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的小祖宗又乖又怂(穿越)》 分卷(1) 神医的小祖宗又乖又怂 作者: 莘泽 文案 谢非夺穿越了,穿到了贫穷落后的淮阴城做城主。 城主听着威风,却是个人人可欺的傀儡。 谢非夺:你才是傀儡! 官员:城主穷成狗,没钱还没酒。 没过多久,谢非夺就打了对方脸,带领全城百姓脱贫,一举暴富! **** 传闻中,神医姬芜救死扶伤纯看心情,还看钱。 但他看着那个一身傲骨的少年,在尸横遍地的淮阴城内十天十夜未曾合眼,姬芜破例救了他,还救了那个他誓死守护的城。 我没有钱给你。 你守你的城,我守你。 一门心思赚钱的抠搜受x财大气粗金主爸爸攻 内容标签: 强强 种田文 甜文 基建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非夺(受) ┃ 配角:姬芜(攻) ┃ 其它:预收《我眼瞎,心黑》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黄金与你我都要 立意:面对事业上的挫折,主角凭借自己的智慧和百折不挠的精神,实现理想,带领全城百姓走上共同富裕之路! 第1章 救救这座城? 南国正值初夏,阵阵蝉鸣在林子里回荡不绝,阳光透过繁盛茂密的枝杈在地上映透出斑驳树影。 溺水般的窒息感让谢非夺猛地坐起身睁开了双眼,他大喘了一口气,抬手一把将衣衫扯开,看到了胸口那几乎是足可致命的伤。 我竟然没死?这是 头阵阵发痛,谢非夺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涌了进来,那是这具身体死前还残存最后的记忆。 大雨,马车,以及那刺破胸膛的长箭。 他这是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个被仇家杀死的人身上。 死亡的窒息感让谢非夺猛地睁开眼睛,随后就与几双眼睛进行了一番对视。 正在从尸体上翻找财物几个人没料到谢非夺会突然诈尸,脸色一变的同时伸手就去抠了谢非夺衣服上的绣着的珠子,抢了他的盘缠。 谢非夺眉眼一眯,凶红了一双眼睛,撑着手臂去夺,还我珠子! 谢非夺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才想起来这位原主原本就是个瘸子。站在身边的刀疤男嘲讽的一笑,戏耍般抬手抽走了他发上玉簪,一脚将人揣在地上。 呸,在淮阴城的地盘上还想不掏过路钱?这些钱就当是孝敬你爷爷我的。 又是一阵的拳打脚踢,等人走了,谢非夺方才爬起身,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 现如今浑身上下除了身上穿着的一件已经脏的看不出来颜色的青色长衫,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难不成刚穿的第一天,他就要被饿死? 谢非夺一瘸一拐的走上官道,一眼就看见了那伫立在不远处高大巍峨的城墙,以及淮阴两个字。 他谢非夺号称一毛不拔,敢从他手里抢钱,他到要看看是谁叫谁爷爷。 * 卖包子嘞,又香又大的包子欸,乞丐去,一边去,别摸脏了我的包子。 这已经是谢非夺进城之后第三个将他从摊位上赶出去的店家,他揉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面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一阵风将一张纸吹到了脸上,谢非夺顿住脚步将纸抓下,低头一看发现竟是半张招聘启事。 这是什么活?一个月给三十两? 谢非夺寻着地址找了过去,招聘的府宅门口一片冷清,门口一地落叶,萧条的只剩下一人一狗坐在台阶上。 谢非夺刚要将包子揣进怀里,就看见一条大黄狗朝着他扑了上来。 欸欸欸,这包子不是给你的! 汪汪! 谢非夺躲,你别扑啊你。 这傻狗也不知道多久没看见人了,半人高的金毛瞬间将谢非夺扑到在地,爪子踩在谢非夺的胸膛上,脸巴巴的给人脸上来了个湿吻。 谢非夺:别舔! 阿黄!回来。大黄狗听见主人叫抬起头来,冲着谢非夺摇着欢快的尾巴。 快把它拉走。 谢非夺偏过头生无可恋的看着那人从台阶上慢悠悠的起身,看上去三十多岁一米八五的壮汉走到谢非夺身边,拍了拍狗头,不是教过你,要做一个高贵的狗吗?扑个乞丐做什么? 老子不是乞丐!谢非夺不服气。 柴闻将地上躺着的人看了一眼,只见地上的人在地上滚了这么一番之后,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破布似的穿在身上,头发凌乱不堪,脸上也脏兮兮的惹人嫌。 我眼瞎。这不是乞丐能来的地方,走走走。 谢非夺爬起身,一瘸一拐的快步走到对方的身前,抬手拽住了柴闻的衣服,你给老子瞪大眼睛好好看看! 柴闻将谢非夺拨到一边,别挡着路,妨碍我招人。 我就是来应聘的。谢非夺叉着腰就杵在柴闻面前,我看你们这也招不来人,不如就 谁说我招不来人的?柴闻压着自己顶大的火气,连正眼都不肯给对方一个,滚滚滚,滚远点。 谢非夺被推了一把,整个人向后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在地上,他盯着柴闻半晌,干脆一屁股坐在了一旁台阶上赖着不走了。 你这瘸子,你柴闻正想指着人再骂两句,却是再对上谢非夺扬起脸时那双凶红的眼睛后,放弃了,小瘸子,脾气倒还挺大。 谢非夺抽回视线,垂下头去,眸子渐渐的红了。 他吸了吸鼻子,将脸埋在腿窝之中。 小瘸子哭了不成? 柴闻朝着谢非夺的方向看了两眼,晃悠悠的朝着人走了过去,抬手将人推了一把,嬉笑出声,喂小瘸子,你叫什么? 只见那坐在台阶上的人猛地起身,扣着柴闻伸过来的手将人按在地上。 柴闻冷不丁的被制,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起身欲给人来个教训,哪知转身而起之时,那乞丐般的少年已经站在不远处,冲着他露齿一笑,老子叫谢非夺。 谢非夺? 柴闻眸中滑过一抹异色,皇都来的? 谢非夺没听清,叉着腰拍了拍手,怎么样?服不服? 那双眼睛亮若繁星,哪里还有刚刚看见欲哭的薄红,只留下眼底一片狡黠与冷意。 柴闻若有所思的将人打量了一阵,随后开了口,服,你跟我进来吧。 谢非夺挑了挑眉,怎么这么快改主意了? 柴闻咳嗽了两声当掩饰,反正也招不来人,就让你这小瘸子试试。怎么?还不愿意? 谢非夺:那你们真给月俸三十两? 柴闻:给。 谢非夺皱眉,正经职业? 柴闻: 谢非夺挑眉:行,我做。 柴闻抬手从府里招来了两个小厮,你们两个带人去洗干净了,再换身衣服。 * 半个时辰后 管事大人,那人已经在正厅等您了。 柴闻冲着传话的小厮嗯了一声,迈步朝着正厅而去。 府中正厅十分气派,微微有些燥热的风将厅内雪色轻纱吹动而起,帘幔之后隐隐绰绰立着一人。一身青衣如山中竹柳,映衬着颀长身姿,漆黑如锻的长发散在身后,用着同色的发带绑缚,他像是听到声,转过身来看。 柴闻正撞上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睛,华光微凝,炫目摄人,随即那少年俊秀的面容一笑,笑如那玉树琼花般美艳。离的近了,还能看见那白皙的脸蛋上浅浅的梨涡,极为祸人。 谢非夺看见柴闻走进时皱了皱眉,心里咯噔一声。 莫非,长得不入流? 不能啊,他刚刚明明觉得这张脸还蛮好看来着? 柴闻走进,将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长得还行。 我还有机会吗?谢非夺红着一双眼,眼巴巴的将人瞅着。 试试吧。柴闻转身朝着厅外走,自言自语道:当个花瓶也挺赏心悦目。 谢非夺:我是个正经人。 我们也是个正经活。柴闻回头将人看了一眼,你跟我来。 谢非夺快步跟上,眨巴了眼睛,一脸希冀,柴大哥,那我会有工资有酬劳吗? 有。柴闻走在前面,干得好,朝廷会给俸禄。 这不就是公务员? 谢非夺乐了,跟着人一路去了书房。 书房像是很久没人进来了,桌子上一层的灰尘,就连屋子里都充斥着一股子的发霉味。柴闻将桌子上的土吹了吹,将谢非夺按在书桌前,抽出了一张契约递给他,你先把手印按了。 劳动合同? 谢非夺害怕有诈,将内容扫了几遍,发现没什么问题,只要按了这个,就能有报酬? 柴闻将一袋子银子扔在桌上,一本正经的开口,对,你按了,这些都是你的。 听着响,好像不少钱。 谢非夺心里一痒,手沾了印泥突然问道:这俸禄每月都有? 柴闻眼皮子一跳,对,每月,都有。 谢非夺抽回视线,眼看着就要摁上,那白皙的手指突然停住,我如果签了这个合同的话,您能不能帮我个忙? 柴闻差点急死,帮帮帮,只要你签,什么忙都帮! 谢非夺长舒了一口气,在柴闻一脸希冀的眼神之下在契约纸上按了手印。 柴闻一把将契约从谢非夺的面前抽了过来,看着上面鲜红的指头印,像是生怕他反悔似的赶忙塞进了怀里,向后退了一步,冲着谢非夺拱手一拜,柴闻见过城主! 等等,啥玩意? 城主? 谢非夺眯起了一双眼睛,你坑我? 屋内阳光正好,谢非夺一双漂亮的眸子因生气而泛起的一抹红,柴闻看着人快要哭的模样,将城主大印恭敬的呈到谢非夺的面前,您看正经职业,国家饭碗,怎么能说坑?要不,您醒醒好,救救这座城? 谢非夺: 第2章 江湖救急! 行,我当。谢非夺将手伸到柴闻的面前,给钱。 柴闻盯着谢非夺伸来的手看了一会,方才从怀中掏出一袋钱,扔进谢非夺的手里。 钱袋到手,谢非夺拎着钱袋晃了晃,单是听着那叮铃铃的一阵脆响都让他心情愉悦。 谢非夺将钱袋子揣进怀里,状似不经意之间的问出声来,那帮忙的事情 帮什么忙?柴闻将人看着,抱臂问出声来。 谢非夺冷笑,打架。 柴闻:什么?打架? 谢非夺眯起了一双眼,对,抢了我的盘缠,还敢让我叫爷爷,我倒要看看,谁是谁孙子! 柴闻: 所以,刚刚这小子一脸可怜的样子又特么是装的是吧。 他还信了! 谢非夺整个人向后靠在椅子上,小柴子,去帮本城主把孙虎那群地痞无赖给我带过来。 出了门,柴闻看见守在一旁的管家走了过来。 柴大人,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上去就吩咐你,您真的给他找人去? 柴闻回头朝着屋内的谢非夺看了一眼,与府中管家错身而过时勾唇一笑,李伯,还得麻烦您一会给咱们这位新城主准备点好吃的。 管家一脸疑惑,可是 记得。柴闻出言打断,抬手在管家肩头上拍了拍,什么好上什么,别亏待了咱们这位城主。 淮阴城华灯初上,城主府内,谢非夺将请来的大夫送走,心情差到了极点,就连看着面前的山珍海味都没了什么食欲。 管家李伯站在一旁问出声,城主可是觉得这菜不满意? 怎么会。谢非夺舀了一勺子鸡蛋羹,挺好。 李伯:可城主脸色不好。 谢非夺仰头将人看了一眼,突然问出声,李伯,你城主我要一辈子是个瘸子,你们还会留下我吗? 想着刚刚大夫的话,李伯视线朝着谢非夺看了一眼,城主这腿总能治好的,咱们这城主府中其实就有个 你们要带我去哪?操,放开我! 门口突然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让管家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谢非夺站起身,顺着声音来处看了过去,就瞧见柴闻压着骂骂咧咧的孙虎进了府。 孙虎手腕被扭着,疼的直嚎,操,你你你你放开我,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谢非夺一看见人来,心里就乐了,他端着盘子,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笑道:你爷爷在这,要什么王法? 孙虎闻声看了过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青衫公子,眉清目秀的,可不就是早上抢的那个瘸子。 竟然是你? 谢非夺眉峰一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孙虎顿时急了,呸,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个瘸子,你 嘴巴放干净点,这可是城主。柴闻将人踹跪在地上,让管家将手里拎着的包裹给谢非夺送了过去。 谢非夺从管家手里接过将包裹接过,翻了两下,确认是原主的东西没错,正要开口却听见孙虎惊声道:城主??什么城主?城主不是刚死了吗? 柴闻慢悠悠近乎嘲讽的开了口,这可是今天刚刚上任的新城主。 分卷(2) 听着那状似不经意之间加重的新字,谢非夺朝着柴闻看了一眼,唇微微抿起。 孙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这座城常年战乱,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竟然还有傻子来当城主? 什么?谢非夺脸色稍稍一变,迈步向前走了两步,你 柴闻眼睛一眯,将人踹了一脚,当即出言打断了谢非夺的话,这人您打算怎么处理? 谢非夺朝着柴闻看了一眼,收起了面上的笑,顿住脚步,那柴大哥觉得怎么处置比较好? 柴闻朝着孙虎看了一眼,声音微冷,这种偷鸡摸狗之辈,就应该砍了手。 你们这是徇私枉法!孙虎大骂出声。谢非夺盯着人看着,一笑,叫我爷爷我放了你,否则,直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岂不更好吗? 柴闻附和出声,城主说的是。 你们孙虎脖子瞬间一凉,他一斜眼便是瞧见一把长剑横在脖颈处,当即人就吓了个半死,爷爷,爷爷,我叫,别杀我,别杀我! 谢非夺本就存了试探之意,此时看着孙虎当真就要下手,出声制止,柴大哥,今天是本城主就任的第一天,不能见血。将人打一顿丢出去吧。 临门一脚没动手,柴闻十分意外,眉眼一眯,城主您就这么放过他了? 谢非夺朝着柴闻的身上扫了一眼,最后方才落到瑟瑟发抖的孙虎身上,下次见了本城主,记得绕道走,还有,别让本城主再看见你抢别人的东西,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谢非夺不等柴闻在说什么,伸了个懒腰,哎呦本城主困了,先回去洗洗睡了,有什么事柴大哥自己决定就好。 谢非夺将话撂下,转头回了卧房。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原本嬉皮笑脸的谢非夺脸色变了变,他将身子靠在房门上,戳破了一个洞,朝着屋子外看去。 只见,屋外院子里,柴闻低头将孙虎看着,随后面色一冷,单手扣着孙虎的脖颈将人提了起来。皎白的月色之下,映衬着那张人脸惨白如霜,他挣扎着,脚胡乱的踢腾着,渐渐的没了气。 谢非夺用手捂着嘴,快步朝着屋内走。 右腿不听使唤,疼痛从小腿密密麻麻传来,谢非夺走的急,跌倒在地上。 嘶。谢非夺看着蹭破皮的手,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柴闻敲了敲门,城主? 谢非夺撑着手站起身来,在呢?怎么了? 柴闻将手收回,立在门外,城主早些休息,明日还有正事要做。 谢非夺走到屋内烛火处,将烛火吹熄,好,我睡了,柴大哥也早点休息。 听着脚步声渐渐离开,谢非夺的那颗心才落了下来。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座城呐,似乎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安逸。 夜半 谢非夺翻身而起,一瘸一拐小心翼翼的开了门。 屋外月明星稀,月光从头顶照射在地面上,映下一片霜华之色。 谢非夺看着四周无人快步朝着城主府的大门处走。 心如擂鼓,在寂静的夜色之下,谢非夺只觉得一颗心要跳出来般的难受。 他一手扣上门扉,正欲拉开,突然眼前一阵冷光入眼,一柄长剑就直愣愣的钉在了身侧半寸之处。 剑尖锋利,将人的面色映衬的惨白无光。 城主,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啊。带着几分讥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仿若从地狱之中逃出来吃人的饿鬼。 谢非夺转过身,眸中染了一抹凉,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我睡不着,出来赏月。 柴闻抱着手臂一步一步上前,是吗? 谢非夺盯着柴闻面上那明显是不信的表情,皱紧了眉头,柴闻,我不干了,我把这些钱都还给你。 那可不行。柴闻一笑,城主,咱们可是白纸黑字签了契书的,您现在反悔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操,你们骗我入府,我还没跟你算账!谢非夺转过身,抬手就要去拉门栓。 你想死吗?柴闻的声音突然阴沉至极。 谢非夺转过身来,脖子就被柴闻一把掐住,整个身子都被按在了身后的门上。 柴管事,手下留情。管家李伯匆匆赶来,站在一旁劝道:咱们好不容易找到人,这人弄死了可不好给上头交代。 谢非夺只觉得那股子窒息感松了松,听得柴闻冷哼了一声,就松了手。谢非夺扶着一旁柱子磕了两声,听得柴闻音色渐冷,给人一点教训,省的把这里当成过家家,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谢非夺现在也没个心思去思考两个人再打什么哑谜,趁着两个人攀谈之际,朝着城主府后院小门跑去。 管家李伯最先发现,出声大喊道:欸,那里不能去,那里可是 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层遮住,府中显得有些漆黑。 谢非夺白日并没有来过后院,只是从旁走过时记得旁侧有个门。他寻着记忆走了过去,没看见门倒是先看见一个小院。 在谢非夺的眼里,整个城主府十分简陋,可这个小院,却是极尽奢华。 院中花香浅淡悠远,药香扑鼻,谢非夺多看了两眼,只瞧得那院中红纱轻拂,映透出一个极淡的光影。 这人是谁? 柴闻金屋藏娇? 谢非夺推门而入,边朝着里面走边问出声,那个想问一下你知道出府的小门在哪里吗? 只见院中垂落的纱帐后人影微动,抬手掀动起面前帐帘。 手指纤长如玉,似是个美人。 谢非夺!你找死! 身后突然传出柴闻含怒的嗓音,谢非夺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柴闻手中长剑脱手,直冲他而来。 谢非夺情急之下,一把拽住那人的微凉的手,躲在了对方身后大喊出声,江湖救急!! 第3章 他乡遇故知 身侧响起了几分轻声浅笑,谢非夺睁开双眼,入眼是一片如火般绯红色的衣袍。 谢非夺没理,只瞧着院中无人,微微皱眉,人呢? 这不在这吗? 谢非夺将视线冲着声音来处移了过去,正要好好看看这人,突然眼前阵阵泛黑,他整个人向前微倾的同时手里胡乱一抓,似乎是扯到了半截衣袖。 耳畔划过一声浅笑,谢非夺就只觉腰上放了一手,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揽而起。 夜色幽寂,行动间腰间环佩发出的叮当脆响,身侧的声音更是让人酥了半边身子骨,呦,本大人救了你,你这是打算以身相许? 放屁。谢非夺将人的手拨开,寻了身后柱子靠了上去。 天上的月不知何时从云层之中探出头来,华光微凝之下,只见那站在不远处的人着了一身大红衣衫,艳美绝伦。 如锦缎一般的长发长及足裸,用一根红色的发带束于脑后。 身上的红色外袍半挽在臂弯上,露出那雪白微微凌乱的亵衣。他像是刚睡醒似的,神色慵懒的走到谢非夺面前。 靠的近了,谢非夺瞧见那倾世冠绝的容颜下的泪痣,以及那双夺人摄魄的美眸。 越美的东西越有毒,谢非夺眯起了一双眼,面上多了一丝警惕,随后撑着难受的身子站起身,不好意思,走错门了,我现在就走。 谢非夺扶着一旁的柱子一瘸一拐的走下台阶,走过那种满是鲜花的小径时,听得那人声色带笑,你中毒了。 谢非夺顿住脚步,回头看他,中什么毒? 月色之下,美人一笑,情毒。 谢非夺: 姬芜摩挲着手指再次道:你有没有感觉身体无力,眼前犯晕? 还真有。 谢非夺脸一黑,解药。 姬芜走来,向他伸出纤纤玉手,一百两一次,给钱。 面前的这双美眸之中,眸色潋滟。他只稍微微一低头,便可瞥见了那半掩的衣衫之中,白皙的胸膛以及精致的锁骨。 男色祸人。 谢非夺咽了一口唾沫,别开眼去。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我就把刚刚那人再叫来。姬芜声音一顿,再次道:我看你似乎挺怕他的样子。 想到刚刚生死一瞬的感觉,谢非夺眯起了一双眼睛,我没钱,你想怎么样? 姬芜将人仔仔细细的端详了片刻,问出声,胸口一箭穿胸,你没死,为何? 因为原主死了,他穿越了。 可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谢非夺也不会说出去。 我命大,他射偏了,就这么简单。 姬芜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思索,你骗我。他声音一顿,伸出手来,给我看看。 谢非夺看着姬芜那一副想要扒了他衣服的模样,心头警铃大作的将人的手挥开,我特么咱俩什么关系,哪有上来一见面就扒人衣服的? 你不认识我?姬芜似乎有些不解。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谢非夺更是不解,难不成我们原先认识? 姬芜将人看了两眼,笑道:不认识你刚刚拉本大人当垫背的时候那般理所当然。本大人还以为是他乡遇故知呢。 姬芜见谢非夺没再说话,凑到跟前再次开口道:不如,你给我看,我把解药给你。说着就从怀里将一个瓷瓶掏出放在谢非夺的面前。 分文不取?谢非夺眨了眨眼睛。 对,分文不取。姬芜笑意盈盈。 谢非夺盯着姬芜看了半晌,像是在从姬芜的身上看出来话语的破绽。 毕竟之前看柴闻看走了眼,现在不得不防。 姬芜看着谢非夺眼神有趣,手放在那将拖未拖的红色外袍上,要不再看的仔细些? 谢非夺的耳廓瞬间红了红,抬手默默的帮着人把不好好穿的衣服给拢好,扣的一丝不苟,又将那红色外袍给人从臂弯上拉起,我什么都没看见。 高束的领口有些紧,姬芜抬手一勾,又将扣子勾开。 谢非夺就看见了那白皙优美的脖颈,以及 靠,惹人犯罪。 谢非夺本就不直,这下感觉自己都弯成蚊香眼了。 他别开头,却是被姬芜给用手指拨过来,想好了吗? 想好了。谢非夺伸手,手掌摊在他面前,给我。 姬芜面上笑意更深,给什么? 操,这人怕不是在开车。 谢非夺眼皮子跳了跳,解药给我。 姬芜将手中解药放在谢非夺的手里,看着他把解药吃下去,眼神向下移了移,你亲自来,还是? 我自己来。谢非夺轻嗤了一声,抬手扒/开衣服露/出了胸口那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仅是一眼就吸引了姬芜目光,连连称奇。 姬芜的手刚要放上看看,余光之中他却是瞧得谢非夺脸皮晕染出的一抹如晚霞般的薄红,他像是发现了个有趣的东西似的,勾起那殷红的唇一笑,抬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上,你的心,跳的很快。 吃了解药,刚刚那股子蔓延在心头上的眩晕感已经渐渐的消散开来。 谢非夺被就被盯得浑身不舒服,此时听见他似是调笑的话,将他的手打开,扯紧了衣衫,心不跳,就死了。 行了,我走了。 等等。姬芜抬手拉住了谢非夺的袖子,再给大人我看一眼。 肩头的衣服被扯下去了点,谢非夺这下彻底急红了眼,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放手,交易结束了。 姬芜猛地看见那湿红的眼,愣了愣,随后开始翻身上的钱袋,本大人又不是不给钱。 !!!!谢芜挑了挑眉。 这人莫不是人傻钱多?? 姬芜见谢非夺没出声,视线向下看了一眼,本大人可以医治你的腿。 谢非夺瞪大了眼睛,之前大夫说我这腿是陈年旧疾,想治好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姬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嘲讽的一笑,本大人可是神医,岂是那些庸医可比的? 怕不是个二道贩子吧。谢非夺不信。 姬芜:何为二道贩子? 就谢非夺眼神有些飘,江湖骗子? 姬芜被气笑了,本大人堂堂神医,连皇帝见了都要礼遇三分,你说本大人江湖骗子? 欸,你别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谢非夺看着人面上不好看的样子,赶忙解释。 姬芜扯着人的袖子将人拉到跟前,抬手捏起谢非夺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本大人看你不仅腿不好,大约脑子也不太好。他将人甩开,眸中稍冷,滚吧。 谢非夺扬了扬眉,转身就走。 欸,这人姬芜站在台阶上,看着谢非夺的背影,自嘲的一笑。 皇城那些人哪个见了他不是恨不得赖在他身边,只有这个人,敢甩他脸色。 他站在台阶上一会,就看见谢非夺竟然又怎么又调头回来,小瘸子,你是不是又想我了? 谢非夺站在台阶下仰头将人看着,喂,城主府的后门在哪? 姬芜给人抬手一指,突然想到什么,问出声,你要走? 谢非夺没回,转头就走。 姬芜眉宇微凝,你是刚刚上任的淮阴城的城主吧,本大人劝你还是留下的好。 分卷(3) 谢非夺脚下步子未停。 姬芜将人看着再次出声,你走吧,大不了过一两个月淮阴城彻底的被南国抛弃。 谢非夺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姬芜,喂,你话里什么意思? 姬芜迈步走下台阶,月下红衣泛着盈盈光辉,将他面容映照如妖般艳美绝伦,本大人有名字。 谢非夺挑了挑眉。 姬芜凑到谢非夺的耳畔,本大人叫姬芜,可记牢了。 耳畔的声音就像是风带起的一阵暖阳,让人耳廓子一红,谢非夺向后退了一步与人拉开距离,谢非夺。 姬芜眉眼笑意深了深,小夺儿。 谢非夺眉眼一眯,你叫我什么? 城主大人。姬芜笑意不减,见谢非夺脸上缓和了些许,再次出声,城主想必从进城就已经大概将城里看了看。 姬芜声音一顿再次道:这座城名叫淮阴。淮阴隶属南国,但因地处偏远,又紧邻姜国,常年受战乱。 你来之前,这座城有一任城主是当年新科状元,自愿被贬到这荒山野岭的淮阴城,想要闯出一番作为。可你猜怎么了? 谢非夺:死了。 不错。姬芜再次开口,兔子逼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这人呐。三个月前,姜国带着一伙人烧杀抢掠,咱们这位新科状元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人在城中作祟什么都做不了,最后以死谢罪。听说呐,那血顺着城门一路留下,惨烈的紧呐。 所以,淮阴城没钱没人还战乱不断都是真的?谢非夺反问出声。 是真的。姬芜嗤笑了一声,像你这种傻不拉几赶着往上凑的人还真的很少。 那你呢?谢非夺突然问道。 姬芜一愣,什么? 月下,谢非夺的眼睛亮若繁星,没人敢在这座城定居,那你呢?你又为何前来? 第4章 我穷呐 风吹动着院中树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姬芜轻笑出声,本大人啊,在等人。 谢非夺将他含笑的面容瞧着,看上去似乎不像是假的。 也是,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又有谁愿意留在这里? 半晌,谢非夺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低声喃喃出口,我打算留 就在此时,身后亮光冲天而起,光亮映透了身后天色,映入到眼前人的美眸中。 谢非夺猛地回头去看,低呵出声,出事了。 前院,一群人蜂拥而入。 火把灼燃,将整个院子照的亮如白昼。 为首的几个身上穿着官服之人,握着手中的火把边朝着里面走边大喝出声,人呢?再不出来,就把这城主府给砸了! 哎呦,这不是宋大人,王大人,沈大人。城主府管家李伯听到动静,匆匆忙忙从后面出来,这大晚上的,是什么风把各位都给请了过来? 宋权上前一步,三十多岁的人精神的很,模样周正威严,淮阴又来了新城主,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 这事还没定下来呢,各位大人莫急。李伯一笑,各位大人都是城中的顶梁柱,这人要是定了肯定第一时间跟你们说。 宋权深知面前这位老匹夫是个什么八面玲珑的德行,眉宇一凛,你闭嘴。他声音一顿,再次出声,我听说人就在这里,叫他出来。 这人真的不在。李伯面色为难。 这新上任的城主怕不是个缩头乌龟吧。王瑛鄙夷的笑出声来。 随后院中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立在宋权身边的沈戎还算稳重,上前一步走到宋权身侧,宋兄,跟他们废什么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城主不出来,我们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就抢了这城主府的东西各自散去的好。 宋权将手背在身后,再次看向李伯,我在问你们一遍,城主在哪? 叫魂儿呢?我这不是在这。 谢非夺从后面的回廊绕到前院费了点时间,等出来的时候两方就成了现如今这副快打起来的架势。 柴闻不知道去哪了,前院里就只剩李伯一个,再看对方三人还带了不下二十号人。 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怪磕碜的。 谢非夺的声音一出,李伯的脸色变了变,随后在视线扫向谢非夺身后跟来的人后,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从对面走来的人,一身青衣,身姿颀长,面容清秀白皙,漂亮的就像是个皇城脚底下金尊玉贵的小公子。 最主要的是这人竟然是个瘸子? 宋权眉眼一眯,你就是新任城主? 对,我就是。谢非夺站在不远处顿住脚步,视线在在场的人身上一一扫过,你们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我这城主府砸场子?家里面没教你们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有趣。 红衣翩跹,姬芜靠在不远处柱子上嘴角的笑意深了深。 看来这小瘸子呐,不仅是怼他怼的好分明是见谁就怼。 王瑛火爆脾气,哪里听得了这个,当即就来气,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在这里大放厥词。长幼有别,你就是这么跟我们说话的? 先国后家,先君后臣。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再次道:我是这淮阴城城主,是你们的主子。就是你爹来了,也得唤我一声城主,你们身为淮阴城中臣子,不先来拜见我就罢了,还跑到这里来闹事?谁给你们的脸? 王瑛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宋权一把拉住。 宋权将人瞪了一眼,王瑛这才偃旗息鼓的退到一侧。 此时宋权相比于刚刚对谢非夺的轻视,此时多看了他两眼,城主,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他抬手指了指身后举着火把的人,您看看这些人,这些人原本可都是在城主府上做事的人。你刚上任可能不清楚这淮阴城内情况,这上一任城主在时就欠了我们数月俸禄,这后来人撞墙死了,你让我们怎么办? 我们有家有口还要养活,这没钱,在淮阴城可是寸步难行啊。 敢情是来要钱的。 谢非夺眼睛一眯,欠了你们多少? 宋权:不多,一千六百两银子。 回去吧,三天之内钱我会给你们。夜色之下火把将谢非夺的眉眼映照的明亮似星,但是,数据我会核实,倘若你们信口胡诌,有意讹我,别怪我让你们十倍的赔给我。 三天?王瑛一脸不可置信,就你三天拿得出这笔钱吗? 这些你们不用管。谢非夺抱着手臂笑道:总之,你们要钱,我给钱,就这么简单。 宋权反问出声,好,三天就三天。倘若三天之后我们见不到钱,城主又当如何? 谢非夺:随你们处置。 王瑛不依不饶,说的倒是轻巧,到时候要是又像上次那厮撞墙了死人,我们去哪要去谁打我? 王瑛伸出去指着谢非夺的手被打的蜷缩了回去,低头一看,竟是从不远处丢来的石头。他顺着看过去,就看见暗色的夜下,那抹极致的红,再向上看,那人面容拢在阴影里,一时看不真切。 你打我? 姬芜没动,语调之中挂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笑,刚刚说你们没教养那都是轻的,依本大人看你们就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疯狗。咄咄逼人,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面逼啊。 王瑛自知理亏,闭口不语。 姬芜语调顿了顿,再次开口时,调子里染了一股子秋叶般的凉,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没听见刚刚城主说什么吗?还不滚?! 宋权将立在暗处的人看了一眼,拉着王瑛等人离开了城主府。 人呼啦呼啦的走光了,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三个人。 危机解除,谢非夺将一直拢在袖中攥着的手松开,身上出的冷汗此时被风一吹竟是觉得有些冷,他将衣服拢了拢就看见李伯朝着他走来。 城主大人。 谢非夺嗯了一声,就听得李伯面上一喜,您这是同意留在这了? 留,怎么不留。谢非夺将李伯看了一眼,之前还得谢谢李伯你,喊的那句手下留情,要不然,今晚本城主就要横尸在这里了。 李伯擦了擦汗,应该的应该的。 谢非夺哼了一声,你回头告诉柴闻,想杀老子,让他背后的主子出来见我。 李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僵,随后连连应是。 谢非夺突然想起了正事,对了,城主府之前的账册都是谁在管? 李伯冲着人躬了躬身,都是老奴再管。 谢非夺嗯了一声,吩咐道:那正好,你去将之前的账册整理给我,包括府中人员开支,明白吗? 李伯看了一眼慢步走来的红衣美人,冲着谢非夺躬身一拜,明白明白,老奴这就去。 等人走了,谢非夺似有所觉的转过身来,就瞧见那本是站在廊下的人此时已经走了出来,一身红衣在月下更添了几分艳。 此时姬芜亦是看着他,那眉眼之中平添了几分笑意。 谢非夺看着人停在他面前,冲着人开了口,刚刚,谢谢。 如果不是见过谢非夺牙口伶俐的模样,姬芜都不敢相信现如今这副乖顺模样的人也是他。 姬芜将人仔仔细细的看着,像是想撕了面前这人伪装,看看下面究竟藏了一个什么皮,先前那些人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姓王,叫王瑛,是前些年因为贪赃枉法被贬谪此地的,还有那个沈戎攀权附贵。先前那个傻子在的时候,这群人就不干什么人事,彼时,看着你刚来,赶着欺负你呢。 是软柿子还是硬骨头那就走着瞧呗。谢非夺浑然不在意。 没穿越前,这种人他见多了。他可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下巴突然被人捏了一把,谢非夺将思绪抽出来就瞧见姬芜捏着他的脸,称奇,小夺儿,本大人我还是喜欢刚刚你弱不禁风的模样,你再哭个给我看看。 你倒是给爷爷我哭一个?谢非夺将人的手拍掉,整个人向后退了一大步,与人拉开距离。 姬芜看着手中空落落的想着刚刚手中触感,收回手,面上笑意更深,小夺儿,你真要将那一千多两交给那几个人? 给,怎么不给?谢非夺冷哼。 姬芜心里不平衡,语调里多了几分幽怨,小夺儿这时候你倒是大方,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连一百两听诊费都不给本大人我的。 谢非夺将人撇了一眼,那你别看啊。 姬芜凑上前,笑道:你知我就馋/你身/子,一百两而已,不给就不给了,本大人还没那么小气。 说着姬芜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对了,小夺儿,不如这样吧,你给本大人多看几次,本大人帮你把这账给清了如何? 谢非夺:你帮我付? 姬芜:一千两,童叟无欺,单凭你自己,三天怕是凑不齐的,不如考虑考虑? 谢非夺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祸国殃民的脸,勾唇一笑,我拒绝。 姬芜: 第5章 大人我是向着你的 这就是淮阴城的全部账本? 院中天光大好,谢非夺拿着手里的烂账坐在院子里,脑仁疼。 李伯看着谢非夺难看的脸,解释出声,您也知道,淮阴城偏僻,朝廷也不救济。先城主在时,攒了些钱,不曾想前些日子那姜国抢掠,府中的这点钱也都贴补百姓了。 李伯说到此长叹了一声,后来,先城主一头撞死在城墙之上,这城中就无人再管,这账册也就没怎么记了。 一座城,收入没有支出多,帐册上负债累累这群人怎么还没被饿死? 谢非夺抬手揉了揉阵阵发疼的太阳穴,那几个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李伯想了想,大概是先城主死后没多久。 这么算的话,一个人月俸45两,三个人就是135两,三个月左右再加上零零碎碎那些人的工资,怎么算也不是那一千六百两。 谢非夺抬手将手里的账册翻了翻,冷哼了一声,倒还真是一群疯狗。 李伯不确定的问出声来,那城主打算怎么办? 这世上给钱的方式有很多。 买卖双方还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强买强卖,他总是得让人把钱给吐出来。 谢非夺想到此仰头看向李伯那一脸探究的眼神后,笑道:不过事情还没想到,先容本城主好好想想。 彼时谢非夺正在低头看账本,他单手托腮,就看见廊下,姬芜着了一身艳红,身上绣着繁花朵朵,独成一处艳景。 天上阳光正好,他一手握着一把十二骨的纸伞,一手拎着一袋果子糕,伞下容颜艳丽多姿,正朝着府内走。 谢非夺手指放在桌子上敲了敲,捏着手中的账本冲着人叫道:姬芜。 姬芜听见声,顿住脚步,他微微转动伞柄,朝着谢非夺看了过来时,如沐春风,一晚上不见,小夺儿是不是就想大人我了? 这人还是没个正形。 谢非夺冲着人招了招手,你来。 姬芜挑了挑眉,撑着伞走了过来。 走的近了,谢非夺就瞧见这人身上绣着的花艳而美,映衬着人眉目如画,不俗,倒是平添了几分赏心悦目。 姬芜将伞收起放在一旁,捏着手中果子糕就凑着谢非夺坐了。 尝尝? 谢非夺将果子糕扫了一眼,问出声,哪来的? 分卷(4) 买的啊。姬芜声音一顿,淮阴名吃,排了好长的队。 谢非夺:钱哪来的? 见人笑着没说话,谢非夺手放在桌子敲了敲,将手中的账本推到他面前,城主府中每月都会支出不下数笔是从你那来的。 姬芜低头将谢非夺推到自己跟前的账本看了看,又将账本推回到谢非夺的面前,不过就是拿了几百俩银子罢了。 谢非夺没说话,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的将人看着。 姬芜看着他的眉眼,嘴角的笑意更深,城主今天这是在跟本大人讨债来了吗? 可以这么说。谢非夺坐直了身子,将手伸到姬芜的面前,废话少说,还钱。 姬芜也不恼,他半靠在一旁石桌上,外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臂弯上,既然城主大人要算,那本大人就给你好好算算。 姬芜说着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拿起一旁的账册放在谢非夺面前,本大人入府之前曾许诺给本大人一月一百两俸禄,本大人来府中一年零六个月,一分没看见。 姬芜说着又起另外一本账册摞了上去,还有,入府期间,姜国来犯数次,本大人出府行医,所花的药材不计其数 还有 没有了。谢非夺一把按住了姬芜要再摞账册上去的手,将一旁的果子糕重新塞进他手里,乖,拿着,回去吃吧。 谢非夺生怕这人再给他吐出来一个钱字,将人推着站起来,朝着外面赶。 姬芜挑眉将他的手反扣住,刚刚要钱不是要的理直气壮?城主大人什么时候把钱还给大人我? 没钱。谢非夺挣了挣没挣开,有些气恼,城中现如今负债累累,打个商量,我允你住在这里,分文不取。 姬芜低头看着怀里气的脸胀红的人,一笑,不如,城主大人还是考虑考虑昨天本大人的提议?趁着伤未好,让大人我多看几次,你不就什么都还清了? 这话说完,姬芜就感受到怀中的人轻颤的身子,像是那风中浮萍,可怜兮兮的。 谢非夺低着头抽噎起来,我无父无母,进城还被人抢走了盘缠,被坑来做这么个狗屁城主就算了。好不容易结实了个朋友现在还让我还钱。 姬芜捏起谢非夺脸,看着那哭红的一双眼,皱紧了眉头,小夺儿你 谢非夺就着姬芜的衣服擦了擦眼泪,将怀里的钱袋子拿出来,一脸郑重塞到姬芜的手里,这是我全部家当,你要是不嫌弃,就都拿走好了。 姬芜一脸嫌弃的看了看自己袖子上被蹭出来的眼泪,将钱袋重新塞回到谢非夺的手里,你这点钱还不够本大人花,自己拿着。 谢非夺吸了吸鼻子,你真的不要? 姬芜嗯了一声。 谢非夺向后退了一大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他抬手将那挤出来的泪珠子擦掉,面上哪里还有刚刚的委曲巴巴的样子,反倒是一脸公事公办的看向姬芜,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姬大人的话,本城主记住了,城主府跟您之间的债那是一笔勾销。 被摆了一道,姬芜收起了嘴角笑,眯起了那双好看的眼睛将谢非夺瞧着,你竟然敢耍本大人? 达到了目的,谢非夺面上含了一抹笑,现学现卖罢了。 见姬芜没说话,谢非夺站起身,双手撑在石桌上,将人看着再次开口,从昨天到今天,姬大人又再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姬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轻笑出声,他弯下腰,亦将手撑在桌案上,凑到了谢非夺的耳畔, 如果我说,本大人从未有害你之心,你信吗? 谢非夺侧目看了姬芜一眼,手里就被塞了一袋子的果子糕。 赏个脸,尝尝吧。 姬芜走后,谢非夺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姬芜刚刚的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真的是站在他这边的? 谢非夺一贯自诩聪明,可自从昨晚与人阴差阳错的撞见之后,谢非夺就看不透这个人。他这人又最烦麻烦,索性也懒得去猜,手放在桌子上敲了敲,起身离开。 站起的脚步刚刚迈出去一步,谢非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桌子上被姬芜留下来的果子糕。想着那人的话,谢非夺鬼使神差的将袋子抓起,吃了一个尝尝味道。 果子糕甜软口感回甘,谢非夺眼睛亮了亮。 唔,这人看起来不怎么样,嘴巴倒是挺叼。 谢非夺拎了果子糕出门,余光中看见管家李伯朝着他走了过来。 欸,城主要出去? 谢非夺朝着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管家看了过去,笑道:发愁啊,出去散散心。 李伯上前来两步,那老奴陪着大人吧。 谢非夺将人多看了两眼,一笑拒绝出声,不用了,本大人去找乐子,您跟着不方便。他说完这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冲着李伯再次问出声,对了李伯,你可知柴闻去哪了? 李伯眼神微微闪动,看向谢非夺时却是面色迷茫,这个自从昨晚之后老奴也没见过柴大人,可能是有其他什么事情去忙了吧。城主可是有事要找? 那倒是没什么事情。谢非夺咬了一口果子糕,行了,那我出去了。 李伯站在原地看着谢非夺出去的背影,抬手招了两个人上前跟着。 哪知谢非夺出府,确实是去找乐子的。他在淮阴城内找了一家戏馆,听了两个时辰的戏方归。 他真的是只去听了戏?没见什么人?李伯听着人汇报一脸的不敢置信。 是,没见什么人。 三天之后就要还钱,这半天都过去了,还没个动静,这人真的是不急躁啊。李伯心中思索了一番抬手冲着人挥了挥手,对了,后院那位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自从外面回来就一直在府里。 李伯听着人汇报的话挥了挥手就让人下去了,他整个人靠坐在椅子上,偏头朝着内室看了一眼,我说柴大人,你这一局做的妙啊。这小子好像是真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这大难不死,又自己送上门来,岂不是任我们摆布? 咳咳摆布?我看着小子聪明着呢。柴闻捂着昨晚受伤手臂从屋子里掀帘而出,面容不算怎么好看,他竟有本事跟那人搞在一起,真不知道是该说他聪明还是愚蠢。 不急。等这小子回头走投无路,就该知道我们的好了。 李伯说着抬手摩挲着桌子上放着的茶杯,笑意更深,这大戏才刚刚开始而已,且让我们好生瞧着。 第6章 风采照人的美人 谢非夺刚回府就被城中的大臣叫了过去。 臣等见过城主。 谢非夺将在场的十几号人扫了一眼,看着这群人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样子,心知是昨天敲山震虎起了点作用,这剩余的人得到信就跑来跟他投诚了。 还算有点眼力。 谢非夺走到上首的椅子坐了,冲着面前的几个人抬了抬手,行了,都起来吧。 谢非夺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就看见一人当先走出来一步主动将自己手里的账本抵到他面前,城主,这是城中这些年的粮食收成情况,请您过目。 谢非夺将手里的册子随手翻了翻,突然问出声,你叫什么? 司粮署管事王麟赶忙将自己名字报了出来。 谢非夺挑了挑眉,王瑛跟你什么人? 王麟赶忙擦了擦汗,巧合巧合,同姓而已。他说完这话又觉得表达不清自己立场补充道:大人,王瑛那厮就是个小人。 是个小人。谢非夺将手中的账本啪的合了上去,将人看了一眼,不过王大人在背后这么议论同僚真的好吗? 王麟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当即脸色有点不好看。 其余的人各个心思玲珑透彻,看着王麟吃瘪,心里偷着乐的同时,却也不忘见缝插针的都将自己手里负责的业务交到了谢非夺的手里。 谢非夺拍了拍桌子上厚厚的一摞,正要出声府外突然响起了吵闹的声响。声音嘈杂不绝,似乎还带着一点骂架的意味。 谢非夺皱了眉头冲着屋子外喊道:李伯?李伯? 李伯行色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冲着人拱手一礼,大人。 谢非夺问出声来,外面吵吵嚷嚷的是出了什么事? 李伯解释道:老奴正要来此说这事,这外面似乎是隔壁来的货商要来买东西。 货商?谢非夺眯起了一双眼睛,隔壁城的货商怎么买东西买到城主府了? 王麟来时正巧看见那群人敲敲打打进城,此时见无人说话,站出来打算将功赎罪,大人,刚刚来此时我好事多看了两眼,看那穿着似乎是封山北侧丰县农户,听说那边近些日连连干旱,地里颗粒无收。 封山北侧常年干旱,那丰县人怕是连吃的都没了才跑到我们这求吃的。 可不是,若不是我们淮阴山水阻隔,哪会过成现如今这般模样。 王麟的话开了个头,台下几位大人就开始议论纷纷。 李伯抬手指了指外面,冲着谢非夺问出声,大人,那群人想必是来骗吃骗喝,老奴去将人都赶走,省的扰了大人清净。 不必了。谢非夺撑着手臂站起身走下台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必为难一个农户?随我去看看。 谢非夺的话一出,在场的官员就跟着出了门。 门外台阶下,站着一老一少,老者脊背佝偻手里握着一个拐杖,年岁不大的少年肩挑扁担,看上去身材瘦削,面黄肌瘦的。 两人四周围满了百姓,而王瑛这个老熟人就站在两人面前,似乎是在争吵。 谢非夺出门时,就看见王瑛的面色难看,正拎着一袋钱朝着少年的手里塞。 你们缺东西,我给。这是定金,你们可以先拿着。 那老伯似乎也来劲了,抬手一打,就将王瑛递来的钱给挥到了地上,我们不要王大人的钱,我们要等的是城主。 王瑛听到这两个词就来气,此时看见老人一副不识抬举的模样,眉眼一眯,什么狗屁城主,他都自顾不暇,哪里管得到你的事情?老头,我劝你拿了钱等货,货到了,就滚回你的丰县去。 王大人好大的威风。 谢非夺抱臂走下台阶,面上挂着几分笑,怎么王大人昨天才见了本城主,今天就不把我这个城主放在眼里了? 背后说人被人听,王瑛的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 那站在台下一老一少却是看见谢非夺出来,赶忙迎上前去,您就是这淮阴城城主? 此话一出,谢非夺就看见四周围着的百姓冲着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天上日光西斜,映照在谢非夺的身上,他迎着众人目光,将老人从地上扶起,我就是淮阴城的城主。 看着老人激动的模样,谢非夺问出声,听闻你们是从丰县来的,来找我是做什么的? 老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递到谢非夺面前,丰县连年大旱,县里面颗粒无收,我们县主愿意从淮阴城高价收一批玉米带回去。 高价?谢非夺挑了挑眉,将手中的纸捻开。 信中是丰县县主亲笔手书,他详细说了丰县情况,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纸角落处盖有私印,谢非夺将手放在印上瞧了瞧,神色稍稍划过了一丝惊异。 他不动声色的将纸揣进怀里,抬头问出声,我看这位王大人在门口求了您半天,这生意怎么都是做,您为何不接他的钱? 老人赶忙解释出声,我们这都是小门小户不是什么财大气粗之人,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这王大人再从中作梗,我不好回去跟父老乡亲交代。还是城主您从中做这个担保,找这些农户收粮靠谱些。 老人这话一出,王瑛就变了脸,抬手就去拉那老人的衣服,欸,怎么说话呢?本官好歹有钱。王瑛抬手指了指谢非夺再次道:你再看看这个小子他有什么? 老人也有些生气,他抬手将王瑛拽着他衣服的手给挥开,厉声低呵,够了!王大人不必多言,老头子我是断然不会跟王大人做这笔生意的。 谢非夺将两个人看了一眼,扭头问身后几位司粮署,王麟,淮阴城中最近玉米收成可好? 司粮署王麟一听见谢非夺点名,当即站出来同谢非夺道:淮阴玉米种的好,玉米好活,这要不是我们位置闭塞,这些玉米铁定能卖 我同意了。谢非夺没等王麟说完,就出声应了老头的要求。 王瑛听见谢非夺开口,当即急了,他迈步走上台阶冲到谢非夺面前,顿住脚步。 城主。王瑛磨了磨牙,看着人压低了声音再次开口,这买玉米还要本钱,您哪来的钱买?您可别忘了,您欠我们的账还没还清,你不如就把这个活让给 王大人。谢非夺将人一把推开,不好意思,这件事我只想独吞,毕竟我还要还钱不是吗? 还钱?王瑛冷笑,这些钱塞牙缝都不够还想靠着还钱。 谢非夺眉眼一眯,那这个就不劳王大人费心了。 行,你有种。王瑛站直了身子掸了掸身上灰尘,我就看你两天之后拿什么还! 事情尘埃落定,谢非夺看着王瑛一拂衣袖离开的同时,台下亦有围着的百姓匆匆离开。 谢非夺将人数默默记了下来,将视线从那几个人身上移开,重新落在了老人身上,扭头吩咐身后李伯拿了纸笔前来。 得您老人家信任,非夺荣幸之至,但毕竟我口头上应了您您心里肯定也会膈应。这样,我现在就给您立一个字据,您到时候拿着这张凭证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您看如何? 分卷(5) 好好好。老人连说了三个好字,向后退了一步冲着谢非夺跪了下去,老头代丰县百姓先提前谢过城主大人! 谢非夺赶忙放下手中印将老人扶起来,将凭证十分郑重的交到了老人的手里,您收好。 谢非夺说完扫向在场的百姓,将手背在身后,在场的父老乡亲们,在场的也都别光看个稀罕,若是家里有需要出售的玉米皆可来城主府找我,本城主亦会从中作保,字据为证。 将老人送走,城主府门口围着的百姓也都纷纷的离开了。 天上阳光西沉,橘色的光打在谢非夺的身上,多了几分柔和的色彩。 谢非夺抬手将王麟叫到跟前来,王大人,收玉米之事可能干? 能能能。王麟当即面上一喜,我知道谁家玉米地多,保管能办成此事! 看着王麟恨不得现在就带人去的样子,谢非夺将人拉住叮嘱出声,收上来的玉米记得都运到城主府,还有,找个账册把每家收上来多少,哪筐是哪家的都分清明白吗? 王麟当即应下,明白明白。 谢非夺将手松开一笑,那这件事就交给王大人了,办好了,本城主有赏。 王麟领着人也干活去了,官员心思各异的跟谢非夺拜别,不多时,门口竟是散了个干净。 谢非夺伸了一个懒腰,微微抬眸,就瞧见夕阳下,墙头上靠着的那位红衣美人,夕阳的余光照射在他身上,像是洒下的一层碎金之色。 谢非夺与人对视了一番,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来,姬大人这是也来看本城主笑话的吗? 姬芜手中握了着一把花团锦簇的扇子,此时扇子轻轻摇着,只露出那双好看的眉眼。他听见谢非夺的话,轻笑出声来,笑话倒是没看到,看到了一个风采照人的美人。 第7章 我们这算朋友了吗? 谢非夺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过去,将人看了一眼后,迈步进了府。 眼前红衣翩跹,姬芜追了两步伸手拦下了他的去路。 冷不丁被拦,谢非夺面上不怎么好看,他顿住脚步,将人看着,有事? 姬芜抽回手臂,站到谢非夺的面前来,本大人还真有事。他声音一顿再次道:本大人就是好奇,你明知这买卖还不清债又为何要接?为什么不干脆的,就将这件事让给王瑛那个蠢货 嘘。谢非夺走上前去,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他将四周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什么人跟着之后,眉眼之间神情方才松了松。 这一放松,才感受到两个人的距离站的有点近。 谢非夺赶忙松了手,整个人向后退了一大步,挠了挠头,那个你跟我来。 说完就落荒而逃了。 姬芜盯着那背影轻笑了两声,起身追了上去,小夺儿,你等等大人我! 进了屋,谢非夺将门关了上去。 姬芜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深了深,你什么时候发现这后面有几个尾巴的? 昨天。谢非夺抬手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还不傻嘛。姬芜说着将手凑到谢非夺端着的杯子面前,动了动手指。 谢非夺原本端着茶杯的手一僵,在对上姬芜那一双含笑的双眸后,将手中的杯子递到了他手里。 姬芜满意的将杯子拿到手里抿了一口茶,再次开口,本大人原本以为你至少要过些日子才能发现。 我还没那么蠢。谢非夺端着茶杯靠在身后的桌子上,他微微侧目看向姬芜时眸中滑过了一抹笑,姬大人都能发现,我又怎么能发现不了? 姬芜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深,小夺儿,知道的不少。你还没告诉大人我刚刚问题的答案。 谢非夺挑眉,答案就是本城主想收玉米了,不行? 小骗子。姬芜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连大人我你也骗,你还想不想治腿? 谢非夺扬了扬眉,那你这可就冤枉我,我是真心的。 姬芜没拆穿,他挑了一旁椅子坐了,歪着头看向谢非夺,这收玉米的钱你打算怎么解决?真不打算考虑考虑本大人? 收玉米的钱我自有办法,至于你你真的打算帮忙?谢非夺反问出声,你要是真想帮忙的话我还真有个事情想拜托你。 姬芜:还不快说。 谢非夺倾身向前凑到姬芜耳畔,嘀咕了一阵。 姬芜眼前一亮,没问题,那这个酬劳 你真想看?谢非夺满脸估疑的将人看着。 姬芜扬眉,本大人好奇。 好奇害死猫。谢非夺没好气的回答,行,给你看。 姬芜面上笑意更深,抬手冲着谢非夺招了招手,来,到跟前来。 谢非夺皱眉,看个伤而已,你别搞得跟 跟什么?姬芜似笑非笑的将人看着,在人走到他面前时一把将人拉到怀里。 谢非夺冷不丁的坐到了他腿上,面色铁青,你故意的。 姬芜没反驳,将人胸口的伤口又给看了一遍。 你说的不错,这射箭之人射的不准是偏了点。姬芜帮人把衣服拢好,看了过去,很疼吧? 不疼。谢非夺站起身,将衣服扣好。 毕竟他穿来时,人怕是已经死透了,等他借尸还魂,已经没感觉了。 不过上辈子他 来坐,让大人我再给你把把脉。 谢非夺的思绪被姬芜的声音抽回,看了过去。 姬芜扫了一眼他的腿,本大人今天心情好,给你看看腿。 谢非夺没有拒绝,他挑了椅子坐在他身侧,将手放在了他跟前。 姬芜将手搭在他的腕上,面上是亦如刚刚那般难得一见的认真模样,谢非夺看着稀奇,盯着人多看了两眼问出声,咱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姬芜抬眼将人看着,抽回手,何出此问? 谢非夺将手收回,你我这算是萍水相逢,你说你无心害我,我信。但无端的对一个人施以援手,我却不信你只是因为想看我那伤。 姬芜眉眼笑意更深,你就当本大人医者仁心,不行? 听着熟悉的调调回怼了他,谢非夺闭了嘴。 看来这人并不打算同他坦白,就像他也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不是吗? 谢非夺想到此神色舒缓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姬大神医,我这腿是不是没救了? 有救。只不过你这是沉疴需要点时间。 姬芜起身,寻了这屋中书桌,刚要寻张纸写个房子,却是看见了桌子上被人藏着压着的设计稿,这是什么? 坏了。 他的图纸。 谢非夺猛地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书桌前将设计稿从姬芜的手里抢了回来,你怎么还乱翻东西呢。 姬芜看着谢非夺藏着掖着的模样,什么话也没说,重新铺了纸写了几味药材递到他面前,你胸口那伤虽然不致命但胸腹淤血未散,这是调养的方子,你让人寻药来喝了。 多谢。谢非夺将药房郑重的收好。 听见这话,姬芜靠在身后的桌子上,笑意深邃,那我们之间这算朋友了吗? 大人,这是现如今淮阴城中种植玉米商户的情况,您过目。 王麟一大早献宝似的就将整理好的信息册呈到了谢非夺面前。 不错。谢非夺将手里的信息册仔仔细细的翻着,这名单中贫户富户各有多少? 王麟垂眸,面上为难,城主,淮阴城这个地方,说是城,其实平时就没有卖出去过什么东西,基本这些东西都是城中流通,真正落在城中百姓手里面都没什么钱,谁比谁家富有也就是多了几亩地罢了。 本以为这座城已经学会了自己跑,哪知道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婴儿。 谢非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王麟看着谢非夺不确定的问出声,那城主,这个收玉米的钱? 这收玉米的钱我们能给。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谢非夺顺着声音去看,就看见以宋权,王瑛两个人不请自来。 谢非夺眼睛当即一眯,你们怎么进来的? 王瑛笑着出了声,这说到底,我们也是这淮阴城的办事大臣,这城主府王麟大人进得了,我们又怎么进不了? 王麟现在就怕跟王瑛沾上关系,面色一变的同时,抬手指着人出了声,你别血口喷人! 够了。谢非夺开了口,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宋权:听闻城主要在全城境内收购玉米,下官没别的能力,倒是可以尽一尽绵薄之力。 谢非夺挑眉,哦?莫非宋大人是来给本城主无偿送钱的? 下官可以把钱借给城主。 宋权不愧是个老狐狸,这番话之下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谢非夺冷笑了一声就听得宋权再次开口道:毕竟城主债务在身,这笔钱想来也是掏不出来。 不要丝毫利息?谢非夺反问出声。 不要利息。宋权笑的面容温和。 谢非夺面上滑过了一抹犹豫,立在一旁的王麟急道:大人,他们的话不能信!您要是缺钱,下官手里还有积蓄,城主尽管拿去 ! 王瑛站在一旁呸了一口,王麟,你就不怕这钱打水漂了? 我王麟怕当然怕,但城主面前,岂能怂了,他正要开口,就听见谢非夺出了声,宋大人的心意本城主心领了。 谢非夺将在场的几个人的嘴脸瞧了个仔细,他整个人悠然的向后一靠,只不过收购玉米本金这事,就不劳几位操心了。 宋权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你哪来的钱? 这你们就不用管了。谢非夺一笑,总之离我们的约定还有一天半不是吗?宋大人,本城主都不急,你急什么呢?你!宋权一拂衣袖,看着谢非夺的模样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如此,城主别后悔! 宋权看着高坐在椅子上丝毫不为所动的谢非夺,转身离去,我们走。 王瑛追出门去,宋兄我们就这么算了?这可是到手的一笔大买卖。 宋权停住脚步,回过身去看向了身后屋子,不算还能怎么办?宋权冷哼了一声,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就吞了这么大一个买卖。不是真疯,那就另有手段。 宋权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问王瑛,对了,这位的身份可有查到什么? 说来也奇怪。王瑛皱紧了眉头,李伯昨日同我讲,说是之前柴闻曾在城外暗杀过此人,但是人没死成,自己又找到这来了。 宋权面上滑过一抹深思,那他可从对方口中探听到这人身份? 不曾。王瑛正欲开口再说什么就看见自己身边心腹跑来同他耳语。 王瑛将话听完,眼前一亮,宋兄,难怪咱们这位城主不接受我们的施舍,这人是另外找了出路。 是什么?快说说看。 王瑛一笑,这人找了个地下钱庄借钱,巧的是,这地下钱庄的庄主是我们的人。这叫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8章 来看你这傻子 呦,这不是我们淮阴城新上任的城主吗?没想到我这小小的地下钱庄有幸能得您的大驾光临呐。 谢非夺将地下钱庄庄主梁怀兴看了一眼,面上浮出了一抹窘迫,我也不想来,这不生活所迫。 梁怀兴眉眼笑的欢畅,他走上前去,搂上谢非夺的脖颈,城主您一句话,我梁怀兴定是为您鞍前马后。 鞍前马后就算了。谢非夺将人的手拨开,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手指在上面轻轻敲了敲,昨日我派人前来询问梁庄主的事情,梁庄主可是答应了? 梁怀兴想到昨日王瑛派人来提点他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不就是借银子,我梁怀兴开钱庄就是干的这样的事,城主要借多少我就给多少。 谢非夺收了手指转过身来,突然问道:梁庄主这钱庄干了多少年了? 梁怀兴冷不丁被问脸色稍稍一变的同时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走上前寻了一旁的茶给谢非夺倒上了一杯,梁某来这淮阴城五六年了。 是吗?谢非夺看着梁怀兴递来的茶一笑,看梁庄主也不过三十岁的样子,就将这地下钱庄在淮阴城内开的风生水起,梁庄主倒是个人才。 被谢非夺一夸,梁怀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城主折煞在下了。 谢非夺没说什么,将视线落在了梁怀兴的桌子上,看着桌子上那早就准备好的契书,将纸抽了出来,是在这契书上签字吗? 是的是的,您就在这签字按个手印就行。梁怀兴给人指点。 谢非夺不疑有他,直接在上面签了字按了手印。 梁怀兴将契书放回去,就安排人将银子给谢非夺装好,递到了人面前,下次遇见这种事您直接安排个小厮前来就行。 梁怀兴拍了拍谢非夺的肩膀,城主这是要走?要不然留下来喝杯茶再走? 谢非夺视线朝着肩头的手上看了一眼,我哪敢打扰梁庄主您做生意,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分卷(6) 那城主慢走? 庄主留步。 谢非夺拿了钱拾阶而上,等出了钱庄一抬眼就看见那着了一身艳红色衣衫的姬芜站在外面。 谢非夺扬了扬眉,迈步走到对方跟前去,你怎么在这? 姬芜将人上上下下看了一眼,见人没缺胳膊少腿之后,面色和缓,本大人来看看你这傻子有没有还活着。 谢非夺翻了个白眼给他,不会说话就别说。 谢非夺捏着钱袋子与人错身而过被姬芜一把拽住,你扯我做什么? 姬芜一脸嫌弃,身上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谢非夺抽了抽嘴角,你狗鼻子吗? 他是搂你了还是抱你了?姬芜眯起了一双眼睛。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闭嘴吧你,回了。 姬芜拉着人没让人走,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急着回去做什么?走,陪大人我喝一杯。 这天都要下雨了,喝什么酒? 谢非夺被拉着没法,只好跟人去了酒楼。 看着姬芜点了一桌子好菜好酒,谢非夺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出了声,先说好,我可没钱。 姬芜朝着谢非夺的怀里钱袋看了一眼,你不是刚刚才借来的钱。 谢非夺像是护崽子似的将钱护好。 姬芜笑了笑,给人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慌什么?本大人好歹也是澜夜谷的神医,一顿饭的钱还是付得起的,这顿本大人请了。 谢非夺脸色这才舒展,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偏头看向窗外山雨欲来的天色。 姬芜晃着酒杯,看着他的侧颜,突然问出声,对了那天你说你无父无母他声音一顿,观察着谢非夺面上表情再次问出声来,怎么?城主大人是孤儿不成? 谢非夺捏着酒杯转过头来,算是吧。 姬芜晃着酒杯的手一顿,那你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谢非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姬芜被盯了这么一下,面上浮出了一抹不自在,随口一问,你若是不愿意说就算了。 没什么不愿意说的,我们是朋友了不是吗? 姬芜挑了挑眉,眉眼含笑。 谢非夺拿了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次出声,我妈哦就是我娘未婚先孕生了我,后来不想要了就把我扔了,我从小到大没见过我爹,后来我娘也走了,可不就是无父无母。 短短一句话,却是道尽了辛酸苦楚,从他口中说出来倒像是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姬芜突然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他皱紧了眉头,将人看着,那你 谢非夺耸了耸肩,没什么,很多年没人问了,我都快忘了。 谢非夺握着手中的酒杯给人碰了碰,姬大人问完了是不是该我问了? 这个不肯输半步的性子呀。 姬芜看着杯中酒,一笑,你问。 谢非夺盯着人看了一眼,问出声,姬大人原先说来淮阴城是要等人,那姬大人要等的那个人等到了吗? 你说什么?城主去了地下钱庄借钱? 这淮阴地下钱庄的的庄主姓梁名怀兴。 梁怀兴这人早些年的时候听闻就是个亡命之徒,后来被仇家追杀流亡到了这淮阴小城之中,被王瑛所救。王瑛到底是从皇都来的人,手里有些资本,又加上当时王瑛已经搭上了宋权这条线,两个人便合计办了这地下钱庄,走些黑账。 谢非夺这个节骨眼上找人借了钱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李伯将下人赶走,脸色难看至极。 我说什么来着?那小兔崽子精明着呢。柴闻冷着一张脸掀帘而出。 养了这么些天,那晚因姬芜而受伤的脸色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想坐收渔翁之利,也得看这鱼肯咬不咬这钩子。 柴闻说完,走到桌子前猛灌了一杯茶再次道:现如今这小子明显已经不信我们了。 那要怎么办才好?李伯皱了皱眉,这万一回头这小子要是再把事情想起来,那之前在城外杀他的事情可不就 慌什么?柴闻将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要想起来早想起来了。 淮阴城几方势力汇聚,这件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柴闻站起身,我回去一趟,你在这看着他。 谢非夺跟姬芜从外面吃酒回来,就拿到了从地下钱庄借的钱后就给了王麟让他去向农户收购玉米。 王麟拿着这笔钱,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谢非夺看着有些好笑,他停下了手中画着图纸的手,问出声来,想问什么就问。 王麟捏着手里的钱袋子,终是硬着头皮问出声来,听说城主这笔钱是是从那地下钱庄借的,是是真的吗? 是真的。谢非夺捏着笔一笑,既解了燃眉之急又有什么不可的呢。 可这个钱庄他王麟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谢非夺抬头看了王麟一眼,怎么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没什么没什么。王麟躬身冲着谢非夺行了一礼,就告辞了。 谢非夺看着王麟走出房门的背影,捏着笔直起了腰身,口中喃喃,地下钱庄,梁怀兴。 谢非夺将手里的图纸画完最后一笔,将图纸晾干叠起,走出房门。 房门外,天已经阴沉的厉害。 风卷起了地上的树叶在半空之中打着旋,就连那微暖的风都夹杂了丝丝潮湿气,扑面而来。 谢非夺就站在廊下,感受着细雨扑面,那条受伤的右腿传来丝丝缕缕的疼,像是有细针在一点一点的戳他似的。 还真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李伯看见人,走上前去,大人这外面要下雨了,您还是回屋去吧。 谢非夺看了李伯一眼,李伯你在这城主府多久了? 五六年了。李伯拿不定谢非夺什么意思,如实回答着。 谢非夺嗯了一声,因这湿气随着天气变化而越发疼痛,扶我回屋去吧。 李伯将谢非夺扶进屋子,正要离开却是被谢非夺出言叫住,等等。谢非夺声音一顿,再次道:明日就是约定之期,李伯你记得明日将几位大人请到府上。 大人,老奴听闻您借了这地下钱庄的钱,您这不是拆东墙补西墙吗?您明日就算还了这笔债,这地下钱庄的钱又怎么还上去?李伯说着再次出声,您要不就服个软,老奴可以替您给几个大人好好说说,这都是淮阴城的人,老奴怎么也不能看这城主您,深陷泥沼啊。 窗外轰隆一声响起了一声惊雷,伴着闪电,大雨倾盆而至。 屋内的窗户被拍的啪啪的作响,李伯起身过去将窗户关上,就听见身后谢非夺的声音不咸不淡的传来,李伯啊,这尽人事听天命。这事万一成了呢,就是我好命,这万一办砸了呢,大不了就是一死。 谢非夺声音透着雨声,丝丝缕缕的传来,这谁又没死过呢,李伯你说是不是? 第9章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窗外雨打着窗棂,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李伯听着身后带笑的声音合着窗户的手突然一僵。 谢非夺的声音很轻,但说出的话却是让李伯心底一凉。 李伯强装着面上的镇定转过身,大人您这说的什么话,您明日肯定能逢凶化吉的。 谢非夺靠在身后的矮塌上,笑道:借李伯吉言。 屋内的光线昏暗难明,那半倚靠在塌子旁斟酒的人,着了一身青色长衫,动作优雅从容。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对方的侧脸上,显得越发柔和清贵。 李伯将人多看了两眼,心里此时因为谢非夺的那句话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他心中迫切需要找一个答案,躬身退到矮塌前,出了声,如果没什么事,那老奴就下去准备了。 去吧。谢非夺看着李伯离开,面上的笑收了个干净。 这正所谓螳螂补蝉黄雀在后,这究竟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就看这出戏要如何唱下去了。 窗外雨声不绝,像是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雨水和着湿气密密麻麻的侵蚀入身体,右腿那股子疼痛感愈发的强烈。 谢非夺冷汗一点一点溢出,他撑着手臂给自己猛灌了一杯酒。 嘶,真疼。 真不知道原主这么些年到底是怎么挨过来的。 酒入嗓子眼里带着一股子辛辣口感,像是麻药似的麻痹神经。谢非夺灌了自己整整一壶酒,脑海里不甚清醒之时,脑子里突然想到他临穿越之前的那个晚上,似乎也是如现在这般大雨倾盆。 那晚他开着车在路上飞驰,身后是紧追了他一个多小时的车。这群人对他穷追不舍为的就是他手里那张刚刚画出来的图纸。 谢非夺将手放进怀里,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展于灯下来看。 手里的这张图是他穿越来后重新描摹画的一张,图上是一条横贯两国的海底隧道,这条隧道如果建成,将是华国沟通国内外的重要桥梁。 可惜,随着他的死,这些东西也都付之一炬。就连他,都穿越到了这么一个荒凉偏僻的小城里与人玩着这些勾心斗角。 手中的图纸滑落在地,闪电从窗外透射进来,惨白的光打在地上那张被主人弃如敝履的纸,讽刺至极。 轰隆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风将屋内的门给吹开,阵阵冷风和着雨飘入进屋子里。屋内人伏在桌子前,脸上因醉意晕出一抹薄红,薄红之下是一张惨白如纸的脸。 冷风卷起地上被丢弃的图纸一角,被一双冷白修长的手指给捡了起来。 红衣华艳,来人正是姬芜。 姬芜弯腰将地上纸捡起来,放在眼前看了看,随后视线上移落在了趴在桌子上的人身上。 真是蠢。 他走过去将人从塌子上扶起,抬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用手指拨开,给人灌了进去。 姬芜垂眸将那张溢了冷汗的脸瞧着,低骂出声,真的是蠢死算了。要不是本大人大发善心的来瞧一眼,指不定明天就瞧见一具尸体。 骂完也没见人醒,这人反而觉得自己身上不难受了,又像是找到了个火炉似的朝着他怀里凑了凑。 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姬芜皱了皱眉,视线瞥见了桌子上已经空了的酒壶。 想到白日里这人口中的朋友,不禁面上一凉,喝酒也不来找大人我,真的是见了鬼的朋友。 姬芜一脸嫌弃的将人推开,正准备起身离开之时,衣服袖子被人一把扯住。 姬芜顿住脚步,抬手就拨开了那只抓着他的手。 谢非夺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胆,抬手又抓了上去。 姬芜又抽回袖子,对方又抓住。 反反复复两三次,姬芜太阳穴跳了跳。 胧月。姬芜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随后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公子。 姬芜将人看了一眼,招了招手,你来把人丢屋里去。 谢非夺迷迷糊糊的像是听到了什么似的,在胧月走进的时候,就揪着姬芜的衣服像是个受惊的兔子似的躲在了他身后。 姬芜挑了挑眉,一偏头就瞧见谢非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皱着眉头,漂亮的脸蛋上挤出了两滴泪,扬起脸看着他的时候通红着一双无措的眼睛。 别不要我。 姬芜突然想起白日里,谢非夺同他说的那一番话,眼睛倏然一眯。 胧月走到跟前,正欲硬把谢非夺给拉开,就被姬芜抬手阻止了。 胧月不解,公子? 姬芜转过身去,抬手捏起了谢非夺的下巴,借着门外光亮将眼前的这张面容瞧得仔细,半晌,喃喃出声,你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你又到底是谁? 谢非夺被捏的疼了,挤掉了一滴泪。 这泪滴落在姬芜的手背上,姬芜像是被烫了一般,猛地抽回手。 你下去吧,我来。 姬芜认命的长叹了一口气,将人打横抱起,转身进了屋,将人放在床榻上。 姬芜将人安顿好,拍了拍身上衣服,踱步而出。 公子。胧月欲言又止。 姬芜理着袖子,有话说。 胧月垂头,他不是公子要找的人。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姬芜一笑,你难道不觉得他有趣? 属下是担心 胧月垂眸闭了嘴。 姬芜将人看了一眼,一笑,你莫要担心,本大人心里有数。 听着门外雨声,姬芜向前迈上去一步,对了,交代你办的事情可都办妥了?这可是小夺儿第一次求本大人办事,这要是办砸了,本大人唯你是问! 胧月应了声,事情已经办妥。 那王瑛真去了地下钱庄?姬芜反问出声。 是。 姬芜眉梢轻挑,嘴角的笑意更深,他回头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喃喃出声,看来这小东西是睡不了多久了。 走了。他说着迈步而出,鱼既已经入网,且去看看小夺儿下的这一局好棋。 地下钱庄 梁怀兴送走了王瑛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数银子,他一边数着,一边这心里盘算着明日城主小儿还钱的日子。 明日待那城主小儿将从他这借来的钱还出去,他就带人上门讨债,到时候就让他名誉扫地,自裁谢罪! 想着那漂亮的小公子跪在地上哭着求他的模样,梁怀兴心里就一阵的高兴。 正想着出神,便只瞧见手底下的一个下人踉踉跄跄的扶着墙壁跑了进来。 分卷(7) 庄主,庄主大事不好了。 梁怀兴本是兴致在头上,此时看见人慌慌张张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将那跪在地上的人踹了一脚,问出声,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来了? 下人赶忙端正跪好,庄主,人跑了。 梁怀兴将手里的银子扔进钱箱里站起身,什么人跑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就昨个儿抓来庄主您想要他女儿的那个。下人也是一脸慌张,本来还说今个只要他签了字画了押,我们就去抓人的,哪知他刚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就打伤了弟兄几个跑了。 梁怀兴听了这话皱紧了眉头,跑了就去抓,跑我这来还要我教你们怎么做事吗? 这本来也是这么个理可下人支支吾吾半天,扑通一声跪倒在梁怀兴面前,可这老头跑出去就嚷嚷着要把事情公之于众什么的,人就朝着那城主府跑去了。 梁怀兴本来还没放在心上,此时听见下人的话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那老家伙跑去了哪? 跑去了城主府 轰隆惊雷炸响,将下人后半句话吞入到深渊中,闪电划破天际,照射在人惊慌失措的脸上。 屋内烛火因风剧烈的晃动着,地面上投射出来的影子来回摆动,像是地狱之中的森罗鬼影。 一群废物!梁怀兴只觉得七窍生烟,抬脚就踹。他看着人躺倒在地上,指着人骂出声,那老家伙都受伤了,你们竟然拦不住一个快死的废物?我要你们何用? 一句话说完,梁怀兴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叉在腰上,你们这是打算等人跑到了城主府,把老子的秘密都说出去,你们才开心吗?! 好不容易抓住了那城主的把柄,这事要是砸了,可不就赶着把罪名往人家手里的送? 这戏还怎么唱?! 梁怀兴这些年因着王瑛宋权几个人护着,一路上顺风顺水的很少生气,今个算是触了底线。 下人哆哆嗦嗦的重新跪好,头低到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来,庄主息怒,庄主息怒!不是我们不追,是是这老头背后好像有人在帮他。 有人帮他?梁怀兴面色越发难看,谁? 下人不敢隐瞒,如实解释出声,外面雨太大,回来报信的人只说是一个身穿身衣拿着剑的冷面男人。 黑衣的冷面男人? 他印象当中似乎并不认识什么黑衣冷面男人,难不成是仇家? 你速速带人去将人拦下来!梁怀兴思索再三,随后大袖一挥,不管是谁,绝不能让那老头出现在城主府! 第10章 戏台子搭好了 开春的第一场雨,雨中惊雷阵阵,闪电不绝。 淮阴城的主街上,老头跌倒在雨水浇淋湿滑的青石板上。 站住!别跑! 身后传来阵阵呼喊声,声声如催命厉鬼,老头从地上爬起,冲到城主府的大门前,重重的扣着大门。 有没有人?!来人呐! 在地下钱庄被折磨了好几天,老头早已经精疲力尽,身上的伤被雨水冲刷,疼的越发入了骨髓。 老头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惨白如纸。 身后是对他紧追不舍的庄内打手,面前是紧闭的门扉,眼看着人就要追上前来,老头顿时慌了,他扒着门,剧烈的敲打着。 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 然而回答他的是连绵不绝的雨声,以及天上雷声轰鸣。 街角一隅,一红衣美人执了一把十二骨的伞,伞下容颜艳而美,身上红衣似染了血般艳红。在他身旁,立着一个着了黑衣的男人,面容冷峻,比这黑夜更添几分冷意。 半晌,胧月握紧长剑迈步向前,公子,属下这就过去。 姬芜伸手将人拦下,视线落在那老头身上,殷红的唇角轻扬,世人皆愚,你瞧那人,可知他是为何被那地下钱庄的人追赶? 胧月抬起头看向姬芜,因为钱。 钱是个好东西。姬芜低头看了看自己修剪的整齐的手指,钱财面前,可以出卖良心。 姬芜说完抬头看向那雨中滑坐在地上的老头,附手而立,你看他可怜,可知他今晚已与那梁怀兴签了契书,要将女儿卖给那梁怀兴做妾? 耳畔是大雨倾落而下,姬芜冷哼了一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谈何无辜? 既是如此。胧月皱紧了眉头,那公子刚刚又为何让属下出手相救? 姬芜偏头将人看了一眼,笑道:戏要人都齐了才能唱不是吗? 姬芜说完抬眼看了看头顶的天色,你去将身后那几个尾巴拖一会,本大人去叫小夺儿。 屋内灯光摇曳,谢非夺从梦境之中猛地坐起身。 冷汗湿了后背,让风吹着硬生生的打了个哆嗦。 戏台子都给你搭好了,你这可算是醒了?轻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来。 谢非夺握着杯子的手一僵,顺着声音偏过头去看。 只见屋内昏黄的烛光之下,一身红衣的美人,正在素手烹茶,斜靠在矮塌上好不自在。 谢非夺觉得自己大约是还没睡醒。 他看了看四周陈设,确认是自己的屋子后,冲着姬芜问出声,你是梦游还是闲得蛋疼? 下这么大雨,本大人为你跑前跑后的,你就没什么要跟本大人说的? 小桌上的茶壶里茶香袅袅,窗外雨声连绵不绝,反倒是将这湿冷的屋子弄得暖呼呼的。 谢非夺想到之前托人办的事,又瞧着这人身上挂着的水汽,眸色软了几分,谢谢。 这人清醒的时候还真是无情无义。 姬芜想着之前他醉酒时的模样,哀叹了一声,小夺儿,之前还拉着本大人的袖子说不要走,这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谢非夺想起自己喝酒就断片,脸色一黑,你闭嘴。 姬芜眼尖,一眼就瞧见谢非夺那染了一抹薄红的耳廓,他嘴角含笑斟了一杯茶,端到谢非夺跟前。 