我坏笑的侧脸贴在她耳边吹气道:「我以为你知道我要干嘛才对啊!」 「我、我哪里知道你要做什么,你赶快睡啦!明天早上不是还要上课?」 我睨了她一眼,调笑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明天早上有课?难道你就这么喜欢我?」 芷芊红着脸,刻意不看着我说:「我以为我刚才都已经对你说清楚了。」 「我是清楚啊,所以我才会吻你、才想……操、你。」说到最后两字,我还刻意加重了语气。 芷芊把头埋进被子里,害羞得不知该说什么,还是我硬拉下盖在她头上的被子,她才不至于闷到没气。 「芷芊别这样闷着。」看着她闪躲的模样真是好气又好笑。「小姐,你刚才对我告白的勇气全被你吞了吗?而且你也害羞错时间了。咱们刚才在浴室里袒裎相见时也没见你想找洞鑽啊?」 「谁、谁让你把话说得这么粗俗?」 「哪个字粗俗了?」我逼近她,身体彼此紧贴着,隔着薄睡衣我感受她胸前的乳珠因为我方才说的话而有了反应。 「就、就是……」她的口型有说出来,可是却没有声音。 「不就是操你,干嘛这么害羞,难道你不想吗?」说到这里我的手再次撩起她的连身长裙,令我惊讶的是她竟然没穿内裤。 微微张开的大腿让我的手指更容易探进她的私密处,唇缝依旧维持着方才在浴室时的湿度。 在我的手指触碰到她勃起的蕊心时,刺麻感让她再也忍不住的惊呼出声,「啊……嘶……学姐……」 「怎么了吗?」仰头啃咬着她的唇,手指还不停地在她敏感的唇缝徘徊着、试探着。 芷芊全身发烫的颤抖喊道:「学、学姐,我想要你。」 虽然我没有性经验,但是基本该有的健康教育常识我还是有的。身体的酒精早已退得差不多,现在的我只是依着自己的本能想满足学妹的需求和宣洩自己的慾望。 我匆匆地拉下身上的束缚,一手抚摸着学妹早已湿透的蕊心;另一手则是抵在自己下身的唇口来回的搓揉着,直到爱液汨出唇口,我才拉着学妹的手,手把手的教她绕着花心的那粒凸起旋转。 两人手脚笨拙的互相满足了彼此对性爱的探索,虽然我们并未真正深入,至少在高潮到达的瞬间心底的那道灵光一闪让我明白了一些事。 有爱的性很美好,但不可否认的是性与爱未必一体。无论是男人或女人在追逐性的同时,还是能轻而易举的把性与爱切割开来。 后记:好害羞呦(>///<) 参章 错觉(3) 天亮了,我也该醒了。只是,人容易贪恋,贪恋着那些遥不可及的温暖。──昭昭 / 当夜幕褪去,窗外的天空由黑转为深蓝围绕在视线边界的云层厚厚的伏着。被遮挡在云下的秋阳像破土的芽想挣扎出一丝微光,却被来势汹汹的灰云大军给掩去。 学妹因欢爱后的倦感渐渐沉睡后,我便换回自己的衣服自学妹家离开。 清晨的马路上,除了零星急驶而过的车辆外,属于这座城市里的瘖默也仅止于此刻。 站在冷清的十字路口,回首凝望身后顶楼的那点火光,我轻叹了一口气。 「算我对不起你吧!学妹。」 口中的喃喃自语像是自我安慰,但更多没说出口的话其实残忍。于是,我选择不告而别,因为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假装喜欢或着爱她。与其让我们都戴着面具在一起,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可是感情的事又怎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呢?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不曾相遇。或许就不会喝那么多的酒,也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情不自禁;现在也就不会如此狼狈的逃开。 当我还在思索着在学校要如何避开学妹时,不知不觉也已经走到了学校附近。路边小报社的门口灯火通明,一群贪黑起早的派报员手脚俐落的把一张张夹报搁进报纸里。 在路边佇足了一会儿,举手捂住口鼻深深地呼出一口热气,想藉着那口热气暖暖被冻僵的双手。 倏地,一条围巾从身侧绕到我颈上,我不假思索的往右挥拳。 陈景中偏头一闪,大叫:「喂,孟晓昭是我。」多亏他平时有在运动,反射神经还算不错及时闪过我的攻击。 我好气没气的投给他一记白眼,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指着不远的摩托车说:「打工。」 我对着他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有打工啊,真是个上进好青年。」伸手拍拍他的肩,说:「那你继续,我不打扰你了。」话一落完,我立即拿下披在肩颈的围巾。 「我先忙了,围巾你先披着,中午学校餐厅见,不见不散啊!」他自顾自说的倒着跑回摩托车旁,完全不想接过我手中的围巾。 「喂,陈景中你不要我就把它丢了哦!」我作势要把围巾丢在地上。 他一脚跨上摩托车,笑着回道:「可以啊,如果你想丢就丢。我先忙了,再不送等一下太晚会被老闆骂,先这样,再见。」 不等我回话,旋即扬长而去,留下脸色凝重的我兀自站在原地沉索。 垂眸看着手里深灰色围巾,没有太多的变化,细密不一的编织让我不禁皱眉,心道:这么粗製滥造的围巾究竟是去哪里买的?不会是他自己编的吧? / 回到宿舍后,文伶因为一早有课,早早就起床漱洗。 「小伶,我回来了。」 「我说你一整晚到底跑去哪里野了?昨晚回家后我在楼下遇见你们班上的同学叫吴、吴什么仪的。」文伶伸手挡了我的路,硬是不让我回房间。 我整个人斜靠在墙上,细声回道:「吴佩仪?」 「对,就是吴佩仪,我问她你们班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报告要赶?她说最近并没有什么报告要做。 所以,你老实回答我,你昨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早』才回来?一定要俱实回答,否则杀无赦。」她手刀伸到我脖颈前做了一个划刀的手势看起来杀气腾腾。 「大人饶命啊!小的并没有说谎,我的确是跑去同学家讨论报告的事。后来同学心情不好拉着我跟他到酒吧喝几杯,一时喝多了就到同学家瞇了一下。我这不是一醒来就回来了吗?」 文伶怀疑的斜瞅着我「你没骗我?」 我没輒的叹了口气,「唉,我骗你做什么?」或许是我充满血丝的眼让文伶心软,便没再逼问我什么。 她语气放缓的问:「喝很多吗?」 「没,就一杯调酒加两三瓶啤气,一点点醉而已。不过现在都已经清醒了,你可以放心了。」 「我记得你十点多不是有两堂课?」 「嗯,所以我现在赶着去补眠,今天的课不能缺,不然明年没办法毕业我一定会被我爸揍得扁扁的。」 文伶摸摸我的头,「先去睡吧,十点我会打电话回来。记得起来接电话就好。」 我努了努唇角,心里带着感谢,「那我先去睡了,记得叫我起床。」 「嗯,没问题。」 「对了,书妤呢?」进房前我看了斜对角的门板一眼。 文伶投给我一记卫生眼,小声道:「你能不能别老是问她,多想想你自己好吗?」 听着文伶的话,我随意的耸耸肩,「习惯了,一时也改不过来。」 「记得苏裕杰昨天还嚷着要在客厅打地舖,后来我先睡了,如果你刚才进来时没看见他,应该就是回去了。」文伶不以为意的说着,可是听在我耳里却格外的刺耳。 记得方才进屋前玄关上的那双红色运动鞋,不正是苏裕杰的吗?该睡在客厅里的那个人不见了,应该是进房睡了吧? 思及此,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后记:久违的发文 参章 错觉(4) 一个人并没什么不好,比起两个人在一起的寂寞我寧愿一个人独处。 / 文伶的电话来得很准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一直掛念着某件,我并没有睡得很入眠,在电话响起第二声我就已经起床走出房间。 走出房间的同时,碰巧看见从斜对门走出来的苏裕杰。睡眼惺忪的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四角裤的站在门边。刚和我对上眼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清醒,下意识的遮了胸前两点,两脚倒退的躲回门后。 客厅里的电话咆哮不绝于耳,我这才撇开眼神,快步的接起电话,低语了几句便又回到房里。 浑沌的脑袋不容我多想,草草的漱洗后便拎起书包出门上课,才要踏出大门就听见他俩在屋内的嘻闹声,我低着头把门锁上后匆匆地下楼,总觉得自己像在逃命似的逃离现场,逃离那些足以把我凌迟致死的笑语。 匆忙的跑到了巷口,我才捂着胸口靠在路边的矮墙弯身低喘。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当下的我只是不想听到他们的嘻笑的声音。仰头望向晴朗无云的天空,阳光穿过指缝直进眼眸,过激的反射让我闭起了眸,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打断了我短暂的放空。 「你站在路边做什么,晒太阳?」 熟悉的嗓音让我回过神来,挠着眉尾低头说:「没什么,只是想看看天气好不好而已。」说完也不理他就逕自地往前走。 陈景中三步併二的追了上来,拍着我的肩,说「孟晓昭,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睡好?」 面对他的关心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看着他过份关心的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耐烦,脑中闪过苏裕杰穿着内裤站在书妤房门的那一幕,口气不佳的应道: 「好不好都跟你没关係,我拜託你别老是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好吗?」我承认自己的情绪有点糟,才会如此口不择言。 当我见到他眼色略黯,自知说得太过份,自责的抿紧双唇。见他不语,我轻吁了一口气,歉然地扯了扯嘴角,「对、对不起,是我──」 「没事,是我自己太鸡婆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去上课了。」他一口打断我想解释的话,随即大步走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除了抱歉还是抱歉。 当我还站在原也发愣的时候,校园里的鐘声突然响起,看了一眼腕上的时间,咒骂了一声:「操,要迟到了。」 / 幸好我脚程够快,终于赶在教授点名前跑进教室。 在我屁股刚贴上椅子时,教授的声音也刚好响起:「孟晓昭。」 「到。」 「下次记得准时一点啊!」教授一点也不留情面的提醒我下次别迟到。 我敛眸对着邻座的江铭锋做了一个鬼脸,「是的,教授。」 坐在我旁边的江铭锋转头对着我笑了笑,低声道:「文伶说她十点就打电话叫你起床,你怎么还迟到了?」 我好气没气的从揹包里拿出厚沉的课本及文具,斜瞪了他一眼说:「今天天气不错,我边散步边走来学校不行吗?」 「你们两个有什么问题吗?」教授目光凌厉的瞪着我们。 江铭锋对着教授陪笑道:「没事没事,我只是问候一下同学而已。」 「没问题就好,请大家翻开第三十九页,今天我们要说的是关于企业……」 看着教授站在讲台前手舞足蹈的讲课时,我的思绪早已随他顶上的那盏灯远飞。 不知道陈景中中午会不会到学校餐厅吃饭,他的围巾现在还放在我的揹包里,刚才他肯定气得不轻。一想到这里,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颓丧的把下巴抵在桌上,双手垂放在桌面上,看起来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重点是,我忘了自己现在还在上课,而教授正用着他那双镭射激光眼向我扫来。 果不其然,那两节选修课我成功的吸引了教授全部的注意力,整整两节课我被叮得满头包,短短的九十分鐘的课程,我头一次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看来今天的我应该翻翻黄历再出门才对,虽然我一向不太相信那些鬼神之事,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不得不信邪。 /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的我,收拾好东西就迅速的离开那个令我冏迫的教室。刚踏进餐厅,站在角落把偌大的餐厅快速的扫视一遍。 暗忖道:陈景中没来,看来他真的生气了。双手紧捏着那条深灰色的围巾,心里正思索着要怎么还给他时,眼前的一个身影让我全身不禁颤抖了起来。 后记:今天第二更^^ 参章 错觉(5) 爱情,不经意的来过,而我却不自知。 / 正午的阳光炙烫地穿过大片的雾面落地窗直奔餐厅里,模糊的光仍不依不饶地爬上我的脸,麻痒的光脚紧贴全身,服贴的热度有些烫人,但我的手脚却如同从寒凉的河里打捞上来的尸体般冰凉。 犯冲的我避无可避的看着学妹那双放光的眸,她笑意盈盈地转头和同学说了几句话便又抬头望向我。 正当她要走向我这边时,陈景中突然从我身旁窜出,他拉着我的手满脸歉意的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眸光微抬,我看见学妹略愕的表情,心虚地敛下眸,低声对着陈景中说:「我以为你不来了。」语末,反挽住他的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陈景中回头看了一眼方才学妹站的地方,再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随便。」我心不在焉的回道。 陈景中递给了我一记白眼才把肩上的揹包放在椅子上,「最好你什么都吃。」 「嘖,你好囉嗦。」我嫌弃的骂了他一句,心情是放松的。大概是因为陈景中间接替我挡去了学妹的纠缠反而让我松了一口气。 正当我低头把手里的围巾仔细叠好的时,陈景中也端着餐点回到座位。 「算你运气好,今天的主菜有你喜欢吃的炸排。」他边替我拆开竹筷边带笑的说着。 当我看见他的笑脸时,心里有些愧疚,感觉自己又再次的利用他一次。 那个一直毫无心机奉献出真心的人,让我无以回报。却又不得不利用他来替我掩饰不堪的内心。 我低着头盯着手里的围巾,扯唇苦笑道:「对啊,我的运气一向都很好。」 「怎么了吗?」陈景中一口嚼炸排皱眉问。 「没事。」我不想跟他说太多,害怕自己在他面前一不小心又洩露太多心事,不过我好像早就被他给看穿了不是吗?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一副作贼似的低头小声说:「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我瞪大双眼,不会连这个都被他猜出来了吧? 当我还在惊慑中,他突然半起身伸手往我脖子一揽,迫使我们头抵着头,鼻子也几乎快碰在一起。 「喂,坐在你后面那桌的学妹不是我们系上一年级的学妹吗?从你坐在这里以后她就一直盯着你看,你认识她吗?」 我下意识先是摇头否认,「不认识。」接着又犹豫的囁嚅道:「……呃,算、算……有几面之缘吧。」 陈景中见我回得犹疑不定,体贴的拍拍我的手背,说:「吃饭吧,下午还有四节课要上,你如果想好要跟我说再说吧!」 在这之后我们俩个便不再交谈,而我身后的那道炽烈的目光也随着午休鐘响而消失。 离开学校餐厅前我把那条叠好的围巾还给了陈景中,他低眸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围巾说:「围巾你就留着吧!现在的天气早晚偏凉,你就放在揹包里有备无患,反正我家里还有。」 「这……我……」 「你就别婆婆妈妈的,这样的你真不像我认识的孟晓昭。」陈景中把我手上的围巾往怀里一推,一手拉着我的手臂往系上的教学楼走去。 / 「学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陈芷芊躲在餐厅外的圆柱后忿怨地盯着他们的背影,一双手把衣襬扭了又扭,几乎快把衣服给扯坏了。 「芊芊你怎么了?上课鐘响了,我们快去上课吧,这节课还要走到半山腰的教学楼……芊芊?走啊。」站在一旁陪着她的同学也是丈二金钢摸不着头绪的拉拉她的手臂催着她上课。 陈芷芊心有不甘的跟着同学往另一个方向走,边走还时不时回头看着与她背道而行的那两人,直到再也见不到她的背影才失落地仰头深吸了一口气。 让她百思不解的是昨夜与她热烈缠绵的那个人和她分开才多久便如陌路人般生分。彷彿昨夜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境而已。 如果可以,她想当着学姐的面前问清楚,她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可是从刚才学姐见到她时的态度,她失笑的望向艷阳高照的青空。 即使再笨也该看得出她的闪避是刻意的,但她不明白,她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明明昨夜的俩人还那么热情,为何再见她……她却视而不见。对孟晓昭而言她到底只是她排遣寂寞的工具还是伤心时投怀送抱的慰藉?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问个清楚,即使她对她并不爱。 后记:这篇短小xd 参章 错觉(6) 贪心的以为自己能够用爱融化她冰冷的心。──陈景中 / 个人漫无目的游盪在街头。茫然的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了pub门口。 当我回过神的时,人已经坐在吧檯前看着老闆递来的menu。 老闆认出我是芷芊的学姐便熟络的和我聊了起来: 「昨晚喝醉早上有头疼吗?」老闆手里还调着客人要的酒。 「还好。」 