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糖如蜜》 第二章 夫君跟我走 唐澄回到房间轻声叫醒顾浔。 “快起来了,等一下赶不上飞机了。” 顾浔翻了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别吵我,再睡一会。” “乖啊,快点起来,等下小雨过来接你。” 小雨,程非雨,23岁,顾浔的执行经纪人,明明比顾浔还小几个月,可管他管的和儿子似的。顾浔最怕程非雨的心灵鸡汤,每当顾浔想要任性的时候,小雨的鸡汤就送来了,可以说一整夜不重样的。 “他们给我接那么多工作,是想累死我。我不起来,我不要去米兰,不要和我们家白菜分开,我要罢工。” 唐澄摇摇头,又无奈又好笑。每次哄顾浔起床,都要费一番功夫。唐澄手机又响了,不用看都知道是小雨打来的。 唐澄接起来:“喂,你家哥哥还没……” 顾浔一下蹦起来,夺过电话:“非姐,我起来了,绝对不会误机。”然后把手机挂断了,丢给唐澄,一脸的不开心。 “看来只有小雨才能治你。” “你才能治我……在床上。”顾浔呵呵的乐着,想起昨晚,“画家,我起不来,好痛啊。” “怎么了?哪里痛?”唐澄听他这样说,关切的问道。 “屁股痛,你昨晚那么暴力,你说我痛不痛?”顾浔撒着娇,把双手伸出来,要唐澄抱。 “好,抱你。” “帮我刷牙。” “好。” 唐澄对顾浔的宠溺,可以说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只要是唐澄能做到的,只要是顾浔想要的,唐澄都会给他。顾浔时常发些莫名的小脾气,唐澄总能耐着性子哄着。他知道偶像的工作非常忙,经常一天飞一个地方,觉都不够睡的。可是每天,顾浔都会找时间和唐澄视频,聊上一会儿,说说今天吃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又遇到哪个傻逼了。他们见面的时间有限,通常都是唐澄将就顾浔的时间,飞去他所在的城市。唐澄很少去片场探班,毕竟他们的关系,唐澄不想让外人知道,过多的揣测。 顾浔是公众人物,粉丝基本上都是女友粉。那句话怎么说的,idol谈恋爱是要被杀头的,更何况还是和男人谈恋爱。 而对家更是时时刻刻盯着他,就想抓住点黑料,来大做文章。 其实,唐澄也很忙,经常要到世界各地开画展,在伦敦艺术大学当客座教授,每周都有课,还会参与一些和绘画相关的公益活动。 有时候两人时间对不上,两三个月都见不到一面,二人就相约机场,在VIP休息室短暂的相会,一解相思。不过通常,会有顾浔的粉丝跟进休息室跟拍,所以二人也不能说话,只能偷偷的对望。 而当天的机场照,顾浔就笑的特别好看,特别甜。 粉丝解读说:哥哥今天心情超好,居然没有戴口罩,一笑卧蚕就出来了,太甜了吧。 唐澄做的是中式早餐,色香味俱全。他从17岁来到英国开始,就学着自己做饭,一人在外,练就一手好厨艺。 唐澄的父母是彼此的初恋,但却经历了一段坎坷的情路。父亲因为家族联姻,不得不娶了另外一个女人,几年后,父亲抑制不住对母亲的相思,最终选择反抗家族,和那个女人离婚,回到了母亲身边。 唐澄两岁的时候,父母因为一场车祸,突然的走了。唐澄并不被家族认可,所以没有被接回唐家,他是被父亲的好友抚养长大的。16岁的时候,他得知这世上还有一个他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他觉得自己终于不再孤单了,毅然的来到姐姐身边。 那时候的姐姐正在用自己的力量反抗她的家族,如同父亲当年一样。姐姐是典型的大家族培养出来的腹黑女,非常聪明,非常圆滑,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对唐澄却特别好。姐弟俩相处了一年愉快的时光,回想起来,唐澄依然觉得,那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日子。 后来,姐姐也放下了仇恨,打算和弟弟和爱人一起远走高飞,抛开世俗的一切。可那时候姐姐发现自己怀孕了,这本事开心的事,但姐姐小时候心脏受损,医生说恐怕会一失两命。她怕大家不让她把孩子留下,所以写了一封信,想要赌一把,从此便消失了,再无踪影可寻。 唐澄用了十年时间来找姐姐,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可是人海茫茫,上哪去找。他只能去所有姐姐曾去过的地方,哪怕有一点蛛丝马迹,他都要去试试。 英国便是姐姐和她爱人重逢的地方,所以唐澄来这里定居。他觉得,如果姐姐还在这世上,她一定会回来这里。总有一种感觉,姐姐就快回来了。 顾浔吃着煮鸡蛋,吃的太急,噎到了,喝了几口粥还没有顺下去。唐澄赶快倒了杯水递给他:“你是小孩子吗?吃鸡蛋还能噎到。” “我就是要你照顾啊,你自己说的,要一直照顾我的。”顾浔拍拍手上的鸡蛋黄,拿出手机看了眼,“机票订好了,你带上护照就行了,衣服穿我的就好。” “你定机票做什么?”唐澄问道。 “和我一起去米兰啊,你昨晚答应我的。” 唐澄一脸迷惑:“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就昨晚啊,你疯狂插我的时候,答应我的。” 唐澄听到这话,耳朵微微泛红。顾浔见状又哈哈笑起来:“画家,我们都这样了,你还这么害羞啊。你说,你上我,没有一千次,也有900次了吧。” “哪有那么多次。”在一起三年,就算天天,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了,就要陪我一起去米兰。” “别闹,我后天还有课。” “后天就回来了。我不管,你不陪我,我也不去米兰了。到时候我违约,天价的违约金你来出。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你那些漂亮女学生,不舍得跟我走啊?喜欢胸大的?还是屁股大的?她们哪有我好看啊,你看看,我好不好看?是不是我最好看?” 顾浔耍无赖的时候,唐澄一点办法也没有。唐澄宠溺的说道:“是,你最好看。” 程非雨和司机早早的就到了,将商务车停到了唐澄家院子里。唐澄拿着行李和顾浔一起出门,顾浔穿着品牌赞助的新一季动物牛仔外套,带着墨镜,是酷盖没错了,很难和昨晚床上的顾浔联想起来。 唐澄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衫,也是超A的。和顾浔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A! 程非雨不禁吞了口口水,心想,这对A,要不起! 这样一个绝世好男人,居然被顾浔泡到了手。天理何在啊?本来优秀男人资源就匮乏,这一下少了俩。 “澄哥。”程非雨主动和唐澄打招呼。 “小雨,麻烦你了。” 程非雨看看顾浔:“是挺麻烦的。” “不许欺负我家男人。” 顾浔说道。 程非雨突然发现顾浔穿着一件高领白毛衣,品牌方指定的是一件圆领T恤啊。 “顾浔,你这衣服穿错了。等下还有机场Look……” “你管我,我就喜欢这样穿。”顾浔对着车身玻璃,把额前的刘海拨了拨,上了车。 程非雨马上明白了,并脑补了几场激烈的画面。转头对唐澄说:“澄哥,你下次能不能,能不能在看不见的地方啊,他的工作全部是在聚光灯下,这被看到又会乱做文章的。” 唐澄尴尬的清了清喉咙:“好,我,注意。” 顾浔有粉丝在机场送机,为了避嫌唐澄先进了安检。唐澄已经登机好一会了,才见顾浔悠哉悠哉的走过来,坐到唐澄身边。 “怎么这么迟啊?”唐澄小声问。 “粉丝要合影,我今天心情好,就陪他们多拍几张照片了。”顾浔把毯子盖在身上,毯子下面悄悄的握住了唐澄的手,看着他嘻嘻的笑着。 唐澄最爱的就是顾浔的笑,仿佛他一笑,唐澄的世界就亮了。他一笑,唐澄觉得自己的心不再那么凉了。 飞机起飞,顾浔很快就睡着了,常年的奔波使他练就了在任何交通工具上都能补觉的好习惯。 唐澄坐直了身体,让他靠的舒服点。毯子里面,顾浔的手抓的更紧了,好像是做了什么梦。唐澄轻轻拍拍顾浔,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在呢。” 顾浔的右手腕上,常年带着手表,都是那种表盘大的表带宽的,正好可以遮住那道疤痕。 毯子下面,唐澄把顾浔的手表摘下来,手指摩挲着,虽然已经愈合三年,但那道伤疤还是高于皮肤表面,长度几乎覆盖了整个手腕。 他也带顾浔去过几家顶尖的整形机构,但是对于这个疤痕都束手无策。因为手腕上的皮肤非常薄,又接近动脉。当初割的太深了,想要完全去掉,根本是不可能的。 这是唐澄最内疚的一件事,小浔啊,你怎么这么傻呢。 第三章 哥哥好大,我怕一口吞不下去 三年前,二人还没在一起。那时候顾浔只是一个刚刚有点名气的小胡咖,工作也没有如今这样忙。顾浔对唐澄追的疯狂,而唐澄却是百般拒绝。顾浔每日一首情歌,通过微信语音发给他。唐澄虽从不回复,但每一首歌都会认真去听。 那段时间,唐澄暂住北京,准备公益画展的事。一天夜里,顾浔发视频过来。唐澄挂断了,但是对方依然坚持,发了第三次的时候,唐澄接通了。 视频里,顾浔脸颊泛红,明显是喝了酒。 “哥哥,我就知道,多打几遍你一定会接的。” “喝酒了?”唐澄问道。 “恩,今天开心,我获得了最佳新人奖,哈哈哈,我厉害吧。” “恩,恭喜你。” “哥哥,你能来我的庆功宴吗?离你住的地方不远,就在星海酒店。”顾浔托着下巴,对着镜头眨巴眨巴眼睛。 “我不去了,你们玩吧。” “我就知道,你又会拒绝我。哎呀,我喝多了,他们还不停的灌我酒。” 视频那边传过画外音,一个男人的声音:“小浔,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找了你半天了。” “张总,我来透透气。” “小浔啊,你要是不能喝和我说啊,我们就先回房间休息。” “张总,我自己走就行,您不用扶我。” 视频的镜头有点晃,唐澄看到那个男人拉过顾浔的手,而顾浔明显的不愿意,之后视频就断了。 顾浔说过,有一个投资人,总是暗示他,要他陪睡,并许诺让他演男一号。 唐澄回拨了顾浔的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唐澄心里不知怎地,突然怒火就来了,打了车直奔星海酒店。 唐澄到达宴会厅的时候,看到大家基本上都三场了,有三四个人围着顾浔,一直在敬他酒,顾浔推脱不开,一杯一杯的喝着。这摆明了是要把顾浔灌醉,然后让那个张总为所欲为。 唐澄走过去,一下夺过酒杯,放到桌子上。所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顾浔看着唐澄,一脸惊喜:“哥哥,你还是来了?” 唐澄说:“走吧小浔,我送你回去。”说着就拉起顾浔。 在座的几个人应该是张总的下属,马上站起来拦着他们。 张总说:“请问这位先生是?” 唐澄说:“我是小浔的哥哥,他喝多了,我带他回去。” 张总呵呵笑了两声:“没听说顾浔有哥哥啊?” 唐澄微眯起眼睛盯着对方:“现在知道了,以后别再欺负他。” “小伙子很狂啊。”张总一招手,示意旁边的几个人过来教训一下这个猖狂的年轻人。 唐澄一个跆拳道黑带,这几个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全部趴在地上,现场一阵混乱。顾浔的经纪人马上跑过来当和事老:“大家都消消气,都喝多了,被媒体拍到就不好了。” 张总也是聪明人,并不打算继续闹下去。唐澄背着顾浔走出了宴会厅,把烂摊子留给了经纪人处理。 顾浔他们下榻的酒店,也正好在这里。 刚才一阵折腾,顾浔的酒有点醒了:“澄哥哥,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一会就到了,是这个吗?1005。” “恩,你生日。” 唐澄打开门,把顾浔放到床上。“我给你倒杯水,你要不要洗个澡?你的换洗衣服在哪?我拿给你。” 顾浔撑着身体半靠着,看着唐澄忙前忙后,心里一阵温暖。 “先喝口水,再去洗个澡,你想什么呢?”唐澄递了杯水给顾浔,见他傻愣在那,没动。 “哦,没想什么。”顾浔接过水,咕噜咕噜的全部喝掉了。 “你慢点。”唐澄拿过顾浔喝完的水杯,顾浔这才注意到,唐澄的手肿了,应该是刚才打架的时候挫伤的。 “你手没事吧?” 唐澄低头看看:“没事,软组织损伤,过几天就好了。” “你是画家啊,画家的手怎么能受伤呢?都是我不好。”顾浔看着唐澄的手很是自责,但是转念又一想,唐澄为了自己打架,是不是说明我在他心里是很重要的?原来他也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冷淡吗。 顾浔打了前台电话,让他们送点冰块过来。然后对唐澄说:“哥哥,我先去洗澡了,你不许走!恩,我是说,我有点害怕。” “好,快去吧。” 顾浔在浴室里洗着澡,突然想起刚才唐澄打架的样子,真的太特么帅了!顾浔心里一直盘算着,怎样把这颗白菜搞到手。一失神撞到了冷水开关,顿时水管里流出冰冷的冷水,顾浔条件反射的大叫一声,还把沐浴露洗发水全部弄掉了,浴室里噼里啪啦的。 “小浔,你没事吧?”唐澄见顾浔没有回话,怕他是酒后站不稳摔倒了。 唐澄推门冲进了浴室,不出意料的,看到了赤身裸体的顾浔,唐澄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愣在了原地。顾浔也吓了一跳,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谁也没动也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顾浔想去拿架子上的毛巾遮住下身,往前刚走半步,脚底一滑,差点摔倒。 心想,好险,这要摔一下会痛死吧,我最怕痛了。咦,为什么没有摔倒?顾浔抬眼一看,唐澄两只手正抱着他。 水从头顶流下来,淋湿了唐澄的衣服,清晰可见白衬衫下面的胸肌,顾浔没忍住用手指摸了摸。 唐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小浔你做什么?” “想看看硬不硬。” “什么?”唐澄耳朵开始泛红。 顾浔说的是胸肌硬不硬,可唐澄明显已经想到了别处。顾浔趁机说道:“哥哥,你是喜欢我的吧?” “……” 没等唐澄说话,顾浔的嘴巴就贴了上去。唐澄的嘴唇很薄,冰冰凉凉的,也很柔软。顾浔不满足于唇间的感受,用舌尖敲开唐澄的牙齿,探了进去。里面,竟然温暖如春。哥哥嘴巴里的味道太甜了,像什么?青果的味道?桃子的味道?草莓的味道?不知道,反正太好吃了。 “哥哥,恩,把舌头给我。”顾浔喃喃的说着,唐澄乖乖的把舌头伸了过去,竟然,竟然开始回吻顾浔。唐澄的吻,炽烈又霸道,仿佛要将顾浔吞噬掉。 边吻着,顾浔边脱掉唐澄的衣服,衬衫沾了水,真难脱,两人纠缠着。唐澄恢复了一点理智,用力推开顾浔。顾浔没有防备,后背和后脑勺重重的撞到墙壁上,痛的他叫了一声。 唐澄伸出手,却又缩了回来,说道:“对不起。” 顾浔擦了一下唇:“什么对不起?是推了我和我说对不起,还是吻了我和我说对不起?” “我……”唐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者都不用,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个。唐澄,我只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为什么你就是不敢承认呢?世俗的眼光有那么重要吗?” 顾浔抓起唐澄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里,跳动的每一下,都是为了你,这里面装的全部都是你,从第一眼我就喜欢你,只想要你!” 顾浔说着,眼泪就从眼角流了出来:“我追的那么直白,一定也不含蓄,你就算是块木头也懂的吧。唐澄!” “叫哥哥。”唐澄嗓子有点沙哑。 “……” “叫哥哥。” 唐澄看着顾浔的嘴唇,因为刚才吻的用力,所以有些泛红,像颗樱桃,含着露水,甚是好看。唐澄上前一步,把顾浔压在墙壁上,用力吻了上去。顾浔解开了唐澄的裤子,二人在浴室里坦诚相见。 顾浔说:“哥哥你别动,我来。”随后顾浔单膝跪下,用手抓住唐澄下体坚硬的部位,上下摩挲着。唐澄早已不平稳的呼吸,更加急促。 顾浔轻轻笑着:“哥哥,你这里怎么这么大呢?我怕我一口吞不下去。”声音轻柔又性感。 顾浔用舌头舔舐唐澄的阴茎,有精液流出来,他细细品着,混着口水吞了下去。 抬头去看唐澄:“哥哥的味道是这样的,特别好吃。” 顾浔用唇齿含住唐澄,试着往深处吞下去。果然啊,太大了,顶到了喉咙。 唐澄察觉到他的不适,抓着他的肩膀说道:“别,别这样了。” “偏不,说了我来伺候你的。” 顾浔加快了频率,一口一口吞噬着唐澄的理智。唐澄一手扶着墙,一手抓住顾浔的肩膀,指尖微微嵌进他的肌肤里。 “停下来,小浔,啊……别这样……”唐澄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顾浔用手和口,帮唐澄将这一发射了出来。 唐澄喘着粗气,拍拍顾浔的背:“快点,小浔,快吐出来。” 顾浔把头扬起来,呵呵笑着说道:“吞下去了。” 唐澄只觉得羞愧,让小浔做这种事就算了,居然还让他吃了进去,太不应该了。顾浔站起身来,腿有些麻了,正好扑到唐澄身上。 “哥哥,你抱我上床上去吧。” “好。” 唐澄拿毛巾帮顾浔把身体擦干净,然后把他抱上了床。顾浔手脚同时一勾,把唐澄也压到了床上, “好哥哥,我厉不厉害?” 唐澄轻笑,没有说话。 顾浔突然想到什么,兴奋起来:“你之前没有谈过恋爱,那这,是不是你的第一次?” “是,对不对?我就知道。”顾浔凑过去吻了唐澄的脸,“我的,是我的,你这颗大白菜,我太爱你了。” “那你是第几次?”唐澄问道。 “我?当然是身经百战了。其实,我们之间还可以做很多事的,你不懂,我慢慢教你。” 听到“身经百战”四个字,唐澄心中醋意大发,他才多大?不到20岁,就身经百战了? 唐澄一翻身,压到顾浔身上。“谁说我不懂的?” 顾浔只觉得下体一阵疼痛,大叫一声:“啊,哥哥你在干嘛?你把什么东西放了进去,快拿出来。” 唐澄的手指抽动了几下,又放进去了一根,现在两根手指在顾浔的后穴了抽插着。痛的顾浔边哭边喊救命:“好哥哥,我错了,你懂你懂,你什么都懂,快点拿出来,求求你了。” 唐澄也不顾他的求饶,接着又放进去第三根手指,这时顾浔已经痛的叫不出声音了。 唐澄的另外一只手,握着自己的阴茎,打着飞机,让精液流出来一点,充当润滑剂。 顾浔柔着嗓子说道:“哥哥,我帮你吃出来好不好?你快把手指拿出来,你不是还要把你的大肉棒放进去吧,我这种柔弱男子可吃不住你那么大的尺寸。” 顾浔不说这话还好,听了这话,唐澄更加生气。心想,究竟多少男人草过你的秘穴? 唐澄将手指抽了出来,顾浔刚刚松了口气,突然感觉下面像撕裂了一样,唐澄把滚烫的阴茎放了进去,一顶到底。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唐澄整个人像触电了一样,从脚趾到头顶贯穿着电流。激动、颤抖、兴奋,所有感官都变得无比灵敏。唐澄的耳边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却能清晰的听到顾浔的喘息声,和自己的心跳。 没有经验,又极度兴奋,唐澄控制不了自己的力度。顾浔感觉腹部都要被他顶炸了,感觉一条巨蛇在自己的肠子里游走。顾浔也觉得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明明很痛,但是又特么很爽。 顾浔哭着说:“好哥哥,你轻点,求你了,给你草还不行吗?你轻点,好疼啊。” 唐澄慢慢的恢复了些理智,很难的,才让自己停了下来,用手抹掉顾浔的眼泪,在他眼角亲了亲。 “太痛了是不是?对不起,我刚才失控了。”气息还很不均匀。 顾浔见他这般自责的样子,同为男子,他知道唐澄这样卡着究竟有多难受。 双手搂着唐澄的脖子说道:“好哥哥,你轻一点我就不痛了,总要适应我家哥哥的尺寸啊。虽然痛,但还是挺爽的。”顾浔呵呵笑着,用力抬起头,亲吻唐澄的嘴。 “不做了。”唐澄打算拿出来。 顾浔用双腿夹住唐澄的后腰:“不行!不射不许出来!是我屁股不够软吗?还是我不够好看?怎么就能让你中途放弃呢?” “我怕你难受。”唐澄摸摸顾浔的眉头,刚才痛的他一直是邹紧了眉。 “我不难受,真的,你亲亲我,你边亲我边草我,我就不难受了。哥哥,要我么?” 顾浔的一波挑逗,唐澄实在是招架不住,最后这句“要我么”,将他仅存的理智全部吞没在顾浔的秘穴里。唐澄连续十几分钟的进攻,草的顾浔不停的浪叫。 “恩,好哥哥,快点,我好喜欢。” “哥哥,老公,你真的是第一次吗?怎么这么厉害。怎么办,再也离不开你了。” “我好喜欢,我爱你,哥哥。” 听到“我爱你”这三个字,唐澄低头吻住了顾浔,小浔,我也爱你。 这一次,折腾了不知道多久,唐澄终于射了。射进了顾浔的小穴里,小穴红红肿肿的,一收一缩,精液就溢了出来。 唐澄叫顾浔去清洗一下,可是怎样都叫不醒他。于是自己跑去浴室,拿了一块干净的湿毛巾,帮顾浔把下面清理干净,又去浴室用冷水给自己洗了一个澡。 回到床上,唐澄一只手拄着头,侧着身子看着顾浔。清醒下来的唐澄,觉得特别自责。他是一个很传统的人,除了姐姐,他甚至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孩,他一直很自律,他知道非婚姻不可偷欢。可如今怎么就做了这种床笫之事? 他不喜欢顾浔吗?可是他的心在告诉他,他是喜欢的。那么,他自责的是什么?他在意的又是什么?只是因为顾浔也同为男子吗? 他不能不去看世俗的眼光,他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世人如何看他,与他何干?可是,顾浔呢?他才19岁,事业正在上升期,他有父母有亲人,有那么多喜欢他的粉丝。 在唐澄和顾浔彼此的领域里,他们都不算是普通人。两个生活在聚光灯下的人,想要冲破世俗去爱一场,真的太难了,世人不会理解他们的。如果因为这件事,而给顾浔带来不好的影响,那唐澄真的是该死了。 他知道娱乐圈里的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可以把一个人捧到峰顶,也可以让一个人跌入谷底。当年姐姐就是这样,在新闻界打拼,上了顶峰,又摔入谷底。不过好在,她的爱人实力雄厚,接的住她,姐姐从此归隐。 那么我呢?唐澄问自己。我现在的实力,能够接的住小浔吗?如果保护不了他,我凭什么说爱他。 三年前的唐澄,或许是懦弱的,或许想的太多,或许不够勇敢。第二天清晨,唐澄留了一张字条给顾浔之后,就回了伦敦。关了国内的手机,不上微信,不回邮件。所有一切顾浔可能联系上他的方式,他都中断了。 顾浔早上醒来,看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哥哥,你在洗手间吗?”没人回应。 “哥哥,你去买早餐了吗?”微信没有人回复。 电话关机。 顾浔看到床边的字条:小浔,我走了,当做昨夜是一场梦吧,对不起。既然得到过,也不曾遗憾。你好好生活,努力工作,你会成为一颗闪耀的星。对不起,小浔。 唐澄,你上完我,就想不认账吗? 第五章 软糯好受 飞机快到米兰了,程非雨走过来叫醒顾浔,提醒他把自己打扮好,下了飞机会有机场look,品牌商要拿来做宣传。 顾浔嘟囔着:“知道了,我就是你们赚钱的工具。” 程非雨无奈的摇摇头,顾浔这性子,真是长不大。 唐澄用手擦擦顾浔嘴角的口水,飞机上他不敢太过去亲密,不过好在这次头等舱除了他们三个,也没有别人。 唐澄说:“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吧,听话。” “我这么帅一定秒杀他们欧洲男人,是不是啊?哥哥。” “是,我家狗崽崽最帅了!” 顾浔站起身来,突然感觉手腕轻了许多,低头一看,原来手表没在手上。“我手表呢?”顾浔神色有些紧张。 “哦,在这。”唐澄将手表重新带到顾浔手腕上,“刚才你睡觉,我怕你带着不舒服。” 顾浔调整好手表的位置,扣紧一些,让它正好卡在伤疤的地方。“哥哥,以后,别看了。” 顾浔知道,唐澄每看一次,心里就难受一次。这三年唐澄对他千般好,万般宠,多半也是因为内疚。他不想哥哥带着内疚和他在一起,他希望唐澄像他一样,爱的毫无保留。 米兰和伦敦只有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到了米兰正好是当地时间下午3点,顾浔按工作计划先进行了街拍。唐澄不方便露面,欧洲时尚圈还是有很多人认识他的。虽然在欧洲同性之间的情感得到更多人的认可,有些国家同性婚姻也已经合法化。但他们毕竟还是亚洲人,顾浔的工作重心也是在国内,他不得不去考虑顾浔的处境和前途。 第二天的秀是欧洲百年奢侈品牌G的春季发布会,顾浔是它的亚太区试穿官,这次参加秀展也是为了敲定G亚太区代言人事宜,这将是顾浔走向国际的第一步。 这个品牌曾多次邀请唐澄担任名誉顾问,并为其设计一款新品,唐澄对于G新一代接班人的做法十分不认同,将一个百年品牌做的过于商业化,他借口只想安静画画,多次拒绝。 唐澄在秀场门口遇到了G的市场总监Katherine,巧合的就像约好了一样。 Katherine用中国的方式和唐澄打招呼:“嗨,澄,好久不见,在这里见到你,我真的太高兴了。” 唐澄笑着握下手:“你好,好久不见。” Katherine说:“不知道是哪家企业那么有本事把你请动了,我们年年给你发邀请函,你都不赏脸。” “之前档期一直对不上。”唐澄客套的说着。 Katherine扫了一眼唐澄的入场券,属于VIP2区,并不是最重要的位置。说了句,一会见,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唐澄先进了秀场,找到位置坐下来,顾浔还要在外面走红毯,自然不会那么早进场。为了避嫌,他和顾浔的座位是面对面,中间就是模特走秀的地方。 唐澄坐下,拿出手机翻看邮件。突然离开伦敦,很多事情还是要处理。秀场陆续有嘉宾和明星入场,他旁边的位置也坐满了人。抬眼望去,视觉范围内并没有找到顾浔。 这时过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对唐澄说,她是Katherine的助理。 “唐先生,很高兴见到您,您的朋友在那边的VIP1的位置,Katherine让我和您说一声,让您不用担心,他等下就进场了。” 唐澄说了句谢谢,聪明如他,很快就明白了Katherine的用意。想必刚才在秀场门口,也不是巧合那么简单,是Katherine在故意等着他。说不定他和顾浔的事,早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都说中国人攻于心计,圆滑世故,可这欧洲人玩起心眼,也是暗箭难防。 唐澄给顾浔发了条微信:我下午有事,不能陪你去采访了,晚上酒店见。 唐澄没有看完秀,中途离场。此时,Katherine已经在门口候着了:“澄,秀不满意吗?中途离场可是很不礼貌的啊。” 唐澄笑笑:“是不是有事和我谈?我们还是用你们的方式,直接点,大家时间都宝贵。” Katherine打了个电话,让司机把车开过来,载着唐澄去了G掌舵人William的私人别墅。William是一个纯粹的商人,30岁从父亲手里接过G集团,三年实现盈利翻数十倍,并且开始扩展版图,从时尚圈跨界到科技领域。 William见到唐澄十分客气,先是对唐澄画作进行了一番赞美,再是表达了对东方文化的热爱。 William说:“澄,我们真的很有诚意,邀请你来为G设计一个全新的系列,条件随便你开。” 唐澄轻笑:“手里握着一些事,就从单品变成了系列?” William说:“我知道,在你们中国,你和你男朋友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更何况他还是偶像,如果这件事被大众知道了,对于他可能是一场打击,也可能是一种毁灭。当然,以你如今的身价和地位,包养一只小奶狗,还是没问题的。只是你的朋友真的想成为你的附属品吗?你们中国人从来都是心高气傲的。” William拿起一根雪茄,问唐澄介意他抽一根吗?唐澄说:“你随意。” 在圈子里,唐澄是出了名的禁欲系。不喝酒,不吸烟,不泡妞,甚至连女朋友都没交往过。他们派侦探跟了唐澄几个月,才终于发现了唐澄和顾浔的关系。William大为惊喜,他的观念里,每个人都有弱点,他唐澄虽然无父无母,但也不是无欲无求的啊。 William说:“sorry澄,我用了生意人的方法,逼你这样一位艺术家就范,方法是脏了点,但我们都有利可图。这笔收入足以让你登上福布斯画家榜前十,而你的,朋友,事业也会更上一层楼。所以,我们觉得这是一笔很好的生意,完美。” Katherine将早就拟好的两份合约拿给唐澄,一份是唐澄和G的品牌合作,另一份是顾浔成为G亚太区品牌代言人的合约。 Katherine说:“澄,只要你签了这一份,另外一份就会生效。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讲,这笔生意,稳赚不赔。” 唐澄笑着摇摇头:“艺术在你们眼里就是生意?” William吐了口烟圈:“艺术家,没有金钱艺术一文不值。” 唐澄不想与商人探讨艺术:“好,那我换个问题,全球有那么多优秀的画家和设计师,为什么你们非要找我?” William定神看着唐澄:“因为你是最受欧洲贵妇欢迎的画家,那些贵族夫人,只要看到你的脸,就会买你的画,从来不管画的是什么。他们真的懂画吗?哈哈哈,或许我这个商人对艺术的了解可能还更多些。” Katherine说:“唐先生,如果您同意,今晚我们就开新闻发布会签约,一切都准备好了。” “你们还真是卑鄙的势在必得啊。”唐澄用中文说的这句话,William和Katherine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没关系,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唐澄换上了G为他准备的高定西装,去了新闻发布会。路上Katherine将发言稿拿给唐澄:“澄,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讲几句话,非常感谢。虽然我们用了这样的方法,但我们还是很尊重您的。” 唐澄又想到了中国的一句俗语:真是又当又立。 整场发布会大概半小时结束,唐澄说了他们让他说的话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签了合约,拍了合影,车将唐澄送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刚一关上们,顾浔就扑了上来。 “哥哥,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看到顾浔,唐澄的心情好了许多。“小浔,累不累?” “采访吗?不累,习惯了。” 顾浔跑到茶几上拿了一个文件袋:“哥哥,和你说个好消息,我和G的代言合约签了。” 唐澄坐到沙发上,拍拍大腿,顾浔习惯性的躺了上去,从下往上望着唐澄。 “哥哥你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有点累而已。对了,和你说个事,我答应给G设计新的系列。” “什么?”顾浔一下子跳起来,“哥哥你要做设计师吗?