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人生赢家的快乐》 前传 今年是3000年,距离末世来临已经30年了。除却末世刚开始的10年秩序混乱,近20年来新的世界秩序已经建立,即——丛林法则,强者为尊。 在2970年时,随着地球环境的日益恶化,人们不愿意在地球上生活,希望能找到新的宜居星球。 然而,一艘艘飞船无功而返,更糟糕的是,回程的飞船撞击到太空中的陨石,改变了陨石原本的路径,导致陨石砸向地球。 陨石释放出一种特殊的能量对生物进行改造。改造成功生物会进化,反之则死亡。进化成功的生物会觉醒异能,有金、木、水、火、土、空间六类。 而a城杨家家主杨辰,正是唯一一个觉醒了六类异能的强者,也是a城的守护神。 杨辰在末世来临前是a城十大家族杨家的家主,为人稳重自持,能力卓绝,仅用三年时间便将杨家发展为十大家族之首。 他在末世来临之后觉醒六系异能,迅速稳固了形势,带领着身在a城的人们对抗丧尸。 今天是基地里有威望的道长算出来的大好吉日,杨辰感到实力已经到达瓶颈,再加上存了灭杀丧尸皇的心思,就在60岁生日之前带着副手潜入丧尸城。期望能在自己巅峰期下滑之前解决掉祸患。 杨辰留下副手,自己在丧尸城里找到王座上的皇者。使用精神异能切断丧尸皇和高级丧尸的联系,在经过一番惊险打斗后,杨辰险险获胜,挖掉晶核在副手的接应下离开。 城里的人们看到杨家主得胜归来均是兴奋不已——丧尸皇一死,剩下的丧尸只是时间问题,人类终于要得救了! 正当人们庆祝时,一道空间裂缝悄无声息的向这座还沉浸在欢乐中的城市移动,而作为顶级空间异能者的杨辰,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他的机缘所在,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跳,跌入裂缝中...... 杨辰在进入空间裂缝之后,眼前忽然一黑便昏过去了,再醒来时,只觉得自己身在一个暖烘烘的地方,周围像是液体,想动动胳膊腿才发现无法移动。 杨辰面无表情的想:孟婆欠我一碗汤。原来,空间裂缝一向是四处都有,别的裂缝他也进去看过,没别的东西。 他原以为那个空间裂缝里只是有一些宝物就没有多做准备便进去了,谁知进去之后肉身直接消亡,连个反应时间也没有。 如今在母亲的子宫里躺着,整个人也就巴掌大,还没有长全,就三四个月的样子。 杨辰试着控制身体,但由于胳膊腿没有长全动不了,他便用精神力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体,尝试着精神力连接异能。 所幸的是异能都还在,只是身体没有长好自动封印了。等他长大了异能自然就解封了。 忽然,杨辰的精神力一滞,眼前所见之景就换了一个。这个地方有些诡异,明明生命的气息很充足却毫无鸟叫风吹之声。眼前是一个小屋,走进之后,发现里面空间极大,有封信放在正屋的桌子上面。 杨辰猜测这应该是一个空间,他的精神力被这个空间吸引进来。他走进那封信,刚拿来便有一道金光闪过,精神力因为被迫接受信息有点疼痛。 金光是杨辰所在世界的世界意识,而杨辰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杀掉丧尸皇建立新的世界秩序,活人无数,功德无量。 作为重新建立秩序的人,他身上隐隐形成世界之主的神格。 在他成为世界之主后,这个世界意识就可以突破到更高的境界去往等级更高的世界,因此为他寻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世界给他修炼体悟。 此方红楼世界是小世界的子世界,是从一本名为《红楼梦》的小说中衍生出来的,没有诞生世界意识,只有一群道行微薄的仙人。此方世界就变成杨辰的试炼场,供他提高修为磨练心智所用。 杨辰在知道这些信息之后无语片刻,开始查看世界意志留给他的功法《修炼手册》。在与自己的异能相比较后,他发现异能其实是灵根的一种低端体现方式,在正式开始修炼后,才能最大程度发挥灵根的潜力。 他的灵根正是世界意识标配混沌灵根,而且纯度很高。《修炼手册》共十三转,第十二转为除世界意志外的最高,如果所在世界没有世界意志,就可以修炼第十三转,成功后即可正式掌管一方世界。 杨辰在感慨自己命运的时候,忽然想到,如果不是杨家家规极严,不可能出现非杨家血脉,自己都怀疑自己是老天爷的私生子。没想到自己的正式身份也差不了多少。 杨辰收拾了下心情才有心到空间里四处转转,他原来也有自己的空间,只是现在被封印了,所以空间打不开。 只见这个空间中有各种花果树木,有一条小溪从茅屋旁流过,他从世界意志处得知这水是纯天然的水,没有被污染过,再加上百万年的灵气洗涤,这条小溪很清澈,非常合他的心意。 空间并不算大,但灵药田、矿石应有尽有。还有一架子的书,都是一些修炼心得,还有功法,只是现在不合用。 杨辰心下一动回到自己现在的那个身体,边睡觉边在识海中参悟功法。一眨眼几个月便过去了。杨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娘亲肚子里,偶尔会有一只手,隔着肚皮轻轻的抚摸,他自己已经长全了腿脚,约有八个月大,还有两个月就要出生了。 他这两个月里慢慢地调整自己的位置,让自己头朝下只等着出生了,而母亲则经常摸着肚子和她说话,说自己的父亲贾代善是个大将军,说自己的祖母慈祥善良...... 慢慢地杨辰也明白自己穿的是谁的身体,毕竟他只知道自己穿到红楼梦里,却没想到自己就是那个传说中无恶不作的贾赦。 在杨辰还在慢悠悠地整理自己所得的信息时贾代善从西北凯旋。 父子二人终于隔着肚皮见到第一面,他也能感受到父亲对他的期望。但还是不解有父母教导,本身怎么会荒淫到小说里的地步呢? ※※※※※※※※※※※※※※※※※※※※ 正文里不会过多描述修炼内容、空间一类异能。 出生,血崩 贾代善大败狄戎,得以从西北战场凯旋,大约近几年内是不会出战了。 毕竟,连年征战,无论是水国还是狄戎都需要修生养息,避免战乱。 此番狄戎战败,岁贡牛羊万头,马匹五千,归还之前俘虏的士兵等,贾代善立下头功。这些事宜都有专门人员处理,所以贾代善班师回朝觐见陛下后就回了贾府。 贾府早就数着时辰准备着,贾代善一回来便垮了火盆,沐浴更衣去去战场上的煞气。贾代善的母亲老夫人和妻子贾张氏早在荣寿堂等着他过来。 三人齐聚荣寿堂,老夫人和贾张氏与贾代善说着自他离京之后的种种,贾代善不时点头称是,说了一会话,老夫人嫌累了,便让贾代善和婉儿下去了,自己去休息一会儿。 老夫人看着贾代善和婉儿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她按了按心口,自以为是年纪大了产生的错觉,由嬷嬷扶着去床上躺着休息去了。 这边两人相携回了荣禧堂,回到屋里,贾代善握着张婉君的手感叹又愧疚的说道:“婉儿,这么些年真是苦了你了,自从成婚我们便聚少离多,多亏你为我孝顺母亲,执掌中馈我才在外安心!” “夫君不必如此,自我嫁给夫君虽聚少离多,但夫君上进,婆母喜爱,满京城不知多少女子羡慕我。更何况,我们现在又有了孩子,真是神仙也不换的好日子呢。” 张婉君温柔的笑看着贾代善,“父亲前日还说,孩儿出生了必要他舅舅来亲自教导他,考个状元回来呢。” 贾代善一听哈哈大笑,小心扶着张婉君,“真让舅兄来教导我们孩儿,我就等着做状元郎的爹了,再也不操心孩儿的前程。” 杨辰正在偷听着父母说话,忽然感到一阵吸力传来,他明白自己是要出生了,连忙调整好位置,当外面准备好了就顺着吸力爬出去。 与此同时,张婉君突然感到下腹一阵坠痛,身边的张嬷嬷知道是要生了,连忙把张婉君扶到产房。又让丫头去唤早已备好的产婆来,又忙着吩咐厨房烧热水、炖鸡汤来。 贾代善被赶出产房,在产房外傻站着焦急等待,闻讯赶来的老夫人一边念佛,一边一叠声的问产房里情况。突然,产房里声音大起来,“头出来了头出来了!太太用力啊!参片呢快给太太吊力气!” 屋外等候的诸人心也提起来,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杨辰顺着出口向外爬去,但情况不想他想象的那样顺利,出口有一些窄了。好在他知道女子生产是需要等时间开宫口的,没敢直接硬爬出去。 等了一阵子,宫口开到约十指了,杨辰就顺着产道爬出去,刚好被稳婆接着,倒提起来就是一巴掌。杨辰懵了一下“哇”的一声哭出来,稳婆开心的抱着他,凑到张婉君那里让她看,“是个小哥儿呢!” 张婉君笑着点点头,有些脱力,“抱着给老太太和老爷看看。”她心里有些不安,这股不安在感受到下面的血液未能止住时更加浓烈。 稳婆来到产房外,把被襁褓包着的杨辰递给老夫人和贾国公看。杨辰刚出生皮肤就白嫩,小巧的鼻子嘴巴,看的老夫人和贾代善乐呵呵的,直说全府发赏钱。 忽然,产房里传出张嬷嬷的大喊声:“不好了,太太血崩了!快去请大夫来!” 张嬷嬷急的在产房里直唤丫头。老夫人听见“血崩”二字,心脏都停跳了一瞬,念了声佛,心里那种不安还是应验了。 贾代善讷讷不能言,只能赶忙去差人请大夫。产房外也一改之前的欢天喜地,众下人垂首肃颜不敢说话。 大夫问了症状,听是血崩,忙拿了揉好的止血用的药丸子,让赶紧送到产房去。 张婉君吃了止血的药丸后,血渐渐止住了,但她心里有些预感,她活不了多久了……她止不住的害怕,大军凯旋,主将夫人却难产而亡,这是不详之兆啊。 收拾好产房后,浓郁的血腥味还是不散,大夫隔着帘子为国公夫人诊脉,眉头紧皱,出了房门,对国公爷行礼。 “国公爷,夫人怕是不好了。妇人生产向来是鬼门关,夫人虽说身体健康,但还是...我再开一副药,每日三碗煎作一碗喝了,应可以拖延一些时日。哎,大人还是准备后事吧!” 贾代善命人送了大夫,坐在椅子上默默无语。他和婉君刚刚团聚,偏偏就...婉儿啊婉儿,你好狠的心啊,就要这么丢下我们的孩儿。心中郁结,越想越是悲伤,终究流了一滴泪出来。 产房这边忙乱,杨辰就被老夫人带走照顾,老夫人看着她刚出生的孙儿喝着奶娘的奶,心里有些不痛快。 婉君是个好媳妇,在家孝顺,在外执掌中馈,与代善聚少离多从未抱怨,与我这老太婆作伴也没有过厌烦,真是可惜了,留下刚出生的孙儿。 我这老太婆还能看扶孙儿几年?就怕日后被继室搓磨,蠢儿子也不懂后宅阴私……再有万一婉儿撑不住,洗三前殁了,孙儿再有一个克母的名声... 杨辰在出生后也听到了那声“血崩”,但作为婴儿他也无能为力,异能没有解封,他也没有接近母亲的能力,再加上古代这落后的医疗条件,新母亲怕是要没了。 他前世也是60来岁的人了,心态还比较稳,没有出现那种“我害死了我母亲”的想法,只是情绪有些低落…… ※※※※※※※※※※※※※※※※※※※※ 更新比较缓慢,但肯定不会坑哈哈哈,这是我高二写在日记本上的,那时候看红楼入魔了写下来的 以及,主角重生前是六十岁,他没那么轻易融入的 母丧 此时正是春季三月,也是贾赦出生的第二天。天气尚好,不如严冬那般寒冷,也没有夏季酷热难耐。 可张婉君从心到身都是冰冷的。屋子里燃着火炉,她本人亦盖着厚厚的被子,可她还是冷。 她感到稍好点时,贾代善从外室进来。站在炉子旁把寒气驱散了,才走到内室隔着屏风和张婉君说话。 在双方沉默良久后,“老爷,我,我怕是不好了,我们的孩子可怎么办啊!”张婉君先忍不住,带着哭腔开口。 她自小身子不好,是大夫口中的“富贵病”需要好好养着,但她从没想过她会这么年轻就迎来死亡。 她的嫡长子刚刚出生啊!男子何其薄情,即使与自己是恩爱夫妻,在一年,两年,三年后,他还会记得自己吗? 她的孩子又要如何在继室手下讨生活?贾代善即使在外领兵作战再厉害,他懂得内宅隐私吗?自己死后娘家会继续对孩子好吗?他们会不会迁怒孩子? 张婉君又是担心孩子被捧杀,又担心继室狠毒,将自己的孩子扼杀于襁褓。她想要贾代善的保证,还希望把孩子养在婆母那里,婆母总是懂得她的。 贾代善闻言沉默片刻,“婉儿,把孩子抱到母亲跟前养着吧。母亲一个人也很孤单,正好养着孩子也开心。” 贾代善当然清楚张婉君的顾虑,索性随了她的心愿,免得她一直不安心。“已经派人去过张家了,舅兄说稍后嫂夫人来探望你。” 张婉君闻言抽泣,心如刀割一样。 回想起从前与哥哥在父母跟前承欢膝下的日子,那些欢笑与快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自己,就要抛下父母亲和哥哥,提前走了。自己又刚刚生子,连父母兄长都不能见。 “多谢夫君。夫君,孩儿取名字了吗?” “文字辈,昨天和大哥商量了,就用赦吧。如今各位皇子和我们孩子年龄差最大的也才5岁,日后孩儿长成,也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候,还是不要蹚这个浑水了。日后承恩袭爵就好,过几年我就辞官,也省的有人惦记着孩儿。” 张婉君听完很欣慰,她虽然是个内宅女子,但也懂得夺嫡之战会有多血腥,能不蹚浑水就不要蹚浑水,这样也安全。 “我去外面布置了,你好好歇着吧。”贾代善提脚想要离开房间。 “夫君,你好好的。”张婉君还是忍不住落泪,贾代善脚步一顿,出了房间,眼角划过一道泪痕。 老太太身边的秦嬷嬷亲自把贾赦抱到张婉君身边,“太太,老太太传话来,让您放心。”秦嬷嬷躬身恭敬的回话。 她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了,是看着张婉君嫁进来,执掌中馈,孝顺老太太,友爱妯娌的。可惜天要收好人啊。 “好好好,替我谢过老太太。”张婉君握着贾赦的小手,看着眼睛滴溜溜转的孩子,心都要化了。 她将自己的库房钥匙塞到平安符里,恋恋不舍的摸着贾赦的小脸。对秦嬷嬷说:“嬷嬷替我转告母亲,我的陪嫁陪房都留给赦儿,请老太太替赦儿保管好。赦儿大了要让他记得年年清明祭日来,来探望我这个不合格的母亲。 ” 张婉君含泪说完,便让秦嬷嬷抱走孩子,道:“莫要被我过了病气,快些带孩子走吧。”秦嬷嬷行礼后抱走了贾赦。 贾赦在老夫人那里过得挺好,或者说婴儿的生活除了吃喝拉撒睡就再没有别的了。 他是第二天下午见到自己母亲的,秦嬷嬷奉命抱着他给母亲看。 看着母亲对他的不舍,爱怜,他心里也有些悲痛。只能借着和母亲牵手的机会,施展自己唯一能用的祈福术,期待她能在下辈子拥有健康的身体和聪慧可爱的孩子。 听着母亲的殷殷叮嘱,他心里默默记下,告别自己的母亲。 一晃已经一个月了,张婉君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背上克母的名声,一口气撑了一个多月,每天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但始终没有咽气。 因为张婉君的身体原因,洗三和满月均没有大办,只是邀请了亲近的亲戚朋友摆桌小小的庆祝。与贾家亲近的人家都对贾张氏的身体有数,就等着讣告来了。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放在张婉君口鼻之间的新棉花不动了。 侍女们哭成一团,给张婉君换上新衣,将其抬到南窗下的床上,盖上新被子,在口中塞上珠玉。 复者爬上屋顶主持招魂仪式,挥动张婉君的寿衣,一遍面向北呼喊贾张氏,长呼三声后下屋顶,将寿衣覆盖在张婉君身上。 贾代善差人给众位亲朋好友家送去讣告,张家,薛家,王家,史家和各位王侯家是亲自去的。 众人收到讣告心情各异,唯一相同的就是对贾张氏的敬佩与惋惜。生产之日血崩竟还能坚强至此,可谓是女子为母的典范了。 张婉君的明旌上写着“荣国公夫人超一品夫人贾张氏之柩”,她的排位放在中庭,上面覆盖着明旌。张嬷嬷抱着贾赦跪在灵位前,悲伤哭泣。 她是张氏的陪房,嫁给了贾府大外管家秦之孝,是贾府的内管家。 亲友们穿着素服过来吊唁,一番慰问后离去。只有张家大老爷张瑾留下,看着妹妹的牌位默默无语。抱了一会贾赦后,心情复杂的离开了。张嬷嬷留下抱着贾赦守夜。 第二天小殓开始,张嬷嬷为贾赦的襁褓插上白花,继续抱着贾赦哭灵。 第三天,殡仪,抬尸入棺,守灵的子侄早晚哭祭。 停灵五日后,天气渐热,便及早送去铁槛寺。举行奠仪以及宣读各方赠送的赙仪,然后柩车出动,丧祝执功布行与柩车前,方相也在柩车前方驱鬼开道,然后是明旌、灵牌。 柩车后是贾家人和宾客的轿子,一路吹吹打打,沿途路祭,纸花哭泣声不断。一路来到铁槛寺,暂时存放,预备今后有时间扶灵回金陵祖坟安葬。 虽然未明说,但就是在等老夫人一起,毕竟贾张氏一介年轻妇人,不可能单独为她开一次祖坟。 贾赦虽然有心想要一路送走母亲,但是婴儿的身体太过嗜睡,即使在哭灵声中也睡着了。 他虽然经历过末世那个黑暗的时代,但他并没有麻木。毕竟,真正麻木的人在末世是活不长的,越到后期,就越是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活下去。 他虽然不舍,但逝者已逝,他也只有好好活下去才能对得起母亲。彻底送别张婉君后,贾赦开始了自己吃吃睡睡的婴儿生活,时间也在这些无聊的时光里飞快闪过。 ※※※※※※※※※※※※※※※※※※※※ 1复者是指主持招魂仪式的人,古人认为复者呼喊死者姓名(氏)三声,会让死者魂魄附着到寿衣上,寿衣覆盖在死者身上,即魂魄回归 2.方相是指驱赶鬼神开道的神灵,为死者开道 3.明旌是指写死者名字身份地位的旗子 4.本章葬礼流程参考朱熹都《文公家礼》,并没有把所有流程写上去,出于文章篇幅选取了几个比较常见的 生辰宴 时间一晃就过去一年,当着正是初春三月。今天是贾府大公子贾赦的生辰宴,亲朋好友满堂,觥筹交错,恭贺声不断,等待今天的主角贾赦露面抓周。 这一年里,不少人满心以为贾府当家夫人死亡后贾代善会马上续弦,上门向贾老夫人打探的人络绎不绝。但没想到老夫人一一婉拒了,还重新开始管家,俨然近期不打算娶儿媳进门。 但凡有女人嫁进来,矛头最先对准的就是自己的大孙儿贾赦,这点老夫人清楚的很。即使续弦是个年轻姑娘下不去手,续弦的母亲肯定也会暗中出手。 因此老夫人不打算在贾赦还未立住时就迎续弦,就向外放出话来。因贾张氏生育有功,为人孝顺,执掌中馈兢兢业业,与贾代善和睦恩爱,所以贾代善自愿为妻守孝三年。 张家听闻此事,当家夫人还特意前来拜访,算是谢过老夫人为自己的外甥筹谋。 贾赦觉得这一年过得飞快,可能是因为作为婴孩没什么事情可做。他虽然也有尝试修炼《修炼手册》,但终究年纪太小,无法很好的凝练灵气。 他预测要在六岁之时异能解封才可以开始正式修炼,在此之前也只能学习一些调动灵力少的小法术,如果强行修炼只会损害自己的经脉。 今天贾赦一大早就被人抱起来打扮,穿上一身红色的福娃一样的衣服,戴着金项圈金手镯,头上还有虎头帽,整个人年画娃娃一样可爱。 圆溜溜的眼睛,红红的嘴唇,白皙的皮肤,张家的老夫人一见就抱着不撒手,心肝肉一样爱得不行。 很快时辰到了,奶娘张嬷嬷抱着贾赦到正厅,给贾代善请安后将孩子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亲自将贾赦抱到铺了红布的桌子上,上面摆着金制的琴、棋、笔、书、算盘,还有雕刻的印章,弓和箭等等有好寓意的小玩意儿。 贾赦坐在桌子上歪了歪头,爬向金制的书本,还拿了金制的小印章,然后向老夫人爬去。 观礼的各位宾客哈哈大笑,有心直口快的武将大声说:“哈哈哈老贾,你大儿子抓了书本,看样子可承接不了你的衣钵了!” 前来观礼的张舅舅摸着胡子得意的说:“这可是天生的读书人啊,以后我肯定教出个进士来!” “从文从武可都好啊,我儿抓了印章,以后肯定是个大官,你们这些叔伯舅舅可不要亏待了你们侄子啊!”贾代善大笑,指着周围几个亲近的好友亲戚调侃道。 横竖也只是个好寓意,再说他早有慢慢转型的准备,毕竟太平盛世武官搁置,还是文官吃香。 说完就招呼众位亲朋吃宴,男客都和贾代善一起去前厅,女客都围拢在贾老夫人身边,逗着她怀里的贾赦。 贾赦挺不耐烦这样的场面,毕竟以前也是60岁的人了,现在每天装小孩就算了,还得装着很喜欢玩的样子,实在是难为他这个老人家了。虽然随着身体变小他的心态好像也变年轻了,但也没退化到1岁啊。 他挺想亲近张老夫人,也就是张婉君的母亲,他的姥姥。但是张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和年轻夫人们一起凑热闹,只坐在一旁看着。 她心里既是欣慰又是难过,自己的女儿看不到这个场面,自己这个做娘的竟然看到了。她一时竟不知道值不值得。 贾赦看到张老夫人有些孤寂的坐在一旁,啊啊的叫了两声,向张老夫人伸手要抱。 老太太见了笑着说,“孩子喜欢你呢!就抱了那么一会儿就认得你了还要你抱呢。” 说着把手里的贾赦抱给张老夫人。张老夫人眼泪险些掉出来,才想到附近人很多不能出丑,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轻声哄着贾赦。 贾赦一会儿抓抓她的手,一会儿玩起她的手镯,一会儿拉着他自己的项圈玩,活泼可爱的紧。 张老夫人见了也感激贾府老夫人对外孙的疼爱照顾,不至于让孩子没了娘亲照顾变得畏首畏尾小家子气。 贾赦玩了一会儿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张老夫人见了轻拍他,悄悄把他交给张嬷嬷,甩来甩手腕,对老夫人笑着说,“赦儿胖乎乎的抱的手疼”。又有些落寞的加了一句“养的真好啊。” 老夫人让张嬷嬷带着贾赦下去,乐呵呵的和张老夫人聊起育儿经来,周围的夫人们也都分享自己育儿的经验,年轻些的夫人们红着脸支着耳朵听年长的太太们说话。 贾赦这边在呼呼大睡,其实也是在利用睡眠调整身体,虽然无法凝练灵气,但不代表灵气对身体的经脉、肌肉冲刷没有作用。他已经让身体形成自然循环,能不断利用灵气改造身体,虽然这份作用很小,但常年累月也是不可小觑的。 他可不会小看后宅里的女人,万一她们突破了祖母的防线,给自己下药或者干脆趁自己小直接抱走拐卖,他年纪太小也无法反抗,只能提前做准备。 毕竟他也知道,妻孝一般是一年,虽说老夫人希望两年后再娶续弦,但他也不能不做好新嫡母来的准备。 续弦人选、说话 史家当家夫人向老夫人递拜帖了。 这个消息飞快在贾府下人中传开了。谁都知道,史家有位二小姐,当初正是说亲的时候,祖父突然去世,作为嫡孙女守三年孝,第二年还未曾出孝祖母去世,又是三年,耽误了花期。如今正是年18,还有两年孝要守。 本来史夫人心中忐忑女儿以后怎么嫁人,听说贾家放话要两年后娶续弦心中大定。 毕竟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她女儿年纪虽大,但身为史家的嫡亲女儿做国公的续弦是绰绰有余的。等女儿守完孝期正好可以嫁人,便来探探老夫人的口风。 说来也怪她,本来老太爷去世,趁着热孝也是可以嫁人的,但女儿不愿意随便嫁了,非要找个高官厚爵之家风光大嫁。也不想想正在孝期,这根本无法成事。 这么说虽有些冷血,但幸好国公夫人生完孩子死了,空出来超品夫人的位置。女儿盯上国公续弦夫人的位置,非要她来说和。 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丫鬟嬷嬷们也不特意避着他,贾赦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盘算着三岁也该开蒙了,到时候直接去张家的族学避开这位新嫡母,每天晚上回家就可以了。 自己的祖母年纪大了,每天管着府里的中馈其实也有些力不从心,新嫡母来了正好接管。至于自己的吃穿住,都是在老夫人院子里的,除非这位史小姐失心疯了,不然必不可能伸手,到时候被发现了可不止残害嫡嗣,还有谋害婆母,这两条就足够钉死她了。 贾赦很清楚,这位史家二小姐百分之九十九就是红楼梦里那位史太君,再加上她对本应是自己的大儿子贾赦一直不顺眼,这就破案了。 贾赦本来就不是史太君的儿子,而是原配生下的碍眼的嫡长子,不除之后快就算了自然不会对他多好。 贾赦身边的人和知情人应该都被处理掉了或者不想说出来伤害两人感情,这件事就一直被隐瞒下来了。 贾赦其实也有些迷茫自己将来要做什么,自己的父母一心想让自己平安,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不踏入官场不掺和夺嫡,但是没有权力空有地位的人是可以被牺牲的,到时候自己大可以一跑了之,但贾家和张家可跑不了。 贾赦突然想到,干脆就科举入仕,届时想办法进入翰林院,再跳板到户部。 想办法找到红薯玉米一类的高产作物,作为陛下的功绩献给陛下,到时候自己作为寻获良种的人天下感激,再加上父亲早已上交兵权,自己作为吉祥物在户部摆着就可以,升官少不了自己,更别提无论谁上位都要优待自己。 事情少有时间修炼,又可以站在朝堂上不至于消息闭塞。贾赦手里把玩着积木,在脑海里定下了自己日后的路线。 做救世主太累,做没人敢惹的咸鱼不是更轻松愉快吗?自己年纪大了,养养鱼溜溜弯不香吗?毕竟自己是过来修炼享福的又不是过来当社畜的。 他现在可想不到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日后会为了某个人心甘情愿的在四四方方的四九城里做社畜。 贾赦将积木堆成一座四合院的形状,欢快的啊啊叫,走到老夫人身边拉着老夫人过来看他的积木,跟老夫人撒娇卖乖。 “诶呦我的乖乖,这是给祖母盖的大房子吗?快给祖母亲亲诶呦。”老夫人抱着贾赦狠狠香了一下,眉开眼笑的看着贾赦的小小“四合院”。 “大爷大了知道孝顺老太太了,是不是大爷?”老夫人身边的秦嬷嬷凑到贾赦身边逗着他,贾赦给面子的啊啊两声当做回应,乐得老夫人抱着贾赦心肝肉的喊。 贾赦突然试探的张口:“猪,猪母!啊啊看!”贾赦羞耻的耳朵都红了,牙齿少喊话都喊不清楚。 老夫人一愣哈哈大笑,“快听会叫人了!叫我祖母呢!我们赦儿才一岁就会叫人啦?赦儿这么聪明啊!” 老夫人一直逗他让他喊,然后又教他喊“父亲”、“母亲”“嬷嬷”等,贾赦不厌其烦的重复这些词,慢慢的有些模糊的词变得清晰,将声带和肌肉理顺后顺理成章就能熟练的说话了。 慢慢贾赦有些困了,揉揉眼睛,老夫人看了吩咐张嬷嬷抱着贾赦去休息。 “赦儿早慧也好,不然新妇进门错把继母当亲母就不好了。我可不信什么视如己出的鬼话,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哪里会有什么真心。”老夫人有些感慨的说。 “老夫人不必如此担心,赦大爷聪明着呢,我们还能多带几年,到时候赦大爷自然明白该防备着些。老夫人,咱们休息去吧。”说罢秦嬷嬷扶着老夫人去内室午休。 晚上一起用完晚膳后,老夫人笑着对贾代善说,“你每日忙着军营里的事,都不关心赦儿了,赦儿都会说话了呢!今天还叫我祖母了。” “哦?赦儿这就会说话了?这才刚一岁呢!快过来,来,叫父亲,父亲~”贾代善走到贾赦面前,逗弄他,拉长了声音教他。 “来,叫父亲~”贾赦突然说出口的话把屋子里的人吓一大跳,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笑声。 贾代善作势要打贾赦的屁股,贾赦一扭身躲到老夫人身边,老夫人笑搂着贾赦,“这是我的心肝肉,你可不准打,啊!” 贾赦配合的叫“祖母祖母”一边往怀里钻,还冲着贾代善扮鬼脸,贾代善又笑又气,“臭小子,看我改天怎么收拾你!” 几人玩闹了一会,贾代善就回去休息了,老夫人抱着贾赦玩了一会也去睡了。 贾赦躺在他的小摇床上点着拨浪鼓把玩。一心二用的修炼不多的灵气为自己打基础,一边在脑海中翻阅世界意识留下来的一些炼器笔记充实自己,毕竟技多不压身,在自己还弱小的时候有法器防身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毕竟现在是小孩子,就当彩衣娱亲了。不然要是暴露宿慧,只怕会往怪力乱神方面想,对自己太不利了。 贾赦咬着自己的小被子,完全没有想到,其实他也对小孩子的游戏乐在其中。他作为杨家的孩子时是没有童年的,他唯一的使命就是不断学习壮大杨家,父母亲情完全没有。 他重来一次,心态其实也偏向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年轻活力,只是自己没有注意过多罢了。 婚约 果不其然,保龄侯夫人史家当家夫人在第二日上门时隐晦提及婚约。 保龄侯夫人坐着八人抬的轿子来到贾府侧门,早有嬷嬷吩咐今日侯夫人要上门,小厮们打起精神在东侧门等候标有史家家徽的轿子。 虽说作为侯夫人走正门也是使得的,但毕竟身上戴孝,按理本不应该递拜帖,谁让国公夫人这个位置太让人眼馋了,保龄侯夫人也只能厚着脸皮上门。 侯夫人进了东侧门后,轿夫们退下,换了一些贾府的清秀小厮抬着继续往垂花门去了。 到了垂花门前,侯夫人扶着嬷嬷的手下了轿,两旁侍立的丫鬟们俯身行礼,早有机灵的丫头去荣寿堂通知了老夫人。 老夫人得到消息,特意等在门前。老夫人是老国公夫人,虽然与侯夫人都是超一品,但还是国公夫人更尊贵。 侯夫人见到老夫人,快行几步,行了一礼后一把拉住老夫人的手,“老嫂子,这么长时间不见,您气色还是这般好!”侯夫人面上带笑恭维着老夫人。 “哪里的话,也不过是赦哥儿养在我这儿,每天逗着孩子,稍显活力了些。”老夫人也带着笑容回应。 老夫人拉着侯夫人进门,一起坐在炕上,又吩咐丫头们上茶。“去泡茶来,要今年新得的雨前龙井。”“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侍茶躬身行礼,去茶水间泡茶。 “老嫂子,我身上带孝,委实不该上门来,但想着这么些年少有上门,还是念着嫂子诶,想来探望探望。”侯夫人笑着和老夫人絮话拉关系。 俩人一起回忆起从前老荣国公和老保龄侯上战场,他们这几家女眷也是来往比较密切。经常互通有无,还一起聊天谈心,俨然好姐妹的样子。 老夫人想起从前也不经有些难过,权势最是能改变人。 曾经的美好一去不返。老荣国公在功成名就之后还纳了两房美妾,全然不顾她的感受。曾经的姐妹相见也要满腹算计,开口就是机关。 老夫人心里清楚明白,侯夫人是上门为小女儿探听婚事的。 虽然女方一贯要以矜持为贵,但现在女方带孝,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先定下来。 老夫人虽有心想答应下来,但是又怕朝中局势有变,结亲令圣上生疑,所以只装作不知,和侯夫人聊衣服首饰,育儿保养,就是不主动引话题。 侯夫人心中有些忐忑,她知道带孝上门不招人待见,但是吃到嘴里的才是真的,落的面子算什么。 “听闻府上的赦哥儿在嫂嫂这里,怎么不见啊。”侯夫人主动提起贾赦。 “想必是还没醒,小孩子觉多要多睡一会的。”老夫人笑着回答,“估摸着现在醒来了。”说着老夫人让秦嬷嬷去看看贾赦。 话音刚落,贾赦就出现了。 “老太太!”贾赦圆滚滚的跑过来,藏在老夫人怀里。 “这是你保龄侯史爷爷的夫人,还不叫人!”老夫人笑着点点贾赦的额头。 “侯夫人好!”贾赦奶声奶气的喊着,逗笑了侯夫人。 侯夫人让身边嬷嬷拿过一个荷包递给贾赦,“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快看看喜不喜欢。” 贾赦看了眼老夫人,老夫人点点头,他便拆开了荷包。 荷包里是一个长命锁。按理是该姥姥给的。贾赦就有一个是张老夫人打的。 老夫人笑着,“这也太贵重了些。”将长命锁包好给了张嬷嬷。 “孩子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侯夫人欢天喜地,虽说老夫人没有明确答应,但是收下荷包已经是默认了。她早与老爷商量过了,婚事可行。 侯夫人把贾赦千夸万夸夸出一朵花来,想借此来表达自己女儿对贾赦的喜爱,绝对不会亏待他。 老夫人脸上乐呵呵,心里无动于衷。毕竟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谁会喜欢,这话听听就好。 贾赦安静的在一旁坐着,把玩手里的镯子。他没道理反对婚事,也没有人会听他的。 况且他没有立场阻止贾代善续弦,这对祖母来说是好事。 他只是暗暗打定主意要加快步伐修炼,不然落在那位史小姐手上,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她会视如己出。 侯夫人坐了约一个时辰,春光满面的离开了,老夫人则是抱着贾赦暗中叹息。史小姐做续弦也是可以的,只是苦了自己的孙儿。 老夫人知道不是史小姐也有赵小姐王小姐,便把全部心思放在贾赦身上,拿着一本《三字经》一句一句念给他听。 老夫人是士绅家庭的女儿,当年圣上起义,带着部队到云州。他们陈家本就是云州大族,为了表明军队的诚意,陈家也为了投诚,便将嫡女嫁给当时圣上跟前的红人贾源。 她从小精通诗词歌赋,极善音律,美名远扬。圣上为了表示亲近,还特意证婚,陈家也给出大把的嫁妆,还私下敬献军资。 他们成亲后倒是也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生活,可惜贾源大老粗一个,只认得几个字,不懂音律书画。 不过贾源倒是极尊重她,为她搜集书画和乐器,俩人相处也极融洽。毕竟他深知没文化的苦,自然就想要自己儿子做个文化人。 晚膳时贾代善过来请安,老夫人和他说了今日侯夫人来访的事,贾代善思考了一会也觉得婚事可行,老夫人便点头应了下来。 贾代善逗了一会儿子,一一问他今天发生了什么,贾赦清楚有条理的一一叙述,他才后知后觉:他好像有了个不得了的儿子。 ※※※※※※※※※※※※※※※※※※※※ 日更中,如果不更新了会提前在评论区说的(我还以为就我自己在看^_*)马上会开启加速模式长大哦~ 年龄的问题,老夫人55岁,贾代善30岁,保龄侯60岁,侯夫人50岁。 订下婚约,父子同游 贾代善成婚比较早,但是多年来一直在边关,所以30才有了嫡长子。但这并不代表他没见过一岁多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说话条理清楚,能将发生过的事一五一十的复述出来,这样绝佳的记忆力和逻辑思维,简直就是神童啊! 虽然贾赦还没长大,但是贾代善已经开始想象他考中状元得授高官了。 虽然他不想儿子太有才能,毕竟自己还手握兵权,父子二人同朝为官一文一武,太戳圣上肺管子了。 但是儿子既有才能,自己放弃兵权回家荣养,有以前的情分在,圣上也会愿意照拂儿子几分。贾家也可以顺势转为文官门第。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1。他们这些武官在乱世受重用,太平年间被搁置还算好的,更有甚者还要罗织罪名。 如今既然已经太平了,还是让子孙早日改换门楣才好。 贾代善脑子里想的虽多,但面上还是和蔼的鼓励贾赦发言。毕竟孩子还小,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太早了。 贾赦是存了在父亲面前表现自己潜力的心思的。大家族,尤其是一族的领头人,血脉亲情能动摇他们的可能太小了。如果不能表现出足够的优秀,他们甚至会放弃血脉。 毕竟他们不缺孩子,缺的是能延续家族荣光的继承人。他如果足够优秀,无论是韬光养晦还是锋芒毕露,家族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为他铺路。 贾赦的想法其实来源于他自己的经历。他的父亲杨建不缺孩子,养孩子和养盅一样,父亲在他这里就是一个负面的代名词。 贾赦还是小瞧了古代宗族嫡长子身份的重要。无论嫡长子平庸还是优秀,继承家族的一定会是嫡长子。皇家不算,牵扯到的利益太大,相关联也太多。 原生家庭糟糕的人,会用一生去治愈悲惨的童年。他们没有得到过爱,就没有办法去爱,甚至不懂得什么叫爱。 他们从父母身上学来的可能是撒泼,骂街,家暴等等一系列负面的东西。知道他们长大成人,他们有了人际交往,他们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幸福的家庭。 原来父母不一定打架,不一定骂人,不一定无视。还有父母会温柔的哄孩子,妻子和丈夫打情骂俏,丈夫回家给妻子拥抱...... 他也不知道贾代善以父亲的身份为他考虑了多少。贾代善早已上折子为他请封世子,就怕再婚后新妻子会刁难。 贾代善突然伸手把贾赦抱起来转了个圈,“好儿子,举高高了!”“父亲!啊啊啊啊!”贾赦被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贾代善把贾赦抛到空中再接住,贾赦激动的哇哇大叫,笑得小牙齿都露出来了。 父子二人玩了一会儿,贾赦疲惫的趴在贾代善怀里,小小打了个哈欠。贾代善把贾赦抱进屋里,安置在床上,吩咐了张嬷嬷看护,回荣禧堂休息去了。 贾赦躺在床上忽然又睡不着了。嘴上嘀咕:“不是抱孙不抱子嘛~什么人嘛,万一自己摔下来怎么办。”心里却又泛起一种特殊的情感。 贾赦的精神力进入空间仔细查看自己的收藏。这一世自己的物品都有人专门保管,无故消失会受责问。 空间里的收藏都是前世作为家主几十年的收藏。上年纪的人就喜欢茶叶和玉饰,下面人投其所好送的,加上杨家的珍藏,数不胜数。 他可不觉得需要临走之前把东西留下,他又没孩子,再说为杨家劳心费力这么多年,拿走自己的珍藏不算什么。 他的精神力躺在大片的玉饰中舒心的很。挨个查看自己的宝贝。 现代的其实比古代的做工更加精湛入微,手工艺人们一代一代的打磨改进,进步着实不小。 他是喜欢古董字画的,虽然在末世时期他的做派更像武者而不是文人。他的珍藏中有一块暖玉,寻常样式,但带在身上能调养身体,是他的上个心头宝。 而新宠自然是他从丧尸皇脑子里弄出来的晶核。流光溢彩,触之升温,有一种别样的生命力。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力量,与玉石的温润截然不同,活泼而有活力。 把东西挨个看过一遍,心里爽了才去睡觉。毕竟自己的宝贝还是一直看着才舒心。 第二天一大早,老夫人命人给侯夫人送去一块儿如意。这就是同意婚事立下婚约的意思了。 只是女方有孝在身,没有张扬,只是私底下达成了一致。 保龄侯府中,侯夫人正在悄悄与史小姐说话,将婚约订下的事情告诉史小姐,让她在家多绣嫁妆,好两年后出孝完婚。 史小姐羞涩的问:“母亲,婚约订下,那,那位赦哥儿呢?”她满怀期待的问着侯夫人。 “你父亲昨日还说,贾国公请立世子了。”看了眼女儿的面色,“嫁过去好好服侍老国公夫人,还有国公。既然已经请立世子,袭爵之人不会改变,贸然下手,皇家也会重视。” “母亲,那我若是生下嫡子,也没办法吗?”史小姐拉着侯夫人的手,“我还年轻,若是......我就是府上的唯一超一品夫人,那样,我以孝道压下贾赦,也不行吗?” 侯夫人低头思考了下,手握着镯子转了一圈,“于名声有碍,现阶段先不要想了。等日后你把国公爷笼络住,生下嫡子,上下其手一番,国公爷主动上折子也是可行的。” 侯夫人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不要着急,小不忍则乱大谋,名声可重要着呢。” 史小姐应下母亲的话。越发注重自己的容貌打扮,还与特意从宫里请回的嬷嬷请教,越发把自己□□成符合男人心理的女子。 身段细长,前凸后翘,善解人意,姿态大方。男人啊,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呵。 在史家不断为女儿搜集嫁妆的时候,这边荣国府中也是其乐融融。 今天荣国公修沐,特意带着儿子逛街去。让儿子骑到自己脖子上登高望远,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 贾赦眼睛亮晶晶的左顾右盼,手里指着不远处的琉璃店铺,“爹,要,要!”贾代善一看,“哟,儿子眼光好,走走走咱们看琉璃去。” 两人进了琉璃店铺,其实这时候的琉璃并不怎么剔透,手艺也略显粗糙。“把你们店里的上品呈上来。”“小的这就去,大人这边做,稍等一会。”小二出去喊掌柜的,掌柜的连忙带着一些货到雅间。 “大人您看,这是我们店里大师傅新出的十二生肖套盒,正是适合小公子玩的时候。”掌柜的看了一眼备受宠爱的贾赦,笑着介绍道。 “还有这些摆件,成色都是眼见的,匠人们一手慢慢打磨的。” “父亲,兔子兔子!”贾赦操着一口小奶音软软的喊着,指着十二生肖中的兔子。 贾代善一看乐了,兔子雕琢的活灵活现,红宝石安的眼睛,灵动可爱,确实是儿子会喜欢的。 扫了一眼龙,发现是蛟代替的,并不违制,就对掌柜的说,“把十二生肖套盒包起来送到荣国公府,记在账上。”说完转身带着贾赦转悠。 贾赦骑在父亲脖子上,好好领略了一番京城风情。其实并不像电视剧里的那样光鲜,感觉灰扑扑的。 但是沿途叫卖的小贩还是很有趣的,再加上古代的一些手绣工艺,看着感觉很不错。 父子二人逛了一会,就在茶楼喝口茶水解解渴,便启程回家去了。毕竟贾代善还有公务要处理。 ※※※※※※※※※※※※※※※※※※※※ 1《景德传灯录》释道原。 三岁 “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长幼序,友与朋。......”1 阳光下,刚三岁的小小孩童坐在树荫下,手里捧着《三字经》摇头晃脑津津有味,给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老妇人念书。 “赦儿,都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2,你明白上面什么意思嘛?”老夫人轻轻打着扇子,笑着看向贾赦。 “父亲与儿子之间要注重相互的恩情,夫妻之间的感情要和顺,哥哥对弟弟要友爱,弟弟对哥哥则要尊敬。交往要注意长幼尊卑的次序;朋友相处应该互相讲信用。君主要尊重臣子,臣子就会忠心。......” 贾赦仰着头等待祖母的夸奖。“赦儿真厉害,这都理解了。等办了喜事后,就请你舅舅为你正式开蒙。”老夫人温柔的夸奖他。 老夫人也想自己孙儿能光宗耀祖出人头地,但还是有所顾虑。毕竟孩子能开心快活才是最重要的。 “赦儿,刚刚那段话要好好记住啊。祖母还不知道能有几年,记住这段话,你才能活的更好。”“祖母~”贾赦扑进老夫人怀里撒娇,他并不愿意看到老夫人这样的神色。 前一年,位主中宫的皇后薨了。贾赦当时才两岁,但他也能感觉到气氛的严峻。老夫人和隔壁宁国府的夫人们在那一月每天早出晚归为皇后哭灵。 一个月下来祖母瘦了一大圈,膝盖跪的生疼。稍有些风寒感冒也不敢请太医,只得悄悄去外面请大夫来。 贾代善也是早出晚归,每天沉着脸,也只有和自己在一起时才会开心,看样子皇上的心情也并不好,迁怒臣子。 第一次,贾赦对古代的皇家威严有了认知。如果让他动不动跪拜在那些皇家人面前...他可能会受不了,而且身家性命系于他人,本就不牢靠。 幸好令人欣慰的是,他现在是国公世子,以后是侯爷,超一品的待遇即使是见到皇上也不用特意行跪拜大礼。 至于他需要行礼的时候,幻术也不是盖的,只要在他人眼中做到就行了,他也不想造反。毕竟难道要世界之主给你行礼?脸这么大的吗? 是的,杨辰知道他以后一定会是世界之主。不是什么上个世界之主相中他了,而是他本身救世的功德就足矣作为世界之主了。 他现在只需要把实力提升上去就可以直接接任,这也不是100年能解决的事情,还需要多来几世,慢慢积少成多。 一年前,七月十五,中元节,也称鬼节。皇后早产一月,生下当今的嫡长公主后就血崩去世了。 当今震怒,钦天监官员纷纷上书无异常,但皇帝还是被迫下罪己诏。承认自己连年征战不为民苦,不修德行,导致祸及中宫。 可想而知,皇帝有多憋屈。妻子被人陷害早产,好巧不巧,生下孩子就血崩了。 他自然清楚是宠妃没做好结果出了纰漏,但想到自己的奶娘,甄妃又一向温柔小意,他还是被哄回来了,还特意替甄妃扫清尾巴。 至于那个女儿,生来克母,但由于一分愧疚,还是嘱咐心腹好生对待不得有误。自己是从未踏进中宫的大门。以后嫁在京城不去和亲也算是我做父亲的照顾了,皇帝不无冷漠的想。 他不会不知道丧母的婴儿在吃人的皇宫会发生什么,更别提她还是鬼节出生,生来丧母。但这并不足以让他冒险和克母的孩子亲近,谁知道她会不会克父呢? 也正因如此,小婴儿的秘密才能被掩藏的严严实实...... 贾赦并不在乎圣上有没有公主,这与他也无关。他只是知道,史家小姐马上要进门了。他只希望一切都不要发展到糟糕的地步。 祖孙二人在花园里悠哉闲聊一会儿就回荣寿堂去了。毕竟老太太有了春秋不适合在外吹风。 贾赦告别老太太后,回到自己房间摆弄自己这些年得来的摆件,挨个抚摸擦拭一遍。然后拿起自己的书开始读背,他是努力型天才,艰辛靠努力得来的东西才可靠。 “秦嬷嬷,你明日就请官媒上门吧。事情不能再拖了,我看史令侯身子也不大好了。”“是。可要带上庚帖?” “直接带着吧。我们也没时间等对方推三次了。毕竟是续弦,太过重视怕是张家会不满,而且对赦儿也不好。” “是。”秦嬷嬷应下,不再犹豫,也清楚未来这位新夫人该用什么态度对待。 老夫人下令之后也不再犹豫。毕竟,继室本就不比元配,要是给的礼节堪比元配,婉君那边怎么说?日后合葬怎么论? 人心都是偏的,她养着赦儿这么多年,自然偏心。她可不想看到日后谁爬到赦儿头上作威作福。 果不其然,第二日贾家请的官媒上门,在喝过茶后史家刚要送客,官媒人却直接拿出贾代善的庚帖时,侯夫人脸都绿了。 她虽然知道继室不金贵,甚至被人看不起,但好歹是国公夫人,多给些面子都不行吗?好歹让她推拒两次啊。 在内室躲着探听消息的史小姐的小脸刷的就变白了,眼里还有一些愤恨。继室就怎么了?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吗? 史小姐和张婉君年纪虽然差距略大,但在她和贾代善成亲时也是有印象的。十里红妆啊,多气派,帝师家的小姐嫁人,誉满京城的才女。呵,还不是早早死了给我腾位置。 史小姐有些愤恨,手紧紧的攥着,掌心有几片月牙,眼里满是凶光。 侯夫人这边,本就是商议好的亲事没必要因为继室流程就不结了,只是她以为贾家会多给侯府一些面子,用娶元妻的规矩来办。 侯夫人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柔和热情的和官媒人说话,亲自把备好的庚帖递给官媒人合婚。然后将几人送走后,才到内室去看自己的女儿。 “看看你的样子,有一点侯府千金的样子吗?你以后就是超一品的国公夫人,把你的表情给我管好。”侯夫人训斥史小姐,略有些失望。 “何必在意那些看法,即使是继室,你也是超一品夫人,她们照样要在你面前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这样小家子气,一点气度都没有。”侯夫人的训诫让史小姐慢慢恢复常态,她微笑着对母亲行礼。 “母亲,我只是不太甘心罢了。进门还要执妾礼...” “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嫁过去好好笼络贾赦,养在你那里做什么都方便。” “是的母亲,女儿谨遵教诲。我的绣品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过几日媒人上门带聘礼就好了。” 侯夫人点头称赞之后,让史小姐快回去继续做绣品,自己继续打理给女儿的嫁妆。 ※※※※※※※※※※※※※※※※※※※※ 1引用的是《三字经》 2出自《三国志》 嫁娶以及继室来自百度百科,有些没查到的就当做我瞎编的吧... 成亲 很快,官媒人将双方八字合婚,给出“佳偶”的批语,先到贾家送帖。 老夫人看过之后淡然的放到一边,吩咐秦嬷嬷备好聘礼和媒人一起去史家纳吉纳征。 秦嬷嬷悄悄对老夫人说,“老夫人,这,是不是太不给史家面子了?虽说是继室......” “这有什么?做继室就遵继室的礼节,难不成还想享受元配的待遇?不是我苛求,我若把礼节放开,史家还不登鼻子上脸?” 老夫人要求尽快办好,秦嬷嬷虽然觉得不妥但也同意了。 秦嬷嬷和媒人一起乘坐马车来到保龄侯府,媒人带着笑上前给侯夫人道喜,侯夫人忙把人迎进门。 “哈哈哈哈哈,侯夫人大喜啊,我将国公爷和贵府小姐的八字一合,竟是佳偶天成!提前恭祝您了!”媒人一阵笑语报喜。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不知秦嬷嬷...”侯夫人笑着回应了媒人后,转向秦嬷嬷。她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但也没想到贾家真会这样做。 “这不是赵冰人上门,我们家老太太十分高兴,想着早办早好,便着我来将聘礼送来纳征。”秦嬷嬷中规中矩是回应,头也不抬的回应。 “也是,女儿大了,贾国公也不小了,提早完婚也好,也好。”让身边的嬷嬷去将聘礼收好入库,“把小姐准备好的绣品送来。都是为贵府老太太,国公和世子准备的衣物。” 很快嬷嬷将绣品拿来,秦嬷嬷恭敬接过,行礼道:“侯夫人,奴婢将这些送给老太太过目,就不多留了。” “去吧,代我为老姐姐问好。”仆人将秦嬷嬷引出去。 侯夫人和媒人絮话,感觉累了才端茶送客,备上厚厚的谢媒礼。媒人满意的离开侯府,继续为下一家说亲去了。 再过两天,贾府的人上门和媒人一起上门请期,侯夫人问了女儿的月事,选了9月12的日子。 确定婚期之后,侯夫人就拿着避火图为女儿解读,更深入的教导女儿怎么管家,怎么□□妾室。把自己身在后院几十年的经验教给女儿。 在婚期前三天,贾府开始装点府内,装上红绸,挂上灯笼,裱上囍,感觉红通通的一片,喜气洋洋。 史家大早就将嫁妆拉到贾府,晒在荣禧堂。资格老的下人们也暗暗比较着两位夫人的嫁妆,虽说继室不比元配,但差的也太多了。 张氏夫人进门,虽说不能超过众位王妃公主,但也是满满88抬,史氏夫人就差了,满打满算66抬,还多是样子货。 晒过嫁妆,三天后就是婚期。贾代善提前向衙门请假,在当天吉时去迎亲。史小姐盖着盖头被她大哥哥背出来一路上花轿,贾代善只和史侯爷寒暄口称泰山,和舅兄说话等待。 鞭炮响起,贾代善和岳父舅兄告别,骑着马往荣国府去了。 荣国府大门大开,花轿一路到荣禧堂门前。贾代善轻踢了下轿门,史小姐轻轻回踢了一下就在丫头的搀扶下下轿,拿着红绸跨过火盆,和贾代善在宾客的见证下拜堂。 贾代善留下敬酒,贾夫人到房里等候。国公续娶,京城里的四王八公都来了,贾代善挨个敬酒,一起絮话。 不多时,宾客一一告别,贾代善吩咐管家秦之孝送客,便进了洞房。 父亲成亲,和贾赦其实是没什么关系的,他需要在第二日等贾史氏开祠堂记名字祭拜母亲后,收见面礼改口。 很快,第二日,在贾史氏入过祠堂后,到荣寿堂拜见老夫人,贾赦倚在老夫人身边。 “拜见母亲,请母亲安。”贾代善和贾史氏一起向老太太请安,“给父亲请安。”贾赦避开夫妻二人行礼,朝贾代善行礼问安。 秦嬷嬷给夫妻两人拿过拜垫,两人磕头后,老夫人接过史氏的茶,喝了一口后给史氏一个红封,史氏拜谢。 两人落座后,贾赦给史氏请安,史氏扶起来,递给贾赦一个红封,“谢母亲。”贾赦中规中矩的谢过史氏。 “赦哥儿真是齐整,规矩也好,怪不得老太太爱呢,我看了也爱的紧!赦哥儿都三岁了,住在母亲这想来也有些吵闹,我膝下空虚,正想要个孩子亲热一番,不如......” “那可没有,赦哥儿乖巧并不吵闹,我可离不开他,一刻也不能离了。你还年轻着呢,这嫁了人马上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赦哥儿在你那里忙不过来。” 老夫人果断打断史氏的话,没让她说完,接着又道:“婉儿的嫁妆是在我这里放着,倒也不必给你再管,等赦哥儿大了直接给赦哥儿就是。” “母亲说的是。”史氏低头乖巧应下。说着秦嬷嬷传来早膳,史氏站起身准备为老夫人和贾代善布菜。 贾代善看了眼母亲,发现母亲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没有开口,任由史氏布菜。 寂然饭毕,侍女端来漱口的茶水。两人用了饭,贾代善和史氏便告辞,史氏回荣禧堂见贾代善的侧室。 史氏端着和善的面庞接见侧室,看着眼前4个柔柔弱弱的女人,都是20上下,没有生育过的。她预备掌中馈后就挨个下手,灌下绝子汤以绝后患。 妾室们战战兢兢,张氏夫人一向和善,丑话说在前却也令人放心。承诺生下嫡长子后就停避子汤,这位史氏夫人却一句不说,指不定在想什么。 史氏喝了她们敬的茶,传早膳给妾室们立规矩,吃完饭一会儿后便回内室和心腹赖嬷嬷说话,发泄心里的愤恨。 她特意打听过张氏嫁给贾代善的情况。排场大嫁妆多,老夫人没有立规矩,还当天赐字,直接掌管中馈。她别说字了,立规矩不说,钥匙也没摸到。 连要来一个奶娃娃都不给,这是防着我这个外人?且看着吧,迟早要把贾赦给废了。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你可一定给我争气啊。 而那边,老夫人和秦嬷嬷也在讨论史氏。 “看着就不像个好的。这才第一天,就像抱走赦哥儿,这是想干嘛?眼里的假情假意,这是当我是个瞎子不成?” “老夫人,再看看吧,人年轻,急躁了些。” “你把荣寿堂和松竹院的钥匙收着,其他的钥匙明日给史氏送去,再让账房上的刘嬷嬷协助。” “是,老夫人。不过世子还小,现在就收拾松竹院吗?” “收拾吧,把人都换成张氏带来的陪嫁,赦哥儿的东西摆到那里去,等赦儿大了直接过去就可。” “是。”秦嬷嬷记下老夫人的话,让手下人办好。 而贾赦,则是预备在第二日拜访张家,在张家族学念书,由大舅舅启蒙。 ※※※※※※※※※※※※※※※※※※※※ 1.继室在古代地位真心不高,毕竟元配是带着大把的金钱人脉进门的,继室只是来执掌中馈人情往来,一般都是从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子或者清白人家的寡妇或者高门大院的庶女。这里其实史小姐在明知有嫡长子的情况下嫁进来,本身也是高门嫡女,不对贾赦有想法才怪,所以老夫人和贾代善都有些防备她。 2.婚礼流程来源于百度词条《中国古代婚礼流程》感谢在2021-02-07 04:28:39~2021-02-08 00:26: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佛系少女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祖母亡 时间一晃已过去十多年,老夫人终于看到疼爱的孙儿定亲考中秀才,终于放心的去了。虽有些遗憾不能看着孙儿成婚生子,但终究活够了,这些遗憾也变得美好起来。 这日辰时,贾家一家老小聚集在荣寿堂,齐齐跪在老夫人床前。 老夫人自前些年身体就不大好,贾赦订亲与中秀才倒是高兴了几回,但大喜亦是伤身。再加上如今贾赦早已十五,更是放下心,不再提着气。 “我嫁入贾家已经五十余年了,从年轻到老,福气尽够我享受的了。你们老爷我从小抚养长大,于文端庄雅正,于武征战沙场。” 老夫人转头去寻贾代善的身影。贾代善膝行上前,握住老夫人带着斑驳的手,垂着头。 “我没有辜负你们太爷啊!我所疼唯有赦儿,赦儿也已订亲,还考取了功名,我的儿,你要好好的啊!” 贾赦也膝行上前,眼里含泪,嘴里答应着。 “你可要记着,夫妻之间,你要让着敬着公主,不要年轻意气伤了公主的心!” “祖母,赦儿记着了!”贾赦哽咽的回答到。 老夫人又看了眼方才11的贾政和9岁的贾敏,两人眼中含泪,跪在那里不敢说话。 “我的儿,将来好好孝顺母亲,政儿考了功名做官,日后你母亲才更风光呢!做人妻子,不外乎相夫教子,做好分内事啊!” “谨遵祖母教诲。”两人齐声答道。 “日后多加修福,修路、建桥、施粥,在金陵置办祭田族田,这才有福报。”老夫人对着史氏念叨着。 史氏没想到老夫人临终遗言还有自己一份,连忙低头满口答应。 老夫人又呆呆的看着贾赦,贾代善和贾赦知道这是回光返照,连忙端上去参汤,老夫人牙关紧闭喂不进去,满屋子扫了一眼。 史氏和秦嬷嬷上前轻轻扶着,贾代善和贾赦退出内室,另外有两个丫头连忙穿寿衣,婆子们将灵床安置好。只听见老夫人喉间滚动了一下,脸带笑容,去了,享年七十岁。 贾代善等人在外面跪着,史氏等人在里面跪着,一起哀声哭泣。 外面的小厮们听到信儿,从荣国府大门起到内宅门扇扇大开,到处糊着白纸,孝棚高起,大门前的牌楼高高竖立,上下人等立即换上孝服。 贾代善上报丁忧,因为没有在外打仗,便没有夺情处理。上报圣上,圣上下旨贾家功勋卓著,老国公夫人年高有德,赏银1000两。 家里下人到处报丧讣告,贾家一众亲友皆来吊唁。贾代善择吉时入殓,在荣禧堂停灵。 待得7日后启灵铁槛寺,将老夫人灵柩放置于阴宅,等和尚道士们做了法事,再葬入祖坟。 贾赦作为嫡长孙,不光在外要随父亲接待,还须得在灵旁哭泣。来的人大多是当年四王八公勋贵武将人家,也有少部分与张家有亲近关系的文臣。 葬礼一忙就是两个多月,贾府众人都瘦了一圈儿。尤其贾赦,虽然精神头还好,但身形消瘦,脸颊凹陷,悲戚之情至此。 贾赦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再加上老夫人去世是喜丧,虽然悲戚,但想到老夫人笑着离世,也有些欣慰。 贾赦用过晚膳回到房里,秦嬷嬷早在房里等着了。 “世子安好。老夫人要是见了世子这样,定是心疼您。”秦嬷嬷叹着气感叹,“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有几年好活,虽想随着主子去了,但主子一心想着您,一定要我侍奉您。” “嬷嬷言重了,逝者已逝,祖母不愿看我伤心,也定不愿意看你为她难过的。”贾赦愣愣的喝着冷茶水,伤感的宽慰秦嬷嬷。 “世子,这是主子生前留下来的遗书还有库房钥匙。这遗书给了老爷一份,这是给您写的。”秦嬷嬷拿出一封书信和一把钥匙给了贾赦。 贾赦早在老夫人去世却没有安排自己嫁妆和私库的时候就知道老夫人都留给自己了。不明着说只是怕贾政和贾敏有意见。 贾代善自然也知道,他虽觉得母亲有些偏心了,却也理解。毕竟赦儿是母亲一手养大,把全部财产留给贾赦也说得过去。 至于史氏和贾政贾敏的想法,老夫人是长辈,老夫人的私产没有他们置喙的道理,自然不敢提意见。 “嬷嬷下去吧,秦之孝在外院管着家,嬷嬷也年纪大了,回家含饴弄孙才是乐事,不如回家荣养着。”贾赦看完书信,温和的对秦嬷嬷说。 “世子说的对。我年纪大了,做事都力不从心,再干下去可要误活儿喽。”秦嬷嬷不无伤感的答应下来。行礼后退下了。 “张嬷嬷,从公账上支20两,我私账上支80两,凑够百两给秦嬷嬷送去,也是辛苦嬷嬷了。”张嬷嬷行礼后吩咐大丫头侍书办了。 贾赦回到内室,见自己的丫头侍琴过来,递给自己一封信,“大爷,这是公主今日早上命人送来的。” 贾赦接过信,摆摆手让侍琴下去,打开书信就着烛光看了起来。 “郎君亲启: 惊闻郎君痛殇慈, 特寄兰巾拭泪痕。 自古元循怜寿短, 从来造化泯长恩。 当知百世虚空尽, 看淡千年所谓存。 欲养休嗔亲不待, 一花一季一乾坤。1” 随信的还有一方手帕,绣着姿态舒展的兰叶。 贾赦轻轻嗅着手帕,心理慰贴。感受到水泽对自己的安慰,更觉得感动贴心。 他知道那人一向是不擅长作诗的,能做出诗来安慰自己,可见是真心忧思难忘了。 他和父亲马上就要扶灵回金陵,在金陵居住一年守门不出后,他打算前往各地游学,父亲应该会回到京城主持京中事物。 这么一算,竟是三年都不能见面了。只有遥寄书信传达相思,他也不免有些不舍。 而且深宫之中,也不知道他生活究竟如何,虽然他有安排人入宫侍奉,但还是担心。 不过三年孝期一过,应该就是他们的婚礼了。若是百日热孝太过仓促了,不如多等三年,届时他也能风光大嫁。 这么一想,提笔给他回信: “公主亲启: 此去归乡又三年, 山海离人情不离。 生前尽孝人心足, 死后哀思鬼神知。 心有千结无处絮, 泪洒兰帕无人知。 长夜漫漫欲倾诉, 望月相宜总是情。” 贾赦将书信收好,交代侍琴明日悄悄送入宫,便熄灭烛火休息了。 ※※※※※※※※※※※※※※※※※※※※ 1.1公主的诗:惊闻挚友痛殇尊,特寄兰巾拭泪痕。自古元循怜寿短,从来造化泯长恩。当知百世虚空尽,看淡千年所谓存。欲养休嗔亲不待,一花一季一乾坤。——《平水·上平·十三元》 2.贾赦的诗我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3.老夫人去世的临终遗言和大致情节参考红楼梦贾母临死场景 4.我直接快进了12年,订亲和考中秀才后面会分别在公主视角和贾代善视角写到 站队 第二日贾赦前往荣禧堂请安,却听得贾代善身边的小厮说老爷往隔壁宁国府去了。 贾赦心下知道应该是在商议扶灵回乡的事,便也匆匆给史氏请了安,提脚去找父亲。 史氏和鸳鸯啐道,“父子俩个偏都是脚不沾地的,连着往宁府跑,可见荣府竟是待不下了?” “太太可别这么说,老爷和世子怕是急着为老夫人扶灵回乡呢!这话可别让人听见了说嘴。”鸳鸯悄悄附耳劝解史氏。 “得了,那父子俩个。政儿和敏儿可有过来?提前温好饭,等两人来了就用膳。”史氏没好气的吩咐着,想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也不由柔了心肠。 却说这边贾赦到了宁国府,两家本就亲似一家相互照应扶持,贾赦儿时也常来宁府和贾代化之子贾敬一起,无论读书作画两人皆有乐趣。 贾赦到这宁国府就像是到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到了宁府正堂书房,秦之孝守在门口,一见笑道:“老爷早知大爷要来,果不其这就来了!” 