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本座有病》 重生之本座有病_1 《重生之本座有病》张毓麒 文案: 扫雷:本文前奏正剧严肃风,正文部分欢脱吐槽向,后期会根据剧情情绪发展一点点偏向严肃的【但不是完全】,请慎入( ^_^ )文中根据角色性格会带有颜文字,爪机党看到有很大可能性会乱码,所以请不要见怪......啊哈! 魔王大人一直在纠结一件事 如果能再给他一次路过那条街的机会 他一定不会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捡回家。 成天在自己耳边说骚话,画本子, 还试图掰弯自己同自己的下属一起断袖! 可是这么久的日子都过去了, 他相当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把他赶出去顺便还容忍他扑倒了自己。 本文又名 《智障小攻养成计划》 《我的老公是个傻的》 《我的老公觉得我是个傻的》 《黏着系男子三十年的纠缠不休》 这是一个骚话与本子齐飞的世界。 让我们一起掰弯全世界! 霸道总裁温柔撩人受x无敌作死伪菊菊中二吐槽攻 作者丧心病狂,放飞自我之作 ps:求不逆cp。本文文风慢热,喜欢玩梗,请诸位坚持看下去。 内容标签: 年下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魔王(受),沈镜冰【沈麒】(攻) ┃ 配角:很多人 ┃ 其它:重生,作死,三十三年 前·奏 第1章 黏着系男子二十年的纠缠不休 沈镜冰拎着一壶酒。外边天早黑了,他没提灯,披着一带毛边儿的黑袍子出了门。魔界的气候对他一个人类来说还是冷了些,这两年只觉得更盛了。 风吹得猛,他紧了紧袍子,低头快步在路上行着。 这长长的一段路他已经很熟了。这二十年间已经不知道走了千回万回,就是闭着眼他也能到了。出了魔界的皇宫便是一片荒野,那远远的地方有座丘陵,是魔界的皇陵。 常年戴面具的脸在皎月下显得苍白,那是一副隔了几十年仍未变过的清秀面貌,漂亮却不似女人阴柔,任是谁也绝不会想出此人已经活了多少个年头。 “老大,我又来啦。”他故作轻松地这么喊了一声进了那山洞,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悲切——这里无人看守,里头就一具重塑的躯体,别的啥也没有,没什么好守的。 声音在山洞内回响着,放大了,莫名能引起旁人的几分悲伤。 他沈镜冰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从怀里掏了个火折子,引燃了墙上盛了灯芯和煤油的沟渠,两道火线就这么在墙上各自延开,为他亮了路。 他往前走,不多时进了一空荡荡的山洞——说是空,这里面其实是有东西的。正中央一座小小的石台,双人床大小,上头躺了个人。山顶上开了个洞,倾泻下的天光正好映在那人身上,宛如天人之资。一身绣着龙纹的黑色华衣,再加那副不怒自威的俊美容颜,任是谁都会不住赞叹。 但再如何让人赞叹,那也不过是一具什么都没有的躯壳罢了。 沈镜冰一点不嫌弃地上脏,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往地上这么坐了,后头靠着那石床,蹭着点儿月光给自己倒了两杯酒。 一杯在手边放着,一杯端手里,就这么仰头喝了。 他抱膝在那儿坐着,头埋进了臂弯里;半晌才猛的一抬头,带着鼻音猛地一抽气,用衣袖狠狠地将脸上的水儿给蹭了。忽的端起那不知是给谁的酒盏,翻身上了石床,竟就这么跨坐在那具躯体之上! 捏着那张漂亮的脸儿,沈镜冰将手上的酒尽数倒进了嘴里,有溢出来的从嘴角流下污了他的手,可此人似是毫不在意,甩了空杯,相当霸气地就这么覆唇而上。 他一点一点地吮吸着,舌头滑了进去,将其口中的酒液一点一点吸了过来咽下去,倒还毫不满足,调情一般在其唇上、舌上又啃又咬,下腹那器物早就立了起来。可那不过是具没有灵魂的空壳罢了,就连一个吻都是冷冰冰的烈酒味儿,纵然他再热情似火,对方也完全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妈的!”沈镜冰强行压下自身的欲丨火,就这么直起身子来爬了下去,“这他妈算什么啊?老子是攻啊!在这儿哭哭啼啼得跟个女人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脸上已经尽是泪水,怎的也拭不尽,一边在那儿骂骂咧咧的:“好歹给点反应啊!省的老子在这儿要搞一个充气娃娃一样的,丢不丢人啊!” 他大骂着就为了忍住不哭。这山洞里冷得冒寒气,他一杯一杯烈酒下肚,喝得闷闷的,却觉得胃里冰寒无比。 “他妈的,老子等了你小子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回不回来好歹带个信儿,白白等你这么久,还不如不浪费这么多年时间,我重新去找一个!” 自暴自弃一般地念着,最后他直接拎着那酒壶往嘴里倒,越喝越冷,身上的袍子都盖不住。待最后一滴入了喉,还把他呛了一下。咳了半天缓过来,故作淡定地起身,回头:“算了算了,我先回去了,这冢里头太冷。反正你也不在,没意思没意思。” 转身要走,看见了什么,脚步却是一顿。 来时的洞门那儿已经立了个人,一样是一袭黑衣,单边儿眼镜镜片之后的眼神相当凌厉。 “装什么逼。”沈镜冰看到他,一脸的不以为然,一下子就看破了他那副表情,“你什么时候来的。” 重生之本座有病_2 “刚来。” 张庭抬了抬手,指上挂了根儿绳儿,两段系着两个玉白的瓶,同沈镜冰手中的酒瓶子一模一样。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的酒,一股子怪味儿,还是以前学校门口那家大排档的啤酒好喝。”张庭把那两壶酒斟满两杯,递给沈镜冰,不管对方接是没接,自己先一口闷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喝酒聊聊天好了。” 沈镜冰没动,看了看石床上躺着的的坐着的,又把杯子递了过去:“我陪你喝,但别在这儿,回去。” “为啥?”张庭问是这么问的,可是看了看沈镜冰的眼神,早就知道答案了,大大咧咧一点儿是不在乎:“哎呀,这怕啥,反正这儿就是个假壳子,真货又不在,这儿有什么意义呢?” 张庭似是没看到脸已经黑了大半的沈镜冰,依旧那副样子,拍了拍沈镜冰的肩:“你老来这儿看,看得是谁呢?我看你当年对那林依依也没这么痴情啊。这老大走了这么多年,天知道回不回得来,你别一天到晚在这儿跟死了老婆一样的,没意思。”又是一杯。 “别他妈在这儿胡扯,我当年还是用心了的好嘛?不然我跳啥楼啊……哎呀就不是一回事儿……你不懂。”沈镜冰懒得再讲,把躺着那人一身有些乱了的衣物理好,然后硬生生把张庭从石床上扯下来。半进了嘴里的那杯酒差点没给张庭呛死。 “卧槽,你小子干什么?咳咳……”剩的浇了张庭一身,黏糊糊的全是酒。沈镜冰不管他,收拾了那堆杂七杂八的玩意儿拖着张庭往外头走。 “要闲聊要喝酒回去搞,别在这儿,污染了这块儿地方。” “这老大回不来啊,这都二十年了还想不开啊!每天在这儿消沉,自甘堕落!”张庭絮絮叨叨地,小跑着才勉强跟上了那疾步走着的沈镜冰,不知道他是在发什么脾气了。 “烦不烦啊你,要你管啊!你以为你什么爱情专家啊,两个世界活了几十年,你五六十岁了有过一个对象么你个老光棍儿!屁都不懂在这儿教训老子?我跟你讲,我等不等他,关你们屁事儿?” 甩脸子走人。 张庭无奈啊,这沈镜冰还真是神经病了,当年追个妹子追不着就去死;现在自己死不了了就在这儿折磨别人,回回被他带上一起倒霉的总是自己。咋就摊上这么一麻烦朋友啊! 沈镜冰烦透了,谁都跟要喊他改嫁一样的,谁都让他别等了;可他偏不信这个邪,他认定那人还没有散魂,只是不知在什么地方罢了。他帮那人重新造了副肉躯,就等着他什么时候会回来罢了。他坚信自家的小受那么霸气,怎么会死的这么草率! 他会回来的。 沈镜冰又去御魂塾溜达了一圈,今天招来个麻烦家伙,为了不被误伤,他就瞄了一眼跑了。 他基本上每天都回来这里,看看新召回来的魂魄里头有没有那人的。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总比没有得好。 每天照样吃吃睡睡玩玩,他个大男人还没有腻歪到死了老婆天天伤春悲秋的——除了那回表白杯具了,忧郁了一下。不过不至于过个春秋,这大夏天的是吧。 他转头回去就跳楼了。 你说他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不然也不会饥渴到跑去冢那里去喝闷酒。他就是不甘心,具体怎么个不甘心法,说不上来。 手头用了好久终于用惯的毛笔在纸上行云流水地划动着。以前写网文的半个职业病,他只要一想那人,就有感而发,满脑子灵感想写下来,尽是些情书一样的东西,对象不定,但八成还是给那人的。就是些怎么怎么想他啊,怎么怎么喜欢他啊,这样的废话。 话唠废话多,废话长年累月下来已经写了几大箱子的纸,拿出去可以出一个长系列的书了。 但只想让他看到,别人不行。 沈镜冰在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总是怀着这样幼稚的想法,一直在等着这些信笺交到其真正的主人手上。 到时候就拿这几大箱子的纸砸死他!叫他不回来! 待到天光微晓之际,沈镜冰揉着眼起身,那件蓝色的披风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到地上,入了他的眼。 这不知是何人在他无意中睡着之时披在他身上的,只不过让他想起了曾经,他写字画画,那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书,在烛火微光之下,那一派的温暖祥和日子。他不止一次像这样睡着过,每每这时,都是那人帮自己盖上一件薄衫,竟是比谁人都要温柔。 不知不觉间,又是那一阵浓浓的思慕之情涌上心头。仿佛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他抓起桌上那未完成的情书,奔向门外。 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人,纵然那只是一副皮囊,可他还能看出其中的大笑,悲伤,那双浩如星海的墨眸。他又很多话能跟那人说,不知那人能否听见了,总归,他是要去说的。 “老大,我又来啦!” 立于那石床前,沈镜冰还喘着气,却如是笑着说。 【下一章画风突变预警】 作者有话要说: 肝着刀男人存稿的日子...啊...好幸福... 第一章 文风突变预警(再说一次233333)!!!吐槽向!不是你们开错文了或者jj抽了!!!!前方高能!!! 小剧场 魔王的这幅躯体虽然是仿造原装的,但是还是能用的,比如听到什么碰到什么,在魂体附上后记录的记忆尽数都可以读取。 魔王静静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记忆录音,脸都绿了。 沈:你……你在干嘛突然这么恐怖的表情…… 魔:哇!本座死了暂时不回来了你居然要去找别人了! 沈:没有没有我没有…… 魔:哇那个小贱人是谁出来本座跟你打一架啊! 沈:我明明还给你念了情书了qaq... 魔:【我不听我不听】 第一•乐章 第2章 即使重新来过也请让我去死 重生之本座有病_3 大中午的,这风吹的都是热的。头顶那大太阳打在他身上,衣服湿了个透,倒是没有他现在眼泪流的多。 一切马上就结束了,没什么好说的了,真的。 好,现在我们把镜头对准十五米级跳台比赛现场! 我们来自天丨朝的选手,沈麒!来来来,摄像师镜头对准啊!看看他、看看他这脸上悲愤的表情,一看就是经历了大风大浪起起伏伏的人生啊! 看!他要跳了!我们国家的骄傲:沈麒沈选手!今天将会为我们呈现出怎样精彩的表演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三、二、一!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下!好!完美!十分!摄影师给我对准了! 大家瞧,这一下,他正好砸在了我们一个友军身上!漂亮! 就这样,沈麒从天台跃下,奔赴了死亡,还顺便带走了一个无辜的路人。不过正在看走马灯的他是不知道这些的了。 然而就连走马灯都强行给他拉灯了。 “我靠你们能不能敬点业!看个基番天天一开车就拉灯,这也算了,你还给我走马灯都拉灯?!死都不能让人好好死一次啦!” “咳咳。”莫名其妙上来就被骂一顿的系统君表示很无奈,但是还是尽职尽责地念了自己该念的台词:“您已成功激活“穿越重生”系统,工号250将竭诚为您服务。” “用户姓名:沈麒;年龄:23;性别:男;职业:无业游民......” “你放屁!我今天才大学毕业,哪里去找正式工作。要说我也算自由职业者,好歹也是某江纯爱签约作者,没啥名气也不能把我不当作者啊!” “那这个人信息就是你的咯?” “是!” 就这么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后,沈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跟个什么东西说话。 那是个冷冰冰没有人气的男声,听上去宛如百度翻译。但他无论说什么都能像正常人一样跟自己对话,很是神奇。 “siri?”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自己用不起爱疯啊,哪里来的siri? “狗屁siri啦!人家是系统君啦!”对面很娇羞地这么嗔怪一句,还是男式播音腔,恶心得沈麒鸡皮疙瘩掉一地。 ”再来一遍啊,咳咳!您已成功激活“穿越重生”系统,工号250将竭诚为您服务。✧(≖ ◡ ≖✿)“ “我的妈还带颜文字的。”沈麒被雷到了。 这么说他这是穿越重生了。作为一个深受acg文化荼毒的社会主义宅男,对此并不陌生,他自己都还写这种文。如今这种好事情降临到自己头上了,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淡定呢~ 淡定个屁啊摔!自己又不像是那些恶俗男主女主穿个越重个生是被逼无奈,自己是真的想死的啊!这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算什么啊! “内个……这重生一次的机会我不要行不?” “不行。”被系统君相当严厉地打断了呢。 “我可是给你身体都找好了呢,不能这么浪费我一番苦心呢……”同样的声音和平平板板的语调,这台词竟然听出了几分埋怨的意味。 我的妈,这gay里gay气的二百五系统。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具体什么情况到时候就知道了。若是有什么问题直接在神识里面问我就行,准备出发咯!” 说是要准备,然而并没有给沈麒留下任何时间来反应当前的情况,一下子就天旋地转,眼前忽然出现一片白亮得刺眼的光,而后,又是陷入了黑暗。 短暂离开的感官一点一点回来了。看不见东西,耳边倒尽是喧哗,像是古装剧里街上的叫卖声;马车轱辘碾压泥石路上的“嘎吱”声都异常的清晰。再然后,便是让人难以忍受的饥饿和炎热,以及饥饿所带来的深深的无力感。 “喂!二百五siri,现在是什么年代?我是什么人?我怎么感觉不大对?!”饿得连眼皮子都懒得抬,只求不是个瞎子。 “距你原本所在的年代有7000多年,但世界线跟你那个不大一样,具体的分歧点不清楚,反正你不用担心会破坏历史什么的。你目前是一个乞丐,其他的......等下你他妈叫谁二百五siri?!” 感觉这个系统跟人家的就不一样,成天跟个精神分裂一样的,一会儿假正经,一会儿又疯了一样的。既然知道了现在的情况,沈麒也懒得管那个傻逼在骂什么了,自动屏蔽。 就这么躺着,仿佛是在享受日光浴。 一分钟,两分钟,半个小时...... 系:“宿主?你要不要动一下?光在这大马路上躺着是要作甚?” 沈:“看不出来么?我在等死啊。” 沈麒作为一个诚心送人头的,对于这种强行将他传送回泉水让他继续战斗还不准他挂机的行为表示相当谴责。 “没有用的哦~”系统君回答得相当幸灾乐祸,“这句身体的主人,不、老、不、死~哟~” 好嘛,这还给他加了这么个逆天的buff。 感觉一点也不幸运呢。 这就是所谓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偏偏是到了他头上。 罢了罢了,与其在这儿躺着挨饿还不如去找点吃的,想死的招儿有的是,也不急于这一时。死不掉总不能让自己饱受折磨是吧。 睁眼,旋即被那烈阳给闪得几乎瞎掉。他正躺在那街边儿上,头顶的房檐没有半分用处,身上仅剩的几片黑色破布被烤的发烫。街上人也穿的单薄,正是夏天。 强撑着站起来,饥饿造成的低血糖让他头晕目眩,缓回劲儿后他迈出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步。 这是真实的古代场景,不是古装剧里的各种伪造的影视城!在距离千百年前的古代大街上晃悠,这倒也算是种相当新奇的体验了。 沈某人相当猥琐地偷了个馒头就溜,躲在某个角落里啃完了之后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转悠,也不管自己身上是有多脏多臭多遭人嫌弃,反正开心就行。 “喂,二百五,我有没有什么任务要做啊?” 已经习惯这个称呼的系统君此时已经没了脾气,竟然好好回答他:没有。 “不是吧?别人穿越之后的系统都是有给任务做的啊,做完有奖励啊,比如让我就这么去死什么的。真的没有?!” 重生之本座有病_4 “没有。”系统君诚恳得让沈麒觉得有些绝望。接下来,系统君还给了他二次打击:“其实我是第一次正式做系统......” 他还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但是呢,本系统提供的世界呢,自由度超高!你就当玩沙盘游戏好了,随便浪!”搞得好像是什么福利一样的,系统说得还很兴奋。 “不我喜欢剧情向,不玩沙盘,还是这种一点主线剧情都没有的沙盘。”沈麒全程冷漠脸。 这一路上他已经想通了,作为一个很容易随遇而安的人,他现在也不能改变什么,与其天天埋怨什么,还不如就这么从了它。再怎么伤心难过那也是过去式,这新的人生新的起点,就当重新开始好了,大不了随便过过,反正也没什么可求的。 他拿出了不知哪年他妈微信转给他的毒鸡汤来麻痹此刻的自己,觉得内心甚是舒畅。 “那我要抛弃原来的自己,从改名字开始!你说自由度高的是吧,那好,从现在开始,沈麒这人已经彻底盒饭了,我以后就叫沈镜冰!”他丝毫不在意一直在旁边“嗯嗯嗯”的系统君此刻忽然沉默了,自顾自边笑边反复念叨着这名字:“嗯,好听。哎呀,咋就没想到给我那本小说的攻君取这个名字呢?多少苏的啊!” 系统君在旁边尬笑,并不准备戳穿他。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在笑什么,但是他笑任他笑,我们都别理他,让他一个人尴尬! 用的是神识跟系统君交流,然而表情是控制不住的。一群吃瓜路人就这么看着这么个脏兮兮臭烘烘的乞丐突然就疯了,全体绕路走。 前一秒还在为自己这个取名废取了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而高兴着,下一秒直接被拖进小巷子里被一群大汉围住的沈镜冰一下子就懵了。 a:“看看是这小子么?怎么看上去傻不愣登的?” b抖开手里画卷,看了纸又看了看:“是他!” 脑子里已经懵掉了,拼命呼唤系统君,可系统君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后颈被一记手刀劈中。在沈镜冰晕过去之时,脑子里就一句话:“你他妈当你兵长啊砍我后颈!我认识的兵长没有这么高!” 抖开一人大一麻袋,几个人拎着他的腿,准备往里头塞。忽听身后一道充满正义的声音:“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脚下,尔等竟敢强抢民女?!给本座放下她,休要反抗!本座饶你们不死!” 众大汉“呵呵”冷笑,待到要回头看一眼是何人敢阻他爷爷的发财路之时,一人后颈处各是一记手刀,生生将几人都给劈晕了。 “流燕,干得漂亮。”那人就这么迈前一步,亲手将那麻布袋子给从人堆里扒拉了出来,单手拎着拍了拍。旁边流燕问了他一句:“大人,这几个人类作何处置?” “我们魔界要与人界以和为善,随你去吧,别弄死了。”一边说着一边解袋子上头的绳,“报官好了。” 那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在袋子打开的一瞬间,向着周围弥漫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不知这个文风突变适不适合大家的胃口... 小剧场 沈:哇,老婆,我有这么好看么~邋里邋遢得都能把我看成个女的~看来这二百五在帮我找身体这方面还是挺花心思的嘛~ 魔【脸红】:咳咳,你还是先保护好你的后颈为重。 沈:......(你又是哪里学来的这个梗的???) 第3章 这可能是个假的拉姆雷姆 接下来是小学时代女生人手一本的玛丽苏言情小说剧情。就是那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标配剧情,把女主换成现在这个细皮嫩肉小白脸就行,没差。 沈镜冰泡在偌大的澡堂子里,水汽氤氲,如是想着,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啊......奇摸鸡1...... 想想自己刚被人救下的时候差点没给人家熏死,内心还是微微有点歉疚的。 不过不管了,趁着被魔王大人弄死或者是爱上他之前,他要好好享受一下这有钱人才有的待遇。 这该死的金钱!这该死的有钱人! 万万没想到,在他即将闭眼睡过去之时,忽然那边竹门被推开的刺耳“嘎吱”声,扰了他清梦。 进来的是谁?当然是这魔界至高无上的魔王大人啊! 看着那气宇非凡,容貌俊美的魔王大人就这么浑身赤丨裸,一脸淡然地走进来,沈镜冰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妈的这身材真好。下面那东西也是,哪家的姑娘能嫁给他简直幸福啊......不过要是个gay,谁当他身下受,也是好不快活啊...... 想想自己上辈子,教科书式的宅男,没有任何亮眼之处,跟自己那个好基友张药皖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家名字是难听了点,药皖要完的,但敌不过人家长得帅啊,就是有小姑娘喜欢他啊。 看看自己,连绿叶的边儿都沾不上。 啧啧...... 在沈镜冰对于自己悲惨的前世呜呼哀哉之时,身边的水波微动,一人已经这么在他身边入了水,那一头及腰的长发不像自己一样全泡在水里搞得湿漉漉的,就这么静静地摊在岸边,跟瀑布一样,丝滑流畅似得福巧克力。 似是察觉到身边人宛如饿狼一般地盯着自己,在那儿闭着眼打坐泡澡的魔王大人眉头微皱,沈镜冰自是心道不妙,正要微微挪开些位置,却被人一把擒住了手腕。 对,是擒。因为真的捏的很疼! “大人?有何贵干?”试探性地问了一问,那魔王大人终是有了回应,睁了眼,手也一点一点放开了。沈镜冰方才吃痛,现在慌忙查看自己这具细皮嫩肉的新身体有没有受什么损害,就见腕上那分明的五道指印,可想而知那魔王大人究竟是用了多大力气! 然而这罪魁祸首现在还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对他道了声抱歉。 沈镜冰清清嗓子,二问:“魔王大人究竟是有何贵干?为何要将我带至此地,又是为何要同我一起沐浴?可知这男男......也是授受不亲的?”毕竟写古耽的人嘛,这样拿腔拿调的话还是能信手拈来的。 他敢这么问,反正也是抱着先前说的“随便活活”的心态了,作死什么的,全天下估计就他沈镜冰最擅长。 别看魔王大人一脸霸道总裁样,人还是蛮老实的:“本座以为你是一弱女子,见你被人欺,想着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做如此事,想必是坏透了,便将你救下。又见你如此乞丐模样甚是可怜,便直接将你带回来了。哪知......” 重生之本座有病_5 “哪知我是个男子是吧,那还真是抱歉,让大人失望了。”沈镜冰见他也没什么恶心,便更加放肆了,冷了冷脸,一脸被这话伤到的样子,起身攀着那池边出了水。背对着魔王往门外走,还相当不怀好意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虽说没他那八块儿腹肌,但好歹那家伙可不会比他差。 在穿衣时候相当刻意地在魔王面前炫耀炫耀那东西,摆出一脸不服输的模样。对方回头看看他,表情依旧淡然。 作为一个良心古耽作者,穿衣服什么的还是有好好问过度受的。 给他备了身新衣服,一套白色的直裰2,外边一件颇具魔界风格的黑色鹤氅,当真是一丝别的花纹都没有,素得要死,要不是那大袖子不方便,大半夜出去能当夜行衣穿。 不过他这种天天只想着二次元小哥哥小姐姐的死宅对于自己的外貌也没有什么要求了,最多是喜欢人物美型一点,偶尔描写不出人物外貌时候去找点帅哥美女的图来看看。 觉得,像魔王大人这样的,就很行。 就这么看着魔王大人的脸,他就已经在脑子里码出了几十万字的耽美小说,肉还绝对香的那种。 说真的,这人真的帅,颜够身材棒还肯定器大活好,当真是总裁界一股清流。 意淫着意淫着就收拾了东西出去了,门口迎上来一美女,头上却伸了俩尖角。一语不发将他带进了一台轿子。 这轿子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行了好久,终于是停了。忽然听见外边有人道了声“请”,已然是换了个人。下车去,是那个下午一直跟着魔王的家伙,是叫流燕来着? “暂时还没有为客人准备房间,所以您请暂时住在魔王大人的寝宫。”这个人说话比二百五还要冷,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不过还在对于自己接下来居然要跟魔王睡一间屋子儿感到吃惊的沈镜冰此刻又懵了,绕过了那间一看就很豪华的大房间,他被带去了后边一间有些偏的客房。落差有点大,但也比直接跟魔王那样的霸道总裁睡一张床上的好。 不过这房间也没差到哪里去了,窗明几净宽敞明亮,窗外是院内美景,抬眼即是璀璨星空。除了没有大海没有春风,其他还有啥不满意的? 唉,还想有个美女姐姐能来伺候我,毕竟如刚才流燕所说,自己好歹是个客人啊,就是出身磕碜了点。 躺在柔软程度完全不输给现代席梦思的大床上,累了一天还经历了死亡、穿越等事的沈镜冰就这么想着,睡熟了。 接下来的日子,走一步算一步吧。 如他所愿,在他睁眼坐在床沿上后,面前两个相当标志的大美女在面前服饰自己,重点是两个人还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双胞胎。 “姐姐姐姐,这个客人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妹妹妹妹,是的。要不是是魔王大人的客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吧他赶出去?” 不是不是,我没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你们,我只是想吐槽为什么我睡之前许的愿,醒了就成真了? 还有值得吐槽的是,为什么这个台词这么耳熟啊!除了你们两个表情是应该有的惊恐,其他的跟拉姆雷姆有什么区别啊! 还有,仔细想想,自己跟那个486的人生经历从某些方面来看是不是有那么一些相像啊! 在相当惊恐的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沈镜冰慌忙地敲醒了一直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遥快活的系统二百五:“喂,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系统君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没睡醒的样子,但并没有什么埋怨:“发现了吧,这是我给你留的小彩蛋~我作为系统,虽然是新手,但我还是很贴心的哟(◡ᴗ◡✿)。知道你是个死宅喜欢这些东西,我就尽量给你搞来咯~” 沈镜冰真的是受够了这个gay里gay气的系统和它的颜文字! 把毫无实际用处的二百五给摁了回去,沈镜冰对于这对伪拉姆雷姆姐妹微微一尬笑:“二位姑娘,在下并无恶意,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可否告知在下二位姑娘的名讳?” 上来就问别人名字的行为相当的不礼貌,然而准备作死作到底的沈镜冰表示并不在乎。 他同486唯一的不同就是,486惜命,他还想死。 那俩大姑娘一点也不觉得这问题咋了,答得很淡然。左手边那个先开的口:“春分,我是姐姐。”右边妹妹很自然地接话:“立夏,我是妹妹。” 这种二十四节气命名的方法也真的只有他这样的懒人才做得出来,现在居然还有人跟他一样懒。 “谁给取的名儿啊?” “魔王大人。” 嚯,还是个跟他一样懒的主儿。 两姐妹说是觉得沈镜冰这人奇奇怪怪的,但是还是照着魔王大人的命令好好服侍了这位来路不明的人类客人。她俩是魔王的贴身侍女,说是他以前从暴走的魔物手中救下来的,就这么留在他身边算是了了二人报恩的心愿。 当然,这些全是闲谈之中聊到的。 看着这两姐妹做事时头上跟着一起晃动的两支尖尖的角,一边怀疑着这魔界人手一对儿的角会不会戳到人;一边又在那儿想着,听她们这么一说,倒像是这霸道总裁还是个大好人似的。 他不看总裁套路文,所以也不是很懂了。 这几天他在这魔界皇宫呆了好久,别人没见到,先把这对节气双胞胎姐妹个混熟了。 魔王找上门来要人,沈镜冰还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来的不止一个,后面还跟了个人,不是先前的流燕,是个生面孔。透过那单片儿的眼睛片看了看沈镜冰,那人给人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 “这位......” “沈镜冰,沈先生。”从未提及自己名字的沈镜冰相当适应地对魔王报了自己的新名字。魔王大人相当慈祥地一笑:“好吧,沈先生。这在我们魔界住的几日,可是还习惯?” “呵呵,劳烦大人挂念。”沈镜冰这人贼喜欢装逼,一口一个装腔作势的词,自以为还特古风,“在这儿住得挺开心的,不愁吃不愁穿,春分立夏两姐妹照顾也相当的周到。” 无事不登三宝殿。沈镜冰不知这魔王这是来干什么的,肯定是有能用到自己的地方。但他着实是想不出自己究竟有什么可以让魔王压榨的东西。 “大人此次前来,肯定不只是为了来看看我的罢?”他故作阴险,带着那么一丝丝小狡猾的神情这么看着桌对面的魔王,对方又只是微微一笑,这房中就只缺大海了。 “没什么,沈先生多虑了,本座真的只是来看看大人的。” ...... 沈镜冰很无奈,就不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就不能给自己一个装逼耍帅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日语 kimochi 或 kimochiii 的音译,翻译成中文就是“感觉”或“舒服”。 重生之本座有病_6 2:裰(duo),宋朝开始就有的一种服饰。本文全部历史架空,作者本人比较喜欢这种款式的汉服然后就用啦,要是你们看见什么宋朝啊元朝啊这些特定年代才特有的东西不要介怀,本文不求科学,求个逻辑连贯就行,历史也就那样吧我233333 本章的梗很多啊,玩的最大的还是《re:0》吧......写着写着突然觉得像486......真没抄袭不要打我嘤嘤嘤~ 还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的诗应该都知道吧...... 尽量写得不按照套路出牌...... 我是个相当爱玩梗的人,吐槽个人觉得也是相当厉害的【小小地自恋一把】......所以这种文还是写得蛮轻松的...... 本文可能粗口有点多,咳咳大家习惯一下,先扫下雷。 不开车,但肉渣滓绝对有。 【前方小剧场预警】 小剧场 系:这彩蛋给的好吧~【得意】 沈:滚。 魔:滚。 系:嘤嘤嘤(tot)/~~~你们这样会失去小天使我的...... 沈:不需要二百五。 魔:谁知道本座老公跟本座啪啪啪的时候是不是在分心跟你聊天! 沈:乖,不会的,啊~mua~ 系:我的妈,辣眼睛...... 第4章 耽美才是真爱无敌 可以说,沈镜冰这几天在魔界过的日子,真的是人神共愤了。 他现在要利用魔王,想着把他惹恼了自然就把自己给砍了,主动提出申请说自己不过一个乞丐无处可去,要留在魔界。魔王人心好,想了想就答应了。 一天到晚啥也不干混吃等死聊聊天,他个死宅男也不需要出去活动,每天做在屋里操着并用不惯的毛笔干着自己的老本行。然后晚上等着魔王过来然后给他讲今天写的故事听。 这听上去有点像每天晚上等着皇上来临幸的后妃们,但是他并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挺高兴有人乐意听他讲他写的耽美小说的,虽然魔王大人并不是很懂这个耽美是个什么东西,还总是问一些对于沈镜冰来说很常识性的东西。 “这个‘电话’是何物?为何凭借此物这二人即可对话了?明明不在一个地方。” “这在我们那个年代,就是一个很普遍的工具,人手一个。最主要的功能是用来打游戏,然后就是你说的,能使两个不在一起的人远程对话。”这些现代玩意儿随便说,反正他跟魔王讲过自己是穿越过来的,魔王听没听懂就不知道了。 “嗯……”魔王同学很认真,“就像人类修士所常用的传音符那样的东西么?” 沈镜冰不很懂这个“传音符”是个嘛玩意儿,但是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应该就是跟电话差不多吧。他也没了解太多,就随随便便地点了点头。 这个总裁一点也不霸道,人好像还挺温柔的。 他每天过得逍遥自在,快活无比。这儿这么多俊男美女,各种类型的都有,不愁他没有素材灵感给人家凑cp写文画漫画,每天晚上都有故事给魔王讲。 就唯一有一件事,有一个人让他挺烦的。就那个军师,叫张庭那个独眼龙!每回自己讲到耽美的时候都要出来相当冷嘲热讽地插一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绝对是在表达他自己对于男男的不屑于鄙视,对于女女的赞美和歌颂! 同为少之又少的腐男,沈镜冰却从来都是和张药皖没法谈的。两个人,一个喜欢断袖,一个狂吹百合,然后互相诋毁对方的垃圾恶心,自己的才是真爱无敌。两个人别的什么都聊的来,就这一点,一讲绝对吵。此刻这个叫张庭的,就给他一种张药皖的感觉,烦! 别人家逆cp,他们这儿逆性向。 不过好歹魔王还是挺向着沈镜冰的,天天乐呵着来听沈镜冰讲耽美,作为下属的张庭也不敢反抗他们老大什么。 这故事,现在正讲到两个男主相遇的时候,同住一个屋檐下,暂时还欢乐温馨的日常。 这住了没几天,忽然有人上来通知,说是给沈镜冰的房子收拾好了。 还在吐槽这工作效率是去造房子还是整理房子的沈镜冰这下没话说了,因为人家真他妈在这几天里头给他专门造了套三进的大宅子!看来自己这是要在魔界长住啊。 他本人倒是一点不介意在哪里住,可是魔王大人好像有点不乐意了。这里离魔王他老人家的寝宫是有相当的距离的,要是这么一分开住,这来听趟故事就麻烦了。 沈镜冰跟哄孩子一样哄他,没事儿,我闲,我倒时候晚上去找你。 他开始怀疑这个总裁的属性了。 送走了千金之体的魔界万岁爷,神经病要好好享受自己在这儿的被包养的新生活,虽然没什么活下去的希望和盼头,但至少比以前在那脏乱差的破出租屋里头挤着好多了,在死之前稍微享受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他现在只想转身进屋,可是那个独眼龙军师在那儿站着居然打死不肯走让他很是在意。 “张大人,魔王大人都已经离开了,您,怎的还在这儿?”尽量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语气和神态来下逐客令。 那人一脸严肃,仿佛是在看智障一样的表情:“沈先生,我跟你讲,断袖不是主流,百合才是王道!” 神经病吧! 躺在五十平方的大床上,沈镜冰开始思考人生。但苦于自己的学识浅薄,他并不能逼自己憋出一碗毒鸡汤。 “二百五,在不?” “在,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快滚。”妈的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个脾气的系统。 “我真的死不掉?” “真的,我骗你干嘛,省得你到时候给我个差评,我第一单生意就这么黄了,说出去丢人伐。” 重生之本座有病_7 “我现在就想投诉你,真的。”沈镜冰回答地相当诚恳。 “为什么嘛~”这个恶心的系统开始撒娇了,“我这么乖~还帮你找了这么一个好的身体,又高又帅不会死,多少好的啦~不要投诉我嘛~” 沈镜冰很怀疑自己是怎么听完的。 “我一个自杀的,一个明显没有求生欲望的人,你给我找一具不老不死的躯体让我重生,你是何居心!” 沈镜冰对于这个二百五系统表示了相当的不满,屏蔽了那聒噪的家伙,他朝外头喊了一声:“春分!立夏!在么?” 俩小姑娘当然是尽职尽责地听了使唤推门进来了。现在她们的主子是自己,当然听自己的话了。 沈镜冰知晓得很清楚,这俩丫头是魔王派来监视自己的。自己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如此刻意地说要留在这里,傻子也会觉得这人一定图谋不轨。不过他沈镜冰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又不图啥,最多求一死,还能如何?他倒是指望魔王大人把自己当个什么内奸啊卧底啊什么的,好早点把自己给了结了。 不过可别指望他去故意演成个反派,勾心斗角拼演技什么的,太累。 “客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现在几时了?” “不早不晚,刚过酉时。” 七、八点的样子,算算时间,该走了。 “这上回书说道,那赵就这么成为了苏的钢琴老师,每天晚上八点就来敲响苏的家门,一直到十点,都是他们两人的时间。”沈镜冰是那种能把很普通的画都给说得相当暧昧不堪的人。不过介于魔王大人听了这么多天的故事,感觉好像不是很懂这些情情爱爱之事,所以不管他说得再如何暧昧都是无用。 虽然对牛弹琴,但总好过天天自己跟自己讲话来得好。 “沈先生,本座有一事不甚明白,可否求先生讲解?” “请讲。” “为何这故事进行了好些时日,这男主有了,与之相配的女子何在?若不是那苏母?这可万万不可,纵然在魔界,这样母子可也是乱伦之行为,不可,不可。” 看这魔王大人一脸认真的样子,还真是傻的可爱,唯一煞风景的就是立于魔王身后的那个独眼龙,居然在那儿嗤嗤偷笑,当真是不能忍! 暂且不理那傻子,沈镜冰还算客气地答:“魔王大人,这不是一般的言情故事,这是耽美纯爱小......话本。”他还一脸诚恳地点点头。 “耽美?”魔王大人一脸的疑惑,回头看向张庭:“张军师,你可知此乃何物?” 那家伙也是个戏精,前一秒还在嘲讽脸,下一秒马上变成马屁精。他摇了摇头道:“回大人,在下不知。” “这什么是耽美啊......”沈镜冰一脸臭屁,摆出一副自己见多识广的老学究面貌:“在我们那个年代又叫“bl”,英文\quot;boy\'s love\quot;的缩写。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就是两个男的在一块儿谈恋爱啊。注意,不是女的,是、男、的。”自己说完还在那儿“嘿嘿嘿”傻笑,一脸挑衅地看着那边的张庭,搞得好像能把他给气到一样。 不过事实的确如此就是了。那边张庭的脸抽了一抽,眯缝着眼睛看着沈镜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沈镜冰今天享受自己的新屋子,在那儿睡了一下午,基本上没码字,现在完全没有以前靠爱发电,疯狂码字的干劲。毕竟被女神给拒绝了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再爱了。 草草结束了今天的故事和重点讲解内容,他准备告辞离开,天已经很晚了。可是却听身后那惯来磁性的声音这么一喊,还以为要把自己怎么样了,他在原地抖了一抖。 “张军师你同其他人先退下吧,本座有话要同沈先生讲。”而后魔王大人又看向沈镜冰:“沈先生请先坐。” 他是老大,再温和也是老大。几人当然乖乖听话。张庭最后一个出去的,还相当贴心地关了门。 沈镜冰只觉得自己更讨厌这个家伙了。 尬笑:“呵呵,魔王大人,有事么?这么晚了,你我也都该休息了。” “无事,不过是问问沈先生在这里住得习惯否,那新居是否合你的胃口。” “合合合,当然合!”魔王老大亲自为他这么个人准备的东西,当然要说合。 他才不信这魔王这次会跟上次一样真的是没有事情随便问问嘞!不然你把他们叫回来啊! “魔王大人,有事就直说吧,你我都心知肚明,不必隐瞒这么多是吧。” 不用演,这次,他就真的跟潜进魔界的卧底一毛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真不要说什么沈现在过上有吃有喝,能尽情享受人生的好日子就不想死了,有些人每天照样过得松松爽爽然而好像没什么盼头,天天想着哪天能早点盒饭掉,比如我23333333 小剧场 沈:哇啊!我老婆特地为我准备的大宅子啊!!!好舒服~好开心~ 魔:emmmmm......其实我们魔界皇宫大,基本上这样格局的人手一套...... 沈:【不开心】 魔:好了好了别气了搬回来吧,王的宫殿还是独一无二的,就你有。 沈:mua~ 系/张:妈的这俩人越来越辣眼睛...... 第5章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算什么啊! 魔王也没了笑容,终于是一副对得起他霸道总裁设定的表情。沈镜冰虽然已经做好被他误会是卧底什么的然后直接被拖下去灭口的准备了,可是面临这这样的威压,还是令他觉得有些害怕。 “嗯哼?”魔王轻哼一声,不知对他这番话是作何感想,只道:“呵呵,是沈先生误会了什么?”笑是在笑的,可眼睛里的冰冷已经彻底将他暴露了。此刻的沈镜冰就想玛丽苏言情小说女主一样在总裁恶魔的微笑面前瑟瑟发抖,就差跟小白兔一样泪流满面地抱着总裁大人的大腿然后喊着“我错了我错了”,纵使她们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沈先生不必如此惊慌,只道一声,你可知那日袭击你的人是谁?或者,是谁派来的?\quot; 魔王大人呐!有话讲明白点!我脑子笨听不懂您老人家到底要搞什么花样!我只知道你绝对不会问来了然后为我去报仇的对吧!求说大白话!要杀要剐随便啊! 内心是相当拒绝的,但是身体很诚实啊,毕竟不是自己的:“恩......不知道。”相当老实。 重生之本座有病_8 肯定是觉得他跟那群人有关系,那些一定是所谓正义主角的恶毒对手,现在还想从自己嘴里套话呢!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但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大大的实话! “哦?”万岁爷挑眉,似是在揣测他的目的,沈镜冰早已经分了心,在神识里搜索系统君的存在,对面却是爱搭理不搭理地:“你不是寻死么?这不正合你意?” 就知道这傻逼系统靠不住的。 在这儿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提心吊胆的沈镜冰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魔王,对方反瞪,仍旧是那双淡漠的眼睛。不亏是一界之王,饶是让人看不穿他在思甚索甚。 “罢了,沈先生先回去吧,好生休息着。今日之事也请沈先生切莫对外人谈起,也请先生好自为之。”那威压又消失了,沈镜冰根本没法放下心来。不知道他所说的“好自为之”是什么意思,但这句话表面上的意思他倒是还能听懂,自己可以走了是吧。 回自己那芝华殿的路上,他内心跟着那轿子一同起起伏伏相当的不平静。 “张庭,你进来。” “诶。”门外人应了一声。方才看那沈镜冰出去,脸上表情木木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自己无比猥琐地爬窗台上听了老半天,可魔王大人是刻意不让人听见半点声息,还加了厚得连意大利炮都打不穿的屏障防止偷听。 按理来说,自己这个人设应该是魔王大人的左膀右臂,亲信中的亲信,没理由让他这么提防自己啊。还是说......自己这身体的里子换了被发现了? 张庭苦笑,自己相较这个原主来说蠢太多,要是这还看不出来,那简直智商为负了要。 自己这系统三十八号相当尽职尽责地让自己把这宿主的原记忆看了个遍。看戏一时爽,演戏火葬场。自己完全没有这种能力来扮演这种高智商角色,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要是被看出来了被魔王弄死了,那自己也只能认栽。 张庭一直觉得那个叫沈镜冰的人奇怪,观察了好几天,感觉此人越来越接近自己所害怕的结局。为其默哀之时,顺便也偷偷观察一下这人的作死心路历程,顺手当个反面教材,不要像他这么作,应该能多活一段时间吧...... 他可害怕看见魔王了,尤其是这种只有他俩人的二人世界。 局面相当尴尬。 “张军师近来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张庭紧张死了,看来这个谎言要准备好被揭穿了么? “说来,本座去人界参加六界座谈那几日,张军师是去做了甚么?” 冷汗都快从额头流下来了,张庭咽口唾沫,疯狂搜索前主的记忆:“在下只是如往常一样在整理事务。” 完了完了,自己就那天来的,问的目的很明确啊,没有什么好说的啊,自己就是暴露了啊。 这傻子也看得出来啊。 “哦吼,”魔王大人笑笑,如沐春风,“听说那两天膳房那边除了点事儿,还挺紧急的,是张军师前去解决的吧。本座听闻张军师解决得不错,有什么想要的赏,直接提吧。” 确实有这件事,但这问半天也不可能是来特地赏他的,毕竟这种话光明正大不能说么?!非要搞这样的二人世界!? “谢大人。” 彻夜未眠,就这么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窗外那颗不知名的花树在月光之下摇曳身姿,宛如某某女丨优一般肆意妄为地卖弄自己的妩媚姿色。不过对于这种宛如春梦一般的想象,他沈某人提不起一点兴趣。 明明自己死不了,明明自己求死的欲望那么强烈,为什么在想到魔王有可能弄死自己的时候就那么害怕呢? 他自己私下也试过了,什么毒丨药武器用在自己身上,屁用没有,根本死不掉。 沈镜冰这个人其实是很害怕被人误会的,却也懒得解释,明知被人误解了,再怎么说都以为是你的错,有什么好讲的。 但心里终究是不痛快。他是个很容易钻牛角尖的人,明明时刻告诉自己,莫要去理,可还是禁不住去想别人是怎么看自己的,活的小心,却仍旧是与人有隔阂。 都是些放不下的碎琐事儿。 可接下来几天倒搞得像是他自作多情一样,魔王大人对他的态度如同平常一样别无二致,照旧是笑嘻嘻地跟着他听故事,东问问西问问。这么时间一久,倒也没那么在意什么看法不看法的了。 只是这张军师在魔王和芝华宫之间跑得也太频繁了点吧! 美名其曰是有要事交代春分立夏,可这种事务必派下属前来即可,真的不劳张军师亲自动身! 张庭假笑,呵呵,又不是来找你的,说什么? 话自然没说那么明白,不过大概就这么个意思了。 张庭当然不是来找他的,一天到晚没事儿肝就闲得慌过来转转,一方面过来观察这个人,另一方面是为了春分立夏两姐妹而来。 他当初刚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出了这俩妹子有发展百合的潜质。毕竟腐眼看人姬,是个女的都行,才不管人家是直的弯的,就是这么不要脸。 两姐妹的cp是真的萌! 当他已经吃了好几天cp糖的时候,两姐妹就这么跟着这个姓沈的走了,愤愤然之间,还是控制不住来找沈镜冰,借机看这两姐妹“秀恩爱”。猥琐是猥琐了点,但是开心啊~ 沈镜冰当然也看出了此人的图谋不轨,一天到完就一脸猥琐地盯着自己这两个侍女看看看,当真是可疑得不行,把他叫了过来,顺便叮嘱了春分立夏务必不要进来。 看不见萌的cp,现在还要对着个写耽美的男人的脸,张庭表示相当不爽。 这个人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过来的,他自己已经在魔王面前自爆身份了,再加上此人各种属性,不由得让张庭想起自己前世那个死鬼基友沈麒。现在说来都是气,沈麒自己跳楼找死,竟然还把自己给带上了!到了这么个破地方! 问问自己的系统,对面托托眼镜:“不知道,无法检测其他人是否带有系统或者其来历。” 简直是个废物! 但其实相像程度不算多。还记得沈麒这个人,每天除了上课就缩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埋头在电脑前,半张屏幕开着c站看耽美番剧,另外半张屏幕在疯狂码字,脸上一脸变态的慈父笑;若是到了人前,完全就是要缩到让人根本看不见的程度。哪里会像现在跟魔王聊天时候一样,笑得一脸落落大方,那可是个跟人说话都会结巴的人,不是他不是他。 沈镜冰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就这么黑着张脸盯着自己的时间,已经在脑子里把自己给分析了一通。 “张军师,您老来我们芝华宫,是不是太闲了些,这样经常来扰我清净,有点影响我的文学艺术方面的创作啊,要是魔王大人听故事不大开心,我可是要向他老人家告状说是您的缘故啊。”沈镜冰这人一点不怕得罪人,反正这现在不该有的瓜葛,以后也不会有,趁早断了得好,省的心烦。 面前张庭同样是这么个人,也是仍是冷着张脸:“我来找春分立夏,怎的就扰了客人了?” “可她们是要进来通报的啊,我做主子的不能坏了这规矩是吧。” “说来军师说是有事要传达给我这儿两个姑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呢。”沈镜冰当然是好奇,这魔王会让她们做什么。他当然知道这俩小姑娘是专门派来监视自己的,可现在又在自己面前正大光明地接受旧主的命令,不管是什么,都完全暴露了本来目的啊!他不信这魔王会这么蠢。 重生之本座有病_9 “不过是然她们好生照顾着客人罢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魔王忌讳的张庭,现在就在这儿想着怎么打发这人去找两姐妹。 思来想去,这些恐怕都是这个叫张庭的人编出来的借口,目的就是为了到芝华宫。可沈镜冰不能理解他来这儿到底是要干什么。 有人敲了敲门:“客人,需不需要茶水?”是春风和立夏。 沈镜冰看见张庭的眼睛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目兵长b萌跪了啊!哭啊!没有干劲儿啊!想死啊! 小剧场 沈:原来是喜欢春分立夏啊…… 张:你不要碎碎念了我听得到! 沈:不然主仆cp多少好的……忠犬攻帝王受什么的…… 张:谁跟你一样死基佬啊! 第6章 我不是被老大包丨养的小白脸! 沈镜冰只是应了一声,门被人推开,两个人端着果盘和茶壶进来,各自侍立一侧,风景煞是好看。 就见那张庭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姑娘,表情甚是变态。 沈镜冰无语啊,这人还真是有够贪的。 立夏看两人都不说话,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哦,是了!” 沈镜冰和张庭齐齐看向她,旁边春分也是想起什么一样:“对了妹妹,放才魔王大人派使者前来,让张大人先回去呢。” “说是有要事要商议。” 听这两姐妹一唱一和,就见那张庭脸白了几度。“哦”了一声,就那么僵硬着告了辞往回去。 沈镜冰眯了眯眼,一个全新的耽美故事已经在脑子里成了形。 虽然不是真的,但是不能连yy的资格都不给他吧。 那俩小姑娘目送他离去,倒是笑嘻嘻地问了沈镜冰点事儿。 春:“客人客人,您老讲那些故事,是男的跟男的在一块儿谈恋爱吧?” 沈镜冰也是一愣。这俩小丫头最近跟自己玩得熟,可自己一点不知道她俩现在居然被自己给带腐了。突然兴奋:“对对对!” 秋:“莫不是这张大人每日来找我们说事是假,来看客人您是真……” 这俩小姑娘说着说着看到一块儿去了,笑眯眯的明显是腐女的标志性微笑。 “呵呵……”沈镜冰笑得若有所思,望着门外张庭离开的方向,“不像……” “客人,这又是怎的说?” 瞧着这俩一脸疑惑真诚求问的样子,沈镜冰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坐到书桌边开始研磨:“待我先写。这个中缘由,带晚上我同你们讲故事的时候便能知道了。” “沈……”魔王欲语,旋即被沈镜冰打断了:“大人,咱今天不讲原来那个了,今天换个故事讲,原先那个先坑掉。” 他沈镜冰,笔名誊世,外号坑王。 这可不是白来的! 就见那魔王眉头皱了。 “怎的就不讲了?” 沈镜冰招手让春分把那一大叠纸抬上来,桌上一放:“这我们今天讲的是个古耽啊,更好玩。” 看除了春分立夏两个是一脸期待,另外两个人一个不屑一个沮丧,搞得他是很气啊,自己就没有更多的忠心读者么?! “那个……故事梗概我先来说说啊……” 皇上、宰相、大将军的故事。 皇上喜欢钢铁般直男的宰相但宰相与大将军二人交好皇上就视将军为情敌后来实在是忍受不了皇上向宰相表白成功将宰相吓到然后跑到大将军那里去撩将军的两个妹妹证明自己是个直男却被将军发现他妄图脚踏两条船然后与其闹翻被皇上安抚后的宰相同学发现了自己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直然后就......就那样了...... 故事剧情牵强,心态转变牵强,沈某人小说的特点。 用相当快的语速概括了纸上的大纲,他抬眼看了看几人,皆是一脸懵逼。只有那个张庭是愣了一愣,想必是听懂了。 其亲爸表示对这个设定相当满意,帝王直球攻和忠犬傲娇受,不要问他哪里想来的设定,谁不懵逼是谁。 一直觉得主仆设定相当的萌,一直想写结果老是没有什么灵感。现在现成的素材就摆在自己眼前,有什么理由不写?当事人怎么样随便了,开心就好。 出人意料的,当事人之一的魔王懵了半晌,忽然就仿佛顿悟了什么大道理一般,“哈哈”大笑两声:“好故事,好故事。”像个傻子。 沈镜冰也笑:“啊哈哈,魔王大人当真聪慧。”商业互吹,一点不担心魔王大人真的听懂了。 翻倒下一页,正式讲正文开始走剧情。他不卡文的时候一口气能存好几天的稿,所以这会儿并不愁讲的。 哎呀,就看着后面那个张庭脸黑得,作为围观的沈镜冰都快觉得那张庭跟魔王真的有这么一腿了,在内心疯狂慈父笑。 让沈镜冰真正开始放飞自我的,是那天魔王大人问他的一个问题:这跟同性白首不分离真的是这么好的?瞧这人界,不家家户户都是一男一女,瞧着没有多少是两个男人的夫妻啊。 重生之本座有病_10 沈镜冰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口头上忽悠他,说是有,只是你没看见而已。内心想着,当然美好啊,给自己这种腐圈人士疯狂产粮啊,哪里不好了?! 顺带,让他看着魔王的眼神,又猥琐了几分。 这人,相当有被掰弯的潜质啊! 张庭忽觉背脊处升起一股子寒凉之气。 魔王大人又把张庭叫进去了。 他最近是愈发害怕与魔王大人独处了,一方面是怕自己说错话了被魔王砍头,另一方面是他最近从沈镜冰那里听来的故事愈发离奇了,让他禁不住害怕这人就偷偷躲在某处观察自己跟魔王的动作然后编出更加离谱的东西! 沈镜冰在自己的寝宫里打了个喷嚏。 魔王坐在书桌前,停了笔抬头看着张庭,面若寒霜:“张军师,麻烦告诉本座,究竟该如何称呼你呢?本座是说......真名。” 张庭这么一抖。 而后苦笑:“也是,大人当是看得出来的。” “说吧,你同那位沈先生是何人派来的,什么目的?本座的军师呢?”就见魔王的手悄无声息地移到了手边一叠本子上,轻轻这么拍了两下。两声闷响轻轻的,却在张庭心头震荡开来,甚是吓人。 “在下,在下与那位沈先生没有任何瓜葛,同他互不相识;要说什么目的,不知大人是何意。至于张军师......他就在这里。” “呵,你是想说,你同那位沈先生一般,是所谓\'穿越\'过来的?” 张庭点头。这必须的啊!不信也没有办法了。 “你以为本座会信?” 摇头。 张庭现在乖得要死,不敢乱说话,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点点头摇摇头,让自己说话再说话,先把老人家情绪先稳住。 “讲讲,什么情况?” “在下真的就是穿越过来的,不知怎么就将张庭的灵魂给换掉了,但定会忠心侍奉大人!”方才张庭已经被吓得直接跪了,现在头砸在地上,不知道魔王是什么表情。 真的是要恨死沈麒了啊!把自己搞来这么一个狗屁地方,现在老命又要再没一次!就算被灌了孟婆汤他也会记得去找沈麒算账的啊! “本座在人界请了几个人。” 那几个大汉缩在湿冷的地牢里,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个把月前被人搞进牢里,呆了没几天放出来还以为自由了,结果大半夜睡着睡着被人捆到这么个地方来。门口那几个长得奇形怪状的人是怎么回事儿啊!能不能把他们放出去啊!娘!狗蛋儿害怕!! “头......头儿,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知道......先乖乖呆着,静观其变,静观其变啊......”话是这么说,这群人的头头现在声音都是抖的,跟门外那个长了两只角的家伙对视了一眼,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翘辫子了。 听外边声音是来人了,有火把的光,随着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近了。为首是一个身着黑锦袍的人,样子分外眼熟,后头跟了个单片眼镜的瘦高男人,畏畏缩缩地跟在那人身后。 “不知这些人张军师是否认识?” “大人,在下真的同这些人没有半分瓜葛啊!”张庭已经快被逼疯了。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宅男,每天沉迷学习,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人勾心斗角啊!只能做着苍白无力的解释,顺便祈求魔王大人能够一下子开慧眼,发现自己是良民,放自己一马。 流燕带着沈镜冰姗姗来迟。沈镜冰一连打了几个喷嚏,被春分说是病了,要他晚上好生休息着别去找魔王了,刚被强行按在床上休息就见流燕来带人走了。这一来就往地牢走,一路还在琢磨自己是又什么地方不对了,为什么不把自己砍了而是要关起来。 “啊!是这个人!”这次倒是一眼就吧沈镜冰认出来了。突然有人这么吼一声吓了沈镜冰一跳,伸个火把偏头看过去,哇!是上回要抢劫自己的那几个人! “怎么?沈先生认识?”魔王脸沉了沉,看这几人反应,竟然真的是让自己捡了个祸害回家?现在就看这沈先生怎的解释,若是让自己看出有问题,那就直接在这里斩了吧。 然后就见沈镜冰看着自己,相当诚恳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毫无波澜,竟有那么一瞬间让自己完完全全信了他是个好的。 对于自己不冷静的判断,魔王清清嗓子回了个神。回头看那牢里关着的几个汉子,个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现在一脸要哭出来的楚楚可怜模样,但着实是让人心疼不起来还有点恶心。 “这位爷,对不起我们错了,上回是我们几个有眼无珠,伤了您的......内人,但我们真的不是有意的!是有人指使我们专门去抓这位的!”听他用词,脸色一变的只有沈镜冰。自己有这么好看么?!直接被当成了魔王大人包丨养的小白脸!?别了吧还是! 看看魔王,无知者无畏,倒是把重点放在了这句话的实在内容上:“你是说......有人指使你们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总感觉这几个词会被屏蔽啊...... 小剧场 沈:这群人看出了我们的关系诶,可惜他们猜错了,我才是攻。 魔:偶尔让本座攻一回嘛...... 沈:没门。 魔:【哭唧唧】 第7章 他是本座的人,本座就是要护着! “是何人?能记得么?” “尚且不知,听声音是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大概这么高。”那个大汉头子站起来,手在他那一抹浓眉处一笔画,约莫是有一米八几的样子。 “可知是什么地方的人?” “听着口音有点中部的口音。有点儿像......有点儿像爷你内人的!”他指了指沈镜冰,后者一脸懵逼。 重生之本座有病_11 我?!我又怎么了? 几人齐齐回头看向沈镜冰,这么简单一描述居然觉得跟他有些像。 “你们以为是我!?我会这么蠢找人来打我然后什么也不干?!” 那个张庭绝对是派来坑他的!居然悄咪咪在后头点了点头!别以为我没看见! “那个人就给了我们一张他的画像,然后说要我们把他带回来,就给三千两黄金,然后我们就觉得这单生意不错,就接了,然后我们就找上了您内人,结果被您给截胡了......”这大汉看着壮实,声音细若蚊蝇,“那什么,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别杀我们啊......” 魔王似是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回头问流燕:“昨夜抓到的那个东西给我看一下。” 流燕听令从怀里摸出一块儿缺了角的玉牌,巴掌大,一根红绳挂着的,下边是紫色的流苏。玉的两面刻着繁复的花纹,中间像是个证明身份的纹饰一般的东西,小小的刻了一个“世”字。 拎到几个汉子面前:“问你们,认不认识?” 摇头。 “没在那个雇佣你的人身上看到这种东西?” “没,他身上也挂了个玉牌,具体什么样子不清楚,但绝对不是这个。他那个比这个还要小一圈。” 流燕为了不泄露更多快速将其收好,同魔王大人对视一眼,跟在魔王身后回去了。沈镜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要转身走,就听旁边有人“咻咻”两声,正是那汉子。 “大人,我真不知道您是他内人,我只是受人所托啊!帮我求求情好不,真的!”那汉子压低了声音苦苦哀求。听他还在说自己是魔王的内人,沈镜冰有些无语,同样是压低了声儿,眼神朝着张庭方向递了一递:“哎呀,不是我,那个张军师才是魔王的人,跟我没关系哒......” “啊?” 远远的,张庭眉头一挑。 “大人,这......”流燕把那玉牌摊在桌上,坐在桌边看着魔王在那儿绕着桌子转圈圈。 “张军师不是的,沈先生也不是的......”他在那儿自顾自沉吟,想起今早那几人的供词,再加各自的神情,不似在说谎。虽然保不齐是听人界那些人说的,有那种专门训练过这方面的刺客卧底,能让人根本看不出来是在骗人还是说谎。不过就算是说谎,用什么“穿越”做借口,也实在是太低劣了,是个人都不会信。暂不能断定真假,先就这么放放罢了。 “大人,这玉牌的来历......”流燕见魔王大人没有理自己,又说了一次,终于是被听见了。 “流燕,你讲吧。” “这玉牌的来历下官去查过了,但是了解到的信息相当少,应该不是什么出名的大人物。” “可用得起这种玉的人不算多啊......” 还在思量的二人忽闻有人叫门,齐齐抬头望向门外晃动的人影:“魔王大人,客人来了。”是立夏的声音。 魔王此刻无心听什么故事了,回了一声让他今晚先回去,不必再来了。 门外听见这么一说的沈镜冰忽然闪过一丝落寞神色,想着今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竟搞出那么大动静,还抓了那几个要抓走自己的人。或许是他万岁爷挺忙的,自己也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引火上身。老大对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自己就应该乖乖做到。 正要带着春分立夏两人走,却见自己已经走了几步了,后面人没跟上来,正要回头一顾之时流燕从屋里出来了:“大人让下官来送客人一程。大人有事要交代春分和立夏,请客人先自己回去好了,恕我们招待不周。” 沈镜冰上了轿子,又是一脸迷茫。 自己不大适合这里,明明是来寻死的,结果死不掉,还搞得现在像是陷入什么大阴谋一样,一点不像动漫里说得那么令人激动,他现在只觉得懵逼。 “二百五,又是你搞出来的?” “不是,我已经睡了好几天了,咋了?”那傻逼系统还有脸说,到时候绝对给它差评! 沈镜冰给系统君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问它怎么看。就听那头系统君打了个哈欠:“我又不是元芳你来问我。” “这他妈都多老的梗了!”沈镜冰怒,不过系统此刻已经听不见他在吐槽什么了,复又沉沉睡去。 “回魔王,客人并无异常行为。” “回大人,客人只是每天在做着应做的事。” 这两姐妹的话总是感觉有种格式在那儿。 她俩在沈镜冰那里卧底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不过魔王一点不担心她俩会被人洗脑策反。毕竟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这俩小姑娘仍旧是对自己忠心耿耿,从未有反叛之心。自己自她们小时就将她们带在身边,对她们的好都是被记在心里的,若论忠诚,他完完全全能相信两姐妹、流燕,还有以前的张庭。 妖王笑话自己这个魔王是专门来带娃的,可这难道不是笼络人心的策略么?总好过他们妖界,三天一小吵,十天一大乱。相比之下,崇尚和平的魔界倒是好上很多。 “说来,大人您被人暗杀的事,还未抓到凶手?”春分倒是担心这事儿,这几月来总有一人妄图杀了魔王,不知是有什么阴谋。却因此人藏得太好,竟然这么久也没有头绪。 “还没,昨天晚上他又来了。本座怀疑此人能如此顺利接近本座,定是有人与他里应外合。本座初时怀疑是沈镜冰和张庭,现在看来又不像。” 听这么一说,两姐妹很是吃惊:“张大人?!怎么会?” 刚这么一问,春分又像是可以理解的模样:“近来是觉得张大人与往日有些不寻常,可哪里不对又说不大上来。” “还以为是张大人喜欢沈先生导致的。”立夏又不正经了,倒是好笑。 魔王若有所思:“本座与张庭走得近,那几日就觉得他不大对,还以为是他有甚心事导致有些心不在焉,后来发觉这人是整个人都变了。今日本座问他,猜他是说什么?” “啊?” “他讲,他同那沈先生一般,都是穿越过来的。灵魂占领了张庭的躯体,完完全全取代了原来的张庭。” 两姐妹皆是大吃一惊,互相看看,一脸的不相信。 “沈先生这听上去跟玩笑一样的话,竟被张大人这么拿出来当借口,莫不是要死?” “不像假的。”魔王不管立夏的胡话,只说这两人先放着,看着他们莫要做什么事。现在这二人来历可疑,是敌是友难分,不过是凭自己审问之时的只觉,还不能决定什么。 尤其是现在眼前事颇多,不光有那想要对魔王下杀手的人,又从那几个人类口中得知有人要对沈镜冰不利。魔王是个重情义之人,既然这沈镜冰在他们魔界一日,那他便要护他一日。毕竟他沈镜冰还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不利,暂且信他,也无伤大雅。 瞧着外头夜深了,魔王便让春分和立夏先回去了。 这是个不眠之夜。虽知道外边彻夜都会有流燕守着,但毕竟还是不保险。魔王有预感,今夜那刺客还会前来。 重生之本座有病_12 他熄了灯,规规整整卧在塌上假寐。外边月光透进来撒了他一身,勾勒得他整个人分外美好。闭上眼还能感觉到外边的光亮,让他能够时刻保持清醒。一边还在思考着今天几人的话语和神色,让他有些头疼。 忽然想起今天晚上没有听沈镜冰写的故事,不知道他今天写了一天,而自己却没有听他讲,是否会生自己的气,偏偏还让他白跑一趟这么远的路。想起每回他给自己讲故事的时候,脸上总是欣喜的表情,自己只是有意无意地附和两句,不大听得懂,但是看他那么开心,自己也开心。 记得昨天......故事好像是讲到了那个皇上对那个丞相动心了吧......魔王这么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向对方吐露心迹呢?自己不是很懂这些平常人所有的情感,不懂什么是喜欢不喜欢的,只知道,在他们这些有喜欢的人眼里,不管去追求什么,乐的光。 当年世华跟自己讲他喜欢的那个人类姑娘的时候,就是那样一副快乐的表情。 自己不是很懂啦。 窗外忽然响起轻快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刺激着人耳内的神经,被魔王听见了。 有这般异响,自然是把神智从其他的思绪里面拉了回来。全神贯注起来,面上却依旧毫无波澜,就像真的在睡着一般。就听那脚步声渐渐近了,停在一处,忽然是一声,仿佛是跃起。 算着时机到了,魔王猛一睁眼,正好对上了窗外那双倒过来的眼,闪着晶亮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我每天单机的日常......我想要个能给我留评的小天使证明你们在我身边存在过......我好孤单...... 小剧场 沈:今天专门为你跟老张写了一大段糖你居然不听! 魔:算了,本来本座还为自己没听表示愧疚的来着。 沈:...... 第8章 请不要挑逗我 窗外倒吊着个一身黑的人影,像只蝙蝠一样挂在屋檐上,就这么静静地与魔王对视了。 饶是没想到这目标根本没睡,还在这儿把自己给等着的!此人愣了是一愣,那双露在外边的黑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坚定了一下,脚一蹬翻身进了房间。 原本还想来个帅气的落地的刺客马上栽了。 听见屋里动静这才推门进来的流燕已经慢了好几拍,就见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倒在床边已经晕了过去,旁边立着的魔王大人像是刚解决完什么麻烦一般拍拍手,转身回了自己床上坐着。 流燕凑上前,相当有职业素养地把人先用锁魔绫绑起来,然后再拉下此人面罩查看身份。 是个面容白净的年轻人,五官有些熟悉,线条温和,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暴力的人物,不过俗话说得好是吧,人不可貌相。 把他额头那层厚厚的刘海掀开,这样倒是显得狰狞了些。两边各边一个圆形的褐色疤痕,直径约两寸长,相当突兀的出现在那里,看着甚是吓人。 那里曾经长过东西,被硬生生挖掉了,无法愈合,便成了现在这副惨状。这么看下来,应该是魔族人手一对的角。 流燕暗暗紧了紧拳,有些不满此人将角给抛弃的行为。 毕竟,自己根本追求不到的东西,别人竟然如此轻易舍弃。 “大人,下官先将他带下去了,您请好好休息吧。” 魔王已经躺在那里闭眼了,手一抬算是答应了,便由流燕将那刺客带了下去,暂时先关进了地牢。 扛着那个人,一手抬起摸摸自己用幻术隐于发间的那支角,流燕长长地叹了口气。 连着两天跑地牢来,是说那刺客醒了。 那黑衣人没得衣服换的,缩在黑黢黢的角落里,不用火把照根本找不到人在哪儿。现在就一脸百无聊赖地在那儿靠墙坐着,看见魔王一行人来了也是爱搭理不搭理的。 “说吧,这么想杀了本座是作甚?” 不理。 “这是你的东西?”魔王掏了那块儿玉牌,终于是见那年轻人有了反应:“给我!”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嗓子受过什么伤。 “啐!你个贱人!害了我两个妹妹,现在又想做甚?”玉牌一递到面前,被他一把抢过去,突然就这么开口骂了。 春分和立夏又被叫走了,沈镜冰没人喊醒,直接睡到日上三竿,翻个身从床上滚下来,吃痛睁了眼,砸吧砸吧还在流口水的嘴,一点一点醒了。 睡太久有点头晕,走路是晃晃悠悠的,自己找了衣物和洗漱的,打整好了之后却被困在梳头这一环节,骂了两句干脆就随便梳两下,任由其乱糟糟得了。他不管到什么世界都是个宅男,又不出门,打整这么干净做甚。 他的书房有够大,一墙的书却没有一本是翻过的,毕竟这个年代的文字是根本无法看懂的,最多用来装样子。毛笔仍是用不惯,干脆自己做了支铅椠1,用着跟铅笔差不多,倒是顺手了。 还是怀念以前敲键盘码字的日子,至少比看着自己狗爬一样的字好很多。 今天的内容是要写皇上向丞相表白的片段。 他刚抬起笔要写,忽然就一头砸桌子上了。 忽然想起自己那糟糕的表白,但果然还是要看脸吧。想想自己前世又肥又丑不说,戴副老气横秋的眼镜,还一天到晚喜欢些什么二次元,宅腐,无论如何看不出有什么能让人喜欢的起来的地方。人家林依依是谁?系花啊,能是自己追得上的么? 感叹着人生,他一头靠在了椅背上,头一偏看见了书桌上那面铜镜中自己的脸,虽是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倒是挺惹人爱的,但这骨子里不还是那个死肥宅,一辈子就不可能有女人缘。 所以自己这种人,活着干嘛,浪费空气土壤食材,并不能为世界和平带来任何贡献,干嘛还要自己重生啊?! 别人家的主角,重生必有用处。什么完成未完成的夙愿啊,拯救一条世界线啊。抱歉自己一条都不沾边。他沈镜冰就一点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有什么活头。 不明白啊不明白。 重生拯救妹子?难道还想让自己来拯救春分立夏两姐妹,不被张庭那变态脚踏两条船的恶心的欲望所糟蹋?! 重生之本座有病_13 算了吧! 感叹了半天,这倒是想曹操曹操到,书房门开,进来俩人,春分立夏。统统是红了眼,不知是何事。 还想着操着这幅面皮去撩妹的,现在就是好时机啊,当即就一脸关怀地凑上去:“二位妹妹,怎么了?” 伤心过度以至于没有在意他那副贱死人不偿命的脸,春分是早就稳住心神的,这才没有让忍了许久的眼泪出来:“回客人,没什么,不过是些家事罢了。” 家事儿?据沈镜冰所知,她们两个是孤儿,无父无母,除了对方没有亲人。总不能是这俩姐妹自己打起来了吧?但她们不愿意多解释,沈镜冰也礼貌地不问,毕竟还是攻略对象,还要刷好感度的。 美人落泪怎的还能让她们再操劳做事,沈镜冰忙让她们回去休息了,反正自己也没什么要让她们好忙活的,晚上还是去问魔王是出了什么事的好。 等下,忘了问她们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去了! 今天晚上不大对劲。 蜡烛在那儿随着燃烧噼里啪啦响,除此之外空气中没有别的声音。要是认真感受,你会感受到一股子浓浓的尴尬。 “沈先生,请。” 魔王一脸标志性的礼仪笑,看着是帅,但是对沈镜冰一个直男毫无杀伤力,还觉得有点渗人。 “那个......他们人呢?”除了这两个主角,各人的侍从一个都不在。流燕不知道,反正张 庭是不在的,春分和立夏自打自己下了轿子就没见着了。 “他们各有事情,已经向本座请示过了......还是说,书卷?” “对对对就是那个,我写的稿子还在春分那里呢。”沈镜冰回了不定的神,狂点头。正以为魔王要叫人送上来的时候,就见魔王大人千金之体,自己起身从后边的台子上取了一叠纸:“方才本座已经找春分要来了。现在有东西了,请先生开始吧。” 沈镜冰害怕啊,让他跟这么个王者独处,不用刻意感受都能决出魔王身上自动散发出的王霸之气。他此刻急需有人能帮自己分摊一点这种威压。 打开面前纸的手都在抖。 抖着抖着,忽然就见那手被另一只冰凉的手给盖住了,像是安抚一般地轻轻拍了两下,抬头迎上魔王那带着笑的脸:“先生请别怕,本座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照常就好。本座可能长得比较凶,但人应该还是可以的,不残暴。” 看着万岁爷一脸真挚地散发着王霸之气再说着这种话,为什么有点反差萌,然后就更加害怕了?! 不不不真不是长相问题,您长得很好,就是您这威压能不能收收,我真的害怕!!! 您的手先拿开,情商低没有恋爱脑却一直在撩人是干什么?!真要撩的话您找错对象了啊! 沈镜冰满脑子空白,要是硬要说有什么东西的话,应该是这刷满了的弹幕。 相当生硬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不去管魔王大人那一脸慈祥的恶魔微笑,他翻到今天要讲的地方,嗓子清清:“那好,开始了......” 魔王就在旁边跟个听话的小孩子一样坐着,跟着沈镜冰讲的话听得认真。时而问他这里是否能听得懂,也是乖乖地点头摇头,学着自己不懂的东西,就是学的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就是了。 魔王说闲,那就把昨天没讲的量也一并讲完了。这几天的故事讲下来,沈镜冰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讲故事的才能。跟个慈父带娃一样,讲讲睡前故事,然后哄着孩子去乖乖睡觉。 沈镜冰真的是要吐槽死自己疯狂得不行的脑洞! 待他渴了停下来,望着窗外那被云半掩了的月,才知现在已经晚了。那魔王随着这么一断,也才反应过来。 “已经亥时了,现在回去也晚了,若不嫌弃,不如沈先生暂居本座殿里一夜罢,先前沈先生住着的房间还留着,随时可以住进去。” 沈镜冰倒是又回到了当初的受宠若惊。这一界之主都这样的?翻脸比翻书还快。昨天还拎着自己去了地牢,跟审犯人一样问了一通;这今天又这么殷勤,是不是有什么黑幕啊?!自己有啥好巴结的!? 魔王看着沈镜冰的脸,内心满满的单纯:没有啊,本座只是怕昨天拒绝了先生,先生生气了嘛。 可爱得可以。 沈镜冰是总觉得谁都有阴谋,怂怂的缩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边陈设是没变,还是老样子,变的是这住的人的心。 尼玛天天想着自己活着没意思,却又怕魔王对自己有什么阴谋,把自己搞死了怎么办啊! 系统君:你这个人精分啊这么纠结!爷不陪你玩了啊!天天听你在这儿叨逼叨的,爷不休息的啊!神经病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铅椠,读音qiān qiàn,汉语词语,是古人书写文字的工具。 锁小黑屋码字快多了啊哈哈哈哈哈...... 忽然想标题的时候就想起了仙儿那首歌啊哈哈哈...... 小剧场 沈:老婆你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魔:【若有所思】你这样就是你所说的“弱攻”? 沈:【无言以对】可能......是吧...... 第9章 谁能告诉我活着的意义? 没有春分和立夏叫自己起床的第二天。 沈镜冰将这一切归功于现在这具身体的生物钟跟自己原来身体的生物钟不一样。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推门迎接正午阳光,就见魔王大人捧着书卷从院门进来,抬头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沈先生,睡得可好?” 重生之本座有病_14 沈镜冰懵了一下,满脑子“这人长得真好看我要是个女的我一定嫁”。 半天才反应过来,“恩恩”两声应了,点了点头。 那可睡得太香啦,这他妈都中午了。 “那个,大人啊,我问个问题。” “请讲。” “春分和立夏呢?” 他还没忘了这两个小姑娘的事儿,倒是莫名其妙的一直记挂着,现在是找到机会这么一问。 “在地牢。” 还以为这魔王这么无情无义竟然把自己的贴身侍女都给关起来的沈镜冰火急火燎跑到地牢去,结果就看见那俩小姑娘站在一间牢门外边抹眼泪,哭得梨花带雨的,旁边那个举着火把的侍从都看不下去。 听见有动静,三人齐齐抬头。 “你们......在干什么?”明显察觉是自己坏了气氛的沈镜冰尴尬地凑过去,就见那牢里头跪了个男人,披头散发的,白净的脸上沾了污,倒是额头那两个圆圆的疤痕醒目。正是前日晚上关进来的刺客。 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跟着俩大姑娘一块儿哭得梨花带雨的。这风景煞是好看啊。 “春分立夏,他,他欺负你们了?哭成这样?!” “客人,不是的,哥哥他,错了事,不过是来见他最后一面了......” 沈镜冰懵逼啊,这两姐妹又哪儿多出来一个哥哥。还在这么看着三人迷茫的时候,那年轻男人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怎的是哥哥错了事,是妹妹们被那贱人迷了心窍,他当初那么害我们,该死!” 春分和立夏两个哭得更凶了。 “不,不会的,大人不会......这样的,我不信......”立夏不停哭喊着,春分也不说什么,因为根本说不出话来。 两个姑娘哭得几乎站不住。沈镜冰看不下去,让那个侍从带她们先回去了。 没了火把的光,就只能靠那天窗透进来的一点点白光视物。听见铁链的响动,是那男人缩了进去:“你又是何人?也是那贱人的狗?!滚!别他妈在老子面前晃悠,恶心。” 沈镜冰不乐意了,这人长得还算可以,说话咋就这么膈应人呢?当即是抽了抽嘴角问他:“我可去你的,在这儿说了半天贱人贱人的,到底谁啊!” 就听那人在暗处嗤笑一声:“不是你们那至高无上的王啊。” 沈镜冰感觉像是听到什么八卦一样,自诩是个大好人的魔王大人以前的黑历史???他倒是相当有兴趣听一听的。 “他......对你们做什么了?”沈镜冰看戏一样在门口坐下来听他讲,又听见那人冷笑,心道说这些人都这么喜欢靠冷笑来装逼的? “他放魔兽,杀了我们的父母,伤了我和两个幼妹。”那人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语气里满满的仇恨和不屑,“现在还假惺惺地带我两个妹妹回来当她们的恩人,当真是恶心!殊不知,我还活着,终有一天,我会来报仇的!” 听他说的,是来报仇结果失败被抓的呗,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后来呢后来呢?” “哼。”那人又不肯说了。死傲娇。 沈镜冰不是什么妇人之仁的废柴。哪像什么小说里的女主一样的,听到人家身世悲惨就想尽办法把这大祸害给放了,缺根筋的脑子单纯得要死。自己作为一个看戏的,不站在任何人的立场,不为任何人说话。他只是觉得,魔王这人不可貌相,居然还有虐待小孩的黑历史,啧啧。 回去跟魔王讲,就见魔王看看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看到沈镜冰觉得发毛:“我......问错了?这黑历史不能说?” “你去地牢了?”魔王说的却不是这个,反倒是又问了个问题。 “嗯......啊。不是你说的,她们两个在地牢么?我就是去关心关心下属......”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魔王跟要谈心一样地在那里坐了下来:“是怪本座。” 沈镜冰:??? 什么啊,还真的欺负小孩儿啊? “那个男人叫岁君,是春分立夏的兄长。”这个沈镜冰知道。 沈镜冰没想到魔王还真要给他讲故事。那好嘛,你要有闲心讲我就坐下来听。 “当年本座在浮山教养魔兽,不小心有一只暴走,被它给逃了出来,伤了他们一家。本座见这两个小女孩还有救,便带了回来。哪知这家的长子还活着,被他瞧见本座的魔兽杀了他全家,如今报仇来了。”他苦笑:“是本座对不起他们一家。” 沈镜冰正要开口说什么,又被魔王打断了。好吧好吧,你是老大你最大,您继续说。就见魔王本就严肃的脸更加严肃了:“不管你从岁君哪里听来什么,都不要说出去,尤其是对春分和立夏。” 啊哈,果然有隐瞒。 “她们当时年幼,除了本座救回她们,除此之外一概不知。本来就是本座害了她们,如今又因此要斩杀她们兄长。而此人又不能不杀。若是让她们知晓了真相,保不齐会生什么逆心,若是殃及整个魔界,那便是本座的大过。” 这个沈镜冰懂,这个叫岁君的男人现如今来复仇,肯定不可能随便两句话就让他放弃还顺便往魔王这边靠一波,魔王又不是开了金手指的后宫男主。现在两姐妹的情况就是杀父仇人收养了自己,按照同类型小说套路,知道真相后绝对要反过来恨这个人。这么多年的抚养情谊的?不存在的。 照魔王说的,报复一个王者的最好方法是什么?毁了他所拥有的一切权利。要么把他拉下来,要么就毁了这个魔界吧。 毕竟女人心海底针,宫斗剧看了那么多,也知道女人不好惹的,这两姐妹本来也不是什么天真无邪的小白,能被魔王如此看好并做他的得力助手,自然有她们的优点。若是反了,便是害他的最好武器。 所以说,为了世界和平,自己不管知道什么都不能说。 沈镜冰点点头,忽然又想到自己是不是知道太多了,又给了魔王一个灭自己口的理由。 他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魔王要将这些讲给自己听。明明是不能被旁人知道的事,自己怎么就知道了?纵然是从岁君那里听来了皮毛,但不应该直接把自己拖下去偷偷灭口么,怎么还心平气和坐下来聊起天来了? “魔王大人,”沈镜冰正色,“您其实是不信任我的吧?我有可能是个什么卧底,我有可能是像岁君一样跟您有什么仇是潜伏进来杀你的。我说我是穿越过来的,在您眼里其实只是个相当可笑的烂借口吧?” 魔王被他这么直接一说,愣了一下,终于没有打断他,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 “没错吧。”沈镜冰已经豁出去了,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怕他的,“说明白点,我不清楚大人您对我是什么态度。要是您一直在用这样的方法来试探我,那大可不必,我没有恶心。但是,要杀要剐随便,我本来就是求死才一直赖在这里不走的。” 趁着魔王还在发愣,沈镜冰继续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么?跳楼啊!活不下去了,从那十几米的地方就这么,咻——”他这会儿有点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越说越激动,起身手舞足蹈的。手举高高,比了个动作,伴着自己配的声音就这么从上边划下来。 “摔死了。被个傻逼系统搞到这么个世界来,天天想着你会不会就这么把我弄死了,然后百无聊赖的活着,我心很累啊,很烦啊!” 有些清醒,想起自己说的这番疯话,配上现在自己笑得僵硬的脸,沈镜冰有点无力。 重生之本座有病_15 自己居然还撑了这么久,当真是奇迹。 一个人没有什么活着的希望,只单凭着所谓的本能,能活多久? 他沈麒,这样活了21年;再到沈镜冰,又是一个多月。 很少能有人知道自己存在于世的真正意义,就照着别人所说的人生轨迹走,若是有人像他这样看破了,就会觉得没意思了。 更何况是沈镜冰这种,一路过来一路衰,早就没意思了。 他只是想有个人能告诉他,他活着的意义在哪里,为了什么,求个什么。 有点烦。 魔王就这么目瞪口呆看着他发疯,最后站在那里,同自己对视。 半晌,魔王起身,从怀里掏了张绢帕,递到沈镜冰面前:“沈先生,眼泪请先擦一下吧。” 沈镜冰懵了,自己哭了?手一抬往脸上一蹭,湿漉漉的,还真是。 一把拿过那丝绢狠狠擦了两下。脑子里一片混乱,自己发啥疯,丢死人了,压力大在别人面前吼什么,谁有这义务听自己发疯被自己骂?! 他是自我谴责型,不过是,又犯病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没错这是我...... 现在才发现少发了这章我也是厉害啊... 小剧场 沈:天天在这儿仇视世界的我,中二病黑历史...... 魔:其实本座觉得你说得挺对的。 沈:你不要安慰我,我觉得我中二病又要犯了...... 魔:中二病??? 第10章 张沈二人的掉马日常 回头就见魔王看着自己的表情相当的怜悯。 沈镜冰:??? “好了好了淡定了,就当我自己发疯!”狠狠抽了一下鼻子,他又像刚才一样乖乖坐回去,一脸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尼玛实在太丢人了啊!莫名其妙哭个毛线啊!神经病啊! “本座没觉得你是什么卧底。至少你跟张庭都不是。你们说你们是穿越来的,本座也信。” “啊,为啥。”沈镜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己明明这么可疑。还有,这关张庭是什么事?什么叫“你们是穿越来的”?张庭??? “因为你们蠢啊。”魔王大人说这话的时候还相当自我配合的笑了一笑。 魔王大人,这个冷笑话......真不好笑...... 张庭这两天哪儿也没去,处处躲着魔王省的他把自己逮出来抹脖子了。世间险恶,人心难测。谁知道天天对着你笑的人是不是脑子里想着要怎么阴你。 他缩在芝华宫的柴房里吸碗里的面条。 魔王没有派人来找他也是神奇——不对,万一是自己不知道,就这么出去刚好撞上派来找自己的魔界士兵就麻烦了,还是继续在这里缩着好了。 他本来是来芝华宫找沈镜冰商量事儿的,毕竟都是穿过来的,再怎么逆萌的性向,也会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像见了老乡一样。可是他来这儿缩着两天了,这主人家的竟然不回来了!?那天自己在前厅坐了半天,就等着沈镜冰回来,结果看见春分和立夏两个哭哭啼啼的回来了。这种时候也没心情去萌什么百合了,赶紧躲起来为妙。 这么想着,他缩在这柴房里吃了两天的灰。 “阿嚏!”这个张庭的身体是对灰尘有什么过敏体制!?一闻到这么多灰不停打喷嚏,人也要疯掉了! 实在受不了饥寒交迫加过敏的情况了,他偷偷溜进小厨房去煮了碗面吃。这么大个宅子,除了两姐妹就没有别的仆人了,现在两姐妹不在,倒是方便。 只是不知道那个姓沈的挨千刀的什么时候回来。 正这么想着,吸进半口面条,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吓得他挂着那半口面,屏息凝神。 沈镜冰在第三天终于滚回了自己的地盘。 基本上没有记起昨天晚上跟魔王讲的什么,满脑子就一件事儿:张庭这人也是穿越过来的。 这个人很奇怪,一直给自己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不管是什么方面来说。 “二百五二百五,在不?” “烦不烦啊宿主,大清早的能不能消停点!” “哦吼!让你放几天假没叫你就嚣张了是不?!差评差评差评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这下子系统君很猥琐的屈服了:“别别别,说吧什么事儿,能做到的我尽量。” “还尽量?”沈镜冰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所有穿越重生的人都有你这样的系统是吧?” “对啊,我们系统就是为了平衡时空世界,用来约束穿越重生者的。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达到了这样的目的,我们都会无时无刻存在者,人手一个。” “那你帮我看看,那个张庭有没有系统?他说他是穿越过来的。” 重生之本座有病_16 就听系统君“啊”了一声:“这个我没法查,我们当系统的,只要被安排工作,就跟别的系统切断联系了,查不到的。” 沈镜冰再次了解了自己系统的无能是到了怎样的一个境地。 给跪了,真的。 他就这么跟系统互相吐槽着在路上走走走,突然身旁的房间里传出有人的打喷嚏声。绝对不是春分立夏的!一听就是个男人的! 在柴房,传出一个男人的打喷嚏声,这怎么都很可疑啊! 沈镜冰又倒退回来,站在门前,相当谨慎地猛一推开,一下子又像躲避什么东西一样,相当灵活地退到了旁边去。 确定了没有东西从里面飞出来袭击自己后,他这才小心翼翼探头到门前查看情况。就看见一个男人,抱着个汤碗蹲在那儿,傻子一样的,挂了一脸的汤汤水水和面条,就这么抬眼看着自己,空气里弥漫这葱花与油盐的味道。 那傻子看着自己,又打了个喷嚏。 卧槽,好恶心。 这傻子是张庭,不知道这两天不见他人影,还缩在了自家的柴房里。 相当嫌弃地给他扔了毛巾和干净衣物,让他收拾干净了,沈镜冰这才放他进屋,坐在前厅,两个人相顾无言。 “你躲这儿干嘛?” “你都说了躲了不废话嘛!逃命啊!谁跟你一样天天作死不要命的。” 沈镜冰摸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躲谁啊?” “魔王啊!他发现我是冒牌货,不要杀了我啊!” “冒牌货......”沈镜冰若有所思,“你说你是穿越过来的?” “对啊......你咋知道?!” “魔王跟我说的。” 张庭显得大吃一惊:“他不是不信么?!” “他信啊,没说不信啊。” 张庭一脸觉得自己傻逼的表情。 “你咋来的?”沈镜冰问他。 “不知道,我那傻逼基友跳楼,我就从他家楼下路过,然后把我砸死了。”一脸和善微笑的张庭看着沈镜冰那张脸,眼角抽了丑,沈镜冰的眼角也跟着抽了抽。 “张药皖?”沈镜冰就这么试探性问一句,对面点点头。 “操丨你大爷的!”沈镜冰突然就炸了,一下子跳起来。自己跳楼有没有砸到人不说,对方也有个跳楼的基友那就跟张药皖太像了吧! “你沈麒啊?” 点头:“现在叫沈镜冰给我记住咯。” 两人双双掉马。明明是前世基友,现在两个人都只想杀了对方。 在这个世界相互看不顺眼的两人,没有什么别的好说的,叙旧什么的也免了吧,没意思。 张庭很气,明明是沈麒自杀结果把自己给拖了过来,自己现在居然还没剁了他也是相当有涵养了。而现在知道真相的沈镜冰对于自家兄弟没有一点歉疚,一脸无所谓不关他事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像打。 好了,先前说的,什么“跟看到老乡一样亲切”,全都滚蛋吧! 沈镜冰跟赶一个乞丐一样地把药皖兄赶了出去。 “啧啧啧啧,二位好缘分啊!”那头系统君在那儿冷嘲热讽被沈镜冰打回去了。 系:“话说你们两个不应该友好相处,在异世界创出一片天么?怎么说你们好歹也是男主啊!” 沈:“滚滚滚,我要是跟他合作干嘛的,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一个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死的男人。 今天的沈镜冰准备拖一天的稿,没灵感,没心情。 晚上一个人坐着轿子去了魔王的宫殿准备靠画画蒙混过关。 毕竟自己也曾经是角虫,漫画画画同人图撸撸,除了小说以外的另一个经济来源。 “魔王大人,今天给你画个肖像画好不好啊~”天天讲骚话的人此刻一副“不恶心死你不姓沈”的口气,对面依旧正襟危坐不为所动,迟疑良久点了点头。 笔墨纸砚在沈镜冰面前摆好,脑子里大概的构图已经成型,再搞出自制铅笔,开始勾线稿。 这么大一张图他还是自信能画完的,没有别的颜色就只是个线稿,画着还是快。 脑子里就看着那构图一脸姨母笑,系统君表示想死。 真以为是什么正经东西的魔王大人就在那儿端坐着,蠢蠢的还有点可爱。 沈镜冰一边画一边憋笑,手有点抖。 “先生今日怎的不讲故事了?” “没灵感,卡文,写不出来。” 没话找话的魔王又停了,想了想又问:“今日张军师很奇怪。” “大人你没发觉他这几天都不在么?” “这么说,沈先生知道他在何处?” “他以为大人你要杀他然后躲我芝华宫了。”沈镜冰说着就好笑,“其实告诉大人,我同他认识。” 重生之本座有病_17 “哦?”魔王一挑眉,一脸不理解的表情。 “既然大人说相信我们的说辞,那么我们就是穿越过来的,他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原名张药皖,挺傻逼一个名儿吧,哈哈哈哈哈......”他一个人在这儿尬笑。魔王头一歪:“‘傻逼’......什么意思?听着不似什么好词。” “就是......蠢,没脑子,嗯。” 这幅场景迷之和谐。桌子中间摆了个烛台,映得二人的侧脸带了暖黄色,柔和美好。暖暖的光隐隐让人有些想睡。 沈镜冰拍醒自己马上要合上的眼,坚持画完最后那点纹饰。毛笔用不惯,勉勉强强在旁边提了自己混画圈的名字——司铭。字丑得可以。 看着成图,他忽然爆笑,笑得对面的魔王很是迷茫。 “先生,是怎么了?” 颤抖着将那画在魔王大人面前铺开,画上俨然是两个男子的春丨宫图,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上头那个奋力挺进的,魔王;下头那个香汗淋漓的,挂着张庭的脸。 沈镜冰笑得整个人都在抽。笑着笑着忽然是不笑了,他就看着魔王的脸愈发铁青,心道不好。 我......是画错东西了? “先生......这.......是什么东西?不是给本座画肖像画?” 作者有话要说: 想开车,嗯...... 最近觉得是晋江把我雪藏了,嗯...... 小剧场 魔:这是啥? 沈:春丨宫。 魔:所以把下面那个人的脸换成你的行不? 沈:不行,爷是攻哇卡卡卡...... 魔:【委屈】 第11章 本王叫你小可爱 啊哈? 沈镜冰有点蒙。 这个人不知道什么叫丨春丨宫图的?! 原来真的没有恋爱脑啊喂! 男性三大欲望:肉、睡眠、情丨色。1这个魔王好像一点不沾边,或者说是,根本不懂! 难怪没见他有个什么王后这样的东西...... 他不由得感叹了一下,什么叫暴殄天物。 忽然起了坏心,突然想调戏一下这个一本正经的家伙。忽然弯腰凑了过去,可对上魔王那双淡若清水的眸子的时候,心里头抽了一下。 算了作死作到底,不然尴尬。 勾唇一笑,低声道:“不懂啊,小爷来教你啊……” 哇,好骚! 试问,谁胆子还能比他再大?!知道对面是老虎还要上去摸人家屁股的哦?! 对方也不是什么也不懂,比如说,他现在感受到了……压迫。 身体往后一倾,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沈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调戏纯情良家妇男。 “这种事情,指点一下就懂了……”这么说着,已经把人家按在了椅背上。说教人家什么的,沈镜冰自己其实都是白痴,根本没谈过恋爱是要教别人什么啊!可是他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在干什么了,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漂亮脸蛋,他感觉自己要完。 一手摸着人家的脸,自己已经作势要亲上去了。对面看上去相当紧张,这完全属于其常识范围之外的事情。出于强大的心里素质,魔王大人这才没有像待宰小绵羊一样瑟瑟发抖起来。 距离一指的位置,沈镜冰忽然停了下来,咽了口唾沫,尬笑:“大人,开个玩笑,玩笑……”这他妈羞耻play该停了!再不停就过了啊! 这么想着的沈镜冰正要离开,唇上一下子猝不及防的一阵柔软。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的黑人问号脸了。 完了完了,把人家玩坏了。 下一秒,沈镜冰想的是…… “妈的老子初吻啊!” 他仿若受到什么大惊吓一般跳开,手指在嘴上蹭了两下,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魔王,一脸懵逼。 魔王仍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淡然到想打他。 “哦?这便是先生说的‘吻’?懂了。” 沈镜冰冷漠脸。 “先生,可是有何不妥?”看他这幅样子,魔王也迷茫了,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问沈镜冰这是如何。 重生之本座有病_18 “魔王大人啊,这你要记住!”沈镜冰坐了回去,表情相当严肃,“这亲吻,还有这图上的事。”他拎起了方才被扔在桌上的画,“只能跟你喜欢的人,你爱的人做。就这样突然亲上来吓死我了啊!真的!” 沈镜冰相当不能接受自己的初吻被个男的给搞走了。自己腐,但是不弯啊!他相信自己绝对是直的,就算找不到女朋友他也是直的!现在天天给这个纯情小魔王讲骚话,终于是把他给讲坏了是么?! “怎样是喜欢的人?怎样算爱?” 沈镜冰仿佛看见了小学课堂上那种特别好学特别喜欢问问题的小孩,问的问题还让人特别难以回答的那种! “这......你有父母么?” “有。不过父后母后在本座少年时候便过世了。” 没时间感叹他可怜了,现在借这个来跟他讲大道理:“来,咱缕缕。” “你的父后母后,互相喜欢,相爱,做了我们......刚才做的事情之后,做了这个事情,”指指画,“然后有的你,嗯,就这样。” 怕把这个大龄小朋友给玩坏得更加彻底,沈镜冰拒绝使用各种污秽的词汇。 在一切有关爱情的事情上,这个魔王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 “怎样算喜欢?” 我也不知道啊我没谈过恋爱啊你不要问我啊!沈镜冰快哭了,疯狂在内心咆哮。谁能来救救他啊! 救星从天而降。身后的门被人推开:“大人。” 张庭经过几天的失踪,现在又站在了魔王身边:“大人,有客人前来拜访。” 沈镜冰才不管他说什么,拉着他的袖子:“老张,你来给咱们老大解释一下喜欢是啥,你这么多妹子追,应该懂吧。” 意料之内的,张庭给了他一个白眼。 “来人是谁?”魔王现在是正事状态,不跟沈镜冰开什么玩笑,早就严肃起来了。 “是个女人,自称是妖王。” “啧。”魔王眉头一皱,听上去是个麻烦的家伙,“这女人总不按照套路出牌。这大半夜是来做甚。” 说是这么说着的,倒是直接过去了。沈镜冰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一听是女人,想着说不定跟魔王有什么爱恨情仇之类的,看看情况说不定能给他讲解此事。 走到半路才发现多了个不该在的人。 张庭现在想把他赶下去。 “你来干嘛的?” “你个冒牌货都能来,我不能来了?” 张庭无语死了。既然魔王大人都没说什么,那就算了。 沈镜冰这是第一次到除了魔王寝宫、自己寝宫,还有大澡堂以外的地方。再一次感受到了魔界皇宫之大。 这魔极殿,简直了! 其大小、豪华程度,根本不是古装电视剧里那些朝堂所能比的。硬要说的话,站在门口看那王座,就是小小的一豆粒大小。 形容虽然粗糙,但差不多就是这样。 魔界土地不要钱,科科。 远远看见那王座之上坐了个女人,肤白貌美,前丨凸丨后丨翘,那一双大长腿下头踩一双相当后现代的细高跟,标准的一米七大御姐。一席在魔界显得格格不入的白衣衬得她如若天仙下凡,右边手腕脚腕一串银铃,还有那一头流水一般银白色的头发,整个人都像精灵一样,灵动俏皮美好闪着光! 对于美女,他脑子里的形容词就更多了。 那女人就倚靠在王座之上,气质清冷,一脸不屑地看着某处发呆,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忽然像是看见什么让她两眼的东西,忽然就起身了。待她看清了,马上就是毁沈镜冰女神梦的时刻。 “小——昭————” 那女人就这么大笑着,不知道在叫谁,张开双臂冲着三人跑了过来。就见魔王脸黑了几分,听着那铃声就跟地狱恶鬼的笑声一样的。 那女人踩着一双恨天高还能做到跑步速度奇快,一下子就到了近前,一把扑进魔王怀里:“哎呀,这差不多四五百年没见了吧?小昭想不想本王啊(☆▽☆)” “本座......不想。” 哇头一回看见魔王这样苦恼的神情,然后相当绝情地回绝了女人的热情拥抱。 沈镜冰世界观已经崩了反正。远远看着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女神,他妈的到了面前就是个女神经病,自己碰到的女人都这样的?! “刚才张庭对本王这么冷漠,现在小昭你也这么冷漠,啊......好气......” 沈镜冰是一点没看出这女人哪里生气了,就见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这新来的小可爱啊。”女人凑到沈镜冰身边闻了闻。头一次离异性这么近,沈镜冰有点头晕,女人身上的异香飘进鼻腔,妈的真好闻。 “是个人类诶。”女人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看向魔王。后者知她要问什么,直接就答了:“本座去人界参加六界座谈回来的时候瞧见沈先生被人袭击。本座以为此乃一弱女子,本着伸张正义的原则救下了‘她’,哪知带回来是个男人。沈先生说自己是无家可归,本座便然他留在这里了。” “哦吼......”女人上下打量了沈镜冰好几遍:“本王这几百年闭关修炼没见过人类,果然还是老样子,一样的恶心。” 沈镜冰眼角抽了一抽,看来看去的,这表情还一脸相当感兴趣的样子,真没觉得我哪里让您感到恶心了。要是觉得恶心,麻烦让让。 “说来,妖王大人这大半夜是来做甚的?”听魔王的口气,相当明显的嘲讽。可那女人装没听见一样:“本王就觉得这几百年闲得慌,来你们魔界玩的啊。” 魔王已经汗颜了。 魔王不大想理她,找了个借口出去散散心,张庭说是要去备茶水来待客,也出去了,这会儿就沈镜冰和那女人坐一块儿。 女人在这儿睡了一夜,现在神清气爽,就相当有兴致地在这儿看沈镜冰写写画画。 “小可爱,你在写什么?” “妖王大人,我有名字的,沈镜冰。”沈镜冰相当不爽,自己一个大男人天天被人叫小可爱,想想都恶心。 重生之本座有病_19 妖王表示并不在乎:“别叫本王妖王啊,小昭不待见本王的时候才这么叫我。” “我也很不待见妖王大人。” “哎呀,我也有名字的啊小......沈镜冰。”居然语气还是那样没心没肺的,这女人是听不懂人话?! 沈镜冰懒得跟她讲什么废话,随便应了一声:“哦,那你叫什么?” “张榆祁。” “啊?!” 沈镜冰听见这名字脑子炸了。 “是这么写的?”他在纸上划拉两下写了个名字,赫然三个大字“张毓麒”。 “不是这个。”她拿过笔在纸上重新又写了个,“是这个......话说你怎么会知道本王在人界时候用的假名?” 已经不管是哪个了,这......故人呐!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借梗《独占我的英雄》漫画第三部 ,动漫第8集。【感觉这个梗不标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抄袭了...话说有小天使小可爱们喜欢独占不???】 妖王是本王的人设!一直都是!【请不要理这个傻逼,她只是中二病又犯了,嗯。】 小剧场 魔:啊哈你的初吻是本座夺走的!【美滋滋】 沈:说得你不是一样,都是我的。 魔:还有初恋、初夜......【掰手指】 沈:停停停停......快打住,啥都是你的行了吧...... 第12章 本座喜欢沈先生 “来来来,讲讲你的人设!”沈镜冰一听她名字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看着她那副精雕细琢的美貌,转不开眼睛。 “什么人设?” 沈镜冰懒得解释,自顾自开说了:“你,世间万物最长者,是一直来自猖百山的雪狐妖,长年隐居于那里,偶尔潜入人界夺取人类身体活几年,但是相当讨厌人类。你就说这是不是你!” 讲得太兴奋了,完全没有看见对面愈发铁青的面色。 “你一介人类,何知本王如此之多?” 忽然觉得周围空气的温度在一点一点下降,一瞥旁边的砚台,里面的墨水竟结了层薄冰! “说啊。”张榆祁微微一笑,实则面若寒霜。 完了,忘了这个她不是她,说得太多了! 沈镜冰笑容僵在脸上,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在干嘛?”忽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听上去相当生气。就听有什么金属掉落的声音,一瞧竟是从张榆祁手上掉了一把短刀。 “本座敬你是妖祖,但不代表你能在本座的地盘上,对本座的人动手。”魔王淡如水的眼神里起了点波澜,端着手上的盘子走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张庭有事,让本座端进来的。”不知在解释些什么的魔王偏头对沈镜冰如是说。 “喂小昭,这个人很可疑啊,你就这么把他留在身边放心啊?”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捡起了短刀,在手上把玩。方才那股子气势转眼消失不见,搞得像是玩笑。可她可丝毫没有放松对于沈镜冰的警惕。 “不管他说过什么,本座告诉你一句,沈先生是从未来穿越重生而来,凭你的性子,若是在未来遇见过他也不是没可能。” 沈镜冰相当惊奇魔王会为自己开脱,相当感动,所以这就是生活在霸道总裁羽翼之下的女主的幸福人生么? “嘁。你这样的傻子才会信吧。” 不去理她,魔王给三人各倒了茶,递给沈镜冰的时候提点了他一句:“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莫要乱说。” 沈镜冰本来还心头一暖的,然后一下子就烦了:“无妨,我本就是来寻死的,若是被她杀了,随意。” “人类小子还挺狂。”张榆祁不屑地“呵”了一声,自己端起杯子喝了。 “不要叫爷妖祖啊!显得爷很老一样的!”她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的,杯子直接砸桌子上冲着魔王吼。沈镜冰无语,原来以前的她也是那样,7000年真的是一点都不会变啊。 他以前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个叫张毓麒的女同学,性子比较孤僻的缘故吧,没什么朋友。看着自己也因为中二没啥朋友,然后就主动过去搭讪了。 沈镜冰一边感叹自己当年敢于主动去勾搭妹子的英勇一边回忆过往。后来去交流之后发现这妹子中二病比自己还严重,天天在那儿一副“我是王”的样子,相当强调自己的人设。现在到了这个破地方,发现她居然......真的是! 他跟个回忆年轻时代过往的老年人一样端着个茶杯,眯着眼睛抬头45°看阳光。 “其实,我跟妖王大人还是有那么一段故事的......” “不听!” “那时候的妖王大人,自己眼光超级差,找了一个相当丑的小姑娘附身,又丑又蠢又腐又中二......” 妖王大人脸都黑了。 沈镜冰讲着讲着,忽然瞥到旁边坐着的魔王看着自己笑了,笑得他发毛。 重生之本座有病_20 我......又咋了? 这妖王大人直接在魔界赖着不走了。按照魔王大人的话来说,这种事情每隔几百年都会有一次,习惯就行。 请假去安葬兄长的春分和立夏回来了;成功化身魔王养的忠犬受的张庭交接了原主的工作,目前干得还不错,越来越有受样了;天天当闲人的妖王自从知道沈镜冰在写东西之后,一无聊就跑去芝华宫去坐着。本性难移,未来能够带腐,现在照样能。沈镜冰随便两幅bl小黄图就把这位妖王大人的心给收买了,所以这两人目前聊得是相当开心。 每天晚上听故事的人自然又多了一个,天天跟着沈镜冰几个,看着对面一坐一立的主仆两人姨母笑。 张庭受不了了,终于有一天在故事讲到皇上将宰相给强了的时候吼出来了: “明明百合才是王道!” 故事主人公原型终于有一个忍不住了。 魔王大人很在意料之内的问出了他一定会问的问题:“张军师,本座要问一句,这百合又是何物?” “对应断袖的,两个女子的恋情。” 沈镜冰是相当清楚自家友人的脾气的,已经懒得跟他吵了,听他自己在那儿叨逼叨。 “......像是我萌的cp嘛......”他长臂一伸手指就这么指着沈镜冰后边两个小姑娘:“春x夏多少萌的!” 两姐妹顿时脸就红了,立夏性子急的,直接就站出来道:“张军师是你胡说了!我,我才没对姐姐有甚非分之想!” 沈镜冰听他们在那儿打闹,算是放了放心,那张药皖原来只是萌cp而不是对她俩抱有什么猥琐想法;现在她们能笑了,想必失去哥哥的痛已经在渐渐愈合了吧。 几人就在那儿说说笑笑,魔王忽然问了一句:“诸位,本座有一疑问不知孰能解答?” “讲讲讲。” “那日沈先生同本座讲了个词,本座甚是不解。求问,何为‘喜欢’,‘爱’?” 沈镜冰头疼。 张榆祁抢答:“本王在人界看到的倒是挺多的,就一男一女被相互在一起,产生这种情感,然后就成亲啊,组成一个家庭,繁衍后代什么的。” 没什么不对的,但这好像就只是个形式。沈镜冰听听不是很懂。每回他写小说,总有人说他“不知道两个主角为什么会在一起”,他没谈过恋爱他也不懂啊,就看着像cp就在一起了呗,还能怎么讲。 “我之前那些前女友啊,发什么很矫情的说说,她们就说是‘想和这个人永远在一起’,‘对她比对别的女人好’这样子的。就是那种看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会脸红心跳这样。说不清。” “想和这个人永远在一起啊......”魔王大人陷入沉思。 问问那正是情窦初开年纪的姐妹俩,依旧是脸红红的,就说是会像要将自己一生都托付给那个自己未来会爱上的人。 沈镜冰在心里头默默做笔记。 “说来,魔王大人您为何想要问这个了?”春分想岔开话题,果然让一群小姑娘来讲这个还是有些勉强了么。 “对哦,小昭你是有喜欢的人?” “若是这么说的话,那应该算是有。”对于这种相当不符合其霸道总裁的八卦气氛,他竟然还能很好的融入其中,倒是有种迷之反差萌。 沈镜冰并不想参与他们的八卦讨论,就这么静静在旁边做壁上观,顺便在脑子里理理思路,想想自己小说要怎么写才不会使人物情感太生硬。 “沈先生。”在他走神的这段时间里,就听见魔王喊了自己一声。回个神,发现周围人都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魔王的脸上涂了一层少女粉。哟,还会脸红啊,看来是懂点什么了。 “不是,你们......看啥?” “啧啧啧啧,你这个恶心的人类究竟对我们小昭做什么了啊!让他说出这种话来!”张榆祁显得很气,看看对面张庭,一脸的幸灾乐祸。 “本座说,本座喜欢的人,是沈先生。”魔王又说了一遍,这位“沈先生”终于听见了。 靠! 不是吧! 真的玩坏了! 这大麻烦还掉自己头上来了! 从他一个腐男的思想层面来看,一开始是想着把魔王掰弯了然后跟张药皖凑cp的啊!这这这,怎么就变成自己了?! “别别别,魔王大人看来还是没懂,这‘喜欢’啊,‘爱’啊的,哪能乱说啊!这是个相当复杂煎熬的过程,怎么就这样随便说说呢?”他自己都要绕进去了,可那魔王就是这么笑着看着他。这表情在随便眼中已经自动转化成带着暧昧成分的微笑了。 这比之前的微笑还要恶魔啊!!! “一定是魔王大人误会了什么!”好不容易挣脱了张榆祁的束缚,沈镜冰正色,开始给魔王讲道理:“您老人家对于这种事情就只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稍微有一点点好感就觉得是喜欢,是爱了,这太草率了。要是你自己问问自己的内心,其实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笑。 “你要告诉你自己,这只是你的一时冲动。” 仍是笑。 笑得沈镜冰整个人一抖,从头到脚相当彻底的那种。 完了完了没救了。 是自己成天骚话跟他将太多还是哪里不对了?! 早知道就不把傻子当粉丝了,随便拉着个人以为就能跟他飚骚话,果然还是自己太年轻,养成大失败! 沈镜冰此刻心情微妙。 魔王大人!!!醒醒!!!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不要嫌弃妖王姐姐...她不会是情敌啊什么狗血设定的,全程1v1不解释,她就是个腐,助攻,要是大家讨厌她我会伤心的...毕竟那是我...三次元天天这样跟人家吼“我是来自长白山的妖王”我的基友们已经烦我了...想勾搭个能容忍我的中二病的cp嗯... 重生之本座有病_21 小剧场 沈:你这一记直球打得我猝不及防...... 魔:本座是真心的,绝对不是一时兴起! 沈:那你当这么多人说出来不觉得哈子卡西1么?! 魔:【???】 注释 1日语はずかしい zushi i 谐音。害羞的意思。 第13章 你就从了本座吧 根据沈镜冰的观察,魔王养着自己,其实跟养一只狗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是强行给他灌输了太多奇怪的理念导致他现在过于混乱了吧,把自己这种性格里的占有欲误以为是“想要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所以才说出了这种话。自己只是他捡回来的小宠物,没什么别的了。 把自己的分析相当严肃地跟另外几个人讲了,哪知以张榆祁为首的几人表示毫不在意,“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所以说全程那么在意的就只有他自己么?! 魔王大人也笑呵呵的,摸摸沈镜冰的头,他晨时随便别上去的簪子就这么掉了。 “沈先生簪子落了,本座帮你重新盘一下可好?” 说是“可好”,可根本没有给他任何选择的时间。沈镜冰怂,不敢说好,也不敢说不好,就任凭魔王捡起地上的木头簪子,在自己那一头黑发上头勾弄,动也不敢动。 他简直要疯了,为什么今天晚上的故事会不准那几个人进来了???魔王大人你有什么亏心事要做么??? “沈先生真是漂亮。” 恩恩,没你漂亮。 等下“漂亮”是用来形容男的的词么?! “本座喜欢沈先生。” 恩恩……嗯?! “魔王大人啊,求您了,别说这种话,我害怕......”要是面前有面镜子的话,里面自己的脸一定要哭出来了。沈镜冰这样想。 “哦?” 沈:“老大啊,这,您的‘喜欢’不是关于情侣的那种,没有关系!就像是你养了一只宠物狗一样的,所以不要说这种话了......” 魔:“本座没养过狗,倒是见人类有很多养着的......但是本座曾经养过几只魔兽。” 沈:“对对对,魔兽魔兽,就像你喜欢你养的魔兽那样的......” 魔:“但是本座不喜欢他们,他们让本座做错了事。” 沈:“......” 魔:“本座喜欢沈先生。” 捂脸。 完了完了,真的讲不通了。 沈镜冰忽而拍案而起一回身,趁着魔王猝不及防之间将他按在了身后的门上,那插进去一半的发簪又掉了,几缕发丝落到额前遮了光,显得居然有了些邪魅狂狷之意。仗着自己比魔王好像高这么两公分,垂了眼帘盯着魔王那双素来清冷的眸子。 “沈先生,这是要作甚?”不明所以的魔王忽然跟他凑这么近,忽然之间乱了气息。他魔王仗着自己法力强,可从不习武,这种时候反倒是占了下风,偏偏连自己气乱了都让眼前人轻易察觉到了。 表情依旧是平常的严肃,可任谁都看得出他在紧张。 沈镜冰就看着魔王相当严肃地皱着眉,然而双颊却微红,可耻的硬了。 草!老子是直男!就算脑子里会浮现“可爱”两个字,这句话也绝对不会再往后面接下去的! 内心如是咆哮着,然后垂了头凑到魔王耳边,下巴搭在他肩上,低低道:“你喜欢我是想同我做这种事?” 发疯也能传染。 手心里的人儿明显身体僵硬了,动也不动。片刻之后,哑声低吼:“沈先生还请自重!”听上去,带了隐隐的怒气。 醒了醒了。 魔王脱离了沈镜冰的控制松了口气,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物。虽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一个法术将他打开,却仍是觉得不爽。自己头一回乱了阵脚,当真是丢人。 沈镜冰抱着头缩在旁边。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玩过头了,得寸进尺了,翻车了! 实在待不下去的沈镜冰道了声“告辞”就走了。 内心波涛起伏,难以平静。他完全想不通,自己一个钢铁般的直男,不会,也不可能会对另一个雄性生物动心啊,所以自己他妈那算啥反应?对方傻乎乎地撩拨自己几句就跟个饿狼一样扑上去了?!草,真他妈丢人丢大发了。 白天,张榆祁跟魔王讲,她以前也喜欢过一个人,是在人界遇见的。她当年不懂什么是爱还是喜欢的,反正就是义无反顾地想跟着他,走到哪里都跟着,看到他就脸红心跳,心里头开心的不行。他干活劳作,她就在旁边看着,像看朵花儿一样看着他。偶尔要是能帮上他什么的,就是帮他递把锄头都开心。 问她什么结局,她说,那人知道她是妖,不同她好,娶了别人家的姑娘。 重生之本座有病_22 那一次,她没有活到用的这个身躯油尽灯枯之时,偷偷去了他的婚宴之后就回来了。 她说他哭了两天,没了。 魔王说,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他没有看见平常大大咧咧完全不似女人家的妖王,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表情可没了往常的没心没肺欢脱状。 魔王大人年纪不算大,也不过200来万岁的样子,正值魔族的青少年时,若是换成人类的年寿,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可他年纪小小就当了魔王,当得自己都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过的是老年人的生活,秉持着“早睡早起身体好,不爱运动也要多锻炼,平时要吃养生餐”的理念。 没什么事,他一般会选择好好睡自己的养生觉。 可这已经过了子时,他还在看着窗户外头那眉月,毫无睡意。 翻了个身,头搭在了那冰凉凉硬邦邦的石枕上。 他没有养过狗,养过一只灵蛇,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看着那条白白的蛇,滑溜溜地从自己小手上游走的时候,一点没有看着沈镜冰时候那样的感觉。 可他以前觉得这蛇好漂亮,白白净净的,像母后那张美玉一样漂亮的脸。 按照他们跟魔王所说的几点,魔王大人认定自己是喜欢沈镜冰。再加上沈镜冰天天给自己讲的故事,是叫耽美吧? 他认定自己喜欢一个男的,没有问题。 彻夜未眠魔王大人天微微亮就起来了。他在芝华宫宫门口站着的时候,那抹夜色还没有褪下去。 沈镜冰现在很烦,在床上翻了个身,终于掉下来了,这下子自己彻底没有赖床的理由了。 “尼玛,天都没亮!星星!星星看见没?!为什么要把我叫起来?!”沈镜冰开始怀念春分和立夏不在的日子了,没人叫他起床,爱睡到几点睡到几点,多开心! “客人,是魔王大人来了。”春分不管沈镜冰在这儿指着窗外头跳脚,拉着他去更了衣,相当快速地洗漱打理,这么多天这头发终于是能见人了。 沈镜冰现在是崩溃的,要是给他一具正常的躯体,他能直接一口气上不来死掉。 “沈先生,本座思虑一夜,决定了,本座是喜欢你的。” 妈的这个小朋友怎么这么可爱呢? 傻得可以。 魔王就这么一本正经坐在上首,沈镜冰支着个脑袋看着他。 “好好好。”随便应了两句,沈镜冰转头对旁边嗤嗤笑的立夏道:“别笑了,去把妖王找来。” 片刻,张榆祁坐到了对面。 沈:“你这个老朋友疯了,想想办法。” 妖:“本王也不知道你给我们小昭喂了什么药疯成这样,你让本王怎么办?” 魔:“本座没疯。”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张庭:“老沈,你就从了我们老大吧。” 沈:“滚。” 魔王闻言,相当受伤地眉头一皱。 卧槽?!魔王大人不是霸道总裁么!?现在人设在疯狂崩塌啊!这个表情和您老最近的行为真的跟您霸气侧漏的气场不符合啊! 妖:“小昭可能是对于相关知识了解太少了。” 沈:“怎么讲?” 妖:“小昭自小便当了王,成日处理政事,身边的女人除了本王就是春分,立夏......小昭,你怎么看这两姐妹的?”张榆祁抬手一指。 魔:“值得本座信赖的助手。” 没人去管两姐妹这会儿如何如何感动了,就听张榆祁继续说:“那对本王动心那就更不可能了,毕竟本王是能当天帝祖宗的妖......所以啊,对于这种事情,他经历的太少了。现在是你,”指指沈镜冰,“你给他开的窍,你开始给他灌输这样的知识......” 春分脑子灵活,一讲就通:“所以大人的注意力当然就转移到客人的身上了。” 张榆祁很赞赏地道:“对,就这个理儿。” “说这么多,妖王大人有什么见解?” “我见解还不够多啊!”张榆祁给了张庭一个白眼,“要我说,跟我一样,情窦初开在人界,把他带人界去,什么秦楚楼管多去逛逛,我就不信他还能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 沈镜冰觉得,逛青楼,不靠谱。 人界,京城,京阕大街。 沈镜冰看着自己曾经躺过的大马路,内心复杂。 他说了,不靠谱,可是妖王大人会听么?! 他算错了,这不是未来那个因为中二变得阴沉听话和自己合拍的小姑娘,现在的她是王,活得肆无忌惮的王。 “啊哈!令本王作呕的人界!本王又回来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妈就只有神经病的本质,可是一点没有变。 魔王大人仿佛是习惯了一样的,直接就把这个疯女人给无视了。 【第一卷 end】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相当爽啊......对于自己儿子,亲妈表示:可爱,想日。【滚滚滚】 重生之本座有病_23 依旧在单机的我~转圈圈~ 小剧场 流: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我什么也没看见。【暗中观察顺便嚼生菜叶子】 沈:所以你平常保护魔王的时候为啥要不停嚼生菜啊!【强行转移话题】 流:好吃。 魔:流燕喜欢吃素。 春&夏:【掏小本本记】 从零开始的•人界奇妙之旅 第14章 本座只对你一个人有感觉 这个世界分为六界,上三界,下三界。 上三界:神界,仙界,人界。 下三界:冥界,魔界,妖界。 六界之间泾渭分明,互不相扰,宛如生态系统一样,人界发展,仙界管理,神界法度,冥界生死,魔界阴阳调和,妖界生态平衡。六界各司其职,共同承担起让整个世界平衡的责任。 表示不是很懂那些修仙爽文里天天妖界魔界是反派,然后跟另外几界天天打来打去的谣言哪里传出去的。 系统君很无聊,今天主动出来活动了,跟沈镜冰聊聊天,顺便给他科普一下世界观。毕竟在他那个年代,是科学社会,哪里会有人去研究是不是真的有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研究的都被当成了疯子或者中二病,比如天天嚷嚷着自己是妖王的张榆祁。 现在的情况说白了,就是她妖王大人在猖百山宅了几百年无聊了想出来转转,还硬要说什么是为了魔王大人的思想教育!沈镜冰对此表示相当无语。 “本座每次来人界,不过是为了每半年一次的六界座谈,从未像这般好好在人界游玩一遭。这样想来,还真是新奇的体验。”魔王大人换了一身新皮,是张榆祁帮他找来的。头顶流到脸上的血擦擦干净,看见脸了,是个白白净净的书生,虽然不比魔王原本自己的容貌,可也是好看的。 当时,魔王拿着那书生的尸体时,内心复杂...... 沈镜冰自己就是个人,用不着,张榆祁也就没帮他找,自己呜啦啦地跑街上拖了一个十七八岁的黄花大闺女进了暗巷,一记手刀直接给人家劈死了,自己的法术加个印就往这尸体里头钻。 “啧,这个人类小姑娘没啥力气啊,柔柔弱弱的,搞得本王束手束脚的。” “你把人家搞死了你还嫌弃人家啊!”沈镜冰对于她相当的不满。 人死不能复生,魔王表示相当无奈,道了声“罪过”。 三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大摇大摆在街上瞎逛。这张榆祁怎么看都跟那些普通妹子没啥区别,看到啥好看都想要。反正花的是她的钱,最多就是陪着她逛街废些时间。 “小昭,今天晚上去哪儿啊~”张榆祁坐在客栈的房间里,两条小短腿就在床沿上晃荡,看着面前改头换面的两个大男人,如是问道。 “那啥,本王也买了几件合身的男装,不如......” 沈&魔:“不去青楼!” 反抗无效。 屁大点个子的张榆祁操着这幅面皮,一身男装,看着还有那么几分潇洒帅气——如果忽视身高的话。 藏秀楼那老鸨看到这三个穿得kirakira的大帅哥,高兴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看着就是几个大金丨主! “妈妈,今天有什么姑娘啊?” “那要看公子喜欢怎样的姑娘了......” 沈镜冰现在觉得超幸福的! 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多美女! 比电视剧里的还漂亮几百倍!!! 嘴上说着不要,其实这个人内心相当的诚实。沈镜冰对着这么多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姑娘们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魔王在旁边,见此情形,眉头一皱。 这位纯情小魔王从进来开始就没正眼瞧过那些姑娘,满眼都是沈镜冰,看着他去勾搭妹子,对着妹子抛媚眼,心里头抽了一抽,本能告诉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沈镜冰相当清楚有什么人全程一直在盯着自己,也不去看他,反正确定就是魔王了。沈镜冰内心怀着自己可能是出轨了的歉疚感,然后继续与妹子们调情。张榆祁见这个最抗拒来的人现在玩得最开心,手肘一桶他:“你小子别忘了我们是来做甚的!” 推开怀里的妹子,塞了一杯酒给人家就把人家打发了。沈镜冰身体往旁边微微一倾,问那边正襟危坐的魔王:“老大,看着这么多妹子,有没有......春心荡漾啊什么的?” 回答相当干脆:没有。 这么说着,他又推开了一个主动迎上来的妹子,看上去相当守身如玉。 好嘛,禁欲系霸道总裁,可以的,自己怕是吃不消。 你他妈怎么不去庙里头当和尚啊! 沈镜冰再换个方向,左手边坐的是张榆祁:“张公子啊,这,色丨诱行不通啊......” 那人这会儿已经疯了,酒喝得有点多脑子都糊了:“没事儿没事儿,强行拖个妹子往他床上按。法力被封了我保证他打不过你......呵呵呵,来来来,玉玉,咱喝!” 草,这女人脑子里比自己个写r18的还黄丨暴。 “公子,可否赏脸,同小女子喝一杯?”正当沈镜冰在想着怎么办的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个姑娘,穿得清新素雅,跟那些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简直青楼姑娘里的一股清流。就见那姑娘凑到了魔王面前,如是说道。 重生之本座有病_24 诶,指不定是魔王他老人家不喜欢那种穿得骚丨包风流的女子呢?想想也是,那种风尘女子应该也配不上他的王者之气,倒不如这种素净点的,他会喜欢。 微微一犹豫:“恕难从命。” 草。 沈镜冰放弃了,拖着醉醺醺的张榆祁和魔王就往住的客栈走。 “玉玉!”张榆祁躺在床上滚来滚去,还在念叨着方才那名女子的名字。沈镜冰摇摇头:“要是张庭在这儿看你搞百合,他应该会很开心的。” 三人一人一间房,各自回屋睡了,这边这个酒鬼也由得她自生自灭。 沈镜冰内心煎熬。自己费尽心机掰弯的男的,现在自己竟然想把人家掰直回来。要不给他讲讲言情?问题是自己也不会写啊! 系统君在他的神识里表示了嘲讽。 听着系统君那百度翻译式的笑声,沈镜冰疯了。 “妈的你个二百五让我去死啊!!!” 宿醉的酒鬼,失眠的神经病,思春的魔王,一人顶一对黑眼圈坐在客栈大堂吸溜碗里的白粥。 如此平民化的配置放在这两界的王身上竟然毫无违和感。 “昨天晚上如何?”张榆祁抬眼问二人。 “什么如何?”沈镜冰不解。 “把小昭掰直的进展。” “毫无进展。” 被谈论的当事人相当淡定,并且对于这种人类食物做出了赞赏。 “说来,二位带本座去那种地方,是要如何让本座理解何为‘喜欢与爱’?” “从一个正常男性的生理反应开始。”张榆祁一个女人,讲这种话毫不害臊,全是从沈镜冰写的小说里头学来的。沈镜冰觉得她跟保守的古代女子一点儿不搭边。 “算了吧,之前给老大看春宫都没反应。”沈镜冰觉得这女人的招儿每一个靠谱的,直接反驳,“他根本不懂这些,说了有什么用?给他现场直播啪啪啪都没用!” 这两人在这儿疯狂地说着污言秽语,那边魔王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看来是真的不懂。 沈镜冰相当不理解,讲这些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自己那两次凑上去的时候,魔王大人那相当少女的反应是怎么来的?!脸红心跳的,违和得不是一点点。不会在他的潜意识里,对于自己说的那些“喜欢”都是真的吧。 真动心了的话,那可太麻烦了。 他是绝对不忍心对魔王的热情告白说出“不,我拒绝”这样的话的。作为一个曾经被这样拒绝还被讽刺了的人,他很清楚真正动心了之后被心上人这样拒绝,心是有多痛。即使是处于同情也不能这样说。可自己这样一直躲躲闪闪不给他个正面的回应,那也不是个事儿啊。 纠结于此,沈镜冰很苦恼。相当苦恼! “小昭的眼光也是难以令本王理解啊,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糟心的人类呢?”张榆祁看着这二人皆是沉默,打破僵局又开口,遭到了沈镜冰的白眼。 “非也,本座觉得,沈先生就很好。有才,也生的好看,本座也相信他不会对本座有甚异心。” 谢谢您这么相信我啊。沈镜冰想,这魔王应该是自己为数不多的粉丝里最忠心的哪一个了。 刚好对上魔王投过来的含情脉脉的目光,沈镜冰就停了半秒便直接移开,低头默默喝粥。 自己也不对劲了,为啥会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啊! 张榆祁在旁边看着这俩的小动作,眯了眯眼睛。 有基情!来自一个腐女的直觉。 “大人。”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突然一开口吓得沈镜冰直接一口粥喷出来。 另外两个人倒是见怪不怪。看着站在旁边的流燕,魔王大人恢复了原本的工作状态,一脸严肃:“流燕,何事?” “其实,是关于妖界的。”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皱了的纸,递到三人面前,“妖界,又有人出来作乱了。” “啧。” 妖王大人不耐烦地一咂嘴:“走了!本王好久没有动手了,就当活动筋骨!” 客栈里其他人就一脸吃惊地看着这个拍案而起的女人,相当的不明所以。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以为我第二卷 卷标会乖乖写“第二乐章”??? 哈哈哈哈我就不。 小剧场 魔:当着本座的面去勾搭别的美女你也是命不想要了! 沈:老婆消消气,毕竟是我没见过世面,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魔:你还想有下次?! 沈:不来了不来了,乖啊......【都怪张榆祁那个老女人!】 妖:【略略略】 第15章 可恶的看脸社会 重生之本座有病_25 “他奶奶的。” 看着张榆祁一脚踩在山顶的岩石上,那一身素白的衣袍被山风吹得翻飞。然后吐出这么一句 粗话。 真他妈破坏美感。 新找来的躯体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去哪里了,那妖艳的九条狐尾在她身后绽开,周围升腾起的寒气,让沈镜冰直接打了个寒战。 “喂你们两个,”她冷冷地开口了,“我可懒得去给你们找身体,自己识相点不要出手,不要在这儿傻不拉几呆着,万一本王误伤了,那是你们自己蠢。” 像是在苦恼什么东西一样,皱着眉看山下的密林,一手插进了散漫的发里。 另一手也不闲着。随着那腕上的银铃响动,整个山林回荡起了铃音,幽幽而绵长。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这声音所刺激到,西南的方向,那边的树林宛如水里的涟漪一般蔓延开来,转瞬之间又平息了。 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的沈镜冰就听身边魔王念了一句“来了”,还以为是要装逼,结果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差点成聋的传人。 “卧槽!!!!!” 头顶一道天雷劈下,伴随着紫色的电光,在三人旁边炸开,崩起一片的碎石砸在三人身上。沈镜冰仗着自己死不了,便下意识地护在了魔王身前,就这么看着张榆祁在石雨之中,巍然不动。 “两个蠢货,别怪本王没提醒过你们,滚啊!” “怕是你们逃不了了吧?”还没来得及真走,又是一道小点的雷落在沈镜冰面前,怂得他直接坐在地上。 “介势,本王不在你们就嚣张了些吧?”张榆祁悠悠转身,看向某处。沈镜冰和魔王明显觉出跟自己无关,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已经站了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紫色的游龙花纹绣在衣服上,看上去相当傻。 这个被称作介势的男人两手一摊:“对不住了啊妖王大人,方才那一击偏了,不然就可以直接将您的几条尾巴给烤烤,撒点孜然说不定还挺香的。” 看着如今这个局面,沈镜冰跟魔王两个应该是跑不掉了,魔王就这么抓着自己的手,让他别慌。虽然不知道这会儿的魔王靠不靠得住,但是着实是让沈镜冰好好的安心了一下。 说来这张榆祁不是连天帝都要敬她几分的妖王,妖祖么?!怎的现在还有人这么嚣张的要怼她?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反贼。”魔王倒是很淡定,向沈镜冰解释了目前的情况,“这女人不怎么管事,妖界经常乱,若是要怪,怪她自己。” 还没闲心吐槽他为何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介势又笑嘻嘻地开口了:“这位小兄弟说得很是不错。只不过这么淡定,莫不是急着要为本王的加冕献上一份力量了?” 那双恶心的大手就这么伸出捏住了魔王的脖颈,沈镜冰还没反应过来,后者开始相当难受的喘息。 这普通人类的身体不经折腾,沈镜冰开始后悔为啥自己反应不快一点能将他拦下,或者让自己代替也行啊!如此愧疚着,他就这么冲上去了,脑子也不动一下地,大口一张咬住了介势的手腕。嘴里还含糊不清道:“放开他,我可不怕死啊,要玩我陪你!” 那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还觉得自己在魔王面前装个逼特威风。 “啧,这人类一个个这么恶心。”正要甩开他,就觉手上捏着的那人不对劲。一看,这怎的是一句尸体?疑惑之间,就听身后一人声:“愚者。” 身边银铃之声响动,沈镜冰眼前一黑,耳边尽是何人的咆哮之声。再挣开眼,一切都已经平息了。 原本站着介势的地方,目前是一摊黑灰,被风吹得散了。正要去查看,沈镜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正被人紧紧抱着,双双倒在地上。 ??? 感受到怀里人的挣扎,魔王松了手顺便拉着他站了起来,莫名带着些怒气地看着沈镜冰:“沈先生下次切莫再做傻事。” 看着已经变回原身的魔王,沈镜冰内心复杂。 张榆祁在那儿拍拍手收了神通和尾巴,头顶两只尖耳朵动了动,拍拍手:“小昭说了你不必出手的,这下好了,本王又要多去找具身体,麻烦啊......” 这情形,还以为是什么生死攸关的时刻,结果其实是主角们动动金手指就能解决的么?! 难不成自己这般,还是自己自作多情顺便再拖了条后腿?! 沈镜冰不说话,自己一个人在心里尴尬。 “这一个个哟,是多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一方妖兽,稍微有点修为就觉得能赛过本王了?当真是井底之蛙没个世面。”张榆祁相当没有风度地瞪着自己的恨天高在那堆灰尘里踩来踩去泄愤。下头来了人,领头的几个跪在三人面前:“大人,您吩咐的,下官已经做好了。” 流燕是方才被魔王吩咐去找当地的世家解决那些杂碎的,现在带着人回来汇报情况了。旁边跟着跪下的,正是这儿长清门的门主——向笙天。 “见过魔王大人,妖王大人。” “这种破事儿年年有,个个以为自己多大本事一样的。本王再怎么放养这些人,不代表本王没点权势,要说打,整个妖界都不一定能斗得过本王,还真拿自己是什么角色了?” 张榆祁现在很气,下山的路上一路骂着走,将自己的本性在外人面前暴露无疑。 沈镜冰现在仍然很尴尬,自己刚才脑子想不开干嘛要将魔王护着,显得自己自作多情不说,万一要是被魔王误会了什么,那就更麻烦了。 “沈先生。” “嗯?” “方才,谢谢。” 沈镜冰叹气,果然来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既然死不掉,你法力被封,应该护着你。”还是自己太善良了。 魔王心里窃喜,面上波澜不惊:“终归是沈先生帮过本座,应当同沈先生道谢。” 真心受不起啊!我不是还拖后腿了嘛!请不要对我有什么误会的想法啊! 沈镜冰内心咆哮。 向家主听说这三人现在在人界游历,再加之三人帮他们解决了一大丨麻烦,相当热情地邀请三人暂留长清门。 张榆祁满满蹭饭的心,相当作秀地推辞了一番,然后就跟着人家走了。沈镜冰无语。自己重生之后活得比原先肆无忌惮多了,成天作死脸皮厚;结果现在来了个更不要脸的,都不知道怎么评价好。 魔王心里美滋滋,还在沉浸在被心上人施加了并不必要的保护后的喜悦中,怕是没救了。 从朱楠峰,到邱云峰,路不远,不过一个时辰便能远远瞧见长清门那一片相当豪华的建筑群了。这“天下第一门”的名号绝对不是盖的,当真是仙气浓郁,修士的精神面貌也相当好,集中体现在每个人的颜值上。 向宗主的盛情款待让张榆祁忘记了还有妖物作乱,不过既然没有找上自己,那她也不管了,眼下吃好睡好才是正道。沈镜冰跟着一起混日子,顺便带着魔王在长清门瞎转悠。 重生之本座有病_26 “魔王大人啊,你看看这么多美女修士们,你有没有喜欢的啊?” “本座喜欢沈先生。” 沈镜冰无语地看着几个女修就看着自己和魔王,脸红红得,看到忘记走路,一头撞在了别人身上,居然还他妈在看。 他忽然感觉到了原来世界里张药皖的美好人生。这一世活得该满足了,好歹长得帅,有这么多美女天天对着自己花痴。 魔王不看妹子,看他。 沈镜冰假装没看见,坐在竹林子里的椅子上,跟他指:“魔王大人呐,你看啊,这些女修是怎么看我们的?” “看着本座和先生,幻想着同我们在一起。” “对啊,我们长得好看啊,她们就喜欢我们啊。虽然肤浅,这也是一种喜欢。”沈镜冰想了想又道,“指不定魔王大人也只是同她们一样,喜欢的是我的脸啊。” “那又如何?” “我喜欢的人是能喜欢我的内在的,若只是冲着我的脸好看,或者我的身份、地位、身价而来,我会觉得,那她们喜欢谁都是一样的,我并不在乎。” 他当初喜欢林依依,不是喜欢她的脸,她是看上她有才,落落大方;可是昔日女神对他说出那句话,还真是伤透了他的心。 魔王不说话,沈镜冰也不说话,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沈镜冰内心相当怀疑是这群女修特意为了来看自己和魔王,专门走这条道儿的,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论什么年代,都有所谓颜控,光看着脸就能春心暗动,不去了解人家内涵,只知道舔颜,有什么意思? “无妨,本座喜欢的就是先生的内在,纵然是喜好或是思想,本座就是不懂,也一定会努力去了解。若是先生喜欢的,本座也一定会喜欢的。” 沈镜冰内心一动。 “你这人长得这么丑还想癞蛤丨蟆吃天鹅肉?!死宅真恶心。” 什么狗屁林依依,死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贴吧的帖子都没人看的单机人生【摊手】 小剧场 沈:你真的喜欢我的内在啊?我可是被人说是“四斋蒸鹅心”的哦...... 魔:本座确定。 沈:为啥? 魔:因为你的脸没有本座好看,地位没有我高,吃住都在本座的魔界...... 沈:好了好了你给我打住! 第16章 山里有个姑娘她叫渊儿 向笙天坐在院里,端着个烟斗吞云吐雾,足尖在地上一点一点,身下的摇椅慢慢摇晃。 方诗恒端着账本到他面前,向笙天瞥了一眼,一把抢了过来,自顾自翻看了起来。 “啧,这介势和他的恶心妖兽当真是磨人,这两月长清门花销大了去了!”他相当烦躁,本来还想给自己宅子里头再修个亭子的钱,现在全拿去砍介势了。 “差不多了,就这样让记到账房里去。”随手翻了两页,也没看出个什么不对劲的就扔了回去,见方诗恒还在旁站着,又问,“还有何事?” “宗主,京城那边来了消息,是才来的。”他从怀里掏了那金箔纸做的信,双手毕恭毕敬递到他面前。一见此物,向笙天一下子严肃了,坐直了身子结果来摊开瞧。 “望向宗主还记得自己的事。” 寥寥数语,让他气得不行。托着信纸的手暗暗捏了起来,隐忍片刻,低声让那方氏滚。 远远瞧见了这么一幕的向妤渊加快脚步走了过来:“父亲。”笑面盈盈,好一副清新脱俗的仕女图。 向笙天闻声,面色缓了缓,冲他的女儿扬起一个笑脸:“渊儿,怎了?可是又缺东西了?我去让弟子从库房给你再取些来。” 向妤渊嫣然一笑,道:“父亲,女儿那儿修炼的材料还有余,尚且不劳费心。此次前来是为了另事。” 向妤渊顿了顿,复又开口:“那门亲事,能否再推迟些?” 向笙天不懂,眉头一皱,道是为何。就听向妤渊沉默半晌,不过是说了句“无妨”。 向笙天素来不管自家女儿的事太细,只要在自己控制范围之内的事,基本还是准的。不过她这次的反应有些怪,平日都是细细解释理由,今的竟然道是不愿讲,那边有了问题。 目前的情况,便是自己女儿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父亲,还有一事。”向妤渊见自家父亲表情不对,忙转了话题,不在此事上做过多的纠缠,“那魔王大人与妖王大人是在何处?他们来了两日,女儿想见得紧,只求目睹他们尊容。” 向笙天念了个地方,向妤渊道声谢便去了。马上就有人从阴影之中一跃而出,轻手轻脚落在了向笙天面前:“宗主,何事?” “盯着你师姐,若是她近来去了什么地方,调查清楚,每日回来汇报。” “是。” 这个年轻人眼底的阴影一沉,乖乖照着指令去做了。向笙天长长叹了一口气,抓起手边靠在摇椅上的手帐,起身一瘸一拐地进了里屋。 江湖上万人敬仰的向宗主,在许多年前,就已经瘸了。 外边开始下雨了。这山里一到秋天,不似外边愈发干燥的天气,竟然开始下雨了。细密的雨丝越发大起来,倒不说是什么“豆大的雨点”,只是在雨中站个片刻,这一身衣服怕是会湿透。 向笙天没撑伞,拿着那一串钥匙,去了库房。后殿那扇尘封已久的门,一直这般紧闭着,沉默无声。 重生之本座有病_27 今日,果然是要开启了么? 沈镜冰虽说不老不死,但没说不会病,相反,这身体还相当容易生病。随便雨里头多呆会儿,湿了衣服没赶紧换,马上就病了。 好不容易跑回来的沈镜冰和魔王两人一壶热茶下肚,魔王倒是没事儿了,这沈镜冰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打了三四个,脑子都昏了。 魔王当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毫无顾忌开了法术,整个人护在自己的结界里,一点水也没沾到,却也忘了沈镜冰。忘了也好,倒是埋怨自己这身体空有这自己根本不要的特异功能,也没给自己一点法力。就连张药皖都是附身于一个魔族,虽然此身法术相当烂,但好歹比自己没有的强! 院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婷婷女子,顶着把梅红小伞在那儿。没见着脸,单看身材,应该长得不错。 “请问,魔王大人或者妖王大人在么?” 哎呦,声音也好听。 “在在在,进来好了,姑娘莫要淋到雨了。”魔王本人还什么都没说,沈镜冰先自己咋咋呼呼喊人家进去了,还一脸“就这么让姑娘在外头淋雨也不绅士”的表情看着魔王。后者无言,也让那女子进来了。 确实是个美人,略施粉黛就已经很漂亮了,清清秀秀的,相当养眼。 那姑娘笑笑,也是落落大方:“见过二位,小女子是长清门的长师姐,向妤渊。久仰二位大人大名,今日前来一见,不知是否冒昧。” 她没说自己是向笙天女儿,只道是这儿的长师姐,也是有分寸的。只是认错了人,沈镜冰自己先手摆摆:“姑娘,是你认错了,他是魔王是真,我不过是他的一个……仆从。真正的妖王在那边。” 手一指,那边刚好出来了一脸懵逼的妖王,还在伸懒腰。 这妖王是要废,是妖还天天修仙又修魔,早上看沈镜冰写的耽美文看到五点多才睡,一直睡到现在才起。 张榆祁看着三个人就这么盯着自己,一脸懵逼地抬手:“诸位,早好。” 沈镜冰抓起桌上一个杯子就甩了过去:“好你妹啊!这会儿都他妈午时了!” 要不是她一把接住了,现在怕是要出妖命。 妈的这老女人丢死人了! 老女人还打着哈哈走过来,一个劲儿冲着沈镜冰打眼色,沈镜冰瞪她,一对儿白眼就过去了。 “她的主意你别打,人家订了婚的,下月就要结婚了。” 向妤渊没听见他俩在说什么,已经同魔王攀谈起来了。这魔王面对美色还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严肃得要死,然后挂了一副相当官方的微笑,聊得也都是些正经内容,完全不觉得这人能对人家姑娘动什么心思。 沈镜冰倒是极少看到他这幅模样,平常就觉得这总裁没个总裁样,成天傻呼呼的。但说到底,总裁毕竟是总裁,再在自己面前犯傻,还是有他能够霸气的一面的,比如认真工作的时候。 张榆祁捅了他一下:“看什么看,看姑娘还是看小昭啊,都不是你的。别看了,过来端茶!” “老铁,扎心啊……”沈镜冰这么吐槽一句,然后过去给她搭把手。妖王亲自端来的茶水明显让这妹子觉得受宠若惊,连道了两声谢谢。 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这个妹子闲扯两句,感觉她真的是来观摩这两个王的。沈镜冰莫名有种被当成动物园里的大猩猩围观了的感觉,但是好像也不用管那么多了。 聊着聊着,妹子抬头看了一眼外边暗下来的天。下雨的缘故,天暗得更快了。 “时候不早了,小女子也该回去了,否则父亲该急了。” “今日本王同向姑娘聊得很开心。这‘天下第一门’的长师姐,还真是博学多闻,倒是让本王对于你们人界诸事有所改观啊!” “哪里,明明是二位大人比小女子视线更广,谬赞了。” 沈镜冰在旁听着这二人在这儿商业互吹。都知道张榆祁讨厌人类到了极点,天知道这话是不是真心的。 旁边魔王不为所动,相当沉稳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在认同谁。 向妤渊起身,正准备告辞,却忽然断了话头:“三位,听小女子一句劝,若是有人让三位做什么,请务必守住底线。” 看着被这番话弄得一头雾水的三人,她妩媚一笑,也不打算解释什么的样子,话峰一转:“小女子的婚期推迟了,约莫是在一月后,皆是,请三位务必到来啊!” 那把梅红小伞复又被人撑起,那抹倩影在雨中回眸,对三人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便见她一点一点消失在视野里。 “她什么意思?”沈镜冰对这种勾心斗角的不懂什么,但从他的角度来看这向妤渊没有要害他们的意思,可这么一番话究竟又是何意?实在琢磨不透。 就连疯子一样的张榆祁,在听了这样一席话之后都一脸严肃。 “听上去,像是她察觉到了什么。”魔王支着下巴,相当疲乏的样子,靠坐在扶手椅上,小啄一口杯里的冷茶,再不发一言。 “小可爱,你怎么看?”沈镜冰听到这称呼差点没喷出来:“小你妈的可爱啊,我可去你的哟!” 骂完,倒是还挺正经地回答了:“她绝对是察觉到什么,而且心里有这么个人选。她觉得这个人可能要对我们不利,想提醒我们,但又想护着或者怎么样都好,不方便将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报出来。” “然后她就这么说,隐晦一点,不光是发我们毒鸡汤,更是让我们自己领悟可能的人。” “你是说,向笙天?”张榆祁开了口问他,被沈镜冰摆摆手回绝:“我可没说一点是谁,我只是随便说说,没什么可信度的。” 但这二人明显当真了,竟然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向宗主对不住了啊,他们强行要怀疑你我也没办法,看着一副大好人一样的向宗主,现在被人莫名其妙扣了顶“想做什么”的帽子,当真也是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上学第一天,伤心……存稿什么的真的是……唉…… 小剧场 沈:魔王魔王,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魔:硬要说的话,知书达礼,落落大方的即可,容貌并不重要。 沈:虽然挺符合我先前说的看内涵……但是你居然喜欢妹子! 魔:你说说你是姑娘么? 沈:……【本来坑他的被他圆回来了】 重生之本座有病_29 有些不确定的张榆祁再掏了那旅游手册一样的东西,上头画了图,写了介绍,对来比去,忽然一跳脚:“对!就是那个!” 这地方他们刚才已经转过三遍有余了。 槽点太多,不想吐槽。沈镜冰张庭二人跟着魔王就过去了。真男人从不怕险境,毕竟咱就是厉害。 “啊呀啊呀,四位竟然过了我的结界,当真是厉害啊。” 水潭里的水源自那山壁之上的那股小流,下边坐了个人,一袭俏皮可爱的红衣,个子小小的,是个姑娘,正在那里抚琴。可奇怪的是,不管怎么听,这琴皆是无声。 “你们人呢?全都叫出来,本王跟你们来一个速战速决!”张榆祁硬挤进来,站在两方之间,明显的不耐烦。 千岁不像她的前人介势一样蠢,就知道显摆自己的能力,教人看了恶心;这女子是清新脱俗自顾自抚琴,连眼睛也不抬一下:“等着哦,花颜和乃符还在睡哦,不要扰了他们了。诸位请先等等哦。” 姑娘终于抬眼扫了一眼众人,黝黑的眼瞳中藏了许多东西,意味深长,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她在耍什么把戏。趁此机会环顾四周,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不知她在说什么。 潭水清清,此近处也能瞧见那波光涟涟,里头几尾小锦鲤,正快活地游着。 指不定里头有一条可能是那个什么花颜。 沈镜冰不靠转什么锦鲤转运,他现在只知道,眼前这几条锦鲤不光不能让自己转运,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小哥哥说得不错哦。”千岁嫣然一笑。霎时间,就见水里的鱼忽然就不动了。伴着一声巨响,四人毫无防备之间就这么齐齐倒地。 “醒了哦~” 作者有话要说: 修仙码字到一点半,到时候地铁上睡去23333反正今天单词都会背,不方不方。 小剧场 魔:【朋友圈里一张自拍】转发这个魔王,接下来一个月你会收到人生中最好的消息。 沈:老婆的我还是转一下~诶,老婆发消息来了! 魔:我爱你。 沈:【炸了】 第18章 我喜欢上你时的内心活动 沈镜冰挣扎着从昏睡之中清醒过来,满腔的悲伤拥入心头,他有点头疼。 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围一片白,缠绕着全身的液体冰冷刺骨,仿佛浑身血液都要随之凝结成冰。冷得他打了个哆嗦,又恢复了平静。 “什么地方……我是,死了?”还想求个死以得安宁,结果现在竟然还有如此清晰的意识,真的是绝望了。 他漫无目的地在这纯白色的空间里走,拖着无力的脚步,耳边尽是“哗啦哗啦”的水声。 “喂喂喂!沈镜冰,醒醒!”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百度翻译语气的人声,吓了他一跳,相当惊恐地环视四周,试图找出这说话的人是在何处,却被系统君喊住:“别找了,我是系统,你看不见的。” 还未等沈镜冰反应过来什么情况,那诡谲的男声又响了起来:“你醒醒,这种小破招你也能中招也是醉了,你本不是此方之人,睡个屁啊!醒醒醒醒!” “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中二病啊!老子早两年前就好了,什么此方彼方的!”沈镜冰一脸嫌弃,系统君讲不过他:“你低头,看水里的倒影。” 沈镜冰乖乖照做,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一下跌进水里,像是看见什么可怕东西一般还在不住往后退:“这,这他妈是谁的脸!” “你的。”系统君见着他这怂样很淡然:“你现在叫沈镜冰,不是沈麒。” 听着沈镜冰喃喃,脸上茫然的神色尽显,系统君问他一句:“想起来了?” 相当陌生的记忆在愈发快速地灌进他的脑子里,那几张脸重复出现,断断续续的是个故事。最后那张出现最多次数的脸停了下来,第一次有人开了口:“沈先生?” “卧槽!”沈镜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仿似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样的,浑身被冷汗浸湿了个透彻。 旁边坐的是魔王,见他醒了,安心下来,长长叹了口气。 “醒了就走,别拖本王后腿。”张榆祁这女人一脸不屑地看着沈镜冰,手指动动,那牢门上手腕粗的金属柱子,轻轻松松就弯了,开了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大洞,跟玩儿似的。 “早说了用幻术把他拉出来,小昭你就是不听,现在等他是废了多少时间啊!”张榆祁抱怨,打着从墙上拆下来的火把在这洞隧之中穿行,后面沈镜冰哂笑,不搭话。 “本座怕是这幻术对沈先生有不利,若是不小心伤到了魂魄,本座会心疼。” 沈镜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只有这种什么都不懂的爱情白痴能好不自觉地讲这么肉麻却撩人的情话,只是想说,他魔王大人撩错对象了。 相比之下,强行被张榆祁用幻术叫醒的张庭就没这么好运气了,突然从幻术里被叫出来,现在有点傻呼呼的,还在懵逼。魂魄无损,只是脑子不行,没缓过来。 硬要说这桐树精的幻术里头,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沈镜冰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只觉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懒得去想,换了话题问魔王和张榆祁二人:“这不是小妖么?怎么你们两个这么牛逼的人物还中招了?当时晕我看是我们四个都晕了啊?” “笨!”张榆祁一副子要训不开化的小孩一样的神情,“这要打入敌人内部,不装一下怎么行?” “不过我们确实是故意中招的,这着实是有必要,毕竟这小妖造反,实在可疑。”魔王也接话,却被沈镜冰反问了句:“那你们俩在这幻境之中看见了什么啊?” 不知道是第几次让沈镜冰觉得自己说错话了,魔王脸色相当不好看,气氛一度尴尬。倒是旁边张榆祁出来打圆场:“忘了,忘了,是真的记不清。” 有什么地方相当可疑。不过不是自己该管的,也少去多嘴。既然魔王不愿说,那沈镜冰也不强求,总好过搞得不愉快得好。他向来是这样,顾忌着别人心情,小心翼翼,绝不逾距。累是累,可久而久之就改不回来了。 不知道那俩人是在找什么,反正沈镜冰能做的只有去照应自己那个暂时傻了的基友,走过去拍拍张庭的肩:“药皖兄?醒醒?” 张庭扶着凹凸不平的墙,一点一点摸索着走,目光呆滞毫无神采,看来是真傻了。沈镜冰咋舌,得亏是魔王救了自己,不然自己也跟张药皖一样傻了,那可丢人了。 搀扶着步履蹒跚的张庭,沈镜冰跟着魔王他们走,四人一路无话。这隧洞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做工相当粗糙,错综复杂似是一个个巨大的迷宫,连通了许多的房间。要是不用点暴力手段,没有地图,是怎么也走不出去的。 重生之本座有病_30 能徒手拆一座山头的人在这里,众人表示并不用担心。 张榆祁是超没耐性的,转得头晕也没见到想见到的东西,已经在发牢骚了。 “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线索。” 她是一点不相信这么几个小妖能干出造反这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反的还是她世间最强者。这么傻呼呼的,背后定有人撑腰,还做了实质性的工作让这些小妖能够有相对强一些的能力来反叛。既然做了,那定有线索。 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还妄图让这妖界整个翻天了?! 笑话! 面前那个岔路口,不知道看见几个类似的了。男左女右,领队的张榆祁想都懒得想,照做。沈镜冰正要乖乖跟上去,手上拉着的人却不走了。 回头看,还以为这傻子是要干嘛了,就见张庭手一抬,指了指左边那条隧洞;“左边。” 四人本就是漫无目的地在这里头瞎转,现在忽然有人如此信誓旦旦地说要走这个方向,虽然现在傻了,但总有其理由。若要知道其中含义,还不如直接去看。一头雾水的,几人临时改了方向。 与别处没什么不同的,到处都是一样的景色,凹凸不平的石壁和并不平坦的碎石路,不是很能理解张庭为何如此坚持要走这个方向。正当众人还在匪夷所思的时候,前方又是个岔口。回头去看张庭,果不其然,他又指了个方向:走这边。 真是不知道这人中了什么邪,整个人不像是傻了,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大对。 思索一阵,他还是紧紧地跟着几人前进。 “诶,有法术的气息?”愈发往深处走,张榆祁只觉这气息愈发浓郁。是从未见过的气息,倒有些像人类的术法。 “人类?” “喂,小昭,用幻术吧,本王不想在山里头过夜,还带了个傻子。这儿还虫多!”张榆祁坐在火堆旁边,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被绑在树上的张庭,眼里尽是鄙视。 魔王第不知道第几次相当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啧,这人类就是麻烦,这么一个小破法术也能被困这么久,开玩笑吧!”张榆祁相当瞧不起人类,此刻也在尽着自己的全力来对人类这个种族进行嘲讽,看着那堆火有些乏,向后一仰躺倒在草地上。 透过那林子的疏叶,隐约能见星月。秋日已经开始转凉,林间吹来的风带了常年腐烂生物的寒气,让她这个雪狐妖享受到了一丝的惬意。 她今天大发慈悲的没有拆了这山头,只是因为那小树妖真的是太弱了,还妄图用幻术来控制自己。哪里晓得,这么弱的术法对这二人根本没有用,上去就把那千岁灭了,顺带找了她本体的桐树,一把给人家砍了拿来烧柴火。 这么弱的小妖,当真是无知得厉害。现在的年轻妖都是不知道他们妖王的本事?真是什么杂鱼都能想着造反啊。看她千岁脑子比那什么介势好些,可也就那样了,幼稚得很。 晚餐吃锦鲤。对于他们妖妖魔魔,也没什么能吃不能吃的,反正在她看见那碎金潭里那条锦鲤一跃而出之时,她脑子里就已经完全想好了这池子里八尾鱼各是怎么烤法了。 只是她心里头还有个疙瘩。这桐树精,说的还有一个妖——乃符。 目前为止还未出来的三妖众,就只这乃符尚未露面。既然还有一人,那便不可放松警惕。 这么说着的人,现在直接躺在那里呼呼大睡了。 魔王叹口气,反正沈镜冰还没醒,那他便在这儿守着,若是醒了,也好照应一番。 他守在沈镜冰旁边,火光映亮了他的面容。那副原本不怒自威的俊美容颜,却早已在声息之间改变。若是在乎起一个人来了,一颦一笑都挂念着那人。或许这便是他们所说的“喜欢”罢。 沈镜冰所看到的魔王,总是在笑,像个温润如玉的书生;可是在遇见他之前,魔王是不大爱笑的,原装的张庭看了现在的魔王,绝对会摆摆手道:不存在的。 爱情把他一个高高在上命令众生的王者,硬生生拉下来,变成了听人抱怨,同人玩笑的普通人,偏偏他还相当喜欢这个过程,不过是因为那人便是他的沈先生。 “沈先生,本座……是真的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段一边写一边听洛少爷版本的《当你》,我的少女心啊…… 小剧场 旁:魔王大人的日常表白~ 魔:【叹气】那时候的沈先生并不想理本座。 沈:没有没有我没有,我其实觉得是你被我带坏了内心有愧…… 魔:不存在的…… 第19章 假的盗梦空间 “人类?为什么人类要帮着妖作乱?” “总有坏人。”魔王的回答相当平静,却带着几人停了脚步。他就这么盯着洞穴深处的那片黑暗,仔细看,那里立了个人。 “镜冰,走吧。”那人看不清脸,嬉笑着摊了手走过来,瞟也没有瞟魔王和妖王一眼,手一伸,抓着沈镜冰的手就往他自己的方向拉扯。沈镜冰猝不及防被扯了个踉跄,另一手却又被人抓住了,这才没有被直接带跑。 “你是何人?带走他是妄图做什么?!” 两只手腕就这么被这两个人紧紧攥住,沈镜冰抬眼看看魔王向他求教,第一次感谢他的霸道总裁属性。 “哟,魔王大人也在这里啊,那好嘛,”这人像是才瞧见他们两个王一样的,“这个人类我先借回去玩两天,玩腻了我再还给二位?失陪了。”这人别的废话也懒得多说,拉着人就要走。魔王急了,面色一沉,手上力道一使,竟让沈镜冰的手从那人掌中挣脱开,顺势还被魔王拦进怀里,却被沈镜冰下意识推开了。 假装没看见魔王略带委屈的表情,他内心还是很感动的,毕竟他家的霸道总裁终于有个总裁样了。 “哎呦哎呦,”这人贱笑,看着他的脸,沈镜冰只想打他。可是不管怎样,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清这人的脸,像是蒙了一层面纱。 可是他无心去研究这人究竟是什么情况,那照这样看,是冲着自己来的了。沈镜冰很迷茫,自己不过是个穿越过来的黑户,怎么就莫名其妙被人盯上了? 还是说,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与这个人有什么恩恩怨怨没了? 重生之本座有病_31 靠!这个傻逼系统,就不能给自己找个身份干净点的?! “这位大哥,怕是你认错人了吧?”沈镜冰试图和这人谈判。那人听了这话笑笑:“那你叫什么啊?” “沈镜冰。” “那没错了嘛。” “?!” 在确定的一瞬间,那人复又伸手过来要带他走。魔王却在此时怒了:“本座不许!” 沈镜冰急啊,这俩人别在这破地方打起来啊!却突然想到什么,四下环顾,张药皖和张榆祁居然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罢了,你既然在这里面困着,不论你跟不跟我走,你都不过是我掌中的玩物了。不必惊慌,纵使那小妖怪死了,只要术法未解,我能陪你玩到老。”那人笑得妩媚,丢下这么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又退回了黑暗中。 沈镜冰现在跟疯了一样的,一瞬间,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没了,那火把插在他手中,火焰跳动着,在石壁上映出扭曲了的,他惊慌的剪影。 魔王见沈镜冰不大对劲,却不惊慌,毕竟还没什么好值得他慌的,这种幻术,若是心智不坚之人,必定会陷入梦魇,意料之中。 他本不想再用幻术,将沈镜冰强行拉出来,不过既然已经陷入梦魇,那便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自己小心些便是。 只是不知,沈镜冰究竟是瞧见什么,陷入这么久,竟然还入了魇。 法术运转起来了,点点红光映衬之下,他潜入了沈镜冰的幻境。这里面对于他来说是有一定的影响的,比如说,他现在法术用不出来了。 这不知是哪里,黑黢黢一大片,地上火把只留了点火星子躺在那里,重新又打了火,才看清这里边全貌。 狭长的碎石洞道,闭塞压抑。沈镜冰就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魔王有些慌了,探了探鼻息,还活着。 试着唤了沈镜冰的名字,没有反应,只觉得这身体逐渐冰凉,一种不详的预感缠绕在他心头。 莫不是……梦中梦?! 那便难办了。不知沈镜冰是被什么人控制了,要么在现在的幻境之中找出那人杀掉,否则他们二人可能永远出不去! “用不着关住你的肉体,精神、魂魄,永远留在这里好了。”篝火旁坐了两个人,一是那无脸男,一是沈镜冰。只不过这个沈镜冰现在是目光呆滞,蒙了一层白雾的眼里,映出同样模糊的火光,跳动着。 这无脸男可是下了狠力气,大手笔。前头花钱请打手,现在花钱给这些小妖怪投资对付魔王和妖王。阵仗这么大,就为了钓沈镜冰上钩。 不论去哪儿,他都静静候着。 没办法啊,谁叫你沈镜冰,以后要挡他路呢? 无脸男翻了翻火堆里的那几串肉,没有佐料烤着都是香的。幻境里面抓兔子烤肉吃,这还真是相当新奇的体验。 摸摸旁边沈镜冰的头,那顺滑的黑发一下被搓的乱七八糟。他跟摸狗一样的表情,相当慈爱地看着他:“小家伙,吃不?还记得你小时候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哥哥,哥哥’的叫,不就是想要我手上的糖人儿。” 沈镜冰自然不会回答他。 “还真是美好的回忆啊……”无脸男抬头望天,月明星稀,风凉凉的,跟原本的世界别无二致。 “你那个心上人在等你哦,不过你也别出去了,跟哥哥一直呆在一起好了。”他顿了顿,“总归也不会亏待你,绝对比你那小情人待你要好。” 这人说着不知所云的话,抓着他的手轻轻摩挲,嘴里哼着歌,不知是哪里的失传童谣。他随着旋律摆动着身子,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无脸男累了,不想再去进入沈镜冰的下一层幻境里去看他到底在干什么。自己造的幻境自己能够在其中随意出入,可不管哪一层他都能看见魔王那张脸,烦的要死。不知道这个乖乖的邻家弟弟什么时候跟这种大人物搅在一起的。现在连魔王本尊都出动了,这弟弟还真是大面子。 唉,不知道这层幻境里的沈镜冰是不是在跟那魔王卿卿我我的。 无脸男咋舌。 自己先前还废了那么大气力去要抓沈镜冰回来,还不如直接将他关在这幻境里面,若是要走,就再多加上几层。除非自己死,这幻境只会因为沈镜冰的精神衰弱而愈发牢固,自己几乎不用担心。 是自己这弟弟太聪明了,不然自己也不会那么费劲心思要去杀他。毕竟自己还是挺喜欢这小子的,一直跟着自己像个小尾巴,让自己在别人面前能耀武扬威。 都是过去了。 让无脸男想不明白的是,上一层梦境里,沈镜冰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自己? 之前那么多回,这小子总是一脸可笑的正义,自己还没做什么就冲上来送死,搞笑得不行;这次却是这幅模样,让无脸男是相当的吃惊。 可仔细想来,又觉得不对。当时沈镜冰那副表情,还有那咋咋呼呼的性子,不像是装的。 倒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 沈镜冰走在茫茫雪原。 他妈的什么鬼啊!?继重生到一个帅哥身上之后,又要带着这帅哥的身体进行快穿是么? 所以到了这种地方好歹多给件衣服穿啊!万一我冻死了你们当系统的真的不用担责任的么?! 他在神识里相当恶劣地吐槽了系统君的服务,可是意料之外的,他并没有听见任何关于系统君的回应。又喊了两声,脑中回响起几声杂音。 “......我......道......” ...... 这东西还能信号不好的?! 说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每次穿越都能见到那个看不清楚脸的蓝衣男人,最开始还能瞧见个表情,到后来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跟打了暗牧一样黑乎乎一团。 风刮的猛,雪如沙子一般被风卷起,眼前一片白茫茫,冷得不行。雪打在脸上身上,里面还夹带了不少的沙石,在如此狂风之中直接就变成了强力杀伤性武器,割破了他□□在外的皮肤,没有像这具身体本来的体质一样快速愈合,而是渗出血来。 看来自己真的有可能直接冻死在这里啊!找死之路有希望了! 已经冻的嘴唇发白,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就觉得耳边的劲风愈发猛烈,竟已经寸步难行,直接跌坐进了雪里。 重生之本座有病_32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远处看见个漆黑的小点,忽远忽近的。这茫茫雪原之中唯一的色彩,不由得让他眯起了眼睛去瞧那是个什么东西。 越来越近了,看上去是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一点一点的蠕动着。管他是谁,反正沈镜冰现在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仿佛看见天堂里的小仙女在朝着自己招手。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获得重生了么?他需要抛弃一切,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并不浮躁的世界里,那便是死亡。 在这几个世界里穿行的漫长日子里,经历了太多事情,太烦躁,他想静静。 各种无病呻丨吟,对于世界的绝望态度,他觉得自己的中二病又回来了。 “唉......” 漫长的感叹埋没在风中,其中夹杂了太多的复杂情感,却被一脚给踢断了。 “别装死,起来。”这段时间里听见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声音第n此在耳边响起,沈镜冰觉得自己要疯。 “他妈的你小子谁啊!”沈镜冰毛了,坐起来,仰头看着那个完全无视风阻立在雪地里的人,一席蓝色袍衫在风雪中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你是真的不记得我?” 沈镜冰诚实地摇头:“也就记得你现在不停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穿越重生自带带人体质的?!” 无脸男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冷笑两声,附身一把揪着他的领子抓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齿道:“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给我看清楚了!我!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妈呀,明天可能又要熬夜,毕竟早上没时间写文,明天单词超难的话说! 小剧场 魔:【仇视】 无:我靠,爷不是断袖啊!你为甚要这幅表情看着爷! 沈:老大他可能觉得你喜欢我。 无:口区,别担心,爷不会对你因恨生爱的。 沈:嘁。 第20章 为何你总想着去死 沈镜冰听他怒,他现在也很愤怒。 “什么狗屁玩意儿啊!你他妈到底谁啊天天在这儿给我卖关子,谁要陪你玩啊!脸上黑乎乎一团暗牧鬼看得清啊!能不能不要浪费我去死的时间?!让开!” 无脸男真的放开了,沈镜冰又跌了回去,好半天才爬起来。 在雪地里坐久了四肢冻得冰凉。动作有些不流畅,硬得很,不然早冲上去打他了。却见这无脸男失了声,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却莫名觉得,他很绝望。 沈镜冰才懒得管这个疯子。既然跟来了那就跟来了,从此各走各的路,谁也不关谁的事。他是死是活跟自己一点关系都不会再有。 哪知这人在身后这么幽幽来了一句:“你死不掉的。”顺着风飘进了耳朵里听不出情感。 “死不掉?”沈镜冰回头冲那男人嘲讽一笑,抽了藏在鞋里的短刀,“死给你看。” 鲜红的血溅在雪地里,热得融了一片的雪。 猛然睁眼,还没有熟悉眼前强光的沈镜冰差点被面前的篝火闪瞎了他的钛金狗眼。 这地方有点眼熟。从火堆里抽了一个肉串,吧唧吧唧嚼两口,烤的有点老,但味道还是不错的,相当营养健康无污染的野味。 他妈的,这快穿还带穿回来的。自己难道真的死不掉?!不是体质问题,是这个穿越重生系统的锅! 刚才在这个世界里,一直在骚扰自己的无脸男不在了,这次倒是没跟过来,终于没人来烦自己了,轻松很多。 敲系统君:“在不?这会儿有信号没?” “在在在。” “这我咋突然快穿了?” “你没穿......幻......”这信号还是不好,讲了两句完整的话就没了下文。 “尼玛,又断了!”沈镜冰有点火,这什么鬼,说句“你没穿”就跑了?相当不负责的系统啊。 不过自己没有穿越?!这是什么情况?这二百五刚才说是......什么什么幻? 幻觉?! 不不不,哪里有这么真实的幻觉啊,他静静啃了另一串肉,满嘴的肉香,舒坦。 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想想自己现在算是孤苦无依,正常的主角应该是去找个可靠的亲近之人寻求帮助,了解情况什么的。可他想想什么人可靠,满脑子都是魔王那几个不靠谱的。 唉,反正现在穿都穿了,故人们如何就再与自己无关了,不知道自己人没了他们会不会着急一下……应该不会吧…… 有的没的东西想想,趁着微亮的天光,他朝着山下走,进了一个镇子。 这会儿正是早晨摊贩们活跃的时候,令沈镜冰吃惊的是,这会儿的大街上竟人烟寥寥,不仅如此,这镇子里也是一副死气,仅有的几人,皆是垂首无力,面部表情阴暗,宛若行尸走肉。最主要的是,除了神情,他几乎看不清他们的五官,就如同当初看见那个无脸男一样。 沈镜冰开始慌了,自己这都是在什么地方?!那些宛如恶鬼一样让他恐惧的人,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恐惧一般,纷纷抬起头来,所有目光的中心点,都是那个立在原地,不知自己是不是该跑的沈镜冰。 他这会儿搞不大清状况,踌躇片刻,还是回头就跑。推开挡路的人鬼,他逃向了更远的地方,却在回头看看那些东西跟上来没有的时刻,没看清路,撞上了什么。 缓缓回头,对上的是一双黑洞洞的眼,里面东西已经没有了,漆黑深邃得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重生之本座有病_33 头一低,左腹上插着柄匕首,深得已经快要连刀柄都没入了。沈镜冰这才感到疼痛,看着那疯狂涌出的鲜血,他发疯一般惨叫起来。 疼,他妈的是真疼。 视线已经发黑了,耳边尽是翁鸣声,那种脱力感又一次涌上心头。下一秒,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那无面人鬼手一松,那尸体就这么随着重力,仰倒在了地上。 以为自己这次是真的升天的沈镜冰不知道是第几次,又睁开了眼睛,相当绝望,眼前居然是一脸淡漠的魔王。 唉,好吧,好歹还有个能算得上好的家伙在。 结果看自己醒了,魔王第一句话不是“你怎么样了”,而是“解了这幻境,我们出去吧”。 沈镜冰真的不需要有人能来安慰一下自己,真的不需要! 算了算了跟这个没啥情商的家伙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沈镜冰懒得纠结这种无聊的事儿,问他一句:“什么幻境?” “你中了那树精的幻术,现在还没醒,本座用另一层幻术进入你现在的幻境,来带你出去。” 沈镜冰有点匪夷所思:“魔王大人,既然你能自己进来,为啥不能出去了?” “这不是本座所化的术法,最多用幻境再进来。且本座在不属于自己的幻境中法术受到了限制,本座只能等你解了梦中梦,只有你自己破除了这术法,我们自然能出去。 ” “梦中梦啊……”沈镜冰喃喃,难怪系统说自己不是穿越,自己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幻觉。原来根本不是“幻觉”,是“幻境”。 那如果那个无脸男就是将自己困在那其中的罪魁祸首,那他一直跟着自己也是情有可原了。 “沈先生,你可知这幻境要如何破解?” 沈镜冰欲哭无泪,你们不是天天法术玩很溜的么?这种理论知识确定要来问一个只看过两部的人?自己只想当一个喊666的咸鱼啊。 看来现在的魔王还要靠自己来守着了,虽然莫名其妙,但是有种诡异的使命感诞生。 冲着魔王笑了一笑,反倒是看见魔王也笑了:“看见沈先生没被那些幻境侵染心智,本座当真是欣慰。” 他这番话不假,那么多人进入幻境,状态就已经够糟糕的了,可沈镜冰竟然在此时还能笑出了,看来是没事儿了。他的心智比自己想象的要强。 “好了,那老大你就跟着我吧,若是将幻境中的不正常之处解开,或者杀了始作俑者……”他说着忽然不说了,魔王好奇他想到了什么,顺便解释了一波“那幻境的创造者千岁已经死了,这个幻境是被人用法术强行留下来的”。 沈镜冰想到的是杀,不是杀别人,是杀自己。 之前在雪地那个幻境之时在那个无脸男面前自刎,后来在那个人鬼镇被人鬼杀死。自己在这幻境里,身体的能力并不会被带进来,所以自己很容易就能死,要是自己死了,那就能出去了。 “对!自杀!”他相当激动地抓住了魔王的手,魔王听他这话,眉头一拧:“沈先生为何总想着要去死?” “出去的方法!”这就跟《盗梦空间》一样嘛,只要去死就能从梦境里出去,不过就是再来一次无谓的死亡,那又如何? 掏出自己的短刀,犹豫片刻在自己手上狠狠划开。血在流,滴在沙石地上渗了进去,留下触目惊心的褐色血痕,强忍着失血的眩晕,他把那匕首递到魔王面前:“来吧。” 感觉像约着殉情一样的。 眼前人就这么软倒在自己怀里,魔王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死是假的,但若是他真的死了……他想着想着,忽觉心尖儿一阵抽痛,仿佛是为了压抑下这份莫名的苦楚,他跟着前人,相当平静地往自己手腕上也开了个口。 第不知道几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大白天了,不知眼前所见,亦真亦幻?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翻身坐起,看见熄冷了的篝火旁边躺着魔王,纤长细密的睫毛微动,看来也是醒了。 树林里微风拂过,落了的叶子跟雨一样。不知哪片不长眼的落在了魔王脸上,盖了双眼。魔王抬手将那枯叶轻轻捻起,看见了后边的人儿,像是欣赏什么精致的物件儿一样看着自己,心下一动,冲他一笑。 好看。 沈镜冰这样想。 在这两人进行这诡异的对视之时,身后灌木丛“沙沙”轻响。魔王敏感,一下便察觉到了,这出手却慢了一步,刚凝好气,沈镜冰的肚子便被人从后头直接捅了个对穿,那血淋淋的爪子就这么卡在沈镜冰的腹部,滴着那红色的滚烫液体。 沈镜冰的笑容在那一瞬间之内僵在脸上,伴随着来得迟了些的疼痛抽了两下,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魔王也没懈怠,那黑气在手上一凝,隔着沈镜冰就朝那人打了老远。一手揽过半死不活的沈镜冰魔王相当愤怒地冲了过去,开了闪现一般出现在了那小妖面前,紧紧地扼住了小妖的脖颈。 “说!何人派你来的?!”魔王声音极度不冷静的在颤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害怕。 毕竟他是魔王,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什么?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手上这具身体在流血,纵然沈镜冰不老不死,可这痛苦避无可避,这不是他一个人类所能承受的。 “咳……咳咳……”这小妖也在咳,浑身是血,伤的不轻,勉强吊起一口气,看着魔王和沈镜冰,眼神相当嘲讽。 “啊……啊啊,我要完成使命了!我要当大妖怪,啊哈哈哈……”发疯了一般,这小妖一边咳血一边失心疯般这么大喊。 魔王听出不对,问他:“说,是谁给了你们好处让你们这么做?!” 没有回答。 那小妖怪看了魔王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莫名的怜悯,然后咬舌自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半夜的我补完我的ppt睡不着了。。。干脆来写文,哎呀,再写一会儿直接起床上学去2333 小剧场 魔:看见你死还是心疼的 沈:没事儿没事儿,我死不了,不要太担心啦。 魔:嗯……【乖巧】 重生之本座有病_34 第21章 人形狗皮膏药 等张庭和张榆祁追到的时候,刚好看着这边一片狼藉,躺着的两个立着的一个,皆是满身血污,看上去相当可怖。 “小昭,你将这小猢狲儿给弄死啦?!” “自尽。”魔王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感情。 “问到什么没?” 魔王摇头。 “早就知道会这样,说来这沈镜冰是怎么了?”张庭二人看了这么半天终于是发觉魔王身上血的来由。 还未等魔王回答,看看周围环境,张庭心下了然,知道沈镜冰现在这身体的体质,也不急,反正最多吃点苦,有魔王这般法术加持着,应该没啥事儿。 看上去模样有几分凄惨,虽然这狰狞的伤口已经在愈合了,可是旁边看着的魔王却是皱着眉头,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出人意料的,不过片刻,几人只是稍讲了一些事,那边方才还要死不活的家伙居然醒了。 “咳咳......”方才从死里逃生的沈镜冰现在很方,要不是这逆天的变态体质,现在自己已经凉了。 魔王已经吓死了,表面上相当波澜不惊。自己方才幻境中所想竟差点就莫名其妙成真,不过同时也在感叹着沈镜冰的异能。这人真的是普通人?魔王上下打量沈镜冰,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 沈镜冰面上跟张榆祁还有张庭二人谈笑风生,身上挂着破了洞的血衣,旁边还扔了具妖怪尸体,场景甚是惊恐。他在神识里疯狂召唤系统君:“二百五,给老子死出来!” 系统君的百度翻译腔听上去有些慵懒,哈欠打一个,嘲讽一句:“哟,从幻境里出来啦?” “说,那个无脸男是谁啊?怎么搞得跟我这身体的原主跟他有很大恩怨一样的?” 系统君明显愣了一下,沉吟半晌,故作深沉道:“天机不可泄......” “我去你娘的天机不可泄露!说!” 系统君很为难的样子:“届时你给我差评我也不能讲啊,哪有你玩剧情rpg还全把剧本给你的,真的是......”想尽办法占据谈话主动权的系统君明显不愿意再谈及这个问题,不知道扯到哪里去了。听他这话,应该是知道什么的。沈镜冰定了定神,不跟这玩意儿吵,反正自己总是要问出来的。 “那个......诸位,我刚才是否是中了那桐树精的幻术?” 张榆祁点头。 “那便是了,我才幻境之中中了个\'梦中梦\',有个蓝衣的无脸男给我在幻境之中又下了几道幻术,打算将我困在其中。” 魔王这时也进来插个嘴:“本座方才也用幻术进入准备将他拉出来,却因此无法。” 沈镜冰想知道这无脸男是个什么人。毕竟系统从来不愿跟自己提起,一开始甚至还谎称,这人身份是干净的。现在看来,完完全全不是这样,这系统绝对骗了自己,若是再问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自己来查。 “那无脸男是冲着我来的。有可能妖物的反叛,背后是他作乱。无论去哪里,可能都有他埋伏着。若是将他解决了,这次的叛乱治理起来应该会简单很多。” 这一点明显让旁边相当不为所动的张榆祁稍微有了兴趣,毕竟最怕麻烦的人,有捷径可走,干嘛不干。 “咳咳,”她的清清嗓子,不让人看出自己在打什么小算盘,“好嘛,有啥要干的说嘛。” “找人。” 四人——包括沈镜冰自己都相当无语,目标定的很草率,计划实行起来相当可怕,一开头就进入了瓶颈期,相当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肥能把瓶子底都给挤满了。 “你说你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说话什么声音那别的特征有没有?!那我们怎么查?!” 面对张榆祁的咆哮,沈镜冰挠挠头,有些尴尬:“他穿蓝衣服的......” 张榆祁现在想打他,感觉自己半只脚从一个坑里好不容易爬出来了,结果又掉进了一个更深的坑。 几人毫无头绪,张庭从怀里掏出那份超长的名单:“反正这人是冲着你来的,你说这人必然在各处都留有埋伏等着,那就去他安排好的地方去查嘛,反正也不缺乃符一个妖怪。” 说的相当有道理!所以还是要去解决这名单上的这么多人是吧! 张榆祁那雪白的脸又黑了几个色号。 旋即动身,就近原则,先去了最近的莫矩城,据说最近在发疫病,调查出来也是有妖在城内的井里投了毒素,导致全城人感染了一种叫做“热胶病”的疾病。说是会全身发红发烫,浑身疲软屋里,痛苦难耐,表面上大致上是看不出来的。 沈镜冰叹气,这种小说一般的套路,总觉得自己一定会染上这种病毒。 忘了说,沈镜冰这人的嘴,开过光。 这种flag大户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呢? 当他躺在病床上对着大家讲着遗言的时候,张榆祁相当愤怒,拂袖而去,留给他一个相当绝望的背影。 魔王嘛,一脸老妈子样,相当怜爱的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养的一只狗:“本座同他们几人先去查清这病毒的来源和解决方法,沈先生就先在此好生休息。” 沈镜冰在那儿“嗯嗯嗯”假装听进去了,一边怀疑魔王说他喜欢自己真的是假的,绝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接下来轮到张庭,刚想开口嘲讽沈镜冰两句就被魔王狠狠瞪了一眼,怂得直接跟着魔王走了,毕竟还有要事在身,没时间在这儿闲聊浪费时间。 