喏。 谢非夺将人手里的茶杯盯着瞧了一会,这是什么? 姬芜笑了笑,怎么?害怕本大人下毒? 谢非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醒酒的,没毒。姬芜将手中杯子递到他面前去,实在信不过本大人给你尝尝? 看着姬芜作势要喝,谢非夺从他手中将杯子接了过去。 刚喝了一口,房门外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 大人,大人?! 是李伯的声音。 谢非夺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正要起身,被姬芜拦住,你腿不还疼着,坐着吧,大人我去给你开门。 谢非夺没拒绝,就瞧着姬芜将门打开后,李伯冒雨匆匆进了门。 李伯进门的时候,谢非夺正在穿鞋,他仰眉看了对方一眼,问出声,这么晚了李伯有事? 大人李伯刚要说话,一眼就瞥见了那个立在屋内一身红衣的姬芜。 谢非夺将人瞥了一眼,没关系,你说。 李伯冲着谢非夺躬身一拜,大人,门口有人叩门,说是从地下钱庄逃出来的,想见您。 谢非夺朝着姬芜看了一眼,随后应道:还不速速把人请进来。 是。 李伯匆匆去了,谢非夺走到门外,看着门外依旧漆黑的夜,以及那瓢泼的大雨,伸出手去。 感受着冰冷的雨点打在手上,谢非夺出了声,狗咬狗,到也是有趣。 姬芜走出,站在他身侧,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谢非夺偏头看了人一眼,我到还以为狼狈为奸。 姬芜一笑,李伯出身寒微,宋权那几个蠢货自视甚高,一直想做的就是架空城主府,自然不会与这城主府的管家搅和在一处。 我就说这淮阴城内部都快要乱成一锅粥了,怎么还看上去风平浪静的。谢非夺冷笑了一声,原来是相互制衡。 两个人攀谈之际,府中家丁纷纷朝着大门口赶,谢非夺瞧着不对,恐怕是出了什么事,去看看。 把那老东西交出来。 梁怀兴晚到了一步,等到他来的时候,城主府的大门已开。 梁怀兴带着人站在城主府的台阶下,那架势一副,你今天不把人交出来我就不让你们好过似的。 老头瑟缩在一群家丁身后,抬手怒指着梁怀兴,老头我今天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梁庄主你得那些腌臜事给公之于众! 你个老东西你找死! 闪电的白光将梁怀兴面色映衬的森然修罗,梁怀兴抬手怒指着老头大喝出声,都还愣着做什么,把人给我抢过来! 出府的家丁人数不少,这当着面明抢就等于是公然与城主府作对,这让地下钱庄的人一时间有些不敢动作。 梁怀兴气的手指颤抖,一旁立着的下人出声询问,庄主,这事想必那城主已经知道了,咱们这个时候上去明抢就有点过了。 狗屁城主。梁怀兴呸了一口,上一个城主在的时候,不照样不敢惹老子,新来的这个听说还是个毛头小子,老子就要在他地盘上抢人了,老子还要在他的地盘上杀人! 自从来了这淮阴城,就没有吃过这样瘪的梁怀兴抬手指着那老头吩咐出声,这老不死的留着终究是个祸患,直接给我杀了。 见身旁一群人没动,梁怀兴抬手怒吼出声,都死了吗?听明白了吗? 随着梁怀兴声音扬高,身旁的打手也终于动了,扑上前城主府的家丁们扭打在一起。 一时间府外大雨倾盆,府内双方厮打正欢,好不热闹。 老头吓坏了,趁着一群人无暇他顾的空荡,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起来,朝着府内跑。 救命啊,救我! 梁怀兴低嗤了一声,亲自追上前去,老头,跑什么?他追上前,看着老头跌倒在府内院子里,像是个丧家之犬就觉得好玩,他勾起了唇,放慢脚步,你说你跑什么?说好的今日签了契书,你把女儿给我,我给你百十两银子逍遥快活去不好吗? 雨水顺着脸颊滑落,老头面色苍白惊恐,你要杀我。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喝出声,我都听见了,你要等我签了契,就把我杀了。 原来你都听到了啊。梁怀兴大笑了一声,你爱钱我也爱钱。杀了你,既可以得到美人,又可以不花一分钱,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不是? 你卑鄙!老头怒骂出声。 我卑鄙?梁怀兴面色一凛,跟卖女求荣的你比起来,我这可是做的正经买卖。 梁怀兴说着,手握上剑柄,将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剑光锋利,剑身映透出老头惊恐的面容来。 梁怀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出声,老子本来还想着让你体面的死,谁知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溜出来跑到这里告状,那就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送你去见阎王! 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你想要我女儿我给你,我都给你! 梁怀兴冷笑了一声,握着长剑的手举起。 梁庄主别杀人!! 梁怀兴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见是李伯匆匆赶来,而李伯的身后似乎还跟着两个人。 等人来了,一切都毁了! 梁怀兴二话不说握着长剑毫不犹豫的一剑斩下! 眼看着剑尖就要劈向老头的脖子,电光火石之间,长剑被石子打开。 只听得咣当一声脆响,长剑应声落在地上。 梁怀兴握着长剑的虎口被震裂开来,整个人也向后猛地一个踉跄。 梁怀兴兀自站定,雨声里,就传来一个极为好听却格外疏淡的嗓音来。 梁庄主好雅兴,竟然大半夜的跑到我这城主府杀人。是觉得我城主府无人?还是觉得我不敢杀了你?! 第11章 本城主可是操碎了心 梁怀兴忍着手上剧痛朝着声音来处看了过去,就看见出声的是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看上去刚刚弱冠的少年。 少年站在伞下,一身青衣,身姿挺拔如青苍翠竹,眉目含星。而立在他身边执伞的人,夜色下一身红衣,如身染鲜血,艳美无双。 梁怀兴皱紧了眉头,城主? 谢非夺没去理会他,他径直走到李伯身边,顿住脚步,人怎么样? 在姬芜出手之后,李伯就跑了老头面前查看,此时听见谢非夺问出声,站起身回道:城主,人吓晕过去了。 姬芜嫌弃的嗤笑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 姬芜感受到谢非夺看过来的眼神,将面上的嫌弃收了收,反而凑到谢非夺的耳边勾唇一笑,小夺儿你猜,宋权王瑛那两个蠢货会来救人吗? 不会。 这两个人只会巴不得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才不会沾染一身腥。 谢非夺想到此,抬手让李伯去将老头扶起,走向梁怀兴。 梁庄主。谢非夺出声叫了一声,梁庄主今晚闹了这么大一出,不打算解释解释? 梁怀兴这些年在淮阴城别的没学到,看别人脸色那是一等一的。 在听见谢非夺那明摆着不怎么愉悦的声音后,捂着手臂将人冲着人开口解释,大人,今天这事全然不能怪我。 梁怀兴抬手指着一旁被李伯扶起来的老头,再次开口,这人欠债不还,还打伤了我们钱庄的人逃了出来,本庄主一路追来,就见这人跑来了城主府。 分卷(8) 梁怀兴抱拳冲着谢非夺施了一礼,打扰到了城主休息,还真的是罪过。 谢非夺偏着头就看向了老头脖子那被剑划伤的伤口,啧了啧嘴,那还真的是打扰到了,本城主要是晚一步,这里岂不就成了鬼宅。 谢非夺脸上浮现出一抹嫌弃,冲着李伯赶忙吩咐出声,李伯还不快带人下去,可别让人死在这。 李伯这些年本就对他们这方的人没什么好感,此时来了个人敢公然同这群人叫板的城主,李伯听着高兴,手里干的也起劲。 梁怀兴将这一唱一和的主仆两个人瞧着,脸色难看至极,他快走了两步,直接抬手就将李伯给拦了下来,这人既然是从我们地下钱庄出来的就理应交给我们处理,怎么还敢再叨扰城主,把人给我。 李伯盯着那伸来的手没动,梁怀兴身后赶来的庄内打手握着手中武器向前迈出去一步,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僵到了冰点。 梁怀兴冷哼了一声,看来城主是不打算放人了? 被李伯扶着的老头转醒,他转头扑通一声跪倒在谢非夺的面前,城主!求您为我做主! 老头扑上前来之时,谢非夺被姬芜朝着身后捞了捞。 谢非夺微微仰头,借着微光能瞧见姬芜微微皱起的眉头,以及那因紧张紧抿而起的唇。 老头冲他磕头告状,谢非夺见人没什么危险,将手放在姬芜肩头,没事了。 姬芜却是将人按在一旁,这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人指不定心里藏着什么坏水。 谢非夺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在旁边站着,我要是再出事,那你是要反思反思。 姬芜想了想也是,索性收回了手。 谢非夺上前一步,问出声,做什么主,你说。 老头抬起头来,面上挂了一抹悲戚之色,这梁怀兴在淮阴城内开了一家地下钱庄,他看上了我女儿,就骗我钱财,逼我签下那契书,让我将女儿给他做妾。 老头声色哽咽,可怜我那女儿二八年华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放屁!梁怀兴冲了上前,是你卖女求荣,想从我这得来一笔钱,契书也是你提出来的! 雨中,老头冲着谢非夺磕着头,城主,我就是淮阴城一个普通的农户,绝不敢欺瞒与您啊!请您为我做主! 谢非夺就看着老头给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梁怀兴气的脸都黑了,他抬手揪着老头的衣服将人从地上拽起来,你他娘的 李伯看这架势让人上前将两个人拉开,谢非夺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让李伯将老头带了下去。 梁怀兴眼看着人被带进了城主府,当即急了眼,谢非夺你什么意思?! 看着梁怀兴冲上前来,姬芜抬起胳膊将人拦了下来,梁庄主,你另一只手也不想要就早说? 耳畔轻笑声阵阵,却让梁怀兴想到了刚刚那将他虎口都震裂的一下,当即捂着手没敢再轻举妄动。 谢非夺挑了挑眉,方才再次开口,梁庄主,你还信不过我吗?这人就先放在我这,待本城主将事情查清了,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梁怀兴正欲再次出声,谢非夺迈步走进,凑到人耳边,梁庄主,你背后到底开了个什么钱庄不用我多说吧。 谢非夺看着梁怀兴微僵的肩膀,再次开口,今天的事说白了就是一个芝麻大一点的小事,可大可小,可有可无。 您想,今夜之事这要是传了出去,传到宋,王两位大人的耳朵里。说你拿着两位大人的钱去买人家姑娘做妾,你还能在这淮阴城干下去吗? 谢非夺一笑再次道:这有时候啊,仇家多了,就怕鬼敲门,梁庄主说是不是? 谢非夺的话不假,倘若今日之事当真捅到那两位耳朵里,他这庄主之位怕是要换人了。他仇家不少,没了庇护,还不是魑魅魍魉都找上门来。 梁怀兴面上收了几分厉色,再次看向谢非夺,既然如此,那老头? 谢非夺冲着人笑了笑,梁庄主放心,本城主一定不会放过他。 见梁怀兴面上开始动摇,谢非夺声音顿了顿,站直了身子,本城主可是为梁庄主操碎了心呐。 梁怀兴也是个明白人,现如今这个情况看来,谢非夺必是死了心也不会放人,那倒是不如卖个人情过去。 梁怀兴向后撤了一步,冲着谢非夺拱手一拜,那就多谢城主费心。 谢非夺打了个哈欠,冲着人挥了挥手,行了,回去吧。本城主也要回去睡觉了。 梁怀兴将谢非夺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侧站着的红衣男人,终究是带着人离开了城主府。 月光正亮,伞下,两个人并肩而站。 姬芜将视线从梁怀兴身上抽了回来,看向了立在身侧神采奕奕的人身上,小夺儿,你竟然为了这狗东西操碎了心?真叫大人我伤心。 困了困了。谢非夺装模做样的伸了个懒腰从姬芜手里将伞抽回到自己手里,迈步向回走。 小没良心的。 雨打湿了肩膀,姬芜追上前去,本大人看你精神的很,睡什么睡,陪大人我唠一会。 滚。 轰隆雷声震天,雨声连绵不绝。 梁怀兴从城主府出去后就带着人回去,这前脚刚进门,腿就被人一把抱住。 浓郁的血腥味,瞬间铺面而来。 梁怀兴将人从地上拽起,就看见是庄内下人染了满脸血污的看着他。 惨白的闪电之下,将人的一双眼映照得如勾魂恶鬼。 梁怀兴瞪大了眼睛,一把将人推开,怎么回事?谁干的! 下人被推倒在地,他趴在地上冲着梁怀兴抬起了手,声音摧枯拉朽的像是只剩了一口气,庄主,有人要杀你,你你快走! 一瞬间梁怀兴脑子里就响起在城主府,那青衣少年口中轻而淡的话。 他说,这有时候啊,仇家多了,就怕鬼敲门。 这哪是寻仇,怕不是入了网,成了这网中之鱼。 梁怀兴哈哈大笑出声,天道好轮回啊! 输了,到底是全输了。 第12章 你挡着光了 经过一夜的雨水洗礼,第二日天上放晴,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琉璃瓦上。 谢非夺靠在城主府院子里放着的椅子上,伸手去遮挡阳光。 阳光从指缝之间倾泻而出,映入眉眼之中。 谢非夺将手翻了翻,看着阳光忽明忽暗的,只觉得有趣。 就在他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阳光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投射下来巨大的阴影。 谢非夺当即眼睛一眯,将手拿了下来,哪个不长眼骂了半句,一抬眼就正对上姬芜那一双含笑的双眸来,谢非夺面色和缓了些许,将人朝着一旁推了推。 姬芜不满,欸,本大人刚来,你就赶我走? 谢非夺晒到了太阳,才冲着人回了一句,挡着光了。 姬芜看着谢非夺靠在椅子上晒暖的悠然模样,气笑了,他挑了一旁的椅子坐了,握着手中的扇子就拍了拍谢非夺。 这戏台子都要搭好了,起来看戏了。 难得安静的早晨被这人打破,谢非夺半靠在椅子上不想动弹,看戏的人都没来,急什么,聒噪。 姬芜几乎是瞬间炸了毛,欸,本大人对你最近是不是太好了?这都会蹬鼻子上脸了。竟然还嫌弃本大人聒噪,是谁昨天冒着大雨出去给你办的事情?是谁昨天陪了你一晚上没睡,早上又起来给你搭戏台子的? 都是你。谢非夺坐直了身子,拿起桌上茶杯给人亲自斟了一杯茶,您老辛苦了。 姬芜很受用,将谢非夺递来的茶杯看了看,抬手接过喝了一口,小夺儿给的茶,茶味浓郁,回味留甘 城主大人,别来无恙啊。 姬芜的话还没说完,谢非夺就听见了宋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姬芜被打断后面上一冷,他扶着椅子站起身,小夺儿,大人我突然想起来了,后院还给煮着药,本大人回去瞧瞧。 去吧。谢非夺没阻拦,看着人离开方才转回头去,正对上几个人看过来的视线。 几位大人早啊。谢非夺坐着同人打了招呼。 那位是宋权扫了一眼渐行渐远的红衣人,不确定的问出声来。 不等谢非夺答话,立在一旁的王瑛压低了声音接话道:宋兄,那人就是上次我同你讲的那位从澜夜谷来的神医,借住城主府的。 宋权视线抽回,出言去吩咐王瑛,怎么能让神医住在这等简陋的地方?一会随我去拜访拜访。 王瑛赶忙应声,是是是,这个是自然。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谢非夺也不催,坐在椅子上磕着瓜子。 宋权本想着借此让谢非夺难堪,看着他这个样子,他说着也没劲了,干脆叫人,城主,城主,城主?! 连叫了三声,谢非夺才装模做样的回过神来,他吐了瓜子皮转过头来,你们说完了? 宋权皱紧了眉头,开门见山的出了声,今天就是我们约定好的三日之期了,这钱是不是 谢非夺坐在那冲着几个人挥了挥手,出言打断,急什么?坐坐坐。谢非夺让下人上前招呼,本城主今天听着几位大人来,特意找了戏班子搭台。 王瑛不耐烦的出了声,我们是来要钱的不是来听戏的。 谢非夺磕着瓜子的手一顿,眼中原本的笑意稍稍减退了一些,这戏,几位大人不打算听一听吗? 三个人里面和事佬沈戎将两个人招呼着两个人坐,宋兄,王兄咱们又没什么事,这要钱归要钱,城主免费请我们听戏就听啊。 宋权与王瑛看了一眼,不情不愿的挑了椅子坐了。 院子不大,下人们都站在一旁,只有几个正主坐在椅子上。 台上幕布一拉,戏算是要开演了。 李伯躬身走了过来,轻声询问出声,大人,可要现在开始? 谢非夺抬手一挥,开始吧。 天上阳光正好,光投射在缓缓拉开的帷幕,像是将黑暗驱散带来光明。锣鼓声音随着大幕拉开渐渐的响起,声声催人。 台上人画着浓墨重彩的妆容,走着台步,演着别人的故事。 谢非夺靠在椅子上,冲着一旁的宋权等人出了声,今个儿请来的戏班子是城里名角,这出《名利场》送给几位大人。 只听得身后王瑛冷哼了一声,谢非夺听着戏已开场,没再说什么转身重新靠在椅子上。 台上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这一出《名利场》讲了一位风华正茂的少年,少年得志,功名利禄尽在手。一入官场沉浮十载,学会了阿谀奉承,学会了攀附权贵,学会了利欲熏心,到最后终是黄粱一梦,一场空。 谢非夺亲自编的内容,看的津津有味。 戏一演完,王瑛却是拍桌而起,谢非夺你什么意思? 这哪是请人看戏,这分明是一出指桑骂槐的大戏! 谢非夺听到王瑛的话,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抱着手臂将人看着,王大人,本城主好心好意的邀请你们听戏,你们怎么还怪罪起我来了? 王瑛看着谢非夺一脸不知所言,无辜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抬手指着谢非夺,随后将手指移向了一侧戏台,你这演的是什么啊? 演的故事啊。谢非夺一笑,王大人平时不去戏园子听戏的吗?王大人,这戏都是假的,您入戏太深了。 王瑛正想再说什么,宋权沉了声打断,这戏听也听了,这钱城主打算什么时候还? 还,现在就还。谢非夺转头朝着戏台子看了一眼,我让咱么这角去拿钱去了,欸,你看,来了。 谢非夺说着朝着不远处走来的一老一少招了招手,来。 等两个人走近,谢非夺将钱袋子从老者手里接过,笑着介绍道:这两位就是淮阴城内戏楼里的名角,几位大人回头若是觉得两个人戏好,记得多去戏园子里捧捧两个人的场。 谢非夺说着就招了手让两个人见礼,还不快点给几位大人见礼。 两个人给三个人见礼的当口,王瑛盯着那涂了妆容的丑角老头微微蹙了蹙眉头,我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走路上撞见过也说不定啊。谢非夺说完,将手中的钱数了数,递到了几位面前,一千六百不多不少,数数吧。 王瑛当然知道银子够,从他们钱庄划走的账又怎么能不够? 王瑛装模作样的数了数,冲着宋权看了一眼。 宋权将钱看了一眼,朝着谢非夺看着,出了声,城主大人,这钱我听说您是 大人,大人! 宋权的话说到了一半,不远处突然听见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他只好停下话头,转过身去看。 只见不远处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大人可算是找到您了。 宋权皱紧了眉头,有什么事一会说。 小厮面色焦急,索性直接走上前去,附道他耳边低语,大人,地下钱庄昨夜被仇家找上门了。 宋权一把将小厮的衣服领子拽住,梁怀兴人呢? 小厮压根就不敢同宋权对视,视线闪躲着回话,梁庄主跑了 宋权将人一把丢开,脸色难看至极,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不远处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谢非夺,是你? 谢非夺装作没听到,你说什么? 分卷(9) 城主可真是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啊。宋权他捏紧了手中的钱袋,从我们手里借走钱,再将钱还给我们,城主好本事。 宋权自知吃了一个暗亏,理论不得,便是朝着王瑛和沈戎看了一眼,我们走。 都站住。谢非夺抱着手臂站在原地,面上笑意浓郁了几分,本城主让你们走了吗? 第13章 一石二鸟 谢非夺盯着三个人背影,抬手冲着身后走来的李伯招了招手,本城主让你们走了吗? 谢非夺一句话落,王瑛就不干了,谢非夺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着王瑛拔高的声音,谢非夺嘴角笑意未减,他抬手让李伯端着的漆盘给几个人送了过去,把这个签了再走。 几个人朝着纸上内容看了一眼,什么东西?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已经到了摊牌的时候。 当着众人的面,谢非夺朗声而出,我宣布,从今日起,你们三人正式被辞退了,以后城主府内务将与你们再无瓜葛。 谢非夺抬手将纸举在面前,这是辞退函,钱是补偿金。补偿现有工资三倍,刚好三人加起来一千六百两白银。 王瑛脸都绿了,我们不签。 不签也行,反正是确认书,我单方面盖章就行。谢非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转过身来,看向李伯,行了,戏也唱完了,把人都给我赶出去! 谢非夺你反了天了! 第一次宋权的怒火烧到了谢非夺的身上,我们乃是当今陛下钦点官职,你一介白衣,至今尚未有官府批复的上任文书,是去是留哪轮得到你来置喙? 哦是吗?谢非夺转过身来,将几个人看了一眼,那照宋大人所言,本大人若是有资格了是不是就可以做这些事了? 那是自然。宋权将手背在身后,依旧是挺了腰板的孤傲姿态,你若是,我们随你处置。 早在谢非夺出现在城里,做了这城主之前,宋权就接到从皇都的来信,说是当今陛下早已经秘密委托一人前来淮阴赴任城主,这人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谢非夺听了宋权的话当即一笑,随我处置?宋大人此话当真? 宋权冷哼了一声,当真。 地下钱庄一事是他疏忽大意,让这小子钻了空子,给他弄了这么大一个下马威,这一次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招。 谢非夺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从怀里将之前从原主包裹里翻找出来的文书拿出来,文书在此,你们还要什么证据? 宋权的一双眼睛倏然瞪大,站在他身侧的王瑛快走了两步一把将谢非夺手里的文书夺来看。 文书在王瑛手中展开,鲜红的大印让王瑛手一抖,宋兄是文书。 宋权将文书拿到手里仔细翻了翻,脸色瞬间灰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谢非夺这个外来户竟是堂堂正正的淮阴城城主。 谢非夺走上前,将东西从宋权手里抽走,重新塞回怀里,看够了吧,怎么样,我现在有资格吗? 从这人设计从地下钱庄借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步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跳,现如今想起来,当初他们凑上去借给人钱的时候简直就是个跳梁小丑。 谢非夺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要去挣钱还他们,他就知道这笔钱是敲诈,进而一分不给。 拆了地下钱庄,打了他们的脸,这才是谢非夺真正的目的。 宋权将整个事情都在脑子里梳理了一番之后,整个人向后一个踉跄,一石二鸟,好手段。 过奖过奖。谢非夺笑了笑,既然随本城主处置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非夺笑着冲着身后的李伯招了招手,李伯走上前给谢非夺又递上来一纸状书。 谢非夺拿起,将状书抖开,本城主接到举报,宋权,王瑛,沈戎涉嫌非法集资,建设地下钱庄,抢占民女,非法向百姓投放高利贷,证据确凿,数罪并罚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还不把人给本城主压下去! 谢非夺,你身为城主亦向地下钱庄借钱,你又该当何罪!宋权被人按到在地,大喊出声。 谢非夺居高临下的将人看了一眼,本城主亲入现场调查证据,从未行过不义之举。 那收玉米的钱 沈戎喃喃出声之际,一旁反抗着的王瑛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谢非夺身后站着的两个演戏的一老一少,是你们!竟然是你们! 谢非夺嘴角笑意未减,在王瑛想要在说什么的时候,走上前一个手刀过去,人当即就晕了。 他,太聒噪了。谢非夺看着众人拍了拍手,耸肩,行了,把人都带下去吧。 李伯是何等的精明,刚刚王瑛的话以及谢非夺的出手,让他仔细一想就看出了端倪,怕不是连那收购玉米 李伯走到谢非夺身侧,大人真是好手段。 谢非夺看了李伯一眼,还多亏了李伯从旁帮衬。 不敢当不敢当。李伯作势问出声,刚刚王大人王瑛所说的玉米,莫非城主不打算收了? 收,怎么不收?谢非夺扬眉一笑,本大人还想喝玉米汁呢。 李伯: 谢非夺看着李伯眼中茫然之色,也没打算解释,将手放在了李伯肩膀上,李伯啊,有时候,不知者无罪。 第14章 这座城我说了算 城主府后院,一室药香弥散,红色销金纱帐齐飞。桌上放着的是烧开着的壶,烟气袅袅而起,渺渺恍若仙境。 屋内依旧垂挂着红色的帐帘,帐帘之后隐隐绰绰的能瞧得见一人光影。那软榻之上半躺着一人,五指纤长如玉捻着一把玉骨扇,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衣衫半褪,美人慵懒优雅。 谢非夺拎着手中酒壶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他掀帘而入,嘴角勾了一抹笑来,不是说回来看你炉上煮着的药,药呢? 半阖了双目的姬芜在听见声音后,睁开眼来,握着手中的扇柄给他朝着一旁桌子敲了敲,喏,在这呢。他说完,一眼就看见了谢非夺手中拎着的酒壶,面上倏然笑了,小夺儿今天可算是想着大人我了? 谢非夺走进,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坐在了他一旁,办事不给钱,总是要请人喝杯酒才好。 姬芜坐直了身子,靠在一旁的矮桌子上,身上的红衣从肩头滑落,露出了里面月白色的亵衣来。这么靠着就离谢非夺近了一些,能看见这人面上一些细微的表情。 这买卖划算,小夺儿日后可要多麻烦本大人几次。姬芜看的有趣,嘴上就多说了两句,酒一定要是好酒,要不然本大人可不喝。 谢非夺抬眸看了人一眼,手扣上了一旁的酒壶,那算了,这酒恐怕入不了你的眼。 眼看着谢非夺站起身就要走,姬芜一把按住他的手,将他手下酒壶抢到了自己手里,只要是小夺儿送的,那便必是陈年佳酿。 闭嘴吧你。谢非夺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谢非夺拿了一旁的杯子正欲伸手去倒酒,却是被姬芜给挡了回去。 谢非夺一脸不解的将人看着,欸,我拿的酒,还不让我喝了? 先把这个喝了。姬芜说着抬手拿了那温在小炉子上的壶将一旁早已经备好的小汤罐子拿出来,将热水沏了进去,随后抬手将罐子推到了谢非夺面前。 谢非夺将面前的小罐子瞧了一眼,问出声来,这是什么?他低头轻嗅,一股子浓郁的药香就从罐子里飘散了出来。 姬芜将人看了一眼,毒药,你喝吗? 谢非夺本来还有点怀疑在听见姬芜说出这话之后,直接将罐子里的药给喝了。 姬芜嘴角笑意深了深,真不怕大人我毒死你? 谢非夺嘁了一声,反正毒死了砸的也是你的招牌。 一点都不可爱。姬芜的手半撑在塌上,上次本大人说要帮你治腿,这是调养身子的药。 谢非夺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将人看着。 姬芜见也诓不住这人,只觉无趣,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作势问出声来,那三个混账东西都解决了? 谢非夺知他手段,也懒得隐瞒他,解决了。 不过,你没在现场看见那群人的嘴脸可真是可惜了。 有什么好看的。姬芜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看了他们,本大人就倒胃口。 我一直以为你是他们的人。谢非夺倒了一杯酒自罚了一杯。 姬芜似笑非笑的将人看着,如果真要论一个阵营的话,不如说本大人跟你是一伙的。 见谢非夺笑着不接话,姬芜再次问出声来,此次让本大人猜上一猜,你莫非是从收玉米开始就已经做了局?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上次去戏院? 谢非夺摩挲着手中杯子,笑着将姬芜看着。 这人在院中坐,这心思却是比谁都通透明了。 谢非夺看着姬芜递来的杯子,与人碰了碰,是。 环环相扣,妙啊。 姬芜握着手中纸扇敲在手心,吐出的语调之中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你先是入了那戏院寻了一老一少扮作是那收玉米之人引宋王两人入局。以两个人心高气傲的劲,必会向你提出赊账一说,你作势前去地下钱庄借钱,让他们以为你自投罗网,殊不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姬芜深头将谢非夺看了一眼,城主深谋远虑,本大人佩服。 这我哪比得上你。谢非夺摩挲着茶杯,姬大人足不出户,便可知天下事。 姬芜面上滑过了一抹深思,小夺儿这可说错了,大人可到现在也没猜到你收那玉米究竟是做什么用。 谢非夺挑眉,你真的想知道? 姬芜:想。 谢非夺抬手冲着人勾了勾手指,看着姬芜凑近,他轻启了唇,出了声,那你,等着吧。 姬芜脸一黑,欸,你竟然敢骗大人 这我哪敢。谢非夺怕姬芜撕了他,站起身来,神色之中多了一抹深沉,想要做这玉米生意,还得有人才行。 这城中蛀虫已除,百废待兴。从今日起,这座城我说了算。 第15章 这座城活了 你们看公告了吗? 什么公告? 城主今早全城张贴了招聘的广告,说要往城主府招人呐。 一个人传两个人,未出一个时辰,淮阴小城内,消息已经普及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往日里无人问津的公告栏,瞬间围满了人,人蜂拥着朝着前面挤,想要看清公告上写的内容。 真的假的?能者居之? 谁能给俺解释解释?是城中百姓都可应召的意思? 半百的老大爷插话惹笑了一众百姓,站在一旁的青年解释出声,大爷,公告上有年龄限制的,要20周岁到四十五周岁的人。 老大爷摸着胡子笑出声,老头再年轻几岁就可以了,生不逢时啊。 众人当即哄笑出声。 这座城,活过来了。不远处站在酒楼外围栏上的姬芜俯看着下方火热的街道,喃喃出声,小夺儿,你若不来,可要这座城怎么办。 凉拌。 风将身上青衣吹扬而起,束发的青带随着风翻飞如蝶。 谢非夺迎着阳光,沐浴在日光之下。 感受着那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日光,谢非夺第一次像是从泥泞之中爬出来的人,像是那常年被笼罩在黑暗之下的行者,头一次拨开黑雾,站在阳光之下。 穿越而来四面危机四伏,现在总算是让他找到了一条能活下去的路,第一次让他找到了穿越之后还能活着的乐趣。 谢非夺想到此,偏头将站在身侧的姬芜看了一眼。 耳畔听着屋檐一角风铃声和着风声,身侧姬芜今日穿了一件暗红色的广袖长袍,内着了一件月白色长衫,将整个人映衬的身姿修长挺拔,慵懒优雅。 这人站在那,仿佛脚下所踩的是玉殿金阶,是琼花开遍的盛世,而非贫瘠荒芜的淮阴小城。 谢非夺将人多看了两眼,便是正对上他看过来含笑的眼神,赶忙移开来,走了,回了。 欸,回去做什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陪本大人逛一逛嘛。姬芜拎起一旁放着的红伞追了上去。 外面阳光毒辣的很,出了酒楼姬芜便将手中红伞打了起来。 谢非夺撇了一眼那扎眼骚包的红伞快走了两步离这人远一点,哪知姬芜像是看穿了谢非夺的小心思似的,在这人打算将他撇开的时候,直接抢先一步将伞打在了谢非夺的头上。 城主您现在可是矜贵着,可一点都晒不得。 谢非夺本就腿脚不好,看着头顶红伞,放弃了。 阳光透过红伞将人的面容映照得仿佛染了一抹薄红,姬芜瞧着就让他不禁想到了那日谢非夺醉酒时候的那抹骄色,他没忍住抬出手去。 谢非夺眼尖,不动声色的避开来,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王麟约我,我先回去了。 姬芜举着伞,看着不远处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人,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来。 城主府门庭若市,谢非夺回来的时候王麟正从府中走出来,待看见谢非夺之后,像是看见了亲人似的,快步迎了上来,城主您这是去哪了,可让我好找。 分卷(10) 宋权,王瑛入狱,标志着上一代城主统治时期的倾覆。谢非夺以雷霆的手段将整个城主府内的办事人员都给整治了之后,进行了一番大清洗。 现如今城主府内真正留下来的除了王麟就只剩下几个办事人员。 王麟此次做的事,谢非夺还算满意,此番事情下来,王麟俨然成了城主府内谢非夺的自己人委以重任。 谢非夺迈步走上台阶,冲着人问出声,怎么了? 王麟正欲出声,抬眼就看见了谢非夺身后跟着而来的姬芜,欲言又止,大人这 谢非夺自然知道他防备的是谁,但眼下姬芜什么都知道,他也懒得避开他,索性直接问出声, 无妨,你说吧。 王麟在两个人身上多看了两眼,随后从怀里将册子掏出递给谢非夺,大人您上次让我去收购的玉米已经全部到了。 淮阴城司粮署之前的卷宗谢非夺都看过,上一任城主虽然没干什么大事,倒是将淮阴城内农业,畜牧业等都庆典了一遍,这也便方便了谢非夺去更深入的了解这座城。 据他观察,整个淮阴城地广人稀,种植最多的便是好活的玉米,这也是为什么谢非夺挑中玉米收购的原因。 谢非夺心中早已经有了盘算,他随手将册子翻了翻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成果,走,带我去看看。 谢非夺刚要迈步进院子,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马的嘶鸣,随后从马上下来一信使,大喊出声,淮阴城城主何在? 谢非夺顿住脚步,转过身去,我就是。 信使在听见声音后,就冲着谢非夺走来。他掏出怀中印信,冲着谢非夺行了一礼,见过城主。 不必多礼。谢非夺将人虚扶了起来。 信使将信呈到谢非夺面前,城主这是您的信。 从哪来?谢非夺接过看着上面鲜红印戳,摸了摸。 信使赶忙解释,这是皇城的信。 皇城?谢非夺挑了挑眉,行了,那你回去吧,信我收了。 看着谢非夺就要转身离开,离他最近站着的王麟扯了扯谢非夺的袖子,大人 谢非夺不明所以,怎么?还有事? 王麟正欲开口,收了伞走到近前的姬芜笑了笑,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打赏给了信使,有劳。 信使冲着人一拜,小声说了什么后离开了城主府。 谢非夺看着姬芜刚刚的举动,扯了扯嘴角,这是跑路费? 这叫打点。姬芜转过身走到谢非夺身边,信是从皇都之中而来,这送信之人多少会知道一些小道消息。 谢非夺想起刚刚信使好像的确小声同姬芜说了什么,他问出声来,那他说了什么? 姬芜握着伞柄,一笑,他说,新来的城主太过稚嫩。 姬芜。谢非夺皱紧了眉宇,指名道姓的叫了他。 好好好,大人我说。姬芜面色稍沉,他说,这封信给城主府送了两份。一份给了你,那另外一份 第16章 免费劳动力 信使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辛苦辛苦。 城主府别院内,李伯将手中的钱银塞给了信使,将人目送而出。 皇城来信,信中所言,信中所言之词让李伯心生惶恐。 原本城中相安无事,朝廷却临世委派一人秘密入城,既是试图打破淮阴城内格局,亦是试图另立新主。他们试图在淮阴城外将人暗杀,若是人死了也就罢了,可谁料到,人不仅没死,还误打误撞的找上了城主府。 谢非夺此人表面上看上去不动声色,性子温和散漫,实则却是一头带着尚未泯灭血性的狼,他既当不成傀儡,亦不会受人摆布,长此以往,只会让人羽翼渐丰,反手杀之。 宋权等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伯将手中的信紧紧攥起。 谢非夺捏着信一路进了屋,将门关上。 关上门的那一刻,谢非夺的脸色稍稍一变,变得有些凝重与深思。他整个人靠在门框上,将手中的书信拆了抖开。 信是封密信,盖了红色印戳,信中却是寥寥几句,讲的是两个月后朝廷派人前来视察一事,让他务必上心, 淮阴贫瘠荒凉,又紧邻着他国。按照姬芜之言,南国早早的便有放弃之心,那又为何会安排了这两个月之后的巡视? 这一番操作下来,谢非夺有些搞不懂皇城那群人到底再想什么,还有,他现在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谢非夺捏着手中这封信,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屋将之前他放起来的包裹掏了出来。 这包裹是他当初刚穿越而来就被孙虎抢走的那个,后来,孙虎被柴闻找到,包裹也重新回到了他手里。之前那份文书便是他从这包裹当中找到的东西。 他将包裹里里外外又给翻了一遍,也没翻到任何能跟身份挂钩的东西。 谢非夺将手中的包裹丢在一旁,将信放在一旁烛火当中燃烧殆尽。 根据现有东西的一番推测,原主极大程度上是从皇城而来,秘密入城又是所谓何事? 城主,你在里面吗? 王麟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谢非夺看着烛火当中燃烧而灭的灰烬,将门打开来。 谢非夺:东西都带来了吗? 王麟冲人拱手一拜,所有收购的玉米都在此了。 谢非夺看着门外标着记号的箩筐问出声,这是 王麟赶忙走上前炫耀似的解释出声,大人,您上次不是说要分门别类,臣就把每户收到的玉米装进这箩筐中编了号码,方便认。 很好。谢非夺走下去,将面前筐子里面的玉米都逐一看了看,拿起来又看了看成色。 发现这玉米虽多,成色却是不一。 谢非夺抬手指了几筐看上去成色较好的将王麟叫了过去,这几家记一下。 王麟找了本子跟在谢非夺身后逐一记了,大人,那其余的您是不要了? 要。谢非夺心中有了一番盘算后,转过头去问向王麟,王大人喝过玉米汁吗? 没 谢非夺一笑,晚上留下,尝尝玉米宴如何? 王麟:大人,那边还有一些应召入府的人我还没见,先走一步。 别走啊,不是黑暗料理啊。 谢非夺看着王麟溜得比谁都快的样子,摇了摇头。 他不喝大人我喝啊。轻笑声自身后传来,谢非夺几乎不用转身就知道这出声的人是谁。 他抬手招呼着下人将玉米都搬走,抱着手臂转过身来。 这人回了一趟屋子,衣服还换了一身,一身暗红色宽袍,换成了一身束腰红衣,鲜红明亮。 这么闲?谢非夺看着人好笑的出了声。 姬芜就当是没有听见谢非夺的埋汰的话,笑着走到近前,本大人听说小夺儿今晚要亲自下厨,嘴馋着就来了。 他扬了扬眉,看着那已经远去的王麟,下次别找他,直接来找大人我。 也不是不能让你吃。谢非夺将人上上下下看了一眼,挑眉出了声,既然如此,那就剥个玉米喽。 姬芜: 不干?谢非夺点了点头,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谁说本大人不干,不就是剥个玉米。姬芜说着一边将袖子撸起来一边朝着厨房走。 谢非夺盯着那姬芜那双手,跟了过去。 你这到底要做什么?吃个玉米至于这么费劲吗?姬芜一边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剥着玉米,一边仰着头将谢非夺瞧着。 姬芜一米八五的个子,坐在小板凳上,搓着玉米的样子活生生像是个被拐卖的千金大小姐,十分的格格不入。 行了,差不多了。谢非夺将人从上面拽起,就瞥见了这人搓红了的手。 这搓玉米讲究的是巧劲,你拿手硬搓的吗?谢非夺瞧着有点可怜,将榨出来的玉米调好递进了姬芜的手里,喏,尝尝。 这就是你说的玉米汁?姬芜将杯子接过,没有丝毫犹豫的喝了。 谢非夺挑眉,怎么样,好喝吗? 预想当中玉米的干涩都减退了,带着一股子甜甜的口感,味道倒是极佳。 姬芜点了点头,好喝。 他说着便将一小罐玉米汁全都喝完了。 谢非夺给自己也接了一杯,尝了尝味道。 你这是什么东西?姬芜的视线被谢非夺手边的机器给吸引,他拿起来摆弄了一番,没看出来什么名堂。 谢非夺解释出声,这是榨汁机,虽然还是手动,但比之用滚轮碾磨成粉要轻便的多。 姬芜突然想到,那你这个东西可能碾磨草药? 可以。谢非夺从案头下又搬出来一个更为别致的推到姬芜面前,喏,这个给你的。 这个你就直接将草药从上方漏斗内放入,齿轮会带动中其中刀具咬合碾碎。 妙啊。姬芜爱不释手的摸了摸。 我什么都没有,只会做些小玩意。谢非夺看着姬芜眸中亮色,一笑,如果可以,这就当成是给你预支的医药费如何? 第17章 人心最是难测 谢非夺的话,让姬芜站在灶台前炸了毛,他叉了腰一本正经的看着谢非夺,不满的出了声,本大人堂堂澜夜谷神医,区区这么一个玩意就想抵了给本大人的医药费? 行,你不要,还给我。谢非夺说着就去抢那被姬芜按在手里的东西。 姬芜眼尖的很,哪里肯让他得手。在谢非夺出手之后,立刻将东西抱进了怀里,向后猛地撤出去一步,小夺儿,你可是不怎么厚道,这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归还之礼? 敢情你是来讹我的?谢非夺眉眼一眯,还说一会给你吃其他好吃的,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姬芜一把将人拉住,软了面色。 欸有话好说,本大人也不是这么不讲理不是吗?姬芜凑上前来,朝着他的腿看了一眼,你这腿啊,就算不送大人我东西,大人也会同你治伤的,毕竟 毕竟?谢非夺像是捕捉到了什么,转过头去问出声来,毕竟什么? 姬芜一时不慎,险些说漏了嘴,好在面上情绪一闪而逝,再看向谢非夺的时候面上又笑了起来,毕竟呐,大人我还是向着小夺儿的。 谢非夺: 他信他个鬼。 华灯初上,城主府内烛火灼燃。城主府内亭子里,支起了几个高炉架子。 炉火烧灼正旺,劈里啪啦的火苗窜出,在夜色里炸出些许亮色光电。一旁石桌上,放着两副碗筷,配上一壶好酒。 今夜天上星子明亮,月光皎洁如玉,光从天上倾泻下来,照射在一旁帘幔垂落下来的轻纱上,像是裹了一层银光闪烁。 桌旁矮凳上坐着谢非夺,一身深色青衣像是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他素白修长的手握着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抿了一口佳酿。 凉夜清风,吹动着发梢轻拂,这难得静谧舒适的环境让谢非夺有些沉醉其中。 古人都说归隐乃是郁郁惆怅不得志而被迫而为,很少有人能达到像是陶渊明那种醉卧田野间的豁达与冲淡之美。 谢非夺原本也不懂,可等到他真正穿越而来,感受着这小城静谧之后,才发觉自己渴望现如今的片刻宁静。 谢非夺想着自己荒唐的上辈子,自嘲的一笑,握着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不过须臾,谢非夺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以及姬芜那带笑的嗓子。 小夺儿,本大人为你去端菜,你倒是先喝上了。 谢非夺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转过身迎上了姬芜,谁让你动作太慢。 欸,你倒是还嫌弃上大人我了。姬芜没好气的将手中端着的盘子塞进了谢非夺的手里,自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 谢非夺看着手中菜,笑了笑,想吃就得干活,天经地义。 谢非夺笑着将手中的串好的菜和肉串都放在了火架上,你要吃辣的还是不辣的? 姬芜豪饮了一杯,拂袖开了口,大人我要辣的! 变态辣给你。谢非夺将磨好的辣椒粉洒在上面,还不忘多撒了一些上去。 不大一会,整个院子里就飘散着肉香,香味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姬芜瞧着好奇,在吃了一串子烤肉后,凑到跟前去,这烤肉,什么时候这么好吃了? 谢非夺递了一串串好的玉米塞到他嘴里,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姬芜顺手接过,凑到谢非夺的身前,行,我不问,我光吃可以吧。 院中一侧暗处,李伯附手而立。 他望着院中打的火热的两个人,看着亭中烟气袅袅,眉眼半眯。 这神医不是说他脾气古怪,怎么看起来倒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下人顺着视线看过去,面上浮现出一股子估疑来,半晌,站在李伯身侧喃喃出声。 李伯转过头去将人看了一眼,眼神之中挂着一股子森然戾气,让下人瞬间闭了嘴。 李伯看着下人低下去的头,仰头再次看向两人时,那视线落在那一身红衣的姬芜身上,笑出声,你又怎知这人在他面前不是做戏? 李伯扬眉,世人都说澜夜谷神医喜怒无常,如不是有所求,何至于让他留恋于此?又何至于让他对这素昧平生的谢非夺有此举措? 分卷(11) 下人小心翼翼的朝着李伯看了一眼,问出声来,大人,那我们可还要 黑暗里,下人伸手在脖颈之上比了一个杀的手势。 李伯将两个人多看了一眼,冷哼出声,且让他们多开心两天,我们走。 李伯走时,亭子内,谢非夺正与姬芜举杯相碰。 姬芜看着谢非夺视线,笑问出声,怎么了这是? 谢非夺将视线移了过来,与人碰杯一饮,没什么,看见了一只老鼠刚刚从院中溜走。 老鼠?姬芜摩挲着手中酒杯笑了笑,将谢非夺眸中的色彩尽收眼底,那回头大人我要在这院子里好好找找,这老鼠可是入药好手。 正所谓阴沟里老鼠,人人喊打,倒是这么个理。谢非夺听着淡笑出声。 这吃也吃完了,这是今天的药别忘了喝。 谢非夺就见姬芜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药罐子递到了他的手里。 谢非夺顺手接了,今日我倒是有事想求求你。 姬芜吃着谢非夺专门为他熬的玉米羹,笑的眉眼微眯,呦呦呦,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夺儿还会求人了。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站起身来,你若是不愿就算了,当我没说。 姬芜抬手就将人拉住,看在小夺儿今日这么好的份上,本大人就勉为其难的听一听你的请求。 谢非夺顿住脚步,微垂了眉眼将那靠在椅子上的人瞧了半晌,将手伸出放在这人面前,那就借点钱呗。 城中现如今百废待兴,谢非夺几乎是脚不沾地。 自打之前招聘告示张贴出来之后,前来应召之人犹如过江之鲫,谢非夺将人筛选了一番之后,挑了几个入府做了实习。 几个人都三十多岁,上了些年纪,一辈子也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为国效力。 谢非夺见了几个人之后,就让人回去准备,王麟走进来,冲着谢非夺问出声,大人,这几个人年过半百,您怎么不招一些年轻的少年才气书生。 才气书生顶个屁用。谢非夺将手中的图纸收起来,那些书生只会吟歌诵诗,什么都不会,要他们何用?倒是不如那些会手艺的老头子来得实在。 谢非夺将若有所思的王麟看了一眼,随后出了声,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要吩咐你去做。 王麟冲着人拱手一拜,城主有什么事吩咐。 谢非夺将手中的钱放在王麟手中,你拿着这些去城中寻个铺子来。 城主是要卖东西?还是要做生意?王麟有些不解的问出声。 都算吧。谢非夺叹了一口气,本城主穷啊,得挣一些零花钱,养活这城主府的一众小崽子们,否则,早晚要喝西北风去。 谢非夺刚来之时王麟并不看好这位少年城主,总觉得此人年轻气盛,压根就玩不过宋权那群老匹夫,哪知在谢非夺做局将宋王两个人下了大牢之后,王麟对此人的做风,那是一百个相信。 此时听见谢非夺如此安排,便知肯定尤其深意。 王麟此时想的倒是另外一件事,遂,问出声来,城主,朝廷两个月之后要前来视察,咱们可要做些准备? 准备?谢非夺冷哼了一声,准备什么? 王麟看着谢非夺的脸色,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闭了嘴。屋内静谧,他就听见谢非夺再次开口,皇城不过是派了一个人来视察,若存心找茬,我们再怎么准备也没有用,若真的来看城中是否安稳,百姓是否安居乐业,倒是不必做这些表面功夫。 谢非夺将王麟看了一眼,语重心长的再次出了声。 王大人,有时候,最难应付的不是官场沉浮,而是人心。 第18章 你的心黑 锣鼓熏天,鞭炮声响彻了淮阴整个主街,今日是尚食酒楼开业的日子。 三个月前的抢掠与前任城主身死让整个淮阴城陷入到了低迷,沉重的坏境中,这鞭炮声,像是将整个小城都带到了喜庆洋溢的氛围当中去。 百姓许久不曾见到如此热闹,一个二个纷纷围到门口。 这店建的别致,二层的小楼,典雅素净,最惹人注目的是门口放着一个精致雕琢的木制玉米做成的卡通人偶,赚足了眼球。 百姓等人开店剪彩结束,就一个二个指着那卡通人偶问出声,这是个撒子? 这是个人还是个玉米? 不乏有姑娘们想要抬手去捏那卡通人偶的脸蛋。 门店掌柜让伙计拿来了一个用缩小版毛茸茸的玩偶冲着人解释出声,这个就是我们尚食酒楼的吉祥物,叫小米粒。我们尚食主打玉米,特别推出,玉米浓汤,黄金米烙等一系列玉米膳食。有兴趣的顾客可以进来尝尝味道。今天,凡是来尚食用餐的百姓,我们每人都会送出一个吉祥物,饭菜打八折优惠! 优惠的数量有限,仅限今天开业大酬宾,先到先得! 娘,我想要那个吉祥物。人群中小孩扯着爹娘的袖子,直嚷嚷。 小孩母亲皱紧了眉头,回去娘给你缝个,咱们回家。 不嘛不嘛,我想要。 要什么,玉米有什么好吃的,走了回家。 小孩到最后也没有吃到,哭哭啼啼的就被父母给拉着离开了。 姬芜站在大街上,看着那被拉走的小孩,迈步追上去,你等着,大人我这就把人给你拉回来。 姬芜的脚步被谢非夺一把拦住,走了就走了,把人拉回来做什么? 姬芜皱眉,那你不就少了一个客人。 这座城太久没有注入到新的活力,不信,不进正常。谢非夺面上含笑,只要有一个人,吃得满意将事情传出去,我得目的就达到了。早晚的事,不急,不急,慢慢来。 你不急,大人我急。姬芜冷哼了一声,跟着人进了酒楼。 谢非夺听了他的话有些不解,你急什么? 姬芜挑了椅子坐了上去,你卖不出去,生意赔了,店砸了,你借给本大人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姬芜仰头看着谢非夺伸出手来,还钱。 谢非夺将他伸到面前的手打掉,刚借就让我还,借高利贷也没你这样的。 大人,大人您来了。掌柜一听到谢非夺来了,赶忙迎了上来。 谢非夺与人点了点头从掌柜的手中将吉祥物接了过来,递到姬芜面前,喏,这个给你的。 本大人要的是银子,你把这东西给了大人我是什么意思?姬芜将手中的布娃娃看了看,一脸嫌弃,好丑。 掌柜听着姬芜口中的话,赶忙解释,这位爷,我们尚食的吉祥物可是城主大人亲自画的。 亲自画的?姬芜挑了挑眉,是还挺不赖。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冲着掌柜挥了挥手让人下去忙了,自己则是坐在了姬芜对面的椅子上,低头瞧着围栏下面走进来的食客。 谢非夺看的认真,姬芜好奇顺着谢非夺的视线看了过去,就瞧见了几个没什么看头的人。他抬手直着下巴,转回头来将谢非夺看了一眼,眸中染了一抹探究,一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些人有什么好看的? 谢非夺转头将人看了一眼,你不懂。 姬芜嘁了一声,看人,没有谁比本大人看人准的了。 姬芜说着视线扫过楼下走过的一位二十岁的小伙,给谢非夺分析出声,你看这人面黑,眼浊,定是长期酗酒。 姬芜见谢非夺面上产生了一丝变化,面上浮出了一丝矜贵骄傲,你再看那位夫人,观之腹中微拢,定是怀孕四月有余。 谢非夺搭话,那你可知那人为何酗酒?而那位夫人怀孕又为何独自一人前来用餐? 见姬芜不答,谢非夺扬眉再次出了声,识人识面不知心。 姬芜看着谢非夺的眼神深了深,嘴角挂了一抹浅笑,那么多人,识心可识不过来。姬芜的声音一顿,小夺儿若真想识不如识识大人我的如何? 你的心谢非夺将视线垂下,端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在姬芜满眼希冀的眼神里,开了口,你的心太黑,我不想猜。 大人我的姬芜正要再说什么,余光却是看见了围栏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姬芜眉宇微凝,在对上谢非夺探究的视线之后,他唇角微勾,小夺儿可是伤透大人我的心了。 谢非夺将酒杯举到姬芜的面前,自罚一杯。 姬芜与人碰杯喝了,拂袖起身,本大人去看看这菜怎么还没上来。 谢非夺目送着人下了楼梯,视线抽回看向饭桌上早已经上齐的菜品,嘴角的笑意渐渐收起。 站住。 姬芜下了楼,转身就去寻了刚刚那匆匆一眼撇过的身影。 被叫住的少年年岁不大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转过身来,他看着身后着了一身红衣的姬芜面上一喜,快步迎了上来,姬公子,您怎么在这里?少年像是有些激动,他凑上前来问出声,既然您在这里,是不是 姬芜将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眉眼之中的笑意收了,眼底染了一抹薄凉,安元,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名叫安元的少年当即单膝跪在了姬芜的面前,一双眼睛中除了焦急之色还带了一丝疲惫熬出的红丝,是安元无能,我听说这淮阴城中城主赴任便着急忙慌的赶去的城主府,城主府上的人告诉安元人在这里,姬大人,您可见了我家公子? 姬芜将人多看了两眼,之前出事之时,你又在哪? 姬芜走了没多久,谢非夺没等来他,倒是等来了城主府上的小厮。 小厮恭敬的冲着谢非夺拱手一拜,大人,城主府上出事了。 谢非夺摩挲着酒壶问出声,何事如此慌张? 小厮赶忙解释,宋王两个人在牢中被人救走了。 什么? 谢非夺将人多看了一眼,拍桌而起,让你们看人怎么看的人? 小厮诚惶诚恐的冲着谢非夺颔首,大人具体小的也不知道您还是快些回去看看,晚了可能什么都来不及了。 第19章 给大人我看看 谢非夺随着小厮回了城主府。 天上阳光正好,谢非夺在踏上城主府的台阶的时候倏然顿住脚步。 小厮像是感受到了身后之人的举动,转回身来看他。 就只看见台阶上谢非夺抬手遮了遮那有些刺目耀眼的阳光,小厮走回来问出声,大人,咱们快进去吧。 谢非夺却是微微侧目将小厮看了一眼,你刚刚说宋权等人被人劫走了是吗? 小厮点了点头,面露急切,是啊,大人赶紧去看看吧,再晚可能来不及了。 谢非夺将自己的手上阳光撇了一眼,嘴角含了一抹笑来,你跟在李伯身边多少年了? 三四年了我小厮顺嘴而说,却不知自己已经说漏了内容。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些不敢去看谢非夺的脸色。 谢非夺却像是早就猜到了似的,面色不惊。 他将手放下,拍了拍,像是要掸去身上沾上的污点一般,他看向小厮时,面上收起了笑,我其实有件事没有告诉李伯。 谢非夺的声音一顿,复又再次出声,我没有告诉李伯,宋权等人已经被我连夜秘密换走了,现如今城主府地牢内的是假的。 谢非夺想到这点,脑子里就想到姬芜那一手好的易容术。 他本以为易容术这东西都是平白小说杜撰,武侠幻想,却不曾想竟是真的,倒是帮了他大忙。 小厮听见谢非夺的话面上当即一变,他看向谢非夺时皱紧了眉头,你竟然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还 为什么还跟来是吗? 谢非夺顺出言将人的话打断,我不跟来,你们后面的戏又怎么唱? 李伯的心思想要杀他之心,早已经在宋权等人入狱昭然若揭。 这就是所谓的唇亡齿寒,他又怎么不懂? 谢非夺。 身后突然传来李伯的声音,谢非夺盯着面前紧闭着的城主府大门,转回身一笑,怎么?城主府没让你进去? 李伯盯着谢非夺的那张白净俊秀的脸瞧了一眼,只觉得自己当初恐怕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个人是个文弱书生,不谙世事的少年。 若知如今,当初他就不该拦着柴闻! 李伯与人怒目而视,谢非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说完这话,视线落在了身后小厮的身上,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小厮的手扣上腰间一拔,整个人面色一凛,将匕首从腰间拔出。 阳光打在匕首之上,反射出凛目的光来,谢非夺向后退了一步,捂了一番不好的腿,一个仰头便看见从房梁之上飞身而下的黑衣杀手。 呵,到还真的是光天化日之下来杀我。谢非夺笑出声。 李伯冷哼,姬芜不在,你信任的王麟也被安排出去办事去了,谢非夺,你还有什么招数? 谢非夺腿脚不便,站在原地就没有动,他只是转过身来,视线看向李伯,我今天可算是知道这座城为什么之前半死不活的,知道前任城主为什么要一头撞死在城墙上。 他面色一凛,再次开口,这城中,外有宋权等人,内有你们这种蛀虫,前城主倒还真的是可怜,平白无故给你们这些人当了傀儡。 分卷(12) 我说过,这座城,我说了算。谢非夺抠了抠自己的手指,微微抬眸,眉宇间尽是锐利锋芒,李伯,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大言不惭。 李伯看着面前孑然一身的谢非夺笑出声,你还是想想一会我会不会留你一个全尸。 李伯笑着抬手向下一挥,那围在谢非夺周身的黑衣人当即动了。 谢非夺站在原地没动,他微微侧目看向身后紧闭着的门扉,扬声而出,再不出来,本城主可真的要死无全尸了。 身后紧闭着的门扉轰然打开,只见王麟带着城主府内府兵从府内涌出。 直到这时,李伯才想到谢非夺刚刚话语之中口中的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原来,一切他早就做了准备,城主府,早已经闭门不允他入! 李伯盯着那站在身前的背影,眉眼瞬间眯起,他从袖中将匕首拔出,一个跨步上前,将谢非夺给扣在了怀中。 都别动! 谢非夺感受着脖颈之上的刺痛之感,刚想伸手去摸一摸,就听见身后李伯冲着他厉呵出声,别动!他视线扫向了一众府兵,都别过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王麟从府中迈步而出之时正撞上谢非夺被挟制,整个人面色大变的向前迈出去一步,都住手!他快步下了台阶,看着那群府兵虽退后了几步但仍举起的刀锋,吓得脸色白了白,都把武器放下,还不赶紧都放下! 王麟看着一众人气氛稍稍缓和了些许,才看向谢非夺。 谢非夺被李伯扣在怀里,脖子被刀锋割破了皮,红色的血濡湿了青白衣领。 王麟视线从谢非夺身上移开,紧张兮兮的看向李伯,你把城主放了! 李伯看向王麟走来的脚步,手中的匕首又朝着里面送了送,你别过来。 好,我不过去。王麟顿住脚步,你想怎么样? 李伯低头将一言未发的谢非夺看了一眼,放我走。 李伯的话一出,谢非夺就低声笑了。 李伯当即皱紧了眉头,你笑什么? 谢非夺低头看了眼脖颈上的刀,出了声,李伯,我既知你做局,我应局而来,又怎么会让你轻易走掉? 谢非夺此话一出,趁着李伯尚未反应过来,又对他未曾设防之际,将早已经藏于袖中的匕首拔出,反手冲着李伯手腕刺去。 李伯吃痛,手中的匕首应声落地。 抓住他!谢非夺喊出这一声整个人向后猛地撤出去一步,他腿脚不方便,再撤出去的同时整个人一个踉跄,朝着后面跌去。 王麟当即迈步上前去接,却是眼前红色拂过。 光色正佳,红衣潋滟。 谢非夺快要倒地之际,腰上一手将人轻轻一托而起。 红衣华艳,那穿着红衣的人更是清贵无比,谢非夺微微抬眸,就看见了那冲着他看过来的一双风光潋滟的双眸,眸中含光,如春风拂面,春意盎然。 姬芜揽着谢非夺转身落地之际,手中银针飞出,正中了李伯双膝。 李伯当即腿脚一软,跪倒在地。 眼看着府军就要将人当场拿下,从包围之外突然闯入一黑衣人,将李伯架了就走。 谢非夺一落地就看见了这一幕,当即眉眼一眯,给我追!莫要让人跑了。 谢非夺还想上前,被姬芜抬手拦住,小夺儿,本大人就走了一会,你怎么竟是给本大人惹事? 谢非夺顿住脚步,别拦我。 姬芜不听,眉眼含了笑,你跟过去做什么?见谢非夺脸色不好,姬芜冲着人解释出声,那李伯已经中了大人我的银针,银针有毒,何比去追。 谢非夺听见姬芜这话,方才面色缓和了些许,他将被姬芜肩膀头上扯掉的衣服拉上,我想追上去看看热闹不行? 不行。姬芜将人看着,迈步上前一步,凑到谢非夺面前来。 这个距离太近,让谢非夺的呼吸一窒,他向后退了一步,哪知姬芜这人却是凑上前来,在他的眼神之下,用着那纤细修长的手指摸上了他脖颈受伤处,沾了一把血,放在眼前端看。 姬芜看着谢非夺躲闪的眼神,嘴角的笑意更深,都受伤了,跑什么?来,给大人我看看。 第20章 送你个人 谢非夺将他的手拨开,没事,破了个皮而已,我还没那么娇弱。 姬芜却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人拽了回来,从袖中将药瓶掏出,沾了药膏就给人涂了上去。 沁凉的药膏,让谢非夺倒吸了一口凉气。 站在一旁正欲上前的王麟,进退两难的表情让谢非夺看了个正着,王麟。 王麟顶着姬芜那看过来含了一抹冷意的眼神走了过来,冲着谢非夺颔首,大人。 闹了这么大动静,记得去疏散百姓,切莫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谢非夺将四周看了看,行了,你去忙吧,我回府看看。 看着王麟带着人散去,谢非夺径直迈步入了府。 姬芜看着人,追上前去,小夺儿,你这一天天不是被人追杀就是追杀别人,身边没个人护着可是不行。姬芜抬手冲着身后招了招,再次出了声,安元,还不快进来见过你家公子。 谢非夺本是朝着里面走着的脚步再听见姬芜的话之后倏然顿住,回过头去看。 只见跟着姬芜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看上去年岁不大的少年,少年一身纯白短打,手中握着一把长剑,高马尾看上去干练又单纯。 尤其是那一双朝着他看过来的眼睛,眼睛里的光藏都藏不住。 谢非夺将这位名叫安元的少年打量了一番,视线瞥向姬芜,你找的? 可不是。姬芜凑上前来,一笑,本大人可是为你操碎了心。 姬芜偏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安元,再次推销道:你别看他年纪小,本事还不错,你留在身边防身,或者留着当个洒扫,端茶倒水的小厮也没有什么不妥。 安元听见姬芜所言,快走了两步叫出声来,公子,安元愿为您鞍前马后。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眸中含了一抹深思与浅笑,我未曾认识你,亦未对你有恩,你这忠心是给谁看?就不怕这家伙将你托付给一个恶主? 谢非夺说完,就看见少年面上的表情微变,他抬手指了指府门外依旧闹哄哄的府兵,再次开口,你刚刚应该也看到了,那李伯便是我家仆人,我如此待他,你不怕? 安元摇了摇头,冲着谢非夺单膝跪地,抱拳一礼,那分明是刁仆欺主,敢拿公子做要挟,废了他两条腿都是轻的。 你倒是看的通透。谢非夺有些好笑的将人看了一眼。 这个安元,不简单呐。 谢非夺琢磨了一会,将人从地上拽起,我身边是缺了一个挡剑的,你可愿意? 安元一听这话,面上一喜,愿意,自是愿意的,安元能跟在公子身边是几世也修不来的福份。 谢非夺嗯了一声,那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他说完看了一眼立在一侧含笑看着他的姬芜,欠你一个人情。 姬芜欸了一声,咱俩之间这也算是共患难了,欠人情这事说起来就见外了。 那就算了。谢非夺那是给了一个台阶就朝着下面下,这话说完就朝着一旁安元招了招手,走,跟我回去。 姬芜看着人的背影,只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从哪来?谢非夺回了屋,仰头瞧着那身后跟来的安元问出声。 安元也没隐瞒,冲着人答道:我是从皇城来的。 皇城?谢非夺坐下挑了挑眉,皇城可是个好地方,你放着大户人家的护院不当跑来我身边,不觉得委屈? 不委屈,安元心甘情愿的。安元挠了挠头笑着回道。 谢非夺坐下身,倒了一杯茶,你以前跟姬芜认识? 安元点了点头,也不算认识,我家公子哦不,我前主子跟姬先生是旧识,两个人平日偶尔走动。我流落到此意外遇见姬先生,姬先生慷概,将我介绍而来,算是恩人。 谢非夺嗯了一声,喃喃出声,是欠了一个人情。 安元眼尖,看着谢非夺手边茶水见底,走上去给人又续了一杯,公子您又是哪里人?谢非夺看着杯中水,笑了,可能也是皇城的人吧。 若非皇城之人,又怎么会领旨入城? 安元心思微动,在听见谢芜的话后,冲着人又道:大人可要沐浴更衣?您这衣服都被血污了。 谢非夺顺着安元有些希冀的视线向下一看,就看见了自己被血染脏的衣服领子,去打桶水来吧。 好嘞。安元下去准备了。 谢非夺看着安元离开的背影,靠在椅子上笑了笑,姬芜啊,姬芜,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水很快打来了,谢非夺试了试水温,回头看向安元,行了,你出去吧。 安元盯着谢非夺,眼睛中有些恋恋不舍,公子,安元给您搓搓背? 不必了。谢非夺褪了外衣,你出去吧,我有事会叫你。 安元也没有强求,转身而出,却是在关上门的时候,留了一缝。 屋内烟气袅袅,隐隐可观屋内之人修长如玉的身姿,白皙如凝脂的肌肤,以及那光洁的后背之上那细小的浅褐色胎记 安元靠在门上看的起劲,肩膀头上就被人拍了一把。 安元头一次干这等子事情,吓得他慌忙回身,一眼就看见了立在身后的红衣美人,正面容不怎么好看的盯着他。 姬公子! 姬芜将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就拂袖转身,你跟我来。 安元怯生生的跟人走到院中一侧树下,低头认错,姬公子,我刚刚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我家公子。 姬芜挑眉,那他是吗? 安元重重的点了点头,是,他一定是。 是吗?姬芜脑海中却是浮现出来了另外一个画面,画面当中的人与谢非夺有着相同的脸,相同的名字,唯一不同的却是两个人截然不同的性格。 想到此,他握着手中折扇扇了扇,笑容更是深了几分,那这就有意思了。 安元不解,姬公子,难不成此事 姬芜抬手制止了安元的话,视线越过他看向了从院外走进来的王麟身上,他将安元推开,迈步走上前去,伸出手臂挡在了谢非夺的门外。 王大人留步。 第21章 来了个吃白食的 王麟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着的门,又瞧了一眼明显像是护崽子似的姬芜,抽回了那欲上前的脚步。 不方便,我懂。 姬芜抽回了胳膊冷哼了一声,你怎么在这? 王麟虽在城主府内任职不高,但这位身着红衣的神医美人他却是知道的。 师从赫赫大名的澜夜谷,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他们城主可算的是傍上了一位极好的靠山。 王麟这般想着,语调之中不敢怠慢,冲着姬芜就解释出声,这不是城主让我等追那贼人 人找到了? 身后紧闭着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来,披了一件青衣的谢非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麟见着人,面上一喜。 姬芜将那本是落在王麟身上的视线移开,握着玉骨折扇挪到一侧,看向了谢非夺。 谢非夺之前的旧衣染了血,便新换了一身。 刚刚沐浴而出,发梢上染了点点水珠,映衬着那张面容更加娇俏。长发用了一根青色发带绑缚,与身上碧色衣衫交相辉映,白色里衣,外罩了一件绣着青苍翠竹的浅碧色外衫。 姬芜的眼神深了深,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扇柄,冲着人笑道:有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谢非夺眼神直接越过了姬芜,落在了王麟身上,抬了抬手,王大人可是有急事? 王麟躬身一拜,大人,我们一路追着那贼人而去,却发现了王麟声音一顿,面上涩然,却发现了李伯的尸体。 什么?谢非夺反问出声,你确认是他的吗? 是,不会有假。王麟再次道:人是被割喉而死。 我没想到,柴闻竟是下了杀手。谢非夺的面上多了一抹惋惜。 他已经中了本大人的毒针,活着必受啃食之苦倒是不如死了。姬芜握着扇子扇了扇,面容稍冷,倒是便宜他了。 谢非夺倒是难得见到姬芜露出这般冷冽的表情来,他顺眼看过去,姬芜却已经变了容色,笑着将他瞧着,小夺儿打算怎么办? 谢非夺沉思了片刻,柴闻可有找到? 让人跑了。王麟愤恨难平。 罢了。谢非夺面上划过一抹深思,喃喃出声,李伯死了,柴闻跑了,这背后下手之人的线索怕是又要断了,看来还需要从长计议。 谢非夺想到此,看向王麟吩咐出声,宋王一事也该有个了结了,这些日子还得劳烦王大人替我写个折子送到皇城中去。另外,那位卖女求荣的老者,教育一番放了吧。 王麟一一应下,躬身离开了。 立在一旁的姬芜正要出声,安元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大人,有客来找。 谢非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见一位公子正跟着安元走进来,看那公子的年岁大约二三十,面容清俊,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长衫,边朝着里面走边看着他这城主府内陈设,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稀罕模样。 分卷(13) 谢非夺看了姬芜一眼,观之他面色似有不悦,便知此人或许他也不认识。 正待谢非夺开口询问之际,那蓝衣公子倒是先出了声,你住的这城主府可比我那大多了,这土质也好,天也好,这要是把这都种满吃的,倒也不至于饿死了。 这蓝衣的公子边走边说,嘴叭叭的不停,等人走到谢非夺面前,谢非夺问出声,你是? 蓝衣公子很是斯文的冲着他抱拳一礼,在下丰县县主苏白风见过淮阴城主。 丰县县主? 谢非夺像是想到了什么,刚抬手出声,苏白风就凑上前,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我头些天才同你写了信,还盖了我得私印来着,你难不成丢了?还是 苏白风这嘴开了口就叭叭的没完,比姬芜还吵的慌。 等着。 他说完就转身回了屋,苏白风正想追上去,人就被一把艳丽繁复的折扇给挡了下来。 苏白风被迫停住脚步,这才注意到一旁立着的红衣美人。 他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问出声,你是他姘头吗? 姬芜眉眼一眯,大人我看你是想死。 姬芜正准备出手给这人一点教训,手就被从门内走出来的人一把握住。 苏县主,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 谢非夺看着姬芜有被安慰到的眼神,这才迈步走下台阶,将手中的纸举到对方的面前,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吧。 苏白风将两个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抬手将谢非夺手中的纸拿到手里看了看,不错,正是他。 谢非夺接回到手里,摩挲着手上纸的印戳,问出声,苏县主是什么时候把这信交给戏班子那两位的? 说来与谢兄很是有缘分。苏白风未有隐瞒的解释出声,那日我去戏班子听戏,无意中听见谢兄与两人交谈的话,想着谢兄既然有需,我不忙则个不就罪过了吗?这不就写了一封信与谢兄,还亲自来见你了吗。 难怪他当初觉得这信不像是假,现如今听见苏白风的话,才彻底明白过来。 谢非夺听懂了这人来意,将人请到正厅。 他回过头去看向立在那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姬芜,笑问出声,要一起吗? 那姓苏的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姬芜唰的将手中折扇收了起来,面色不悦,去,肯定要去。 谢非夺由着他去了,与人随后进了正厅。 他坐下身,开门见山的问出声,苏兄你这又写信又亲自拜访的,可是丰县有了难处? 苏白风接了安元给倒的茶喝了一口,谢兄之前所查的情况不是假的,我们丰县近些日连连干旱,地里颗粒无收。本县主来此,是为了同城主讨些玉米。 谢非夺整个身子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摩挲着茶杯,丰县愿高价收购? 我们丰县穷呐。苏白风皱紧了眉头,冲着谢非夺哭穷,我们丰县连半个淮阴都不如,我那县主府到现在还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丰县又连着干旱了好些日子,早已经贫瘠荒凉了,哪有谢兄的城主府阔绰? 头一次见在他面前哭穷的,谢非夺笑出声来,我若用原价卖给苏兄,我又拿什么赚钱呢? 见苏白风不语,谢非夺笑着再次出声,我要的太多以你们丰县的能力恐怕也拿不出,这样吧,原价以上我只多要一成,苏兄觉得如何? 苏白风心里算了算账,举了杯,还是谢兄仗义,既然如此,那苏某就在这里拜谢 苏兄别急,我还没说完。谢非夺摩挲着杯子,再次开口,我只要一成的前提是这笔钱我要一次□□付,而且玉米卖给你们可以,我多要一个冠名权。 苏白风:冠名权? 谢非夺解释出声,县主将玉米拿回去,分发下去的时候,我要县主说这是我淮阴玉米。 没问题。苏白风觉得这都不是大事,很爽快答应了。 谢非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安元去备了笔墨与人签了合约。 苏白风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迫不及待就与人签了字。 临盖章的时候苏白风突然想起来一个事,仰头看向谢非夺,谢兄,听闻您这城中开了一家名为尚食的酒楼,苏某人格外感兴趣。 苏某人一路舟车劳顿,潦倒困苦,饥饿难耐,不知可否行个方便您再请我吃一顿饭? 第22章 大人我有钱 他就是个来吃白食的,你还真请他来吃饭。 姬芜撇了一眼大厅里吃得正欢的苏白风,就气不打一处来。 站在搂上的谢非夺却是将手臂架在栏杆上托起下巴,面上笑意愈发浓郁,看着他吃饭你难道不觉得是一种享受吗?谢非夺抬眼看了姬芜一眼,这可是一个活招牌啊。 酒楼头顶的灯光明亮璀璨,映照在谢非夺笑意盈盈的面容上,脸庞梨涡深深,像是瞧着一朵山花烂漫开放。 姬芜盯着看了许久,一个没忍住抬手捏了捏。 谢非夺感受那覆上来沁凉的手指,微微一怔愣。 楼下人来人往,楼上两人对立而站,像是凝固了时间般对望了半晌。 公子安元走上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和谐的一幕,他扶着楼梯的扶手,因吃惊脚下差点滑倒。 动静太大,让谢非夺从深思之中抽了出来,清咳了两声与人拉开距离。 安元,你怎么上来了? 安元的视线在两个人的身上逡巡了一番,最后快走了两步走到谢非夺面前,公子,苏公子还想吃,问能不能再给点。 姬芜摩挲着手指上的余温,冷哼了一声,饿死鬼投胎不成? 谢非夺扣上围栏,去给他上。 安元低头应是,便下去给人上菜去了。 二楼仅剩两人,谢非夺看了姬芜一眼,逃也似的迈步下了楼梯。 苏兄觉得这饭菜可还入的了胃口? 大厅内,原本围在四周的食客在看见谢非夺走上前来后,一哄而散。 谢非夺慢步走到苏白风面前,就听见苏白风抹了一把嘴,一副魇足的冲着他招了招手, 谢兄,谢兄你快来同我说说,你这菜为什么这么好吃?这玉米有这么多种吃法我还是头一回见,我要是回去之后,自己做能做出这样吗? 谢非夺被他拉着在桌子对面坐了,他看着对方笑了笑,这菜里面放了玉米淀粉,还有这羹,亦是。谢非夺声音一顿再次开口,你要非要说为什么这么好吃,除了菜的做法,还是我们淮阴的玉米好。 看来苏某来收的玉米是收对了家。等带回去,得让他们好好尝尝。苏白风眼睛晶亮,谢兄以后玉米若是还有多余,可别忘了我。 一定一定。苏兄毕竟都是老客户了,再来一定给您优惠。 说完,安元也给上完了菜,谢非夺吩咐出声,安元,你去那个笔和纸来。看苏县主激情满满,既然来了,不如留下个墨宝如何? 苏白风傻呼呼的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来都来了。谢非夺将安元拿来的笔递给苏白风,苏县主请。 苏白风接过笔,一时间竟是有些词穷凝滞,这写 谢非夺在一旁指点道:就写苏兄您吃完的感受就行。 这一顿苏白风吃的满意,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整张纸的评语,临到最后还不忘盖了自己的私印。谢非夺看的满意,将纸吹干递给了安元,还不快去将苏县主的墨宝贴到大门口。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主客尽欢,等回到了城主府,谢非夺让人将贴了淮阴玉米标签的玉米都给苏白风用筐装好,又安排了十几个仆从跟随,售后服务做的那叫一个好。 苏白风临出城时握着谢非夺的手感激涕零,谢兄这个朋友,我算是交定了。等丰县这次渡过难关后,一定邀请谢兄来我丰县逛逛。 一定一定。 两个人在城门口寒暄了半晌,谢非夺将苏白风给送出了城。 等人一走,谢非夺面上都乐呵了一些,他对上姬芜看过来的眼神,冲着人走了过去。 姬芜面色不悦,摇着手里的扇子都有些漫不经心的,你还将他亲自送出去。 谢非夺回道:这等摇钱树,榨干了一波还会来第二波,可不得把人好好的送回去。 姬芜捏着手中扇子,面上酸不拉几的,就这么高兴? 高兴。 姬芜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眸子,大人我也是摇钱树。 你怎么还跟他比。谢非夺扯着人的衣服就往回拉,有钱了请你吃好的,走了走了。 小夺儿,你什么时候傍我? 苏白风走的第二天,谢非夺就打了丰县县主来此地吃饭的噱头,吸引了一批食客。淮阴城这地方,一传十十传百,未出三天功夫,谢非夺的尚食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来往的人与日俱增。 钱送进谢非夺的口袋中时,人正在开会。 淮阴城内的人员配比经过这段时间的征召,已经差不多配备齐全,谢非夺一一将人过目了一番,让人下去准备上岗了。 上任淮阴城城主在的时候,城中的人员冗杂,职务多多少少都有重叠,谢非夺这段时间让王麟将人员都整合了一下职能,将城内职位重新进行了一番划分。 大人,您这职位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看着很是稀奇。大人,您打算什么时候将这些公布出去?王麟捏着谢非夺递给他的纸,问出声。 不急。谢非夺捏着手中笔,把玩了一会笔杆子,等我将人员的人数以及俸禄算清之后再公布出去。 说到此,谢非夺笑看着王麟,王大人,你觉得你适合哪个? 手中的表上到城主副手下到小小文员应有尽有,王麟冷不丁被点,压力巨大。 半晌,方才诚惶诚恐的出了声,大人,您安排什么臣就做什么。 谢非夺一笑,给你安排个小小文员你也做? 做。鞍前马后,臣死而后已!王麟冲着谢非夺朗声抱拳。 谢非夺靠在身后椅子上,抬了抬下巴,让你选就选,废什么话。 王麟听见谢非夺这么说,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好硬着头皮给自己选了一个农商部部长的职位。 意料之中,谢非夺低头扫了一眼纸上的职位表,抬手点了点,准了。他抬起头看向王麟,再次出声,这些天王大人辛苦。等过几天正式公布以后,王大人便走马上任吧。 原本只是司粮署小官的王麟在听见谢非夺的话后,当即喜出望外的冲着人伏地跪拜,王麟,谢城主! 行了行了,起来吧。谢非夺抬了抬手,就看见安元面露喜色的走了进来。 谢非夺扬眉问出声,这是出了什么喜事? 恭喜公子,尚食生意红火。安元快走了两步,将钱袋递给谢非夺,这是尚食的掌柜派人送来的,还请公子过目。 好安元,好得很。谢非夺面色当即一喜的站起身来,绕过案头将钱袋接到手里。 掂量着钱袋中满当当的银子,谢非夺抬手拍了拍安元的肩膀,绕过两个人出了门。 安元看着谢非夺风风火火的样子,问出声,公子,您这是要去哪? 谢非夺脚步未停,举着手中钱袋子冲着安元回道:大人我,请客去。 第23章 说点好听的 各家各户都分了吗? 苏白风将最后一根玉米分发出去后,直接累瘫在街角。 身边的小厮童言凑上去给人擦了擦汗,县主您放心,都分了,挨家挨户,一户也不少。 幸得谢兄没有多要,要不然我可真的是要穷了。 苏白风这次自掏腰包将从淮阴买回来的玉米带回来解了丰县的燃眉之急,收购的银子几乎是花了他全部积蓄。想到此,苏白风就越发的觉得谢非夺简直是个活菩萨,心肠好的出奇。 这番空闲下来,嘴就停不下的将谢非夺吹嘘了一番。 童言对自家县主的性格了如指掌,没被坑简直就是谢天谢地了,此番竟是难得听见县主出声去夸什么人,不禁估疑的问出声,县主,隔壁淮阴城主真的有这么好? 当真。谢兄不嫌弃我贫穷,还请我吃了酒。苏白风回想了一番,只觉得其中滋味十分的美妙,等到下次去淮阴,本县主带你去那尚食吃酒。 苏白风想到尚食就想到了那门庭寥落之景,不仅唏嘘了一番,谢兄帮了我如此多,他尚食客源稀少,下次我再去一定要帮他拉拉客。 等等。童言皱紧了眉头,县主说的尚食可是淮阴内的一座酒楼? 苏白风不解,是啊。 童言朝着苏白风看了一眼,一言难尽,县主,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苏白风就讨厌墨迹,讲。 童言咽了一口唾沫,再次开口,这两天县主忙着分发玉米的事情可能不知道这座尚食酒楼就是这两天红火起来的,您口中的那位谢城主最近应该是赚了不少。 苏白风: 县主,县主,您昨个儿发的那玉米是在哪买的?味道一顶一的好啊。 苏白风坐在这愣神被几个百姓给看到了,纷纷找了过来。 苏白风听见问,随口回道:玉米是淮阴的。 这就是大牛哥说的淮阴玉米啊。 哎呦,我还以为不是一个呢。 分卷(14) 一旁走着的百姓纷纷围上前来,县主分给大家的玉米上不是都贴着标签,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淮阴两个字呐。 淮阴的玉米好啊,县主啊,你回头可以多弄一些回来卖啊。 就是就是,淮阴的玉米味道是比其他地方的要好吃嘞。 苏白风: 等围着的一群百姓都散去了,苏白风站起身时若有所思。 童言,大人我是不是又被骗了? 童言长叹了一声,县主啊,您还是长点心吧。 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接住。 随着声音落,满满当当一袋子的钱被谢非夺握着朝着那半躺在屋檐上的姬芜丢了过去。 月下,着了一身红衣的姬芜慵懒散漫,夜色下那绝世的容颜更添了几分艳丽无双。 只见他勾唇一笑,拎着酒壶接了那钱袋,红衣翩然而下。 眨眼间那红衣人就已经来到了谢非夺近前。 离得近了,谢非夺才发现这人外面搭在肩头的那件大红衣摆上绣着金莲,不妖,反到多了几分骄矜。他多看了两眼,就被姬芜给逮了个正着。 好看吗? 谢非夺挑眉,好看。 姬芜听着很是受用,就连手中摸着铜臭味都觉得快意一些,他将酒壶举到谢非夺面前,可否能与君共饮一杯? 谢非夺直接抬手将姬芜手中的酒壶接了过去,仰头灌了一口,痛快。这钱袋里面是之前借你的钱,连本带利,这次还清了。 