悄声打开门送贾赦进去。贾赦一看,贾氏族长贾代化,父亲贾代善,宁国府世子都在。不由心下疑虑,仅是扶灵,与伯父说一声即可,怎么这样齐全? 贾赦进了书房,躬身行礼,“请伯父安,请父亲安,敬哥哥安好。” “哈哈哈,赦儿来的正好,我本说要直接叫你过来,你父亲非说你明白着,可见是真父子了哈哈哈。” 上首的贾代化摸着胡子,乐得哈哈笑,贾代善也摸着胡子不无得意。 贾赦行了礼,贾敬朝他拱拱手,两人在下首分坐了,等着两位长辈说话。 “我的意思是,趁着丁忧先将母亲和赦儿母亲送回金陵祖坟安葬了,免得三年过后闹的不得安生脱不开手。” 贾代化听了点头,“这话在理。现下圣人年纪大了,皇子们有心问鼎,更别说敬儿赦儿都已有秀才功名。再三年连着杏榜桂榜入朝......” 贾代化低头抿一口茶水,“咱们家又有兵权,在军队赫赫声威,怕是要卷进去。” 贾代善不由前倾,“哥哥的意思是...” 贾代化没有回答,把目光投向下首坐着的贾敬贾赦。 “敬儿,你觉得呢?” “父亲,古道忠君,既然圣人选了二皇子为东宫,我们跟着圣上相信东宫就罢了,何必多想呢?” 贾代化沉吟不语,“赦儿怎么看?” 贾赦还在想贾敬投票二皇子,感觉确实没问题,太子毕竟是正统,跟着太子也没问题,自家舅舅都是铁杆太子党。 贾赦沉思间被伯父提问,略一沉吟,“舅父他们都是站位太子,正统已立,咱们跟着倒也不错,但我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 贾代化追问,“不安?怎么说?” “咱们家有兵权,我和敬大哥哥又即将从文入仕,咱们看起来是必要站位的。但是...我和公主有婚约啊!” 贾赦突然有些兴奋,“圣人和父亲为我订下婚约,咱们家也算是皇亲国戚,既然如此干脆不站位来的好。” 贾代善端着茶杯,轻轻撇去茶末,“圣上为了拉拢我们贾家特意赐婚,咱们虽是皇亲,但皇子们要拉拢,岂会绕过我们?” “但父亲,我总觉得太子不牢靠,而绕过太子改投他人也不行,干脆只做忠君之事罢了。”贾赦越发肯定他的想法。 他自六岁那年异能解封,可以用灵气修炼后,直觉越发敏锐。他更是凭着直觉躲过史氏诸多算计。 “毕竟要忠君,遵从圣人的意思是一件,只为圣人做事又是一件。公主下嫁,只尊君臣翁婿之礼罢了,其余人来都拒了,虽然都得罪,却又都不得罪。” “那日后新皇即位要清算怎么说?咱们家的军权可是你们两位爷爷和我们兄弟二人沙场血拼来的,说交就交了?”贾代善不满的问。 “父亲何必着急,无论谁上位都惦记着那点兵权,何不趁我大婚时向圣人表忠心?圣人用公主表示不杀功臣,父亲用虎符表示忠君不二,两宜啊。” 贾赦笑着反驳父亲,“况且,满朝文武,谁有贾家在行军打仗上有权威?虽然父亲建武元年凯旋,但他们定会卷土重来。我和敬大哥哥从小虽学文,但终究还是习武为要。不就备着吗?” “赦儿说的有理,我和你父亲舍不下兵权,也怕圣人卸磨杀驴,既然圣人把公主降下,自然是无性命之忧。虽然不站队要得罪皇子们,可也没道理因为我们没站队就要打杀我们。日后还有用我们的时候呢。” 贾代化沉思良久肯定贾赦的意见,至此贾家上层达成一致,在贾赦大婚时交出兵权,做纯臣不站队。 “话虽这么说,但幸好有丁忧挡着,我们还能再思虑一二,再看看情况,虽然没有一开始就站队得心,但也有一二功劳。” 贾代化最后落下一句话,贾代善点头称是,贾敬和贾赦对视一眼,四人一起退出去用膳。 寂然饭毕,贾代化嘱咐贾代善尽早扶灵归乡,七日后尽早回京,他可照看着荣国府一二。 贾代善点头感谢兄长,然后带着贾赦一起回荣府。 “我找敬大哥哥且有些事,父亲先行回去准备吧。我去年刚回过金陵,要带的东西不多。” 贾代善闻言就先走了,回荣国府让史氏和贾政贾敏做好准备。 贾赦在贾敬门口等着,他果然很快就过来了,两人一起进屋,屏蔽左右,开着窗坐着说话。 “你想好凭借公主不站队了?这太子殿下明显势头好着呢,日后太子登基亦是名正言顺,圣人也中意。” 贾敬刚一坐好就连珠炮一样问着贾赦。 “敬哥哥,我觉得不对劲。你也知道我凭着直觉躲了多少回那位的算计,这次我觉得不行。” 贾赦摇着头否认贾敬。 “况且你看看圣人才多少年纪?保不齐长寿,反倒是后面的皇子沾光。当今身体壮着,要是过十几年未曾......太子还不疯魔了?” 贾敬听着也有道理,但还是提出疑问,“你舅舅家,可是太子太傅啊,万一太子不成,岂不是...” “这是当今安排的,自然是要跟着太子。但我们还没被绑死,还未上船自然可以下船。” 贾赦深深叹气。 “从龙之功岂是那么好沾的,成了还好,但事后也要担心被新皇开刀。若是不成,九族岂不是...” “你说的有礼,是我只想着正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还没你看的清。若无你今日提醒,万一真坏了事,我可就是贾家的罪人啊!” 贾敬拉着贾赦的手连连感叹,贾敬原本倒也不这样,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感同身受一样,心里泛酸两眼含泪。 “你可快走哈哈哈,何时见你这样肉麻,还不快快丢开手,我的手可是留着给公主摸的,你算哪门子的人!” 贾赦打断贾敬的悲春伤秋,两人在屋里打闹,一会儿又开始比起来掰腕子,两人设了彩头,一时开怀起来。 而此时贾代化在祠堂里跟祖宗说话,也没指望祖宗们给答案,自顾自的说完就开始思索。 他觉得敬儿的话是常理,赦儿的话猛一听不可行,但细细一琢磨,没毛病啊! 我担心站错队我就不站了,把兵权一交,反正手里没兵别来找我找我也没用。 流氓是流氓了些,但毕竟是皇亲,日后只要不谋逆新皇也不能拿贾府怎么办。 心下一定,觉得还是赦儿聪明,敬儿不知变通。幸好两家亲如一家,敬儿和赦儿也亲近,日后都能互相帮衬着。 ※※※※※※※※※※※※※※※※※※※※ 1.贾敬和贾赦都是家族袭爵嫡长子,肯定有好好教育过,虽然不一定优秀,但守成绰绰有余。 2.结果贾敬进士出身出家,贾赦住马棚? 3.贾敬死了本来按照爵位办丧礼也行,突然下圣旨按5品办丧礼。 4.我觉得可能是贾敬作为贾家领头人一起给义忠亲王投票,结果翻车了,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一个出家一个醉生梦死 5.个人猜想,以及本来准备写中秀才读书往事以及扶灵回乡没写到,下章一定,耶~ 6.今天看b站小视频,感觉说话语言组织有进步?如果读者们感觉和前几章文风脱节留言哦~我琢磨着把前几章改改 归乡 回到荣国府的贾代善并没有耽搁时间,到荣禧堂找史氏商量扶灵归乡的事情。 发现早膳刚刚撤下,就坐在外间的炕上等着母子三人收拾好。 史氏与贾政贾敏三人也知道归乡事大,急急忙忙就出来了。 “给父亲请安。”贾政贾敏二人齐声行礼,史氏略一施礼就坐在炕上。 “起来吧,难为你们这么早请安陪着你母亲用膳。”贾代善笑着对二人说,两人坐在边上的小凳子上,等父亲说正事。 “巳时收拾齐全,我们用完午膳就直接回金陵。我已命贾家在金陵的族人收拾好老宅,秦之孝也买了船,路引等之前就备齐了。” “老爷,巳时会不会有些赶?而且我们浩浩荡荡一大家子都走了,荣国府怎么办?” 史氏有些犹豫,看了眼自己的儿女。 “况且政儿敏儿都还小,怕是禁不住舟车劳顿啊。” “10岁上下,早已经立住不小了。平日里我让政儿随赦儿一起去军营操练,你也拦着不让去,现下来说身体不好不能送祖母回乡?” 贾代善略有怒气,更回想起史氏对儿女的诸多溺爱。 武将家的小姐也学的文官千金一样弱不禁风,武将之后学着文官的做派,像样子吗? 若有人把贾政单拎出来怕都以为是个文官公子哥儿,哪像赦儿一样昂藏七尺又风度翩翩。 “府里有嫂子照管着,我们只管收拾了东西速速回金陵即可。收拾些紧要的就可以,我们速去速回。” 贾代善交代着,突然又想起贾赦之前说要游学的话。 “对了,赦儿那里你不用管,他之前就回去考秀才住过一段时间,他的嬷嬷替他收拾。” “是,老爷。我这就吩咐婆子们去收拾。” 史氏带着贾政和贾敏告退,让他们的嬷嬷为他们收拾要紧的东西,自己去点上一些下人们一齐走,都要收拾好。 贾代善回到自己的书房将自己的印章印鉴都收拾起来带在身上。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藏着的当初张氏的诗作,又是叹息又是欢喜,心中种种情绪都涌动起来。 婉儿为贾家生了个好儿子啊!贾赦生来聪慧不说,待母亲、待他都是一等一的关心孝顺。 在贾家转型文官的关键时期,年仅15就能得中秀才,可见是怎样的天纵之才,贾家之福。 小小年纪虽有些调皮,和他敬哥哥时有玩闹,不乏上房揭瓦的事,但在正经事上从不含糊。 自三岁便春夏秋冬从无懈怠到张家族学读书,稍大些更是得到张家的引荐到上扬书院读书。 上扬书院可是民间书院最著名的!教学的老师都是一等一的大儒,虽然碍于赦儿的身份没有收徒,但也总有提点。 他在朝为官也时时听起同僚夸赞自己儿子又作了某某诗某某文章,在书院数一数二的好。 贾代善深深为这个儿子骄傲,虽然贾赦目前只是秀才,但言之有物言之有理,灵觉敏锐,必是人上之人。 虽然贾赦远到书院读书,却不忘常常来信安慰祖母,有什么新鲜的吃食也要命人快马加鞭带回来给祖母。 这样的优秀子弟,真真是贾家之福。 更别提贾赦以后要迎娶公主,真真正正的皇亲国戚啊!更别说这背后代表的含义。虽然自己和哥哥都不乐意交兵权,但也只是担心圣人卸磨杀驴。 如果无性命之忧,自然也是愿意上交兵权的。毕竟贾家人只要上战场,自然就得将士信服,军心牢固,岂是一块儿虎符就能辖制的? 贾代善深深感激张婉君的恩德,使得如此人物降生贾家,贾家又是三代无忧。 说起公主,倒也有些异样。当初圣人一提要把嫡公主嫁过来,可把他吓了一跳。 嫡公主生来克母,一向不受圣人重视,怎么就想起来要把公主嫁在京城来? 圣人还挺好说话,主动提议让两个孩子想办法见上一面,若是都愿意,就是一桩好姻缘。 于是圣人让公主去小汤山的皇庄游玩散心,他诓着赦儿到小汤山的庄子上,暗中叮嘱下人们一番就成事了。 他本以为赦儿稳重不会轻易交付,没想到等赦儿直接都给人定情玉佩了。他与圣人一对头,发现双方都满意,于是皆大欢喜,圣人下旨赐婚。 他作为臣属自然不敢问圣人:陛下为什么把公主嫁给我儿子,但圣人可能为了安抚,倒也解释了一番事情始末。 原来,公主生而丧母,虽然圣人嫌晦气,但毕竟是自己女儿,作为嫡公主,再有先皇后的情分,便想着给女儿找个好亲事嫁在京城。 原本招驸马即可,但公主本就有克母的名声,即使在身份稍低的人里找也不好办。 正在烦恼之时身边的内相突然进言荣国公世子八字较硬,又是武将之家,血煞气浓厚...... 但这样一来招驸马就有些折辱荣国公世子,便改为下嫁,探探荣国公的主意,若是愿意就是一桩好姻缘。 贾代善还像模像样的给内相送了“谢媒礼”答谢,内相还乐呵呵的问:“这谢媒礼可得两份,陛下可欠着一份呢!” 圣人开心的笑道:“等公主和世子大婚了,给你封个大大的红包!” 待到巳时,史氏命人过来找贾代善,说是东西都收拾齐全了,请老爷过去用午膳。 贾代善把桌子上张氏当年作的诗词与书信都收起来存在匣子里,便提脚往史氏处去了。 贾赦在与贾敬交流完彼此的看法后玩闹了一会,就回自己的松竹院,吩咐张嬷嬷收拾好去金陵的东西,并将自己不回来直接在老宅闭门一年后去游学的事告知对方。 “嬷嬷,我不在府里的时候还请您帮我打理好松竹院。毕竟我长时间不回来,怕是有...” “世子言重了,这就是奴婢我份内的事,还请世子尽管放心。” 贾赦放下心来,毕竟张嬷嬷年长有经验,能和赖嬷嬷交手有来有回。 贾赦将自己的书信通过暗线送到公主手里,又给了在金陵老宅的信儿,请公主放心。 贾赦坐在书房温书,等着午膳的时候到了,就在院里吃了,随时便接到贾代善的吩咐,齐聚荣禧堂准备出发回金陵。 带贾府一行主子均坐着轿子出发的时候,铁槛寺里的仆人们也将老国公夫人和先国公夫人的灵柩蒙上白布,拉着到达码头处。 京中人见了这场景,都知道定是哪位大人物要扶灵回乡去,躲得远远的不敢冒犯。 贾府一行人来到码头,男主子们下轿到灵柩旁,女主子们蒙着面纱在后面侍立,仆人们一一垂手等侯吩咐。 贾代善望着母亲和妻子的灵柩,长叹一声,“起!” 顿时,仆人们抬着灵柩送到船上早准备好的位置,贾代善和贾赦贾政随行,史氏和贾敏到船舱安排仆人行李。 贾代善带着两个儿子在母亲的灵柩旁坐着,一船的白色,让沿行的船为其让路...... ※※※※※※※※※※※※※※※※※※※※ 写的不是很好,一直在想怎么更好表现我的人物,发现还是很扁平~以及小可爱们无论批评还是建议都来一点嘛~我感觉好心虚,写的真不好看?_? 金陵,公主 几人一连两月舟车劳顿回了金陵,与留在金陵老家的贾氏族人厮见过,一一拜了,又一起去祠堂告知祖宗。 从祠堂出来,贾代善就带着贾赦贾政直奔祖坟处。 贾代善主持仪式,将老太爷的坟墓扒开,喊着老太爷,将老夫人的灵柩放于老太爷的左边,又将坟墓用土掩埋,子孙皆跪地哀泣。 又命人把早先制好的合葬碑树在墓前,老夫人便入土为安了。 到了张婉君,则将为贾代善预留的墓扒开,放置在墓左边,头尾调好,贾赦与贾政贾敏便哭泣送灵,史氏亦跪在一旁按着妾礼哭泣。 不同于贾代善让母亲、妻子入土为安的欣慰与悲伤,史氏则是被气疯了。 史氏勉强装着哭泣的样子,拿帕子挡了脸垂着头,眼中满是愤恨。 她也是贾家三媒六聘坐着大红轿子从正门进的夫人,怎么她就要给那个短命鬼跪着哭灵?连她的政儿敏儿也得叫那个女人母亲! 贾代善瞥了一眼演技不到家的史氏,心里也有些恼。他和母亲都知道史氏屡次算计赦儿的事,不过并未阻止只在一旁密切盯着。 毕竟好男儿虽建功立业,但也不见得了解后宅阴私。让赦儿有所了解对他也好,不然总觉得天底下都是好人,把继母当了亲母,日后有的苦头吃, 并不是贾代善见不得史氏和儿子两个人亲如母子,但史氏一进门就要抱养贾赦,后来贾赦6岁搬到松竹院后屡次动手。方才6岁的贾赦房里一到晚上不是炭熄了,就是窗子开着,再不就是被子潮湿... 虽说张嬷嬷等忠心服侍,但史氏买通了守夜的丫头,特特少加碳火,或是开着窗,或是把被子拉开,赦儿晚上睡得熟也不清楚,只第二天就要难受。 幸好贾赦身子骨壮,只有一次因少炭发了烧,这才感到不对劲。贾代善用了军中的手段撬开那丫头的嘴,得知这么个消息,差点儿当场要休了史氏那个毒妇。 但一则史氏生下了政儿敏儿,总不能让两个孩子有个坏了名声的母亲,二则史家和贾家本就是联络有姻的老亲,不能折了史家的面子,只能徐徐图之。 后来和母亲商议,母亲最是疼赦儿,却没有直接发落史氏。只建议若是日后赦儿没有大出息被史氏压制,他百年后直接让家里养的暗桩处死,对外就说太过伤心一头碰死在棺椁上,反之就养着罢了。 一来给赦儿做个磨刀石,二来保全贾家史家的颜面。话虽这么说,贾代善知道是母亲心软了,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但在私底下,老夫人总是让史氏立规矩,也不管她嫁进贾家多年生育有功,还将库房钥匙收回来,只让史氏管着账本子,有什么要支取的只能来找老夫人。 这样一来,史氏虽说名义上赫赫声威的国公夫人,管家风风火火,但府里下人们都知道还得看老太太,太太不过是个空壳子。 老夫人去世,史氏都要笑出来,幸好做了管家太太表情管理还算到位,装出个悲伤哭泣的样子。却没想到临了临了,老夫人竟也对她有遗言。 史氏虽然对老夫人的临终训诫有些感激,但一想到她的体己嫁妆全归了贾赦就心里不痛快,一心想把老夫人的库房钥匙从贾赦那里骗过来。 史氏不知道贾代善心里早把她看透了,还一味装着贤德夫人,贾代善看见她这副样子心里就有些腻歪。 心思各异,张氏已经被埋好了,碑文是贾赦亲自写了刻上去: 生于开泰七年十月十八,卒于建武元年四月四日。生有一子。仁厚朴实,乐善好施,清风高德。侍奉公婆尽心尽力,无有懈怠。执掌中馈,兢兢业业。未曾享尽人世之福。思来痛心不已。子赦于建武十五年书。1 贾代善和史氏及贾政贾敏在老家住了几日便回返京城,留下贾赦在老宅为祖母闭门守孝。 贾家一大家子人呼啦啦来呼啦啦去,金陵中的人对此议论纷纷,贾赦对此也混不在意。毕竟他要守三年,三年一过紧跟就是省试会试,会试一过就是殿试。 贾赦是卯足了劲要取中进士,届时迎娶公主也更显好看。打定主意要温书一年后去各地书院游学,好好增加一番学识。 而远在京城的公主殿下,自收到贾赦的书信就开心不已。幸好也知道这暗桩见不得人,因此将诗绣到帕子上,用了相近颜色的线细细绣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便将书信烧了。 水泽生母是先皇后,生他之日血崩去了,不敢让人知道这是个皇子,就让心腹谎报是公主,吩咐暗桩把知情人秘密处理干净,幸好她的死有蹊跷,旁人也只以为有人要灭口,不曾详查。 水泽的王嬷嬷不敢声张,就由着宫中制度按着教养公主的法子来教养水泽。每每看着贾赦和水泽情意绵长就心痛惊惧。 水泽作为公主,虽然不需要做女红,但他也很感兴趣,时常捡些好看的缎子绣上一些花草图案。如今和贾赦通信,也要把一些情意绵绵的句子绣下来。 水泽翻看着帕子,脸颊飞红,耳朵烫烫的,心里也是甜的,不由就走了神。 他还记得父皇传话让他去小汤山皇庄散心时,被吓了一大跳。这父皇平日对他眼不见心不烦,从未有过荣宠,为何就要让深宫的公主出去了? 但君命难违,他还是让嬷嬷收拾了行装,等着父皇的人来接他。 他年轻不经事,但王嬷嬷可是知道的,往年先皇帝的公主但凡嫁在京城,都有去“散心”,如今水泽年纪小看不出男子模样,但以后嫁人铁定瞒不住,心里不由绝望。 公主随皇帝的人出了宫直奔小汤山,公主在皇庄泡了会儿池子休息,就被父皇的大宫女带着逛庄子。 他本来就身娇肉贵,如何不累?但那大宫女只一味的引路,他也察觉出不对劲来,只能随着走。 他们一路走着,到了一个凉亭外,水泽喜出望外要歇一会儿喝点儿水,大宫女抬头看了眼亭外的女侍,扶着水泽进了凉亭。 水泽本以为宫女看过没有外男才让进的,没有多想直接拾级而上。等看到坐在亭子里泡茶喝的贾赦就有些呆了。 他既已上来了,宫女亦不敢害他,想必是...水泽羞红了脸,不敢看坐在那里的贾赦。垂着头福身,“不知道公子在...” 贾赦抬头看了眼,忙低了头,站起身回礼,“姑娘里面坐吧,我在外面就好。” 水泽勉强抬着头端着公主的架子坐在凉亭靠里的位置,羞红着脸看宫女为他泡茶,一点儿不敢乱看。 他能感觉到贾赦在偷偷观察他,养在深宫从未见过外男的公主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心砰砰跳,感觉人都要晕过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贾赦自看到他,整个人也不对劲。贾赦可从未喜欢过旁人,前世更是资深魔法师,但看他一眼,就想看第二眼,就想一直看下去。 两个人突然对视到一起,两人人一齐开口,“姑娘/公子,我...”两人都不说话了,视线缠在一起。 两个人默默无言坐在凉亭里,把一壶茶水喝的精光,贾赦才不舍的准备告辞了,临行之前反复踌躇,将自己藏在袖子里盘了好些年的晶核雕成的玉佩送给水泽。 “姑娘,您看这可还喜欢?”说着双手将玉佩递给水泽。 “喜欢!喜欢的...”水泽先是激动的声音稍大,意识到不淑女便把声音低下去,双手接过玉佩。 他们两人虽然之前不清楚,但现下早已明了:他们这是在相亲!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设了屏风在院子府里见面,但父亲这样安排也只能接受。 水泽接过了玉佩,稍一摩擦便明白这是贾赦的爱物。玉佩雕着瑞兽麒麟,被盘的油润,手感极好。虽然玉质不明白,但极活泼有生命力,显然是上好的东西。 水泽望着贾赦离去的背影,紧紧握着玉佩,心里泛起甜意。 回宫后父皇破天荒的接见了他,他第一次红着脸表达自己的意思,说他想嫁给他。 父皇笑着问:“那他想娶你吗?他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父皇分明知道玉佩的事,这会子那话来臊他,水泽极不好意思,还是说了句,“谢父皇为儿做主。” 后来啊,他就真的和自己的心上人有了婚约,还能得到允许出去和贾赦一起游玩,虽然得带上一群仆人。 一起泛舟湖上,一起到处去酒楼尝试美食,一起去逛寺庙踏青,一起去逛银楼......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只是回想就有一股子甜意把他淹没。 即使是他要离开,还特意将宫中的他的暗桩莺歌调到他身边保护他,为他们往来书信提供便利。 虽然他只是公主,但因着先皇后的嫁妆,想要从他身上割肉的也有不少。有了莺歌也是自己人能放心用,殿里的人也规矩许多,能轻易使唤。 水泽觉得,贾赦简直是他命中的救赎,专门来解救他的。 ※※※※※※※※※※※※※※※※※※※※ 1.史氏一心为自己儿女,会一心除掉贾赦,但是贾赦已15了,以后还要娶公主,会被压的死死的。 2.老夫人其实是恨史氏又可怜史氏,高门继室进门想搞事,但是功夫不到家,被她提醒了还不收手 3.在古代外男不能见闺阁女,我假装两个父亲安排的出了差错吧哈哈哈,锅不是我的 4.一见钟情真的好烂,但贼爽,假装我也有倾国倾城貌 5.1碑文格式网上搜的 好友,道心 金陵守孝的贾赦,虽然为人有定力又稳重,一直在温书,但终有倦怠的时候。 他之前回来备考的时候,曾经偶然结交了薛家的长子薛靖。 当时贾赦看书看烦了就去街上溜达溜达。在一个文玩店看中一把扇子,偏生当时薛靖在那里把玩,也未曾说自己是东家。 两人扯皮扯了老半天,突然就相视一笑,开怀起来。正是因为两人拌嘴都不带脏字,有文化的紧,斗着嘴就笑了。 正是这不打不相识,再加上薛家和贾家亦是联络有亲,虽然如今亲戚缘淡薄,但终究还是亲戚,两人从此就熟识起来。 虽然薛靖顾念着贾赦科考并不曾频繁来访,但因着两人脾性对了胃口,竟是“倾盖如故”,只差正式拜把子结了兄弟。 薛家知道贾家前几日来是要送老太太灵柩回乡,所以并未上门打扰。等贾家一行人走了,薛靖约莫着贾赦心情好点儿了,就递了帖子上门。 薛靖没有在意贾赦有重孝,提着一些下面人进上的瓜果就上门了。 至于薛靖之父,思忖着贾家势大,寻常人想上门去都不及,自家儿子能与世子相交莫逆,也不必在乎这点子事了。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老太太喜丧,人到七十古来稀并不是唬人的,这样的喜丧,老太太生前的物件儿都能被人要去沾喜气。 贾赦让人把瓜果洗好摆了盘,和薛靖两人执了棋在棋盘上厮杀,时不时言语奚落对方一番。 两人都是谨慎稳重的人,但一凑到一起,仿佛突然被猴子附身了,损友不外乎如此。 两人下着棋就忘了时辰,直到侍书来请膳,才停了下来。 “哦哟,我今儿可是立了大功,竟是缠着世子爷误了晚膳,世子爷,心里可开怀了?” 薛靖似模似样的作揖,挤眉弄眼的调侃贾赦,贾赦也不恼,“那就先记你大功一件,等你甚时候娶妻生子可给你包个大红封!” 倒是把薛靖说的臊红了脸,“真叫你说着了,我父亲给我定下了王家的嫡次女,说是家世也好人也好。” 贾赦倒是愣了,“这就定下了?那你们什么时候成婚啊?也不知道我到时候能不能讨杯酒吃。” “自是能让你赶上哩,大日子就在三年后,我特特请父亲选的殿试后的日子。王家那边说女儿还小要多留几年,三年后也才16,比我小两岁呢。” 薛靖开开心心的应承贾赦,大好的喜日子好兄弟能来吃酒再好不过了。 贾赦知道薛靖是怕自己祖母殁了太过压抑,特上门为他解闷子。心里也又是感动又是为难,不知道竟要怎么报答自己的兄弟。 突然想到日后薛靖的两个孩子,薛蟠和薛宝钗,想着日后定要认作干亲,为两个孩子撑腰,也算是增光添彩。 薛靖派了身边小厮回薛府报信,自己则是留下来陪着贾赦吃晚膳。 两人在一起晚膳也没有依照食不言的规矩,而是令人把小桌子支到院子里,边谈天说地边用饭,因为贾赦孝期,因此两个人拿着茶杯对月吟诗,平添了玩笑。 “三年后我们都要大婚,也不知道是谁先有孩子哩。” 贾赦听见薛靖突然冒出来的一句,心里莫名不肯服输,“自是我先有孩子!” “我先有!我大婚比你早着哩!你要娶公主,那流程可比我繁琐多了,等你娶着公主,说不得我媳妇都怀上了哈哈哈...” 贾赦心里暗想:便是早成婚也怀不上,两个男子如何生子?少不得将来要用自己的手段,自己修炼还不到家,还早着呢! 虽如此,嘴上不肯轻饶:“既如此便打个赌啊!你我兄弟二人脾性相合才有今日,竟不如我们日后男孩儿就是干兄弟,女孩儿就是干姊妹,谁先生下嫡亲孩子就是干爹了,如何?” 贾赦心里也有些打鼓,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前头把贾琏投生出来,不然可就输了。 薛靖一听还有这等好事,笑开了花,“那我孩子就有福了,不管你我谁是干爹,都给我孩子增光了,我可提前说好,不准赖账啊!” 薛靖自然知道这是贾赦有意抬举,虽然他们俩关系好,但旁人又不会因着关系好就抬举自家姑娘,若是认了干亲,亲事也可以往上走一走,少说跳出商圈。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1。只看咱们谁先了!” 两个人在月下说了不少知心话,直到将近子时两人再也说不动了,才各自被自家小厮带回房,伺侯着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贾赦虽然昨日晚睡,但生物钟还是准时唤醒他。没想到旁边房间突然也出来一个人,正是薛靖。 俩人大眼瞪小眼,薛靖更是一脸控诉,“你怎么就没有青黑?都是熬了一夜的,你还这么光彩照人,倒衬得我丑了!” 贾赦挑着眉得意的说,“这不就是卫玠在世?岂是你这凡夫俗子比得?” 正说话间,小厮通报厨房来送早膳,两人瞬间变了一副神情,端得是君子风度,两人端着架子暗中别劲儿,一齐走向饭厅。 两人用罢早膳,薛靖就告辞了,贾赦亲自送出门外,还给包了一份厨房新出的点心让他带回去。 贾赦经昨日与薛靖玩闹,脑子彻底放松了,回去拿着书又有了新收获,可见松弛有度是极有道理的。 贾赦在以前的时候也是个超级学霸,尤其精通机械,对文章之类并不大感兴趣。尤其是现行八股文,更是条框限制,不易发挥。 但文章真正读进心里去了,才发现所谓下笔如神不是一句空话。古圣贤的道理即使在贾赦看来也颇有不少有用的,立身以正,方才不惧魑魅魍魉。 贾赦温了书,便去老太太的灵前上香。他知道这方红楼世界人死后会直接被抹除记忆根据生前作为重新投胎,上了香老太太也不知道,更收不到他的挂念。 但贾赦还是这么做了,可能被水朝人有事没事都爱上香问祖宗给感染了,下意识也上香来排遣忧愁。 其实,作为主世界的救世主,形成世界之主神格的男人,贾赦大可不必活的小心谨慎。但作为一个对世界、对规则有敬畏之心的人,他从不会轻易使用仙家手段。 他当然可以使手段延长老夫人的寿命,但是延长了这一个呢?是不是都要视天地规则秩序于无物了?再有,这一世活的时间长了,那错误铁定要在下一世翻倍纠正回来,何必为了自己的私心害了旁人。 他虽然日日勤谨修炼,但却一直克制自己不用仙家手段,听起来辛苦,但实际上这就是他的道:无为。 无为并不是指什么都不做,而是指要顺应自然,尊重秩序。若是世界本身秩序严谨,只需萧规曹随;若是世界秩序发生混乱,则要建立好新的秩序。 上一世的杨辰无意识的为灵气复苏处于秩序混乱的主世界建造了符合当时世界大多数人利益的法律秩序,后来这条秩序上升为世界秩序,方才有了今日成神的机遇。 也因此,贾赦道心坚定,不会轻易为别人动手脚,只在需要送暗桩入宫的时候悄悄下了祈福术,旁的倒是没有了。 ※※※※※※※※※※※※※※※※※※※※ 1出自《论语》 2下笔如神化用杜甫的“下笔如有神” 游学1.0 贾赦现下身边伺候的亲信就是张嬷嬷,夫家秦之孝,四个大丫头侍琴,侍棋,侍书,侍画。另外并上身边长随来喜来福。 这张嬷嬷是母亲张氏留下的配房,四个大丫头和两个长随是老夫人在世时挑选的家生子,自己并一大家子的身契都在贾赦手里。 如今贾赦留在金陵守孝,张嬷嬷并侍书侍画在京城守院子,侍琴侍棋则是随着他到了金陵伺候。 在今年10月份贾代善倒是来信问贾赦是否回去,过年要在祠堂祭祖,被贾赦以三年后秋闱,以学业为重,不宜舟车劳顿,在老宅祠堂祭祖即可给推掉了。 贾赦在金陵的这一年倒是因着重孝不曾到处拜访,只有薛靖时常来贾府替他排解,不然真在家待一年,怕是要憋出病来。 贾赦早已同贾代善、公主去信,说是去各处书院游学,定会赶着时间回金陵参加秋闱,望你们不要担忧云云。再就是和薛靖来了一个小小告别宴。 薛靖在贾赦临走时塞给他一块儿黄花梨的木牌子,说是薛家的贵客信物,带着它到薛家的任意店铺都能取得帮助,甚至可以支取店铺的银钱。 依照薛家皇商的身份,再加上薛家铺子基本各地都有,甚至偏远地方还有商队,这份礼物送得可谓珍贵无匹,价值千金。 贾赦本想推拒,薛靖却拉着贾赦的手不放,“我虚长你几月,我们既以兄弟相论,还看这些身外之物做甚么?万一你在外遇难,却连个求救的地方都没有,日后我知道了,岂不是让我无颜见你?” 贾赦握着薛靖的手,两人相视泪眼汪汪,便收下木牌,珍而重之的放在身上。两人依依惜别之际,船却早已备好,贾赦也不好耽误时间,和薛靖分别。 站在船上的时候,船夫水手们开始动了,船离岸边越来越远,只看见岸边的人不断看河上的船,船上的人也远望岸上的人。 “大爷,咱们进仓吧,河上风大,免得着凉。”来福扶着贾赦轻声劝慰,贾赦就依着他进仓里安坐。 这次出行是租了常年往来江河的船,一层的大船,虽看着小,但终究也只有一个主子两个仆人出行,尽够用了。 这次出行首要目的地就是百泉书院,这书院坐落在中原地区,那边是沿太行山脉的。百泉书院就在当地的名胜百泉湖旁,学子们闲暇时去旁边的百泉湖转一转,看着秀丽山水陶冶情操。 百泉书院不止景美,连学子们也都是集天地精华的毓秀之人。学子去考科举得中举人的倒也有许多,考中进士在朝为官的也有不少,因此中原地区的权贵都爱将子弟送去书院。 此行贾赦前去,就是为了拜访山长,外加在书院与学子们一同学习一番,巩固己身所学。 待水路走尽了就换乘马车,一路往共城去了。 此时正是二月天,经过七日舟车劳顿,贾赦终于到了百泉书院。他将自己书写的拜帖亲自递给了书院门口看门的门子,门子一看贾赦衣着光鲜,又斯文有礼,忙跑去通报了。 在书院窗子前偷偷查看学子们的读书情况时,身边长随过来示意有人递拜帖。杨山长悄无声息的离开教室后门,到了一颗树下。 长随将拜帖递上去,杨山长展开一看:大扬书院学子十四年金陵城院首贾赦,某愚钝,久闻百泉人杰地灵,特至此游学,拜谒山长。 “哟呵,这小子拜帖写着,可是来踢馆子的?”杨山长收好拜帖,“请这贾书生到我书房里去。” 他一看金陵贾赦就知道这是谁了。虽然他在中原地区未曾出仕,却也是清楚朝中权贵的。这是荣国府的嫡长子,大扬书院的得意弟子,书院山长还与他是友人,时常来信感叹这样的人物,百年不出一个。 