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瘾》 暑假 今年夏天格外的热,薄薄的帆布鞋底子像要被地上蒸腾的热气烤化。可是大家都穿着宽大的春秋季校服坐在教室里,听讲台上戴着厚厚酒瓶底的班主任宣布放假事宜。穿春秋季校服是因为夏季校服又丑又透,领子是很土的亮蓝色不说,衣服材质那么薄,女孩子里面穿的内衣可以被看得一清二楚。 阮斯玉托着腮,盯着班主任一张一合的嘴,暗暗想,大概自己是全班唯一一个不想放假的吧。 “你们下个学期就高三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己都想想清楚,绝对不可以松懈!好了,值日生留下,剩下的人可以回家了。记住,一定要有高三学生的样子!”班主任意犹未尽地结束了陈词,班里的人迅速站起来,把早就收拾好的书包甩到背上,冲出教室。 阮斯玉也背起书包,慢慢走到好友身边。 “玉玉,快点快点,我现在恨不得马上冲回家躺床上睡他个三天三夜,放假了!放假了!哈哈哈我太开心了!”莫娇娇挽着阮斯玉的手前晃后晃。 阮斯玉扯扯嘴角:“你暑假见不到我,就这么开心?” 莫娇娇一跺脚,大叫:“哎呀,我忘了这个了,你爸妈肯定不让你出来玩……我们要分离这么久啊!” 阮斯玉无奈地笑:“也有个办法,补习班相见。” 莫娇娇心虚地放开阮斯玉的手:“玉玉好好学习哦,我会在家为你加油的!” 阮斯玉笑着扑上去打莫娇娇。 一走出校门,阮斯玉就看到家里黑色的车,小跑过去坐进车。 “爸,今天晚上吃什么啊?我想吃烤串去,好不容易放假了。” “不行,今天得去你奶奶家,你奶奶早就想见你了。” “那……好吧。”阮斯玉扁扁嘴。 吃过晚饭后,奶奶看着阮斯玉语重心长:“玉玉,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懂事的乖孩子,但是你妹妹可是和我说了,你以前趁爸妈出门偷偷打开电脑看电视剧呢。这么大了,也该体谅体谅你爸妈,高三不是开玩笑的。”阮斯玉脸色一瞬间尴尬,心里暗骂阮斯惠。阮思惠是大伯家的女儿,已经出卖了她好几次,真是个告状精…… 这时,三叔的电话打了过来,奶奶接起电话,过了一会儿喜笑颜开:“明天三儿一家回来呢。” 阮斯玉低下头,那……他也要回来了啊。 奇妙的气氛 奶奶有三个儿子,阮斯玉爸爸是老二。大伯家有两个孩子,儿子比阮斯玉大七岁,女儿比阮斯玉小五岁。三叔家只有一个儿子,叫阮斯亭,比阮斯玉小四岁。 阮斯亭妈妈溺爱他,导致阮斯亭从小性格飞扬跋扈,根本不把阮斯玉当姐姐,经常嘲笑阮斯玉和阮斯惠是恐龙,丑女。 其实阮斯玉皮肤非常白嫩,五官清秀漂亮,声音软糯,虽是北方女孩,但总有人说她像江南水乡来的。只是小时候不爱吃饭,身高一米六都不到,在一米八三的阮斯亭面前矮了一大截,确实不像个姐姐。 除了年龄差太多的大哥,他们三个从小每年暑假寒假都会聚在一起玩,阮斯玉性格温顺,和两个人都算合得来。阮斯亭虽然不把她当姐姐一般尊重,可平时也挺照顾她。 虽然阮斯亭长得帅,学习优异,运动细胞发达,又能言善辩,可在阮斯玉眼里,他就是一个被惯坏的弟弟。 直到去年夏天。 这天傍晚,家里人都去对面新建的公园散步了,只剩她和阮斯亭。 阮斯玉从小就特招蚊子,傍晚出了一趟门,脚背上就被咬了几个大红包,痒的她又挠又拍。 阮斯亭看不下去,拿过一瓶风油精,把她的腿扯到自己腿上,食指蘸了风油精按在蚊子包上,慢慢打圈。凉飕飕的风油精带走了痒意,脚背上只剩阮斯亭食指温热的力度。阮斯玉舒服地倚在沙发上,闭眼叹道:“不错不错,阮斯亭你今天真有良心哈。行了行了,我已经不痒了,谢谢恩人。”可那食指没停,仍在慢慢打圈,阮斯玉疑惑地睁眼,阮斯亭直盯着她的眼睛,眼里隐隐有些说不清的东西。 阮斯玉心里觉得不太对,想把脚收回来,那双大手却按住她瓷白的脚。 “别动,要多按摩一会儿才会吸收。”阮斯亭蹙起眉毛,低声命令。 “哦……”阮斯玉低下头。 阮斯亭又用食指蘸了风油精,细细涂抹在她脚背上。 窗户大开着,夏天的风轻轻吹进来,阮斯玉感觉到自己脚上抹了清凉油的地方凉丝丝的,心里也像有小爪子轻轻挠着似的。 “真不用了,已经不痒了。”阮斯玉抽回脚。 阮斯亭定定地看着她,“嗯。” 阮斯玉和他对视几秒,气氛渐渐有些奇怪,她忙站起来,伸着懒腰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窗边,眺望落地窗外的夜景。 