记得你说过,并不想涉足时尚圈啊。”顾浔想了一下,“不会是因为我吧?我拿到这个代言是用你交换来的?那我不签了。” 唐澄摸摸顾浔的头发,软绵绵的。“你是不是偶像剧演多了?现实中哪有那么多桥段啊。我只是突然对设计感了兴趣,也想看看别人会不会喜欢我设计的衣服。这个系列只针对欧洲,不会再国内市场上架。我对于欧洲文化,还是很感兴趣的。” 顾浔半信半疑:“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顾浔骑到唐澄身上,亲了亲他的脸。“好哥哥,你什么时候把和我合约也签了?” “什么合约?”唐澄问道。 顾浔一脸娇羞:“没什么。” 夜里,顾浔不知死活的挑逗了唐澄两次,做的时候拼命喊痛,做完了又吵着还要。 “哥哥,你每次都把精子射进去,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啊?” 唐澄搂着他:“你拿什么生?净说这种傻话。” 顾浔把腿放到唐澄的两腿之间,拿膝盖轻轻顶了顶他的敏感部位。“我问你,如果我是女孩子,你会不会喜欢我?” “会。”唐澄想也没想。 “啊?那你是男女通吃啊?那我的情敌岂不是太多太多了,不仅要防长的好看的男人,还要防胸大的女人。” 唐澄弹了顾浔额头一下:“谁告诉你我喜欢胸大的女人的?” 顾浔揉揉额头:“男人不是都喜欢胸大的吗?我就很喜欢啊。” 唐澄听了这话,醋劲又来了,照着顾浔的大腿狠狠拧了一下。 “啊,好痛啊,哥哥。” “谁让你乱说话。”看唐澄认真的表情,顾浔心里甜蜜肆起。可他嘴上还偏要再去怼一怼:“那你刚才说,你喜欢女孩子呢。” 唐澄皱着眉头,不想再说话,抱紧顾浔,命令的说道:“快睡觉。”顾浔想翻身,奈何唐澄力气太大,他也只好泄了气乖乖的躺着那。过了一会,顾浔又不安分了。开口说道:“哥哥,你摸一下,我JJ都硬了。” 怎么又硬了?两次还不够?唐澄心想。 “你快摸摸,我硬的好难受,哥哥快帮帮我,帮我打飞机好不好?” 唐澄伸手摸了摸,是有点立起来的趋势。被唐澄冰凉的手刺激了一下,JJ马上起来更大反应。 “今晚两次了,不能纵欲过度。”唐澄说着。 “你两次了,我还没有,第二次我都没射。”顾浔抱怨着,“我不管,你帮我打飞机。” “真的要?”唐澄拿他没办法,知道今晚不满足他这个要求,唐澄是一夜都别想睡了。 “要!我要!我要哥哥帮我打飞机。”顾浔撒着娇。 唐澄笑笑,轻轻吻着顾浔的脖颈,手抓着他的肉棒做活塞运动。唐澄的技术很好,爽的顾浔一阵呻吟,屁股不停的扭动。 “哥哥,好舒服啊,你慢一点,我不想那么快射。” 唐澄放慢了速度,吻着顾浔的乳头,舌尖挑逗着上面的小樱桃。手从JJ上拿了下来,抓着顾浔的腰。这只小受,腰身极好,纤细柔软,真不愧是从小跳舞的。 唐澄继续向下吻着,舔着,在顾浔腰际咬了一口。顾浔呻吟了一声,腰肢拱了起来。性爱中,疼便是爽,疼也不是疼了。唐澄的舌头一路滑到顾浔的肚脐,这也是他的敏感部位,几下挑拨,顾浔就受不了。 “哥哥,你还是草我吧,我小穴又痒了,别这样折磨我了,啊,弟弟真的受不了了,求求你了。”顾浔闭着眼睛,享受着哥哥的服务,小脸粉扑扑的,真是好看。 唐澄慢慢向下舔去,来到了秘密丛林,他用鼻尖蹭了蹭,突然转了方向,吸住了顾浔的大腿内侧,最娇嫩的部位,用力的吸出了一个草莓印。 程非雨说,不能在顾浔身上可以看见的地方留下吻痕,那大腿内侧这个地方刚好,又爽又隐秘。 情事中,唐澄喜欢咬,情到浓时便控制不住。顾浔身上总是青一块红一块的。 今晚,唐澄有点温柔,顾浔怕他一味的顾忌自己,而没有尽兴,说道:“哥哥,你怎么蹂躏我都行,你咬我,我也很爽啊。” 唐澄见顾浔每次都忍着痛,去满足他,心里一阵暖,又一阵疼。趴在顾浔的秘密丛林处,叹了口气。 “小浔,哎。” 还没等顾浔说话,就已经无法张口了。唐澄竟然吃住了顾浔的JJ。 他在干什么?帮我口交吗?在一起三年,上床无数次,这还是唐澄第一次帮他口。唐澄小心的舔着龟头,学着顾浔的样子,一点点的,慢慢的往下吞,口水和精液交汇在一起,发出啪叽啪叽的声响。 “哥哥,你别这样,你不喜欢就别做了。”唐澄是被顾浔硬生生掰弯的,但在唐澄心里或许还认为自己是一枚直男,所以他只攻不受,哪怕是顾浔再挑逗,也从来没有成功将JJ放进唐澄的后穴里,每一次都反被草的更用力。 唐澄加快了速度,含着顾浔的JJ上下不停的运动,JJ越来越硬,顾浔叫的越来越大声。 “好哥哥,乖老公,恩,好爽啊,好舒服啊,哥哥,你的口活怎么那么厉害。” “我快不行了,哥哥,我要射了,你快拿出来,要不射到你嘴里了。” 唐澄想着,就是要你射到我嘴里,这次换我吃你的。 “哥哥,我真的忍不了了。”几声浪叫,顾浔射了出来,没了力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突然想到自己的精液还在哥哥嘴巴里,赶快起身拿了纸巾。 “哥哥,快吐掉。” 唐澄拿纸巾擦擦嘴角:“吞下去了。” 顾浔看着唐澄,眼圈泛红了。唐澄拍拍他:“怎么了?感动的要哭了?” 顾浔扑到唐澄怀里:“傻哥哥,你干嘛这样做啊?” 唐澄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些:“小浔,我爱你。”这是唐澄第一次说爱他,虽然顾浔一直都知道,但唐澄从不开口说出来。 哥哥今晚是怎么了?做了这么多以前打死都不会做的事。 唐澄搂着顾浔重新躺下来,给他掖好被子,听见他呼吸的声音渐渐平缓,唐澄凑到顾浔耳边吻了吻,温柔的说道:“狗崽崽,我喜欢的只是你,又关性别什么事呢。” 顾浔迷迷糊糊的听到一句情话,侧过身子躲进唐澄怀里,樱桃似的嘴巴蹭来蹭去,去找唐澄的唇。吻了上去,有点凉。 “哥哥,放进去睡。”顾浔呢喃着,手不自觉的抓着唐澄下体的庞然大物。 “不涨吗?” “不涨,哥哥,我这样一个软软糯糯的绝世小受,天天给你插,你开不开心?”之后,顾浔就没有再说话了,看来是真的睡着了,这些天,他工作安排的太满,太累了,唐澄又不知要了多少次。 唐澄搂着顾浔,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顾浔融化了。 小浔啊,我该怎样才能给你一个未来呢? 第六章 吃人的父母(我尽量每一章都给你们肉 米兰行程结束,顾浔和程非雨直飞去了上海,参加一个轻奢手表MJ的品牌活动,然后就要回横店接着拍戏。 唐澄回到了伦敦,给学生们上课,同时G派了专业团队跟去伦敦,与唐澄商讨新系列的事宜,要在圣诞节前推出一个单品。 二人又分开了,下一次相见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顾浔的飞机先起飞,唐澄去登机口送他,登机口有站姐在拍照,也有跟来米兰的粉丝乘同一航班回国。唐澄没办法上前去和顾浔说话,在人群后面远远看着。 唐澄的微信响了,点开一看是顾浔发来的:哥哥,我跟那女的真的没有事,你相信我。 唐澄笑笑,他早就不想追问了,只要他的小浔说没有,他就信。 唐澄回复:我知道。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终于抵达上海,已经是北京时间夜里11点了,顾浔在国内的团队一行七八人,早已到了酒店,为了明天的活动做准备。几套西装和衬衫都已经烫好,挂了起来。皮鞋也打了鞋油,特别明亮。策划组也将活动流程写的非常清晰,打印了几份。 到了酒店,顾浔马不停蹄开始试衣服,让造型师确定明天究竟穿哪一套。边试衣服,助理边在一旁和顾浔cue明天的流程,主持人会提的几个问题,而顾浔的回答也都是经纪公司提前拟好的答案,顾浔只需要背下来就好。 “好了,我知道了。”顾浔有点不耐烦,“就和背台词一样啊,我记得住,每次还不都是那些问题。你们啊,从来都不能真实一点。” 助理被打断了,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程非雨。 她说:“不是我们不能真实一点,是你不能真实一点!你那个臭脾气如果拿到台前,看谁还会喜欢你。” 整个团队,除了宣梅,也就程非雨敢去怼他。 顾浔说:“哎呦,我真的好怕啊,不喜欢就不喜欢,反正有人喜欢就行了。”顾浔打了个哈欠,去欧洲时间短,所以也不存在倒时差一说,“我真的好想睡觉啊,各位姐姐妹妹求你们放过我吧。” 程非雨看了下时间,确实太晚了。招呼大家收工,然后和顾浔说道:“明天早上六点起床,洗个热水澡消消肿,七点做妆发,九点半出发,十点活动正式开始。六点必须起来,我来叫你,拿了你的房卡。” “你们简直太恶毒了!”众人陆续走出房间,顾浔扑到床上。 新来的助理小姑娘顺手把灯关了,顾浔条件反射的从床上跳起来大喊一声:“不许关灯,谁特么关的灯?!” 吓的小姑娘赶紧把灯打开,一脸委屈。 “非姐,你们培训新人的时候不告诉她我的规矩吗?” 小姑娘拉着程非雨,快哭了:“非姐,我……” 程非雨说道:“好了好了祖宗,我的错。您消消气,休息吧。” 众人退出顾浔的房间。 程非雨安慰小姑娘:“他这人毛病多,脾气臭,但是人挺好的,他不是冲你,别哭了啊。” 小时候顾浔很怕黑夜,很怕睡觉,他很怕在黑夜里顾家森喝醉了回来,把他从床上捞起来,往墙上扔。那种迷迷糊糊毫无准备,突然就被人往死里打的感觉,太可怕了。 在米兰的这几天,顾浔的父亲一直找程非雨,因为顾浔从来不接他父亲的电话。她借口在国外忙,说等回国联系他。 顾爸应该是看到了网上新闻,知道顾浔已经回国了,今晚又打了几次电话给顾浔,顾浔干脆关了手机。 他爸每次找他只有一件事,就是要钱。他爸是个赌鬼,一有钱就去赌钱,不管赢了输了都要喝酒,喝醉了就回来打他和他妈。 顾浔13岁那年,他爸有次喝醉了,看到报纸上的广告,演艺公司面向大众招练习生,他爸没什么好骄傲的,就是生了个漂亮儿子。于是醉着酒,就把顾浔拎去了演艺公司。那时候的顾浔个子比同龄孩子小,长的很瘦,头发有点长,应该是很久没有剪了。长的到是白净好看,一双瑞凤眼,灵动又勾人。那时候的宣梅也才23岁,她看着顾浔可怜,又觉得这孩子确实是个好苗子。就和公司申请,把顾浔签了下来。 从此,顾浔就再也没有回过家。没多久,他妈和他爸也离婚了,他妈来看过他几次,然后也没再来过了,听说和别的男人去了其他城市。 后来顾浔正式出道,开始走红的时候,他妈又出现了,和他爸一样,每次找顾浔都是要钱。顾妈到是不赌钱,她谈恋爱,像个小女生一样,这些年谈过不知道多少恋爱,好像是弥补年轻时被他爸耽误的青春。他妈有时候被男人骗了钱,就哭着给顾浔打电话,说自己怎么那么命苦。然后顾浔给了她钱,她又笑嘻嘻的说,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顾浔恨他爸,可怜他妈,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摊上这样的父母,他情愿自己从来没有活过。 早晨五点多,顾爸的电话又打来了。 “小雨啊,我是你顾叔叔。我知道你们在上海,我也刚到上海,刚下火车。你告诉顾浔,赡养我是他的义务。他不给我钱,我上午就去你们活动现场闹,到时候让他那些粉丝给评评理。” 早上顾浔准时起床,打开手机,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顾家森的短信:儿子,我到上海了,上午就去找你。 顾浔看到短信生气的把手机扣在桌子上,程非雨敲了门进来,看到他这幅表情,也明白是为了什么。 她说:“别担心了,我来处理,不会让他去现场的。” 顾浔从床上爬起来,用力抓抓头发,这种日子特么的什么时候能到头?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不让这个人渣影响自己的心情。然后抬头对程非雨说:“小雨不好意思啊,又麻烦你了。” 顾浔突然客气起来反到让程非雨不习惯,催促他赶快去洗澡,等一下造型师就来了。 程非雨拨通了顾家森的电话:“叔叔,您在哪里?我让司机去接您。” 造型师和品牌方沟通,最后还是选了皮衣机车风,黑色紧身裤搭配马丁靴,与品牌形象十分吻合,又能展现出顾浔酷盖的一面,一举三得。 这次的活动是MJ的冬日限量款发布,MJ一向以狂野、自由著称。让人们摆脱都市的束缚,回归真我。 活动中有一个环节是,主持人随机抽取网友的问题,让顾浔来回答。 主持人说:“这个网友名叫浔浔家的小猫咪,一看就是小浔的粉丝没错了。这位网友问,顾浔你现在也大长大了,23岁了,打算谈恋爱吗?如果谈恋爱会告诉粉丝吗?” 顾浔笑笑说:“我这个年纪,说没想过谈恋爱,肯定是骗人的,但是现在真的没有时间谈恋爱,哪个女生受的了自己男朋友天天不在身边,半年也见不到一次。” 台下粉丝喊着:“顾浔,我们愿意。”现场一阵火爆。 主持人又抽出第二个问题:“提问小浔,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哈哈,看来大家很关心你的个人问题啊。” “请大家多关注我的作品。”顾浔说完自己哈哈笑起来,“问我什么时候结婚,那我问你们,我什么时候结婚,你们会不哭?” 其实粉丝问这些问题,也就是不想让他那么早结婚。 顾浔说:“你们那些小心思我还不懂吗?我也有可能一直不结婚啊,那你们要不要陪我?万一你们先结婚了怎么了?”说完顾浔的瑞凤眼眨了一下,在粉丝看来就是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惹的台下又是一阵骚动。 他这种撩人又不自知的样子,才是优秀的最高境界啊。 回答了五个问题之后,就是本场活动的大戏了,现场下单买手表的前十名顾客,可以和顾浔合影,并且得到亲笔签名的海报。 想要购买手表的粉丝实在是太多了,没办法现在大家生活都好了,为了偶像花点钱一点也不含糊的。品牌方和程非雨商量后,将名额增加到20个。 活动结束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顾浔算了下时间,英国那边他家哥哥应该起床了。 在外面不方便视频,就拨了电话过去。 “小浔。”唐澄早上刚睡醒的声音,低沉、沙哑又性感。只是听到声音,顾浔心里就小鹿乱撞了。 “哥哥,你想我了吗?” “想了,你在做什么呢?”唐澄问道。 “刚结束一个品牌活动,笑的嘴巴都酸了,哥哥在身边就好了,可以帮我揉一揉。”顾浔压低了声音,“用哥哥嘴巴帮我揉揉。” 唐澄笑了:“你啊,电话里还不老实。” 那边程非雨在叫顾浔上车:“好了,哥哥,先不聊了,我现在要去解决一个麻烦了。” 唐澄一听,清醒了一半:“谁找你麻烦了?” “没有谁了,你别担心,是顾家森。挂了啊,弟弟爱你,么么。”顾浔对着电话亲了两声,就挂断了。 顾家森刚刚吃了一顿酒店的豪华自助餐,此刻正躺在顾浔房间的沙发上睡觉。顾浔进去的时候,特意弄出了很大声响,也没有吵醒他,离上次见他已经半年多了。顾家森又胖了一些,头发也白了一些。他打着呼噜,声音虽然不大,但顾浔听着特别心烦。 过去推醒他:“喂,醒醒。” 顾家森翻了个身,沙发太小,差点跌下来。“草,吓了老子一跳。小浔,你回来了,我儿子又长帅了。”顾家森坐起来,看着顾浔。 他今年多大年纪了?顾浔努力回忆着,40?好像没那么年轻,50?又好像没那么老。由于常年的酗酒、熬夜、赌钱,生活不规律,顾家森显得比同龄人老了许多。但是,样貌还是好看的,其实顾浔和他长的很像。顾家森虽然是个赌鬼,但他与其他赌鬼不一样,他还是很注重外表的,穿着都很得体干净。 “小浔啊,你最近怎么样啊?”顾家森问道。 顾浔拿出一张卡放在他面前:“这里的钱应该够还你的赌债了,拿着钱赶快走,没事别出现在我面前。还有,别在外面说我是你儿子,不然,你以后别想再得到一分钱!” “好的好的,我懂,你放心,绝对不会影响你的事业,我还指望你多多赚钱给我养老呢。”顾家森把卡收起来,呵呵的乐着,“哦,对了,密码还是一样的吧?” “拿了钱快走。”顾浔咬着牙,一眼都不想多看这个男人。 “好好好,我这就走,你多注意身体啊。” 顾家森走了,顾浔在沙发上呆呆的坐了许久。 小的时候,顾家森对顾浔也是很好的,会给他买喜欢的恐龙玩具,会给他做最爱的红烧肉,周末会和妈妈一起带他去公园玩。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整个氛围就变了?不停的争吵、打骂、摔盘子、踹桌子……一切都是从顾家森迷恋上赌博开始,刚开始只是小赌,后来变成大赌,赌输了就喝酒,喝完酒就打人,打他妈妈,打他。 妈妈被他打的,住过几次院,而顾浔也经常是鼻青脸肿。那时候顾浔才多大啊?四五岁吧。他妈想离婚,但是他爸不肯,他妈受不住打,就跑回娘家躲起来了,几年都不回来,把顾浔留给他爸爸照顾。小时候的顾浔经常吃不上饭,饥一顿饱一顿的,那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吃饱饭,睡好觉。 他爸经常夜里不在家,而每次回来都是一身酒气,顾浔知道他爸又输钱了,而自己就成了他的出气筒。轻则踹两下,重则拿皮带抽,抽到血肉模糊。等二天酒醒了,他爸又后悔了,和顾浔认错,说再也没有下次了,说爸爸爱他。然而再次醉酒后,顾家森只会变本加厉。 家里的钱都被他爸败光了,把能卖的都卖了,爷爷奶奶留下的遗物,一对雕刻着龙凤纹的传家玉佩,也被顾家森卖掉了,最后连儿子也卖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把我卖掉,早点卖了我,还能少挨你几年打。”顾浔冷笑着,哼了一声。 这些年,顾家森像吸血鬼一样,缠着顾浔要钱。他的赌隐越来越大,数目也越来越大。顾浔警告他,让他适可而止,不然不会再帮他,就让那些债主打死他好了。 可顾家森说:“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去找媒体,说你不赡养父亲,说你不孝顺。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你喜欢男人,到时候把你的名声搞臭,看你还怎么当明星,要死咱们父子俩一起死。” 这哪里是一个父亲说出来的话,这分明是仇人!就算血海深仇的那种,也无非是要你一条命,可顾家森对顾浔那是凌迟啊,一刀一刀的去割他的肉,去削他的骨,让他生不如死。 顾浔吸吸鼻子,起身去卧室换了一套私服,hip hop风的黑色帽衫,宽松运动裤,白色布鞋。收拾好行李,带好帽子和魔镜之后,给程非雨打了电话:“解决了,走吧。” 他还要去机场,赶往下一个工作地点。 (唐澄的身份设定是我早就想好的了,他是我另外一本小说里的角色之一,那部小说是唐澄姐姐的故事。扯远了,一直在想,给顾浔一个怎样的身份背景呢?想给他一个幸福的原生家庭,父母恩爱,小康富足。可是这样一个幸福的孩子,怎么会那么怕失去一个人呢?怎么会为了唐澄去割腕呢?再说,我的小说里哪有正常人?都是些奇葩父母,主角们有着悲惨的童年,变态的少年,然后靠着自己一步步成长,要么破茧成蝶、凤凰涅槃,要么报仇雪恨,一了百了。 突然很心疼顾浔,面对这样的父母,他又能如何呢? 幸好,顾浔还有唐澄。他们是彼此的依靠,是彼此的骄傲。顾浔是唐澄的小太阳,唐澄是顾浔的后盾。唐澄有了希望,顾浔有了家。) 唐澄1V1顾浔——同人歌词 我是一颗糖,甜蜜到忧伤 ——唐婉 顾浔: 我想吃颗糖,是否就可以不再迷茫。 我想吻着芬芳,是否就能够睡的香。 我想在你肩头,咬下我的印章。 唐澄: 我抬头望天空,看着你飞翔。 我张开臂膀,拥抱你的坚强。 我是一颗糖,甜蜜到忧伤。 顾浔:我在漆黑里寻找家,看不清方向。 唐澄:我在夜空下奔跑,找不到光亮。 顾浔:我在人前微笑发光,在你的画里彷徨。 唐澄:我在人群中矗立,在你的身后凝望。 顾浔:下雪时牵起手,是否就能一直到老。 唐澄:怕自己没做到,没法给你想要的好。 顾浔:请你飞吧请你启航,没有我或许会光芒万丈。 唐澄:真的要放开手吗?让你独自面对风霜。 唐澄:月光撒下床,耳边没了熟悉的歌唱。 顾浔:前奏已响,相望不忘。 顾浔:祝你一生无忧,儿孙满堂。 唐澄:祝你拥抱朝阳,不再忧伤。 顾浔:没了你的世界,没了家和希望。 唐澄:没了你的世界,没有色彩和光亮。 顾浔: 我想在你的拥抱里歌唱, 我想在你的画里奔跑, 我想和你到天荒地老。 唐澄: 我想不再慌张, 我想不再彷徨, 我想不再一个人面对时光。 唐澄:你光芒万丈,我陪你到地老天荒。 顾浔:你光芒万丈,我们一起到地老天荒。 顾浔:我想牵着你的手,不惧骇浪惊涛。 唐澄:我想牵着你的手,一起白头偕老。 第八章 来自东方的神秘邮件 顾浔的这部剧古装修仙IP《西城》,还有半个月就杀青了。今天收工早,他回到房间,打算洗个澡整理一下给粉丝发福利,答应他们今晚直播一小时。顾浔进了浴室脱了上衣,门铃就响了。 “非姐,你有房卡自己进来吧,我要洗澡了。”顾浔以为是程非雨买好晚餐回来了。 门铃又响了两遍,顾浔有点不耐烦,把T恤套了回去,过去开门。 “非姐,你不带房卡的吗?” “嗨,顾浔哥哥,是我。”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传绯闻的同剧组新进小花,那天在他房里彻夜未出的杨桃。 “有事?”顾浔堵在门口,并不想让对方进来。 杨桃微微一笑,不气也不恼。“顾浔哥哥,你那天让我到你房里来,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顾浔勾勾嘴角:“我要洗澡了,你在这不方便。再说,又被记者拍到,我就解释不清了。” “我有话和你说,说完我就走,我一直站在门口,这样才不好吧。” “有话明天片场说。”顾浔皱着眉,面部表情很明显的告诉杨桃,我很烦你,请快点走。 杨桃甜甜的说道:“你利用完我,就过河拆桥,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浔哥,你故意和我炒这场绯闻,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吧。为了保护你真正的女友?还是掩盖别的什么事啊。” “呵。”顾浔轻笑,“你也不亏啊,和我炒绯闻,知名度一下升了十级吧。我听说有两部新戏已经找你接洽了,当然,我也不用你来谢谢我,我就当提携新人了。” 杨桃伸手想去拉顾浔的手臂,顾浔退后一步躲开了。 说道:“干什么?占我便宜?绯闻炒一次就可以了,哥哥很贵的。” 杨桃将头发别在耳后,眉眼弯弯的看着顾浔:“浔哥,如果你喜欢我,我可以不要名分的。” 这是赤裸裸的勾引吗?这些女孩子为了上位真是不择手段啊。 顾浔一脸轻蔑:“不喜欢!你离我的要求差了十万八千里。小妹妹,哥哥奉劝你一句,好好演戏,磨炼演技。别总想着这些歪门邪道,这世上没有一步登天的事。” 杨桃被拒绝的干脆利落,她没想到顾浔会这么直接。面子上明显挂不住了,笑容也没了。这时候程非雨买了晚餐回来,看到二人的表情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程非雨笑着说道:“杨桃来找我家哥哥对剧本吗?我买了晚餐要不要一起吃?” 杨桃尴尬的笑笑:“不吃了,我减肥,先回去了。” 程非雨把晚饭放在桌子上,说道:“你是不是刚才说话又得罪人了?你这带刺的性子能不能改改?” 顾浔扒拉着桌上的外卖:“怎么又是这么素啊,我要吃肉。” 程非雨白他一眼:“和你说正经的你就转移话题,你故意和人家炒绯闻,现在小姑娘扑了上来,你又把人家拒绝了,小心她怀恨在心啊。浔哥,和你说了多少遍,这娱乐圈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哪天……” “好了,非姐。”顾浔打断她,塞了一个豆沙饼到程非雨嘴里,“我就算对别人客客气气的,人家该黑我还是黑我啊。” “你……” “哎呀,我洗澡了,一会还直播呢。” 顾浔进了浴室,留下程非雨一人坐在沙发上生气。顾浔的背景真的太复杂了,赌鬼父亲、花痴母亲、悲惨童年、问题少年,还有唐澄,随便哪一个被对家挖出来,添油加醋,再冠上一个三观不正的名头,都足以让他跌入谷底,这十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这时程非雨的微信响了,是宣梅发来的:小雨,最近看好顾浔,不要让他再闹出绯闻来,告诉他,我不想再给他擦屁股了!真的假的我都不想再看到。 程非雨叹了口气,心想,梅姐啊,你家顾浔什么德行你不清楚吗?我看的住吗? 紧接着宣梅又发来一条微信:你和他说,他生日我会过去陪他。 去米兰之前,圈里的名狗仔卓老师,直接找到了顾浔,手上拿着他和唐澄的照片。 桌老师说:“你们藏的真深啊,我工作室员工跟了你大半年才拍到。” 顾浔看着照片:“把我拍的还挺帅的,卓老师调教出来的狗仔还真是专业。我就想低调的谈个恋爱,都不放过我。” 卓老师笑笑:“偶像怎么可以谈恋爱呢,更何况还是和帅哥谈恋爱,你的那些女友粉们估计要炸了。” “说吧,要我拿什么来换?” 卓老师工作室只拍大牌明星,拍到了不想被曝光的消息,要么拿钱换,要么拿更大的猛料来换。于是,顾浔很厚道的给了卓老师一笔辛苦费,又很配合的给了他一个更大的猛料。 当初顾浔几近疯狂的追着唐澄,19岁的他并不明白世俗的眼光会带来什么,他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只想争取自己的幸福。 可现在,顾浔的名气越来越大,除了关上门来睡觉,他几乎没有私生活。这几年,他越红,就越有人来黑他,耍大牌、改剧本、天价片酬、欺负新人、不配合宣传等等等等,传闻不断。他从起初的不在意,到不得不在意。他渐渐开始知道,口水也是真的可以淹死人的。对不对自己负责他都无所谓了,但是他要对身边的团队负责,要对唐澄负责。 卓老师这件事让他开始思考:如果他和唐澄的事情被大众知道了,他该怎么办?澄哥该怎么办? 他本来就是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就是一滩烂泥,能成为大明星根本就是撞了狗屎运,就算他跌入谷底又能怎样?从那里来,就不怕回到那里去,这十年本来也是他赚到了。 可是澄哥呢?他这样一个冰清玉洁、清雅高贵的画家,被冠上同人的名号,即使在欧洲也真的无所谓吗? 他知道,唐澄还是很在意世俗的眼光,他内心骄傲又敏感。当初也是顾浔硬生生的,把唐澄掰弯的。日日勾引,时时撩拨。当初的顾浔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拼了命也要抓住唐澄。 顾浔也知道,唐澄虽然不曾和那边联系,但是他背后确实有一个庞大的家族,或许有一天,他终究是要回去的。 “没有未来”这四个字时不时的就出现在顾浔的脑海里,他和唐澄之间没有未来,而不是有没有未来,他很清楚。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以后的事,想了就会心痛。 唐澄早上8点准时到工作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查阅邮件。一般十点半前他会处理完重要邮件,并安排好助理今天要做的事。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会客,之后他便会离开。去大学讲课,或者去画室画画,或者是去姐姐以前去过的地方。 唐澄找了姐姐十年,这十年里唐澄虽然定居英国,但是在全球各地开画展,借着画展的宣传,希望姐姐能看到,能明白他的想念。他通过了各种手段和渠道,可是连姐姐的一点踪迹都寻不到。 有人和他说,或许姐姐和那个孩子都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但是他不信,他觉得没有消息或许是最好的消息,世界虽大,但只要肯找,只要愿意等,那个人总会出现的。 唐澄接到了方云天的电话,他们约到了一家咖啡馆见面。 方云天,中国华侨,他在英国出生,典型的ABC,相貌英俊,中文会听,说的不是很好,但勉强交流还是可以。剑桥大学数学系高材生,中途辍学。不是因为打架斗殴,也不是因为违反校规,就单纯的觉得老师水平不行,老师懂的他全懂,老师不懂的他也懂。几次顶撞教授之后,教授说:“你自己出去闯荡吧,我教不了你。”方云天觉得教授说的对,就辍学了,为了这事他那个老古董爸爸差点没打死他。 辍学后的方云天遇到了一个同样辍学的计算机系高手,俗称黑客,两人相见恨晚,一拍即合。醉酒后上了床,上过床后酒醒了,方云天抽了根事后烟,突然想到:“我们可以一起做商业间谍的勾当,恩,我是说生意。”从此两人在这条路上,一发不可收拾,简直是间谍圈里的史密斯夫妇。 唐澄这次找方云天是让他查查G集团内部财政是否出了问题,他总觉得William用尽了手段让唐澄来设计新款,肯定不是欣赏他那么简单。 方云天拿了根烟递给唐澄,唐澄摇摇头。他便自己点了一根:“澄哥,还是这么自律啊,烟酒不沾,是家里嫂子管的严?” 唐澄喝了口茶:“查到了?” “当然查到了,我是谁啊?”方云天把资料拿出来,往唐澄面前推了推,“我还用了一个晚上免费给他们做了一个财报,他们那的财务总监要是有我的十分之一本事,也不至于亏损成这样。” 唐澄翻着资料,William在商业版图上急于求成,扩张速度太快,融资金额过大,又是进了一个完全不懂的科技领域,烧了几波钱之后,撑不下去了,开始财报作假,吸纳跟多的资金进来,拆了东墙补西墙,结果缺口越来越大。 方云天抽完了一根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说道:“澄哥,William看中了你在欧洲的影响力,想借你的名气吸引欧洲贵妇来消费,销售业绩上去了之后,用这个新系列再圈一笔融资,给股东分红。” 唐澄轻笑:“我哪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啊,William也真是抬举我了,费了那么多心思。” “哥,你这话谦虚了,你看看你这张脸,东方面孔,英俊、神秘,你在欧洲贵妇圈里,可是名号响当当的,你的单他们都会去买的。” 唐澄扶着额头,对方云天夸张的赞美表示不想接受。不过好在,他现在手里也有了William的软肋,不怕对方再拿小浔来威胁他,或者直接对小浔做出些什么,唐澄也可以势均力敌了。 唐澄说:“钱昨天就转到你账户了。” “我收到了,澄哥从来都是先给钱后收货,比那些财阀大佬爽快多了。” 方云天又抽出一根烟,唐澄嘱咐说:“少抽烟。” 方云天笑笑:“平时不多,也就最近,有点心烦。” “怎么?和你家小黑……”唐澄觉得这话说的有点不对,好像是打探别人隐私,赶紧收住。 “不是,我和小黑挺好的。”方云天猛吸了几口,“是我爸,逼着我们分手,非让我找个女的回来,说是要传宗接代。我爸四十岁来了英国才有了我,他的想法还是以前的老传统,我说你们生儿子难道就是为了儿子给你生孙子吗?他说是的,不然我这么作,他早把我打死了。我跟他说不通,前几天他生日,我们又吵了一架。” 在这件事情上,唐澄不知如何去安慰他,或者劝解他。他无父无母,没有人逼他结婚生子。孩子?当父亲?唐澄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曾设想过他这一生,就一个人无牵无挂最好,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婚姻,孩子,都难免会让人伤心的。 可是,顾浔出现了,意外的,突如其来的,却又是这么横冲直撞的,闯进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里,给他的生活添了些色彩,带来了阳光。 “哦,对了。”方云天说道,“唐婉,我还是没有查到。这十年里,她没有在全球任何一个地方有过消费记录,如果说十年前她不用卡,查不到,我还可以相信,但是这个年代不用卡只用现金,是绝对不可能的。