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高校生》 （一）模特公司案 灯光昏暗的酒吧内，音响传出慵懒的蓝调音乐。外头的天色才刚刚暗下，因此酒吧里的人还不多。 这里是市中心的巷弄，不夜城中的不夜城。 然而这家酒吧不同于其他主打跳舞的地方，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也没有人挤人的舞厅。 会来这家酒吧的多半是追求安静的伤心人，还有，想陪伴伤心人的单身男女...... 「叩...叩...叩...叩...」细跟高跟鞋有节奏地敲打着深色大理石地板，坐在沙发或靠在桌子旁的客人们纷纷抬起头，望向声音来源处。 然而他们的目光彷彿被钉住般动弹不得，惊叹的吸气声此起彼落...... 顺着高跟鞋看上去，纤细的脚踝、光滑具有优美线条的小腿、膝上裙巧妙露出一截纤细笔直的大腿......冰蓝色的礼服将女孩衬的白皙又纤瘦，一张小脸被披散的长黑发遮掩，却仍能从中看出她精緻的五官。她走到吧檯的角落，轻轻一拨头发，顿时空气彷彿也因为这样的美貌而停顿一秒，介于女孩于女人之间的脸庞，同时演绎着纯洁与成熟的美。 眉心那道化不开的皱褶，不仅未减损女孩的美丽，更增添一股惹人怜爱的忧伤情怀...... 她走向空无一人的吧檯，选了角落的位置坐下。 「一杯香檳，谢谢。」清脆的嗓音让服务生瞬间红了脸，点点头离去。 眾人像是不忍打扰般，竟没有人上前搭訕，只是静静欣赏这个彷彿不属于人间的美丽女孩。 她缓缓抬起右手撑着脸颊，食指上小小的宝蓝戒指衬着红润的小嘴，这样对比强烈的视觉衝击妖魅至极，而她彷彿看不到眾人着迷的目光，只是忧伤地对自己喃喃细语...... 「姐你这件裙子真的算衣服吗？没有袖子没有重量轻飘飘的好像一转身就要飞起来了！还有这鞋子，有必要这么高吗？」展新一面努力维持着脸上柔弱无助的表情，一面对着手指上的戒指，也就是对讲机，发动碎碎念攻击。 「还有这也太暴露了吧！我的大腿都露出来了！这里冷气有多冷你知道吗！」 「拜託！你这件裙子都快及膝了好不好！」展清，也就是展新的亲姐，无奈的声音从展新的耳钉传出。 展新感觉自己的眉头要抽了，以后再也不接这种「色诱」的案子了！她第一百零八次告诉她姐跟她妈，不过也是第一百零八次被无视。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看看目标在哪。」耳钉里传来如同天籟般好听的温柔嗓音。 收到妈妈的命令，展清风情万种地打开电脑，在手指接触到键盘的那瞬间，慵懒的姿态消失的一干二净，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 「快到啦～两个转角后到达门口。」天才骇客展清的电脑上，显示了两个视窗：一个是连结上的目标的手机，追踪他位置的画面；另一个是「中情局」提供的附近监视器画面，清楚显示了目标的样子。 「一切按照计画执行，新新确认表情啊！柔弱的失恋少女！」展清展新的妈妈，柳念紫，再次提醒。 「知道！」 饱含眼泪的双眼？有！、紧咬住下唇的故作坚强？有！ 展新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真是蠢毙了！失恋有什么大不了的，要这样借酒浇愁？不去餐厅大吃一顿还穿得这么累赘跑来喝酒？ 没谈过脸爱也没兴趣谈恋爱的十七岁美少女展新，当然没有失恋的经验了，不过她演技好得很，毕竟是那个「诸事略懂」的女中诸葛：柳念紫，她的亲生女儿。 儘管脑内吐槽一大堆，展新仍然留意到身后的开门声。 「来了。」展清懒懒的提醒。 身穿v领针织衫，搭配西装外套与牛仔裤的成熟男子，熟门熟路地环视酒吧一圈，却在望向吧台那个纤细身影之时，少有的愣了愣。 「......这是......极品啊！」他失神的念念有词，朝向女孩走去。 徐宙，也就是她们今天的目标。三十出头，斯文的模样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是木质眼镜后面的双眼，却时不时闪过黄鼠狼般的狡诈眼神。表面上是模特儿公司的经理，实际上，那间模特公司根本就是间掛羊头卖狗肉的酒店。专门欺骗怀有星梦的年轻男女加入公司，参加几次演出后再强迫他们为「权贵人士」提供特殊服务。 这种罪行明确的事件原本也无需交由他们「中情局」处理，无奈这间公司背后的金主是当红高官，这案子让警察处理肯定被吃案，这才需要由「中情局」亲自办理，不过之后当然还是会交由警察做后续处理，毕竟只是要为情报来源刻上「中情局」的免死金牌。 扯远了，总之，这次的任务很简单，搜集好所有证据就行。 「小姐，请问这里有人吗？」有礼的问候、温文儒雅的笑容......嘖嘖嘖，的确是很容易让失恋中的少女放下戒心啊！ 「没有。」展新挤出一个忧伤的微笑，一时又让徐宙失了神。 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口贩子，他很快重整表情，开始他的sop攻陷流程。「你怎么了吗？想聊聊？」徐宙说。 展新不动声色地在嘴里打了两个哈欠，顿时由双眼含泪变成两行清泪。 「我没事......我......」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整座酒吧的人都感觉胸口揪了揪。 「不是他的错......是我不够好......」展新一边啜泣，一边念着妈妈交代的台词。 展新只觉得好想揍自己一拳，这什么剧情啊？被劈腿不去把男友揍成猪头反而怪自己？ 殊不知这是柳念紫研究出徐宙最喜欢招募的类型。 「傻女孩，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想不想让他看到你最耀眼的样子？我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站上国际舞台......」压下激动雀跃的心，徐宙缓缓唸出欺骗过无数少年少女的台词。 极品啊！真的是极品啊！这个不管是卖了还是留着我自己用都是极品啊！！徐宙心里不断叫嚣着。虽然脸上掛着温柔的笑，猥琐的眼神却让心思表露无遗。 「我......我可以吗？」展新继续演着剧本上指示的：一脸迷茫渐渐转为坚定的眼神，时不时闪烁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真不愧是江湖人称「女中诸葛」的妈妈！这人说的每一句话全被妈妈料中啦！ 这场年度大戏进行到尾声，展新拿着徐宙给他的合约及名片，低头看似在阅读合约条文。 「新新，准备带着证据脱身。他不会让你带走合约，等等清清会让他去讲电话，你趁机用我准备的假合约调包，然后尿遁。」耳钉里传来柳念紫的声音。展新悄悄点头。 才刚说完，徐宙的手机果然响起，他原想切掉，却看到是来自公司的号码，只好向展新抱歉一笑，走到一旁低声接听电话。 展新飞快地讲合约调包，瞥到两张合约上的内容竟有八成相像，不禁再次对妈妈的神通广大暗暗佩服。 「徐总，您上次带回来的人出了点问题，李总希望您能亲自处理。」展新从耳钉里听到展清经过变声器后的奇妙嗓音。 「嘖！李健仁那个混......算了！我知道了！」说完便自顾自地掛掉电话。 听到竞争对手的名字让他一时昏了头，竟也没细想李总秘书的声音怎么不一样了呢！当然，这都在柳念紫的计画之中。 徐宙快步走回吧檯，说道：「抱歉，公司的电话。」 展新说了声没事，表示她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去趟洗手间后便可签字。 徐宙心中一喜，脸上几乎快要藏不住笑意。 带了这么个尤物回去，他肯定能挫挫李健仁那家伙的骄傲锐气！徐宙彷彿已经看到自己一跃成为公司高阶主管，把死对头李健仁呼来唤去的样子...... 另一边的展新则是踩着优雅的脚步走向洗手间，走过转角，一离开徐宙视线便默默加快步伐。 「我撤了，要换装吗？」 「最后一间厕所，白色提袋。」柳念紫指示。「清清继续看监视器。」 一会儿后，徐宙的手机再度响起。「喂？......我订购了卫生纸？还刷了十二笔？......我没订啊…...你诈骗集团啊？我还是人口贩子呢！」心情很好的徐宙甚至还有心思逗着这通明显是诈骗集团的来电。 眼角瞥到一个身穿连帽长风衣、脚踩军靴的短黑发女人走过，不过很快他便将视线转回到合约上，继续坐着他大富大贵的春秋大梦，压根儿没想到他自以为到嘴的天鹅肉，正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走去...... 「出门后右转，巷子走到底再右转。」展新听话的照着展清的指示走。 「我看到爸爸的车了。」 展新一走到马路便看到熟悉的黑色a牌轿车，从车身一尘不染的光泽就能看出车主对车的爱惜。 展新熟门熟路地打开后座车门，展天翔从后照镜对女儿调皮一笑。 「新新啊，爸爸的车漂不漂亮啊？乾不乾净呀？我可是为了要来接我们小新新，特别把车洗得乾乾净净的呦～」展新的回答是一个美丽的白眼。 「快点开车！清清给他们导航。」柳念紫的声音同时从车内音响及展新的耳钉中传出。 「是！天大地大老婆大！老婆叫我开快我绝对不敢开慢！」展天翔一踩油门，时速很快就飆到平面道路速限。 展新从小都坐爸爸的车，自然是非常习惯这种『飞机式』开法。 随手将装着刚换下的高跟鞋的纸袋丢在旁边皮椅上，一手扯下头上的假发，漂亮又有光泽的微捲黑长发散落胸前。 「前面路口左转，上匝道。」展天翔听着大女儿的指示，从后照镜瞥到小女儿侧过头取下耳钉、戒指的模样，心中实在是充满了骄傲。 「清清新新啊！你们真不愧是我的女儿，一娇一俏，都把老爸我的英俊瀟洒给遗传到啦！哈哈哈......」 听到此话的三个女人不约而同地翻了个大白眼，展天翔虽说是浓眉大眼、体魄健壮，从外表也看不出他已年过五十。但是全中情局的伙伴都知道，『展家双姝』的优良基因是来自哪里。 即使艳丽如展清、清丽如展新，当他们说到最漂亮的人时，全中情局都人肯定都会说——柳念紫。 更别说她不光有外在，身为中情局里所有同仁的战略教授，慧黠绝伦，精通机械。 当年两人结婚，更是被传为美谈的一段佳话。 号称『中情局神鵰侠侣』的他们，一个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神车手；一个是「慧黠绝伦，娇美无匹」的军事家。两人配合起来天衣无缝，许多他们一起完成的案子到现在还被作为研究。 而她的两个女儿虽间隔三年出生，却巧妙的遗传到柳念紫不同的美。 「中情局，三美姝： 女中诸葛稳居冠，貌若天仙差可拟； 展家双珠并列二，各有千秋不可比。 活泼热情是清清，娇艳可人讨人喜。 莫与骇客清为敌，将死还无葬身地。 外冷内热是新新，冷艳清丽共存体。 学武奇才鬼灵精，神枪不离头颈心。 一夫当关无人敌，展爷天翔好福气！ 一为发妻二为女，美姝尽在爷家里！」 展天翔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条线，大声念着这首从去年开始流传在局里的打油诗。 身在局内的清清乾脆戴上耳机听歌，来个耳不见为净；她身旁柳念紫好笑又无奈地听着，彷彿能看到丈夫满面春风的骄傲笑容。 而坐在车上，不得不听这首该死的打油诗的新新，第一千零八次在脑内幻想：等她找出这首诗的作者后，将枪口抵着他的画面。 哼！看他还敢不敢污衊她！叫他乱写！不过，要瞄准脑袋、脖子，还是心脏好呢......她瞇着眼认真的考虑。 （二）双道君主的请託 在平均时速一百六的情况下，展家父女很快便回到局里。 原本想直接回家的他们，在柳念紫的慛促下只好先去上交证据，登记完成任务。 「你们直接去38楼找局长吧！其他组也已经搜集齐全了，能请你们一起拿去吗？」身为局长助理的刘聪明一脸期盼的看着面前的展天翔和展新，那神情简直只差一条尾巴在身后摇了。 展新骚了下秀发，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啊！反正也不远，我也好久没看到明叔叔了！不过刘伯伯，您是不是变懒啦？这才几步路呢～」等等再去跟姊姊抱怨那高跟鞋有多难走，先交任务去！ 看着展新的背影慵懒的背影，刘聪明感觉脸上的笑容快要掛不住了。 展天翔丝毫不觉，还拍拍刘聪明的手臂，说道：「老刘啊你还比我小一岁吧？改天一起练练拳脚吧！我们这年纪的更要持续训练嘛！那我也先走啦！去跟明旭川那混蛋讨茶喝！」 展天翔大步跟上小女儿，走向电梯。 电梯的门一关，刘聪明忍不住爆了粗口：「马的！老子哪里是懒！那是双道君主啊！！！除了对你们展家人老子就没见他笑过啊！一个小女娃一口一个叔叔，一个乾脆叫混......」一想到局长那张非人类的阴沉脸，刘聪明硬生生把那个「蛋」给吞下，还紧张地往两旁看了看。「拜託.......每次见到局长老子都要折寿啊…...」 其实中情局负责的案子，全都是普通警察处理不了的案件。无非就是高危险、见不得光，还有最普遍的就是高官巨贾涉及的案件。警察往往受制于高层，而上级的官商勾结也让他们无能为力，因此这些案子就落到「非关政治、不涉党争、直属国家」的中情局头上。 然而，若问为什么这样一个处处得罪权贵的维安机构能永垂不衰，不得不提歷史上那些强大的中情局长们！ 而这一任的局长：明旭川，更有「史上最威」局长的说法。 每一任的局长选举，明面上是局内公投，实际上其实是由上任局长指示。 大部分的局长接班人，通常都是前任的亲属，毕竟固有人脉的交接，时常还是需要看在血缘的面子。 但是，明旭川是个例外。 黑道世家出身，却被上任局长给「洗白」；以无间道的间谍身份游走在黑白两道，居然成为称霸两道的君主。 江湖人称「双道君主」，不只因为他辉煌的血腥歷史、深不可测的广阔人脉，更是为他所散发的王者气场所折服。因此，局内人士望之生畏、局外人是闻风丧胆......只有少数例外。 没错，就是展家人。 明旭川与展天翔是拜把兄弟，一起出生入死过无数次，若问明旭川这辈子最信赖的人，肯定非展天翔莫属。 而柳念紫跟明旭川则是因为展天翔而认识，当时武林界都在猜测：两个多智近乎妖的人，会不会擦出爱的火花？ 谣言传到展天翔耳里，他个傻大个哪里安耐得住，很直接的问了两人，会不会喜欢上对方？ 然而，他得到了两个几乎一样的回答：「男人，还是笨一点好。」、「女人太聪明麻烦。」 于是，那位够笨又不怕麻烦的傻大个，成功娶到江湖第一美女...... 神雕侠侣婚后一年，整个中情局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小生命：展清。 身为机构中唯一的小孩，清清马上成为所有叔叔阿姨的心头肉！ 更特别的是，这个女娃见了人就笑得甜滋滋，一点也不怕生。 连大人见到都会吓到漏尿的明旭川，她都能在他怀中睡到流口水！ 而被沾满黏糊糊口水的双道君主不但没生气，还动也不敢动的给这个甜娃儿当床睡。 三年后，展新出生了。 与姊姊格性完全不同的展新，不但没像甜姐而一样爱笑，反而极端怕生爱哭！ 除了爸妈以外，那是谁抱谁哭！还是哭得撕心裂肺，让人心疼到不行的那种可怜又可爱的模样。 在展新即将满周岁的那天，柳念紫好不容易将小新新哄睡着，脸上的泪痕都还可怜地在脸上纵横。一转头就看到丈夫和局长，两个好哥们趴在门边，想进来又不敢的样子。 柳念紫向他俩悄悄招了招手，展天翔首先快步走向妻子，笑看着他们的小恶魔露出天使般的睡顏。 明旭川踌躇了一会儿，这几天他可没少听说这小恶魔的事蹟......但最终还是安耐不住想瞧瞧好友孩子的想法，缓缓走过去。 严厉的表情在望向这个漂亮的小天使时瞬间软化，温柔的笑容同时出现在三个大人的脸上。 突然，小展新的睫毛抖了抖，一双水润又深邃的眼眸，就这样与明旭川不怒自威的眼睛对视。 她像是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转头看了下妈妈，又瞥了下爸爸。 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小展新面无表情地伸出两隻肥肥短短的小手，两隻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明旭川。 「哇！新新要明叔叔抱呀！」柳念紫与丈夫惊讶的对视一笑，这小娃子还从不给他们以外的人抱！ 柳念紫将怀中宝宝放到明旭川手中，他手足无措地僵着胳臂，就怕一不小心把这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给嗑着碰着了。 另一件吓坏三人的事发生了！展新从明旭川的手臂中仰起头，缓缓在脸上绽放出一抹绚烂至极的笑容...... 这下明旭川可真的乐坏了！这小娃儿怎么这么有眼光呢！能透过现相看到本质，不为外在表象所欺，看到的是人善良的内心啊！「哇哈哈哈哈！！！展天翔你女儿跟我有缘啊！！有出息！将来肯定有出息！哇哈哈哈.....」 于是，这「一笑倾城」的祸水之名，便由一个刚满週岁的小娃儿给坐实了！只要谁惹了这娃儿哭，她明叔叔就立刻奔来给她当马骑！ 那可是手段兇残，人人闻之色变的双道君主啊…... 「明叔叔！我们出任务回来啦！」 展新一脚踏进局长办公室，把任务报告书随意放在桌上，而展天翔则是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两条长腿就这么往茶几上放。 「哎呦！新新回来啦！週末有枪法训练吧？要不要跟我比一局啊？」 一看到新新，明旭川万年殭尸脸总能像四川变脸般，整个满面春风。 「别别别！你一去，工作人员都会跑不见，我还要自己收装备欸。」展新毫不留情地拒绝。 展天翔闻言哈哈大笑，「哈哈哈！就是！我们父女俩自己去！」说完又自己起身去泡茶了。 「爸！你週末不是要跟技术师讨论保养车子的事？妈妈说可以帮你装新配备喔......」展新懒懒地提醒。 「啊！对喔......那你就自己去训练吧！反正你一会儿就结束了。」展天翔想到女儿百发百中的枪法，安心一笑。 「说到这个，我倒有个想法，能给新新找个一起训练的伴......」明旭川突然说道。 「誒？我女儿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局里能跟她练的少之又少，你捨得把谁拿来陪我女儿啊？」 「是新人，刚回国。」 「哇靠！你让我女儿帮你带新人啊！」展天翔忍不住爆了粗口。 「谁啊？」展新好奇一问。 明旭川神祕一笑，「这个先保密，明天你们帮我去给他接机吧！早上八点！」 「哇靠！你还把我当司机啊！我倒要看看哪个傢伙这么大牌！」展天祥一口气把茶喝光，不禁也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同事產生好奇...... 「叮！」电梯门一开，隔着走道便是一座半露天的广大阳台。一半在室内，有着调理台、高脚椅，以及几张沙发座椅；另一半则在室外，从大楼延伸出去的平台，摆放了数张白漆桌椅。 十一楼到二十层楼都有这样的公共空间，然而这层十七楼却有个不一样的地方。 其他层楼的佈局，都是数间单人房......然而在十七楼，长长的走道却只有一扇门。 十七楼，专属于展家人。 「妈妈！我们回来囉！」展新对着来开门的妈妈展顏一笑，懒懒的眼睛闪过一丝光彩。 「姊姊也回来了吗？」 「我早就回来啦！」还没看到展清的身影，便先听到她热情的声音。 柳念紫温柔的笑，先打发了刚出任务回来的父女各自去洗澡，接着回到厨房忙活。 「对啦......刚才明叔叔说，要给我找个陪练呢。」餐桌上，展家人享用着柳念紫的手艺。 「对对！老婆你比较聪明，你说他会找谁来给我们新新当对手啊？」展天翔问道。 「喔？是现在局里的人吗？」「不是，明叔叔说是新人，还刚从国外回来呢。」 柳念紫与展清闻言，同时抬头相视一眼。 「......该不会是『冰卿』吧？」展清疑惑地说出他和妈妈的猜测。 展新「噗」地笑出来。「冰清？他有没有妹妹叫玉洁啊！哈哈哈哈......」 柳念紫无奈地扶额，展清则是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拜託！别这么无知好吗妹妹......那是中情局双子！『炎卿冰卿』！」 「明旭川那两个儿子啊！」展天翔想起。 「他坚持是养子，你别在他面前讲儿子。」柳念紫提醒丈夫。 晚餐后，展清很好心的决定来替妹妹科普一下「中情局常识」。 「诺！炎卿你知道吧？五年前就从国外回来。现在是局里的指挥官之一，还跟妈妈学习过一阵子呢！」两姐妹坐在床上，看着展清找到的人事资料照片。 明若炽，二十二岁，大家心中默认的下任局长。 「咦？妈妈不是说是养子妈？怎么好像跟明叔叔......」展新看着资料卡上的照片，疑惑的问。 展清耸耸肩，说道：「长得很像，对吧？这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听说这两个『养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也知道明叔叔没有结婚，孩子好像都是后来他们妈妈带来的......明叔叔对外说是领养，都把他们放在国外受训，接受军事教育。」 展新听的懞懞懂懂，毕竟明旭川向来在她面前，从来都只展现温柔的那面。 「另外呢......冰卿在这里！」展清的手指飞快在键盘上跳动，冰卿的资料卡跳出，却没有照片。 「他今年跟你一样十七岁，之前跟炎卿在国外受训，所以没有他的详细资料。」 「明若霜…...」展新呢喃着这个名字，这就是她的训练伙伴吗...... 另一头，柳念紫和展天翔也在讨论着中情局双子，不过气氛明显沉重的多。 「终于到了吗......继承人之争.......」展天翔眉头紧锁。 「若炽这孩子近年来独当一面，儼然就是公认的局长接班人了。恐怕不会开心有个『弟弟』来竞争......之前我在教他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铁石心肠、果决判断都像极了他父亲......野心也是......」柳念紫也是心中隐隐不安。 「这本来就是迟早要来的，不过，为什么要让咱们新新跟那个冰卿搭挡练习呢？」展天翔疑惑。 这样难免会让展新捲入继承人之争，而且现在情势明显对炎卿有利。 不过，明旭川有多疼爱展新，他们当然都看在眼里。所以倒也不是太担心。 柳念紫释怀一笑，还安慰地拍了拍丈夫的手。 「我想一来是因为实力相当，能相互进步。另一方面嘛…...是想让我们带着若霜歷练吧！」顺便让他哥哥不能动他，......柳念紫在心中补充。 就算是炎卿，也不会想冒着惹怒展家人的风险，明目张胆地伤害另一个候选人。 「这是双道君主分配的秘密任务啊…...还是说，请託？」柳念紫无奈的笑笑。 （三）给小少爷接机（上） 隔天早上，展天翔载着展新准时来到机场。 「你明叔叔连张照片也没发给我们，我怎么知道要接谁？」展天翔烦躁的抓了抓头，向女儿抱怨。 「谁知道......大概是那人认识我们吧？」展新很没有形象的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 虽然经过推测，估计就是「冰卿」明若霜了......不过没有照片啊！怎么认！？ 忽然，他们身旁爆出一阵吵杂的说话声。 「天吶你们快看！那个男生好帅啊！」「我看我看！真的欸！！！是明星吗？」「根本比明星还帅，这腿长不科学啦......」 少女们过高又激动的音频让没睡饱的展新皱了皱眉头，懒懒地朝向她们指的方向望去，却不经意地与一双墨镜下的双眼对个正着。 「他往这边走了啊啊啊啊！！！」「我要昏倒了！真的好帅啊～」 展新转头跟爸爸无奈地对看一眼，还真好认啊…...仔细一看，这个「发光生物」长得和明旭川也有几分相似。 「是『第一车手』展天翔叔叔对吧？我是明若霜。」像流水一样好听的男声传来，明若霜走到他们面前，淡淡地问好。 一百八的身高，俊美的外表，显赫又神秘的身家背景......从小就是眾人眼光焦点的明若霜，对身后少女的热烈目光看着也无动于衷，非常习惯。 其实，他对周遭的人事物，包括他自己，都是这样淡漠又不在意的样子。 明若霜淡淡地将视线一转，望向刚刚与自己对视的那双眼睛的主人。 展新长得本来就极为惹眼，虽然没有化妆后那样动人心魄的美，却格外清丽。 「你是展新？多多指教。」他还记得刚刚那双充满好奇的杏眼。 展新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她居然露出一个非常，非常客套的假笑！ 连瞎子都看得出来那种客套吧......明若霜愣住，有点不敢相信怎么有人能把「客套」演绎得这么明显！ 「哈哈哈你好你好！真是好孩子啊！欢迎小少爷啊！走吧我们载你回局里！」展天翔尷尬地用大笑来缓颊气氛......他当然知道小女儿对陌生人的那种「精彩表情」...... 展天翔带着女儿和小少爷走向他的爱车，对女儿说：「你们都坐后座。」展新点点头。 走在他们身后的明若霜，默默盯着展新的背影，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突然觉得世界突然也没那么无聊了。 坐进车里后，展新瞥向身旁，说了句：「安全带。」而自己却没系。 明若霜笑着挑了挑眉，大有「你不系我也不系」的挑衅意味。 展新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她本来就不觉得爸爸开车太快，是局里的叔叔阿姨太胆小了吧...... ＊ 明旭川带着微笑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一个是他的拜把兄弟，一个是他最疼爱的乾女儿，还有他最小的「养子」。 「这孩子好样的啊！坐我的车没大呼小叫也没双脚发抖！小子！你已经比很多局里的同仁厉害了呀！哈哈哈哈......」展天翔满怀讚赏的对好友说。 「展叔叔的车很......有效率。谢谢叔叔送我来。」明若霜面不改色的微笑......如果忽略他略为苍白的脸，及过快的心跳的话。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女，只见她仍然像隻慵懒的黑猫，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就算是刚刚在时速两百的车上，她也是伸出一隻细腿砥柱前座椅背，悠间的看风景...... 「他也是玩车的，不过是重机。」明旭川对展天翔说。 他当然知道他兄弟的开车技术有多「好」，「好」到他发誓不是生死关头绝不坐......这也是他请展天翔去接那小子的原因，让明若霜嚐嚐当乘客的感受。 不过这次双道君主还真的失算了！明若霜不但压根没想到该骑慢一点，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展新...... 看来，能当他搭挡的人真的出现了呢...... 