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1v1】》 第一章【七色灵鹿】 鹿悠是一只七色灵鹿。 可灵鹿归灵鹿，何来七色这一说？ 通俗点说，就是普通灵鹿变成鹿身的时候，是白色的。而七色灵鹿则是好看的七色，漂亮至极。 现在是在战国末期，妖怪虽然众多，但力量却渐渐的有些四分五裂。一些妖怪们把那些在人身上搞坏事的念头，都渐渐放在了修仙上。 鹿悠所在的灵鹿家族也不例外。 虽然她生来就是灵鹿一族中极为罕见的七色，可根骨却是无比的差劲，而且她出生自带的七色美貌和外面那一些杂七杂八的传说，愣是给灵鹿一族招来了一堆麻烦，气的长老们险些要把她给扔出去。 根骨极差，又是红颜祸水，好几次族里那个最年长的长老，气的胡子都抖着，指着她骂：你真不是当初和隔壁的狐妖一族给抱错了？！可是人家一族的根骨从来没有这么烂的啊？！ 可当时鹿悠还小，完全听不懂长老是什么意思，总是自顾自的，眨巴眨巴着水嫩嫩的大眼睛，小身子躺坐在柔软的兽皮上，啃着自己的白嫩小足，喉咙里乌拉乌拉含糊不清的看着长老，在那里贱兮兮的傻笑着。 但最终长老们还是没舍得扔她，这是为啥呢？ 还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后来鹿悠长大了，发现身边的灵鹿们对她的态度十分的奇怪。 从小，灵鹿们就要开始为修仙准备了，当所有的小灵鹿们都被自己的父母严格苛刻的训练时，鹿悠则躺在自己家藤蔓编织的吊床上，奢侈悠闲的吃着各种水果。 长大后，灵鹿们都开始外出修炼和狩猎了，鹿悠则从自己家里被接到了族长家，这里有更多的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却从来不允许她跨出这里一步，也从不跟她讲修仙之事。 小时候是不懂事，想着光吃吃喝喝玩玩真好啊，也不用像同龄的鹿那样累死累活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可是长大了之后，自由的限制+父母不在身边，鹿悠很快就腻味了，每天都无所事事，可她又逃不出去，所以漂亮的小脸只能天天拉耸着。 忍了几年之后，鹿悠在灵鹿一族里到了成年的年纪了，这个时候族里就会有一种专门的盛大仪式来祝贺今年成年的灵鹿们。 小时候，鹿悠就远远的见过这个华丽的仪式，仪式上有各种漂亮的衣裙和带着露珠的新鲜浆果，还有从人们那里得到的各种细软首饰……众人又唱又跳，热闹非凡。 灵鹿一族的姑娘们没有成年前，是禁止佩戴任何饰品的，所以成年前的灵鹿姑娘们都是清一色的黑长直垂到脚边，鹿悠之所以十分期待成年礼，是因为从小就看到母亲挽的发髻上，那象征着成年的饰品头簪在阳光下烨烨生辉，煞是好看。 巴巴盼了好几年，今年终于来到了，鹿悠兴奋的想着这种节日她应该就能出来了吧。 结果还是没有。 鹿悠在屋子里从白天等到黑夜，迎来的只有一个灵鹿侍女给她送过来作为成年礼物的衣服和头饰，跟她说了句恭喜，就出去了。 “……” 鹿悠坐在桌子边，看着桌子上那盛在小盒子里，迭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发呆。 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她的心绪渐渐烦躁了起来。 凭啥不让她出去？！ 以前她问的时候，族长和长老们说，是怕她乱跑，外面的人都是十分危险的生物，万一她一不小心跑到那里去了，会被杀掉的。 可是她现在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会乱跑！而且也就是出去看看，蹭点热闹的气氛…… 就这么想着，鹿悠站起来，趁着今天族长家里人手不足，再加上她这几年表现良好，所以看管就有些松懈，她钻了个空子，总算是溜了出去。 外面的世界果然精彩。 鹿悠带着面具，鬼鬼祟祟的穿梭在众人之间。 她被关的太久了，对外面的认识还仅限于小时候的记忆和从族长的藏书阁里看到的文字。 却不想，几年过去，外面的变化居然这么大！ 鹿悠乐颠乐颠东看西看，最后走的脚有些酸了，就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我记得我们族里有头七色的灵鹿来着，算算年头，她今年也该成年了吧，怎么刚才族长给他们洒天水的时候没有看到啊？” 鹿悠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声，她嘴巴一抿，悄悄的竖起耳朵听着。 “你傻呢，现在外面都传着说，这要是喝了七色灵鹿的血，可以长生不老，她这要是出来了，一不小心走漏了什么风声，我们的麻烦可就大着了。”另一个女声传来：“而且呀，听说她长得那叫个祸水妖孽，从小长老们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我们灵鹿一族的。” “啊？真的啊，搞得我好想看看啊……但是我听他们说，她的根骨却是我们灵鹿一族几千年来最差的……长老们好像是怕她出来丢人现脸才把她给藏起来的。” “这也说不准啊，毕竟她的父母现在又有了个孩子嘛，整个族里除了长老和族长还有谁管她？也就是当个米虫养养，也不指望她能得道成仙，一千年后怡然自得的寿终正寝的入土罢了……”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远了，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坐在石头上的瘦小身影，在微微的颤抖着。 又有了一个孩子……？ 她的脑子里一直盘旋这这几句话。 她这次偷跑出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回去看看爹娘，而且脑海里面一直都在自己脑补着，见到爹娘之后那热泪盈眶的画面。 可是现在她却听到，她的爹娘又有了个孩子？！ 鹿悠的两只小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她突然站起身，加快脚步跑了起来。 第二章【来客】 凭借着无比模糊的记忆，鹿悠跑到了家门口。 但她没敢敲门，而是悄悄躲在窗边，把糊窗户的纸给轻轻戳了个洞，方便她看到里面的情景。 “来，浩儿张口，吃鱼鱼啦。” 久违又熟悉的声音传来，鹿悠几乎是下一秒就忍不住呜咽出声，一半是因为这是自己许久不见的亲娘，一半却是因为她怀中的孩子。 “哇真乖，好大一口啊！” 看到这里，鹿悠移开了视线，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落寞的走掉了。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身心是如此的疲惫。 记忆中，爹娘从未与自己这般亲近过，更别提哄她吃饭，亲她了。 可是现在…… 鹿悠找了个湖，在岸边坐了半个时辰。 回到族长家里之后，她突然变了。 不再闹着那些灵鹿侍女，缠着她们跟她玩、陪她解闷了，而是开始整日整夜的埋在藏书阁中，悄悄钻研修仙之事。 不知不觉，五百年就这样过去了，按照规定，每五百年玉帝就会派一位神仙下来，一族一族的挑选修炼资历够格，可以成仙的妖怪。 灵鹿自古就被奉为圣洁，所以中奖率自然是极高，可千年过去了，族里还是没有一只灵鹿被选中成仙的。 但众鹿们还是热情不减，早早的就在结界边缘等候着了。 因为事关灵鹿一族的荣誉，所有的灵鹿都来了，包括鹿悠。 鹿悠虽然这五百年一直在刻苦着，但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偷偷修炼，而且根骨也差，从小也没有被什么人指点过…… 虽然她心底也觉得成仙之事离她很远，但难免心里还是有一丝紧张和期待。 族长虽然允许她出来，但却要求她带上面纱，可就是这样，七色灵鹿自身带着的出众气质还是显得她和别人有些格格不入。 随着太阳在天空中一点一点的爬升，暖暖的阳光散开了林间清晨的水雾。时间一点一滴的划过去了，终于，有一个手持白色拂尘的仙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过往的时候，要是这个族里没有够格的妖怪，仙人是出现也不愿意出现的。 可这次却一反常态，仙人来了。 族长和长老的心都激动的跳到嗓子眼里了，这一代里最有可能成仙、由大家秘密选举的头号人物，已经被他们给刻意安排在了最前面。 仙人环顾了一下，手一挥，白光一闪，却带走了鹿悠。 “……”族里的长老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鹿悠浸泡在天宫的圣池里的时候，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乎的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圣池是个好东西，很多妖怪得道升仙都需要在这个圣池里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好彻底洗去一身妖气，改善筋骨，脱离妖身，然后再经历几劫，方可成仙。 看书上说，后面那几劫最为艰难，好多妖怪都在其中丧了性命，鹿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闲着没事来修仙，还走了狗屎运……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想着，鹿悠眼睛一合，闭了起来。 泡完了圣池之后，后面的几劫虽然困难重重，但鹿悠一路跌跌撞撞，每劫都几乎是打了个擦边球，勉勉强强还算通过，然后总算是在天宫里有了仙位，混了个王母娘娘外出游玩时的胯下坐骑一只==。 但也就几百年的时间，王母娘娘又宠上了一只新成仙的狐狸。 鹿悠一开始还偶尔会被王母娘娘想起，叫过去使唤使唤，但是到后来，鹿悠就彻底的被遗忘了，正式成为了一位散仙==。 成为散仙的生活可就悠闲多了，可以肆意的游玩于三界，不用时时待命，因为压根就很少有人会想起他们来==。 鹿悠成为散仙后，在天宫里晃荡了几年，发现实在无聊，但她又不想回到族里去，毕竟跟族里的人也没有怎么深的情分。 于是，鹿悠来到了人间，在山里觅得一处碧湖，略施法术给这个湖设了个结界，然后又在湖中心建了个小屋子，独看四季春秋，闲暇漫步山野，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安顿了下来。 第二年，当鹿悠悠闲的躺在自己屋子里的椅子上，嗅着清风昏昏欲睡的时候，有股气息惊动了她。 迅速睁开了眼，鹿悠下一秒就出现在屋子的门口，看到有一只还在汩汩淌血的小手正紧紧扒着她的门槛。 鹿悠疑惑，这个屋子是建在湖中心，而且又有结界，神仙要找到这里都需要一番功夫，可这个小手的气息分明是属于人。 看到这个孩子连头带身子都泡在水里，可那只小手就是紧紧扒着她的门槛，指尖都泛青流血了也不肯撒手，可见求生欲是多么强烈。 鹿悠见状，抓紧把这个孩子给救了上来，用法术除去他身体里被灌进去的水之后，她把仍在昏迷的小孩子给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这是个小男孩，大概也就八九岁的年纪，长的眉清目秀，但身体却十分瘦弱。 鹿悠从来没有和人打过交道，哪怕成为散仙之后也不想去有人的地方居住，所以才会选择了深山里的一处湖泊。 况且这四周人迹罕至，她搞不明白这个小男孩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见他气息平稳，但好像还得有一会儿才能醒来，鹿悠看着他想了想，决定出去给他找点人能吃的东西。 第三章【被挑断的手筋脚筋】 因为鹿悠已经得道成仙了，所以她就不再需要进食，于是家里也没有储存什么粮食啥的。 而且她又不懂人，也不知道他要吃什么，所以她出去了转了一圈，把看见的野果都摘了下来，˙装了满满一袋子，回家了。 就在去湖边洗野果的时候，鹿悠借着湖水看到了自己的样貌，虽浑身上下一点装饰都没有，柔软的长发也没有任何打理的直直披在脑后，连身上的衣服都只是最朴素的样子，可这也遮不灭她那红颜祸水的绝色容颜。 “……”鹿悠想了想，还是给自己换了一副比较低调的样子，用发带把长发随意的束了个马尾，虽没有原本的祸水，但看起来也算顺眼。 回到家之后，那个小男孩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和刚从窗子里飞进来的鹿悠打了个照面。 鹿悠驮着一袋子野果站好，刚要把袋子放下，一不小心抬眼，视线就这么撞进了小男孩那没有一点光亮的眸子里。 “……”双方都没有说话。 空气一度陷入僵局…… “嗯……”鹿悠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的把袋子放到地上：“你……你叫什么？” 现在这个小男孩睁开了眼睛，那小模样真的是精致俊美至极，即使那双眼眸黯淡无光，那也影响不了他的标致。 “……”听到她说话，小男孩的睫毛动了动，垂了下去，嫩粉色的小嘴微微张了一下，要不是鹿悠听力好，不然还听不清他说什么。 寻言。 “那你家在哪里啊？”鹿悠眨了眨眼，继续问他。 “……”寻言慢慢底下了头，没有说话。 “嗯……你是不是饿了啊？”鹿悠从袋子里摸出了三四颗个大、皮薄又汁水充盈的干净野果，递给他。 寻言抿了抿唇，仍旧是垂着眼帘，半响才开口：“我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 他这么一说，鹿悠才意识到屋子里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视线一移，她看到了他那因为被水浸泡，而已经开始溃烂的手腕处。 “你……！”这还是鹿悠第一次见到这么严重的伤口，她眉头一皱：“这是谁干的？” “……你不用管了……本来他们把我扔到湖里就是想让我死的，”他淡淡的说着：“你不该救我的……但总归还是得说声谢谢，反正我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跟死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你不如把我丢回湖里，也省的日后还要麻烦……” 啪！ 还没等他说完，一个干脆的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脸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鹿悠气的浑身发抖，气他对自己无所谓的态度，更气他现在浑身呆滞麻木的气息：“你不知道你当时在湖里的时候，求生欲有多么强烈！现在好不容易躲过了一劫却又一心想寻死？” 人可真是复杂！ “我现在手筋脚筋尽数断裂，和那些死人还有什么区别。”巴掌印慢慢浮现在他的脸上，但寻言的表情依然没有随着鹿悠的愤怒而有什么变化，淡漠的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 “手筋脚筋断裂就不能复原了吗？！”鹿悠气的想跺脚：“你什么都没尝试，就自己否定了自己，你连死都不怕，那这样活着又怕什么！” 寻言没有说话，他侧过头，一缕青丝滑下来，遮盖住了他稚嫩的小脸。 “你给我些时间，我一定把你治好让你看看！” 岁月如梭，转眼间两个月就过去了。 寻言的手筋脚筋还是没有恢复。 其实复原手筋脚筋什么的，对鹿悠来说只是施个法术而已，可她却不敢轻易施这个法。 既然作为天宫那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游离在外的散仙，就不能太放肆，太不给面子不是？ 有些小法术施了就施了，反正也无伤大雅，但是像这种可能会改变一个人命运的法术，就不能施了，免得被上头知道自己随意改了一个人的命格，那不得派人追查下来，连着【擅自离职】的罪名一起杀了她tvt。 所以这些日子，鹿悠凭借着自己成仙前，在族长家里的藏书阁中看的一些、现在已经有些模糊了的草药知识，每天出门去山上给寻言找草药治手和脚。 当然，她怎么能让一个区区凡人知道自己是神仙的这个身份呢…… 除了一开始一不小心从窗户里飞进来被他撞见，后来七嘴八舌的解释成轻功以外，平时的鹿悠在寻言面前都是严格按照人的标准来走路和拿东西，在救了寻言的第一天晚上，鹿悠趁着他睡着的时候躲起来悄悄施法，给自己的屋子外面修了一个曲折的木制水上长廊，用来连接岸边。 嗯，毕竟湖中心凭空出现了一个屋子，而且还没有任何一个通往这个屋子的水桥或者一条船，旁人看了确实有点懵…… 寻言现在的状态就是每天自己硬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再怎么吃力中途也都拒绝鹿悠的帮助，坐起来之后就是看着窗外的湖水和风景发呆。 鹿悠做好了饭，喂给他，他一口口吃。拿捣碎的草药糊给他敷在手腕脚腕上，他也乖乖的一动不动。但那双眼眸就是没有任何神采，连他的脸都是死气沉沉的，鹿悠绞尽了脑汁找话题跟他说话，他也就回那么一两个字，要么就是沉默。 鹿悠很难过，她当初救他的冲动是因为看到他那濒死前蓬勃的求生欲，但他现在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离了魂魄的木偶，没有任何反应，死寂压抑的很。 这是鹿悠第二次感受到整个身心的疲惫。 第四章【恢复】 这天晚上，鹿悠按照平常给他糊上了自制的草药糊，然后给他盖好了被子，让他早点睡觉。 “姐姐。” 就在她端着捣药的碗要出去清洗的时候，寻言突然叫住了她。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把鹿悠叫愣住了，一会儿才喃喃回应到：“……嗯？” “姐姐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寻言顿了顿，看着床顶的幔帐，继续说道：“……一开始惹你生气了是我不对。” “但是我的手和脚是真的好不了了……” “瞎说！”鹿悠心里的激动立马被他这句话给冲了个精光，她有些生气的打断了他：“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丧气话！” “我的手筋和脚筋是被我爹爹挑断的。”寻言突然说道。 鹿悠一怔。 “我在家里是次子，上面有一位长我一岁的兄长，下面有一个妹妹和三个弟弟。”