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 容府贵女 容别楼在经京小有盛名,因为她住在这皇城下无数读书人孺慕的容府,她的亲爹是天子之师。圣上得太傅教导、扶持二十余年,此间师生情谊,朝臣尽知,无一不对容父恭敬有加。 但经京官僚众多,出色的青年才俊更是有如过江之鲫。容别楼为何被人周知,因为她性情古怪。经京城只知容太傅有一个捧在心尖的独女,幼时体虚多病,好几次差点就那么去了。她母亲为此经年吃斋念佛,自幼时便带她常居佛寺,于是便养成了个性子寡淡,一本正经的模样,其实内里…… 那时,人们只当晓得容太傅的独女身娇体弱。 谁知有一年上元佳节,她跟人在闹市灯会上打了起来,之后是传的沸沸扬扬,让她出了名,即‘小有盛名’。 容府贵女同那和嘉郡主打架斗殴,据人说是为了一盏花灯,她便将郡主的满头金钗都抓乱了。容府随从和宫中侍卫急得上下乱窜,没有一点办法。毕竟这两个人,谁有胆子动手去拉,万一不注意碰着了还是他们这些下人倒霉。 当时整个琼琚桥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看热闹的经京百姓。能拉开她们的人挤不进来,想去叫人的侍卫又挤不出去。总得打了有半个时辰,容别楼自初便冷着脸,仿佛她才是那个看戏的人,而对面的郡主疼得龇牙,整个脸皱在一块,也没让她松开手。这事越发的麻烦了,最后容太傅亲自赶来,几拨禁卫才开出个口子来,他来劝阻,容别楼无法,只得放开了手。打了许久,她的衣衫也难免有些皱乱,于是越想越气,本被父亲牵着准备去请罪了,转过身却挣开了,两步跨到晋王世子也就是这郡主的兄长面前,伸出两手抓住了和嘉的两只耳朵,狠狠拽了拽。 她脸上没什表情,同这动作是大相径庭。世子不便与女子动手,但他胞妹哭的震天响,正为难的看着容太傅呢,却见容太傅身后走过来一个人。他仔细一看,便敛了神色,恭敬的叫了声七叔。 容别楼听了,忽的松开了手,转身就要走,谁知被他拉住了胳膊。 那人说:要跑?刚才打人的时候,那不依不饶的劲呢? 他自顾说着,也不在乎人亲爹还在场。沉默了许久,容别楼别过头不去看他。一来二去的大家都尴尬的站在原地,最后还是容太傅向王爷和世子赔礼,准备去向晋王赔罪。于是人群四散,只是从那日起,人都传这容府贵女古怪,且不通人情,平日冷冷清清像是风吹都能吹倒的样子,其实好胜善斗。 这边容别楼被亲爹罚了一月禁足,还看着他爹在她母亲灵位前拿衣袖抹泪,控诉她这个心肝宝贝长大了,不听话了,让他对不起已去的爱妻了。 呵,她这个装模作样的性子看来是遗传的。 乍然相见 再这么一转眼,竟又到了上元节。 容别楼的及笄礼也过去了两年,经京城内想要娶容太傅女儿的人多得能够挤满整个容府,可人家主角不唱戏,旁人也难作为。容父就这么一个女儿,爱妻逝去后也没再纳旁人,就这么孤女寡父的也过来了。所以,容别楼不想嫁,容父也不强压。当然,因为他现在不知道他那宝贝闺女存了什么心思。 此番上元节,宫中有宴,容太傅自然要赴。本着昔年教训,这几年容父便没再允诺容别楼去闹市灯会,怕她又折腾了什么事出来。于是,容别楼这天被她的贴身好丫头紧紧跟了一天,日暮入宫前又将她好生打扮了一番,才放过她。 “齐笙,你怎么不跟着我去宫里?”容别楼撇撇嘴,细长的手托着腮,歪过头看还在挑簪子的小丫头。 “小姐,老爷吩咐了不能让你乱跑,你要是恼我直说便是,做什么取笑人家?”这小丫头穿着熨帖的紫色夹袄,手上没停,还在细细比较哪个簪子更衬自家小姐。 “唉,可惜你小姐我也是个捎带物,捎带物怎么能再捎带你这个小丫头呢?不然你还跑的掉?”容别楼叹气,随手扯下她右手上的坠珠的簪子,随便往发髻里一插。丢下一句,就这个好了,撑起身子就准备出门了。 “小姐,大氅披上,定要系好带子,别吹着风!”小丫头匆忙叫住她,赶紧把衣服递过去。容别楼皱皱鼻子,伸手点了点齐笙的额头:“就你事多。” 到了正门口,容父已经站在马车前了,想来等了一会了。容别楼也怕她爹一把老身子骨冻着,小跑着过去,不出意料的听到她爹说,跑什么,也不怕摔着。好了,这就是为什么在外她永远波澜不惊,寡淡之极的原因了,因为她在幼时给她双亲乃至整个容府都留下了弱风扶柳,一吹就倒的病秧子印象。家中亲眷,都怕她太过鲜活好动,一不小心就把自己送走了,也为此及笄那年前长住寺庙中。 “爹爹,我都多大了,何至于跑两步就摔死了?” “说得什么话?”容父扭头,小斥一句,就将她扶上了马车。别问什么不成规矩,从小扶到大,换作别人,容父真不放心。 一路只有马车行驶的声音,到了宫门外,突然起了阵风。容别楼看着拂动的帘子,掀开了缝,这一掀,猛地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她愣了愣,感觉在做梦,双瞳失神,因为他远去户阳治灾,已有半年。再一看,她爹也在宫门口不远处,同几个官僚寒暄。 “不认得本王了?”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她收回远看的目光,一本正经的:“七王爷,安好。” 然后垂着眼神,不去看他。那人轻轻的短促的笑了笑,伸手就掐了她的脸颊,她盯着他的大氅的边缘,还是不抬头,就是小声地冒出一句:“谢成羡,你讨打。” 谢成羡,大梧朝七王爷,是现今除了三王爷晋王,还剩下的那个圣上同胞幼弟。尊荣可想,能这么指名道姓叫他的,一只手可以数过来,她容别楼恰是那其中一个。 “还认得我就好,眼睛认得,其他地方还认得吗?”谢成羡松开手中滑嫩的软肉,扶了扶她那几欲掉落的簪子。好半天,容别楼才抬头,抿着涂了口脂,鲜红欲滴的嘴,扑腾了两下,探出半个身子仰起脑袋,双手才够住他的肩膀,张嘴就咬了谢成羡的下巴。他们的位置讨巧,车子隔开众人,旁边是城墙,没人知道病秧子容别楼实质上是个咬人小老虎。 “我该下车了,”容别楼松开抵着车窗的手,偷偷笑了笑:“记得擦干净,免得人家以为你寻欢去了。”谢成羡摸了摸下巴,伸手一看果然是红了一片,眼神暗了暗,无所谓:“你既敢咬,留着又何妨?”然后半弯着身子,吻住了容别楼嫣红的唇。她浑身泛起燥热,天生的怪性子,使得她也不怕这是什么场合,就任他咬着下唇,又口舌交缠。过了一会,她有些喘不上气了,就看他忽的离开,伸出戴了白玉扳指的大拇指,用力蹭了蹭她被吻出界的口脂,然后侧身踩着马车的影子离开了。 容别楼这下才注意到天色渐晚,宫中的灯火早已亮起。 与他过往 宫宴上,歌舞升平,欢声笑语。 谢成羡坐在容别楼对面,撑着脑袋,懒洋洋的听着没什么新意的曲子。上座的圣上对他此次治灾很满意,刚赐了他一座新的府邸,位于城西,离着太傅府颇远。他笑着谢过,一场又一场表演,谢成羡一下都没有看向容别楼。 容别楼隔着中间表演的人群,只能瞧见他一些些侧脸。 她蓦地有些疲乏,远在栖山寺的日子不停的钻进她有些茫然的脑子里。 她七岁,拖着病体,辗转在寺庙檀香里,忍着身体的不适,不想惊起日夜担忧她的母亲。 彼时的谢成羡十四岁,早已名满经京,是书中打马看花,一眼万年的翩翩少年。他的母亲是高贵明艳的皇后,他的兄长是勤学端孺的太子,他自幼锦衣玉食,过往年岁溢满了众人的宠爱。其实,容太傅是他们兄弟两人的老师,但还记得的人,已经没有几个。那年末,太子的位置坐的越发艰难,因为他们的父亲最疼爱的贵妃诞下了男婴。好似朝夕之间,他怎么瞧都瞧不上太子了。 容别楼那年除夕夜坐在父亲怀中,听着父亲三叹两唏嘘。 开春时节,她又被母亲连拖带劝的带到了栖山寺。 那里很无趣,除了漫山的花儿就是满眼的和尚。 谢成羡来的时候,她正为爬不上那棵千年的银杏而烦闷,她时常偷溜到山脚看别的孩子上树下河,别人的生命是那样鲜活。想着想着,她又撅起小屁股,哼哧哼哧的往几人才能合抱的树干上蹭,浅绿的小裙子皱皱巴巴,有一处掀开了,露出白嫩的小腿。 被圣上罚了思过的谢成羡,囫囵的逛着这个寺庙,扶槛休息呢,容别楼探头探脑的闯入他的视线。他看了很久,忍不住笑了又笑,又怕惊着那小姑娘,收着声音,一双墨眼像浸了水的黑琉璃,浮动着光泽。费了好大劲,气馁的容别楼终于不动了,趴着树干,喘了又喘。 谢成羡偷摸的走过去,拍了拍她衣服上蹭的灰,将她翘起又皱乱的裙子抚平。容别楼以为是齐笙,埋在胳膊里没当回事。直到,他出声。 “你要是求一求我,我就抱你上去。”这是谢成羡和容别楼说的第一句话,是让她求他。容别楼从小就跪在殿前求佛祖许多,早不介意这个,平常小孩怕生,她也不。于是猛地转身,合着小手,嘴巴念念有词:“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谢成羡惊了,宫中她这么大的小郡主小皇子对求这个字忌讳莫深,仿佛说了就丢掉了此生的脸面。容别楼念啊念啊,没啥动静,就睁开眼抬头去看。容小姑娘是真没看过这么好看的人,打头回见,小嘴都张着忘记合上。等他回神就看见一个瓷白的小姑娘,脸颊肉肉的,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的望着他。 后来,每次谢成羡摁着她的腰,轻轻挺动的时候,都要附在她耳边,呼着湿热的气,说她从小就是个色鬼。她不服,憋着气往后踢他,他便更加用力的往里磨,越想越气的容别楼只能哼唧着说,我小时候药喝得太多,人傻,你别误会了。 谢成羡加快动作,又用了点力摁着扭来扭去,总不安分的容别楼,哑着声音说道:“待会喝点别的,就聪明了。” 他的王妃 后来,后来他抱着她一跃而起,稳稳的停在树上,春风吹拂而过,银杏叶扑簌簌的,容别楼感觉心里‘叮——’好像有钥匙刮过锁孔的的声音。 她走神太久,久到她爹喊了她好多声才又双目聚焦,眼前懒懒坐在那的人已经不在席上。 容父禁不住提起心,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一看,问道:“楼楼,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容别楼噎住,不知道该说她这个老父亲什么,含糊道:“人太多了,有点闷,爹爹,我想先回府上。” “行,将大氅穿好,这外面风大,知道吗?”容父叮嘱她,又从旁边内侍的手中拿下暖手炉子,塞给他的宝贝女儿。 容别楼走在长廊上,圆月明亮,晚风孤冷。她走啊走,一声不吭,陪行的内侍也只低垂着头。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等到她有些吃力,走不动时,远远的看见宫门口站了个娉婷多姿的人。 她冷着脸,磨磨蹭蹭,正准备如何不引起那人注意,钻进自家车驾。就被那人清脆的叫住:“楼楼,快来这里,同本妃一道回去,好给我作个伴。” 空荡的宫门前,她就是想躲也无处藏身。只能僵着脖颈,俯身说道:“七王妃,安。”那人猛地捞起她的胳膊,把她往七王府的马车上带。 一坐下,容别楼就皱了眉头,车子刚起行,她就开口骂道:“带我去哪啊,臭罐子!” 这下面前的人可不乐意了,瘫靠在车上的软枕,不满道:“咱王爷吩咐了我,我哪敢不从?”容别楼烦躁的扭了扭被他猛得捞起弄得有些疼的胳膊,瘪着嘴,没再出声。 到了七王府,进了谢成羡的院子,这个明丽多姿的女人就啪啪啪飞快得扯下头上的各种饰品。然后陡然变了嗓子,比之宫门前的清脆低沉了些:“你自己过去吧,我可不敢进他房间,可把我累死了,装腔拿调了一夜。” “我不去,我要回府了。”容别楼有些抗拒,想离开这里,还没转身,旁边预备回自己房间好好躺下舒坦会的人急了:“不行不行,你走了我拿什么跟成羡交差。”说着说着,乍然咳了起来,门口的侍女赶忙把药端了上来。容别楼心下不忍,松了嘴:“我不走,快把药喝了,折腾死了,这儿就得挂白布了。” 容别楼打小说话又直又刺人,阮芜时咬着牙把黑乎乎的药一口灌了下去。含着话梅,苦口婆心的说:“怎么闹别扭了?我跟你说啊,这情人吵架不作数的……” 阮芜时吧啦吧啦的说着,容别楼压根不听,推着他的背往他房间里走去。喋喋不休的人不情愿的边走边回头:“你不去就不去,待会他问起,你可得帮我,不然谢成羡肯定要给我使绊子的。” “……”容别楼服了,就这,就这?还敢嫁给谢成羡。 “去把你那个明媚动人的妆洗了,我们聊聊。”容别楼开口,清雅冷淡的丢下一句,便自顾坐在外间,喝了口茶。 “说……说什……么……”拿着帕子擦脸上水渍的阮芜时,含糊不清的问。 容别楼扯着嘴角,使得自己看起来心情尚好的样子,扭过上半身:“我想坐你的位置,你觉得有几成机会?” 阮芜时一听,不乐意了:“谢成羡自己打圣前求娶的我,你想坐我的位置,难。”容别楼郁闷了,她就知道,啪得掷下杯盏:“臭罐子,明天我就去跟凭雯姐告你的状,说你拜倒在谢成羡的……唔……唔唔……” 阮芜时捂了她的嘴,不许她再往下说。容别楼瞪着阮芜时,气顶到脑门,打了主意想把他在意的漂亮脸蛋给他挠花。 “小菩萨,你可别瞎说八道,这让谢成羡听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皮啊……啊……我的各式华贵披风……” “你这个男的太烦了。”容别楼总结,不再说刚才的事,两个人默契的带过。 阮芜时是个男人。 是个美的能假作女子的男人,是个心有所属的男人,是个让容别楼羡慕的男人。 他比容别楼更算货真价实的药罐子,生气时容别楼叫他臭罐子,开心时容别楼喊他时姐。 