按着规矩,权贵子弟和清流儒生不会相通,因此贾赦来游学也不会拜师生事,还能与书院学子一起探讨,压压那些学子得志便猖狂的傲气,倒是合适。 贾赦在山门外收到消息就带着来福上山去,来喜则是在刚租来的院子守着行李盘缠,收拾房子。 一路走来,虽说是二月天,天气有些多变,但也渐渐暖起来,路两边皆是栽种的杏树。如今梅花凋谢杏花开,两旁的杏花绽放,香气弥漫,单是熏陶都能让人醉在花香里。 贾赦到了书房前,领路的上前禀报,那男仆就进书房通报去,然后马上就出来请贾赦进去。 贾赦提脚走进书房,抬眼一看书桌后坐着个浑身气质清正,约莫四、五十岁的男子,就清楚这是杨山长了。 上前走几步到了书桌前,一揖到地,“小生见过山长,给山长请安。” 杨山长连忙让起来入座,贾赦坐了左边头一个座位,就有仆人端了茶送上来。 杨山长见贾赦这样斯文有礼,没有勋贵子弟的那股子纨绔劲儿,不觉有些喜欢。看其走姿站姿坐姿,无不端庄优雅,不由理解老友的感叹,这样的良才美玉不能收到门下真真是遗憾。 “你从金陵来?对远行又有什么体会?”杨山长抿了一口茶,就开始提问起来。 “小生从金陵来,刚出祖母重孝,想着游学一番巩固学问,便不辞千里来到贵书院。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3,往常之间描绘山川秀美,却不知究竟如何秀美,很是长了一番见识。” 贾赦顿了一下,“宋朝的诗人陈杰曾说:一经教子旧,出门万里新。1正是这样的感觉,平常习以为常的竟不是这般,朱门酒肉,路有冻骨,正是如此了。” 杨山长端着茶杯,抬眼看了贾赦一眼。 “书读万卷不知愁,千里出行舟车劳。 江山秀丽书中闻,万里山河不负名。 惯常朱门酒肉足,偶得柴门糠糟稀。 万卷诗书不如行,万里风光万里新。”2 “好,一次出行即有这般感悟,你这心性不同旁人啊。别人都是累的走不动了,你倒是还有心观察。”杨山长心情复杂的品味着贾赦的诗词,不由发出感慨。 “过奖了。”贾赦恭敬的朝山长拱手。 “这样吧,便安排你三个月,到五月份就可启程继续游学,你可愿意就当个外聘弟子随我学习?” “谢老师安排,自然愿意。”贾赦听着山长安排了三个月,感激的作揖,也知道这是山长照顾,不需要等到六月天毒的时候上路。 “既如此,章伯安排...”“老师,虽未及冠,但父亲已为我取字,恩侯。” 贾赦看山长有停顿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连忙把自己的字报上去。杨山长看了一眼贾赦,“安排好恩侯,就在甲字班进学吧。” “是,老爷。请贾公子随我来吧。”章伯严肃的对贾赦行礼,带着他出书房。 “小生告辞。”贾赦一作揖,退出了书房。 贾赦从现在开始在百泉书院进行为期三月的学习。 ※※※※※※※※※※※※※※※※※※※※ 1.贾赦的诗2有化用: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出门万里新 2.很快就过去三年,孩子大了,该娶老婆了(抽烟) 3.时间线,贾赦考中秀才是在建武十四年八月,十五年二月初老夫人薨,十五年六月初扶灵回乡,十六年二月初出发,二月中到百泉书院 4.1宋朝诗人陈杰 5.3明朝董其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化用 辩论 章伯将贾赦带到甲字班,甲字班的学子都是考中秀才预备考举人的。 贾赦来到班里时,学子们正在做关于性善性恶的辩论前准备,他的到来让学子们都停了下来,十来双眼睛都盯着贾赦。 “众位学子,这是前来游学的金陵城院试院首贾赦贾恩侯,山长特许在甲字班听学三月。” 章伯朝各位学子拱手行礼,将贾赦的来历道个清楚。 “金陵人士上贾下赦,十四年金陵院首,见过诸位同窗。”贾赦在章伯介绍完之后,面带笑容朝各位学子行礼自我介绍。 众位学子面面相觑,互相对视后皆是有荣与焉,一齐站起身,“荣幸荣幸,见过贾公子。” 这样交通不发达的年代,有人千里迢迢前来游学,就是对书院最好的荣誉,况且这还是个院首,可见是有真学问的。 即使他们中有人清楚贾赦的父亲是超品国公,但即使贿赂也只会给个不起眼的位置,能当上院首,必是有真学问的。 “我们正在做辩论,不如贾公子也来参与?”似是领头的学子和煦的对贾赦发出邀请。 “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贾赦一行礼,潇洒的随着学子的邀请入了空余的座位,章伯朝着众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向山长汇报情况。 “孟子曰:人性本善;荀子曰:人性本恶。我们同窗一聚正是为辩论此事,敢问贤弟有何高见?” 领头的学子向着贾赦拱手,看他年纪较小,就托大称呼一句“贤弟”。 “性者,盖有善有恶也。举人之善性,养而致之以善长;恶者,养而致之以恶长。”1 贾赦略一思索,顿了一下。 “则性各有阴阳善恶,在所养焉。”1 “贤弟请听,孟子言:人性之善也,犹如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人皆有恻隐、羞恶、是非、恭敬之心,此谓四心也。”1 这是孟子性善论的忠实簇拥者。 另一个学子不堪示弱的发表自己的观点:“人之性恶,其性者伪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1 这是认为人性本恶,生而追逐利益不休的。 另一个学子“咳咳”两声,待众人看过来之后,“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五入必,而已则为五色矣。故染不可不慎也。”1 这是认为人出生没有善恶,都是外在环境的影响下逐渐产生的变化。 “人之性也,善恶混。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1 这倒是和贾赦的观点一致,认为人出生即有善有恶,发扬哪一方面就会产生不同的人。 “性无善与无不善也......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1 这位学子朝之前发言“染色”的学子拱拱手,同样的支持人出生无善无恶。 大家都发表过观点后,重头戏上场了。即各自分组,观点相同的为一组,各自举出例证来佐证自己的观点。 因为观点分为:性善、性恶、性无善恶、性有善有恶,因此分做四组。 打头儿的身量高挑的学子书写四份名牌,放在教室四方,学子们自动找到组别,开始辩论。 “人之初生也,嚎啼不止,以奶哺之,以布裹之,则止。反之,扰人不休,拉撒随意,恶也。” “人之初生乃哭,盖感激天地恩德,每有需求,动辄啼哭,警醒之意尔。从此乃有规律,以规律养之,善也” “孟母为孟子求学,三迁其居,方称‘子’可见外物影响之大,乃知性无善恶也。” “豆麦之种,与稻梁殊,然食能去饥;小人君子,禀性异类乎?譬诸五谷皆为用,实不异而效殊者,禀气有厚泊,故性有善恶。”1 “如见孺子将入于井,无论何人,必立即趋而救之。其所以去救,非所以内交于孺于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完全由于不忍人之心而然。”1 “春秋楚惠王,一日食酸菜,中有蛭。挑水蛭而庖厨殁,悯而吞蛭。晚解手,蛭排而病愈,乃见人本善,而得天地尊。”2 “□□妇女不罪,而师长教之非也,今有貌美妇人于前,尔何为?假使杀人不罪,而师长教之非也,今有恨极仇人于前,尔何为?入室盗窃不罪,而师长教之非也,今穷而富人炫于前,尔何为?”3 “性者,生也,日生而日成之也。习与性成者,习成而性与成之也。故无善恶,盖后天习之。”1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一时之间,十几张嘴都开始叽叽喳喳,却也很有秩序,学子们引经据典,或是引用前人所言,或是讲述先王旧时,或是以生活为例发起提问,各自论述自己的观点。 众人脸红脖子粗,尤其就婴儿善恶来讨论的两位,都开始拍起桌子,谁叫他们俩的论据相近偏偏结论相反。旁边的学子也各自为他们二人加油助威,各自提出问题刁难对面。 贾赦还是头一次参与这样的辩论,他还以为是一起坐着喝喝茶,轻描淡写的各自诉说,万万没想到还有撸袖子拍桌子的。 更没想到学子们不以为奇,甚至还加油助威,火上添油。不自觉看着两人抽着嘴角,直叹自己老了,竟然与年轻人割裂开了。 正说话间,那学子头头儿看到贾赦神色,特意过来与他说话。“这学术有了分歧,开辩论赛拍桌子对答,撸袖子开打的比比皆是,你怎么反倒不知道呢?” “这...我以为大家都是读书人,皆是风度翩翩,以理服人之辈,没想到...”贾赦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学习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虽说不主习武,但也不是缅腼腆腆的娘儿们啊,你可知道当朝张太师以前那可是当庭打人的?哪来的什么好脾气?” 那学子一挑眉头,偷偷凑将过来,“再者,前朝有奸宦恶吏者,曾当庭被几位文官老大人围殴致死,仍不解气,号召文官队伍都来踩踏,啧啧啧,据说都成了肉泥儿了。” 贾赦瞪大眼睛看着学子,觉得不可思议,说好的弱不禁风的文官呢?刻板印象误我! “你那什么表情?虽然身子骨不如武官耐造,但也是都有锻炼的,不然连考试都撑不下来,谈何金榜题名呢?” 学子乐得呵呵大笑,更加积极科普起体现文官武力值的故事,贾赦听得一愣一愣,他虽说也算博览群书,但也多是四书五经,史书一类,这些奇闻逸事他从未过多关注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说话间辩论算是结束了,一番畅快淋漓的论证后,不少学子都直接称呼贾赦“恩侯”,认可他的能力学问,还有不少直接约着一起吃饭。 贾赦倒是同意了,学子们便七嘴八舌的告诉他,何时会开山门,届时一起去镇上吃酒,吃完了就去百泉湖游览,在百泉湖一起作诗写文。 贾赦好容易摆脱了这些学子,派了长随去购置物品,自己则是找章伯安排了宿舍,准备和学子们一同吃住。 ※※※※※※※※※※※※※※※※※※※※ 参考文献或化用: 1.王充《论衡·率性》:1性者,盖有善有恶也。举人之善性,养而致之以善长;恶者,养而致之以恶长。2豆麦之种,与稻梁殊,然食能去饥;小人君子,禀性异类乎?譬诸五谷皆为用,实不异而效殊者,禀气有厚泊,故性有善恶。 2.孟子《孟子·公孙丑章句下》: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3.孟子《孟子·告子章句上》:1人人皆有恻隐、羞恶、是非、恭敬之心,此谓四心也。2性之善也,犹如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 4.荀子《荀子·性恶》:人之性恶,其性者伪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 5.墨子《墨子·所染》: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五入必,而已则为五色矣。故染不可不慎也。 6.扬雄《法言·修身》:人之性也,善恶混。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 7.告子《孟子·告子章句下》:性无善与无不善也......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 8.孟子《孟子·公孙丑章句上》:谓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乍见孺子将于入井,皆有怵愓之心,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 9.《楚惠王吞水蛭辩》的历史故事,这是自己根据故事编出来的文言,大家看个笑话就算了。 10.王夫之《尚书引义·太甲二》:性者,生也,日生而日成之也。习与性成者,习成而性与成之也。故无善恶,盖后天习之。 11.中间的排比类似《鱼我所欲也》 回京 就这样,贾赦在百泉书院和一众学子切磋交流,跟随百泉书院的大儒学习四书五经,自觉颇有进益,再加上三月之期已到,便与各位学子一一告别。 与学子们告别之后,贾赦特意到山长的书房与他话别,山长勉励他一番后便把他放走,不再多说。 “如此,赦就此别过了。” “去吧,你还有不少书院要去拜访,应该自勉。” 山长望着贾赦离开的背影,伸手捋了一把胡子,自言自语道:倒真是个厉害的,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倒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卷进去。 贾赦带着两个长随从金陵一路向北,沿途拜访当地知名的大儒或是隐居高人,如遇有名望的书院,则会暂时停下脚步在书院学习休整。 他虽然拿着舆图,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迷路。尤其一些记载的小道皆是山林之地,遇到要翻山越岭或是不适合马车走的道路,还要把马车卖掉步行,也幸亏武将子弟都有锻炼身体,不然怕是坚持不下来。 一路走来,贾赦翻过高山,走过草地,连深山老林都有进出,甚至于一些天险也无法拦住他。 但所幸收获也是巨大的。有一些大儒或是隐士高人会居住在山林中,梅妻鹤子,常人无法抵达的地方依然被贾赦攻克,这些人也深深为其向学之心感动,不吝指点。 就这样,贾赦在外度过了将近三年才再次回到京城。贾赦先去了标着薛家印记的客栈,出示牌子,让其准备好上房一间,烧上洗澡水,再备上一些好菜。 掌柜的忙不颠儿的亲自为贾赦准备好,还令人给贾家传话说是世子回家了,让来人接应。 贾赦好好收拾打扮了,带着同样吃饱喝足的来喜来福在雅间儿里坐着听大堂的说书人说书,顺便等着贾家派人来接应。 不多时,贾府的下人抬着空轿子找到薛家酒楼,为首的正是秦之孝。秦之孝进了酒楼,掌柜的一见就笑开了,领着秦之孝到了贾赦的雅间儿前。 “见过大爷。大爷,备了轿子,快快回家梳洗一番吧。”秦之孝激动的给贾赦行礼,请贾赦上轿子回家。 “走吧。”贾赦和煦的答应了,走在前头,来福来喜等人随后跟上。 坐着轿子一路稳稳当当的来到荣国府的东侧门,直接坐着轿子回到贾府东边儿的松竹院,一到院门口,小厮请贾赦下轿。 贾赦下了轿,看到是松竹院倒还愣了下,秦之孝随机上前解释道:“今儿北静王爷下了朝请老爷去吃酒,老爷推辞不过,就一同去大来酒楼吃酒去了。” 秦之孝顿了顿,“太太说了不必先去拜见,要在院子里去了晦气,晚上一起去荣禧堂里小宴一场,为大爷接风洗尘。” 贾赦点点头,虽说按礼该去给史氏请安,但既然她自己拒绝了,自己不去也罢。院子里早有丫头去通传,张嬷嬷等人便拿出备好的柚子皮等,还跨了火盆,用了柚子皮水洗手净面,又让贾赦用柚子皮洗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都做完了也到了中午,张嬷嬷亲自到小厨房,吩咐厨娘做了糖醋排骨、糖醋鱼等贾赦偏好的酸甜口味,又将五常香米蒸的香香的,端上来给贾赦用了。 贾赦吃了午膳,屏蔽了左右,张嬷嬷上前低声汇报着近些年的情况。 史氏也做不了什么,毕竟贾赦有小厨房,而且松竹院的下人月例银子,还有松竹院的账本、钥匙等都是院子里自己管着的,不归史氏管,她的手也伸不进来。 不过贾代善倒是来过几次,将他以前用过的书本给了贾政学习用,听说还曾想送到张家去。 张家舅舅倒是碍于两家情面让去试试,嫌弃资质愚钝就不留下。史氏好生编排了一番,把贾政臊的脸通红,张家舅爷差点没和贾代善打起来。 张嬷嬷说完了,到最后又问:“大爷对四个丫头有什么安排没?如今也都16、7了,要是大爷不收房,就得配人了。” 贾赦愣了下,方才想起来自己一去三年,虽然常给父亲和公主去信,但却忘了安排自己的侍女一番。 “这样吧,嬷嬷去问问,若是家里有看好的人家,就嫁出去,若是没有,嬷嬷也给拿个主意,给配出去,或是给外面铺子庄子上做管事媳妇,或是留在厨房之类的做个管事。” 贾赦没想过把侍女收房,就让张嬷嬷看着把几个人配出去自己身边不再留人了。 “以后也不用往我身边放侍女了,就挑些身家清白的男孩儿来就行,要会来事儿的。” 张嬷嬷有些不赞同,男人身边还是得有个女人照看着。虽然公主没嫁过来,但有个通房暖床的也不为过,怎么就把身边丫头们都撵了? 但她向来听话,应了声诺就下去了。她向来知道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从不会给主子做决定,这不是好奴才。 乡试在八月,如今在京城也不过二月,贾赦预计四月份出发,轻装简行。满打满算5月就回去了,在家温书到八月,考完试在金陵等着自己的好友薛靖成完亲便会京城安心待考会试即可。 这两个月时间也不过是把自己游学三年所得整理好,再有就是约着公主去踏青游玩。想到公主,贾赦温柔的笑了。 公主这三年常常与他通信,贾赦会提前把下一个要到达的地方告诉公主,公主会把信寄到这个地点。幸亏是他特别驯养的鸽子,不然这样频繁的到处飞,还是陌生的地方,早就迷失方向了。 公主这些年在宫里的情况倒还好,毕竟没有哪个妃子会和公主过不去。左不过一副嫁妆抬出去了事,犯不着显摆自己手段。 以前倒是有眼皮子浅的太监想作践公主,从他手里扣出先皇后嫁妆,但自从将莺歌送去给公主后,这情况倒是不再发生了。莺歌是他特别训练的暗桩,怎么让人吃苦还说不出来最是在行了。 贾赦想着前些年见到的公主,越发期待长成后的公主是个什么模样了。想着就以贾敏的口气写了帖子约公主于二月十二在皇恩寺踏青游玩,帖子盖上贾家的印,便让下人送到宫门守卫处。 而这边公主水泽,则是每日做着针线活儿,为自己绣一套嫁衣。虽说作为公主不需要这样,甚至很多贵女的嫁衣都是针线房做的,自己不过动两针意思意思。 而水泽却是从头到尾自己做,衣服上的凤凰活灵活现,整套嫁衣也就差盖头还有绣鞋没有完工了。 想到自己要穿着这套嫁衣嫁给贾赦,公主就满脸通红,期待不已。 公主正在做着针线活,身边的莺歌却来了,还带着笑给水泽递来一封信。 公主心事 “殿下亲启: 臣女欲二月十二日巳时踏青于皇恩寺,款契阔,敢幸不外,他迟尽面。 ------荣国公次女敏敬上” 简短一句话,公主已经明了是谁写来的请帖了。她虽然与贾赦定亲,但与贾敏可没有什么交情,这定是贾赦假借贾敏的帖子来邀他出门。不由脸颊绯红,将帖子仔细展开了看,回了一个“知”,便让莺歌带回去。 其实公主早在定亲时便赐下封号“柔嘉公主”,但当时公主也将将十四,所以并没有赐下公主府。反倒是在贾赦外出游学时,公主及笄,圣人在荣国府不远处赐下长公主府,以示自己对这桩赐婚的满意。 公主及笄开府后就可以出宫了,但公主想着外面虽也有御林军把守护卫,但没有皇宫安全,便继续住在皇宫里。 因此公候贵女还是可以给公主递帖子出宫游玩,但因为一年前王嬷嬷实在没有忍住,跪着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水泽,水泽怕事情败露便不曾接受过请帖。 王嬷嬷本来还打量着,日后贾赦娶了公主,若是理智还在定是不敢大声宣扬,届时公主也能安好。但看着公主和贾赦一日日蜜里调油,感情一日深过一日,还是坐不住慌了神,将事实告诉了公主。 王嬷嬷还记着那日,她看着公主又拿了针线,将来往书信绣在帕子上,一时膝盖软了跪在地上,公主还诧异的看着她。 “殿下!” 王嬷嬷话还未出口,泪水就已经满面皆是了,看着殿里没人,更是放开了说。 “殿下莫要再如此作态了,不该这样的啊!” 水泽大吃一惊,慌乱间被绣花针刺破了手指,血珠将帕子染脏了。顾不得手指,连忙看着陪自己长大的嬷嬷,不明白她这是在做什么。 “殿下可知,殿下本是皇子吗!那年皇后娘娘被甄贵妃做了手脚,以至于生下您就崩了,当时娘娘便做了吩咐,将您假做公主或还可养大,以至于隐瞒了您的身份......” 王嬷嬷说着便说不下去了,一个劲儿的压抑着哭声,“殿下与荣国公世子同为男子,这...若是世子知道了,与您两厢安好就罢了,若是情根深种,又得知您是男子,怕是...怕是要与公主决裂呀!” 水泽突然听到这话,脑子一下呆滞了,眼睛都木木的一动不动,片刻后目光转向王嬷嬷,嘴角有些抽动,“嬷嬷怕不是昨晚没睡好,怎么说起了胡话呢?” 殿里的人早在王嬷嬷突然跪下时就被莺歌撵出去了,宫女太监们也不是傻子,摆明了有个大秘密,但显然好奇心害死猫,在宫里生活,首先就得学会做聋子瞎子。便没有自作聪明听小话,怕不是先要人头落地。 “殿下,认清楚吧!如今圣旨早已经下了,殿下和世子就是一根绳子的蚂蚱,世子定然不敢捅出去,只希望公主不要...不要动情啊,即便女子,一旦动情也多是万劫不复,更不说是男子!” 王嬷嬷苦口婆心希望劝住公主,满是哽咽。 公主是她看着长大的,岂会不想公主好?但不说公主按女子教养长大,对男子所习之事一无所知,便是皇家血脉也断断是容不得混淆的。 更何况,她还期待着公主有出息能拉拔外家秦家一把,不希望水泽自寻死路。虽说做皇子对秦家最好,但公主身份暴露不得,只能作为公主活下去。 若是假死脱身,便再也不回皇宫,公主的身份也经不起查;若是恢复身份,怕是先皇后娘娘的脊梁骨都要被戳断了,先皇后的娘家肯定也是恨不得公主直接去死,陛下也容不得在后宫生活多年的公主。 一番苦思,皆是死局。唯一的破局之法,竟是那荣国公世子隐瞒公主为皇子的事实,再抱养个妾生子去母留子,装作是公主孕育,届时便没有人会怀疑公主的性别,也彻底瞒天过海。但唯一的变数,就正是公主。 若是公主情根深种,与世子恩爱,待到洞房之时,世子得知公主是个男人,公主得知自己不是女人,两人一时按捺不住情绪,怕是会直接坏了事。到时公主、世子、荣国府、公主外家秦家,有一个算一个,统统跑不了。 公主当时闻言大受打击,她可不认为能被贾赦送进宫里,本身又极有手段的莺歌会看不出来他是个男人? 虽说殿里有宫女,但每次贴身侍奉都是王嬷嬷亲自来,从不让宫女插手。但即便如此,知道这些规矩的莺歌在某段时间频频想要贴身侍奉,这对聪慧过人又事事低调的莺歌来说本就不正常! 水泽几乎可以肯定,莺歌绝对知道些什么,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给贾赦传信。 水泽喃喃自语,“既然恩侯不说,定然是没有介怀,说不定还不知道呢,对,对,对,他肯定还不知道。” 王嬷嬷简直要绝望了,公主竟然还是执迷不悟,男子之前也是风雅趣事,但是这绝对不代表男子情愿自己的嫡妻是个男人啊。但公主既然要掩耳盗铃,她作为下人也只能听之任之,祈祷世子对公主的情分能大过娶男子为妻的羞辱。 只期望能赶快出宫与秦家联系上,不然以后公主怕是要翻天了。这样的大事儿还是想着自己,也不为秦家、先皇后想想。 水泽事后也曾试探过莺歌,但莺歌没有漏出半点口风,反倒是劝他宽心,若有误会等着世子爷回来当面说清。 水泽心下清楚莺歌是知道了,但显然还是向着他的,给他出了主意。 水泽之后到时放下心来,不再提心吊胆,只想着等贾赦回京之后和他当面讲清楚。 水泽计划等到贾赦殿试考完再和他谈一谈,以免打击过大乡试出现问题。但殿试一过定要忙着准备大婚怕是没有时间。 他还是期望着贾赦在知道他是男子后能接受他,毕竟他是真心喜欢贾赦,贾赦也是同样喜欢他。若是因为男子身份便相敬如冰 ,就是在戳水泽的肺管子。 如今距离知道这件事也过去有一年,水泽早已调整好心态,若是贾赦仍愿意和他白头,自己就抱个妾生子养着,若是不愿...自己也只能呆在公主府做木头人了。 虽然早已做好了打算,但每每想到日后贾赦会有旁人为他生儿育女就心痛不能自抑,也幸亏贾赦在游学中,与他少通信不然早就发觉水泽的不对劲了。 水泽的身体虽看着还好,但是心情郁结,也幸亏莺歌在旁宽慰,让水泽觉得事情还有转机,不然早就倒下了。 水泽拿定了主意,预备这次踏青就与贾赦说清处。他虽是被充作女子教养长大,但也不会纠缠不休,反倒惹人生厌。 在接受了自己实际上是男子的身份之后,颇有些感慨先皇后的爱子之心,但也不免觉得这作大死的行为可怕,越发谨言慎行,常窝在殿内做针线活基本不出宫殿。 若是有事要出去,也是坐在席上当木头,半垂着头假作恭顺,提前服了药哑着嗓子,若有人问便回答贪凉了。平日里也轻易不肯与除王嬷嬷和莺歌之外的人说话,怕被人看出端倪。 水泽真的快要装不住了,若还要忍一年,莫说他会不会疯,这逐渐上涨的身量,渐渐突起的喉结就再也藏不住了。 今天接下贾赦的帖子,有一层便是想提前催促贾赦向父皇请求秋闱后完婚,再不敢继续拖延下去了。 ※※※※※※※※※※※※※※※※※※※※ 1.明清以前的公主皇子们成年后有在外面开府单独居住的 2.公主住在宫里应该是不能出去玩的,但设定开府后可以随意 3.请帖是参考宋朝的范成大邀饭帖子,欲二十二日午间具饭,款契阔,敢幸不外,他迟面尽。 ——— 右谨具呈,中大夫、提举洞霄宫范成大札子 4.公主是个很有韧性的人,之后会多描写一下,现在出场太少了,高亮闪光点在后文 踏青 且说公主这边下定决心,贾赦长久未见公主也是想念的紧,趁着还有几天时间,忙让来喜打听京城这些年多了哪些好吃好玩儿的地儿,预备着带公主游玩。 他在京城不过待几月,马上就要回金陵乡试。他对考试其实很有把握,毕竟自己一直修炼功法,耳聪目明过目不忘就是最基本的,再加上这几年在外游学,思路越发开阔,更是十拿九稳。 在京城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陪陪公主,毕竟刚团聚又要分开,对一对有情人来说太过折磨了。 不过在贾赦的设想里,也就这段时间会稍微分离,等自己考中进士了,在京做几年官便寻个外放,将公主也一起带走。 以前不知道自己会有心上人,更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还是个男子,自然是在京里做个吉祥物最好,不用做社畜干活儿还可以得人尊敬,适合自己修炼。 但如今,公主是个男子,若是在京中自己可能没办法完全护住他,更别提成亲后公主需要交际,总不能一直称病。 那些夫人们鬼精一样,说不得哪个就看了出来,万一想和公主外家过不去拿他做筏子,大家一起玩儿完。 若是在京里做几年官儿寻个外放,在地方上公主就是女眷地位最高的。即便称病不出,也没有敢强行逼迫公主应酬。 暂时也只能这样走一步算一步,毕竟事情总有变数,就像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心上人一样。 是的,贾赦在初次见面就知道公主是男子了。虽然公主年幼时雌雄莫辨,但他有精神力作弊,在加上作为世界之主对万事万物冥冥之中的掌控,下意识知道公主是男子并不难。 他也很奇怪,他作为主世界生灵,拯救了濒危的世界之后被世界自动加冕为王,按理说与子世界的普通生灵不会有任何感情的牵连。 虽说自己有意抑制住神性,祖母和父亲的长久陪伴才令他打开心扉。而且实际上令他动容的是作为长辈对晚辈无私、严厉、疼爱的大爱,并不代表他接受那些人是自己的长辈。 作为神,他与世界的普通生灵早已产生隔阂,他们的生命层次本就不同,又谈何动容? 他心里清楚,水泽的身份并不简单,至少不会是和他同一世界的生命,甚至会和他是同一层次甚至更高层次的人。也因此他放任了自己的心动,任由水泽在他心里活蹦乱跳。 贾赦甚至有些享受这样的情感。在他前世的60年,从未遇到过让他产生这样感觉的人。要他是算命先生,一定要给他们二人批一个“佳偶天成”。 贾赦兴致勃勃的规划起行程,皇恩寺是一定要去的,皇恩寺的后山是一片桃花林,连着的还有一片杏花林,开得正好,美不胜收。 正在规划时突然想到什么,派来福去见贾敏,告诉她自己用了她的名义十二日约了公主去游玩,到时记得不要安排外出。 虽说自己和公主是未婚夫妻,但还未成亲,因此自己频繁邀约不太好,得间隔着用贾敏的名义。 贾敏虽说也想跟着一起踏青,毕竟母亲更喜欢在家看账本,哥哥贾政并不爱带她出去,只有贾赦时不时假借她的名义和公主出游,偶尔会稍上她。 但她也知道,这次两人久别重逢,自己在一旁杵着,看着总归不好,便没有提。 贾赦看贾敏这么乖觉,为哥哥嫂子提供便利条件,便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找到一只血玉镯子给她送去,算是谢礼。 贾赦爱钱,老夫人和母亲留给他的东西都被他秘密转移到空间里去了,库房钥匙说是自己拿着,倒也没人发觉此事。 他手头上不少好东西,尤其女子的头面装饰多。知道水泽一向喜欢,就特意把好的都留出来,预备日后给水泽戴着。 来喜在外面打听了消息,说是西城区新开了家琉璃厂子,还有新开发了的泊月湖,是不少未婚少女、少男游玩的首选。 贾赦一听,想起自己与水泽定亲之后也是偷摸着出去玩儿。两人有一次泛舟时,他硬是让船夫下了船,自己亲自划桨。 西湖的传说,公主身在深宫都曾作为地方志怪看过,那一句“百年修得同船渡”可谓是人人皆知。当时两人年纪虽小,但也是初通人事的时候,自然因为同坐一船,两两相望皆是羞涩与甜蜜。 陛下因为两人定亲,觉得未婚夫妻也不打紧,又是假借与贵女玩乐,就没有干涉。两人愈发大胆,可谓是将京城玩儿出花来,今儿划船,明儿踏青,后日就去逛文玩街,不重样儿的玩。 京中大人们虽然觉得不太合适,但一想不过13、4岁的少年少女,正是怀春慕艾的年纪,两人又是正经未婚夫妻,再加上陛下和荣国公也默认了,他们也犯不着和小孩子计较。 反倒是因为贾赦文采斐然,却又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春朝气,对他更加喜欢欣赏。 男女之间的感情,虽然有时被人忌讳,“男女七岁不同席”,但直白纯洁的爱恋又被人称赞,少女怀春,年少慕艾本就是理所应当。未婚男女若有情意大大方方私下里禀告父母,请父母做主也从不会是丑事。 与其说是忌讳男女情感,不如说是谨慎对待。有了情意禀告父母是值得赞赏的,若是敢私相授受,无论男女都不会有什么好名声,好人家都不会与这样的人家来往。 贾赦感到奇怪,虽说大人们吃酒时间都会比较长,但自己回来之后命小厮去禀告父亲自己回来了,父亲明知自己回了家,应当早些结束饭局才是。怎么自己都和在深宫的公主一来一回联系完了,父亲还不曾回来? 正要再命小厮去找寻一下看看什么情况,来福敲门进了屋,“大爷,老爷回来了,请您过去。” 贾赦提脚就要走,来福却没说完,有些惶恐的说:“老爷带回来了个侍妾。”贾赦随意嗯了一声,顿了下脚步就去荣禧堂了。 贾赦不太在意贾代善纳不纳妾,但都50多岁的人了,还老当益壮...来福特意提起,说明这侍妾身份怕是也不怎么光彩。 