老闆笑笑的说:「那你体质还不错嘛!」 我皮笑肉不笑的頷首回应,眼神不自觉的往吧檯后的小窗口瞟,心里臆测着不知道学妹今天是否有来上班。 刻意的搜寻pub里一圈,确定学妹并没在外场帮忙,心里突然有股淡淡的失落感却又觉得庆幸。思与不思的剑在心里廝杀,把心划出一道道伤口,却始终分不出高下。 当我还在犹豫的同时,身旁一道熟悉的声音夹杂在pub歌手的歌声里,空间虽嘈杂却还是吸引了我的注意。 「老闆,来一杯啤酒。」 侧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陈景中那张嘻皮带笑的脸容。他脸上的唇角像是日本传说已久的裂嘴女一般都快裂到他线条稜角的脸颊上,感觉有些滑稽;又或是马戏团里动作夸张至极的小丑,却始终出戏。 「嗨,亲爱的昭昭我们又见面了。」在打招呼的同时,他的手再次勾住我的后颈被他拉至眼前。 「说话就说话,你这是──」戛然而止的话在吧檯后侧的布帘被掀起时,我看见她似带幽怨的眼直盯着我,但那仅只是瞬间。 陈景中在看见学妹后,立刻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学妹,原来你在这里打工啊?」 她一反方才的淡漠,巧笑倩兮的把手上热食放在吧檯上,转头回道:「学长,你怎么会来这里?」 「同学约我来的,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到昭昭跟你。」他对着学妹说话双手还是没打算放过我。一手揉在我的短发上,简直就把我当成玩偶在蹂躪。 受够了他的自以为是,我狠狠的拍开他的手,低声的斥责道:「我警告你别再弄我囉!小心我扁你。」拳头握得老紧的在他面前晃去。 可是,他并不怕,大概是觉得我在跟他玩吧。他张开骨节分明的掌直接把我的拳头握进掌心,厚实的掌热热的,顿时发颤的身体停止了颤动。 热度从掌中传来,相触的眼神彼此解读,我想他在表达什么,同时也在猜测那个被我囚禁在身体里另一缕魂魄究竟在挣扎什么? 「少年吔,你的啤酒来了。」老闆的话打断了我和他的凝想。 「看到你们这样,又让我想起以前唸书时到冰菓室把妹的时光。」老闆边说手里还忙着外场送上的酒单。 陈芷芊走到老闆身边,接过厨房的菜单,草草地对着陈景中微笑点点头后又龟缩回那闷热的小厨房里。 看着他们半漠半熟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忿怒。 一把甩开陈景中的手,拿起吧檯上的啤酒一口气灌到底,陈景中想阻止都来不及。 他摇头说:「没人跟你抢,你喝慢点好吗?这样喝酒很容易醉的。」 不理他,把酒杯放下后,再跟老闆要酒:「老闆,再来两杯。」 「昭昭,你到底怎么了?」陈景中声音里略带担忧。 「我没事啊,今天很开心。」我咧唇扬笑。 陈景中脸色一凛,直瞅着我瞧,「你最好很开心。」 被戳中心事,顿时无语的撇开脸。 见我撇脸,他唇角轻扯,「喏,被我说中了吧!」一副无关紧要的说嘴。 太过压抑的氛围让我快喘不快气,随手拿起老闆刚放下的酒,又是一饮到底。儘管那杯酒有一半都倒在我身上。 被冰冷酒液淋溼的衣服紧贴在胸前,陈景中见我生气了,低低地叹口气说:「中午见到她时我还记得你说你们只有几面之缘,既然如此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们之间真的只是几面之缘而已吗?还是我多想了?」 他无意拆穿好友的偽装,可是于私他还是希望晓昭开心,自从这个学妹出现后,明显得感觉到晓昭心情的起伏,尤其是害怕的情绪,他总觉得晓昭在闪躲什么。 当下,我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惊慌,那种赤裸无衣可蔽体的耻感让我恨不得找个洞可以鑽下去。于是,我恼羞成怒。 「我跟你说过了,我的事与你无关,你爱怎么想那是你的事,你少来烦我。」挥掉他伸来的手,匆匆的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元,直接塞进他手里。 「酒我喝了,钱给你。」 陈景中大概没想到我情绪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坐在高脚椅上怔愣了数秒后,敛眸看了眼手中的纸钞和硬币,除此之外他还看见了手腕上的水渍。 是她的眼泪吗? 顿时,心里带着深深的自责。他无意弄哭她,他只是想让晓昭能好好的看看他而已。不想让她沉缅于不存在的忧伤罢了,可是……他总是弄巧成拙,或说他总是迟来一步。 自从晓昭对他坦白她的性向和爱的人以后,他就该明白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可是,他也明白晓昭和书妤也不存在着可能。所以,他满怀着希望想扭转心里认知的不可能,却一再的搞砸。 陈芷芊刚从厨房里出来,抬眸扫了一眼吧檯前,不见孟晓昭便啟口问:「学长,晓昭学姐呢?」 突然听见学妹的问话,陈景中唇角轻扯一抹苦笑,说:「她被我气走了,你说我是不是很笨。想逗她开心,让她高兴,却怎么做都不对……」 「对了,昨、昨晚你──嗯,昭昭她是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陈景中两眼灼灼地盯着她的眼。 其实,他不问也知道答案是什么。早上在替晓昭披上围巾的时候就已经看见她颈上的吻痕。再见她对学妹态度以及下午上选修课时巧遇学妹并接受学妹的邀请后,他就该知道她们的关係并不单纯。 只是,他不想承认自己又输了而已。 但,在爱情里又何论输赢。 后记:太久没发文了,只是一昧的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于是打了一篇极沉闷的文。 肆章 赌徒(1) 陈芷芊无畏的对上陈景中的炽眸回道:「是啊,昨晚学姐喝醉了,我带她回我家过了一晚。有什么问题吗?」 明知道案的他在得到确定的回答后,心还是不免揪疼了一下。 「喔,没、没什么问题,我只是担心她。」 「嗯,那……学长跟学姐在谈恋爱吗?」陈芷芊假装收拾吧檯内的檯面,手里握着水果刀无意识的来回切割着搁在砧板上的半颗苹果。 听到『谈恋爱』三个字,陈景中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噙笑地点头道:「是啊,我们是在谈恋爱。只是我不太会哄女孩子,常常惹你家学姐生气。」 当陈景中违心的说出这番话后不禁暗道:孟晓昭我已帮你至此,我俩这辈子很难两清了。 「啪!」 陈芷芊手上的水果刀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无辜的断成两截。 仅管她的中亦被断掉的刀刃划伤却还是假装无所谓的扬笑,回道:「那、恭喜你们啊,学长。女孩子有时候情绪比较难捉摸,偶尔买束花送她,她肯定不会跟你生气的啦!」 外场小弟刚好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陈芷芊正在冒血的手紧张道:「芷芊,你的手流血了!」 陈景中一听,立刻站起直接走进吧檯内,扫了一眼砧板上被切烂的苹果。手里没间着,拿起一整卷的厨房纸巾紧压着陈芷芊的手。对着外场小弟喊道: 「麻烦你帮我跟老闆说一声,我先带芷芊到医院,这伤可能需要缝针。」说完立刻拉着人就出去,也不管陈芷芊愿不愿意。 / 因为喝了酒,也为了帮学妹按压伤口,陈景中立即在pub门口招了辆计程车。不久后,两人到了医院,才发现刚才匆忙的把人带出来却忘了拿钱包和健保卡,陈景中打了通电话请江铭锋到pub替陈芷芊拿东西过来。 「怎么了?」江铭锋把在pub里拿到的东西交给陈景中。 「昭昭的学妹在pub里上班,工作时不小心被刀子割伤。」虽然他心知学妹的伤跟他当时的回话逃不了关係。 江铭锋皱着眉,说:「你跟昭昭最近是怎么了?我记得不久前苏裕杰说你跟昭昭正在交往,怎么现在又换人了?」 「说什么呢!换什么人?我只是见她受伤才把人送来医院。嘖,你这脑袋,在想什么呢?」陈景中一掌巴向江铭锋的头。 「吼,开个玩笑不行吗?说真的,你和昭昭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看你们在学校餐厅里状似亲热,怎么,把到妹了都不用跟兄弟通知一声吗?」江铭锋带笑的撞了陈景中一肘子。 陈景中苦涩地抿紧薄唇接着轻吐了一口气道:「其实……我跟昭昭只是好朋友而已。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交往过。即使我很想很想爱她,她还是不能……」 看着好友说得愁悵,自觉好像触碰到好友心底的伤,有些不好意思的耙着脸说:「呃……欸,景中,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也别难过了好吗?」 陈景中收拾起心情,反笑地侧首对着江铭锋,「我没难过啊,说出来反而心情好多了。」 「好了,该进去看看学妹了,不知道的伤口处理的如何?」陈景中伸直了腰从椅子上起身。 江铭锋也跟在身后,两人刚要走进诊疗室就见陈芷芊走出来。 鬰鬰的眸直接的撞进陈景中的心底,他假意低咳了一声把头转到一边问:「咳,伤口都处理好了吗?」 「嗯,谢谢学长。」陈芷芊淡着脸站在面前的两位学长道谢。 「学妹,别这么客气嘛!出外靠朋友,你又是我们直系学妹,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对吧,景中。」江铭锋朝好友投出一记曖昧目光。 陈景中好气没气的撞了他一下,伸手扶住陈芷芊托住的手说:「学妹,我们先送你回pub,等你向老闆请好假我再送你回家。」 「学长,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搭公车回去就可以了。」 「学妹你这样就不对了,有学长的车可以蹭,就得物尽其用才是。怎么可以就这么放过,再说你手受伤,麻药应该还没退,让你一个女孩子家自己搭车我们怎么会放心呢? 你就别跟学长们客气了,反正我载一个也是载,你就让我顺便载回去吧!景中的摩托车也还停在pub外,就一起去,改天我再去给你捧个场,如何?」 「既然学长都这么说了,那好吧!」陈芷芊稍微恢復了脸色,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意味不明的睇着陈景中。 被凝视的触感非常怪,让陈景中不禁抬眸与她对视。在她的眼里他望见了探寻和……慍怒。 他不明白那股慍怒的神情是意味着什么,却让他不禁心跳漏拍。 心想:难不成她刚才听见了他和铭锋的对话?不会的,她不也才从诊疗室里出来,应该是没听见才对。还是在生他抢走昭昭的气? 可现在他真的不知道那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管是学妹亦或是他,在孟晓昭的心里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如果不是他的死缠烂打,他的下场是不是也和学妹一样被视如陌生人? 茫然且未知的青春情事打乱了他们原来该有的归属也让他们旋进了爱与愁的轮回里不得超生。 / 午后骤至的暴雨敲乱了在校园里信步间走的学生们,大伙纷纷奔至走廊上或穿堂中躲雨。 陈景中手里抱着篮球吆喝着班上同学到前方走廊里躲雨,「后面的快一点,地上有点滑,你们小心一点。」 临时被雨打断的体育课暂时移到室内上课,孟晓昭一个人独自走在人群的末端,半溼的肩耷拉着,看起来很没精神。 江铭锋边走边和同学打闹着,侧头一看,孟晓昭独自一人走在后面,突然想起昨天陈景中对他说的话,半好奇半关心的放慢脚步,想问问她对景中的想法到底是什么。虽然昨天那个学妹感觉还不错,但他还是觉得陈景中喜欢孟晓昭多一点。 好歹肥水不落外人田,不过看晓昭这样的女生大概也只有陈景中受得了吧! 「喂,孟晓昭,心情不好吗?干嘛一个人走在后面啊?」江铭锋双手大张,直接揽住她的肩。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低调的走在队伍后方,却还是惹来江铭锋的关照。 我好气没气的抬眸横了他一眼,不客气的说:「江铭锋拿开你的猪爪。」 「吼,干嘛这样?人家也是关心你吔。」他一副备受伤害的眼神让我看得想吐。 「不必了。」见他不拿开手,我也不用客气的直接拨掉他的手。 江铭锋一副三姑六婆在聊八卦的嘴脸的对我说:「干嘛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你再这么冷淡小心景中被学妹追走喔!」 听到学妹,瞳眸猛地收起,目光瞬间落在走在不远处和同学聊的那个人,想起昨日酒吧里的熟稔。 是她吗? 后记:真的是超久违的发文。耳朵旁循环着同一首悲伤的歌,在大风呼嚣的颱风天里打文,说真的有点寂寞。凉爽的天气伴随着落雨,速度一直不快不慢,偶尔倒车把一整段文删除;或偶尔灵感大神降临,快速的码字。终于打完一章了。xd 新的章节,也宣告着这本书即将进入末声。 我期待把书完结,虽然故事还未走完,但就好比人生,在某个记忆里存在着某些令人难忘的段落。 这也是孟晓昭人生的某个段落的句点。 肆章 赌徒(2) 心归何处?人总是迷惘。而束缚与綑绑彷彿都是自己给的枷锁,儘管它只是一种无形的比喻,却还是兜死我的那颗蒙灰的心。 / 江铭锋看我不太相信,贼兮兮地靠在我耳边说了昨天他所见到的一切。 「学妹受伤?她为什么受伤?」我的语气有些急。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工作的时候不小心被刀子切到。喂,你到底有没有仔细在听我说啊,我的重点不是学妹受伤啦。是陈景中,景中好吗?ok。」他夸张的语气宛如唱独角戏的小丑完全的被我忽略。 「江铭锋你叫我干嘛?」 倏地抬头,陈景中满脸笑容地在距离我不到三十公分的地方看着我,如果一开始我喜欢的人不是书妤,是不是就能接受他了?但很快的我推翻了这个极度荒唐的想法。喜欢就是喜欢,从来就没有如果。 江铭锋一见来人,嘻笑地拍拍好友的肩说:「兄弟,别说我不帮忙,接下来你要靠自己了。」说完随即开溜,深怕被陈景中逮到他乱说话。虽然他说的也不尽然是乱说的。这完全是为了帮他们加快情感温度,所以加点油添些醋。希望他的诡计不会『ㄅ一ㄚˋㄎㄤ』 「……欸,你到底在说什么?」陈景中满眼不解的喊了声跑远的江铭锋。 看着那他横在我眼前的手臂,用力的拉下它,「你跟我过来。」 「欸欸欸,你等一下。我去跟明昌说一声。」 本想放开他的手,刚放开的瞬间却又被他反握住手腕。他转头朝同学大喊道: 「明昌,我有事晚点到,帮我跟老师说一声。对了,还有孟晓昭。」话一落完,满廊的呼声哨声此起彼落。 我的脸也不禁发红发烫。 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拉到转角处,一手撑在耳边、一攫住他的手腕紧张的低声问: 「芷芊为什么会受伤?她还好吗?」 陈景中原本促狭的表情在听见我的问话,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只有一下子就恢復。 兴许是乌云的关係,那该是朝气十足的男生倏地转为岑寂黯鬰。藏在额发里的神情暗淡了许多。 两人之间停顿了许久,在我耐心几乎快耗尽忍不住要开口时,他唇角轻提张口说:「既然这么紧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不过,你都想逃了,又怎么会去问。我说得对吗?」 「我……」他的话堵得我心慌。 原以为温柔善良如他,此刻却让我看见他愤怒的一面。 挣开被我攫住的手,双臂垂放在我双肩上,抿唇难语的我只能直视着他,心里其实是紧张的,不管是对学妹的伤还是他的靠近都让我心绪紊乱不已。 「如果……你不是真心的,那就离她远一点吧!不管是对你或对她都好。这是我想说的。至于她的伤,昨天到医院处理过了,缝了几针,不碍事。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语末,他轻轻地把手握在我肩上,叹了口气后推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侧首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反覆咀嚼他的话,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我无意伤人却不自觉地把人给伤得撤底。不管是芷芊亦或是景中都是。 / 甩去鬰闷的心绪,只想赶紧走回教室上课。忽闻一阵争吵,当下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转头一看,吵架的那两人不正是苏裕杰和书妤吗? 下意识迈开脚步上前,走到一半时却顿住了,隐约的字眼让我彻底惊吓到了。于是放慢步伐的靠近他们,想窥听他们的对话。 「苏裕杰,我算是看清你了。」秦书妤满身狼狈的指着同样一身溼的苏裕杰。 苏裕杰冷着语气说:「书妤,我说了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可以留这个孩子,你为什么就是这么固执。而且我连最基本的经济能力都没有,你要我拿什么养你和孩子。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啊?」 「理智?那当初你跟我做爱的时候为什么不理智一点?现在倒是怪起我来囉?」秦书妤双手垂在身侧紧拧着裙襬。 苏裕杰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急急的走上前把手上的东西往书妤手上塞,耐着性子说: 「我问过了,那天我们去看的那家妇產科做手术只要五千块。去把孩子拿掉吧!就算你怨我自私也好残忍也罢,相信我这么做对你对我都好。」说罢,也不管秦书妤蹲在地上哭便转身离去。 / 生命中总有些事有些遗憾在催着我们成长,就算过程并不完美,但总算是人生里的某段回忆。 