他喜欢各种样式的华美披风,外传七王爷疼爱发妻,每有新式披风就尽数拢回王府,赠予王妃。 呵,她才没有羡慕嫉妒恨。 下章吃肉,吃肉,吃肉!!! 留下来!留下来!求评论!求鼓励! 同榻而眠(h) 两个人聊了些有的没有的稀碎的日常,阮芜时问她有没有不怕死的要向她提亲,容别楼问他这药吃了对他这破身子有用没有。 容别楼回,娶我?人家想娶的是太傅的千金,又不是我。 阮芜时又回,药有用,休想抢他王妃的位置。 然后,谢成羡在两人又快吵起来的时候推门而 入。先是轻轻瞥了一眼只穿了里衣,裹着薄被的阮芜时,这人被谢成羡一瞧,心里发毛,支支吾吾:“地龙太热了,我这……太热了……” 容别楼瞧见他这个怂怂的语气,忍不住道:“有话就说,我还……急着…啊…” 谢成羡掀开大氅把她往怀里一裹,就往外走了,被他匆促的一搂,她惊叫一声,倒忘了要跟他说什么。 进了屋,谢成羡就将她抵在了雕着精致花纹的屏风上,她挣不脱,索性不动了,但也懒得看他。 “回来迟了些,容府那边已经传了口信说你在尚书府同聂凭雯住一夜。”他迎着夜风归来,脸颊冰凉,却不住地往容别楼的颈子里蹭。 “没有用,我要回去。”容别楼拧着眉,她不想显出她在闹脾气的样子,可是心头又憋闷。谢成羡埋在她脖子里,低沉的笑了一下,舔了舔她左侧鼓动的血管。 “那女子我没要,小容,别跟我闹脾气。”容别楼被他舔舐的动情,耳尖发红,双腿发麻,却还在犟嘴:“没有她以后也会有别的,圣上要赐……嗯……哈……” 他一手托起她的小屁股把她挪到了桌角上,一手沿着裙边顺着脚踝往上探,这下她话没说完,他已经摸到了她腿间。指尖磨蹭中,容别楼就忍不住哼唧出了声。 “嗯……嗯谢……哈谢成羡……” 他没停下,抬起头柔柔的咬着她的耳廓,那边修长的手指反复揉捻着花蒂,容别楼一时间喘不上气,屋内地龙烧的很热,她的脸涨得通红,烫的让她不住的蹭着他放下她后固住她脖子的冰凉左手。 “叫我什么?”他松开嘴,抵着她的额头,喘息的问,而另一只手突然挤了进去,用力抽插了起来。 “啊……啊……哈……”她吞咽着口水,不禁夹住了他的手,想试图停下,但却让谢成羡速度更快了。她受不住,脱口叫了一声:“成……成羡哥……哥哥……难受……” 谢成羡如愿以偿,快速拢起她的裙子,推到她的腰际,吩咐她抓紧。他此去户阳太久,很久没有同他在一起的容别楼被弄得有些失神,呆呆的抓住裙子,然后被他猛得撞入,她嘤咛一声,眼角泛起了泪花。 谢成羡一手搂抱着她,一手撑着桌沿,用力的抽插了几下,停了下来,让她平复,他自己喘了一会儿,声音沙哑的问:“会不会疼?” “……”容别楼哑然,撞都撞完了,还问这,遂言:“我说疼,你要把我放了送回府吗?” 他失笑,诱人的嗓音在她耳畔回荡。她还准备乘胜追击,再说两句,却被大手按住了尾椎,大开大合的弄了起来。 “哈……哈啊……”她只能顾着喘气,别的都抽不出空来。 谢成羡顶了又顶,恨不能整个人塞进她的身体里,快攀上高峰时猛地抽离,戳在她花穴口喷了出来。这时被他撞了半天的容别楼堪堪只捞着裙摆的边边,实在是抓不住,这下忽地松开了。 “……小容……好乖……”他吻着她的眼角,抽手解开了她的衣襟,顺着脖颈又吻到了胸口,含住了她的朱果,啃噬了几下,突然发狠的用力吸了起来。容别楼环抱着他,断断续续的哼着,然后见他又抬起头两手将她托住,她赶忙夹紧了他的腰,听到他说:“自己扶进去,不然我们就站在这。” 容别楼好气,但是又没了力气,悬在他身上好废劲啊。于是也不磨叽了,伸手摸下去,握住了他,估摸蹭到了他那顶端小口,他闷哼一声,顺着她的手又插了进来。 “唔……唔……哥哥……哥哥难受……我的……腰……好酸……”容别楼被他顶弄着,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谢成羡听她柔柔的叫着,硬得更加厉害,看她真的难受,便双手箍着她进了里间,把她慢慢放在床褥上,又狠狠捅了进去。 这一夜,容别楼都没能睡全乎。她实在受不住,昏睡过去,不多时又被大力弄醒,如此反复。 然后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慢慢转醒时,天已经大亮,她能听见远处侍从们摆弄东西发出的声响,也听见了不远处阮芜时大声埋怨外面的天气。 好像落雨了,淅淅沥沥,传到耳中。她觉得腿间有些干涩,倒没什么不舒服,应当昨夜擦拭过了。 容别楼脑袋懵懵的,他们同榻的次数很多。 幼时她跟着他叫成羡哥哥,半夜偷跑到他的厢房挤着他睡,又在天亮被他送回。 十一岁时,快要及笄,他说这样不好,可耐不住她,于是一人一张棉被共枕而眠。 及笄那年,他大婚当夜,同她合衣睁眼躺了一夜,她说,从此山高水远,你我再无牵连。 现在…… 腰上搭上来一只手,他刚刚醒来,沙沙的嗓音响起:“小容,生辰快乐。” 吃肉啦!!希望大家多多鼓励我一下噢,不介意的话可以投个小珠珠给我! 谢成羡:留言鼓励?数一,赏她一块玉。 ps:后面会写到,七王爷的两个好随从,一个叫数一,一个叫数二。 她的生辰(h) “瘦了。”容别楼吃得觉得有些饱了,才放下筷子,就听见谢成羡冒出这么一句。她愣了愣,又把筷子握住,转过头用那双淡然但又泛着水光,看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瞪着他,然后“啪”压住了他的筷子。 “……”谢成羡抬眸看她,嘴角轻轻上扬,然后接着说道:“再吃一些,好不好?”容别楼满意了,茶色的眼睛看了看桌面,又往嘴里塞了好些吃食,他瞧见了忍不住想笑。 这时候,阮芜时突然隔着门叫道:“王爷,凭雯传信过来,说容府小厮递话让楼楼早些回去过生辰。” 谢成羡扔下筷子,起身大力拉开门,立马回头丢下一句:“进来。” 阮芜时还保持着侧着身子偷听的姿势,踉跄着进了屋。 “下次声音再大一点,我就送你回阮府住几天。”谢成羡如是说,阮芜时撅嘴,心里骂他没良心,勉强忍住没回嘴,毕竟他想尽办法才从阮府脱身,回去住几天,还不得把自己恶心坏了。 容别楼站起来,擦了擦嘴,伸手去够谢成羡的袖口,扯了扯,他低头看她,以为这小姑娘舍不得自己。谁知道容别楼扯了几下,袖中的锦盒‘啪嗒’掉在了地上。然后她自顾自捡起来,神色自然的说:“礼物我收了,我自行回去,别送了,容易生事。” “……”谢成羡哑然无语,这是怎么被她发觉的?他低低地咳了声:“从后门回去。” 容别楼又正经八百的走到门口,等阮芜时先出门了,她忽地转身张手抱住了谢成羡,笑声渐起。谢成羡回搂住她,蹭了蹭她的脸颊,然后轻靠在她耳朵上说:“怎么了?还没要够吗?” 容别楼觉着耳廓湿湿痒痒,心中默默回想了昨夜,快速的推开他,麻利的转身出去了。 谢成羡眼中还残留着笑意,温柔的看着她的身影,然后叫了他的影卫数一,转瞬又恢复平日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脸:“去吧。”数一心领神会,点头瞬间跟了上去。 容别楼回府时,她爹已经在厨房忙活了好半天,讲出去也没人信,太傅竟然会下厨。她想,长寿面她爹做了这么多年,也不嫌厌烦,心中暖洋洋的,偷偷搂住了老父亲。 容父一僵,随后扭头开心的问道:“回来了?昨日歇的可好?” 容别楼有些许心虚,但是面上不表,笑嘻嘻的也不回应,冲着亲爹一阵乐。 “怎么了这是?”容父拍拍她的脑袋,他想到女儿自幼身体不好,在外又没有多少朋友,性子呢也养得过于随意,又忍不住担忧的说:“这么大了,改天嫁了人,爹还能跟着你住过去不成?” 容别楼随意讲道:“那就不嫁人,一直同爹住。” “那哪行?”容父拂了拂她飞起的发丝,又说:“总归这两年了,再不嫁可不行。”容别楼心一沉,也没再争论什么,垂眼看着他父亲腰带上镶的那颗黑琉璃。她又想到谢成羡,陡然间就回忆起他昨夜直直看着她的那暗沉的眼神,于是便思绪繁杂。 这夜,她穿了里衣窝在被子里,安静的等待着。忽然有人吹了蜡烛,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然后有个温热的身体躺到了她身边。谢成羡长长的胳膊探过来,将她转过来拥在怀里。 “不开心?”他敏锐的觉察到,容别楼无语,屋子里如此黑,而她只是很平常的表现,话都没开口讲一句,怎么他就知道了。 她下意识的要去隐瞒,刚开口说:“没有呀…呀啊……”她低吟,谢成羡将她猛地剥了个干净,抬起她的一条腿,就将那物的首端抵了进去,她觉得有些不适,扭动了一下。 他开始浅浅的抽插起来,容别楼撑住他的胸膛,感觉下面渐渐的湿润起来。“不用瞒我。”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什么都能看懂。 “我爹……我爹说我的亲事……”她想着你既然想听,那我可就说了。 谢成羡听到这,挺动的动作停了下来,低头吻住了她开开合合的嘴,她跟不上他,嘴角都流出了些许银丝。他又突然分开些,继而咬上她的下唇,他很喜欢这样,而她也不怕喘不过气。 “谢……唔……啊……”她准备再讲,就感觉到他用力碾磨了进来,跟平日直接进入不同,这使得她的感官无限放大,软肉不停的吸附着他。 “小容…我…”他喘息着,因为情动而有些哽得说不上话,她扭动着抬起下颌,吻了他泛红的眼角,摇了摇头。 这天谢成羡情动的厉害,却忍着磨了又磨,弄得容别楼忍不住催促,他却起身,跪在床褥上,红红的眼睛盯着那处看,一下又一下缓慢抽动着,边抽插边对她一声又一声的重复:“你好软。” 容别楼受不住这样的他,突然到了顶点,猛然泄了出来,洒在他那物上。他好像才终于忍不下去了,用力又快速地挺动起来。 十一岁的容别楼动了一个心思,她要嫁给谢成羡,并为此努力着。 又过几年谢成羡大婚,容别楼明白,他的妻子是谁或许都行,却总不会是她。 现在的容别楼只会想,不嫁给他,也没什么。换作从前的她,不会明白,为何越是喜欢,就越不能如愿在一起。 她总是思考,究竟有谁活的比谁轻松些,却没有头绪,或许这就是佛说的众生皆苦。 尽量做到一日双更!!!满一百珠珠加更一章!!! 感谢各位小可爱的鼓励,嘻嘻嘻(づ ●─● )づ 缘何不能(一) 第二日,谢成羡进宫前,吩咐让数二去查哪家最近有意同容父来往。 谢成羡没有文官武职,只占着王爷的身份,亲管着直属圣上的一刑署,一刑即死。数一、数二跟着谢成羡的年岁不短,现今为止,他们没见过还能活着从里头爬出来的人。 谢成羡,他真的不是正面人物。 手脏,心眼更脏。 他或许少年不知事,还能让人感觉到风光霁月,到现在,已是没人敢同他多言两三话。其实容别楼大都知道一些,宁贵妃母家被他屠戮殆尽,过去阻碍着圣上的朝臣,差不多已在一刑署化作枯骨。 旁的人都言他手段毒、心思狠,却好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多少老臣日夜难安,怕他一夕弑兄夺位。曾有新进状元,醉酒失言,堵着谢成羡骂他狼子野心,心思歹毒。谢成羡一笑置之,还从腰间摘下一块翠玉赏给他,那玉时下可购置一处别院。后有人言及此事,谢成羡说夸得很好,当此后顺遂。 谢成羡在乎的东西确实很少,但他兄长却是在他母后逝去后,排得头一位。 谢成晏,少时方正不苟,明月入怀,一心同容父学如何勤政仁治。艰难的坐在太子的位置,心有天下,却只能在一方苦苦支撑,努力保全母后与幼弟。容别楼知晓,所以谢成羡最先考虑的人不是她,她不去恼。其实,若换作她,她自认其父才顶顶重要,是一样的道理。 她幼时曾常常见到谢成晏,他会在无事的日子里很早的来容府请教。 他也曾将她抱在怀中,陪着鲜少出门的她玩玩小把戏。有一日发病时,还是谢成晏抱着她,坚持带她去了御医署。 所以容别楼也不知道为何有一日,谢成晏会掐着她的脖子,无奈又叹息地说,真希望那一日她就死在了御医署。 谢成羡从长廊处往宫门口走,本来谢成晏又要提及那个准备送进他府上的御史幼女,但是皇后聂凭茵身体不适,将他唤走了。 谢成羡一路拧着好看的眉,暗绯色的朝服衬得他更加出尘,不知其心思几何。 数二见他出来,贴近低声说了一句:“王爷,是御史大人,御史嫡子尚未娶正妻……” 于是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一儿一女,早就计划好了。他知道那夜兄长含糊了过去,但也没有明确说不送女子进府。有一继而有二,如若他妥协这回,下次就会是同房,然后就是孩子。谢成羡厌烦,但是没有办法。 “数二,经京还有哪家配得上御史府嫡子的未嫁女子?” “王爷,除了容府,还有……尚书幼女,其他怕是身份上差些。” 谢成羡静默,聂凭雯胞姐今晨才帮了他,更不提阮芜时和她的关系,让御史嫡子尽快成亲怕是不行了。 “数一那边有消息吗?” “回王爷,容府让数一带了东西过来,就放在了书案上。” “行了,你去地牢那边再问问。” 谢成羡抿着唇,右手来回摩挲着玉扳指。 小可爱们,不是权谋文噢_(:3」∠)_ 大家不要误会,只是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想法不同,在意的东西不同。 多多留言,我会努力更新的! 缘何不能(二)微h 谢成羡到府后直接回了书房,案上的锦盒还是那日容别楼拿走的那一个,打开一看是一片银杏叶子,他的心顷刻间轻松了很多。 容别楼收到的是谢成羡亲手编制了好久,用金线盘出的一对银杏耳坠。过后,她特意花费一日去了栖山寺,背着扫僧偷偷摘下千年古树的一片叶子,又紧赶着车程回了京。 