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娘》 楔子 习莹莹背着重重的旅行包,一副蜗牛模样爬行在半山。前面那两只你侬我侬的男女早已不见了踪影……习莹莹郁闷的擦了一下汗,这两个人,自己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将他们两只拉扯到一起了,好了,过河拆桥了吧!今天明明说好了,是为了感谢自己为他们搭的红线,居然聊着聊着忘记了后面缓行的自己…… 习莹莹无奈的摇摇头,努力再迈出一步…… “啊~~~~~~~~~”悠扬的惨叫回荡在山谷中,习莹莹不幸掉入了一个深黑的天坑……(未完待续) 第一章 开放的唐朝开放的胸怀 “好吧,如果我有幸再爬上去,看我这么收拾你们这对儿忘恩负义的东西!”习莹莹心中不住的骂着那对狗男女,居然只顾卿卿我我,不顾还在身后背行李的她! 睁开眼后,却是一片黑暗。身体还明显的痛楚着,她用劲全身力气也只能稍微动动手指…… 咦?这是什么?软软的,弹弹的?还……暖暖的?我不是从山崖上掉了下来了嘛?难道山洞里是? 习莹莹不禁打了个冷颤,继续胡思乱想:该不会是什么猛兽吧……不过这个感觉?习莹莹终究还是忍不住再轻轻捏了两下,嗯,光滑的,没有所谓猛兽身上的那种毛。心中顿时安稳了几分,随即又一惊,该不会是变异的吧? 四周温暖却极其拥挤的感觉让习莹莹不太舒服,她忍不住轻轻扭动了一下。 “莹莹~~你醒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女人声音在耳旁响起,从这不清脆的声音可以判断得出,这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一个中年女人叫自己的名字?习莹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自己所认识的这个年龄段的女人……不过,这个女人的声音她一点儿也不熟。 突然,习莹莹便觉着身子被牢牢的箍住了!这样猛然袭来的紧箍感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接着便听见一个女人在身旁呜呜咽咽的哭着,嘴里碎碎念着什么“你要是不在了,娘也不活了”诸如此类的话语。 习莹莹原本就很头疼,这时更是被吵得头昏脑胀,不满的伸手推了推身边那女人……又推到了巨大软弹而光滑的物体上,随着惯性,她跌了一下,趴在了那个柔软的物体上。 浑身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阵好似要把她撕裂了一般的痛楚让习莹莹忍不住叫了起来:“诶哟~”,但是这声音……她习莹莹虽然不是莺歌婉转的清甜嗓子,也不至于娃娃音至此吧?难道是林志玲附身了? “呃?”还是奶声奶气。“这撕(是)什么?”发音还带漏风的!习莹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时一阵咣咣咣的脚步声先传来,一个肥胖的女人猛然推门而入,冲这床上正茫然的习莹莹一指,大吼一声:“啊,醒了!” 接着便是好似喜鹊般叽叽喳喳的声音从那女人身后传出来:“哎呀我的个天啊,真是老天爷开眼了,真是亏得老爷保佑啊!哎呀呀!莹莹啊!你终于醒来了!可把为娘吓死了……” 灯火明亮之后,习莹莹是很茫然,不过她的茫然并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因为,她的一只手正摁着的地方……就是那个光滑温软的物体——一个女人的胸脯。 而让她更加茫然的是,眼前明晃晃的三对雪白丰满半露着的胸…… 习莹莹原以为,在黄金甲里看到的胸脯已经足够让她臣服了。但是!眼前这三位,不仅仅不着胸罩,而且还用堪比黄金甲更低的内衣裹着,将两只……不,六只恍若装满了水的气球,挤得好像随时要爆出来一般…… 习莹莹有种掉入了奶牛圈的感觉。呆了半晌,她也情不自禁的望向自己的胸脯,心中忍不住想:自己那对a罩杯在她们面前几乎可以成为负罩杯了…… 看完自己的胸部,习莹莹开始傻笑了。果然,是负的,还负得很厉害。而且,不仅仅胸脯是负的,就连四肢,身体,都成负的了! 一句话,她浓缩了。 于是,习莹莹华丽丽的晕厥过去…… *** 数日过去,习莹莹终于习惯了这些人露着半边奶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时时刻刻眼前都有波涛汹涌,这一幕应该是很多男子的愿望吧。可是,习莹莹是个女人。不,应该说,她现在只能叫作女孩,看多了的时候,也会有郁闷的感觉。有时候,她也会坐在院子中的池塘边,望着水里的鱼儿和自己的倒影,心想:我长大的那一天,会不会也拥有这样波涛汹涌的怀抱? 装着小孩无辜的模样,装着从树上跌下来摔坏了头的症状。习莹莹弄清楚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喜盈盈,姻缘线媒馆的未来接班人。 虽然她有些不耻这个有些像动画角色的名字,但是,终究还是会联想到二者肯定有所联系,想必就是那叫作前生旧世的东西吧。 而且,穿越到媒馆这样一个奇异的场所,想必也是自己生前牵的红线太多了吧……没有办法,谁叫她习莹莹足够聪明,有足够的能力在大学里同时修两个专业?而这两个专业又一个是全是光棍汉的电气专业,另一个则是阴盛阳衰的英文专业。于是,解决自己所在的两个班级之间同学的个人生活重担,便交到了习莹莹手上。由于习莹莹所牵的情侣,又大都鹣鲽情深,从而,将习莹莹的业务从班级拓展到了系级…… 习莹莹没想到,自己在大学里不务正业的做红娘,现在就要变成一个职业红娘了。 盛唐唐玄宗开元年六年。 习莹莹穿越到了长安一个以媒为生的家族中,成为了上无父兄,下无弟妹的独生女喜盈盈。 上有三位老娘,就是刚开始出场时那六只水球的主人。她们是喜盈盈死鬼老爹的遗孀,在这个封建社会,自然会存在三妻四妾。而她们,都是喜盈盈老爹的妾,其中,没有喜盈盈的生母。 大娘是家里的顶梁柱,嘴皮子极为厉害,不过却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二娘性格沉稳,充当了贤内助这样一个角色,大娘忙着照顾店里生意的时候,二娘就把家里打点得妥妥当当。三娘则是个绛珠仙子投胎,事无巨细,凡是稍微出动到点伤感,她的眼泪便立即能流出,止都止不住。 喜盈盈的亲娘,是在生喜盈盈时难产去世的。之后,她的父亲也忆妻成疾,不久便撇下了不足岁的她和三个可怜的姨娘追随她亲娘而去。 按照常理来说,像喜盈盈这种还不足岁便克死父母的灾星,应该是被扫地出门的。但这三位姨娘,却合力支撑下老爹的产业,并将她养大。用她们的话来说,那是一把屎一把尿,一把辛酸泪将自己辛辛苦苦喂大的…… 好吧,介于她们是自己的老娘,喜盈盈也懒得纠正他们的语病,毕竟喂大的是之前喜盈盈。她不禁为前盈盈默哀了一把,可怜的丫头,都吃的些什么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喜盈盈早已坦然接受现在的这个身份,除了从前那些记忆依旧深深的印在脑海中,她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原本就是喜盈盈,而那个掉下天坑的她,只不过是一个荒诞的梦。 不过,梦不可能教她会英语,梦也不可能教她会背化学方程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测试,喜盈盈终究是确定了,她真真正正的是穿越了! 习莹莹算是明白了,自己穿过来的原因想必是看多了穿越的书。看多就穿,不是不穿,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肯定就穿。 好吧,既穿之,则安之。在这个每个中国人都知道的年代里,习莹莹只希望自己不会带来什么蝴蝶效应。 于是,在某一个清早,阳光温温暖暖的从窗外射进来,照在喜盈盈的屁股上,她一个翻身坐起,精神抖擞的狂笑数声:“哈哈,真的!穿了!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二章 童年 唐朝是个好朝代,开元年间更是个好年代。国家统一,经济繁荣,政治开明,文化发达,对外交流频繁,社会充满自信,不仅是唐朝的高峰,也是中国封建社会的鼎盛期。更重要的是—— 此时,由于之前女帝的影响,民风颇为开放,男女可自由恋爱,可离婚再婚,男子不可随意休妻甚至休妾,几乎是中国最为男女平等的时代。所谓的贞洁观念比习莹莹穿过来的年代还要淡薄,比如皇室的公主再嫁的就多达24人,而且其中不乏重嫁3次以上的。甚至……有权势的女子,还可以豢养男宠。 喜盈盈托着下巴坐在姻缘线门口晒太阳,嘴里嘟嘟囔囔埋怨着这个社会:“真是……道德太败坏了。”,但水汪汪的大眼睛却忍不住瞟向旁白依偎在肥女人身上的小白脸。 “太败坏了,呃,太白了……太坏了……啧啧啧”接下来的动作,是像喜盈盈这种未来的花朵祖国的幼苗所不宜的。所以,她捂上眼睛,只留出一个缝,继续观察这个让她不耻的社会。 古代的日子终究是无聊的,一无电脑,二无电视,三无游戏机。在唐朝这个以丰腴为美的时代里,貌似谁的心胸“开阔”谁就更加美丽。女人们又都闲得无事,拼了老命的研究怎么让自己变得丰满。 于是,在三位“绝色”老娘的精心栽培下,现在的喜盈盈,也拥有了颇有潜力的胸膛。为什么说具有潜力而不是实力?穿过来八年了,穿过来的时候七岁,现在喜盈盈放在从前,也只不过是个刚上高中的小妮子。但这小妮子,十五岁就可以拥有c罩杯的话,是不是可以叫作颇有潜力? 喜盈盈的童年是另类的,在她三位老娘的严格教导下,喜盈盈一路目标明确的朝着媒婆前进前进前进进! 起初,喜盈盈是拒绝做媒婆的,毕竟自己有着将近4年牵线搭桥的丰富经验,毕竟自己是从现代社会穿过来的有理想有抱负有智慧的新女性,毕竟自己是有能力可以不靠东家行西家走也可以谋生的,毕竟——媒婆的课程实在是太另类了! 可是三位老娘便为喜盈盈上演了车轮式舌战…… “替人牵红线有什么好的!”喜盈盈双手插腰做圆规状。 “替人牵红线有什么不好?这可是积功德的事,我们可是靠这行挣钱把你养这么大,你别看不起这行业。”大娘比出一个更完美的圆规。 颦眉微微思索了一下,喜盈盈接着说道:“呃……我不是看不起了拉。只是,替人做媒责任太大!”。 放下手头正做着的针线,二娘语重心长的教导:“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就算是天作之合,也不免有磕磕碰碰。你只要做到不昧着良心便是……” “可是,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职业……”喜盈盈默默的叹了口气说道。 “盈盈啊……呜……想当年,你父亲和你亲娘,便是由这姻缘线相识的”接着又是几声抽泣“我们三个做娘的,也多亏了这姻缘线啊……你忍心,你忍,心……”又是一连串的抽泣,喜盈盈几乎都要怀疑三娘是否得了哮喘。 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喜盈盈无奈的说出最后的理由!“做媒没有前途,不能成大器!” 谁料她此话一出,就听到她的三位,她那能言善道的三位老娘,同时开口了。 “谁说红娘不能成大器?行行都会有状元,红娘当然也有顶尖的,咱们喜家的媒婆就是这一行中最好的!” “可不是吗,当媒婆可不简单呢,其中的学问没有些天分可是怎样学也学不会的!” “要知道,前朝时候,咱们喜家可是还做成了皇家的媒呢!” “就是就是!你看到没,门口挂的那块老匾,可是御赐的啊……” 一片嘈杂声,莺声燕语的,个个没完没了。看着面前那三张一开一合啪啦啪啦说得口沫横飞的嘴,喜盈盈恨不得能捂住自个儿耳朵,小身子微微颤抖着,接着这场口水的洗礼。 终究,喜盈盈被洗脑了……终究,喜盈盈开始了残酷的媒婆必修课程—— 朝起,点妆必须学,化的妆要浓艳,长得太美了要往长得丑了化,长得太丑了要往长得善了化。倘若帮人说媒的时候,男方将对方姑娘与媒婆一比,居然还不如人媒婆,男方家自然也是不会愿意的。但如果媒婆丑的让人看了就想吐,那又怎么能帮人家把姑娘说个好婆家呢? 午时,要去街头菜市实地学习,学习人三姑六婆叽叽呱呱讨价还价外带吵架。然后再到巷尾茶楼听书,学习说书人巧舌如簧,口吐兰花的绝技。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弯的说成直的,这媒婆的基本功也就习到了。 晚间,要跟着三个老娘学习品酒拼酒,为媒之人,喜堂之上总是要被灌的,若不练就一身千杯不醉的本领,以后就别想在媒艺圈混了。 逢年过节,还要拜访一下当地的户官,将未曾婚配的男女资料牢记于心。 三不五时,还要和三位老娘来一段模拟实战,二二分组,搞一搞媒婆演讲比赛…… 总之,别家姑娘的童年是围着琴棋书画绣打转,喜盈盈的童年是围着脂粉骂街和酒坛打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行行的状元,都果然是香自苦寒来。 在这样艰苦的磨练下,喜盈盈坚韧的挺了过来,她有时候还真的是很佩服自己,这样的八年童年是不是比得上八年抗日战争了?不过,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今天是喜盈盈一十五岁的生日,也是一个女孩一辈子最重要的日子——及笄。到了这个年龄,也就表示着她符合唐律的已婚年龄了,她这娇嫩的花骨朵儿变成了盛开的花,除了可以插上美美的簪子,穿上露出半个胸脯的濡裙,最最重要的是,喜盈盈可以摆脱地狱式的训练了! 其实,按照旧俗,喜盈盈没有许配过人家,十五岁是不能及笄的。但这个及笄礼不过是个借口,更重要的是要在及笄礼上,为喜盈盈行成为当家人的家族礼。也就是说!今儿个, 就是喜盈盈正式接受家族企业的日子,她就要成为“姻缘线”的当家主人了! 一早,大娘便把喜盈盈叫醒,站在一旁语重心长的给她交代一些成为姑娘家后要注意的礼仪,还有及笄礼的流程之类的话。 二娘带着丫鬟们出出进进,忙得不可开交,时不时踢着板凳撞着桌子,发出一阵阵惨叫。 三娘则双眸含泪的一边给喜盈盈梳头,一边喃喃说着什么虽然是媒婆,但也要注意点形象,多少为自己的将来做做打算云云。 梳完发髻,大娘给喜盈盈换上采衣——未及笄的女子穿的童子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是童颜,但眼眸里面分明是个狡黠的成熟女子,挂着鄙夷的表情,一脸的大人相。 二娘路过,扭头看来,啧啧赞叹:“盈盈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帮人做过那么多及笄,就数我家盈盈最好看!” 虽然听得出来话里的偏颇,但喜盈盈还是忍不住美滋滋的笑了起来。这张脸啊,还真是长得蛮有潜力嘀。尤其是那双眼睛,波光潋滟的好似浸在水中黑水晶,晶莹透彻得让看了就觉得舒服。(未完待续) 第三章 及笄之礼 这天,整个喜府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作为长安最大的媒馆,少东家的及笄当然是要办得隆重而体面的。桌子上自然是少不了杭州的明前龙井茶,品馨斋的香酥点心,百赞居的老炉烤鸡,楼外楼的陈年美酒;柱上装饰的是苏州的彩绣,贵州的蜡染,就着巴蜀的红绸;梁上挂的,自然是当朝最著名的制灯大家——阑珊阁的灯笼。 人人都说,办喜事,没有阑珊阁的灯笼,那便不叫张灯,也算不上是喜了。 如此大手笔将喜盈盈的一个及笄之礼办得这般奢侈,她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喜盈盈慌乱而紧张的坐在闺房之中,等着大娘的喧唤。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节奏轻快却不失高雅的音乐,三娘急忙扶她站起,说道:“及笄是女子仅次于结婚的礼仪,盈盈今儿个可千万不要失了礼了。”言罢,又用衣袖轻轻拭起眼泪来。这三个老娘,喜盈盈最怕的就是这超级爱哭的三娘,急忙握紧三娘的手说道:“三娘,今天是盈盈的生日,咱不哭好吗?盈盈看到你哭,也会……”话不说完,眼眸已然有些红了。 三娘急忙拭干眼泪,点点头,说道:“走吧。” 喜盈盈暗自偷笑,这个三娘就怕自己以哭制哭,三娘的性格有些复杂,虽然自己很爱哭,但是看到别人哭,特别是比自己哭得更伤感的时候,她的母爱和同情心便会蓬勃发展,注意力便会转移到安慰别人身上,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做个表率,带头不要哭了。 三娘轻轻拉着喜盈盈的手走到东房,此刻大娘正立于东面的台阶上迎宾接客,没办法,一家都是女人,及笄之礼,大娘就充当了父亲的角色。 等喜盈盈迈步进入房中,便听见赞者长长的唤了声:“宾客进门——”随即三娘同时上前迎接。 姻缘线虽然只是个媒馆,但从喜盈盈老爹的老爹的老爹辈就开始经营,而且一向口碑甚好,促成的佳偶甚多,也大多夫妻和美,姻亲益彰。加上,在这个朝代,无媒不得婚,媒人这一行原是很受人尊敬的。在唐朝的婚姻中,媒人收受礼金,婚礼上还要受到新婚夫妇的礼拜,而这些夫妇生儿育女后,还多攀认媒人做干亲,都说明了媒人的地位和身份。 因此,前来的贺礼的宾客自然达官贵人也不算少,场面上看起来那也是相当的过得去。 宾客入席后,三位娘亲才落座主人位。随即赞者一声“开礼——”,大娘便起身福了福身,说道:“今儿个,咱们老喜家小女盈盈行成人及笄之礼,感谢各位乡亲父老亲朋好友的光临!我也就不多说了,下面喜盈盈的笄礼正式开始!”随后用手朝喜盈盈站立的方向一比,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请小女盈盈入场拜见各位亲朋好友!”。顿时,掌声雷动而起。 虽然大场面见过不少,但是以自己为中心的大场面喜盈盈还是第一次见到。喜盈盈一边紧张的走着,一边感叹自己见识小没出息的时候,忽听人群中传出一阵低声暗笑,回神之后方才发现,自己竟然走着走着变成了同边手。红霞瞬间飞上了脸庞,急忙想要纠正,却不料竟是好一阵手忙脚乱,啪嗒一声,她摔了个标准的狗啃食。 喜盈盈埋着头不愿抬起,耳边却传来人群中议论纷纷之声,还夹杂着刺耳的笑声,喜盈盈偷偷抬眼朝主人位望去,大娘已是一脸墨色,二娘则关切的望着她,三娘又偷偷的擦着眼泪,也不知道是笑出来的还是气出来的。 幸好,在八年专业训练下,喜盈盈的脸皮也是颇有厚度的。她施施然站起,双手作揖,高举过头顶,一脸镇静说道:“盈盈再谢三位娘亲养育之恩。”随即双膝跪下,双掌铺开叩拜在地,行了个标准的五体投地礼;众宾客的议论嘎然而止。喜盈盈再次站起,又朗声说道:“三谢娘亲们的养育之恩。” 再起来时,虽然宾客中还在低声的议论。却已有不少人看喜盈盈的眼光从刚才的嘲笑变为了欣赏,不知道他们是欣赏她的应变能力,还是欣赏她如此的孝道。但喜盈盈却远远的看到,二娘偷偷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喜盈盈心中原本有的紧张感,舒缓了不少。那个动作,是她教给二娘的,看到了二娘的鼓励,气息也平稳了很多。 她将双手交错搭在腹部,微微低着头,深吸一口气后,缓慢而平稳的,一步一步走向场中央。行至场中后,再面向西南,向宾客们作揖行礼。然后面向西跪坐在笄者的软席上。 二娘寻来的百岁好命婆在台下净手后,走上台来为喜盈盈梳头。及笄之礼,梳头之人要寻得长寿,家和,子孙满堂之人方才是好;而很多人家却把这一事用来巴结高官或者笼络贵亲,及笄之礼从汉代起沿袭至今,已经被沾染了一些偏风,不再仅仅是女儿的成人礼这么单纯了,更多了一些攀权附势的风气。 但喜盈盈那三位老娘却是为她想得周周道道,择选了许久方才决定请这位郝婆婆给她梳头。郝婆婆寓意好婆婆,加上又已花甲高龄,儿女盈床,子孙满堂,家和业兴。自然成为了周遭著名的梳头婆婆,铺床婆婆。这次,一听是为姻缘线的独苗喜盈盈梳头,便一口答应了,想当初郝婆婆夫妻两人也是姻缘线撮合的。 随后便是初加,郝婆婆将她轻轻转向东正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然后,郝婆婆扶着喜盈盈的肩膀跪坐在她身旁,为她梳头加笄。郝婆婆放开她的发髻,一边梳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听不太清楚,不过能感觉到都是些吉祥话儿。随后郝婆婆把她散开的长发盘成一个发髻,簪上一枚红木发笄。郝婆婆在赞者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回到原位。赞者再次上场,为喜盈盈象征性地正一正发笄。 喜盈盈方才起身,接受宾客的作揖祝贺。她缓缓退回屋中后,换上一早准备好的濡裙,再次走回场中,向来宾展示,盈盈小姐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之后便是二加换钗,三加换冠,细节都如一加相仿。 说实话,看着郝婆婆这样辛辛苦苦的跪了起,起了又跪,喜盈盈心里多少有些不忍。怪只怪这繁琐的礼节,真是扰人扰己。 三加过后再次回房中换最后一套大袖长裙礼服。便是三拜,喜盈盈再次面向三位娘亲,随后经过好些繁文缛节,喜盈盈几乎都快要困着了。终于听见大娘的声音不再响起,喜盈盈才急忙趴在地上,叩头答道:“儿虽不敏,敢不袛承。”对他们再次一拜。这样,繁琐的三加三拜才算了结。 最后是礼成。喜盈盈与三位娘亲并列,宾客起立,大娘向众宾客宣布:“小女喜盈盈及笄礼成,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的盛情参与。下面是我们姻缘线当家人的加冠仪式——”(未完待续) 第四章 当家做主 双腿还在酸麻的颤抖着,喜盈盈又浑浑噩噩的再次跪下,三娘端上一个木盘。随后,大娘走上前来,掀开盘中之物,喜盈盈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杆没有秤盘的秤。 按照喜家的传统,给人说媒的时候,腰中要别一支秤杆,除了是喜家媒人的标志以外,还寓意了保证让男女双方称心如意。 当家人的秤杆自然于别人不同,据说是喜盈盈老爹的老爹的老爹那辈当官媒时候,皇帝御赐的——金秤杆,还顺带了一个金秤砣。 大娘取了那秤杆,走上前来,一脸严肃的表情,手腕一翻,用秤杆敲了喜盈盈的头三下,每敲一下口中便说一句,说的是:“一戒不诚,二戒贪财,三戒贪势。” 每一下都敲得无比的用力,敲得喜盈盈脑瓜生疼。随后,大娘又走到她的身后,用秤杆戳了她的脊梁三下,也说了三句话:“联姻不善必有报,翻身脊梁被人戳!一戳不配佳人对,二戳乱配有情人,三戳拆人喜良缘。” 喜盈盈不禁郁闷了:我这堂堂一介21世纪有知识有头脑有气质有能力的现代女性竟然跑到古代给人家当媒婆来了……当媒婆也就罢了,干嘛要那么用力的又敲又戳…… 接着,大娘接过三娘递过来的秤砣,将秤砣拿来挂在喜盈盈脖子上。天,这个秤砣有拳头大小,又是黄金打造,瞬时她只觉脖子一沉,低下头来,便无法抬起。大娘朗声说道:“收了媒人金,铁了秤砣心,纵使天塌地也陷,务必促成托媒亲。” “碧霞天君乃心神,送子娘娘为护神;观音菩萨在案上,月老在天把汝望!这些神灵都在看着我们,如有一丝欺心之处,都会记在账上,我们一辈子也是还不清的。”大娘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串媒人警句。 虽然有时候看着那些时尚杂志里的模特们,脖子上挂着宽厚的项圈,喜盈盈也发出有极其艳羡的眼光,但此时,她终于能够理解到,为什么那些模特的笑容都有些僵硬,脖子上坠了这么一个沉甸甸的东西,谁还能笑得欢实? 正当喜盈盈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娘突然她呸呸呸吐了三口唾沫,说道:“三戒三戳牢记心,身后免遭万人唾!”喜盈盈顶着一脸的唾沫星子,郁闷的腹诽道:好嘛,我都快赶上丐帮帮主了…… 这时大娘方才把喜盈盈扶起,待她站直身子后,将秤杆别在她的腰间,取一根红绳绕过她的腰,说道:“千里姻缘一线牵,月老之职托汝身。望汝勿被金银蔽,赢得百世口碑声。” 三位娘亲一齐上前,对她深深鞠一躬,大娘方才高声言道:“礼成——” 二娘体贴的将挂在喜盈盈脖子上的秤砣取走。喜盈盈呼出一口气,这才踱步向前,对众宾客鞠躬致谢:“以后,盈盈自当尽职尽责,做好媒婆这一很有前途的职业,绝不辜负良人们之托!还望众位乡亲朋友,多多支持我们姻缘线!” 宾客们虽然有些奇怪喜盈盈的言语,但终究还是鼓掌恭贺。这一天,终于在忙忙碌碌周而复始的行礼中度过了。 次日,喜盈盈饱饱的睡了一觉。这算是喜盈盈最后的一次懒觉了,过了今天,她就要担负起姻缘线的ceo之职了,哪里还会有时间睡觉? 丫环春花给喜盈盈梳洗打扮完毕,喜盈盈便要去堂屋晨拜三位母亲。前脚迈进屋中,喜盈盈抬眼看了看坐在堂上的三位老娘,俨然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喜盈盈心中有些不太自然,今天气氛甚是严肃啊……随即她理了理衣衫,拢了拢发髻,走上前来,跪在三位老娘面前,接过春花递过来的茶,毕恭毕敬的分别给三位老娘上茶。 之后,便一如往常一般,是老娘们一阵苦口婆心的教导。教导完后,大娘吩咐喜盈盈坐在自己身边。虽然看似和平常一样,但喜盈盈分明有一种山雨未来风满楼的感觉……心中担忧归担忧,还是挂着甜甜的微笑坐在了大娘身边。 良久的沉默后,大娘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递给喜盈盈,口中无限感慨的说道:“盈盈啊,以后这个家就是你当了。既然要当这个家,就必须得把一些东西弄明白才行,首先,便是这些钥匙……” 扫了一眼大娘手中的钥匙,很大一串呢。喜盈盈心中充溢着想要大展拳脚的激动感,还夹杂着一丝不安。虽然喜家算不上是大宅门一类的,但至少也有一些家业了,喜盈盈多少会有些忐忑,自己是否能够把持好这个家。 在大娘的耐心教导下,喜盈盈总算是把这一串钥匙弄清楚了,虽然钥匙众多,但自己并不需要每天佩戴在身上,不然挂着这么多钥匙在身上,岂不是要累死?大门和每个房门的钥匙管家王贵都有,除了自己的卧室和这把最最重要的银柜钥匙,银柜里面装的不仅仅是喜家的细软,还有房证,户册,以及极其重要的长安未婚男女花名册! 大娘介绍完后,眼巴巴的望着喜盈盈,饱含期待之情,大娘心中此时所希望接下来发生的是——喜盈盈会推推让让,然后再谦逊的表示自己初初接任当家之职,能力有所不足,把钥匙还是交还给她保管。于是,她也顺利成章的,客气的表示下无奈的心情,最终还是以一种垂帘听政的无奈姿态接过银箱的钥匙。 但是,喜盈盈却没有看明白大娘的意思,还以为大娘那期待的眼神是想要听一下自己的表态,于是右手自然顺畅的接过钥匙,左手攥紧拳头,一副奋发向上的表情对大娘激昂的说道:“大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管好这些钥匙的!钥匙在人在,钥匙亡人亡!” 大娘哑然。 接着,二娘便走上前来递上一沓厚厚的账本,推给喜盈盈,说道:“这个是咱们姻缘线近几年的账目,你好好看看。” 喜盈盈接过账本,随便翻了翻,有些茫然的问道:“我们一年估计有多少收入?” 二娘答道:“我们这行看天吃饭,这两年不错,平均一年有将近五百两银子。” “哦?”喜盈盈虽然在这里呆了八年,但是毕竟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对行情还是不太了解,便问道:“那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大概有多少?” “五两就可过活”,二娘端起茶轻轻说道,“如若收成好的话,也可能有十两的。” “这样啊……”喜盈盈心中不免美滋滋了,看来老喜家确实算得上小康之家。不过,丫环家丁厨娘算下来,人数好像也不少……喜盈盈继续缓缓翻着账本问:“那我们家的开销呢,这么多人?一年应该也不少吧?” “呃……”二娘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其实开销倒也稳定,基本每年在三百两左右。” “三百两?!”喜盈盈吃了一惊。这个钱算下来够三十个普通家庭过活了!真是有够浪费的! 二娘看了喜盈盈一眼,有些迟疑,眉头皱了皱说道:“这个银两还是没有什么额外支出的情况下……” “啊?那如果有额外支出呢?”喜盈盈有些紧张的问道,两条秀眉也颦在了一起。 二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虽然语气仍然淡淡的,但喜盈盈分明能感觉到她的一丝为难。“一年到头,也就几乎没有什么结余……” 声音虽然平稳,但却像一块石头压在喜盈盈的心上,她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喜家的收入不算低了,但是每年都没有什么结余,倘若遇到什么天灾人祸,随时可能动摇到根基。这可不是个乐观的现状。 再翻了翻账本,喜盈盈又把账本交还给二娘,说道:“二娘,以后记账的事情还是你来吧。毕竟你也记了多年了,而且银两进出,记账都由我一个人的话,可能会搞乱。” 二娘推让了一番,还是接过了账本。 三娘一直是个闲人,没有什么要交给喜盈盈的,只是又抽噎着表达了一下自己对喜盈盈接班的感动之心。 喜盈盈拜别三亲之后,步入回自己的房门,翻出一本册子,将自己刚才想到的问题一一记录在册子上……(未完待续) 第五章 改名与修房 喜盈盈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败家。 用大娘的话来说,是扎扎实实的败家。不过没有办法,礼成次日,大门连同库房甚至于银箱的钥匙都一应交给了喜盈盈。 其实,大娘终究还是有些不甘,自己辛辛苦苦为喜家操劳这么多年,喜盈盈就这么一脚将自己踹下当家人的位置,虽然说……是喜盈盈到了年纪,自己让位的了。但是,一点过渡交接的时间都没有,这丫头,真是让自己不放心。而且,这丫头拿到银子的第一件事情,居然就是将姻缘线翻新装修!姻缘线现在哪里不好了?瓦是碧绿的,墙是雪白的,门口的灯笼也是才送阑珊阁新置办的,怎么她就非要说不够档次了?而且,座北朝南的宅子多好啊,她非要把大门朝东开,紧挨着闹市…… 大娘听着屋外叮叮当当的装修声,只觉得头闷疼闷疼的,最终还是唤了管家王老吉去郊区的静水庵拜佛定神去了。 王老吉跟随大娘出门前,看到忙忙碌碌走出走进的喜盈盈,心中感慨万千……王老吉其实就是管家王贵,可是喜盈盈掌家以后,先把他们这些下人遣走了大部分,说什么节源开流,首先要从内部做起。留下的几个人大都是年轻力壮或是像他这种在喜家干了多年的。 然后,喜盈盈实在是听不惯那些王贵啊,春花啊,狗剩儿之类的名字,决定给他们起一些高雅顺口的名字。话说王贵这名字,他也叫了几十年了,突然就被喜盈盈改成了王老吉,多少是有些不习惯,不过老吉,老吉,还真是比王贵好听也顺口。 还有,春花丫头改叫了雪碧,啧啧啧,多文雅啊。金凤丫头改叫了可乐,别说,还真是和她那副天天喜笑颜开的模样般配!家丁狗剩改成了七喜,可把他美得不行,那是,名字沾上了主人家的姓,这还得了?还有厨房的屈师傅,喜盈盈觉得他拉面做得很好,就改叫了康师傅。 就这样,家里仅剩的六七个下人,名字全部被喜盈盈改成自己耳熟能详的东西了。 喜盈盈坚信,穿越的道路是宽广的,穿越的同人是存在的,万一有穿越同志出现,一听这些名字,对方不就立马知道自己也是穿越来的了?这可比那些什么“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之类的暗号要实用得多。 安排好下人的名字,埋好穿越的响雷之后,喜盈盈第一件事就是修葺房子。这么多年对这个房子的规划,终于可以实施了!喜盈盈美得两眼放光。 这个时候的唐朝,正处于经济飞速发展的时候,加上喜盈盈记忆中对唐朝的些许了解,依稀记得很快唐朝就要进入鼎盛时期了。 而长安已经是唐朝旧都了,新都是洛阳。长安的此时地位,就相当于现代的上海,是国家的经济中心。 上海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长安现在也几乎快要到了寸土寸金的状况了。喜家这个大宅子,因为当初修的时候就是专门用来做媒馆的,所以前面是宽敞的门面,后面才是宅院。明明紧紧临着兴荣繁华的长安街,门面却没有当街开,是侧开在一条小巷里面的。喜盈盈心里就是打算把这宅子的门面当街开,后面留一个小门方便家人出入,将经营区和住宅区彻底分离开来。 虽然媒馆不一定需要当街,但是喜盈盈想的是,捞个当街的门面,就算姻缘线没有经营好,以后把这个铺子租出去,起码也能维持个生计不是?这叫先把后路铺好,才能无畏前进! 盖房的工匠早已经忙活开了,为了节约,喜盈盈要求把东墙的砖尽量完整的拆出来,这个时候,工匠们正在把拆出来的砖补上南面缺的那一堵墙。这可真真是应了那句,拆了东墙补“南”墙! 不一会儿,几辆牛车拉来数百块块三尺有余的青石板,喜盈盈指挥者工匠们将以前屋里的大理石夯出,铺到院子里,把这青石板铺在门面里。幸亏大娘去静水庵了,不然这一幕被她看见又要被骂个半死。这好端端的高档大理石不用,换成青石板?没办法,大理石有辐射啊,她可不想在辐射环境下工作,但是辐射这种词,又怎么能给大娘解释得清楚呢? 墙依旧刷成雪白的,那屋顶,喜盈盈却让人全部换成了夺目的红色瓦,屋里屋外的梁柱也都从原先灰黑的颜色变成了喜庆的中国红;大门也漆成了朱红色,门上挂了两只金色的门环;门口的姻缘线老匾自然是不能变的,老匾的上面却坠着红色的丝绸和喜庆的中国结! 最后,最让喜盈盈揪心的地方也开始动工了——就是茅厕…… 这里的人普遍都是用木制马桶,夜里方便在马桶里装着,早晨起来放在门口或者屋后,自然会有倒夜香的人倒走。可是,喜盈盈实在是受不了每次坐起来的时候都,屁股被木桶卡一下的感觉,再加上那桶不用的时候通常都是放在床后面,气味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修个厕所是喜盈盈梦寐以求的事情,幸亏自己当初学的是电气,虽然没有画过建筑图纸,但也经常学习过,于是,她便绘了一个大概的设计图纸。 按照喜盈盈事先画好的图纸,再加上她在现场指手画脚的指挥,工匠们在准备盖茅厕的地方挖了两个个地道,这个地道从上往下斜斜的直通向院墙外的一个大坑里。坑里是两只巨大的木桶,地道的末端分别嵌了两块长瓦伸出,从上方冲下去的粪便正好能落进木桶中。 木桶上的把手连着一组杠杆,只需要压动那根长木,便可以轻松的提起,这也是方便倒夜香的人。倒夜香的只需要把坑上的石板盖子掀开,把木桶提起,再放下喜盈盈提前给他的两只木桶,把坑上的石板盖子推回原位,工作就这样简单方便的完成了!而且,还不用天天来,只需要隔个三五天来一次就行了! 地道的上方是喜盈盈之前在陶器店订做的两个陶土马桶,没办法,这个时期的瓷器还是很奢侈的东西,如果用瓷器做马桶,她坚信,自己一定会被大娘骂死,二娘扁死,三娘哭死…… 马桶边上是两只陶缸,缸里自然是盛满了水,水上漂浮着两只大水瓢。这样,一个干净整洁的卫生间就打造成功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 账本上的文章 动工的地方基本搞完以后,喜盈盈便找到二娘,两人在屋子中仔仔细细的研究了账目许久。喜盈盈发现,家中的奴仆工资其实只占了不到百两,再加上自己遣走了那么多,余下人工资也不过四五十两。开销大的地方,第一是穿,第二是胭脂水粉环佩首饰。 这也不怪,家中全是女人,加上又是从事的公众职业,肯定会在这方面的花费较大。喜盈盈发现,衣服换的频率极快,几乎每个月都要新买两到三套。一年下来,光服装就花掉了一百多两银子。 喜盈盈随即问二娘:“这些衣服买得这么快,我却没发现几位姨娘的衣柜有多满,旧衣服通常是怎么处理的?” 二娘答道:“通常都是给下人,下人穿不了的也会趁放假的时候带回家去。” 眯着眼睛想了想,喜盈盈说道:“姨娘们都不像是喜欢招展的人,怎生衣服换得这般频繁?” 闻言,二娘有些郁闷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说到这衣服,还真是有些奇怪。我们老喜家不知道是屋中虫子太多,还是老鼠成精。凡是新衣服买回来,穿不到两个月便会有虫咬鼠噬的洞。虽然都不大……但是你知道,我们都是要出门做媒的,为媒之人,别人最见不得衣衫破旧,无奈,只好买新的了。” 喜盈盈眉头一皱,心想,怎么她自己的衣服就破的不多啊?总不会是自己有灭虫避鼠的天赋吧?随即立即想到了,她及笄之前的衣服都是采衣,而家中奴仆就根本没有人穿采衣的!光是几位老娘的衣服被咬,这虫叮鼠咬怕是人为的吧?随即把自己的想法给二娘说:“这些衣服怕是下人所为吧?毕竟你们旧了破了的衣服都是送给下人的,而这衣服对于他们来说,却没有什么大碍。如果稍动手脚,让你们衣服频频更换,他们不也能频频获得新衣了?” 二娘大惊:“你这么一说,到还真可能是这么回事。我怎么没有想到?” 俗话说家贼难防,如果家中真有这样一个下人,不抓出来肯定会造成更大的麻烦。喜盈盈沉吟片刻说道:“二娘你为人耿直,大娘又不管家中琐碎小事,他们稍有隐藏,避开你,你察觉不到也是正常的。这事儿,还得留心一段时间,查查看,希望这样做的人已经在被遣走的下人中了……” 听喜盈盈这么一说,大娘心中有些释然了,同时也把这件事装在了心中,以后是得多留意留意了。 然后二人再看向胭脂水粉的支出,这些胭脂水粉用的都是玉香斋的东西。玉香斋是长安第一大品牌,胭脂自然都是极其昂贵的。喜盈盈看到这里,心想,看来自己要把现代学得的一些常用美容术教给各位娘亲了,她摇摇头又看向环佩首饰的支出。 这一项,却是让喜盈盈颇为头痛。账目上看不出来什么问题,首饰的价格并不很高,不过,这些首饰大都是给三娘买的,但自己从小到大明明看不到三娘喜欢更换首饰啊,而且三娘是家里唯一一个不出门做媒的闲人,她要这么些首饰做什么? 喜盈盈问二娘:“每年都添那么多首饰,这些首饰到哪里去了呢?” “我们姐妹三个,对于金钱支出上,从来不细问的。你三娘看中什么,喜欢了,便签下条子,回头我便去结账就是。而且她从来买的首饰,都不会很贵的,所以,我也不是很留意……” 看着账本上一页页的首饰支出,喜盈盈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一年下来,首饰支出至少也要近百两。而且首饰支出向来是和胭脂水粉划在一起的,不仔细看,确实也看不出首饰的支出居然有这么大!她心中甚是疑惑……于是,给二娘说道:“以后,首饰的支出单立一个类目,家中,三位娘亲和我,每人的支出收入都要单立一本帐,管家和男仆一本帐,丫环婆子一本帐。” 虽然工作变得复杂了,但是二娘也没有埋怨什么,答应道:“好。” 伸手覆在二娘的手上,喜盈盈认真的说道:“二娘,家中巨细都要你操持,我知道,这样一弄,您要处理的事情就增加了不少,但是,您也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有些事情交给管家和丫鬟去做便是了。管好账目,一切便会井井有条的。” 二娘有些纳闷喜盈盈从哪里学的这么些想法,从小给她的教育中也没教过她如何管理家业啊……但她现在,分明是一把好手。心中原本一直压抑着的担忧随之渐渐消去,这个丫头真是让自己放心,省心。 喜盈盈接着交代了一下以后饭菜的支出银两要有所控制,不能一次xing交给厨房婆子,必须用多少给多少。最好,能找一家固定的菜农送菜上门。 二娘点点头,拿了账本走出房门。喜盈盈趴在桌子上将刚才的问题又记在了小册子上。心中最大的疑惑就是,三娘要那么的首饰做什么?如果是收藏的话,为什么同样款式的首饰要买好几次? 把玩着桌上的瓷杯,喜盈盈心中计划着下一步打算。家中的事情基本是理顺了,毕竟家和才能万事兴嘛。三娘那里,等过段时间看看,如果账目分开后,三娘的支出还是很大,自己便去亲自问个究竟,如果支出不大了,那这一页便这样翻过好了。 现在是姻缘线的问题了,姻缘线现在完全是靠着家中的老招牌和大娘撑着的。当初接过大娘的钥匙,就是为了给大娘安排另一件事做准备,当然,这件事可能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行。 现在,眼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样让别人把对姻缘线和大娘的信任转移到自己身上。首先要建立起信任才方便自己以后的改革,不然,随便的创新只会让顾客望而却步。 她的手指滑过茶壶圆润的身体,思索着能迅速建立信任的办法……然后,走到银柜前,翻开花名册,挨个仔细的看着这些待婚之人的资料。 缓缓的翻过一页又一页,喜盈盈目光落在一个被大娘用红笔删掉的人名上——牛二,牛家村人氏,无田无房,年二十五。大娘红笔删掉的人就说明是个难啃的骨头,黑笔圈掉就是被别家说成的媒,而红笔圈的,则是喜家牵成的红线。喜盈盈的目光落在那个二十五上,心中暗自琢磨:这么大的年龄了还没有结婚?这倒有些奇怪了…… 这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接着便是大娘的声音:“盈盈,睡了吗?” 喜盈盈急忙站起身来,拉开房门,一把拽住大娘的手,撒娇道:“大娘,我正要找你呢!” 大娘宠溺的笑了笑,挽着喜盈盈的手走进屋中,坐在桌旁。“正看花名册呢?还真是用功啊。” “不用功岂不辜负了大娘的辛勤栽培?”喜盈盈笑眯眯的巴结着大娘。大娘的性子她自然是十分了解的,大娘就是一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人,而且特别喜欢听别人说好话,通俗一些,就是给她戴高帽,拍马屁。 “看了多少了?心里可有谱了?”大娘这话的意思是问喜盈盈准备先给哪家牵线。 “喏,就是他咯。”喜盈盈伸出纤纤玉指一点花名册上的“牛二”两字。 大娘一惊,说道:“这个人我可是划掉了的,他的媒说不得!” 俏皮的一笑,喜盈盈眼眸闪过一丝狡黠,问道:“为何说不得呢?”(未完待续) 第七章 传说中的牛二 大娘轻轻叹了口气,好像有些头疼般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说道:“这个牛二,用句最俗气的话来说,便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大娘说道这里,竟然面容含了些许愠色。 喜盈盈笑眯眯的给大娘添上一碗茶水,说道:“哦?是吗?”给大娘个回应,她才好继续说不是? 大娘端起茶抿了一口,接着说道:“这个牛二!家无半亩田,人无二分银不说,还学人臭穷酸!整日泡在一堆破书里,却又不去考个功名!倒是写得一手好字,天天帮人代书卖字,其实别人也不是说多看得起他那手字,只不过觉得他模样寒酸,甚是可怜,打发要饭的一般打发他些零钱,不然,他早见阎罗王去了!可惜,他这好不挣得的几文钱要么去换酒喝要么去买闲书!屋顶漏了多大一个窟窿,却也懒得补一补!” 越说越气,大娘端起茶饮了一大口,接着说:“最气人的是!他毫不自知,不知道是哪日,宋家小姐路过他的字摊子……也是那小姐心太好了,竟然给了一两银子买了他几张字。好了,从此以后,他便视那宋家小姐为知己!可人家宋家,虽算不上名门贵族,但也是咱长安城的大户之一!宋家小姐又怎么会看上他呢?” 听到这里,喜盈盈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已然大概能想象得到后面的事情了。 “去年,我一片好心想要给他说一桩亲,难得东村有个大龄姑娘不嫌弃他家贫如洗又一无是处,便同意了这桩婚事。却不料!”大娘说道这里居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气愤不已:“这牛二还真是个牛脾气!居然说什么非宋家小姐不娶!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真是不知好歹!后面我多次劝说,他不仅不领情,还把我骂将出来!一怒之下,我便将此人划了!” 听到这里,喜盈盈已然眉头紧锁,宋家小姐?牛二又心上人了?而且还真是有点好高骛远的感觉。看来这个牛二,还真是一块不好啃的骨头。 “盈盈啊,这个人,可千万招惹不得,招惹不得啊!”大娘拽着喜盈盈的胳膊,好一阵劝说。“我知道你着急想要别人承认你的能力,可是这牛二……大娘只怕你羊肉没吃着,反倒惹得一身腥。” 喜盈盈颦着眉头,眼眸微闭,却不言语。 大娘又把花名册翻开,向喜盈盈推荐了一些她比较看好的“软柿子”,可喜盈盈却一个没听进去。也不好驳了大娘的话,只做出诺诺承应的模样,安了大娘了的心,夜深后,送了大娘回房,便一个人将从大娘口中得到的资料全部整理在小册上,躺在床上细细思索,渐渐入睡…… 晨时,喜盈盈便梳洗干净,化了个标准的媒婆妆,穿上鲜红的衣服,腰间别上一根普通的两头金色的红秤杆,像金秤杆那么贵重的东西自然不是必要时候不会带在身上的了。