当时我并没有过去,回到宿舍后,一如往常的做着自己会做而该做的事。面对即将到来期中考,我却一字也读不进去。 脑子里不段回放着学妹幽怨的眼神和书妤无助哭泣的模样。 「喂,孟晓昭,你神游到哪了?我把手放在你面前挥了老半天都没反应,你到底有没有在看书啊?」文伶叨叨唸唸一整串,我听得耳朵疼。 「……有。」 她把书本捲成捲筒在我脑顶敲了一下,「你骗鬼。」 听到她的说辞,我笑了出声:「哈哈,对啊,我就是骗你这隻爱吃鬼。」 文伶瞪大眼睛,把书本一甩,整个人扑到我身上,用她圆滚滚的身材直压着我,让我不得不求饶。 「我的姑奶奶,你也好心点。我都快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我道歉可以了吧!对不起啦……」 被文伶这么一闹,方才一直盘旋在脑子里的烦事暂时因为求生存而被我拋至脑后。 文伶把身体往旁边挪,柔顺的躺在我身边,一手横在我腰上,担忧的斜睇着我问:「你和陈景中是不是在交往啊?」 我失笑的低头看着她,说:「谁告诉你我在跟他交往?」 「同学啊,还有……我自己看到。我在餐厅吃饭时看过你们几次,看你们好像聊得挺开心的,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 当下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文伶说,只能以虚笑带过,不过看起来挺敷衍的。 等不到答案的文伶,放开抱着我的手盘腿起身,重新拾回被丢在一旁的书,低声的说:「不管你和谁在一起都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但我只希望你别受伤。我个人觉得景中是个不错的男生,至少他从不畏惧别人的眼光放胆的去追你这个男、人、婆。」说到最后,文伶已经拿着书走到门口。 原本还沉浸在她感性说辞的我,最后已经忍不住拿起书本往门口丢。 「碰!」厚重的经济学课本在一声哀号后坠落。 「哈哈哈……你打不到。我回房间去看书了,你自己冷静一下。别忘了明天的考试就好,我可不想大过年的还要来寒修,你自己保重啊!」说完即躲回房里还带上锁的。 大概是怕我寻仇吧。 她句句实言,我也不得不把脑子里的东西整理一下,如果能顺利毕业是不是也能顺利的摆脱这一切。 但,前提是我要能顺利毕业。 肆章 赌徒(3) 考完最后一科行销管理我就像是颗洩了气的气球无力的耷着肩头往停车场走。 刚走到车子旁正准备发动时,抬眸的瞬间两道熟悉的身影就在我正前方。 芷芊右手掌还包着纱布,不知道现在恢復的如何?明明关心却又害怕靠近,而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在我之前交卷的陈景中。 突然,心像是被针扎似的疼着。可能是熬夜唸书的关係,总觉得身体和灵魂就像分离的两俱个体,空茫而虚浮。 闭上痠涩的眼,跨上摩托车发动车子,载着我欲妒的心飞快离场。 / 回到住处,发现书妤提着行李站在公寓前。 迅速的停好车,快步的走到她面前,关心道:「书妤,你怎么了?你今天有去考试吗?」问完,只觉得自己脑袋卡死,怎么会问她这个笨问题呢? 「有,虽然我成绩不怎么样,但毕不了业我肯定会被爸爸打死。」 她红肿着一双眼对着我撑起笑容,可是我觉得她还是不要勉强自己好了,于是痞痞地对她说:「我觉得你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还是别笑了吧!我怕瞎了我的眼,等会儿没人帮你提行李上楼就不好了。」 书妤扬手推了我的肩头一把,嗔怒道:「臭晓昭,你的嘴真的很坏吔!看人家哭成这样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真讨厌!」 我边笑边提起她的行李往公寓庭院里走,「有些事情光有同情心并不能解决事情,我说的对吗?」 书妤因为我的话而顿了一下脚步,她眨着含泪的杏眸欲言又止地望着我,咂巴着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她摇头苦笑的推我上楼,双手冰凉的贴在我的手臂上,从指掌里传递而来的情绪似是带着压抑。 如果可以,我想转身给她一个拥抱。一个无关爱情的单纯拥抱,但是我并不能。 偽装成事不关己的友人,一如往常的和你玩笑打骂。若不是你疲倦的模样,我以为你真的坚强。 「书妤,最近……还好吗?」明知道她不好,我还是云淡风轻的问出口。 正在整理衣物的她停下手,轻叹了一口气,抬眸看向我,散着微浊的气息说:「我们分手了。」 刚进门的黄文伶一看到玄关上的鞋子,高兴着室友们都回家了,侧耳听着屋内的动静,「在书妤房间啊。」脸上露出怪笑,掂着脚想吓吓她们,刚举手准备转开房门衝进去时却被书妤的话给吓到。 立在门口看着眼眶泛泪的书妤,她吶吶地张口:「……怎么会这样?」语毕,旋即来到床边一把抱住她。 兴许是文伶温暖的拥抱让她解下一身坚强的偽装,她先是仰着头不让泪落下,但还是撑不了多久示弱的泪崩了。 见她哭,那个一直在压抑着情绪的我也即在瞬间解下武装张臂环住她们。 文伶拍拍她的背,安抚着书妤溃堤的情绪,「小妤,别哭呵!为了那种不爱你的男人,不值得。知道吗?」 书妤她抽噎得说不出话来,揉着红肿的眼,抿唇点头。 「好了,都别难过了,好不容易期中考考完了,应该好好的玩一下。等会儿我去买些吃的回来,顺便买啤酒,我们好好的放纵一下。反正明天也不用上课,你们觉得如何?」我朝着抱着的两人挑眉示意。 文伶看了书妤一眼,再侧首对着我咧嘴道:「可以啊,不过别买啤酒。我想喝调酒,你去买瓶玫瑰红和苹果汽水回来,我调鸡尾酒给你们喝。甜甜的很好喝喔。」 下意识望向书妤,她同意的点头,我也无所谓的耸耸肩,「都可以啊。对了,你们想配些什么?」 「我都可以。」这句话让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很没诚意的回答,驳回。小妤,你想吃什么?」 秦书妤眨着红眼,表情不自然的睇着我想了许久才说:「我、我也都可以。」说完自己都笑了。 看着她破涕为笑的表情,唇角也跟着上扬。假意生气的对着她们两人吼道:「吼……又是都可以,那我随便买,没吃完你们两个就负责吃光它喔。」 文伶和书妤对视了一眼,两人似有默契的笑开了怀,随后朝我比了个ok。 「那、我出去了,等会儿见。」 看着她们,霎时我感觉到三个人彷彿又回到学期初那种三人一体的欢乐时光。久违的愉悦让我连脚步都显得轻盈了起来。 / 有了酒精的催化,人似乎也有了胆量。有点喝醉的书妤,把头枕在我的腿上,而文伶则是窝进推起的软垫里,两眼迷茫的看着我咯咯咯地笑着。 微暗的白灯下,垂首看着她酡红的双颊,捲长的眼睫轻颤着。她伸长手圈住我的颈,喷出微醺的酒气,像迷药似的把我迷倒。 她说:「昭昭啊,为什么是我?呵……我真的不懂?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开我玩笑。」 我的头被她下压,不得不与她面对面的直视。 「咳,书妤,你喝醉了。你先休息一下好吗?」伸手想扳开她扣在颈上的手。 「呜呜呜……我就知道,连你都看不起我对吧?觉得我倒贴男人倒贴得彻底是吗?」 「不是,我没有这样想过。小妤,我──」我着急的扳下她的手,在我提起勇气想对她告白的同时,她也啟唇道: 「昭昭,我跟医生约好了,明天下午要做手术。」 文伶听到手术酒醒了一大半,从枕头堆里跳起来,跪坐到书妤面前急问道:「什么医生?什么手术?」 我怔愣了一下,将她扶起身,追问:「你真的要去吗?」当我说出这句话时,我就后悔了。 书妤眉眼半垂,低声问:「你知道?」 当下我恨不得抽死自己的嘴巴,深吸了一口气,说:「嗯,大前天在西侧教学楼旁边看见你们在吵架,我原本只是想过去看一下……我、我真的是无意听到的。小妤,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 「没关係,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也不要这个小孩子了,就当我们无缘吧!」 「我的天啊!我到底听到了什么?秦书妤,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黄文伶原本想推她一脑袋,却在碰到她的头时,转成了轻抚,表情是生气的,但更多的是心疼她的遭遇。 她偏头看着书妤泪眼婆娑的模样,心疼她现在所承受的压力和无助。或许是情绪的渲染又或许是酒精的催化,两人竟然手牵着手互相哭了起来。 我翻了一记白眼,微斥道:「喂,你们俩到底有完没完啊?」 黄文伶扁着嘴推了我一把,她说:「孟晓昭,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干嘛兇我们?」 人家说喝醉的人最『番』真的一点都没有错。 我收起了情绪,淡淡的低声道:「这跟同情心没关係。如果小妤已经决定好要拿掉孩子她就该对自己的身体负责,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等一下先把她扶回房间休息。」 文伶半知半解的朝我点头,心想,还是我自己来吧!跟这个醉鬼一起扶,等一下两人跌在一起,我就真的没办法。 趁着文伶起身的同时,抓起书妤的手准备绕到颈后时,公寓的门铃响起。 当我还在想是谁来的同时,门外又响起了拍门声。 「文伶你去开门,我扶小妤回房。」 「哦,好,那我去开门。」她脚步微浮地走到玄关。 「来了,别拍了。」站在玄关还对着厚重的门怔了一会儿,她敲了敲脑袋吐了口酒气才把门打开。 「咦,景中你怎么来了?要找昭昭吗?」 后记:又隔了好几天 其实,我有在写(仅管我昨晚还在陪着老爷渣游戏xd 不过,我还是写出来了xdd 谢谢大家的点阅 肆章 赌徒(4) 曾有人说:「先爱上的那个人就输了。」 但在我眼里,爱情是无论输赢,却又忍不住比较谁爱得比较多。就单方面的爱来说,它本身就自带矛盾。 / 「考完试,我猜你们下午都在补眠,所以──」陈景中刚踏进屋里,看着客厅桌几上的杯盘狼藉,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再回头看看站在身后酒跡上脸的黄文伶,皱眉道:「你们……在喝酒?」 黄文伶傻笑点头,「嗯,今天书妤回来了,又刚考完,所以就喝酒放松一下。」 书妤回来了? 他脸色一凛,问:「昭昭呢?」才问完,就着文伶手指的方向,他急迈脚步地走到秦书妤的房门前。 孟晓昭因为扶书妤回房,房门大敞。陈景中刚到门口时就见孟晓昭伏身压在秦书妤身上,两人似是在亲吻。 尾在他身后而至的黄文伶亦被房里的画面给惊呆,双手捂住张大的口,却没忍住想打出的酒隔「哦──」 听见声响的我狼狈的撑起身体,嘴牙咧嘴地扭动着撞到床沿的手臂,忍不住伸转后的疼倒抽一口气,「嘶──呃。」再深吸了一口气忍痛替书妤盖上薄被,确定都安妥后才转身问道:「文伶是谁来了?」 一抬眼就见陈景中严肃的表情,我心虚的垂下眸扯唇道:「你怎么来了?」 他先是闭眼再睁眼,原本严肃的表情在瞬间转成温和的笑。若不是我知道掩饰在温和笑脸下的其实是一颗慍怒的心,当下真的会被这抹笑容给骗倒。 陈景中眼色微黯地看了房内的秦书妤一眼,提着买来晚餐放到客厅的桌几上。 「这是你们喜欢吃的乾麵和鲁味。我想大考完,你们肯定会睡到晚上,因为刚好要去铭锋家讨论毕旅的事就顺道买晚餐过来。 不过……你们好像喝了不少酒?还吃得下吗?如果吃不下就先冰起来,等晚一点饿了可以当宵夜吃。」语毕,他微低头轻呵了一声。 听着他的笑声,心里突然一阵酸楚。 看着他低头说话的侧脸,思绪远颺……那一天春寒入心的清晨、那一条暖入我心的围巾以及那双温热的大掌,全来自于他的喜欢与爱。 儘管已经和他说清楚,他仍执着自己的想法,而我似乎也习惯让自己耽溺在这样的氛围里自私的去享受他给予的一切。 突然,我觉得自己好卑鄙。可当下他并不容我多想,再说明来意后便草草退场。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一旁靠在墙边昏昏欲睡的黄文伶,扬手挥道:「嗯,那再见了。我头有点昏,先睡了。晚安。」 「嗯,晚安。」目送着文伶回房,陈景中兀自走到玄关把鞋穿好,哂笑道:「你也是,早点休息。」 当眼前的身影换成了深褐色的大门时,几天前那身失落又杂着忿意的背影再次回到脑底。 怔忡片刻,拔腿即起,等我衝下楼跑到公寓大门外时,他正发动机车准备离去。 怕他走,我用力的对着他喊道:「陈景中。」 他先是一愣,侧首回看,路旁老旧的水银路灯把他骑在机车上的身影压缩成一团淡影。 「怎么了?」他的目光微热地把我扫过一遍,最后停在我脚上。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只是觉得……想跟他解释清楚。就在我欲上前说明时,他却从机车上下来,对我吼道: 「你别过来。」刚要跨出去的脚步,又缩了回来,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双手垂在身侧拳头紧握。 最后,还是被讨厌了是吧! 看着陈景中来到我面前,他脸色微怒的说:「你到底在干嘛?鞋子都没穿就跑下来。」抬手就是一个爆粟。 听他说我才注意到自己真的没穿鞋子,原来他吼我不是讨厌我而是担心我的脚踩在柏油路上会不舒服。 我支手捂头,委屈的扁嘴说:「我……我是怕……」 「怕什么?」 「怕你又生气。」 「呵,你以为我是你吗?老爱生气。」陈景中眼里带着微微笑意,反揶了我。 「因为刚才你、小妤她──」 不等我说完,陈景中伸手勾住我的肩,一副好哥们的问:「要跟我去吗?」 斜睇着他,心里实在猜不透他的想法。于是,点头答应。 「嗯,我上去穿个鞋子,你等我一下。」 陈景中临时提醒道:「记得多带件外套,夜里起风了。」 「好。」 / 刚坐上摩托车时我还有些不知所措,虽然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坐景中的车,但过去的我们就像是兄弟一般,也没多想。可是,现在心里就是觉得怪,一股异样感扰得我心神不寧。 车子骑出去没多久,景中的手就朝我伸来,他拉过我的左手放在他的腰上,朝着风吼道:「抓紧。」 倏地,脸上一热,手掌贴在他结实的腰身上,即使隔了一层布料,我的手还是能感受出他从身体里传出的热度。 男人与女人终究有别。 书妤柔软的身体与景中结实的触感差别真的很大,脑海里不禁浮起这几个月与他的肢体接触,当时并没有多想,就连中秋夜的那个吻也仅止于惊讶。 可是,回想最近这几次的相处,不知道从什么时开始,我会在意他的情绪也在意他的感受,相对的愧疚感也越深。 迎面而来的凉风让我昏沉的脑袋清醒不少,可一夜未眠的身体却怎么也抵挡不住倦意袭身。把头抵在他宽阔的背上,不到几秒我便睡去。 当下只觉得与我擦身而过的风变小了,当我还在纳闷的时候,他温柔的嗓音随风滑至我耳边,「累了吗?抱好,铭锋家快到了。」 听着他的话,我乖顺的把垂在腿边的右手也环了上去,双手环抱在他的腰前。未睁眼的我,在他夹着风声的柔语中化成一隻温顺的宠,侧耳贴在他微拱的背,冷风再次穿身而过,可我的身体却是暖的。 / 是谁在哭?我的脚步随着越见放大的哭声逐渐慌乱。 「小妤,是你吗?」 我不确定的不透光的屋里转着,摸索着声音的来源,我用力的凝着目光想看仔细眼前的那道隐约的身影。 「小妤,你别吓我好吗?如果是你的话,应我一声,好吗?」 哭声衬在我的声音后,似乎有越来越小声的趋势。当我想再喊她时,哭声戛然而止。 面对静謐空寂的房间顿时让我慌了手脚,着急的在原地转着,吼道:「小妤?」 倏地,眼前闪过一道影,一股熟悉的香味窜进鼻腔里,充塞着我胸口。双手紧拥着她柔软的身体,无声的泪滴在我胸前,莫名的悲伤随泪渗进我的身体里,我心疼的好想将她揉进身体里,陪着她伤心难过。如果当初我能勇敢一点向她告白,对她说喜欢,今天的我们是不是就能幸福快乐? 「小妤,我喜欢你。」 终于……我终于说出口了。 「小妤,虽然我知道……我们都是女生,我、你、你能接受像我这样的感情吗?」当我还沉浸在快乐的同时,肩上忽地一疼。 「嘶,小妤,你──」扳离她的同时,我看见学妹忿恨的眼。 「芷、芷芊!怎、怎么是你?小妤呢?」 陈芷芊不发一语的瞪着我,像是在盯着猎物似的狠厉,彷彿一下秒就将被暴扯分尸。 我急忙的推开她,连忙低头说了声「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自己说再多的对不起都弥补不了对她的伤害,但我还是得说。 「芷芊,我很谢谢你喜欢我,但在我心里喜欢的始终是她──」 「那我呢?你喜欢我吗?孟晓昭。」一道低沉的嗓音滑过我的耳膜,震进了我心底。 我摀住耳朵,逃避似的蹲在地上,对着他说:「我、我不知道,你别逼我好吗?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眼泪,如入无人之境狂洩不止。 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在我心底深处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为何会在听见他的声音时心里满是犹豫不决及愧疚? 仰望幽暗的空间,想哭却哭不出声的吶喊在胸口炸成碎片,疼痛从脑心漫延开来,短促的吸吐随着逼仄的空间加快速度。 溺毙感也随之而来,我张口大喊:「救、救命啊!」 后记:写写停停,还是写出来了。^^ 说真的我越来越喜欢陈景中,但我不能随意更动剧情,只能这样囉!(摊手 肆章 赌徒(5) 睁眼的瞬间,映在我面前的是两张放大的脸。双手有些发软的推开他们,张口道:「靠我这么近干嘛?」嗓子哑到只剩气音。 「咳、咳咳……」清了清喉咙,两眼惺忪地随意探看,「这里是?」 「你是睡傻了吗?」江铭锋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我哂笑道:「是啊,我是睡傻了。请问你是谁?」 「我靠,孟晓昭,你现在是在演哪门子的戏?我怎么『跨嘸』啊?」江铭锋欲伸手探探我的额头,却被站在一旁的他给拍掉。 