或者,她有没有别的名字和身份?” 唐澄在心里叹了口气,把茶杯里的茶喝完。“有空就帮我继续查吧。” 只要人在,总会出现的。 G的圣诞节新款,已经进入量产阶段了,同时G集团开始着手广告的拍摄和宣传计划。G要求唐澄配合宣传,当然这些也是写在合约里的,唐澄硬着头皮参与了广告片的拍摄。为了制造神秘,唐澄只出现两个镜头,一个是背影,一个是微微回头的侧脸。当然了,在贵族圈里谁都看的出来,这是英俊的东方画家,唐澄。 一时间广告火爆了欧洲。唐澄被挂上了青年才俊,跨界精英的头衔,一个没有过任何绯闻,没交往过任何女友的男人,神秘又性感。 伦敦的冬天特别冷,唐澄一个在中国南方长大的孩子,就算来了伦敦十年,也还是受不了它的冬天。可顾浔就很喜欢,他喜欢下雪,喜欢在异国他乡,身边没有众人包围。 昨夜又下了一场雪,清晨唐澄起来,拉开窗帘,整个街道银装素裹。拍了几张雪景的照片,发给顾浔,并问他: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然后唐澄换了身衣服,出门跑步了。他每天早上都会晨跑,风雨无阻。当然,要是顾浔在身边,他便起不来了,会被这只狗崽崽死命的粘着,仿佛长在他身上一样。 跑完之后,唐澄回来洗澡,吃早餐,然后去办公室,一切如常。唐澄的生活就是这样简单、规律。 今天,他收到了一封来自中国的邮件,IP地址是北京。 邮件上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唐先生您好,我这边有唐婉的消息,期待您的回复。 唐澄看到姐姐的名字,先是愣住了,然后脑海里不停在运转,究竟是什么消息?是生,是死?唐澄手有些发抖,敲打着键盘。 回复道:唐婉在哪里?请问你是谁? 唐澄盯着电脑两个小时,对方一直没有回应。他安慰自己说,是时差的原因,一定不是恶作剧。一上午,唐澄都坐在办公桌前,没有动过地方,连口水都没有喝一口,一直盯着电脑,隔一会就刷新一次邮件。 算下时间,中国那边已经开始工作了。果然,对方回复了:还请唐澄先生回国,当面告诉你比较好。请到这个地址找我,北京市……,期待你的到来。 唐澄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搞的这么神秘? 对方没有再回复。 顾浔收了工,打电话给唐澄。 “哥哥,你怎么不回我微信啊,是不是不想给我礼物了?” 唐澄这才想起,早上问顾浔想要什么礼物来着。说道:“有点事,忘记看手机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告诉我。” “你,你还是自己看手机吧,这话我说不出口。”顾浔吞吞吐吐的。 “还有你说不出口的话?”唐澄轻笑。 “我也有害羞的时候好不好。你快看吧,然后微信聊。” “好。” 挂了电话唐澄登陆微信,顾浔发的是:我想要你在下面,我来上你。然后是一个低头害羞的表情。 这件事顾浔一直没有放弃,找个机会就试探、尝试,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唐澄又无奈又好笑,想象着自己如果在下面是什么样的?脑子里出现画面之后,他赶紧摇摇头,觉得太可怕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唐澄身上。 唐澄没有回复顾浔的这个问题,而是说:“小浔,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我收到一封邮件,对方说有姐姐的消息,我打算去趟北京。” 顾浔拿着手机,看着这条信息,愣了一会,又愣了一会。他心里清楚唐婉和那个孩子活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不肯露面?其实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就连他姐夫也知道,但是大家从来都不敢提起,顾浔和他姐夫也不愿承认。现在突然有人说,有唐婉的消息。如果真的有,那是生的消息,还是死的消息?如果是假的,那唐澄将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陷阱? 顾浔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不得不去想的更多,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防备,对人性充满了疑问。而唐澄,他清新寡淡到,如果顾浔不出现,他便只有自己。 顾浔心情复杂,他希望唐澄找到他姐姐,又不希望他找到。他知道唐澄对唐婉的爱,并不仅仅是亲情,他知道唐婉在唐澄心里的位置,甚至比生命还重要。 顾浔回复:“哥哥,你什么时候来北京?” 唐澄:“下周一。” 北京的冬天和伦敦差不多,甚至连颜色都差不多,灰蒙蒙的。唐澄不需要特别适应,除了8小时时差。 唐澄躺在床上看书,可书本已经停留在那一页很久了。在伦敦的时候,他还能平静的进行思考,可到了北京,他感觉心跳突然快速起来,每一个呼吸都夹带着紧张。来之前,唐澄做好了各种心理建设,他希望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他都能保持冷静,至少表面上要冷静吧。 房间的门铃响了,他没有叫客房服务,是谁呢?敲错门了吗?唐澄把门打开,只见一个人就扑了进来,唐澄下意识的防备,手臂用力将对方按到了墙上。 “啊!”痛的那人大叫一声,“唐澄,你下手怎么那么重。” 唐澄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顾浔。赶快松了手,问他:“有没有伤到?” 顾浔揉揉肩膀:“你没看到是我吗?” 唐澄仔细打量着顾浔,黑色鸭舌帽外面又套上了连帽衫,还带着口罩。“你包裹着这么严实,又突然扑过来,让我怎样辨认?” 顾浔把帽子和口罩摘下来:“你不是应该就算我化成灰也能认得出来吗?” 唐澄笑笑,想着他的狗崽崽又开始耍无赖了。关好门,刚一转身,顾浔就贴了过来,两只手搂着他的脖子,勾勾嘴角:“哥哥,要我么?” 又是这三个字“要我么”,顾浔总是能轻易的勾起唐澄的欲望,那种压抑在血肉深处的悸动。像汩汩泉水一样,一点点的往外冒,刚开始是小小的泡泡,然后越来越大,涌现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唐澄吻了上去,舌尖在顾浔的唇瓣反复舔舐,终于忍不住撬开他的牙齿,探了进去。而顾浔仿佛一朵期待了很久的花蕾,等来了蜜蜂的采摘,吐露着自己的芬芳。舌尖纠缠在一起,轻轻咬着对方,吸允着彼此的味蕾。 第九章 哥哥,现在就插进来吧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第四章 你不出现,我就死给你看 顾浔急了,疯了一样的给唐澄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关机。顾浔去了唐澄在北京的住所,房东说他已经退房了。 “哥哥,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那段时间,顾浔推掉了所有工作,准确的说,是违反了很多合约。那些来之不易的演出机会,对于上升期的他来说,尤为重要。但是他都不管不顾的,得罪了很多品牌商、导演和编剧。律师函一封又一封的发给顾浔的经纪公司,他当时的经纪人,现在公司的股东之一,宣梅,不停的处理着顾浔的烂摊子。 顾浔是宣梅一手带出来的,她太了解这孩子的性子。顾浔13岁进入公司成为练习生,他父母几乎没有管过他,一心想着儿子以后出名了可以成为他们的摇钱树。顾浔是在公司长大的,吃公司的食堂,住公司的宿舍。宣梅像姐姐,更像是妈妈。原生家庭的疏离,父母的不负责,让他极其敏感、极其渴望关爱,所以当他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疯狂的抓住他,不肯放手。 宣梅拿他没有办法,动用了关系,查到了唐澄的航班,当天早上他就飞回伦敦了。顾浔一心只想找到唐澄,他跑到伦敦去寻他。但他并不知道唐澄在的住址,只知道他在伦敦有一家画廊。于是,顾浔一家画廊一家画廊的找。 唐澄在绘画界,尤其是在伦敦的知名度极高,一时间大家都知道有一个英俊的东方男孩在寻他。这事自然也传到了唐澄那里,他知道顾浔会来找他,但是没想到顾浔会这样执着。 唐澄想着,只要他一直不露面,过段时间激情淡了,顾浔也就忘了。反正他也有过那么多男朋友,应该不太会留恋和自己的这段吧。 顾浔在伦敦找了唐澄一个月,也终于找到了他的住址,几次三番的去他找敲门,唐澄干脆不回家,躲起来。 顾浔在门外等着,哭着,喊着。 “唐澄,你这个大骗子!你不喜欢我你还占我便宜,你出来我们讲清楚!我只是要你一句话,你躲起来算什么男人!” 国内,宣梅催促顾浔快点回来,违约金已经过千万了,凭顾浔现在的收入,是根本还不上的。更重要的是,国内的很多导演已经直接发话,再也不会和他合作了,圈内口碑极限下降,这严重影响了顾浔的前途。 这一天,顾浔喝多了酒,跑到唐澄家门口。 “哥哥,我今天是最后一次来你这里,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所以你才不见我。我告诉你,老子不要你了,你算什么啊?就凭我顾浔,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搞不到手,你算什么啊,哼,你特么算什么?!” “哥哥,你究竟在哪啊?” 顾浔拿出手机,给唐澄发了一条微信:哥哥,今晚你不出现,我就死给你看,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 顾浔拿起旁边的酒瓶,用力敲到地面上,酒瓶玻璃四溅,他捡起来一片特别锋利的,朝着自己的右手用力的腕割了下去。然后整个人,靠在墙壁上,静静的睡过去了。 梦中他听到有人叫他:“小浔,小浔!” 唐澄赶来的时候,顾浔已经没有了知觉。唐澄把他的手臂捆住,然后把他塞到车里,一路狂奔去最近的医院。在车里,唐澄不停的叫着他,小浔,你快醒醒,小浔,你快醒醒。 顾浔进了手术室,已经五个小时了。唐澄的白衬衫上全部是顾浔的血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又乱七八糟,嗡嗡作响,他觉得自己真特么是个混蛋,真特么不是男人! 他现在只要顾浔醒过来,只要他的小浔能够醒过来,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一命换一命。 “哥哥,你不喝咖啡喝茶吗?给你啊,我泡的茶。” “哥哥,我做的早餐,揣在怀里的还热着呢,你尝尝。” “哥哥,我在追你啊,你看不出来吗?” “哈哈哈,哥哥,你看我,快看我,我好不好看?” 小浔,你一定要醒过来,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七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说,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还要观察48小时,可能没有那么快醒。 唐澄听到这话,扶着墙壁,费了好大力气才站稳,连忙和医生说谢谢。 唐澄让助理送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他要一直守在顾浔身边,等他醒来后,第一眼就可以见到自己。顾浔那么爱干净,不能让他看到自己浑身是血的邋遢样子。 医生说,多和他说话,会醒来的快一些。 唐澄就轻声的说着:“等你醒了,我做牛排给你吃,带你去逛泰晤士河的夜景,去法国看古堡,去布拉格的广场上跳舞,我还要给你画好多幅画。以后,换我来做早餐,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睡懒觉就好。你想要的,我能给的,我全都给你。再也不离开你,除非是你不要我了。小浔,你快醒醒,我们回家。” 唐澄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不知什么时候趴在床边睡着了。他感觉有人摸着他的头发,微小的声音喊着他:“哥哥。” 唐澄猛地抬起头,看见顾浔已经醒了,失血过多,脸色还是煞白。 “哥哥,你哭了,眼睛,这么肿。” “小浔。”唐澄小心的握着顾浔的手,“小浔。”除了叫他的名字,唐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他也没有觉得难为情,就一直盯着顾浔看,此生再也不想移开眼。 “我听到有人说,再也不走了,是不是真的?” “傻瓜。”唐澄轻轻的吻了顾浔的手背,“是真的,再也不走了。” 顾浔住了一周院,每天上午唐澄就回家给他煲汤,做饭,然后晚上在医院陪床。 “哥哥,我想吃牛排,你说给我做的。”顾浔吃了几天米粥,清淡的他都觉得自己是和尚了。 “现在还不能吃,等你身体完全恢复了,我再给你做。”唐澄小心的吹着碗里的粥。 “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国了,吃不到你做的了。哎呀,一堆官司等着我呢,想起来就烦。” “都处理好了。”唐澄说道。 “什么?关系吗?不告我了?” “总之,都处理好了。你回国后,就好好拍戏,好好唱歌,好好做偶像。”唐澄将一口粥喂到顾浔嘴巴里。 顾浔含着粥,含糊的说道:“是你帮我的吧?你用了什么方法啊?怎么处理的?” “哪那么多问题,快点吃,还有,我陪你一起回去。” “真的!哎呦。”顾浔开心的有点昏头了,用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不小心抻到了伤口。 “快别动,躺下。”唐澄紧张的去看伤口,“叫医生来看看。” “哎呀不用了,没事的,我会小心的。” 唐澄轻轻叹了口气:“小浔,你以后千万别做这种事了,为了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的算的,是我说的算的。”顾浔指指粥,示意唐澄继续喂。 “还有,我想问你。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我天天去找你,去画廊找你,去你家找你,我去酒吧买醉,你怎么都不理我?人生地不熟的,我这样一个英俊的柔弱男子,万一被英国猛男看上了怎么办?遇到危险怎么办?你一点也不担心。” “我跟着你呢。” 什么呀,什么跟着我呢?顾浔一脸疑惑。 “你是说,你一直在暗处跟着我?保护我?” 唐澄继续喂顾浔喝粥。 顾浔笑着说:“还说你不喜欢我,唐澄,如果我不逼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放弃我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从我第一次,叫你小浔开始。 第七章 哥哥,我自慰给你看哦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第十章 顾浔,你又上热搜了 顾浔先出了门,刚一上保姆车,程非雨就丢过来手机给他看。 “怎么了非姐?”顾浔看着手机页面,是微博。“你们不是不让我看微博的吗?说是会影响心情。” “浔哥,三年前你和澄哥的旧事被人挖出来了,现在时代广场门口应该已经围了一大票记者,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顾浔翻着微博,居然热搜榜第一啊。 顾浔三年前毁约多部剧,根本不是出国深造,而是为了感情。谁会在刚红的时候,刚拿了最佳新人奖的时候出国深造啊? 听说那段感情伤他很深,他还为了男朋友割腕自杀呢,对,没错是男朋友。 小仙女们你们没戏了,你家哥哥喜欢的是男人。 他右手戴表就是因为那个地方有伤疤,我朋友之前在伦敦那家医院留学,亲眼看到的,一个男人守在顾浔床边直到他出院。 听说那个人很有钱,顾浔很多戏都是那人投资的。应该算是包养吧,后来玩腻了想分手,顾浔不肯,以死相逼啊。 …… 小仙女的反击: 我家哥哥才不是那种人!他13岁当练习生,吃了多少苦,一切全靠自己,他有多努力你们知道吗? 什么包养?黑子无处不在,黑子滚开好吗?我家哥哥现在的身家地位,需要别人包养吗?他就是豪门。 浔浔很直的好吗?钢铁直男,看看这身材,看看这腹肌,哪一点娘了? 营销号真是不要脸,这种段子都编的出来,真是造谣一张嘴。 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我家哥哥就是娱乐圈打工仔,他只想好好演戏,好好唱歌。 …… 顾浔把手机仍还给程非雨,不想再看下去了。三年了,这件事一直被梅姐藏的很好,怎么现在被挖出来了? 程非雨说道:“等下我们先去化妆,如果碰到记者,你千万不要动怒,记得……” “知道了,非姐。”顾浔靠在椅背上,偏过头看向窗外,“记得一定要面带微笑,除了睡觉,我其他时间都是在营业。而且必须是关上门睡觉,片场睡觉都算是营业。我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新闻,我知道怎么应付。” “我是怕,你一遇到和澄哥相关的事就,就没了理智。” 车子在时代广场员工通道停了下来,记者和粉丝看早就等在那里了。顾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带好口罩和帽子,下了车。 粉丝喊着:哥哥今天好帅。然后纷纷递信和礼物给顾浔,顾浔只收信,从来不要粉丝的礼物。 那边几个记者说道:“顾浔,你看没看今天的微博啊,你又上头条了。” 程非雨马上制止:“等一下活动结束后会有采访环节,有什么问题请大家到时候再问,不好意思,顾浔要进去准备了。” 粉丝听到记者这样的问题,自然火大,典型的挑衅啊。将记者们堵在门口:“请你们在合适的场合提问好吗?你们有没有邀请函?看没有流程啊?把人家堵在门口是几个意思?有没有素质啊?你们老师没教你们这样是不对的吗?” 顾浔冲粉丝们招招手,鞠个躬,就了酒店。走了好一会,还是能听到小仙女们在对门外那几个记者说教。 顾浔不禁笑了,有时候他觉得他的小仙女们太可爱了,如果不是喜欢男人,说不定真的从小仙女里挑一个当女朋友。 做好妆发,准备换衣服,顾浔把其他人都支走了,留下程非雨单独说话。 “怎么了浔哥?心里不踏实?”程非雨一边帮他系衬衫的扣子,一边说道。 “非姐,你说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不知道,你对家那么多,又得罪过那么多人,真的猜不到。反正有人要整你,这个肯定没错。”程非雨后退一步,看看哪里还没有掖好。 顾浔照着镜子:“我现在不知道对方手里有多少料,不知道他下一步还会不会放出些什么。” “会不会是卓老师?”程非雨想起了去米兰前的事。 “我刚才在车里想过了,应该不会是他,他拿了钱自然不会多话,不然在圈子里没法混了,而且他也是最近半年才开始跟我的,三年前的事他应该挖不出来,那时候我还没什么名气,而且梅姐把那件事也压下去了。” 程非雨帮顾浔穿上西装外套:“浔哥,你别想那么多,如果对方要钱,就肯定会联系我们。如果不要钱,梅姐也有办法。她手里几十个营销号,不怕的。我知道你们艺人在台前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或好或坏都要你们独自去面对。浔哥,你别担心,还有我们呢,相信我们的专业度。” 顾浔转身看着程非雨,说道:“谢谢你,小雨。” “浔哥,你能好好说话吗?你这样有礼貌我还真不习惯。” “非要我天天怼你吗?”顾浔笑笑,“是有多贱。” “你还是怼我吧。” 程非雨跟了顾浔三年,从助理一路晋升为执行经纪人,她非常聪明,又肯努力,她是梅姐最看好的经纪人。这三年来,程非雨为他忙前忙后,不仅要忍受他的臭脾气,还要为他的突然消失进行善后。 比如昨晚,本来应该是在横店拍戏的,今早一早的航班才回来北京,但是顾浔突然和导演说要请假,就连夜坐飞机回来了。程非雨不得不在片场善后,然后今早再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程非雨对他的尽心尽力,有时候甚至让顾浔觉得,她是不是看上自己了。 “好了,很帅,准备出门吧。”程非雨仔细看着顾浔的造型。 “哎,非姐,问你个问题。” “说。” “你对我那么好,是不是看上我了?我喜欢男人的,我们没未来的,赶快收手,别耽误你。” 程非雨愣了一下,皱着眉说道:“你是傻的吗?就你这个脾气,谁会喜欢你?我眼瞎吗?看上你。” 顾浔呵呵的笑起来:“我长这么帅,还不允许我脾气坏吗?你们长的好看的女孩,不也都矫情吗?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是我的工作好吗?”可大家都看的出来,程非雨对顾浔的关心和照顾早已超出了工作的范畴。 “哦,我知道了。”顾浔接着说,“你是看上我男朋友了是不是?帮他照顾他的男朋友,玩暗恋,还是默默付出那种。” 程非雨又愣住了,感谢胸口有一股气,非常不顺。 “走了!出发了!我以后就虐待你好了。” 顾浔被程非雨推着往外走:“哈哈哈,开个玩笑非姐,还真生气了。不过你不能喜欢澄哥啊,因为你打不过我。” 程非雨在顾浔身后,脸颊微微泛红。 果然,在活动现场,有记者问到热搜上的事,当然他们不会问的那么直接。 记者1:“请问顾浔现在是不是在谈恋爱?你不是说如果谈恋爱会告诉粉丝吗?” 顾浔哈哈笑着:“我没说所以就是没有在谈恋爱啊。” 记者们又接二连三的问了一些和新电影相关的问题,然后又有人将问题转到了他的私生活上。 记者N:“顾浔你在处理感情戏的时候非常的细腻,请问有什么诀窍吗?” 顾浔:“平时多观察生活吧,把各种情感记录在心里,然后拍戏的时候拿再出来酝酿。” 记者N:“是不是曾经也有过难忘的恋情?能分享一下吗? 顾浔开玩笑的说道:“不能,你会把你的恋情拿出来分享吗?” 记者N+1:“今早你的恋情上了热搜,听说那段恋情让你很受伤,有什么想对粉丝说的吗?” 顾浔勾勾嘴角:“请问我哪天没上热搜?我吃个冰淇淋都能上热搜,拜托各位,哥哥知道自己很帅,但也别天天看。” 顾浔的话惹的在场的人哈哈笑着,都在赞叹他的高情商。 记者N+2:“网上说,你曾经为感情自杀过,是不是真的?你右手戴表是为了掩盖伤疤吗?” 顾浔的笑容在嘴角僵持了0.5秒,胸口微微起伏着,强压着怒火,台下程非雨一直在给他使劲颜色,让他千万控制情绪。 顾浔说道:“我还用右手吃饭写字呢,难道我的左手断了?”说完自己呵呵笑起来。 程非雨看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上台:“不好意思各位,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了,我们还要赶通告,谢谢大家,辛苦了。”然后护着顾浔往外走。 第十一章 老北京的神秘四合院 此时,唐澄已经来到了神秘人给的地址门外,这是一个典型的老北京四合院。红墙绿瓦,映衬在冬日的暖阳里。唐澄站在大门外,深呼吸,深呼吸,又深呼吸,然后走向前去,扣了扣门。 里面喊着:“来了,您稍等。”唐澄听到脚步声,里面说话的人把门打开了。 是位老者,70多岁的样子,不胖,头发花白,但后背笔直,站在门口看着唐澄,很有礼貌的问:“请问您找哪位?” “您好,我……”唐澄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我叫唐澄,从英国来的,有人约我来这。” “唐澄?”老者仔细端详着他,看了好一会,看到皱起了眉头,又抽动了几下嘴角。 唐澄只觉得他是年纪大了,反应慢些,再次说道:“老人家,请问是不是有人在这里等我?” “啊,对,您请进。”老者引着唐澄向里面走,“我姓张,你叫我老张就行了。” “嗯,张,爷爷您好。”毕竟是长者,直接叫老张,唐澄觉得太不礼貌了。 “别别别,千万别叫爷爷,我在这家打杂的,都干了一辈子了,你就叫我老张,大家都这么叫。” 唐澄恩了一声,算是回应。这院子虽然经过了细致的翻修,但还是保留了年代感。东西南北四面,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口”字。 “口”便是庭院了,院落虽不算大,但也宽敞,庭院里靠近大门口的地方,种了两棵大树,冬日树叶都掉光了,看不出是什么品种。院落的另一侧是一个很大的水缸,里面饲养着金鱼。旁边有叠石假山造景,周边花草簇拥,从花的品种到盛花的瓷罐,都相当讲究。这花应该是从暖和的地方空运过来的,在北京的冬天里应该活不长久,所以需要时时换新。四合院与外界只有一个大门,关上门就是与世隔绝,非常适合居住和养心。 能在北京拥有这样一座院子的人,无论是买的,还是租的,身份地方都不容小觑。 看来那人,并不求财。唐澄心里想着。 老张把唐澄带进了主屋,对他说:“您先坐,我去给主子打个电话。” “谢谢您。”唐澄说道。 老张出去之后,唐澄仔细的看着屋里的陈列,古色古香,看似低调,但每样物品都价格不菲。金丝檀木雕刻的沙发,扶手居然还是镂空的,对面是一张同样材质的桌子,上面摆着笔墨纸砚。唐澄走过去,这砚台似乎还是个老物件,上面残留了些许墨香,闻着还有些中药的味道,应该是上等的墨。墙上挂了一幅中国传统的水墨画。 一下子吸引了身为画家的唐澄,唐澄擅长的领域在欧洲油画方面,对于水墨画也是学过,但没有过多研究。画上是一座庭院,秋日里落英缤纷,院子里还有两颗小松树。画家落款是“一凡居士”,画风苍劲有力,落英处又不失柔美,大家风范。但是这一凡居士,唐澄却是没有听说过,可能是他长居欧洲,有点孤陋寡闻了。 唐澄不仅想起了唐代诗人,李群玉的一首诗《书院二小松》。 “一双幽色出凡尘,数粒秋烟二尺鳞。从此静窗闻细韵,琴声长伴读书人。”心里想着,便背诵了出来。 老张进来屋里,看见唐澄的背影,出了神,再听到他背诗,更是瞬间热泪盈眶。唐澄察觉到身后有人,赶快转身。说道:“不好意思,我四处看看,没有打扰吧。” 老张吸吸鼻子:“唐先生哪里的话,只是今天我家主子没有空,他邀您明天这个时候再来,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 “恩,有的。”唐澄心想,我回来就是为了此事。“对了,老张,请问你家主人叫什么,他真的有唐婉的消息吗?” 老张笑笑:“我家主子……明天您就知道了。您心里疑惑是吧?不过,您别担心,我家主子绝对不会害您。” 唐澄说道:“那我明天再来,今天打扰您了。” “谈不上,您客气。”老张送唐澄出门,“您慢走。”虽然极力掩饰,但是唐澄还是看出来老张情绪里的起伏。 “老张,您认识我?”唐澄问道。 这话把老张问愣了,他说:“我不认识您,您像一位故人而已,失态了。”老张抱歉的笑笑。 “没事,那我明天再来。”说过再见,唐澄便走了。快走到胡同口的时候,唐澄回过头,看到老张还站在那里望着他。 唐澄没有打车,慢慢的走在老北京的街道上,两边的树木都是灰秃秃,没有色彩。长款毛呢大衣似乎抵挡不了北方的寒冷,他打了一个寒颤,脑子里全是刚才四合院里的那副画。 一双幽色出凡尘,数粒秋烟二尺鳞。 从此静窗闻细韵,琴声长伴读书人。 这首诗虽然全文没有提到松树,但是写的却是两株小松为普通的院落增添了一抹幽趣之色,从此静静的书窗外便有了松声竹韵,为读书人添了一份清幽。 而他母亲的名字就叫,松韵,白松韵。 走着走着地上就花白了一片,唐澄抬起头,原来是下雪了。他伸出手想要接住一片雪花,可手心的余温,让雪花渐渐融化。抓得住,却留不住。 唐澄突然笑了,这个世界上,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似乎并不少,旁系不说了,就说唐门一族的直系,他父亲的哥哥、姐姐,和他们的子女,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掌门人唐枫,他的爷爷,他们都和唐澄有着不算远的血缘关系。可是唐澄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就好像唐澄从来没有家一样。 唐澄的手机在大衣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叶一航。 “喂,小澄,快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姐夫,不用了,你去年送我的画,就很贵重了。我现在又不是小孩子,过个生日还要礼物。” 叶一航,唐婉的爱人,比唐婉大十岁。但却不算是唐澄的姐夫,虽然他一直是这样叫的,因为他和姐姐并没有结婚。 究竟是姐姐介入了叶一航的婚姻,还是叶一航的前妻介入了他和姐姐的恋情?谁是谁非,唐澄也不知道该怎样分辨了。 如果说爱情有先来后到,那么姐姐四岁就遇到了叶一航,然后分开,17岁相遇,然后又分开,直到22岁,他们再次重逢。如果婚姻不分先来后到,那么姐姐在决定和叶一航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确是还没有结束那场家族联姻。 “小澄,我下礼拜去英国出差,去看你。”叶一航说道。 “不用了姐夫,我不在英国,在,北京。” “回国了?工作的事?还是,去陪顾浔?我的立场你是知道的,如果可能,我希望你还是多考虑一下,毕竟这不算是正常的生活。但是,我也不会去反对,我想你的选择,你姐姐应该都会支持。” “姐夫。”唐澄停顿了一下,“我来北京,是因为有人跟我说,他有姐姐的消息。” 电话那头,很久叶一航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挂断。唐澄静静的等着,等到叶一航缓过神来,刚看到那封邮件的时候,唐澄也是这样,很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澄,是什么消息?”叶一航终于开口。 “我今天没见到,那个人很神秘,只留了一个地址给我,让我明天再去。” 叶一航说:“你等我,我今天就去北京。” “姐夫,你别着急。”唐澄吸了口气,空气很冷,从嘴巴一直冷到胃里:“我之前没和你说,就是怕我们两个都空欢喜一场。我好像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有姐姐的消息。” “对方是谁?”叶一航问到。 唐澄抬头看看天空,雪已经越下越大了。他说:“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唐家的人。” 挂了电话,唐澄继续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许多16岁时候的画面。 那时候的唐婉也不过才22岁,但确已经是鹏城广电的台柱了。 唐婉是一个非常漂亮又聪明的新闻主播,虽然她总觉得自己不够完美,但是在唐澄眼里,她就是天上的仙。 唐澄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唐婉,隔着导播室的玻璃,她正在直播,笑容真美,美到唐澄心里突然就温暖起来,16年来,从未有过的温暖。那时候,唐婉并不知道他是谁,他以助理的身份在唐婉身边待了很久。 