展新不解地看着明若霜打量的眼光。 ＊ 「呃，中情局大楼一共有六十层楼，地上五十层，地下十层......」展新不情愿地走向电梯，哀怨地当那位「小少爷」的解说员......刚刚明旭川神秘兮兮地把展天翔拉走，说是要讨论什么大事，又随便指派她带那什么冰卿熟悉一下整栋大楼！ 好鬱闷啊！好想睡觉啊！重点是暑假都快结束了啊啊啊啊啊！！！ 看着展新毫不掩饰「生无可恋」的神情，明若霜却快要藏不住脸上的笑意。 明明是靠出色演技出名的特务，居然在私底下这么真性情...... 这个展新，真的好有趣啊…... 「地下一楼到三楼是停车场，再下去有汽机车练习室。」虽然不甘愿，展新还是尽责的解说......用力握了握拳，忍住想一拳打向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的衝动！ 看什么看！我也不想在这里当电梯小姐啊！ 「那地下八到十层呢？」看到展新直接按一楼，明若霜配合地问。 「喔，那是危机处理跟避难备用的区域，平时不能进去，电梯也不会开放。」展新解释。 即使展新从小就在这座大楼里生活，仍然有些楼层是她从没去过的。地下八到十楼，以及四十楼以上。 「一楼有咖啡厅跟办公室柜檯，七楼是员工食堂。」一到十楼都是「明面上」的机构，像是公共办事处，也有一些演讲堂、会议室。 「叮！」电梯打开，明若霜跟着展新走出来。 「一到十楼不用刷指纹，再上去就要换隔壁这台电梯，只有同仁的指纹可以搭乘。」 十一楼到二十楼都是内外勤特务的住处，展新就没有一层层都停留解说。 看着电梯显示默默闪过十七楼......好想回家睡觉啊！她在内心哀号...... 明若霜很有兴致地盯着展新，只觉得光是欣赏她多变的表情就够精彩了。 其实楼层简介他在飞机上就看过了，可是看到她困扰、懊恼，连客套都褪得一点不剩的样子，他就莫名觉得开心。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从来对旁人都不屑一顾的他，居然对一个女孩这么在意。 「二十一楼健身房看完了......再来是各种训练场......」还要一间间介绍训练场，展新都快梦游了。 突然，她灵机一动！ 「欸！你也是外勤吧？要不要比一比？」这可比楼层讲解有趣多了，况且明叔叔不是说要他们一起训练吗？正好看看合不合适！ 明若霜看着她突然闪起光芒的杏眼......像隻看到逗猫棒的黑猫！ 他摇摇头，因为自己的想像而暗自偷笑。 展新还等着他的答覆，这个人怎么自顾自的走神啦？ 「可以。」明若霜嘴角勾起，眼带笑意的说。 （四）给小少爷接机（下） 「欸欸伙伴们！楼下的人打电话说二十三楼有好戏可看啊！」「啊？什么东西？」「说是我们新新在跟人比试呢！」「欸？那好看啊！新新那孩子身手跟枪法还真的厉害啊！」「不过谁能跟新新打呀？」「啊！是不是候选人『冰卿』？听说他今天回来！」「『冰卿』回国了？那更要去看看啊！」 平时明亮宽敞的射击场，如今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特务！而所有人的眼神都盯着场上的两抹身影。 「碰！」「碰！」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发出，只见两面标靶的中心都只有一个孔，然而地上确有数发子弹...... 「这都第九发啦！两个人都是绝对命中啊！」外勤们频频点头，惊叹着两人精准无比的枪法。 「这就是『冰卿』明若霜啊！候选人真不愧都是局长培养出来的......」「新新枪法又进步啦！哈哈哈！」眾人激动地议论着，好久没有这么精彩的对决了！ 「前面的让一让，我们才刚来看呢！」「哎呦你们可惜啊！刚刚二十二楼的武打，那才叫精彩绝伦啊…...」 第九发了。 展新从护目镜下瞥了眼明若霜，喜逢对手的讚赏眼神毫不掩饰。 明若霜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不过她的实力的确让他吃惊，他也很期待对战结果…... 两人交换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满满的欣赏。 扣上板机，调整呼吸，准备...... 「学武奇才鬼灵精，神枪不离头颈心！」突然场内爆出一声吼叫，居然还是展新最讨厌的那首打油诗！ 展新一个岔气，标靶上就多了个碍眼的孔洞...... 「谁！谁在鬼吼鬼叫！站出来给我当标靶！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神枪不离头颈心』！」展新气急败坏地一把扯掉头上的耳罩，瞪向四周围观的人群。 谁的声音那么大？隔着耳罩都听得到！ 展新瞇着眼打量着外围观眾们，被眼神扫到的人或是紧张地吞口水，或是着急的摇手以示清白...... 他们都站在隔音墙外面啊…...那是！ 展新一抬头，果然在挑高的场内看台上，看到一脸无奈的明叔叔，以及躲在他身后，准备逃跑的爸爸！ 「展天翔～你给我下来！！！！！」「哎呦你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呢！爸爸是在帮我们新新加油嘛…...」 「回家再找你算帐！」展新狠狠的瞪了爸爸一眼，转头鬱闷的看向明若霜。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那个......不管怎样还是我沉不住气，你赢啦！」 说完，她释然地向他笑了笑。 明若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原来传闻中形容她「一笑倾城」，不只是因为她儿时「掳获」明旭川的惊天一笑，也因为她笑起来的模样......真的很美。 现在他倒是不介意比赛被干扰了！看着她一会儿气急败坏的叫，一会儿又无奈释怀的笑......能欣赏流露出不同神情的展新，这个比赛太值得了。 「哈哈哈！看来你们真的是势均力敌啊！以后就一起训练吧？」明旭川跟展天翔走到她们身边。 展新又恢復懒懒的样子，向明旭川点点头，再望向明若霜，像是在询问他。 「可以。」还是一样淡淡的样子，不过展新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 展天翔说看着他们比试，自己也技痒，拉着明旭川跟他玩一场。 展新只好摸摸鼻子，领着明若霜继续「导览」了...... 「你跟明叔叔关係不好吗？」一进到电梯，只剩他们两个，展新就问出她刚刚发现的事。 仔细想想，不仅以前没听过明叔叔提起他或他哥哥，连这次他回来都没看过他们讲一句话啊！ 刚刚也是，明明跟他们两个有关的事，明叔叔也只看着自己，丝毫不在意明若霜的回答...... 明若霜愣了愣，撇过头淡淡的「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两人沉默了一下，就在展新默默懊恼自己问了蠢问题的时候，明若双的声音再度传来。 「其实没有不好，只是不熟。」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他随便盯着电梯显示的数字说道。 不熟？可是他们不是......展新一抬头，刚好踫上他转头看她的目光。 就跟在机场看到的一样，那样淡漠、对周遭毫不在意的眼眸......是因为从小父母不在身边的缘故吗？ 明若霜也盯着展新，想看清她眼中闪过的情绪，有好奇、思考，还有...... 不过很快就只剩下慵懒的平静了。 「24楼是兵器使用室，一切特殊装备都在那里使用。25楼是电脑资源室......」 「叮！」电梯一开门，展新突然停止解说。 「欸？你在这里做什么？」展清一脸惊讶地看着妹妹。 平常可是很少看到妹妹来这里呢！展清完全遗传到妈妈对于电脑机械的天份，而展新大概是因为遗传太多爸爸的武打基因，对科技一点都不感兴趣。 展新懒懒的动动下巴，用下巴指向明若霜。 「……」「……」明若霜跟展清同时无奈地对看，这小妮子的解释也太随性了吧...... 「辛苦你了......我妹妹这个人不是很正常......」展清转头对明若霜歉然一笑。 明若霜理解的点了点头，居然还开了金口：「没事，你也是。」 展新鬱闷，她哪里不正常了？这个刚认识的人居然还一副很熟的样子...... 「你才不正常！你正常你来介绍！」 于是，接下来的楼层介绍，就改由「中情局当家甜美骇客：展清」来负责说明。 而终于解脱的展新乐得轻松，勾着姊姊的手打呵欠。 「你就是『冰卿』明若霜吧？我是内勤，展清。」搭电梯的空挡，展清大方的自我介绍，顺便打量这个知名候选人。 大家都知道他哥哥「炎卿」是个心机深沉、企图心强的人，对于局长位子的野心也是眾人皆知......那他呢？ 「我知道。」他随意地向展清点点头，眼神不由自主地观察起展新打瞌睡的样子。 展清看在眼里，饶有趣味的笑了笑。 「30楼到37楼都是任务指挥室，按照接任务时分配使用。」展清的解说生动详细，比展新实在是充实多了。 听到37楼，展新突然清醒了一下。 「妈妈在指导处吗？」展新问姊姊。 「应该在。」 她转头跟明若霜解释：「我们的妈妈是军事总指挥：柳念紫。37楼有一间『指导处』是她帮其他同仁上课的地方。」停顿了一下，她抬头盯着他问:「你也会跟着妈妈上课吗？」她轻轻地问。 明若霜轻轻点头，撇开头避开展清锐利的目光，却刚好撞上展新睁得大大的杏眼，像一隻好奇的猫。 他不禁失笑，想也没想的把手放到展新头上，像摸动物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 「干嘛这样看我？」他笑着问。 「晤，干嘛弄乱我头发？」展新愣了一下，拍掉头上的大手。 「你为什么要跟着妈妈上课？」这才是她好奇的地方。 闻言，明若霜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低头不回话。 「你傻呀！外勤内勤都要去军事研讨会啊！」展清搂过妹妹，抢着回答。 因为他也是继承者候选人，而他哥哥在刚回国的时候也向妈妈学了三个月。 展清在心里默默回答，在展新看不到的地方和明若霜交换了眼神。 从刚刚的样子看来，这个小笨妹在「冰卿」眼中似乎是特别的啊...... 不管怎样，只要她能保持这样快乐平安就好！ （五）只有你可以（上） 展新隔天是被柳念紫叫起床的。 「新新，起床啦！」柳念紫就算连叫孩子起床都还是很温柔。 展新张开迷濛的双眼，口齿不清的呢喃着：「晤......妈妈......几点啦？」 晚点去训练就好嘛…...我睏！ 展新翻了翻身，眼皮又闔了起来。 「八点了！以前赖床是没关係，可是你现在有训练伙伴就不能迟到呀！」柳念紫推了推女儿，无奈地提醒。 况且你的伙伴还是「冰卿」啊......她在心里补充。 伙伴？谁啊…... 「啊！八点了？」展新突然一个清醒，咻地坐起身，呆滞的看着妈妈。 昨天他跟那什么冰清还是玉洁的是约几点训练来着？ 昨天姊姊做完楼层简介就先走了，她跟她最后在电梯里讨论训练时间...... ＊ 「你住42楼？」展新有点惊讶，果然「养子」的待遇还是不同的嘛！ 四十楼以上都是「局长专用，间人勿近」，连她都没去过。 「那还要一起训练吗？听说你们有专属的练习室跟健身房......」展新歪着头问。 明若霜想也没想的点头，看着她歪头的模样，忍住又想摸摸她头发的想法。 「呃，那你自己下楼，我们从21楼健身房开始，可以吗？」展新问。 「好。几点？」「八点吧！记得吃早餐。」 明若霜点点头，还是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展新不自在地抓抓脸，刚好17楼到了。 门一开，展新随意地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迈步向外走。 在身后电梯即将闭合的时候，她却听到一句带着笑意的话语。 「明天见......『新新』。」 回头瞪着电梯紧闭的门，她摸摸自己手臂上窜起的鸡皮疙瘩。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他们才认识第一天好吗...... ＊ 「……」展新脑袋瞬间跑过昨天的对话。 现在是谁没吃早餐啊啊啊啊啊！！！ 匆匆洗漱并穿戴好训练装备，展新一边将长发扎成俐落的马尾，一边盯着电梯显示缓缓跳到21楼。 「叮！」门一开她就快步走出，左右看了看，用眼神搜索明若霜。 果然在第三台跑步机上看到他矫健的身影。 「呃，早安。」她走到第二台跑步机上，有点僵硬地笑了笑。 明若霜眼神向她瞥了瞥，很满意地发现她没有露出那种「客套至极」的表情。 「早安，『新新』。」在她开始加速时，他突然说。 展新脚下一个踉蹌，差点跌倒，不过很快就扶着把手站稳。 「你......叫我展新就好！」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啊？ 他突然斜过眼看她，缓缓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展新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窗外的阳光斜斜洒落，将他棕色的头发染成浅金色。 这个「冰卿」一点都不冰啊......自来熟成这样！ 「阳光的不像话啊…...『祸水』给你当算了......」展新撇过头嘀咕。 结束健身房的热身，两人移地到武打训练场。 「展叔叔说，叫我跟『我们新新』好好相处。」并肩走着，明若霜突然说。 这是？展新摸不着头绪的看着他...... 莫非，这是在解释，为什么要叫「新新」？ 「……随便你。」 明若霜又笑了笑，还是那种很真诚、很天真的笑容。 ＊ 一个漂亮的下劈，明若霜往后一跳险险躲开。 展新没有迟疑地再次往前逼近，一个旋身又踢出有力的一腿。 这次他正面迎击，抓住展新的脚踝，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 眼看就要失去平衡向前飞去，她却顺势在空中转了一圈，挣脱开明若霜的手...... 几场酣畅淋漓的较量后，两人都满头大汗地坐在场边喝水休息。 「我现在觉得明叔叔的决定很明智了，你是一个很棒的对手。」展新运动后红润的脸笑了笑。 明若霜定定的看着她，转回头抬头猛灌了一大口水。 结果就是，他呛到了。 「咳......咳咳......」他撇过头难受得涨红脸。 「噗......哈哈哈！你是小孩子吗......哈哈哈！」展新很没良心的取笑他，一串清脆悦耳的笑声充斥在他们周围。 明若霜转头想瞪她一眼，却一眼望进她笑弯的杏眼里，无法移开视线。 「哈哈哈......你还瞪我！是你自己呛到的欸......噗哈哈哈！」展新很享受这个老是害她困窘的人，露出呆萌的样子，心情很好的她还顺手抹去明若霜额角滴下的汗。 感觉到额头被略凉的手指抚过，明若霜看着眼前面不改色仰头喝水的女孩，皱了皱眉。 「新新。」他开口叫她。 「干嘛？」她懒懒地转头看他。 不就是个称呼吗，反正局里的人都这样叫，也不必因为他跟她同年就不自在。 展新很快就已经习惯这个称呼了。 「你以前都跟谁一起训练？」从早上训练时他就一直想问的问题，终于问出口。 展新歪过头想了想，回答：「我没有固定的伙伴，因为程度一直在变。从小都是爸爸教我武打，或是局里的叔叔阿姨有时也会跟我练练。」 「啊！好像有一阵子是跟『言』哥哥......」她突然想起，曾经明叔叔找过一个大哥哥训练她的枪法。 明若霜僵了一下，若无其事地问：「言哥哥？」该不会是......他危险的瞇了瞇眼。 展新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寻常，沉浸在模糊的回忆中。 「其实我也没什么印象，那都是好久以前了，大概是我小学快毕业的时候吧！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他说我可以叫他『言哥哥』。还有......他从来不笑，连我好不容易达到他的要求，他也只是冷淡地点头。」她眼中彷彿涌起一阵迷濛大雾，像是自言自语般呢喃着。 明若霜的脸色却一点一点沉下去。 「而且只有半年不到，每次训练也都只有一小时，不过我记得他的枪法真的很准。」她有点敬佩的说。 「记得他的长相吗？」明若霜低低的声音响起。 展新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总是戴着护目镜，课程结束之后我好像都没在局里遇见他了......」 大概是明叔叔的暗卫吧？展新无所谓的耸耸肩。 回过神，她捕捉到明若霜一闪而逝的深思眼光。 「那你呢？以前跟别人搭挡过吗？」展新随意问道。 明若霜严肃的表清瞬间柔和了几分，很认真地看向展新。 「只有你可以。」 展新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笑着转开头。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句话莫名开心。 是因为感觉实力被讚赏认可了吧！展新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 你身边的人，以后也只有我才可以。明若霜盯着她的侧脸，心里默默的想。 ＊ 「差不多了！回去休息吧。下午再练？」展新拿下护目镜，对明若霜说。 结束枪法训练，中途她还吃了好几条能量棒。 果然不能没吃早餐练习啊…... 明若霜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一进到电梯，明若霜飞快地抢在展新伸出手前按了楼层。 「7楼？」展新愣了一下，他的午餐应该有人会送到他房间啊？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一起吃。」 展新无所谓的耸耸肩，她快饿死了。 中情局的食堂环境十分高雅，餐点也变化多端，不管是什么时间都有人会在这里用餐、聊天。 不过，今天坐在食堂的同仁们，总是时不时偷偷望向角落那张双人桌。 看的当然不是他们陪着长大的展家小公主，而是她对面，优雅的喝着咖啡的「冰卿」！ 啜了一口咖啡，他间适地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狼吞虎嚥的女孩。 展新压根无视对面有个美男子在盯着她，自顾自地吃着她期待已久的午餐。 这都第几盘了？明若霜忍不住弯起嘴角，觉得回国真的是个太正确的决定了！ 听到低沉的笑声，展新抬起脸疑惑地望向声音来源。 不抬头还好，明若霜只见一张白嫩的小脸沾了一圈不明酱汁，清澈的杏眼还睁得大大的。 他忍不住大大咧开嘴，失笑道：「你是猫啊！」拿起卫生纸想也没想就往她脸上凑去。 展新无所谓的给他擦嘴，明若霜又因为她柔顺的样子而温柔了几分。 其实她根本没想那么多，她两手都拿着餐具嘛！有人帮忙她何乐而不为呢！ 「等下先回去洗澡，下午两点，b4，不要迟到。」在展新终于吃饱，又喝了一大杯水后，明若霜突然对她说。 「b4？」她愣了愣，那不是...... 他神秘的微微一笑，展新不解但仍然点头答应。 （六）只有你可以（下） ＊ 下午两点，展新准时出现在地下四楼。 四处看了看，只有熟悉的汽机车训练道，她很认真的思考，是不是被明若霜骗了...... 忽然，「埂！」一阵引擎低吼的声音传来，不过不是她熟悉的，爸爸爱车的引擎声。 她回头望向声音来源处，却被一盏照得睁不开眼。 用手挡着刺眼的强光，从指缝中隐约能看出那是一台重型机车，上面载着一个人。 「啪」地一声，重机的头灯关掉了。 展新眨了眨眼，适应恢復黑暗的环境。 「新新。」 只见那个机车骑士掀开全罩式安全帽，朝她笑了笑。 「呃……你有驾照吗？」展新无奈地看着眼前衝着她灿笑的明若霜......十八岁才能考驾照不是？ 「呵呵，有。」他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还很好心的补充：「国外考驾照的年龄限制不一样」。 「喔。」展新愣愣地点头，还矇着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上来。」只见他又变出一顶全罩式安全帽，向她拋去。 展新轻松接下，仍是呆愣愣的问：「啊？」什么上去？上哪去？ 明若霜无奈，不懂这个传奇的天才女特务，怎么私底下这么呆萌？ 轻压油门，他滑行到她面前，停下。 「怕了？」他挑衅的说，还勾起一抹坏笑。 展新瞬间收起疑惑，回他自信一笑，紧盯着他的眼睛。 「我最喜欢激将法。」 ＊ 碰！碰碰碰！ 一阵连续射击后，展新回过身再次抓紧身前那人的腰部。 重机低吼着加速，遵循着训练跑道上刁鑽的路线奔驰。 「要过弯了！抓紧！」骑士跟身后的女子说道。 「好！」她毫不迟疑地抱紧骑士的腰。 一个俐落的甩尾，机车倾斜到几乎不可能的角度，车上的两人彷彿与车身融为一体。 刚过弯，后座女子迅速抬起手，枪口直指一公尺外的标靶...... 「碰！」「逼逼逼......」枪声与计时器的声音同时响起。 重机慢慢滑行到一旁，停下。 后座的女子率先跳下机车，一把拿下安全帽。 明若霜默默看着她英姿颯爽的模样，过了一会才拔下安全帽。 「想不到你骑车技术这么好！」展新用手背随意抹去额头上的汗，笑着说。 明若霜闻言也是淡淡一笑，「你也是。」他没想到他们第一次配合就能这么好。 「不过差一点…...」她有点可惜的看了看最后两面完好如初的标靶。 看来要更把握射击的时机啊......她低头思索，错过他落在她脸上的温柔视线。 「已经很好了，之后会更好。」他脱口而出。 展新没有多想，点点头。 他们是练习的搭挡嘛！如果配合得好的话还可能一起出任务呢！ 「对了！安全帽我应该洗一洗再还你吗？」展新有点迟疑地问。 明若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呃......我没有坐过机车，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这样你之后载别人会不会不方便？我......」 「只有你可以。」他突然打断她说话。 「啊？」只有她可以？可以什么？这句话好像听过......展新愣愣的看着他。 「不会有别人，只有你可以。」面无表情地说完，一把接过她手上的安全帽收起。 「我去停车。」 「噢......」爱车的人都这样吗？只有固定搭挡可以坐？ 展新看着他牵着机车的背影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索性耸耸肩放弃。 谁没有一点怪癖呢，不过机车的机动性高，在小巷穿梭很方便啊...... ＊ 「今天的训练差不多了，我们休息吧。」一结束训练，展新总是会很快恢復慵懒的样子。 明若霜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眼睛依然盯在她身上。 她倒是很习惯了，这个明若霜肯定是以前太寂寞了吧......展新对自己的理解深信不疑。 暑假的最后一週，局里的同仁都很体谅展新，没给她再安排任何任务。 当然，也是因为没人敢跟「冰卿」抢训练搭挡嘛…... 很快就到了暑假最后一天。 「对了，明天开始我白天就不能陪你训练了喔！」展新突然想到。 明若霜停下擦汗的手，转过头看她。 「明天我就开学了，训练时间缩短到晚上八点到十点，你要一起吗？」 「要。」他想也没想的点头，眼神闪过一丝笑意。 笑什么？展新疑惑的皱了下眉头。算了，他本来就爱笑嘛。 她耸耸肩，随意地点点头。 「一起就一起吧。那......半小时武打，半小时射击，一小时机车？」歪头想了想，展新提议。 「好。」 达到共识，展新起身走向电梯。 「新新。」突然，明若霜抓住她的手臂。 展新疑惑地回头，只见明若霜定定的看着她。 「明天见。」他眼中短短闪过一抹笑，随即放开展新的手。 「呃，明天见。」这是怎样？期待下午训练的意思吗？展新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搞得莫名其妙。 （七）变成风云人物 所有学生都知道，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开学」！ 在这个堪称「学生梦魘」的日子里，首都高中二年a班却瀰漫一股不正常的微妙氛围...... 「天啊好帅啊！」「转到我们班吗！也太幸福了吧......」「果然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以前觉得我们班男生也就是长得还可以，现在完全被比下去啦！」「我也要看啦！啊啊啊好帅啊啊啊…...」 班上女生一扫开学日的鬱闷，一个个眼冒爱心的看着台上的俊美男子。 而同班的男生则是陷入更深的忧鬱深渊，满脸不悦哀怨...... 展新死死瞪着台上眼带笑意的男子，而他从一进教室，似笑非笑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 搞屁啊！！！ 展新扶额低头，原来「明天见」是这个意思啊！！！ 「各位同学，这位就是今年转入我们学校的转学生：明若霜。」班导师拍拍手，企图抓住同学们的注意力。她转头对明若霜说：「那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他点了点头，视线淡淡扫过台下同学们。 教室原本吵杂的声音渐渐消失，一双双眼睛盯着台上那抹修长的身影。 「大家好，我叫明若霜。之前在国外生活，最近才回来。」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带有一丝冷漠的魅力。 这时，台下不知道是哪位男同学的声音传出。 「住过国外了不起啊？跩屁......」 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教室中分外清晰。 展新皱了皱眉，抬头望向明若霜，却不经意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謔的狡猾笑意！ 「我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了不起，只是陈述事实。」只见他冷漠的脸上多了一分落寞，俊脸加上苦涩的无奈......班上女同学纷纷着迷的看着他，心中不约而同想着要怎么整死那个乱讲话的男生！ 展新挑眉看他，没想到他也会「四川变脸」...... 真不愧是她搭挡！ 没想到，他的下一句话却像颗炸弹，直直丢向展新。 「『我们新新』说大家人都很好，希望能和同学好好相处，谢谢。」 台下同学纷纷我看你，你看我，最后顺着明若霜的眼神看向两眼喷火的展新。 寧静的教室瞬间又变成了菜市场。 「天阿！转学生跟校花认识？」