不曾想阮斯亭也慢慢走过来,站在阮斯玉的背后,右手支在阮斯玉面前的窗户上。 他们挨得很近,阮斯玉能感受到背后年轻健硕的身体散发出的热度,混着棉质t恤上的洗衣粉味道……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阮斯亭今天……怎么回事? 她正想着怎么打破这种尴尬暧昧的气氛,右边支着的手突然放下,阮斯亭转身走向洗手间。 “呼……”阮斯玉长出一口气。 等等!阮斯亭不关门??? 阮斯玉愣愣地看着卫生间露出来的柜子的一角,哗啦哗啦的声音因为没有门的阻挡,显得格外清晰。 她下意识脑补出阮斯亭现在的动作,脸更加烧红,手忙脚乱摁开了电视,想掩盖住那羞人的声音。 挠痒 阮斯亭走出来的时候,阮斯玉正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法制频道,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他瞥一眼阮斯玉的耳朵,果然……阮斯亭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 阮斯玉一边看着电视里的人嘴巴一张一合,一边心里暗暗祈祷,别过来别过来。 可旁边的沙发陷了进去,阮斯亭挨在她旁边坐下。 阮斯玉余光看到阮斯亭正注视着自己,她装作无事地说:“你看看这个人,太惨了,被同学骗去传销,反抗的时候用随身带的小刀胡乱捅了一下,正好捅到那人的大动脉,防卫过当了。” “哪的大动脉?”阮斯亭目光不转。 “就……大腿上的。” 阮斯亭的目光慢慢落在她的大腿上。因为平时都穿春秋季校服,阮斯玉本身就白的腿被捂的更白。现在穿着短裤盘腿坐在沙发上,大腿内侧青色的动脉从瓷白的皮肤里透出来,让人想轻轻抚上去。 “你怕痒吗?”阮斯亭突然问。 “啊?怕……不,不怕!”阮斯玉猛然想起,不能暴露自己的弱点。 “是吗?”阮斯亭突然伸手,挠向她的腰。他记得有一次玩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腰,她一下子缩起来尖叫一声。 果然,阮斯玉尖声叫着向沙发另一边倒下,扭动着挣扎,按着阮斯亭的手让他停下来。阮斯亭整个人压过来,以不容她抵抗的姿态攻击她腰上的软肉。 阮斯玉快疯了,她腰上的痒痒肉特别敏感,平时碰都不能碰一下,现在被阮斯亭这么挠,受不住地疯狂扭动,像一条案板上的鱼。 “阮斯亭!别闹了!我要生气了!”阮斯玉脸红红地瞪着阮斯亭,眼睛里似隐隐有泪,水波盈盈。 阮斯亭停下手,慢条斯理地扫视她。 阮斯玉察觉到他的目光,也看了看自己。 头发散了,铺在沙发的扶手上。 t恤的下摆已经被撩起来,露出一截子细白的小腰。 为了抵抗,双腿蹬在阮斯亭的胸膛。 怎么……跟那什么了似的? 阮斯玉被自己这个龌龊的想法吓到。 这时阮斯亭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放下去。又往旁边坐了坐保持距离,开始若无其事看起电视来。 一定是自己多想了,这不过是正常的玩闹。 阮斯玉放下心来。 嘴唇 过了几天都相安无事,阮斯玉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也就毫无芥蒂地和阮斯亭继续打闹。 阮斯玉家里管的很严,怕她玩手机影响学习,一直不给她买智能手机。 这天,阮斯亭抱着手机躺在床上看一本玄幻小说,阮斯玉实在无聊,也凑过去看。 两个人趴在床上,头凑在一起盯着小小的屏幕。阮斯亭懒得翻页,每次让阮斯玉翻。 小说是写给男生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突然得到某种神奇力量,充满男性荷尔蒙,各式各样的美女拜倒其下。 阮斯玉撇撇嘴,要不是无聊透顶,谁会看这种书。 翻着翻着,男主和其中一个美女的感情线开始到达高潮,文字渐渐露骨了起来。 当看到“他的大手描绘着小狐狸傲人双乳的形状,轻轻点在顶端的蓓蕾上……”时,阮斯玉一僵,手忙脚乱点了翻页。 一根手指点在左边屏幕,“干嘛?我还没看完。”阮斯亭懒懒地翻回去。 阮斯玉只好等他看完这一章,等他示意可以了,才又点翻页。 结果……下一章更限制级,直接直奔主题了。阮斯玉实在没办法和男生一起看这种情节,她往旁边一滚:“不看了,没意思。” 阮斯亭好笑地看她,“下一章就正常了,不看了?” 