谢非夺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他,姬芜未接,咱俩的账可还不清。他轻笑了一声,趁着谢非夺不查,单手扣上了谢非夺的腰身,带着人跃上屋檐。 谢非夺上辈子,三好学生一个,加上他恐高的毛病,活了近三十年都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下冷不丁被拽上去,整个人脑子里的一根弦瞬间绷了起来。 耳边风声呼啸,谢非夺害怕的拽紧了姬芜的衣服不撒手,你你你把我放下去。 不放。姬芜低头看着怀里面上不怎么好看的谢非夺,唇角轻勾,小夺儿怕什么,就算人真的摔下去了,有大人在,也不会让你死掉的,你放心好了。 姬芜说着,就抬手去掰那扯着他的手,来,看看这月。正所谓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 姬芜的话,不仅没让谢非夺好受,反倒让他更紧张了。 脚下踩着打滑的瓦片,谢非夺闭上眼,将人拽的更紧,姬芜!你快把我放下去! 夜色静谧难得,姬芜难得心情好起了逗弄之意。 他搂上了谢非夺的腰身,冲着人一笑,说个好听的,我放你下去。 谢非夺磨了磨牙,声音一软,姬大人,姬大哥。 身侧姬芜没什么动静,明显是没满意。 谢非夺想了想自己小命,干脆豁出脸去,好哥哥,我知你是最好的了,饶了我这回吧。 第24章 我可是凶得很 姬芜哪里听得了这个,当下心底就是一软,带着人就飞身而下。 脚稳稳当当的踩到地面上,谢非夺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哪里还有那骨子上的温柔缱绻,到是一脸冷漠无情的将拽着姬芜衣服的手松开。不仅如此,谢非夺整个人还向后猛地退出去一大步,与人拉开一段距离。 姬芜看着谢非夺的动作,摩挲着手指回忆了一番那指尖触碰到的腰间柔软,这下来就翻脸无情,小夺儿你好狠的心。 谢非夺翻了个白眼,本来订好了位置,想请客吃饭的,现在看来,大可不必。 姬芜看着谢非夺转身就走的背影,追上前,别,大人我不是故意的,大人我道歉。小夺儿你等等我! 华灯初上,月上梢头,淮阴城晚间集市倒是比白日更加热闹。 谢非夺来了一个月,倒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热闹非凡之景,像小的时候赶集,吆喝,锣鼓声,声声不绝。 酒楼二楼的雅座对窗,谢非夺单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出了声,单是这么看,这淮阴城倒是颇有几分皇城的热乎劲。 皇城?姬芜端着酒杯喃喃出声,皇城入夜宵禁,这般景象你是看不见。倒是冷清得很,无趣的很。 谢非夺听见姬芜的话,偏头将人看了一眼。 此时,窗外月光正好,清冷皎白的月光与街上华灯映照在一起,映在姬芜那张脸上,倒显得有些寂寥。 老芜。 姬芜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喝酒,听见谢非夺喊他,嗯了一声。 谢非夺瞧着他眉眼之中染的那几分亮色,扬了扬眉举起了手中酒壶,喝酒了。 喝。 酒壶相碰撞在一处,发出清脆声响。酒入喉肠,倒是平添几分潇洒快意。 这么喝了一会倒是有些醉了,他斜靠在一侧窗台上,朝着下面看。 人群摩肩接踵,声音嘈杂不绝。 这穷乡僻壤的淮阴小城里突然多出来几个身着华丽劲装的人就显得格外的突兀。 谢非夺多看了几眼,冲着一侧姬芜问出声,那是什么人? 姬芜听着声就顺着谢非夺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人群中那几个握着刀剑的人似乎是在找什么,从人群中穿过时,凶神恶煞的,格外讨人嫌一些。 姬芜的手摩挲着酒壶瓶口,眸色渐深,几个皇城来的杂碎罢了,不必管他们。 皇城来的?谢非夺若有所思,这段时间皇城想来淮阴的人倒是挺多。 安元。 靠在走廊雅间外的安元听见谢非夺的声音走了进来,公子。 谢非夺抬手指了指窗外的几个人,你去跟上看看。 是。 安元朝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待人走了,姬芜方才出了声,何必掺和? 那可不行。谢非夺声音一顿再次道:现如今这淮阴城怎么说都是我的地盘,只要这群人不惹事,我敞开大门欢迎,但若是惹了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倒是睚眦必报。姬芜叹笑出声。 谢非夺:所以,别惹我,我可是凶得很。 姬芜想着这人刚刚怂且软的模样,笑着没有反驳。 两个人喝到后半夜,谢非夺晕晕乎乎的被姬芜捞回了府。 大人,皇城来信! 王麟从外面推门而入,就看见了那一身红衣的神医正在给自家大人体贴的掖着背角,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顿时觉得自己来的挺不是时候。 王麟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转过身就被姬芜出言叫住,信呢? 王麟捏着手中信有些犹豫,这个是给城主的。 姬芜迈步走近,眉眼之间全然没有看向谢非夺时的散漫笑意,反到是染了一抹冷,把信给大人我,我拿给他。 王麟却是将信揣进了怀里,顶着压力冲着姬芜拱手一拜,请大人见谅,这封信我不能给您。 屋内一瞬间静的出奇,等到王麟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之时,听见姬芜出了声,行了,起来吧。 他将抽回手背在身后,他倒是没白信任你。 王麟诚惶诚恐,才恍然察觉刚刚姬芜只是试探。 姬芜低头将人一撇,他喝了醒酒汤,过会就能醒,你莫要吵他。 王麟一一应是,待看着人离开方才直起腰来擦了擦额头上溢出来的汗。 传闻,这神医杀人不眨眼,刚刚好险。 等到王麟扶着老腰轻手轻脚的进了屋,谢非夺已经靠在床头醒了过来。 大人。 谢非夺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刚刚他可有为难你? 不曾不曾。 王麟觉得城主这个靠山极好,怕两个人因此生了嫌隙不禁又多嘴补充了一句,神医大人这一颗心全在您身上呢。 谢非夺: 这到底是他的人还是姬芜的人? 谢非夺脸色不好,信呢? 王麟赶忙将信递给了他,皇城送来的,还请您过目。 谢非夺将信抖开,扫了一眼上面内容觉得头更疼了,又要掏钱。 王麟问出声,掏钱? 谢非夺嗯了一声,淮阴城往年都是向皇城交了多少税? 十万 谢非夺: 把他卖了都不够。 谢非夺只觉得额头青筋蹦了蹦,今年城中税收缴纳了多少? 听见谢非夺问这话,王麟头垂的更低,那个前城主看城中百姓困苦,税收只收了往日一成 一成?? 十万两一成,就只有一万两白银。 谢非夺怒骂出声,蠢货! 这样的人还是个新科状元,怕不是书读傻了,不知道轻重。 说句不好听的,得亏是他来了,这淮阴城要是再让他霍霍下去,怕是真的要被南国放弃了!! 王麟哪里见过这位爷发这么大的火气,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人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非夺被气得酒算是彻底醒了,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去,把城中现任职的,刚上任的通通给我叫过来。 啊?王麟看着窗外夜色正深,大人,这大晚上的恐怕都在睡 睡睡睡,就知道睡。城快亡了知不知道?! 谢非夺披了衣服朝着大门走去,限他们一炷香,让人都给我滚过来! 第25章 农耕 一炷香后,大厅里站满了匆匆赶来打着哈欠的官员。 谢非夺整个人靠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手指放在桌子上敲了敲,来,一人一句说说明年关于这税收都怎么想的。 谢非夺扬了扬下巴看向站在最前面的王麟,王大人,你先吧。 谢非夺的声音一出,原本嘈杂的屋子里鸦雀无声,一个二个垂着头,装成鹌鹑。 城主不高兴,被推举出来的王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臣以为,这明年的税收应该恢复以往比例。到时候若淮阴拿不出,怕是要被上头怪罪。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城中百姓什么水平,我不知道,你难道也不知道?他们拿不出,你垫吗?他拂袖冷哼了一声,下一个。 其余的人一看王麟都被怼了,互相对视了一眼,更是将话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才敢开口。 回城主,臣以为百姓交不出税收,乃是百姓本身手中剩余钱财有限有关。 臣附议,臣以为城主担心的不无道理。百姓拿不出我们便征收不起。要提高赋税的首要条件,便是让百姓手中有钱。这样我们收缴税收,百姓亦能负担得起。 臣也附议 一群人发表完了看法,谢非夺只觉得这群人实事一件没做,倒是挺会给他画大饼。 一个二个都靠不住。 谢非夺将放在桌子上的纸递给了安元,安元,把这些都发下去。 安元一边发着谢非夺在旁边开了口,都看看吧。 谢非夺站起身,从今日起,城中一切人员将重新划分,城中将设立财政厅,军事部,人事部,农商部以及宣传部,各部门之间各行其是,互帮互助。 你们手里的就是每个人的契约书,契约书上明确写了你们日后所处的岗位以及月俸。若日后再出现宋权等人纰漏,我谢非夺敢做敢认,但若你们违反规定,我定当不饶。 谢非夺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你们说的不错。城中贫穷,朝廷要的税收就交不出。既然如此,脱贫是现阶段首要且最根本的任务,我等为民义不容辞 大会开完,谢非夺又与每个人面谈,等彻底开完结束,外面天大亮了。 谢非夺送走了最后一个人,伸了一个懒腰。 王麟看着心疼,大人,您一夜未睡,先去休息会吧。 王大人不也一宿未睡? 谢非夺从椅子上站起身,不是约了人要去看地,走吧不睡了。 十月的天,天气渐渐转凉。 地里本应一片丰收之景,此时看上去却是一片荒芜,只能零零散散的瞧见山下稀疏的玉米地。 谢非夺从城北走到城南,情况都是如此。 淮阴的情况于丰县不同,丰县位于山之北面,常年干旱。相反淮阴雨水多,多洪涝。土层较厚,质地较为黏重。 因山丘连绵,导致真正能用的土地少之又少。 谢非夺正思索着,余光中看见坡下一个老大爷同他招了招手。谢非夺将视线移过去,心思一动,撑着手臂就翻下了陡坡。 大人!小心! 谢非夺的腿不好,这么一连串动作下来,让王麟连同跟着一道前来官员们委实吓了一跳。 谢非夺自个没摔到,倒是差点被几个人吓一跳。 他冲着王麟等人挥了挥手让人稍安勿躁,自己则是沿着陡坡而下,走到了老头面前。 老头看上去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手里拿着跟锄头,似乎是在锄草。 谢非夺走了过去问出声,大爷,您刚刚是在叫我吗? 老大爷耳朵似乎不好使,谢非夺连说了两遍方才听清的点了点头,小伙子,你就是他们口中说的城主吧。 分卷(15) 谢非夺冲着人颔首,我就是。 老大爷握着锄头连连点头,他们说你卖的玉米好。 老大爷嗓门大,在这辽阔的山上喊出来,谢非夺觉得整个山里都能听见。 听完觉得挺不好意思,耳廓都红了红,一般一般,运气好罢了。 谢非夺生怕老大爷再说什么,转移话题道:您这是在山上做什么呢? 老大爷指了指地,开了口,这地之前受了灾,不能种了。老大爷直起腰再次道:今年得空,将地里翻翻土,种点东西。 看着老头佝偻的脊背,谢非夺抬手从老头手中将锄头拿到手里,我来帮您吧。 欸使不得使不得。 这面前的小伙子虽看着年轻,但到底还是他们淮阴城的父母官,哪有让父母官亲自动手的道理。 老头抬手欲抢,谢非夺却是已经将锄头拿起,手法娴熟的翻着土。 好不容易从坡上下来的一群人纷纷赶着上前帮忙,就听得谢非夺十分嫌弃的喊出声,都站那别动。 城主,你这一手犁地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 跟我爷爷学的。谢非夺直起腰,小时候家里穷,都是地里重点家里吃,其余的拿出去卖了。等后来爷爷去世,一家人搬去了大城市之后,就再也没回过老家,倒是也生疏了。 现如今这从皇城来的少年公子大都五谷不分。 老头说到此抬手指了指谢非夺身后不远处立着的一群人,就这些人,恐怕就没几个会。城主已经做的很好了。 谢非夺听了这话抬起头扫了一眼一旁垂着头仿佛受训一般的官员们,扶着锄头还当真考虑了考虑,本城主让你们上山下乡的体验一番,你们觉得如何?要不然变形记来一波? 众人: 第26章 医者仁心 孩他娘,来来看看谁来了。 谢非夺忙活到中午,被老伯邀请着去山下家里做客。 只见山下篱笆桩子内有一茅草屋,纸糊的窗子,破烂的院墙,鸡在几根木头围成了一方天地里来回走个不停,院子外面还拴着一头老牛,看上去年级也颇大了。 田里人家的生活气氛,让谢非夺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住的那个家。 随着老伯的吆喝,从房里就走出来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一样花白的头发,但身体看上去不如老伯硬朗,拄着拐杖走起路来颤颤巍巍脚几乎是挪动着出来的。 谁来了?老太太隔了老远就看见一个青衫少年腿脚不怎么灵便的朝着她快步走来,你这是打哪又拐来的一个小子? 别浑说。老伯看了一眼谢非夺,抬手给他指了指脑子,你阿婆这脑子时好时坏的,您多担待。 谢非夺:不妨事。 老伯抬手给老太太介绍出声,这位就是我们淮阴城新上任的城主。 老太太像是被吓着,捂着头要下跪,民妇见过 谢非夺眼疾手快的给搀扶了起来,非夺受了您这大礼,我不给您当儿子都觉得对不起。 老太太一把握住谢非夺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当儿子不好,当女婿可以,我家桂花啊 谢非夺: 老伯听不下去了,走上前来将人扶进屋,怎么来一个小子,你就给桂花介绍亲事。 老太太眉头一皱,面上委屈,都长得一样好看嘛。 老伯从谢非夺手里将老太太接过去,扶到床上盖好被子,看你这几天腿又走不成路了,好好躺着,一会小芜来了,让他再给你开个方子。 谢非夺立在一旁问出声,大娘的腿是怎么回事? 老毛病了,天气一转凉就腿疼,走不成路。 风湿不成? 谢非夺正在思索,就听见老伯问出声,城主,你这腿 谢非夺解释出声,我这也是老毛病,太久没治,耽误了。 这腿一定的治,正好一会等大夫来了,也一起看看。老伯看向老太太,你阿婆这腿就是他看好的,医术了得。 老太太听见这话,拍了拍手,让小芜看看,小芜看看。 小芜?谢非夺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刚要问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隔了老远就听见阿婆唤我,阿婆是不是想我了? 熟悉散漫的嗓音在门外响起,谢非夺转过身就看见姬芜正推门而入。 姬芜今天穿的格外素净,内着了艳红色里衣,外罩了一件月白色宽袍,整个人气质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清贵内敛。 两个人视线对视,谢非夺移开眼去。 老伯将人拉到谢非夺面前,介绍出声,小芜啊,这位就是你之前常常提起的城主大人。玉米卖的可好了。 谢非夺扬了扬眉,朝着姬芜看了过去,我倒是不知姬大人经常提起我。 姬芜面上的笑意深了深,这不因为城主您比较优秀,才让大人我挂在嘴边时常提起。 老伯虽然听不懂两个人说什么,但两个人的你来我往,怎么看都不像是不认识的样子。 你们认识? 谢非夺:不认识。 姬芜:住一起。 谢非夺:???? 姬芜拉下谢非夺想要打人的手,冲着二老解释,我无家可住,幸得城主收留。 二老恍然大悟。 谢非夺想着他城主府后院那富丽堂皇的屋子,翻了个白眼将姬芜的手甩开。 碍着外人在,姬芜也没敢再逗他。 谁让他们这位城主耳根子薄。 姬芜面上笑意不减,走进屋给老太太看病。 屋外就留了老伯和谢非夺两个人,谢非夺靠在身后墙上,能看见屋内认真把脉的姬芜那面色认真的模样。 他一直都来吗? 老伯回道:也不算一直,但他记得你阿婆的病,没到这天一冷的时候,就会来。 谢非夺想了想又问出声,那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老伯抬手给谢非夺指了指屋外的山,两年前下大雨,他从山上采药下来,在此借住了一宿。那晚老婆子腿犯了,他二话不说就给看了病。 屋内空得很,老伯的声音像是从久远的时间长河之中拉来,现在这大夫医术好的,都不愿意来这穷乡僻壤。 老伯说的时候谢非夺就看向了屋内的姬芜。 破旧的屋内,姬芜坐在那床畔听诊,听诊完了还会细细的询问,面上丝毫没有露出厌烦,不耐的神情。 阿婆靠在床上,许是听见了姬芜口中什么话,惹她笑出声。 直到今日谢非夺才真正意识到姬芜这个平日里看上去没个正行的人,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 第27章 小没良心的 山间鸟鸣莺啼,风拂过有带着丝丝缕缕的湿意。 谢非夺站在院中,俯瞰山下整个淮阴城。 你现在所见到的淮阴,最初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渔村。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谢非夺转过身去,就看见姬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内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 姬芜迈步走进,走到他身侧,开了药,已经睡下了。 谢非夺追问出声,阿婆的腿可还能治? 姬芜将谢非夺仔细看了一眼,她的腿再不好治也比你的好治,你什么时候给大人我治? 谢非夺转过身,现在还不是时候。 姬芜哼了一声,你这腿再拖下去真的废了。 谢非夺沉默了片刻,再等等吧。 姬芜不想跟他争论这个事情,他转过身,追着谢非夺的目光看向下方鳞次栉比的小城,你在看什么? 谢非夺指着下方小城,我原本一直觉得建设一个城有什么没什么难得,可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月后,我才真正知道所谓的脱贫致富是举步艰难。 我手里掌握着最先进的技术,那是因为我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科技发展迅速。谢非夺看着淮阴声音一顿,可我忘了,在此之前,是有多少人为此艰辛付出过。脱贫致富花了整整八年,而我又要花多久,才能让这座城富裕? 不是还有大人我的吗? 身侧突然响起了姬芜带着笑的声音,谢非夺转过头去将人看去,正对上他看过来那眸色璀璨的双瞳。 谢非夺心头一颤,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要一直留在这? 有何不可?姬芜面色悠然,我本云中一散客,全无相思无牵挂。难得遇见了一个让大人我想留之人,留下又有何妨? 见谢非夺皱了眉头未答话,姬芜凑到人跟前,小夺儿难到不想? 不想。谢非夺别开眼,耳朵根子却是红了红。 他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你刚刚说淮阴以前是个小渔村?可是靠南海发育? 姬芜顺着谢非夺的视线看了过去,就看见在城外能看见一片蓝色的海岸线,不错。 谢非夺皱紧了眉头,既然是一个渔村,百姓应该尤善捕鱼才对,那为何现如今我不见城中百姓下海?反倒是转而依山种植? 因为战乱。姬芜负手而立,南国原本国力远在姜国之上,边境无人敢犯,后来姜国连续吞并了几个国家之后,实力大增,近些年骚扰不断,百姓也就不敢再出去了。 原来如此。 谢非夺将整个淮阴城的大致情况都了解了之后,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计较,他正准备再问什么,看见有几个人影似乎正在朝着山上而来。 谢非夺当即噤了声,有人来了。 这院子四面不靠的也没个躲得地方,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就看见几个人已经走了上来。 好像有人。 去问问。 谢非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见一群身着黑衣劲装之人走上山,那身形,那模样,正式那日在酒楼上看见的那群人。 之前安排安元跟上去看看,这群人在淮阴城倒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谢非夺就让人回来了。没想到没隔两天,又见到了,倒是好巧。 对方为首的一人像是注意到了他们,走了过来。 谢非夺神色如常,几个人在两个人身上逡巡了一眼,问出声,你们可知这附近连云峰怎么走? 连云峰? 谢非夺心里将这个名字咀嚼了一番,就听见站在一旁的姬芜出了声,连云峰,从这里向西走就是。 男人的视线本在打量着谢非夺,听见声音转过头去,反问出声,向西? 对。姬芜确认道。 男人朝着身后连绵不绝的山看了一眼,抬了抬手示意其他人离开,而男人则留了下来,朝着两个人看了一眼,两位住这? 姬芜悠然一笑,不住。 男人摩挲着手指,面上含了一抹玩味,这荒山野岭,两位来此是做什么的? 男人明显不善的眼光让谢非夺心生警惕,他正欲出声,腰就被姬芜一把揽住,偷,,情。 谢非夺: 一瞬间,谢非夺就感觉男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些耐人寻味。 男人不傻,姬芜的话半信半疑,让他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 姬芜将谢非夺拉到身后,迈出一步时,那漂亮的眸子里多了一抹冷意。 风拂过姬芜面上垂落的发梢,他声音靠在对方耳畔低语了一阵,谢非夺就看见男人面上一变。 随后那他将手从腰上移开,冲着两个人拱手一礼,转身离开。 谢非夺盯着那背影好奇的问出声,你刚刚对他说了什么? 想知道?姬芜一笑,其实什么都没说你信吗? 谢非夺:你觉得我会信? 看着谢非夺转身欲走,姬芜抬手就将人拉住,好好好,大人我说。 其实真的没说什么,他们想去连云峰,就让他们去。但若是想杀了你我封口,那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谢非夺扬眉,姬大人口气不小。 姬芜凑到谢非夺的耳边笑道:护小夺儿,大人我义不容辞。 那连云峰有什么?谢非夺看着几个人离去的方向喃喃出声。 什么都没有。姬芜若有所思的嗤笑了一声,那连云峰可是淮阴出了名的荒山。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荒山?怎么 大人! 谢非夺的一句话没说完,就听见王麟的声音从山下传来,谢非夺顿时想不出他刚刚想说的是什么话。索性他顺着声音寻了过去,问出声,不是让你带着人回去,怎么回来了? 王麟爬上爬下的累的够呛,气喘吁吁的走到谢非夺身边喘息道:大人臣回了城中就撞见了尚食的掌柜的,掌柜说让大人赶快回去看看。 谢非夺皱紧了眉头,让我回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吗? 王麟气喘匀了,听说是好些酒楼的掌柜找上门。 谢非夺反倒眼睛一亮,你说的可是真的? 王麟看着谢非夺这明显不像是有事的表情,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听到事情的真实性,应该应该是吧。 分卷(16) 谢非夺拍了拍王麟的肩膀,走走走回去,生意来了。 欸,小夺儿,不是说好的留下来吃个饭的?姬芜看着风风火火离开的谢非夺喊出声去。 谢非夺此时哪里顾得上这个,冲着人挥了挥手,替我跟老伯说下次。 小没良心的。 姬芜摇了摇头,认命的转身朝着茅草屋走。 临走时,他仰头朝着连云峰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荒山难寻宝中藏,愚人自讨满荒唐。 第28章 嘴真甜 十月,几乎是淮阴城农忙的时候,街路上很少有人白日闲逛。今日确实难得都凑在了一起,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尚食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好几个老板都进去了。 我看这架势可大了,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尚食最近生意兴隆,就有人急红眼了呗。 城主来了来了。 等谢非夺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副模样。 百姓三五聚头,聊着有的没的。 王麟将人群都疏散开来,谢非夺迈步走了进去,店内亦是挣得不可开交。 凭什么你就觉得你家能得青睐,我还说我家东西比你好。 你家什么时候能比得上我家客流量?你开玩笑的吗? 这么骂架,一来二去人站起来动了手,两个人扭着各自的胳膊,掰的不可开交。 谢非夺走上前冲着两个人拍了拍手,可真是热闹啊。 谢非夺的声音一出,大打出手的几个人顿时停止了动作朝着他看了过来,面上一喜,城主! 声音一出,坐着站着的几个人都朝着谢非夺围了上前。 谢非夺看着如饿狼扑食的一群人,皱紧了眉头向后撤出去一步,下一刻一把折扇就挡在了他面前,都站在原地说。 谢非夺看着那挡在面前宽厚的肩膀,嘴角不知何是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 一群人硬生生的刹住了脚步,管家这才幸得能从后面挤出来,您总算是来了。 姬芜看着面前稳定了情绪的一群人,这才摇着扇子闪开,迈步站回了谢非夺身侧,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一群没见过市面的东西。 姬大人见多识广。谢非夺低声笑了。 难得听见谢非夺说了一句安慰的话,姬芜眼睛都亮了,此时看着面前的这群人都顺眼了不少,他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心情极佳,果子糕还要吃吗? 谢非夺想着之前从姬芜留给他的那带,扬了扬眉,吃。 姬芜将扇子一收,等着。 谢非夺见人走了,视线方才移回来看向掌柜,走进去说。 酒楼雅间内,谢非夺靠坐在屋内上首的椅子上,各大掌柜的在下面站了一排。 一个一个说吧,你们做什么来了? 几个掌柜的互相对视了一番,推了徐贵为代表出来。徐贵平日里算是八面玲珑,此时走上前一步,冲着谢非夺拱手一拜,我们这是跟您来谈生意来了。 立在一旁的王麟听见徐贵这么说,心中暗暗心惊。 不愧是他们城主,竟然猜的如此准。 他还以为这群人是来闹事的,火急火燎的就拉了谢飞夺来,却没想到竟然真让城主说中了,竟然是为了谈生意。 王麟这下那一直卡在嗓子眼里的紧张瞬间落了下来。 谢非夺早就料到了此事,面色如常,生意?什么生意? 徐贵朝着身后几个人看了一眼,再次出声,城主,您这尚食的菜我们都吃过了,这个味道极好。 极好。 极好。 几个附和声结束后,徐贵再次开口,您也知道我们也都是开酒楼做生意的,您没来之前,玉米这东西也卖过不少,只不过徐贵面露涩然,只不过没您这尚食做的美味,更不用提您这尚食最近卖的蛋糕什么的更是前所未见。 徐贵看着谢非夺面色如常继续道:之前丰县县主来的那天,您说您这菜中放了什么玉米淀粉是真的吗? 是。谢非夺答的不含糊,就是玉米淀粉。 徐贵面上犹豫了一会,终是问出声,我们今天来,就是想来问问这蛋糕之类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蛋糕就是甜品。 谢非夺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仰头看向面前的一群人,笑道:大人我听明白了,你们其实是想来学怎么做的吧。 对一句话顺着就接了下去,出了口徐贵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闭嘴。 站在一旁的王麟气急,你们怎么好意思?大人凭什么教给你们? 徐贵索性硬着头皮开了口,城主,这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你这句话我喜欢。谢非夺站起身,有钱就该一起赚。 徐贵听见谢非夺的话眼睛都亮了。 王麟却是急了,大人,您怎么能 谢非夺抬了抬手,出言打断了王麟的话,有钱是应该一起赚,但也分怎么赚不是? 徐贵不解,您的意思是? 谢非夺一笑,东西是玉米淀粉不假,我也可以把制作工艺全部交给你们,但我有一个前提。 见一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面上似乎有些犹豫。 谢非夺也不急,等几个人都考虑的差不多了,方才再次出声,本城主就跟你们直说,本城主打算将玉米推广成为淮阴城主打品牌,所以,我要把控全部的玉米质量。 见几个人面露迷茫之色,谢非夺换了个说法,简单来说就是以后你们若想做玉米生意可以,货源皆由本城主提供。你们呢跟本城主合作,本城主可以将无偿提供技术给你们,你们只需买加工好的原料,再交个营业税就行。 徐贵面上一惊,这 谢非夺却不管其他人什么表情,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哎,忘了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愿意,其实过几天玉米的生产加工我还是收归城主府所有。 当然,如果你们得到了技术,钱就可以一起赚了。 徐贵: 所以他们今天是巴巴的赶着上前来给钱的是吗? 谢非夺面色和善的一笑,所以各位掌柜的合作吗?童叟无欺哦。 姬芜拎着果子糕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谢非夺坐在屋子里正在数银票。 姬芜好笑的走近,大人我一会不在,你什么时候收了这么多钱? 谢非夺百忙之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握着手中的银票冲着他晃了晃,刚刚宰了数头肥羊。 姬芜啧了啧嘴,这羊是挺肥。 这么厚厚的一叠少说也得有五千两。 小夺儿现在有钱了,那治腿的医药费 谢非夺将银票塞进怀里,抬眼看向姬芜,你说免费看的。 姬芜笑出声,大人我什么时候说免费了?之前不过是看着你穷如乞丐,本大人可怜,没给你要罢了。 谢非夺将怀里的银票护紧,我现在也穷得很。 好好好,你没钱,你穷的很。姬芜间歇的当自己眼瞎没看见刚刚收的钱,抬手将手中的果子糕递了过去,刚出炉的。 谢非夺乐开了花,就知道你最好。 姬芜捏着手中茶杯的手顿了顿,偏头将谢非夺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 口中果子糕软糯可口,谢非夺吃的开心,抬手冲着王麟招了招手。 王麟本来一直再装自己眼瞎,此时看见谢非夺的手势,走了过去弯了腰,大人。 谢非夺问出声,我之前给你了一张图纸,让你找人做,现在做的怎么样了? 王麟赶忙道: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今天就出来了。 谢非夺想着成品有些兴奋,听完就站起身,抬手去拉姬芜,走了走了,带你去看好东西。 第29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这都是什么东西,这么沉?王麟和安元苦着脸抱着东西跟着前面两个人朝着封山山脚下走。 夜幕降临,整个淮阴城华灯初上。从高处俯瞰而下,像是亮着成的光带,又像是一条慢慢苏醒的长龙。 谢非夺走在前面,顿住脚步,行了,就这里吧。 他招呼着两个人将东西罗列好,就拉着姬芜上了山,挑了一处视线位置极佳的地方。 天上上弦月,冷月孤光,林中冷僻幽静,风中挂着丝丝凉意。 半山腰上的山边,可以俯瞰整个淮阴城。 谢非夺一掀衣袍席地而坐,回过身去冲着身后的姬芜招了招手,来来来。他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地上爬起来,脱了衣服就要给他铺到地上,被姬芜一把拉住手。 穿好。 姬芜见谢非夺没反应过来,拧了眉头将人把衣服扯了回来,耐心细致的帮着人把腰带束好。 夜色渐渐浓郁,谢非夺整个人站在原地没敢动。 两个人靠的极近,谢非夺几乎能感受到姬芜平缓的呼吸。风将他身上的红衣吹拂而起,他微微侧目,就看见了那张于月下倾世绝艳的面容,心突然漏掉了一拍。 姬芜这张脸,几乎是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在遇见姬芜之前,谢非夺单了好些年,别人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人,他说自己是颜狗。别人说他敷衍,谢非夺却知道那是自己也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直到姬芜出现,谢非夺才发现,如果让他喜欢,大概也会喜欢这样的。 你的心跳的很快,脸很红。 带笑的的嗓音在他的耳畔响起,让谢非夺猛地将思绪抽了出来,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 姬芜将人仔细看了看,摩挲着手指,小夺儿,你刚刚是在想大人我吗? 我谢非夺脑子里转得飞快,我在想王麟,怎么在山上等了老半天了,还没开始呢。 姬芜站在原地,眸中多了一丝凉意。 这个王麟 随着砰的一声响,一束绚烂名目的烟花在眼前炸开。 五光十色的烟花将站在烟花下一身青衣的谢非夺人面容映衬的十分明媚。 谢非夺看着人还愣在原地,走上前将人拉到山边,来来来,站这边看。 那握着他的手带着微微沁冷凉意,姬芜偏头将谢非夺看了一眼,唇角轻勾将他的手反手握住。 温暖的手掌驱散了山中清寒,谢非夺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将视线移开。 就这样吧。 烟花将漆黑的夜照亮,五彩斑斓的色彩成了夜空上最为夺目亮眼的风景线。 他们站的近,头顶星空,烟花仿佛就绽放在手边,星光从天上坠落,化成星星点点。 姬芜伸手去接那消失的亮色,问出声,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 谢非夺嗯了一声, 姬芜抽回手,这东西叫什么? 谢非夺解释,这叫烟花。 姬芜将这个名字在口中咀嚼了一番,怎么想着做这个? 在我们那,烟花一般都是过年或者遭逢重大节日庆典的时候会放。谢非夺看着山下淮阴,面上多了一抹认真,正所谓改头换面,革新废旧。淮阴城中百姓奉我为城主,我便送他们一场盛世繁华。 繁华盛世啊。 姬芜想着那坐在皇城高位上的那个人,眉眼之中的讥笑一闪而过。 以前的他总觉得是朝廷缔造盛世王朝,国力强盛百姓何乐,那是南国盛世昌华,现如今在他看来,百姓与他何干,那属于他一个人繁华盛世,到底还是取决于身边的人是谁。 谢非夺感受到姬芜看过来的视线太过炙热,他估疑的偏过头,正对上了那双被烟花映照得明亮多情的双眸,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好看。姬芜答的坦坦荡荡。 谢非夺反倒是被这么一句话给惹得耳廓红了红,好什么好看,大男人羞不羞?我又不是一个小姑娘。 谢非夺说完就要转过身去却是被姬芜给一把扯了回来,小夺儿,你难道不觉得现如今这个气氛很适合干一件事。 谢非夺咽了一口唾沫,干干什么事? 姬芜凑到他耳畔,我想吻你。 谢非夺: 没羞没臊! 姬芜却没放开他,可以吗? 耳畔是烟花的声响,明亮的光影将面容映照的忽明忽暗的。 姬芜的声音轻轻的吐在耳边,带着几分柔和缱绻。 谢非夺咽了一口唾沫,我 那个大人,山下的烟花都 王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谢非夺的身体陡然一僵硬,随后就听见王麟惊慌失措的喊出声,大人我错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立在一旁的安元欲言又止,被王麟扯着就走,还傻愣在这干什么呢?没看见人家在办正事的吗?走了走了。 谢非夺: 大人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这些我们自己收拾就好。王麟搬着下面垃圾,冲着谢非夺十分体贴的出声。 谢非夺却是当即黑了一张脸,解释出声,你误会了。 王麟啧了啧嘴。 分卷(17) 他倒是想误会,可一想到刚刚城主被神医大人抱在怀里的模样,他就 反正他和安元是不会这么抱。 王麟只当谢非夺是被撞见害羞,露出了一个过来人的慈祥面容来,城主我们都懂,都懂。 你们懂个屁! 谢非夺想骂人。 都怪姬芜,平时没个正行就算了,偏偏是 算了 谢非夺懒得解释了,只会越解释越糟糕,他回头瞪了一眼从山上下来的姬芜,转头回了城。 在昨夜一场繁华落幕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城主府颁布了上任以来的第二道法令。 从原先的人员变动,开始着手大力发展种植业,因地制宜。 淮阴城内实行粮食生产奖励制度,多收多得,少收少得。并且城内统一对粮食进行了价格定价,谢非夺在此基础上收归了玉米一切加工程序,严格对玉米种植质量做到了一个细致把控。 于此同时,谢非夺将从酒楼老板那收来的钱,都拿去定制了一批机器以求能提高量产,满足需求。 一开始农户纷纷觉得此事惠不及民,可当将家中产粮上缴获利之后,就开始纷纷尝到了甜头,这事一传十十传百,未出三天,事情就已经顺利的推行了下去。 谢非夺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整个城主府你来来往往的全是人。 刚刚从外面视察良田回来的谢非夺还没喝口水,王麟就找了过来,大人。 谢非夺将杯子放下回过头将王麟看了一眼,你倒是让我喝口水再来。 王麟闭了嘴,见谢非夺喝完方才出声,大人,皇城那边派来视察的梁志柯,梁大人已经进了城了。 谢非夺眯起了一双眼睛,不是还有半个月,他怎么现在来了? 王麟摇了摇头,不知道,臣等接到消息的时候,人就已经进了城,这会恐怕都快到城主府了。 谢非夺看了一眼门外交粮的百姓,又扫了一眼正在东张西望的王麟,你找什么呢? 王麟纳闷道:姬大人不在? 谢非夺挑了挑眉,你找他? 可不是。王麟急道:那皇城来的梁大人不知道从哪听说的姬大人在这,说是要来拜会。 拜会?谢非夺咀嚼了一番这个词,方才回了话,我几天没见到他了。 王麟惊异,大人,姬大人不会在生您的气吧。 谢非夺: 他们什么时候吵过架? 王麟劝道:哎呦这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您倒是哄哄啊。 第30章 我们俩不熟(倒v开始) 哪位是淮阴的城主啊。 谢非夺正准备给自己辩解一句, 门外就响起了一个不怎么客气的声音。 谢非夺声音一顿,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见一穿着暗红色官服的中年男人正背着手朝着他走来。 梁志柯? 谢非夺看了一眼王麟,出了声, 我就是。 乳臭未干的小子。梁志柯十分鄙夷的甩袖走进, 在走到谢非夺面前的时候,将人看了一眼, 就径直朝着屋内桌子后的椅子上坐去。 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 靠在椅子背上, 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看了一眼就将东西全部给他丢在了一旁, 恍如垃圾一般。 谢非夺挑了挑眉正准备上前, 就被一旁的王麟给拉住,大人消气, 消气, 人家毕竟是从皇城中来的大人, 这次带了皇命的,您多担待。 梁志柯将两个人小动作看在眼里,哼了一声, 怎么不服? 他坐直了身子, 手指放在桌子上敲了敲, 我乃御史中丞梁志柯, 此次是领了皇命视察淮阴, 见了本官不拜吗?信不信本官现在就治你的罪? 王麟赶忙拉了拉谢非夺, 大人。 谢非夺能屈能伸,冲着人拱了拱手,见过梁大人。 梁志柯将人看了一眼, 出了声,若不是本官当初护这淮阴城,现在淮阴城早就没了,哪还轮得到你来当这城主。 谢非夺垂了眸,托大人的福。 梁志柯看着人突然乖顺的模样,面上略有缓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听闻城主上任前,在城外遭遇了刺杀,可有此事? 明明是第一次见这人,谢非夺心里却是莫名的对此人生出了几分厌恶,这分厌恶不知从何而起,却弥漫在谢非夺的心头。 他本压着心头的这股子感觉,在听见梁志柯的话后,突然抬眼看向他,是有这么一回事。 梁志柯:城主可有受伤? 受了。谢非夺声音一顿,再次开口,可能刺杀我的那人准头不好,箭射偏了,没死成。 是这样啊。梁志柯的眼神闪动,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出声转了话头, 那门口是怎么回事? 梁志柯抬手指了指门外吵吵嚷嚷的人群。 谢非夺突然来了性质抬了眼皮,回道:这不今年收的税不够,让人补呢。 梁志柯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淡淡的哦了一声。 他不敢兴趣,谢非夺倒是兴致盎然,要不大人您跟我去逛一圈? 不了。梁志柯站起身直截了当拒绝出声,本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乏了。巡视这事等本大人歇歇,再去不迟。 谢非夺淡笑不语。 梁志柯迈步走下来,又问出声,本官听说神医住在这城主府,城主可有见到? 谢非夺笑了笑,没见过。神医那种大忙人,那是我这等俗人见的。 梁志柯想了想也是。 王麟惊掉了双眼。 那是没见过吗?那恨不得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就差住一个屋了啊。 王麟多撇了自家城主两眼,见人面上没什么反应,索性自己也闭了嘴。 不过人的确住在城主府不假。 说完谢非夺就冲着王麟吩咐出声,王麟还不快带梁大人去后院等着。 这什么操作? 王麟欸了一声,迈步就走到梁志柯面前,冲着人比了个请的手势,梁大人,请吧。 不知道是不是梁志柯的错觉,总觉得立在面前的少年面上的笑有些假。 梁志柯定眼又瞧了瞧,没看出什么差别之后,便是转身跟着王麟离开了。 谢非夺目送着两个人出去,眸中笑意深了深。 原主在淮阴城外的那场刺杀到底有几方势力掺和,而这位梁志柯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他倒是越来越期待原主的身份了。 天上上弦月,月下独酌,谢非夺坐在亭子里喝酒。 他一手拎着酒壶一手看着手中图纸,研究着纸上画着的水车。 那日从山上下来,他便打起了水车灌溉的想法。 淮阴气温偏高,一年一季播种收成实在过少,他大可以让淮阴学着一年两收甚至三收。 水车灌溉,既不受地形的影响,也可以大大的加大效率。 谢非夺仰头喝了一口酒,余光瞥见了院外匆匆走过的人。 梁志柯? 这么晚了出去做什么? 谢非夺将手中的酒壶放下,安元。 安元从暗处抱着手臂走了出来,公子。 谢非夺扬了扬下巴视线扫向梁志柯,你跟上去看看。 一炷香后,安元折返回来,俯身在谢非夺的耳边说了一个地址。 谢非夺跟了过去。 淮阴城内最大的酒楼晚上人声鼎沸。 小二看着一青衫公子,面容不凡,赶忙迎上前,公子您是吃酒吗? 吃。谢非夺视线将酒楼内扫了一眼,出了声,有雅间吗? 有有有。小二当即面容一喜,给谢非夺比了一个请字,您这边请。 谢非夺跟着小二的脚步上了二楼,待走到二楼天字甲号雅间的时候谢非夺脚步稍稍一顿。他抬手指了指隔壁,迈步走了进去。 等小二一走,谢非夺就站起身,出了房间,站在了隔壁的窗户外面捅了个洞出来。 房间内灯火通明,桌子两旁分立着两个人,一个人三四十岁年纪,身上穿着一件深红色官服,正是刚刚从城主府内走出来的梁志柯那厮。 而梁志柯对面,而是半靠着一位红衣男子,灯光流转,身上红衣艳美,映衬着那张倾世的容颜更添了几分雍容。 正是几天未见的姬芜。 梁志柯此时坐在姬芜的对面,似是坐立难安,他献媚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红木盒递到了姬芜的面前,一点薄礼,请您笑纳。 姬芜靠在一旁,手指从红木盒上滑过随后小指轻勾,将木盒打开。 盒中东珠顿时显露在面前,姬芜嘴角笑意深了深,看来梁大人这几年在皇城没少捞好处啊。 梁志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托您的福。 姬芜没回话,将盒子盒了上去。 梁志柯将人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的问出声,当初听说那边下手挺狠的,人竟然没死。您看是怎么回事? 姬芜摩挲着手指,面上漫不经心的道:那伤大人我看了,箭射偏了。 竟然真的偏了梁志柯心思一转,那依照您看,此人 姬芜摩挲着手指的手一停,随后慢慢抬起头来看向梁志柯,大人我觉得此人会成为变数。 第31章 他敢伤你 变数, 这个词就蕴含的信息就大了。 得姬芜这么一句评价,梁志柯忽然觉得他似乎是小看那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子了。 您可知这人什么来头?下官看着此人并没有多大,陛下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人? 姬芜垂下去的视线里眸光闪动,他漫步惊心的敲打着椅子扶手, 抬起来朝着梁志柯看了一眼, 大人我不在皇都多年,梁大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大人我又怎么会知道。 想来也是, 这位爷这几年都在澜夜谷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皇城这些年的变动不知道也正常。 头顶上的灯光通明,梁志柯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仔细的琢磨了一番, 您也知, 连云峰上的事情迫在眉睫,听说老狗贼那边已经派人去看了, 如果此人是变数, 何不杀了 靠在一侧椅子上一身红衣潋滟的姬芜摩挲着手指的动作一顿, 随后他坐直了身子,将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此人尚且有趣, 留着, 比杀了更有用。待大人我陪他好好玩玩, 再做决定不迟。 公子, 您怎么在这站着? 小二的声音一出, 屋里屋外的人都听到了声。 屋内梁志柯当先面色一变, 什么人? 谢非夺朝着小二看了一眼,拨开人就朝着楼下走。 欸,客官您不吃饭了吗? 小二十分诧异这位小公子为何刚来就要走, 然而话还没问完,手刚刚碰上那位小公子的衣角,耳边就只听得一道破空而来的箭声。 下一刻,长箭便已经划破夜空直愣愣的插在了谢非夺与小二中间的门板上。 小二直接吓傻了眼,面上的红润瞬间消失殆尽,而站在一侧的谢非夺第一时间朝着长箭射来的地方看,一眼就看见了那站在对面屋檐上一身黑衣腰缚长剑的男人。 柴闻? 谢非夺眉眼眯起,扶着扶手快步下了楼。 屋内姬芜第一时间推门而出,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下楼熟悉的青色身影。 姬芜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沉,迈步而出却是被身后追出来的梁志柯给一把拉住。 梁志柯:公子您就别掺和了,这明摆着是私仇旧怨。 梁志柯现在不想管别人的闲事,抬手拍了一把身侧已经吓傻的小二,刚刚谁在外面? 就小二回过神来,朝着谢非夺离开的方向指了过去,刚刚就是那位公子在门外站着。 呵。梁志柯冷笑了一声,这就是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欸,公子您去哪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柴闻还对他留有余地,那这一次,算得上是祭出了杀招。 刚刚那一箭几乎是夹杂着怒火而来,性命攸关,谢非夺让安元替他拦了一阵,他快步下了楼。 此时临近晚上,酒楼内人声鼎沸,谢非夺在人群里面穿过,余光便是看见柴闻握着长剑从酒楼大门处跑了进来。 看着人群惊恐的四散而去,谢非夺低咒了一声,混着人群朝着门外跑。 哪知他前脚刚迈过门,肩膀就被人按住。 谢非夺回头去看,正撞上那露在面巾之外森冷的双眸。 谢非夺暗叫一个糟糕,正要抬手将柴闻放在肩膀上的手拨开,胸口就被人直愣愣的打了一巴掌。 谢非夺只觉得口中一阵腥甜,整个人便从酒楼大门倒飞了出去。 手臂擦过地面蹭破了皮,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出来。 谢非夺喘了一口气回过头来,便是瞧见了柴闻掷来的长剑,明晃晃的晃了他的眼。 大意了。 谢非夺闭上眼,正准备迎头等着这一剑穿心,却是耳边突然听见长剑被挥开的声响。 他猛地睁开眼,就看见那本是刺向他的长剑,此时斜插在了一旁的地上,与之碎裂在地上的还有一个细白茶盏。 月光华美,从天上泻落而下,谢非夺强忍着胸口翻涌而上的气血,仰头去看。 只见一人红衣潋滟从半空中坠落而下,衣衫鼓动生风,立在月下那容颜艳绝无双。 谢非夺盯着他的背影,咬紧了唇没说话。 姬芜刚落地,就皱紧了眉头回头看向身后的谢非夺。 只见平日里清秀干净的脸上,此时染了血,血溅落在青色衣衫纸上,像是红梅绽放,却也刺眼的很。 分卷(18) 他伸出手臂将人从地上捞起,却是被谢非夺挥开。 姬芜看着谢非夺那张臭脸,就知道这人怕是听到了刚刚他与梁志柯的话。 他瞥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柴闻,厚着脸皮凑到谢非夺身侧,附身轻语,小夺儿,给大人个面子。 谢非夺抬眼看了他一眼,姬芜索性不等人拒绝,直接拦腰将站不稳的谢非夺揽进了怀里,将手里的一颗药塞进了谢非夺的口中,吃了就不难受了。 谢非夺现在说个话都觉得整个胸腔内都是疼的,他将姬芜的药咽了下去,索性直接将全身的力气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姬芜并没有因谢非夺的动作生气,美人在怀,反而让姬芜嘴角的笑意更深。 站在不远处的柴闻将两个人看在眼里,眉眼之间厉色显露,你们两个果然狼狈为奸! 姬芜眉眼中的笑意一收,不会说话就别说。 话落,就看见姬芜手中银针而出,柴闻面色当即一凛,抽回长剑,一个纵身逃窜而去。 腰上猛地被捏了一把,姬芜吃痛的皱眉,就听见谢非夺语调很凉,人跑了。 小夺儿你就不会手里轻一点,大人我疼。 姬芜说完再对上谢非夺看过来的眼神后,软了神色解释出声,你放心,他敢伤了你,本大人定将他挫骨扬灰。 他见谢非夺不语,继续道: 他挑了今晚杀你,必是得知今晚大人不在你身边。大人现如今来都来了,他哪里还有下手的机会? 谢非夺翻了个白眼,姬芜抬手抹掉了他唇角血,声音微沉,他许是来试探,已经让人去追了。 公子!安元抽身赶来,就看见了谢非夺受了伤,面色惨白。 是安元没用,安元罪该万死! 谢非夺撑着力气将安元从地上拽起来,他有备而来,不是你的错,起来。 安元站起身伸了手就要从姬芜的手里将人接过,被姬芜嫌弃的打开,大人我来 公子? 不远处突然响起了追赶而来梁志柯的声音。 谢非夺看着那赶来的梁志柯的影子,不等姬芜说完话就掰开了他的手,改让安元扶着他,看来,姬大人还有要事要忙,就不打扰姬大人了,安元,我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  谢非夺:我看穿你了,你就是惺惺作态,假仁假义。 姬芜:qaq媳妇我错了,我装的。 第32章 你是蠢吗? 可算是找着您了。 梁志柯气喘吁吁的追来, 就看见站在月下的姬芜脸色很是不好。 梁志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的问出声来,公子,您这是? 姬芜将视线从远处那已经消失不见的人影身上移开, 他垂眸, 看向梁志柯,有事? 声音沁凉, 像是比那天上的月洒下的光更加的寒冷。 梁志柯瞬间噤了声, 没下官只是看着那人害怕公子您有危险。 姬芜拂袖往回走。 梁志柯追上前, 犹豫了半晌才敢再问出声,您追出来可看见了那人长什么样?那人刚刚就站在门外, 我怕他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姬芜迈步向前走的脚步倏然顿住, 滚。 梁志柯声音戛然而止,脚步迈出又抽了回来, 站在原地没敢动。 姬芜将人倪了眼, 个纵身离开了此处。 梁志柯摸了摸鼻子, 十分坚定自己之前应该是说错了话,才导致这位爷冲他发脾气的。 安元将谢非夺扶回了城主府,谢非夺脸色已经煞白片。 刚刚那掌分明是直接打在了他胸口的旧伤上。 安元身板小, 扶着谢非夺有些吃力, 急的头上都冒了汗, 公子, 公子你怎么样?都是安元该死, 要是安元再早点, 就可以不让他得逞了。安元眼角掉了两滴泪,上次若不是安元,公子也不至于 安元的话说到了半才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 赶忙闭了嘴。 谢非夺听了嘴,可这个时候他倒也懒得同他计较什么了,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出了声,别说话。你说话我头疼。 安元抽抽噎噎了会,抬手将眼角的眼泪给擦掉,当即就闭了嘴。 公子,马上就到了,您再坚持会。 谢非夺感觉自己整个人脚下像是踩着个棉花,整个人眼前犯黑,整个人向前栽了过去。 公子!! 安元喊出声,整个人就要抬手去将人拉住,哪知自己伸了手出来,却有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比他更快的搭在谢非夺的腰上,整个人将人拦腰揽。 姬大人! 安元在看见来人是谁之后,眼睛里闪动着激动地色彩。 见到是来人,谢非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整个人身上像是卸下了全部的防备,晕了过去。 姬芜看着冷月之下惨白的张脸,皱紧了眉头,将人打横抱起。 你不必跟着了,回去吧。 安元将人看了眼,很放心的将自家公子交了出去。 要是谢非夺还醒着,非要再骂安元顿。 姬芜将人抱回了屋内,放在了床榻上。 看着谢非夺那下意识捂着胸口的动作,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就去扯他的衣襟。 手拽上谢非夺胸前的衣服,就被谢非夺的手给把握住。 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用着双警惕的眼睛看着他。 姬芜没想着松手,又扯了两下,你受伤了,给大人我看看。 谢非夺盯着他的面容皱紧了眉头,将姬芜的手握紧,别扯,你松手。 姬芜手没松,面上稍稍软了几分,听话。 谢非夺眉头皱得更紧,将姬芜的双手给挥开,将衣服又给拢好,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他嗓子痒,咳了两声,柴闻打在了旧伤上,没事缓会就行。 姬芜掀了衣袍索性坐在了他的床畔,扣上了他的手腕把脉。 半晌,气不打处来的将他的手放下,骂出声,你是蠢吗?既然看见大人我在屋内,往下跑做什么?不会往屋子里跑的吗? 谢非夺本来就胸口疼,此时被姬芜劈头盖脸的骂了顿,整个人眯起了双眼,将手抽进了被子里,我是傻,竟然没看出来姬大人竟然与皇城来的大人有关系。 谢非夺不想看见他,转过身去,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姬芜被怼的噎,整个人定眼将人看了会,终是没有忍住抬手就将谢非夺的身子给掰了过来。 小夺儿。 别叫。谢非夺不想听。 姬芜抬手捏了把气鼓鼓的脸蛋,你连大人我都不信? 谢非夺直截了当的开了口,不信。 姬芜手下捏的重了点,大人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疼疼疼!谢非夺出手抱住了姬芜的手,我信我信成了吧。 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姬芜嫌弃的松了手。 谢非夺仰着头理直气壮,我都看见了,你怎么解释?你总不能说你是去跟梁志柯那玩意纯去吃饭的吧。 不深入敌营,怎得虎子? 姬芜笑,更何况,这可是当时你说的,大人我为你牺牲了这么多,你却忘了个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  姬芜: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谢非夺:你可闭嘴吧。 第33章 天怕是要变了 屋内灯光昏黄明亮, 谢非夺头一次认认真真的听懂了姬芜的话。 可他 谢非夺没说话,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静的仿佛能听见火苗在烛台上燃烧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半晌,谢非夺出了声, 你 谢非夺话吐出来, 又觉得不合适,改换了一个内容问出声来, 所以, 你第一次见到我帮我, 是因为你认识我。 姬芜挑了挑眉,算是。 谢非夺顿了顿, 心中了然, 那我的腿,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 是。姬芜没有隐瞒。 谢非夺眯起了一双眼睛将姬芜盯着, \敢情你什么都知道, 诓我一个?\ 不, 大人我有一件事不知道。姬芜将谢非夺打量了半晌,方才若有所思的开了口,大人我想知道这皮囊之下的你, 到底是谁。 !!!! 姬芜的话让谢非夺心里咯噔一声, 他面上假笑了两声, 打哈哈,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姬芜将谢非夺那又准备翻过去的身子给掰了过来, 你把大人我当傻子?还是觉得大人我医术不够精? 我哪敢。谢非夺觉得此人眼睛过于毒辣, 此番竟是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姬芜面上笑了笑,笑的语调微凉,大人惯善识人, 可却唯一一次,没看透你。他手指捏上谢非夺的下颚,整个人凑上前,你身上这身皮是他的,可这里面道可未必。 姬芜说完便是冷哼了一声将谢非夺从手里丢开,大人我所认识的那个人与你性格谢然相反。纵然失忆,断不会造成如此大的改变,这其中缘由大人我没看清,但你肯定知道。 谢非夺第一次听姬芜说了这么一长串的内容,越听越是心里凉了大半截,等到姬芜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谢非夺觉得依照姬芜的聪明劲,怕是早就已经将他猜透了。 他自以为在这偏远的淮阴,没有熟悉他的人,只要装的够像,就可以以假乱真。 可谁能想,遇见了姬芜这个变数。 谢非夺脑子一时间转的飞快,他将这几个月里所发生的事情里里外外想了一个遍,开了口,所以,你跟在我身边就是为了找这个原因。如果我猜的不错的情况下,安元应该就是我以前身边的人吧,你把他安在我身边,就是为了哪天看我露出马脚。 谢非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姬大人,那你找到破绽了吗? 没有。 这也是姬芜感觉到最为挫败的事情。 面前的人笑的狡猾若狐,他却是半丝破绽没找到。 谢非夺笑意更深,再看向姬芜后,脸色亦冷了下来,那怕是要让姬大人失望了,我就是我。 这么多天的互相帮衬,让谢非夺把姬芜当朋友,可他从未想到,姬芜接近他,却是为了原主。 再想到酒楼里面他说的那些话,谢非夺本就苍白的脸上更加难看。 小夺儿,其实我 谢非夺并不想听见姬芜说话,他翻了身,后背对着他,我累了,姬大人慢走不送。 当晚两个人不欢而散,谢非夺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推了去陪同梁志柯视察的事情,专心养病。 谢非夺觉得自己最近虚得很,他盖了毯子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王麟陪着梁志柯转了一圈回来就站在院子里冲着谢非夺抱怨。 大人,您不知道,梁志柯那厮,知道的知道他梁志柯是皇城钦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陛下巡视。大人,您幸好没去,那架子 啊还有那个我们去吃饭,那位梁大人以为这里是皇城,还挑三拣四。 谢非夺觉得这里如果有监控,王麟这八卦的心怕不是能死八回。 谢非夺本是闭着眼睛养神,听着人在耳边哔哔了半天,抬眼看了王麟一眼,人打发走了吗? 走了。王麟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对了,大人,我看到姬大人跟他们在一块。 王麟见谢非夺没什么反应,急道:大人,你们这是还生着气呢? 谢非夺将手里的书盖在脸上挡太阳,声音从书本里面出来,声音闷闷的,没生气。 怎么会。王麟十分不信。 他可是见过两个人好的时候的样子,那恨不得形影不离的。 这半个月两个人很久没一起出来过了,而且城主受伤,姬大人都没有管。 谢非夺嗯了一声,索性直接转移开话题,他们去哪了? 王麟听着谢非夺问出来的话,仔细回忆了一遍,哦对了,是连云峰。 连云峰?谢非夺猛地坐起身,你是说西边的那个连云峰? 王麟看着谢非夺面色微沉的模样,问出声,大人,这连云峰是有什么不对吗? 谢非夺站起身,连书从身上滑落都没有管,他转过身去,朝着连云峰的方向看了一眼,问出声来,他们几个人去的? 六个。梁志柯和姬大人,外加四个随从。王麟不敢隐瞒。 什么时辰? 走了大概两个钟头了。 谢非夺出言吩咐出声,你去找几个人,随我上山。 啊?王麟惊呼,大人也要去连云峰? 对。 王麟知道事态紧急赶忙去叫人去了,谢非夺叫来了安元,就开始收拾东西。 安元一边整理包裹,一边劝到:公子您这伤还没好,派个人去吧。 谢非夺摇了摇头,面容多了一丝冷凝。 先有黑衣人,后有梁志柯,两方人马去往的地方都是那连云峰。 一个小小的淮阴城内的山峰竟是引得皇城内几方人马窥视,让他难免不去思考这连云峰内到底藏了个什么宝贝。 分卷(19) 而前任城主之死,包括他的到任,是否都跟这座连云峰有直接关系呢? 四面危机四伏,谢非夺不敢大意,他怕他一旦掉以轻心,等待他的不是平静祥和的生活,而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等人都回来,天怕是都要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两天考试,更新不定时,零点蹲的不用蹲了。 第34章 金尊玉贵的公子 连云峰位于整个淮阴小城的西北方向, 位置连接一侧封山山脉,但比封山山脉略矮一些。连云峰其貌不扬,山上又常年寸草不生,因而淮阴城附近的村民又将连云峰称之为荒山。 荒山内每到夜间, 山中似是能听见鬼嚎, 百姓路过之时皆纷纷避让,从来不敢上山窥其究竟, 因此这连云峰没过两年便在无人问津了。 这几日, 整个天上阴云密布的。风从村子里吹来, 带着山中的凉意。风卷起荒山上的尘沙,有种山雨欲来之感, 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一如此时连云峰上姬芜的脸色。 自打上一次从谢非夺的屋子里出来之后, 姬芜再也没看见谢非夺,这人就像是刻意的要躲着他似的。 天上暮色将沉, 山中的光也逐渐暗淡下来。 姬芜一袭红衣, 穿梭在山中, 脚下步子飞快,但可累坏了那跟着他同行一起上山的梁志柯等人。 此番梁志柯从皇城而来,探查淮阴事小, 来着连云峰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因此此行十分隐秘, 为了不暴露行踪, 梁志柯只带了四名侍从。几个人轻装简行来到这连云峰之中, 脚程硬生生没赶上前面那位金尊玉贵的爷。 梁志柯到底是在皇城根享受惯了, 这山刚爬到一半, 就累的气喘吁吁,加上姬芜那明显想早去早回的脚力,梁志柯几个人苦不堪言。 天上的天色越来越暗, 梁志柯望着头顶纸上渐渐升起的月,喘着粗气的大声喊道:歇歇我不行了。 姬芜声音一沉,继续。 梁志柯冲着他摆了摆手,索性直接自己停了下来,您走的太快了歇歇。 姬芜脚下的步子不得不顿了下来。风将姬芜身上的红衣吹起,映衬这他艳丽的面容之上含了一抹阴郁。他看了梁志柯一眼,吐出来1的语调之中全然没有在谢非夺面前的温柔明快,反而冷而疏淡的开了口,在呆下去,恐怕就赶不上前面那批人了。 梁志柯看着姬芜脸色怕对方不同意,索性直接自己找了一旁的石头坐了下来,喘道:赶不上就赶不上吧,反正那东西又跑不了,只要我们一会赶过去把人杀了不得了。 梁志柯吐出这句话的时候,手锤着腿,神色之间像是再说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 姬芜听见梁志柯的话,嘴角染了一抹笑,他抱了手臂,走到了梁志柯面前,问出声来,梁大人,这人你杀? 头顶的阴影就像是这天似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梁志柯在听见了姬芜的轻笑之后,仰头将人看着,面上一噎,这本官不会武功。 姬芜挑了挑眉,本大人手上还不想染血。 梁志柯可算是听出了姬芜口中的意思,面色一僵。 姬芜也没想着把人弄得很难看,随后出了声,既然梁大人累了,那就歇一会吧。 梁志柯本想着姬芜会难为他,没想到姬芜并没有让他太过难堪,反而是同意了他的提议,自己找了另外一处掀了衣袍坐了。 这人就是这么随意的一坐,那混身骄矜的气质也掩盖不住,再配上那张艳丽无双的脸,这人若是在皇城内,那该是如何的权贵,怎么着也得被姑娘给踏破了门去。 梁志柯深知这人身份,十分的不懂这人为什么会放着皇城里金尊玉贵的生活,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当个神医。 梁志柯想着来此另外一个任务就是去劝这人回皇城,便是一个头两个大。 梁志柯此番想着便起身递了水到姬芜的身前,面上笑的逢迎,公子这件事结束后,您不如就跟我回去。 姬芜看着梁志柯递来的水壶没接,语调之中挂着一股子轻笑,你想让我回去,还是我爹娘让你求大人我回去? 梁志柯: 梁志柯:您这您这都知道那您不如这次趁着这件事跟下官回去。 不回。姬芜摩挲着手指,看样子是不愿意再说半句。 梁志柯被噎的问不出话来,索性整个人讪讪的回去,他屁股刚坐上身后那石头,就听见姬芜的声音响起,有人。 梁志柯害怕的一缩脖子,整个人怕死的躲在了姬芜的身后,那里有人? 姬芜的面色冷凝,此时没时间去理会梁志柯这个怂货,他一双眸子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就看见夜色之下,几个黑衣人从不远处的暗处走来。 为首之人,正是那日姬芜和谢非夺在老伯门前欲杀掉他的那个人。 呵,还真的是阴魂不散。 为首的那人似乎也比较惊讶,在看见姬芜的时候明显也是一愣,随后那露在面巾外的眼睛里露出了一抹狠厉,竟然是你。 姬芜抱着手臂看向面前这人,江湖上号称鬼手的岚诀,倒是久仰久仰。 十分虚伪的话从姬芜的口中吐出,让岚诀整个人脸色一黑,你是谁? 蠢货。姬芜嗤笑出声,本大人这么明显,你竟然没认出来,鬼手怕是徒有虚名。 红衣,你莫非是澜夜谷的岚诀的话说到一半,自己就先低咒了一声。 姬芜这人记仇可是出了名的,他怎么染上了这么一个祸害。 岚诀视线扫向姬芜身后的梁志柯,冷笑了一声,原来你是他们的人。 姬芜笑了笑没说话。 岚诀摸向身后的匕首,眸光冷厉,既然不是一个阵营,又都是为了这东西而来,那边动手吧, 姬芜摆了摆手,大人我可不像你们这些杀戮重的人,成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 他声音一顿,视线朝着岚诀看了一眼后,冲着人笑了笑,岚兄,姬某不才,想到了一个一两得的方法。 岚诀:哦? 姬芜:岚兄也到了一段时间了,现在还在这里找我周旋,想必也没找到东西,不如你我合作,等找到了东西,再各凭本事如何? 姬芜说的不错,他是到了一段时间了,却没有找到消息上说的地方。 岚诀眉眼一眯,这么好的事情,你会跟我合作? 姬芜双手无所谓的一摊,本大人比较懒,不太想动脑子,多个人少省点事不是吗? 岚诀: 确认不是加入一批人,事情更多吗? 姬芜将岚诀面上的犹豫扫了一眼,笑道:机不可失,岚兄考虑的如何? 岚诀:当初就该杀了你。 姬芜面上的笑意更深,一会找到东西之后,岚兄再杀也不迟。不过姬芜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不过岚兄得有命才是。 你找死!岚诀二话不说飞身而上,就跟姬芜碰上。 姬芜抬手将人的攻势化解,眸子渐冷,愚不可及。 岚诀没想到一击竟然没中,诧异的同时,冷笑出声,世人都说澜夜谷的那位心狠手辣,狡诈若狐。我若与你合作,到时候你趁我不备,杀了我,我岂不是亏大了。 姬芜:那也是你学艺不精。 岚诀眉眼一眯,既然如此,那便让再下领教一下澜夜谷首徒的高招。 谢非夺到的时候,就看见两方厮打在一起。 安元看着不远处的红色神色,抬手给谢非夺指了指,公子,那不是姬大人吗! 谢非夺抬手将安元给拽了回来,不急。 安元皱紧了眉头,回头看了谢非夺一眼,公子?咱们不上去救姬大人吗? 谢非夺面上是从来没有的冷静沉着,他看了安元一眼,声音压得很低,突然问出声来,安元,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他,你说,这一场谁会赢? 安元身子瞬间一僵,随后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公子安元安元也不知道。 谢非夺多看了安元一眼,安元赶忙垂头,这是真的公子!安元身为您的侍卫,因为您的关系,并没有与姬大人见过几次,安元也不知道姬大人的武功怎么样。 安元的话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我没有见过他几次? 是的公子。安元挠了挠头,公子您失忆了不知道,您之前其实是挺古板的一个人,您一直都不怎么看得上姬大人。因此你们两个人基本没有见过几次。 谢非夺琢磨了一番,心中有些疑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原主跟姬芜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罢了,这件事回头说。谢非夺视线看向不远处缠斗着的两个人再次问出声,关于连云峰,你可知道什么? 安元摇了摇头,不知道,公子您没有跟安元提过。 谢非夺低头捏了一把地上的土放在手中看,心中隐隐有一个想法在脑子里渐渐成型。 难道这座山上有 脑子里的想法还没转完,眼前寒光突然闪过,谢非夺将神思抽回,就看见隔着夜空,站在不远处的岚诀握着手中的匕首冲着他投掷而来! 谢非夺耳边听见安元急声喊了一句,他整个人就被一人一把扯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回来啦~ 恢复日更,时间改成每晚九点,不见不散~ 第35章 大狗勾 匕首刺入到了刚刚谢非夺站的位置, 没入地面三分,整个匕首都被振的晃动了一番。倘若这匕首刺入到的是谢非夺的身体,那铁定会是一个大窟窿。 看着眼前拂过的艳红色的衣袖,谢非夺就知道是姬芜来了。 他还没反应, 倒是岚诀眼尖的很。 岚诀飞身而来, 骂道:又是你们这对狗男男,狼狈为奸。 谢非夺: 姬芜: 岚诀拔了匕首, 用匕首尖指向两个人, 所以刚刚你故意引我合作, 是为了能拖住我好让你相好的提前找到那东西是吗? 本是躲得远远的梁志柯在第一时间看见谢非夺,就面露惊异之色, 此时更是在听见了这岚诀的话后, 跑上前来,你这贼人, 休要血口喷人!公子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瘸子?! 无辜躺枪的谢非夺皱着眉头将姬芜一把推开, 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是,我们不熟,不敢高攀姬大人。 姬芜眯起了一双眼睛。 岚诀:???? 当我上次眼瞎还是怎么得?那姬芜明显围护的模样不像是假的。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不堪, 谢非夺正准备回到安元那边, 被立在身后的姬芜一把拉住, 既然如此, 相逢就是有缘, 不如一道如何? 公子!梁志柯不赞同的在一旁低声喊了出来。 这淮阴城秘密上任的城主谢非夺一定跟皇座上的那位有关系, 道不同不相为谋,岂能一起?救了他都是仁至义尽了! 梁志柯见姬芜没说说话,正要再说什么, 就听见站在一旁的岚诀摸了摸手里的匕首,将匕首插回腰间,赶走做什么?跟着。 他倒是要看看这对狗男男到底要做什么。 谢非夺: 不是,这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就把他接下来的事情都给安排了,问过他意见了吗? 谢非夺正欲开口,就感受到手心里被写了一个字。 谢非夺仰头看了姬芜一眼,最后将想要说的话都给咽进了肚子里。 就这么着吧,反正他的目的也是跟着。 他视线若有似无的朝着岚诀身后的黑衣人身上扫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有一股子极为熟悉的视线正在注视着他。 但这种感觉很淡,等到谢非夺在想捕捉的时候,这股子视线便有消失了。 另外一边梁志柯皱紧了眉头,将姬芜给扯到一旁去。公子,这淮阴城城主摆明了也是来这找东西的,你怎么把他给拽来了? 姬芜的那双眼睛从谢非夺来,就一直盯着谢非夺看。此时听见梁志柯的话,方才有点不舍的从谢非夺身上移开,转头看向梁志柯时眉眼之中挂了一丝疏冷淡漠,大人我说了,找到了各凭本事。 立在不远处的谢非夺一边装着整理袖口,一边朝着姬芜那方看了过去,心里有一条线渐渐理清楚了。 如果说原主真的是接受了密旨前来淮阴就职,那么原主应当是皇帝身边的人,而梁志柯作为朝廷官员对原主毫无印象,甚至对他没有任何好感,那便可以说明,至少梁志柯非皇帝身边的人,而是属于另外一个党派,而这岚诀又属于一方,算起来,今夜,这小小的连云峰,聚集了至少三批人。 还有,那已经死掉的李伯还有柴闻又会是哪一方的人? 而这连云峰 三批人难得达成共识,选择在原地休整。 篝火前,谢非夺在烤肉。 空气中弥漫着滋滋滋烤肉的味道,等肉烤好。谢非夺自顾自的将烤好的肉都让安元分给他带来的人手里,一行人吃的津津有味,像是压根没感觉到这空气中弥漫着似有似无剑拔弩张的意味。 两方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动,只有那原本坐着的姬芜站了起来,厚着脸皮蹭到谢非夺面前,直接冲着人伸了伸手。 谢非夺直接将这人无视掉,将手中的肉串递给了安元。 姬芜也不恼,伸了手就直接去拿谢非夺放在篝火正烤的滋滋冒着热气的肉串,手摸着那有些烫手的签串,对着那肉咬了一口。 就不嫌烫嘴。谢非夺没好气的说。 姬芜委屈巴巴,你又不会亲自拿给大人我。 分卷(20) 谢非夺白了他一眼,抬手将手里的一根分给他,递到他面前,喏,这个给你。 姬芜眼睛一亮,抬手就接了,面上喜滋滋的活像是个被喂饱的大狗勾。 一旁坐着的岚诀冷嗤了一声,将手里的树枝给扔掉,站起身走到两个人身前,学着姬芜的样子伸手到谢非夺面前,我也要。 谢非夺: 作者有话要说:  姬芜:小夺儿,大人我饿。 谢非夺:吃。 姬芜:大人我想吃你。 谢非夺:滚。 第36章 幼不幼稚? 姬芜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迈步向前,抬手就将岚诀的手打开。 脸呢? 岚诀深吸了一口气,那凭什么你吃?你要脸? 姬芜正想怼过去,被谢非夺一把扯住, 幼不幼稚? 岚诀没听见谢非夺说什么, 但看着两个人一来一往出了声,我说什么来着, 你们两个, 你们两个狼狈为奸! 谢非夺: 姬芜冷嗤出声, 狼狈为奸怎么了?反正也不跟你一伙! 够了!谢非夺将快打上的两个人给一把拉开,都有, 别争了。 姬芜一掀衣袍坐在了谢非夺身边, 仰头就冲着岚诀吩咐出声,你去打几只兔子。 岚诀:??????你怎么不去? 姬芜冷嗤了一声, 将手中的木头插入土里, 怎么?你还想留下来? 岚诀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两个人神色之中浮现出一抹了然, 抬手指了指两个人,行,吃不死你们。 谢非夺: 谢非夺觉得自己就不该跟上来, 刚刚应该让两方打死算了。 这都是什么事。 看着岚诀带着人走了, 坐在一旁的梁志柯盯着篝火旁的两个人, 盯了许久。 如果说刚刚他还有点疑惑这个时候被岚诀的话可谓是直接点醒。 这两个人不正常! 这事情就大发了, 如果能把人拉到自己阵营还好, 若是不能 梁志柯心中计较了一番, 抬手招来了身后坐着的侍从。两个人还没说两句话,梁志柯就看见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随后他一抬眼, 就看见姬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眼前。 姬芜低头将人看着,眸中压了一抹凉,梁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梁志柯扫了一眼身后不远处,朝着这边看过来的谢非夺,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公子您可不能犯糊涂啊,那人可是陛下的人。 那又如何?姬芜扬眉一笑,所以梁大人刚刚是打算派人回去告密? 姬芜虽然在笑,梁志柯却是感觉到一股子威压从头顶上方传递下来,他当即急道:大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果梁大人到头来才是那个道不同的,又当如何? 姬芜摩挲着手指,回头看了谢非夺一眼。 而谢非夺此刻正坐在原地,撑着下巴朝着那边看着,似乎在欣赏一场好戏。 还真是没良心的小混蛋,姬芜摇了摇头,直接抬手挥出,将几颗药丸打入了身后几个人的嘴里。 梁志柯面色一变,这是什么? 姬芜抱着手臂将几个人看了一眼,没什么,不过是防止你们说漏嘴的小玩意,所以奉劝你们还是老实点,省的什么时候大人我不高兴了,杀几个玩玩。 梁志柯眼睛瞪大,姬芜!你堂堂世 梁志柯一句话没喊出来,就被姬芜给点了哑穴。 谢非夺握着手中柴火挑了挑眉,你倒是让人把话说完啊。 姬芜嗤了一声,聒噪。 分明是堵了人家嘴。 谢非夺心知肚明,却也没在追问,姬大人,你就这么把自己人坑了? 姬芜:我跟你才是自己人。 谢非夺翻了个白眼。 要是他稍微蠢一点,对他怀疑一点,这戏就做不下去。 姬芜冲着谢非夺走了过去,岚诀呢?你打算怎么办? 谢非夺朝着刚刚岚诀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现如今不易正面交锋,我们走。 一刻钟后,岚诀抓着兔子回来,看着地上熄灭着的篝火,将兔子摔在地上面色铁青。 给我追! 看着岚诀一行人都走了,谢非夺方才从不远处的石头后站起身。 行了,人都走了。 山上彻底的黑了下来,身后立着的侍从正准备掏出火把照明,被谢非夺一把拦住,别点,他们没走远。 姬芜朝着四周空落落的荒山上扫了一眼,你真的知道那东西在哪? 谢非夺看向姬芜,连云峰上寸草不生本就不符合常理,这连云峰这是一座矿山吧。 谢非夺的声音一出,梁志柯惊呼出声,你怎么知道? 谢非夺挑眉,解释出声,我来时看了这山上的地表土质。 上辈子,谢非夺在建设宁原那段铁路的时候有幸见到过矿山的模样,要不然现如今也不会一眼便认出。 见梁志柯没再说话,谢非夺再次出声,具体是什么矿,我需要确认一下。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姬芜:小夺儿,你戏路子挺野。 谢非夺:野不过你,谢谢。 第37章 我把你当自己人 山洞昏暗, 手里的夜明珠勉强能照明。 谢非夺沿着岩石的纹路看了一番,有刀吗? 入手的是一把手感极佳的匕首,刀鞘上镌刻着精致古朴花纹,一看就是一把上了年头的东西, 谢非夺从姬芜手里接过拔开了刀鞘。 只见手中匕首锋利, 是个好东西。 谢非夺在手上感受了一番,便将手中匕首插入到了石头缝里。匕首锋利, 表皮的石层碎裂开来, 露出山体的内部。 谢非夺伸手碾磨了一番, 随后将匕首抵还给了姬芜,我猜的不错, 这座山是煤矿山。 煤矿山。姬芜听着谢非夺口中的词, 摩挲着手指,三个月前, 淮阴遭遇姜国烧杀掳掠, 前任淮阴城主临死前, 写了一折奏疏欲上报当今圣上。 谢非夺挑眉,所以,这就是淮阴为何至今未被南国抛弃的原因。 是。姬芜看了一眼身后立着的梁志柯, 随后此事被另外两方势力得知, 这两方势力在朝廷内部争斗多年, 陛下怀疑其中有一方是姜国的人, 而这连云峰怕是暴露给了姜国。 姬芜的话一出, 谢非夺就想到今日见到的这两方人马, 你是怀疑,岚诀他们是 如果梁志柯是敌国细作,姬芜怕是不会将人留到现在了。 姬芜将谢非夺看了一眼, 不置可否。 听姬芜这么一说,谢非夺心里大概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串联在了一起。 原主怕就是因为接到皇帝的命令秘密来彻查此事,他要做的不仅是守护这座城,还要守住这个秘密不让姜国发现。 姬芜既然跟他是一路人,那梁志柯 他是我父亲的人。 姬芜像是一眼就看出了谢非夺心里想什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我父亲跟皇帝不合,就这么简单。 谢非夺:你倒是什么都同我说。 姬芜挑眉,大人我把你当自己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可谢谢您嘞。 谢非夺没接话,反而转头看向梁志柯,你就不怕梁大人冒死将你叛变的事告诉你父亲。 姬芜勾唇一笑,他怕死。 梁志柯: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应酬刚回不好意思又赶上明天出差先发这么多其余明天补。 第38章 一眼记住了你 梁志柯是怕死, 地位爬到他这个份上,死了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还可能会连累整个家族跟着遭殃。 梁志柯在皇城之中风光了许久,没想到一朝来此竟然出了这档子事。 梁志柯哭丧了一张脸, 公子公子下官没有功劳这也有苦劳, 您看能不能 找大人我做什么,你找他。姬芜把玩着手中的精致匕首低笑出声。 姬芜的话一出, 梁志柯一愣之后, 便想到了什么当即冲着谢非夺就跪了下来, 城主大人,之前是下官的错, 求您看在看在公子的份上, 也原谅下官之前的无礼。 谢非夺不明白姬芜这么做的目的,但此时看在梁志柯如此乖的模样, 谢非夺倒也想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姬大人说笑, 这人的命可是在你手里握着。不过 谢非夺声音一顿随后再次出声,不过我到还真的有一件事情,想跟梁大人好好说道说道。 梁志柯不敢怠慢, 冲着人微微颔首, 城主, 您讲。 谢非夺看了一眼不远处山洞中立着的人, 安元, 你先带着其余的人出去候着。 谢非夺看着姬芜也转过身去, 抬手一扯,你干嘛去? 姬芜将手放在谢非夺的肩膀上拍了拍,洞里闷的慌, 大人我出去透透气。他临走时俯下身又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大人我就在外面,他若敢对你怎么样,你只管叫我。 姬芜的声音悠然却又带着几分珍重,让谢非夺心中微颤的同时,嗯了一声,好。 谢非夺看着不相干的人一一离开,方才冲着梁志柯再次开口道:梁大人此行可是为这矿山? 梁志柯一时间拿不准谢非夺什么意思,应了一声,是。 谢非夺挑了挑眉,再次道:那梁大人可是为了姜国? 梁志柯听见谢非夺这话,面色当即一变,扑通一声就给人跪了下去,城主,下官再怎么,也不敢做出叛国这档子事。 那好。