流燕自然也是跟着走了,这空荡荡的房间里顿时就只剩了沈镜冰一个人。 他现在这个身体跟开玩笑一样的,怎么都死不掉,什么疾病说得就得。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开了窗去吹吹冷风,稍微能舒服点。从窗户朝着下方的大街看去,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着,隐隐约约能听见其中传出的哭喊声音来。 这病说实话不想小说里讲的别的病那样恶心,但死亡率是真的高,这偌大的一座城池,转眼之间就死得没多少人了,外边山上堆满了发臭的尸体,现在还只是初秋,烂的依旧快,活生生将那里堆成了一个乱葬岗。 沈镜冰内心烦闷,不知这无脸男是想做什么,要抓自己,抓去便是,为何要用这么多人陪葬?当真残忍。再加之那么多误入歧途的小妖,辛辛苦苦修炼这么多年,现在做了这种事,不被张榆祁削成妖棍那就怪了。 硬生生想成自责。 他轻笑,怪那无脸男有什么用,还不是冲着自己来才导致的?那么多人的死,当算在自己头上。 沈镜冰长长地叹口气,实在是看不下去,那便不看了,转身回床上躺着。扶着桌子,就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在一点一点褪去,脚一软,跪坐在地上,顺便把脚扭了。 重生之本座有病_35 在他身上,这热胶病仿佛是更加严重一些,还真没见过时而发作时而平息的,让他想起了以前听报道说的羊新勇“电击疗法”折磨网瘾少年所用的手段。 唉,脑子不清楚了,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扯了老远。 深呼吸一口,那病毒稍微平复一下,他才挣扎着爬起来,倒在床上,算是成功到达目的地。 他睡着了,没见着周公,面前站的是那个蓝色衣服的男人,脸上的暗牧越发浓厚,反正是彻底看不见脸了。 沈镜冰烦要烦死了假装没看见他,人群里二人的视线在空气里就这么碰撞了一下,便错开,沈镜冰回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道人影仿佛开了闪现一般,原本那么远地立在桥头,下一秒就到了沈镜冰的身边:“你们找不到我的。” “哦。”沈镜冰相当冷漠,“你要是要找我,大可直接就把我抓回去,搞这么大阵仗,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那无脸男同沈镜冰并肩而行,挑眉,不过沈镜冰是看不见的了:“我当初要杀了你,要囚禁你,都被你给逃了,现在怎的这么听话了?” 沈镜冰不答,那无脸男也在自说自话:“你不一样了。” “哦。” “以前的你傻乎乎得老钻牛角尖,现在倒是直爽很多。” 沈镜冰不打算把自己是什么穿越者的身份告诉这个来路不明的敌人,没有必要,对方知道更多自己更危险。 “罢了罢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陪你们玩玩挺开心的。” 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指不定是个神经病。 “说来,你跟魔王他们几个是怎么勾搭上的啊?”这人仿似同沈镜冰是什么至交好友一般,抬手勾上了沈镜冰的肩头,拉家常一样地同他交谈,被沈镜冰相当不友好地拂下:“同你无关。” 无脸男神情已经冰凉,知道这尬聊聊不下去,也不再多言,就跟着沈镜冰在这儿漫无目的到处瞎逛。各怀心思,也没谁能好好欣赏一下这梦中的成真。人流时而冲散二人,一会儿后又在某处回合。这无脸男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地一直粘着他,烦得要死。 正待沈镜冰回头,要他走开,却直接被撒了一脸的晶亮粉末。在迷蒙晃动的实现中,他眼前开始昏暗阴沉下来。 他妈的,这人一个把戏还真的是玩不腻啊! 作者有话要说: 直播写文,我真厉害【冷漠】为了数据献出心脏 小剧场 无:这场景似曾相识...... 沈:没印象。 无:小时候就是你一直这么跟着我的! 沈:没印象。 无:扎心啊老铁!真的把我给忘了! 第22章 这是一张开过光的嘴 “玩不腻的,开心就好。” 像是听见沈镜冰的心声一般,无脸男在新开的幻境之中做了回答。 “说来,你真的记不得我?”尬聊的一个明显特征就是不停在换话题,且中间过度相当生硬。 “不记得不认识没印象!”沈镜冰现在已经不止是有点烦了,这个人自以为是什么大明星么?谁都要认识他? 无脸男算是明白了,肯定了什么一样点点头:“你不是他吧?” “谁?”沈镜冰只愣了一下,但是想想这样还看不出来,那真的是这人蠢了,情有可原。 “沈镜冰。”这回答......沈镜冰真的不知道怎么说,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对。自己随便取个名字都能刚刚好跟原主撞上。缘,妙不可言。 沈镜冰点头又摇头搞得无脸男相当懵逼,不过他心里自有定数,也不再说什么。沈镜冰还想再同他吵一顿让这个人滚开,头一回,像是被什么黑洞吸入一般的感觉,那及其强烈的引力将他拉了回来。 梦醒,身上早已湿透,是又犯病了,热得很。 外边天已经黑了,出去调查的几人都还没回来,他饿得很,却没力气起来去找吃的。 这家客栈是全程仅剩的几个暂时安全的地方,一些没有感染疫病的人基本都住在这里。沈镜冰是在还没发作的时候混进来的,别人并不知道,要是现在自己就这么暴露了,保不齐会被赶出去。 因为知道他死不了的缘故,他本人相当强烈地要求,不需要有人来照顾自己。现在他后悔了,现在饿着是饿不死,但是难受啊!这具身体相当麻烦,一来就知道有低血糖的毛病,跟着魔王天天大鱼大肉好酒好菜,早就忘了。现在是犯了病,再加这热胶病,真的是自己折磨自己,难受得要命。 他翻了个身,却听有人敲门,心头一慌,忙应了一句:“在,是何人?”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明显有气无力的,满满都是破绽。 外边人沉默没说话,还以为是走了,正松了口气,就听那人开口了:“这位,我们还在例行检查有无患有疫病的人,能否配合一下?” 完了完了,担心什么来什么,自己要怎么答????沈镜冰现在相当方,不知该不该让他查。门外那人听半天没人回应,显得有些慌张:“这位,是怎么了么?可是需要帮助?” “不必不必,我很好我没事儿!”沈镜冰回答得相当快,生怕这个人真的要进来了,要将他拦在门外! 外边人显得有些迟疑:“那也请让我检查一下可好?毕竟是为了大家着想。那我进来了。”那人相当没有礼数,毫不在意屋内人的想法推门而入。拎了灯笼,这个书生的脸在暖光之下显得相当清晰,是一张相当柔和的年轻人的脸。 “啊,抱歉,打扰了。先生是在睡觉啊。”像是意识到自己冒犯了,他露出惊慌的表情,不住地道歉。粗看看没事儿了,正转身要走,被沈镜冰拦下了:“那个,问一下,有吃的不?” 沈镜冰是真饿,抱着侥幸心理冒着险让人家给自己带点吃的来。这人可能是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也没看出什么不对的,这才让沈镜冰抓找了把柄。 只要自己在他拿吃的来的这段时间里不发病就行。 什么叫flag大佬? 这就是! 重生之本座有病_36 在他整个人摊在床上宛如躺在一个火炉里的时候,敲门声再一次相当不合时宜地响起:“这位,我带来了。” “放在......门口好了,我,过会儿去拿。”咬着牙尽量吐清楚字眼,但果然还是会被听出来不对的吧。那人推门而入,瞧见沈镜冰这幅痛苦模样,根本拦不及,一个箭步上前,只手覆在沈镜冰额头,被烫到一般很快地收回了手。 沈镜冰倒是很享受他手上的那份冰凉,相当想把他的手拿过来抱着睡会儿。 “这位,你,你竟是染了疫病的!”这人显得相当难以置信,但也并没有逃离开或是怎样的。沈镜冰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求他:“那个,你先别声张......我......我住进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被感染了,刚发病。”稍微骗骗人家,希望对方能信。 “那个先不说。要是先生不出这房门的话,我还能帮你再瞒一下。” 沈镜冰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帮自己,但谁知道他是不是只是在自己面前这么说说,然后出去就跟人家讲这里有个感染者要把自己轰出去了。但他目前想暂时相信这人,万一人家没有恶意怎么办。 “好的好的我不出去。”他也走不动啊,“你也莫要在这里呆着,若是被我......传染上了,那就罪过大了。”沈镜冰咳了两声。看见那书生担忧的神情又安慰到:“我无事,我们习武之人身强体壮,这点小伤小病还算不了什么。” 明显的睁着眼睛说瞎话,自己原来是个死肥宅,现在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说什么习武之人?从来不会想着去动一下的人明明就弱的要死。 这人却一个劲儿要留下来,相当执着:“不行,你病了,需得要人来照顾,怎能就此放任不管?!我是定要在这里的!” 沈镜冰拗不过他,只道是“觉得不舒服了就赶紧离开”。他不想欠这么个人情,他还不起。 这个人很细心,喂了些饭食,找来冰毛巾敷过再默默在旁边用小扇子扇扇风。 沈镜冰默默享受这待遇,虽然好像并没有什么用。这种妖界的毒,应是没有普通大夫能解的了的,能做到这样算不错了。 “不知道这次的疫病,那长清门能否解决。”这书生摇着扇子,开始同他闲聊。 “哦?”沈镜冰挑眉,这长清门要来?不过想想也是,这里最近的门派是长清门,自然在其管辖范围内的地方出了乱子,是要过来解决的。 “我本不是这里的人,从别处过来,刚好在这边落脚的那几日,疫病正盛,锁了城,我就出不去了。” “那你是在此处停留多久了?” “已有半月。” 沈镜冰“哦”了一声:“那你的事岂不是耽误了?” 那书生笑笑,又摇了两下扇子:“无妨,我正是要去长清门求收我为徒,这不正好,他们既是要来,那就当我到了邱云峰好了。” “怎会想到去长清门修仙?” “唉。”他叹了口气,眼中闪过几丝落寞神情来:“我本是一书生,科举考不上,现在这年岁了,再读书也累,干脆去修仙好了。” 这人不错,好歹不去傻傻的钻牛角尖。不过按照套路来,这年纪去,真的不会太老么?有种大学生去幼儿园坐着唱儿歌的既视感。 并不像打击人家的决心,人家还在照顾自己,没必要没必要。沈镜冰也懒得说话,没啥力气,就听他讲,有时候”嗯“地应一句。 他觉得这会儿身子越来越沉,是这病毒渐渐在扩散了,愈发的严重起来。方才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病又再一次发作,宛如置身烤炉,快要烧起来一样。嘴里头渴的要命,缓了缓神,冲那书生道:“能否帮我递杯水?” 待那清凉的水入喉,仍是觉得不松爽。 妈呀还是死了算了,这样遭罪真的是不能忍。他总算是能明白那些被安乐死的人的痛苦,究竟是有多少难以忍受。 一直昏昏沉沉却难受到睡不着,不知过去了多久,那书生还在守着,不停在照顾自己,也当真是感激。迷蒙之中听见那几人回来了。 “你是何人?”不知是谁问了一句,那书生起身相迎:“诸位,在下姓苏名虚,与这位同是在这里的住客,这边有难,便过来帮忙照看着。” 瞧见几人仍是皱着眉,苏虚又解释道:“诸位大可放心,我苏某人绝不会将这位的事告知给旁人。” 这才是送了口气。目送了苏虚离开,几人开始各做各自的事。 “可是有查到些什么?” 张庭代为回答:“把那些作乱的小妖都给灭了,不过没找到解药,说是都被一个蓝色衣服的男人拿走了。也是那个男人让他们这么做的。应该是你幻境里的那个人。” 沈镜冰叹了口气,这人果然阴魂不散。 为了断后路,拿走了解药,这手段当真是恶心。明明能够把自己引出来就可以了的,却非要如此恶趣味地将所有人都害死。 他一拳锤在了床板上,已经是用尽了全力仍是不能泄愤的。如今他们什么也做不成,只能等着长清门的援助,在这之前,他们还要看着无数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张榆祁这人不喜欢人类,表示不为所动,看了看他在这儿一脸圣母,有些不屑:“不过是死几个人,何必呢?” 正要怼她“要是是你们妖被杀了你会怎么样”,忽然想起这些反叛的妖,哪个不是她亲自动手,便也不说话了,只道是她冷血。 “沈先生也请莫要再说话了,待本座帮你调息一番,也不会这般痛苦。”魔王坐了过来将沈镜冰扶起来坐好,也不顾沈镜冰想要说话的欲望,强行开始运气。 沈镜冰也不再如何,乖乖坐那儿任其摆布。就听魔王在那里“嗯?”了一声,莫名让他的心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日万! 小剧场 魔:【超凶】 沈:你乖,不是谁都是情敌的。 魔:【哭唧唧】 苏:...... 第23章 同行人 “怎,怎么?”处于对于这情况的惊慌,沈镜冰不由得问了句。 “无甚,只是觉得,这病似乎是消退了?”那探进体内的灵气退了出去。 重生之本座有病_37 沈镜冰这番掂量,这会儿是不如先前那么严重了,不过这病也不可能自己就这么好了,自己也没吃过什么解药。 要不是是那个叫苏虚的人所做的能退了自己的病?沈镜冰也不是没这么想过,但是算了吧,这不过是些基本的降温手段,是个人都能想到,也没见谁好过。 虽然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反正有所好转就是好事,至少自己不必在这儿饱受病痛折磨。 沈镜冰又在内心深处狠狠地把系统君给骂了一顿。 次日清晨,就听见外边大街嘈杂。探头出窗外一瞧,那边城门洞开,许许多多白衣修士鱼贯而入,个个衣袍上分明是绣着长清门家纹,是那边派来的救兵到了! 长清门人的动作很利索,一个上午已经全部安排完毕,也查清了病源顺带理好了救治方案,已经在接诊。沈镜冰已经好了,自然不去凑这个热闹,随着魔王一行人去那边查看情况,被人在半途截了下来。 看着面前那个白袍的中年男人,就这么笑面盈盈地看着众人,也不好去催着人家去做事,毕竟人家是一宗之主,还想做甚。 领了他去几人落脚的客栈,应酬向宗主是魔王他们的事。人界和魔界如何外交沈镜冰管不着,他现在只想去找那个苏虚,向人家道个谢。他是个不愿去欠人家人情的人,所以只要有人帮过自己,他都会相当郑重地向人家道谢。 昨天整个人是迷糊的,没问名字没问住哪间屋。不过找起来并不麻烦,人在院子里头坐着看天空,手搭在面前的八仙桌上,不知在把玩着什么。 旁边还有空位,沈镜冰就这么做了过去,伸手在苏虚面前晃了两下,这才瞧见是有人来了。苏虚回神,冲他这么一笑:“早上好,瞧着这位这么精神,是那长清门的药这般管用?” 沈镜冰也笑了:“哪有,是苏先生照顾得好,昨夜就已经转好,早上起来自己就好了个彻底的。”沈镜冰顿了一顿,忽然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又接道:“我正是要为此事来向苏先生道谢的。” 那书生笑得有些腼腆,像是没被人这般对待过一般:“这位不必如此。本事分内之事,既然身边的人有困难,在下出手相助是应当的,何必说什么谢与不谢。” 沈镜冰也不再同他纠缠这些有的没的,心意传达到就行。却被苏虚问了个问题,沈镜冰这才觉得自己是个智障:“可问先生贵姓?” 认识这么久却从来没说过自己姓甚名谁也是相当失礼,忙补上一句:“免贵姓沈,名镜冰。叫我沈先生或是名字都行,随便的。” 这人又是笑了:“沈镜冰,好名字。” 沈镜冰就听神识里面那系统君的嗤笑,马上吼了一声“滚”,不知道这二百五在笑什么。 沈镜冰忽然想起这苏虚昨夜说过要去长清门拜师修仙,现在长清门的那些弟子都在那边,他却在这里坐着,便问他:“说来苏先生为何不去找向宗主?他们今早已经到了,在东广场那边帮人救治。刚才是随着向宗主回来的,应该是在客栈里同我那几个同伴谈话,要是要去的话我找他们说一下。” 那人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起身朝着沈镜冰行一礼,道了谢便兴冲冲进屋去了。 沈镜冰自己还想一个人再坐会儿,却见门那边探出来一颗头,长头发都快垂到地上了都还没发觉:“没事儿就滚回来收拾东西准备上路啦!” 沈镜冰不是很懂张榆祁这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暴力,相当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跟着进了屋。不用问为何这么急着走,想也是张榆祁那女人懒得再在这破地方拖下去浪费时间。那便走吧,总归待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更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现在城门的禁制已经没有先前那么严格,只要去那边检查过没有问题,领了通行牌就能出城离开。在那边排队的时候,那边看见了方才已经离开他们视线的苏虚。沈镜冰心下生疑,怎么这么快就同向笙天聊完了?难不成...... 沈镜冰内心忽然生出一丝同情,冲他挥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让他过来。 看见几人,苏虚很是兴奋,仿佛是找到什么依靠一般凑了过来:“沈先生,几位也是要离开?” 魔王跟这人不熟,见是沈镜冰的朋友,便也稍微注意了一些,对于他的问题做了回应,点了点头。 沈镜冰就一脸同情地看着苏虚:“那你呢?为何是要出城?你不同长清门一道走?” 苏虚这才看懂他的表情,忽做悲伤状:“不必再提,是我年岁过大了,没法再拜师从头修炼,没那么多时间了。”言下之意,便是被拒绝了呗。沈镜冰也同样沉痛,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慰。想想自己当年写文,每个星期要被各路编辑拒绝好几次,向出版社投漫画从来不过,一开始还会悲伤,后来直接麻木。如今眼前人算是同自己一道沦落,相当有感触。 “那你将来是要做什么?还有什么别的打算么?” 此话一处,苏虚抬眼,那挤出水儿来了。想想也是,这都想着要去出家,修仙了,还能有什么别的路好走,当真也是可怜人。 “若是苏先生不嫌弃,不如跟着我们一起?”魔王这时在旁边插了话,张榆祁的反应相当大:“喂小昭!不带这么玩的吧!又来个人类?!老娘懒得照顾。” “她这两天火气比较大,说话比较冲,不是针对你。”沈镜冰这边觉得相当丢人,出来打圆场。反正自己几人只是到处游历,平息妖界在人界的叛乱,有魔王和妖王这俩技能逆天的金手指,安全问题基本上还是能得到保障的,再多带个人也没什么关系。 “说来,几位是做什么的?”虽然没去抢人家的身体来用,不过魔王藏了角,妖王收了自己的尾巴和耳朵,看上去也与常人无异,苏虚自然是看不出来。 “恩......那个,介绍一下,这个是魔王,这个是妖王......嗯。” 对面已经要晕过去了,决计是没有想到自己傍上了大佬的感觉。 “那......若是大家不嫌弃,在下便同大家一起走了。” “哼。”张榆祁那女人在旁边哼哼,不过是没用的了。 这下就真的只能委屈魔王和妖王再多当一个人的奶爸奶妈了。 沈镜冰这人仗着自己受宠什么的的,过得相当浪,怎么骚怎么来,讲骚话已经不好玩了,调戏人家什么的他是不敢了,那就随便“利用”人家好了。沈镜冰是在是想不通,魔王他这么高贵的魔,为啥会喜欢自己这么一个性格恶劣的恶心的家伙,当真是缺心眼还是怎的? 沈镜冰虽然腐,但他觉得魔王还是应该好好去找个温婉大方漂亮的魔界女子,让那个姑娘来当他的王后,而不是自己一个大男人。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坏掉了! 五人小队现在多了一人,却并不显得突兀,照着张榆祁做完连夜画的地图慢慢走,顺便完成一开始来人界旅游的目的。这地图经过这么一个懒人计算后,整理得相当清楚,怎么走最进最省力,还能有好的地方游玩,统统考虑到了,当真是佩服懒人的能力。 魔王一如既往,走在沈镜冰旁边;又略微有些不同,他好像经常在沈镜冰和苏虚讲话的时候插上几句嘴,硬是要挤进两人的谈话,看上去,就像是在......吃醋? 沈镜冰无语,却不能对他生气怎么的,毕竟是自己的金主大人,惹恼了他,自己到时候就只有过风餐露宿的苦日子了。不过莫名反差萌的魔王其实......挺可爱的?! 一有这么个想法,沈镜冰觉得自己废了。 自己作为一个钢铁般的直男,觉得谁可爱都不能觉得一个男的可爱吧!内心的抓狂被系统君尽数听了去,就这么幽幽来了句:“你就从了你家魔王吧~” “滚。” 这苏虚总是能同沈镜冰有很多聊的,比如,这个人也是个写话本的! 写言情的人跟写耽美的,虽然某些方面有所差别,但本质上是有共通之处的。最重要的是,沈镜冰终于找到一个能够拯救魔王性取向的人,他对此表示相当激动,并准备将自己的计划一点点渗透给苏虚。 张庭对于沈镜冰这个人很是无语,自己讲耽美把人家掰弯了现在还想麻烦别的人再给他掰回来,这不神经病嘛。 想想他的名字,却是也是了。 叹口气,伸手拍拍沈镜冰的肩:“喂。你这人不无聊啊?” 重生之本座有病_38 “药皖兄,怎么?”沈镜冰被这突如其来打断自己话的人相当不满,挑眉看他。 “人家老大都被你糟蹋成这样了,你现在还要这么折磨人家,不厚道啊你。” 沈镜冰仍旧是瞥他一眼:“那你上啊。” “人家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我。”张庭幸灾乐祸,“你要不然就从了人家,这样折磨一个没有恋爱脑的家伙,我看着都可怜......” “滚滚滚你个控百合的到耽美这边来凑什么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论两个相亲的是怎么尬聊的。 小剧场 魔:所以你老婆在这儿这么大一个立着的你为什么要去跟别的男人聊天? 沈:我......看你吃醋挺可爱的...... 苏:【小声】要不要再聊会儿? 沈:【小声】算了吧稍微套路一下就行了等会儿生气了...... 魔:【怒】沈先生,苏先生,二位是又在讲什么呢?【围笑】 第24章 屠城 苏虚知晓了沈镜冰的想法,有点想笑:“沈先生,这魔王大大人喜欢的是男是女,不是他自己的事么?真要说,还不如让他自己选。如今这世道,也没说这断袖之风不合适,沈先生又何必如此煞费苦心呢?” 一听这话,沈镜冰有点心虚,瞥了一眼不知道被挤到什么地方去的魔王。霸道总裁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可爱,看上去超可怜的。想想现在自己是怎么看他的?就像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熊孩子在瞎胡闹。 想想他不是看上去可怜,是真的可怜。一活了那么久的王,睥睨一整个魔界的王,现在恋爱观竟然是被自己和张榆祁两个扭曲的家伙一手塑造出来的。张药皖说得没错,自己现在这样就只是在折磨他。 自己也没有理由去帮他选择该喜欢什么人——纵然他是个小孩自己也没有资格,更何况他是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只是没有恋爱脑而已,这又不是什么过错,为何要受自己这般大刑? 沈镜冰想想,或许是自己的过错,本来魔王是应该喜欢女人的,却硬生生把他掰弯,这是自己作的孽,自己要把这罪过补救回来。 苏虚摇头,他那样不一定快乐,或许能喜欢上一个人填补内心的空缺,无论男女都是能让他感到幸福的,何必把这所有事都拦到自己身上? 说的也是,或许他不是喜欢男的,只是刚好喜欢上的自己,是个男的。 算了算了,不说了。沈镜冰已经感受到了来自魔王的凌厉目光。 他不大好去面对魔王,还能保持淡定的态度,他做不到。真要说没有经验,自己跟他不相上下。被人表白后的自己是显得那么手足无措。 他是那种自卑的人,有人夸自己,他都会觉得对方是在讽刺自己;更何况突然会有人向自己表白? 自己果然不适合同人打交道,太累了。 沈镜冰最终是没有勇气走到魔王身边去陪着他。只能时不时看着他落在队尾,偷偷用着灵力让自己能再走快点。有些想笑。 这么长的路全程脚走过来,不光是魔王他老人家,就连天天猖百山爬上爬下的张榆祁都受不了,抱怨了一路,说是带的人类太多了,飞都没法飞。 沈镜冰幽怨地看着张榆祁:“您老就别丢人了,不就走两步嘛,我个死宅还没喊累你在这儿叫得开心。有那力气嚷嚷还不如闭上嘴好好走路。” 张榆祁正要发火,嘴还没张,被张庭断了:“几个蠢货别为这种事情再吵下去了!看那边!” 顺着张庭的手看去,那是一座城,如今已经被漫天的血雨覆盖。 不知是什么恶心的物怪,成群成片地盘旋在城池上空不时叼起几个人类,在那尖尖的喙子上稍一使劲,那人类便随之炸开,霎时间那血花飞溅,断成两截的尸体从高空落下,又是一阵折磨。 人间炼狱。 “这……这是哪儿?”张榆祁的声音听上去在颤抖,却不觉得她是在为这幅惨景而恐惧。回头看,她却已经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整个人……似乎真的在颤抖! 不会再有人能比张榆祁还要熟悉人界的地理位置,可她还是在问,像是为了确定什么一般的,声音颤抖。 张庭面色看上去也不好,惨白没了血色,远远能听见城里人的惨叫,再加那可怖的景象,不难让人觉得恶心和恐惧。他却仍是故作镇定,手抖着掏出那张图纸,却是一点没看进去,只道是:“裕初南。” 张榆祁像是没听见一样,抬手念决,身体轻飘飘腾起,快速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南疆第一大城裕初南,于不知道几几年十月初七,沦陷。 朱红的城门已经被烧毁,塌了大半,却依旧不掩其从前的辉煌。城门之后便是那可怕的景象,几人连喘息犹豫的时间也没有,就这么踏着门板冲了进去。迎面是一只巨型的怪鸟前来相迎,魔王,两指并拢在空中一划,充盈的灵力一下便将那怪鸟劈开,炸开一片恶心的黄绿色黏液,糊了几人一头一脸。 “这是什么东西?!”这怪鸟比他们印象中大上很多,双翼展开足有两米长。沈镜冰看得惊恐,腿有点软,眼睁睁看着又一只怪鸟扑棱着翅膀飞过来,动都动不了。眼看要被那张开的巨喙叼走了,被张庭一把推开。 “你他妈白痴啊!站在那里观察人家口腔啊!”几人跳开躲过一击,朝着那边早已开始战斗的张榆祁方向跑去。魔王没法加入她的战斗,毕竟这里还有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需要他来照顾,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那边的张榆祁显得有些不对劲,看也不看,疯狂斩杀着身边的妖物,也顺带上几个被抓走的人类。她很快控制了局面,看上去是相当有优势,却被匆匆赶到的几人拦了下来。 “你小心不要伤了那些人!”在魔王的掩护下,沈镜冰冲了上去,拉过一个差点和妖鸟一起死在她这一击下的人类,浑身是血,模样十分惨烈。 忙带着那人退出了战场的中心区,张榆祁回首冷冷吼道:“不过是几个人类,杀了便是杀了!死不足惜。”说着又是一击。 魔王看着沈镜冰和张庭他们没什么事,放了心已经站到了张榆祁身边,语气冷静淡然,提点着她:“本座不知你碰见了什么事,不过你需得冷静些,过急则乱。” 张榆祁已经显得不耐烦了:“那不杀便不杀!不过我也不会好心帮他们照顾得体了!” 张庭和沈镜冰二人心领神会:“那好,你们负责杀妖物,我们后面清场!” 魔王提议分头行动,却又担心地看了一眼一脸坚定的沈镜冰:“说来沈先生真的无事?” 重生之本座有病_39 沈镜冰依旧一脸坚定地看着他:“没事儿没事儿,刚才那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啥好怕的,再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怕个屁啊!” 想想又再接了一句:“再说,就算有什么危险,你们两个大佬在,我还信不过?” 魔王听了这话是一笑,好看。 相比之下那边张庭一组就没这么好了。张榆祁凶得要死,一边打一边嫌弃张庭这家伙拖后腿。张庭也无语啊,自己不就法力弱了点嘛,至于这样人身攻击?! 但至少一切都还算顺利。四人两组分头而行,走着走着沈镜冰忽然觉得不对:“苏虚呢?!” 在这要紧关头,竟然出了岔子,少了个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里这么危险,要是被那妖鸟叼走了那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说来自打进城之后就没见过他苏虚。但事到如今也没空去特意找他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方才约好的,那边酒楼还算安全,直接将救回来的人安置在其中就行。沈镜冰照着预先说好的计划,和另外三人配合着工作,很快已经救下了许多伤员。可这大鸟仍旧是铺天盖地,仿佛怎么也杀不完,并且仍是没有找到苏虚,也没有看见他的尸体。这让沈镜冰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 肩上又扛了一具身体,浑身是血,要不是还有点气儿,他直接就把他当尸体了,结果走到半路,这人还是断气了。扛了这么多人,再坚定的意志都觉得疲乏了。他半路将这人带进一片安静之地放了下来,稍稍行了个礼。他可不是抛弃了这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得已而为之。 正转身要走,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回头一看那暗处,缩着一个人影,正在瑟瑟发抖。走过去一瞧,大惊,竟然是找了好久的苏虚!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里的,不过既然找到了那就是好的。沈镜冰松了一口气,冲他伸出了手。 苏虚看见面前那只沾满血污的手,还以为是碰见恶鬼了,颤巍巍抬头看,见是沈镜冰,大喜过望:“啊!沈先生!” “我们找了个安全地方,你跟我走吧,要是怕的话那就在那地方呆着,顺便帮我们照顾照顾伤员。” 苏虚早就吓得腿软了,听说有安全地方,那当然去咯!猛点头后跟着沈镜冰走了。穿来穿去走了好远,到了那熟悉的小酒楼,安置好苏虚然后简单交代了一些事,便又回到魔王身边去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何回来这么晚?”魔王有些急,手上的那柄修云长剑挥得生风,凑到沈镜冰身边,简单查看了一下他是否有受伤。 沈镜冰还是不能接受他这么亲密的举动,悄悄躲开了一点:“没事儿,刚才找到了苏虚,把他安置好了才过来的。”他四下看看,“还有人么?” 魔王默默点头,指了指他方才暂时放在旁边的几个人,还在呻丨吟着,等着救援。 沈镜冰也不拖沓,赶忙开工,带着人回去了。刚踏进那酒楼的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几声尖锐的呻丨吟声,听上去异常可怖。沈镜冰加快了脚步,就见苏虚一脸惊慌地站在那挣扎着的人,手足无措。 “沈先生,他……他这个人怎么了是?” 沈镜冰也不知道啊,凑过去看,这人捏着自己嗓子,像是要说什么,却发出含糊不清的言语,刚附身去听,却马上被这人一伸手拽着衣领拉下,耳朵凑到这人嘴边,这才算是听见了他的话:“妖怪!杨!……”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抓着自己衣领的手一松,慢慢滑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什么好评价的,中午午休在学校理清了这一卷的大概思路,本子上写了超多然后超自豪的一看,人要废了……字丑到根本看不懂【哭唧唧】 小剧场 魔:【淡然脸】你这么信任本座,本座表示很开心。 沈:我还真没看出来…… 魔:【笑】 沈: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第25章 她仅存的对人类的爱恋 这人回光返照,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们提供了线索,还是无力回天。眼睛都还没有闭上,沈镜冰叹口气,伸手将他眼睛盖上。 “带出去安放尸体吧,多留点位置给别人。”沈镜冰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力,这样嘱咐着苏虚转身离开,后面苏虚愣了愣,“哦哦”两声算是知道了。 人的生命太脆弱,不过自己永远也感受不到了。 他努力打起精神,想起那人用尽生命讲的线索。模糊不清,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这里这么多妖怪,却非要再强调一遍这是妖怪所为,那这必然是专门指的一个特定的妖。既然强调了,那就很可能是控制这妖鸟群的家伙,传说中的关底大boss! 说来这回的妖比较低调嘛。之前几个都各个张扬得要死,现在自己一行人都搞了这么久事情了,还没见这boss出来做点什么别的。不过眼下也没什么好说的,大不了找出来嘛。 “老大!”沈镜冰喊远处的魔王,魔王回头,看见沈镜冰跑过来,喘着气对自己道:“刚才得了点消息,这群妖鸟应该是有更大的妖怪控制着的。要是人救的差不多了,直接去找那家伙,比就这样一个一个杀省事儿一点。” 魔王看看那片盘旋在上空的妖鸟,像是察觉到这是个狠角色,而不敢再靠近。魔王确实英勇,打斗不行,法术却是超强。那带着浓郁灵力的剑气,随便挥挥都带了巨大的杀伤力,一刀一个,真正秒升99级神武! 不过没时间开什么玩笑,魔王认同了沈镜冰的提议,开始朝着城里别的地方进发。这裕初南相当大,就这样一边砍怪一边前进能够走好久说不定还没逛完一圈。只能祈求这家伙别藏那么深了。 约莫下午三点多的样子,太阳还烈,再加这高强度的运动,走得人累死。倒也是委屈魔王这个不怎么爱运动的家伙。不过好像看他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相当警惕地看着周围,防着那些怪鸟的偷袭。 一直走到那边的秀水寺,终于是感到了一股子相当强大的妖气,猛烈到就连沈镜冰都能察觉到了。几乎能够确定这控制群妖的家伙就在这里了! 沈镜冰差点就冲进去了,要不是有魔王拦着,他现在已经死在了那家伙手下。 庙门忽然洞开,从里面飞出一个巨大的炉鼎。若是方才有人站在门前,必被命中无疑,当真惊险。 庙中传出相当疯狂的一声怒吼,探头进去看,一个人身鸟翼的男人正立在那里,身后那张开的一双大翅膀泛着漂亮的黑色光泽,看上去竟与外头那些鸟妖如出一辙! 看来,这就是控制着鸟群攻击人的那个家伙了。 魔王看了看,突然道:“这是个人类修炼而成的妖。看那道妖纹,只有非妖的物体修炼而成的妖会有妖纹。” 顺着魔王所指之处看去,男人眉间那一道相当醒目的妖纹,散发着亮眼的红光,细细长长的一条仿佛是他闭合的第三只眼睛。顺着看下去,那双真正的眼睛里黯淡无光,仿佛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一个被人操纵的木偶。 既然原先是个人类,那方才那个死去之人所说的“杨”应该是这个人的名姓。 二人站在大殿的一角,就看着这男人手里不停翻飞着的印结。那些妖鸟受到这样的召唤命令有条不紊地飞出,进攻,若是将那男人击倒,或者使他失去控制妖鸟的能力,想必能够解决那些妖鸟。 魔王已经做好准备了,手上提着的修云周身已经流转起黑色的雾气,可他却还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灵力,使自己不被那男人发现,是要偷袭? 这种时候没时间妇人之仁,与其纠结道义什么的,还不如多救几个人! 魔王已经提了长剑冲了上去。眼看着即将的手了,这一击却硬生生被人打断了,周围炽热的空气瞬间凝结,冷得让人打颤。待沈镜冰和魔王看清来人是谁皆是一惊。 重生之本座有病_40 为何张榆祁要阻止他们?! 她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那已经妖化的利爪就这么击打在剑脊上,竟震得那魔剑都在不停颤抖尚未停息。僵持了半秒,她忽然大动法力反手将魔王打去。纵然是魔王也挡不住她这全力一击,抵挡不过一瞬便直接被击飞。她身后那九条妖冶的雪白狐尾已经完全展开,竟是毫不留情! 来,为魔王和妖王他们虚假的友情干杯! 沈镜冰内心一个大写的卧槽还没写完,差点没被魔王那么大一个人形给砸死,明显故意着往自己这里扔过来的。魔王外伤是一点没有,但嘴角不停涌出的血显示出他现在内伤很严重。 沈镜冰见魔王受伤是是真火了:“老女人你他妈想干嘛?!” 她也怒,却是冷冰冰的:“你说你们想要干嘛?” 抬手之间用法力凝了一支寒冰箭,一挥朝着二人飞来。沈镜冰脑子也没过直接挡在魔王身前,那支箭就这么穿透他的腹部,消失成光斑后留下了一个可怖的血窟窿。他疼得几乎要晕过去,可是偏偏却撑下来了。他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血在一点一点流出来淌在地上,异常清晰的感觉让他精神竟也清晰了起来。 站在那里异常坚定,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说我想做什么?”张榆祁抬手又是一箭,擦着沈镜冰的脸飞过打在地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后是火热的血液温度,他却依旧是巍然不动。 “你是疯了?”沈镜冰问是这么问,看着她那时异常清明的眼瞳,其中含着一般人难以动摇的坚定。 像沈镜冰将魔王护在身后一样,她将那个男人护在身后。二人如此对峙着,对于张榆祁来说,沈镜冰这无异于螳臂当车,毫无意义可言;沈镜冰却庆幸自己有那么逆天的buff,反正死不掉,那就多替魔王受一点好了。 吃了人家这么久白饭,也是时候帮人家干活了! “咳咳,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反正你要杀要剐随便,也好让我们看清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家伙!”沈镜冰腿有点软,魔王也是看出他有些撑不住,抬手拉拉他的袖子让他走,被拒绝了。 “这妖怪为祸一方,杀了那么多人你不是没看见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有包庇这样的家伙。”沈镜冰尽量保持自己的声音冷静,同她讲道理。仔细想想才知道自己糊涂一时说错了。 果不其然,她一脸不屑的嘲讽:“不就是几个人类么?死了算了。” 这个傻逼,跟她讲不通了! 她也很烦躁,手上的攻击就没停下来过,生怕这二人要对自己身后之人不利。一下接着一下,沈镜冰身上的伤好了又多,痛得已经麻木。魔王受了她如此狠毒的一击,觉得现在的自己离死也不远了,少有的眼前模糊一片,只瞧见沈镜冰站在那里替自己挡了一击又一击。 看着浑身是血的心上人,魔王虽然感动却不忍,语气带了几分自己都感受不到的哀求:“走!” 沈镜冰回头冲他一笑,面色苍白,反手握住了魔王的手让他放心。可那只手是那么的冰凉,怎么能让他放心? 沈镜冰觉得自己不能走,要是走了,保不齐这疯女人就彻底被那个男人策反了,自己和魔王先前做的所以努力都白费了!魔王重伤,现在唯一能撑起局面的只有他,虽然他不能打,好歹还能开嘴炮,就不相信这女人不会醒! 以前吐槽漫画嘴炮纯属水剧情,现在发现,非要到这种时候,真的只有嘴炮能有用了。 可他不能理解这女人是受了什么刺激非要如此,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当没听见一样,丝毫不开化。 他妈的! 两人就这么互相开嘴炮,沈镜冰只恨自己的嘴在这种时候笨了起来,对方冰冷的嘲讽让自己毫无应对之策。正在吵得火热之时,其中一方却忽然停了。 一声闷闷的叫唤,张榆祁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击飞。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身后那个她护了这么久的男人。 她背部撞在墙上,咬着嘴唇不让那血从嘴里喷出来,表情相当苦涩,就那么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 “杨奉槐……” “张榆祁!”魔王一惊,见她被攻击,上前想要去查看情况,脚步一迈却软了下来,跪倒在地上,差点没把沈镜冰给拽倒。 “喂,老大,先别急,我们两个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她先别管了……” “不是的,沈先生你看她那模样,只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 沈镜冰却想说魔王这时候居然这么心智不成熟,忽然一愣。 这叫杨奉槐的妖,以前是个人,就算现在是个妖,若是做错事了,她都是照杀不误的;然而看这个人这个人,她认识是肯定的,可是没理由这么护着,莫不是她什么老情人?! 魔王明显也是这么想的,同沈镜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有了美人弃江山,说的便是这会儿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张榆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没有恋爱史,暗恋倒是一抓一大把。没办法,丑啊……当年眼瞎随便找了个小孩附身,天知道现在长成这样【哭唧唧】 小剧场 沈:【拍空位】来呀老大,多做点运动强身健体啊,看看你走两步就累死了。 魔:……明明这样更不能走了好么?!【脸红】 沈:啊哈哈哈……【尬笑】 流:二位是要开车么?那下官先行告退。 魔:卡机嘛!【尔康手】 沈:诶嘿嘿(?﹃? )……【苍蝇搓手.jpg】 第26章 妖王的神秘老情人 说来是那叫杨奉槐的半人半妖将妖王张榆祁震飞后,竟再没动作,神情纠结痛苦,竟是不知道要做什么,额间的妖纹愈发明亮,给这昏暗的庙堂带来一丝诡异的光明。 那边张榆祁伤的不重,眼神却涣散了,垂着头靠坐在墙角,身后的尾巴都无力地垂下,失了光芒。 那些妖鸟还在周围盘旋着,失了指令没头没脑在那儿转悠。 沈镜冰和魔王二人见这几方都静了下来,准备再静观其变。杨奉槐抱着颗脑袋在哪儿晃晃悠悠原地打转没个准头,忽明忽暗的妖纹却在一瞬之间大放异彩。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闪到了张榆祁面前,只手握住她雪白的脖颈,染上了血污。 重生之本座有病_41 她丝毫没有还手,随着那手愈发用力,她眼中的绝望愈盛。那手在轻微颤抖着,力量却丝毫不减。魔王和沈镜冰在旁边看得心急,她要是再不还手就要活生生被掐死了啊!魔王手上灵力已经准备好,虽然微弱,但情急之下好歹会有用。 在莫名的期盼之下,就见张榆祁手一抬,又凝了一支寒冰箭,却没有指向沈镜冰。翻花儿一般相当快速地将杨奉槐打开。杨奉槐受了这几下,也又退开几步欲飞走与她拉开距离,好好打一场。她丝毫不在乎,头也不抬,又是一手的箭,手一甩,命中他两边的大翅膀。 这两支箭皆是带了力道,带着他倒飞出去,竟是直接将他死死钉在了大殿的两根圆木柱上。 两翅的伤口被撕裂开来,流出血来,夹带了血的黑色羽毛落了一地,看着都疼,又是一副诡异的图景。 她终于是肯抬头看一眼了,那副精致漂亮又不失英气的脸上,浮现出了从未见过的沉痛,那挂了一脸的泪痕,竟是就这么深深让人印在脑海里忘不掉了。威风堂堂的妖王,也只会为了这个人而戚戚狼狈了。 这是她第一次到人界来。 木奈当了大半辈子的妖王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一辈子有多久,反正就是过去好久了,那照着人类的话来说,那就大半辈子了。 她很瞧不起人类这种东西,但实际上来说,她见证了世间一切的出现,发展,分裂,清晰。说得更加准确一些,她见证了时间。虽然她不是造物主,但是所有东西都是被她看着长大的,她什么都瞧不起。 那各界尊她一声“妖祖”,她不要。不是受不起,听着显老。 也没有多老啊,不就比你们大了那么几千亿年嘛。 但说实话,她没有好好去了解过这一切,从来没有。这有种自己养大的儿子,长大后好不容易跟他聊次天,发现自己这个当妈的,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什么一样。 有点悲催。 当妖王当得太无聊了,她井井有条地管了那么些年头,烦要烦死了,干脆撒手不管了,由得大家自生自灭。 “要是有人不服管,想要我这妖王的位置了,尽管拿走;条件只有一个,只要你打的过我,我要是活着一天,你们是妖一天,你们都得服我管,记牢了!” 话听着霸道,却是事实,妖界强者为尊,不成文的条例,却是谁都在守着。她撂下这么一句,乌拉乌拉跳着跑了。 妖界各自自立为王的历史,就此开始。 不过木奈已经不管了,爱谁谁去吧。妖王这苦差事,谁要谁傻逼,她自觉是比别人把这些功利事看得淡的,其实只是懒。 她那一身小姑娘的皮,看上去莫名有几分俏皮可爱,人家正值豆蔻年华,就这么被她抹脖子了,她是一点不会觉得可惜的。 三四月的春阳正好,头顶不知名的花树开了淡粉的花,茂茂盛盛蔓延成一片粉红的火海,雨一样落了,飘进溪涧飘零随水自流。她抬手拂下那草帽顶凹陷处堆积的厚厚一层落花,落到了那人暴露在草帽之外的头发上。 她本来在走路的,看见这里躺了个人,帽子取下来盖在脸上,旁边钓鱼的杆子也不管了,就这么在草地上躺着睡了。 她不赶路,走到哪里玩到哪里,突然好奇一个人是怎样的闲情雅致在这春光大好之际还在这儿睡觉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她坐在这儿多久,这年轻人就在这儿躺到多久。直到这薄暮西山之时,她也不觉烦。只是远远看见那边人家已有炊烟,心道这人在这儿躺了一天,只怕也是饿了。她听说人都是太久不吃东西,是能直接饿死的弱小东西。 她轻手轻脚把盖在脸上的帽子给他取下来,帽子底下是一张清秀俊朗的面貌。比不上她在妖界见过的各种俊男美女的妖艳面貌,这个人就是很清秀,让她一眼就心动。 小心脏跳了一下。 那人在她盯着这张脸看的时候醒了。忽然瞧见面前那个姑娘还小小的惊了一下,随后又道:“姑娘,这都几时了?你是哪家的?若是天晚了不方便回去,不如我送你?” 木奈还被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她这会儿有点变得傻乎乎的,没了平常的精明警觉还有心机,纯得像一面镜子。她愣了半天忽然摇摇头:“我是流浪到这里来的,我家……”她在编自己悲惨的身世,“我家全毁了,就我一个逃了出来。方便的话能不能收留我一下?” 疯了疯了,自己是出来玩的,不是到一个蝼蚁的家里去做客的! 她坐在他小小的院子里,一手一根筷子,满面欢喜地等他把饭菜端上来。 去他妈的流浪游玩,又吃的就行。 她从来没觉得人类的食物这么好吃。她看见他笑笑:“慢点吃,莫要噎着。” 笑起来真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吃着吃着,他忽然这么问木奈。她愣了,自己换过太多名字,叫什么的都有;可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只叫她“妖王大人”,她为自己取名字的作用没有了,自己也渐渐忘了。索性就直接摇头,还反问一句:“你呢?” 这男人也愣了,缓缓道:“我姓杨,也没名字,只是家里排行老二,人家都叫我杨二。” “那你没名字,我记不得了,就一块儿重新取吧。你有笔墨么?” 这杨二有些吃惊,去里屋取了笔纸:“你会写字?” 她也坏笑:“那你家里不也有这文房四宝?” 二人心照不宣,忽然互相看着笑了。 “你先给自己想个名字,我瞧瞧你取得怎样,要是不好听,我名字就栽在你手里了啊!” 她大言不惭点头,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温诗”。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道:“名字不错,就是听上去像是叫我去背诗一样。我自己学书,平生最讨厌背诗这一事。” “那改改改!”她不想因为一个名字就让他讨厌自己,不喜欢就换。 “而且啊,这名字听着想是喝露水长大的仙女儿一样,没什么人气儿,不喜欢。” 她心里头“哈哈”笑笑,自己还真是喝露水长大的,不过不是小仙女儿就是了。 两个人笑笑闹闹,取个名字能高兴成这样真的是让人不能懂。 她叫张榆祁,他叫杨奉槐,一人一棵树,倒是刚刚好。 张榆祁很喜欢这个新名字,是那种想要一直用下去的感觉,毕竟是他取的。她看着他总有种莫名动心的感觉。他说要她跟自己姓杨,被她拒绝了,说是跟你一个姓,那不就是兄妹了? 她想跟他在一起,却不是这种关系。 她自认这些东西还是蛮懂的,她知道“成亲”这种事情,她只是在担心,自己有无穷无尽的生命,杨奉槐只是一个人类,他的一生只是自己漫长时间里相当小的一段,要是他死了,自己会哭到死吧。 明明只是寻常的一见钟情,却扰得她心绪不宁。 这一晚上她住在他的家里,她睡在床上,周围都是他的气息,他是个普通的农民,养了两头牛;喜欢钓鱼,却总是钓着钓着睡过去;家里头有文房四宝还有许多书,却因为此事而与自己的亲人断绝关系。 重生之本座有病_42 她躺在他的房间里,环视四周,是她推理出来的一切。 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忽然有些让人心疼。 她起来去看看他在干嘛,却见他取了一床草席,铺在院子里那颗大槐树下,一床薄被搭在身上,被夜里的露水打湿了,摸着有点冷。 她不像这身体的原主人一样柔柔弱弱的,实在看不下去,便把他抱了起来,放回他自己的床铺上。 想了想还是留封书信离开,自己不能留恋一个人类,没什么好爱的,还没爱他几年,死了自己还能伤心好几年,不值得。 披着将退的夜色,那启明星还挂着。初春的天气还是冷的,却没有她心冷。 她的初恋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好后悔没有同他道声别再离开。 走在路上,她还在频频回头看,幻想着他说不定会出来挽留自己。可是想想,人家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萍水之交,不值得如此留恋。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好喜欢《东风志》那句“回眸一眼就心动”,啊啊啊好喜欢。 小剧场 张:你不喜欢背诗啊,可是我还会写……可能写得还不错…… 杨:怎么说? 张:在未来那些学堂里的孩子们还在背我的诗…… 杨:绝交吧【围笑】 张:【哭唧唧】 第27章 天地最强的那个妖王 左思右想,她终于是又站在了杨奉槐家院子门前,靠坐在那棵树下,百无聊赖地抓下趴在自己脸上正准备要吸血的一只小飞虫,然后相当无情地把它捏死了。 天还没亮,院子门已经被人推开了。里头走出那个俊朗的青年,脸色有些差,却在抬头看见张榆祁的时候眼睛一亮。 “你怎的在这里?” 张榆祁有些尴尬,挠挠脸颊,明明是自己莫名其妙逃走了,现在又折回来,居然还让他费心思找自己。 “我起来瞧见你不见了,你却在这里。是去了什么地方?”他看上去有些急,忙这么问她,顺便上下打量她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事。 她不过是出去走一圈,哪里会怎么样,倒是被他关切的态度狠狠地感动到了,忙摇头:“无妨无妨,不过是睡不着,出去走走罢了。” “是想起你的亲人了么?” “嗯……是啊。”她骗人耍心机一把好手,现在倒是有些心虚了,不知道他是否看得出来,“当初那些妖怪太可怕了,我做了噩梦,想起我娘那满脸的血……我害怕……”她自己都快把自己骗了,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颤抖,像是要哭出来,说得好像她真的看见她所谓的娘满脸血污一样。 杨奉槐听了却是面容不祥,看着什么可怜的小动物一样地看了看她,然后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她踮着脚才勉强能让自己下巴靠在他的肩上,瞪大了眼睛。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得比平时快好几倍,脸上发烫,鼻腔里充满了他身上的味道,一股清新淡淡的青草香气和着露水的朝气所成的味道。 自己在这个人的怀里。感觉异常的清晰,清晰到她不敢相信。 妖界有很多人,就像普通人类一样,相爱,成亲,繁衍后代。她看得有些动心,她也想找到自己的心上人,把自己的一切都给那个人。可她是妖王,怎能沉迷男色?再说,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喜欢她。她没有交心的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什么都没有。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 头一次,这是头一次,有人离她这么近,还这么紧紧地把她抱着。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情实感,她的一切看人的直觉在这一刹那全部失灵。她也不知道杨奉槐喜不喜欢自己,但是她能确定的是,原本只是一见钟情这样浅浅的感情,已经深深地在她心上刻下了字。她不敢想象自己会去喜欢一个人类,她却也想忽视他是个人类的事实,好好的去喜欢一个人。 她第一次喜欢别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不过她好歹是不会说的,她不知道杨奉槐是什么态度,要是他讨厌自己这样的姑娘,那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她不再离开,天天陪着他。杨奉槐还是要像普通人一样在田里劳作的,张榆祁就每天什么也不干,蹲坐在田埂上,听他唱着歌,在大太阳下头干活。偶尔去山上帮他打两只野兔子算是犒劳他一天的勤劳,初时还会被他训,后来见她仍旧死性不改,摇摇头笑笑也不管她了。 “诶喂——听得见不?”她笑着朝那远远的一个小黑点大喊。这会儿已经入夏了,稻子长了好高,那远远的麦田接了天际线,一眼望不到边儿。但她知道他在哪儿,就冲着那边喊。 杨奉槐明显是听见了,朝这边挥了挥手上的锄头算是应答。 “那什么——我看你干活儿,已经写了首诗哦!” 那边远远传来几句嗔怪:“不——听——” 她总是这样整他,小把戏总是能把她自己都给笑得摔下去。泥点溅了一身,却从来没有这段时间那么快乐过。 她傍晚早早就把晚饭做好了。人类的食物处理起来跟妖界的不大一样,可她学得快,简单的东西多看看还是会做的。倒不是因为贤惠,早点吃完两个人好去钓鱼。 二人初遇的那条林间小溪总是在晚上有很多鱼,两人一人一把钓竿,坐在那儿聊最近看的文章,继续吐槽杨奉槐不喜欢念诗,然后一边又念叨了一段佳句。她总是有很多说的,像是水里的鱼,天上的月,还有灌木丛里飞动着的萤火虫。 有时候杨奉槐的脸和月亮一起映在水里的倒影波动着,这也能让她笑好久。他总是微微笑着不说话,看着水里的倒影,却总是能和她的倒影对上眼神。 “那个,问你哦……”张榆祁笑着笑着忽然不笑了,手上的鱼竿传来相反方向拉动的力,她却不为所动,任由手上的力道又松了回去。 “怎么了?”杨奉槐对于她的突然安静不大适应,还以为她怎么了,关切地看了她几眼。 “你对妖怎么看?”她突然就想到这么个事情。想听听他对于妖的看法。 “没见过。”他的回答诚实得可怕,“但既然是害了你的家人,那那些妖应该还是可怕的吧。” 张榆祁不答,看他还有要说的:“我想他们除了比人活得久一些,有强大的发力,跟人类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吧?” 张榆祁“嗯哼”一声,证明自己还在听。 “人有好有坏,那妖可能也有好有坏。我没有见过,坏妖能坏到什么地步,好妖又是怎么样,不过是听你这么一说,你见过坏妖,那我也不能武断地将他们一概而论。” 重生之本座有病_43 啊哈,见解独到。 “那你是不讨厌?” “没什么讨厌不讨厌的。”杨奉槐语气平平淡淡,“好的我喜欢,坏的算了吧。” “那我要是个妖怎么办呢?”她这么一说连自己都吓到了。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总不能当自己没说,他没听见吧。 可杨奉槐显然没有把这话当回事,还以为她在开什么玩笑一样:“算了吧,哪有你这么蠢的妖,长得又不好看。我可是听说妖很好看的啊!” “你不是说你没见过嘛!”她笑,挥起手里的鱼竿打在他头上,又哈哈笑起来。当是刚才那番谈话没存在过一样。 她有时候替他去集市上买点东西,去多了那几个老板都认识她了。 “杨家的小娘子又来啦!今天是要点什么走啊?”那菜店的老板总是这么调笑她,带着旁边几家是老板也跟着一起起哄。 她觉得这些人类她还是喜欢的。也知道大家都只是在开玩笑,摆摆手说是没有,杨二哥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只是单方面的喜欢他,人家有没有这个心还不一定呢。 她唯一不喜欢的就只有那个鱼店的女孩子。 “祁姐姐,要不要这条草鱼?早上我阿爹刚钓的,新鲜着呢!” 这小姑娘同张榆祁现在用的这具身体的主人一般大,长得水灵灵的,也蛮聪明,总是帮她爹娘看着店。 “好嘛,我要走了。”看着给了几个铜板扔在那里,小姑娘看着张榆祁笑笑:“带回去跟杨二哥一块儿吃顿好的!” “嗯。”张榆祁闷闷应了一声。这夏家的小姑娘三句不离杨奉槐,让她听着有点烦。她看情敌的时候这直觉又回来了,相当肯定这夏姑娘绝对喜欢杨奉槐。 “祁姐姐,好了,拎着吧。”夏九收了钱目送张榆祁离开,脸上仍旧是挂着那青青甜甜的笑。 张榆祁偷偷瞄着,想想也有些心塞。本来也该是这种姑娘能配上他,能跟他白头偕老。自己又能做什么呢?等他老了送他离开? 这对于杨奉槐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果然自己不行么? 刚进门的时候,张榆祁显得有些沮丧,看见他关心的眼神,却是又满血复活,打起精神来冲他笑了一下。 “今天七七卖我一条相当新鲜的草鱼,晚上是怎么吃?” “七七啊……早上去地里的时候看见她爹了。” 张榆祁那落寞的神色又回来了,尽量不让他察觉:“说什么了?” 他笑笑,像是在讲什么笑话一样的:“问我是不是娶了你。” “你怎么说的?” “当然没有啦,怎么能凭空污了你的清白!”她仍是在笑,说得很认真,“然后老夏就问我,愿不愿意娶他家七七。” 却看见张榆祁没有笑,神情严肃:“你喜欢她么?” “还好,也就那样,是个不讨厌的姑娘。” 张榆祁在心里头叹了口气,被问了“何出此言”。 “我若是说我喜欢你,你说你会是什么表情?”尽量保持平常的俏皮,她稳了稳神,如是问道。 杨奉槐愣了。 “啊……”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迟疑,“你认真的?” “认真的。” 张榆祁就这么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愿意,还是惊讶,却依旧破罐子破摔,顺带别的什么也一起说了吧,说出来爽快一点。 她深呼吸一口:“还有,其实我是妖,妖王,天地最强的那个,妖王。” 她已经不去看他的脸了。曾经能那么自豪地说出来的话,在他面前却显得这么的卑微无助。 完了完了,玩脱了,他这样不回答,是已经讨厌自己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想完成上学日日万的成就的,结果等我什么都做完来把这一章补完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围笑】 【这里是20号当天的】今天我生日诶嘿嘿~算了没人会理我的... 小剧场 沈:这集没我们什么戏份还让我们在这儿坐着,也不给我们回家。 作:你想干嘛? 魔:你懂的。 作:(//?//) 沈:……你脑子里面能不能有点正常东西在啊! 魔:她想的有错么? 第28章 失去了我的你和失去了你的我 重生之本座有病_44 “你认真的?”杨奉槐复又问了一遍,“那你当初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骗你的。”张榆祁声音苦涩喑哑,“但我是真的没地方去,且又觉得留在你这里也不赖……久而久之罢了。”她又在骗他,明明自己当初是一见钟情。 “你若是不信,”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忽然整个人身形一软,已经倒在地上成了一具锈蚀的尸体。另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杨奉槐后方响起:“这才是我的本来面貌。” 她本作为狐妖,是相当漂亮的,如今这份漂亮却并不完满,脸上挂着的表情和那个倒在地上的身影重合在一起,有些不分明真切。 她没用一点法力,却相当刻意地展开自己的尾巴和耳朵,现在做的一切仿佛都是为了逼走他一样的刻意。她看见杨奉槐眼中的难以置信,却有种病态的兴奋。她看着自己最喜欢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化为了敬畏,疏远了起来。但是她不能骗他,这些事情,总有一天他是要知道的。 她算的是,知道这一切的杨奉槐,会直接一脸嫌恶地将她赶出去或是恐惧一番后直接逃走;现在这样的局面已经很好了。就算他等会儿拒绝了自己,都没有任何关系。 “对不起……”像是做了什么相当艰难的事一样,杨奉槐的嘴里吐出这么一句,眼中那几分光芒淡了。张榆祁看他这样,犹豫一下,张开双臂抱了上去,没有别的回应。 那也罢,本来就是陌路人,这样的相遇从来就不会、也不应该有。 张榆祁笑了,就像平常那样,让杨奉槐有些恍惚,她不是那个什么高高在上自己无法高攀的妖王,就只是平常陪着自己的那个可爱姑娘。 “那……我先回去了,”她还在故作轻松,“出来玩得太久了,我……本王要回去了。有那么多事儿要处理,哎呀真的麻烦……”她不知缘由地发着无畏的牢骚。杨奉槐想说点什么,还未开口却被她打断了:“要是你要娶了七七的话,麻烦对她好一点,毕竟也是个可爱的好姑娘,你别把人家糟蹋了!” 对面人沉默无言,她勾唇笑了一笑,收了地上的尸首转身离开。 上一次她走,留恋不舍;这一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却比之前更加想哭。 算了,比上回好点,至少自己好好的表白了,告别了,没有遗憾了。她回头,依旧没有人出来拦着自己。也罢,随他去吧。 她心里头苦,却不知道怎么说。 张榆祁一直哪儿也没去,徘徊在附近的城镇,每天悄悄打探他的消息,却根本不会被他发现。杨奉槐在不久之后跟跟夏七成了亲,这才彻底让张榆祁死了心,带着满身霜华,回魔界的大殿上坐着。 “小昭,你说这人我要不要直接去杀了?”她笑面盈盈地抓着那半大孩子的衣服后领子,看着那球滚了老远,却仍是恶趣味地不让这小子去捡,急得划拉手臂,然后终于是恶狠狠的回头瞪了张榆祁一眼。 像是看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她在那儿笑得开心。镜姬端着茶盘进来见这一幕一笑:“妖王大人就别这样玩昭儿了。”远远走过去捡起那颗球送回孩子手里,这才让他高兴了一点。 “这小子总是这么闷闷的,让他开口说说话嘛。不像你家那位,小时候可得不行!”她想起往事笑得想个疯子,却被镜姬问了一句:“妖王大人可是在人界遇见了什么事?” “没有。”张榆祁敛了笑容,回答得果断而决绝。 “小子,球给你姐姐我扔过来!”她不去跟镜姬讲这个,朝着已经躲得远远的小孩喊一声。小孩有点不悦地嘟嘟嘴,手一挥将那球抛了过来。 张榆祁想玩跟他把球抛来抛去的游戏,却一下子失了力道和准头,直接咋在那小子头上,飞出去好远,看着都疼。 “呃……”她有些尴尬,“对不起……” “你若是念着那个人,就去找他。”镜姬还想再劝,匆匆忙忙被打断了:“我没有!” 忽然发觉自己刚才的口气凶了些,看了看镜姬那张脸,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已经成亲了,我回去找他又有何用?本王莫不是要守着他和他的新娘子,还要这么守下去?”她语气里挂了嘲讽,脸上也尽是不屑的神情,却忙立马被镜姬一番话给打碎了。 “那你既然要忘了他,又何必还留着他给你取的名字?” 脸上的笑容褪去:“我只是用习惯了,好听就留着。”手头玩着那个球,是那小子方才愤愤扔回来的。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自己有数。”镜姬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别人的感情丨事我也不说什么,只有你自己能懂该做什么。” 张榆祁是彻底沉默了。半晌才闷闷来了句:“我走了。” 她抬着寒冰箭的手在抖,另一手提着不知何时祭出的灵器——冰剑寒雨,时而抬起又放下,反反复复犹豫着,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这么多年看着他后悔成亲,抛下原本的一切修起了妖道;自己偷偷帮着他成功渡劫,再看着他因为妖力的侵蚀而忘了自己……她却从不后悔,好歹知道他是喜欢过自己的,真的挺开心的。 可眼泪还是禁不住流了下来。面前的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现如今却变得恐怖,失了自己的神志,像是被恶念头控制了一切一样。 杨奉槐修炼成妖后一直在守护着这方几千年,人们也都深深敬畏着他;可如今他怎会变成这样?一个控制着邪灵的恶魔! 她轻抚他额间的妖文,忽明忽暗,带着他的神情也很痛苦,仿佛是受了什么控制在拼命挣扎。张榆祁犹豫了半晌,手上的寒冰箭还是对着他的颈部去了,锋利的箭头划开他的皮肤,有热血滚烫,流了下来。 她想把他打醒,可不忍心下那手,不住地颤抖,迟疑了这么久,却只做到这么点。 “唔……”杨奉槐的喘息声在她耳边徘徊着,看着他的眼睛,却觉得那其中的混乱似乎是平息了。 张榆祁试探性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竟然有了回应断断续续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罢了罢了,既然这样也是可以的。本就是知道他记不得自己了,可感觉还是挺难过的。她只是含着泪冲他一笑:“记不得没关系,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她收了扎在他翅膀上的寒冰箭,杨奉槐随即落下来,跌进她怀里,却被她一拥入怀,莫名感受到了那一番温暖。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沈镜冰就看着前一秒还在刀锋相向,后一秒莫名其妙抱在一起哭,转头问魔王。魔王这会儿已经昏昏沉沉,沈镜冰同他讲话主要还是要让他莫要昏睡过去。电视剧里不是说这种时候昏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么?! 魔王眼睛是睁着的,眼神却涣散了,没有回应,相当无力地靠在沈镜冰身上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抬眼看看沈镜冰,一脸茫然。 沈镜冰抬手对着他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拍了上去:“那个……别,别睡啊!你昏了我可没法把你抬回去!” 他忽然害怕起来,魔王不会死吧?毕竟刚才张榆祁那个疯子下手这么重,再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上的伤似乎愈发严重了。。 “你在……担心本座?”对于这种无聊的事,魔王大人居然开口了。沈镜冰也不是什么故作矫情的别扭受,猛点头:“所以你要是死在这里我会很困扰的,我刚才白替你挨这么多下了!” 想了想这话说了又不妥,感觉是在埋怨他一样,正要再讲点什么,周身的气流一下子乱了。 抬头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原本井井有条的妖鸟群忽然跟失了控制一般疯狂乱飞,正以为是杨奉槐跟张榆祁又在搞什么把戏了,回头一看那边二人,也不好过。 他们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妖鸟群的失控,杨奉槐赶忙调动灵力控制,却一口气上不来,体内气息紊乱,反倒是从内部狠狠地将他伤了,一口献血涌出嘴角,旋即再也忍不住大口喷了出来,吓了张榆祁一大跳。 看来是失去了控制啊。沈镜冰又试着唤醒了魔王,对方好半天才悠悠转醒,语义不明地“嗯”了一声,听上去弱弱得,可怜得要死。 “还能走么?尽量自己走吧。这群怪鸟失控了,这里的空间太狭窄,继续呆下去怕是会有被误伤的风险。” 良久才听到回应,沈镜冰这时早已将他架起来,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明显感觉到往下坠的力量。沈镜冰有点撑不住,毕竟自己方才受了那么重的伤,是真没力气,还在浑身酸痛着呢。 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好像还可以。沈镜冰送了一口气,好歹不用自己将他公主抱回去,那太丢人了! 重生之本座有病_45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多写点正太魔王…… 诸君,我爱正太! 最近在听爱妈的那首《神通》,强推! 小剧场 魔:沈先生在关心本座诶*罒▽罒* 沈:……别误会,我只是不想把你公主抱抱回去! 魔:【晕】 沈:喂喂喂!别装了!能不能有点骨气啊!你好歹是个魔王啊!不觉得被另一个大男人公主抱很丢人的么?! 魔:【摇头】 沈:【无奈】戏精……【抱】 第29章 套路 “沈先生,你陪本座说说话吧……”魔王的声音带了几分弱弱的撒娇意味,要不是情况危机顺便再忽略一下他霸道总裁的身份,沈镜冰会觉得这是个超级可爱的受君。 “讲什么?”沈镜冰现在全力在带着魔王跑路,为了省力气,说的话都简单明了。 “沈先生方才护着本座,确实相当感动,只是还请沈先生下次务必不要如此,毕竟沈先生什么都不会。” “我好歹……不会死。” “本座看了心疼。” 沈镜冰最受不了他能如此一本正经地讲这种肉麻话,故作很凶地对他来了一句:“若是说这种无聊话的话,还不如多剩下点力气自己走。” 身后传来张榆祁悲惨的恸哭声,二人也无心去理会,相互扶持着一点一点往前面挪。 “沈先生,若是本座死在这里,也请带着她离开这里。”魔王这般嘱托,只被沈镜冰听进前半句,“你怎么能死在这儿,你死了等着我们几个被张榆祁那对狗男女搞死?” 沈镜冰是真的不指望魔王能做什么了,能活着不错了,不过是为了刺激他一下。 说真的,魔王都倒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活着面对那疯女人所带来的绝望。 魔王不说话,头懒懒地靠在沈镜冰肩上:“本座喜欢沈先生,感觉虽然你什么也没法做到,却总能觉得你能替本座挡下这么多事。”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也喜欢你行了吧,什么时候了都,还在说这种话。”沈镜冰有些闪烁地应了一声,天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魔王听了显得很高兴,“沈先生当真?” 沈镜冰犹豫了一下,猛点头:“所以你别死啊,别这么快就让我当寡妇啊。” 脑子糊的,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罢了,那就当是哄他开心好了,说不定这伤好得快些。 沈镜冰握着魔王的手,冰凉的,跟着他的脸色一起泛了青灰。沈镜冰的手紧了紧,试图能传递给他更多的热量。 魔王是真的晕,这才走到哪里,不到半程,忽的就倒了。沈镜冰急要急死了,也不知以前高中时候学的心肺复苏人工呼吸什么的对这种非人类有没有用,慌慌忙忙做了几下,果然没用! 然而那群鸟察觉到这边有人气儿,赶忙飞了过来要攻击。沈镜冰看着也没法在这儿浪费时间,用了最开始相当抗拒地方法,强行将魔王大人抱了回去。 抱歉抱歉抱歉丢了您魔王大人的脸了但是为了活命您还是忍忍吧! 张庭看了看暗处那人:“这位你是在做甚?” 那人抬眼看看张庭,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转瞬即逝。笑了笑道:“张先生不必如此,在下不过是在这里坐着休息。这外边太危险了,张先生也别在外边跑了。我瞧着这天黑了,怪鸟说不定会更加嚣张。” 张庭托托自己的单片眼镜,尚且存了几分怀疑,看了看他,附身去查看方才带回来的那名伤员了。 不知道刚才那人在做什么,一见自己回来就那副慌张的样子,要提防一下。 杨奉槐下意识挡在了张榆祁身前,被咬断了喉咙。 张榆祁几乎说不出话来,抬手一道剑光闪过,将那妖鸟用寒雨斩断,可这倒在自己怀里的人是铁定没救了。眼中那份难得的清亮光芒,很漂亮,但很快就要转瞬即逝了。 杨奉槐那张一如既往清秀的脸上全是血污,嘴里还不断涌出献血。终于能有自我意识说话了,可喉咙被咬断了,吐出的声音根本不成形。 张榆祁坐在地上,怀里的人渐渐脱力,可她只能哭。天地最强者在生死之前无能为力。杨奉槐毕竟是妖,对于人类来说能直接致命的伤害,他还能多撑许久。嘴唇一直反反复复开合,说的是同一句话。 发不出声音,耳边尽是怪鸟乱鸣。寒雨释放出来的剑气还让它们不敢接近。张榆祁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哭得头晕,耳内翁鸣。 几千年年来第一次同他真正面对面的能够交流,却马上要经历生离死别,自己连他在说什么也都听不见。这一句够她悲伤的了。她只想让他活着,不管是不是对自己留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活着便好,至少自己还能远远看着他,笑着同人交谈,笑着度过下一个千年。 现在怕是没机会了。 她和他都没有沈镜冰那样逆天的体质,自己是天地最强,也会死,杨奉槐更不例外。她还有牵挂,她没法像人间的情爱画本一般,随着他一同离去,自己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到。当年的相遇就像是个笑话,一切都错得离谱。 她忍不下去,哭得像个失了刚买的糖人的小孩,却在这时感受到脸上一阵温凉的触感。 那带血的双手颤抖着覆上她的脸,只是这么深沉地望了她一眼,转瞬间,怀里的人便化了光斑,消散在了空气里。 她却忽然不哭了,仿似是听见那个人的声音:“想起……来了……” 心底那道暖流涌动着,彻底融了她冰冷冷了多少年的情意,却也寒了她爱着这个人的心,宛如凛冬。 人已经不再,自己再说什么爱他也根本听不见了,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事。留在心里头,竟比从前还痛放。 重生之本座有病_46 她不相信杨奉槐会做出这样的事,明明这是他成为妖之后一心要守护的地方,如今却被他亲手控制着妖鸟给屠杀。这不可能,他一定是被人控制了,这才做出这样违心的事。 她起身,眉眼之中寒光流转,身后那九条狐尾开花一般盛放,大放异光。妖气充盈了整个大殿,令人恐惧的寒气弥漫,一瞬之间冻住了那些妖鸟的血脉经络,死亡,再有如千金之重般纷纷坠落。 她没踏出一步,脚下便是那一片片冰霜,美丽凄凉。张榆祁洁白的一身,此刻尽是血痕,脸上也是方才留下的血掌痕,看上去宛如从炼狱之中爬出的恶魔。她此刻的愤怒已经不在脸上表现出来了,平日里疯笑着的脸,涂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凛冽深刻。 她要为杨奉槐复仇。 沈镜冰背个人,火急火燎跑回来,进门就见张庭也在,大喊一声:“张药皖!腾个地儿出来!老大受伤了要死了赶紧的抢救啊!” 张庭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蹭了蹭沾了药水的手走过来:“怎么可能啊?” 沈镜冰白他一眼:“还不是张榆祁那个疯女人干的!你跟她在一起你不知道?” 张庭的脸白了一阵,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却仍是道:“她动作太快了,基本上是留我在后头扫尾,她一堆事儿干完了我才做一点点,跟不上她自然就分开了。” 张庭也不知道她是去干了什么,自己就是勤勤恳恳地做了自己的工作,现在留在这里救治伤员。但要是她真的是去找了魔王和沈镜冰他们,还打伤了魔王,那就有问题了。妖王现在是敌是友,这界限就模糊了。 张庭很想去相信她,却没有任何能够为她辩解的理由。 “她莫不是有什么苦衷?” “她能有什么苦衷?把人伤了就是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与其在这儿给她求情,还不快点救人!” 沈镜冰的语气带了几分恼怒和急切,张庭自己也知道这是刻不容缓的事,也不再纠结张榆祁到底是要如何了。正想上手解决,脸上却浮现疑惑的神情:“老大身上根本没有外伤啊?怎的就......” “白痴,内伤不知道啊?!” “这我没办法治啊!” 这两人慌忙之间起了争执,吵醒了那边睡着的苏虚。揉揉眼睛爬起来,苏虚朝这边来:“二位是在做什么?” “魔王受伤,苏先生你可有办法?”沈镜冰已经是病急乱投医,明知道这个苏虚什么也不懂,却还是白做无用功地问了。苏虚是一愣,然后自然摇了摇头。沈镜冰叹了口气,莫不是立的flag还真要成真了?魔王还不能死在这里啊!还在真没见过穿越过来后见到的男主就这么死了的! 等下,穿越? 沈镜冰日子过得太逍遥,都快忘了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人了! 那个二百五系统虽然没那么靠谱,但如今也比自己在这儿跟张药皖和苏虚两个人干瞪眼得好。 “张药皖,系统有伐?” 张庭一愣,不知道沈镜冰问这个是要干嘛。好半天才想起来,这种事情问系统说不定有用。 两人皆是相当嫌弃自家的系统的,不过在此时也只能靠着这两个蠢东西了。 系统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并不很着急的样子:“你这么急干什么?又不会让他死。” “那你总得给条活路吧!” “那你让你好基友试着运转灵力,他那个四次元口袋里头有药,应该够用吧......吧那些药随便炼一下就行,不要太糟糕,稍微还是要看的过去的。基本上这种数据他的系统应该还是能微调调一下的。” 抬头看看张庭,二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茫然,显然是得到了一样的答案。 “你......你小子靠谱不?” 张庭猛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等着好了,我会开车的,婴儿车至少是有的诶嘿嘿~ 小剧场 魔:果然是从了本座啊。 沈:算了你别说,这是我黑历史,真别说。 魔:你自己说的承认的还不让本座说了? 沈:亲亲抱抱举高高! 魔:不要强行给本座转移话题! 第30章 霸道总裁or甜美小娇妻 张庭对于这种东西真的一窍不通。 天天百合文看看的,修真文从来没看过。还说什么气沉丹田啊,这人连丹田都不知道在哪里! 再加上这具身体的底子本身就差,灵力不强原主人还不好好修习,就成了现在这样,凝气都十分困难。 张庭的系统四百三十八号君正在像鼓励生孩子的女人一样鼓励着张庭。在他还有两秒要崩溃的时候,指尖总算是冒出了一团小小的蓝火。 “这个可以吧?” 四次元小口袋里倒了一大堆干叶子干草药,也不知道一个个都功效几何,反正就统统拿去烧。高温让这些草药快速地卷了起来,泛了点灰褐色,缩成小小一团的精华,不过是看上去黑乎乎的一团,真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死得更快。 “这个你别担心,我那个死三八系统说能改数据就是能改。” 不知道张庭什么时候这么相信那个系统,沈镜冰也懒得再纠结什么,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他直接将那黑乎乎的球往魔王嘴里塞,再倒了点水,应该是吃下去了。 “那个……”沈镜冰刚把药喂下去,就听见张庭在那儿相当犹豫的声音。 “怎么?” 重生之本座有病_47 “我那个系统说,这药数据太烂只是勉强能用,可能有副作用,还要调息省的走火入魔……” 两个人明目张胆开外挂还做得这么烂,这下真的要担心魔王是不是真的要盒饭了啊喂! “……”沈镜冰想打人,早知道有副作用他才不会冒险给魔王吃,毕竟三无产品毫无保障。 还给张庭一个鄙夷而又同情的神情:“你……加油。” 张庭这人实在是麻烦,还把魔王带进了里屋,更是没让任何人进去。搞得沈镜冰感觉自己跟在产房外边等着的丈夫一样焦虑,在房间门口走来走去的,照顾那些伤员都心不在焉的。 “沈先生也莫要太焦心,张军师好歹是会法术的,总是能将魔王大人医治好的。”苏虚在旁边安慰他,沈镜冰的内心却并没有安心多少。总算是挣扎到了天明,外边的妖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平息,只剩了那么几只不肯放弃,还在那头的房檐上落着虎视眈眈,却不敢靠近。 沈镜冰就这么跟那几只怪家伙大眼瞪小眼,一个晚上没分出结果,然后被人ko了。 沈镜冰面前出现了张榆祁的身影。看见他在看自己,她挽个剑花收了尾,转身就走。 “你站住!”沈镜冰起身,快步追上,“你在做什么?” “你不管。” “你差点杀了魔王你不管?你发疯万一等会儿把这几十个人给剁了我不管?我圣母圣父你也别管,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沈镜冰一连串的质问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瞥了一眼被沈镜冰抓着的手,相当地嫌恶:“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声音听上去是强撑出来的强硬,但沈镜冰不吃这一套:“给个交代。” “烦死了!”张榆祁烦躁得不行,实在控制不住,放了灵力将他震开,却因心里头有愧,自知对不起他们,倒也没下重手。沈镜冰不过是后退了两步,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嫌恶。 她现在最受不起这种眼神,面前有些眩晕,连带着声音都软了几分:“对不起。”她继续头也不回地走:“别跟来了,这里安全了。要是调整好了就自行离开好了,我......本王不同你们一起走。” 沈镜冰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轻盈跃走的身影突然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却说不上来。不过此刻也无心思考这些了。身后的门内探出苏虚的身影,冲他招招手:“沈先生,魔王大人醒了!” 沈镜冰坐在魔王床前,面色很差,看着魔王勉强笑了笑。魔王好歹算是刚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不能人家刚醒就对人家这么一副表情。 “沈先生是遇见了什么事?”沈镜冰这样魔王自然是看得出来,处于关心这么问了一句,沈镜冰倒也不矫情地说什么“无妨,不用担心”的话:“第一,你差点死了,我焦心一个晚上,真没睡。” “第二,刚才我看见张榆祁那个疯女人了,她说接下来的路她要自己走,让我们离开,不用再管别的事。” 魔王“哦”了一声,带了血丝的眼睛里仍旧是淡漠如水,仔细瞧却瞧出几分苦楚:“那是她自己的事,要是不让我们管,那就不管了吧。” 魔王旋即又看了一样旁边的张庭。这人被他的系统指挥着奋斗了一晚上,累得要死还火得很,这会儿说不定正在他的神识里同那个系统互相开嘴炮。魔王看不下去,道:“张军师也辛苦了,若是累了便去休息罢,正好本座有话要同沈先生讲。” 张庭得了赦免也退下去了,就留了沈镜冰和魔王两个留在这里互相沉默无言。 “可是好些了?”是沈镜冰先打破了僵局,问了个看上去应该问的问题,只是有些心虚。魔王的回答是标标准准:“劳烦沈先生费心了,自然是好多了。” 然后又是无尽的沉默。 沈镜冰看看魔王,气色已经与平日里无异,在那儿躺着纯属是为了所谓的留院观察。看来张庭这人还勉强靠得住,不过他绝对不会去谢他的。 就是魔王突然开口说句话让人觉得糟心了点。 “沈先生可还记得昨日自己说的什么?” 要不是没喝水,沈镜冰能直接一口水喷他脸上。 沈镜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只是是什么表情,眼神闪烁着不去看他,倒是望着窗外,那一篇炼狱着实是没什么好看的。满脑子都是他昨天为了哄魔王讲的骚话,这人居然晕成那样还能记得也是一个奇迹了。 “记得。”没什么好骗人的,对于魔王这种人来说没有意义,不就是实话么,说了便是。 “可你那叫趁火打劫!明摆着的威胁,算不了数!”魔王还没说话,沈镜冰又这么强行解释了一番。不打算再将这话题进行下去,起身要走,却被魔王擒住了手腕。 我靠,不是伤员么?!力气这么大的?!沈镜冰回头,下意识瞪了他一眼,魔王看了看他,表情委屈得要死。 “那个......老大,咱先放开。第一次见你就这么对我,现在还来,我打不过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 魔王还是很听他话的,送了手,委委屈屈道:“别走,再陪本座待一会儿。” 沈镜冰坐了回来。但这气氛是真的尴尬,宛如坐在教师办公室喝茶。 “本座并未趁火打劫,”魔王看着他的眼神很诚恳,“那也不算是威胁。不过是算着若是本座真的要死了,想着沈先生会不会说那样的话,死得瞑目。” “那不是还是威胁啊!”沈镜冰不能理解这其中的诡异逻辑,便如此吐槽道。 “那不然沈先生是何意?” 沈镜冰愣了愣,实在不忍心把什么“哄骗”这样的解释说出来,纵然的确是如此,总感觉这样 伤人太深。只道是:“莫要成天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挂在嘴上,毕竟我们谁都不是真正懂这些的。” “那不懂便是要一点一点去接触,不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懂得的。”魔王一番辩驳让沈镜冰无言反对。魔王又道:“亦或是说,沈先生对于这断袖之风的承认与支持,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没有!沈镜冰在内心这样拼命为自己辩解,不知道魔王是如何会这样想。对上魔王的眼睛,却见那其中的坚定和不舍,淡淡的眉眼之间忽的生出什么顽强的魂灵,通过魔王看着自己的眼神,在质问着自己。 他不敢说谎,心虚。 “我只是觉得,你本来应该如同常人一样,喜欢女子,生儿育女繁衍后代;如今你弯了,则完全就是我的过错。让你原本应有的生活轨迹就这么歪了,罪魁祸首是我,我当担起责任来解决你的问题。”沈镜冰这番话已经不知想了多少遍,讲了多少遍,如今终于是让魔王本人听见了。 魔王生生打断了他的话头:“那日沈先生与苏先生的交谈,本座其实已经尽数听进去了。” 沈镜冰不知他提这个是何用意,也不着急再说什么,便听听他是要讲什么。魔王道:“苏先生说的是,这一切是交由本座定夺的对吧?” 对啊,魔王的事,那要由他自己辩驳。 “那本座喜欢男人女人,是你亦或是旁人,则全是本座自己的事。无关你,无关张军师,更无关妖王。既然本座想着你,便会有从前从未尝过的滋味,那本座觉得是喜欢你的。这也是本座自己的事。” 他依旧是神情肃穆着讲这样的话,毫不掩饰心里和表面上看上去的想法,看上去是个鼓起勇气去向喜欢的学长表白的女生。 他说的有道理啊,沈镜冰懂,苏虚已经给自己讲得很清楚。不过是过不去那道坎,只是觉得是自己的过错。 “沈先生也不必自责。并不是沈先生对于本座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即使有,那也是本座自己的选择。本座既然喜欢你,便定要去排解这番情感,此番表白便是如此。若是再如何拒绝本座,本座伤心难过与否,皆是本座自己所做的决定,沈先生真的不必如此。” 听过最让人心安的话,不怪你。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之本座有病_48 困顿......怠惰...... 今天去看了序列之争,我想我应该重新去把刀剑看一遍了...妈呀... 对了,下章可能有个三轮车要跟你们开一下【滑稽】 小剧场 沈:加v看霸道总裁的软萌一面。 魔:...... 沈:你这个霸道总裁的属性一定是假的! 魔:我也没说我是啊...... 第31章 这是我许你的春风十里 沈镜冰说实话并不安心。他是个很容易自卑自责的人,要是有什么事,他都会全权拦在自己身上。现在听了这么一番话,只是垂着首,盯着自己交叠着放在腿上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先生?”魔王见他一眼不发,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将他惹恼了,试探着问了一句。他平时面对下属的威严竟在这个人类面前完全无法释放出来,还如此小心翼翼的。魔王是觉得自己病了,还病的不轻。 但这个叫沈镜冰的病,他得的心甘情愿。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倒不是对于这一方面迟钝,只能说是没有碰上合适的,能让他动心的人。如今沈镜冰的出现便是他的一种救赎,他不会放弃的,纵然沈镜冰这人,再怎么自责,说是他沈镜冰连累了自己,魔王也不会放手的。 他知道沈镜冰的本性是什么。平常看着疯疯癫癫不拘小节,甚至那么浪得不管他人心情,其实心里头敏感得很,他很介意自己的言行对他人的影响,敏感到病态,觉得自己会搞砸一切。这个人很是负能量,需要有人能把他从这个状态之中拉出来,可是连个能够愿意接近他内心的人都没有,那便只能任由他就此沉沦。 看似将自己用傻笑保护得很好,其实比谁都要脆弱。 魔王起身,用尽可能近的距离靠近沈镜冰,单手撑着伏在床上,另一手去抬起了沈镜冰的脸,却见他正在哭,没有声音的哭,想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怎......”那个“么”字还未出口便被打断。正如同第一次一样,又是魔王主动,亲了上去。沈镜冰还未回过神来,下唇处传来一阵疼痛,再便是蔓延在口腔里的血腥气息。 “请振作起来。”明明下黑手的人是魔王,说的话却尽是安抚的味道。声音低沉而喑哑,一点一点打在沈镜冰心上。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也没有对于魔王的所作所为有任何的厌恶情绪,仿佛这一吻单纯得就像朋友为了给自己打气而拍了拍肩一般。可他却有点恼,不知从何起。追上慌忙逃开的魔王,接上了方才的那个吻。 对方很配合,被沈镜冰勾过了缠绵着的舌头。可这沈镜冰哪会这么好心,恶作剧一般照着狠狠咬了下去。魔王血的味道跟自己不一样,有着温热却,带给自己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 “薄荷味儿的!” 气氛尽毁。顺便脑袋上还挨了魔王一拳。 “看来沈先生当时那番对本座的承诺,并不是假话。”被反击的魔王不怒反笑,温温柔柔得很有他的风格。“此话怎讲?”沈镜冰不能理解他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毕竟自己都不能确定,明明只是为了哄他。 “先生没有像第一次那般反应大,看来先生并不反感本座。” 想想当初,沈镜冰宛如在躲瘟神一样远远地逃离开了;可现在的局面是,他不但没有将魔王推开,还主动相迎,这或许是......一种进步? 沈镜冰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总是冲动行事,往往做完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就这么捧着魔王的脸停滞着动作,脸上隐隐有些烫,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这么近距离好好看,魔王当真是标志的美人,虽然说的是美,却不像女人的那种柔美;相反,是相当英气并且凌厉的,高低棱角分明的脸型和五官配合得宜,极为相称。那双最亮人眼的眼睛此刻正相当认真地望着自己,从这居高临下的方向看去,那双平日里显得威严令人不可近的淡漠眼神里竟含了几分暧昧的情愫。秋波流转,不由得叫他心一动。 “你......”魔王的手攀上沈镜冰身体,手笨拙着要解开他的衣衫,“先生......可是还记得那日你替本座画的那副叫‘春宫图’的东西?”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那可是万恶之源我能不记得?沈镜冰就这么僵着看他动作,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索性就这样不动了,任凭对方摆弄。脑子里一片轰鸣,难道今天自己要贞操不保?! 在如此令人恐惧的想法当中,沈镜冰却完全丧失了逃离的本能,但好像也并不抗拒,总之内心就是相当复杂。望着魔王姿势别扭的摆弄着自己身上一件又一件的厚衣衫,忽然伸手抢过,道了一声“我自己来”。 完了完了怕是废了。 这身体的动作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样在做着奇怪的事情——但是这还真的不是沈镜冰自己的啊!总之就是这样相当不受控制地,脱完了自己的脱魔王的,直到看见那一身扎眼的雪白,就这么完完全全暴露在自己眼前,沈镜冰内心发出感叹,好看。 等下这个关注点不对啊! 他第一次见到魔王便是以这样的姿态,那时自己内心纯洁得宛如一只小白兔,哪像现在,满脑子都是些污污的东西。 非分之想。 这算报应么?yy自己的基友,结果当事人从基友变成了自己。 这叫什么事儿啊! 对方猝不及防凑过来,微俯了身子吻上他的脖颈,湿软的唇一寸一寸在他颈间擦过,覆在自己的喉结上,只觉哪电流一般的感觉流过全身,刺激着自己的神经,有点让他清醒,却愈发得不知所措。 