阮斯玉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凑过来看。果然,下一章不再旖旎,又是男主斗天斗地斗空气。 又看了一会儿,阮斯玉开始犯困了,在阮斯亭旁边卷成一团,闭住了双眼。 阮斯玉感到阮斯亭起身,然后“唰”地一声,窗帘被拉上,遮住了外面刺目的阳光。 阮斯玉感激地说谢谢。 阮斯亭重躺回她身边,慢悠悠地:“你那么白,一定是吸血鬼,见不得光。” 阮斯玉眼睛没有睁开,笑着对阮斯亭笔出一个打枪的手势。 她正欲收回手,食指尖却被挨上柔柔软软的物体—— 是阮斯亭的嘴唇。 他的鼻息洒在她的指尖上,空气仿佛静止。 阮斯玉呆住,这不是偶然,她的直觉没有错。 阮斯亭……确实动了别的心思。 他回来了 阮斯玉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阮斯亭这种不该有的情愫。他并没有什么明确表达,她也没办法说“你不要对我有别的心思”这种话。 就当作什么都不懂吧,她想。于是转了个身,佯装睡觉。 阮斯亭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转身走出卧室,带上了门。 阮斯玉在暗红色的卧室轻轻叹了口气。 之后,阮斯玉一直躲避和阮斯亭的单独接触,她的生活平凡简单,不想有任何的杂音。 在阮斯玉看来,阮斯亭这样是因为青春期的躁动无处安放,等他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就会把她放回到姐姐的位置。自己要做的,就是和阮斯亭保持距离。 阮斯亭察觉到阮斯玉的躲避后,眼睛里常有嘲弄的意味,也懒得再搭理阮斯亭。 阮斯亭看着眼前茶水的氤氲热气,思绪从去年夏天飘回来。 今年……也一定相安无事。 晚上,阮斯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忍不住设想明天见到阮斯亭的场景,如果阮斯亭再做出出格的举动,她怎么办? 设想了几种回答,好像都不太适合。阮斯玉想着想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阮斯玉的爸妈一大早把阮斯玉从床上拎起来。阮斯玉头发乱蓬蓬的,坐在被子里回忆刚刚那个梦。 梦里,一个少年眉目疏朗,眼里有跳动的光,慢慢凑近她,轻轻吻在她的嘴唇上。 怎么会梦到……阮斯玉捂住脸。 在奶奶家吃过中午饭,一大家人围在茶几前看电视。叁叔的电话打来,说是到车库了,让下去帮忙搬东西,阮斯玉的爸爸和大伯闻言出门。 阮斯玉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微微的紧张。 几分钟后,门响了。阮斯玉扭开把手,门外树着阮斯亭。 他穿着白色的t恤,灰色运动裤和一双篮球鞋。抱着一箱东西站着,双臂因为使劲,有隐隐的青筋。因为逆光,阮斯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他定定站着不动,笑着提醒他:“坐车坐傻啦?还不放下东西?” 阮斯亭“哦”了一声,进门放下东西,要出门再次搬东西时,突然伸手揉了揉阮斯玉的头发。 她慌慌地抬头,阮斯亭冲她笑了笑,转身走了。 阮斯玉心里一紧。 篮球场 阮斯亭是一天不打篮球就会死的那种人,回奶奶家几天还抱着颗篮球,吃过饭后就要去打。 阮斯惠凑过去,“亭亭哥,能不能带上我和姐姐啊?我想去看打篮球。” 阮斯玉托着脸,懒洋洋地:“你们去吧,我下午要去补习班。” 阮斯亭抬眼看她,“在哪补习?” “前面的小区。” “正好顺路,一起走。” 阮斯亭一路边走边运着球。 “快点啊阮斯亭,我要迟到了,去那再打不行吗?”阮斯玉有点着急。 下一秒,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故意,阮斯亭的球砸到阮斯玉头上。 “喂!”阮斯玉按住脑袋,“你干嘛,很疼!” 阮斯亭小跑着过来,摸她的头,轻轻揉着,“对不起对不起,还痛吗?” 阮斯玉火大地瞪他:“你说呢?” 阮斯亭笑了,继续揉她的脑袋,一边哄她:“我错了我错了,不生气了。” 阮斯惠在旁边看着两个人,突然大叫:“你们两个这样,好像情侣啊!” 阮斯玉把头上的大手拽了下去,回头和阮斯惠说:“你能动动脑子再说话吗?” 