陈景中好气没气的瞪了江铭锋一眼,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喂,我只是想看看小昭有没有烧坏脑袋,你──算了,时间不早了,该谈的都谈了,现在晓昭也醒了,你们可以回家了吧?」 陈景中拍了拍我的肩,轻声问:「感觉还好吗?」 侧首斜睇着他回抚在头顶的手,鼓着脸颊说:「还可以,既然班代都下逐客令了,我们走吧!」 「嗯,那铭锋我们回去了,明天学校见。」 江铭锋好气没气的白了我一眼,表情就像个老妈子似的对我碎唸道:「酒量不好就别学人喝那么多酒,喝醉了还不是自己难受,重点是没揪──」 「好了,你有完没完,还不快去睡。」陈景中是标准的护犊子,一个侧身替孟晓昭挡掉江铭锋那鸡妈妈式的叨唸。 对上陈景中,江铭锋瞬间完败,支手挥挥算是道过晚安。 我们在回公寓的路上都没说话,或许是刚睡醒又或许是不久前的那场梦,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我们在一句客气的「谢谢再见」告别。看着陈景中温柔的笑脸,我只觉得自己很卑鄙。尤其在我回到房间后,口袋里的call机传来了530的讯息,我整个人都快疯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告诉他「我也想你。」但于理于情我都不该对他有所回应,因为心里的那个坚持与信仰是不容许被打破的。 / 当深秋过后尾在其后的初冬在几场如接力赛的秋雨后华丽丽地登场了。 一早就见躲了几天的太阳公公露脸,心情也跟着愉快了起来。不过一想到今天下午全校要大队接力预赛,原本因太阳出现的好心情在瞬间折半。 「老大,我可以不要跑吗?我、我今天不太方便。」为了逃避跑步这种粗活,我用了很多女生都惯用的藉口,虽然明知道成功机会不高,可我还是厚着脸皮说了。 江铭锋皱起眉头瞅了我一眼,问:「别告诉我你姨妈来找你了?」 我諂媚的笑道:「嘿嘿,老大,你还真是了解,我姨妈很不巧的今天早上刚到,现在真的非常不舒服,所以……我可以不跑吗?」伸手扭着他的衣襬,有点撒娇的意味,可是在江铭锋眼里,应该十分彆扭。 他斜睇了我一眼,冷呵道:「呵、呵,我记得上星期去海边玩水时,你姨妈也不巧的来了,所以你才没下水。现在,你姨妈又来?」说到最后,江铭锋都忍不住用吼的。 当他在质问的时候,我超想找个洞鑽,因为我压根就忘了上週末的这个碴。 「……我、我没事了。」仰头望了一眼顶上的阳光,真是老天要灭我。 「没事还不赶快去热身。」 「好啦!别吼了。」 刚走到操场外围就看见一年级的学弟妹正在练习接棒。 目光在操场转了一圈,心里还在疑惑的同时,副班代匆匆地跑过来问我:「昭,你有看到陈景中吗?」 我摇头,「没看到。怎么了吗?」 柳意涵皱起眉头对着江铭锋喊道:「昭也说不知道,不然就再等一下,如果十分鐘后没到就换仁杰上场。」 「班代夫人,怎么了吗?」 柳意涵丢给我一记白眼,说:「景中答应铭锋要参加四百公尺跑步,等一下就要开始了,他人还没到。刚铭锋忘了问你,大概是怕你嫌他烦,所以才让我来问你。还有,跟你说多少次了,别叫我班代夫人啦!我跟他八字都没一撇,别乱点鸳鸯。小心班代的正牌夫人找来,你就惨了。」 副班代前脚刚走,我心里便暗道:他平时闷得到死,哪来的正牌夫人?要是有,早带出场了,哪里还孤家寡人一个。 在我腹诽的正爽时,文伶挥汗如雨的跑到我旁边跟我打招呼:「昭昭,你来啦!」 「嗯,我是被逼着下场跑的。」转头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大魔王。 「书妤呢?她不是一大早就来学校了。」 「啊灾,反正她们会计科又不跟你们比。不过,刚才她还在我旁边看学弟妹比赛。」文伶左顾右盼了一下。 「嗯……有可能回教室休息了,反正她又不用跑。」因为半个月前才动过手术,就算有来也是帮同学加油而已。 「嗯。不聊了,我看见大魔王在瞪我了,我要赶紧热身。」 黄文伶弯身笑道:「哈哈,没想到也有你这个男人婆怕的人啊?我应该给你们班代颁张奖状才对。」 「去你的男人婆,老娘现在没空理你。」我好气没气的推了文伶一把,视线刚好望向跑道对面的看台。 黄文伶跟同学打了声招呼准备到树荫下休息,「昭昭,你在看什么?」 「没,没事。我去热身了,等会儿换我们跑了。」收起笑脸,随口敷衍了一下。 「那你加油喔!」文伶鼓励式的拍拍我肩膀,可惜我的心魂早已随他而去。 / 接近中午的阳光伴随着寒冽的北风迎头扑来,这样的温度对我而言其实是舒服的。尤其又是在剧烈的接力赛过后,当冷风从放大的毛孔中鑽进体内时的触感,那只有一个「爽」字能形容。 当我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洩在跑步上时,原本落在第五名的我们,一口气衝到了第三名。或许是经过我的刺激,原本意兴阑珊的同学们,每个都像喝了十瓶『阿比』似的精力充沛。 预赛最后,我们以第二名排名跑进决赛。我觉得这是我今年干过最蠢的一件事,因为这意味着我还要再跑一次。 在老师公布名次的同时,我并不若同学那般雀跃,反而是耷着肩默默的走回教学楼。心里不断的懊恼着自己的衝动,可是现在不管我怎么懊恼、怎么生气都没有用了,就是註定校庆那天又得再跑一次。 走了一小段路,脸上的汗也差不多被风吹乾了,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靠近山边的教学楼像是被冷空气给冰封似的冻住了。 还好背包里有多带件外套,正当我停在走廊上穿外套的时候,忽闻廊底的厕所传来争吵声。 我快步的跑了过去,只见书妤拉着一位女生的衣服,对着苏裕杰怒道:「她是谁?」 「我们都已经分手了,我跟什么人做朋友应该跟你没关係吧?」 「苏裕杰,你──你不是说还爱我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刚分手,你就跟这个狐狸精勾搭上了。」秦书妤有些歇斯底里地怒懟道。 「学长……」那个被书妤拉住的女孩有点不知所措,不断的朝苏裕杰求救。 那位学妹不开口还好,那一声求救的叫唤把秦书妤的情绪撤底点燃。 「学长?哼,还叫得那么亲密,跟我说你们俩没一腿,谁信啊?」说完,秦书妤单手反抓住学妹的头发并且往后扯。 苏裕杰当下也有想救学妹,可是他又怕自己的靠近会更激怒书妤,无奈之馀只好口气放软的对她哄道: 「小妤,我们有话好好说可以吗?嘉琪她只是我直系学妹,我们两个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ok?而且刚在我一直在陪你不是吗?」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才离开一下去买罐饮料,你就趁机想靠近你,我不喜欢。」秦书妤手里还扯着学妹的头发,口里说着善妒的话,忿懣地瞪着他。 还在想办法救学妹的苏裕杰一抬眼就看见我,倏地他朝着我喊道:「晓昭,帮我。」 书妤一听到我的名字,手里一松,苏裕杰便趁隙推了她一把顺势的拉回学妹,将人护在身后发狠道: 「秦书妤,我承认我还爱你。是你自己为了──才要跟我分手,现在怎么能怪我?」顾虑到身后还有其他人,他没把话说清楚。 看着她发红的目光,心里不禁发寒,说:「刚才我们看台上不是还有说有笑的,怎么才一下子的时间,你就变得这么可怕?」 书妤被推跌在地上,心里委屈的抽泣着,听到苏裕杰的指责,当下我真的看不下去,直接跳出来为她说话。 「有本事玩就要有本事承担,你他妈的一个男人要女人承受那么大的伤害后,还要她装做没事的跟你在一起。她要是你女儿,被男人糟塌了,你还能这么坦然吗?苏裕杰,你就是个混蛋。」说到最后,我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他吼。 因为吼叫声太大,把还在教学楼里的学生陆续引了出来。 围在走廊上的学生窃窃私语地说着,为了不让书妤再受到伤害,我连忙将她扶起,匆匆地离开教学楼,直接把她带回公寓。 那天傍晚,她不发一语地靠在我怀里,心里虽然高兴,但还是非常担心她的情绪。 如果可以,我想大声的告诉她:『那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以后就由我来守护你吧!』 但,我不行。 肆章 赌徒(6) 当爱变成输赢的筹码时,我们之间又算是什么? 是彼此竞争的对手亦或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乙? / 那日过后,我明显的感觉书妤的改变。或许是我太过敏感,但我总觉得在她开心的表相下其实是悲伤的。 平时,我和文伶都会轮流陪着她上课,有时太忙还会托书妤在班上的好友多看照她一下,虽然她的表现一直都很平静,可是我们还是担心。这阵子为了陪书妤,常常一下课就跑得不见踪影,就连即将到来的决赛练习也没去,惹得江铭锋这个大魔王差点把我大卸八块。 今天上课前还特意跑到我旁边来警告我,喝令我要准时出现,否则后果自行负责。或许其他人会吃他这一套,但我绝对是个例外。大胆的勇于表现自己一直是我一贯的本色。于是,当老师一喊下课的时候,我就想趁乱偷溜,但很不幸的被伏埋在停车场的大魔王给逮到。 「你──怎么可能比我快?」我指着站在我摩托车旁的江铭锋。 「呵,想抓你,怎么能比你慢。」他皱眉的看着跟在我身边的书妤,我下意识的拉了她一下。 秦书妤礼貌的朝江铭锋和陈景中点头,随后拍着我的肩笑道:「你就认命的去练习吧!我一个人回家没问题的,等你练习完我们再一起去吃饭,ok!」得了书妤承诺,我唇角微扬的回应道: 「好吧!那你一个人回家,小心一点。再见。」虽然我不太放心,但她都这么说了,我还是认命的耷着肩跟大魔王回去练习。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啊。」忽然在我身后开口的陈景中吓了我一跳。 侧首微仰地看着背光的他,怎么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大概是我最近都在陪书妤,所以忽略了他。 我心虚的呵笑道:「呵呵呵……有吗?」 「预赛那天的事我听说了。她……还好吗?」陈景中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 提到预赛那天,我的心像是被人掐了一下,顿了下脚步,扯唇回道:「她现在心情平静很多,但我知道这次的事伤她很深,所以我希望你别再她面──」 「我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但是,苏裕杰那天说的也未必是假话,他跟那个学妹只是普通朋友而已。」看他急着替苏裕杰解释的样子,我就觉得很不爽。 斜睇了他一眼,厉声道:「我不管他跟那个学妹是什么关係,是他先放弃书妤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就没资格再接近她。」 或许是被我的话给惊慑住,他止步抓着我的手逼我与他对视,「所以你觉得你现在就有资格接近她了吗?」他低沉的嗓在刺耳的讽鑽进我耳里。 江铭锋抓到人就急着想回操场练习,压根不知道后面那两个人早停在半路在『乔』事情。直到说话没人回应时,他这才反应过来,一追上来就见两人一副剑拔弩张似的对峙,惊觉事情大条,立刻搬出他班长的气魄斥声道: 「喂,你们还在生蛋啊?大家都在等你们练习。」 面对陈景中的咄咄逼人,更燃起我心底莫名的怒火。用力甩开被他箝制住的手,忿懣地说:「有没有资格接近她那是我的事,你少在那里狗拿耗子,多管间事。」 为什么我会想哭?现在的我不是应该生气吗?但是为什么看着他,我有种想哭的衝动。我压着盈满眼眶的泪,朝他冷言道:「如果你是真心喜欢芷芊就好好的对她,别再来招惹我了。」语毕,我朝他瞪了一眼。 陈景中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先是怔愣了一下,回神后连忙上前想解释,「你、我──」 但我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因为我害怕得到的结果是我心里所想的那样,所以我懦弱的逃避任何可以伤害我的人与事。可是,我却浑然不知伤害其实早已造成,不然我不会哭。 「喂,你们两个又怎么了?」江铭锋小心翼翼走到陈景中身边。 陈景中半瞇着眼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情极差的丢下一句:「今天我不去练习了,走了。」 江铭锋看着陈景中绝然而去的背影不禁哀嚎道:「喂──你这、吼!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难搞啊,下学期我不当班代了啦。」 / 回到公寓,原本该满心期待和书妤共进晚餐,却因为陈景中而坏了情绪。 「昭昭,晚餐你想吃什么?」文伶倚在房门边问。 我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想了一下,说:「我好累,你们自己去吃吧!我先睡了。」话刚落完,黄文伶一个箭步来到我面前,伸手探向我的额头,皱着眉头说:「没发烧啊,你怎么会没胃口?」 才走出房间的书妤在听到文伶的话后,也进到我房间,挨坐到我身边,问:「今天练习很累吗?不然你先睡一下,我跟文伶再帮你带晚餐回来,等睡醒了再吃。不然空着肚子晚上就更不好睡。」 我想了一下,「嗯,那你们快去吃饭,我睡会儿。」 「好吧!既然你不想吃就不勉强你吃,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不会是和陈景中吵──噢!好啦,不说就是了干嘛这么兇,还拿枕头丢我。一定是被我说中了。」眼看着第二样暗器飞过来,黄文伶立刻关上房门大笑。 「哈哈哈……你打不到的啦,快睡吧!」 直到公寓大门关上,感觉自己就像隻斗败的公鸡摊躺在床上。脑袋里不停回放的是预赛那天他抱着学妹离开操扬的画面。 他担心的表情和她依偎在他怀里的身影,让人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是他先来招惹我的,为什么现在又和学妹牵扯在一起? 如果他们两是真心喜欢彼此,为什么又要管我跟书妤之间的事,还是……从始至中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他真的在乎我? 可是当这个想法窜进脑海里,我又不愿意承认,承认我心里其实是在乎的,那么书妤之于我又代表什么? 还有那长久以来一直坚持的信仰又算什么? 翻身拉过一旁的枕头把头埋进去直至缺氧,又猛地抬头大口大口的吸进氧气,接着再反覆数次如此自虐的动作,直到手脚无力,我才甘心的任自己如死尸般的躺在床上。 唯一证明我还活着的大概剩微微起伏胸口。 床边的小灯透着微亮的二烛光,倒映在天花板上的影子如同鬼魅般低伏在我眼前。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只知道发洩后的情绪得到的某种慰藉。 自此,我和自虐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即便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就像吸毒似的上癮了。 / 那夜后,我在自虐里找到了和悲伤和平相处的方式。但我似乎也从中釐清了自己的感情。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对我的影响。 收拾好纷乱的心情,在天尚未全亮前衝动的跑到陈景中打工的地方找他。但是在我骑车到附近时又觉得自己傻得可以。 其实我可以等到上课时就能看见他,可是我还是这么衝动的跑了出来。不知道等一下会不会被他当成在a片里对着男人发花痴的女人那般看待? 天啊!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不停的甩着脑袋,想把方才那齷齪的想法甩去。赶紧把摩托车骑报社前的巷口,步伐缓慢的走了过去。但,一向不被老天眷顾的我很不巧的遇见了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后记:今天开学了,这学期的我可能没办法写多东西。唉……因为带了一年级的学生,每天从中午开始我就得上班,直到七点才下班。所以少了很多时间可以写文……只要一想到就觉得好累! 虽然一般工作时间也是八小时,但我寧愿到工厂很单一的做着生產线,做着体力活,都好过把自己气得半死的工作。 肆章 赌徒(7) 「孟晓昭?」苏裕杰手里抱着一叠报纸准备放到摩托车后方的袋子里。 我脸色略沉的看向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帮景中送报,他昨晚喝醉了。你们吵架了吗?昨天回到住处就找我们出去喝酒,到了pub什么都不说,就猛灌酒。」苏裕杰拢了拢手上的报纸,示意我跟他过去。 他把报纸放到袋子里后,转身盯视着我一句话都没说。 倏地我觉得全身一阵毛,本不想多理,随口扯了一句:「还有事,我先走了。」没想到却被他快一步挡住了去路。 他上身微倾的靠在我身边,语气轻浮的说:「书妤的身材好吗?」他的话像是恶意的冷刀直劈向我脑门。 「苏裕杰,你他妈的嘴巴给我放乾净一点?」我气结地死瞪着他。 「跟你同学那么多年,还真不知道你好这口的,原来你跟我一样都喜欢身材火辣的。不知道你跟秦书妤住了这么久,两个人有没有那个──」 「啪!」 他愈说愈离谱,我忍不住搧了他一巴掌。 没料到我会打人的苏裕杰,扯扯唇摸着被我搧热的脸颊冷笑说: 「呵,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吗?那天你不是还帮着书妤骂我混蛋?不就是为了让书妤能留在你身边,少在那里跟我假仙,明明就哈书妤哈得要死,对吗? 喔,对了。还有那个一年级的学妹,听说你对人家始乱终弃啊!