小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像刚抽芽的柳枝：“我们家是捉妖的，但家里众多孩子中只能有最出众的那一个才能成为捉妖师。” “我爹爹嫌我长的像女孩儿，从小又体弱多病，不及大哥强壮，所以他以我为耻，不愿见我，也不愿别人看见我，便终日把我锁在屋子里。” “我们家里有个传统，当第一个孩子到了十岁诞辰时，家里的长老们要上山采集灵草，然后烧灵草，通过烧完后的灵草灰烬来判断哪个孩子日后可以成为这个家里的捉妖师。” “没被选中的孩子，就要挑断手筋脚筋，扔到荒郊野外处死，说是这样可以给另一个孩子增加灵力……我爹爹没有让他们烧灵草，因为他早已内定了我兄长，所以……”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断了手筋脚筋还能长好的，”说道这里，寻言吸了吸他的小鼻子，说话都不自觉的带了些哭腔：“所以真的谢谢姐姐，你对我是真的好，可是我真的不值得你再浪费这么多时间了，虽然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我想向爹爹证明我一点也不比哥哥差！但是……” 我这辈子是真的废了！ 你再怎么挽救也挽回不了了！ “我说了，我能治好就是能治好。”鹿悠在床边蹲下身子，伸出手轻柔的拂去他眼边的泪痕:“你答应我，如果我能把你治好，你就再也不许说那些话了，好吗？” “……好。”寻言眨着亮晶晶的眸子，努力压下嗓子里的哭腔：“那姐姐你今晚可以陪我睡吗，我这些日子天天都在做噩梦……” “好，姐姐先去把碗洗干净再回来陪你，我会很快的，好吗？” “嗯。” 站在门外，鹿悠贝齿轻咬下唇，她抱着碗，看着面前清澈的湖水，整个心脏都在颤抖。 那么像。 她是一出生就被族人判了终身监禁，他是这么小就被剥夺了一切权力。 从出生就鲜少得到父母的爱怜，连日后的路也被别人随意封死。 鹿悠突然想到，她以前是因为在王母娘娘身边当差走不开，所以才没空回到族里去。 那么现在成为散仙了呢？ 为什么不回族看一看，而是找到这里躲了起来了？ 潜意识里不是没有想回去，回去狠狠地让他们看看，她现在取得了什么成绩！ 但她还是没有，她胆小，她害怕。 怕她回去站在父母面前，却还是得不到一个爱抚。 但他不怕。 那一刻的他身上因为不甘而显现出勃勃的生机，恰似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鹿悠回过神，慢慢蹲下身子用湖水冲洗干净了捣药碗，然后站起身，回到屋内把碗放好。 把纱笼里面的萤火虫尽数放出，鹿悠和衣躺在了寻言的身侧，把这个小小的身子隔着被子揽进怀里，听着他慢慢平缓、陷入沉睡的呼吸声。 鹿悠睁开了眼睛，她盯着他长长睫毛发呆。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草药味，鹿悠慢慢拿起了他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看着他手腕处绑着用来固定草药糊的布条，抿了抿唇。 因为手筋和脚筋被挑断，他没办法站起来，没办法做很多运动，导致他现在的肌肉都有些软化无力了。 人真的很脆弱啊。 不仅寿命短，而且还很容易就死掉了。 被追查就被追查吧，她真的忍不下这个心，看着这条本该活生生的生命以后都活在痛苦中。 鹿悠闭了闭眼。 第二天清晨。 寻言睁眼的时候，鹿悠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但身边的枕头是温热的，外面传来她在用湖水洗菜的声音。 他看了会儿头顶的床幔，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这一刻，怕是他这辈子以来，最安心的时候了。 像平常一样用胳膊肘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寻言突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动作一怔，心底涌上来一大股欣喜。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再次试了试。 手指传来陌生的触感，他慢慢把身上的被子掀了下来，然后撑着身子，坐在床上转了个身，把小脚慢慢放到了地上。 这个时候鹿悠正好洗完菜回来了，寻言看到她，惊喜一边就要站起身，一边大叫： “姐姐！姐姐你看我……” 但因为他太长时间没有活动过了，肌肉都有些萎缩，所以他刚才强行站起来的时候双脚一个无力，要不是鹿悠出手快，下一秒他就直接栽倒地上了。 “姐姐你看到了吗，姐姐你看到了吗。”寻言没有在意刚才差点摔倒的后怕，满心喜悦，开心到连声音都在颤抖：“我的手和脚……” “嗯，我看到了，”鹿悠笑眯眯的把他扶回床上，捏着他的小鼻梁：“你先好好休息，别这么急着活动，小心伤了身子。” “姐姐！姐姐……”寻言开心的语无伦次，一遍一遍的叫着鹿悠。 鹿悠笑笑，大概也就这个时候，她才看到他作为一个正常小孩子该有的情绪吧。 “请姐姐收寻言为徒！” 就在鹿悠转身放好菜的时候，身后传来寻言洪亮的声音。 她转身一看，发现寻言在床上恭恭敬敬的俯下了身子，对着鹿悠颤巍巍的行着三叩九拜的大礼。 “……为、为何拜我为师？”鹿悠浑身一个激灵，出了一层薄汗： 该不会是什么东西露馅了吧？ “因为姐姐会轻功啊！” “……”鹿悠默。 第五章【开朗】 最后鹿悠决定还是收他为徒。 毕竟帮人帮到底嘛，而且他现在这么小，她就这么把他送回去，那结果恐怕还是和上一次一样。 就是她不太熟悉……他们凡人的修炼方式。 嗯，但好歹有些口诀和技巧，妖和凡人也是可以通用的>v<。 就在寻言恢复了手脚使用权这天早晨，他坚持自己下床坐到了桌子边，抖着小手拿起了筷子，硬要自己吃饭。 鹿悠拗不过他，就只好在旁边看着他。 这两个月托寻言的福，鹿悠总算是知道了原来人除了吃果子，还吃肉…… 为了给他补身子，鹿悠特地整了一块野山猪的后腿肉，炖的酥酥烂烂香喷喷的。 嗯，也多亏了寻言之前那少得可怜的指点，让鹿悠在厨艺上慢慢找到了路子，现在总算是做出了能入口的饭了。 吃完饭，鹿悠问寻言现在想干什么。 寻言答：我想自己洗澡。 “哦，你要现在洗澡吗？”鹿悠一边说着，一边很熟捻的就要抱起他。 “不是啦！”寻言往后躲着，用力挣扎：“师父我想自己洗澡！” 嗯，没错。 这些日子在寻言没有恢复手脚的时候，都是鹿悠亲自抱着光不溜秋的他，帮他擦洗全身。 “不行啊，你现在才刚恢复，站都站不稳，手什么东西也拿不住，你怎么给自己洗澡。” 鹿悠无奈的看着他。 “那……那我先不洗了。”寻言这么说着，扶着桌子边就想下凳子。 “都洗那么多次啦！这次怎么了嘛！”鹿悠揪起他：“你不觉得自己现在臭臭的吗？” “不行啦不行啦！”寻言看着鹿悠要脱他衣服，手忙脚乱的护着自己：“我是男孩子！师父是女孩子！以前是寻言没办法给自己洗澡，现在寻言可以了，师父就不用帮寻言洗澡了……” 寻言说着说着小脸就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 “……” 搞什么，原来是在害羞啊。 鹿悠汗，这都洗了两三次了，他早就被自己看光光了，屁大点的小孩子，还有什么好羞的嘛。 最后因为寻言的态度强硬，鹿悠只好郁闷的让步了==。 虽然鹿悠不太熟悉捉妖之事，但她觉得，应该先要把寻言的身体锻炼的强壮起来。 于是她在山里找了一块空地，把很多高高矮矮、粗细不一的长木柱结实的砸进土里。 在寻言的手脚已经差不多恢复了正常人的能力之后，鹿悠教给他了一套能让自己轻盈不少的心诀，然后把他领到了这里，让他配合着心决在木柱上来回跳跃，然后自己转身走远了，独留他一人在这里。 每个木柱与木柱之间的间距很大，最短的那根木柱也比寻言高出了一个头，但寻言什么也没说，抿着唇开始了独自训练。 就在他开始训练的第一天晚上，鹿悠在他身上又闻到了血腥味，而且看他走路也不是很顺畅。 但寻言一直坚持着说自己没有事情，死活也不脱衣服让鹿悠检查，鹿悠只好在他晚上睡熟了之后，轻柔的掀开了他的上衣，发现他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淤青、擦伤、摔伤，用手指摸摸，鹿悠感受到了手下这具小小的身体上有些地方还出现了细微的骨裂。 这时她才突然意识到，对于人这么脆弱的身体，太过急躁的提升只会害了他。 于是她趁着深夜在湖边找了一处不深不浅的水区，重新安排上了那些木桩，这样木桩下面都是水，总比他掉下来硬生生的摔到地上安全许多。 于是第二天一早，鹿悠把他带到了这里，还是和昨天一样，交代完了事情之后，鹿悠转身就走了。 结果没过几个时辰，鹿悠在家里闲着无事，随意感受了一下寻言的气息，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出门快步移到了山里，来到了昨天那个训练的地方，恰好看到寻言正从最高的一个木柱上摔下来。 鹿悠迅速出手救了他，把他放到地上站好，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是说过了让你在湖边的吗！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湖边的那里下面都是水，摔下去不痛，我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在这边提升的还快！”寻言鼓着小脸：“我能早一点变强，就能早一点回到爹爹那里让他看看！”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师父说的话你还听不听了？” “……”寻言低下了头，绞着小手，一言不发。 最后寻言还是乖乖的被鹿悠领回了湖边的那个地方，鹿悠顺便还在他的脚上栓了个小铃铛。 嗯，这样她在家里要是听见了铃铛的声音不对，或者没有了声音，就能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渐渐的，鹿悠发现，自从他的手脚恢复了之后，整个小孩子都渐渐开朗了起来。 嗯，无比开朗，可以说是很烦人了==。 经常天还没亮，就爬到屋顶上去练心决，然后一直练到鹿悠起床出来，就颠颠的黏到了鹿悠身边，嘚啵嘚啵的小嘴就开始了： “师父师父，你是高人吗？” “？” “很小的时候我听那些小厮说，只有高人才会待在像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 “……” “师父师父，你和江湖上的那个采花大盗，哪个厉害？谁采的花更多？” “……师父不采花，而且那个采花大盗的采花不是那个意思……” “哦……” “师父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练成你那样的轻功啊。” “师父师父，我想吃糯米糕。” “师父师父……” 但是好在，随着年龄的增长，寻言总算是学会了沉稳==。 嗯，虽然依旧喜欢黏着鹿悠，但好在这个牛皮糖有时候能找个借口给扒掉了，以前什么借口都扒不掉==。 暑去秋来，三年很快过去了。 这三年里鹿悠教给了他不少东西，寻言聪颖，学的也很快。 在这三年间鹿悠第一次出了山，去了一个小镇子上走了一圈，回来之后背着自己手做的小竹筐上了山，采了一些蘑菇啊，草药啊什么的满满一筐，然后回家之后用湖水洗净。 第二天她又到了那个小镇上，在街上摆摊把那些东西卖掉之后，拿着手里的碎银，买了些纸、笔、和墨，还顺便给寻言买了身衣服。 这几年寻言长了个，本来他们在山中，一切物资都是挺充实的，但鹿悠因为不能让寻言发现端倪，也就只好不能施法术变东西什么的，所以她那次下山来就是看看怎么来赚取银两的。 从那次之后她还发现了，外面的人都不是用树枝在地上写字，而是用笔蘸墨在纸上写，所以鹿悠买了些笔墨纸回去，好教给寻言。 第六章【斗一场】 “师父。” 当鹿悠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寻言结束了一天的修炼，现在早已经做好了饭在等着，见她回来了，站起身走到灶台边，把放在大锅中保温的、早已盛好的粟米粥和一碟青菜炒肉端出来一起摆到桌子上，然后接过鹿悠手里的包袱放好，和她一起坐了下来。 “我之前不就说过了啊，你可以不用等我先吃饭的，因为很多时候我还不一定什么时间回来……”鹿悠拿起了筷子，因为她不需要吃饭，所以在寻言面前装装样子也吃不了多少：“今天感觉怎么样了，我给你买了身衣服，你吃完饭之后记得试试。” “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如的运气了，”寻言答道，喝了一口粥，眼底有光在动：“师父，你真的不用为我这么操心，以后这些出去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你一个小孩子我才更不放心啊。”鹿悠吃完了饭，把筷子一放，笑眯眯的看着面前他这张还略显稚气的小脸：“师父是不会有事的。” “……我都十二了，才不小……”寻言听到这里，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抿紧了唇，半晌才开口：“师父，在这之前，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里吗……” “嗯啊……”鹿悠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落日发呆，一只手绕着自己的头发梢玩，有些含糊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那……”寻言拿着筷子的手稍稍用了用力，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那我以后不走了，我要留在这里陪着师父。” “……小傻子，说什么傻话，师父不用人陪的。”鹿悠回过神，站起来走过去捏了捏他的小脸。 “可师父总有一天也会老啊……”寻言有些着急了：“等师父老了的时候，一个人在这里可怎么办……？” 鹿悠听罢，笑了笑，有些用力的再捏了捏他的小脸：“我都说啦，师父是不会有事的，你每天这么刻苦不就是想早点出去吗，现在怎么又想要留下？” “……”寻言垂下了眼帘，没有说话。 很快，又是一个三年过去了。 “师父——！！” 这天中午，当鹿悠正在家里做饭的时候，听到老远的地方传来声音。 “……”鹿悠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勺子，拿起旁边的布擦了擦手，掀起帘子走了出去，正好和往屋子这边跑来的少年打了个照面。 “师父，我碰到了一只妖。” 寻言把肩上扛的一只昏迷不醒的白色大老虎，放倒在鹿悠面前。 “……” 鹿悠看了眼地上的老虎，心里徒生出一股悲悯：这不是在她还是鹿妖的小时候，经常跑过来串门给她送吃送喝的虎大哥吗？ 这也真是难为它了，这么一大把年纪……都快入黄土了还要被折腾==。 “寻言！”鹿悠的声音提高了几度：“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见到妖不要把它带回来吗！你不仅把它带回来……还把它弄成这个样子……” “师父，这不怪我……”寻言委屈：“我今天在山上碰到它，我什么都还没做，它突然就扑过来……” “……” 呃……是不怪你，都怪你身上沾了我的气味==。 “……算了算了，你把它放了吧，洗洗手好过来吃饭了。”鹿悠抬手揪了揪他的耳朵，转身回到了屋里。 寻言看了看地上的白虎，又抬眼看了看鹿悠的背影，笑了笑，把白虎重新扛到了肩上，往山里走去。 吃完了饭，收拾好了碗筷之后，鹿悠带着寻言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师父，我们今天是要干什么……？” 寻言着站在他面前的鹿悠，问道。 “我已经把我能教给你的，都教了。” 鹿悠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这个一开始还是个小毛孩子的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长的和她差不多高了。 人还真是神奇，短短的几年里，居然变化了这么多。 而在这几年里，她已经尽她所能，将他的身体锻造的十分强劲了。 接下来就是看看成果了。 “你和我，来斗一场。” “……”寻言听罢，整个人都一怔。 还没等他说什么，鹿悠突然在手中聚起一股气，狠利的拍向他的腰腹间，将他从自己面前震了出去。 寻言迅速反应了过来，在体内运了一下功，将自己在空中的身体稳住，平缓的落到了地上。 还没等他站好，鹿悠就穷追不舍的攻击了过来，寻言左挡右防，就是没有还手。 鹿悠有些生气，刻意下重了一掌，寻言防备不及，被狠狠地拍在了岩石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因为我是你师父就不肯还手了吗，”鹿悠在他的远处站定，看着他：“今天是我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别对任何人留情。” 真的，别对任何人留情。 她鲜少对他如此严厉，但是这件事情对他的意义非同寻常，所以她必须要让他深刻的记住。 这件事情，是她这几年里，在与外面的凡人相处之间悟到的真理。 他要回到他的世界去，想要活下来，就必须要遵守。 “师父。”寻言抹去了嘴角的血丝，慢慢站了起来：：“徒儿记住了……师父，如果今天我赢了你，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第七章【离别】 “你先赢了我再说吧。”鹿悠看着他歪了歪头，再度冲了上去。 这次的寻言没有只顾着防守，渐渐的也开始反击了，两个人交手的速度都快的不像话，空中只剩下两道残影。 一招一式间，鹿悠用技巧擒住了寻言的一个胳膊，然后一掌聚气就要劈到他的后背。 凌厉的掌风袭来，寻言下意识的回身用另一个胳膊抵挡，同时左腿前屈，右脚发力踢了出去。 鹿悠躲避不及，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跌坐到地上，喉咙里涌上来了一股腥甜的液体。 “师父！！”寻言扑到她的身边，紧张的扶她起来：“师父你没……” 还没等他说完话，鹿悠突然又是一记力道十足的拳头，寻言反应及其灵敏的侧身，几步就从她身边弹开。 “你的反应力真的很棒啊。”鹿悠赞叹道。 她慢悠悠的站起来，虽然仙躯的恢复能力堪称变态，但鹿悠挨的那一下虽然立马复原了，但还是有点隐隐作痛。 嗯，他出手的力道也不弱，如果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普通凡人的话，挨上这么一下不死也怕是要残了==。 “师父你没事吧？”寻言焦急的看着鹿悠。 “师父是不会有事的。”鹿悠无奈的回答着，重新摆好了姿势：“再来！” 两个人打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是寻言先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气喘吁吁。 鹿悠也有点累了，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寻言的身边。 “师父。” 寻言看着天发了会儿呆，然后突然开口叫道。 “嗯？”鹿悠眯起眼睛，一边享受着微风，一边懒懒的回应到。 “没事，”寻言笑了，闭上了眼：“就是想叫叫你。” “……”鹿悠汗，她随手从旁边扯了一株小草，放在指尖把玩：“我们现在回去准备饭吧？” “嗯。” “明早你就走吧，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嗯。”寻言抿紧了唇，低低地应了一声：“……那我以后还可以回来看师父吗。” “……”鹿悠沉默了。 她这几次经过和外面的凡人接触，充分的解到了他出生的那个家族，在当今是多么有盛名。 他这一回去，如果能在那个家族中活下来，并且达到他想要的目的，那怕是日后他再想回来也脱不出来身回来了吧。 况且，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本来就是他不知怎的误打误撞闯进了她的结界…… 所以他这次一旦出去了，恐怕就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再回来了。 尽管如此，鹿悠还是说道： “好啊。” 吃完晚饭后，鹿悠帮他收拾东西。 寻言的东西本就不多，鹿悠收拾到一半，他突然走过来，站到了她的身边： “师父。” 鹿悠头也没抬：“嗯？” “你先放那里吧，我一等自己来。”寻言把她手里的东西给拿过来，放到了一边：“我们去看星星吧。” “……” 于是乎，就在这盛夏的夜晚，师徒二人顶着蚊虫，双双躺在了湖边一个平坦的大石头上看星星。 可惜今晚的云层较厚，星星倒是没有多少，鹿悠听着旁边草丛里蛐蛐的叫声，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轻笑出声： “时间可真快，我还记得你刚开始来的时候，还是个整天死气沉沉就跟养不活了似的臭小孩，转眼间你就长这么大了。” “是啊，时间过的这么快，可是师父还是什么都没变。” 寻言似无意感慨道。 “……”鹿悠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接。 “师父，你要答应我这辈子收我一个徒弟。” “收你一个就够我受的了，再来一个我可不想收了==。” “师父，你要是一个人在这里待的无聊了，要记得出来找我。当然，我也可以过来陪你。” “嗯，好——” “师父，”躺在她旁边的寻言突然侧过了身，用一个胳膊支着头，看她：“师父你今晚能陪我睡吗，就像我的小时候，你陪我睡的那次一样。” “……”本来有点想要睡觉的鹿悠，看着他那张已经长开，但还没有褪去稚气的小脸，忽然心里就有点难过。 这可是她一手带到这么大的孩子，如同一张上好的白纸。 回到那个乌烟瘴气的凡尘中，还不知道会被染成什么颜色。 可是她又不能留。 因为那边的世界才是他的归属。 “好啊。” 鹿悠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回答道。 第二天清晨，鹿悠睁开了眼，发现身边早已经没有了寻言的身影。 她下意识的追了出去，看着门外面搭着的水桥上，萦绕着一片水雾，挡住了桥边盛开的朵朵荷花，也挡住了前面的路。 鹿悠回过神，她感受了一下寻言的气息，发现他早已经出了这座山了。 也罢。 鹿悠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屋内。 收拾好床铺后，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了上午的云。 中午快到了，她习惯性的要去做饭，但当她拿起土豆之后，才意识到现在已经不需要做饭了。 她本就不需要吃饭，就算做了，也没人吃了。 她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继续看云。 总觉得，身边没有一个人在那里嚷着师父师父的烦她，她还真的…… 有些落寞呢。 第八章【师父，我回来了。】 转眼间，寻言已经离开一年了。 鹿悠在这一年里，除了一开始几乎天天都在想，想他现在正在经历什么。到现在已经变得有些淡然了。 突然想起来，寻言离开时说，要是觉得无聊了可以去找他。 但她还记得更久以前，有一个鸳鸟妖曾告诫过她： 这世间最是人不可信，因为他们的寿命短，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所以他们的想法千奇百怪，为人处世鬼计多端，付出的承诺也时刻在变。 现在的寻言，怕是早已经忘记了她吧。 鹿悠这样想着，便放弃了想要出去寻找他的念头。 毕竟她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外面是生是死，也担心他是否真的早已忘记了她。 她探身，借着湖水，鹿悠看清楚了自己这一张变幻出来的、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的脸，突然嗤笑出声： 明明在他离开的时候就知道，这辈子是绝对不可能再见到了，可这一年里，她却一直没有换去这一副容颜。 自己到底是在执着于什么啊…… 叹了口气，鹿悠转身进了屋内。 第二天，鹿悠找了点事情做。 她上山弄了些山珍野味，拿了个大竹筐，没有用法术赶路，而是兀自翻了两座山，又到了山脚边的那一个小镇上，来到了热闹的街边。 鹿悠在地上铺了一块大布，然后把竹筐里的东西尽数摆好，就支着下巴，安静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突然想起来，以前每次她出来买东西换银两的时候，家里的某位小孩总是嚷嚷着不许去不许去，要去他也要跟去，因为师父是个女人，在这么荒凉的地方总是容易有危险。 傻瓜，师父怎么会有事呢，都告诉你多少遍了。 鹿悠笑了笑，结果她也没想到，下一秒她就突然抽泣出声。 鹿悠那一晚没有回家，她用卖东西的银两找了家客栈住下。 说来也巧，今晚恰逢这个镇上庆祝节日。 外面的街道灯火通明，女孩子们穿着自己最漂亮衣裙，外面套着用金色丝线绣着蝴蝶的轻薄罩衫，头上是精致的步摇和发梳，盘好成漂亮发髻。 鹿悠把窗户打开，用一根木棒支着窗格，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的盛况。 看着看着，她就想起来当年灵鹿族成年礼时自己偷跑出来的情景。 只是这一次她可以不用戴面具，可以随意的穿梭于人群中，因为这里没人认识她。 鹿悠下去买了一个小糖人，然后在卖簪子的摊位前站了许久，但最终还是啃着小糖人离开了。 呐，又是她一个人。 鹿悠回到了客栈，吃完了小糖人，嘴里叼着那根竹签一上一下的玩着。 好无聊。 她突然就不想回到那个湖中的小屋子了。 她觉得她应该找些别的东西玩。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鹿悠只在外面游荡了四五天。 就在这四五天中，鹿悠还是没忍住，她四处打探，得知寻言现在过的很好，住在离这里很远很远的长安。他回到了寻家，但当时的寻家已经衰败的很厉害了，是他回去了之后，让寻家再次重振旗鼓，甚至达到了比以往还要鼎盛的辉煌。 她有过想去找他的念头，但最终鹿悠还是回到了湖中的那个小屋子里。 回家之后鹿悠做了一顿饭，有他最喜欢吃的糯米糕。 鹿悠摆了两副碗筷，静静的坐在桌子的另一边。 我知道你还好，就够了。 又是四年过去。 今年的冬天下了很大的雪。 鹿悠赤足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裙，站在门前的竹桥上看雪。 掐指算算啊，寻言现在早已经到了凡人要娶妻的年纪了吧。 一想到那个稚气未脱的小毛孩子现在居然要娶娘子了，要是他娘子知道他小时候那些糗事，还会嫁给他吗。 想想就有点想笑。 鹿悠一边这么瞎想着，一边探身看了看，桥底的湖水都被冻住了，上面铺着一层看起来厚实又绵软的白雪。 她抬脚踩在竹桥栏杆上，想要跳到下面那结了冰盖了雪的湖面上玩。 就在她刚要跳的时候，有一只大手抓住了她。 那只大手强壮有力，在抓住她的一瞬间就把她拉入了一个温暖坚硬的胸膛。 “？！” 是什么时候有人靠近她的？！ 她居然都没有发觉！ 就在鹿悠迅速反应过来，转身就要强行挣脱开身后的人时，那个人开口说话了： “师父。” 低沉而极富有磁性的嗓音，却透着说不出的熟悉，让鹿悠一怔。 “我回来了。” ——————一个碎碎念的作者———————— 要不是一开始定了是个中长篇的小肉文，真的是很想把小鹿悠和小寻言之间的离别写的篇幅更长更虐些tvt 后面几章开车！ 你们今天谁都别想去幼儿园！把车门给我封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第九章【第一支发饰】 鹿悠慢慢转过身，看到了后面那个人的脸。 寻言的五官现在已经完全长开了，英气的剑眉下面是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与锋利的薄唇，还有形状好看的下巴。 他的个子也窜了不少，现在的鹿悠，只勉强到他的胸口。 他彻底褪去了少年时的稚气，现在全身上下都充满着属于雄性的攻击性。 “你怎么来了？”鹿悠仰起脖子，看着他眨了眨眼，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因为想见见师父，所以我就来了。”寻言笑了笑，把鹿悠那具温凉的小身子往怀里抱了抱，又拿自己的身上的披风给她紧紧裹了裹，有些不满的小声问道：“怎么穿这么少？” “……”鹿悠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嘴巴都因为震惊而微微张着。 他他他他他是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布下了很强的一层结界啊，但是她居然连他的靠近都没有感受到！ 直到寻言就这么把她抱进屋里的时候，鹿悠坐在他的大腿上，才渐渐反应过来。 “你来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鹿悠故作镇定的请了清嗓子，重新摆出一副师父的样子。 寻言一只大手揽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握住了一个冰凉小足把玩着，慢悠悠的开口：“我想过来接师父到我那里住着。” “不要！”鹿悠想也没想就拒绝。 人那么多的地方，她怕她会疯…… 但她更怕，凡人的寿命这么短，她这一住，岂不是要亲眼目睹他阳寿已尽的凋亡？ 她的拒绝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寻言想了想，又换了个说法：“那师父就去我那里小住几天吧，我一个人住着真的很无聊，有时候觉得那些院落都空旷的可怕……” “我……”鹿悠被他这么一说，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几天而已啊，我很快就会送师父回来的……”寻言可怜巴巴，抬眼直勾勾的看着她：“我们分离了这么多年，难道师父一点都不想了解这么多年里，你的徒儿是怎么度过的吗？” 只是小住几天啊…… 鹿悠陷入了沉思。 确实，久别重逢她确实打心底里也很激动，也很想知道这些年他不在她身边都经历了什么。 于是鹿悠对着他慢慢的点了点头。 毕竟她也是个仙，就算遇到什么突发事情，她也可以全身而退。 事后，鹿悠回想起她当初的心情，狠狠地抹了一把辛酸泪： 都是这只狡猾的小狐狸！！事情根本没她想的那么简单tvt！！ 他们是坐马车赶往长安的。 这还是鹿悠来到人间这么久，第一次坐马车。 寻言一手拿着竹简，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对面那只有些兴奋而一直掀起帘子看向窗外的鹿悠，懒洋洋的开口唤道： “师父。” “嗯？”鹿悠头也不回的答应道。 “师父。” “嗯嗯？” “师父。” “……”鹿悠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有些不满的回头看向他：“怎么了嘛！” 寻言看着有些炸毛的她轻笑，慢悠悠的开口：“师父，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样子还是一直没有变。” “……嗯？是吗？啊哈哈哈哈，可能是在深山老林里……保养的比较好吧……嗯嗯，就是这样……” 鹿悠一听他这么问到，不免有些慌乱，连忙打哈哈想混过去。 麻蛋的！她对他们凡人不熟悉啊啊啊，她怎么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正常的人应该长成什么样，所以就一直没敢改动她的容貌…… “啊。”寻言听了她的话，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他放下手中的竹简，移到了鹿悠的身边，抬手就解开了她的发带。 一头顺滑的长发散下，鹿悠有些不明状况。 “师父的这个发带，这么多年也是一直带着……”寻言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的袖袋里拿出了一把梳子，身子绕到她的身后，轻柔的梳着她及脚踝的长发。 “我几年前在街上逛的时候，看到这支步摇很好看，觉得和师父很配，于是我就买下来了。” 寻言说着，把一支精巧细致的步摇递到了鹿悠眼前，果然十分漂亮。 鹿悠接过步摇，有些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寻言把她的头发缠绕了几圈，松松垮垮的盘了个髻，然后拿过她手里的步摇插上，固定。 “……” 鹿悠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没有说话。 在灵鹿族的成年礼上，那些给她准备的那些发饰，虽然她很喜欢，但最终她都一个也没有用。 佩戴发饰，对她的意义来说是十分重大，所以哪怕日后，她也没有随意去买。 却不想今天…… “嗯，果然很漂亮，和师父很配。”寻言看着插上之后的成果，笑了起来，他凑到了鹿悠面前：“这个步摇就代表我了，以后师父只要见到它，就一定要想到我，好不好。嗯？” “小孩子！”鹿悠故作傲娇的哼了哼，扭开了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底升起的泪光。 ——————一个作者的碎碎念———————— 下下章开车咩哈哈哈哈！！！ 【ps：下一章是一篇纯打赏文章，里面没有关于这篇文文的内容，如果有小仙女喜欢这篇文，欢迎打赏嘿嘿！！】 【pps：戳之前考虑一下哦~】 第十章【居然敢算计她！（开车！）】 赶了四天五夜的路程之后，鹿悠终于是来到了寻言在长安的府邸。 刚下了马车，寻言就被叫走去接见客人。他便找了一个丫鬟，负责把鹿悠领到她住的屋子去。 寻言交代好了事情，笑着捏了捏鹿悠的脸，叮嘱了她几句之后就走了。他走后那个丫鬟抬眼看了看鹿悠，不屑的在心里哼了一声： 什么嘛，原来不就是个相貌平平又土气的女人么？ 随后就再也没看过鹿悠一眼，一路上也没搭理过她，把人领到屋子之后，就有些重的关上门，走掉了。 “……”鹿悠站在屋子中间，蹙紧着眉头。 她现在倒是没空搭理这个丫鬟的态度，把东西放好之后就猛地瘫坐到了桌子边，整个人有些呼吸不过来的急促小喘着。 胸腔里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浑身就像被抽取了精魂一样，使不出来一丝力气。 这种古怪早在她进入这个府邸的时候就有了，只是当时刚开始发作，还不是很严重，所以当时鹿悠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个府邸没有什么异常，就当做是小毛病，也没怎么在意，以为一会儿就会好的。 可是现在，她发现她的体内根本聚不起来气，而且仙气也越来越弱，几乎濒临消失。 她无法站起来，也喊不出话。 眼前越来越模糊，鹿悠趴在桌子上昏了过去。 当鹿悠醒来的时候，除了身子还是绵软无力以外，身上其余的症状全都消失了。 她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着从窗外透进屋内的光线，发现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鹿悠挣扎着迈出第一步，想出去找找寻言，结果下一秒，她面前的门就被推开了。 寻言走了进来，但他看着屋子里的鹿悠，神情有些愕然。 半晌之后，寻言才想起来把门从背后关好，有些喃喃的出声：“……师父？” “你还知道叫我师父……”鹿悠一手撑着桌子，有些愤愤的说：“你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寻言突然走上前，把她紧紧的抱进怀里。 “……寻言？”鹿悠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他把自己抱的很用力，用力到鹿悠感觉下一秒就会被勒断成两节一样。 “师父……”他埋首在她的脖颈间，似撒娇一样的轻蹭着，声音有些颤抖的喃喃道：“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要这么快的……” “什么……唔！”鹿悠云里雾里的还什么都不知道，双唇就忽的被另一抹柔软给擒住了。 她愣了愣，眼前是寻言那张好看的脸。他紧闭着双眼，有些颤抖的睫毛泄露出了他现在的紧张。 下一秒，他张开嘴，舌头不由分说的强行撬开了她的齿关，勾住那个柔软的小舌，就开始大肆进攻。 啊啊…… 真甜！真香！真嫩！ 寻言浑身一颤，呼吸都剧烈了起来，他饥渴的夺取着那香甜的蜜液，越发用力的纠缠着那点丁香小舌，恨不得嚼碎了咽下去才过瘾！ “唔……嗯嗯……啊……！”鹿悠的喉咙里含糊不清的抗议着，但是腿却不自觉的发软，不得不抓紧他的肩膀才不至于滑到地上。 “师父，我……”寻言松开了嘴，粗重的喘息着，额头与她的额头抵在一起，鹿悠头一次见到他的眸子黑的如此吓人：“我……我忍不住了。” 说罢，他忽的把她抱起来，往不远处的软榻走去。 “等、等等……？！！” 鹿悠想挣扎，但她却惊恐的发现她完全挣脱不开他的桎梏！ 寻言的大长腿，三步两步就走到了软榻边，然后松手把她抛到了柔软的被褥上。 鹿悠在软榻上翻了个滚，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寻言的身子就压了上来。 “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啊……师父……”寻言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有些出神的喃喃道，同时薄唇欺了下来，亲在了她的脸上。 “……？”鹿悠气息不稳的喘息着，还没等她说什么，寻言那灼热的大手就从她的衣服领子里探了进去。 “等、等等啦！！” 鹿悠整个人被他压制的动弹不得，她皱着眉头，两只小手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的抓住他的手腕，还是阻止不了他的大手握住了那两团嫩乳。 啊…… 手感真好，真舒服…… 寻言眯起眼睛，肆意的揉捏着、享受着手掌中的绵软温热，同时呼吸越发急促起来，下面的某物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鹿悠急红了一张小脸，无力的挣扎着：“我是你师父！” 在她耳畔喷出的灼热呼吸，那坚硬宽厚的胸膛，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和那比她的小手大了不止一倍的大手…… 寻言的全身上下，无一不让鹿悠感到恐慌：他真的长大了！ 再也不是之前那个粘着她撒娇的小男孩了！ “嗯，师父……”寻言喃喃的叫着，身子重重的压着她，开始剥着鹿悠身上的衣服。 “不要！”鹿悠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无奈她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很快，半个裸背彻底暴露在寻言的视线里。 “嗯……”他低头，卷着舌头，咬开了她脖子后面那肚兜的绳结，有些含糊不清的开口问道：“师父你……是仙吧？” 鹿悠一怔！ “这个府邸已经年头不小了，妖呢，来到了这里，会显出妖身……”寻言一手支在鹿悠身侧，另一只手开始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慢悠悠的开口跟鹿悠解释：“仙呢，来到了这里，本身的所有仙气都会受到削弱殆尽……” 换而言之。 现在的鹿悠，除了一身不老不死的仙躯以外，其他的与任何一个普通的凡人女子没有丁点差别！ 鹿悠听完后，被气坏了：“你！” 这小子！居然敢暗算她！！ “师父……”寻言脱去了身上的衣服，下面仅着亵裤，露出强壮充满野性的上半身，喃喃的唤着她：“师父……” 鹿悠把小脸埋进被子里，不理他！ 寻言笑了笑，他捉住一只她的小手，往自己身上摸去： “师父，你看……我离开你的这些年，也没有忘记那些日常的修炼……” 鹿悠感受到手下划过的肌肤硬硬的，腹肌和胸肌块块分明，和小时候瘦的跟个猴子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 鹿悠想抽回小手，但寻言却攥得紧紧的，不需她抽离。 他握着她的小手继续往下，鹿悠感受到了一片曲曲硬硬的毛发…… 寻言脸上的邪笑越来越大，忽的，鹿悠感受到了一根炽热的、粗长的、坚硬的棍状物体！ “师父……你摸摸它……是不是比小时候，也长大了不少？” ——————一个作者的碎碎念———————— 嗯，小寻言长大了~翅膀硬了，敢扑倒师父了==。【羞涩捂脸】 第十一章【车开一半= =。】 这是…… 当鹿悠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之后，整个脑子嗡的一声。 好歹她也是活了这么久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几乎是意识到这是什么的下一秒，鹿悠的那只小手就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却一不小心刮了一把某物。 “呃！” 寻言的身子一僵，他眉头一皱，销魂的吟哦出声，那只大手把她的小手握的更紧了。 “师父……”半晌，寻言突然放开了她的手，一边叫着她，一边开始动手脱去她身上的衣物：“我好想要……你给我吧……师父……好不好……” “不要，不要……” 鹿悠紧紧扒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头摇的像波浪鼓，声音都带着点点哭腔。 现在已经退化成手无寸铁之力的普通凡人的鹿悠，根本敌不过寻言的力道，很快就被剥了个干干净净。 “不要……我不要……！”鹿悠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企图遮盖前面的风光，同时她也不得不侧过脸看向寻言，服软求饶着：“不要这样……寻言好不好……？” 那惹人犯罪的水汪汪的眸子里溢满了惊恐的泪水，挺翘的小鼻子，鼻尖红红的，洁白的贝齿轻咬住下唇，那不甚展露的娇美风情…… 真是惹人爱怜…… 但更惹人犯罪！！ 寻言看着她，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下面那根早已经兴奋得不行了的阴茎，直直的对着她那光滑挺翘的小屁股，因为激动而往下嘀嗒着白色的粘液。 他直勾勾的看了她半晌，最后突然出手，在鹿悠的尖叫中把她给从自己身下拽了出来。 鹿悠感受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之后，两个人就变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势。 她胸前那一对丰满的嫩乳紧紧贴在他的胸肌上，没有一点遮蔽的下体坐在他的腿根处，紧贴着某跟东西下面那两个软软的、沉甸甸的袋子。 寻言抬手，取下了她头上的步摇，长长的秀发如同绸缎一样散了下来。 “师父……”他唤了她一声，轻吮了一下她柔嫩的唇瓣，然后低头咬住了一个奶尖尖。 “啊……！” 鹿悠倒吸一口冷气，一手抓住了他的头发，另一只手用力推拒着他宽厚的肩膀，同时身子不住的往后挣扎往后躲。 原来是寻言对口中的这个樱果格外感兴趣，几乎是刚咬住的一瞬间就开始了啧啧作响的猛撮狠咬。 他吸着，舌头卷着，牙齿磨着。 鹿悠越发躲，他就越发狂野，喉咙里呜咙呜咙的满是满足的喘息。那架势，看样子是巴不得从那颗可怜的小樱果里吸出些奶水来给他解解馋！ “呜……”鹿悠蹙紧了眉头，可怜巴巴的叫唤着，寻言一边吃着乳肉，一边下面不自觉的一下一下挺臀，那根硬邦邦的家伙一上一下的磨着鹿悠的耻骨…… 鹿悠被他弄得一哆嗦，陌生的情潮迅速窜遍了全身，下面的私花处也渗出了丝丝蜜汁。 整个身体无力的更厉害了。 寻言感受到她的变化，不禁眯起了眼睛，一个胳膊用力的箍在她柔软的腰肢间，另一只手慢慢移到了她的翘臀处，先是抓握了几把那软软的臀肉，然后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臀缝，搔刮过那可爱的小菊花，满意的感受到她一声呻吟和娇躯一颤。 然后手指继续往下，摸到了一处淌着粘腻香甜汁水的妙处…… “哈啊……师父……” 寻言放开了那被他咬的红润润的樱果，一边急促的喘息着，一边叫着鹿悠。 “啊……嗯……？” 鹿悠轻轻娇吟着，茫然的睁开了那水汪汪的大眼睛…… 寻言抬头，紧紧盯着鹿悠的小脸，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同时下面的手指在她的穴口处绕了几圈，沾取了些许蜜液，然后浅浅的往里面戳了戳…… “嗯啊……！” 陌生的感觉让鹿悠颤了颤，几乎下意识的紧闭上眼睛，娇喊了出来。 那带着软糯糯尾音的娇吟让寻言尾椎一麻，他一个没控制，激动整根手指捅了进去：“唔！” 那软嫩的、灼热的嫩肉齐齐的涌了上来，死命的吮吸着他的手指，让他动弹不得。 真紧！真舒服！！ 就像是进了一处丝绸制作的、滑溜溜、水嫩嫩的甬道一样！ 如果是他下面的东西进到了这里…… 一想到这里，寻言就感受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股来势汹汹的邪火直冲小腹，那根已经完全勃起了的欲根，此刻胀痛难忍！ 寻言抿了抿唇，俊脸已经因为欲望而扭曲的通红，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现在已经完全顾不上还在颤抖的鹿悠了，那根已经进去了的手指草草的搅动了几下就急急的被抽出，寻言一手握着自己的下面，一手抓控着鹿悠的小屁股，想让她往自己的那根东西上坐去…… “不……”鹿悠挣扎着，小屁股摇摇晃晃，就是不肯坐。 “……”寻言咬紧了牙，无奈之下，只好让她换了个姿势，鹿悠迷迷瞪瞪的被他牵引着，转过身，撅起了屁股，背对着他趴在床上。 “不要……不要……”她迷迷糊糊的拒绝着，挣扎着往前爬，想要逃跑。 “师父，乖……”寻言重重的喘着粗气，安抚着她，俯下身子趴在她身上，一只手支在她面前，让她不要乱动。另一只手握住了自己下面的那根肉棒，凭着记忆，往那个蜜穴口戳着。 “唔……”身下尿尿的那里被一个烫烫的蘑菇头戳了几下，鹿悠原本已经一团浆糊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她挣扎着：“我是你师父——！” “嗯……”寻言心不在焉的应了几声，下面的东西找到了入口，他兴奋的用力往里面戳着，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行……进不去…… 他的东西比起这个小穴来说，太大了…… 看样子，这要是没有充分的润滑，根本不行。 寻言又试了几次，最后只好挫败的狠狠吮了一口鹿悠的粉唇，然后翻身下床，走到柜子那边不知道在翻找着什么。 没有了男人的压制，鹿悠软着身子趴倒在了床上，浑身绵软无力的喘息着，小腹处一抽一抽的，陌生的情潮让下面的私处一股一股的吐着香甜的蜜液。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寻言，好奇他在干什么，当寻言找到了东西，拿着一个小玉瓶，腿间的大鸟随着他走来的步伐一晃一晃的时候，鹿悠再次感受到了危机。 几乎下意识的，鹿悠挣扎着爬了起来，拖着瘫软的身子想要下榻逃跑，却敌不过寻言出手更快，几乎一把就把她捞了回来。 “师父……” 寻言咬住她的耳垂，刚想要说什么，就听到了敲门声。 “主人，枫家家主来了。” 第十二章【师父，我喜欢你。】 “……” 寻言登时就想打人了。 深呼吸的了几口，低头看向看着自己怀里，鹿悠那张吹弹可破的嫣红小脸，他决心不理会外面的事情。 然而就在他刚低下头想去再次品尝那甜美的小嘴时，外面的人没有听见屋内有回应的声音，便又敲了一下门，而且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 “主人，枫家家主已经等候在大厅了！” “……” 寻言的动作凝固了，这个时候鹿悠也缓了过来，她扭动着身子挣扎着：“有人叫你，你快去呀！！” “……”寻言抿着唇，怨念的看着她，半晌之后叹了口气，叼住她的小嘴又重重撮了几口，然后妥协的下床穿衣。 没有被满足的大鸟此刻格外不爽的勃起着，寻言僵着脸，一层层穿好了衣服，系好了腰带，遮住了下面鼓鼓囊囊的那一个大包。 “师父……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了。”穿戴完毕，寻言俯身到榻边，咬了下她圆润的耳垂，然后转身，快步开门出去了。 “……” 在这里等着你？ 鹿悠冲着关上的门吐了吐舌头：才怪！ 她支着身子坐了起来，软榻下面一片狼藉的扔着她的衣服，而且下面又黏又湿漉漉的…… 找了块方巾，鹿悠一边红着脸一边擦着自己的下面，想到刚才那羞人的一幕幕，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tvt。 她活了这么久，居然差点就被自己的徒弟给ooxx了？？！！ 开什么玩笑啊那个臭小子！！ 鹿悠慢慢的下了榻，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穿好后，她一步也没有犹豫的就往门口走去。 中途，她经过了一面铜镜，无意瞟了一眼。 瞧瞧那镜子映出来的小模样，那不施粉黛的漂亮小脸真真是如出水芙蓉般清澈、惹人爱怜。 果然…… 他应该就是因为自己的这副容貌，所以才起了占有之心吧！ 鹿悠皱了皱小鼻子，移开了视线，更加愤愤的走到了门口。 一推。 鹿悠发现门从外面锁住了。 ？？？！！ 鹿悠不甘心的用力推了好几下才意识到，以她现在这副身躯是根本出不去的！ 鹿悠郁闷了。 她在屋里翻腾了半天，也没找着个空子能出去。 精疲力尽的她，最终选择了坐回到了桌子边，调整好了坐姿和表情，努力摆出了一副严师一样的嘴脸，静候寻言回归。 到了深夜，鹿悠终于听到了门外传来打开锁链的声音。 寻言回来了。 “你还敢回来！” 当寻言踏进屋内，把门关好之后，鹿悠先一步喝道。 嗯，然而鹿悠并没有想到，若是以她以前的容貌，这样做看起来到还有些威慑力。 但是以她现在这种小脸，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软糯糯的小孩子，在那里故作老成的虚张声势。 寻言看着她这副样子，噗嗤一下宠溺的笑了。 “你笑什么啊！” 不被对方重视，鹿悠很生气，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师父。” 寻言虽然收敛了一下表情，但他的语气里依然含着笑意。 “说了不许笑！不许笑！师父的话你还听……啊！你干嘛！你别过来——！” 鹿悠还没生完气，就看到寻言眼含笑意的朝她走过来，她连忙站起来想跑，但最后还是被轻易的逮住了。 “……” 鹿悠对自己现在这副弱鸡一样，任人宰割的身体真是厌恶到爆了…… “师父，”寻言开心的抱着她，又把她拖到了软榻上，一边叫着她一边兴奋的扒着她的衣服：“我们继续做今天没做完的事情吧。” “不要！” 鹿悠很生气了：“我是你师父！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就这么喜欢对师父那啥吗！” “嗯。”寻言很意外干脆的应了下来。 鹿悠一愣，半天找不到话来骂他，最后只能气的颤抖：“你……！你……！” “不过我一开始没想这么快的……” 其实早在好几年前，他还在她身边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要么是等级特别高的妖，要么就是仙了。 而且他对她的感情，也是从好几年前在她身边就开始的，所以才有了预谋把她带到这里来。 他一开始是预料到了，她的模样会是假的，也预料到了若她是妖，会是什么样子，反正无论哪种情况，就算她的妖身再丑陋，他也绝不嫌弃。 倒是意料之外的，她真实的模样居然这么祸国殃民，他几乎是看到的第一眼，就再也克制不住提前出手拿下的冲动了。 所以他才会没忍住…… “所以，师父，我喜欢你。” “……” 鹿悠垂下眼帘，避开了他那充满炽热情感的深邃眼眸。 “……不可以。” 她压下了心中那模糊不清的异样情愫，慢慢的、坚定的开了口。 第十三章【神仙露】 “为什么？” 寻言掰过她的小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询问道。 “……因为你是人……” 凡人的寿命对于他们仙来说，就如昙花一般，很快就会消逝的。 鹿悠看着他，眼神有些恍惚。 寻言很敏感的捕捉到了什么，他追问：“仅仅因为我是凡人么？” “……嗯。” “那师父的意思是，你其实也喜欢我，但是因为我是凡人，所以才不接受我？” 没想到他的思绪这么敏捷，鹿悠登时就被堵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 “师父，我很开心。”还没等鹿悠开口，寻言就突然把她扑到了榻上，动作狂野的就开始脱她的衣服：“师父，我真的真的很开心！” “不要！不要脱我的衣服——！！混蛋——！！” 但是很快的，鹿悠又被扒了个精光。 “师父……师父……”寻言着了魔一样的低声喃喃，那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一下一下叫的她浑身都酥了…… 傍晚时没有被满足的肉棒，此刻正隔着衣物嚣张跋扈的抵在她的两腿间。 “唔……啊啊……” 鹿悠被他压在身下无助的呻吟着，像只受困的蝴蝶。寻言一手放在她的身侧，用来支撑着自己；另一只手则快速的脱掉自己的衣物，同时他的头还埋在她的脖颈处，生猛的啃咬撮吸着。 终于，他脱掉了身上的最后一层衣物，两个人如新生儿一般肌肤相贴。 “师父……” 寻言一只大掌抓握住了她胸前的一团嫩乳，舒服的赞叹道。 肌肤与肌肤赤裸裸的相贴格外舒爽，他本想这么再享受一会儿，但小腹处那嗷嗷待哺的某只却不这么想。 回想了一下傍晚时，他的手指进入那妙处的感觉，寻言舔了舔唇。 把手探了下去，摸到了点点柔软的小阴毛，指尖划过那颗小阴蒂的时候，鹿悠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寻言低低地笑了，手指不停，来到了那花穴口。 有些干干的，还没有蜜液分泌出来…… 他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下，突然看到了那个被丢在一边、下午没有用上的小玉瓶。 拿起那个小玉瓶，寻言的嘴角蓄着一抹邪笑：“师父，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 “这是神仙露。”寻言把嘴贴到她的耳边，极具挑逗意味的说道。 神仙露，顾名思义，就是用了连神仙都抵抗不住的媚药。 现在的他，已经来不及再做前戏了。 于是寻言拔开了瓶口的塞子，一瞬间，一股馥郁的芬芳飘了出来。 “好香啊……”鹿悠喃喃出声。 “嗯。”寻言笑着回应道，他把瓶子里无色的液体尽数倒到了手掌里，然后把瓶子随手一放，大手再次探向了鹿悠的双腿间，把那芳香粘腻的液体均匀的抹在了她的外阴处。 “嗯……”鹿悠皱起了眉，她细细的感受着，没过多久，下面突然瘙痒了起来：“唔——！” 好痒！ 她白嫩嫩的小手揪紧了身下的被褥，两腿不自觉的夹住了他的大手摩擦着，寻言见状，想想春宫图上的那些技巧，他用大掌用力的揉着她的外阴，连同那颗充血鼓起的小阴蒂一起。 “呀啊啊——！” 