想是这样的姿势过于不舒服,魔王就这么将沈镜冰压倒。看着他眼神迷蒙,淡漠深邃的眼睛此刻暧昧浑浊,沈镜冰却起了糟蹋他的心思,趁着他一个不备直接化为主动。这才发现魔王这一身肌肉则完完全全是骗人的人物设定了,不常运动是真,竟连自己也压不过。 迷之反差萌。 若说自己对魔王没有什么别样的情感,沈镜冰是完全不会再信了。扪心责问,谁家的直男能对一个这样秀色可餐的同性有奇怪的反应?!沈镜冰看看自己的二弟,口干舌燥,脸红透到耳根子里去,心脏狂跳着是快要跃出来了。此刻的自己已经不能像从前那几次随意的调戏一样再收手了。他不知道自己凭着本能在对魔王做什么,只是莫名觉得,很慌,但是又夹杂了几分别样的安心,仿佛是拥有了天下。 耳边回荡的喘息声,已经分不出是何人。这俩人都是新手,却总归是正正经经在办事儿的,没吃过猪肉又不是没见过猪跑,想想当初为了写这样的东西,还专门去找了相关的影视资料。 如今着主角变成了自己,内心复杂。 这白日里,屋内一片春丨色满园,屋外还留着前几日残留下来的血腥战场,不知是如何的对比深刻。 “沈先生,我......喜欢你。” “嗯,加一。” 第二天晨。 沈镜冰光着身子坐在床沿上,侧头偷偷看同样打扮还正在熟睡的魔王,内心复杂。 怎么办,脑子一热把自己的金主爸爸给办了怎么办?! 他抱着头想着要不就这么留下封书信偷偷离开吧,不然太对不起人家了。 重生之本座有病_49 可是这种行为明明更加恶劣啊喂! 这一夜之后再来看魔王——反正人家正在睡着也不怕什么尴尬了。魔王大人着实是个尤物,双颊绯红,神情安详而自然。就这么看着,指尖仍停留着触碰他时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像再去摸一把。回过神来,自己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脸。 当真是罪过大了。他魔王大人本该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如今却甘愿做自己身下受,若只是为求得自己欢心,那不是要满满的负罪感了? “这怨不得你。”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头长年累月的那道坎终究是过不来的。沈镜冰从来觉得这是别人在迁就他,反倒是越听越难受。这种宛如自虐一样的心态从来就没有人来纠正过,哪里会这么快转变回来?他还是觉得,魔王是被自己害了,自己如今还在让他越陷越深,已经不能回头了。 他把头埋进臂弯里,小小声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自己怎么样都没关系,从社会主义宅男变成什么社会主义基佬都行。从沈麒到沈镜冰,他的做人准则就是不能连累他人。说什么舍己为人,那太白莲花。他只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欠别人的,跟别人有所瓜葛。他跟人打不来交道,那就不要打,井水河水互不相扰,那是最好的情况。 可这下发生了这种事,他已经还不起,划不清关系了。他同魔王的关系已经无法再分开了,如今只能由着这情况一点一点病态畸形地发展下去,自己无力挽回。 他从来不知道如何面对各种情态下的魔王,他总是让自己觉得很害怕,但表面上是不会显露出来的。他谁都怕,靠着装疯卖傻撑过了这么多年,内心却只是把自己圈养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不愿踏出。他没有能力同林依依有那样的交集,现在同了魔王有,他该做什么,他心里一点没有底,怎么说呢?走一步算一步?他不知道。 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心里慌得一逼。他想,此刻自己就是这样的吧?骗得没有人知道自己了。若是要有交集,只能祈求魔王待自己好些。他的玻璃心,受不起那样的玩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大家是看不见这里的,不对,是整本书大家都看不见了。 完结撒花!【误】 小剧场 沈:大家好,我是饰演沈镜冰的沈镜冰。 魔:本......我是魔王。 张:你猜我是谁? 张:你快滚吧!本王是饰演妖王的张榆祁还有我真的是妖王! 作:对于你们很有可能在这里就被腰斩了的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魔:谁让你开车的? 沈:这不是去往幼儿园的车! 张&张:......作者你先滚吧。 第32章 害怕被抛弃 可接下来几天,二人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皆是避而不谈,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都如常,竟连一丝细微的变化都没有。 沈镜冰想着,莫不是他厌倦了自己,或是自己做的太过了。这样平常的态度在那种事之后便显得是疏远了,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偏偏两人相见,却只有自己看着魔王尴尬,这让他的心情相当低落。 “沈先生,接下来可是有什么打算?”几人已经留在这里好几日了,主要是为了那些伤员,现在基本上修养过来了,便送他们各自去逃难了。救下来的人相对于裕初南原本的规模来说,不过是凤毛麟角,粗略算算,不过五六十人的样子。 沈镜冰坚信是那个蓝衣男人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对这样一城无辜的人动的手。那天看见的杨奉槐很奇怪,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那便毫无疑问。这又是能让他自责的一个点。本来觉得刚重生过来的那段日子,自己已经能从这样的心态中解脱,可是随着这个男人的出现,反倒让情况又反弹了。 魔王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地问了句怎么了,沈镜冰冲他笑笑,讲了个冷笑话糊弄过去。 话一出口,他几乎想捂住自己的嘴。他很想把自己的情绪对别人说出去,但往往都是因为自己笨拙的表达能力还有平日里的态度,让这一切听上去像个笑话,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个自卑的人,纯属当他在哗众取宠。 但这确实,在很久以前是他想达到的效果;可后来他发现这样行不通,可是已经改不过来了,无论是自己的行为还是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印象。 对,小丑。 他不喜欢被人关注,怕别人对自己有所谓的不必要的期待。这是种抵触情绪,越是有人关注他夸赞他,他会愈发自卑。自打魔王开始成天围着他转之后,他这样的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 他有点想逃。 “说来妖王大人真的不回来了?”魔王见沈镜冰神色极差,对于自己方才的问题一点回应也没有,如是试探一下。 “不知道。”沈镜冰精神恍惚,其实并没有去在意魔王到底说了什么,反倒是被他的声音刺激到,条件反射地挪开了一步,顿了顿,转身想走。 “你去哪儿?”魔王看他如此不对劲也是急了,竟连平时的尊称也没喊,直接喊了声“你”。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来挽留他,又一次伸出了手勾住沈镜冰的指尖。沈镜冰回头看他,眼神没个焦点,恍惚不清,状态相当糟糕。 “你……”魔王想问他怎么了,忽然就看见他一下子泪流满面,张了张口不知道在说什么。 “对……对不起……”沈镜冰哭得相当夸张,他以前也从来没有这样过。就算也有压力,可他在人前装得很好,人后也在骗着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哭得像个傻子。 说不定是面前这个人,自己不需要防备?不可能的,自己这么糟糕的垃圾,人家玩玩两天就累了吧!他甩开魔王的手,在脸上胡乱地抹着,可这眼泪根本控制不住,擦掉还有。 他不停在往后退着,一点不想看见魔王再多一眼。魔王看出了他眼中的恐慌,不知是在怕什么,更加紧得抓住了他的手:“沈先生?” “会厌倦的吧?!”沈镜冰这么大吼,吼得魔王莫名其妙,却想听下去:“什么?” “麻烦别太在意我,别这么迁就我……不值得的,我这种东西,活着都浪费资源,让我死了算了……”他话一出口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样听上去相当中二的自暴自弃的话他从来没有在人前说过,现在却在魔王面前这样大喊出来,只想找个地方缩起来。 他为数不多的朋友都以为他很强大,什么都会,可是他不会让人靠近自己的,太近了会看见自己那些阴暗的卑劣。他发觉了魔王在这样靠近,比从前还要抵触,这让他相当在意。 “不会的……”魔王对于他这个反应相当困惑,他知道这个人自卑,自己相当看不起自己,却完全没有想到他这么防着外人,或者说是……自己。 “会的。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朋友的人,怕是个个都在背后说我这人恶心吧?死宅一个……不,我是自作多情了,我这种人都不会被你们记住还拿来念叨吧?”沈镜冰陷入一种纠结的心境,是他对于人的恐惧。 他讨厌别人对着自己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他怕魔王跟那些人一样。他是友善派的,是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的;可他从不与人深交,怕自己的劣根性暴露。这次他没有控制好自己,同他走得太近了,近得他若是离开自己,自己会害怕。 手上传来的力道加大,沈镜冰这次没觉得疼,只是木然地看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魔王看着他这样,心疼得不行,抽痛着想把他拉进自己怀里,可是却清楚得感觉到自己手上传来的反方向作用力,不敢再动作。 沈镜冰知道,是自己太在乎魔王了,无论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或者是互相并没有承认的恋人关系。他不想让自己身边没有魔王的影子,所以他不能暴露自己。 重生之本座有病_50 他只是觉得之前魔王说,不觉得自己的那些属性有什么不好的话,多半是哄自己的。 “让他自己静一静好了。”说话的人是张庭,刚来,就看着这两人拉拉扯扯的。张庭跟沈镜冰是一类人,他知道自己什么毛病,沈镜冰什么毛病。毕竟自己曾经也跟他一样过。 倒是这样并没有那么严重的更加麻烦,相当清楚自己什么情况,也知道该如何去排解,却永远被动的压抑着自己。那样说出来,人家说你,矫情。 那时候还小,张庭比现在的沈镜冰还要糟糕。这两人的交集纯属偶然,彼此心照不宣却从来没有互相倾吐过什么。 魔王看着沈镜冰的眼神牢牢的就锁在他身上,满是担忧。他天生为王,有足够的自信和看人的本事,但是一点不代表他能看出沈镜冰的情况之后为他排忧解难。作为一界之主的自己,对着他,其实相当没用。 魔王还是不知道这“情”为何物,本来在他理解里,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可他现在却在因为沈镜冰的事情担忧。不知不觉已经被沈镜冰此刻的负能量给感染了,自责起自己的无能。只能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不愿放开。他希望自己的想法能传达给对方,自己也能多理解他。 “大人,先回来吧,有事要讲。” 张榆祁坐在印冥殿里,百无聊赖地敲着那张金丝楠木的雕花大书桌。上头摊了几本账簿一样的东西,其实是生死簿,写了各种人或者活物的生辰八字,寿数几何。不过与她并无关联。 “他在哪儿?” “谁?” “一个叫杨奉槐的半妖。” 那边缩在太师椅里头还把这椅子当贵妃椅躺着的冥王打了个哈欠,扭着腰肢去了偏殿的书屋:“自己过来看!” 她懒懒散散的模样,提了提脚边一摞书:“这是这两天来的,你自己翻翻有没有半妖。” 张榆祁已经弯腰蹲下去翻书了,冥王又一个哈欠,眼底的浓重青黑色让人对她的懒散生气不起来,一番话却气的人够呛:“老身最近可没瞧见什么半妖诶,你搞错了?” “没有。”人是死在她自己怀里的,这她还能搞错?冥王对于她这样的冷漠有些不适应,却对于“杨奉槐”这样一个个听上去就是个男子的名字起了八卦之心。 “这人是你谁?话说你找到他想要干嘛?” “做好你自己的事,别的不要去管。”张榆祁仍旧在认认真真地翻阅着,眼神能把这一本本生死簿给刺穿。抬眼看了冥王一眼,相当的冷漠:“冥王大人要是闲,帮个忙?” “……”虽然排斥但却并不反抗。还是相当配合地找了起来,就当收拾了一遍书架。 哪知道这张榆祁跟疯了一样的,找了一遍没有还想再来一遍!冥王赶紧将她拦了:“别找了,你跟老身看得这么认真:不可能漏了的!万一还在登记并未送过来,等会儿我们看看新的资料再说,这些就不管它了。” 可这好巧不巧,有人敲了敲门,甲组的白无常:“大人,十日前的已经全部统计完毕,请检查归档。” 好嘛好嘛,冥王头疼,自己认命,陪她一起疯。 不过这回倒是省事了,这才找到第二本,《散魂录》里头,那个代表半妖的红圈圈出来的名字,正是杨奉槐。 “啊……找到了。”她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这个事情,她不知道怎么跟张榆祁说好。 “哪里?”张榆祁看上去波澜不惊,不知道内心是作何感想。冥王把本子探过去,抬手一指:“这个。” 看见这情况,张榆祁也不是什么定力强大之人,只是居然觉得眼前那一片晕,有点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内心复杂 说起来还是蛮难以理解的,毕竟自我剖析剖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把自己什么想法吃透…… 小剧场 魔:心疼,抱抱先生。 沈:你不能不要我啊,我会觉得扎心的……【抱】 张:其实我觉得你真的不能算是攻! 第33章 我想就这样颓丧下去 “是什么事?”魔王有些心不在焉,同张庭谈话还时不时看向沈镜冰的房间。 “大人,我想离开,跟着妖王大人走。”张庭忽然说这么一句话,让魔王有些疑惑:“为何?” “她刚才回来过了,还有东西没带,我给她送过去。”这当然不是主要原因,他只是看着她那样,吓人。要是没人陪着她,天知道她会做什么。 要么她自己死,要么让天下人死,她总会挑一个的。 不过这理由太牵强了,不知道魔王会不会就这么让他去。可令他意外的是,魔王相当爽快的答应了。张庭一点也不信魔王就这么相信是那个理由,背后的缘由指不定他自己都猜到了。张庭对于魔王那是万分感激,念着张榆祁还没走远,马上要动身了。 如今的张庭不是张庭,是张药皖,比不上原装货,魔王也没有什么好让他做的,有流燕在便可。不过既然他能为妖王的事帮上忙,那就去吧,魔王想着,这人或许能把沉浸在杨奉槐之死的张榆祁拉回来。 临走,张庭回头看了一眼魔王:“大人,请照顾好那个神经病,他这人从来就想的多,性子敏感,性子相当消极怠惰,有的没的的事情被他想很多,就愈发变味了。” “就算现在的他死不了,但是自残什么的还是免了。他这人很能装,要让他自己对你说出来。他还是很信任你的,但他怕你知道他的本性后会嫌弃他,他这样的人遇到太多了。所以……反着来吧,既然您对他说的是真心话的话。” 张庭自然是知道沈镜冰是怎么想的,好好地叮嘱了半天,见魔王点头,算是知道了,他便追随着张榆祁的脚步离开了。 魔王去找了沈镜冰,他正一人躺在床上装睡。听见有人进来了便马上翻身坐起,笑嘻嘻的看着来日期,说了句“嗨”。 魔王是真的搞不懂,这个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是在干嘛。张庭说他很能装,大概就这意思了。 “你刚才……” “没事儿没事儿,我这人经常这样发神经,蛮难养活的,不用管我,太麻烦了。” “可是先生你笑得很难看。”魔王如是斩钉截铁地说。 重生之本座有病_51 “是么?”沈镜冰伸手要去拿旁边桌子上的铜镜,还未触及就又收了回来,还喃喃一声“算了”。 “本座……很担心你。” “真的用不着,太麻烦你们了,我还不起这人情。”他依旧笑嘻嘻的说着自我贬低的话,仿佛自己是什么不值得在意的东西。他这般自我嘲讽让魔王相当心疼,将他拦进自己怀里。 沈镜冰睁着眼,视线垂了下来,像是没听进去一样:“随便你,反正总会有一天会觉得我这人这么恶心的。” 魔王的手加了几分力道,心里头有点疼,揪着疼。 “我还没怎么样呢,老大你焦心什么?”沈镜冰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背。明明真要说,自己是攻,这会儿怎么搞得自己被人安慰着,像个哭哭啼啼的弱受。 自己就像个智障一样的,一个没绷住发疯又在发发的。可干嘛一个个都这样,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偏偏要说得跟自己要死要活一样的,简直莫名其妙。 现在轮到沈镜冰来安慰魔王了。自己这种人,还不值得别人为自己担忧。 流燕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当沈镜冰皱着眉头面对着墙失眠的时候,他听见有人翻身进了窗,跪在地上,轻声细语地行了个礼。 他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沈镜冰根本没睡。看着帷帐后头淡淡的暖黄烛光,脑子里杂七杂八东西再想想,哪里睡得着。一会儿是对于自己人生的思考,突然又想想新小说的构思,忽然又是那边魔王的事,内心相当复杂。 “大人,京城北师路最近确实是在布置即将到来的大婚。下官又去打听了长清门的动向,与北师路一致。” 怪不得这么几天就没见过流燕。虽然是暗卫,但是也不至于三天两头见不着人,原来是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怕是在怀疑向笙天所说的两家联姻一事有假,特意让流燕前去调查一番的。 “所以下官以为,这婚礼不妨一去。” 是了,前几天收到向笙天发来的飞鸽传书,里头是一些反叛妖族的情报。里头还夹了张请帖,是这长清门门主之女的婚期将近了,特意邀请魔王一行人去参加。 目前是真的看不出向笙天这人有什么苟且,一直有在为他们提供线索。只是这不过两面之缘,他一大宗主做这么多未免显得也太殷勤了些。 说不上来是哪里怪,但他觉得这人最多就像是拍上司马屁,应该也不会做什么,还能利用他一下。 沈镜冰知道自己想法幼稚,可是却又想不出有什么更可能的情况了。 既然魔王想要试探向笙天的意图来证实向妤渊的提示,那么这次婚宴魔王是必然要去的,那到时候是什么情况,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他这么想着,已经不知道他们两个已经讲到了哪里,大体上是问了一下魔界的近况,别的也就没什么好再听下去的了。 沈镜冰翻了个身,换了个话题想。说来,张榆祁是去了哪里,这张药皖,怎么也跟着不见了? “你跟着过来做什么?”张榆祁快步在前面走,后头跟上来个人说自己有东西没带。给了那卷案宗,此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调了步速,同她并肩而行。 “给你送东西来的。” “东西已经送到了,你可以走了。”张榆祁赶人毫不留情,表情相当冷漠,看得张庭一阵无语的同时,心里头发寒。 “老大喊我跟着你,省得你去杀人。”张庭这么骗骗她,看看她,没什么表情,又道:“你是碰见了什么事?” 自打两人在裕初南城里走散之后,张庭就彻底跟不上她的行踪了。再见到她是方才她回来一趟,看着这恍惚的样子,让他心里头一惊。 “不关你事。”张榆祁的回应相当斩决绝,“你们魔王就是本王伤的,你不恨我?” “不恨。”张庭回答诚恳,“我知道魔王是个温柔的人,但我总是比较怕他……” “你不怕我?” 听见张榆祁终于是像平常一样找到奇怪的关注点,还没有做作地自称“本王”,张庭莫名松了口气。 “不怕。”张庭长长地叹了口气,偏头望向她,眼中满是柔情,“我觉得,你蛮可怜的。” 张榆祁顿了顿,稍稍有些感动,旋即便被恶心到了。面色一寒,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走。 凭张庭多年来的撩妹经验,这绝对是害羞了。他好久没见过这种随便几句话就能羞成这样的纯情妹子,不禁咋舌,咋这妖王大人这么可爱呢? 不过她遇到什么事,她不愿意说,就慢慢等好了。路还长,他有信心将这个纯情御姐勾搭到,总有一天会让她爱上自己,那些让她伤心的过往,便不听也罢。 北师路在京城,要去的话还得有十万八千里,带着两个人类要想飞是不存在的,所以这十万八千里地就要靠脚走。所以这么远的路,要想赶上这次婚宴的话,那就要马上出发了。 魔王跟沈镜冰说了一声,不过他没去收拾这几天的行李,而是转头出去找了苏虚。 苏虚坐在房里发呆,看着窗外那并不美好的景色,不觉得反胃。寒鸦停在窗棱上朝屋内张望着,只对上苏虚那双鬼魅般的眼神,就赶忙飞走了。 苏虚的手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动着,半蜷的手里面有什么东西,哒哒地击打在桌子上,发出清亮的脆响。 那是一枚骨骰,乳白色的骰子看上去仿佛晶莹剔透,用朱砂在上面按照数字一个一个点点好,看上去甚是漂亮。 身后传来敲门声,苏虚懒懒道了声“请进”,回头一看,是沈镜冰。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转瞬即逝,并不会为人发觉。 “苏先生,如何?”沈镜冰坐下来,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跟着我们的这段日子?” 苏虚儒雅一笑:“尚且还行,就是危险了些。” 苏虚上下大量着面前这个男人,不知道他是真的假的不记得自己,或者是里子已经换了一个人,自己都是不能忽视他的。毕竟他的骨骰告诉他,是这个人…… “若是太危险那你一定要护好自己,我没什么,倒是你凡胎肉体,千万不要伤了,毕竟是我让你跟着我们的。”沈镜冰又在自责,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苏虚暗暗摇头,看来还是换了个人,不然就算是失忆,又有谁能连性子都尽数改了的?那个沈镜冰,可是相当自负孤傲的人啊。 “这次可是还要再去做什么?” 一经提醒,沈镜冰才想起来自己的来意,摇摇头道:“确实有事,不过没那么危险。” “知道长清门同北师路联姻么?这次我们去京城参加向妤渊像姑娘的婚宴。” 苏虚不愿两人将自己在半路抛弃,厚着脸皮打了个哈哈,算是硬让两人把自己捎带上了。沈镜冰倒是很愿意让他跟着的,毕竟自己跟魔王独处还是尴尬,万一自己又跟之前一样发疯什么的就不好玩了。 但是最近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总觉得,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重生之本座有病_52 【第一卷 end】 作者有话要说: 修仙我都写不完,实在困。。。天天上学打瞌睡。。。 小剧场 魔:本座不想走路。 沈:我也不想…… 苏:你们两个该多活动一下啊喂!为什么一个个表情都这么颓丧啊!不就十万八千里嘛! 魔沈:滚! 作:论两个宅男的出行史,其实已经走了很多了。 魔:那本座还真没觉得自己变强了。 沈:+1 作:…… 第三•世界 第34章 这是第几次踏上京城的土地? 向妤渊的婚礼临近中秋,要是脚程快些,兴许还能再早些到。 沈镜冰天天看着魔王那副有怨却不说的表情,沈镜冰简直是要笑死。想想是自己在的关系,倒也还相当体贴地说要休息一下,一边想着日后找个机会让他天天跑步去。连自己以前还不如,白长那么好身材。 苏虚依旧如从前,莫名跟沈镜冰有很多话能这么讲下去的。沈镜冰是那种不会拒绝人的类型,人家说,他听着,跟着笑笑点点头。这一场景在魔王眼里头变了味儿,总觉得沈镜冰很开心的样子,再想想沈镜冰最近总避着自己的态度,魔王的脸色复又黑了几分。 这一路颇远,先前为了一些事走走停停,从京城一路到了南疆,也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真的是纯走路,还怕无聊专门走那些城市乡镇,一方面为了方便落脚,再者就是为了能顺便打成魔王和沈镜冰来人界游玩的目的。张榆祁不在,当导游的人物就全权交由苏虚了。 这书生也不是什么死读呆子,这大陆各地的风土人情,倒是知道颇多的。遗憾的是要急于赶路,也没那么多时间能停下来好好逛逛了。 沈镜冰倒是一路走,一路揣着一个小本本和那只充当铅笔的东西写写画画。毕竟老本行不能丢,百度百科里头看图,还不如就这么实地勘察来得好。 “先生在画什么?”魔王好奇,看他写得连饭也不吃,不知是在干什么,也凑过来瞧。 “小说素材。”沈镜冰伸手掰了一块儿酥饼塞进嘴里,说起话来变得含糊不清,“都说百闻不如一见,我个写古耽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那就好好珍惜机会,认真观察然后记下来,这不挺好?” “沈先生还挺好学。”这么说的是苏虚。以相当赞许的目光看了沈镜冰一眼:“不知道沈先生写的话本,在下是否能拜读一番,当真是好奇得很。” 沈镜冰这种时候就显得很扭捏了:“算了吧……写得不好。” 魔王又道:“无妨,先生既然已经同我们几人讲过书,还有什么好再羞涩的?那便取来给苏先生一观。” 给张榆祁重抄的一份她没带走,小小的一本相当好带,沈镜冰从怀里掏出来递给苏虚,还万分叮嘱,莫要拿出去丢人。 苏虚“噗嗤”一笑:“那便承蒙信任了。” 苏虚没有马上打开来看,一样妥帖地收好,继续吃食,不知是要做什么。 三人各住一间房。夜半,苏虚吹熄了灯烛,翻身出了窗。 外头月正明,在这个小镇子里看得清楚。苏虚脑子有点乱,他看了那几个话本,完全不知是在说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沈镜冰是假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身体没有任何变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里边的灵魂被换掉了。 不过苏虚并不在意这个,既然预言告诉他是长着这样一张脸的人,那不管是谁顶着这张脸,那就都是他的目标。 他捏了捏拳头,加快了脚步。 这地方看着是个偏僻的小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有,不该有的也有。比如这里,一家地下赌庄! 门口有几个看守,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几个魁梧大汉解决了。快速换了张脸,就这么大摇大摆进去了。 同外头相比,里边完全是另一番天地,纸醉金迷,乌烟瘴气,里面全是人,被金钱蒙蔽了他们的眼,个个变成了疯子。 苏虚闻不来这里面的味道,他嫌弃这俗,耳边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大大小小”的叫喊声,听着让人生厌。他一心不乱地从人群之中穿过去,绕到了后殿。 这里相较前面的赌场安静了许多,但主要原因是这里根本没人会来。他没被人发现而成功偷偷溜进来还是用了障眼法的。旁边一张小几,托盘里大大小小十个骰子,旁边再有一个金色的小天秤。 苏虚轻笑,多久了还在用这种老把戏,给自己留了门还非要装作是什么难题一般,明明没有自己这颗骨骰,就算解了谜,谁也进不去。这留门的人竟然是连答案都顺便告诉他了,朝上的数字明晃晃亮眼睛。 看似随意地在天秤两旁放好,再从怀里掏出那枚骨骰,轻轻放在左边,那最后的一点倾斜也彻底平衡了。 身后那隐身于墙里的门一点点洞开,一条冗长的甬道出现在门后,阴暗却不黝黑,稍微带了点向下的倾斜角。苏虚在天秤前犹豫了一番,抓起自己的宝贝就闪身进入门内。大门轰然在身后关上,苏虚的眼角抽了一抽。 走了并不久,又是一道门,没有任何防御地半掩了条缝出来,看来这也是特地为他留下的了。 苏虚想也没想就推门进去,一间不大的书房,中间那张红木桌后头做了个人,小小的灯笼映照下,正在拨弄着算盘查账。 苏虚大步流星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就做了下去,双腿一叠,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这个人。 算账的人像是知晓他会来一般,并不意外,甚至连人来了连头也没抬一下。苏虚也没怎么在意,周围简单打量了一般,就说了两句话:“你果然在这里。” “……”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那门的闭合速度很慢啊,不然我会觉得你是来吞我宝贝的。” 那人咧嘴:“呵呵!” 张榆祁是不会让张庭距离她三米之内的,张庭有点沮丧,自己的撩妹大计就要就此毁于一旦了? 重生之本座有病_53 “妖王大人呐~~等着在下啊~” 张庭相当想吐槽她走这么快是要干嘛。已经跟了她这么好几天了,这半途把自己抛弃掉?不存在的! 等等,好像按照这女人的脱线,也不是不可能啊! 张庭开始后悔了,自己好死不死看上她干嘛啊!非要放在春分立夏两个不给自己开后宫,然后来撩这个疯子?!怕是自己才疯了! 他不是很能理解,明明这么懒得管这些反叛的小妖的妖王,现在干起活来怎么这么亢奋。肯定是在裕初南发生了什么事。张庭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居然也没问问魔王和神经病两个当事人到底是怎么了,后悔得不行。 张庭好几次想问她,让她亲口说出来,可每当谈及这个话题,张榆祁脸就黑了,怎么也不肯理自己,就像现在这样,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和气质简直扎心,还扎透了! “喂!看一下路,这怎么感觉走错了?”张榆祁的语气和态度相当不客气,连称呼都省略了,完全是在使唤人。不过既然要勾搭,那先把妹子奉承好了,张庭也没抱怨,掏出那张图纸来看了一眼:“好像是走错了,这条山脉的走势跟你图上画的不大一样,像是走到另一条上了,刚才那个地方应该左转的。” 说完才发觉有什么不对:“这玩意儿不是你自己画的么?!为啥你自己还能迷路啊!” “这山沟沟里头,本王哪里记得住这一颗颗树怎么看啊!又没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当然记不住!”这女人把迷路说得理直气壮,这场景似曾相识,当初找那几个小妖的时候,也是她带路,结果在山里转了好久。 这种靠明显参照物才能不迷路的路痴么?张庭觉得自己找到了机会:“所以你还是要带着我的吧,不然你在这儿迷路了都不知道。” “带着你才会迷路好吧!”张榆祁非但没有任何感谢他样子反倒还愤愤地吐槽:“没你跟着本王还能直接飞过去!” 哇!好无情! 张庭郁闷死了,自己是不会飞嘛!本来就不是原装货,再说,自己哪里有那么多时间修炼啊什么的,那就只能这样咯。 “可我也没那么弱是吧,好歹炼出来的丹药还救活了魔王。”张庭对于这件事还是沾沾自喜的,虽然开了挂,但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异能的。 可张榆祁听了魔王的名号却沉默了,什么表情皆是没了:“麻烦你了。” 她突然这么客气,让张庭觉得怪怪的,但是她肯定是又想起了那些伤心事。 他站在她这边,她不是故意的。 “罢了,先折回去找路吧。” 这里是京城。时隔一月余,沈镜冰又来了。 仿佛是《re:0》里的苹果摊一样,这儿就是他的复活点,每次来,他都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不知是中秋佳节将近,或是因为这次是来参加婚礼的缘由,总觉得处处喜气洋洋了。 对于京城魔王和沈镜冰都是常客了,倒是苏虚,看上去像是第一次来的样子,东瞧瞧西看看,处处都很感兴趣的样子。 “倒也不是第一次来啦,去年考试时来过一次,但是苦于读书,无空闲时间能好好转转。”苏虚啃了一口传说中名满京城的那家“猫不理”包子,如是说道。这便是第一回 时候沈镜冰偷的那家包子铺,现在去人家店门口站着,还有些心虚。 “毕竟如同沈先生所说,眼见为实,我从前只是在书上看见过关于京城的事,现在果然还是要确确实实踏上这片土地,才能感受到其真实的魅力。” 几人聊着聊着,已经到了北师路的大门口。相当豪华气派的大宅子,足够证明这北师路的财力雄厚。 敲了敲门,门内半晌之后有人应:“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了两天,我也是够了,最近比较卡文,看得肯定垃圾。。。国庆统一修修,希望我有毅力修文【笑容疲惫】 小剧场 沈:所以这个“猫不理包子”是个啥玩意儿? 魔:狗不理包子的姐妹篇。 苏:难道不是盗版?! 作:……我们的小剧场现在都这么无聊了么?!这种话题也能拿出来说一说的?! 沈魔苏:官方吐槽最为致命。 第35章 万年小粉红 路洪正亲自出来迎接,这让沈镜冰有些意外。但想想,毕竟是魔王,一界之主架子怎么能不大? 可北师路是药修门派,不修仙,知道魔王的名号也是稀奇,毕竟没有多大瓜葛。 路洪正走出来,看见三人,眼睛亮了一下,正要说话,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眼中那道光又被压了下去。清清嗓子正了色:“魔王大人能来参加在下的婚礼,那当真是荣幸,让这地方蓬荜生辉啊!” 三人现在身上穿得,包里带的衣裳全是当初裕初南那些逃难的人,临时从各自家里取来给他们穿的,也只比原先的衣服好上那么点。 沈镜冰和苏虚两个也就算了,魔王穿得这么磕碜是当真委屈。 大中秋的,没有团圆人就算了,连穿都穿得这么磕碜,丢死个人。 拒绝了路宗主相当热情的帮助,这三人自己上街去逛逛,买买东西。不过说是为了来买衣服的,但主要原因还是在沈镜冰身上。 同他们一样早早就来了的人很多,皆是跋山涉水而来,一路舟车劳顿之后,总不能再让他们住在酒楼里。路宗主热情好客,专门腾出几间大院子让众人安心下榻。虽然挤是挤了点,但总比在客栈里头呆着舒服多了。 就只有一个人不舒服,那就是沈镜冰。这人不爱与人打交道,可这些江湖人士仿佛是故意要跟他对着干一样的,看着魔王在这边,非要凑过来招呼两声。沈镜冰在魔王旁边跟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甚至还有人觉得沈镜冰这人好巴结的,也上来跟他搭话,好不自在。 沈镜冰被逼的没法,拖着魔王和苏虚两个就往外头走。 “有些人给我的感觉就不好,总觉他们要套路我,毕竟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再怎么心机也玩不过你们这些操弄权术的。” 魔王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可是沈先生,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的,若是能从他们身上获得利益也是好的。” 重生之本座有病_54 说得容易啊,他可没这些人有脑子。这种相互利用的事,听起来就麻烦。 在两人印象里,苏虚永远在吃,这会儿又拎了几串糖葫芦回来。沈镜冰还以为有自己的份,伸手去接,却被对方微不可查地躲开了,尴尬得要死,不知有没有被人瞧见。 “西门那边这会儿好热闹,要不要去瞧瞧?” 正如他所说,沈镜冰早发觉到那边的情况,处于不怎么喜欢凑热闹的缘由,他倒也没有说要去看看。魔王搭了苏虚的话:“这么一看,莫不是长清门的花轿到了。” 确实,算着时间,他们应该到了。当道路两边自动分开时,喜庆的乐声已经渐进,那些男男女女皆是一脸的新奇,看着那边缓缓前进的异常豪华的婚嫁队伍,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魔王和沈镜冰还有苏虚也混在人群中,看着那超长的队伍从面前走过。那大红花轿上分明是印了长清门的家纹,果真是向妤渊的送亲队伍。 离定好的婚期还有两日,在此之前向妤渊肯定不可能同路洪正相见。那也不能委屈了新娘子和亲家人。北师路早早在京城最好的酒楼花满楼安排妥帖,在礼成之前,只能委屈他们一下了。 晚上三人回去时,直接被引进宴会厅。各家家主,或是别的那些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则都已经坐了满满好几桌,皆是这几日住在一个院子的熟面孔,看的沈镜冰头疼。 喧哗了一阵子,忽然就这么安静下来了。众人齐齐望向门口,有说有笑地进来两个人,向笙天和路洪正。 要说路洪正这人,才当真是年轻有为,才十几岁便成立了北师路,在短短五六年的时间里,将其打造成了最出色的凡修门派。不光在江湖上有相当的建树,同长清门的情况一样,也一并涉及了皇宫中的事务。 悬星司是长清门的天下,那么太医馆便是由北师路一手包揽的。 沈镜冰咋舌,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在干嘛,人家十几岁的时候在干嘛,唉,读书害死人。辍学去创业,创业最牛逼。 吐槽归吐槽,就见二人在主桌上坐下,陆陆续续开始有人给各桌上好酒好菜,这宴席也正式开始。 “相当感谢各位来参加我路某人的婚礼,当真是在下的荣幸。”他端酒起身,冲着这满厅的人敬酒。 后面再说了什么沈镜冰已经听不到了,本来也不是正式的婚宴,重头的人来了那就集合起来一起接接风洗洗尘。 沈镜冰没什么胃口,本来也不是很喜欢吃,跟着魔王坐在那儿是重了礼数,不过还是在那儿东张张西望望,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事儿来。 向笙天端了酒过来,他是今天第四个来找魔王攀谈的人。显得很欣喜:“大人果真肯给小女一个面子,来了这婚礼,当真是谢过。” “无妨,本座还是很欣赏向姑娘的,是向总主教导有方。”魔王相当官方地应承,“如今要成亲了,这个祝福,本座必然要给。”这么一套说辞,俗称“商业互吹”。 沈镜冰也跟着应应:“向姑娘成亲,自然要来,自然。” 想想那么漂亮一个妹子,这么年轻就要嫁做人妇,稍稍有些可惜。不过好在是路洪正,看着也是个配得上她的。所以自己也别想着癞蛤丨蟆吃天鹅肉了。 沈镜冰想着想着看向了魔王。魔王身边已然是又换了个人,好像是什么……居药山的门主?没听说过。 沈镜冰视线垂了下来,魔王这个人其实蛮温柔的,对所有人,不管地位高低,皆是如此,一视同仁。没有说是什么谁有地位便算得上尊敬,那些地位低下的小门小派就瞧不起了。 沈镜冰现在跟魔王的关系很模糊。本来就一直担心魔王对于自己的态度只是这一样的尊重,所以当魔王说他喜欢自己的时候,沈镜冰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直到在他们发生关系的时候,他觉得魔王可能是认真的。 那之后,他没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有任何的变化。匪夷所思之间,他觉得魔王先前带给自己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再将这当做是一个玩笑。魔王是不是认真的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认真了。 沈镜冰觉得自己这个人其实蛮幼稚的,思想行为相当好猜。别人对他好,他就对别人好,还是加倍的那种;别人对他差了,他能原谅别人一次,直到被人坑第二次,他觉得自己才会放弃这个人。 其实蛮亏的,就是个傻呼呼的老好人。 然后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对别人的好抱有太多期待,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是自己多想了,低落得不行。 他还有一个烂毛病:他绝对不会去跟别人讲,“你伤到我了”。 原来时间线的那个张榆祁这样说:你他妈神经病吧?! 他这个人一点不玻璃心,别人怎么骂自己不好,他都是会完完全全接受,然后自我膨胀。但是他对于被人对自己的态度相当敏感,小到一个字的语气到一个动作,他都能觉察出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变化,消沉到死。 他曾经相当认真地研究过这是个什么毛病,研究着研究着,他就再不喜欢同人打交道了。 想得心里头不舒服,沈镜冰拉拉魔王的袖子:“这儿气氛太糟糕,我先回去了。” 魔王点头应允。在尽量不被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沈镜冰起身离开。忽然就看见那边向笙天也离开了桌子,什么都没拿,神情严肃,看上去不像是要去同别人应酬的。 二人是一同出去的,打了个照面。 本来想装没看见就这么过去的,是向笙天开了口叫住他:“沈先生!” 沈镜冰转头赔个笑,也有礼有貌地点头示意:“向总主,这么早出来是有什么事么?” “无甚,小女还在那边,我回去太晚也是不大好,便早早走了。” 这般简单寒暄之后,二人各自分开。沈镜冰庆幸这人没把自己拉着再唠会儿子家常,不然还真的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好。 沈镜冰回了院子,一个人都没有,连苏虚都不在。也不想去管他究竟去了哪儿。身子不舒服,他便倒头就睡了,已经不再去管这世上所有的纷乱嘈杂了。 向笙天匆匆忙忙坐上自家的轿子,朝外边那个弟子喊了声:“快回去。” 中秋佳节的夜色里,那辆并不起眼的小轿子穿过人流,停在了花满楼的后门。像是赶着去做什么急事一样,匆匆忙忙上了楼。 “宗主,有位客人来拜访,已经在月间等了许久了。”有人见向笙天回来,赶忙凑上来汇报,等了句“知晓”,便下去做自己的事了。 站在月间的门口,有弟子替他开了门。门后是个穿了蓝色袍衫的年轻人,面容已经很熟悉了。 那人回身,看着向笙天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向总主,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累了。。。休息休息,两天码一章,休到没存稿的时候233333。 小剧场 沈:老大你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魔:无妨,你只要一直这样信着本座是爱着你的就行。 重生之本座有病_55 沈:好的来睡觉吧! 魔:不本座拒绝。 沈:要不要这么果断地拒绝我啊! 系:我他妈睡了这么久了干嘛要把我闪出来啊你们这对狗男男! 第36章 说好的甜宠,又来搞阴谋! “其实向宗主是有很多条路可以走的,不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苏虚把玩着手里头的骨骰,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同平常一点不同,“总归我们两方目的是相同的,再多一方助你,共同得利不好么?” 在一旁焦虑着的反倒是向笙天。眉头拧了许久,才道:“在下也在考虑,只是不知,大人是想要什么?” “没什么。”苏虚两只手在桌上支起,扣在一起成了个小平台,下巴放在上面,“我想要一个人死,这个人阻了我未来的道。” “大人大可不必如此,一条人命的事。”向笙天明显不愿意同他合作的样子,婉拒。苏虚听出来了,靠在椅背上,视线下垂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说,脸上一片云淡风轻。张了张嘴,又没发声,片刻后突然换了个话题:“向宗主啊,不知你可否听说过‘羌族’?” 向笙天没说话,苏虚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这羌族人啊,还是蛮怪的。与平常人无异,却人人都天生一异能......” 向笙天脸色已经渐渐变了:“你....你是羌族人?!可是,可是羌族人不是早就灭绝了么?!” “谁跟你说的?隐居于世,就不能是一种活法?”苏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他。那种仿佛是什么都拥有了的样子,让向笙天感到害怕。 “我同那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还不错。只可惜......”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掏出了那枚骨骰,悬在桌上的手松开,白色的骰子轻轻巧巧落在木头桌子上,发出脆响,朝上的点数明晃晃一个朱砂红点。 “看到了吧?”苏虚就这么盯着那个“一”,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笑:“这个人不能留着。不过,我倒是还很舍不得呢......”他说这话的时候,向笙天一点没觉得他哪里舍不得了。 这人还当真是恐怖,从小的玩伴,只是因为算出未来对自己不利便要如此下杀手,一点不顾及什么情分了。向笙天对于要跟他合作的想法其实是很动心的,毕竟他手上有兵,能为己用;再说,这人的能力,能帮自己大忙。 可他怕苏虚把自己卖了,怕自己被别人利用了自己还傻乎乎给他数钱。在苏虚说完这段话之后,向笙天更加担心了。 像是看出向笙天的顾虑,苏虚一点不以为然,给他打了一剂安慰剂:“你放心好了,你需要我,我需要你,除非我觉得你真的没有用了,我说不定会坑你一把。” 向笙天胆寒。 “开玩笑的。”苏虚这么说也并不可能让向笙天的寒毛倒回来,天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在他心中会没有用啊! “好了,说一说向宗主你的决定吧。”苏虚又回到了支着脑袋的姿势,“我可是给了你够多的时间了,我没那么时间等你。” 这不是询问或者请求亦或是商讨,这叫抢,明摆着的抢劫! “大人......你,有什么要要的么?我是说......那个人的命以外的东西。” “恩.....”苏虚居然还相当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要不然,到时候你得到的天下,分我一半?如何?” 向笙天暗暗捏了捏拳头。自己并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人,他知道苏虚给自己开的条件很优厚,但是这背后的风险也是巨大,毕竟能看见未来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谁知道他是不是表面交好,背地里就为了坑害自己呢?自己总要考量一下。 可是要是有苏虚手上的兵做保障,那自己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苏虚手上有除了皇上近卫以外整个京城的兵,还有大半个大陆的兵也是他所能随招随到的,若是自己得了其中的几分就能胜券在握。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就算他坑了自己,那自己手上那么多好东西,也不担心斗不过苏虚,尚且一试,也不是不可。他不相信,就一个苏虚,还能将自己偌大一个长清门给弄得覆灭了不成? 毕竟,人生就是一场赌局。他向笙天赌了大半辈子,再赌大一点,也不及从前走过来的那么多胜利。 向笙天应了,说了“好”。就见苏虚笑了,星辉明眸,一瞬间让向笙天有种恍惚之感,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年轻人,没有那么多心机。 向笙天又是胆寒。自己是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么? 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便没有再让自己反悔的机会了。 向笙天坚定了起来。这个天下是他一定要得到的。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赢了是自己厉害,输了,那他也认栽。 苏虚还算高兴,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蹦跳着走回去。街上还残留着盛宴后的欢喜,那几盏仍未熄灭的花灯还在河里飘着延续节日。天空的明月就那么挂着,苏虚看着,没有任何要团圆的想法。 自己唯一算的上是亲人的,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别的人,也没什么好思念的。像这种需要团圆的日子,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平常一样,毫无意义。 还记得小时候,在自己生辰的时候,沈镜冰会给自己搓个雪团子,揉成花灯的样子,再偷偷从家里取几根蜡烛插上。虽然没有流动的河水能放出去,虽然蜡烛一点那“花灯”就融化了,虽然被发现捣了蛋后还要再挨爹娘的打骂,但总的来说,那还算是一段快乐的日子。 苏虚仍然记得,当自己的剑第一次对准沈镜冰的脸的时候,自己看着他那副悲愤神情,内心却一丝波动都没有的感觉。简直......难以理解。 自己的冷情冷血,真是难以理解。 回了北师路,有人在巡夜。略施小计将人引开,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苏虚住的“长风园”,此时各间各屋已经熄了灯火,却独独自己的房间,还略微透露了灯光。不很亮,但在这黑夜里,显得异常醒目。 他心里头咯噔一下,谁? “进来。” 向笙天还坐在那里,心里头一旦下了决定,先前的一切顾虑仿佛都烟消云散了,让他不能理解自己之前有什么好纠结的。 可是他还是有种隐隐的不安,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影响太深,让自己有些不能完全安下心来。 他就这么坐在这里想心事。苏虚走了没多久,听见了几声敲门声,便让那人进来。 “爹......”向妤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爹,您不能这样......” “你别说了,再过两日你就要大婚了,就待在这里别出去了,今天你听见什么都不能说。”向笙天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他现在很烦,不想听她那些大道理。他不能容许,当子女的还教育起老子来了。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爹......您这样是会遭报应的......”向妤渊几乎快哭出来,她一直在劝,可是丝毫感受不到自家父亲的回头之意,现在反倒是更加变本加厉。向妤渊害怕,她有预感,现在已经是最晚了。 “你这次嫁到北师路,也是一个机遇,你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向笙天像是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依旧自说自话着,终于是被向妤渊一声怒吼给打断了:“爹!” 向笙天一愣,转而是愤怒:“你,你这个逆子!” 重生之本座有病_56 他扬起手就要朝她打去,却看着她满脸泪痕之下,那毅然决然带着愤怒的眼神,手就这么悬在了半空,放也不是,打也不是,不知该如何。 “爹,醒醒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抽泣着,语气依旧坚决:“不要再执迷不悔了,那不是我们能得到的东西。” “不行!”向笙天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却仍是低声吼了出来。 “那好。”向妤渊哭着哭着,忽然嘴角抽搐着笑了,笑得很难看,但毅然决然,仿佛是下定了什么难以抉择的决心一样,“那,那便断了这父女之谊吧。” “既然您如此不顾自己,不顾这长清门上上下下几千条人命,非要赌这么一把,那便断了吧。”她说得很绝望,眼中的火混着泪水就这么在她心头烧着,痛得要命。 “你敢!” 向笙天急了,就见向妤渊转身离开,他大吼着让人将她拦下:“把她关起来,关在房间里!礼成之前,不许离开!” 向妤渊本来也没打算过要离开这里。待两日之后礼成,自己将与这向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但她还是想将自己的父亲拉回来,莫要走了这邪门歪道。可还是自己过于弱小了,她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毁灭。这都是能遇见到的了,可是她的父亲,长清门的门主,向笙天,他傻啊,只为了这眼前的利益,卖了所有人。 什么“天下第一门”啊!它的门主,它的大师姐,全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每一个收藏评论,或者是点进来的小天使。我不能保证你们都喜欢我的文,但是能来看就已经是对我很大的支持了。虽然只有一点点,但看着数据涨上去真的很开心,谢谢大家~【突然的表白啊哈哈哈】 困死...睡觉去了... 小剧场 沈:我们这一章又没出来。 魔:恩。 沈:老大你怎么好像很淡然的样子? 魔:反正一样没有工资拿。 沈:说的也是......所以作者你什么时候发工资啊!欠了一个月的了都! 作:我没签约啊!你们好好演就有收视率了,有收视率就有钱拿了! 沈:明明就是你的剧本问题...... 作:......为什么要这么无情地戳穿我......【哭唧唧】 沈&魔:...... 第37章 再会,二百五系统 向妤渊此刻的内心是极度矛盾的,连带着拜堂的礼,行得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赞礼人高呼:“夫妻对拜!” 路洪正有些迷茫地看着对面那个一身喜红的身影,没有动,便轻轻唤了一声:“向......姑娘?”这礼还未成,暂且还不能乱叫。 向妤渊反应过来了,同他行了最后这一礼。可路洪正分明是听见她用只有自己和她才能听见的声音,清清楚楚说了一句:“对不起。” 路洪正有些懵,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礼成!” 向笙天在上首坐着,虽然是在笑,但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显得很顺利,但顺利得让他有些不能相信。他不觉得向妤渊会那么乖地听从自己的命令,这样反倒让他不安了。 沈镜冰同魔王并肩坐在下面,早晨魔王同自己说的话让他有些疑惑。问自己是什么人?不知道啊! 早上还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心乱如麻。沈镜冰强行敲醒了系统君,问他自己到底什么身份。被逼无奈的系统君还支支吾吾不肯回答,这就显得更加可疑了。 沈镜冰烦得要死。他不能理解魔王问自己的那个模凌两可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究竟是有多少困难,竟然难倒了系统。重生过来的时候说好的,这是个干干净净的身份,现在却迷雾重重,真的让他搞不明白了。 头一抬,注意力放回这厅殿中间时,婚礼又出了变故。 说好的良辰吉日?! 向妤渊忽然这么缓缓起身,轻轻推开了那些要来搀扶的下人。见此情景,向笙天心道不妙,已经要起身拦她,可是已经晚了。 就见向妤渊一把扯下盖头,这一动作惊呆了众人。那大红盖头下,是一张布满泪痕的迷茫的脸,看得路洪正很是惊讶,还在堂上便扯下盖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路洪正懵逼,让她同自己成亲就是这么一件委屈的事?当初提亲的时候,是她自己欢天喜地答应下来的啊! 这当然不是重点。尤其是她接下来的发言更加让人震惊。 “我向妤渊,路向氏,自此以后,将永远是路家的人,死也是路家的鬼。也就是说,将同长清门向家再无瓜葛!”她哭是在哭,眼睛都哭得红肿了,但语气依旧铿锵有力,丝毫不给人怀疑或者拒绝的机会。 众人皆是震惊,这向妤渊忽然出此惊人之语,究竟是同自己的娘家有了怎样的过节?!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向笙天更是气得两手颤抖,就这么伸着个手指对着她:“你,你混账!” 他担心的终于是发生了,向妤渊果然不可能这么乖顺的,不可能的!这个丫头根本是他所管不了的,他从小就知道了;可如今,她公然,在这么多家主,或是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声称要同自己断绝关系,他还是接受不了。 他以为那天她说的只是一时气头上来了的胡言疯语,谁知道她是来真的,还如此大声地宣布出去了! 向妤渊早就没了那份亲情所束缚的爱恨,缓缓回头:“父亲,不对,现在应该叫向宗主了。” 见向笙天仍旧是那一副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别的话来的模样,她努力稳住颤抖的语气:“我只不过是来通知您一声,顺便告昭天下罢了,您不必执意挽留。” 既知留不住,又何必再多说什么。向笙天跌坐回位置上,什么也不说,痴呆一样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重生之本座有病_57 向家父女今日就这么在北师路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没有人知道这二人是为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尽是迷茫。断绝关系,这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今天断了明天还能连回来。更何况这么多人都知道了,这群人知道也就代表着天下人都知道了,可是绝顶大事! “什么情况?!”沈镜冰在下面敲敲戳一下魔王。鸦雀无声的厅堂里,显得他的声音有点响。 “不知。”偏头看过去,魔王的神情也不大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这婚礼匆匆忙忙结束了,一个个都还没从方才的闹剧里回过神来。不知会有多少人把这向妤渊的声明当真,反正这已经是一桩丑闻了,不知以后会是多少人口中的笑柄。但看向妤渊也不是那种愚妇,既然选择了这样做,那必然有她的理由。 沈镜冰想了很多,对这件事倒也不那么片面地去看了,但凭他的智商,怕是想不出来是怎么个情况了。 至少他觉得,向笙天这人有问题。总不能说是向妤渊如此疾恶如仇,就连拍马屁这种小事都能气得她要断绝关系吧?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他想不出了,身后人忽然叫了自己一声:“沈先生。” 沈镜冰几乎能猜到他说什么,回头,就眼睁睁看着魔王嘴唇翁动着,吐出的几个字眼也是钱,却让他感觉莫名的陌生。 “你能跟本座说实话么?” 沈镜冰不大想说什么,就这么一副同样陌生的眼神看着魔王:“魔王大人,说来从一开始,你就没有信过我吧?” “我不知道。” 沈镜冰说得有气无力,报以一个疲惫的微笑,反倒让魔王有些不知所措了。 沈镜冰也没再说什么,自知这样做可能算逾距,可他还是上前一步抱住了魔王:“要是我知道什么我一定跟你说。因为,要是你怀疑我,觉得我骗你,我觉得并不安心。” 他这辈子都没用过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话。像是许下什么郑重的承诺一样,两人皆是点了点头。 沈镜冰内心是极度不安的,一寻到独处的时机便又揪着系统君出来了:“这次你一定要给我说清楚了!” 手指就悬浮在“投诉”一栏上随时准备按下去,这是用来威胁系统的最好方法。 系统君本来还想装傻,现在装不了了,匆匆忙忙打个圆场:“那个……好好好好,我帮你查!别投诉啊!” 沈镜冰对于这种威胁后明显乖了的系统君表示满意,坐在那儿翘个二郎腿,听着神识里系统君一边碎碎念一边调查。 “这个……先登录账号,你要查什么来着?你宿主的原本身份是吧……嗯……” 沈镜冰听得几乎要睡着,从来不知道这货这么能念叨。结果就听系统君“啊”地惊叫一声,沈镜冰几乎是被吓醒的。 “尼玛突然在叫什么啊?!” 系统君几乎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碎碎念的语气和内容变得相当匆忙:“糟糕糟糕,这个东西不能查的!” 一道明显不是系统君的机械女声在只属于二人的神识里响起:“您已开启封禁内容,还有十秒自爆。” ??? 没听错吧?! 刚才说什么?! 自爆??!!! 系统君和沈镜冰这时都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你干嘛了?!” “显而易见,查了点禁忌的文档。” 开始倒计时了。 “算了我跟你说点有用的!等我不在了,你这个外挂就没有了,所以你自己自生自灭祝你好运吧!还有,我跟你在一起相处的这段时间一点都不快乐你是我见过最恶劣的穿越者。但是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这个事情,不要查!” 没声息了。 “喂?”沈镜冰试探着问了一句,内心那种不详的预感升腾起来,那个二百五不会真的炸了吧? 像是回应他内心的问题一样,他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宛如刀剑在他脑子里搅动一样的疼。不是吧?!真的炸了?!! 沈镜冰没什么心情去纠结系统君对于自己的吐槽和嘲讽。这个外挂虽然没啥用但是好歹跟了自己这么久,说没就没了?想想还是伤感,竟然还有写恋恋不舍了。 所以说它到底查到了什么东西,居然触发了自爆系统?!这是沈镜冰更加关注的一件事,实在是令人好气。 所以更加证明自己的身份是有问题的咯?可魔王究竟是听谁人说的?今早竟然那样来质问自己。 那么也就是说,必然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况且,还了解得相当清楚,并且能利用这一点来威胁魔王。 至于是谁说的,那好办,问魔王嘛。 说是苏虚,沈镜冰是不信的。当沈镜冰站在苏虚面前,像个智障一样指着自己,问:“你……认识我么?” “别闹。” 被相当无情地嘲笑了。 魔王明显对于苏虚带了敌意,沈镜冰是感受到了,毕竟是苏虚对魔王说了自己身份诡异的话,那么对于苏虚,自然也是保持怀疑态度的。 “魔王大人,你可知这个沈先生是什么人?” “何意?” “在下不知。” 魔王脑子里仍旧是留着苏虚那张意味不明的脸和那段话。想了一晚仍是不明,直接去文了沈镜冰。满脑子当初的怀疑态度,让他心里头堵得慌。 苏虚像是想起什么来了,“哦”了一声点点头:“想着,或许是大人会错意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妈,这一章写了三天憋不出来。。。 重生之本座有病_58 这几天修仙快要成正果了,中文逃学【伪】拉着同桌去了医院,啊哈哈哈哈,等着拍ct搞完本章最后1500哈哈哈哈。 两个人就这么浪啊~浪啊~逃掉了下午体育课哈哈哈哈~ 小剧场 沈:你要相信我没有骗你啊! 魔:嗯,好的本王信你。 系:我都炸了没人祭奠我你们还在这儿给我秀恩爱?! 第38章 一个个的阴招儿真多 沈镜冰不是很能理解这两人的神仙对话,毕竟当晚他们不在场。不过这二人直接气氛的诡异他还是能看出来的,还有苏虚这并不否认自己说了什么的态度,竟然有那么一丝可疑。 “我见沈先生那么特殊的能力,不似常人,心生好奇,便问问大人知道否。若是冒犯了,那便道个歉,算是扯平了。” 魔王仍旧是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竟是沈镜冰打破了僵局:“那不知道也正常,我还好奇,我究竟是个什么。想想苏虚你也没什么恶意,那便这样了。” 苏虚的神情也放松了:“那不如去调查一下。这样不伤不死的体质,还真是让人向往啊!”他半开玩笑地说出这番话,魔王也不为难他,别的也不多说什么了,转身出门要离开。 在他之前,门却先开了。来人看见三人,显得有些高兴。问了句能否进来,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便迈步子进来了。 魔王不知路洪正前来是所谓何事,问了一句,这便使路洪正的表情变得纠结了起来。 “只有一事。”他看上去很为难,“昨日之事,请切勿不要对外声张,实在是……唉……” “也不知他是否是跟所有人都这么说过;就算说了,又有多少人能听他的。毕竟是这么劲爆的一个八卦。”沈镜冰忽然有点可怜路洪正,就算娶了个漂亮老婆,可是却是个如此不在乎名誉的烈性女子。她不要,可路洪正还是要的啊! 路洪正突然就明白了她那句“对不起”是几个意思了,果然还是要委屈自己一下啊。可这委屈,也太大了点吧! 三人心头缠着疑问还等着去解决,再加上人家家里头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再在那儿呆着看戏好像有点猥琐。这么想想,三人小队就先行离开了。 “所以说这是去哪儿?”苏虚跟着二人在京城转了一圈,除了买了一堆东西之后什么正事儿也没干,魔王被沈镜冰狠狠地吐槽了一通,那人就这么一脸正气的无辜样,说了句“新奇,没见过”。 “先去六界座谈,估摸着日子,约是要到了。”魔王嚼着冰糖葫芦如是说。这种小孩子吃的东西跟他那张霸气侧漏的脸好像不大相符,并且一点看不出反差萌! 沈镜冰愣了愣:“那张榆祁也会来?”他这次跟苏虚两人必然是要跟着魔王一起去了,既然是六界座谈,那便肯定会看见妖界的人。之前她闭关,应该是有人代她来的;但现在她出来了,那不就是她自己来了? 沈镜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有点怕……不,也不是怕,想法总之是挺复杂的,他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表情去看她。 还在他一脸复杂纠结着的时候,魔王开口了:“不,她不会来的。” “啊勒?”为啥? “想必是这六界座谈实在是无聊吧?想想妖王大人这种怕麻烦的性子,肯定是最不愿来这种地方的了。”苏虚笑答,魔王点了点:“确实,从古至今她来参加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根据古籍记载,她唯二两次是在好好听的,在然后,嗑瓜子一次,看画本一次,睡觉两次,自此再未出现过。” 魔王掰着手指头列举她的劣迹,竟然还没完,断了沈镜冰疯狂的脑内吐槽:“更主要的是这六界座谈,当初还是她要去创办的,然而在本座即位期间,是从未在金銮殿上见过此人的。”每当魔王说起她不上进的黑历史的时候,表情总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好像是在说自己那个这般顽劣的孩子一样。 “……” “……” 沈镜冰眼角抽抽,感叹了一下这女人的卑劣事迹,咋舌。 “那她要是来了那还就真见鬼了。” 魔王算计的不错,才第二日就收到了皇宫里寄出来的信笺。看上去就很贵的纸上落了几列烫金的字,总之就是价格不菲。 毕竟人王既不能上天也不能入地,再加之人界本就是个好通途,所以干脆就把这六界座谈安排在人界,组织什么的破事儿也全都扔给共昭帝,别的也不用再管,人到就是。 沈镜冰坐在院子里看着那大黄狗冲自己摇尾巴,狠狠把人家狗头胡乱摸一通:“老大,你不是说这六界座谈半年一次么?我遇见你时就在开,这才过了三、四个月,讲什么?” “这次是提前了。理由很简单……” “妖界叛乱规模比从前大了。” 魔王话还未完,被人夺了话头。头一回,不知什么时候苏虚已经站在那里了。魔王有点不爽,狗还没赶走,这儿又来一个。 沈镜冰对于张榆祁这个妖王现在是相当不满意了,明明自己妖界惹出的祸端,不来真的说不过去。那实在是没良心! 不过转念一想,张榆祁的良心这东西早就被她那个狗奸夫给吃掉了。 张榆祁今天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有点不爽,结果现在又是一个!眼睛闭着还没来得及睁开,什么东西直接拍在她脸上,头顶是一只破鸟的破空长啸,听上去相当高逼格。 她一把扯下基本上快要粘在自己脸上的东西,动作相当之夸张地将其甩在地上:“靠!” 张庭已经笑成了傻子,抱着肚子捂着嘴,被她瞪了一眼,不笑了,嘴角抽抽:“标准……日和摔。”说完又是更加肆意无情的嘲笑。 旁边过路的人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这对奇装异服的男女,然后像躲疯子一样快步走开了。 这种走在路上被一只鸟用一封信糊脸上的可能性是有多小?!可偏偏就被她张榆祁给碰上了,其当事人还相当愤愤不平地将自己的非怪罪到别人头上:“你跟着本王之后本王就这么衰了!”张庭不怒反笑,差点没背过气笑死过去。 “看看,看看写的什么。这应该是给你的信。”张庭弯腰捡起那只看着相当豪华的信封,把上头灰土拍拍递给她,不为所动。 “这应该是给你写的信,不看看?” 张榆祁瞥了他一眼:“谁知道那群家伙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坑,你别……”那个“手贱”二字还没出口,就看见张庭动作相当之快,已经好奇地把那个信封给拆开了,眼睛登时睁得老大。 “卧……” 重生之本座有病_59 “槽”字依旧未出,这二人先在大白天上演了一出“人间蒸发”。 好戏,好戏! 跟着魔王到处跑,真的能见好多世面! 这话是苏虚说的。 但并不假,不然他沈镜冰怎么能见到活的鬼! 魔王想纠正沈镜冰鬼是死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沈镜冰看着面前微微笑的黑衣女人还有她身后的鬼,心里默默念了一句:眯眯眼都是怪物。 “魔王,好久不见,老身终于又看见你了啊!” 这样自称的,实际年岁也肯定不是看上去这样的了。老女人看看沈镜冰正看自己,眯缝着眼睛也看看他,点头微笑示意:“老身是冥王,不知这位……” “本座的王后。” “滚!” 沈镜冰义正言辞,然后冲那冥王伸手是要握手,反正不知道古代是不是这样的反正就这么来了。直觉告诉他这是个相当精明的女人,毕竟从她那双眯缝着的眼睛里透露出的寒光可不是吹的。 “在下……沈镜冰,跟着魔王过来的,嗯……一个跟班儿。”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沈镜冰轮流着见识了排场架子很大的人王共昭帝,仙界的女帝,外带浑身kirakira冒着金光的天帝。他有些恍惚,自己这是到了个什么鬼地方?! 这个会议由各界首脑聚集所开,听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觉,应当是相当严谨的,但其实是可以带人来的,像是冥王大人身后那只看上去超严肃的鬼君,或者是共昭帝的那一大片近卫,再或者是自己,苏虚还有躲在某个角落里的流燕。 说起那只鬼君,沈镜冰还记着自己的flag,想着张榆祁不会真的要来的时候,上首那个空着的位置突然被一个强行推上来的人给坐着了。 “这么多年来,朕终于是看见这金銮殿的首席有人坐着了!”共昭帝玩着手里头的珠串儿,大声笑道。沈镜冰却不是很愉快,头一抬便和上首之人对上了眼睛,二人皆是尴尬地把头偏开了。 那人清清嗓子故作淡定,扫视下面众人一圈,像是适应了当前的局面之后再懒懒地靠在了椅背上,手放在扶手上支起了脑袋。 “你们还真是阴险,本王就这么被你们给坑来了。” 下边冥王微微一笑,不说话。其中满含的深意只有她懂了。 “咳咳。”张榆祁清清嗓子,“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不过,”她又道,“既然这日子提前了,也不会这么无聊地还专程找本王来,是有什么大事儿吧?尽早说出来尽早解决便是了。” 再看一眼下边人,天帝举了手边桌几上的木牌示意自己有话要讲。张榆祁也同样抬手示意,天帝这才开始讲:“主要是为了两事,其一,妖界异常的暴丨乱;其二,羌族人,如今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了。妖祖,您看……” 作者有话要说: 老沈一个死宅男怎么可能喜欢逛街呢?【摊手】 陪老婆啊~ 他不喜欢别人迁就自己,但是别人他还是会迁就一下的更何况这个还是老婆【斜眼笑】 小剧场 沈:老大你就这么说我是你王后,真的好意思? 魔:那先生教一下本座该怎的称呼? 沈:……王……夫?? 第39章 杀与不杀,这是个问题 对,羌族。 张榆祁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道:“妖界叛乱的事情,本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其背后应当是有人在作怪。不过相关的线索本王已经查得差不多,实时情况已经转交给了冥王大人。烦请冥王大人助力此事” 那边的眯眯眼女人冲她点了点头。 “再有就是,羌族人的事,就这么随他们去了。”见下面众人惊讶,她也不管了,起身拂袖而去。女帝起身叫住她:“妖祖大人!” “何事?” “这羌族,不得不除尽。若是等到他们回头来报复,在毫无防备之下,可不一定是我们六界能抵挡住的啊!” 此言一出,除魔王之外其他人皆是低声应和,听得张榆祁眉头也皱了起来。 “所以,诸位是怎么想的?” “先发制人,赶尽杀绝。”天帝笑得一脸祥和,嘴里说的却是如此恐怖的话。 “为何要担心羌族的报复?当初你们杀人的时候,不是相当痛快么?”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无声。 “若是不除,他们必然掌控六界。”说话的是冥王身后那个一直未开口的鬼君。见他多嘴多舌,冥王有些不爽,手上唤出一条细长的绿色鞭子,向后一挥缠在鬼君身上,再这么一带,便摔倒了众人面前。看上去很痛的样子,周身的鬼气都散了散。 “多嘴!” 鬼君还没说话,天帝抚了抚自己的白胡:“冥王大人大可回去再教育。” 冥王手一挥,鬼君爬起来,有些跌跌撞撞地乖乖站了回去。脸上画着符文的白巾翻起,露出了他那双相当不爽快的眼,一霎那又被盖上了。 沈镜冰听得云里雾里,这个什么羌族人,怎么好像他们都很害怕的样子?想偏头问问素来见多识广的二人,却见苏虚脸色苍白。 重生之本座有病_60 “苏虚?怎么了?” “无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苏虚回了回神,“想起了一些事情,走神了。” “那你知道这个‘羌族’是什么么?听他们说得,好像很怕他们的样子。” 苏虚愣了一下,摇摇头,又点头:“知道。” 沈镜冰没有觉得他这幅样子有怎么的可疑,继续问他:“是什么?” “一个人类种族,不同于其他人类,人树稀少,却个个身负一种异能,比任何人都要强,宛如是逆天而行。所有人恐惧他们的力量,又想得到他们为己所用。” 听上去是在介绍,但是声音已经微微有些颤抖。苏虚继续道:“那些人,得不到羌族人的力量,便杀了,对啊,全族。” “这已经是相当久远的故事了。” 沈镜冰当然听得出来,这个“那些人”,就是指的在座的各位。二人窃窃私语声音很低,基本能被其他人争论的声音盖过去——这便更显讽刺了。这群大义凛然杀人放火的人,现在还在想着要迫害羌族残党;在此为弱者打抱不平之人,只能小声一轮,生怕被当成异端拖出去,同那些可怜人一个下场。 “你很恨。” “当然。”苏虚看着他们吵得热火朝天,紧了紧拳头,“我有一个朋友……他是羌族人的后裔。若是他们这回的大会,决定了要再一次灭杀羌族人,我怕……” 沈镜冰见他说不下去了,看着他颤抖着的手发呆。他能够理解苏虚的感受,这群杀人犯就这么在同被害者站成一方的人面前,大肆议论,接下来还要如何杀人;弱者只能看着,毫无办法,除了愤怒,还能做什么? “这羌族人过了这么多年日益壮大,这颗毒瘤不可不除!” “毒瘤这说法只是被你们这群人的被害妄想所施加的!无理取闹。”张榆祁吵得都没脾气了,“本王不会出兵。” “妖祖!”女帝怒极,拍案而起,低声吼她。张榆祁不为所动:“你们刻意,现在来担心被打击报复,又欲将人杀之后快,可笑。本王随着妖界不掺和你们的破事儿。” 她想想自己说话难听了些,又道:“妖界大乱,正是要调养的时候,你们自己去闹,莫要带上我们一并吃亏。” “倒不如投票表决。”倒是一直没说话在旁边窥屏的魔王开了口,断了他们无休无止的争吵,“各拿出理由。杀与不杀讲完再说。” 算算,在场众人,六界首脑,统共是魔王和人王共昭帝没有参与过的,毕竟已经很久远的故事了,指不定这俩人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听魔王的意思像是中立,谁有理站谁;共昭帝态度不明,但同样有能让他站不杀一列的可能。 只是不知张榆祁目前势单力薄,又没那么会说官话,能否胜了这嘴仗。 看魔王看戏一样在那儿靠着,似听非听的样子,沈镜冰戳戳他:“老大,你怎么想的?” “本座?”魔王沉吟片刻,仿佛是瞧见了他眼中一丝精光:“若是有利,再择生杀。虽说以和为贵,但若是真如众人所言,羌族将会打击报复,那便不值得手软。” 那叫一错再错咯? “求和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千年万年都过去了,难保现存的羌族人还有那样的势力和仇恨。或许,也不值得畏惧了。” “总之,看情况吧。” 说得轻松,可谁能知道未来的情况是什么?真要等到了时候随机应变是不可能的。魔王其实心里也没底,这么模棱两可的说法,也不过是给自己求个心安罢了。 金銮殿之上,一群人的纷争,就这么决定了那么一族人的生死,着实是让人胆战心惊。沈镜冰这段时间看张榆祁不顺眼,不过此刻也一心盼着她赢,好歹一半一半,还有争论的余地;局面若是一边倒,那可输的太惨烈了些。 魔王说是要听他们的话来决定站在哪方,却根本是心不在焉的。倒是共昭帝忽然举起了手边木牌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请讲。”其他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好歹这点尊重还是要给。 “羌族人纵然再厉害也是我们人类中的一族。既然是人类,不如朕将其招安,或许还能让他们为己所用?也并不会亏待他们,必然是优待的。” “靠!能不能想点有意义的?”张榆祁现在超级不爽,直接甩了脸子要走人。共昭帝还一脸痴呆,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事儿先放着,改日再议!” 少有的,这六界座谈如此不欢而散。平日里和和气气来和和气气散,今日却是这样…… “惹祸精。”沈镜冰这样评价的张榆祁。说的时候那个人早就跑没影儿了。看见那边天帝叫住共昭帝,让他把人看好,莫要跑了,想想也知道张榆祁要跑了。今天会来这儿,怕完全是被坑来的,那就不去管她了。 苏虚仍旧脸色很难看,沈镜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不定他是这担忧那个朋友的性命安危;可魔王脸色也差,这个沈镜冰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苏虚先回了房间,沈镜冰回身也要同魔王道别,却就这么被魔王叫住了:“沈先生,说来,你是羌族人吧?” ??? !!! 张庭在张榆祁身边转悠,张榆祁已经懒得去嫌他烦了,他爱晃悠不嫌头晕就随他去吧。 她可想走了。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那群人没一个好鸟!就为了自己利益而要对人赶尽杀绝?真是恶心。 她也不是怜悯那几个羌族人才跟他们争,则完完全全是看不惯这群人的嚣张自大,一副自己是无上至尊,可随意控制旁人的生死命途的嘴里。 真他娘的恶心。 “你真的要救?” “不然呢?”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热爱人类啊?” 张庭这人相当喜欢在不该说风凉话的时候来句风凉话,美名其曰“活跃气氛”。但他这气氛现在活跃得着实不是时候,张榆祁瞪了他一眼:“我先杀了你啊?” “我又不是人,我现在的种族是魔族。” “你跟神经病一样,是什么‘穿越’过来的,你从前总是人。” “……”他该说什么? 看见她着实是在苦恼,张庭也不瞎闹了,好好坐下来,看着她:“你不如去跟魔王说,毕竟关系好,他还是会站在你这边的。” “小……魔王?”她有些恍惚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算了,我欠他的,再去求他……太不要脸了点。” “你别这样,除了神经病那个傻逼没人怪你!”他说得有些激动,平复一下心情又道,“老大知道你有苦衷,他一直没怪你。要是你能再对我们说,我想我们都能原谅你。” 重生之本座有病_61 她不动。 张庭不愿意强求他:“那好,我去说。” “你站住!” 张庭很乖,真的站住了:“给个理由。” “他同意了又能怎么样?还有人王……” “你没听他说?他需要那些人,他会站在你这边的!” “可……” “可什么可?”张庭毛了,两手支在桌上,以一种相当迫近的姿势,居高临下看着她:“这么优柔寡断,你还算是一个王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上不交手机啦啦啦~ 话说等大家看见这章的时候应该已经放假了~节日快乐~ 小剧场 沈:老大我对你无语了,老是这样不信我我觉得很受伤,真的…… 魔:…… 沈:你带我来也是为了套路我吧! 魔:这还真没有,临时想到的。 沈:…… 第40章 丧尸围城 张庭在沈镜冰和魔王二人僵持不下之际推门而入。沈镜冰看了看他,有点烦躁:“做甚?” 张庭不知这二人在干嘛,就看他们各个表情严肃,莫不是这两口子又吵了? “那个,老大啊,妖王她……”他就看着沈镜冰这么坐过去,眉头仍是皱着却也没别的反应,便继续放心说下去了,“她需要您的帮助……” “不帮!”魔王还没说什么,倒是沈镜冰气呼呼地拒绝了。知道他跟张榆祁有过节,但也不至于不在乎魔王自己的想法。像是答了他的疑问一般,沈镜冰抬眼看魔王一眼:“说过,信我。若是你不信……” 他眼前已经渐渐失了焦点,不明白自己身上是怎么了。或许是气得昏了头?不至于吧。魔王怀疑自己是必然,自己来历不明,该得如此。 只是挺难过的。 “喂?”张庭瞧他不大对劲,也忘了自己是来做甚的,大步上前去要扶住他。沈镜冰支着桌子想起身,推开了张庭和魔王,跌跌撞撞往外头走。魔王愣了愣,不知他这是什么情况,伸手拦住了他的胳膊:“去哪儿?” 沈镜冰茫茫然回头,那两人的脸已经糊成了a丨v画质,还在晃。 “不知道。” 他头疼得厉害,一时之间不清楚自己是要回房间躺着还是要留在这里站着缓一缓。脑子里惊雷一般响起警报声,完全不属于眼前这个世界的警报声,因而变得异常清晰,愈来愈近。 “警报!警报!系统崩坏!” 张庭听见自己的系统君跟自己说了什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啊?”他刚要问仔细些,这货究竟在说什么,旁边魔王忽然慌慌张张唤了沈镜冰一声,就这么追了出去。张庭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在系统君的提醒之下,他跟了出去。 “怎么?”他看着魔王站在院里,相当茫然地打量着四周,本来就懵逼的张庭这下子更加懵逼,也跟着看。魔王做什么他也做什么,这才发现不对劲。 沈镜冰人呢? 凭他那跌跌撞撞的样子,这么一转眼的时间不可能就这么出院子去了;可他的眼睛明明白白告诉他,沈镜冰不在这儿。 “285,403。” “嗯?什么?”张庭不知道系统君说这么一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这是坐标。” 张庭张了张嘴,哑然。什么坐标?这个世界还能看经纬的?可一大串数字这怎么也不像是经度纬度啊? 他今天一天都处于一种令人杂乱的茫茫然状态,他出不来,好烦! “张军师。” “臣在。” 魔王声音听上去暂且还是淡定的,可还是不能掩盖他眼底的慌乱,不过张庭是看不出来的,他没那闲心去看。 “你可知沈先生去了哪儿?” 好的魔王疯了。 自己哪里会知道这种事情啊喂! 张庭佩服了一波,在这个看上去随时能杀人的魔王旁边站着,自己竟然还能吐槽?他正要摇头,突然想起系统君说的数字坐标,便死马当活马医一样的念出来了。 在魔王问什么东西之前,系统君让他把整个大陆的地图拿出来了。得亏张榆祁让他放着,这次能在这时候用上。 系统君这次很给力,在他神识之中进行了扫描,计算,再加上一大片网格状物体铺满,最后在地图上锁定了方才说的那个位置。 重生之本座有病_62 在东南部,一个群山环绕的地方,旁边就是贯穿整片大陆的禾棱江下游,但这张地图实在是过于粗制滥造,也看不出这是个什么地方。 张庭依样画葫芦对着魔王指了指这个地方:“老大,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神经病他人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老大你知道么?” 魔王表情还是很沉重的,比方才自己推门而入时还要再黑了几分:“知道。” “羌族的部落,废弃部落。” 与此同时,沈镜冰挣扎了好久,终于准备从地上爬起来了。像是起床气一般不耐烦地哼哼了几声,脚狠狠地一跺,这才翻身坐起。 眼前有什么东西遮天蔽日,一个个灰蒙蒙脏兮兮的人影就这么围了一圈,像是看什么稀罕一样的,弯腰看着坐在地上的自己,那一双双黑溜溜的眼睛就这么看着自己。沈镜冰浑身抖了三抖。 正前面一个人形见自己醒了,咧嘴一笑,笑得相当难看——不,这已经不叫难看了,这他妈叫惊恐! 那两边的嘴角咧得简直要上天了!里面密密麻麻、锯齿一般的整齐牙齿,看上去光亮洁白,一定相当健康!牙口棒到吃嘛嘛都香。 要是吃自己,味道应该也是超级不错的呢! “cnm!!!” 意识到自己正身处险境的一刹那,他拔腿就跑。他死不了但是不代表他不会疼啊!看着这么一大堆恶心的东西拆了自己的腿儿在那儿啃,不说会不会疼晕过去,这个视觉冲击也是杠杠的。 想想就要吐了好么?! 一方面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着想,他这一路跑得算是拼了老命——可他的体力并没有比魔王好到哪里去啊!这什么破地方,这么大?! 这里,依稀能辨别出是一座村落。至于为什么是“依稀”,要不是有几处明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石块儿还有许多看上去像是建筑物一样的东西,他会觉得这里可能是什么原始丛林。 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被绿色植被覆盖,入眼皆是满眼原谅之光,绿的他眼睛都发晕。偶尔有几片墙砖逃过此劫,可凭他奔跑着的架势,是根本来不及去看清其原本的色泽的。 他跑得眼冒金星,身后那群丧尸一样的怪物就这么紧紧跟着自己,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一刻不能停下——他也不是突然就想活着了,只是不想那么恶心——至少不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玩意儿啃自己的大腿肉! 这地方相当大,长满蜜汁植物的农田,爬满绿光的危房,再加背景里的绿水青山,这看上去是一片相当宜居的地方。只是不知为何就这么被废弃,破败了。沈镜冰来不及去思考这破地方的悲惨历史,他此刻只想找个地方能缓缓,他浑身的肌肉都快因为紧张而抽筋了! 旁边有一座尚且看上去还不会塌的房子,跟那群丧尸兜了个圈子,一闪身进去了。木门早就已经破败不堪,一推就烂。刚才还在担心门打不开;这下好了,自己也应该担心担心现在没有门,外头丧尸会不会一眼就看见自己躲在这破屋子里了。 他只能保佑那群丧尸是星际玩家,毕竟没有视力,其他感官不知道有没有,她只能拿出自己看丧尸片的毕生之所学,缩在墙脚卡视角,屏住呼吸少动弹,拼了老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就是一缕二氧化碳我就是一缕二氧化碳我就是一缕二氧化碳……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脑子里念些什么东西,也没有保佑会有人来救自己,毕竟这样的套路实在是太老了。胡思乱想之际,却觉有个什么东西砸了自己脑袋一下,落在了地上。 垂着眼睛看地上多出来的一块儿黄土,内心复杂。 不会这么碰巧这么非吧?!这么多年没塌,偏偏自己进来就塌了?别的房子不塌,偏偏就塌这间?! 靠! 在他眼睁睁看着黄土掩埋自己的最后0.1秒时,他内心突然有了想要人来救自己的想法,忽觉脚下一空,他又开始感叹人生了。 别人都是腹背受敌,也就只有自己,从头到脚每一个安全的地儿了。 苏虚看着魔王跟张庭两个人站院子里头拉拉扯扯,皱了皱眉,从屋里走了出去。 “二位大人这是在喧闹什么?” “沈先生不见了。” 听着魔王的语气故作淡定,苏虚想笑之余又注意到了他的话,心里头笑不出来了。 “去了哪儿?沈先生不是一直跟魔王大人您么?” 旁边张庭拿着那张粗制滥造的地铁,指了指那个扎眼的地方。 羌族的老部落,他去了无数次,不能再熟了。 “为什么会去那里?” 张庭摇摇头。 “其实……两分钟之前,他还是跟我们在一起的……” 张庭不想解释,解释不清。 “本座去寻他。这六界座谈,张军师便由你代劳了。” 突然被委以重任,张庭更加懵了,明明知道自己是个冒牌的废柴,这是要干嘛? “羌族……本座不会动,你就这么跟她说。还有伤了本座一事,本座并不怪她。沈先生那边……” 听见魔王亲口原谅了张榆祁,张庭看上去显得相当高兴,说起神经病那边,也嘱咐到:“若是大人能平安带他回来,也请让他理解妖王大人了,我看她……是知错了。虽然我不能知道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大人都能理解,我和老沈也应该理解她。” 张庭是真的为张榆祁高兴,大大方方冲着魔王行了个谢礼,得了魔王的肯定回答之后安了心。突然看见旁边站了个欲言又止的苏虚,回过神来了。 “那个……这地方相当凶险,在下对此地还是有所耳闻的,若是大人和沈先生真的在此地遇见什么不测,在下还是有信心带二位出来的。” 苏虚现在很慌。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但这趟,他是一定要跟去的。 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失去控制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国庆我日万的。。。结果我十点多才写完3000+。。。【来自祖国麻麻生日时候却在怠惰的作者如是说道】 小剧场 重生之本座有病_63 沈:我需要一个英雄,踩着七彩祥云来救我。 魔:可你不是美人,本座也没有七彩祥云。 沈:你的修云也可以的。 魔:所以你这样真的不会让人吐槽你究竟是不是攻么?! 沈:有道理…… 第41章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沈镜冰没死。 他死的掉的?死的掉那还好了咯!也不至于在这破地洞里头吃灰受苦,尝尽世间疾苦。 他蹲的这个房间很碰巧塌了,他蹲的位置很碰巧有个被土掩埋的暗门,很碰巧这暗门又是木头的,那么他便很碰巧地在房子倒下的一瞬间踏破木门掉了下来。 是不是很套路?! “哇,真的很套路哦!”沈镜冰为自己拍了拍手,尬尬的掌声回荡在这条地道里。听声音,这里头应该很宽敞。 退路已经尽数被灰土掩埋了,反正想远路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接下来除了找出路,还需要担心氧气耗尽窒息的问题。 他又不真的是二氧化碳。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完全摸不清方向。这里大,但是不知道能有多大,万一这里头还有外边那种丧尸该怎么办?他只能克服内心对于未知黑暗的恐惧,一点点摸索。随意挑个方向走了两步,一头撞上什么东西。一摸,是墙! 像是找到什么能够依靠的东西一样,他好好坐下来休息了一下。这才觉得刚才因为紧张而绷紧肌肉的全身是如此的酸痛。他终于能自由地喘着气了,耳边尽是回荡着自己的喘息声,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 这种无边的空虚寂寞之感他一点没排斥,反倒觉得熟悉得亲切了起来。就好像他的内心,一直都是这样,自己一个人。 他不再去想那些,回过神来,他需要理理自己现在的境况。那便先从自己所处的环境开始想起。 这里边是人工开凿出的一条地下暗道,不同于外边的破败,里面应该还是很正常的,至少他没有觉出空气里的潮湿或者摸到墙上爬满大肆侵略的植被;氧气不知什么时候会耗尽,但至少目前是充足的,短时间内不用担心。 自己身上目前装备无;垃圾页游开局一枪一狗,屠龙宝刀点击就送,好嘛,这仨玩意儿自己皆没有。不过目前没觉得有怪要打,所以也没有必要。 最大的麻烦是看不见。也不求能像打游戏一样“f键”开手电筒,但至少能给自己一个照亮的东西吧?!声音也没有,看也看不见,基本上就没什么玩下去的意义了!他有些沮丧,一点不想动。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沈镜冰坐在那里思考自己为何身处此地。方才不是还在同魔王和张药皖吵么?自己就是觉得头晕想回去躺会儿,结果转眼就到了这里来。 不过在他彻底没有意识之前,他好像听到了机械音。因为实在与环境不符让人太出戏,他倒是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记不住说了什么不碍事,只要跟这个有关,那就肯定跟系统有关! 沈镜冰潜入自己的神识,搜寻系统君二百五十号的存在。意料之内的,这家伙真的炸了,不会出来的。况且,在他晕过去之前,听见的也不是二百五那标志性的百度翻译腔。 难道是主系统?