这样真的很不好吔,虽然女人不能让女人怀孕,但上了人家就要对人家负责啊?怎么可以把人玩完就甩在一旁。你这样感觉比我还渣,至少我和书妤也算是爱过,而你和学妹……嘖嘖嘖……真的很要不得。」 我双目怒瞠地扯住他的衣襟问:「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陈景中吗?」这个名字是我最不愿意提的,也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但我还问出口了。 因为我和学妹的事,除了陈景中以外,再无第三人知道,虽然心里还是想替他辩驳,想他可能是因为喝醉酒才脱口而出,但无论我再怎么替他解释也弥补不了他对我的伤害。 「是谁告诉我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警告你别再靠近书妤,不然我就把你这个变态的想法告诉她。」 「你敢!」我狠厉地喝斥他。 「敢不敢咱们就走着瞧。」他轻蔑地啐了我一口口水跨上机车飞奔而去,留下气忿难平的我兀自生着闷气。 / 人说衝动是魔鬼,真的一点都没错。 此刻的我后悔了,后悔自己轻易的对他动心,也后悔把泪水浪费在这无谓的青春情事里。 天色随时间愈发明亮,但我的心却始终陷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无得救赎。回到公寓后,再次把自己埋进厚重的被褥里,逼自己别再妄想,妄想那人的温暖与温柔。 原来在温暖与温柔的表相下,包藏着的其实是颗魔鬼的心。 可,我并不想这么想。也许是他喝酒后无意说出的说不定,可我还是难过。熬到了下午,我强打起精神到学校上课,早上已经蹺掉两节了,下午再不出现,估计江铭锋那傢伙肯定又要来个夺命连环call了。 看着call机里反覆出现的办公室电话,我很怀疑他这么用系办的电话系上的老师都不会说什么吗? 心里虽不愿意,可我还是走进了教室,因为迟到了,于是安静小心地在教室后面找了一个离门最近的位置坐下。 刚要坐下的瞬间不巧与抬头说话的老师对上了眼,他盯着看了我约数秒鐘,啟唇道: 「这位迟到的孟同学,可否给我个理由今天为什么会迟到呢?」因为老师的话,让原本安静上课的同学们全回头望向我。 尷尬的气氛差点让我拔腿奔出教室,但理智上我只能呆站在原地承接老师及同学们哂然的目光。 原本该平心以对的我在看到陈景中那抹担忧的表情后,突然觉得虚偽,于是半赌气半开玩笑的扬声直道: 「我失恋了,这个理由够不够?」 老师大抵没料到我会这么回他,反倒有些尷尬的挥手安慰道:「失恋乃人生必经之路,其实也不需要太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对吧!可身为女孩子家,应该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语末,老师示意我坐下。 他这番话头一起,同学们又陷入了男女情事的问与答,当下老师也拋下正课和同学们一起肆意间聊。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又没上到什么课,还成了同学们茶馀饭后讨论的对象,真是替自己找麻烦。归咎起责任还不全都是陈景中的错,在老师甫一喊下课,大家还意犹未尽的讨论时,脚底抹油般地溜出教室。 为了不让人看见,我先是在走廊上跑了好一阵子,最后才气喘吁吁地靠在楼梯的间的角落休息。 「学姐?」 听到有人喊,我下意识抬头。 看见来了,半靠在墙抬手遮额不禁暗自哀道:老天,祢这是要亡我吗? 「学姐,你身体不舒服吗?」陈芷芊上前关心地拍拍我的肩。 我刻意回避她的触碰并低声回应:「我没事,谢──」 「昭昭,你怎么在这里?」秦书妤和黄文伶也刚下课,两人正讨论着等会儿要去吃什么。 看见她们就像看见海里的浮木似地朝她们靠了过去,「你们也刚下课吗?」 秦书妤侧首看了站在旁边的两位学妹,礼貌的点了点头,才回道:「文伶下午只有一堂选修课,第二堂就到我教室等我。本来想去找你的,怕你又要留校练习跑步就没去找你了。」 「你今天不用练──」文伶话问到一半就被站在一旁的学妹打断。 「学姐,芷芊这么关心你,你这样爱理不理的真的好吗?」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文伶脸色略沉不快地回呛。 我拉拉她的手,跨一步将她挡在身后,愕然的看向那位语气不善的学妹,当下只觉得眼熟,但并未放在心上。我微微地拧眉望向她和芷芊用一种陌生且轻淡的口气说: 「抱歉,我没事,谢谢学妹们的关心。」话一落完,我推推文伶的肩,低道:「我们走。」 可是那位学妹并不打算就这么放我走,她一个箭步挡住了我的去路,以一种恶厉的口气讽道: 「随便敷衍一下就想走?」 陈芷芊难过的拉住同学的手说:「嘉琪别说了,我们走吧!」 「不然你现在是想怎样?」黄文伶再也忍不住,直接回呛她。 「我想怎样要你管,这是我们跟她的事,不干你的事,你最好闪远一点。」严嘉琪单手指着黄文伶的脸毫无畏惧。 「如果我们不想闪远一点那又如何?」这次换书妤看不下去,跳出来挡在我面前。 「呵,原来是你啊!」严嘉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盯着书妤看。 秦书妤防卫似地看向她,问:「你是谁?」 「看来学姐是好了伤口忘了疤。我就是预赛那天被你死拉着不放的那个学妹啊,你忘记了吗?」 提到这件事,秦书妤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压抑着情绪说:「原来是你。」 提到预赛那天的事,陈芷芊情绪也有点波动。她摇了摇站前方的严嘉琪,问:「嘉琪,你说……她就是那天被学姐保护的那个人吗?」 严嘉琪一脸看好戏的盯着我,但手却指着书妤说:「对啊,就是她。她就是你一直爱着的学姐喜欢的那个女生。」 「原来一直被学姐藏在心里的喜欢的人是这样子。」 此话一出,换我紧张了,当下只想赶快拉走书妤。 「小妤文伶,我们走。」 黄文伶似乎也嗅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连忙应道:「喔,好。书妤,我们别理她们,我们走。」她帮我一起拉着书妤离开。 但,秦书妤像是被陈芷芊的话给吸引住似的啟唇说:「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话也听不懂。」 「书妤别管她们说什么好吗?我们走了。」我试图拉走她。 「昭昭,你听得懂她们在说什么吗?为什么她要说我是你爱着的……不对啊,陈景中不是你的男朋友吗?」她一脸茫然地转头看我。 文伶也上前替我说话:「小妤,别理她们说的,她们有病才那里乱说话。我们别信。」 「你说谁有病?上次误会我跟学长在一起,还歇斯底里的拉着我不放,喊我狐狸精,我看她才有病吧! 还有这位孟晓昭学姐也有病,她喜欢你却又招惹我们家芷芊,玩弄人家的感情,跟你还挺配的。我看你们两个还挺配的,干脆手拉手一起去看病算了。哈哈哈……」 严嘉琪的一阵嘲笑让情绪本就不稳的秦书妤彻底发狂。她用力的甩去我和文伶的手,整个人扑到那位学妹身上,扯住她的头发尖叫道: 「你才有病,我没有。你这个臭狐狸精,抢了我男人现在又来跟我耀武扬威,你去死……你去死……」她的怒吼回盪在整个楼道,随着走出来的人越多,围观的人也越多。 我和文伶上前想拉开书妤,芷芊则是拉住同学,五个女生就在楼道里互相拉扯。 「秦书妤我拜託你清醒一点好吗?」我放声对着她大吼。 「啪!」 冷不防的被书妤打了一巴掌,响亮的巴掌声让闹成一团的五个人都顿在原地。就连在一旁窃窃私语的围观群眾见状都纷纷止声走避。 我捂着发烫的脸不解的看着她。 「你这个噁心的变态别碰我。」她用力的丢下这句话后,弯身拾起散在地上的揹包,快速的下楼。 后记:原本昨天就想发文的,但总觉得一直写不到一个段落,于是拖延到今天。 又是一週週末了。总觉得自己热情变少了……写到心痛! 肆章 赌徒(8)H 慎入 从没想过我们的分离会是如此混乱的场面,轻蔑的眼神、低窃的话语充斥在周围。变态噁心去死的字眼就像石块般朝我投掷而来,书妤的背影早就消失在我的眼界,可我却只能无措站在原地默然地接受眾人的谩骂。 可当我绝望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一句「我们走」把我带离了难堪的境地。在眾人的一片哗然中,我随着他的脚步奔离了眾人的目光。 在离去的瞬间,我甚至还看见陈芷芊那张愕然扭曲的脸透着一股愤恨的目光,像是应验了苏裕杰那天说的话,因为我的不敢承担,所以报应来了。 张狂的恶魔一口把我吞噬任其强酸腐蚀着我的心与身让我疼得几乎疯狂,在被拉离了教学楼后我奋力的朝他大吼: 「放开我。」 「不放。」陈景中依然执拗地拉着我。 「我叫你放手。」我用力的抽扭着自己的手,也不管那样的扭动是不是会痛,只是任性的想抽离这一切。 不管是谁,我都不需要也不想要。 「昭昭,你这样会受伤──」他的声音随着强风灌进我的耳里,可我还是置若罔闻。 「放、手──我求你别管我好吗?」见他不放弃,我反倒软弱了起来。我难过的蹲在原地,泪眼盈眶的看着交握住的手。 陈景中轻叹了一口气,弯身摸摸我的头说:「你这样子,要我怎能不管你?」 听到他低沉温暖的话语,冰冷的身体彷彿被注入了一丝暖意,虽不足以热活那颗早已失温的心,可至少暖了我如行尸走肉般的身体。 抬头望向天边,冬日傍晚,山的另一边被夕光染成了一片淡紫。看着那张背光的脸,看起来不甚清楚,被眼泪模糊的五官感觉依旧俊美。抬起垂地的那隻手抚上他略微乾燥的唇延伸至唇角再至耳鬓,口语呢喃地碎道: 「为什么不是你?如果一开始我喜欢的人是你,是不是就没有今天的这般憎恶?我从来就没想过她会这样讨厌我,为什么连当个单纯的朋友都这么难?景中……我的心好痛,你知道吗?」 他用力的将我扶起,说:「我知道你很难过,如果你觉得哭会让你好受一点,你就用力的哭吧。还是,你想要喝酒,我也可以陪你喝。但是,我希望你哭完,酒醒了后就别再乱想了好吗?」 「可是……她说我是噁心的变态啊。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她要这样说我?我只是想静静的待在她身边,当她一辈子的好姐妹,难道这样子也错了吗?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这么难,难道只是因为同性别而爱有所差异吗?景中,你告诉我好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心慌意乱的拉着他只求他能给我一个答案。 可是他并不能。 有些人就是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爱,这要他如何开口。有些事说白了只会徒增伤害,尤其是爱情本就没有一个标准答案,喜欢或不喜欢都是极度个人的,他也没办法说些什么。 现在只能尽量陪她走过这段伤痛期。 / 那天晚上,我害怕回家。或许是不想面对被讨厌的事实,自我逃避的跟着陈景中回到他住的地方。 两人各提了一大袋啤酒及鲁味回家,负面的情绪仍旧盘踞心中,但又怕打扰到屋里的两位室友,走到门口还犹豫了一下。 「进来啊。」 「会吵到你室友吗?」 陈景中半身探出门外,一把将我拉进屋里,说:「他们明后天都没课,今天中午下课后一个北上找女朋友,一个回家。那你觉得你会吵到谁?」 听他说完,觉得自己担心多馀了。 「既然他们都不在,那我就不用怕自己喝醉酒失态了。」我打趣的说着,感觉像是在替自己嘲解眼前的尷尬。 刚走到厨房拿杯子的陈景中被我的话说笑了,他哼哼地笑了两声,从冰箱拿了两包凉菜后,走到客厅把东西摆上桌。 「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凉菜,我妈醃的,还不错吃。」话都还没落完,一筷子的凉拌干丝已推在我嘴边。 看着近在眼前的凉拌干丝飘出淡淡的麻油香,肚子已唱空城的我,忍不住嚥了口口水,乖顺的张口吃下。 「要喝酒可以,但是别空着胃喝,对身体很伤。」说完,他用筷子也给自己夹了一大箸。 看着他把筷子伸到嘴里,来不及阻止,他已经把我刚用过的筷子含下。这下子,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张口又闭口的看了他一下。 心想他应该是没注意到才会用了它,当下也只好装作没看到。 随手拿起袋子里的啤酒,用力的拉开按压,乳白色的酒泡顺着开口窜出,我连忙就口吸吮。 微刺的酒泡在我唇上圈出了一小角,抿唇舔了一下,不经意的抬眸却意外的与他的目光相触。 我不想多想,立刻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啤酒推给了他。 「要喝自己开,盯着我的看做什么?」说完还瞪了他一眼。 兴许是觉得自己失态了,陈景中抓着酒瓶俐落的开瓶直接就口,不到一分鐘一瓶啤酒就被他喝完。 乾完酒还把瓶口往下倒了倒,挑衅地表示自己已喝完一瓶。 那眼神还真令人讨厌。 我这个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挑衅,二话不说的拿起桌上的啤酒,咕咕咕地灌了下肚。 两个人也不说话,就这么一来一往地连喝了三、四瓶。直到我拿起第五瓶啤酒,他才按着我的手说:「别喝了,先吃菜。」 看着他微红的脸,我突然笑了,「怎么?认输了?」 陈景中不想理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鲁米血,不客气的塞进我嘴里。 「吃你的菜。」 看他一副好气没气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玩。 「陈景中,我们都这么熟了,认输一下我又不会笑你,干嘛这样啊?」他餵我一块鲁米血,我也回敬他一块鲁豆干。 「我没有输自然就不用认输,就肚子饿想先吃些东西罢了。」 他边解释,我在一旁跟着他说的话做鬼脸,眼神里充满着鄙视。 「最好是啦!」我不屑地挑眉看他。 当然他仍不以为意,既然挑衅不起来,我也不会执着在这个问题上。 少了说闹,我们除了喝酒吃菜外,两人之间彷彿又陷入了静默的状态。 可能是酒精上脑,在我们每人各喝完半打啤酒后,脑袋也跟着开始有些昏沉。 平时的我并不是个爱哭的人,因为我觉得哭并不能解决问题,也解决不了问题,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哭。 喝了酒的我,突然好想唱歌。 「不问你为何流眼泪,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且让我给你安慰,不论结局是喜是悲,走过千山万山,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么美……」随口哼出来的歌是书妤最喜欢的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唱它,或许只因为这是她最喜欢的歌手所唱过的歌。 可我没想到的是陈景中唱歌竟然会这么好听,有别于张信哲清亮的歌声,在他厚实的微哑的嗓音里,我听到了疼痛感。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嫵媚。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不要轻易嚐试放纵的滋味,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在他的歌声里,除了温暖,我还听到心疼。 不知道是谁何其有幸,能让他心疼。 或许是在酒精和他歌声的催化下,开始衍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错觉。明明是我心情不好、明明是他在安慰我,现在反倒换他心情不好,换他需要被安慰。 而我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四肢伏地的跪爬到他身边,一把揽过他的肩,一副好麻吉好兄弟的拍着他的肩说:「景中,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跟我说,别不开心啊。」 陈景中摇头抿笑地看了我一眼,淡道:「我没什么不开心,倒是你应该是喝醉了。」 「是吗?」我挠挠发热的脸颊,斜睇着他。 眼里的他,好像和平常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大概就只有酒精知道吧! 「想睡了吗?」他起身蹲跪在我旁边。 「不想。」虽然眼睛有点痠,但我觉得我还没醉。 「好吧!那你先坐一下,我收拾一下桌面。」 陈景中想起身收拾,冷不防被我拉了一把,直接把人给拉趴。 「孟──唔……」 当他回神的瞬间,我的舌已经鑽进他的口腔里毫无章法地在他的嘴里乱搅一通。 或许是彼此口腔内的酒精加速了我的醉意也点燃了我身体的慾望,我的手也开始不规矩地上下游移。 本能让我们想索取得更多,但却不足以淹没陈景中的理智。 他用力的拉开环抱在腰臀上的手脚,口乾舌燥的说:「孟晓昭你看清我是谁好吗?」 听着他的话,我张着半迷惘的眸,天真的回道:「你喝醉了吗?」说完,我的手又开始不规矩地从衣襬下鑽。 「我是谁?」为了不让她后悔,也为了自己的私心,陈景中再次问了在身下不停扭动身体的女人。 我吃笑地戳戳他的脸,说:「你是谁?」 正当他脸色微黯的霎那,我倏地回道:「陈景中啊,你傻啦!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陈景中惊讶的看着我两秒,他压抑着兴奋的心情颤着声说:「你真的……唔──」 我的唇再次贴上,或许我是真的醉了才会这么衝动。 / 虽然我没见过猪走路,好歹也吃过猪肉。 咦!这样的比喻好像怪怪的。但我只想说,虽然我没看过男人的『那里』好歹也看过第四台的锁码频道。即便我还是比较喜欢女体的触感,但对于陈景中软硬适中的青春肉体并不排斥。 