阮斯惠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 老姐真可怕,开个玩笑而已嘛,干嘛这么当真。 附近最大的篮球场就在阮斯玉补课的小区门口,他们走到篮球场,阮斯玉嘱咐:“你们不要一直晒,玩会儿就去旁边的居民服务中心歇会儿,喝点水。” “啰嗦。”阮斯亭已经抱着篮球冲进篮球场。 阮斯玉白了阮斯亭一眼。 补习班是数学老师开的,专门给总成绩不错,但是数学拖后腿的学生开小灶。 阮斯玉其实理解能力很好,但是因为对数学本能反感,总是懒得做题,所以数学一直徘徊在及格线边缘。 上完课之后,数学老师留了她一会儿。 “斯玉,你这偏科偏的严重了啊,考班级第三,数学怎么能刚及格呢?你要是数学上去了,第一不就是你的了?” “嗯嗯。”阮斯玉一脸乖巧地连连点头。 “数学没别的,就是多做题。给你们布置的作业要反复做,只有反复才能记住题型……懂吗?” 阮斯玉一直疯狂点头,眼里经常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数学老师又说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心满意足地让她回去。 阮斯玉走到门外,才松了口气。 太阳不再刺目,橘色的光轻柔地描摹人物轮廓。 阮斯亭正和几个男孩一起打篮球,眉头微皱,神色专注,汗水随着他跑动的动作甩出来。 阮斯玉在绿网外面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过去拍拍正对着一个帅哥犯花痴的阮斯惠,“走了。” 阮斯惠回过神来,“姐,你补完课了?” 阮斯亭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下一秒,他突然抢过球,一跃而起,灌篮。 阮斯玉笑着竖起大拇指。 阮斯亭走过来,撩起衣服下摆擦汗,隐隐可见一块一块的腹肌。阮斯玉挪开视线,递给他一瓶水。 他接过喝了几口,把剩下的水浇在头上。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来,滑向紧抿的嘴唇,栗色的下巴,凸出的喉结…… 阮斯玉愣愣地看着,觉得时间慢下来。直到他的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把你帅傻了?”阮斯玉抬头,看到他得逞的笑。 这个臭屁狂! 回去的路上,阮斯玉听阮斯惠叽叽喳喳地描述那个帅哥篮球打得多好。阮斯惠摇摇她的手,“你有没有看到那个穿橙色衣服的啊,姐你觉得他帅不帅?” 阮斯玉努力回想那个男孩的长相……没想起来,但是为了不扫阮斯惠的兴,她还是点点头“挺帅的。”旁边传来一声冷哼,阮斯亭长腿迈得很快,往前面走了。 祈福 因为阮斯玉要升高三,阮斯亭要升初三的缘故,两家人决定一起去祈福。 车在盘山公路上绕了很久,一路是茂密的松林,阮斯玉打开窗户,任凭带着松树清香的风吹拂自己的脸颊和头发。 盘山公路终于到达尽头,阮斯玉打开车门,看向无暇的白塔。 钟声慢悠悠,鸟飞得慢了,风吹得慢了。阮斯玉觉得很神奇,寺院有种让一切慢下来的能力。 阮斯玉看着阮斯亭,平时喜欢跑来跑去的他现在也安安静静地走着,黑色短袖的边缘一下一下地蹭在她的肩膀上。 在文殊菩萨庙许完愿后,他们从高高的楼梯往下走。楼梯上坐着一个职业乞丐,撕拽路人的裤腿,用抢劫的态度乞讨。阮斯玉不觉得奇怪。 这是全国五大佛教名山之一,养活了周围很多人。卖香,职业乞讨,有偿放生松鼠再抓回……平时酒肉穿肠过的人们在这里显得虔诚良善,一次一次摸出钱包,递给那些比他们收入还高的“乞丐”,递给抓捕松鼠的小贩,一脸慈悲,像在老师面前装乖交作业。 她眼里带着一丝冷,继续向前走。右肩突然被握住,她被轻轻推到楼梯靠里面的位置。阮斯玉抬头,有些错愕地看着阮斯亭。他一脸若无其事,挨着乞丐的纠缠。 阮斯玉看着他宽阔平直的肩,突然很想把脸轻轻靠上去。 山脚有很多特色菜馆,他们选了其中一家。这里最经典的菜是豆腐丸子,阮斯玉有些饿了,吃的急。一口咬下去,丸子里的热汤喷进口腔,烫了舌头。她“啊”地低叫一声,阮斯亭迅速扯了几张纸巾按在她嘴上。 “怎么那么笨呢?”阮斯亭皱眉。 阮斯玉捂着嘴不说话,眼里烫出眼泪:“舌头烫到了。” 阮斯亭垂下眼,又抬起。“伸出来,我看。” 阮斯玉听话地伸出小小的舌尖。 “你的舌头就这么短?再伸。” 