可当他尝试敲开主系统的时候,跳出一个提示框:“您没有访问权限。” 愠怒烦躁之情萦绕心头,抓起一块儿石头就这么扔出去。这次就不套路了,他并没有砸中什么机关,能再给他开一道门,或者是帮他点燃火把。 一切都依旧是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魔王自那一夜同苏虚的谈话之后就不再相信他,官话说了一大堆,总的来说就是不带他去。 魔王忧心着这人图谋不轨,虽然抓不着什么实锤的证据,但看着这人,总是让他心安不下来。 魔王已经派流燕暗中盯着他了,不知道这人会在流燕的监视之下做出什么来。 京城离魔王要去的这个地方相当远,基本上是南北横跨了整个大陆的中部。但好在他这回一个拖油瓶也没带,自己祭出修云就御剑而来,不消片刻,他已经实实在在地踩在了这片地上。 这是魔王初次光临羌段村,风卷起沙尘就迎面而来,像是不欢迎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光临。魔王毫不在意这些,手一抬,控制着修云朝着一个方向挥去,一剑就这么劈开了两个不知何时靠近的人形怪物,化成了同样灰色的扬尘随风散了。 说不定沈先生真的同羌族人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他就是羌族人。如天帝他们那群老家伙所说的,他接近自己只是因为要得知六界的计划,回来复仇的。 魔王只愿不要这样,但他不得不这样想,怀疑人是他的天性,也是他所必须要做的。若是他单单纯纯地别人说一句自己信一句,那这魔王的位置还不如给那个死鬼弟弟。 魔王漫无目的地走了好远,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在哪儿?有什么问题,那就当面问他好了。 沈镜冰休息的差不多了,觉得坐在这儿也于事无补,便摸着身后的墙走。心静下来之后他也只能想到这样做了。随着他渐渐往这地道内部走去,他听见了水声。 这下面像是有地下暗河一样的。水声相当响,排除回声之类的因素的话,这条暗河的规模还不会小。 想着若是沿着暗河走,应该能找到出去的地方。沈镜冰忽然起了几分希望,脚步不觉地加快了。 一路上除了地势起伏,基本平坦,沈镜冰也没有在意是否会出来个什么东西突然绊倒自己。所以当他摔个狗啃屎之后,他条件发射回身去摸索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暗算自己。不摸不知道,一摸就碰到什么光光滑滑的粗长棍子,两头是类圆的东西,足有自己半臂长,具体是什么摸不出来,但他心里头已经有不详的预感。 这样的东西好像还不止一根,零零散散一地,有弯有直,有粗有细,长短也各不相同。本来不想这么想,但直到他摸到一个圆圆的东西后,手如同触电一般快速收了回来。 这是个人吧...... 什么人这么倒霉地死在了这里?难道这里头有什么能致命的东西?毒?还是这里也有怪物?他如此艰难才能判断出来这是个人的尸体,自然是没办法再去判断这个人的死因。但若是这人不是在进来前就受了致命伤的话,那就是说这里面可能有能危及自己性命的东西? 好不容易驱散的恐惧现在又回来了。不说身前,就连方才踏足过的身后之境都充满了恐惧,还不如那具尸体能让他心安。感觉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随时随地都能扑出一直吃人的怪物,咬住自己的头,再给自己带来无边无际的折磨。 光是想想,他的四肢就已经冰凉。 耳边轰鸣的水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到了能将流水声听得很清楚的地方,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镜冰好像是看见前面有光。 他攀着墙朝着那摸淡淡的光走去,但真的当他见了那光之后,长久在黑暗之中的眼睛反倒还不适应了起来。 这里真的很亮,那水的声音也不再是在地道之内的回荡的混沌,直直接接就入了他的耳。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能够适应这其中的幻境,沈镜冰这才开始打量这是个什么地方。 水的确声势浩大。顶上开了个天窗,水全是从地上那条河灌进来;自然,那强光也是从那道裂缝斜斜灌入的。小小的瀑布在一个水潭子里聚合,地面上裂开一条条小的水径,冲着各个方向流开了。再有许多小小的水流穿了洞壁,独有自己出来这个甬道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重生之本座有病_64 这个地方位置很好,从天窗处看出去,密密的青蔓之后还能瞧见月光——已经天黑了。细细密密的月光也刚刚好照在那小小的水潭子中间,集天地日月之净化之所。 小水潭子中间是一个小平台,约能站一个人的一方大小,不知是要做什么用处的。 他想过去看看,但看那水潭子,没有鱼或是什么别的杂质,清透见底,却也不知道深浅,那便不去了,也没那个必要。 现在看来,上头那一方天窗只能是自己唯一的出口了,只是这地方太高,又没个垫脚的,只能从洞壁上垂下的粗藤蔓上做文章。 这藤蔓粗细不一,但也有现在这小白脸身体的手臂粗,以防万一,他还是仔仔细细地想挑根最粗的准备爬。 跳起来抓住最后被选中的那根,用力! 意料之内的,他相当完美地滑了下来。 靠! 果然自己不擅长运动的这个debuff是会一直携带的么?! 在他强打精神准备再来一次时,忽然听见身后有异响,回身瞧,却见那一方小平台吸够足了月光,沿着规矩的纹路打开。就见里面缓缓升起一个半人高的方台! 这竟然是个机关!方台就像是演讲上会用的那种放了本书,被保护的很好,埋在水潭之下一点没有湿。这整个经历也算很套路了——说不定这会是什么武功秘籍,修炼成功能让自己顺着藤蔓爬上去的那种。 沈镜冰终于找到了去查看一下的理由,伸脚探了探水深,不过膝盖,他便放心大胆地过去了。 书本纸张已经泛黄,封皮上简简单单两个墨字——族谱。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有两章存稿了!吔!!! 小剧场......今天没有小剧场! 第42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靠! 沈镜冰想摔书。 说好的武功秘籍呢?!自己怎么就开出来一个狗屁用都没有的族谱?!玩儿他呢?! 感觉自己永远都出不去的即视感满满…… 但他还是沉住气打开了。族谱嘛,当然上面满是名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家族的,张三李四胖六各个姓的全齐了,男女老少皆有之。他注意到一个不对的地方,每个人名下面都用朱砂笔写了一两行短短的小字。 “透视,千里耳……瞬移……”沈镜冰借着昏暗的光,眯了眼才能勉强辨别那些小字,皆是些中二得不行的招式名字,概括下来大概就是这样的。 “什么鬼?全都有超能力?” 这个族谱说是族谱,却不一定是同一家的,这么一个个看下来,倒像是将所有有这种能力的人名全都记了下来。本子相当厚实,密密麻麻记载了成百上千人,他大意翻了翻,翻到后面,空了几页白纸。 就这么个好山好水的普通小村庄,竟然有这么多能人异士?有趣有趣。正当他一页一页要开始看看打发时间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也不知是他眼花了还是怎么,空白那几页,几个小小的墨字,竟然自己在写! 真的是新写上去的!没有笔墨,就这么在纸上留了痕迹,还未干透的笔迹泛着淡光,自己清爽而娟秀。 这是闹什么鬼?! 沈镜冰发誓绝对不是自己干的! 姓洛的那家有一块儿,眨眼之间落了几个字,“芈”;旁边红色的小字是……灵力暴动?写完这个,又在另一家的名字下面再开一行,继续写起来。 沈镜冰这就不懂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书精?刚想吐槽句建国后不许成精,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在一个六界都是为人所知的年代。 很快,原本是白纸的几页已经在沈镜冰的注视之下爬满了红黑的字迹,像是在不断地自我完善。 沈镜冰已经接受了这本成精的书的设定,没什么危害,也任由它去了。随手翻翻指望着能不能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偏生就翻到几页是一堆姓沈的,脑子一热,就这么鬼使神差得一个一个认真看过去了。 毕竟沈镜冰想到了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一个怪相,不老不死。这算得上是个超能力吧?再加如今自己身世沉迷,指不定能发现点儿什么关于自己的线索。 但真当他在沈家末尾那几行瞧见自己名字的那一刹那,又有点喘不过气来。看得太久了,他似乎是不大认识这几个字了。 红字:不老不死。 不是同名同姓,就是自己。 自己不过随口取一个名字,竟然奇迹般地和本名撞上了,背后还有这么多破事儿。 要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初自己取了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记得系统君是愣了一下的。只是自己当初过于激动,完全忽视了这些不正常。 沈镜冰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听苏虚说的,唯一一个有关于特异功能的话题。其相关的关键词:羌族人。 这是羌族人的族谱么? 沈镜冰脑子乱成了一团,已经分不了更多的精力去思考。眼睛有点花,再往下边看,旁边是苏家。不偏不倚,苏虚。 要是是那个苏虚的话…… 呵呵,世界真小。 他除了这么感叹,心里头却也生出不详。 苏虚不是说他有一个朋友是羌族人么?对于他自己,是一点没有提及;可现在分明是他的名字出现在了这族谱上。那是不是说,他在说谎? 沈镜冰只觉背上泛起一层薄汗。若是他真的在骗自己和魔王,那他是处于什么目的?总之是不纯的。 他忽然明白了魔王几次质问自己时候的心情,怀疑别人真的心里头不大好过。 重生之本座有病_65 咬咬牙,沈镜冰试着让自己沉静下来。误会什么的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虽然他也不愿意去怀疑,但事实摆在自己面前,不能不信,世上真没有那么多碰巧,前面几次就不算了。 想想,若是按照魔王的思路和摆在眼前的情况,苏虚会不会才是那个想要混进他们然后得到六界计划,好借此应对,并带着羌族人起兵反抗的人? 他想着,目光落到了纸张上,苏虚二字下面小小的一行红字“预言”。 魔王是第一次来,但他还是知道这羌段村有什么蹊跷和玄机的,毕竟在羌族人被大批量剿灭后,各界已经大概地调查过羌族部落的各个结构是何,比如那边那座山,究竟是什么情况。 羌族人本质上还是人界的一族,只是借助这天时地利人之和,而变成如今的情况。那边的山里有个山洞,用来集聚月气之精华,灌入一个水潭,其中引出的河流最终聚成了禾棱江。住在禾棱江上游的羌族人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然从中得到的月之精华是最多的,长长久久便有了这独特的体质,有这天生的神力。 偏生这些人因得了这上天的馈赠,还专门在这山洞子里面设了祭坛,有专门的祭司带着族人虔诚的供奉去那里祭天,因而这力量日益强盛,还能够通过血缘来传递下去。 魔王基本确定沈镜冰就是羌族人。只是他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个说法是真是假,尚且存疑。 魔王叹了口气,村落里遍寻不见 ,便御剑上了山,这时候心里头乱得很。他知自己不能因这些儿女私情而误了正事儿,可他确实是从中尝到了甜头,他想任由自己沦陷在这其中,不想出来。他听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关于羌段村的这段传说,魔王也没有实际见过,况且常年无人打理,也不知那引月光的山洞有没有被藤蔓给遮了,这地方还真不大好找。 这禾棱江怕是唯一能找到那山洞的途径了。逆着水流走,总能找到个大概方向。只是这山涧太多,也不知是哪条能直接通进那山洞的水潭子,还明明白白在地面上能让人看得见的。不过他不怕找,不过是废些时间罢了。他也刚刚好需要这么一段时间,毕竟他好像不大知道该如何去问沈镜冰,尤其是那样的质问。 不论是他自己,或者是害怕被人怀疑的沈镜冰,都不大喜欢这种局面。 夜风卷起漫山的林叶,月光照遍了那一寸寸土,魔王收了手上的剑,大概寻了个方向便去了。 沈镜冰坐在山洞里,不大想去看那本族谱,看着这月已经没了方才的皎明,脚下的平台马上要收了回去,这才慌忙把这本族谱塞进怀里,跳出了那水潭。继续想着要怎么出去。 外边起风了,山洞口的藤蔓上挂着的那几片叶子也随风摇动,投下来的影影绰绰映在他眼里。思绪纷繁,也理不出个头绪。自己就是个新人小白,然后被诓骗到这个充满大神的世界,结果被骗现在还搞不清状况,硬是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 那种活不下去的感觉在心头萦绕着愈发浓烈,他烦得要死,在心里头骂了那系统千遍万遍之后,他一头撞在了身后的石壁上。 看着头上流下来的血糊了一手,痛得他脑子清醒了。这种自虐之后又不会造成任何后果的快感让他有些享受了。他有点害怕,自己不能这样;可有了第一次之后,他有些停不下来了。那血就这么扎眼地映在他眼里,仿佛像是在赎罪一般,自责的情绪反倒还轻了些许,只是还是有说不出的痛苦。 为什么他要在这里受这种罪?为什么他要同那些人有所瓜葛?他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来的东西,也不想同人纠缠什么八点档情感问题,累得很,也烦得很。 没来由的迷茫和无助充斥着他的心脏,抽痛得厉害。自己命里头就要遭这些事,不公平。 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三观正的人。 额头上那个不大的伤口已经快速愈合了,血自然也是不流了。他因为失血有些晕眩,犹豫着要不要再来一次的时候,头顶上那道熟悉的声音叫回了他的思绪。 “你在做什么?” 魔王语调冷冷清清的,却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失血太多的错觉,他听见魔王的声音在抖。 “没......没有。”沈镜冰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想隐藏证据的小孩一样,看见魔王便慌忙地将手背到了身后。 “你在做什么?”魔王的声音听上去又凌厉了几分,可听上去分明是在关心自己的。鼻子一酸,但就是强行不让自己哭出来。是自己想多了,人家来找自己只是为了问事情的,哪里是怕自己出事儿啊。 魔王身后便是月光,那道人形的剪影就这么投在自己身上。虽然是皱着眉的,虽然心里是想着没人会关心自己的,可他就这么看着,却觉得心里头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人家都说魔王是混世的,是灭世的;可是他却觉得,他这个魔王,就是他的救世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得好折磨......但是......我要挑战我自己! 小剧场 作:今天依旧没有小剧场。 沈魔:你就滚吧你! 第43章 反目成仇 “麻烦先生也为我们想想。” 魔王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语气里的愠怒清晰可闻,却又怕他再做什么,因而不敢上前。 “没事儿的,”沈镜冰瞧出他的顾虑,稍稍安定下来靠墙坐了,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叹了口气,“好啦,不用猜了,我真的是羌族的。但我也没有骗你,我也才知道,信不信随你好了。”既然你是为了这个答案来的,那用不着你问,我自己自觉点先说了便是。 魔王的瞳孔急剧收缩:“你以为......” 沈镜冰点头。 旁人看来,或许不知这两人看来看去,话只说一半是在做甚,唯这二人对这莫名的交谈心知肚明。 魔王深吸一口气,心里头一阵阵抽痛着,差点都快把先前说的话给收回去了:“先出去再说。” 沈镜冰接过了魔王伸过来的手,被拉出去之后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上。他跟着魔王寻着下山的通途,心里头就觉得自己真的跟应了自己这名字一样,神经兮兮的,总是这样情绪不稳定,也挺麻烦别人的。 一路无话,没有人打算解释一下刚才话的意思,也没有人愿意解释一下自己此行的目的。也并没有刚才那种心照不宣。那种奇异的默契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荡然无存。 那边临河的大槐树下头坐了个人,远远的就能看见那黑色的剪影,身形看上去相当眼熟。 苏虚见了二人,欢欢脱应了上去。见此人,倒是沈镜冰脸色大变,一手搭上了魔王的肩:“别去,他才是真的骗我们的人。” 直到站在魔王身前、同苏虚对视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心已经在狂跳起来。本来还想替苏虚解释什么,但看苏虚的样子,竟是他自己都懒得再说什么别的了。 “好吧好吧,沈先生应当是看过‘那个’了。”苏虚敛了笑,一副理所当然的嘲讽脸:“当然,我骗了大人,可没骗你啊。想起来我是谁了么?” 沈镜冰本来还想先发制人问点什么,就被苏虚这么一番没头没尾的话给打断了,自己同他可没有同魔王那样有默契。虚虚应一声:“想起来了。” 总觉得类似的话在哪里听见过,难以置信的口气说“你居然记不得我”,或者是像这样“你想起我了么”。 重生之本座有病_66 当眼前的身影和模糊记忆中的另一道人影交集到一起后,沈镜冰脸上的血色已经尽数褪去了。 天上皎月不知是否能映出自己此刻红白分明的狼狈的脸。 苏虚得了这满意答案,点点头:“也是嘛,从小到大多少年的挚友,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忘了我呢?”转而又看向魔王,“那大人......在下就先将我这‘挚友’带回去了。可能是脑子伤的厉害,竟然连我都不记得了。” 沈镜冰一把甩开了苏虚伸过来的手,眨眼间夺过了魔王手上的修云,对准了苏虚的颈间,嘴角挂着冷笑:“你再说一遍,谁是你挚友?我没把你打残不错了!说吧,你什么目的?” “蓝衫人”三个字,他强忍着没说出口。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用这么个奇怪代号说出来,好像有点掉价。 端着把剑算是壮胆,天知道自己打不打得过他,反正就这样的一个局面了。苏虚是愣了愣:“你什么意思?”一下子他像是反应过来了,恍然大悟一般:“好了好了,先把剑放下,是哥哥错了,哥哥不杀你,就是带你回去,好好住下来。” 魔王还在一脸懵逼。直觉告诉他这个苏虚也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的场景不过是验证了他的想法;可这个苏虚现在这反应是做什么?好像是苏虚同沈镜冰应该很熟一样的。难不成这是沈镜冰在自己面前演的一场戏?但结合先前自己同沈镜冰的谈话,再直觉一次,不是。 沈镜冰到底看到什么了,突然同苏虚的关系就这般针锋相对了起来? “之前那几个人,是你派来的吧?”沈镜冰现在脑子里思路清楚多了。苏虚是那个蓝衫人,而蓝衫人就是那个一路上安排暴丨乱的人,和最开始派人来抓自己的那个人也是同一个......“自己”以前一定是认识他的,毕竟同族。只是不知这人究竟同自己有什么过节,想要杀了自己——不过怕是怎么也得逞不了吧,所以才想出关押自己的想法。 “聪明。”苏虚拍手拍得很违心,对于自己颈上架着的剑无动于衷。“我还以为换了个蠢兮兮的家伙来呢,结果还是有点脑子的。” “你知道我不是他,干嘛还要这样针对我?可以跟你没有瓜葛了。” “你既然看过那个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那么......”苏虚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玲珑骨骰,向上抛弃再相当帅气地抓在手里,伸到二人面前,“我的预言告诉我,我需要消灭的是那个挂着‘沈镜冰’脸的人。” 白色骨骰上,那一点朱砂,甚是扎眼。 邵东,极乐馆。 “先生,这信拟好了,请过目。” 赵构从小厮那里接过信,粗粗浏览一遍,就这么叠了叠塞进了信封里。信封上也没写是给谁的,他也没有往上头写点什么的欲望,就顺势扔进了那个四四方方的格子里头,到时候自己就会有人来取走的。 “那就回去了......哦对了,这边极乐馆经营如何?” 这小厮自然是知道自家先生说的什么,点点头道:“城东头那家的顾老爷有请,若是有疑,可去问问顾老爷,指不定,先生能知晓点什么......” 就几句黑话,倒是不难懂,但在这地方也没几个信得过的,倒是有必要。这么应了,小厮领他去了早先备好的车那边,就这么朝着目标地驶去了。 城北,延府。 “赵先生这么大方的就把这情报卖给我啊?”延世华靠在椅背上,随手拈起面前那本厚本子的一角,再一页一页让其落下来;随眼一瞥,却并不会看见里面的内容。 “自然,毕竟伤这么点金钱上的小利益,让延老爷看到的是咱小店的诚意,换的是延老爷对咱小店的信任,还有以后长久的合作,岂不是更值?”赵构小算盘打得响亮,他也不怕说出去,没必要瞒着,诚意嘛。 延世华依旧默默翻着那书角,脸上挂着笑,不置可否。片刻,冲着身边的小厮打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给了钱:“赵先生,够不?” “当然。”赵构这种商人,钱这种东西,不矫情地推来推去,给了自己便收。 “合作愉快。”延世华脸上挂着商业的微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的就是赵构这种人,谁出的钱高,他自然给谁情报,也不怕他骗自己,毕竟是靠信誉和情报吃饭的。自己有钱,他有情报,互惠互利,何乐不为? 人送走了,延世华才好好坐下来看这本花了重金买来的情报。旁边小厮帮他掌了灯研了磨,也不怕老爷说自己多嘴,问了句:“老爷,您要这是来干嘛啊?” 延世华温婉一笑:“也无甚,好久没见他了,了解一下他的......近况。”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个词,“听说他最近到人界来了......” 一听老爷又在自己喃喃起来了,那小厮也不再多言什么,专心自己手头的事。 赵构连夜回了长安,嘴里的莫洛散刺激着口腔里每一处神经,稍稍能让他放松下来了。 也不知道苏虚的那些破事儿现在怎么样了,不过要是靠不住了,自己还是有后路的。 毕竟险。 他说的那个孩子也不知道抓到没......罢了罢了,他自己心里头有数,自己也管不了这么多。 “毕彤,到了叫我。” “是。” 同一片月色下,迷离事是根本不会断的。 张榆祁是睡不熟的,不知是什么表情。那群人是不信的,魔王如何站,他们根本不在乎;共昭帝......那个懦夫。 想想也是会输的,她现在只能像个万全之策,等所有人决定了,要对羌族进行二次剿灭后,自己要做什么。 万全之策,万全?说得容易,就自己这脑子,能怎么想?自己又是挡不住的。 她气得一拳敲在桌子上。张庭不在,她都不知道去同谁说这些烦心事儿——这段时间完完全全把他当了个树洞,竟然习惯了。 话说这人现在去了哪儿?刚从魔王那儿回来,跟自己传达了魔王的话之后,人就莫名其妙慌慌张张地,不知道是什么没了,二话没说就跑出去找了,剩自己一个在这儿坐着憋气,空落落的。 魔王也不在——三个人都不在,是去了什么地方? 她在这儿烦着,听见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条件反射凝了支寒冰箭对准了门口,差点废 了推门而入的张庭。 “做......做甚?”张庭手已经举起来了,愣是被吓了一跳。 “以为是偷袭。”张榆祁声音故意冷冷的,冲他发发小脾气。 “算了,不说这些。”张庭看上去跟走的时候一样急匆匆的,“苏虚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睡觉。 小剧场 重生之本座有病_67 算了脑壳疼憋不出来了...嘤嘤嘤...... 第44章 一二三木头人 “于我什么干系?”张榆祁一脸的理所当然,但她说的也没错,这人真跟她没什么关系。 “这人绝对有问题,我是怕他对魔王还有神经病他们两个图谋不轨。” “不谋不轨?他还想干什么啊。”张榆祁好笑,“一个魔王,一个魔王罩着的人,区区一个人类书生能做什么?最多也就把魔王按在身下......”她一脸猥琐,张庭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跟着神经病一块儿混果然是学坏了,说好的古代女子的娇羞呢?! “我可去你的!说正经事儿呢!”张庭几乎一巴掌要打过去了,如是没好气地说。 “所以你先告诉我,小昭他们人呢” “羌族人的老部落。” 张庭是完全搞不懂,神经病是为什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凭空消失,再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出现的。这还是他那个系统君做的解释,这才知道神经病家的那个二百五早就炸了,这次说不定还是借着二百五残留的辐射波动什么的,这才导致神经病的离奇闪现。 “他或许是让他的系统去查什么不能查的东西了,系统自爆这种事情毕竟以前也有,但是残留的余力还能再影响到人,是真没听说过,但理论上是可行的。” 但不管是如何,现在苏虚不见了。张庭很担心这人真的是图谋不轨,毕竟先前看他这么执着地要魔王带他去找神经病,那里就有问题了。明摆着没有他什么事,即使是担心友人安危也不至于此。再加上先前发生的一些事,不得不让人提防此人。 张庭忽然想起,那日在裕初南,自己看见苏虚在做什么。 他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忙昏了头看错了,可眼睛分明是告诉他,苏虚手上那几张黄色的符纸,还有那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普通人类手上的光,不是假的。苏虚这人必定是个有相当修为的修士,可为何又要欺骗说他不过是一个书生,想找长清门求学,无果? 再说来,为何,一定是长清门?天下那么多修仙门派,为何只在一个长清门吃了闭门羹,就彻底放弃了? 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没什么问题,可细细想来,处处是漏洞。而苏虚自己,也没有刻意要去圆回来的意思。 他一直围着神经病转......张庭沉吟半刻,指不定他的目标就是沈镜冰吧! 张庭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怎的。在沈镜冰还是沈麒的时候,完完全全就是个空气一般的存在,几乎没几个人能注意到这么个人;而今到了这个世界,所有人都盯上了他,无论是喜欢他的还是想杀了他的。这要是本小说的话,那主角绝对是他沈镜冰了。不过,也不知这对于他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 毕竟当初为了沈镜冰搞出妖界大乱的家伙还没抓出来,现在又多了一个,自己跟着魔王帮他清理身边这些杂碎,挺累的啊...... “流燕,你怎么回来了?”春分从后屋转出来正见流燕进了魔王书房,便这么叫住了他。 “春分姑娘。”流燕这么答应一声算是打招呼,“大人让下官回来取些东西......说来姑娘能否帮下官找一找?应当是......这么大一方盒子。”流燕伸手比划了一下。 “黑色的檀木盒子?” “是了。谢谢姑娘。” 流燕跟着春分进了屋,看着她翻翻找找,还当真是找见了魔王要的东西,又是道了句谢,脸上却依旧冷冷淡淡没有什么表情。见他这幅呆呆的模样,春分笑了:“你这样挺可爱的,可还是要多笑笑的好。立夏也说你笑着好看。” 脸红了...... “卑贱的半魔血统,何以值得二位姑娘青睐。”流燕的目光暗淡了下来。春风踮起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顺手理了理那几缕头发,盖住了那一只独角:“半魔如何,也无人说要瞧不起你如何的,再怎么,你不终究是魔王大人最得意的左膀右臂,又有谁敢说你?” 立夏端了花盆进来,看看流燕也笑笑:“再不济,还有我们姐妹俩呢,你也怕不着个什么。” 流燕虽然没作答,但是也算领了二人心意,点了点头,半晌才道:“大人还在等下官回去,那便不陪二位姑娘再多闲谈,失陪了。” 流燕轻轻巧巧几步便走了,望着他远去的方向,这俩丫头聊起来了:“姐姐姐姐,你说流燕怎就这么可爱呢!” 说完就被春分敲了脑袋:“知道你对人家有非分之想,别把人家带得跟你一样疯疯癫癫的。” “姐姐你就没有?”立夏手上做着事儿,嘴上还消停不下来。可春分被人道破了心事,也确实没话反驳,连表情也不多给一个了。 “流燕大人平日里看着冷冷的,人其实相当不错,做事认真,到比客人那样的来得踏实、实在得多。”立夏跟沈镜冰关系好,知道他不会介怀自己说他坏话,也心直口快,怎么直白怎么来。一旁春分也只点头称是。 “一说这种事儿就羞了,实在是可爱得不行。” 魔界女子,也不像人类一样的含蓄娇羞,若是喜欢,那边放着胆子去追,颇为洒脱;反倒是流燕不自在了起来,确实,他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便是了。 “老大,现在我要你相信几件事情。” “请讲。” 沈镜冰深吸一口气,虽然布指望魔王真的信,但说还是有必要说一下的,暂时先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其一,我真的是穿越过来的,我跟苏虚即使先前认识,那也是原来的那个‘沈镜冰’。” “好。” “其二,还记得当初我陷入幻境时那个一直出现的蓝衫人么?就是他。” “这是自然。” “其三......” 这个“其三”其了半天,还没说出口,面前苏虚嘲讽一哼:“做什么?分析我这个人?沈镜冰,你就一句话,跟不跟我回去?不杀你。” “你神经病吧?!关我和杀我让我选一个,你以为你还算便宜我了?”沈镜冰另一只手抬起来,指着自己脑子顺便还抖了两抖,像是要跟他比谁更嘲讽,“这里,没问题吧?” 苏虚眼角抽抽。沈镜冰也懒得跟他再废话,自己跟反派没有什么好说的,要么被他抓走,要么就直接弄死。自己手上的剑正压制着他,自然是方案二自己用起来会更加得心应手。 没有真正习过武过的人,眼中的杀意是根本掩藏不住的,沈镜冰本就没打算赢,眼下不如先借此脱身为妙。手上长剑一划,被苏虚很灵活地闪开了,果然是未伤分毫。 论打斗,自己跟魔王两个都半斤八两,但好歹魔王还会法术,己方还是两个人,虽然二打一不要脸了点,但是对付个人类应该不成问题。预言这种辅助技能,难道还比不过魔王这个输出? 同魔王简单商讨了这个粗制滥造的作战计划,对面苏虚已经冲了过来了,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沈镜冰来的,完完全全把魔王给视而不见了。沈镜冰有些恼火,看不起人是怎么的?! 修云在魔王的操控下泛了光,就连沈镜冰也能察觉到从魔王那方传来的灵力波动。 重生之本座有病_68 “沈先生,小心些。” “那是自然,我会让这家伙就这么容易把我抓走?!不存在的!” 沈镜冰信心满满地提剑冲上去,却见苏虚从袖中取了一枚掌心大的玉,下边紫色的流苏就在与剑错开的那一刹那,仿佛是附有灵性一样缠上了修云! 这是......要干什么?! 沈镜冰要收回剑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玉佩竟然在吸收剑上的灵力!一时之间,沈镜冰根本无法挣脱开,手仿佛是脱力了一样......不对,不是魔王的灵力,是自己的! “靠!小人,耍什么阴招!”他现在也就只能在嘴上发发狠,好在魔王也是给力的,已察觉不对便上前来接应,一闪到苏虚身后,充满灵力的一掌不轻不重地劈在苏虚后颈。登时,苏虚整个人浑身一僵,突然就无法动弹了。 “你......你给我解开!” “等着便是。”魔王倒是不以为然,“若是本座上,稍用些力尔便会形神俱灭,尔等应当庆幸,本座不喜挥剑,也不愿杀人。” 魔王怕是生气了。这苏虚也不知天高地厚,小瞧魔王也是个罪过。 “沈先生,先走好了。” 像是反复确定了苏虚已经没有再追上来的能力了,沈镜冰这才把剑还给了魔王随他走了。自己也没有这么恶趣味上去再补他一刀,想着,吃了这么一亏,算是满盘输了,正常人,谁还会再钻这个牛角尖?偏执狂吧?! 回去只能靠脚走,毕竟还带着个人,魔王也不能御剑了。好了,跟着吃点苦也没事儿,反正也不远。虽然也不知沈镜冰在想什么,但这样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魔王还是挺喜欢的。 “啊哈哈......老大你刚才说什么不喜欢舞剑啊,明明就是不会啊......”沈镜冰什么都不想说,假意笑话魔王准备把刚才那个话题糊弄过去,说到一半却被魔王拦住了:“沈先生,方才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已经是算很勤劳了! 然后依旧没有小剧场! 打我啊!啊哈哈哈哈哈【打】 第45章 千机军大将军 “那个......没有,什么都没做。”沈镜冰言词闪烁,加快了步子,抬手擦方才硬生生装出来的伤口。早就好了,就是那些血还留着,凝成了血块,他努力将这些全都蹭下来,心里头尴尬异常。 “就不小心磕到了,今天没吃东西,有点低血糖,头晕。”沈镜冰看也不看魔王,一本正经地瞎讲,“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回去吃点东西,应该还有店开着卖吃的吧......话说老大你带钱没?”他回头冲魔王笑笑,却看见的是魔王幽幽盯着自己的神情,看久了,莫名还觉得有那么几分的......幽怨? “沈先生,莫要瞒着本座,若是先生有什么苦衷,本座也不逼着你说,只是请不要再......” “说够了么?” 魔王微微抬眼看着忽然凑过来的沈镜冰,已经只能看见那一双陌陌然的眼睛了,身后背着的手紧紧地扣着树皮,压抑着自己不让对方听见自己渐渐粗重起来的呼吸声。 “怎......怎么?” “求你了,别一副假情假意关心我的样子,我会当真的。”沈镜冰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时候的心情,只是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他不大想在人前再发一次疯,别人会嫌烦的。 “你为何不能信本座对你是真心的?” “你也不信我。” 好吧这确实是一道世纪难题。 “那个......让我静静。”沈镜冰完全愣了,已经不知道接下去该说点什么。 魔王是个习惯欲言又止的人,他想跟沈镜冰说点什么,却在即将要出口的一瞬间,又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做什么都从容不迫的魔王,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忽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不单单是因为沈镜冰这样一个情绪反复无常的人,更是因为两个人都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沈镜冰怕是连怎么同人正常相处都不知道的。 “本座喜欢沈先生,本来就是真的。”憋了好久才这么一句,魔王说得也挺艰难的,却被回了一句,算了。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喜欢我这种人挺累的,连我都不喜欢我自己。” 他这人自暴自弃习惯了,以前还能看看小说打打游戏让自己忘记这些事儿,现在发生的所有事都在时刻提醒着自己,这种令人难过的感觉。从前和现在不一样,从自己围着别人转,到所有的一切都在围着自己转。他不习惯,也不喜欢。 真要说,他宁可一个人自己孤零零地呆着,他也不愿意同谁走得太近,或者是交心了,实在是累,还要忧心着对方会不会在背后吐槽自己的坏性子。沈镜冰这人生性敏感自卑,是最见不得这些的。 对,挺玻璃心的。 “回去吧。太晚了他们要担心的。我的事......日后再说吧,先让我静静。” 交谈没个结果,魔王知他这性子相当纠结复杂,若是他自己走不出来,谁想要将他拉出来都是没有用的,自己心疼,也只能心疼。看着沈镜冰在前面垂着头,一言不发,走两步像小孩子一样踹走一块儿石头,没心没肺的。 但若是细看,那背影是相当落寞的。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破晓,那慌慌张张的张庭看见两个人回来,跟个老妈子一样迎上去,先找了魔王:“老大啊,那个苏虚肯定有问题啊!他人不见了,失去找你们了?” “打都跟人家打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沈镜冰先进屋灌了口水,拎着个茶壶就出来搭话,“诶,这结果出来没?” 张榆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昨晚没有再议,第二场是再今天午后。”她话都讲完了才反应过来是在接谁的茬儿,尴尬地咳嗽两声,却发现问问题的人根本是一副不急于知道答案的样子,去同另外几人闲谈了,也算自讨个没趣。 “那......几位下午加油。”沈镜冰看上去神色不大自然,“我找点吃的睡觉去,累了。” “你......”魔王还想再说点什么,被沈镜冰几句话不耐烦地回绝了好意。他一个晚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也是说不出来的,干脆也不勉强。 张庭和张榆祁这会儿才发现,这两人之间气氛有一种令人窒息、压抑的沉默。 “将军。”每每有人从他面前经过,便以一副相当尊敬的姿态停下来行礼,目送他从自己身前过去,这才起身。他也只是点头示意算是听到了,却不曾驻足,毕竟还有要是,厌恶不得。 刚才看到那几张熟面孔,一个个穿得却又不是官服,而是长清门的校服!这长清门现在是要在宫里头搞什么幺蛾子?苏虚气得很,连带着脚下的步子也显得有那么些急促。 被人领进去的时候,他瞧见了旁边门廊那儿停着的车驾,心里一紧,向笙天怎么来了? 向笙天此时想必已经在皇上的御书房里了,也不知来了多久,都说了血什么,有没有把……自己和他那些破事儿,统统给说出去。 重生之本座有病_69 苏虚这两天气得要死,也急得要死,完全没个底儿,现在竟然还怕向笙天这不识趣的坑他。 他进屋的时候,就看见向笙天和皇上在那儿聊着天,看着相当愉快,穿着一身甲胄的自己反倒显得就像是个不速之客。怒从心头起,却不知道怎么发泄才是。 “坐吧。”照着流程行了礼,共昭帝先赐了御座,看着对面神情怡然自得的主儿,也不知道他伙同着皇上在这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 “苏卿,那日朕在那回忆上看见的,可真的是你?” “自然。臣跟陛下说过的,要潜伏在魔王身边做卧底。目前,也自然是有收获的。” “说来听听?”皇上像是对这个毕竟感兴趣。不过苏虚确实也是有东西可以讲的,随便说点糊弄过去。 “魔王身边现多了一能人异士,”苏虚一脸“我要卖关子”的神情,“自然,臣会注意这么一个人,不过是因为,这是个羌族的后裔。” “苏卿这是何意......” “那便是说,羌族人有可能借魔界势力复仇,魔界也可以利用羌族人,吞并六界。” 说是可能,但是现在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然后在共昭帝耳朵里听进去,那就叫“必然”了。给魔王他们头上扣个锅,也摆脱了自己的所有可能的嫌疑——前提条件是向笙天没有那么蠢,刚才没有跟共昭帝讲什么糊话的才好。 “你来这儿做什么的?!”刚从御书房里,二人肩并肩和和气气出来,门一关,转眼就变了个脸色。苏虚又气又恼,等不及一样质问过去。 “呵呵,”倒是向笙天显得十分淡然,“自然是陛下叫草民来,那当然要来,不然等着掉脑袋?苏将军是怕草民……说点什么?” 苏虚沉默不答,是自己急疯了。这儿好歹是在宫里,不宜谈这些,要是隔墙有耳,讲的这些话尽数被那有心之人听去,那可不大好。他转而又换了个话题问向笙天:“陛下是有和你讨论些什么?” “苏将军应当跟着魔王他们去见识过了吧?”向笙天还卖了个关子,“关于羌族人的事。” 这下苏虚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人没抓回来还吃那么大一个亏,潜伏的机会没了,这下子竟连这羌族是否要剿灭的结果都未可知。现在还能如何?说自己不知道?打肿脸充胖子打个哈哈囫囵过去,且听这向笙天该怎么说。 “哎呀,可惜了,陛下本来还是想留着他们的……不过,苏将军,可是要小心咯……”向笙天说着说着,转了个话头到苏虚身上,说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那听他这意思,那就是要杀? “这倒不劳烦宗主大人费心。暂且还没人知晓我的真实身份。”自己这个千机军大帅的名头是靠自己的异能白白赚来的,可自己对外说的是意外修来的福缘,连出师何处都有根有据,倒不会有人怀疑。 “可谁知将军你会不会用上羌族人的力量。倒时候因为这种事情损了,对我们的计划也不利啊。” 那这就不劳烦向总主费心了。这羌族的队伍,那还真的有,只是这是我自己最后的后路,干嘛要拿出来朝你们炫耀成个靶子? 苏虚待人只拿七分,并不倾囊相授,人总得给自己留个底子在,保险。 说起来,他苏虚作为千机军的将军,长年游荡在外,给了他更多的机会能够暗暗找齐像自己这样的羌族后裔,并组织起来,成为自己的力量。他有心造反,具体为了什么暂且不知,但看自己眼下的能力,吞并人魔二界,约莫是不成问题的。 早先他还是想过化解那个诅咒般的预言的,他曾经多次对沈镜冰进行游说,可对方总是不从,还试图将自己拉回所谓“正道”,真是可笑。那自己还能如何?杀。尤其是现在完完全全换了一人,二人终于反目成仇,还能有什么别的情分再阻挠自己?统统不存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灵感,还是写得挺快的2333333 小剧场?不存在的233333 等我心情好了就写【pia飞】 第46章 岁月静好 苏虚坐在房里,门窗皆是未开,白天也显得这屋里头昏昏暗暗的。 手上是方才收到的信,大意约莫着是说,他暗中让赵构去安排的队伍已经安置好,倒不需得他操心了。 他并了两指靠在头两侧的太阳穴上按揉起来,烦心事儿太多,闹得他头疼。可连休息一瞬的时间也不愿给他一样,门外闪过一道人影,还未敲门询问他就已经接话了:“直接进来吧,别敲门了,敲得心烦。” “将军,这人还抓么?”来人是千机军的一将士,一身带着寒意的铁甲还没卸掉,单是这么看着,心里头就生了几分寒意。 “抓,怎么不抓。跟以前一样,照旧照旧......”他拎着那封信起身走到早先就搬出来的火盆那儿,因为是备着将至的冬天提早拿出来的,火没点,碳是已经摆好了。上头铺了层信纸,被苏虚打了个火折子引燃了。 下面的碳火随之燃起,暖了一个屋子。 “天罗地网,到处找,魔界那边先不要动,要是人界找不到,那就算了,四处候着吧。” 那将士领了命下去了,却不知道自家大将特意提一下魔界是怎么回事,自己做下属的也不好问。既然大将说不动,那就不动好了。 沈镜冰早先只是觉得魔界凉爽,至少那么热的夏天自己不需要找把扇子成日扇——不过他也没在魔界见过那玩意儿;现在天气冷起来了,实在是受不了,就让魔王从人界捎了个火炉子回去,成天蹲在火炉子跟前儿写东西。 魔界比别的地方都冷得早。他算不来这里是什么时日,只知道这中秋才过不过个把月,按照以前阳历的算法,最多也就十月中下旬,深秋的样子——可你看这窗户外头,已经开始飘雪了!回来没几日就连着下了好几天,雪厚到让沈镜冰连出去转悠一下的可能性都没有,虽说宅男不需要遛弯儿。 晚上吃的有点多,不大坐得住,可是看外头的雪,他还是选择了跟自己的火炉过一晚上。沈镜冰日常怀疑自己是不是个魔。从前什么都不吃,挑食相当严重,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长胖的;现在到了魔界,那些食物一点儿不像小说里面说的那样恶心至极,反倒......相当合他的胃口。 他是绝对不开门的,顺便拉着没什么活干的春分和立夏两个也在屋里头呆着了,说是“人多点暖和”,但心里头是想着怕两个姑娘大冷天儿干活冻坏了手。两姐妹也领他的情,坐在那儿替他研磨,生生碳火。 人界的事已经不需要他和魔王什么事儿了,当初说要剿灭羌族的事气归气,可在另外几界逼迫之下,也不可能完全不插手不参与——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商议的结果就先这么定下来,具体的方案其实谁都没有定下来,想想也是很久远以后了。 他们妖界还有些收尾的工作,如今有了沈镜冰提供的线索,倒也快了许多,该罚的遍罚了也差不多了。 说起苏虚...... 这人应该想抓“自己”很久了,从前“自己”跟他的关系应该也是相当好的。不过,就为了一个不知道是否会成真的预言,竟然这么狠毒,要害死跟自己从小长大的竹马?想到这儿,手上的笔顿了一下。 当真是残忍。看着那一副和气书生模样,谁知竟有这般歹毒心肠。他生活在和平年代,除了那种可能的变态杀人狂,一般也没谁成天这样。 沈镜冰把笔摔在桌子上不干了,笔上的墨水溅了一桌子,细长的笔杆就这么滚了几滚撞在灯台上不动了。他实在是写不下去,脑子里松松散散没个系统的东西;他也不敢写了,现在不光魔王弯了,就连自己都有种弯的趋势,他害怕。 “客人客人你怎么了?” “客人客人你要药么?” “嗯......不用......”他抱个脑袋趴在桌上,闷声这么应了一声,“没灵感,头疼,吃药也解不了。” 最近怕是被骤寒的气候冻到了,再加上修仙修多了,感冒之余还头疼,脑子也不大清醒。这具身体本就容易病,当真是麻烦。 重生之本座有病_70 他在那儿磨磨唧唧写不出个东西,自暴自弃得不行,却听旁边春分立夏起身,讲话的语气也恭恭敬敬起来:“大人。” 不会有旁人了,这俩姑娘只直属于魔王和自己,但对自己是不会这么叫的,那就只有魔王他老人家了。 他就这么犯神经一样直挺挺坐起来,嬉皮笑脸地冲着魔王道了句“大人好雅兴”,看着魔王坐到了自己对面。 “这么冷的天,您老人家还有这闲情雅致出来,再到我这儿来闲逛一圈啊?”他提笔重新故作要写点什么的样子,也不再看他,存了心想捉弄魔王一下。可他写不下去,笔尖悬在那一尺高的地方就不动了,从前写文站的cp是张庭x魔王,现在则满脑子是自己的脸,废了废了...... “许久没听沈先生的故事了,今日闲来无事,过来看看先生的工作行进得如何了。” 魔王作为一方帝王,不可能什么都不干。外头游荡回来总还是要管管事情的,自然就忙了那么些日子。沈镜冰也抓着这个空挡,说是要回去存点稿子,也不照着往常的规矩去找魔王了。 他心觉,自己跟魔王俩人应该......远一点。对他对自己都好。 沈镜冰一点不觉得自己对魔王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即使是那次,也不过是自己发疯犯浑,本质上来说,并不是建立在“情感”基础上的,自己乐意跟着他他也没啥别的理由,就是当他是个朋友看待了。 “写不出来。时隔太久了,以前的设定都忘了。原稿......原稿在张榆祁那里。”对了,还要找张榆祁拿稿子回来,可他俩的关系现在还在僵着,也拉不下这脸来找人家要东西。沈镜冰不大愿意去找她,只是放不下。 明明魔王本人都对自己帮她求过情了,但自己就是觉得,应当恨她,即使她伤的不是自己而是魔王。 “妖王她昨日飞鸽传书来说,还有两日便回来了。”魔王显得漫不经心的,还斟了两碗茶水,递到沈镜冰眼前。这时好不容易有点灵感写了几个字,被这番话又给挠了。 沈镜冰变了变颜色,这才被另一种无所谓的态度给掩盖了:“哦,与我何干?” 魔王简直要晕死过去,若是他知道傲娇是什么意思的话他一定使劲儿往沈镜冰头上安这个头衔。 “人家妖王大人,日理万机,做什么都有她自己的理由,我们小老百姓哪里管得着这些。”他取了点墨,虑了虑多余的,重又开始写起字来。 表面上他装得是相当波澜不惊。在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他装得是很好的,旁人基本上是分不出来他究竟是高兴还是难过的。 其实他心理活动相当丰富!沈镜冰简直要抓狂,拼命要让自己忘记许多事情,比如魔王现在坐在自己面前,再比如张榆祁回来了自己该不该绕着她走,还有她为什么不回她的猖百山还非要到这里来。 这么一发愣,连笔在纸上划了一条墨线也没有反应过来。 “沈先生,纸脏了。” “哦哦......” 烛火灯和炭火盆燃得旺,不时几声小小的爆裂声,让人能察觉到其仍旧在燃烧的安全感,整个屋里暖洋洋的。春分和立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沈镜冰这时候聚精会了神,开始写得出东西来了,倒也没注意。 魔王识趣的没讲话,翻了翻已经完成的稿子,就坐在对面静静地看。此时的气氛莫名的宁静祥和,那么多烦心事儿好像都不存在了一样,就只是守着这样的岁月静好,能够一直走到结束。互相都不打扰,却是彼此共融,相互依存的。莫名的,有种心安的感觉。 沈镜冰抬头看魔王一眼,眼里尽是跳动的烛光,看不大分明,可仍是这么一瞥就又把头低下写起来了。魔王好奇他在看什么,又不好多言,仍是继续低下头看稿子。片刻后,却从沈镜冰那里传来一张纸:“喏,给你画的。我就研究一下你长什么样,你好奇就顺手给你画一副。” 说是顺手画的,但是是一张相当精致的速写,不加任何色彩,却相当传神。魔王接过,看到的时候,眼底溜过一丝惊奇。 魔王是个美人,相当标志的美人,可并不是所谓的柔美;相反,他是有些凶相的,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已经不光光是气质了,即使看着这么张面皮都能觉出来。可是这张画是沈镜冰的视角看来的,暖黄烛光下的魔王的脸,线条反倒柔和起来,那种像是在看什么爱物的眼神,倒是刻画得挺好。 魔王不知道是他刻意而为之,或是自己的错觉,再不然就是自己看他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想把画还给他问个究竟,却见沈镜冰已经趴在桌上睡了。手上笔还捏着,傲傲然支在桌上不肯倒下,想必是拿着它的主人根本没有想到了。 屋里的温度相当舒服,沈镜冰搭在身上的毯子也滑了,却也怕着凉,魔王轻手轻脚给他盖上。凑近了,听见他缓缓的呼吸声,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忙又坐了回去。看着那个睡着的人,他笑了。不是那种虚情假意的笑,眼睛里是有柔光的。 要是能和这个人这样长相厮守,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一个过渡章节写得这么满意【你的要求真低......】 小剧场 沈:所以说我喜不喜欢你你心里没有点b number? 魔:b number自在人心。 沈:【抱住亲、按墙上亲、按床上亲......】 春夏:【捂眼睛漏条缝看】口意~ 第47章 皇叔 “你还真以为,魔界就这一亩三分地?”沈镜冰不知道张庭为什么非要在芝华宫混着,极度影响自己的文学创作。 沈镜冰已经许久没见着魔王了,就算是自己刻意躲着他也总是能见着的——同样,就没有哪天是见不着张榆祁的。 “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我怎么知道。老大都没说带我去。”现在这个张庭对于魔王来说确实是没什么用的,这个军师就跟假的一样的。但在沈镜冰眼里,张药皖cos这个张庭已经做的很好了,不知道是哪里还不符合魔王他老人家的需求。这俩人不在一块儿,自己连强行掰cp都掰不出来了。 张药皖放了一盘子的炒瓜子,在那儿磕地起劲儿,别的什么也不干,在那儿盯着外头的雪看。春分和立夏一个帮他生炉子一个帮他揉肩捶腿,俨然活成了一个大爷。不难想象他以前去混夜店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人模狗样的。 “你也不怕你女朋友看到生气喊你去跪搓衣板。”沈镜冰在那儿冷嘲热讽。就凭张榆祁那个性子,看到张药皖这样,基本能给他生吞活剥了。 顺带一提,这二人回来的时候互相已经变了关系。天知道这个风流浪子怎么拿下这个母老虎的,当真是不负他张药皖“a大多情小王子”的名头,当初可是响得连沈镜冰都听说过。 自己究竟是怎么跟这么个东西当朋友的?! “不管她,你不是说到她要生气的嘛,不让我们提,你自己先说起来了。” “那你看我说到你家妖王大人的时候有好脸色吗?” 沈镜冰又想不出来写什么了,习惯性地偏着头看屋外的雪发呆。房门打开着,虽然没风,但冷空气到底是钻得进来的,说话也有寒气从嘴里出来,雾了眼前的景。从来不晓得关心人的沈镜冰这时候竟然在想,魔王他出门带没带衣服,会不会冷。 想了好久才发觉是自己多虑了,整个魔界估计也就自己个人类会觉得冷,其他都是怪物,哪用得着自己操这份心。 想着又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毯子。 重生之本座有病_71 魔界的朱雀大街上熙熙攘攘,冬天来得早,自然也早早要备着新年了。这过年规矩也与人界不一样,人界过年就乐呵个小家,魔界是大家。所以越近着年关,这儿到处会更热闹起来。 乍一看,这魔界同人类应当是没有什么分别的。大街上各家各店叫卖着,车水马龙流过,再有几个小孩跑跑闹闹——除了人手一对的角,就真的跟人界没什么不同了。这会儿雪小了,到处盖着一层薄雪,但热闹了,乍一看,也没那么冷的样子。 魔王走着,换了身在人界时候一样低调的装扮,不过也不用刻意隐藏自己身份便是了。脚边落了只靠灵力驱动的木鸢,笑了笑,弯腰捡起,稍稍注了点灵力朝着那帮小孩子扔了回去。 那领头的胖小子欢天喜地接了回来,迈着小短腿当当地跑到他跟前,扬起个小脸问他:“魔王大人,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玩儿?” “魔王大人是贵人,忙着呢,哪有时间跟你个毛孩子玩。”也没等魔王回绝,那个一块儿的小姑娘先这么张嘴讽起来了,伶牙俐齿的,虽没个姑娘家的矜持,但就是觉得机灵可爱。 “你不也是个毛孩子,假小子!凶巴巴的老母猪!” “你......” 魔王很适时地出来平息了即将挑起的战火,一人头上摸了一把:“别闹。” 两个小孩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可是还是愤愤地瞪着对方不解气,“哼”一声各自把头扭开了。魔王指了指旁边紧闭的一家门面,问这俩孩子:“本座问你们一些事儿,那家店的比宿掌柜,可知他去了哪里?” 魔王出来微服私访仿了多日,仍是停留在皇城里,其主要原因就是他找不到这比宿。虽说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可他确实是有要事相求,不得已才成日守在这儿没见个人影。别家都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过年,就这家成日关着门,也不知道老板去了哪里。 “比掌柜去人界啦,还把他儿子带上了,我们就不知道找谁去玩了。”胖小子埋怨着,“不知道比兴和他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魔王看这俩半大孩子没了朋友伤心,自己也问到了需要的情报,从怀里掏了两根糖棍——这是一种将糖浆凝成硬的糖球,用木签子串起来的甜食,最近在魔界很是流行。魔王也去珍典斋买了许多准备带回去给沈先生他们尝尝的,现在用来哄孩子是正好的。 两个小孩接了糖棍,又欢天喜地起来,好似方才的不愉快全都不见了,道了声谢又欢脱脱去找那几个朋友玩去了。 “走吧,流燕。” 魔王是挺喜欢这些小孩子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没有心机,心里头纯得像水一样;和这种人相处也轻松。沈镜冰就是这样的人,着实没有城府,一双眼睛干净清明,就跟这些孩子一样,有种让自己心里头对他们的怀疑烟消云散的魔力。 自己总是能无条件地信任他,即使有什么迟疑,看着沈镜冰那张诚恳至极的脸,想着,算了吧,他不会骗自己的。 那这样的话,作为魔王,自己还真是不够格啊。 既然比宿不在,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在此处停留下去,明日便依旧按照原计划在魔界继续他的微服私访好了。 若说这魔界,也称得上是地大物博。整片大陆以莞昀山为界,以北全是魔界的地盘,不比人界小到哪里去。魔界多山岭,却也不影响魔界人民百姓的生活起居。他们就如同人类一样,耕作,狩猎,或者是武器制造;无非就是比人类干起活儿来轻松些,还能用天生的灵力来作作弊。 自然,魔王也需得去体察民间疾苦,去调查何处有险情,有疫病,有灾祸。这些自然也是有专门的都隶监管各地区,每年年末定了期会上报各地的赋税或者其他情况。 但他宁可自己亲力亲为,偶尔不定时地到各地走访一下。这倒不是因为他这个王当得清闲,一来也是体恤百姓,有助于笼络民心;二来……若是那个人还在这世上一天,自己这魔界的江山,就不得不再多担忧一天。 他现在正站在这人府门前,犹豫良久,敲了敲门。 那人像是知道魔王的路数,喊个人来领他进去,也没什么别的表示了,像是完完全全没把他这个王放在眼里。 魔王从来都忧着这人会否有什么异心,自己却又不能动这人,对此也是相当无可奈何了。 “本座见过皇叔。” 座上那人明明是个长了俩犄角的魔,却偏偏信人类的神佛,手里那串饱经风霜的佛珠,外头的木漆早就被磨得看不出本来颜色,锃光发亮的。 这么被叫声“皇叔”,那人才幽幽开了眼,好像是才发现这里有个人来一样,却也不吃惊:“原来是大王啊,下头人没来报,本王竟然不知道是魔王来了,多有得罪。” 魔王心里头笑,连戏都不不打算演一下,当自己是傻的吗? 这人说话,气息跟个病重的老妇一样飘忽不定,一字一句却甚是清晰。虽然被叫做皇叔,可年龄看上去并不比魔王大出多少,正当年轻力壮之时,却在这儿打坐参禅。 这人是先魔王最小的一个弟弟。当年魔王父辈们皇位之争时,这个最小的皇叔还才刚过了吃奶的年纪,哪来的那脑子搞这些。所以连带着更小的魔王一块儿被保了下来。后来长成,这一门心思也打在了自己两个小皇侄身上。 但说起来,弥智的死,基本上还是他的功劳。 魔王都不知道是该谢他还是恨他,固然他对自己那个蠢弟弟毫无感情,不过这皇叔也没安什么好心,人尽皆知。自己坐上魔王的位置后,也算是尽孝道把他安排到这关外守着,老家伙什么也没说乖乖来了,手上没给他实权,可天高皇帝远,他在背后大概做了什么,又有哪个不知道? 当初先魔王和王后因故身死,小皇叔领着俩皇侄,站在二老坟前假哭,摸摸魔王和他弟弟的头,说要辅佐他们守好这魔界的江山。 不久,弥智就这么死在此人的阴谋诡计之下。 想想都恶心。 毕竟是皇叔,只要他没真的做出什么威胁自己地位,或是这江山社稷的事,魔王也拿他没法,最多这样防着,毕竟自己手下那么多当初扶持他的旧部,一朝之间想要来个大换血是不可能的。暂且安定,就不要急着去动摇根本。 弥醇皇叔的心机城府比旁人想象得还要重,永远都是一副笑面藏刀的模样,吃斋念佛打仗,一点一点阴魔王阴到明面儿上来了,可魔王什么也不能说,还要乖乖叫他一声“皇叔”。魔王还真的是钦佩自己,隔三差五来关外见他一面,看着这张跟自己岁数相差无几的脸,居然还没有吐。 “这么多年没见,大人都未曾见过变化啊。” 第48章 化解 屋里头香炉正燃得旺,烟雾缭绕间,魔王恍惚一瞬,还以为自己身处仙境。 这尊佛还在这儿坐着,他是静不下心来的。魔王依旧面沉如水,一身的刺儿也全都收了进去,毕竟若是再早个几百年,他能在这沪靖王府坐立不安,一言不合就跟这皇叔吵起来。 “长大了……”这话从沪靖王嘴里头对着跟自己一般大的魔王说出来,显得有些可笑,但他可是从未将自己同这群小辈放在一块儿的,固然一起长大,想的比谁都多,同他们关系也甚是疏远。 皇叔他从来都是觉得自己有机会的。 随意寒暄几句,走了。 魔王回回这样出来私访,必到自家皇叔这里来一趟,但确实也不做什么,表面上关心一下,做做样子,顺带让流燕去周边暗访一下这位老王爷究竟有没有做什么手脚,干涉政事。但其实这样浅浅查一下,是没什么结果的,无非就是魔王自己试探一下,估计他的话也是真假参半的,可信度不高。 还没等流燕汇报什么,魔王直接虚虚一抬手,让他不必说了:“今年交上来的汇报等再让张军师盯牢些,他没做过这些,你旁边辅佐一下。沪靖王这边也盯牢,一有动静马上汇报。” “是。” 关外的风景好,看着让人心旷神怡的。可魔王想想方才自家皇叔那些反常的点,怎么也心旷神怡不起来。 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重生之本座有病_72 张庭收到只信鸽,那一张本来就白净的脸脸更白了。 踩着木头拖鞋当当地就撺掇到了沈镜冰面前:“神经病!” “神经病叫谁呢!” “神经病叫你!”张庭懒得跟他玩这个文字游戏:“再难听不还是你自己作死取得这个破名儿!你给我看看老大这啥意思?他不会没放弃我吧?” “嗯,张药皖同学。加油,好好干,咱老大很看重你呢。”沈镜冰故意把张庭的旧名咬得特别重,好像是怕他没听见一样,说着还去拍了拍他的肩。 “好个屁!老子学霸是学霸,可未来发展方向又不是去当什么大官儿,这上来就让我去批折子是什么鬼啊! ” 沈镜冰已经不想吐槽这个人的自恋情怀,白了他一眼:“你找我也没用啊,我学设计的,天天画漫画写耽美小说的,我也不关心政事。”冲他傻呼呼笑了笑,“要找啊,找你那万能的女朋友去。” 只觉得张庭那张脸白得跟鬼片里化特效妆的吊死鬼一样的。 “你让我这个好不容易维护起来的男友的高大形象,脸往哪儿搁?” “问你啊。” “你去说。” 沈镜冰一脸看傻逼的表情看看张庭:“你要是忘了什么,我帮你想起来。” 张庭毫不在意的样子,正了正色:“老沈啊……” “干嘛?” “你跟她闹这么僵,对于我们魔界的和平发展啊。” “我是人她是妖,碍不着你们魔界什么事儿。” 沈镜冰是不想跟他在这种事情上再纠结什么的,反正张榆祁本人自己都没有任何表示,自己觍着脸去跟她求和?抱歉,他放不下这脸。 自己气量就是很小了,或者说自己幼稚?哪能怎么样? “所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到底也没怎么样,只是沈镜冰觉得,这种人,不值得深交。 为了多年未曾见过的旧情人,能翻脸不认人,连友人的性名都能罔顾。此等重色轻友之徒,不交也罢! 无论张药皖知不知道这件事,知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家伙,沈镜冰是无权去干涉他俩的关系的。他也不打算变成那种拆散别人关系的小人,那也不必对张药皖再多说什么了。 “对,本……我是错了,道歉不行?”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声音,听呆了二人。往外头一看,那边抄手回廊疾步走来一人,本性属寒,再夹带着外头的风雪,则更是满身寒气。可她面上的火气是不小的,简直是要把这魔界的雪全给融了一样的。 身后跟着两个矮了她半个头的小姑娘,怨声载道:“哎呀,客人,我们拦不住她啊。” 沈镜冰一直躲着她,可现在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了,自己也不好再刻意回避或是跟她对着吵,没那心情,顺便,把话说开了也好。他面上只是淡淡的,对春风和立夏挥了挥手:“算了,来都来了,那就进来吧。” 张榆祁就这么怒气冲冲进来了,一点不客气地在那儿坐下了,拂袖带起的风吹乱了桌子上的纸。这般冷静下来了,她竟然觉得这场景似乎有些尴尬。 “妖王大人,做甚?”沈镜冰依旧淡淡然取了镇纸重新将桌上的稿子压平整,旋即看着她的脸,一脸真诚。反倒是张榆祁的脸黑成了包公,半张着嘴,哑口无言。 “啊……好了好了本王错了,沈先生大人有大量,原谅本王行不行?”假包公先调整了下心情,如是说道,看他反应。 态度恶劣。沈镜冰这般评判,重又拿起笔,不理。 他知道这蠢女人没那么多心眼,那点仅存的威信只是装给别人看的。但说好听点叫不拘小节,往难听了说叫大大咧咧,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这次犯了,原谅了,下回同样的方式,还会被她坑一遍。 “这样,你们人界有种说法,叫‘歃血为盟’。具体是用来做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我们魔界有个规矩,跟这差不多,”她让春风拿了碗清水,手上幻化一把寒冰刃,“谁喝了这只妖的血,便不能再骗这个人,不能伤这个人,更不能害这个人。人与妖便是一个同体,妖把人伤了,其所受伤害会加倍反弹到妖身上。”她这么说着,寒冰刃已经准备着朝自己手上招呼了。 沈镜冰面色一沉,知道她这是下了毒誓了,可还是不接,依旧冷嘲热讽:“我要你的血做什么?有那气力,给张药皖去。” 笔上飞快划过纸张,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只是怕自己看着她,绷不住那张面皮,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原谅了她。 张榆祁也心急,急得要哭出来。她知道沈镜冰吃软不吃硬,可她现在除了这一招实在不知道该这么服软了。真的要这么一下划下去。这可是相当于卖命契啊!她堂堂妖王就为了这么个人类要把自己全身心卖掉了啊!她可是对杨奉槐和现在的新小男朋友都没有这样做过啊! 在刃尖即将触及她腕上雪白的肌肤的时候,张庭及时地拉住了她的手,冲着沈镜冰“噗休”两声打个眼色,示意他可以了,再做就过了。可惜后者无动于衷。张庭恼火,又不能给这闹剧再添把火,只能好言好语劝她:“别冲动,先别急着搞这些,慢慢来。先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把话说明白了先。” 另外两人皆是一愣,都闭口不说话了。 “咳咳。”沈镜冰愣愣地看着他,听张榆祁也跟自己一样愣了,心里头已经明了了,这女人绝对没说!看她也不打算说的样子,那自己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扯谎是不可能的,没对过口供,谁知道这俩人说得牛头不对马嘴,等张庭知道真相,还不得弄死他俩。沈镜冰想着,自己也没必要这么费心帮她瞒着,还不如就这么沉默,各方面都照顾的到。 只是这尴尬场面,谁能来破一下? 沈镜冰都要以为张榆祁不会说了,却见她涨红了脸,嗓子清清,以一个标准的犹豫句式“那个”打头。 沈镜冰心里头一沉,这小俩口要分。 “怎么?” 张榆祁犹豫是在犹豫的,但只要这水阀子开了,便控制不住了。她也没打算瞒张庭,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时机说,毕竟不知张庭是否能接受这些事,可又关系到自己和沈镜冰还有魔王之间的矛盾,她不得不说。 现在既然问起来了,那就说了吧,全说了!堵在心里头也闷得慌。 她哗啦啦将自己一腔愤慨全部倾诉,说完是爽,可她明显看见张庭表情不对了。张庭在听自己讲的时候就不对劲,不光不讲话,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来是不行了。 张榆祁心里头暗叹,之前是张庭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现在自己成了他的人,就彻底倒过来了? 沈镜冰看看这对儿小情侣,一脸吃狗粮噎死的表情。就算现在话题跑偏了,自己也不可能再突兀地插入说要把话题拉回来,没那个必要,也没资格去插手人家的家事儿。这一对儿是分是合,全看他们自己。 良久,张庭才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来,自然是相当难看的了:“哦……就为了这么点事儿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既然魔王大人都原谅你了,”他又面朝着沈镜冰,“她也是无心之失,这种事情谁都会乱了心智,大度点嘛……” 杨奉槐呢???果然情敌都直接给无视了??! 沈镜冰一面佩服着他强大的心理素质,一面吐槽他,神他妈小事儿。 重生之本座有病_73 可是说到底,自己干甚这么咸吃萝卜淡操心地管魔王是不是会死在她手下,就是朋友也不至于这样恨她。即使是说看不惯她人品,躲远点便是,也不至于这样刻意的回避。 沈镜冰开始了扪心自问: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49章 极寒之灾 沈镜冰一烦躁起来就在纸上旁若无人地乱画,那才写了几行字的纸算是废了,不过丢几百字的稿子对他来说是平常事,也没那么在意。 反倒是他觉得自己关心魔王是不是过了头,开始犹疑不定起来。 旁边两人家事纠结不清,旧情缘还没有断干净,还有余孽。沈镜冰一直觉得张药皖是可以放下对象的各种前任的,可这其中所含太过复杂纵然是再心宽之人也会有所迟疑。 妖王这回像是认识到自己错了,对他服了软,温声道:“说来还是你把我从这里头拉出来的,我谢你。人已死,也不必担心我会弃你不顾。” 她这话也是恰到好处,既表明了自己对张庭的一片赤城不渝的忠心,有有了几分……无师自通的小鸟依人。 若是沈镜冰分心来听了的话一定会一巴掌招呼上去。 张庭对于经常打压自己的妖王突然这幅样子明显相当受用,反正情敌也挂了,自己除了气她不跟自己讲也没什么了——可即使是这点不满意,也被妖王大人的态度给尽数驱散了。 再说,她不想讲,或许是她不忍心。毕竟是她喜欢过千年的人,他这个情敌的死对她来说应当是无比打击的。她或许不愿揭开这层伤疤,毕竟是痛的。 那既然护着自己心悦之人,失了神志是正常的,虽然伤的是魔王,但确实是他们要先下手伤杨奉槐。可杨奉槐作为反派头子,灭了他也是情理之中。 好了好了,能理解了。只是有些难以站队罢了。感觉不管现在自己站在哪边,这俩人中的其中一个都随时能扑上来吃了自己。 张庭抬起头看沈镜冰,想继续方才的一轮议论,却看见沈镜冰在哪儿发疯一样地乱涂乱画想心事——他以前用电脑码字的时候就只是打乱码了,这证明他现在心里头很烦。 “神经病?”张庭伸手在他面前晃两下,没理;又喊了一声,沈镜冰这才幽幽转醒。张庭心道:“完了,这下真的神经了。” “想什么呢?” “你俩吵完了?”沈镜冰还没在状态,看着张榆祁照旧皱皱眉,便不去看她,望着一脸关切的张庭,“没啊,我就想想我对于魔王到底是什么个态度,我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空气瞬间凝结,三人面面相觑各不说话像是没反应过来。结果第一个炸的是张庭:“我操丨你都把人家睡了你跟我讲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人家,老子都还没干过这么渣的事儿啊!” 行行行您老人家是个纯情的情种,不真心喜欢的妹子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沈镜冰这个臭不要脸的被人抓包这种事,脸不红心不跳,还心里头腓腹着白了他一眼,却忽然被吓一跳。张榆祁这厮反射弧竟然出奇的长:“他娘的你跟小昭两个是真的?!” 那张桌子被她拍得抖了两抖,强撑着没裂了,倒是那烛火晃了两晃,灭了。 沈镜冰心道,或许自己真的是个人渣吧。 远在千里之外的魔王打了个喷嚏,流燕忙倒了碗热茶双手递过去:“大人万金之体,莫要染上风寒了。” 魔王领了他的情,一点没嫌弃地喝了下去——毕竟那碗里头还浮了几粒沙土,虽不甚明显,但不可能没看到。反正没毒他都能喝。 这偏远之地,皆是粗茶淡饭,也谈不上什么能吃到大鱼大肉的地方。魔王本来就是出来体察民情的,也没那个必要,就算要休息,也只是找了个小酒楼进去了。 外头风雪正盛,御剑飞行相当危险,走路什么的魔王是绝对不会愿意的——早几年的时候流燕这么同魔王提议,魔王大人的脸直接黑得仿佛是要了他的老命。他家大人是相当能吃苦的,就是不大乐意受这种行军之苦,也不知先前去人界的时候魔王是怎么心甘情愿跟着那位走的。 小酒馆里头奇迹般得还算得上是暖和,有些冻僵的手捏着盛着热酒的杯子,稍稍柔和了些,骨节仍是泛白。 这是方才店家拿上来的,在魔界北方几乎家家户户都在酿这样的药酒,听说是叫什么“如桧”,冬天温来喝能暖身子,听那老户说还能长进修为。 土酒是土酒,味道却一点不错,刚入口有点清淡,而后这酒劲儿就上来了,随之而来的是那种能升到心里头的暖意。 “沪靖王那边怎么样了?”魔王面色毫无波澜,端起酒杯又浅酌了一小口,这酒要这么一点一点喝,不然说不定直接能醉倒过去,后劲儿实在太大。 流燕知道这样的事情在这种地方也不好随意闲谈,魔王同自己用神识传音,那自己也须得小心:“下官观察四日,沪靖王时常跑到洪洞那边去,活动相当频繁。恕下官无能,未能探查出沪靖王在做什么。” 从旁人看来,这俩人一个盯着手上的暗器把玩,一个端着酒杯望这江山雪,沉默无言,也不知这人生有什么好享受的。 魔王也不回答。毕竟流燕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了,看他玩手头那器物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忽的伸手按住了流燕的手。流燕一惊,抬头看见魔王那淡淡的眼神,魔王冲自己摇了摇头,眼中却又好似有千言万语,说不得。 待雪停时已经是夜半十分,魔王点着灯,躺着客栈那简简单单的床上,穿过烛火望着对面的窗,一夜无眠,就这么看着雪下了停复又下起来,再停再下,最后终究归为了沉寂。长长叹息一声,不知忧思什么。 他最近思虑总是乱的,一会儿想着魔界的江山社稷,一会儿又想想自己自得其乐的儿女情长,或者又想起从前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倒也不觉得烦,看画片一样一点点看过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忽然就有种莫名的期待起来。 “魔王大人,雪停了。”魔王一直睁眼到天亮,最后的想法停留在“自己到底该不该坚持喜欢沈先生”这个话题上。虽然心里头堵了块儿疙瘩,他倒也不急于排解,心里头挂念着这么个人也是很快乐的。他便同流燕一起上了路。 流燕只觉得自家大人今天很反常,不敢多言什么,只是直直地朝着目的的东北方向御剑而去。 前段时间刚回魔界的时候,克弓大人上折子,说是东北闹灾。临时调配了雨鸦军去赈灾,也只是微微有点好转。 闹的是寒流。提前来太多了,又是异常的骤冷,本该收的庄稼一夕之间全被冻死了。这是天灾,找天帝那老头子说理也没用。 今年是冷得多,不光是东北方向,就是偏南的魔界皇宫都冷得不行。 立在剑上,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云层和下方隐隐约约掠过的山峦乡镇小城,魔王那种发呆想心事的状态又回来了。他接着先前关于沈镜冰的话题开始想,却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他在想,人类之躯的沈先生会不会冷。 魔界本就不是他该呆的地方,自己强留着他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自己帮他捎带的那个火炉子点着,顺带烧点熏香,魔王满脑子便已经是那芝华宫里暖洋洋的香味儿;又是那副肖像画,跟这冰天雪地的寒气里头站着一对比,魔王有些恍惚,好像跟沈镜冰呆在一块儿的那些光景只是一场梦。 “大人……”流燕终于是看不下去魔王这恍恍的状态,出声喊他一句,将魔王刚忆起的几点温存又压了回去,“快到了。” 流燕手头上的罗盘指针在不停的晃动,不是方向有异,是目的将至。 魔王只是应了一声,旋即又问流燕:“你觉得沈先生……如何?” 流燕哑了哑口,忽然没了话讲,良久才道:“应当是个好人。” 流燕和沈镜冰呆在一块儿的时间其实不算多,在人界的那段日子,除去魔王交代他公务不跟随的时间,流燕也只是一直盯着魔王的;至于沈镜冰是个怎样的人,只有第一日同他相见时的几次照面,还有魔王大人的行为来判断。 能让魔王大人乖乖走远路的,应该不是什么恶人。 他这般匪夷所思的逻辑是建立在魔王对于一个人的信任程度上来说的。 “那你说,本座这样强行留他在身边,是不是不大好?” 重生之本座有病_74 这下流燕真的答不出来了,他明显看得出魔王的心情,太纠结太复杂了,流燕有些看不懂,就像听不懂春分忽然立夏两个丫头对自己说的鬼话一样。 嗯……他跟魔王两个都是不知情为何物的家伙。 张庭被赶鸭子上架,真的坐在那儿帮魔王大人批起了折子。 这个有点挑战沈镜冰和张庭的世界观,毕竟电视剧里都不是这样演的啊!且不说张庭有没有资格,更何况魔王都知道他是个什么能力的人了,为啥要这么做?!锻炼??? 几乎都是从魔界各地一阶一阶传上来的,无非是些岁贡灾情之类的事。魔界算得和平,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张庭只是将那r份写着东北方向灾情的折子放在桌子上,不知想到了什么。 “这里,情况比本座想象得要严重得多啊……” 第50章 资本 魔王不知何处能落脚。 偌大的一片雪原上,零星点缀着几处房屋,大部分都被雪压塌了,埋在厚厚的雪层之下。折子里所说的田地,那根本是看不见了。这雪灾实在是比、魔王眼中想象的严重多了,严重到简直可以用夸张来描述也不为过。 “此处灾情最重,存活下来的灾民已经被雨鸦军救济,转移到了安全地方。”流燕手里头是刚到的情报,那只传信的信鸽冷得都快飞不动了,一头栽进了他怀里。虽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依靠,处于同情,流燕还是好生将这位鸟兄弟小心揣在怀里暖和着。 魔王这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这里最严重不过如此,且当地百姓也已经安置好了,也不会再如何。 但那一阵风吹来,魔王只觉得这风刃割得脸生疼。 魔界东北方向是少有的平原地带,沿海处无什么大的山岗,海上的寒流很容易就侵入内陆,造成如今这种局面。 “算了,趁着下一波风雪还未来,快赶路吧。” 万段早接到消息,说是魔王大人要驾临,算着时间,领了一小队兵在路凤城外头等候尊驾。一个个身上暗银色的厚甲披着,挂着寒霜和风雪,仍是笔直的两列,看上去也像模像样——这便是魔界最强大的军队的姿态。 这两日的风雪稍息,可随着最冷的日子将临,这不过是个开端,所有人的心里头都踏实不下来。这不是人祸,这是天灾,就是魔界最强的军队,或者有最强法术的魔王,也挡不住的。 有了灾情,不多时便会有疫病。眼下路凤城这等富庶之地还算安全,救灾行动还算顺利,可他派去离这里千里之外的丘冠城的副官鹿诗传来信报,丘冠城已经开始有疫病横行。就算无人提起,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这像是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丨弹一样,值得人去忧心。 他已经忙得几日内只休息了三个时辰,愁的很。 看着天边,那厚厚的云层里,两个御剑而出的人影,万段将自己的金属面罩卸下端在手里,长长出了一口白气。 这位大将率先跪下了,身后的一干将士自然照做。 阵列之前,魔王同流燕落地收剑。修云拂起一片扬雪,白色的雪幕之后,是个负剑而立的魔王;英姿挺立,却这一副皱着眉的愁苦模样。 “起来吧,不必拘这些虚礼。同本座讲讲,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张庭坐在那儿为魔王大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雨鸦军近来发来的消息没几个好的,无非是些“某某地方灾情更严重了”这样的话,着实是不能让人放下心来。万段将军是不怎么爱讲的人,讲的话基本都精简至极,有什么情况就说,实诚得很。不过现在这么忙,他也没那么多屁话好讲。 桌子上又多了封折子,空着那么大铺面就寥寥数语:“魔王大人已平安抵达,勿念。” 也不知万段这个“勿念”是想搞什么事情了。 魔王此行必定去了东北方向。除了流燕他谁也没带,只求雨鸦那群粗人除了会打仗,再会照顾人点,能善待魔王了。 张庭这几日过得相当不太平。自己就这么什么也不懂,被委以重任。虽然不用上朝,可是下边官员的进言和面见还是让他起了一身冷汗。平日里他随着魔王上朝几乎不怎么讲话,照着系统君说的站在那儿就站在那儿,不会漏什么端倪——可如今是与那些人面对面地谈话,再怎么演也是不像的。 他同那晋书一边讲,背上一边冒冷汗,神识里一面要听着系统君的话一面要同人交谈。这面上还能波澜不惊,着实是钦佩自己的演技。 那他娘的才怪哩! “稳住……”依样画葫芦系统君说一句张庭说一句,结果差点把这么一句给脱口而出了。 “喊你不要慌,你在这儿越急越容易破功。”系统君的话听上去是语重心长,谆谆教诲,语气却是相当的不客气,仿佛是在嘲笑一般,令人火大。 不过讲得也确实是事实,本来自己就不及“张庭”这个原主一半贤能,现在装装样子而已自己就撑不住了,真的要像沈镜冰一样系统都没了,到那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晋书。讲些调整赋税的破事儿也能讲一早上,反正张庭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外头小厮敲敲门:“大人,长清门的向宗主来了。” 张庭眼角忽然就犯突突了,把那小厮叫进来:“他来做什么?” 小厮也毕恭毕敬地答了:“见魔王大人,但在下同这位讲了,魔王不在,他便说,见大人您也是可以的。” 已经一月有余,向笙天仍旧是忙得很,好容易把向妤渊闹出来的事儿给压了下去,这才算解决了。可这不孝女竟然全然不把这当回事一般,每天自己乐呵着逍遥。 再有一件事让向笙天气得半死。北师路的新夫人最近有了孕,各家都送去贺礼。向笙天不光最后一个知晓此事,送去的一对明珠,她根本没收! 向笙天有种预感,自己这个女儿,已经真的开始不属于自己了…… 索性那苏虚也没给自己施压,否则还真不知还作何应对。这人对自己还有用,自己还不能得罪他,况且他手头上还有千机军,若是不光没有得到它,先被其灭了,那不划算。 魔界这边是他目前唯一还能依傍的一股势力。毕竟魔界没有很需要他,但也并不对他很排斥,再加魔王这性子,应当是能帮上自己的。 他急需找到一个靠山,自己不过一个门派,也只是外表风光。势单力薄,在这世上站不稳的。 他还需要向魔界提供更加高质量的东西,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他需要在自己的“盟友”处,首先站稳脚跟。 张庭用“完事儿了带你去找魔王”的条件把沈镜冰给忽悠过去了。张庭从他们那儿听了向妤渊的事儿,别的什么评价也没有,只想着,这向妤渊定是发现了什么,这才急于脱离向家,脱离向笙天。这人是有问题的。 魔王书房里坐了三个人,沈镜冰,张庭,外加一个向笙天。皆是屏退旁人神秘兮兮的不知道他要干嘛。 沈镜冰和张庭算是互相心有灵犀,一并同情起这个可怜人,还一心以为自己魔界会帮他,殊不知已经早就疑心这不是什么好人了。 重生之本座有病_75 不过既然这人有心依附自己,不妨利用一番。 拿了人家东西,再反手一刀将这人干掉。好一个过河拆桥。 沈镜冰扶额,自己现在怎么这么心机……想想有点胆寒。 “二位,既然魔王大人不在,您二位又是大人的亲信,那在下若是跟二位说的话,也应当是有用的吧?” 沈镜冰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应付这人的场面话是由沈镜冰负责,张庭还需要询问系统分析,稍稍走了神,也不接话,听着系统让自己怎么讲。 “这个。”向笙天从怀里掏了另一份卷轴,“对于苏虚,几位可否知晓其真面目?” 只能说向宗主太操之过急了。这么早就先把自己真正的盟友要给卖了,当真是失算……不,这已经是愚蠢了。沈镜冰不知道他忽然提到苏虚什么意思,却隐隐有种预感,他跟苏虚之间绝对有种自己都不清楚的关系存在。 “你俩先装傻。”系统是给出这么个指示,张庭还没来得及向沈镜冰交流一下,却见沈镜冰已经相当无师自通地摆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啊?!苏先生?如何了?自打我们随魔王大人回了魔界他便不堪魔界的风雪,又回去独自游学了。宗主说‘其真面目’,是几个意思?”沈镜冰不光装傻一把好手,最后还相当怀疑向笙天的模样,好似是不相信苏虚能做什么的样子。 张庭也正了正色,照样这幅表情。 沈镜冰也慌啊,可这种一直以来无意中修炼出来的“演技”,他自己所最为唾弃的“演技”,竟在此时帮了他!并且看向笙天的反应,自己这这临时自然而然释放的被动技能,还是相当成功的。 心里头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五味杂陈,一下子不知道能用什么表情了。 第二份卷轴,摊开,苏虚的个人资料。看了其中资料,沈镜冰和张庭脸上的惊讶终于不是装的了。 早就知道苏虚的身份不会普通,可这……千机军大将军是什么鬼?! “人界最强的军队,形式同雨鸦。专门因为苏虚的能力而设立。”系统君简单为张庭解释了一下,不过张庭看看沈镜冰,或许他不需要了,毕竟演戏嘛。 沈镜冰的惊讶掺了半真半假:“向宗主,这……” 向笙天明显对于二人的这种反应相当满意:“二位不用在意这份资料的真实性,来路不便相告,但绝对靠得住。” 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了另一份更大的卷轴:“二位,这里还有别的。” 他这是把老本全都豁出来了,就为了取得魔界对于他的信任? 第51章 千里万里朝你奔走 沈镜冰倒是觉得这是趟亏本的买卖,一,这向宗主也没说要什么,二……呵呵,自己跟魔王几个都串通好的,对他是个什么态度,还能怎样? “若是二位有心,可去一锅端了。毕竟他假替身份潜伏到魔王大人和二位身边,定是心怀有不轨,是个祸患。” 沈镜冰当然知道。手头上的东西只是翻开瞧了一角便忙又卷了回去,上头几个名字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日用苏虚撕破脸皮后几日,他才想起自己从那山洞里搞出来的那本族谱,花了几天细细研读,约莫着记了几个人名儿准备着日后写文的时候能随手拈来,省的挠破头皮去想;没想到今日竟然还有这用处。 那本破书跟有灵性一样地仍在自己书写后续内容,沈镜冰不管,偶尔能够拿出来看看;可那卷轴上列的,都是那些小辈的名姓,还有几个他瞧中的名字,不能不记得。 沈镜冰只知道苏虚有心搞死自己,好让自己不如他的预言里一般坏他大事;可是沈镜冰一直不知道这“大事”是个什么东西。如今这一卷轴的羌族人构成的私兵,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想干啥。 沈镜冰拎着卷轴一头,另一头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敲点点,半天不说话,眼神飘到了别的地方,张庭看了以为他在脑子里单曲循环《恋爱循环》。 “说来,既然这苏虚是人界的朝廷命官,为何不将此物交给共昭帝,反倒将这东西交于我们魔界?” 既然你想对苏虚下手的话。 张庭约莫猜出他跟苏虚有点什么关系,对那人王也没那么忠心耿耿。 话说端掉是什么鬼?真当我们魔界这么想灭掉羌族的?抱歉,我们投的反对票。 沈镜冰发着呆却一直都听着,怕接下来张药皖这傻子再说点什么坏事儿,突然插话出来:“当真是谢过向宗主,日后若是有难处,我们魔界必然倾力相助。”沈镜冰才不管这一模一样地话说过多少遍呢,再来两遍算是增加可信度,真诚一点嘛,“不过这私兵端不端,我们还有待商榷,若是能留着还能利用。” 沈镜冰顺便还把共昭帝那老头的话搬过来照讲,不把话说得太绝对了,先圆润地糊弄过去再说——反正这话向笙天绝对没听过:“这天色不早,路途遥远,若是向宗主不嫌的话,不妨留下来吃顿便饭,带着兄弟们住上一夜,明日再回?” 向笙天被他一番话给弄得糊涂得很,还没想出怎么说,突然就要送客了?听沈镜冰要留人的话只是客气,也不好意思真的厚着个脸皮留下来,毕竟还要给这几个魔王的心头肉留点该留的。只道,谢过二位大人好意,他仍有宗内事务要留心,先回去了,不便叨扰。 沈镜冰心里腓腹,疯狂吐槽他咋还这么闲要过来呢?面上依旧笑脸相迎,顺便还拉着张庭亲自把人送出了院子。 临了还跟人家讲:“今天密会一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切勿再同旁人讲起。日后我二人与魔王商议出个结果后,定通知向宗主。” 为了显示自己对于他的信任与支持,顺便让他觉得魔界还是能靠得住的。 啧啧,好一副真诚人的模样。演技满分。 向笙天从头至尾,一直觉得今天自己这趟来得是相当正确的。 “好了,说好的,魔王他人在哪儿,你直接说吧。” 张庭要感谢沈镜冰的话还刚到嘴边就被沈镜冰这几句硬生生给憋了回去,笑容渐渐僵硬,抬起要拍他肩的手顿了一下,又使了几分力道拍了下去:“你还真是为了这个才帮我忙的啊……” 沈镜冰一脸理所当然看白痴的表情看看他:“废话,不然你还以为你卖得动面子啊?老大喊你管事,又不是我。” “我们的友谊呢???” 二人相视一笑,沈镜冰道:“不存在的。” 好好好,好一个塑料花般的兄弟情。 张庭想知道沈镜冰这个人为啥这么恶心,腻腻歪歪的。前两天还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魔王”,再到现在成天嚷嚷着要去探班?!这要是个女的这么缠人他肯定第一个就给分了! 他还说他是上面那个,张庭是真不信。 “你要知道,有个品种叫少女攻。” 他妈的让他滚吧。 操! 这个人现在换了一副细皮嫩肉的小白脸的皮,就彻底抛弃以前糙汉子死宅男的性情准备活成一个死gay佬?! 重生之本座有病_76 算了算了,没啥塑料花兄弟情了,自己跟这个人没有情。 说来,沈镜冰这人性格的反复无常,极怒极悲极喜,自己也该习惯了吧。 魔界的马车快马加鞭,不出两日就能到,比人界马车效率快了不知道多少——坐着小马车在那么大的魔界皇宫转悠跟逛小花园一样。 沈镜冰还曾经问过魔王,明明除了眼前经常转悠的这几人所住的房屋,再外加一些办公用途的楼宇,别的都是空着,干嘛要修这么大一个皇宫。却说是从前先人修的,现在魔王他自己不铺张浪费,也就不安排那么多人伺候了。 魔王这样清简起来,让他们这群现代人倒是相当适应,没那么多不自在的。说来魔界的规矩是少的,不像古装剧或者古风小说里讲的那么多弯弯绕绕,也不是说没有,总归是没那么拘束。可沈镜冰和张庭来了魔界这么久,却从未听过这里出过什么大乱子,倒还是挺安宁祥和的。 或许是魔王这个王当得好吧,所有人都能信服他,守他的规矩,各自也轻松自在点。 可是问了天天跟着魔王上朝办公的张庭才知道,这些哪里那么容易,都是表面上的一层浮水罢了。 “魔界朝中还有一波势力……领头人我倒是没见过,说是魔王的皇叔,叫什么……沪靖王。人不在这里,不过手头上势力好像很强,如今朝中当官的,或者是已经功成身退在家养老的,有三分之二的人好像都是那什么沪靖王的。” 魔王还有个皇叔,沈镜冰不光是没见过,根本连听都没听过。现在听张庭这么一说,想是魔王那边的情况相当不妙啊。 说起来,他从来不知道魔王的许多事。无论是魔界的政事,或者是他的人际关系,亲朋好友什么的,除了个张榆祁那女人就没别的了。沈镜冰想想有些迷茫,果然自己只是被他自己一时不查,无意之中拿来当消遣的么? “不过他在对着那些官的时候是不笑的,我反正是没见过,刚开始还觉得惊讶,后来发现我们平时见到他那种温文尔雅的态度只是特别的。”张庭说着还觉得有点冷,想想魔王坐在那殿首的高位上时一副冷冰冰的严肃表情,俨然一个霸道总裁。 沈镜冰不知道了,他好像真的没见过魔王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冷脸,就连最初相见之时,也只是一副客套的笑容,再到后来,表情里渐渐有了温度。真像张药皖说的,那种能冷死人的可怖神情,自己还真没看过。 错觉吧…… 一直在赶路,除了闲扯,别的也干不了什么,倒是一个劲儿往身上加衣服。很快就觉得周围空气冷了下来,看来是差不多进了东北方向的地界了。 沈镜冰只带了几件厚实衣服,勉强能御寒,其他都是给魔王带的。 他预感后面能更冷,这只是个开端,所谓餐前小点。他以前生活在南方,以为那里的冬天就够冷了,结果如今才发现,张药皖说北方这回的雪灾,真的不是一个小小的冬日南方所能比的。 寒得透骨,风一刮能削下身上二两肉。 但其实主要是因为现在没了自己那一身膘子肉吧……沈镜冰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怀念起以前那个死肥宅的自己,如今挂着这么一副白生生的面皮,反倒觉得不自在了。 人就是犯贱。 等他要把带的衣服全都裹上然后还在瑟瑟发抖搽鼻涕的时候,终于是到了。沈镜冰冷冷瞥了一眼不用穿成个熊也不会冷的张药皖,心里头狠狠地问候了一下他的祖宗十八代,场面十分壮观。 他们赶在外头风雪正盛之时到了路凤城,后面将近的路几乎是慢得跟蜗牛爬一样,但好歹是马车,还是皇家至尊级别的马车,听着这风雪刮得吓人,但这种程度的困难对于前进来说还不成问题,慢一点就慢一点,现在这不就到了嘛。 可他们一队人现在正准备要进城避避风头,却被守城的人强行拦了下来:城中正爆发疫乱,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此城。 沈镜冰一听,脑子里“轰”就炸了。 “你……说什么?”沈镜冰转头看张庭,一本正经的表情,眼里却全是慌乱,看得张庭心也慌慌的,“那个,魔也会得传染病?” “会……吧。” 而传信而来的信鸽,早就在半路因病过重,死掉了。 只觉得这风雪,刮得更厉害了。 第52章 想你胜过千言万语 “你......再说一遍?” 已经能听出沈镜冰的语气不对了。张庭绕过沈镜冰,先让那车夫将他带下去,自行同那两位官兵细说:“二位,我是魔王座下的军师张庭,不知是否有耳闻。此次冒风雪前来,是确有急事要同魔王大人商讨。大人一时之间脱不开身,便只能我们来此处求见。” 那两人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固然要跟着将军的命令行事,万一这几人是进去闹事的?