伸手覆上下身挺起的火热,他舒服的『哼』了一声,就像鼓励着我继续的动力,而我的身体也在他辽原的野火下旺盛地燃烧着。 小巧挺立的粉色乳珠随着他的唇舌直颤个不停,「啊……哈……嘶──唔……」 在他顽皮的挑逗下,我只能随身体的舒服感发出短暂且欢愉式的单音。两个人在好奇与慾望的催促下,彼此逗弄着对方的身体,当他的舌滑至我私密的密丛中,湿滑的舌来回舔舐着挺立的花心,我忍不住张口呻吟: 「啊……景、景中,别……」那种急于渲洩的耻感让我的大腿不闭反开。 视觉与听觉都备受刺激的陈景中自然是抗拒不了,立即跪坐而起,一手搂住我弓起的腰,一手微扶着早已硬挺的肉柱,在密口中来回滑动个几下,嘴里还不停地呢喃道: 「昭昭,我……我要进去了……」 当时的我已经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听见他说要进去什么的。 「别囉嗦──唔……啊哈……」那种被填满的感觉,真的跟手指不太一样。 全身无处不热,酒精的挥发和陈景中做爱时的律动都让我满身汗。 虽说时节已是盛冬,窗外冷风依旧,但此刻的我除了身体暖了外,心似乎也活了。 ps.本章里的歌曲:爱如潮水/主唱:张信哲/词:李宗盛/曲:黎沸挥 后记:好久不见大家,最近在忙着做副业所以更文更慢了! 原本是想写到h前,想说断在那里一定会被青(瞪 于是又多补了五百多个字(就是硬要写h 预祝大家中秋佳节愉快!! 末章 离人(1) 爱情,除了爱本身以外,它还带着绝对的佔有与相对的妒恨。/孟晓昭 / 早晨的阳光暖暖地斜进房里又缓缓地从手臂爬至我脸上。下意识地曲手遮挡,宿醉的晕眩及胀痛感瞬间从头皮扩散且深入脑底。两手忙碌的揉着额角及太阳穴,一种想死的感觉顿时油然而生。 自成节奏的深吸轻吐缓和了痛感,兀自沉醉在疼痛里的我在他一句问话里清醉。 「不舒服吗?」 陈景中提着早餐走进房间,随手把早餐搁在书桌上,单膝跪在床边轻抚我的额头问:「头痛吗?」 从他开口后我一直不敢看他,刚好顺着他的话支起手臂遮在额眼前。 「嗯,头很痛。」 「你昨天喝多了,来喝瓶解酒汤,我到附近药局买的。先起来喝完它再吃早餐。」 听着他的话我硬着头皮撑起身体,这才发现身上套着的是陈景中的t恤,遮在被子里的下半身则是空盪盪的。脑海里不禁又浮起昨夜翻云覆雨的片断,让我脸红心跳。 大抵是看出我的不便,他上前把解酒汤递到面前要我喝,另一手还拿着一只纸袋,尷尬的对着说: 「早上起来的时候,帮你套了件衣服。因为内裤被我弄脏了,所以刚跑去超商买了旅行用内衣裤,你先将就一下。」说完就把纸袋往床上放,眉眼带笑的转身走出房间。 看着被走出房间的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暖意。不过,下一秒又想起他刚说的话,脸又立刻烧红了起来。 心里止不住嚎叫一番,大大的吁了一口气后,用力的甩去那些奇怪的想法,掀被起身换上自己的衣服。 / 两个人坐在昨晚的案发现场,各自揣着异样的心情啃食着手里的早餐。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两人坐在这里吞吞吐吐还不如把事情摊开来说清楚,原本还想着要如何开口的我倏地张口道:「昨晚的事──」 「我会负责的。」陈景中抬眸看着我。 「我没──」 「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找到自己的幸福,要我离开我才走。但,在这之前,请让我照顾你吧!」 我从陈景中淡淡的口气里听到了坚持,但我却觉得他傻。可是爱一个人不就是凭着一股傻劲在爱吗? 就像我一样,傻傻的执着的守在书妤身边,最后换来的还不是一句噁心变态。 「可是我不值得。」 「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够了,好吗?」 陈景中转身坐在我面前,轻轻地执起我的手说:「搬来跟我住吧!公寓那边你也回不去了,短时间要再找房子也不好找,眼看就要放寒假了,你也没钱支付租赁费用。 而且昨天的事应该也传开了,为了堵眾人悠悠之口,我绝对是最佳人选。毕竟班上的同学都一直都认为我们是男女朋友,所以我觉得这么做是对你最有利的方式。」 听着他的话,我眼眶微红的问:「你什么都为我想,那你呢?你不觉得这么做对你一点也不公平吗?」 「爱一个人不用谈公平。那我问你,你那么爱书妤,她又这么对你,你觉得公平吗?」 「这不一样。」我急着辩驳。 他一贯温风如我地抚着我的脸,深深地望向我的眸,指腹轻轻地推去我的泪,倾首轻吻我略微乾燥的唇。 在我还怔然的时候,他唇抵唇地说:「就当作是我对你自私的爱吧。」 看着他坚定的眸,我也不再坚持的点头轻应:「嗯。」 陈景中欣喜地再吻一下,「乖。」 乍听到这个字我还以为自己听错,皱眉瞪了他一眼,他才摇手笑道:「接得太顺了,我没别的意思。不过比起你平时恰北北的样子的确乖顺很多啊。」 我扬手作势要打,他立刻压腿而起,连退了好几步,扬唇笑说:「来啊,来追我啊!」 「别以为你是男生我就不敢揍你,等等你就知道了。」看着他笑得灿烂,我的心底暖暖的。 原来被一个你也爱的人深深地爱着是这么幸福的事。 / 回到公寓,看着玄关处的鞋子,书妤和文伶都还在。今天我们三个都下午才上课,而这个时间她们通常都还在睡觉。 转头看了眼陈景中,他丢给我一记鼓励的眼神让我平復了些许忐忑的心情。 鼓起勇气转开门锁,公寓的客厅里堆着几只行李箱,着实让我愣了一下。 陈景中跟在孟晓昭身后,面对如此阵仗也皱起眉头,不一会儿就见苏裕杰从秦书妤房里走出,手上还抱着一只整理箱。 「哟,回来啦!」见他得意洋洋的表情,垂在侧边的手立刻紧握。 陈景中安抚似的握住我的手,另一手就轻垂在我肩上,亲暱地紧贴在我身后,满脸堆笑的回道:「我们回来收拾行李的,昭昭要搬去跟我住。」说完还侧头吻我的脸颊一下。 闻声走出房门的秦书妤正好见到陈景中吻我,表情和苏裕杰一样都愣了一下。 苏裕杰很快的回神,眼神轻蔑地扫了我一眼,啟唇提醒陈景中,「兄弟,你确定这个女人喜欢的人是你?难道你不知道她是──」 「我确定她爱我。不管她过去喜欢的人是谁,我只知道她现在爱的人是我就够了。」他说话的时候是看着我而不是他们。 原本愤怒的心在他的话里得了释放,瞬间心里没了忿意,紧握的拳也松开与他十指交扣。 如果可以我也想在此刻对他回应我的爱,但是他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陈景中转头对着他们说:「爱一个人并没有错,错的是轻易耻笑别人爱情的人。」语毕便拉起我的手越过呆站在客厅的两人回到房间。 房门在关上的瞬间,我已经激动的将他推向墙边,一手抓着他颈仰头用力地深吻。 「唔……呼,昭──唔……」陈景中完全没想到孟晓昭会如些热情,一直想趁隙发表言论,没想到刚叫了一个字又被吻住。 再被吻后,他老大决定要在她拙劣的吻技中夺回主导权。单手回抱住孟晓昭的腰,一手轻轻抚上她的背。 忽来的一阵颤慄让我不禁逸出了一声轻呢,昨夜的亲密让陈景中轻易的从我的身体上撩拨出火花。 在他深深地热吻中,我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硬挺下身早已精神地扬起头直抵在我敏感的腿间。 自知撩人已撩出了火立刻停下动作乾舌燥的推开他走至床边,随手拿起一旁的水瓶仰头直灌。 看着猛灌水的女人陈景中浅笑了一下,轻咳一声低哑道:「咳、留几口给我,别喝光。」 听出他话里的笑意,我反而有些生气地转身瞪他,「为什么要留给你,我偏不。」说完,咕嚕几声就把瓶子里的水喝光,最后还挑衅的把空瓶往下倒了倒。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道:「不给我喝就算了,反正等一下再喝你的口水就好。」 「陈景中,你好噁烂喔!」我翻眼斥道。 「谁叫你把水喝完了,我只好喝你的口水了。」他一个箭步地站到我面前,俯首又想吻。 幸好我早有防备,一个箭步躲过他的攻击随手抄起枕头往他一扔。 他大叫道:「谋杀亲夫啊!」 「陈景中你──闭嘴。别乱说话好吗?」说实话,那句话让人听得十分不舒服,虽然知道那是玩笑话,但心里直觉排斥。 他拿起塞在枕头里的书委屈的说:「你这不叫谋杀不然要叫什么?」 看着他手里的书,吐了吐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书给塞进枕头里,大抵是为了垫高枕头一时给忘了。 「你又不是我夫,怎么会算是谋杀亲夫?」 陈景中半瞇起眼,气鼓鼓地侧坐到床边,再回头看我时,那哀怨的小眼神简直是像是被丈夫冷落多时的小怨妇似的。 挑眉地看向他,「嘖嘖嘖,你看你那小眼神,是有多哀怨?哈哈哈……陈景中你快笑死我了……哈哈哈……」 原本想一直扳着脸的我,在他的夸张的表情下立即破功。我们在房间打闹了好一会儿,完全忽略了这屋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后记:终于进入末章了,不过末章挺短的。这也说明孟晓昭的回忆就此停止。 说真的,回忆太长真的不太好啊。这章早在上上週去陪加班时就已经写好了,只是没写到一个段落我不想发。 不过,被人抓到渣游戏,不得不……努力一下。xddd 再一小章,这本暗恋就完结了。希望我动作能快一点xdd 今年真的毫无產量可言……加油啦!各位文友。 末章 离人(2) 过往,如同抽屉里那些被剪碎却又碎不完全的相片模糊的令人印象深刻。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不曾爱过他,这样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以接受他的离去。 / 往事如洪潮般涌来,不论是他或她们都曾是我生命中匆匆而过的过客。 儘管那日我和书妤、学妹的事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在陈景中带着我到学校上课后,那些流言蜚语好像就随着时间被淡忘掉。 有人说过:『时间是最好的解药。』那些该留,不该留的,最后都会随时间渐渐地被遗忘。唯独他像是火刑般的将脸容及身影深烙在我心底。 专二那年过年来得晚,学校寒假又放得早,毕旅就安排在寒假的第二週。我和景中也就顺理成章的在期末考后留在租屋处一起期待旅行的到来。 兴许是那日性爱后的食髓知味,更或许是身体的慾望被开啟。两人把期末考拼完像是耗完所有体力,回家倒头就睡。等醒来,两人便开始耗无节制的堕入慾海。 同寝的室友们在期末考最后一天便各自回家,整间屋子就剩我和他,这也让我们更肆无忌惮的疯狂做爱。 屋子里到处都有我俩做爱的记忆,除了房间的床上外,厨房、客厅浴室都有我们欢爱的痕跡。 每次做爱的时我都觉得自己像是头母兽在和公兽交媾,不然怎么会这么毫无羞耻的一次又一次求欢予爱。直到毕旅出发那天,两人才稍稍压下体内騒动不止的情慾,在人前做一对纯情恋人。 但,偽装也仅止于白日。因为白日不宜宣淫,这点份际我还是懂得。 寒流来袭的那天,旅行也刚好走到中横。下车后,陈景中把围巾套在我空荡荡的脖颈上。 红白交错的梅花伴着冷风沁入心脾,阴鬰的灰色天空替梅香添上一抹潮气。 我顽皮的朝冷空气呼出一口气「哈。」看着冒烟的气息,像现宝似喊道:「景中,你看。」 陈景中宠腻的朝我一笑,侧首在我耳边喷气道:「不知道在这么冷的地方做爱会是什么感觉?」 乍听清他的话,我还一脸匪疑所思的瞪着他,两人对视了几秒,最后我忍不住害羞的红着脸,以唇语回道:我也好奇。 他咧嘴大笑的揉着戴着毛线帽的我,说:「走,陪我到后面走走。」他指着梅林旁的商店区。 低头看了一眼手錶,「只剩十五分鐘,你想做什么?」我疑惑地皱起眉头。 「就走走啊。」见他认真的表情,我觉得自己似乎想错,瞬间脸更红了。 「很冷,我懒得走。」 「就陪我走走嘛,走啦。」他上前牵起我的手,将我拉着走。 仰头,围绕在四周的群山像是囚笼在霎那间把属于我们的记忆封锁。 刚走进商店区,他加快脚步的将我带往角落的公厕,张望一下四周,便一把将我推进公厕。在关上门的瞬间我们的唇就像沾到三秒胶似的紧贴。 公厕里的气味并不太好,两人挤在逼仄狭窄的空间里接吻,脑海浮现的是日本a片里男女主角毫无羞耻的在公厕里野合的画面。 但与他们不同的是,我们彼此相爱。 潮涌般的爱慾在深吻中暂时得到释放。一吻方尽,陈景中还帮我整理了一下弄乱的帽子和头发,出去时还像贼似的左右探看,见外头没人才急忙的拉着我走出公厕。 眼看时间快到,我们加快脚步的向前走,才走出商店区就遇到秦书妤和苏裕杰。因为是同一家旅行社所安排的行程,除了某些要求的行程不同外,大景点都差不多。所以会遇到书妤我并不感到意外,但为何不同科系的苏裕杰也会在这里? 「真的是冤家路窄啊!」苏裕杰冷道。 「是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对了,你什么时候转系唸会计了?」陈景中上前半步替我挡去对方不友善的目光。 没想到好友会这样问的苏裕杰怔愣了一下,又随即回道:「小妤出远门我不放心,刚好她们班有人临时没办法去,我就替补了上去。」 「嗯,你们开心就好。对了,我们集合时间到了,走了。」语毕旋即拉起我的手往位在梅林里的停车场走。 我和她仅仅擦肩而过,但还是忍不住为她苍白的脸而感到担忧。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没精神?而且,眼神里好像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只是碍于苏裕杰在场才没能说出口。 难道她又遇到什么麻烦吗?还是苏裕杰又对不起她了? 文伶呢? 她不是也有参加毕旅吗? 为什么没有看到她? 我站在游览车旁直往后瞅。 「昭昭上车了。」 「嗯。」他推了推我的肩,催我上车,但心思却仍悬在她方。 / 甫座定位,见昭昭目光仍定在窗上,心里杂染了一丝难明的情绪,垂眸低叹了一口气。 见她如此牵掛说不在意是假的,但他也明白这样的痛是他自找的,于是按下不悦的情绪去包容她的牵掛。虽然,这么做有些偽善,但他相信自己的爱一定能包容一切。 而这也包括她心里的犹然放不下的那个人。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他的爱能包容她心里牵掛着另一个人,但却抵挡不了本能里的贪与痴。 爱情是自私是佔有,它没办法让对方过度自由,相对也綑绑住自己,让彼此囚困在以爱为名的牢笼里。 / 「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要叹气?」这样的表情不像是他该有的,「刚才在公厕偷吻我的时候不是还很开心,现在怎么不开心了?」我低声在他耳边调侃他。 「没事。」陈景中不想多说索性闭眼休息。 而我则不依不挠地继续烦他,「你到底说不说?明明说好有话就直说,干嘛像个闷葫芦似的,你这样子真的很讨人厌──」我话还未止,陈景中倏地张眸,凌厉的眼神让我不禁抿唇。 「如果觉得我很讨厌那你走啊!」他嘲着我大吼。 全车从闹哄哄顿时转静,就连平时不太管我们的导师也好奇的向我们走来。 被吼的当下我还一脸莫名,思索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他在气什么。明明可以说出来的,他却闷头不说,还把怒气撒到身上。想到这里就来气,横着一张脸回瞪了周围好奇的观眾,示意他们要干嘛干嘛去。就连导师也被我给瞪回座位去。 我倔强起身,陈景中以为我想换位置,身体一偏让出了一跳路,可我却两腿大张跨坐在他併拢的大腿上。 他不解的抬头看我,而我先是半瞇眼的扫了坐在陈景中后方的江铭锋一眼,他不自在的仰头东张西望,末了还很配合的说:「哦,我好累喔,来睡一下好了。」在闭上眼时还朝我眨了下眼害我差点没喷笑出来。 「昭昭,你下来好吗?」他两手搁在我腰上,想把我抱下。 「不想。」我赖皮的把额头抵在他肩上,亲暱的圈住他的腰。 「可是我的脚会痠。」 「所以,你不行了?」我的音量虽小,坐在后座的江铭锋还是很不给面子的噗嗤了一声。 我的眼神越过椅背警告着那个还在憋笑的人,再回到陈景中的脸上,他则是一副我看你玩什么把戏的表情,眼神里的慾望浅显易见,但他个人并没有在人前表现出自己慾望的嗜好。迅速的在我脸颊轻啄一口后,便把我抱回位置上,随手拿起搁在椅背上的衣服把头矇进衣服里,而我的后果可想而知。 末章 离人(3) 毕旅结束后,我们各自回家,思念却不曾停止,在那个还只有call机的年代,我们只能藉着数字来想念对方。偶尔煲个电话只盼过年快过就能再回到那个属于我俩的家。 自毕旅结束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偷偷的跑去找他,但又想到那次告白,怕惊喜变成惊吓就不好了。 反正再两天就能见到他,等时间到了再说。方才想罢,床边的电话就响了。 一秒立接就怕被家里的人接去,他又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找什么理由。 「请问孟晓昭在吗?」 电话那头的女声着实让我吓了一跳,我连忙回道:「你好,我是。」 对方沉默了几秒后便开始啜泣,我更是慌了,心里思索着会打电话来我家找我的人是谁。 除了文伶以外,同学间应该没什么人知道我家电话。 「小妤吗?」我不知道为何会想到她,或许是想起那日在中横时那无助的眼神让我认为是她。 「你能出来吗?我在你家附近的便利商店。」 「好。你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就去。」 跑到便利商店前时,秦书妤手里提着一袋行李,长发半掩的低着头看地上。 「小妤,新年快乐。」兴许太久没见,乍见到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用节日来开场。 当她抬起头看我的瞬间,我差点认不出她。原本一双水灵大眼,现在看起来非常茫然空洞,虽然身上套着外套,但很明显看得出她又比在中横时看到的她更瘦了。 「昭昭你、我……对、对不起。」