然后便带着雪碧出门了。 喜盈盈心中早已打算好,要啃掉牛二这块硬骨头!带着雪碧,步行几步,便到了牛二的字摊面前,可巧,今天牛二没来摆摊。又雇了牛车,急急忙忙的赶到牛家村。 村口一条小河,几个妇人在河边洗衣服。喜盈盈也不直接进村,在村口便下了车,走到妇人们身边,笑嘻嘻问道:“几位姐姐,我想打听个人!” 妇人们一见喜盈盈这么一个俊俏的小姑娘居然喊自己姐姐,心中自然是欢喜非常,“哟呵,好一个俊丫头啊,说吧,打听谁啊?” “这村里有个叫牛二的人吧?” “牛二?”妇人们一听这名字,顿时嘻嘻哈哈笑成一团。“知道啊!你找他呀?” 喜盈盈见这些妇人说话的模样,倒也没有表现出对牛二的厌恶,心中便能估摸出,估计这个牛二也没有大娘说的那么招人嫌恶。 “嗯,他住哪里呢?” “喏,你延着这河朝村西头走,那里有间掉了半边瓦的房子,便是牛二的住处了!”说完又是一阵嘻嘻哈哈。 喜盈盈也陪笑着问道:“看姐姐们笑得这般开心,这个牛二可是个耍把戏的?” 妇人们一听,顿时笑得前俯后仰,接着有个眼尖的看见了喜盈盈腰间的秤杆,调笑着说:“丫头,你那秤杆我认得,你是喜家的人?” 喜盈盈笑眯眯的扬了扬眉赞道:“姐姐好眼神,对啊,我是姻缘线的人。” “丫头,你是来给牛二说媒的?” “是啊!” “哈哈,丫头,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这个牛二说不得!只怕坏了你们喜家的名声!” “嗯?姐姐怎么这样说呢?莫非那牛二是个吃人的怪物?”喜盈盈作出一脸可爱又茫然的样子。心中却在腹诽:又得使出这招了,想我前生今世活了几十年了,还得时不时装装嫩,唉,悲催啊…… “呵呵呵呵~~”妇人们又是一阵欢笑,笑得喜盈盈心中一阵发毛。“那牛二倒也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虽说性子有点怪吧,但是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好人,还经常帮助我们村里人干农活呢!这不,今儿个老牛麻子家收麦子,他连摊子都不摆了,去给老牛麻子家帮忙去了!” 喜盈盈一听,急忙问道:“那牛麻子家的农田在哪里?牛二现在可是在田里?” “现在应该是在田里的,你进村后,延着路朝南走,没多远就能看到了,我们村都是轮着来收割的,今天只有牛麻子家收割,你一眼便能看到!”妇人抹抹手上的水,站起来给喜盈盈指路。 “多谢姐姐了,那我先行一步了!”喜盈盈说完做了个万福,急急忙忙的朝牛麻子家农田赶去。 正是收麦子的季节,喜盈盈满眼遍是金黄的麦田,好像一层金色的毯子铺在大地之上,风拂过时,还能卷起层层麦浪,让她也觉得心旷神怡,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应该也生不出什么歹人吧…… 行了不久,便远远的看见泛黄的麦子倒了一大片,喜盈盈急忙拽着雪碧小跑了几步。一群人正热火朝天的忙碌着,随着一声声的镰刀声,麦子也一茬一茬的倒下,好一副劳动美景。 雪碧正要作声大喊牛二,便感受到衣襟被人猛然一扯,她回头一看便迎接上小姐那双好像微含计谋的眸子,喜盈盈放开拉住她衣袖的手,悄声问道:“你可会收麦子?” 茫然地点点头,尽管心中有些疑惑依旧开口说道:“农忙时节我也要请假回家帮忙的……” “这便好,我们一同下去帮忙吧?”喜盈盈眉头一挑,笑嘻嘻说道。 “啊?”雪碧已然是一头雾水了。 将裙子一扎,喜盈盈带头跑进了田里,她也不认识人,只得朝田里朗声大喊:“牛大叔,我来帮忙!” 或许是帮忙的人太多了,老牛麻子也没仔细看,听到声音,便从边上捞出一把镰刀,喜盈盈一看急忙过去将镰刀接过来,看来这个人就是老牛麻子了。 喜盈盈随手将镰刀接过递给雪碧,接着说:“我妹妹也来帮忙,再给我一把镰刀!”老牛麻子忙活着农活,便又递过来一把镰刀。 弯下腰,喜盈盈作出割麦子的动作,而雪碧接过镰刀却不动弹,她忍不住朝雪碧的小腿上轻轻踢了一下,说道:“干嘛呢,干活儿啊!” “小姐……”雪碧明显的不情不愿,喜盈盈将脸一板,双眼一瞪,吓得她也慌忙弯下腰来。 “呃……怎么弄……”喜盈盈问道。毕竟两辈子都没干过农活,哪会知道这麦子怎么割呢? “啊?哦……这样将麦子拽上一束,镰刀像这样……”雪碧一边说一边做示范给喜盈盈看。 才割了几茬麦子,喜盈盈那双嫩生生的手便被划了好几个口子,又一次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她终于忍不住吃痛地‘嘶’了一声,声音虽小却被一旁的雪碧听了去,她将视线转向自家小姐…… “啊!小姐,你的手流血了!” “没事,继续割!” “可是……” 雪碧还想说些什么,把想阻止的言语立即被喜盈盈微带怒气目光给瞪了回去,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头,只能拿着手上的麦子出气,使劲地割着。 看着有些孩子气的雪碧,喜盈盈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她并不知道刚刚雪碧的那一声尖叫,早已经引来了老牛麻子的注意。 他打量了一下喜盈盈和雪碧,摇了摇头,还以为喜盈盈是哪家来闹着玩的小姐,无奈的教训道:“我看这位小姐不像干过农活的人,咱这农田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喜盈盈也不怒,似乎毫不在意他的抱怨一样,展开一抹笑颜对老牛麻子说道:“呵呵,牛大叔,我还真不是来闹着玩的。” 说完喜盈盈还不忘记轻轻拍了下腰间,那老牛麻子顺着她的手势一看,面上一怔,压抑不住心中的惊讶:“你是喜家的?” 扬起一抹自豪的微笑,喜盈盈冲老牛麻子点点头:“嗯!” “新媒婆?” “对!” “怪不得没见过你,呵呵!想当年,我老牛也是你们喜家撮合的因缘啊——”老牛麻子说完还美美的咂咂嘴,好像品到了蜂蜜一般。 有熟人就好办事了!喜盈盈心中自然是异常开心,急忙说道:“这不,我又来给牛家村牵红线来了。” “哦?哪家的小子啊?”老牛麻子晓有兴味的看着喜盈盈。 “牛二!” “啊?这小子?”老牛麻子又打量了一下喜盈盈,这丫头虽然脸上抹着浓妆遮掩,但分明是个稚嫩的小丫头。于是心中便有些不信任,撇撇嘴说道:“去年我就拜托你们喜家的大娘帮忙给他找个媳妇的,可是这牛二却把你家大娘撵了出来!唉……” 原来是他托的亲啊……喜盈盈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着问道:“您也知道,我们喜家一向是讲信誉的,这不今年我又来了!不知这牛二是这群人里面的谁啊?” “喏,就是那个穿青灰色长褂的。”牛老麻子将手一指……(未完待续) 第八章 遭遇唐朝犀利哥(上) 顺着老牛麻子的手指,喜盈盈朝那个方向看去,一群人都是土黄色的劳动人民打扮,只有一个人,穿了青灰色的书生长衫,将长衫的下摆扎在腰上,袖子挽起,正埋头苦干呢。喜盈盈掩嘴一笑,这个人,哪有干农活还穿这么厚的?这天可热着,他穿那么厚,也不怕捂出痱子来! 远远的看不清楚牛二的长相,她便继续向老牛麻子打听:“牛大叔,您帮他托的亲,他可是你们家什么亲戚?” “亲戚?倘若算远一些的话,倒也算是,我们牛家村人,基本上都姓牛,五百年前当然是一家咯!嗬嗬……”老牛麻子爽快的笑了起来。 喜盈盈听言,便知道了,看来这个牛二和他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牛二这小子心肠好,村里谁家收个麦子打个稻,修个房子盖个瓦什么的,他都会去帮忙,挺招我们这些老人家喜欢的。村里人也见他越来越大了,生怕到了三十被官媒硬配了不良女子,害了这个好人,大家便凑了二两银子,请我出面做长,托了你们喜家给他说门亲事……可惜啊……事儿没办成,逼得你大娘又把媒金退了回来……”老牛麻子说道这里,心里想起了牛二去年的行为,忍不住唉声又叹气。 手指搅着发辫,喜盈盈又看向那个青衫男子:“牛二的事情,我也算有些了解了。看来此人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啊……只是,听说他那房子破了,怎么也不去修葺一下呢?” 老牛麻子接着又是一阵摇头,说道:“这小子说什么,天宽地厚,房子里留个洞,夜里还能看看星星什么的,加上,他哪里有钱去买瓦啊?村里人准备凑钱给他,他却严词拒绝了,唉……” 看星星?呵呵,还有点小浪漫的心思嘛。喜盈盈再看了看牛二,这个人虽然酸腐,倒还有几分骨气,加上心眼不错,这样看来可以打个六十分了。 老牛麻子却好似说起瘾了一般,喃喃自语道:“这个孩子,自己挣的钱都没几文,每次却还要给我们这帮老骨头带酒回来,还说他无父母,我们便是他的父母,须向孝敬父母一般孝敬我们。” 孝敬老人!喜盈盈眼睛又是一亮,再给他加十分! 聊了一会,喜盈盈自请要帮忙,老牛麻子推辞几番,见她对农活不熟,也只好给她安排了个打下手的事情,捆捆麦子什么的。 忙碌起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到了中午放饭时分,那牛二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喜盈盈早已饥肠辘辘了,加上雪碧在一旁唉哟叫唤,也只好跟着众人一起吃了一餐地地道道的农家菜。 席间,村民们一听喜盈盈是来给牛二做媒的,一个个都围上前来,又是添饭又是夹菜的,热情得让喜盈盈这么厚脸皮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饭后,老牛麻子饮了几口酒,便有些啰嗦了。对牛二那是夸了又夸,那语气就好似恨不得自己没生个女儿可以嫁给牛二一般。随后又红着脸对喜盈盈说:“喜家丫头啊……不是我们不帮忙……只是,上次大家辛苦攒的银子被你大娘退回来后……我们,我们现在手头都有些……”老牛麻子拘谨的搓搓手。 眸子弯成月牙形状,喜盈盈故作为难的说道:“牛大叔,我们媒婆牵线,没有媒金可是不行的哟。” “这个……”老牛麻子更加紧张了。 喜盈盈叹了口气,好似被人占了大便宜一般:“看在牛大叔和众位乡亲的面子上,这样吧,取个吉利数!九文钱怎么样?” “啊!?九文?”老牛麻子惊讶了。 “对!就是九文!” “那……”老牛麻子有些纳闷了,这个丫头坐个车从城里赶来怕都不止十文钱,这不是明摆着的亏本生意么。 一脸郁闷的表情挂在脸上,喜盈盈装作委屈的模样说道:“怎么?牛大叔还嫌贵啊?” “没没,九文,九文好啊!九文!就九文!”老牛麻子接着大声对着众人说:“大家注意了,这位喜家小姐愿意以九文媒金帮我们村牛二做媒!大家说好不好啊!” “好!”整齐的回应带着掌声一起响起,喜盈盈开心得小脸微红,心中满是成就感。 “古时有百衲衣,咱们今天就集个百家钱吧!来来来,大家都表达一下心意……”老牛麻子率先捞出一文钱放在桌上,话说罢,众人便好似募捐一样都递上了钱。 收了媒金,喜盈盈又说了句喜家收媒金时候的诺言:“收了媒人金,铁了秤砣心!各位乡亲,就放心吧!” 告别众乡亲之后,喜盈盈便和雪碧一起朝牛二居住的地方赶来。殊不知那牛二这时候刚刚弄好了饭,喜盈盈抬眼看了一下,惊了!这人吃的居然是打麦子剩下的一些嫩麸,就着一些干巴巴的腌咸菜,就这么坐在屋子面前的小河边,一口咸菜一口麦麸的吃着。 这牛二的日子过的真的就这么清苦?喜盈盈不由得心中颇为担忧,那宋家可是大户人家,这忙自己帮不帮得上真的很难说。 就在喜盈盈怀着忐忑的心在焦虑的时候,却发现牛二的膝盖上平放一本书,嘴里嚼的虽然是干巴巴的麦麸,却依旧看书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这里,喜盈盈眼里有些涩涩的,看来他并不像大娘所说的只有一股穷酸的书生气,还是蛮用功勤学的啊……而眼前这一幕场景,竟然让喜盈盈想起了以前看到的希望工程宣传图…… 也更加加重了她想要为牛二媒得一门好亲事的决心。 深吸一口气,喜盈盈轻轻走到牛二身边,只听他含着菜,摇头晃脑的背诵道:“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喜盈盈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来自何处,却能听出这句话是绝对的治国真理。于是轻轻附和道:“是啊,人民安居乐业,国家才能安宁……” 牛二闻声看向喜盈盈,赞同的点点头,继续扭头去吃碗里的咸菜。 只是刚才那一眼,喜盈盈竟然有些惊艳的感觉!这个牛二随便扎成个髻在头顶,却不是光滑的全部梳在头顶,凌乱的几缕头发搭在额前,长长短短的碎发不仅仅不显得糟乱,反而有些时尚的感觉……当然这个感觉只能以喜盈盈现代的眼光看得出来,喜盈盈觉得这个发型很是有些日范的风格。 他其实长得蛮英俊的,轮廓分明,剑眉入鬓,高挺的鼻子,微薄的嘴唇……最让喜盈盈惊艳的是牛二的那双眼睛,一双具有穿透力的深邃的眼睛,夹杂着忧郁的目光,很是有点梁朝伟的风格。喜盈盈甚至在想,如果再加上一根点燃的香烟,这牛二分明就成为了花样年华里忧郁的周慕云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 遭遇唐朝犀利哥(下) 牛二吃完饭后,将碗放在河中涮洗干净,然后彬彬有礼的给喜盈盈道了声歉,转身朝屋中走去。 喜盈盈这才看清楚牛二的个子,约摸一米八的样子,衣衫虽然是很是破旧的,上面打了不少补丁,却是非常干净的。 她轻轻的点点头,好学,有礼貌,爱干净外加上相貌英俊,这个男人几乎可以打九十分了!唯一扣分点,就是贫穷了一些……喜盈盈在心里更是加重了几分坚持,一定要给这个标准的好男人找个好媳妇! 于是喜盈盈起身朝牛二家走去——牛二的屋子很是破败,天元年间房子几乎都是砖瓦的了,而他家还是泥土做的墙,茅草盖的顶。屋外用篱笆围了有个小院,栽了几根斜斜的翠竹,院里没有通常农家的家禽,而是晒了满满一地的书。 看来,这个牛二还真是很喜欢看书。喜盈盈心中默默赞赏,她真的蛮欣赏喜欢读书的人,然后朝屋中喊了声:“牛二哥!” 那个顶着一头乱发的脑袋从屋中探出来,看着喜盈盈,牛二看着这个衣着光鲜的女子,心中有些纳闷她来干什么,却也礼貌的答应了一声。 喜盈盈对牛二招了招手,便走进院子中,接着自己去寻了个两个小竹凳,坐下一个,另一个递给雪碧。虽然喜盈盈是个媒婆,但她始终是个姑娘家,孤男寡女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进人家屋子的好。 牛二诧异的走出来,又打量了喜盈盈一番,问道:“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牛二哥,我口渴了,寻点水喝可行?”喜盈盈笑着说道,随即将衣裙摆弄了一下,盖住自己的脚。 牛二讷讷的点点头,转回屋中倒水。 雪碧在一旁对喜盈盈看了又看,心中疑惑万千,忍了许久,终究是忍不住问道:“小姐,你还真要给他做媒啊?” “当然!”喜盈盈眉毛一扬,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可是……”雪碧环顾了一下四周,一脸的嫌恶,啧啧的叹息道:“他这条件,谁家姑娘会愿意啊……” 喜盈盈眉头一皱,心中腹诽道,这个丫头小小年纪还挺势力,便有心作弄下她。于是故作为难的说道:“我们都收了人家媒金了,这媒自然是做定了的。如果……如果没有姑娘嫁给他,把你嫁给他便是!” 一听此言,雪碧的脸都绿了,急忙使劲的摇着手,说道:“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憨实可爱的模样惹得喜盈盈好一阵大笑。 这时,牛二端着两个竹杯子从门里出来了,边走边说道:“小生家里也没有茶具,刚才砍了两节竹子,姑娘不要嫌弃,将就着喝吧。” 喜盈盈嫣然一笑,这个牛二还真是会为别人着想,还蛮体贴的。便大方的接过杯子说道:“多谢牛二哥。” 喝了一口水,喜盈盈也懒得绕弯,直奔主题问道:“牛二哥,不知你可曾又心上人?” 老实巴交的站在一旁的牛二,一听此言,顿时呆了,纳闷的想着:这个女子怎生这般大胆,第一次见面便问人有没有心上人。 喜盈盈一看他诧异的表情便知他误会了,于是手腕一翻将腰间的包金秤杆抽出,伸在牛二面前晃了晃,笑眯眯的说道:“牛二哥,这个你应该认识的吧?我可是来做月老的哦!” 一见这个秤杆,牛二脸色一变,顿时拉长了脸,硬生生的从口中吐出两个字:“不用!” 喜盈盈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上次大娘来想必给他造成了一些心里阴影,不过没有关系,手摩挲着竹杯,挑了挑眉,赖皮的说道:“牛二哥,你的这桩媒,我可是做定了的!” “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您,请回吧!”牛二急得一踱足,手一伸,居然做了个送客的动作! 刚才牛二说不用的时候,雪碧就有些气结,见牛二这么不识抬举,顿时气急,大声吼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们家小姐这么辛苦的老远跑来,还给你们免费做了一早上的农活,你居然就这样赶人走?” 听到此言,牛二想起早上好像是在麦场见过这个女子,于是脸色缓了缓,放软声音说道:“早上多谢姑娘帮忙,只是……我这婚事,还劳烦不了姑娘。” “你这个人还真是给脸不要脸!怪不得这么老了还娶不到妻!”雪碧怒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牛二,喜盈盈急忙将雪碧直举的胳膊拉了下来,给雪碧递了个眼神。然后瞟了一眼牛二,那人早已脸颊通红。 轻轻站起来,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喜盈盈也不看牛二,好像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既然你这么说,这么坚持,那我也只好走了。”说罢转身离去,路过院子篱笆的时候,轻轻回了半边头面朝雪碧,却估计把声音放大几分说:“看来我们要给宋家小姐寻个别的婆家了……” 牛二自然是将这句话听得明明白白的,急忙喊道:“站住!” 嘴角上挂满了笑,喜盈盈定住了身子,却也不转身。 牛二挂着一脸的羞涩,朝前跑了几步,低声说道:“刚才失礼了,姑娘请留步。” 将头一偏,喜盈盈却不搭理他。 牛二的脸早已通红,咬了咬嘴唇,探试的问道:“宋家的,你说的可是,绣画轩的,宋小姐?”一听宋家小姐几个字,牛二已经语无伦次了。 喜盈盈这才巧笑着转过身,说道:“正是!” 那牛二竟好像姑娘一般,扭扭捏捏的说道:“既然……既然这样……劳烦姑娘小再坐一会儿……” 雪碧顿了下足,好像又要开口说什么,喜盈盈急忙轻轻扯了一下雪碧的袖子,袅袅娜娜坐回刚才的竹凳上。 牛二缓缓说道:“你……你真是要帮我和宋家小姐做媒?” 轻轻点了点头,喜盈盈微眯了下眼睛,眼里满是笑意。牛二这才拖了张竹凳,坐在喜盈盈边上。 喜盈盈说道:“你可答应让我做媒?” “嗯……”牛二的头都埋到了膝盖中。 见到这七尺男儿羞答答的模样,喜盈盈忍不住扑哧一笑,接着说:“那好,把你生辰八字和说媒信物给我。”说罢将左手一摊。 牛二急急忙忙跑回屋中,寻了张纸,挥笔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然后在枕头底下翻了许久,这才出来。 接过牛二递过来的纸和信物,这信物原来只是一只银镯,喜盈盈细细看了下镯子,这个镯子好像也有些年份了。 “这个镯子是我娘留给我的……”牛二缓缓说道,眸中含着些许失意。 喜盈盈挂着一脸我了解的表情,说道:“我自会好好保管,好好交给宋家小姐的!你就放心好了!既然你同意了,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了,我先走了!”说完便起身,给牛二点点头,转身离去。 刚走两步,便听牛二在后面大喊一声:“喜家姑娘!其实……” 喜盈盈转身,怔怔的看着他。 牛二犹豫了几分,说道:“其实,我叫牛玉文。玉石的玉,文字的文……” 绽开花般笑容,喜盈盈说道:“好的,我记下了!玉石的玉,文字的文!”接着又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你也别喊我喜家姑娘了,就叫我喜娘吧!” 牛二点点头……目送越来越远去的娉婷身影。看到这个女子一副自信的样子,他竟然也相信她会撮合成功自己和宋家小姐……(未完待续) 第十章 宋老爷 离开牛家村后,喜盈盈先回家翻了一下宋家小姐的资料:宋婉苒,绣画轩宋府千金,芳龄一十九。 喜盈盈纳闷了,如果这个宋家小姐真像大娘说的那么好,为什么十九岁了还未成亲?这在唐朝可是相当罕见的。满二十便要被官媒强制配婚的,看来这个宋婉苒的情况比牛玉文还要严峻。 午饭时候,她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大娘的碗里,趁机朝大娘发问:“大娘,那个宋家小姐,宋婉苒,怎么这么大的年龄还没有嫁出去?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大娘眯着眼睛看了她许久,却不作答,挑着碗里的鱼刺说道:“你该不会是真想给牛二做媒吧?我都给你说了那个牛二啊……”又是好一顿教训,数落。 喜盈盈却充耳不闻,闷着头吃饭,等大娘数落完了后,才抬起头笑眯眯的说:“大娘,我也没有说一定要给牛二做媒嘛!你看,宋婉苒这么大了还没嫁出去,倘若我做成了她的媒,不也是个扬名的机会?” 大娘这才有些放心的点点头,说道:“其实这个宋家小姐也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他们宋家的眼界太高了。而且,宋家小姐又是宋老爷晚年得女,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宝贝的不得了,生怕女儿嫁错了人,说了几个男家,宋老爷都不满意。最后宋老爷放话,招婿要招入赘的!” “入赘?” “可不是!虽说入赘对男方家有些扫脸面,可终究宋家是个大户,想要入赘的人还是不少!” “那可曾有心仪的了?”喜盈盈突然有些着急,万一这宋家已经有了如意郎君,自己可是不能去棒打鸳鸯的。 大娘摇摇头,说道:“就是没有啊……没想到,宋老爷挑来挑去,一挑几年就过去了,宋家小姐现在及笄礼都还没办呢……” 抿了一下筷子,喜盈盈接着问道:“难道那宋老爷看着女儿一天天年龄愈大,就不着急嘛?” 大娘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怎么会不着急,可是就是找不到如意郎君能怎么办?现在人家宋老爷的媒金还在我这里,我真真是怕了砸了我们喜家的招牌啊……” 喜盈盈微微的颔首,说道:“既然如此,宋老爷也没打算放低一些条件嘛?” 大娘点了下头,说道:“其实,宋家老爷的条件也不高,只是有些奇怪……” “哦?怎么个奇怪法?”喜盈盈来了兴趣。 “做宋家女婿,倒也没有什么苛刻的条件,只需过了宋老爷的三关便是。只可惜……多年以来,上门尝试的也不少,可是就没有一个人能过了三关。” “三关?”喜盈盈渐渐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大娘在一旁继续喋喋不休,她却没有听进去几句。 午饭后,喜盈盈便一个人奔向了宋府。 宋府不愧是大户人家,门口的家丁一见喜盈盈的秤杆,便客客气气将她引进门,越过乌漆大门,入眼便是叠石理水的屏风,穿过屏风又有几杆斜竹夹着几许扭曲的异梅,行至回廊,廊上扇形的窗棂上摆放几盆碧绿的兰花,廊外却是一盆盆不知道品种未开的ju花。 喜盈盈心中暗自腹诽:梅兰竹菊……这宋府倒也不是纯粹的商人家,院里满是岁寒四君子,想必,宋老爷也是个附庸风雅之人。 跟着家丁行至堂屋,宋老爷一见喜盈盈顿时愣了愣。刚才只听家丁说喜家的媒婆来访,便急忙邀请,本以为是喜家的大娘或者二娘,却不料竟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宋老爷不禁眉头紧锁,这喜家是怎么回事!难道想要把婉苒的婚事交给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么! 喜盈盈走上前来,款款的弯下腰给宋老爷行了个万福:“喜盈盈见过宋老爷。” 一听这个名字,宋老爷有些明白了,原来是喜家的独苗。急忙抬手说道:“不必客气,请坐请坐。” 偷偷瞟了一眼宋老爷,喜盈盈心中已有底了,此人虽然语言上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可是却并没有像招待客人一般起身相迎,想必是对自己看法有些偏颇。却也不动声色,应了一声,坐在一旁,随即便有下人端来一杯茶水递给喜盈盈。 喜盈盈用茶盖浮了浮杯中茶叶,轻轻抿上一口。只觉得淡香绕口,回味无穷,便浅笑着看向宋老爷,说道:“盈盈何德何能,宋老爷竟用这般贵重的茶叶招待我?瞧着茶叶棵棵如剑刺向天,想必是君山银针吧?” 宋老爷捋了下胡须,心中腹诽:这茶原本以为是喜家大娘来了,特意冲泡的,却没想到这小丫头却是个识货之人。却当即点点头说道:“我们宋家和你们喜家倒也有些渊源,想当初你爹爹在世时,我们虽然不是至交,倒也算得上交情不小。过门是客,喜家人来,自然是要奉上好吃啊的。” 喜盈盈又品了口茶,缓缓说道:“多谢宋老爷。确实,今儿个来之前,大娘便有交代,宋老爷家三代都是我们喜家做的媒,千万不可惹恼了这世世代代的老主顾!”边说还边学着大娘的模样,接着又莞尔一笑,说道:“既然宋喜两家交情这般深厚,盈盈倒有一不情之请——” “哦?什么不情之请?” “盈盈觉得这宋老爷之称,叫得甚是别扭,盈盈一个小丫头,怎么能直呼您呢?再者,这般交情在此,盈盈觉得,不如叫您一声宋伯伯,您看可好?” “嗬嗬嗬”宋老爷笑了笑,说道:“你这丫头倒是嘴巴灵巧。无妨无妨!” 只这三言两语,宋老爷对喜盈盈的不信任之态,已经转为了长辈对晚辈的宠溺了。 喜盈盈见效果达到,回座后便左右张望了一下,说道:“宋伯伯,婉苒姐姐呢?怎么不见她?” “婉苒啊——今天初一,她代我去盘点铺子去了。” “宋伯伯,我也不想给您绕圈子了,其实,盈盈今天过来,便是想要认识一下婉苒姐姐,也想试试盈盈有没有能力帮姐姐和宋伯伯了却心愿。” “丫头,我看这事啊,还是让你大娘二娘来办的妥当一些。”宋老爷虽然有些喜欢这个灵气的小姑娘,却也不放心将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就这么随便交付与她。 “我知道,伯伯是看我年纪小,红媒经验也少,心中自然是不放心的。”喜盈盈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两只眸子里似乎都快要含着泪水了,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宋老爷。 “丫头,这也不是……”宋老爷看到喜盈盈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毕竟才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啊…… 宋老爷有些慌神,尴尬的说道:“也不是不给你机会,只是这儿女大事……唉……为人父母的,叫我怎么放心啊!” 喜盈盈敏锐的捕捉到了宋老爷眼中的不忍,趁热打铁的几步走到宋老爷面前,轻轻扯着宋老爷的衣袖,撒娇的左摇右摆,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宋伯伯~~~盈盈这是第一次做媒,要盈盈以后能成功,也得给盈盈一个真正的实习机会啊……” 宋老爷怎么听得懂实习是什么意思,有些茫然的望着喜盈盈。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不小心又冒出了现代词,急忙转过话锋嗲声嗲气的放赖:“就一次嘛!就一次嘛!”,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竖起,不知道这宋老爷有没有同感?“就一次!盈盈就给婉苒姐姐介绍一个人,如果不行!盈盈便也不来打搅了……” “一次……”宋老爷想了想,毕竟这小女娃才刚开始崭露头角,就这么驳了她,连一次机会都不给的话,岂不也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好吧,就一次,一个男子!” “宋伯伯你最好了!”喜盈盈欢呼起来,这可是打心眼里的欢呼!只要宋老爷给自己机会就行!那怕只有一次!她相信,自己一定会一次中的!至于为什么,如果说是女人的直觉反倒虚伪,不如说是她生前造就了太多的鸳鸯,稍做了解便能大概感觉到两个人是否合适是否般配。 正当喜盈盈撒开了欢腾的时候,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小姐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宋家小姐 喜盈盈循声望去,只见一抹月牙白色的身影延着回廊缓缓走来。娉婷有态,却步子较大,有些洒脱之气。 女子走近之后,微微行礼:“婉苒拜见父亲。”声如击缶,虽不是婉转动听,却余韵悠长,不同于别的女子清脆的声音,宋婉苒的声音有些微微低沉,却又与她的形象甚是相符,给喜盈盈一种邻家姐姐的感觉。 宋婉苒在宋老爷的示意下,坐在喜盈盈身边,喜盈盈扭头细细打量她——这个女子面容并不出众,却有双晶亮的眸子,明镜清澈,一见喜盈盈,先是微微颦眉,好似在思索喜盈盈的身份;随即看到喜盈盈腰间的秤杆,便双眸微弯,轻轻颔首,浅笑道:“婉苒见过喜姑娘。” 一颦一笑之间,那种高贵淡然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聪慧灵秀的光芒。 喜盈盈也轻轻颔首道:“盈盈见过婉苒姐姐。” 宋老爷见这两个女子惺惺相惜的样子,暗暗点头,看来婉苒对喜家这个丫头倒也有几分好感。说不定,这个丫头真能给婉苒带来如意郎君…… 几人闲扯了几句家常,宋老爷便知趣的说道:“婉苒,带盈盈到你房里看看昨儿你绣的那副寒梅傲雪图吧。” 宋婉苒轻盈站起,与喜盈盈一起再道了个万福,携手朝闺房走去。 绕过堂屋,顺着左边行径,不远便是宋婉苒的闺房了。宋婉苒轻轻推开门,在门边温柔笑道:“盈盈妹子,这边请。”说完作了个请君入屋的动作。 喜盈盈也不再客气,跟着宋婉苒走入房中。宋婉苒的闺房不像别家女子一般,满是纱帐帷缦,就连床也只有一幕素净的围帐。 屋中摆着一张大大的绣撑,蒙着淡蓝色的薄纱,纱上正是一副寒梅傲雪图。通常人绣这种梅雪图,都是红梅,白雪;而宋婉苒绣的却是白色的梅,白色的雪。喜盈盈有些惊艳的凑近细细观摩,白色的梅花用的是纯白色的丝线,细致的描绘出梅花的模样,有的盛放,有的含苞,有的待谢,每朵梅花都不尽相同,各具风姿。而星星点点的雪却用的是略反银光的白色丝线,将白雪那种微微炫目的感觉绣得淋漓尽致…… 喜盈盈想要伸手去摸,却又停在半空,忍了忍,还是将手收回,不由得赞叹道:“这可真的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听言,宋婉苒眸子一亮,怔怔的看着喜盈盈,口中喃喃重复着喜盈盈那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喜盈盈这才猛然醒悟,刚才惊艳于这绣图,竟然不小心把宋代的诗念了出来。偷偷看了一眼宋婉苒,却见她没有什么异样,随即心头一安,在这个文化高度发达的时代,就连街边的孩子,八旬的老妪口中也能念出几句五绝七言来,想必宋婉苒也见怪不怪了吧。 宋婉苒回神后看向喜盈盈,眸中已经不像初时那般带着微微的陌生感了,反而是一副觅到知己的模样,看的喜盈盈心头小鹿乱撞。心中竟然忍不住想到,这个婉苒该不会是个百合吧……可别做媒不成,倒蚀了自己…… 对上喜盈盈有些惊慌的眸子,宋婉苒好像也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羞涩的笑了一下,说道:“盈盈妹妹好文采啊。” 再认真的看像宋婉苒的双眼,她眼眸中满是干干净净的赞赏和友好,喜盈盈暗自责怪了自己一下,都怪以前腐文看太多了,净想些不该想的,真是惭愧死了,喜盈盈只觉得双颊火烧一般。 见喜盈盈不语,宋婉苒便以为她默认了自己的赞扬,却又是个谦虚的人,竟然害羞的脸红了,越看越是喜欢,打心眼里希望她就是自己的亲妹妹。 喜盈盈却不知道宋婉苒心头的想法,急忙掩饰着自己的慌乱,拉着宋婉苒的手走到屋中的一张圆桌旁坐下,说道:“真是渴死了。”话刚说出口,喜盈盈又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刚刚明明在堂屋喝了那么多水,唉…… 也没有察觉到喜盈盈的异样,宋婉苒将茶壶拎起给喜盈盈倒了满满一碗茶,递过去。 喜盈盈也不好拒绝,只好故作口渴一般将茶水一饮而尽,顿时觉得腹中咣咣作响,想必已经装满了水。 喝了茶,估摸下时间大概不早了,喜盈盈也不浪费时间了,直接问道:“婉苒姐姐,今天我来,自然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婉苒的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喜盈盈偷笑了一下,这个宋婉苒,明明一副历经百事的淡然模样,怎么一提到感情的事便这般羞涩,与那牛玉文倒也是般配得很。 浅笑一下,喜盈盈接着说道:“我这次是来问问婉苒姐姐可有心上人了?” 宋婉苒的头顿时摇得拨浪鼓一般,好似这有心上人是件罪过。喜盈盈无奈的扶额,在这个民风开放的年代,十八九岁了还这样单纯,这宋婉苒还真是个稀罕物。于是说道:“那姐姐可对未来夫婿有什么要求?或者说,你希望未来夫婿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宋婉苒拘谨的扭着衣袖,一言不发。喜盈盈叹了一口气,拽过宋婉苒的手,解救那片被宋婉苒捏得皱巴巴的袖子,继续说道:“婉苒姐姐,这可是终身大事,马虎不得的,你给我说个大概,我也好为你寻得如意郎君啊!” 宋婉苒涨红着脸,吞吞吐吐扭捏道:“我……我哪有什么想法……父母之命……”又瞟了一眼喜盈盈,“媒妁之言……听从便是……” “郎君当然是自己挑的好!别人说得再光鲜,再好,不适合自己,以后的日子过起来也是苦的!”喜盈盈几乎晕倒,愤然的说道。 抬眼惊讶的看着喜盈盈,宋婉苒心中暗自腹诽:以前的媒婆大都是夸夸其谈,说什么自己的婚事就包在她们身上了,寻得的男子都是百里挑一万里挑一,如何如何的,这个媒婆怎么反倒说夫君要自己挑的了? 喜盈盈握着宋婉苒的手,谆谆教诲:“婉苒姐姐,你最少也要心里有个想象吧?这样才有个对比,没有对比你怎么知道来到你身边的男子是不是适合你自己?有个衡量,才知道那个人究竟值不值得自己托付终身!” 茫然的点点头,宋婉苒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其实自己心里也不是说没有想过未来夫君的……只是,这羞人的话,怎么好意思开口说呢? 喜盈盈盯着宋婉苒看了许久,有些明白她的想法了,于是说道:“要不这样,宋老爷刚才也没给我说过要寻个什么样的男子,但是我想,你们父女之间肯定是说过这些话的,不如你把宋老爷的要求说给我听听?” 宋婉苒这才松了一口气般,缓缓说道:“其实,爹爹原来便给我说过,未来的夫婿不要求他高官厚利,不要求他腰缠万贯,也不要求他貌似潘安。最重要的是,要能帮我们把绣画轩的招牌保住,能发扬光大那是更好……” “就这样?”喜盈盈晕了,直言道:“你们这是招女婿还是招掌柜啊!” 宋婉苒又颦眉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爹爹还说了,一定要人品端正,为人诚信,心善又孝顺。而且……而且……”声音又好像蚊子一般低了下去。 无奈的,喜盈盈帮她把下半句话说完:“而且要视你为明珠,对你好得不得了,爱你爱得要死要活是吧!” “不,不是了……”宋婉苒嘟囔了几句,却也不再反对。是啊,其实自己心里最希望的就是未来的夫君能深爱着自己啊…… “婉苒姐姐不用这么害臊的,其实这是每个女子心中所想的,谁不希望能有个深爱着自己的人守护自己一生呢?” “嗯……”宋婉苒低声附和。 “既然如此,我便为你寻这样一个人来便是!”喜盈盈心中的石头安稳落地,别的不怕,就怕宋家要求对方必须是个高官厚禄之人,亦或至少也要腰缠万贯。假如这样,那自己便要大费一番力气了。 既然宋家要求的只是人品、个人能力和那人对宋婉苒的感情,这便好办了,牛二不正合适嘛!不过,喜盈盈有些犹豫,牛二能胜任绣画轩当家人吗?他有这个能力吗?他能过得了宋老爷的三关吗? 想到这里,喜盈盈原本已经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看来,还要去一趟牛家村才是。有些失神的倒了杯茶水,又有些茫然的将那茶水喝掉…… 宋婉苒也注意到喜盈盈有些奇怪的模样,于是说道:“盈盈妹妹,其实,我们也不是很强求的……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宋婉苒有些哀怨,接着说道:“那便听天由命好了……” 喜盈盈听言又瞪了她一眼,说道:“看你说的什么话啊!如果每个人都听天由命,那要我们媒婆何用?难道说我们媒婆就是拿来婚宴上做做摆设的?” 急忙又给喜盈盈倒了一杯茶,宋婉苒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喜盈盈也不作弄他了,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我给你开玩笑的了……”然后看了眼已经昏黑的天空,说道:“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姻缘线了,你的事儿我一定竭尽全力!婉苒姐姐,你就放心好了!” 话说完了,喜盈盈便立即告辞,饮完刚才宋婉苒倒的茶,急急忙忙朝姻缘线赶。 赶紧赶紧,再晚了大娘肯定要骂死自己!毕竟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一个人天黑了还在外面晃荡,影响多少是不好的。(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尿尿风波 从宋府刚出来不久,喜盈盈便觉得下腹一阵酸胀……看来是刚才茶水喝多了,原本以为那些液体只占了小腹容积一半的,应该还可以坚持到家,却不了才走了没多远,现在却感觉到已经明显到了八成了。总不能再转头回去,敲开喜家的门说不好意思,我又回来借厕所吧?更何况,这个时代的人基本都用的木桶…… 喜盈盈加紧了行动的脚步,双腿紧夹,边走边抖,心里只在默默念叨: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法力无边的路来佛祖、救苦救难的耶稣啊,保佑我吧!救救我吧! 她的目光四处移动,似乎在搜寻什么,是那么的不安,甚至不敢接触任何人的目光。渐渐的,她都快要哭出来了!这时才感觉到古代最不方便的事情就是!没!有!公!厕!原本走的脚步已经换成跑了,拼命的朝家赶,边跑边嗫嚅:“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完蛋了!”正当喜盈盈小脸煞白,濒临崩溃的时候,一堵断了半截的墙出现在喜盈盈面前。 喜盈盈急忙缩到墙边,往里望了望,嗯——荒草丛生,黑灯瞎火,看来是个没人的旧院子。她左右看了看,没人!于是,手往墙上一攀,脚顺势抬起跨上围墙,利落的翻身到院子里。进了院子,她又蹑手蹑脚的走了几步,终于确定这是个没人的院子。心中顿时安然,一眼看到对面墙角有一棵高耸的大树,树后是半人高的茅草。 飞奔几步冲到树边……我的妈呀,终于解决问题了,真是太太太舒服了~~~~ 喜盈盈正在那边欢畅淋漓的时候,院子另一头的正门却被人推开了…… 进来了两个人,个子较矮的小厮拎着一只灯笼,灯笼上写:司徒府。个子较高的男子着一席银灰色长衫缓缓步行其后。 小厮将灯笼放低,目光紧锁地面,好似在寻找什么一般,边搜边说:“少爷,那玉佩你确定是掉在这个院子的嘛?” “嗯。下午来量院子的时候,可能不小心被什么挂落了。你注意看看树枝,假山附近。”高个男子的声音很好听,好似无力般软软的,却又醇厚深沉,是标准的中音。 淡淡的灯光为男子笼上一层朦胧的金纱,这男子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宽广的额头昭显着他聪明的头脑,明明是书生扮相却带有一丝粗放的感觉,虽然皮肤微白,却没有一丝的奶油味……那是一张极其男人的面容! 尤其是他浓却清秀的剑眉下,嵌有一对像如潭水一般深邃的眼睛,淡然,沉静,让人一看便心中安宁。男子带有非凡气质,那是一种洗净铅华的沉稳,是一种远离尘世的淡泊…… “哦。”小厮听到主人的肯定,急忙又埋下头,用灯光照着,拨开茅草,细细寻找。 正当喜盈盈身心都得到完全解脱的同时,便听见说话的声音,细听一下,又没有了,心中一阵慌乱,却不敢再逗留,悄悄的把裤子提上,悄悄的站起,悄悄的放下裙子,悄悄的绕开自己画的抽象水图,再悄悄的朝那断了半截的墙挪去…… “少爷,这边没有,要不我们到那边去看看!” “好。” 二人借着微黄的灯光朝喜盈盈这个方向走来。喜盈盈倒是将这两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心头大惊,急忙朝刚才的入口奔去。可恨这院子有些小了,那二人话音刚落,没多久便已走了过来。 喜盈盈不知所措,头脑空白的瞬间,看到另一边的树后好像有块黑影,应该能够藏匿自己吧!想到这里,她便迅速的朝那黑影奔去,手脚并拢,拼命的将身子挤在一起,缩在了树后。 但人的动作始终是比灯光的照射慢了那么一些,那小厮正举着灯笼打量四周,却见一个黑影“嗖”的窜入树后,一惊之下大喊:“什么人!” 她吓得将身子更缩几分,却不料,那鲜红的裙摆却从树后露了出一角,好似在对人家招手示意一般,深深的出卖了她。 高个男子接过灯笼,轻轻举起,自然是看到了那一抹红裾,皱了皱眉,心中腹诽:这样躲躲藏藏的,又是个女子,应该不是歹人。可能是哪家逃难的丫头吧……于是放轻语气劝说道:“姑娘,不要藏了,有什么事出来再说,好吗?” 做贼心虚,刚才在人家院里尿了泡尿,怎么还好意思出来了?喜盈盈一张脸憋得通红,紧咬嘴唇,将额头抵在树上。不要,我才不要出来,丢死人了。 男子静等了一会,又接着说:“姑娘,这荒宅野园里不太安全。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出来,我们也好寻个解决的法子。” 荒宅野园?!这么说,这个院子还真是荒的了!而这人……该不会是和自己同样目的出现在这里的吧……不过这种偶遇还真是不要的好。 喜盈盈偷偷从树后伸出半个脑袋,看了看那个提灯笼的男子。 昏黄的灯光下,男子的面容有些模糊。但却看得出来,这个男子的身材高大匀称,一身质地不俗的银灰色长衫,腰间系了条嵌着汉白玉的宽腰带,恰到好处的彰显出他气质的非凡。 微微打量了一下此人,见他高举灯笼却不再往前走,喜盈盈捂嘴轻笑一声,心中暗自高兴他正好帮自己照亮了路,接着便踢脚一迈,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头也不扭的朝刚才的入口冲去,紧接着以及其熟练敏捷的身影翻墙而出…… 男子提着灯笼愣在原地,刚才……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吧。明明先看到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在树后忽闪忽闪的,接着便见那双眼弯成新月模样,还带着几许狡黠的神情,却在自己还还没看清她的模样时,这女子便好似猫儿一般,飞快的越墙出去了,只留给自己一抹鲜红的身影…… 小厮的手有些发抖,轻轻的扯了下男子的袖子,说道:“少少少少……少爷!刚才,那……那该不会是女鬼吧……我当初可是听说这个院子里,死过一个青楼女子的,而那女子穿的据说也是红……衣”小厮说完居然还吞了一下口水。 男子轻轻摇了摇头,他可以确定刚才那个绝对不是女鬼。女鬼怎会有那般灵气动人的眼睛? “少,少爷!我们回去吧,明,明儿个,天亮了再来寻吧。”小厮颤抖着说道,手竟不自觉的将男子的袖子攥得更紧。 男子摇摇头,将灯笼递给小厮,说道:“好吧,明儿个天亮了再来。” 一路回家的途中,男子忍不住在街上寻觅,凡是衣着鲜红的女子,他便会多打量几眼……(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舌战群媒 (求PK票!) 