她蹙紧了眉，激烈的扭动着漂亮的身子，娇喘声一声比一声急促、诱人。 随着淫液越来越多，寻言琢磨着时机差不多到了，便伸出来两指刺进了她紧窄的阴道，大力抽插了起来。 噗呲噗呲。 粘稠的水音越来越大，鹿悠的花穴处被他的大手带的液体飞溅，粉嫩嫩的淫荡穴肉随着他的指头一抽一插而往外翻，彻底激红了男人的双眼。 “呜呜……” 鹿悠突然扭着小屁股剧烈挣扎着： 不行…… 不行……！ 她要……她要尿了！！ 下一秒，意识脱离了她的身体，整个脑子一片空白，她痛苦的仰头，失声叫了出来，整个身子弓成漂亮的形状，一大股粘腻又甜美的蜜液喷射了他整个手掌和半个手臂。 “哈啊……” 射完阴精之后的鹿悠，浑身无力的瘫倒在了软榻上，如同刚出水的鱼儿一样，只剩下喘息的份，同时还没缓过来的身子还时不时的一颤一颤的。 寻言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副漂亮又淫乱的景象，登时就不稳了，他难耐的抽出那满沾蜜液的手，握着自己的巨根上下撸了撸，不顾她刚刚潮吹还在拼命收紧瑟缩的小穴，找好角度，狠狠地挺身，全根给喂了进去！ “呃啊——！” 下一秒，他就突然全身僵硬。 就算是润滑足够，但这么粗大的一根东西猛地全根进入，对鹿悠来说也不是很轻松。 而且刚刚潮吹过的小穴此刻正是她最紧的时候，再加上这么贸然闯进来的巨物，整个阴道几乎下意识的就拼命排斥，一层层的媚肉死命的绞着它，撮吸着它，就连穴深处的那个花蕊也不甘示弱的吸咬着他龟头处的那个小孔。 尾椎处一直在向他发送危险的信号，但寻言在这之前并没有碰过其他的女性，所以遇到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就只好咬着牙，生生的硬扛着…… 但是好紧啊…… 是真的好紧啊…… 他倒吸了好几口凉气，额头和手臂处根根青筋暴起，半撑着身子伏在鹿悠身上。 终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忍不住开口求饶道： “师父……求你了，不要再……咬我了……” “……嗯？” 鹿悠现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整个脑子里嗡嗡的，完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于是就支着身子动了一下，想靠近一些，不想却牵扯到了两个人牵连的地方。 “唔啊……” 寻言呻吟着，他的尾椎处麻酥酥的，被她这么一动，更加要上天了==。 “师父……我……我……”他的俊脸潮红，深邃的眸子黝黑，无助的死死盯着鹿悠，喘息声越来越粗重…… “嘶——！” 他突然浑身一哆嗦，眉头紧蹙，腰部往前狠狠地一顶，一大股滚烫的粘稠精液喷到了鹿悠的体内，烫的她一个激灵…… 几分钟之后，射完精的寻言栽倒在了鹿悠的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一个作者的碎碎念———————— 寻言：妈哒第一次居然失策了……==。 第十四章【你终于是我的了】 “师父，我……” 从射完精的顶峰上缓下来之后，寻言紧张的看着鹿悠，有些支支吾吾的。 “嗯……你弄完啦？”鹿悠平复了一下呼吸，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嗯，但是我……” 鹿悠摆了摆手，推开了他再度凑上来的脸，哼哼唧唧的：“好啦好啦，弄完了就睡觉吧，好困哦……” 虽然仙躯是不需要睡眠的，但偶尔睡睡还是蛮舒服的，所以鹿悠来到人间之后就渐渐养成了睡觉的习惯，到现在，已经可以到点就感觉到困了。 话刚说完，鹿悠就把下面那根赖着不走、因为刚射完精所以现在有些疲软的大肉棒给拨了出去，发出了「啵」的一声。 然后侧过身，蹭了蹭身下的软软的被褥，闭上了眼睛。 “……” 他花重金买回来的东西就这点效果？？？ 寻言心痛的支着身子，看着身下这个呼吸平稳的姑娘，思绪有些复杂…… 嗯……毕竟是凡人制作的药，效果再好，名字再响亮，用在真正的神仙身上怕也去了全部的药效。 所以就今晚的效果来看，这个药效还是可以的==。 嗯，十分可以，可以到他居然动都没来得及动就泄了！ 动都没来得及动！ 想想今晚的战绩寻言就懊恼的想要自挂东南枝！ 这么多的春宫图和艳事书籍都白看了吗！ 啊啊啊！！ 他不甘心想要把鹿悠再弄起来，但是又不舍得…… 于是他就这么支着身子，看了她好久，半晌才起身，找了块湿棉布打湿，回到软榻上给鹿悠细心的擦干净了全身，然后把小人儿抱到了床上，草草把自己也处理了一下之后，也上了床。 那具柔软的小身子一入怀，寻言满足的呼出了一口气。 看着她那长长的、根根可数的睫毛，他的心里仿佛塞满了蜜饯，无声的咧嘴傻笑着。 师父，你终于是我的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鹿悠就被下体传来的一阵阵酥麻给弄醒了。 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自己的两腿之间，正埋着一个上下窜动的头。 “嗯……” 没忍住的一声娇吟溢出了小嘴，埋首在她的腿间吮的啧啧作响的寻言抬起了头，他的薄唇被蜜液给沾湿，一片淫糜的水色。 “师父，你真甜……” “……” 鹿悠不想说话，她拿手遮住了眼睛，懒懒的哼哼，默许了寻言的动作。 不害臊的说……经历了昨晚，她发现这个事情还是蛮舒服的…… 寻言笑了笑，继续低下头，回想着之前在书中学到的技巧，卖力的取悦着她。 一时间，屋子里充满了暧昧的呻吟声。 鹿悠的身子很敏感，几乎是很快就达到了第一次高潮，寻言贪婪的吸掉了她涌出的蜜液，两只手伸到了身下，握着自己那根叫嚣不已的大家伙，难耐的上下撸动着。 虽然润滑不太足，但以他的毅力也就只能到这了，再做下去，下面就要憋爆了！ 寻言一边粗重的喘息着，一边不舍的最后吮了一下被阴唇包裹的那颗滑嫩的小豆子，然后跪起了身，让鹿悠再次趴跪着，翘起屁股对着他。 寻言握着那根昨晚仅仅只是尝到了甜头，却没吃饱的大阴茎，一下一下摩擦着穴口，就在他找好了角度，准备一冲而进的时候，鹿悠撅着小屁股迷迷糊糊的哼哼着： “你不用昨晚那个东西了吗……？” “……” 寻言俊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龟裂…… 他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不用！” 然后他让鹿悠换了个女上男下的姿势，掐住她的腰肢，让她的小穴对准自己的肉棒，用力往下一按！ “嗯……！”鹿悠几乎在吞进去的同一时间低声尖叫着：“好撑！好涨……！你快出去……！” “嗯啊……” 寻言爽的一哆嗦，激动的连缓口气都来不及，掐着她的小腰就开始了生猛的抽动！ 经历了昨晚之后，故地重游的寻言这次倒是找准了诀窍，不会再那么容易泄了，一下一下挺动的那叫个凶狠，整个人被她下面的那张小嘴绞的欲仙欲死，更是有点失控的操的酣畅淋漓几近疯狂！ “唔……啊啊啊……好……好快……不行……” “呃……师父……！”寻言眯着眼，看着鹿悠那张白嫩嫩的祸水小脸在自己身下失措迷离，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也泛着红色，那对软乳随着他的粗大阴茎一进一出而一上一下的，恍惚了他的心神。他一边舒爽的长啸着，一边耐不住诱惑，低头咬住了一颗一直在晃动的弹嫩樱果，大口大口的吞食着…… 两个人就这么一干干到了快正午，寻言在小厮一遍遍的敲门声中，才勉勉强强的尽了兴，放过了她。 鹿悠的下体一片狼藉，乳白色的精液粘粘糊糊的一大滩，再加上自身喷出的淫液，几乎沾湿了一半的床铺。 寻言把自己收拾好之后，取了块干净的方巾打湿，回来细细的帮鹿悠擦干净了身子，然后再帮她一件件套好了衣服。 “师父，”寻言把她抱到梳妆台前，把她轻轻的放到凳子上，然后拿起了一边的木梳，垂眸仔细的给她梳着长发：“我出去处理一点事情，应该一个半时辰之后就会回来了。” “……” 鹿悠听到了，但她沉默。 从擦身子到梳发，她全程都没有说话，像个布娃娃一样乖巧的任凭他摆布。 他是真的长大了…… 这是鹿悠第二次感叹了。 梳头的时候她刻意不去看铜镜里他映出的眸子中，那满的几乎溢出来的柔情。 但身后那具带着体温的身躯，肆意的散发着成熟雄性的气息，却将她团团围住，让她有些微微心惊。 她不禁有些失神，连寻言后面说了什么也没听到，直到他给她梳好了头发，俯下身要亲她，她下意识的往后一躲。 “……” 那好看的薄唇抿了抿，鹿悠垂下半个眼帘，不敢抬头看他。 “……罢了，”寻言直起身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捏了捏她白皙的小脸，笑了笑：“乖乖等着我，好吗，师父？” 第十五章【不要躲啊……】 寻言走后没一会儿，就进来了两个丫鬟收拾屋子，两个小姑娘看到床上和软榻上的被褥那狼藉不堪的样子，都不禁红红了脸，抬眼小小瞄了瞄坐在一边发呆鹿悠，在心里悄悄咂了咂嘴： 看样子昨晚这该是有多激烈啊…… 这个姑娘看起来这么倾国倾城的娇嫩模样，现在居然还能下床，啧啧…… 鹿悠才不在乎对方在心里对她想什么，她坐了一会儿，越发觉得无聊，便站起了身，打算出去找找寻言。 然而她却没想到……她在的这个地方这么大。 在各种小园林和长廊里兜兜转转了半天，鹿悠最后连出来时的屋子都找不到了==。 而且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穿着柔软丝绸鞋的小脚有些隐隐作痛，鹿悠郁闷的转了半天，总算是在一个桥边看到一个正在给花花草草浇水的小厮，她不禁开心的小跑了过去： “你知道寻言在哪呢？” 面前的小厮看到这么一个娇滴滴水灵灵的小美人在对自己说话，登时就愣在原地，张着嘴半天才回答道：“嗯……啊……寻少主……那个现在……现在应该在书房里……” “书房在哪？” “姑娘您要一直保持直走，穿过这个长廊之后就到了一个院子，然后在第二棵千年古树边向右转……” 这么巴拉巴拉了一半天之后，鹿悠道了声谢谢，好不容易走出这个地方之后，她又一次悲催的迷路了…… …… 为什么这个府邸这么大啊啊啊？！！ 好在最后，鹿悠总算是找到了书房，悄悄推开门，探进去了一个小脑袋，仔细打量着屋内的样子。 屋子里面满是一股宣纸、书籍和墨的味道，闻起来有些压抑。 寻言坐在桌子边，一丝不苟的审阅着手里的账本，整个侧脸的线条是那么的流畅和俊美，鹿悠眨眨眼睛想了想，要不还是不打扰他了。 “师父。”就在她刚打算缩回脑袋的时候，寻言突然唤她，连头都没抬一下。 “……” 鹿悠只好把门推开，走进了屋内，把门从背后关好，踱着小莲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她刚靠近他，寻言就放下了手里的账本，转过身用胳膊环住了鹿悠柔软的腰肢，把头放到她柔软的小肚子上，隔着衣服轻轻蹭了蹭： “师父都在门口了，怎么不进来就要走？” “……” 鹿悠被他的动作有些吓到，两只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只好悬在半空。 “……我怕打扰到你啊……”鹿悠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一堆账本，有点着急的推了推他的头：“好啦好啦，你快点看吧。” “嗯，好。师父陪我一起看。” 寻言说完，胳膊一用力，让鹿悠的身子转了个方向，软软的小身子窝在他的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 “……” 鹿悠感觉到下面坐的腿很热，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现在有些心乱造成的，总之她就是感觉好热，不知不觉冒出了点点香汗。 寻言那沉稳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一下一下撩的鹿悠身子酥麻，她无助的用贝齿咬住粉唇，水汪汪的眸子四处瞎看，好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一时间，整个书房内只有沙沙的翻纸声。 寻言看账本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但无奈账本的数量有点太多了，应该是这几天他们赶路的时候攒下来的，鹿悠窝在他的怀里，一直眼巴巴的盼着他能快点看完，虽然隔着几层衣物，但鹿悠还是感觉到小屁股下面的温度是越来越高，她有些难以忍受了，就悄悄动了动翘臀，隔一会再悄悄动一动。 然而没一会她就感受到多了一根东西顶着她，而且还越来越硬…… 鹿悠这下再也憋不住了，“嗯……你能放我下来吗……” “师父想要干什么？” 寻言低低地笑了出声，心情极好的把头埋到她的脖颈间，咬了两口。 鹿悠怕怕的缩了缩肩膀：“唔……你不要这样……我好回家了。” “回家？”寻言的身子突然一顿，充满磁性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师父这就要走了？” “啊……” “……” 寻言没有说话，把她的小脸掰过来，强迫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你不要这样……”鹿悠有些慌乱的移开了视线，嗫嚅出声：“本来我是想就过来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然后听听你告诉我这几年你经历了什么，才来的……现在我觉得我差不多好走了，昨、昨晚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用发生过吧……” “我这几年怎么过来的，师父难道是真的不知道吗？” “……” 鹿悠垂下了眼帘。 她这个确实是知道的，就在他回来的那天和她有肢体接触的时候，她用仙术窥探了一下他这几年来的记忆。 “可师父还是由着这个借口来了，是真的对我没有感情吗？” “……师父关心徒弟，当然是天经地义啊……” “好，那师父应该也知道，在这里，一个女子若是和一个男子发生了这种关系……” “知道，”鹿悠鼓了鼓小嘴，她当然知道人间的女子地位不比男子地位高，普通人家的女子若是清白被别的男子夺走了，要么嫁，要么自刎，要么自甘堕落卖身青楼，反正这后半辈子是毁了。 “但是我又不是寻常女子啊……而且你都这个年纪了，也该找个好姑娘好好过以后的日子……” 寻言看着她那一直躲闪的眸子，听着她那明明是强弩之末但还在狡辩挣扎的话语，有些气结，控制不住的高了声音：“你明明就是对我有感情，却为什么要躲！” 我只是想听你光明正大对我说一句喜欢我而已啊…… “你……” 胳膊被他有些用力的抓住，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挣脱不开，再加上他的步步紧逼，让鹿悠彻底慌了神，她垂下头，成仙之后第一次有泪水糊了视线。 啪嗒。 豆大的泪珠滴到寻言的衣服上，他的心不自觉的刺痛了一下。 “师父，我错了……”寻言软下了态度，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抚上了她的小脸，给她擦着眼泪，声音又恢复了平时那宠溺的声线：“我不好，我不该这么自私的逼你……吓到你了吧……” 然而不管是谁，被这么哄着，眼泪总会控制不住的越流越多，鹿悠憋了几下都没把眼泪憋回去，最后只好一只小手揪着寻言的衣襟，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呜呜哭着。 寻言把手放到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给顺着毛，但他渐渐感觉到了哪里不太对劲…… “你的脚怎么了？” 第十六章【许你一世柔情】 回到了寝室，软榻和床上的被褥已经被换新了，寻言抱着鹿悠，把她放到软榻上，在屋内拿了一块干净的方巾，然后出去端了一盆温水回来，坐到软榻边，小心的托起她的一只小脚，慢慢脱去鞋袜。 这一脱，寻言才发现里面的情况有多严重，一只白嫩嫩的小玉足被鞋袜磨损，鲜血淋漓，脚底几乎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 寻言蹙紧了眉头，整个心脏都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原是鹿悠成仙的时候，褪去妖身换成仙躯，整个人全身的肌肤也差不多换了一遍，再加上成仙之后就鲜少用脚走路了，今天她去找自己的时候，走了太多的路，本来就娇嫩无比的玉足，经受了以往没有受过的巨大摩擦…… 几年前和寻言在一起的时候，她的鞋子都是用湖水幻化的，其柔软程度不是凡人的手艺能媲美。而自从她来到这里被克制了仙术之后，就不能自己变鞋子穿了，哪怕寻言给她找的鞋子用料再珍贵、再柔软，她走多了路也还是会把脚给磨破。 或许他真的不能这么自私…… 寻言抿着唇，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小脚给擦干净血污，满脸的心疼，甚至连手都有些颤抖。 鹿悠看在眼里，她绞着小手，移开了视线。 “师父你在这里一等，我去给你拿些药来。” 半晌，寻言把她的两个小脚都细致的擦的干干净净，端起一盆血水站了起来。 “不用不用……”鹿悠连忙抓住了他的衣袖：“这种程度的伤，明天一早就会好了的……” 虽然她的仙躯在这里被抑制了很多，但白骨生肌的恢复力还是有的，就是不比以前的速度更快了。 “可是你多一分钟的疼我也看不下去……”寻言说道，深邃的眸子里满是自责，他握住她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俯下身轻轻亲了亲她的手背，然后转身快步出去了。 很快，寻言就拿着纱布和一个瓶子回来了，他坐到软榻边，开始给她包扎那一对玉足。 “师父，”他一边上药，一边慢慢的开口：“你要是想走，就走吧……” “……？”鹿悠一怔，对他的态度突然改变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这么强行把你绑在我身边……恨透了这种我保护不了你的无力感……但是师父你说让我去找个好姑娘过完余生……” 说到这里，寻言刚好包扎完了她的一对小脚，他把其中一只握在手里，轻轻的摩挲了几下，才抬头看向她： “我是真的做不到……我只要你好好的……” 真的，只要你好好的，哪怕这一世我们都永不相见。 “师父，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安排马车把你给送回去……大概三四天，你的身子就能恢复正常了……” 说着说着，他就再也说不出来话了。 