贾赦来到荣禧堂,小厮进去通传,不一会儿过来请他进去。 贾赦没有抬头,进去余光扫了一眼,贾代善面色有些尴尬,史氏明显是补过妆的,但眼圈还是有点红。 “孩儿拜见父亲母亲,远游回家,特意禀报平安。” “起来吧,好孩子,苦了你了。” 贾代善欣慰的看着高了瘦了的贾赦,暂时抛开尴尬,喊了起,让贾赦入座,详细说一番三年的经历。 贾赦在荣禧堂一起用了晚膳才回松竹院,想起见到的贾政有些迂腐缺乏灵动的感觉,反倒是贾敏灵动飘逸,看着就聪慧稳重。不由想起红楼梦中的女子,若是个男儿身,贾家也不至于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随后几日,贾赦先后拜访了各家亲戚,在外设宴,邀请一些勋贵子弟和清流子弟,算是给京中发信号,表明贾赦回归了。 忙完这一阵子,时间很快来到二月十二。 贾赦一大早就起来拾掇,让张嬷嬷帮着挑选衣服配饰,好打扮起来去接公主。 张嬷嬷不觉又念叨起来,“但凡有个女人在,也不至于我这么老的人来挑啊。身边有个女人,你日后也好讨公主欢心去。” 贾赦心里有些恼火,从别的女人身上学会泡妞手段去追老婆,脑残也不敢这么说。 盯着正在忙碌的张嬷嬷,“我不喜欢别人做我的主,奶娘不是娘,您还是注意分寸些。” 张嬷嬷手一抖,下意识跪在地上,“大爷,奴婢知错。” 张嬷嬷背后升起一层白毛汗,在松竹院做主三年,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正经太太了?怎么就敢做世子的主呢? “起来吧,下不为例。” 贾赦到底念着张嬷嬷对他的忠心,没有在众人面前落她面子,就算是掀过篇儿了。 贾赦拾掇好,来福也让车夫套好了马车,就去正房拜见一下径直出发了。直接到不远处的长公主府侧门前等着。 公主为了方便起见,十一日那日就差人禀报皇帝,出宫在公主府等着贾赦第二日过来。 来福上前问候一声,那守门的侍卫就知晓是荣国府世子来了,差了机灵的进去通报,继续候在门口。 不一会儿,公主府侧门开了,门槛被搬开。标着公主府的马车渐渐驶出来,公主仪仗和侍卫一样不少,一起往皇恩寺去了。 水泽偷偷掀开马车的帘子想看看贾赦,贾赦那边也正掀了帘子看,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皆是激荡。 水泽慌乱的放下帘子,双手捧着发热的脸颊。多年未见,虽然恩侯他模样稍微变了些,但看他的眼神并没有变。这让水泽既安心又羞涩,整个人跟通红通红的,好一会儿才平缓下来。 贾赦敏锐的感知到水泽的情绪,眼里弥漫着笑意,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手心,闭着眼睛哼小调。 ※※※※※※※※※※※※※※※※※※※※ (小天使们觉得甜吗?我写到最后两人对望时真的姨母笑诶) 如果不甜留言告诉我我想办法甜起来(望天jpg) 如果甜请留言告诉我想办法更甜((づ ̄ 3 ̄)づ 你懂的~ 皇恩寺 两人马车一前一后行走在街上,百姓纷纷噤声不敢喧哗。待两人马车走远时,百姓们才开始继续做事。 到了皇恩寺山脚下,两辆马车停在一个院子里。那院子是贾家女眷为了礼佛方便,特意买下来的,因此下人们直接去了。 贾赦下了马车,瞧着公主还未下,走上前要看看是什么情况。 “公主,已到了贾家的院子了。” 贾赦正好听见莺歌向公主解释,公主似是难受的“嗯”了一声,莺歌便将帘子拉开了。 宫女搬来脚凳,莺歌踩着凳子下了马车,回过身要扶着公主下马车。 水泽探出头来,看了贾赦一眼,莺歌立即后退了半步给贾赦让出位置来。贾赦上前,伸出手让公主扶着他的胳膊。 公主下了马车站定,有些不舍的放开贾赦的胳膊,手指微动,竟有些留恋他的力量。 “这是要上山礼佛去,莺歌和王嬷嬷跟着我,挑四个护卫就可以了。旁的就在这别院里休整吧。” 院子里的人齐齐行礼称是,护卫统领听了莺歌传的话,忙点了四个好手护着公主。 虽说四个要少了些,但荣国公世子也有护卫,他本身能游学三年平安归来,又是武将出身,武力值也定然不弱,不用担心公主的安全。 水泽勉强抬着头看了眼贾赦,耳根子都红了,吩咐莺歌把自己的帏帽取来,拿来了却也不让莺歌给自己戴上,只不说话。 贾赦让张嬷嬷等人退下,留下来福来喜两个长随,莺歌也识趣的让侍女们都下去。 “多年不见,公主都与我生分了。” 说着,贾赦将帏帽从莺歌手上取来,亲自为公主戴上。王嬷嬷有心想阻止,但在场的都是心腹,没有必要如此作态。 说夫妻之间亦要遵守尊卑的,都是些一肚子坏水的酸儒,只知死读书,却连最基本的“妻者,齐也。”都不明白,还在那里“之乎者也”。 若是连夫妻都要尊卑分明,谨遵礼节,哪里会有什么感情?不见受宠的都是些喜欢撒娇弄痴的,刻板的“女夫子”也只能得些敬重了。 虽然她不看好这段感情,但公主一心要求一段情缘,她跟公主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会向着公主,仔细教导的。 “没有,只是以前都是你为我戴的...” 水泽轻声说着,抬起下巴让贾赦把帏帽系好。 “走吧,我们上山去。公主是要坐轿子喊上去,还是徒步走上去呢?” “徒步走上去吧,今儿嬷嬷特意为我换了布鞋,预备着呢。” 水泽不好意思的回答,和贾赦一起从院子出来,并肩走在铺了石阶的山路上。 皇恩寺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寺庙,先皇帝曾经和皇后一起来这里礼佛,听住持讲经,回宫之后便命礼部赐下“皇恩寺”的牌匾以示恩宠。 虽说来此地礼佛的大家夫人小姐们都身娇体弱,但若是真有所求也能坚持爬上去。要是单纯踏青游玩,便会雇了轿夫抬上去。 皇恩寺的台阶有1080个台阶,山并不算高,不然当初帝后也不会选了这个寺来表达自己的向善厚德。 水泽和贾赦两人一起在台阶上走着,并没有多说话,装着专注赏景并没有多说话。 贾赦还好,这么点台阶对他来说就跟毛毛雨似的。但水泽就有些受不了了,轻喘着拿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 莺歌和王嬷嬷都是做惯了的,也能轻易忍受,还能带着公主的点心、茶水。 二月的天已是开始暖了,日头晒着,加上水泽常年不运动,香汗淋漓,有些难受。 “来福,去那边铺上布,咱们歇一会儿。” 贾赦敏锐的发现水泽的状态,发现不远处有个小小的平台,青草也算茂盛,就打算在那里歇歇脚。 来福过去检查了下土层,发现很稳固,便将布铺在草地上,仔细展好,将硌人的石子一一去除。 贾赦扶着水泽坐好,莺歌和王嬷嬷将点心、茶水摆好,让水泽歇歇恢复力气。 水泽轻轻抿了口茶水,坐了一会儿才感觉好了许多。 “恩侯,咱们还有多远才到啊?我脚有些疼了~” 王嬷嬷听见水泽的话心里抖了下,老天爷啊,都还未嫁就开始称字了,这要让人听见了...... 贾赦好笑的看了水泽一眼,“公主,还有约两百来个台阶就到了,不过寺庙里还有108个台阶。” 水泽的帕子已经被汗浸湿了,贾赦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他。水泽垂着头轻轻嗅了一下,刚平复的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 莺歌刚想把备用的帕子递给公主用着,看见贾赦把自己的给公主了,牙有点酸。 两个人看天看地不看对方,却你侬我侬的勾勾缠缠,随侍的仆人们都装起睁眼瞎。 水泽歇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便示意贾赦可以继续出发了。 贾赦站起来把水泽拉起来,让几个人在后面收拾着,带着水泽直接上去了。来喜和王嬷嬷在后面紧跟两个主子,怕出什么意外。 这次水泽一鼓作气和贾赦一起爬上了山顶,来到皇恩寺的山门前。 看着山门前的台阶,水泽实在是笑不动了,瞪了看热闹的贾赦一眼,有些委屈,“怎么?嫌弃我体力不好拖累你了?” “咳咳,公主误会臣了,臣可万万没有嫌弃公主啊。公主,请吧。” 贾赦险些没忍住笑声,把脸色肃了肃,一本正经的邀请水泽蹬台阶。 “公主,快午时了,我昨日特意和寺里的静平法师订了素斋,再不去,素斋可是要凉了。” 贾赦逗着水泽,眨眨眼,水泽心里有些甜,面色还是严肃,“非要约巳时,连点儿时间都不给,哪有这么晚爬山的啊。” “是臣下错了,望公主赎罪。” 贾赦连忙作揖赔礼,水泽也绷不住脸,悄悄勾着嘴角,把手递给贾赦让他扶着自己上去。 贾赦扶着水泽走上台阶,这次的台阶比下面的更稳当宽阔,更好走了些。两人很快到了寺门,门口的小沙弥看到两人迎上来打个佛号。 “小师傅,我约了静平法师。” “施主这边请。” 小沙弥提前得了通知,便领着一行人到预定的院子,安置好了便将静平法师做好的素斋端上来。 “这,今日静平法师不见客吗?” 贾赦有些奇怪,该是先带他们去见法师才用膳的,怎么今日就直接带来院子里了? “阿弥陀佛,住持和法师等人都在讲经,因此提前做好了素斋。施主们先用膳即可,法师出来了我们会通知施主的。” 小沙弥打了佛礼便退出去了,贾赦等人也抓紧时间用了素斋。 “用了膳,公主快去歇息吧,等公主醒了我们去后山转转,那里桃花杏花开的正好。” 贾赦温柔的看着水泽,顺便把下一个目的地也告诉公主让他安心。 “我想,我们也有一些事要谈一谈。” 水泽听见贾赦的话脸色苍白,心脏无意识紧缩了一下。勉强平复心情道:“好,你也快些休息。” 贾赦和水泽分别去休息,下人们和护卫在院门外或是房门外看护着。 水泽虽然因为贾赦的那一句话有些不安,但从巳时到午时爬山真的累坏了,因此香甜的睡了一觉,到了未时才起。 水泽在王嬷嬷的服侍下镜面梳头,出房门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贾赦,俨然刚外出回来的样子。 “公主,我半时辰前醒了,有沙弥来说法师得空,特意去拜见了一番。你睡的略长了些,头晕吗?” “还好,那我们......” “那我们这就去后山转转吧,来福来喜,把干粮茶水都带好。” 贾赦笑着截断水泽的话,为他带好帏帽,带着他从自己看好的小路过去。侍卫提前在后山踩过点了,此时就在附近远远的看着。走着走着,仆从们就落后了两个主子一些,让两人自己说话。 “恩侯,我们找个地方坐着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水泽有些忐忑的看着贾赦,还是决定要告诉他了。 “跟我来。” 贾赦自然的拉着水泽走向一个凉亭,那里地势高四周一目了然,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打了手势,侍卫们远远的把亭子围住,莺歌和王嬷嬷等人守在亭子外一丈远的地方。 水泽坐在凉亭的凳子上,心里有些忐忑。贾赦握着他的手,手上的茧子硬硬的,骨节分明。 “要是,我是说如果,我不是女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水泽有些忐忑的问道,心里纠结成一团。 “若是因为你是女子就喜欢你,你是男子就厌弃你,这样的感情不要也罢。我从未这么喜欢过任何一个人,只要是你就好。” 水泽闻言更加痛苦,挣开了贾赦的手。 “可是若我真是男子,你荣国公府的身家性命还要不要了!日后我生不出孩子,庶子袭爵连降五等,你,你...” 水泽的眼泪不停往下掉,情绪也有些激动。 “瞎想什么?只要我们藏的好,自然不会有大问题。” 贾赦怜惜的用帕子将水泽面上的眼泪拭去,大胆把他拥进怀里,“没事,我曾遇到仙人习得一二仙法,可以为你遮掩一二。” “怎么遮掩?不说声音,便是喉结和面部轮廓比较硬朗,怎么能藏过去?除非我永远不出门。” “这个术法的作用是,让别人忽略你不对劲的地方。” 贾赦笑着捏捏水泽的鼻子,“就比如你的声音虽说有些粗,但听到的人会忽略这些,认为你的声音就是正常女子声线,事后却也回想不起来。” “这,真的可以吗?万一不成,到时候我们一个都跑不了,还不如我从这跳下去算了!省的将来连累你们。” 水泽有些悲观,赌气想要跳下去一死了之,轻微的在贾赦怀里挣扎。 “哎~不必,你还不相信我吗?日后我们成亲了你对外就称病不接帖子,扮了男装跟在我身边就好。即使知道你是公主,但你男装打扮,他们反而会觉得是你扮相好。” 贾赦在椅子上坐好,将公主抱在腿上,“信我就好。” 水泽有些不好意思,“你不介意...我身为男子却和女子教养一样吗?” “没关系,若是你好奇男子平日怎样,日后我一一教你,若你喜欢,绣花打络子都随你。其实没有男子女子本该做什么,不过是世人强加的罢了。” 贾赦安慰水泽,“你放心,我十月份会从金陵回来。今日我回家后请父亲请期,赶在会试前嫁过来就好。” 水泽静静在贾赦怀里享受这一刻,点头答应下来。 ※※※※※※※※※※※※※※※※※※※※ 以前看别的大大:三千字跟写了三个字一样 我自己:三千字真就跟三个字一样 不知道是文笔问题还是情节安排,感觉写的实际内容很少啊,就上山下山,连桃林都没写到......这就三千字了…… 以及!甜不甜都给个评论啊姐姐们~ 爱你们么么哒mua~ 以及搜索古人踏青都干些什么的时候...先秦时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哈哈哈 桃树 二月,正是桃花杏花盛开的季节,皇恩寺后山的桃花、杏花林是春季是京城不可错过的奇观。 幸好二月二时很多人观赏过了,因此在今天并没有多少人到来,他们几乎可以说独占了整片花林。 水泽的心头大患被解决后,心情突然疏朗,不再郁结,自然更有心情去观赏桃花。贾赦也依着他,任由他拉着手在树林里奔跑。 两人在花林间打闹,全然没有外人面前的冷静持重,幸好树与树之间间隔本就大,不至于舒展不开。 “恩侯恩侯,你快来看,这枝子上的桃花开的多好啊!” 水泽发现了一条树枝,上面的桃花紧密,一团团的,看着好看极了。 “那我在贾府给你也种上怎么样?正好挨着贾府后院有一大片空地,我将那里买下来盖了园子,为你种上一园子的花。” 贾赦一挑眉,看着眼前的桃树,“皇恩寺的桃树长得最好,到时候和捐些香油钱挖回去怎么样?” “我就赞了那么一句,瞧你说的,今儿看了还不够,还要整个挖回去。人方丈怕是不依你,到时候封了后山,瞧你怎么办!” 水泽翻了个白眼,虽然对贾赦的话很是受用,但还是似真似假的阻拦了一下。 “我还当你要给我折了做花环,没想到还有这份心。” 水泽看着桃花,有些促狭的转头看向贾赦。 “若是我们自家的花,把花摘了给你泡澡都使得。这是人寺里的,放在这里众人皆可观赏,若我折了,反倒不美,白瞎了住持的一番心意。” 水泽听了这话,眼睛亮了,“虽说‘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1,但若不是自己家的,就是强盗行径 。难为你的心思这么细腻。” 贾赦笑了笑,“公主是个柔软心肠的人,我若是不与你一条心你岂不会难过?况且万物自有其规律,我何必去践踏呢?” 贾赦伸手拉着水泽,“寺里的人照料这些桃树,桃花盛开吸引香客,放置蜂箱用以增收,本就是互惠互利,但我们终究是外人,饱了眼福就已是大善了。” “好好的游玩,你还给我讲起道理来了。我竟不知你还是个夫子一样的人物,管教起我来了。” 水泽讲着讲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贾赦宠溺的揪了一下他的鼻子,“我自然不是老夫子,却是你的小夫子。就看你乐不乐意做学生了。” 水泽“呸”了一声,笑着拿花枝打了贾赦一下迅速跑走,贾赦装作追不上坠在后面,又是好一番打闹。 两人玩闹好一会,才停下来,吩咐莺歌铺好布,两个人坐在那里平复一会。 “恩侯,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啊?我去过最远最远的地方就是京郊庄子,还是你带我去的。” 水泽有些低落,虽说在皇宫里享着泼天的富贵,拥有其他女子想都不敢想的尊贵,但他总归是向往外面的世界的。 “外面啊,也就风土人情与京城不同,我去过极北之地,那里气候寒冷泼水成冰,民风也很剽悍,女子亦是可上马背,弯弓射箭。” 贾赦喝一口温热的茶水,“与极北之地相反的就是南方,那里气候温暖宜人,不论男女都是温和谦让,就是都柔柔弱弱的。” 水泽敏锐的发现了盲点,“恩侯出去游学,竟还关注女子气质温婉还是剽悍?而且不过三年,从南方到极北之地竟都走过了?” 贾赦脑壳子有点疼,一时嘴瓢竟然极北之地和南方都出来了…他能说是上辈子的吗?那时坐着高铁别提多快,可不像现在这样。 至于女子...现在女子除了农家,一般不会抛头露面,但2970年可不是这样啊。那时候女孩子们可不受束缚,天南地北到处跑的都有,他只是看见了,并没有很关注。 但现在...显然不能在大街上看到很多女子,见到的也都带着帏帽之类,即使北方稍微剽悍,也不可能会在大街上骑马。 那么问题来了,贾赦从哪里见到的女子。 “哪有,不过是捡着反差最大的两方来说罢了。这也不过是书中得来,日后若是公主想看,我们也可一同启程。” 贾赦尴尬的试图圆上漏洞,给出看似合理的解释,水泽又问了一句:“你说曾习得仙法,在哪里习的?难不成...是那长白山的仙人?” 贾赦有些无奈,水泽了解他。虽然相处不算多,但时常通信,加上敏锐的直觉,还是发现了漏洞。 “你呀,日后都告诉你。不过现在,赶快歇歇脚,我们准备回去了。等过几日,我再以我的名义约你出来一起放风筝去,如何?” 贾赦略过话题,顺便进行下一次邀约,水泽心下清楚不能挖出点别的什么了,同样把这个话题略过。 水泽有些无力,作为公主,他出宫游玩倒是可以,但出京,想都不要想。贾赦外出游学,他甚至无法阻止他,也不能跟着他。 并不是他多心,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2。他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3,在他是男子的前提下根本不会有,万一贾赦看上别的女子,他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 水泽掩饰着内心的想法,他不知道两人会走到何种地步,但至少现在,他可以求得他的意中人。未来这玩意儿,不能去想,未发生的事情不值得耗费心力。 而作为魔法师的贾赦,虽然能察觉到水泽的不对劲,但也只以为是吃了飞醋,想着日后一一解释清楚即可,眼下并不着急。 毕竟,不能指望没有谈过恋爱、经历过婚姻的人去理解自己的另一半,已婚人士的经验都是被毒打出来的,不打到自己身上,谁会觉得疼呢? 贾赦和水泽吃好喝好之后,收拾着东西回了院子,然后雇了轿夫把两人抬下山,此次的皇恩寺之旅算是结束了。 贾赦将水泽扶上马车,自己上了贾家马车,两辆马车又开始启程回家,公主的仪仗在前开路,依然是无比顺畅的回程。 公主回府之后,贾赦也命人迅速回贾府,得赶着吃晚膳了。 回府之后照例先去荣禧堂请安,贾母和贾代善之间的氛围倒是好了许多,贾代善没有留饭,贾赦就直接回了院子。 待用过晚膳后,张嬷嬷上前悄声禀报今天贾府发生的事情。 贾代善和贾母大吵一架后和好了。 “听那边的丫头说,今儿老爷和太太在一起用午膳的时候突然吵起来了。说是那个新来的妾室服侍不好太太,布菜都不稳当,太太生了好大的气。说什么‘拿这么个玩意儿臊我的脸,从外面弄回来个贱坯子,我还有什么脸面呢?’老爷倒是说了句‘不管实情是什么,都和人有了肌肤之亲也只能带回来,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这么。’太太哭诉的紧,老爷也无话可说,给太太倒了歉算是和好了。” 那天来福过来禀报时倒是说了一嘴这个妾室,但当时他的心都在公主身上了,没怎么在意,如今倒是得了解一二。 贾赦看向来福,来福的消息一向广泛,应该是了解情况的。 “大爷,那日老爷去赴宴,席间吃多了酒,竟是和个清倌儿闹起来,拉了人去客房,可巧被主人家知道了,老爷便把这人带回来了。” 来福说完就退下了,贾赦心知恐怕是送给贾代善的,本应该着不了道,却出了差错,只能把人带回来。 男子纳个妾室本就没什么好说的,但坏就坏在贾代善都知天命的年纪了,自己在外面席上纳个不干净的贱妾,就这么带回来,贾母的脸面怕是丢尽了。 贾赦一向不在乎这个,虽说贾母丢脸他挺高兴的,但显然贾代善又开始觉得愧疚了。恐怕日后还是要压着他好好侍奉贾母。 其实可以理解,贾赦是长子不错,但贾母也陪伴贾代善将近二十年,还育有子嗣。虽说看不上史氏,却也留了一份情谊,自然想要看到一家子和和乐乐的。 至于史氏暗害贾赦…反正贾赦没有受伤,而且还要娶公主不会受委屈,忍就忍了。 贾赦对此...没有想法。能有什么想法呢?人之本性罢了。过好自己的就算了。至于贾母,若是想和原著做老封君,就不要太蹦哒,老老实实日后在荣寿堂住着就罢了。 ※※※※※※※※※※※※※※※※※※※※ 每天看到小天使们的评论就很开心呢~今天的小天使在哪里呀~mua 1《杂诗》第八首,一作白居易诗。唐朝无名氏 2明代诗人曹学佺的著名对联 3清,纳兰性德《画堂春》 游记 人总是喜欢被偏爱,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没道理事事如意。 贾赦和贾代善关系一向和睦,一个是一心为子的父亲,一个是前世寡情的儿子,两个人对上自然越发和睦。 只是可惜,史氏还是横空阻隔,让这份父子亲情有了瑕疵。 很多时候不曾得到就罢了,更讨厌的是得到了又失去一部分,给予感情的人爱你更爱他,让你连吵闹都觉得是无理取闹,这份感情就如同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贾赦有些恶心史氏,还是决定当工具人。心怀不轨的继母好处理,但有父亲在一旁,未免有些投鼠忌器。 同时,贾赦也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成亲后一定要一心一意,不做自己厌弃的负心人。 至于孩子,虽说他现在已经有了头绪,但现在还无法达成,先瞒着公主,免得日日盼望影响心情。 心下拿定了主意,自觉没有遗漏的,随手拿了本游记依在床头,八角烛台上的蜡烛被来福一一点燃,上好的蜡烛并没有寻常百姓用的烟熏味道。 贾赦在床头看着游记,不期然就想到了水泽的话。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京城作为全国最为繁华的地方,脱离权贵居住的地方依然是灰扑扑一片,平民的居住环境和他们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北方少雨倒是还好,南方多雨,逢上梅雨季节更是难熬。这时可没有后世完备的排水系统,更别说粪便处理,走在平民区就跟走在粪堆里没什么大区别。 若是当地府衙有良心,挑粪人每天早上都去,味道就还算好。若是选的挑粪人不好,两三天一去,别提有多难熬。 那些名胜之地附近居住的,大多都小富之家,看着自然气派平和,游人们去了也不过就是在那里转转,写篇游记记录,看多了自然认为天下太平。 一叶障目罢了。 但多出去也有好处,总比一直待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憋疯了,出去散散心见识一下,也能陶冶情操。 但公主想出去,不如成婚后先不考试?即使过了乡试也不过才18,隔年参加会试也不过19,入官场也没大用,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即使自己再有能力,别的人也不会相信。 注意力回归到手中的游记,摇摇头企图把水泽从脑海中摇出去,回过神想起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之后有些尴尬,幸好来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然就太傻了。 虽说烛光昏黄,但八角烛台上上蜡烛够多,所以也能将视野照的明亮。贾赦渐渐眼皮要合上,来福就悄悄示意来喜,来喜就端来热水为贾赦净面洗脚。 虽然贾赦睡得并不沉,但早已习惯两人的服侍,因此由着两人给他脱了衣服塞进被子里,又轻手轻脚的带门出去,让来喜值夜。 可能是白天与公主玩闹,又是上山又是打闹,虽然并不如何费力气,但还是有些疲劳,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睡梦中,感觉到似有似无热气,魂魄仿佛慢悠悠的飞到了天上,来到一处仙山,烟雾缭绕,仙音渺渺,不由自主的飞上仙山顶。 那是碧绿的湖泊,深浅不知,湖面却有一只小舟,上面耷拉着银白色的鱼尾,飞到高处近处,才发现鱼的上半身是人形。 贾赦迷糊间看到那鲛人竟长着水泽的脸,鲛人的脖子上挂着一把锁,那项圈儿该是大大的才对,却是紧紧窄窄的贴着他的脖子。 下意识想要去把项圈儿拿掉,四处找钥匙时却发现钥匙正在自己手上。 慢悠悠飘过去,手刚放到鲛人的脖子上,却见鲛人唰的睁开眼睛,媚眼如丝般看着他,伸出胳膊紧紧抱着贾赦。 “帮我拿下来,好吗?” 鲛人有些急切的请求贾赦,贾赦心一软就直接将项圈儿打开,却没想到...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1 鲛人轻喘着调笑贾赦,鱼尾甩在小舟上啪啪的响,还将湖泊里的水也带上来,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 第二天早上,贾赦醒来突然感觉不太对劲。下意识低头一看...好的,正常生理现象。 吩咐来福拿来新的亵衣,来福听命去寻,还让来喜吩咐热水房带来热水,给主子沐浴一番再换上新亵衣。 这也不是第一次,谁家少年都经历过。只是贾赦万万没想到昨晚竟然做了那么一个梦,并不符合常理。 他做梦不见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反倒是更像在预示着什么一样。 鲛人,项圈儿,锁,钥匙,还有水泽。 据说东海有鲛人为海中霸主,善于用歌声迷惑往来水手,趁其不备召集风浪将船只掀翻,把水手拖入海中饱餐一顿。 鲛人只有一个弱点,若是无法度过成年礼就会毙命当场,因此数量稀少。 而关键之处就在他们生来就带着的一把颈锁,钥匙在他们的灵魂伴侣手中,只有两人相遇之时,钥匙会自动出现,若是接受鲛人的求爱,伴侣便会打开锁,放出鲛人的发情期正式成年,若是拒绝...鲛人成年后体型会增大,皆是颈锁会直接勒死鲛人。 这是另一个世界关于鲛人的传闻,在贾赦的世界中并没有类似的鲛人传说。 贾赦眼睛暗了暗,他听过不少与鲛人有关的神话故事,却没听过哪个鲛人身上带着锁的。也没有深入了解鲛人到底代表着什么,以及锁和钥匙又代表着什么。 而且鲛人长着水泽的脸,这是在暗示水泽的身份吗? 贾赦突然想起什么笑了,放在这梦境身上,莫不是“生来带着一把锁,日后遇见有钥匙的方可结为婚姻”。 想不明白暂时就不用再想了,毕竟神也不是全知全能,也没兴趣全知全能,就当为日后留下一点点悬念,让日子更有趣一点。 贾赦跨进浴桶里,来喜来福都退下了,自己拿着皂角在身上擦洗。因为是早上,所以匆匆擦洗一回就出来了,换好衣服就直接去前院儿找贾代善请安去了。 昨日才约了公主外出,至少三五天内是不敢再约了,因此拉了贾敬等和一干勋贵子弟一同吃酒,还从库里取出自己封存多年的好酒,带上礼物就出门了。 到了前院儿,贾代善简单考校了贾赦的四书五经,发现很熟练,并且对圣贤书有了自己的理解,让贾代善欣慰不已。 略坐一会儿,贾赦就告辞了,贾代善点头应了,却又突然抬起头叮嘱,“在外不可多吃酒,保留你的理智,可别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带进府里来。” 贾赦作揖的动作一顿,保留理智?难不成上次是人暗算了贾代善才让他不得不把人收进府?“父亲不必太过介怀,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贾代善有些难受,“君为臣纲,陛下这是等不及了。” 做了半辈子的君臣,却发现君上容不下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得被闹的家宅不宁,颇有些寒心了。 “父亲,提前请期吧。我参加完乡试不过八月份,届时薛家嫡长子娶亲我正好能赶上,略留一留,九月份回赶,大日子定在十月份之后吧,如何?” 贾代善有些恼怒,“他这般对我,我又何必去讨好他任他作践!” “父亲!君为臣纲,况且对陛下来说,我们手里拿着兵符总归是一根刺。马上解决了就罢了,咱们也不能反了,就只有接受了。” 贾代善闻言捂着心口,贾赦上前扶住,一叠声儿的喊着请太医去,被贾代善阻拦了。 贾代善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颤巍巍的倒出一颗丸药,压在舌下含服。 好一会儿,贾代善才缓解过来,坐在椅子上脸色也恢复了好多,握着贾赦的手感叹,“赦儿都这么大了,比我能忍。” 颇有些悲伤,“我们贾家马背上得来的荣耀,浴血奋战来的兵权,也不得不碍于皇权啊。” 贾代善人老了,也有些敏感,尤其是之前宴会上都有人为他推荐寿材了。一想就觉得越发要命,又是陛下容不下,又是愧对祖宗什么的。 贾赦突然意识到,贾代善老了。他连白头发都生出来了,法令纹也越发深刻,甚至连皮肤都有些松弛。 贾代善是个武将,从来都是肌肉扎实,溜光水滑的,人也显得比同龄文官年轻俊俏。但这也抵不过岁月侵袭,尤其是贾代善老了,年轻时留下的暗伤开始一齐发力,腿疼的几乎走不动道了。 连茶杯里也开始泡起人参枸杞,而不是平日里喝的老君眉。这情况,最该用上好的壮年虎骨细细磨成粉,调成各种滋养的膏药,将热力渗进去,才能稍稍缓解。 可惜猛虎易见,虎骨难得。尤其是上好的虎骨,都是壮年虎,一般一公一母一对儿,寻常人哪里去惹得?要让手下士兵去到是可行,但军队最忌不听皇令擅动。 “父亲,我那里倒是有游学期间猎下的猛虎,一会儿让来福给您送来,是壮年公虎。” “什么?猛虎?你怎么猎来的?可又受伤?” 贾代善突然想起自己从贾赦回来就没有与他细细聊过,有些心虚,也不再抓着贾赦一个劲儿的问。 “罢了罢了,你自去吧。晚上早些回来,我们爷俩儿聊聊。” 贾赦行了礼退出去。 临走时若有所感,回头看向房内,正好和贾代善对视。 ※※※※※※※※※※※※※※※※※※※※ 1.水泽说的话1出自诗经,召南·野有死麕。就类似于调情的吧…… 2.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最早语出《晋书·羊祜传》:“会秦、凉屡败,祜复表曰:‘吴平,则胡自定,但当速济大功耳。’