喜盈盈一大早便起来奔赴牛家村。既然已经知道了宋家选婿并没有什么客观外在条件,这就说明牛玉文是有很大机会的!那么,现在首先要做的便是改造牛玉文,那么好一块璞玉,不好好雕琢一番,怎么让其散发光彩呢? 农忙时节,牛玉文依旧按照多年的习惯,在农田里帮助村民。喜盈盈在路口打听到了他的去处,便直接奔到田里。 “牛二哥,牛二哥!”喜盈盈老远就开始大呼小叫的。 牛玉文擦擦汗水,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下,便憨笑着举起手中的镰刀挥舞。 喜盈盈汗了一下,镰刀……随后几句话交代了一下,便押着牛玉文进城了。这臭老酸,还真是牛脾气,不倔一下好像就亏待了他的姓一般。只不过说自己出钱给他买套新衣服而已,他居然搬出了一通无功不受禄之类的大道理。最终,喜盈盈无奈搬出宋家小姐来,又说这钱算是借给他的,他这才半推半就的跟着喜盈盈进城。 既然要博取宋家的喜爱,身上自然是要穿宋家的衣衫的。宋家绣庄里的衣服却都走的是高档路线,喜盈盈提起这件,牛玉文啧啧说贵,提起那件,他又说不合适,面对这个人,喜盈盈只有霸道的给他选好衣服,强逼他换上。 要说这“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的话就是没错,牛玉文换上了喜盈盈挑选的乳白色长袍,在加上他骨子里的傲气,还真是不输给那些名门公子。再挑了一根嵌玉的发带,一个翩翩公子便出现在喜盈盈面前。 喜盈盈美滋滋的看着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帅哥,信心满满的带着他去见宋老爷了。 宋府今天格外的热闹,喜盈盈也没想到自己运气会这么“好”!宋老爷着急宋婉苒的婚事,自然不会仅仅拜托给一个媒婆,高额的红包悬赏,招来了长安城大大小小的红媒们。正巧,今天就是宋老爷出题考姑爷的日子。 喜盈盈的出现让媒婆们十分不悦,这些三姑六婆对着她指指点点,顿时议论之声嗡嗡作响。她却充耳不闻,还没走了几步,便被一个肥胖的媒婆挡住去路。喜盈盈一见,浅浅带笑,客气的说道:“这位姐姐,还劳烦让个道啊!” 那肥胖媒婆还未说话,这边便一个手持团扇的中年媒婆走了出来,团扇摇了摇,说道:“小小丫头,牙还没换净,便想给人做媒?” 喜盈盈挑了下眉头,话中带刺却依旧笑眯眯的道:“奶奶年长,四处奔波只怕闪了腰杆,快回家去养老吧。”听到这句“奶奶”,那媒婆差点没吐血,喜盈盈一句话竟然生生把她叫老了好几十岁,不气才怪。 中年媒婆还没来及回话,边上又走来一个穿红着绿的瘦高媒婆,轻蔑的打量了喜盈盈一眼,白眼一翻说道:“丫头,你自己都还没出嫁呢!男女之事你可懂?随便给人牵红线,也不怕毁了你喜家招牌!” 喜盈盈娇嗔的扭了扭纤腰,羞答答的说道:“哎哟喂,这位大婶,莫不是男女之事你很懂?话说,牵红线好像要懂的是怎么配得良缘……至于这婚后的事儿嘛……”喜盈盈半掩着嘴,眼睛看天,一副都不好意思看那人的模样:“啧啧,这事儿,既然您这么熟悉,倒不如该改行?去给锁春阁的姑娘上上课?或许比做媒婆赚得多哟~~”说完竟然还左眼一闭,给瘦高媒婆送去了一个秋波。 只见那瘦高媒婆两眼一翻,几乎晕了过去,锁春阁,长安最出名的青楼。这丫头居然说让自己去上课,岂不是,岂不是说自己比那些青楼女子更“有能耐”?更懂那事儿? 这时,刚才挡道那个肥胖媒婆,突然将手一指,教训道:“你这丫头,牙尖嘴利,嘴不饶人,也不怕下地府割了舌头!” 喜盈盈却不也不怒,只冷笑一声,说道:“为媒之人,嘴生莲花这是我的看家本领,你若没这本是便别吃这碗饭!也不嫌丢人……”轻蔑的看了那肥胖媒婆一眼,头偏开不搭理她。 这媒婆想必是个急性子的人,随随便便就被喜盈盈这几句话激怒了,她居然伸手过来拉扯喜盈盈! 喜盈盈将秤杆一翻,啪的一下敲在肥婆的肉手上,大吼一声:“怎么着?嘴上说不过,还想要动手打人了?!这么喜欢动手去做打手保镖啊,做什么媒婆!”眸子冷冷的瞪了这几个媒婆一眼,说道:“看你们一个个比我年长,本不想和你们计较,倘若谁再敢动我一下,咱们便把这事情往大了闹腾!最好闹到县衙里去!也让人都见识见识你们的能耐!” 一席话,便把这群老妈子说得哑口无言。为媒之人,促人喜事,谁愿意惹上身些官司是非?岂不是触了霉头?再说现在哪个官司一打不要个十天半个月的,谁有这功夫去瞎折腾。 本来这几年,天下刚太平安稳一些,这些婆姨挣钱也不是很容易,而喜家又总是能揽走最大的生意,一个个自然都把喜家当作了最大的竞争对手。今天见到喜盈盈,就是想给这个姻缘线的新当家一个下马威,震一震她,从而也提一提自己的名声。却不想竟然反被这小丫头给制住了,只得安安静静闭了嘴,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喜盈盈冷眸一扫,那些人便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她便领着牛玉文朝堂屋中走去。 “宋伯伯!”喜盈盈甜甜的叫了一声宋老爷。宋老爷一见喜盈盈,眼中流露出几分宠溺,随即将手一比,示意喜盈盈坐下。其他的媒婆这个时候基本都是站在院中的,一见喜盈盈有此殊荣,更是觉得自己与喜家的差距之大…… 牛玉文出现在宋老爷面前的时候,宋老爷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但喜盈盈却分明从宋老爷眼中看到了一丝满意。 喜盈盈前一日回到家后,便从大娘口中知道,这个宋老爷其实是唐中宗年间的进士,在洛阳也曾谋了个小官。怎奈生不逢时,正好遭遇了唐朝变数较大的几年,李隆基与太平公主掀起的宫廷政变之后便被贬黜。 幸好家底丰实,又在喜盈盈父亲的撮合下,认识了宋婉苒的母亲,便在长安开了这个绣庄。宋老爷虽然为商,但骨子自有读书人的一副傲骨,也有些酸腐之气。喜盈盈打听到这么宝贵的资料,自然是开心异常,昨日就越发觉得牛玉文天生就应该是宋婉苒的夫君。 那宋老爷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一语不发。喜盈盈也不好插嘴,只得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打量着屋中的其他人,现在加上牛玉文,这屋里一共有六人。只从眼看来,其他五人也都相貌堂堂,各具风格,倒也都可以算得上是不错的女婿人选。 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屋中其他来入赘的男子便有人忍耐不住了,一个身形魁梧,美髯过胸,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人向前迈步,对宋老爷一抱拳,说道:“伯父,我是个急性子之人,既然定了今日是出题之日,那便请伯父尽快出题吧!我等,实在是等得有些……”(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三关(上)200PK分加更 那男子话还没说完,宋老爷却将茶杯朝桌子上猛的一放,脸带愠色的说道:“就这么片刻你便等不得了?我绣庄里面的活儿哪一件不是需要耗费数日的,你这性子,做不得我家女婿,你请回吧!” 那汉子一愣,心有不甘,愤然的将手一甩,气呼呼的走了。 剩余的四人均大呼一口气,心中都在暗自庆幸刚才自己没有上去问话。 而喜盈盈却有些担忧的看了牛玉文一眼,这人从进来的时候,宋老爷就没有叫他坐下,宋玉文也一直就这么老实巴交的站着不动。也不知道是宋老爷故意的,还是他光注意别人而忘记了宋玉文。 喜盈盈想要张嘴提醒,又怕宋老爷心中有什么计划,也只好悻悻的等着。心中暗自猜想,会不会这就是第一关试题?用以考人耐心?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喜盈盈都快昏昏欲睡了,宋老爷这才缓缓放下杯子,说道:“我看,大家也都等得辛苦了……既然这样,诸位请随我来。” 几人跟着宋老爷来到后花园,园中正摆着五张桌椅,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七色彩墨。五张桌椅前方是三张椅子,宋婉苒正斜靠着最左边的椅子。一见父亲出现,急忙起身行礼宋老爷走到椅子前,缓缓坐下,随手拿起一旁几凳上的茶碗。 喜盈盈看了一眼牛玉文,见他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却也不是很慌乱,于是便说了几句鼓励之话,安了心慢慢走到宋老爷身边,挨着宋老爷坐下。 宋老爷示意喜盈盈坐下后,便招呼家丁给她看茶。不过前一天的喝茶阴影还依旧刻骨铭心,她急忙摆手拒绝。宋老爷也不再客气,把玩着手里的茶碗,待众人都安静下来,便一字一顿的说道:“这第一关便是以院中事物为题,给你们一个时辰,作画一幅。” 喜盈盈这才明白,之前宋老爷试探这些人的耐心,不过是初试而已,现在才是正式开始。 计时的香一燃起,五人便立即着手磨墨,视线环顾四周,不一会,其中一个男子便提笔开始作画了,其余人也次第开始动手。 喜盈盈心中暗自担忧,倘若是比字,她肯定是放心的。牛玉文的字她也见过,那一纸生辰八字写得劲道十足,挥洒自然,字体隽秀挺拔,确实是一手好字。但这作画,喜盈盈就没底了,只听过牛玉文卖字,从来没听过他出售过画。 而见那些人却一个个胸有成竹的模样,各种毛笔替换使用,飞速的勾勒着自己选中的景色。但牛玉文却手持毛笔细细绘画,动作缓慢,好似在精致的描绘着什么。喜盈盈看不清楚他画的什么,但就从色彩上而言,他的画卷上现在只看得到墨绿色和淡黄色;别人的画卷却或红或蓝,色彩缤纷。 喜盈盈不由得替牛玉文着急,他这样细细描绘的模样,只怕是香都燃尽了,画还未成吧…… “时辰到……”一旁守香的家丁高喊一声。 五人便立即停下了手中的笔。宋老爷稳稳的瞟了几人一眼,说道:“按你们来的先后顺序,一个一个把画拿上来吧。”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便有个穿堇色衣衫的人将画呈上。 喜盈盈也起身走到宋老爷身后,打量那幅画——这个人画的是院中盛放的鲜花,色彩斑斓,描绘生动,泼墨绘画风格更彰显出了鲜花的生动。 下一位递上来的画却让喜盈盈哑然失笑,这是什么啊……线条混乱,虽然能看出是什么东西,但是颜色的搭配根本就是胡来…… 接着便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将画递上——他画的竟然是宋婉苒!图画上的宋婉苒更显得娇美可人,妩媚动人的容貌跃然纸上。但宋老爷却好像有些不满,随手便把画放在一边,接过下一位递过来的画。 此人画的是整个院子的风景,明明是置身园中,却能画出一幅鸟瞰园中的景色,用彩着色浓烈不计较,笔法恣意。近远景结合一处,可谓浑然天成,妙不可言。喜盈盈瞟见宋老爷微微颔首欣赏的模样,心中又对牛玉文多了几分担忧。 最终,牛玉文呈上了他的画——画很单调,只有一株ju花。深深浅浅的黄色,细细勾勒出ju花每一缕花瓣,粗壮的茎,墨绿的叶子更衬得ju花清新脱俗。ju花微斜,叶片翻起几枚,好似正受寒风的侵袭,但却依旧娇艳怒放…… 喜盈盈原本有些懊恼牛玉文这么细致的费了半天力,却只画了这么一株简单的ju花,扭头看向宋老爷,竟然在宋老爷的眼中捕捉到了惊艳的眼神!有戏!喜盈盈顿时开心起来,宋老爷看上去很喜欢这幅画,在手中看了许久都不舍得放下…… 一盏茶的功夫后,宋老爷扶着椅子站起,说道:“第一关,结果已出。获胜的分别是这位和这位公子。”他轻轻的挥手指了指那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和牛玉文。 “为什么?”那位画宋婉苒的男子先发问了。他原本想的是绘出如此细致的小姐图,应该能一搏美人欢心才对。 “你画的不是婉苒姐姐了!”喜盈盈在一旁抢白,说道:“婉苒姐姐哪有纸上这人这般轻浮?你画的女子,虽然形似,但那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感觉,分明不对!婉苒姐姐的眼神是淡定的,没有这么轻佻妩媚的。” 男子捏了捏拳,不再言语。 “那……我又是为什么?”绘花的人接着发问,接着用手一指牛玉文说道:“他也是画花的,怎么我就比不过他?” 宋老爷说道:“这次比试看似是在比画,实则是试探你们是否有能力绘出绣本,毕竟以后要帮助小女打点家业的,没有能力的话,又怎么能胜任宋家女婿一职?你的画固然色彩运用熟练,但是却是实打实的景物!” “不是以这院中景物为题的嘛!” “你那画毫无想象之力,如果没有眼前这些景色,你是否能画出如此完美的画卷?而他……”宋老爷一指面容清秀的男子,“能够通过观察编绘出院子的鸟瞰图,这个能力非常人所能做到!” 宋老爷的嘴角竟然勾起一抹微笑,看向牛玉文说道:“而他……你看看我这园中的ju花有哪一株是盛开的?他仅仅通过只有茎叶的ju花便能臆想出ju花的盛开的模样,更将ju花傲立寒风的气韵翩然展现于纸上,活灵活现,让人不得不叹服!” 虽然这话是夸牛玉文的,但喜盈盈却听得美滋滋的,好似夸的是自己一般。第一场便让宋老爷心仪,这真是个很好的开始啊!(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三关(中)400PK分加更 再次细细打量了一下留下来的两人,宋老爷给一旁的家丁使了个眼色。那家丁便识趣的朝前院走去。 宋老爷轻轻咳嗽一声,说道:“二位请把身上的银帛昝交给小女保管……” 二人愣了愣,那清秀男子便伸手在衣袖里摸了摸,摸出一个小钱袋递给走上前来的宋婉苒,但牛玉文却一动不动。 “这位公子,可是有所担忧?第二关过后,这银两钱财自会一文不少的还给你。”宋老爷面带不满的问道。 牛玉文尴尬的笑了笑,瞧向喜盈盈。喜盈盈立即心领神会,走上前轻轻晃动宋老爷的胳膊,说道:“伯伯,实不相瞒……牛公子,身无分文。”喜盈盈心想,这牛二的身份总归是瞒不住的,迟早宋家人会晓得一清二楚!还不如一早揭了牛玉文的身份! “什么?”宋老爷虽然沉稳,却也忍不住惊叹。 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喜盈盈干脆就直言道:“牛公子,家中苦寒,平日以卖字为生……就连今日见小姐,也是借的银子。” “如此?”宋老爷陷入沉思。 “不过,我觉得牛公子,就像他刚才作的画一般,寒风中自有一身傲骨!” 宋老爷打量了牛玉文许久,随即又疑惑的看着喜盈盈。喜盈盈抿嘴笑笑道:“不是盈盈不想给婉苒姐姐介绍个家世好的。只不过……之前,婉苒姐姐说了,对方不要求家底厚实,最重要的是人品端正,本性纯良。而且,带他来,也是想试试能不能过了宋伯伯的三关。毕竟,这三关,从婉苒姐姐适婚之时至今没有人通过……” 又回首看了眼宋婉苒,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自己女儿要真嫁了这么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宋老爷还是觉得亏欠了女儿,神色便有些不自然。只不过喜盈盈站在一旁,也不好食言。又想起后面还有两关,说不定这姓牛的连第二关都过不了。 心中有了偏颇,看向牛玉文的表情也有些不满。喜盈盈却将宋老爷的神色捕捉入眼,原以为宋老爷还真像传说中那样不贪权势,看来还是免不了俗啊,早知道就不要这般直肠子的把底都交了……喜盈盈又开始没有底了,现在只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宋婉苒身上了,那宋婉苒看牛玉文的眼神,有些娇羞又有些欣赏,看来是有点动心了。 宋老爷接着说道:“下面这关不限定时间,我会给你们每人十文钱,你们就揣着这十文钱从这里步行到邻镇的绣画轩分店,先到者获胜。倘若同时到达,就看你们两人谁手中剩下的铜钱较多,多者获胜。” 宋婉苒随即将准备好的铜钱递给二人,说道:“即时开始。” 那清秀男子便立即快步走出去,牛玉文对三人分别拱手作揖,告别了之后方才急忙离开。 …… 随着马车的颠簸,喜盈盈也左摇右晃。偷偷看了眼身边闭目养神的宋老爷,忍不住拽住宋婉苒轻声聊起来:“婉苒姐,我们就这样先坐马车过来,怎么知道他二人有没有作弊啊?” 宋婉苒也看了一眼她爹爹,轻轻靠在喜盈盈耳朵旁说:“这一关,其实是考他们的毅力和诚信。虽然我们先行一步,但是爹爹自有法子能够看出二人是否作弊。” 喜盈盈心中忐忑不安,这个牛玉文为人耿直,毅力和诚信自然是没的说的,怕就怕那个清秀男子从中使些什么手段……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领镇的绣画轩。要说这绣画轩不愧是绣坊佼佼者,虽然仅仅是一个小镇的分店,却依然是气派非常。尤其是绣品,不论是花色还是绣工,都不比长安的总店差。 三人在店后的账房中坐下,宋婉苒便和父亲一起研究起账本来。喜盈盈虽然担忧着牛玉文,总归还是无奈的翻开绣册细细欣赏起来。 “来了来了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婉苒的贴身丫鬟从门外奔过来,一脸欣喜的表情。那模样,仿佛今天不是出题挑女婿,倒像是宋婉苒出阁一般。 喜盈盈看着那丫环的神色,便知道,不是牛玉文。她缓缓扶着桌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左右扭动伸展了一下。走过去挽住宋婉苒的胳膊,轻声问道:“可是那穿紫衣的公子到了?” 她话音刚落,便觉到宋婉苒的胳膊一紧,抬眼看向宋婉苒,她的神色竟然有些慌张,喜盈盈心中有谱了,看来这个让佳人动心的人,是牛玉文。 大家闺秀与穷书生的故事,历史上上演了不少,尤以《西厢记》最为盛名,喜盈盈暗自高兴,看来这次自己是真真正正的成为“红娘”了! “对啊对啊”那丫环兴奋的说道:“就是司徒家的二公子!” “司徒家?”喜盈盈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出这个姓氏,长安姓司徒的人家不少。穷有磨豆腐的豆腐坊,富有制灯笼的阑珊阁,远有走茶道的茗香庄,近有制鞋子的生莲居……在加上大大小小的散户,不下百人……不知道,这个司徒二公子是哪家的。 不一会儿,那公子便彬彬有礼的进屋行礼。宋老爷却眼也不抬的轻轻挥手,继续研究账册。 喜盈盈这时才有空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司徒公子,刚才只觉得他眉目清秀,仔细看来,却也没有初时印象中的那么妩媚。长眉入鬓,丹凤眼中带有一丝狡黠,仿佛感觉到喜盈盈在看他,大方的对上喜盈盈的眼睛,巧然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回以礼貌的一笑,喜盈盈又看向颦着眉头的宋婉苒,虽然他们两个人看起来相貌般配,好似一对璧人,但喜盈盈就是感觉这两人不像一家人。 没过多久,便又听丫环传道:“那个姓牛的也来了!”话音刚落,喜盈盈便看到宋婉苒瞪了那丫环一眼。这样,她更加确定了宋婉苒是心怡牛玉文的了。 牛玉文进屋来后,却吓了喜盈盈一跳,洁白的长衫,下襟上沾满了灰白的,暗黄的泥土。发髻也有些松散,虽然刚才司徒家的二公子也是满脸的汗水,可远没有他这般狼狈。他这副模样,那像是相亲的?倒像是逃难的! 宋老爷依旧慢条斯理的翻着账本,宋婉苒轻轻将一块手绢塞给喜盈盈,戳了她一下。喜盈盈却故作茫然的看着她,直到把宋婉苒看得小脸再次通红起来,才笑嘻嘻的接过手绢走向牛玉文,把手绢递给牛玉文。 牛玉文自然是皱着眉头推让,喜盈盈便悄悄说道:“宋小姐让我给你的。”牛玉文目光潋滟,意味深长的看了宋婉苒一眼,这才接过手绢。却不擦汗,将手绢仔细叠叠揣在怀中。(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三关(下)求PK票粉红票! 终于看完了账本,宋老爷微微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二人。牛玉文额头上的汗水还未干,有些慌乱的看着宋老爷,也不知道他额上的汗水是因为刚才的奔波还是因为紧张。 宋老爷缓缓踱出来,从二人面前走过。然后缓缓转身,说道:“这位公子请回吧。” 喜盈盈诧异的看着宋老爷面对着的人,竟然是那位司徒家的公子!刚才明明是他先到的,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口舌,费一番精力从宋婉苒这里下手了,却不料对方就这样轻易被弹出局。 司徒公子嘴微张,眼圆瞪,诧异的望着宋老爷。 喜盈盈看向宋婉苒,想要听她的解释,但是她却只是低头不语。无奈,只得再看向宋老爷。 对上喜盈盈的目光,宋老爷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说道:“喜丫头,我看你眉毛都拧成一团了,想必是对我此举颇为迷惑吧?” 虽然极不想表露出来,毕竟自己是牛玉文的媒婆。可是,喜盈盈的好奇心还是太强了,忍不住轻轻点点头。 宋老爷退后一步,手指了指司徒公子的下襟说道:“昨儿个下雨,从长安到这的路不太干净,而且刚才路过镇前土地庙的时候,那正巧在粉刷修葺,你如果真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到这儿来的,何故衣襟不脏,鞋底干净?想必是雇了车过来的吧?”然后又指向牛玉文,说道:“你看他,衣襟上沾染了黄土还有石灰,鞋底上的泥虽然在进门之前刮了刮,鞋面却也是脏的,这便说明他是真正步行过来的。” 司徒公子无言以对,却也不似生气的模样,平静的站在一旁。 宋老爷接着说:“这位公子,既然已经输了,便请回吧。”宋老爷不客气的做了个送客的动作,旁边的丫鬟便急忙上前劝说司徒公子离开。 那司徒公子却无奈的笑笑:“我输得心服口服。可是,我却有些好奇,想要知道这位牛兄,能不能过完三关。” 宋老爷捋了捋胡须说道:“这第二关还不知道他过不过得了,怎么就跳到了第三关?” 喜盈盈一惊,牛玉文还没过关吗? 宋老爷走到牛玉文面前,摇了摇头,看来对这个女婿人选还不是很满意。说道:“你手里的十文钱,还剩余多少?” 牛玉文伸手在怀里将钱摸出,摊在手掌:“还余八文。” “你一路上走来,只花了两文钱?”宋老爷轻轻颔首,仔细的盯着牛玉文看了许久,说道:“我看,不像吧?你在说谎吧……” 喜盈盈一惊,牛玉文撒谎了?!这个笨蛋,这一关主要就是考验人的诚信,他怎么能作弊呢。 牛玉文却有些生气的模样,与宋老爷对视,说道:“我没有说谎,一路上因为买了个烧饼花掉两文钱,便丝毫未动!” 宋老爷眯了眯眼,说道:“从长安过来,我们坐车都行了半个多时辰。你从一早便在我府上比试,我不曾吩咐过人给你倒茶,而且你路上又买了烧饼吃,岂不是要渴死?沿途均是茶棚,你会不花钱去买碗茶喝吗?” 愣了愣,牛玉文淡淡的回了句:“途中有一口井……” 话音一落,屋中的三人各有表情:宋老爷愕然,喜盈盈开怀,宋婉苒眸子亮起别样光芒。 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宋老爷说道:“既然如此,这关,你通过了。” 喜盈盈鼓起掌来,说道:“宋伯伯,我这才看明白你这第二关的含义。其一是看人是否诚实守信,再次是看他那么远走来,是否有足够耐力。第三,便是看他为人是否节约。你看我说得可对?” 宋老爷却不搭话,只说:“喜家丫头,下面是第三关。这关不方便外人在场,所以,请你在此稍候……”然后又对司徒二公子点了点头,说道:“司徒公子请自便。”说完对牛玉文招招手,“你跟我来。”抬脚迈出账房后门。 宋婉苒也向喜盈盈说了声:“劳烦妹妹稍等一下了。”便跟着二人出去了。 虽然极为好奇,却也不好去打扰人家,而且宋老爷已经说了,“不方便外人”这就是把自己划到外人里面了,那是不是代表了牛玉文便算得上家人?喜盈盈心里美滋滋的,看来这个媒人红包,自己拿定了! 她托着下巴,打量了一下屋中剩下的另一个外人,说道:“其实司徒公子雇车而来这种举动,也实属正常。只不过宋府对女婿的要求比较特别而已。何况司徒公子风度翩翩,想必会遇到更适合的女子。” 司徒公子俊眉微挑说道:“喜家媒人果然名不虚传,喜姑娘为宋府挑的这位公子,我看,甚合他们心意啊……” 喜盈盈笑道:“莫非?司徒公子想要照顾我们家的生意?” “诶?这到是个不错的主意。” “呵呵,那小女子自当竭尽所能!” “那我也自会准备个大大的红包!” …… 屋外。 牛玉文随着宋家父女来到后堂,宋老爷这次倒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说道:“下面这关,便是由我小女发问,你答。” 牛玉文紧张的点点头,身子站得笔直,看向宋婉苒。 娇羞的掩嘴一笑,宋婉苒说道:“其实,我的问题也不多。就三个。” “小姐尽管发问,小生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个问题,天地人三字何解?”这问题其实应该算是宋老爷借由宋婉苒的口问的。 “小生以为,天地人即是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地利为轻,人和为重。众人同心,其利断金。”宋老爷听言轻轻点了点头,这个回答虽然平庸,但是足以看出他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独断专横之人。 “第二个问题,可否愿意入赘宋家?入赘宋家后家中长辈怎么办?” “不满二位,小生年少时便父母双亡。幸而村中乡亲多年协助,方得以苟活于人世……小生对小姐的仰慕之情已有数年,只卑于家境贫寒,不敢惊扰佳人。如若……如若小生能蒙宋老爷和小姐不嫌,小生定当竭尽所能,协助小姐牢守住家业……小生只希望,即使入赘宋家,已然可以日行一善。以后也能时常帮助下牛家村的村民们,农忙时节协助打打稻谷,数九严寒能送些被褥火炭……” 宋婉苒和宋老爷相视一笑,这人一口一个小生,虽然是有些酸腐,甚至还未成事便敢提出条件,但却说明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第三个问题,为何不考功名?” 牛玉文却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愤然的说道:“朝野动荡,百姓不安,满朝文武,竟然罕有清官!为官之人,不为民谋福利,却整日沉迷于酒色财气!”牛玉文竟然有些激动起来“就连!就连!当今圣上居然也做了强夺儿媳这种苟且乱伦之事!那种污浊之地,不去也罢!” 牛玉文怒斥皇上的几句话,把宋老爷吓得一惊!急忙制止道:“好孩子,此话仅此一次,万万不能再说了!倘若旁人听去,便是大不敬之罪啊,要杀头的……” “小生受教。”牛玉文虽然还忿忿不平,却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着宋老爷深鞠一躬。 宋老爷再看向宋婉苒问道:“丫头,你看?” “爹爹,我出去找喜妹子!”宋婉苒一脸羞红的奔向账房。 在宋老爷心中牛玉文还不算是自己理想中的最佳女婿,但是茫茫人海,合适的人却难以遇到。再者,婉苒的年龄也不小了,而且刚才分明是已经对牛玉文动心了。宋老爷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女大不中留了……” 牛玉文虽然酸腐,但也不呆,自然是明白宋老爷的话中意义。掀开前襟,朝宋老爷一跪,说道:“承蒙宋老爷不弃,小生绝不辜负老爷厚望!”(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宋府喜事(求票!) 今日春guang明媚,阳光灿烂,多云那个转了晴。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宋家的小姐今儿个要出嫁了,嫁给她们家好不容易才挑选到的入赘女婿! 既然是要入赘,又与别家不同,没有浩浩荡荡的迎亲送亲,没有招摇的花轿白马,只是在宋府敞开门好好的热闹一番。 今日牛玉文好好打扮了一番,收拾妥当的牛玉文还是面容英俊的,乌黑细带的和绣满暗红色囍字的广袖公服,喜盈盈觉得他放到现代来,也算得上帅哥一枚。只是那俊脸却挂着一脸紧张的傻笑,手中攥着的红彩球都被他捏得有些走了形,彩球的另一端则牵引着他的美娇娘。 在好命人的搀扶下,宋婉苒下着淡绿色的裹胸濡裙,身着草绿色礼衣,外披金色薄纱流纨,一手举着红绡鸳鸯扇半掩着脸,羞答答低着头,注视着牡丹绣花鞋,不敢让人瞧见她一脸的喜色。 “干嘛呢!动作快点!你你你,就是你!还愣着干什么!吉时快到了,甜汤四果赶紧送上去啊,手脚利落些,要是砸了我姻缘线的招牌,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一听这响亮又啰嗦的声音,就知道是大娘了。 “大娘,大娘,东西都备齐了么?”喜盈盈从远处急急忙忙奔过来,她鬓上插了朵大红花,穿得也是喜庆的红色,脸上画着浓艳的妆,却仍然无法遮掩她娇俏稚嫩的模样。 大娘摇摇头,拽过她来,扶了扶她发上的红花,又拿出丝绢来给她拭了拭汗水,故作生气的模样说道:“你看你,是不是自个给自个添麻烦了?人家宋府招女婿,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媒婆好了,跟着瞎掺和啥?” “媒人的工作就是撮合好二人,最后送入洞房就完了嘛,你要我们也跟着张罗婚事。这是不是有些狗拿耗子?”二娘也忙完了走过来,洗了手在胸前的围裙上擦了擦。 喜盈盈小嘴一抿,轻轻笑道:“婉苒姐姐只有宋老爷一个亲人,而宋老爷又不懂的什么风俗规矩。虽说是招婿,但是也不能丢了牛玉文的脸面不是?而且,经过这次帮他们操办,我到是有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大娘晓有兴味的看着喜盈盈,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做成了牛二的媒,这原本让自己棘手无比的事情。放到喜盈盈身上,竟然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不过也怪自己,当初净想着什么门当户对之类的,如果多周旋周旋,考虑一下,说不定这媒人金早就拿到了。虽然大娘有些不服气的想着,但是已经对喜盈盈大有改观了。 喜盈盈嘿嘿一笑,颇为得意,两眼冒着金光的说道:“你看,这哪家办喜事都少不了媒婆对吧!但是,又有几家的喜事办得体面妥当,又不慌乱的?”之前没接手姻缘线的时候,喜盈盈也参加过不少婚礼,大多都是家中的长辈亲戚仅靠经验来办的,这些婚礼在喜盈盈这种专业人士眼中,自然是漏洞百出的。 正巧,这次宋府结婚,宋老爷不懂得婚嫁风俗,便拜托给喜盈盈找人操办,喜盈盈便想到自己那个年代的婚庆公司。如果把姻缘线打造成做媒,婚庆一条龙的话,应该会效果不错吧。 “你是不是想要帮人办婚事?”大娘一副我了解的表情。 喜盈盈眉角一扬,笑嘻嘻说道:“确实,有这么个想法。不过,还要斟酌一下。” “没什么好斟酌的,可行。”大娘痛快的说道。 这到出乎了喜盈盈的预料,印象中,这种开陈创新的事情,大娘十有八九是不同意的。于是问道:“大娘,真觉着可行?” “可行啊。不过怎么样办,就要细细斟酌一下了。”大娘抚了抚下巴,接着说道:“这事儿咱稍后在提,吉时也差不多要到了,赶紧过去吧,我们家的盈盈大媒婆!”大娘轻轻推了喜盈盈一把,喜盈盈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心潮澎湃的朝堂屋奔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红烛跳跃,双喜红字高贴;宾主尽欢,把酒畅谈。 好命人牵着宋婉苒往新房走,身为媒人的喜盈盈自然也要跟进房。对着宋婉苒说两句恭贺话,交代完洞房前的繁复仪式,她便笑盈盈的推门离开,留下羞红脸的新娘子等待她的夫君,共度春xiao。 下面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喜盈盈伸伸腰、揉揉发酸的双肩,笑着看了眼关上的喜房门,便打算去向宋老爷拜别。 虽然从小在三位老娘的磨砺下,喜盈盈的酒量也不小,但是她毕竟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身上老沾着酒气给人的印象也总是不太好。再说了,这不有大娘二娘在这里替自己撑着场子嘛?二娘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呢! 拿了富足有余的媒人红包后,喜盈盈便准备偷偷开溜了。边走心里边盘算着婚庆这事的可行度,虽然婚庆在现代社会已经是必不可少的了。但是在这个时代,人们是否能够接受让一个外人来操持这一辈子的大事? 想着想着,她有些失神了,满脑子尽是怎么样让这些人接受婚庆服务这一提前出现的行业?又怎么样利用姻缘线的名誉声望来拓展这个新项目…… 蓦地,喜盈盈迎面撞上了一道黑影—— “哎哟!”喜盈盈趔趄了一下,摸摸被撞得有些疼痛的额角,刚才的思绪已经被完全打乱了,顿时有些不满的吼道:“哪个不长眼的啊?” 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戏谑的眼睛,原来是这位帅哥啊。喜盈盈急忙万福一个,说声:“见过司徒公子。” 此人正是前几日与牛玉文竞争上岗的司徒家二公子,夜色笼罩下的他,越发显得玉树临风,细长的丹凤眼里含着宠溺,嘴角微挑挂着一丝邪邪的微笑。“见过喜姑娘。” “诶哟~~司徒公子就别见外了,叫我喜娘就好了嘛!”喜盈盈眯了眯眼,这个财神爷,可得罪不得,且不说他还未娶,以后说不定能转上一笔媒人金,就说这以后要真是开展了婚庆业务,这张灯结彩的事,还得指望人家多给点折扣呢! 那日从邻镇回来后,喜盈盈便将此人样貌描述给大娘听,有大娘这部活户册,长安城里未婚未嫁的一问便知。 原来这个司徒公子,就是长安最大的灯笼坊——阑珊阁的二公子司徒逍遥。一表人才,英俊非凡,虽然大娘也试过给他介绍过姑娘,但他总以先“自己看好了再说”为由推脱掉。 不过,喜盈盈对他这么有钱有背景却还来参加宋府招婿比试有些奇怪,看他那日失落的模样倒也不像是来闹着玩的,但他看向宋小姐的眼神却又不是饱含爱意。贪图宋府钱财那是更不可能了,他们司徒家一年缴的税收便占了长安城所有税收的一半! 喜盈盈思来想去也不得其解,幸好后面很快便为婉苒和牛玉文的事情忙得无暇顾及他事了。 司徒逍遥呵呵笑道:“喜娘这名字倒也喜庆顺口。既然你不见外,我要推迟到还显得生疏了。” 二人正在这里笑语晏晏的说话。 那边一个着米色紧袖长袍的公子,对着司徒逍遥呼一声:“二哥!” 喜盈盈也循声望去,那公子的身影有些眼熟。那人疾步走过来,说道:“方才寻二哥许久,原来你在这里。你赶紧过去吧,陈府公子正找你呢。”接着又看到了在一旁脸色通红的喜盈盈,问道:“这位是……” 刚才一见此人,喜盈盈便觉着有些眼熟,随着来人的走近,印入眼帘一张极其完美的脸,轮廓分明,眉眼温柔,带着一种安静淡然的气质。喜盈盈啧啧叹息,这司徒家有钱也就罢了,怎么生出来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妖孽。 然后又听到此人好听的男中音,顿时那个喜盈盈极度想要删除的画面出现了——黑夜,,荒园,灯笼,白衫,大树,抽象水画…… 顿时一种燥热感从脚底蔓延到头顶,气血轰然上涌,喜盈盈想要把自己缩成一团,埋头不敢看他。天呀,怎么是这个人?这不就是那日在荒院遇到的男人嘛! 喜盈盈在心中怨念:他不记得我,他不记得我,他不认识我,他不认识我…… 司徒逍遥眸中滑过一丝不满,悻悻说道:“这位便是撮合宋家小姐和牛二的红娘。喜娘,这位是……”司徒逍遥顿了顿,他察觉到了喜盈盈的异以为是又一个为三弟样,却误怦然心动的女子,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这是我的三弟,文阑。” 喜盈盈继续埋着头,嗫嚅道:“盈盈见过司徒公子。”急急忙忙的万福一下,声音好似蚊子一般细小。 司徒文阑也将手一抱拳,回礼道:“见过……”看了眼喜盈盈的衣着将即将脱口而出的“小姐”二字吞下,说道:“见过红娘姐。”随即又看向司徒逍遥说道:“二哥,走吧,陈公子估计等急了。” “嗯。”司徒逍遥点点头,转身面向喜盈盈,将手一拱说道:“我先告辞了。” 闻言喜盈盈顿时心花怒放,有些掩饰不住地雀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连忙说道:“司徒公子慢走。” 走吧,走吧~快点走吧~~喜盈盈在心里哼起相约九八的调调。快走快走~~~怎么还不走?赶紧走啊! 司徒逍遥才走了一步,却发现三弟竟然呆在原地,他转身一看,三弟竟然露出一副痴痴的表情。这副表情是他从来没有在三弟脸上见过的,司徒逍遥纳闷的轻轻扯了司徒文阑一下,轻声说:“走啊。” 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司徒文阑却依旧怔怔的呆立着,双眸圆睁,口中喃喃吐出:“原来是你……” “咔嚓”一道闪电击中喜盈盈,他居然认出了自己,居然认得自己,呜呜,杯具了…… ---------------------- 看过九九的书,要记得到书评区去留个小脚印哟!(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愧逃 喜盈盈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表情极其尴尬不安,巴不得地上立刻列出一条缝来,好让自己钻进去。于是她她偷偷的抬眼看了看司徒文阑,就在目光接触的瞬间,迎接上了司徒文阑更加笃定的眼神。 司徒文阑带着一丝惊喜的神情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羞涩的埋着头,脸上飞满了红霞,手捻着衣角。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猛然想起那夜她飞快熟练地跨出围墙之后,地上一滩不大不小的水迹反射着灯光,瞟见那滩水迹时,自己也是这样忍不住面上尴尬一红的。 想到自己曾经撞破人家姑娘家的窘迫之事,而且深夜在外对一个女子的名誉也有影响,司徒文阑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扬起了一抹不太自在的笑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这种恍惚陌生的感觉,让司徒文阑有一丝地迷茫,为何自己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产生奇怪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一见倾心?司徒文阑有些恍惚,他原本以为这种奇妙的事情,不可能在自己的身上发生,却没想到它不但发生了,还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突然得让自己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既然有一见如故,为什么不能有一见倾心呢?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而已。 司徒文阑随即又颦起了眉头,他很想问问这个女子,是否记不得了?在荒院中,在树影后,曾经有过一次邂逅…… 但喜盈盈却不知道,就是那么一次让自己囧到家的糗事,竟然让这个自己避之不及的人在抬眸的瞬间为她动心。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面前这两个人已经化作了两尊瘟神,逼得自己想要缩小,缩小,再缩小,最好立即能化作烟尘从他们面前消失…… “三弟?”司徒逍遥颦着眉看向司徒文阑,伸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这才蓦然醒悟一般,有些尴尬的冲他笑笑。看着自己的三弟出现的难得慌乱,司徒文阑不由得对眼前的女子好奇起来,他可是同司徒文阑一起长大的,两人年龄上相差没几岁,家中兄弟间的感情也最好,司徒文阑从来都未曾出现过刚刚那样的恍惚状态。 “你们?认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司徒逍遥不由得问道。 “认识……” “不认识!” 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个回答。 喜盈盈心中只是简单的想着要掩饰,那天夜黑灯昏,他应该没看清楚吧,就算他看清楚了,自己打死也不要承认。但她却没想到,这样一句无心的话,让司徒文阑的心中刚刚才泛起的涟漪,瞬间冰冻。 果然,她已经不记得了。是啊……就连擦肩而过都算不上的邂逅,也许她早就忘记了吧……司徒文阑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牵强的笑意,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眸子渐渐暗淡下去,而那笑意此刻有些自嘲的意味。 司徒文阑凄然的笑容自然是没有逃过司徒逍遥的眼睛,他越发好奇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打动了三弟,于是也是仔细的打量着喜盈盈,这个女子的面容确实美丽,但也不至于让人叹为天人,又抹着这样浓艳的妆,反倒显得有些俗气。他自然是体会不到司徒文阑感觉的,这种奇妙的感觉,只有当事人才会知道。 诡异的气氛愈发浓厚,喜盈盈忐忑的抬起头,却对上两双直直看着自己的眼睛。羞愧感瞬间被茫然感打跑了,喜盈盈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虽然今天的妆是化得浓了点,也不至于让他们用一副研究外星生物的眼神研究自己吧? 该不会……该不会那天司徒文阑回家后还和司徒逍遥聊了聊晚上的奇遇吧?喜盈盈喜盈盈有些心虚地自己下了这么一个定论,不满的看了司徒文阑一眼,这人还真是八卦。 “天色不早了,我也不烦扰二位了,盈盈先行告辞了。”喜盈盈敷衍的福了福身子。 司徒文阑微微动了动唇角,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能说什么呢?她刚才瞪自己那一眼,分明是厌恶的表情。 司徒逍遥回过神来,双手抱拳,满脸笑意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后会有期。” “嗯嗯,后会有期,后会有期!”喜盈盈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转身离去。后会有个屁期,再也不要遇到最好,丢死人了! 拍了拍司徒文阑的肩膀,司徒逍遥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别看了,人已走远了,走吧。” “二哥?”司徒文阑依旧呆呆的望着喜盈盈离去的方向,喃喃道:“世间真有一见倾心这种奇事吗?” 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司徒逍遥轻捏了下拳头,呼出一口气,说道:“一见倾心自然是有的,不过,也不要太过看重,不要过分期待你所谓的‘一见倾心’能带给你姻缘。也许……”司徒逍遥顿了顿,才冷冷说道:“也许,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 司徒文阑却摇摇头,不再言语。不知道他的摇头究竟是在否定司徒逍遥的言论还是在为自己叹息。 **** 回到家中,喜盈盈随便洗漱一下,便倒在床上作挺尸状。累了一天了,她现在只想抱着软软的被子,躺在舒服的大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仰头看着月光笼罩下的床帏,喜盈盈却有些睡不着,脑海里还回响着热闹喧哗的喜乐,眼前还回印着新人幸福的表情。她心中充溢了满满的成就感,兴奋得有些睡不着。以前就是因为自己迷恋这种完成别人心愿的成功感,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厌其烦的帮身边的朋友拉红线。 窗外的月光朦胧,喜盈盈遥望着昏黄的月牙。是不是真有月老?难道,自己真是命中注定就是做这一行的? 虽然牛玉文和宋婉苒这件事,自己并没有费太大的力,但是换作别个媒婆,却是想都不敢想的,两个人的家世天差地别,女方又那么优秀,男方在一般人眼里却是很不成器的。哪个媒婆敢顶着这样的风险去做媒? 