「你没听到他叫得多亲密啊！呜呜呜...我的初恋怎么才开始就要结束了啦......」「自古帅哥配美女嘛！果然要展新那个顏值，才配得上天菜啊…...」 明若霜彷彿看不到展新杀人的目光，也听不到同学们爆炸的讨论，自顾自地转向老师。 「老师，我只认识展新，可以让我坐她旁边吗？」 面对这么张年轻英俊的帅脸，老师不禁都红了脸，点头答应。 这是色诱吧！外勤技巧是为了你生活方便的吗！啊？！ 展新咬牙切齿的瞪着走到她身边的明若霜。 他视若无睹的拉开椅子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新新，我有说过『明天见』吧？」 「但我没说过什么『大家都很好』的鬼话吧！」展新觉得这人真的是老天派来欺负她的！ 「可是展叔叔说，要跟『我们新新』好好相处嘛。」他笑的无辜。 啊啊啊啊啊！我的校园生活啊！我的寧静时光啊！！！ 展新欲哭无泪的趴倒在桌子上，实在不想面对那些八卦的眼光...... ＊ 在这个看脸的时代，长相出眾的人往往容易成为学校及班级里的风云人物。 然而，展新虽说是公认的校花，却并没有特别熟识的朋友。 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 「你叫展新呀！好酷的名字喔！」高一刚开学时，同学们总是急于寻找伙伴，漂亮受瞩目的展新自然少不了想认识她的人。 面对任何前来搭话的人，展新都会马上露出「招牌客套脸」！ 「你好。」精准的微笑、标准的客套、没讲几句话就被句点到说不下去...... 大家也都只好摸摸鼻子，转移目标...... 因此即使没有分班的升到高二，她依旧保持与世隔绝的独来独往，像朵高岭上的兰花。 而她享受的清净，居然被一个半路杀出的「冰卿」给彻底破坏殆尽...... ＊ 数学课。 「这次的小考全班普遍考得不太好，不过年级前二名都在我们班上。明若霜、展新，做得很好啊！各位同学，老师并不是古板的那种老师，我一点都不反对你们在现阶段发展正当的男女关係！特别是像两位同学这样，能互相精进彼此学习的『好朋友』！老师年轻的时候啊…...」台上数学老头滔滔不绝，台下同学纷纷用曖昧的眼光看着坐在角落「眉目传情」的两人。 「『学霸cp』真的好浪漫啊......」「我也想有这么帅的家教啊…...」「你傻啊！展新从以前就是第一名，要说也应该是她教明若霜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家教』啊！」「嘘！我听说啊…....他们上下学都一起！有人跟从他们，却总是在半路就被甩掉！好神祕啊…...」「天阿！该不会是『同......』」「你小声一点啦！」 己经听到了！展新在心底默默吐槽。 明若霜永远都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而展新也已经放弃证明自己的清白，却还是忍不住狠狠瞪了下始作俑者！ 体育课。 「新新。」 「干嘛？」展新没好气的瞥向他，连头都懒得转。 他不带表情的脸突然勾起一抹邪邪的笑，看得展新背上寒毛直竖。 「等等测短跑，要不要比赛？」说完还挑衅的挑高好看的眉。 「哼，我说过，我最喜欢激将法。」展新突然提起精神，咧开嘴露出自信笑容。 明若霜定定的看着她，「有奖头更好玩吧？」他提议。 「打赌吗？赌什么？」 「一个要求。」 展新歪头想了想，回他一笑。「可以！」 一定是因为腿长......展新闷闷地想。 「天阿......破纪录啦！他们两个都破学校纪录啦！」「文武双全欸！不只是卷哥卷姐，连体育都这么强！」「『全能cp』！根本就是神人！」「不愧是我女神！」「是我男神跑赢了！」「别吵啊…...才差两秒半啊…...」 明若霜随意抹去头上的汗，走到展新身后。 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因为衝刺而微红的脸蛋，突然把毛巾一把盖到她头上。顺便往同学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几个原本盯着展新窃窃私语的男生瞬间定格，彷彿被蛇盯上的青蛙，默默转开视线...... 「你干嘛！」扯掉毛巾，转头果然看到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一个要求......等我想好再跟你说。」明若霜一个低头，贴着展新的耳朵低语。 展新缩了缩脖子，感受到耳朵异样的温热。 怕了就输了！她索性也伸手一把拽住明若霜的耳朵，把嘴揍过去。 「你以为我怕你吗！呼！」说完还多吹了一口气，报復他刚刚突然的袭击。 明若霜僵了僵，站直身体后大手一伸，把展新的秀发揉的一团乱，又低低在她头顶说了句话，随即转头快步离去。 展新因为跑步而红润的脸蛋，不知为何又胀红了几分。 「新新，不可以对其它男人的耳朵吹气。也不要对别人笑......客套那种不算。」 什么嘛！什么叫「其他男人」？他为什么不算？ 展新愣愣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越来越搞不懂自己对他的感觉了...... 站在厕所镜子前，明若霜无奈地看着自己发红的耳朵。 突然噗地笑出来，还不住地摇头。 「这个展新实在是......哈哈哈哈......剋星啊…...」 原来以前无趣的生活，都是为了遇见她而存在。 ＊ 展新的学习成绩之所以一直名列前茅，是因为从小在「中情局」的叔叔阿姨都喜欢向她摆显自己领域的专长，又有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妈妈。 「那他怎么也什么都会？还常常比我强......」展新懒懒地看向窗户外面的天空，脑中却不断浮现一张欠揍的脸。 「新新？在想我吗？」 原来不只脸欠揍，连声音都讨打！ 回头怒瞪一眼，展新决定趴下补眠，隔绝他不间断的视线攻击。 「呵…...」明若霜的眼神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随手在笔记本上涂鸦。 「猫咪不需要睡觉的地方......他们到哪都能睡。」 一隻神秘慵懒的黑猫趴在笔记本上，微微眯起的杏眼竟与展新有八分相像。 「訥......展新同学？展新同学！可以打扰一下吗？」 旁边的位子空着，她左右看了看都没发现明若霜的身影。 倒是有个嗡嗡嗡的声音一直传来......她还没从睡醒的迷濛中清醒过来，瞇着眼又快要睡着了。 「......我是校刊社的编辑，我们想做『霜新cp』的专题报导！请问你觉得怎么样？......」 「......额？」双薪？是要讨论什么社会议题吗？......好睏啊...... 展新的头越来越低，快要打起瞌睡。 「......你觉得好吗？」蚊子真的好吵啊！什么好不好的烦死了...... 「唔......我觉得很好啊…...」双薪比单薪家庭好吧？她们家就是双薪嘛...... 展新脑袋昏呼呼的随口呢喃，眼皮上下打架，又快睡着了...... 「太好了！那有传言你们住在一起，请问是真的吗？」 有白噪音更好睡啊…...展新的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教室后面有一个站的笔直的身影，静静笑看着这「有趣」的採访...... ＊ 随然平时也很习惯被注目......不过今天似乎真得有点不寻常啊！ 展新低头看着课本，却依然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传来，比平常更热烈的视线。 到了午餐时间，她第n次抬头看向窗檯，果然发现一堆别班同学对着她指指点点，带着曖昧的八卦眼神！ 她恶狠狠的转头瞪着悠间吃饭的明若霜，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今天学校都在讨论我们！」 欣赏着她没好气的「娇嗔」，他的嘴角又忍不住上扬。 「你这是做贼的喊抓贼吗？」明若霜放下筷子，优雅的折叠双腿，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什么？」展新傻傻的看着他，疑惑地睁大眼。 只见他缓缓地把一本书放到她桌上，似笑非笑的眼睛有着说不出的明亮。 这是......校刊？展新不解的看了下封面，却惊吓的几乎跳起来！ 「首高风云！本週风云人物专题报导——学生情侣的模范！『霜新cp』！」 一行斗大的标题映入眼帘，背景还是张大大的照片......不就是她和明若霜吗！ 照片上的两人穿着首都高中的制服，带着合宜的浅笑，还真的像极了校园电影里的情侣挡。 「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她颤颤的指着封面，绝望又无助地看着明若霜。 后者耸耸肩，提醒：「应该是领优良学生奖的时候。」 「啊对！那校长呢？校长应该在旁边的啊…...该死的后製！」原本站在展新左手边的校长，「刚好」被裁切掉了...... 深深吸一口气，展新用颤抖的手翻开内页，目瞪口呆的看着内文...... 「在今年开学像是王子一般空降a班的明若霜，以及一直以「才貌兼备」闻名首高的展新，其实从以前就早已认识......」「两人在课业上互相精进学习，堪称学生情侣的典范......」「展新在专访时也证实两人同居的传闻，而他们的班导师则公开表示支持，认为只要懂得分寸......」 不只有文字，居然还有照片！ 一张是体育课上，展新拉着明若霜的耳朵。下方註解：「两人在操场旁亲暱地咬耳朵说悄悄话。」 另一张是展新静静的望向窗外，明若霜在她背后噙着温柔笑容看她。註解：「王子似乎身兼骑士，总是温柔守候公主。」 这都是些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新新。」带着笑意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展新欲哭无泪的看向他。 明若霜靠近了点，压低了声音。 「你玷污了我的清白，打算怎么负责？」他瞇起眼睛，嘴角邪邪的上扬。 展新的脑袋「轰」地一声，彻底当机。 我怎么玷污你了啊！我要负什么责啊！我的清白啊啊啊啊啊！！！ 明若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间适地把下巴靠在手上，欣赏一脸「视死如归」的展新。 （八）我没有始乱终弃的习惯 终于熬完「备受瞩目」的一天，最后一节课的鐘声像是天籟般响起。 展新立刻揹起书包，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并不像平常一样跟明若霜一起走。 明若霜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脸色微微沉下，低垂着眼。 「那个......若霜，你现在有空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唸书？」 班上一个长相颇为甜美的女孩被其他人推了出来，娇滴滴地对他说。 其实暗恋「校园王子」的人很多，但他却始终跟展新形影不离，两人的相处也是曖昧不清。 刚刚看到他们没有一起离开，难道是因为吵架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明若霜淡淡看了她一眼，又扫了她身后几个脸上写满兴奋的女孩。 「没空。」说完便拎起书包要走。 「等一下！」眼见机会就要溜走，女孩着急地拉住他袖子。「那明天呢？」 他转过头，瞥了被抓住的衣袖一眼，又将视线转往她脸上。 女孩脸一红，傻傻盯着那张好看的脸。 「每天都不可以。」 抓住他的手被冷漠拍开，她错愕的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心。 后方其他的女孩们也被明若霜这般冷漠无情的模样吓到，一时反应不过来。 在眾人愣住的几秒时间，明若霜已经快走到教室门口了。 女孩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大吼：「为什么！为什么展新可以，我就不行？」 听到那个名字，明若霜停下脚步，脸上的冷淡忽然缓和。 他没回头，声音却清楚的传到她们耳里。 「你们，跟整个世界都一样。只有她，只有她不一样。」 平常总是看到他含笑的样子啊…... 然而她们却不知道，这个冷漠到对世界不屑一顾的他，才是原本的他。 唯有展新，能让他在意。 ＊ 回到中情局，展新总算松了一口气。 以后都分开走吧！这样流言迟早会散的！ 她先回房换了身训练服，便到训练场边热身。 正在压腿时，忽然一阵抽痛从小腿传来。 展新一时反应不来，眼看后脑勺就要撞到地板...... 她没有迎来意料之中的疼痛，却跌入一个熟悉的胸膛。 「新新，这样投怀送抱，是在为丢下我自己回家道歉吗？」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依旧欠扁的语气，展新瞎了都知道是谁。 一把推开他，坐在地上。她伸展着缓缓舒展自己抽筋的小腿。 「以后还是各自回家吧！这样学校就不会传成这样了。」她盯着自己的小腿，对他说道。 她自己忽视心中涌起的不适，表现地若无其事。 明若霜顺势坐到她旁边，面无表情地说：「这就是，你想到的负责方法吗？」 「……」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採访啊！不就是睡了个觉吗！ 「那样的话，同学们会认为你不玷污我的清白，还......」他突然止住不说，勾起一抹坏笑看着她。 展新被他看得发毛，「......还怎样？」 他靠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还会觉得是你......始乱终弃。」 ＊ 于是，隔天放学两人依旧肩并肩走着。 展新昨天听了他的警告，还是决定保持一起上放学比较好。 不过......好像有哪里怪怪的啊…...是哪里呢...... 看着她一脸困惑的侧脸，明若霜心情很好的深呼吸一口，眼睛不自觉地闪过笑意。 果然，她真的好有趣啊...... 上课时，展新突然收到一张纸条。 「可以请问你跟明若霜是不是分手了呢？昨天看到你们没有一起回家。」 展新无语，为什么这世界这么八卦啊！ 原本想不理会，直接丢掉，结果明若霜却把头伸过来看了一眼。 「要回喔。」「干嘛回啊？」 他转过头，一脸认真地对她说： 「我已经因为你不清白了，你忍心看我被说『明若霜被展新甩了』吗？」 「……」 她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低头愤愤地写了几个字。一把糅了纸条丢回去。 瞥到内容的明若霜微微睁大了眼，随即忍逡不住地笑了出来。 展新尷尬地推了推他，但显然没有用。 低低的笑声意外的悦耳，同学们纷纷转头，看着这幅好看的画面。 男孩笑的灿烂若阳、女孩羞红了脸......就连老师也笑着摇了摇头，想着青春真好。 「呵呵呵......」明若霜笑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个展新，始终出乎他的意料。 「你够囉！大家都在看！」展新尷尬地对他低语。 而那张纸条又让他们登上校刊八卦版的头条： 展新面对分手谣言，霸气回覆：「我没有始乱终弃的习惯。」 （九）她不是随便的人质 「新新，我很开心。」 放学路上，明若霜突然开口。 展新懒懒地抬眼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而后者却不开口，只是对她微微一笑。 她脸上一阵热，赶紧撇开脸，免得被他看到又要被调戏...... 不知道为什么，展新总觉得好像知道他在开心什么。 经过便利商店时，她突然停下，转头跟明若霜说：「等我一下，我想买些东西。」 后者点点头，留在门口等她。 她迅速挑了几个东西，俐落的样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便利商店只有一位店员，还好现在客人并不多，结帐台只有她跟另一位小女孩。 忽然，一个头戴黑色安全帽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 展新留意了一眼，直觉告诉她这人有点可疑。 迅速往下一看，果然看到他把手伸进腰侧......有枪！ 男子迅速朝她抓来，其实展新完全可以躲开，然而她却守在原地任他一把抓住。 「把收银机的钞票全部拿出来！快点不然我就开枪了！」他恶狠狠的对店员大吼。 太阳穴传来被枪口抵住的冰凉，她冷静的喵了一眼。 应该是真枪，不过是自行改造的，威力不大。 不过，这么近还是会死的。 店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抖着手慌忙地往收银机里拿钱。 门外的明若霜留意着情况，在男子掏枪的当下就立刻跑了进来。 「……」你在玩什么游戏吗？ 「……」才不是好吗...... 两人老神在在地眼神交流。 明若霜无奈地挑了挑眉，要帮忙吗？他无声的问。 不用。她摇了摇头。 强劫遇到我，算你倒霉。 就在店员颤颤把钱递出时，展新突然把脚向后用力一勾，另一隻手同时间迅速夺枪。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却是从抢匪口中喊出。 他捂着被狠狠踢中的重要部位，倒在地上一抖一抖的。 展新一脚踩在他背上，把他两手往后拉......又是一声惨叫。 「嘖......有绳子吗？」她对店员说，而后者只是用更惊恐的眼神看着她，只差没有改把钱递给她了。 「……」她无奈转向明若霜。 「皮带借一下，然后你打电话报警吧。」 明若霜无奈地摇摇头，拆下皮带后面无表情地踩过抢匪，从展新手里接过綑绑的工作。 虽然同为男人可以体会那种痛，他却没有一点同情或不忍。 把皮带狠狠一拉，抢匪痛地大叫出声：「啊！！痛痛痛！！！救命啊！！」 脑中忽然浮现展新被枪抵住的画面......明若霜看着抢劫犯的眼睛闪过一丝杀意。 「没事了，我已经报警了。我们会陪你等到警察来的。」展新正安抚着惊吓过度的店员，语气意外地温柔。 明若霜定定的看着她，眼底似乎有些什么飘过。 他转开视线，低声对绑匪说了句话。 「她不是随便的人质。」 而他是她的人质，自愿弃械投降的人质。 ＊ 警察到了以后，原本是要求他们回警局做笔录。 展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偷偷把警察拉到一边。 「那个......」她默默亮出中情局同仁的识别证，还是高阶特务。 结果当然没人敢麻烦他们了，不只是鞠躬哈腰，还问要不要用警车载他们回去。 开玩笑！所有警察都知道不能惹「中情局」！ 「难怪......我说一个柔弱的女高中生怎么可能踢成这样......」警察看着抢匪惨不人睹的伤嘟囔。 抢匪听了气的快晕了去，柔弱个屁！那两个男女都是魔鬼啊啊啊啊啊！！！ 抢匪在心中哀嚎，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被押进警车时一抽一搭地哭着。 当然展新还是有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方便他们回去做纪录。 婉拒了警车接送，两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我都不知道，识别证还有这种用途。」明若霜两手插在口袋，调笑的说。 展新慵懒一笑，有点调皮朝他眨眨眼。 「做笔录超麻烦的嘛......我懒。」她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夕阳把展新的黑发染成淡咖啡色，明若霜近乎温柔地看着她。 瞥到她手上的塑胶袋，明若霜笑着摇了摇头。 刚刚等警察来时，她还不忘请店员帮她结帐...... 他不禁对她要买的东西感到好奇，什么东西那么重要？ 「叮咚！」一声响亮的提示音打破他们之间的寧静。 展新把手机从包包里拿出来，看了一眼就蹙起秀眉。 「嘖，不早讲......」她低声嘀咕了一句，从手上的塑胶袋里拿出一条巧克力。 呃，她要买的重要东西就是巧克力？ 「巧克力，要吃吗？」她有点无奈地朝他笑了笑。 「……你就是为了买巧克力？」明若霜愣愣地，有点不确定的问。 「原本是买给我姐的，她今天应该会需要......」她一边撕开包装一边说。 展清容易生理痛，每个月都有固定几天会吵着要吃巧克力，展新记得的话就会帮她买。 「不过......看来她是不需要啦！」展新一手拿着巧克力，另一手把手机凑到明若霜眼前。 手机上是她跟家人的群组，展清传来一张照片，一桌满满的巧克力，不用想都知道都是她的「骑士团」送的。 展新忘记了，今天刚好是情人节，一年当中他们家最不缺巧克力的一天。 下面还有讯息：「傻新，不用帮我买巧克力了喔！」 展新回覆：「本来就忘记买啦！臭美！」 「明明就买了。」连遇到抢匪都没忘记要结帐，真的是傻新。 展新收回手机，无所谓地耸耸肩。 剥下一块巧克力放入口中，恩......好甜。她不自觉瞇起眼睛，砸嘴品味。 「我也要。」明若霜看着她，不自主放柔了口气。 她点点头，剥下一块递到他唇边。 呵......真的被当成自己人了呢...... 他在心底有点无奈的笑了笑......她对他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 明若霜顺势一口咬去，还舔了下她的手！ 「……」展新脸上涌起一阵红晕，抬头瞪他一眼。 故作嫌弃在他衣服上抹了抹，虽然后者倒是享受的很。 各自品味着口中的甜蜜，两人安静地并肩走着。 「对了！」她又从塑胶袋里拿出一个物品。 明若霜还没看清，她就把手中东西递了过来。 「诺！你的立可带不是没有了吗？」展新笑嘻嘻地看着他。 明若霜愣愣的看她......立可带？ 他想到，昨天写作文时好像用完了......不过，她怎么会注意到？怎么会记得这种小事？ 「......还有呢？」他盯着静静躺在她手心上的立可带，有点嘶哑的问。 「恩？」展新疑惑地歪歪头，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问还买了什么吗？没有啦。」刚好经过垃圾桶，她把塑胶袋折了折丢进去。 他微微瞪大眼，「就这样？你......」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跟展清吗？ 展新有点好笑的看他难得露出的呆样。 恩......还蛮可爱的。她暗自偷笑。 明若霜回过神，默默接过立可带。 展新又丢了一块巧克力到嘴里，转头看他。 「还要吃吗？」她边吃边问。 「要。」明若霜温柔地看着她，眼神闪过一抹亮光。 正要低头剥给他，突然下巴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给抬起。 「唔......」展新瞪大眼，一声惊叫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堵住。 瞪着眼前放大版的明若霜，后脑勺不知何时又被一隻手按着。 唇上陌生的温度让她慌了手脚，两手下意识往他肩上推，却没有成功。 他闭着的眼突然半睁开，迷离的目光像是个漩涡，让她顿时忘记了挣扎。 「你......」展新想说话，却反而让他趁机加深了这个吻。 柔软的触感带着巧克力的浓郁甜味，他着迷的在她口中探索。 回过神来的展新再次发力推他，手脚却有些软地使不上劲。 推也推不开，她乾脆一把捏住他腰间的软肉，狠狠一扯。 「啊!」他吃痛放开箝制她的手，展新赶紧往后一大步，保持安全距离。 两人都有些微喘，沉重的呼吸声在夕阳下分外曖昧。 抬起手被挡住自己的嘴唇，展新红着脸气呼呼地问：「你干嘛？神经病啊！」 「只是吃巧克力啊。」明若霜一脸无辜的看她，还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一样。 「……你是狗啊！」干嘛吃别人嘴里的？！展新气急败坏的大吼。 「新新，狗不能吃巧克力。」他一脸认真的说，却还是忍不住笑瞇了眼。 「啊啊啊啊啊！！！！烦死人了你！！！！！」 她觉得自己又要脸红了，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去。 明若霜看着她的背影，笑着跟在她后面快步走着。 这真的是他吃过最好吃的巧克力了。 （十）「炎卿」与「冰卿」的会面 「叮！」走出电梯，展新果不其然看到明若霜，斜靠在墙上等她一起上学。 原本冷淡疏离的眼神，在看到她的时候瞬间有了焦距。 四目相接，展新一如往常地走过他面前。 「走了。」 一如往常......如果忽略她微微发红的耳朵。 「新新。」 「......干嘛？」 「一个要求，我想到了。」明若霜突然说。 展新疑惑了一下，而后想起好像是在测短跑的时候输了，那时打的赌...... ＊ 「等等测短跑，要不要比赛？」明若霜说完，还挑衅的挑高好看的眉。 「哼，我说过，我最喜欢激将法。」展新突然提起精神，咧开嘴露出自信笑容。 明若霜定定的看着她，「有奖头更好玩吧？」他提议。 「打赌吗？赌什么？」 「一个要求。」 「没问题！」 ＊ 想起来了。 「......你有什么要求？」展新面带纠结的问。 明若霜靠着她的耳朵低语，说完低下头对她微微一笑，随后在她愣愣的目光里率先走去。 「以后不要只帮展清，也帮我买巧克力吧。」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学期末了。 这学期可以说是展新生活中最意外的日子了吧？因为有他。 展新撑着头，默默看着被老师叫上台解题的明若霜，出神地想。 一起上学、一起唸书，回到大楼后也一起训练......他们还真的是朝夕相处啊。 「新新，你刚刚的视线，害我不能专心作答了。」耳边冷不防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不知何时，明若霜已经回到位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谁看你了，我在看黑板。」她当然不会承认了。 「是是。」明若霜语带笑意地回答。 ＊ 放学后，汽机车训练场。 碰！......碰！ 两个标靶倒下。 一过弯道，明若霜重催油门，机车低吼一声向前飞驰。 碰！......碰碰碰！...... 后座的展新一手紧紧勾着他的腰保持平衡，另一支持枪的手伸得笔直，精准的扣下板机。 「唧——」重机一个甩尾，停下。 展新跳下后座，拔掉安全帽，看向墙上的计时器。 「还有30秒！可以增加难度了。」