而议者多不同。祜叹曰:‘天下不如意,恒十居七八,故有当断不断。’” 3.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出自《三国志·魏志·武帝纪》裴松之注引《九州春秋》:“夫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以比汉中,知王欲还也。” 4.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出自清·李宝嘉《官场现形记》第15回:“俗语说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像你诸位一定是靠得住,不会冤枉人的了?” 5.“生来带着一把锁,日后遇见有钥匙的方可结为婚姻”化用红楼中“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 返回修文,还是把一些出处都标明。有一些不常见的在文中带着序号标注出来,常见的只在作话里和大家说一下。 咳咳(羞涩) 小天使们给个评论吧么么哒~爱你们哦~ 打猎前 贾赦出了侧门一拐到了宁国府,宁国府的小厮忙上来为贾赦引路。 “赦大爷,我们大爷吩咐了,您来了直接上大厅去。”小厮边引着路边和贾赦搭话。 “成,且引着路吧。” 宁国府的前院儿贾赦熟悉着,走路间无须小厮提醒,自在的紧。小厮也知道隔房的赦大爷时常来往,要他领路不过是做个样子以示对主人家的尊重,因此也不曾怎么出声。 到了地方,小厮行了礼就退下了,让前院儿的人接待。 贾赦来了堂下坐着,心下有些奇怪,昨日与敬大哥哥说好了,帖子也都发出去了,自己早上在父亲那里耽搁了些时辰,本以为要迟了,没想到大哥哥还要更迟些。 略等了一会儿,贾敬赶着过来了,人倒也神采奕奕的,没黑眼圈什么的,春光满面。 “敬大哥哥安。”贾赦起身给贾敬问好,有些好奇的把贾敬打量了一圈儿。 “赦弟安。”贾敬点点头,察觉到贾赦的眼神挑了下眉。 “你大伯娘昨儿放了个丫头给我,起得晚了些。可别告诉我你这么大了没个通房。”贾敬不咸不淡的解释了下起晚的原因,还略微调侃了下贾赦。虽然是堂兄弟,倒也没有窥伺人家房里事的道理,因此贾敬不清楚贾赦的具体情况,只是根据贾赦身边没有丫鬟伺候发觉他没有通房。 “咳,大哥哥,我们这就走吧。来福来喜也拿上东西了,咱们这群人都还没入朝,可得趁这个时间好好耍耍吃酒咧!” 两人一同坐上贾家的马车往城郊的庄子上去,那边早已吩咐了今日主人家要邀贵人们一起上山,让庄头儿出几个好手带路上山。 是的,他们没打算在外面吃酒,而是打算一起去贾家的庄子上,那儿有座山是贾家的,里面养了好些禽兽,可以上山打猎。有庄子上的好手带路,也能规避些危险的地方,不会迷路。 大早上没人吃酒,一大帮小伙子们的消遣自然就是上山游猎赌彩头儿,然后在庄子上一起吃酒烤肉,这才能消耗得了小伙子们的精力哩。 贾赦与贾敬没有等那几家公子,上了马就直奔庄子去作为东道先去吩咐好下人,安排事宜。 一行人骑着马在街道上哒哒的慢慢走,城中除传讯的士兵外不准快马骑行,虽然一般管着京城治安的兵马司不会管这些权贵人家。 几人出了城,便策马奔腾往庄子上赶。几人不是武将家的公子就是随侍的亲信小厮,自然都马术娴熟,一溜儿的走,也不曾拖后腿。 贾敬打头儿,比贾赦多了半个马身。 “赦弟,不如我们来赛马?我瞧瞧你这些年马术可曾退步!” 骑在马上确实让人心情激荡,贾敬骑着马还不忘挑衅贾赦,全然忘了比自己小了几岁的贾赦前些年与勋贵子弟们一起耍乐时马术堪称第一。 “哈哈哈哈,敬大哥哥,那你可就失策了。你且看着咱们谁先到了哈哈哈~” 贾赦不甘示弱,挑着眉回敬贾敬。他日常皆有锻炼,小时候更是在军营里泡着,体质远超在锻炼身体上不大上心的贾敬。更别提距离庄子上还有二十里地,不仅是比拼爆发力,还比拼耐力咧。 两人专心骑马,贾赦还特意让着贾敬,使得贾敬能看见他,不然怕是一骑绝尘,连马蹄扬起的灰尘都看不到。 不过半个时辰,贾赦先来到庄子上,庄头儿已经等在门口了。 “见过大爷,庄子上好手都准备好了,都在这儿等着呢!” 贾赦不认识庄头儿,但是庄头儿却得把主家人给认全乎了,不然冲撞了主人家,就是十个头也不够砍的。 “得,起来吧。你们敬大爷在后面呢,马上就来。我暂且等一会儿。” 果然等了不到半刻钟,贾敬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上来。 “好你个贾赦,这般不给我面子。仔细我伙同叔叔一起拿了你哈哈哈。” 贾敬翻身下马,把缰绳给了旁边庄子上的人,指着贾赦玩笑。 “敬大哥哥可得是愿赌服输哩,我在外面爬山过河可好好练出来了。” 贾赦拉着贾敬进了庄子,大肆嘲笑了一番贾敬的身体,半是嘲笑半是开导,“敬哥哥如今可知晓了,就是读书人,万一熬不过去那几天,再好的才学也是白搭。哥哥打算明年下场会试可得好好练练,可别到时候被人抬出来,贾家这武将勋贵的名儿可别要了。” “张管事,把几匹马都拉去马厩,用好草料喂了,一会儿还有三家公子要来,你引到我们院子里就是了。” 贾赦不忘回头叮嘱了庄头儿一声,才转头带着贾敬去了贾家在庄子上的小院子。小院子住人肯定不怎么舒服,但把桌椅摆在外头,一起烧烤吃酒还是得用的。 两人略坐了坐,来福来喜和长顺长旺(贾敬小厮)就来了。他们骑得马本就比主人家的差,还要带着酒,没办法快骑,就得了两人的吩咐慢慢过来。 “你带的是什么酒?” 贾敬有些好奇的凑在酒坛子的封口处,只闻见一股子淡淡的酒香,似乎还夹杂着桃花味儿。 “诶!这我可猜着了,桃花酒是吧!封着口儿都能闻见味儿,是你没封好还是太浓了?我可告诉你,这群弟兄都是无酒不欢的,你这酒要是不烈他们可不买账哩。” “等我们打了猎物,开了酒,你自然就知道是怎么样的了。到时候可别失了东道的脸面和客人抢酒喝。” “那我可就看着,这几家公子,镇国公家牛继宗,理国公家柳芳,齐国公家陈端文,都是这几年封了世子。以前我们也一处玩过,只怕你守孝三年出去淡了感情,特意都拉来聚一聚。你该知道的,这都是喝酒的老饕了,闻着酒味儿能跑十里地找去。” “等着吧,帖子是辰时的,应当快到了,到时候手下见真章哈哈哈。” 两个人闲聊间,来福来通报说是三家世子一起到了。 “这就说曹操曹操到了,我们去迎迎。” 贾敬说着站起来,和贾赦一起走到院门口去迎接三人。 三人皆是彪形大汉,脸虽不差,那体格却能吓跑一群人。也因为这个不被京里的读书人家子弟待见,觉得有辱斯文。 “哟,这是荣国公世子吧!三年不见,世子可是越发健壮了呀。”说着一双熊掌就拍上肩膀,贾赦没有移动半步。 “好小子,下盘功夫了得呀,这几年也没有生疏了。”他夸赞着,心下赞叹贾赦的好功夫,看着小白脸儿样的,没想到真有两把刷子。 说话的人皮肤黝黑,身长八尺,但不是糙汉子,反倒是精致的盘着头发,还带着三股辫子。“牛家哥哥说笑了。” 贾赦作揖问好,其他几个也都纷纷如梦初醒,哥哥长弟弟短的叙话,顺带着交换了字。 三人本以为贾赦三年未曾上马专心游学已经废了,中看不中用的,想给个下马威,没想到功夫着实没有拉下。 贾赦三年没回来,前几日宴请一波儿张家子弟为首的清流子弟,一波儿其他国公的世子公子。他们还以为是看不上他们,没想到前日发了请帖,虽得了请帖,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觉得被人轻视了。便商量着给个下马威,好出口恶气。 这下虽然恶气没出去,但心下的怒火不由便散了三分。谁让人家有本事?手上有真本事,在哪都高看一眼。 “前几日天气不好,动物们都不出来。知道哥哥们喜欢打猎,便拖到现在趁着天气好,动物们都出来活动活动,请哥哥们一起打猎烤肉吃。” 贾赦清楚症结在哪里,因此边引着他们往院子里去,边张口解释起来。 “恩候,这烤肉还得配上烈酒啊,就不知道你准备的酒烈不烈,若是不好,我们可是不依的!”理国公家的柳世子开口调侃,虽然配上他的身材总让人觉得他在威胁。 “哪里的话,我自然为各位准备了好酒!只看我们不醉不归了!” 说话间就到了院子,贾赦接着话茬,一边说着一边请他们坐了。 “这打猎也得出个彩头儿吧!不然多没劲啊,你们说是不是?” 陈世子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杯,提出建议。 几人纷纷同意,七嘴八舌的把自己的彩头儿掏出来。出来打猎大多预备了些东西作为彩头,因此此时陈世子说要设彩头几人也并不意外。 贾赦拿了一只金麒麟,贾敬拿了随身的双鱼佩,牛继宗拿了镶玉的匕首,柳芳拿了块儿扳指,陈端文拿了把扇子。 “哟,都拿的好东西,今天谁是头名怕是有福哩!” 牛世子一探头,一一看过去,“怕是足金的麒麟吧,分量也不小。这双鱼佩一看就透亮,莹润光滑着。还有柳兄弟的扳指,一看也盘了不少时间哩。这扇子怕是前朝大家青崖子画的。一晃眼,还就我拿的匕首寒颤你们了。” “可别说,你这匕首一看就寒光湛湛,是个好东西哩!你还真舍得!” 柳芳指着牛继宗,不客气的拆穿他的话,顺着他的意捧了他一把。 几人笑闹一会,把彩头装了,各自换上简便的衣服鞋子,跟着领路的上了山,预备打猎。 ※※※※※※※※※※※※※※※※※※※※ 1.这是22日的,23日的更新大概在晚上十点之前 2.需要把之前的章节引用文献都标注一下,并没有修改章节内容,亲们可以不用看哦~ 3.正常情况下早上六点放章节,如果六点没有,就是在当天晚上十点多,亲们可以不用等 4.爱你们哦(づ ̄3 ̄)づ╭?~小天使们多多留评! 打猎中,回金陵 一行五人分了五路,分别带着身边的长随和领路人上山春蒐。 春季一般是各类动物怀胎繁衍的季节,再加上有些动物刚出冬眠质量并不好,因此人们一般不在春季狩猎。当然,避开一些怀孕的猎物,还可以猎一些繁殖快的野山鸡、兔子之类的也能打牙祭。 贾赦给猎犬闻了找到的山鸡羽毛和粪便,在他的带领下去寻山鸡。不一会儿,猎犬就带着他们找到有野鸡喙啄食痕迹、散落爪印的地方。 贾赦打个手势示意其他人不要动,猎犬乖乖的跟着他的主人停在原地。 张弓射箭,刻着贾赦标记的羽箭嗖的一声射到远处的山鸡,落下一些华丽的羽毛。 山鸡落地的动静惊到了附近隐藏的小情侣,一对儿山鸡惊慌失措的从灌木丛里扑扇着翅膀飞走。 贾赦没有再拉弓,来福上前去把山鸡捡回来。好家伙,一只鸡有三四斤重,一摸肉瓷实着,羽毛鲜艳漂亮,正是壮年的雄山鸡,精瘦精瘦的。 把山鸡放到背篓里,一群人继续悄摸着前进。贾赦和来喜来福在游学时没少爬山,就是偶尔露宿也是有打猎的,早就摸清楚怎么能更好的隐藏自己。 猎犬在前探寻,不一会儿趴俯下身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狗主人拍拍他,猎犬不再向前走,贾赦仔细观察前方。 仗着优化过的视力,贾赦发现前方七丈处有一对儿兔子还在努力造小兔子,似乎并没有嗅到猎犬的气息。感谢爱干净的猎犬,身上没有太重的体味。 贾赦的羽箭是上好的猎弓,虽然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兔子们也仍然在他的射程之内。他微调箭矢的角度,一箭射出,两只兔子同时抽搐死亡。 ...... 春季打猎并不容易,但公子哥儿们只是图个乐趣,意思意思带回来些猎物,看着快到午时了就收拾着下山去,毕竟还要为收拾猎物烤制留出时间。 几人前后脚回到院子,暗自打量着旁人的猎物与自己的对比,暗中较量。 还差一刻钟到了午时,五人终于来齐了,随从们把背篓里的猎物一一展示出来,然后上秤称量。 在场的五个都是打猎的好手,再不济也是武将家里出来的,一上手掂分量大致都清楚,魁首应该是在贾赦和牛继宗中产生。 果不其然,贾赦的猎物十七斤,比牛继宗多了三两。牛继宗并不介意,作为粗犷的汉子,他一向是热血义气,阔达敞亮。 仆从们把猎物带去后厨拔毛切片,爷们儿几个调笑着夸赞贾赦好本事,脱了衣服轮流过招。发现单打独斗不过关又开始两人一组群殴,这也才将将持平。 也正是从现在起,几个人从酒肉朋友开始慢慢有了真心。为以后一起在战场上互助协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几个人发泄了一通,出了心头的郁气之后看着贾赦是哪都顺眼,勾肩搭背的和他说闲话。贾敬作为一群人中最柔弱的读书人艰难的拒绝了彪形大汉的友谊,并表示:我们不约、不约。 日头一高,几人肚子均是饿了,仆从们把桌子在外面摆了,铁质的烧烤架子抬到一旁,肉和蔬菜都串好了放在盘子里。 五个人围坐着烤肉串,时不时刷上一层辣油,滋滋的肉味香辣浓郁,边烤边吃,边吃边喝,好不快活! 贾赦的酒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烈而香醇。可以闻出来加了桃花等提香的佐料,虽然比不上窖藏二、三十多年的美酒,但也不是市面上常见的。 几人好酒好肉大快朵颐,吃完了还要撒酒疯,满院子乱窜要上房揭瓦,和太阳肩并肩。当然,贾赦不会做那么没风度的事,他只是没有特意用灵气将酒气散开,朦朦胧胧的看到水泽在桃花树下回眸一下。 仆人们搀扶着主子们回房休息,厨房送来醒酒汤一一喂了酒酣睡到申时初。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几人喝了醒酒汤倒是没有头晕,就是脚步略有些虚浮。 五个人都聚在书房里大谈特谈自己对兵书的研究,抛出论点就能七嘴八舌的接上话。贾赦表示有些惊讶,三个彪形大汉,虽说看着粗犷无脑,却有内秀。虽说都是纸上谈兵的功夫,但若是连这个功夫都没有就更别说领兵打仗了。 就连贾敬这个看起来没有继承到多少家学渊源的人都对后勤保障有着独到的见解。贾赦觉得他还是有些小瞧了旁人,不能因为多出几十年的经验而小觑有为的年轻人。 到了申时末,几人一起骑着马回程,这次倒是没有什么赛马的乐趣,吃饱喝足睡足之后尽是懒洋洋的骑在马背上。 ...... 贾赦去了宁国府拜见了贾代化后直接从两府之间的小门回去,惦记着贾代善早上的话,特意去书房找他。 两人面谈,主要是贾赦一一交代这些年去了哪些地方,见了某某人,做了某某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到最后父子俩无话可说时,贾代善突然憋出了一句:“你遇到的那头老虎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离开巨鹿书院时从小路绕山走,本以为不会碰见什么东西,没想到意外惊动了巡山的雄虎。我用匕首割开了老虎的腹部,把皮毛和肉卖了,虎骨剔下来让薛家帮忙运回来的。” 贾赦说的轻松,但贾代善清楚过程绝不是那么简单。壮年老虎的腹部不是那么好接近的,定然是生死一线间穿过虎下方才能割破。 贾代善有些心酸又有些欣慰,儿子有足够的武力保护自己,又文采飞扬,必然是前程远大,平步青云的。 “父亲,我预备今年中举之后停一停,参加下一届的会试。” “为什么?以我儿的才学通过会试应当是手到擒来才对,怎么就要停?” 贾代善有些不解,希望贾赦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纵使明年考取进士,我也才19。虽说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但如今哪来什么大功让我一飞冲天呢?以我的年纪即使为官也不过是熬资历,不会有人把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去办。既然如此,何不带着公主一起去体会各地风土人情增长见识呢?” 贾赦有理有据的回应贾代善,虽说贾代善不怎么赞同,但也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指出一个客观问题。 “可是公主下降之后我就要交兵权,或许陛下再心狠一点我就要告老。你大伯父也即将告老,敬儿届时也不过六、七品的样子,到时候朝中无人,虽有驸马身份,但你上升更为艰难啊。” 贾代善有些不同意,怕三年后形势更加严峻,到时候入朝更是别想混出头来。 “父亲,我听闻,南边的一些小国里有良种,亩产八百斤左右。” 贾赦暗示性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况且即使真的入朝不利,陛下看在公主和您上交兵权的面上也许会不降级袭爵。即使寻获良种无门,日后也能找到机会立功,何必非要现在去呢?” 贾代善摸了把胡子,“你是铁了心要再次离家?你才刚回来不久,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呸!” 贾赦倒是不怎么担心,去南边多走水路,比在北方走陆路快多了。去了南边儿找些异国的小商队,许以重利不怕他们不干。届时带着公主慢慢往回边返边赏景就好。 但凡国之重器,如良种、冶铁、锻造等,无论是实物还是技术都是严禁外流。如果被发现了,主犯一律砍头,九族之内尽皆流放。 但谁让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呢?无论是生活所迫还是贪婪成性,都有可能被他利用。 贾代善还是同意了贾赦的想法。他是更典型的封建大家长,虽然很在意孩子,但若是有利国利民、又能体现忠君爱国的大好事,也是可以暂时把孩子往后排一排。 两人暂时敲定了未来几年的大方向,贾赦不准备跟着到荣禧堂吃晚膳,因此准备回松竹院去。 临走时,贾代善在心里藏了几百遍的话还是说出口了。“你无事也教导教导政儿,他不及你十之一二,最是个迂腐木讷的性子。” 贾赦脚步一顿,点点头就走了。 他自然知道贾代善希望兄弟之间搞好关系,将来作为袭爵长子也多提携照顾兄弟。有些无奈,好像男人们都做着妻妾和谐,兄友弟恭的美梦。 不是一个娘的孩子,彼此之间又是竞争关系,怎么可能会兄弟情深?可一到关键处就个个当起睁眼瞎,贾赦作为占优势的元配嫡长子自然可以包容贾政,但若是真依从了贾代善的想法,恐怕贾政也会生出“我行我要上”的想法。 没有过多在意,日后也不需要贾赦表现什么,贾政有个超品的哥哥就会让魑魅魍魉自然退散,别人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他。 ...... 很快,到了四月份末,贾赦决定坐船下金陵,为八月份的乡试备考。他提前和几个投缘的兄弟们打了招呼,又特意和公主约会告别,自觉没有什么遗漏,便租了船带着仆人护卫回到金陵。 他来来回回坐过很多次船,每次都会给他不同的感受。春季的温和勃发,夏季的炎热盛放,秋季的清爽衰败,冬季的寒冷寂寥。 这一次,他没有无限体会大自然的感情,而是满脑子的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或许每个即将迎娶心上人的男子都是这般吗? 贾赦不是别人,也不会读心术,只是笔下的画卷勾勒出一片红火。 ※※※※※※※※※※※※※※※※※※※※ 1.下午姐姐带我出去浪了,所以回来加班加点 2.小天使们踊跃留评呀~捉虫还是打卡都可以哦~ 3.蠢作者签约了,所以这章下面留评送小天使们红包哦(o^^o) 4.三月中旬要考试,所以要保证日更的话可能有点少,蠢作者给大家道歉了qaq 乡试 六月正是季夏,天气炎热,贾赦也在这样的天气中回到金陵。 薛靖算着日子每日派人来码头守着,终于等到贾家的船靠岸。守着的家丁一个上前请安,另一个回了薛家禀告主家。 “给贾大爷请安。奴才是薛家的,我们家大爷让来这里守着您,等您来了送您一程。” 薛家家丁被来喜领着到了贾赦面前,把自己的来历目的道个清楚明白。 “嗯,替我谢过你们家大爷的好意,贾家老宅也派了人过来接。等我安顿下来就请你们大爷上门来。” 随手赏了个荷包打发走薛家的家丁,在贾家老宅的仆人们簇拥下上了自家马车。 距离乡试不过两月,贾赦自觉十拿九稳,手里更是有主考官们的喜好资料,不愁拿不到个好名次。虽说如此,倒也安安稳稳在贾府里温书。 期间薛靖倒是特意来拜访了几次,两人在棋盘上厮杀几局,又各自抒发了两年未见的思念之后就不常来了。毕竟也算是大事,若是因为自己而掉了名次就是大大不妙了。 金陵的贾家族人倒是想要过来一一拜访,但也担心贾赦要安心温书他们过去反倒打搅。贾赦倒也耐得住寂寞,摸着书本安心的很,没有人来找他也乐得清静。 八月初九,贾赦早早起床,将昨儿晚上来福收拾的考篮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亲自提着上了马车赶往考场门口。 来到考场前面,发现已经有不少考生挎着考篮候着了。来福想要贾赦在马车上休息,便要下马车替贾赦排队。贾赦出言拦住他,自己下了马车。 贾赦看着一溜儿的长队,考场门还没有开,只有几个官兵在门前把守。打眼一看,大多都是条件不错的青年,偶尔穿插着几个年纪较大的中年。 年纪轻轻的贾赦一站在队伍后面就引起了一阵骚动,颇有些好事的学子拉着同伴嘀嘀咕咕的科普贾赦的事迹。说些什么年纪不过及冠就考中院试头名,什么大扬书院出来的,什么是京城贾家的长子,林林总总。 一时之间,在场的学子若是本就有才学的还好,一些本就没什么把握的纯属凑数来的学子就开始嫉妒,心中满是阴谋论,恶意揣测贾赦的案首来历不正。 更有一些想着投机取巧的拉拉扯扯,想要到贾赦身边去谄媚一把,被同伴提醒正在排队才不甘心的放弃。 贾赦安安稳稳的站在后面,扫视了一下人群,颇看到一些熟人,像是院试时也曾看到过。那些人也有回身过来看的,两相对视一番皆是拱拱手。 很快,进场时间要到了。考场门打开,一队官兵从里面列队出来维持秩序,主事手持告示,大声宣读入场准则,考场规定。门前把守的官兵开始检查学子们的篮子和衣服。 队伍前行的很快,偶尔也有几个人被官兵拖出去带到府衙去,还在大声告饶,显然是夹带了东西作弊被人发现了。 在后方的贾赦虽然看不见前方人的神情,但根据有些学子左顾右盼以及不自觉的做小动作,有些甚至暂时离开队伍号称解手去,就能知道还是不少人抱着侥幸心理。 考中举人就是一跃成为士绅阶级,有机会的甚至还可以当上县令等小官,从此就是鱼跃龙门光耀门楣。虽然对权贵来说这不算什么,他们捐官都能五品起步,但对平民子弟来说就是改头换面,从此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 很快到了贾赦,他的篮子收拾的干净利落,深秋时节虽然不能穿棉衣,却也可以穿着多层单衣,因此很好检查。官兵们也都认得这位国公世子,万万不敢怠慢,按例检查了一番就快速放行了。 乡试一共考三场,每场考试三天。贾赦按着条子找到自己的号房,不挨茅厕,也没有破瓦的地方,想来他们也不敢把自己安排到坏号。 等人入场完毕,主考官就坐,同样有官员大声宣读注意事项和考试项目。官兵们把试卷和草纸一一分发下去,学子们检查一番发现没有错漏之后,主考官带着两个分考官开始巡视考场。 ...... 乡试共计九天,吃喝拉撒睡都在一个号房。得亏贾赦可以暂时屏蔽自己的嗅觉,不然怕是被整个考场弄的受不了。 考试结束,草纸和试卷都被收上去封存,官兵维持着秩序将考生们送到门外。来喜来福早就掐着时辰等着,来福赶着贾家的马车在稍远的地方,来喜则是到门口盯着自己大爷。 来喜等在门口看着有些学子一脸菜色脚步虚浮,更加担心贾赦。伸长了脖子往里面张望,一见到贾赦,来喜忙凑过去想要扶着贾赦,全然忘了贾赦的好体格。 贾赦拒绝了来喜的搀扶,扫了一眼就发现马车的位置,脚步稳健的走过去,也不需要脚凳就直接上车。 马车上备好了点心和茶水,来福忙为贾赦斟茶,让劳累过度的主子好好喝口水歇歇。贾赦喝了一碗茶水又吃了块儿点心,才感觉肚子里稍微好受一点。 能忍受并不代表舒服,贾赦回贾府躺床上就睡着了,连睡两天,第三天才起床。来福来喜本来挺慌张,特意请了老大夫来看。老大夫一诊脉乐得哈哈笑,出了房门也没有留下药方子,只说让他睡足了自己醒过来,头两天吃些温和易克化的食物即可。 几人千恩万谢送走大夫,回房里也是小心伺候着,不敢懈怠了。就是接到了薛家还有一些学子的拜帖,也出了面表示主人家伤了身体正在静养,不方便接帖子吃席。 贾赦也是累狠了,盖着厚被子缩在床上不肯起来。好在两天时间够他缓过来,也不必在床上装病人。起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让开水房提上来热水沐浴,也吩咐着厨房做一些粥品来吃。 待享受了,才不紧不慢的到了书房,处理自己的帖子和书信等。先看了公主寄来的,原是估摸着时间送到来恭贺贾赦考完乡试的,隐晦的表达自己的思念。随着书信的还有一张小像,正是贾赦的模样。贾代善和贾敬等人的书信则是催促他回京去,莫要在金陵逗留许久。 贾赦倒是提笔一一回信,内容不过大同小异,表明自己已经考完乡试,过几日就会回京去云云,给公主的书信倒是夹杂着一幅自己画的合欢花,借此调戏一下。 另一侧倒是放着许多帖子,多是学子们举办宴会。有与他相熟的特意发了帖子来,想要一同赴宴去。贾赦一一回绝,只留下薛家和另一个院试时相熟的学子的帖子。 薛靖马上就要成亲了,大日子就在八月二十五。也幸好薛靖的婚期比较近,贾赦还得以留下赴宴,替他挡酒做一回“伴郎”,若是再迟一些,怕便要赶着回京去和公主成亲去了。 贾赦提笔给薛靖写了帖子约他过来吃酒,让来福送去薛家门上。来福得了帖子,便赶忙往薛家送去,薛家家丁也清楚这是大爷的至交好友,也不敢耽误,往里面禀报去。 薛靖猛得了贾赦的帖子也是喜不自禁,拉过一坛好酒就让人带了轿子往贾家去,来福便与薛靖一同回去。 贾赦心下料定薛靖在家里等他的消息,因此帖子发出去就让厨房备上好酒菜,等着薛靖来了直接送到院子去。 作为至交好友,虽然两人真正交往的时候不多,但有道是:白头如新,倾盖如故。1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因为往来时间少便淡化,反而因为聚少离多而更加深厚。 两人一起吃了酒,薛靖不无伤感的表达自己的不舍。他清楚的知道,等贾赦回京之后两人怕是不能常见了。无论是在京袭爵还是做官,回金陵的机会可谓少之又少。 酒酣耳热之时,贾赦拿出一对儿锦鲤玉佩,“阿靖,你马上就要成亲了,我就先给你这份儿礼算作我侄子侄女儿的。等孩子们出生了千万告诉我,我等着做干爹!” “呜呜呜,贤弟啊,我就收下了。有你这个干爹在,想来孩子们前程也差不了喽哈哈哈,对了,你这玉佩,我可是多不退少补啊!” 薛靖振奋精神,和贾赦又开始你来我去的说些醉酒疯话,最后还是被薛家家丁们塞进轿子里的。 ※※※※※※※※※※※※※※※※※※※※ 1.1出自《狱中上梁王书》 2.科举流程根据自己常识编的 3.今天也想要亲们的评论~(●v?v●)感谢亲们的陪伴!感谢在2021-02-23 23:03:15~2021-02-24 22:2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慕白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佛系少女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成婚 很快就到了薛靖大婚的日子,贾赦早早到了薛家帮忙。是的,薛靖早就邀请贾赦做他的伴郎,帮他答题、挡酒、迎新娘子。 王家大小姐是嫡支庶出的小姐,随父亲王县伯在京城居住,因此王家提前将大小姐送到金陵家的老宅备嫁。贾史王薛四大家族联络有姻,但薛家从商地位最次,因此嫁一个记名的庶小姐算是不错了。 薛靖倒也悄悄向他打听过这位王小姐,毕竟都在京城居住,听到什么也未可知。贾赦对此无言以对,大人家的女孩儿怎么可能会把事迹传出来让外男知道。 薛靖看到贾赦来了十分开心,带着他找一起招呼宾客。贾赦也十分尽职尽责,为了能喝下更多的酒还特意用灵力把酒气散开。 待到了吉时,喜娘子催促着男方人出发。他们几个伴郎骑着马跟在薛靖身后,后面的仆人们抬着大花轿。开路的仪仗和乐队在前方吹打,有人专门带着红花篮沿路撒上些铜板。 就这么热热闹闹了一路到了王家大门前,王家大门大开一路直通内院。满院子的红绸红贴纸,不少女方请来的客人们都来来往往看热闹。 薛靖几人下马,到大门前就是一个长揖,王大小姐的嫡兄弟王大公子二公子和他们请来的亲友团都在其中。几人互相厮见一番,就开始毫不客气的出题难为人。 面对两个舅兄的刁难,薛靖毫不怯场,一一回答问题。约莫两三个问题,薛靖便指了伴郎团请求外援,毕竟若都是一个人答了,不仅伴郎团面子挂不住,亲友团的面子也要被踩下去了。 大概是因为王大小姐是庶出的,不过是凭借被嫡母保养在膝下才与两位嫡兄弟有了些许面子情,因此两位公子显得不是那么上心。 几人一溜儿通关,两位公子就跟完成任务一般放了行,大公子踩着红毯子把新娘子从闺房背出来到轿子里。新娘子倒是很懂礼节,不用喜娘子提醒就开始哭。 往新娘子手里塞个苹果,再同舅兄门寒暄一番,薛靖就意气风发的骑马上路了。虽然王家有点败兴,但好歹媳妇娶上了,与王家也感情更近一步,也就不纠结那些细枝末节了。 回到薛家,喜娘子上前提醒新娘子到地方了,但没想到新娘子要直接下轿,把喜娘子吓的不轻连忙按住新娘,心想这王家嫡母怎么没好好教导。喜娘子没辙,压低了声音告诉这位新娘子待会儿新郎来踢轿记得回踢一下。 这点小小的事故并不大,也没有引起骚动,因此薛靖自如的到了轿子前面踢了三下,新娘子回了一下。喜娘子松了口气,忙把新娘子扶出来,塞了红绸让两个新人走过红毯去正厅拜堂。 贾赦的婚期约在十月份,也是马上要成家的人了,也愿意看看别人怎么做的来涨涨经验。他听力和视力都很出众,自然注意到喜娘子临场对新娘子的教导。 虽说婚礼事项喜娘一般会同新娘解释清楚,但为大家族做喜娘子的不会说,自有亲娘嫡母教导去。因此也没料到王家主母连个面子情也没有做,这么一知半解的就送来成大礼了。 贾赦想到原著里薛姨妈的表现emm应该是特意被主母养成那样面团儿一般的性格了,这才管教不好孩子,薛蟠无法无天的,宝钗虽是聪慧也不过女孩子家,都拿他没办法,才眼睁睁看着薛家败落下去。 这性格对如今薛家的情况来说倒是正好,虽说管理内宅可能不太行,但积年的老嬷嬷教导着也不至于露底。出身王家本该有些傲气,但面团儿一样的,倒也不会与薛家起冲突,不会拿捏着官家小姐的架子折腾。 参加完一场婚宴,贾赦回到贾家就吩咐着收拾东西。又招来贾家在金陵的几房,让他们约束自身好好上进,若是有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主脉可是不包庇。 把他们的皮紧了紧,随后又给个甜枣儿,告诉他们自己命来福到官府置办了几顷祭田。地里出产五成送回荣国府,剩下的可以建起族中学堂供族中子弟学习。 打棒子给甜枣,打发了这些人后,便给薛靖去信要回京城。