容别楼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此间心有彼此,遂永不畏将来。 容父近来催了她好几次,想她同御史嫡子见一见。她总寻借口推阻,她爹不仅没有作罢,反而再三提及,她就知道非去不可了。 容别楼左右为难,让她想一想,上回她去跟人同游经京湖,谢成羡对她做了什么。 那时,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来往,细数得有一年一个月零三天。 新科状元,仕途可观。容父安排了她和那人见一面,本来双双无趣的看着波澜的湖面,远处闹市声音渐远,她还觉得有些尴尬。 那人确也是个君子,就是,用她的话说,脑瓜子太直,以后有的在官场磨砺。所以,她更不好冷脸相对,两人聊聊,却无意知他寡母患疾,对这个很敏感的容别楼提议将容府养着的大夫借他。 一来二去,这天相处得还挺融洽。 下了船,车驾刚在闹市转了个弯,就被人拦下了。容别楼正疑惑,数一就出言相请,说七王爷要见她。 容别楼是什么人? 直言:除非你今天把我尸体带过去,否则我不会见他。 谁知道谢成羡就在旁边的酒楼坐了整整一天,刚过来就听到了这一句,然后冷冷开口:“那现在呢?我在这里,你还活的好好的。”她气绝,死死按着不让他掀开帘子,却忽闻一阵香味,然后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躺在被褥里,正迷蒙的准备起身,就察觉到自己身无寸缕。 她想都没想,直接开口斥道:“谢成羡,你已经这么下作了?” “你穿着衣服一定会往外跑,我懒得跟你来回折腾。”谢成羡从桌边起身,开始脱衣服。容别楼的脸腾得红了,请原谅,她当下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纯情少女。 见势不妙的她,打定主意还是做一个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她觉得自己只要自己说得够狠,待会还是一条好汉。 想罢,挂上平日信手拈来的寡淡的表情,没什么起伏的音调响起:“我早前说得很清楚,咱们山高水远……唔……”谢成羡盯着她开合的唇,涌上一阵烦躁,把刚褪下的外衣直接拂在了她脸上,牢牢盖住了她。 “唔……”容别楼两手扯开衣服,仍旧不依不饶,就是语调染上了怒意:“山!高!水!远!再!无!……” 谢成羡俯身,半趴在被子上,陡然逼近了她,面贴面时,容别楼偃旗息鼓,因为他说,小容,不说了好不好。 她不知道后来怎么回事,因为谢成羡莫名其妙进了被褥,挑起了她细长的一条腿,然后伸出指尖细细抚摸着她的穴口,没试过这样的容别楼,难为情的咬着要泄出口的呻吟。 谢成羡渐渐低哑了嗓音,沉沉地说:“你湿的好厉害……” 容别楼很为难,你一直弄我,我能不湿吗,我又不是死人,当然她这么想也这么说了出来。这是今天见到谢成羡后,他第一次笑,整个人突然有了生气。而后,他埋首舔舐她的花穴,舌尖进进出出,压在穴内来回拨弄,容别楼感觉自己下面的水越流越多,跟个泉眼似的。 “哈………哈啊……”她咬着右手食指骨节,不想发出太多声音,企图留下最后的脸面。但是,谢成羡却轻轻用牙齿磨了她的花蒂,这下好了,容别楼感觉完了,生无可恋地泄了出来。 谢成羡抬头去看她,刚高潮后的她大口喘着气,两颊透着红晕,紧闭着眼睛不想看他。他半晌不出声,果然她憋不住了,往他这里瞄了一眼,他忍不住笑了笑,一双冷冽的眼睛只笑起来才发现是双多情的桃花眼。但是无暇欣赏的容别楼瞄到他鼻尖湿亮,心中升起浓烈的绝望。 “……”谢成羡笑完之后又沉默,因为情欲而微红着眼眶,静静看着容别楼,然后突然轻声说:“对不起。” 容别楼心口一酸,缓慢的刺痛着,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难,可他又何尝不是。 她抵住床褥挺起上半身,勾住了他的脖颈,叹息一声。谢成羡顺势用双手搂住她,两个人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沉默地环抱了很久。 最后是谢成羡先开的口。 “阮芜时是个男人。”他直接忽略了当初阮芜时嫁给他前约定了千万遍,一定不能让他是个男人的事透漏出去半分。他只知道,如果再忍下去,她真的嫁人了,他又该何去何从。 “……” 容别楼心里翻了白眼,人还埋首在他肩上,半天没回应。 谢成羡疑虑,以为她不信。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没人回应,于是再重复了一遍,没人回应,他以为她睡着了,想扭头去看,容大千金才慢慢开口:“我知道。” 谢成羡满头的问号。 “……你知道?”他忍不住问出口。 “知道。”肯定回应,甚至在他肩上点了点头。 “你知道??”他又问。 “我知道。”容别楼抬头,忽然对上他的脸,两人对视,她的眼眶慢慢溢出了水光,啪嗒啪嗒,眼泪掉在她的胸口。 谢成羡不再问了,歪了歪头去亲吻她。他比她年长,曾经真的把自己代入她兄长的角色,动情之后竟然也没能改掉心中总觉得她还是小孩的想法。 他以为什么都不说,容别楼就会什么都不知道,相信他捏造的事实,待在他觉得尚好的安全范围。 可是啊,他的小姑娘长大了。 她可以明辨是非,她可以探究真相,她甚至能够选择斩断他们之间看不到结局的关系。 你们的留言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今天也是努力更新的一天! 谢成羡名字的由来: 我很喜欢看书海沧生的《十年一品温如言》,每看每哭。书中对于感情描写非常细腻动情,为绝美爱情打电话。 最后有改那句‘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所以我取名叫‘成羡’,他哥的名字我顺手打了个晏,好听就行(敷衍.jpg) 缘何不能(三)高h 那夜里,上半场,容别楼和谢成羡互通了心意,下半场,容别楼和谢成羡互通了身体。 已经泄过一次的容别楼那处还很敏感,不住的抽动收缩着。谢成羡本来箍着她后腰拥着她,低声和她说着这一年他在做些什么。许是这样有些难受,容别楼忍不住动了一下,然后小穴就对上了谢成羡那物。 几乎片刻,那就立马肿胀了起来,坚挺而滚烫。她那又敏感极了,不由自主地往外吐出水来,谢成羡当然感觉到了,他的脊背都直了起来,几乎按捺不住自己。 气氛忽然变调了。 容别楼忍着不出声,假装没有的事,谢成羡照顾她的小面子,也不吭声。然后她就感觉到他那物轻轻跳动着,时不时蹭到她的穴口。 花穴泛滥得更加厉害,她轻轻抽气,想要挪动一下,刚离他远些,又因为没什么力气,跌了回去,不注意他就挺进来了小半个头。 她刚要说话,谢成羡就快速抽离,然后把那物抵在了她小腹上,一边目带柔情地看她,一边轻轻喘息。容别楼感觉到那物冒出的液体涂在了她皮肤上,一瞬间她好像突然明白书里写得欲火焚身是什么意思。 并没说话却知道嗓子被烫哑了,迟迟不言语,怕一开口像是一老妪在说话。 她还端坐在谢成羡的腿上,两人赤裸相对,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脱了衣服聊天,聊出事来了吧。 谢成羡看着她,眼中的情欲几乎满了出来,他也没办法,毕竟容别楼眼睛红的像只小兔子,粉嫩的唇瓣半张着,瞳仁里还只映着他。 他开始轻轻抵着她小腹戳动,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容别楼受不住小穴空虚又泛着痒意,哑着喉咙,泫然欲泣得看着他说道:“我想要……谢成羡……嗯……谢成羡……你给我吧。” 话刚说完,那物又硬了些许,猛地跳了一下。他搂着她,只低低地喘息,又喘息,久久也不回应。容别楼恼了,自己去扶他那物,刚一握那儿就抬起头,渗出了液体。她囫囵着揉了两下,拿小穴去吃那硬挺的前端。 “小容,不行……”谢成羡捉住她在烛光中白得刺目的手,摇了摇头。 “你不给我,为什么要脱我衣服?”容别楼气上心头,她都这样了还要推辞。说罢,就要从他腿上起来,谢成羡无法,用力将她按住,然后塞进她腿间紧紧贴着花穴摩擦起来,起先非常缓慢,容别楼哼唧出了声,一时房间回荡着他的低沉喘息,交杂着她的娇俏呻吟。 磨了一会儿,他用力挺动起来,双手还紧紧搂抱着她,两人的胸口紧紧挤压在一起,容别楼感觉到乳尖被他硬硬的胸膛磨的发硬,下面的花穴在他的动作里,一会被挺动开,一会被抽合上,越来越湿滑,他用的力更大了,因为容别楼清楚的听到咕叽咕叽的声音,并且难得的脸颊绯红。 “嗯……嗯啊……啊……嗯……”她无力的低吟,谢成羡又垂头咬住她乳尖,吸吮起来,他的发际渗出一丝薄汗,她轻轻替他拂过,然后抱着他的头,难耐得仰起了脖子。 不一会儿,她到了高潮,往外不停地泄着水,谢成羡动作更加快起来,最后滑出她腿间,射在了她肚子上。 容别楼整夜被谢成羡翻来覆去地弄了又弄,腿间都磨得发红,几欲破皮。 天擦亮时,她那处被搅和得泥泞不堪,偏谢成羡盯着看了又看,最后叹息一声,抱着她去洗身子。 她身上布满了红红的吻痕,两腿酸胀无力。 而后,在他屋子里睡到了第二天的黄昏。 等她慌张得回到容府,才知道容父昨夜留在宫中议事,白日又在上书房教导皇子,一直没回来。 很久之后,她说谢成羡那次真会挑时间,他淡淡地答了一句,噢,我安排的。 小可爱们,先上大肉吃饱,真是绞尽脑汁写肉,希望大家喜欢。 接下来几章是剧情为主了,请多多留言支持我,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爱你们。 小小番外(一) 容别楼知道阮芜时是个男的这件事很复杂,你如果非要问的话,她会说,唉,得慢慢说道: 就是她和聂凭雯约着喝茶,预备着是不是要找个男人嫁了的那天。她察觉到聂凭雯有点心不在焉,也不知为了什么。 后来,她趴在窗口看到茶楼下小贩卖的风车,特别喜欢,准备差齐笙去买,齐笙去前,她们两人围在窗口认真挑选了一会,拿不定主意,正要问聂凭雯,她却盯着一处出神,她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入眼的是迁玉阁的一角。 原以为她想去买个什么头饰,然后就看到了阮芜时。 齐笙去后,她故作委屈地说:“凭雯姐姐,我知道你从前与阮芜时要好,但是她抢了我的心上人呀。” 聂凭雯听了陡然回神,匆忙别过眼,语调有些奇怪:“我同她,已经不联系了。” “……”她没想到这两人会断交,然后真实地好奇了,因为她久居寺庙那会儿,聂凭雯曾经为了阮芜时闹了一场侍郎府,后来被她爹尚书大人压下去了。她记得,那次她还跪了祠堂整整一天,她去找她时,躺在床上都不能起身。 她看到说完这句聂凭雯明显低沉许多,忍不住问道:“为得什么呀?” 聂凭雯想说又似乎不能说出口,犹犹豫豫了半天,只肯冒出一句,是他背信。她没再继续问下去。 但是隔天,她就在去栖山寺的小路上捡到了阮芜时。 捡到的时候他穿着男装,束着头发,还蒙了脸巾,可当时天已经大亮,容别楼觉得这人多半是昨夜伤重至此,估摸着要去了。 秉着不惹事不生事的原则,她看着急得跳脚一直催她别管别管的齐笙点点头,准备回车上,然后就被他扯住了衣摆,她还没说话,就见他摆出杀招。 匕首抵住她的喉咙,容别楼轻声说:“这条小路平日根本无人走动,今天除了我能救你,没有别人了。” 说完还不觉得够让他信服,于是补充: “我是和嘉郡主,你要是杀了我,怕是活不过明日,更别提我的侍卫都在这里,保不齐当下毙命。” 阮芜时忍着左肩的伤,蓄力的右手也开始抖动起来,但半晌也没松开匕首,因为此时她蹲着背向丫鬟和侍卫,他才有了机会,不能轻易罢手。 “带我到京郊别院。”阮芜时说着,变换姿势,改抵住她后腰,她神色自然的扶住他,在侍卫和齐笙再三请求不要管这来路不明的人时,同他坐进了车里。 “相遇即有缘,齐笙,就送他到京郊别院。”她看着一旁敢怒不敢言的小丫头,吩咐了这么一句,小丫头一向摸不着容别楼奇奇怪怪的心思,便应了。 三个人坐在车内,齐笙鼓着嘴,又不敢擅自在身份不明的人前说些什么,一路无言。 你有时候以为事情很巧合,但是还有更巧合的。 容别楼听他耳语要求,吩咐了侍卫和齐笙留在原地,扶着他敲了别院门,出来的小厮身后紧跟着的,忍不住往这里探头,难掩焦急的人,是聂凭雯。 容别楼,聂凭雯,乃至阮芜时,都惊在了原地。场面一度沉静,容别楼心思回转,几乎一瞬间就抬手把阮芜时的面巾给扯了,聂凭雯如果和来历不知的像是杀手的人在一起,又想到当初听她提及的背信,本能反应去看他的面目。 场面更加沉静了。 她没看错的话,这个人长得和她远远盯过很多很多次的七王妃一模一样。 只除了没有上妆,少了一分娇媚,多了一些清丽。 阮芜时从前没有见过容别楼,于是当下反应过来就要拿匕首去划她咽喉,杀人灭口,却被聂凭雯惊叫一声拦住了。 门口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三人匆忙进屋,各自坐在桌前。 阮芜时忍着痛,先斥问聂凭雯为什么偷偷跑来找他,担心又带怒气。容别楼哑然失笑的对阮芜时说,谢成羡知道他是男的对不对。而聂凭雯却一心只关心阮芜时有没有哪里受伤,看了半天才抽空问容别楼怎么遇见他的。 “给他处理伤口吧,再忍就死了。” 容别楼出声提示,眼前阮芜时咳个不停,她有理由相信他下一秒就离开美丽的人世间。 那一月他们达成共识。 第一步,调理阮芜时本就孱弱又受伤的破身体。 第二步,三人围桌把前因后果各说了三遍,为什么说三遍,仔细对应自己知道的,补全自己不知道的。 第三步,瞒着,瞒着容别楼知道阮芜时是男人的事。 又一天,已经大好的阮芜时躺在躺椅上惬意的吃着聂凭雯亲手做的糕点,装作不经意的说: “成羡跟你,关系匪浅?” 容别楼本来在逗弄笼子里的小雀鸟,闻言倒退着逼近他,狠狠推了他的躺椅,差点没把他晃到地上。 “你叫他什么?” “啧,什么脾气,跟他一模一样,讨厌的很。”阮芜时不自在的摸摸鼻子,他从前不敢叫,这不是做了王妃以后才蹬鼻子上脸嘛。 “你自己也不过是天天喝药的臭药罐子,还有闲心操心别人的事?”容别楼冷言冷语。 “我不操心哪行?那是我名义上的夫君,我……”阮芜时毫不在意,甚至逐渐得意起来。 容别楼没让他把话说完,她将逗鸟的枝条往他脸上一掷。阮芜时摸摸脸,一脸惊恐的说:“你知道我的脸有多金贵吗?” “呵,再废话我就把你的脸挠花。” 阮芜时听说过她同和嘉打架,把和嘉的脸都捏肿了的事迹。缩了缩脖子,躺了回去。 安静了半天,容别楼准备离开,走到院口,又扭过身子,似是挣扎了很久,涩然的问: “他……过的可好?” 阮芜时收敛神色,没有开口,却摇了摇头。 好头痛啊,感觉写着写着自己读起来很无趣的样子。 愁人。 今天也是努力更新的一天。 缘何不能(四) 说回容父想让容别楼同那御史嫡子见面的安排,她没法推辞,答应只此一次,约在了西善茶楼。 再说那新科状元,在容别楼被谢成羡捉走的第二日,被数二请去了王府。谢成羡只说他仕途尚好,不必这么早成家,然后叫了一位善于调理的大夫,希望他母亲福寿康宁。 新科状元虽性格有些直,但不是不长脑子,想到这几日的事,也有了头绪,不说他仕途的事,他绝不忍寡母有任何闪失,便应承了下来。 谁知一日宫宴醉酒,出了宫拦住了谢成羡的马车,或也有朝堂诸事影响,憋闷许久,因醉对他怒斥了一番。 后来?后来,谢成羡不当回事,反而赏赐并言他将一生顺遂。 现今,那状元已坐上了工部侍郎的位置。 这几日,谢成羡一直在一刑署处理事务,容别楼从数一这打听到,便没告诉他这件事,带了数一和齐笙去赴约。 当然,明着站她身边的是齐笙,数一一向只暗中护卫。 西善楼的门还没进,容别楼就暗道,今天不该出门。因为和嘉和她在西善楼前碰上了,而且她还没说什么,和嘉就怒意横生,一双本来还挺柔和的眼睛立马朝她瞪了过来。 容别楼懒得搭理这个小郡主,两人自小不对付,简直是两看生厌的代表。她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和嘉,又没什么表情的请安,和嘉身边还有她兄长,晋王世子,他通晓情理多了,免了她的问安。 容别楼看着两人也进了西善楼,不禁扶额,暗叹真是有缘千里也相会。 御史的嫡子已经等在了厢房,容别楼面上淡淡,她本在外面就从不笑,也不算失礼。那人相貌周正,言谈客气有度,容别楼便也好生同他聊了几句。 这边说到容别楼平日都喜欢做些什么,那边就听到门外传来和嘉惊喜的声音。她无奈,耳朵怎么就这么好使。 和嘉说,七叔,好巧啊,不若同我们一起坐坐? 呵,看来从前没打怕她。 和嘉很崇拜她这位七叔,长得好看,和她相处也很温柔,又经常送她些小玩意。 和嘉那时年岁小,喜欢一个人就想嫁给他,不巧在灯会许愿被容别楼听见了,她趁着天黑没人看见,将花灯夺了不让她投入河中。 容别楼那时年岁也小,天真得很,非常在意这个,所以后来才同她大打出手。 那夜是谢成羡和容父带着她去请罪,容父向晋王赔礼致歉,两人谈了一会。 她就站在书房外,谢成羡陪她站着。 她因为片刻前谢成羡说她的话而不服气,便忍着没看他。但是,他却牵起她的右手,叹气,问她不觉得疼吗? 她这才看到因为抓和嘉发钗而划破的口子,后知后觉的疼了起来,点了点头,于是谢成羡从她袖口拿出手帕,替她仔细包扎了起来,一边低头弄着,一边低声嘱咐回去要上药。 她只知道点头,愣愣的模样和幼时在银杏树下一样,谢成羡看着轻轻笑了一下,容别楼也跟着笑,她那时还可以与他明面上来往,虽然人人都不知道七王爷怎么对一个不怎么在经京城露面的小姑娘如此厚爱。 “成羡哥哥,你下次去栖山寺带我一起,行吗?”那时容别楼的娘亲已经离世,不再一年里有十个月都住寺庙中了。 “嘘,在外面不能这么叫我。”谢成羡细长的食指抵住她的唇,摇了摇头,又说:“只能偷偷叫。” “……好吧。”容别楼奇怪,但同意了,毕竟这是今年第一次见到他。 在容别楼的记忆里,十岁前谢成羡还不是现在这样,他那时人很随性,眼睛时常闪着光亮,是只有还被疼爱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那三年他们经常见面,都在栖山寺,他会偷偷带外面的吃食给她尝鲜,也会带她漫山去追一只小兔子。 十一岁年初,再一次成功和谢成羡挤在一块的睡着前的容别楼决定,以后一定要嫁给谢成羡。 但是那天过后,她那一整年都没有再见过他,她有时候怀疑她的生活中真的有那样一个人存在吗?彼时她还不知道他是七皇子。 十二岁那年盛夏的时候,天很热,特别热,因为她热的像一片晒得卷边的叶子,感觉快要死掉,没有力气,懒洋洋的,却还得喝热得躁人的药。 她不敢闹脾气不喝,因为近来娘亲身体越发不好,她爹甚至请命亲自来栖山寺陪侍。 好多次,她偷偷扒着门框,听到宫中太医接二连三的叹息,她心中有些害怕,却不敢和人说,她那时最好的朋友只谢成羡一人,她无处可说。 在她第不知道多少遍怀疑有没有这样一个人的时候,谢成羡又来到了栖山寺,但眉目冷冽,整个人消沉且难以接近。 直到夏末的时候,她都没敢和他搭上一句话,他从夏初到现在更没有主动找过她。从前他很爱捏她脸颊的日子,好像都是容别楼因为太寂寞而做的一场梦。 然后在初秋将至时,她的娘亲因为身体亏空太厉害,最终辞世。那天她努力支撑着陪着父亲守了整整一夜,天刚刚亮的时候,她没有娘亲了。 趁着父亲没有顾得上她,她跑了出去,躲在房间,第一次没有发出声音,沉默地蹲在角落,伏在腿上哭到面色青紫,几乎断气。 是谢成羡将她抱起,搂着她,到她昏睡过去。 十二岁初冬,她回到经京,不再住在栖山寺。那之前因为一直有谢成羡的陪伴,她开始不再对着空空的厢房,呆呆花一整天的时间去想念她的娘亲。回到经京后,她才知道他是七王爷,是那年初夏才做的王爷。 十三岁上元节,她同和嘉打架闹得很大。 十三岁那年,谢成羡很忙,朝堂很多旧臣生事,他们一共才见了七次,每一次见完面容别楼都有做下记号。最后一次见面,是他行冠礼那天,她隐晦的吐露爱意,被他明确点出并且直接拒绝,至此没再见过。 十四岁她及笄那年严冬,他大婚。 想分开诉说一下他们在彼此不知道的时候互相支撑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太无趣? 今天也是努力更新的一天。 小小番外(二) 谢成羡的出生其实挺意外的,那时候他父皇与母后的关系越来越差。 他不像谢成晏的存在,承载着太多,有他母后最后的期冀,有亲族未来的依托。 谢成晏存在一日,他注定不会被要求太多。他母后似乎在他身上补偿对谢成晏未尽的情感,而谢成晏又将没法表露的对亲情的渴望变作疼爱,全部给了他。 谢成羡和谢成晏的生活有天壤之别,一个恣意天地,一个囿于方寸。 他在上书房胡闹时,谢成晏已经从早到晚跟着容父学习诸多。 他在经京城郊和人策马扬鞭时,谢成晏在听父皇突如其来的训斥。 他谨听着母后再三的关怀时,谢成晏端坐在一旁,每每恭顺的请安都只能得到淡淡回应。 …… 一次,谢成羡为了维护母后同父皇起了冲突,罚了禁足,可他偷偷溜到了城外的栖山寺。 他就是在那里遇见一个新奇的小姑娘,身体柔弱,偏一张小脸肉嘟嘟的。 他好像和一个点大的小姑娘成了朋友,说出去给人听都没人相信。 在宫中,他母后待他过分温柔,每每此时兄长的眼神中会流露出的丝丝羡慕,但却压抑克制,他总不忍心。 而他的兄长学业又很重,背负太甚,他不知如何帮他。 这样一来二去,他便很少去母后宫中,东宫也是。 虽然他那时年纪小,但京中之交多有利益。 最后却是一个小姑娘给了他一份安宁之意。 小姑娘说她叫小容,偷偷的告诉他,让他千万不要外传,样子一本正经,好笑的很,他应下,作为交换告诉了她自己的名讳。 之后,她整日‘成羡哥哥’、‘成羡哥哥’,跟着他叫个不停。 每日过午准时来找他,她说过她住在女眷厢房那边,却不说别的。 他陪着她玩她没有接触的新鲜事物,那小姑娘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可是身体不好,时常因为动作稍有激烈,就喘息不止,这是有一回同她追兔子发现的,但她又很向往平常孩子的生活,所以又爱背着人偷偷玩。 他曾真的把她当做自己妹妹。 还局促的哄过她睡觉,当然,是她偷偷跑来,有一就有二,次数太多,他便习惯成自然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偷偷跑出来,家里的丫鬟睡得也太死了,谢成羡暗自想。 后来她长大了很多,他觉得可以避嫌了,却拗不过她,翻出来两床被子说服她一人一个。 那天晚上,她睡着时,不停地在他耳边呓语: 成羡哥哥,等我长大了,我就嫁给你。 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啦。 她翻来覆去,断断续续的念,谢成羡低声笑着,不敢将她吵醒。 然后他的上半生就戛然而止。 十九岁初夏,他做了王爷,因为父皇陡然离世,他甚至还没有封号。 过去的事恍若隔世,他竟然都有些记不清那小姑娘的样子。 他本意不再去栖山寺了,可有一夜梦中一直在重复她的声音,鬼事神差的便寻到寺中。 他看到小姑娘仿佛柳树抽条般长高了不少,人还是瘦瘦弱弱,脸颊还是肉肉的,在见到的一瞬间,脑海中她的模样又瞬间鲜活起来。 谢成羡知道,这是唯一还同过去的自己有交点的人。 但他知道,他虽想回到过去,却不后悔走到今天。 他让数二去查了她,发现她是容太傅的女儿。 在那个夏末,她的娘亲去世了。 在她房间外挣扎了很久的谢成羡最终还是决定进去,将她轻轻抱起,就像在拥抱过去,拥抱那一年也同样无助而又绝望的自己。 后来,当他意识到他在密切的和一位少女来往的时候,他就知道把她当做妹妹的日子已经远去。 小姑娘是个柔韧的人,虽然身体不好,但年复一年的忍耐着。 每当她用茶色的眼睛清澈明朗地望向他时,他隐约还能够感受到本心。 属于谢成羡的少年本心。 弱冠礼那夜,容别楼匆匆忙忙赶来,像是好不容易才避开众人偷跑过来,很贴合她小时候的样子。 不知不觉她已经长到他的下唇那么高,踮着脚,伸直了胳膊探他的发髻。 “嘘,白天你已经戴了这个,现在改换我送给你的,一定比这个玉的轻很多。” 她边说着,边替他拿下玉冠,笨拙地绕上发带,很长很长的发带,被风轻轻吹拂至他脸上,他看到,绯红一片。 可是他,最终拒绝了她。 容别楼几乎一瞬变了脸色,本来言笑晏晏的模样好似他幻想出来的。 她没了表情,原谅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看他,垂着眼睛,整个心从里往外泛着疼痛。 谢成羡看到她迎着夜风吹得通红的鼻子,因为要见他所以特意涂上的口脂。半晌,他蜷了蜷冰凉的手指,缓慢地摘下发带,递到始终不敢抬头的容别楼眼前。 她很慌乱,手在抖,声音也在抖,捧着刚取下不久的玉冠,颤着音调:“还、还给、给你。” 谢成羡用左手去接,将右手发带又递了递。 “没、不是、这个……”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措辞了半天,叹了口气,镇定了些才开口:“送给你的。” 说完,她抬头,眼眶通红,努力地笑了一下。 他的小姑娘,迎着风赶来,而后,带着伤心归去。 谢成羡在风中站了很久很久,仔细地将发带看了一遍又一遍,蹩脚的针线活,他笑了,然后沉默。 因为是个对应小番外,所以写到哪里算哪里,本着不剧透后面的原则,写一点是一点。 今天也是努力更新的一天! 拜托留言留言,我不知道写得好不好,总觉得越写越不满意,挠头(?_?) 缘何不能(五) 容别楼想谢成羡八成是知道了,所以来捉她了。心思浮动,已然不是很明白自己都在跟对面的人说些什么了。 这边谢成羡顺着话音去了和嘉的厢房,恰在容别楼隔壁,他不是连见一面都难以容忍的人,只是这番有他兄长干预,他必须看着才能安心。 “七叔,今日怎么得空来茶楼?”和嘉欢欢喜喜地问,旁边坐着的世子,一向敬重谢成羡,不敢妄言。 “闲来无事。”谢成羡随口说道,和嘉附和,还让他多出来走动走动。谁不知道一刑署很多事务,也只有和嘉会相信。 谢成羡看看这小郡主,印象中她还是一个小哭包,同容别楼小时候差得很多。他那时还是个到处寻乐子的皇子,有时去找三哥时,会碰到和嘉,十次里能有九次都在哭。有时耍脾气会哭,有时不顺心会哭,摔了会哭,天热会哭,天冷会哭,兄长没能陪她玩还会哭。 是有容别楼的缘故,谢成羡才会不禁会留意到那些同她一般大的小孩,偶尔买给容别楼的小玩意太多,还会拿些去哄这好哭的小侄女。 