缓了一会儿之后，寻言才有些哽咽着开口：“……师父，我希望下一世我还能见到你。” 说罢，他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里的玉足，慢慢起身：“师父你好好休息，我明天……” 话还没说完，鹿悠突然扑过去抱住了他。 “不要走……” 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的手都在有些微微颤抖。 “……师父？” 鹿悠没有再说话，她跪在软榻上的腿微微用力，把他推到在软榻上。 “……” “……”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鹿悠突然从他的胸口抬起了头，动了动身子，两腿张开跨坐在他的小腹处，伸手就要脱掉他身上的衣服，贝齿咬住下唇，一张漂亮的小脸上有着四分的羞涩和六分的认真。 “师父……？”寻言有些怔愣，因为怕鹿悠一个不小心再受了伤，便无比配合着她脱去了自己的衣服。 很快，一具充满着力量的男性身躯出现在了鹿悠眼前，鹿悠手不停，接着开始脱自己的衣裙，很快，她的身上只剩下堪堪遮住胸乳的肚兜了，下面的亵裤才刚褪到腿窝处，仅露出了毛发稀少的肥美粉嫩的私处。 然后鹿悠往后移了移身子，伸出小手握住了他腿间那个还没苏醒的阴茎，不是很熟练的上下撸动了两把，倒是瞬间激起了寻言的渴望，原本软趴趴的家伙很快就窜了个头，也硬了起来。 鹿悠握着那根大东西，跪起了身子，一手不停的撸动着，另一只手则主动拨开了自己下面的大小阴唇，露出还没有经历过一点润滑、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穴口，对准了那个大家伙…… “啊……”寻言忍不住仰头低喘了出来，但当他下一秒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吓得几乎失声喊了出来：“师父你……等一下！！” 他飞快出手想去托住那个要对着自己坐下去的小屁股，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鹿悠微微抬起了臀，然后猛地把那根大肉棒给自己强行坐了进去！ “唔呃——！” 下一刻，寻言整个身子一僵，整个手青筋暴起的用力抓紧了身下的被褥！ 啊啊……不行……好紧！紧死了！！ 没有一点润滑的小穴硬生生的给喂进去了这么粗的一根阴茎，整个穴肉都使出了浑身解数用力紧缩着，恨不得把那根东西绞碎了，绞的小一点来减轻痛苦。 被绞好疼……但是也好爽……爽透了！ 鹿悠也不好受，她在被贯穿的那一瞬间就难受的差点哭了出来，整个小脸不自觉的用力皱着，看上去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可怜巴巴的。 寻言的喉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的低啸，他现在很想掐着她的小蛮腰不管不顾的狠狠挺动起来！ 但是他的理智在一遍一遍的告诫他，现在硬来只会再次伤了她…… “骗你的……” 就在他被折磨的烦躁不已的时候，鹿悠坐在他的身上突然开口说话了，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打在他的小腹上，鹿悠刚说完第一句话，就难过的捂住了眼，压抑不住的继续哭着： “说让你找个好姑娘过完余生是假的……” “一辈子就一辈子嘛……我长生不老还怕你这短短一辈子……？” “……师父……”寻言努力听清楚了她的话之后，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师父……你的意思是？” “好嘛好嘛，我承认就是了……” “……喜欢你。” 第十七章【来者不善】 终于如愿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东西之后，寻言整个脑子嗡的一声。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鹿悠抽泣的声音。好一会儿寻言才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激动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烟花！ “师父！你再说一……唔！” 当他激动的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想要再听一遍那三个字的时候，却忘记两个人的下面还牵连在一起，这么大幅度的一动，那根还塞在里面的大阴茎抽动了一下，再度唤起了他的欲火。 “唔……！” 鹿悠痛苦的皱了一下眉头。 寻言见罢，抓紧把自己的东西拔了出来，鹿悠却不满的晃了晃腰肢，还带着哭腔的喊着： “不要走……” “好好好，不走不走……”寻言开心的大笑着，把她的两条小嫩腿儿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手固定着她的腰肢，把薄唇凑到了那两片诱人的大阴唇边，张嘴就开始了激烈的吮吸啃咬。 “嗯……！” 鹿悠的身子一僵，整个人就颤抖了起来，埋在腿间给她啧啧吮吸着的那个嘴异常激烈，寻言感受到了一颗滑嫩的小珍珠从一层薄薄的、滑滑的皮下充血、鼓了出来，舌尖立马对着那棵小珍珠发起猛攻，激的鹿悠呻吟声更大，很快就分泌出了一小股淫液。 他舔掉了那小股淫液，下身那早已经勃起了的阴茎格外兴奋，一遍遍叫嚣着想要想要，但现在却不能享受这个甜美的小穴，寻言只好用另一只手飞快的套弄着，上面的舌头不停，一波一波的刺激让鹿悠的身子开始抽搐起来： “嗯……啊哈……不、不行了……唔……！” 两腿抽搐着一伸直，阴道里喷出来了一大股蜜液，寻言整个嘴包裹在花穴的外面，一滴不落的全部吞食了下去，到达高潮的鹿悠浑身没了力气，两个小腿软软的滑了下来，花穴和他的薄唇分离。 寻言粗喘了几口气，咂咂嘴，咽下了嘴里的蜜液，然后直起身子跪到鹿悠身边，捉起她的一只小手，引导着她紧紧的握住自己的阴茎，上下快速的撸动着： “师父……不行了……你帮帮我……” 那根东西硬硬的，滑滑的，像一个铁棍外面包了一层柔软的丝绸，但此刻炽热的像是要灼烧她的手。 “唔……” 寻言的额头开始滑下汗珠，他让鹿悠把自己握的更紧，上下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咆哮声也越来越急促。 没过一会儿，寻言呻吟了出来，他眉头蹙紧，突然身子重重往前一挺，鹿悠感觉手里的肉棒一阵急促的抽搐，一大股粘稠的白浊溅到了她的胸脯上，小樱果都被白色的液体给掩盖了起来。 “哈啊……” 好歹是射出来了一次，寻言缓了缓，再次起身，来到了鹿悠的腿间，探进去了两根手指，开始了新一轮的润滑。 等鹿悠再去了两次之后，寻言才粗喘着，把那根又重新胀痛起来的大家伙抵在了她的穴口处，握着那还沾着些许精液的滑腻腻的龟头在穴外上下蹭了蹭，把白色的精液尽数蹭到了小阴唇上。 寻言俯下身，把薄唇凑到鹿悠的耳边，低低的唤了声： “师父……” 然后话音刚落，腰身一挺，把那个大肉棒再次送进了天堂！ “哈啊……！” “嗯……！” 两个人几乎同时呻吟出声，寻言舒爽的一个哆嗦，一手揉捏着手感极好的翘臀，一手掐着她的腰肢，一刻也没有停歇的就开始了疯狂的抽插！ “唔……啊啊……不行……好快！！”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充满着原始的呻吟声…… 第二天一早，寻言醒过来的时候，看着臂弯里沉沉的睡着一个小精灵，登时就弯起了唇角，忍不住伸出指头，捏了捏她的小鼻尖。 “……唔。” 鹿悠把他扰人的手给挥开，小脸埋进他赤裸的胸膛上蹭了蹭，然后艰难的睁开了迷蒙的大眼睛。 “师父。”寻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直接咧开了嘴：“早。” “……”鹿悠看着面前这一张笑的无比欠揍的俊脸，有点不爽，哼哼道：“说的是好听。” 寻言嘿嘿笑着，臭不要脸的继续得寸进尺：“师父，你昨晚跟徒儿说了什么？当时我的注意都在别的地方，没仔细听。现在忘了，师父你能再说一遍吗。” “你……你……我昨晚说我要回家！”鹿悠起床气加上恼羞成怒，扑过去咬了他的胸肌一口，愤愤的说着反话。 “好好好，咱们现在不就在家里吗。”寻言笑着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夺回了主权，来了一场限制级的晨练。 很快，半年过去了。 在互相表白了心意之后，这俩只的日子过的那叫个甜腻，每天都跟泡在蜜罐里似的。 这天，鹿悠按照往常一样在书房里陪着寻言看账本，她舒服的窝在寻言的怀里，捏着他的一缕头发和自己的一缕头发编成结，然后拆开，然后再编成结…… 玩了一会儿之后鹿悠觉得好无聊，眼珠子转了转，小嘴抿着偷笑了起来，小手慢慢伸到了寻言胯间，隔着衣物捏住了现在还是软软的小寻言君。 “嘶——”原本在认真看账本的寻言不满的一皱眉头，挑着眉毛看向了怀里的那个小坏蛋：“怎么了？” “现在的手感好~” 鹿悠腆着个小脸，嘿嘿笑着，同时小手捏了它好几下。 “……” 寻言的脸登时就有点阴沉了，眸子里也迅速窜上来一股小火苗。 就在屋内的气氛升华到即将要发生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时，书房外面传来了小厮的声音。 “主人，枫家家主来了——” “……” 寻言的身子一僵。 鹿悠知道，这个枫家家主是长安城的首富，和寻言的交情不一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登门拜访。 既然是老友来了，也就不好意思晾着人家不是，于是鹿悠就推了推寻言，催促道：“好啦好啦，你快去吧。” “好，”幸亏这次的火还没被撩的很大，寻言应了一声，低头在她的脖颈处咬了一口：“等我回来再继续。” “小色狼！” 鹿悠眯起眼睛笑着嘟囔了一句。 会客的大厅离书房还是挺近的，寻言整理了一下衣服，很快就到了大厅里，一位穿着白衣、清俊儒雅的男子，早已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等候一段时间了。 “枫兄。” 寻言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叫了他一声。 “寻弟。” 枫染城看到了他，唇角一弯，站起来回应道。 然而，就在寻言刚走到他的身边时，枫染城的脸色突然一僵！ 但他很快就处理好了自己的情绪，随意的和寻言寒暄了几句之后，便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我上次来的时候，寻弟出来的也有点迟啊，莫不是这院落里藏了个美人？” 寻言听罢，心里暗自一惊，但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枫兄说笑了，我这院落里要是藏有美人，就凭我和枫兄的关系，怎能不会带出来？况且我这个年纪，要是院落里有个美人也不足为奇吧，何必藏着掖着？” “嗯，也是啊……”枫染城笑了笑，单手撑开一个折扇，悠闲的扇动着，却再次语出惊人：“只怕寻弟的这院落里藏的不是普通美人罢！” 话音刚落，枫染城突然凭空从寻言的面前消失了，寻言暗道不好，快步朝书房赶去。 第十八章【神兽应龙】 书房内。 鹿悠坐在桌子边，一边握着笔百无聊赖的帮寻言看着账本，一边晃着小脚。 对于现在的这副弱鸡的身子，鹿悠除了一开始总是会因为不太习惯而磕磕绊绊把自己一不小心弄流血，到后来的渐渐适应。现在几乎都是以寻言抱着她来代替走路，所以她都是赤着小足，白嫩嫩的脚腕上还栓上了一串红绳的银铃，随着她晃脚而嘀铃铃的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这半年里从来没有出过这个府邸，因为这个长安城中处处藏龙卧虎，她的全部仙力也不是一出府就会全部恢复的，寻言怕保护不好她，便一直没敢带她出去走走。 但很多时候寻言因为必须要因为公事外出而不在她身边，每次回来的时候看着她那一张暗淡的漂亮小脸，总是会心疼的不行，他不止一次的向她承诺，等他把家族以后的事情都打点好了，就陪着她回到那个湖中的小屋子里去度过余生。 但没关系啦，只要能陪着他，一直待在这里也无所谓啊。 毕竟她也知道，他现在在忙的事情怎么会那么容易就结束，这就是凡人啊，很多事情就够他们忙一辈子的了。 啊啊……想想他老的时候啊……一定是一个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小矮老头子。 一想到一个小老头子跟自己这般无赖撒娇，鹿悠就捂住小脸咯咯的笑了。 想想就觉得真好啊，要是能跟他一起白头就更好了~ 鹿悠收起傻笑，清了清嗓子，继续摇头晃脑的帮他看账本。 手里的纸还没翻几页，书房的门就蓦地被打开了。 “怎么这么快啊，你不会就随便招呼了人家几句吧。”以为是寻言回来了，鹿悠头也不抬的就开口问道，但半天都没听到对方的动静，她便困惑的抬头看去，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正眼神怔愣的看着她。 鹿悠的小脸一下子就僵掉了。 这个人……总感觉很熟悉…… 枫染城看清她的小脸之后，倒是没防备的被狠狠惊艳了一把，虽然面前坐在书桌边的少女浑身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淡雅衣裙，全身上下也只有那一根簪子松松散散的在脑后绾了个发髻，但那张令世间颜色都暗淡的容颜竟让他怎么都移不开眼。 好在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回过了神，把脸甩到了一边，在心里愤愤的嗤了一声： 哼，果然是魅惑人的祸水祸根，都得道升仙了也难改这恶性！ 下一秒，他提气朝鹿悠飞速闪去，同时左手蓄力就要擒向她的脖颈。 鹿悠现在的这副身体来不及躲开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狰狞的大手袭来。 预料的感觉并没有如期发生在她身上。当枫染城的指尖刚触到那脖颈上吹弹可破的肌肤时，寻言及时赶到了书房，速度极快的将他狠狠摔到另一边，同时将身上的外袍解下，披到鹿悠身上。 他把她从椅子上稳稳的抱到一边的软榻放下，轻柔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他用身子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寻言抱歉的看着她那有些惨白的小脸，低低出声：“抱歉啊……师父，这次的事情可能有点棘手，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动，好不好？” “……”鹿悠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衣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她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现在一感受，她才发现自己究竟有多么后怕刚才的事情，怕的浑身都在发抖，都在出冷汗，怕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寻言给了她一个轻松的笑容，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决绝的把她的小手从自己的袖子上拨弄了下来，转过了身，面对着身后的枫染城。 “寻弟，好快的速度。” 枫染城好整以暇的站在他面前，闲适的打开了扇子悠悠的扇动着。 寻言笑了，他用身子把身后的鹿悠遮的严严实实的：“枫兄说笑了。” “你身后的那个小美人是仙吧。”枫染城收起了扇子，他挑衅的向寻言抬了抬下巴：“还是妖怪变成的仙，怎么，你不想看看她的妖身是什么？” 妖怪得道升仙，不到生命垂危千钧一发之时，是不会恢复原妖身的。 “枫兄今天怕是不能如愿以偿了。” 寻言说完这句话之后，枫染城几乎和他是同时发力，两道身影的交手速度飞快，鹿悠两只小手绞的紧紧的，指尖都在泛青。 轰的一声巨响，枫染城瞬时的失神，便被寻言一个回身拍向了一边的书柜，寻言的下手的力道极猛极狠，整个书柜轰然倒塌。 “……” 枫染城半个身子被埋在书籍和木架里，寻言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怎么样，正犹豫到底要不要再补一击的时候，废墟里忽然传来了咯咯咯的声音。 突然，一道快的几乎看不见的身影迅速挥开了身上的重物，猛地扑向寻言，把他重重的扑倒在地，同时瞬间撕裂了寻言左肩上的一大块肌肉，瞬间鲜血喷涌，白骨森森可见。 被撕裂去肌肉的瞬间，寻言用力挣脱开了他的桎梏，但枫染城没给他时间站稳，接二连三的开始了猛攻，他一次次扑向寻言，双手化成了尖锐利爪，他每碰到寻言一下，就在他的身躯上豁开一个大口子。 寻言不知道枫染城变成了一个什么怪物，他现在的力量和速度都暴增了不少，他只能一昧的后退和抵挡，但最终还是不敌浑身失血过多而导致的眩晕，重重摔跪在鹿悠面前，半支着身子看着她苦笑道： “啊……真是的……本来是……不想让师父看到这样的我的……” 鹿悠被他浑身的血给激的头脑一片空白，她想冲下去，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边早已被寻言布下了结界。 凡人是不能擅自布下结界的，极少极少数人才有资质，更有极少极少的人能成功，她从未教过他如何下结界，也更不知道他离开自己的这几年有谁教过他这个。 她看向寻言刚想问他什么，却吃惊的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正飞速的愈合！ 几乎下一瞬，枫染城扑过来直冲鹿悠，寻言一个弹跃起身踢开了他，两抹身影再度纠缠在一起，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纠缠伴随着血肉飞溅的狠利。 肌肉被撕扯开的瞬间随着血花飞溅，又有新的肌肉在疯狂的生长着，填补着伤口，这仿佛是—— 两头野兽在嘶鸣！ 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渐渐分离，两个人分别站在不同的地方，彼此对持着。 