说些若是遇到了问题便及时去信,千万莫要与他客气云云。薛靖倒也未曾客气,只说回去的太早,自己新婚事务繁多也无法饯别。 八月二十八,贾赦正式登上回京城的船,预备婚嫁。 回去的时间很赶,父亲贾代善传信说是十月十日,希望他尽快赶回来。贾赦也就轻车简从,择了快船,不过一月光景就回到京城。比起去金陵时的悠哉悠哉,这次回京城是什么心情都没了,一心赶路。 在贾赦的催促下,船夫把桨摇的飞起,还让来福来喜两人轮换班去帮忙。等终于看到了码头,船上的几人皆是激动不已。船夫划船多年从来都是稳如老狗,船上如履平地,万万没想到凶残的客户这么赶时间,晃的多年的老船夫都受不了。 不过十月初二,一行人便回了京城,几人在码头旁租了轿子,便晃晃悠悠的回了贾府。因着贾代善在兵部有事并不在家,便在荣禧堂前请了安就径直回松竹院,并不关心贾母的想法。贾代善回府之后,特意召来贾赦询问一番,主要是有关公主的。 “按着陛下的旨意,公主下嫁就住在我们荣国府,长公主府作为公主的私产。虽说公主下嫁也要侍奉姑舅,但毕竟金枝玉叶,君臣有别。你是个什么想法?” 贾代善最愁的就是这点,就算是下嫁,人家也是金枝玉叶。真要人家按照寻常女子一般侍奉怕是不行,毕竟陛下把公主嫁到附近是来享福的。 “父亲,公主随我住在松竹院就好。至于其他,我每日带着公主早晚一次请安即可,其余的倒也不必。毕竟公主下嫁,并不是招赘,若是我们太过刻意反而不美。” 贾赦直接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公主肯定也会同意自己的想法。 “咳咳,儿啊,公主不比旁人啊。虽然你们现在感情和睦融洽,但日后也指不定有什么摩擦。而且你也不能纳妾,与公主一同住着...若是被公主发现怕是不太好啊。” 贾代善委婉的表达自己关心的另一点,同为男子怎么会不清楚?一直对着同一个女人,在这个男子纳妾合法的时代是不可思议的。日后贾赦若有通房,不在一起住倒也无妨。若是在一起住,置公主于何地? 贾赦沉默以对,对任何自以为聪慧了解人性想要为你做决定的人,无论说什么都会觉得你在狡辩。 贾代善嘱咐了一两句,临走时还悄摸摸的塞给贾赦一本避火图。贾赦当场就满脸问号?!他这么大的人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再说,一本教科书大可不必偷摸着给。弄得他以为是什么军事机密一样。 虽说如此,贾赦还是收下了来自父亲的馈赠,一脸严肃的把它收进怀里。 贾代善:你一脸嫌弃那你倒是还给我啊???糟心儿子,呸! 回到自己院子,打了水洗脚后就让小厮们都出去。自己坐在床边一脸严肃的翻开教科书...咳咳,见过不代表花样多,自然还是可以研究一下的。 就在贾赦努力研究新教材时,礼部的主事过来奉旨交代贾赦一些婚礼事宜。 十月初九,贾赦身穿蟒袍补服,带着自己的同辈亲族男子贾敬、贾政、贾芸等到皇太后的慈宁宫门外东阶下、乾清宫门外东西路旁三跪九叩。然后内务府大臣率銮仪卫将公主的嫁妆送往荣国府,陪嫁婢女太监各十个,安置在荣国府。贾赦并没有直接去拜见老丈人,虽然有点别扭,但到底也没说什么,形式比人强。 这些陪嫁暂且安置在荣国府,想来公主嫁过来后另有安排。 不过前期准备并未有多少是需要贾赦准备的,最主要还是礼部和内务府一一安排,自己只需要露个脸就好。 到了十月十日,贾赦去了午门进礼,然后在内务大臣的带领下在外宫处等候公主銮驾。吉时快到的时候,内务大臣显然有些心急,悄悄命小太监前去催促一番。 水泽在正式出嫁时才突然感觉到自己原来还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啊。平日里都把自己当透明人,今日倒是成了主角。突然有些感慨,父皇一直不待见,好歹最后还给了一桩好姻缘。 大皇子妃和二皇子妃以及内务府命妇为水泽送亲,銮仪卫把全副公主仪仗以及送亲夫人们乘坐的彩辇准备好,只等公主起驾。 到了吉时,水泽身穿吉服,在命妇的指引下上彩辇,由太监们抬出宫。 仪仗前方校卫执八对宫灯,十对火把,还有抬着红毡以备下辇的,前后均有护军护卫。仪仗队在外宫碰着迎亲的一行人,便由他们领路,一同到了荣国府,此时已是傍晚。 到了荣国府,命妇们指引公主下辇,引着水泽到堂前与贾赦拜堂成亲。水泽有些紧张,手心也微微发汗。 水泽今日戴的九珠凤冠压得他脖子疼,他虽然一贯爱好华丽,却也着实承受不起。从大门走过红毯,一路到了正堂,身边便多了穿着红衣的贾赦。 众目睽睽之下,贾代善当然不会让公主下跪,连忙喊着受不起,便是贾赦一人跪拜,水泽站着行小礼。拜过天地,命妇们将公主送往喜房,便都前往中堂去寻贾母吃席去了。而大臣们则是在荣国府的大堂上和男客一起吃席。 贾赦寻了贾敬和那三位国公世子一并四人做了伴郎,在大堂上一一敬酒。时间差不多了,宾客们也一一退散,贾赦亲自将伴郎们送走,回到松竹院预备洞房。 ※※※※※※※※※※※※※※※※※※※※ 1.婚礼流程参考论坛三千佳丽处,技术交流合集,作者喜塔腊 2.(╥╯^╰╥)有点卡文咧,写成婚废了不少脑细胞,需要小天使们的抱抱~(虽然我觉得我卡在这里捏们恨不得吃了我哈哈哈) 请安 贾赦运转灵力散了散酒气,想着水泽真的来到他身边,今后两人也可夫夫同心,也不由心下快慰。回到房间里,桌子上还摆着几样点心,似乎是他让贾敏送来的。 “世子爷,挑盖头吧!”王嬷嬷将放在托盘里的金秤端上来。 贾赦“嗯”了一声,拿起金秤把水泽的盖头挑起来放在托盘里,看着水泽露出来的容颜。 水泽如今仍是少年身段尚未长开,不过十七而已,再加上上了妆身着女装头戴凤冠,更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与水泽的视线对上,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拉着水泽坐到桌边。 王嬷嬷端来两个盛着合欢酒的瓢,一边说着吉祥话分别递给两人。两人接过酒,各自仰头饮下,寓意二人从此合二为一永不分离,患难与共。王嬷嬷看着他们喝酒,突然有些酸涩。当年娘娘也是这么和皇上喝酒,誓盟结发为夫妻,如今却还是阴阳两隔,恩断义绝。 四个大宫女还在那里尽职尽责的说着提前排好的吉祥话,引着吃生子饽饽。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虽然很累但水泽一直都处于兴奋的阶段。水泽面上不动声色含羞咬下一口,在宫女问到时悄声说“生”。屋子里还有其他人的眼线,虽然几个嬷嬷和大宫女是心腹,但内务府新挑出来的也有甄妃的人。 把仪式走完,贾赦就直接开口让莺歌给水泽卸妆净面。把身上那些沉甸甸的首饰头面都卸下来,水泽松了口气。那些东西好是好,华丽也是真华丽,就是太沉了压的脖子酸。 贾赦看屋子里没有需要的了,就把人都撵出去,独留两人在房里。宫女和嬷嬷们虽然不动声色,但还是泄露了眼里的笑意。 “恩候...我吃了生子饽饽,会生下我们的孩子吗?”水泽抬着一张清纯无辜的面容,眼中却是不小心泄露的点点媚色,不自然的引诱着贾赦。 “那你倒是试试呀。”贾赦伸手抚摸他的头发,手落在肩头,微一用力就拥住他。轻声叹到,“你终于是我的了。” 桌上的大红烛要燃一晚上,他们也没有时间管蜡烛。终是红纱帐下卧了鸳鸯,成双成对不再分离。红蜡滴尽、人影摇曳,好事尽成... 嬷嬷和张嬷嬷分别作为公主和世子身边的得力嬷嬷,更兼都是亡母留下的旧人,颇有些王不见王的意思。此时王嬷嬷也耐不住,虽说公主和世子坦白了,但若是世子突然接受不了男人怎么办? 她可是听说过,颇有些断袖本来喜欢男子,却幸了一些后再也忍不住,还是去找女人了。当时她听着只觉心中取笑,男女分属阴阳,男女敦伦方为天地至理,合盖改邪归正去。今日想来却是越发不安,若是公主一腔情意落空... 张嬷嬷瞥了王嬷嬷一眼,心里虽然因为她是宫里出来的到底敬服些,但看着那般沉不住气的样子,也不由有些得意。到底是下嫁,自己是世子爷身边的人,也是压了这王嬷嬷一头的。心里也有些舒坦,便不在关注房里的事,约了王嬷嬷到松竹院的后罩房去用些吃食。 王嬷嬷虽还有些担心,但听着房里隐约传出来的声音,心也放下一大半。强龙不压地头蛇,因此大方接受了张嬷嬷的示好,一起联络感情磨牙去。这里也自有年轻的力壮的小厮丫头们把守,不必担心主子没人服侍。 晚上两人要了几回水,水泽便趴在床里不肯动弹。实在是太累了,成婚从早上忙到晚上没有一刻停歇。晚上也不心疼他,净是瞎折腾人!贾赦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哄着,他不要脸的想:我还年轻着,突然...这不是刹不住车嘛... 第二天不到卯时,莺歌就来喊起了,一进门的味道还是有点奇怪,忍着羞涩走到架子床旁边。新婚第一天是要给公婆敬茶的,还要去认人,不能怠慢了。贾赦本就警觉,因此莺歌一进门就醒了。莺歌没有太靠近,就站在三步远的地方轻轻唤公主和世子。 水泽被吵着,再加上也到平日里起床的时间,便有些迷糊的睁开眼。刚想坐起来却感觉浑身酸疼,有些气不过的轻踹了贾赦一脚却又被贾赦握住脚踝,脸色爆红。 “公主、世子?可是醒了?”莺歌看不见帐子里的情况,又轻声唤了一句。 “已经醒了,先出去吧,一会儿喊你们端上热水来净面。”水泽有些沙哑的嗓音轻声安排,莺歌得了吩咐便下去了。 “流氓!哪有你这样的人,明明都说了不要闹太晚,还是不停,哼。”水泽有些气愤的压低声音谴责近在咫尺的贾赦,手愤愤不平打在贾赦的胸肌上,又被贾赦擒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 贾赦乐呵呵的坐起来下床把衣服穿好,然后折回来帮水泽穿好衣服。然后就拉着水泽坐在梳妆台前,唤莺歌进来服侍着。两人均净了面,贾赦不太熟练的为水泽挽了一个妇人髻,还特意拿起梳妆盒里的螺子黛为水泽画眉。 “瞧瞧,我画的眉今下可时兴?”贾赦有些得意的讨好着水泽,希望能得到夸奖。 “恩候啊,你竟这般关注当下女子的眉毛啊。”水泽这话温温柔柔,给人扣黑锅却是毫不留手,也确实是有些酸涩。 “我没关注过旁人,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画最好看,即使之前不时兴,我给你画了也会时兴。”求生欲极强的贾赦赶忙哄着媳妇,生怕媳妇因为这个拈酸吃醋。 两人好一番腻歪,才在张嬷嬷的提示下起身往荣禧堂敬茶去。到了大厅,贾代善和贾母贾政贾敏都在,预备着一一见礼。 “给父亲、母亲请安。”椅子前摆着一个蒲团,贾赦跪在蒲团上,水泽捏着帕子福了福身。鸳鸯把两杯茶端上来,贾赦下意识用灵力刺探了一下,没有问题?温度合适,也没有下什么不该下的,不太符合贾母的作风啊。 贾母迎着贾赦怀疑的目光,内心一阵怄气:当我不想吗?公主要是生个病自然会请御医,以他们的医术自然能诊出来。万一露馅了自己的政儿敏儿定然会受影响,暂时没有办法下手。面上还是一派慈和母亲的样子,接了水泽的茶抿一口,给了红封。 然后贾赦站起来,和水泽一起坐到左边的位置,贾政和贾敏过来给嫂子请安。水泽拿出两个荷包分别递出去,两人又给了回礼。这场请安才算结束,至于上族谱一类的,马上就是年底开祠堂,到时候一并记上去就可以。 一家人坐在桌子上一起用了早膳就各自散了,贾赦带着水泽回了松竹院。 “今儿时间还早,你要是累了不如补个觉?”贾赦扶着水泽,让他将身体大部分重量压过来。 “嗯?歇一会子吧,下午就见见外面铺子的掌柜们还有院子里的人。”水泽似笑非笑的看了贾赦一眼。 贾赦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好端端就有些恼了?心里暗自琢磨陷入爱情的男人怎么这么难懂,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 昨日的喜房就是正房奶奶住着的正房,贾赦并不在这里睡。男主子和女主子并不在一起住,各有各的房间,方便男主子和侍妾一起。 贾赦今早出门时叮嘱来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让宫女放到正房去,表示自己和公主一起住。 张嬷嬷虽觉得不合规矩,但自从贾赦上次训过话后也不敢违抗。因此就在王嬷嬷的满心欢喜中,把东西一一归置好。 这会儿两人回来,房里也刚收拾好。水泽看着房里明显是属于贾赦的东西,心里满意,也有个笑颜色。不再赌气,两人一起到床上歇息。 ※※※※※※※※※※※※※※※※※※※※ 今日份更新哈哈哈,终于写出来了(*^▽^*) 1.两人终于在一起了,马上开启甜蜜婚后生活 2.没有在一起时想要在一起,在一起后生存危机解决,开始想要更多。应该没有人觉得泽泽作吧? 3.泽泽自己臆想的婚后生活:捂马甲斗小妾 实际的婚后生活:快来浪啊!破马甲掉不了,直接给我男装,弯弓射大雕都安排上!斗什么小妾,我们要去到星辰大海~ 4.今天的蠢作者很虚弱,撒泼打滚求建议~(*^▽^*) 新婚 十月份已经入初冬,天气虽冷但还不到烧地龙的时候,只在屋子里烧起炭盆。帷幔层层放下,炭盆放在床边一丈远处,贾赦和水泽两人抱着在床上休息。两人昨日成大礼已是累了,还要卯时早早起床请安,这会儿自然是在床上酣睡补眠。 贾赦本就身体好,也不太需要补眠,但想着若是水泽一人休息怕是会让人笑话,因此起了头带着水泽一起休息。因此就眯了半个时辰,便撑着头躺在床上看着水泽。 对水泽他是又怜又爱,享受着泼天的富贵,却也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日日惊惶不安。说来也得感谢王嬷嬷,严格执行皇后生前的命令,不然水泽的小命儿怕早就不保。 水泽侧过身蜷缩着,眉宇间尽是放松,手搭在贾赦腰上。世界怎么就有如此惹人怜爱之人?让人想把他捧在手心里去怜爱,不想他受半点苦楚。悄悄把水泽的手拿下,人年轻,经不起撩拨,也不想难为公主便自己穿戴了到院子里打拳去。 习武之人身体素来就好,虽然已经初冬时节,但贾赦穿着单衣也不觉寒冷。连打几套拳,又拉了两个护卫与他练招,到快结束时已经满身是汗。 脸上沾了灰尘,混着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并不显得脏,反而有种男性魅力;身上满是汗水,练武的衣物又贴身,隐约能看到腹部肌肉的轮廓。水泽没吭声,披了外衣倚在门上偷看贾赦和护卫对打。不由红着脸颊想起昨晚来,也是这么有力量感。 贾赦早知道水泽在看着,本下五分力的手也不由加大力度。突然承受更多的力量的护卫一阵龇牙咧嘴,余光瞟见公主在门旁看着,一阵牙酸:你讨好老婆干嘛打我啊! 突然一个假动作,护卫下意识向破绽攻去,贾赦直接反身捏住肘部把人绊住丢开。另一个护卫想趁机从背后攻击,贾赦一弯腰躲过去,伸手抓住手腕往肘部折合把人拿住。 两人气喘吁吁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贾赦一抱拳就退下了。贾赦点点头,来福送来毛巾擦汗。 “大爷,水放好了,您要先洗洗吗?”抬头看到贾赦的眼神,顺着发现了公主在门边,“奶奶在这儿看了好一会儿了,您打到第四套人就来了。” “我马上去洗一下,现在什么时辰了?”贾赦向水泽走去,把毛巾给了来福。 “巳时末了。” 贾赦算了下刚不到十一点,水泽睡了好久了。 “恩侯。”水泽靠在门上,有些崇拜,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贾赦。 “你身体不好,怎么就披了一件儿外衣呢?还正对着风口。”贾赦有些责怪的看向他,想拉过手探一下温度又想起浑身是汗,不好拿脏手去碰。 水泽只笑笑没有开口,踮起脚拿自己的帕子为他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发现帕子上都是黑汗,有些恼了,“瞧你脏的,快去洗了吧。”把帕子扔给贾赦回屋去了。 在旁的下人们见了心下发笑,果然是新婚燕尔的夫妻,公主也是脸皮薄,这就不好意思了。皆是低着头偷笑起来。 贾赦抓住水泽扔过来的手帕,拿到脸前面儿闻了,扬声说:“公主这帕子赏我了吧,香着咧。” 羞的水泽脸颊通红,一扭身看着贾赦还在闻,“哼,今儿这帕子给了你,明儿可不要让我见着旁的帕子了。” “遵命遵命,臣下可去洗了再来伺候。”贾赦拿着帕子干脆的走到西厢房去,那边让他改成浴池了。 水泽看着贾赦的背影,一跺脚转身回房去了。王嬷嬷早烤好衣服,忙给水泽换上。 “公主,院子里的人什么时候见见啊。”王嬷嬷边给水泽换衣服边问着,她来这儿一早上见着的丫鬟多是粗使的,倒没见到房里伺候的。按理说男主子身边也是有丫鬟在房里贴身使唤的,怕不是被世子给撵到房里躲着了? “我问了恩侯,说是下午吃了饭见,说是...人不多。”水泽有些黯然,他心知高门大院的男子身边必然有几个通房,却也不愿意和别人共侍一夫。没嫁过来还好说,真嫁给恩侯后想到这些就难受。 “您刚嫁进来,要见的头一个是通房侍妾之流,不过世子爷应该是没妾室的,该有几个通房。其次就是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二门上的往来传话的小厮,世子院里的管家长随。最末是您自己嫁妆里铺子庄子的人,世子自己产业铺子庄子上的人。” 王嬷嬷把自己知道的与公主说了,跟着补充道:“您嫁妆铺子庄子上的人什么时候来见?我好通知下去。” “申时初就过来候着吧,今儿睡饱了,午间不用休息,早些开始就好。” 王嬷嬷把水泽的话吩咐给莺歌,莺歌传给外边候着的太监,让去传话。 贾赦简单在池子里泡了下就出来了,自己把身子擦干净穿好衣服,直奔正房找水泽去。 王嬷嬷见贾赦来了,停下嘴福了下身子就先退下了,让夫妻俩自己说话。 “还在想下午见人的事儿?横竖你是主子奶奶,更是皇家公主,你说什么话没人敢不听的,还在想什么呢?” 贾赦笑着坐在东头的炕上,拉过水泽的手探着温度。 “怎么手这样凉?都初冬了,可不敢再穿的单薄乱晃悠了。” “我说话自然有人会不听,我初来乍到,虽是公主却是新妇。我原也没经历过什么,王嬷嬷虽有教导还是少了实践。你们这府里家生子一大堆,世世代代服侍着,盘根错节的,我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的。” 水泽有些抱怨,委屈的看向贾赦,手也不安分的握着贾赦的手。 “一会子我让我奶娘张嬷嬷多跟你说说府里的情况,你看着安排几个你的人管着院子。宫里出来的有规矩不说,也更能震慑着。有什么求到我这里来我只做不知,求到母亲那里去,也拿你没办法,只管按着规矩办就好了。” 贾赦安慰的拿自己的大手握住水泽的手。虽然都是男子,但水泽的手比他的小了一圈儿,还没有一丝茧子,柔软极了。 “你已嫁了我,陛下也未曾赐字给你,不如我为你取字如何?”贾赦斟酌着说出口,不知道水泽愿不愿意。 “那当然好,你是我的夫,为我取字自然理所应当。”水泽愣下神,随即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意了。 “取清明高远之意,唤作‘清远’如何?”贾赦温柔的注视着水泽,又补充了一句“你也是我的夫啊,笨蛋。可惜我父亲早已为我取字,不能留给你了。” “有些偏男子了,你是有什么期望吗?”水泽有些小心翼翼。他自小充作女子教养长大,自然不懂得男子如何行事。如今知道自己是男子,又是害怕贾赦觉得自己女子做派恶心,又是害怕贾赦喜欢自己女子做派,真当了男子走出家门抛头露面怕是会不高兴。 “哪有什么男子女子,不过是我对你的期望罢了。”贾赦本有些不解,看到水泽的小心翼翼后突然想明白了。 “不过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总会支持的。人间喜好娱乐不过是根据性格来的,哪有什么本该如此。你总想着那些歌舞均是女子学习,但民间琴曲技艺多的是传男不传女。” 贾赦有些心疼的握紧水泽的手,干脆和水泽一起做到他那边的炕上,“若是喜欢刺绣就继续,我还为你找来大师教你。若是想骑马学弓箭,我们隔三差五便去庄子上,我带着你学就是。” “你不会觉得我男不男女不女吗?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明明是个男子,却喜欢漂亮衣服首饰,每天刺绣。如今更添了想要与你一同对打,你就,就...” 水泽有些哽咽,轻轻靠进贾赦怀里。 “知道我为什么一见钟情吗?”贾赦忽然严肃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恩侯告诉我吧。”水泽乖乖的躺在贾赦怀里,仰着头问他。 “见色起意啊,看上你的样貌了。所以你一直漂亮我就一直喜欢你。” “那要是我以后老了人老珠黄了怎么办?” “那都得十几年过去了,你要是还抓不住我的心就太笨了。” “哼,抓不住。不过就是个老流氓,色坯子。” 话虽如此,水泽还是被逗笑了。贾赦才正色和水泽谈他的想法。 “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样貌好。我们之间外人看来有男女大防,虽说经常一起游玩,却也不会说对你某一方面有很大的刻板印象,所以无论你喜欢什么,都不会让我很吃惊,因为我还在了解你的过程中。” 贾赦捏了捏水泽的鼻尖儿,接着说道:“我第一次就知道你是个男孩子了,但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娶你,就把玉佩给了你。而你受着女子教养长大,本身却是男子,所以我不会在乎你的具体爱好,只在乎你是你,这就够了。” 水泽有些开怀,被贾赦的耿直安慰法安慰到了。有些自得的想着,自己也没有想的那么差劲嘛。不再惆怅,把泪抹了坐起来让莺歌端茶进来。推着贾赦让他坐回东头儿去。 两人坐好,商议了一下去荣禧堂吃饭还是在院子里吃。贾赦喝了口茶,觉得新嫁进来第一顿饭自然是一大家子一起吃,便打发了来福去贾代善处问一问。 贾赦和水泽一起坐着聊了一会儿,水泽突然想起什么来便吩咐张嬷嬷,说是自己用了饭要回来见见院子里的人,让都准备着。说着还看了贾赦一眼。 张嬷嬷自然明白公主的话里意思,主要要看贾赦的通房之流,其他倒是其次。她自然不虚,贾赦并没有通房,见见下人们就算了。即使真要搞个杀鸡儆猴也弄不到她身上,只管告诉下人们仔细当差就是。 过一会儿,来福来回话,说是在荣禧堂吃,一家子和公主熟悉熟悉,现在过去就好。 贾赦也没犹豫,带着水泽就一起去了。水泽落后他半个身位,贾赦见了倒是直言提出来,“你虽是嫁进来,那也是君,怎么特意落后我半个身位?” “既然是嫁进来,就是你的妻子,落后你半个身位才是应当的。”水泽有些无奈的回答,这些是王嬷嬷教给他的,在外还是尊重着贾赦,若要拿身份压人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妻者,齐也。既然以夫妻论,就和我走一起,也不用争论谁该走前面了。”贾赦稍一用力,拉着水泽前进了半步和自己站在一起。 王嬷嬷和张嬷嬷在后面跟着笑,看到二人夫妻和睦自然高兴。夫妻相互谦让,日子总不会差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荣禧堂,两人来的不算晚,只摆好了桌子,贾政还没过来。贾代善正在炕上和贾母说话,看到两人过来了也都下炕。夫妻两个人给父辈行礼,贾代善两个还要给公主回半礼。 几人略坐了坐,贾政就过来了。一大家子人呼啦啦一起到了餐桌上,男子们一桌女子们一桌,就隔了道帘子。 贾母本还想端端架子让水泽捧饭布菜,但看到水泽一屁股坐下去也没敢开口,王嬷嬷和宫里来的宫女太监还在旁看着呢。 水泽看着满桌子菜,这桌是女主子们的,饭食多是靠近贾母的口味。贾母年纪虽不大,却喜好甜烂口味,也爱吃些油腻的,不太合水泽的口味。 虽然水泽不怎么挑食,但也有些偏好干脆爽口的菜式,爱吃瘦肉。因此看着一桌子的菜,也只有一盘炒青菜和蒜苔炒肉能入口。时下人喜欢的肥肉他是半口不肯沾的,油腻极了。 莺歌自然也是清楚水泽的口味,因此大多是夹那些菜,其余的不多夹一筷子看着好看罢了。水泽有些无奈,早膳多是爽口的,虽有些甜了也无不可。但这午膳是真的躲不过去了。打定主意多多和贾赦在自己院子里吃饭,还可以开个小厨房雇了厨子进来。 吃完饭,贾代善喊了贾赦去书房议事,贾赦就让水泽先自己回去,不必等他。 “我今日早朝过后去见了陛下,把那半块儿虎符交了。”贾代善兴致不高,有些无趣。 “陛下倒还推拒了几次,见我坚决才收下。”贾代善老小孩儿一样的有些抱怨。 “父亲,这是好事。左右家里没什么那些人惦记的东西,咱们也可以松快松快。”贾赦意思意思安慰了下贾代善,不怎么在意。他对祖宗基业没什么执着,虽说当初两大国公跟着□□南征北战才定了天下,但这兵权放在手里就是个祸害。 “若是祖宗们知道丢了着要命的玩意儿也只有为我们高兴的份儿。我们自己再打下基业即可,日后子孙也可蒙荫。如今交了兵权,陛下该更加重用父亲了。陛下态度本就明朗,交兵权就不会再与我们为难了。” 贾代善听了劝,心下也有些开怀,不再郁郁不平。“我们这一代还是要看你和敬儿了。若是你们二人均在科举上考出来,我就再也不愁了。我们既要转型,这些武官东西丢便丢了罢。横竖日后再起战事,还不是要落到你头上。” 贾赦很想提醒贾代善自己是个读书人,日后混在文官队伍里。陛下再怎么也不会把卯点到他头上,除非朝中无年轻人可带兵了。若真是如此,自己于文上颇有建树,又是耳濡目染武将家长大的,少不得跟在老将身后做了副官去冲锋。 这边爷儿俩一起畅想未来,那边水泽正在见院子里的下人们。 张嬷嬷早说了新奶奶要见人,因此下仆人早早扒了饭等着。远远见着新奶奶回来了,便是一层层递话让警醒着莫要打盹儿。 水泽在正厅坐着,王嬷嬷和莺歌站在身后,另外三个大宫女和几个太监排排站着。张嬷嬷在一旁代表贾赦给水泽说着院子里的情况。 先是要见院子里的管事儿的媳妇们,不过是针线房、茶水房、厨房,还有管树木的。 几个房的管事媳妇分别是贾赦身边从小伺候的侍琴、侍棋、侍书、侍画。除了针线房有两个绣娘外,其他的都只有粗使丫头婆子们和些青皮小子,并没有成年男子。 虽说这些媳妇年轻,但都是当初老夫人放在贾赦身边的丫头,又都是家生子。老子娘有管事什么的,嫁的人也是外面贾赦铺子上的管事,自然是服众的。 水泽听来听去没听着想听的,问了句“你们大爷身边的通房呢?”以为是贾赦吩咐了不准出来,也不准提,特意糊弄他,便有些生气。 张嬷嬷笑着回话:“我们爷身边没有留通房,身边儿贴身伺候的也不过是长随。多数还是我们爷自己来的,不要人伺候。” 竖着耳朵的王嬷嬷有些惊喜,虽然不敢相信贾母竟然没有插手,也只以为贾赦自己拒了,心里顿时放心不少。水泽是她养大的,她自然了解着。 公主看着温温柔柔很和气,心气儿却是再高不过的,又因着是男子,占有欲也强。若是贾赦真有通房,说不得也得想办法打发走了,还会想办法一个人霸占着世子。 男子从来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少不得有几个通房。但水泽一味霸占也不是道理,两人若是因为那些子玩意儿起了矛盾,伤了感情自然不好。 如今既然长这么大没有通房,一是常年在外,二怕是眼光也高,不好女色。既如此公主也好操作,新婚燕尔的,多多培养感情。等着彻底把住世子的心,再找来个女人生下孩子养着,也不会翻车。 水泽听了这话先是一喜,然后又转念一想有什么可喜的。不过晚上得好好盘问盘问,彻底弄个清楚,心下才干净清爽。 旁人结为夫妻,并不会在意通房之流,也不在意丈夫身边的长随小厮是不是与爷们泄了火气。她们更在意侍妾,尤其是贵妾良妾,更是防范的紧。 换到水泽这里来,这些玩意儿也是不能忍的,必要贾赦洁身自好,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以前不管有没有的就算了,日后必要守着自己。当然,他也只守着贾赦一个。 既然没有通房,就直接开始见管事媳妇们还有粗使下人。均在院子里站着,一排排的按着身份差事站好。 让人从左到右从前到后一一回了话,拿着花册子与人对应着便罢了。这前面站着的四个媳妇子都是贾赦之前的贴身丫头,水泽也只扫了一眼大致清楚便罢了。水泽没有训什么话,只说要按着规矩办事,不准偷奸耍滑。 等见完了这些人,也有好些时候。他从宫里也带了好些陪嫁出来,都得趁这时候好好安排了。宫女太监所属都是宫中,自己不能随意打发了。 他的公主府就在隔壁,那边也要时不时去住一住,因此点了六个太监六个宫女,只管打扫府邸即可。毕竟在隔壁,要管着也算是方便,又都是宫里的,随他处置便好。 剩下的就安排上守院门的,守屋门的太监,宫女们也都学过制衣,便安排在了针线房。自己身边伺候的不用多,莺歌就极其得用,也不知道贾赦怎么□□出来的。 安排好这些人也到申时,他陪嫁铺子三个,皆是好地段的大铺子。还有两个庄子,一个是产蔬果的,另一个是产粮食的,专门种稻米。五个管事在外头二门上遇见了便都在一起候着,等太监来传话就一起进来。 他作为皇家公主自然不担心下面人欺上瞒下,都是内务府的奴才在管着,发现一回大的只往内务府里送就好。至于小的,也不过是主子们默认的罢了。 几人都抱了账本子拿了钥匙过来,这是自接到通知就整理好的,预备着公主将来查验。待回了话,留下账本子供公主查看,驸马爷不在他们作为外男也不好留着,就一一退下了。 水泽翻看着账本子,突然想起来,就吩咐下去让宫女太监们改口。以后叫他“奶奶”就是了,既然嫁到荣国府就不再直接称呼公主了,等到公主府居住,再叫公主驸马爷即可。 本也是混叫着,但听着也不好,干脆让在荣国府和外面都喊大爷奶奶,在公主府皇宫都喊公主驸马。这样听着才像是一家人,至于外人怎么称呼,他也管不到。 ※※※※※※※※※※※※※※※※※※※※ 好累啊~一时拖更一时爽,一直拖更火葬场 亲爱的小天使们还在吗? 逛街 贾赦从荣禧堂回来时已经很晚了,父子俩说了很久。贾赦好不容易脱身,没留下吃晚膳,而是直接回自己院子和水泽一起吃。 “见过大爷。”院门口守着的太监用尖细的嗓音给贾赦问好。 贾赦粗粗一看,院子里比他们中午离开规矩许多,明白水泽是正式立规矩了。随意点了下头,径直往正房里去了。 门口守着的宫女福福身把帘子拉开,看着是内务府拨过来的宫女,不是贴身伺候的。 贾赦一低头进屋子,站在炭盆前面把身上的寒气烤出去才进内室。水泽点了烛台正在拿着绣棚,莺歌在身后福了福没出声。贾赦放慢脚步来到水泽身后看他绣荷包上鸳鸯戏水的图案。怕吓到水泽,贾赦在后面站着没有喊他。 过了约一刻钟,水泽绣好了眼睛,将绣花针插进布团儿里,伸个懒腰要站起来歇歇。 贾赦却直接从后面搂住水泽的一把细腰,把脑袋搁在水泽香肩上,亲了下他的耳朵。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这样贤惠,是给夫君绣鸳鸯吗?”贾赦在水泽耳边轻声调戏。 