她有点兴奋地指着计时器，大大的杏眼笑成两弯新月。 看她开心，明若霜也不由得勾起嘴角：「嗯。」 结束训练后，他们各自回房。 「掰，明天见。」十七楼到了，展新向他挥了挥手，走出电梯。 「新新。」而他总是会在电梯关门前叫住她。 展新很习惯地转头一笑，其实她还蛮喜欢这个时刻的。 「晚安。」他运动后的眼神很纯粹，有点疲倦，却很真实。 「恩，晚安。」她懒懒地笑。 ＊ 然而展新并不知道，明若霜训练完后还有其他例行公事。 回房淋浴完，他还要到37楼上课。 是的，就是展新的妈妈，柳念紫的军事课。 「小霜，来了啊。」柳念紫对准时到达的明若霜温柔一笑。 「柳老师。」他点点头。 即使贵为中情局双子，炎卿冰卿都被要求来向她学习专业知识。 而从小被作为局长候选人培养的他们，竟也打从心底敬佩神机妙算的柳念紫。 「上次讨论的是跨国巨额洗钱案，你......」开始上课，柳念紫拋出上次要他思考的问题。 明若霜淡淡开口，一条一条列出几个处理的重点。 虽然还是对周围漠不关心的样子，不过还是有点不一样了呢......柳念紫默默的想。 「很好耶，大部分都很合适。不过武器配备可能还有一点小问题，因为特务体质的差异，如果要派灵活型的外勤.......像是新新这样的。可能就不该帮她搭配a749......」 明若霜闻言不由自主地点头，思考着展新适合的配备...... 柳念紫暗暗一笑，之前她就发现这位「冰卿」似乎对她们新新格外上心。 所以时不时「出卖」一下自家女儿，来引导他思考。 「你好像跟新新处得不错。」课程结束后，柳念紫突然说道。 最近小女儿常常提到他，总是说「我跟明若霜......」或是「明若霜说......」 以前聊着班上的事，也总是说「我」，然而现在都说「我们」这样的复数人称。 搞到展天翔都有点吃味，晚上还偷偷跟老婆抱怨女儿长大了，会不会很快结婚了...... 一提到展新，明若霜的神情明显少了分冷淡，多了点笑意。 「她......很有趣。」事实是，整个世界大概只有她对他来说是有趣的。 柳念紫没有错过他神情的变化，心中五味杂陈。 这么多天的相处，她也发现冰卿是个特别的孩子。 他对周围事物冷淡疏离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似乎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不值得一提。 甚至，对他自己也是几乎毫不在意，如此抽离。 然而这样冷淡到骨子里的人，却唯独对展新另眼相待。 不过他的身分......柳念紫暗自叹气。 「我们新新......真的是个特别简单的人。」柳念紫像是自言自语，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说。 「在她的世界里，就只有两种人。」她停顿一下，抬头对上他认真聆听的眼神。 「熟人，和不熟的人。」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对不熟的人......你应该见识过吧？」 「呵呵…...恩......很有趣。」明若霜低头暗笑，想到展新第一次见他的表情...... 「怎么这么客套官方，对吧？」柳念紫噙着温柔的笑。 「其实，除了出任务的时候以外，她就是不肯把一丁点虚情假意用在别人身上。」 明若霜静静听着，细细咀嚼她口中的展新。 「而对于她所认定的熟人，像是我们家人，局里同仁，还有你。」柳念紫温柔地看着他。 「她是真的，真的会掏心掏肺的对你好。」 38楼，局长办公室。 市中心最精华的地段，整面的落地窗让城市的夜色一览无遗。 不过，房内的两人显然都不是来看夜景的。 「你的想法改变了？」坐在黑色皮椅上的中年男子问。 「没有。」站的笔直的明若霜冷淡回应。 「哼！没出息。」明旭川不悦的斥责。 从国外训练时就听说他无心争权，明明各方面潜力和表现都和明若炽不相上下。 叩叩叩！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明旭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缓缓开口道：「来了啊，进来吧。」 「是。」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而后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听到这个声音，一向面无表情明若霜却皱了皱眉。 「局长，您找我。」明若炽狭长的黑眸定定看着办公桌后的男子，无视身旁他名义上的「弟弟」。 「恩，我想把研发部交给你管理一个月，下个月我要看到成果。」明旭川对着他说，暗暗留意明若霜的神情。 让他失望的是，后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面无表情地低着头。 而听到此言的明若炽却猛一抬头，眼神锐利的闪了闪。 研发部，重要命脉之一…... 「是，定不负所托。」 「恩，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闻言，明若炽微沉下脸，阴沉地看了明若霜一眼。 后者面不改色的看着地板，却让他怒火更盛。 半路杀出的竞争者，到底凭什么和他争？他什么都没做，老头为什么还是看重他？ 还好，只要他仍是无心争权，老头再看重他也不会把位子给一个窝囊废。 「我听说，你和新新训练的不错。等你们放假，我想让你们一起出任务。」 咖。 办公室门关上的声音，在沉默中格外清楚。 门外应该立刻响起的脚步声，却迟了几秒。 明若霜一直维持的平静突然破裂，他猛一抬头，深深瞪着这个玩弄牠们命运的人！ 他是故意的。他要那个人也听到！ 明旭川不怒自威的眼神毫不相让，定定对视着明若霜。 ＊ 「咖。」关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办公室内再度恢復完全的寧静，明旭川靠到椅背上，有些疲倦的闭上双眼。 明若霜离开前说的话在他耳边打转： 「你要『鯰鱼』，我当。不要再把她扯进来。」 她，说的当然是展新。 「鯰鱼......吗......」他默默呢喃着，低头苦笑。 为了所谓的「国家安全」，他已经牺牲了家庭，牺牲了生活，牺牲了太多太多。 而现在，为了持续完成这份责任，他不能有私人感情。 「新新啊…...明叔叔绝对会保护好你。但是只有这样，那小子才肯认真啊…...」 明旭川是真的很疼展新，这次实在是不得已，才决定把她牵扯进来。 他会遵守对展天翔和柳念紫的诺言。 ＊ 「我不同意！你最疼爱我们新新，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我不同意！」展天翔一听到明旭川的请託，气得跳起来，转身就想走。 柳念紫赶紧拉住丈夫，轻声说：「你也听听旭川解释啊！他有多疼新新你又不是不知道！」 展天翔闷闷坐下，柳念紫转头看着明旭川，一字字清楚说道： 「我们都知道你不可能拿新新去冒险，但是若炽的野心太明显也太危险了。你能保证这样做，他不会伤害到她，伤害到我们？」她认真的看着他。 明旭川慎重的看着他们，保证道：「绝对不会。」 「若炽想要的是整个中情局，他不会笨到惹展家人。」他无奈地解释。 展天翔看向妻子，柳念紫轻轻点了点头。 天大地大老婆大，老婆都同意了，展天翔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反对的了。 「臭小子！我全家都卖给你啦！」展天翔抱怨地对好友骂道。 「哈哈哈！谢谢啦！真的。」明旭川知道他们的信任，打从心底感谢他们。 「誒？对了！那你怎么只说那明若炽，不说那什么明若霜会不会欺负我们新新啊？」展天翔奇怪的问。 明旭川跟柳念紫相视一笑，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一样的讯息。 「他…...大概把你小女儿，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吧…...」 ＊ 离开局长办公室，明若霜站在电梯前，冷冷看着电梯里高大的人影。 「哼......一起搭？」明若炽沉着脸，挑高了眉冷笑一声，问道。 明若霜定定看了他一眼，举步走进去。 38……39……40…… 「盯！」41楼，明若炽却没有往外走，只是按着开门键。 沉默蔓延了几秒，明若霜淡淡开口：「我对别人的东西，没兴趣。」 明若炽闻言沉下了脸：「你以为，由得了你吗！光是你的存在，就是应该剷除的威胁。」 语毕，他在沉默中走出去。 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句低沉的话语清晰传到明若霜耳里。 「或许，你的伙伴也是威胁。」 明若霜的眉头皱起，眼中带着一丝懊恼。 疲惫地靠着电梯墙壁，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到一则讯息。 「明天一起唸书？週四週五期末考你没忘吧？」 是展新。 紧锁的眉头默默松开，他静静看着她的头贴照片。 一张背光的黑色剪影照，从身段可以看出是她本人。 明若霜脑中闪过和柳念紫的对话，闪过明若炽的威胁，最后思绪定格在记忆里展新的笑容。 剪影照片里的她像一隻骄傲又坚强的黑猫…...可是，谁来疼惜她的脆弱？ 明若霜：好。 把手机收进口袋，走回房间。 他握了握拳，冷淡的脸上有股说不出的认真。 如果只有坐上最高的位子才能保护她，那他就坐。 他要她一辈子幸福快乐。 （十一）久违的假期出游 「阿～终于考完拉！！！」「最后一题好难啊！我都不会写啦～」「考试不重要！！反正现在我们放寒假啦！」「对吼！！我们去哪玩......」 学期的最后一节课的鐘声响起，全校学生像猛兽出柙般衝出校园。 展新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明若霜看到便把手伸过去帮她捏了捏。 展新对肢体接触非常习惯，他们平时在训练后有时也会互相帮忙拉筋和舒展肌肉，因此只是朝他随意一笑。 然而看到这一幕的同学们却沸腾了。 「啊啊啊班对太闪，张不开眼啦！」「『霜新cp』的日常......好浪漫、好养眼啊…...」「不知道他们寒假怎么过......」「哎呦！人家肯定是要一起出去玩的嘛！」「搞不好要一起出国？啊啊啊过夜啊～～～」 「……」这些人想像力会不会太丰富了？ 展新一抬头就对上明若霜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彆扭，她转过头撇开视线。 明若霜突然低下头，靠近她的侧脸。 「新新，我们寒假要做什么？」他贴在她的耳旁，轻轻地问。 展新却突然转过脸，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两人的距离几乎要碰在一起，明若霜都能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轻拂过他的脸。 「……怎么？」他被展新突然的主动逼近，弄得不知所措。 她勾起一个魅惑的笑，带着恶质的语气说： 「我没跟你说过，我要去家庭旅游吗？」 ＊ 「清清新新！爸爸去把车开过来，我们一楼见啊！」展天翔今天兴高采烈，终于迎来他期待已久的家庭旅游。 柳念紫拿着手提包，温柔又无奈的朝他点头。 「像个大孩子一样......呵呵呵......」 打从知道明旭川愿意放他们一週假开始，展天翔天天都像是准备去郊游的小男孩，逢人就炫耀他要去家庭旅游的事。 「不过爸比会这么兴奋也是可以理解啦～明叔叔都多久没给我们放长假啦！」展清盈盈走来。她今天打扮得像个小公主，手上依旧拎着她的电脑包。 「欸......姊姊你好歹也拿一袋嘛…...」展新扛着两袋行李，一脸无奈的走向她们。 「不要，你是外勤耶！就当『重量训练』嘛！」 「......重量训练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爸爸应该到了喔！」柳念紫笑着打断他们。 把行李放到后车厢，展新正准备上车时，眼角突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明若霜斜靠在中情局大楼的墙上，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你干嘛？展新挑眉看他。 「……」目送你。 明若霜无声的用唇语说话，眼神写满哀怨。 展新迟疑了一下，歪着头拿起手机晃了晃。 不然......我再打电话给你......？ 看到这幕的明若霜愣了愣，那个木头展新...... 接着，他脸上漾出一个灿烂的不像话的笑容。 ……这才是一笑倾城的祸水吧...... 展新呆呆的看他，下意识抬手摸自己微微发热的脸颊。 「新新怎么还不上车啊？」展天翔看女儿迟迟不上车，疑惑的问妻子。 「呵呵，看来你要好好珍惜女儿还愿意跟你出来玩的时光囉......」柳念紫从后照镜里看着对视的两人，感慨地说。 「啊？」展天翔很不解，怎么好端端的，女儿之后就不跟他玩了？ 「哎呦不会啦～妈妈你看我都谈多少恋爱了！还不是跟着你们～」展清调皮又甜美一笑。 柳念紫只是朝她笑笑，没有回话。 她心里明白展清那些恋爱其实只是玩玩，还没遇到那个註定的人罢了。 看来.......新新这个尚未啟蒙的恋爱新手，反而会超前她姊姊的进度喔......她瞇着眼思考着。 展新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好啦！都上车啦！清清新新，我们出去玩要说什么？」展天翔一脸期盼的转头看着女儿们。 展清展新无奈的相视一笑，还是配合的喊出口号：「快乐出发！」 引擎低吼一声，车子咻地衝了出去。 ＊ 「游泳囉！新新来跟爸爸比一场！」 「还比啊！你每次都输新新欸！哈哈哈......」展清躺在巨大的泳圈上，悠间地漂在水面，还不忘嘲笑爸爸。 展新自信一笑，游去展天翔身边。 「妈咪！帮我拍照！」展清穿着甜美火辣的两件式泳装，姣好的身材曲线展露无遗。 岸上的柳念紫戴着太阳眼镜，享受清幽的度假时光。 「妈咪！借我喝一口。」上岸休息的展新躺到柳念紫身边，把脸揍过去喝了口饮料。 展新穿着时尚剪裁的连身泳衣，即使不像展清有着性感至极的恶魔身材，她穠纤合度的曲线美得不可方物。加上长期运动所產生隐约的肌肉线条，让她更添上一股健康的美。 「哎呦你湿搭搭的耶......哈哈哈！」虽然听起来是嫌弃，柳念紫其实喜极女儿撒娇的样子。 展新懒懒一笑，随即窝在躺椅上，闭起眼、屈起脚......做她最喜欢的事：睡觉！ 柳念紫疼爱的摸摸她的头发，再看看水中嬉闹的父女俩......觉得实在太幸福了。 ＿＿＿＿＿＿＿＿＿＿＿＿＿ 这篇原本是昨天要po的，结果不小心按到草稿没有公开>< 刚刚才发现不好意思tt... 晚上还有一更是今天的份：） （十二）第一次分开 「戈......戈…...戈......」躺椅旁的小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展新懒懒地睁开眼，看向手机。 身边的柳念紫不知何时已经下去玩水，跟展天翔在水里自拍晒恩爱。 拿起手机一看，展新不由自主勾起微笑。 霜：在哪？ 这个煽情的暱称当然不是她取的，是那个闷骚鬼自己拿她手机设的。 她想了想，低头打字。 展新：海边别墅。 讯息才刚发出去，他就立刻回覆：在做什么？ 展新：游泳。 回完索性把手机放一边，吃起桌上的零食。 这次明若霜一样很快已读，却过了一会儿才回覆。 霜：只有你们家人吧？ 还没来得及回覆，展新就听到姊姊的声音从泳池传来。 「新～我也要～啊～」展清张大嘴，一点形象都没有。 展新只好无奈地放下手机，拿起零食到池边「餵鱼」。 回到躺椅，正准备要回讯息。 「玲…...玲......玲......」手机突然唱起歌。 来电显示：霜 「……咳，你好啊…...」展新接起电话，有点尷尬的开口。 突然发现，他们好像从来没讲过电话。 因为他们一直在一起。 「不好。」手机传来他闷闷的声音。 「呃，你不好我也没办法。」她无奈地回话，手指随意地捲着湿湿的长发玩。 「为什么不回覆？」 「回覆什么？」展新把手机拿下一看，果然发现还没回答他的问题。 「噢，对啊。我们是把别墅包下来玩一週，没有别人。」 ......展新有点纳闷，她解释这么多干嘛？ 「噢，这样啊。」电话那头的声音顿时轻快许多，展新几乎可以看到他上扬的嘴角。 两人沉默了一会，正当展新以为这通电话大概要结束时，他又开口唤了一声：「新新。」 他略低的声音很好听，展新忽然觉得有点想见他。 「恩？」大概是因为一直在一起，有点不习惯吧！ 展新把长腿缩起，像虾米蜷曲在躺椅上。 总觉得听到他的声音，让人很放松啊…...她不自觉地微笑。 「我很想你。」他低低的说。 展新愣住，心跳似乎漏跳一拍。 「……你神经啊？早上才见过。」嘴上虽然这么说，她却不得不承认......她心里很开心。 「恩，还是想。」他的语气带着笑意，却还是很认真的说。 「恩......那你在干嘛？」她一开口就往自己额头上巴了一下......这是什么小女人的语气啊！ 「呵呵呵......跟你讲电话啊。」明若霜笑了起来，像透出云层的阳光，一点点洒落在她的心上。 展新被他的笑声感染，也跟着笑起来。 「哈哈哈......你就不能认真回答啊？」她在躺椅上翻了个身，静静看着天空的云。 两个人都捨不得结束对话，一时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不会尷尬，反而很舒服自在。 「新新。」他轻轻唤她。 「恩？」 「我在等你回来。」 展新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登愣」一声，从高高的空中掉落了下来。 抬手摸了下脸颊......嗯，大概可以煎蛋了。 「……恩。」 「呵呵......你去玩吧！」 「恩，掰掰。」 「掰掰。」 掛掉电话。 展新坐起身，缓缓把脸埋进两膝。 天啊，她这是真的沦陷了啊…... ＊ 明若霜看着手机，脸上的笑意迟迟未退去。 「新新，快点回来吧。」他低头呢喃。 对自己摇头苦笑，他是不是陷得太深了？ 「冰卿，局长找您。」看到明旭川的秘书，明若霜轻松的表情一点点沉下。 「知道了。」 局长办公室。 「我还没看到你在研发部的成果。」明旭川看着窗外，语气平淡地说。 「局长，离一个月还有几週，我不会让您失望。」明若炽低着头，冷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明旭川转身，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他身边的明若霜。 「你跟展新的合作倒是很不错，我看了训练成绩。」 这番貌似称讚的话引起两个候选人不同的反应：一个微微握拳，一个瞇起双眼。 然而他语气一转，严厉的眼神射向明若霜。 「不过，你应该知道成为一个成功的外勤并不够吧？既然我给了若炽一个部门，自然也会给你一个。」 这次明若霜面不改色，彷彿事不关己。 他的失态，往往只会因为她。 而明若炽却猛然抬头，瞪大双眼看着明旭川。 「资讯部，一个月。」他彷彿没看到明若炽震惊的眼神，只是盯着明若霜。 闻言，明若霜却忍不住蹙了下眉头。 「……是。」即使知道明旭川是故意的，他还是只能听从。 ＊ 长长的走廊上，两个外表出色的年轻男子一前一后地走着。 看似和谐的画面，却有着说不出的压抑。 「哼，我说过，这件事从来就由不得你。」走在前方的男子突然冷笑一声，停下脚步。 明若霜跟着停下，没有回话。 明若炽阴沉的看了他一眼，恨恨地低吼： 「资讯部满满都是机密，他到底是太信任你，还是根本不考虑我了！」 明若霜没有看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看他没有一点辩解，明若炽反而怒火更盛。 「搭挡是展新、资讯部的展清......原来这就是他打的算盘吗......」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睛危险的眯起。 听到那个在意的名字，明若霜终于回话：「真正机密从来都只有他自己知道，你以为一个月我能从资讯部里知道什么？」 他缓缓抬头，毫不相让的回视明若炽，淡淡的说：「况且展清早已让资讯部达到最高效能，我还能做出什么成绩给他看？」 的确，若要在短时间做出成绩，研发部的机会确实比资讯部高。 明若炽却忽然大步逼近，恨恨地瞪着他说：「你少在那边转移焦点，你我都清楚资讯部的价值是什么！研发部？哈！研发部再好，没有展家人有什么用！」 明若霜沉默，因为这的确是事实，也是明旭川这样安排的原因。 平衡。 明若炽深吸一口气，退开几步，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样也好，不然单方面的碾压，未免太无聊了。」明若炽恢復平静，眼神却隐隐透着阴冷。 明若霜淡淡看他一眼，随即举步离开。 回到房间，他疲惫的躺到窗上。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瞥了一眼时间。 「太晚了…...应该睡了吧......」他喃喃自语，还是决定不打扰她休息了。 正要把手机收起，却看到有未读讯息。 新新：「郊外的星星很漂亮，可惜手机照不出来。」 然后是一段录音档，他按下播放，把声音开到最大。 哗…..哗...... 这是，海浪声？明若霜出神地听着。 「呃，这是从我房间听到的海浪声，你有听到吗？」展新清亮的声音接着传来。 「恩，听到了。」明明知道她听不到，他还是默默地回答。 她停下说话，背景音依旧规律的哗哗声。 「我想你了，新新。」明若霜放松地闭起眼睛，对着空气呢喃。 「......我们週末就回去了。」彷彿能听到他说话，手机又传来她的声音。 「太久了。」他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一个礼拜，真的太久了。 「我要睡了喔，晚安。」录音到此结束。 「恩，晚安。」明若霜闭起双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两道阴影。 （十三）天下没有白放的假 很快的，展家的家庭旅游到了最后一天。 展天翔开着爱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车上的家人都很习惯这样的速度，悠间的听着音乐。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快速飞掠，展新呆呆的出神，脸上还带有一抹可疑的红润。 想起昨天跟明若霜讲电话时...... ＊ 「新新......你们在哪里度假？」明明知道她不肯透露，某人还是很有毅力的问。 「呃，家庭旅行地点是最高机密。」展新无奈地回答。 「你从第一天问到现在誒......我明天就回去啦！」 「你还是把我当外人。」明若霜好像很委屈地抱怨。 「才不是，只是这是我们家的家规。」展新有点着急地说，否认的很急切。 展家没什么规矩，这「家庭旅行」的地点却保密的十分到家。 「呵呵呵呵......知道了。」明若霜想像着她着急解释的模样，怎么好像被毛线缠住的猫呢...... 听着手机传来好听又熟悉的低音，她觉得自己都快撑不住要告诉他了。 「笑什么笑！」 「呵呵呵…...」展新彷彿看到他笑着对着手机摇头的模样。 「新新，你喜欢海吗？」明若霜若有所思地问。 「喜欢啊…...干嘛？」她摸不着头绪，怎么没头没脑地问这句？ 「在想以后我家庭旅游的地点。」他愉悦又认真地说。 你家庭旅游问我干嘛？展新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 轰地一声，她的脸迅速爬上一层红润。 「谁......谁跟你是一家人啊！」她气急败坏的小声怒斥，还偷偷看了下周围装忙的家人。 「新新不是说不把我当外人？」 「......那又怎样？」这又有什么关係了啊？展新矇矇地问。 「那不就是『内人』了。」明若霜强忍住笑，一脸狡猾又满足的神情。 「……啊？」 ＊ 天阿...... 展新把冰凉的手贴上脸颊，果然烫得可以煎熟鸡蛋了...... 「新新你干嘛？你很热啊？」展清看着妹妹自己一下傻笑一下害羞的样子，很故意地问。 「……有一点闷啦！」展新掩饰地想伸手去调整冷气温度。 刚刚倾身向前，展天翔一个剎车让展新靠回椅背。 「爸爸你干嘛？」车子很快又像弹弓一样弹出，灵活地穿越在车阵中。 才问出口她就明白了。 「又在玩『假想敌游戏』喔？」展新无奈的问姊姊。 前座的柳念紫和展清同时露出无奈的神情。 展天翔就是个爱车成痴的人，每次开高速公路时如果遇上也开得快的好车，就会去比试比试。照他所说，其他驾驶也很喜欢这种游戏的。 「哈哈哈哈！前面那台b牌740啊，车的性能也好，这个驾驶也敢开快。我之前还去试过这车！就是过弯速度没有我们这台......」展天翔一边滔滔不决地谈论起车子，脚下油门又踩深几分，一个切换车道就贴近那台假想敌汽车的尾灯。 「真的是长不大......」柳念紫宠溺一笑，慧黠地出声提醒：「测速照相。」 照理说，展天翔的罚单都可以报公帐的。但是他说他也要和假想敌一样，遇到测速照相就减速这样才公平，还自豪的说是「假想敌游戏」的浅规则。 展天翔闻言，轻踩油门，时速降到与速限一致。 「咦？那车有点不对劲啊…...」展天翔突然皱眉，嘟囔一声。 那台车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拉开距离，也不管测速相机在背后「刷」地拍照。 柳念紫也发觉不对劲，这速度是要吊销牌照了啊…... 「清清，查下车牌。」柳念紫冷静地出声，还是谨慎点好。 「好。」展清收起间散慵懒的模样，立刻拿出电脑，登入资讯部系统。 展天翔不用妻子提醒，一踩油门就跟上前车。 展新视力很好，一下就看到车牌念了出来。 「查到了！是赃车！」展清把电脑往柳念紫方向一转。 不是普通赃车，这还有高阶任务的标示啊！ 「天翔，跟紧他。」柳念紫按下车上的通话钮，车内响起电话扩音。 「誒？这么早就回来了吗？你小子不是说要放假到最后一刻吗！」明旭川洪量的声音传来。 「哎！你就不知道我想放个假有多难！你怎么又给发个任务了呢！」展天翔又和朋友拌嘴。 柳念紫头疼，他怎么立刻就忘了还有要紧事呢。 「讲正事！局长，我们遇到高阶任务的目标。」柳念紫无奈地打断这两个人。 「喔？哪件？」明旭川立刻严肃了几分。 「案子编号wsd7792，我们看到了那台银色740。明叔叔我把位置发给你。」展清的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飞舞。 「收到了。这是......