喜盈盈当初也是抱着先了解一下的心态去试试的,却发现牛玉文并不像常人眼中那般一无是处,只不过是个不得志的人,他身上的那些优点,就连是个从现代穿越来的喜盈盈都觉得是难能可贵的。而宋婉苒又不嫌贫爱富,这样的两人在一起,应该会是长久的吧。 这第一步,走得可以说是很成功的。既通过宋府让自己的名头在众人心中有了个印象,又顺势打压了一下竞争对手。喜盈盈却知道,这一切,总归是源于姻缘线这个老招牌,在这种已经有了一定信誉度的光环下,办事也顺畅很多。 但是,这并不是喜盈盈心中想要的,如果没有姻缘线,如果自己只是穿在一个平凡甚至贫穷的家中,自己是否也能有能力将牛玉文和宋婉苒送上喜堂? 幸好,喜盈盈不是个喜欢为难自己的人,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拥有了这样的身份,那自己便要替身体的主人尽好职责,将老喜家的衣钵传承下去,最好能千秋万代。 要想打造一个千秋万代的家业,先要做的就是树立起品牌。姻缘线现在的名声虽然不小,但是离喜盈盈所期望的却还是有些距离。要想出名,就要出新!不断的创新才能不断的成长! 婚庆一线虽然在这时是很新意的,但是牵扯却是很多。资金的积累,人手的扩张,以及后勤的保障,婚庆物品的货源。无一不是需要时间累积的,这个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必须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才能办。 这一切,最重要的就是钱,没有钱什么都办不了。那么,当务之急就是赚钱了!想到这里,喜盈盈脑海中又冒出了一个点子。嗯,赶紧睡吧,明天见到三位娘亲以后再细细商量。(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摔跤 早晨起来,喜盈盈依旧先要去给三位娘亲请安,走进堂屋后,却发现屋中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于是拽了一旁扫地的雪碧询问,才知道今天姻缘线一开门,就有不少人来要求做媒,三位老娘都去店里了。 拎起裙子一阵小跑,喜盈盈急急忙忙朝店里奔去。却不料,竟然忘记了自己把原来在门店里的大理石夯出来放在院子中了。凌晨下了一点毛毛雨,喜盈盈一脚踩在大理石上,只感到左脚一滑,重心突然不稳,她条件反射的将两只胳膊伸出,上下晃动想要保持住平衡,可是左脚却不由控制的向前滑出……电光火石间,只听咔嚓一声,她以一个标准的劈叉姿势坐在了地上。 从背后看来,喜盈盈这个姿势极为专业,双手平举,两腿呈一字型前后劈开,头颅高扬,完美的舞蹈演员谢场姿势。但是,从正面看来,喜盈盈扬起的脸上挂着极其隐忍的表情,双眼紧闭,眼角噙着一滴泪水,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啊~~~~~~~”喜盈盈发出这一辈子也难以再次发出的海豚音,眼角晶莹的泪水也随之滑落。 雪碧闻声急忙丢开扫把奔过来,可是,历史却诡异的重复了,她随之也是一脚踩滑,不过,或许是喜盈盈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她用尽全力将迈出的右脚回收,身体随之倾斜下去,啪唧一声,整个人也呈现一字型,不过是趴倒在地。 “嘶~~~~~”喜盈盈嘶了一声,雪碧这一摔,连脸都着地了,看起来比自己更疼,喜盈盈身上的疼痛好像减少了几分。 主仆两人一坐一卧正唉哟唉哟的痛号着,突然,传来啪嗒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喜盈盈扭头看去,司徒文阑正微微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二人,地上滚动着一个精致的灯笼,显然是刚才从他手中坠落的。 喜盈盈无语了,怎么总在最丢人的时候被他看到!老天啊!喜盈盈急忙将手撑在地上,想要起身,却发现又传来一阵撕裂一般的疼痛。喜盈盈顿时小脸一绿:天啊!我该不一会一跤就把“第一次”献给大地了吧!喜盈盈顿时大声嚎啕起来。 雪碧一听小姐哭得跟鬼号似的,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一个翻身坐起,慌慌张张的伸手过去想要扶起喜盈盈,没想到,她的手刚沾着喜盈盈的胳膊,喜盈盈却发出更加惨痛嚎啕:“不要!”喜盈盈生怕看到地上会有一摊殷红的血迹,生怕自己担心的事是真的……魔音震耳,雪碧的小腿一颤,扑通一下跪在喜盈盈边上。 或许是为了给二人留点面子,也或许是想要化解这尴尬的气氛,司徒文阑小心翼翼的问道:“二位这是,在演练什么舞蹈?” 喜盈盈正忙着哀悼自己的“第一次”,哪里还有心思去搭理司徒文阑,想要雪碧扶自己起来,却害怕看到那一抹红色,便一会朝自己身下看看,一会又朝雪碧看看,眼里是说不尽的委屈。 “呃?喜小姐?”司徒文阑的额角渗出一滴冷汗,“这……舞蹈……还,咳,还真是新奇。” 没好气的狠狠瞪了司徒文阑一眼,好像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一般,喜盈盈大吼一声:“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讨厌!讨厌!讨厌!喜盈盈的声音好像重锤砸在司徒文阑的心上,原来,她不仅仅是对自己嫌恶,还很讨厌自己!司徒文阑看看脚边还在微微晃动的灯笼,那是他亲手做的走马灯,原本是想借这个灯笼送给喜盈盈,希望她能化解对自己的不满……可是,她居然说讨厌! 喜盈盈忿恨的瞪了一眼司徒文阑,气鼓鼓的说道:“好好笑是吧!你!你这个人居然还用这么过分的话来讽刺人……你你……你……”喜盈盈忍不住抽泣起来,这什么人啊,看到人家摔跤不说过来扶扶,起码要回避一下啊,干嘛还说话来取笑人家。在喜盈盈心中,司徒文阑这个名字已经等同于小人了。 看着喜盈盈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司徒文阑信心中好一阵酸涩歉疚,虽然喜盈盈的哭泣好像不关他什么事,但他就是全往身上揽了,甚至还想到如果自己不来喜盈盈会不会也不会摔跤?既然被她误会了,再解释只怕会让她更加厌烦,司徒文阑双手抱拳,举过头顶,深鞠一躬:“对不起,小生失礼了……” 心中还有着无限委屈的喜盈盈却不搭理他,心中不断的乱想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家中的父母,想起了身边的朋友,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要穿越到这里来,想起自己干嘛要辛辛苦苦的去为他人做嫁衣,干嘛要把大理石从屋中夯出来,干嘛夯出来以后又摆放在院子里面? 咦?想到这里,喜盈盈一个激灵,这一跤算起来,好像罪魁祸首是自己吧?但是……刚才明明有个对象宣泄来着…… 再看向门口,哪里还有司徒文阑的影子,喜盈盈心中顿时笼上了重重的愧疚感。怎么刚才见到这个人,就毫无意识的发泄起来,嗯,想必是他长相显得脾气太好了,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现在没外人了,喜盈盈担心的看向自己的身子下面,偷偷的拉起裙子,呼~~还好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那瘫血,太好了。喜盈盈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再抬起头来,眼角竟然瞟见门口又出现了一抹身影,那身影居然还一颤…… 脖子好像僵硬了,身子也瞬间僵硬了……喜盈盈好像机器人一般,机械的扭头望去,只见司徒文阑正更加目瞪口呆的半蹲在地上,一只手保持着伸向灯笼的姿势…… “啊~~~~~~~~~~~~~”喜盈盈第二次发出海豚音。 这一声尖叫几乎把整个喜家老宅的人都叫出来了,二娘第一个出现,一件喜盈盈悲泣的模样,和雪碧跪在地上张大嘴吃惊的模样,再看向门边站了个人模狗样的小白脸,二娘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小白脸欺负盈盈了。 二娘冲上去,一把拧起司徒文阑的领子,大吼道:“你做什么了!” “二娘!”喜盈盈急忙大喊一声,雪碧也很有眼色的急忙将喜盈盈扶起,喜盈盈这才感觉到,刚才双腿之间的疼痛应该是韧带被轻微的拉伤了,扯着雪碧的胳膊晃晃悠悠站起,手轻轻向二娘示意:“二娘,不怪他……” ----------------------------------------------------- 刚刚拔完针,手上还贴着胶布。九九就急忙坐在电脑前更新……看偶这么用心良苦,亲们来几张票票支持一下九九吧……~~o(>_<)o~~ 最近的天气真是多变,九九也饱受折磨,终于华丽丽的病倒了。昨天晚上打完吊水还以为会好了。结果今天早上迷迷糊糊被疼醒,拿了体温表一量,居然烧到了三九度五…… 浑身上下那个难受啊,于是,中午10点左右开始挂水,一直挂到刚才拔针,就急忙来了。 希望亲们理解一下,这几天更新可能不太稳定,但是九九肯定会坚持带病更文的! 为我加油吧!(*^◎^*) (*^◎^*)(*^◎^*)(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饭局 在雪碧的搀扶下回到闺房把脏衣换下,喜盈盈方才来到堂屋。堂屋中三位老娘已经和司徒文阑聊得不亦乐乎了,尤其是大娘,那眉眼间的神奇,整个一丈母娘看女婿。 喜盈盈翻了个白眼,双腿打颤扶着椅子坐下。还好,不是屁股着地的,不然连坐都坐不成。现在只是双腿之间疼痛,坐下后反倒能缓解一下疼痛,只要不走路,也影响不大。 刚落座,大娘便笑得好像开了嘴的石榴一般,牙齿都快裂到嘴外了,扭过头来问喜盈盈:“盈盈啊,你这孩子还真是不懂事,认识了司徒公子也不给我们说说,也不给我们三个做娘的交代一下。” 三娘今儿个破天荒的没有掉眼泪,喜笑颜开的附和:“是啊是啊,瞧瞧人家司徒公子一表人才的,我们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妖怪,做啥藏着不让咱们见见呐?对了,二姐啊,这司徒公子还很喜欢看优戏,尤其喜欢雷海青呢!”【优戏是唐朝盛行的戏剧,对后世的各种戏曲均有极大影响。雷海青是唐朝著名的宫廷乐师,著名优戏大师,闽南的梨园戏称其为祖师爷。】 “真的吗?可好。”二娘不愧是二娘,酷啊!喜盈盈一阵激动,还是二娘好,不跟另外两只娘一样,见色忘义!都说得些什么话啊! “赶明儿,咱娘俩一起去数梅园头看优戏去。”二娘接着道。 喜盈盈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这二娘也太没立场了吧?刚才还正准备夸她意志坚定,她到好,连“娘俩”这种词都出来了!太过分了。喜盈盈将手里的茶杯子往桌子上一摔,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堂堂的当家人,连这个场子都镇不住,也太损脸面了。 果然,喜盈盈一摔杯子,几人顿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的看着喜盈盈,她这才又缓缓的将杯子拿起,缓缓的揭开杯盖,缓缓的浮着杯中的茶沫,说道:“咱们姻缘线还有要事商量,我也就不勉强司徒公子留下了啊……” 司徒文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尴尬的站起身来,拱拱手,正准备告辞。可乐却不知死活的端了一盘青菜出现,嘴里还吆喝着:“借过,借过,菜来了!借过一下哟!” 一进屋,可乐立即感到从左前方射来两道镭射光——顿时小腿一颤,手也一抖,菜盘子几乎就要从手上滑落,急忙定了心神,可怜巴巴的望向大娘。 大娘则沉着冷静的忽视掉喜盈盈的不满,挥挥手招呼可乐道:“菜先放那小几上,你和雪碧丫头,去叫七喜来把饭桌子摆上。” “大娘,你是说要在这里吃饭?”喜盈盈双眸冒火。 扭过头来,对上喜盈盈的眼睛,大娘一脸无辜的表情:“不是在这里吃,难道要到厨房去吃?我们不一直都在这里吃饭的嘛?” “现在时辰还早,用得着这么早开饭吗?”喜盈盈蹬着她,火气十足。 “什么早?不早了,怪你今天起太晚了。”二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过雪碧端来的菜,正端着一碗莲藕排骨汤,气定神闲的端汤上桌,顺手指挥七喜雪碧把椅子都摆放好。 喜盈盈张嘴还想说什么,大娘瞪了她一眼,说道:“好了,好了,吃饭了,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说完率先拉着三娘坐下,然后扭头朝司徒文阑和蔼可亲的说道:“过门即是客,司徒公子也坐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吧?” 喜盈盈瞪向司徒文阑,心中默念:我用眼睛杀死你,我用眼睛杀死你。司徒文阑微笑一下,直直的望向喜盈盈。四目相接…… 刚才光顾着闹腾了,喜盈盈这时才仔仔细细的看清楚司徒文阑,眉间开阔让人望而释怀,黑眸似琥珀一般纯净,微微挑起的唇角,一看就知道是个好脾气……整个人就像是清风白云,悠然淡定,从容飘逸。 “好帅……”喜盈盈居然呓语出声。那眼眸,若非是单纯至极的人,便是心机至深的人,让她看不出一丝波澜,看不懂也看不明白。 司徒文阑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 “咳咳……”二娘估计实在是看不下去喜盈盈这副花痴模样了,咳嗽两声召回喜盈盈的三魂六魄。 “呃……”喜盈盈埋下头,脸上烧红得难受。 大娘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轻笑一声,说道:“司徒公子,坐吧。” 司徒文阑也面含红霞,客气的点点头,掀开衣襟坐下。司徒文阑坐下后,喜盈盈也随之坐下,时不时偷偷的又看一眼司徒文阑,怎么现在看来,这个人有没有那么帅了呢?刚才是怎么回事?嗯……幻觉,一定是幻觉!全部都是幻觉! 桌子上诡异的安静了一会,便开始嘈杂起来。先是说一些有的没的家常话,渐渐就演变成了一会是大娘转身夹菜给司徒文阑,接着二娘也不客气的替他舀汤添饭;一会儿又是三娘好奇的直盯着他瞧,一会儿是可乐雪碧对着他傻笑。 “来来来,别客气,千万别客气,多吃一些,就当这是自己家里哦。” “是啊是啊,一看你就知道心眼好,我们家盈盈啊,好福气咯!” “对呀,我说小阑阑呀,咱们盈盈脾气不好,你可得多担待些。” 喜盈盈原本正奋力嚼着口里的青菜,心中还在埋怨:谁煮的菜啊这是,菜叶里的筋丝都腰不断。忽然耳边传来“小阑阑”一词,口中的菜差点没喷出来,急忙上下牙一合,“哎哟!”喜盈盈发出凄惨的一叫,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喜盈盈一手捂着嘴巴,一手将筷子一扔,脸上挂满了郁闷,眼神再次凌厉的朝司徒文阑射去,怨念道:“唔唔……嗯哪……嗯嗯!哼……唔唔……” “盈盈,你说什么呢?”大娘笑得那叫一个和善啊,看得喜盈盈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唔唔……嗯嗯……” “哦!”雪碧上前一步,翻译道:“小姐说的是,几位夫人不要乱说话,吓得她吃东西都咬着舌头了。” “唔!”喜盈盈双眸放光,赞叹的看着雪碧。接着说:“唔唔,嗯嗯,哦……哼哼!” 雪碧皱着眉头看了喜盈盈半晌,然后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哦~~小姐这是说,赶紧吃完饭,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唔!!”喜盈盈连连点头,心中暗自赞赏,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雪碧啊,果然是深知我心啊…… 三位老娘对视一下,大娘便抬眼说道:“既然你咬着舌头了,也不方便现在吃东西,要不这样,你先忙去,我们慢慢吃。” “唔?”喜盈盈的五官瞬间挤在了一起,幽怨的扫了一眼三位老娘,再忿恨的瞪了一眼司徒文阑,一跺脚起身离去。雪碧急忙行了个礼,跟着喜盈盈奔出来。“小姐,小姐,要不先用盐水漱漱口吧?那样止疼也止血。” “嗯。”喜盈盈突然觉得,现在只有雪碧才是自己的亲人,屋里面那三只,分明是那司徒文阑的亲人,哼,叛徒!还有那该死的什么文阑,怎么每次遇到他都这么倒霉!真是瘟神投胎,下次离他远点远点!(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司徒托媒 屋中火热的饭局正在进行,司徒文阑有点被喜盈盈这些老娘的殷切热情吓到,只听这边一下子是公子、一下子是小阑阑,左边一会见端来汤,右边一会儿捧来酒,眼前六路,分三处夹击,处处都有竹筷夹来鸡鸭鱼肉菜,很快的他手上桌上的碗盘就被堆了个小山高,他实在很怀疑自己能够吃得下。 莫名地,司徒文阑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神桌上被供奉着的菩萨。随着筷子的挥舞,伴随着一句又一句的问题,他也淡然的微笑着,有问必答。 于是,随着众老娘的问题,就听到他沉稳的答话。 “是,家父身体还好,家中有两位兄长,一位妹妹,现在阑珊阁交给大哥掌管,我还是闲人一个……” “对,大夫人的记性真好,今年我二十有五了。” “呵呵,婚娶之事,以后慢慢再谈,不急不急。” “收入?现在赋闲在家……” “考功名?我还是比较喜欢从商,宦海不合适我。” “以后的计划……想要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事业,而不是接手阑珊阁。” …… 喜盈盈的三位老娘都极其欣赏的看着司徒文阑,虽然这小子现在还没什么事业,不过听他的口气,到不像是个想要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那么多问题,他均毫无迟疑,泰然自若,神色自然,回话时坦荡荡的毫不隐瞒,说明他思维敏捷,又为人坦诚! 好啊好啊,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最后由大娘掌筷夹了一块鸡腿放进司徒文阑的碗中,说道:“司徒公子啊,老妇做媒也多年了,那些个男男女女的事情,我自然也是知晓不少的。我想问一句啊……我看你对我们家盈盈有那么点意思,对吗?” 司徒文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说道:“小生……确实倾慕喜姑娘。” 看到司徒文阑猴屁股一样的脸,喜盈盈的三个妈顿时乐开了花儿,这么容易脸红?看来纯情得很嘛!以后盈盈嫁给他,看来也不会吃什么亏。 “嗬嗬嗬~~”二娘大笑三声,呼哧一掌拍在司徒文阑的肩膀上,亏得司徒文阑小身板还算硬朗,只是稍微晃了晃,换作别人,恐怕已经扑倒在桌上了。 二娘一掌拍过,又在司徒文阑的肩膀上捏了捏,确定这小子身体不算很差,便朝大娘欣慰的点点头。 和三娘对视了一眼后,大娘笑咪咪的说道:“那么,司徒公子,这个媒不妨交给我来做了怎么样?” “这……”司徒文阑微挑了下唇角,说道:“我只怕,适得其反呐……” “哦?”大娘颦着眉想了下,说道:“也对,这丫头性子拗得很,我看,司徒公子好像已经有所计划了?”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惭愧惭愧。”司徒文阑摇着头连说了几个复词。 “那,看来我这媒人金是拿不到咯?”大娘啧啧的叹息道。 “什么媒人金?”喜盈盈一脸阳光的站在门口,眸中洋溢着别样的光芒。“什么媒人金这么难拿啊?连我们姻缘线都拿不到?” 大娘心念电转,乘着低头饮汤的瞬间,调整好心态,再抬起头来时,已然是忧郁的皱起眉,双眼微朦,无奈开口道:“就是司徒公子的咯……他不让我们给他做媒呢。” “诶哟?”喜盈盈阴阳怪气的看向司徒文阑,他那微扬的嘴角,那带着笑意又有些无奈的眼神,好似就在嘲笑她一般!臭男人!喜盈盈翻了个白眼,说道:“司徒公子是瞧不上我们姻缘线呢?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啊?” 那司徒文阑也不言语,只那么淡淡然的看着喜盈盈,微笑,浅笑。 “虽然说啊,司徒公子也算不上是人中龙凤……”话还没说完呢,二娘便在一旁扯了扯喜盈盈的袖子,喜盈盈将袖子一拽,抽离二娘的手掌,继续说道:“长的嘛只能算是过得去,家世嘛也勉强是个小康,现在这个时代的姑娘们可都挑剔着呢,接你的媒嘛,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为难。”说罢眼角微动,瞟向司徒文阑,却不料那厮竟然老神在在的,不愠不火,捏着鸡腿,慢条斯理的一口一口啃着。 喜盈盈的火又上来了,我这里苦口婆心的,你倒好,细嚼慢咽的啃上鸡腿了!她邪念顿生,招手唤来一旁迷迷糊糊好像在打瞌睡的雪碧,说道:“为了方便我们议论司徒公子的终身大事,把这一席饭菜都撤了下去罢。”哼哼,我没得吃,你小子也甭想吃。 于是,这饭局就在大娘的啰啰嗦嗦里,二娘的无奈协助下,三娘没吃饱的眼泪汪汪中结束了。 喜盈盈摸了摸下巴,好像那下面有一撮山羊胡子一般,美滋滋的斜靠在椅子上,半翘着二郎腿,得瑟的说道:“虽然司徒公子的硬件条件不怎么样,不过,咱们老喜家是干嘛的呀?那是世代为媒的!比你条件差的我们都给招呼出去了,你看,比如那个牛家村的牛二,前几天不才抱得美人归嘛。所以,你要信任我们,支持我们啊……”喜盈盈俨然一副老江湖的表情,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虽说缘分天注定,但我相信,经过努力,你也会找到你的天使……呃……仙女姐姐的!要有信心哦!不过,最重要的是——红包要备足啊!话说,无钱无力难办事嘛,给我们点动力我们才会为你寻找到最合适的良缘啊!” 司徒文阑眉角一挑,嘴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好啊。” 这么爽快?喜盈盈眯着眼盯着这个笑意盎然的家伙半晌,顺手接过雪碧呈上的香茗,捏着茶盖,紧一下,慢一下的浮着茶汤。喜盈盈心中不免有些纳闷,刚才大娘不是说他的红包不好赚嘛?怎么转眼间就被自己这么轻易的接到他的媒了?不要说什么自己人品爆发,风华绝代,魅力非凡……喜盈盈才不相信呢,她抽动了一下鼻子,嗯,好像闻了什么,应该是阴谋,绝对有阴谋!喜盈盈眼前的司徒文阑已化身为一脸奸笑的大阴人了! 司徒文阑笑起来,露出一口田七般的牙齿:“媒金绝对不薄。”说着,那双笑眼就又瞟到了喜盈盈的脸上。 喜盈盈本来正偷看他来着,被他这突然一瞟,两人的目光正对到了一处,顿时吓了一大跳,端着的杯子里的茶水也泼了出来,正烫在手上,疼得她呲牙咧嘴的跳将起来。 忽然有人递过一块雪白的帕子来,抬眼一看,却是司徒文阑这厮,俊脸上带着万年不变的淡淡笑容望着她。喜盈盈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扯过帕子把手上的茶水擦了,再把帕子胡乱塞回到他的怀里——经过茶水这么一泼,喜盈盈心神也稳定下来,操起两把眼刀直直砍向司徒文阑。 “有钱不赚,不是我喜盈盈的风格。说吧,你心中的姑娘要什么样的?”喜盈盈挑起眉毛淡淡问道。 “像喜姑娘这样的。”司徒文阑依旧淡然如风的说道,好像说出来的人和自己对面这个女子毫无关系一般。 “噗……”喜盈盈刚含进口的茶水瞬间喷了出来,这厮是来找碴的吧!于是极其不满的瞪着司徒文阑说道:“你到底想干嘛?” “托媒。” “要找什么样的姑娘!不许说我!” 司徒文阑笑得越发的金光灿烂,看得喜盈盈毛骨悚然。 “我说,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时间保贵,没空跟你闹着玩儿!”喜盈盈越发的不耐烦了。其实,也不是她耍个性说硬话想引起人家帅哥注意,只是这小子每每出现总能让自己难堪到极点!外加……她还有那么一些嫉妒。嫉妒这厮长得帅,家世好,风度翩翩,微笑杀人…… 司徒文阑仿佛笑得更开心了,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缓缓说道:“既然这样,但凭喜姑娘做主。” 让我做主?喜盈盈的眼角不良的抖动了一下,那你小子可别怪姐姐我不仁义了!喜盈盈挂着一脸的阴笑,摇头尾巴晃的站起来,对司徒文阑做了个万福,说道:“那我就替公子做主了,保证公子满满意意,用得舒适,使得放心。” 司徒文阑有些汗颜,却也不动声色的看着喜盈盈,拱手道:“有劳喜姑娘了。” “客气客气,那司徒公子请回吧?”喜盈盈弓腰斜身,手往外一递。 “那小生就不叨扰了。”司徒文阑又给屋中被忽视许久的三位夫人各鞠一躬,这才彬彬有礼的退了出去。 “盈盈啊,你打算给人司徒公子介绍个什么样的女子啊?”大娘一副洞穿万事的表情问道。 “当然是百里挑一的。”喜盈盈咬牙切齿的。 “盈盈啊,我也看出来了你对这司徒公子不太满意,不过,你可别意气用事砸了咱们老喜家的招牌啊……”大娘好意提醒道。 喜盈盈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是啊!刚才光顾着想要教训着小子来着,居然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可不是,如果给人撮合的姻缘不和美,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罢了罢了,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还是好好给人寻一门亲事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筹备 送走了司徒文阑这只超级大瘟神后,喜盈盈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坐下来和几位老娘商量一下昨晚的构思了。 首先要分析一下现在的局势,虽然说姻缘线是老招牌,接单也比别的小媒馆多很多,但还没有完全形成垄断局势,喜盈盈想要的是,只要人们一提到成亲说媒,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姻缘线。现在长安城中,大大小小密布了数十家媒馆,还有很多兼职媒婆,其中不乏口碑良好的人。 当然,大鱼吃小鱼,这种事情是每个当家的都想要做的。但是,路不是一天就能走成的,现在这些媒馆,包括姻缘线,都是相当传统的。如果要增加名声,势必要做一些新奇特别的事情。 名声打响后,再把那些闲散媒力集中在一起,为己所用,那么自己和大娘二娘就不用天天风吹日晒的四处奔波了。 既然如此,那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举办什么样的活动了。 三位老娘听完喜盈盈的分析,面面相觑,这东家走西家行的做媒她们倒是在行,只是这举办活动嘛……她们就两眼一抹黑了。 喜盈盈无奈的摇摇头,还好,自己是从现代跑来的,虽然精通的东西不多,但是出出策划活动的新奇点子,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于是,喜盈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就开始安排分工了。 这个时期的唐朝,制度还是比较完善的,要想举办大型的集会和活动首先要有地方官府批准。而家中,大娘和官府打的交道最多,所以喜盈盈先让大娘去县衙申请活动许可和举办场地。 大娘出马一个顶俩!大娘在长安多年做媒打下了坚实的人际关系,加上活动对官府也是极其利好的,县老爷二话没说,大印一挥,便批了一纸公文。 有了许可证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了,这件事情全靠家里的人是无法完成的,必须请一些临时工,最好有一些能工巧匠,于是这件事情就交由二娘去办,做媒的工作之前大娘和二娘是有分工的,二娘平日牵的红线基本都是这些中产阶级人士,谁家擅长什么谁家手艺如何,二娘可是一清二楚的。 当然,要请人,就必然需要大量的资金。而喜家现在的资金并不雄厚,就必须要融资了,喜盈盈已经把钱的来源计划好了,这拉赞助的事情就由喜盈盈自己亲自出马了。 工作安排完毕,大娘继续照顾店里的生意,就算有活动也不能倾巢而出的,本职工作还是要做好嘀。喜盈盈和二娘则分头行事了,喜盈盈带着雪碧第一个奔赴版印作坊。 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没有广播,要想做广告,小传单应该是个不错的手段。喜盈盈想的就是先把小传单印刷出来,毕竟印刷的时间比较长,看着版印作坊的员工拿着刀一点一点的在木板上刻字,喜盈盈忍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把活版印刷的想法说出来,本来这个活字印刷是应该出现在几百年后的北宋的,如果现在自己让科技提前了这么久,她不敢想象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还是,本本分分,尽量不要影响历史的好吧…… 离开印坊后,喜盈盈便直接奔赴老宋家。经过做媒一事后,宋婉苒和自己已经成为了闺中密友,宋老爷也已经把家业交给了宋婉苒和牛玉文打理。牛玉文就更不用说了,每次见到喜盈盈都无比的客气,感激涕零的模样。 所以,喜盈盈一开始便想到先去宋家拉赞助,相信自己开了口,宋婉苒夫妇应该不会拒绝的。果然不出她所料,宋婉苒和牛玉文一口便答应了,只是中间却出现了点小问题。 原本喜盈盈是打算姻缘线和宋府各处一半费用的,结果宋家刚进了一大批丝绸,手中的闲散资金也不是很多,虽然宋婉苒愿意出资,但是费用还是远远不够的。 走出宋府后,喜盈盈开始犯难了,千算万算没算到宋家资金不够这件事情。如果全部由姻缘线出资的话,活动下来后,自己一家人便要饿肚子了,怪只怪姻缘线平时就没有太多结余的银两。 垂头丧气的踱着步,喜盈盈边走边想钱的问题怎么解决,突然有个好听的声音响起:“喜姑娘。” 循声望去,原来是司徒逍遥,喜盈盈眼前一亮,正想钱的问题呢,这财神爷就自动送上门来了?老天啊,你还真是待我不薄啊。 喜盈盈笑意无比盎然的迎上去,娉娉婷婷的福了福身:“盈盈见过司徒公子。” 拱了拱手回礼,司徒逍遥问道:“喜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呢?” “盈盈正要去司徒府拜访司徒老爷呢。”虽说刚才喜盈盈根本没有想到要去司徒府,不过,世间人有几个不喜欢巧遇呢?巧遇说明有缘,有缘就更方便办事了。 “哦?”司徒逍遥笑道“不知喜姑娘找家父有何事?” 眯了眯眸子,喜盈盈故意卖了关子说道:“小女子这里有一个不错的项目,想要和司徒老爷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 “哦?”司徒逍遥一脸感兴趣的模样“什么项目?可否说给在下听听?” “当然可以,不过……”喜盈盈左右看了下四周,“这闹市当间还真不是一个适合谈事儿的地方,不如?我做东,请司徒公子到闻香楼去品一品他们的龙井如何?” “好啊。”司徒逍遥轻轻点点头,躬身作了个请的动作。 喜盈盈嫣然一笑,带头朝闻香楼走去。心中竟然不自觉的想起了司徒文阑,不知道为什么,同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两兄弟,自己对司徒逍遥就是好感多一些。如果,没有那晚倒霉的荒园一遇,没有今晨摔跤被他撞见,自己会不会也没那么讨厌他? 想到摔跤,喜盈盈又突然觉得两腿之间隐隐作痛……完了,怎么忘记先把大理石板夯出来了啊?会不会又有人跌倒啊……于是扭头给雪碧交代了几句,让她赶紧先回家去,铺点稻草在大理石上,先防止人再摔倒才是。 司徒逍遥却不知道喜盈盈为何要支走雪碧,只意味深长的看了喜盈盈一眼,脸上转瞬即逝一丝不信任的神色。 “到了!”喜盈盈却不知司徒逍遥心中所想,手一指街道对面的阁楼,开心的对司徒逍遥说。 这女子眼眸中分明是干净透明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闪躲,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司徒逍遥眉角一挑,轻轻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红衣女子 正当金碧辉煌的闻香楼印入二人眼帘的时候,一阵奇妙的异香飘来——带着微微的刺激感,夹杂着丝丝的麻麻的气息。喜盈盈呆立在原地,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这个味道……这是……喜盈盈双眸都潮湿了,好舒服好熟悉的味道! 原本正向前迈步的司徒逍遥余光瞟到喜盈盈的奇异,有些纳闷,却也停住脚步,轻声问道:“喜姑娘,你怎么了?” 喜盈盈拳头紧捏,嘴角颤抖,连说出来的话都不清楚了:“这是……是!好香的香酥鸭,好香的花椒味……”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这个味道,自己朝思暮想的味道啊! 喜盈盈穿越前是个地道的四川姑娘,是在花椒辣椒的香味熏陶下长大的,来到唐朝这么多年,心中一直怀念着川菜,喜盈盈来到唐朝这么久就根本没见过辣椒,这个时代的中国还没有出现辣椒!为了解乡愁,她也曾在家里叫厨子试着做过麻辣火锅,用的是唐朝普遍使用的辛辣调料,芥辣,也就是芥末。可是味道完全是天差地别,差点没把喜盈盈呛得背过气去,从此以后闻芥色变。 虽然花椒在唐朝已经比较普遍了,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好像都不太喜欢辛辣味的东西,花椒在长安还是很稀有,很难买到,只有几家药店里面有少量的拿来做中药。 所以,当这个熟悉的香味传来时,喜盈盈只觉得压抑心头的无限思乡情,仿佛找到了疏解的出口,心潮自然是万分澎湃。香酥鸭啊!皮脆肉酥,渣香入骨,沾着麻麻的花椒盐……嘶……喜盈盈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而在阑珊阁里长大的司徒逍遥,从小便随着大掌柜东奔西走,虽然没吃过香酥鸭,但对这种层出不穷的创新食品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只是好奇,喜盈盈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司徒公子……我”喜盈盈眼中饱含着渴望的看向司徒逍遥,“我们去尝尝这家新开的店好不?” “悉听尊便。”司徒逍遥耸了耸肩。 “那就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吧!”喜盈盈话音刚落,便率先拎着裙子朝那家位于角落里的小店冲去。 正在一脸向往朝炸鸭店奔跑的喜盈盈根本没注意到,在转角处,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飞速冲过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马上的红衣女子焦急的不停挥动着手中的马鞭……伴随着刺耳嘶鸣声,喜盈盈这才抬眼循声望去,这才看到即将撞到自己的快马,她双眸圆睁,顿时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原地。 “让一让啊——”红衣女子发现喜盈盈后,当即紧拽缰绳,用尽全力想要让马匹迅速停下来,可是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眼见着自己离那个呆立的女子越来越近了,却无能为力,红衣女子紧闭双眼,不忍看下去,心跳瞬间加速,几乎都快窒息了。 就在马头即将撞到喜盈盈的瞬间,一只大手猛然将喜盈盈一拽,喜盈盈惊魂未定的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望去,正对上司徒逍遥一双带有几分担忧的眼睛。 喜盈盈只觉得大脑轰的一下便空白了,也许是刚才过于紧张,心还在扑通扑通的使劲跳着,气血也涌上面颊,小脸顿时飞满了红霞。她局促慌乱的离开司徒逍遥的怀抱,顺手拂过耳旁的一缕长发,低头望着地面,飞快的福了福身子道了声谢。:“谢……谢谢,司……司徒公子。” 正当喜盈盈揪着发丝一脸尴尬的时候,那个红衣女子已经将马稳住了,熟练的翻身下马,几步奔到喜盈盈边上,一把将她拽过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没事吧?你没事吧?有没有什么问题?” 被红衣女子手忙脚乱的拽着转来转去,再看到女子惴惴不安的模样,喜盈盈原本满满的抱怨也被瞬间扫完了,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红衣女子又将喜盈盈扶住,面对自己,再次不放心的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才抚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的个神呐,吓死我了。” “你一个女子,骑马骑那么快干什么。”司徒逍遥不满的教训道。 红衣女子瞥了司徒逍遥一眼,扁了扁嘴,却不搭理他,只继续看着喜盈盈说道:“这位姑娘,真是抱歉啊,把你吓坏了吧?对不起对不起啊。” “没,没关系了。”喜盈盈急忙摆手说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人家都这么客气了,更何况自己也没有受伤,没必要得理不饶人的。 “真没关系吗?要不要找个郎中看看?喝点定神汤什么的?”红衣女子一脸的关切。 “不用了,没事的。” “既然这样,你确定自己没事吧?” “呵呵,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看不过去人家自责的模样,喜盈盈忍不住调侃起来。 “呼——”红衣女子这才大大的呼出一口气,笑道:“没事就好。”话音刚落,她便瞟到了喜盈盈腰间的秤杆,于是随口问道:“你是姻缘线的媒婆?” 喜盈盈点点头,一脸自豪的模样说道:“没错,我是。” “哈,还真是有缘呐!正好要去你们姻缘线托媒,你倒撞着我的马了!哈哈哈哈!”红衣女子豪爽的笑声好似银铃一般。 额头上滑落几根黑线……我撞着她的马了,怎么好像本末倒置了?看向红衣女子,她正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拎着马鞭,眉目清秀,随着笑声身子也轻轻的颤抖着,说不尽的妩媚。这个女子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这句话应该不是有心的吧。于是问道:“既然如此,不如姑娘先行一步,我家大娘二娘都在店里的,你先去登记一下,我有点事情,稍后再来找你。” “好啊。”红衣女子也不推辞,干脆利落的答应了,又落下一阵银铃笑声。随即几步走到马匹面前,安抚似的摸了摸马脖子上长长的鬃毛,又靠在马耳朵边轻言几句,然后拍了拍马脊梁,这才极其潇洒的翻身上马。 在马背上,红衣女子冲喜盈盈一抱拳拱手,像个男子一般豪迈的说道:“那么,我先告辞了!” 喜盈盈福了福身子,说道:“暂别姑娘。”顿了顿,最终还是忍不住又说了句:“骑慢点,注意安全。” “嗯,多谢关心!”红衣女子又一抱拳,这才一夹双腿,马便缓缓的向前走去,刚步出约摸十米远,她却又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拍在马臀上,大喝一声:“驾!”。那枣红马儿便好似旋风一般,卷起一阵烟尘,飞驰而去……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喜盈盈的眼角抽搐几下,这个女人,还真是性急。 司徒逍遥在一旁,摇摇头说道:“真是个急性子。”喜盈盈抬眼看了看司徒逍遥,心中暗自腹诽:这人会读心术? 正纳闷的时候,那一阵醉人的香味再次传来,喜盈盈身子一颤,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再次飞快的朝炸鸭店奔去…… -------------------------- 抱歉啊亲亲们,最近更新有点不稳定,主要是公司最近在忙一件大事,实在是抽不开身来码字,九九一定尽量不断更……如果断了,也请亲们理解一下,估计一周左右事情就差不多处理好了。 不要放弃九九,不要抛弃囍娘,不要离开喜盈盈哟!! 拜谢各位支持九九的亲们!大大的么么个!!(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香酥鸭 “好香啊~~~~”喜盈盈深深的吸一口气,怀里抱着用荷叶包着的香酥鸭,随意的坐在街边。 司徒逍遥一脸兴味的看着这个不顾形象的女子,就这么蹲坐在大街旁,正把两根洁白的手指伸向香酥鸭,随即捏着一只鸭腿递向自己。 “来,试试吧,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呢!”喜盈盈还轻轻晃动着手里的鸭腿,好香在逗弄小孩子一般。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司徒逍遥不动声色的接过喜盈盈递过来的鸭腿。 抓起另一只鸭腿,喜盈盈张嘴一大口咬下去,酥脆的鸭皮夹着浓浓的椒盐味钻入口中,微微一嚼,浓香的鸭油便迸裂出来,口腔里满是无穷的馥郁。随即,花椒的麻味便冲了出来,顿时,从舌尖到舌根,所有的细胞好像都开始在跳舞……“嗯~~~~~~~~~~”喜盈盈发出由心的赞叹:“太好吃了!”果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味道!她激动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看着喜盈盈一脸享受的模样,司徒逍遥也好奇的打量起手中的鸭腿来。色泽金黄,皮焦肉嫩,虽然看起来很美味,但好像也不至于好吃到那个程度吧?他眼中的喜盈盈已经好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快吃啊,凉了就没这么美味了!”喜盈盈一扭头看见司徒逍遥正呆呆的盯着手里的鸭腿,扑哧一笑,就开始催促他。 司徒逍遥看了看鸭皮上沾满的椒盐,有些犹豫,随即在喜盈盈不断的催促下,也不管不顾了,于是也一大口咬了下去。可是刚嚼到一半,司徒逍遥就觉得麻得吃不下去了,呲牙咧嘴的僵在那里。那种感觉吃是吃不下去了,吐也吐不出来,难受到了极点,只觉得不仅仅是舌头,连整个嘴巴,甚至半张脸都是麻木的。 喜盈盈一见司徒逍遥这个表情,顿时笑得前仰后合的。眼睛一瞟看到了旁边的闻香楼,急忙拽了司徒逍遥奔进茶楼,迅速的点了一壶新茶。司徒逍遥已经把嘴里的东西强行咽下了,茶一端上来,他就急忙倒了一杯,大口大口的一阵牛饮。 “哈哈哈。”喜盈盈更加笑得欢畅了,脆生生的笑声落了一地。 “呼……太麻太麻了!”司徒逍遥感觉口中的麻味缓解了一些,无奈的摇着头。 “天~这么好吃,真是暴殄天物啊你!”喜盈盈说完又伸手在荷叶包里翻来翻去,最终翻出一块没沾到多少椒盐的鸭肉,又给司徒逍遥递过去“喏,这块花椒少,你吃这块。” “谢谢了,不用不用!”司徒逍遥急忙摆手。 “呵呵”喜盈盈一见他这副见鬼了一般的模样,笑得更加欢畅了,心中更是恶意顿生,将鸭肉又朝司徒逍遥面前一递“你个大男人,还怕鸭肉啊?你看嘛,看嘛,这块真是没有沾到多少花椒的,味道超好的哦~~~”那个哦字还拖出了长长的尾音。 司徒逍遥一脸尴尬的看着喜盈盈手里的鸭肉,仿佛那不是鸭肉,而是一块毒药一般,对上喜盈盈调笑的眼光,无奈的摇摇头接过鸭肉,迅速扔进嘴里……咦,这次好像没有那么麻了。他也渐渐的品出这麻味里面夹杂着的浓香,入口的酥脆感,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呿~你看你,刚才那模样就好像我要谋杀你一样。”喜盈盈不屑的翻了翻眼,接着说道:“现在尝出滋味了吧?这个香酥鸭就是这样的,入口时候很麻,但是后面再吃就没有那么麻了,而且越吃越香!” 