水泽被贾赦吓了一大跳,心脏砰砰直跳。虽然知道抱住自己的必然是贾赦,但突然这么冒出来也很吓人的。 “呀,你要死了!这么蹿出来吓死人了!”水泽被吓了一下,有些娇气的轻声斥骂。“给你绣的,可得天天戴着。不要出去给我招惹回来什么姐姐妹妹的。” 白了贾赦一眼,想挣脱开贾赦的怀抱,却还是被贾赦拉回来正面儿抱住。这样近的距离让水泽想到昨晚,脸颊烧红,想要推开他。 贾赦却还腻歪着,水泽越是挣扎他越是兴奋。再加上水泽的力道小,加上脸颊的绯红,眼里流转的波光媚色,整一个欲拒还迎。 “啊!”水泽感到贾赦的手在自己腰间,有些怕痒的惊叫。 “别叫,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贾赦装着凶神恶煞的语气威胁水泽,房里的下人们有眼色的退下。 水泽有些羞愤,抬头瞪大眼试图表现自己的勇气,却被贾赦堵住嘴说不出话来。 “呜呜...呜呜呜...”水泽有些挣扎,还想说些什么,渐渐也投入进去,手环上贾赦的脖颈。 虽说昨晚该体验的都体验过了,但水泽还是有些不习惯接吻,没一会儿就换不上气了。两人腻歪一会儿,贾赦就松开水泽,抱着他坐在炕上。 水泽一点都不想白日宣淫,一动不敢动。假装自己没感觉到屁股下面硬硬的,缩着脑袋安安分分的待在贾赦怀里。 一会儿宫女们端着晚膳放在饭桌上,莺歌悄悄掀开帘子去通知主子们用膳。不敢抬头看两人在干嘛,进去就低着头行礼。 “大爷大奶奶,厨房送来晚膳了,可要现在用?” “嗯,这就去,你先出去吧。”水泽有些不好意思的让莺歌先出去,手也推了推贾赦。 贾赦笑着把水泽放到地上,待他站稳了才松开放在腰上的手。随后自己也下炕,拉着水泽的手一起出去。 看着桌子上爽口的小菜,贾赦忽然想起贾母的口味,喜欢甜烂的,还爱吃些油腻的。从小宫里长大的公主怕是吃不惯的。 “你爱吃些什么?咱们院子里小厨房的厨师可能做出来?明日午膳我们就在院子里吃,若是不好我再去外头聘一个。” “嗯,我爱吃爽口干脆的,尤其讨厌肥肉油腻。”看着桌子上放的小菜,水泽笑着说:“今儿午膳我也没吃好,现下多吃点。” 贾赦挑下眉不说话,两人安静坐着把饭吃了。本来莺歌在为水泽布菜,但水泽看着贾赦自己拿着筷子吃也觉得好,便自己夹菜吃。两人吃罢饭就坐着聊天消食,待感觉差不多了就熄灭蜡烛一起休息。 第二天一早,等水泽醒的时候贾赦已经不在身边了,摸摸身边的枕头和被子里都是凉的。支起还有些酸软的身子,“这是什么时辰了?” 莺歌在拔步床外面候着,“回奶奶,卯时三刻了。大爷卯时初起了去演武场,临走时吩咐我告诉您今日不必去请安,若是您醒了可再睡一会儿。” “好。”水泽迷迷糊糊的睡起回笼觉,躺在温软的被窝里不肯蜷成一个球儿。 外头的莺歌听着里面没吩咐了,就继续坐在小凳子上打络子消磨时间。 卯时末,贾赦一身汗水的从演武场回来,去了西厢房用放好的热水沐浴。现在天冷,但贾赦并没有感觉到很难忍受,还是穿着单衣。来福用布巾给贾赦把头发擦干至不再滴水,便到炭盆旁边去把头发烤干。 贾赦轻手轻脚的回了屋,发现帷幔还没有拉开。莺歌站起来无声的行礼,贾赦摆摆手,自己来到床前把帷幔拉开一个小口。 水泽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小脸红扑扑的露在外面,睡得香甜。没有打扰他,贾赦把帷幔放下来转身去书房。 等到辰时三刻,水泽才慢慢醒过来,一问才知道竟然已经到了辰时。不由有些绝望,怎么这么懒呢,万一被嫌弃了怎么办啊啊啊!把脸埋在被子里,喘不过气时抬起头,觉得自己有点傻乎乎的。 水泽迅速自己穿戴好,把帷幔拉起来。踩着鞋子坐在梳妆镜前面让宫女进来梳头,另一个宫女端水进来净面洗手。等收拾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莺歌,大爷他回来了吗?” “奶奶,大爷辰时初回来的,看您还在睡没有让奴婢叫您。现下还在书房,还没有用早膳来着。” 水泽听了点点头,有些开心贾赦知道心疼自己,忙收拾好去外间坐着等开饭。贾赦那边儿听了水泽起床,吩咐厨房把早膳端上,又让来福去传话。让人套了车,自己和公主预备出行。 两人一起用了早膳后,贾赦目光灼灼的看着水泽。水泽有些不好意思,“干嘛这么看我啊?” 贾赦笑着拉过他的手,“去你公主府看看吧,把人安排一下 。然后咱们一起去街上逛逛。” 水泽有些惊喜的看着贾赦,飞快的吩咐下去,让安排去公主府的下人们跟着一起离开。公主府是前几年公主及笄时陛下赐下来的,虽然公主没有怎么住过,但内务府也还安排了宫女太监们伺候。 按制长公主府与亲王府相同,天家威严的气派也是足足的。但到底没什么人气,再加上公主不比国公府世代累积的豪富,看着冷冰冰的。这些内务府指派来的宫女太监们和陪嫁不太一样。陪嫁过来的是可以自己处置的,但被内务府派来的要先报给内务府才行。 一行人到了公主府门口,门口蹲着两座石狮子,牌匾上写着“柔嘉长公主府”。贾赦这是第二次来,但却是第一次见这正门。来喜上前扣门,门子倒是很机灵,听见就赶紧出来问。 “这是长公主和驸马,公主回府要办事。” “见过公主驸马,您快请。” 门子让护卫去通报给管家,然后大开大门把二人迎进来。水泽带着帷帽,被贾赦扶进去。倒没有乘轿子,两人都是第一次认真逛公主府,特意多走走。不一会儿公主府的管家就过来,先给两人叩头请罪,“不知是公主驸马回府,未能安排好,请公主驸马降罪。” “起来吧,本宫和驸马回来便是看看府里的格局,瞧瞧怎么样,你不必紧张。”水泽回了一句,便和贾赦一起坐上步辇,让人抬着一起在公主府转悠。 待两人把公主府都转了一圈儿,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水泽对公主府的格局没什么意见,便把陪嫁安排到自己府里的正房伺候,预备着无事也来公主府小住。水泽的嫁妆都是王嬷嬷负责清点的,这会儿也暗自记下把些不常用的都搬到公主府的库房。 两人把正事办完,贾赦和水泽一起坐着轿子到长宁街去转一转。那里不少卖金银首饰的老铺子,手艺好,名气也大。 待走到街上,叫卖声和百姓来来往往,人还是很多的。在街头时贾赦就发现人比较多,不愿意坐着轿子慢悠悠过去,干脆拉着水泽一起下来。这里比较繁华,地面什么的也都干净,还带着帷帽,不必担心谁冲撞了他们。 水泽有些新奇,他好久没有逛过街了,这次街上也出来不少新鲜的东西。两人在街上慢慢走着,水泽的目光停在“齐宝阁”上不动了。他向来喜爱华贵闪闪的首饰,虽然很少佩戴,但有种收藏癖。 贾赦顺着水泽的视线看过去,二话不说拉着水泽就进去,莺歌来福也随后跟上。 “客官,您要看点儿什么?”小二热情的迎上来,观察到两人身上的细棉料衣服之后更加热情了。这个年代,便服穿细棉料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家。 “给我夫人看些头面,去楼上雅间儿。把你们最好的最新颖的头面端上来。”贾赦吩咐下去,小二把人领上去,奉上热茶、点心。 “掌柜的,楼上五号房的客人要头面,说要最好最新的。身上的衣服是细棉料子,男子身上的玉佩也是个好的。”小二一下楼就忙给掌柜汇报情况,大生意上门了。 掌柜的正在拨弄算盘,闻言也是一惊。亲自领着一溜儿小二把首饰端上去,都是用木盒子细细装好的。 门外有敲门声,贾赦和水泽停下交谈,“进。” “公子、夫人,我是店里的掌柜,鄙姓孙。这是我们店里的好宝贝,轻易不拿出来的,请二位过目。”掌柜的有些得意,招呼小二上前,亲自将盒子打开展示。 “这是一套冰种玉头面,绿带飘花,不像满绿花色稳重老成,正适合年轻的夫人。花样子是牡丹,是我们铺子里老师傅出来的。” “这是一套银鎏金的,因为金质软不好雕刻成型,即使成型也易变形。这套头面贵在造型上,看着不显眼,放到阳光下却全是雕刻的‘福’,老师傅弄了一月才将将雕刻完成。” “这是金镶玉的,用上好的冰种玉做主体,纯金烧软了弄成形状。这花样子是迎春花、荷花、菊花、梅花,按着四季花样弄的。” ...... 掌柜的滔滔不绝,一一介绍这些珍品。水泽有些挑花眼了,这些都很不错,最得他心的却是那套银鎏金的。虽说主体是银,花样子却繁复,阳光下一晃一晃的能看到密密的福字。 贾赦看水泽有了选择,也走近到前去看。问了水泽的意见,便让人把“金镶玉”和“银鎏金”都送到宁荣街荣国府去,给松竹院送去后在那里走私账就好。 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连声答应着把二人送出门外。水泽有些不好意思,“这被掌柜的捧出来怕是价格不低,我们一下买两套...” 贾赦笑了笑,“可不必替我省钱,我的产业也有不少。等你今儿回去了我让张嬷嬷把账本子给你。”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因为刚买了首饰就没有再去金店,反而是买些吃食、看杂耍的多。更妙的是,两人遇到一个捏彩绘泥人的老伯,特意让他为二人制作泥偶。 老伯看不到水泽的样貌,莺歌递上去一个小像儿,老伯看着竟然也捏出五分相似。水泽接过一对儿泥偶很是开心,特意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才交给莺歌收起来。 正在水泽端详泥偶时,贾赦却突然看到街的另一侧有个赖头和尚,盯着他一个劲儿的瞧。 ※※※※※※※※※※※※※※※※※※※※ 1.蠢作者要开学了,不能保证日更。尽量隔日更,等考完试会日更(加补上这些天缺少的) 2.真诚脸:不坑的!信我!( ̄︶ ̄)↗ 中举 贾赦看着和尚,忽然就想起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如今和尚一直在看着他是发现什么了吗?正要上前时和尚就从街道拐角处离开了,贾赦为了守着水泽也没有去追。水泽倒是略有所感,看了街道拐角处一眼...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放榜的日子。贾赦并不在金陵,因此贾代善特意亲自去了礼部一趟询问。 礼部的桂榜早已随着驿站发往全国各省,因此贾代善来问之时礼部官员很爽快的告诉他,“恭喜共恭喜啊,贵公子得中头名解元,可是在礼部各位大人这里传遍了。” 贾代善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他知道贾赦一向稳重,学问也好,但这...南方学子一向藏龙卧虎,贾赦却能从中脱颖而出,很是了不得。 身在京城,无法参加鹿鸣宴,但这也不影响贾赦的成绩。得到举人身份,贾代善回府就叫来府里的一家子说了,还额外赏了一个月的月前。 从父亲那里回家,贾赦淡定的扶着水泽回房,并不怎么意外。 “解元公,你就一点儿不意外?高兴不?”水泽促狭的笑着逗贾赦。 “以我的才学,解元不是我才有意外,错过我是他们的损失。”贾赦轻捏了下水泽的手。 “哈哈哈了不得,天下举子那般多,怎么就是你最好了?可不要大意了,要小心谨慎才是。”水泽被贾赦的凡言凡语逗笑了,反过来又劝导起贾赦来。 “我自然知道,虽没有正式拜师,但我的启蒙恩师是张帝师。大扬学院的大儒都给过我不少教诲,游历两年去过不少地方,怎么会觉得一个解元很难呢?” 水泽捶了贾赦一拳,笑眯了眼睛不再说话了。两人回到房里,一起坐在炕上。 “四日后回门的礼你预备好了吗?”贾赦提起来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这次回门要拜见皇上皇后太后,不能马虎。 “早已让王嬷嬷帮我预备着了。”水泽端起茶杯抿一小口,“其实也没什么好回的,我母后薨了,在宫里就跟个隐形人似的。” “你这话,这不管心里高不高兴,总是礼节。你身为公主享了泼天的富贵,又平安长大,这就足够我感谢陛下了。” 贾赦有些不赞同,但还是安抚着说出原因。“这是我的私库钥匙和册子,我祖母母亲的嫁妆皆在此处。你也替我盘一盘,若是礼品有缺的从我的私库取。” 水泽看着厚厚一本册子,一翻开,都是些小字,却还写的满当当的。这家资何其丰厚啊!水泽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窃喜贾赦这般信任他,但又担忧自己管不好。 “你是我的爱人,我们二人本就一体。你好好盘一盘,若是一些喜欢的首饰什么的拿出去融了做你喜欢的也好。一些积年的玉饰古董你喜欢就拿出来用。” 水泽有些呆,“这样一来你就没有私库了,难不成还来找我支银子使唤?” “哈哈哈,我自然留了些银票傍身,但是玉饰古董什么的自然要留好,以免日后要用了没有。而且你也可让王嬷嬷到我母亲那里去,让母亲开公中库房。” 贾赦喝了茶水就离开,水泽则是拿着钥匙和册子盘账。幸好还有王嬷嬷和张嬷嬷莺歌帮着,不算太累人。 虽说贾赦如今在外没有什么差事,但还是可以借着贾代善的令去军营里一同参加训练。他日日不落,早上去不了就下午去,不肯落下训练。 他的身体素质可以说是最好最均衡,但这不意味着不需要锻炼。贾赦会的不过是现代的拼杀手段,但因为有枪械辅助才显得厉害。这样的冷兵器时代,还是要学些军营里的战阵套路,格斗手段的。 不仅自己训练,还想着到时候在公主府开辟一个演武场,先教导水泽一些基本功夫。把身体练好日后才能浪,不然怕是直接被拍死。但凡是个人就没有不向往自由,向往山水美景的。 中举之后其实没什么大变化,需要注意的就是明天需要上张家去拜访,以及拜访大扬书院的大儒。当初成婚张家也来了人,但还未曾见过水泽。毕竟是自己亲舅舅,虽然因为母亲去世关系并不紧密,但贾赦还是希望水泽和他们见上一面的。 贾赦在军营并没有挂职,但荣国公属于武官爵位,国公世子相当于武官中的五品。在军营里最是论拳头大小的地方,贾赦凭借自己的能力打服了一些公认有实力的士兵,他们就不再那么排斥他了。不少还和他称兄道弟起来,把他当作好兄弟。 贾代善早上出了礼部,在军营巡查吹牛皮的时候被不少高阶军官知道了,然后贾赦中举的消息在整个军营迅速扩散开来。不少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实打实一个糙汉子,并没有时时刻刻抱着书,反而来军营混了不少日子,就这也能考上解元? 不少士兵都在心里琢磨,这国公世子就是不一般。这文武双全的人物,也未见什么纨绔习气,看着就稳重肃穆。不少低阶军官在训练结束之后都来找贾赦给他道喜。 “恭喜呀恩侯,我听说你考了你们省的解元,哈哈哈真是了不得!” “对啊,今天国公来这里巡视和将军说的,二狗在门口站岗听了一耳朵哩!” “嘿嘿小弟,你这考上解元可不能忘了我们呀,你用过的书啊纸啊笔啊的,也让我们沾沾文气啊!” ...... “好好好,都准备着准备着,我明日来的时候都给你们带着,可不许告诉旁人啊。到时候把我切切分了也不够啊!” 贾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强调,他身边的军官们都满口答应。不远处也有不少士兵听见,但没品阶,也没和贾赦打好关系,本就不出彩自然不敢上前讨要。 贾赦跟着士兵一起出操锻炼后就回去了,他现在可是有爱人的人了,不能成天泡在军营里。毕竟开了荤怎么也不想吃素啊。他在回府的路上让车夫停下,吩咐来旺去将自己在仁医堂定做的东西取来。 来旺不常出府,再加上贾赦让他把贾府的制式衣服换成通用样式,外人也不知道这个奴仆是哪家的。 贾赦特意定做了大小不一的药玉,还有润滑拓展用的软膏。当初他用了忽略术进去定做,说了自己的需求后那老大夫还打量了他一阵儿。接下来活儿之后还特意劝导他娶妻生子阴阳调和才是正道,会疼人就多疼疼自己妻子。 贾赦好一阵儿尴尬,也有些不满。他当然知道大夫的意思,一般男子也就养个小宠自然不会多上心。他特意花大价钱定做药玉和软膏自然是要用在喜爱的人身上,这会不会娶妻就说不准了。也因此不想再去见那老大夫,就特意让自己仆人替自己去。 打开盒子,里面整齐的码着十二根由粗到细的药玉。这东西不好制作,用上好的治疗肠道的温缓药物浸泡蒸煮。除此之外还要一边一边的刷药膏烤干,把药性完全渗透进玉石里才行。 最粗的有四根手指一样,最细的也就比牙剔子粗一点儿,塞进去完全无压力。有一点儿不好的就是需要更换,每用三个月就要换一次。不过这对贾赦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完全是为了温养男子承受方的身体,毕竟本不是用来敦伦的地方被迫承受,会有些难以接受的感觉。而且要频繁清洗肠道对肠道菌群并不友好,所以有一些调和的药物更好。 欣赏完这些作品,光是想象一下用在水泽身上时他羞涩的神情就兴奋的不得了。软膏和药玉都放在木制的盒子里,看上去极为高端大气,也无人窥见里面的物品。 回到贾府,请安后到书房去写下自己的拜帖,有张家的还有大扬书院的。内容大同小异,不过给张家的那份标明要带着公主一同去。 贾赦看着给张家的拜帖,他和舅家一向不怎么亲密。有母亲难产的原因,也有父亲政治上不站队的原因。张家也是为了不让贾赦打上太子党的标签,因此两家甚少来往,甚至启蒙后就学了一段时间就送去大扬书院。 甩甩头,贾赦让人把两封拜帖送出去,然后抱着东西找自己的爱人去。在出书房后,下意识回头看着来福远去,突然有些惆怅。 ※※※※※※※※※※※※※※※※※※※※ 三月份下旬保证日更,此前因为有重要考试,只能保证尽量隔日更,而且字数不定~ 秘事 虽是保护,却也是另一种冷漠与客套。 二皇子身为继皇后的孩子,作为嫡子出生即被皇帝立为太子。要说多爱重继后也不尽然,却还是极为宠爱二皇子。自幼长在乾清宫,是皇帝一手带大的,感情极为深厚。 太子从小即在乾清宫与父亲一起长大,到进学时便搬入东宫。皇帝封张家领头人,即贾赦的外公作为太子太傅,专门教导东宫太子一人。 可以说张家就是皇帝为太子准备的势力,以此增加太子在清流读书人间的影响力。 但张家曾将嫡女嫁入荣国府,虽然张家女福薄早逝,却留下一个嫡子。皇帝为了阻止张家与贾家联合起来站在太子身后,便暗示张家外公一番。闻弦歌而知雅意,张家外公便只当没这个外孙子,就只在启蒙时让他打了底子便赶到书院去了。 皇帝成功了,或许他作为掌权者本就不会失败。贾赦与外家疏远,自己也可以放心用贾家。作为父亲,哪怕在外人看来足够宠爱太子,却还是始终保留了戒心。 贾赦并不在意这背后有什么算计,他只需要知道张家与他确实是疏远的。虽然他始终对自己的外家有期待,但这并不影响他稳住自己的心神。 抱着药玉和软膏去正房找水泽,发现水泽还带着人在库房盘账。手里拿着册子一样一样检查了,确认无误后打上对勾。把年久褪色的布匹缎子都搬出来,失色的饰品都清点了要去重新融了再打,书籍画布要好好检查是否有虫洞...... 两代主母的嫁妆实在丰厚,再加上当初贾家老太爷打仗时私自扣下的财务,已经盘了将近一天也没有弄完,将将一半罢了。那些东西多是珍品古董,有些就连水泽看了也是喜爱非常。 贾赦在旁边看了挺久,发现水泽时不时就要把玩一个放在一旁盒子里的玉牌。那是块儿上好的暖玉雕琢的牌子,身体虚弱的人长期佩戴会有很大好处,可以改善体质。 除去玉本身的作用,还有大师的工艺。上面雕刻的是百花闹春图,花朵繁多,精细入微。水泽一向喜欢这些玉制品,如今更有大师级雕工在上面,自然更是爱不释手。 “喜欢就拿着。”贾赦斜斜倚在月亮门上,眼中含笑望着水泽。 水泽被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看是贾赦才松了口气。“这是祖母的嫁妆,我拿着合适吗?” 水泽有些纠结但又是真的很喜爱,反过来想问贾赦拿个主意。 “祖母喜欢我,若是还在世定然也喜欢你。说不定自己就要把它送给你哩!喜欢就拿着,日后为你找更多的。” 贾赦浑不在意,淡定开口安抚水泽。水泽有些开心的把玉牌收好,“莺歌,你一会儿子替我找根红绳来,我把玉牌穿起来带上。” 莺歌点头答应后,水泽宣布停工。把盘好的放在新库房,等明日再来盘剩下的。 “我盘了一天了,腿肚子和手都疼死了~”水泽把手伸出来让贾赦看,负责固定册子的两根手指确实很是僵硬。 “诶,辛苦我们清远了,过来让我抱抱,咱们不疼了啊。回去给你按按好不好?”贾赦把水泽的手拢住,轻轻按压摩擦缓解手的压力。 “还好啦,这是在外面呢,快放开我!”水泽有些脸红,忙看向周围站着的下人,却见他们皆是低眉敛目。水泽的脸颊更是艳若桃花,羞的无法见人。 贾赦笑着揽水泽进房门,把自己放屋里的药玉拿给他看。水泽原本不明就里,看着贾赦让他打开便伸手打开了。发现盒子里是粗细大小不一的药玉,人都傻掉了。 “这,这,这...”水泽彻底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贾赦的意思。他在知道自己是男子之后也曾托王嬷嬷找来一些资料,他很清楚位于下方的男子寿数并不长久。多是肠胃出了问题胡乱用药,或是有了些不干净的病症。 他只是没想到贾赦竟然也私下里为他考虑了那么多。他一直觉得贾赦这样的人感情很内敛,即使与他在一起也很少说些什么甜言蜜语,多是让他放心。 在上方的男子不必考虑那么多,与他两情相悦也不过是前戏上多费些时间,其余的与抱女子并无什么不同。没想到他竟然也会私下打听,为他准备药玉软膏,为他保养身体。 贾赦看水泽反应不对有些疑惑。这不是应该害羞的嘛?怎么就哭上了?心里突然有些慌乱,轻轻为水泽拭泪,抱住他拍打后背。 “恩侯,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水泽抬起头露出哭得肿胀的眼睛,轻声细语的问着。 “我曾给过你的定情玉佩你不是一直戴着吗?你不相信我吗?”贾赦定定的看着水泽的眼睛,严肃的问到。 “永结同心。我知道的,我只是不敢相信,你会接受我这样不男不女的怪物啊…”水泽有些难过,狠狠闭了下眼睛。 贾赦捧着水泽的脸,很认真的看着他,“我从第一面就知道你是个少年,从未真正把你当作女子看待。我喜欢的就是你,不要害怕,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水泽泣不成声,在他的怀里不住点头。“谢谢你谢谢你...” 贾赦有些无奈,他知道水泽的心病在哪里,但也只能慢慢开导劝说。在这样的事上他只能辅助水泽自己想明白,别人谁劝说也没有用处。 一把抱起水泽,把他放在床上放下帷幔。贾赦坐在床边,轻轻哄着水泽的同时揭开他的衣带。“快别哭了,我帮你推进去可好?不要想那么多,来来来翻个身。” 水泽停止抽泣,却还是止不住的打嗝儿。 “恩..嗝侯,你..嗝慢点...” “好了,咱们从最细的开始啊,马上就好。” 贾赦边安慰水泽,边将最细的药玉涂上软膏,轻轻旋转进去。水泽刚开始有些不适应,觉得凉凉的不舒服,但很快就感觉到热热的。把药玉完全推进去,顶端有拴系线的小孔,到时候直接拉出来即可。 两人很快收拾好自己便出去用饭了,水泽的走路姿势本还有些别扭,过一会儿发现没什么感觉就放开了。两人用着饭,也说起明日去舅家拜访的事。 若是单考中举人也不值得去专程拜访,但两人祭祖过后就想离家,自然趁此刻先把事情与舅家说了。 虽然两家因为皇帝暗示并不曾走近,但毕竟也是甥舅关系,要出远门还是应当告知一声才是礼数。 “明日去了你只管跟着我就好,不要紧张。你是我拜堂成亲的爱人,我自然向着你的。礼品就依从旧例即可,别的不用再加。” “那是恩侯的舅家,我第一次上门不需要厚三分吗?”水泽有些疑惑,希望贾赦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只管做就是了,我们两家不过是面子情罢了,不值当拿厚礼去。”听着贾赦的若有深意的话,水泽仔细想了便也明白。这也原是学过的,但一时没往深处想罢了。 回门 张家接到贾赦的拜帖后得知公主与贾赦一同上门,特意在当日早上大开大门。设置香案铺设红毯等待两人一同前来。这是因为公主第一次正式上门,所以张家按照迎接公主的礼节准备。等日后公主和贾赦私下前来是不需要这样郑重的。 贾赦挑了休沐日上门,因此两人坐马车前来的时候,就发现张家一大家子,男主子在大门外,女主子在二门上等待。 张家小厮远远看见公主的仪仗来了便撒腿跑回去通知,男主子们马上就打点起自己的着装。公主的仪仗在张家的大门前停下,贾赦先下马车,然后才扶着公主下来。两人一同站定之后,张家外公张延和舅舅张康就上前行礼。 “下臣见过公主千岁,恭请福安。”父子两个齐声问安。两人不敢抬头直视,大致晃了一眼。公主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头上戴的似乎是金镶玉的首饰。 “起。”水泽有些矜持的只说一个字,示意身边的来福去扶起来。 张家父子对视一眼,听出公主的声音略显沙哑也没有说什么,等贾赦给二人请安才一起进去。几人一起走到二门处,张家外婆和舅母给公主请安之后,水泽亲自去虚扶起来。几人一起进了后宅正房,相互礼让了才一起坐在椅子上。 几人坐在一起其实没什么好聊的,感情生疏不说,公主也是第一次过来。还是张家舅母凭借着良好的外交能力才不至于冷场。外男不在后院久留,很快贾赦就和外公、舅父一起回到前院。 “外公,舅舅,我准备等公主回门后带着公主一起出去走走,到江南去游玩。”贾赦和张家二人说起自己的打算。 “那你的会试呢?你怎么想的?”张延皱皱眉头,有些不满意的问着。他并不是什么顽固的人,依照贾赦的情况无论考不考科举都可以。但贾赦距离进士不过一步之遥,这样就不考了未免太过可惜。 “我预备等四年后再参加考试。我如今不过一十九岁,若是现在上榜也无法干实事,不过熬资历罢了。” 贾赦察觉到舅舅在看他,顺着视线看回去,“等过几年及冠了再入官场不迟。舅舅不必如此看我,我意已决。” “过几年一样是需要熬资历,你又怎么能出头呢?况且过几年形式怕是不大好。”舅舅有些无奈的再次劝导贾赦。 几人聊了一会儿,贾赦早就决定好了,张家父子也劝不动,索性由着贾赦自己了。毕竟作为驸马是半个皇家人,又是国公世子,不用为他操心。 贾赦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要起身告辞,然后到内院去找到水泽,告别外婆舅母之后才正式离开。他们是故意挑着时辰来的,坐一会儿也不耽误回家去吃午饭。 ...... 很快就到了十月十九,正是柔嘉长公主的回门日。礼部一早就准备起来,与荣国府商议好礼仪流程。 这日不到卯时,王嬷嬷就来叫起床。今日需要进宫给太后皇帝请安,得早早起来梳洗装扮好。公主在贾赦的帮助下穿好自己的吉服,又亲自帮贾赦穿戴。 两人整好衣物,梳头的宫女已经拿好梳子准备着了。内务府早派了人打扫街道,还有不少太监宫女都被调来为公主沿街清场。 不是逢五大大日子皇帝不会御门听政,因此这时就在宫里等着公主驸马进宫谢恩。做成这门亲事的皇帝很是得意,贾赦是个好人才好运道,这样的人做了自己的女婿,怎么想怎么开心。 也因此,在礼部呈上方案时皇帝御笔亲批,让贾赦和公主来奉恩殿谢恩。若是寻常驸马,可见可不见的也就不见了,到太后那里去谢恩也是一样的。不过皇帝很喜欢贾赦,所以特意让人过来。 夫夫两人拾掇好,去荣禧堂拜别父母二人,就一起上了马车拜访皇宫。全副仪仗在前开路,两人坐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皇宫。在皇宫里除了皇帝皇后太后,一律是不准坐马车、步辇的。就连水泽当初也是沾了出嫁的光才坐着步辇出嫁。 两人步行着到奉恩殿去拜见,路程并不算远。到了奉恩殿门前,守门的太监进去通报,很快就出来了。 “传—柔嘉长公主,驸马觐见—”太监拉长了声音,两人听见就一起上前。 “给父皇/陛下请安,父皇/陛下万岁万万岁。”两人一起在御案前跪拜请安。 “起来吧哈哈哈,来啊,快给公主驸马赐座。”两人均不敢直视,只听声音觉得皇帝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水泽觉得在跪拜时身边人似乎有些异样,动作僵硬了许多,本以为是错觉,却在两人入座时又感觉到异样。贾赦没想到水泽这样敏感,竟然察觉出自己的人偶的不对劲。 贾赦是不跪拜的,即使必须要跪拜也是放置了人偶代替自己的动作。作为天命,他无需对任何人跪拜,也不能跪拜任何人。 上座的皇帝似乎对他们二人的婚后生活很是感兴趣,水泽就挑着一些有意思的和皇帝说了。关心了一番女儿的生活,自觉是个慈父的皇帝又开始询问贾赦的学业。 “恩侯,朕可是听说了,你可是金陵省的头名解元。你还未到弱冠之年哩,可真是了不得。”皇帝说着就很是得意,毕竟这样一个好儿婿被他挑到了。 “陛下过誉了,我不过仗着年轻记性好罢了。”贾赦恭敬的回话,不与皇帝过多交流。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皇帝不以为意,他做皇帝久了,见过的官员也多。有些官员就是不爱说话,也不怎么喜欢奉承人。 “父皇,我和驸马打算等开春了一起去江南游玩。”水泽接住皇帝的问话,贾赦加上一句“我们想着一起外出游玩几年,过几年再接着考进士。” “那倒也好啊,趁着年轻还是多走走。朕当初年轻的时候...” 在皇帝吹嘘着他年轻时游遍大江南北滔滔不绝时,掌时太监悄声提醒新婚夫妇要去拜见太后了。皇帝因此住了嘴,不再吹嘘自己,鼓励两人几句之后便放两人走了。 看着夫妻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皇帝突然有些难受。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是这么和柔嘉的母后一起进宫谢恩的。那时候多好啊,两个人蜜里调油,夫妻恩爱,哪里像登基之后的相敬如宾呢? 收起自己不该有的情绪,他是皇帝,本就是万万人之上的孤家寡人,感情不过是累赘而已。皇帝回到御书房低下头用朱笔批改着今日份的奏章,看着那一片片的奉承话,舒心的写了“准”。 太后是皇帝的嫡母而不是生母,他的生母在他五岁时殁了。因此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特意抚养当今长大,到他登基时就被顺势封为太后。 两人感情本就一般,更不要提还隔着一层的孙女了。太后没什么话要说,因此见了两人后聊了几句就端茶杯送客了。水泽和贾赦乖觉的请辞,太后装模作样的挽留几句便送客了。 两人在太监的带领下出了宫,终于坐上了回程的马车。在车厢里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笑意。贾赦伸手抱住水泽让他靠着自己睡觉,水泽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蹭了蹭胸膛就安心闭眼了。 ※※※※※※※※※※※※※※※※※※※※ 马上就时光穿梭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