昨天的大案子，你们遇到也好，这还没别人能办。」 「哇靠！明旭川！你把我全家当免费劳工啊！」展天翔哀怨地抱怨。 柳念紫很快进入状态，不管展天翔的抗拒。「知道了，发案子详情来吧。新新，把我电脑给我。」 「好。」展新把中央扶手的暗门拉开，灵活的探入后行李厢找到柳念紫的电脑包。 柳念紫和展清一人一台电脑，各自开始分析案件。 一声清脆的按键声，展清看着电脑轻轻说了一句：「展家全员，接案！」 （十四）小别胜新婚？并肩作战！ 「看他们的路线是要去港口，估计是有接应的船直接出海。」 柳念紫看着电脑上的案件资料若有所思，点出地图研究。 展天翔不解地问：「是走私？那怎么会是高阶案件？」 「国防武器。」展清一语道出重点。 不管是失窃还是地下交易，这都是不能见光的丑事。 展新皱了皱秀眉，那就比较棘手了......对手有大量武器，他们又是临时接案，没有精良装备。 「明叔叔，我们车上只有基本手枪跟冷兵器啊…...」 「我派人给你们送去了，等等就到。」明旭川当然也想到了，说话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柳念紫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清清！骇入港口对讲机频道！」 大家愣了愣，展清最快反应过来：「好！这有点难要等一下。」接着飞快操作着电脑。 「新新，把现有的服装配备穿上准备！」 展新虽不明所以，仍是立刻点头，开始穿戴车上备用的外勤装备。 「怎么了？」展天翔询问。 「这事有古怪！这台车的路线开始改变了......我猜原本他们是要搭船的，但他们发现被我们追踪，临时改变了计划。而港口的船现在已经载满了武器，不用等待他们的话就可以立即出港。如果让他们顺利出港，那就会牵扯到国际问题，很有可能追不回来了！」柳念紫担忧却不失冷静地说明，同时脑内飞快地想因应策略。 如果放弃追车，赶往港口守住武器......不对！ 依照国防武器流失的数量及速度，应该是有内鬼或是人质才可能达成...... 这台赃车上的人至关重要！如果不抓到终究是个隐患！ 「骇进去了！」展清成功了。 她把对讲机频道播放出来： 「……怎么样？头家他们的飞机可以吗......」「在路上了......赶快来......不能停太久......」「那我们开船可以吗......」「阿辉说邻国会挡......要等他十分鐘处理......」「xxx......不是说可以？x！......」「x！蛋咧拉......十分鐘后出港啦！......」接着是断断续续的抱怨，还夹杂不少脏话。 展清把窃听声音调小，柳念紫皱起眉毛，思考了一下后突然出声：「补给是谁？」 只希望明旭川能和她想的一样聪明。 「明若霜。他快到了，我把他的通讯器接起来。」明旭川说。 「太好了！局长，请立刻派一团队到港口。」柳念紫松了一口气。 「没问题。」明旭川立刻回答。 展新愣了愣，明若霜？ 「喂？」熟悉的低沉声音在车上响起。 「小霜，你快追上我们了！等等你骑到我们车的右侧，我们兵分二路......」 大家聚精会神地听着柳念紫说明作战计画。 展新和明若霜一组，前去港口争取时间，阻止船隻出港，等待明旭川的人手支援。 展天翔继续追踪这台车，制伏车上载着的幕后黑手。 「我到了。」明若霜的声音传来的同时，一阵引擎声也响起。 明若霜骑着重机，与展天翔的车并行。 展新立刻摇下车窗，明若霜用眼神示意他肩上的大背包。 「妈妈？」展新点点头，询问柳念紫是否能探出车外。 「你们两个同时放慢速度，这样太危险！」柳念紫考虑到女儿的安全，做出了决定。 展天翔和明若霜同时放慢，与赃车的距离一下被拉开不少。 展新立刻把握机会探出半身，把他沉重的补给背包丢进车里。 「新新去吧！」柳念紫一声令下，展新一个轻巧就翻身坐上机车。 熟门手路地一手环住明若霜的腰，一手越过他拿起掛着的安全帽戴上。 「坐稳了？」「恩。」 「那好。」明若霜朝柳念紫点头示意，一压油门就飞驰出去。 柳念紫把眼神转回电脑，副驾驶座顿时彷彿她的指挥室。 「小霜、新新，你们听清清的导航，儘速前往港口。」 「好！」展新回答。 展天翔一个加速，引擎声「梗」地一声，与目标的距离再次拉近。 ＊ 展新抱着明若霜的腰，有点心不在焉地乱想。 这都一週没见了，怎么这个机车后座给她这么熟悉的安全感？ 「呃，好久不见。」展新觉得好像应该打个招呼。 「恩。」明若霜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看不到他表情的展新只觉得他很冷淡，在电话里不是还说想她的嘛...... 其实明若霜想说的可多了，可是现在通讯器不是开着吗！ 展天翔、柳念紫就不说了，连明旭川都在听啊！ 隐约察觉到展新的小心思，明若霜腾出一隻手，悄悄握了下展新系在他腰上的手。 「……小心骑车。」感受到手上的温暖，展新觉得心底好像有个种子在发着芽。 「恩。」 他把手放回原位，又催了下油门加快了速度。 「你们下一个交流道下去。」通讯器里响起展清的指示。 「知道了。」展新回覆。 很快的，他们到达了港口。 「这么大的船......他们胃口还挺大。」展新看着眼前的大型货船，皱了下眉头。 到达港口后，他们依照柳念紫的指示躲在货柜后，观察情况。 「船员在发信号了！」展新看到船上发出的灯光......这船是要开了啊！ 「支援人手还有多久抵达？」明若霜冷静地问。 「大概再十分鐘就可以抵达。」展清看着卫星定位图回答。 听到鸣笛声，展新给了明若霜一个眼神。 后者没多犹豫，两人同时衝向船隻！ 「来不及了，我们会拖到支援来的！」 （十五）「霜新特务」出动！ 考虑到敌眾我寡，他们决定速战速决，直达驾驶舱，破坏驾驶系统。 好在现在是敌在明、我在暗，他们两人一路上应该不会遇到太多对手。 要在他们发现之前快速解决啊…... 现在还不能用枪，因为枪的声音太大，势必会引起敌人注意。 「趁现在！」看到最后一批船员从甲板进入船舱，展新首先灵活地跳上大船，明若霜紧跟在后。 后者看了看船舱的结构，轻轻的说：「在二楼。」 二楼啊…...现在他们人员大多聚集在一楼船舱内，从里面的楼梯进去是不太可能了。 展新想了想，看向明若霜无声的问：「从后面绕过去？」 明若霜点头同意，展新一个箭步就要衝出去。 忽然，感觉手臂被拉了一下，她立刻反应过来，顺着他的力道把自己拉到堆积的纸箱后。 果然，一群船员从纸箱前走过。 展新小心翼翼的放轻呼吸，眼神紧盯着船员，想着一被发现要如何快速解决他们。 而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完全靠在明若霜的怀里，后者两手扶着她的肩膀，一呼一吸都是她的香味。 明若霜看似面无表情，望着怀里女孩近乎完美的侧脸，眼神里却满满都是温柔。 「走！」展新确认船员走后，回头向他说话，却刚好对上他尚未收回的视线。 明若霜点头，这次换他先开路，首先走了出去。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看着我......好像眼中倒映的，从来就只有她。 展新跟着他继续往前走，看着明若霜高挑、矫健的背影，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忽然，船「梗」地一声发动了引擎！ 感受到脚底船版的震动......这船要开了！ 甩甩头，她在想什么啊！展新真想打下自己脑袋，还在出任务呢！ 调整好心情，观察下周围的情形......快要到打船舱后面的楼梯了。 「咔...」 忽然，听到一旁的门打开的声音，一个船员从里面走了出来。 展新迅雷不急掩耳地重击那人的后颈，后者还来不及发出呼声就倒下了。 前方明若霜听到声响回头确认，展新向他打了个安全的手势。 这时明若霜身后又出现数人，展新立刻低声提醒：「后面！」 明若霜听着距离已经很近，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让三人都倒下。 「哎呦！什么人？」「啊！」「你大爷的！我......」 深怕他们的声音引来更多人，他立刻上前补了两记手刀，展新也赶上前去敲昏那剩下一人。 「快，要在其他人发现以前。」明若霜低语，展新点头同意，两人加快速度。 船已经离岸了，他们要在出港前破坏控制室才行！ 两人迅速前进，又击倒几个遇到的人。 爬上楼梯时，迎面又走来一人！ 「你们什么人？」那人很是机警，看到这两个面容出眾的生面孔，一下就发觉危险。 他们当然不会回答他，明若霜一拳击向他的腹部，接着对着背部又是一个肘击！ 没有时间了，其他人迟早会发现刚才那些被他们打昏的人...... 楼梯很窄，展新一手撑着扶手，漂亮地从空中越过他们，进入驾驶舱！ 舱内除了正在开船的船长还有另外四人，一见到展新都愣住了！ 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她一个侧踢先踢翻一人。 明若霜也跟了进来，一把扯下船长，把动力阀推到停止。 「咻——」大船就这么停下了。 「搞什么！你们什么人！」船舱内一人拔出枪，正要指向明若霜。 但展新比他更快就踢掉他手中的枪，接着一拳打向他的腹部。 那人痛地弯下腰，她顺势补一记手刀在后颈。 明若霜此时也解决剩下几人，两人相视一笑。 不过，外头的人在船停下时就察觉不对了，所有人纷纷赶到驾驶室外。 「什么人在里面！船长怎么样了？」「靠！老子刚刚被他们打一下现在脑门都还嗡嗡响！一男一女而已！」「才两人？哈！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快出来！？」 驾驶舱前后各有一个出入门，而此时两边都被人群堵住了。 「我们被包围了。」 两人现在背靠背，一人各盯着一个舱门的方向。 各执着一隻手枪，人数差异之大让他们都不敢大意。 好在他们在室内也算易守难攻，即便外头有再多人，还是只能眼巴巴在门外！ 「快出来！再不出来老子要开枪了！」一个看来颇有威望了中年男子站到展新面前，一支枪也直直对着她。 展新定定地看着他，突然邪气一笑：「谁敢开枪，我立刻轰了这个船控版！」。 明若霜立刻有默契地把枪头一转，指向船控版！ 「你！......」 这下那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要知道，他们船上载运了大量武器，如果这艘船报废了，就算有船可换，那花的时间也够他们被抓十八次了！ 一时僵持不下，船员们都着急不安地窃窃私语。 「该死的！这笔生意被这两个娃娃一搞，咱们非但赚不到钱，这牢还坐定了！」 「我要走了！老子不玩了！」「你干什么！不准走！谁知道你会不会出卖我们！」「欸你......」 一时之间，船舱吵杂不堪，内鬨声音此起彼落。 展新紧紧盯着那中年人，他眼中的阴冷让她不敢大意。 而接下来所有的事都在一瞬间发生。 原本和展新对视的中年人眼神一飘，展新几乎是同时就知道他在给对面的人指示。 明若霜有危险！他枪口是对着船控版的！ 她立刻转身对着对面那正要举枪的人就是一枪，精准的射在那人肩膀！ 而同时明若霜却一个转身，原本指着船控版的枪突然就转向展新背后的中年人！ 两枪对峙！ 「该死的！」中年人恨恨地骂了一声，没想到他们居然默契的这种程度！ 他原本想让对面的人对明若霜开枪，如果能解决一个当然是很好，若是展新为了救他转过身去那更好，背对着他的展新根本来不及顾及她自己！没想到他正要扣下板机时，那男孩的枪口不知怎么已经直指着他！ 那中年人干这一行，手上沾的血腥怎么会少！但他被明若霜的眼神看得几乎发软，拿着枪的手微微颤抖几乎握不住枪......他直觉感应到，如果他刚才成功射击那女孩，这个男孩绝对不会放过他...... 刚刚还背对背的两人，这时儼然变成面对面几乎拥抱的姿势。 即使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还是不少人为这一对璧人的画面看呆了。 如果忽略两人都伸直着手，举枪对敌...... 「呵，她刚刚说的话你没听清吧？」明若霜突然冷笑一声，毫无笑意的眼眸冷冷地直视中年人。 展新感觉到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还有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明若霜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神，不知何时染上一抹冷血杀意。 「支援赶到了！」通讯器里，展清大喊。 「通通不准动！一个个手放头上！下船！」同时，船上也传来支援队的声音！ （十六）合作愉快 船员无可奈何，纷纷不情愿地丢下武器，举手高过头。 大势已去，一个个垂着头，散开了包围群。 那中年男子一下坐到了地上，愤愤地骂了几句，却不敢抬头对上明若霜的眼神。 支援队的人向两人敬了个礼，上前把剩下的人押下船。 「呼......结束了......」展新缓缓吐出一口气，刚才还很强大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 其实展新到底是展家小公主，即使中情局的成员都知道她实力高强，一有高危险大案子还是不会让她冒险接案。 这次的紧急任务不但危险，加上一直以来她都是和家人搭挡，这样惊险的经验现在想起来她倒是有些后怕。 发觉怀中的人放松下来，似乎还有些站不住，明若霜低低一笑，环住她腰的手微微使力。 于是展新大半的重量都靠在明若霜身上，刚刚经歷那场惊险，这个安心的怀抱她真的捨不得推开了。难得看到她露出脆弱的样子，明若霜眼底涌起淡淡的温柔。 两人静静的拥抱，彷彿这船舱里来来去去的犯人与支援外勤都不存在。 把耳朵上的通讯器关掉，再悄悄把展新的也拔掉。 「你做得很好。」明若霜低头在她头上低语，大手一下下抚过她的秀发，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孩子。 「你也是......合作愉快。」展新有点不好意思，一想到刚刚的默契又觉得很骄傲，抬起头对他灿烂一笑。 看着展新一双笑弯的杏眼，明若霜定定凝视了一会，突然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展新没想到突然就被偷袭了，还眨了眨眼，反应不过来。 明若霜看她这样傻傻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新新你真的是......哈哈哈哈....」 一手把展新的头往怀里压，另一隻放在她腰间的手也往自己方向施力，紧紧的拥抱着她。 「笑屁啊…...下次再找你算帐！」嘴里虽然还是挺兇狠的，明若霜却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一双小手轻轻环住。 「呵呵呵呵…...好，以后都给你算帐......」明若霜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他笑得有多温暖、宠溺。 这个展新，真的是他的剋星啊。 「合作愉快......新新。」 两人静静拥抱一会，其实展新已经觉得好多了，但就是有点眷恋这个温度。 忽然，展新感觉到明若霜的口袋有个震动。 她好奇伸手一抓......这不是她的通讯器吗？ 展新抬头瞪他一眼，这什么时候跑到他那里了？ 后者无辜地耸耸肩，突然低头凑到她耳边：「你忍心看我被岳......展叔叔，开车撞吗？」 展新脸瞬间窜红，稍稍推开他接了通讯器。 「我们没事......恩知道了！......好，我们出去会合。」 被推开的明若霜静静注视着展新。 光滑饱满的额头、高挺小巧的鼻子、猫似的杏眼...... 展新结束通讯，回头对明若霜说：「爸爸他们也抓到人了！我们快出去跟他们会合吧！」 明若霜点点头，收回视线往前走。 展新正要转身时，突然听到一声细微「喀嚓」......上膛声？ 朝声音方向一看......那个早就昏过去的船长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还躲到了控台后面！ 他手上的枪已经上了膛，还对着明若霜的方向！ 「小心！」展新着急地大喊，想也没想的一把推开明若霜！ 明若霜立刻知道她想做什么，赶紧也抓住她，使劲把往自己方向扯......快啊！！！ 「碰！」 一声枪响，明若霜被展新撞倒在地，而她也被他扯出船舱，倒在他身上。 明若霜身上一点痛都没有，但他却像被击中心脏一样颤抖！ 他刚刚还不及把展新完全拉过来！ 「新新！新新！」他颤抖着摸了摸她的背......好像没中弹！ 「放心......我没事啦！」展新把脸从他胸膛上抬起来，对他调皮一笑。 明若霜的心跳快得不像话，一看到她的笑总算吐出一口气。 这时那个开枪的人也被马上支援队员制伏，明若霜瞥向那人，几乎忍不住想衝上去杀他的想法！ 而那人似乎感受到杀意，全身控制不住地冷颤着被押了出去。 明若霜搂着展新坐起身来，正要责备展新时…...明若霜却发现她的脸上血色尽退！ 同时，搂着她腰的左手臂感觉到一股温热......她到底哪受伤了？？！！ 顺着血，他看到展新的右肩膀正大把大把渗着血。 「你......」明若霜瞪大眼转向她的脸，那个流着血还衝着他笑的女孩！ 他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戳了个大洞，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真的没事......没有打到......别担心......」展新努力想装出没事的样子，但肩上像是被成千上万隻蚂蚁狠狠地咬一般，又烫又疼。 的确，看起来并没有中弹，但子弹的威力即使是擦到也是非常疼痛的！ 明若霜咬着牙，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接着一把抱起展新往外走。 「呃，我真的没有很痛。」展新小心翼翼的开口。 虽然跟平常一样面无表情，但展新就是觉得他的脸色比平常还要冷上三分。 明若霜没有回应她，只是瞥了一眼。 「……」还是不要讲话好了，多讲多错。 肩膀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展新赶紧咬住下唇，免得痛呼出声。 把头往他胸口靠了靠，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吃痛的表情。 明若霜抱住她的手臂一僵，低头看着她像是撒娇般把脑袋往他怀里拱。 但注意到她额角沁出的冷汗，他叹了口气：「别拱了，痛就说出来。」 明若霜总算知道，什么叫心疼。 明明没有伤口，心脏却痛得像被人用刀来回切割着。 「……痛。」展新本来想抬头跟他说没事，不知怎么看到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就诚实的说出来了。 「支援队有医疗人员，就快到了。」他加快脚步。 展新点头，忽然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叫了一声：「明若霜！」 「恩？」他低头对上她的目光。 明若霜始终记得那个画面。 记得那个为他挡枪受伤的女孩静静躺在他怀里，脸上苍白的可怕，额头上还沁着一排冷汗。 但那是他看过她最美的时刻。 没有血色的唇动了动，然后缓缓漾起一个非常、非常灿烂的笑容。 像一朵盛开在夜里的白曇，美的纯粹无瑕。 明若霜对自己苦笑了一声，他真的拿她没办法啊...... 输了就输了吧，他早把自己的命都当作她的财產了。 她笑着说：「合作愉快。」 （十七）你现在是一尸两命了知道吗 中情局医护室里，肩膀裹着纱布的美丽少女坐在床上，和椅在窗边的高挑男子默默地对视。 本来应该是美好的画面，如果男子的表情能有一点温度的话。 「......那个，医生走了。」展新觉得肩膀的伤，都被那眼神冻住不疼了。 仿若未闻，明若霜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你刚刚也听到了，擦伤而已！癒合了就好了......」原本很有底气，硬是被他冷冰冰的眼神给看弱了声。 闻言，明若霜的眼睛颤了颤，接着长长吐了口气，像是疲惫般低下了头。 「那要是不是擦伤呢？」他低语。 展新知道的，他是太担心她，太害怕失去。 因为，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她心里也只想着明若霜的安全。 其实，当感觉到枪擦过肩膀的时候，她不是先感觉到痛，居然感到很欣慰。 还好他没事。 「是你的话，你也会这样的。」展新轻轻的说。 明若霜抬起头，对上她坚定的眼神。 他举步走去，坐在床边。 「......下次真的不可以了。」定定的看着展新，余光喵到她肩上的雪白的纱布，他心疼地皱眉。 展新回望他，却没有答应。 「明若霜，我们是伙伴，这是最好的合作。」她认真的说。 如果当时没有推开他，那他会受到更重的伤，甚至丧命！ 明若霜忽然逼近，两个人的额头几乎靠在一起。 「新新。」他轻轻唤她。 「......恩？」 「你信不信，如果你出事了，伤亡一定会比你想的还多很多？」他咬牙切齿地说。 「啊？」展新摸不着头绪，一脸迷茫。 听到明若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再抬眼时，展新觉得自己撞进一池温柔的眼波。 「至少，会捎上我的了。」他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孩，无比认真的说。 「你......」发现他眼中没有一丝玩笑，展新睁大了眼，说不出话。 看到她这样傻傻的样子，明若霜忍不住还是勾起了笑。 「所以不要做傻事，知道了吗？」温柔地伸手在展新的秀发上揉了下......呵，她果然很像猫。 头上温热的触感，带来一阵安心。 展新觉得心脏突然酸酸涩涩的，感觉眼眶一红，她把头缓缓靠到明若霜肩上。 「你这样才傻......值得吗......」她近乎呢喃的细语着。 「呵…...新新，我已经习惯有太阳的世界了。」他有些无奈地苦笑，低声说道。 是的，在遇见展新以前，他一直觉得世界是永夜。 永无止尽的训练、城府极深的父亲、充满敌意的哥哥...... 他疑惑过，也埋怨过。 然后就在他放弃挣扎、甘心任人摆佈时......她却出现了。 这个特别的女孩就像一道曙光，照亮他的世界，把他的心烘的温暖无比。 想到过往，明若霜微微黯下眼。 抬手拥住展新，他知道，他这是把自己交到她手心了。 「新新......」展新听到他低声唤她。 「恩？」 「照顾好自己。」 其实看到他这么紧张自己，虽然不应该，展新还是觉得心像泡了蜜......甜滋滋的。 忍不住上扬的嘴角，硬是故作冷淡地摁了声，当作回答。 「你现在是一尸两命了你知道吗。」 「……」 为什么他总能说出这种让她羞赧，还挑不出毛病的话！ 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僵了僵，明若霜很没良心地笑出声。 「呵呵......新新，你是想歪了吗？」语毕，还挑高好看的眉毛，戏謔地看着她。 「你......你才想歪！国文差就不要乱用！」展新怒吼，脸上爬上一层好看的粉色。 上次是内人，这次是......烦死了！！！ 明若霜突然猫腰，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被偷袭，展新愣了愣神，傻傻地盯着眼前这个衝着她笑，一脸无害的人！ 「......你找死啊！！！！」举起那隻没受伤的手，展新用力戳了下男孩的腰窝！ 「呃！」疼的跳了一下，明若霜皱着眉却忍不住大笑出声。 呵呵呵，逗过头挥爪子了...... 「真不愧是新新，快狠准呀......哈哈哈哈......」 「不准笑！！！！！！你不要摸我的头！我不是狗！」她气急败坏的吼。 「嗯，你当然不是狗。」 你是猫，被逗急了会抓人、想撒娇也不开口的小黑猫。 明若霜笑着看她，在心底补上这句。 （十八）医务室遇炎卿 展新负伤，即使她觉得自己没事，还是被所有人警告「不准训练」。 哎......大家能不这么大惊小怪嘛，她可是外勤誒...... 「新，那这两个顏色哪个好看？我是觉得裸色更好，可是这个玫瑰色又显得......」 展清摆弄着自己漂亮的手指，滔滔不绝地跟展新发表她的指甲油分析。 天阿，谁来告诉她这两个顏色有什么不一样！ 「你觉得呢？」 「啊？呃......这个玫瑰好。」「你指的这个是裸色。」 「姊！我受不了了！我要去训练了！」展新忍无可忍的站起身。 展清风情万种的慵懒一笑，无所谓的说：「你去啊，谁拦着你了？」 啊？ 「我真的可以去吗？」展新惊喜地问。 「当然，不过呢......一路上你最好不要遇到其他叔叔阿姨喔。」展清一边吹乾指甲，一边回答。 「……为什么？」怎么可能不遇到啊？ 放下手指，展清抬起头朝妹妹甜美一笑。 「明叔叔说了，若是谁看到你还不阻止你训练，下次出勤就可以很荣幸地跟『第一车手』搭挡囉！」 爸爸的车，除了他们家人没人敢坐。 「……我去换药总可以了吧......」 展新很闷，非常闷。 ＊ 医护室。 「阿姨！我来换药了！」展新唤了声，却没看到医生。 不在？去点货了吗？ 展新坐到病床上，自己拿起旁边桌上的纱布和药膏。 把衣服拉下一些，露出右肩上的伤口。 展新想把旧纱布取下，却发现伤口和纱布被药膏黏住了，一撕就扯到伤口，正一点点沁出血珠。 「嘶......」她疼的皱眉，一时望着伤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隔壁床的帘子突然「刷」地打开。 展新抬头看一眼，却发现是个有些陌生的男子。 说是陌生，却好像又有点眼熟啊...... 明若炽定定与展新对看，脑中瞬间闪过不少思绪。 刚刚听到声音他就知道，那是展家小公主展新，明若霜的伙伴。 他瞇起眼打量眼前的女子...... 记得小时候她的五官十分精緻漂亮，想不到现在出落地更加惊艷了。 但光靠外表，不至于让他那个冷淡如冰的「弟弟」如此上心吧？ 展新皱了皱眉，对那人不加掩饰的打量目光感到不悦。 索性转开视线不理会他，自顾自拿了生理食盐水，小心地轻轻滴在伤口黏着的地方。 呵，这倒有意思了......居然被无视，明若炽暗暗惊叹。 要知道，他的气势是很逼人的，刚刚他刻意没有收敛，想试试她。 而这女孩真不愧是展家人，丝毫不受影响。 现在他倒是不急着走了，就这么坐在床边。 展新彷彿当对面的人不存在，有条有理地处理着肩伤。 明若炽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停留在那露出一截，被血红伤口衬得更加雪白的肩膀上。 「你倒是很大方，有人在这里也不彆扭。」明若炽突然开口，音调没有一丝起伏地说。 