他不知道姐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猜到,并确认了他的身份。只是那一天,唐澄哭着抱住唐婉,对她说:“我爱你。” 唐婉轻轻拍了拍他,柔声说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不要你做我姐姐。”唐澄幽幽的说着。 “小澄,我是你姐姐,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你不可以对我有别的情感。” 聪明如唐婉,很多事情或许从一开始就在她的预料之中了。 今天的回忆有点多,唐澄觉得自己大脑的运转速度太快,有些吃不消。不知不觉的,已经下午了,原来走了几个小时,似乎也没有觉得饿,也不知道自己饿是不饿。 顾浔的微信来了:哥哥,我回横店拍戏了,晚上的飞机再回北京,你好好吃饭,等我啊。 唐澄回复:你没工作的话,就别特意飞北京了,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我去横店探班。 顾浔没有再回复,他经常不能及时回短信,随时接电话。没办法,他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唐澄也习惯了,也很体谅。他只希望小浔能够有多一点的时间睡觉,能够好好休息。 第十二章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可能活不下去 昨天为了倒时差,唐澄一夜没睡。现在几点了?北京时间夜里11点,唐澄早就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又去浴室用冷水洗了个把脸。然后回到沙发上,继续看书。看了一会发现不行,人困的时候看书更容易睡着。正巧看到桌子上有酒店的铅笔和稿纸,干脆画幅素描吧,很久没练习基本功了。 唐澄在纸上画着,画好了一幅之后,看一眼手机,12点已过。拿出一张纸,接着又画一幅,画好之后,在看一眼时间,已经凌晨1点了。唐澄捏捏鼻梁,想着,等到两点再去睡。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咔嚓一声。然后,关门的动作很轻。顾浔悄悄的走了进来,看到唐澄坐在沙发上,也同样看着自己,瞬间笑了起来,边笑边扑了过去。 “哥哥,你在等我啊,好感动哦。”顾浔在唐澄脸上亲了亲。 “不是和你说,叫你不要来了吗?怎么不听话?小雨知道吗?” 顾浔搂着唐澄:“不知道,谁都不知道,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连专门盯我行程的黄牛都不知道,机场也没有粉丝接机,我从VIP通道很快就出来了,然后打了车就来了。司机说觉得我长的像个明星,我说我要是明星还能自己打车吗?他说也对,说明星都很大牌,哈哈哈。” 唐澄捏捏顾浔的鼻子:“你呀,昨天刚说,23岁了,不能再任性了,你今天就又这样。” “哎呀,哥哥。”顾浔拿头发在唐澄下巴蹭了蹭,“我们难得才见一面,你就别训我了。再说,我一个人又睡不好,夜里总是醒。还不如坐飞机过来,你抱着我睡,三小时也比自己睡十小时强啊。” 唐澄吻了吻顾浔的头发:“睡眠质量还是很差吗?我上次和你说,我的那个朋友,他在英国是挺有名的心理医生,要不我们抽时间还是去看看?” 顾浔甩了甩头发:“哎呀,好累啊,我先去洗澡了,哥哥等下抱我睡,我很快的,等我啊。”话还没说完,顾浔就奔向浴室了。 果然很快,加吹干头发,十分钟就出来了。 拉着唐澄就往床上去:“哥哥给我盖被子。” “好。”唐澄宠溺的说道,给他掖好被子。 “哥哥也躺进来,搂着我。” “好。” 顾浔躺在唐澄的臂弯里,深深的喘了口气:“哥哥在身边,就觉得特别幸福。如果以后身边没有哥哥,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睡着觉了。” “小浔,别乱想,我一直在。”从顾浔知道唐澄要来北京寻唐婉的开始,他说的话和做的事,就有点不太一样,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唐澄还是看的出来。 “小浔,别乱想,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有一天,你不要我了。” 顾浔往唐澄怀里蹭了蹭:“哥哥,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顾浔突然认真起来,又显得特别委屈。唐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就是,你今晚,能不能,不要插我啊?” 啊? “我真的好累啊。” 唐澄噗嗤一声就笑了:“顾浔,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流氓吗?只要你在身边我就会想这件事吗?” “难道不是吗?而且每天还不止一次。”顾浔撒着娇,“好了哥哥,别不承认了,你就是贪图我的美色,你说,我是不是长的最好看。” “是,我家狗崽崽最好看了。” 又聊了几句,顾浔就没了声音,呼吸声慢慢平缓起来,确定顾浔睡熟了之后,唐澄伸手把房间的灯关了。顾浔没法一个人在黑暗里待,他睡觉的时候一定是开着灯的,只有和唐澄在一起,他才会不怕黑夜。 顾浔当初见到唐澄的第一眼,就感觉见到了光亮,唐澄身后有光,顾浔走进他,光也洒在了自己身上。 顾浔:遇到你的时候,我都已经决定去死了。可是遇到你之后,我突然想要活下去。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仿佛见到了光,我竟然想要继续去看看这个对我心怀恶意的世界。我必须抓住你,只有抓住你我才能活下去。我想,你也只有抓住我,你才能继续活下去吧。 第十三章 唐家人出现了 凌晨五点,顾浔就爬起来了,要赶七点的飞机回横店,就这样算下来,回到片场也差不多要中午了。 “小浔我送你。”唐澄也爬了起来。 “哥哥你睡吧,我自己去就好了,都习惯了。” 唐澄还是坚持送顾浔去机场,到了出发厅他就不下车了,直接跟车回来,免得被别人看到。顾浔拗不过他,只要同意了。这两天,唐澄总共睡眠时间也不过三四个小时,面色明显露出疲惫。 唐澄嘱咐顾浔,今晚不可以再跑来了,总这样奔波身体吃不消的。他说:“等我处理完北京的事,就去横店陪你,不过算下时间,我可能要在你生日前回趟伦敦,等你生日的时候再过来。” “好,我听你的。”顾浔握着唐澄的手,用指尖在他的掌心来回的骚动。 唐澄偏过头看他,冲他使眼色,别闹了狗崽崽。 顾浔笑着,没有发出声音,怎么?哥哥在一大清早要进行升旗仪式吗? 唐澄回到酒店吃过早餐,也才7点多,本想着补下觉,可心里的紧张、期待和疑问,让他怎么也睡不着。仔细的梳洗了一番,胡子又刮了一次,用发蜡把头发抓了抓,让酒店把衬衫也重新熨烫了一遍,再把黑色的长外套穿起来,皮鞋也擦的光亮。 唐澄照着镜子,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疲惫和紧张,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且稳重。 他不知道他今天面对的会是唐家的谁,他也不知道关于姐姐的消息是喜是悲。双重的紧张,让他的胃有些疼,紧紧缩着的那种疼。 唐澄按约定时间再次来到了四合院,这次大门是敞开的,老张已经早门口候着了,一见到他就迎了上去。 “唐先生您来了,请进。” 唐澄说了句谢谢,跟着老张进去了,老张把他请到了主屋说道:“您先喝点茶,我去请主子过来。”然后自己退了出去。 屋里开了暖气,点了檀香,茶几上泡好了茶,还冒着热气。和昨天来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昨天整个屋子是冰冷的没有生气,今天屋子显得有点人味了。 唐澄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紫砂壶,在看看盛茶的陶瓷盖碗,猜想这泡的应该是普洱,冬日里饮红茶最佳。既然人家让喝茶,就倒一杯出来尝尝,唐澄平日里也是爱喝茶的。茶香扑鼻而来,唐澄喝了一口,是熟普。可熟普一般不会太在意鼻间的气息,这茶为何清香扑鼻?好像还有种花香夹在里面,似有似无。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唐澄站了起来,眼睛看着门外。老张将门帘掀了起来,一位老者走了进来。 身高不高,大概170左右,头发也已经花白了,后背同老张一样,挺的笔直,眉宇间气宇轩昂,面容非常好,可以看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枚帅哥。穿着一套银白色的太极运动装,应该是晨练之后没有换衣服。 那人坐到唐澄旁边的单人椅子上,对他说:“坐。” 唐澄也坐了下来,想了一下,给那人倒了一杯茶。 “喝出来这茶有什么特别了吗?”那人问到。 “似有花香。”唐澄回复。 “哈哈。”那人轻笑两声,“对,但是什么花尝不出来吧,是梅花。” 梅花?唐澄又喝了一小口,真的尝不出来。“这个季节会有梅花?” 那人又喝了几口茶,细细品着:“特殊栽培就可以了,只要温度和水分适宜,你想什么季节开什么花,都是可以的。这是集团的其中一个项目,我很喜欢。现在年纪大了,也不想管那么多,你们年轻人去处理就好,我就打打拳,养养花草。” 唐澄没有说话,静静喝着茶,想着他刚才说的话。 “昨天,听老张说,你冲着我的砚台看了半天。”那人又说道:“怎么?也喜欢墨?” “闻着墨香清奇,想着应该是上品。”唐澄说。 那人哈哈笑了几声:“你懂茶,又会画画,文房墨宝,古董玉器也都有所了解,果然很多东西是基因里带出来的,是改不了的。” 唐澄心里碰碰的跳着,心跳很大声,他都能清楚的数出心脏的律动。唐澄握着盖碗,手指不经意的搓着杯壁,指骨发出声响。呼吸声也听的到,已经不是十分平缓。唐澄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他一定要看起来云淡风轻,一定要看起来平静似水。 唐澄说:“请问您是哪位?”其实他心里已有答案,但还想要确定一下,听那人亲口说出来。 那人放下茶杯,坐直了身体,好像特意去找一个仪式感。 “我叫唐枫,你的爷爷,你爸爸唐易琛是我小儿子。” 嗡的一声,唐澄感觉头晕目眩,如果不是坐着,那他现在一定会摔倒。突然的耳鸣,有好几分钟,听不清周遭的声音。只看见唐枫冲着他笑,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听到。缓了好一会,唐澄终于恢复了一点听力。 “没想到你是这么重情义的一个孩子,满打满算,你和你姐相处的时间也就一年吧,居然用了十年,花尽心思的去找她。你太不理解你姐了,她想做的事情,谁也阻拦不了。她如果存心想藏起了,你就算把地球翻过来,也是找不到的。”唐枫叹口气,“婉婉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她如果一直在我身边,我想我也会被她算计进去的。” “所以,您根本没有我姐的消息,只是把我骗过来。”唐澄说道,他听不得别人说姐姐不好。 唐枫笑笑:“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什么叫骗?你说是唐门动用家族的力量去找你姐容易些,还是你自己单枪匹马找你姐容易些呢?” “但是。”唐澄强调着:“这十年,你们从未找过她。你们根本就没人在意她。” “孩子,当年把她逼走的,给她施压的,不是我们,是她外公,林家,你应该知道,在冰城,那也是一个庞大的家族,比我们唐家还要传统,还要霸权。” “就因为她不肯接受你们的安排,不愿意过你们指定的生活,违背了你们的命令,所以,你们就要将她置于死地吗?” 唐澄回忆起那些年,姐姐是怎样一个人在黑暗里挣扎,在绝望里反抗,她只是想要过自己的生活。想起这些,唐澄眼前仿佛起了一片大雾。 唐枫说道:“小澄,血浓于水,我们不是真的想要她死,只是想把她拉回来。” 血浓于水。唐澄心里大笑着,血缘、亲情,对你们来说是摆在很多东西之后的吧,比如金钱、权利、地位。呵,这话听着太好笑了。 唐澄站起身:“如果你没有我姐的消息,我走了,我是说,我是英国了,以后都不必联系。” 唐枫从茶几下面拿出来一本影集,影集的外壳已经泛黄,塑料薄膜在长期风化下,也碎了。 “你应该没见过婉婉小时候吧,这里面是她的照片,还有你爸的,我想你应该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都在里面,你拿回去看看。至于你姐,几年前,我们查到她带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法国。之后,派人去的时候,却找不到踪迹了。小澄,我们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冷血,唐婉,她是我的亲孙女啊。” 唐澄结果影集,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他对唐枫半信半疑,他不知道唐枫的话能信几分,但是姐姐当年怀的确实是女孩。 唐枫说:“把你国内的手机号,留下吧,这这几天,我安排一下家宴,到时候你见见你的叔叔伯伯和,堂兄妹。小澄,你要相信,我当年也是身不由己。作为唐门的董事长,我是要考虑大局的。当年我们与林家,就是婉婉的外公,是有很多利益往来的。你父亲把婉婉的母亲抛弃了,这对于林家来说,是奇耻大辱。林家怎么可能允许我们,把你接回来呢。没想到造化弄人,你竟然遇到了婉婉,并且和她,姐弟情深。” 唐澄觉得不能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屋子里越来越热,热的他头晕,热的他心烦气躁,热的他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和理智。 唐澄留了电话号码,就走了。听到唐枫说,要派司机送他,他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大步的朝外走。 走出胡同,唐澄有些站不稳了,扶着墙,发现觉胃有些痉挛,很痛,像是一口气吃了很多非常辣的辣椒,搅着劲的疼。大冬天的,唐澄疼出了一头冷汗。唐澄整个后背贴着墙,好一会才勉强站稳。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了顾浔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也没有接通。刚准备挂掉,那边接起来了。 “澄哥。” 听到顾浔的声音,唐澄心里踏实了许多,他只想听到他的声音,只想能在他怀里靠一靠。 “怎么了哥哥,谈完了?有消息吗?”电话那头催促顾浔去走位。 唐澄说道:“有消息,你别担心了,快去工作吧,收工了给我打电话。” “好,那你等我电话,先挂了。”顾浔感觉出唐澄的不对劲,但是那边的工作还在进行,片场里也不方便多问些什么。 “哎,小浔。”唐澄叫他。 “哥哥,我在。” 电话里面很嘈杂,唐澄听到有人叫:“顾老师,你快点,女演员已经入水等你了。” 唐澄赶紧说:“我没什么,你注意安全,就是想你了。” 顾浔心里明白,唐澄肯定遇到事了。 第十四章 头顶是混沌苍穹,脚底是万丈深渊 今天早上顾浔迟到了,害的同组女一号萧慧雯等了两个小时,所以今天一天对顾浔都是冷嘲热讽。谁让人家是前辈,又是带资进组呢。而且也确实是顾浔有错在先,所以他也没说什么。 这场戏是女主落水,男主下水去救,然后亲不自禁的拥吻,正所谓一吻定情的戏码。 萧慧雯已经在水里候着了,顾浔这边挂了电话连忙跑过去。这么冷的天,她自然是不乐意。说道:“顾老师您能不能竞业点?早上睡过头迟到就算了,在片场还没玩没了的看手机,很不尊重对手和导演啊。” “哎呀,真是抱歉了,雯姐,收工请你吃饭吧,当赔罪。” 萧慧雯给了顾浔一个大大的白眼,从进剧组第一天,这两人就相互看不顺眼,顾浔觉得她就是个花瓶,没有演技,还不虚心,简直是毁剧。萧慧雯觉得顾浔桀骜不可一世,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她也算前辈,可顾浔从来不主动过来打招呼。 反正二人是各种看不惯对方,然后在侧拍里还要表现的多么友好,互动多么亲密之类的,为了剧的后续宣传,出品方打算让两人捆绑一阵,炒个CP,增加剧的热度。可宣梅一直没松口,她不希望顾浔有绯闻,顾浔还年轻,还可以走几年偶像路线,等到二十七八岁的时候,再考虑转型的事,娱乐圈铁律,当偶像是不可以谈恋爱的。 导演喊开始。 顾浔伸手将萧慧雯揽在怀里,二人对视,摇臂旋转。导演喊,好,亲。顾浔望着她,慢慢的把唇贴了上去。 导演喊:卡。 “顾浔啊,你的情绪再给多点,这个感觉不对,不够深情。还有慧雯啊,你能不能亲的不要那么死板,这样拍出来画面不好看。别紧张啊,再来一次。” 顾浔这次加重了眼神的表达,加入了嘴角的细微动作,再一次亲了上去,萧慧雯闭紧嘴巴。 导演又喊了声卡,连续拍了几条,还是没过, 导演说:“慧雯啊,你,你还是太紧张了。放松一点,你看看顾浔很帅的,你这还有什么负担吗?你们俩沟通一下啊。摄像,对下白,这次只拍特写。” 顾浔在水里,冷的发抖,想赶快结束这场“湿吻”。 “雯姐啊,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让我在水里陪你拍了这么多遍,你想整我也不用搭上你自己吧。” 萧慧雯一个女孩子,比顾浔还怕冷,声音都有点发抖:“你有病啊,我一个女孩子泡在冷水里,就为了整你,你好值钱啊。” 顾浔又说:“那你就是对我有意思了,借着拍吻戏NG的由头来占我便宜,哇撒,心机好重哦。” “顾浔,你特么有病吗?!”萧慧雯压低了声音说道,顾浔这张嘴,经常怼死人不偿命,能逼的一个女明星在公共场合说脏话,也是选手级别的。 导演喊:再来一次,大家准备,开始! 这一次顾浔没给萧慧雯准备的时间,直接把她的脑袋掰过来就亲上去了,萧慧雯吓了一跳,刚开始是拒绝的,推了两下之后,又反应过来是在拍戏,然后开始配合。 导演喊:“OK!这一遍很好,过了。”然后在一旁感叹,“顾浔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不仅能随机应变,还能激发对手的反应,不错。” 萧慧雯擦擦嘴角,盯着顾浔。 “你看我干嘛?还想在这里泡着?那你自己泡,我走了。”说着顾浔就上了岸,程非雨马上拿了一杯热姜水给他喝,然后把小太阳打开给他取暖。衣服湿了,穿再多也没有用,只能烤着。之后又拍了三个多小时和反派在水里的打戏,终于收工了,顾浔赶紧去房车里卸妆了,快冻死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世人看到的只是光鲜亮丽的一面,有谁了解他背后的辛酸很付出。 换好干衣服之后,化妆师给他卸头套,古装戏的头套,难带又难卸。 顾浔拿出手机给唐澄发微信:“哥哥,你在干嘛呢?”等了很久,唐澄也没有回复,整个妆发都卸完了,手机还是没有动静。这不像唐澄的风格啊,平时只要顾浔发消息,唐澄一般五分钟之内肯定会回复。顾浔打电话给唐澄,居然关机。从片场一路打到酒店,一直关机。 程非雨在收拾顾浔的房间,等一下八点要做直播。顾浔窝在沙发上,一直不停的打着电话,发着微信。 程非雨见他神不守舍的样子,嘱咐道:“祖宗,收收心吧,一会要做直播了,你男朋友丢不了。” “不对不对,澄哥从来不会玩失踪的,他就算有事要关手机,也会提前发消息告诉我的。” 程非雨非常无奈:“浔哥,你要不要打个底妆?” 顾浔摆摆手,眼睛还是盯着手机,翻着唐澄的朋友圈:“我刚卸了妆不想化了,一会开美颜吧。再说,我的盛世美颜,还需要化妆吗?” 唐澄不经常发朋友圈,最近的一条,还是在米兰时装周的时候,拍了一张天空的照片。 程非雨把直播用的电脑准备好,登陆顾浔的微博,发了条直播通知,然后强行把顾浔拉了过来。 “浔哥,求你了,这一个小时的直播,一定要好好的。你如果再作幺蛾子,我会被梅姐骂死的,我的年终奖全靠你了。”说着程非雨双手作揖,对顾浔拜了拜。 顾浔吓了一跳:“非姐,你别拜我啊,我还活着呢。” “好了好了,做好面部管理,我点开始了。” “小仙女们晚上好,我来了,想我了吗?” …… “不要刷礼物,真的不要刷,我们就聊聊天啊,我还没吃饭呢,给你们直播完,我再吃。晚上吃饭啊,会控制体重,但不会一点也不吃,不吃饿啊,哈哈哈。” …… “哥哥没有谈恋爱,好吗?或许一辈子不结婚也可能哦,但是你们也不许结婚啊,哈哈哈,开玩笑的,你们老大不小的,就赶紧把自己嫁了吧,但是要擦亮眼睛,一定要找个对自己好的。” …… 黑子混进直播间,不停的刷屏:你为你男朋友自杀的事,不解释一下吗? 小仙女反击:黑子滚出去! 后台把黑子踢了出去,踢出一波,又来了一波,踢了三波之后,总算消停了。 顾浔说:“好了,我们接着聊吧,别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你们还想聊什么?你们刷的好快啊,我看到什么聊什么了啊,为什么给粉丝取名叫小仙女?不是我取的好吧,是你们自己取的,你们太臭美了,不要带上我。” 这时顾浔房间的门铃响了:“非姐,是不是晚餐?哦,有人敲门,可能是晚餐送来了。是啊,在播二十分钟就下线吃饭了。九点就要睡觉了吗?你们学生党都给我学习到12点,睡什么觉,起来学习!” “非姐,是晚餐吗?”顾浔抬头一看,房间里站着的不是别人,正式他的男朋友,唐澄先生。顾浔抑制不住的兴奋,溢于言表。明明今早才分开,可再次相见,还是觉得特别欢喜,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太少了,所以每一次顾浔都特别珍惜。 直播间里粉丝刷着,哥哥今晚吃什么?高兴成这样。 唐澄坐到沙发上,示意他先工作。 顾浔接着直播:“今晚吃什么啊,这么开心。今晚吃大餐啊,昨晚收工晚了,饿了肚子,今晚要吃饱,好好补补。” …… “新电影很好看,谢谢小仙女们。哥哥,我帮你刷了20场,谢谢,但是真不用特意刷票房好吗,留着钱买练习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送给大家。哈哈哈,哥哥是魔鬼吗?对,哥哥就是魔鬼。” 顾浔看了下时间,终于快到了。“你们听着啊,都给我好好学习,好好读书,好好工作,顾浔的粉丝一定是最优秀的。我当然喜欢你们啊,没有你们就没有我。谢谢你们,我们彼此鼓励,彼此成就吧。谢谢你们很多次,站出来保护我。似乎我没有什么能为你们做的,我只希望我能够给你们一些正面的引导,做一个好的榜样。一起加油吧!” 小仙女们刷着:外卖到了之后,哥哥超级甜哦,不亏是吃货一枚。 顾浔抬头看看唐澄:“外卖的确很可口。” 唐澄忍不住低头笑着。 顾浔说:“好了,9点多了,我要吃饭了,你们要乖哦,下次什么时候直播啊,大家看我的微博通知吧。反正答应你们的,每个月至少都会有一场直播,肯定会做到的。好了,拜拜,拜拜,晚安。” 切断直播之后,顾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抬头看着唐澄:“你怎么来了?那边的事处理完了。” 唐澄点点头:“恩。” 看这种情况,程非雨也不好在房间里待着了。“浔哥我回去了啊,明早六点起床,我就,不进来了,你自己收拾好去我房间化妆吧。” “我晚饭呢?”顾浔摊开手问她。 “什么晚饭,没有晚饭,你最近胖了五斤,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这部戏还没杀青啊,你也不想让观众觉得跳戏吧。” “我去,不是吧,真的不给饭吃。可是今天晚上,你浔哥的运动量会很大哦。”顾浔偏头看着唐澄,眉头挑了挑。 程非雨为顾浔的不要脸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真想给他鼓掌。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走了。” “小雨,别生气了,我帮你看着他。”唐澄说道。 程非雨看了唐澄一眼,微微笑了下,把房间门关上了。 顾浔冲着唐澄扑了过去,唐澄一个踉跄,没接住他,直接跌到沙发上。 “怎么了哥哥,今天怎么接不住我了?”顾浔趴在唐澄身上,“哥哥你身上怎么这么冷,这屋里暖气开的很足啊。” 顾浔仔细看才发现,唐澄脸色很不好,而且额头上有少许汗珠。顾浔坐了起来,用手摸摸唐澄额头:“没有发烧啊,哥哥,你不舒服吗?” 唐澄双手用力撑起身体,没什么力气,胃还是隐隐作痛。“没事,可能低血糖了,今天没怎么吃东西。” “胃又不舒服了吗?怎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啊。”顾浔起身拿起座机给酒店打电话,要了一份白粥。然后倒了杯热水拿给唐澄:“来,靠在我身上,先喝点水。” 唐澄笑笑:“哪有那么脆弱。” “在我面前还要装坚强吗?”顾浔心里明白,唐澄突然来找他,肯定和北京的事有关,中午的那个电话,他就感觉不对劲了,还想着最迟明天,怎么也要再去趟北京。哥哥如果不愿意说,就陪陪他,也好过唐澄自己钻牛角尖。 唐澄在外面从来都是沉稳冷静,礼貌内敛,表面上看着对什么事情都云淡风轻,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他,但其实他心里特别敏感,也很容易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 刚才程非雨在的时候,唐澄还能勉强撑着身体,现在靠在顾浔怀里,整个人就软了下来。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和伪装的面具,仿佛整个人被掏空了一样,虚弱无力。 顾浔搂着他:“哥哥,虽然我一直叫你哥哥,你也的确比我大,但是有时候啊,我觉得你才是那个小孩子。你总是习惯性的为别人付出,当初对你姐姐,现在对我,你习惯性的照顾我们,其实,你也是需要照顾的啊。”顾浔低头在唐澄额头上亲了一下。 “哥哥,我知道有些话你不想说,你是不想觉得别人在可怜你。但是,我们是什么关系呢,我只有心疼你,心疼和可怜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心疼你,哥哥,特别心疼。” 唐澄握着顾浔的手,手指纤细修长,指腹却上有很多老茧,是长期练习吉他导致的。 唐澄说:“小浔,我也很心疼你,特别心疼。有时候我想,如果我们不遇到彼此,或许谁都活不下去了。” 两个没有家的人,相互取暖。两个悬浮在半空中的人,头顶是混沌苍穹,脚底是万丈深渊。飞不上去,仿佛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顾浔深深吸了口气:“不过我们遇到彼此了,真好。” 白粥送了过来,顾浔起身到门口去取。 “哥哥,先喝点粥吧,我来喂你。”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行,我要来喂你。” 唐澄点点头:“恩,好。” 顾浔小心的吹着,怕烫到唐澄。“张嘴,恩,好的,我们小澄好棒啊。” 唐澄笑着:“哄小朋友一样吗?” “谁还不是个小公举吗?”顾浔又舀了一勺粥,“小澄,再来一口,乖啊。” 小澄,很久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 “以前姐姐总是这样叫我。”唐澄默默的说道,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顾浔有那么一秒钟停顿了一下,他知道唐澄的悲喜,从来都和唐婉有关,也只有唐婉才能有这样的本事,用一个瞬间,击垮一向坚强的唐澄。 “来,最后一口,胃里舒服点了吗?”顾浔拿纸巾帮唐澄擦擦嘴角,“吃完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你会发现,天大的事,都不算大了。”顾浔用手指抚平唐澄的眉宇,这才去了北京几日啊,唐澄瘦了一圈,黑眼圈都出来了。 唐澄眼睛泛红,不知道是连夜奔波,没有休息好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睫毛上都是雾气,眼前的顾浔渐渐模糊起来。他不敢眨眼,他怕一眨眼,眼泪就掉下来了。他不能哭,他如果哭了,小浔怎么办?说好要做他的臂膀,给他依靠。 “哥哥,别忍着。”顾浔把唐澄搂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他感觉唐澄的身体,微微颤抖,没有声音,只是肩膀传来一阵温热。顾浔将他搂的更紧,仿佛想把他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 “哥哥,我在呢。”顾浔拍拍他的后背,很多个惊醒的夜里,唐澄也是这样安慰顾浔的。 “小浔,我见到唐枫了。”唐澄松开顾浔,眼睛更加红肿,但情绪似乎平缓了一些。 “那个给你发邮件的人,把你引到北京的人,就是他吗?”顾浔问道。 “是,就是他。他说,他一直也在找我姐,几年前查到,我姐带着一个小女孩在法国。” 顾浔想了想:“可信度有多高?”像唐枫这样心狠的人,他连唐澄这个孙子都不要,真的会去花金钱和力气寻找一个背叛他的唐婉吗? 唐澄靠在沙发上:“不知道,但是我姐当年怀的,确实是女孩。” “所以,就凭这一点,你相信他了?” “小浔,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找了十年的人,一个杳无音讯的人,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不存在了,甚至连自己都快要放弃了。突然有人跟你说,有她的消息,她还活着。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说不清。”唐澄摇摇头,“说不清楚,从今天上午到现在,我都是懵的。” 见唐澄的情绪又起了涟漪,顾浔轻轻挽着他的手臂:“好了哥哥,好了,好了。” 唐澄长长的呼了口气:“我觉得我和唐枫长的还有点像,不知道我爸是不是更像他。唐枫也喜欢品茶,喜欢字画,他说这是基因里带出来的,就算从未蒙面,也改变不了。”唐澄轻笑一声,像是无奈,更像是嘲笑。“他说,他不认我,是因为我姐的外公,因为林家不让他接回我。” “那,你怎么想?”顾浔问道。 “我姐说过,唐枫是高高在上的霸权者,他怎么可能被别人威胁。他就是不想认我,不想要我,他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要了,他怎么可能要我?” 唐澄眼前的雾气越来越大,心里的波涛也越来越大。 “我不知道他找我回来是为了什么,年纪大了,想起我了吗?他儿孙满堂,怎么可能想起我?我想我现在应该是有值得他利用的地方。” “哥哥,别这么想,千万别这么想。” 即使是真的,也千万不要这么想,这样你心里只会更难过。我太清楚血缘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太清楚你对于家的渴望,并不比我少。 而你和我又不一样,你是有家的。