阮斯玉环顾周围,家人都在热闹地聊天,没人关注他们。可是大庭广众伸长舌头,她总觉得不雅。 “快点,我看看你舌头起泡了没。”阮斯亭不耐地催促。 阮斯玉犹豫着把舌头往出伸,粉色的舌头细细嫩嫩。阮斯亭眸色暗了暗,“还好,没起泡。” 阮斯玉收回舌头,不敢再碰豆腐丸子。阮斯亭把丸子夹开,放在她碗里。“这么吃就不烫,懂不懂笨蛋?” 阮斯玉气鼓鼓,“我怎么不懂?我比你大四岁!” “嗤……”阮斯亭扭过脸低笑。 阮斯玉恨恨地把豆腐丸子塞在嘴里,慢慢咀嚼,还……挺好吃的。 萌动 祈福回来之后,两家人回到老家的平房,准备休息一天再回家。阮斯玉一进家就看向桌子上的大合照。那是前年整个家族一起照的,那时候太爷爷还没有去世,眼神慈祥平和地直视前方。 想起太爷爷,阮斯玉心里有一块空空的地方。太爷爷年龄大了,眼神不好,听力也很差,阮斯玉是所有曾孙里唯一一个愿意陪他聊天的人。 一次过年的时候,太爷爷想让阮斯玉给他念一念药瓶的说明书,阮斯玉急着看快乐大本营,敷衍了太爷爷两句就跑去客厅了。看完快乐大本营,阮斯玉去太爷爷房间里找零食,看到太爷爷背对着众人坐在窗边,穿着深色中山装的背影瘦瘦干干地驼着,她心里突然涌出酸楚和歉意。但是薄着脸皮,没有说什么。 过了两个月,阮斯玉放学回家,看到面色沉重的爸爸妈妈。 太爷爷葬礼的时候,阮斯玉看到床边那根孤零零的拐杖,哭得声嘶力竭。她对太爷爷的自责大于想念——谁知道她不耐烦的那次,就是和太爷爷的最后一次见面呢? 葬礼的吹吹打打消停后,阮斯亭闲逛到院子外,看到高大的枣树下,一个小小的影子在抽泣。怎么会有这么爱哭的人呢?阮斯亭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你还好吗?” 阮斯玉扭过头,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狼狈的哭相,阮斯亭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纸巾,笨拙地帮她擦掉眼泪,轻轻拢住她瘦弱的肩膀。 从树的缝隙中包裹住两个人的,是轻轻冷冷的白色月光。 桌下 “玉玉,帮妈妈给手机充下电!”妈妈一声大吼。 “哦哦哦。”阮斯玉回过神来,慌乱地去找妈妈的手机和充电线。 绕了一圈,家里其他充电口都插上别的手机了,阮斯玉想起书房里写字台下面有插座。 走过去,阮斯亭正低着头坐在皮椅上玩手机,抬眼看见她:“干嘛?” “充个电。”阮斯玉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和充电器。 “恩。”阮斯亭踩着地毯把转椅往后退了退,腾出一点空间。 “蛤?你就不能去别的地方玩?” “我也在充电啊。”阮斯亭动也不动。 阮斯玉扁扁嘴,只好握着充电头,蹲在他腿边,伸长手探寻插座。摸了半天都没摸到,阮斯玉憋出一头汗,气急败坏地推阮斯亭的腿。 “这么窄我能够得着吗?往后点你!” 阮斯亭把椅子往后一退,也蹲下来。 “真够笨的。”他长臂一伸,阮斯玉手里的手机立马发出充到电的震动声。 “腿短胳膊也短,你真是五短啊。”阮斯亭揉揉阮斯玉的脑袋。 阮斯玉立刻反驳:“连胳膊带腿才四个,哪有五短?我看你才短。”话一出口,阮斯玉就想给自己来个大嘴巴子。 阮斯亭轻挑了下眉,眼睛里渐渐涌动出笑意,没再说话,静静地盯着她看。 气氛渐渐奇怪起来,阮斯玉感觉更热了,她低下头,用手掌撑住地毯准备站起来,逃离这个密闭的空间。 一只干燥温热的手掌轻轻覆过来,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握住她细白的手腕。阮斯玉不敢抬头,垂着眼。 “放开。” “嗤……” 阮斯玉感受到他的鼻息,轻轻热热地撩动她的发丝。下一秒,阮斯亭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鼻梁上,再下一秒,她的唇瓣被两片柔软覆上,轻轻地摩挲。 这个场景和曾经的那个梦隐隐绰绰交在一起,阮斯玉甚至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的怔忪和不推拒似乎鼓励了对方,湿热灵巧的舌趁机撬开她的牙关,撩拨她的上颚。 阮斯玉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脑袋里“轰”地一声,有什么她苦心维系的、脆弱的表皮被赤裸裸地撕开。 