展新在心里翻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没穿过无袖？」 言下之意：这是肩膀，露出来有什么好害羞的？ ……被讽刺了？明若炽碰了一鼻子灰，却感到惊讶。 他为什么不但没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的？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从来没有。 他大概知道，明若霜是着迷她什么了。 「呵，你跟明若霜也是这样讲话吗？」他突然沉下脸，冷笑一声。 展新捆纱布的动作突然顿了顿，抬眼瞪着对面男人。 「你是谁？新来的外勤？」看了下他的身材，的确是外勤的体格。 「我？我是你搭挡的哥哥。」他刻意加重哥哥两个字，阴沉的说着。 明若霜的哥哥？那不是大家整天说的...... 「你是候选人『炎卿』？」她错愕地说。 明叔叔栽培的接班人？ 「是。」 「呃，你好啊......我是展新。」她下意识露出招牌的客套笑。 刚刚被他看的不爽，连客套都忘记摆出来，还口出恶言欸...... 她一时感到有点尷尬，虽然她跟明叔叔很好，却从未接触过他的这位「养子」 明叔叔宣称是收养，但这两个人真的越看越像啊...... 明若炽怪怪地哼一声，丢出一句「我知道」，就不回话了。 好尷尬啊......展新觉得这人真的很难捉模。 算了，还是赶快换完药就走吧！ 想到这里，她手上动作像是快转一样加速。 （十九）炎卿的邀请 「咳，那个，我包扎好了......那我先走了喔。」展新摸摸鼻子，起身想走。 明若炽从刚刚开始就不发一语，只是带着探究、思考的眼神，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她这种明显的「客套」是怎么回事？她对明若霜也是这样？ 「等等。」听到她要走，明若炽却突然出声。 展新的脚步一顿，不解地投去一眼。 明若炽沉吟了一会，有些晦涩难解的情绪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就在展新疑惑要出声询问时，他开口：「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啊？帮什么？」展新觉得很奇怪，自己能帮他什么？ 「我现在在管理研发部，你知道吗？」明若炽没直接回答。 展新有些迟疑地点头......姊姊好像跟她说过，但她听过就忘了啊...... 忽略她的不确定，明若炽继续说：「研发部改良了外勤的机能衣，我想请你帮忙测试。」 「……为什么是我？」 展新摸不着头绪，那么多外勤，干嘛选她？ 明若炽声音不带一丝起伏的回答：「你是局内女性外勤人员中，武力、枪法双冠。」 的确，展新在近几次局内比试都是双冠，要不是她经验不足，她肯定是最佳女特务。 发现她仍有迟疑，明若炽定定看着她说：「子弹含藏增加2/3，配枪可以到三把hkp7、柔软程度不变、防弹防物理伤害进化......其他的，你可以亲自试试。」 看着她眼底涌起的兴奋，明若炽自信一笑。 「好吧，可我被禁训了。」 压下对装备的兴趣，展新突然想到这件事，无奈又可惜的说。 明若炽站起身，丢下一句话就率先走出医护室。 「没关係，等你好了联系我。」 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展新却想到了另外一人。 「兄弟…...吗？」她呢喃。 明若炽长得的确和明叔叔有几分相似，尤其是散发出来的气质。 那明若霜呢？他真的是养子吗？ 而且，他从来不跟她说任何家里的事，只说过他跟明叔叔「不熟」。 展新坐在病床边，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起，明若霜除了是她的伙伴，同时也是局长候选人「冰卿」啊...... ＊ 若有所思地走向电梯，展新心不在焉的把弄着发尾。 「叮！」电梯门一开，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明若霜一手拿着毛巾擦汗，整个人轻轻倚靠在墙上。 四目相望，展新顿时有很多思绪闪过脑中。 明若霜也静静与她相望，这几天她不能训练，两人也没办法时常待在一起。 「你......」「你......」两人同时开口，又想到对方而止住。 随即一笑，展新便先说道：「你训练完啦？」走入电梯，与他并肩。 明若霜的眼神带着笑意，光是看到她，就能让他有微笑的理由。 「恩，你去换药？」他反问。 展新点点头，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他说，刚刚遇到炎卿的事。 「我刚刚遇到你哥哥了。」 明若霜方才还温柔带笑的眼眸突然一黯，有些复杂的看着她，没说话。 「你怎么了？」感受到他突然的僵硬，她担忧地问。 此时，电梯「叮」地打开，到展新家的楼层了。 展新想了想，拉起明若霜的手往外走。 后者眼眸垂下，没有反对地随她走到公共沙发，坐下。 展新也坐在他身旁，静静等他开口。 「……他跟你说什么了？」他有些复杂的问。 展新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他想请我帮忙测试机能衣。」 闻言，明若霜皱起眉头。 「……新新，别答应他，也别靠近他，好吗？」他的语气竟带着一丝恳求。 「为什么？你们怎么了？他......他不是你哥哥吗？」展新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担心地问。 「他不是！他太危险了你不能靠近他！」明若霜低吼。 随即，他懊恼地扶着额头。 「新新......我......」他不想让展新看到这样的自己。 展新却意外的冷静，轻轻伸手覆在他膝上，像是在表达理解与支持。 明若霜看着她的脸，深呼吸了一下，波动的情绪渐渐安稳下来。 「......你知道我跟他都是候选人的事吧？」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明若霜斟酌的开口。 展新点点头，等待他的下文。 「其实，国外受训的时候，候选人不只我们......呵，严格来说，一开始根本没有我。」他语带嘲讽地说，眼神有些遥远迷茫。 展新微微睁大了眼，这倒是没人知道。 最早的接班候选人是一群高层第二代，以及明旭川搜罗各地资质优良的青少年。 明若炽是其中最为特别的，虽然明旭川对外宣称是养子，但他从小养在明旭川膝下，一直都被眾人当成接班人看待。 也是因为他是大家默认的下任局长，与他一起受训的候选人，不但没有彼此竞争，反而处处帮着他、让着他。 很快的，明旭川发现了这个状况。 「你听过『鯰鱼效应』吗？」明若霜没有看她，像是陷在回忆里，漂亮的眼蒙上一层迷雾。 展新愣了愣，好像听妈妈说过？ 以前，有个地方的人爱吃鱼。渔夫在海上捕得沙丁鱼后，如果能让鱼活着抵港，卖价就会比死鱼高好几倍。但是由于沙丁鱼生性懒惰、不爱运动，返航的路途又很长，因此捕捞到的沙丁鱼往往一回到码头就死了，即使有些活的，也是奄奄一息。然而，有一位渔民的沙丁鱼总是活的，而且很生猛，所以他赚的钱也比别人的多。那名渔夫严守成功秘密，直到他死后，人们才打开他的鱼槽，发现只不过是多了一条鯰鱼。 「鯰鱼装入鱼槽后，由于环境陌生，就会四处游动，而沙丁鱼发现这一异已分子后，也会紧张起来，加速游动，如此一来，沙丁鱼便活着回到港口。」 「明旭川需要一条『鯰鱼』，所以，他找上了我」明若霜勾起一个苦涩的笑。 展新愣愣地听着，明若霜反过来安慰性地拍拍她的手。 「我本来跟我妈妈在英国生活，小时候我也疑惑过，为什么我没有爸爸，独自跟妈妈生活在国外，周围人的面孔跟我们不一样......后来那个人......明旭川出现，我被带去另一个地方上学和受训。」 展新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原本过着寧静安稳的生活，突然被带到陌生的地方，远离熟悉的家人，面对那些残酷的训练......他该有多害怕？ 她想起那时第一次在机场看到他，他那种淡漠到几乎透明的感觉，彷彿跟世界没有一点联系的样子......是因为对这些经歷感到无奈与妥协吗？ 「十五岁那年，我又被带到另一个训练中心，也就是明若炽和其他候选人的训练场。」他停顿了一下，低头对上那双带着心疼的眼眸。 大手一抬，摸了摸展新的头，朝她淡淡一笑，像是在说：没关係，都过去了。 「他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特意栽培我的样子，同时我的身世......也让所有人以明若炽为首的情势发生变化。现在你知道，他会有多讨厌我了吧。」 对明若炽来说，他是个前所未有的威胁。 「这次我回来，也是明旭川的意思。他要从我们两人里，挑出一个继承人。」 「那......你想当吗？」展新迟疑地问。 明若霜深深看了她一眼，诚实地吐出一句：「之前不想。」 展新歪了歪头，以前？所以现在想？ 明若霜吐出一口气，有些疲惫地说：「以前我不在乎，但现在我有了想保护的人。」 抬手轻轻覆上展新的脸颊，后者下意识往他手里蹭了蹭。 「呵呵，这样也很像猫。」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欣赏着她难得的乖巧模样。 展新朝他撕牙咧嘴地做个鬼脸，什么嘛！她很认真在听欸！ 「明若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希望，你能用自己最喜欢的方式过生活。没有一丝遗憾，也没有勉强。」展新突然定定地看着他，认真说道。 她希望他快乐，不要为了她牺牲。 明若霜愣了愣，接着缓缓漾起微笑：「嗯，知道了。」 「好啦，我知道了，如果明若炽再问我，我会拒绝他的。」虽然机能衣很诱人，不过他们关係那么差，她还是少跟明若炽接触吧！ 明若霜对展新轻轻点头，神情却仍有些沉重， 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二十）公平竞争 寒假到了尾声，展新的肩伤也终于癒合完全了。 「谢谢阿姨！我去训练啦！」最后一次去医护室检查，展新很开心的说。 医生阿姨笑着点点头，还不忘曖昧地看了看她的身后。 「……」展新无语。 顺着阿姨的视线看去，她抬头，视线对上贴在她身边的男子。 明若霜从容不迫地朝医生点头，另一隻手很自然的环过展新肩膀。 「谢谢医生，我们先走了。」 自然的好像是她家属啊？ 看着一对璧人肩并肩走出的背影，医生阿姨很是欣慰地笑着点头。 「我们的小公主新新都长这么大了，都交男朋友了呀......」 展新走路的脚步顿了顿，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明若霜暗自偷笑，低头看她脸上突然变幻莫测的脸色。 「新新，怎么了？」他当然也听到医生的呢喃了。 展新面色奇怪的抬头看他，欲言又止了半天后，艰难地吐出一句：「你是......我男朋友吗？」 「……」 闻言，明若霜脸忍不住抽了一下 他当初的确是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来让展新不知不觉地接受他，习惯他们之间的亲密。 但他还是低估了她的「简单」...... 看展新一脸惊恐的样子，摆明了就是压跟没想过这个「名份」的问题。 「你说呢？」明若霜整理一下心情，轻轻地反问。 展新的大脑当机了几秒，接着在脑中回忆起最近他们两人的互动。 前阵子因为肩伤不能训练，原以为大概会很长时间见不到明若霜。 结果…...她根本到哪都能遇到他！ 讲电话、简讯就不说了，就算是出门去买个东西都能遇到。 在明若霜发现她常常忘记换药后，更是每天准时出现在她家门口，陪她去医护室。 还有，自从上次一起出任务后，他们好像真的亲密很多...... 走在一起时，他不会放开拉着她的手。 道晚安的时候，他有时会在电梯口轻拥她一下。 明若霜好整以暇的插着手，欣赏着展新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 突然想起，上次陪展新换完药后，回头发现展清在看着他们。 那时候，她看着妹妹的背影，有些无奈又带着同情的口吻跟他说：「你别看我妹平常做事俐落，好像很聪明的样子，她对感情这种事的神经......真的粗的很惊人喔......劳您费心了。」 果然还是她家人最了解她，他的展新还真的是......后知后觉啊。 展新越想越觉得紧张，冷汗都快流出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不再只是她的伙伴了？ 可是，她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过，要跟他......交往啊？ 「呃，应该不算吧......？」展新很没有底气的小声回答。 明若霜勾起一抹笑，弯腰凑到她耳边：「恩？因为你我都不清白了，新新是要赖帐吗？」 耳畔被温热的气息，让展新的脸迅速爬上一阵緋红。 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他以前是不是讲过啊？ 故作镇定地翻了个白眼，展新没好气地回答：「你又怎么不清白了？」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还不承认？」某人非常淡定的说，彷彿在谈论的是天气及国家政策。 展新瞪大了眼，气急败坏地说：「亲是你亲的！抱也是你先......为什么是我要负责啊！」 闻言，明若霜邪气一笑，像是做坏事得逞般愉悦。 趁展新还没反应过来，他马上开口：「好，那我负责。」 「……啊？」展新被他搞得不知所措。 明若霜心情很好地揽过她的肩膀，眼里闪着光芒。 「呵呵呵…...我们去训练吧......女朋友。」 终于意识到把自己给卖了的展新，瞪着面前笑地耀眼的男孩。 今天的中情局，出现一幅动人的画面。 高挑俊美的男孩牵着清丽的女孩。 「谁要你负责了......」女孩嘟囔着。 「那你负责也可以。」「......差别是？」 「我当你男朋友，或你当我女朋友。」 「……无赖。」 ＊ 「明叔叔，你找我？」刚结束训练的展新，被明旭川的秘书通知来局长办公室找他。 明旭川坐在办公椅上，先是和善地对展新笑了笑，而后把目光投向她身旁的男子时，眼神却意味深长。 展新当然注意到了，自然地握住身旁明若霜的手，后者有些僵硬的脸因而软化，提起一抹淡淡地笑。「新新啊，我找你呢是想请你帮明叔叔一个忙。」稍稍瞥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明旭川彷彿眼前只有展新一人，面不改色地说。 语毕，展新还没多想，就先感觉到她牵着的手，明显用力了一下，像是在警惕什么。 捏了捏明若霜，展新还是相信明叔叔不会害她的。 「什么事？」展新微微睁大眼，疑惑的问。 「这事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研发部改良了外勤的机能衣，你姊姊清清也带着资讯部给了很多帮忙......」明旭川顿了顿，锋利的眼神不着痕跡地扫过明若霜。 「机能衣现在是完成了，就差最后的测试及改善。这男特务的测试倒是有蛮多人选，女特务的话，我想还是我们新新最适合了啊。」 展新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答应明若霜拒绝明若炽的邀约，但现在变成局长命令，她该怎么回应？ 所有中情局特务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对局长命令的绝对服从。 即使是身为展家小公主的她，也从没想过违抗局长指派的任务。 展新下意识抬头看了下明若霜，刚好对上他复杂的目光。 正想转头回答明旭川，她却听到明若霜淡淡的开口：「我跟她一起，测试机能衣。」 展新瞪大眼睛看他，紧张地对他用力摇了摇头。 机能衣会由明若炽准备，而他又视明若霜为敌人，这岂不是太危险了！ 明若霜拍拍她的手，像是在告诉她不用担心。 明旭川彷彿没看到他们两人的小互动，自顾自的开口回答：「那也不错！你们两个本来就是训练伙伴，一起配合也挺好的！就这么决定了吧！」 随后展新心不在焉的和明旭川聊了几句，大概是关心她明天开学之类的事。 明明他养子也在她身边，明旭川却没再看他一眼，也没讲到他。 走出局长办公室，在等电梯时，展新突然抱了下明若霜。 呵，傻瓜，是在心疼他吗？ 立刻回拥她的明若霜，脸上有了温度，刚才那样紧绷的神情软化下来。 「明若霜…...」展新把头埋在他怀里，小声叫他。 感受着怀里人儿的温度与芬芳，明若霜温柔地回应：「恩？」 展新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没事，就叫叫你。」说完还往他怀蹭了蹭。 明若霜忍不住笑出声，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猫咪总是知道主人的心情，知道怎么让主人开心。 上次翻到宠物杂志的时候，看到的这句话突然浮现在明若霜脑海里。 「呵…...新新，我是不是该研究一下猫？」把下巴靠上展新的头，他语带笑意的说。 展新不明所以，把头抬起来疑惑地看他。 明若霜看着睁大杏眼的展新，立即凑近，啄了一下她的唇。 「乖。」偷袭成功的某人，非常欠揍的对着还在呆滞的展新称讚。 展新翻了个白眼，又把脸埋进明若霜怀里。 明若霜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跟展新解释，他根本不在乎明旭川无视他。 他在乎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这隻他正抱在怀里的小黑猫。 虽然有点卑鄙，不过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嘛。 难得能被她投怀送抱，这误会真的很棒啊...... ＊ 在两人离开后，局长办公室出现了另一个人。 「我说过，我会让你们公平竞争。」明旭川看着落地窗外的景緻，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说。 站在办公桌前的明若炽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同样冷静地回答：「谢谢局长，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踏出办公室前，明若炽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话。 「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是绝对不能做。」明旭川低低的说，听不出情绪，却隐隐有种警告意味。 是，他知道，即使他再有野心，有些人绝对不能动。 （二十一）原来是旧识 开学日，学生陆陆续续地来到班上。 「早啊！」「好久不见！！你寒假去哪玩？」「我......欸！展新跟明若霜来了！」「喔！开学第一天就被班对闪！他们还是好甜蜜啊......」「我的女神还是那么美......」「明若霜好帅啊......呜呜呜我也好想被他那样看着......」 被眾人目光追随的两人，很是习惯的目不斜视地走到座位。 不过......所谓目不斜视，展新看的是座位，而明若霜看的是展新。 好平静的校园时光啊......没想到放了个寒假，他们两个就发生了那么多事。 展新有些感慨的想，没留意身旁始终注视着她的视线。 「新新。」被忽视的男子低低的出声。 展新歪过头，懒懒看他一眼。 明若霜的眼里涌起一阵笑意，很喜欢她这种慵懒的模样了呢。 「在想我的话，我可以让你看着。」 「谁在想你啊......」 展新翻了个白眼，乾脆趴在桌上补眠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别人眼里，这样的娇嗔当真......魅人的很。 明若霜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一群偷看着着两人互动，对着展新窃窃私语的男生。 那群男生顿时没了声，冷汗涔涔地移开视线。有装忙的、装睡的，还有的乾脆假装去上厕所了。 妈呀，校花虽美，骑士有必要这么小气，看一眼都不给吗...... 明若霜想了想，把制服外套脱下来，盖在展新头上。 外套里的展新动了动，像是找到舒服的姿势，平稳下来，随着呼吸的频率起伏。 ＊ 开学后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展新和明若霜还是一起上学，一起训练。 若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展新现在比较不会推开明若霜的亲暱了吧。 「……你是没长骨头吗？」 展新无语的开口，对着把大半重量压在她肩上的男子说。 明若霜才不管班上同学窃窃私语，硬是搂过坐在身旁的展新。 闻言，明若霜邪气一笑，声音不大不小的开口：「喔？新新昨天不也是这样压着我......」 说到这里，他语气曖昧的停顿了一下。 班上多得是暗暗留意他们两人的群眾，此话一出，班上顿时出现明显地吸气声。 听到身旁炸了锅的窃窃私语，展新恶狠狠的瞪着这个腹黑鬼！ 「那是在练武打！你现在是想被我摔出去吗？」 明若霜很是无辜地看着她，好像真的不知道大家在误会什么一样。 展新在心里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想到校刊天天报导的那些内容......她已经放弃自己的清白了。 什么校园王子、骑士护卫嘛......他根本是个腹黑大魔王！！！ 上课鐘响，老师走进教室，身旁吵杂的声音总算消散。 「各位同学，这学期初我们有个全天的校外教学，要去东海岸的老渔村做探访报导，现在发下去的是保险单及紧急联络人的资料卡，请确实填妥......」 展新懒懒的看着眼前的资料卡空格，随手填上资料。 明若霜凑过来看了眼，随后一脸怪异，像是想笑又硬忍着的模样。 忍着笑指向父亲职业栏：「......司机？」 展叔叔好歹也是赛车手吧...... 展新耸耸肩，她还写柳念紫是教师呢。 她学明若霜，靠过去看了他的表格。 说真的，展新有点讶异。 她原本以为会看到联络人的栏位会是：「无」，或是乾脆一片空白的。 紧急联络人的栏位，有他瀟洒的字体：「明旭川」 毕竟还是养子吧...... 展新还没来得及感慨，看到职业栏就突然噗地一声笑出来。 「哈哈哈哈......你说明叔叔是『公务员』？哈哈哈......」展新笑到眼泪都快流出来。 他是在国家机构工作没错啦...... 但是公务员？？？？？？？哈哈哈！ 明若霜撑着手，很是间适的欣赏着她笑起来的模样。 天空都发亮了呢。 展新没良心地笑了很久，一抬头看得明若霜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明若霜是看得很开心，可是不代表他想让大家都看得开心。 环顾四周一圈，淡淡的眼神是逼退了不少目光，但实在是防不胜防。 在心中叹了口气，抬手在她头上拍了拍，很是体贴地拿了自己的水瓶给笑累的展新。 展新随意地接过，抬头咕嚕嚕喝了几口，随后继续低头写表格。 明若霜温柔注视她认真的侧脸，实在挪不开眼。 好在是他家的猫。 ＊ 「差不多了，今天练到这吧！」展新喵了眼墙上的鐘，微微喘着气和明若霜说。 后者点点头，丢了罐水给展新，抬手帮她擦汗。 展新随意一笑，突然想到：「你还要去跟妈妈上课吗？」 明若霜点点头，他之前告诉过她了。 走向电梯时，展新发现今天的明若霜似乎......不太有精神？ 「你......」「你......」两人同时开口，面面相覷。 呵。 低头一笑，明若霜闭口看着她，等她先说。 「你怎么啦？好像心情不太好？」展新有些担忧地问。 在学校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训练时一直心不在焉呢？ 明若霜定定看着她，随即吐出长长一口气。 「新新，帮个忙吧？」 展新还没来得及读懂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坏意，就被他一把拉入怀里。 「……我有答应吗？」展新闷闷的声音传出，两手却很自动环上明若霜的腰。 静静拥抱一会，明若霜的唇贴着展新的头顶，低低说了句话。 展新一愣，而后有些无奈地抚额。 互相道过晚安后，展新恍惚地走出电梯。 手不自觉摸了摸身上的机能衣，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 「新新，回去赶快洗澡换掉这身衣服吧......你喜欢机能衣以后我送你。」 只听前半句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在嫌自己流汗呢...... 他这是......吃醋了？展新忍不住涌起一阵笑意。 「展新。」 一转弯，发现她家门前的公共区域的沙发上多了一抹人影。 同样是修长挺拔的身材，与明若霜不相上下的长腿相互折叠地翘着。 明明是兄弟，他却让展新有种说不出的拘谨。 明若炽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到她原本含笑的神情，在发现自己后变得拘谨。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底这股不舒服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结束训练了？」他率先开口。 展新瞬间露出一个招牌的......客套笑。 「是的。」 展新默默的想，是不是该加一句：「谢谢炎卿关心，我先回去了。」 连说的话都非常假啊...... 明若炽压下心中莫名地不悦，高深莫测地扔下一句：「来研发部报告一下。」就率先走进电梯了。 展新摸摸鼻子，果然不能打发掉啊...... 「配枪完全没有问题，服贴性良好，不会松松的。柔韧性在近身打斗的时候......」整间会议室里，只有展新清亮的声音，还有偶而明若炽的打字声。 展新鬱闷，好累啊......不能明天再报告嘛...... 她当然不知道，明若炽就是算准了这时候明若霜要去上课，才有机会跟她相处。 「女生的衣服差不多就这样，男生的应该不会差很多，不过还是要问问明若霜的......」 「好了。」 明若炽突然打断她，像是不想听到那个名字似的。 展新耸耸肩，他们两个不合倒是不关她什么事。 