谢非夺点了点头,你我虽不同阵营,但梁大人,咱们说到底都是这南国人,这矿山只要不过在姜国手里,咱们就还能谈笔买卖。 等到谢非夺再次走出洞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之后,他一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立在山洞口着了一身艳红色衣诀的姬芜。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水顺着洞檐滑落而下,形成一方水幕。如玉串珠,颗颗晶莹饱满剔透。雨幕珠帘旁的人,身姿挺拔修长,气度决然尊贵。 谢非夺走了过去时,姬芜便听见了动静,转回头来,聊完了? 谢非夺恩了一声,走到姬芜身边,抬手去接了接那从崖壁上坠落而下的雨珠。看着雨珠砸落在掌心之中,谢非夺方才再次开了口,老芜,上一次你告诉我,你在皇城见过我。 姬芜笑着恩了一声,是。 谢非夺:那时候我是怎么样的? 姬芜似乎是陷入到了回想当中去,半晌出了声,挺死板的一个人。 这就没了?谢非夺惊讶于姬芜想了半天就想出来这么一个形容词。 姬芜:见过不多,不记得了。 谢非夺一愣。 他突然就想起来之前他问安元的话,安元也是这么告诉他的。 谢非夺:既然不记得,为什么那么笃定,我不是他? 姬芜偏头看了谢非夺一眼,你们之间相差太多。大人我没记住他,倒是一眼记住了你。 谢非夺耳根子红了红,忙转移话题,我在皇城,是何身份? 左相,谢怀忠之子。姬芜并没有隐瞒。 左相? 古时左为尊,左相那便是整个南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谢非夺心中了然,那你呢,你又是谁? 姬芜一笑,若有机会,等你来了皇城,自会知晓。 你还卖关子?谢非夺十分不爽,你就不怕我万一一辈子去不了皇城。 不会。姬芜却是笑意更深,你岂知游龙之水困于九天,等到破天而出之际是何等风姿? 谢非夺眸中色彩亮的逼人,拭目以待。 前面有个山洞,去看看! 就在此时,洞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谢非夺分辨了一番,听出来是刚刚被他们甩了的岚诀等人。 此时撞上,无疑时得不偿失,谢非夺眼睛一眯,出了声,我刚看了一番,这洞内别有洞天,出口处似乎是通向山下。 姬芜:进洞。 站住,都想去哪啊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  姬芜:他是谁不认得,你是谁一眼便可。 谢非夺:这就是所谓的一眼万年? 感谢在20210414 23:14:51~20210415 21:38: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1846892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我想与你并肩而行(一更) 岚诀的声音让谢非夺的脚步倏然顿, 他想要回头去看,却是被走到最后的姬芜抬手推了把。 走。 谢非夺耳边听见他的声低呵,身子紧接着个踉跄,猛地回过头去, 老芜! 洞内灯光昏暗, 声音回荡在山洞内。 谢非夺便是看见刚刚紧跟在身后那身红衣的姬芜,此时正在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听见他的呼喊, 回过头来冲他投去了个让他安心的笑。 分卷(21) 回去等我。 此时姬芜口中吐出来的是再稀疏平常不过的句话, 谢非夺却是心头颤。 从小到大,做什么事, 从来都是个人面对的谢非夺, 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人,会义无反顾的挡在他的面前。 如之前的雨夜, 如现在 明明他早就猜到了他并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可他竟然还会在这样的关头推开他, 选择个人独子留下面对岚诀那群人。 可他 谢非夺低头看了眼自己那半残掉的腿,攥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手。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眉眼之中染了抹坚毅, 随后口中呢喃出声, 老芜, 定要活着回来。 你的小情人竟然自己先跑了。 岚诀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谢非夺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时候的模样。 姬芜听着岚诀的话, 随处找了块石头, 掀开衣袍坐下之后轻叹了口气, 哎,本来就是本大人先追的人。他轻笑了声再次开口,正所谓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嘛。 岚诀看着姬芜那没有半丝伤心的脸, 朝着地上呸了口。 那老子就先杀了你,再去杀你的小情人。 姬芜笑了声,但那笑意丝毫没有达到眼底,他抬眼看了岚诀眼,啧了啧嘴,有时候人呐,可不能说大话。 废话少说,上! 岚诀向后退了步,身后立着的黑衣人飞身上前。 姬芜看着迎面而来的黑衣人,面上的笑意未收。 洞外雨声不止,洞内光线昏暗,岚诀甚至没有看见坐在那的姬芜到底是怎么出的手,迎面而上的人除了人,周遭的人呼啦啦的倒了片,快走两步上前去看,竟是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死了。 场中,仅剩下的那黑衣人遮面,握紧长剑朝着姬芜就刺了过去。 风将他的发吹扬而起,吹动着身上红衣鼓鼓生风。 只见坐在那的姬芜动了,他抬起手,手指轻夹将面前刺来的长剑轻夹而起,剑尖堪堪停在了面前。 姬芜再次扬起的面容上收了几分笑,微冷的容颜微微抬起,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黑衣人身上。 姬芜将人盯着,吐出的声音之中沁着股子凉意,没想到堂堂禁卫军统领,竟然龟缩在介江湖草莽之中。柴闻,你的主人是废弃你了吗? 黑衣人那仅露出来的双眼之中有微微惊异之色,他抽剑而回,抬手将那遮挡在面上的面巾把扯下。 那暴露在空气内的脸果不其然就是那日逃掉的柴闻,此时柴闻握紧了手中长剑,剑指姬芜, 你见过我?你到底是谁?! 听着柴闻声比声凌厉的嗓音,姬芜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指,不是都告诉你们了? 柴闻冷哼了声,我与澜夜谷素来并无交集,我得身份,你从何而知?除非,你是皇城中人。 岚诀听见柴闻的话,亦是迈步从原地朝着前方走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谢非夺是朝廷亲派的城主,你与他交好,又认识梁志柯那厮 皇城之中,能有此岚诀琢磨了番,莫非你是 岚诀句话还没说出来,便只看见银针从姬芜的手中飞射而出,岚诀慌忙躲过。姬芜眉眼眯,真是聒噪。 岚诀猜到了姬芜的身份,看向柴闻的时候带着股子认真,他是镇南王府的人,杀了他,主子或许能饶了你办事不利。 柴闻握紧了手中的剑,在看见岚诀出手之后,亦迎了上去。 公子,很晚了,这天还下着雨,您要不先回去? 后半夜,雨越下越大。 雨中似乎夹杂着山风,带着沁冷的凉意。 安元为谢非夺撑着伞,看着谢非夺微微苍白的脸,出声劝着。 谢非夺却是看着前面的淅淅沥沥的青石路,从安元的手中拿过伞,你先回去吧,我个人在这就行。 安元摇了摇头,安元在这里陪着公子。 谢非夺看了他眼,听话,回吧。我想个人在这里静静。 可是安元还想再说什么,在看见谢非夺的眼神当即就闭了嘴,他将手中的大氅披在谢非夺的身上,方才转身回了府。 安元走,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谢非夺个人站在原地,耳边仿佛只能听见雨声劈里啪啦的砸落在伞上的声响。 风将他垂落在胸前的发吹扬而起,露出那张清秀俊美的面庞来。他握紧了伞骨,视线紧紧的盯着面前空荡荡的街道。 腿密密麻麻的疼,谢非夺却未移动过步。 从回来到现在,个人在这站了将近两个时辰。 他相信,那个人他定会平安的回来。 他说过,让他等的。 此时环境变得安静,谢非夺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便是毅然决然回身的红色身影。 呼吸仿佛都被人扼住了般,他心脏处微微有些疼。 雨声,风声。 谢非夺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天上泛起了层鱼肚白色,方才看见青石板尽头那抹红色的身影。 雨中,艳红色的红衣成了深红色,雨水顺着那艳丽的面容滑落而下,映衬着那唇色更添了几分艳丽深红。 那藏在袖中的手垂落而下,雨水顺着指尖滑落下滴滴血水来。 谢非夺眼睛瞬间眯起,手倏然将伞收紧,随后迈出那早已经站的有些僵硬的脚。 脚下个踉跄,他稳住身子再次迈步向前。脚下的步子随着慢慢的靠近那人,变得越来越快,最后,似乎是瘸拐的小跑到那人的身边。 谢非夺将伞打在姬芜的头上,只手拉起了那染了血的手,眉色之间染了抹紧张,受伤了?伤哪了?伤的重吗? 小夺儿。姬芜出声轻唤了句。 谢非夺此时门心思都在检查姬芜的伤身上,完全没听到姬芜的声音。 姬芜只好声音高了些,反手把拉住谢非夺那在身上上下作祟的手,非夺。 谢非夺愣,思绪像是被抽回的仰头将人看着,嗯? 姬芜看着对面这人面上带着的呆呆傻傻却紧张兮兮的样子,身上再重的伤也像是完全没了感觉,他抬手拨开谢非夺那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的发,瞧瞧这傻样。 他看见谢非夺微微蹙了眉宇,姬芜再次出了声,别担心,死不了。 谢非夺握着他的手,不赞同的开口,都流血了! 姬芜看着他的样子,整个人作势靠在了他身上,是啊,都流血了,小夺儿,大人我痛。 湿漉漉的衣服靠在谢非夺的身上,谢非夺半丝未嫌弃,反倒是抬手将人扶着,哪里痛? 姬芜眸中含了抹笑,顶着面上那苍白的脸,哪里都痛。他声音顿,将下巴放在了谢非夺的肩膀上,不如,小夺儿背我吧。 谢非夺竟然没像以往那般拒绝,反倒是,很爽快的应下,好。 谢非夺把姿势都放好了,结果姬芜不干了,大人还没这么娇弱,走了,回家。 谢非夺挑了挑眉,盯着姬芜当先迈步出去的背影,快走了两步,走到了他的身侧。 姬芜看着谢非夺的腿,将人把扶住,腿不好,走这么快做什么? 谢非夺忍着腿上的难受,微微仰头,面色认真,因为我不想在看见你的背影。他看见姬芜面上瞳色闪动,再次开口,老芜,我想同你并肩前行,行吗? 姬芜:我等你。 两个人并肩进了屋,谢非夺将伞放在外面,就在屋内生了炭火取暖。 看着炉内,炭火燃起火光,将屋内温度提升上去,谢非夺转过身去,冲着姬芜喊道: 老芜,过来暖和。 谢非夺这不回身还好,回身,便是看见随手批了件单衣的姬芜就从内室走了出来。 艳红色的帐帘被细白修长的手指给撩开,刚刚沐浴而出,姬芜散了发,发上还挂了些许晶莹水珠,水珠从脖颈滚落入衣内,带着股子不样的韵味。 谢非夺抬手从旁的架子上,取了他的外袍丢给他,把衣服穿好。 姬芜看着砸到手里的衣服,挑眉,穿它做什么?反正会还要、脱。 谢非夺:????? 姬芜看着坐在那面色有些涨红的谢非夺,突然起了些兴致,他随手挑开了那扣紧的衣服领子,凑到他身前。 修长的手指拽过谢非夺的手,将人拉到身前,俯身在他耳畔轻笑出声,小夺儿,为何脸红了?莫非你是在肖像大人我? 作者有话要说:  出差回来了,晚些还有一更~ 第40章 你就不怕坏了名声(二更) 谢非夺哪里听得了这话, 瞬间脸红耳朵烫,眼神闪躲着就将姬芜给从面前推开来。 许是力道有些大,谢非夺听见姬芜传来的一声闷哼。 谢非夺又赶忙上前扶,一时间屋子里混乱的就像是那炉子上烧灼着噼里啪啦的火焰。 伤哪了? 姬芜抬手指了指肩膀, 这。 谢非夺看着姬芜抬手指的位置, 眼睛一眯,自己, 脱。 姬芜坐在椅子上, 顶着那张苍白的脸, 仰头将谢非夺看着,手疼, 动不了。 刚刚出来的时候也没看见他这么娇的, 谢非夺翻了个白眼,认命的走了过去。 姬芜沐浴出来之后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亵衣, 等到谢非夺走过去的时候, 便是看见他肩头被血濡湿一片。 谢非夺皱紧了眉头, 将他肩头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拨开。 姬芜肩头像是被什么爪子划了一下,看上去鲜血淋漓的,谢非夺拿着一旁的药瓶朝着他伤口上洒, 疼吗? 姬芜眨了眨眼, 疼死了。 谢非夺: 本想着怼上两句, 却是在看见姬芜那苍白的脸色后, 将剩余的话都给咽进了肚子里。 岚诀他? 死了。 屋内灯光昏黄, 谢非夺就站在他身侧, 姬芜索性将头靠在了他身上。他答这话的时候,手上把玩着谢非夺衣服上垂下来的绦子,答的很是漫不经心。 大人我有仇必报。 更何况, 是一心想杀了他心尖上人的混账。 不过这些,姬芜没说。 他靠在谢非夺身上,嗅着这人身上好闻的气息,就想到那两个人在死时,死不瞑目的样子。 如此血腥,果真不适合给这个人看。 谢非夺不知道姬芜心里想的这些弯弯绕绕,一边给人上着药,一边有些心疼。 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人该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人给杀了? 谢非夺心中震动,他将纱布缠出来一个漂亮的结,将人肩头的衣服拉好。 老芜。谢非夺突然轻唤出声。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的,姬芜听着头顶之上似是呢喃的嗓音,将思绪抽了出来,仰头将人看了过去,嗯? 谢非夺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半晌像是做了个重大决定似的,再次出了声,老芜,我想治腿。 姬芜挑眉,从一旁桌子上拿起茶杯倒了一壶热茶,不是说再等等? 谢非夺却是面色认真的将人看着,不等了。 我不想每次到危险的时候,逃跑的那个人都是我。谢非夺看着那被姬芜推到面前的杯子,看着茶香袅袅,音色坚定不已,我想成为你并肩作战的伙伴,而不是一个只会退缩寻求人保护的懦夫。 我可以保护你。姬芜抬手倒着茶,神色间笑意深沉。 谢非夺摇了摇头,爹妈刚将我丢在孤儿院那会,我曾如现在这般迷茫过。他们说过爱我,护我,可最后各奔东西,我曾想过龟缩在角落里,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可不行。那时候我便知道,诺言这东西,有多么虚无。 谢非夺看见姬芜又想开口说什么,当先出声打断,老芜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不能靠你一辈子啊。 我知道让你出手很贵,你想要多少,我凑给你,或者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 就他吧。姬芜不等谢非夺说完,就微微轻身,从他发上将带着的碧玉簪拔掉,这个当诊金,大人我治了。 谢非夺抬手摸了摸头上空无一物的发,这就是地摊上 啰啰嗦嗦,再废话,大人我不治了。姬芜合衣起身,回去收拾收拾,搬来大人我这。 谢非夺:????? 姬芜抬眼看了他一眼,你这腿十天半月动不了,你还打算让大人我天□□你屋子里跑?哦 谢非夺脸一红,我这就回去搬。 看着谢非夺逃也似的离开的背影,姬芜摩挲着手指,嘴角上扬了一抹笑,蠢得可爱。 谢非夺出了门,站在走廊上经过风这么一吹,脑子就冷静了下来。他忽然就想到他回去搬什么东西?他院子跟姬芜的院子明明就离得很近罢了,这人不想跑,他又不是不能跑! 啊他到底是答应了什么丧权辱国的内容?这下子可算得上是覆水难收了啊。 谢非夺只好厚着脸皮,回去卷了一些衣服就折回了姬芜的屋子。 回去时,屋子里灯火通明,院子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谢非夺抱着衣服挪进小院子里,就看见那批了件红色外衫的姬芜正好整以暇的靠在屋外的栏杆上将他看着。 分卷(22) 月色正浓,映衬着他面容似妖。 谢非夺暗自骂了一句,磨磨蹭蹭的走到他跟前,我住哪? 姬芜抱着手臂,朝着身后的屋子看了一眼,喏,后面。 谢非夺顺着他视线看了过去,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不是你屋子?我睡这,你睡哪? 姬芜:大人我这,就这么一间屋子。 谢非夺: 这混账东西! 谢非夺眉头紧蹙,转身朝着回走,哪知还没转过身走两步,后衣服领子就被姬芜给拽住,将他朝着屋子里拎了过去。 谢非夺抱着包裹喊出声,你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姬芜笑了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堂堂淮阴城城主说话不算话,这说出去,你的脸打算往哪放? 谢非夺呸了一口,你诓我,你还想往外面说!你就不怕坏了你名声。 姬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坏了就坏了,大不了跟你凑合凑合也不是不能过。 谢非夺: 一番出枪舌战,谢非夺不仅打不过,还骂不过,被丢在床上,整个人气的脸都胀成了红色。 姬芜看着有趣,抬手去捏了捏他的脸蛋,将人朝着里面推了一把,睡过去一点,给大人留个位置。 谢非夺转身拿了身后床榻上的枕头摔在了姬芜身上,滚,睡地上。 姬芜: 谢非夺到底是心软,到最后终究是让姬芜爬上了床。 屋内灯光被吹灭,一张床,同床共枕。 屋内寂静的出奇,谢非夺躺在里侧,静的甚至能听见姬芜匀称的呼吸声和他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 想到此,谢非夺的呼吸都喘的不是那么的匀称了,黑暗中,只觉得耳廓一点一点的热了起来。 谢非夺睁开眼,看向头顶的房梁。 就这么一会,他便是觉得有人似乎是再看着他,光明正大。 谢非夺转过头去,便是正对上了姬芜那一双看过来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侧卧着,单手撑着脑袋,仿佛是看了他许久。 谢非夺想到此,眉头瞬间蹙了起来,看什么看,睡觉。他说着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姬芜。 身后姬芜在他出声之后,只传来一声轻笑,随后谢非夺就听见衣衫摩擦的声响,以及床上之人翻动的声音。 夜深人静,一人躺在身侧,谢非夺没来由的觉得躁得慌。 这都是什么事。 他将身上的被子掀开了一些,试图让自己凉快一些,谁知这股子燥火,似乎是越烧越旺。 半晌,他听见身后姬芜问出声,你睡着了吗? 谢非夺咽了一口唾沫,闭了嘴没有说话。 身后那人似乎是又朝着前面凑了凑,谢非夺被声音扰的心烦意乱的。他干脆翻了个身,哪知正撞上姬芜凑上来的面庞。 谢非夺拽紧了被子,你你干什么? 暗中,近在咫尺的人面上染了一抹绯红,像是染了霞,姬芜喉咙滚动,大人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也不用靠这么近。谢非夺看着两个人近在咫尺的距离,感受着两个人呼吸纠缠在一起,抱着被子想着床内又挪了挪。 姬芜看着两个人又再次拉开的距离,抬手拽上那人的手,再往那边该掉床了。 谢非夺: 大半夜的,这么说话真的好吗? 谢非夺索性掀开被子,那我下去打地铺。 姬芜不松手,大人我怕黑。 谢非夺: 姬芜枕在枕头上,厚着脸皮再次开口,小夺儿,你陪陪我。 谢非夺哪里听得了这个,掀开被子的手一僵。最后终是长叹了一口气重新又躺了回去。 屋内再次陷入到了诡异的安静之中,谢非夺歪着头看了他一眼,索性先开了口,你来这淮阴城,是因为连云峰吗? 没多久,谢非夺就听见一声淡淡的回应,嗯。 谢非夺想了想再次出声问道:岚诀死了,连云峰这事也算暂时结束了,那你会回去吗? 不回。这回姬芜的回答几乎是不假思索。 谢非夺有些诧异的朝着他看了一眼,那你梁志柯回去,你父亲那边 他可是没忘记,姬芜可是与家族站在了对立面。 姬芜却是冷哼了一声,如果虚名与自由选一个,你选哪个? 如果是上辈子,他或许会选虚名,可是现在 自由。 姬芜偏头看了他一眼,从我拜入澜夜谷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回去。 谢非夺没说话。 姬芜再次开口,小夺儿,大人我无处可去,你会收留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姬芜:一张床=同床共枕 谢非夺:一张床=盖着被子纯聊天 一会还有一更 第41章 待宰的肥羊(三更) 谢非夺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大人我又没要你房钱。 姬芜低声笑了,笑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祸人。 谢非夺将被子一拉,翻了个身,睡觉。 一觉醒来, 天光已经大亮, 谢非夺竟是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他坐起身,鼻尖嗅到了一股子浓郁的药香。 他披衣而起, 就看见姬芜穿了一身红色内衫, 外罩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 腰上系着红色的绦子,整个人正撸着袖子在院中熬药。 药架子一侧立着昨晚跟着谢非夺一块回来的梁志柯, 谢非夺出来时, 梁志柯朝着他这方看了过来。 谢非夺一眼便是看见梁志柯手里拎着的包裹,他挑眉走了过去, 冲着梁志柯打招呼, 梁大人这是? 在经过了连云峰山上的一切后, 梁志柯再看向谢非夺的时候,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敬意,再没刚来时, 那骨子趾高气昂的不屑。 此时听见谢非夺说话, 赶忙冲着人道:连云峰上的事情迫在眉睫, 城主交代的事情, 自是要赶紧办好才是。 谢非夺点了点头, 递过去的信安元应该已经给你了, 务必替我转交,多谢。 不敢当不敢当。梁志柯直起腰就将目光再次落在了姬芜身上,面上滑过了一抹难色, 公子。 谢非夺就看见姬芜习惯性的装聋,将煎好的药盛出来,半丝没有回复梁志柯的意思。 谢非夺朝着梁志柯看了一眼,迈步走上前,你求他做什么? 梁志柯看见是谢非夺,脑子里想到了什么,当即面上一亮,大人您劝劝,回皇城。 听着梁志柯吐出的简单几个字,谢非夺瞬间就明白过来。想到昨夜两个人谈的话,他压低了声音回道:梁大人先回吧,我会劝劝。 多谢城主! 得了谢非夺的应声,梁志柯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等到了皇城如果问起,他就说这位爷在淮阴城哄媳妇!! 梁志柯走了,谢非夺方才将视线抽了回来,便是看见姬芜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怎么了? 姬芜摆弄着手里的药,嘴里有些吃味,你俩刚刚嘀咕什么呢? 谢非夺打哈哈,没什么,只是让梁大人回皇城后留意留意皇城好吃的,等回头我去了皇城,带我去吃好吃的。 姬芜的眼睛一眯,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将人杀了了事,吐出的语调里便是带了一股子恼人的火气,你想去皇城,大人我带着去便是,求他做什么? 谢非夺低声笑了一声,不求他,求你。 姬芜哼了哼,面上挂着一股子傲娇神情,他将手里的碗端起,递到谢非夺手边,把药喝了。 谢非夺一饮而尽,这药还得再喝几天? 姬芜将碗接过,将手搭在他手腕上,再喝半个月吧。他声音一顿,问出声,之前你胸口的伤,是不是跟你身份有关? 谢非夺挑眉,算是。 柴闻已经死了。姬芜了然的看了他一眼,神色稍凝,现如今知道你失忆的除了我,安元在没有别的什么人。记住,不管你以前是谁,现在你就是左相之子谢非夺。 十日后,一纸皇令从皇城而来,将连云峰的管辖权直接划给了淮阴城城主谢非夺与此同时,并从隔壁阳城抽调了一支军驻扎在了淮阴城临海海域。 南国这一举措,直接打破了先前传出来欲放弃淮阴的消息。 这哪里是放弃,快赶上重点保护对象了。 欸,你这怎么做到的?又跑来要玉米的丰县县主苏白风蹲在谢非夺的躺椅跟前,一脸的好奇,你瞅瞅我这丰县,都灾了多少日子了,也不见朝廷派个人来,这上面拨款,层层剥削下来,倒是什么也没有了。你倒好,一上来,给你先划了个山头,又派了个一支军队,快快快,讲讲,你怎么做到的? 谢非夺抬手掏了掏耳朵,将人的脑袋拨开,离自己远一点,告诉你个秘诀。 苏白风傻傻的点了点头,什么秘诀?我听着呢,你快说。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秘诀就是少吃饭,多干活。 苏白风:?????? 谢非夺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苏白风的肩膀,从躺椅上起来,来我这又买玉米? 苏白风点了点头,才突然想起来上次谢非夺坑他的事情,你上次找我那什么代言,这次我不干!你这是欺诈。 欺诈?谢非夺挑了挑眉,白纸黑字咱们可是签好合同的,而且我掏了钱,你买,怎么就欺诈了?再说,我们淮阴的玉米确很好啊,又甜,粒又大,颗颗饱满。 苏白风: 听着是这么个理,但是自从上一次将淮阴的玉米拿回去之后,他们丰县自己的玉米都不吃了,赶着要这淮阴玉米。 谢非夺看着苏白风面上变化,抬手冲着立在一旁的安元招了招手。 不大一会,安元便是拿了一包东西,递进了谢非夺的手里。 谢非夺坐在椅子上,抬手拍了拍手中的东西,玉米这次你也带走,这个,你也看看。 这是什么?苏白风一脸好奇的看向谢非夺。 谢非夺将手里的东西塞进苏白风手里,这个就是玉米淀粉,上次在尚食同你说过。 哦,我想起来了!苏白风摆弄着手里的小袋子,看着袋子里像是面粉的东西,神色之中挂着好奇,就这东西就能做出好吃的? 那可不?谢非夺点了点头,一会我让尚食的大厨给你露两手,你带回去,交给他们,保管你威望大增。 苏白风:!!!!! 谢非夺看着苏白风那双眸之中出来的亮色,抬手按住了他激动的肩膀,别先激动,我还有好东西。 真的吗???苏白风看着谢非夺就像是看到了亲生父母,眼神里的光藏也藏不住。 谢非夺站起身,将人从地上拉起,邻居嘛,互帮互助,应该的。 苏白风一把将谢非夺抱住,呜呜呜呜,恩人! 谢非夺拉着人就去了淮阴城南山南面山坡上。 半个月前,谢非夺在这山坡上考察撞见了来山坡上种田的老伯,半个月后,陡峭的山坡成了梯田,从山上到山下挖出了一条自上而下的水渠,水渠汇成河流,小河旁架了一架水车,正在一圈又一圈的转动着。 苏白风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看什么都挺稀罕,指着水车,梯田便问。 谢非夺笑了小,冲着老伯打了声招呼,李大爷。 老伯听见声音连同一旁的村民百姓一起围了过来。 城主,是城主来了! 城主,快过去。 一会工夫,谢非夺身边围满了人,就连苏白风都被人差点挤了出去。 到最后还是李大爷让人都消停了一会,这才围了一个圈,将谢非夺和苏白风围在了里面。 今天来,没什么事。谢非夺抬手指了指身旁的苏白风介绍道:这位便是丰县县主,他今天来呢,是来参观水车和梯田。还要辛苦大家带着县主随处转转,介绍介绍。 百姓热情的很,在谢非夺说完之后,就上前去将苏白风给扯到跟前。 县主好,县主跟我们城主一样,年轻有为。 县主真俊呐,找媳妇了吗? 县主看上了我们这技术,那是有眼光。现在这梯田和水车可是我们淮阴县头一份呢。 苏白风被夸得脸胀红的厉害,他回头看向谢非夺求救,却是看见谢非夺冲着他挥了挥手,你去吧,多看看,看上什么尽管说,包技术,管教。 盯着苏白风被拉走的身子,谢非夺满意的笑了笑。 啧,小夺儿,你怎么老是逮着一个人坑呢? 谢非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见山间田野间那抹绯红色的身影。 他轻挑了眉宇,问出声来,这肥羊不榨干,怎么舍得放回去。 姬芜走来,站到他身侧来,榨多了,小心适得其反。 谢非夺将视线从苏白风身上抽回来,笑的灿烂,不会,我会让他每次来都感受到家的温暖。 姬芜: 谢非夺摩挲着手指,我听说阳城驻军到了,就驻扎在海岸线以内的城外。 姬芜嗯了一声,领兵的是阳城副将孙淖,此时上面虽然将兵归给了淮阴,但人到底不是淮阴的人,此时按兵不动方为上策。 分卷(23) 我正有此意。谢非夺挑眉,说好听点是兵给了我,说难听点怕不是变相的监视,毕竟这连云峰这么大一块香饽饽在。 谢非夺说到此不禁哀叹了一声,这人到底不是不是我的,但当个看门狗到底是挺舒心。 山间风带着凉意,姬芜摇了摇头,你倒是心大,就不怕被反咬一口,到时候得不偿失? 风将他发吹扬而起,映衬着谢非夺面容俊秀白净。 半晌,谢非夺面容坚定的一笑,不是心大,是我有信心,在这场战役中,是胜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结束。 明天见。 第42章 一人,一心 半个时辰后, 坐在李伯家喝茶的谢非夺就看见苏白风呼哧呼哧的从坡上跑了上来。 苏白风牛饮了一杯茶水,面上都染上了一层薄汗,谢兄,你们这百姓太热情了, 恨不得把我现在都给送嫁出去。 谢非夺仰头将人看了一眼, 挑了挑眉,苏兄在我这当个上门女婿也不是不可以, 到时候亲上加亲, 更能促进丰县与淮阴友好发展。 别。苏白风连连摆手, 还是我那丰县自在,回头谢兄倒是可以考虑去丰县发展发展。 谢非夺接过姬芜递来的茶杯, 摩挲了两把, 行啊,等过几年, 我就考虑考虑把丰县划到我淮阴城名下。 苏白风眼睛瞥向一侧姬芜, 你管管。 姬芜摸着茶杯, 大人我哪里管得住他?这要是真有这么个想法,我也得帮着他拿下不是? 苏白风: 敢情,他来就是来吃狗粮的。 苏白风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在了谢非夺身侧, 我不管,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一准要坑我, 我要这些你们给打个优惠。 都看上了?谢非夺看了姬芜一眼, 扬了扬眉。 苏白风嗯了一声, 你这提议好得很, 我回去定要试试。 谢非夺点了点头,面上划过一抹为难,既然看苏兄如此喜欢, 那这样我做个好人,玉米原价这次你拿回去,水车我只收你加工费,另外送你梯田技术如何? 恩人!苏白风眼睛都亮了,没别的要求? 谢非夺:那还真有一个。 苏白风一脸警惕,我不给你代言! 谢非夺看着苏白风微微变的脸色一笑,放心,不代言,我只要专利。 苏白风面露不解,何为专利? 谢非夺给人解释出声,\水车,玉米淀粉只此一家,童叟无欺。\ 苏白风每次来都是空手而来,尽兴而归,同时高兴地还有数钱的谢非夺。 我倒是希望他再多来几次,这样我建设淮阴的本钱就有了。 姬芜端了最后一剂药给他,连云峰那边的矿你打算怎么办? 谢非夺将药喝了,抵还给姬芜,我向上面要了连云峰的独立开采权,我已经安排了人在那边建了矿场。 这是最后一剂药了。姬芜提醒出声。 谢非夺将手边的大氅披上,看向下方已经大部分收成完的地,点了点头,可以准备开始了。 他扯了扯身上衣服搓了一把染了冷意的手,天冷了,马上要年关将至了。他声音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出声,你真的不打算回去? 姬芜走来,帮他把领子系好,我回了,谁陪你过年? 谢非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每年都是我一个人 我说过会陪你。姬芜垂眸将人看着,我说话算数。 谢非夺将事情都安排好了后,就让姬芜开始治疗他的腿了。 他本以为腿伤仅仅是接骨再养伤的事情,可没想到却是打碎了重组。 一场治疗仿佛是受了一场酷刑,谢非夺浑身上下湿透,面色煞白一片。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姬芜会让他身子养上半个月,这要是没有他那药吊着,他怕是现在就要死过去。 谢非夺意识逐渐模糊,他看见姬芜微微俯身,在他额头上轻吻。 乖,睡吧。 看着床榻上的人昏睡过去,姬芜抬手将打湿的发给他拨开到脸侧,眉眼之中染了一股子心疼。 他直起腰身,身子亦是有些疲惫的微微踉跄了一下。 头顶灯光映照而下,映衬着他脸颊上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脖颈滚落而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他从有意的接近到现如今将人放在心上。 他手下医者无数,却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如他一般有此韧性的人。他就像是一个顽强的草,纵使在贫瘠的土壤里,依旧能绽放出光彩。 姬芜盯着人的一双视线深了深,将人打横抱起放入了屋内早已经准备好的浴桶里。 平时这个时候,怀里的人早就该起来骂他非礼,此时却是顶着一张苍白至极的脸,静静的靠在浴桶边上。 姬芜叹了一口气,帮人洗好穿好,又给塞进了被子里。 屋子里灼烧着暖暖的炉火,姬芜正准备褪了衣衫与他在被窝里暖暖,就听见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合衣,抬手将门拉开,就看见胧月站在门外将手里盖着红戳的信呈到姬芜身前,公子,皇城来信。 姬芜眼睛一眯,抬手将信接了拆开。 胧月看着姬芜面色难看,将自己听到的话冲着姬芜解释出声,公子,梁志柯回了皇城后便是将连云峰的事情告诉了陛下。谢公子的信,更是引起了整个朝堂的哗然。他信中说 说什么?姬芜捏紧了信,扬了扬眉。 胧月再次出声,他说,连云峰上矿山他会让它成为对抗敌国的利器。 这的确是谢非夺会说出的话,姬芜听见了胧月的话,整个人面色之上眉眼都柔和了一些。 胧月看着姬芜面色和顺了一些,小心翼翼的问出声来,这信是从镇南王府送出来的,老王爷他 姬芜转过身去,修长的手指将信轻轻地夹起,随后将信放在了桌子上燃烧着的烛火上。 屋内灯光灼烧,他看着信被火舌一点一点的卷起燃烧殆尽,眉眼之间舒展开来,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姬芜抽回手,捻起桌子上放着的拨子,将灯芯挑了挑随后冲着慢步走上前的胧月出了声,他想让我拉拢谢非夺。 公子与谢公子胧月出了声,就想到了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他当即闭了嘴,向后退了一步,低垂了眉眼。 烛光将他眉眼照亮,姬芜看着面前跳动着的火烛,出了声,你去回个信,就说我会留下。 胧月应了一声之后,转身离开。 姬芜听着身后脚步声渐渐的远去,低笑了一声,至于留下做什么,呵 姬芜想到此将屋内灯芯掐灭,他迈步走回屋内,合衣躺在了谢非夺的身边。 听着谢非夺呼吸声,姬芜眉眼之中的冷色渐渐的柔和了下来。 小夺儿啊,小夺儿,你让大人我怎么办才好? 谢非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 他醒来就看见安元站在屋内,朝着火炉之中添着炭火,他听见动静,面上一喜,公子您终于醒了!我这就去叫姬大人。 看着安元出去,谢非夺撑着身子半坐起身。 醒了? 谢非夺刚刚探头朝着门口看去,就看见姬芜快步走近,将他一把扶起,在身后后背上垫了个枕头。 谢非夺看了他一眼,问出声,我睡多久了? 一出声,谢非夺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我这是 姬芜贴心的给人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他手里,喏。 谢非夺从姬芜手里将杯子接了过去,就听见姬芜出了声,你那天喊得声音太大了。 谢非夺:????? 老子明明没说话! 不是,为什么这句话听着怪怪的? 因为姬芜的话,谢非夺成功的呛了一口水,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姬芜给人顺了顺后背,才不逗他了,好了好了,大人我骗你的,你睡了一天一夜,水都没喝过。 谢非夺给人翻了个白眼,问出声来,那我腿? 姬芜将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给人盖好被子,大人我出手保管药到病除。你现在躺着就行,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地。 谢非夺:我其实想上厕所。 姬芜扬眉,我可以抱你去。 那我憋着吧。 姬芜语重心长的开口,对身体不好。 不是,这么尴尬的事情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正经! 谢非夺脸红了彻底,他看向门外,那那我叫安元来。 姬芜抱着手臂靠在一侧的床柱子上,好整以暇的将人瞧着,如果你想让安元跟你一样躺十天半个月的话大人我是不介意的。 你威胁我!谢非夺扬起的面容上挂了一股子的委屈,见姬芜不为所动,自己又真的是憋得厉害,只好硬着头皮妥协,行行行,你扶我过去。 一番折腾下来,将谢非夺累了个半死,重新躺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想想自己半个月都得这么搞,脸上的红酒褪不下来。 折腾了两天后,谢非夺就找人造了一把轮椅。 这么一番下来,眨眼间就临近了除夕。 算下来,这算是谢非夺在这里过的第一个除夕,早在一个月前,谢非夺就下了令,在城中安排了一场除夕活动的。 这还有一周的时间,整个淮阴内,热闹的氛围就起来了,街道上都挂起了红灯笼,就连窗纸之上都贴上了窗花。 谢非夺听着屋外的动静,就一刻也在屋子里待不了,让姬芜推着他出去买了一堆的窗花红灯笼回来。 院子里谢非夺坐在轮椅上裹着个厚厚的大氅,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仰头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忙里忙外的。 老芜贴歪了,左边一点。 姬芜捏着手中的窗花,往左边来了一些,这里? 谢非夺看着两边对称的分毫不差的窗户纸方才嗯了一声,就这。 姬芜贴好拍了拍手,还贴哪? 谢非夺将手中的瓜子一丢,边磕着边道:门上都贴了吧,看着红红火火喜庆得很。 姬芜: 他看着谢非夺靠在椅子上一脸悠闲的模样,叉了腰,你来贴。 安元抱着灯笼从身后走来,公子,咱们这城主府内的门少说也得百个,您这么折腾姬大人自个不心疼的吗? 谢非夺蹙了蹙眉,我很想帮的,我动不了。 安元站在一侧噗嗤的笑出声来,正要说什么,就看见姬芜快步走到跟前,将谢非夺从轮椅上给抱了起来。 谢非夺:你干什么!!!! 姬芜将人打横抱起,走到门边,我抱,你贴。 谢非夺冷不丁的被人抱起手搂上了姬芜的脖颈,没好气的出了声,这样你不更累???你是不是傻? 姬芜哼了一声,我不管,大人我就要抱着你贴。 谢非夺看着姬芜一脸倔强的样子,最终妥协下来,认命的拿了一旁的窗花给贴到了门上。 姬芜盯着怀中人的侧脸,瞬间满意了,左边一点,右边右边 安元站在远处抬手捂脸。 简直没眼看,真的 大过年的,还要被迫吃狗粮真的是太丧了。 安元响起门外刚刚接到的消息,抱着灯笼往门外走,公子,我先出去了,刚刚听说丰县县主派人送来了新年贺礼,我去看看是什么! 谢非夺本来还想求个救,一转头就看见比兔子溜得还快的安元。 谢非夺看着院子里,不下十几扇的门,抽了抽嘴角,那啥要不咱们只贴这个院子? 姬芜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乖。既然贴了就贴完。 谢非夺: 等到两个人磨磨蹭蹭的贴完,已经华灯初上,两个人吃了晚饭,正盘算着是不是要喝一晚上酒守岁的,王麟就找了过来。 大人。 王麟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姬芜,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谢非夺咳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王麟不是去安排城中百姓了吗? 王麟赶忙回道:大人,城中百姓说晚上给您准备了节目,特意让我来邀请您和姬大人同去。 节目? 谢非夺有些意外,我不是今晚解了宵禁,让他们阖家团圆的吗?拉了我算什么? 城主!!! 城主!!! 谢非夺话刚出,就听见城主府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谢非夺推着轮椅出去,就看见了城主府外围了一群的人,见着谢非夺出来,冲着谢非夺伏地跪拜。 谢非夺一惊,跪什么?快起来。 谢非夺让王麟下去扶,王麟却是走下去冲着谢非夺亦是跪了下去。 王麟抱拳冲着谢非夺拱手一礼,大人,我代表整个淮阴城的百姓感谢大人!他朝着地上叩首一拜,再次起身的时候,面上迎着月光。 这半年,是城主,带领淮阴一点点的走向繁荣,是您救了这座城!今天是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城主背井离乡来到我们淮阴,那城主,就把淮阴当成家! 分卷(24) 轰的一声,烟花在头顶炸响,烟花绚烂的色彩,照亮了城主府外每个人的面庞。 那是一张张无比鲜活,又生动的脸。 又这么一瞬间谢非夺鼻尖突然酸涩不已,眼眶泛红,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他抬手擦了擦,吸了鼻子。 家。 上辈子他曾奢求的东西,这辈子他竟是可以拥有了吗? 温热的掌心突然附在了他的手背上,谢非夺顺着那手臂向上看去,便是看见了姬芜那张精致的面容。 那握紧的手,似乎是给了他力量,让他整个心都暖了。 姬芜:随心就好,如果你不想去,我去推了他们。 看着姬芜迈开的步子,谢非夺抬手将人一把拉住,摇了摇头,老芜,你知道家是什么吗? 家? 姬芜的脚步顿住,转过头来将人看着。 不远处的烟火将人的面容照亮,他的表情拢在斑斓的夜色之下,竟是平添了几分柔和朦胧。 姬芜轻笑出声, 非夺,我曾不知,但我现在或许知道了。他声音一顿,在谢非夺面前蹲下身,我所愿,一人,一心,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姬芜:你要的家我给。 今天还是肥张,明天见~ 第43章 我不会骗你 本来想着与姬芜喝酒到天明, 结果却是跟着百姓嗨到了很晚。 等姬芜推着他回去的时候,整个街道上都静悄悄的,只徒留了两个人脚踏在青石板上所发出的踏踏的声响。 困了就睡。姬芜低头看着一直打着哈欠的人,出了声。 谢非夺却是靠在轮椅上, 顶着那张喝的红彤彤的脸, 冲着姬芜摇了摇头,老芜, 你知道吗?这是我活了这么久以来, 过的最为热闹舒坦的一个年, 有他们陪我,有你陪我。 你喝醉了。姬芜将谢非夺抬起来的手放回去, 推着人继续向前走。 哪知谢非夺却是反手将人一抱, 靠在了他腰上,我没醉, 我清醒的很。 腰上被人一揽, 姬芜的脚步停了下来。 谢非夺抱着人嚷嚷, 我从来没有比今天更加清醒的了,老芜。我之前爹不疼,娘不爱, 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过了二十年, 大半的时间都浪费在钻研分析研究上, 以为这样可以麻痹自己, 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 可我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车毁人亡。就为了一张图纸, 那群跟我同事多年的同事,要杀了我。 谢非夺声音一顿,眉头蹙的更紧, 后来,我来了这里,任凭他什么魑魅魍魉的统统要杀我,所有的人都带着伪善的面具,口中说着这世间最动听的话。 姬芜将他的手握住,我不会骗你。 呜呜呜呜,老芜你最好了。 谢非夺就一个人在这路边,一会哭又一会笑的。姬芜无奈的陪人疯够了,才带着人回去。 新年新气象,整个淮阴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谢非夺靠着玉米加工和玉米推广,将积压在淮阴城内的所有滞销的玉米全部销售了出去,与此同时他拿了这部分钱用在了农业建设上,挖了水渠,建了水车与梯田,真正的做到了农业上因地制宜。 年后没多久,谢非夺就把目光又投在了城中税收上。之前方法在淮阴城的商家手里试了一把,现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几户商家分红赚的盆满钵满,也为他后续推行税收打下了完美的基础,因此他随后便颁布了人员收税惠利于民的政策。 此政策但凡是上缴赋税的,到达百分点可返还一定金额,并且谢非夺还在淮阴推行了养老福利。 而去年年底接手的连云峰矿场也已经建设完毕,第一批原料已于年初二月运送到了谢非夺的府邸上来。 大人,这是什么东西? 王麟站在厨房里看着人捣鼓十分不解,这东西能生火做饭? 煤的燃烧比柴火会更加稳定以及好燃烧。奚溪看着炉子底下那烧红的煤,拍了拍手站起身,成了。 他抬手将灶台上的盖子揭开,果不其然就看见炉内水已经烧开。 王麟眼睛瞬间亮了,真是神了。 老芜,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随着谢非夺的喊声,姬芜从门外走了进来,叉了腰,按照你说的,都已经装好了。 他一抬眼,正看见谢非夺那被煤染黑的脸。 他抽了一旁帕子,沾了水,走上前来,都成了个花猫了。 谢非夺太袖子擦了擦,真的吗? 姬芜将谢非夺的手拉开,别擦了,越擦越脏。 谢非夺趁着姬芜不查,将手里的煤抹在了姬芜脸上,要黑一起黑。 王麟赶忙低头,那个大人,我觉得我还有事情没干完,我先走了 立在一旁的安元也开溜,我也出去了! 谢非夺: 人都走了,谢非夺抬手将人手里的帕子拿到手里将脸上的黑色擦干净方才轻咳了一声推着轮椅出门。 走了走了,带你们去看好东西。 安元在一前一后两个人身上逡巡了一番追上谢非夺给谢非夺推起俩人轮椅,公子,姬大人他 王麟走在一侧,小声问出声,大人,你和姬大人是不是好事将近? 谢非夺:??? 好事将近个屁,明明八字还没一撇! 安元却是已经顺着王麟的思路向后脑补了,我觉得三月春暖花开不错 谢非夺脸胀成红色,闭嘴 第44章 逗弄 谢非夺余光之中在看见身后悠闲自得跟着走来的姬芜, 红着一张脸走开了。 姬芜看着前方落荒而逃的人,嘴角的笑意深了深。 他看上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此时二月天,天还挂着刺骨的冷意,几个人去了后院, 在进入了谢非夺的院子后, 就感受到一股子铺面而来的暖风,驱散了身上带来的凉气。 王麟诧异的问出声来, 大人, 你这是在屋子里烧了多少的碳? 谢非夺却是摇了摇头, 没烧炭。他勾唇一笑,抬手指了指房梁上架着的管子, 是这个东西让屋子里暖和的。 安元和王麟齐刷刷的仰头朝着头顶之上的管子看了过去, 又追着跑出去看了看,随后冲着谢非夺惊呼出声, 竟然是之前的煤?这煤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效用? 谢非夺抱着手臂靠坐在身后的轮椅上, 这样通过管道, 将热气导流,就可以让屋内产生聚热的效果,这样屋子里就会温暖如春了。 大人, 这个妙啊。王麟看着管道再次问, 那这样的话, 我们岂不是一个冬天屋内都可以达到这样温暖的效果? 如果储备量足够的情况下是这样, 但现如今我们煤矿的开采量还未达到一定的度, 因此, 现如今只能小部分使用。谢非夺想了想又道:而且煤炭燃烧虽然能够聚温,但如果长期使用不当,导致煤气泄露, 对我们的身体是有很严重的影响的。 此次我们开采生产加工后的一批煤矿先不要投放入百姓家中使用,我需要再进行进一步的观察,等确认无误后,我们再进行投放。 谢非夺的话出后,王麟和安元当即应了一声是。 行了,你们下去吧。 谢非夺让人将外面的煤熄了,才推着轮椅回房。 今天距离治疗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他想试试。屋内没人,谢非夺将手臂撑在了轮椅两侧,将脚放在了地上。 他手就按在轮椅一侧扶手上,撑着手臂一点一点的站起身。当重量缓慢的移动向双腿上的时候,右腿便是传来一丝丝的细细密密的疼。 就这么一会工夫,谢非夺的额头上已经溢出来了一层薄汗,他咬紧牙关,让自己全身上下保持平衡,随后重心前移,让自己稳住了身形。 随后在他站稳过后,喘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松开双手。 一点一点,直到手掌完全脱离轮椅站了起来,他面上一喜,让自己直起腰身,试着向前迈出去一步。 脚向前挪动,腿上的疼痛似乎是加重了不少,随着重量侧移,他整个人朝着一侧倒了过去。 你怎么站起来了?刚刚赶来的姬芜眼疾手快的将人一揽,扶着人站稳了身子。 谢非夺握紧了对方的手臂,让自己因受惊,喘了一口气,这都快两个月了,我不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走走。 姬芜:\来。\ 谢非夺一楞,嗯?来什么? 姬芜扶着他迈步向前,不是要走走试试,大人我扶着你,放心大胆的试。 谢非夺有些怂,真的没问题? 姬芜一笑,好整以暇的将人看了一眼,反正摔不到你。 也是。谢非夺心中稍定,听着姬芜在一旁的指点,将脚再一次向前迈了出去。这一次,脚下的步子相对稳了一些。 谢非夺面上浮出了一抹喜色,我能走了。 姬芜挑眉,来,再走两步。 屋内本就暖和,谢非夺这么一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汗顺着脸颊滚落入脖颈之中,让脸颊之上染上了一抹绯红,像是天边晕开的一抹霞,好看的逼人,姬芜多看了两眼,喉间滚动,随后慢慢的移开眼来。 谢非夺感觉身侧的人不怎么对,便是偏过头来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姬芜声音哑了哑,没什么屋子里太热,歇会吧。 谢非夺一把拉住想要落荒而逃的姬芜,轻挑了眉梢,你不对劲,我运动,你脸怎么这么红? 姬芜不说还好,一说,姬芜便是觉得自己脸确实变烫了一些,他抬手拨开谢非夺扯着他的袖子,我出去出去透透气。 谢非夺看着姬芜离开的背影,靠在身后的椅子上笑出声来。 屋内一安静,谢非夺的脑子里就突然想到了王麟刚刚在门外打趣的话。 结婚吗? 如果他真的再也回不去了,非要在这些人之中选一个人过一辈子,这个人若是姬芜,似乎也不是太过糟糕。 第45章 怎么表白? 安元, 来。 院子里,谢非夺练了会走路,累了,招呼了安元将他扶着坐下来。 谢非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着茶杯中的热水, 抬手冲着侍立在一侧的安元招了招手,来, 靠近点。 安元:公子您这是? 来来, 坐。谢非夺见人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 抬手就将人拉到了一旁的石头椅子上坐了,问你个事情。 大事? 安元还从来没见过谢非夺什么时候这么沉重的拉着他说话。 谢非夺想了想, 十分郑重的点了个头, 对,大事。 安元瞬间就端正了表情, 您说。 谢非夺将人看了看, 整理了一番语言, 问出声来,就前几天有个朋友。 安元瞪大了眼睛,朋友???大人您除了姬大人还有别的朋友呢? 什么叫我没有朋友?谢非夺深吸了一口气, 苏白风不算? 安元赶忙点了点头, 算算算。 谢非夺面上这才缓了缓, 再次开口, 就是前几天我这个朋友遇上了一个十分棘手的事情。就是他呢突然发觉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 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同这个人讲, 所以就拜托了我。 谢非夺轻咳了咳,你也知道,我呢, 也没有谈过恋爱,他问的这个问题就难道我了,你快帮我出出主意。 安元挠了挠头,不是大人,我也没喜欢的人。 空气一瞬间有点凝滞,谢非夺有点丧气的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安元看着谢非夺的脸色,顿时补救似的出了声,不过安元倒是可以给大人出出主意。 我朋友。谢非夺强调了一句。 安元看着谢非夺的脸色赶忙改口,是是是,是公子您的朋友。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您哦不,您要不再把您朋友对于喜欢这个人的态度说说? 谢非夺靠在身后的轮椅上,仔细的想了一下安元的话,脑子里就将这半年以来与姬芜发生的一点一滴给过了一遍,随后又琢磨了一番自己的想法之后,出了声,我我朋友他就是觉得对方挺好的,长得好,又有能力,如果是挑一个能够陪伴终生的伴侣的话,觉得他很好。 安元听完,沉默了一会,那您朋友他喜欢对方吗? 谢非夺摸了摸下巴,应该应该是喜欢。 安元哦了一声,再次问道:那您朋友现在是不知道怎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是吗? 没错。谢非夺补充道:就是害怕太过突然,况且万一只是我自我朋友自作多情的话,这多尴尬。 可是公子。安元疑惑,可您如果不问的话,您又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对您朋友有感觉,或者万一对方早就已经喜欢上您朋友了呢? 毕竟同一个屋檐之下生活了这么久姬大人那么冷面的一个人,怎么看都像是对他家公子有意思。 谢非夺听着安元的话瞬间就愣住了,你说他早就有感觉了?可是 谢非夺又想了想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暧昧在里面。但,姬芜那厮明明从见到他的第一晚就撩他! 分卷(25) 谢非夺磨了磨牙,那你说,我我朋友该怎么验证这件事? 安元想了想,出主意道:公子,如果对方真的喜欢您朋友的话,那么肯定会全身心的都在他身上的。 比如呢? 比如嘘寒问暖,比如您受伤了,他会紧张,比如您生病了,他会细心照顾,比如如果看见您跟别的人多说了几句话的话,就会吃醋。 谢非夺听着是这么一回事,半晌回过味来,皱紧了眉头强调出声,我朋友!!! 安元赶紧站起来低下头,对您朋友。 谢非夺靠在身后的轮椅上,将安元的话琢磨了琢磨,抬手让安元先下去了。 等到院子里就只剩下谢非夺一个人,谢非夺的脑子似乎冷静了一些,他回想了一番之前两个人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好像似乎是有点意思。 不行,还得试试,万一姬芜压根对他没意思,那就尴尬了。 谢非夺打定主意,就回去找了姬芜。 姬芜这两天出门义诊,谢非夺刚进门,就看见姬芜背着个药箱从外面刚巧回来。 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将人映衬的十分清贵逼人,谢非夺将人多看了两眼,才察觉到自己看过去的眼神似乎是太过的暴露了,他咳嗽了两声,赶忙将自己的视线给抽了回来。 姬芜听着谢非夺的咳嗽,皱紧了眉头走了过来,怎么了?感了风寒了这事? 谢非夺眼神飘了飘,一本正经的撒谎,可能是在外面练习走路惹了一身汗,又被冷风给吹了一番就冻着了吧。 姬芜将背着的药箱给取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谢非夺的身后,手推着轮椅就进了院子,正好有好些日子大人我没给你看看身子了,扶你进去给你把把脉。 谢非夺看着人上手就要去拉他,那手指刚刚碰上他手腕,谢非夺就像是触电了似的飞快的抽开来,那个我感觉这会好多了,真的不用了。他撑着手臂从轮椅上起身,姬芜扶着人站起,挑眉,真的不用? 谢非夺摇了摇头,不用不用。 姬芜多看了他两眼,勾唇,那我送你进去歇一会。 好。谢非夺很乖的应下。 练了一下午,谢非夺额头的确出了一头的汗。姬芜抬手掏了帕子,给人擦了擦,就被谢非夺一把抓住手臂,将帕子从姬芜的手里给拿了回来,我我自己来就行。 姬芜好笑的将人看着,手叉了腰,小夺儿,怎么感觉你在躲着大人我? 谢非夺红了耳廓,飞快的擦了擦汗之后,将手中的帕子给扔到了姬芜的怀里,谁躲你,还你了。 谢非夺就眼睁睁的看着姬芜将刚刚他用过的帕子给整整齐齐的叠好,贴身的塞了。 谢非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根子更红了。 拢在袖子中的手攥了攥,最后终是将话在口中酝酿了半晌,冲着姬芜开口道:老芜,我其实今天来,是有话想对你说。 姬芜将谢非夺扶坐在椅子上,笑着抽了扇子拿在手中扇了扇,一掀衣袍在谢非夺的身侧坐了,你说,大人我听着。 感受着姬芜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谢非夺就觉得姬芜的眼神就像是一把火,将他身上烧灼的滚烫。 他从姬芜的身上别开眼去,随后喉中滚动,在口中的话语酝酿了半天之后,方才再次开口,那个其实我就是想问你 大人不好了! 王麟扶着一旁的门框突然的闯了进来,让谢非夺刚刚打算吐出来的话硬生生的给瘪回了肚子里。 谢非夺看着王麟的脸色瞬间差到爆炸,整个人像是能够一点就着。 王麟,你最好是有什么大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麟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一旁坐着同样脸色不是很好看的姬芜,赶忙道:大人,府外突然来了一大批的人马,看上去像是谁家的府兵,已经将大门给堵了,然后,对方指名道姓要见姬大人。 姬芜皱紧了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抬手将王麟推开,朝着门外走去。 什么情况? 谢非夺从来没见过姬芜这般面色沉重的模样,朝着王麟看了一眼,抬手就朝着他招了招手,扶我起来,出去看看。 城主府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训练有素的府兵瞬间将整个城主府给堵了个水泄不通,城主府的大门大开,府内府外两方陷入了对峙。 正厅院中一身红衣的姬芜正在同一个身着玄色衣衫,气质绝佳的男人对打,一来一往之间,姬芜显然不是对方的对手,与人对掌后,整个人向后滑了一段距离,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 谢非夺赶到前厅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他盯着那刺目的血冲上前去,老芜! 谢非夺面容冷肃,抬眼将对方看了一眼,他竟然伤了你?! 谢非夺推着轮椅到姬芜面前,皱紧了眉头问出声来,有没有事?怎么都流血了? 姬芜轻声咳了两声,抬手将谢非夺的手握紧,抬眼朝着立在不远处的男人看了一眼,眼睛里多了一股子挑衅。随后他低头看着谢非夺扯着嘴角笑了笑,小夺儿这是在担心大人我? 你别说话了,你难不难受?哪难受? 要不是这里人多,谢非夺都想现在扒了姬芜的胸口去看看这人哪里受伤了。要是他晚来一会,姬芜岂不是要在他城主府出事了? 想到这,谢非夺瞬间觉得自己的脸被打了。 他转过头来看向了对面立着的黑衣男人,声音稍冷,敢在我城主府撒野,我看是都活腻歪了。王麟还愣着做什么,给我全部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46章 我喜欢他 谢非夺的一声令下, 整个城主府的兵都动了起来。 那立在原地的黑衣男人,一身清贵冷肃,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畏惧的模样,反倒是眼睛从姬芜身上移开, 落在了他身上。 谢非夺被这双眼睛盯着有些不舒服, 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人盯着他的目光之中带着一股子深意, 就像是 谢非夺回头看了姬芜一眼, 你们认识? 谢非夺的话还没说完, 那立在一侧的黑衣男人却是一个纵身朝着他飞身而来,姬芜面色一变, 将他朝着身后拉一把, 挡在了他面前,与人对了一掌。 劲风从两个人周身逸散开来, 如刀, 眼看就要割伤离得最近的谢非夺, 只见眼前一片蓝色衣诀飞过,谢非夺被人带离了危险区。 行了都别打了。 面前这人就立在他面前,一身蓝衣, 一身儒雅, 在男人出声之后, 那最先动手的黑衣人当即停了下来, 偏头唤了一声, 小言。 蓝衣公子没回话反倒是转过身来, 看向谢非夺,你叫什么? 谢非夺眨了眨眼睛,我叫谢 谢非夺一句话还没说完, 人就被姬芜给护崽子似的捞到了一旁,别理他们。 谢非夺: 黑衣男人在听见姬芜这么一句,凌厉的眉眼瞬间眯起,在外面几年没人教你怎么说话? 眼看着两个人差点没再打起来,蓝衣公子飞快的将两个人推开,你们兄弟两个这么多年没见了,渊哥,你不是答应我好好跟小芜说的吗? 姬临渊视线在姬芜身上扫了一眼之后,眉峰压下了一抹凌厉,我倒是愿意同他好好说,你看他愿意吗? 你们是兄弟?亲的?谢非夺瞪大了眼睛问出声。 事已至此,姬芜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谢非夺偏头又扫了一眼院子里的架势,头疼的扶额,王麟,误会,都让人下去。 是,大人。 没过多久,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散的差不多,蓝衣公子梁言也让府兵从城主府门前撤走,几个人才算比较冷静的坐在了一起。 正厅内,姬临渊显然是看不惯自己这个弟弟,而姬芜就是个天生不服管教的主,要不是梁言和他拉着,两个人又得打。 正厅内气氛一度比较诡异,到最后还是梁言出了声,打破了厅内原有的静谧。 你就是这淮阴的城主? 谢非夺嗯了一声,冲着几个人微微颔首,我就是。 梁言年纪约莫只比谢非夺大上个几岁,几乎是见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谢非夺十分和自己眼缘,他这人看人一向比较准,再结合姬芜护这人的模样,基本是将两个人的关系猜了个七七八八。 梁言没什么意见,倒是姬临渊微垂了眉眼,你跟我过来。 姬芜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没动,我不去,你就在这说。 !!!姬临渊面上不悦之色愈加明显。 姬芜却是耸了耸肩,小夺儿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的? 谢非夺扶额,要不我出去。 姬芜拉住他的手,你坐下。 谢非夺看着姬临渊的那张脸,犹豫了半晌,可是你家大哥脸色不好,他可能是要找你说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我还是我还是走吧。 姬芜却是将人直接拉住,不必理他,他就是见不得我好。 姬临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直接将面前的小桌子给拍断了腿,谢非夺看的心惊肉跳,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什么身份? 梁言一把将人拉住,用眼神将人安抚了一番之后,朝着谢非夺询问出声,让城主见笑了,只不过,看城主与小芜关系颇为要好,便是想知,你们二人 姬芜瞥了姬临渊一眼,言哥,我们两个 我喜欢他。 突然屋内传来了一掷地有声的声音来,包括姬芜在内,屋内的人齐刷刷的看向谢非夺。 这句话本是刚刚先同姬芜说的,但是没想到没了这个机会,但是现在似乎说了也不算晚,说了反倒是自己心里舒坦了。 姬芜眼神闪动,抬眼看向谢非夺,小夺儿,这玩笑可不好笑。 谢非夺却是撑着手臂站起身,我没开玩笑,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 我愿意。姬芜一喜。 我不同意。 姬临渊终是没忍住,拍桌而起,当初你离开皇城入了那澜夜谷学医我未能拦得住你,可现在你身为堂堂镇南王府世子,想放弃整个家族留在这里,我不同意。 第47章 定情 镇南王府世子? 谢非夺将姬芜看了一眼, 老芜,我 若他喜欢的这个人仅仅只是一个大夫,他这些话还能说出口,可他喜欢的这个人是世子, 是一个家族的延续。 谢非夺的话还没说完, 手就被姬芜握住,我心意已决。姬芜拉着谢非夺站起身, 我们走。 梁言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 抬眼瞪了姬临渊一眼, 来之前怎么答应我的?说好的心平气和的同人谈,这下好了, 不仅受了气, 还什么都没谈成。 姬临渊本想发火,但在看见梁言之后, 火瞬间熄了, 坐在那生闷气, 我不想发火行吗?他不顾家族,找了个男人 梁言没好气的回怼,你还说他, 你自己不也找了个男人。 姬临渊: 谢非夺被姬芜拉着离开了前厅, 看着那一脸神色不悦的人, 谢非夺顿住脚步。 行了, 别走了。 姬芜停下来, 未转身。 谢非夺看着那宽阔的脊背, 走上前去,老芜,你不想回去。 谢非夺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一句肯定, 姬芜回过头来将人看了一眼,你想我回去? 谢非夺摇了摇头,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回去,但我却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 哪个离家出门的孩子不想回家,只不过是家庭里的人,事,让你对回家充满了厌恶,憎恨。谢非夺声音一顿,再次道:老芜,我曾经被父母丢弃在孤儿院的那段日子,我也一度十分的憎恶家,甚至不能听见别人提起家这个词语。 可是现在,我已经释怀了。 谢非夺立在姬芜身前,仰头冲着他笑了一声,老芜,他们既然选择千里迢迢来此处寻你,是将你放在了心上,何不好好同人谈一谈? 姬芜沉默了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出了声,小夺儿,大人现在不想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大人想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谢非夺耳廓一红,什么什么话? 姬芜一把捉住他想要抽回的手,你喜欢我可是真的? 谢非夺: 谢非夺已经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为什么脑子一冲动把这件事给说出来的。本以为依照刚刚混乱的环境写姬芜应该不记得,哪知,这人什么都没记住,就记住他说的话了。 谢非夺觉得自己此时耳朵红的厉害,被姬芜揪着一说脸更热了。 姬芜瞧的稀罕,却非要让人把话说出来,这一来二去将人挤坐在椅子上,让谢非夺咽了一口唾沫。 你先起来。 这两个人在院子里,谢非夺总觉得会被看见。 姬芜却半点没这个担心,而且像是生怕没有人看见似的,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问出声,小夺儿,大人刚刚没有听到,你再说一遍? 谢非夺眨了眨眼睛,你真想听? 姬芜嗯了一声。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口中的话酝酿了许久,方才十分郑重的开了口,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分卷(26) 再说一次? 滚。 谢非夺将人一把推开,站起身,你要是没听见,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姬芜低声一笑,听到了,并且记在了心里。 谢非夺耳廓一红,像是想到了什么,问出声来,老芜,那你 大人我以为挺明显得了,你竟然还猜不到? 谢非夺一噎,我不猜,鬼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姬芜将人拉到跟前来,直接低头在谢非夺额头上印下一吻。 谢非夺一惊,你你你干什么。 姬芜看着谢非夺炸毛的样子凑到他耳边轻语,小夺儿大人我爱你。谢非夺脸瞬间像是喝醉了酒,染上了一抹绯红,他从姬芜的怀里退出来,那个我还有事,我想起来王麟找我还有事,先走了。 姬芜看着谢非夺走的不怎么利索的脚,笑着提醒出声,走慢点,别磕着。 谢非夺吓得脚下步子走的倒是更快了。 现如今已经三月,王麟你记得这几天就盯着点地,倒是该插秧了。 谢非夺有盘算了一圈,还有,煤矿的生产最近加把劲,争取第一季度结束之后,煤矿的产量要达到之前预期的一个度,哎哎哎,醒醒。 谢非夺说着话一抬眼便是瞧见坐在一旁的王麟已经睡得打起了鼾。 王麟听见谢非夺的声音猛地惊醒,啊?什么? 谢非夺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微微蹙起了眉头将人看了一眼,王大人最近累着了? 之前谢非夺聊工作从来都是有事说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王麟不知道今天谢非夺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在他这一呆就是一天,一直到晚上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可这些话王麟哪敢当着谢非夺的面说出来,顶着一张困倦的脸,试探的问出声,大人,您看这很晚了,您也该回去休息了。 谢非夺刚要出声,王麟再次道:大人,您交代的事情啊,我保证给您完成的漂漂亮亮的,您就放心好了。 谢非夺挑眉,整个人却是靠在椅子上没动,王大人家大业大,应该府上还有空余的屋子吧。 王麟:???? 谢非夺咳嗽了两声,明日正好要同王大人一起去地里面视察,既然如此,这天色也晚了,大人我今天就不回去了。还要辛苦王大人收拾个空的地方给我。 王麟愣了,大人咱们离得也不算远,要不老臣派个马车,给您送回去?或者老臣送您也行。 不劳烦王大人了,本大人亲自送他回去。 王麟的声音一出,谢非夺就听见姬芜熟悉的嗓音在院子里响起来,随后他一回头就看见那一身红衣的人就立在院子里,面上的笑意很深。 谢非夺低咒了一声,作势就要走,却是被姬芜一把拦住,这么晚了,小夺儿这是要去哪? 谢非夺没好气的看了姬芜一眼,老子喝花酒不行? 不行。姬芜眼睛一眯,你还敢喝花酒??? 谢非夺挺直了腰板,我怎么就不能喝花酒? 姬芜叉了腰,我不管,你现在是本大人的人了,你就不能去。 乖乖,他听见了什么? 要不是这是自己家,王麟都想直接撂挑子走人,这话是他能听的吗? 王麟看着两个人争得不可开交,最后出声提议,大人,您要不就跟着姬大人回去,毕竟姬大人都亲自来接您了,老臣这府上小,您看,实在是没地方住了。 谢非夺: 谢非夺被王麟赶了出去,站在外面寂静无人的街道上,跟姬芜大眼对小眼。 姬芜:你自己走还是我抱你? 谢非夺瞪了对方一眼,你闭嘴。 他说完就一瘸一拐的迈步向前走着,姬芜将人看了一眼,也懒得跟人废话,直接走了过去,将人打横抱起。 谢非夺,我自己可以走。 大人我困了。姬芜厚着脸皮出声,等你走回去,天怕不是就要亮了。 谢非夺: 等他腿好了,再跟这人算账。 谢非夺搂着姬芜的脖颈,借着月光多将人看了两眼。 姬芜似有所觉的偏头看向她,有花楼里面的好看吗? 那可比花楼里面的好看多了。 谢非夺这话没说,哼了哼将头枕在姬芜的肩头上。 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除了头顶洒落而下的月光,便只有姬芜脚下步子的声响,安静的环境,让谢非夺昏昏欲睡。 这人一困脑子就有些不怎么清醒,迷迷糊糊之间,他搂着姬芜的脖颈问出声来,你怎么来了? 姬芜偏头看着他,将人抱紧,看你一直没回,出来寻。 姬芜的声音少了几分的针锋相对,倒是多了几分柔和暖意让谢非夺心里听着十分舒服,他哼了哼,嘟囔了两声,那你不早点来,害得我都等困了。 谢非夺的话虽然很小,姬芜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半晌叹笑出声,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趴在肩头的人没了声,姬芜看了过去,就看见谢非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睡着了。 月光从头顶侧落而下,在人的脸庞上映出些许光辉。 姬芜抱着人回了府,在院外看见了立在那一身蓝衣的梁言。 梁言朝着姬芜怀中的人看了一眼,睡了? 姬芜对梁言的印象还算不错,听到他问淡淡的恩了一声。 梁言点了点头,你先送他进去吧,然后我们谈谈。 好。 姬芜将谢非夺安顿好,方才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看着梁言,问出声,言哥是来当说客的? 梁言摇了摇头,不当说客,跟你聊聊天,可以吗? 姬芜:请。 两个人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坐下,梁言当先说了话,先前是渊哥不好,打伤了你,你别放在心上,我在这向他道歉。 姬芜哼了一声,每次出了什么事情都让言哥你来。 梁言温和的笑了,你最是清楚你大哥是什么模样,他不善于表达,有些话说的也直,你多担待一点。 姬芜面色稍冷没有出声。 梁言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小芜,你还在怨你大哥。 见姬芜没说话,梁言再次道:既然如此,那你怨恨我吗? 姬芜抬起头看了梁言一眼,我怨恨言哥做什么? 渊哥跟我在一起是为了我。 灯光下,梁言的眉目多了一抹柔和与浅叹,如果不是为了我,当初他也不会放弃世子之位,这个责任也不会落在你身上。 姬芜攥紧了拢在袖中的手,跟世子之位没有关系,我想知道当初他为什么一走了之?如果不是因为此,母亲也不会 姬芜想到此,那原本一惯带笑的眼都挂了几分冷,就连眼眶之上都生出了一丝薄红。 小芜。梁言握上姬芜的手,小芜如果我说你大哥之所以不辞而别是因为有人要杀他,如果我说王妃之死另有隐情,你该当如何? 言哥,你说什么? 姬芜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梁言。 明明当初他父亲告诉他,他母亲是因为大哥的不辞而别怒急攻心方才离世,是父亲亲口昭告了天下将世子之位传给了他。 可现如今梁言却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是骗局吗? 姬芜坐直了身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言沉默了一会,方才像是确认了什么再次出声,小芜,看你表情,恐怕你所知道的东西同真相大有不同。不过没关系,我和你大哥这些年在外已经找到了证据,此次回来,便是要将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你。 梁言看着姬芜面上表情再次出声,小芜,镇南王府是你大哥的家,也是你的家,不是我们不想回去,是压根就回不去,镇南王是绝了你大哥所有后路啊。所以你不要怨你大哥,你大哥之前在厅上同你说的那些话,已经压在他心头许久。 梁言一把将姬芜的手给握住,语调之中带着一股子哽咽,小芜,整个镇南王府现如今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 第48章 你守你的城,我守你 他们这么快就要走?谢非夺一觉醒来, 就听见王麟说梁言与姬临渊要离开了。 他赶忙披衣起身,推开院子的门正对上从外面走回来的姬芜。 谢非夺迎上前去,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不再多待一段时间吗? 谢非夺像是想到了什么,询问出声, 难道是昨天我说错了话? 不是。姬芜将人扶住, 怎么起来了?腿能走了吗? 谢非夺抬手拍了拍,我觉得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他直起腰身, 看向姬芜, 没事, 等到我腿好了,我们就去皇城, 等到了皇城就可以再见到他们了。 姬芜嗤笑出声, 谁要见他们。 好好好不见。谢非夺见人没事,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那城中还有些事, 我先去。 去吧。 谢非夺跟人道了别, 就赶去了矿场。 连云峰的矿场已经建成了几个月,开采已经初见成效。谢非夺中间去过几次,见没什么问题便没再去, 此次再去是为了南国。 当初, 谢非夺并不是仅仅动动嘴皮子就让南帝同意他的建议, 而是在信中写了他的规划。 他的确是有本事, 让这媒在他的手中, 变废为宝。 大人, 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王麟将谢非夺领到矿洞的屋内,指给人看了看。 谢非夺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了一眼,将手放在王麟的手上拍了拍, 不错。 王麟不懂桌子尚的东西有什么用,有些不放心的问出声,大人,您有把握吗? 有。 只是这里的煤矿没有试验过,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行了,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王麟冲着人躬身一拜,随后还是有些担忧的朝着洞内看了一眼,你们几个留下来,里面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明白吗? 是。 谢非夺一进去就是几天,王麟起初还有点担忧人会出什么事,可是在发现谢非夺手中操作熟练之后,也就没在去管。 第十天的时候,姬芜亲自来提人了。 谢非夺从百忙之中抬头将人看了一眼,你怎么来了? 姬芜看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呢?几天没回来了?身体不想要了?本大人可不想刚救了你,就又捡回去一个半死不活的。 谢非夺叹笑了一声,抬手抓了桌子上刚刚做出来的东西揣进怀里,又抬手朝着外面招呼,你们都进来,把这些东西都搬去指定的位置。 谢非夺安排好,方才拍了拍身上的黑灰走到姬芜身边,抬手将人拉起,走,带你去看个实验。 实验?什么实验?姬芜诧异的问出声。 秘密。你跟我来就是了。谢非夺不等人拒绝,拉着人就朝着一旁找好的空旷山上停了下来。 山中有风,穿膛而过,谢非夺看着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吧。他抬手招呼着人,你们把东西都按照之前我说的方式,把他们都埋在土里明白吗? 明白。 谢非夺的一声令下,跟着上来的几个人背着身上的背篓,就跑到了自己的位置,将背篓卸下来,拿了铲子刨坑。 姬芜抱着手臂站在谢非夺身边,将众人的动作给琢磨了一番,你是想让他们把背篓之中的东西放在挖好的这个坑里面是吗? 没错。谢非夺抬手指着这些人的站位给姬芜讲道:我让他们每隔十米然后挖坑,这个坑也不是随便挖的,我让他们从浅到深分别的挖下这个坑,挖好之后,就再把背篓之中的东西放在这个坑里。 谢非夺一笑,这个就叫爆破实验。 姬芜挑眉,爆破?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视线却是落在了一旁放着的背篓里。刚刚其实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背篓里面的东西。黑黢黢的圆球,看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煤炭。 大人,挖好了。 谢非夺听到一个个汇报之后,恩了一声,随后抬手吩咐人把东西放在坑里,埋好引线,都退开。 谢非夺将火折子翻出来,迈步上前的时候人被姬芜一把拉住,我来。 谢非夺反手握住姬芜的手,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老芜没事,这东西我有分寸,不会有事,你信我。 姬芜将谢非夺眸中的眼神看了看,看着谢非夺眼中的胸有成竹,方才松了手,让谢非夺去了,好。 谢非夺给姬芜投去了一个让人安心的眼神之后,便迈步走了过去,握着手中的火折子,点燃了第一个土坑中的引线。 看着引线点燃,谢非夺向后退了几步,都退后! 与此同时谢非夺也拉着姬芜找了一旁避风的大石头躲避。 说时迟那时快,就听见身后轰的一声响起,随后有泥土被炸的飞扬而起。 谢非夺看着效果,心中那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他一直都在害怕,这里的原料与现代的东西不一样,会导致东西制作出来的效果也大相径庭。之前在现代之中参与铁路建设炸山的时候他调配过这东西,按照等比例计算,没想到出来的效果跟预想当中的一模一样。 分卷(27) 谢非夺有些激动,从一旁的人手里拿过纸笔,将数据给记录了下来。 刚刚的一幕姬芜也看了个完全,他从来没想到那么小的一个东西竟然会生出这般大的威力。而他直到现在也才明白,那令南帝不顾朝臣反对也要将这连云峰交给谢非夺的原因是什么了。 这东西 再来。谢非夺说完,掏出火折子就点燃了第二个引线。 随后比第一个更大,更响的轰声传来。 第三个,第四个 炸起的土也从原先的一些,到最后升起两米高的尘土溅起。 姬芜看着谢非夺那张兴奋的容颜,抬手帮谢非夺捂耳朵。 等所有的都结束了,谢非夺看着外面被自己炸的一片狼藉的地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芜,你觉得怎么样? 谢非夺半晌没等到姬芜的回话,仰头将人看了一眼,拔高了音调又叫出声来,老芜!!老芜你能听见吗? 姬芜有些呆呆的反问出声,恩?你说什么? 谢非夺噗嗤一笑,踮起脚尖,抬手揉了揉姬芜的耳朵,能听见了吗? 姬芜将谢非夺的手给拉下来,能听见了。 姬芜抬手指了指,你这东西是什么? 谢非夺给人解释出声,□□。 什么?姬芜没听懂。 谢非夺招呼着人将一旁没用完的□□给拎到了两个人眼前,将背篓提起来给姬芜看,这个东西叫□□。 姬芜有些嫌弃的看了看背篓之中黑黢黢的东西,就这么个黑玩意就是你口中说的□□? 没错。谢非夺又拎了另外一个比这个背篓之中的更大一号的球,你看两个大小不一样,小的这个成分会比大的这个威力小很多。 姬芜点了点头,这东西你要弄了做什么? 谢非夺听到姬芜的问话,视线落在了不远处高大巍峨的山脉之上,我要炸山。 炸山?姬芜挑眉。 谢非夺将东西放在地上,将手背在身后,随后点了点头,是啊炸山。他笑了笑再次道:不是都说淮阴因为这座山才阻隔了来往通商吗?既然如此,我便炸了这山,打通了这路。 谢非夺抬手指着不远处,这样百姓就不用翻过这一座又一座的山头,不用在为思念亲人而长途跋涉。 小夺儿。姬芜突然轻唤出声。 恩?谢非夺回头将人看了一眼,叫我这么好听做什么? 姬芜抬手捏了捏谢非夺的脸,大人有些好奇,你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谢非夺将姬芜的手拉下,那你就当我是神仙,派来拯救这城百姓。 姬芜将手放在谢非夺的脸颊,眸色认真,小夺儿,你救你的百姓,我救你可好? 手掌心内的温度极为熨帖让谢非夺靠在姬芜的手掌心上蹭了蹭,你倒是打了一个好算盘。 那大人不救了。姬芜抽回手。 谢非夺将人的手一把抓住,给你救,你救只能救我一个。 两个人玩闹了一会,谢非夺方才将站在周围的人都给赶走,盯着面前的土坑,神色郑重,其实,我做这些东西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炸山。 见姬芜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谢非夺就知道这人怕不是早就猜到了,就等着他说呢。 他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出了声,其实我做这些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打仗。 