司徒逍遥缓缓的嚼着嘴里的鸭肉,赞同的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司徒逍遥的回应,喜盈盈也大方的将荷叶包推到桌子中间,展开荷叶包,手一比,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赶紧吧,迅速把敌人消灭!” “好啊。”司徒逍遥眉毛一扬,也不客气的学着喜盈盈的模样,伸手抓出一只鸭翅。“没想到喜姑娘这么能吃麻啊,口味蛮重的哦。” “那……自然!”喜盈盈把嘴里差点冒出来的“我是四川人嘛”吐了出来,掩饰的拽起另一根鸭翅放进口中。 司徒逍遥吃了一会,感觉好像整个头都是麻的了,对麻与不麻已经分得不是那么清楚了,所以也干脆不客气的,学喜盈盈的样子沾着荷叶底的椒盐送进嘴里。喜盈盈抬眸一笑,看来她的目的达到了。 两人吃得不亦乐,不一会一只香酥鸭就变成了一堆鸭骨头。桌上的茶也换了好几次,原本是想来品茶的,现在这会儿,嘴里只怕放进一只火炭也感觉不出有多烫了,哪里还能品出茶味儿来。 茶足鸭饱了,喜盈盈摸着滚圆的肚子,瘫软的靠在椅子上。两人相对安静了一会儿,司徒逍遥开口问道:“喜姑娘,你想要拜访家父,究竟为了何事?” “哦~~是这样的!”喜盈盈坐直身子,伸出还在油腻腻的拇指和食指相对一搓,说道:“为了银子。” “嗯?”司徒逍遥一脸的困惑。 “是这样的,我们姻缘线准备办一个大型相亲活动。手里的资金有些紧张,想要请你们阑珊阁出资赞助赞助。”喜盈盈也不拐弯,直截了当的将原因说了出来。 “大型相亲活动?”司徒逍遥虽然没明白赞助是什么意思,他以为喜盈盈是要找阑珊阁借钱,既然是要借钱肯定要问清楚原因。 “嗯,不过活动具体内容,现在暂时要保密。”喜盈盈故作神秘的挤了挤眼睛。 “哦?这么神秘?”司徒逍遥眉角一挑,顺手拿过桌子上的茶碗,啜了一口问道:“那要多少银两?什么时候可以归还?” “归还?”喜盈盈眨了眨眼睛,“呵呵,这笔钱可是不会还的哟。”看来这个司徒逍遥没听懂赞助的意思吧…… “不还?呵呵,那我倒要听听这借钱不还的道理了。”司徒逍遥将手里的茶碗稳稳的放在桌子上。 “对,不还。”喜盈盈再次肯定了一下,接着说道:“刚才我说的是赞助,不是借助。”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我们这次的活动意在希望长安城所有的单身男女都能来参加,我们会安排一系列的宣传,将声势造得极大。以我们姻缘线现在的名声,届时应该会有不少的人来参加这次活动,这个时候不就正是各个商铺做宣传的时候嘛?” “嗯。”司徒逍遥不动声色的看着喜盈盈,回应了一下,以待喜盈盈能继续说下去。 “阑珊阁作为这次活动的赞助商,我们会在会场的各个大型的条幅以及你们提供的灯饰上都标注上,鸣谢阑珊阁的支持。这样,阑珊阁的赞助就相当于给我们的广告费……呃……宣传费用了。” “点子是个好点子,不过以我们阑珊阁现在的状况,好像暂时还用不着宣传吧?”司徒逍遥浅笑一下。 ------------------------- 九九半夜爬起来更文了……今天忙得晕头转向的,最终还是睡不着,惦记着更新…… 亲们等得辛苦了,不过这种日子很快就会结束嘀! 下周没意外的话,就不会断更嘀!稳定更新的日子终于来了!!欧耶! 看在九九这么努力的半夜更新,亲们是不是应该稍微投个几票支持一下?多谢多谢!(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出事了?? 端起茶抿了一口,喜盈盈眉头皱了一下,随即说道:“我知道,你们阑珊阁一直走的高档路线。可是我觉得,虽然现在大唐富足,但有钱人毕竟是少数,还是以中等级收入的居多。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试着退出一系列中档,次高档的产品。比如,我知道你们阑珊阁以前凡是旧款的灯笼大都是销毁掉,无形中就增加了很多支出,有没有想过将旧款的灯笼调整一下价格,不需要那么华美的画师绘画,甚至连画都不要,直接出售呢?” “这个……虽然我很赞同你,但是之前家父也曾说过,这样做恐怕会影响阑珊阁的名声,降低阑珊阁的知名度。”司徒逍遥这时才有些认真的和喜盈盈探讨起来。 “看吧,你们又放弃了一个大大的宣传自己的机会了!”喜盈盈摇着头将手中的杯子放下,说道:“那你有没有告诉司徒伯父,其实平常百姓家看中的并不是灯笼的花式,而是看中的质量?你们阑珊阁名声在外,质量是有口碑的。但是我想,实际上灯笼的材料花费并不高吧?主要的费用是花在工匠设计和画师绘画,绣工刺绣上,对吗?” “的确……没错。”司徒逍遥颔首。 “你们淘汰的旧款式完全可以不用绘画刺绣,直接写上阑珊阁三个大字便出售!这样成本下降了,即使卖便宜一些也一样有不少利润。灯笼嘛,这么实用的东西,家家户户都要买的,没有必要全部搞成工艺品一般的啊!你想,如果整个长安城的人家,每一户都用着你们阑珊阁的灯笼,那该是多好的宣传,能收入多大一笔钱啊!” “……”司徒逍遥不在言语,只牢牢的盯着喜盈盈,等待她继续说话。 “其实,这次的活动,于我们,于赞助商,都是双赢的。你们可以趁此机会将阑珊阁准备推出的中档灯笼宣传推出……”喜盈盈将滑落出来的碎发轻轻卡进耳后,顿了顿,接着说道:“比如,现在绣画轩已经决定支持我们,活动中使用到的丝织布品之类,均会绣上绣画轩的标志,同时绣画轩的绣品还将以活动奖品的形式赠送出一些。这样,人们就可以不需要亲自到绣画轩去,便能看到他们绣工的出众,花色的别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好找,但是只要有人吃了第一口,那么第二个人便容易说服了。加上绣画轩虽然不算是长安第一,却也声名在外,口碑极佳的,喜盈盈便想到了用绣画轩来说服司徒逍遥。 “嗯……”司徒逍遥修长的手指随着思绪在桌子上轻轻敲打,却不发表意见,只是耐心的听喜盈盈说话。 见司徒逍遥面无表情的模样,喜盈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的,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既然如此,那我便试试换个法子,激一激他好了。于是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我本来是想直接找司徒伯父商量的,却不想在路上正巧遇见了你……不过,我看,这个事儿事关重大,我觉得呢,要不?我还是亲自去司徒伯父那里说说?” 虽然喜盈盈嘴上没明着说,但司徒逍遥如此精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其中的含义?不就是在说自己没有做主的权利嘛。司徒逍遥脸上瞬间滑过一丝不满,随即调整好神色说道:“的确,此事关系重大,不过,我对此很感兴趣。一会回家后,我自会将喜姑娘的意思转告给家父。” 人家不吃自己这套呃,喜盈盈撇撇嘴,随即也讪讪道:“那就有劳司徒公子了……”话音未落便见一缕淡蓝色的身影冲进店中,一阵风似的刮到喜盈盈面前——正是雪碧。 “小姐,小姐!不,不好了!”雪碧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伸手牢牢拽住喜盈盈的胳膊。 “怎么说话呢,小姐不好好的坐在这里嘛!”喜盈盈无奈的扒拉下雪碧的爪子,雪碧这丫头就是这样,叽叽喳喳的,虽然不够稳重,却也颇为有趣。 “哎呀……小姐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呢,有人来砸馆了!”雪碧脚一跺,不满的又伸手去拽喜盈盈, “砸馆?大娘不在吗?”喜盈盈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也不着急,砸馆?雪碧丫头肯定又在夸张了。 “在啊!可是没招啊!”雪碧急得不行,小脸都涨得通红了“那女人都捞出鞭子来要动手了!” “动手了?鞭子?”喜盈盈听到这里方才觉得事情好像真的严重了。这才慌忙站起,给司徒逍遥道了声歉,又嘱咐了一番务必将刚才商量的事情告之司徒老爷云云,这才跟着雪碧朝姻缘线跑去。 不一会儿,姻缘线的大红招牌就出现在眼前,门口却围了一群观众,一个个正伸长了脖子朝门里望去,却又默契的不靠近,围出一个规则的半圆形来。 喜盈盈一见这场面,顿时心乱如麻,看来这次雪碧没有夸张了,事情不小啊。主仆二人使劲浑身解数才穿过人群,挤进大门,却见一只花瓶正朝着自己脸面飞来。她敏捷的朝右边一闪,那花瓶哐啷一声掉落,华美的瓷片碎了一地。 再抬眼朝屋里望去,喜盈盈只见到一片狼藉,大娘正缩在屏风后面,嘴里却依旧大声的骂骂咧咧,二娘一手扯着那女子的鞭子,一手与那女子同时在拉扯一把椅子。那女子鲜红的衣衫格外刺眼,喜盈盈眯着眼,眸子里的怒火都快喷将出来,咬牙切齿的将袖子一撸,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唬了一下,都愣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喜盈盈看来。喜盈盈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二娘边上,一把将女子的鞭子扯出,将高举的椅子放下,胳膊一伸将二娘护在身后,冷冷的说道:“你这女人,怎么在这里撒泼!” 这红衣女子正是约摸一个时辰前差点撞到喜盈盈的那位,一看到是喜盈盈,可能之前多少还是对人有些愧疚,也不做反抗,任由她将自己和那个胖妇人劝开。只是喜盈盈接着一句“撒泼”将她的火又勾了起来,于是便将鞭子一挥,抽在地上,说道:“撒泼?!你说我撒泼?!哼!我倒想问问看,你们这个姻缘线是做什么的!” “你之前不就已经知道了么?牵人姻缘为人做媒。”喜盈盈怎么说前世今生也加起来几十岁了,这种挑场子闹事的场面也见过不少,按捺下心中的火气,冷静应对方是上策。 “托媒之人是否皆有要求?”红衣女子扬起下巴,继续问道。 “那是自然。”喜盈盈冷静颔首,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着红衣女子想要说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挑夫君 红衣女子眉头一挑,伸出握鞭子,朝屏风后面的大娘一指,气呼呼的说道:“那个妇人,真是过分,我不过才提了几个要求而已,她便将花名册一合,一拍桌子说做不了我的媒!既然做不了,开这么大个铺面做甚?倒不如砸了干净,关了利落!免得你们在这里骗人钱财,误人姻缘!” 拍桌子了?虽然大娘脾气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几句话就和人翻脸啊。喜盈盈听此言,不论怎么说,得罪客户终究是不对的,于是,呼出一口气,和风细雨的朝红衣女子说道:“姑娘息怒……有话咱们慢慢说?” 红衣女子见喜盈盈和气的模样,怒气也消停了不少。收回举起的胳膊,垂下手里的鞭子,说道:“总算是来了个能好好说话的人了,我说啊,你们这种态度实在是恼人。我看你这模样,应该是姻缘线做主的人儿吧,是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你的人了!” “你说什么!”大娘从屏风后面冲出来,喜盈盈急忙使了个眼色给雪碧,雪碧立即心领神会的奔过去,扶住大娘的胳膊,抚着大娘的后背,给她顺顺气。小声的靠在大娘的耳边说道:“大夫人先莫动怒了,伤了身子可不得了,这边你先别管了,交由小姐处理吧,相信小姐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大娘也不是真想继续闹腾,见雪碧上来劝说,便也顺着台阶下了,扭头朝二娘喊了句:“二妹,咱们这些老骨头看来是没什么用了,也别在这里碍人眼了,走走走,回屋里休息去。”大娘虽然心中已经打算让喜盈盈处理了,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张嘴丢了几句刺话,看似是指向喜盈盈的,话里锋芒却朝着红衣女子刺去。那女子却也是个没心肺的人,这些话却没有听到心里去,只诧异的看向喜盈盈,隐隐觉得不好意思,总归是自己连累了人家。 那厢雪碧和二娘搀着大娘刚走,喜盈盈便请红衣女子稍后一会,随后进了后院,交代了可乐上茶,又唤了王老吉去把满屋的狼藉收拾干净,便到了堂屋对着大娘又是好一阵劝说,顺便了解了一下情况。这才收拾好心情重新步回前厅,红衣女子也已经平稳心情,安静的捧着茶碗啜饮。 挂着甜甜的笑容,喜盈盈再次捧上花名册,坐在红衣女子身边,将花名册翻开,说道:“这里都是托我们姻缘线做媒的男子名册,你先看一下吧?对了,姑娘芳名?” “李红翎!”红衣女子爽快的开口答道,随手将那册子一推,不满的说道:“听说你们姻缘线是长安最大的媒馆,我才特地从长陵赶来的。可这名册上的,啧啧……”李红翎鄙夷的叹道:“没有一个我喜欢的。” “哦?”喜盈盈顿了下,却没有直接问李红翎心目中的郎君是何样,夸赞道:“长陵啊?长陵可是个好地方。” “你也知道长陵?”李红翎很快就被喜盈盈的话题带偏了。 “呵呵,这么出名的地方,又有几人不知呢?长陵之名就源于汉高祖陵墓所在之意吧?” “对啊!” “长陵人杰地灵,而且我没记错的话,有一家名唤花为媒的媒馆也是声名在外的?” “花为媒?”李红翎迟疑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别提那个花为媒了!居然给我爹爹说,我这辈子难以嫁出去!把我爹爹气得半死,撵了我出来,说找不到夫君就不让回家。”李红翎激动的一拍桌子,茶碗里的茶水都溅出了几分。 喜盈盈听言一惊,虽然唐朝民风开放,可是哪有自己亲爹把女儿赶出来找相公的?!这倒是闻所未闻的头一遭啊!喜盈盈不禁好奇的问道:“敢问令尊是做什么的?” “我家开了个镖局,我爹就是总镖头。”李红翎说道。 原来是习武之人,怪不得行事如此彪悍啊……喜盈盈偷偷擦了下额角的冷汗,李红翎这样泼辣的性格也不足为奇了。探听好人家的家世了,现在就要转入正题了,于是喜盈盈问道:“对了,红翎姑娘,你心目中的夫君是什么样子的?” 伸出两根手指,李红翎眼眉尽是傲气的说道:“第一,要特别英俊。第二,要特别有钱!” “就这样?”喜盈盈不禁纳闷了,虽然连着两个“特别”,但也实际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又帅又有钱的公子花名册里也不少的,但之前李红翎分明说册子里没有她要的人。看来还是要详细问清楚一些好。于是又问道:“不知这两个要求,能否说具体一些?” “第一,特别英俊。我要他貌胜潘安,不,这样说也虚了一些。应给说,他的样貌让人一看便有惊艳的感觉,但是不能女人气,要有男人味,话不能多,要安安静静的,身材要好,至少要六尺以上,不能胖,也不能瘦,也不能太壮。”李红翎一口气说出对男子外貌的要求。 喜盈盈约摸估算了一下,按唐朝的测量长度来说,六尺约摸一米八五的样子,那么就是说她要找的男子至少要一米八五以上……喜盈盈迅速的在脑海中过滤出这个身高以上的男子。 “第二,特别有钱。他要家世丰厚,年入万两银子,最好是个老字号的家族,出门需四乘大辇,家中的屋子不能小,至少也是五进院子,奴仆要多,得以供给我使唤。”李红翎说完话,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接着又不客气的自己动手捞过茶壶倒满一杯。 虽然刁难,但是长安毕竟是个大城市,这种人也不少的,于是脑海里浮出几个符合要求的人名,喜盈盈泼了点茶水在桌上,手指沾了点水迅速的在翻动花名册,随后将花名册朝李红翎面前一推,说道:“这个,官拜六品,食的官禄,父辈继承了上万两资产,家中有个大院子,奴仆自然是不少的,而且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李红翎斜斜蔑了一眼本子,说道:“为官的不要,父……我爹最见不得当官的了!” 无奈的摇摇头,喜盈盈继续翻着花名册,然后玉指一点,说道:“这个,书香门第,十二岁便中了举人,才华满腹,也没有为官,自己开了个书斋,学生无数,家底厚实。样貌也是没的说的,文质彬彬,干干净净。” “这个啊?呿~满口之乎者也的教书匠,我可受不了,不行不行!”李红翎不屑的哧了一声。 喜盈盈脸色有些难看了,幸好还有人选,于是又翻了花名册许久,方才指着一个名字说道:“此人,百年家族的染坊,家中莫说年入万两,怕是十万两都有余了!长相也是相当出众!” “啧啧啧,家中有七个兄弟姊妹啊,太多太多了。还是开染坊的,我怕他那家中就已经好似一个染坊了,不要不要。”李红翎连连摆着手。 “那……这个呢?”喜盈盈又翻出一个名字来,“这个白手起家的,虽然算不上知名家族,但也富足有余,酒楼数间,性格温柔,不仅仅是独子一个,还父母双亡。倘若嫁过去啊,不仅仅可以经常尝到美食,连侍奉公婆都不用了……” 话还未说完,李红翎便急忙说道:“不行不行,你看看,都三十多岁了,而且还是丧妻的。孤独伶仃的一个人,说不定就是个天煞孤星,我可不想嫁过去就被克死。我这么如花的年纪,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喜盈盈哑然,照李红翎这个样子,这花名册里可真真是挑不出人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看对眼了? 难怪大娘二娘会发那么大的火,换谁都不高兴了,看向那个李红翎,虽然是个瓜子脸,杏仁眸,樱桃小口,却也不至于惊为天人。喜盈盈带着有色眼镜打量这个女子,瘦巴巴的身材,放在这个喜欢丰腴的朝代也算不上美人了。而且眼角眉梢尽是刁蛮相,家世也不算出众,怎么就敢这样挑三拣四的呢!愤愤的将花名册一合,说道:“看来,以李姑娘这个要求,我们姻缘线确实难以承媒……”连红翎都不喊了。 一听此言,李红翎有些急了,大声说道:“看吧!我就说了,你们这个姻缘线也是徒有虚名!连这么小小的要求都达不到!还开什么媒馆!不如关门大吉了罢!” 小小的要求?!喜盈盈一听此言,火气想压也压不住了,横眉竖眼的正要和李红翎理论。正当此时,却听见一个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喜姑娘你果然在啊……” 循声望去,一张永远含笑的脸印入眸中,喜盈盈眉头一锁,他来做什么? “喜姑娘,中午这只灯摔坏了……”司徒逍遥手轻抬,掌间正托着一盏精致绝伦的蒙绸灯。“我拿回去修补了一下……” 话还未落,喜盈盈的脸瞬间五彩缤纷黑红青绿粉各变了一次——每次见到司徒文阑都没好事,脸色自然不会好看。随即脑海中浮现那丢人的一幕,又转变成了红色。进而更看司徒文阑不顺眼,脸色已经铁青了……从而再次联想到这次会不会又有什么倒霉事吧?脸便绿了。突然瞟到李红翎痴痴的模样,脑海中李红翎所有的条件都集中成某人的优点,因而又瞬间变成了欢欣的粉红。 “哎呦喂!原来是阑珊阁的三少爷啊!”喜盈盈一拍手,站了起来,话音中那“阑珊阁”三字还说得格外的重。只见她一脸谄媚的笑容,眼睛鼻子都快要挤到一起去了,左右手各招了一下:“雪碧备茶,可乐把今儿个早上三娘买的笑口酥并了其他的点心一起拿来!” 也许突然间接受不了喜盈盈这种过山车一般的转变,司徒文阑的手抖了一下,手中的灯笼再次“啪嗒”一声坠落在地上,灯笼上挑起的棱角摔掉了一根……司徒文阑郁闷的盯着地上的灯笼,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在心里可怜这悲催的灯笼。 喜盈盈见司徒文阑一动不动的傻站在原地,又瞟了眼地上的灯笼,顿时了然,扭着小腰几步上前将那灯笼拾起,一手捂着嘴笑道:“哎哟……我说司徒公子您干嘛这么客气啊?我们姻缘线既然接了你的媒,自然会好好用心给你寻娘子嘀,用不着送什么礼了……” 抬起眼,看了看眼前一脸媚笑的喜盈盈,司徒文阑无奈的摇摇头,眉角轻挑,嘴角微动,吐出两个字:“是吗?” 这人!喜盈盈忍不住瞪了他一下,成天就是一副表情,千年不变万年不改的破笑容!有什么好笑的啊!再加上那句“是吗?”喜盈盈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在嘲讽自己。算了算了,不管了,谁跟银子过不去呢?最主要是赶紧送走李红翎这位女阎王,不然还叫自己怎么做生意啊?深呼吸一下,整理好心情,喜盈盈又巴巴的朝司徒文阑靠了靠,“司徒公子干嘛还站着啊,来来来,坐坐坐!”顺势将司徒文阑拽上,摁坐在了李红翎左边椅子上。 亲自上了茶,捧了点心,喜盈盈这才步回李红翎身边,美滋滋的坐下。眼眸左扫右瞟,上下打量,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眼前这两是一对璧人。那李红翎也自从司徒文阑进屋后,就瞬间变了一个人,之前眼眸间的霸道戾气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的羞涩,姑娘的娇俏。这会儿仔细看来,李红翎还真是个大美人了。 司徒文阑不动声色的饮着茶,李红翎半低着头偷瞄司徒文阑,喜盈盈则在心里噼里啪啦拨着小算盘。屋中安静得有些诡异…… 这两人相对无言的,又要麻烦我媒婆老人家了。喜盈盈偷笑一下,朝李红翎甜甜的笑着说:“红翎妹子啊,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司徒公子,他家可是咱长安城最大的灯笼坊呢!连皇宫里的灯笼,有不少都出自司徒家呢!” 红翎妹子都喊出来了,司徒文阑看了一眼李红翎,那李红翎怎么看都比年仅一十五的喜盈盈大啊…… “哦?”李红翎心中溢满了欢喜,司徒文阑英俊的容貌已经让她砰然心动了,随后喜盈盈又格外强调了对方的家世,还真是让自己找到了又帅又多金的人了…… “而且啊,司徒公子家,上上下下一共才四个兄弟姊妹,不仅仅家人和气,就连下人们受此影响都相敬如宾啊!”喜盈盈继续舌生莲花的夸赞着。 听言李红翎更是开心了,看样子这个男子真是没有什么毛病可挑剔了,嘴上虽然故作镇静的说着:“家和万事兴……”心里却恨不得撒丫子狂跑几圈。 司徒文阑伸出无名指拭了拭嘴角的水渍,依旧安静笑着看这两个女人把自己当白菜秤斤看两一般的评头论足。只是偶尔看向喜盈盈的时候,眸子浅浅露出几丝不满。 “你看他怎么样?”喜盈盈已然一副老鸨的样,歪头靠在李红翎耳边耳语。李红翎又偷偷瞟了眼司徒文阑,也小声说道:“还行,想要再了解了解……” “了解个……什么啊!”喜盈盈把那个不雅的字吞了下去,接着说道:“这人不正符合你的条件嘛……你还要了解什么啊?行的话我就开始做工作了!” “还是了解了解……”虽然司徒文阑让李红翎有惊艳的感觉,也让她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是她就是莫名的觉得有些怪怪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奇怪呢? “whatastupid!”喜盈盈忍不住低声冒出一句英文。如果可以,她真想冲上去把这个女人掐死。不过之前大娘说了,李红翎出的媒金是一百两银子啊……一百两!!!订姻缘线一年两成收入了!所以,喜盈盈咬咬牙坚持下去。但还是强打笑容,虽然笑容已经有些难看了,继续说道:“好好好,了解了解……”(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谈判 “对了,司徒公子,突然造访,不会仅仅是为了送一个灯笼来吧?”喜盈盈摸着已经放在桌上的灯笼,虽然残了一块,却依旧精致无比。 “正是。”司徒文阑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喜盈盈,一瞬间,喜盈盈有一些慌神。急忙扭开头,心中暗自腹诽:这人难道不知道盯着人家女孩子看是不礼貌的嘛…… 看着喜盈盈有些害羞的模样,司徒文阑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接着说道:“出门前,家父托我给喜姑娘带句话……” “司徒伯父?”喜盈盈一惊,哇哈哈,看来今儿个财神爷恋上我,急忙问道:“什么话?” “家父说喜姑娘的点子很有新意,也能造福长安,所以他愿意支持喜姑娘,只是有些细节需要再斟酌一下……”司徒文阑话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下李红翎。 李红翎那丫头却什么也没看出来,继续抱着胳膊等司徒文阑下文。喜盈盈瞬间便领悟了,急忙拽着李红翎低声说:“红翎妹子,事儿你就包在我身上吧,你想要先了解了解他,我就先帮你了解了解。你看,你在这里人家肯定有些话也不好直说,要不你先回避回避?先到后院寒舍中歇息片刻?” “算了,我不要!”李红翎一听到后院去,果断的否定。但喜盈盈却误以为她不要离开,小脸又垮下来了。李红翎却接着说道:“好不容易来一次长安,我还是出去逛逛吧!你们慢慢聊!”说罢站起身子,抱拳分别朝司徒文阑和喜盈盈拱了拱手,便步如流星的迈出了姻缘线的大门。 目送着李红翎出门的身影,喜盈盈心头压着的一块大石重于可以暂时挪开了。偏着脑袋,眨巴着两只带着星星的眼睛看向司徒文阑,虽然极其不愿意再见到他,但面前这个人现在分明闪着烁烁的金光!就连空气中,仿佛都弥漫了铜钱的清香…… “咳咳。”司徒文阑额角沁出一滴冷汗,实在受不喜盈盈这副把自己当银子看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 “哈……”喜盈盈尴尬的发现自己的失态,抽动了一下嘴角,尴尬的笑了笑,问道:“不知司徒老爷有何指教呢??” 司徒文阑修长的手指抚上下颚,唇角弯出一抹好看的微笑,说道:“家父的意思是……”眼眸眯了眯,继续说道,“这次的活动,由我们阑珊阁独自赞助。而且,会场的布置以及主要会安排由我们来做!” 独自赞助?喜盈盈眼睛眯了眯,应该是独家赞助吧。这赞助一词,用脚丫子想都能猜到一定是司徒逍遥宣传出来的。却被他们不伦不类的弄成了独自赞助。独家赞助?哼哼,司徒家不愧是长安首富,就凭这一想法,就能猜到司徒老爷子应该是个何等精明的商人。自己现在与宋婉苒夫妇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业务关系了,已经衍生到了好朋友的境界,更何况,自己最初的计划也并不是一枝独秀,而是百花齐放! 司徒文阑见喜盈盈抿唇垂眉,并不答话,随即丢出一个巨大的诱惑:“家父有言,只要同意了这个条件,姻缘线这次活动的一切费用,我们阑珊阁全包了。”虽然是条件性的谈话,但是司徒文阑的口吻里却没有带有一丝炫耀,甚至还带着少许的无奈。 全包了?这次活动按原计划的预算来说,少说得上千两银子,绣画坊已经出资了二百两,再加上免费提供的布料,少说也有三百两了,喜盈盈原本打算阑珊阁出个三五百两,剩下的银子自己在出一些,再拉一些小商家凑凑,也能顺利办下来。不可否认,阑珊阁的条件实在是非常诱人…… 气氛莫名的沉重压抑起来,喜盈盈左手搭在方桌上,手指轻轻扣击着桌面,眉头紧锁,眼眸低垂,长长的羽睫盖下来,表情凝重的思索着。 司徒文阑也不打扰她,只将已经凉了一半的茶水添入茶碗,慢慢品茗,仔细的打量喜盈盈。是动若脱兔静若处子么?她现在这副认真的表情反而让他有些琢磨不透?这副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年仅一十五岁的女孩身上。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子? “抱歉。”过了不知多久,喜盈盈终于吐出这两个字。虽然她脸上还挂着笑容,但那笑容带着几分苦涩。她实在是不愿意为了一个活动而失去一个朋友,宋婉苒挤出资金和货物支持自己,却半路杀出个阑珊阁想要独占宣传权,这让她怎么向牛玉文和宋婉苒交代?以后还怎么与二人相见?就算对方能理解自己,不怪自己。可是,她心里终究是会放不下自责的,她不愿意背负这种辛苦的感觉。 司徒文阑在她有些哀怨的目光注视下,有些局促不安……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些什么,那淡然的笑容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嘴唇微微掀开,随即又抿紧,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那我去回了家父……” “呃?”他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家父这个条件,确实太过苛刻了。” “嗯?”喜盈盈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人不是代表阑珊阁来谈判的么?她想象中,对方应该是不屑于她的否定,然后对她说出以阑珊阁的资本能够如何如何,劝她应该知道好歹云云。哪有还未讨价还价便直接缴械投降了的?或者,他是欲擒故纵么? “家父这个条件,背离了喜姑娘原本计划的宣传姻缘线的原则吧?如果满目尽是阑珊阁的广告,岂不是喧宾夺主了?况且之前二哥也提过,喜姑娘已经拜托了绣画坊,有了绣画坊的……呃,赞助。想必喜姑娘也不想做个背信弃义的人。”司徒文阑好像还是不太适应赞助这个新颖的词汇。 “……”司徒文阑一语中的,反而让喜盈盈有些不知所措。喜盈盈沉默着,眯着眼看着他,与其这么猜来猜去的,不如摊牌的好,于是她直接问道:“是不是,不答应你们的条件,姻缘线就不能获得阑珊阁的任何赞助?甚至会因为得罪了你们阑珊阁而不能如期举办活动?” 她的话让司徒文阑面颊一烧,别开视线,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抿紧双唇。(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不好了 面对这个男人无措的模样,喜盈盈有些嗤之以鼻,认定他们阑珊阁必然会使出这种小人招数,却不能得罪他……她怕后果自己无法控制,因为以阑珊阁的实力,捏死小小的姻缘线不费吹灰之力。他不讨她喜欢,从第一眼便被定了型。 “我不知道家父会做些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如果他想做一些有悖道德,危害喜……姻缘线的事情,我一定会拼命阻止的。”他说的镇定而认真,乌黑的眸子直视他,眼底尽是笃定和坚持。 喜盈盈却配合不了他的严肃,露出微张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让他误以为她在怀疑他,便接着顿顿地强调道:“真的!” “呵呵……”喜盈盈尴尬的笑了笑,端起桌边的茶碗,靠近嘴边,这茶怎么凉成这样了。随即轻轻将茶碗放下,说道:“有司徒公子这句话,我很开心。”不说相信他,也不说谢谢,这句话摆明了她的态度。 司徒文阑轻轻吐纳气息,起身,恭敬的一个长揖,说道:“话也带到了,天色已晚。我也不好再打扰喜姑娘……多谢你茗香招待。”好吧,既然她不信任他,那他便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 讪讪的陪笑着站起,喜盈盈也回礼说道:“有劳司徒公子专程来一趟,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二人你来我往的说着客气话。 司徒文阑再作一揖,方才缓缓转身,离去。 摇摇头,喜盈盈感觉有些脱力了一般,自嘲的笑了笑,一步一步慢慢走回房中,交代雪碧今天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扰她,她要好好休息。 软瘫的躺在床上,身上覆盖着锦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原本以为一切可以按照既定的计划一般,很快成功,却不料换来的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我是这么容易打败的么?不是!喜盈盈躺在床上给自己打气,好好睡一觉,整理好精神,明天又是一个奔波日!长安那么多商家,不是只有阑珊阁的。钱不够也不是问题,修改一下原定计划,一样可以办得简单而快乐! 也许是昨夜思考得太久,喜盈盈没有向往常一样早起。经过前一天的小雨洗礼,这个清晨显得比往常要干净。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芬芳,花含露,草衔珠,如同水墨画般晕染写意的阳光扑洒在院子中。突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将这宁静的画面打破。 “盈盈,盈盈!不好了,快起来了!”大娘尖尖细细的声音好似以前催命的闹钟一般吵醒了喜盈盈。 揉揉发涩的眼睛,喜盈盈无奈的披衣下床,推开雕刻着吉祥纹的木门,睡眼惺忪的往外一瞧,懒懒的问道:“大娘?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大娘一脸焦急的神色,慌乱的呼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盈盈,县衙把给我们的批场地的批文给收回去了,无论我怎么问,县老爷都不说为什么!” “什么?”喜盈盈只觉得身子一软,几乎瘫坐下去,急忙扶住门框站稳,定了定心神。县衙突然撤回了批文,想也知道,他们果然动手了。商场如战场,作为阑珊阁这样的大户,这次活动没有顺了他们的意,自然是想要对喜盈盈这个新任姻缘线当家人立一立威了。 强打精神,步回房中,喜盈盈缓缓坐在屋中的紫木方桌旁,脑中一片空白,不自觉的伸手去拎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凉茶,半趴在桌上,慢吞吞的小口啜饮着。 窗外的阳光明媚,透过窗格子投在屋内的地上……喜盈盈愣愣的盯着地上的阳光缓神。一个活动而已,只不过是个想要宣传宣传姻缘线的小小活动而已,对它阑珊阁并无甚影响。用得着这么快就开始打击报复了么?场地一撤,还怎么造势!怎么活动! 想到这里,喜盈盈心头的怒火瞬间凝聚,杯子放在桌上的声音也有些重了。大娘急忙将喜盈盈的手牢牢抓住,安慰道:“没事没事,这块场地被撤了,我们便寻别的就是……官府不批,我们便去找别人的私地借用一下。” 凝视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大娘,喜盈盈的心里又是一酸,一言不发。一个身影出现在门边,怀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装着一碗热粥,一碟小咸菜,两只雪白的包子——正是喜盈盈的二娘。二娘今天走路的都放轻了声音,走到桌旁,将早餐摆放到喜盈盈面前,就连说话也难得的轻声,“盈盈,先吃点东西吧。” 喜盈盈看着二娘,二娘身上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心中温暖了几分,脸色也缓了缓。喜盈盈露出一抹笑容,点点头,将粥端到自己面前,埋头吃下。 在那短促的一笑中,二娘已经注意到了有一股被压抑的生气在喜盈盈的脸上流露,在她那亮晶晶的眼睛和把她的朱唇弄弯曲了的轻微的笑容之间掠过。这样凄楚的微笑……这凄楚的微笑是一些女子对付无法解决的问题的一种方法,就算是泼辣的喜盈盈,有时也不免求助于它。 母女三人相对无言,空气也好似要凝结了一般,闷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这时,忽然从屋外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个人,口中惊呼道:“不,不好了——”瞟了一眼那身嫩黄的衣裳,喜盈盈继续埋头吃粥。“小……小姐不好了!”雪碧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声嚷嚷,好似火烧眉毛一般。 “又有什么不好了……”喜盈盈淡然的咬了一口包子。 左右看了一眼两位夫人,雪碧盯着喜盈盈,不敢说话。 “说吧。”喜盈盈吹了吹碗里的粥,就这碗边啜了一口。 “今,今天一早我就按小姐吩咐的去版印作坊取印好的那个什么宣传单,但是他们却对我说没有做好。全数退还了资金!可是!”雪碧越说越气,嗓门越来越大“可是我分明看到小姐叫他们写的宣传单已经印了大半放在墙角!” 一口包子含在口中,喜盈盈听到这话,连嚼都不再嚼了,强行的将包子咽下。那哽咽的感觉,好似把心中的委屈也随之带入腹中。她一口接一口,越来越大口,越来越快的吃着包子,喝着粥,也许只有这样,心里难过气愤的感觉才能得以缓解。 “还有没有什么不好了?”咽下最后一口粥,喜盈盈淡然的问道,“一便说来罢。” “啊?”雪碧有些纳闷了,这件事还不够严重么?怎么小姐还能这么慢慢淡定的吃粥?反倒显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撇了撇嘴,安静下来,嘴里嘟囔出一句话:“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姐们儿 (6.1节日加更!) 阑珊阁不愧是阑珊阁,司徒文阑傍晚才带话回去,他们这么快就把自己已经铺好的路子铲了个干干净净?!下面怎么办?以自己现在和宋婉苒的关系,她也不敢保证对方不会背弃她,毕竟阑珊阁是绣画坊的大客户之一。想来真是好笑,自己免费送了人几个点子,人家却回了自己这么大一个“礼”! 二娘和大娘对视了一眼,大娘便说道:“盈盈,你好好休息一下,活动不办也没……”话还没说完二娘便在桌子底下踩了她一脚,大娘急忙扭转话锋,“前面铺子里没人,我和你二娘先过去了,你再睡会儿,午饭时候你叫雪碧传声话儿,看是在你屋里吃还是到堂屋里吃。” “大娘,没事,午饭还是堂屋里吃吧。”喜盈盈脸上的笑容越发难看了。 “那……我们就先过去了哦。”二娘拽起大娘,顺手将还在发愣的雪碧捞上,退出喜盈盈的闺房,脚一勾将房门顺势带上。 所有人都离开了,喜盈盈这才扶着桌子站起,缓缓步到床榻旁,刚想抬脚上chuang,却终于无法承受着一重重打击带来的压力,全身脱力一般,跌在床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算周围没有人了,她还是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或许是自己在商场的经历太少,或许是一直有着能干的母亲在上面挡着,喜盈盈这才发现自己的单纯脆弱。没事,没事,一个小小的失败而已。不是有句老话吗?失败是成功它老娘,一计不成咱还不能再生一计么?咱堂堂一个穿越人士,还能随便就让这些古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么?平静,平静,我要平静……喜盈盈,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方法可以不用通过官府,不用通过大小商铺就能达到宣传效果的…… 喜盈盈绞尽脑汁的思索办法时,房门又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又是谁!喜盈盈有些不满了,怎么就不能给自己片刻的宁静呢! 喜盈盈一推开房门,劈头盖脸的就从门上方砸下来一推布料,牛玉文笑嘻嘻抱着还未掉下来的几卷布略带几分羞涩的看着她,喜盈盈挂着一脸的冰坨子,与平时欢喜热情的形象相差甚远。 “原来是牛二哥啊,婉苒姐呢?”喜盈盈无精打采的看着牛玉文,心中有些灰暗,抱这么多布料,难不成真是……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还能再倒霉到什么地步呢? “盈盈妹子,我在这儿呢!”相比牛玉文大包小包的模样,宋婉苒两手空空显得格外的轻松,脸上洋溢着新婚女子幸福的笑容。 “请进吧。”喜盈盈将身子一让,蹲下地来拾捡掉落在地上的几匹布料。 三人将捡起来的布料放置在方桌上,宋婉苒这才察觉到喜盈盈的脸色不太好,心中自然是了解的,昨晚阑珊阁也来找过他们。关切的伸手覆住喜盈盈的手掌,说道:“盈盈……” 喜盈盈只觉得心头一揪,生怕宋婉苒说出自己最不想听的话,急忙打断道:“这料子真是不错啊,花式也好看!”一边说一边随手扯了一匹布,假装细细查看。 看着她别扭的表情,宋婉苒心疼的说道:“盈盈,不管怎么说,我依旧是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猛然抬起头来,喜盈盈感激的望着宋婉苒,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摸着布料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 “这些布料是我拿来的样品,你看下在上面绣什么样的花色好?我让绣娘们尽快绣出来。”宋婉苒将喜盈盈手中的布料轻轻扯出,铺展开来,顺便给牛玉文递了个眼色,牛玉文便心领神会的将其他布料也各找地方铺展开来。 不去看布料,喜盈盈怔怔的看着宋婉苒,口中不可置信一般的问道:“阑,阑珊阁那里,没有关系么?”想也知道,阑珊阁连印刷坊都找到了,怎么可能不去找绣画坊。 “有什么关系?”牛玉文在一旁摁了摁妻子的肩膀,插口说道:“他们也离不了我们绣画坊的绣娘,还能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么!” 宋婉苒抬眼看了看夫君,他只字不提阑珊阁昨天那威胁意味十足的话语。再看向一脸为难的喜盈盈,接着说道:“没有关系的。” “他们没有找你们吗?怎么可能!婉苒姐,若有什么不便就直接说出来,我不想……不想因为我们的事情而连累到你们。” “他们……”宋婉苒想了想接着说道:“昨天傍晚确实找过我们。不过,相公告诉他们,我们与你有一纸协议,要维护绣画坊的诚信和名誉,所以没有同意他们的要求。” “协议?”喜盈盈钦佩的看向牛玉文,他竟然能想到以诚信和名誉来挡回阑珊阁的话,真是聪明。为商之人最重的便是一个信誉,这个借口倒也圆滑,既不得罪阑珊阁也能继续支持自己。这牛玉文,还真是个人才。不过,阑珊阁真的会就这么放过绣画坊么?喜盈盈不敢相信,毕竟他们对付自己这样小小一个姻缘线都使了这么大的劲儿。脸上稍缓的神色又凝重起来。 仿佛看出了喜盈盈心事,牛玉文缓慢而笃定的说道:“喜妹子,这个事情你自然是不必担心的。凭泰山大人和司徒老爷的关系,他不会做有损我们的事情的。更何况,我们绣画坊和阑珊阁关系密切,若我们有损,势必也会影响到他们。你尽可放心。” 听完牛玉文的安慰,喜盈盈又在心中估量了一下。绣画坊最大的客户是阑珊阁没错,但是阑珊阁的灯笼也有很多是拜绣画坊绣制的,那些精美的宫灯就必须要过绣画坊的手。这样听来,倘若绣画坊罢工不合作,确实也对阑珊阁不利,心中方才放下了一块大石,真是贴心的好姐们儿啊!于是也不客气的说道:“婉苒姐,这些布料先放这里,我稍后在慢慢的看,明儿个我亲自来贵府和你细细商量。” 宋婉苒看着喜盈盈似乎又燃起了斗志,心中也颇为开心,二人又同喜盈盈寒暄了几句,方才离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遭遇歹人 亲自送二人出了大门,喜盈盈抬脚便朝铺子里奔去。大娘和二娘正愁眉不展的坐在屋中。总不能让两位老人家还跟着自己一起着急吧?喜盈盈迅速的换上与往常一般俏皮快乐的笑容,扯着二娘的胳膊撒娇:“二娘,你看都到晌午了,还不开饭啊!今儿个我特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你给我弄一个呗?” 看着女儿已然一副没事儿人一样的表情,二娘心中也安然几分,连声称好,急忙站起朝厨房走去。 大娘嗔怪道:“不是有厨子么,又劳烦你二娘!” “大娘,人家想吃嘛。”喜盈盈拽着大娘的袖子撒娇。 “没事儿了吗?”大娘终究还是忍不住问起来。 “这点事还能难住我?那岂不是辜负了大娘的辛苦栽培?”能让大娘心情迅速好起来的方法,最有效的就是拍马屁。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娘眼圈都有些红了。 “诶?大娘你怎么跟三娘学着了?哈哈!”喜盈盈调侃的说道,却忽然想起今天一天都没见着三娘,顺口问道:“对了,怎么一天都没看到三娘呢?” “她一早就和隔壁王家二姨娘出去游耍了。” “幸好幸好,不然三娘知道今天的事儿,非得又要水漫金山不可。呵呵~” 看着喜盈盈已然完全没事了,还会开玩笑调侃了。