但明若炽却没再接着说话，只是摸着下巴，盯着自己的电脑思考着。 就在展新等不及，想问自己能不能走了的时候，明若炽却先开口了。 「你没把子弹配满？」他盯着笔电，声音略低的问。 「啊？喔对，因为练完射击才练武打的......」「这样会比实际情况轻，对吧？」 展新一愣，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一心投入讨论。 指出了几个问题，展新也决定明天改变一下训练方法。 不过，在讨论的时候，这个炎卿似乎给她一种有点熟悉的感觉啊...... 展新歪头想了想，还是有点疑惑。 明若炽看了看她，突然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马步扎稳」 展新想也没想就回：「右手平举。」 明若炽微微勾起嘴角，稜角分明的脸上扬起一抹很淡的笑意。 展新睁大眼，愣愣的看着他。 像是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痕跡，让他跟记忆中的人影重叠。 「你......你是『言』哥哥？教我枪法的『言』哥哥？」展新忍不住开口确认。 啊！原来不是「言」，而是「炎」？ 炎卿...... 「恩。你现在不用扎马步了吧？」明若炽难得露出放松的神情，有些戏謔地椰榆她。 展新闻言笑了出来，他真的是那位教自己枪法的第一个老师。 那时候展新还小，身体承受不住枪的后作用力，于是都是扎了马步练习准头的。 当时，她可是非常崇拜那位「炎哥哥」呢...... 「哈哈，真没想到是你。」 展新随即对自己摇摇头，像是对于现在才认出他感到懊恼。 明若炽发现她态度的转变，从那种极度生疏的客套，突然就变柔和不少。 他居然为此感到喜悦，由衷地喜悦。 「我现在可是局里女子枪法冠军喔！搞不好青出于蓝......」展新很调皮的停顿，挑高了眉看他。 挑衅？ 呵…...有意思。 明若炽靠上椅背，很是自信的回看她：「比一场？」 展新眼里好战的光芒闪了闪，随即想到：「今天不行，我明天有个考试还没念......明天吧？」 「可以。」 他很期待，这个小女孩的成长。 （二十二）校外教学 游览车上，班导师絮絮叨叨地叮嚀着。 「各位同学，请你们务必注意自身安全，等到了老渔村以后，依照之前分的小组行动。访问的时候请注意礼貌，你们的言行都代表着学校......」 坐在靠窗座位的展新，头一点一点地垂着打瞌睡，实在睏得不行。 身旁的明若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明明昨天只是正常训练而已。 想了想，他突然淡淡地开口：「机能衣的柔韧性是不是还能提高？」 展新闻言，迷濛地眨了眨眼，随口回：「恩啊，可是明若炽说再赠加的话防御力会受损。」 「你射击时，衣服容易卡枪的缺点怎么改善？」明若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昨天他试的时候也跟你一样都不会卡，好像是因为你们都会比较用力，但他说女特务可能都会卡，所以......」 展新越讲越清醒，突然发现......自己把跟明若炽接触的事说出来了。 缓缓地，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看明若霜......对上了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眸。 「呃，我发现他是以前教过我枪法的......老师，所以......呃那个......我就想说......跟他比一下枪法......呃......」该死的，她干嘛那么紧张？还结巴？ 看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实在是有点慌。 她尷尬又有些着急的解释：「我不是想瞒你，只是你们关係那么差......你也知道，我对比赛就没什么抵抗力......」 明若霜淡淡地看着她，眼里瞬间忽然闪过一丝笑意。 随即无奈地抬手，揉揉她头发。 那句「你也知道」......让他莫名开心。 他算是知道了，展新是极度亲疏有别的人。 「算了，你开心就好。」 反正明若炽不敢伤害她的。 这是从出生到现在，他唯一对明旭川感到感谢的时候吧。 明若霜微微暗下眼，若有所思。 欸？消气了？展新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呃，你不生气？」展新试探地问。 明若霜突然收起笑，靠到她耳边，语气很认真的说：「新新，我生气了。」 展新却笑了，好看的杏眼弯成两枚月亮。 她知道，明若霜真的不生气了。 明若霜语气一转，用很是委屈的口气说道：「我们都训练完了，你还跟他约。」 展新转过头，先是不敢置信地看他，而后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天阿这是撒娇吗！你......哈哈哈哈哈......」她笑到眼泪都快流出来。 坐在游览车上的其他同学，听到这清亮爽朗的笑声，都纷纷探头来看。 任她笑到靠在自己怀里，明若霜朝眾人礼貌一笑。 「班对好甜蜜啊......」「一早就洒狗粮！」「校花笑声好好听......」 明若霜低头微笑，在展新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却让「好听的笑声」轧然而止。 「看来是训练太轻松了，之后我们加练吧。」 ……她这是自找苦吃吗？ 明若霜体力耐力还是比她好很多的...... ＊ 到达老渔村，学生们纷纷下车。 「小组集合！」老师吩咐。 展新当然是跟黏人精明若霜在一组，而同组的还有三个同学。 好像是叫杰米、君君和佩欣......吧？展新不确定的想。 一个男孩两个女孩，三个同学都是平时很安静内向的。 这组合还真的是......很微妙啊......看了组员一圈后，展新默默地想。 ＊ 昨天分组时。 「各位同学，现在来分一下组，作为你们校外教学时的採访小组，五到六人为一组，好了就跟班长登记。」 老师此话一出，班上同学纷纷开始拉着自己熟悉的朋友。 展新懒懒地抬头，有些无聊的翘起脚。 她一向跟同学的关係都是不冷不热的，不过分组时总是会有人主动来找她，她也不怎么在意。 明若霜彷彿没听到老师的话，只是时不时用眼神逼退其他人靠近展新。 「欸，你有想跟谁一组吗？」展新懒懒地转头问他。 明若霜想也没想地笑着回答：「你。」 展新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我知道，还有呢？我们还要三个......」虽然他好像只跟自己熟...... 「你、新新、展新。」「......当我没问。」 明若霜含笑看她，转开视线，微微用眼神检视了一圈班上同学。 那群男生整天贼头贼脑的看新新......那群女生真的太吵了......那些不行......那个也不行...... 「那边三位同学，我跟新新能加入吗？」明若霜突然对着教室角落的方位说话。 班上喧闹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一秒......真的太少听到明若霜和展新以外的人讲话了。 角落那三个极度安静内向的同学互看了几眼，发现明若霜真的是在跟他们讲话。 「啊？我们？喔......好啊......」 于是，这个组就诞生了。 然而面面相覷了一分鐘后，还是没有人讲话。 展新无语地瞪了明若霜一眼，他不是组长吗？ 明若霜耸了耸肩，像没骨头一样靠在展新身边。 无奈。 「咳，我们先分配一下工作吧。谁会摄影吗？」展新搔了搔秀发，随意地开口问道。 那个男孩怯怯地举手，小声地说：「我可以。」 展新扬起慵懒的笑，向他点了点头。 「好，那麻烦你顺便多拍些照片，之后报告可以放。那录音？」展新说完，接着把视线转向另外两位队员。 她没注意到，那男同学刷地脸红，愣愣地看着展新。 其中一个女孩选了录音，另一位说负责打逐字稿。 「好，那我跟明若霜来採访。」分配好工作，他们开始寻找採访对象。 展新看了下明若霜，后者随意地点头，照常淡淡地含笑看她。 ＊ 「所以政策改变后，也经歷了一段转型的困难时期是吗？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困境呢？」 「哎呦那时候真的苦啊，小丫头你们不知道，我那时候呀是......」老渔夫神采奕奕地回答着展新的问题，后者专注地聆听，时而点头，表现地很是诚恳。 「那开始网路行销，是谁的想法呢？」明若霜时不时淡淡地提出问题，每次都问得很精准。 另外三个队员看着他们两个一搭一唱，不由得露出佩服的神情。 不愧是学霸cp啊...... 「张爷爷，今天非常谢谢您接受我们採访。能和您合照一张吗？我们作业要放照片。」 「当然好囉！哈哈哈......」 结束访问后，还有一些自由活动的时间。 展新想了想，问：「去老街逛逛？」 眾人都点头表示同意。也许是混熟了，那三位队员现在自在许多，眼里时不时闪着兴奋的光芒，偶而还会跟他们两个搭话。 「新新，能脱队吗？」某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突然开口。 「……当然不行。」要小组行动，这是老师规定的。 明若霜只好继续闷头跟着展新走，展新暗自偷笑。 「你们看，这个古玩好有趣！」那两个女孩停在路边的小店，向他们展示了下手里的玩具。 展新客套地笑笑，余光瞥到只专心盯着自己的明若霜，赶紧偷偷扯了下他的袖子。 而后者才不管别人，视线就没离开过展新。 两个女孩偷笑着，都有点害羞，班对真的好甜蜜啊...... 突然，喀嚓一声，眾人都转头看向杰米，那个负责拍照的男生。 他靦腆的笑笑，转头拍海港的风景。 那同学，从刚刚採访时就拍了不少照片。 明若霜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展新的镜头额外的多嘛...... 「新新，回去我负责挑照片吧。」转头望向揉着眼打哈欠的展新，明若霜淡淡地说。 展新不明所以，点头答应。 明若霜脸上露出满意一笑，心中有些鬱卒的想：展新是太好看了，但他不打算跟别人分享。 真的是一笑倾城的妖精......刚好，让他来收了她。 别人就别想了。 杰米拿着相机的手突然颤了颤，转头看队员们又没发现什么。 奇怪，刚刚明明感觉到一股很可怕的凉意啊...... （二十三）特务打流氓......大才小用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往集合地走吧。」展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和队员们说。 君君乖巧地点点头，拉了下还在逛街的佩欣，后者依依不捨的放下手里的吊饰。 展新好笑地摇摇头，抬头四处看看，发现好像少了一位队员？ 「杰米呢？」 「他刚刚说那家巷子里的店可以洗照片，想去看看。」君君回答。 展新点点头，一行人朝巷子走去。 ＊ 「臭小子，赶紧把钱包里现金拿出来！给钱，我们就让你走，就这么简单！」「刚才我们可都看到啦！小子挺有钱啊！借咱们几个哥俩花花吧！哈哈哈...」「呦？你小子还犹豫啊？哈哈哈哈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经得起打吗？我劝你乾脆点，别惹得大家不好看，啊！」 杰米实在没想到，才喜孜孜地付完洗照片的钱，刚走出店门就碰上一群地痞流氓了！ 冷汗涔涔，看着几人恶意的眼神，吓得双腿直抖。 一路被逼到巷子角落，杰米被包围的无路可逃。 刚刚洗好的照片不知何时散落一地，他却无暇顾及，只是慌忙抖着手往钱包里掏钱。 流氓们看得哈哈大笑，其中一个无聊地捡起飞到他脚旁的照片。 一看，他眼睛就直了，咧开嘴对其他人道：「你们看！照片上这女的很漂亮啊！哎呦这腿白嫩的呦......」其他流氓凑了过去，看到照片上穿着制服，清秀动人的展新，纷纷大笑点头，嘴上还不乾净地说着猥琐的浑话。 「钱都给你们！放我走！」杰米红着眼，颤颤地把钱递出来。 听到他们这样说展新实在难以忍受，但他现在自顾不暇，也无能为力。 「想不到小子女朋友挺正点啊，带哥俩去看看啊？哈哈哈哈哈」「誒别找麻烦了，钱赶紧拿了走了！」「就是，看到美女就把持不住啦？哈哈哈哈哈」 流氓一言一语地调笑，其中一个伸手接过杰米的钱。 「杰米，快过来。要去集合了。」 突然，一声清脆的女声从流氓身后传来。 所有人转过头去看，只见一对男女带头走来，后面跟了两个紧紧握着手，神情很是害怕的女孩。 展新和明若霜脸上没什么表情，彷彿根本没看到有这么一群流氓。 「啊......？」 杰米傻了，他们难道看不出这情况很危急吗？ 眾流氓也傻了，这大美女怎地这么冷静？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一时之间没人讲话，大伙都愣愣地看着她。 回过神来，流氓们纷纷打量起眼前的女孩。 嘖嘖嘖，真是正点啊！本人比照片上还美，看得那是叫人心痒痒。 流氓们交换着眼色，都在彼此猥褻地眼神中看到一样的想法。 其中一个长得特猥琐的流氓怪笑了几声，开口：「美女你挺勇敢啊！从照片里赶来救你小男朋友啦？行，那男朋友要走可以！大美女陪我们哥俩去玩一下吧？啊？哈哈哈！」 展新皱起眉，被看得很不爽，但考虑这是校外教学，还是不要惹事比较方便。 但显然明若霜并不这么想。 「啊！！！！！」 在大家反应过来时，只见刚刚说话的那个流氓已经倒在地上，缩成一隻虾子大声哀号。 而明若霜不知何时，神色淡漠地站在那坨虾子旁，眼睛冷冷瞪着其他流氓。 「……轻点，死了麻烦。」展新扶了下眉角，无奈地提醒。 「已经忍了。」 「......再轻点，别留下痕跡。」 「……八分力？」 「三分！」八分？你想搞死他们啊？ 「……六分？」 「......五分。不准讨价还价！」 明若霜撇了下嘴，很是勉强的点了头。 他想了一下，正要出手。 「不准弄瞎！」低头看到他把手指弄成鹰爪状，展新赶紧补充。 明若霜很是可惜地看了流氓们一眼。 「这！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你把他怎么了？啊？」其他人大惊，还没看到这男的出手，怎么就有人被打倒啦？而且这男的眼神......真他娘的吓人啊！ 所有流氓靠到一起，惊恐地瞪着眼前地狱修罗般的明若霜。 「过来吧。」展新向还矇着的杰米随意地挥挥手，脑中只想着要留意明若霜，防止他下杀手。 杰米愣愣地走过去，嘴里不自觉问了：「他怎么做到的......？」 踢阴部，再补一脚踹在腰窝......展新在心里默默回答。 「能帮个忙吗。」眼睛忙着监视明若霜，展新只微微侧过脸朝杰米讲话。 「……啊？」 「把君君他们带出巷子，在那里等我们一下。」 「啊？这这这样不会危险吗？」杰米完全矇了，愣愣地问。 应该要问的是那群流氓会不会危险吧...... 展新无奈一笑，拍了拍杰米，努了下下巴示意。 杰米愣愣地把两个吓矇的女孩带走，转弯前回头看了一眼，却更震惊了。 他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若霜轻松地甩过一名彪形大汉，而后流畅地弯下腰，让展新借力跳过，同时一脚踢翻后方想趁机偷袭的人手中的刀子...... 那个总是在上课时睡觉，慵懒却笑得明媚的展新，长腿一伸下劈踢倒一人，随手一个肘击又有一人倒下...... 杰米转过头，眨眨眼却仍有挥之不去的画面。 他喃喃自语：「这是......神雕侠侣吗......」 ＊ 两人果然没让杰米他们等太久，不到两分鐘就出现在巷口。 君君一看到他们平安回来就哇地哭了出来，佩欣乾脆抱着展新抽抽搭搭地哽咽。 「呜......呜你们没事吧！我们还想要报警呢......呜呜......」 展新安慰地拍拍佩欣，并看了下时间。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们快走吧，超过集合时间了啊......君君你帮我们跟老师打个电话好吗？就说我们刚刚访问比较久，现在马上就回去了。」 「好！」 杰米呆呆地来回看着面色如常的明若霜和展新，几乎要相信刚刚只是一场梦。 突然，他对上明若霜似笑非笑的眼神，他不自觉嚥了口口水。 「照片拍得不错。」 明若霜走了过来，把一叠照片递还给他，他愣愣地接过。 杰米低头看向照片，本来没想到还能找回来呢...... 他一张张翻看，有些疑惑地朝走在前头的明若霜看去。 只见后者又黏到展新身边和她并肩走着，一隻手夹着几张照片，刚好举起来挥了挥。 杰米再看了眼手里的照片......果然少的都是同一人的独照。 突然拿起相机，对着前方按下快门。 「夕阳中的凤凰......」 他看着相机里的一对璧人喃喃自语，随即傻傻地笑了起来。 ＊ 集合还是迟到了，不过老师一看到是明若霜和展新这组，也就睁隻眼闭隻眼放过他们了。 在上游览车前，展新把那三人找来嘱咐一番，而三人很是乖巧地答应了不张扬此事。 坐到坐位上，展新好奇的问明若霜：「欸，你是跟杰米说了什么了吗？他刚刚看你的眼神怎么好像......有点崇拜？」 明若霜看着她没回话，心里有些无奈的想着：那小子一开始看你的眼神还有爱慕呢......就对你自己的事迟钝。 「恩？」展新还等他回答呢。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半天，回了一句让展新完全无语的话。 「杰米是谁？」 「……当我没问。」 ＊ 游览车开始发动后，展新的睡意猛然涌起。 昨天跟明若炽比试到很晚，刚才又打斗活动了一下身体......她实在是睏了。 她把头靠在椅背上打瞌睡，但因为车子晃动而一直左右摇晃，睡得不大安稳。 明若霜嘴角噙着笑，悄悄趁她晃过来时，轻轻把肩膀放低让她靠上。 听着耳畔浅浅的呼吸声，他小心翼翼地低头看她。 呵，成功了呢...... 明若霜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脸上满满都是宠溺的温柔。 展新虽然时常在打瞌睡，但她其实很浅眠，一有惊扰就会很容易醒。 他想起，以前在国外训练时一名老特务跟他说过：特务当久了，警觉性太高，就算想安稳睡个觉都很难。只有在信任的人身边，才可能真正睡个好觉。 新新能睡着，是因为累了，同时也是因为信任他吗...... 眼角瞥见展新的手机，明若霜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不自觉勾起一个坏笑。 ＊ 展新是被吵醒的。 「超甜蜜的啦！！」「嘘～你小声一点啦！」「喔喔喔画面超唯美的！好像偶像剧喔～～～」 喀嚓！ 「喔你拍照了吗？传给我！！」「又要荣登校报头版的节奏啊......」「我们班对真的顏值爆表誒！」 还没睁开眼，她就听到麻雀一般嘰嘰喳喳的人声。 而后感觉到脑袋上似乎被什么压着，温温的又有点重量。 展新「刷」地睁开眼，顿时觉得冷汗涔涔。 她不就是睡个觉吗？怎么睡醒就搞了个记者会啊？？？ 她和明若霜坐的位置靠后，除了前排座位的同学都转过来看着他们以外，连坐在后面的几位同学都特地跑到走道上蹲着，就为了「围观」他们？还拿着手机猛拍？ 展新还迷糊着，搞不懂他们在看什么。 想抬头，才发现自己不但头靠在明若霜肩膀上，他又把头再靠到自己头上！ 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反射动作就先对着围观群眾露出招牌的「客套笑」。 大伙看女主角醒了，也不好意思再打扰，纷纷转头、回座位。 视线是移开了，不过她怎么感觉有很多耳朵在注意着她啊......展新在心底无奈。 不知道「头上那位」是不是在睡觉，展新也不敢乱动怕吵醒他。 奇怪，她是什么时候靠到明若霜肩上去了啊？ 正思考着，她的手机忽然「叮拎」一声，刚好有讯息传来。 把手机拿起滑掉讯息......欸？ 这是什么桌布啊？？？！！！ 她手机原本的桌布是一张海边的风景照，可是现在突然变成......她跟明若霜靠在一起睡觉的照片！ 展新傻眼地盯着手机，咬牙切齿地说：「明！若！霜！别装睡了啊！」 头上的重量马上消失，她一抬头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某人很是做作的掩嘴打哈欠，还眨了眨眼，彷彿刚刚睡醒的样子。 他掛起微笑，很欠揍地说道：「恩？新新醒了啊？」 展新感觉太阳穴隐隐跳动，瞪着他把手机凑过去：「这是什么？恩？」 明若霜瞥了眼自己的杰作，先是露出无辜又不解的表情，而后突然露出一抹坏笑。 不妙！一看到他坏笑，展新的手臂就爬起一阵鸡皮疙瘩。 果然，他忽然提高了音量，虽然还是坏笑的脸，却用很惊讶的语气说：「新新你这是偷拍我吗？还设成桌布？」 顿时，车上安静了一秒，不知道是谁先「噗」的笑了一声，全车像是被火鸡攻佔般嘰嘰喳喳的吵杂调笑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谁来帮她收了这隻妖孽啊！！！！！ 展新在心底崩溃吶喊...... （二十四）江山拋 美人抱 回到局里，展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明若霜对明若炽的态度好像......转变得太快了吧？ 之前他那么担心自己和他相处，为什么现在却接受了？ 正苦思不解的展新，在走廊上刚好踫上了明若炽。 「……」四目相对，两俩无言。 展新单纯只是在考虑着，要叫他炎哥哥、明若炽，还是炎卿好呢...... 而另一人显然想得复杂的多，想起了前几天和明若霜的「交易」，又想起了和比试时她认真的侧脸，自己心里对她特别的感觉...... 最后，他垂眸掩去一切情绪，先开了口：「你要去局长办公室？」 他们是在38楼遇到的。 展新点头。「嗯，你刚找过明叔......局长吗？」 想到他们兄弟和明叔叔的关係，她临时改了称呼。 但他当然还是听到了。 「呵…...」明若炽苦笑着摇头，低声呢喃：「我们家是不是遗传了宠你的基因啊......」。 「什么？」展新没听清他的低语，疑惑地问。 后者收起情绪，摇摇头说：「进去吧，我走了。」 展新「喔」了一声，在他走过时又随意地说了一句：「炎哥哥掰掰。」 明若炽的脚步不由自主顿了下，转过头看她走进局长办公室消失的身影。 「我是不是亏了......」他复杂的眼神一闪而过，而后又释然了。 「妹妹就妹妹吧......她会比较开心的。」 虽然有些遗憾，但想到她甚至能为那个臭小子挡子弹，还是默默放下了自己心中的异样。 ＊ 「明叔叔！」 展新笑着走进局长办公室，朝桌子后的人走去。 明旭川原本严肃的脸，在看到来者后瞬间乐开了花。 「新新来了呀！你去校外教学好玩吗？」 一如往常像是四川变脸一般，什么威严、不苟言笑马上转为慈祥的笑脸。 「好玩呀，我跟明若霜一组，去了......」展新很自然的聊起学校趣事，无意中说了很多和明若霜相处的情节。 明旭川一边聆听一边微笑点头，心里却很是复杂。 上次找了两个候选人来报告，想不到那臭小子劈头就说他不干了。 「明若霜，你这是搞什么？」明旭川沉下脸，严厉地问。 他明旭川培养的人才，说不干就能不干了？ 明若霜丝毫不惧地回看，淡淡的说：「你需要鯰鱼，我当了十年。现在你真正运送的鱼已经活了，不需要我了。」 明旭川不回话，他一开始的确是因为想激发明若炽的斗志，才找上明若霜的。 但明若霜后来表现出的能力丝毫不差。 一旁的明若炽脸色同样阴沉，防备地打量着明若霜。 「原因呢？」明旭川突然撇开眼，捏了下鼻樑，少见地露出疲态。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这臭小子是为了什么...... 明若霜依旧不咸不淡的回话：「本来就没想过接位，只是顺着您的意思。」 「那现在为什么不听话了？」明旭川凌厉地瞪向他，要他确切地说出来。 如果这点胆试都没有，配不上他的宝贝乾女儿。 「因为，我有想过的生活了。」 明若霜的语气依旧平淡，却染上了一丝温度。 父子两人对视了几秒，最后，明旭川冷哼了一声，撇开脸。 明若霜默默收回视线，他知道他会成功的，因为明旭川是真的希望「她」幸福。 「你没有坐上这个位子，怎么护她平安？」明旭川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地问。 明若霜淡漠的眼神转向明若炽，后者正沉着脸瞪着他。 「你是认真的？」明弱炽防备地瞪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人。 明若霜淡淡地「嗯」了一声当作回答，明若炽却从他脸上看到坚定。 后者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知道明若霜为什么这么坚决地拒绝了接班争夺的资格。 他记得，第一次看到明若霜，他眼里的淡漠虚无。 而自从他这次回国，却发现他眼里有了不时出现的灵动。 只有在展新身边的时候。 「哼，你拿什么说服我？」明若炽挑衅地问，却也只是不甘。 「我们做个交易吧。」明若霜淡淡地开口。 ＊ 「喔？听起来我们新新跟明若霜感情很好啊？」明旭川貌似不经意地说。 正喝着茶的展新突然僵了一下，想到什么，精緻的脸蛋突然涌起一阵红晕。 「嗯......我们是伙伴嘛。」她欲盖弥彰的回答。 一直暗暗观察着展新的明旭川自然发现了，好笑地逗她：「嗯，你爸妈以前也是特别有默契的伙伴。」 「……」展新不自觉摸摸鼻子，她干嘛这么心虚？ 在展新离开以后，明旭川默默地坐在位子上叹了一口气。 而后打了几通电话，安排了几个重要人脉和明若炽会面的行程。 是的，因为他另一个候选人跑了。 电脑「叮」地一声，跳出柳念紫传给他的照片。 点开一看，这不是新新和那臭小子的合照嘛！ 嘖嘖嘖......还靠在一起睡觉了！ 「哎，这乾女婿真是......看了就不顺眼。」明旭川闷闷的说。 又有讯息传来。 柳念紫：「局长大人，天翔约你去单挑。他说他捧在手里的宝贝要被你养子偷走了，正在哭呢。」 明旭川气笑了，愤愤地回话：「我也是女方家长！」 柳念紫：「别这样对小霜嘛，多好的孩子。」 明旭川：「没事，在那臭小子眼里就没有过我，只有你们家女儿。」 柳念紫：「认同。」 明旭川又看了照片，突然委屈地打字：「新新都不跟我讲他们在谈恋爱。」 只跟亲妈讲啊...... 柳念紫很平静地回覆：「她也没跟我们讲，我叫清清骇她手机才知道的。」 「……」 中情局首席骇客，居然骇入她妹妹手机抓她恋爱证据，还是首席指挥官指示的。 中情局长：「做得好。」 ＊ 不久后，中情局高层召开了大型会议，宣布会明若炽正式开始准备接班。 而明若霜则正式编列为高阶独立外勤人员......跟展新一起搭挡接案。 炎卿冰卿分别坐在明旭川两旁，展家人自然也都在席。 对于原本站在「冰卿派」的支持者当然是一大恶耗，连争夺战都还没开始就自动退出的冰卿，为了什么才放弃这个位子，原因昭然若揭。 