现在你的家人出现了,或许他们会叫你回去。 那么哥哥,你回去吗?你如果回去的话,还要你的小浔吗? 从顾浔得知唐澄收到神秘邮件开始,他就有种感觉,他和唐澄之间似乎走不到永远了。这种感觉,从唐澄到了北京后,变得愈加强烈。他内心强烈的不安,所以才会一再的跑去北京。说是陪着唐澄,其实,是唐澄陪着他。只有看着他,在他身边,顾浔才会稍稍的心安。 曾经,顾浔还努力着,觉得只要坚持,一切或许都有希望。他们之间无非就是世俗的观念,大不了他不做什么明星了,退出娱乐圈,没人关注,他很唐澄就可以安静的一起生活了。可现在,他的家族出现了,唐婉或许也会出现,以后,还有以后吗?顾浔真的不敢去想了。 你是我年少最大的欢喜, 我喜欢的少年只有你。 任你怎么想怎么说怎么爱怎么做, 怎么厌倦和沉默, 都没有错。 第十五章 你身后有光,靠近我,光也撒在了我 三年前,初遇。 顾浔和唐澄第一次遇见,是在北京去厦门的飞机上。顾浔当时所在的男团,去厦门录制MV,而唐澄去厦门看看自己出生的地方。 他是在厦门出生的,两岁多的时候,父母去世,被父亲的好友沈硕领养,因为沈叔叔工作的调动,之后的十几年,他也跟着辗转广州、珠海、深圳几个城市,然后17岁时去了英国,算是定居。所以对唐澄来说,他不知道何为故乡,何为归途。 他就像一只无脚鸟,不停的飞翔,渴了就喝雨水,累了也不能停下来。 顾浔从小的境遇,让他非常缺乏安全感,他甚至一度的怀疑自己是否该继续活着。他找不到生命的意义,他没有活下去的希望。赌鬼父亲,花痴母亲,他们自私到从未管过顾浔的死活。 顾家森带着那些债主在经纪公司门口堵住顾浔,说,这是我儿子,他是明星,他有钱,他一定会给你们钱的,不给钱,你们就找记者,他们这些明星,最怕丑闻。 顾浔冷笑着,对,顾家森,你就是我顾浔最大的丑闻。 顾浔的母亲,陆小枝,哭着跑到宿舍找他,脸上带着伤,说她又被男人骗了钱,那个男人还打她。说她为什么那么命苦,遇到的都是人渣。说她只想好好谈个恋爱,弥补年轻的时候被顾家森浪费的青春。 顾浔冷笑着,这些关我什么事呢?你和他结婚又不是我逼的。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姓顾! 顾浔真的快疯了! 发烧39度,依然上台演出,就是为了多赚些钱,给他父亲还赌债,给她母亲去谈恋爱。 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生下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苟活着。 他想过各种死法,很多次站在楼顶上的时候,他想跳下去。很多次,看到水果刀的时候,他想割下去。很多次,他都不想活了,他觉得只要有一个契机,他就可以勇敢的死去。不留一句遗言,因为没有人在意。 顾浔见到唐澄的第一眼,仿佛见到了光亮。 唐澄说:“不好意思,我坐里面的位置。”声音低沉又温柔。 顾浔的目光被吸引住了,唐澄身后有光,靠近他,光也洒在了自己身上。 “哦,好。”顾浔把腿收了收,让唐澄进去。二人的膝盖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得不触碰。唐澄碰到他的那一刹,顾浔感觉有电流以膝盖为起点,变成无数条射线,像周身发散。顾浔闻到唐澄身上有一股花香,是清幽的兰花草的味道。 都说人和人之间最初的吸引是因为味道,有些味道,你闻得到,但别人却闻不到,或许这就是荷尔蒙的奇怪反应。 唐澄穿的黑色长风衣,扣子没系,里面是白色衬衫,又纯又欲。风衣边扫到了顾浔脸上,顾浔偏过头。 “对不起。”唐澄说道,然后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 “恩,没事。”顾浔只觉得口渴,拿出矿泉水喝了两口,还是觉得心口闷热。起身去了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努力压制住身体里万恶之源的勃起。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你呀,真行,这样就能起反应。” 广播里在播放安全须知,飞机开始滑行,一阵助跑之后,飞机离开地面。冲击力让顾浔身体有些不适,手里就想抓点什么。摸索着就握到了座椅扶手上,好巧不巧的,唐澄的手,也在上面。 顾浔偏过头来看他,正巧与唐澄四目相对。 “对不起。”顾浔说道。 “没事,但是可以松开了吗?”唐澄微微笑着,不想让对面的男孩觉得尴尬。 顾浔赶紧松开,然后感觉从耳朵开始,整张脸都涨的通红。 飞机飞到平流层之后,空姐送来餐食,唐澄只要了一杯水,一直盯着窗外的蓝天,若有所思。 顾浔觉得,他应该要主动说点什么,如果想要跟这个男人继续有交集的话,难道还期待老天让他们再次相遇吗?别扯了。 “你是去厦门旅行的吗?”顾浔问。 “恩?”唐澄回过头,“不,回家。” “哦,你是厦门人。我是去工作的,厦门有什么好玩的?能介绍下吗?” “我也不知道。”唐澄说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和我说话呢?这个拒绝也太,不委婉了。 “真的不知道。”唐澄补充道,“我很小就离开厦门了。” 顾浔呵呵笑了两声:“我是北京人,但是我也不太了解北京。我知道的,可能和全国人民知道的都差不多。” 唐澄没有接话,顾浔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话题。脑子里努力所搜电视剧里的桥段,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往他身上泼一杯咖啡?然后借着要赔他外套的由头,留下电话号码。可是如果他不用我赔呢?不肯留电话呢,岂不是很尴尬? 哎,算了,想个别的吧。 顾浔拿起手里的咖啡打算喝一口,前面座位上厕所回来的小朋友一路小跑,横冲直撞的,一个踉跄,完美的,撞到了顾浔,撞翻了他手里的那杯咖啡,咖啡撒在了唐澄衣服上,污渍浸染了白衬衫。 我擦?顾浔心想,这么巧合吗? 小朋友赶紧道了个歉,躲回位置上了。 唐澄拿出纸巾来擦,顾浔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唐澄边擦边说:“没事。” 顾浔想,这就是天意。“那个什么,你留个电话给我吧,你行李在客舱里吗?你把衣服换下,下了飞机我去给你干洗,洗干净了再给你送过去。” 唐澄看着顾浔,手上和腿上也有咖啡渍,递了两张纸巾给他:“你也擦擦吧,不用那么麻烦了。” 顾浔想想,好像是比较麻烦。“这样吧,要不你留个微信给我,干洗多少钱,我转账给你。要是洗不掉,我赔一件新的给你啊。” 唐澄说道:“真的不用了,不用赔钱。” “不行,一定要赔的。” 顾浔非常坚持,说了很多非赔不行的理由。什么我妈妈从小告诉我,不能占别人便宜。什么小时候入少年队的时候,老师说要勇于承担错误。 唐澄有些无奈:“好吧。” 然后拿出纸和笔,写下了电话号码。“这个电话也是我的微信,但是微信我不经常用。” “好的。”顾浔赶紧把纸拿了过来,生怕晚一秒钟,对方就后悔了。 “我叫顾浔,照顾的顾,浔是三点水加个寻找的浔。你叫什么名字?” “唐澄。” “哪个cheng?” “也是三点水的澄。” 好巧啊,我们连名字,都这么有缘分。 顾浔又问:“我是唱歌的,你是做什么的?” 唐澄拿着飞机上的杂志,随手翻着。“我是画画的。” “那,你是画家了?”顾浔说。 “不,就是画画的。”唐澄漫无目的的翻着杂志,“那,你是歌星了?” “不,就是唱歌的。” 加了唐澄的微信之后,顾浔转了一个红包过去。但是唐澄没有接收,第二天红包就自动退回了。顾浔又转了一次,并发了条消息:唐先生,这是你衬衫干洗的钱,请收下吧,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唐澄依然没有接收,更没有回复。 难道真的是不经常用微信?我就不信你不回我。 之后的每一天,顾浔都转一次红包,然后发一句话。类似于,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今天天气不错,今天降温了,等等废话。 半个多月过去了,唐澄的微信从来没有回复过,他也不发朋友圈,顾浔无迹可寻。 同组合的夏光看他最近总是捧着手机,魂不守舍的,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在泡妞。 顾浔说:“如果你只知道一个人的名字,你想找他,该怎么找?” 夏光想了想:“如果是明星,那就肯定找得到了,上网搜搜他的行程,就知道了。如果是素人,那就有点难,不过网上搜搜试试吧,说不定他注册过什么社交账号。” “不是明星。”顾浔想想,但如果真的是画家,也不一定搜不到啊。 顾浔在手机上搜索唐澄的名字,真的被他找到了,就是在今天,在北京,唐澄正在开画展。地址是…… 顾浔兴奋的跳了起来:“谢谢光光,你太可爱了。” 夏光说:“浔哥你激动个屁啊,你穿衣服干什么?出门泡妞吗?梅姐不让谈恋爱的。” 顾浔本来想着,买一幅唐澄的画,然后要求画家签名,这样就可以见到他了。可是到了展览馆,顾浔就怂了,他觉得这个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唐澄究竟是什么级别的画家啊?看介绍才23岁啊,一幅画居然可以卖到几十万到上百万。 他想起唐澄在飞机上说:“我就是画画的。” 天啊,您这位画画的,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高攀啊。怪不得不点微信红包呢,人家根本看不上。 顾浔不太懂这种文艺范的东西,更不懂画。他在展览馆里乱逛,看到一幅画面前,聚集了一群人,还有工作人员在讲解。 工作人员说:“这是唐澄先生最新的作品,叫《少年》。唐澄先生的这幅作品,是想表达出少年的羞涩、紧张和对未来世界的希望。无论前路如何崎岖,我们都不能失去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也希望我们每个人,无论到了多大年纪,都能够保持少年的那份心性和勇敢。” 顾浔仔细的看着那副画,一位少年,在金灿灿的油菜花田里回眸一笑,手里还拿着一朵油菜花。一双瑞凤眼,笑起来弯弯的,真好看。左眼下,还有一颗泪痣。 瑞凤眼?泪痣?好熟悉的面孔啊。 这画的,难道是我? 顾浔突然笑了,一直以为,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路人,原来也并非如此。 这幅画,给了顾浔很大的勇气,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唐澄的电话。 “您好,哪位?” “唐先生您好,我想和您谈谈肖像权的问题。” …… “我在展览馆对面的咖啡店等你,那边只有一家咖啡店。不见不散。” 顾浔也不知道唐澄究竟会不会来,但是他已经决定了,就算唐澄这次不来,他也还是会继续找他,他要定他了。 唐澄来了,带着光,走了进来。 客套了几句之后,顾浔开门见山。 “唐先生,那副画是我对不对?别否认,如果说眉眼是巧合,那泪痣也是巧合吗?” 唐澄笑笑:“所以现在,是来和我谈肖像费用的吗?” 顾浔喝口咖啡:“对,我好歹也是个十八线小明星,我的费用也不便宜啊。” 唐澄十指交扣,放在桌子上。“那,我们谈谈吧,你要多少?” “谈钱之前,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的我满意,这个费用还是可以商量的。” “好。”唐澄回答的爽快,“不过,我只回答三个问题。” 顾浔心想,艺术家还挺会讨价还价的嘛。 “好,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对我印象那么深刻?才一面之缘,就能把我记住了?因为我长的好看?” 唐澄干咳一声,掩盖一下尴尬:“画家的职业习惯吧,美好的事物总是能一下子记住。也不算一面之缘吧,飞机上相处了两个多小时。” “那就是说,你承认我好看了。”顾浔,这是你刚才问题的重点吗?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回我的微信?” “这是第四个问题了,按约定我可以不回答的。”唐澄说道。 “哪里就第四个了?”顾浔掰着手指头算,这才第二个啊。 唐澄把手伸出来:“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对我印象深刻?第二个问题,才一面之缘,就能把我记住了?第三个问题,因为我长的好看?” “我靠,你是复读机吗?”顾浔惊讶于唐澄的记忆力,更惊叹他的不要脸。不是说,画家都是气质非凡吗?无赖起来,和他这种野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这样吧。”唐澄说道:“这幅画卖出去的费用,我如数给你,怎么样?” “不行!这幅画不许卖!” 唐澄疑惑。 “我回去和我经纪人商量一下,看看多少钱合适,在没有出最终决定之前,这幅画不许卖。走了,你买单。” 顾浔带上黑色鸭舌帽走了出去,唐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莫名的情愫被点燃。 之后的十个月里,顾浔对唐澄展开了地毯式的追求。何为地毯式?就是唐澄到哪,顾浔就追到哪。那时候顾浔还没什么名气,工作安排的不满,也没有粉丝接送机,属于走在路上也很难会有人认出来的那种,就算认出来也都是说,你好像那个,那个,那个谁。 “顾浔,我吃过早餐了。” “哥哥,这是我自己做的,还热着呢,你尝尝。” “顾浔,我不喝咖啡。” “哥哥,你不喝咖啡喝茶吗?给你啊,我泡的茶。” “顾浔,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我在追你啊,哥哥,你看不出来吗?” “顾浔,我们不可能的,我又不喜欢,男人。” “可是你也没和女人谈过恋爱啊。” “小浔,我要回伦敦了,不用来送机。” “好的,我不去送机,我送你回去。” “小浔,你在干嘛?” “哈哈哈,哥哥,你看我,快看我,我好不好看?” 回忆回来,酒店的房间里,床上,顾浔哼着歌。 “你是我年少最大的欢喜, 我喜欢的少年只有你。 任你怎么想怎么说怎么爱怎么做, 怎么厌倦和沉默, 都没有错。” 顾浔轻声唱着,声音很好听,像百灵鸟。唐澄偏过头看他:“很久没听你这个‘唱歌的人’唱歌了,好听。” “那也很久没见你这个‘画画的人’给我画画了,我这么好看。” 顾浔笑着,轻轻吻住了唐澄刚哭过的眼睛,温柔的舔舐着。 “哥哥,能够在19岁的时候遇到你,真的谢谢你。” “小浔,能够遇到19岁时候的你,也特别谢谢你。” 两人的舌尖轻轻的纠缠在一起,从起初的微小的缠绵,慢慢的变成狂暴的吞噬,仿佛要成为彼此的一部分,这样便再也分不开了。 唐澄的手指在顾浔腰间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指尖滚烫,温度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直达皮肤。 顾浔把手伸进唐澄的裤子里,下体的事物已经坚硬无比。顾浔轻轻摩挲了一会,唐澄呼吸急促了起来。 顾浔说:“哥哥,要我么?” 第十七章 我家唐老师吃醋了 圣诞节快到了,G集团的Kathrine联系唐澄,让他去米兰为骑士的首款丝巾站台。 “澄,广告在欧洲播出之后,反响很好,那些有钱的太太小姐们都等着为你的作品买单呢。圣诞节前,一定会有一笔非常非常大的收入。先恭喜了。” 唐澄冷笑着,艺术在资本家眼里从来都是交易的筹码,他们只会拿钱衡量一切,冷血又残忍。 可在唐澄眼里,它是无价的。他喜欢画画,他想要当画家,画下那些他心里美好的人和物。姐姐说,喜欢看他画画,静静的坐在画板前勾勒,会让她觉得,岁月静好。 “小澄,你好好练习,以后当一个有作为的画家。” “好,姐姐希望的,小澄一定会做到。” 顾浔的烧虽然退了,但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早上有点有气无力的。唐澄挤好了牙膏,递给他,然后把早点摆在餐桌上。 唐澄没有说“休息一天”之类的话,他知道这并不是一份普通上班族的工作,不能随时请假。虽然顾浔有时候比较任性,会突然消失一天来找他。但他也总是会选那些不太重要的戏份和好调配的时间段,他心里比谁都有分寸。 顾浔洗漱完出来,唐澄把勺子递给他说:“今天,我陪你一起去片场。” 顾浔想了一下:“还是不要去了吧,片场很辛苦的。” “我站在旁边看着,辛苦也轮不到我。”唐澄夹了青菜放到顾浔的白粥里,“快点吃,多吃点。” 顾浔喝了一口粥,觉得嘴里一点味道也没有,很难下咽。“我是怕你看到我拍戏辛苦,然后心疼我,心疼的要死,怎么办?”顾浔故意笑着,好显示出自己现在身体还挺好,不那么难受。可眼神里,还是没有精神。 唐澄说道:“那就不干了,跟我回英国。跟我一起写生,一起开巡回画展,一起去布拉格广场跳舞。” 顾浔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搅拌着碗里的青菜。觉得一勺一勺喝粥的速度有点慢,干脆把碗拿起来,直接往嘴里倒。宽大的碗口遮住了他的脸,什么东西流进了粥里,有点咸。顾浔被呛到,一阵咳嗽。 “你慢点。”唐澄站起来拿纸巾给他擦嘴,“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顾浔重新扬起脸:“哥哥是要包养我吗?我可是巨星顾浔啊,很贵的,哥哥出的起钱吗?” “一辈子都给你,够不够?”唐澄低下头,轻轻吻了吻顾浔的额头。正欲离开,顾浔拉住他。 “哥哥,这里还要。”指指自己的嘴巴。 唐澄吻了上去,本想蜻蜓点水,毕竟一大早上搞的太激烈,惹的小小澄起立,就不太好了。谁知顾浔双手抓住唐澄的衣领,用力向自己这边拉了过来,攻城略地的将舌头探了进去,霸道的宣誓着主权。直到房间门铃响了三遍,顾浔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嘴,嘴唇分开前,还在唐澄唇上用了点力气咬了一口。 顾浔用手摸了摸唐澄的下身,隔着裤子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勃起的状态。然后又抓着唐澄的手,摸了摸自己的。 “怎么办?小小澄和小小浔睡醒了。”顾浔舌尖伸出来,舔舔牙齿和嘴唇,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唇瓣像清晨的露珠,折射着太阳光,娇艳欲滴。 要不是唐澄的手机响了,打断了他飞扬的思绪,他这会肯定已经把顾浔按到桌子上,趴了他的裤子。 电话是程非雨打来的,门外敲门的人,应该也是她。 顾浔去开门:“非姐,早啊。” 程非雨把门关好,这一层基本上都是剧组的人,他不想其他人看到顾浔的房间里一大早还有别人。 没有人对你和谁吃的早饭感兴趣,他们只想知道你和谁下的床。 程非雨说:“浔哥,都六点半了,叫你去我房间化妆,你怎么还在墨迹?手机还关机。” “和我男朋友腻歪一会都不行吗?你们单身狗是无法理解的。”顾浔走过去故意捏捏唐澄的脸蛋。 唐澄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别闹。” 程非雨哼了一声:“我单身是因为谁啊?” 顾浔一听这语气,一大早是要开始较劲了。论毒舌,他怎么可能输?“你单身还是因为我了?我抢你男人了?” 程非雨听到这话,脸一下红了。“还不是因为你特别难搞,让我没有时间谈恋爱!” 看来在不要脸这件事情上,顾浔还是更胜一筹的,至少他不会因为这样一句话,而脸红。 顾浔和程非雨之间,每天不互怼几句,就像没有吃饭一样,他们自己都不习惯。如果哪天相敬如宾了,怕就是友情破裂了。 顾浔对唐澄说:“澄哥我先过去化妆了,等下你去片场别穿西装,我箱子里有衣服,你拿一套休闲的换上。” 唐澄应了句好。 今天上午是文戏,下午转场拍武戏。《西城》这部剧,男女主的吻戏挺多的,今天就有两场。 男主为救女主被上古神兽咬伤,女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求仙医救治,男主从昏迷中刚刚苏醒,看到女主一双杏眼,含苞待放,于是决定先亲亲摸摸。 大概就是这么个场景。 顾浔和萧慧雯面对面的坐着,然后接吻。这一条拍了几遍,导演还是觉得不满意。主要是双方都很小心,只是嘴唇碰着,谁也不肯张张嘴。如果一个镜头几秒钟带过倒也无所谓,但是这段戏主要是男女主角感情的一个升华。 导演说:“要吻的稍微激烈些。” 唐澄在休息区看着,心想:今天是故意来虐自己吗?看着自己男朋友和别人接吻。 虽然以往的剧里,顾浔也有吻戏,但那毕竟是隔着屏幕,而且唐澄也都选择性跳过。可这次是在现场亲眼观看,这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关键是,还拍了那么多遍,而那女的,长的还挺漂亮。唐澄努力提醒自己,要冷静,平常心,这是顾浔的工作,工作而已。 旁边聊天的两个工作人员,将唐澄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因为她们提到了顾浔。 其中一个女生说:“浔哥昨天和雯姐湖里接吻的路透被发到网上了,你看了没?网友还说他俩是因戏生情,说浔哥吻的太真实了。” 另一个女生回复:“看了看了,两家粉丝又掐起来了。浔哥家的小仙女太猛了,手撕雯姐家大粉,说她以前是顾浔之前那个男团的私生,后来脱粉,现在回踩。” “是啊,论引战啊,雯姐的粉丝当属第一。哎,你说,他俩真的有一腿吗?他俩平时嘻嘻哈哈的,好像关系挺好的。” “那之前杨桃还在顾浔房里过夜了呢,哎呀,娱乐圈真真假假,谁又清楚,咱们就吃瓜吧。不过我觉得绯闻这事,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的。” 另一位女孩表示赞同,拼命的点头。 后来他们又聊了些什么,唐澄就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只觉得从胃里到喉咙再到嘴里,酸的要命。 导演和演员沟通了之后,决定这场戏改成顾浔将女主拉进怀里,然后一个翻身,压在身下,之后在吻上去,这样会显得更有张力和表现力。 唐澄不想在看下去了,迅速撤离了现场。他以前觉得自己无欲无求,好像真是天上下来的仙,既没有什么占有欲,也没有什么情欲。自从遇到顾浔,他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龌龊到这种地步,只要面对顾浔,他可以不分场合的随时硬起来,被压抑太久的情欲从血肉里翻滚出来,充斥着全身。 第一次在飞机上遇到顾浔,顾浔大口的喝着矿泉水,唐澄用余光扫到了顾浔的喉结,只是这简单的向下吞咽的动作,就让他兴奋不已,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耳边清晰的听见,顾浔吞咽的声音,咕噜咕噜。唐澄指尖酥酥麻麻的,心里像有一只小鹿,乱跑乱撞。下身的万恶之源开始跃跃欲试,用力抬头。 唐澄走出片场,呼了一口气,空气很冷,正好让他冷静一下。十几岁的时候,上人体写生课,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全裸的女模特,他都能处之泰然,安静作画,心里丝毫的杂念都没有。 如今,面对顾浔,他真的觉得自己太罪恶,太龌龊了。 唐澄在外面溜达了一会,影视城里很多剧组,还有大批等着上戏的群演,还有游客,人山人海,十分嘈杂。 顾浔给唐澄打电话:“哥哥,你跑哪去了?我在房车里休息呢,你快回来。” 唐澄说了句好,就往回走。 房车里开了暖气,唐澄一进去,绷着的神经就放松了一半。 顾浔拉过来唐澄动的发红的手,揉搓着:“外面冷吧。我还以为你找不回来呢,我的路痴大人。” 唐澄的确是路痴,不熟悉的地方经常走错路。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东南西北,只有比例和构图。 唐澄说:“没有走多远,就随便去逛逛。” 顾浔还穿着戏服,古装有点不方便,他想扑上去亲一口唐澄,被唐澄轻易的躲开了。 “我家白菜今天怎么了?不让亲了?” “公共场合,别闹。”唐澄偏过头,想要找些别的事情做,避开这个话题。 顾浔把唐澄的脸掰了过来:“哪里是公共场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说着,顾浔又将嘴巴凑了过去,心想,一定要咬一口这颗大白菜。 唐澄往后躲:“你亲了别人的嘴,不要碰我。” 顾浔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就乐了。“原来我们家白菜吃醋了。唐老师你不至于吧,我在拍戏啊,你这样都能吃醋,你这醋坛子时不时的就要打翻一次。” 演员拍吻戏是很正常的,唐澄因为这种事情吃醋,本来就觉得自己太小气了,这下被顾浔说的更加是又羞又恼,脸颊泛红。 “不过,我喜欢看到哥哥吃醋。”顾浔抱住了唐澄的腰,将自己的下腹贴了上去,“哥哥在乎我,才会吃醋的。” 顾浔拿起桌上的纸巾,把嘴巴擦了擦,虽然刚才一拍完他就擦干净了。 “这样可以了吗?唐老师,可以亲你了吗?”顾浔抬眼看着唐澄,又欲又魅。 唐澄用拇指在顾浔嘴唇上左右摩挲了几下,低沉的声音说道:“我的。”然后霸道的吻了上去,顾浔刚想回应这个吻,唐澄就松开了嘴,将顾浔身体掰了过去,后背对着自己,用力压到旁边的梳妆台上。 顾浔条件反射的叫了一声,惹的唐澄性欲更浓。 一只手把顾浔身上的长袍掀了上去,另外一只手将他的裤子扯了下来,露出性感的臀部。唐澄用力在上面掐了一把,然后松开自己的腰带,将性器掏了出来,已经硬了多时。 “哥哥这是要在‘公共场合’干我吗?”顾浔手撑着前面的梳妆台,屁股配合的抬起来。 “对,干你。”唐澄很少说这种话,即使在性爱正浓时,他也很少讲些淫言秽语。这句“干你”听的顾浔下身也硬了起来,腾出一只手上下撸着自己。 唐澄用手扶着性器,胯往前顶了顶,猛的插了进去。 “啊!”顾浔毫无准备,又没有润滑剂加持,后穴硬生生的被唐澄剖开,他感觉肉壁火辣辣的疼。 “草,唐澄,你特么又这么暴力!昨晚温柔的澄哥哪去了?你特么的轻点,我疼!” 唐澄的幅度很大,梳妆台被晃的咯吱咯吱响。 “你最好叫的再大声点,让外面的人都听见。” 顾浔明明很痛,嘴上还不知死活:“好啊,让他们进来观战。现场版春宫图……在让他们……啊,恩……拍下来……恩恩……你想的时候,边看还可以边撸一发。” 唐澄一只手捂住顾浔的嘴:“是不是我不够卖力,你还有空说这么多废话!” 操操操操操! 亲爱的小美人们,下一章炖肉开车。道具棒棒糖上线,澄哥放肆撒野。 第十九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哥哥,刚才你抱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在想,草你一辈子。” “哥哥你居然说脏话!我没听错吧,著名青年画家,禁欲系男神唐澄,居然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说脏话。”顾浔咯咯的笑个不停,怎么努力都停不下来的那种。 唐澄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别笑了,有那么好笑吗?” “太好笑了,哥哥,不行了,真的太好笑了。你是近墨者黑吗?我就是墨,哈哈哈。”顾浔靠在沙发上,裹着羽绒服,两只脚不停的翻腾。 唐澄皱着眉,表示非常无奈。俯下身来,堵住了顾浔的嘴。让顾浔保持安静,只有这招是最好用的,屡试不爽。 房车里终于安静下来了,唐澄说:“起来吧,帮你穿衣服。” 顾浔乖乖的站起来,让唐澄摆弄。 程非雨在外面敲敲车窗:“浔哥,快到你了,我方便进来吗?” “哦,等一下。”顾浔应着,“哥哥你到底会不会穿啊?” 唐澄研究半天,也不知道这带子究竟怎么系,这汉服太复杂了 顾浔转回头看了一眼唐澄,表示鄙视他。“画家不会穿汉服吗?” 唐澄双手环抱,看着这身衣服,心想,早知道会遇到如今这种情况,当年选修课就学中国传统服饰了。 “算了,把这些纸巾收拾一下,让小雨进来帮我穿吧。” 程非雨上了车,虽然那些罪恶的纸巾已经清理干净了,但是这桌上这地上一片狼藉,化妆品滚了一地,沙发上也是乱七八糟,关键是顾浔还衣冠不整。程非雨马上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真是好激烈的一场大戏啊。 程非雨咬着牙齿,心想,这两个人就不能克制一点吗?在一起三年了,还要这么干柴烈火吗?太生气! 顾浔说道:“非姐,你愣在那干嘛?快过来帮我穿衣服,这个太难了。” 程非雨走过去边穿边说:“太难了你别脱啊。” 顾浔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小声对她说:“非姐你吃醋了?此刻心里一定非常非常吃醋,非常非常生气吧?” “你疯了吗?顾浔!”程非雨故意把腰带勒紧,顾浔不提口气腰带可能就要被撑断似的。 顾浔os:你就是吃醋了,程非雨啊程非雨,你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不该去爱的人啊。 穿好衣服,顾浔准备下车拍戏,程非雨说道:“浔哥,有个事,你先有个思想准备。” “怎么了?”顾浔问道,唐澄一听也紧张起来,小浔又有什么麻烦了吗? “就是,你妈刚才给我打电话,她来片场了。” “什么?!和她说过多少次,不要让她到我工作的地方找我。” “或许有什么事吧。”唐澄拍拍他的手臂,让顾浔冷静一下。 “她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和顾家森一样。”顾浔呼了口气,对唐澄说:“我没事,澄哥我先去拍戏了。” “恩。”唐澄点头。 一出房车,没走几步,顾浔看到了陆小枝,他的母亲。陆小枝不到45岁,面容姣好,身材也好,很显年轻。年轻的时候也是他们厂里的厂花,很多人追。可好看的人通常都没有脑子,她最后选择了一个除了长的帅点,一无是处的男人。最后这个男人还赌钱、酗酒、家暴,毁了她的前半生。 让顾浔最恨的是,他们居然把他给生了出来。 顾浔看了陆小枝一眼,她看到儿子很开心,想要上前和他说话,顾浔把眼神移开了,径直朝前走,没有理她。陆小枝明白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多说话,她再笨也知道,给顾浔带来麻烦她也没有好处。 上午的文戏拍完了,转场前,导演让大家先休息二十分钟,吃午饭。 顾浔让程非雨把陆小枝带到片场后面没人的地方,随后自己也跟了过去。 顾浔开门见山:“这次又要多少钱?” 陆小枝尴尬的笑笑:“儿子,妈妈就是来看看你。你怎么这么想妈妈啊?” “不用和我客套,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到我工作的地方找我,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你想被记者拍到吗?” “不是的不是,小浔。”陆小枝极力解释,“我也是想来看看你,我都快一年没见你了。” 顾浔轻笑:“就是说,你顺便来看我,主要来要钱。这次又是给哪个男人花啊?” 