大娘长长地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终于坐直的身子,笑向喜盈盈道:“那么,下面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喜盈盈半眯着的眼里透出两缕寒气,强忍心头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还能怎么办?咱们现在是胳膊拗不过人家大腿!能让就让,能避就避吧!” “唉……是啊……”大娘无奈的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惹不起,咱就躲便是。”喜盈盈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浓郁的笑容,但那笑容在大娘眼里怎么看,怎么像只想要去偷鸡的小狐狸。 “开饭了开饭了!”二娘豪迈的大嗓门从内院传来,喜盈盈笑眯眯的拉起大娘,正要朝屋内走去,却见一个身影左摇右晃的扶在门框上,“额嘀神呐,终于找到了……” 循声望去,只见李红翎满头大汗的扶着门框喘气,正好抬眼对上喜盈盈诧异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有……有水吗?渴,渴死我了……” 喜盈盈急忙将桌上的凉茶倒了满满一杯给李红翎递去,她也不客气的接过杯子,仰脖将茶一饮而尽,方才脸红红的坐在桌旁。 纳闷的看着她这副鬓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落魄模样,喜盈盈好奇的问道:“红翎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吗? 被喜盈盈这么一问,李红翎原本就红扑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讪讪的低着头,尴尬的说道:“那个……我迷路了……” 迷路?迷路就会变成这样么?整个一副刚被不良少年调戏过的模样。喜盈盈挑挑眉头,丫头,不说实话是么?好吧,那您就慢慢在这儿凉快吧。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的带着甜美的笑容说道:“那,李姑娘在这里稍坐一会儿,刚好屋中开饭,我和大娘稍后就来。” 喜盈盈话音刚落,便听见二娘浑厚有力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姐,盈盈,快点,再不来红烧肉凉了便不好吃了!” “唉——”大娘扬声回应,随即便轻轻拉上喜盈盈,对李红翎翻了翻眼,说道:“我们先走了。”看来大娘对昨天的事儿还没完全放下,看着李红翎多少有些不顺眼。 二人刚转身,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咽口水的声音。喜盈盈轻轻偏头看了看李红翎,那丫头居然还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无奈的,喜盈盈再次转身问了一句:“如若李姑娘不嫌弃,便到寒舍吃一顿便饭吧。” “不,不用了,我刚吃过……”李红翎嘴上还辩解,肚子却不争气的传出一阵咕噜噜声。 “还是不要客气了,再耽误饭菜便要凉了。”喜盈盈有些好笑的劝道。 “呃……那……”李红翎脸色微红,说道:“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 这丫头今天这么奇怪呢?一副小女人相……喜盈盈纳闷的问道:“李姑娘,你可有什么孪生姐妹吗?” “啊?没有啊。”李红翎诧异的看着喜盈盈。 “哈……哈哈……”扯动嘴角,掩饰的笑了笑,喜盈盈伸手轻携李红翎,朝内堂走去。 …… 喜盈盈一头黑线的看着端着碗狼吞虎咽的李红翎,活跟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吃饭一样……从这模样,可以确定这就是昨天那个泼辣的女子了。 可是,她该不会……没有钱了吧?喜盈盈忍不住红唇微撅,问道:“李姑娘,饭菜可还合口?” “合口合口,特别是这个红烧肉啊!汁多肉香,简直香得我连舌头都要一起吃下去了!”李红翎不客气的又伸手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在放在碗里裹了裹,就着饭吃了一大口。 “那个……”喜盈盈越发觉得李红翎嫌疑巨大,接着说道:“昨天,你看似也对那司徒公子有点意思吧?” “嗯嗯!有意思!”李红翎也不知道是说的司徒文阑还是说的红烧肉。 “既然如此,那么,能否先把媒金支付了呢?”喜盈盈巧笑倩兮的望着她,明媚的眸子好似含水。 “呃……媒金……”李红翎支支吾吾的,嘴里含着饭也不吞咽,只这么缓缓的嚼着。 喜盈盈眼睛一眯,果然,看她这副样子,十有八九是没钱了,今天连那马匹都没见着,不知道是遇到了强盗还是遇到了山贼。于是问道:“李姑娘,你可是遭到了强人?截了钱财?不必这么为难。” 李红翎猛然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喜盈盈,突然拼命的点头,“是啊!遇到强人了……”一边吃饭,一边竟然还哽咽起来,眸子里甚至也闪动着晶莹的泪珠。 “真是可怜啊……来,再吃一块。”二娘原本看到喜盈盈出现在饭桌上多少有些不满,可在看到李红翎大大的眼神里流露着伤感,噙着迷雾的眼睛里满是无助,委屈的时候,她那和胸膛一般宽广的母爱又开始泛滥了。忍不住心疼起来,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填到她碗里。 “我在长安举目无亲,现在又身无分文,不知道怎么办了……”李红翎感激的看着二娘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女保镖 “不如,先暂住在姻缘线吧。”喜盈盈也给李红翎添了一筷子菜,说道:“怎么说一个姑娘家,身上又没有钱……先住下再说吧,待会儿叫人给令尊带封信回去。” “不要!”李红翎突然否决了喜盈盈的建议,接着便发现了自己的莽撞,急忙换了换口气说道:“家父严厉,又是行镖之人,如果知道我被强盗劫了,他肯定会觉得我丢了他的脸,说不定连我这个女儿都不认了。” 喜盈盈眉毛一挑,有这么严重么?大娘挥挥手里的筷子说道:“算了,不管怎么说,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在外寻觅夫君……”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又遭遇了山贼,更何况还是千里迢迢特地到我们姻缘线来托媒的,人家困难我们也不能不帮。” “可是……”喜盈盈有些狐疑的看着李红翎。 对上喜盈盈探究的目光,李红翎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垂眸说道:“如果不方便的话……” “没什么不方便的!”二娘将碗一搁,明显对喜盈盈有些不满了。 “二娘,您也知道,我什么现在,正度着难关,只怕还连累了人家李姑娘。”喜盈盈急忙辩解道。 “我可以给你们做保镖,呃……暂时的,算是给你们提供食宿的回报。另外,还是多多拜托你们帮忙给我找个好夫君,到时候我才好向家父索要银子,补上媒金……”李红翎急忙抓住二娘的手,二娘厚厚的手掌仿佛变成了一根值得依赖的救命稻草。 “就这么决定了!”二娘坚决果断的说道,“盈盈你成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雪碧丫头又呆头呆脑的……”不顾雪碧在边上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二娘接着说:“就让红翎姑娘给你做个贴身的伴儿吧,正好你走访各家各户的时候,红翎也可以挑挑自己的如意郎君。” 保镖?有没有搞错啊,她不是才被强盗抢过么?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想保护别人?可是,看着二娘一脸坚毅的表情,喜盈盈也无奈的妥协了。“好吧。” 瞟了一眼李红翎嘴角勾起的一抹微笑,喜盈盈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副奸计得逞的气息。 午饭过后,喜盈盈让雪碧领着李红翎去换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就这样,李红翎成了她的贴身女保镖…… 下午还有事要给大娘交代,还有几个地方要去走动,带着李红翎,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 “唉……”喜盈盈郁闷的叹了口气。 待雪碧和可乐将桌子上的残汤剩饭收拾干净,喜盈盈便留下好似母女二人一般热切攀谈的二娘和李红翎,悄悄牵着大娘的手,走回自己的房间。 阖上房门,和大娘一起走到方桌前,问大娘:“这县老爷那里可还有法子?” “法子自然是有的,人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大娘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可是,我们有钱么?就算有钱……能比阑珊阁有钱么?更何况阑珊阁连宫里的关系都打得通透,我看这次的事儿,人家估计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已。” “阑珊阁有这么强?”喜盈盈一惊,没想到阑珊阁强大到出乎自己的想象这么多。 “可不是……”大娘又叹了一口气。“盈盈啊,听娘一声劝,那事儿,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大娘不用担心,我当然不会去和阑珊阁正面冲突的。对了,大娘,你说如果我们不用公用场地,或者用自己家,你能让县老爷不出手干涉么?” “这个,应该没用问题,我和县老爷夫人关系不错,买上几件首饰,送给她,拜托她吹吹枕边风便是。呵呵,那县老爷,其实是个惧内的人。” “那……娘为什么不让她想办法把批文弄回来?” “呵呵,丫头啊,虽说我们关系不错,但事关县老爷乌纱帽的事情,人家又怎么会含糊呢?” “这样……”喜盈盈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县夫人可能一般的首饰也看不入眼,娘不要心疼钱,寻个贵重一些的。” “倒也不是,那夫人生平不爱金银珠宝,偏爱一些玉石奇石之类的。” “哦?”喜盈盈眼珠一转,如此这般的给大娘交代了一番,大娘便立即二话不说,急急忙忙出门按喜盈盈所说的去做了。 回到屋里,喜盈盈便趴在桌上,沾着茶水写了几行字在桌面上,自己默念几遍,改了几次,牢记于心,方才唤来雪碧,将自己好生打扮了一番。没有化平时的职业浓妆,而是扫了个淡淡的而时尚的落梅妆,也没有别秤杆,穿了件朴素的衣服,带着保镖李红翎离开姻缘线。 第一站是城西的废弃城隍庙,那里可正是官府所说的低等人,也是自古以来最出名的职业人士——乞丐的聚集地。 城隍庙很小,这里或许从前香火旺盛,但是现在冷落了,城隍的牌位光秃秃地立在神龛中,墙上的帷幔只剩几缕,随风微微晃动着。墙壁上还挂着一些“有求必应”的破匾,供桌的脚缺了一只,歪歪的耷在地上,供桌下旁边斜靠着一个老乞丐。看他那老神在在的模样,喜盈盈猜想,这位应该就是长安乞丐的头头了。 李红翎嫌弃的撇撇嘴打量了一下四周,再看向喜盈盈,却见她表情认真的打量着闭目养神的老乞丐,也好奇的看向那乞丐。 一阵本不该属于城隍庙的香味钻入老乞丐的鼻子,他抽动了一下鼻翼,半睁开一只眼看了一眼喜盈盈,随即一个翻身跪起,摸摸索索寻到压在头下做枕头的破碗,没有铜钱便寻了两个石子放进去,当啷当啷的颠着碗,“小姐,行行好,打发点吧……可怜——我——老乞丐——”眼看那标准的乞丐歌就要唱起来了,喜盈盈急忙向前一步,放了一块约摸两钱的碎银子在老乞丐的碗里。 老乞丐一怔,这才睁开双眼,诧异的打量喜盈盈。这女子一头如云的黑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新月般美丽的柳眉,一双黑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秀挺的瑶鼻,红红的樱唇,白皙的瓜子脸,光洁的肌肤如霜胜雪,身形婀娜。与这灰暗的城隍面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在看向她身边那一身红纱的女子,也是体形绝美,秀色可餐。老乞丐暗自猜想,这二位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若是来布施的,又偏偏选了个众乞丐都出去乞讨的时间……可是出手却这么大方,真是让他费解。(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奇怪的店 看到老乞丐忽而惊艳的张眼,忽而又疑惑的紧锁眉头,喜盈盈微笑一下,蹲下身子,将老乞丐扶起。 这样一个玉洁冰清的丫头,竟然不避嫌不嫌脏的伸手扶自己,老乞丐有些受宠若惊,“小,小姐,这,这……” “老人家,不必惊慌,我们来这儿,是有事相求的。”喜盈盈客气而淡定的说道。 捏着手里的二钱银子,老乞丐越发担心的看着喜盈盈,一语不发。 “我这里有个赚钱的法子,你是否想听?” 虽然心中纳闷,但是一听到钱这个字,老乞丐也双眸放光,“能赚钱,谁不想听!” “呵呵,老人家真是爽快啊,是这样的,我这里有首不成段的诗,我想要你们明儿个起,您老的儿孙们都别唱平时的乞丐歌了,换我这首打油诗,或念或唱都可以。” “什么诗?” “很简单的,是这样,蓝花五月遍地开,潸然思君君不来。隔墙欲呼君之名,真是想把卿卿怪。北风吹乱奴家心,彼门却未曾半开。巧闻姻缘线后日,门前欲将月老拜。奴亦想去把签求,扯扯红线祈君爱。约在月下黄昏时,长安街头取头彩。” “就这些?才六句?”老乞丐细细回味了一下这诗,看起来不过是首痴男怨女的风月之诗而已。也没有什么反朝廷的话,念念也无妨。只是怎么才六对?诗不应该是四对话或者八对话的么? “念完后,请务必加上一句,五月初六,姻缘线免费宴请长安独身男女!”喜盈盈笑着将最后一个要求提出。 “哦~原来是姻缘线啊……”老乞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是眼前这个女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像抹着厚厚脂粉的媒婆啊。 “老人家,这二钱银子是孝敬您的。”喜盈盈说完又从怀中摸出一两银锭,说道:“这一两银子,如果明天长安的乞丐都在唱颂这首诗,下午这个时辰,我自会给您送来。至五月初六还有三日,这三日每日都唱颂,便每日都有一两银子的报酬。” “好好好!”老乞丐一见银子顿时两眼放光,换了张面孔,立马应承了。 出了城隍庙,李红翎不解的问喜盈盈:“为什么要找乞丐不找孩童呢?我以前也见过像你这样找人四处唱诗宣传的,但大多都是孩童。” “我们的对手是阑珊阁,倘若找孩童的话,他们自有办法找到孩童的父母,或威逼或利诱让那些孩子不准唱诗。但是换作乞丐的话,以阑珊阁的身份,自然是不屑于跟乞丐打交道的。就算他们放下架子来找这些乞丐阻止他们,我们也可以在他们的价码上往上加,阑珊阁是不可能花太高价格在这些乞丐身上的,这样一算,就算他们随着我们的价码往上加,三天而已,我们还是能支付得起的。”喜盈盈淡定的将理由说给李红翎听,心中却在腹诽:最重要的是……这首诗让乞丐念出来,才有意思,哼哼。 李红翎虽然没完全听懂,却也听出喜盈盈是怎样的心思缜密,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回到长安城,喜盈盈便先奔赴水果市场,买了很多李子,杏子,山楂,樱桃,还花了不少银子买了几十斤价格较高的蜜桃。寻了个牛车将一干水果运回家中,吩咐二娘将蜜桃,杏子洗净切片铺在院子里晒干,想要做些桃干,杏干。樱桃挖籽出来,煮熟用酒酿着。其他能放的水果都放到地窖阴凉的保存,由于李子山楂这些果子保存时间较长,果农卖的时候大多都直接卖半青的,需放几日才可口。 见喜盈盈忙忙碌碌的弄完后,李红翎不解的问道:“怎么现在先买下了呢?到了办事儿那天再买就是,当天买的水果吃新鲜的多好。” “办事儿那天怕是买不到了。”喜盈盈浅笑了一下回答道。 “没明白。”李红翎倒也耿直,不绕弯子便直接说出自己的感想。 “从明儿个开始,大街小巷的乞丐都会念唱我那首打油诗,阑珊阁自然也会知道我准备什么日子办事,保不齐他们就拿银子将水果收购了,或者让官府出面停市一日,我们又到哪里去买水果呢?”眼眸里流露出几丝不满,阑珊阁三字辈喜盈盈说得咬牙切齿的。 “原来如此……喜姑娘还真是想得周到啊。”李红翎啧啧赞叹。 “现在咱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也算是一家人了。你就别叫我喜姑娘了,直接唤我盈盈吧。我也唤你红翎,可好?”称呼上换一换,关系自然也近一些。 “好啊,盈盈。”李红翎乐呵呵的换了称呼。 二人说着闲话便走到了街心的小吃街,各色小吃琳琅满目,但喜盈盈却没有找到心仪的。瓜子花生这些倒是好吃又便宜,可是散场后势必会留下一地的残渣,到时候又要连累家人打扫。寻了一圈终究只在一个大店门口看到了喜盈盈想要的香酥黄豆,只是这家店铺的黄豆也是从别地进货的,库存不足。便打听了下制作商的地址,又奔赴长安城外的一个小镇。 这小镇也名叫平利,喜盈盈掀开半掩的车帷,打量着平利镇。与长安的繁华瑰丽不同,这小镇到真真像是一幅水墨画儿,没有斑斓的色彩,倒是透出一派古朴素雅的韵味。整个镇没有一座高楼,全是些低矮的黑瓦房。临街一众小小的铺面,每个的檐廊下都挂着各式招牌。 那些招牌也不同于长安的华丽,还别具风格,杂货铺有的挂个笊篱拴块红布,铁匠铺挂了对钉锤,鞋铺挂了只大大的草鞋……摇晃的牛车行至三间低矮的旧瓦房前停下,那房子看上去破旧不堪,山墙也裂出几道缝子,门面很是寒酸。不过很惹人眼目的倒是那一串用三块木牌组成的招牌,木牌分别锯成三个炒锅一般的形状。上面油漆斑驳,用紫红色龙飞凤舞的写了三个大字:酥一世。(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酥一世 喜盈盈二人下车后直奔店内而去,那铺子里孤零零坐了个老掌柜,抱着两只手,耷拉着脑袋在打瞌睡。用力嗅了嗅,屋中只有浅浅的油味,油味中却带着香,有些像香油店的感觉,但又与那芝麻香完全不同。 轻轻咳嗽一声,唤醒了打瞌睡的掌柜。那掌柜一抬眼看到二人,屁股却没离开凳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问道:“二位何事?” 喜盈盈诧异的和李红翎对视一眼,这掌柜怎么这副模样?哪有这样做生意的,张口就问来人何事。怪不得店里冷冷清清的…… “我们是来买香酥豆的。”喜盈盈客气的回话。 “三十文一斤。”那人眼皮都不抬一抬便扔过来一句话。 “什么?”李红翎腾了一下站直身子,“长安城里才卖十文一斤,你这里怎么反倒贵了!抢钱啊!” “嫌贵?嫌贵别买咯。”掌柜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又将两手抱于怀中,脑袋一歪,就准备要睡。 喜盈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寒酸的店铺,不似别的店铺摆满琳琅的商品,只用油纸包了几袋不知什么东西扔在柜台上,屋中也不点灯,灰蒙蒙的。可是,莫名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店不简单。于是嘴角一弯勾出甜美的微笑,凑在柜台边对里面的掌柜说道:“老伯伯,如果我们买得多呢?可以少一些吗?” “概不议价!”老掌柜依旧保持原状动也不动。 “你……”李红翎有些气结,喜盈盈急忙拽了她一下,挤挤眼睛,李红翎将手一甩,说道:“好吧,不想我管,我不管便是。”话音刚落,人便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 “三十文便三十文,只是,老伯伯,我想要看下货。”喜盈盈继续好脾气的说道。 “先付一斤的钱,再看货。”老掌柜将手一翻,摊在喜盈盈面前。 哪有没看东西就要收钱的?!喜盈盈有些不满了,不会是个骗局吧。又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这个店铺,算了,三十文而已,就赌一把好了,说不定真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于是在李红翎诧异的目光中,从钱袋里数出三十文钱递给老掌柜。那掌柜也不数,只在手里垫了垫,便将铜板丁零当啷的倒进一个小抽屉里锁上,这才缓缓的离开柜台,说了句:“稍等。”便走向后堂。 不一会儿,老掌柜拎了个小篮子走出来。将篮子放在桌上,把盖在篮子上挡灰的棉布扯开,喜盈盈伸头朝篮子里看。喜盈盈顿时眼前一亮,篮子里不仅仅有香酥豆,还有其他很多品种,看的喜盈盈眼花缭乱。黑豆,绿豆,胡豆就不说了,还有剥了壳的花生,瓜子,甚至还有腰果,核桃之类的,全部是没有壳的! “我……我可以尝尝嘛?”喜盈盈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没想到这一趟居然有这么大的收获! “你给了钱,当然可以尝。”老掌柜依旧挂着一张臭脸。 捡了一颗胡豆放入口中,喜盈盈双眸蓦然张大!天,这哪里还是胡豆啊!看上去明明油亮亮的,入口却一点也不油腻,只将舌头一抵,那胡豆竟然就化开了,好似糕点一般。急忙又拾了一颗花生放入口中,浓浓的花生香味便瞬间弥漫开,无需用嚼,只在嘴里裹几圈,那花生也化掉了。不可置信的再拿起一颗腰果,同样的入口即化! 李红翎在一旁将喜盈盈的表情尽收眼底,也好奇的站起身,朝篮子走来,带着渴望的目光看向喜盈盈。喜盈盈微微一点头,她也抓了一小把黄豆扔进嘴里,还未开始嚼,便如同喜盈盈一般,双眸圆瞪的矗在原地…… 喜盈盈忍不住又拾起一颗花生,拇指和食指捏着花生一搓,那花生却和平常的花生一样,没有像喜盈盈想象的那样一捏就碎。 那老掌柜懒洋洋的开口说道:“不用捏了,我们家的花生豆子,不入口是不会化的。” 喜盈盈抬眼看向老掌柜:“这么神奇?” 带着几分炫耀的表情,老掌柜得意洋洋的说道:“只有在人口中那样热度,潮湿的地方,这豆子才会化。” 看着手里好像平凡无奇的豆子,喜盈盈忍不住问道:“这么好吃的豆子,就算贵一些也是值得的,怎么生意这么冷清?” 老掌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家豆子是什么人都卖的么?要不是听你说是长安的老胡头介绍来的,我才不卖给你。” 哈?还有生意上门不做的?喜盈盈越发诧异了:“这么好的东西却……真是可惜了。”守着不卖那几个字被喜盈盈悄悄吞会肚子。 “这豆子,好吃不好做!工序复杂,又是我家的秘方,只能自家人做,就算卖开了,我们也没那个力气去做。”老掌柜无奈的摇摇头。 “可是……我有些好奇,为什么长安那个豆子便宜那么多呢?”喜盈盈趴在柜台上探究的问道。 “还不是老胡头,非要我做一些豆子给他卖,而且又要求我简单制作不油腻酥脆就行了,工序便没这么复杂,自然价格就低了。” “原来如此……”喜盈盈沉思了一下,说道:“老伯伯,这些个每样都是三十文一斤么?”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篮子。 “你这是试吃的篮子便三十文一斤,若要分别称量,黄豆黑豆胡豆三十文,花生三十五文,那瓜子仁核桃仁需五十文,腰果则需七十文。” “那么,如果我长期要的话,可以少一些吗?”喜盈盈的小算盘开始拨拉了。 “长期要?你是开茶楼还是开酒楼的,我们不卖。”老掌柜鄙夷的挥了挥手。“那种地方,平白糟蹋了我们的好东西。” “不,都不是。”喜盈盈急忙辩解,生怕惹恼了对方。接着说道:“其实我对你们家的产品很是有兴趣,倒是想您合作一下。这事咱们后面再详谈吧……”瞟了眼屋外已经快要昏暗的天空,她接着说道:“我先来十斤黄豆,十斤黑豆,十斤花生,十斤瓜子仁,十斤核桃仁,五斤腰果仁。” 老掌柜这才正眼看了看喜盈盈,由于自己性子古怪,而货又不多,大都是镇上的熟人照顾生意,维持着生计,突然来了个大户,他也无法掩饰心底的高兴。急忙奔回后堂准备货物了。 也许是老字号的传统,每个产品老掌柜都给喜盈盈多称了一两,包上干干净净的油纸,亲自给喜盈盈抱上车,喜盈盈也不讲价,爽快的把钱付了,还不忘给老掌柜留了自己的名字和地址。老人家这才知道她是姻缘线的,真是看不出来,这么年纪小小的丫头竟然是当红媒馆的当家人。(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抓贼啊!! 带着满满的干果,喜盈盈心里美滋滋的,若不是阑珊阁出面这么一挡,自己怕也不一定能寻到这么好的店,这为了以后自己的计划可是提前做好了准备。天色也不早了,是该去那个地方了…… 将干果送回家后,喜盈盈稍微梳洗了一下,这才坐下休息。李红翎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进门就不见了人。倒上一杯热茶,喜盈盈边端着茶边起身看向屋中的布匹,手指滑过布料,这些料子都不算是上等,若是加了繁华刺绣,反而有点浪费绣工的感觉。只能往简单了想…… 正想着,房门又梆梆的响起,倒把正沉思的喜盈盈吓了一跳,手一抖,茶水泼了一些出来,印在布料。急急放了茶碗打开房门,大娘手里捧了个花盆,上面用一块丝帕覆盖着。大娘脸上显出因成功而兴奋的表情,眉毛一挑一挑的,两只眼睛笑眯眯的弯成新月样,下巴扬起,整个身子好象如沐春风一般。 喜盈盈一看顿时心里也开心起来,一把将大娘拽入屋中,关上房门。大娘轻轻将怀里的花盆放在桌上,那模样好像放下的不是个花盆,而是个酣睡的婴儿。 “成了吗?”喜盈盈兴奋的拽着大娘问道。 “还真是像你说的一样!”大娘点点头。 喜盈盈猴急的就要伸手去拽那覆在花盆上的丝帕,大娘却将她一捏,说道:“等等,别急。”随后她走到灯台边上,呼出一口气将灯吹灭。就着屋外传来的昏暗灯光,摸索到桌前,将丝帕轻轻揭开。 屋子里忽而就明亮了几分,朱红色的盆儿上方似有似无的闪着荧光,仔细看来,原来是一株梅花模样的石雕,只是特别的是,那朵朵梅花均闪着荧光,人若微微晃动,那荧光便好似夜幕中的萤火虫般,绿莹莹的美不胜收。 “太美了……”喜盈盈忍不住赞叹道。 “你这鬼丫头还真是点子多,怎么会想到用萤火虫尾部的液体涂抹在尾巴上呢?”大娘一边赞叹的欣赏着梅花一边宠溺的赞叹着喜盈盈。 怎么会想到?喜盈盈尴尬了一下,呵呵,难不成能告诉您老人家这是我从几千年后一部叫《宫心计》的电视剧里学来的吗? 正不知怎么回答,灵机一动问道:“这石雕可有名字?” “没呢。就按你说的,在市场里寻了一盆别致素净的花儿而已,哪有什么名字。” “不如叫流萤恋梅好了。” “流萤恋梅?”大娘意味深长的看了喜盈盈一眼,说道:“丫头,真是看不出来啊,书念得不多,却能想出这么文绉绉,又好听的名字。” “哎哟~~还不是大娘教导有方嘛~~~”喜盈盈撒娇的拍着大娘的马屁。 “那这东西,晚上我便给县官夫人送去?” “当然!趁夜送去,让她大吃一惊!”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二娘端着个灯照了照屋里,面上流露过一丝慌乱,随后也看到桌上的流萤恋梅,双眸放光的走近,啧啧赞叹:“这是个什么稀罕玩意儿啊?好漂亮。” 大娘捂嘴一笑,说道:“哪是什么稀罕玩意,不过是按照盈盈说的,涂抹了些萤火虫的汁液而已。” 二娘将灯也吹灭了,细细欣赏了一下,叹道:“这鬼丫头,真是点子多。我一进屋时咋一看,还以为是夜明珠什么的宝物呢!” 听二娘这么一提,喜盈盈在看向那梅花,还真是有几分夜明珠的感觉。于是又嘱咐大娘道:“大娘,一会到县老爷家里千万莫说这光是用萤火虫涂的,就说……就说天生如此。” “那……万一以后不发光了呢?”大娘有些不安。 “这光少说也能管个十天半月,若以后不发光了,你便也装作是自己受骗了。”没办法,真正的夜明珠动辄便是上千两银子,谁买得起?唐朝又没有什么荧光粉之类的东西,只能蒙一回是一回了。 “好吧……”大娘多少有些不忍,心中毕竟还是觉得和县官夫人有些情谊。 “大娘不必忧虑。”喜盈盈一眼便看出了大娘的心事,劝说道:“这次也是情非得已,倘若过了这关,以后姻缘线发达了,自然不会忘记县夫人的恩情,到时再好好报答人家也不迟。” “是啊,大姐,盈盈这也是逼不得已的,叫什么来着?什么兵之计?”二娘也在一旁帮着喜盈盈劝慰道。 “缓兵之计!二妹啊,不是我说你,你看盈盈小小年纪,不用我们操多少心,便自己学着看书习字,你呢?除了账本别的啥也不懂!连个成语都说不清楚,所以我就是不放心你出去做媒,笨嘴笨舌的!”大娘忍不住又开始唠叨了。 “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娘虽然并不生气,却还是开口辩解。 喜盈盈听到这里,悄悄退出房门,大娘和二娘又如平时一般斗嘴辩论,看来,她们心头的压力确实缓解了不少。喜盈盈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家里真的是有举足轻重的意义,越发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重了几分。 深呼吸一下,抬头望向夜空,湛蓝湛蓝的,高远莫测,一丝儿云也没有,一点儿尘也看不见,冰清玉润的月牙,像是嵌入在墨色中,可细看,又无依无托,使人觉得那月孤零零的。“怎生没有星星呢?”喜盈盈不由得发住一声疑问。 青烟一般的月光,到处倾泻,倾泻到碧绿的房檐上、暗灰假山上、朱红的梁柱上,倾泻到像手臂一样伸展着的树枝上,倒使得厕所后面那一块黑暗越发的明显。喜盈盈不经意的扫了那块黑暗一眼,随即身子一抖,那里怎么有双莹亮的眼睛?! “娘!!”喜盈盈急忙大喊起来,“来人啊!抓贼啊!”一定是哪里来的小毛贼,奶奶的,竟敢偷到我老喜家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扑倒红翎(6.4日第二更) 喜盈盈再看向那个黑蒙蒙的角落,见那人慌乱的站起,竟有一米八左右的样子,喜盈盈一惧,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正在此时,二娘和大娘已经迅速的来到喜盈盈身边,二娘顺势一拽将喜盈盈扯向身后,掩在自己宽厚的躯体下。嘈杂的呼喊汇成一股旋风,瞬间打破宁静的月色。大家或挥舞着手臂,或提着各色大小灯笼,或手里抄着各种家什,急急忙忙从四面八方汇集拢来。 也许是仗着自己懂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也许是因为毕竟挂着保镖的名誉,李红翎冲在人群的最前面。几步跨到喜家母女三人面前,李红翎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问道:“贼呢?在哪里!” “喏,那!”喜盈盈将手朝那角落一指,众人赶来也将手里的灯笼朝那个方向高举起,将那块黑暗尽数赶走。只见一个人身子歪歪斜斜一手扶在墙上,勉强撑起摇晃的身体。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看不清楚模样。喜盈盈不由双眉一皱,向前探了几步,才临近,已是嗅到一阵阵血腥之气,那人警惕的盯着喜盈盈走近,双眸子灿如星子一般,却又含着一股难言的煞气,眼底写满了怒色与敌意,漠然的如隔着一层冰霜一般,让人无法逼视。额上布满了汗意,自那几缕发丝沾在额前,更显出他脸色的苍白。 这样的人原是应该让人害怕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喜盈盈看着他有些憔悴虚弱的样子,却生出了几分怜悯。 微薄的唇动了一动:“我不是贼。”声音如同他的眼眸一般,凌人至极。 不去理会他的辩解,喜盈盈顺着他捂住腹部的胳膊看去,修长的手指间赫然泌出鲜血,沿着指节一滴一滴坠落在地上……皱着的眉头又深锁了几分,看他这模样,应该真不是小偷。 李红翎从小在镖局长大,自然是见惯了这副血淋淋的模样,脸色凝重的将凑上前的喜盈盈往自己身后一拽,问那男子:“你是什么人?”话音未落,她也看见了对方手上的鲜血,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急忙问道:“你……你受伤了?!” “我没事。”拒人千里的话,好像冰坨子一般硬生生砸了过来。 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李红翎的脸上也漾出几分怜惜。那人接着说了句:“不用你管。”却身子软软的顺着墙滑下。李红翎急忙一个箭步跨上前,想要将男子扶住,却不料那男子竟然昏死过去,李红翎这边一扶,他的身子便顺势歪了过来…… “哎?哎?!哎!啊——”李红翎哎哎哟哟的想要扶稳对方,却不料男子体型太过高大,她实在是把持不住…… 于是,众人便目瞪口呆的到如下一幕——伴随着李红翎悠扬的尖叫,男子的身子完全覆盖在她身上,将她压倒在地,男子的手一只该巧不巧的正盖在李红翎的左胸上,另一只则还捂在腹部夹在两人身体中间……那场景之暧mei,让喜盈盈都忍不住邪念顿生,小脸一红。 “看……看什么看!”想比喜盈盈的脸红,李红翎更胜一筹,脸上的红晕更加鲜艳了,而且蔓延到耳后颈间。男子的头重重的垂在她脸旁,鼻息里呼出的热气扫过她浑圆的耳垂,李红翎只觉得自己的心忽而好似漏跳几拍,忽而又好似跳得飞速,几乎蹦出胸膛,她嘴唇颤抖着羞愤的吼道:“快,快来帮帮我啊!” 众人这才一惊,回神过来,七手八脚的将压在李红翎身上的男子拉开。 李红翎通红的脸已经变成紫红色,她全身的血,都涌到脸上来了。在一霎时间,少女的羞耻心,完全控制了她。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李红翎脑中出现了一个令人难堪的场面——无数双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人们好像个个都在交头接耳,谈论她,嘲笑着…… 这边那男子刚刚被扶正,李红翎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众人又是一愣,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着李红翎愤怒的又要挥手扇上男子的脸,喜盈盈急忙一个箭步跨过去,将李红翎拽住:“红翎,小心伤了自己!他现在昏着,你打他,他也不知道疼。” 李红翎伸出的手掌紧紧的攥成拳头,浑身开始颤抖,眼眶里的泪珠滚滚欲落,喜盈盈真是没想到,她居然有如此贞烈的性子。一个眼色冷冷的横出去,众人慌乱的将男子抬出内院。 一只手环上李红翎的肩膀,喜盈盈用力搂了搂她,安慰道:“没事儿吧?要不,先到我屋里坐坐?” “不用了。”李红翎不满的将喜盈盈的手从肩膀上扒下,“我先回屋了。”也不等喜盈盈回话便愤愤的离去了。 看着李红翎的背影,喜盈盈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她那脚步真是重啊,好像恨不得连地上都踩出一个个的坑来。喜盈盈忍不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的念了几遍,老天保佑啊,她千万不要迁怒给别人,这个女人生起气来暴走的状态自己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又安抚了一下大娘,劝二娘去厨房看看,自己便也急忙离开内院,沿着地上的血迹寻去。 管家和仆人们也不知如何处置这个男子,正好之前喜盈盈让把大理石从地里夯出来,就做了个石桌放在院中,他们便把男子扔在桌上,等着喜盈盈发落。 喜盈盈老远便看见了围成一圈的众人,走近,只见男子瘫在石桌上,原本捂着伤口的手此时也软软的耷拉在一旁,腹部约摸半尺长的伤口触目惊心。喜盈盈一跺脚,大吼道:“都傻站在这里干嘛!可乐,去请个大夫来!雪碧去烧热水,七喜和老吉来搭把手,把他扶到……扶到七喜屋里去。”喜盈盈略思索一下,便决定将此人安排在七喜的屋子中。 “为什么是我?!”被主人家惯得有些无礼的七喜不满的埋怨。 “不然放哪里?难道放到我屋里去?!”喜盈盈一记眼刀狠狠的朝七喜杀去。 “唔,知道了。”七喜的嘴高高的撅起,与王老吉一人一边将男子扶起送向自己的屋子,男子被平放在床上,不知道谁扯动了他的伤口,一声闷闷的呻吟从他口中溢出,眼眸微微抬起一条缝,看了一眼众人,又沉沉的昏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不好吃的晚餐 人是安置好了,现在怎么办呢?喜盈盈的心里像被许多小老鼠啃着一样,焦虑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看得七喜和王老吉眼花缭乱。 王老吉忍不住说道:“小姐,不要着急,大夫很快就到了。” 喜盈盈的脚步一滞,看向王老吉,摇摇头说道:“我哪是担心这个人啊,我是在想要不要报官!” “报官?对啊,七喜,快去县衙报官!”王老吉一拍大腿急忙吩咐道。 “慢着!”眼看七喜已经迈了一脚出去,喜盈盈急忙阻止,说道:“等我想想。” “还想什么啊,这个人一身是伤,要么就是遭遇强人了,要么便不是什么好人,赶紧报官吧,别惹上了什么是非。” “让我想想……”话音中带上几分怒意,喜盈盈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小说电影里,侠客蒙难的片段,这个人看样子并不像个坏人,万一真是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客,自己岂不是害了人家?“还是等大夫来了,先给他疗伤才是。” “小姐……”王老吉还是忍不住想要劝劝。 “不用多说了。”喜盈盈手一扬,打断了王老吉的话,接着说:“等他醒来我们问问清楚再说。”不知为什么,看着男子紧皱眉头痛苦的表情,喜盈盈心中终究是不忍现在就将他送交官府。 不多久,可乐便领着大夫赶来了,雪碧也急忙端上烧好的一盆热水,留下七喜和王老吉,几个女子退出房门。 喜盈盈吩咐可乐去厨房给二娘打下手,又叫雪碧去看看李红翎现在怎么样了,这才有些疲惫的靠在院中的槐树旁。盯着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愣愣的出神。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己这里还一堆破事儿没处理完,这些个麻烦怎么就跟赶集一样,一件接一件的来?弄得自己措手不及。 “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可乐又回到这里,站在她身旁。 抬眼看了看挂着担忧表情的可乐,喜盈盈挤出一抹泰然的微笑问道:“是不是饭好了?” “嗯。”可乐不敢多说话。 “走吧……”又看了眼七喜的房门,依旧纹丝不动的紧紧阖着。无奈的摇摇头,喜盈盈深呼吸一下,站直身子。人是铁饭是钢,既然麻烦找到自己了,那么只能用尽全力去应对,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呢?而且,如果自己不去吃饭,只怕大娘二娘也吃不香了。想到这里,喜盈盈又问道:“三娘回来了吗?” “还没。下午打发了王家一个丫头来带话,说和王家二姨娘在外面吃了。” “嗯,走吧。”喜盈盈突然觉得有些疲软,扶了一下可乐。可乐便极有眼色的将喜盈盈扶稳,搀着她朝堂屋走去。 行至堂屋,大娘和二娘已在桌前坐定,都沉默无语的端坐着,气氛有些凝重。喜盈盈叹了口气,坐定后又发现李红翎没来,再加上缺了三娘。顿时觉得屋中空落落的,便叫雪碧和可乐也一起坐下。二人并不是第一次和主子家同桌吃饭,也不拘束,小姐喊了便也坐下。只是,却不如往日般活跃,只端端正正的坐着。 由于喜盈盈是当家人,于是便先提起筷子,夹了点菜放进嘴中尝尝,几人也举筷各自尝了尝。喜盈盈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却觉得味如嚼蜡。原来自己终究还是没有自认的那般强悍,脑海中还浮现着男子血淋淋的腹部,一阵恶心顶上胸口,无奈的又放下筷子。大家的筷子也跟着放下,个个安静严肃的看着喜盈盈。 “怎么今儿个这么清静?大家快吃吧。”喜盈盈忍不住又劝道。 “盈盈,听老吉说,你不打算报官?”大娘也不动筷子,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 “嗯……”抿了抿唇,喜盈盈回道。 “为什么?”大娘面色难看,凝重得好像石雕一般。 “我,只是觉得,先等那人醒来问问再说。” “大姐,你放心,盈盈做事有分寸。”二娘夹了点菜放进大娘的碗中,接着说道:“既然家已经交给盈盈了,什么事情都应该交给她做主才是……” “啪!”大娘将刚拾起的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是说我多管闲事,还是说我逾越了?!” “大娘,二娘不是这个意思!”喜盈盈急忙劝慰。 “大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二娘也急忙解释。 “哼哼,现在看到盈盈羽翼丰满了,你便觉得我多事了么?”大娘不怪喜盈盈,只将话锋直指二娘。 “大娘……” “大姐!我没有!” “我是老了,老到没用了。”冷笑一声,大娘半眯着眼盯着二娘,“是啊,你倒是无所谓,反正老喜家出了事儿,你也有归宿不是!你也不好好想想,当初若不是我……” “大姐!”二娘大声的将大娘的话打断,随即好似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重了,急忙缓了缓口气,说道:“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你还提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既然你觉得我在这里吃饭碍着你的眼了,那我走便是。”说完二娘将碗一推,甩手离去。 “二娘!都是一家人……”喜盈盈急忙站起欲拦。 “盈盈,别拦她,爱干嘛干嘛去!”大娘冷冷的翻了个白眼。二娘幽怨的看了大娘一眼,愤愤的几步迈出门去。 “大娘……都是一家人,这是何必呢?”喜盈盈皱着眉头。 “怎么?你也觉得我多事了吗?”大娘的火yao味还颇浓。 “不是不是。”喜盈盈急忙辩解,眼眸垂下,叹了口气说道:“大娘,我知道你其实是在生我的气,但是,真不应该拿二娘来出气……盈盈不懂事做错了,您打我,骂我便是,何必……”想到二娘委屈的模样,喜盈盈心头更是不安。 “我哪儿敢打你骂你啊,才不过说了你几句,便有人跳出来护你,我若打你骂你,人家还不剥了我这把老骨头?” “大娘……”喜盈盈咬了咬嘴唇,下定主意,转身扑通一下跪在大娘面前,将头埋得低低的,说道:“盈盈处事有误,做了惹大娘生气的事情,大娘罚我吧。”(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砸屋子了! “你……”看到喜盈盈低头跪在自己面前,大娘的怒火消了几分,再看向这孩子明明如同兔子一般通红的双眼,却依旧倔强的咬着嘴唇,忍住眼泪。心里也不由的一软,酸酸的心疼感弥漫心头,火气也随之消散。缓缓的伸手将盈盈扶起,手掌摩挲过喜盈盈的头发。心疼的说道:“盈盈,娘刚才是火气大了……可是,娘也是为了这个家担心啊。” “大娘……”母爱如同温润的泉水浇在心头,原本哽得胸口闷疼的感觉也化解了不少,喜盈盈将头埋在大娘的膝上,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苦了你了……”大娘叹了口气。是啊,别家女儿在这个年纪,大都是天真浪漫,富有一些的便躲在家里描龙绣凤,贫困一点的也只不过是下下农田干干活。只是自家这个丫头,每日虽然喜笑颜开的模样,但是才十五岁而已,便要抗起一个家庭,甚至一个家族的重担。“大娘……大娘也是着急了。只是那个男人放在这家里也不是个事儿,你为何不报官呢?” 喜盈盈仰起头,任由大娘的手指帮她将脸上的泪水拭去,将心头委屈的感觉连同眼底还没流完的泪水一起咽下,这才站起身子,重又坐回桌前,说道:“大娘,那男子若真是歹人,刚才就不会在角落里躲着看我那么久而不出手伤我。而且红翎离他那么近的时候,他也可以挟持红翎威胁我们,但他却没有……如果现在报官,他若是歹人也罢了,若是个好人呢?官府会立即给他请大夫治伤吗?如果延误了治疗,男子恐怕连命都不保了……” “这……可是,万一他是坏人呢?”