她挣出手来,用力推阮斯亭的胸膛,自己往后仰。阮斯亭丝毫没有被推开,反而压向她,两个人倒在地毯上。 阮斯玉无声地挣扎,扭开脸又被捏回来。阮斯亭带着坚定的、不容拒绝的力道,用舌尖追逐着她的小舌头,搅动她的口腔。 她身上很热,舌头却凉凉的,这么软,这么细小,他感觉自己一用力它几乎会断掉。 阮斯亭的吻像一个温柔的漩涡,她渐渐不再挣扎,沉迷其中。当她无意识地用舌尖回应他时,身上的身体明显地顿了一下。 阮斯亭的手指抚摸她的衣服下摆,轻轻探了进去。 阮斯玉感受到他的指尖在她的腰上绕圈,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要推开。她把手按在那只作乱的手上,轻微地推拒,却并不坚决。 那只大手于是渐渐上移,抚上她的浑圆,温柔地、怕弄坏似地,轻轻揉弄起来。 悔 阮斯玉低头,棉质的t恤被他手指的骨节撑起来,有节奏地起伏着。他干净的手指团住她小小的白嫩的乳,向中间挤压、揉弄。 她从未被别人如此侵犯,这感觉太过陌生,但是又那么……舒服。 情潮一波一波涌上来,她眼中雾气弥漫。 阮斯亭抬眼,看她粉色脸颊上动情的陶醉神情,手上的触感滑腻,他喉咙发紧。 他停下动作,食指从棉布胸衣上面探进去摸索,捕捉到了那颗红果,停了几秒,食指和拇指捏住小小的一颗,左右搓动。 阮斯玉几乎是瞬间被击中了,她难耐地弓起身,攀紧他有力的胳膊,微张着嘴,压抑不住地轻喘。 她的脸滚烫,呼吸更滚烫。 大脑完全无法思考,只能随着阮斯亭的动作阵阵颤栗。 阮斯亭凑近她殷红的耳朵,低低地说: “乳头都硬了,你好兴奋。” 阮斯玉一下子愣住。 “乳头”这样直白的、不堪的字眼,被她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揉搓着说出来,而她默许了这一切,喘得像个荡妇。 阮斯玉猛地把阮斯亭的手从衣服里抽出来,阮斯亭顿住,哑声:“怎么?” 阮斯玉低头不语,快速打理好自己的衣服,站起来出去了。 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自己背后的目光灼灼。 一出门,正好看到太爷爷的照片,表情严肃,似在指责。玻璃里映出她的脸,泛着情欲未褪的潮红。 好像一耳光甩在她脸上—— 恬不知耻。 她被巨大的羞耻和悔意包裹,心底里又一丝丝地窜上恐惧。 她怎么竟然不排斥阮斯亭的亲热? 不仅不排斥,甚至在那个时刻,她觉得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短短的几分钟,好像和他度过了很长时间。 以那么私密的方式。 冷战 阮斯玉开始躲着阮斯亭。 吃午饭的时候,阮斯玉刻意坐得离阮斯亭远远的,迅速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去书房看书。 “玉玉,怎么才吃这么几口啊?不多吃点不长个子了!”阮斯玉的妈妈喊她。 “我都快18了,长什么个子啊,饱了。” 阮斯玉的妈妈坚信女儿还会长个子的,有的人生了孩子还长呢。 “不行不行,快来再吃点,今天做的可是你爱吃的酸菜鱼和宫保鸡丁啊,我和你婶婶在厨房满头大汗做的,能不能尊重我们的劳动成果?” 阮斯玉假装没听见,开始呐呐呐地背书。 “这孩子,以前做酸菜鱼她能吃两碗饭的,真是怪了。”阮斯玉的妈妈摇头。 阮斯亭紧抿着唇,面色晦暗不明。 “哎呀,孩子这是上了心,知道学习了。看来咱们这香没白上。” 阮斯亭的妈妈安慰了妯娌,转头向阮斯亭,“崽崽,多学学姐姐,吃完饭也学习吧!都要升初三了。” “恩。”阮斯亭也放下筷子,缓步走向书桌。 阮斯玉的心轻轻提起来。 阮斯亭弯腰,从书桌旁边拎起书包,慢腾腾拉开拉锁,抽出物理书。 他直起身子俯视阮斯玉,阳光把她的头顶照得毛茸茸的,耳垂几近透明,泛着微微的红色。后背却僵直着,一副警惕防御的姿态。 他没再看她,走出了房间。 暑假所剩不多了,夏天在慢慢走向尾声。 一天傍晚,阮斯惠和阮斯玉买了雪糕,坐在小区楼下的石凳上吃。 阮斯惠瞅瞅四下没人,突然握紧她的手,一脸严肃:“姐,你老实告诉我,和亭亭哥发生啥事了?” “什……什么?”阮斯玉变色。 阮斯惠瞅瞅她慌张的神色,更加狐疑。“你俩肯定发生啥事了,怎么回来之后话都不说一句。是不是吵架了?” “恩?哦……对,是吵架了。”阮斯玉心慢慢放到肚子里。 “这次是为什么吵?