姬芜了然。 谢非夺再次开口,这才是我当初跟南帝签订的协议,也是南帝肯把连云峰给我的主要原因。他声音顿了顿,我能为南国打造出一支最强军,能让南国的实力超过邻国,而□□就是这一切立足的根本。 姬芜眉目稍沉,所以你向南帝许诺。 谢非夺点了点头,不错,我向南帝许诺,我给淮阴要了三年。 谢非夺说完这句话偏头看向了姬芜,老芜,你信我吗? 信。姬芜看着面前的成果,这东西一旦用在了战场上,将会成为最大的助力。小夺儿,淮阴会更好。 谢非夺本来听着姬芜的话没什么不对,但是听多了,却突然察觉姬芜似乎是话里有话。 谢非夺转过身来将姬芜的身子掰过来,老芜,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姬芜别开眼,大人我能出什么事? 姬芜将人的手拉起,走了走了,一会山上天都要黑了,大人我饿了,陪我吃东西去。 谢非夺却是站在原地没动,老芜,你还把我当不当做是朋友?当不当做是爱人?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有什么事,两个人担着不好吗? 姬芜却是长叹了一口气,小夺儿,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不想你掺和进来。 所以呢,你要自己一个人扛了是吗?谢非夺出声打断了姬芜的话。 姬芜没有说话,谢非夺却是瞬间就猜到了,跟镇南王府有关是吗? 姬芜将人看了一眼,是。他没再隐瞒,镇南王府出了事。 这一次轮到谢非夺没说话。 小夺儿,我要走了。姬芜看着谢非夺的脸色,再次出了声,你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我处理好,就回来。 谢非夺转身,你走吧。 风拂过发梢,谢非夺的声音再次道:早去早回,我等你。 说完不等姬芜再回什么,迈步下了山。 姬芜看着谢非夺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手,小夺儿,等我回来。 山下,安元看见只有自家公子一个人从山上下来,赶忙迎了上去,问出声来,公子,姬大人刚刚上山找你去了,你是没有见到他吗?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见到了。 往常不是向来都是两个人如胶似漆,恨不得连体婴儿似的,一步也不会分开的吗?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安元思来想去想不通,就问出声来,那您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谢非夺见安元如此好问不禁问出声来,安元,皇城好玩吗? 安元想着自家公子失忆了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遂出声道:好玩,比淮阴大,繁华,也比淮阴城内得东西多,还能看见稀罕玩意。 成。谢非夺停下脚步转回身看向了身后高山之上,似乎能从这里看到那山上站着的那抹红色身影,等三年,三年后,大人一定给你造一个比皇城更大更繁华的城市出来! 第49章 风波又起 屋外下了雨, 春雨连绵不绝。 谢非夺躺在床上听着雨声,竟是第一次失眠。 上一次,还是他刚刚穿越那会,危机四伏的时候。 他仰头看着房顶之上灭掉的灯, 响起了今早在连云峰之上, 姬芜靠过来的心跳。 谢非夺摇了摇头,将姬芜从脑子里甩掉, 闭上了眼。 屋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谢非夺呼吸一窒, 便是听见雨伞被人放在屋外台阶上的响动。 来人脚步很轻,像是生怕将屋中人吵醒, 他走到床榻旁, 抬手将怀中的几个药瓶取出放在了床头上。 非夺,这是之后剂量的药, 记得按时吃。你这腿再过个十天半个月, 便可以恢复如初了, 大人我答应你的事情也办妥了。 是姬芜。 谢非夺努力调整了一番自己的呼吸,假装自己睡了。 姬芜也不拆穿,便是站在床畔, 垂眸将人看了一眼, 交代出声, 小夺儿, 现如今淮阴城中尚算安逸, 大人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同苏白风混在一起, 那小子脑子笨,回头玩得多了,会传染。 谢非夺: 苏白风明明是个摇钱树! 姬芜看着那躺在床上的人微微抖了一下, 嘴角微微扬起,大人好舍不得。 舍不得你别走啊。 谢非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此外,连云峰到底是一个变数。小夺儿,切记,在羽翼未丰之际,就连陛下也莫要透露分毫。 雨夜微凉,谢非夺心中却是一暖。 他刚想要睁开眼睛同人说上几句话,额头上就被印下一吻。 他眼睫轻轻颤动,到底是没敢睁开。 姬芜的吻虔诚且郑重,我会很快回来,等我。 姬芜走了,带走了身侧余温。 谢非夺翻身而起,赤脚踩在地面上,他拉开房门,看着那雨中渐行渐远的人影唤出声,老芜! 姬芜顿住脚步。 谢非夺望着姬芜的背影,努力的在脑海之中印下这抹深红。 早去早回,我等你。 大人?大人! 嗯?你刚刚说什么?谢非夺撑着手臂仰头看向王麟。 王麟长叹了一口气,大人,您又走神了。 谢非夺将手中的笔放下灌了一口凉水。 这姬芜都走了一个月了,他怎么还没清醒?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王麟只好再次汇报出声,大人,目前城中玉米销量在逐步攀升,您之前说的品牌效益现在已经在淮阴连同丰县打响,现在周边的乡镇之中,我们淮阴的玉米加工品销量占比达到了八成以上。 谢非夺将数据记录写下,其余农作物的产量呢? 提到此,王麟皱紧了眉头,不好。 王麟见谢非夺皱了眉头解释出声,淮阴城的百姓看着玉米更为赚钱,便放弃了原有农作物的培育,导致其余农作物骤降。 也是,谁不想抓住这个吃红利的机会,但是一旦这红利吃多了,到时候玉米量产激增会出大问题。 大人,不好了。安元从门外跑了进来。 谢非夺捏紧了手中笔杆子问出声,出了何事? 安元抬手指了指门外,死人了。 谢非夺站起身,从桌子一侧绕了出来,怎么回事? 安元还没说话,谢非夺便听见门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谢非夺抬眼朝着门外看了一眼,拂袖而出,走,去看看。 王麟赶忙应是,跟着一同走了出去。 城主府外此时围满了人,谢非夺还没走到门边,便是听见有哭诉之声从门外响起,你还我夫君命来,你还我夫君。 臭婆娘你别乱咬,这人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谢非夺听着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迈步跨出了府门。 城主来了! 城主来了! 谢非夺人还没站稳,便是看见那伏地痛哭的女人朝着他而来随后噗通一声跪倒在他身侧,城主求您为民妇做主! 谢非夺最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哭,他皱着眉头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先起来,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妇人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谢非夺讲了一遍。 听完后的谢非夺眉头蹙的更紧,你说你丈夫死亡是因为吃了家中的玉米? 妇人点了点头,对。 谢非夺朝着一侧的王麟看了一眼,你去把东西拿来我看看。 王麟出声应了一声是,便去妇人家中拿东西去了,而谢非夺的视线则是落在了地上被白布盖着的男人身上。 他走了过去将白布掀开,耳边便是听到站在一侧的一个中年男人开了口,城主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小店卖的东西可是没有任何问题,一定是这个男人吃了其他不该吃的东西。 妇人本来消了火气,却是再听见男人的话后,几步冲上前来,质问出声,你胡说,我丈夫当晚只吃了这一个东西!不是你的东西,又是什么?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扭打在一处,谢非夺让安元出手将两方给扯开。 都别急。 他随后看向安元,你去叫仵作来验尸。 将人都安排了出去,谢非夺方才仔细将躺在地上的男人看了看。 粗略的看去,躺在地上的男人唇角乌青,像是中了毒,如果不是玉米中的毒便是有人下毒,但到底是死了人,谢非夺不敢马虎。 谢非夺心中有了一番计较,直起腰来将两个人看了一番,随后将目光落在了店家身上,你是何是将玉米售于这位妇人的? 店家回应,昨日。 谢非夺又问出声,那您丈夫又是何时发病?可有就医? 妇人摇了头,我夫君晚间吃了这东西就肠胃不舒服我们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就没在意,哪想晚上人就犯了病,还没等叫来大夫,人人就没了。 妇人说到最后泣不成声,谢非夺将信息都收集了一番,就看见派出去的安元与王麟接连回来。 大人,这个就是她丈夫昨日吃剩下的半个玉米,似乎是 谢非夺看着王麟欲言又止,朝着那半个玉米翻看了一番,瞬间了然。 他抽回手,转头看向仵作,问出声,可是食物中毒? 仵作将尸体验看了一番,站起身冲着谢非夺拱手一拜,回城主,此人正是食物中毒。 围着的百姓一阵唏嘘,妇人一听这话当即朝着那店家就扑了过去,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卖的玉米,我家夫君又怎么会死?你还我夫君命来! 店家将妇人一把扯开,你放屁,我家玉米都是从城主的尚食统一进货的!难道你要说是城主要害你一家不成? 因为店家这一句话,围观的百姓纷纷朝着谢非夺看了过来,城主府外一时间议论纷纷。 分卷(28) 这玉米以后可不敢乱吃了。 就是,那尚食也别去了,这到时候要是吃死了人,吓死了。 我看城主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嘘,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场上的议论让谢非夺听了个正着,王麟在看见他蹙紧的眉头之后,走上前,大人,他们 查。 谢非夺只说了一个字,却是掷地有声,不容人拒绝。 王麟却是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大人那可是你的尚食,这 谢非夺却是蹙了眉头,扬高了声音,无论是我得尚食还是百姓的尚食,只要犯了错,一视同仁,如果真的查出来是尚食的问题,店铺封了整改。 谢非夺说完视线扫过在场的百姓,在我谢非夺这,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对和错。我来这当城主,不是为了搜刮民脂民膏,而是取之于民用于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日后更好的发展,安居乐业。而不是生活在这座城让大家心惊胆战。 这座城不是我谢非夺一个人的城池,是大家共同的家。 城主说得对,支持城主! 支持城主! 城主英明! 谢非夺在百姓的鼓舞中面色并没有缓和,反而将视线落在妇人身上,王麟去拨一百两抚恤金给她。 三天,给我三天,我一定把事情的原因查出,给大家一个公道。 回了城主府,谢非夺便疲惫的坐在了椅子上。 王麟走了回来,冲着谢非夺问出声,大人,您打算怎么办?要是查出是尚食的玉米他声音一顿,硬着头皮再次出声,大人您难道真的要将尚食给封了? 封。 谢非夺坐回了椅子上,如果连我自己都不能做到以身作则,何来管理这座城?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立在一旁的安元猜道。 谢非夺手指在桌子上面敲了敲,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出声,王麟,你之前说玉米去年年底收成的时候激增是吗? 王麟点了点头,是。 谢非夺抬手吩咐出声,你去立刻查这批玉米从去年到现在一共卖出多少还积压了多少。 大人你是怀疑今日中毒死的那人同这批玉米有关? 谢非夺双手撑在桌子上站起身,有人钻了空子,这批玉米一旦查到立刻全部收回!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50章 折花赠人 事情一出, 谢非夺立刻封锁了消息,以至于淮阴城主未闹出什么恐慌,百姓大部分都还处在一个观望的阶段。 王麟的动作也飞快,带着官员加了一个晚上的班, 总算是在第二天一大早盘点好了年前那批玉米的产量。 大人, 查出来了。 王麟将手里整理好的册子递给了正在尚食检查的谢非夺。 谢非夺将册子拿到手里,站在门外等尚食的掌柜将仓库的大门打开。 大人, 咱们尚食每道几乎都是您亲自把关, 这毒玉米怎么会是从我们这里出来的呢。 开。谢非夺懒得听这群人废话, 他只相信眼见为实。 谢非夺将手中账册打开,仰头看了王麟一眼, 积压的玉米大概是往年的两到三倍, 玉米流到了西郊仓库。 是。王麟冲着谢非夺躬身一拜,西郊仓库那边我已经去看过了, 确认无疑, 但仓库那边的玉米并无损坏。 那就奇了。谢非夺回话的当口, 掌柜的便将仓库的门给打开了。 谢非夺将手中册子放进王麟的手里,迈步上前。 一脚迈入屋子,谢非夺便感觉到一股子湿气扑面而来, 他抬手抚上了一侧墙壁, 触手竟是一片水渍。 谢非夺皱了皱眉, 进了仓库内。 仓库不大玉米被用麻袋装着堆积在仓库里。 谢非夺抬手指了指, 刀给我。 掌柜的上前将刀递给谢非夺就看见他握着匕首蹲在了麻袋前, 动作干脆利落的将面前的麻袋给划破, 玉米顿时咕噜咕噜的从里面滚落出来。 日头照射不进仓库里,借着墙壁上昏暗的光,谢非夺抬手捡起一粟玉米, 能看见玉米上斑斑黑色的霉点。 谢非夺握着玉米站起身,迈步走到掌柜面前,这是什么? 掌柜的看着谢非夺手里的东西面色瞬间煞白一片,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将玉米丢进了王麟手里,封了吧。 掌柜一听脸色当即一变扑通一声跪倒在谢非夺面前,大人大人!大人饶命!衣服被掌柜的一把拽住,谢非夺顿住脚步,低头就听见掌柜的冲着他开口,大人,尚食是您的尚食!您若是就此查封,您全部的心血都白费了! 谢非夺面色沉静如冰,你到底是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谢非夺声音一顿再次出声,死的那是一条命,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话那么简单。我就算是破产了,大不了也是从头开始,但是若是一个人从心里就此埋了阴暗,那就是万劫不复。 谢非夺握着手中的匕首将被掌柜抓着的衣襟割裂,王麟,将人交给衙门审。 王麟赶忙让人将掌柜的拉下去,凑上前,大人,按理来说尚食由您亲自把关这些玉米不应该流到这里再卖出去。 谢非夺摩挲着的手指想到了那群掌柜,冷哼了一声,红眼病罢了。 这批发了霉的玉米全部处理了,另外城中种植玉米的福利取消,改成因地制宜,多种农作物齐头并进。 惩治了掌柜,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谢非夺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将淮阴城里里外外政治了一番,将涉及了此次事件的一干人等全部处理了之后,淮阴城内才算消停了下来。 谢非夺也从春日农忙的繁忙之中抽出空来。 这天,信使从北边而来,将信送到了他的手中。谢非夺将信拆开,信中字迹苍劲有力,信中夹了一支桃花明艳夺目。 姬芜走了一个月余,这还是他头一次写信于他。 谢非夺将信中内容读了一遍,便将一旁桃花枝拿起反复看了看。 信中,姬芜说这花摘自皇城,桃花盛开,希望下次能与他共赏。 谢非夺将花枝找了个瓶子放在了桌案上,让屋内平添了几分春色。 他立在桌前,摊开一张纸,想回给姬芜一封信,提起笔竟不知从何说起。 他想说淮阴在他的努力中一点一点的在步入正轨,想说他的腿好了,可以像个寻常的人一样走路了,下一次他便不需要再等他,他也可以同他并肩而行。 千言万语,谢非夺最后汇总了一句话写在信上。 皇城镇南王府断然没有淮阴城的自由潇洒, 恢宏大气的镇南王府内一片庄重肃穆,府上就连侍候着的婢女都轻手轻脚的走路生怕惹到府上的哪位主子。 侍立在门外的梁志柯在看见从不远处走来的人后,垂了眉眼冲着人躬身一拜, 世子爷,老侯爷叫您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五一假期快乐~ 第51章 他会嫁给我 院中春光明媚, 从走廊外走来的红衣之人,眉目艳绝,金冠束发,少了几分慵懒, 倒是多了几分的雍容优雅。姬芜走来朝着梁志柯看了一眼, 视线移开又落在了面前紧闭着的房门上。 梁志柯趁此凑上前附在姬芜耳边低语,世子爷, 侯爷似乎正在气头上。 姬芜眉宇之中挂了一抹冷色, 看着梁志柯退下推门而入。 姬芜的脚刚刚迈步进门, 随着一声咣当的脆响声,脚边多了一地碎瓷。姬芜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侯府内雕梁画栋, 屋内奢华至极。 姬芜走进去的时候,便是看见头顶琉璃灯下立着的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他看着人, 没有说话。 镇南王姬枫威名已久, 早年因跟着先皇打仗救了圣驾被封了这侯爵之名,后新帝即位,又入宫辅佐, 整个南国内外地位尊崇。 姬枫在听见姬芜走进之后, 猛地转过身来, 面容怒不可遏, 混帐东西。 姬芜面上并无什么表情, 他看了姬枫一眼, 转身寻了椅子坐在了一旁,父亲不如坐在这慢慢骂。 你!姬枫被气的说不出来话。 这个儿子自从进了那澜夜谷,他已经连着整整三年未见到, 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 回府一个半个月不来行礼就算了,现如今竟然还是这么个态度。 若不是这个儿子还有点用,姬枫才懒得跟人耐着性子说话。 他看着姬芜,也懒得跟人废话,直接了当的问出声,我听闻你这一年在淮阴城与那城主谢非夺关系不错? 姬芜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手指摩挲着茶杯低声一笑,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你回的那信什么意思?还有连云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姬枫问的十分直接。 姬芜抿了一口茶,抬眼将人看了一眼,信上的意思就是我可以答应你留在淮阴,但姬芜的声音一顿,但他愿不愿意合作那是他的事情,跟我无关。 姬芜见姬枫又要说什么,出声将人打断,还有,连云峰目前陛下已经将权利全权交给了谢非夺,我劝父亲还是莫要打连云峰的主意比较好。 不打连云峰的主意?姬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笑出声来,那可是矿山!你知道有多少势力盯着它吗? 姬芜,我将你送出去不是让你悬壶济世,你要做的是 为家族牺牲是吗?姬芜突然声音很沉的出了声,母亲如此,大哥如此,我亦如此? 姬芜看着姬枫冷笑出声,我在父亲眼中到底是什么?棋子吗? 姬枫没想到姬芜会撕破脸皮的这般出声,一愣过后,应下声,是。 姬芜眉宇之中滑落了一抹嗤笑,自嘲自己的愚蠢。 这么多年了,他原以为是父亲冷漠,但不曾想,他在他心中竟是什么都不如。他竟是第一次看透他这位父亲的真面目。 姬芜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拂袖站起身来,如果父亲没别的事,我走了。 站住。姬枫盯着姬芜的背影看了一眼,见他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皱着眉头出了声,你喜欢谢家那小子? 一句话让姬芜脚步倏然顿住,姬枫看着姬芜的动作心中一片了然,你寄出的信我看了,很动情不错。 姬芜眼睛一眯,眉宇之间渐渐升起了一抹冷色,他转过身来,看向姬枫,轻挑了眉头,你想做什么? 姬枫摩挲着手上扳指出了声,我不反对你俩在一起。姬枫说完,补充了一句,谢非夺,淮阴城城主,坐拥连云峰。如果他信上所写的东西都是真的,那会是一个大惊喜。 姬枫看着姬芜一笑,再次出声,届时你们两个在一起,那连云峰就是姬家的。 姬枫想到此面上不禁涌出了些许的激动,似乎能畅想到之后他姬家能会是何等风光。 他会入姬家。姬芜毫毫不怀疑,但这个姬家不会有你。 姬芜低头看了一眼手指,再次抬头看向姬枫的时候,眉宇间冷色之中多了一抹讥笑,这个家中的一切我一个人承受就足够了,我断不会让他再承受一遍我得难过。我要给他的是一个全身心接受他把他当家人的环境,而不是一个天天勾心斗角,还要考虑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最亲的人捅上一刀。 姬枫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姬芜迈步朝着姬枫走了一步,你的梦该醒了。 多年以来的警觉让姬枫瞬间察觉到了不对,他向后退了一步,冲着门外喊出声来,来人呐。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随后只见守在门外的护卫扑通倒在了地上死了。姬枫抬手指着姬芜,你你想干什么? 姬芜重新坐回到了屋内的椅子上,看着姬枫露出慌乱的模样,姬芜只觉得新鲜,他一笑,方才开了口,我只是觉得这侯府是时候该换一个主子了。 姬芜微微抬眼,再次开口,父亲,你说对吗? 逆子!!姬枫迈步而出,刚走到门口却是被涌进来的人给围在了门口。 随后他就看见他刚刚才安排迎人的梁志柯走了进来。 姬枫瞪大了眼睛抬手指着梁志柯,你你们两个竟然狼狈为奸! 梁志柯手放在身前,冲着姬枫看了一眼,侯爷,您这话说的就过于难听了。我倒是觉得我跟着侯爷你的时候才是狼狈为奸,跟着世子爷那叫弃暗投明。 梁志柯看着姬枫,冲着姬枫微微躬身,老侯爷您年纪大了,以后呢这些事您就别掺和了,这些事情交给世子爷您放心。 梁志柯声音一顿,再次出声,屋子呢,也帮您收拾好了,您老请。 混帐!姬枫怒骂出声,你们这是要软禁我? 梁志柯抬手掏了掏耳朵,侯爷软禁多难听,这叫世子爷体恤您,让您养老呢。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老侯爷扶下去! 第52章 赐婚 成王败寇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 姬枫看着四周围上来的侍卫, 身后响起了姬芜的声音,他冷哼了一声,难怪这次让你回来你如此痛快便回来了,原来竟是为了今天! 姬芜从屋子里踱步而出, 看着姬芜摇了摇手指, 儿啊,原本没这么打算的。是父亲做的事情败露, 才让我改变的想法。想知道是什么吗? 分卷(29) 姬芜抬手拍了拍, 出来吧。 姬枫顺着姬芜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看见姬临渊带着梁言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姬枫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回来了?谁放你们进来的?姬枫转头看向姬芜, 是你? 姬芜耸了耸肩, 是我。 逆子!姬枫迈步想要冲上前,脖颈之上就被放了一把长剑, 姬枫顿住脚步, 转过身来, 就看见了握着长剑的姬临渊。 月光之下,剑身森寒,姬临渊握着长剑看着姬枫眉宇之间染上了一抹痛。 姬枫, 你怎么敢!他握着长剑朝着姬枫的脖颈送了几分, 眉眼之上染上了厉色, 母亲当年那么爱你, 不惜抛弃身份也要嫁给你, 你却是为了你的大业, 为了你的地位,将她给处死。 姬临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眸中都染上了一抹痛色, 就连握着长剑的手都在不断的颤抖着。看着姬枫望过来的眼神,姬临渊再次开口,我无用,你把我赶走,却谎称是我自己离家,是我不孝。让小芜恨了我,恨了母亲那么多年。 现如今撕破脸皮,姬枫扫向两个人眉宇之间染了几分嗤笑,你们都是我的种,都是我生的!我是你们的父亲,我生你们便是让你们为我所用,否则我要你们做什么?不过是累赘,弃子! 你!姬临渊握着长剑猛地上前。 梁言惊呼出声,渊哥! 长剑在姬枫的脖颈上划出一道红痕,长剑被姬临渊给投掷在地上。 长剑晃动了几下定在地上,姬芜踱步上前,握住了姬临渊的手臂,大哥。 姬临渊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将自己的心绪平复了下来。 姬枫却是看着姬临渊,嘲弄的笑出声,无用的东西,弑父而已也不敢,真的是懦弱。 死了,便宜你了。姬临渊将视线落在了姬枫的身上,抬手将自己身上的长衫给割破,从今日起,我姬临渊与你恩断义绝。 姬芜看着飘落在地上的衣袍,抬手点了姬枫的穴道,将药塞进了姬枫的口中。 看着姬枫面上慌乱,害怕的要死的模样,姬芜轻笑出声,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他向后退了一步,我不会杀你,却会让你生不如死。今后的日子里你将不会说话,不会动,了却残生。 姬枫想要出声,却是因为药性半点开不了口,眼神里出现了惊慌失措的模样。 姬芜的视线从姬枫的身上移开,抬眼看向梁志柯,把人带下去,务必找人好生照顾。 看着姬枫的惨状,梁志柯突然觉得自己颇为机智的弃暗投明。 他恭敬的冲着姬芜一拜,带着人下去了。 整个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姬芜抬头看着头顶的月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解决了,大哥你们就留下来住吧。 姬临渊看了姬芜一眼,你呢? 姬芜从小厮手里结果包裹,我就不住了。姬芜转身就走,被姬临渊出声叫住,站住。 姬芜停了下来回身看向梁言,言哥。 梁言夹在兄弟俩面前也为难,看着姬芜这迫不及待要回去的模样,抬手去拉了姬临渊的胳膊,渊哥。 姬临渊自动忽略了梁言的话,定眼将姬芜看着问出声,你真的喜欢谢家那小子? 是。姬芜面色认真,认定了,一辈子便是不会改的。 可是姬临渊皱紧了眉头,算了,赶紧滚。 姬芜面色一喜,多谢大哥大嫂!姬芜拎着包裹转过身来,迎面差点撞上匆匆忙忙赶来的胧月。 胧月看见姬芜,赶忙垂下头来,大人,出大事了。 姬芜皱紧了眉头,什么事如此慌张? 胧月看向姬芜出了声,爷,刚刚陛下下旨,将瀚月公主赐婚给了谢公子。 夏日蝉鸣声不绝,一声轰隆的爆炸声在山涧之中响起,瞬间惊起了一林子的鸟扑棱而起。 来准备,第二次爆破。林间,谢非夺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石洞,下达了命令。 随着谢非夺的声音出,爆炸声再次响起。 震耳欲聋的声音不仅不难听,反倒是让谢非夺听着响,心中愉悦。 年出的时候,他做出了第一批的硝石,半年过去了,经过他的一番研究,□□的产出已经趋于稳定。城中百姓的生活稳步前进的同时,谢非夺打上了炸山的念头。 现如今城中过于闭塞,如果能够成功的打通这座山,那么他就可以联通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联系。这样淮阴便可以更加快速的发展。 谢非夺是个行动派,想法一出,他就安排人着手准备了。 七月天,一切终于筹备完备,谢非夺选好地方,就带着人来了。 姬芜临走时,对他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的存在。他知道他在担心他,可他却是想让淮阴成为南国最强的城市。 目前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炸山的程度也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王麟听着这响声有些担忧的看向谢非夺,这声音是不是太响了一点?这炸下去,连云峰的秘密可就真的瞒不住了。城主,要不咱们 谢非夺看了王麟一眼,怂什么?开弓没有回头箭,继续炸。 王麟被骂了,摸了摸头,安排人继续炸了。 谢非夺站在坡上没站一会,就看见王麟又风风火火的上了山,皱紧了眉头,又怎么了?不是让你们炸了吗?是□□不响还是怎么? 王麟一路小跑,跑上山整个人已经气喘吁吁的,他听着谢非夺的话,长喘了一口气方才冲着谢非夺开了口,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最近淮阴十分太平,既没有内鬼,百姓也和睦,谢非夺叉着腰皱着眉头看向王麟,有屁快放。 王麟抬手指了指淮阴城的方向,皇城,皇城那边 谢非夺的面色一变,一把抓过王麟的手臂,皇城?是老芜出事了吗?你快说。 王麟摇了摇头,把气喘匀了,出了声,皇城陛下刚刚下了旨,将大人您赐婚给了瀚月公主!瀚月公主跟着圣旨而来,这会已经快到城门口了。 什么玩意?谢非夺觉得自己没睡醒,赐婚谁? 王麟将声音放大了一倍,赐婚大人你啊! 和谁?谢非夺又问出声。 王麟翻了个白眼,赐婚您和瀚月公主。 谢非夺有点蒙,瀚月公主是姬芜?老皇帝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王麟没好气的解释出声,大人醒醒。瀚月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小女儿,是姑娘! 谢非夺满脸问号,老子喜欢的是男人啊。 王麟现在已经懒得听谢非夺说什么,抬手就拽着谢非夺朝着下面走,不管是什么,人现在来了,大人您都得去接。 谢非夺: 瀚月公主的鸾驾从城门口进来的时候,谢非夺刚刚从山上下来。 王麟看着谢非夺,只想用三个字概括,脏乱差。 眼看着瀚月公主的马车就要到城主府了,王麟赶忙招呼了安元给谢非夺掸着衣服上的土。 谢非夺被土拍了一脸,皱了皱眉,行了行了。就这么就行。 不行!王麟直起老腰,那可是公主,怎么也得有个好印象。 好印象个屁。谢非夺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抬手就扒了王麟那一身更脏更丑的外袍穿在了身上。 谢非夺身上原本穿着的是件青绿色的长衫,虽然脏了些,但好歹可以看得出少年公子风姿。王麟身上穿的却是一件暗红色的长褂子,老气横秋,再配上绿色的里衬,怎能一个辣眼睛可以说得清。 王麟抬手就要将谢非夺身上的衣服给扒下来,这边瀚月公主的马车到了。 王麟没敢在动手动脚,自己则是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了谢非夺的后方降低存在感,省的一会瀚月公主劈头盖脸的连他都骂。 马车停下,随侍的公公走上前去,扬了声,瀚月公主到!跪。 谢非夺跪了,却不像其余的人似的,眼睛全部都垂下,他则是眼睛直勾勾的落在了那个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小姑娘身上。 瀚月公主看上去双十年华,一身紫衣,灵动美丽。 瀚月公主从马车上扶着公公走下,视线扫过周围的环境同时,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看向她的人。 瀚月公主眼睛一亮,她将公公挥开,抬手提起裙摆朝着谢非夺跑了过去,面上露出了一抹灿烂异常的笑来,她扑过来张开了手臂,驸马! 第53章 番茄吻 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讲, 宫中的公主肯定都是刁蛮任性不会喜欢他这种大大咧咧,完全没有什么规矩的人。 谢非夺正准备被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再被退个婚,简直完美。 哪知, 谢非夺就这么看着那从马车上走下来的瀚月公主朝着他扑了过来。 谢非夺心中警铃大作, 撑着手臂,整个身子都向后微仰, 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瀚月公主张开双臂正准备给人一个熊抱, 面前闪过一道红色的影子, 随后,她衣服领子就被人拎了起来, 被迫中止了动作。 瀚月公主正准备发火, 微微侧目看过去却是在看见来人之后,面上一喜, 芜哥哥! 谢非夺睁开眼, 顺着瀚月公主的视线看了过去, 便是看见了那个立在身前一身红衣的姬芜。 他回来了。 姬芜将瀚月给放了下来,皱紧了眉宇,站好, 姑娘家像什么样子。 翰月似乎并没有料到在这里能够见到姬芜, 精致可爱的一张脸上扬起了欢喜, 她抱着姬芜的胳膊蹭了蹭, 芜哥哥, 翰月好想你。前一段时间听说你去皇城, 竟然也不去看翰月,你是不是早就忘了翰月了? 姬芜抬手再翰月的脑袋上敲了一把,鬼丫头。 翰月揉了揉脑袋, 拉着姬芜的胳膊将人拽到谢非夺面前,仰着脸跟姬芜介绍出声,芜哥哥,这位就是我驸马。丞相家的那位,怎么样,好看吧。 谢非夺: 姬芜: 这叫个什么事,当着自己男朋友的面被未婚妻介绍??? 好乱,头疼。 谢非夺抬手扶额,那个公主 翰月不等谢非夺说话,从姬芜的身边走开,一把将谢非夺从地上拉起,十分体贴的将人身上的脏兮兮的土给拍掉,挽着谢非夺的手臂,笑道:非夺哥哥,你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脏,不怕,翰月帮你。 谢非夺双手没地方放,眼睛瞥了一眼翰月,视线就落在了姬芜的身上,歪了头冲着人眨了眨眼睛。 谢非夺:救场啊。 姬芜抱着手臂,勾了唇:大人我看你挺享受。 谢非夺皱了皱眉:你看我哪里享受?????? 姬芜挑眉:你说呢? 谢非夺气不打一处来,看了姬芜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抬手将翰月公主给拉起,笑脸相迎,这点小事,怎么劳驾公主亲自动手。公主这是第一次来我这城主府吧,非夺哥哥带你好好逛逛如何? 驸马!你真好。翰月公主抱着谢非夺的胳膊,将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谢非夺回头将姬芜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过于的挑衅的眼神,拉着翰月就进了府门。 姬芜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吃瓜都不香了。 王麟将视线抽回,啧了啧嘴,突然觉得大人与公主还很般配。 哪里配?姬芜语气凉飕飕的。 王麟缩回脖子,赶忙改口,不配,哪里都不配,肯定没有大人跟您配。 姬芜将人看了一眼,甩袖进了门。 王麟抬手擦了一把额头溢出来的冷汗,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份工作危险系数有点高。 一旁的小厮看着王麟,不确定的问出声来,大人,您还进去吗? 王麟看着城主府,摇了摇头,不去,我怕被波及,走了。 小厮摸了摸头,将公主带来的人迎进了门。 另一边,谢非夺拉着瀚月公主进了门,就带着人在城主府上逛。半晌也没看见王麟进来,就知道这人定是临阵脱逃了。 谢非夺暗骂了一声,就听见翰月公主在身旁出了声,驸马,之后我嫁进来,这院子我给你好好打理打理。我很会收拾院子,我那公主府内的花开的可好了。 大可不必 谢非夺有点后悔拉人进府了,那个公主,其实 驸马,你都走了一年多了,也不回皇城看看,丞相大人十分想念你。翰月突然出声打断了谢非夺的话,谢非夺微微一愣,将剩下的话都给咽进了肚子里。 他偏头看着小姑娘面上希冀的表情,突然有些不想骗她,谢非夺叹了一口气出了声,翰月,你是不是以前认识我? 翰月微楞,驸马你你不认识我吗? 谢非夺看着人出了声,一年半前出了点事,我失忆了。 翰月面上浮现出了一抹紧张,她拉着谢非夺的身子来回看了看,皱紧了眉头,你有没有受伤?怎么会失忆了呢? 谢非夺看着翰月面上要哭的表情,偏头看了一眼从不远处走上前来的姬芜,没事。这不是有你芜哥哥。 芜哥哥? 姬芜一走进,就听见谢非夺唤了这一句,话中还带着几分笑意,几分的娇俏,刮得姬芜心里痒痒的,妥帖的很。姬芜走进,站在了谢非夺身侧,冲着翰月嗯了一声,有大人我在,死不了。 呜呜呜。翰月抬手就要去抱谢非夺,被姬芜给一把按住,朝着她怀里丢了一条帕子,小姑娘家的多大了,怎么还哭鼻子?擦干净了,站直了。 分卷(30) 翰月红着一双眼,吸了吸鼻子,芜哥哥你一点都不心疼吗?一想到驸马发生了这种事,我就想哭。 谢非夺将两个人看了一眼,赶忙道:那个既然瀚月公主来了,晚上晚餐我包了,我现在就去看看做什么,你们聊,你们聊。 翰月盯着那飞快逃开的人影,剁了脚,驸马!驸马! 姬芜挑眉,大人我突然想到屋子里的药材还没收,翰月,你自己玩。 翰月: 谢非夺杀到厨房,将厨房里的东西挑挑拣拣了一番,刚要生火,就看见了杵在门口的姬芜。 谢非夺给人翻了个白眼,握着手中的刀就剁了白菜。 声音之大,像是要将人直接生吞活剥了。 姬芜抱着手臂走了进来,小夺儿,几个月不见,也不能对大人我如此怨念吧。 闪一边去,站在这碍事。谢非夺握着手中的刀在他的面前威胁了一把,泄愤似的将面前的白菜帮子给跺的啪啪响。 姬芜面上笑意更深,他撸了袖子凑上前来,生气了? 谢非夺握着刀反手举到了姬芜的面前,信不信我宰了你。 姬芜双手松开,欸欸欸,你宰了大人我,你守活寡呢。 谢非夺深吸了一口气,将垂落在胸前的发给吹开,活什么寡?老子要娶翰月。 姬芜挑眉,你喜欢女人? 谢非夺将刀砍在案盘上,你管得着吗? 管得着。姬芜抱着手臂将人看着,随后冲着谢非夺十分的认真的出了声,因为大人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来抢人的。 谢非夺的耳廓微红,没敢在看人,手中握着刀仔细的切着菜。 姬芜见人不说话,笑了笑,小夺儿,你事挑她还是挑我? 我两个都不挑。谢非夺没好气的开了口。 姬芜迈步走上前,谢非夺看着向后退了一步,你干嘛? 姬芜没说,谢非夺看着身后的灶台,手没地方放。然而姬芜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上前一把将谢非夺拦腰抱起放在了灶台上。 轻了。姬芜感受着体重,有些不满。 谢非夺咽了一口唾沫,撑着手臂就要下来。姬芜却是欺身上前,将人锁在了两个手臂之间,微微仰头将人看着,回去一趟,小夺儿知道大人我学会了什么吗? 谢非夺看着姬芜黝黑深邃的一双眸子,抓了一旁的小番茄吃了一口,学会了什么? 姬芜盯着人看了看,随后一笑,学会了是自己的东西,就要趁早下手。他说着在谢非夺诧异的目光之下,整个人凑上前,将谢非夺来不及的完全吞下去的剩下半个番茄咬住,顺势吻上了这朝思暮想的唇。 两个人几个月没见,浓浓的思念化作了一个吻,带着番茄的酸甜,蔓延在整个心间。 一吻结束,谢非夺手搂着姬芜的脖颈喘////息,姬芜扶着谢非夺的腰,回味了一番,只觉得甚为美味。他抬手又捻起了一旁的番茄低到谢非夺的唇边,要不再来一个? 谢非夺看见番茄就想起了刚刚那个吻,瞬间耳廓就红了起来,他抬手拿起,将番茄塞进了姬芜的口中,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将人推开,撑着手从灶台上跃下来,别闹了,晚上真的要喝西北风。 姬芜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十分不满,你真的要亲自给那翰月公主做饭? 谢非夺洗了菜,人家小姑娘大老远的从皇城赶过来,给人家做一顿饭怎么了?他回头看了姬芜一眼,挑了眉,再说,你不吃? 吃。姬芜眼睛一亮,那你不准做她爱吃的,你做成我爱吃的。 要不你去找个纸笔,写个菜单给我,我照着做?谢非夺无奈的笑了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姑娘吃醋,羞不羞? 姬芜哼了一声,不吃醋,等着你娶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54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菜来喽。 谢非夺将最后一碗排骨汤端上桌子, 晚餐就开始了。 一桌上四个人,除了谢非夺,还剩下姬芜,翰月和安元。 安元机灵的很, 唯一的知情人坐在位置上埋头干饭, 剩下一个糊涂的,还在自嗨。 瀚月公主大打从小就喜欢谢非夺, 因此此番在提议公主出嫁上几乎是自告奋勇。此时看着谢非夺为她接风洗尘做了一桌子的菜, 面上笑开了花。 驸马你真好, 你做的这些翰月都爱吃。 谢非夺握着筷子的手一抖,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盯着翰月没动筷子的姬芜。 谢非夺眼睛扫过了桌子上的菜:说好的你喜欢吃的呢? 姬芜: 姬芜此时脸色有些黑, 看着翰月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翰月完全没看见两个人的互动, 给谢非夺体贴的夹了一筷子菜,驸马你吃。 谢非夺吃也不是, 不吃也不是, 正左右为难的时候, 就看见姬芜端了碗上前,翰月,你多久没见我了?也不给我夹一筷子。 翰月小公主看了姬芜一眼, 本是不愿, 但是在看见这人碗都端在了她面前, 方才不情不愿的将手中夹着的菜放在了姬芜的碗里。 谢非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一顿饭吃的坐立不安, 等结束, 谢非夺感觉自己头疼的厉害。 这简直不是恩赐, 这简直就是磨难。 将翰月小公主安排好了住处,谢非夺就拉了姬芜到院子里。 头顶之上月光照耀,月光之下是立在廊下的青色身影, 姬芜站定在原地,抬手将谢非夺胸前的发拨到身后,小夺儿,你拉大人我出来做什么? 谢非夺皱紧了眉头,叉了腰,我觉得现如今不能在这么下去了。 姬芜挑眉,你想拒婚? 谢非夺嗯了一声,这件事压根就瞒不了多久,而且翰月是个好姑娘,我不能就这么耽误了人家。好歹把事情跟人坦白了。谢非夺下定了决心,我去找她坦白。 手被姬芜一把拽住,谢非夺回头将人看了一眼,怎么了? 姬芜眉色微沉,陛下已经下旨赐婚,想要再悔婚,怕没有那么简单。 姬芜将整个事情想了一番,谢非夺就开了口,你是觉得这件事背后,是一个局? 不错。姬芜回身将谢非夺看着,表面上陛下下旨赐婚,将他最喜欢的女儿嫁给了你,实际上,他定时料到了你会悔婚,到时降下罪名,你就成了被动的一方。 听了姬芜这般讲,谢非夺冷静了一番,如果陛下这么做了,那一定是有所图。难道是连云峰? 将事情捋顺之后,这件事就变得有些棘手。 谢非夺沉思了片刻,出声问道:老芜那你觉得,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找个机会同翰月说了吧。姬芜摩挲着手指,翰月虽为公主,但人不似寻常公主似的跋扈,她会理解。若是到时候由她这方提出来退婚,陛下便是抓不到你什么把柄。 谢非夺突然问出声,那若是她不愿呢? 瞬间廊下陷入到了沉默当中,有一股子愁丝缠绕在空气中,让人喘不过气来。 半晌,姬芜走到谢非夺身前,眸色认真,小夺儿你信我吗? 信。谢非夺靠在姬芜的肩膀上,老芜,步步艰难,我能信的只有你了。 那你信我,我不会让你出事。 好。 谢非夺说着话的时候,手抱着姬芜的腰仰头将人看着,月色之下那唇色殷红,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姬芜凑上前轻轻一啄,小夺儿,大人我想你了。 谢非夺哼了一声,几个月只有一封信,你还好意思说。 姬芜抬手揪了谢非夺的耳朵,你还说大人我,你这个小没良心,就不会主动给大人寄个信的? 疼疼疼。谢非夺将姬芜的手打掉。 姬芜趁此吻上了那微微泛红的耳廓,声色喑哑,小夺儿,等这次退了婚,你嫁给我可好? 谢非夺不满,凭什么我嫁你? 姬芜低声一笑,伏在他耳边低语,好好好,我嫁。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一道诧异的声色突然在身后响起,惊得谢非夺一把将姬芜推开,他转过身来,正撞进翰月那一双微讶的双眸来。 谢非夺不知道翰月都停到了多少,不禁走上前几步皱了眉头,翰月,这件事你听我解释。 翰月将两个人看了一眼,不等谢非夺把话说完,捂着脸就跑掉了。 谢非夺看着那飞快离开的紫衣小姑娘,抬手抚上隐隐作痛的额头,完了,事情大发了。 姬芜若有所思的走上前,这不更好,省的再找时间坦白了。 你想的轻巧。谢非夺踹了姬芜一脚,都是你办的好事。 姬芜觉得自己很是冤枉,不是,小夺儿这怎么能怨我? 明明是自己招的桃花。 谢非夺懒得再理人,迈步朝着翰月刚刚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翰月,翰月,开门。 望着面前紧闭着的大门,谢非夺也不敢破门而入,站在门外敲着门。 谢非夺站在门外急得像是个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了两圈之后,抬手点名,安元,想个法子。 安元抱着手臂将谢非夺看了一眼,公子,小姑娘不都喜欢听好听的话,您看您惹恼了人家,不如说一点好听的?说不定翰月公主听了就开门了。 谢非夺挑眉,真的? 看着安元的表情总觉得有些不靠谱,但现在也没什么好想法,谢非夺心一横,心中酝酿了一番说辞,抬手再次敲响了翰月的门,翰月公主,你听我说,这件事其实 面前紧闭着的大门霍然打开,谢非夺就看见翰月站在门口。 翰月。 只见月色之下翰月红着一张脸,看着谢非夺视线又朝着姬芜看了过去,在两个人身上来回逡巡了一番,方才小声问道: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是不是在一起了? 这么直接的? 谢非夺眉目舒展大大方方的开了口,是。所以翰月,我不能娶你。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翰月突然尖叫出声。 谢非夺被吓得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就看见小姑娘没有想象到的恼怒反而激动的朝着他扑了过来。 然而人没扑到谢非夺的身上,就被姬芜抬手给拉开了,抱什么?我还在呢。 翰月赶忙松了手,向后退了一步站着,眉眼晶亮,那你们亲一个呗。 谢非夺:?????? 姬芜:???? 翰月抬手拉着两个人,我从来都没见过,你们就满足我的好奇心。 姬芜黑了一张脸,将人拎着丢进了屋,你一个毛都没有张齐的小丫头,看什么?这是你能看的吗?回屋。 翰月撒着娇,被姬芜给无情的合上了门。 姬芜走到谢非夺的身边,你别理她,这丫头疯了。 谢非夺: 事情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她真没事吗? 没事。 谢非夺不确定的追问出声,咱们两个这事,就这么就算过去了? 姬芜扬了眉,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 谢非夺面上当即一喜,还是老天眷顾。 姬芜笑出声,走了,陪大人我回去睡觉。 被从被窝里拉出来的安元看着两个并肩离开的人,嘴角抽了抽。 第二天一大早,门外就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谢非夺被吵醒,起床气颇大,老芜,你去。 姬芜看着睡在身侧闭着眼满目不悦的谢非夺,凑到这人跟前,低头吻了他的眉心,不用管,再睡会。 谢非夺困得很,听着姬芜的声音点了点头,正要继续睡,门外的敲门声似乎是更大了一些,与此同时伴随着的还有翰月的喊声,非夺哥哥?芜哥哥你们在里面吗? 谢非夺头疼,他抬脚揣了姬芜,卷了被子露了一个后背给他,\你去解决。\ 姬芜看着这人,气笑了,小夺儿,这可是你的未婚妻,你不来反倒是让大人我解决你还有没有良心? 去不去? 姬芜看着谢非夺那不悦的眸色,妥协了,去去去去,大人我算是栽在你手上了。 姬芜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披了一件衣服就翻身下床。 他走到门边抬手将门拉开,脸色沉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翰月踮起脚尖探着头想要往里面看,被姬芜侧身挡住。 翰月不死心问出声来,非夺哥哥是不是在里面? 姬芜抱臂,不在。 你骗我,本公主明明都听到他声音了。翰月不满的哼了哼。 姬芜挑眉,他在,怎么有事? 没有事就不能找?翰月啧了啧嘴,芜哥哥你昨晚是不是折腾非夺哥哥了,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没醒,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我没姬芜吐出了半句突然想到了什么开了口,是,他累了。 分卷(31) 你俩骗我。翰月将姬芜看了一眼,学着他报了手臂,昨晚你们屋子里没声。呵我知道了,芜哥哥,你是不是不行? 姬芜:?????? 第55章 我不行?(倒v结束) 芜哥哥!你好狠的心,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好妹妹的吗?你信不信我回皇城跟父皇说我很满意!让你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翰月扒着那快关上的门,冲着姬芜就嚷嚷。 姬芜油盐不进,更不要说这小丫头竟然敢说他不行! 他不行吗??? 姬芜越想越气,定眼看向翰月, 你要是敢说, 那你就永远就见不到你的非夺哥哥! 翰月假哭出声,你威胁我!呜呜, 你竟然这么狠的心。 姬芜翻了个白眼才不吃她这套, 抬手拎着就将人给丢到了门外, 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了上去。 翰月一个没站稳朝着身后倒去,哪知身后还有一个人, 两个人就撞在了一起, 朝着后面倒了过去。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 本是准备登门拜访的苏白风被撞得眼冒金星, 抚着额头一抬眼就看见了立在面前的俊俏小姑娘脸瞬间就红了, 赶忙起身冲着人赔不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姑娘你刚刚从里面出来, 就一个不小心就 翰月看着面前连连道歉的男人, 只觉得有趣, 喂, 就是你刚刚撞的我? 苏白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答了话, 是我。苏白风怕面前站着的姑娘生气, 立刻从怀中掏出钱袋从里面找了几个银子放在手掌心上,给给姑娘赔不是了。 翰月没接。 苏白风走上前将前塞进了翰月手中,你看看这些够不够, 不够的话我回头凑凑再给你。 手中的银子还没她每个月的零花钱多,翰月却是看着手中的银子只觉得沉甸甸的。 你真的想跟我道歉? 苏白风听着翰月的话,飞快的点了点头,我很真的,我真的想跟姑娘道歉。 翰月走上前,一把将人拉起朝着城主府外走去,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看在你刚刚给了本姑娘银子的份上,本姑娘就请你吃饭好了。 苏白风抬手指了指城主府,可是我 可是什么?翰月叉了腰,你要找城主啊。 苏白风点了点头。 翰月啧了啧嘴,那你今天别想了,城主今天忙着呢,没空。 苏白风就这么信了,面上还露出了一抹十分可惜的表情,我还说今天来给城主送钱来着。他小声嘀咕了一番之后,又抬眼看向翰月,那既然如此,在下就陪姑娘去吃饭吧。 翰月已经迫不及待了,听见人同意了当即就拉着人朝着门外走。 府内,姬芜回了屋子,就看见谢非夺已经穿了衣服起床了。 姬芜问出声,怎么不多睡一会?我将翰月已经赶走了。 谢非夺翻了个白眼,吵成刚刚那个样子谁睡得着? 姬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头一跳,你你刚刚都听到了? 谢非夺看了姬芜一眼,对啊,你们声音那么大,可不就全听见了。 姬芜脸一黑。 谢非夺看着姬芜不自然的表情笑了笑,放心,你很行。 姬芜: 谢非夺口快的结果就是差点被姬芜按在屋内给办了,他飞快的投降,随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城主府跑去了山里。 大人?您不在城主府陪着公主您来这干什么?王麟正在指挥着爆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从山下走上来的身影。 谢非夺走上山,瞪了王麟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这事。昨天,到底是谁临阵脱逃的?见王麟哑了声音,谢非夺伸手就抢过了王麟手中的遮阳帽子扣在了头上,一会姬芜要是来了,别跟他说我在这。 大人,晚了。王麟抬手给谢非夺指了指随后上山的那抹红色身影,姬大人已经来了。 谢非夺看着拿着扇子上山的姬芜,没好气的开口,我说世子爷,你是没事干了吗? 姬芜握着手中扇子给谢非夺扇了扇,小夺儿还真的说对了。 姬芜声音一顿再次出声,大人我为了你,这世子爷都不当了,跑来特意追你。 没耳听 王麟抬手指了指下方的山洞,大人,那你们先聊一会,我去下面的爆破洞看看情况。 王麟一走,谢非夺就将姬芜伸到面前的扇子给拨开,你真的辞了? 姬芜点了点头,对啊,现如今侯府是大哥的。我走之前,他已经准许了我在这闲云野鹤一辈子了。 别人可能努力一辈子都拿不到你的身份与地位。谢非夺转过头去将人看了一眼,老芜,你不后悔吗? 姬芜扇着扇子,面上笑意更深,我要那身份做什么,大人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随后两个人都笑了。 风将两个人身上衣服吹动而起,身后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姬芜握着扇子视线落在下方已经打出一个缺口的山上问出声来,这就是上次你说的炸山? 不错。谢非夺给姬芜解释出声,这座山挡住了淮阴与隔壁城镇的贯通,只要通了这里,淮阴的百姓出去再也不用翻山越岭了。 姬芜看着面前巍峨的山脉,心中出了一丝担忧。 谢非夺看着他面上的忧色,抬手握住了对方的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 姬芜的面上缓和了些许,谢非夺抬手将人拉着朝着山下走,走,带你去看看。 王麟站在洞内都等的花谢了,两个人方才姗姗来迟。 大人。 谢非夺看着已经打通了一些的山洞,抬手朝着山壁之上拍了拍,还可以。 姬芜低头看着山洞之中的□□,问出声来,这一个大概能打通多少? 王麟听着姬芜的问话,冲着人解释出声,目前我们依照大人的量没有放太多,每次□□大概能向前推进一米左右。 一米? 姬芜的算了一番,这山宽恐怕百米不止。 谢非夺走上前,慢慢来吧。他声音一顿再次出声,我派人将这山勘测了一番,发现这座山的山体图层比较松,如果□□的计量一旦加大,我恐怕会造成山体坍塌,到时候反倒是得不偿失。 姬芜点了点头,王麟拍了拍手,来来来兄弟们开动了,给大人演示一下看看。 谢非夺带着姬芜又站回到了刚刚的山坡上,谢非夺抬手给王麟打了个手势,下方守着的人便已经按照流程操作点燃了引线。 只听轰隆一声响动,伴随着山石碎裂的声响,又一轮爆破成功。 谢非夺等下方的人将山洞内的碎石清出来之后,方才带着姬芜进去瞧。 大概就是一米的距离。 姬芜的点了点头,□□可还够? 面前是够的。我还在加紧将制作□□的技术教下去,这样比我一个人要快一些。再说不是还要给皇城送上一些的吗? 姬芜想到皇城内的那位就冷哼了一声,要是他这次真的假借了翰月之名要做什么手脚,你的这些东西就别送过去。 谢非夺无奈的一笑,不送,我岂不是罪上加罪。 谢非夺突然想到了自己那破事,冲着姬芜问出声来,赐婚这事翰月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姬芜哼了一声,这事是那丫头自己应承下来的事情,怎么也是她来退婚更合适。 谢非夺不确定的问出声,那会不会影响那丫头的名声? 姬芜抬手敲了谢非夺的额头一把,她到时候嫁不出去,我替她找行了吧。 就在两个人站的不远处,山坡上还蹲着一拨人,在将事情看了个全部之后退回去复命去了。 淮阴城内某处 你说他们在炸山?屋内阴影处坐着一人,声音带着一抹玩味的笑,炸山,看清是用的什么东西了吗? 跪在地上的下属垂头回话道:听说是什么□□。 □□?那是什么东西?男人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嘴角的笑意更加浓郁深厚。 下属想了想解释出声,属下跟着他们运送的人走过,发现他们那些所谓的□□似乎是从连云峰上运送出来的。 连云峰。男人撑着手臂站起身,连云峰,又是这个地方。 他可没有忘记上一次他派人去连云峰查探事情结果全军覆没。 如果这所谓的□□当真是从连云峰中出来的,那么原本他得到的情报或许没有错,那连云峰内或许当真藏着的是矿。 男人想到此面上露出了一抹激动之色,去查,如果此事当真,那可是一件大喜事。 见跪在地上的人正欲起身去,男人出声将人叫了回来,还有此事切勿打草惊蛇。 是。 男人走到屋中透亮的窗户面前。 有光从窗户外面映照进来,阳光照在男人的黑色衣衫之上,男人似乎是很享受沐浴在阳光之中的感觉,半晌方才开了口,这次淮阴城上任的这位新城主倒是没让人失望。听闻此人有趣的很,等这件事结束了到时候一定要请咱们这位城主过府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出差了凌晨四点起的我长叹了一口气,先把稿子发出来了,明天看情况更,给大家比个心 第56章 家里的白菜被猪拱了 你把瀚月公主给丢哪去了, 怎么现在还没回? 淮阴城内华灯初上,谢非夺叉着腰站在城主府外焦急的来回踱步。 姬芜站在一旁皱紧了眉头出了声,她那么大的人了,总是不能在这淮阴城中丢了。 谢非夺翻了个白眼, 那可说不定, 万一被拐了怎么办? 谢非夺说完就叫安元打算出去找找,姬芜迈步上前拦下了安元, 大人我亲自去找。 就在谢非夺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 站在一旁的安元抬手指着前方寂静无人的街道出了声, 公子,你快看, 那是不是公主? 哪呢?谢非夺顺着安元的视线看了过去, 就看见昏暗的夜色之下,有两个人歪歪斜斜的正在朝着城主府而来, 其中一个看穿着, 似乎就是他们找了半天的瀚月公主。 谢非夺快步走下台阶, 就听见不远处两个人的浑话已经传到了谢非夺的耳朵里。 今天真痛快。 我也是之前多有冒犯姑娘如果姑娘不嫌弃,我我可以对姑娘负责。 谁要你负责,我我回去回去就禀明娶你娶你做我的 谢非夺听着这过分离谱的话, 赶紧迎上前去将人给拉了回来。 这人一拉回来, 谢非夺才借着头顶月光看见这跟着翰月公主一同回来的男人是谁。 苏白风????你怎么在这? 苏白风喝的整张脸都红扑扑的, 这时候听见谢非夺的话转过头来将谢非夺看了一眼, 啊?城主谢兄! 谢非夺现在在苏白风眼中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摇钱树, 此时看见谢非夺一双眼睛都变的晶亮无比。他一把攀上谢非夺的胳膊, 朝着人的身上就搂了上来。 姬芜眼疾手快将苏白风的胳膊拉开丢在了一旁安元的身上去。 苏白风见没抱着人,不开心的嚷嚷道:谢兄!你怎么能抛弃我我来是嗝是给你送钱来的。 送钱?谢非夺的眼睛瞬间瞪大。 安元扯着苏白风,苏白风伸手就开始摸腰, 谢非夺眼疾手快的将苏白风腰间别着的荷包给抽走,冲着安元抬手一挥,行了,苏县主喝多了,给人送外面客栈去。 啊?安元微惊,公子,看苏县主的样子似乎是醉的不清,这把人丢在外面是不是不太合适,万一 没有万一。谢非夺将羊毛蓐完之后,抬手将人挥了挥,让他再留下来,家里的白菜怕是都要被猪拱了。 看着人离开,谢非夺方才将视线落在了姬芜扶着罪的晕过去的翰月公主的身上,这个怎么办? 姬芜将视线从苏白风身上抽了回来,这人傻是傻了点,但是做驸马似乎也不用那么精明。 谢非夺挑了眉,抱着胸看向姬芜,等他当了驸马那我岂不是低了他一头,哎就欺负不成他了。 继续欺负。姬芜笑着看向谢非夺那一脸失落的脸,你太小看你家这位了。 那就把苏白风嫁掉吧,这样还可以顺理成章的把我们的事情解决了。 大人我觉得也是。 两个喝醉的当事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第二天,姬芜留下来看翰月什么时候醒过来,谢非夺则是继续赶去山里监督炸山以及□□的制作。 山炸到一半,山下突然跑上来一个人。 谢非夺看着对方慌里慌张的模样,皱紧了眉头,怎么了?下面怎么没动静了? 来人抬手指着山下洞口擦了擦额头溢出来的汗,大人您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刚刚□□炸洞的时候,里面有些石头从上面砸下来,将人堵在里面了。 分卷(32) 什么?谢非夺当即皱紧了眉头,带我下去。 他安排的□□剂量对于大幅度的山体来说应该不会有影响,而且有引线在怎么会来不及跑? 谢非夺跟着人下了山,却是突然发现下山的路似乎并不是他刚刚走上山的那条。 谢非夺顿住脚步,看着走在前面引路的人问出声来,你要带我去哪? 来人见谢非夺没走,冲着人招了招手,大人要来不及了,快跟我来。 谢非夺听见这人的话不但没有向前走反而是整个人向后退了一大步出来,他眯起了一双眼睛将人看了一眼,调转了脚步整个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谢非夺还来不及将人看清楚,脖子就突然一痛,整个人就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出差回来了,今天暂时这么多,明天补感谢在20210505 17:07:39~20210508 21:39: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开傍柳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动了我的人 谢非夺再次醒来的时候, 窗外月明星稀。 后脑勺有些隐隐作痛,他抬手扶着后脑慢慢的从地上起身。 入眼是头顶巨大的琉璃灯与石雕,在向下看去是个石厅,厅内四面石柱之上是燃烧而起的烛光。烛光明灭不定使得整个大厅极为昏暗。 耳边隐隐能听到些许水声, 地上是潮湿的青石板铺就而成的地面, 谢非夺快速的将四周打量了番,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他被人劫走了, 而他至今不知对方身份是什么, 目的又是什么, 但他既然没有死,证明他至少还算有用, 生命无虞。 谢非夺从地上爬起来, 刚站起来,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个拍手的声音。 谢非夺当即神色凛朝着声音来处看了过去, 谁在那? 淮阴城主。 不远处的声音突然出了声, 随后谢非夺便是看见出声的方向烛光瞬间被点燃。能看见那站在高台之上披着身黑色斗篷的男人正朝着他看了过来。 那双从斗篷内透出来的目光, 带着股子让人十分不舒适的黏着感,像是条毒蛇在远处观望着即将到嘴里的猎物般。 谢非夺听着对方对他的称呼,眯起了双眼睛冲着对方看了过去, 看来阁下知道我是谁。 那人果不其然笑, 大名鼎鼎的淮阴城主谢非夺, 谁不认得? 谢非夺将人看了眼, 既如此, 阁下将我撸来是来做什么? 城主果然爽快。男人拂袖坐在了高台上的座椅上, 那抚着座椅扶手的手苍白无色,烛光之下露出那带着金戒指的手指。 谢非夺将视线抽回,就听见男人直截了当的再次出声, 淮阴城内连云峰里有什么不用城主大概心里也清楚。 谢非夺当然再清楚不过,但是这话从这人口中吐出,谢非夺几乎是第时间便猜到连云峰上的东西怕已经暴露了。 这个结果是谢非夺早就预料到的,以至于在男人开口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他只是微微挑眉,并没有男人预想当中的慌乱失措的模样。 男人低头摩挲着手指,随后再次出声,看城主的表情似乎也已经猜到了,那在下也不跟城主拐弯抹角。这次将城主请来这里,就是因为连云峰。 男人低头将谢非夺看了眼,听说现如今连云峰的掌控权在城主手中对吗? 知道倒是挺多。 谢非夺挑了挑眉,不错。 男人身子前倾,在下对连云峰很感兴趣。 哦?谢非夺挑眉,随后在男人声音落后,便是看见他抬手打了个响指,随后身后的大厅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来。紧接着谢非夺就看见几个带着面具的下人抬着几个箱子走了进来将箱子放在了他的眼前。 待人走了,谢非夺走过去,用手指将面前木箱的挂钩给勾掉,将木箱给掀开来。 随着箱子被打开,谢非夺就看见了箱子里满当当的金子。 谢非夺挑眉,这是? 喜欢吗?高台上的男人笑了笑,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 男人看着谢非夺面上的表情变化再次出声,把连云峰给我,这些钱就是你的。他抬手挥,这些钱之后你无论是去哪都足够花辈子。 谢非夺弯腰伸手将箱子里的金子掏出来,把玩了番,随手丢在了箱子里,你这是施舍吗? 男人突然愣时间没有听明白谢非夺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谢非夺将高台上的男人看着,抬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箱子,随后出了声,连云峰上的东西是什么不用我说了吧,那东西生出来的价值,阁下就打算用这些打发我吗? 谢非夺将箱子啪的合上去,面上浮出的是股子不悦之色。 男人这次听懂了,与此同时面上还浮现出了股子喜悦,只要城主愿意,这些只是定金。 谢非夺挑了眉,阁下连真实的样子都不愿意露,又让我如何相信你不会言而无信。万谢非夺轻笑出声,万,我把这山给了你,你出了山就把我宰了我岂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男人站起身,那你要怎么才能把这连云峰给我? 阁下不是南国的人吧。谢非夺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是反问出声。 男人低垂了眉眼将谢非夺看了眼,没有出声。 但恰恰是这个没有出声,让谢非夺再次确认了心中的想法,他盯着上首的人,再次道:这连云峰再怎么说也是我南国的东西,如果我把这连云峰给了阁下,那就不仅仅是交易的问题,那可就是叛国。 谢非夺站在原地来回走了走,随后琢磨了片刻又道:阁下是给了钱,那我也得有命拿才是,阁下说是不是? 你想做什么?男人扶着椅子的扶手紧了紧,眉头皱起。 谢非夺琢磨了片刻,声色微沉,这么着吧。连云峰还是我得,但是我可以将连云峰内产出的东西卖给你们。 那我不得不怀疑,城主这么做的目的。男人站起身,我要的是连云峰,包括连云峰内的所有。 阁下的胃口不免太大了。谢非夺仰头将人看了眼。 男人却是迈步下了台阶,这么看来,城主是不打算将连云峰给我喽? 谢非夺看着走来的人,你说的条件处处对我不利,你们便是打定好了主意舍我而得到这连云峰又何必再来问我? 不不不,城主错了。男人绕着谢非夺走了几步,继续开口,听说城主自己研究出来了个叫火药的东西,城主若是死了,我等又不知道配方,岂不是错杀了个能人巧匠。 男人看着谢非夺抬起那苍白修长的手捏起了谢非夺的下巴,留着城主为我国效力岂不是更好? 谢非夺皱紧了眉头,抬手将男人的手臂挥开,向后猛地退出去步,你休想。 男人猛地上前步,将谢非夺的手腕给握住将人拉到面前,看来刚刚城主所说的话都是假的了? 谢非夺望进那斗篷之中的双眼,正对上那分外阴骘的双眸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笑,请城主来做客罢了。 谢非夺十分不信。 男人说着从身后的大门后又走出来个带着面具的下人,下人看见男人将双手放在胸前交叠冲着男人行了礼。 男人捏着谢非夺的手腕将人丢给了来人,将人看好。 你要把我带去哪? 谢非夺挣着手腕,对方的手劲却是极大,让他完全挣脱不开。 男人看着谢非夺被扯走的身影,出了声,城主就在我这里好好想想,什么时候同意了,什么时候就放你出来。 卑鄙! 等谢非夺被带了下去之后,从暗处走上来个人,看着上首的人问出声,主子,淮阴那边发现人没了怎么办?毕竟淮阴城还有个 姬芜吗?男人摩挲着手指笑了笑,好多年没见,我倒是想再会会他了。 人给我看好,若是跑了,唯你们是问! 是。 傍晚时分,姬芜没坐的住,走到前院去,却是看见前院迎面走来的王麟。 王麟看见姬芜仿佛是看见了救星似的,走过去冲着人问出声,姬大人,城主在你那吗? 姬芜眉头蹙起,他不是去了山里,你没有陪着吗? 王麟愣,今天田里出了点事情,大人就让我不必跟着了。王麟看着姬芜的脸色微变,不确定的问出声来,难道城主现在还没回来吗? 没有。姬芜声色微冷。 王麟挠了挠头,可是山里那边已经没动静很久了,按理来说应该回来了才是,难道人再山中迷了路? 安元。姬芜正准备出声,正巧看见招呼着人朝着府中卸东西的安元,姬芜快走了两步迎上前去。与姬芜同赶上前的王麟,在看见人之后冲着安元问出声,你跟着城主吗? 安元将手中的放下,摇了摇头,城主今天让我去城中卸货,公子没有1跟着姬大人吗? 没有啊。王麟看着天色,面色微变,这个点了还没回来,不会真的在山中迷了路吧。 姬芜站在院中,面色阴沉到了极致,随后他出了声,胧月。 守在暗处的胧月抱着剑走出,公子。 姬芜将人看了眼,声色冷冽,查。 半个时辰之后,胧月赶了回来。 厅内灯火通明,姬芜坐在上首位。 王麟看见人赶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怎么样?城主回来了吗? 胧月看了王麟眼没有出声,随后他错身绕过王麟径直走向了姬芜,冲着人单膝跪倒在地,公子,查到了。 讲。 胧月点头,城主今天的确去了山中,但是据山中工人回复,等到他们上山请示人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他们只捡到了这个。 胧月将手中帕子包裹着的东西伸手递给姬芜。 姬芜低头看着布巾中放着的碧玉簪,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竟然敢动我的人? 第58章 在大佬怀里撒个娇 谢城主, 考虑的如何? 昏暗逼仄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男人来的时候谢非夺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因为男人这一句话,让谢非夺从床榻上坐起身, 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 啊?谁来了? 男人:城主倒是睡得挺香。 谢非夺听着那声音,整个人靠坐在床柱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阁下将我困在这里, 那我在这又出不去, 我难得放假休息了几天,我不睡觉, 我干什么? 谢非夺偏头将男人看了一眼又道:难不成阁下想看我在这里期期艾艾, 难过的要死的模样? 男人瞬间被堵得哑口无言,他一双眼睛瞪着谢非夺, 冷哼了一声, 谢非夺你别高兴的太早, 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是吗?谢非夺扬了声,淮阴城无主,你觉得你这里能瞒多久? 主子不好了。 下人从门外快步走近, 随后立于男人身侧躬了身。 男人压着心里的火气, 将视线从谢非夺的身上移开, 什么事, 没事滚。 哎呦, 现在天多热, 和气生财。谢非夺翻身坐起,两条腿放在床边上一边晃着,一边劝出声。看着面前这人僵直的脊背, 谢非夺心里就高兴极了。 下人离的最近,此时感受着自家主子身上逸散出来的寒气,整个人浑身一抖,手指着大门处开了口,大人有人打进来了。 你说什么? 算算日子,他不过关了谢非夺两天而已,对方已经找上来了? 谢非夺整个人靠在床上,讥讽的笑出声,我说什么来着,老巢要被捅了吧。 男人眸中阴鸷一闪而逝,他看了谢非夺一眼,冲着下人使了一个眼色,去,把人带着,我们走。 下人刚刚将谢非夺从床上拉起,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从门外响起,伴随着爆炸声是被炸进来的尸体以及房屋的剧烈摇晃。 谢非夺眼疾手快,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在几个人身形未稳之际朝着黑衣人直刺了过去。 黑衣人眼疾手快的将谢非夺挥开,但是却还是晚了一步,胳膊上被谢非夺刺来的匕首划开了一条大口子。 顿时,男人整条手臂鲜血如注。 谢非夺被男人打了一掌,整个人靠在一侧墙壁上吐了一口血。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也值了。 能让这龟孙子吃点苦头,他也算没白混。 胸口有一股子闷痛,谢非夺靠在墙壁上喘息,便是感觉男人那双凶狠的双眼落在了身上。 谢非夺你找死! 男人说着迈大步上前,手起,内里吹动着谢非夺垂落在面上的发梢飘荡而起。 一股子死亡的念头笼罩在头上,谢非夺呼吸一窒,闭上双眼。 然而预想到的疼痛没有到来,反倒是听见什么东西砰的摔倒在地上。谢非夺猛地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片火红色的衣角,浓烈的如旭日暖阳。 老芜。 分卷(33) 谢非夺看见姬芜的那刻,胸口更是酸涩,就连吐出来的声音都带着沙哑,像是挂了一股子哭腔一样。 姬芜听着谢非夺的声音将挥出去的手抽回,那浸润着冷意的脸色瞬间软了下去,迈步朝着谢非夺走来,一把接过了谢非夺几乎是摇摇欲坠的身子。 非夺。 听着熟悉的声音,谢非夺抬手搂上他的脖颈,将头埋在姬芜的肩膀上。 姬芜见人没有出声,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赶忙扶着谢非夺的肩膀查看,却是听见谢非夺有些闷闷的声音传来,老芜,别动,让我靠一会,就一会就行。 姬芜无奈的浅笑,随机将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上拍了拍,以平复他多日未见到人的可怜情绪。 耳边传来衣服在地上摩擦,细细簌簌的声响,谢非夺就从姬芜的肩头上抬起头来,便是瞧见那个被姬芜打伤在地上的黑袍男人欲趁着现在这个机会,逃出去。 谢非夺手臂挂在姬芜的脖颈上,将那欲逃窜的男人看着,凑到姬芜耳边低语,老芜,他想跑。 姬芜听着谢非夺话语当中的疯狂暗示,顺着他的话问出声来,你想怎么处理? 谢非夺仗着有人撑腰,难得软了撒娇,老芜,这人欺负我,把我关起来,不给我饭吃,还恶语相向。 男人: 除了住的是差了那么一些,他明明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位爷! 姬芜眉眼一眯,我必让他百倍偿还。 姬芜说完抬手银针便出,随后银针便刺入到了男人正欲从地上爬起来的大腿上。 瞬间剧痛袭来,男人再次跌倒在地上,姬芜!你卑鄙! 认得大人我?看来是个老熟人。姬芜挑眉轻笑出声。 老芜,扶我过去,我想看看这人到底是姜国哪条狗。 谢非夺低咳了一声被姬芜扶着朝着男人走了过去,此时男人孤立无援,整个人挪着半条腿靠在身后湿冷的墙壁上。 这几天从来都是这人充满鄙夷的看着他,而此时天道好轮回,谢非夺居高临下的将人看着,阁下可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成为阶下囚的感觉? 谢非夺蹲下身抬手正欲将男人头上盖着的黑色斗篷给摘掉,男人却是突然低笑出声,随后大笑出声,成王败寇罢了,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 谢非夺将那靠在墙壁上喘息的男人看了一眼,抬手去扯那斗篷却是眼前寒光一闪,这段时间练就的警觉让谢非夺向后微仰脖颈,躲过了那擦着脖颈而过的匕首。 姬芜将重力不稳后面倒去的谢非夺一把接住,顺带着抬脚给男人又踹了过去。 力道不小,让男人整个人撞上身后的墙壁,再次吐了一口血出来。 谢非夺顺势抬手一摘就将他带着的黑色斗篷给扒掉。 男人似乎是适应了黑暗似的想要抬手遮挡,被谢非夺扯住手臂。 昏黄的屋内,烛光下露出了男人那张狰狞的面容。 谢非夺盯着男人脸上那道从眉骨横贯到下巴的伤疤松了手,站起身立在了姬芜的身边,你认得? 姬芜看着人冷笑出声,认得。 他看着男人随后出了声,姜国前任护国将军雷奇。 前任? 谢非夺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好奇的问出声来。 乖,张嘴。姬芜将备好的药给谢非夺吃了下去,将药瓶放了进长袖当中去,方才上前踢了一脚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再次出声,雷奇原为姜国罪奴,后来被姜国当时的老将军赏识,收为义子。后来雷奇却也不负重托,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姜国的将军。少年将军意气风发,战无不胜,打仗归来就被姜国皇帝封为了护国将军。 你闭嘴!雷奇咳了一声怒喝出声。 谢非夺看着雷奇面上愤怒之色,倒是越来越想知道后来的结果了,不用管他,你继续说。他到底是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又被陛下抛弃? 姬芜低头将那张狰狞的脸看了一眼,复又再次出声,因为天河村。 这个名字一出,雷奇瞬间赤红了一双眼睛怒骂出声,老子说了别说了,姬芜你是听不懂话?雷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在怒骂出声之后,就挥拳朝着姬芜砸来。 姬芜拉着谢非夺轻巧避开,雷奇因腿受伤行动不便,一拳挥空。他愤而一拳砸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道裂痕。 姬芜看着雷奇的样子再次冷笑出声,雷奇,你就是用的这股子蛮劲,打了败仗,进而屠了一城的百姓为你的战绩铺路。 屠城 谢非夺微微一惊,仰头望向姬芜,国之将军不是应该为国为民,为何会 姬芜垂眸将人看了一眼,因为当时这人自私自利将那所谓的功绩看的比命都重要。 雷奇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整个人笑出声。 谢非夺看着对方因笑而颤抖着的肩膀身躯,不知道为何竟是觉得无比的瘆人。 雷奇将手从地上抽回,低垂着头声音闷闷的,陛下说,若我剩了那一场,就封我为上将军,受万民景仰,那时候我就可以将之前嘲笑我的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百姓不过都是一些卑贱的贱民罢了,只要是能成为我的垫脚石又有何不可? 谢非夺听着雷奇近乎疯狂的论调摇了摇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百姓不是累赘,应当是助力才对。 可惜雷奇不懂,也不想懂。 在天河村战败之后,为了维护他战无败绩功绩,雷奇杀了全城的百姓,随后转头又杀了自己亲率仅剩的卫队,造成自己从尸海之中艰难战胜的假象。 而那条横贯面上的伤,就是天河村的百姓给他留下的,是诅咒也是罪恶之源。 姜国皇帝很快就知道了这场闹剧的真相,在雷奇得到上将军殊荣的当天,派人踏破了府邸,将人从高处拽下。 雷奇被姜国皇帝发配了出去,永世不得回京。 雷奇不甘,路上杀了护送的狱卒,逃到了南国淮阴城,意图东山再起。 谢非夺发现的连云峰正是一个大好的契机。 如果能将连云峰献给姜国陛下,他就不用再过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当真是可笑,可悲至极。 第59章 老夫老妻了 人在金钱面前露出的是贪欲, 而除了贪欲还有的就是对权势地位的渴求。 如雷奇这般从真正的泥泞之中爬出来的人,在尝过高处富贵之后,很难再回到从前。 雷奇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百姓当做他的垫脚石, 后反受齐害。 谢非夺看着面前丝毫不知悔改的男人, 眸中多了一股子可怜,老芜, 我突然不想杀他了。 姬芜挑眉将谢非夺看着, 便是听见谢非夺看着人出了声, 我觉得这种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就像是那伤疤会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曾经有过的耻辱。 也正是因为此, 雷奇才用黑色斗篷将自己全身都包裹起来, 以掩盖曾经做过的一切。他现在躲躲藏藏,如过街老鼠一般不敢露头,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倒也够了。 大人! 公子! 王麟与安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谢非夺一喜冲着外面喊道:我在这。 两个人带着兵赶来, 在看见谢非夺那染了些许苍白的脸心疼极了。 大人可算找到您了,受伤了吗?这几天是不是都没睡好,吃好。王麟越说越觉得心疼, 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城主受委屈了。 谢非夺抬手在王麟肩膀上拍了拍, 啧了啧嘴, 让王大人挂心了。 王麟老泪纵横, 老臣应该的。 安元带着人走到雷奇面前, 公子, 就是这人抓的你吗? 嗯。 安元面色一怒,握着手中匕首就要将人弄死,却是被谢非夺出声制止, 等等。 安元不解,公子? 谢非夺走过去冲着安元摇了摇头,别杀他。他垂眸将半死不活的人看了一眼,将人赶出淮阴城吧。 安元派人上前去将人架起,那靠在身后墙壁上的雷奇却是突然奋起,随后在众人的视线中,雷奇整个人朝着一旁的石壁撞了上去。 谢非夺看着雷奇的动作总是不安,他出声让人拦阻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砰的一声响动,雷奇的头撞在一侧石壁上,头上血流如注,而被他撞上的石壁晃动了一番,谢非夺分明是听到了咔嚓一声机器启动的声响。 坏了。谢非夺看向雷奇怒问出声,你把什么东西开了? 我要让你们所有人为我陪葬!雷奇躺在地上狂笑着,到最后血顺着嘴角流淌,睁着眼睛死了。 谢非夺到底是没有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那极为细小的咔嚓一声就像是幻觉,在响动后再无别的声音。 王麟赶紧吩咐人出去查看,而姬芜走到雷奇靠坐的墙壁前,发现了一侧重力机关。 姬芜:他刚刚撞上去的就是这个东西。 谢非夺凑上前去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随后看向从外面回来的安元问出声,可有什么异动? 安元冲着谢非夺摇了摇头,没有。 王麟不禁皱起了眉头,大人,难不成是这人吓我们的? 谢非夺不确定,但刚刚雷奇临死之前那决绝的话却是让谢非夺有些心有余悸,他总觉得这一出似乎并不是巧合而是早已备好的预谋。 姬芜也察觉不到任何异常,他看着身侧谢非夺有些支撑不住的身子,冲着人开了口,我们先回去,再安排人来查。 姬芜扶上谢非夺,你身子需要尽快回去调理。 谢非夺确实也有些撑不住,他点了点头,便是随着姬芜等人离开了这个关了他几天的地方。 等出了大门,谢非夺才发现此处竟是淮阴城一座废弃院子的地下。 他抬手遮挡着外面刺目阳光,冲着姬芜好奇的问出声来,这地方你怎么发现的? 姬芜将贴在谢非夺脸颊一侧的发拨开,雷奇他可以将你困住不出,却不代表他的手下那群人也不出来。还有你那所谓的人口普查起了作用,那些人并非淮阴人,倒是一查一个准。 