听说有人当下就愤愤地质问冰卿，怎么可以为了私情，毅然放弃守护国家安全。 而他一脸淡漠地看着那人，又扫了眼台下的高层们。 他回答：「国家归他......」随意地朝下任局长努了下下巴，毫不客气。 眼神一转，定定地看着展家小公主。 「她归我。」 于是，没有人有异议了。 喔，如果忽略明若炽的黑脸、明旭川的皱眉、被柳念紫压住肩膀的展天翔...... 而后，中情局又流传了一首打油诗。 「黑白君主世无双，接班人员却缺乏。 从前有炎又有霜，未料展新墙角挖！ 一笑倾城收局长，再笑倾国归若霜。 管他江山一座谁管辖，守她一生笑如画！」 展新听到的时候又爆炸了。 「到底是谁那么无聊？！我怎么挖墙角了？我怎么祸水了？啊！！！」 身旁的明若霜安慰地拍拍她，把生气的人儿搂在怀里。 一脸淡定地好像不知道把她推到祸水位子的。 她一定要抓出那个「诗人」......展新咬牙切齿的宣示。 ———————————————— 下一章是完结：）！！！ （二十五）永远闪耀的双星 凌晨三点，本该寧静的时间，却有一处仍喧闹着。 没有招牌，室内却奢华无比的私人宴会厅。 只有知情的人知道，这里叫做：hermoso 西班牙语，意思是「美好」。 「呵，耽溺毒品的人们还自称美好？」灵活地跳下重机，展新对着对讲机讽刺地说道。 「新新等一下进去的时候，记得要讲暗号」展清慵懒的声音从耳钉里传出。 展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这次的任务指挥官是展清，算是局里年轻一代首次独立接案。 身旁的明若霜注视着她，眼底尽是温柔，平静地彷彿不是在出任务。 「准备好了吗？」展新转过头对上那双眼眸，从他眼里看到自己的面容。 明若霜轻轻点头，同时对对讲机说道：「我先去后门准备。」 「好，冰卿听我指示。新新你从大门进去，找到ui。」展清很迅速地回答。 展新点头，脱下身上的黑色长风衣，明若霜自然地接过。 ui，跨国毒梟集团的首领，他们今晚的目标。 早年是军火商集团的小嘍囉，而后靠着买卖毒品赚取巨额财富。 这次局里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是：他将会在今晚与客户碰头，并交易一笔「高级货品」。 之前迟迟等不到他亲自行动，而且被抓到的手下无论如何都不会共出此人，因此一直逍遥法外。 今晚，必须将人証物証一网打尽，罪证确凿地将他送入监牢！ 「新新。」 正准备离去时，明若霜开口叫住了她。 「嗯？」她不解地歪头疑惑，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与小片锁骨。 明若霜面无表情地从上到下把她看了一遍。 展新穿了一席简单高雅的黑色礼服，无袖的剪裁利落又不失性感。 配戴的银色配饰衬得她肤若凝脂，平时就十分精緻的面容画了妆，硬生生演绎出惊心动魄的娇媚。 明若霜看了半天不讲话，最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伸手搂过展新。 「小心点，待会见。」他低语。 展新感觉到他的气息，轻柔地落在她的头顶。 「嗯。」温顺地回应了一声，她抬头灿烂一笑，转身走向建筑物。 明若霜瞇着眼目送展新离开，若有所思地说：「局里魅力训练的结果不慎理想吗？」 原本正兴致高昂地听着两人温情叮嚀的展清，闻言一愣。 这冷淡的语气应该不是在跟新新讲话吧？ 不是展新，那不就是跟她？ 「呃，还好吧，有几个都通过中阶考核了啊......」展清奇怪地回答。 干嘛提到魅力训练？培养外勤运用自身魅力来接近目标，或混淆视听等等的训练？ 「既然有别人，下次别让新新接这种案子了。」他不缓不慢地说。 这种案子......指的是「色诱」吗...... 展新当然也从耳机里听到了，差点没憋住笑，赶紧调整好脸上表情继续工作。 对着电脑上的监控影像，展清无奈地耸耸肩。 「她是唯一的高阶。天生丽质难自弃，能者多劳囉～」 说完，她很是满意地从重机的监视影像中，看到总是一脸冷淡的冰卿露出一个称得上「懊恼」的表情。 「骑士，你该入场了。」 「知道了。」 ＊ 走到门口，两个身型魁武的门卫把展新拦了下来。 「小姐晚安，请问您有预约吗？」其中一人紧盯着眼前美丽的女孩，严谨地开口问道。 展新缓缓抬起眼眸，勾起一抹慵懒的笑。 红唇轻轻吐出一句流利的西班牙文：「ariorevuelto,ganaciadepescadores.」 两个门卫相视一眼，微微侧身躬迎。 展新拥懒地抬步离去，银色高跟鞋在裙摆下若隐若现，像是夜空中神秘的星星一般闪耀。 「我进来了。」展新掛着慵懒自信的笑，不动声色地对着对讲机细声道。 原本室内细碎的谈话声突然静了下来，宾客们纷纷打量着进门的女子。 打扮的低调奢华，容顏却极端出眾。 她像是跳舞般踩着慵懒的猫步，随手拿了一杯服务生托盘上的香檳。 红唇勾起魅惑一笑，服务生差点翻了手上的托盘。 趁着眾人在欣赏她时，她在欣赏场内的佈局。 宴会厅的装潢十分高雅，中央还有人在弹奏一架华丽的白色钢琴，室内充满悠扬的音乐声。 耳钉通讯器里传来一串敲键盘声，而后听到展清满意地说：「骇进监视系统了。」 快速喵了一眼室内的情况，她接着指示：「目标在第三间包厢，刚结束谈判。」 展新斜靠在包厢对面的墙上，时不时随意地低头啜饮手中的香檳。 「出来了。」耳机里，展清低声提醒。 几乎是同时，包厢的门打开了。 几名黑衣随从拥护着中间穿着酒红色衬衫的男人走了出来。 中间男子锐利的眼神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轮廓深刻的西方脸孔露出探究的兴致。 是ui。 展新定定的回视，嘴角勾起一个魅惑的笑。 「大老闆，我来自shangri－la。我们老闆非常希望能和您合作，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谈谈？」展新懒懒地开口，专属于少女的清亮的嗓音却有着勾人的魔力。 「哈！」 ui突然冷冷一笑，推开了身边的随从朝她走了过来。 接着，他猛地抬起手，一把抓住展新的下巴！ 「香格里拉吗......哈！公司规模是小，没想到老闆倒是有手段，出手还挺大方啊！有捨才有得的道理是吗......这样的尤物拿来当见面礼？嗯？」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精緻迷人的女孩，越发确定了这是一份「礼物」。 年龄不过18岁左右的女子......哈哈哈！ 展新把手轻轻放到ui的腰上，顺着下巴被箝制的力道，抬头对着他慵懒一笑：「那老闆，您可还满意这个礼物？」 「当然。美丽的事物人人都喜欢。」 「吶，老闆，我们跳一支舞吧？」展新柔若无骨，眼神透出不经意的神秘与性感。 「呵，我的确喜欢开胃菜。」 于是，两人走到了会场中央。在ui眼神示意下，随从们自动地把其他客人驱赶到别的包厢，乐手识相地弹奏起节奏强烈的探戈舞曲。 「你很漂亮......不得不说，香格里拉的品味倒很不错。」 在跳舞时，iu把头靠下，贴在展新脸庞说话。 「危险的男人也格外有魅力，不是吗？」后者抬头微笑回话。 音乐演奏地很大声，宴会厅充斥着一股性感慵懒的氛围。 展新环着男人肩膀的手，不安分地游移在他的颈部。眼睛盯着后者，噙着一抹神秘而勾引的笑。 ui很是满意地享受着「礼物」，低头想一亲芳泽时，却被女子撇过头避开了。 「嗯？」他有些不悦地出声。 一个转身动作，两人的距离迅速贴近。 「开胃菜吃饱了，主菜就没那么美味了呢......飢饿，是最好的调味料。」 展新的脸贴在ui的脖子旁，柔软的气息温热地吐在他裸露的皮肤上。 「有道理......你让我很期待主菜呢。」他压低了嗓音，曖昧地说道。 「啊，不好意思，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呢。」 突然，ui的臂膀变得空落落的，原本搂着的少女藉着旋转的力道脱离自己了老远。 微微瞇起眼看着眼前的女子，敏锐地发觉她表现出来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上一秒还柔顺地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少女，眼中那种明显地勾引意味褪地一点不剩。 结束「色诱」部分的展新，很是英姿颯爽地勾起嘴角，不再是慵懒嫵媚的模样，而是充满自信的、骄傲地笑容。 「你不是香格里拉的人！你是谁？」说话的同时，ui暗暗把手伸向后腰一摸。 原本放着枪的地方却空落落的，瞪大眼一看，他的枪不正被那少女放在手上把玩嘛！ 该死的，被摆了一道！ 他立刻回头看了守在一旁的护卫，却没想到他们横七竖八地被绑在一起！眼神哀怨地看着他！ 这怎么可能？ ui不敢相信，怎么有人在这么短时间解决了他的护卫，还没让他发现？ 难道这女孩还会分身？ 再转回过头看向展新时，却发现她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高挑挺拔的俊美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的舞伴，该还我了呢。」那男子语气平淡地开口，却让他感觉到危险。 是的，趁着展新跟目标跳舞时，明若霜的工作就已经开始了。 说到舞伴时，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身旁的女孩。 她跳舞时「出色」的表现，他处理着护卫时可是都看到了呢。 刚刚还睥睨神气的展新，突然缩了缩脖子，心虚地撇开眼假装在看风景。 没空留意到两人之间曖昧关係的ui，心里虽是慌了一下，但也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两个乳臭未乾的小娃娃，这是在跟我玩吗？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他瞇着眼，警惕地问道。 「唔，自我介绍就留到侦讯室再说吧！现在，你自以为绝对安全的招待所，已经被中情局部队包围了，还有什么话想说吗？『大老闆』？」展新微笑着说。 闻言，ui却冷笑了一声，阴沉着脸说：「中情局的人？难怪啊......一个身手那么好，一个演技也真的不错......」他停顿了一下，挑衅地看向展新。 「不过说到能包围这里，这谎......编得太粗糙了吧？」 要知道，这里四周的监控影像都有他的人在暗中监视着，如果有大批警力到来的话早就会有通知了！ 原以为两人会因为被戳穿而惊恐、懊恼的表清并没有出现。 明明应该有恃无恐的ui，却突地感到深深的不安。 突然，大批人员从四面八方衝出！ui瞬间被制服在地！ ui完全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不解自己怎么可能会败在这里？ 「啊，忘了告诉你，你的手机及紧急通讯器的讯号都被我方骇客截断了喔！」像是好心解惑般，展新微笑地告诉他。 于是，这场跨国毒梟案，就在ui忿忿不平的眼神下完美地结束了。 完美地......如果明若霜能不要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话。 展新尷尬地笑笑，明明想很有骨气、理直气壮的说一声「这是工作！」，话到嘴边却很不争气地吞了回去。 两人的耳机里传来展清的声音：「啊～好累！总算结束了！我要下班啦！今天新新表现得很不错喔～有够sexy的呦～～～」 姊！！！你根本是故意的！！！！ 展新摀着脸，欲哭无泪。 明若霜好笑地看着她，忍不住开口揶揄：「嗯，真的蛮性感的。」 咦？他好像没有生气嘛？ 「新新。」明若霜叫她。 「……干嘛？」展新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 后者微微一笑，突然牵起她的手。 「我们跳一支舞吧？」 明若霜垂下眼眸，灯光透过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两道好看的阴影。 展新愣愣地回望，脑中突然想起一句话。 「那些一看到你就笑的人，要不是傻逼，就是真的爱你。」 明若霜搂过她的腰，缓缓慢舞。 「……明若霜。」展新突然小声地叫他。 「嗯？」 趁着明若霜低头，展新垫起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啄。 「合作愉快。」她的脸微红，笑弯了一双杏眼。 明若霜睁大了眼，新新永远都这样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呵，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呢......感觉真不错。 随即用力拉近她的腰，低头深深吻住那张偷袭他的小嘴。 「嗯，合作愉快。」 新新说过的，她没有始乱终弃的习惯。 所以，他们只能一直，一直合作下去了呢。 明若霜拥着展新，从前冷清的眼里如今满溢着温柔。 谢谢你......我的太阳。 （完） 番外：毕业旅行（上） 即将步入高三的学生们，终于在温暖的四月中迎来了他们期待已久的毕业旅行。 全年级各班的同学都在热烈地讨论着分组、衣着、旅行用品等等。 所有人......除了懒洋洋趴在桌上打嗑睡的校花展新，以及她身旁低头用着手机的明若霜。 一节下课，班上两个小女生有些羞赧地跑来他们桌边，期待地说道：「那个......展新你毕旅有组了吗？要不要跟我们住一间呀？」 唔，这两个女生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下意识先扬起个客套笑容，展新抱歉地说道：「可是我不会参加毕旅。」 佩欣跟君君两人一愣，不约而同露出失望的表情。 「喔......为什么不去呀？好可惜喔......」君君原本很是期待可以和展新一起玩的，她一直记得在校外教学时的回忆呢！ 闻言，展新尷尬地笑笑，想了想后说道：「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 「是喔......那明若霜也不去吗？」虽然在听到展新不去以后，大概就知道答案了 向来不理睬别人的明若霜居然开了金口，虽然还是看着展新说的。 「嗯，我也不习惯跟『别人』睡呢。」他噙着狡獪的笑。 佩欣跟君君两人闻言互看一眼，都在彼此眼里读到相同讯息。 两个女孩偷笑着离去，有点害羞，班对真的好甜蜜啊...... 「……」展新已经放弃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明若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突然说道：「新新，我们去毕业旅行吧？」 展新奇怪地看他，他明明知道他们不能参加的呀？ 「不是学校办的这个，我们自己去吧。」明若霜补充。 「......啊？」展新矇矇的问。 明若霜含笑看她，微微倾身靠到她耳边低语：「跟我一起就可以了吧......」 展新脸一红，瞪他一眼。 虽然是没错啦，毕竟外勤没办法跟生人一起睡......而他们是伙伴，自然是可以的。 唔，怎么听起来这么曖昧？ 「我是可以啦，但我爸妈会不放心吧？」展新想到，立刻贼贼的笑道。 不只是爸妈，估计乾爸爸也会极力反对的！嘿嘿嘿......以为自己反将一军的展新很愉悦地想着。 「既然你同意，那边就交给我了。」明若霜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 「诺，这是行程规划表！」 晚餐后，展清把一张纸「啪」地拍在展新桌上。 「……啊？」 展新愣住，看着那张纸上斗大的标题 ——「傻新与冰卿的高中毕业旅行～两天一夜行程规划表！」 「......姊你帮我们排行程？不对，爸妈同意我跟他自己去旅行？还两天一夜？」展新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很怀疑地问。 爸妈怎么会放心把自己跟那隻腹黑大野狼放在一起过夜啊？ 展清无所谓地耸耸肩，眼珠子咕嚕嚕一转，贼贼笑道：「呦，傻新以为自己多有魅力啊！人家冰卿都不担心你扑上去了，你还怕什么，啊？」 展新脸上爬上一层红润，赶紧道：「才没有！」 展清笑笑，抬手勾上妹妹的脖子，突然有些认真的说：「新，好好去玩一趟吧！你也知道爸妈虽然不说，但一直都对我们有点歉疚的......」 展新闻言沉默了一下，她知道的。 特务本来不应该有小孩的，清清新新的出生实在是例外中的例外。 除了工作本身的危险性以外，特务世家的身份终究注定他们的成长过程没办法像一般的孩子一样。 展清因为个性外向，又是极善社交的活泼性子，从小到大倒是没什么受限。朋友满天下，参加的活动也很多。 但展新就不一样了，小时候满心只有训练，往往是学校一放学就跑回局里，从来没和同学好好交往过。 她本人没觉得怎么样，但展天翔和柳念紫一直对她们抱有亏欠。 「知道了，我会好好玩的。」展新心里有些酸涩，垂下眼默默地说。 展清掐了一下妹妹的后颈，笑说：「嗯哼～行程可是你姊姊我亲自排的欸！肯定好玩的啦！」 「为什么是你排行程？」展新奇怪地问道。 「唔，你从小到大都没去过学校旅行，冰卿肯定也没有嘛！我就跟他说交给我啦！」展清笑笑地敷衍过去。 「喔......」 ＊ 于是，同学出发去毕业旅行的当天，明若霜和展新也啟程了。 重机奔驰在滨海道路上，两人很是享受着竞速的快感。 「好像快到了！」展新靠在明若霜耳边喊道。 「嗯。」后者回应。 清清行程第一站：游乐园！ 展新东张西望地找寻着有趣的设施，随即眼睛一亮地指着在天上盘旋的云霄飞车轨道，明若霜眼带笑意地点头同意。 「这个过弯怎么这么慢？」「嗯，一点都不刺激。」 「欸，下坡加速开始了吗？」「好像结束了。」「......真无聊。」 「下一个玩大怒神吧！」「好。」 把刺激的游乐设施都玩了一遍后，展新拿着霜淇淋，和明若霜一起坐上摩天轮。 「明若霜你看！那是刚刚玩过的！很慢的那个车！」展新贴着玻璃看风景，有些兴奋的说。 「嗯......真的耶。」 明若霜根本没看窗外，只是温柔地盯着眼前开朗笑着的少女，挪不开眼。 真的要好好谢谢展清呢......他默默的想。 心情格外好的展新莫名满足，舔着手上的霜淇淋笑弯了眼。 明若霜把脸凑过去，展新很自然地把霜淇淋放到他嘴边。 嗯......很甜。 「新新。」他唤她。 「嗯？」 「来拍照吧？」明若霜把手机拿起来晃了晃。 「好啊。」 两人靠在一起，展新啃了一口冰，朝镜头甜甜一笑。 明若霜却突然喊道：「喔！霜淇淋融化了！」 「哪里哪里......唔！」展新一转头就被他笑着吻上。 喀嚓！ 「……嗯，这里。」某人很欠揍的补充。 展新翻了个白眼，很是粗鲁地把霜淇淋往他脸凑：「吃这里的！不是很爱吃吗！嗯？」 明若霜笑着闪躲，顺手把拍照调成了录影。 「新新，不要浪费食物。」「我哪有！你不要拍了！！」「可是展叔叔叫我多拍点照传给他，那只好传刚才那张囉......」「不行！手机给我！！！」 ＊ 「哎，你看看我们新新，笑得多开心呦......」展天翔看着明若霜传来的照片，一脸委屈地跟妻子说道。 柳念紫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看了一眼他的手机。 照片上两人并肩坐在摩天轮上，女儿气色红润地对着镜头微笑。 唔，好险是这张。 柳念紫想到清清刚刚传给她的其他张照片，是不是该叫大女儿别骇了呢...... 算了，小霜精明着呢，会拍下来的都是愿意给他们看的。 「你小女儿大概是遗传到你呢......傻瓜一族。」柳念紫温柔又无奈地看着展天翔，后者则一头雾水疑惑。 ＿＿＿＿＿＿＿＿＿＿＿＿＿＿＿＿＿＿＿＿＿未完 晚上应该就会po下半章喔＾＾ 昨天晚上失眠了一整晚脑袋都是这个番外 今天赶快打完不然都不用睡了xdddd 番外：毕业旅行（下） 玩了一下午，两人先是把重机停到饭店停车场，而后照着行程表指示走到对面的夜市。 展清安排的晚餐就是夜市小吃，对于两人来说都很新鲜。 「欸欸欸我们吃这个！」「明若霜！你喜欢吃的那个耶！」「你渴不渴？买杯红茶一起喝吧！」「买这个好不好？」展新很难得这么兴奋，像个小孩一样什么都想要尝试。 明若霜两手都是食物，还是宠溺地笑着说好。 展新插了块咸酥鸡放到嘴里，抬头朝他顽皮一笑。 看他都没手拿东西吃了，很是好心地也喂他一块，再把红茶也递过去他嘴边。 两人气质不凡又长相出眾，这样旁若无人地亲暱实在是羡煞眾人。 好不容易把买来的食物都解决，展新早就饱到不行了。 明若霜含笑看了眼两人牵着的手，眼角瞥到射气球的摊子。 「要不要玩？」明若霜抬下巴示意。 展新一看到枪眼睛就放光，而后鄙视又可惜地说：「这距离也太近了吧......」 「我们比赛吧......三秒，一人半面？」明若霜看了眼气球墙，提议道。 「好好好！」展新一听就觉得有趣，眼里闪着好战的光芒。 明若霜温柔地揉揉她的头发，脑中浮现猫咪看到逗猫棒的神情，忍不着暗自偷笑。 展新挑了把顺手的空气枪，转头朝明若霜自信一笑，后者点头表示准备好了。 她喊道：「准备......开始！」 语落，气球摊周围彷彿世界大战轰炸一样，「碰！」个不停...... 三秒一到，两人同时停手。 眾人傻了，射气球原来是这样玩的吗？ 老闆哭了，这对情侣是来砸场的吗？这所有奖品都要送出去了啊！ 展新嫌弃地看了眼枪，想着假枪真的好难用，怎么一发隔这么久才能再扣板机？ 明若霜看了自己面前的墙，又看向展新的，转头向她说道：「平手。」 「平手？要不要再来一局？」展新不满地说道。 「哎呦我个老天，不不不小美女啊你们别玩了吧！我这这这奖品不够啊！」老闆一听就着急了，苦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 展新这才想到这可不是他们训练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啊，老闆不好意思啊......」 明若霜扫了眼奖品，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手伸向一隻娃娃：「我们拿这个就好。」 老板惊喜地赶紧说道：「哎好好好！谢谢哎小帅哥！」 明若霜把大娃娃往展新怀里放，朝老闆淡淡点头就搂着展新走了。 看着手里大隻的黑猫娃娃，展新好笑地道：「你真的很喜欢黑猫喔？这么多奖品里就选它。嗯...不错，蛮可爱的啦。」 明若霜笑着看她，语气温柔地说：「嗯，只喜欢这个。」 后来展新才知道，当时夜市有人刚好拍到他们的比赛，还传到了网路上！ 影片的标题是：「超狂情侣！射气球老闆哭求：别再玩了！」 于是中情局首席骇客奉命，删除所有关于「超狂情侣」的影片。 展清很鬱闷，非常鬱闷。 尤其看到「妹夫」似笑非笑看着镜头的时候！ 「不就是骇你手机看个照片吗！没良心！！！也不想想是谁帮你们排行程的？」展清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咬牙切齿地说。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结束夜市行程的两人回到饭店大厅，领了行李跟钥匙。 「……呃，是不是饭店人员搞错了？」展新僵住，瞪着房间中间的大床说道。 床本身当然没有问题，乾净整齐，软硬适中......可问题是只有一张啊喂！！！ 「房间是展清订的。」明若霜愉悦地说，突然有些后悔刚刚没揪出偷拍影片的路人。 姊！！！你怎么可以这么放心他啦！！！ 展新在心底很崩溃地吶喊。 「呃，要不我们换房间吧？」她尷尬地挠挠头发，眼睛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着那张双人床。 明若霜定定地看她，突然笑了出来。 「新新。」他憋着笑意开口。 展新歪头不解地看他：「嗯？」 「你在想什么呢......脸都红了。哈哈哈......」欣赏着她脸上的红润，明若霜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闻言，展新的脸更烫了，赶紧虚张声势地喊道：「是因为房间闷！嘖冷气几度啊......」说完还装模作样地跑去调低冷气设定。 明若霜斜靠在墙上含笑看她，突然开口：「你可别对我乱来，我还没准备好。」 展新一听就炸毛了，这台词为什么是他说！！！ 「我才不会！你想得美！！！我......我去洗澡了！」展新红着脸说完，还哼了一声，抓了衣服就跑进浴室了。 「哈哈哈......」明若霜忍不住笑了出来，新新真的好有趣啊。 浴室的水声「哗」地响起，明若霜走到书桌边坐下，无奈地拿出手机。 他刚刚就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估计是来自展家的简讯。 果然。 展清：「不用谢！！！这是你岳母的意思～～～不过她说要尊重新新的意愿呦～～～」 唔，明若霜突然也觉得热了。 沉默地起身再次调低冷气温度，他有些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 「我好了喔......换你去洗吧！」展新湿着头发出来，一眼就看到明若霜抱着黑猫娃娃沉思的模样。 呃，这是怎样？跟娃娃谈心？ 明若霜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起身淡淡「嗯」了一声，拿着衣服就走进浴室。 「不就是洗个澡，至于下这么大决心的样子吗......」 不明所以的展新好笑地摇头，俐落地吹乾了头发，抱着黑猫娃娃就躺到床上，昏昏欲睡。 明若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抱着娃娃、蜷缩成一团睡得香甜的展新。 「……」原来尊重意愿是这个意思。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烦恼好蠢。 「知道我多努力才忍住的吗......新新真没良心呢。」 随即笑了出来，看着平静而美丽的少女安稳地睡着，他眼里不经意流露出满满温柔。 怕吵醒睡着的人儿，头发索性也不吹乾了，直接轻手轻脚地躺到展新身边。 这床看起来是不大，躺着才发现这是加大的双人床。展新又很纤细，躺下后其实两人距离颇远。 无奈地低声一笑，真是被她家人摆了一道。 「新新……晚安。」他眼带笑意，轻声低语。 在睡着之前，明若霜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岳母真的料事如神，以后要怎么办呢......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