以前吵架也没少过,不见你俩冷战啊。” “他……没大没小。” “蛤?亭亭哥一直这样啊。” 阮斯玉看向地面,语气坚决。“我是他姐姐,他得把我当姐姐。” “这也能吵起来,你也没把他当弟弟吧……”阮斯惠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阮斯玉愣神。 “我说你没把他当弟弟啊。”阮斯惠以为她没听清。 阮斯玉低头不语,直到雪糕融化了滴在腿上,圆圆的一滴。 “姐,你服个软,主动和好吧,毕竟姐弟俩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啊。” “你怎么老替他说话?……哦,怪不得,阮斯惠,他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当说客?”阮斯玉后知后觉,横眉冷对。 阮斯惠缩缩脖子,“没有没有,我这不是看不下去嘛~俗话说得好,床头吵架床尾……”阮斯惠赶紧捂住嘴。 “阮斯惠,再口无遮拦我撕了你的嘴。”阮斯玉冷冷的。 上了楼,三婶正在收拾行李,阮斯亭一家明天早晨就准备回去。 阮斯惠朝阮斯玉挤眉弄眼。 这个叛徒!!! 阮斯玉犹豫了一会儿,走过去帮婶婶整理行李。婶婶开心地夸阮斯玉懂事,“玉玉,帮我从阳台上把亭亭的衣服拿过来吧,应该干了。” 阮斯玉乖巧答应。 走到阳台上一看,只挂着两个格纹的平角内裤…… 阮斯玉本来想叫阮斯亭自己去取,又怕婶婶多想,只好咬着牙拽下那两块薄薄的布料。 回去的时候,内裤的主人正在婶婶旁边杵着,扭头看清阮斯玉手里拿的东西后,一把抢过去,脸上竟然浮起红晕。 阮斯玉十分惊讶,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阮斯亭害羞的样子……她低头忍不住偷笑出声。 阮斯亭看她笑了,嘴角也慢慢勾起来。 告别 晚上,阮斯玉终于写完了暑期的最后一张卷子,甩甩酸痛的手腕,按灭台灯。 一片漆黑中,她摸到床上,躺下。 呼,终于能睡觉了。 好热 翻个身 ……… 恩,还是睡不着。 阮斯玉咬咬嘴唇,把右腿微微弓起,架在左腿上,双腿来回摩擦,慢慢挤压私处。 她第一次这样做是小学的时候。 那天,家里大人不在,她偷偷打开电视,电视剧里面男女主亲得难分难舍。她脸羞红,不知怎么夹了一下腿,一股电流麻麻地烫过小腹,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快感”。 阮斯玉还发现,每次这样之后,她入睡特别快,从此这个习惯就一直戒不掉。 以前,她一直以为全世界只有自己这样做,在整个青春期为此偷偷自责。直到上了高中,偶然看到网络上一个论坛,才知道这个行为叫“夹腿”,很多女孩都这样做,内心的羞耻感于是稍微轻了些。 夹腿,是需要诱因的。手边没有言情小说…… 阮斯玉回想起那天,阮斯亭柔软的嘴唇在她唇上留下的温柔触感。 他灵巧的舌头曾经同她的舌头缠绕 他好看的手曾经揉弄她的乳肉 搓动那两点的时候带来的强烈电流 他当时看向她的眼神情欲涌动…… 两腿摩擦的那里渐渐湿润起来,阮斯玉偏着脸倚在枕头上,手难耐地抓紧被子,摩擦和挤压更加用力。 突然,她浑身轻颤起来,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呻吟。 随着身体慢慢平静,她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去了奶奶家,三叔一家已经在往车上搬东西了。 奶奶很舍不得小儿子,大大小小的准备了很多包吃的,阮斯玉帮着提了两个小件,坐着电梯下了车库。 阮斯亭从后备箱旁直起身,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进去。 “拜拜,路上慢点。”阮斯玉终于先开口。 阮斯亭一只手按下后备箱,侧头看她,笑了。 阮斯玉被看得有点脸红,扭头往电梯口走。 “爸,我上去取点东西。”阮斯亭跟上来。 站进电梯,阮斯亭心不在焉地站在角落,离阮斯玉远远的。 阮斯玉抬头盯紧跳动的数字,10,11,12……快到16了。 一只手突然从她背后绕过来,懒洋洋地越过她的肩膀。 14层的按钮亮了起来。 阮斯玉还没反应过来,阮斯亭已经拢住她的背,扭开防火通道的门,把她带进去。 “阮斯亭!”阮斯玉慌了,往出挣。 “别动。”阮斯亭环住她的背,“抱会儿。” 他的下巴靠在阮斯玉的头顶上,呼吸清浅。 