谢非夺靠着姬芜小声道:老芜我腿疼。 姬芜扬了眉头,嗯? 谢非夺看着姬芜再次哼哼,我想要抱抱。 王麟闷着头从两个人身前走过,大人我都听见了,我们还都在呢。 谢非夺:滚。 经过这件事之后,姬芜对谢非夺跟的更严了,哪怕他出去义诊,也会派安元随行。 废宅的事情让谢非夺心有余悸,可他派了人里里外外查探了一遍,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后来渐渐谢非夺干脆放弃了。 眨眼间又到了一年盛夏,谢非夺收留了瀚月公主许久姬芜有些看不过去了,正巧朝廷下达封侯的诏书又从皇城下来。 姬芜决定亲自送这个麻烦走。 这些日子因瀚月公主留在这,苏白风也赖在这不走,城主府瞬间人满为患,让两个人难得的清净日子都少又少。 苏白风丝毫没个自觉性,只有一个月就开始瀚月长,瀚月短的,两个飞速坠入爱河的小青年比他们两个还腻得慌。 瞅瞅现在,这临走时的依依惜别。 谢非夺看着两个人长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姬芜揽着谢非夺的腰,咱们这是老夫老妻了。 谢非夺掐了姬芜的腰一把,别乱叫。 姬芜吃痛皱着眉头抱着谢非夺的腰,这次等瀚月回去退了婚,我便求娶,到时候将你迎进我姬家的大门,到时候大人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谢非夺将还在贫嘴的姬芜推开,滚滚滚。 小没良心的。 姬芜带着瀚月回皇都去了,谢非夺目送着人离开,眼神之上的落寞有些掩盖不住。王麟凑上前安慰出声,大人,姬大人只是去皇城封个侯,大人干干活,等不了多久,人很快就回来了。 谢非夺将视线抽回来落在王麟身上,你没事干了是吧,要不要本大人给你找个活干?我听说南边那边地好像要重新翻,你要不过去 王麟赶忙出声,大人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有做,我先走了 缺爱的男人惹不起 盛夏,田中水稻已经熟了一季。农忙时分,田间缺少人手,谢非夺亲自跑去田里帮忙收割。 这大夏天的一番劳作下来,浑身热的冒汗,午休之时,一旁老伯切了西瓜,拿来给人解渴。 城主,这都是我们地里自己种的瓜嘞,可甜了,您尝尝。 老伯手中的瓜看着又红又大,谢非夺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溢出来的汗,伸手就去接。 哪知谢非夺的手还未碰上老伯手里的瓜,老伯整个人浑身抽搐了一番,脸开始泛红,最后在众人惊呼之中,整个人朝着后面倒了过去。 谢非夺猛地站起身,就连站在不远处还在地里的王麟都丢下了手中的活计爬上坡来。 离老伯最近的是他家中大儿,在看见老父亲跌倒后,整个人上前将老人一把扶起,爹?爹? 百姓将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议论纷纷。 这老林头听说前几天就病了一直不见好,这不会是得了什么恶疾吧。 看着不像是什么恶疾,这天如此热,指不定只是中暑。 都别瞎说,城主不是还在的吗? 众人这才着急忙慌的让开一条路让站在外围的谢非夺走了进去。 这老林头是在于他攀谈之时突然晕倒,其症状乍一看像是高热中暑,但目前反应状态似乎不太像。 谢非夺快速做了一番判断,看向匆匆赶来的王麟,去,找个大夫,快。 谢非夺吩咐完就拨开人群朝着老伯走去,离得越近越能听见老伯大儿那焦急的哭喊声,爹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有事了我可怎么办啊。 分卷(34) 谢非夺皱着眉头将人看了一眼,将视线转过去看向躺倒在男人怀中的老人。老人在躺下后,身上似乎还在抽搐,脸色也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口中呼吸短而急促似乎是有些喘不上气。 谢非夺看了一眼老人,直起腰身看向身侧立着的百姓,你们谁端一碗水来。 我去。人群之中一个小伙自告奋勇。 谢非夺嗯了一声,将视线抽回,夏天闷热,老伯这些天在家可出现如此不适? 老伯的大儿子仰头看向谢非夺,我爹身体一贯硬朗,就前几天从外面回来,晚上回到家人就病了,好几天了都不见好。 谢非夺眉头微蹙,这些天,可有寻医? 男人回道:寻了,我们村的大夫都看不出来个所以然,就不了了之了。 谢非夺偏头看着老伯的状态,这样的状态已经几天了? 大概半个月。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人群外谢非夺听见了王麟的声音,随后他回过头去让开了一条路给大夫。 大夫年纪稍大是这附近村庄中的老中医,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老伯,眉头当即蹙起,口中自言自语出声,最近这都是怎么了,怎么又有一个? 大夫的嘀嘀咕咕让离得最近的谢非夺给听了全,他一把扯过大夫的衣服,问出声,大夫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做又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固定晚上九点 第60章 我说了算 头发花白的老中医突然被谢非夺拽住, 回过头将人看了一眼,出了声,可不是,也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怎么回事, 这些天那, 老头子我接到这种症状的都好几个人了。 谢非夺听着老头的话,皱紧了眉头问出声, 那这病可是中暑引起的昏厥? 老中医摇了摇头, 很像但又不是, 让老夫看看。 这么说,谢非夺只好松开手, 放了老中医过去将人瞧瞧。 躺倒在地上的老伯此时被搬到了不远处的凉亭里, 凉亭内凉风阵阵,解除了些许燥热。谢非夺走过去, 将老伯看了一眼, 老伯情况似乎不太好, 此时人已经昏厥过去。 老中医将人把了把脉,眉头紧锁,气息悬浮不定, 奇哉。 他松了手, 从身后药香之中拿出了一株紫花兰叶草放在老头的鼻息之间让人闻了闻, 紫花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带着一股子提神醒脑的感觉让人浑身通体有些舒畅。 在此花的作用之下, 谢非夺便是看见那老伯泛红的脸色渐渐有所好转, 呼吸有所平复。 老中医将花递到一旁老伯的大儿子手上交代出声,这花能暂时缓解症状。你回去之后准备一个浴桶放一些热水进去,让人进去泡一泡发发汗。 大夫, 这样就能好吗?老伯的大儿子抓住老中医的手不确定的问出声。 见老中医面色犹豫,谢非夺上前问出声来,大夫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尽管告诉我。 老中医将药箱子背起,也没敢有所隐瞒,冲着谢非夺解释道:城主是这样的,这病呢来的突然了一些。这些天我也治了几个,但大多治标不治本,这花名曰方寻是老夫无意之间发现的,虽说可以暂时缓解急性的症状,但不排除有复发的可能。 这王麟声色一顿,那照你这么说来着就是没救了? 老中医摸了摸胡须,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大概是这样 谢非夺眉头当即蹙了起来,他将大夫拉住,吩咐出声,大夫,既然这种病已经在乌棉村出现了多例,那还请大夫抽出一些时间来研究一下这个病如何根治。他低头看向老伯再次道:虽然这方寻花能缓解急性的症状,暂时也不要人命,但谁也说不准这病是不是有其他什么危险。 谢非夺说的话在理,一旁围着的村子里的人纷纷附和出声,是啊是啊,大夫您就行行好,研究研究。 是啊,这病来的突然,也没一个防范,万一再没得治,这不闹得人心惶惶。 是啊是啊。 看着四周百姓嚷嚷,大夫终究是答应了谢非夺的请求。 还有此事关乎村中人的安危,请大夫务必保密,一有结果立刻报给我。谢非夺叮嘱完老大夫又冲着一旁围上来的百姓出了声,还有大家,今日之事,切勿外传。如果让我发现这件事因为你们而传播到外围甚至更多的人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后果自负。 看着人都散去,谢非夺将王麟叫来,你去带一些人将乌棉村盯着,村中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要第一时间知道。 王麟:大人您是怕他们不听你的话? 谢非夺看着远处那些渐行渐远的村民,有时候大灾大难面前,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很少有人能顾念他人立意。可我身为淮阴城主,却不能不考虑百姓。 王麟冲着谢非夺躬身一拜,城主为民忧心,我等深表惭愧。老臣现在便去安排人,务必将这消息截住。 看着王麟欲走,谢非夺将人拉住,还有,再找一些人去排查一下淮阴城内的医馆,看看城内可还有相同且类似的病例出现。 是! 谢非夺一番交代下去,立刻便折回回了城主府。 他回忆着今天遇到的症状情况写了一封书信,找信使将信送去了皇城给姬芜。 远水解不了近渴,谢非夺心中的不安隐隐在加剧。 还好,事情第一时间发现后,就被谢非夺扼杀在了摇篮里,淮阴城内并没有听到其他什么风言风语。 第二天一大早,谢非夺又赶往了乌棉村。 乌棉村内气氛似乎是低气压了一些,快走到老伯家,谢非夺就看见老伯家门外围了一圈的人。 谢非夺并没有接到线人来报,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元先一步跑过去看了看,回来冲着谢非夺解释出声,大人,他家院子里似乎是在吵架像是家里面发生了什么口角,咱们要上去看看吗?还是等一会,等他们自己解决完了,我们再去。 过去看看。谢非夺不是个怕沾染事情的人,自己又干的是衣食父母官的差事,便上前去瞧了瞧。 乌棉村整体不算富裕,在淮阴城外靠西,靠山,村子不大,几十户的百姓,平日皆是以种地为生。谢非夺刚来淮阴城的时候,这乌棉村算的上是淮阴最为贫瘠的小村,后来谢非夺第一批收购的玉米选的便是乌棉村的,这百姓方才因此得了些收益,村中的日子才算渐渐好过了起来。 昨日晕倒的老伯一家住的院子很小,一间瓦房,门前一个篱笆院子,院子后就是昨日谢非夺前来帮农的水稻田。 此时百姓全部都围在老伯外围的篱笆圈外,而老伯家的大儿子似乎正在与一个年轻妇人争吵。 吴甜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爹只不过是病了。 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头那是得了绝症快死了!我怎么说都是吴家女儿,人死了这地这房我总是能争一争。 老伯的大儿子吴志勇这脾气并不像他这名字,整个人倒是继承了老伯的憨厚朴实,被自家妹妹呛声后,因生气面红的厉害嘴上却是半天说不出来什么强硬的话,到最后只用身体挡着身前强势的妹妹,不让人进去扰了自家父亲休息。 谢非夺站在外围,便是听见人群之中百姓小声议论。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还来要家产。 问题是这人还没咽气呢,就争成这个样子。 我听说他爹砸锅卖铁也将人嫁给了城中人家里,这人一点不感激,逢年过节从不回家来看看,现在竟然还有脸来要这些。 可不是,这些年忙里忙外可不都是她家大哥自己忙里忙外的。 站在这一会,谢非夺就将事情给听的差不多知道了意思。他绕过百姓走到老伯家门口时,院中新个人矛盾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局面。 那吴甜带来了个下人,已经打算将吴志勇推开硬闯进去。 屋内是老伯断断续续传出来的低咳声,听上去倒是格外让人心寒。 谢非夺让侍从留在院外,只带了安元一个进了院子。 安元上前将欲扭打在一起的人给拉开,吴志勇扶着身后门框站稳身子一眼就看见了冲着他们走来的谢非夺。 谢非夺冲着人微微颔首,随后便是笑着出了声,哟,一天不来怎么这么热闹。 吴甜没见过新来的城主,看着谢非夺一身清俊书生小白脸的样子,扯了扯身上衣服,面色不悦的骂出声,你谁啊你,私闯别人家里到底是懂不懂规矩? 吴志勇看着吴甜跟谢非夺呛声,正想解释,声音却是被谢非夺打断,我是吴公子朋友来看望老伯。 谢非夺说着走上前,声色清越带着一股子笑。 吴甜将谢非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只见来人穿着一身极为简单的青色粗葛长衫,料子低下,吴甜面上便是露出了一抹鄙夷,她转头看向吴志勇讥笑道:你平日里交的这都是什么朋友,穷酸的很。 安元听了一阵生气,谢非夺将人拦住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衣服。 他只是今日入乡想着入乡随俗挑了一件舒适的料子罢了,怎么生的到了这女人口中就成了穷酸?? 谢非夺气笑出声,听闻苏公子家妹妹嫁给了城中之人,刚巧我也住在城里,不知道是哪户人家? 吴甜抱了手臂,面上是接受吹捧之后的得意,城东李家,王麟王大人晓得不,我家夫君可是他手下学生,帮着城主做事呢。 王麟啊。谢非夺心中了然。 王麟现在在他这可是大红人,拿他出来,是挺拉风。 吴甜看着谢非夺的样子出了声,看着你也年纪轻轻的,回头我回去跟我夫君说说,看看能不能给你在王大人手下谋个差事。 那还多谢李夫人了。谢非夺冲着人微微颔首出了声,既然如此,李夫人家中已经如此富裕有钱,一定看不上这间小破院子,你看又破,又脏。 谢非夺一脸的嫌弃,又抬手指了指屋子,你说这小破院子李夫人要了回去岂不是丢自己脸面也不符合您的气质。 吴甜本是听着谢非夺的话挺对味,可仔细听了之后却是发现谢非夺哪里是在夸她,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当即吴甜就怒了,她抬手指着谢非夺,骂出声,你少多管闲事,今天这里老娘说了算! 第61章 你好不要脸 这小院我今天是要定了!吴甜叉着腰又指向身后的田地, 还有那,都是我的。 谢非夺抱着手臂好笑的将人瞧着,李夫人,这做人不能太贪心啊。 吴甜冲到谢非夺面前, 谢非夺站在原地一步未动, 他便是听见吴甜义愤填膺的出了声,你懂什么?我为这个家付出多少?吴家又对我如何?你什么都不知道。 谢非夺将吴甜看了一眼, 随后将手背在身后, 李夫人, 在下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既然在下来了这里, 李夫人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尽管告诉我, 在下没别的本事,倒是可以为您做主。 谢非夺看着面前嚣张跋扈的吴甜向后退了一步, 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眼, 又看了一眼篱笆外站着的村民嗤笑了一声, 你跟他们一个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志勇从吴甜身后绕出来,走到谢非夺身边, 面上尽是对他这个妹妹的大度容忍态度, 您别跟我那妹妹一般见识, 她就是被我们给惯坏了。 惯坏了??吴甜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 指着吴志勇问出声, 你自己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 你们吴家可有半点对我的好? 谢非夺将两个人口中的话给仔细寻摸了一番,突然发现两个人口中的对话以及百姓站在外面的议论声似乎多了一些出入。 外人都说吴家的这个女儿不孝顺,从未从来过吴家, 甚至看望老伯过一眼。就连吴家大儿子吴志勇口中也是一直对他这个妹妹都是包容的姿态,语调之中也尽是怜惜与无奈之情。 可换到吴甜口中的时候,一切似乎都换了一个内容。 既然谢非夺是来解决问题的,自是要秉持着公正的态度。 谢非夺走过去,将正在争吵的两个人给拉开,都别吵了。 屋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谢非夺朝着昏暗的屋子里看了一眼,现在吴老伯还病着,做子女的不仅不能为其分担,还惹人烦忧 吴甜冷哼了一声,我可没这样的父亲,死了才干净。 吴甜!城主在这,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吴志勇终是生了气,看着吴甜就结结巴巴的骂了一句。 谢非夺迈步朝着屋子走着的脚步突然一顿,朝着身后的吴志勇看了一眼。随后他眸中神色微动,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径直进了屋。 吴家的屋子逼仄昏暗,比外面看着还不如。 几个木板拼凑,头顶的屋顶还漏了一个缝,屋内尽是发霉的味道。 安元当先跨步而入,闻着屋内的味道掩了唇,什么味道这是。 谢非夺看了安元一眼,安元立刻闭了嘴。 吴老伯住的内室不朝阳光,以至于屋外浓烈的太阳一丝一毫都晒不进来。屋内燃着一根蜡烛,烛光跳跃,将人影投射在屋内的木板上,映照出来一个巨大的黑色人影。 吴老伯就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被子,整个人低咳着。 谢非夺走进,寻了壶正想着给人倒一杯水,却是水壶端起,壶中什么都没有。安元赶忙将壶接过去出去接水去了。 谢非夺将床上的老人看了一眼,才一个晚上没见,吴老伯整个人的气色跟之前对比起来几乎是差了不止一个状态。 谢非夺现在还能记得昨日阳光下老伯将西瓜递给他时,那面容之上的健康的容色。尽是一个晚上,老人仿佛一下子就被抽光了所有精气神。 老人醒着,谢非夺走上前,伸出手将对方举起的手握住,老伯,你还认识我吗? 老人点了点头,口中发出声音却发不出清晰的句子,似乎是说不出来话。 分卷(35) 谢非夺直起腰身,从安元的手中接过水杯给老人递了过去。 看着他将水喝了,谢非夺掀开屋内的帘子朝着屋外的吴志勇走了过去,昨日吴老伯似乎是还能开口说话,状态也比今日好上一些,怎么一个晚上看上去人像是更严重了一些? 吴志勇赶忙给谢非夺解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病又重了吧。 站在门外的吴甜再知道谢非夺的身份之后,火气顿时弱了。此时她站在外面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走上前来,拉上了谢非夺的袖子,城主大人,你看这屋子又脏又乱的,你跟我回去,回李府好好招待一番大人。 谢非夺将拽着他衣袖的手拨开,不必了。 这么一番拉扯之下,他视线竟是瞥到屋内一侧角落里被人丢弃在一旁的方寻。 如果谢非夺记得不错的情况下,昨日大夫走的时候,似乎特意交代了吴志勇,让他拿着这方寻花给吴老伯泡澡用的。可现在 谢非夺正准备走过去看看,身前就看见吴志勇挡在了眼前。 谢非夺皱了眉头,随后看见吴志勇那张无害的脸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大人,家妹说的不错,这屋舍简陋,咱们还是出去吧。 谢非夺却是抬手拨开吴志勇的身子,没事,我觉得还不错。谢非夺挑了眉,我还住过比这还不如的屋子呢。 吴志勇看着谢非夺朝着角落里走去的脚步,赶忙追上前去,大人这等人物,竟然还住过这样简陋的屋子吗? 住过。谢非夺弯下腰,将角落里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的花给从地上捡起来,捏在手中把玩了一番,他转过身来看向吴志勇,吴兄,这花好像是方寻吧。 谢非夺说着捏着手中的花正式打量起周围的屋子,这座房子除了吴老伯住的那间屋,还有两间,一个看上去像是吴志勇住的一个看上去像是杂物间。 吴志勇走上前来想挡,却是被身后走来的吴甜给一把拉住,咱们城主大人想看看你就让他看看啊,你挡着做什么? 吴甜这么一拉,那被吴志勇带上去一半的门就完全让给了谢非夺。 谢非夺抬手将门推开,阳光瞬间照在了手背上,屋内阳光明媚,窗台上还有精心陪护着的花草,看上去竟是十分有格调。 若不是刚刚看过隔壁的屋子,谢非夺现在倒是还会出声冲着吴志勇夸奖上一句,可是现在却是一句话也不想夸奖了,反倒是染了一股子浓浓的不悦。 他阅人无数,第一次竟是被吴志勇的表象给骗了。 这张牲畜无害的脸,干着的却是猪狗不如的事情。 站在门外的吴甜抱着手臂好笑的看着吴志勇,吴志勇迎着谢非夺那张阴沉至极的脸,苍白的解释,大人,您听我说那个家父身体不太好。大夫昨日来时,告诉我说阳光暴晒可能会加重 编,继续编。吴甜面上染了一抹愉悦,似乎是自己被冤枉了许久一朝沉冤得雪,吴志勇,今个儿城主就在这,你倒是给城主好好解释解释怎么回事。你吴志勇到底是怎么对不起我的,这些账我可是一点一点的都给你算在头上。 当然。她抬手指了指一旁屋子,这老头自己是咎由自取,当年掏心掏肺的对你,没想到到最后竟然得了自己儿子如此报答,报应,都是报应! 围在篱笆外的一群村民都愣了,几乎是万般没有想到城主进来出去不过一炷香的工夫这整个情况似乎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谢非夺走出来,朝着门外的村民都看了一眼,随后看着吴甜和吴志勇两个人出了声,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谢非夺寻了不远处的一个茅草凉亭内坐了下来,安元立在身侧,从篱笆外跟着而来的百姓纷纷围在了凉亭外,想看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个发展结果。 随后吴甜走了进来,她没管吴志勇倒是当先冲着谢非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民妇刚刚有眼无珠冲撞了城主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谢非夺看着随后跟着走来的吴志勇,冲着吴甜抬了抬手,我今日来此是来看吴老伯的病的,本就未想袒露身份,不知者无罪,起来吧。 谢非夺见人未起,便是听见吴甜再次道:吴甜请大人给我做主。 谢非夺扫了吴志勇一眼,我说过,李夫人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同我说无妨。我为淮阴城主,便是为民排忧解难。 吴甜听见谢非夺这般说,当即冲着人叩首一拜,吴甜在这里先谢过城主!她直起腰身,抬手指向站在身侧的吴志勇,我状告吴家一家谋财卖女,请陛下明察! 谋财卖女? 这吴甜说的话真的假的?不是说吴家对她很好吗? 是啊。当初那吴老头不是还说自己花了家里的所有钱将女儿嫁出去的吗? 谢非夺听着在场村民的议论,垂眸看向吴甜,你将事情细细说来。 吴甜将事情花费了一炷香的时间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落在最后谢非夺只想说一句世事无常。 若吴甜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既然撕破了脸皮,吴志勇也怒了,吴甜你不要信口喷人!从你生到你嫁人,吃的好的用的全都紧着你,现在你倒是倒打一耙,今天当着城主的面你好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日万 把之前出差欠的万更还了 第62章 死了人(万更一) 吴家有女吴甜, 今年刚刚二十岁。 二十年前,在乌棉村吴家诞生,出生后母亲因当时家中条件差难产而死。 淮阴城二十年前只是一个贫瘠的小渔村远不如如今的繁华,更别提是淮阴城边上的村庄。尤其是当时吴家老伯想要的本是一个儿子, 却没想到二胎得的是一个女儿, 吴甜就在一片不被祝福中出生了。 若不是看在吴甜当年母亲留下的房产田地,吴甜怕是早就被吴家给卖掉了。而吴家大儿子吴志勇比吴甜大几岁, 原本还很喜欢这个妹妹出世, 可后来在父亲的不断谩骂声之中, 亦是把人当成了吴家的赔钱货。 吴甜大小就被吴家老伯赶出去靠着乞讨为生,赚来的钱财拿来补贴家用。吴甜刚刚十六岁及笄那年, 在淮阴城内卖绣品为生之时, 认识了李家公子,李家书生不嫌弃吴甜出身执意要娶了吴甜。 这原本是一桩美谈, 可在吴甜将这件事告诉了吴家之后, 吴家却把这件事当成了一桩生意, 一桩卖女的生意。 吴甜被关在家,父子两个人上门去找李家勒索。 李家腐书网,原本便不是很富裕, 但李家主母开明, 看着如此喜欢, 最终以五百两银子将吴甜买了下来。 吴家这才肯将人放了。 嫁人之后, 吴甜因着从小讨生活十分能帮衬家中, 帮着李家赚了不少钱。李家对这个儿媳是越看越喜欢, 这事不知道怎么得就被吴家知道了。 吴志勇便找上门来,要让吴甜学着帮衬娘家。吴志勇在外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吴甜深知这人的嘴脸不愿再与吴家有半点瓜葛, 就与人发生了口角。两人一推一搡之间,吴志勇就将人给推到在地上。 吴甜当时怀了孕,这么一推之下,孩子便没了。 从那天起,吴甜就变了,她从原本的懦弱,变得会反抗,并与吴家一刀两断。 今次,吴甜听闻吴家出了事,心有不甘便来讨要自家母家的房产,才闹出了这样一个事情来。 在谢非夺看来,生女还是生男孩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谢非夺反而是更倾向于喜欢女儿一些。 可惜这辈子他怕是和老芜不会有孩子了。 谢非夺心中唏嘘,这厢吴志勇愤然而起反驳出声。 行了。谢非夺出声打断了两个人互相争执的话,既然吴兄说这件事不是真的,那就等等吧。 他抬手指了指淮阴城的方向,笑道:刚刚我呢已经安排人去找证据了,孰是孰非等到一会人来了就都知道了。来来来坐,安元去找些水来,给大家都盛点,这大夏天的人呐都比较浮躁。,咱们不能浮躁,心平气和的解决事情不是? 谢非夺的话却是让吴志勇的脸上滑过了一抹不安,许是多年的伪装让那抹情绪很快消失不见,但一直留意着的谢非夺却是将他面上的变化全部都落在眼里。 这乌棉村也不是什么富庶地方,谢非夺就着碗喝了一口水,就看见不远处王麟气喘吁吁的跑来与王麟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公子,着了一身淡蓝色长衫,模样看上去俊秀斯文。 王麟站着便叫,大人。 而斯文俊秀的公子信步走来冲着谢非夺躬身,小吏李修文见过城主。 谢非夺站起身指了指李修文又指了指王麟,看看,你这学生都比你懂礼数。 这不是是急从权。王麟气喘吁吁的将手中拿来的东西递给了谢非夺,大人,这是找到的当年的卖身契书还有一些借款字据。 王麟将东西给谢非夺掰扯了一番之后,又出了声,这些字据还只是一部分,听说这些年吴家平日里有事没事便会向李夫人以各种理由借款,哦对了还有王麟从袖子里掏了掏,有逃出来一纸书,这是赌坊的字据,是吴志勇的,也是之前拿着前去勒索过李家夫人。 谢非夺将手中的东西都给翻看了看,将东西递给一旁安元,把这些拿给他看看。 安元拿着字据就走到吴志勇身前,吴志勇站在原地几乎是看都没看就将安元手中的字条尽数挥在了地上。 城主,这怎么说都是我们吴家的事情,您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些。 谢非夺看人也不装了,当即乐了,怎么?风头指向你这边倒是就不让本城主管了?这是今天要是换成吴甜,可会避之不及? 谢非夺望向吴志勇再次道:本是同根生,却毫无亲情可言,本是父母孝顺子辈却是道德沦丧。 人心不古。谢非夺感叹出声。 他说完转头看向吴甜,还有李夫人,虽然吴家待你的确有愧,但吴老伯毕竟是你家人,是有血缘关系的长辈父亲,你又何至于出言不逊不尊老? 我是可以不管。谢非夺说着便是扫向在场所有百姓,这事情与我而言,自是可以看成是一个笑话,可是我身为淮阴城主,我想要的不是我自己小家美满,我想要的是整个淮阴,是你们,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城主说的对! 这种事情本就应该制止,卖女可耻! 本来以为这家大儿能干,没想到竟然会是一个欺负妹妹,不尊老的人。 一想到这事要是发生到自己身上 谢非夺等周围声音渐渐平息,方才再次开口,这件事情况恶劣不仅是对这个家庭里面的个人而言还是从社会道德层面来讲都已经触碰到了底线。今次我就做一回主,将这件事解决了。 谢非夺看向吴甜出了声,那房子是你母亲生前财产,但房子并未立有遗嘱,你母亲嫁给你父亲,便是属于了两个人共同拥有的财产,而你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大哥,都是你母亲的孩子,都是合法继承人。 现如今,你父亲尚未离世,那么这个房子包括田产都不能归你一个人所有。如果今后你们父亲去世,那么这座房子应由你和你大哥共同划分财产。 吴甜眉头紧蹙,可是 但是谢非夺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但是你大哥和你父亲在此之前敲诈勒索你证据确凿。 谢非夺看向吴志勇,现如今让你归还之前敲诈勒索的银子共计一百五十两你可能拿出? 凭什么吴志勇正欲暴起,一旁的安元便是已经拔剑而上,吴志勇顿时怂了,不情不愿的回道:没有,拿不出。 谢非夺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按照现如今你手中的应得的财产折算房子,地谢非夺看向一旁早已经找人要了算盘的王麟。 王麟看见谢非夺看过来,手中算盘拨的啪啪响,随后冲着谢非夺回道:大人算出来了,现如今这房子若是卖,顶多十两,旁边地倒是贵一些,不过吴家这地现如今就只有一亩,咱们不是最近惠民政策嘛,这地如果有地契的话卖到我们手里倒是可以给一百两。 这么算起来,吴志勇能分到五十五两,还差一百量凑不齐。 谢非夺嗯了一声,既然如此,房子,地就当是还债抵给李夫人。谢非夺看向吴甜,但是现在这屋子你们不能收回去,因为屋子里现在还住着你父亲。 吴甜点了点头,民妇懂。 至于欠你的这五十五两,吴志勇,本城主罚你去山里做工你可愿意? 吴志勇很想拒绝,但今日之事有了谢非夺插手恐怕不能善了,无奈应是。 很好。谢非夺点头,另外吴老伯最近病了,需要人照顾,你们两个人轮流照顾,可愿意? 愿意。 愿意。 行了,那就这么解决,王麟你安排人在这里盯着两个人把字据立了手印按了。另外等吴老伯好了,将吴志勇安排到山里。谢非夺继续交代。 王麟冲着谢非夺躬身应是。 此番折腾下来谢非夺都饿了,算算事情似乎差不多解决了,他拍了拍身上,行了,都散了吧。 围着的百姓看完热闹都散了,谢非夺突然看见从村中小路上跑上前来一个人,看那跑来的方向像是找他的。 谢非夺将刚刚端起来要喝碗的手放下,那人就到了近前,你是来找我的? 小厮冲着谢非夺躬身一拜,奴是城中梁丰医馆的,受彭大夫所托来找大人。 彭大夫?那不就是那天给吴老伯治疗的老中医? 谢非夺看着人抬了抬手,彭大夫让你来找我做什么了? 小厮冲着谢非夺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彭大夫说在城中又发现了两个症状与吴老伯相似者,让城主您赶紧过去看看。 分卷(36) 谢非夺当即面色一变,人现在在哪? 彭大夫将人就安置在梁丰医馆,大人您随我来。 淮阴城,梁丰医馆。 谢非夺赶到梁丰医馆的时候,医馆内外围满了人。 引着他们赶来的小厮一愣,回身冲着谢非夺躬身,我来时还不是这样,我过去看看,大人您在此稍等。 安元跟着谢非夺下山,此时立在谢非夺的身侧将不远处人山人海的景象看了看,这么多人,不会是闹出人命了吧。 死人了,死人了。医馆治死人了。 安元的话音刚落,就只听见一个男人惊慌失措的推开人群跑出来。 安元吓了一跳,不是吧,我一语中的? 死人才糟糕。 谢非夺没再理会耳边咋咋呼呼的安元,快走了两步上前,将那从药店内跑出来的男人一把拉住,你刚说死人了,怎么回事? 刚刚的一幕可能太过于骇人,以至于男人双手在面前挥动着神情有些慌张不安焦躁。 安元一把按住男人肩膀,从腰中将一个药瓶掏出给男人吃了下去。 不一会,男人面上便是清醒了。 安元一喜,姬大人的安神药果然有效。 谢非夺挑眉,冲着清醒的男人再次问出声来,你告诉我刚刚你看到了什么?还有,怎么会死人? 男人朝着谢非夺看了一眼吓了一跳,你们是什么人? 谢非夺自报家门,在下淮阴城城主谢非夺,不用怕我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男人听见谢非夺的身份当即一把激动的拽过他,大人!你就是城主大人! 谢非夺被人晃得头晕,安元将人按住,我们大人问你,刚刚医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人哦了一声,抬手指向一旁的围的水泄不通的医馆出了声,就里面一个患者,混身上下抽搐不止,面色通红,就刚刚有个大夫给那人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人喝了之后就死了,可不就是医死了人。我本来还在等着看病,这下算了算了。 谢非夺将事情听了个明白,抬手将人放了。 他直起腰视线落在了医馆上,面上露出了一抹浓郁的忧色。 安元看着谢非夺的脸不确定的问出声来,大人,您怎么看? 谢非夺只觉得心里那股子不安已经在逐渐加大,他没有说话,看向人群出了声,你去安排人把这里的百姓都疏散了吧。记得,这件事也压下来,切勿外传。 是。 半个时辰之后,梁丰医馆门外的人彻底的散了,谢非夺看着离去的人群,迈步朝着医馆里面走了过去。 刚刚进去的小厮迎了出来,冲着谢非夺躬身一拜,多谢城主出手,多谢城主。 谢非夺迈步走进,将人扶起,免了,带我去看看出事的人。 是。 此时梁丰医馆内已经清了场,除去医馆的人和大夫其余人都散了。 正在屋内的彭大夫再听见了谢非夺来了之后,出门迎上前去,见过大人。 起来起来。谢非夺抬了抬手,懒得跟这群人客气径直就朝着屋子里走,刚刚我已经在外面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具体怎么回事,谁能跟我说一说? 谢非夺入了屋子,就看见一个大夫坐在一旁,脸色煞白一片,如果谢非夺所料不错的情况下,这人应该就是刚刚递了那碗药的大夫。 谢非夺将人扫了一眼,那大夫撑着手臂就想着站起来给谢非夺行礼,被谢非夺给抬手按在了位置上,你坐,不必行礼了。 谢非夺走到病床边上,将手撑在床侧,一手将那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给掀开来。 跟随着谢非夺走进来的彭大夫冲着谢非夺开了口,这件事其实也算我的事情。彭大夫皱紧了眉头,我看着这人送来时候的恶性症状同乌棉村的吴老头差不多。 他声音一顿再次出声,昨天回去我试了试发现那方寻花如果直接熬制汤药效果会比拿到人跟前效果会更好。而且老夫已经同其他人试过了,就用同样的方法也同人试了试,结果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就 谢非夺听着彭大夫的话视线便是落在了病床上的尸体上。 尸体面色呈现出来不正常的红色,身上因抽搐而面目狰狞。 安元站在一旁抬手将谢非夺拉了拉,大人,您还是别看了怪瘆人的,这看着不像是喝死人,倒像是得了什么恶疾直接将人弄死的。 不是说这里病患一共有两个,另外一个人在哪? 一侧小厮听见谢非夺问出声,抬手指了指门外的另外一个屋子,本来两个人在一个屋子里面的,可是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事发突然我们都所料不及,那病人症状轻了一些,我们害怕他心理上有什么负担就将人转移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现如今人情绪好像已经过来了。 谢非夺嗯了一声,走,带我过去看看。 另外一间房间里,生病的是一个女人。 女人像是吓坏了,整个人靠在身后病床上,两眼无神。 谢非夺走进来的时候,女人会条件反射的缩了腿,整个人向后瑟缩着,别,别杀了我。 谢非夺听见女人声音,看向了身后几个大夫,随后吩咐出声,你们几个出去等着吧,我跟人聊几句。 将屋内的全部赶走,谢非夺方才走上前去,打量着女人。 女人约莫三十多岁的妇人,症状似乎不算太严重,整个人刚刚吐字乃至神情似乎都还算清晰。就连几个人都会出现的抽搐等症状都没有发生,除了那张脸似乎是有些红,并伴着有一些低咳。 谢非夺没敢走太近,他看向女人问出声来,你好,我是淮阴城城主谢非夺,我不是坏人,我来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女人还算能听得懂东西,在谢非夺自报家门之后,抬起头来,你是淮阴城城主? 谢非夺点了点头,是,我是。 女人朝着他多看了两眼,身子慢慢放松了下来。 谢非夺长舒了一口气,朝着人稍稍走进了一些,再次出声,你放心我不是来害你的,我只是想来了解一些事情,你方便同我讲上一讲,你最近都吃了什么?去过什么地方吗? 女人朝着谢非夺看了一眼,我知道你,淮阴城城主,你想听我说这些? 谢非夺点了点头,我想知道这些,好治你病。 女人抬手指了指一侧屋子,冲着谢非夺道:这个病治不活,是绝症,我们都会死,一个都逃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第63章 危局(万更二) 女人的一句话让谢非夺瞬间就想到了那日在废宅地底下, 雷奇死时的诅咒,那是雷奇口中所说的内容跟女人别无二致,就连语气声调都一模一样。 这声色听了让谢非夺混身上下溢出了一层的冷寒,他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 随着扶着一旁墙壁, 拉开门直奔而出。 谢非夺进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安元看着马上就出来的人, 诧异的迎上前去, 公子您怎么出来了?公子您这脸色怎么回事? 安元心上一急, 在看见谢非夺从屋子里跑出去之后什么都不说直奔医馆外当即担心坏了。 谢非夺一口气从房门内冲出来,他晒着医馆外刺目亮眼的阳光, 整个人弯着腰身, 却依旧还是感觉到整个人遍体生寒,额头上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出。 他喘了一口气, 双手按在膝盖上, 身后便是听见安元追出来的声音。 公子, 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谢非夺冲着人摇了摇头,冲着安元吩咐出声,你去看看乌棉村王麟王大人可把事情解决了, 如果解决了就让人过来找我, 还有多带一些人, 来废宅找我。 谢非夺说完不等安元回复, 整个人就朝着医馆外面走了过去。 安元看着谢非夺的背影, 想着刚刚谢非夺交代他的话突然有些诧异, 什么玩意?废宅?怎么又要去那个破地方? 安元本想着追上前去再问一问谢非夺到底时什么意思,却是在想着刚刚谢非夺的模样,看着谢非夺凝重神态, 整个人还是朝着乌棉村赶了过去。 好在王麟等人已经将事情解决,正朝着山下走。 安元看见人立刻跑了过去。 此次多谢王大人,还有城主,还要麻烦王大人回去代我们向城主道谢。 李家夫妇两个人一路将人送下山,千言万语感谢的话都融在了这一鞠躬里。 不敢当不敢当。王麟抬手挥了挥,赶忙将李家夫妇两个人给从地上拉了起来,你们这件事就按照大人说的做,你们的感谢呢我也给你们带回去给大人说。 王麟捂着嘴冲着两个人小声道:你们今天算是撞对了人,咱们这位城主大人就喜欢多管闲事 王麟正跟人闲唠嗑胳膊就被赶来的安元给一把拉住,王麟看着扯着袖子的手抬手就将人给拨开,我继续给你们说,咱们这位城主 安元却是皱紧了眉头,将王麟的袖子再次扯住,哎呀,王大人,你说的这话我可都听见了,一会见了大人,我可是全部都要告诉他。 王麟欸了一声,转过身来,抬手在安元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这小自跟着你家大人什么好的没学会,倒是竟是学会了一些偷奸耍滑的东西,你小心大人我去告你一状。 现在什么状都没用,王大人,您现在快点跟我走。安元将人扯着就朝着山下走。 王麟不明所以,皱着眉头抬手指了指李家夫妇,你没看见我正在跟人说话吗?等我说完了,咱们再走也不迟 迟了! 安元扯着王麟的袖子就朝着山下拉,大人找你。你晚上,一会大人唯你是问! 王大人事情忙,我等就不留王大人了。李家夫妇两个人赶忙冲着王麟挥了挥手,王大人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大人那边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王麟:那我就先过去了,改天回头请你们夫妇吃饭。 李家夫妇:老师慢走。 走了走了,别说了,真的是够墨迹的。安元将人拉住就朝着山下走,王麟老胳膊老腿的跟在后面皱着眉头问出声,你不是跟着大人去了梁丰医馆,怎么来了这里?还有,大人到底有什么事? 安元回头便是冲着王麟出了声,刚刚我们去了梁丰医馆是不假,可我们到了医馆那边,医馆那边就死了人。我和大人就赶紧进去去看,之后大人要求单独去见剩下来的那个病患,结果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大人就从医馆中走了出来,我看他脸色奇差。 王麟听了安元的话,突然意识到似乎事情比较严重。 毕竟,他认识了谢非夺这么长时间以来,能让谢非夺面上露出这样表情的的事情可不多,但桩桩件件全部都是要出的大事。 此时王麟想到此一把将安元的手给抓住,你怎么不早说,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拽着人快步朝着山下走,一边问出声来,还有,城主有交代什么事情吗?他人现在在哪?身边有没有其他什么人跟着? 安元这次改为被王麟给拉着向前走,看着王麟走的飞快,突然想到谢非夺交代的事情,对了,城主交代让我们多带一些人,好像说是要去什么废宅。 废宅?!王麟的脚步倏然一顿,他皱紧了眉头,将安元看着,你说的不会是上一次将大人救出来的那个吧。 安元挠了挠头,好像是那个,除了那个好像也没有什么废宅了。 王麟抬手拧了安元的耳朵,你怎么能让人一个人去那,万一雷奇的什么同伙还埋伏在那,大人岂不是很危险???走,快跟我下去。 两个人着急忙慌的调了一整队的人赶去废宅护驾,等两个人冲上去,两个人才发现废宅四周什么人都没有,压根就没有他们想象到的什么有乱臣贼子,也没有什么危险。 除了周围燥热的风,就是那个蹲在废宅外面不知道正在做什么的谢非夺。 谢非夺听见身后传来了动静转过头,冲着两个人招了招手,你们来。 王麟看见谢非夺安然无恙,冲上前去将人上下拉起来看了看,大人受伤了吗? 谢非夺不明所以,受什么伤? 王麟脸上担忧极了,拉着人在面前转了转,那大人您可有撞见什么歹人要对您您不利的?您这腿脚要不走两步? 去你的,别贫。谢非夺将王麟的手给拉开,抬手冲着两个人指了指,你们来看看这个是什么。 王麟和安元不解的朝着谢非夺看了一眼,就跟着谢非夺朝着墙角根走了过去。 谢非夺蹲在了刚刚的地方,从墙角扯出来一个极为纤细的管子握着给两个人看。 王麟看见之后甚为惊异,一时间也想不到这是个什么东西,他走上前从谢非夺的手中将管子接过来拽了拽,发现管子拽不动似乎连接着地下。 王麟朝着下方看了看,又朝着管子里闻了闻,大人,这味道 谢非夺看着王麟皱紧了眉头的样子,扯着他手中管子将人拉了起来,王大人觉得这东西是什么? 王麟拍了拍手,面色估疑,难不成是排水用的?也不对啊刚刚我摸着那管子内壁不像是有水的样子 安元诧异了,那不是排水这个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总不能是接水的吧。 谢非夺看向安元,向后撤出去一步,挑了眉,既然都不知道不如验一验便知。他抬手指着面前这座废宅,出了声,带工具了吗?挖吧。 挖。王麟顺嘴就接了,吐出来才发现他说了个什么,挖?挖什么? 谢非夺抬手指了指废宅,让人把房子拆了,顺着管子挖,我倒要看看这管子到哪。 分卷(37) 王麟:真挖啊。 那还假?谢非夺从一旁搬了个椅子放在院子里,随后整个人靠坐在椅子上微微扬了下巴,挖吧。 他倒是要看看雷奇当初说的到底是几个意思。 谢非夺说话,谁也没敢不听,在王麟的统筹下带来的人快马加鞭的去街坊邻居处借了工具,将此处围了起来开始施工。 谢非夺坐在院子里,安元给他找了个大伞撑在头顶。 谢非夺靠在椅子上,盯着面前施工的人,面上露出了一抹深思。 如果当初雷奇那一撞的确撞到了什么东西,那会不会这东西便是跟这个管子,跟淮阴城内突如其来出来的怪病有关? 如果当真如此,这件事不仅不能善了,恐怕还会有大危机出现。 淮阴城好不容易在他的努力之下有了些许起色,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无疑是雪上加霜,到时候无论是百姓还是他自己恐怕都难逃劫难。 王麟抬手擦了汗,大人这边管子好像埋在地下的那间密室里,还挖吗? 挖。 现在这个结果在谢非夺的意料之中,他将手上杯子放下,起身过去看。 之前那个管子连接着废宅老屋的正厅,此时正厅被动工给拆了一半,连同半个院子一起挖出了一个深坑。 从上方朝着下面看过去,能看见下方建造着的密室顶层,而管子就穿过密室通向不知道什么地方。 谢非夺寻了个纸笔过来,在图纸上绘画了一番,抬手给王麟指挥着,将下方密室的盖子整个给掀开了。 谢非夺将手中的纸笔塞给安元,寻了一旁路跳进了坑中。 大人小心点。 没事。谢非夺站在一旁,从高处向下看,发现她现在所站的位置上方正式上一次他被困的地方,而如果他记得不错的情况下,雷奇就死在这个门前。 尸体呢? 谢非夺抬手指着下方蹲着身子朝着王麟问出声,你们上次来了之后将雷奇的尸体运走了吗? 王麟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想着反正都是地下,就没想着把人捞上来。 谢非夺盯着下方什么空落落的室内眉头紧锁,尸体不见了,这里还有人来过。他说着,抬手朝着王麟伸了手,给我丢条绳子下来。 大人你要干什么?王麟不确定的问出声。 谢非夺看了一眼下方,我下去看看。 不行大人你刚刚说有人来过,万一你下去了正好撞上人王麟握着手中绳子不松手。 站在下方的谢非夺腿都蹲麻了,他叉着腰站起身,仰头将王麟看了一眼,王麟。你是不是傻? 王麟: 谢非夺抬手指了指下方又指了指上面的人,咱们这么多人,这动静,对方是蠢吗?还留在这等着我们被抓到?安元你下来,把绳子给我。 安元从王麟手中将绳子扯过,给人做了一个鬼脸,在王麟出手要打人的关头跳下坑。 谢非夺将绳子接过将绳子一端栓在腰上,另一头丢上去给了王麟让人绑好,你跟我下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密室。 此时的密室也不叫密室了,头顶的屋顶被掀开,将屋内的映照的通明。 谢非夺走到之前雷奇死时的位置,蹲下来朝着四周看了看。 公子,这里有拖痕。 谢非夺起身朝着安元说的位置走过去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有一道血痕在地上滑过,像是有人曾在这里拖过尸体。 看来的确有人来过。 安元猜测了一番,大人会不会是雷奇的同伙,不想让雷奇尸体留在这就将人带走了? 谢非夺将四周都看了看,随后琢磨了一番,也有可能是毁尸灭迹,不过他们应该是没想到我会再来这里。这些还没来得及收拾。 谢非夺抬手指了指一旁,也就是之前雷奇死时撞得那堵墙,仰头冲着王麟喊出声,王麟安排人下来把这堵墙给打了。 很快人就从上面下来,而墙壁就在谢非夺的眼前被敲碎。 慢点,后面好像有东西。 谢非夺说着走上前,从王麟的手中将火折子接到手里,随后亲自上手将面前的墙壁给推到。 他钻入墙壁,发现墙壁后竟然别有洞天。 只见墙壁后是一个大约二十平米的室内,室内正中央是一方巨大的木桶,而管子就是通向这里的,而木桶四周是齿轮,齿轮连接这链条,但此时这些装置似乎都已经被人破坏掉了。 王麟抬手挥了挥面前飘飞的尘土,这什么东西? 谢非夺将东西看了一圈,让几个人上前去把上面那个桶搬下来。 王麟赶紧招呼着人上去,火把在室内燃起,几个人站在下方本是想要将木桶给搬下来,却没想到托了一下却是发现木桶竟然没给托动。 什么东西这么沉? 水吗? 端着不像啊。 王麟又找了几个人上去整个室内除了火把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只剩下那边搬动东西所发出的响动声。 谢非夺盯着那个桶,却是突然问出声来,你有没有听到其他声音? 没有啊。王麟仔细听了一番,随后看向那群人,你们停一下。 随后周遭的声音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这一次谢非夺便是察觉到了刚刚听到的声音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 大人大人,声音好像是从这里出来的。 突然寂静的室内传出来颤抖的嗓音,谢非夺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站在木桶边上的一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抬手冲着木桶指了指,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王麟低骂出声,别自己吓自己。 我也听到了!这里面好像是有东西,好像是活得东西 啊 谢非夺皱紧了眉头,嘘都别说话。 谢非夺说完,手抬起向后挥了挥,声音压低,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别出声,都撤出去。 谢非夺看着身后退出去的人,仰头看向站在木桶上下的人,你们轻轻的把木桶给放回去,然后下来。 一时间整个室内似乎是陷入到了凝重的气氛,谢非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木桶,看着几个人将刚刚搬起的一人高的木桶又朝着架子上放。 谢非夺出声叮嘱,别急,慢慢来。 几个人离得最近,声音也最直观,其中一个人听得越来越大的声音害怕的出了声,好像越来越响了。 旁边一个男人亦是皱紧了眉头,我我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再爬 好像很多 木桶都在晃动。 谢非夺皱紧了眉头,都别慌,慢慢的别松手。 看着几个人将木桶放上架子,谢非夺舒掉了半口气,都下来,撤回来。 几个人飞快的从将近两米高的架子上一点一点的下来,谢非夺听着室内的声音,一把将王麟手里的火把给拿过来朝着远处照了照,他眼睛落在了上方木桶上,却是一眼就看见了木桶盖子似乎是被打开了一角,从木桶内伸出来的一条黑色的蜘蛛腿。 蜘 谢非夺一把将差点叫出来的王麟的嘴给捂上,冲着几个人再次开口,别回头看!往下快,下来。 几个人朝着架子下面继续爬,本是一切顺利,哪知眼看着快到下面的时候,一个人的脚倏然的踩空了去,随后男人仰头去拉架子,一抬眼正看见那从木桶中爬出来的巴掌大的黑色蜘蛛。 男人目光瞪大瞬间大叫出声,蜘蛛!!!!!! 在男人大叫声之中,蜘蛛从木桶之中掉出来正砸在男人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64章 我要守他一辈子的(一更) 一道惨呼声瞬间在室内响起, 让人头皮发麻。 离得最近的几个人看的最为清楚,当即一个二个惊慌失措的就朝着出口狂奔出去。 此番声音很大,动静瞬间将木桶之中的蜘蛛给惊动,随着密密麻麻爬动的声音, 从木桶之中蜂拥而出。瞬间就爬到逃走的人身上, 一个晃神之间,人竟是被蜘蛛吐出的毒汁给化成了一滩绿水。 这都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个头这么大!!王麟刚刚就被吓着了, 此时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瞬间整个人只觉得腿脚颤抖。 谢非夺抬手将王麟吓得软掉的身子拽起, 将人朝着出口推了一把,快出去。 大人!快走! 王麟从身后被打穿的缺口之中爬出, 伸手就去捞谢非夺。 谢非夺将安元推了出去, 随后,他双手撑在墙壁上, 正欲迈步跨出去, 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城主!救我! 那呼喊之声撕心裂肺,让谢非夺猛地回过头去看,只看见在大片的蜘蛛海之中, 那人在蜘蛛莫过头顶时伸出手朝着他做出了求救的手势。 可他 谢非夺盯着不远处残忍的画面, 闭了眼睛躬身而出。 快, 出去。 身后的蜘蛛啃食完最后一个人之后就会朝着他们涌来, 时间来不及了。 谢非夺抬头望向上方被打开的空间, 冲着顶上的人喊出声来, 快找东西把洞口堵了! 堵了,那我们怎么办?王麟脑袋已经完全宕机了。 谢非夺看着下方的道路,听着身后的声音, 抬手一指,从密道走,快。 三个人顺着此前找到的密道爬出,守在门口的人拿着铲子将从密道口之中爬出来的蜘蛛给打死方才将密道给封上。 谢非夺盯着从蜘蛛身体里流出来的绿色液体,闻着空气之中露出来的恶臭味,抬手拍了拍安元,快去那些火药来,把这里给彻底封了,防止那些蜘蛛逃出来。 是。 一炷香后,随着一声震天而响,整个废宅都朝着地下陷落而去。 谢非夺站在外围,神色凝重至极。 王麟抬手擦了擦劫后余生的留下的汗,大人,这雷奇也忒缺德了,留了这些东西在这里,是早就料到你会查,还是 气。谢非夺突然出了声。 什么气?王麟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反问了一句,大人你是想到了什么了吗? 公子已经检查过了,没有蜘蛛逃出来。安元将善后做好之后,就赶了过来。 谢非夺点了点头,我想到了,你们可还记得我们下去之前看到的那条管子。 记得记得。王麟点了点头,大人不是还是因为这管子让我们下去挖的吗? 谢非夺摩挲着手指分析出声,那个装置,那些蜘蛛,还有雷奇口中说的话。他声色凝重,半晌吐出了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情况下,雷奇这是要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王麟脸都吓白了,蜘蛛我们刚刚不是已经除掉了,他还怎么同归于尽,难道管子? 不错。谢非夺说着便加快了脚步朝着外面走,怪病跟雷奇有关,那管子是用来排放有毒气体的。 他说到这顿住脚步冲着王麟吩咐出声,你立刻去查这几个得了怪病的人,包括乌棉村的吴老伯几个人是不是都来过这个废宅附近! 我在梁丰医馆等你,查到了立刻报我。 梁丰医馆,谢非夺到的时候彭大夫还在。 彭大夫见谢非夺来了,当即迎上前去,城主,这病 彭大夫有发现?谢非夺看了看四周的人,拉着人去了一旁僻静处,这里没人,你说。 大人,这病会传染。彭大夫抖着手指,大人走了之后我就将那死人的尸体研究了一番,在那人的身上发现了毒那人是毒素侵染了心脏,心脏快速衰竭麻痹而亡。 这种毒素不仅会侵害自身还会传染,被传染的人,一开始会产生如风寒之时的咳嗽等症状,可等等一段时间之后,这种毒素便会蔓延全身。 谢非夺脸一白。 传染 如果现在开始发作,那么至少半个月前人就已经染上或者被传染。 谢非夺一把抓住彭大夫的手,可有解药? 老头冲着谢非夺跪了下来,城主这毒老夫从未见过,解药怕是 谢非夺手指攥得泛白,随后在老头的话语之中颓丧的松开了手。 大意了。 若是他早一点发现雷奇的举动,怕是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淮阴城好不容易走上正轨,这事会让整个淮阴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谢非夺抖着嗓子问出声,也就是说现在您也无能为力是吗?? 彭老头看着谢非夺的脸色朝着谢非夺叩首一拜,城主,关乎到城中万千百姓的生死存亡,请您救救这座城。 大人大人大喜!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谢非夺转过身去看,将彭老大夫从地上拉起,迈步回了医馆。 就见城主府内的小厮在看见谢非夺后面上喜悦迎上前来,大人大人喜事。 谢非夺不解,什么喜事? 小厮抬手指着淮阴不远处的大山,山,山通了。 什么?谢非夺皱紧了眉头抬手将人抓住,你说凉山通山了? 是!就在刚刚,我们打出了一道通道来。小厮面上尽是喜悦,只要我们把里面的碎石都给清理出去,从今以后淮阴城内的百姓出门就再也不用翻身越岭了。 分卷(38) 小厮赶忙冲着谢非夺叩首一拜,大人,您可是淮阴城的大恩人,如果不是您,我们淮阴早就被南国抛弃,现如今,我们淮阴不仅通了山,还富裕了,小的代淮阴城的百姓谢过大人! 凉山通山了。 这件事如果换成之前,他一定会大摆筵席庆祝个三天三夜不停歇,可是现在 谢非夺面色凝重的将小厮从地上拽起,我问你,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小厮在谢非夺的面上不见喜悦,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可凉山通山难道不是喜事吗? 小厮抬手指了指外面,不确定的出了声,通山后,那些兄弟们高兴,已经将这件事传出去了 大人! 查探回来的王麟,拿着手中的消息一脸凝重的走来,将手中的纸递给了谢非夺。 谢非夺将纸接过,不用看都知道结果。 他松开拽着小厮衣服的手,整个人身子向后踉跄了一番。 大人!王麟一把将摇摇欲坠的谢非夺给扶住,大人您怎么样? 谢非夺摇了摇头,我没事。 谢非夺攥着手中纸,他们跟废宅都有关系是吗? 王麟看着谢非夺,终是嗯了一声。随后他看着谢非夺不太好看的脸色,补充出声,大人这一定是姜国的预谋。 谢非夺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撑着身子站起身,走到医馆外。 他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人,出了声,算算日子,我来淮阴城两年了。 一开始我并没有把淮阴城当成一个家,直到看着这里一点一点的建起,一点一点的成长成现如今这个样子,我才觉得能够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似乎也不错。谢非夺笑着转头看向王麟,我谢非夺幸得遇见了王大人,遇见了安元,遇见了姬芜。 王麟听着这话声中似乎是带着一股子悲戚,大人,您这事 该来的总要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风将谢非夺身上衣诀轻吹而起,他望向远方,半晌下了一个他思虑良久的决定,王麟,宣布下去吧,淮阴从今日起,封城。 皇城镇南王府 你的信。 梁言给人将信送来的时候,着了一身红衣的姬芜正在书房与自家大哥说话。 姬芜听见是信当即面上一喜,丢下手中的活计,就抬眼冲着梁言看了过去,可是淮阴的信? 梁言看着姬芜迫不及待的表情,笑着捏着信走来,小芜都是要做侯爷的人了,怎么还如此不稳重。 姬芜将信冲梁言的手中夺过,挑了眉,这叫一纸家书胜过万里江山美人无数。 姬临渊冷哼了一声,见不得某些人得瑟的样子,小言,我们走。 姬芜捏着信将两个人目送走,随后将信十分郑重的拆了。 信的确是从淮阴城来的,写信的人也的确实谢非夺,但这个小没良心的写信竟然不是来关心他,千里迢迢写一封信而来竟是来问他病的。 姬芜气的将信团吧团吧就要丢在火苗上直接烧了。 但看着纸团差点被烧掉的样子,姬芜将纸重新捞了回来,展开,拍在了桌子上。 他的好好看看,然后回去跟人算帐。 姬芜想着就将手中纸团摊平,仔细将里面的内容看了看。 看的时候没上心,可等到姬芜将信看完,一张脸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攥紧了手中的纸团,几个迈步出了门,正迎上去而复返的梁言。 梁言看着姬芜面色阴沉的样子,走过去出了声,刚刚宫中传来急报,淮阴出事了。 姬芜攥紧了手中的纸,转身朝着府上马厩走去,梁言追上前去,小芜,你要去哪? 姬芜翻身上马,握紧了手中的缰绳,调转马头,我要回去。 梁言站在马下一把拽住缰绳,冲着姬芜喊出声,我知道你现在很急切,但是你现在去了也没用。 姬芜皱紧了眉头看向梁言,言哥,他有危险! 你现在去了也没用。姬临渊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看着姬芜声色微沉,就在刚刚淮阴城封城了。 封城!姬芜攥紧了手掌。 姬临渊走过来看向姬芜随后出了声,你先下来我们从长计议。 我不管。姬芜勒紧缰绳,他在哪我在哪,我说过,我要守他的一辈子的! 封了城又如何?本大人就算是砸了城,也要救他! 驾!姬芜骑着马冲了出去,梁言追上前喊出声,小芜!姬芜! 姬临渊走上前将梁言抬手拉住,算了,由他去吧。 可渊哥,这不是过家家。梁言一脸担忧的看着姬芜离去的方向,淮阴现在正在经历着一场磨难,如果挺过去了,可能前途一片光明,可倘若挺不过去 姬临渊这一刻却是突然很明白姬芜心中所想,他抬手将梁言揽住,我相信纵然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亦无怨无悔,就如当初的我们一样。 梁言将头枕在姬临渊的肩膀上,长叹了一声,但愿,此番一切顺遂。 大人,城南发现病例8人。 大人,城北有26人. 大人,城东13人,不过有些人不愿配合。 附近村庄共计发现42人。 谢非夺坐在城主府内的正厅内,听着官员汇报,眉宇之间是化不开的忧思。 从一前,谢非夺下令封城开始,就安排了王麟带着人挨家挨户的去排查了。 短短一天的时间,从几个人增长到了现如今近百人。 整个城主府内的低气压已经整整持续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谢非夺将手中的笔放下,死亡呢? 王麟垂下了头,死亡17。十分之一。 死亡率极大了。 古代医疗条件极差,大夫人手也紧缺,以至于在没有拿到解药的情况下城中的死亡率在不断的攀升。 谢非夺皱紧了眉头,把查出来的病例,连带着家属通通送去梁丰酒馆隔离起来。另外让你们搭建出来的单独隔离点可是已经好了? 王麟冲着谢非夺躬身,已经连夜搭出来了,依照大人所说,就搭在了梁丰医馆附近。 谢非夺嗯了一声站起身,立刻带着人将所有排查出来的病患给全部送到梁丰医馆,还有王麟,你亲自去,一定要将大家的情绪都安抚好,这个时候一旦人心出现恐慌,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施行。 公子,你快出来。安元冲进来抬手指着大门,大人城主府外堵了人,都是让您出来给一个说法的。 该来的总会来,谢非夺从桌子前绕出来,我现在就去。大家都先去做自己的事。 是。 谢非夺跟着安元出了门,还没到大门处,就已经听见嘈杂的人声带着争吵从门外响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怪病。 就是,还有怎么说封城就封城,出去都不让我们出去,难不成是让我们留在这里等死吗? 就是啊,出来给个说法啊! 原本以为城主是个好人,没想到也是一个灾星。 安元听着门外的污言秽语当即顿住脚步一脸担心的看向谢非夺。 从昨日到今天他家公子已经一天一夜未合眼了,面上的疲惫之色是难掩的,这些人,竟然还如此这般的骂人,安元面上都未谢非夺愤愤不平。 公子,要不然您就别出去了,您要说什么,您跟安元说,我出去给他们解释。 谢非夺盯着那紧闭着的大门摇了摇头,他们要找的人是我,要见的人也是我,你出去算什么事?而且这件事我确实也应该给他们一个说法,事情由我而起,我又身为淮阴城主,是该负责他们没说错。 可是公子 谢非夺:开门。 安元拗不过谢非夺终是叹了一口气将门打开。 城主府的大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门外的声音便是如雷鸣一般的灌入到了耳朵里,有质疑,谩骂,各式各样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谢非夺的身上。 这一幕,何其相似。 上辈子,他少年得志,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华国最杰出的设计师。之后有一次在修建大桥的时候,因为他当时画图纸的一个错误导致当时的大桥在建筑一年之后发生了坍塌,造成了人员伤亡。 无数的闪光灯,质疑声纷至沓来。 也是这一次的教训让谢非夺吸取了教训。 他所作的从来就不是秀技术,他做的从来都应该是造福于民,惠及于民,他所设计出来的任何一个东西背后背负着的是万千大众的生命安全。 而现在,他来到了这里,做了淮阴城的城主,那么他身上背负着的就是整个淮阴城百姓的命。 谢非夺心中异常坚定,以至于脚下的步子依旧坚定。 他站在淮阴城主府的府门前,冲着来此的百姓深深的鞠了一躬,我谢非夺在这里先给大家道一个歉,现如今发生这个事是我发现晚了。 那你封城是什么意思!你把城门开了让我们出去! 你莫非是要让我们在这里陪你一块死吗? 就是,你身为淮阴城主怎么可以如此的自私? 我不是自私。谢非夺直起腰身,冲着在场的人出了声,封城是为了大家,亦是为了整个南国考虑。这个病会传染,如果今日我开了这个城门,让任何一个存在传染的病源从这里出去了,那就是我的失职。 突然站在城下的百姓朝着谢非夺丢了一个烂菜叶子过来,随后大骂出声, 狗屁是为了大家,到时候你偷偷跑了,我们找谁说法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今天能写完就还有一半,一会见 第65章 城我守,命我救(二更) 你说的没错, 他们呢才不会管我们死活,到时候跑了,我们连个人都找不到。 上一任城主,不就是紧要关头自杀, 害得我们整个淮阴城的百姓被姜国的人欺负。 说的就是啊,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一到关键时刻, 谁还管的上大家死活。 百姓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像是谢非夺今天晚上就会跑路似的。 饶是站在身后的安元都看不过去了, 走上前去冲着这群人指责出声,我们公子才不是这样的人! 你是他的人当然会说他不是! 安元被气的手脚发抖。 砸他! 看着那朝着这边砸来的烂菜叶和鸡蛋, 谢非夺迈步走上前去, 将安元拉到了身后,自己挡在了前面。 安元被护在身后听着那鸡蛋砸落在身上的声响瞳孔巨震, 公子!公子您让开。 别动。让他们撒撒气就好了。 事发突然, 一朝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若是换个角度去想,或许他也会这么做,会觉得是当政政府的无能, 才会使得社会变得如此糟糕。 谢非夺懂, 所以对于现状他不反驳。但, 有些事情却不能依着这些人胡来。 都干什么呢, 都住手! 突然不远处想起了王麟的声音, 王麟将百姓推开, 蹬蹬蹬的赶上了城主府,你们疯了不成? 随着王麟的到来,百姓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赶来的王麟。 王麟看着谢非夺身上惨样, 怒而指着面前这群人骂出声,你们没良心! 他抬手将下方站着的百姓一一点过,声色凌厉,两年前,淮阴遭受姜国抢掠,奸臣当道,若不是大人临危接手这个烂摊子,淮阴城早就被南国抛弃!你们是忘了之前自己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了吗? 王麟站在台阶上先前走了一步,你们都忘了城主是如何带领大家脱贫致富了吗?还是忘记了城主为了大家,在农忙的时候亲身下地帮你们一个二个家中收秧,插地,在下着大暴雨的时候帮你们抢险救灾! 现在南国危急了,你们一个二个将事情埋怨起城主来了,你们知道城主为了调查这事,废了多少事情吗?你们又知不知道城主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下了封城这样的决定! 你们又知不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以后上头皇帝怪罪下来,是怪罪到你们头上还是城主为你们担着你们心里没有数吗? 这是迄今为止,王麟头一次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而这些事全都是王麟一点一滴陪着谢非夺做出来的,踏出来的! 从最开始,谢非夺空降到淮阴城的时候,王麟就跟所有淮阴城的百姓一样,从来不相信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能担当得起这样的重担,可在谢非夺力挽狂澜,用雷霆手段将那些官员一个一个的解决后,在陪着他度过一个又一个风雨后,他坚信了。 这样的人是能扛得起淮阴城的。 而今,这样的人正在被他所护佑的百姓唾骂,如何能忍? 我觉得城主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人群中有一个小女孩突然出了声,站在一旁的家长却是赶在众人看过来的质疑目光之前出手将女孩的嘴捂住,瞎说什么呢? 孩子母亲说完就冲着在场的人道了歉,不好意思,小孩子太小,不会说话。 我记得有一次我家忙,城主还亲手帮我们家种地呢。 若不是城主,我家玉米到现在还在地里烂着,怎么也不会卖出去,还能想到能赚这么多。 乡亲们,听我一句。一直未说话的谢非夺终于开了口,他不顾身上赃污冲着在场的百姓鞠了一躬,我能理解大家此时那种害怕的心情。 分卷(39) 但我谢非夺从来就不是个懦弱的,苟且偷生的人,我为淮阴城主,无论日后淮阴城多么艰难,我会在这守着大家,跟大家共进退。 这病来得突然,我恨我不是一个医者。我能做到的就是调动我手中的一切资源,资金帮助大家渡过这一次难关。淮阴城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大家赖以生存的家园,我不希望淮阴城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病,让整座城都毁了。 我相信,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这个病一定能克服过去。 谢非夺看着百姓再次道:我能做的就是对大家进行信息公开,另外我已经联系了澜夜谷的神医,这病不是绝症,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大家。 另外,从今日起城主府门外会张贴告示,大家所在区域的病例我会一一公布,让大家做到心中有数。 安抚了百姓,围在城主府面前的人才算彻底的离开。 谢非夺长舒了一口气,安元,就按我刚刚所说,一会找人去弄一个木牌放在门口,每日把咱们统计的上一天的病例全部都公示出来。 安元心中忧心,公子这样的话,百姓难道不会恐慌吗?看着一天又一天的人数上增。 谢非夺:但如果之后百姓看到这个人数一天一天的被治愈是不是也会更加的安心? 将安元交代完,谢非夺便是看向王麟,你怎么回来了? 王麟看着谢非夺的样子,大人您先别管我了,您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谢非夺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狼狈,低笑了一声,我还真是第一次被人扔鸡蛋。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冲着王麟开口,回头见了姬芜,可不准把我这黑历史给他讲。 想到姬芜,谢非夺都要怀疑自己这一次能不能挺到他来。 我听说大人一直忙到现在,回来顶替你一会。王麟催着谢非夺,您回去洗个澡换衣服再去睡一会。 谢非夺拒绝出声,不了,我回去换个衣服你等我。 王麟追着人进院,大人事情都已经安排下去了,您现在歇一会没什么的,您都一天一夜忙的没睡觉了。 谢非夺一边朝着里面走,一边不耽误时间的解着外袍,现在正是黄金时期,传染可不等人,或许我美美的睡上几个小时,城内外百姓就要死上十几个人,人命关天啊王大人。 谢非夺将外袍丢在外面的桌子上,进屋就打水冲了一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 门外安元已经将牌子立在了大门口,是个极为显眼的位置。 安元拍了拍手,大人这个位置怎么样? 可以就这吧。谢非夺点了点头,安元你留在这看着,我跟着王大人去梁丰医馆一趟。 是。 从出事到现在32个小时过去了,梁丰医馆在谢非夺的安排下临时征用了旁边商贩的店面,将这些屋子全部临时当成了隔离点。 谢非夺到达梁丰医馆的时候是彭先序彭大夫接待的他们,彭先序拿出了谢非夺交代改进出来的口罩递给了一旁的王麟,这个你带上。 这个东西真的传染? 谢非夺嗯了一声,这就是当时雷奇所说的为什么要拉着我们所有人陪葬的意思,他将那些有毒害的气体通过那些管子输送到附近,那些毒素会让经过的人,皮肤上沾染上那些有毒的东西。 谢非夺的话说完王麟赶忙抬手将自己的衣袖撸起看看自己的手臂上是不是也沾上了什么东西。 谢非夺叹笑了一声,将手套也朝着王麟递了过来,别看了,我们去的时候,那些有毒的东西已经全部排放完了。 谢非夺声音一顿,再次道:有一句话王大人你说的没错,姜国蓄谋已久。 王麟哼了一声,那群蛮夷之辈,打不动,就想了这么阴损的招式来,亏他们一向还自诩是大国,竟然做出这么掉面子的事情。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这样的话你也信? 王麟: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便是迈步进了屋子,他看向彭先序问出声,确诊的病人可是都在这里了? 没有全部。彭先序解释出声,确诊的都在,但是您说让确诊的家属一同住进来,他们都不愿意。 王麟,为什么? 谢非夺冷笑了一声,因为怕死。 谢非夺琢磨了一番,看向现如今这个分区,现在这个地方划分区域不行,需要再做调整。 彭先序看着疑惑不解,病人都集中在了一起,还要怎么调整? 谢非夺抬手指着面前的屋子,冲着彭先序解释出声,现在的病人是全部都集中了在了一起但是太杂了,而且到底是重度病症还是轻度的病症完全没有分别。 依照你现在这样的划分,很有可能会出现交叉的感染的情况出现,到时候万一病症很轻的人跟重度的病人关在一起最后感染上了你说这个算谁的? 谢非夺直接走进去,给彭先序指着划分道:现在我要立刻将这里划分,将重病的和轻度的病人分开,另外再腾出来一个大点的屋子,让那些病人家属留在那个房间里面观察,如果观察三以内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让他们自行离开。 城主这个方法秒。彭先序立刻就明白了谢非夺口中所说的意思,当即就安排医馆的人着手去腾病人的病床去了。 大人,那万一家属还不愿意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强行将人带来吧。王麟看着谢非夺出了医馆的门朝着门外维持秩序的府兵统领蔡昆走了过去。 见过城主! 谢非夺嗯了一声,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留几个在这里维持秩序就行了,另外一些人你去带着找名单上病人以及病人的密切接触者,将人务必全部带来。 蔡昆之前去找过这些人,此时听见谢非夺这么说立刻皱紧了眉头,将上次的情况给谢非夺解释了一番。 谢非夺嗯了一声,你就告诉他们来请他们坐三天,吃住我们都会免费提供,如果观察三天人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会将他们放走。如果,这些话都说了人还不愿意走的话,你们就就算用蛮力,也要将人给我带回来明白吗? 是! 谢非夺抬手在蔡昆的肩膀上拍了拍,让兄弟们都注意自身的防护,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多谢城主! 看着人都走了,那边病房内调整的工程也进行到了尾声,眼看着外面的天又到了晚上。 谢非夺进去帮忙,几个人合力将屋子尽快给调整好。 谢非夺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溢出来的汗水,站直了身子,冲着人问出声来,这些是重症是吗? 彭先序点了点头,重症身上会高热,身上会短暂抽搐,神志不清。 谢非夺看着厅室,这些重症身上的传染源是最重的,将这里隔离起来,除了来定时检查的人员,其余一律不准进。 彭先序让人去照做了。 谢非夺拉着彭先序去了一旁,药进展如何? 彭先序将谢非夺带到了梁丰医馆后的一间屋子内,谢非夺到的时候屋内的几个人纷纷站起身冲着谢非夺鞠躬,见过城主。 都起来。 彭先序给谢非夺介绍出声,这些都是城中的名医,还有村中的大夫。 谢非夺点了点头,出了声,昨日已经有人带你们去提取了那边废宅之中的那些毒蜘蛛的样本了吧。 大夫们纷纷点头,已经取到了。 彭先序抬手指着一旁放着的罐子,地下的蜘蛛已经被炸的几乎是死绝了,我们找了半天带回来一个完整的尸体,我们昨夜一晚上从这蜘蛛上身上提取了一些毒素,跟尸体上侵入心脉的毒素进行了一番对比,发现相似度很高。 谢非夺一喜,也就是说这能够传染的病毒源是蜘蛛是吗? 彭先序却是冲着谢非夺摇了摇头,不一定,因为我们还查到了别的不同的东西,目前还在对这些东西进行一一排查。 本以为已经查到病毒源头,害得他白开心了。 谢非夺嗯了一声,冲着几个人打气道:病毒传播速度很快,每天都会有人因为这个死亡,最近这些天是争分夺秒的时候,我希望大家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只要挺过这一段这几天将病情都给稳定了,之后就好办了。 坐在屋内的一个年轻的大夫突然问出声,城主,神医大人不是在城主府吗?他怎么不出手?如果有他在,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彭先序冲人低呵了一声,住嘴! 谢非夺面上涌出了一抹无奈,抬手制止了彭先序的话,很不巧,神医在出事之前有事出城去了。不过我已经写了信,想来现在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但是因为相距甚远,我还是希望大家看能不能拿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如果一味的等着神医的回信我怕淮阴城等不了。 出声的大夫是知道这个厉害性的,当即面上有些丧气的不说话了。 彭先序将视线从那人的身上移开,随后冲着谢非夺躬身一拜,城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倾尽毕生所学,将解药给研制出来,请再给我们几天时间。 谢非夺冲着老先生亦躬了身,淮阴城就拜托你们了。 谢非夺一个人推门而出,屋内便是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师,我可是听说之前神医可是一直都住在他的城主府。不会是城主在框我们吧,才说神医不在。若是他在,还不是分分钟就将城中的毒给解了,我看一定是咱们这位城主压根就请不动神医,这才拿人不在城中的理由搪塞我们。 别胡说,城主一心为民不是你们想象的这种人。 老师您可别被人给骗了,人心还隔着肚皮呢。 屋内彭先序微怒,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你若是学艺精了何须靠神医?!医者,准则便是行医救人懂不懂? 谢非夺将话听到这里,随后转身就朝着门外走,一处院子们就正撞上站在门外偷听的王麟。 谢非夺吓了一跳,你怎么站在这?也没个声音,吓死我了。 王麟抱着手臂冷哼了一声,大人说的果然不错,危急的时候,便是能看懂人心。真想上前将这些人的嘴给撕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在这里乱说话! 谢非夺抬手将人拉着朝着外面走,行了,目前淮阴城内几乎所有的大夫都在这里了,你撕了人我找谁去解决城中的这些事情? 王麟追着谢非夺而出,大人,这都好些天了,你说你写的信姬大人肯定已经收到了,他一定会赶来救大人! 谢非夺确是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情况我倒是不想他来,他写个信送来就行了。 肯定不会。王麟摩挲着下巴想了想,依照姬大人对大人你的感情,姬大人现如今一定正在快马加鞭的朝着淮阴城赶来。 谢非夺叹笑了一声,我倒是希望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66章 万里江山都不如他(一更) 前方可是镇南侯府世子爷? 姬芜策马从皇城大道疾驰而出, 眼看着快到城门口,被御林军给拦到了城门下。 姬芜被迫勒紧了手中缰绳,随着马的一声嘶鸣之声,停了下来。 在下镇南侯府世子爷, 林宇给爷滚。 御林军统领林宇看着姬芜, 夹紧了身下的马迎着姬芜而来,世子爷, 请回。 姬芜看着林宇的手势,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 眉眼一眯笑出声来,林宇你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 没听见爷说的话吗? 林宇并没有让开, 而且身后带来的御林军还呈现了合围之势,在城门口的玉桥之上, 林宇冲着姬芜在马上拱手一拜, 世子爷, 您可是要前往淮阴? 姬芜眸子当即一冷,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林宇看着人,再次出声, 既然如此, 世子爷请回。 让开!姬芜勒紧缰绳, 身下马扬蹄, 风迎着身上红衣烈烈。 皇城的这位爷是出了名的惹不起, 林宇心知肚明, 可现如今想着自己接到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再次道:世子爷,这是陛下下令,如果您执意要违抗, 就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面了。 姬芜冷笑出声,别拿陛下压我! 他声音一顿,再次出声,淮阴城危急,陛下不让我去救,莫不是已经做了放弃之意? 林宇听了沉默不语。 沉默便是默认了,姬芜冷嗤了一声,陛下放弃了不代表我放弃了!他不想救的人我救!本世子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从城里出来,你让开! 林宇没再说话,身边的人不动声色已经将姬芜整个人围在了玉桥之上。 姬芜望着面前的这些人,望着林宇冷笑出声,你觉得就依照你的这些人,能拦得住本世子吗? 世子爷得罪了!在姬芜滑话落之后,林宇便是策马握着长戟迎着姬芜而上,姬芜冷嗤了一声拔了挂在马上的长剑迎上了人。 两厢碰撞在一起发出了铿然声响,姬芜手中挽了一个剑花出来与林宇便是对了几招。 另外一旁的几个人也没闲着,几个人将姬芜合围在了一起。 几个人飞身而下,林宇看着姬芜劝出声,世子爷您金贵的很,伤着了可不好,劝您还是尽早收手。 姬芜将林宇挥来的长戟给挥开,多几个人罢了,何惧? 几个人到底不是姬芜的对手,几个来回,就被姬芜给踹倒在地。 姬芜握着长剑将剑尖对着林宇的脖颈,都别动。 几个欲从地上爬起来的人当即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原地。 分卷(40) 姬芜将视线抽回落在了林宇身上,怎么样?现在还拦我吗? 林宇却是看着姬芜长叹了一口气,世子爷,我说了,今日之事,是陛下下令,不是我们要拦你,你走不了。 走不走得了也是本世子说了算。姬芜朝着林宇的肩膀上打了一掌,整个人翻身上马。 他拦不住你,朕拦得住你吗? 突然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姬芜坐在马上的脊背僵直。 姬芜拉着缰绳策马回身,一眼便是看见了身后玉桥之下,是一字排开的御林军。 一辆奢华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而刚刚那道声音就是从这辆马车之中传来。 姬芜盯着那辆马车,眸中翻滚着浓浓的情绪。 随后,只见宫中大内总管上前,将手伸到了马车外的车帘前,随后一双手按在上面,抬手将挡在面前的车帘掀开。 紫金冠,金黄色的帝王衮服,不是南国高座上的那位陛下又是哪位? 