也因此给和嘉留下了深刻的温柔印象,不过谢成羡没把这个当回事,对于她每每热情还有些疑惑。 “严公子,恕我直言了,此次我来赴约,乃家父……”容别楼觉得时间差不多可以了,预备直接说清楚,倒被他中途出声打断:“容姑娘,其实在下也没有什么这方面的想法,不若今日就到这里,我送你回府吧。” 他言罢,起身站定等她。容别楼坐着,抬首看他,心情舒缓下来,谢绝了他的好意,表示自己可以自行回府。 容别楼让自家马车等在巷间,过不了不久,数一忽然在车外,示意她靠近,低声说道:“小姐,王爷说他今夜会来。” 容别楼应声,示意车夫行车。 “小姐,那七王爷……他……”齐笙耳尖,听到王爷二字,憋不住话,想说却怕惹小姐伤心。 “齐笙,他怎么了?为何你像是很不喜欢他?”容别楼随意说着,靠着车窗,感觉有些困乏了。 “小姐,七王爷再好,可他已经有了王妃,你怎么还能……老爷知道该多伤心啊……” “你小姐我又不是什么天仙,做不得王妃,可以做个妾啊。” 容别楼存心逗她,齐笙气鼓鼓,总之是不乐意,几乎立刻反驳:“小姐你将来可是要嫁给好人家做正妻,管府宅的!” “那若是……好人家娶了很多的美妾呢?”她懒洋洋反问,齐笙哑然,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咱们老爷不会让这事发生的。” 容别楼歪着脑袋笑了,然后坐正看着齐笙:“倘若人家只是在外偷偷养着,没有落人口实呢?” 这下齐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容别楼摸摸她的脸,叹息了一声说:“你呀,自己活开心就行,怎能妄图将一生喜乐押在别人身上呢?” “那小姐你……你还……和七王爷来往……”小丫鬟撇嘴,想不通。 “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样活,开心。”声音有些低,说完过后容别楼揉揉眼睛,越来越困了。 是夜,回来歇下睡了很久的容别楼清醒后一直等着谢成羡。躺的太久有些难受,便起身坐在了书案前,随手写着什么。 谢成羡进来的时候,院外的丫鬟侍卫照旧被数一迷倒睡了过去。 他推开门,解下斗篷,望向正在写字的容别楼。她听见声,仍是将手上的字写完才抬眼看他。两人静静对视了一会儿,谢成羡走过去,腰间环佩玎珰,惹得容别楼瞄了一下又瞄一下。 “你喜欢?”谢成羡走到她身旁,将她搂进怀中,又解下玉佩拿给她瞧。 “鲜少见你戴红色的,就是多看了两眼而已,谈不上喜欢。”她轻轻说着,往后靠了靠,贴他更近。 谢成羡搁下玉佩,随手放在桌边,斟酌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她,便略有不悦地说:“御史的一双儿女,这件事是我皇兄安排。” “那日他特意在我面前说要赐你的女子,也是御史家的?”容别楼歪过头去看他,奈何他生得太高,看不见。谢成羡低头,将她竖着托起,抱坐在书案前。 “是,皇兄可能察觉了什么。”他垂首看她,容别楼埋头进他怀里,瓮声瓮气地回:“嗯,那接下来呢?时姐那被发现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 “你一日没有子嗣,他都会怀疑。”容别楼出声挑明,在他胸口蹭了蹭,将额前的碎发都蹭乱了满脸,猛地起身,跳下来:“不若我去找他吧?我要问他缘何我们不能在一起,我是太傅的女儿,我爹扶持他如此之久,或许……” 谢成羡接住她,虚虚环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带了制止之意。 “小容,你若再去找他,他真的会杀了你。”谢成羡皱着眉,神情复杂,他看到她面上决绝之意,容别楼凝视着他,也看到了他瞳仁中的自己。 她差点忘了,她上一次求见圣上,问出此事,被他掐住喉咙,力道很大,她相信他有一瞬间真的想让她立马死去。 他也是那么说的,无奈又叹息。 然后,她只能带着青紫的脖颈,无声无息的离开。 那时候,她知道谢成羡娶了的是男人,她查了很久,也想了很久,都没能找出原因。 直到一次中秋宴,皇后去赏秋桂,让她作陪。后又屏退左右,拉她到亭子小坐。皇后聂凭茵是聂凭雯胞姐,一母所生,她幼时曾见过几回。 聂凭茵同她说:我幼妹从不求人,言你有恩于她,跪下求我数回,我便违逆圣恩告诉你,圣上他,不准你与七王爷成婚。那年弱冠礼刚成,七王爷便对圣上求旨请婚,只我在场,他一直跪到夜里。圣上走前问他,是要一个活的你还是一个死的你。 容别楼听完耳边只余风声,感觉一下子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砰砰、砰砰。 而后的话,她听不太仔细,大概是聂凭雯从阮芜时那知道了些什么,说什么也要求她,她只说这一次,希望自己今日回府后别再追缠此事了。 容别楼心里清楚,如果真是因为谢成晏不同意,那么,她今生绝无可能嫁给谢成羡。她想了一整夜,不论如何手段、怎样迂回着去计划,只要对方是谢成羡,就行不通。 然后第二日,她就背着父亲,暗自求见了圣上。 呼——— 终于写到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啦,容容心里苦,羡羡做人难啊。 下章初夜play!赛高! 本来今天想偷懒少更一章哈哈哈,但是有小可爱认真留言评论,我立马打鸡血了! ps: 推荐大家去听《不怕》,神兵小将结尾曲,昨夜偶然听到,怀念。 缘何不能(六) 容别楼那天走了很久,失魂落魄,双眼无神,脑中在拼命地想,拼命地想,想不出理由。 “小姐……小姐……”齐笙追上来,不停的询问,容别楼恍若未闻,突然停下转过头,目光戚哀:“齐笙,你回府,就说我想回栖山寺住几夜。” “小姐……你怎么了?老爷要问起原因,我……”齐笙小心翼翼地,不知道小姐怎么了,担忧又惊恐的问。 容别楼不自在地又拢了拢衣口,好在天气还有些凉,衣服的领子不低,能够遮住。 “只是想散散心,就这么说,你回去吧。”容别楼吩咐完,齐笙还是不应,她有些难耐,身体和心里都很疲惫,便直接开口:“数一,你出来。”然后又对着齐笙吩咐:“你一切如常就行,数一陪我同去,你放心,不会出事。” 齐笙这才安心,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她。等到小丫头消失在视线里,容别楼也不看旁边站着的人,低沉沉地说:“数一,你回去吧,从今往后不用待在我这里。” 数一垂首,几乎立刻就回应,没有王爷的命令,属下不能擅自离开。 容别楼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太累了,不想与其争执,索性随他去。她一路到了城门外小客栈,要了一间房,钻进被子里,疲惫的睡了过去。 她睡了很久,直到第二天夜里也没醒,数一虽然刻板,但也不是傻子,于是忍不住过来查看,就见她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额头往外冒着汗,知晓可能受了风寒,便即刻准备去请大夫。 刚要离开,容别楼拽住他的衣服袖子,昏昏沉沉中,让他不要去找谢成羡。 等她再醒,又到了上回被谢成羡捉到王府的那间房中。她叹气,她就知道,数一有两宝,打小报告和永不逃跑。 她没有力气,嘴唇失了血色,高热褪去后,脸色也紧跟着苍白,整个人恍若从地府出来一样。 “……嗯……”她无力的嘤咛了一声,发觉嗓子烧的有些低哑,半天才发觉到床尾伏着的男人。 两人对视中,谢成羡头一次用称得上愤怒的眼神看她。 “你不要命了?是吗?”谢成羡咬着牙责问,脸色不愉,又因为守了她几夜没睡,眼下还有些青黑。容别楼不吭声,打定主意沉默到底。他靠近,阴郁地看着她脖子上的青紫痕迹,过了几夜颜色更显,可见当时掐她的人用了多大的气力。 容别楼知道他已经发现了她的异样,此刻只想等她一个解释,等她说出原因。 但是她最终只低低说道:“谢成羡,你不要管我了。” 谢成羡怒极反笑,一边为她掖好被子,一边问她:“现在才说,不觉得太迟了吗?” 一切都走到僵局,容别楼不想与他争论这个,紧紧阖上双眼,他不日就能查到她是出宫后才这样的,但是她仍不忍心告诉他,是谢成晏所为,而且没有理由,仅仅想让她死去。 那夜后,谢成羡有两日未来看她,容别楼猜到他已经知晓前因后果,扁更加沉默了,趁着这两天舒服一些,便起身活动,想早些离开这。 容别楼披着披风,只着了单衣,临窗走了两个来回,然后愣在那,一时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她还从未想过,真的将谢成羡从生命中抹去的日子,就连说好再不见面后,也还坚持独自守着喜欢。 谢成羡进来就看到看着窗走神的容别楼,他径直走过去,看着她单薄的身体,拧紧了眉,将自己外面的披风也解下,然后盖住她,又将她搂紧。 “身子才好,别吹着风。” 他说着,侧脸亲了亲她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容别楼已然回神,低落却没有出言回应。 “我替我兄长向你道歉,我知道对你很不公平。”谢成羡说着,容别楼想转身却被他按在怀里,背对着他,顾自言道:“皇兄他,还有十年左右可活。” “还记得我没去栖山寺的那一年吗?”他问道,容别楼点点头。 “那年,父皇要废太子。母后经年思虑成疾,身体渐危,却还拖着病体再三去求,没有一次成功,最后那次……” 容别楼听到这里,抗拒的扭动,想要转过身,她急切地说:“别说了,没关系,我不要紧的,谢成羡……”她哽咽,几乎哭出来,谢成羡却狠了狠心固住她,他怕她一转身,自己就真欺骗自己,觉得不用说也没关系。 “最后那次,我母后伏在宁贵妃殿前,跪了整整一夜,父皇没有出来。”谢成羡靠在她的肩头,讲到这有些累了,又慢慢接上:“然后,我母后便孤寂地死在了冰冷的台阶前,死在了她最厌恶的女人宫中,没人知道她究竟是几时去的,等皇兄匆忙赶去时,母后的身体已经冰凉。” “皇兄一直都渴望母后能予他些平常母亲的关怀,却没想过向来倔强孤傲的母后最后是为他而屈辱的死去。” “这事几乎成了他的梦魇。” “他将两手生生掐的血流不止,才忍住恨意。” “他同我说,他几欲扑上前杀了那个男人。” “小容,我兄长年少端孺,你也曾见过,他实在是,被逼的太狠了。” “母后去了,也许我父皇,呵,也许他良心尚存,竟没再提废太子一事。” “我与兄长,暗自拉拢了后宫里与我母后私下有交的妃子。”谢成羡闭了闭眼,轻声地,怕吓到容别楼:“我们谋划了很久,一月后,她溺毕了宁贵妃的幼子,父皇震怒,亲自将她活活勒死,挂在她住处整整三日,逼着宫中众嫔妃每日去看。” “不久,他就一病不起,像是因为失去了最疼爱的儿子,其实,却是我下了药的缘故。” “我不知道因果报应如此之快,当时的太子妃居然是宁贵妃的人,她给我兄长投毒已久。” “太子妃陪我兄长多年,我不知我兄长何意,最后竟仍要放她走。” “如今,宁贵人与她被我私扣在一刑署地牢多年,日日拷问,却从没提过那毒有解。” “小容,皇兄他说,等他一死,我须得承他的位。” 容别楼心中已然明了,接着谢成羡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他能接受你喜欢一个女人,甚至更多,却不能接受你爱上一个女人,因为坐到那个位置,爱,只会害人害己。” 那些过往历历在目。 容别楼伏在谢成羡胸口,她不能再重蹈覆辙,去找谢成晏说什么都没用,她遐想着或许他放下了呢,但只要他没有,那么她这样,无异于再次挑衅天子威严。 “小容,近日地牢有些松口,事有蹊跷,但是个机会。” “好,这边我会同我爹松松口,先让圣上放松一些。” “嗯。” …… 害,本来想慢慢在剧情中解开原因,可能真的有些拖沓,讲不明白,所以调整了一下。 索性一气给大家讲明白哈。 所以关于之前初夜的肉会往后调整一下,最后,之后可能也会改为一日一更。 看我时间充裕与否。 …… ps: 昨天听了gai的垃圾话。 这个世界并不复杂,是欲望让你麻木变得害怕。 写得很好,加油,今天也努力更新了(? ??_??)? 难能回首 一刑署,戒备森严,精兵掌控,里叁层外叁层,地牢尤甚。 湿暗的地牢只有沿廊的微弱火光,角落处常年看不分明,砖石铺就,但不简陋,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湿腥臭。这毕竟不是正常牢狱,并没有单独的牢房。人行之处是铁筑镂空的支架,镂空处仅有一指宽。 地牢的犯人便关在这下面,很深的坑,由机关做成,可以升降,却很窄小,最多能容两人的空间,一格一格,压抑又死寂。 其实底下的人已然死的差不多了,多数是精神上受不了疯了,没有什么用处了,还有价值的便想方设法留着命,怕他们自尽,扔回格子前都会喂上软骨散,全身只余一双眼睛能动。 今日照旧调出宁贵妃,例行拷问。 数二动的手,因为今日谢成羡刑后会来问解药之事。布着细细倒刺的小鞭子,用好力度,打在左右肩上,钻心地疼却不能动作,想试图按压抒解也无法,不会致命,宁贵人叁日一受。 谢成羡来的时候,她疼得尽力佝偻着身子,却又被铁链锁在架上,旁边每日观刑的是原太子妃,因为谢成晏的缘故,没有动刑,常年下来已经精神恍惚,甚至对此麻木。 “嗬……嗬哈……哈哈……”宁贵人看见谢成羡的衣摆,又发出诡异的笑声,他早已习惯,坐在椅子上,转了转右手扳指。 宁贵妃母族是将军府,她父亲曾经因为权利太甚,行事嚣张被他皇祖父释了兵权,因此她也没能成为他父皇的正妃。 此便为孽缘之始。 原尚书大人是他外祖父,女儿所爱非人,为了扶持那骗子上位,倾族之力,最后却落了被其流放的下场。 他父皇上位后,提了还是宁嫔的魏如萱为贵妃,其父又在前朝想方设法算计他母后母族。一直到母后去世,宁贵妃幼子夭亡,她咬定是谢成羡他们所为,恨之入骨,联合魏府设计又蛊惑他父皇,想将他们一一除之而后快。那男人竟不知有多恨他母后,竟信了她将外祖父全族流放。等皇兄上位后,要召他们回京,外祖父却请旨落户了江南,不肯再回此地。 那时,虽从提废太子起,他们便和外祖、容父还有众多拥护太子的老臣开始谋划,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毕竟还只是太子,所以还是有人死,有人亡。 好在,母后去时,亲族仍在,不至到了九泉之下还死死悔恨。 “你昨天、说了有解药?”谢成羡冷声问道。 眼前的女人已经不复当年华贵殊颜,外面形容枯槁,内心腐烂生蛆。她只疯疯癫癫地低笑,仿佛根本听不懂谢成羡在说什么。 “不说?数二。”谢成羡不耐地捏了捏右手骨节,数二听了就和外面的人吩咐,将她关回格子里。 “谢成羡、只有我知道解药是什么?”宁贵妃听到数二说的话,慢慢吊起一双眼,抬着眉头却保持着垂头的怪异表情,直直地盯着他。 谢成羡扫了她一眼,不在意地问:“那又如何?你余生都会在这度过,有的便是时间。” “可谢成晏没有时间了……哈哈哈哈……嗬嗬嗬……越快死越好……”她好像突然又疯魔了,自顾鬼笑着,又转头骂道:“要不是这个贱人,还用等到现在,早该死了……早该死的……”她说话时,恨意浓烈,死咬着牙,狠恶之极。 “外面机会总是有,就不知你还有没有机会了。”谢成羡也不在意,随她去说,只是轻轻留意了旁边捆着的女人,趁宁贵妃瞪着那女人,动了动眼尾示意数二接着问。 “魏如萱,你可知道外面已经过了几年?这里日子这么苦,你还撑着,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 “呵、什么时候一只狗也配和我说话。” 她缩回去,说了这句又垂下头。 “浪费时间,走吧。”谢成羡站起身,叫停数二,准备离开,可这时宁贵妃却又问:“你不想坐那个位置吗?取代谢成晏,他反正要死了。” “……”谢成羡沉默,顿了一顿,径直离开。 出了地牢,他将披风扯下,长睫半掩住他的眼神,对着数二说:“刚才修晴中途张了两次嘴,说的是——” 蓦地,他抬手遮了遮光亮,刚从黑暗处出来,眼睛有些不适,停了半晌,接到:“无解。” 然后他又拂了拂披风上落的柳絮,才发现春天已经到了,又继续说着:“以后不用再问她什么,另外,将修晴放了,送她去、远离经京便可。” 修晴看着谢成羡离开,慢慢睁开了眼睛,不再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她知道她马上要离开这里,离开经京,离开那个人。 其实五年前是她自愿留下,想套出解药,她亏欠谢成晏。 不知从何时,她竟然爱上了谢成晏,并且停了药,可她不知道那药如此厉害。那时,为了怕人发现,她两月余才下一次,前后也不过放了四次。宁贵妃告诉她是将那整瓶用完即可,她每次只敢滴两滴,四次后不肯再用便将药处理了。 就这样,因为她尚存着和他在一起的幻想,没有坦白相告,药性积淤,将他害到此种境地。 临走前,她对宁贵妃说了很多,她说,你年少无知生下我,却从未对我有过半分爱怜,视我如敝履,这五年也算我陪你最后一程。我知道,成晏的毒没有解药,进来的第一年我已然猜到,你昨日提到我便更加肯定,我已经告诉了七王爷。还有一事我没告诉你,你以为魏府用尽力气保住的、说会救你出去的魏如莅,早就已经死了,就在我眼前断的气,你等不到他了。 魏如萱闭着眼被人拖行,恍若未闻。 最后,修晴亲手掐灭了这个女人最后的希望。 此中龌龊,言尽于此。 走到太阳下的修晴,已经不再是从前明媚动人的少女,也不再是那个故意逗弄端庄的谢成晏,然后笑着幻想一生的她了。 出城前,谢成羡掀开马车的帘子,对准备换乘的修晴说:“别再回经京。”说完,数二吩咐马车调转回府,修晴却突然从那车窗探出身子叫住谢成羡。 “七王爷——”她有些急促地喊道。 谢成羡支起帘子,望了过去,却见她又摆了摆手没再说下去,自嘲地笑了一下,缩了回车内。 一错一生,难能回首,人间苦情常有。 ——作者有话说—— 日夜颠倒的我又更了! 他们的爹作孽啊。 没有解药啦,小可爱可能会觉得谢成晏为啥这么死心眼,因为他心魔太甚,从小缺爱,负担又重。 他也是个明月入怀,心有天下的少年啊,结果那么努力,最后母后为了自己死了,他努力保护的弟弟为了他双手血腥,本来挺喜欢的修晴给他下毒。 他不知道怪谁,只怪他父皇不爱他母后,才会有这么多事。 所以他觉得无情胜有情,企图把弟弟变成一个无情的机器(小呆子.jpg)。 ps:我还是在这说一下,怕小可爱们不敢确定,没错,修晴是魏如萱和她兄长乱伦生的。 已成僵局 送走了修晴,谢成羡自己一个人进了宫。 他在皇兄殿前站了很久,外面残阳如血,将他有些素净的衣衫镀上一层朦胧的红色。他一生之中很少生出如此抗拒、甚至退却的念头,他知道里面的人还在仔细查阅奏章,他只需要走进去,告诉他,他不想坐他的位置。 然后呢? 如果他提出来,皇兄会做出什么呢。 如果他不去提,小容呢,一辈子无名无份、放下尊严的迁就他吗。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他被母后匆匆叫进宫,向来从容的她,愧疚、急迫、不安,她几乎在恳求他,恳求他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住他皇兄的位子,太子也好,天子也罢。 他被她亲手养大,他能够在别人面前做出一副无所谓、弄不懂的闲散样子,却瞒不过她。 有时候,谢成羡会不由地觉得这个女人可悲。少时识人不清,搭上全族,而后一生都只能抱着可怜的孤傲面对夫君的冷漠背叛,因为愧对皇兄,将感情疯狂填补在他身上,现在又榨取他的所有价值去补救皇兄的人生。 在那个时候,他也生出了抗拒。 这天,谢成羡终究是走了进去。 谢成晏心情尚好,问他忽然进宫有什么急事,等听完他的话,却当场扔了手上正批注的笔,红色的朱砂溅出去很远,落在地上,像是滴落的血珠。 “你不想?那你想什么,你想要什么?容家那个女儿吗?” 谢成晏逼问着他,眼睛里盛满了怒意,因为愤怒而激动地低吼着,这是谢成羡第二次跟他说要放弃承位。 上一次,是弱冠礼上,那时候,他怎么说的来着,要一个活的容别楼,还是一个死的。 谢成晏几乎顷刻之间又动了杀念,但是谢成羡没让他继续,他跪在地上,挺直着上半身,没有什么起伏地说:“不若皇兄赐我与她一壶毒酒吧。” “你这是在逼为兄吗?”谢成晏低吼过后,快速平静下来,端坐在椅子上,讥讽地反问。 “皇兄,我年少时就不爱在宫中,比起和你、和母后,我更愿意在栖山寺,看一个小姑娘爬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谢成羡对上他兄长的眼睛,成为上位者后,谢成晏从前做太子时的进退维谷、小心翼翼已经如云烟散去,他好像忘了这个位置曾带给他的压抑与苦痛。 “皇兄,你又真的喜欢这样吗?”谢成羡继续自顾说着,仿佛根本没想听到他回答。 满室静默,谢成晏不发一言,他依稀记得他幼时,有回跟着容太傅上课,忍不住看了几眼不远处和某个世家公子你追我赶、好不热闹的谢成羡。 当时,太傅问他,要不要不歇一会,去同他们轻松一下,功课总是做不完的,用不着急在这一时。 他当下几乎雀跃地走到了门口,却又生生止住,他想到两日前,对他的功课怎么都不满意的父皇,训斥之声犹在耳畔。 那是谢成晏整个年少时,第一次尝试跨出去,不想被负担禁锢,可最后也是他自己又缩了回来。那之后,太傅便再未提过。 谢成晏沉默的回忆着,他感觉身下的椅子冰凉瘆人,好半天才重新找回思绪,却仍旧没有松口。 “成羡,如果我死了,这个位置只可你来坐。” 谢成羡还跪着,一直到谢成晏改完奏章离去,一直到天色渐黑,宫灯亮起。 他知道,这次失败了,接下来,他的皇兄会开始采取手段。他动了动有些僵直的腿,慢慢站起,在夜色中,神色如常地往宫外走去。 容别楼已经有几日未见到谢成羡。 她有些忧心解药的事情,又不免害怕谢成羡举步维艰,于是照旧在睡前自己说服自己,每个人活法不同,她可以,这样就很好了。 可脑子却控制不住去想。 如果谢成晏真的死了,谢成羡坐了那个位置,她愿意成为那座巨大的监牢里,困于方寸的囚鸟,苦苦支撑着不再纯粹的爱吗? 她知道,她根本不能。 所以势必会存在僵局,或早或晚。 花开花落自有时。 她这样信着。 —— 下章上肉,努力更新中 然后再说一下,这篇文就是说 立场不同、在意的东西不同,做出的选择也会不同 所以不会有惊心动魄 做了决定(h) “数二,数一这些天有过来吗?”谢成羡下车对着身旁的人问道,数二还没出声,他就看到停在了后门的马车,容别楼听见声音从车上下来,披着一件暗色的披风,严实的拢着帽子。 “小容,怎么了?” 谢成羡两步跨过去,仔细看了看她隐在月色中的神色,见她没有异样,才放下心来。 “谢成羡,我有些想你。”容别楼抬着头,茶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半个时辰前她翻来覆去、辗转难眠,遂央了数一带她来王府。 新府邸离容府颇远,她不敢独自偷跑出来,好在数一很快地就备了马车。 进了院子,阮芜时迎了出来,束着发、着了男装,模样比平日正经。他先是看了一眼容别楼,谢成羡抬眼示意他直接说。 “阮府塞了人进来,这几日总接近院子,适才处理了。” “嗯,随你去做,你有需要,再同我说。”谢成羡点点头,搂着容别楼从他身侧走过,又补了这么一句。 进了屋,容别楼拂下帽子,将披风解开,随手放在了桌上。她看了看有些心不在焉的谢成羡,伸手捧住了他脸,探头去亲。 她温柔地亲着他的唇瓣,然后是嘴角,然后是下巴。她轻轻咬着,学着平时谢成羡那样,边咬着,边低声笑出声音来。 “小容……”谢成羡垂眼去看她,一瞬间,带着寒凉的躯体就热了起来。 他掌握主动权,咬住她还带着水光的粉嫩唇瓣,不停地汲取着津液,又伸手拨开了她的衣襟,然后停下看了过去,她今日穿着月牙白的肚兜,上头什么都没有绣,却让谢成羡暗了眼神。 “会不会冷?”他柔声去问,拿起搁在桌上的披风,拢住她,将她抱到了里间。 容别楼的衣口大开着,入目是一片白嫩,谢成羡放她在床沿,俯身去叼那颗红果,轻啃着,她敏感地颤了颤,却伸手抱紧了他。 容别楼已经湿了,难耐地磨蹭着腿,他便探入裙摆下,抚弄起来,揉了几下,将两根手指猛地插了进去,她低吟着,面色潮红,茶色的眼睛一片雾茫茫。 “这样舒服吗?”谢成羡每当情动,眼眶便染着红,他松开乳儿,嘴角牵拉出银丝,透着浓浓情欲的声音响起。 “啊……嗯啊……”容别楼被他抚慰的低喘轻吟,忍着小小的羞耻开口:“舒服……舒服……”谢成羡听了,用了力气,手指往里深探着,指尖朝着她的某处磨了又磨,终于容别楼低叫着泄了出来,她没有力气抱他了,松开手,往床褥上斜斜倒去。 “乖,伏好。”谢成羡松开腰带,那处已经硬挺着,叫嚣着抬起头,渗出几滴液体,他掐着她的腰将她摆正翻了个身,然后撩起她的裙子推至她腰间,那儿戳进她腿间,贴着穴口轻轻磨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浅浅顶弄了数十下,不出意料的,容别楼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被子里嗡嗡不清地传出:“成羡……不要……难受……” 他贴上去,从她身后环住她,轻笑着问她:“不要什么?” “不要磨……啊……”她露出的半张侧脸红了透彻,修长的脖子也透着粉,谢成羡爱怜地吻着她后颈,仍不进去,存了心思捉弄她:“那要什么?小容说出来,哥哥才能给你。” “哈啊……哈啊……”容别楼郁卒,这么多年她就主动过两回,每次主动谢成羡就格外难缠,极其喜欢捉弄她。 她喘着,那处湿滑不堪,他却只在穴口动作,引得刚刚被手指插入的地方空虚难耐,她强忍着,顺着他的话:“哥哥……进来、小容想要、想要……哥哥进来……” 她难受的几乎不去想这样羞耻的声音是出自自己的口。 “好,哥哥给你。” 谢成羡顶开簌簌冒着水的穴口,挤开紧紧吸附的穴肉,一顶到底,然后红着双眼,不住地往容别楼那处捅了又捅,一下比一下用力,容别楼吃不住,拉高了音叫唤着。 他的力气太大,抽插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容别楼抓住被褥,弓着脊背承受,两条腿儿酥酥麻麻。 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汁液瞬间喷出,洒在了他还在往里挺动的那处上,小穴不住地收缩吸咬着,他低声哼了哼,往里更深地挺进,扑簌簌地全部射给了她。容别楼被烫的腿心发麻,神思恍惚。 “等入了夏,后院池塘的荷花都开了,我每日陪你去看,好吗。”谢成羡还在她体内,贴着她的身子,轻轻问着。 “好啊,我得空就来。”容别楼阖上眼,温顺回应着他。 “不,是每日。”他拂了拂她散乱的发丝,望着疑惑的容别楼,亲了亲她眼尾。 容别楼转瞬明白,心中暗自希望一切顺利,然后软糯地点了点头。 ——有话说—— 首先感谢还有人在看我的偏僻小文 然后我想说 写什么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如果喜欢就看 不喜欢就算了 可以接受正常互动 但是我不会按照你的想法 改动我要表达的东西 以上 波澜渐起 容别楼在日微时回到容府,用一整个上午去消化谢成羡昨夜说的那句话,她想,是不是意味着,在这个夏季,她就能够成为他的夫人,堂堂正正地和他一起沿街而过、临湖观景。 但是一切都太快了,在容父并不知情下,皇后以宫中无趣请她和其幼妹陪伴月余的理由,让她的人把她接进宫中。 走前,容父还叮嘱她宫中行事不要太随性,礼节一定要周全。 她一一应下,心却扑通扑通重重地跳着,谢成羡昨夜说了那话,就证明谢成晏短时间内不会动她,何况还有父亲的关系,性命应当无虞。 可又不禁害怕谢成晏他梦魇太甚,倘若一时不够冷静,要弄死她,是何其容易。容别楼抿着嘴,快速的思索着让她入宫的动机。 到了宫门口,有人一路领着她往前。 她只顾着跟着走,心思全然不在。 “姑娘,还请您往这边走一段路。”小宫女突然停住,低顺地说着。她这才疑虑的看向她,问着:“你不跟我一同过去吗?” “皇后娘娘嘱咐了,让您自己过去。”宫女垂着头,回答完便退到了一旁。 容别楼慢慢走着,她想,数一应该已经告知谢成羡她进宫的事了。顺着石径前行,她远远看到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外面侍卫离亭子较远,她刚一走近,那些人里就有人去回禀。 “你来了。”谢成晏还在喂着池子里的鱼,听到她请安,说了这么一句便又去拿那鱼食,容别楼恭顺地保持着动作,过了好一会,聂凭茵笑着起身同她说话。 “快来,坐到本宫身边来,等过会儿,雯儿也来了,你俩便住在我宫中,给我做个伴。”她说着,容别楼顺着她的情轻轻坐了下来,嘴上不忘说着,谢过娘娘厚爱。 谢成晏喂着喂着有些无趣,便放下精致的罐子,随意将手里还剩下的小食扬了出去,鱼群随着他的动作挤作一堆游了过去。 他回过身,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大了些,孤还记得你从前一点点大时,还成日喝着药。”说到这,他停住,若有似无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现在身子可还好些?” “回圣上,已大好了。”容别楼垂眼,她觉得自己就像先前被她问话的宫女似的,在绝对的权利面前,唯有低顺。 “嗯,那就好,皇后既然想让你们陪陪她,就多在宫中住些日子吧。” 谢成晏拂了拂沾染了鱼食粉末的袖口,几句话间仿若这是自容别楼成年后第一次见。 容别楼点头又谢过他,静默在一旁,谢成晏随后和聂凭茵说了些话,便离开了。 “容姑娘,从前我同你说的话,你应是没往心里去。”谢成晏离开后,她不再显得热情,和那年一般,矜贵自持,只淡淡说着话。 “皇后娘娘,臣女不敢。” “你不敢?”聂凭茵轻扯了嘴角,讲道:“你是太敢了,圣上才要拘着你。” “还请娘娘明言。” “或许圣上意有所改,总之,进宫不是坏事,你就安心住着,雯儿陪你,七王爷也可放心。” 她说罢站起来,头上那华贵的珠钗交错摇动着,叮叮当当,容别楼看着她往外走去,高贵冷艳,但无形中有的屏障,却隔人千里之远。 在她记忆中,聂凭茵还是个可亲的姐姐模样,终日埋在书堆里,说话、做事,自有风骨。 深陷宫闱后,却判若两人。 “数一,去看看聂凭雯到底进宫了没有。” 谢成羡等着数一退出去,俯身从抽屉中拿出了那日容别楼返送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叶子的边缘处已有些枯黄干瘪。 合上后,他叫出数二,对他说:“按计划去办,记得拿上那块长命锁。” 数二点头,霎时离开,书房只剩谢成羡一个,怔然间,他甚至觉得指尖好似还残留着容别楼的温度,想到她昨夜乖顺软糯的样子,便用力握紧了锦盒的边缘。 过了一会,数一回禀,聂凭雯也入宫了,谢成羡才放松下来,将盒子原样放回,抽出一张纸,执笔写了两行,让其送进宫中找人交给容别楼。 一时间,波澜渐起。 —— 明后天可能会有事,就努力加更了两章! 四月伊始 祝大家喜乐安康 piupiupiu (?gt;?lt;?) 莫衷一是 “楼楼,我长姐可有……可有为难你什么?”聂凭雯赶在暮色前匆匆进了宫,那边刚要出府就遇见了数一,她便仔细斟酌说了几句,答应会看护容别楼。 “凭雯姐,你想什么呢?皇后娘娘没有为难我,反而、反而还有心帮我。”容别楼倚靠着窗,看到外头花团锦簇,一片生机。 聂凭雯放下心,知道此刻情势,容别楼不会随意瞒她,转念之间又瞧见她神色若失,只能偷偷叹息。她与容别楼少时有交,容别楼小时性格不甚温婉,身体又不好,没有朋友。她也是容父辗转拜托其父,才与她接触的,渐渐地她喜欢上容别楼口中描述的山中风光,镇子里的平常百姓,然后与她也亲近起来。 她曾将少女心事合盘托出,希望比她稍长的自己能给她出点主意,她们在漫天繁星下,计划着如何让她成为七王妃。这潦草的计划,在那夜诞生,也在那夜死去,从未实施。 宫中的夜似乎比宫外冷些,容别楼躺在软褥上,盯着精致雕花的架子上那华贵的珠帘,伸出手摸了摸枕下的信封。这是入夜一位公公递过来,谢成羡给她的,她一直熬到入睡前才敢拆开看,只有寥寥两句: 展信勿念。 徐徐图之。 容别楼提了一天的心,才稍稍落了下来。 “民儿,那边都睡了吗?”聂凭茵从梳妆镜中望着背后给她拆珠环首饰的贴身宫女,眼中意味不明。 “回娘娘,已经就寝,小小姐那边吵着要同娘娘一道,奴婢安抚了几句便作罢了。至于,至于容姑娘,半个时辰前早早就歇下了。”民儿一五一十的说着,手上动作不敢停下。 “行了,今日不用按了,这几日天气尚好,本就无事。”聂凭茵打断了弄好头发又要给她按头的民儿,对镜坐了半晌,忽然转身看着立在一旁的民儿,忍不住吩咐:“要是,要是小小姐她再提要跟我一起同住,也都拒了,就说我身体不适。” 聂凭茵叹气,她这个妹妹八成又是要探听皇上对容别楼的态度。她现下有更为要紧的事要做,绝对不能马虎,其他事皆暂且搁置。 交待完,民儿在她要求下,出了房间,她才慢慢的贴着床沿轻轻躺下去,自己拢了拢被子,然后合上了眼。 谢成羡这边听到数一数二事情已经做好,趁着入夜,又去了一趟容府,偷摸着将那对银杏耳饰拿了回去。 这东西自送给她,便不见她戴过,他猜她是怕掉了,分外珍惜,宁可空置在匣子里,好像他们之间。 而谢成晏如往常一般,坐在书房翻阅奏章,聂凭茵睡前还让小厨房送了暖身汤过去,圣上见到也都停下手中事务,安静的一口一口喝光。 如果让聂凭茵去描述谢成晏这个人,她会说,这是一个好的相公人选,你做什么,他都会体贴回应,时常包容,有时尊敬。 如果你问聂凭茵,然后呢? 她会说,但他不是我的良人。 她入宫时并不情愿,却也无抗拒,身为官家女子,这些事情她从小就见得十足十,没有什么稀奇,也谈不上有多可怜或者荣幸。她以尚书千金的身份入宫,后册封皇后,一路顺遂,因为谢成晏宫中虽然妃嫔诸多,却从不翻牌子去。这一点,宫中众人皆知,甚至前朝送了女儿进来的大臣也会有些怨词,可谢成晏却问,我早便说过,我只要一个皇后即可,你们执意要送,我便不说什么,现下却又管这许多? 大臣们不敢再言,那之后,便没有新人进来了。 皇后,真真正正地不论从哪个方面,都成了宫中女人艳羡的对象。妃子们勤勤恳恳地请安,安分守己待在自己的宫里,聂凭茵少时读书很多,偶看话本,那些勾心斗角的活计她在宫中也没接触到。她从心里,感谢谢成晏给她的一切照顾。也许,也许她也曾经心动。 可是谢成晏心里装了太多,从不外泄,你觉得他最有情,可他却又最无情。 这不是她的良人。 抱歉抱歉 之前出去玩不是加更了吗 结果后面因为长期作息不规律 身体有点问题 不会弃坑 但是更新可能会比较随性 谢谢还有小可爱蹲守 真的非常感谢! 变故陡生 容别楼就这样奇奇怪怪的在宫中过起了养老一般的生活,自进宫已有月余,谢成晏没召见过自己一回,皇后也没有像她想的那样成日盯着她,总之,就如同透明人一样住了这么久。 聂凭雯同她住在一个院子,也是憋闷,几次想帮她去胞姐那探听口风都被推拒了回来,总要再试,皇后却支了几个嬷嬷教导以后嫁人的规矩,她被缠的紧,只每日睡前才得空与她一道说说话。 要不是谢成晏是圣上,不会做那么幼稚的事情,不然,容别楼都以为他就想关着她,让她老死在这院子里。 这世上没有比死人更让人安心,关住她只会夜长梦多,错综复杂,她爹就头一个会以死相搏。 这日睡前,她照旧把谢成羡的信看了一遍,仔细放好,然后才安心合眼。只是将将要睡熟,就听到外间宫人嘈杂的声响,远处闹腾不休。 本来不想多事的容别楼企图拢住被子,捂上耳朵,却有人哐的推开了门,她惊起,却见聂凭雯不住地喘着气,略显狼狈,看着应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楼楼、楼楼……赶紧出来……旁边的院子走水了……” “可有人伤亡?”容别楼一边快速穿着外衣询问,一边思索这是意外还是有人意图将她烧死。 正往外间走着,一旁的聂凭雯倒是整个人愣愣地站着,容别楼疑惑的看她,却见她有些失神的往她走来,说了一句:“我、我胞姐、她这两日住在旁边的院子,说是、清净……” “皇后娘娘?!”容别楼赶紧牵起聂凭雯就往正殿赶,一路上聂凭雯还难以回神一般,断断续续地说了许久,总算有惊无险,没有人受伤。 “楼楼,我起先怕了,跑过去看,胞姐完好无恙的站在那院门口,我问她如何,她却什么也不说,表情很难看。我再问,她却催我来叫你,我这才想到你那房间离走水的院子很近。” “我总觉得、这事怪得很,那院落平日没有人住,怎么我胞姐……” 聂凭雯还想再说,容别楼紧了紧握住她的手,两人已走至正殿。聂凭雯看了一眼容别楼制止的眼神,没再开口。 “娘娘说这些日子天气干燥,不免意外走水,今日夜间当班的自行领罚便是,此后大家要更加注意当差巡查,都退下吧!”民儿从殿内走出来,喝退了外头跪了一地的宫人。 容别楼和聂凭雯迎了上去,民儿向她们请安后,便让她俩进了殿。 “姐姐……”聂凭雯担忧的叫着端坐在那,没什么表情的聂凭茵。 “雯儿,我无事,夜间这么折腾一番,赶紧去我偏殿歇下吧。” “至于容姑娘,这几日就与雯儿一同歇在偏殿,火势越来越大,不免得扑上你那院子,索性人没事,之后换个地方住下即可。” “谢娘娘关怀。” 容别楼和聂凭雯又被民儿引着去了偏殿,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聂凭茵,只见她面目寒凉,似是没有被这事惊到,心里觉得怪异,仿佛她早猜到会有走水一事? 容别楼劝自己不要多想,眼下还是自己如何出宫比较重要。 “娘娘,该喝药了。”民儿端上白瓷碗,聂凭茵看了一会,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从明天起,药便不喝了。” “可是、娘娘……” “……”聂凭茵没出声,静静看着她,民儿心中一惊,赶紧点了头。 天快亮时,她才有些困倦,端坐在椅上一夜,怎么也没有头绪,事情不受她控制,她难免得开始想到谢成羡告诉她的话,她不相信,却由不得她不信。 徐徐图之(一) “数二,可还有什么情况?”谢成羡轻倚在椅上,微睁着眼,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扳指,说了这话便忽然转过头偏向窗子,仔细看着院里那棵已然抽芽很久,透露着无限生机的树苗。 “王爷,皇后那里传了消息,说按王爷预先说好的即可。” “噢?”谢成羡望着望着,视线已经透过树丫,不知落在了哪处,眼神模糊,说话却依旧清晰:“秦太医那去吩咐一下,然后把羽声送进皇后宫里,就让她……去照顾小容。” 数二听完正要退出去,却捺不住自己的性子,犹豫了一会,在一片静默下,见王爷没有再开口的意思,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王爷,可有信件带给容姑娘?” 谢成羡本已生了倦意,几欲睡去,听了这话,缓缓转过头隔着书案去看站在那的数二,数二被他盯着,心里有点慌了,这……妄图干预王爷的事,他猛觉不妥,偷摸瞄了一眼谢成羡,赶忙垂下头,正想跪下请罪了,谢成羡才不急不缓地开口:“为何问信?” 数二暗自琢磨着,听见王爷问话,松了口气:“寻常人家夫妻分隔,月余总会有信,所以……” “看来,这月月例得再加你一份红娘钱。”谢成羡嘲弄他一句,数二便顿时红了脸,僵在那手足无措。 “信件多了总归惹人察觉,办好这事就行。” 数二见王爷不再提刚才,也没有动怒的样子,这才放心请退了。出了门,脸上立即恢复了往日的冷峻,心里却暗自腹诽着,果然如先皇后说的,王爷还是对自己的终生大事不上心,他得再努力些,早日让王爷与容姑娘成婚,方不负先皇后生前叮嘱。 数二离开后,谢成羡神色不明的看着案面,片刻,抬手将上面的一层纸拂到了一边,显出下层,容别楼的画像跃然于纸上。 “寻常夫妻……”他喃喃低语,抚摸着纸上那人的脸颊,终是轻轻笑了一下。 “……” 容别楼坐在床沿,久久没出声,怜惜地看着那封被她翻了不知多少遍、已经有些破损的信,陡然间失落起来,她已经好多时日没见谢成羡了,若是能活下去倒罢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意外身亡’,她都见不着他最后一面。 容别楼暗自叹息,遂半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出神,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她甚至想念起齐笙没完没了的念叨,连着那个木头数一都闯进她脑中,无一不彰显她对自由的惦念。 想到这里,她才惊觉,谢成羡为何怎么也不想坐那位置,他们并不适合这里,不适合枯坐于此,不适合为人左右。 这日,低落的容别楼晚膳也没胃口去吃了,竟是从晌午一直出神的躺到了日落时分,昏黄的阳光从门缝与窗间挤进屋内,直直落在帷帐上,一束束,烘衬的这里更加孤凉。 容别楼已经不再意外聂凭茵经年的变化了。谢成晏对她再如何的好,也改变不了,一个明朗女子枯萎在此的事实。 “娘娘,今日、今日的药奴婢已经小心熬了……娘娘……”民儿跪下来,伏身说着。 “本宫昨日说的话,你没听清吗?”聂凭茵停下手中的笔,掀起桌面上临摹的极好的帖子,随意弃在一边,并没有投去一眼给那跪在不远处的民儿。 “娘娘,药……”民儿的话才开了头便被聂凭茵打断:“出去。” “……”民儿见状不敢再说,躬身退了出去。她一走,聂凭茵便用力按了按正在纸上写动的笔,拖出了长长的墨迹,一副将将起了头的字就这样毁了。 “娘娘。”一个面生的宫女端着托盘从里间走出来,聂凭茵见状,伸手端过杯盅,几口灌了下去,因为喝得仓促还险些呛着。 “娘娘放心,王爷已经安排了太医,来前太医吩咐过,皇后娘娘刚有身子,不宜忧思忧虑,更不能动怒。”羽声仔细地说着,观察到聂凭茵慢慢平复,才收拾了东西离开。 屋外的民儿刚刚倒掉仔细熬了一下午的药,沉默的站在门口不远处,盯着那扇出来后一直紧闭的门。 徐徐图之(二) 谢成晏第二日下了朝就赶到了皇后这里,应是为了昨夜皇后住处走水的事。搬了地方,暂住侧殿的容别楼和聂凭雯不免要过来请安,容别楼虽心中抗拒,打着能不见他就不见他的鸵鸟心思,但是碍于礼数,还是硬着头皮出现在了正殿。 可这日谢成晏好似没什么心思管她,甚至没有投来一次目光,只紧着皇后看,但却迟迟没有提及走水,只闲闲聊着快入伏了,迁居避暑之事。容别楼心下觉得怪异,但皇后都面上如常,她也只能压着心头的疑惑,充作工具人般呆了半日。 直到午膳摆好时,她还木木的,无聊到了极致,味同嚼蜡的塞了点吃食,那边已经用膳完毕的谢成晏才终于同皇后说起昨日走水的事,只问了什么原因,和皇后如何发落疏忽职守的宫人。 聂凭茵一一答复了,并轻声细语地让谢成晏安心,自己无碍,到这里,容别楼觉得这事翻篇,没有再探查的必要了,而她等下也就可以缩回屋子里了。 “李志,将刚才吩咐太医署熬的静心安神的汤药端来。”谢成晏突然指使身边太监,容别楼心一惊,生怕是端给自己的药,却又听得他说,怕皇后昨夜惊吓过度,让她务必喝了汤药再去午睡片刻,他才能安心。 容别楼静默地垂头,不敢去看,只轻轻瞥到聂凭茵脸色有异,但她却没说什么,汤药端来时,沉默的喝完了,谢成晏坐在一边看着她,等她谢恩时,轻柔的搀扶住她,免了虚礼,然后起身离开了。 他走了,容别楼才松了口气,刚要同皇后请退,聂凭茵却喑哑着嗓子开口对她说道:“你殿中下人多是不熟,容太傅特派了家中丫鬟,你领了去。” 容别楼当下以为是齐笙,心中雀跃,又看到民儿领来的人是张陌生脸孔时,惊诧起来,但须臾间便明了了,这是谢成羡的人。 这边,聂凭雯央求留下和胞姐说话,她正好脱身,刚带着那姑娘走到殿门口,聂凭茵心思浮动间,突然又起身叫住她:“容姑娘,这几日你们在殿中热闹不少,不若出宫前就在偏殿住着吧,一来方便照看你,二来我与凭雯也好更亲近些。” 容别楼面上不表,侧身应下,她循着方向去看她神情,可聂凭茵却顾自扫视了一眼一直看着自己的大宫女,民儿。 “你叫什么?”刚进了自己院落,容别楼忍下对今日怪异的种种好奇,发声询问身边的女子。 “姑娘,奴婢叫羽声,善医专毒,是王爷让奴婢进宫看护姑娘。”说着,羽声又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恭敬地递给容别楼,容别楼看着小小的纸张,眼眶微热,她已经好久没见到谢成羡,从前硬撑一年多时也不觉得难熬,心意相通后,她竟是忍受不了月余分别。 接过信件后,她便让羽声退了下去,握着信的手还因为难耐的心情轻轻抖动着,展开以后,看见不是寥寥几字后,她才心定,要是这么久不见,他还惜字如金,她肯定要气死。 “卿卿勿念。 容府诸事如意,无需担心。提笔时分,已是夜深疾雨,思念无度,辗转难眠。 最迟叁日,与卿会面,安。” 看完了信,容别楼还哑然于卿卿二字,城里有名目的酒楼说书处,辗转各个窈窕淑女和含情书生的话本上,男子都是如此称呼,忒腻。 当然她不会知道,自从数二说了寻常夫妻后,谢成羡就对那书信上一本正经的小容一词不甚满意,觉得不够亲昵。心想这可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以前从不与她书信,没有经验,想了想又不好直接用上吾妻,旁敲侧击地问了数二,寻常人家亲密的称呼都有什么时,数二一拍脑袋: “卿卿乃我心肝……王爷,卿卿二字是最最亲密了!” 他先是咕哝了前一句,又大声说了后一句,还暗自吞了最后一句:这是他昨天路过酒楼时,新听的书生小姐的故事,那书生如是写道。 徐徐图之(三) 容别楼望眼欲穿的数着日子,期盼着与谢成羡见面。就连压抑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细细想着他是如何让皇后帮扶自己的。 正欲去找皇后探寻时,却找不到羽声了,她这才拧着眉,后知后觉的想到应该问问她,谢成羡让她进宫真正的目的。 容别楼边想着边沿着门廊往外走,却陡然瞧见羽声翻墙而入,偏过头去看外面,立于门口的宫人没有发觉,便也不动声色,可心中疑虑难掩。 “羽声,你去哪了?”容别楼看到她并无异样,甚至从容地迎上前来,便轻声问着。 “姑娘,奴婢去给皇后娘娘送药。”羽声不敢隐瞒,如实回复。 “又是药?”容别楼紧蹙着眉头,才终于觉得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她开始以为是皇上想借着那日的火将她烧死又或者弄残,而皇后只是为他隐瞒周旋。但现在想来,那日谢成晏让聂凭茵喝药的样子,并不是出于关心。羽声善医,谢成羡让她送药,必不是加害聂凭茵,那只可能,是谢成晏有问题,他给的药有问题。 聂凭茵虽是闺中只迷着看书,但坐上皇后之位这么久,没有丝毫错处,内外事务处理的周到详细,仅是她在宫中这些时日便已能直观感受到,她的确德能胜位。 谢成晏没理由害聂凭茵,能让他们有矛盾的事…… “皇后……有孕了?”容别楼虽然是不确定的语调,可心里却认定了这件事,只有这件事会让谢成晏如此在意,然后如她所想的,羽声点了点头。 “胎儿尚好?”容别楼不安地追问着,因为那日聂凭茵可是将汤药喝了个干净。 “姑娘,奴婢来前王爷嘱咐过,姑娘知道的越少越好,但若姑娘问起,也不能欺瞒。胎儿目前尚好,但是皇后已经几日未能安睡,忧思过重,身子不稳,之后如何,奴婢不敢保证。” 容别楼与谢成羡自然盼望孩子安康,成为比他更名正言顺的,下一个上位者。 但是谢成晏不这么想,他根本不想要子嗣,这也是他从不去任何妃嫔宫中,连装个过场都没有的原因。想必之前也是让皇后避子多年,如此谨慎,已经执拗到了极致。 难怪,宫中之人都说帝后和睦恩爱,她却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些奇怪。 聂凭茵已经四五日没能安睡,她不停劝诫自己要为了腹中胎儿着想,可是脑子却更加清醒,太阳穴好似针扎般刺痛。 她这回,是真的要和谢成晏反向而行了。 其实,聂凭茵也不知道自己爱没爱过谢成晏,好似还未开始,又好像从没结束。 最初的两年,谢成晏没有碰过她,她本以为皇上不喜,但是相处之中他又对她百般爱护。记得她的喜好是真的,明白她的忌讳也是真的,冬日常常拢着她寒凉的手是真的,夏间又时时担忧怕她受不住暑气更是真的,她的心也因为他这样悸动着、不安着,可这些都是真的,他们怎么还会成了这样。 直到很久后,那是她承宠的第二日,谢成晏极其平淡自然的,像是问她今日天气尚好,不如一同走走那般表情,把端着药的民儿赐给了她。 避子药,还有民儿,从此就和她捆在了一起,而她,也终于成为了谢成晏心中理想的皇后。 她那些留存心底、微不足道的情爱幻想,也终如浮沫般,一一消散。 原来临行前夜,爹爹说,宫中没有真情,必定举步维艰,都是对的。官家女子的命运,她明明见惯了的,明明是认了的,明明能够坐到皇后的位置该是阖家之幸的,可是从那日起,沉默地喝下的第一碗汤药起,爱书如命的聂凭茵就再也读不下书了,因为书中的每一个字眼都在她眼中扭曲,她有些害怕这样的自己,不甘而又贪心。 徐徐图之(四) 叁日之期到时,容别楼还在想谢成羡会怎么进宫,偷偷摸摸的总归是有心理负担,万一被人见着了必定坏事,这样思虑着,才有些回过味来,是她不该如此沉不住气,总是给他多添麻烦。 手中攥住的书册竟怎么也瞧不进一个字,容别楼快要厌弃死这深宫了,把她弄成这样一副心思积郁的模样。 叹了口气,她随手放下书搭在一旁的圆凳上,扭头唤了羽声进屋,本来在外间陪侍的羽声应声上前,只听她说:“你应是有法子联系王府的人,让谢成羡不要进宫了……” 这边羽声刚要询问缘由,就听到有人替她说出了口,只是那语调低沉,嗯,还有些耳熟,她愣了愣,余光就扫到谢成羡抬手示意她退下。 不只羽声,容别楼也呆傻着望着来人,难以置信的样子。 “为何不让我来见你?”谢成羡走上前,俯下身,轻轻掐了掐容别楼脸颊上的软肉,还不等她回应,就又沉声似是不满道:“瘦了不少,膳食不合胃口吗?” 容别楼缓缓抬手抓住还停留在她脸上的手指,一双杏眼起雾了般,都看不分明他的表情了,眼泪突如其来的掉落,砸在她颈项。 “呜……呜呜……谢成羡……不要掐我的脸……疼死了呜……呜呜……”眼前的女子仿若离家多日的孩子,紧巴巴的瞅着他,死死扣着他的指尖,不停地呜咽着。 此时,容别楼为了保存面子,胡说着脸疼。 而谢成羡却心口一酸,容别楼从小就很少哭,只有忍不住、实在忍不住了才会这样发泄情绪。 他轻轻抚过那些泪花,爱怜地吻上她的眼角。容别楼寻着空,腾出手去环他的腰身,一勾住就拉过来,紧紧抱着。 “小容,别哭了,再过几日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谢成羡鲜少这样语气说话,上一次这样,还是她小时候呢,这么想着,容别楼将未干的眼泪尽数蹭在了他胸口。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她强忍着一看到他就莫名其妙扑腾而起的酸楚,展颜一笑,呆呆傻傻的,却让谢成羡的心一下子软和了下来。 几乎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他便伸手扣住了她的脑袋,低头咬上了她嫣红的唇瓣。容别楼被迫仰着头,纤长的脖颈上搭着谢成羡的手,冰凉的扳指弄得她有些痒痒的,口舌交缠之间,她还神思恍惚的想东想西。 谢成羡见她这副样子,不由地又用了些力道,她才回过神吃痛地瞪着他,他如愿以偿,眼中含着笑意,慢慢松开了口,而后顺势蹲了下来,半倚在桌边,将头贴上了她的腹部,双手也箍上了她的腰。 “真好。” 他满足的喟叹。 门外西垂的日光斜着照进了屋里,昏黄的光晕扫在谢成羡的背上,容别楼的手掌上下轻柔地抚摸着,一室静谧美好。 当然,没过一会—— “谢成羡,你那个要人命的兄长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能大摇大摆的来找我?” 谢成羡心下叹气,他就知道,这人在他面前就没个安静的时候。 他清清嗓子,理了理思绪正色地说道:“聂凭茵意外有孕,皇兄……你也知道,他自然不许孩子顺利诞生,所以聂凭茵向我求助,她怕我不答应,或者忌惮这个孩子,所以把你弄进了宫。” “……”容别楼听完哑然无语。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啊,合着谢成晏也没想拘着她,那她这么多天心中骂来骂去的,还骂错了对象。 “不对,就算他不打算拘着我,也是有这想法,才顺着皇后的意思让我进宫的,还是该骂……”她想着,没忍住说出了声。 “嗯?什么?”谢成羡一只耳朵贴在她腹部,没听仔细她在咕哝什么,问了一句后又接着说道:“暂时你还不能出宫,皇兄给皇后的药,这两日要出个结果。你须得在这,皇后才能安心。” “孩子留得住吗?”容别楼点点头,又想到他看不见,答应一声后又紧接着问道。 谢成羡听出她语气中的期望,停了半晌:“留得住。” 他肯定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