阮斯玉的脸贴紧他起伏的胸膛,洗衣液的清香混合他身体的热度,有点像晒过的被子那种暖洋洋的、阳光的味道。 楼道里很安静,只听得到他胸腔里“咚,咚,咚……”有力的心跳声。 阮斯玉抬起脸来,想说些什么,阮斯亭的吻堵下来。 不像那天一样温柔,他发狠地用力吮吸,阮斯玉感到舌根发痛,唔唔地推他的肩膀。 他终于放开她。 “痛……”阮斯玉唇瓣发红,还有点肿,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阮斯亭眼神更暗,侧头含住她的耳垂,轻哄:“对不起。” 他伸出舌尖,舔向她小小的、泛红的耳垂,描着耳廓,感受她的耳朵越来越热。 阮斯玉缩着脖子闪躲,却被他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她终于认命似的,环抱住他劲瘦的腰。 阮斯亭停下来,在她耳边轻笑出声,扭过脸来直视她,眼睛里亮亮的,满是跳动的光。 “阮斯玉。” “恩。”阮斯玉声音闷闷的。 “你逃不了。” “……恩。” 不想逃了。 阮斯玉踮起脚,轻轻吻住眼前人的唇。 吃醋 阮斯玉对高三的察觉来自周围的同学。以前一下课,大家都会蜂蛹到楼道里打闹,现在下课铃响了也没人动,一个个埋在书堆里刷题。 莫娇娇开始高强度的艺考培训,经常请假不上课,阮斯玉只能忍受独来独往。 餐桌上,阮斯玉的爸爸忧心忡忡。 “玉玉,爸爸听说新成不错啊,你觉得怎么样?你这两次的模拟考,政治和地理考得不太好啊。” 新成是一所补习机构,据说背景很硬,市重点的名师都违规在里面补课,愣是没人敢查。 可是我下了晚自习都八点了。 阮斯玉想说,但没敢说。她知道很多同学在这里补课。 “行。” 阮斯玉的爸爸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天放学,阮斯玉被爸爸送到新成。 走进教室,阮斯玉愣住,没想到一个教室挤了这么多人。 市里排名前三的中学贡献了二百多个学生,一个个被迫亲密地挨着。呼出的热气混着汗臭扑在窗户上凝成水雾,阮斯玉感到窒息。 所幸老师讲得很风趣。 阮斯玉按平笔记本,开始沙沙沙地记重点。 高三没有给她,也没有给任何一个人停顿的机会。 想多躺一躺的时候,想看电视剧的时候,高三两个字像一条鞭子,它从背后高举,沾满淋漓的汗水,狠厉地抽在脊背上。 开学前绮丽的场景显得陌生遥远,阮斯玉偶尔想起来,都不敢相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和阮斯亭那次以后一直没联系过。 阮斯玉在新成楼下吃了一碗面,推门想出去。奈何今天风大得顶住门,她推了几下门都没动。阮斯玉有点尴尬,侧靠住门想顶开。 门突然从外面被拉开,阮斯玉撞进一个怀里。 淡淡的烟草味。 阮斯玉慌张抬头,看到对方玩味的笑。 “你有这么想我?” 是陆棋。 莫娇娇的同桌,很久不来上课了。 阮斯玉之前每次找莫娇娇,陆棋就不出去玩了,总坐在旁边逗她。 阮斯玉发窘,低头想绕过去。 陆棋抓住她校服袖子,“急什么,聊会儿。” “我得去上课了。”阮斯玉挣开。 陆棋定定地看她,“你为什么不回复我的消息?” “什么?”阮斯玉抬头。 “我qq发给你的。” 阮斯玉脸红起来,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时间看。” 陆棋看了看她怂包的样子,叹口气,拍拍她的脑袋,“记得看。” 阮斯玉补完课回到家,爸妈正着急要出门。 “玉玉,你嫂子快生了,我们今天晚上可能很迟才回来,你一个人锁好门。有事打电话。” “妈我手机坏了。” “哦哦对,你看我都急糊涂了。妈妈手机留给你,锁好门啊!” 阮斯玉摊开书,看了没几页,就想起陆棋说的话。 她心思细腻,陆棋对她有意思,以前隐隐约约有感觉。 她拿出妈妈的手机,登录qq。 界面立刻跳出来消息提示。 却不是陆棋的。 阮斯玉愣住,点开那个对话框。 “这是?” 一张阮斯玉的qq空间截图。 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 阮斯玉点开截图,是陆棋在空间里满屏的留言:“我喜欢你”。 她的嘴角不可抑制地一点点弯上去,却不是为陆棋的表白。 阮斯亭吃醋了。 精┊品┊书┊籍┊收┇藏: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