就算没那心思,染上病那该如何是好;可若是是真的,耽误了大人的事...... “那这样,几位现在马车里候着,下官先进去问一声......二位可有能验明身份的信物?”好歹算是有个机灵的,交代了那位同伴在这里继续守着,自己带着张庭拿出来的一块儿玉牌上了城墙。 沈镜冰好容易才缓过来,仔细想想未免也担心得过了头。他魔王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哪里会不知到怎么照顾自己。 那就等,再是什么情况,也指不定没有那么糟糕。 路凤城里头情况算不上好,也不能说很差。这疫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致死率高但是能治,只是这里大夫太少了,外头的又没法来;这头还没忙完,那头就撑不住了,时有发生。 本来这天寒地冻的,死去的尸体不那么容易腐烂发臭,但这病毒就这么莫名的传染开了,竟还同旁的疫病灾情,情况不大一样。别的是发热或是中毒的症状一般,或是别的什么如何;这儿的一个个却是如同疯魔一般四处打砸六亲不认,不出几日便死了,却仍是能伤人,像是堕化成了魔兽,却又没了魂儿。 外头雨鸦军除了要抗灾还要防着这些怪物伤人。不过这风雪倒还是给他们提供了不少便利的,毕竟他们走不动,怪物也走不动。 魔王疑心,这不是天灾,是人为。可他在查,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让那些大夫给自己讲讲这其中的道理,无奈不通医理,实在是听不懂罢了。 他正想得头疼。 想起敲门之声,魔王还道是万段将军,唤了一声:“说过了,若是将军有事,可直接进来,不必拘那些虚礼。” 门外人得了许可一般应声而入,魔王头一抬,竟是两人。虽也是各自一身军装,却不是万段,一个是万段手下的副将,还有一个......似乎是雨鸦军里的一名小兵。 那贡副将拉着小兵行了个礼:“大人,城门口有要事禀报。” 这守职小兵上前来,从甲内取了一枚玉牌放在魔王面前:“大人,城门外有人要进来,自称是您手下的军师,是姓张什么的,有要事要找您商议。他还带了一只......熊,穿得还挺好的......哦对了,那熊还能通人言!” 说来说去就是想问问魔王能不能放人家进来,成日打仗的人却嘴笨,讲了半天,不知道话题飘到哪里去了。 搞不清这小年纪的兵在讲什么,什么熊啊人啊的。魔王看见这玉牌就知道是张庭来了,可是他来是做什么的?这城里头情况相对魔界皇宫来说太糟糕,若是没有必要,是万万不用来的。难道这里什么情况他们还不知道?信鸽呢? 还有要紧事?魔王料想是张庭一人在那么大的官场里周旋,乱成一锅粥了,过来找自己搬救兵的,看来是不得不见了。 “那便让他们进来,直接送到这里,护好一点,要是染上病了那你问罪。” 算是半开玩笑的这么吩咐下去,就算是个小兵,魔王也没那么大脾气那么暴戾地要让他给病死之人陪葬。不过他还是有一点私心的,毕竟他自己手下的人,他都会护得很好。 立在院子里头迎着风雪感受了一下外边的温度,清醒了不少。他个不上沙场浴血的魔王此时也换上了一身银甲,在雪地里显得是灰色的、一团雾一样的影子。雪落在肩甲上,渗进了缝隙里,微微湿了一点衣服,打了个寒颤。 重生之本座有病_77 魔王想,自己一直在背后守着这个魔界,自己总有一天是会为这付出自己生命的,无论是在自己的书桌前还是在国破山河之时在战场上提着淌血的长剑倒下。自认不是什么好的王,但他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做到最好,无论是护着自己的下属,还是别人,那些魔界的百姓们,一花一草,一走一兽。 他为了这一切,已经连着三天没合眼了。从来不奢求什么能有人体谅自己的艰难。他是王,是让别人依靠的,自己哪里来的这个权利去在别人怀里撒娇。 清醒一点吧。 他转身回房要继续办公,不多时,听见院子门开了。借着便等来了敲门声,他已经挂在嘴边的“请进”终于说出了口。 仍旧是贡副将进来了:“魔王大人,人带到了,是要在书房见面么?” 有收拾出来的会客室,不过临时生的火盆怕还是冷了些。张庭冒着风雪远道而来,还是这件房间里一直有人呆着,暖和些也无妨。 直到门口进来两个人,贡副将退下了,这暖洋洋书房里的空气瞬间降了下来。 “魔王大人。” “大人。” 两个男人,装模作样地对魔王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一个张庭,一个是那守城小兵说的“人言熊”——他奶奶的是沈镜冰! 魔王如此有涵养的人在心里头把脏话都给骂出来了。自己好不容易断的念想,为什么又让自己看见他了? 沈镜冰见到魔王很开心,一身的疲惫仿佛一下子就轻了。可还没等他开口寒暄两句,先让魔王一个眼神给厌了回去:“张军师和沈先生二位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累了,本座还有要事要处理,数不奉陪。待会儿让贡副将来给二位安排妥当,若有事明日再议。” 魔王这头精气神儿足的呢,哪用得着自己担心什么。一面儿沈镜冰又有点想不通了,为何这么冷淡,尤其是魔王那冷冰冰的一瞥,像是不欢迎自己来一样的,好像是......尽力要赶自己走的眼神。 小说里常有那么一种角色,天天正事儿不干,净缠着主角一行人,关键时候出来倒忙帮帮,捣乱捣捣,存在感极强让人难以忽视。你说他是反派,那倒不是;说是什么好人......那还真有点为难人了。着实是烦。 沈镜冰感觉魔王那个眼神就像是人们在看待这种角色时,那一脸不欢迎的表情。 他一路风尘,确实也是累了,心里头又不舒服,那就早点睡了。看着隔壁房间魔王的书房,豆灯还点着,莫不是要修仙。 哦,想想人家是魔,不修仙。 黑灯瞎火的,沈镜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儿虽然在闹灾,但是城里头条件还算好,附近乡镇逃难到这里的难民也基本上是跟自己一样的待遇。屋里头炉子点着也暖洋洋的,正是能让人昏昏欲睡的温度,可他怎么也睡不着。以前就是这样,脑子里头浑浑噩噩什么都在想,想着想着不光睡不着还想从楼上跳下去。 虽然他后来确实这么做了,虽然他现在死不了了。 也不知这样子是过了多久,他听见房门开了,有人的脚步不紧不慢地踱了过来。警惕地回身往门口瞧,一股熟悉的墨香味儿夹着门口的寒风卷进了他的鼻子。只是这味道加上那一道黑色的剪影,他就能知道是谁了。 魔王。 沈镜冰仍旧躺着不做动静,魔王也没察觉此人其实是醒着的,坐到床边,垂着头像是在看他。沈镜冰趁其不备忽然翻身坐起,将魔王按在四角柱上,啃起了人家的嘴。这回他是清醒的,是自己良心发现一般察觉到了之前的自己是有多少猥琐和不要脸,玩弄别人感情不说,还自己发疯折磨别人。 对,他就是良心发现了。感觉这样吊着人家挺不好的,既然自己也不排斥,那还不如全盘接受了的好。 怎料那人全无反应,眼睛睁开,在一片漆黑中找到了魔王的一双眼睛同他四目相对,却一下子如坠寒窟。 再怎么一腔热血和情丨欲,都在寒冬之中被一桶冷水浇了个透彻。 “沈先生怎么来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顺便......给你带了几件冬衣,怕你冷着了。”沈镜冰发誓自己从来没说过这么恶心肉麻的话,现在这么说只是在试探,魔王到底什么意思。 “先生不必如此。”魔王不动声色地推开了沈镜冰,起身去点了桌上的灯,屋里头顿时亮堂起来,映出沈镜冰一张略带忧愁的面孔,眼神就这么一直跟着他,跟得魔王脊背发麻。口干舌燥地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又在心里头默念了句清心诀。 “此地危险,且本座也无空闲时间来陪先生。若是休息好了,明早就随着张军师回去好了。” 沈镜冰见他在赶人了,有些心急:“我不知道......我是在城门口听那两个小兵说的,一时担心就......”再说,谁说自己没有要事要找你了?只是不想说,明明有更好的理由。 说好的一句“想你了”能胜过千言万语呢?! “听说张军师和沈先生有要事,不放说来听听。” 现在说了,自己就要走了是么? 第53章 诀别 沈镜冰左思右想,还是不让自己变成那种拖后腿的废物比较好。 既然魔王觉得自己是个累赘,那也没什么好赖着人家不走的道理,该说的说完,走就是了,不耽误人家。 可是这里还挺疼的。沈镜冰幻想出的一双看不见的手,轻轻按了按左胸。 他下床来,披了件薄外套,从带来的包裹里取了几样东西。包裹里头装的是给魔王带的东西和之前向笙天拿来的两份卷轴。 坐到魔王对面,沈镜冰将这两个卷轴放在魔王面前。就看着魔王解开绳子,摊开,一行一行真在往下面看,顿时觉得没了气力,就连解释起来就觉得,费力。 “这是几日前,向笙天拿来的东西,看来是真的有意同我们魔界交好。” 手分别指了指:“这是苏虚的个人资料,还有这个长的,是苏虚手下的私兵名录。” 他还特地咬重了几个字的音:“羌族人。” 魔王看了半天,忽然听这么一句感到惊讶起来,挑眉看沈镜冰,一脸“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表情。 沈镜冰都快对魔王日常怀疑自己出身习惯了,只是这会儿对于魔王的冷淡态度接受无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敏感脆弱的小玻璃心一下子就裂了。缓缓从自己的行李里头掏出了一本破书。之前想着有用,就带上了。 他顺便简单讲了此书的来历和自己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之前问了那么久都不说,现在自己就完完整整说出来了,沈镜冰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魔王什么也没说,若有所思,看着几份资料,也不管沈镜冰就这么一直把自己盯着是有多少不自在,竟就这么把这堆玩意儿看完了! “向笙天是从何处得来这些消息的?” 对了,向笙天没说,但沈镜冰能猜得到。整个悬星司都是长清门的人,在皇宫大院之内找吏部要来一个人的资料并不难;另外那份名目,若是他同苏虚有什么关系的话,想必也是能知道的。 至于这两方之间有什么关系嘛......想想,必定是在合作的。做事都是那副态度。 重生之本座有病_78 至于向笙天这个人,肯定反水,表面上和苏虚和和气气的,私下里来卖队友情报以求别的依靠,当真是狡诈。 不过沈镜冰转念又想想,万一是这两方串通好的,就是为了来坑自己魔界一把呢? 虽然长点脑子的都知道自己没这能力来整魔界,做了也没什么好处,但架不住有些人脑子就是缺根筋。 魔王也约莫能探出其中几点奥秘:“倒是有必要暗地里让人去查一下长清门究竟在同什么人勾结,还算计到我魔界来了......话说先生同张军师是如何回应的?” “只说是还需要你来定夺,可以考虑一下,往后拖几个时日告诉他结果。顺便演戏演演,或许能让他觉得我们魔界是站在他这一方的,但并不说破。” 沈镜冰看他一脸公事公办不为所动的模样,心里头堵得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窒息感挂在胸口,坠得他胸口闷疼,干脆也就强硬起来,他问什么自己答什么,不去想那些糟心事儿。 可是那可能么?沈镜冰只觉得自己最怕的情况现在来了,就这么赤丨裸裸地摆在自己面前,比自己想的还要直接。 你说就平常关系就算了,时间长了自己消化一下也就过去了;可偏偏要是这样......沈镜冰这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疏通心绪了。难不成要靠着自己这永远都走不完的时间来消磨,直到自己忘了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什么样貌? 玩腻了就放手了,可陷进去的人就是出不来了。 “魔王大人。” “嗯。” 照旧,淡淡的应了一声,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摸不出情感。沈镜冰自认自己这种过于敏感的性子能从人的一言一行中看透对方这一瞬间的所思所想,可是这招在魔王身上却失了效果,一次都没成功过。 不知是他隐藏太深,还是自己面对他时候的无能为力和内心复杂。 又是一段漫长寂寥的沉默。两人各怀心事, “那个......若是觉得我拖后腿或是怎么样,大人你可以直接说的......”在被人主动推开前,自己先主动与人加上隔阂,省得被人赶走的时候让人觉得自己有种不要脸的留念。 “若是先生觉得魔界呆不下去,可自行去人界寻个住处,若是有困难,本座必会相助。”魔王愣是没听出他话里头的意思,就着沈镜冰“充满自知之明”的话讲了下去,连个头也没抬,给有心之人平白添了几分淡漠。 沈镜冰心里头又抽了两抽。 他总是有这种冲动,抓着对方的手,或是直接将人家按在墙上圈在自己怀里不准走,然后问他“你究竟什么意思?” 想法终归是想法,冲动终归是冲动。他总是小心翼翼的不去给人带来这样那样的不愉快,不为自己的欲望所驱使,最后变得厌恶自己。 沈镜冰忽而深吸一口气,一下子叹了出来,转眼换上了一副轻松的模样:“大人,在下所知不多,若是再有要问的可去文张军师。”他讲话都变得客客气气起来,“时候也不早了,在下也不耽误大人休息,先去睡下了,明早即刻离开,绝不耽误大人的事。” 一脸莫名其妙的信誓旦旦,像是要把自己全数的不满都随意地说出来,一脸“你爱听不听爱哄不哄”的讨打模样。这是他今日里第二次这样破罐子破摔,捡起一片罐子碎片,他能狠下心来划开自己的动脉。 反正死不了那就随便作,疼一点好歹能让脑子清醒点。 可现实里什么都没有,他就只能干看着那双无形的手揪着自己的心,长长的指甲嵌进了肉里,折磨得生疼。 这比当初自己女神把自己拒了还一番嘲讽,还要来得痛苦。 魔王什么也没说,没讲同意或者是否定,默默地收了桌子上一堆卷轴资料准备挑灯夜读,不打算打扰沈镜冰休息。却觉得他方才那番话有些怪异,抬起头来略带忧心地看了沈镜冰一眼,对方已经翻身躺下了,一床薄被搭在身上,面对着墙对身后人道:“临走麻烦把蜡烛灭一下,谢谢了。” 沈镜冰现在的心情已经说不上是郁闷或者是难过了——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明明就是自己自作多情,明知道不能逾越的界限,现在被张药皖几句话一说就动摇了,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别人根本不会因为自己怎么样而受到任何影响。 那种一口气吊不上来的胸闷气短之感,根本不会因为自己这么想而变得纾解开多少,反倒是更加嫌弃自己,到了一种境地。 那就走吧。 一夜,他基本没睡,好不容易能睡着了,竟是梦,居然都还梦见自己真的如林依依对于自己的嘲讽一样,变成一头不省人事的猪,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真他妈开心。 次日清早,他谁都没打招呼,已经收拾好东西要走了。听见魔王还在书房里,像是不知道天已经亮了一样的还点着灯,外头透过窗户纸还能看到一点。沈镜冰把带来给魔王的东西全都放在了门口,留了张让他收好的字条,转身离开了,顺带还感叹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他才懒得管张药皖要坐什么回去,干脆就这么跟着魔王算了。这样想想,沈镜冰毫无心理负担地坐上了小马车,一路飞驰回了皇宫——在坑自己尚且能交心的好友的时候,沈镜冰是不流一点余力的。 回了魔界皇宫,他也没怎么样,忽然就开始收拾东西。张榆祁来问他是要干什么,他也没管,随便讲了两句对付过去。虽然已经同这女人谈合了,但是还是要坚持一下自己内心的倔强,不能去理她的! 好了就这样放纵自己幼稚下去吧。 但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是要干什么,去哪里。他不需要别人来找自己——虽然并不会有人来就是了。 次日清晨,当春分端着刚出的温热水和毛巾敲开沈镜冰的房间门准备叫他起床洗漱的时候,那张床早就已经冰冷了,打理得整整齐齐,像是从未有人在这里睡过一般的感觉。 冬日,寒风刺骨,沈镜冰在爬山,美名其曰锻炼身体。 他妈的这个莞昀山怎么就这么难爬!自己平白无故摊上个“不老不死”这么没有用的超能力,就不能让自己有上天入地只能么?! 所幸身上带的东西不多,一点搜刮来的金银和一堆衣物,还都穿在了身上。相较路凤城没那么冷,但也够冻死一个沈镜冰的了;再外加一些吃食,应该能撑到去人界的路。 所以说,就此要与魔界诀别了。沈镜冰想想还有点不舍。到这个世界来半年多,魔界完完全全就是自己在这里的家,现在就这么走了,肯定觉得难过。 但是只是像,又不是真的是。老跟个不要脸的臭虫一样赖着也不是个事儿,太掉价了。 那就走呗,不要再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第三卷 end】 第四•惊变 第54章 京城小世界 过了半年多,京城里出了个相当有名的说书先生,每日在聚福楼讲话本,月入百万。 只是这先生讲的话本跟别家不大一样,人家家讲穷书生和大家闺秀的甜美爱情故事,这位倒好,讲的是男子跟男子之间的爱恨情仇。好在如今民风开放,竟然还带出一小片的爱好者,以致后来的百万粉丝。 沈镜冰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润了润干燥的咽喉。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强行压下自己心头一点欢喜。 重生之本座有病_79 果然安利腐圈文化,还是这种方式来的更加直接快速。 他这一年,靠着以前在各种app上听来的说书学的技能,在京城混得风声水起,本子自己写,竟然还收获了不少的粉丝,平日里再卖卖画和小说,偶尔有戏班子找自己写戏文,温饱之下还有余,在城西购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相当心满意足地尝到了以前那些文圈大佬的甜头。 前不久皇上——也就共昭帝那个老不死的,还把自己叫进宫里去讲了一回书,这下子自己这个“京城第一说书先生”的名头就跟镀了一层金一样的,光辉奕奕,能闪瞎人24k纯金狗眼。 啊......这就是大佬的日子,就是跟旁的人不一样! 这半年多的日子,听说了许多熟人的事,比如北师路那家的宗主夫人生了个大姑娘,现在算算,该满月了。这两天见着北师路那边的人进进出出,已经在置办孩子的满月酒了。 沈镜冰想着,自己应该也不会以一个客人的身份去道个祝贺,最多是被用金银请去讲段故事,毕竟自己跟他们路家的交情,是建立在“那个人”身上的。 这半年,已经过了一次六界座谈,看着整个京城的气氛变化,他约莫能知道是个什么时候。但是他没指望那个人会来找自己或者是怎么样的,就光是想想自己离他很近,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对,他这半年对于“旧情”的想法是一点没淡,反倒还越来越深刻了,时而想起来,心揪得慌。 他有的时候也会努力去让自己想开一点,但是照常是没有用的。 算了,习惯就好,谁没点伤痛。林依依的事儿都能缓过来,这又有什么不可以? “这周郎同他心上人将会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惊堂木一声响,大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连全程不停响着的嗑瓜子声都消停了片刻,而后是震耳欲聋的掌声。 这种当大佬的感觉,让他再享受一会儿吧......以前写网文写了七八年,一直不温不火的;现在到了这里,混得这么好,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哪有这么长时间能让他享受自己成为大菊菊的偶像光环,人们听够了,也就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他从老板那里已经拿了今天的工钱,先去看看市场上还有没有剩的菜,买点晚上回去随便做点凑合着吃了。 他收拾了案桌上的东西,正欲转身下台,眼睛一瞥,心里头紧了一下。 方才......是不是看见魔王了? 他又慌慌张张地讲台下扫视了一圈,除了几个零星的客人和几个打扫的小厮,没旁人了。他找不到那个华丽丽的身影,是自己看错了吧。 好不容易压下狂跳的心脏,他回身继续走,却迎面迎上一片阴影。一瞬间看清挡在面前的来人,沈镜冰退了两步,不由得内心感叹,这套路太他妈老了。 方才以为自己看见他的时候,明明心脏跳得几乎要炸裂;然而真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一脸手足无措的模样,反倒心里头没了波澜。 我该做什么?说什么??是应该转身就走,还是应该落落大方地同他打个招呼,说句“好久不见”??? 好吧,所谓的波澜不惊,不存在的。 “那个,这位客官,您......挡路了。”沈镜冰傻乎乎冲面前人笑,魔王正好挡在自己下台的楼梯上。虽然明明可以从另一侧走,可想想就这样转身就走,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在刻意躲着他,那样好像有点尬。 但其是还是逃不过内心深处,潜意识里,想再同那个人多说一句话的奢望。 魔王看着沈镜冰,愣了一愣,一下子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竟然就这样闪开身让了一条道。 沈镜冰就势走了。从魔王身前过去的时候,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仍是坚定了心神一步一步往前走。 毕竟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在自己心里头,身后的魔王随时都能在自己心里头进行一番狂轰乱炸。 可惜,他走不掉。 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被人牵起一角,倒是不用人去按住什么牛顿的棺材板了,也不用吐槽为什么魔王每回都是霸道地抓人手腕了。 倒是显得魔王整个人小心翼翼的。 “这位客官,怎么?有什么事?要是今天讲书的没听懂,可以去买在下的......” “沈先生,你不要本......我了么?” 心脏暴击。 好的,这下不光是心脏了,自己整个人都炸了。 只能说,这个本应该坐在王座之上睥睨众生的人,意外的在撒娇方面是一把好手。 沈镜冰整个人毫无意识地带着魔王去转了趟市场,称了二两肉,再弄了点韭菜和饺子皮,再惶惶然领着魔王回了自己家。 这房子不大,几件必要的房间和一个小院子,刚刚好够他住,相当完整地延续了他在原来世界里的生活作风,东西乱堆,乱七八糟得却不会显得脏,只是对旁人来说有那么一点不方便罢了。 他本来是不做饭的,随便煮完挂面就得,今天还去买了这么些东西,他有些摸不清自己的套路,是要去包饺子? 沈镜冰是不好意思劳烦魔王这样的金贵人来干活儿的,招呼着让他随意找个地方坐,然后自己开始里里外外地忙活。魔王也不插嘴问他什么东西,就只是坐在那里喝着沈镜冰端上来的茶水,看着他。 夏秋交界的日子里,是有那么两天会凉快的,天又黑的晚,等沈镜冰收拾好了,干脆就搬了小桌坐在院里,包饺子。这些东西他会做,只是从来懒得弄,手艺生疏了些。 夏风带着点温度从他的小院子上头飞过,撩起了沈镜冰挂在衣架上的几件薄薄的褙子,顺带着撩了他的心。 旁边魔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手指头捻了一片饺子皮,把它捏成了奇怪的形状,最后以不知道什么鬼畜的方法叠了一条船。 “沈先生,这是在做什么?”魔王约莫是猜出这是吃的,但他在魔界从来没见过,不由得问了几句。 “饺子。”沈镜冰回答得相当实诚,“这东西我在你们魔界是没见过的,在人界也不是这个时候吃得到的,不过今天既然来了客,那我就勉为其难包一点,不然平常我是懒得做这些的。” 沈镜冰不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想到什么说什么。他倒觉得有点神奇,当初自己不辞而别,按照两人重逢时候的套路来看,现在应该一直套路下去,争吵、质问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开”、“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还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那种。 可是,没有。 他们两个只是相当平静地坐在这里,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相当和谐地在这里,包饺子。 ?????? 沈镜冰对于自己这个想法感到万分的恐惧,稍微得了寸,就要进尺了么? 他清了清嗓子,看着魔王拿起一张面皮,再学着自己的样子用筷子挑了指头大的一块儿馅儿放在皮的中间,正欲捏紧,被沈镜冰一句“不对”给打断了。 魔王茫茫然抬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错了,多放点。就这么点不够吃的,还浪费我饺子皮。”嘴上是一点不客气的,沈镜冰走过去,捏着魔王拿筷子的那双手,又从碗里挑了足量的,再手把手教他把面皮捏好。 沈镜冰这人真的是该敏感的时候不敏感,不该敏感的时候,心理活动丰富得能折磨死人。 这一系列动作都控制着魔王做完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干什么,二人之间的互动一下在在他眼里变得暧昧了起来。沈镜冰赶忙松手退去:“你看,这不就好了......我是说,冒犯了,抱歉。” 重生之本座有病_80 揉揉鼻头,眼睛里头有点涩。 魔王也没说话,只是有些愣愣地看着手里头那个长得有些丑的饺子,被夕阳色映得镀了层粉红。沈镜冰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好歹尴尬的只有自己一个。手上再虚虚的一握,还残留着从魔王手上渡来的余温。即使是在夏天,他的手也是冰凉凉的。 说实话,很熟悉,让他有几分留念。 沈镜冰无法不承认,自己很想,无时无刻不在想,比自己想想中的还要想他,想到心都要揪起来。 他无法理解自己可能比女人还要复杂的思绪,那就只能淡淡然地去接受,一并接受了自己真的已经喜欢上面前这个跟自己一样的男人的事实。这种时候,他对于自己的想法竟然有些安心。 毫无意识中,他已经将面前的人紧紧圈在了怀里,鼻尖萦绕的是他身上那抹淡淡的香,是他从前在芝华宫里住着的时候春分经常点的那种。 自己果然是放不下的,还让自己再见到了他。 那一句恶俗的“好久不见”,堵在心里,他讲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听了一首歌,终于能自己解释我这本的书名了......【咬手绢】 为《病名为爱》疯狂打call!!!!! 第55章 论尬聊怎么一句话能聊到死 “你……”魔王完完全全是愣了个彻底,一句话说不了个完全。本该很稳重的人现在完全稳重不起来,气息乱了个一塌糊涂。 “别动,也别问那么多……让我抱会儿。” 说着,魔王还真就放弃了身与心的挣扎,同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停了好久。 他这次来人界京城,只是为了来看沈镜冰一眼的,一点没指望同他相认后还能怎样。当初自己只是稍微对他冷漠了几分,却没成想沈镜冰竟然就这样不告而别。他几乎都快忘了这是个怎样敏感而又小心翼翼的家伙,是自己太不小心了。 后悔死了,哪敢再奢求什么。 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做什么心里头都有个数,但是对于沈镜冰这个不知道哪个世界来的特例,就像是带了刺一样不停地猛攻自己隐藏得很深的弱点,让自己在他面前瑟瑟发抖,无处可躲。 赤丨裸裸暴露在他沈镜冰面前的,是本我。 好不容易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霸占着这么一个出尘人,应该适当松松手,这才发现自己这样太自私了,错了。 换作是旁人,他堂堂魔王是万万不会放下身段来这样隐晦地求人,原谅自己吧。 魔王还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自己问他,何为喜欢,何为爱;当初沈镜冰未曾给他答案,倒是如今,他自己寻了个答案,是从心里的声音:喜欢你便是欢喜,遑论哀愁。 一瞬间,仿佛那么遥远的人,都一下子近在咫尺了呢。 结果,仍是一言不发的,两人吃了一顿饭。沈镜冰总算是有那个胆子去直视,因为自己没有被人推开就算是被接受了,现在终于找到理由能得寸进尺了。 魔王素来淡如水漠漠的眼,现在天上的星辰像是映了进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还真在看这天上的星星! 处于良心考量,沈镜冰开口想问他一句,流燕在么?要送大人回住店么?结果还没开口先被打断了:先生,本座晚上是住哪儿? 沈镜冰是不可能让这金贵人睡地上的,唯一一张小床算是给他了,那自己呢?要不然多花点钱出去宾馆住住?像是看出他的困窘,魔王很“好心”地硬挤出一片空位,拍拍,先生过来。 什么情况??? 沈镜冰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要不要过去,身体已经先动了,相当僵硬地在那片留出来的地方躺下,这才发觉哪里是不对。可已经做了,再突然逃掉那看上去太奇怪了!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受了呗! 沈镜冰都没那个心思去问魔王为什么要在这里呆着,明明就这么一个蜗居之地,远比不上魔界皇宫的宽大居室——就是客栈都比自己这里好。可回头想想,自打魔王踏进院子们开始,一句没有评判自己这破房子如何,爱屋及乌一般一并接受了。 这么一想,登时他脑子就热了。从前魔王怎么表白自己都未曾在意过,现在只是自己想想,反倒还脸红心跳得跟个刚尝试恋情的小姑娘一样。 废了废了…… 意料之外的,这单人小床还是能挤下两个人还有余的,只是这方寸之间,翻个身绝对会碰到枕边人,然而每每不小心碰到一次,整个人都会像过了一次电流一般浑身发麻,也算得上是另一种意味的惊恐了。 黑灯瞎火的,沈镜冰不知道这样不自在的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可听着身边平静的呼吸声,他想着,魔王应当是睡着了,那便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身上唯一的那床薄毯子居然抖了两抖。 哟,醒着呢? 这种境况下的沈镜冰脑子犯着浑,侧过身,伸手将魔王圈在了怀里。 顿时觉得怀里人浑身一僵。 脑子犯浑是什么结果?调戏人的恶趣味油然而生。他低头凑到魔王耳边,带了几分调戏意味的故作沙哑的嗓音,吹了几口带着潮湿温度的气:“魔王大人,我想要你。” 又是狠狠地抖了几下。 沈镜冰是承认自己得意忘形得过头了,早上起来,身边的人都没有了,他还以为昨天晚上陪自己睡了一晚上的是哪里来的狐狸精。 哦对了,还有个家伙是狐狸呢。那……改成来“采阳补阳的妖怪”。 他才不纠结哪里有什么不对的。他沈先生这会儿心情好得很,哼个小曲儿,哼着哼着他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稿子没写。 总之没了浇花溜鸟儿的兴致了,扔了手里头水瓢滚回房间去码字。实在不行就只能去找老板告一天假了。 他倒是不郁闷魔王为什么不辞而别,毕竟自己也没那个资格去这么质问别人。他知道魔王肯定本就不是来找自己的,或许是为了路家的孩子的满月酒,也有可能是今年下半年的六界座谈。 沈镜冰人身在京城,看似每天写写书当个纯粹的闲书生,外头的事儿他不可能一点不知道。 苏虚反了。 这半年多,沈镜冰过得不像别人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安生。苏虚来找过自己几回,即使是暗中打探也都被沈镜冰察觉到了,不过也仅仅几回,到后来竟然直接就断了!他暗中找人去查了此事,买了情报,突然又发现了一些事。 倒是验证了他当初的猜想,这向笙天和苏虚一直有问题! 顺着这个方向一直查下去,沈镜冰约莫能嗅到一丝端倪,还有他们接下来想干什么。 重生之本座有病_81 这向笙天忽然就接了宫里的官职来做官,是半年前,自然,是承的悬星司。再过了个年关,忽然就听他上了封折子,弹劾苏虚,内容尽是苏虚要造反的详细资料,可信度极高。正巧,这千机军大将军申请带兵南下,说是要去打南蛮,走得相当匆忙。 共昭帝一听,左思又一想,气得不得了,派了一通勤部去彻查此事,发现却有其证,当即批了向笙天说要带兵剿灭叛军的另一封折子,向笙天就领着这么一大批正规军去了。 此事在数月前轰动整个京城,在人民百姓心里头顶天立地护国英雄的千机军是叛军,任谁也接受不了。 大军数月未归,前线来的战报是说,两军胶着,互相消耗,顺便又坑了一大堆物资送上前线。 沈镜冰倒觉得这里头问题多得很,只吐槽一番共昭帝的愚蠢,再不做什么意见。 这两个人想干点什么大事情,要怎么干,沈镜冰心说,自己怕是猜的到。 他有预感,一场大乱子就要来了,当下最要紧的人就是找好能安定依靠的大树,为了在接下来的乱流中,把命保住。 手头上的笔顿了一顿,像是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样,他推开了案头所有的纸,另取一空白页,写了起来。 “先生,南方千机部队已经沦陷了,但是主帅逃走,下落不明。” 旁边的小厮毕彤弯着腰,恭恭敬敬地汇报最新的情报,不时抬头看一眼自家主人的反应。 赵构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手上那个玉佩玩得开心,揉来撮去,也不知道哪里有趣了。 “下落不明,好一个下落不明。哼!”他冷哼一声,忽然愤愤然将手中玩物摔了出去,“一群饭桶,要你们何用!连个受了重伤的疯子都找不到,还开什么‘桂馆’!” 他骂归骂,却没把东西摔在人身上,那小厮这才松了口气。 “哼,这家伙总算也造了报应,我看他那一帮子私兵,空有一身神力不会用,也靠不住,他这气运算是到头了。”转眼之间,赵构强行平静下来,往舌下压了一片莫洛散的叶子,这才缓缓的平复下心情——不过这药也管不了多久了。 “延世华那里还没有动静?” “回先生,没有发现延先生拿着那些东西去做了什么。他好像一直放着,没有用过。” 赵构只觉得,现在这药已经压不住他的心火了,什么都烦,就没一件事能让他顺心。 “苏虚这人,谁都跟他有仇,”他不知怎的又说到苏虚了,“谁都得在找我买情报,现在又多了个魔界的什么人。这人屁股也从来擦不干净!” 旁边毕彤唯唯诺诺点头称是:“那狗贼还真是大胆,魔界也能惹。” 赵构没有理他的多嘴,像是默认了一般,忽然又问道:“话说,那个‘沈先生’,真的是魔界的人?” “是的,之前派出去的探子在魔界见过他,现在一直呆在人界,想是发现了我们,这才找上门来做生意的。” “呵,区区人类都能给发现了,这桂馆当真是没个有用的,各个尸位素餐啊!”赵构嘴里的叶子还没化尽,想发火也发不起来,这么虚虚一说,隐约带着火气却吓不到人。 他知道自己随意卖了自己朋友的情报,有那么一些损阴德,但这福报恶报毕竟是下辈子的事儿,这辈子先把命留好了再说。既然那人承诺给自己保护,那也比跟着苏虚冒这个险来的强。 毕彤什么也没说,一脸知错的模样,仍旧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 桂馆神通广大之能,除了去不了的神仙鬼道,又有哪里的消息探不到?这赵构还如此的不满足,气得毕彤简直是想掐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不定我会把拉灯的地方开个车扔微博去……【思考】 我要是写完了在那一章讲一下233333 第56章 爬墙夜探书生院 苏虚浑身是血,身边两个亲兵也没好到哪里去,勉勉强强是逃出来了,几个人疼得龇牙咧嘴。 虽然是为了演得更加逼真一点自己迎上去挨的几下,但是向笙天手头上的兵未免也太不尽人情了点,说砍十分还真是砍十分,苏虚都快忘了当初跟向笙天说的什么了。 不过现在自己带着两个亲兵秘密出逃,留了个同自己几分相像的死人扔在那儿跟偌大的千机部队一起灭了,留下来让向笙天带回去交差,应该足以让向笙天在共昭帝心里头站住脚了。 苏虚内心一句又一句的“妈的”,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已经把向笙天那个死老头骂了千遍万遍。这老头绝对不安好心! 剩的这两个亲兵都是苏虚信得过的,多少年来一直呆在身边,要说,如今这些计谋还有他俩一份功,日后若是真要飞黄腾达了,也不能忘了这俩陪着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好不容易扎好了伤,那个身材高瘦的男人问苏虚,说话还漏着风:“将军,这批军火……是要弄到哪里啊?” 向笙天按照计划,从朝廷那儿申请来了足量的军火粮食。本就是假打,自然不用真的消耗,带的这波兵除了少部分的朝廷兵卒,其余全是长清门门徒——这也是向笙天在皇上那里的卖点,说这苏虚手上都是羌族人,一般的兵奈何不得,要有法术的修士才伤得他们。 不过这一点苏虚就不知道了,反正当初向笙天说他有办法让共昭帝派他自己来出征,具体怎么做也没说。既然是盟友,也没那个必要去怀疑他什么——殊不知,在苏虚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向笙天摸清了底子,还顺带被人给卖了。 向笙天心里头自有盘算。把苏虚跟羌族人的勾当全都倒出来,自己也声称尽数剿灭,届时,六界的注意力便不会放在这种小事上,为他们后续的计划有相当的帮助。 在向笙天的暗箱操作下,倒是完成任务了。只是听说班师回朝的时候,死了的都是朝廷派的官兵,只说是自己这军队太过狠毒,普通人根本不放过。 苏虚收了向笙天飞鸽传来的信报,然后开始头疼。 向笙天这物资来得快,藏得好,只是这临时据点根本藏不住,自己必然要将其尽数转移。这么就麻烦了,自己现在就三个人,这几天还要避着风头,抓紧着时间赶着送到自己原定的地方。 三个人在这儿苦思冥想,殊不知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苏虚恐怕未来会后悔,选择同向笙天合作是他这辈子下过最糟糕的一步棋。 除了所有眼睛都盯着的羌族人,他手上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为人所图的筹码了。 魔王去了北师路。 张庭已经先一步代他而去了。这段时间,他这个军师总算做的像模像样了——都说有了老婆的人会稍微稳重一点,好像确实如此。 只不过这个老婆跟假的一样,几百年见不着一回,是有点头疼。 向妤渊生的是个姑娘,肉嘟嘟、水灵灵的,名字也好听,叫路明晴,说是愿她以后的路都光明正大,明朗万里,头顶那轮用不消逝之日能守护着她。但是这丫头还小,五官都没长开,看不出个容貌美丑。不过在张庭眼里,其实是公是母都是分不出来的。 这样说感觉哪里不好…… 重生之本座有病_82 但他表面上还是把礼数做得收到的。等着魔王来了,一同去拜见路宗主和其新夫人。 路明晴看上去气色很好,刚做完月子出来,看来是还不知道他那个亲爹在外头搅了怎么个浑水,闹了怎么个风波。 身处局之外,魔王只觉得这下边暗潮汹涌,自己还有被往里吸引的趋势,不免有些担忧。但看到他路氏夫妇二人,再带着一个孩子,一副家庭和睦之景,实在是不忍心讲这种事情,可以打破人家平静。 魔王看着这将乱未乱的时局长叹一声,然后挂着副应酬的笑,祝他们一家幸福美满。 接下来是辗转至六界座谈。 这大集会愈发提前的趋势让魔王感到恐慌,有什么东西愈来愈近了。 一时间,堂上众人都鸦雀无声。 感觉有很多东西要说,一下子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如何说起。这是个难题。 “说来……”魔王偏了头,扫了一眼各自神情,张榆祁照旧没来,姑且不去管她,冥帝的事不关己是出了名的,天帝与女帝二人都一脸看大戏的模样,倒是共昭帝一脸欲言又止的激动,想来也是与自己要讲之事有关。 看大戏的二位见有人开口了,显得有那么几分激动:“请讲。” “依本座看,这剿灭羌族一事可暂时搁置……不,直接从议程上划去吧。” 魔王说得淡淡,对面女帝的眼睛都睁大了:“魔王!” 她正要呵斥,被天帝按了下来让她不要发作,但天帝的神情依旧不好看:“魔王大人,事已至此,已经在一年前确定的事情不必再提,没有必要。” 他顿了一顿,看看周遭几人:“不知魔王大人此时再想同众位纠结这个理,是何意图?” 面对天帝的质问,魔王不为所动,斜眼睥了一眼坐在那边便秘一样欲言又止的共昭帝,这才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意图?说得当真是难听。魔王已经闻到这水路头混着的火丨药味儿,他只能牵着引线将这炮火扔给共昭帝。并准备好随时引爆它。 共昭帝想说,但是又对于魔王这种行为表示相当的不满,看了他一眼,好在魔王并不屑于跟这种人交涉,一眼多的都没瞧过他。共昭帝只好自己说:“几日前,南疆传来战报,以苏虚为首的千机军及其由羌族后代组成的私兵已全部你……覆灭。” 句子主体是:“羌族人已经被灭了。” 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就自然没必要再讨论什么剿灭的计划了。 可是这没头没脑这么一句,愣是没什么人信:“这羌族人如此难以消化,怎的你区区人类就将其伏诛了?”文华天君是女帝带了旁听的,是个脑子相当清醒的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自然是我朝悬星司的大功劳!” 这共昭帝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但也无人说穿哪里不大对,皆是各怀心思。 “自然,朕也是有物据的。” 名单里的名目满天飞,劈头盖脸砸了众人一身,脸色皆是不那么好看,开始怀疑他真的已经做到了。 “众位大人请看看,可是还有什么不妥?” 心里头不妥多了去了,谁敢说? 这一事讲完了,这话匣子也算开了,后面的进程就顺利了很多。像往常一样讲的都是写杂七杂八的碎事儿,也没什么新奇的,不过整个大殿内气氛却复杂了起来。 沉淀着的水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搅动,混浊了。要再次变回清流,只有等。 临走的时候,冥王忽然凑到魔王跟前来同他并行,依旧是眯着眼睛不问世事的模样,朝着前头看。像是在扯什么闲话一般同魔王攀谈起来:“魔王大人,老身可从来没见过那名单上的任何一个人。” “不是他在说谎,就是他也被骗了。” “那……我冥界还有要务繁忙,老身先行一步。替老身向妖王那老家伙带个好。” 要是真让张榆祁听了这话,她非撕人不可 常年跟鬼打交道的,即使是神仙,身上也会染上鬼气。魔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已经只看到冥王幽幽飘走的身影了。 “大人……”张庭见魔王忧心忡忡的模样,不忍心地开口,“先回去吧,这里人多耳杂,回去再议。” “嗯……嗯,好。” 魔王答应是答应了,可真正回客栈去的只有张庭一个,倒是魔王半路同他分道扬镳了。 魔王循着记忆找到了沈镜冰买的小院子,不走寻常路,披着夜色,开始很没有规矩的爬墙。 废了老大力气吊在墙头,然后他上不去了。 …… 一闪身,魔王的身影已经从墙外到了墙内,掸掸身上灰尘,一脸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不要脸模样,大踏步朝屋里走。 还是法术方便。 站在外头朝屋里望去,那烛火还点着,亮的很。魔王还以为沈镜冰没睡,皱了皱眉,当即推门而入,却见他伏于案头,笔还在手里头捏着,人早就去会周郎去了。 魔王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这样的事在自己不在他身边之后应该也无数次发生过吧,忽然又有些心疼。这人对自己狠起来完全无法无天的样子,但其实只是靠着这种手段保护自己罢了。 初秋的炽热完全就是孤注一掷的最后攻势,顶多白天耍耍威风,再不能在晚上露重之时做点什么。沈镜冰这样是有些冷的,随即一盒寒战,手里的笔终于是掉了。 一瞬间,魔王几乎以为他要醒了,莫名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被吓了一跳。却见沈镜冰转了转头,又继续睡了,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其实是我昨天晚上写着写着睡着了,睡不踏实还在想着我手机充没充电……想着我写到一半睡着丢手机的前科醒了,手机关机闹钟没响,纯靠生物钟在闹钟该响的点起来了……幸好稿子也没丢嘤嘤嘤…… 第57章 承诺 沈镜冰在梦里会周公,门口忽然闯入一个美人,深深沉沉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把自己抱了个满怀。 此等温香软玉,他也不好拒绝,相当深情地拉着美人的手:“姑娘,别走!” 重生之本座有病_83 美人相当娇羞,点了点头。 沈镜冰在梦里头亲得爽快了,魔王黑着个脸被他抱在怀里蹭。 这人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在外头找了别的什么姑娘???他平白竟生出几分醋意,心里头气得要死,方才心里头说的什么疼惜之类的屁话全都充做被狗吃了! 但他还是堪堪将沈镜冰放在床上,正要抽身离开,那只手却还抓了他的衣襟不准他走。无奈,魔王只好陪他在旁边躺下来,测了个身,任凭沈镜冰抱了自己一条手臂顺带着还蹭了点口水在袖子上,不知道是在做什么猥琐的梦了。 待到沈镜冰想起自己文还没写完自然醒的时候,魔王半条手臂已经被他压得发麻,而其主人正躺在自己身侧,顺便再说一句,自己基本上半个人是挂人家身上的。 ??? 什么时候来的? 沈镜冰心里头最后一点歉疚被脑子里一片杂念给冲散了。想起昨夜自己做了那春秋大梦,不会……待他定神一瞧,好的没有,衣冠齐整,什么都没发生。 睡迷糊了跟喝醉了是有同等效果的。沈镜冰每天修仙写文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基本只要睡着了都能迷糊,醒了之后头痛的要死——好在早就习惯了。 魔王还睡着,将沈镜冰拦在了床上,若是要出去只能跨过去,可那样必然会把人弄醒。沈镜冰左思右想,还是躺了下去。回笼觉是没得睡了,干脆看美人。 说真的,没有除了什么什么人,魔王真的是他见过世上长得最好看的。一双深邃的墨瞳,一双桃花眼在多情之间又加了几分凌厉,显得同旁人大不相同,嘴唇,鼻子,没有一处不好看。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凑得极近,直到魔王睡眠时平缓的鼻息铺开在自己脸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逾距了。 偏偏那气息微动,那双好看的眼睛终于在沈镜冰面前重又见了天日。 “沈先生这是在做甚?” “亲你啊。”这沈镜冰不知羞耻地讲完这句话之后,快速凑上前,在那副薄唇之上蜻蜓点水般落了一笔,却被魔王强行咬住下唇,拉过来加深了这一吻。沈镜冰不自觉伸手拦上他的腰,这么一量,却觉又细了不少。 沈镜冰没有问魔王为何而去,现在又为何而来,随意留了他吃早饭,然后这位大爷又留在这里不走了。 魔王饶有兴致地看着沈镜冰写东西,一碗粗茶下肚,竟然还觉得好喝。 沈镜冰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郑重地抬起头:“大人,有件事儿不得不说。” “请讲。” 沈镜冰思忖了一番道:“关于向笙天和苏虚,我用了点方法,查出了他们的计划,我预计他们想做点什么。” 魔王忽然心里一紧,让他继续。 “这次讨伐叛军大捷,怕不是只是他们演的一个戏,目的是藏住苏虚的行踪,好让他去做更加隐蔽的事——哦,对了,这两个人绝对有合作的关系。” 同魔王所想,不谋而合。 “我当初为什么就没有一剑捅死他?!”沈镜冰现在想起来都是后悔的。自己因为一时的妇人之仁和无理由的相信,而使自己莫名多了个敌人,想再得这么个机会杀了他,还变得相当麻烦。 沈镜冰还在等着魔王的一件,就见魔王一脸情深地望着自己,一脸懵逼问了句:“怎么?” “沈先生……”魔王嗓子有点哑,“能同本座回去么?这乱世将至……我怕我,护不住你……” 魔王的眼神有些躲闪,显然说这种话是让他觉得怪异的。本来按照他的身份,也是不该这样卑躬屈膝下来求一个人的,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哀求他了。 “那个……本座能带你去看看我们魔界的江山,本座想同着先生一起守着她……本座想守着先生,本座……本座喜欢先生。”魔王说了好久,少有地慌慌张张,最后却一脸坚定地看向了沈镜冰的眼睛。那双淡漠如水的眼睛里搅进一池月光,而月光映亮的人,是坐在尽头的沈镜冰。 沈镜冰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魔王忽然说这个是干嘛,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起身揽过魔王:“好,我跟你回去。你拿半个魔界于我做嫁妆,我为何不承你这情?” 这么暧昧几句,虽不见得是多少高深的情话,却听得人心里头很舒服。沈镜冰心里头暖暖,却见魔王脸上挂一抹淡红:“本,本座何尝说过这是嫁妆!” 流燕和张庭两个坐在客房里相对无言。 这魔王大人是去了哪里?!竟然一夜未归!说张庭还有事要做,先回来就算了,现在还把跟着的流燕都一并给扔了回来说不准跟着?!他这个魔王当得还真是越来越随性了啊! 延世华敲敲桌子,思索良久,吩咐下去:“沪靖王一有动静,前线马上戒备,无比第一时间通知本侯。” 苏虚手头的骨骰染了苏虚的血迹,在衣服上蹭蹭擦个干净。他找了片平坦的石块坐下,在上面抛了骰子,是个三点,他看不出其中的卦象,长叹一口气。 向笙天休沐,在共昭帝分给他的将军府里坐着,酝酿的局正依着计划一步一步走下去。 沪靖王弥醇仍旧是玩着手里头佛珠,身子却斜斜倚在那里。他心里头是静不下来的,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到处都有眼睛盯着自己。关外那个嘤嘤狂吠的小狗,和关内那个处处挑自己刺的侄子。 呵。他缓缓呼出一口气。不容易啊…… …… 水下火山一般的阴谋一个接一个的炸开,表面看起来,除了一点并搅不起波澜的尘土,也再没能体会出别的什么动荡,未来还有怎样的发展。 若是世上事都如看上去这般简单就好了。 沈镜冰觉得自己意志相当不够坚定,当年走得毅然决然,还发誓绝不回来打扰别人过日子,自己就这样就好了;结果不到一年,便又被人家的温香软玉给哄骗回来了。 英雄都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自己这个文坛一代枭雄?! 他自嘲般地笑笑,摇了摇头跨入许久未回的芝华宫——他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了。 一入院门便芳香扑鼻,却见是原来空荡荡的院里种了几棵花树,时令的花正开着,一片红红绿绿,煞是好看,那香味儿正是从那花来的。 沈镜冰回头问紧随其后跟进来的魔王:“这是什么?” “本座命人种的。”魔王负手立于沈镜冰身边,看看花看看他,“此花名‘故九’,取得是频频回首,遥寄想思之意。” 笑眯眯的,眉目传情,盯得沈镜冰不免抖了一抖。 重生之本座有病_84 你要是跟个姑娘这么说的话,人家一定很快捂心口死去。 沈镜冰现在想想,如今的魔王绝对不是当初那个连春宫也不知是何物的傻子,现在说起情话来精得跟个什么似的。沈镜冰想想不免扶额,还是自己造的孽。魔王的情商绝对不低,只是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事,这么随意一点拨,马上能触类旁通,懂得比他沈镜冰还多。 算了算了,毕竟自己是初恋,比不过这些纵横情场的老手。 哪里不对…… 沈镜冰听了,表面上波澜不惊,一脸“我蠢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神情,心里头早就战鼓擂狂风吹了。虽然这个套路挺老的,但是真的用在人身上,不管是什么老土套路,也真的能让人心旌荡漾。 张庭清了清两声嗓子从后头转出来,他就看不得这俩人腻歪,路上都腻歪了一路了现在还不够!他还没找魔王算那天晚上一堆事儿不管出去会情人的账,并不打算给他家老大任何好脸色看,面如灰土地看了看两人一眼,直接绕过去了。 这人现在翅膀硬了,魔王都敢凶了。 “大人,这公私要分明啊!”张庭语重心长,魔王转头看向沈镜冰:“明日本座带先生去宫外边看看可好?” “魔王大人!” 张庭炸毛,他觉得自己管不了这个魔王了。 他白了沈镜冰一眼,眼里头的怒火基本上都能直接烤熟沈镜冰:都他妈赖你! 魔王不能真的天天谈情说爱不管事儿,直觉告诉他山雨欲来,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眼前的美好全是假的,他有必要担起一切,还有那么多人要靠着他。魔界百姓,宫中这些朝夕相伴的“亲人”,还有自己承诺过的,他。 他不是生来就愿意做这些的,但既然生来就注定要他来做,他只能硬着头皮做到底。如果能选的话,他宁可做个成日吟诗作对的书生,同相愿之人白头偕老。 魔王相信沈镜冰是自己的改命之人,至少能给他平淡无光的日子,多添了道带着色彩的东西。 他愿一世守护这给他带来温暖依靠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雾) 第58章 乌托邦之梦 共昭帝是挺喜欢向笙天这个新臣的,毕竟修士,若是日后飞升,指不定还能到提点自己一下。 他正犯头疼,这个悬星司在向笙天这个宗主的亲自带领之下,从“国师”的地位一下子变成了出征的正统军。可是其实力摆在那儿,个个都是怪物一,样用法术的家伙,上了战场能以一敌百。 从前千机军还在的时候,其只手遮天的实力,让朝中养出一片尸位素餐的将军,空挂着个军衔,实际并没有更多的本事了。现在千机军……唯一能够担此重任的,竟然是半路出家的几个修仙的! 共昭帝内心生出莫名的一丝恐慌,不知道现在这样的局面还能再坚持着走多久。不可能将军权真正交给向笙天的。 苏虚…… 共昭帝想着就来气,这人竟然敢反!当真是让他很透了! 说实话,也没几个人想起苏虚这个人会觉得心里头舒坦的。 这个被万千人心心念的人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尖,不知是谁在说自己。现在一切发展都太顺利了,可他心里总是不安定,因为他算不到未来事了。 随着他的年龄上涨,他愈发觉得自己的能力在潜移默化地改变。从前基本都能算,但都是很近的未来;而今是可以看见遥远时间的景象了,可他发现自己渐渐不能控制这个能力的释放了。 他把写好的书信卷好,成了个小指粗细的短棍,绑在那只待命的鸽子身上。 “去吧,拿去给王伯。” “将军,还要等多久啊?”旁边方宇扯了根枯草叼在嘴里,头枕在身后翘着腿坐在门口,生怕还不够招摇。他就是那个高瘦男人,牙好像是好了,说话没有前两天那么漏风了,但是仔细看还是缺了几颗牙,是他自己时刻注意着遮羞,看着煞是好笑。 “不知道……你给我进来!”苏虚气恼地吼他一句,“许三呢?” 方宇被上司骂了,直接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拍拍身上怎么也拍不干净的尘土:“不知道,他好像去找柴火了。” 苏虚没说话。这三人最近都是住在这林子里的破庙里的。本来说休整好就转移阵地的,结果前两日找到了藏的军火,正是这破庙之下,那更是要守好这方土地,干脆就直接住这儿了,等待帮手而来。 然而苏虚才刚把信寄出去。 外头还不太安全,当地驻官觉得这里头还能再有油水捞,成日派着人去守着,看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都是些养着吃闲饭的杂兵,对苏虚三人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个人还是尽量避着他们。 等那群人终于意识到千机军真的全军覆没,撤了队伍,已经是快半月后了。然而在这儿藏着的三人手头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到时候要带回去的军粮,他们是能不动就不动的。 三个人已经在一块儿饼摆两瓣吃的时候,终于看见那些闲人走了。苏虚这才把早早就拟好的求助信寄出去,心里头骂了几句“妈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然而这到的方式着实让苏虚心里头一揪。一面这二人还在闲谈,门忽然被人撞开了,跌跌撞撞扑进来一个人:“官,官兵来了!”正是许三。 “不,不可能吧……”方宇正不信着,就见苏虚已经掏了只简易制出的千里眼顺着许三指的方向从窗户往外头看了,还叮嘱那二人一声“莫吵”。 另外两人顿时噤声,谁也不说话,就看着苏虚一脸严肃地透过千里眼望去,确实是兵甲齐整的军队,看这配置也是官方的,心跳如雷,怕就怕的是向笙天这蠢货败露,共昭帝有派人来找自己了。 军旗被林业盖住了,看不出是谁的队伍。可那帮人就像正常行军一样,也看不出具体是干什么去的。总之就是胆战心惊等了半日,这才确定不是来找自己的。三人着实是吓坏了,长长松了口气,不过只要这群人还在这个山头徘徊,对于谈都是有威胁的。 毕竟就凭他们三人和脚下一大批武器,对付那几个虾兵蟹将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么大一批正规军,就是蒋速带的那批废柴,他们说不定也打不过。 “有动静马上汇报!”苏虚这么冲着二人吩咐下去,然后又重新摊开一张纸。他要写一封加急信。现在算是被困在这里了,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沈镜冰思忖良久,终于是随着魔王踏出店门。虽然魔王本人并无自觉,但对于沈镜冰来说,这魔界的街景确实同人界大不相同。 大开眼界了一般,他激动得要死,连方才最后一份担忧也都烟消云散。魔王从后头跟上,帮着托了托沈镜冰脸上的面具,一面塞给他一根糖棍一面道:“小心点,莫要掉了,若是被人认出来先生并非魔界中人,本座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沈镜冰想起魔王忽悠他魔界是怎么折磨人的那些套路,手冷了半截儿。 魔王倒还真没忽悠他。现如今,六道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自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同自己不同的异类,人类看不过魔,魔也看不起那些两根手指能捏死的人类杂碎。自古如此。 “好的好的知道了!”沈镜冰随身装了个小本,一支铅椠,一边走一边写写画画,任由着魔王牵着自己的衣带往前走。人多但路宽,但并不拥挤,也不怕被人群冲散了。 沈镜冰嘴里叼着那棒棒糖一样的东西,甜甜得跟初恋的温度一样。 重生之本座有病_85 虽然这么想挺恶心的,但是他似乎并不排斥这种想法。 完了完了,自己废了。 他终于停下了手头的笔,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同魔王二人的回头率相当高。 魔王像是根本没有在意一样,仍旧是拉着,终于被沈镜冰打断了:“老大,这……影响真的不用注意一下?您老人家魔王德高望重的形象要不要得啦?” “这有何妨?”魔王大人脸已经不打算要了,“不过是多瞧两眼而已,又有哪里不对?” 要是张庭在这儿,他铁定是要一个白眼,然后道他家大人“伤风败俗”了。 魔王不要脸,但沈镜冰要啊!一把夺回自己的衣带,见着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落寞,又收了纸笔,快步上前同他并行。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挡,忽得抓住了魔王的手。 怎么这位就这么粘人呢? 不过这下总没人看见这俩虐狗的东西在干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沈镜冰手里攥了另一只手,只觉在快要冷下来的天气里,这只手已经同周围的温度融为一体,冷得不像人的手,倒像块儿万年不化的寒冰。沈镜冰每次碰到他的手都有这种想法,虽知原本就是如此,但还是心疼得不行。他摸过张庭的,同样是魔,也没有冰冷至此。 沈镜冰什么也没说,只是握得再紧了几分,问他:“你说带我出来看看,是为了什么?” “说了,让你看看这江山的美好,好到先生觉得满意了,就不会再走了。”魔王的声音几乎是要淹没在街边的叫卖声当中,一切都被沈镜冰尽收眼底,藏于笔下。他挺喜欢这里的,莫名让他有种亲切的归属感。 可他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话,笑魔王一句:“大人现在不光学会些撩人话,还会闲侃开玩笑了啊!” “其实,本座这个魔王当得并不好,若说得更准确一些,是糟糕极了。”魔王只留了一抹转瞬而逝的浅笑,被沈镜冰捕捉到了,却留不住。 他不知道魔王在说什么。 “本座从前想得极简单,不过是能让百姓富足,人人能过上享乐的生活,可是……”魔王站在桥头,扫视了开往人群一眼,“这太难了。” “你我所见,不过是一个小部分,那些我们看不见的阴影里,尽是污秽。只要存在一日,就有一日达不成这目标。本座只是偏安一隅,如何能承担这大家大国的负担?” 沈镜冰听得出来,魔王看似高高在上霸气侧漏,不过同自己一样,陷入了妄自菲薄的怪圈里。 作为同病相怜的感惜,他不插话,动了动手指证明自己在听。 魔王继续讲:“还记得去年,东北地区那场雪灾,本座做的不尽人意,明明那么多人能救……” “那是天灾。” “那总有本座能做得到的。”魔王深深感到自己的无力,他动摇了。 “本座总是像这样,到我们魔界的各个角落走一遭,为的就是能看见本座身在皇城所看不见的东西。朝中已经乌烟瘴气,本座不能被那些东西蒙蔽双眼。本座需要去亲眼看见,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本座要尽自己最大的能耐去改变。” 魔王抬手同那几个菜贩打了个招呼,挂着的笑也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悔。 “挺天真的。”魔王长长叹了口气,看向沈镜冰。后者一直不说话,魔王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那双眼睛只是回望了一眼,那里头写的是,肯定。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要评论嘤嘤嘤qaq…… 第59章 惊变 沈镜冰看着他,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样的话给咽了回去。 人家不甘愿安于现状,追求进步,难道不好么?干嘛要去打击他?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 魔王点点头,思索一番又摇头了:“与其说是帮……不如是陪着本座。这么多年,本座……太累了。” 魔王往沈镜冰心底一望,望得沈镜冰整个人都酥了。 纵使是再强势之人,总有疲惫的时候。魔王不过是想找个能给自己一个简单的慰藉。这种无意中撒娇一般的想法给他的属性添了一抹平易近人,忽然觉得这个魔王跟平凡人没什么不同,也是要人疼要人爱的。 “我能做的很少。”沈镜冰说,“但既然你都要守着这片土地,那我陪你,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你要记得还有一个我。” 沈镜冰一眼望过这个皇城——望月楼是全城最高的建筑,他同魔王对坐在那小房间里,能看清下面每一个人——但是有时居高位者并不一定能看清世间所有事,当中总有道屏障在的。沈镜冰暗自下定决心,自己要做的便是帮他除了这层屏障,让他能听见,看见那些黑暗。 从前,沈镜冰看文的时候从来不能理解那些大佬们写出的,能让人热血沸腾的“家国情怀”是何物;现在看来,不过是对这片土地动了情。那种舍身不顾而愿为国捐躯的伟大感觉他没有,他只是想着,魔王喜欢,那自己也能做到和他同样的事,去喜欢这里。 这或许是他对于这里那么亲切的缘由。 他想看到这些人脸上挂着的笑能一直挂着,他想陪魔王守好这片他所拥有的土地,他希望魔王那个微不足道的愿望真的能够实现。这并不是什么很伟大的愿望,沈镜冰不敢圣母地自夸自己有颗“忧国忧民”的心,只能说是爱屋及乌地想让这里变好罢了。 听上去挺小家子气的,但含的也是一腔赤子之心。 此处无旁人,沈镜冰摘下面具猝不及防之间盖在了魔王脸上,一只手顺势遮住了那双眼睛,轻轻落了个吻在自己手背上:“一个鼓励,等着你梦圆那天,再赏你点别的。” 魔王浑身一僵,痴愣愣点了点头。 沈镜冰真的是觉得自己腻歪够了。明明是个大男人,却天天想着要小说动漫里一样甜甜的纯爱。 可这两情相悦之事,谁又能说得清?谁能躲得掉? 魔王只是随意带沈镜冰出来逛逛的,他自己也不是闲着的。这一天不过是在皇城里头转了一圈就回去了。这两只脚才刚踏进宫门,就有宫人迎上来。魔王认出这是张庭宫里的人,看着急匆匆的,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总不能自己出去闲逛一日这军师还无法无天得要抓自己去上刑罚了吧? “见过魔王大人,沈先生。”那人随便服了服身,“二位快去吧,那个长清门的向总主又来了!” 魔王一脸不胜其烦的表情:“又来了?这人是闲的?” 本月第三次。这位新晋的人界的大将军挂着出征的名头,这个月跑了三次魔界,就来吃茶。 重生之本座有病_86 那是不可能的,看魔王这样,真要是来吃茶的,又何至于此?说来向笙天不是能帮魔界么?为何魔王是这幅样子? “若是他真的安了这好心,不打算从本座这里讨走利益,本座还放心些,可是,怎么可能!”魔王冷哼一声。沈镜冰想想也是,哪里真的有人会什么都不要倾尽全力帮别人?除非脑子被门夹了。 向笙天自己一人坐在那里,春分和立夏上了茶水就站在那里没有动,张庭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向笙天也没有因为这不周到的待遇气恼如何,只是在静静喝茶,总觉他像是什么胜券在握的模样,看了让人生厌。 沈镜冰知道他同苏虚那些苟且,再看看他现在在魔界和苏虚两方面做的事,只觉得这人当真狡诈,老滑头一个。 “向宗主,本座今日有事外出,未知宗主到了,恕不能原因,烦请谅解。” 魔王说话一派和气,却面若寒霜,竟是连平常那副官方的应承笑容都不屑于给一个了。 这人他做什么了? “上次大人说还要再思量一阵,不知现在可否给在下一个答复了?”向笙天只觉得这般对话似曾相识,只想起当初苏虚也是同这样逼自己的。 魔王皱眉不语,做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若是一般人看见这种暗示性的拒绝已经可以放弃了,偏偏这人不依不饶:“事成之后,这人界,我可以分给大人一半,又有哪里会吃亏呢?大人不过是稍稍动手帮我一个小忙,如是这也不肯答应,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沈镜冰算是明白了。这边魔王还想着如何能求个天下安定,那边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就想着让这天下乱了,甚至还想拉人下这趟浑水! 听这二人讲的,向笙天来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怪不得今日魔王要同自己讲那些,原来是为情势所迫。 沈镜冰很想当堂发作将这家伙轰出去的,但直觉告诉他,没那么简单,还是由着他说下去的好。 先前他还在思索向笙天同苏虚究竟是想做些什么,现在看来,约莫是能猜出几分了。 那这一次苏虚的造反,果然只是他们计划中一个简单的开头。 这头沈镜冰还在若有所思着,那头魔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向笙天前前后后来了足有十几次,一次比一次态度要来的嚣张,一点没有先前有求于人时候的卑微模样。明明现在依旧是为了从魔界获利而来,他也不一定有那能力压过魔界一头——否则何必如此?他究竟是哪里来的那一副胸有成竹的定力? 这张脸看久了都让人生厌,魔王一点不明白为甚此人造个反都能造得如此理直气壮。 “共昭帝那狗皇帝已经老了,他担不起这些东西了,”向笙天伸手指戳了戳自己脑袋,“他满脑子都是如何能保住自己那个破皇位,别的什么也不懂,他不配。” 他就是个蠢货。 沈镜冰听着这人满口污言秽语,忘记自己也经常如此,然后相当不要脸地腓腹人家难道还以为自己还正值年少?有些人真的是比自己还不要脸,到了极致。 “所以,臣以为,能坐上人界之王的位置的,在无人那个比得上魔王大人您了。”这人已经自称是“臣”了,“若是大人乐意的话,让位给臣也不是不可以。” 沈镜冰想一个“滚”还给他然后把这个人给轰出去,他看到这张脸实在是恶心。 魔王反倒是笑,手里头一直在玩着的杯子也放下了:“向宗主,倒是劳烦你为本座烦心这黄袍加身的事了。可是,若是本座拒绝呢?” “拒绝啊……”向笙天敛了笑,“在下还以为大人是识时务者呢……”他一脸很失望的样子,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沈镜冰一眼,把沈镜冰看得直犯恶心。 “那便告辞了,”向笙天起身,脸上明显浮起一层阴翳,“只道大人莫要后悔,若是以后发生了什么……” 卖关子一般,他故意拖了个长音,扫了一眼屋内众人:“我可不保……告辞!” 旋即,就见这男人转身愤然离去,门口那帮看上去十分夸张的人界修士穿着轻裘和戎甲,显得不伦不类,就这么歪歪斜斜跟着他走了,沈镜冰满脑子只有滑稽。 回头看坐在那里的魔王,正抬着眼望着向笙天离去的方向,深邃的眼里藏得东西太多,也不知道他在思甚想甚;扶着把手的指节泛白,显然是握的很紧了。 沈镜冰听不懂向笙天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像是在威胁什么一样,却已经察觉到了事件的不妙——魔王现在看起来很焦虑,但显然是压抑着不打算让人看出来。 沈镜冰四下打量,轻声屏退了旁边忙活的春分立夏,只剩自己和魔王的时候,他抬手按在魔王头顶:“怎么了?” “本座……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重了。” 沈镜冰没法宽慰,自己也有。 “向笙天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不对,人界出问题了!他这么急着去……”魔王一人喃喃着,脸色也愈发沉重。沈镜冰的心也跟着一沉,他知道魔王不像人想象之中的强大,但他表面上看起来至少也是想象中那样的;现如今连他的表情都能看出不对,那还真的有可能是什么大问题了! 沈镜冰意识到,自己答应的,接的有可能是个大丨麻烦。 “这条消息可谓是惊为天人了,哼。”赵构安安稳稳飘在水面上,对身下起伏不定的浪花表示视而不见。冷哼一声说着这件事,像是在讲着一个什么家常闲事一般。 “可是先生,这条消息真的卖的出去么?” “稍安勿躁。”赵构倚着摇椅晃晃,“这不就有人来了么?” 与此同时,魔王的书房被人一推而来,一人影风风火火冲了进来,一同冲进来的还有那几句“不好了不好了”。 张庭还是留了几分矜持的,没有像清宫剧里头的太监一样闯进来,但是脸上的焦虑根本不打算掩藏:“逼宫……有人逼宫,共昭帝已经被人挟持,怕是没机会了!” 第60章 序幕 人界皇宫现在陷入一种诡异的僵局之中,共昭帝忽然就告病,连大朝会都没来,却又被通报,不需进去探望,要静养。 那静养就静养便是,结果猜想了几日,悬星司的那帮人突然声称陛下是被人下了恶咒,现在已经驾崩,始作俑者是魔界。魔界公然挑衅人界,杀了人王,是想开战。 以前悬星司是不会有资格讨论政事的,但现在,他们有了。 两日后,国葬。年仅八岁的太子纳染即位,改国号为度万,但怕是不成气候。向笙天奉先皇之命领导众军,联合仙盟,讨伐魔界,曰是“应战”。 苏虚暗中联系上向笙天,狠狠质问他究竟想做什么。 “你胆子还真是肥,人界还没有完全收入囊中,你我哪里来的能力能同魔界抗衡?你还想吞下魔界?你哪里来这么大胃口?!疯了?!” 向笙天回信的时候手都没抖一下:“对外说是魔界公然挑衅的话,那么多被压抑下去的对魔界的愤怒一苏醒,又有哪个不是我们的力量?”其实他根本不在意苏虚说什么,对自己用处不大的,不必理会。 仙盟依着皇命将这个消息在大陆各地散播开来,召集各路修士,准备联合对抗魔界。对于这些人来说,这样的消息无疑是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又有哪个会这么忍气吞声坐着?没有人说,自己都能提着剑或者别的什么武器冲上战场同敌人一番厮杀。 自那日向笙天走了,魔界就已经进入了紧急戒备的状态。现在听闻了人界现在这么大的动静,举国上下倒也没有怎么慌乱,仍旧是有条不紊。只防不攻,魔王是这样下达的命令。 重生之本座有病_87 “荒唐!”没怎么发过脾气的魔王粗粗扫了几眼上奏的折子,直接一把摔在桌子上,偌大的书房里炸出一声巨响。 “明摆着的诬陷,不过是利用了那些人的逆心!查出来是谁了么?” 张庭见魔王愤怒至此,也不敢再造次说点什么别的废话,头一低:“还未曾,流燕还……”“没回来”几个字还没出,流燕不知道从哪里的窗户翻了进来,身上挂了伤,看来这一探也是不容易:“回大人,查到了,是沪靖王爷。” 他手上托着一个小小的红色锦囊,泛着幽幽的紫光。普通人是看不见这光的,但若是魔界中人,必定能很顺利地说出这是什么东西。 “晦气,扔出去!”魔王懒得废话太多,“好一个里应外合,本座还以为这老王爷就想着撺掇本座的位置,现在被关在关外还有那闲心跨过我魔王南下同那人界有了交情。”魔王现在忙得焦头烂额,顾南不顾北,一面是敌军,一面是己方叛贼,几乎是腹背受敌的局面。 他知道这样的一天总会来,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魔王这一条路走得顺风顺水,最大的障碍也不过是个成日蒙着自己眼睛的沪靖王,时间久了也变得不痛不痒了;现在六界弄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招架了。 “去叫沈先生。” 又是只剩了魔王和沈镜冰两人,窒息一般的沉默了良久,被沈镜冰打破了:“你不能垮,你是整个魔界的梁、主心骨,至少不能让大家觉得你慌了。” “本座知道。” 魔王看着他,也不知是这原因还是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心里头冷静了些。 沈镜冰已经修了书给那位,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回音,届时,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能知道个八丨九成了,倒也不会那么被动。桂馆的信用他是信得过的,毕竟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干,牢靠得很。 “人界已经在组建军队,向着魔界出征是迟早的事。共昭帝真正的死因可能只有向笙天他们几人知道,外头的人都只是被一腔怒火冲昏了头,你那么好对付。”沈镜冰在旁边细细分析,却发现魔王根本没在听,看着窗户外头伸进屋内的一根花枝,发呆。 故九能开很久,这在人界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能从初秋能开到深冬。 她的花语其实跟思念无关,名字这么取而已,或者说只是取了个引申意义。此花开的很久,幽香四溢,受人喜欢,往夸张了说能引人频频回顾。再传说,一个叫顾九的姑娘折了一支此花送给自己将要随军出征的心上人,带上了战场,愿他在离家的日子里,能闻到香味便想起自己;结局却是悲哀,独留那顾九姑娘睹物思人——便取了个故九用做花名。 沈镜冰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心里头仍是相信魔王是有把握的。 魔王担心的其实也不是这个。六道皆有规定,其中有一条,神界仙界魔界妖界,不得随意欺压人界。 虽然听上去是对人类的轻蔑,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守了各自的和平,除了很久以前刚定立之时有人有微词,尝到甜头后便也全数消停了。现在,这条白纸黑字挂在那里的规定,却成了魔界抗敌的最大阻挠。 若是这也是为什么,魔王下达“只守不攻”的指令的缘故所在。 其实规定挺变态的,根本不会考虑如何才算打压,如何才算正当防卫。 魔王不能动手,若是真的与人界刀兵相见,那便算是承认了“共昭帝的死就是本座干的”了。魔界人本就不多,若是真的同人界开战,引得战火蔓延大陆,纵然有法术加持,孰胜孰败,都还不一定呢。 他也不乐意看见这种战火遍地民不聊生的局面。那种想要一方太平的想法,也随之愈发强烈了起来。 但看现在人界的局面,谈和?不存在的。 前几日,张榆祁也不知从哪里听闻了这场动乱,风风火火竟从她那猖百山上下来了,问魔王是否要帮助。但想想妖界自己都乱成那个样子,还不如没有。 再把妖界也一并扯进来,那确定不会使这局面更加混乱? 怎么办? 沈镜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伸手折下那花枝,递给了魔王。 “喏,看那么认真,在想什么?” 魔王哭笑不得,不知是接还是不接,沈镜冰还真不知道送人故九的花枝是什么意思了,可是不知者无罪,自己还能怎么样呢? “没,什么也没想,就是在担心向笙天这次的行动是不是过于鲁莽了。”魔王想了半天还是接过了花枝,突然没头没脑问了沈镜冰一个问题:“先生会一直陪着本座的吧?” “会,会的。” 桂馆的办事效率当然是相当高早上送去的信,傍晚时分就收到了回函。沈镜冰借口离了饭桌,回去拆信。 苏虚下落不明,向笙天那里有一封来着苏虚的信笺,二人应当是有联络的。这封信里夹了一份苏虚和向笙天的通信的拓本,全是在质问向笙天的行径。 原来是向笙天的自作主张,苏虚并不知情。且看苏虚这样的态度,说不定这二人本就不齐心,连个商量都没用。 那或许是自己先前猜错了?向笙天把苏虚的消息卖给魔界,是真的卖了,当初还是真的相信着魔界的吧?而今魔王拒绝了他,就直接将剑芒对准了魔界,准备在人界和魔界之间挑起矛盾,最后从中得利,一箭双雕? 好深的人心啊 ! 在沈镜冰感叹“可怕的不是鬼神是人心”的时候,外头正天翻地覆。从民间爆发了一场“讨伐异端”的活动,那些旅居在人界的魔,甚至是妖,都不能幸免地被那些疯狂的人们杀死了,活着的被他们送上了刑场,一个个被各种极其残忍的刑罚折磨致死。 被排挤都是很好的结果了。 这比沈镜冰从魔王那里听到的折磨大法还能残忍上百倍。 所有人都疯了。 而那些等着从这场浑水里摸出大鱼,或者直接造一条大鱼的人,正坐在那里喝着茶,看着这场乱世,得意洋洋。 苏虚还在山里,那封加急信果然有用,羌族那边已经派人来了,这些物资很快就能清空运回去,随时都能准备战斗。 但是他仍旧是气恼向笙天的擅作主张,而且他觉得这事不一般,有问题,哪里出了大错! 他现在局面相当被动,原先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而今已经不能适用了。 战火随时随地,一触即发。小皇帝还正懵懂,大事听不懂一个,又有仙盟加持,向笙天很快就占据了好位置。 群臣自然是不服他的,可自己手下哪有人能斗得过向笙天?用法术的总是比靠肉体和冷兵器的人来得强。 向笙天自然是沾沾自喜,觉得这天下,早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时机差不多了,动手吧。” 向笙天轻飘飘一声令下,下面人很快行动。这条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从京城一路传到了前线。从赵构那里知道这条消息的苏虚,鞭长莫及。 今年冬天第一片雪落在不思山顶的时候,人界朝着魔界大门的第一炮就这么打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怕的不是鬼神,是人心”,此句出自盗墓笔记啊,我超级喜欢这句的!座右铭座右铭~ 重生之本座有病_88 第61章 乱世佳人 延世华一袋子钱摔在了赵构的桌子上,下面连带着压了一张纸,是连同这袋钱一起来的信。 延世华气疯了,自己是又一次不小心害了他么?现在只想知道所有关于那条老疯狗的消息,话多少钱都行!到该动手的时候了,不必留情。 赵构看了看这袋钱和信,觉得这单不接白不接。 只是最近赵构干的没先前那么心安理得了,倒不是这人良心发现了——赵构的良心早就被他卖光了,只是自己的所做所为好像被苏虚给察觉到了。 看了看那信鸽身上略带灰尘的羽毛,他想着苏虚或许是已经同他们碰头了。 自己是时候应该去看看,省的他这么多疑心,弄得自己生意也不好做。 延世华这边,回信来得很快,被镇纸压在桌子上。吹着关外的白毛风,他也不进帐,任由这卷着雪的风顺带翻卷着自己的披风和衣边,让自己冷静冷静。 他面前相当远的地方,是敌方的军营,中间空空荡荡一片雪原,连十几里的距离都显得近了起来,架着千里眼,勉强能看见几个魔界士兵在营地外边巡逻。 说是敌军也并不很准确,毕竟都是魔界人,只是一方正,一方邪,如此而已。 延世华自以为是正派,只是活在阴影之中,无奈得很。 “侯爷,沪靖王那边没动静啊?这是在等什么?” “别被这表象骗了,这老王爷啊,啧,不行。”这人总看着没个正经,说什么都还一副意味深长要卖卖关子的样子,冲那副官眨了眨眼,“本侯可是神机妙算,这老王爷手上的东西不见得简单呐!” 他转身进了军帐,身后那副官也跟上,一脸不屑的样子:“明明侯爷从桂馆买来的消息,算什么神机妙算呢!” 延世华脸上挂不住,尬尬地“呵呵”笑两声:“不要说穿嘛。” “所以,你们查出来了么?”他转眼又回到了原来一本正经的模样,坐在桌后,两只手支着下巴,看着那副官,准备听他汇报。 “回侯爷,探子送回来的鸡毛信上说,城内还有个隐藏军队,但是具体什么情况,他看不到了。” 这是弥醇藏起来为自己所用的私兵,当然不能这么容易就让人看到了。能查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 已经准备因为办事不利而领罚的副官忽然看着自己上司脸上挂笑,还一副满意的样子,相当惊恐,不知这个莫测之人又在动什么歪脑筋了。谁知延世华却道:“做的挺好的,回头赏他。” 魔界与人界的交界之地,莞昀山,以山为界,山上是魔界的防卫军,山下靠南方的一面,是人界的军队。 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除了最初一次开了场大战,两军皆是有所损失,后来就一直是小冲突不断,却没有大的行动,只是这么互相试探着。 沈镜冰观察着他们的动向,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人界的军队虽然人多,但是魔王还是看出了他们的缺陷——出来向笙天手下直系的一大片军队,其他七成的人都是民间来的。不排除仙盟组织起来的江湖上的队伍,再有就是根本没有系统的练兵,只是在国难当头之际,靠着一腔热血组建起来的农民军。 像这样的军队,说强大也强,但要散起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等他们心一离,便是魔界反击的好时候。 魔王仍是不敢随意动人类的,毕竟这种时候神界不管,但自己若是动手了,神界就要出来挑他的刺了。神界管法度,可魔王从来就没觉得天帝这老头子公正到哪里去了。这一群人,真的有事需要他们出面调解的时候,皆做壁上观,吃瓜看戏一把好手。 明明这种纯属诬陷之事,有一方能站出来调停,再花点精力调查清楚究竟是何人从中作梗,再一罚,便完事儿的;现在非要任由其野蛮生长,非要闹出战争、性命,给冥界找点事儿做不罢休,当真是无法理喻。 毕竟是战争,纵然魔王将消息压得再好,魔界百姓仍是惶恐不安。魔王便也不在皇城内躲着,亲自到了前线,披甲上阵,准备以己之身守着这魔界的江山。 所有人都让魔王回去,说他是主心骨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就不好了。 魔王狠狠地骂了回去,道是若是没了自己这魔界就垮了,那要他们这些护国的官员有什么用!讲得个个脸上羞红,面子根本挂不住。 “本座既然是主心骨,那自然是要撑得起来。本座必须要来!”魔王站在山顶上,远远能看见群山外边的敌阵,“好歹这个魔王的称呼背后,还挂了个魔界最强的荣耀,纵然本座武功不及在场各位,法术却能毫不谦虚的说,是最强的。” 若是没有亲手杀过一个敌人,谈什么最强? 沈镜冰也怕他出什么意外,但想想还是觉得应该相信他。同是男人,自然知道能让他前进的动力不是将他像女人一样护在身后,是需要信任与支持的,要给他适当的尊重。他相信魔王能做到,能看到魔界胜利的那一天。 看向笙天这态度,是铁了心要往魔界头上扣这个黑锅,连个谈判喘息的余地都没有,直接就杀了过来。魔王也不浪费资源,甚至懒得解释。人家就是要黑自己,解释这么多,又有什么用?自己清白就是清白,不清白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人家信什么?看这态度就知道了。 没用的。 你说他欺人太甚也好,无耻也罢,这就是现实,不是小学生,打了你一巴掌还要跟人扯皮扯出个理由来的。 向笙天对于现在的局面只有一点不满。固然坐拥权利的感觉很让他享受,但是现在也太出头了。明明是想造成两方厮杀的局面,自己再暗中吞噬,结果因为魔界的沪靖王这么一个变数,这枪反倒打的是自己这个出头鸟。 那出头就出头吧,没谁的计划是能一帆风顺毫无变数顺利完成的。成功人士都是要能随机应变的。 向笙天感觉自己离成功不远了,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他想起当初向妤渊跟自己说的话,嘁,可笑的妇人之仁,真是个蠢丫头。 现在还有谁不服自己……哦,苏虚那个傻子。当初还想利用自己来着,而今被倒打一耙。手头上那么点儿羌族后裔,能成什么气候?想办法搞过来才是。 到时候能分他一半天下?年轻人想的倒是挺好的。 不过也感谢当初苏虚那么努力地拉自己上这条贼船,不然自己到现在为止都只是一个小小的长清门的一个小小宗主。说是天下第一门派,但毕竟是身处江湖,这名头不正规,哪里有现在的大将军这个身份来的风光? 所有人的生死都在自己一念之间,想让谁死就死,管他那么多干什么!虽然名不正言不顺,可是这先皇亲口告诉自己,让自己好好辅佐小皇子,代管朝政,那跟亲自当了人王有什么区别? 那小子,等事成了再灭也不迟。 向笙天正沉浸在自己坐拥两界的美好幻想中,眼前的一帆风顺让他觉得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一步,已经完全忽视了人界和魔界现在胶着的局面。 两方而今都只是在互相折磨,也分不出个孰胜孰负。不过自己还有更多的筹码,魔界现在也是耗着,局面也不利,时间一久必然败下阵来。 只要人界能撑过这段日子,魔界必然会资源耗尽。而人界还有筹码,苏虚的兵,再不济,还有沪靖王自己送来的大批家伙们。 这货也是想要魔王的位置想疯了,这么多年已经失去理智了。现在给自己送帮手,真不知道事成之后是要过河拆桥还是过河拆桥。 哎呀,真的很苦恼呢。 重生之本座有病_89 向笙天想想当初自己奉承魔王那家伙还不领情的样子,就觉得生厌。魔王那张好看的脸被他完全曲解成了奇丑无比的恶魔,被他在心里头扎得生疮,恶心之至。 人心里头的黑暗,在被拉入这样一片黑色领域的时候,就被无限放大。至少他曾经还是那个心无旁骛,一心只想着修仙安定天下的向总主。 向妤渊说自己的父亲变了,她不想再认他了。 京城。 向妤渊的女儿已经四个月大了,生的可爱,愈发能看出未来美人的模样,过了第一个年,被他那群师兄师姐们塞了一堆的红包,被娘亲抱在怀里,正笑得开心,手一抖红包散了一地。 路明晴的娘亲看上去就不是那么开心了。远在京城的她早就从路洪正等各个方式听说了自己那个死鬼父亲干出来的好事,摇头不语,只是成日地对天长叹。 短暂风光过后,总有一日会遭报应的。向妤渊没有预言的能力,只是隐隐感觉有神在内心指引着她这么认为——虽然真神正在天庭吃瓜看戏呢。 当初的向笙天她拦不住,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场权力的游戏里的向笙天,她跟风拦不住——就算他想回头,也早已经晚了。 看着怀里的女儿,正在看着天边那个太阳眯着眼睛“咯咯”直笑呢。向妤渊很是担忧,这个丫头能不能平安长大呢? 生于乱世,也是苦了这孩子了。 第62章 侯爷 仙盟一直在催促那几个至今还没有派人上前线的门派出兵,催了很久了。北师路作为四大名门中唯一一个没有派兵的门派,是最被受攻击的一个。仙盟寄来的命令信函跟雪花一样的到处乱飞,从白色一直到黄到绿再到红,从来没断过,压得他书桌都抬不起头来。 江湖四大门派,仙门道门武门药门各一,算是很齐整了。前两者会法术,不担心,武门除了研究那些破铁块儿,也习武;就除了自己北师路,区区一届药门,天天就跟些花花草草打交道,门徒各个是神医,除此之外啥都不会,在宫里当个太医走个仕途还要被人欺负,上战场完全就是去送死!去了还能干什么?看戏?! 路洪正怎么可能送自己的弟子们去送死?!再加上自己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自己,向笙天如何如何的图谋不轨,他就更不能让弟子们去找死了。虽然是个女子,但毕竟是个有豪情的江湖儿女,有自己的思想,不是那些愚蠢的深闺妇人,他能信她。 路洪正也算是明白了当初成婚之时她的举动,冲动是冲动了些,但也是她的铮铮铁骨。若说丢人,那都是无稽之谈。当初心里留下的芥蒂,也能就此放下了。 等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路洪正桌子上放着的命令信总算是变成了黑羽,最高级别。他知道自己已经把仙盟给惹恼了,自己已经没法再拖下去,再不出兵,仙盟的剑尖就不光是对准魔界,而是自己了。 仙盟毫不留情,就算你是天下四派之一,说动手就动手,管你什么狗屁玩意儿。 路洪正长长地叹了一口身不由己。 “我去吧。渊儿,我知你照顾这个家也不易,但还是只能委屈你了。”向妤渊含着泪点点头,说自己知道。 “我会让范不久他们帮你的,你只管安心在京城里呆着,打理宗内事物,也不会那么辛苦。”路洪正说着自己说不下去了。感觉那些上战场前说那么多,只是废话,还不那么吉利,空留人心里头挂念。最后只道了声“保重”,便领着稀稀拉拉几个弟子去前线报道了。 最多充个人头,真要自己北师路上战场,还是这么几个人好,少死几个是几个。人都去了,仙盟总不能还死咬着自己不放。 那就太缺德了。 人界这两天没什么动静,不过沈镜冰是不会相信他们要就此消停的,必然还有阴谋。 不过好歹有了喘息整备的机会。魔王和沈镜冰都看出这样的消耗战对于魔界的不利,则更需要在这种时候抓紧时间休养生息,能多拖一天便是一天,指不定哪天人界先被抓住弱点然后能反击了呢。毕竟魔比人活得久,也不那么容易死,只要国不亡军不垮,他们有的是时间。 这也是向笙天所担心的,那就让他担心去吧。 纵然两军之战跟紧绷的琴弦一样一触即发,但魔王这下也有精力来管沪靖王的事了。 除了害死共昭帝挑起两军的正式斗争,在这之后居然也没听见沪靖王的其他动静,不知道是真的消停了还是同人界一样另有阴谋。魔王怕他在自己同人界交战的时候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一直留了个心眼。 “老大,说是你那叔叔现在在关外被另一支军队压制着,所以才没有动手。” 听沈镜冰这么一说,魔王这才松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什么来,问他:“是什么人干的?” “不知道。”沈镜冰摇了摇手上的信纸,是桂馆寄来的,“上面说‘此事涉及其他客人信息,不方便透露更多,还请见谅’。” 沈镜冰这么念完又低低骂一声,说他卖苏虚资料倒是卖的爽快。沈镜冰是知道这两人有交情的。朋友的情报都卖得这么爽快,这个人的资料却不肯说,想必一定是个能给他很多利益的人。 哟,大客户嘛。 “说来,沈先生都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这里没别人,魔王忽然凑得极近,两只手支在椅子扶手上,完完全全将沈镜冰圈在了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 “这……”沈镜冰开始躲闪起来。确实,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明明又什么地方都没去天天在魔王眼皮子底下晃,还没告诉过他自己都从哪里知道的这些,确实可疑。 “买消息的地方呗……”答得相当没有底气,很快被魔王抓了把柄:“先生一个说书人,现在又不做了,哪里来这么多资金能去买消息?” “这……我名气这么大,也是进宫跟共昭帝说过书的人嘛!你要相信你老公的能力。”沈镜冰说着抬手勾过魔王下巴亲上去,准备糊弄糊弄。后者不反抗,却也没沉迷其中,点到为止。分开后继续问:“那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买了房再吃饱穿暖,然后长久买这么值钱的消息。” “大人当真是聪慧。” “先生莫要诓本座。”魔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深邃得像要把沈镜冰整个人吞进去好好消化一下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做什么,沈镜冰简直害怕。 沈镜冰心虚啊,口齿都不利索了:“就,就是……哎呀!”沈镜冰实在受不了这眼神,妥协了,“不就是擅自借了魔王大人您的名头去找桂馆买情报嘛!咋了咋了咋了?!这么小气的么?!这么小气,现在哪儿来这么多情报啊!” 魔王不语。 良久才道:“原来如此。”然后又是沉默。 我靠,不会真的不行吧…… “只是下回先生别再这样了……先生答应过桂馆馆主什么了?” 