大娘倒是没有想这么多。 “就算他是坏人,我刚才已经嘱咐七喜和老吉,大夫治好伤后,便将他手脚缚于床上,以他受重伤的情况下,应该不会给我们造成什么危害。待明日细细问过后,再决定怎么处置他吧……” “可是……” “大娘,我们为媒之人,长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既然都是行善之事,那相比而言,救人一命,是不是更加重要呢?” “唉……大娘,你放心好了,我会嘱咐下人们小心,待他醒来,我们就立即询问便是。” 看着喜盈盈笃定坚持的目光,大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疑虑担忧压进心底深处,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再次拾起筷子,“雪碧丫头,去拿餐盘来,把饭菜捡了,送到二夫人房里,今晚我们在二夫人房里吃饭……” 二娘倒也不是个记恨的人,在大娘和喜盈盈双重夹攻的劝慰下,也很快放下了怨气,总算是平静和气的吃完了晚饭。虽然事情多,可是大事为上,喜盈盈又请了大娘把流萤恋梅送到县太爷府上去,这才又带着雪碧朝七喜的屋子走去。 刚行至屋前,恰巧房门就打开了,大夫握着一块手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喜盈盈说道:“小姐,没事了,可以进去了。” 进屋后看见男子眉头已然舒展开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干净的,只是那衣衫穿在男子身上,有些紧小,反倒勾勒出他肌肉分明的轮廓。喜盈盈忙转头给大夫道了个万福,称谢。然后将钱袋塞在雪碧手里,靠在雪碧耳旁耳语几句:“从里面拿二两银子出来,用红纸包了。随诊金一起交给大夫,务必请他将此事保密,不要乱说。”然后抬起头来带着甜甜的笑容看向大夫:“有劳神医了,雪碧,快,带神医去取银子。” 送走了大夫,喜盈盈急忙对七喜和王老吉说:“赶紧的,弄点绢布来将此人的手脚捆在床上,记住,不要捆得太紧,切勿让他血液无法循环。还有,也不要捆得太松,万一他醒来轻轻一挣,便脱开了,反倒麻烦。”刚才本是安慰大娘随口胡诌的,现在想想确实应该这么办。 二人应声,忙寻了几块绢布将男子的四肢捆住,喜盈盈这才安心的交代:“七喜,今儿个你就别睡了,守住他,明天给你放假。” “哦。”七喜很是不满的瞪了床上的男子一眼。 “小姐,都交代好了。”雪碧送出大夫回到了屋中,将钱袋递还喜盈盈。喜盈盈便又从里面摸出一块碎银,递给七喜,说道:“别郁闷了,这算是今晚你守夜的赏钱。” 七喜忙乐呵呵的接过银子,谢道:“多谢小姐打赏,嘿嘿,如果明儿个还有这美差,一定要交给我啊。” “扑哧……”雪碧忍不住笑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调侃七喜:“哟,刚才你那脸,跟死了亲爹似的,这会儿接了银子就变成美差了?” “嘿嘿,要是小姐多给点打赏,让我叫床上这位一声亲爹我都愿意哟!”七喜眉飞色舞的说道。 “好了好了,没大没小的。”王老吉拿出管家的身份管教。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喜盈盈郁闷了,又怎么了!扭头有些气愤的看向慌慌张张冲过来的可乐。 “小姐……不,不好了!”可乐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 “死丫头,什么不好了!小姐不好好的嘛!”雪碧娇嗔的将可乐一把拉过来,捏了她一下。 “小……小姐……”可乐低着头,有些畏惧的看着喜盈盈。 “唉……说吧。”还能有什么不好?喜盈盈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磨得已经没性子了。 “红翎姑娘!红翎姑娘在砸屋子了!”可乐急得不行,眼泪都流了出来。是啊,红翎现在和她住一个屋,这砸的家什不都是她的东西么,怪不得这么紧张。 “这个红翎,真是让人不得清闲。”喜盈盈将手一甩,“走走走,去看看怎么了!” 一行人离开七喜的屋子,脚步飞快的朝可乐的屋子赶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一夜不宁 终究是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喜盈盈一挨着枕头,便沉沉的睡了去,清晨却又早早的便醒了过来…… 昨夜睡的时候大娘还未回来,也不知道县夫人那里事情办得如何了。三娘夜里带了李红翎在她房里睡,李红翎倒是没有在闹腾,也不知三娘说了些什么话就把她给安抚好了…… 不过,最让喜盈盈放心不下的是那个神秘的男子,于是便马虎的梳洗一下,带着还迷迷糊糊没睡好的雪碧,赶到七喜房前,轻轻扣了扣门:“七喜,没睡着吧?” 门很快吱呀一声开了,七喜原本精明的双眸也因为熬夜而充斥着血丝,一开门还不由自主的带来一个大大的呵欠:“阿~~~小姐,那人还没醒。” 看着七喜困倦的模样,喜盈盈也不忍的挥挥手,说道:“辛苦你了,赶紧去休息吧,顺便把老吉喊来,这里我们来照应着。” “哦。多谢小姐。”虽然很高兴能去睡觉了,但是七喜却打不起精神来,只懒洋洋的道完谢便离去了。 喜盈盈与雪碧站在屋外,两个未出阁的闺女也不好直接进屋去,只得将脖子伸长了打量屋里的人,那男子头发凌乱的卷在一起,四肢被束在床的四角,呼吸不是很平稳,时不时还会发出一两声不舒适的呓音。 不多久,王老吉便赶来了,主仆三人这才走进屋中。王老吉伸手抚了一下男子的额头,说道:“已经没有发热了,小姐。” “怎么?昨夜他发热了么?”喜盈盈有些诧异,为何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 “不就是昨夜那位红衣的闹腾完后,这位……呃,公子发癔症,吓得七喜跑到我屋里了。我跟过来看,却见这公子双颊通红,嘴唇干燥,便知是发烧了。便想要去禀报小姐,刚出门就遇到了大夫人。大夫人听说小姐已经睡了,便不准小的们打扰,叫七喜打了凉水,给这位公子敷了一夜的凉帕子,鸡叫了才离去。” “大娘……”喜盈盈心中满是感激,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娘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不过听王老吉话语中,到没提大娘有什么不高兴或者脸色不好的话,喜盈盈估摸事儿已经办妥了。于是给雪碧交代道:“你去嘱咐一下其他人,今儿别去大娘的院里扰她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对了,还有七喜,现在是在老吉那里睡着吧?”喜盈盈转头问向王老吉,王老吉默认的点点头。她这才继续说道:“也给交代一下,今天七喜放假,谁都不许去扰他。” “小姐……有你这么贴心的主子,真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雪碧双掌合十放在下巴处,眼中闪着感动和崇拜的看向喜盈盈。 “好了,甭拍马屁了。我可没这个功夫和你闹着玩儿,麻溜的去把交代你的事儿都办好。”喜盈盈宠溺的捏了捏雪碧的小脸,呵,这手感还真是不错呐。 雪碧急忙从喜盈盈的魔爪下逃脱,一溜烟的小跑出去。 王老吉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有些责备的看着喜盈盈,说道:“小姐,你可不知道,昨儿个有多吓人!” “能有多吓人?”喜盈盈并不拿发烧当回事,谁感个冒生个病不都容易发烧么?而且发烧这种事情以喜盈盈这样,在现代医疗环境下长大的人看来,根本就是小毛病啊。 “小姐,风热可不是小病啊!严重一些的可是会死人的!”王老吉看着喜盈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有些气结。“亏得是这位爷体质好,命也大,不然昨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我们老喜家可是万万脱不了干系的!” “这……”对啊,现在这个时代怎么能和科技医疗发达的现代比呢?喜盈盈倒把这事给忘了。 “所以说啊,小姐,算我求求你了!你收留个阿猫阿狗什么的都好,这种重伤的人,千万别再收留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务必交给官府,不要自己处理了。您可得让我这把老骨头多活几年啊!”王老吉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只差没有跪倒在喜盈盈面前了。 喜盈盈急忙扶住王老吉,一脸愧疚的说道:“知道了,我这次确实是有点鲁莽了。害大家担心了,真是……真是对不起。”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奇特的事情,还能遇到第二次吗?喜盈盈自然是这将一丝不良想法压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的。 王老吉见喜盈盈态度端正,心也放宽了不少。自家的小姐他是看着长大的,他觉得小姐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错就改,也颇为欣慰的说道:“小姐,真是明理啊。您也别怪我多嘴,我也是一片苦心啊。” “水……”一个不和谐的呻吟声传来,声音的源头便是躺在床上的那人。喜盈盈急忙朝他看去,只见他眼睛还未完全张开,半干的嘴一张一合好似离水的鱼儿一般,急忙从旁边的桌上倒了一碗茶,让王老吉帮忙给他送服下去。 水刚凑到男子嘴边,他便慌忙的急饮,接着胳膊动了动,想要自己伸手去拿那茶碗,却发现竟然无法动弹。可是对水的渴望让他暂时顾不上别的,只得将头用力抬起,拼命的汲取碗中的茶水。 看着茶水沿着男子嘴唇流淌入脖颈中,喜盈盈忙摸出手绢塞在他脖下,避免茶水流淌入内。此时方才仔细看清男子的模样,昨夜的那冰冷的戾气已完全消失了,两道又细又长的浓眉拧在一起,眼珠是灰黑色的,脸上还赫然挂着一个五指印……喜盈盈一挑眉,看来李红翎昨天那一巴掌估计连吃奶的力气都运上了。但男子此时挂着这个巴掌印,反倒显得越发的可怜,喜盈盈的悲悯之心顿起,待男子喝完水后,又问道:“怎么样了?还要不要再喝一碗?” 男子茫然的仰着头,看了喜盈盈一眼,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善意,疲倦的摇摇头,随即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便发现了自己的四肢被捆在床上,神色顿时慌乱起来,问道:“这是哪里?我这是怎么了?” ------------- 第二更,晚上8点左右。 某九:唉……我熬夜是为了嘛呢?为嘛呢?为嘛呢?(碎碎念重复n遍) 喜盈盈答道:为了推荐,收藏和亲们的留言呗!这个女人啊,最贪的就是书评,看着别人书评区里热热闹闹的,就开始羡慕嫉妒恨了,导致深夜才开始码字。活该啊!(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神秘男人 “小姐,你可不知道,昨儿个有多吓人!”王老吉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有些责备的看着喜盈盈。 “能有多吓人?”喜盈盈并不拿发烧当回事,谁感个冒生个病不都容易发烧么?而且发烧这种事情以喜盈盈这种在现代医疗环境下长大的人看来,根本就是小毛病啊。 “小姐,风热可不是小病啊!严重一些的可能就会死人的!”王老吉看着喜盈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有些气结。“亏得是这位爷体质好,命也大,不然昨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老喜家可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对啊,现在这个时代怎么能和科技医疗发达的现代比呢?喜盈盈倒把这事给忘了。 “所以说啊,小姐,算我求求你了!你收留个阿猫阿狗什么的都好,这种重伤的人,千万别在收留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千万交给官府,不要自己处理了。您可得让我这把老骨头多活几年啊!”王老吉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只差没有跪倒在喜盈盈面前了。 喜盈盈急忙扶住王老吉,一脸愧疚的说道:“知道了,我这次确实是有点鲁莽了。害大家担心了,真是……真是对不起。”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奇特的事情,还能遇到第二次吗?不过这种想法喜盈盈是压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的。 王老吉见喜盈盈态度端正,心也放宽了不少。自家的小姐他是看着长大的,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错就改,他也颇为欣慰的说道:“小姐,别怪我多嘴,我也是一片苦心啊……” “水……”一个不和谐的呻吟传来,声音的源头便是躺在床上的那人。喜盈盈急忙朝他看去,只见他眼睛还未完全张开,半干的嘴一张一合好似离水的鱼儿一般,急忙从旁边的桌上倒了一碗茶,让王老吉帮忙给他送服下去。 水刚凑到男子嘴边,他便慌忙的急饮,接着胳膊动了动,想要自己伸手去拿那茶碗,却发现竟然无法动弹。可是对水的渴望让他暂时顾不上别的,只得将头用力抬起,拼命的汲取碗中的茶水。 看着茶水沿着男子嘴唇流淌入脖颈中,喜盈盈急忙摸出手绢塞在他脖下,避免茶水流淌入内。此时方才仔细看清男子的模样,昨夜的那冰冷的戾气已完全消失了,两道又细又长的浓眉拧在一起,眼珠是灰黑色的,脸上还赫然挂着一个五指印……喜盈盈一挑眉,看来李红翎昨天那一巴掌估计连内力都运上了。但男子此时挂着这个巴掌印,反倒显得越发的可怜,喜盈盈的悲悯之心顿起,待男子喝完水后,又问道:“怎么样了?还要不要再喝一碗?” 男子茫然的仰着头,看了喜盈盈一眼,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善意,疲倦的摇摇头,随即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便发现了自己的四肢被捆在床上,神色顿时慌乱起来,问道:“这是哪里?我这是怎么了?” “这是哪里?我这是怎么了?” “别慌,这是我家,你昨天受伤了……”喜盈盈和善的解释道。 男子还是挂着一脸的疑惑,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屋子,认真的看了看坐在床边喂自己喝水的王老吉,眉头一锁,“头好疼……” “头疼?”喜盈盈想到之前王老吉说过他昨夜发烧,该不会是有什么后遗症吧?吓得急忙站起,对王老吉说道:“老吉,快,去叫大夫。” “小姐,这……”王老吉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男子,又看了一眼喜盈盈。 “没事,你叫雪碧丫头过来陪我便是。”喜盈盈左手紧紧攥着右手,指节都被捏得有些发白。 “好好,我马上去。”王老吉也担心男子会一命呜呼,答应一声便快步跑了出去。 男子在一听见雪碧这个名字时候,眼眸猛然睁大,越发诧异的看着喜盈盈。可是喜盈盈此时只顾着朝门外看,焦虑得坐立不安,哪里会注意到男子这个小小的表情。 不一会儿雪碧便来到屋中,看了眼小姐焦急的表情,走过来挽着小姐的胳膊,将小姐劝坐在桌旁,这才扫了床上的人一眼,却不料正对上对方圆睁的双眸。那男子一脸探究的表情看着自己,反倒把她吓了一跳,畏惧的朝喜盈盈边上又靠了靠,半低着头,偷偷打量那人。 “不要担心,大夫马上就到了。”喜盈盈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男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嗯……”男子缓缓闭上眼睛,答应一声,不再言语。 三人在屋中安静得出奇,若不是男子偶尔传来几声疼痛的呻吟,喜盈盈几乎都想要隔一会儿,便去试试男子还有呼吸没有。 王老吉办事还是比雪碧麻溜,大夫很快就到了,而且在路上,王老吉已经把昨夜男子发烧的症状告之了大夫。大夫一进门,便先将手放在男子的颈动脉处试了试,随即又翻开男子的眼皮仔细看了看,又搬动男子的脑袋左右仔细看了看,才把手放在男子的手腕上切脉。 空气中凝重的气氛,有些压得喜盈盈喘不过气来。她拉着雪碧的胳膊站起,在屋子中踱了几步,问道:“大夫,需要我们回避吗?” 大夫诊视完毕后,老神在在的摇摇头,说道:“不用。这位公子昨夜失血过多,我用的止血药药性有些猛,发烧是自然反应。” “那他怎么会头疼呢?会不会之前头上挨了重击,颅中有积血什么的?”喜盈盈担心的问道。 “刚才我仔细的看了看,头部没有受伤,脉象也极为正常。” “可是,他刚刚明明说头疼来着。”喜盈盈担忧的又朝床边走了几步,问那男子:“现在还疼吗?” “疼……”男子软软的哼出一声。 “大夫……”喜盈盈眉头一皱,意思说你看吧,人家都说疼了,你却没检查出来。 “公子这头疼不是外伤,而是由于内因。我看公子这样子,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会头疼的吧?”大夫扭头问道。 “我……不知道。”男子咬了咬唇,茫然的回答。(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无害小绵羊 “嗯?”大夫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又拉起他的手切脉,许久,抬起头来摇了摇。倒把喜盈盈又给吓着了,这副表情就跟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紧闭许久手术室门终于在家人的期盼中打开,一个蒙着半边脸的医生,幽怨的看看周围的亲属,随后无奈的先摇摇头,接着再沉痛惋惜的说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 “怪哉。怪哉。”大夫一边松手一边发声,将喜盈盈从幻想中拉回来,“这脉象和昨天的竟然不一样!” “啊?!”屋中的其余三人同时诧异了。 “昨日的脉象虽然凌乱,但能感觉到此人有一股内力,明显是个练武之人。可是此时,却发现此人内力似有似无,好像他自己也控制不了一样。”大夫又思索了一下,看向男子说道:“你试着气运丹田看看。” “……”男子沉默了许久,才回道:“哪里是丹田?” 屋中诡异的安静了……除了男子,每个人头上好像都挂了黑线。就连喜盈盈这种不懂功夫的人都知道丹田在腹部脐下,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作为一个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丹田呢?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像觉得还没雷倒众人一般,男子迅速的又扔出一个深水炸弹。瞬间,屋中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了。 “咳咳……”大夫咳嗽了两声打破尴尬的气氛,叹了一口气朝喜盈盈说道:“这位公子,应该是,失忆了。”大夫说这话时还一脸惋惜的看这喜盈盈,好像在替她觉得难过一般。 喜盈盈一看大夫这表情,就明白他误会了,刚想张口解释,却又懒得再说,便扭转话锋问道:“那他什么时候会恢复?” “唉……这个就要听天由命了……”大夫话还没说完,喜盈盈便接着说道:“可能一两天,也可能一两个月,甚至是一辈子,对吧?”这句台词在太多太多的电视小说里见过了。 “小姐真是冰雪聪明。如果想要公子尽快恢复……” “下面就是说要让我多带他到以前常去的地方,以刺激他恢复记忆是么?” “正是,小姐果然非同凡人。” 喜盈盈两手一摊,无奈的摇头。可是她自己连对方是谁都还不清楚,怎么帮人家恢复记忆?“唉……好了,谢谢神医了。雪碧,带神医到我房里去取诊金,钱袋在我床边的柜子里。”交代完雪碧,这才又朝向大夫做了个万福:“屡次叨扰神医,心中有愧,不如神医今天暂留小宅吃顿便饭吧?” “不用了,内人还在家中等我。”大夫低头鞠了个躬,告别完后跟着雪碧离去。 喜盈盈有些无奈的看着床上的人,见他眸子里干干净净没有半丝的躲闪,再看到他茫然之极的表情,没想到啊,野豹子一夜变成了小绵羊……小绵羊是无害的,于是她便吩咐王老吉将男子的手脚放开。 这才搬了小凳坐在床前一米左右的地方,问道:“你还记得些什么?” 男子迷茫的摇摇头。 “你家住哪里?” 继续摇头。 “呃,那你为什么会受伤?” 还是摇头。 “这也不记得那也不记得,叫我们怎么办啊!我们也是昨天才第一次见到你的!” “……” “唉……你总该记得自己的名字吧?你自己在身上摸摸看,是不是有什么牌子啊,帖子啊之类的东西能够知道你的身份的。” 男子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怀里有个鼓鼓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个字:萧。 喜盈盈接过牌子,翻过来翻过去的打量了许久,还是没研究出来什么。 男子好像费力思索了许久一般,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叫……萧远山。” 喜盈盈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虎躯一震。萧远山?《天龙八部》里乔峰他老爹?喜盈盈脑海里可是牢牢记得小说里写的萧远山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再看向睁着一双写满“我是无辜的”大眼睛,这厮一小绵羊的模样,和记忆中因爱而生恨的戾侠,还真是有所差距。 捋了捋头发,喜盈盈顺着他的话接着问道:“那你可记得你父母兄妹或者好友的名字?”喜盈盈想看看他是不是能顺着线索想起更多来。却不料萧远山偏着头,仔细想了许久,茫然的摇摇头。 “唉……”又没戏了,看着萧远山呆滞的模样,喜盈盈真是要怀疑昨夜看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屋中又陷入了莫名的安静中。 哐的一声,两扇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门轰然倒塌,一阵尘土弥漫之后,站着一双手叉腰怒目圆瞪的红衣夜叉——李红翎。 “红翎。”喜盈盈的脸上好似开了万朵鲜花一般,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了,谄媚的说道:“昨夜可睡得安稳?你看你,这种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到一个下人的屋子里来呢?找我便叫可乐传话就是,何必自己亲自跑来嘛。”边说话间边将身子站起,双手热情的拥抱着李红翎,并挤了个眼色给雪碧。雪碧立即心领神会的也随之站起,靠在喜盈盈斜后方,主仆二人刚刚好把床上的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萧远山先是被李红翎劈山开道一般凌厉的气势震住了,接着喜盈盈又甩出“可乐”一词。只觉得有阵巨雷在头顶轰隆乱响,随之一道闪电劈到自己头顶。半撑起身子,一只手指着喜盈盈,想要说些什么。 “你别挡着我啊!”李红翎推了推紧紧抱着自己,并想发力将自己撵出屋子的喜盈盈。 “哎哟,红翎啊。昨儿个的事情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你的大事就交给我了,包在我身上了!放心好了,走走走,我们到外面详谈详谈。”喜盈盈继续陪着好脸,想要把李红翎推出来。昨夜的大灰狼已经化作了小绵羊,倘若李红翎把他当铜镜一样对待,喜盈盈敢打包票,萧远山绝对小命玩儿完。 却不料自己多使一分力,李红翎就以双倍的力气返还给自己。没几下,喜盈盈便被李红翎大手一挥,掀开在一旁。(未完待续) 42. 同志啊同志! 盯着小绵羊恐惧的眼神,再看着小绵羊通红的双颊和惹眼的五道指印,喜盈盈一跺脚,对着正抱着一脸看好戏模样的王老吉大喊一声:“王老吉,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还不拦着她!” 忙将身子往床前一挡,王老吉好似老母鸡护崽儿似的,伸出双臂将萧远山护在身后。这动作一出现,萧远山与王老吉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了,只见萧远山上唇下唇一张一合的抖动着,靠近王老吉的耳朵边问:“你的名字叫王老吉?” 有些诧异的猛然回头,王老吉差点没把自己吓死,萧远山那副娇滴滴,含羞带露的表情,正贴在自己眼前。“啊!” “还有,可乐,雪碧?……”萧远山伸出细长的手指紧紧捏住王老吉的肩膀,王老吉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有如此大力,那只搭在肩上的爪子,活跟狼爪一样,抓的自己生疼,忍不住又大叫一声,将萧远山一推,跳离三尺有余。 只见萧远山咽了咽口水,喉结也随之上下滑动了一下,“有没有七喜?” 一听此言,喜盈盈的嘴也被惊得大张开来。“你是……” 雪碧丫头这时到知道自己应该多嘴了,炫耀的说道:“有啊,我们家小姐起的名字都是又高雅又好记又好听的。怎么了?羡慕呀?” 萧远山一听此言,脖子僵硬了一般的将头慢慢,一顿一顿的转向喜盈盈。脸上的表情有说不出来的丰富精彩,终于,“哈哈哈!”大笑三声。或许是这太过放得开的笑容扯动到他的伤口了,萧远山正笑到第三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头一仰再次昏厥过去…… 见到萧远山这模样,一种异样的感觉笼罩在喜盈盈心头。王老吉又去请大夫了,喜盈盈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两只手一会紧紧相握,一会又抓紧裙裾。脸上的表情也变幻莫测,心中就好似中了大奖一般,惊喜中夹杂着期望,期望中夹杂着不安,不安中夹杂着焦虑,焦虑中又夹杂着兴奋。 而一旁的李红翎此时却是神情恍惚,蔫巴巴的趴在桌上,一语不发。 大夫来了,要检查萧远山的伤口,于是便将一干女子全部撵了出来。喜盈盈乘机将李红翎带到自己房里,又叫雪碧去煮杏仁茶,打发出门,这才和李红翎相对桌前。 “昨夜之事,实在是对不起。我也是白天事儿太多了,闹得性子燥了些。”喜盈盈握着李红翎的手道歉。 “没有没有,是我不对在先……”李红翎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我不该发小姐脾气。” “红翎,你真是好女孩。”虽然性子厉害了些……当然后半句喜盈盈是不会说的。二人唠了些客气话,雪碧端上杏仁茶后,喜盈盈便对着李红翎好一番劝慰,连着佛家的竭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都用上了。可那李红翎却是个犟劲头,油盐不进,好歹不听,非要找萧远山“一雪羞辱之耻”。喜盈盈又搬出她是镖头女儿,应该有江湖侠义,不能趁人之危,在萧远山还没恢复的时候去报仇,传出去就丢了李家大侠的脸面。幸好李红翎很是受用这套江湖道理,便允诺喜盈盈萧远山伤好之前不再去麻烦他。喜盈盈这才擦着汗借口说昨夜没睡好,想要午睡一下,将李红翎打发回屋了。 李红翎回屋后,喜盈盈便蹑手蹑脚好像做贼一般,顺着墙角溜到七喜的屋子,恰好王老吉送大夫出门,屋中一人都没有。偷偷看了一眼,萧远山已经醒了,正发着愣,怔怔的盯着屋顶,一脸神游虚境的表情。 有些紧张的撑了撑衣角,比起及笄之礼,比起第一次出去相亲,喜盈盈只觉得相比现在简直是小菜一碟。脑海中回想着小说中,穿越人氏们相认时候都是用什么方法,想来想去觉得最佳选择是…… 于是,喜盈盈也不进屋,站在原地,引颈高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屋中果然传来了喜盈盈期待的歌声。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喜盈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继续唱着,身子有些站立不稳,扶住门框。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可以确定了!就是的!一定是的!喜盈盈双眸瞬间盈满了泪水,屋中的人也激动的两眼含泪。 “起来!”喜盈盈朝屋里走了一步,“起来!”第二步,“起来!”已经迈入屋子了。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萧远山也跟着一边唱一边慢慢坐起。 “前进!”两双手攥在了一起。 “前进进!”用力的一握。 “同志!啊,同志!”喜盈盈控制不住情绪一头扑向萧远山。 “同志!啊,同志!”喜盈盈控制不住情绪一头扑向萧远山,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心中的兴奋已经将所有的理智覆盖。 “哎哟!”突然袭来的软玉温香却没有给他带来好感,只觉得腹部被喜盈盈一撞,伤口顿时扯得生疼,忍不住痛呼出来。 “啊……对不起。”喜盈盈猛然反应过来,急忙坐直了身子。“你没事吧?没事吧?”好像心中已经把这个人当作了亲人一般,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萧远山。 “我没事。”喜盈盈的关怀好像一阵暖风拂过萧远山心头,他只觉心中洋溢起暖意,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你喝水吗?” “不用了,谢谢。” “你要吃点东西吗?” “我还不饿……” “你……”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喜盈盈无话找话的表情被萧远山尽收眼底,他歪了歪身子,自己把枕头竖起,这才斜靠在床侧的墙上。(未完待续) 43.小姐动春心了! “呃……嘿嘿。”喜盈盈尴尬的抓抓头,“其实也没什么,我想问问你的身世。比如,萧远山这个名字,是你的真名吗?” “不是。”萧远山很耿直的回答道,接着说:“我原名叫薛修,刚才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那块牌子,我便好像有一些记忆一样,只记得这个身子原来是应该叫做萧远山的。” “哦……那我以后叫你远山还是叫你薛修?” “还是,叫我远山吧。毕竟已经过来了,应该以这个身份来生存才对。” “嗯。那你是什么时候穿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一醒过来便看到了你们。”萧远山一耸肩,一脸很迷惑的表情。 “啊!那你的意思是……你是刚刚穿来的?”喜盈盈一双眼瞪得好像铜铃一般。 “应该是吧……”萧远山顿了顿,接着喃喃的说道:“一连下了几天的大雪,我便和朋友相邀出去滑雪。为了躲避前面一个跌倒的女孩子,我偏离了原始的路线,脚好像不受控制一般,似乎有一股强力吸着我,接着我飞跃过护栏,摔了出去,掉下悬崖……”萧远山说这个话的时候,目光直视着远方,虽然心中痛苦,脸上却显得很冷静。 “你是,掉下山崖才穿过来的?”喜盈盈的嘴唇微张,他竟然与自己的经历诡异的相似!自己是掉下了天坑穿过来的,他是掉崖。真不知道喜家这块风水宝地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连着出现了两个穿越人士!看来昨天那个凌厉的男子应该是挂掉了……可怜啊。 “嗯,我一醒来便听见你叫雪碧,本来很是惊讶,后来又觉得这个名字其实蛮古典,用在古时女孩子身上也有可能。没想到后面竟然接二连三的出现了可乐,王老吉,甚至七喜,于是我便联想到你,可能也是穿越的……” “嗯嗯,给他们改这些名字原本就是想要遇到穿越同志,没想到,真让我遇着了!”喜盈盈两手捏成拳头托在下巴上,不由得自恋起来,我是真有先见之明啊,果然让我遇到了,太好了~~~~ “能遇到你真好。相比那些穿越小说中的主角,我真是很幸运,一醒来便能遇见同志。这样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问你了。对了,你穿过来多久了?” “我穿过来八年了。” “呵呵,原来是前辈啊!”萧远山将两手一抱拳,作了作揖,说道:“小生这厢有礼了!”接着又挤眉弄眼的问道:“你看我这样,可对?” “嗯……对是对。”喜盈盈点点头,然后一手支着下巴,说道:“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份来看,应该不是书生,说自己是小生,有点怪怪的。我猜这个身子的主人是个侠客什么的,你直接说‘在下见过喜姑娘’倒比较合适。” “原来如此。”萧远山点点头,随后又问了问喜盈盈的经历。二人详谈了许久,原来萧远山也是和喜盈盈差不多时期的大学生,是哈尔滨人,怪不得嘴里一股东北腔,话语中也显露出东北汉子的豪爽。 听喜盈盈介绍完这个时代的背景,萧远山啧啧的叹息道:“我就这么穿过来了,也不知那边,父母该怎么办……” “爸爸妈妈……”这个话题触动到喜盈盈最柔软的神经,她也忧郁起来,“过来八年了,也不知道那边是不是也过了八年。爸妈只有我一个独女,如果喜盈盈穿过去了,有个人代替自己照顾他们倒也很好。怕只怕,我在那边已经是注销了户口的死人……”想到这里她眸中的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滑落下来,“女儿不孝啊……”默默的流泪也转为了轻轻的抽噎。 萧远山看着喜盈盈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怜悯之心顿起,忍不住伸手替喜盈盈拭去颊上的泪水。 两人暧mei的一幕,却落入了屋外偷偷站着的一个人眼里——李红翎。李红翎在喜盈盈说自己要休息后,也回到了屋中,可是不知怎么了,心里好像有蚂蚁咬一样,坐立不安。便想看看萧远山的伤势如何,正好身上还带着几颗治疗刀伤的药,于是便想要给萧远山送药。如果这男人早点恢复,自己不也可以早点报仇雪恨了么?可是她没想到,原本应该在屋里“休息”的喜盈盈竟然出现在这,而且她正好撞见了萧远山给喜盈盈拭泪的一幕。心头莫名的酸了酸,却又立即强硬的否认掉自己的柑橘,咬了咬嘴唇,什么话也没说,手已攥紧了拳头,悄悄离去。 萧远山好像看见一抹红影从窗外滑过,一缕狡黠的光拂过眸中。随即将一只手搭过喜盈盈的肩头,环住她,另一只手轻轻摁下喜盈盈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劝慰道:“不要难过了,既然老天让我们在这里相遇,那我便是你的亲人,你也是我的亲人。” 靠上宽而厚实的肩膀,喜盈盈原本轻轻的挣扎了一下,随即却被萧远山一句“亲人”而打动,乖乖的靠着他,默默的流泪。久违的安全感,笼罩在心头。 却不料,又一个人出现在了屋外。原来是管家王老吉,他送了大夫回去,便拿着大夫开的药方抓了药给萧远山送来,李红翎前脚刚走,他后脚便进了院子,拎着药包出现在门口。该巧不巧的正撞见喜盈盈和萧远山抱在一起,身子一颤,随即反应过来,蹑手蹑脚的离开。心中暗自腹诽:我说小姐怎么对这个男人如此用心,搞了半天是因为看上他了。嘿嘿,赶紧去给大夫人报告,小姐动春心了!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王老吉一边跑一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找三位夫人一样,大声的叫嚣着朝堂屋奔去,刚才问过了可乐,大夫人虽然昨天没休息好,今儿个却没有晚起多久,已经到堂屋里和另外两位夫人喝茶聊天了。 “老吉,什么事啊,看你慌慌张张的。”大娘目不斜视的看着茶碗里漂浮的茶叶,轻轻吹了吹,饮了一口。 “大夫人!小姐!小姐,她……”王老吉慌得也不行礼,身子一侧,朝屋外一指,话都说不清楚了。 “盈盈怎么了!”二娘看到王老吉好像中风一般抖动的手指,着急的将茶杯一搁,站了起来。 “不,不会有什么事儿吧……”三娘的两眼已经含上了泪水。 “老吉,说清楚!盈盈到底怎么了!”昨儿那么多事还让大娘的心里波澜起伏的,怎么盈盈出事了吗?!大娘不敢往坏处想。 “不,不是!”一向嘴皮子利索的王老吉竟然结巴了。 “王伯,什么事儿啊!你看你把三位夫人吓得。”可乐急忙走到王老吉边上,一扯他的袖子。 “不,不是,小姐没事!”王老吉摆摆手,随后又磕巴的说道:“不对不对,小姐有事!出大事了!” “啊!”三位夫人异口同声。 “小姐,小姐动春心了!”王老吉一跺脚,也不管自己的措辞了,直接把事情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44.我们是纯洁的战友 “盈盈动春心了?”二娘好像受到什么打击一般,轰然坐在椅子上,只是脸上却挂着僵硬的笑容。 三娘也将拭泪的手绢从脸上拿开,诧异的看着王老吉。一般人家女孩儿家,及笄之前都会许配好夫君,只是喜盈盈从小就一再给三位老娘灌输什么恋爱自由,婚配自由的道理,给她寻的人家她又总是挑三拣四,三位老娘又宠她宠得厉害,实在没法子,也只得随她去了。 大娘倒是平静,缓缓的端起桌边的茶碗。只是那抖动得厉害的手,竟然将茶碗弄得咯啦咯啦的响,晃动的茶盖,溢出的茶水都深深的出卖了她的慌乱。饮了一口茶,平静了一下心思,大娘故作淡然的说道:“这倒是好事啊。盈盈看上哪家的公子了?” “是不是那司徒家的少爷?”二娘开心的问道,没想到啊,盈盈当着人家面还不留情面,背地里却是动了心。 “不,不是!唉……”王老吉的结巴好像还没好,否认完了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那是?”三娘都好奇得忘记哭了。 “就是昨儿个受伤那人!”王老吉愤然的说道。“小姐多好一个人啊,真不知道看上他什么了!刚,刚刚……”刚好了的结巴又来了。 “刚刚怎么了?”二娘性子急未等王老吉说完话,便打断了问道。 “刚刚,我还看见小姐,小姐和那人……”王老吉面露尴尬,老脸一红,说道:“小姐和那人包成一团……” “当啷”一声,大娘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茶叶茶水泼了一地,大娘也顾不得沾湿了的裙裾,颤巍巍扶着桌子站起,手朝天一指,大吼一声:“老吉,可乐!你们去把那死丫头给我抓来!” 王老吉和可乐对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小姐做的事还真是有失体统,急忙朝屋外奔去。 “慢着!”大娘又将手一挥。 王老吉反应最快,猛的一转身,正把有些出神的雪碧撞了个正着,二人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你,你们,瞧瞧你们这笨手笨脚的!二妹,三妹,走!我们亲自去看看!”大娘将桌子一拍,怒气冲冲的率先走了出去,二娘和三娘对视一眼,带着不安的心紧跟了上去。王老吉也一翻身爬了起来,颠颠的跟上三位夫人。 只留着可乐在原地发愣,大夫人刚才那表情,怎么跟去抓奸一样……完了,完了,小姐要倒霉了…… …… 喜盈盈低着头也不说话,脚边正好爬过来一只蚂蚁,喜盈盈只盯着那蚂蚁看,看它爬奋力爬上自己的绣花鞋,又在鞋面上的绣花间穿梭,爬下鞋面…… “盈盈!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娘生怕大娘发火,急忙抢先问道。 “我都说了,我们是纯洁的战友关系。”喜盈盈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刚才自己刚哭完离开萧远山的肩膀,就见大娘火冒三丈的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将自己一把拽开,给了萧远山一耳光。萧远山脸上原本就挂着李红翎赏的五指山,现在旁边的脸蛋又多了一只,看上去倒像是幼稚园小朋友表演猫咪时化的妆。再加上他那无辜受伤的表情,诧异茫然的眼睛,还真想一只被主人从家里扔出来的小猫。 “狗屁战友!”大娘用力一拍桌子,却不料用力过猛,桌子上另一只茶碗也被她震到了地上。嘶……大娘轻声抽气,好疼。将手背在身后抖了抖,脸上却依旧怒气不减的说道:“你又没上战场打过仗,什么战友啊?!你一未出阁的小姑娘,跟个陌生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我这叫比喻!再说了,我哪里和他搂搂抱抱了?”喜盈盈不满的又翻了个白眼,也不搞清楚情况就摆出个三堂会审的模样,真是过分。 “狗屁比喻……”大娘看着喜盈盈满不在乎的模样,更是一把无名之火烧在心头。 “呜呜……”三娘不等大娘说完便又哭了起来,“盈盈啊,娘也知道你到了适嫁的年龄了,可是你怎么这么糊涂呢!那男子身份不明,你就……你就……”话还未说完,又抽噎了起来。 “三娘,您,您别这样啊……”喜盈盈尴尬了,三娘那话又不说清楚,旁人不知道的听见了,搞不好还以为自己和萧远山作出了什么苟且之事来。(未完待续) 45. 司徒兄弟 “大娘,你这是干嘛!怎么总是迁怒别人!”喜盈盈最看不惯大娘动不动就拿自己当姐姐的身份去压另外两个老娘。 “怎么了?我管不了你,还不准我管别人了!” “这事你们最好还是弄弄清楚!别说这事没有,就算有又怎么了!在这大唐,就算女娃家嫁人前便破了身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你们要真是觉得我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拉我去浸猪笼便是!我看你们就是这几天事情多了,闹得心烦意乱了,正好寻个事情出出心里的憋气!也好,我做女儿的做了你们的出气筒也是应该的,还有什么难听的,尽管说来吧!” 喜盈盈一番话说得大娘哑口无言,心中酸楚万分,这丫头竟然把自己的好意当成了出气,只觉得心头一阵揪疼。 二娘看了大娘一眼,愤然的站起身子,走到喜盈盈面前,“你这丫头,目无尊长,真是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你了!可乐!去拿家法来!” “啊?”可乐愣在原地不动弹,顿了许久方才诺诺的问道:“二夫人……家法,是什么?”喜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家法,喜盈盈小时候犯了错便只是罚罚跪什么的,那里有什么暴力行为。 二娘顿时尴尬的愣在原地。 “罢了,罢了。二妹,女大不中留了,随她去吧。”大娘只觉得怒火将自己的心已燃成灰烬,不想再为此事多费口舌,正好也给二娘一个台阶下来,便挥了挥手,劝说道。 二娘愤愤的走回椅子边坐下,也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盈盈,虽然大唐民风开放,可是出阁前便做了……错事的姑娘,就算到了娘家也不受人待见。为娘的,也是为你着想啊。” 喜盈盈此时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最主要还是自己真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啊,只觉得三位老娘纯粹是瞎操心。 屋中安静了许久,喜盈盈站在原地又盯着绣花鞋看了很久,见两位老娘都不再说话,便说道:“二位母亲还有什么要教训女儿的没有?没有的话,女儿先行告退了。” 等了一会儿,见二位老娘只是低头生闷气,便福了福身子,说道:“那么,女儿告退了。”说完,就气愤的冲了出去。 “大姐,这丫头,以前若是真做了错事,都会承认的。以我对盈盈的了解,难不成,真有误会?”二娘看着喜盈盈飞快消失在眼前的模样,忍不住说道。 “这……”大娘在心里想了想,还真是。