她眼里闪着泪光支吾的说出道歉。 看着她的泪,我怔然了。没有表情的面容内心其实激动,但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她,只好用微笑带过。 「呵、呵呵,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啊,你在傻什么?」我伸手推了推她的头,想像往常打闹那般。 在那瞬间,她忽然丢下行李抓住我的手用力的扑进我怀里,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就任凭她紧紧抱住。可能在冷风里站太久,她的身体凉凉的,我不禁蹙眉问道: 「你到底怎么了?」 听见我的问话秦书妤抬起哭泣的脸抽泣,说:「裕杰他、他真的不要我了。」 听到这样的结果我并不感到意外,他们之间的问题早不是这一两天才发生的。 我叹了一口气,「唉,先别说了,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微微地推开她,主动的替她拿起行李。 秦书妤悄悄的在身侧拉起我的衣角,说:「昭昭,在回学校前的这两天我能借住在你家吗?」 「蛤?嗯……可能不太方便,因为过年奶奶来我家住,没有多馀的房间,要不我帮你打电话问文伶──」 「不用了,我昨天问过了,她们一家在南部过年不在家。没关係,我再问问同学,再不然就提前到学校去,总有地方可以安身。」她说的淡然,可我知道她在忍耐。 我们走到附近的公园,她看着随风兀自摆动的盪鞦韆主动的走了过去。 「好久没有盪鞦韆了,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好吗?」 「嗯。」 坐在摆盪的鞦韆上看着她逐渐漾开的笑容,心里忽觉悲伤。 「如果不想笑,可以不用勉强。」记得我是这么跟她说的。 她愣了一下,上扬的唇角微微下弯又旋即扯了扯,像在极力掩饰什么展眉说: 「我没有不想笑啊,你能不生我的气我就很开心了。那天对你说了很重的话,真的很抱歉。」 提到那件事,我们沉默了几秒。或许是在筛滤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亦或许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就让短暂的静止替我们带过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 书妤不提苏裕杰,我也没兴趣提他,眼下我比较担心的是她要去哪。 「你过年没回家吗?」 「呵,那个家有等于没有,回去要干嘛?」 「所以……毕旅完你就一直住在苏裕杰他家?」蹙眉看向她。 书妤知道我话里的疑惑,反倒有些自嘲地笑说:「对啊,我也知道这么不知廉耻的跑到男生家里住不太好,但除了他,没有人可以收留我。」 「那你妈呢?之前放假你不是都会跑去北部找她。」 「她?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顾得上我。唉,不提她们了。说说你和陈景中吧!我看他对你挺好的,而且那天你们还在公厕……」 「喂,在想什么呢?我才没有好吗?」没想到她竟然知道。 「没有什么?哈!」书妤一副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的回道。 我害羞的撇过头说:「反正就是没什么,你别问了。」 「没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昭昭竟然害羞了。」 「吼呦,不跟你说了。」我转头瞪她。 书妤开心的笑着,笑得像朵花。「好好好,不说就不说。」 「要不我帮你问问景中。」 「这不太好吧!」秦书妤觉得不妥。 我斜睨着她,带笑的说道:「不然,你住我家,我去住他家,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 「你想得美喔。」 我抿了抿微乾的唇笑说:「对啊,我想得美啊,怎样?」一副就是不然你咬我啊的摇摆样。 「好啊,为了你的幸(性)福,我只好牺牲自己替你照顾奶奶了,哈哈哈……」 我起身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说:「秦书妤,不愧姐这么爱你,你真的是太上道了。」话音才落下,书妤眼色一眼伸手将我搂住。 坐在略矮的盪鞦韆上她的头就靠在我的肚子上,双手圈在我腰际,低喃道:「昭昭,我好嫉妒陈景中能拥有你。」 面对她说得这番话,再平波无痕的心湖也掀起了一阵涟漪。 「看见你跟他在一起这么开心,我也开心。」 隐隐间,我觉得她话中有话,但又说不上来,总觉得堵在心口微微震盪着,略苦。 想挣脱她的束缚,却被她抱得更紧。 她说:「昭昭,再让我抱一下就好,好吗?」 我吐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嗯。」 春风微吹,一旁空座的鞦韆兀自摆动,除了它们,我们彷若雕像般静止,任时间从我们身边流去。脑海里翻转的是过去的间言笑语,浓郁的发香彷彿还残留在记忆里馀味里。而今,馀味依然,可人事早非。 / 陈景中兀自站在冷风中望着远处凝望对视的两人,心里泛起一丝苦味,如若不是太过思念,他不会突然跑来找她,只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说不出自己此刻竹感受,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既然放不开就选择让痛这么搁着。 / 凝睇着远离的背影,秦书妤扬起一记不明显的笑。 「小妤……」被勒紧的腰有些不舒服。 「啊,抱歉。我一时太激动了。」她的脸红了红垂头笑道。 我急急摆手道:「没关係,我还好。对了,你想到晚上要去哪里住了吗?」 「如果你不能收留我,我只好先回学校,至少还有租的房子可以住。」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这样安全吗?」 「呵,还好啦!升专二的暑假我也提早过去,没事的。房东太太一家人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我会找她帮忙的。」她拍拍我的肩要我放心。 看着她漾开的笑,心也跟着放下,「那我送你到公车站,回到公寓记得打个电话给我。」 「嗯。」 两人一路走到公车站,临上车前除了拥抱她还在我耳边问道:「搬回来好吗?」 我惊讶的侧首看她,她却如风似地带着笑意轻拂过我的脸。 「晚点打电话给你,再见。」 面对她的问题,心确实有了动摇,但一想到陈景中,这个问题立刻被她打从心底摒除。 不行。就算书妤跟苏裕杰分手,我也不能做对不起景中的事。心里有了这一份篤定,我更想见他了。 回到家随口跟奶奶说了个理由,带着早已打包好的行李就往公车站走。 心想:不知道景中能不能提早回学校?不知道这么突然跑去找他会不会吓了他一跳? 忐忑的心里难免不停地臆测不久后的相见他又是怎样的表情? 末章 离人(4) 我好不容易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换了两次公车才来到他位在的小镇。记得唸专一的时候跟江铭锋来过一次,那时候我们还不是很熟。后来是因为下学期的一个分组报告才开始熟稔起来。 那时候的我压根没想到我和他会走到一起,或许是我从不认为自己喜欢男生吧! 刚下车时,天边已染上淡淡的红霞。傍晚的小镇就像藏在画里一般纯朴寧静,风里飘来淡淡的青草香,放眼望去的山城浸染在太阳温暖的色调里,真的很美。 心里有些雀跃地走到车站附近的公共电话前,在一记深呼吸后,我拿起话筒拨出号码。当电话接通的瞬间脑海里不断浮出待会如果是他的家人接的电话,我该怎么说之类的。 但也可能是景中接到的,如果是他,我又要怎么跟他说我来找他了? 短短的数秒里,我的脑袋转了好几个念头,心头都尚未定下倏地电话就被接起。 电话那头的清亮的女声是陈景中的妹妹。 「你好,请问陈景中在吗?」 「喔,找我哥啊,你等一下。哥──你的电话。」 几秒后,电话里似乎又多了一个被接起的声音。 或许是我太迫不及待跟他说我的到来,在另一支电话尚未掛掉前我就啟口说道:「景中是我。」 「嗯。你等一下。陈景怡把你手上的电话掛掉。」口气并不太好。 电话里传来了一声「喀」,我惊讶的吐了吐舌,吞吐的说道: 「抱歉,我没注意到──」 「没事,不用抱歉。我、你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是因为我突然打电话给他的关係吗?他的声音明显不开心。还是他在忙? 思及此,我突然好后悔自己的衝动。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我在╳╳公车站旁打电话──嘟、嘟……」 我话都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掛断,一股泪意旋即从眼眶溢出。无力的把手里的电话掛上,用力的抽出电话卡,心里涌上满满的悔意,后悔自己为何做事总是如此衝动。 轻吐了几口气,吸了吸发凉的鼻子,提起堆在脚边的行李再度往车站迈步,心里庆幸着现在时间并不晚,去市区的公车应该还有,但另一个转车班次可能就不晓得了。大不了在市区过上一夜,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当我要掏钱买车票的同时,我被人从后背抱住,我下意识的反应则是一脚向后踢,陈景中当然也有所防备的挡了一下,还在我耳边喊道:「喂,你谋杀亲夫啊?」 听到他的声音,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想转身却被他紧紧抱住,喷洒在颈间的鼻息证明我并非在做梦。 「你、我以为你在忙所以掛我电话。」 「我老婆都来了,不来接她我像话吗?」他的声音有些闷沉。 或许事先的设想太多,情绪起伏过大,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的面对他。虽然,现在比起几分鐘前已经稍稍平静,但,心里还激动着。不自觉地压抑着颤抖假装平静的问: 「……呃,陈先生觉得我们继续站在这里这样抱着好吗?」 「是不太好。」他抬头回头,侧首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说道:「那我们回家抱。」 他一手拎起搁在地上的行李,另一手拉着我走出车站外。 「我记得你家离车站不是还有些距离,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坐在摩托车后座,下巴抵在他左肩上,把话揉进他耳里。 「我家离公车站并不远,更何况是骑车。会让你觉得远是因为江铭锋走错路,带着你们绕了一大圈才到我家。」 当我还想聊些什么时,他家已经到了。「我家到了。」 「……」 「你家里不是还有家人在,我提着行李走进去好像不太好捏。感觉好像要『对狼造』」说到这里陈景中的嘴角像是要咧到脸颊上,好欠揍。 他安慰似地回抚着我的脸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不管是私奔还是对狼造,你都已经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就不要再自寻烦恼了好吗?」 「嗯。」 / 当天景中为了我决定先回到租屋处,他骑着摩托车载着两大袋的行李一路南行,两人直到晚上十二点多才到达目的地。 太久没见的我们在进房后便吻了起来,刻意压抑的呻吟也像是我们压抑许久的情慾。担心公寓里的其他室友也回来了,我们做爱做得极度拘束且放浪。 我捂着口端坐在他直挺的肉柱上来回不停地摆动,时而浅浅轻套、时而深深抽插,反覆触击在我敏感的核点上。 「叩叩,景中是你吗?」房外有人喊道。 陈景中扶在我腰上摆动的手倏地随声停止,在稍稍缓和气息后才开口道: 「嗯,是我。」 「睡了吗?」 「嗯。晚安。」陈景中不想跟他囉嗦,在随口道声晚安后又继续他方才未完成的动作。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深击,我忍不住叫出声:「啊!」旋即又捂住口鼻低声呻吟,侧首瞪了他一眼。 「外面有人你到底在干嘛?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房间里做什么吗?」浅声的指责并没有让他节制,迎来的反而是更加剧的抽动。 双脚已经微软的我被他推趴在床上,在我还没来得及抗议时,他硬挺的肉棒再次挺进花穴里。 床脚频率一致的响着,痛苦与欢愉并列在身体里,像两匹狂奔的野马实力相当地竞速着。 后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昏过去还是太累睡着了,等我睡醒已经是隔天傍晚。 起床后,身上被套上乾净的衣服,除了床舖以外,房间已被打扫乾净。桌上还摆着一份餐点。 我边揉着发痠的腰边起床,当脚沾到地板时,小腿痠疼地抽了几下。 「嘶──」 「怎么了?」陈景中刚好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条抹布。 我好气没气的斜了他一眼,说:「还不都是你──」 「叩叩,景中,外找喔!」室友敲门喊道。 「喔,知道了,谢谢。」 「你先吃饭,等一下打扫完我再帮你揉揉。乖。」他体贴地扶着我坐到书桌前。 「陈景中,你给我出来。」一道女声从客厅传了进来。 先走出房间的陈景中略带敌意的看向她,说:「秦书妤?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书妤见到他一反方才不善的口气,满脸愁容略带侷促地说:「景中,昭昭有跟你在一起吗?昨天晚上我打电话去她家,她家人说她提前回学校了。她跟你在一起吗?」 「景中,外面的人是谁?」在看到书妤的瞬间,我愣住了。想起昨天的事,如果让景中知道应该会很生气吧? 书妤一见到我二话不说的扑进我怀里,可怜的说:「昭昭,我好想你。」想推开她却被她抱得死紧。 侧眼瞟到陈景中畧下的脸色,知道他不高兴,向他求救他却撇开脸。我了不让他觉得不舒服,我还是狠下心用力的拉开书妤并道:「小妤你怎么跑来这里?」 「你忘了吗?我昨天跟你说的事?」她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看了眼景中,我并不觉得现在适合跟她谈论这些,于是快刀斩乱麻的回绝她。 「我在这里挺好的,没有必要再回去,如果你觉得两个人分摊房租负担太大,开学后我可以帮你问问有没有要租房的同学吧!」 书妤脸色煞白的盯着我,随后冷笑了一声,说:「孟晓昭,你当我是甚么?捡破烂──」 「够了,秦书妤把你的嘴巴放乾净一点。」陈景中厉声的警告她。 「怎么了?难道不是吗?说喜欢我的也是她,现在我愿意喜欢她了又在故意拿翘,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书妤她到底怎么了?昨天我们不是还有说有笑,她说她羡慕陈景中,也说替我开心,可是为何现在又会这么说? 看着她的脸,我愈看愈不清楚。今昨判若两人的她让我感到害怕。 陈景中越听越火大,整个人挡在我面前对着她说:「秦书妤你最好搞清楚状况,昭昭是我女朋友,喜欢你已经是过去式。而且你的喜欢太自私了,你根本配不上,听清楚了吗?」 「呵……陈景中,我真的很嫉妒你。还有昭昭也是,凭什么能得到幸福?而我呢?一个被同一个男人甩了两次的女人,还被他的家人嫌得一无是处。呵呵……呵呵呵……」秦书妤崩溃地蹲坐在地上大笑大哭。 看着哭得狼狈不己的她,心里很是同情。 我明白一个人寂寞的感受,明白她这两天反常的行为是因为被伤害后的失控行为。在和景中对视一眼后,决定先安抚下她的情绪。 「小妤,你听我说。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可我们还是很好的好朋友啊!你别担心,我和景中会一起陪着你的,好吗?」 书妤边听我说话边抽噎地哭着,被揉散的眼妆把眼周晕染成一圈黑,飘逸的长发被汗和泪沾贴在脸颊上,看起来很是狼狈。 「秦书妤,被男人拋弃并不可怜,可怜的是她是不是能从失败的爱情中勇敢的站起来,如果你不想被别人看不起,那就勇敢的站起来吧!」 陈景中将我从地上一把拽起,「昭昭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就别再这么折腾她了,让她好好的休息可以吗?」 「晓昭,先回房休息。」难得扳起脸孔说话的人忽然用命令式的口吻说话。 我不解的望向他,就算我身体再累,朋友心里难过我陪在身边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她还是我曾经喜欢暗恋的人。 「我不用休息。」甩开他的手,上前扶起坐在地上的书妤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随手抽了几张卫生纸让她擦泪,「不要再哭了,我进去换件衣服,等会儿陪你回去。」 「嗯。」秦书妤在孟晓昭回房时得意的望向陈景中,挑衅的意味浓厚。 后记:今天发三章,明天最后一章。 末章 离人(5) 「孟晓昭对你而言我陈景中到底是什么?」这是陈景中进房后问我的第一句话。 穿好衣服,我知道刚才的语气不好,轻叹口气的走到他面前,把脸贴在他胸前,说:「你是我男朋友啊!我知道刚才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好,但是书妤是我朋友,我担心她现在的状况。 你应该看得出来她的精神状况非常的差,我真的很怕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好,别想太多好吗?」我试图安抚他内心的不安。 「别一脸被拋弃的小媳妇样好吗?」