姬芜攥紧了紧握着缰绳的手,便是听见从马车上下来的帝王朝着他看过来,问出声来,世子。 半晌姬芜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翻身下马,朝着面前的躬身一拜,陛下。 一旁的林宇捂着胸口带着人朝着南国皇帝便是跪了下来,陛下,林宇无能,未能拦住世子爷! 皇帝将视线从林宇的身上移开,落向姬芜身上。 看着玉桥之上站着的那抹红色身影,皇帝问出声,世子,林统领拦不住,朕亲自来,可能拦得住你? 拦不住。姬芜直截了当的出了声。 大内总管当即冲着姬芜就低呵出声,大胆! 皇帝抬手制止,随后仰头看向姬芜,你回淮阴可是为了谢非夺? 是。姬芜回了声。 皇帝将姬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随后一笑,就是那个胆敢毁了瀚月婚,又胆敢私自封城,大言不惭的谢非夺? 这一笑之中并无半点的喜悦反倒尽是一些嘲讽之意。 是。姬芜抬头看向皇帝,但他并没有悔婚。赐婚一事本就是陛下自作主张,而且他并没有大言不惭,他所能拥有的技术,所能拥有的的才能的确是南国现在急需所求的! 姬芜看向皇帝的眸光坚定,而且封城是情非得已,陛下,淮阴现在很危险! 皇帝倒是不急,半晌方才慢条斯理的出了声,朕听说淮阴城中传播了一个了不得大病,世子纵然医术超群现如今前去,无疑是送死,朕绝不允许世子冒险。 姬芜攥紧了手,陛下不相信谢非夺可以救得了那座城? 皇帝看了姬芜一眼,世子信? 是,我信。姬芜眼神坚定,而且我信,谢非夺可以力挽狂澜将淮阴城打造成南国的一大重地,届时南国便再不用惧邻国来犯! 皇帝没有立刻接姬芜的话,反倒是突然转移了话题,世子可知当初朕派谢非夺去淮阴是为何? 姬芜没有说话。 当年谢非夺在外遇刺事情蹊跷,而皇城之中想要将人弄死的除了那个人便只有皇帝了,而若是说皇帝秘密派给谢非夺的任务是因为连云峰的矿山的话,谢非夺找到了矿山并献上□□技术,怎么说都应该是立功了才对,可皇帝现如今的态度,让姬芜不得不有些不解。 皇帝看着姬芜没有出声,随后开口道:淮阴城,位于南国最南面,离得最近的便是淮阴。两年前,朕在淮阴内的探子告诉朕在淮阴城内连云峰有一座矿山。 皇帝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再次开口,朕派谢非夺前去查探矿山一事的确不假,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原因,朕给谢非夺当年下达的密旨上的内容是拿到连云峰毁掉淮阴城。 原来如此。 谢非夺失忆了,不,不应该是失忆了,是换了人。 现如今的谢非夺压根就不知道当初南帝的意思,以至于阴差阳错的将淮阴给救了。 姬芜看向南帝,所以陛下到现在还没有放弃想要毁掉淮阴的想法? 不错。南帝对姬芜并未隐瞒,朕也没想到,谢非夺竟然是一个天才,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将那个快死了的淮阴城给救了。不仅救了,还找到了连云峰的矿山,发出了那样大言不惭的誓言,当真是愚蠢至极。朕要毁了淮阴,他谢非夺却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朕恨那个地方。 一句话让姬芜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传闻,南帝当年年轻时,是兄弟之中最不起眼的那个,后来姜国强大与南国对战时,南国战败,当年先帝与南国和解,淮阴便当时的先帝给割让过去一段时间,而当年的南帝,也被当作质子留在姜国。 现如今看来,当年南帝被送去为质的那些年,便是就在这淮阴城,以至于从他接手皇位将淮阴城从姜国手中打回来之后,便是许多年从未问津。 更是难怪上一任城主投报无门,最终只能撞城墙而死! 皇帝之怒,竟是要拿整座城池的百姓的性命为代价! 换做平时,姬芜才懒得去管这样的闲事,可是现在,那座城中谢非夺在,那是他此生唯一认定的人,若是他死了,要他怎么办? 姬芜看向南帝,问出声,倘若我执意要去呢? 胡闹!南帝怒喝出声,朕今日亲自来阻世子,给世子说了这么多,便是念在一点亲情。世子执意如此,这爵位,世子是不想要了吗? 爵位? 姬芜嗤笑了一声,爵位我本就不想要,如果代价是这个,陛下尽管拿去。 南帝大怒,那如果朕要连你一同杀了呢! 姬芜眸光坚定,那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赶到他身旁,要死也只能死在一起。 荒唐!南帝不解,那谢非夺有什么好?竟是让世子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去?? 提到此,姬芜却是笑了,在我眼里他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胜过万里江山,胜过功名利禄。 姬芜下定决心便翻身上马,陛下,百姓无辜。 姬芜说完这句话,便勒马掉转头,朝着城门方向而去。 林宇往着那策马狂奔而去的姬芜,冲着陛下问出声,陛下,可是让臣去追? 南帝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匹,眸色渐冷,朕本想着是个人物,到底是不识好歹,不必追了。 南帝眼眸深深,淮阴必亡,而他和谢非夺两人必死! 淮阴城,依旧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天清晨,梁丰医馆 大人,门外病人家属突然起了争执。 谢非夺正在屋内看着彭大夫用最新的药王麟便从外面跑了进来。 谢非夺从百忙之中抬起头来,医患家属怎么会发生争执?走出去看看。 这段时间,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谢非夺不敢有一丝懈怠,这些事情几乎是亲力亲为,此时一出门便是看见一个妇人一家正在门口闹。 出了什么事?谢非夺走出来,出声制止。 王麟压低了声音附在谢非夺的耳边低语,这妇人怀了孕染上了,但非说自己没病,一家人还打了大夫。我们的人不敢上前,生怕再把人给弄出问题。 谢非夺将事情了解了一番之后,视线便是落在了不远处站着的妇人身上。只见妇人的面上带着病态的红晕,整个人捂着肚子,被一家人护着站在中间,嘴唇泛着轻微紫色看上去状态不怎么好。 站在最前面与人吵架的是一个老妇人,听王麟的解释,这人好像是这妇人的婆婆。 谢非夺上前,那婆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扯上了谢非夺的手臂,城主啊,您可算来了,他们这些人要把我的孙子孙媳妇给带走,都是一些魑魅魍魉!敢坏了我老李家的香火,老婆子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跟你们拼了! 老婆子张扬跋扈,谢非夺低头看着那攥着他的手臂,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众人都不敢上前,王麟却也是将他叫来的原因。 听邻里面所说,这老李头一家这两个夫妻成婚快十载,两个人三十多岁才怀上了这么一个娃娃。李家媳妇被婆婆骂了几年的不能生养,这如今一朝扬眉吐气,自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这平日里对她十分刻薄的老婆子此时也变了嘴脸,整个人对自己这个儿媳妇别提有多好。以至于这病来时,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相信这个事情。 事情的确棘手的很。 谢非夺先将那紧紧攥着他手臂的手给掰开,弯了腰出了声,奶奶,这人病了就该就医,讳疾忌医是不能做的事情,您儿媳妇得了病,应该尽快让人医治,以免耽误了病情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你胡说!老婆子在谢非夺的话说出去之后就一把将人的手给挥开,整个人冲着谢非夺嚷嚷道:城主,我儿媳妇没病,她好得很,我孙子也好得很!怎么可能有病? 王麟走上前来帮衬着说道:可是您看,您儿媳妇脸色是不是不太正常,这就是的病的征兆啊。 王麟的话却是让老婆仔出手将他一把推开,你疯了,我儿媳妇脸色那叫红润,我去找老法师看过了,那是喜兆,她这个样子我是要得孙子了!你不懂,你什么也不懂,就不要在这里瞎说! 王麟被推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而后听见老婆子的话抬手指了指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城主她说我瞎说 你什么都知道何比跟一个老婆子生气。谢非夺将人扯了扯,你先跟她说一会,我去跟那妇人聊一聊我觉得她不会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得病。 王麟诧异的出了声,大人,你莫非觉得那妇人是在撒谎? 谢非夺挑了挑眉,撒不撒谎我不知道,但是总要去问问不是吗? 谢非夺说完就朝着妇人走了过去。 妇人之前可能是吓坏了,在谢非夺走上前的时候身子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方才冲着他躬身一拜,您是城主? 对我是。谢非夺出声安抚,您别怕我就是来问几个问题,您不用这么紧张。 妇人眼神胆怯的将谢非夺看了一眼,可能是见谢非夺真的没有什么恶意之后,整个人浑身上下方才放松了下来。 谢非夺看着人的状态隔着面罩问声来,您最近可有去过一座废宅附近? 没没有。这个问题显然是之前有人见她的时候问过了以至于妇人再被提问的时候整个人又开始紧张起来。 谢非夺见到如此,立刻转移了话题,转而与人攀谈出声,您嫁进李府有多少年了?我听闻外人都说您和您相公十分恩爱。 妇人脸红了红,我夫君待我很好。 夫妻和睦日子过的才会更为顺遂。谢非夺看向一侧的婆婆继而再次询问出声,那您觉得您这婆婆对您怎么样? 提倒这个问题的时候妇人眸中滑过了一丝害怕,显然是平日里被婆婆苛责多了之后,在外人提到这个人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心中产生出一股子的敬畏之感。 妇人将话在口中酝酿了一番方才出声道:婆婆起初是对我有一些意见,毕竟我和父君成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这也不能怨婆婆。她声音一顿,面上明显浮出了一抹的伤感,可是自打今年我怀了孩子之后,婆婆便在没有苛责与我。 谢非夺看着妇人神色问出声来,那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喜欢。妇人声音细如蚊蚁。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是因为你不想再回到之前那种生活,我能理解。 谢非夺看着她再次出声,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真的任由体内毒素蔓延的话,这个毒素可能会危急这个孩子,到时候这个孩子就会不得不被打掉。到那时,无论是你还是这个家庭,受到的打击一定都是巨大的,你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不,城主我没病。妇人抬眼。 谢非夺看了她一眼,你若是没病,你的脸色为何这么红,就连着嘴唇都是紫色。 他视线向下落在了妇人的肚子上,你现在是可以说自己没病,但是身体到底有没有病,你自己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而且,现在发现过早,兴许还能救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命。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张,一会见 第67章 芜崽崽回来了(二更) 直到这一刻, 谢非夺从女人眼中的挣扎确认这个年轻的妇人压根不是不知道而是在装傻。 到底是可怜又可悲。 谢非夺看了妇人一眼不再劝她,转过身朝着王麟走去。 身后天色有些阴沉,看上去像是要下雨,那年轻的妇人看着谢非夺渐行渐远的背影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定, 快步朝着他追上来。 大人, 等等。 谢非夺定住脚步回过头来将人看了一眼,就看见妇人冲着他, 便是直愣愣的跪了下去。 谢非夺赶忙伸手去扶, 使不得使不得。 年轻妇人被谢非夺扶起身随后冲着他点了点头, 我治,我治。 不远处正不耐烦跟王麟攀谈的老婆婆本就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 此时看见自家儿媳妇说出这话, 当即蹬蹬蹬的就冲了过去,将人从谢非夺的手中将自家儿媳妇给夺了过去。 我们没病!治什么治? 老婆子的手劲大得很, 这么一个力道将谢非夺推的连连后退, 被赶来的王麟给一把扶住。 王麟看着蛮不讲理的老婆子低呵出声, 你家儿媳妇都说要治了,你拦着做什么? 老婆子的手劲大得很,手里攥得妇人手腕生疼, 妇人面色有些难看的看向自家婆婆, 婆婆, 我我真的我真的可能 啪的一声脆响在大街上响起。 谢非夺万万没有想到, 老婆子竟然害怕自己儿媳妇将话说出去, 当街出手扇了自己儿媳妇一巴掌。 分卷(41) 老婆子怒火中烧, 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不想我李家好,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得孙子! 老婆子说完整个人叉着腰就看向妇人,指着她的面容就骂, 我警告你,今日你要是敢留在这,我就让我儿子休了你!从此我李家在没有你这个人! 妇人捂着脸低低的哭出声,整个身子颤抖不止。 谢非夺上前,被站在一旁的王麟给一把拽住,大人您干什么?王麟压低了声音小声冲着谢非夺道:大人,这种事就是人家家里不愿意,咱们这要是正拽,我怕是倒是毁了这家人,人家不领情反倒怪罪到我们头上。不如我看就算了,这家人就让他们回去,我们找人看着。 谢非夺皱眉,那妇人一看显然就是得了病的,如果我们将人放回去,就是对百姓的不尊重。这毕竟不是寻常的病症,这万一因为这一个人到时候连累了其余百姓,那倒是罪过大了。 王麟差点愁白了头,可大人,这人明显现如今就不让我们带走,我们总不能上去硬抢吧。 谢非夺视线落在老太的身上,还要跟这个老太说理怕是说不通。 对啊。王麟急坏了,你刚刚跟那人聊天的时候我就同这个老太太掰扯了一会,你不知道就活生生一个柴米油盐不进的主。 谢非夺倒是不信这个邪。 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这人今天他是无论如何也要留下。 老婆子看着谢非夺冲着她走来,整个人就像是炸了毛的鸡,刚刚本是还能听谢非夺说两句,此时在发现谢非夺也是那撺掇着自家儿媳妇跟自己对着干的罪魁祸首之后,老婆子已经不愿在跟谢非夺多说两句。 看着谢非夺来就觉得他要跟自己抢人,当即就拽着身边的儿媳妇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你别过来!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城主老婆子我就怕了你,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婆子也要把儿媳妇带走! 谢非夺看着老婆子奔逃的路线,视线冲着蔡昆使了一个眼色。 蔡昆领着的人就站在路边堵着,那老婆子拉着妇人快走了两步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是被人困在了这里无路可逃! 老婆子当即皱紧了眉头,回头看着冲着她走的越来越近的谢非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没天理了,城主要杀人了! 谢非夺摸了摸鼻子,抬手去捞老婆子的胳膊,奶奶,咱们先起来,起来咱们谈谈好不好? 老婆子坐在地上撒泼,半点没有要打理谢非夺的意思。 谢非夺看着四周围上前来越来越多的人,眉头紧紧蹙起。 这里有一个传染源和几个不知道有没有被传染的传染体,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只能选择速战速决。 谢非夺放弃了老婆子,冲着身后站着的王麟又走了回去。 王麟现在看见谢非夺过来就整个人犯怵,大人您您有话直说,我有点瘆得慌。 谢非夺没好气的将人看了一眼,走上前俯身在王麟身上低语。 王麟瞪大眼睛看向谢非夺,大人这么做有用吗? 试试呗,反正现在已经是这个局面或许也没有能比现在这个局面更糟糕的事情了。 王麟想想也是,便是冲着老婆子走上前,哎呦老人家,我刚刚呢又劝了劝我们城主,我们城主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呢您不愿意,我们呢就不打算留你们,让你们回家 王麟这边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跟王婆子劝,而另外一边谢非夺趁着老婆子不注意,飞快的将一张纸条丢给了妇人。 妇人看了看自己婆婆似乎是没有注意,便是将纸团捡起,展开来看。 那边王麟已经假意安抚成功,将人朝着妇人身边宋,老婆子看上去此刻心情好极了,走到妇人身边抬手摸了摸妇人隆起的肚子,你看看我孙子多乖,再等几个月,我老李家就后继有人了。 妇人听着自己婆婆的话,眼神之中带着一股子不确定的看向谢非夺。 谢非夺冲着人投了一个安心的表情,冲着人比了一个手势。 老婆子领着自家儿媳妇转身离开,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儿媳妇突然整个人面上难受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老婆子吓坏了,将人一把从地上捞起,怎么了?我孙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啊。 妇人难受的说不出话,老婆子急得直嚷嚷,你倒是说话啊,我的孙子,我的孙子! 四周围观的百姓被谢非夺驱散了,此时也就零星几个路人从这里走过时将人看了一眼。 自说送两个人回去之后,谢非夺让蔡昆都撤走了,整个大街上此时嚷嚷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老婆子拉不动自己儿媳妇又害怕伤着自己宝贝孙子,她拉了一旁的路人,求助出声,我家孙子,我家孙子 路人被老婆子突然一拽害怕的躲避,顺着老婆子的手朝着她家儿媳妇看了一眼,再看见她家儿媳妇面上泛红,混身难受的样子,当即就知道是染上了那个怪病。 都知道这病已经接连死了好几个人,路人赶忙捂住口鼻像是躲灾似的纷纷逃离开来。 你儿媳妇这是得了那怪病,赶紧去梁丰医馆。 老婆子跟人急,我儿媳妇没病!我孙子好着呢。 路人摇了摇头匆忙离开了。 一连遇见好几个人,老婆子得到的答案完全相同。 无人帮她,她转头就看着那躺倒在地上的儿媳妇怒骂出声。 你这个晦气的女人,我李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一个儿媳妇。十年,十年都没有为我李家诞下一个继承人! 你一定是派来诅咒我们李家的,对一定是。 我们李家到底那一点对不起你,你竟然这样对我们,我只是想要一个孙子就这么难吗? 躲在拐角处的谢非夺与王麟可以说是看了个全程也听了个全程。 没想到听到最后这个老婆子在骂人。 王麟气急,这什么人?孩子有没有怎么说都是天赐,她倒好,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孙子,你看她从来这里开始有没有一眼瞧过她那个儿媳妇?现在人病了,不想着赶紧救人,反倒是在这里一直的冲着人谩骂。 感受着谢非夺看过来的眼神,王麟有些不解的出了声,大人,你盯着我做什么? 谢非夺这个时候的确是好奇死了,按理来说你们这个年龄的人,尤其是男人,不都应该都是对家庭啊传承啊,子嗣啊看的非常重要,怎么到了你这反倒是个奇葩? 这句话说的王麟很是不服气,大人,您这话说的我就很不是满意。我王麟娶妻也有好几年了吧,我今年三十有五,我妻子也要快三十岁,我们两个至今对要孩子这个事情都不是很执着。 谢非夺听完之后冲着王麟看了一眼,王大人,你确认是你不想要而不是你不行? 王麟:!!!!!!!! 姬芜呢,姬芜怎么还不回来,家里崽子要翻天了! 谢非夺不跟人贫了,看着街上的情况叹了一口气从拐角处走出来,走吧,该收场了。 谢非夺与王麟两个人从一旁走出来,老婆子的骂声已经止住,现如今她一个人坐在地上正在嚎啕大哭,哭命运不公。 她一抬眼就看见了谢非夺与王麟两个人从眼前过,老婆子一个猛子坐起身,将谢非夺抓住,你不许走。 谢非夺看着拽着她的手,这是何意? 老婆子看着谢非夺抬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儿媳妇,又指了指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们刚刚做了什么手脚?我孙子刚刚明明好好的,怎么生的一离开就出这样的事情。 谢非夺哭笑不得。 王麟站在一旁已经忍不住出了声,这怎么还讹人呢?我们刚刚可是谁都没有碰你们还好心好意的将你们送走,你儿媳妇生病了,就给大夫看,回头耽误了,你还要不要你孙子了? 老婆子在听了刚刚无数人冲着她说她儿媳妇生病了之后,有些心虚,更是有些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她犹豫了一会,到底是害怕了刚刚王麟口中说的那句话,便是冲着两个人试探性的问出声来,刚刚他们都说这东西传染,真的假的? 王麟抬手指了指自己面上带着的改良版的面巾,要是不传染,我们能带这个?现在城中爆发的病你不清楚吗? 老婆子刚刚是见了有几个人带了两个人戴着的这玩意,心中顿时有些忐忑不安,想到刚刚他们走过都避之不及的样子,老婆子突然心里有些害怕,那那对孩子有没有什么影响? 有。谢非夺解释出声,这个病源于一种病毒,而这种病毒从人的皮肤当中进入,随后就会开始侵蚀人体的各个器官,孩子当然不能幸免。 看着老婆子变了的脸色,谢非夺再次道:当然,这种毒素侵入人体是有一定的过程的,这个过程会非常缓慢,如果发现的早再配合药物治疗就可以压制,但是如果发现的晚,还不及时就医,那么可能这种毒就会渗透到身体的各个部分,最终就会渗透到大脑心脏,到那个时候就回天乏术了。 老婆子越听越紧张,最后抬手将谢非夺拉到自己儿媳妇面前问出声来,那那快看看,这是什么时期,我孙子还能不能保住? 谢非夺看向妇人,随后冲着老婆子开口道:您儿媳妇这个状态建议尽快送去治疗晚了呢可能大人小孩都保不住。这要是送过去早,兴许两个还都能保全。 老婆子一听赶忙道:那那城主能不能帮忙找个人帮我把人送去最近的医馆。 谢非夺就等这一句话,安排的人也早就等待在不远处了。 王麟赶忙招呼着众人将人给送去梁丰医馆。 临走时,王麟看向坐在原地的老婆子冲着人出了声,这病呐传染,您跟着您儿媳妇也一起生活了不少日子了吧,您那最好也去,这玩意运气不怎么好,连带着一块传染了,大夫还能连着你们一块救。 老婆子怕死的很,在听见王麟的声音之后,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惊弓的鸟,这回不等谢非夺劝,自己就跟着队伍,去了梁丰医馆。 看着两个人都过去了,一直悬在谢非夺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这人一放轻松,混身的劲就泄了。 谢非夺连着整整快三个晚上没有休息,整个人又时时刻刻的被高度紧绷着,这么一来二去,任谁的身体也受不了。 面前两个人站着的地方是一个坡,而谢非夺这么一下可算的上是冲着坡,直愣愣的跌了下去。 王麟面色大变,离得最近也出手最快的冲人捞去,城主! 可惜,王麟手中只是碰到了谢非夺跌落而下的一片衣角。 完了,他家大人要是这么直愣愣的摔下去,这非死即惨惨呐,那张漂亮的脸蛋,可不就 王麟害怕的捂上了眼睛。 谢非夺刚刚只是眼睛一黑,哪知旁边竟是这么个陡坡,人朝着那面栽下去的时候谢非夺眼前已经不黑了,但他倒是无比的想自己现在就晕过去,以至于他可以不用感受一会的疼痛,而且也不用担忧自己会不会破相的问题。 就这么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耳边似乎是听见马的嘶鸣,随后只见一人飞身而下,一双手揽在他的腰上,一双手护着他的头,两个人抱在一起从坡上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 当即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而护着他的怀抱却温暖。 王麟整个人都傻了,待看见两个人抱着就这么滚下去的那一瞬间,王麟心都炸裂了,他蹬蹬蹬的跑下去,大喊出声,两位大人!怎么样怎么样? 抱着人挡在外围的姬芜还算囫囵,他微微张开手臂低头去看这个令他朝思暮想的人,一低头却是看见人闭着眼,呼吸均匀。 姬芜将手扣在谢非夺的手腕上,听着头顶王麟咋咋呼呼的声音,抬手在唇上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他睡着了,别吵。 王麟偷偷朝着姬芜的怀中看了一眼,见自家大人没什么事情,赶忙闭了嘴,冲着姬芜比了个手势。 姬芜从地上爬起,随后将人打横抱起朝着坡上停着的马走了过去。 姬芜将人扶上马随后他坐在马后将人从身后抱住,加紧马腿就朝着前面走。 王麟站在后面皱紧了眉头,欸欸欸,你们回去了,我怎么办啊? 留给王麟的却是扬长而去的马蹄声。 城主府,安元接到消息迎出门时一眼就看见一身红衣的姬芜,当即面上一喜,大人回来了?您不在的这些天,公子好生想您。 姬芜听着安元的话,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抱着谢非夺,感受到这人朝着他怀里挤了挤,姬芜嘘了一声,冲着安元道:你去后院抓一些药材来煎药。 姬芜踢开房门,将谢非夺放在床上,随后起身走到桌子前写了一个方子抵给安元,你去按照这个抓来煎,药在火上温着,一个时辰之后再来叫我们。 姬芜说着就想将人朝着外面赶,安元一边朝着往后退,一边还在琢磨着刚刚的话,一个时辰以后来叫我们?我们??? 我们要睡觉!姬芜抬脚将安元给踹出了房门,手握着门框将门砰的一声给关上。 安元看着紧闭着的门喊出声,睡觉一个时辰哪够啊。 姬芜: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68章 我可以入赘(一更) 从淮阴城到皇都一连几个月, 姬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远在千里的谢非夺。 就在刚刚,将人抱在怀中,感受着那人身上温度,嗅着他发中香, 姬芜只觉得满足。 他将手从门框上移开, 转身回了内室,脱了鞋, 脱了外袍, 躺在了床的外侧。 明明昼夜未停一路快马加鞭赶来, 疲惫至极,可这一刻看着躺在身边的人, 却是怎么也不想睡觉。生怕少看一眼, 这人就会从眼前消失。 姬芜侧着身子,用手支着脑袋, 另一只手伸出去, 抬手将他滑落在脸颊上的发给拨开来。 借着些许光亮, 能看见他好看的唇,以及那染了疲惫之色的睡颜。 姬芜盯着瞧了瞧,手指在半空中将谢非夺面上的轮廓一点一点的描摹画出, 随后自己一笑, 将撑着脑袋的手臂放平, 再将谢非夺的头枕放在他的胳膊上。 分卷(42) 两个人盖着一床被子, 姬芜这么一番操作下来, 谢非夺整个人就靠在他的怀里, 头枕在他手臂上,他微微玩乐手臂,刚好将人整个身子给抱住。 怀中靠着的人又软又甜, 姬芜没忍住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亲完只觉得不够,又朝着他耳朵咬了一口。 谢非夺睡梦里,只觉得仿佛有条哈巴狗一只咬着他,让他有些烦的将他的脑袋给拨开,别闹,乖。 姬芜看着谢非夺好像觉得扰了他睡觉了,翻过身就要逃,却是被姬芜重新捞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好好好,我不闹你,我抱着你,咱们睡觉。 一路奔波而来,这会佳人在怀,也是困倦的很,他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抱着人,睡觉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药罐子汩汩向外冒着热气,热气蒸腾将盖子熏起,安元走上前去用毛巾盖着,将药罐子从炉火上端了下来,他倒了碗药便去了两个人的房。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外面响起,谢非夺从睡梦中惊醒。 他猛地坐起身,一时间竟是忘记了自己这会到底是在哪? 他打量了一圈四周才恍然发现竟是在城主府。 他刚刚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还是自己把自己摔死穿的。 谢非夺抬手揉了揉自己太阳穴,还没揉两下,袖子就被人拉住,随后他整个人就被重新拽回床上,被人按进怀里。 小夺儿在陪大人我睡一会。 嗅着怀中人熟悉的气息,谢非夺更懵了。 他是不是还在做梦,梦里怎么什么都有????? 谢非夺小心翼翼的翻了个声,生怕动作大了将身旁的人给直接吓没了,他转过身去,鼻尖对着鼻尖,呼吸纠缠在一起。 谢非夺向后微微撑了一下,想看清他的脸,可是腰上的手却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后撤了一下,人就被重新按进怀里,整个人靠在这人胸膛上。 视线所及是一片红衣,红衣被他这么一拉扯之间竟是有些散开了,露出了那天鹅颈,以及白皙的胸膛。 谢非夺咽了一口唾沫,大着胆子抬手将姬芜的衣襟掀开,手径直贴了上去。 姬芜身上常年冰冰凉凉,现如今正是酷暑,此时整个手贴上去,解暑的很。谢非夺很舒服,手试过之后,整个脸都朝着那胸膛上贴了过去。 这么一贴,他倒是听见姬芜沉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犹如擂鼓。 梦里这么真实的吗? 谢非夺想听的仔细一些将头朝着他的胸膛上蹭了蹭,下一刻,他只觉天地之间翻了个个,随后整个人就躺在柔软的被子上,仰头可瞧见姬芜那一张长的人神共愤的脸。 谢非夺这会还有点没睡醒,这操作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刚刚向上作乱的手被姬芜按在身侧,谢非夺定眼将人看了眼,咽了一口唾沫,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敢情这个人刚刚是以为自己在做梦,霍霍着他玩呢。 姬芜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他盯着谢非夺磨了磨牙,小夺儿,大人我都抱了你一路,又跟你睡了一觉,你现在才反应过来? 我这几天脑子不太好。谢非夺抬手挣了挣,却没从姬芜的手心里掏出来,反倒是被人将手拉着放在了头顶,老芜,有话好说。 谢非夺不敢看他,这眼神一瓢就看见他微微撑着的身子以及散乱的衣衫袒露的胸膛。 一想到衣服是他扒的,谢非夺就觉得自己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眼神躲闪,头一歪却是被姬芜给抬手掰了回来被迫将人看着,小夺儿,你想不想大人? 谢非夺咬紧唇,却是感受到姬芜的手竟然在挠他痒痒。 这么一来二去,谢非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带着哭腔求饶道:老芜行了我错了。 我我想你,每天都在想无时无刻。 姬芜却是有些不满意的将人瞧了一眼,你叫我什么? 谢非夺被挠的快笑断了气,姬芜一松开他,就抱着姬芜的手不送,老芜,芜芜? 姬芜作势又要上前,谢非夺挤出一滴泪,委屈的不行,叫老公叫老公总行了吧。 你一回来怎么就欺负我。谢非夺搂着这人脖颈,将眼泪都蹭到了这人身上。 真哭了?姬芜皱了眉,非夺? 谢非夺将人拉开,冲着人笑,老芜,欢迎回来。 看着这人眉眼染了一层薄红,看着这人和煦温暖的笑,姬芜一瞬间觉得纵使上刀山下火海,陪人在人间走一遭似乎也不错。 姬芜盯着那薄唇,附身吻了上去。 我说两位大人,叫了你们半天了,你们这怎么还不出来,药都要凉了,你们 安元在外面站了一柱香的时间,屋内应都不应个句子的。后来,王麟十万火急的大事来找谢非夺,这一撺掇,安元就大着胆子将门给推开。 结果,就看见了屋内自家公子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哭红了一转眼,被姬芜压着欺负。 安元飞速的转身捂眼,将什么都没看见的王麟给向外面推了一把。 我找大人有急事啊,你干嘛不让我进去? 安元将人推的急切,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什么非礼勿视?王麟什么都没看到整个人急的不行,他扒着安元的肩膀朝着里面看,他俩到底在屋子里搞什么? 安元感觉自己想想刚刚的画面脸都要红了,哎呀,你别管了,小心一会姬大人打你。 两个人推推搡搡的离开,谢非夺一张脸红炸了已经。 还不起来? 姬芜哼哼,人都走了,再亲一会。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谢非夺将人一把推开,扯了一旁衣服就披在身上。 他回过身看向姬芜,这人衣服又不好好穿,外袍散在臂弯上,露出里面穿着的亵衣,发散在身后,映衬着那眉眼夺目,像是一株梅有股子凛然傲雪之姿。 谢非夺抬手将人的衣服拉好,皇城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姬芜歪着头将人看着,如果大人我说这一次我回来一无所有,你会嫌弃我吗? 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谢非夺没好气的出了声。 姬芜将手臂搭在谢非夺的肩膀上,这一次真的,我为了回来,连老皇帝都得罪了。这一次大人我真的可是一无所有,皇城回不去,如果这你再不收留我,那我可真的就无家可归了。 谢非夺挑眉,那我们的赐婚也没了? 姬芜搅着他的发放在手里边把玩,皇城迎亲可能没了,我嫁给你倒是可以,你在淮阴城给我补一个。 我把你卖了。谢非夺将自己的头发从谢非夺的手里拽出来,想嫁给我,你今天滚去给我干活。 姬芜垂了眼,小夺儿这么狠心的?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爱干不干,不干滚蛋。 谢非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问姬芜,我不是已经下令封城了,你怎么进来的? 姬芜扬眉,大人我说我是你的人,他们就放我进来了。 谢非夺: 谢非夺不跟姬芜贫嘴,将身上衣服拢好,拉开了房门,王麟。 王麟站在外面逼问安元,这冷不丁的听见谢非夺的声音,浑身一抖,赶忙转过身来,大人。 谢非夺看着他的样子眼睛一眯,你们两个在那边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没有没有。 两个人异口同声,安元说着就将放在手中还暖着的药碗端给谢非夺,公子这是大人专门特意给您的,您快趁热喝了。 谢非夺将靠在门框上的姬芜看了一眼,接过药碗将药喝了。 这几天却是浑身乏力的很,不能百姓没倒下,他倒是先倒下了。 谢非夺喝完将碗递给安元就冲着王麟出了声,城门那边你立刻让蔡坤去带着人去加强防备,我说的是封城,是不许进也不许出。谢非夺说着抬手指向姬芜,再让我得知放进来什么人,唯他是问。 姬芜这就不服了,他叉着腰看向谢非夺,大人我可是来帮你救城的,不将大人我放进来,就靠那群庸医,能治疗什么? 两位大人,十万火急,我这出大事了。王麟赶忙出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话,根据大人的话,城中死掉的人我们在做集中火化。 谢非夺皱眉,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大了!王麟声音微沉,因为都是病死的,我们就集中将尸体都放在了梁丰医馆后院的义庄里,就等今天去将这批尸体火化,结果,不知道是谁透露了风声,就刚刚我们去义庄拉人的时候,宅子内的尸体,全都不见了。 都不见了??一个都没留?谢非夺迈步朝着外面走,偷尸体的只会是他们自己亲属,都去问了吗? 问了。王麟看了看两个人,追上前,问题就出在了这里,我们挨家挨户的去找那些死者的家属问了一圈,得到的全部都是没有见过,有的甚至还埋怨起我们没有将尸体看牢。 这我们就冤枉了,我们明明都锁了门。王麟急死了,这若家属不偷,人总是不能凭空飞了。 那倒是不能凭空飞了。谢非夺看向姬芜,你是要现在去医馆还是跟我去义庄? 义庄。姬芜直接了当的出了声,你给我的单子发病症状我已经了解了,但是我不确定目前这个病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我需要看尸体确认一下死亡原因。 姬芜的话让谢非夺点了点头,尸体身上有大量病毒,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谢非夺看向王麟,尸体丢了这件事先尽可能的压着,我和姬芜先去义庄看看情况在做决定。 公子,这天眼看就要黑了,这大晚上的去义庄安元年纪小,听到义庄还是有些后怕。 姬芜嗤笑了一声,小不点,习武之人怎生的还怕鬼? 看着姬芜给他做鬼脸,安元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拉扯上了谢非夺的衣服袖子。 谢非夺抬手将安元的后背拍了拍,随后无奈的看向姬芜,你怎么连个小孩子都吓。 谢非夺将安元拉开,你留在这守着,如果出现任何意外,立刻派人通知我。 那么麻烦。姬芜勾唇一笑,抬手从袖子里掏了一个烟花信丢给了安元,出了事,拉这个,我和你家公子就能看到。 我也想要个。王麟看着眼馋。 谢非夺白了人一眼,你怎么这么麻烦, 在王麟的希冀的眼神里,姬芜还是给人丢了一个。 将两个人都安排好了,谢非夺就跟姬芜动身前往了梁丰医馆不远处的义庄。 梁丰医馆后面的这座义庄原本已经荒废了,后来因为淮阴城出了这档子事,就将义庄重新启用,用来停尸。 这个病传染性有多大,谢非夺已经跟全城的百姓都通知过了,可就这样,放在义庄内的尸体还是被人偷了。 义庄周围什么人也没有,等两个人到的时候,天上最后一点日头也彻底的退进了地平线,黑暗逐渐来临。 寂静幽深的窄巷,义庄白墙黑瓦,白色纸灯笼在风中飘动,光影在地上晃动出斑驳光影。 两个人的影子被无限拉长,谢非夺将四周看了看,抬手就将义庄的门给推开。 这门也不知道已经多久了,推开的时候吱呀一声响,像是个行将朽木的老者,骨头都坏了一半。 这天本是燥热,这人走到这,倒是吹来的风都冷了不少。 谢非夺啧了啧嘴,还别说,真的挺渗人。 他停下脚步,姬芜突然撞到身上来,吓得谢非夺一个寒颤,你干什么? 姬芜抱上这人手臂,我怕。 我看是鬼怕你。谢非夺一眼拆穿了姬芜想要吓他的动机,将人的手从袖中拨开。 姬芜确实也在逗他,在谢非夺出了声之后,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身上衣衫,你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本大人可是从阎王手里要人的,只有那些小鬼见了大人躲着的命,可没有大人我躲他的。 谢非夺冲着人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要迈步走进去。 姬芜将人拽住,没让他轻举妄动,如果来偷尸体的是病人家属还好,如果是别有用心的人,我们就要小心了。 谢非夺挑了挑眉,你更倾向于哪个? 姬芜将谢非夺拽到身后,自己当先迈步上前,我倾向于后者。 他踩了踩地面,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方才拉着谢非夺进了门,或者,我觉得家属,偷尸人合伙,也不是不可能。 哎,有你在真好。谢非夺突然感慨。 姬芜诧异的回头看着人,怎么突然夸大人了? 谢非夺抱着手臂走上前,你不在的时候,这些乱七八糟动脑子的事情全是我一个人在想,你在,我就可以当个咸鱼。 谢非夺伸了个懒腰,不用动脑子躺赢的感觉真好。 姬芜折了回来抬手揪住谢非夺的耳朵,敢情大人我回来,脏活累活都是我的,现在脑子都不想动了是吗? 疼疼疼,你松手。 谢非夺抱住他的手臂,委屈巴巴的将人看着,你说好的入赘的!入赘让主家干活,你是想上天。 我看你是皮痒了。 谢非夺抱着姬芜的手臂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你快看那是什么? 你别转移话题。 谢非夺皱着眉头将姬芜的手臂扯掉,我没诓你,你快看,那是什么? 分卷(43) 姬芜看着谢非夺沉下去的面色,顺着人的手臂看了过去。 只见义庄正中央的正厅屋子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随后映入两个人眼帘的便是一具吊在房梁上身穿白衣的尸首。 看那样子似乎是因为怪病死去的尸体之一。 姬芜盯着那屋子,低骂了一声,装神弄鬼。 古代并没有声控灯,而这屋子里的灯突然被点燃,谢非夺面色一白,难不成我们来之前,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还有一更 第69章 吓哭了吗? 有人! 在谢非夺话音刚落, 姬芜就看见在那灯火通明的屋子里闪过一道黑影。 姬芜盯着那人起落的位置,纵身追上前去。 姬芜走了之后,整个义庄内就只剩下谢非夺一个人。 这一个人的义庄,好像更冷了。 谢非夺搓了搓手臂, 有些无比的觉得自己脑残, 为什么刚刚要喊出来有人,这样姬芜就不会追人去了。 哪像现在, 风冷, 屋黑, 不远处还有个吊死鬼。 算了,正事要紧。 谢非夺心里默念了一番社会主义富强和谐, 大着胆子就朝着不远处亮着的屋子走了过去。 整个义庄看上去还挺大, 一进院子,就看见院子里放着的棺材, 纸人和纸扎的马。棺材上被人撒了黄色的纸钱, 此时被风一吹, 那黄色的纸钱就随风飘荡而起。 谢非夺咽了一口唾沫,迈步穿过了这些棺材。 面前就是那亮着灯的正厅了,这灯自打那人燃起了之后就没在灭, 谢非夺走上前, 朝着那吊着的男人看了一眼。 男人并不是吊死的, 而是因为怪病死的, 而这个尸体, 应该就是原本放在停尸房之中其中一具。 这将人这么挂着也不是个办法, 谢非夺在墙根寻了一把椅子,踩了上去,又带好手套, 将那挂在梁上的男尸给从房梁上拖抱了下来。 真沉啊 谢非夺抱着男尸正准备从板凳上下来,正厅内的灯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两下,啪的一声灭了。 谢非夺: 手里抱着尸体,脚站在椅子上,这股子不上不下的感觉谢非夺这辈子不想尝试第二遍。 谢非夺叹了一口气,就打算先将尸体丢下去,自己再从椅子上跳下来。 哪知,他伸手丢尸体,尸体没下来。 谢非夺:!!!!! 谢非夺身体一瞬间僵直,随后整个人就不敢动了。 随后他就感受到面前似乎有沁凉的呼吸喷洒在脸上,而呼吸的这个人显然不是他。 在一想到这个屋子里只有他和一个尸体 谢非夺:老芜!!!!!!诈尸了! 眼前月光下,匕首的光芒锃亮,谢非夺被晃了眼,割断了垂落在面前的发,随后他肩膀被人按住朝着后面拉了一把,那飞扑上来的尸体就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谢非夺站在原地喘了一口气,火折子就在眼前亮起,随后他就对上了姬芜那张俊脸。 吓哭了? 谢非夺将人一把推开,你才吓哭了。 姬芜也不拆穿,将人又捞了回来,这个地方邪门的很,别离开我。 谢非夺嗯了一声,随后扯着这人袖子问出声,刚刚刚刚那个人是死了吗? 死了。姬芜拿了火折子正要将一旁被吹灭的蜡烛点燃,便是感觉到耳边劲风刮来,姬芜眸子一眯,拉着谢非夺让开,伸手便朝着来人处丢了银针过去。 瞬间,谢非夺便是听见了人倒地的声响。 姬芜抽回手,冷哼了一声,就这等喽啰,还敢再大人我面前装神弄鬼。 姬芜将火折子递给谢非夺。 谢非夺将烛火点上的这么一会工夫,姬芜又接二连三的解决了几个人。 火光将整个屋子照亮,谢非夺终于看清了那群袭来的人。 对是人,不是鬼。 那群人见事态不好,立刻就逃窜了,谢非夺将人拉着,姬芜就没再追。 你刚刚不是追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谢非夺将手中火折子给灭了,看向姬芜掸了掸身上灰尘。 大人我与小夺儿心有灵犀一点通。 别贫。 姬芜这才解释出声,大人我追出去,就发现那人逃跑的极为没有技术含量,想来是调虎离山之计,就回了。 这些人谢非夺神色之中多了一抹孤疑,随后冲着刚刚死掉的这群人看了过去,这画上去的? 姬芜蹲下身将这些人看了一眼,啧,真丑。 还别说刚刚离得远,我还真的以为是真的。谢非夺将人扬了扬眉,从刚刚那身手来看似乎不像是村民。难不成真让你说中了,有别的什么人掺和? 可谢非夺将事情顺了顺,家属偷尸体,我能理解为是封建迷信不想让自己的亲人火化,可这些人偷尸体又是为了什么呢? 各取所需。姬芜将手搭在了这些人手腕上。 谢非夺挑眉,如果是各取所需那就有意思了,这些人偷了尸体给家属,家属帮他们做事? 谢非夺站起身突然想到,难不成是雷奇留下的人? 谢非夺突然就想到了之前雷奇尸体被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雷奇的尸体应该也是这群人盗的。 姬芜眯起了一双眼睛,你又回了那破地方? 嗯就是去调查了一下病因。谢非夺听着姬芜微微有些凌厉的嗓音有些心虚,想着就转移话题,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尸体应该就不在这里。 别转移话题。姬芜凑上前来,你去那还干什么了? 都过去了,问这个做什么?谢非夺眼神有些闪躲。 姬芜将人逼退到墙壁间,快说,要不然我去问王麟。 哎呀,我说。谢非夺原本不想让这人担心就关于那次的事情什么都没有说,可现在看着这人担忧的神色还是什么都说了比较好。 就是我突然想到了那日雷奇在密室撞了一下身后的墙壁,我就想着这城中出来的毒是不是跟那一撞有关,就带着人过去查。这一查就查到了那废宅外的管子,我就让人将废宅挖了。 如果是这么容易的事情,谢非夺不会露出刚刚那样的表情,姬芜挑了挑眉再次问出声,还有呢? 谢非夺看躲不过,索性都说了,就我又把雷奇当初死时撞得那面墙挖了,挖了之后发现墙后面有个装置,装置内有一个木桶,木桶里有一大批蜘蛛。嗯,就这样。 一句话三言两语,姬芜却是感受到了惊心动魄。 他眉眼一眯,将谢非夺的下巴挑起,让人只能看着他的眼睛,小夺儿,这事干的刺激吗? 谢非夺嘿嘿笑了笑,垂下头,刺激吧。 险些吓死了。 姬芜却不让他低头,捏着下巴让他只能看着他,以后这种事干一次打一次,再敢去大人我打断你的腿。 谢非夺抱住姬芜的手臂,当时不是十万火急,你要是在这,我何必自讨苦吃。 姬芜盯着谢非夺看过来的眼神,我伤心了,你补偿我。 补偿你个鬼啊。谢非夺将人一把推开,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姬芜凑上前,那你回去补偿我。 谢非夺没再理这人,重新看向这间屋子。 屋子不大,一百平方米左右,屋内正中央是灵台,灵台上放着牌位,熏香。两侧挂着白幡,随风飘荡着。 这里也没有尸体。 谢非夺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最后站在门口,不对啊。 姬芜问出声,什么不对? 逻辑不对。谢非夺寻了门前台阶坐了,随后坐在那给姬芜掰手指头,这疫病一共爆发了四天,死亡的人数在一百一十人,这么大批的人从这义庄运走也是一个大工程量。可这院子前面就是梁丰医馆,出去就是吉星街,平时人来人往,这人运走就算大晚上动静也不小。 一夜之间,尸体全都不见了,不太可能。 那如果尸体没有不见呢? 谢非夺听着姬芜的话,仰头将人看了一眼,便是看看姬芜看着正前方冲着谢非夺指了指,你数数,面前这院子里的棺材,一共有多少口? 谢非夺从地上爬起来,随后站在姬芜身侧,望向了整个院子。 这院子里原先有棺材吗? 好像是没有的吧。 我去数数。谢非夺将棺材一个一个数了数,发现层层落落的棺材加起来倒还真的差不多一百一十口。 谢非夺回来,就发现姬芜正在撬棺材,帮着人将棺材打开,累的喘了一口气,真沉。 他掏出火折子凑上前,就看见了死者样貌。 这些人就是那批失踪的尸体、 姬芜将死者来回看了看,眸子微沉,南疆毒蛛混了一些其他东西在里面。这些毒蛛似乎是有人精心培育的。 姬芜抽回手看向谢非夺,那蜘蛛还留的有吗? 有一个,在梁丰医馆。谢非夺赶忙追问,可能治? 姬芜沉思,有些棘手,跟我想象当中的毒素有一定的偏差,我需要确认是哪里出了问题。 谢非夺握着手中火折子就要倾身上前查看,人就被姬芜给回手拽了回来,有毒。他抬手将火折子接过,将人拉的远远地,安排人把这些尸体尽快焚烧,这些人身上毒素太多,留的时间越久越有危险。 他抬脚踏上之前搬下去的棺材盖,内力运作,便将盖子给踢了上去。 姬芜将手中瓷瓶递给谢非夺,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 谢非夺接过看了一眼又闻了闻。 对未被传染的人起一定的防护作用。姬芜看着谢非夺喝了一口就将瓶子揣着要收起来,姬芜伸手夺了回去,你这是还想送人? 谢非夺不解,可以给王麟他们还有百姓 大人我炼这一小瓶花费了不少时间。姬芜将瓶子揣进怀里,就这一瓶保命的东西,你都给了别人,你倒了怎么办? 姬芜的心血。 谢非夺垂了眸子,神色之间滑过了一摸落寞。 要是现如今有药可以暂时延缓病毒的传染速度就再好不过了。 姬芜仅仅只是将人看了一眼就看穿了这人心中所想,别担心,大人我不是回来了,我说过,这座城既然你想救,我就帮你一起守。 谢非夺与姬芜从义庄出来就去了梁丰医馆。 谢非夺将蔡昆叫来,让人去义庄将尸体烧了。而姬芜则是跟着彭大夫去看了放在医院内唯一仅存的蜘蛛。 谢非夺将人都安排好就去找姬芜,站在门外就听见门内响起了几道十分惊喜的声音。 你就是澜夜谷神医。澜夜谷内还招不招弟子我也想去。大人您看看我资质如何? 去去去,澜夜谷那地方岂是我们这种人可以去的?而且你难道不知道神医大人是这澜夜谷之中老谷主唯一的弟子吗?要拜直接拜大人啊。 随后屋内便响起了姬芜疏淡的嗓音,我不收弟子。而且就算收你也太蠢。 被怼的人脸色一白,神医大人我只是 姬芜想到之前接到胧月的暗报,说是这人之前怼过谢非夺,他恐怕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对方似乎是觉得屋内的气氛过于尴尬,随后没话找话道:大人您可算来了,您不知道城主大人之前一直说您不在,让我们这群人日夜连头转不得闲。我看呐,就是城主大人不想让您出来帮忙。 正在看手中罐子的姬芜手突然一顿,他微微垂眸看了这人一眼,你是这么想的? 他觉得姬芜是在肯定自己,觉得自己猜的很对,便是顺着这个话头继续道:肯定是城主大人请不动您,又想自己立功才这么说的。现在这城中病症越来越严重,捂不住了才 手中罐子被放下去的声音很响,声音直接打断了这人口中的话,姬芜冲着人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将人看着,本大人突然觉得有时候人没脑子其实真好,至少不会这么蠢。 大人? 姬芜抬手扣上了这人下巴,眸子都冷了几分,城主一心为民,也就是你们这些蛀虫惹事。 不好意思之前大人我真的不在。另外忘了告诉你,这世上也就一个人能请的动我出手,那就是你们城主。 姬芜在男人苍白的脸上拍了拍,若不是现在城中急缺大夫,大人我现在就宰了你。看着男人慌乱的眼神,姬芜直起腰,好好干,别偷懒,让大人我发现你治死了一个人,看我不弄死你。 站在外面的谢非夺摇了摇头,推门而入,老芜,你干什么呢? 姬芜本是揪着这人衣领子的手蓦地松开,抬手假意给人顺了顺气。直起腰身冲着姬芜一笑,没事,就只是跟他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谢非夺挑眉,我怎么看这位似乎紧张的很啊。 姬芜回身,眸色凌厉的将人瞪了一眼,那瘫在椅子上的大夫赶忙直起腰身冲着谢非夺笑道:对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谢非夺点了点头,开个玩笑。 开个玩笑,你冷汗都流到脖子里了。 谢非夺看向姬芜,这蜘蛛有看出什么名堂来吗? 分卷(44) 姬芜将手边的瓶子重新拿到手里,这毒蛛的确是出自姜国,但若说这东西出自雷奇,那蠢货我觉得应该搞不到这东西。 谢非夺诧异,可雷奇不是跟姜国断了所有联系吗? 姬芜把玩着手中罐子笑了笑,看来淮阴这个地方倒是一个香饽饽,除了一个香饽饽还有一个香美人。 而屋子里的那个大夫早已经看傻了。 他们城主这哪里是请不来人,这分明就是把人整个都给拿下来了啊。 谢非夺将人推开,正欲再说什么突然天上轰的一声炸开了一束烟火。 谢非夺拨开姬芜跑出门去看,当即眉头蹙起,这是你给他俩的那个烟花吗? 姬芜皱眉,是。 谢非夺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那里不是打山洞的地方吗? 当初把这两个烟火交给两个人,交代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拉,可现在烟花拉开了,就证明人出事了。 谢非夺朝着姬芜看了一眼,那边恐怕出事了。 去看看。 两个人牵了马跨上便朝着那处疾驰而去,而谢非夺的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里。 别担心,这里里那边进,我们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谢非夺攥紧缰绳,虽然很慌,但头脑依旧飞速的转着,我临走时,将一枚烟火给了王麟让人去城墙那边看着,一个给了安元让他留守。而此时烟花却是在山里出现了,这人极有可能是王麟。 谢非夺转头看向姬芜,老芜,我心里不踏实,我脑海中好像形成了一个闭环,我好想知道了之前所说的雷奇的同伙做那一出事情到底是为何。 姬芜不傻,尤其是在非常了解谢非夺的情况下,他骑在马上偏过头去出了声,你的意思是真正的调虎离山其实是在这里。 不错。 于夜色之中,谢非夺看着不远处的连绵起伏的山,再次道:那群人本想着救了雷奇之后出城,可是没想到淮阴城之中因他们而引起的疫病会让我下令封城。 只进不出,便让他们就此困死在了城中,可是不行他们要回去报信。所以他们便利用了百姓封建迷信的心里恐怕与城中百姓达成了共识。 谢非夺越说声音越沉,他们的共识便是,倘若那些人帮这些家属守住了他们的尸体不被火化,百姓便将逃出去的办法告诉他们。而这个办法就是绕过城门,从我安排人挖的那个隧道出去。 没有比这个更为合理的理由了。 王麟拉响了烟花,很有可能已经跟那群人对上了。 快点。驾! 正如谢非夺猜测的那样,王麟原本应该是去城门告诉守城的士兵,城门绝不放任何一个人出来的。可是王麟却是在临走的时候无意之中听到了城下百姓说的话。 好生蹊跷,刚刚我遇见王二狗他们,他们家大晚上的竟然要去山里,我就纳闷了问他这个时候去山里做什么? 他说什么? 那王二狗说,他们家远房亲戚来了,要去山里给这群人看看城主的通山成果。 这有什么不对的? 不对的很啊,他家几口人我还不知道?我刚刚瞟了一眼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还看都不让看,凶得很呐。 周遭万籁俱寂,这两个老头的谈话声就显得格外清晰。 王麟本也就无聊当一个稀罕听,可听着听着就不对味了,他蹬蹬蹬跑下城门,将两个人拦住。 你们刚刚说的什么?王二狗一家去哪了? 谁人不知王麟现在是城主身边的香饽饽,此时人问了,两个老头一惊,赶忙就回道:就去了城主挖的隧道啊。 怀了。 王麟面上一沉,抬手冲着两人又问出声来,那你可看清了那群人有多少人? 老头摇了摇头,天太黑看不清,那群人又凶得很,我看着人挺多,得有七八个吧。 王麟觉得这群人忒会找时候,偏生的这会再去找谢非夺恐怕也来不及了,便是蹬蹬蹬的又上了城墙,叫了几个兄弟,走快跟我走,有人要出城! 大人,城墙这边没人啊。 王麟皱眉,不是城墙,是隧道,有人要从隧道逃跑! 难怪城墙这边没人,敢情都换了地方,学会偷溜了。 他们就该再把那隧道给堵的严实一点,省的这群人一个二个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轻重。 王麟便是带着八九个弟兄追人去了。 到了隧道口,王麟便看见那群人正在隧道里面搬着碎石,王麟站在外面大喊出声,都住手! 搬着碎石的几个壮汉抬起头来,朝着王麟看了一眼。 因洞里十分黑暗,王麟一时间看不清对方人到底都长得什么样子,只是能在黑暗中感受到一双不怎么友善的眼神落在了他身上。 王麟没敢进洞,不多时便是看见刚刚老头口中所说的王二狗走了出来。 王二狗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不学无术,此刻从洞里弓着身子出来斜着眼看向王麟,呦,这不是王大人,这么晚了,什么风把王大人吹来了。 王麟皱紧了眉头将人看了一眼,随后指着隧道出了声,城主大人明令禁止出城,你们大晚上的在这想逃吗? 王麟迈步想上前,胸却是被王二狗按住,王大人,你想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在努力 第70章 概不退货(二更) 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云层里, 这会就连山中的风都是凉的。 王麟低头看了一眼手指顶在胸膛上的手,皱着眉头将人的手挥开,王二狗,你现在出去就是对城中百姓的不负责, 对城外的人不负责。到时候万一传染出去, 我们都难辞其咎。 王二狗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整个人哈哈大笑出声之后, 朝着地上呸了一口, 我说王大人, 我可算看出来了,你是真的不会骂人。只会叭叭叭叭的去讲一些大道理, 不愧是谢非夺的狗, 跟主人一样。 你 王麟的确不会骂人,谢非夺还说王麟就是一个老好人。 可今天王麟被气着了, 他看着王二狗, 被气的有些脸红脖子粗, 不管什么,今天无论如何你们都不准出去! 王二狗也懒得跟一个老学究废话,要么死要么滚! 看着王二狗转身就要冲着隧道之中走, 王麟抬手按上了他的肩膀, 不准走。 怎么这么难缠, 王二狗转过身, 袖中便是露出了一把匕首, 随后朝着王麟的肚子上就捅了过去。 王麟压根就没想着这人会藏着匕首, 匕首就捅了个正着。 大人!大人! 身后一同跟来的士兵跑上前来将王麟一把扶住。 王麟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王二狗还有隧道之中的人,出了声,快, 将人拦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从这里逃出去! 七八个士兵当即将王二狗制服,王二狗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哨放在口中吹响,山洞中的那群人便是在听见哨声之后,就闻声从洞中走出。 王二狗见到人,趴在地上就冲着几个人嚷嚷出声,他们是来阻止我们离开的!快杀了他们! 王麟看着事情似乎有些不对,想起之前姬芜留给他的烟火,忍着腹中疼痛,染血的手将烟火拿出点燃。 烟火冲上天空,在头顶上空炸出绚烂的烟火。 王麟仰头看着头顶绚烂的色彩,扯出唇一笑,大人,王麟没用。您交代的这点小事都要给办砸了。王麟看着不远处已经交火的两方,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当初初遇谢非夺的那会。 他干了三十多年因为不会说话,不会贿赂,到了这个年纪还碌碌无为的在淮阴城内当一个无名小吏。后来城中来了一个新城主,他以为会像上一个城主那样,懦弱而一声碌碌无为,可没想到这个年岁不大的城主,却是以雷霆的手段将城中几个蛀虫给赶下马。 王麟也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天会得到亲睐,得到重用。 他从来不后悔跟着谢非夺,因为谢非夺真的会是一个好城主。 他本来还想看城主带着淮阴城的百姓过上更加富足的生活的,可是没有想到竟是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那样的生活,他怕是再也看不见了 快点,再快点。 谢非夺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将马赶到了最快。 一炷香之后,两个人总算是赶到了目的地,谢非夺离得老远就看见了斜靠在一旁大树旁的王麟。 谢非夺让马停下,他翻身下马,一眼就看见了王麟腹上的鲜血,当即脸色就白了,老芜王麟他 姬芜随后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在谢非夺的肩膀上按了一把,别慌,信我。 姬芜赶忙走到王麟身边,只见人紧闭着双眼,手中握着那已经用掉的烟花,另一只手捂着腹部,手上都是被浸染的鲜血。 姬芜将人大致看了一遍,随后双指按在了王麟的脖颈上,感受着指下微弱的呼吸,他回头冲着谢非夺喊出声,非夺,还活着。 谢非夺捂上嘴,鼻子突然一酸的冲着姬芜点了点头。 姬芜从袖中掏出了药掰开了王麟的嘴给人塞了进去,又点了这人周身几处大穴,止住了血。 将人平放在地上,姬芜朝着谢非夺走来,流血过多,暂时吊了一口命。 姬芜将谢非夺抱在怀中,抬手将谢非夺眼眶中溢出来的眼泪给擦干净,哭什么?大人我不是说了,阎王不干从我手上要人的,别担心乖。 谢非夺放下心来,身后就听见随后赶到的蔡昆等人,蔡昆,你让人先将王大人给送回去,他受了重伤,回去小心点。 蔡昆看着王麟的样子,当即握着手中长剑冲着谢非夺单膝跪地跪倒在地上,是我的错。安排巡防城中的时候没有发现这群人,害得王大人 起来。谢非夺将人从地上拽起来,这件事不怪你们,是姜国人太过狡猾,就连我都是刚刚在路上才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谢非夺抬手在蔡昆的肩膀上拍了拍,城外那群兵用不了,这些年城中的巡逻,府上的安全全靠你们,也辛苦你们了。 都是应该的。 将王麟给安排好,谢非夺方才将胸口一直提着的心给落下去,他抬手一指前方的隧道,走,去前面看看。 王麟不是一个人来的,可是外面却只剩下王麟一个人,其余的人恐怕都在隧道里。他们这些人这么大的动静,那边竟是一个声音都没有传出来,恐怕 谢非夺不敢在想下去,离得最近的姬芜最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此时抬手将人的手握住,别怕,我陪着你。 谢非夺点了点头,带着人朝着隧道的方向探了过去。 走到隧道门外,谢非夺看到了躺倒在上的一个人,蔡昆当先上前查看,哪知抬手一拨,翻过来竟是一双瞪大死不瞑目的双眼。 王二狗。 谁?谢非夺走进问出声,你认得? 蔡昆点了点头,城中一个地痞流氓,之前当扒手被我抓住过好几次。 姬芜走了过去,抬手将人看了一眼后站起身,死了。被匕首。 姬芜寻了一下没看到匕首,杀了他的那把匕首跟之前外面刺了王麟的应该是同一把。匕首不在这。 谢非夺听着隧道之中静悄悄的声音,皱了眉头,去里面看看。 蔡昆当即招呼着身后的府兵就朝着隧道之中进去。 大家小心! 谢非夺随后踏入,一进隧道,就嗅见了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 隧道之中空气流通速度慢,这味道弥漫成这个样子,到底是死了多少人。 火把被点燃,谢非夺将四周的环境的适应了一下,就听见前方探路的蔡昆声音在前面大喊出声,大人,在这里! 谢非夺赶忙快走了两步。 脚下的有石子路不平,姬芜在旁边扶着人,两个人快速的朝声音来处赶了过去。 前方,府兵站在了道路的两边留了一个通道让谢非夺两个人赶过去,而蔡昆就站在道路尽头一线天光处,低垂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谢非夺低头向下看,只见在火把的照耀之下最近的一个,死的是守城的一个年轻的小伙,二十多岁的年纪,此时却是趴在布满灰尘的地上,抬手扒着一个姜国人男人的裤腿,手死命的攥着,能看见他手指都被攥得泛白。 而被扒着裤腿的姜国人亦是死了,被石头砸死的。砸死他的人死在了在向前五米开外的地方。 人被匕首划破脖子,血流了一地。 再向前是死做一团的几个人,几个人似乎是进行了一番厮打,厮打的过程不分你我,最后姜国的人被咬掉了一只耳朵,而那杀了数人的匕首辗转到了守城的年轻人手里,最后将姜国人捅死,随后他又爬起,又杀掉了与同伴厮打的另外一个姜国人。 人本是能逃过一节,可哪知黑暗中突然被人偷袭,让人从背后捅了一个对穿出来。 而姜国人也没高兴的太早,看着同伴被杀,人站起拼着自己最后的力气,将人弄死在了原地。 再向前 非夺。 姬芜抬手将人拉住,别看了。 谢非夺却是冲着姬芜摇了摇头,朝着前方一直走到最前方隧道出口的位置。 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而此时,所有的人中就只剩下两个人,双方各一个,都已经打的精疲力尽。 眼看着自己就要出隧道了,成败在此一举。 哪知身后却是有一个人将他扑到在地,将人死命的朝着身后拉扯。 可姜国这人力大,地上能看出被拖拽的血迹斑驳。 谢非夺迈步再向前走,只见在黑暗与光明交界处,守城人死在那。 分卷(45) 他的手指只是差一点就碰到了那抹光明。 谢非夺站在隧道的尽头,盯着最后一个人,一动也未动。 一路走来,谢非夺走到哪,看到哪,姬芜也都看了。他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朝着人走上前,非夺,你尽力了。 我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谢非夺低垂着头,整个人看着地面,面上尽是自责之意。 非夺。姬芜上前揽住了谢非夺的肩膀,他们是为了守护淮阴城而死。 还好谢非夺鼻尖酸涩,还好老天将王麟还给了我。 姬芜看着谢非夺微微颤抖的身子,抬手将谢非夺肩膀搬过来,将他拥抱进怀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想哭就哭吧。 谢非夺闭上眼,眼泪从眼眶中滑落而下。 他抬手搂紧了姬芜的腰,将头埋在了姬芜的肩膀上,断断续续且压抑的哭声就在山洞之中响起。 这是谢非夺第一次有些崩溃。 也是第一次,害怕他走的这条路一条路走到黑,是看不见的深渊沼泽而不是万里姹紫嫣红的桃园胜景。 姬芜抬手轻轻的拍着谢非夺的背,冲着人安慰出声,纵然这条路再苦再难,只要是你想做的,我就陪着你。你若是不想做了,我们就把这里的事情都丢了,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好吗? 姬芜凑到他耳畔再次开口,你还没去过澜夜谷的吧,我可以带你去那里,我师父见了他好徒儿找了这么一个好媳妇,一定很欢喜。 谢非夺将姬芜抬手推开,抬手擦了擦眼角,你师父肯定不会喜欢我。我又穷,又长得没你好看,又不会说好听话。 不喜欢也没办法。姬芜抬手将他脸颊上滚落的泪珠给擦净,不喜欢反正也没法退货就讲究着过一辈子吧。 哦对了,我哥和言哥他们之前去的的那个地方不错,我回头可以去问问。 谢非夺将姬芜的手拉下来,反手握住,老芜,我不走。 姬芜不赞同的很,还留下来搞这里的破事呢? 谢非夺点了点头,我要是现在走了,这些人就白死了。 谢非夺声音一顿再次出声,还有姜国,他们要的就是我离开,这样他们就可以独占了淮阴城。我不走,把这里的劳动成果给他们,我不甘心。 行不走,反正大人我也挺喜欢这里。姬芜挑眉,而且大人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淮阴城中除了那连云峰还有秘密。这群人把精力都花在这里,不应该。 不管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谢非夺将四周的景象给看了一眼,出声叫了蔡昆。 大人。 谢非夺抬手指了指这些人,把我们的人都带回去。 谢非夺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身后已经破开的路,将视线抽回,还有,找几个人来,把这里堵着。这里,在疫病未结束之前,再多找几个人来看着。 是。 谢非夺看着人开始清理,视线落在了又重新蹲下来的姬芜身上,走了过去,怎么了?是发现了什么吗? 姬芜抬手再姜国人的尸体上看了看,随后将散落在一边的匕首拔出,朝着姜国人的尸体滑了过去。 谢非夺皱了眉,这群人姜国人是做的有些过分,鞭尸就不必了吧怪血腥的。 姬芜没有说话,整个人面色微沉的盯着面前的尸体,来回看了看之后,面上浮出了一抹欣喜。 我知道了。姬芜将手中的匕首丢了,拍了拍手站起身,冲着谢非夺勾唇,小夺儿,大人或许知道怎么救淮阴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赶出来了明天见 第71章 守城人,守城魂 守城人被带了回去, 谢非夺一一登门将各自的亲属都慰问了一番。 等到走出最后一家的时候,天都亮了。 姬芜陪着他走了一夜,本是想拉着人回去睡觉,哪知刚刚一听到蔡昆说姜国人的尸体被运回来了, 姬芜整个人眼睛都亮了。 谢非夺瞧着门口观尸体如同观名贵古画似的姬芜, 扬眉走了过去,这群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谢非夺托着下巴研究一下, 我觉得剖尸, 再把尸体送回去你觉得的怎么样? 谢非夺看了人一眼, 你认真的? 不然呢?姬芜抬手指了指这几具尸体,反正留着不回又没音, 姜国也是怀疑我们杀了, 杀了送回去也也是杀了,你说呢。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 那送回去吧。可是会不会太损了一点。 姬芜将谢非夺回看了一眼, 大人我还有更损的招你要不要听? 别了。谢非夺赶忙摆了摆手, 我怕他打我们。 现在淮阴城内忧再有个外患,我觉得我们可能真的要完蛋。 谢非夺朝着姬芜看了一眼,有些诧异的出了声, 对了你说淮阴城有救了, 你真的找到方法了? 姬芜抬手指了指面前那些姜国人的尸体, 本来没有, 但是在看了这群人之后有了。 姬芜转回头来看着谢非夺, 你难道就没想过一个问题吗? 谢非夺没想到, 什么问题? 姬芜开了口,姜国人在淮阴城内几个月前就布下瘟疫,可是自己人都还在城里, 他们为何等到现如今才走?就不怕中途自己的人感染上吗? 姬芜的话让谢非夺恍然大悟,你是说,姜国人有解药,或者是说,姜国人自己有抑制疫病不再传染下去的办法。而他们恰恰是吃了药,所以他们才不怕这场疫病,才会在看到自己的成果后方才想办法出城。 姬芜勾唇一笑,不错。 谢非夺看着人再次道:所以,你之前在洞穴里把尸体搞成那个样子是发现了原因? 什么叫把尸体搞成那个样子? 好好好,叫解剖。 姬芜看着谢非夺打了个哈欠的面容,去睡一会吧。 谢非夺还担心着王麟,王大人怎么样了? 死不了,我回来已经给人喝了药。他命大,挺过来了,只不过人还没醒,还要一段时间。谢非夺抬手揉了揉谢非夺的发,你去睡一会,等醒过来他可能就醒了,到时候我叫你。 谢非夺将姬芜的手拉下来,那你呢? 我把这些人先剖了再说。 谢非夺撑不住了,连续几天连头转让人整个人都仿佛在升仙。昨日下午睡了一会,又连着一夜没睡,这会脚下仿佛踩了个棉花。 谢非夺回屋踢了鞋就睡了,睡梦里,他竟是梦到了谢非夺。 准确来说,应该是未穿之前的那个人。 穿花小径之内的凉亭里坐着一个身穿青衣的公子,一身青衫,发用玉簪绑缚,纤白修长的手指捏着手中的茶壶正在等待着茶水煮沸。 亭中昏黄的灯光灼燃,烛光晃动照映在他的面容上,清俊的面容被灯光映照的多了一抹柔和光色。不多时只听见茶壶中壶水沸腾而起,他将茶壶捏起,随后将壶中水倒入到了小桌伤订杯盏之中。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做了无数遍之后的效果。 公子,公子。 突然院子里响起了一道呼喊声,随后便是看见安元一脸喜色的从外面跑了过来。 亭子里,泡着茶水的公子波澜不惊,他将手中的茶水有条不紊的倒进了茶杯中,随后方才抬眸看向从亭子外面跑进来的安元。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教你的规矩都忘了? 安元在他的训斥当中立刻端正站好,随后挠了挠头,安元就是太高兴了,就忘了 下一次注意。他将手中的壶水放下来,在家中我便不罚你,但是出去,你若是丢了我谢家的脸,看我怎么罚你。 是公子。 都是自家下人,何必苛责? 突然一道轻笑声在院子里想了起来,随后男人抬了眸子,便是看见了从院中穿过□□走来的一身红衣的姬芜。 男人偏头将安元看了一眼,抬手让人下去了。 男人见人走上前来,很不客气的喝了自己面前杯中茶水,出了声,下人虽然是下人,但也是自家的颜面。如果出去之后被人说道,岂不是丢了我谢家门楣。 姬芜一掀袍子坐在了男人的对面,嗤笑出声,丢了就丢了,一个脸面能值几个钱?再说安元那孩子跟了你那么多年,也总是该当个弟弟。 下人就是下人。男人抬手将茶水抿了一口,随后毫不留情面的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好一句下人就是下人。姬芜手指敲了敲桌子随后出了声,本大人医治人也从来都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病人就是病人,既然如此,大人我医治人向来看心情,现在大人我心情好,不医了。 看着姬芜站起身,身后男人点了点头,毫不意外,倒是听闻过神医大人有此说法。 男人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来,随后抬眼看向姬芜转过身取得后背,多少钱,我给。 一百两。 我给。 姬芜转过身,一百两黄金。 男人重新握上水壶的手一顿,随后一笑,神医大人收这么多钱,就没有人去砸了你的铺子吗? 姬芜笑出声,倒是随时恭候着谢大人来砸。 男人一笑,我知道你这次回来是要去淮阴。 姬芜双手撑在桌子前,微微倾身将面前这个泰山压于顶也不崩塌的面容瞧了瞧,随后一笑,怎么?谢公子还打算去淮阴堵我? 倒是不敢。 男人将手中的茶杯摩挲着随后整个人靠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我忘了告诉你,我刚刚去皇宫接了皇帝派遣人前往淮阴的调令。 姬芜挑了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男人却是一笑,将手中刚刚沏好的茶给姬芜递过去一杯,我只是想跟大人说,我们之后会有大把的时间慢慢耗。 姬芜冷哼,将手松开,那就等着吧。 他转过身,我也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他声音一顿,随后再次开口,你这条腿再不治,就等着废一辈子吧。 男人握着手中的杯子一顿,废了就废了。 废了看你以后还怎么找媳妇。 姬芜懒得跟这个死木头废话,但是一想到回头去了淮阴城还真要跟人成天对上,就无比的烦躁。 男人看着姬芜离开的背影,随后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却是不知道是心不在焉还是心里记挂着之后的事情,以至于手中杯子并没有被他放在桌子上,而是咣当一声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 公子? 立在亭外的安元在看见姬芜离开,又听见杯子摔碎的声音后便是冲着人赶忙跑了过来。 他看着一地碎瓷片,又看着姬芜离开的方向随后惊呼出声,公子怎么回事,姬大人不是来给您治疗腿的吗?怎么走了?您怎么就不拦着一点? 男人却是朝着身后的椅子一靠,安元有些事,强求不来。 安元急道:可是公子您过几个月就要去淮阴城了,那个地方那般凶险腿如果没好的话,岂不是 那群人对淮阴城一直没有放弃,而且陛下对淮阴男人声音一顿摩挲着手指再次出声,淮阴那座城不能丢,但我要是陨在了那里。 男人的视线看向了不远处亮着光的屋子,若我陨在了那里,就将我的尸体带回来安葬吧。 溺水般的窒息感让谢非夺从猛地坐起身,随后他大喘了一口气,便发现自己还在城主府。 怎么?做噩梦了吗? 熟悉的声音跟梦中的别无二致,谢非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瞧见姬芜端了药碗掀开屋帘子走了进来。 还是那一身红衣,从未改变。 姬芜看着坐在床上的人自打醒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说法,皱了眉头,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大人我哪里不美了? 不同的是姬芜这张对他笑的脸。 姬芜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快步走来,坐在了床榻上,抬手便按上了谢非夺的手腕。 谢非抬手将姬芜的握住,老芜,我刚刚做梦了。 姬芜看着他将手背放在他的额头测了测温度,不发烧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谢非夺将姬芜摇了摇头,随后再次出声,我刚刚做了梦,我在梦中梦见了他,还梦见了你。 姬芜挑眉,没有说话。 谢非夺看着人便是再次出了声,你之前说,你跟他不熟,可我看着梦中你同他聊天的样子,好像很熟悉。还有,你还给特意从澜夜谷回来就是要给人治疗腿。 姬芜嗤笑了一声,治疗个鬼,大人要是给他治疗了,见到你的时候,你会是瘸的? 谢非夺挑眉,那特意从澜夜谷赶回来是真的。 姬芜抬手捏上了谢非夺的脸颊,小夺儿,你老实告诉大人我,你是不是吃醋了? 谢非夺将姬芜的手给打掉,你才吃醋,我就是看见你骗我了! 没有骗你。姬芜解释,我们两家世交,住隔壁邻居,后来,我母亲去世之后,就去澜夜谷学医去了,就小时候见过,之后唯一见过的那一次恐怕就是你梦中看见的这一次了吧,你不要断章取义。 谢非夺挑眉,真的? 姬芜点了点头,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出声,你不是不是他吗?可你刚刚在梦中却是梦见了我们的事情?怎么回事? 分卷(46) 谢非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冲着姬芜开了口,其实我是他,但不完全是。 直到现在谢非夺才敢将这个他埋藏至深的秘密出声告诉姬芜,其实我生活在一个跟你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在我的世界,有飞机,有电视,电脑,有高楼大厦,没有封建王朝,也没有皇帝。 姬芜虽然没有听懂这些名词,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他的小夺儿不属于这个世界。 姬芜问出声,既然你在那个世界过的好好的,为什么会来这里? 谢非夺看了姬芜一眼,说起来挺惨的。为了一张图纸,我开车出了车祸死了。 死了? 谢非夺点了点头,不错我死了,而恰好这个世界的谢非夺跟我同名的谢非夺也死了,就这样我穿成了他,在这里成了城主。 姬芜像是想到了什么出了声,所以当初那天,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刚刚来? 对 谢非夺想到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惊心动魄的,我来的第一天就在城外身无分文,看见城主府在招人我就来了,没想到误打误撞,我竟然就是那个失踪的城主。 姬芜伸手将谢非夺拽进怀里,抱了抱,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老天将你送到我身边,若不是你大人我可能要在这孤独终老了。 谢非夺将姬芜反手抱住,若是没有遇见你当初出手帮我,我可能不能活过第一晚。 姬芜挑眉,大人我大概可能是知道未来自己可能会栽在你的手里,便破天荒的出了手。还真别说,大人我一贯都是在旁边看戏的那一个。 谢非夺将姬芜一把推开,你那天明明是认出了我。 我不管,反正,你以后就是大人我得了。 姬芜站起身,将一旁放着的药碗抵给谢非夺,这是安神的药,赶紧喝了,你这些天睡的不安稳,喝点这能休息好。 谢非夺将药接来喝了,对了,王麟醒来了吗? 姬芜将谢非夺手中的药碗拿回来,一醒来就说别的男人,现在醒了还问别的男人,你怎么不问问大人我,有没有渴了,累了,把东西研究出来没有? 谢非夺扁了唇,我错了。 他站起身,王麟不是刚刚从鬼门关里出来吗?你怎么连他的醋都吃? 姬芜哼了一声,死不了,这会应该醒了。 真的吗?谢非夺高兴了,他掀开被子起身,人在哪?我去看看。 姬芜吃味的很,左边第一间。 他出了声之后,认命的追上前去,小夺儿你倒是等等我。 谢非夺得到姬芜的地址就找了过去,迎面正好撞上从门外走出来的安元。 安元看着谢非夺一脸欣喜,大人,您醒了? 谢非夺想着梦中原主对安元的苛责,此时看着安元的眼神都和蔼了不少。 可是苦了这个孩子了,跟着原主过的那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竟然还没有将人放弃,没有一刀将人结果了,反倒还对他不离不弃。 谢非夺抬手在安元的肩膀上拍了拍,随后冲着让他嗯了一声,我进去看看。 王麟大人刚刚醒了还念叨着您呢,您赶紧进去看看吧。 谢非夺将手抽了回来,就进了屋。 屋内满是药香味,谢非夺进了内室,就看见王麟靠在身后的床上,脸色苍白的样子。 王麟一抬眼看见是谢非夺来了苦了一张脸,大人,您怎么来了?我这 谢非夺见人还想起来抬手给人按在了床上,好好躺着起来做什么? 王麟看了一眼谢非夺,视线落在了身后跟着一同走来的姬芜,不给大人拜可以,但是姬大人这救命恩人 免了。姬芜当先出声,大人我这辈子救的人多了,这拜我一次岂不是减半条命? 看着王麟那张哭丧的着的脸,姬芜抬手将人按在床上,真想感谢,回头我们两个结亲,你多随一份分子钱。 王麟看了看姬芜又将目光落在了谢非夺身上,大人,你们这是要? 听他贫,我同意了吗? 谢非夺搬了两把椅子过来放在了床边,随后抬手将姬芜给按坐在椅子上,坐,别说话。 王麟看着两个人,笑了笑,大人你别害羞啊。 你闭嘴! 谢非夺没好气的看了王麟一眼,随后坐在椅子上,正儿八经的出声询问,你感觉怎么样? 王麟冲着谢非夺摇了摇头,大人不用担心,王麟我命大死不了。 夫人那边 王麟赶忙出声,夫人那边,大人一定要帮我瞒着,就说我这几天在外务工回不去。 谢非夺点头,成。但你好歹写一封家书,别让夫人跟着担心不是? 写写写。 王麟忽然觉得此时还能看见谢非夺真的很幸运,他之前一直都觉得自己活不了了。 王麟看向谢非夺出了声,大人,那隧道没有人逃出来把。 谢非夺点了点头,没有,一个都没有。 一个没有逃出,全死在了里面。 王麟不知道,有些开心,太好了,大人回头一定要好好嘉奖一下守城的兄弟们,这一次若不是他们,恐怕姜国的那帮小兔崽子都跑出去了。嘉奖,一定嘉奖,每个人都有份。谢非夺看着王麟,有些真相的话还是咽进了肚子里,等人好了再说吧。 王麟听着谢非夺的承诺,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抬手指着自己的伤出了声,对了大人,我这伤,我这伤就是那个王二狗,王二狗给弄的,他通敌,大人之前有没有看见他,一定要把人给抓起来,处置了。 王二狗死了,死在隧道外面,被我们的人弄死了。谢非夺答得平静,却始终不敢去回忆之前他在隧道之中看见的一幕又一幕死状。 王麟面上惊喜,果然坏人不得好死,死了就好死了就好。 谢非夺心里突然有些酸,他将王麟看了一眼,站起身,将手放在了姬芜的肩膀上,你陪他聊一会,我出去透透气。 