见魔王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沈镜冰倒是放下心来:“没什么,只是答应他,在遇险的时候绝对会护着他而已。”也算不上是什么亏本的买卖。像他们这种在风雨中飘摇的情报贩子,能有一个稳定的靠山真的是祖坟冒烟儿了,求爷爷告奶奶也求不来的福分啊。 魔王不说话,沈镜冰看着他的表情,道:“怎的,还是不行啊?可我已经答应人家啦,这突然就收回承诺也不好是吧……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我补偿你,今天晚上……” 魔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谢过先生一番好意了。本……本座心领了。” 魔王真的是怕了他了,欲求不满起来简直比自己还疯狂。现在战事紧急,没这闲心了。 重生之本座有病_90 张庭是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个傻逼天天在这儿腻歪,俩大男人搞得跟初恋的高中生一样的,一个是活了不知道几千几万岁的老年人,一个大学毕业算算有一年的成年男子,算什么啊喂!说来说去张庭是不支持男男的——毕竟他萌百合,现在他看不到春分和立夏,内心有点空虚了。 不过每回在魔界,看到流燕他也不高兴,尤其是看到流燕和那两姐妹在一起呆着的时候! 捉奸一样站在门口“咳咳”两声吸引二人注意力后,张庭大踏步进来了。以前这两人还会脸红心跳一阵的,现在已经彻底将不要脸的功夫修炼到了极致,脸不红心不跳跟个死人没区别。很好,是你们厉害,我张庭服就服你们! “张军师,所谓何事?”沈镜冰表示多余张药皖打扰自己调情感到很不满,这人还真会挑时候。拿腔拿调地讽刺他恶心他,不死不方休。 “我派人去了关外,暗中调查沪靖王的情况。” “所以什么情况?” “另外有人压制他。” “什么人?” “不知道。” “你给我滚出去。” “……” “要你有何用?” 魔王在一旁看着这两人扯皮,笑而不语,静成一尊雕像。 “老大,你真不担心是再有什么势力对我们不利?” “不担心。”魔王见终于有自己说话的机会,总算动了起来,倒了两杯茶各自递过去,“本座约莫是能猜出是何人,而且这人本座信得过。” 魔王笑得意味深长:“他还欠我一个大人情。” 自打魔王从沈镜冰和张榆祁两人扭曲的教育那里学来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之后,他愈发觉得延生侯这个人不对劲。索性那件事发生之后再也没见过他,偶尔能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听来一点关于他的消息,得到他一点助力,不过魔王真的是再也没见过他。 已经很多年了。 只有在当年那件事上,魔王没有大度的原谅他,错了就是错了。而这位侯爷本人也认,知道自己欠了人家这么大的情,把别人坑惨了,还要别人帮自己背锅,知道魔王看见自己就烦,索性就对魔王避而不见了。 延世华对于这种事情还是算得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欠了别人什么,别人欠了自己什么,都知道。 就自己这性子,这辈子要欠的人太多啦。那能怎么办,尽自己的力量去还呗。可惜总是帮倒忙,他也没办法。 魔王已经彻底不想再看见他了,即使是相信他心诚,也不想再从他那里搞来什么了! 第63章 分离 向笙天在全大陆境内强行征兵,征得人心惶惶。 谁没事儿想去送死?除了那些个“有志青年”,就这么安安心心在家呆着不好么?! 老弱妇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这都要?!比多少年前的武帝还要疯狂吧! 向笙天疯了,和着仙盟,在各门派和民间疯狂征兵,压榨劳动力,就为快速将军队壮大起来,一口吞下魔界。 他有两条路能弄死魔界,一是如此直接一口吞,二是煮熟了再摆盘放好细嚼慢咽。后者要的时间太久了,他等不及了。 所以仙盟那边报上来的新增人员名单上看到北师路才来这么少,不到十人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很恼火的。可是看到自己那女婿理直气壮的模样,他又不能发作了。 罢了罢了,十个人也是人,来了就行。也不指望这几个只知道医人和研究草药医书的人还能干什么了,除了手术刀他们什么都不会拿。 那你要问了,为啥没人揭竿起义来反对他们的压榨呢?这一点也有人想的开,人界魔界都不是啥好鸟,自己做这出头鸟干什么,向大将军原因吃这苦头那就让他去吃好了,谁爱挑这担子谁挑,反正我不干。 人界维护着表面和平,实际暗潮汹涌。 这面还有个被向笙天瞧不起的苏虚,人界最后一片净土就在这里。所有现存的羌族人被苏虚集合起来组成了现在的新部落,准备在这么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重新安居乐业,不再过从前那种因为血统而颠沛流离的日子。 几个孩子也出生了,更加添了喜气。 苏虚看着这一切,看着那几个大孩子领着小的几个去河边玩打水漂,一阵恍惚。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同沈镜冰一起玩的快乐日子。当时他们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每回一起受罚,被打后沈镜冰身上的伤都好得奇快——他总是在笑自己要养好几天。 那个小的好像是洛家的,记不起来名字了,刚会走,一脚摔进泥坑里,直接裹成一个泥人。前面几个大的把他拖出来,然后指着他的鼻子一通笑,把他扔进浅滩里洗了个干净。不过忘了是冬天,即使这样的地方暖和,浑身衣服湿透了也冷,那洛小子硬生生打了个喷嚏,又是一通笑。 苏虚找不到他们这些小孩子颇为离奇的笑点,不看了,回屋去招待客人。 赵构是早就来了,不过他不很想看到这人,借口出来方便结果走到了这里。再怎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而且又不是自己欠他,而是他亏待了自己,总要去见赵构找他讨个说法的,躲着算什么? “你说吧,这什么意思?”苏虚气得很,隔着张桌子甩给赵构一张叠起来的纸。赵构当然不怂,戏精一个,装傻充愣一把好手。捡起信纸打开一看,字迹熟悉却绝不承认。 “老苏你不识字啦?这不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让你把这些人交出去打仗么?” 赵构这一脸白痴的无辜样看得苏虚恶心:“我他妈问你,向,笙,天,是,怎,么,知,道,的?!”他懒得陪他犯傻,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清楚,不给他再装聋子的机会,“你要再跟我说没听清我再说……” “向笙天是谁?” 苏虚他妈的现在就想杀了他。 论不要脸,不会再有人比赵构这个狗东西更厉害的了。 可他还没问出个究竟。除了羌族人和他自己,就只剩赵构知道他们的下落,确切的来说,在自己和向笙天安排造反事宜的时候,就是赵构帮着自己安顿的羌族人。自己那么信他,他居然反咬自己一口,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苏虚后悔死了,不该信这么个给他钱就办事儿的家伙的。交情?那是什么?能换钱么?不能。 苏虚说不定还要感谢赵构这么多年凭着“交情”免费帮自己做了那么多。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就算真杀了他也只是污了自己的手,并不能挽回什么。苏虚打发走了这个赵构,心里头累得很。 苏虚忽然不想淌这趟浑水了,是自己把向笙天拉进来的,现在他又后悔了,不想干了。其实就这样挺好的,当什么官统治什么世界,统统扯淡去吧!他现在就像要一片安定,他好累。 重生之本座有病_91 赵构走了,旁边毕彤又递上来一封飞鸽传书,是他刚才才苏虚那里的时候收到的,来着向笙天。 “能告诉我苏虚将那些人藏在哪里么?五十两纹银。” “南疆,铜峪村。” 银票被赵构揣进怀里,觉得还是钱和莫洛散能让自己无比踏实。 向笙天觉得说是没有用的,所以在寄给苏虚那封要求他交出羌族人军队的兵权的信的同时,给赵构也寄了一封。问到了地方,他抢也要抢过来。苏虚的态度,根本不值得一提。 手上给出的银子足够多,再贵的消息他也买的过来。 赵构是个除了钱就是靠山为大的人——好像他们所有的情报贩子都是这样。靠山对于现在身处前线的自己来说好像不大可能,但是钱自己有,国库那么大,抽走这么一点为国买情报,也算不上什么。 向笙天当然也知道赵构在卖情报给别人,可是现在除了魔界,又有谁能与自己抗衡?魔界又会如此卑劣得去找赵构买情报?不可能的。 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进军帐内,落在自己的书桌上,从口里吐出一个小圆筒,小拇指大小。打开,里面一张纸卷,简单明了的写了五个字。情报不多但是很重要,这钱花的算是很值了。 他去收羌族人的军队早就整备好了,只要消息一道,马上就出动,现在就是行动的好时候。 “走!咱出发,去南疆!李将军,这前线就靠你了!” “是!大帅!” 沈镜冰得了魔王的准许,找赵构买消息买的愈发嚣张,连魔界保镖都准备派过去了,结果被对方一口回绝。这才想到自己这样做是太尴尬了,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怎么知道自己派去的是保镖还是间谍啊。 “向笙天带兵去收苏虚的兵,南疆铜峪村,今日出发。带兵五千人。” 沈镜冰拿到第一手资料,刚好前线来报,说探子发现向笙天带兵秘密出城南下,不知做什么去的。 沈镜冰冲进魔王的军帐,这货在练字,美名其曰想心事。 “老大,给我一票人。嗯……要的不多,七八百足以。” 魔王疑惑地抬起头来,脸上是一片阴云密布:“先生是想做甚?” 沈镜冰将自己得来的消息全说了,魔王一口回绝。 “先生想去做什么?拦住他还是去跟他抢羌族人?本来就是应该死了的一帮人,救了还要暴露先生你的身份和立场;要是去拦,这么点人你能拦得住?” 沈镜冰自知这样是冲动了,但是若是向笙天真从苏虚那里拿来了兵权,魔界就更麻烦了。还有那几个小辈…… “若是我们秘密抢过来,不被发现,还能得到这批力量为我们魔界所用。”沈镜冰还在试着说服魔王。 “向笙天知道了,就等于全天下都知道了。” “可眼下谁又会管什么羌族人不羌族人的?!” “仙界和神界。他们盯了羌族人好久了,本来就不信他们真的灭了。要是他们暴露了,都会死,你也……” 魔王说不下去了,他不敢说。他不知道要是没了沈镜冰自己还能怎么活,他已经尝试了半年了,不行。 “可我没了你更不能活。”如此腻歪恶心的一句话,被沈镜冰沉着脸说出来却有起效,“我们魔界现在本就处于弱势,腹背受敌资源少,又不能主动出击,挨了打方能稍稍反抗。我们需要这股力量,要是我们赢了,那才是保护他们。要是因为这个输了,你……” 你绝对会死,我不想看到你死。 沈镜冰没说。忽然二人就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对视着谁都不说话,心痛得几乎要死掉。 沈镜冰之前那种日日夜夜担心被人不信任被人抛弃的感觉又回来了,自卑得要死,就想挖个坑钻进去然后再把自己埋起来。他答应了魔王要一直陪着他,可自己不能看着魔王走向其中一个结局而自己什么都不能做。无论最后结果是输是赢,自己都是不会死的。 自己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不能再让自己有想死的想法了。况且现在的自己死不掉,那会更痛苦。 魔王也像是读懂了沈镜冰眼神里的复杂,那淡漠如水的坚定眼睛里终于起了波澜。带着不忍,他蠕动着嘴唇,终于开口了:“那先生你就去吧,保护好自己……要本座派张军师跟着么?” 沈镜冰见魔王松了口,自己也松了口气,道了声不用。 从军帐内出来,吹着冷风,被冻的打了个寒颤,这才冷静下来想想方才的自己是有多冲动。自己什么都不会现在还想独自带兵打仗,究竟是看了多少动漫,中二病究竟是多少的病入膏肓,才能如此啊! 可是为了魔王,他没有时间去学这些,去调整自己紧张的心态。向笙天已经出发了,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再怎么,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种令人窒息的心痛,他不想再来一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我码字能睡着,结果发现我越码越精神,两个半小时码完三章毫无睡意。。。啊啊啊我想睡觉! 第64章 计谋 魔王立在书桌后面,有些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答应了,一下子后悔了,追出去想把沈镜冰拉回来,说自己反悔了,可是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有个人上来通报,说看见沈先生点了七百士兵南下了,是发生了什么。魔王挥挥手说没事儿,让他下去,自己想静静。 脑子一腔热血,被这冷风吹的激了干净,一下子一晕,眼前一黑,差点没站住。 沈镜冰说得对,自己该休息了。 魔界军队的脚程快,御剑能赶上向笙天的队伍,自己坐魔界马车的也慢不到哪里去,走的还是近道。 沈镜冰脸上挂着面具,没人看得出自己是人是魔,把帘子掀起来,任由外头的冷风在车厢内乱刮,他一点知觉都没有,好像去年那个冻得穿成熊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听说这个大陆的南方跟自己以前的世界的南方不一样,冬天真的是很暖和。这个世界的历史比自己以前学的历史还要早很久很久,但是又跟学的不大一样,其实是在大陆漂移之前的事,整个大陆还是一片的。 算了,他个学美术的历史不好,书上也没讲这些东西,不去管了,想的心烦。 重生之本座有病_92 他聚精会神地努力让自己去思考自己这辈子除了高考以为最重要的一场仗该怎么打,却怎么也聚精会神不起来,突然又想起自己读的是美院不是军校。脑子就又疼起来。 然后他又想起张药皖成绩其实没自己好,最后毕业论文总评比自己高只是因为教自己和张庭的那个教授是个三十加的中年妇女,被张药皖无意中撩的神魂颠倒。 这下子连寒风都吹不醒他胡思乱想的脑子。他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多紧张。 应该听魔王的话,把张药皖一起带过来的。 不过带过来也没用,在自己这里没啥用武之地,埋没人才,还不如在魔王身边辅佐他——听说自己不在的这半年里,张药皖这个军师做的很好。 果然张药皖应该去学政治类的东西而不是屈才于一个小小的美术学院么? 马车车厢里传出清脆响亮的一声巴掌。 沈镜冰为了盖住脸上的指痕,又把面具戴上了。 专心点。 可是还没等他再重新整理思绪想该怎么办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了。 “先生,到了。接下来是要怎么办?” 沈镜冰这才反应过来,此时已经黄昏,这么快的脚程,是该到了。罢了罢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虽然感觉对这帮无辜的士兵不负责任,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偏偏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他冷静得不行,脑子里还是没东西。 “向笙天的人到了么?” “还没有。”还是刚才那个小兵,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还在中原,不过快到南疆了,预计明早。” “那好,”沈镜冰要用自己以前写文的时候用过的一个套路了,“侦查一下,我们兵分两路,留五百在原地驻扎,所有情况给我盯牢了,没有命令就把所有人都守好!另外剩下的乔装一下跟我走……谁来帮我用法术易个容?” 沈镜冰假装自己是要吃药不能用法术的,这在军中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勉强他,所以不管他怎么说都不会露馅。 深夜,一群白衣修士站在山头,山的北边脚下是魔界的驻军,南边儿靠海的地方是羌族人的村落。夜深人静之时,连条狗都不乱叫。不下雪的夜里,月正圆,映在海面上,也映在每个人心里,一派宁静祥和。 那帮白衣修士正如饿狼一般看着下头的村子。领头那个手上搓着颗白丸子,直愣愣看了半天,最后塞进了袖中的囊袋里,顺便再反复确认了一下这东西能在自己需要的时候随时漏出来。 “来来来,大家演得像一点。倒时候谁都不要杀……伤一下是可以的,但是掌握好度啊,主要目的还是把他们吓到,大部分人能带回来就行了,不留拖累的。该撞死的时候请大家务必撞死!”这么说听上去很残酷,可是沈镜冰也没有办法,能救几个是几个,若真的保不住……那他也无能为力。 他生活在和平年代,至少这大天丨朝还算是安定的,他长这么大没见过死人,就是电视上的新闻都是打了马赛克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冷血,结果没想到有人要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死,他居然难过得要死。 原来自己还是有人性的,至少在这方面,他不中二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要是能赶在向笙天他们到之前做完所有事情就好了。 “动手!” 一声令下,一大批“修士”就这么浩浩荡荡冲下了山,硬是要搞出个动静,到处打砸,强行将这座村子给唤醒了。 随着人们的哭喊,每个人都顺利地劫持了人,苏虚也在其中。 沈镜冰伪装成向笙天的模样,同苏虚对峙。苏虚显得很慌乱,竟然是完全没有察觉向笙天会来的样子,这让沈镜冰感动很奇怪。但顾不上这么多了,他现在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演的像,把人给唬住。 不过这样状态的苏虚,沈镜冰有把握。 眼看着计划已经成功,沈镜冰偷偷放出魔界专用信号。他自己虽然看不见,但那边备战的兄弟们一定看见了。 他的计划是,假扮成向笙天的人来抓人,然后其他的魔界士兵来相救,最后让羌族人相信魔界,能跟着魔界走。一个简单的吊桥效应,以前听寝室里几个室友讨论撩妹老套路的时候学来的。简单的来解释说就是英雄救美撩妹,找不到坏人来表现自己怎么办?找个队友陪自己演场戏就是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发展顺利,连向笙天的队伍都没有出现,看来自己专门对付向笙天的planb是用不上了。 沈镜冰这人或许是乌鸦嘴吧,非酋属性不管是穿越重生还是换了身体都是改不掉的。伪装修士的士兵们刚杀青,自己用那白药丸变回自己准备带着大家离开的时候,向笙天来了。 “靠!”沈镜冰暗骂一声,只求那边剩的队伍能拦住他们,多拖一段时间。可是他对此并不抱大希望,毕竟只有两百人。羌族人再如何强,毕竟到了这一代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刚被“偷袭”,现在终于落了安定;没安定几分钟,又开始打起来了。 “各位,快走吧!到了魔界便安全了!”沈镜冰也急得很,这么几番话说出来搞得自己像传销,催促着大家赶路。可是那头的士兵哪里撑的住七千多的大军,才刚送走一半,便看见那两百人被七千人逼到了这面,向笙天那张脸已经近在咫尺了 “沈先生,”向笙天看着沈镜冰冷笑,“好久不见呐!” 沈镜冰这时候犯中二病了。看对方这么挑衅,他竟然也不慌不忙地淡定了起来。继续让大家送人走,又朝着向笙天行了个礼道:“不知道向宗主最近好不好啊,反正我是挺好的。” 一脸贱笑,不光对方想打自己,他自己都想打自己。 向笙天没空跟他在这儿玩,面上一冷,大手一挥,手上的剑灵光一闪:“都给我追,一个也别放过!” 敌方的大军像泥石流一样从山坡上冲下来,整一个水土严重流失——要是沈镜冰现在还有心情吐槽的话他一定这么吐,可是他没有!他慌慌张张地望了他们逃走的方向一眼,然后看了看守在自己面前的二百勇士,内心复杂,一面盼着那边赶紧走,一面朝着这里道着歉。 对不起,我连累你么一起死了。 他不是小说里的金手指男主,他除了不会死什么也不会。这一路过来磕磕跘跘,唯一幸运之事便是同魔王在一起。他还在期盼着自己能想到一条生路,或者有人能来救自己的时候,却见向笙天一声令下,大军竟然尽数朝着那边逃跑的人群而去了! 最后跑着的那个落单的孩子眼看着就要被砍了,沈镜冰离他近,一个箭步冲过去护住了那孩子,扔进海里,却也受了一刀,背上火辣辣的。 看见头目遇袭,那二百勇士也不等了,冲上去便是一阵厮杀。沈镜冰颤巍巍爬起来,冰凉的海水和背上那么深的的伤让他几乎要昏厥。当初从张榆祁手下护着魔王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痛到恍惚,却靠着意志知道自己不能倒。 魔王是魔界人的主心骨,现在在这里,自己是这里七百魔界士兵和那些可怜的羌族人的主心骨。自己不能倒,倒了,他们就要被向笙天这滚蛋给杀了! 沈镜冰怒了,强行让自己的眼神清明起来,复又冲了出去。 向笙天看见只有沈镜冰一人带兵,理都不想理。想着怕是苏虚已经被他弄死了,便直接去抢羌族人。 苏虚早就跟一个人相互易了容躲在人群里,那个替他的胆小鬼看见沈镜冰吓得瑟瑟发抖,还以为这个“向笙天”就要杀了他的时候,却见那群魔界的军队冲了出来。联系着这个“向笙天”带的队伍和这帮魔出现的时机,苏虚很快判断出这是场戏,专门做给他看的。 可他没想到,是沈镜冰。 现在沈镜冰还为了他们羌族,冲了回来。 他看见沈镜冰护着那个洛家的孩子了,也看见他几乎痛得要死,还提起一柄无人要的剑,冲上去同向笙天的人厮杀。 重生之本座有病_93 看得他几乎要心动,不想再对着他干了。 苏虚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这个版本的沈镜冰,跟他想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第65章 生与死 苏虚混在队伍里,跟着魔界的军队和那些被护送着的羌族人部队一起走。 那边沈镜冰带着那一点点人在试图牵制向笙天,给他们打掩护。他在试图保下这么多人。 向笙天一开始还在笑他这是螳臂挡车,后来他不笑了。这个男人跟他的部队简直跟疯了一样的,像是不知道伤痛的,被打倒了竟然还能再起来爬起来拼杀一波!区区二百来号人,竟杀得自己死伤过半,当真是可怕,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向笙天一点没有料到魔界会来掺和一脚,自己又小瞧了羌族这些无知者,所以只带了普通的人类兵。现在看魔界士兵这般英勇,这群杂牌兵几乎死的死逃的逃,看得向笙天自己都要丢盔弃甲跟着一块儿跑路了。 沈镜冰成功杀出一条血路。 黎明时分,向笙天撤军了。 躺在沙地上,沈镜冰身上的伤在自动愈合,痛得他几乎睁不开眼。脑子异常清醒,听着海浪声,他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扔进海里的孩子,不知他会顺着水漂到哪里,会不会冻死淹死。他想起自己怕是又无意中害了一条人命,心痛的要死。 他一直拉着向笙天的兵,好掩护大部队撤离,虽然同计划的内容大相径庭,但是好歹最终目的达到了。沈镜冰估算着,向笙天就剩了最后这么点兵,想撤离后再去反杀也是不大可能的,自己用不着担心了。 只是这边…… 沈镜冰自己带着的这帮兄弟,虽然他一个名字都叫不起来,但是过了这个晚上,也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可是原先的二百,现在粗粗数下,活的不过四十人。 都是因为自己一个冲动的决定而死的么?这么多人…… 他有种是自己亲手砍掉了他们的头的感觉。 其实真的如魔王所说,自己这次的行动,这相当没有必要的。 自己这样做,真的是对的么? 羌族人跟着浩浩荡荡的魔界大军回了魔界,这么一晚上是完完全全地把魔界当了个靠山信任极了。推了一直不说话的苏虚出去,让他同魔王交涉,表达一下自己愿意依附于魔界的想法。结果两人对坐帐中,相当尴尬。 苏虚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曾经背叛过的人,魔王不光不想面对这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人,他还看见回来的大军里没有沈镜冰,他很急。 他直接起身,理都没理苏虚就这么大步流星掀帘子出去了。对着外头看守的士兵道:“里头的人给我看好了,没有本座的允许不准放出来,不准他在里头乱翻乱动……算了,直接关到那边的空帐子里,别让羌族那些人知道。” “是。”二人答了话进去逮人,魔王继续走,去了张庭帐子:“张军师,带人,本座去寻沈先生!” 张庭脑子一昏,几乎就这么要过去了,一脸“你个小祖宗又要造什么孽啊”的苦涩表情:“大人,这,这又是怎么了?” “沈先生没回来,本座怕他遭不测,要去寻他。” “大人啊,你不能走。”张庭已经铁了心不能让魔王离开营地,“大人你要是走了,对面说不定就这么攻过来了!我们还要靠你的指挥哪!”张庭已经做好随时跪下抱着魔王腿不准他出这个帐子的准备了。 “有张军师坐镇,本座并不担心。” “大人呐,你也别太信我了啊……” 这头话还没聊完,帐子外边忽然闹哄哄起来,这二人还以为是敌军进犯,忙出去查看,却见那片落御剑的空地上,歪歪斜斜倒了数十人。 魔王眼尖,看见一个人,瞳孔都收了起来。 “沈……沈镜冰?”他颤巍巍走过去将那血人拦起来抱在怀里,拍了拍脸,沾了满手血,没醒。 沈镜冰现在要是把脸上的血蹭干净,会发现他的皮肤白的跟死人一样,浑身冰凉,要不是见还有气儿,再知道他的体质,会直接把他当尸体埋了的。 就算不会死,也不代表他不会疼不会苦。现在这状态,想必饱受煎熬。 魔王谁都不管了,用尽力气将怀中人打横抱起,血混着没干的水渍沾了魔王一身也不顾。旁边的魔界士兵都有军医照顾,独独这位没人靠近,直到魔王怒吼这次醒过来——他们都以为那位没救了。 沈镜冰现在已经在垂死线上挣扎了,不光是身上的伤病,还有他心里的那道坎,他过不去,不想活,一点求生欲望都没有。魔王也不在他身边。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魔王没了,张药皖没了,张榆祁也没了,谁都没了;就剩了自己一个,苏虚和向笙天站在自己床边,冲着自己冷笑,拿刀子在自己身上开口子放血。 他现在就算是看见他想着的一个人都好,就连张榆祁都行!可是他眼前一片黑,他什么都看不见。 耳朵听不见,好像嗓子声音也发不出来。 伤到了? 他这身体的体质是这样的,不老不死,但没说不会伤病。致命的伤好到不致命就行了,其他瞎啊聋啊手上划道口子啊,死不了,那就任由其随便发展,自生自灭。 沈镜冰忽然又想想,活着干嘛,好没意思。 除了痛觉视觉听觉还有语言功能,其他感觉有在一点点恢复。他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动手动脚,在用什么东西碰他的伤口,疼得要命。他努力四处乱抓,碰到好多东西,最后被一只手抓住了。 这只手很凉,严格来说是冰的可怕,却在同自己的十指紧紧相扣之时,安定了自己的心。 平常,每每碰到这只手,都会觉得心里头一阵痛;可在痛到极致的时候,这双手却像阵痛药一样,那么舒服。 这叫以毒攻毒? 沈镜冰笑不出来。 沈镜冰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来,但是他努力在摆口型。说了好几遍,他察觉到有个人凑到自己嘴边,应该是在听吧,自己又讲了几遍,终于手上传来了回应。 “我把他们带回来了么?” “嗯。” 沈镜冰忽然就彻底安心了,却觉眼角一阵滚烫,是眼泪水? “对不起,我没能把他们带回来。”这个他们,是那死在那里的那么多魔界士兵。 重生之本座有病_94 魔王在他手上写字:先生已经做的很好了。 曾经沈镜冰还以为会伤人的话,现在说来却那么暖心,是自己不求上进吧。 自己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悠哉游哉在这里活着,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伤的再重点都没关系。 “先生不要有心理负担。”魔王像是看穿了一样,在他手里如是写到,“你这次救了很多人,他们也是自愿为魔界牺牲的。” 沈镜冰觉得自己没有圣父情节,但听到这话,还是想哭。 后来沈镜冰也忘了自己同魔王都讲了什么,最后记得魔王就这么握着自己的手,好像自己就睡着了。痛的连晕都晕不过去,连休克都给强行自我治愈得醒了,现在握着魔王的手,竟然能安心睡去,也是奇迹。 没有做梦,只是感觉着,那人抱着自己,相当温柔。 这头苏虚很纠结,自己究竟是真的应该同族人们所说,跟着魔王他们么?可是自己拉不下这脸来,而且他觉得,向笙天会赢。 魔界现在这幅德行,沈镜冰这么个废物都出征打仗去了,该说魔界是缺人还是育人育得好? 不过他知道,短时间内向笙天的日子不会好过。 这一仗输的离奇得惨,惨到让向笙天几乎怀疑人生。不过苏虚也知道,沈镜冰这家伙不好惹,或者说不会像原来那样简单能对付了。 离自己的预言愈近,苏虚就越恐慌,尤其是想现在这样孤立无援,自己心里还在打鼓搞拉锯战的时候。 自己难道真的要栽在沈镜冰这么个家伙身上?! 延生侯这边也有了进展。观察了几日几夜之后来了个奇袭,打得对面沪靖王措手不及。 沪靖王爷觉得这跟假的一样,延世华的剑就已经架到自己脖子上来了。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被我杀夺了兵权然后去帮魔王,二是留你狗命自己把兵权交给魔王。” 看着延世华不可一世的脸,弥醇几乎要吐血:“你,你怎么!” “别废话那么多,快点选。”延世华凑到他耳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藏了什么、到底想干嘛,快点儿,选一个。” 傻子都选二啊! “二啊,好,满足你。”延世华像是记错了二是什么内容一样一剑抹了他的脖子,要是现在弥醇还醒着的话,一定骂这人卑鄙。 不久之后,冥界即将要又多个聒噪的角色。天天在这儿骂延生侯和魔王大人不是个东西,吵得冥王耳朵起茧子,气得她老人家眼睛都睁开了。 军队头领领了身后一群垂头丧气的魔界叛军进了魔王的军帐,头一低手一伸,一封信毕恭毕敬地送到了魔王大人的面前。 “大人,这是本侯今年给您送的贡品。祝您马到成功。” 魔王现在因为沈镜冰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现在直接把这纸揉了一团扔出去:“滚!”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个小时一个通宵,觉没睡过,六章,一万八。。。 算了最后十分钟闹钟要响了,不睡了反正也不困,起床上学了。。。 再也不睡觉前喝咖啡了。。。难过。。。 第66章 平定 “大人,我们是被逼良为娼……呸,被逼入伍的啊!” “大人大人,是那王爷逼着我们去为他做事的啊!他,他还虐待我们!” 几个破破烂烂看不出个人形的家伙趴在地上不停磕头,拼命证明自己的清白,求着魔王放他们一条生路,一只脏兮兮的手几乎要抓到魔王腿上来了。 魔王没躲:“此事是否属实,本座自会彻查,若是你们胆敢有半句虚言……” “不敢不敢,小人所述绝对真实!绝不可能诬陷什么人!”那为首之人又磕了一头,魔王理也没理,转身离开了。 魔王当然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就是为给沪靖王扣个谋反的罪名,走个既定流程罢了,哪里还有什么要说的。不过这家伙也没必要以为战事紧急就觉得自己会放过他,内忧是内忧,外患是外患,两者没有说谁改让谁的道理,都是危害家国安康的蛀虫。 沪靖王倒是以为自己的下属们对自己耿耿忠心,结果却是被自己最信任的那些人给害了。延世华将弥醇也一并押来了。看着关在笼子里还一派铁骨铮铮的弥醇,魔王只觉得好笑。 “皇叔。”魔王此刻这么叫这个反贼,怀得是一腔讽刺之心,没那个闲心跟他废话,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他还要回去查看沈镜冰的伤情。 弥醇没被延世华直接杀死,这家伙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偏偏割那一道的时候歪了,血流得多却没伤到命脉,死不了,就是看上去狰狞了些。没有处理得很好,化了脓,不光吓人,还恶心。 “你小子……现在还来说这些干什么?”弥醇一脸半死不活的疲软样,倒在那里,靠在那笼子的金属柱上,讲句话气息都不完整,语气仍旧凶恶。 魔王看着他一副颓败相,怜悯地给了个眼神:“报应。” 魔王眼神里淡漠如水,看着弥醇这样,再无波动,像是知道他会是这么个既定的结果一般,无动于衷。弥醇忽而激动起来:“你……咳咳,你再说一遍!咳咳咳……” 魔王干嘛这么听他话,自然是不说的,忽然开始列起眼前人的罪状:“本座知晓,当年先魔王,本座父母的死,是你造成的吧?” 弥醇不承认也不否认——但或许是太激动了,咳的太厉害了,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魔王也不说话,仍旧是以相当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良久,弥醇总算是缓过气来:“说来,你那个蠢弟弟也是我弄死的呢……魔王大人,不感谢我么?” 魔王不知他一副“你的位置是我一手帮你得来的”得意表情是怎么回事,只是轻笑一声,用了一种近乎叹息的声音自言自语了一句“有谁问过我愿不愿意”。不过弥醇并没有听见。 弥醇伤口疼得要死,不知道延世华那贱人知道自己没死,又给自己喂了什么药,一身法术尽失,伤口也无法自愈了,同普通人类也没两样。他现在失血过多,血沫充进了气管,说不出话来,不停咳嗽。 自己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重生之本座有病_95 魔王自然也是看出他的绝境,不再在他身上再浪费时间,转身就走。 “看好了,要是死了,那就埋了吧。” 那头还有个苏虚,这边个濒死之人,没必要再多纠结,眼下,苏虚才是个大麻烦。 不知沈镜冰用了什么方子,那些羌族人对魔界那叫一个崇敬,信任得不行,像是自己是他们的救命大恩人一样。魔王摸不着头脑,搞不清究竟是为什么,那也只有沈镜冰知道了吧。 不过他们能以这般态度看魔界,也是好事,至少他们愿意归顺魔界,助魔界一臂之力,那也是好的。魔王这几日让张庭安排一番,将这一大批人尽数安顿好,送去了安全的地方。主要还是不能让他们知道苏虚被自己关了起来,毕竟不风光。 魔王观察了几天,这些羌族人根本不像天帝他们说的一般残暴,他们只是如同普通人类一样,过着该过的日子,没有,也不可能有能力做什么所谓的造反行径。反倒是苏虚,这人说不定是想利用他们来做点什么——这人是个特例。 魔王也算得上态度好,只是将他软禁起来,吃穿用度一律优良,不曾亏待。只是苏虚看着魔王,目光躲闪,竟全然不似先前最后一次时的凌厉精明,不知这一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那两个兄弟在哪儿?还有那些族人呢?!”苏虚现在没什么底气,感觉自己在魔王面前抬不起头来,仍是硬撑起一股子气,硬生生地质问。 魔王看出他的勉强,不以为意,淡淡地答了一句“已经安顿好,不必担忧”,旋即又说:“你是想做什么?” 苏虚冷笑,仿佛是在嘲讽魔王连这都看不明白:“当然是复仇。当初你们六界这般打压我们羌族,我们这些挂着血统的后裔活得如此苟且,全都拜你们所赐。我好歹要扬眉吐气一把。” “可本座并不觉得你拿那些人当棋子。”魔王指尖轻敲桌面,指甲叩在木桌上的声音,宛如旗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之声,“你没那么想利用他们。” 被人看穿了心里的柔软,苏虚仍旧嘴硬不松口:“那又如何?” “交出他们,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苏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了起来:“大人你是蠢货么?他们要自愿跟着你那就跟着你了,何来兵不兵权一说?可你若是想利用他们去给你的魔界送死当炮灰,”苏虚一下子不笑了,那双蛇一样的眼睛看进了魔王的眼底,像是要把魔王吞噬一样:“老子第一个先弄死你!” 他看到真正的向笙天大军冲进铜峪村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向笙天的目的,他已经心灰意冷了。这个自己信赖的盟友一直在背后阴自己——不,不是一个,是两个。 赵构做的,向笙天做的,把自己和所有羌族人当了愚蠢的棋子,随时能利用,随时能抛弃。自己才是真的愚蠢,蠢到卑鄙。 他一直在骗别人,现在被人背叛了,他才尝到这后头的滋味,不好受。 “所以魔王大人还想干什么呢?”苏虚并不觉得连盟友都信不过的世道,自己的敌人就能信得过了——可是那夜沈镜冰的行为又让他动摇。明明羌族人对于魔界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筹码,得了还会引火上身,可沈镜冰却拼了命要去保着羌族。 具体究竟是什么用意,难道只能去问沈镜冰本人了么? 在苏虚犹豫不决之时,他忽然清醒过来,却不知什么时候,魔王已经离开了。 这沈镜冰,又是去了哪里? 被人心心念念记挂着的沈镜冰正在床上躺着装尸体。他现在每天昏昏沉沉,看不见听不见,分不清白天黑夜,困了就睡,醒了就面对那一片虚无的黑暗发呆。 身上的伤都还在,跟自己的聋瞎一样不大容易好,但是都不疼了,就只是装死而已——就算不装,凭着这能混进阳光学校的残躯,除了给人带来麻烦什么用也没有,还不如这么躺着,反正饿了渴了有人给自己喂水喂食……只是这方式诡异了些。 沈镜冰好想吐槽魔王这人怎么比自己还要腻歪,成日这么闲是真当这天下太平啊!不过左右想想,要是魔王能这么清闲的能总来照顾自己,要么是外头暂时安定,要么就是自己做的真的帮到他了——无论哪种,都是好消息,都能让他心宽一些。 虽然很无耻,但他想这么再耍几天赖,好歹趁机多占占魔王他老人家的便宜。 知道沈镜冰现在又聋又瞎,魔王也不再费力气去跟他多说什么,说得多不如多做些有用的。对于情感方面,魔王表现得并不如他表面上那般纯良,比如说,在替沈镜冰用法术疗伤之时,趁机到处摸一把。 为了装出自己真的伤的很重,重到快死的那种,沈镜冰还没法反抗。 还能怎么办,忍着呗!说来这魔王还当真是可恶,管撩不管灭,沈镜冰几次实在受不住,想着直接将他压了算了,这时候才嫌弃自己又聋又瞎,连开口拒绝的能力都没有。 自己就这么任由这个任性的受蹂丨躏?!看不起弱攻?! 内心复杂…… 其实他也不是就这么一直会瞎下去,至少沈镜冰现在发现自己渐渐能看见光了,耳朵好像也有些缓过来,说不定只是伤到了脑子,不会真的以后就这样了。嗓子还哑着,不过能简单说几句话,只是会痛而且听上去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罢了。 夜半,沈镜冰忽然醒来。这样没日没夜的睡着,早就睡够了,醒来也是常事。他听见耳边有人冲自己模糊不清的言语,再如何努力也听不清是什么,最直接的感受便是耳鬓厮磨之时喷到自己耳朵和后颈上的热气。 他心里头痒痒,翻身搂过枕边人,尽可能让自己清楚地道:“别乱蹭,乖,睡觉。” 魔王还以为他睡着了,现在做坏事儿被当场抓包,顿时羞得不行,顿时安分了。 第67章 内部矛盾 次年开春。 路明晴被向妤渊抱着,在园子里看桃花,肉乎乎的小手伸出来一把捏住矮处花枝,嘴里头也不知道在喃喃些什么。一本正经念了半天,忽然就“咯咯咯”笑了起来。 小丫头被有些厚实的春衣裹成了一个圆团子,笑起来整个团子都在抖。 “夫人,宗主的信。”有个弟子踏进月门,忽的在向妤渊面前停下,从怀里掏出了来着路洪正的亲笔家书。 向妤渊把孩子递给旁边时刻立着的奶娘开始拆信:“老爷他说什么了?” “不知,宗主说是让夫人亲启。” “那……你们先下去好了,做自己的事去……付姨,你给晴儿喂点吃的,好像有点饿了。” 向妤渊坐在房内,门窗皆是禁闭,昏暗的光让她看不清信纸上的内容,她只好点了一盏豆灯勉强可视。这是第一封书信,离路洪正离开只过了半个冬,说来不过两三月,可她却念他念得紧。 从来没家信,她也不免忧心,是他遇见了什么事;可如今这一封薄薄的信纸已经塞进了她的手里,她却发现自己仍旧不能安下心来。 他会说什么?报喜还是忧?她害怕的很,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几乎是要哭出来。 至少她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打开的那封信。开篇一句“渊儿,对不起”,她几乎落泪。 可出乎她预料的,他只念叨了几句家常,看来是没什么大事的。这让向妤渊松了一口气。 “渊儿,军中事务繁忙,恕我未曾寄书信与你。你和晴儿在家中可还好?”如此一番,问了问家里和宗内情况,再隐晦地冲向妤渊撒了几句娇,看得她破涕为笑。 “渊儿,莫要再愁什么,若是你们好,我必然也好。若是战事不急,指不定我们就回来了,要等我们。” 重生之本座有病_96 等他。这句话忽的让向妤渊心里燃气希望。现在每日宗内事务尽是由向妤渊一手包办,表面上大家看着这个能干的夫人很是利落爽快,殊不知她在私下的小女儿心,让她盼路洪正的归来,盼得绝望。 毕竟外头世道不太平。在她接手宗内事务之后,她对于外边事情从“略有耳闻”到了熟知,她当初的预言正在一步一步成真。向笙天——她已经不再认的父亲,现在在外边搅出的腥风血雨,让她无比恐慌。 纵然自己再如何,也逃不过这盖的住天下的阴云的遮蔽,届时,不光是她,北师路,还是长清门,所有人都会陷入无边的黑暗。 一手造成这局面的人正是向笙天!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曾经那个慈爱的父亲,究竟为何会变成这般恐怖的样子。是贪婪?还是他心里本来就有的黑暗现在彻底把原本的纯善给吞噬了? 也许,两者兼有之吧。 向笙天打了个喷嚏,旁边的弟子忙给他批了一件薄外套:“宗主,现在虽然开春了,但还是有些凉的,还是要多穿些,莫要受凉了。” 向笙天没多少闲心去在意什么病不病的,没抢来羌族人这件事他气了两月有余。那日悄悄回来后,还要应付仙盟,解释这批兵甲的去处。 说来沈镜冰料错了,他根本不敢明目张胆去找羌族人。 当初可是他亲自带兵,“剿灭”了羌族,现在若是突然再生事端,说是羌族人全都还活着,那他当初说的是什么?欺君罔上,蓄意谋反?! 他现在可是抱着保护皇家命脉,替先帝报仇的名头去跟魔界斗的。仙盟也是因此而召集的江湖百姓,若是自己原本目的暴露,不说这些人做鸟兽散,自己恐怕也有生命危险。 一天一地,向笙天不蠢,自然是会取舍。 他只想留着羌族这批人为己所用,像苏虚一样,是条后路。苏虚为什么败了?这家伙后悔了,所有事做到一半,在已经没有退路之时后悔了。 愚蠢。 不过向笙天现在也不好过,有了这次失败,他总觉得仙盟的人开始怀疑自己了。这让他每一步走得也更加小心翼翼,不能再妄动。 他这两月一直按兵不动,调整军中制度事务,准备拖着魔界,等自己修养好,魔界放松之时,攻个出其不意;但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在仙盟面前表现得稳妥一点。 太操之过急,反倒会露馅。 仙盟派来的使者千道水同群臣坐在下面,看着向笙天的神情一板一眼,像是在看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死物——仙盟的人八成都是这样,不用慌张。 这位千大人跟个哑巴一样什么也不说,单在旁边看着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向笙天也跟着他不讲话,望着下面一片人犯头疼。 “大帅,你究竟为何还不出兵?根据你说的,我们已经整备了许久,所有普通士兵也都进行了训练,本官认为以我们人界的能力,现在足以对抗魔界!”那群人吵吵了半天,总算是推了个人出来同向笙天准备来场辩论。 他们对于向笙天积怨已久,现在正是出来怼他的好时机。他们不信这向笙天能眼睁睁看着魔界被这么放着然后自己什么也不干,独独留在这边界吃灰。 先前对于魔界各种小冲突的骚扰,这样的战术已经让他们不满于向笙天;现在干脆两方都空坐着观望局面,而且暂且都还不知道,魔界究竟想干什么。 “无知。”向笙天连废话都懒得跟他们多说一句,“越是此时越要沉住气,切忌操之过急。你是当他魔王是个傻的,还不懂得快刀斩乱麻这么个理儿?” 这么几句是不可能镇的住这么些人的。向笙天扫了他们一眼又道:“你们这群只是同普通人类作对的家伙还当真是井底之蛙,当你们这么简单就能弄倒那个魔王?” “魔王是谁?魔界法术最强者!你们呢?若不是我们长清门、或者说是整个仙盟相助,你们以为你们能撑过魔界几轮攻势?随随便便一小对魔界士兵就足以将尔等尽数碾压殆尽,会有全尸?” 想的真是美好。 那个半天不说话的使者也附和开口:“再者,凭魔界与妖界的交情,这件事妖界必然也会插手。” 这下,不光是下面群臣愣了,向笙天自己都愣了。那群人是完全不知这妖王是何物,向笙天却是愣,若是妖王插手,自己绝对玩完。 “妖王是个什么东西?怕他做甚?” 向笙天简直无语,现在的人到底是过得太丨安生了。要是放在从前,她张榆祁“天地第一强者”的名号说出来便能吓死一片人,谁不知她不喜欢人类,若是真把魔界惹急了,她又在背后撑腰的话,这天下,怕是要永远变天了。 “那是一个……连一个眼神都用不着就能毁灭天地的可怕女人。” 沈镜冰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基本上要被魔王拿针扎成一只刺猬了,这才算是好了。 魔王在军备之余找一个精通人界医术的羌族人学了针灸替沈镜冰治疗耳疾眼疾,嗓子是差不多好了,哑哑得莫名带了几分磁性,那便不去管它。 沈镜冰这苦头就吃大了。魔王一个初学者,技术不好,每下一针都要刺激沈镜冰那颗小玻璃心一阵子。但无论是多小心总是有错要不是渐渐好转起来,沈镜冰几乎觉得这他妈就是谋杀亲夫啊喂! 沈镜冰有好几次问他为啥非要亲自上手,魔王从来都不答,不禁让人怀疑他究竟在打什么小算盘。 耳是聪了,目倒是不甚明朗,沈镜冰有点怀念自己从前那副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他每每看魔王都凑得极近,近得魔王总是不那么气定神闲——这位总裁大人纯情得几乎让他以为自己是在犯罪。 “喂,魔王大人。”沈镜冰忽得一把抓住魔王支在床上的手。这家伙受不住诱惑要走,沈镜冰偏不让他如愿。 魔王又坐了回来。浑身僵硬地感觉到后面扑上来一个身影,从后肩搂上来,双臂圈住了自己的脖颈,浑身忽然变得极其敏感,偏偏那人又把头支在自己一侧的耳朵说话,身上的味道尽数钻进了自己的鼻子里。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某些人有几天晚上是这么折磨人的吧?”手在他颈间摩挲半晌,终于是往下探索,开始解魔王的衣带。 “许是先生睡迷糊了,怕是在做梦吧。” 沈镜冰哭笑不得,没见人扯谎扯得如此厚颜无耻的,不过也对,是工于心计的魔王大人嘛。 “那我做梦梦到跟某人做这种事,是不是该补偿我一下?好歹也是为某人才牺牲这么多的。”沈镜冰转头到他面前,冲着魔王挑眉一笑,“对吧……” 说完便封住了魔王的嘴。 说的多还不如做的多。 魔王主动撩自己的时候胆子大得要死,现在被反撩了,知道情况不妙了就怂了,当真是可爱。沈镜冰忽然想起张药皖说,魔王在下属面前还是那一副冷冰冰或是客套的模样,现在看来,怕是只有自己才能瞧见这种神情。 他在魔王舌尖一勾,贪婪地索取起亲吻来,好似是要将这两个月没有尝到过的全都补偿回来,变得异常的渴望。二人皆是不能忽视身体上发生的变化,意乱情迷之际,已经双双搂在了床上。 可这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忽然在门外高声传话道:“大人,苏虚想请沈先生去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苍天呐!我想要小可爱的评论!评论的都是小仙女小仙男!!! 小剧场 重生之本座有病_97 沈:所以你为什么不让那位会医术的来给我做针灸! 魔:嗯……好看,不能让别人随便看到。【流鼻血】 沈:滚吧【微笑】 第68章 隐秘 沈镜冰现在连杀了苏虚的心都有。 这人他娘的在这大半夜的作什么妖?!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能吃口荤的结果你一筷子给我把肉打地上去了,还命令我去给你盛碗汤,不厚道啊这! 沈镜冰和魔王赶忙起身整理一身衣物,待服帖之后再应了一声“知晓”。 说起苏虚,沈镜冰受伤,躺了这么些天,都快把这人给忘了,好像是从那天晚上开始就把这人给直接忽视掉了…… 那天晚上,沈镜冰倒是还真没怎么在意苏虚的行踪,只记得那群羌族人看见“向笙天”挟持了苏虚就开始疯狂逃窜,小小地伤了他一刀,等第二批魔界士兵冲出来时将苏虚连同那些族人一起扔给那帮魔界士兵跑路了。再后来就是遇见向笙天的队伍,再同他们打起来。 这么说来,那天晚上的苏虚好像有点怪怪的,自己似乎没有在意来着。 罢了罢了,有什么要问的直接当面问他,自己在这儿瞎琢磨也琢磨不出个什么来。反正他苏虚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机会。 魔王领着沈镜冰去了苏虚那间帐子:“先生,本座将他关在这里,可需要本座同你一起进去?” 沈镜冰心道,既然是“关”,为何还这么不知礼数得大半夜传唤自己去见他?!究竟他是囚犯还是自己啊!面上却不吐槽出来,只是摇了摇头,回头问魔王:“老大,你有刀么?” 手头上颠着方才魔王借给自己的短刀,在掀帘入内之时将其收进袖袋之内。自己可不能保证眼睛看不清还能有几分胜算能打的过苏虚这么个专门打仗的人。 在一瞬间挤出一副笑颜,沈镜冰踏进了烟雾缭绕的帐内——这苏虚待遇竟然比魔王房间还好,还给他点安神香!沈镜冰忽然进了这么个环境,嗓子还没好利索,一口气吸进这么多烟气,忽的就剧烈咳嗽起来。 可是仿佛聋了的不是沈镜冰而是他苏虚一样,等沈镜冰咳完了他才缓缓从书中抬起头来:“坐。” 坐你妹啊!现在谁是阶下囚真的分不清么?!沈镜冰那基本上五米之外人畜不分的眼睛在滚滚浓烟中更是难以辩识物体,帐内灯光又昏暗,凭着一点大概的轮廓他才能摸索过去。 眼镜!!! 沈镜冰内心咆哮,盘算着哪天找张药皖弄一副来,但在别人眼中他还是波澜不惊的。他能相当熟练地控制这种内心腓腹外表装逼的技能,自然纯熟。 “苏将军深夜叫我来,是所谓何事?”沈镜冰这样叫他纯属恶心他,这会儿对于苏虚的怨气比平时还高。 “不为别的,只是忽然想同沈先生说说话罢了。” 此言一出,二人都没话讲了。苏虚更甚,看了看沈镜冰,又低下头去看书去了。 有什么好聊的啊……沈镜冰简直无语。 “那天晚上……不是你吧?”沈镜冰忽然这么突兀地开口,说了才觉得这话说得不够严谨,又补充几句:“我是指那个被‘向笙天’挟持的人。” “自然不是我。早就预料到会有人来打我们的主意,我会这么蠢?”苏虚忽然玩味地笑了一下,看看沈镜冰究竟什么反应,可他不知道沈镜冰现在连他的五官都看不见,还谈什么表情。 苏虚现在内心很复杂,又想报仇,脑海中却又频频浮现那也沈镜冰的身影。两种想法的交锋让他在魔王和沈镜冰面前底气总是不足,却总还要装出一副坚定不屑的模样。 没事儿……自己,还有底牌! 沈镜冰想,那这算是他掉过包了。不过纠结这个又有什么用?问他究竟想干什么?可自己早就研究清楚了。现在就算苏虚还想再做什么,人被关在魔界的大营里,他还能怎么样? “你说,你们魔王大人将我关在这里是干嘛?” “养鸟,哪天开心了让你唱两首歌来听听。”沈镜冰不想跟他废话,但是好像又找不到理由离开,只能这样相当幼稚地恶意嘲讽他,无聊到就算见他生气都没什么兴趣。 这种小的激将法自然也是激不到苏虚这只半大狐狸的。狐狸转了个口又问:“那日沈先生受的伤怎么样了?” 实在是坐不住了,沈镜冰把话给说开了:“罢了,你我在这儿坐着东拉西扯不知所云也是浪费时间。我伤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有点近视,其他能跑能跳还能一刀捅死你;我跟别人关系还不错也不劳苏大将军费心了。” 一口气这么大一段话,沈镜冰有些可笑地换了口气,气势一下子弱下去不少。再调整了一下心情,他又回到了比之前还要不屑一顾的状态:“不用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直说吧。” 说实话,自从这个沈镜冰换了个人,苏虚就再没看见过这个人的眼睛。他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一个蠢兮兮的普通人,哪里比得过那个精明的家伙。 可是方才那一句话出口的时候,苏虚无意中看进了他的眼睛,却被那黑洞一般的深邃给硬生生吓了一跳。 他忽然觉得,栽在沈镜冰手上是情理之中的必然事件了。 二人之间的交流停顿了好久,沈镜冰就一直以这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苏虚发觉自己无法从那种震颤之中回过神来,略微牵强地扯出一个笑来:“让我见许三和方宇。” 沈镜冰什么也没说,忽然就起身抽刀,那柄足有小臂长的刀就这么架在了苏虚颈上:“说吧,你怎么跟外边联系上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魔王大人!有敌情!”魔王刚送沈镜冰进去,还正打算着去前方阵地看看情况,却被一个小兵截了下来。这是个从沪靖王的军队里收编进来的,在大部分人都选择离开的时候,还有一小部分人自愿留了下来,这就是其中一个,平日里被安排去给苏虚送吃食的。魔王经常去苏虚那里看情况,所以还记得。 魔王心中生疑,这人界已经许久没有过动静,且平日里那种小战役也不必这般向自己通报。现在人界忽然发兵,是有什么大动作? 魔王接过那小兵递来的千里眼,往人界军队的方向一瞧,却真有一道红色的烟雾直直向上。难道人界真的打算此时发兵?! 此处存疑,但处于战事紧急的考虑,魔王还是有必要去查看一番的。一路走一路询问情况,“这备战情况如何”,“是否已经进入抗敌的状态”,那小兵皆是详细回答。 可魔王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大对,这时已经没时间再纠结了。可当魔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已经晚了。那小兵一句“对不起”,下一秒,魔王就已经没有知觉了。 “你有这时间研究我做了什么,还不如回去救你们魔王大人。” 苏虚一脸的挑衅,此话一出,沈镜冰已经沉不住气,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自己能做什么;亦或者是这人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是骗自己魔王出事,好把自己支开做点什么别的事,还是刚好相反? 沈镜冰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脑子和精力再想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懂这些东西,这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大病初愈的他只觉得累,无论是从心还是到身。 “说,”他几乎咬牙切齿,“你做了什么?!” 重生之本座有病_98 “让我见他们二人……”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许二李三的,但你要是说了,我好歹还能留你一条狗命在。”沈镜冰已经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担心魔王会否真的如他所说遇见了不测。现在无论是说他如何同外边通敌,还是魔王究竟被怎么了,沈镜冰都能觉得心安一些。 可他什么都不说,这就很让人头疼。 苏虚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因为自己已经孤注一掷了,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死在沈镜冰手上还不叫栽,若是能以己身换大事所成,自己那就没败!那就是个失败的预言!苏虚这人,这辈子用自己的能力做了无数个预言,所做的最大最远的预言便是自己的终结。可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想让自己的预言失败。 他苏虚怎么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蠢小子?!当真是个笑话。 “若你要杀便是,只是不用想着我能说什么。你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说不定你们大人就没了呢?” 沈镜冰以为他会像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样,说完这些一个仰天大笑。苏虚并没有做这种无聊的事,手握在刀刃上,竟还往自己的脖颈处压了下去。 “动手吧。” 就算能扳倒一个魔界,这结果也不赖。 沈镜冰毫不留情面,又不是没杀过人,哪里来的心理负担。他现在满心只担忧着魔王,这人,留着也是作乱的,杀了也无妨。 苏虚的结局是,倒在那片血泊里,看着沈镜冰掀开帘子走出去。这是他看见的最后一眼,从此,再无声息。 沈镜冰很想抓住一个人问问,魔王去了哪里。但若是魔王真的遇了不测,现在再让所有人都知道,起了骚乱,对于战时的魔界可是极其不利。且看周围人都一阵忙乱,是发生了什么? 张药皖……这货前几天刚走,回魔界境内处理魔王安排的事务了,远水也解不了近火。 他一下子没了主张。该怎么办?若是此时人界攻过来了…… 沈镜冰头一偏,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妈的自己就是个乌鸦嘴! 第69章 定情信物 沈镜冰虽然看不大清,但那边的烽火必然不是假的,忽然是明白了那些人为何这般匆忙,这是探到敌情在备战啊! 他一拍脑袋,是自己太急了,一时竟然不察。 对了,说不定是自己想多了,魔王或许看见烽火,就赶着去前线督战去了,苏虚真的只是诓自己的。 这种宛如自欺欺人一样的安慰并没有什么用。他匆匆然到前方去寻人,可那里那么大,上哪儿去寻? 竟然还有人看见沈镜冰,提着剑就抓着他的衣袂问:“沈先生,可曾见过魔王大人?” “他不……”沈镜冰差点一句“他不在这儿?!”就这么直接问过去了,好歹是稳住没说出来:“魔王大人方才有些不适,方才服了药已经歇下了……是发生了什么?”沈镜冰决定装傻,先确定好情况再说,顺便多拖会儿时间好让他想想尬怎么办。 “敌军忽然偷袭,虽然我们准备充分毫无懈怠,但众军不可无主啊!还要靠着魔王大人的决断,我们也不可擅自做主是攻是防。” 沈镜冰心里又升起一种新的恐慌,可他什么都没说。稳住了那士兵的情绪:“魔王大人之前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先稳住情况,我先去找魔王来。”所有人都太依赖这位魔界最强了,“在他来之前,务必把这道关给我守住了!若是守不住,提头来见!” “是!”沈镜冰自羌族人一事后,在军中说话的分量也重了许多,再加他在旁人眼中,便是同张庭一样的地位,魔王大人的左膀右臂,他的话等同于魔王亲自下的命令,是应当听的。只是沈镜冰自己对于安排这些事一点信心都没有,也不好擅下命令。 可是现在魔王和张药皖,他们谁都不在,真的只能靠自己了么? “那先生也快去请魔王大人来吧,下官连同其他人必定全力以赴!” 沈镜冰跟那位大兄弟答应得好,可对于找魔王这件事上,他毫无头绪。 沈镜冰匆匆忙忙回军帐中,铺开纸开始研磨写字。是送回魔界的,同张药皖和张榆祁二人讲清现在局面,再让他二人赶紧过来撑场子。 沈镜冰忽然想起苏虚死前一直在嚷嚷着要见两个叫什么许三方宇的,这两人……他忽然觉得有必要查一下,又重新修书一封,让张药皖以魔界的名义去询问桂馆,调查这二人。 沈镜冰心里头五味杂陈,以桂馆收集消息的速度来说,魔王被暗算这么一个消息应当是早知道了吧?他们会不会觉着魔界大势已去,这面子卖不出去了?若是不知道,那还好说。 他沈镜冰衰了一辈子,能从非洲偷渡到亚洲都已经算好的了,活脱脱一个非洲大酋长。他早就已经放弃祈祷老天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帮自己。不知道这一次,老天站队时会不会慎重点,至少看在魔王这么个欧皇的面子上,让他平安归来。 一切都要好,好不容易自己有了个能活下去的理由,他不能有事。 张榆祁在魔界皇宫里窝着快要发霉,却天天被魔王拦住不让自己上前线。本来是来帮忙的,结果不让自己杀人,还非要自己在魔界皇宫里管事?!明知道自己最讨厌做这些了! 现在张庭回来亲自接受,自己连个管家都没得做,坐在书桌边看本子,闲的长毛。 所以刚从前线飞回来的信鸽落到她身上的时候,那只灵敏的狐狸鼻子嗅到信鸽身上的硝烟气儿,一下子让她激动起来,热血沸腾。 可是拆开信,信中的内容让二人的神情渐渐凝固。 “什么意思?小昭不见了?!哪个蠢人干的?!依本王看沈镜冰这人不光精神有问题,脑子也不大好用!小昭恁大个活人就这么给看丢了!”张榆祁是个暴脾气,一个没忍住拍案而起,抓起挂在墙上的誓休长刀就破门而出。张庭什么都没说,又重读了一遍那两封信,眉头紧锁。 目光落在最后那个“急”字上,他忽然开始鬼使神差地提笔着墨,竟真的开始给桂馆写书信。 沈镜冰在信中写的并不清楚,所以张榆祁来了军营马上就往前线冲,结果被沈镜冰拦了下来,晚饭房间里走去。 “你不是喊我来帮你砍人的?” “用不着你,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家伙。”沈镜冰的吐槽现在是毫不留情,好在这个妖王还有点脑子,没在这种情况再反喷回来,算她识相。 “你陪我去找人。你可知道如何才能找到魔王么?” 张榆祁听了这话,大失所望:“找人你去,本王可以帮你去宰了那群愚蠢的人类,到时候仗打完了,你人也找到了,回去就成。” “你还想害他?!”沈镜冰几乎无语,“那群人类他动不得,神界能以此为由直接扳倒魔界,到时候我们要面对的不是敌军,是神界的审判!你还真当那些家伙的法度真的那么公平么?不存在的!” 重生之本座有病_99 沈镜冰望向账外,这里地势偏高,能清楚看见下方战局。魔界到目前为止还是能撑得住的,人界的攻势却也没有任何减弱。天已经快亮了,不知这样相互的消耗战,能撑到什么时候,结局会是谁败下阵来。 “若是魔王能找回来,没事儿,一切都还有转机。”沈镜冰看着张榆祁,指了指外头那些人,“你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么?魔王不在,他们就没了主见,他们太依赖魔王了。整个魔界都太依赖他了!” 有他便是安定千年,无他便是乱世浮尘。他是所有魔界人的主心骨,他一人挑起了魔界的大梁。表面看着风光无限,内里却又早就被蛀空了。 沈镜冰不敢想象,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魔王失踪,且不说敌军会趁虚而入,就是整个魔界,都会乱成一锅粥。 “我没能力,你在魔界也不过是个客,这一夜之间,我不能让他们变得独立起来,唯有魔王能稳住所有人。此事跟砍人比起来,孰轻孰重,你还分不清么?” 张榆祁不是傻子,她当然分得清。只是觉得有那么些大材小用。 “你和魔王交情最深,你有办法么?”沈镜冰指望着他俩可能会有什么配对的东西能互相感应方位。结果还没开口问,张榆祁先问起他来:“魔王可给过你什么东西?” …… 她都没有,我怎么会有! “定情信物都没有?!” “有,但是能用?” 虽然跟沈镜冰想的不一样,但是好歹是成了。那是一种法术,妖界人人都会。 得到所寻之人寄予深情的死物,越强烈越好,施于戏法,便自动能寻到此人。法术简单,寻这一件钟情之物可不易。偏偏此时手头上就有一件。 若是放在以前,沈镜冰或许还在纠结这东西究竟有没有用,不过如今他早就悟到了魔王的真心,那便是它了。 那是一支用法术缩小的玉笛,能很方便地随身携带,尾巴上小小的篆书刻了个“沈”字。这是沈镜冰跟着魔王回魔界的路上魔王给他的,魔王说日后有空了教他吹笛子。 当时沈镜冰还说没有什么东西好给他的,到现在也没给魔王还礼。 那就在你不在的时候帮你守着这阵地,再让我来救你出困境。好歹是个攻,男友力要拿出来! 沈镜冰看着那小指长的玉笛轻笑一声:“来吧。” 流光溢彩之间,那支笛子也变了光色,外边原本那层微不可查的白绿色被张榆祁法术的光芒掩盖。她一把握住玉笛,捏在手心里:“你不懂法术,我来代你……放心,不会丢的。” 在所有人都奔赴战场的时候,这边二人悄咪咪跟着玉笛的指引出了封锁线。沈镜冰是有些担心的,怕那群人没了主张,或者是过于乱来坏了魔王计划。可他觉得还是应该试着去信他们,毕竟如今只能靠着他们才能守住这山河了。 沈镜冰除了救回魔王,也就只能做到这些了。 回首望那一片绵延无际的红火,映着即将升起的朝阳。一夜之间发生了许多事,节奏之快让他来不及反应,在心里头一阵波澜起伏后,却只能默默接受。 何时能是个头? “你说怎么会这么巧?魔王一被绑,人界马上就打了过来。” “是苏虚,有人在外边同他秘密联络,是我们掉以轻心了。”虽然跟沈镜冰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他总想着是自己没有提醒魔王小心,所以还是怪自己。 魔王那么厉害,能带走他的前提必然是能让他失去知觉。能做到这一点的,内奸吧…… 是谁藏在这军中,神不知鬼不觉,就专门为了埋伏一个魔王,给人界通风报信? 说来,沈镜冰总觉得自己漏下了什么。想了想问张榆祁:“说来,在我病中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沈镜冰不过随口问问,没想到还真的有,“那个沪靖王弥醇,哦,就小昭他皇叔,死了。” “怎么死的?”沈镜冰对于这人还处在略有耳闻阶段,这不是省油的灯的家伙给自己和魔王还有整个魔界带来了多少大的麻烦。结果人还没见到,现在就这么死了。 “延生侯先小昭一步将他拿下了,押送到这里来时就已经半死不活的了。反正是个活着浪费资源的东西,没几天就死透了。” 沈镜冰感叹,以前说着多少霸气威风的人,现在竟死得如此悲惨!不过根据张榆祁的话听来,这延生侯又是个什么人? 第70章 回家 “到了。” “这是什么地方?” 眼前俨然一副光秃秃的石壁,不知玉笛是为什么会把自己和张榆祁带到这里来。 “这上面有个阵法,能传送到别的地方去,应该是人类的法术。”张榆祁伸手抚上石壁,看来对妖是没什么危险。沈镜冰看不见上面有什么阵法,看张榆祁也是一脸没有头绪的样子,还是有些迟疑地问一句:“能打开么?” “你看我像能开的样子?”张榆祁一个挑眉,挑得理直气壮,挑得沈镜冰像打她。 “你的血借我点,我看看能不能接纳人类进入。”沈镜冰已经伸了个指头递过去,结果就见这无耻的女人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大海碗和一把四十米长刀,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沈镜冰现在想夺过那把刀指着她然后大喊一句“我允许你先跑三十九米”。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张榆祁看他放血看得翻白眼,“这个阵我还真认识,许多年前本王还被这玩意儿坑害过,说起来都是气......算了算了,黑历史有什么好跟你说的。”她接过那满满一碗血,就见她上蹿下跳,沾了血在那么大一片石壁上画画。 沈镜冰本就气血弱,这么一大放血,换别人早死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前发黑,耳里的耳鸣声震得他脑子发昏,比他先前又聋又瞎的时候更甚。靠坐在地上等她,随手抓起一块儿小石头,放在手心摩挲一阵,扔了出去。 那支玉笛被沈镜冰变回了原来大小,收在袖子里。现在拿出来想吹一下,因为根本不会,扯出一个难听至极的声音,但至少是能发出声音来。一想到魔王就被关在自己身后的阵法之中,他忽然有点莫名的小兴奋,马上就能看见魔王了。 直到写尽最后一道,碗里的血差不多也见了底。张榆祁舔了舔手指沾着的血迹,羌族人的血带了特有的甜香。她满意地看了看这一大幅杰作,捏了个决释放法术,纵身跃下。 “成了?” “废话。”张榆祁看看那血符,完完全全将原先的符给盖了一遍,正随着方才打入的一道灵力泛着幽幽的蓝光,在阳光下看不大分明。她忽然转头看向一脸懵逼的沈镜冰,解下背上的刀递给他:“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陪着了。” “哈?!”沈镜冰不解,“为啥?!” “用的是你的血,又不是我的,当然你去,这个阵法只能接纳血主进去。哦,再给我接一碗,等会儿还要放你们出来。”张榆祁完全不给他商量的机会,见他不接便直接一把将大刀塞进了他怀里。 “再说了,又不是让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就这么进去了。这把誓休是小昭给我用来控制我用能量的,不过不光能封印能量,你们这种不会法术的人类也能用,要是遇上什么危险就用吧。”这女人嘴上说的好听,可是一副“摆脱了什么大麻烦”一样的表情根本没打算掩藏!沈镜冰也是服了她了。 重生之本座有病_100 “要出来的时候,敲刀柄末端那两个铜环,敲三下哦~”最后一句话说完,那个阵法差不多也解完了。毫不给人反驳的机会,张榆祁一脚将沈镜冰踹了进去。 “一路小心哦~” 沈镜冰: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自己不是什么盖世英雄,没有七彩祥云,只有一把勉勉强强能抗的起来的破刀,沈镜冰要去救自己的意中人了。 他抱着刀从那个裂口里滚出来,落在地面时有了个小小的缓冲,除了地上的碎石造成的伤害,也没那么疼了。 他揉了揉依旧看不大分明的眼睛,想着刚才也没来得及让张榆祁给自己用个什么能看得清的法术,现在看什么都是一块儿一块儿的色块,跟瞎了没区别。 但好歹是白天,眯缝着眼努力去看,他还是认出来了,这里是京城。 为什么会把魔王带到京城来?那个内奸跟人界什么关系?自己救回来的那些羌族人不在军中,基本可以排除嫌疑。又或者是军中的老人?可先前那么好的时机,不可能非要挑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么个时候动手。若真是潜伏已久,那自己跟向笙天对着干那么久,不可能这么容易成功。 还有那个延生候和沪靖王,是谁派来的内奸,又是谁跟苏虚有关系?这突然出来延生候究竟是什么人? 哎呀!沈镜冰一拍脑袋,刚才怎么就没找张榆祁问个清楚,少个嫌疑人,或者直接确定一个,自己现在也没那么头疼。悬疑小说看得多,不代表自己就有那个脑子来破案了。 沈镜冰忽然后悔天天在屋里呆着了,宅着也没什么好的,至少现在,他因为自己没机会观察,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同苏虚有过接触了。 算了算了,想这么多还不如先去探查一下魔王究竟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京城这么大,没有目标就这么随便乱转能转两天之久。 袖中那支玉笛还在,沈镜冰掏出来握在手里准备寻个安慰,结果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大对。 为什么这玉笛自己在发光? 张榆祁守在那里闷闷不乐。 还以为把那把破刀交出去了就没事儿了,结果现在这刀居然还在封着自己的力量?!她简直想死。这都什么鬼玩意儿! 自己的力量被那把破刀分去了整整三成!不说能如何,至少能灭了一座城!就这么白白浪费在一把刀上面,她着实不爽。 不过若是附在刀上,那应当他也能用,至少能护他个周全。 她这头还在骂着,忽然就眼睁睁见一只傻乎乎的信鸽一头撞在了石壁上,落了下来,所幸没伤,只是晕了过去。她拆下了信鸽脚上绑着的小圆筒,才反应过来这应当是给沈镜冰的信。 确实如此,还是她家那位送过来的。是让张庭去查的那两个人有结果了,两个普通人类,苏虚的心腹,在千机军中便是他的两个好下属,相当信任他们,交情颇深。 不知沈镜冰查这么两个人是做什么。他说苏虚昨晚已经死了,指不定这次魔王被人拐跑就是苏虚派这俩人干的,谁知道呢? 现在誓休和玉笛都在沈镜冰手上,装备齐全,能不能救到人赶回去挽回局面,就看这俩人的造化了。 可是张榆祁忘了一句老话:造化弄人。 这个沈镜冰第一次看见这种叫做“灵力波动”的东西,作为一个中二病患者,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啥,但他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看,什么意思?! 脑子里幻想出来的力量跟实际操作起来的完全不一样。不想小说里说的那么容易,说控制就控制,说运气就运气,说气沉丹田就气沉丹田,忽然觉醒,力量大增。自己作为一个没有金手指属性的男主角,能会就有鬼了! 这玉笛一会儿冒红光,一会儿绿光,一会儿这金光又刺瞎他的纯金狗眼,竟没一个能确确实实指清楚方向的,也不知张榆祁是怎么看的。沈镜冰约莫知道自己忽然能看见灵力波动的原因,拍了拍背上的大刀,静下心来好好分析。 这绿光和红光应该是提醒自己走没有走反的,这金光暂时意义不明......他努力去套用以前看的修真爽文的各种定律,想着这金光莫不是发现了什么神器? 他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托着把笛子,停在一个菜贩的摊位面前。那个菜贩看这位黑衣公子穿得如此气度不凡,正想问问他可是要点什么,就见这位翩翩公子忽然蹲下来,开始在自己的菜里面乱翻。 “诶......诶!这位公子,你要买什么直接说啊!你翻成这样我怎么卖啊!” 沈镜冰好像全然没有听见一般,把一堆菜翻到了底,露出下面的垫布,一片地方按了按,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把手探进垫布之下抓出个东西。 魔王身上的玉佩。 怎么,这金光原来是收集要素? 那菜贩见他并没有在听,气得抓起墙根儿边上的扫把要照着他那一身打下去。沈镜冰这才回过神来,掏了一袋子钱扔过去,还自以为帅气地丢了句“不用找了”,转身就走。 他没时间在这儿同这些人纠缠,他还要去找人。沈镜冰像是摸到门道了一样,连着找了几个魔王身上的随身物品,或者找到了有关于魔王的线索。这群人好像很嚣张的样子,像是故意要引他来这里找人,却又不像是要害他,只是单纯为他指引道路。 他们本意不在魔王,在于将人带走而已,以此来拖累魔界。 这群人不敢动魔王,或者说是他们动不了。 在沈镜冰朝着下一个金光所指之地而去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了。每天晚上从茶馆讲完书,沈镜冰总要去集市看看有什么剩着的菜,买点回去吃。回去的路,他总是走的这一条。 目的地好像是他在人界买的那个房子。 第71章 回归 沈镜冰也不再去找什么了,大概是寻到了歹人的意图,他直奔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而去。 院子的门没锁,原本挂在门上的锁和铁链被人为地砍断,落在地上,果然是这里。既然这群人将魔王带到这里来,是料准了是自己会来找他,挑衅而已。 他用脚将那堆废铁挪到旁边,推门而入。其中的摆设同自己走时无差。当初想着日后若是还有机会到人界来,这里还可暂时落脚,他就没卖,全都收拾好了这才同魔王离开。 沈镜冰警惕着会不会有人突然跳出来砍自己一刀,誓休都在手上提着了,在那里呆愣愣站了半天,这才放下警惕开始朝房内移动。 这里居然没有旁人,只有个魔王在床上躺着,生死不明。 这群人的目的只是为了把自己和魔王支开。没了领头的,军中自然大乱,他们以便趁虚而入。或许苏虚是料到他自己的死亡,这是他的最后一计。 那他沈镜冰还就不让他们得逞! 重生之本座有病_101 “喂,老大,醒醒。”他坐在床边,揽腰扶着魔王坐起来,看是没醒,又摇了摇,最后一歪头靠在沈镜冰肩上,仍是没醒。探了探鼻息,好歹是还活着,身上没什么外伤,是被下药了。 他看了看魔王那只手能圈过的腰,忽然感叹他这魔界老大当得也不容易,平白生了几分心疼。正欲敲刀柄上的环扣通知张榆祁,他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言。 “你救不回他的。” 那道声音幽幽,仿佛地狱传来的空灵之声,忽然就让他毛骨悚然起来。脊背让他阵阵发凉的感觉让他猛然回身,桌边坐了个白衣人,指尖玩着一枚玉白骨骰,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正看着沈镜冰幽幽地笑着。 苏虚! 沈镜冰还没回过神来,那人影就这么凭空在眼前消失了,化作一道烟尘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忽的在门口又凝成一道人形:“你很好奇。” 他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鬼...... 沈镜冰不怕这玩意儿,但苏虚的出现实在是太过于离奇了。他不觉得近视还能有这种效果,但眼前耳畔的声音毕竟不是假的。 一言毕,那个“苏虚”又用刚才那种方式飘了出去。大白天见鬼真的是太诡异了。沈镜冰抱着魔王准备追出去瞧个究竟,小腿肚子却不知是被什么小东西打了一下,腿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沈镜冰被这一通神神鬼鬼的事闹得几乎要骂娘。护好怀里的人别磕到,回头一瞧,又是苏虚那枚骨骰。 骨骰伤了人,“骨碌碌”在地上打了几个转,最后停了下来。是个三。‘ 沈镜冰知道苏虚的能力,也知道这骨骰对于苏虚的意义。可不代表自己也能用这骰子看出点什么来。 是吉是凶? 在他发呆之时,那个“苏虚”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身边,真的跟鬼魅一样,吐在自己耳边的气都是冰冷冷的,冒着白烟,像冰柜打开的那一瞬喷在脸上的气。 “看得懂么?” “我来帮你解。” 鬼影的手覆上沈镜冰的手背,替他抓起魔王的手,十指相扣:“你跟他,总要死一个。” 沈镜冰在愣神,反应迟钝,听到这么一句话,脑子里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却平白生出几分恐惧。 “你什么意思?!”沈镜冰心里很不爽,这人活着不让人安分,现在死了还要装神弄鬼,真是烦人得很。 “没什么意思,就给你徒增心魔。”这人丝毫不掩饰其卑劣的目的,“你就想着,会有这结果的就是了,让你提前害怕一下。”苏虚脸上挂着温润如玉翩翩公子一般的笑容,嘴里尽说些恶毒至极的话,反差强烈。 “滚!”沈镜冰脑子里满是愤怒,朝着那道人影挥去,在击在一片冰冷冷的雾气上。这人性又消散了,绕着沈镜冰和魔王二人转了个圈,那幽幽的声音又响起了:“后会有期。” 若是沈镜冰能抓住他的话,一定找根针线把这张不说好话的破嘴给缝起来。 心魔......这苏虚能控制人梦境,现在还有这种能力控制人的思维么? 能的,这能力谁都有,若是心神脆弱,语言便能一击而溃。 沈镜冰忽然浑身颤抖起来,那种恐惧被无限地放大。他低下头,将脸埋在魔王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充斥着怀中人的气味。像是怕没了什么一样的,搂着怀里人的手又再紧了些。 他好像从来就没放心过什么事,尤其怕一件事:自己在乎的人走了,无论是厌恶了自己的离开,或是生死两隔。 对于魔王,沈镜冰从始至终都觉得自己不知是何处能让魔王看上了,小心翼翼的待他,说来说去都是怕他离开。当初自己一人孤零零离开魔界的时候,还以为是这一天终于是来了,心灰意冷到了极致;等到一切都重新回来的时候,他觉得不管再发生什么都没关系的时候,忽然又跟他说,生死两隔? 玩儿他呢?! 他这人怂,什么都怕,别这样。 沈镜冰忽的从床上坐起来,跟做了个什么噩梦一样,浑身是汗。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苏虚跟他讲了一大堆屁话,当真是能吓得够呛。正疑心苏虚又是怎么故技重施的,手一抬,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多了几道黑色的咒痕,现在从梦里醒了,正在变淡。怕是在同苏虚讲话的时候,在自己身上偷偷下的。 他伸手朝着身旁一模,长长出了口气,还好,人还在。 似是感应到旁边的动静,躺着的人眉头一皱,眼睛忽得就睁开了,还带了几分未睡醒的迷茫,呆愣愣地同沈镜冰对上了眼。 没有王八,没有绿豆,老大,你醒醒。 魔王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彻底醒了,支撑着坐起来,身子一软又倒了下去,被沈镜冰一把抓住。 “怎么了?还没醒?” “不,药效可能还没过。” 想多了,不可能这么恶趣味地下春丨药什么的。 “先生,这是哪里?” “我家。” 魔王看了周围两眼,这才确定沈镜冰说的什么意思。只问了一句“为什么会在这里”,忽然又反应过来了什么,这才翻身下床。 沈镜冰扶着走路还有些晃悠的魔王,生怕他又摔了是如何的,问他:“你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 “军中有内奸,是经常去给苏虚送吃食的人。将本座偷偷引出来,打晕了带走的。”魔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物,“跟着沪靖王的叛军来的,投了降服从我军,现在又串通苏虚,啧。”魔王一脸不屑的样子,偏头问沈镜冰:“人界是不是打进来了?” 沈镜冰差一点就忘了这一茬,正担心魔王呢,都忘了正经事。 “对了,正是为了此事来的。那群人怕是没什么主见,我又撑不住场子,张药皖那家伙不知道行不行,我便拉着张榆祁过来找你。不过看你现在这样,怕是还撑不住吧?”魔王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个他用了什么药,看上去虚得很,眼里也盖了层雾霭,没那么清明了。 “无妨,速速回去便是。”魔王想起那群人,每天在朝中闹事倒是一把好手,真要一致对外抗敌了就不行了,什么事都要依着自己,“惯坏了啊......”魔王轻叹一句,拉了拉沈镜冰的衣袖,示意他能出发了。 沈镜冰也不在这里拖时间,若是魔王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在这里呆着反倒还不如赶紧回去。担心是其次的,并不会让情况好到哪里去,还是速速回去为妙。敲了敲誓休刀柄上的铜环,“铛铛铛”正好三次,张榆祁应当听得见。 稍等片刻,面前开了一道裂缝,二人一脚踏入。再回神,就已经是来时的那个石壁面前了。 夕阳的余晖照三人身上,就见张榆祁眉头一皱:“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不会还跑出去约个会吧!再拖下去魔界要完了!” 沈镜冰懒得跟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耍嘴皮子,对她道:“你能做一个类似这种东西的阵么?能让我快速回去的那种。” “没有,下一个。”张榆祁看了看将落的太阳,忽然指了指沈镜冰身后的大刀:“其实你可以用这个,我的灵力分了三成给你,要是你会御剑飞的话。” 重生之本座有病_102 于是就演变成了魔王和沈镜冰并肩而飞,手拉着手教他,迷之亲密。 张榆祁内心崩溃,莫名其妙被喂一嘴狗粮,自己的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张庭站在城墙上,举着个千里眼望了望人界大军的方向。站得高,迎面吹着夹带着硝烟和血腥气息的风,内心复杂。 对面的攻势刚停下来一波,魔界这边损伤不大,倒是人界像疯了一样一波一波地来,好像完全不畏惧魔界一样。 不对,这不是向笙天的风格。 打了一天,人界总算是消停了,张庭总算是松了口气。魔界这边表面上是固若金汤,其实内里真的让人揪心。 这群人自己争执是从来没有停下来过,还各自都没什么有用的见解,只知道乱来,张庭表面上应付,周旋在这群人之间,当真是累得佷。 魔王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第72章 兵权回归 当魔王三人各自的刀剑穿云而出之时,破开一片云层,被乌云阴影盖了个透的魔界大军好歹蹭了点夕阳。众军忽然抬头,就见那三人跟天神下凡一样落于众军面前,一下子激动得要哭出来。 张庭没有这样想,因为他直接就哭出来了,一边哭还一边打开怀抱就这么扑了上去。张榆祁看了嫌恶心,挡在魔王面前,一个巴掌已经准备好:“离小昭远点!” 张庭已经不在意这个谋杀亲夫的女人了,转个身在魔王面前跪下:“大人,请您亲自领军!” 他真的带不动这群猪队友啊!要是游戏的话等这把结束了他要举报啊啊啊啊啊! 魔王沉吟良久,道了句:“本座知晓。”看向仍旧呆愣愣看着三人的众军,眉头一拧:“为何在此发呆?这仗莫不是不打了?!全军守住阵地!” 魔王转身回自己的军帐,张庭自然是知道他什么意思,也让人通报下去:“各部依旧工作,各部首领在魔王军帐集合,咱来开个小会。” 魔王真的是受够了这群酒囊饭袋的家伙,日后有机会,必然要在朝中施行一次大的肃清。他竟然也没有当中发火,不过是看了看他们几眼,道:“军中所有新来的,尤其是沪靖王带上来的军队,全部彻查。顾平,这个你去做,你对人类熟,我知人类有办法。” 那个少年将军忽然被叫到名字,打了一哆嗦,点了点头便下去办了。其他人也只是屏息凝神,等着魔王大人别的指示。 “说吧,你们还有哪些要问本座的?什么地方又不懂了,要如此消耗我魔界?还是说……”魔王目光凌厉地扫了下面一眼,“一个个是都想反么?!” 沈镜冰和张庭两个都懂现在的境况是什么,那群人好日子过惯了,大器不成,还成日动些歪脑筋,要不是现在没那闲心,魔王估计能将这群蛀虫脑袋一个个拧下来生吃了。 “又不是贝爷,你想啥恶心玩意儿呢?”沈镜冰一脸鄙夷地看了看他,继续在那里巡视。目前来说是稳定的,至少暂时不担心人界突然又打过来,会措手不及。 “你不在是不知道,这回人界的攻势不大对。” “怎么就不对了?”沈镜冰托着千里眼望过去,人界安安分分在城墙内守着,没见会再有什么动静。 “之前向笙天怎么打的?一点一点跟我们搞持久消耗战。知道我们魔界爆发力强,却是根本经不起消耗的,所以才如此;现在是他们疯狂进攻,跟不要命了一样的,死了一波又来一波,飞蛾扑火也不带他们这么玩的啊!” “你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他们指挥带兵的是换人了,按照向笙天的做派,不可能这么冒进。若说这是个钓鱼的借口也太不可能了,这样打对于人界只有白害而无一利,他们没理由这样做。” 沈镜冰看了看下面两军争锋过的战场,有十几个人类士兵正在替他们曾经的战友收尸,他们知道魔界只是防着他们,不会突然出手伤人,自然也放心大胆许多。沈镜冰粗略看看,果然是人界的伤亡惨重。 人界是想干嘛?还是他们真的换了人?换了个根本不了解战局的傻逼?那比向笙天还糟糕,他们自己要送死,魔界根本拦不住。 向笙天绝不可能蠢成这样。 “唉,要是直接能打回去,我看他们还嚣张个什么劲儿!” “你是不是蠢,名不正言不顺的让我们去打人界?现在是我们‘错’了,是我们魔界剁了他们老大,人界来寻仇的,名正言顺!” 沈镜冰吐词,字字带讽刺 “哎呀我就说说。不过不是人类把魔王大人绑了嘛,就以蓄意谋害魔族皇室的由头告了他们不就行?” “你去,”沈镜冰指指下面人界的驻军,弄得张庭一头雾水,“凶手就在那里头,你去给我抓回来啊?” 人界。 向笙天在房间里团团转,最后坐下来喝了碗茶,重重地将杯子放在桌上,却又悬而不决,结果直接把杯子摔了出去,崩起来的碎片差点砸到刚要进来的千道水。 “是何事竟气得我们向总主如此?”千道水的脸总是沉得像一个玉雕的美人,美是美,就是太没生气了些。 “见过大人。”谁见了仙盟的人不这样叫,可还真是要把仙盟捧成真神仙了。 “也没什么,本宗主不过是在感叹,这群愚人的无知,还当做自己有多少厉害,竟能跟魔界硬碰硬?”他冷哼一声,“笑话。” 千道水不置可否,依旧那副子看死物的表情看着他,向笙天被看得不自在,本来跟这个就只是为了来监视自己的人不对付,也不再多说些什么,转言又道:“大人可否给本宗主一个安静的环境,可细想该如何打这一仗。” 千道水其实真的没事儿干,在这儿瞎转悠,却忽然被赶客,这还真是没想到。对于向笙天态度微有不满:“向宗主是在忧心些什么?不如说来听听。” 向笙天看他不光不走,依旧坐着儿还喝茶,脸皮厚到一种境界了!正要发作的心被强行按了下来,好歹是要顾全大局,他也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小孩子。 “若是大人……”向笙天换了副笑颜,让人一瞧就知他有事要拜托。千道水在旁边洗耳恭听。 “大人把本宗主的兵权能全夺回来的话……”向笙天一下子不知道能有什么好贿赂的,想想又说,“本宗主必然还诸位还有这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向笙天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自己能打赢魔界,只要不是那群蠢货带兵的话。他们这样愚昧之徒,听自己指挥就行了。现在是仙盟的人说话比较有分量,要是能把他们的态度吃死了,那群人自然会把兵权交给自己。 那日争执时,向笙天已经看出千道水其实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千道水也并不看好那群人能就这么同魔界硬碰硬还能取胜的蠢办法了——纵然自己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只要得到千道水明确的表态,向笙天还就不信那群人敢不听仙盟的。实在不行,还有那个小皇上,尽在自己手中,用哪个不是用,不过是千道水这边对于自己更加保险一些。 “好说。”千道水终于笑了,不过也就那么不那么引人注意的一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我们仙盟就想看见这样的向宗主。” 夜半,千道水连夜修书回了在常盘山的总部,说明了向笙天的意图。次日,来自仙盟的命令便下来了,封向笙天为万军总督,统领所有大军,一举剿灭魔界叛党。 重生之本座有病_103 向笙天接受这条在乱世中比皇上圣旨还贵重的指令时,看见了下面人眼中无尽的不甘,嘴角一勾,泯去所有恩仇。 向笙天知道那些人不会服从自己,尤其是自己这么强硬的态度抢回兵权后,他们将会连表面态度都不愿再多做。不过没关系,慢慢调丨教。向笙天只是遗憾,魔王被绑这么好的时机,就这么被浪费了。 这是向笙天最后一次同苏虚合作,两人里应外合,在魔界中造成骚乱,再一举攻破。虽然一方骚乱没有搞出来,但是另一方兵也没拿到,所以也并不算什么了。 他跟苏虚其实本来应该是很好的合作者,毕竟都有共同的目的,只是两人的思想不同,这人太妇人之仁,愚蠢得很。 向笙天最看不起这种人,先是向妤渊,现在是苏虚,下一个,或许是他的女婿吧——路洪正。 路洪正来了前线,跟着那屈指可数的几个北师路门徒也没什么事好干,成日在向笙天旁边打下手,偶尔有伤员,看看还能救,就让他们去救人。总得来说,闲的不行。 向笙天偶尔就“提点”他这个女婿一番,摆出一副长辈教训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处处刁难,看他忍气吞声不敢发作的样子,也是向笙天平日里一大乐趣。 “向总督,二位谋士先生求见。” 路洪正领着二人转进来,正是许三和方宇。便是这两人在外,同那个背叛沪靖王和魔王、投奔苏虚一党的小兵,里应外合,布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局。 那个小兵完成了任务,任他自己去留,结果这人说要告老还乡,便在人界找了一处居所安顿下来。倒是这两个自称是苏虚身边谋士的家伙,在向笙天身边留了下来。当时的态度就很嚣张,说是清楚向笙天并不信任自己二人,但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 向笙天还真就鬼使神差地留了这二人,但因为是苏虚的人,所以他还是不大放心,日夜派人跟着的,这俩人自己也知道,从来不说罢了。这两个是千机军的旧部,跟苏虚关系相当好,其他也没什么——这些是从桂馆搞来的情报。这么点破东西还浪费了向笙天不少的钱。 向笙天在这儿发呆,路洪正又唤了一声,权作催促。向笙天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他,有些不爽,却还是招招手:“要进就进,别这么多废话。” 第73章 潜入 “二位先坐吧。”向笙天应付还是要应付一下的,虽然并不对这两个人有多少好感。 “向总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方宇道,“我们兄弟二人,跟着总督大人,也没什么别的目的。好歹是曾经的合作对象,不如现在再帮我们一个小忙。” “请讲。” “我们家将军还被关在魔界大营,要么帮我们混进去,要么让我们随队,等你们攻下魔界后再将他救出来。”接话的是方宇,倒也没怎么听许三讲过什么话。 向笙天看着这两人无言,还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弟情谊啊!向笙天是知道苏虚已经死了的——这是苏虚他自己说的。不过既然这两人能用这种借口为己所用,又有何不好?也没谁强迫这两人为自己卖命是吧。 那真相自然也没必要再说。这两人身上,说实话也没什么好值得自己去索取的,但既然有人愿意替自己的人去送死,那就去吧。 “那个……”向笙天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留着你们可以,不过本总督还是有条件的。