陆小枝低下头,不敢看自己儿子。“这次的人不一样,你周叔叔吧,对我特别好……” “什么周叔叔,我根本不认识他,你说话注意点。”顾浔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好好好,你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陆小枝想要伸手摸摸自己儿子,顾浔往后一躲,一脸的厌烦,他连装都不想装。 顾浔拿出手机:“我给你转五万块钱,你赶快回去。” “恩,儿子。”陆小枝欲言又止。 “不够?好,我给你转十万,够了吗?” “儿子,你周叔叔,啊,不是,我是说我和他想一起开家店,以后就可以安稳过日子了,也不用总是找你要钱。” “开店?”顾浔以前也拿钱出来给陆小枝开过店,什么面包店,花店,但是她都没有心思经营,一心想着谈恋爱,就连转让费都被那些男人骗走了。 陆小枝点点头:“我们想开一家饭店,我们决定结婚了。”陆小枝有点不好意和儿子谈这样的话题。 “结婚?”顾浔惊讶,“你们认识多久?就要结婚?” 这些年陆小枝虽然谈多很多恋爱,交往过不少男人,但是还是第一次说要结婚,他以为有过顾家森这样的经历,陆小枝再也不会想要结婚了。谈恋爱,假装自己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公主还是可以的,但是结婚,或许她再也不想跳进深渊了。 陆小枝说:“是啊,我们年纪也都不小了,也想安稳的过日子。饭店的地点已经选好了,有固定客源,位置很好的,就是转让费贵点。”陆小枝的声音越来越小,尤其是再说到转让费的时候。 “多少钱?”顾浔问道。 “一百万。” 顾浔看着自己的母亲,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把他生出来的那个人,顾浔真的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话。 “你是蠢的吗?之前被男人骗过那么多次,这次还要相信男人吗?” 陆小枝终于抓住了自己儿子的手臂:“儿子,你就帮妈妈最后一次,这个人他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对我真的很好,你也不想妈妈后半辈子就孤零零一个人吧。” 顾浔叹口气:“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后来怎么样?你自己说怎么样?你别男人打的半死的时候不要再来找我。”顾浔用力甩开陆小枝的手,往旁边走了两步,用力捏捏自己的鼻梁,努力的平复即将爆发的怒气,然后又走回来,对陆小枝说:“我刚才给你转了十万块钱,这是你的生活费,至于那一百万,我不会出,你也不用再来找我。你快走吧。” 顾浔正欲离开,又转回身来。“还有,我最后说一次,不要来我工作的地方找我!我不想被人知道,我有你们这样的父母!”顾浔红着眼睛,嗓子也突然哑了,胸口的起伏明显。 然后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走了,头也没回。 唐澄站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切。顾浔一直以来的表现,让唐澄觉得,他对他的父母只有厌烦,不会再有什么情感了。毕竟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值得回忆的,相处的时间也就那么几年。他们要钱,给他们钱就好,又能花多少呢。 可是,刚才顾浔的情绪里,明显的有生气、愤怒,还有心痛。不在意又怎么会痛?毕竟是给了他生命的父母,毕竟是这个世上和他有着最亲近血缘的两个人。 唐澄笑自己真是太傻太天真,顾浔表现的云淡风轻,他就真的以为他可以云淡风轻。 唐澄的记忆里没有父母的模样,只能靠着几张照片来提醒自己,这是他的爸爸和妈妈。唐澄更加没有和父母相处的回忆,“爸爸妈妈”这两个词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他的印象里自己就没有叫过这两个词。 唐澄陪着顾浔和剧组转场,由于在山上,道路又比较窄,草路比较湿滑,安全起见房车只能停在山下,顾浔一行人就换了剧组的越野车上山。 车里还坐着萧慧雯和杨桃,两大绯闻女友和他这个正牌男友齐聚一堂,这场面还真是和谐。 见过陆小枝之后,顾浔的心情明显的低落了,在旁人看来,他或许是累了。 萧慧雯在副驾驶,其他三人坐在后排。顾浔在中间,两边是唐澄和杨桃。 杨桃对唐澄说:“这位帅哥,你是浔哥的朋友吗?我看你今天一直在片场。” 唐澄偏过头看看她,礼貌的点下头:“我叫唐澄,是顾浔的朋友。觉得拍戏挺有趣的,就跟过来见识一下。”唐澄解释道。 杨桃继续说:“唐先生不是我们圈里的吧,没见过,是做什么工作的?” “是……”唐澄想了下,“美术老师。” 唐澄用余光看见顾浔扁了下嘴角,忍着笑。 “教小朋友画画吗?”杨桃又问,好像对唐澄特别感兴趣,“我小时候也学过画画的,但是画的不好,有机会和你请教一下。” “没机会。”顾浔插进话来,“杨桃妹妹好像对我朋友特别感兴趣啊?但是不好意思,我朋友,已婚,勿扰。” 顾浔把唐澄左手拿出来举给杨桃看,然后假装问:“澄哥,你婚戒呢?” 哪有什么婚戒,根本手上从来没带过戒指好吗? 唐澄说道:“我爱人拿去清洗了。” 杨桃狠狠的白了顾浔一眼,靠在椅背上,不在说话。 前排的萧慧雯一直闭目养神,但是这一切她都听在了耳朵里。心想,杨桃也真是自找没趣,之前和顾浔上了床,就以为自己找了一个巨星男朋友,谁知道顾浔这个渣渣玩过之后第二天就把她甩了。现在看着和顾浔没戏了,就看上了他的朋友,长的帅,又戴着名牌手表,就想要往上贴一贴,一心想着能吊个金主。 萧慧雯心里一万个鄙视。 不过想想,这个圈子也确实非常不好混,大家都清楚。你觉得你长的好看,可比你好看比你年轻的小姑娘,像雨后春笋一样,一茬又一茬。演员是有生命周期的,尤其是女演员,就那么几年,红了就红了,不红,或许这辈子就很难红了。如果有金主肯捧你,红的几率当然高出很多。就算红不了,能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也是好的归宿。 像萧慧雯这种家里有矿,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白富美,在圈子里自然好混太多了。不仅不用担心潜规则,还有大把资源送上门来,即使没有资源,她那有钱的老爹也能给她创造资源。她只要保持自我,做自己就可以了。 杨桃不说话之后,车里就安静了下来。上山还有一段路,路上有些颠簸。唐澄悄悄的握住了顾浔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摩挲着。 顾浔看了他一样,然后将二人的手指交握在一起。唐澄也看着他,眼神含情。 都是好的,小浔。 什么都会好?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浔嘴角微微上扬,把头正过来,靠着椅背再次闭上眼睛。 武戏非常辛苦,要吊威亚,要滚楼梯,要摔跤,对打的两人如果没有配合好,经常会伤到对方。 这场戏是,男主的门派和反派争夺宝物,男主师傅为了天下大义,牺牲了自己,用元神封印法宝,然后男主抱着师傅的剑忍不住大哭。 武戏拍好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大哭的镜头。 戏里男主是孤儿,被师傅捡回来抚养长大,教他识字懂礼,教他剑法修仙,所以师傅相当于父亲。这段戏的感情一定要燃爆一个点,观众才会有代入感。 男主哭之前是一段师徒的对话,意思就是师傅让他勇敢活下去,光耀门楣,初见扶弱,无愧于心什么的。 正式开拍。 顾浔的情感把握的很到位,先是一点点无声的哭泣,接着是肢体上开始抽动,后来情绪聚集到喉咙,一声长啸,叫喊了出来,然后就是大哭,哭的停不下来,仿佛世间万物都会为之动容,跟着一起哭泣。 这条一遍就过了,导演非常满意,想要再保一条。可是顾浔那边,导演喊停已经很久了,他还是杵着那把剑,一直在哭。 从大声再到小声,到抽泣,到无声,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外流。大家都以为顾浔入戏太深,一时间出不来。 可是只有唐澄知道,他压抑在内心的情感太多、太久了,他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再不释放,他真的会崩溃的。 唐澄在旁处看着,心里特别难过,他好想冲上去抱住顾浔,让他躲在自己怀里哭,让他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像是昨夜,顾浔安慰自己一样,哭出来就没事了。 如果可以,唐澄希望他的怀抱可以为顾浔遮风挡雨。顾浔想要一个家,唐澄就给他一个家。 我不会离开你,你也别想逃。 剧透一下,下一章澄哥要回英国了,回去之前,二人当然翻云覆雨一番。这次顾家小受又出了新花样,冰火两重天、水晶之恋、跳跳糖、69式互舔,不懂的小仙女可以仔细看看,学习一下(害羞的捂脸笑),看我小说的应该都是小仙女吧? 第二十一章 哥哥,我们接着搞点事情吧 唐澄和顾浔分开回的酒店。 因为每天晚上,酒店门口都等了很多顾浔的粉丝,就为了和他说一句:哥哥晚安,哥哥今天辛苦了。 顾浔每次都说,明天不要来了,很冷,不要来了。但是,粉丝还是每天坚持。早上迎他上班,晚上送他下班。 顾浔也特意请酒店工作人员为他们准备无限量热饮料,费用由他个人承担,同时在不影响酒店秩序的前提下,可以让粉丝们到大堂休息。 其实他完全可以从酒店停车场直接上电梯回房间,但他几乎从来不会走捷径,除非某一天他的状态特别差,不想粉丝看到。因为他知道粉丝等几个小时,有时候甚至是一整天,就为了见他一面。 顾浔也算是实力宠粉的男偶像了。 从正门进入呢,就要比平时慢三倍左右的时间。等到顾浔回到房间,唐澄刚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边走边用毛巾擦头发。 “回来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你的肖像公仔吗?”唐澄说道。 “恩,粉丝送我的,是照着我的一个事业粉的手稿做的,你看看是不是很像我?”顾浔开心的拿到唐澄面前晃了晃。 唐澄票了一眼,是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小顾浔,抓着头发害羞微笑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唐澄问道:“是哪个事业粉啊?还会画画?” “那是,我的粉丝都可厉害了,有好多个学绘画的姑娘专门为我画二次元,还有学音乐的为我创作应援歌,还有会剪辑的,写文案啊,哎呀,总之都特别厉害就是了。” 唐澄笑笑:“是,你的小仙女最厉害了。这个公仔的原图应该画的很好看。” 顾浔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那是特别好看,我找出来给你看看,唐老师别自卑哦。”顾浔打开微博,找到这个粉丝的ID,递给唐澄。 “ID叫,浔浔蜜蜜,名字很别致啊。”唐澄点开原图,点评了一句,“Q版的顾浔,还挺传神的。你还会特别去关注某些粉丝?小雨不是都不让你看微博的吗?” “我当然会关注一些啊,有时候也会想这个小女孩多大年纪了?长什么样子啊?也会好奇。哥哥我也上网的好不好?我又不是远古人,他们不让我看微博是怕我的抑郁症。”顾浔把手机扔到沙发边上,皱了下眉,“娱乐圈啊,没有足够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真是分分钟活不下去。” 顾浔刚才打开微博的时候,扫了一眼,看到自己又在热搜上。 “顾浔与萧慧雯已秘密恋爱半年。” “今天有神秘中年女子去片场探班,程非雨亲自接待,疑似顾浔母亲。” “二人不知为何争吵起来,中年女子含泪离去。” 网络上又开始起底顾浔的身世,他们对此非常好奇,孜孜不倦的年复一年的去探讨。 从顾浔13岁进入公司,宣梅就开始筹谋,第一件事就是抹掉他与原生家庭的一些关联,网络上搜不到任何关于顾浔身世的消息。 这也得益于顾浔父母一年到头也不会来看他一次,不联系,自然就没有关联。 “怎么了?”唐澄坐下来,摸摸顾浔的头发,“我家狗崽崽好像又不高兴了。” 顾浔抬眼看着他,一双瑞凤眼,眼睑轻微下至,真像一只无辜的狗狗,惹人怜爱。 “哥哥,我去洗澡了,你乖乖的在床上等我,今天晚上还要再来一发。”说着,顾浔在唐澄下身抓了一把,隔着裤子,调戏了一下他的肉棒。 然后嘻嘻哈哈的跑去浴室洗澡了。 唐澄无奈的摇摇头,真是大男孩。拿起沙发上的公仔仔细看着,心想,这个娃娃真好看。 之前顾浔提过很多次,让唐澄亲自给他画Q版漫画,然后做成各种大小的公仔摆在家里。唐澄以不会画,太幼稚为理由一次次都拒绝了。后来顾浔也不提了,他觉得唐澄就是放不下这个“全球十大青年画家”的身份,觉得画漫画不入流,在他眼里只有中国的国画和欧洲的油画,才是正统的绘画艺术。其实他们美术圈里,也有鄙视链。 美术馆鄙视画廊,画廊鄙视拍卖行,美术馆觉得画廊就是拍卖行,拍卖行笑美术馆穷的都吃不上饭。 在同一个生态链上的不同链条,相互咬合又相互嫌弃,这是一个相互羡慕又相互鄙视的时代。 顾浔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唐澄靠在床头看书。他还是喜欢传统的纸质书籍,对电子说有种莫名的厌烦。艺术家的矫情有时候在唐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唐澄的关注力还在书上,听到声音,眼也没抬对顾浔说:“洗好了。” 顾浔走过去,说道:“哥哥,你看我,你快看看我。” 唐澄这才抬起头:“怎么不穿衣服?你着凉还没好,快点过来。” “反正穿了等下也要脱啊。” 唐澄掀开被子,顾浔很熟练的钻进去,蹭到唐澄怀里。唐澄说道:“身上这么凉。” “哪里凉?”顾浔软软的说道。 “这里凉,这里凉,这里也凉。”唐澄用手指在顾浔身上点拨着,手指触碰之处,顾浔感到一阵酥麻。 “哥哥,你明天就回去英国了,好舍不得啊。”顾浔抱紧唐澄。 唐澄拍拍他的背:“乖啊,过几天就又过来了,陪你过生日。” “哥哥,我一直没问你,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顾浔的生日是平安夜,而唐澄的生日比他大三天,所以这三年来,他们都是在平安夜那天,一起过。 唐澄想到去年顾浔送了自己一个充气娃娃,前年送了自己一整套日本最火的A片。 唐澄突然不敢想,今年的生日礼物会是什么。说道:“不用送礼物了,有你就够了。” “也是,我总比充气娃娃和A片强太多了吧。我要是去演A片啊,他们都没饭吃了。” 唐澄听了这话,手摸到顾浔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 顾浔痛的叫了一声:“唐澄,你又掐我。” “你想还拍A片啊?我告诉你,以后吻戏都不许拍。” 顾浔哈哈笑着,他家醋溜白菜又上线了。 顾浔在唐澄脸上亲了亲:“哥哥,你休息好吗?我们,开始搞点事情吧。”手摸上了唐澄的大腿。 唐澄抬起顾浔的下巴,娇嫩的小嘴,特别性感,说道:“你想怎么搞?” 第二十四章 顾浔的心理医生祁新(上) 唐澄要去浦东机场直飞回伦敦,横店到上海差不多要4个小时的车程。早上四点的时候,唐澄就爬起来了,顾浔还在睡着。唐澄也没有什么行李,就一个20寸的小箱子。洗漱好之后,本想不吵醒顾浔,悄悄出门,让他好好睡觉。但是又一想,顾浔早上醒来要是见不到他,一定会很失落,虽然他知道哥哥今天回伦敦。 唐澄打开夜灯,轻声唤着:“小浔,小浔,我要走了。” 顾浔迷迷糊糊的抓着唐澄的手:“哥哥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乖啊,下个月就回来了,你听话,拍戏的时候注意安全。”唐澄哄着他,“睁开眼睛看看哥哥。”唐澄知道,必须要让顾浔清醒的认识到,哥哥要走了,不然等他清醒了,难免会有一种被抛弃的失落感。 顾浔努力睁开眼睛,把头蹭到唐澄腿上:“哥哥,可不可以不走?” 唐澄低头吻了下顾浔的额头:“很多工作等我回去处理呢。”回国这三四天,很多工作堆积着,他的确是需要回去处理,同时还有骑士的新品发布会需要站台。 “你在睡一会,照顾好自己,我到了给你电话。” “恩。” 顾浔又和唐澄腻歪了一会,才放他走。 这三年来,聚少离多,总是要面对离别,但是顾浔还是没有习惯,每一次和唐澄分开,他都要好多天才能缓过劲来。好在他的工作非常忙,忙碌的时候让他没有时间思考太多。在舞台上,他永远保持积极阳光的正能量,无论多疲惫都要面带微笑营业。在工作人员面前,他也总是嘻嘻哈哈,淘气又风趣。但是晚上睡觉休息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有种黯然的落寞袭来,心里特别难过,好像对什么都没了兴趣。 顾浔很清楚,造成这种情况有三个原因。三分之是因为唐诚,三分之一是因为原生家庭,三分之一是因为娱乐圈巨大的压力。 唐澄说让他去伦敦看心理医生,唐澄只知道他是因为压力大,睡眠不好,但是顾浔的问题远比这些复杂多了。 顾浔知道,自己出了问题。通过宣梅,他找了一位国内比较权威的心理医生,祁新。其实半年前,就已经在进行疏导了。只是因为他真的太忙了,很多合约都是一两年前签的,每个都要履行,完全没有时间进行系统的治疗。 这几天祁医生联系顾浔,他会在杭州开讲座,待三天,希望顾浔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杭州和他见一面。 “所有的治疗,如果没有你的配合,都是空谈。”这是上次见面祁医生和顾浔说的话,距离上次见面也有快三个月了。 “其实你的问题不严重,我们一起想想办法,都会好起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医生的缘故,祁医生看起来特别善解人意,特别温和,脸上永远是挂着微笑。 顾浔是愿意配合的,他并没有逃避自己的问题。和祁医生约好了晚上的时间,下了戏换好衣服卸好妆,就去了杭州。司机送他去的,这次并没有让程非雨跟着。 这三年来,程非雨和顾浔几乎是天天待在一起,程非雨负责安排他的工作、饮食起居、负责帮他搞定难缠的父母,负责安排好时间让他和唐澄约会,还负责陪他谈心。 程非雨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专业又尽心。个人情感上,二人也是好朋友。 顾浔非常信任程非雨,虽然他知道,程非雨对他的好,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唐澄。 因为程非雨喜欢唐澄。 即使程非雨从未表露过,即使她隐藏的特别好,在顾浔面前她连看唐澄的眼神都未敢放肆。 但是顾浔就是知道!敏感如他。一个朝夕相处的好朋友,心里面装着自己的男朋友,眼里的火焰总有那么一刹那是隐藏不住的。 顾浔不能让程非雨知道他去看心理医生,他怕她会告诉唐澄。他不想哥哥担心,也不想程非雨担心。 (小仙女们,来不及了,我出门有点事,先更新这么多,等下晚上回来把这章继续写完。你们应该猜到了,唐澄哥哥的情敌出现了。) 第二十四章 顾浔的心理医生祁新(下) 晚上九点,顾浔准时的到了祁新杭州工作室的停车场。由于是临时决定的私人行程,粉丝并不知道。所以他只要把自己伪装好,不被人发现他是顾浔,就可以顺利进入祁新的办公室了。 顾浔让司机自己先去吃晚饭,要走之前再给他打电话。并且一再嘱咐,如果程非雨打来电话,就说在横店吃饭,如果他追问在哪家饭店,就说不方便说。如果她发脾气,就挂电话。 司机并不知道顾浔来杭州干什么,也不多问,这个工作还是多做少说的比较好。 祁新的助手已经在电梯间等候顾浔了,没有门径卡他是上不了楼的。 写字楼里还有不少公司在加班,顾浔顺利的乘电梯上了40楼,风景真好。 祁新的助手按了指纹,工作室的大门自动打开了。一路引领顾浔来到祁新的办公室门口,微笑着说:“顾先生,祁医生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好的,谢谢。” 顾浔敲了敲门,里面说:“请进。” 今天的祁医生穿着黑色条纹的西装,里面是万年不变的白衬衫,和他家哥哥一样。 祁新很瘦,瘦的和顾浔有一拼,脸上菱角分明。长的有点像东欧混血,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他的确是有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他爷爷是俄罗斯人。 祁新30岁,北京大学心理学硕士,之后留学美国斯坦福,取得了博士学位。由于中美两国社会、文化上的差异,美国心理学和国内有很大的不同,归国后,祁新一直致力于二者精髓的碰撞和融合。创办了一家实验室,主要研究婴幼儿心理学、认知神经心理学和心理生理学,并未涉及临床心理学。 祁新几乎不做临床咨询,除非是非常好的朋友介绍,或者这个案例他特别感兴趣。 顾浔也不知道祁新为什么会接自己的案子,可能是梅姐神通广大吧。 “顾浔,你来了。”祁新走过来,微笑的和他打招呼。 “祁医生,你好。” “请坐。”祁新招呼他,“喝水还是和喝茶?” 顾浔第一次来这里,四下看看,办公桌那边除了祁新自己的转椅之外,还有两把椅子。而另外一边,是一个长条沙发,还有一个贵妃榻,这个贵妃榻应该是他和病人聊天时病人躺着的地方。祁新在北京的诊室里也有一个类似的,顾浔就躺过,感觉有点奇怪。 顾浔还问他,是不是要给他催眠? 祁新笑着说,他不会催眠,心理医生没有那么神奇。只是比别人更会聊天而已。 顾浔说:“喝水吧。”然后接着问道,“我坐哪?” 祁新端了一杯水给他:“都可以,看你喜好。” “就这吧。”顾浔坐到了长条沙发,那个贵妃榻,他实在不想躺。他虽然来看病,但他也不想把自己当成病人,什么病啊?神经病呗。毕竟说出来不好听。 “好。”祁新搬了一把椅子,坐到顾浔的斜对面,“你这个时间过来,一定没有吃晚饭吧,先吃点水果。”祁新早就准备好了果盘在茶几上。 “不了,他们不让我吃晚饭,说我胖了。”顾浔盯着水果,默默吞了口口水。 “其实吃东西也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也是大家普遍可以接受的方式。”祁新说道。 顾浔叹口气:“我知道,你上次说过了,不过我们这个职业就没办法接受,或者说,只能放弃,名利和美食不可兼得啊。” 祁新呵呵笑了几声,接着说:“感觉你瘦了一些,是减肥的成果吗?” “医生,你是想说,我这次的状态比之前还要差是吗?”顾浔很敏感,也很聪明,“你不用拐弯抹角,咱们就直接聊吧,你我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我真的只是觉得你瘦了。”祁新强调着,“我现在还没开始诊断很治疗呢,别紧张。” 顾浔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喝完了一杯水,祁新也没有说话,见他水喝完了,又主动帮他倒了一杯。 “谢谢祁医生。” “你最近工作还是很忙吗?我实验室有几个大学生,是你的粉丝,经常听他们聊你,说你今天去上海了,明天又飞无锡了,后天回来北京。他们还去送过机,你肯定都没有印象的。” “是吗?”顾浔想想,“那下次让他们穿上白大褂,我就认出来了。” “你天天这样奔波,觉够睡吗?每天能睡几个小时?”祁新问道。 顾浔算了算:“还是老样子吧,他们还算人道,每天会给我四五个小时的时间睡觉,但是我睡眠质量不好,你知道的,所以就算给我12个小时,我也应该休息不好。” 祁新拿起两颗小番茄在手里,对顾浔说:“你介意我吃点东西吗?我晚上也没有吃饭,但是我不需要减肥。” 顾浔点点头:“你吃吧。” 祁新将小番茄放进嘴巴里,牙齿咬下去,咔嘣一声脆响,然后番茄的清甜味道就飘散了出来。 顾浔的肚子不自觉的咕咕叫唤,表示抗议:“祁医生,你太过分了,在一个减肥的人面前吃东西,还弄出这么大声响。” “可是,吃东西就是会发出声响啊,我已经很努力的小声了,真的。”祁新表示自己很委屈。 顾浔看着桌上的水果,草莓、橙子、蓝莓、小番茄、火龙果、车厘子、香蕉,怎么连平时最不喜欢吃的香蕉都变得美味起来。 祁新趁着顾浔不注意,又塞了一棵小番茄到嘴巴里。顾浔的耳朵再次受到声音的刺激,心一横,拿起了一盘草莓。心想,吃一定水果没事的,胖子也不是一顿吃出来的。 祁新偷偷笑了一下,他其实就是想让顾浔吃点东西,这样精神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放松。 “好吃吗?”祁新问。 “好吃,我小时候最喜欢吃草莓了。”顾浔转念又一想,“你是不是在给我做心理测试啊?我吃了草莓而没有吃别的,是代表什么呢?” 祁新又笑了:“哪有那么复杂啊,吃个水果而已。那些所谓的心理测试,也都有固定的模板,答案无非一二三四几种,可是人却有成千上万种,不能一概而论,所谓的星座、生肖,都只是大概率的范畴。” “祁医生也研究星座?和十二生肖?别告诉我,你还看易经和八卦,科学的最高境界是神学啊。” “我的认知可还没有达到那么高的境界,我觉得自己只是比一般人聪明一点,懂的稍微多一点而已。” “谦虚了,祁医生。”顾浔抱着那一盘草莓,在聊天中,全都吃光了,突然觉得肚子里舒服多了,精神也好了一些。 祁新发现顾浔的笑容多了起来,说话也更主动了。当然这些微小的表情变化,旁人是看不出来的。 “观察”是祁新的职业习惯,也是他工作中最重要的环节之一。 祁新和顾浔聊了两个多小时,顾浔也不记得都聊了些什么,但是一切都在祁新的掌握里。 “我方便问一下,你交往过几个女朋友吗?目前有稳定的恋情吗?”祁新问道。 “没有。”顾浔回答。 “是没有稳定的恋情?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祁新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措辞有些问题,补充道,“心理医生就是来打探隐私的,但是我有职业道德,绝对会保密。你的个人情感,也是我判断的重要参考之一。” 顾浔想了想:“我从没交往过女朋友,但是我现在有固定的恋情。” “恩,明白了,谢谢你的坦诚。” 顾浔的性取向,早在祁新的判断之内,但他本着对医学的严谨,需要顾浔准确的答复,这样有利于他对顾浔的判断。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聚少离多?”祁新接着问。 顾浔靠在沙发上,困意已经袭来:“三年了,他不在国内,可能两三个月才会见一次吧。” “你之前说,你有分离焦虑症,就是从他身上感知的?” “是的,每次分离前,都会很焦虑,然后分离后,需要很久很久才能从难过的情绪里出来,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有时候害怕这种情绪,所以就会变成害怕见面,因为见面了,还要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周而复始。”顾浔抓抓头发,有点悲伤。 祁新声音更加温柔,缓缓说道:“分离焦虑,每个人都有,分开后需要多少天多少月或者多少年才能修复,这个是根据具体分离的情况不同来判断的,也是因人而异,没有一个具体的衡量。但是通常一年左右的时间,是可以自我修复的。这个都是正常的,不用特被纠结修复的时长。但是,如果因为害怕分离而不敢见面,这个就有些问题了,并且这种情绪如果影响了你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也是有问题的,明白吗?所以,我们要客服这种焦虑。” “这是一种焦虑吗?”顾浔问道。 “是的,焦虑分很多种,特别多种,分离焦虑是其中比较常见的一种。” 顾浔抬眼看着祁新:“祁医生,你说我会得抑郁症吗?” 祁新笑笑:“不会的,你离抑郁症还十万八千里呢。这病哪那么好得,比中彩票还难。” 顾浔想起最近韩国娱乐圈有两个明星相机自杀,都是因为抑郁症,他很怕自己也会这样。 “顾浔,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祁新身体微微前倾,更细致的观察着顾浔。 “你问。”顾浔说。 “你,想过死吗?” “想过,因为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也死过,因为我家哥哥。不过现在,我不想死了,也不是害怕,只是舍得我家哥哥。” 祁新观察着顾浔,见他有点魂不守舍,心里似乎在思考着别的什么事。 祁新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问题问的非常不专业,而且非常不和适宜,但是话已说出口,没法收回,只能补救。 祁新端起来一盘火龙果递给顾浔:“再吃一点?回去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呢。” 顾浔接过来,默默的吃了两口。 祁新说道:“好好活着,相信我,你不是抑郁症,你的问题一点也不复杂,我们一起努力好吗?”这话祁新上次已经说过了,上上次也说过了。 “像你的名字一样,祁新。” “恩,齐心。” 祁新知道,现在不太适合继续谈下去了,夜深了,顾浔的身体已经超负荷的疲惫了,而今天的内容也足够他对顾浔进行这一轮的判断。 祁新给顾浔开了一瓶多维素,还有一小瓶有助于睡眠的安神药。嘱咐他,每天晚上一粒,不可多吃,但是也不能不吃,会对他的睡眠有好处的。 “下次我们见面,可以选在上午吗?”祁新问。 “想看看我早上起来的状态?”顾浔笑笑。 “都说了,心理学没有那么神奇和复杂。我只是单纯的,熬不了夜。”祁新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没忍住。” 顾浔点点头:“好,下次上午见。” 送走顾浔之后,祁新站在落地窗户前,站了很久,他让助理先下班了,自己从保险柜里,拿出来一瓶酒,倒了一杯。 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非常的不专业,还在为刚才问了顾浔关于“生死”这个问题而自责。如果这个问题放在重度抑郁症患者身上,那么他很可能会认为医生在暗示他“自杀”。 “我怎么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祁新非常自责,又倒了一杯酒。 他克制自己只能喝两杯。因为他是一名医生,是一名老师,是一名学者,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他的工作就是把病人的负面情绪收集过来,但自己必须有一个出口发泄,不然,他也会疯的。 正所谓医者不能自医。 祁新在北大有一位良师益友,是他的研究生学长,非常优秀,励志做临床心理学最好的医生,帮助更多的人。可是,长期被负面情绪笼罩,工作压力大,睡眠不足,后来自己也换上了抑郁症,自杀了。 这也是祁新不做临床咨询的最主要原因,他不想想起那位自杀的学长。 