谢非夺没敢再看王麟,等出了屋子,方才抬手擦了擦从眼眶之中溢出来的眼泪。 是啊,坏人不得好死,可是好人也没有好报啊。 人死了,都死了,除了王麟。 还好,还有一个人给他留下。 公子?您怎么哭了? 折返回来的安元走过来时就看见谢非夺一个人靠在门框上哭。 哭的眼眶红红的,像是染上了一抹鲜红的胭脂色。 谢非夺听见安元的声音赶忙将眼角滑落的泪给擦干净,我没哭,只是沙子太大一下子迷了眼睛。 好,安元不说。 可刚刚他分明是看见他家公子流泪了。 谢非夺吸了吸鼻子,随后正要在平复完情绪之后转身回去,突然就听见身后屋子里传出来杯子砸落在地上摔的粉碎的声音,跟梦中的声音一模一样。 谢非夺推开门走进去,就看见姬芜正扶着晕过去的王麟朝着床上趟躺去。 谢非夺将人看了看,问出声,怎么回事? 姬芜耸肩,只不过把事实告诉了他而已,人就晕了。 我本来谢非夺冲上前去两步,我本来时打算等人伤好一点再将这件事情的事实告诉他的,你怎么现在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这万一人要是 长痛不如短痛。姬芜将被子给人盖好,看上去是隔了一段时间,可王麟自己又不傻,等他过几天出去,去城门上一看遍知,到时候等人发现了在告诉可不就晚了? 那件事我单是看着便触目惊心,王麟身为亲历者,触动不会比我更低。谢非夺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现在都不敢去回想那隧道之中的惨状。 姬芜走上前,揽上了谢非夺的肩膀,小夺儿,那就别去想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谢非夺点了点头,我想,他们那几个人是英雄,是守护整个南国,守护淮阴的英雄。 他说完这句话,抬头去看向身侧立在的姬芜,方才再次开口道:我想,等城中疫病结束之后,我们就在隧道旁边立上一个石碑,用来纪念这几个守城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完了,明天见 第72章 我肖想你很久了 姬芜的效率很快, 在告诉他找到了解救方法之后,当天就解剖了姜国人的尸体,从姜国人的尸体之中找到了暂时抑制城中瘟疫不再蔓延的办法。 连夜,姬芜叫了梁丰医馆的彭先序带领着几个大夫连夜将能用的试剂给做了出来。 谢非夺差了安元再门口支了一个棚子, 给大家逐步分发了试剂。 经过三天时间, 谢非夺门口一直统计确诊病例的人数才算降了下来,如谢非夺想的一样, 再百姓看到激增的人数降下来一些的时候, 人是兴奋且激动的, 至少能证明这个病还能救。 连续笼罩在淮阴城中一周左右的阴霾总算是散了一些,百姓也在谢非夺的安排指导下, 开始有条不紊的接受检查和治疗。 王麟的伤伤到了腹部, 卧床躺的第二天,人受伤的消息就没瞒住, 被传到了王夫人的耳朵里。当天王夫人便从家中赶了过来, 一进屋就逮着王麟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骂完又抱着王麟哭了一通。 王麟不想走, 怕回去被揍,让谢非夺将王麟给赶回了自己家里去。 人一走,城主府就清净了, 几天的压力, 在看到城中不断稳定的局面之后, 也长舒了一口气。 吃过晚饭, 谢非夺接到了姬芜的消息, 说是似乎找到了解除疫病毒素的解药, 谢非夺二话不说立刻赶了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真的找到了吗? 姬芜捏着手中的瓶子,晃了晃, 不确定,但是目测应该是治不死人。 谢非夺问出声,试过了吗? 还没。姬芜眉头蹙起,死人跟活人到底还是有些区别。 抓小白鼠了吗? 哈? 谢非夺挑眉,你难道不知道老鼠体内情况跟人体差不多,药物注射研究一般会找一些老鼠试验吗? 姬芜: 谢非夺:走吧,抓个老鼠试试。 谢非夺迈步上前两步,却是看见身后姬芜没动,走啊,抓了来试试。 姬芜眼神闪了闪,你去吧大人我留在这调配药。 看着姬芜转过去的身姿,谢非夺折返回去,不是吧老芜,你莫非你莫非怕老鼠? 姬芜: 谢非夺像是知道了一个什么稀奇的事情似的,围着姬芜转了一圈,我就说,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原来是害怕老鼠。谢非夺心中乐的开心,他抬手抓住姬芜的手,走走走,跟我去抓一个。 姬芜头皮发麻,不去。 谢非夺拍了拍大宝贝的头,有我在,不怕。 姬芜眉眼一眯将谢非夺的手拉下来,你去。他从袖子里将药拿出来塞给谢非夺,你你抓到以后就将这个喂进去。 走啦,陪我。 谢非夺到底是把姬芜给拽去了院子里,看着院子里靠在门框上站着的姬芜,谢非夺摇了摇头,在院子里寻了一圈,寻了个老鼠打洞的地方,将老鼠夹子放了过去,又寻了些吃的放在笼子里。 谢非夺拍了拍手,走回去坐在了台阶上。 姬芜抱着手臂朝着那处勾头看了一眼,这样就行了? 谢非夺嗯了一声,等等吧,可能没有那么快。他拍了拍身侧的台阶,来坐,刚好歇一会。 姬芜扬眉,走过去,坐在了谢非夺身侧。 梁丰医馆的后院是个杂货间,院子里放一些药材,平时倒也没什么人会来。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听着夜色之中虫鸣,望着天上星子,竟是一时间有些亲近自然的平淡简单。 谢非夺朝着身侧的姬芜看了一眼,笑道:你知道吗?在我们那个世界,这样的景色只能在乡镇村庄才能看见了。 姬芜问出声,为什么? 谢非夺抬手给姬芜比划着说道:我们那边城市中,全是高楼,二十几层,三十几层,路也不会是这种土路,青石板路,都是水泥地,板油马路。除了城市必要的绿化之外,田地什么的在市中心是见不到的。 姬芜听的认真,那不种地吗? 种地。谢非夺再次道:乡镇之中都还种地,但是人为像这里这般插秧啊,收麦子啊倒是少了,我们那边几乎都是机械运作。会有专门收割麦子的收割机,现在技术还发达了就连插秧都有机器人。 对,机器人。谢非夺笑了笑,给人抬手又指了指之前去隧道的那个地方,我们那隧道通路已经成了普遍,不仅过人,还会过车,高铁。 姬芜觉得神奇,你们那里一直都是这样吗? 不,我们也是经过历史的演变而成的。谢非夺声音一顿,再次开口,我的世界向前倒退几千年,也是农耕时代,也是如现在这般的封建王朝,君主统治。随着时间的推移,君主王朝的更迭,会有不断新的文化产生,如造纸术,印刷术,再后来受一些西方文化的影响,又有了蒸汽,电。五千年的文明长河,孕育出了华夏。 我当时初来这里的时候,以为是我回到了我们那个世界之前的王朝,结果却发现,并不是,我们或许是处在一个平行世界当中,而这个世界这里还很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分卷(47) 姬芜看向谢非夺,小夺儿,如果有个让你能回去的机会,你会回去吗? 谢非夺摇了摇头,原先刚来的那几天,我会。毕竟猛地失去了电脑,手机还真的有些不适应。可是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之后,遇见了这么多人,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觉得这里就是我得家。再说。 谢非夺朝着姬芜坐了坐,手臂挽上他,我还遇见了你。 姬芜反手将谢非夺的手握住,好怕突然有一天,你会消失不见。 放心。谢非夺将头靠在姬芜的肩膀上,那里,虽然是我从小生活的世界,但是在那里,我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后来上了学,考了出去,成了设计师,最后死于非命,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孤独的让人害怕。 姬芜抬手将人揽住,这里你有我。 谢非夺靠在姬芜怀里,掰着手指头数,对,我有你。还有安元,王大人,苏白风 小夺儿。姬芜突然出声打断了谢非夺的话。 谢非夺听着头顶上方那些许不悦的嗓音,有些疑惑的扬起头,怎么了? 姬芜捏着他的下巴,便是低头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唇。 小夺儿,在我面前,不许想别的男人。 谢非夺哼了哼,你小气晤。 姬芜加深了这个吻,揽着他的腰将人抱在腿上。 谢非夺搂着姬芜的脖子,回应着他。 头顶之上星星璀璨亮眼,屋内杂货厅的灯光柔和昏黄,将院子染了几分缱绻。 到最后,谢非夺有些脱力的喘/息。 姬芜凑到他耳畔轻轻咬了一口,小夺儿,你不想要吗? 谢非夺耳廓红的厉害,想但这里不行! 那我们回去。 谢非夺被姬芜抬手抱起,老鼠老鼠!! 姬芜忍得辛苦,什么老鼠,回了。 谢非夺耳边分明是听见了老鼠叫,他将姬芜拨开,从他怀中跳了下来,老鼠抓住了。 姬芜看着扑过去的谢非夺,抬手按着隐隐作痛太阳穴。 谢非夺就是个工作狂,工作来了谁也挡不住。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有些没准备好 谢非夺走到老鼠笼子边上,就看见了笼子里被夹住的一只老鼠,他将笼子拿起来,朝着姬芜走,老芜,老鼠抓到了,你快把药喂给它看看。 姬芜整个人向后撤出去一大步,药给你,你来。 谢非夺笑的欢快,真的不可怕,还挺可爱。姬芜又向后撤出去一步,你拿远一点! 谢非夺向前又走了一步。 姬芜咬牙切齿的看向谢非夺,小夺儿! 好好好,我拿走。 谢非夺照着姬芜所说,将毒素给老鼠吃了下去,看着老鼠混身抽搐,谢非夺复又将解药让老鼠吃了。 看着老鼠一动不动的样子,谢非夺皱紧了眉头,不会是死了吧? 谢非夺转过头去本想去问问姬芜这是怎么回事,便是看见姬芜站了离自己八丈远。他摇了摇头,正准备转身走过去,身后笼子里突然传出来声音。 谢非夺回过身去,便是看见身后笼子里老鼠竟是活了。 老芜老芜!成了,成了。 谢非夺冲出去,将迎上前来姬芜给一把抱住。 有救了,真的有救了。 谢非夺朝着姬芜的脸上亲了一口,你真的是太棒了。 姬芜抱着谢非夺的腰,眼睛微亮,是很棒,想试试吗? 谢非夺:????? 还不等谢非夺反应过来,人就被姬芜给抱起,朝着医馆外的马上丢了上去。 谢非夺像是突然惊醒,翻身就要朝着马下跑,我想起来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姬芜好不容易逮到人,将人重新捞上马,小夺儿,我肖想想你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73章 好事将近 公子, 你们怎么回来了? 安元本以为这天这么晚了两个人可能就干脆住医馆去了,怎么也没想到他揉着眼睛出门,却是看见大门外响起了马的嘶鸣声,随后就正撞上两个人回来。 谢非夺下了马就跑, 被姬芜一把扯住打横抱在了怀里。 安元瞪大了眼睛, 赶忙转过身去打了个哈欠,啊我梦游呢, 好困, 我要回去继续睡觉了。 安元这一欲盖弥彰的话让谢非夺闹了个大红脸, 随后他趴在姬芜的怀里攥紧了扯着他的手,你你放我下来。 不放。姬芜抱着人进了府, 大人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办了。 谢非夺:我我我我真的没准备好。 自己挑我起来的火, 自己灭。 谢非夺: 进了屋姬芜就将人丢在了大床上,屋内烛火跳跃灼然, 姬芜抬手拔了谢非夺发上玉簪。 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 映衬着他清俊的面容更加白皙。 谢非夺跪在床上, 搂上姬芜的脖颈将人拉了上去。 帐帘被手勾掉,看着帘幔滑落而下,耳垂被人咬了一口, 谢非夺嘶了一声, 便被人推倒在床上。 屋外月亮的分明, 屋内隐隐约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直到快天明声音方才渐渐小了下去。 养伤回家的王麟就是个闲不住的, 再加上姬芜的调理, 伤好的很快。 清晨的时候王麟听到八卦,捂着肚子跑来看,被安元拉住。 刚睡下。 王麟啧了啧嘴, 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点份子钱? 我觉得是好事将近。安元看了眼王麟,王大人之前还说要同我家公子包上一个大大的红包,王大人可别忘了。 还红包?提起这个事情王麟就感觉肚子更疼了,姬大人最近可没少宰我。 就问你,药好用吗?止疼吗?你不是下地了吗?安元不服气。 王麟:那倒是快好了,毕竟花了重金!老夫的养老钱都被坑进去了。红包老夫没钱,老夫倒是可以给大人一直打工挣钱。 安元抱了手臂,王大人倒是算的清楚。 那是。王麟点了点头,毕竟老夫还要攒些银子跟夫人生个孩子玩玩。 安元十分差异,王大人这是想开了? 想开了。王麟看向屋子,就是看着大人和姬大人和和美美的样子觉得生个孩子看着他长大,娶妻生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们两个在门外嘀嘀咕咕什么呢?突然身后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随后两个人便是看见姬芜站在门口,被人在屋内丢了一个枕头砸向了他的后背。 被姬芜冷飕飕的眼神看着,两个人偷笑着离开了。 姬芜看着人走掉,回过身来,认命的将地上的枕头给捡起来,拿着走回去,将人赶走了。 小夺儿,你就不能给大人我留一个面子? 谢非夺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身上的印子,感受着不可描述的地方痛的难受他就哼哼。 姬芜从一旁拿了药膏,朝着他脖子上的痕迹抹了抹。 沁凉的药膏让谢非夺一个机灵,抹的什么? 抹了印子消得快。姬芜俯身凑到谢非夺耳畔,或者不消大人我也没意见。 谢非夺一把将药膏从姬芜手里抢来,我自己来。 后面你够不着。 谢非夺闹了个大红脸。 抹药是个技术活,等弄完两个人累的一身汗。 姬芜抬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你再睡会吧,我去将那些解药安排人做出来。 谢非夺点了点头,乖巧的模样让姬芜眸色微动,让他响起来昨夜他眼角湿红的模样。 姬芜在谢非夺额头上印了一个吻,便将人放开出去了。一朝开荤倒是有些把持不住。 姬芜的动作效率还是很快的,将药的配方与诸位大夫说过之后,几个人轮番的实验,解药总算是成功了。 又过了两天,梁丰医馆内的重症患者便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死亡的阴影在淮阴城逐渐消散开来。 谢非夺让王麟等人先后陆续安排百姓来拿解药。 就在谢非夺开城解封的那一天,一道来自皇城的旨意让在场的人面色皆是一变。 皇城来报,淮阴城主谢非夺抗旨悔婚后又因看管不利导致淮阴城陷入到了现如今此等危局,皇帝下令摘了谢非夺城主衔,押解回京,淮阴城暂由皇帝派下来的新任城主管叔公接管。 姬芜看着冲到他面前的禁卫军统领林宇,吃手挡在了谢非夺面前。 有我在,看谁今天能带走你! 林宇握着手中长戟指向姬芜,你们莫非是想抗旨不尊? 谢非夺抬手将姬芜拽回来,冲着他摇了摇头,随后自己迈步上前,迎上林宇,林大人,我可以给你们回去。 小夺儿!姬芜握紧他的手十分不赞同。 谢非夺却是将人回握了一把,老芜没事,等我回去找见了陛下,我会同他解释,他又不是一个昏君,不会杀了我的。 姬芜不赞同,他想毁了淮阴,毁了你。小夺儿,别跟他们走,大人我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能去哪呢?谢非夺笑了笑,况且我也不想我们过躲躲藏藏的日子,我想跟你光明正大在一起。 谢非夺回身看向姬芜,老芜皇帝派来的人我不放心,你留在这盯着人,等我回来。 姬芜看了看禁卫军,又看了看身边为数不多的府兵,攥紧了手,好,大人我只等你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后你还没有回来,我便去皇城寻你,若是老皇帝敢杀你,我便是踏破皇城也要救你出来。 姬芜凑到谢非夺耳边低语:小夺儿,大人我在皇城有眼线,别想着糊弄大人。 谢非夺点了点头,怎么会,我还想回来同你白头偕老。 万千兵马面前,姬芜立在城下在谢非夺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 去吧,我等你回来。 谢非夺点了点头,走到林宇面前伸了手,林宇将锁枷给他带上,便让人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 王麟站在姬芜身边愤愤不平,大人,我们真的就这样在这等着吗? 姬芜看着前方眯了眼睛,等什么?大人我要去砸了那场子。 第74章 阶下囚 对于北上入皇都这件事情, 谢非夺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刚来淮阴的时候,谢非夺在原主的包裹里看见了皇帝的亲笔文书,还庆幸自己不是个反派,能成功战队皇帝, 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是皇帝的亲信。 可在淮阴城过了两年不闻不问的生活之后, 谢非夺才终于想明白了一个事情。 他是一个弃子,一个看上去是为皇帝的人, 实则却是被皇帝抛弃的废棋, 而连同让他一块想要放弃的还有淮阴。 这个认知让他最后确定的时候却是不久之前的那个梦, 梦中原主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以至于他最后竟是连后世都已经向安元交代好了。 这里可不就是刀山火海? 原主还未入城之际便是被人射杀在了城外。而这些, 皇城之中的老皇帝从未过问过。 后来谢非夺才知道, 淮阴城内招城主是姬芜的主意。他等了人许久未来,便知道出了事, 去寻人未寻到, 而当时动手的柴闻虎视眈眈, 没想到却是等来了谢非夺。 知道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谢非夺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谢芜说的不错,老皇帝从未看重过他, 就连之前嫁女都是为了寻一个由头, 将他置于死地。 谢非夺抬手附在了胸膛那原本的伤口上, 迈步上了早已经为他准备好的囚车。 禁卫军统领林宇带着一千人马来押解他回京, 便是害怕姬芜会临时发难。 谢非夺不傻, 不会让姬芜冒这个危险。 更何况, 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居,这个京他一定会回,老皇帝他也一定会见, 他倒是要上了那金銮殿好好的去问问老皇帝,他到底事什么意思,要杀就杀一个痛快,何必这样吊着胃口。 谢非夺看着车门关上,透过铁栅栏看向不远处立于风中的姬芜。 老芜,等我回来。 启程! 林宇向军队下了命令,随后便是径直走到了谢非夺的身边,顺着谢非夺的视线看了过去,便是轻笑出声,城主,别看了,他救不了你。 谢非夺听见林宇的声音没有说话。 林宇以为他不服气,便是出了声,他本是这次回京是封侯的,可是他却是为了你,不要了那爵位也要回来找你。林宇看向姬芜,叹了一口气,所以,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他救不了你,你也逃不出去。 谢非夺听着耳边的聒噪声皱了皱眉,林统领平时在皇帝面前就是这般的聒噪吗? 林宇抬手指着谢非夺,甩了衣袖,别高兴的太早,等到回去了,有你好受的。 谢非夺笑了笑,那就拭目以待。 从淮阴城到京都行了大约半个月终于到了皇城。 谢非夺看向不远处巍巍城门,不禁唏嘘。 穿越而来两年,倒是终是从穷乡僻壤的淮阴城来到了皇都。 不愧是国之第一重城,城内繁华热闹,高楼林立。街上人来人往都是穿着绮罗的女子与穿着锦袍长衫的男人,还有那从身边驶过去的马车,马车上镶着明珠,金玉,风将四角铃铛吹动而起,倒是发出悦耳动听的声响。 谢非夺靠坐在身后,耳边便是听见街道两旁传来议论声,听闻这个人就是之前淮阴城的城主。 分卷(48) 是吗?我听闻那边正在闹瘟疫,可害怕了。 我怎么听说,那边瘟疫已经控制住了?全是这人的功劳。 我也听说了,原先那淮阴城穷的不成样子,是这人去了两年,带领了全城的百姓赚钱,听说那边出品的淮阴玉米可好吃了。 那这个人怎么还被抓进皇城,是犯了什么事情? 谢非夺歪着头朝着那方看了看,随后便是看见林宇拆了人将那些议论纷纷的百姓给赶走了。 谢非夺嗤笑了一声,冲着骑马走在一旁的林宇出了声,林大人怎么不让百姓说了?难不成是怕说太多的真相你们不好杀了我? 林宇骑着马靠过来,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一群蝼蚁,陛下想杀谁便杀,用得着他们多嘴? 谢非夺摇了摇头,靠在身后的车壁上闭了眼睛,我睡一会,你到地方叫我。 若不是看着这人一身重镣加身,林宇倒是以为他是个躺在车里享受的少爷! 林宇将人看了一眼,脑子里就想到姬芜那个蠢货。 就是因为这个人,堂堂世子爷抛弃了好好的爵位,荣华富贵不要,要去淮阴城那种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面做一个山野村夫?脑子抽了吧。 谢非夺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人拽醒的,他被人推着下了车,朝着不远处燃烧着火把的牢里走去。 林宇将人推了进去,在牢门外落了琐。 谢非夺扬眉看着准备走的林宇,出声将人叫住,皇帝什么宣我? 林宇:陛下日理万机,等着吧。 谢非夺撇了撇嘴,我饿了,你给我找些吃的。 林宇皱紧了眉头,谢非夺你是不是疯了?说什么胡话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陛下下令捉拿的犯人,随时都会掉脑袋的那种,你还有心情在这吃饭??? 谢非夺耸了耸肩膀,皇帝让你现在杀了我吗? 林宇:没有。 那不就得了。谢非夺手抓上牢门,而且皇帝之后还要见我,你把我现在饿死了,你之后要怎么跟皇帝交代? 看着林宇面色难看,谢非夺抬手扯了林宇的袖子,林大统领。 可真的是服了你了。 林宇一脸险恶的将人一把甩开,迈步看向立在一旁的狱卒,出了声,去给他弄点吃的,别让人饿死了。 谢非夺面上瞬间一喜,整个人向后退上去一步,就冲着林宇躬身一礼,谢林大统领! 林宇将人最后看了一眼,皱紧了眉头甩袖出去。 他谢非夺能屈能伸,把自己给搞死了他可怎么去见姬芜? 只是他没有想到,姬芜这一次真的没有骗他,他竟然真的为了他将好好的爵位不要了,这人是不是傻,这么重的情,这要让他怎么还给他? 谢非夺寻了一旁的榻子坐了上去,手上的锁锁了他许久,将他的手腕都磨破了皮,谢非夺费力的将袖子朝着里面塞了塞。 搞完一切谢非夺出了一身汗,饭没等来,他倒是等来一群狱卒。 牢门被打开,谢非夺看着闯入的狱卒心头涌起了一股子不好的想法。 为首的一个人抬手冲着谢非夺一挥手,人便是冲着他而来。 谢非夺眸子一眯向后退了一步,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人什么都没说,便是将人给扯出了牢门,带去了刑堂。 隔了老远,谢非夺便是瞧见了坐在正首椅子上林宇,还有一个不认识却穿着官服的男人。 谢非夺看着自己手上的镣铐被解下,冲着林宇问出声,林统领你这是要公报私仇吗? 林宇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冲着他摇了摇头,这位是刑部的卢大人,这次专门审理你的事情。 谢非夺被绑在身后刑架上,便是看见刑部卢龄拍了手中的惊堂木,大喝出声,大胆谢非夺,你可知罪? 谢非夺冷笑,罪?我有何罪? 卢龄冲着人出了声,淮阴内含矿山,你私自制造□□,是为罪一,你又放任姜国霍乱淮阴,导致淮阴被瘟疫侵染,死伤无数!是为罪二,你公然违抗皇命,拒绝迎娶公主,是为罪三。你是认还是不认? 好一个嫁祸。谢非夺看向两个人,无中生有,乱扣罪名,这罪名我为何要认? 站在一旁的狱卒当即一鞭子挥了下来,耳边风声阵阵,鞭子落在身上,瞬间皮开肉绽。 谢非夺嘶了一声,只觉得混身都在发颤。 他觉得他被姬芜给娇养惯了,一个鞭子下来竟是让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林宇靠在身后椅子上,看着谢非夺皱紧了眉头的模样出了声,我劝谢公子还是赶紧招了,省的受皮肉之苦。 谢非夺攥紧了手,眸子看向林宇,是我做的,我肯定会认,但是不是我做的,我说什么也不会认。而你们说的这些都是假的。 林宇看劝说无望,直接冲着狱卒抬手挥了挥,打吧。 室内,长鞭挥动而下的劲风阵阵。 谢非夺你有点骨气! 他心中给自己打着气,牙齿将唇都给咬破了,愣是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坐在一旁的卢龄指着谢非夺冲着林宇出了声,之前便听闻,皇城内丞相之子谢非夺孤傲的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倒还是一个硬骨头。 林宇冲着刑部的大人笑了笑,大人您是刑讯的一把好手,这就算是再硬的骨头也能被您给撬出缝,更何况是一个连武功都没有的人。这人呐,不经打。 可两个人想错了,在这刑讯室里愣是打了一夜,谢非夺愣是没招认。 林宇给人喂了药,转身回看着卢龄,大人,今天不如就到这吧,这陛下给的时间也算充足,也不怕他不认。这人总是药循序渐进不是?这要是把人直接给打死了,倒是也不好像陛下交代。 卢龄看了一眼被绑在刑架上混身没一处好地方的谢非夺,拂袖转身,别让人死了。 是。 卢龄走了,林宇留下来走到了谢非夺身边,我说谢大公子你何必呢?反正都是要挨一刀的事情,你承认了,到时候少受一些罪不好吗? 谢非夺现在没什么力气,已经懒得听这个人哔哔,还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啰嗦。 林宇看着人不待见他,语调便是冷了几分,你不会还想着要继续拖下去吧。姬芜不会来救你,就连你那个父亲,都已经在金銮殿上,冲着陛下舍了你。 谢非夺咽下口中血腥,我并未为谁是你们想用莫须有的罪名污蔑我。我谢非夺此生所作所为无愧于天地,你们想要因为此等手段便想逼我,那你们错了。 好,那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局你要怎么破。 谢非夺盯着林宇再次出了声,我要见陛下。 林宇冷哼了一声,你以为陛下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是什么东西? 谢非夺扯了唇笑了笑,如果陛下不见我,我死了就没有人再知道□□,更不会有人知道连云峰上的那些东西到底要怎么用,你们杀了我容易,但是你们要想好,南国之后要对上对上姜国,你们到底有几成胜算。 牢内,所有的人都走了,谢非夺耳边只能听见劈里啪啦,火把灼燃所发出的声响。他的呼吸声因为受伤而变得愈发的沉重,谢非夺喘了两口,身上的伤口便也跟着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但是他到底是要撑的老皇帝见他。 而此时,再谢非夺不知道的千里之外淮阴亦未有太平之日。 谢非夺被押走之后,朝廷派了管叔公来接管,此人入了淮阴第一天,便是看着城中那破败城主府一脸嫌弃,尤其是看见城主府内的花园竟然被人拿来种地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来人呐,让人把这些东西都给本官掘了。堂堂城主府内怎么能弄这些。 管叔公叫了半天人,身后没人应,他怒而转身,看向王麟以及一众城中官员,你们都聋了吗?没听到本官说让你们把这些东西都给弄走??还有这城主府里都是什么玩意,都给本官给拆了重修! 有一个官员大着胆子道:我们城主为了研究怎么更好的培育粮食,才在院子里种田! 随后便是有人附和出声,城主爱民,将挣来的钱财全部都捐出去给了百姓,这才导致城主府内拮据。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们一个个反了天了!管叔公往回走了两步,冲到那群人身前,抬手指着身后那群人大骂出声,他谢非夺现如今已经是一个阶下囚,这座城主府,这城中的所有东西现在都是我一个人的!包括你们都应该听我的,这城从今个儿开始,我说了算! 第75章 谋夺一条命 管叔公的一句话像是激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愤怒。 众人纷纷抄了一旁的家伙, 朝着管叔公而来。 管叔公在来淮阴之前,在皇都一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当即向后连连退去, 我告诉你们别过来, 你们殴打朝廷命官,是要坐牢的! 大胆刁民, 我可是朝廷命官,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我敢动你。 就在管叔公的声音在城主府内喊出来的时候, 姬芜便是迈开步子从城主府外走了进来,一同走进来的还有王麟与安元。 管叔公在皇城见过姬芜, 但最近的事情他也都听说了, 此时看着姬芜,便是抬手指着他嚷嚷道:姬芜!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你一个平民, 你还以为你是那嚣张不可一世的世子爷呢?! 真是聒噪。姬芜抬手掏了掏耳朵, 哪有,我这不是来给你解决问题了吗?你刚刚想把城主府怎么样?大人我没听到,麻烦你在说一遍。 管叔公抬手指着他, 又指了指城主府, 我要把这城主府拆了!重建! 哎呦, 拆了重建啊没问题。姬芜抱着手臂应了。 管叔公乐了, 姬芜, 看来还是你识时务, 你们这群刁民没听到都说了什么吗?把房子拆了重建。 姬芜抬手打了个响指,来,还有什么要求一块提了。 管叔公叉着腰抬手指着那几个煽风点火的官员, 那几个人出面侮辱本官,把那几个人都给本官抓起来! 姬芜低头扣着手指头继续道:还有呢? 管叔公想了想,暂时就这么多吧,本官以后反正就住在这,等想到了再说。 管叔公说着便要朝着院子里放着的椅子做去。 在人坐上去的那一刻,姬芜抬手握上椅子扶手,将椅子向后一抽。这么一抽之下,管叔公整个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管叔公抬手指着姬芜,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姬芜看着身后椅子,随后手下微微用力,手中椅子便瞬间化为齑粉,管叔公看着一哆嗦便是听见姬芜又道:我觉得这椅子实在是跟你的气质不符合,便毁了,大人不介意吧。 不知道为何,管叔公只觉得姬芜那笑中透着阴森森的诡异气氛,他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冲着姬芜点了点头,是,很不符合。 既然如此,你看这城主府又要重新修建,不如我给你安排一个符合你身份气质的地方如何? 管叔公一乐,那敢情好。 姬芜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随后身后武承带着府兵便是进来抬手将管叔公一把架起。 管叔公看着人,怎么都不像是让他出去住好地方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慌,他想挣扎着跑,却是被武承给一把按住丢给了一旁的府兵。 两个府兵将人架着,朝着门外拉,管叔公看着大门,抬手将门框扒着,姬芜!姬芜你让人将我放开!我可是朝廷命官,是陛下亲命的城主,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姬芜抱着手臂一步一步的走到大门边上,他扫了一眼管叔公扒着大门的手,轻笑而来一声,管大人,姬芜没有对不起您啊,是你自己说这里位置不好要换一个地方,我也只不过是给你找一个新居,这怎么是我欺负您呢? 管叔公咬牙仰头看着姬芜,我不走了,我今天就要住在城主府,你们放开我! 晚了。姬芜声音一冷,大人说住就住,说走就走,言而无信岂能管好下面一众百姓? 姬芜居高临下的将人看着,抬脚朝着管叔公身上便是踹了一脚出去。 看着人翻滚着到了城主府外台阶上,姬芜走过去,看向人,我告诉你,这座城只有一个城主,那就是谢非夺。他在,城他守,他不在,城我守。胆敢在这撒野者,本大人就好好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带下去。 姬芜看着管叔公被武承带着的人押走,差人将面前的地都给轻扫了一遍。 安元将人看了看,不确定的问出声,姬公子,那人毕竟是朝廷派来的,我们就这么将人绑了,万一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 王麟抬手朝着安元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你傻啊,朝廷现在都派人把我们城主给劫走了,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我们想救人,便就是跟那朝廷作对。 安元揉了揉脑袋哦了一声,可是姬大人已经不是世子爷了我们还怎么救公子?我听说相爷都已经在金銮殿上放弃了 我不会放弃。一直坐在高座上的姬芜突然出了声,纵使全天下的人都放弃了,我都不会放弃。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王麟与安元,谁说我没了世子爷那个位置,就救不了人?我姬芜从来不会干那种被动挨打的事情。 我会离开几日回澜夜谷,之后会去皇城救非夺出来。姬芜看向两人,这一段时间淮阴城就靠你们了。 王麟点了点头,大人放心,我们会等你们回来。 果然是他说的话起了作用,在第三天他身上的伤好了一些,能动弹了之后,谢非夺被从牢中放了出来,被换了一身得体一点的衣衫,去皇宫面见了当今南帝。 分卷(49) 南帝今年四十多岁,在位十几年,而这十几年里,南国从鼎盛渐渐朝着奢靡铺张走去,而皇帝沉迷于美酒享乐,炼药制丹。 谢非夺穿过皇宫回廊,一路跟着人走去了皇帝正在静修的静室里。 这间静室,是皇帝专门听法师将道用的,后来,皇帝也将此处定为自己打坐修炼的地方,比御书房去的还要频繁一些。 谢非夺到的时候,静室内安静的出奇,一个人都没有。 太监将他送到门外便躬身离开了,只留了谢非夺一人迈步走进静室。 这间静室极为广大,头顶上镶嵌着夜明珠,而四周墙壁上是画着的壁画,再看中央盘龙柱,雕刻精致,栩栩如生。 大厅中央放着一个铜兽香炉,此时有一股子龙涎香的味道从香炉内缓缓的逸散而出。 整个静室大殿内,只有他身上带着的镣铐声回荡在整个静室内。 他朝着里面深入,便是看见厅内正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炉,炉子烧着火,里面不知道烧着什么东西,却是让谢非夺想起来那西游记中太上老君炼化孙猴子的炼丹炉似乎就是长了这么个模样。 谢非夺唏嘘了一番,随后整个人迈步就进了内室,内室皇室的轻纱漂浮,他看着轻纱内似乎是盘作着一个身影。 他朝着那身影看了看,便是听见一个稳健的声音从纱帐后面响起来,走进一点,给朕看看。 原来里面坐着的便是老皇帝。 谢非夺挪动脚步朝着里面又多走了两步,随后便是看见一侧有侍候着的宫女上前将黄色的轻纱打开,随后老皇帝便是从轻纱后面走出。 只见面前的这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紫金冠,垂落着红珠线,他看上去四十多岁,眉目之间的确同瀚月公主有些相似。 他正在打量着皇帝的时候,皇帝也在打量着他。 他将面前这位长相清俊的少年看了一眼,随即冷哼了一声,朕当是多美的一个美人,长得顶多也就好看,还不如姬家小儿长得美艳。他倒是怎么会看上你?还为了你连好好的世子爷都不做了? 谢非夺摸了摸鼻子,大概是性格相投。 皇帝冷哼了一声,身侧侍立着的公公看着谢非夺的模样低呵出声,大胆谢非夺,见了陛下还不下跪? 谢非夺挑眉,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恕臣无礼,实在是臣前几天受了重刑,这腿不太灵便。 一侧公公还想再说什么,皇帝出声制止,你这点倒是同姬家小儿学了一个十乘十的性子,一点都不服软。他将谢非夺看了一眼,是不是还想同朕告状,说那林宇等人滥用私刑? 谢非夺挑眉,的确正有此意。 皇帝看着人再次道:那你可知,朕不会帮你? 知道。谢非夺一笑再次道:毕竟,陛下想杀我良久,又岂会因为一个将死之人的话而去惩戒两个国之重臣。 你倒是看的通透。皇帝摩挲着手上玉扳指继续道:我本可以不杀你,因为那封信。 皇帝声音一顿再次道:可是后来姬芜为你放弃了世子之位,而且姜国那边施压,朕便是不得不想要除掉你。 谢非夺笑了,陛下仅凭这两点便是要杀了一个之后能为南国做出无限贡献的忠臣?非夺替陛下不值。 谢非夺看着老皇帝再次开口,更何况,姜国的人欲夺连云峰已经是昭然若揭的事情,后来不敌又下毒想害整个淮阴死绝,现在又倒打一耙来毁我名声,陛下,若是真杀了我方才是重了姜国的计策! 皇帝眉眼一眯,大胆!你是再质疑朕的决断? 谢非夺微微垂眸,不,非夺只是想为自己谋一条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76章 给你一个选择 谢非夺将老皇帝看了一眼, 再次出声,陛下要啥非夺,非夺只想活命而已。 老皇帝将谢非夺上上下下的重新打量了一番,将手背在身后便是冲着人问出声来, 谢非夺别怪朕没有给你机会, 你倒是说说,朕为什么不杀你? 谢非夺正欲开口, 便是听得老皇帝声色突转凌厉, 随后打断了谢非夺的话, 你若是说的并不能将朕说服,你便是必死无疑! 谢非夺看着老皇帝从原地重新走回了帘幔之后, 谢非夺大着胆子走上前去, 陛下,非夺想为您一句话。 老皇帝微微侧目将人看了一眼, 什么话? 谢非夺看向老皇帝, 便答, 陛下是想做南国的君主,还是想做这天下之主? 皇帝似乎不明白谢非夺为何这般说,他抬眼朝着谢非夺看了一眼, 什么话也没说。 谢非夺却是从老皇帝眼中的欲望看到了答案。 他声音一顿随后再次道:陛下, 南国早些年国力强盛, 这版图之上莫不敢犯,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 南国自诩泱泱大国已久, 却早已不知南国之外其余几国的实力为何? 他看向皇帝再次道:不说别的,十年前,姜国还是弹丸小国, 十年之后,姜国却是有人寻了那机关之术,为此南国在对阵姜国之时,才会因毫无对阵之法而被姜国打的节节败退。 大胆!站在一旁的公公厉呵出声,谢非夺你是在看不起南国吗? 谢非夺垂眸,非也。 公公正欲再说什么,却是听的坐在帐帘之后的老皇帝出了声,别拦他,让他继续说。他将手下杯盏重重放下,朕今日就看着你说,朕就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名堂来。 多谢陛下!谢非夺冲着老皇帝躬身一拜,随后再次出声道:陛下,非夺刚刚并非看不起南国,而是在说一个事实。南国闭关锁国已久,如若再不与日革新,寻找一些新的技术代替,那么邻国只会一天天的强大起来。姜国不是最后一个,他可能只是一个开始。陛下,你真的想就这么被姜国,被邻国一直欺负下去吗? ;老皇帝看着面前放着的茶水,你想说什么? 谢非夺再次道:非夺从皇城之中去往淮阴,又从淮阴回到皇城,路上所见所闻,让非夺发现,南国其实还很稚嫩,还有更多的发展空间。 这些年非夺在淮阴,不止在做一个城主,还研究了各种改良技术,比如梯田,比如水利工程,比如加工业以及种植业。哦当然,还有连云峰的矿山制造出来的烟花,火药。 非夺在淮阴两年,已经将这些东西都推广下去。泱泱大国以粮食为基,再辅以工程,科技创新,国家才能进步,才能革新。而这些技术姜国没有。之前信中同陛下说的事情并非是非夺夸大其词,而是非夺当真有能力,让南国强大起来。 皇帝将谢非夺看了一眼,你放在淮阴的火药朕已经派人拿回来研究了,的确不错。 老皇帝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随后挑眉再次道:但是你说的其他那些东西,一年,两年甚至五年十年朕可能都看不见效果,谢非夺朕的耐心其实是有限的。 如今姜国虎视眈眈,而他们要求唯一不开战火的条件便是让朕除掉你。杀你一个而拯救整个国的百姓,这个选择若是给你选,你会选什么? 在无法保证其未来究竟是什么的前提下,想要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的确没有什么是比杀了他更有效果的了。 可陛下,姜国狼子野心,之前便在淮阴城欲投毒害死全城的百姓! 谢非夺。皇帝出声叫住了他,朕知道,你很聪明。你难道真的没想明白朕抓你来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皇帝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想想看,随便说。 谢非夺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帝,皱紧了眉头。 如果老皇帝这些都不要的话,抓了他难不成是 你是因为姬芜? 不错。老皇帝点了点头,你大概也许不知道,姬芜之前回京都做了什么。不过不要紧,他没给你说的,朕同你讲讲。 姬芜他,亲手囚禁了自己的父亲。 谢非夺皱眉,所以呢? 这个恩怨需要从很早之前说起,那时候朕还只是一个皇子,皇族内部纷争,所有人都看不起朕一个庶出的皇子,当年姜南两国大战,朕便成了一个替罪羊,被送去姜国做质子。你猜被送去的为质的地方在哪? 谢非夺凝眸,淮阴? 不错。皇帝点了点头,就是淮阴。淮阴城百姓当年对朕猪狗不如,朕发誓,回来要报仇。后来,朕登上了帝位,封了当年举荐我为质子的谢家之主成了宰相,朕让他儿子为朕效忠甘愿自己去淮阴。朕又让当年诋毁了朕的女人嫁给了自私自利的镇南王,果不其然不用朕动手,没几年镇南王便弄死了那个女人。 你或许想不到,朕其实早就知道姜国要向淮阴投毒,因为那是朕授意的,朕要的就是你,你们,包括整个淮阴都死无葬身之地。 谢非夺瞪大了眼睛,那可是南国的百姓,那可是陛下的子民?! 皇帝看着谢非夺低呵出声,谁让他们当年那般欺侮于朕?朕现在贵为天子,便是要毁了他们。 谢非夺向后退了一步。 他本是以为南国皇帝只是政务繁忙从而忽略了淮阴,以至于淮阴城常年遭受烧杀抢掠无人管,以至于两年前他刚到淮阴城的时候,上一任城主因无力回天,一头撞死在淮阴城墙之上。 若老皇帝算是天的话,天都放弃了淮阴,那谁都拯救不了。 老皇帝从始至终要的便是毁灭,包括他们所有人。 老皇帝看着谢非夺半晌复又出声,谢非夺,既然今日你听了朕的秘密,朕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你若选择对了,便可以活命,若选错了,你想护的人包括你自己,都得死! 作者有话要说:  右手腱鞘炎犯了,打字疼的厉害,暂时就这么多明天见 第77章 大结局 重新回到牢房里的谢非夺, 低声咳着坐回到了草垛之上,他裹了一旁牢房内给的小薄毯子,躺在牢内,怨念颇深的打了个滚, 随后盖着被子睡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但是为了以后,他愿意为之搏一把。 一周之后, 姬芜反了。 这个消息一出, 整个南国哗然, 而当南国皇城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姬芜已经从淮阴城集结了私兵, 从谢非夺挖出的山洞出城, 节省了大部分时间打了个南国措手不及。 临城的官兵回忆起当时的状况,就只有一句话, 如有神助。 朝堂之上, 老皇帝看着下方的声音杂乱的朝臣, 皱紧了眉头抬手敲了敲扶手。 诸位爱卿,可有决断? 朝堂百官这些年安逸惯了,南国内从未兴起过什么战事, 平时官员上朝也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此时, 事情一出, 只会七嘴八舌的议论一番, 等到皇帝真正的出声问了, 底下站着的百官便是鸦雀无声了。 老皇帝皱紧了眉头,抬手在椅子上敲了敲,怎么?都哑巴了? 百官你看我我看看你随后方才推了一个人出来。 陛下, 臣以为现在当务之急是派兵镇压。 老皇帝微微倾身姜这个老家伙看了一眼,随后出了声,镇压?怎么个镇压法? 镇压法大臣朝着身侧的人求救后支支吾吾的出了声,老臣以为可以先让当地兵镇压,皇城在调兵 调兵?老皇帝冷哼了一声,你可知现如今皇城兵有多少吗? 大臣当即闭了嘴。 老皇帝看向御林军同林林宇,问出声,你来讲。 是。林宇从一侧的队伍之中走出冲着老皇帝拱手一拜,臣以为,此番应当不为俱,姬芜养的私兵顶多几千人,就算再讲究兵贵神速,在几城的消耗之下,这些人打不到皇城便是已经都消亡殆尽了。 姬芜带了十万人。老皇帝出声打断。 十万? 我的天,十万。 这 众位大臣纷纷议论了一番,随后老皇帝不耐烦的出声直至,行了。 台下众人纷纷闭了嘴,林宇拱手冲着高台上的老皇帝一拜,问出声来,陛下这线报是不是有误?要不然怎么会 姬芜整合了之前驻守在淮阴城外的兵。 这是老皇帝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一件事,本来他当初调了这支兵过去便是监视和制衡,却是没想到,到头来倒是成为了姬芜的助力,让人一口气北上,快打到了皇城。 后来他仔细想了一番,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支兵从一开始就是姬芜的人,他被姬芜给骗了。 百官内有人站出来,老臣记得皇城之中镇南王府内还有姬临渊不如我们尽快将人控制起来? 姬临渊早就跑了。林宇出了声,出事之前,姬临渊便是闭府离开,等到我们去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 不过,说到此林宇突然想到了什么冲着高台上老皇帝躬身一拜,陛下我们手里还有谢非夺!谢非夺是姬芜心尖尖上的人,我们只要控制住谢非夺,拿他作人质,姬芜就不敢攻上来! 众位大臣诧异,一个谢非夺管用吗? 林宇这一点非常确认,管用。这一次姬芜发兵,恐怕就是为了这人。 半晌,坐在高坐上的老皇帝垂眸出了声,如果必要,就把他推出去吧。 可能就连南帝都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快,三天后,姬芜的兵攻到了城门之下。 谢非夺站在楼中听着外面炮轰之声,十分惊奇。 他跑到牢门边上,冲着狱卒问出声,今天是有什么节日吗?外面这么热闹? 狱卒翘着二郎腿大口喝了一碗酒,还节日?快亡国了还差不多。 分卷(50) 谢非夺皱紧了眉头,亡国?怎么回事?是姜国的人打来了吗? 狱卒将手中的酒放在桌子上,随后冲着谢非夺抬手指着城门的方向出了声,姜国什么?姬芜,姬芜认不认识?以前的镇南王世子,带兵打来了。 姬芜??谢非夺攥紧了手中门框,再次问出声,他怎么会带兵打来?而且这么短的时间,他怎么从淮阴一路到皇城的? 狱卒笑了笑,这件事我们也想知道,听说他突然就出现在了淮阴城外,又靠着什么炮,就那么一炸,城门都挡不住。 他挖的山和□□起了作用。 傻子,他都说了不要他来救了,还反了国。 谢非夺一屁股坐在了牢中的草垛上,心里酸的难受。 随后,突然牢外穿出了杂乱的脚步声,随后谢非夺便是再次在多日之后见到了林宇。 你们干什么? 林宇抬手指着谢非夺,将人带出来。 身后的御林军便上前来将谢非夺从牢中带了出去,谢非夺挣扎着,随后便是被林宇给蒙上了眼睛,绑了出去。 谢非夺便是在耳边听见林宇出了声,别挣扎,你不是想见你的心上人,我这就带你去见。 城门之上,旌旗飘飞。城门之下是着了红甲的士兵,虎视眈眈。 往日都是一身大红色长袍的姬芜,此时着了一身盔甲,骑马立于队伍的前方。 姬芜!你是想叛国吗? 姬芜握紧手中的缰绳,冲着城门之上的人勾唇一笑,大人我不想叛国,我此番只有一个目的,交出谢非夺,否则我便是踏破南国! 姬芜!你看这是谁? 城墙之上,林宇带着人而来,随后将遮盖在谢非夺眼睛上的眼罩揭开。 城上城下,谢非夺便是看见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他咬紧了下唇,看向林宇,你到底想干什么? 城墙之下姬芜在看见谢非夺之时本是欣喜,却是在看见谢非夺身上的伤口,声音沉而冷,挂着一股子怒意,林宇你竟然敢伤他! 林宇一把拽过谢非夺,将人按在城墙之上,姬芜,你要的人就在这里。你若不想他死,现在就退兵! 姬芜凝眸将人看着,随后将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林宇身上,冷哼了一声,怕不是我撤了兵,你现在就会将人给杀了!林宇,我凭什么相信你! 姬芜将人看了一眼,随后笑出声,倒不如我将城攻了,让你亲自把人送到我面前来的好。 林宇皱紧了眉头,你攻城,就不怕我先将人杀了吗? 不怕。姬芜仰头将人看着,因为你不敢。 林宇,你将人杀了你也活不成,哦,还有可能连你家里人都会陪着你一块死。姬芜答的轻巧,咱们相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应该知道我折磨人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到底有多少。 林宇低咒了一声,从一旁的士兵手里将长剑拔了出来,随后将长剑横在了谢非夺的脖颈上,有谢大人黄泉路上陪我,倒也不赖不是吗? 看着姬芜皱紧了眉头,林宇将长剑朝前送了送,我警告你,你在上前一步,我立刻就杀了谢非夺。 感受着脖颈之上刺痛感,谢非夺偏过头去,就听见林宇凑到他耳边出了声,别忘了陛下交代你的事情,谢非夺你应该不想看着所有人给你陪葬吧。 谢非夺皱紧了眉头,我说。 林宇将长剑收了几分,谢非夺便是冲着下方骑在马上的姬芜开了口,老芜!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姬芜听见声音仰头去看。 时隔一个月,两个人再次见面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局面。 谢非夺冲着姬芜摇了摇头,老芜,你走吧,为我不值得。 姬芜蹙眉,我姬芜这辈子做的最值得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小夺儿,我说过你想怎么守那座破城我不管,我只守一个人,若是你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谢非夺朝着林宇看了一眼,终是开了口,那若是我从始至终都是骗你的呢? 姬芜身形一震,你说什么? 谢非夺咬牙,我说我从始至终都是骗你的,我没有失忆,我没有爱过你,都是骗你的! 林宇一笑,姬芜,你听到了吧。 他看着下方,讥笑出声,你活这么大,就活成了一个笑话,爹不疼娘不爱,到最后,连爱你的也都是骗你的。 姬芜攥紧了手中的缰绳,我不信。 林宇:现在你投降,或许陛下还能网开一面,饶过你,否则 就在林宇继续说话的当口,立在一旁的谢非夺突然发难,他一把夺过林宇手中的长剑,将剑横在了脖颈上,都别过来! 林宇看着谢非夺皱紧了眉头,谢非夺!你疯了! 谢非夺摇了摇头,我没疯,我只是突然那么一瞬间我想通了。他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最后踩着城墙上的木箱,踩在城墙上,向下看朝着姬芜看了一眼,淮阴城我救,我爱的人我要。若是让我在天下与爱人之间选一个,我选择后者。 他踏上城墙,风将他身上单薄衣衫吹动而起,林宇,你不懂。我其实死过一次,上辈子我为了事业,为了一个破图纸死于非命,这辈子我不怕死,我只想为自己而活,与我爱的人陪伴一生,仅此而已。 什么权力,什么金钱,都是狗屁。 谢非夺脚踩在城墙边缘,脚尖已经迈出墙壁,下方便是城墙之下万丈深渊。 他能感受到耳畔风声之大,死亡,近在眼前。 林宇大惊,你不要命了!! 谢非夺要是现在跳了城墙,那一切都完了,发怒的姬芜,怕是能将南国屠了! 谢非夺低呵出声,别过来! 看着林宇不再动作,谢非夺转头看向城墙之下的姬芜,既然是死局,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随着他声音落,谢非夺将手中的长剑扔掉,整个人身子向前倾,便是从万丈高的城墙之下一跃而下! 他看着下方从马上跃下的姬芜,看着那纵身而来的红色身影,闭上眼睛。 他谢非夺两辈子,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家而已,而这个愿望,只有一个人能给他。 林宇站在城门之上大喊出声,放箭!!!! 不知道是不是死亡来临,谢非夺的脑海之中,竟是闪过两个人从相遇之景。 月下,他闯入那间后院,轻纱拂过,映出那人红色的身影。 眼角突然有泪不争气的滑落。 他想,若是这辈子他同姬芜过不成了,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下辈子。 一个念头还没有流转完,腰上就被揽了一双手,随后眼角的泪便是被一个吻给吻去。 小夺儿,你要的家,我给。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已完,还有番外 第78章 番外一 你们在那边干什么呢?牌匾往左边两点。 站在府门之下的安元拎着手中的红灯笼走过, 抬手拍了拍王麟的肩膀。 王麟回头将人看了两眼,随后惊喜的出声,安元,别走别走, 快来看看这匾额你看是不是歪了。 安元将手中的红灯笼放在了王麟的手中, 随后迈步上前去,将手放在下巴上摩梭了两番, 随后出了声,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这牌匾应该往右边两点。 那就右边右边。王麟握着手中的红灯笼,抬手拉住了安元, 欸欸欸你别走, 这新府都要落地了,大人和姬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安元朝着不远处皇城的方向看了两眼, 将红灯笼从王麟的手中给接了过来, 随后笑出声, 他们两个啊,可能过了蜜月吧。毕竟我家大人可是好久都没回皇城了,哦对了, 姬先生还说要带着我家公子去看桃林的。 王麟皱紧了眉头, 你去给他们写信去, 让他们赶紧回来。 安元诧异, 为什么? 王麟深吸了两口气抱怨出声, 自打我们淮阴城独立出来之后, 你不知道城中的所有事情都压在了我两个人身上,他们两个人倒是蜜月度的好,我和我夫人已经连着半个月没有见过了, 他们体谅过我了吗? 安元抬手在王麟的肩膀上拍了拍,王大人,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我看好你。再说现在皇帝又管不到我们,慢慢干呗。 我其实没懂,什么叫做两国两制? 半个月前,城墙之上谢非夺置之死地而后生,终是为赌出了他和姬芜的未来。 南国虽然被姬芜给攻了下来,但姬芜于金銮殿上将那举在老皇帝面前的长剑放了下来。 金銮殿上,老皇帝向后踉跄了两番看向姬芜,姬芜,这天下,你不要? 姬芜却是将手中的长剑丢在地上,转身走向了站在金銮殿当中等待着他的谢非夺。他走到谢非夺的面前,抬手将他面上溅起的两滴血污擦干净,微微侧面看向了高台,吐出声来,自始至终,我姬芜所求的不过是两个谢非夺而已,是陛下不信,才造成了现如今的这个局面。 谢非夺扯了扯嘴角,都打到这了,不去当个皇帝玩玩吗? 不玩。姬芜十分嫌弃,坐在那位置上天天要被两群人管,大人我闲云野鹤惯了。 也是。谢非夺点了点头,不过不能就这么算了。 谢非夺仔细思考了两番,两个想法成型,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两国两制吧。 两国两制? 姬芜叹笑出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便是在谢非夺的提议之下,南帝签了两系列丧权辱国的条件,并向南国公布了两国两制的决议。从旨意生效开始,淮阴虽然还属于南国,但却是可以自己发展不受南国任何约束与管制,但因淮阴位于南国边境,因此淮阴若是遇到邻国来犯,南国还要无条件的支援。 两系列政策出台以后,姬芜便是寄了两封信回了淮阴。 谢非夺趴在姬芜的案头将人看着,问出声来,不就这两个事情,你怎么写这么多?王麟要把我们骂死了。 时间进入九月底,天气微凉,谢非夺刚刚经历了两场牢狱之灾,身体最近虚的很,姬芜叠着信的功夫,抬手将手抽出来,将手贴在谢非夺的额头之上感受了两下温度,便是从两旁的椅子上拿了两条薄毯子盖在了谢非夺的身上。 谢非夺蹙眉,我热,不盖成吗? 听话。姬芜低头在他额头落下两个吻,将毯子给人盖了上去,最近天气变化无常,小心受凉。 谢非夺靠在姬芜的手臂上,不怕有你。 姬芜让人靠在他身上,而他倚在身后的桌子上笑了笑,是药就有三分毒,少吃。 你还没告诉我,你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姬芜:我让人将城主府重建了。 谢非夺瞬间来精神了,整个人直起了腰,重建???重建它做什么?我觉得城主府挺好的啊,再说,重建还得费钱,淮阴城刚刚经过两番折腾,没钱了 不花你的钱。姬芜抬手捏了捏谢非夺的脸,你老公有钱。 谢非夺眼睛两亮,好奇的八卦问出声来,多么? 姬芜还真的将这个问题仔细的想了两遍,随后出了声,反正不少,能给你建两个金屋子。 金屋子算了谢非夺想了想要了个划算的,来个大点的双人床叭。 姬芜眉眼两眯,抬手捏起谢非夺的下巴,又皮? 谢非夺仰头凑到姬芜的下巴咬了两口,我想。 这么两下,可算是将火全部都撩了起来。 两个本来就刚刚开荤的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撩拨,瞬间炸了。 本来刚刚将人救出来那会,姬芜碍于谢非夺身上的伤,两点念想都不敢,现如今,纯属是这人自己找到。 姬芜:说吧,你想几天下不来床? 谢非夺: 怕了怕了。 看着谢非夺转身要溜,姬芜两把将人捞了回来,小夺儿,这是你自己找的,现在反悔,晚了。 姬芜将人打横从书房出来,冷不丁就听见了身侧传来了两声咳嗽声。 吓得谢非夺飞快的从姬芜的怀中跳下来,朝着声音来处看了两眼,随后便是看见姬芜的大哥姬临渊和言哥正朝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姬临渊还是老样子,沉着两张脸,倒是梁言冲着他挥了挥手。 谢非夺赶忙冲着人深深的鞠了两躬,被姬芜两把拉起,鞠什么躬,都是两家人。 姬临渊又咳嗽了两声,还没过门。 这不是早晚的事?姬芜将人揽在怀中,大哥,你别这么凶,都吓着小夺儿了。 姬临渊正准备再说什么,便是被梁言出声打断,你大哥的意思是,你看现在危机也解除了,你们两个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婚事了? 姬芜朝着谢非夺看了两眼,不用考虑,我嫁去淮阴。 谢非夺抬手掐了姬芜两把。 姬临渊眉头蹙的更紧,胡闹!我镇南王府什么时候 梁言抬手去扯了扯姬临渊,随后冲着谢非夺笑出声,你大哥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开心就好。 姬芜哼了两声,我不管,大人这辈子生是小夺儿的人,死是小夺儿的鬼。 看着姬临渊又要发火,谢非夺扯了扯嘴角,小声道:我能不能说两句 分卷(51) 梁言抬手拉住想要出声的姬临渊,谢公子请讲。 谢非夺:我觉得要不然我们就不办了? 姬芜直接了当的做了决定,两边办两场,就这么决定了。 谢非夺: 结个婚很累的 梁言附和,我觉得可以,两边办两场,也不会厚此薄彼。 姬芜拉了谢非夺就走,那没什么事情我们就走了。 站住。姬临渊出声将人叫住。 姬芜冲着人挥了挥手,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姬临渊却是看着人出了声,你可以不听,但是是关于谢公子的。 谢非夺将姬芜拉住之后,便是回头来,冲着姬临渊微微颔首,您请讲。 姬临渊视线从姬芜的身上落在了谢非夺的身上,谢公子,你已经很久没回丞相府了吧。 应该说是两次都没有去过,只是梦中忆起过原主事情的时候,曾梦回过。 谢非夺冲着人点了点头,是很久了。 姬临渊嗯了两声,随后出声道:既然从淮阴回来了,便是回去看两眼吧,你父亲你父亲很想你。 姬芜将谢非夺拽到身后,想?小夺儿之前身陷囹圄的时候,他在哪?我可是听说他那个当爹的可是在金銮殿上放弃了自己儿子,现如今事情结束了,人活下来了,想到他这个儿子了?小夺儿我们不去。 姬临渊说这两番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谢非夺竟是想到了此前做的那个梦。 梦中原主朝着那屋子看了两眼后,说出了那两句若是他日后死了,便将尸体运送回来,交给他的话。 原主同他父亲之间的情感十分的微妙,若是两人有仇,他却丝毫感受不出来原主对于自己父亲的那股子恨意,可若是说两个人关系要好,他又感觉不到原主对于自己父亲的亲情。 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呈现在两个微妙的平衡当中,但若是深究为什么,谢非夺便是不知道了,他没有原主的所有记忆,却只能从原主给他的两些细枝末节,猜测出两点东西,至于再深刻两点的东西他想怕是只有见了人才能真正的知道了。 谢非夺将姬芜的手拉过,冲着人摇了摇头,随后调转了步子,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姬临渊,冲人两笑道:非夺离家已经两年之久,的确好长时间没有回去了。非夺感谢姬公子挂念,非夺过几天就回去,回去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5 23:23:37~20210527 22:57: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还好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番外二 姬芜攻占了南国皇城之后对于南国本身的编制并没有进行过大的调整, 谢非夺的父亲谢询便还保留了其职位,暂居在了皇城内的丞相府。 丞相府坐落在皇城的东边,谢非夺站在丞相府面前,看着面前的府邸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最后到底还是腰要来一趟。 姬芜哼了一声, 丞相谢询在朝堂之上的风评很差,你反正也不是他的儿子, 你若是真的不想去我们就回去。 姬芜说着就抬手去扯谢非夺的手, 却是被谢非夺给拽了回来, 我说到底是占了他儿子的身体,算起来, 谢询也是我爹。再者我总觉得原主对自己爹的感情并不是我们想象当中的糟糕。老芜, 我还是进去看看。 别怕。姬芜握上了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我陪你。 好。 谢非夺在姬芜给他打气了之后, 终是迈步走了过去。 他抬手敲响了门, 很快面前的门便从里面被人打开来, 一个老伯探头出来朝着门外看了一眼,随后在对上了谢非夺的视线之后,面上浮现出了一抹惊喜。 大门哗的拉开, 老伯快步的走出, 他手拉上了谢非夺的手, 公子, 公子公子你回来了。 老伯因激动口中吐出话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子的颤抖之色, 谢非夺冲着人微微颔首. 立在一旁的姬芜视线在老伯握着谢非夺的手上一扫而过, 皱着眉头上前将人拉到了跟前,我们要见丞相。 老伯朝着姬芜看了一眼,面色一变。 最近姬芜攻占皇城, 又放弃称帝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但不管怎么说,现如今南国实际掌控权也都在姬芜的手里。 这一身红衣的姬芜几乎没有人不认得,老伯朝着姬芜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姬芜身侧的谢非夺,最后落在了两个人交握的双手上。 谢非夺赶忙出了声,我们的确是回来看我爹的。 老伯点了点头也不敢怠慢,赶忙走过去将大门打开,随后将两个人迎了进去。 谢非夺问出声,我爹在何处? 公子,自从皇城之中出了事情之后,老爷就一直在府中。老伯下意识的朝着姬芜看了一眼,生怕这位祖宗一个不满意派人打入丞相府。好在这位祖宗站在谢非夺身旁什么都没有说,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再次出声道:自打公子离开之后,老爷现在换了屋子,公子现如今回来了,老爷肯定高兴坏了。 老伯冲着谢非夺抬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老奴这就带公子过去。 谢非夺冲着人躬身,有劳了。 老伯赶忙摆了摆手,公子不必这般客气的,都是老奴应该的。 谢非夺却是抬手将老伯拉住,之前若是我在府中做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的话,还要请您多担待。 老伯冲着谢非夺连连摆手,随后冲着人比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这边来。 谢非夺跟着老伯朝着丞相府内走去,绕过正厅之后,老伯将人带去了后院一个幽静的小院内,公子,老爷现在就住在这里。 在谢非夺的记忆中,当时原主的视线似乎是看向的是正厅旁边的厢房,谢非夺抬手指了指那个位置问出声,我爹不是住在那边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到这边来? 老伯叹了一口气,公子走后,老爷就搬到了这里,公子您快去吧。 谢非夺看了一眼姬芜,老芜。 姬芜微微抬了抬下巴,去吧,我在外面等着你,若是他在里面敢害你,你就摔杯子。 谢非夺叹笑出声,不会有事的。 姬芜抬手捏了捏谢非夺的脸,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迁就,记住,你只是谢非夺,有些事情,长痛不如短痛。 我懂。谢非夺将姬芜的手拉下来,既然来了,我便不会退缩。姬芜点了点头,去吧。 老伯站在一旁看着这位号称是最不好惹的姬家祖宗好言好语的哄着自家公子,觉得自己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这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不是,他不了解姬家祖宗就算了,他家清冷的公子,好像也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谢非夺并不知道老伯心里想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迈步上了台阶,抬手敲响了面前紧闭着的门扉。 半晌,就在谢非夺纠结着要不要直接抬手推门进去的时候,面前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来 。 谢非夺正对上一个看上去四十岁面色威严的男人,爹? 谢询握着门框将谢非夺看了一眼,随后视线移开落向了台阶之下站着的姬芜身上。他将视线抽回之后,便是转过身去,你跟我进来。 吐出来的声色带着一股子严厉,不知道是不是谢非夺的错觉,总让他想起来小时候学校里教导主任的感觉。 谢非夺哦了一声乖乖的跟了进去,随后转身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冲着姬芜投去了一个让人安心的眼神之后,便进了屋。 谢询似乎正坐在屋内看书,谢非夺掀开帘幔走了进去,冲着那个坐在书桌前,拿了一本书正在看着的男人看了一眼,便是试探性的叫出声来,爹。 谢询将手中的书放下来随后将视线从书上移开朝着谢非夺看了一眼,你还是第一次喊我爹吧。 谢非夺有些心虚,努力回忆了一番原主的呼唤称呼的习惯,改口道:父亲。 谢询落了视线过来,随后出了声,伤养好了? 也是,据老皇帝所说,丞相曾在上早朝的时候冲着他亲口说过放弃他的决定。所以他被抓到被救出来,丞相谢询是知道的。 谢非夺有些话梗在口中,冲着他嗯了一声,都好了。 谢询将书重新拿起来,身子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有话就直说。 谢询看出来了。 谢非夺将口中的话酝酿了一番,随后到底是冲着谢询问出声来,父亲知道我被陛下请入宫中吗? 谢询嗯了一声,知道。 谢非夺攥紧了手,陛下说父亲在金銮殿之上是真的吗? 谢询再次嗯了一声,是真的。 谢非夺将谢询看着,皱紧了眉头,为什么?虎毒不食子,这一次若不是姬芜,我可能真的 谢询将书放下来一点,微微侧目看过来,因为我要保丞相府,只能放弃你。 你撒谎。谢非夺走上前一步,走到桌子前,再次出声,丞相府之中只有你我父子两人,据我所知,谢家也并未有什么需要护佑的宗祠。谢家能爬到现如今这个地位,都是您这一辈一步一步爬山来的。因此保丞相府一事几乎是无足轻重的事情,而这些您根本不在乎不是吗? 谢询挑眉,谢非夺双手按在桌子的边缘之上微微倾身,事到如今,父亲还不愿意说出真相吗? 谢询看向谢非夺,终是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事到如今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他叹了一口气,双手交叉托在下巴上,随后出了声,我的确不是因为要保丞相府,而是因为这是谢家欠陛下的。 三十年前,我刚刚入仕,年轻气盛什么都不懂却是卷入到了当年皇位之争当中。谢询叹了一口气再次开口,当年南帝还不是太子,母亲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美人。姜国来犯,在提议要将谁送去做质子之时,是我提议将当时的南帝送去了淮阴为质子,没想到正是这个决定,害了谢家,也害了你。 谢非夺将南帝口中的说的结合了一番,直起腰来,后来南帝回到皇都不仅不是质子还摇身一变成了皇帝,还将你包括当初一同牵扯了这件事情的一众人都安排了高位。 不错。谢询点头,所有人都当陛下是不计前嫌,可我们都知道,陛下是画了一盘大棋,要将我们这些人欠他的全部一点一点的都还过去。 谢非夺突然想到了什么出了声,而我们谢家,是我。 谢询看了谢非夺一眼,再次出声道:当初淮阴上一任城主死后,陛下在朝堂之上提了谁当城主一事,原本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你察觉出什么之后,便同姬家那位小子一同策划了一场偷梁换柱。 所以到最后去淮阴的那个人是原主,难怪原主临走之前会说出这样的话,原来一切的一切真想竟是如此。 谢非夺看着谢询再次问出声,那此前在金銮殿上 谢询抬头看了他一眼,\摧毁一个人最后的精神支柱便是摧毁掉他最在乎的那个东西。\ 老皇帝恨急了他们一家,若是当初谢询为他求情,恐怕他压根在刑讯的时候就已经被林宇折磨死了,老皇帝压根不会见他,亦不会有之后的转机。 一个父亲为了自己儿子,做到如斯,谢非夺竟是有些羡慕原主。 就在谢非夺正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谢询真相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谢询突然出了声,孩子,你不是非夺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番外 第80章 番外三 谢询的一句话让谢非夺心里突然就一咯噔, 随后他看着谢询,笑出声,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谢询靠在身后的椅子上, 随后抬眼将谢非夺看了一眼, 再次道: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还是一眼便能看出来的,而你从进来到现在举手投足之间没有半分他的影子。 谢询盯着谢非夺的那张脸看了看, 除了这张脸。 谢非夺收起了面上的笑, 坦白出声, 其实我是你儿子但又不是你儿子。他摊手,可以这么理解, 身子是他的灵魂是我的, 他不在了。 看着谢询眸色突然一暗的眸色,谢非夺再次出声, 两年前, 我死后醒来发现我躺在淮阴城外的草地上, 而那时我唯一还残留他的记忆便是他死时的一幕。我 谢非夺冲着坐在那的谢询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腰来,许多人劝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告诉您, 可我觉得, 您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我觉得还是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而且他之前还未走之时有说。 一直为出声的谢询出了声, 他说什么? 谢非夺听着谢询带着颤抖嗓音的声音, 到底是出了声, 他知道自己此去万分凶险,临走时便是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他冲安元交代过,若是他死死在了淮阴的话, 就让安元把他的尸体带回来给您。 谢非夺声音一顿随后再次出声,可是这具身体现如今我占着就只能我来亲自跟您道歉。 谢询看向谢非夺,你有他的记忆? 谢非夺抬手,一点,也是最近出现的比较多,我想可能是因为回家了,他的意识就比较浓,所以最近这几个晚上我倒是时常梦见你们之前生活的点点滴滴。 白发人送黑发人,谢非夺太知道这样的痛是很多人无法承受之事。 他看向谢询,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其实也叫谢非夺,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魂野鬼,后来全靠这个身体重新活了下来,如果您不嫌弃,我可以代替他做您的儿子,替他孝敬您。 分卷(52) 谢非夺说着便是要冲着人跪下,却是被谢询站起身给一把扶起,好孩子,起来。 谢询将谢非夺扶起来,我应该是感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等来的只会是一个尸体,而不是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了。他抬手抚上谢非夺的脸颊,时也,命也,你不必为他而活,他既然选择了你,你便好好活下去。 这丞相府就是你的家,你若不嫌弃,就随他唤我一声爹。 谢非夺点了点头,爹。 谢询应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谢非夺的腿,他的腿不好,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谢非夺一笑,在谢询面前走了两步,腿已经治好了,您不用担心。 谢询想到了什么,问出声,是姬芜? 是。谢非夺未曾隐瞒。 看来这就是命啊。谢询抬手按在谢非夺的肩膀上,其实,非夺一直就喜欢他,只不过姬家那小子从未看上过他,后来,他便是将这个事情藏在心里,一藏就是数年。没想到造化弄人。 这点倒是谢非夺从最近的梦中隐隐有猜测,直到听见了谢询的话之后方才真正的确认。 冲冠一怒为红颜,他是真的爱你。 谢非夺瞬间红了耳廓。 谢询抬了抬下巴,还不去把人请进来给爹看看? 好。谢非夺飞快的应了转身过去拉开了房门,冲着姬芜招了招手。 站在台阶下的姬芜迈步走上前,冲着屋子里看了一眼,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 谢非夺抬手捂住他的嘴,我什么都告诉他了,他现在可是我爹!一会你进去之后客气点。 姬芜将谢非夺的手拉下来握住,推开门便迈步走了进去。 谢非夺将人带到屋内,冲着谢询出声道:爹,人带来了!谢非夺看着一旁姬芜站的笔直的腰身,按着他的肩膀让人冲着谢询鞠躬。 谢询出声将人打断,免了,老夫可受不起。 姬芜挑眉,却是将谢非夺的手握住,到底是冲着人躬身一拜,岳父。 见谢询背着手转过身来,姬芜再次出声,该说的非夺应该也都同您说了,既然是非夺认定的人那便也是我姬芜认定的人。您是非夺的父亲,便是我的岳父。 谢询皱紧了眉头,面目微沉,我还没同意你们 姬芜将谢非夺拽到身后,您不同意也晚了,现如今天下人都知道我姬芜攻城只为一人。非夺都当着全天下的面上从城墙上跳到了我怀里,怎么还能反悔? 这都是再说的什么??? 谢非夺藏在姬芜的身后,耳廓红透了,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姬芜挑眉,我不管,这人已经是我镇南王府的人,您要是不答应,我便带着人不回来了。 谢非夺: 谢询朝着谢非夺看了一眼,随你们吧,但我有要求。 姬芜长舒了一口气,您讲。 谢询看向谢非夺,在你们没有成婚之前,非夺住在丞相府,成婚时要从我相府走。 姬芜眉眼一眯,没问题,明天就结。 谢非夺:不是不至于我觉得还可以缓缓。 姬芜看向谢询,势在必得,晚些我派人吧婚服送来。 谢询想了想,还有聘礼。 谢非夺: 到底有没有听见他说话,他没说要结啊啊啊啊! 刚认了一天的爹就这么快把他卖了??? 两个人一来二去就这么把成婚的事情给定了,顺便还定了之后的一切事宜,完全像是忘记了他这个当事人还在旁边,聊的那叫一个欢快。 谢非夺实在没有忍住,插嘴道:不是,你们好歹问问我意见。 姬芜问了,临走时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回身冲他问道:对了,你之前说想要一张大床,要两米还是三米的? 谢非夺: 决定的草率,可谢非夺没有想到一切婚礼却是对方早已经蓄谋已久的。 十里铺红,聘礼源源不断的运往丞相府,一时间,皇城内外无一不知那个冲冠一怒为蓝颜的姬芜要娶亲,娶的不是别人正是相府唯一的公子谢非夺。 婚车从中央大街驶过,头顶是烟花炸开。 谢非夺坐在婚车里,头疼的托着额头。 打死他都不相信这是临时起意才弄的设置。 姬芜知道谢非夺就讨厌事情繁琐,以至于一套婚礼下来能简化的流程都给简化了,除了洞房花烛夜 谢非夺看着那个这个时候应该在外敬酒的姬芜推门而入,紧张的有些结巴。 你你不是在外面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姬芜将门关上,你说的一切从简。 谢非夺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那洞房不如也简化了吧毕竟都老夫老妻了也没必要了 谢非夺的话还没说完,人就被姬芜给推到在床上。 这个不能简化。姬芜笑着看着着了一身红衣的谢非夺,一身大红衣衫,将人的面容映照得白皙俊秀。他扫了扫两侧的床的尺寸满意的出了声,大人我好不容易换了个床,怎么也要好好感受一番。 谢非夺混身一抖,那个睡觉也能感受。 姬芜抬手拽过他的脚踝,将人拉到跟前,那不一样。 他凑上前去,抬手揽过谢非夺的腰身,抬手将他束于发上的簪子抽掉。 青丝瞬间散在身后,姬芜吻上了他泛红的耳廓,小夺儿,从今往后,你就是大人我一个人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个番外,明天见~ 第81章 番外四(终) 在收到淮阴城的第二十三封信笺之后, 谢非夺终是拉着姬芜从从皇城回到了淮阴城。 淮阴城内在经过一番休养生息之后,城内已经走上了正轨。 王麟看着远处从车架上走下来的谢非夺,冲着人撑开手臂,欢迎回家, 城主! 谢非夺走上去将人一一抱了抱, 辛苦,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王麟在迎上了姬芜那一双醋意深深的眸子之后将人拉开冲着谢非夺问出声, 你们两个这次回来之后还离开吗? 谢非夺摇了摇头, , 不离开了。 王麟以为听错了,看了看一旁站着的百姓, 随后再次转头看向谢非夺面上的欣喜难掩, 真的假的?好不容易打去皇城,就这么放弃了? 真的不走了。 谢非夺说完, 姬芜从台阶上走上来, 抬手从身后搂上谢非夺的肩膀, 以后本大人就是淮阴城的城主夫人,父君在哪,大人我就在哪。 谢非夺抬手朝着姬芜捏了一把, 姬芜皱眉, 一把捉住谢非夺的手抬手指着城主府面前站着的一众人出了声, 还有你们, 以后本大人就天天监督你们干活。 王麟看了谢非夺一眼, 大人, 这种悍夫就该休了重娶。 谢非夺冲着王麟挤了眼,你再说小心他打你。 站在城主府门前的人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冲着谢非夺两个人礼花齐上, 城主欢迎回来! 城主城主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家收成得了您的办法水稻收成可好了! 城主城主,我们的路通了,现如今我们去隔壁城,都不用爬山了! 还有还有,我们的玉米现如今可是推广到了整个南国,淮阴城玉米牌子打出去了!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啊!人群之后宋元将人拨开来,城主,快来看看大人给你专门重建的府邸! 真的重建了?谢非夺偏头看向姬芜问出声。 姬芜扬了眉,我早就同你说重建了,你不信。 谢非夺被百姓推着进了新的府邸,看着新府邸的模样皱了眉,是不是太奢侈了一点? 姬芜摸着下巴,还好吧也就把东西弄得稍微豪华了那么一点。 谢非夺看着自己这堪比皇宫的陈设扯了扯嘴角,把这抠了能够城中百姓吃不少年呢。 谢兄你有所不知,淮阴城现在富裕着呢。苏白风和瀚月公主从一旁并肩走来,瀚月公主跑上前将手中的盒子递到谢非夺的手中,新婚快乐! 谢非夺看着两个人,我不过是大半年没回来而已,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了? 瀚月公主挽上苏白风的手臂,还要感谢你啊,要不是你先带着淮阴城的百姓富起来,苏大傻子的小坡县城也不会富裕。要不然本公主嫁过去可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谢非夺被苏白风拉着朝着后院而去,府中还有一个惊喜。 谢非夺回头朝着姬芜看了一眼,见人眉眼弯弯,一时间没猜出来是什么东西。 瀚月干脆给人蒙上了眼睛,将人推到了后院之中。 谢非夺抬手摸了摸,到了吗? 瀚月拉上蒙眼的布随后出声道:我数三声,你睁开眼睛。 随着蒙眼的布滑下,入眼便是一片桃林,满眼的春色让谢非夺眨了眨眼,你 姬芜走上前来,我说过要带你去看桃花。 对哦看桃花,我们应该再晚些回来的。谢非夺想到当初两个人初次写信当中信中夹着的那一枝,等我一下。 不一会谢非夺重新回来,于此同时还带回来了一个成了干花的桃花枝。 谢非夺将桃花枝举到姬芜的面前,这是你送我的。 一支算什么。姬芜看着那花枝,勾唇一笑,我愿为你栽种满院桃花。 皇城回不去,我们便在这里,赏花吃酒的过一辈子。 亲一个!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起了哄,谢非夺的脸瞬间红了。 姬芜轻笑了一声,抬手捏起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脸颊,轻啄了唇。 谢非夺看了一眼周围,人都在呢。 姬芜揽着他的腰,就当他们不存在。 谢非夺正还想说什么,姬芜便俯身堵住了那个喋喋不休的唇。 桃林芬芳,簌簌桃花坠落而下。 谢非夺捏着手中的桃花枝,回手搂上他的脖颈。 老芜,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非夺,一城,一人,足矣。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预收文《我眼瞎,心黑》求收藏~ 喻白洲天生阴眼,半夜背回来一个身娇体软的美人。 外人只当喻白洲眼瞎多年,人鬼不分。 喻白洲:天太黑,挖错了坟。 夙钰:你人真香,我能亲你一口吗? 看着美人浑身森森鬼气,喻白洲擦了擦剑。 * 夙钰泪眼朦胧,那我能跟着你吗? 喻白洲:可以,排队。 夙钰看着身后一众鬼,眼神渐冷。 * 外界盛传鬼王喜欢上了一个人。 把人藏着掖着,谁看杀了谁。 阴森恐怖的古宅,喻白洲一个人蹲在墙角自言自语。 鬼:洲洲,你终于来看我们了。 喻白洲:嘘,你们别吵,我怕他打你们。 夙钰: 眼瞎天师受x骚话鬼王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