我可以帮你们进入魔界大军,但你们进去后要替我去取点东西。” 魔王直到现在才把眼下这堆破事儿给处理好。一宿没睡,说是自己已经睡得够多的了。 沈镜冰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看着他,一言不发。 “先生才是,才刚大病初愈,若是再累病了,”魔王又沾了一点笔墨继续在纸上书写,“本座会时刻忧心的,用事不专。” 沈镜冰哑口无言。他忽然开始怀念起两年前那个会一本正经问自己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的魔王。 不过现在这个其实也不错。 沈镜冰抽了条矮凳坐到魔王身边,拉着他一片衣角,仰头看着他。 “先生,怎么?” “衣服,坏了。” 春分和立夏一直留在皇宫里,没人能再来服侍魔王,就连衣裳都是那几套简单的换洗用——昨日回来后就一直在忙活,他更是连沐浴更衣都没来得及。现在衣服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坏了,那就更不可能再去补了。 “好歹去洗个澡,衣服换下来我帮你补补。” 以前自己在学校外面住的时候,洗衣泡面补衣服是生存基本技能。 魔王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这俩人,能不麻烦别人的事,基本都是亲力亲为。且各位弟兄们还在前线奋战,自己却在这儿享受。再让他们为自己做点什么,着实有失偏颇。 这俩人相当居家地烧水,备好浴桶,支起屏风。魔王大人干起活来一点没有架子,还相当利落。沈镜冰一下子有一种,只有自己和魔王二人,在山野小屋里过着避世隐居的日子。两人就这样相夫教子,日子恬静又美好。 等一下,“相夫教子”是什么鬼??? “衣服给我好了。”魔王相当乖顺地褪去一身衣物递给沈镜冰,后者正欲转身离开,却见魔王一寸寸滑下的里衣里,那白净的肩头,一道结了痂的刀疤。 赫红色的疤痕长长的一直拉到胸前他看不见的地方,不停地扎他的眼睛。像是察觉到身后人的目,亦或是还未听见那人出去的声音,魔王回头看他一眼,问他:“怎么了?” “这伤,哪儿来的?”沈镜冰强压下满脸的焦急,忽得就抓住了魔王的双肩,质问这狰狞可怖的伤口的来历。魔王愣了一下,偏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他用手指在自己的伤口上小心翼翼地摩挲着。 从沈镜冰指腹传来的温柔的触感,刺得那伤口有些疼——他本来以为是好了的,现在才反应过来是药草的作用。 他目光变得淡漠起来:“无妨,自己舞剑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已经快好了。” 这种时候,魔王的骗技也变得拙劣起来。这样的伤,自己怎么弄也是弄不出来的。更何况,昨日沈镜冰看见修云的时候,其上并没有曾沾染过魔王血液的痕迹! 这类魔器,在接触过其主血液后都会暴走,任是多久都不可能使其安定下来;可沈镜冰看见的修云,分明安分得很。 “你别跟我讲胡话,你根本不会,你也不喜欢搞这些。”沈镜冰已经有些恼了,气他不跟自己讲真话。 “不会这才要学。” 魔王咬死不肯说,已经将衣服拉了起来,妄图盖住那个伤口,沈镜冰就偏不让他如愿,按住他的手,软声道:“说真话吧,我看着心疼……疼么?” 魔王看看他,好半天,点点头,再又补了一句“无妨”,转身褪尽衣物入桶,大半个人泡在了水中,包括那个伤口。他说话时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半月前人类攻入,其他人都被本座派出去安顿羌族人和沪靖王的余党,军中人手不足……” 魔王顿了顿,有些不大愿意说——或是像个做了错事不大愿意承认的孩子一样:“本座亲自去了。” 沈镜冰瞳孔都收缩了起来,张了张口,却只声音颤抖着说了句:“你……亲自去了?” 魔王默认。 重生之本座有病_104 沈镜冰几乎要发火,他从来没觉得这魔王这么蠢:“你以为你一身法术强力,就能在这乱斗中起什么作用?那么危险的地方!刀剑无眼,谁管你你是魔王妖王鬼王的,你不会武功干甚么要去凑这个热闹!你以为你打得过谁?” 魔王不能用法术的,造成大面积伤亡,魔界必亡。 单靠打斗,那魔王他就是个战五渣。 打又打不过,躲也不一定躲得开,要是被乱箭射中,或是这一刀的位置再偏一点……沈镜冰想不下去了。 魔王才是,不以为沈镜冰是个会发火的人,此刻是真的被他吓到。正想再辩解些什么,沈镜冰的神色却复又缓和了下来:“抱歉。” 魔王回头来看他,正好对上他那双忧神着的眼。猝不及防之间,忽然被人吻住。 沈镜冰双手撑在桶壁上,整个人带着十足的威压俯视着魔王。这一吻态度相当强硬,并没有谁觉得能够沉浸在其中,魔王也是睁着眼看他,对上了眼。忽然是从沈镜冰眼里读出了什么,心里那片柔软的地方一下子就陷了下去。 “求你……下次别这样。”沈镜冰捧着他的脸看着他,“我不会死,你会。”沈镜冰把自己这不老不死的体质当成一种病,现在却忽然希望魔王也有。 “要是我醒来,听人说你没了……”他是断然不肯再说下去了。就是自己的至亲友人死了他都能难受好久,更何况是自己所爱之人。早在不知不觉间,魔王在沈镜冰心里头的地位已经很深了,平日里不易觉察,却在这种时候,带着痛泛出来。揪心的疼。 两人都不说话,沉默了许久,沈镜冰忽然转身出去了,好久才回来,魔王已经沐浴完毕,正在拿干布擦水准备穿衣。 “等下,先把药涂上。”他原来是去取药膏来的。也没让魔王自己来,倒是不由分说便自己上了手。 魔王皮肤是光滑的,却在那道疤的地方突出来,显得异常突兀。虽然知道这伤没事儿了,但沈镜冰仍旧觉得难受,仿佛是亲身体验了一遍被一刀砍下的感觉。拿药膏冰凉凉,沾在指尖,又碰上魔王那被热水泡得泛红的皮肤,弄得他心痒痒。 不,自己不能跟个禽兽一样什么都想干,做人要学会克制。 他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地对魔王说:“老大啊,你记住一点就好了,不管你在外边对他们多少逞强,在我面前就不必了。我对于你来说是个能够依靠的,若是累了,在我面前放松就好了,相信我。”沈镜冰说话温温柔柔,听上去是在细细叮嘱,但其实是在安慰他自己吧。 魔王知他是怎么想的,将他揽进怀中,默默告诉他,会的。 自己还很好,还能再护住一个沈先生,不必担忧。 许三和方宇乔装打扮一番,跟着那些收尸的兵去了战场收拾残局。不过那些是真的,他俩是假的。 要说,这就是向笙天的计划。去了个地方,地上几副魔界的残甲,二人赶忙换上,躺在地上装死。果不其然,这边动静太大,那边魔界的瞭望塔上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了。 这是个蠢办法,结果没想到还真的上钩了。不消片刻,几个魔界士兵赶过来查看情况。 “这里怎么还有俩?” “好好检查一下,万一是那群人类扮的。” 方宇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这是动静过打被识破了?就见那个魔界小兵对二人一阵敲敲打打,转来转去的看了又看,喊了一声“带回去”,这才使许三和方宇二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进魔界的大门这么容易。被那小车拉着,那几个魔界士兵把二人带进了一个专门停尸的地方。 魔界的尸体收回来,死不埋的,反正也不会烂,留着等御魂塾的人过来揽魂。把这俩人放好,那两个小兵就出去了。方宇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拉上许三,找了个地方就出去了。 第74章 妖王大人闷闷不乐 停尸房这边并无人看守,那几个小兵走了之后便一条大铁链子栓在门外面,算是落了锁,不过这也能让两人出不去了。转悠了半天,这俩人还是踩着堆东西,从那边墙上的通风口爬出去的。 随手从尸体上扒了几件尚且完好的魔界军服,两人成功混入魔界军队。不过这群人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也没谁这么有闲心去看这俩人头上到底长没长那两个角。方宇和许三两个大摇大摆在营地里头转悠,零零碎碎地问下来,打听出了苏虚所在之地。 沈镜冰一下子就闲了下来,一闲下来就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做。 好像苏虚的尸体晾在那儿得有两天了吧……自己没说过,想是也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要去收尸的吧…… 苏虚作为一个人类,死了没几天就腐了,再拖下去,到时候要是自己这个凶手都不记得了,臭出来恶心人。 沈镜冰还想着,顺便要去他房里再搜些线索。这么想着,他便自己亲自去了。 这不去不要紧,一去就有问题了。 总不能还是这苏虚诈尸了吧?所有人都在忙活的时候,是谁这么闲,还偷偷摸摸在这里呆着搞事情? “二位,莫不是太闲了?”沈镜冰懒懒地倚在门上,挂着一副玩味的笑看着里头两人。 方宇和许三二人脸上的慌乱只一瞬,根本没料到这里会突然出现个人来!明明自己那么警惕地探查着周围的灵力波动,确保没有人靠近,为什么这个人都站在自己面前了,还没有反应?! 还是说,这人…… “这人生前啊,一直在念叨二位呢……还真是情深义厚,啧啧啧啧……”沈镜冰一脸感叹地看冷冰冰地上躺着的苏虚,如此叹息着。这种事,让凶手这样做,只平白多了几分“猫哭耗子”的假慈悲。 三人对峙着。 空气瞬间就凝固了下来,面面相觑,皆是不知互相心里头都在想些什么。 “是吧,方宇。”沈镜冰又转头看向另一人,“许三……” 在沈镜冰眼里,这两个名字真的是土得不行了,叫许大炮都比这么个草率的数字来得好听,也不知这二人爹妈咋想的。这就直接导致他并没有把这俩人放在眼里,也根本没这样打算过。 “沈先生,念着你同我们苏大哥的情分,我们或许还能放你一马……” “抱歉,我跟你们大哥还真没什么情分可言,用不着。”沈镜冰抬手打断,后退一步出了帐,高声大喝:“来人,抓刺客!” 这两人哪里会有地方退?反应过来时,还想挟持个沈镜冰开条路出来,结果发现这人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退到安全地方去了。 方宇这时才彻彻底底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向笙天送进了狼窝,此行自己和许三二人,必死无疑! 他攥在手里的传信木鸟被他的手汗给湿了个透。犹豫片刻,他在被那群人包围控制之前,还是用尽全力将木鸟给放了出去。 向笙天让自己死,但若是让他知晓了这个,说不定好歹还能让他帮苏虚和自己异姓兄弟两个报仇,让魔王和沈镜冰也活不下去! 沈镜冰这个半瞎在一片混乱中能看见有个什么东西从众人头顶上飞快地掠过已是不易。他看着那飞出去的小玩意儿,只是一个黑黑的小点,他心头忽生什么不好的预感。 重生之本座有病_105 “他放了什么信号出去,快抓住那东西!” 这种木鸟耐久度不高,但个头小,速度又奇快,几下就没影了,他们自然是没抓着。 沈镜冰很不甘心。方宇在身陷囹圄之时,放的不是让人知道要来救自己的信号弹,而是这个,其中必然是藏了什么比他命还重要的东西。 若是什么从苏虚房里翻出来的什么关于魔界的重要资料,那麻烦便大了! 他希望只是自己多心了。 “苏虚这人,也是可以的,还有几分能耐……可有记好了?”向笙天举着那千里眼,看远处那表面上风平浪静的魔界大营,旁边毕彤刚把那木鸟装进怀里,点了点头。 “魔王的弱点……”向笙天念叨着,负手往回走。走着走着,忽然便情不自禁大笑起来。 沈镜冰又折了回去,去了苏虚的帐篷,里面希望还有能给自己剩下的东西。 “先生方才去了哪里?本座回来并未瞧见先生。”沈镜冰回魔王书房的时候,魔王已经又坐在那里批文书了。只歇了半个多时辰,他实在是睡不着——那伤药有醒神的作用。 “去给苏虚收尸,顺手再抓了两只小~老~鼠~” 魔王看他手舞足蹈没个正形的逗弄模样,笑了一下。忽然是又想起了什么,问了句:“又有人混进来了?” 沈镜冰神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看着魔王,点了点头。 “啧。”魔王眉头已经拧了起来,心里头乏的很:“这魔界还真的是表面风光,里子实在是……唉……”沈镜冰看他这样,一下子又后悔跟他讲了。 “这今天一个卧底,明日又一个此刻,是要如何?当本座的魔界究竟是什么了?当本座和这么多人都是瞎的么?!” 魔王尽量控制着心头的火气,手头上的笔杆是捏得紧得很,仿佛那能消遣自己的怒气一样。只是因为自己这个魔王当得能力尚缺才会导致如今的混乱状况,又哪里是发一通火,训一顿人就能解决的?骂谁?自己么? 是了,是该需得有个人能来骂醒自己了。 沈镜冰看得出魔王心里头的苦闷,也不知从何全说起好——毕竟自己也从未从自己的心魔和困苦中走出来过,要怎么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来劝说他?还比不过让他自己消化。 沈镜冰长长叹了口气,帮魔王斟了一晚茶,递了过去。 在魔界,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从来不走寻常路的——他娘的流燕又从窗户翻进来了! 这两人——尤其是沈镜冰被吓个够呛——魔王真的只是习惯了罢了。这流燕看了看沉默的二人,一头雾水,冲沈镜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而后跪在魔王面前,面无表情地行礼:“回禀大人,下官已悉数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接下来还有何吩咐,请指示。” 流燕作为魔王的暗卫,一般都是看不见他的;不光是他真的隐藏得很好,他八成的时间其实都被魔王派出去做任务了。这次也不例外,估计是为了沪靖王一事去的。 沈镜冰被他这一通闹,相当惊异于自己的定力,居然还没有打死他!……可能是自己根本打不过吧。看看魔王,这人居然真的只是在发呆,要不是流燕再唤了他一遍,他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嗯”了一声,这才算回了神。 “流燕,情况如何?” “大人,下官观察数日,关外沪靖王余党已经尽数清理,若是情况稳定的话也不会出什么乱子。祝大人已经上位开始着手管理,预计半年之内会有好转。” “现在就是稳定不下来啊……”魔王这个时候开始说起了丧气话,沈镜冰听得揪心得不行,可是自己什么都不懂,还能说什么,听着呗。 “皇叔虽说心不忠,事好歹也是在做的;现在沪靖王倒台了,关外那些乱臣贼子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祸患,也不知祝胜能否守得住,若是守不住……”魔王站在床边看风景,“那只能是雪上加霜啊……” “罢了罢了,眼下这边的事先处理好。”魔王回头看流燕,“去叫张军师和妖王大人来一趟。” “是。” 张榆祁很不爽,因为不管怎么说魔王都不肯让自己带兵;不光魔王不同意,还是全场三比二投出来的——除了自己以外那唯一一个投自己赞成票的还是被自己逼的。 “你个蠢女人,做事冲动的要死,天天惹麻烦。”沈镜冰嘴上说着原谅她,脑子里面黑历史全给她几着,时不时拿出来讲两句讽刺她吐槽她,就这么强行驳回了她的意见。 “本王又不是不懂是吧!”她急死了,“我当然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啊!放心,这次我真的有分寸,哪里会乱来。” 没人信,这就很尴尬。 “你最多只能做为一个备用的,我们撑不住了,你再说什么上不上场的事。” 妖王大人闷闷不乐。 倒是魔王软言软语跟她解释:“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了我们魔界能够反击之时,比然让你上。”真不知道年纪大的那个是谁了。 她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幼稚得跟小孩子一样。 向笙天现在及其不淡定,不是气得或是如何,是激动。他忽然开始去向仙盟申请人手,说是要给众军加练。 不是一般的武功,是法术。 修这些东西,要看天赋灵根,可向笙天已经不管这些了,说自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打造一支不一样的军队。 届时,会是魔界的末日。 毕竟,他手上有的东西,怕是谁都猜不到了。 第75章 决断 “冲!”那个身披甲胄的男人高举手里头的战旗,上头那个血色的“姚”字迎风飘摇。后面的姚家军应声而动。月黑风高夜,一场擅自做主发动的偷袭正在进行。 莞昀山以东的一个山头,这里是魔界防守最薄弱的一个点,正巧被姚皖年发现了,当即带了人来,准备一举攻下。 “啐,跟他个狗儿子练个狗屁的仙术,老子直接带兵来打!我姚家军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一个小小魔界?”这么渣,他都不屑于再多费力气。 “报——!”帐子外头,那个小兵冲了进来,不知是有什么要事。 “二位大人,东边有一片阵地昨夜被偷袭失守,情况惨重,大半的弟兄们都……战死了。” 重生之本座有病_106 魔王捏了捏拳,竟毫不犹豫地说了句他此先从来没说过的话:“打回去。” 沈镜冰愣了,他不相信魔王想不清楚现在这都是什么情况,却忽然反应过来,这是魔王的计策。 “不过不用打得太狠,给本座将他们赶回去!重新加固那方阵地的防守,对人界宣布……说得狠一点,我们准备对人界正式开战了。”魔王眼里闪着精光,在让那个一头雾水的小兵退下去之前,又补充了一句:“给那些弟兄们好好收拾一下吧,本座……对不起他们。” 那小兵这才道了声“是”,退下去了。 之前魔界对于魔界只能算是骚扰,要是现在都主动打击了,那说明魔界已经找到反击的理由了。 而且看魔王那一脸情理之中的样子,这说不定这还就是他安排的陷阱,就等着人界往坑里跳。 “还能看出一件事,人界内部并不团结,否则本座所有的布置都是无用的。”沈镜冰看着魔王这么讲完,绕着桌子踱了一圈,最后又站回了窗边。 “怎么说?” 沈镜冰根本不懂魔王到底在搞什么,如是又一问,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和张药皖探到的,人界这段时间诡异的打发变化。 “你是说魔界领兵的人一直在换?不可能……”话才说了一半,他想他可能要当场打脸了。换人?这是可能的,比如,内部不和睦,兵权争来抢去,极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那不就是魔界的好机会? “这次东边失守是本座设下的一个陷阱,两个目的先生应当猜的到。” “那既然现在陷阱启动了,人界现在的缺陷也尽数暴露了,我们又可以有足够的能力反击,人界……”魔王望向窗外,不知又在想什么了。 沈镜冰看着他,一直是捉摸不透这人的心思。他究竟给谁、下了多少个套儿?还是说,不愧是魔王么?能观全局,设大宴? 沈镜冰一直都不知该如何去看他,对着魔王点了个头,算是自己知道了。 “你好歹是个神,你回去跟他们说说,总不能让人界和魔界就这么打下去,生灵涂炭。” “你这么爱打的,你现在咋还要求个和平了?你咋不上?一招把那群人类放倒,哗!”冥王大人相当夸张地做了个姿势,手臂一扫,满桌的瓜子壳飞了出去撒了一地,然后她又把眼睛眯了起来。 “还不是不让我去,说什么‘顾全大局’,嘁。” “哦~”冥王大人仍旧自顾自嗑瓜子,不理她。 “还有,我上手,不就给你们冥界增加工作量了嘛,你不嫌麻烦?” “谢谢大人好心。” “你到底去不去?” “妖王大人啊。”冥王眉头一皱,忽然一本正经地看着张榆祁,“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天高皇帝远’。我虽为神,可自打我正式任了神职,我就一直在冥界呆着没出来过啦,天帝他管不着我,我在神界说话也没什么分量,别想了。真要我去说,就只能像你说的一样,我是为了减轻工作量偷懒来的。” 冥王又眯着眼歪回去嗑她的瓜子,不理她了。 “诶我每回找你帮忙咋就这么靠不住呢?” “下次别来了。” “……” 张榆祁愤愤别了冥王。这女人也忒没义气了些! 她脚踏雪云,直上南天门,结果别那俩天兵给拦了下来。 她本来是不想直接来神界的,但看着那几个神装傻充愣,任由魔、人大战,生灵涂炭的态度,她实在是气不过。 倒也不是说她现在是要维护着哪一方了,她只是单纯觉得这群人可恶至极。 她这个妖祖挂着名头,也该做点实事了。 “来者何人?”那两把银质的三叉戟挡在她眼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说呢?”她一脸轻蔑带着无尽的不屑看了看那两个傻子,一看就是新升上来的,连自己都不认识,现在的年轻人啊...... “这......”一个还在犯傻,另一个终于反应过来,用手肘捅了捅他的同伴,收了三叉戟对张榆祁毕恭毕敬道:“妖祖大人,请。” “算你小子识相。”张榆祁看了他一眼问:“你们天帝,现在何处?” “天帝在揽月阁,正在同女帝大人下棋,妖祖大人自去便是。” 张榆祁真的是气得很。外头乱糟糟,作为管理六界法度的神界首领居然在这儿闲着下棋?!究竟成何体统?!她忍着没一脚踹开揽月阁的大门,还相当守礼节地让人进去通报一声,说自己来了。毕竟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来求人的,只不过态度有些强硬了些。 女帝不在,莫不是听到自己来了就先盾了。现在就天帝自己一人在这儿同他自己对弈,看着就无聊得紧。张榆祁看不懂这些,也没闲心去看,就这么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一颗黑棋一颗白棋不停地在棋盘上落下。 “我有说我没管么?可现在这情况,有让我管的必要么?妖祖大人是要我怎么来管?”他落了一枚黑子,配合着这清脆的响声,他一口气问了一串并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可你知道这都是人界的设计陷害,这才导致的战争。” “可我也知道是魔界之人先动的手。”与张榆祁的激动相对的,天帝淡定如常,带了几分让人难受的高深莫测,张榆祁很不喜欢,“我记得……是魔界的沪靖王爷干的吧?司命仙君那里皆有记载,若是妖祖大人不信,可去司命仙君处细查。” 可恶…… 看他这态度,是摆明了不想出面解决问题。 好一个壁上观物顺带吃瓜围观。 “妖祖大人啊,我也劝你一句,”天帝抬头看她一眼,“这毕竟也算是魔界与人界的私事,妖祖若是不想给妖界阴祸上身的话,切莫多管。要知道,妖界也……”他那眼神里不知包含着什么,反正给她的感觉相当不好。 张榆祁轻笑,真是可笑,算自己找错人了。现在竟还威胁起了自己? 她起身,道谢,告辞。 这世间人情凉薄,竟至如此。她妖王虽活了这么久,却时常闭关,不接触人,不搞那些勾心斗角之事。本还以为自己什么东西没见过?今日一见,此情此景,竟不由得让她唏嘘起来了,也算是学到了新东西,呵。 她纵然是号称天地最强,也拦不住这日渐的动荡,她也不一定能在这一个个计谋之中活下来。她忽然是感到了魔王的身不由己,毕竟她现在也是如此了。 重生之本座有病_107 魔王有如胜券在握,一方势力在内里斗争内讧,这可是大忌!纵使没有外力促使其催跨,其自己都能自行崩溃。 倒是沈镜冰心里头还满是惴惴不安,问魔王一句:“现在出兵,真的没问题?” “现在是人界得理不饶人,且继续这样打下去,本座担心魔界消耗不起,务必速战速决。”魔王声音听上去相当决绝,想必也已经是打过好几遍腹稿的。 他眼神忽然一下坚定起来,一拳轻轻捶在桌上那叠书上:“本座守,并不代表本座就该这么怕了他们!若是那群人类敢伤了本座的百姓,休要怪只有司命仙君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沈镜冰看着他,忽然又回到了一开始对于魔王这个人“霸道总裁”的设定认知,像那种恶俗言情小说里的总裁男主“你要是敢动我的女人一分一毫,我必屠你满门!”的中二感和玛丽苏感一下子扑面而来;可这话套用在这里,听得沈镜冰竟然忽然间想哭,心里头那腔热血一下子热了起来。 魔王大人可是很护短的,他的子民不管做了什么,是奖是惩只有他能定夺,别人什么也不许,更不许旁人就这么取走他们的性命,只是为了自己贪婪的欲望这样令人作呕的理由! “好吧,打吧!早些让一切都结束,那就最好了!”沈镜冰此刻在绝对地相信他。他相信这个男人能守好他身后的一切,能完成他想要的天下大同! 毕竟在此时此刻,这世间有,且也只有这么一个魔王了。他是整个魔界所能依靠的所有。 沈镜冰也暗下决心,届时,你来依靠我就好了。 第76章 阻拦 四年后。 这一仗就这么打了四年,胶着了四年,不分伯仲。战火未停,谁也不肯让步。 久到路明晴都会看着她娘亲问爹爹在哪里了。 “爹爹啊,爹爹在打仗呢,被坏人抓去了,我们要相信他能逃出来。”向妤渊伸了个手指对上女儿的小鼻子,看着她的眼睛,强颜欢笑。 此时,路洪正中忙得团团转。自开战之后,他发现自己带来的这几人根本不够用,几乎十二个时辰连轴转都嫌不够——死伤太多了,实在是力不从心。 他几次三番想向笙天申请要回去再带些人手,顺带再运来些物资。这仗到处打,四处漂泊,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了。 休战几日,他说想回去看看女儿,向笙天被他扰得不厌其烦,允了。 不知多年未见,晴儿能不能认出自己就是她的爹爹。想来,她约莫是已经有四五岁了吧。他想想上一次见她已经是她出生不久,这么想着,竟有那么几分近乡情更怯起来。 路洪正带着那几个弟子这么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或许是第一个如此光明正大背叛向笙天的人。但向笙天现在身陷战局,竟也分身乏术,无力将此人再拖回来。等他发觉事情不对的时候,他已经投入另一场抗战之中了。 对于人界目前的情况,局势并不算好,单靠人数强撑着,被魔界打得到处乱窜,好不狼狈,人界多地已经沦陷,百姓流离失所,土地也大面积丧失作用——魔界的灵能武器杀伤力着实巨大。 可人界也尴尬不到哪里去,毕竟魔界也正因为补给问题在苦恼着,若再说人界什么不好,也不过五十步笑百步。他们打一段时间又要退回去休养,这才有了相当规律的休战,不过人界也无力在这种时候做出反击。 双方都是在强弩之末,谁也讨不着半分便宜。 但时间久了总会看出差异,可这“时间久了”,是要多久呢? 又是三年。 沈镜冰手头的笔已经快三天没停过了,桌上的书信纸张雪花一样传到各地。他像是一台不会疲惫的机器,纵然再焦急,仍旧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魔王,脸上的面具也已经好几年没有摘下来过了。现在张庭和张榆祁是以军师的身份跟着魔王的,魔界后方的事便全由沈镜冰自己一手操持,也全是由他出面。初时还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但时间久了,竟然也习惯了。 那些人还真是不好对付,在这种时候还能想着自己究竟能分到多少利益,当真是毫无人性。 罢了罢了,他们都不是人,是魔。 沈镜冰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眼睛已经疲惫得很,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还在原来世界每天修仙打游戏的日子。时间很快,感觉不过几日,那些早就成很久远的历史了。 快九年了?他拖着张药皖穿越重生到几千年前的仙魔时代,认识了这些人,经历了这些事,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一下子让他茫然了起来。 这么走了一番神,外头又有人敲了敲门,可能是昨日派出去的信件有了回音。 手头上这么多事,哪来的时间给他感叹人生? 魔界现在情况很紧张,资源不足,人手不足。倒是人界,情势愈发狂妄。不过好歹沈镜冰手上还有个杀手锏,虽然难以运用,但是若是有成效,对于向笙天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对,只针对向笙天一个。 若是这事泄露出去了,那他向笙天完了。 沈镜冰只是在担心,若是没有用该怎么办。毕竟这是要给仙盟的,但仙盟看上去又是向笙天那一派的人,只要他们不认,那就一点用都没有。 算了,既然是杀手锏,那必然是要留到最后了。 他拆了刚送进来的信封,但出乎他意料的,信上不是工工整整的字,反倒是很潦草,像是在情况相当危机之时,强压住颤抖的双手写出来的。内容不多,却因为字很大盖满了整张纸。 纸上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是连起来看,沈镜冰却一下字看不懂了。 他心神恍惚得要命,瞳孔已经涣散了。当初就是让自己去也不能让魔王去,这下好了,捅出篓子来了。 “速到旬唐江北岸,老大要跟素水真人决斗。” 素水是什么人?人界第一修真天才,三岁开灵根,十岁时修为已经颇高,如今而立之年,早把别的同龄人甩在后头了。 都说他是千百年来最接近得道飞升之人,由此看来,其能力也是相当强劲的。 明明魔王那么强,可沈镜冰还是没来由地担心他。或许是这封看上去相当狰狞的信给他的暗示,或者是自己那诡异的不详预感。他忽然起身,命人备上马匹。他要马不停蹄地赶去旬唐江,去阻止魔王! 这决斗的请求是人界提出来的,说是要素水真人同魔王一对一竞争,若是哪方输了,便自动投降,不再骚扰。这对两方都有好处,打了这么多年,也经不住这样的消耗了,早日停战,也是件好事。 可苏虚却不这么认为。但他拦不住啊!魔王大人执意要应战,那能有什么办法! 重生之本座有病_108 “老大啊老大,这肯定是有问题的嘛!不然他们明知道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傻呼呼主动要来挑战你啊!”张庭急得要死,现在就盼着沈镜冰能把这个执拗的家伙给劝回来。说来这沈镜冰怎么还没到! “本座知道。”魔王看着淡定,内心已经不知道纠结了多少次了。 “到时候你们谁都不许插手,除非抓住人界先坏了规矩。”魔王确实很纠结,可他实在不想再把时间耗在这种没有意义的战争之中了,不管是魔界还是人界现在都急需解脱,所以不管是不是诈,只要他们真的能做到停战,那也不是不可以。 “不必再劝本座了,本座心意已决……这封信,帮我给沈先生。”魔王从怀里掏出一份带着他略低的体温的信,是写给沈镜冰的。张庭“哎呀”一声,一脸不情不愿地接了过来。 “什么时候给,张军师应当知晓。” 张庭快被逼疯了。 这一边人界,向笙天秘密培训的那队“神兵”也算是快要大功告成了,现在素水真人肯卖自己这个人情来帮自己,那就更是如虎添翼了。 向笙天什么都算计好了,就等着这个局开始运作了。 沈镜冰还是来晚了。那个阴云密布的午后,旬唐江两岸黑压压全是人,好一派壮观之景。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得那几面破烂的旌旗翻卷着。江面上也并不安生,黄汤翻卷,映出混黄的一张张黑压压的面孔,每个人脸上身上都全是杀气,好一种不把对方撕开不罢休的心情。 泾渭分明地站成了两派,南面人界,北面魔界。纵然有各自首领的指使,然而这和湍急的流水一样,根本拦不住他们要冲上去厮杀的心。 打了这么多年,人魔两界互相都是看不顺眼,又有哪个不是看见异族就杀?人界称这次战役叫“讨魔之征”,也不知当他们知道真相后,是否会想着这是“讨魔”,还是侵略了。 沈镜冰在离开之前,稍微再又花了些时间,动用了他的“杀手锏”。他感觉现在再不用,就来不及了! 这一仗,就算这么结束了,也安生不下来。不过这也是以后的事了。 他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的,打了两个跘子就拨开人群往前头跑。他看见魔王了,他还没走! “魔王!”当沈镜冰跌跌撞撞冲出人群,摔在几人面前的时候,张庭暗暗松了口气。 沈镜冰出场狼狈,但此刻已经并没有人会在意这种面子上的东西了。他把脸上面具一掀:“不许去!” 他抓着魔王的手死紧,像是对于之前几次魔王抓自己手的打击报复。魔王挣了几次,竟然甩不开,看着沈镜冰那双充了血丝的眼,竟然有些不忍心。 “沈先生,”他说,“本座此次必去不可。”魔王长长地叹了口气,看向江对面的人界黑压压的大军:“已经没有退路了。” 沈镜冰哪里管,那副自打听说魔王要去跟素水真人1v1后就疯癫起来的神情,就这么直勾勾地暴露在魔王面前。额前发丝乱舞,还比不过这二人此时的心乱如麻。 现在该如何是好? 向笙天远远看到沈镜冰来了,暗叫不好:“铜吼给我。” 毕彤递给他那个东西,那是个能扩音的金属物件,刚好能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魔王大人莫不是怕了?自己应下来的,可务必要做到啊!”声音穿过铜吼传到江对岸,魔王又冲沈镜冰到:“本座还能如何?” 沈镜冰一下子也无话可说,手一松,眼前人已经转瞬离开。他忽然心痛得要死,眼前一恍惚,那片黑影散去,灰暗的天空平铺在眼前。耳朵靠在地上,听见的是万马奔腾般的风声水声。 魔王呢?从这个角度他好像看不到。几乎是本能地不敢去看,怕他输了怎么办? 向笙天又唤来毕彤,低声问他:“可是准备好了?” 毕彤点头称是,向笙天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看了看即将上场露一手的素水真人:“真人,在下定当全力相助,也请真人不忘约定。” 素水真人大笑一声,纵身一跃,飞上了江面。 二人一战,孰胜孰负,还看今朝! 第77章 大混战 素水真人废话挺多,魔王倒是懒得理他,听他废话完就开始打。素水真人相当装模作样地道了声“承让”,提着拂尘便打了过去。 修云剑和那条软如流水的拂尘击在一起,红色和白色两道法力泛出来的光也随之纠缠在一起,势均力敌之下,一下子炸开一道光,刺了下面人的眼。两方都抬头看着这神仙打架,却是哪一方都没有出手,倒是相当守先前定下的约定。 沈镜冰的头晕已经缓了过来,常年修仙修到头晕的毛病果然已经带到了现在这具身体,但更多可能是因为被魔王打击到才刺激出来的。他苦笑一声,借过一只千里眼,远远看那二人交战——眼镜被他落在了桌子上,看不清。 他看不懂这种纯法术的战斗,再细节的他也看不清了,只是瞧着两方人的面色,猜测这究竟是个什么局面。可是他读得懂魔界这方人是怎么看的,对面人界那表情,像是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仿佛是知道了素水一定会赢一样...... 这群人是想干什么? 二人被那道震荡波震得分开,魔王手上的修云一分为二,一手提着一把又冲上去,在即将对上素水之时往旁侧一闪,正欲砍向素水的手臂,却因动作慢了一拍而被察觉到意图。素水勾唇一笑,当即一挡,躲过这一击。 一瞬的交接,复又分开,魔王终于开始感叹当年不好好跟着师父学武,现在是吃大亏。论是法术,这人不一定打得过自己,重点是这人一直缠着自己,每当自己要攻击时,总是一拂尘过来打断自己,反倒是把自己压制了。 再加魔王体力跟不上,务必要速战速决了。 向笙天在下头也托了个千里眼观望着,看着时机差不多了,挥了挥手:“传令下去,开始吧。” 此时此刻,仙盟总部,常盘山的御书殿,仙盟首领桌上铺了一份匿名书信。他忍着气踱了两圈步,终于是不踱了:“去把所有长老喊来,开个会。” “不对,小昭他不对劲!”张榆祁忽然这么喊出声来,“让我过去。”她提着誓休正要一脚踏上去,脚刚离地,就被张庭一把抓了回来。 “你去干什么?先坏了规矩,本来老大不会输的都要输!” “那群人在给小昭下咒!”张榆祁气得要死。她好像隐隐约约看出来了魔王的不对和原因。“你看他,灵力是不是用不出来了?反倒是素水,”她一指,“看他的拂尘,倒是灵力愈发充沛了。” 张庭废了好大力气才看出来,果然,魔王是越来越吃力,本来还以为是他累了,可现在仔细观察,分明是灵力被封锁了。他本人也察觉到了异常,可是寻不出个由头来,面上看着是淡然地继续在打,其实已经开始焦虑起来。 沈镜冰拿着千里眼也看见了,还以为是自己眼拙,这么仔细望,真的有问题。 他忽然明白了人界那些家伙的意图,当真是一群不仁不义的家伙!他气得手抖,望了一片人界的阵地,也没发觉什么异常,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给魔王动了什么手脚。 重生之本座有病_109 沈镜冰唤来一个小兵:“那些羌族人到位了没?” “回禀先生,已经候着了。不知先生可是要做什么?” “不为什么,必要时候,让他们出场就好了。” 沈镜冰就一定要让人界乱,看看是他们人界先垮还是魔王先败! 魔王明显是力不从心,接连放了几个小招分散素水的注意力,赶忙拉开了距离。素水可不吃这小把戏,仿佛还越打越欢快一样,一点不知疲惫,拂尘缠上了一把修云拉过去。魔王赶忙将那半把剑收了回来,待那一半的灵力尽数归位之时,他快速捏了个剑诀,一道光柱打了过去,总算是伤及了素水。 可素水真人一点都不慌,一下子又冲了过来,魔王也在尽全力抵挡,可还是分了心去寻找究竟是什么情况。 人界在用阴招,但抓不着证据,忽然叫停,必然是自己输。 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他慌忙躲避之间看向人界阵地后方,那里莫名聚集了一群白衣修士,背对着众人十分醒目,不知是在做什么。 在他分神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吼:“小心!” 魔王还未反应过来是何人要这么说,背上忽然挨了一下,顿时如同鞭子抽一般火辣辣地疼,且那拂尘上像是加持了什么对于魔族不大友好的咒,竟是不能快速愈合了! 魔王只感觉着背上温热湿了一大片,衣服被血水贴在身上,灵力随着血也一并在流走。赶忙调整气神,顺带专心于战斗。 可是背上的伤口竟异常地疼,耳边回荡着素水真人的轻轻的嗤笑:“魔王大人,切莫分神啊,要专心。” 魔王看向下方的沈镜冰,那张为自己焦心的面容在眼中异常的清晰。 他那么相信自己,自己是要让他失望了么? “你们人界,都是这样做事的?”魔王扯出一个笑,一样嘲讽地看着素水,剑尖指着那群修士。素水真人摊了摊手:“那又如何,你快死了,还纠结这个?” “他们俩还在聊什么啊!急也急死人了!”张榆祁这个老妈子看到魔王中伤惊得一呼,又一次跃跃欲试地要冲上去。旁边沈镜冰喊完那一声,面色沉重,手上不停揉着地上捡来的一块儿巴掌大的小石头,看上去叫焦虑着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他在等一场骚乱。 “抓人!”人界那边看戏正爽,忽然从某处响起一群人的高呼和马蹄踏地声。为首之人同身后大军一样,一袭白甲,英姿飒爽,骑在一匹高头白马之上,扬着手里头一份盖着仙盟徽印的纸,对着身后人如是下令。正是千道水。 “阻拦者,一律死!”身后兵马一分为二,一下子破开搞不清状况的人群,直奔向笙天而去。正坐在那里悠然看戏的向笙天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情况,忽然就被人制住了。 他回头看,千道水正停着马在原地踏步,展开手中书信,高声念道:“罪人向笙天,欺君罔上,滥扣污名于魔界,同魔界合谋,意欲不轨,今当场处死!” 千道水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是那么的冷漠无波,就像看着一个死物。 不过这回,自己真的要死了。 仙盟一般都是有切实的证据才会下这种命令。 身边的人界大军起了不小的骚乱,各执一词,有的难以置信,有的人根本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这不是在跟魔界打么?怎么就同魔界勾结了? 明知不可能,但向笙天却还想再狡辩一番。仙盟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将他带出去准备处刑。却见对面魔界的阵营里,忽然站出了一批人,高举气质,红底黑字的旗帜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羌”。 全场哗然。 投身于战斗的素水真人也察觉到人界出了问题,可是他无心去看。只差一点,魔王就能成自己的手下败将!打败魔王,手段虽然不光彩了些,但无人知道又有何用?自己将会名垂青史,指不定,靠着这一战,自己将会成为千古飞升第一人! 魔王眼前已经模糊,他方才刚回绝了张榆祁的帮助,身上又中了几下。现在灵力不光是堵,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失。 可若是自己退了,那就不光是输了,输得还很丢人。 素水真人意气风发,魔王力不从心。 素水嘴角一勾,最后全力一击;魔王眉头一拧,一下躲闪不急。 起飞。 魔界大军一瞬间让开一条道,魔王倒在地上,浑身是伤,简直不能看。 人界赢了,却乱了。与此同时,向笙天死在了羌族的制裁之下,一切都像是晚八点狗血肥皂剧一样,瞬息之间,风云万变。 一瞬间,一切都失去了控制,两房皆沉浸在各自的惊诧之中,倒是人界的人先冲了出来,魔界也动了,所有人都开始了扭打,厮杀。 “都停下!”千道水发觉自己来错时机了,一时不查,局面当即混乱了起来,可是已经晚了,自己带了这么一号人,哪里拦得住这成千上万的大军。他只能靠自己力量努力分开人与魔,一遍企盼着魔界能出面调停。 这次明摆着是人界的错,还故意挑衅魔界。虽然是向笙天带的头,但总归不占理,现在再这么打下去,人界这面子没法要了。 张庭和张榆祁两个也出面调停两方战斗。张庭还要回头看沈镜冰一眼,怕他在一片混乱之中被误伤,却见他逆着人流,冲着魔王的方向而去。 沈镜冰眼睁睁看着魔王被打落下来,一下子又要晕,自己的计划完成的太晚了,根本来不及救他! 他后悔起自己的迟疑,感觉魔王是被自己害死的。他现在已经管不了什么混战了,茫茫人海之中,他只看得见魔王。 别死! “小心!”耳边忽然响起两道熟悉的女声,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谁,耳边一道劲风挂过,不知是谁人扔出来的两柄长剑,没刺中自己,反倒是打中了另外两人。 那两人彩色的衣袂在这战场上显得格格不入,现在染上了血色,反倒是融入了。沈镜冰看着这俩人,眼前又是一黑:“你......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78章 喜你为疾,药石无医 流燕不知从哪里来,一手一个,揽住了流血不止的春分和立夏。他虽然面上没有表情,但看眼睛的话,那后悔和心痛是藏不住的。 “我们得来消息,知客人和大人有难,特意来帮你们的.......”春分被划伤了脖颈,却因魔的体质一直还吊着一口气没有死,说话却喘不上气。 “可是还是晚了......”立夏苦涩笑笑,看着沈镜冰的眼神已经恍惚:“不过我们姐妹二人好歹还是保护了客人你一个......快去吧,这里太危险了,快带着魔王大人离开......流燕......” 流燕不知何时流的泪,被她这么一唤,忽然抬起头来看她:“啊?” 重生之本座有病_110 “快去......” “不用,我自己去。”沈镜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要走,忽然听见身后春分又道:“其实,我们一早知道魔王当年对我们父母,我们兄长做了……什么,只是……” 沈镜冰脚步一顿。她们为什么会知道?她们既然知道,为什么还…… “我们一开始也恨他,但是他是个好人……他待我们很好,我们没法回报他什么……” “沈先生,待他好点。” 沈镜冰脑子里回旋着姐妹俩最后的话语。流燕没有跟上来,不知是带着她俩去了哪里。沈镜冰恍恍惚惚地走着,终于是找打魔王,正在地上蜷着,还保持着方才被打下来时的姿势,运气很好的没有被旁边乱飞的兵器误伤,不过看上去快死了。 魔王微微睁眼,看见恍惚走来的人影,依稀辨出那是沈镜冰,扯了个笑,被那人抱入怀中。 “你……没事儿吧……” “先生看我像没事儿的样子么?”魔王在这种适合开起了并不合时宜的玩笑,看来还是不会。沈镜冰笑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想再说点什么,却忽然说出了“春分和立夏知道你做了什么”。 魔王半天没应,良久才看着他,相当认真地道:“本座快死了,先生就没电什么私心话要同本座讲?”那副清冷淡然的面孔上全是血和泥,有他自己的,也有沈镜冰从春分立夏身上带来的。 沈镜冰一愣,忽然很肉麻地道了一句:“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你……别死……” 魔王更加不合时宜地大笑了起来,嗓子沙哑着,又咳了两声。 “先生啊……本座还没死呢,怎的就平白想我了呢?” 魔王又正色了:“沈先生......沈镜冰......”这或许是魔王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叫他的名字,“本座从来都喜欢你,没有缘由,或许是种病吧......本座以前从来没有尝过这种病,而且,好像已经医不好了......”他说得话已经断断续续起来,沈镜冰竟然都不敢听下去,不知为何流不出眼泪的眼睛眨了眨,偏过头去,不忍心看。 “本座这是好不了了……”他说,一语双关。手想抬起来再碰一下沈镜冰,却已经没有力气了。沈镜冰也不敢去碰,怕碰到那双比平时还要冰冷的手,自己能当场疯掉。 “本座走了,要记得想我……是本座算计错误,不过先生日后不准喜欢别人。”他果然还是有那么几分言情小说里霸道总裁的天赋的,比如说,占有欲强。 “那你先别死,我保不齐我不会移情别恋,喜欢上个跟你一样的家伙。”沈镜冰用这种方式准备让自己忘掉眼前的一切,好像是自己在同他端着酒杯月下闲谈一样自在没压力。 但那毕竟是幻想。魔王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笑,直到那双一直清明淡漠的眼瞳逐渐黯淡下来,不再有光芒,他这才是死了。他浑身的灵力大部分都散去了,没东西支撑身体,居然一点点随风散去了。 到最后留在沈镜冰手里的,竟然只有一块黑漆漆的魔丹。 他这时候才哭了出来,那眼泪就这么疯狂地往外涌出。他把那魔丹紧紧捏在手心,抱在怀里头哭得几乎要死掉。 这什么破世界观,双男主还能死一个的?! 他妈的谁创的世界!滚出来!还老子男朋友! 可他咆哮埋怨又有什么用呢?魔王现在死了就是死了,难不成还能改数据让他活过来?就连自己的系统尸体都凉了这么多年了,在这个世界开金手指开挂有用的? 沈镜冰一下子浑身无力,自己从来都是那个渺小无力的死宅,除了看看自己喜欢的东西开心一下,别的什么都做不到。 那边,直到夜半,两方的军火冲突才算正式终止了,各自退回。沈镜冰就在那儿坐到晚上,直到回了魔界,他都还回不了神,仿佛是跟着魔王一起死了一样。 哀莫大于心死。 在他躺在屋内装死的这段日子,外头早就天翻地覆。 人界现在基本是由仙盟控制,派了人去魔界商议,长时间休战,各自撤兵,互不相扰。 仙盟是不可能承认自己做的这些苟且的。他们觉得反正不是自己干的,干的人自己现在正在处置。 向笙天死了,其他人也不可幸免。一整个长清门、包括是其他向笙天的党羽,一并剿灭。这一肃清行动不光是仙盟在行动,顺带着也跟了许多义士。仙盟一路清剿到京城,竟是打进了北师路。 路洪正和向妤渊是相当吃惊的。那群修士手持着来自仙盟的密令,面上表情相当嚣张狂妄:“长清门门徒向妤渊,因于叛变人界的罪门有染,即令斩杀!” 小小的路明晴当即挡在了娘亲面前:“她是我们路家的人!为什么我娘亲要死!” “小姑娘,莫要碍事,否则连你们整个北师路一并斩了!” 向妤渊咬咬牙,上前拉住了路明晴再去惹事,回头看了一眼路洪正,后者也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问那使者:“我夫人早几年就同长清门断了关系,并未参与他们的谋反事宜,她是不知道的,为何!” 那个使者真是嚣张极了,白了他一眼:“我们仙盟传下来的铁令,违令者死!”使者并不给他再多解释废话的机会,手一挥,身后的人已经冲出来,抓了几个北师路的门人要动手了。 “你们都停下!”向妤渊见情势不妙,当即出声阻止,可还是晚了,几个人已经被抹了脖子。小小的路明晴还从未见过杀人,吓得惊叫出声,被路洪正揽进怀里遮住了眼睛,可还是哭了出来。 “你......你们这群恶魔!”向妤渊看着周遭一切,气得手抖,“这就是你们号称江湖公正的仙盟的做派!真恶心!”她说话都到了这个份上,那个使者一点都不为所动,手上的令书指了指向妤渊和路洪正:“二位,别反抗了,不然整个北师路都会是那几个人的下场。” “说吧,交出夫人,还是我们亲自动手?”此言一出,那几个修士架在那些人颈上的剑又立了起来,随时准备好了动手。 向妤渊怕死了,她知道今天自己是非死在这里不可了。她看向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寻求慰藉顺带道别。路洪正一下子看出了她眼中的深意,一下子慌了:“渊儿,别!” “代我照顾好晴儿,为娘不好,不能陪你们二人了。”她抽出自己的佩剑已经架在了自己脖颈上,眼泪随着说话一直在流,有几滴落在剑脊上,是冰冷的灰铁色。 路明晴听不懂这些大人在说什么,像是也察觉到自己娘亲要离开自己了,哭得好不伤心。 “快些吧。” 向妤渊在催促之下,动了手,却被路洪正一把夺下手里剑,只划破了一点皮肉。 路洪正一手揽着女儿,一手抬着剑对准了那个使者;同样,那些修士也在准备着动手开启异常大屠杀。 “你......你们!”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却见那个使者即使被路洪正用剑挟持,表情依旧欠打:“哦......在下懂了,路宗主是想自己动手?请吧。” 向妤渊看着路洪正:“算了,好歹只死我一个,保全大家为上。” “对啊,夫人真是看得长远。” 路洪正现在很想把那家伙舌头割下来。 “渊儿......”路洪正不心疼是不可能的。明明没有她的事,只是被他那个蠢老爹给牵连的,现在却要为了整个北师路而送命,当真是不值。 是自己欠她的,欠她这一辈子,跟着自己吃苦了。 “动手吧......”向妤渊也舍不得,她还没跟他和路明晴过够,她也不想死,可......这些人难道就想了?自己这一趟黄泉路是务必要去的。 重生之本座有病_111 血色溅起,喷了路洪正和路明晴一头一脸。伴随着路明晴悲恸的哀嚎,向妤渊带着满意的笑倒在了地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都还没有阖上。 曾经,她是整个修真界最漂亮最有才的女子,现在却因一场无妄之灾失了姓名,只因她错生在了向家。 那恶心人的使者笑了笑,抬手:“走!” 路明晴现在恨死她爹爹了,即使吓到腿软,但是还是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已经呆愣的路洪正,扑倒了向妤渊的尸体上,喊着“娘”,哭了个上气不接下气。 “渊儿......我对不起你......”路洪正扔了手上沾着向妤渊血液的剑,捂着脸也开始哭了起来。 路洪正大义灭亲,亲手绞杀叛党之女。 对外,这不过是一件谈资了。她向妤渊只是个无辜的斗争牺牲品,生不逢时。 人界再又清剿了几年魔界和长清门的余党。复又五年,整整十年的讨魔之征拉下帷幕,可取而代之的又是十几年的饥荒。 可对于魔界来说,已经是别人家的故事了。 【第四卷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十年饥荒没有十年......我看看时间线哦.......啊!只有九年!四舍五入一下嘛【滑稽】 (其实并没有人在意这种事情好么?!) 听听自己唱的月若流金,真好听~【pia飞】 魂兮•归来 第79章 重启 沈镜冰坐在芝华宫里、自己的房间内,玩着手里头那支纤长的毛笔,看了看窗外几眼。按照说好的排班来,今天是轮到张庭上朝,自己算是休沐。他正在盘算着自己今天的行程。 这样的日子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魔王没有子嗣,更没有别的至亲,就是传位也找不到人来传,魔王这位置就只能这么空着。有那么几个人曾经想过篡位的,早就被三人直接肃清了。经过几年的清洗,魔界朝中尽是清流。 虽然现在复苏中的魔界比不过当年魔王亲自带的时候,但好歹没那么糟糕。 几年前的事,让魔界和人界从此不对付。虽然不再有战争,但几乎是处于冷战,这事就是两方首领相互交涉互相求和,也解决不了其中的民族怨恨。 当年很多人类从头到尾都是不知道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最多知道个“魔界挑衅人界,杀了皇上”,他们就这么奋起,对抗起了魔界,所以在他们根子里,都是恨魔界的。 不过再怎么恨,他们不那么蠢打过来就行。再说,魔界再不济还有个妖王在——不过这话让她听了,是要杀人的。 那就不去说它。沈镜冰掂量一阵,叫过那几个下人为自己梳洗,他要出门。在春分和立夏死后,他反倒更不会自己打理这些,尤其是那一头一年更比一年长的头发。若是没个人来伺候他,根本不成人形,看不下去。 虽说,另一方面原因可能占的比重更大些。 埋春分和立夏的墓冢有点远,从皇城东头进,西头出,再过个七八十里,那座公墓的最上头——两个是埋一块儿的。 那里已经站了个人了,沈镜冰倒也不稀奇,走过去同他并排站着:“流燕你还不打算回来么?” 流燕摇头:“下官一生只侍奉魔王大人,但是……” 沈镜冰接下来又听他微不可查地叹一声:“若是客人知我的真面目,应当是瞧不起我的。” “若是流燕知道我是什么真面目,你也会瞧不起我的。”沈镜冰拍拍他的肩,“魔王会回来的,相信他!”沈镜冰一脸傻逼得学着子供向动画片里那诡异的吉祥物的样子,如是鼓励了流燕,好歹是没受他一个白眼。 “那什么我先走了,要是流燕你想好了随时回来便是。” 沈镜冰简简单单祭拜了姐妹俩一下,觉得自己在流燕面前实在是不能再怎么样,他的人护了自己,算是自己欠流燕的。 他方才跟流燕的那通保证,其实自己也没底,纯属脑子一热说出来的蠢话。 他实在是搞不定御魂塾那群老东西,春分和立夏的魂魄唤不回来也就算了,他们也不是谁都能救的;可魔王的魔丹还在,就算没有肉体,还不能再造一个? 他明日必去御魂塾同那群老头儿交涉一下再灰溜溜回来的。今天那群狗东西跟自己说的是:先生本事那么大的话弄一副躯体给我看看啊! 沈镜冰愤愤把脸上面具摔在桌子上。真当自己没有办法? 去问张药皖,他家那个蠢兮兮的系统当然知道是自己去找它帮忙,那铁定没戏。这鬼东西抠门得很,除了张药皖他谁都不帮,当初帮魔王已经很给张药皖面子了。 沈镜冰想想,这要是本小说,那自己肯定是有史以来最惨的男主。没有金手指没有挂,没有左拥右抱的美女后宫团,好不容易有个老婆还死了!这个作者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心里有疾。 他一边骂一边已经踱步到了藏书阁,这里放的尽是魔界的秘典,除了思想教育类的书,其他八成都是魔界专业知识养成。他倒要看看魔界有没有那种能重塑人身的术法,无论如何他都是要让魔王回来的,就算是禁术他也要去试一试了。 看了那么多小说,他总算能理解一种他从前从来不屑的情感。那些主角,为了一人而毁天下的叛逆感。他承认自己中二病这么多年都没过去,那也怪不得他去用禁术,坏了魔界规矩,就为了救回一个魔王。 沈镜冰怕得要命,自那天之后他几乎每天都要做噩梦,回回都只是把魔王死时候的场景又反反复复给他放好几遍,变成各种狰狞可怕的样子再放几遍,或者说让自己或者魔王再多说点什么,说到他俩谁都不愿意走。 他都不想醒。但噩梦总归是噩梦,除了be不可能再有he了。沈镜冰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从最开始到现在,五六年间,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现在看着他成天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笑闹着,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想起什么,那就根本睡不着了。 那种痛比身上什么地方都疼百倍千倍,让他只能蜷缩在那里,一点气也喘不上来。 面前那一摞书,沈镜冰一个字都没太大了,除了自己也没人来了,冷冷清清空空荡荡,让他心里头那些收紧了的地方一下子空虚了下来,他不知道是自己心脏不舒服了还是胃病又犯了,总归那一片都不舒服。 他伏在案头装睡,想着那个没良心的魔王看自己又看书睡着了,会回来给自己披件衣裳。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书,手随便乱翻,希望这回老天能眷顾自己一点,真的能在茫茫书海里找出个什么重塑人身的秘方来。 御魂塾的人很吃惊,这疯先生今天怎么来了第二次?等下,看这样……我靠莫不是真疯了! 符然吓得都要喊人赶紧关门了,结果急得结巴,那个“关”字吼了七八遍没往下吼,沈镜冰甩着手里头的书一把推开半掩着的御魂塾大门,符然差点晕过去。 重生之本座有病_112 “符然老头,别晕别晕,我还没完全疯。”沈镜冰当然知道这群老头平日里都在背后怎么说自己的……不,他们就算放着自己在面前他们也敢说,沈镜冰从来不在意罢了,“我找到了咱魔界的一个秘方,能够重塑一具身体,这下总是能唤魂了吧!” 符然老头沉默了。 这个人鬼点子怎么这么多! 魔王魔丹虽然没了法力,但是能唤回魂魄的可能性很大,只是没有肉身保存,这对于魂魄几乎是毁灭性打击,更何况,死一次本就伤魂伤魄,再这样来一次,那他几乎就是毁了。 不过若是有肉身存放,即使相性不好,也并不会有太大损伤。 说实话,此方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此方失传已久,想来,魔界也没什么人可以做……” “没事儿,符然,我信你!”沈镜冰一把握住他的两只手,又把这个可怜的小老头吓了个够呛。 符然念着这魔界也不可一日无主,纵然有妖王和张军师在,那毕竟言不正名不顺,魔族皇室血统要是就这么断了,那自己岂不是罪过! “那先生,这书上可有讲详细步骤?老夫应当能一试。”他也拿不准自己能有几分成功率,不过若是失败,也损失不到哪里去,大不了再多试几次。魔王的命和自己再多辛苦一下,孰轻孰重,他符然老儿还是知道的。 御魂塾正式接手了这个项目,沈镜冰的心情也总算好了起来。虽然他自己不察,但张庭总算不用每天跟个知心大姐姐一样开导这个死了老婆的疯子。 沈镜冰一下子忙了起来,别的什么事情全推给了张庭和张榆祁小两口,自己成天御魂塾和藏书阁跑得勤。 他已经在做着魔王回来之后是什么样子的美梦了,成天小曲儿哼哼,开心得要死。 可当他又从睡梦中惊醒来时,才反应过来,一切好梦都是假的,只有噩梦会在自己眼前一帧一帧反复播放每一个细节,一点也忘不掉。 沈镜冰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魔界报仇算账什么的,他跟别人想得也不大一样。在他见识过那些战死的将士们被御魂塾那群老学究用及其变态得手法唤魂回来的绝技之后,忽然有了希望,他觉得魔王哪天也能幽幽然再醒过来,站在自己院子门前,像好多年以前一样大清早叫自己起床。 都说一个人死了,活着的人,最悲伤的时候不是那人死去的一瞬,是你独自一人度过漫漫岁月的时候,想起同那人有关的一点一滴的时候,那种思念和悲伤便会如潮涌一般漫上来,把整个人淹没。 悲伤是一点一点来的,汹涌而澎湃。 现在的沈镜冰就是这样的。 他怅怅然抬头望着灰暗的空气,想着,魔王大人,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还有种恐怖一点的错觉,魔王一直在自己身边没走——可这怎么可能呢?自己身边那么多能人异士,魔王真要在的话,他们怎能看不到? 他也让张榆祁去冥界找过冥王,看看有没有转世轮回,却说是惨死的人,是不会轮回的,至多是残存的一缕游魂,飘在浮世。 这么想想,魔王还真是死得挺惨的。 还不是自己的过错…… 沈镜冰翻身坐起,根本没睡着过,也不怕会做什么噩梦了。可后半夜却难熬。他念着那砚台已然干涸,很久没用过了,好歹写点什么。 脑子里忽然响起《粘着系男子十五年的纠缠不休》的旋律,他忽而是笑了。纵然自己清楚明白那个人已经死了,可是还是禁不住要去想念,想同他再说点什么。 一豆灯,一墨一砚一纸,一相思人。在那寂静的夜里,慢慢晕开油墨般的后半生。 第80章 三无少男 又一次从梦里醒来,正是夜半,外头正狂风大作,不一会儿,一道惊雷劈下,又是一场大暴雨。气温骤降,刚被汗水浸了个透的沈镜冰打了个寒颤。 今年夏天雨水太多,据说对于御魂塾魔王身躯重塑工作也有影响,他也担心得很。 这下他是真睡不着了,又掏了那本羌族人的族谱出来——这东西他后来一直带在身上,时不时看一眼。他总记得自己先前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如何将羌族人自身能力复制到旁人身上的方法。 他是不能再接受一次魔王的死了。若是魔王真又活了过来,沈镜冰还要再日夜担心这种事,那他估计会疯的。这一次是实实在在体会到了,纵使是魔,其生命也是相当脆弱啊! 他好几年前就有这种想法,而今魔王有重生一次的机会,不妨一试。 果不其然,被他找到了,说是要将此人灵魂凝结之物浸泡在羌族人的血液之中四十九日,每日子时一换。直至浸透,方可获得那力量。 日子从他一刀一刀划开好肉,再到后来忍着痛划开旧伤疤。就这么过去。那块儿黑乎乎的东西泡在自己血液里,隐隐约约地能看出些许红色来。 一直到御魂塾那群老头找自己要魔王的魔丹,他终于忍不住好气去看了情况。 以符然带头的那群迂老头看上去很是兴奋,搞得好像魔王已经活过来了一样。 符然是早在门口等沈镜冰了,远远看到他就迎了上去:“先生先生,东西可是带来了?” “这儿呢。”沈镜冰走得急匆匆,一把将魔丹塞进了符然手里,“人呢?让我看看!” 他知道这种重塑身体的事情,是可以自己捏脸的,他居然开始担心这群审美值得质疑的老头把魔王给捏丑了。 可当他又一次看见那张许多年没有亲眼见到的脸,一下子同梦境里那张满是血污的狰狞可怖的脸重合起来时,他几乎都要哭了。 “沈先生,老夫和众位可是照着魔王大人的画像完美的复原了,绝不可能再出什么纰漏的。”符然显得很是沾沾自喜,然后一边推开了沈镜冰让他别碍事。 沈镜冰现在倒没什么心情去在意这种小事了。他现在整个人正沉浸在“魔王真的已经回来了”的狂喜之中。这群人的技术果然不是盖的,这纯人造出来的身躯竟然还能做到同原装的一模一样,栩栩如生,也当真是个奇迹! “这……这样就可以了么?” “非也。不过大致是成了,但老夫并不保证这魂魄和大人消散的灵力能尽数唤回来;在此之前,这不过是一件死物。” 看着沈镜冰脸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符然一下子又不忍心了:“那什么……沈先生,也不必担忧,这身躯并不会作废,可暂时安置于皇陵,随时可以等大人魂魄归位。” 那还是要等。 沈镜冰不知自己还要再等上个几年几载,不过如今好歹是有了个实实在在的念想,他总是能时时刻刻看着那张干干净净的脸,而不是一堆什么都没有的衣冠冢,也不带血污,让他没有那么害怕死亡。 他抬手抚上了那副新生的面庞,一下子又有了希望。沈镜冰看向符然:“开始吧。” 那枚从头至尾都浸染了沈镜冰血液的魔丹放进那张半开的口中,再是那躯体自动将其吸收了进去。看符然的表情,这是个好征兆! “成了成了!”符然狂喜地大叫着跑了出去,外头的人也一阵欢呼。沈镜冰感受不到什么喜极而泣,只是高兴。原本渺茫的希望一下子踏实了起来,现在只要等,他会回来的! 重生之本座有病_113 沈镜冰有长生不老,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就是几十年,几千年,他也能等,毕竟这值得。 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 张庭正头疼,这群人忠心是他们忠心,死脑筋也是他们死的,怎的说也不通理,却也找不到理由罚他们。 说来他也想魔王了,从来没见过这么通情达理的上司,虽说有些时候倔了,但对自己或是其他人都是真好。所以张庭偶尔也会跟着沈镜冰去御魂塾逛逛,并送上自己最诚挚的祝福。 “滚吧你,还诚挚的祝福。你小子不就想着老大回来了给你分摊工作量么。”沈镜冰和张庭在皇陵前监工,眼看着那群人将魔王的备用身躯给抬进去。 “但这本来就不该我干啊!” “张军师,”沈镜冰对于他这番言论,并不打算给什么好眼色,“你倒是,魔王大人的左膀右臂,就是应该承担起辅佐君主的责任。加油!” 张庭看着沈镜冰一脸阳光灿烂的笑,相当想打他。 “我作为魔王大人的内人,只能给予你最大程度的鼓励了,嗯。”沈镜冰一番欠揍的“鼓励”,转身往那皇陵里头走。 张庭追上去:“这社会主义和谐社会需要你我共同努力啊!你不能就因为老大的事儿而弃我于不顾啊!”原本是张庭、沈镜冰,还有张榆祁三人,共同分摊魔界的管理事务,现在一个借口推掉了,另一个莫名其妙跑路了,整个摊子现在全压在张庭一人身上。他发誓字*i一定要拉个垫背的! “去你的吧!说得好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你小子还记得几个字一样!”沈镜冰是真的懒得跟他再贫什么嘴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着魔王,当真是着了魔。 他知道自己未来的日子会是相当漫长的。 皇陵里,一切都布置得差不多了,那些人收了个尾,尽数都退下了,最后那人看见张庭,找他结了工钱,也跟着旁人出去了。现在只剩了这俩活宝在这里头,偏偏是都不说话了,气氛谜之凝重。 那条幽深的甬道直直通到里头去,鞋底磨在沙石地面上发出的细碎声音回荡在其中。谁都不说话,静的吓人。 直到进了安置魔王躯体的石室,就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那石床边儿上转悠。 那是离奇消失了好几天的妖王大人。对于她对自己弃之不顾的行为,张庭表示无法原谅,连去问她为何忽然出现在这里都拒绝,相当幼稚地把沈镜冰给推了出去。 张榆祁表情相当认真地垂头观察那副重新塑出来的躯体,看来是真的很像,多少年的老友都并未对此提出什么质疑。察觉到有人进来,她才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二人一眼。 “唉。”她先是叹了口气,帮魔王整理好微乱的衣襟,“这里头会不会太空了?好歹再给他放点什么,看上去没那么冷冰冰的,吓人。” “放什么?就这样不好?”沈镜冰环顾四周,确实,除了那石床和那个人,这里再无他物。可他不知这儿还能再放点什么,布置太好了他怕魔王在这儿住得太开心了不想回去了。 放块儿碑也不吉利;难不成……还放个什么招魂的法阵? 张榆祁却笑了出来:“幼稚死了,怎么不会回来。”笑着笑着,她也笑不出了,又是一声长叹,“都这么多年了啊……” 这么多年了,也没谁真的放下了。做梦一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年,才知道,自己念一个人能念那么深。 在过了无数个大半夜提着小灯笼去皇陵找魔王念这天写的情书的日子,等妖王大人管理魔界已经管的不胜其烦,已然,二十八年。 那个叫霜降的年轻人坐在芝华宫的书房里,墨香和鹿涎香一并飘在这里,烟雾缭绕。 沈镜冰匆匆赶到,在门口站着喘了几口气,这才装模作样地踱了进去。 他第一眼先看见了那个四处张望、坐立不安的青年,却在他身上嗅到了一丝强行压下去的杀气——不过不是冲自己的,像是这人自己身上本就有的戾气。 沈镜冰一瞬之间将这个年轻人打量了一番,十六七岁的样子,可这浑身的气质,已经是沾过无数人鲜血的老手了。再仔细瞧瞧,是个人类,却还是个魔修。沈镜冰在魔界呆久了,人身上的味道和魔身上的味道他分的出来,这还是这种混杂的,更好认。 他不知道这么个职业杀手来找自己是做什么。做推销?问自己需不需要雇他去杀人? 年轻人一见沈镜冰,忙就起身:“见过,沈先生,霜降。” 啊??? 恕他沈镜冰见识短浅,古人说话简洁,但是真的是需要简洁到这种主谓宾都没有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吗?! “不知言,见谅。” 那个年轻人有些忙乱,赶紧解释自己什么情况。这句沈镜冰觉得自己可能听懂了“不会说话,请见谅”。 这个人很好看,生的跟个水晶娃娃一样,但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连句完整的话也讲不清楚。 三无??? 沈镜冰解下脸上的面具反扣在桌上。忽然想起这人第一句话,翻译完后是愣了一下。 霜降,又是一个有草率爹妈的可怜孩子。 这个名字让他恍惚了一下——他刚从春分和立夏的墓那里过来。经常去看看这些已逝之人,这已经成了他一个习惯。不过那已经是别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的说。。。嘤嘤嘤。。。 第81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认得我?” 年轻人点点头,等沈镜冰在书桌后坐下之后方才坐下,相当守礼节。沈镜冰观察他,他也应当是察觉到了,并不多露什么锋芒,就连随身的佩剑都是规规矩矩放在伸手不可触及之处。 “哦,”沈镜冰挑眉,视线落在那柄剑上,剑柄处了个个篆体的“修御”,当是剑名,“有事求我?” 霜降仍是点头,简简单单两个字:“合作。” “合作些什么?”这年轻人纵然一副作深沉的模样,但总归还嫩,杀的来人耍不来心计,虽说同自己也没那个必要,不过确实是个一眼能望到底的人。 “魔王。” 听到这个称呼,沈镜冰心里头漏跳了一拍。 为何会突然讲起魔王来? 重生之本座有病_114 “知,何处。” 知道魔王在哪儿?沈镜冰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知说的是魔王还游荡在外的魂魄。 出现了?御魂塾那群老头子都没能唤回来的魂儿居然被几个人类找到了? “在哪儿?”沈镜冰激动得要死,拍案而起,结果一掌用力太重,手疼。 悄咪咪把手背在身后揉揉,一边听霜降讲。不知是年纪大了跟不大上现在年轻人的脑回路还是怎的,翻译他的话变成了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洛飞鸟……另,有事相求。”霜降沉吟半晌,像是在想该怎么说,半天又补了一句,“帮他。” 好嘛,这是要憋死谁啊! 这句子指代不清,害得沈镜冰猜了许久,脑子疼。许是这霜降是为了那个叫洛飞鸟的人来的?帮他,让魔界帮他,用魔王来换? “好的嘛……所以具体是做什么,你认那个洛飞鸟自己来跟我说。”沈镜冰实在是不想再听这个人再讲什么,听不懂,心累。 活的三无真的摆在自己眼前,才发现是这么折磨人。 霜降脸上虽然没法表现出来,眼神里却满是兴奋,果然是少年人。明明又不是自己得利,纯粹是帮人一个忙,他怎么还这么高兴?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上,就是……沈镜冰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在心里头阴侧侧地笑了起来。 江山不改,本性难移。 送别这个在沈镜冰眼中形象已经被完全扭曲的古怪年轻人,沈镜冰已经掩饰不住心里头沉甸甸的狂喜,唤来了自己的轿撵就往魔极殿跑。张庭刚下了早朝,一脸不耐烦的倦怠,看见沈镜冰,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算打招呼。 他不知道这神经病满面春风的是想干嘛,莫不是弃了魔王,终于新去找了个小白脸儿。眼见着那沈镜冰蹿到自己面前:“有个好消息。” 张庭是真没见他这么高兴过了,虽然不是很想听,但是算是给了沈镜冰一个面子,十分不耐烦地应了声:“啥?” “魔王,找到了。” “哈?”张庭一脸不信,“醒了?” “不是不是。”沈镜冰摆手,看他终于是提起兴趣一听自己讲了,忙又说道,“在人界,去向不知,但有人找到他的魂魄了,不过要我们魔界帮他们做什么事来换。嗯……具体的,还要等那人到了再多商议。” 具体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点是魔王回来了!张庭现在兴奋程度不亚于沈镜冰,急忙忙催他:“人呢?赶紧带过来啊!随便他做什么了,把我宫殿卖给他都行啊!” 沈镜冰很在意这个霜降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又一次找上了桂馆——当年说对于桂馆会在危难之时进行庇护,若是没有必要,会给钱的。魔界说到做到,并同桂馆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传了好几代了。虽然不大看得起桂馆的行事风格,但也实在是靠得住。 洛飞鸟?这个人让沈镜冰总有一种自己应当认识他的感觉。几日后来自桂馆的回信,说是人界新四大门派之一东芝派的宗主,年少有成,近来在调查几个魔修。那长长一封回信最后用朱砂笔圈了三个字,羌族人。 哦,是那个啊。沈镜冰算了下年岁,估计就是那本族谱上那个叫洛芈的孩子了。后来羌族人在魔界定居下来,自己亲自去慰问之时,才发现自己当初在那里救下然后送出去的孩子就是他。 那还真是福大命大,那么冷的天被扔进海里居然还能活。现在这个人要给自己把魔王带回来了,算是报恩么? 沈镜冰现在心情好,想什么都会笑,竟然在给魔王写情书的时候哼起恋爱循环。张庭从他门前经过,听见屋里头飘出来的歌声,摇摇头走了。 疯了,真是疯了。 “老张啊,到时候去帮我找个人来。”沈镜冰立在门口把在那儿乱逛的张庭给拦下了。他瞧见那资料上头说这洛飞鸟还有个竹马,突然好奇这几个人到时候是个什么情况。 “谁?” “岑清酒。” 好巧不巧,霜降和洛飞鸟,还有那个叫岑清酒的居然一前一后就这么赶着来的,尤其那个岑清酒,火急火燎的,不知道是来找人的还是砸场子的,一叫马上到了。 沈镜冰还在怀疑这人这么急是做甚,就看到那传说中的洛宗主一身睡衣就着一件不合身的外袍,满眼怒气就到了自己皇宫门口,愣了一下。沈镜冰远远看见那边躲着的霜降,一下明白了这是啥情况。 这小子不会把人家绑来的吧……残暴残暴,啧啧啧啧…… 沈镜冰对旁边人吩咐一声,让带着霜降直接回去候着,自己想先跟这位单独聊一下。 “这位……”洛飞鸟打量着自己,有些迟疑地唤了一声。沈镜冰忙一个笑脸迎了上去:“你可以叫我沈先生……不用担心太多,我跟你一样,我是个人类。”他怕这人跟别的人类一样,对魔有偏见,还这么补了一句。笑得脸都僵了,这次反应过来自己戴着面具,对方看不到。 洛飞鸟对自己明显是警惕的,天知道那个霜降究竟对人家做了什么啊!难不成以为自己跟那三无小子是一伙儿的?! 结果人家真的相当严肃地质问自己:“沈先生请我来,是要做甚么的?” 苍天啊大地啊!我真的目的很单纯啊!不就要个人嘛,怎么搞得我跟个杀人犯一样的! 沈镜冰冤枉死,既然人家直白,自己也不拐弯抹角,很直接地表达来意。二人绕了条路,沈镜冰打算带着他从偏门进去,好好再谈一谈。身后那群侍从远远地跟着,也没人知道自己在同他讲什么。 洛飞鸟脸上一点没有吃惊神色,像是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一样,然后相当决绝、果断地一口回绝:“不可能。” 五雷轰顶。 忽然想起,还有仙界和神界……沈镜冰脑子里一下子又乱成一团。当年这两界皆是不管事,任由人界魔界乱作一团,现在魔王回来了,这样的好事者怕是要重新上门来讨当年的债了? 接下来还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游说,顺带还把自己和魔王的关系一并道了出来,其中的眼泪真假参半——毕竟他现在没心思管什么情伤。终于是看见那洛宗主在极度的震惊之后,神色一缓,说他会尽力保着魔王不会被仙界盯上。这……怕是说通了? 只是沈镜冰有一事变得不解了起来。这洛飞鸟方才说什么?魔王不在他手上? 那霜降为什么说找他就能得到魔王?这小子……莫不是骗自己的? 远远的,张庭穿得人模狗样地走了过来,看见二人,相当随意得打了个招呼,一手勾过沈镜冰的肩去了旁边说悄悄话:“神经病啊,这人又是你哪儿勾搭来的帅哥啊,老大你不要啦。看他死了你天天哭得这么伤心,现在又来勾搭别的小帅哥儿了,老大在天之灵简直要哭了哟~” “沈、镜、冰!去你大爷的神经病你个要完的。老子哭个球儿!还有这人是我找来帮忙的,我男人哪那么容易死,嘁,天天抱着你那俩妹子舔去吧你个四飞宅,等魔王回来了庆祝的时候吃酒席才不带你。”沈镜冰对于这么莫须有的诬陷表示相当气愤,一拳虚晃过去,自己原来在这货心里头就是这样一个始乱终弃的家伙?! “哟哟哟,我可是咱老大的左膀右臂,能不带我?开什么玩笑!” “明明是原装货,你个假冒的。呸。” “咳咳,二位……”直到身后有人出声提醒,沈镜冰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把客人给冷落了。张庭总算回头看他一眼,一嚣张:“你……能帮我们找回咱老大?” 洛飞鸟淡淡看他一眼,旋即便表达了“尽力”的意见。 那就……同意了?! 重生之本座有病_115 沈镜冰领着洛飞鸟坐上了马车,那马车以相当快的速度,几乎是飞一样的就到了芝华宫门前。霜降已经像上次一样在书房里头坐好了,一见洛飞鸟,眼睛马上亮了起来。厚着脸皮凑到洛飞鸟旁边坐下,那些小动作一个都逃不过沈镜冰的那双腐眼。 “对了洛宗主,其实我们去调查过洛宗主您的人际关系,然后顺带还找来了这位。要是不放心,还有这位从旁相助,应当会方便许多。” 沈镜冰戳了戳张庭,喊他把人带上来。出去片刻,身后多了那个嚷嚷着要砸了魔界场子的男人——此刻看上去正常了许多,只是莫名带了几分微妙的不屑。他一来,整个房间里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真的,这里好难写…… 第82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沈镜冰取下面具,眯了眯眼看着这三人一台大戏。霜降或许真的是对洛飞鸟做了什么不大好的事儿,并没有从洛飞鸟那里赚得任何好脸色,却还是跟一条乖顺的小狗一样蹭在旁边;对于那个叫岑清酒的,洛宗主眼里更是没半分好脾气,恨不得手刃了他。 岑清酒更是瞟也不瞟霜降一眼,同样也是带着愠怒看着洛飞鸟,眼神里却蔓延了别样的情感。 这…… 张庭看这货又在到处寻找小说素材了,胳膊肘上去捅了桶沈镜冰后腰:“正事儿正事儿。” “咳咳,几位随意坐便是,我们魔界没那么多规矩。” 没人理他,岑清酒大步上前掀了洛飞鸟身上那件黑外袍扔回给霜降,反手脱了自己的穿在洛飞鸟身上。 沈镜冰内心复杂。 这他妈还让他怎么说正事儿! 他眉头一挑:“难不成……二位竟也是我同魔王大人那样的关系?” 洛飞鸟头疼,揉了揉眉心,一脸不耐烦:“八字绝对不可能有一撇的事,沈先生,麻烦说正事儿!” 张庭在沈镜冰身后站着,他妈丢死人了。 沈镜冰正了正色,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仨人gay里gay气的那一面,脑洞也给强行关上了,稍稍示了个弱,再相当诚挚地请求几位爷帮他这个忙。 “只是他们行踪不定。魔王现在没有自主意识,全听一个叫罗尧遥的人指挥。而此人同一个叫曾竹溪的魔修合作。我先前说过,他俩妄图利用魔王这颗棋子,来一统整个修仙界,若是统治了修仙界,这江湖上其他又有什么不可得到?整个人界都极有可能被他们收入囊中,只因为他们有魔王这一张王牌。” 人界总这样,没人闹出点事来是不开心的。古有向笙天,今有这个什么曾竹溪。沈镜冰皱了皱眉头听他们三个争半天,讲不出个什么头绪,顺带还夹带了三人的私人恩怨,沈镜冰居然一边听还一边在研究这三人中间的各种爱恨情仇,神绪不由得又飘走了。 不过他好歹还是得知了这群人要自己魔界来做什么,或者说,是霜降到底要魔界帮洛飞鸟做什么。不过是暗中派点人,帮着他们找到那个叫曾竹溪的,自然,他们倒了,魔王也回得来。这笔买卖不亏。 “你们这忙,若我能帮,确实是会帮的,只要这魔王脱离了他们的控制不作恶,我们便会留他。”洛飞鸟看上去没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但总归答应事情还是相当爽快的。 “好。我们魔界也不会只让二位忙活,我们魔界也会出力。”沈先生应了。 事情算是讲完了,沈镜冰顺带还被拉着遭到了岑清酒的一阵嘲讽。好嘛,魔界就这么容易被误会么?!人真的不是我绑得!是霜降!我喊你来接你媳妇儿我还有错了?! 心里这么咆哮,可是面上还是笑盈盈得唤来马车将三人送出宫去。霜降还留了一下,瞧着那两人前后出去了,在沈镜冰面前行了个礼:“谢先生。” 这句话沈镜冰听懂了,笑了一笑,点点头就看着他追出去了。沈镜冰长叹一口气,这三个人真的是神奇,尤其是那个洛飞鸟,竟然毫不困难地能翻译霜降的话! 这要让他站什么cp好…… “得了吧你,少天天在这儿腐眼看人基。你当初不是还打算撮合我和老大的么?怎的,我刚好就不是个gay,直得不能再直了真的是,少在这儿吹嘘了。”旁边张药皖一脸满不在乎,还揪了许多陈年旧事在这儿笑他。 “当年是我看走眼,现在这个我百分之百肯定的我跟你讲。”沈镜冰看着几人御剑远去的身影,“你看那个岑清酒啊,还有那个霜降,两个人之间完全都要打起来了,那个霜降可是明确表明过他想要洛飞鸟的啊。所以那个岑清酒干嘛这么气呢,肯定拿他当情敌看了啊!两个人完全要吃了对方的表情。” 张药皖懒得听他在这儿瞎扯,转身欲走,沈镜冰不服气,又追了上去继续讲:“这洛宗主看着就是个受,病弱弱的......” “人家那是法力被封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人家病弱弱的了,我看你个死了男人的天天才跟小白花一样的。” 这就触了沈镜冰的火点了:“我是攻!我他娘是攻!” “鬼才信。老大那么狂拽炫酷吊炸天;你小子,呵呵,”张药皖冷冷从头到脚把沈镜冰看了一眼,“万年不运动的死肥宅,重生成一个瘦瘦弱弱的小白脸,能压老大我见鬼了” “这具身体硬件优良你小子哪点不服?!”沈镜冰差点跟着他走了,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去坐下,铺纸研磨,准备写点什么。 暗中派兵等诸多是要开始着手准备了,派去人界,看看能否找到那个叫曾竹溪的魔修。还有再给桂馆寄上几封信,指不定他们会知道曾竹溪的行踪。 所有关于魔王的事,沈镜冰都行动力爆表,无论是之前重塑身体,还是转接能力,或者是现在讨回魔王的作战。他总是有无数的动力。魔王于自己就是那根旁人无可替代的精神支柱,把他从一个成日想着去死的人,忽然变得有念想了。 可以说,沈镜冰是为他而活,好歹不是个行尸走肉了。 他私心的在写折子的时候,又连带上了一封写给魔王的情书,想了许久往上头小小地描了个“想你”,他现在写毛笔字已经能写得很好看了,端正大气的两个肉麻的字放在那儿,他自己都要笑。 沈镜冰本来还想放在烛焰上烧了的,想了想,还是折了只千纸鹤,塞进了衣袋内。 对于暗潮汹涌的人界,外边什么都是瞬息之间发生;对于闲在魔界的沈镜冰,那日子过的可快得很。转眼就换了个季节,可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忽然就接到桂馆的信,人找到了。 沈镜冰是去不了的。军队赶往那边助阵是要坐彩头云的,自己一个不会飞的区区人类哪里坐得了。由着张庭带人去了,沈镜冰自去演武场等着。张庭等一干人回来的时候在彩头云上多瞧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只不过异常狼狈。 他老远看到了张庭那张不咸不淡的脸,知道事情看来是成了,魔王应当就在那云头上!沈镜冰已经不顾别的了,怼着那群人就冲过去,一把被张庭拦了下来。 “你急啥,人家老大都还根本记不得你,神智都不清楚,现在还在暴走。整个魔界就你最弱,等会儿老大给你一拳你不当场领盒饭去了,真是。那边,有个快死了的,帮了你大忙的恩人,自己去看去。” 沈镜冰好奇,顺着张庭所指凑过去看一眼,竟是洛飞鸟?!倒在地上仍是被岑清酒抱着的姿势,那个三无男看着他,一言不发,想说什么全写在脸上。 “你让我救他?” 霜降猛点头。 沈镜冰还没说话,那个岑清酒抬头看了自己一眼:“望先生救他一命,日后必有重谢。”沈镜冰眯了眯眼,这人终于是不那么嚣张了,还晓得求人。 沈镜冰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张药皖说得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洛飞鸟也确实算自己恩人了,比自己救了他一命还大的恩情。 重生之本座有病_116 洛飞鸟是中的尸毒,好解。“去把翠雪姑姑叫来,给恩人们安排住处,速度。” 沈镜冰看得出来,这群人怕是回不去了。而今跟着魔界回来了,在人界怕是身败名裂了,那自己再收留他们一阵,也算帮人帮到底了。 魔王附身在一个女子身上,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就这么被御魂塾的人带走了。沈镜冰放心不下,跟着去看了。符然把自己拦在外头不让进,可符然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无事的,不过是暴走,魂魄归位时我们调整一番,会好的。不过短时间内还不能转移,但先让我们将其安定一下。” 一通乱语念完就把沈镜冰关在了外头,沈镜冰表示并不放心。 沈镜冰再见魔王已是三日后,还是那副女子的模样,是个走尸。拾掇干净了看上去也是很顺眼的,现在没有刚来之时的疯癫模样,看上去乖了很多。 沈镜冰起了玩心,御魂塾那群老头说现在已经不会伤人了,那就是说……自己可以随意调戏? “你……好面熟。” 魔王好不容易开个口,是温温柔柔的女声,说话还不利索,吓得沈镜冰以为他跟着霜降究竟是学了什么,怎么说话也这幅鬼德行。 魔王接来又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沈镜冰差点一个没绷住哭出来。 魔王抬手摸了摸沈镜冰的脸,摸着摸着忽然揉了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正笑得开心。沈镜冰心里头一暖,知道他是觉得自己面皮生的好看才这么说,可自己偏是要理解成别的。 符然说,他傻只傻一段时间,神志会渐渐恢复的,届时,再将魔王的魂魄转移回去。 其实,这样挺可爱的…… 第83章 魂兮,归来 沈镜冰无聊地伸了个手指戳戳魔王的脸,虽然目前还是那女人的皮相,但沈镜冰已经自动带入魔王自己的脸了。魔王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戏弄自己的男人,眼中的好奇和依赖一点没有遮蔽地投向了沈镜冰。 沈镜冰忽然看着他傻笑起来,怎么这么个蠢呼呼的家伙就这么可爱呢? 沈镜冰这个人巨无聊,说去趁人之危调戏人家,还真的就去调戏人家了,卑鄙到了极点!可怜人家魔王现在暂时傻一傻,还一如既往地跟着他,也是白费了这么难得的一个乖孩子。 魔王最近已经逐渐能想起很多事情了,尤其是当初讨魔之征之时的事。倒也不是说他能一点点讲具体都发生了什么,只是偶尔在说胡话之时讲起一点什么。每当谈及此事,他都会一脸悲哀地望着沈镜冰,语气里参杂了些许的怕。 沈镜冰叹口气,原来他当初是这样的心情么? 心疼得要死。 魔王魂魄还不稳,再加之之前那个叫罗尧遥的人对于魔王的操控,这才导致的神志不清。但这好得也快,这样的情况不出半月基本就能好全了。符然照常来进行例行检查,过了数日,这才眉开眼笑对沈镜冰道:“可开始准备还魂仪式了。” 沈镜冰最近被张庭骂了个够呛,什么“有了美人忘了江山”“见色忘友的小人”,类似的,各种头衔全部出自张军师之口。 沈镜冰想想,自己的确是都第不知道几次抛弃张药皖了,好像真挺对不住他的,不过也只是“挺”了。 张榆祁这个靠不住的勉勉强强又干了两年总算是撂挑子了,回她的猖百山闭关修炼。张庭好歹是找到了看妹子放松放松的机会——又有能让他凑cp的妹子了,这也算他繁忙的生活里一大乐趣。 沈镜冰也算良心发现了,这仪式也别让张庭来做了,自行解决。不劳他老人家费心。 皇陵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御魂塾那群人忙忙碌碌地布置着什么,就剩了沈镜冰和魔王两个。魔王乖乖巧巧听了沈镜冰的话躺在自己新的身体旁边,却是满脸的不安,偏了个头看着他想寻点庇护。沈镜冰只是抓了他的手,俯下身来凑到他耳边:“你忘了我可没忘,还等着你回来教我吹笛子呢。” 那一瞬,魔王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似是想起了什么。 “先生,你……” “没事儿,睡吧,醒来你什么都记得了。” 符然走过来:“先生,这仪式估摸着要到明晨才能结束,不如……” “我等他。” “可……” “大不了我在外边守着,影响不到你们。” 符然看他执意如此,那也不强求了:“那便请吧。”在沈镜冰身后,他们张了个结界将他和魔王远远隔了开。隔着那道泛着蓝色水波的屏障,沈镜冰和魔王对上了眼,一下子又看见了那淡淡的眸子,他冲着魔王轻笑了一下,转身从那漫长的通道出去了。 黄昏之时已过,那轮月已经升了起来。那是他看过无数次的荒原的月色,每日不同却往返不息。一别这么多年,沈镜冰一下子恍惚了,抬手抚上自己那张经年不曾变过的面孔,竟触到一些湿润。 真的回来了,不是做梦,更不是自己终于疯癫了。过了这一夜,一切都不一样了,全都会回到正轨。沈镜冰已经等不及了,心里头那滚流着的血液让他静不下来。 沈镜冰一下子想和魔王两个人一起看这月色,然后同他讲一句“今夜月色真美”。 看着一点也不傻的魔王坐在自己面前笑,沈镜冰悬了几十年的心一下子就沉下来了。跟松了一大口气一样,那种悬在半空中不踏实的感觉全都消散了,安心得很。 “沈先生......”魔王正要说点什么,忽然就被沈镜冰抱住了,那张脸埋在自己的颈窝里,魔王竟然听见了他闷闷的哭声。 符然给魔王熏了安神固魂的药,满身的清苦气儿,很是好闻。 “他娘的,你再不回来老子要去改嫁了!”沈镜冰一点也没觉得这话哪里不对,揽着魔王的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地捶在魔王后肩上,跟个跟男朋友撒娇的小姑娘一样,也不怕给这身子骨捶散架了。 “好了。”魔王见他难过,说起话来也温温柔柔,“本座这不是回来了嘛。” “况且,本座也没觉着先生变心了啊。至少先生为本座写的那些东西还是情感真挚的嘛。” ??? 沈镜冰愣了。 什么东西?自己那几大箱子的情书??? 他不是魂儿在外头飘着嘛,就算用那女人的身体在这儿呆的这段日子,魔王一直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哪来的机会去看那些东西的?! 魔王看他挂着乱七八糟的眼泪一脸茫然的样子,忽然大笑出声,什么也没说。笑够了,笑得沈镜冰更懵了,魔王这才敛了脸上的浮躁,盯着沈镜冰的眼睛,相当郑重、一本正经地道了一句:“先生辛苦了。” 重生之本座有病_117 这回沈镜冰没有一脸矫情地说什么“不辛苦,你回来就好”这样的话,他莫名想一本正经地同他撒个娇,就是想告诉他,老子就是想你,老子就是不能没有你,你走了就是你的错,老子打死不准你再走了! 就这么任性! 腻歪了几天,俩人在正式收到张庭的控诉之前各自回归正途。沈镜冰跟做了一场大梦一样的,所有感觉满是不真实。一切都结束了?他偶尔看着魔王坐在那里披折子的时候这么想。虽然往往在小说套路里,这是个flag,但他宁可觉得,真的结束了。 就这样,安安定定的,挺好。 他早就不如年轻的时候一样了,成日中二地想着能有个如何如何跌宕起伏的人生。自己虽然不老不死,但毕竟年龄和阅历摆在那里,过去了这么多事儿,他也想得清楚。现在沈镜冰只想跟眼前人同活,一并走过生死的感情,他相信能长久。 说来,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多的这么一份自信了,那种相信自己背后永远都有自己爱的人的踏实感让他很舒服。 与之相对的,魔王也在守护着自己。二人这般相互扶持着跌跌撞撞走到现在,竟是谁也离不开谁了。 沈镜冰起身,走过去,站在魔王身后清了清嗓子。方才还在批阅折子的魔王从书堆里抬起头来,看着沈镜冰笑了笑。自他回来之后,总是爱笑,比从前还要喜欢,尤其是看见沈镜冰的时候。 他说中间缺了几十年,没看够,现在看的每一眼都是无比珍重。 沈镜冰在这几日内听他这样的话听了不下几十次了,无语得很。自己给他念的情书竟然是情话教学读物?所以说为什么一具空空荡荡的躯体还能有记忆功能?! “剩着的这些丢给老张算了,你的魂魄和这具身体还在磨合期,别太累了。” “嗯。”魔王很乖,起身同沈镜冰出去了,留着张庭一个人在那儿一脸懵逼,愤愤瞪了沈镜冰一眼。 “老大啊,还记得你说要教我吹笛子不?”沈镜冰很不规矩地拉了魔王坐在芝华宫的屋顶上,这一片等会儿看月亮角度比较好,沈镜冰已经试过无数次了。 从怀里取出那支玉笛,他挂了一条红色的流苏在笛尾,被黄昏最后一缕风吹得飘起。 魔王看了看,接过笛子,吹了个不知什么名字的曲调。沈镜冰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魔王的侧脸,眼睛微合,嘴凑在那笛子边上送气,这么副认真的样子,煞是好看。后头就是那将升的月亮,衬得这副景愈发美妙。 沈镜冰闭了口气试图压下什么,可是这么个想法立马宣告失败。他一个没忍住,凑过去在魔王唇边亲了一下。 活的,有温度的,虽然还是凉,但好歹比什么都没有好。 魔王愣神之间,已经被沈镜冰搂在了怀里,后背抵在那屋顶的砖瓦上。他对着沈镜冰从来就没有过防备,被这么一突袭,还当真是没反应过来。 “那个,先生,这儿怕是会摔下去。” “没事儿,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只要别乱动。”沈镜冰伏在他身上,嗅着他发间那些药香,又亲了亲他的头发。只是想这么把你抱着,自己还没那么变态。 “沈先生也不必再怕了。”魔王果真一动不动,任由他这么抱着。听这么一句,沈镜冰心里头咯噔一下,还是被看出来了。 “本座能一直陪着你,没什么值得你再怕的了。” 沈镜冰点点头。 一而再再而三地确定,只是图个心安。自己缺失几十年的安全感全是自己怀里这个人给的,自己不过是想要得再多些,没别的了。 “好,我们一直走到天荒地老好不好?” 皎月辉映的天地之间,两个人便这么紧紧相拥,唇齿交合之间,便分不开了。 今夜月色,当真是无比美好,不是它照亮了自己的心,而是身边的人,是你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odk,完结啦! 番外写不写看心情,反正我想摊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