第二十五章 我不做你的白马王子,我想成为你 唐澄很久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画画了,每个新年他都要拿出一幅作品,赠送给伦敦慈善机构用于拍卖,拍卖所得会以慈善机构的名义捐献给孤儿院。 唐澄虽然没有住过孤儿院,但是他自己也的确是孤儿。虽然沈叔叔对他很好,可那毕竟不是他的家,他一直也没有家。他希望这些孤儿院的孩子,可以和普通的孩子一样,得到很好的教育,得到正确的人生指引。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内外坚持做慈善,以工作室的名字,以个人的名义,还有许多匿名的,捐了不少钱,至少是自己收入的70%。 唐澄似乎对金钱从来没什么感觉,多了少了,他也是过这样的生活,不奢侈,不铺张。全身上下最贵的,应该就是顾浔送的这只六位数的手表,要不是顾浔送的,他或许也不会戴。 他曾经是这样规划他的人生,一个人,一个画板,一沓画纸,一盒颜料、一捆画笔,然后随意走走,到处写生。就这样一个人,安静的,过一辈子。可是,顾浔突然出现了,任性的闯入了他的生活,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不得不去思考“以后”,不得不去设想“将来”。他知道顾浔想要一个家,而他也想要一个家。 唐澄 打算用两天的时间,画一幅全新的油画。他认真作画的时候,不想被任何人打扰。通常手机都是关机的,切断一切外在联系,让自己处于闭关的状态。当然,只有他家狗崽崽可以联系到他,他会开着专门为顾浔准备的私人号码。 顾浔发来视频,唐澄很快就接通了。 “哥哥,你想我了没?”这好像是顾浔惯用的开场白。 “想了,天天都想。”唐澄放下画笔,揉了揉鼻梁。 “哥哥又在画画?哦,对了,要到元旦了,这次打算画什么主题?”顾浔问道。 “还没想好,想画梅花。” “梅花?国画范畴吗?”顾浔虽然不懂画画,但是和唐澄在一起三年,就算是渣渣也分得清中外绘画的差异了,他家哥哥好像不太擅长这个领域啊。 “哥哥,你是想用油画的方法来画梅花吗?你见过梅花吗?”顾浔一针见血,说到了事情的本质,这也是困扰唐澄的地方。 唐澄笑笑,摇摇头。 一个画家,连实物都没有见过,该怎样去画呢? 顾浔看出了唐澄的纠结和困惑,他不知道哥哥为什么非要选择梅花。 “哥哥,画我不好吗?我不比梅花长的好看?”顾浔呵呵笑着,故意逗着唐澄。 唐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选择梅花这个陌生的主题,只是在他拿起画笔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北京四合院里的那碗茶,加了梅花的熟普。还有墙壁上的那一幅水墨画,一座庭院,两颗小松,落英缤纷。他知道,那副画是他父亲画的,一凡居士一定就是唐易琛,因为画里嵌了他母亲的名字,白松韵。 “哥哥,你想什么呢?”顾浔见唐澄愣住不说话,担心他又钻到什么牛角尖里面了。“哥哥,就画我嘛,好不好?” 唐澄轻声说道:“去年画的就是你。” “那今年接着画嘛,反正你唐澄画什么他们都喜欢啊。”顾浔又开始耍无赖了,“哥哥,就画我嘛,大不了我吃点亏,脱光了躺着让你画啊。” 唐澄无奈的摇着头:“我还需要看吗?我闭着眼睛就知道你脱光了什么样。” “天啊,唐澄,你学坏了,你学什么不好,居然学我说这种不端正的话,真是近墨者黑。哈哈哈。”顾浔乐的躺在床上,双条修长的腿蹬来蹬去。 又随便聊了一会,顾浔说:“《西城》后天就要杀青了,然后又要进组拍新剧,还要练习跨年演唱会的舞蹈,还有好多好多个商演、直播,哎呀,想想都觉得好累啊。”顾浔冲着唐澄眨眨好看的眼睛,撒着娇。 “那怎么办呢?哥哥帮你呼噜呼噜毛,安慰一下受伤的小心灵好不好?”唐澄伸出手,冲着镜头假装摸着顾浔的头发。 “恩,这样舒服多了,哥哥再摸摸。”顾浔把头凑过去,挨近手机屏幕。 三年来,他们乐此不疲的玩着这样的无实物游戏,异地恋的酸甜苦辣,或许只有谈过的人才能够懂吧。并且他们的工作非常非常忙,真的是见一面,比登天还难。不过两个坚定要在一起的人,无论分隔多远,都能找到乐趣的。 “虽然很累,但是新剧本我还挺喜欢的。”顾浔说道:“终于不用演古人了,是一个现代剧,演起来一定非常过瘾。” “什么设定呢?”唐澄很少过问顾浔的工作,但是他如果想说,他就一定会仔细听。 顾浔说:“演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心理医生。” “啊?”唐澄惊讶,“公司给你接这种剧?”乍一听,这个人物设定,好像不是很讨喜,很影响顾浔的偶像人缘。 “这个角色是我自己挑的,这个医生在人前人后是两幅面孔,我觉得很有挑战,很有难度。我也不想总演一些没营养的偶像剧啊,总是要转型的。” “恩,你喜欢就好。”顾浔的所有决定,唐澄都会以“他喜欢”为标准。 以前,唐澄认为,顾浔是为了这份收入才一直做这行的,他父母给他的负担真的太重了。唐澄曾想过,干脆让顾浔退出娱乐圈,以唐澄的经济实力,他们也可以过的很好。即使要为顾家森没完没了的还赌债,也是够折腾的。顾浔就跟着他一起定居英国,一起画画,一起旅行,远离世俗。 但后来唐澄发现,顾浔是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他喜欢唱歌,想要成为一个好的歌手,他喜欢演戏,想要成为一个好的演员。 顾浔曾说过,他不想做偶像,他希望自己能有好的作品,在几十年之后,还有人能够记得他。但是,不做偶像就没有流量,没有流量就等于没有热度,就没有更多的选择权。娱乐圈现在的生态链很不健康,但是没有办法,资本堆积起来的变态。 “演心理医生之前,是不是还要进行一下职业体验?”唐澄问道。 “恩,公司给安排了,会去心理咨询机构,混个几天。” 说起心理医生,顾浔突然想起了祁新,觉得好巧,自己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然后现在自己要去扮演一个心理医生,真是有趣。 唐澄还是放弃了梅花这个主题,画了一幅顾浔在星空下、雪地里推雪人的油画。带着毛茸茸的帽子和手套的少年,低头看着雪人,笑的特别灿烂,雪人也笑的很好看,星空璀璨,人生美好。 取名《dream》愿望。 Kathrine两天联系不到唐澄,急的快疯了。唐澄助理的手机都快被她打爆了,就差打个飞的从米兰来伦敦。 唐澄将画交给助手去装裱,然后带着三名画师去了米兰。 见到唐澄,Kathrine终于如释重负。 “澄,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单方面想毁约呢。”Kathrine笑着说道。 “我做事不会半途而废,我们开始工作吧。”唐澄很直接的表明了立场,然后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好的,我们先看一下成品丝巾,看看颜色和材质,你是否满意。” 唐澄的团队和G集团反复商讨之后,最终确定了三个板式和五种颜色,材质选择了爱马仕爱用的轻薄蚕丝,织法就是纯手工拉丝编织,很考验工匠的手艺。 Kathrine让财务部计算了一下,按唐澄的标准,报废率大概在60%左右,除去各种制作成本、人员工资、宣传成本等开销,以丝巾五位数昂贵的价格来说,利润也是非常可观的。 产品、包装纸、包装盒、纸袋,全部确认了之后,开始进入量产环节。一个月的时间,要手工织出一万条合格的丝巾,难道不小。 接下来就是广告拍摄,之前的一波预热,大家都知道唐澄为G设计了全新系列,这一轮的广告就是产品的展示。G选出了三位超模,和唐澄一起拍摄广告片。 唐澄不是很习惯面对镜头,这些年他只接受过几家杂志的文字采访,并且连照片也没有刊登。现在居然要硬着头皮去拍广告片,真是太不符合他一贯的低调作风了。 但是合约已经签了,就像他说的,做事情不会半途而废。在这方面,顾浔显然很有经验,他的工作就是面对镜头。顾浔给了唐澄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啪啦啪啦的讲了一堆,最后唐澄总结出一句话,就是:别看镜头。 唐澄觉得真是好气又好笑,对他家狗崽崽实在无语。 广告片拍了三天,总算是拍完了。 接下来就是新品上市的发布会流程,日期定在12月中旬。唐澄需要出来站台,介绍设计理念和灵感来源。 唐澄在米兰工作了一周时间,就回了伦敦。期间,唐枫给唐澄打了一次电话。 唐枫问他是否还在北京,之前说的家宴,已经定好了时间,希望他能去参加。 唐澄直接拒绝了,他一点也不想委婉的表达。他说:“我现在已经回来欧洲了,抱歉去不了北京,工作很忙。”唐澄没有说谎,他的确很忙。 唐枫沉默了片刻,大概是从来没人敢拒绝他吧,唐澄不知道唐枫是否生气了,他说的话让人听不出语气。 简短的说了几句之后,唐枫挂了电话。 12月份在伦敦的一场大雪里,悄然而至。圣诞节前的所有工作基本都安排好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顾浔的生日了,前两年都是顾浔说要什么,唐澄直接买来给他,今年唐澄打算送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送给他家狗崽崽。 唐澄在画室里,在画纸上,静静的描绘着。这个图案他在脑海里构思了很久,修改了很久,所以现在拿起笔,很快就画了出来。 唐澄细细看了很久,觉得小浔一定会喜欢。 骑士的发布会邀请了欧洲时尚圈和娱乐圈的诸多明人,还有G的超级VIP。 最后一个环节唐澄才登场,穿着G的高定竖条纹湛蓝色西装,一出现,便惊艳四座,惹来了现场女粉丝的尖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当红明星莅临了,可见唐澄在欧洲绘画界的受欢迎程度。 大家喜欢他的原因当然是源于他的才华,可话说有才华的青年画家多了,为什么偏偏喜欢唐澄?主要还是因为长的帅。没错,就是这么肤浅。 这也是为什么唐澄不愿意公开露面的原因,一方面是习惯低调,另一方面,作为一个画家,他还是希望大家能通过作品来欣赏他,而不是只看脸。 主持人问:“可以给大家介绍一下骑士的创作理念吗?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名字呢?” 唐澄坐在高脚椅上,一只脚踩在环形的椅踏上,另一只脚踩在地上,更加显出了他的大长腿。 唐澄说:“在欧洲文学中,骑士是勇敢、忠诚的象征。他不怕强敌,永远不会背弃自己的信仰,甚至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家园,来保护所爱的人。骑士是一种精神,忠诚、信仰、荣耀、勇气。我不要做你的白马王子,我想要做你的骑士。我希望每一位女士都可以遇到自己的骑士,当然希望男士也可以遇到。”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这的确是一个很浪漫的名字。 主持人又问:“请问唐澄先生,你有没有想要保护的人呢?” 唐澄笑笑:“相信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吧。所以我们要不断的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这样才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唐澄的这番话,本是有感而发,可是不仅给品牌上升了高度,也给自己又圈了一波粉。 “我们都知道唐先生目前还是单身,请问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呢?我们欧洲女孩有没有机会呢?”主持人再次提问。 唐澄害羞的低下头,搓了搓鼻尖,然后说:“没有什么固定的标准吧,还是看感觉,有时候看一眼就觉得是他,那就是了。” “哈哈,你们东方人都说日久生情,听唐先生的话,你也相信一见钟情了?” “恩,相信。”唐澄说道。 相信,一见钟情,一眼万年。第一眼觉得是你,那就是了。 第二十六章 没有名字,想不出名字,起承转合 唐澄这几天一直窝在老杜的手工坊里,老杜是纯正的英国人,祖辈都是手工匠人,他是第四代传人。老杜很欣赏唐澄的绘画风格,尤其是他画中的那些人物,特别传神。老杜会把唐澄的一些作品做成立体的工艺品,而唐澄也特别欣赏老杜的手艺,所以从未收过版权费。二人算是相互欣赏的知己吧。 唐澄将自己设计的图案交给老杜,让他指导自己,唐澄要亲自为顾浔做生日礼物。 老杜调侃他:“澄,是什么样的姑娘值得让你亲自动手,要知道你们画家的手多么重要。” “你们手艺人的手才特别重要吧。”唐澄边做,边抬头看看老杜。“也说不定不是姑娘。” 老杜想了一下:“只要你喜欢,我们英国人很开放的。哈哈哈。” 这已经是第六次了,老杜说,初学者能做出这种水平,已经很好了,但是还没有达到唐澄的标准,他决定做第七次。 今年伦敦的冬天,雪下的特别大,特别多。全球变暖之后,伦敦好像就没怎么下过大雪了。孩子们在院子里堆雪人,英国的小孩也打雪仗。 唐澄在做了第十七次之后,终于成功了。准确的说,是终于达到了他的标准。唐澄拿起来细细看着,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虽然还是不够完美,但是很多事就是因为不完美,才会一直铭记。 早上,顾浔发来视频。 唐澄给他看外面的街道:“你看,伦敦又下雪了,看到了吗?我家门口的雪人。” “你堆的?”顾浔兴奋的问道。 “我哪里会堆,是邻居家小朋友和他爸妈堆的,给他们家门口堆了一个,说也要送给我一个,作为圣诞礼物。” “你镜头拉进点,给我看看。” 唐澄干脆走出房间,来到雪人面前,给他看个清楚。 “哇,这小孩堆的很好啊,有我当年的水平。”顾浔叹了口气,“好多年没有玩雪了,我现在想堆个雪人都没有办法,会引起围观。哥哥,我跟你说啊,我小时候特别淘气,每次下大雪我就跑出去和小朋友一起玩,都玩疯了,玩的衣服手套都湿了,才肯回家。这是你一个南方人体会不了的快乐。哈哈。” 唐澄看着视频里的顾浔,像个孩子,笑的真好看。 “我回到家里,一进门就感觉特别暖和,和夏天一样,还有饭香,然后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我妈就一边骂我淘气,一边给我换干净的衣服。然后我爸就会在厨房里喊,说哪有男孩子不淘气的,还说吃完饭跟我一起出去玩。然后……”顾浔突然停住了,愣了有半分钟的时间,唐澄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是那些难得的幸福往昔,又或许是那些如洪水猛兽般的痛楚回忆。唐澄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静静的,隔着屏幕看着他。 似乎看到了顾浔眼底泛着泪光,唐澄第一次讨厌这样遥远的距离,讨厌只能隔着手机屏去看他的小浔,讨厌只能通过电流声去听他的小浔。 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能把顾浔抱在怀里,无需任何语言,只要紧紧的抱着他就好。 “小浔。”唐澄轻声唤他。 “恩,哥哥。”顾浔眨眨眼睛,重新回过神来,“你只穿了一件衬衫冷不冷啊?快点进屋去。”顾浔这才发现唐澄只穿了一件单衣。 “好。”唐澄进了屋,一冷一热,刺激的他打了个喷嚏。 “看,感冒了吧。” “没有,只是打个喷嚏而已。你在哪呢?”唐澄看到顾浔的背景是一间办公室。 “哦,我在心理咨询机构呢,来体验生活,过两天要进剧组了。之后的四个月,请叫我顾大夫。” “好,顾大夫。请问顾大夫,平安夜你在哪个城市?我好订机票去给你过生日。” “在上海。”顾浔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你确定?”唐澄有点怀疑他的地理知识,“之前你和我说你在无锡,结果我下了飞机,你告诉我你搞混了,你在苏州,你分不清这两个城市。还有一次你在贵州,你说你在甘肃……” “哎呀,别说了。”顾浔被唐澄说的不太好意思了,“上海和北京我还是分得清的,就是在上海,肯定是在上海,我拍戏就在上海。” 唐澄笑笑:“知道了。你现在就在上海吗?” “我在北京啊,我早上刚到的,我发微信给你了。” “我那会在忙,看过可能忘记了。”唐澄解释了一句。 “怎么?你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还是现在我的信息你都不仔细看了?北京时间的早上,就是伦敦的半夜,你说你昨晚和谁在一起?男人还是女人?”顾浔假装生气。 “哎,居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不瞒你了。” “还真有?”顾浔突然紧张了一下。 “恩,是一名医生,姓顾。” 顾浔噗嗤一声就笑了,他家白菜啊真是和他在一起之后学坏了,连玩笑都会开了。 电话那边,传来程非雨的声音。 “浔哥,找你半天,你躲在这里,走了,下午拍封面。” “知道了,我和澄哥视频呢,你要不要打个招呼?” “不用了。” 没等程非雨拒绝,顾浔就拿着手机走到她旁边,她不得不对着镜头打个招呼:“澄哥。” “你好,小雨。你们有事就先忙吧。” 挂了视频,顾浔对程非雨说:“你脸怎么红了?” 程非雨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是吗?刚才跑的吧。” “哦,那下次别跑那么快了。” 顾浔一直在思考,该怎样做,才能不伤害小雨,又能断了她的念想。他不可能放弃唐澄,他又不是圣人。他也不想小雨难过,他更不是混蛋。 下午的封面拍摄,是现妆杂志与G合作的,顾浔需要展示三套G的早春新款。摄影师是杂志社的,合作很多次了,算是老熟人,和顾浔配合的很默契。最后一组是圆领针织衫,搭配牛仔衣,服装助理给顾浔脖子上佩戴了一条丝巾,橘黄色的,搭配这身衣服,别有情味。 顾浔看看电脑上的照片,对摄影师说:“阿洛,最后这几组挑几张原图发给我,我还挺喜欢的。” “没问题,修好图发给你。” 拍摄完顾浔一行人一起回了经纪公司,顾浔不是经常到公司来的,他常年在外奔波,一年也来不了公司两次。知道顾浔要来,小姑娘们都不下班了,坐等偶像莅临。因为都是一家公司的,又在娱乐圈里,小姑娘们也不好表现出脑残粉的状态,但是偷偷一直瞄着,还是可以有的。 宣梅在办公室里等顾浔,两人的时间都很忙,难得见一面。 “梅姐,你又漂亮了。”顾浔见到宣梅,过去抱了抱。 “好了,你是不是想让我夸你帅啊。” “不用夸,我自己知道帅。” 宣梅把一本文案推到顾浔面前:“看看,帮你接的综艺。” “综艺?我不是说我不接综艺吗?梅姐你又善做主张。” 刚出道的前两年,没有知名度,没有歌唱,没有戏拍,顾浔就频繁的上综艺,各种综艺,搞笑的,竞技的,恶搞的,低级趣味的,各种。只要是能出镜的会引起关注的,他都做。生吞活的八爪鱼恶心到几天吃不进去饭,喝玉米油喝到去洗胃。红了之后,顾浔坚决不再碰综艺,似乎是有了阴影。 宣梅说:“我看了一下数据,你去年的曝光率在一线男星中,拍到最后,很多二线的都比你多。这每年一茬一茬的小鲜肉出来,你不加大曝光,人气很快被赶超的。这是竞技类综艺,但不会很累,都是有剧本的。今年是第三季,这节目很火。” 顾浔随便翻了翻文案,就合上了:“我想出专辑,我想唱歌,你答应我的,什么时候给我安排?” “祖宗,你知道不知道制作一张专辑需要多长的周期?你知道现在有多少盗版?你想让我赔死吗?”宣梅拍拍桌子。 “你怎么能这么财迷。”说完,顾浔把鞋脱了,绕到沙发上,躺了下来。 宣梅跟着走了过去:“我是公司的管理者,又是股东,我要为公司里的所有跟着我的员工负责,不是看你的个人喜好。你给我起来,注意下形象。”宣梅用力拍了他一下。 “痛啊,梅姐。在你面前还有什么形象啊,我就是个可怜的打工仔。” 宣梅看着顾浔,真是有好气又好笑。 “梅姐,你不要给我安排那么多工作了,我要谈恋爱。” 一提到这事,宣梅就火大。 “你的粉丝要是知道你这个恋爱脑,肯定脱粉,他们那么喜欢你,你能不能挣点气?” “我哪里不争气?你说我今年拿了多少奖。”顾浔伸出手指想要数一数给宣梅听。 “好了。”宣梅打断他,“你和唐澄,你们多注意点,别再被拍到了。卓老师算是讲行规的,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拿了钱也不会放过你。” “你怎么知道卓老师的事,小雨告诉你的?” “不是,小雨什么都没说,她对你那么忠诚会告诉我什么?你以后在做什么事之前和我商量一下,不要擅自主张。还故意和杨桃炒个绯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担心给了钱卓老师也不罢手,干脆和个女演员约会被拍,这样就算你和唐澄的事被曝光了,你也有一万种借口掩盖下去。” 顾浔从沙发上坐起来,给宣梅鼓掌:“哇撒,梅姐,果然姜还是你辣啊,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宣梅说:“别贫,综艺已经接了,后天先录第一期。” 顾浔说:“不去,推掉。” 宣梅:“好,那让你家唐澄拿钱吧,违约金。” 顾浔:“为什么不是你出?你才是我老板。” 宣梅:“你老板好可怜还是单身狗,还想攒点钱养老呢。” 顾浔:“……” 近几年,一直有国内的画廊和美术馆对唐澄发出邀约,他一般情况下都是拒绝的,只参与公益性质的邀约。最近唐澄的邮箱里又多了几家的邀请,询问他是否有兴趣回国开新年画展。 最近半年,唐澄一直在思考,想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国内。可是他的导师、欧洲绘画界的泰斗人物,并不建议他这样做。唐澄的绘画风格偏于欧式,这些年精修的也是油画方向。他的导师希望他可以在一个领域做到极致,而不是诸多都懂,但全部不精。 唐澄也明白,国内对于油画的发展和认知,肯定不比欧洲,对他个人的发展也是很局限的。绘画艺术本来就很小众,真正懂画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他现在在国内的名气,也是欧洲的声望带给他的,大家介绍他都是“旅英画家”“全球十大青年画家”。 可是,唐澄真的不想和顾浔分隔在地球的两端了。两个人想要长长久久,总要有一个人,为对方放弃一些吧。 今天是12月21日,唐澄的生日。顾浔拍了一张在剧组的自拍照,并P了一瓶陈醋上去,发给唐澄。 配文:今天有和女主角的吻戏哦,先和我家白菜报备一下,已为哥哥准备好了万年老陈醋。 唐澄回复:哥哥受到一万点伤害。 顾浔发了一段语音:么么么么么么么么哒,给哥哥补血,哥哥生日快乐! 唐澄笑笑:好的,拍戏注意安全。 刚放下手机,唐澄的电话就响了,是叶一航。 “喂,姐夫。” “小澄,生日快乐啊。”叶一航说道。 “谢谢姐夫,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每年想着我的生日。” “替你姐想着而已,别感谢我。”叶一航笑笑,“平安夜是顾浔的生日吧,你今年还过去陪他吗?” 唐澄犹豫了一下:“恩,会去。” “小澄,我想去看看你,恩准确的说,是想去看看顾浔。你知道我一直不是很赞同你和他在一起,毕竟那不算是正常的关系,可能我四十多岁了,理解不了你们年轻人。我这样说,你别生气。” “恩,不会。”唐澄说道。 “但是你既然这样选择了,我也没有立场去反对,你的决定你姐姐也一定都会支持。我就是想见一下顾浔,想看看他是否和你一样坚定。小澄,我和你姐姐都不想看到你受伤。” 每次提到唐婉,唐澄心里便刺痛一下:“姐夫我明白,平安夜我在上海,等下把酒店地址发给你。” “好,过几天见。” 姐姐留下的那封信里,把唐澄托付给了叶一航,嘱咐他一定要让弟弟继续学画画,说他一定会是一位出色的画家。叶一航为唐澄付出了很多,无论是金钱上还是生活中。要知道培养一位画集,所需要的费用是不容小觑的,尤其是刚去欧洲那几年,每年的开销都在七位数。那时候唐澄虽然已经小有名气,但叶一航不允许他出来工作,托了各种关系才联系到唐澄现在的导师,让唐澄在欧洲继续求学。 叶一航真的把唐澄当成了亲人,他把对唐婉的思念都寄托到唐澄身上,可见他对唐婉爱的有多热烈。但是唐澄对叶一航的感情就很复杂,一方面这是他的亲人,给予了他无私的关爱。另一方面,心里又很怨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姐姐或许根本不会出走。 他抢走了姐姐的爱,也夺走了自己的家。很多次有这种想法出现的时候,唐澄就警告自己,不要这样想,要心存善念,不要想着抱怨。 姐姐说过,人不快乐就会做坏事。 理智如唐澄,他知道什么样的想法会毁掉他。 第二十八章 让你家小孩离我家小孩远点(小澄 叶一航是24号中午到的上海,唐澄在酒店大堂等他,一年没见,叶一航没怎么变样,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四十多岁的男人。去房间放好行礼,唐澄就陪他去酒店的中餐厅吃午饭了。 “小澄,我给你带了几盒颜料,算生日礼物吧。之前去荷兰出差的时候,无意中碰到的,当地人说他们家是老字号,祖传的手艺,我也不是很懂,就说很好,想着买来送给你。”叶一航喝了口茶,说道,“在房间里,等下拿给你。” “谢谢姐夫,我都这么大了,不要总是送礼物了。”唐澄给叶一航加茶。 “在大在我这里也是小孩子啊,想来你什么也不缺,也实在不知道送什么。” 叶一航转头望着窗外,外面是黄浦江,上海的地标尽收眼底国际都市,一派繁华。 “十年了,真快啊。”叶一航轻声叹了口气,微小的,不易察觉。 唐澄知道,他又想起姐姐了。二人不经常见面的原因,也是因为不想碰触彼此内心最痛的存在。 唐婉是他们的纽带,也是他们的伤痛。见面,难免要回忆一番。 “你和姐姐认识二十几年了吧?”唐澄问道。 “今年刚好三十年了。” “三十年了。”唐澄重复着,“我都没有30岁。” 叶一航笑笑:“是啊,那时候还没有你呢。” “姐夫,十四的你真的对四岁的唐婉一见钟情吗?”唐澄一直很好奇,看着叶一航想听听他如何回答。 这时服务员传菜过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叶一航给唐澄夹菜:“先吃吧,你多吃点,这些年都不见胖。” “好,姐夫你也吃点啊,难得吃中餐。” 唐婉出走后的几年里,叶一航四处寻她,从哈尔滨到厦门,从中国到欧洲,把他能想到的,唐婉能去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叶氏的生意他不闻不问,脱手不管。经融危机下,叶氏在国内的项目遭受重创,集团不得不撤出国内市场,将重心转回马来西亚。他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叶氏群龙无首,叶一航不得不回归家族,为叶氏的所有股东和员工负责,肩负起重担。 叶一航是唐澄见过的最长情、最专一的人,他把所有的深情都留给了唐婉。但换个角度想,他又是最心狠的人,他把所有伤痛都留给他的前妻,听说那个人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 二人吃着饭,随意聊着。 顾浔发来微信:哥哥,你在哪呢?我和剧组调了场次,这会儿收工了。 唐澄回复:在酒店中餐厅吃饭。 顾浔:那我去找你,正好没吃饭呢。 唐澄抬头看看叶一航,想了想,姐夫来这里就是为了见顾浔的,也别正式约晚饭了,反而让大家都紧张,就这样随意点刚好。 唐澄把包房号发给顾浔。 顾浔:收到。对了,哥哥梅姐也来了,特意来陪我过生日,等下我们一起过去。 叶一航夹了块鱼给唐澄:“怎么,顾浔要来?” 果然是商战上的老狐狸,唐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怎么了。 “恩,他刚拍完戏,等下过来,还有他的经纪人梅姐,正巧来上海……”唐澄不知道叶一航是否介意有外人在场,想解释一下。 “无妨。”叶一航说道,他之前听唐澄提过宣梅,知道她和顾浔的感情很好,“重新点几个菜吧,把这些吃过的都撤掉。” “不用了,姐夫,顾浔不在意这些的。” “不是说他经纪人也来了吗,礼数还是要有的。”叶一航叫来服务员,重新点了几个新菜,并让他们把台面收拾干净。 一点多左右的时候,顾浔和宣梅一起进了包房。 唐澄给他们引荐,一一介绍。叶一航很绅士的主动过去和宣梅握手:“你好,我是小澄的姐夫,叶一航。” “你好,我是小浔的经纪人,也是他姐姐,宣梅。” 气氛瞬间有点尴尬,这是双方家长见面吗?四人落座,唐澄和叶一航坐一边,顾浔和宣梅坐另外一边。明明是圆桌,却坐出了四角桌的气场。 唐澄负责斟茶,顾浔负责,吃。 “顾浔今年有没有20岁啊?看上去年纪很小。”叶一航说道。 顾浔嘴里塞满了食物,口齿不清的答着:“姐夫,我成年了,23了。” 顾浔想也没想就跟着唐澄一起喊“姐夫”,这到让叶一航有点尴尬了。 宣梅在一旁笑着:“叶总您别介意啊,我们家小孩口无遮拦的。”然后转头看着顾浔,“唐澄叫姐夫你也跟着叫啊?” “哦,没想那么多。”顾浔喝了口水,把食物吞下去。 叶一航又问:“顾浔对以后有什么规划吗?” 顾浔拿纸巾擦擦嘴角:“有考虑转型,但没那么快,现在太忙了,连轴转。” 叶一航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看不出情绪:“你们明星都是到处飞,这些年小澄也跟着你奔波了不少地方。” “是啊,哥哥很体量我的,哦,我是说唐澄挺照顾我的。”顾浔拿眼去瞄唐澄。 唐澄接过话来:“也挺好,到处走走,我也可以写生。” 叶一航又说:“顾浔你打算以后一直做这行吗?有没有考虑做幕后,或者换个行业?” “啊。”顾浔呵呵笑着,唐澄姐夫这是让我退出娱乐圈,在家做贤夫良弟吗? 宣梅笑了两声:“叶总这是想挖我墙角吗?我们小浔正当红,叶总常年在马来西亚可能不知道,小浔现在是国内最顶流的男偶像,一个代言也是八位数的。当然了唐澄的画也卖的也很好,上次那一幅拍卖了多少钱?一百多万是吧,挺厉害的。” 顾浔在桌子底下扯了扯宣梅的衣服,姐,你干什么? 宣梅余光扫了他一眼,你别管,别给姐丢人。 “怎么分账啊?”叶一航突然问了这样的问题,“我是说,艺人和公司怎么分账呢?艺人的经纪团队一票人的工资,是公司出,还是艺人自己承担?” 宣梅也是久经沙场,这种明显的挑衅,当然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叶总这个问题问的,有关我公司财务隐私啊。” “宣总别误会,我是打算投资一家影视公司,里面有艺人经纪这一块,没有接触过这一行,想和您请教下。” 二人对决,一触即发。 唐澄赶紧打圆场:“只顾着聊天了,菜都凉了。”然后看看顾浔,示意他给宣梅夹菜。 顾浔没动,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眼前的局势,心里觉得好笑。昨晚哥哥刚给他套上戒指,虽然嘴上没说,但也算是求过婚了。今天就组了一个这样的局,真像双方家长会面啊。彼此都觉得自己家崽好,看不上对方的崽。 在看看叶一航和宣梅,他们和唐澄与顾浔都没有血缘关系。唐澄不说了,父母早就不在了。那么顾浔呢? 顾浔心想:我呢?我那一对父母,什么时候能做点人事? “叶总是马来西亚华裔?”宣梅换了一个话题。 “华侨,我生在哈尔滨,14岁去的马来西亚。”叶一航回答。 “叶氏在当地可是百年企业啊,叶总怎么是在国内出生的呢?” 宣梅拿公筷给叶一航夹菜,“叶总您吃啊,不用客气,您难得回国,这顿我买单。” 