伸手戳戳他的脸逗他。 他还是愁容满面的看着我,「不然我向你保证,晚上十点前回来,ok?」 有了保证他才稍稍缓下的说:「嗯,十点我去载你。」 「嗯,那十点我在巷口的便利商店等你。」 时间,总是毫不留情走,而我却依旧在原地踏步。是不愿意承认他已经离去,还是在凭弔我们的曾经? 他说过的话彷彿还縈绕在我左右,再回首,我们已天人永隔。 再多想说的话都已随泪蒸散在空气里,偶尔仰头望着天空发呆,张口轻语:「在天堂的你,好吗?」 偶来的一阵凉风抚过发稍,像他温柔的轻抚与回应,再糟糕的心情也都随风而去。 如果当年的我们能冷静下来别那么衝动,是否就不会有那样残忍的结果? 而事实没有如果,建构在单方的爱情比起两情相悦更容易受外在影响而改变。当然这些也仅是他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对我来说,我是爱他的,但他却不信。 如果不是书妤在景中的告别式后跟我说那些话,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原来他是用这样想法来认定我们的爱情。 爱情可以让人勇敢却也使人卑微。在陈景中的爱情里,他选择勇敢的爱我,但也因为爱把让他的自己变得更渺小。 后来,我发现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类的人,所以他懂我的感受,所以他的温柔全是为我。 人说衝动是魔鬼,这句话我应该早有体会,但我还是学不乖,一再的挑衅它。 回到公寓,看着玄关早已枯死的盆栽突然有种人事皆非的感慨。 我边脱外套边碎唸的说:「你们都没在浇水的吗?」 「我不知道吔,我搬出去那天,你不也搬去陈景中那里,应该是文伶没浇水才对。」 「……」被她的话给噎住,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书妤把外套放在客厅的地垫上,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说:「昭昭,我累了,你陪我睡一下好吗?」 「我进去陪你,等你睡了我再回去。」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跟陈景中在一起?」书妤走过来双手攀在我肩上掂着脚附在耳边问。 面对她的靠近我突然觉得反感,总觉得在和我说话的那个人并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爱笑的女孩。 见我不语,她又开始咄咄逼人地问:「是不是因为被我讨厌,刚好陈景中出现在你身边,为了寻求温暖才跟他在一起?」 「不是。」我大声的对她吼:「为什么你总要把人性想得如此邪恶?我跟陈景中在一起和被你讨厌是两回事,不要把它牵扯在一起。」语毕,我甩开秦书妤的手,抄起放在桌上的外套准备往外走。 「别回答得那么快,那只会让我觉得你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昭昭,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今天说爱你,明天就会背着你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乱搞,全都一个样。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他,免得到时候跟我一样搞得狼狈不堪。」 「秦书妤我告诉你,不是所有男人都跟苏裕杰一样烂,请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还有,我和陈景中之间的感情没有你说的那么脆弱,我们相信彼此,也给彼此空间,这就是我对他的信任。 当然,感情都是自私的。你来找我跟我说这些已经造成我们的困扰,希望你别再来跟我说这些奇怪的话。如果你有把我当成你的朋友看待,请不要打扰我平静的生活。」看着她扭曲的脸,我知道她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单纯爱笑的书妤。 「孟晓昭我就张大眼等着看你被男人甩的下场,什么好朋友,什么喜欢都是骗人的……骗人的……」秦书妤对着闔上的门板大声咆哮,彷彿想将她满腔的怒火宣洩。 面对精神崩溃的她我实在无能为力,本想打电话给苏裕杰问清楚为何书妤会变成这个样子,又想到他对我一直充满敌意,想想便又作罢。 怎知才刚踏出公寓就见黄文伶和苏裕杰行色匆匆地跑过来。 「晓昭你怎么在这里?」文伶神色紧张的看着我。 「文伶你也提早回来了吗?」 不等文伶回话,苏裕杰一见面就抓着我的手问:「孟晓昭我问你,书妤在这里吗?」 「她在不在这里干你什么事?」看他问话的态度让我忍不住发火。 他说的理直气壮,「她是我女朋友,当然干我的事。」 「小妤精神有些失常,做事常常颠三倒四,她妈妈非常的紧张,说她前几天跟她大吵一架后就负气跑了出来,所以打电话问我和苏裕杰有没有看到她。我们猜她可能跑回来公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黄文伶看着欲吵架的两人赶紧出面解释。 「她昨天中午的时候跑去我家找我,本来想借住,但家里不方便,我就送她到车站,她跟我说想先回公寓住不然没地方住。」说到这里我先是瞪了苏裕杰一眼又接道:「我还问她有没有先去找你,她说你们一家在南部过年还没回来。」 「怎么可能,都已经初几了,我怎么可能还在南部。我跟你说,自从那次被学妹那么闹过以后,书妤的情绪一直不是很稳定。感觉她时好时坏的,毕旅前我刚好接到书妤妈妈的电话,有跟她谈到情绪这一块。 她跟我说小妤在堕胎后患有轻度忧鬰症,在服药以后情况已经好很多,后来又被学妹一闹,病症又加重。开始对周围的人產生不信任感,有轻微的人格分裂症状產生。我们害怕她自残更害怕她伤人,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想找到她。你也别怪裕杰了,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还不知道要回公寓这里找人呢!」 「如果不是这个始作俑者,书妤至于会变成这样吗?」我忿忿难平的瞪向他。 苏裕杰也不服气,回瞪我说:「谁让你这个变态在打书妤的歪脑──」 「够了,你们别吵了。赶快找到小妤比较重要。」 在上楼前我跟他们说了这两天小妤的精神状况和不久前我和她争吵的情形,好让他们有心理准备。 我们三人站在公寓门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由我敲门试探书妤。 门铃才刚按下,大门就被打开,感觉她就守在门口随时等我回来似的。 秦书妤的眼睛都哭肿了却仍若无其事的说:「昭昭,你回来啦!快去洗澡,等一下我们一起去晚餐。你想吃什么呢?炒饭还是炒麵?」她边说边走回客厅里。 「小妤,你还好吗?」看着她,霎时红了眼眶。 秦书妤笑笑地侧头看我,「你干嘛呢,又没什么事,你哭什么啦?」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喜欢你也不会被逼成这样,「都是我害你的。」就连刚才面对苏裕杰的指控时,我都觉得自己没错。但在看到她以后,我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小妤,你清醒一点好吗?我寧愿你讨厌我,也不要你变成这个样子你知道吗?」 秦书妤晃悠悠地走到玄关用力的把公寓门关上落锁,并大声的吼道:「为什么要我讨厌你,是不是你也觉得自己喜欢女生是不对的、是变态的?」 「小妤,是我不对。你听我说,别生气好吗?你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求你别伤害自己好吗?你这样折磨你自己,我很难过。」我哭着求她。 她像是兀自活在自己构筑的世界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爸妈不要我、裕杰和宝宝也不要我,现在连你也讨厌我,那我还剩下什么?昭昭……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呢?」 「我没有不喜欢你,你知道我还是爱你的呀!」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我只好顺着她的话说。 没想到门外的苏裕杰却沉不住气的拍着门板大叫:「孟晓昭,你开门,我来跟她说。」 一听到苏裕杰的声音秦书妤宛然惊弓之鸟般乍起,她杏眸圆瞠地望向我说:「是你找他过来的吗?」 看着又恢復原状的她,我在心里已经咒死苏裕杰一千遍。 我着急的上前安抚,「没有,是你听错了。外面没有人啊!」我刻意喊得很大声。 「一定是你。」秦书妤指着我大声吼道。 「书妤,你听我说,没有什么困难是没办法渡过的,相信我。」听着我的话她好似安静了许多,可下一秒却又躁动的拼命摇头。 「没办法,我没办法,我是个不幸的人。不管我再怎么努力我永远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不是我永远不知道我的感受,我讨厌你们、讨厌所以人看着我笑的表情。」 眼见劝不动她,或许苏裕杰可以,就在我走到玄关准备开门的时候,书妤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美工刀。 「昭昭别走好吗?」她拿着刀子逼近我。 下意识想抢她的刀,一个不小心被她划破了手臂。虽然伤口不大,但挺深的,血液缓缓的伤口流出,鲜血瞬间染红了手掌。 她崩溃大哭,喊道:「昭昭,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呜、呜……」 黄文伶听见书妤的哭声,也不管里面危不危险,拿出钥匙直接开门。当她看见我手臂和手掌上的鲜血后差点没晕过去。她率先鑽进屋里拿了一条毛巾绑在我的手臂上替我止血。 苏裕杰见状连忙赶紧夺下书妤手中沾血的美工刀,抱着她安慰道:「小妤,你不是故意的,别自责。我们赶快把晓昭送到医院去。」 兀自沉浸在自己悲伤世界的秦书妤压根没在听,只是一劲地哭说她不是故意的。 「我们先带晓昭和书妤到医院,不然一直这么耗着晓昭会受不了的。」刚对苏裕杰说完,又转头对一旁直哭的秦书妤说:「小妤你听话,我们快带晓昭到医院擦药好吗?」 文伶的话好似起了作用,她抽噎地陪在我旁边。苏裕杰进房拿了书妤的包包后也跟着下楼。 当我们准备上车时,她突然开始抗拒。 「我不要,我没病,我不要去医院。」一脚刚踏上后座的她又退了出去。在我们三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往巷口奔去。 刚要上车的苏裕杰第一个追了出去。怕她出事,我也不管手臂的伤跟文伶一起追上去。 春天的夜来得早,不到晚上六点就天黑,如果不快点追到她,怕愈晚愈难找。 陈景中坐在便利商店看书,刚好瞥见苏裕杰追着秦书妤跑了过去,连忙跑出来,没想到却看到女友手上缠着带血的布,吓得大喊:「昭昭,你怎么了?」 「我没事,被刀子划了一下。」 「血都流成这样了还没事,走,我带你去医院。」陈景中牵起我没受伤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 「景中,昭昭交给你了,我去追书妤他们。」 「嗯。」 当文伶离开后,我转身恳求着他,希望他帮我找书妤回来,毕竟以她现在的精神状况怕她一个女孩子在外会有危险。 「孟晓昭,你知不知道现在自己还流着血受着伤,你知不知道你看到你受伤我比你自己更难过啊?」 「我知道,可是景中我真的很担心书妤,就当帮帮我,让我安心一点好吗?」眼看着已经不知跑去哪的三人,心里真的很担心。 陈景中皱眉想了一下,说:「要我去帮忙找也可以,但我必须先带你去医院,你这个伤口可能需要缝合。」 「好,那我们快一点。」 去医院的路上我也还在四处探看,是否能找到书妤。但直到医院前一直都没看到。 才到医院,口袋的call机就响了。显示的电话并不熟,或许是苏裕杰有消息了,为了让我安心处理伤口由景中去回电。 直到我伤口缝好也缴完费用拿完药,都还等不到他人。call机被他拿走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们,索性坐在医院外的椅子上等他来。 春天的夜里偶尔张扬的风狂得令人胆颤,或许是等太久了,让我有些焦躁不安。不管是坐着或来回走动,都让我快要等不下去。 本想搭计程车回公寓看看,一辆救护车在眼前呜咽而入,几名医护人员从急诊室衝出来,在交谈的过程中我听见患者的姓名。 我难以置信的衝上前去,「不,不会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怎么会这样……景中。」 一名护士拉着欲上前抱住他的我,说:「小姐,请你别妨碍我们急救?」 「我、我是他女朋友,请问他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详细的情形我不清楚,只知道患者发生了严重的车祸,被送到医院。」 几个人七手八脚将人推进急诊室,唯留我焦虑在外等候。与此同时,文伶和裕杰带着满脸惊恐的书妤搭着警车到医院。 苏裕杰才刚下车,我二话不说上前攫住他的衣襟,吼道:「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秦书妤被我疯狠的模样吓得躲进文伶的怀里。 黄文伶这才哭着说:「我们跟着书妤跑了一段路,后来在体育公园那里看见她,苏裕杰跟附近店家借了电话想call你过来劝她,后来景中回电说你在医院处理伤口,我们跟他报了位置,没多久他一个人就来了。」 「后来我在体育场找她找很久,最后是景中发现书妤的,等我们找到他们时景中就已经被车撞倒在地,地上流了好多血。」 我转头看向书妤,别说喜欢,想着景中发白的脸色,我现在想杀她的心都有。 苏裕杰怕我再吓到书妤,旋即挡在她面前说:「警察说肇事司机供称是因为书妤衝到马路上,陈景中为了救书妤才衝到马路上把人推到路边,他闪避不及才撞到人的。」 「希望景中能平安无事。」他说得沉重。 秦书妤猛地摇头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着她被护士带进诊疗室的背影,心里感到绝望。如若不是因为我,景中不会遇此劫难。 虽然当时景中被医生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但终究逃不过死神的召唤,在加护病房里待了两天和父母见完面后就匆匆地离开这苦难的人世间。 我曾经想过,或许那个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只是陈景中替我受了这个劫。 记得在灵堂前我跟他说:「如果有来生,那就让我们再相遇吧!」 说归说,我想他应该很怕再遇到我吧! 书妤在接受治疗后也渐渐地恢復成往日那个爱笑的女生,只是笑容的背后也早已不復过往单纯。 我承认在景中死后有段时间我真的很恨她。曾经的爱,如今的恨其实都是自找的。或许我只是想在那样的恨意里替自己得到一点救赎。 毕业后,随着时间距离把思念及那莫须有的恨意都冲淡了。在自我保护的机制里,我选择刻意遗忘,不管是他亦或是她。只是偶尔在和老同学聊天时,才会又想起那个曾经爱我入骨的男人及恨我入心的女人。 「人啊,不该总是把自己困在回忆里。」这是江铭锋每见我一次就对我说一次的话,可我怎么觉得该改掉这个坏习惯的应该是那个老爱嘮叨的男人。 抬头望向初升的朝阳,深吸一口沁人心脾的凉风,把自己从往日旧事里抽出回到现实。暖暖的阳光冷冷的风,无比绝配的组合让我浑沌的脑袋清醒许多。 如果他还在的话一定也很喜欢这样的偏凉的天气。 景中,你好吗? ──故事完── 后记:这章有点长……不过,故事结束了。xd 后记 很感谢一直以来追文的朋友,因为这部小说真的写了很久。再加上前一阵子为了学习第二专长又被我搁置了一段时间,所以从2016年写到2017年的岁末,真的有点久。 连着几本小说被退稿,说实在的打击有些大。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写文吧!这是对自己的怀疑。 不过,最后我还是看开了。毕竟大环境不好,出书的方式有很多种,只是我真的很懒,要自费出书应该有点难。顶多就印个一本自己收藏。(笑 。 接下来,我会继续填之前开的坑,至于是哪一本,就看心情了。目前就以开心写文为主。(自知不是块料xd 我还有另一个窝,就是让我重新拾起笔来写文的窝,痞客邦。 想想雁情也曾是一名天天勤劳发文的部落客。xdd 。 工商广告完毕,我们回到暗恋这本书。 它是我十几年前的作品,从原本只有五六千字的短说重新改写。 除了陈景中和孟晓昭这两个人以外,其他都是虚构的。 不过现实中的陈景中并没有跟孟晓昭成为男女朋友。 他在孟晓昭打算跟他告白前因为车祸而死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在当兵出公差的时候发生车祸的。 告别式,她没去。因为不能接受吧! 来不及寄出去的告白信最后也化成灰烬长埋土底。 而这本书雁情应该就写到这里了,故事算是孟晓昭四分之一的人生。 陈景中是她唯一喜欢过的男生。之后,她身边也有过来来去去的女伴,可始终没人能长留。大概是她把心全给了景中吧! 。 最后,这本书到底算不算是(gl)百合类的书,我个人觉得不算。 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分类,希望爱好gl的朋友别喷我啊~~~~ 最最后,感谢大家看完这篇又臭又长的后记,再次感谢! 最最最后,一如过往甩笔洒花渡假去囉!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