枫染城还是那一副闲适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寻言的整个身躯都有些畸形，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遍布了蛇纹一样的青鳞，那修长的大手化成了一双可怕的利爪，他的呼吸十分粗重，整个人似乎很烫，因为身上都可以看到白色的雾气。 “哦~你这是想渐渐把自己改造成妖，然后再刻苦修炼成仙，好和你后面那个小祸害长相厮守吧，”枫染城看着他现在的外貌，啧啧称奇道：“嗯，对凡人来讲，你的头脑和这副身躯的资本已经是极为珍稀的难得了，可惜……” 枫染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真自私啊，动用了家族这千年来积攒的多少妖怪的内丹怨魂，却只是为了你的一己私利？” “这个家，我谈何有半点感情可言？”寻言哈哈笑道，下一秒语气一转，寒冷又透着压抑十足的威严：“他们一个个的都想让我死！” “啧啧，是吗？真好啊，一个人不人妖不妖的小半妖，和一个擅离职守违反天规的小仙，我今天的收获颇丰嘛。” 枫染城笑了笑，突然他全身的气压暴涨，整个人被一股白色的气旋包围，透过这个气旋，外面的人依稀能看到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正在生长。 枫染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不是一直在好奇，为什么我进了这个府邸，却没有任何异样？” “因为我不是妖，也不是仙啊。” 浓雾散尽，一个长着鸟嘴蛇身的巨龙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背后是一对巨大的羽翼。 它是上古的神兽，应龙。 第十九章【离】 《山海经·大荒东经》中曾有关于应龙的记载：【大荒东北隅中，有山名曰凶犁土丘。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旱而为应龙之状，乃得大雨。】 像他这样的神兽，平时都是隐在深山老林，要么就游离于三界之间，但鲜少插手一些鸡毛蒜皮的杂事。 可这只应龙，如果鹿悠没记错的话，在当初她还在王母娘娘身边受宠的时候曾见过它一面，它在王母娘娘面前宣誓要孝忠天庭，维护天庭的法律法规。 所以她才会在一开始觉得他有些熟悉。 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鹿悠的心彻底沉了。 “嗯，这个小仙长的倒是蛮对我胃口，说不定等我一会儿干掉了你，在把她送去天庭之前还能好好玩几次。” 枫染城那青绿色的龙眸看向鹿悠，滴溜溜的转了转，笑嘻嘻的说道。 “滚——！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寻言被彻底激怒了，黑色的鳞片蔓延到了他的脸上，看起来格外狰狞，他嘶吼出声，及其迅猛的再度扑了上去。 鹿悠早在枫染城亮出了自己的原身之后就整个人都慌了，她一边边的捶打着结界的内壁，歇斯底里的呼喊着，但她的声音就是无法穿透到外面，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再度撕打起来。 应龙初是水虺。水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 她不知道这些年寻言把自己强化到了哪一步，但就是她，仙术鼎盛时期都很难与之抗衡，更何况是连凡体都还没彻底脱离的他！ 但即使是枫染城拿出了原身，可两个人之间也还是势均力敌，强大的力量四处乱涌，波及到的方圆五里一片废墟狼藉，鹿悠因身在结界里才得以安然无恙。 府邸被损坏，她感受到体内原先一直被压抑住的仙力正在慢慢恢复。 寻言的速度很灵敏，枫染城几个来回就防守不当，右半边的身躯被刺出了半尺深的爪痕，右翼的肌肉处几乎全裂，好在他恢复能力也很惊人，几次吐息间，裂开的肌肉就长合了。 念在寻言现在还是半个凡人，枫染城并没有使出全身的实力去痛下杀手，双翼用力一挥，扰乱了寻言的视线，然后左爪擒住了他，借助自身的重力把他从半空中狠狠打压进地面！ 枫染城想就此击弄碎他体内那颗半成型的妖怪内丹，来解除他现在的妖化状态。 鹿悠看到这一幕，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虽然浑身的仙力并没有恢复多少，但她还是使出仅有的全部能耐想要挣脱开这个结界：“……！” 鹿悠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枫染城的注意，它双翼一挥朝鹿悠飞来，还没等它靠近，寻言从它身后弹起，直直的冲向他，速度快到它根本来不及反应！ 噗呲一声，那利爪刺穿了他的龙鳞，刺进了它的体内…… 这一爪几乎劈到了它的心脏！ 不敢再怠慢，枫染城一个甩身甩掉了他，拿出了全部的精力拼向了寻言，但仅仅只是几回合后，枫染城的脑袋嗡的一声： 他的力量是真的强！强到超乎了他的想象！ 它看着寻言狰狞的猩红双眼，一击一击的使它被打压的根本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力，一个失神间，它的右翼被连骨削落，巨大的身躯从空中重重的撞进地面，青绿色的眸子映出寻言从空中俯冲而下的身影。 他要捏碎它的心脏，他要它死！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甘心，枫染城还是动了动利牙咬破了舌头底下一直藏着的一颗药丸。 铮——！ 寻言的利爪没有如愿刺进它的体内，而是打在了它外面的鳞片上，发出了沉重悠长的金属撞击音，人也被弹到了一边。 它的全身开始咯咯作响，那颗药丸让它全身的力量都瞬间暴增了几百倍，鳞片变成了坚硬无比的银白色，那断掉的右翼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骨架，骨架上钻出来了肌肉一点点填满，很快，肌肉全部填充好了骨架，还覆盖好了锋利的羽毛。 寻言被弹到了它的一边，发现它身边的压迫感突然增加了不少，还没等他惊讶完，枫染城腾空而起，直直冲向寻言！ 寻言被它周身散发的压迫感给压制的动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硬抗过这一击。 不要！ 不要啊啊啊——！ 鹿悠看着暴化后的枫染城化成一道银色的巨大影子，带着恐怖的力量冲向寻言，眼泪瞬间从眼眶中决堤了，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划破长空，她身边的结界粉碎消失了。 这意味着结界的施法者奄奄一息或者已经生命消逝了。 她面前掀起了巨大的风尘，呛得她睁不开眼。 尘土渐渐散去，鹿悠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半米深的巨坑，枫染城恢复了人身，抱着胳膊俯看着趴在他脚前、浑身血肉模糊的寻言。 “呼，好险啊，幸亏身上有带着这颗药丸，不然今天就被你给干掉了……咳！”枫染城捂住嘴，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大口腥血，他缓了会儿，然后抬脚踢了踢寻言的肩膀，心有余悸：“虽然我赢的不太光彩吧，但不得不说，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啧啧，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居然还没死掉，但反正你体内那快成型了的内丹被我给碾碎了，再加上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算好了你这辈子也算是得落下残疾，我就不取你的贱命了。” “混蛋——！” 就在他话音刚落，鹿悠就闪冲到他的背后，枫染城现在的暴化状态还没褪去，对四周的一切敏感的很，头也没回就凌厉的一拳招呼了过去，鹿悠躲避不急，小腹被狠狠地捶了一拳，一下子被撞飞到了十米远的一处石堆上，喷出了一大口血。 “唉唉看我这个记性，差点忘了你……我这个今天最大的收获。” 枫染城笑了笑，抬脚就想慢悠悠的往鹿悠那边走，却被一只血肉模糊的狰狞大手给抓住了腿。 “我说了你不许碰她……你听不懂是吗？！”寻言的声音喑哑，他的半边脸已经模糊，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歇斯底里，因为他的内脏损坏严重，所以每一次呼吸间就从喉咙里喷出点点血沫。 砰！ “呃啊——！” 枫染城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只见他左手指尖微动，随后就听到一声闷响，那只抓住他的手，瞬间就连带着整个胳膊都炸裂成了一摊肉沫。 “一切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动他干什么——！”鹿悠竭力嘶喊出声，挣扎着站起来再度聚气冲向枫染城，却被突如其来的压迫感给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枫染城笑吟吟瞬间闪到她面前，抬手摸上了她光滑的小脸，然后手指慢慢下移，猛地擒住了她的脖颈，把她给掐着悬吊了起来。 “嗯？你现在居然这么弱啊，为了你的这个老相好，心甘情愿的待在这个府邸里被削弱力量，也真是让人感动。”枫染城赞叹道，有些愉悦的看着鹿悠在他手里无力挣扎，突然发力把她狠狠地甩向了一边，同时速度飞快的移动身子，冲到她身边，在她即将落地时给了重重的一击！ 白色的雾气炸开，带着一股幽香，一只七色的灵鹿倒在他的脚边。 “啧啧，原来是只七色鹿啊。真可惜，要是我发现的再晚一点，你们说不定现在就能如愿的长相厮守了呢。”枫染城不屑的看了鹿悠一眼，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另一边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寻言，却突然一惊。 他趴在地上紧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脸色惨白，身上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上，一颗颗圆润的血珠迅速升到空中，越聚越多，很快摆出了一抹身影。 那抹身影赤红，似凤，似凰，在空中舒展着它的羽翼，发出了一声啸亮的长鸣。 枫染城快速闪身到寻言身边，双脚发力腾到半空中，然后再度重击在寻言的后背！ “噗——！” 寻言咳出了一口鲜血，彻底昏死了过去。 那原本聚集在空中马上就要成型了的血珠四下炸开，带着惊人的热量…… 以血为形，他居然在用自己的命召朱雀！ 连这等禁术都知道、都能使用的来，这个凡人这几年来到底瞒了他多少？ 枫染城看着自己脚下的这个昏死过去的人，额头渗出了丝丝冷汗，这要是再过几年，他还不知道他能强大到什么地步。 可是，管他呢？反正他现在就算能活下来，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威胁了。 就这么想着，枫染城最后踢了他几脚，转身来到了鹿悠身边，轻易的把她扛上了肩头，消失在了原地。 第二十章【大结局（上）】 鹿悠被带回了天庭，枫染城认出来她是王母娘娘的人，便径直把她带到了王母娘娘的面前。 鹿悠跪着在大殿上，垂着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双膝发呆，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知道，擅自离职、与凡人相恋，还随意改了他的命格，她犯这样的错误，按照天规是要抽仙魄剥仙骨的。 可最后王母娘娘念及旧情，便给她降了罪，罚她永生永世被关在羽宿山上，不得踏出半步。 于是，鹿悠就被关在了羽宿山的上一处深洞中，坐在琉璃石砌成的台子上，左足被锁仙链铐住，四周是清冽的泉水，水中还生长着一种茎杆细长翠绿，花瓣晶莹剔透的无叶花，有的浸在水下，有的生长过了水面。 她终日坐在这里，听着汩汩的泉水，看着荡漾着波纹的水面，不知外面过了多久。 把头上绾好的发髻解开，将那支步摇握在手里，鹿悠心里的绞痛一阵烈过一阵。 她不知道那天过后的寻言，有没有活下来，要是活下来了，又过的怎么样？ 鹿悠想到这里，苦笑了一声：这才是最大的刑罚，抽仙魄剥仙骨与之相比都是小事。 仙骨不受时间浸染，它依旧如初，但凡人却不行，他们会死亡，会衰老，终有一日她出来之时，他早已不在这个世上。 他转了世，投了胎，有了另一个名字，另一个模样，但那还是他，却没有了与她的记忆，再也不记得要叫她师父。他会喜欢上另外一个人，也会那么温柔的给她绾发，只是那个能依赖在他怀中的人，再也不是她。 他当初断了那一个胳膊，活下来的话又该如何生存？ 越想就越心慌，越心慌就越难受，最后鹿悠实在是撑不住了，她在某一天闯出了羽宿山。 她要去看看他，哪怕他早已投了胎，变成了另一个人。 天庭上的神仙众多，她只能一辈子待在这里被遗忘，想想那无尽而漫长的时间，与其让她这么漫无目的的活着，还不如抽了她的仙魄剥了她的仙骨，让她灰飞烟灭。 她与看守她的四灵之一的白虎死命相拼，被它斩断了半个仙骨，废了半个仙躯。 仅剩半个仙躯的她，如果不快点得到足够的仙气缝补仙骨的裂缝，不出两个月，她就会魂飞魄散。 但她不在意，反正她这次闯出来，要是被捉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王母娘娘以前再喜欢她，这次也保不了她了，反正都是死，她还不如在死前也要让自己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 繁花绽颜，万物复苏，这世上，有仙动了凡心。 仙躯受损，鹿悠是仅靠着自己的两只脚，一路边走边打听着，总算是来到了长安。 那白嫩嫩的小脚磨破了，再长合，长合后继续磨破，鹿悠一开始还会因为痛而皱起了眉头，到最后已经麻木了。 她找了个人问了问，发现从那天过后，外面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二十年，她算了算，当初寻言要是活下来了的话，现在大概是三十六岁了。 鹿悠又一路问了过去，二十年前那个在长安城中极富盛名的捉妖世家的家主现在在哪里？ 但是很多人都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直到鹿悠问到了一个包子铺的老板，那个老板说他昨天才刚见过他。 鹿悠听到了之后十分激动：“那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他现在在哪我不知道，但是他以往基本上都是这个点来我的店里。”老板一边把蒸笼摆好，一边跟鹿悠聊着天：“因为只有我才会给他吃的嘛……” “那……”就在鹿悠继续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进来了一个步履蹒跚、衣衫褴褛的乞丐，柱着一根捡来的破树枝，慢慢走进铺内。 “喏，你找的是他吧？”包子铺的老板看着鹿悠，抬起嘴朝他努了努，然后顺手从蒸笼里拿了两个蒸好的包子，扔到了门口处，对那个乞丐说：“去吃吧。” 那个乞丐便柱着树枝慢慢走出去了，走到那两个因为在地上滚了几圈，而沾了不少尘土的包子一边，他俯下身子捡了起来，然后狼吞虎咽的塞进嘴里。 “他怎么会……” 因为这个乞丐是披头散发的，所以鹿悠全程没有看到他的脸，不敢上前去确认，可她却确确实实的看到了他是少了一个胳膊的，一想到寻言现在是如此狼狈的样子，鹿悠心尖狠狠地一颤，感觉眼前的视线在渐渐模糊。 “这个啊……二十年前的时候寻府突然变成了废墟，听说是因为捉了这么多年的妖，得罪的不干净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仇家找上门来了……”老板挠了挠头，跟鹿悠解释道：“当人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这样了，没了个胳膊，浑身全是血，半边脸都是烂的，就那么趴在地上，治好之后却发现他整个人都傻了，没有胳膊也瞎了一只眼，生活上的事情完全不能自己照顾自己……” “本来一开始是有很多人帮他的，毕竟我们大家之前受到了很多他的照顾，但自从传出来他身上有不少妖的诅咒，很多人怕波及到自己，都渐渐疏远了他，原来他府上的那些人也不堪流言的攻击，也都跑了。直到现在，也就还只有我和另一家买菜的人还在给他饭吃……” “我把包子扔出去，是因为我店里的客人之前找我算账，说不许让他出现在我的店里，否则他们就不来了。这个店铺是要养活我们一家五口的，所以我就只好把包子扔出，好让他在外面吃……” 鹿悠听到这里，整个心脏都在颤抖，她看到寻言吃完了包子，柱着树枝离开了包子铺门口，连忙道了声谢谢，追了出去。 她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想叫他，但又不敢叫出声。 害怕、惊喜、难过。 这三种情绪的来回切换让她痛苦至极，她抿着小嘴，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她跟着他走了好久好久，走到了城外的一处半塌的破庙里，她看着他娴熟的穿过足有半人高的野草，走进庙中找了个地方坐下，抬起脸看着天空发呆。 这时候，鹿悠才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脸： 一半的脸满是斑驳的、磕磕绊绊的伤疤，那半边的眼睛已经瞎掉了，睁不开。他的另一半边的脸上满是皱纹，脏兮兮的头发已经可见几缕白发，配上他那佝偻的身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 就算他的容貌变的再厉害，鹿悠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真的是他。 “寻言。” 终于，她走上前，唤了他一声，不顾他身上的异味，哽咽着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感受到了他的体温，鹿悠的眼泪彻底决堤。 还好……还好……只要他还活着，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蓦地，寻言突然将她用力推开，鹿悠一怔，还不知道怎么了，就看到他把身子歪到一边，咳出了一大团粘稠的黑血。 “寻言！” 鹿悠吓坏了，看到寻言还在一阵一阵的咳血，她连忙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终于，过了几分钟，寻言停止咳血了，呼吸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鹿悠眼含着泪，紧张的看着他慢慢好了下来，不由自主的想到，这许是二十年前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吧。 可她现在已经是半个残破的仙躯，剩余的力量光是支撑这个身体就已经很困难了，没办法再给他度仙气治疗。 想到寻言这十几年受的苦，鹿悠就一阵阵心酸。 虽然她还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但她要在这段时间里，想尽一切办法把寻言安顿好。 可这么想着，夜里鹿悠又听到了寻言几次咳血的声音，她紧张的陪在他的身边，却什么都不能做，她心急如焚的看着他咳的一次比一次严重，血一次比一次黑，鹿悠的心里徒生了一股悲凉，她有种直觉：寻言好像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现在已经是深秋的时节，寻言晚上就睡在这破庙里，这个破庙什么风也避不了，鹿悠摸了一下他的手，发现是冷冰冰的，便紧紧的从背后抱住了他，想用这种办法，渡给他一点体温。 终于，在寻言的身子停下剧烈的咳喘，渐渐进入平缓的睡眠时，鹿悠紧贴着他的背，大颗大颗的泪水无声的流了出来。 第二天，鹿悠拖着他，要去给他看病。 寻言任由她牵着走，他在鹿悠昨天抱住她的时候，也是这么波澜不惊，混浊的眼珠里没有一丝波动。 虽然提前有预料到，但当鹿悠真真的看到他的冷漠时，还是有些难受。 好在她很快就释然了，毕竟只要他还活着，那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好。 鹿悠就这么带着他，在城里找了一个看病的医馆，走了进去。 “看病吗？”大夫从里屋内走了出来，问道。 “嗯，您能帮他看一下吗？” 大夫顺着指引，看到鹿悠身边站着的那个乞丐，他摇头，坚决的说道：“不，我是不会给他看病的。” 他早有耳闻，这个城里有个乞丐，是受了诅咒的，他可不想沾染。 “大夫，求求您……他病的真的很严重，您就帮我看一下，好吗……” 鹿悠听到他的拒绝，有些急了。 有一个水灵灵的小美女这么央求着，大夫抿了抿唇，最终只好妥协的点了点头。 ———————一个作者的碎碎念——————— 是好结局！好结局！ 唉……写到这里的时候发现我居然把儿砸虐的这么惨tvt，原计划是20章内完结，但是大结局的时候发现要写的东西太多了，便把结局劈成了两半来发。 第二十一章【大结局（下）】 “痨病。”他凑近了寻言一点，看了看，又摸了摸，很快就下了结论。 “……这是什么病？”鹿悠茫然。 “反正不是什么好病，他这已经很严重了，怕是活不过一周了。”大夫摇了摇头，顿了顿，继续跟鹿悠说：“你早些给他准备好后事吧。” “真的是治不好吗？”鹿悠听到要给寻言准备后事，急的都快哭了：“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好受一点吗，他每次咳的时候都很痛苦。” “……缓解的办法倒是有，”大夫想了想，“你有足够的银子吗？那些药材都挺贵的。” “我……我现在还没有银子。”鹿悠有些窘迫的开口。 大夫叹了口气，一副【早知道是这样】的样子：“那看病费我就给你算了，我现在给你写个方子，你每天按这个方子抓药，把药煎好，一天给他喝两次，能缓解不少，药的话你去这个路头上的药店抓，还便宜。” 拿着方子，谢完了大夫，鹿悠领着寻言走了出去。 她看了看手里的方子，她发现这些药材确实很贵，现在一时半会她还搞不到这么多银两，但她又不忍心看着寻言再次咳血咳的那么痛苦，于是她就只好凭着记忆来到了昨天那个包子铺里，问问那个老板能不能先借她些钱。 老板接过方子，皱了皱眉，他从兜里拿出了几个铜钱，有些为难的开口：“我就只能拿出这些钱，最近铺里的生意也不怎么景气，除了家里要用的钱以外，我身上剩余的钱也没多少了。” 鹿悠有些愧疚的谢了谢他，出了铺子之后，她却没有看到寻言在外面等她。 “……” 也罢，他要是还像以前那样乖乖当着自己的跟屁虫，她还会觉得不自在呢…… 傍晚的时候，鹿悠回到了那个破庙里，发现寻言早早的就在那里了，她抬脚刚想朝他走过去，就看到他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又害病了。 鹿悠站在原地，心脏狠狠地一抽。 寻言还活着，她是很开心的，就在看到他的那一秒，鹿悠还在想着，总算是还能陪着他再走一段了。 可最后，他还是要比她先走…… 后来几天，鹿悠挖了些草药，带进城里去换了些钱，可这点钱远远不够抓一次药，她也不好意思再问包子铺的那个老板借钱，可每天看着寻言犯病一次比一次痛苦，鹿悠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她一边挠头一边火急火燎的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她的手碰到了她头上的那支步摇。 鹿悠一怔，她把它拿了下来，出神的看着它发呆。 那支步摇上穿着的小珊瑚珠，随着她的动作而发出细碎的响声，她突然就感受到了有一双无比熟悉的大手，温柔的穿过她的青丝，为她绾发。 半响后，鹿悠握着这支步摇，决绝的走进了当铺。 这支步摇换了不少银子。 死当的话拿的银子还多，但她终究还是不忍心，选了活当。 拿着这些银子，鹿悠去那个大夫说的那家药店，抓了药，还买了煎药的药炉和药锅，又去别的店里买了一床被褥。傍晚回到庙里的时候，给寻言煎了一次药，看着他咕咚咕咚的喝下，再加上他夜里有了保暖的被子，害病的时候也缓和了不少。 鹿悠这几天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虽然步摇换来的银子足够寻言好几天的药费了，但鹿悠还是在努力的想办法赚银两，攒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天，鹿悠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深秋的白天本来就短，当鹿悠忙完事情又抓完药之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现在已经差不多是饭点，空旷的大街上没有几个人，鹿悠怀里抱着药，心里担心着寻言会不会又害病了，便小跑着往破庙处赶。 可就在她刚出了城的时候，路两边站着四五个男人，堵住了她。 “哟哟哟，瞧瞧这个水嫩嫩的小美人。” 为首的一个男人一边凑近她，一边露出了淫笑。 “哎呀，是呀，小美人儿，你知道我们这几天都看到你多少回了吗？”那个男人身边的另一个肥肥胖胖的男人也跟着开口了：“那个经常跟你在一起的乞丐是你什么人啊？我猜，他一定没办法让你满足吧？” “嘻嘻嘻，是呀是呀，看那个乞丐那副半死不活了的样子，怕是你每天都活在饥渴里吧~” “他也真是的，守着这么个美人，真是浪费。” 这几个男人笑着，带着龌龊的心思把鹿悠逼到角落里，几双肮脏的大手伸出来就想要去剥她的衣服。 “滚——！”鹿悠被他们逼的一步步后退，她瞪着他们，大声呵斥着。 但那几个男人却丝毫没有害怕，舔了舔唇，笑嘻嘻的继续凑近她。 “滚呀！滚开！别碰我——！” 药包在挣扎间滚到地上，被他们踩烂，鹿悠的两只小手被他们给攥紧了动弹不得，别的大手在她的身上到处乱摸乱扯，不出片刻，她的领口就被扯开，一对儿白嫩嫩的小兔子露出了半截。 “啧啧，看看这奶子，真嫩！” 不知道是谁狠狠地捏了一把她露在外面的小兔子，胸上火辣辣的疼着。 “你们别碰我——！” 她的尖叫里都带上了哭腔。 就在鹿悠被吓到腿发软、即将要被摁压到地上的时候，突然有人嘶吼着冲了过来，把其中一个人给狠狠的摁到一旁的地上。 “哪来的臭乞丐？！” 看到自己的兄弟被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压到在地上，凭借着人数的优势，他们暂时放过了鹿悠，围到了寻言身边，两个人把他从自己兄弟的身上给弄下来，推倒在一边，然后就是一阵重重的拳打脚踢，少了一个胳膊的寻言被他们压制的很难再度爬起来，只能在地上把自己缩到最小来减轻些伤害。 “不要——！！！” 看着寻言被他们围攻，鹿悠挣扎着站了起来 “哎哎哎，别急呀小美人，来，哥哥们这就让你舒服~” 那几个男人出够了气，被她的尖叫声再度引了过来，他们两两三三的从寻言身边走开，淫笑着再度朝鹿悠凑了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谁也没想到那倒在地上的乞丐猛地爬起来，扑倒最近的一个人的身上，张开口对着他的侧脸一阵发了疯似的撕咬，咬下来了一大块肉。 大概是没想到这个他居然狠利到这种地步，他们突然想起了关于这个乞丐身上有诅咒的传闻，立马一个个的脸色都变了，把那个负了伤的兄弟从寻言手里给夺了出来，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快速跑走了。 “寻言……寻言……”看着他们跑远了，鹿悠一边喃喃着他的名字，一边跑到了寻言的身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哇的一声嚎哭了出来。 寻言那只没有瞎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头顶，他伸出手，把鹿悠那被扒开的领口给往上拉了拉。 鹿悠感受到他的动作，哭的更难过了。 就在这时，寻言猛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他扑跪在地上，又一次咳出了一口猩红的血！ 这天晚上，大概是鹿悠活了这么久以来，最痛苦的时候了。 寻言被鹿悠扶回了破庙之后，就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咳血，不同于往常的黑色的血，寻言今晚一直在吐的是红色的血。 红色的那可是心尖尖上的血！ 意识到这里的鹿悠，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寻言的体温降得很厉害，鹿悠给他裹上了被子，紧紧的靠在他身边，无能为力的看着他一次次的咳血，咳到半个被子都被染红了。 她今天抓的药，在刚才的时候被扔到地上踩烂了，药都散落了一地，天这么黑，完全没办法捡。 虽然她知道，就算寻言喝了那碗药，也不会好起来，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在自责自己。 都是她！ 都是她！?他上次受到重创是因为她！他这次这样也是因为她！ 寻言每咳一次血，鹿悠的心就揪痛一分，就这么一直到了深夜，寻言的咳血渐渐平缓了不少，鹿悠也才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师父。” 就在她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她猛地看向寻言，却发现他也在看着她。 寻言那一只没有瞎掉的眼睛，正直直的看着她，末了，他唇角一勾，笑了一下，然后偏开了头，慢慢合上了眼睛。 鹿悠的心，咚的一声，沉到了深渊。 寻言死了。 鹿悠一直迟迟不肯接受这个事情，她这四天里，一直保持着那晚的姿势，守在寻言的身边，她催眠着自己，寻言只是睡着了，他会醒过来。 然而四天过去了，他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直到鹿悠一直守着的尸体开始发出腐味，她才不得不面对了现实。 他们凡人都讲究入土为安，人死掉了只有埋入土里之后方才能投胎转世。 虽然鹿悠再怎么舍不得，但她也不想害的寻言没办法投胎转世。 于是，在寻言死去的第五天，鹿悠才找了人，把他给埋在了破庙附近的一处小森林里。 她守在他的墓边待了六天，第七天的时候，鹿悠看到自己的腰包里还有剩余的一些银两，突然想起来她当初当掉的那支步摇。 她立马跑去问了问当铺里的掌柜，掌柜却告诉她，那支步摇早被别人赎走了。 “……” 鹿悠感觉她走出当铺的时候，宛如一个行尸走肉。 她现在，什么都没了。 寻言没了，步摇没了，连她自己的命，也快没了。 她感受到了，现在无论她做什么事情都越来越吃力，怕是要大限将至了吧。 她一步步走回了那片埋葬着寻言的小树林，想着，哪怕就是死，她也要死在他身边。 可她却找不到寻言的坟了。 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的鹿悠，疲惫的躺倒在了小树林附近的一处草地上。 她看着天发呆，她现在是残破的仙躯，又快濒临灭亡，一般的神仙是没办法感受到她的。 没想到，她最后居然是这么孤独。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在湖中的那个小屋子。 那个她和寻言在一起度过这一生中最长时间的地方。 鹿悠从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回到了城里，拿最后的全部银两买了匹马，然后一边问一边凭借着记忆，赶了半个月的路，鹿悠来到了那个山脚下熟悉的小镇子。 她在镇子上随便把马送了人，拖着残仙之躯，一步步的开始翻越那些山。 她一边走着，一边想起来二十多年前的时候，她走过这些路，目的地的地方有一个小孩子一直在哪里叨叨着下次要陪她一起出来。 哎呀哎呀真是烦死了，都告诉你多少遍了，师父怎么会有事呢？ 想着想着，鹿悠就笑了，可她却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是真的快要死了，整个身体疲乏的很快，以前她只需要半天的路程，她现在走了两天。 终于在第二天的正午，鹿悠看到了那个湖中的小屋子。 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幕，正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仿佛昨天才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抱歉啊，寻言。 虽然晚了点，但我现在要追随你而去了。 鹿悠拖着疲惫的步伐，踏上了竹桥，她感受到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行动越来越迟缓。桥走到一半，她就一瞬白了三千青丝，皱纹也爬满了她原本光滑细嫩的脸蛋。 这是她的大限将至。 但瞬间的苍老和生命的消逝并不能阻挡她一步步的坚定。 终于…… 她那皲裂的手摸上了屋子的大门，这时候再也支撑不住的她，几乎是用整个身子撞开了这个门。 预期的坚硬地面并没有到来，她扑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熟悉的气味和熟悉的感觉，还有那个人熟悉的声音。 一股浑厚强烈的仙气进入她的体内，迅速的帮助她修补好了体内破损的仙骨。 鹿悠一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因为那声音里含着一丝熟悉的笑意，和无奈的宠溺—— “师父，你可让我好等。” 【全文完】 一路不离不弃一直看到这里的小仙女们！！爱你qaq！！！！ 番外 番外 “你……” 鹿悠看到他，整个人都傻了。脸上的苍老因为仙骨的修补，而飞快的衰退着，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仰起头，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这个熟的不能再熟了的俊美男子。 “师父，是我。”寻言的两只大手有力的揽在她的小蛮腰上，将她拥入怀中，低下头，宠溺的看着她这一副傻样。 “……” 鹿悠看着他怔愣了半晌，寻言见她那半张的小嘴实在是诱人至极，低下头就想要吻下去，却被她给捂住了嘴。 “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鹿悠气咻咻的瞪着他，语调说着说着就变了，带着点点哭腔，另一只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衣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 “师父……”寻言疼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慢慢开口：“我是龙九子之一的嘲凤……” “那一年我修为已满，可如来佛祖说我需下凡历一次劫，才得以成仙，所以我便成了寻言那一世。” 他笑了笑，以手做梳，捧起了她散乱的长发，熟练的为她绾着发髻：“师父，这下我可以永远陪着你了。” 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从她的发间撤下，一支明晃晃的步摇插在她的发髻上。 “赎走步摇的人……是你？”鹿悠摸了摸头上那支熟悉的步摇，颤抖着出声。 “师父你当时怎么能到处乱跑呢，我完全找不到你在哪，都快急死我了……”寻言无奈的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就只好回到这里来等，还好我等到你了。” “……”鹿悠把小脸紧紧埋进他怀里，肩头有些微微颤抖。 “还好啊，我成仙之后还没有忘记和师父的那些日子。”寻言把鹿悠的小脸从自己的怀中扒拉出来，抹去了她眼角的泪。 “这般多愁善感可不像师父你啊，”他突然一把抱起来她，颠颠的大步朝床上走去：“嗯，今天的天气还不错，适合白日宣淫，师父觉得呢？” “喂——！！！！你个臭小子，放我下来！！！” ———————————— 其实按照原计划里番外应该再开个车，但我的肾…… 一开始没想放番外……感觉加上番外着实像烂尾【抱头哭】，于是光想着在popo里只放结局吧，成一个开放式的，任由小仙女们随意脑补。 番外是因为当时正好开了《忠犬》的坑，所以有些仓促和看起来一言难尽……嗯……t_t 日后还会再出一个师徒文哒！！！【弥补下对这篇的遗憾吧……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