叶一航眉头微微一皱,一闪而逝。他是他父亲的私生子,他母亲到死也没有得到叶家的认可。虽然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大家畏惧叶一航如今的地位,也都不敢提起。 “我自己来就行。”叶一航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宣总成家了吧,有孩子吗?” “我单身。”宣梅的表情有瞬间凝固。 “宣总眼光一定很高啊,也三十多岁了吧,宁缺毋滥。”叶一航吃了口菜。 这一波较量势均力敌啊。 说完这话,叶一航心里就觉得好笑,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明知道她是故意拿话来刺激他。 宣梅和顾浔来了之后,唐澄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端茶倒水的非常勤快。 唐澄见吃的差不多了,起身要去买单。 被宣梅拦住了:“怎么能让你买呢?说好了这顿我请叶总的。” “哪有让女人付钱的道理,小澄,你去。”叶一航把卡递给唐澄,“密码你知道。” “叶总这话我不爱听了,女人怎么了,赚钱也不比男人少。您回国,肯定是我来买单,别抢了,一顿饭,争下去怪没劲的。” 叶一航笑笑:“好,下次我请你。” 宣梅拿着钱包出去买单,叶一航看了唐澄一眼示意他出去,想单独和顾浔聊聊,刚才一顿饭也没和顾浔说上几句话,宣梅护犊子太厉害了。 唐澄弯下腰,轻声对顾浔说:“我出去一下,好不好?” 顾浔点点头:“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在娱乐圈什么场面没见过,再说这叶一航看上去也是讲理的人。 包房里之后叶一航和顾浔两个人,没等叶一航说话,顾浔先开口:“叶总,如果你想说,给我多少钱让我离开唐澄这样的话,那还是别说了,偶像剧里的情节,我演太多了,咱在生活里,就别演了。我不要钱,我只要他。” 叶一航一下笑出了声:“在你眼里我是这样不开化的人吗?而且,我也没有资格干涉小澄什么,他认我,我就是他姐夫,他不认我,我对他来说就是陌生人。” “哥哥很重感情的。”顾浔说道,“在他心里他很尊重您。” “所以啊,我现在才会坐在这里,和你讲这些话。我只是希望他能过的好,能幸福。我知道小澄很在乎你,但是我不确定你是怎么想的?只是想和他玩玩?还是认真的?小澄从来没谈过恋爱,他的世界很单纯,认识你之前,他的眼里只有唐婉和画画。他周遭的人脉也很简单,他甚至都没有家庭关系。但是你……”叶一航停顿了一下,“你的成长环境有多复杂,你很清楚。你父母,你都应付不了,小澄又怎么应付?” 顾浔握着杯子的手,骨节分明,由于太用力,显得微白。 叶一航补充道:“这些不是小澄告诉我的,你别误会他,抱歉,我用了一些手段,了解你。” 顾浔勾勾嘴角:“你们有钱人的了解方式,真是独特。” “顾浔,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抛出你们现在所面临的实际问题,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还有你明星的这个身份,受那么多人关注,一旦私生活被曝光,你会为了事业放弃小澄吗?” 宣梅推了门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叶总,并不是想偷听你们说话,但是刚巧站在门外听到了。您言下之意,就是我家小孩会拖累你家唐澄呗,我家小孩家庭是复杂,但是有一对不负责任的爹妈是他的错吗?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宣总,您误会了。” “你别打岔。再说你家唐澄,他的家庭关系就真的简单吗?唐门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在北京十几年,也是有所耳闻的。你,叶家少爷,豪门争斗的戏码,应该比我这种底层打拼出来的人更了解吧。你家唐澄能一辈子游离在唐门之外吗?不认祖不归宗吗?如果不是,我还不放心把我家小孩交给他呢。” 顾浔见梅姐气势汹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姐姐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久了,人便不会轻易发怒,更不会轻易表达爱意。永远是一幅标准的微笑脸,摸不透情绪。 顾浔拉拉她:“梅姐,别说了。” “哦,对了,这些事情不是小浔告诉我的,您也别误会,我也用了一些手段,去了解你家小孩。” 宣梅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招厉害。 叶一航站起身:“宣总,我们不适合再聊下去了,其实归其根本,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也没有恶意,只是给些意见。” “用你生意人的头脑来给意见吗?什么都拿钱来衡量,感情也可以拿钱来衡量的?你们有钱的人做法真是都一样啊。”宣梅拉起顾浔的右手,把手表往上拨了拨。 “梅姐,你别。”顾浔挣脱的时候,叶一航已经看到了那道伤疤。 “叶一航,看到了吗?这是三年前,我家小孩因为你那个混蛋弟弟做的傻事。” “梅姐,这事别拿出来说了。”顾浔把表重新卡在伤疤的位置,“我的决定,不关哥哥的事。” 唐澄算了下时间,二十分钟了,什么话都应该聊完了吧。他走回包房的时候,宣梅已经走了。 “姐夫。” “小澄,我先回房间了,等下你有空过来拿礼物。” “好。” 叶一航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人称商场老狐狸的他,为什么在一场简单的饭局里,显得这样被动。 强势的女性他见多了,但是宣梅这样不仅强势还不按套路出牌的,也是少见。 她有点,腹黑,对,并且还毫不掩饰她的腹黑。 “和唐婉的性格真的有点像啊。”叶一航轻声的说了一句,随即摇摇头,“叶一航你想什么呢?” 在大堂等电梯的时候,叶一航看到宣梅在大堂,打着电话。 “宣总。”叶一航叫她,宣梅没有听到。 “宣总。”再叫。 “宣梅。” 宣梅这才转过头看声音的来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叶一航搂住了。恩,是叶一航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宣梅身上。 “叶一航,你。”宣梅拿着电话,一脸吃惊,电话还没挂断。 “你连衣裙的拉链开了,先披着吧。”说完,叶一航准备走了。 宣梅拉住他:“那个,我现在赶去机场,衣服没那么快还你。” “不用了,一路平安。”叶一航笑笑,冲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第一章 绝世好攻 伦敦,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里。唐澄眨下眼睛,有固定生物钟的他,看下时间,不出所料的六点半了。 唐澄看看身边的顾浔,像只猫一样乖巧的窝在被子里,还在睡着,怕是真的累到了。顾浔的脖颈上,一道深红色的吻痕清晰可见。 唐澄自知不对,他这醋坛子翻了,便是一发不可收拾。顾浔连连求饶,可唐澄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昨夜,风和月静,星河璀璨。月下,卧房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正在发生。 唐澄把顾浔按倒在床上,刚洗过澡的两人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唐澄发上的水,滴到顾浔脸上。 顾浔说道:“澄哥哥,你这样太性感了,我会受不了的。” 唐澄一脸严肃:“还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有绯闻,娱乐圈就是这样啊,我这么红,多少女人往身上扑,我拦得住吗?” 唐澄是一个内敛的人,但此刻他脸上已经明显的露出怒气,这次或许不是绯闻那么简单。 唐澄压着怒气说道:“都被拍到在一个房间里过夜了,还只是绯闻?” 顾浔不想辩解,他也不占理,的确是过夜了。他现在想的是,怎样能消了唐澄的心头气。顾浔双手勾住唐澄的脖子,嘴巴贴了上去。他知道这一招最管用了,无论他做错什么,只要主动献身,第二天唐澄绝对不会再说什么。 唐澄闭着嘴唇,不想和他纠缠。可是架不住这只狗崽崽上下其手,熟练的解开了唐澄的裤子,修长的手指顺势探了进去。 原来早就硬了,还在硬撑。 顾浔抓着这条尺寸极大的肉棒,上下摩挲着。唐澄一时失神,不禁叫了一声,趁着唐澄张嘴,顾浔迅速的把舌头探了进去。舌尖所到之处,无不甜蜜,顾浔细细的吸允着。 见唐澄懈了力道,顾浔不知死活的翻了个身,骑到了上面,这个姿势比较适合他发挥。 顾浔吻着入情,喃喃的说道:“澄哥哥,你的舌头怎么那么软啊,为什么你的嘴巴里那么甜呢?想一直吃下去。” 唐澄在外,是极为内敛又端庄严肃的人,投怀送抱的事,也时有发生,但他总能临危不乱,一派正气。可就偏偏受不了顾浔的挑逗,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吧。 顾浔顺着嘴唇继续吻了下去,下巴、喉结、锁骨,慢慢的用舌尖滑到唐澄的腹部,8块腹肌,显得格外结实。顾浔在此处摩挲了一阵,逗的唐澄一阵酥麻。 顾浔偷偷的抬头看唐澄,看到唐澄的样子,他满意的笑了。知道唐澄想继续,便也不忍心再让他忍着。顾浔继续向下,肉棒已经涨到发红,还有精液流出来。顾浔用舌尖小心的舔舐着,怕牙齿弄疼了唐澄。 慢慢的舔着,然后突然一口吞下。 唐澄忍不住呻吟一声,这一声叫的顾浔异常兴奋。他就喜欢听他家哥哥浪叫,可唐澄经常是忍着不出声。 顾浔用手抓着唐澄的大腿内侧,最敏感的地方,反复揉搓。 “好哥哥,让我试一次,就一次,看看是我厉害还是你厉害。” 唐澄还没弄懂顾浔的“试一次”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双腿就被顾浔掰开了,架了起来。顾浔舔着自己的食指,待上面沾满了口水,然后往唐澄的后穴探进去。 唐澄不自觉的扭动了一下,说:“小浔你做什么?” “别吵,今晚让夫君伺候你。” 唐澄就算再爱顾浔,他也做不了受,至少现在他接受不了。在手指进去之前,唐澄迅速的把顾浔推开,然后不容分说的,压了上去。 此时,顾浔又躺在了唐澄身下。 唐澄刚才被挑逗的欲火正旺,气息不平稳,低沉的嗓音说道:“谁是夫君?”话语间满是情欲。 顾浔哈哈笑着:“你是你是,你是还不行吗?看你那样子,真是太可爱了。我家大白菜怎么长的那么好看啊,澄哥哥我真是爱死你了。还等什么,快点草我啊。” 顾浔故意说着淫话,他知道唐澄招架不住的。 唐澄皱着眉头,刚才的话题还没谈完,就被这狗崽崽给打断了。 “你这撩拨人的性子,究竟什么时候能改?” 顾浔与唐澄在一起这三年里,虽然各自工作都很忙,不能时时在一起,但也是相亲相爱,相互扶持。只是顾浔这喜欢撩拨人的性子,着实让唐澄头疼。奈何他长的又帅,典型的帅哥一枚,又在娱乐圈这种是非之地,唐澄这醋坛子已不知翻了多少次。 顾浔把双腿盘到唐澄后腰上,柔声说道:“好哥哥,我只是嘴巴爱开玩笑而已,我是有分寸的。我只爱你,只想要你,只想和你上床,别人谁都不行。我这样说,你信不信?” 唐澄把头埋在顾浔脖颈处,低声叹了口气:“你说的,我都信。” 没有防备的,唐澄将下体坚硬的东西放了进去,痛的顾浔一阵大叫。 “我草,好你个唐澄,痛死老子了。”以前,唐澄都会先用手指进去试探,从一根加到三根,等顾浔慢慢适应,将后穴放松,他才会把肉棒放进去,这样顾浔不至于太痛。 “唐澄,你多大尺寸你不知道吗?你特么给老子拿出来。”顾浔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可他骂的越欢,唐澄越是兴奋,用力的抽动了十几下,每一下都顶到底。 “你报复我对不对?还说不生气了,还说什么我说的你都信,你信个屁啊!你说话啊!”顾浔自顾自的说着,唐澄也不接话,只管做事,再次把头埋进顾浔的脖颈处,一口咬了上去,用力吸允着。 顾浔叫了一声,声音悠长,仿佛身体里的所有细胞都被点燃,激情非常,兴奋非常。唐澄抓着顾浔的手,两人的手指在每个指缝里交握,顾浔享受着这种疼痛带来的快感,身体好似要被肉棒剖开,不断的摩擦刺激着每一根和性欲有关的神经。唐澄每顶一下,都能找到顾浔的敏感点。 “啊!”顾浔更大声的呻吟着,疼痛渐渐麻木,变成了酥软的电流,刺激着顾浔的每一寸肌肤,也刺激着唐澄。 “我怎么把我男朋友调教的这么厉害啊。”顾浔叫的越大声,唐澄就抽拉的越大力。 反正情事之中,顾浔总是没有安静的时候。而唐澄属于实干型的,一向狂暴,草的顾浔又痛又爽。 又是几十下的连续进攻,顾浔实在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又开始求饶。 “好哥哥,你行行好,饶我条命,咱们来日方长。你不是最爱我了吗?” 唐澄伸手摸摸顾浔的下体,尺寸也不算小的肉棒,依然坚挺的立在两人之间。 唐澄说:“还没射。” “什么?我都这么疼了,这小伙伴还没要够吗?” 唐澄轻笑:“是你还没要够。” 唐澄突然将大肉棒拔了出来,顾浔瞬间觉得肚子舒服多了。他以为唐澄就这样放过他了,没想到唐澄将他拖到床的边缘,让他跪在床上。 又是这种老汉推车的姿势吗?顾浔说:“我不喜欢这个姿势,好像小狗一样。” 唐澄用手狠狠打了一下顾浔的屁股,顿时一个五指印印在上面。 “啊!唐澄你是变态吗?不仅黄,还很暴力。” “快点跪好。”唐澄命令道。 “我不。” 唐澄又用手打了顾浔的屁股,这次加大了力度。 “我痛!” “快点跪好。”唐澄说话从不说三遍,惹毛了他,对顾浔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乖乖的跪在床边,像一只乖巧的小狗崽。 这个姿势正好可以看清顾浔的小穴,这朵小花瓣里已经溢满了蜜汁。唐澄忍不住一口吸住,是二人的体液交融在一起的味道,腥腥咸咸,还有点甜的味道。 顾浔被吸的爽了,忘了被肉棒草的疼了。又开始犯贱的说道:“好哥哥,小穴好痒,你快点插进来。” 这一次,唐澄进去的非常顺利,里面又滑又暖。顾浔不停的扭着屁股,惹的唐澄几次想射。但还是忍住了,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这只狗崽崽。 “叫老公。”唐澄命令的口吻。 “老公,好老公,你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你就草我吧,用力草吧。” “又说这种淫话。”光是看着顾浔的淫荡样,唐澄就快硬炸了。 “别告诉我你不喜欢我这样,第一次不就是这样被我掰弯的。” 三年前,唐澄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自从遇到这只狗崽崽,日日勾引,时时撩拨,终于把这直男给掰弯了。 “快说喜欢我,不说不给干了。”顾浔叫着。 “喜欢。” “喜欢谁?” “喜欢你,狗崽崽。” 唐澄在这个体位干了十几分钟,感觉自己真的快射了。于是抽出来,将顾浔翻了个个,紧紧的抱着身下之人,又插了进去。 唐澄喜欢用这个体位射精,射之前会告诉他,我要射了。喜欢将顾浔抱着紧紧的,喜欢吻着他射掉这一汪爱液。 唐澄伸手摸摸顾浔的下面,原来早就射了。唐澄说:“小浔,我要射了。” “嗯。”顾浔用力抱紧唐澄,让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的缝隙。十几个冲刺后,唐澄射掉了。 整个人软在顾浔身上,慢慢的平顺呼吸。顾浔用手轻抚唐澄的后背,心想,这个男人,我真是太爱你了。 唐澄从顾浔身上起来,拉着他的手:“起来,去洗下。” 顾浔连日奔波,刚才又被暴力蹂躏,这会儿实在不想再动。“不想洗了,睡醒了再洗吧。” “还是要洗一下,乖啊。” 唐澄见顾浔没有起来的意思,眼睛已经闭上了,怕是马上就睡着了。一把抱起顾浔,走到浴室。唐澄185的身高,顾浔180,唐澄酷爱健身,而顾浔在娱乐圈为了上镜好看,体重也不过才130斤。所以这样抱着也不费什么力气。 唐澄把顾浔放进浴缸里,调好水温,往里面放水。看来顾浔真的太累了,这样都没有睁眼,还在迷迷糊糊的睡着。唐澄仔细的给顾浔清理好身体,拿出浴巾裹着,再把他抱回床上,轻轻盖好被子。 等唐澄洗好上床后,顾浔已经完全睡熟了。睡梦中,感觉唐澄在身边,自然的滚过去,抱住他。 唐澄在厨房里弄好早餐,看下时间,七点了,该叫他们家狗崽崽起来了,中午还要赶飞机去米兰。 顾浔本要直飞米兰参加时装周,为了见唐澄一面,特意到伦敦转机。用顾浔自己的话讲就是:万里送肉给你cao,你还不满意,还要吃我的非醋。 顾浔,23岁,唐澄家的狗崽崽。17岁出道,19岁成名,这两年一跃成为国内红到发紫的男偶像。自然有很多女艺人想要捆绑销售,传传绯闻也是正常。可最近,顾浔和一个新进小花的绯闻传的就有点邪乎了,记者居然拍到二人深夜进了同一个房间,彻夜未出。 唐澄,27岁,被评选为全球最具影响力的十大青年画家。年少成名,16岁凭借一幅《精灵》获得国际大奖,被世界所看见。现在,他随便一副画,就能拍卖到7位数。 第二十九章 给你一个亿,离开我家小孩 酒店房间里,顾浔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唐澄问他:“我姐夫和你谈什么了?” “他说给我一个亿,让我离开你。” 唐澄笑着:“哦,那你同意了吗?” “当然没有了,一个亿那么少。” “那你要了多少啊?”唐澄走过去,一只手支在床上,另一只手摸着顾浔的脸。 “我多聪明啊,我跟他要了叶氏30%的股份。” “哦,那叶一航给了?”唐澄故作认真的看着他。 “如果给了,我现在还会被你压着吗?”顾浔抬起脖子,想要亲吻唐澄,唐澄一偏头,躲开了,顺势撑起身体从床上下来。 “唐澄,你干嘛?”顾浔也跟着坐起来,“不是吧,你当真了?我发现你现在年纪越来越大,心眼到是越来越小啊。” 唐澄整理衣服,拿起衣架上的大衣,这是准备出门的节奏吗?顾浔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撒着娇:“干嘛去?不许走。” 唐澄掰开顾浔的手,转过身看着他:“我去找叶一航。” “找他干什么?质问他为什么对我说这种话,对不对?哥哥为我打抱不平。”顾浔笑着仰起头看他,估计心里已经上演了一出大戏。 唐澄用手指弹了顾浔的脑门一下:“想什么呢?叶一航怎么可能说出这样没有水准的话。人家特意回国给我过生日,我总不好吃完饭就把人家晾在那吧。” 顾浔哦了一声,还是不舍得松开手。 唐澄蜻蜓点水的亲了下他的额头:“晚上回来陪你,你睡一会,难得有时间休息。” 叶一航把礼物拿给唐澄,唐澄打开看看,一股中药加杂颜料的香味涌了出来:“竟然还学了中国的墨,加了中药防虫防蛀。” “这个我就不懂了,你喜欢就好。” 唐澄仔细的收好:“喜欢,谢谢姐夫。姐夫你明天就回去吗?去深圳看看吗?要是去的话,我陪你。” 叶一航点了一支烟:“明天一早回马来西亚,深圳,就不去了。” “姐夫你,怎么又开始抽烟了。” 叶一航拿着烟缸,走到窗口:“偶尔抽一下,最近有点累,工作太多了。” 唐澄没有戳穿他,他其实就是想姐姐了,这些年他一直不肯开始新的生活,他觉得姐姐只是太任性了,所以不肯回来。 “姐夫,你,注意身体。”唐澄其实想说,遇到好的女孩,可以尝试交往,但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叶一航又怎么可能听的进去。 叶一航把烟掐灭,走回沙发坐好:“顾浔为你自杀过?” 唐澄眼神一滞:“恩,三年前。” “什么原因我就不问了,我只问你,是不是怕他再伤害自己,才答应和他在一起的?” “不是的,姐夫。”唐澄立刻回答,“我是真的喜欢小浔。” 叶一航看着他,唐澄的眼睛里都是坚定。“好,你自己决定了就好。” “对了,姐夫我有东西给你。”唐澄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唐枫给了我一本旧影集,里面有我爸和我姐以前的照片。我把我姐的照片挑出来了一些,给你。” 叶一航接过来,手指有些微抖:“唐婉小时候的照片吗?” “从几岁到十几岁吧,她18岁就离开唐家了。” 叶一航攥信封,想要打开来看看,又怕回忆太浓,在唐澄面前抑制不住情绪。唐澄十分善解人意,起身说道:“姐夫我下午有点事,先走了,晚上一起吃饭吧。姐夫,姐夫。” 叶一航回过神来:“好,你先去忙,晚上叫上顾浔一起吧。” 晚饭时间再见面,叶一航的眼睛明显红肿了。三人吃着饭,气氛到是比中午和谐了许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顾浔给叶一航讲他和唐澄都去过哪些地方,在瑞士滑雪的时候,唐澄这个南方人有多害怕。去法国看古堡的时候,唐澄只顾着看墙壁上的画,结果把顾浔给弄丢了,不会法文的顾浔最后只得跑去警察局等他来接。游泰晤士河的时候,顾浔和相机同时掉进河里,唐澄却先救相机,然后顾浔一整天没和他说话。 叶一航听着这些趣事,情不自禁的也跟着笑起来。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和唐婉相处的点滴,其实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就那么五六年。但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却显得格外重要和珍贵。和对的人在一起,一眼便可以万年。 “年轻人,好好珍惜吧。”叶一航说道,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给顾浔。 “顾浔,今天是你生日,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想着还是俗套点,给个红包,你喜欢什么自己买吧。” 顾浔愣了一下:“不用了,叶总。”人家红包里装钱,叶老板红包里装卡,估计数额不少啊。 叶一航笑笑:“还是跟着小澄叫姐夫吧,拿着吧,虽然你现在也不缺这些,但多少是我的心意。” 顾浔偏头去看看唐澄,唐澄冲他点点头。 顾浔伸手把卡拿到手里:“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姐夫。” (先更新这些,肉在下面一章,我还在写,小仙女们乖乖啊~等等姐姐,姐姐已经加速在码字了。) 第三十章 唐澄哥哥的纹身 吃过饭,回到房间,顾浔把银行卡拿到手里,又看了看。“哥哥,你说你姐夫这见面礼有多大啊?里面是几位数?” “你能不能不那么财迷?”唐澄瞟了他一眼,帮顾浔把散在沙发上的衣服收拾好。 “啊!”顾浔叫了一声。 “又怎么了?” “忘记问密码了。” “哎。”唐澄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密码我知道。” 顾浔放下卡,拉着唐澄:“哥哥,我们洗澡去吧,一起。” 这狗崽崽上来就扒唐澄的衣服,被唐澄一下钳住:“不想跟你一起洗,每次都要洗好久,天冷了,我是南方人,我怕冷。”说完唐澄自己走进浴室,还把门反锁了。 顾浔站在客厅气鼓鼓的盯着浴室的门:“唐澄,你什么意思吗?你从来都没拒绝过我什么的。哼,肯定是在外面有情况了,你是不是看上别人家的猪了?” 唐澄在浴室里听见,忍不住笑了好一会。顾浔一直叫他“白菜”,也是,要不是这只“小猪”拱的殷勤,这颗白菜就烂在地里了。 唐澄洗好从浴室里出来,穿戴整齐,白T恤和运动裤。 顾浔看着,白了他一眼:“这房间里的温度有27度啊,唐澄你是怕冷啊?还是怕你男朋友我,非礼你啊?” “快去洗澡吧。”唐澄在顾浔的屁股上掐了一把,“男朋友,洗完了还有事做呢。” “你这会儿到是急了。” 这些年的剧组生涯,使得顾浔练就了飞一般的速度,五分钟不到就从浴室里跑了出来。 “没洗头发?”唐澄躺在床上看了一眼。 “明早再洗。”说着话的功夫,顾浔就冲着唐澄扑了过去,压到了就开始索吻。 “这么着急?”唐澄问。 “是饥渴。”顾浔压着唐澄边吻边伸手向下摸,熟练的扯开了唐澄的裤带,然后往下一拉,臀部和肉棒就露了出来,唐澄里面还穿着黑色四角内裤。 顾浔十分不满意:“哥哥,你穿内裤干什么?等一下还不是要脱。” 顾浔身体向下滑,直接吻上了唐澄最敏感的性器。顾浔轻轻舔舐着,唐澄的阴茎一点点立了起来。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舌头不能直接碰触肉棒,反而让唐澄更加激动,求而不得的急迫和兴奋,更加强烈。 “嗯啊。”唐澄发出了一组呻吟。 顾浔用牙齿咬着哥哥的内裤,撕扯着。 唐澄抓着他的头发:“你是想直接给我撕破吗?狗崽崽,嗯?” 顾浔笑笑,起身把唐澄的内裤脱掉。然后跪在唐澄的两腿中间,用自己的肉棒去敲打唐澄的肉棒,时不时的还比一下大小,好像小孩子玩游戏,看谁的枪更好。 唐澄用手肘撑起身体看着他:“好玩吗?” “哥哥你看,我的也没有比你小到哪里去啊。”顾浔用手把二人的阴茎固定到一起。 唐澄看了一眼,点点头:“小了一圈而已,是没有小到哪里去。” 顾浔嘟起嘴,他不讲道理的时候,撒泼耍无赖的时候,就会嘟起嘴:“你就说能不能满足你,上次,那一次,干你,不舒服吗?” 唐澄脑子里想起了上次的情景,第一次做受,又紧张又害羞又激动,小浔的技术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的确,挺舒服的。 “你那技术,是在谁身上练的?”唐澄掰着他的下巴,问道。 “我那是无师自通,天生的慧根。” 顾浔眨着好看的瑞凤眼:“哥哥,今天我生日。今晚,你就再让我一次。” “你一整天都在琢磨这件事吧?”下午唐澄就看出了这狗崽崽的心思。 顾浔笑着不说话,水灵灵的眸子,忽闪忽闪的,真好看。只是一个笑容,一个眼神,唐澄心都化了。 小浔啊,你哥根本什么都不会拒绝你啊,在你面前,他一点原则和底线都没有。 唐澄将手臂放下来,身体躺下去,顾浔心领神会。俯下身亲吻唐澄的小腹,用牙齿咬着衣服,一点的向往上扯。顾浔口里温暖潮湿的气息,隔着衣服渗到唐澄的皮肤上,一阵温热,唐澄被刺激的抖动了一下。 顾浔继续向上,到了胸口,他抬手想帮唐澄把碍事的衣服脱掉。被唐澄一下按住,顾浔一愣。 “哥哥害羞了?又不是没见过。”顾浔把手伸进唐澄的胸口。 “嘶。”唐澄叫了一声,眉头紧蹙。 “这么敏感吗?”看唐澄的表情,又感觉不对,“痛?受伤了?”顾浔把唐澄的手撇开,“快给我看看,怎么了?” 衣服掀起来之后,顾浔就愣住了,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唐澄左边的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清晰的纹着一个“浔”字。 之前顾浔说,想让哥哥在胸口纹上自己的名字,唐澄犹豫了一会,顾浔还因为这事和他吵了一架。 现在自己的名字就这样被印在了男朋友的胸膛。 唐澄见顾浔半天不说话,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这狗崽崽居然,哭了。 “不是要干我吗?哭什么?”唐澄揉揉他的头发。 “哥哥,你,下午去弄的?”明明昨晚还没有呢,顾浔想要去摸摸,但是怕弄疼他。 “疼吗?” 唐澄柔声说道:“一个学生介绍的纹身师傅,手艺很好,不是很疼。本来想在伦敦纹的,但是那边找不到华人纹身师,怕英国人纹不好汉字。还特意让他纹了三遍,一辈子也洗不掉了。” “一辈子,洗不掉了。”顾浔重复了一遍,哥哥这是要许他一辈子吗? “那你明天带我也去纹一个,纹你的名字,也纹三遍,我也要一辈子洗不掉的那种。”顾浔往唐澄怀里蹭,避开了纹身的地方。 “不要了,你说你纹哪合适?衣服遮不到的地方,你纹不了,衣服能遮到的地方,你也纹不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拍戏就要裸着。” “那我纹屁股上。”顾浔拽着唐澄的手,往自己屁股上摸。 “那你要是为艺术献身,需要裸着屁股呢?之前你给看的什么电影,还是个挺有名的演员,那个男的就全裸着,背对着镜头洗澡。” “我不接这种戏的,哥哥你真是。”顾浔抬眼看看唐澄,“你当时就说不喜欢了,说我以后要是敢演这种剧,你就休了我。” “这么怕我啊?”唐澄捏捏他的小下巴,忍不住笑。 “当然了,你说休了我,我能不怕吗?”顾浔用手去捂唐澄的嘴,“你还笑,你别笑了,还笑。” “好好好,对不起,我不笑了。”唐澄扯过被子给他盖好,“如果真的是好的剧本,一些尺度大的戏,我也会支持的。” “哥哥你变了。”顾浔在唐澄怀里腻歪着,这个男人变得越来越柔软,心里的那座冰山,慢慢被怀里的顾小浔融化。这个曾经无欲无求的男人,现在心里有了欲望,有了期盼,有了未来。 顾浔从枕头底下拿出来润滑剂,在唐澄眼前晃了晃。 “哥哥,那我们接着做,正经事吧。” 唐澄耳垂微微泛红,点点头嗯了一声。 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顾浔压在唐澄身上,柔声说道:“哥哥,我要进来了。” 比起唐澄的狂暴,顾浔更显得体贴和温柔。他更加在乎唐澄的感受和体验。他无所谓做攻做受,只要唐澄喜欢,他都可以配合。他只是,想要得到哥哥的全部,想要感受哥哥的全部。即使以后会分开,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也可以拿这些年的回忆填满寂寞的日子。 顾浔不敢想象,没有唐澄的日子是怎样的黯淡无光。他答应过哥哥,会勇敢的活下去。 “但是,哥哥,失去你,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啊。”顾浔心里想着,眼底就泛起了雾气。 空调吹出暖风,夹杂着暧昧的情愫,扑到二人身上,像电流一样,丝丝麻麻的贯穿整个身体。唐澄微闭着眼睛,感受着体内的顾浔,温暖又潮湿。 顾浔没有变换姿势,他喜欢这样,可以看到哥哥的表情,可以将身下之人,紧紧拥进怀里。 随着力度的加重,呼吸也加重。后穴里响起啪啪的水声,顾浔细细舔舐着唐澄的唇,下身每一次的抽插都连根拔起,又全部没入,性器进出时摩擦后穴的内壁,让唐澄舒爽,兴奋,激动,酥麻。 “小浔。”带着情欲的软语,唐澄抓着顾浔的手臂,“我想射,帮我。” “哥哥,我们一起。” 顾浔手握住唐澄硬的发涨的性器,上下套弄着,在唐澄体内的小小浔也加快了速度。 唐澄的前面和后面受到双重刺激,快要爆炸的快感。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和顾浔做什么,他们做着这世间最亲密的事。 呻吟再也压抑不住,二人同时叫了出来。唐澄的白浊沾满了顾浔的手掌,同时,顾浔在唐澄的身体里也将欲望和激情喷洒了出来。 顾浔趴在唐澄身上,紧紧抱着他,不愿分开。 “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你啊。” “不是应该说,你爱我吗?” “是,哥哥我爱你。” “我更爱你,小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