于是朝向王老吉问道:“老吉,你真是看到盈盈和那男子抱成一团?” “我……”王老吉这才发现事情有些严重,原本他以为三位夫人会为小姐高兴,却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于是说道:“其实,我也没看清楚。只晃了一眼……” “你!你啊!”大娘这才觉得自己做事鲁莽了,刚才如果问了清楚,便也不会发生这般闹事。“没看清楚你就跑来瞎说什么!还小姐动春心了?!这是你应该说出来的话吗,啊?” 大娘一怒,吓得王老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扣你一月薪俸!”二娘接着说:“胡乱污蔑小姐的清白,换作别家早已赶出门去了。看你在喜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事,我也不想再与你计较,且扣你一个月的薪俸吧。千万封紧了你的嘴巴,若再乱说!就不是扣俸禄这么简单了。” 王老吉将头紧紧的深埋着,怪只怪自己太八卦了。 …… 喜盈盈从屋里冲出来后,也不往前厅去,只想出门散散心,于是便低着头不顾后面颠颠奔来追赶自己的雪碧,从后门出去,走到了后面的巷子中。只顾着埋头走路生闷气,却不料竟然一头撞到了一个温暖胸膛,喜盈盈一抬头,额头却一下子磕在对方的下巴上。 抬眼一见对方温文尔雅的笑容,喜盈盈却不禁后退一步,摁着额头:“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文阑虽然疼得一只手不断的摸着下巴,口中却是担忧的问道:“你撞到头了吗?撞到哪里了?痛不痛?” 喜盈盈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摸了摸额头疼痛的部位,没好气的说道:“废话。还没说呢,你来这里做什么?” 无奈的耸耸肩,司徒文阑向身后望去,正对上司徒逍遥一双调笑的眸子,顿时一阵热潮涌上脸庞,不好意思的向一边倾让了下身子,司徒逍遥也一低头,拱了拱手,打招呼道:“喜姑娘。” “呃……二公子也在啊。”喜盈盈这才发现刚才被司徒文阑高大的身影挡住的二公子,也福了福身子回礼。“不知两位公子是路过这里呢?还是专程到我喜府做客的?” “我们是有要事与喜姑娘相商的。”司徒逍遥一偏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 站定身子,喜盈盈打量了一下司徒逍遥,想要从他意味深长的笑容中看出些什么来,随后又瞟见也淡然微笑的司徒文阑。情不自禁的将二人比较了一番:司徒文阑的笑容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虽然不够温暖,却是明媚而凉爽的,带着脱尘出世的飘逸感。而司徒逍遥的笑容虽然没有他那么阳光,却蕴含着智慧与深沉,相比之下倒更显得真实。 怎么同是生长在一个屋檐下的两兄弟,会有这般不同呢?喜盈盈忍不住腹诽。 “难得啊……敢问二位公子有什么要事呢?”喜盈盈这才想起,忙乱了整整一天一夜,倒把正事儿给忘记了。看来,那些乞丐兄弟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不知可否方便入府一谈呢?”司徒文阑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问道。 “不太……方便。”喜盈盈也回以嫣然一笑,刚才才与几位老娘吵闹过,三娘的哭声还隐隐约约的响起,再加上刚才可乐也追出来给雪碧耳语几句,看雪碧匆匆忙忙跑回去的模样,现在府里估计是一团乱。(未完待续) 46.最佳女演员 可是,喜盈盈这拒绝在司徒逍遥眼里,却变成了拿架子。他冷冷一哼,说道:“看来是喜府的门槛高啊,我们还不够资格进去吧?” “没有没有。”喜盈盈福一福身子,解释道:“只是家里正在大扫除,乱得不成样子,最怕的是,污了二位公子的衣衫。不如,我做东咱们找个酒楼慢慢谈吧?” “那倒不必。” 喜盈盈没想到司徒逍遥竟然这么不留情面的就拒绝了,脸色便有些难看。 “家兄的意思是,不好再扰喜姑娘破费了。”司徒文阑出来做和事佬。 “那好吧。”喜盈盈撇了撇嘴,既然人家不领情,自己也没有必要巴巴的粘上去,且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那就在这里说吧,什么事儿呢?” “家父希望喜姑娘能让乞丐们停止唱诗,也免得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司徒逍遥将下巴一扬,虽然说出来的话客客气气,可脸上却分明挂着傲气,眼眸里也含着威胁。 喜盈盈见他这表情,心中已是了然,却故作糊涂的问道:“什么?乞丐?哎哟,我说司徒公子啊。我喜盈盈是姻缘线的当家人,又不是丐帮的帮主,那些乞丐们,怎么会听我的呢?” “呵呵,喜姑娘,您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那些乞丐大街小巷的念着诗,不都在宣扬你姻缘线三日后会举行一个盛大的活动,希望长安的单身男女都来参加嘛。” “司徒公子啊,让乞丐们帮我宣传活动也是不得以的,谁让那版刻坊就那么~巧!出了问题,印不了我的宣传单了呢?我一个小姑娘家家,没有钱!没有势!”喜盈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接着一偏头,将两手一摊,“无奈,只得去拜托那些乞丐们,给我做做口头宣传。难不成,这也有错吗?” “哼!”司徒逍遥又从鼻子中哼出一声冷笑,接着说道:“喜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奇思妙想啊。你做你的宣传也罢,为何要藏头露尾的对我阑珊阁辱骂?”话一说完,司徒逍遥的眸子一睁,含着怒气瞪向喜盈盈。 “啊?有吗?我没啊!”喜盈盈将食指靠在唇上,半掩着微张的嘴,双眸圆瞪,眉成八字,一脸惊讶又无辜的表情。“到底怎么回事啊!司徒公子,我可没有授意那些乞丐去骂你们啊。” “你!”司徒逍遥面对演技派喜盈盈,怒火已然熊熊燃起。却感到司徒文阑在身后将自己衣袖一扯,便回头看向三弟。 司徒文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司徒逍遥不要冲动。随后自己向前走了半步,浅笑一下,念道:“蓝花五月遍地开,潸然思君君不来。隔墙欲呼君之名,真是想把卿卿怪。北风吹乱奴家心,彼门却未曾半开。”然后顿了顿,说道:“喜姑娘,我应该没有背错吧。” “哎呀,想不到啊想不到,司徒公子竟然对小女子这无韵无平仄的打油诗晓有兴趣啊,盈盈真是受宠若惊。”说完将眼眸一低,大腿一夹,左脚自小腿以下往外一撇,两手往右下方一撑,作出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可那姿势,怎么看怎么像《喜剧之王》里,周星驰教张柏芝装校园少女时,那不伦不类的造型。 司徒逍遥看着喜盈盈那副含羞又得意的表情,心里只有一句话:装吧,你就装吧。 好似被喜盈盈这诡异的造型惊吓到了一般,司徒文阑愣了半晌,才不自然的咳嗽两声,接着说道:“喜姑娘这藏头诗还真是高明啊,虽然没有一个字看着与我阑珊阁有关。可是将这几句的每一个字连起来一念,便成了‘阑珊阁真卑鄙’。高,实在是高啊!” 听到最后两句,喜盈盈脑海中又忍不住浮现出了某国内知名演员,在某战争片里,扮演某国家狗官,将拇指一竖,正是说的这句:“高!实在是高!”。憋了半天,总算是没有笑出来,换上一副惶恐的表情,居然还紧张的后退几步,两手捂住嘴,从指缝里传出几声:“天啊,怎么会这样!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怎么会这样!”动作到位,表情够味,完美的展现了喜盈盈精湛的演技。几乎可以给她颁发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了! “继续装。”司徒逍遥将胳膊交叉一抱,呲了一声,头一晃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司徒公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喜盈盈又退了几步,靠在身后的大树上,眼眸中已然含珠带露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盈盈,盈盈真是冤死了!”说完两滴泪珠滚出了眼眶。 给司徒逍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多事,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我们也不是想追究谁的责任。只是这些话由乞丐说出来,影响甚是不好……”说完对着喜盈盈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还劳烦喜姑娘让那些乞丐停止颂诗吧。” “唉……真是没想到,我随手涂鸦的几句诗,竟然会给鼎鼎大名的阑珊阁带来麻烦。我也是深感愧疚啊……”喜盈盈一脸自责的表情,“只是这乞丐们满街都是,我要全部打点到……只怕要明天了。您也知道,只有晚上他们才会回城隍庙聚在一起的。而且,万一有几个乞丐觉得我这小破诗上口,念得顺了,不舍得换该怎么办啊……” “哼,你就不要狡辩了。不想办……”司徒逍遥话还没说完,司徒文阑便上前一步将他挡住,接着又恭敬的鞠躬说道:“劳烦喜姑娘了,这里是十两银子,喜姑娘给那些兄弟们买些东西。”随后便将刚才从怀里摸出来的银子递了过去。 这小子还挺上道的,喜盈盈笑眯眯的刚要伸手去接…… “三弟!”司徒逍遥一把将银子夺走,怒气冲冲的说道:“你给她钱做什么?我们堂堂阑珊阁连这点破事儿都摆不平嘛!走!”说完便率先转身离去。 “喜姑娘对不起,家兄性子急躁,这事我稍后再来和你商量。”说完又鞠一躬,急忙朝司徒逍遥追去。(未完待续) 47.报官?! 喜盈盈收回伸出的手,讪讪然的说道:“这两兄弟,莫非不是一个娘生的。”话音刚落,便觉着有股寒意从背后升起。喜盈盈抖了一下,不自觉的抬头一望,深深的小巷上空笼罩黑压压的乌云。几乎所有的二楼窗户里都探出一只脑袋,高矮胖瘦各有不同,但每个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恨不得将喜盈盈剥皮。 正是这一条小巷里各家未出阁的少女,先是看到喜盈盈与二位司徒公子只见久久的谈话,已经醋意顿生。再看到喜盈盈将两位公子气走,更是郁闷万分……于是,一把把凌厉的眼刀朝喜盈盈刺来。 “哈……呵呵。”喜盈盈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小腰一扭,将手一招。说道:“哎哟,各位姐妹,有空过来光顾我们姻缘线生意哟!刚才那二位已经在我们这里挂了牌了!”那姿势,那表情,活跟妓院门前揽客的老鸨一般,而司徒兄弟两已然是姻缘线的当家红牌了。 姑娘们一听这话,个个心中暗喜,瞬间眼刀便化作了绕指柔,看得喜盈盈鸡皮疙瘩四起。随后又自恋的佩服起自己来,就这么三言两语的便化干戈为玉帛了。而且,好像还能招揽来不少生意啊~~心头美滋滋的,之前的怒气也消散干净。于是便一步三摇的晃着头回家了。 “小姐小姐!”刚走回院中,眼尖的雪碧便看到了她,于是一边跑一边喊着:“小姐小姐!” “又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喜盈盈还沉浸在刚才美滋滋的感觉中。 “大夫人和二夫人要去报官呐!李姑娘在门口拦她们,我怕,我怕是快要打起来了!”雪碧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小脸上满是焦急。 喜盈盈呆了呆,这才回神过来慌乱的朝大门跑去。远远便听见李红翎尖亮的声音响起:“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凭什么说不行?”大娘伸手想要扒开挡道的李红翎,却被对方一搡反而往后退了几步,气结的吼道:“你这丫头太过分了!” “让开!”二娘仗着自己力气大,想要硬闯过去。可那李红翎毕竟是练过的,一个巧劲运上,便躲开二娘挥来的大手,单手一翻便将二娘的手反剪在身后,随即就势一推,二娘便歪歪斜斜的跌了出去。正撞在大娘身上,大娘受力不及,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慎一滑,两位老娘眼看就要跌倒。 喜盈盈一个箭步冲过去,扶稳住大娘,有些怒气的看着李红翎。“红翎!” 李红翎见是喜盈盈,心下一慌,却又立即调整好神色,仰着头,两臂张开,护住大门。俨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模样。 将大娘二娘扶稳站好后,喜盈盈便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李红翎。 看着喜盈盈墨色的脸,李红翎有些慌了,不知道为什么,自那晚喜盈盈一通臭骂后,自己竟然会破天荒的觉得有些畏惧她。现在喜盈盈的脸上并没有看出多少火气,反倒有些不怒而威的感觉,到让她心里有些没谱了。 喜盈盈冷静而缓慢的走到李红翎边上,却没有出现李红翎想象的一顿教训。李红翎微张双唇,瞪大眼睛看着喜盈盈——她正和自己一个模样,张开双臂将原本就过不了人的门口,赌得更加严实了。 “盈盈,你这是……”李红翎头微微一偏,目视前方,嘴里悄悄的问道。 “我也不想要他们去报官啊。”喜盈盈也靠在李红翎耳边轻轻回答。“萧远山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哪能经得起他们这么折腾。” “萧远山?原来他叫萧远山啊……”李红翎喃喃念着,脑海中却不由的浮现出早晨送药时无意间看到的一幕,心中泛起一阵微酸的感觉,蛮不是滋味的。但她说不清楚那种滋味,有些憋闷,又有些苦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盈盈,让,开。”大娘一字一顿的说着,每说一字,眼底的寒意越多一分。 “……”喜盈盈将头轻轻的摇了摇报官啊,好不容易遇到的穿越同僚,怎么能让你们撵走了? 大娘也不说话,只站在原地牢牢的看着喜盈盈,问道:“为什么?” “大娘……”喜盈盈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大娘,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脑筋迅速的转动了一下,解释道:“大娘,如果我们现在真把萧远山交给官府,以那位县太爷的德行,一定是先扔到牢里,等着他的家人送钱来。毕竟萧远山是私闯民宅啊,罪名不小的。可这他现在,脑壳坏掉了,记忆全失,别说家人了,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知道,送他去不就等于送死吗?” 大娘听到这话,坚定的心有些动摇,却又固执的说道:“越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我越是觉得心头不安。” “大娘,我知道您是为了这个家考虑。这次,就算盈盈任性了,就当盈盈不懂事,我求求您!”喜盈盈说道这里,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求您,等他养好伤了再说行嘛?” “盈盈,你!”大娘先是一惊,随后想了想,喜盈盈这反常的现象,应该只有一个解释——她果然是看上那小子了。昨夜给那小子敷帕子时,他一直在呓语,虽然听不清楚说的什么,但总念叨着:“逃走,一定要走。”可见那小子之前一定是被囚禁或者是被关押着。搞不好就是越狱出来的人,现在喜盈盈喜欢他,岂不是往火坑里跳?!不行,绝对不行!“你不用再说了,不行!万一是个待捕逃犯什么的,那可害了全家!” “大夫人!”李红翎好似做了艰苦的心理斗争,最终说道:“不管他是什么人,如果真出了事,我负全责!” “你?你负得了吗?”大娘不屑的扭过头。 “我,我……”李红翎咬了咬下唇,说道:“我立字为据,就说此男子是我收留的,如果真是有什么事,全由我负责。如果大夫人现在还不放心,求您暂缓两个时辰,我会在外寻到一个屋子将他安置好。” “大娘!”喜盈盈跪着前行了几步,拽着大娘的衣裙,恳求道:“求求您了,大娘。” “你,你们……唉,真不知道那小子究竟给你们下了什么迷药!”大娘一跺脚,甩开喜盈盈拽着自己的胳膊,气呼呼的转身离去。(未完待续) 48.安置 喜盈盈有些无奈的望着大娘离开的背影,心里生出一些歉意。可是一想到萧远山的身份,她一咬牙便起了身子,“如何让大娘放心,又不把萧远山送到官府去呢?” 想起方才喜盈盈护着自己模样,李红翎心底也为刚才有些失礼的举动感到一丝内疚。她上前两步拉住喜盈盈喃喃说道:“盈盈,萧远山我一定要留下,绝对不能送去官府,我……我……”此时的李红翎脸略显红晕,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下一句话,显然是担心萧远山,而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喜盈盈愣了一下,看见李红翎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已然是明白了这丫头的心思。从今天李红翎敢于直接与大娘他们翻脸,喜盈盈可以确定了她对那萧远山已然心动。不过,这么拖着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没准哪天大娘脾气上来了,再来上今天这么一出的话,她可就真受不住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看,萧远山在这家里怕是待不成了,你刚才已经放话说要把他接出去,倘若食言,只怕家里几位老娘又要闹事儿……” 望着喜盈盈变幻莫测的神情,李红翎皱起了眉头,“都怪我,一时冲动……” 轻轻捏了捏李红翎的手,喜盈盈摇摇头:“不怪你,我还要谢谢你。幸好你出来挡了一番,要不,萧远山估计现在已经躺在了衙门。要不我们现在就赶紧出去寻个地方,再找个人细致的照顾着”喜盈盈直直的看向李红翎,“你看如何?” 李红翎微微蹙起了眉头,附和道:“办法是个好办法,可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 也不等李红翎的话说完,喜盈盈就笑着拉着她朝萧远山小院走去,边走边说道:“他愿不愿意,问问不就知道了。” 李红翎随着喜盈盈走近那屋子,越近越觉得脸颊上烧得厉害。 此时的萧远山已经醒了,他半倚在床上,目光有些散乱。直到听见喜盈盈推门而入的声音之后他才猛地回过神,挤出一抹笑意,侧过身子,“盈盈,呃,李姑娘……” 听到这不同的称呼,李红翎只觉得心揪了那么一下。 喜盈盈看见萧远山准备起身的架势,她连忙上前去轻轻按住了他,“别动,我们是有事情来跟你商量的,你坐着听就好了。”喜盈盈性子大大咧咧,再加上她一直以来就只是把萧远山当做现代穿越同盟,哪里还记得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但这略显亲密的画面看在李红翎眼里,她不免心里又泛起了酸。 萧远山挑了挑眉,目光从李红翎身上略过,嘴角不受控制的扬了起来,一拱手道:“在下洗耳恭听。” 交代完事情的前后经过后,喜盈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没意见。”萧远山浅笑着,落落大方的的答应了喜盈盈的提议:“你们救了我,又怎么好意思再给你们添麻烦?” 见萧远山点头,李红翎有些激动了,拍着胸脯,豪迈的许下了诺言:“那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这就去替你找个住处。”说完这些话,也不等萧远山和喜盈盈开口,她就冲出了萧远山的屋子。 萧远山和喜盈盈对视一眼,笑的有些诡异。 “红翎对你好像特别的热情呢?”喜盈盈洞悉李红翎的想法,禁不住想帮她先透透风。不料那萧远山却傻愣愣的模样,怔怔赞道:“嗯,她的确是个热情的好人。” 喜盈盈眯了眯眼睛,打量了萧远山一眼,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热情不能少,但是地方也得熟啊。这丫头,才来长安几天啊,就去找房子,唉……”喜盈盈有些不放心,跟萧远山告辞之后便跟了出去。 也许是八卦心理作怪,喜盈盈没有直接打招呼,而是悄悄跟在李红翎身后半天。原本以为她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到处寻房子,可是跟在她身后一直拐弯抹角的绕了半天,她最后居然进了一间当铺。 喜盈盈心生疑惑:她怎么会进当铺呢?忍不住好奇心,她撩起裙摆,小跑几步赶了过去。 李红翎进了当铺,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拨弄着小算盘的掌柜。掌柜的正忙着,头也没抬,嘴里丢出一句话:“当什么。” 李红翎有些扭捏地在怀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一块透亮的玉佩。(未完待续) 49.金屋藏娇 把玩着李红翎的玉佩,喜盈盈回头对掌柜的说了一声“这破玉烂石我们还不当了。”翻了个白眼,转身便将李红翎拉出了当铺,“这个房租嘛,我先给你垫着。这玉佩看起来不错,这当铺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还是先留着吧。” 李红翎咬了咬嘴唇,接过喜盈盈手里的玉佩,赌气说道:“我一定会把银子还给你的!” 喜盈盈向来说到做到,而且速度极快。才过晌午,她便在距离姻缘线不远的地方寻了一处小小的住舍。 好在萧远山只是一个人,并没有什么随身物件,搬家就显得方便多了。喜盈盈找了七喜和王老吉将萧远山抬了过来,便算是搬家完毕。 “盈盈……谢谢……” 安置完毕,喜盈盈出了院子后,李红翎冲着喜盈盈说道,不知是因为银子的事,还是刚才帮萧远山搬家的原因。 “姐妹嘛,有什么好谢的,这回你可幸福喽。”喜盈盈调笑的捅了她一下。 可是李红翎心中多少有些芥蒂,不只怎的总觉得喜盈盈这话别有深意,酸意很快赶走了羞涩,却又觉得尴尬,便说道:“我去帮忙。” 喜盈盈正好捞得个清闲,半倚着门,笑着望着李红翎忙进忙出的样子,忍不住朝屋里躺在床上的萧远山调笑道:“远山啊,你说这算不算是金屋藏娇?” 萧远山原本正闭目养神,一听这话,身子猛然一直,有些郁闷的看着喜盈盈,无奈道:“什么金屋藏娇啊,你们这叫茅舍藏萧。” 一听此言,喜盈盈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 喜盈盈替萧远山找的住处就在姻缘线的隔壁,两间宅子后院只隔着一道围墙。当然,这也是经过李红翎点头同意的,怎么说喜盈盈也是借着李红翎的名头替萧远山找了这一个住处。原本有好几家宅子都挺不错,不过李红翎嫌着太远,没个照应,都给推辞了。直到喜盈盈租下了隔壁的宅子,她才好不容易点了头。 宅子很小,房主原本就打算用来出租的,因此把个大院隔断开,新盖了几个独门独院。这屋子便是其中一套,外面一间是客厅,里面便是卧室。门前空出一片地方来,两边沿着碎石板铺的路种着花草。看似凌乱,却各有章法。自门口进来,放眼望去,倒也是一派舒适宁静。 “屋子宽敞,整洁,而且周遭环境也不错,最适合养伤的人住了。”喜盈盈看着打扫完毕的宅子,斜斜的倚在院里的一棵歪脖子柳树上,笑问“红翎,你说是不是?” “嗯,”李红翎满意的点头,“确实不错。”说罢顺手拭了一下额角的汗水。 看见李红翎额头上留下的黑色指印,喜盈盈恶作剧心顿起,故作体贴的指着自己的脸说:“红翎,你这里,对,就是这里,有脏东西,擦一擦。” 李红翎懵懂的伸出手指去抹了一下,又在喜盈盈的示意下左右各擦了几下。 喜盈盈见状,猛的哈哈大笑出声:“如此这般,你便和屋里那位特别般配了。” 李红翎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扭捏的伸出手来想要去拍喜盈盈:“说什么呐你!” 喜盈盈小腰一扭,轻轻闪过,笑得花枝乱颤:“就是啊,你们两,一只红花猫,一只黑花猫,好般配啊~~” 李红翎看到自己乌鸦鸦的掌心,这才猛地回过神,撸起袖子就要给喜盈盈一点教训,“你死丫头,居然敢笑我,耍我!看我不收拾你……”说罢,李红翎就作势扑了上去。 两个人打闹一番之后,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既然萧远山已经安置妥当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吧。”喜盈盈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把脸上的灰擦擦,我还的回去想一下活动的事情。那可是件麻烦事呢……” 李红翎也跟着起了身子,一边捏着袖子擦拭着脸上的黑印,一边跟着喜盈盈出了萧远山的大门。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宅子,正准备回姻缘线。才走了几步,喜盈盈就被李红翎一把给拉住了,“盈盈,你看那边几个乞丐正在念你写的打油诗呢。” 喜盈盈扭头,顺着李红翎手指的那个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五六个灰头土脸的乞丐围成一个圈儿,把面前的破碗敲得叮当作响,嘴里正是喜盈盈那首打油诗。 李红翎扭头看向喜盈盈,眼底含着钦佩也夹杂着不信任:“盈盈,你说的宣传到底靠不靠谱啊?” 喜盈盈嘴角挑出一抹促狭的笑容:“靠不靠谱恐怕只有阑珊阁的人才知道了。” 瞧见喜盈盈那装神弄鬼的样子,李红翎不由的叹道:“你还真是古灵精怪的。” 两个人对话至此,喜盈盈突然“哎呀”一声,猛地一拍脑门,“今个儿该去城隍庙给老乞丐结账了,我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说罢,喜盈盈就拉着李红翎朝城隍庙那边走了去。她原本就是个生意人,又带着现代人的思想,脑海里就压根没把人分为三六九等,就算跟自己做生意的是个乞丐,该有的诚信也绝对不能少。两个人加快了脚步,只怕那个老乞丐等急了。 午后的城隍庙闷热至极,也鲜少有人来,不过在喜盈盈准备踏进门的时候,却迎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八字胡,下巴上蓄个小山羊须,消瘦的身子看起来过于单薄。原本这么一个人是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的,不过在他跟喜盈盈擦肩而过的时候,那过分犀利而透着高傲的眼神让喜盈盈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那中年男子约莫三四十岁,穿着浅蓝色的长褂,样式简单。但喜盈盈由于这几天一直接触着绣画坊的布料,也看出那衣料不简单,看来那男子不像是哪家的主子,倒像是有些体面的下人……一边想着这些,喜盈盈揽起裙摆笑意盎然地走进城隍庙。(未完待续) 50.以钱制钱,以德服人 “老人家……”喜盈盈瞧见老乞丐依旧保持着初次见面的姿势,倚着桌腿半坐在地上。不过他脸色似乎不太好,眉目之间隐约透露着怒意。 直到听见喜盈盈的招呼之后,他才动了动眸子睁开眼,脸上的神情也渐渐缓和了一些。“姑娘来了啊?” 瞧见老乞丐准备起身,喜盈盈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恭敬的说道:“老人家,这次多亏有您帮忙,我是特意过来给您送银子的。”一边说着,她就伸手掏出了二两银子递到了老乞丐的手里。 老乞丐接过了喜盈盈的银子,而后脸上才有些愤懑的说道:“还是姑娘客气,会说话。” 喜盈盈一听这话,便想到了方才走出城隍庙的中年男子,疑惑的问道:“老人家,可是方才那个男子惹得您不痛快了?” 老乞丐不点头也不摇头,半响之后才慢吞吞的说道:“那人自称是什么司徒家的管家,说是让我管管手下的子子孙孙们,让他们不要再唱那首打油诗了。还说什么要给我五两银子,就当是封口费……态度恶劣,看到我老人家的时候,连眼睛皮都懒得抬一下,让我甚是气愤。” 喜盈盈皱了皱眉,原来司徒逍遥所谓的办法就是这个? “虽说我只是臭烘烘的老乞丐,但也懂得什么叫道义。答应了姑娘的事情自然办到,再说了,那首诗也未曾有什么不妥之处,唱唱又何妨?”摇摇头,老乞丐叹了口气“只是那男子态度真是太过于跋扈了,有钱人又有什么了不起?” 喜盈盈听了老乞丐这番话,心底不由的生出一些敬佩来。虽然在别人眼里他们是下等人,可是他们做的事情可比那些所谓的高等人要仗义的多。心底寻思了一番,喜盈盈又从兜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了老乞丐,“老人家,谢谢您。” 老乞丐有些受宠若惊,但也是不客气的接过银子,说道:“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啊。”心中却在感叹喜盈盈真是上道。 又与老乞丐寒暄了几句,两个人才出了城隍庙。 “盈盈,既然老乞丐都决定不收阑珊阁的钱了,你干嘛还要给他钱呢?”李红翎有些不解的问道。 “呵呵,乞丐为什么行乞,为的还不是养活自己。既然人家讲仁义,我们也要讲道义不是?收了本不应该得的,他自然会更加用心的替我们办事,而且即使阑珊阁再出高价,他也会想到我们会不会也给更多的钱,自然不会随便允诺他们。我这叫,以财制财,外加以德服人!” “盈盈,我真是想不到,怎么你年纪小小的,能想到这么多呢?”李红翎探究的看向喜盈盈。 “嘿嘿,天赋异禀呗。”喜盈盈脸皮厚厚的答道。心里却在腹诽:我哪里年纪小小了,前后加起来快四十岁的老妖婆了我都。 二人行至快到姻缘线的时候,喜盈盈又递给李红翎一些银子,嘱咐她给萧远山买一些日常用品。 李红翎当即推脱,“怎么能再拿你的银子?” 喜盈盈硬是将银子塞进了李红翎的怀里,“现在吃穿住行哪一个不花钱的?你身上又没有,先借着吧。” 一听这话,李红翎羞红了脸。她思量了片刻,从怀里掏出那块翡翠,硬是塞进了喜盈盈的怀里,虽然面上尴尬,却口气不减:“呐,这块翡翠就先抵押在你那里,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见李红翎坚持,喜盈盈也就不再推脱,“好,那我先帮你保管一段时间。等你来还银子哟,不还我便拿去当那破玉烂石当了去。” “盈盈,你又取笑我!你这丫头看来还真是欠教训!”话音未落,李红翎的手呵向了喜盈盈的痒痒肉。 两个人一路嘻嘻哈哈的回到家里之后,果然不出喜盈盈意料——家里已经是闹得鸡飞狗跳。大娘柳眉倒吊,似乎就等着喜盈盈回来,好给她一顿教训了。远远的看见李红翎和喜盈盈的身影,大娘就厉声喝道:“红翎,先回房休息吧!” 喜盈盈前脚才进门,就嗅到了一阵危险的气息。她朝李红翎眨巴眼睛,示意她先进房,这边她扛得住。 偷偷瞄了一眼大娘气势汹汹的模样,李红翎缩了缩脖子乖乖的进屋去了。临走的时候,她还不忘偷偷比了一个“我会给你祈求菩萨保佑”的手势。 “盈盈啊,不是我说你……”大娘的攻势才刚拉开,喜盈盈立刻在脸上堆满了笑容。她甜腻腻地贴了上去,一把挽住大娘的手臂,“唉哟~~~大娘,我知错了。您瞧瞧,我在外面忙活了一天,不就是想法子把萧远山给弄出姻缘线了嘛?您现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大娘怔了一下,而后才有些气闷的从喜盈盈怀里把手抽出来,“你这丫头,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说了一箩筐了。” 瞧见大娘的脸色微微缓了一些,喜盈盈又连忙向二娘投出求救的眼神。 二娘虽然有些闹脾气,可是又禁不住喜盈盈这柔弱攻势,憋了半响她终究还是替喜盈盈说起情来。“大姐,既然盈盈知错了,而且萧远山现在也已经搬出了姻缘线,这件事就算了吧。盈盈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你老跟她置气,她会分心的。” 喜盈盈听完二娘说的这话,几乎就要感激涕零了。她偷偷埋头揉了揉双眼,眸子当即变成水润状态,“大娘,盈盈真的知错了。” 大娘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面上虽然还是阴沉着的,可是手却已经搭上了喜盈盈的手背,“是真的知错了才好呢。” 喜盈盈立刻做出一副坚定不移的模样,掷地有声的答道:“大娘二娘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和萧远山……”喜盈盈在自己胸前画了个大大的叉,说道:“是不可能嘀!”看上他的,大有人在呢! 大娘和二娘虽然不是很心安,但看喜盈盈的模样倒也不像是喜欢萧远山,便也不再啰嗦了。(未完待续) 51.夜路走多终遇鬼 好不容易把大娘和二娘摆平,喜盈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现在总算是有时间去专心弄相亲活动的事情了。 招呼了雪碧丫头帮忙,喜盈盈重新换了一身衣裳。随便收拾了一下,两主仆便径直朝绣画坊赶,打算去找宋婉苒商量相亲活动的事情。 到了宋府,迎出来的是宋婉苒,牛玉文这个时候正在铺子外面忙活着做生意。 其实关于这个相亲大会的打算喜盈盈脑海里面早就大致的轮廓。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脑海里面的构想变成现实。连宋婉苒端出来的茶水也来不及喝上一口,喜盈盈就让她准备好纸笔,把自己的构想用笔的描出来。 相亲大会场地先不考虑,不过必须要先搭建一个大舞台出来。然后再开始准备背景,喜盈盈原本是想过很多个打算,但是考虑到相亲舞台的背景要唯美浪漫,最后终于定下来用萤石粉浸泡丝线,绣成星星和月亮在深蓝色的帷幕上做背景,这样在夜色的辉映下,一定会有相当出色的效果。 舞台搭建好了之后,就必须要在小细节上面动脑筋。两个人商议下来,最后决定绣一百个小红包,上面绣喜字,准备做喜糖袋。每个来参加活动的男女都可以收到这个纪念品,即使没有找到合意的另一半,也能在这个日子里面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其他的就是挂在墙上的帷布和装饰品之类的,就交给宋婉苒自由发挥。不过主题永远都是只突出一个,那就是希望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 一切都谈妥了之后,喜盈盈才发现天色已经全黑。她便招呼着宋婉苒抓紧时间把一切都准备齐了,这一次的相亲大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宋婉苒虽然没有接触过这类活动的筹办,但是跟喜盈盈谈了一晚上之后,却也豁然开朗,整个舞台的布景和雏形已经在脑海里渐渐成型。 “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出门不太安全,要不然我派顶轿子送你回去吧?”宋婉苒把喜盈盈送到了门口,看着外面黑乎乎的,不由的有些担心。 喜盈盈只道是已经让绣画坊提供了赞助,再麻烦别人也不太合适,便推辞道:“这条道我已经走了那么多次,再加上现在是太平盛世,能出什么幺蛾子?”见喜盈盈坚持,宋婉苒也就不再客套,嘱咐喜盈盈路上小心便会回房去了。 夜晚的路上,莫名让人心里有些发毛,喜盈盈抬头看了看天,正巧一朵云飘过来,挡住了细细的弦月。月黑风高杀人夜,喜盈盈心头忍不住冒出这样一句话,于是裙摆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加快了。直到行至姻缘线不远处的时候,看见了门口挂着的灯笼,喜盈盈这才放松了一些。不料她的步子才刚放慢,后面居然就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才一眨眼的时间,就有七八个男子越过喜盈盈,把她围成了一个圈。 喜盈盈心底一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遭的男子,每个人都蒙着面,还有几个人正赤裸着上身,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面流露着猥琐下流。喜盈盈心头暗自腹诽:糟了,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地痞流氓。莫不成真是夜路走多终遇鬼?不知道他们劫财还是劫色……这大当街的,胆子也忒大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喜盈盈挤出一抹笑意,朝后面退了退,“各位大哥,有话好说,呵呵,好说……”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斜着眼睛把喜盈盈打量了一番,禁不住嗤笑道:“哼,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而已,值得派上我们兄弟嘛?” “谁知道这丫头怎么会得罪了司徒家……”一个贼眉鼠目的瘦小家伙接嘴道。 “多嘴!”那魁梧男吼道。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老鼠男萎萎缩缩的蜷起身子,向后撤了几步。 几人说话的声音虽小,却句句字字都落入喜盈盈的耳朵。她怔了一下,心头禁不住怒火直烧:没想到司徒家只会用这般卑鄙下作的手段。咬着唇,憋了好半天方才把胸中的怒意压下几分,跑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喜盈盈灵机一动,猛然朝一处黑角落里大喊一声:“官差老爷救我!” 趁着那些男子惊吓扭头分神的时候,喜盈盈拔腿就跑,速度奇快。 “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耍我们!”回过神来的魁梧男子当即怒火中烧,他抽出腰间的刀大喝一声,“妈的,兄弟们追!” 喜盈盈暗道一声不好,拿出百米冲刺的劲头使劲的跑,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地方。方才声东击西之计倒是引去蒙面人的注意力,给喜盈盈逃跑空出了一点时间。但是她终归是女孩子,无论气力或是速度,哪里比得上那些练家子? 喜盈盈才跑开几丈远,后面的蒙面人就追了上来,瞬间将她围堵在墙角,一把把钢刀明晃晃的对着她,老鼠男摸出一把小匕首,猥琐的在喜盈盈脸边比划:“小姑娘,放心,杀人放火的事我们也不会做。这一会儿啊,就是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谁是不能得罪的。”话音未落,老鼠男便利落的翻动了一下手腕,原本对着喜盈盈的刀刃变成了刀背。虽然心头庆幸,可是喜盈盈还是脚底一软,就算不是刀刃,那拍下来也得多疼啊。 眼看着刀背就要拍在自己的脸上,喜盈盈吓得当即双手抱住头慌乱的蹲下身子,心底还不停的祈祷:阿弥陀佛真主阿拉上帝保佑,来个天使救救我吧!于是憋足了劲头,大声的嚎叫:“救命啊!”那声音凄惨万分,如同利箭划破夜空……(未完待续) 52.天使啊!! 就在喜盈盈埋头祈祷的时候,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原本即将落在喜盈盈脸上的匕首猛地弹开了数米。喜盈盈透过两臂间的缝隙往外一望,一抹绝美的艳红从天而降,挡在了喜盈盈的面前。微黄的月光铺洒在她身上,标致的小脸上凝着坚毅的神情,正是喜盈盈的贴身保镖,喜盈盈期待的“天使”——李红翎! 她紧了紧手里的鞭子,怒目圆瞪,大喝一声:“呔!哪里来的杂碎!” 原本已经战战兢兢扶着墙站起来的喜盈盈,被李红翎好似张飞的这么一喝,只觉得小腿一抖,差点没扑倒在地。这丫头,从哪儿学来的江湖话啊。再看向李红翎的脸,喜盈盈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种大侠的气场,而且她的表情也不控制一下……怎么显得那么兴奋,一脸的跃跃欲试啊…… 李红翎将鞭子朝地上一甩,“啪”的一声响起,接着一眯眼,说道:“好啊,你们居然敢在姻缘线门口撒野,是不是活腻歪了?”她这副完全不畏惧的样子,倒是让她身边围着的蒙面人怔了怔。 转身将拽在身后护着,李红翎又隔空摔了几下鞭子。那呼呼作响的破空声音让那些蒙面人退了几步。魁梧男将身子一侧,钢刀挡在胸前,问道:“哪里来的毛丫头,少管闲事,否则老子连你一起揍!” “哈哈哈!”李红翎豪迈的大笑三声,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就朝着魁梧男抽了过去“今天这事,姑奶奶我还管定了呢。我!正是姻缘线的保镖!”那模样,那气势真是增加了喜盈盈几分信心。毕竟是从小跟在镖局混的人,功夫肯定不会差。 一来二去,李红翎和这些人过了几招。蒙面人这才发现对面的红衣女子只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三脚猫功夫,构不成什么威胁。一群人默契的对视几眼,互相点了点头,几个人怒吼着,一齐冲了上去。 李红翎原本就仅仅是在强撑着,现在这些人一窝蜂的上来,她便被打的连连后退,招架不住了。喜盈盈在一边急得直跳脚,只可惜她根本就不会武功,虽然说是穿越人士,也不像别人那样懂点跆拳道截拳道什么的,要不然现在多多少少也能帮个忙。可是,她此时能做的只有站在一边提醒李红翎注意哪个方位的攻击,然后趁着空闲朝姻缘线大喊求救。李红翎原本就已经是慌了,再加上喜盈盈唧唧哇哇一通乱叫,反倒搅得她不知如何是好,一不留神,一只长腿从横面扫来,当即被打翻在地。 魁梧男看到李红翎已经被制住,便又递出几个眼神,于是混战中便有两个人退开,慢慢朝喜盈盈那边而去。 就在喜盈盈的身子越来越贴紧墙壁时,突然从她身后的围墙里,飞出几颗石块,靠近她的几人应声捂着不同部位摔倒在地,哀号阵阵。紧接着便有一个墨色的身影一跃而出,他一定身,已是落在了李红翎的身边。喜盈盈捂住嘴忍住自己惊呼的声音,老天,你也太给我面子了吧,救命的天使居然来了一双! 只见来人一个潇洒利落的回旋踢,将紧围着李红翎的众人踢翻在地。被解围了的喜盈盈惊艳了,她双手合十,靠在下巴上,原本就处在惊喜状态的她,忍不住呓语出声:“天……好帅!”原来此人正是萧远山! “你……”李红翎望着把自己扶起来的萧远山,一脸的讶异。他不是身受重伤嘛,怎么…… 萧远山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他弯腰拾起李红翎落在地上的长鞭,回首一笑:“借我用用。”语毕,他便一个利落的转身,越过摔倒蒙面人,朝魁梧男袭去。 长鞭在萧远山还未接近的时候已经扬起,那鞭子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直取魁梧男的脸面。 萧远山矫健的身形和流畅的招式让喜盈盈和李红翎看的目瞪口呆。才短短的几个回合,那些蒙面人已经全部被打翻在地上。几乎每个人脸上的黑布都被掀落,露出来一道道血红的鞭痕。 “现在你们的容貌我都已经记下来了,这次就放过你们,下次还要来姻缘线找麻烦的话,一定先把你们送进大牢。”萧远山半低着头,说出来的话却寒冷彻骨,喜盈盈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只觉得他周围的空气都要凝结了,这感觉,和那日初见他时几乎一样…… 那些个流氓地痞们听到萧远山说要放自己走,哪里还敢逗留?他们赶忙捂着脸,连滚带爬起身逃走。尤其是那个魁梧男,边跑还边留下了一句经典台词:“你小子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听到此话,喜盈盈脑海里浮现出某部国产动画片里,离场时候总要丢下这么一句,被踢飞化星的某某狼…… 见到此景,李红翎却气得不行,怒斥道:“萧远山,你这个大笨蛋,干嘛放走他们?我们赶紧追上去,把他们抓起来,送到官府去!”说完这话,李红翎便要追上去,萧远山急忙一把攥住了她肩头,还把她捏得有些生疼。 李红翎没好气的瞪了萧远山一眼,一掌推在他身上,不满的说道:“你干嘛,你不去我去!” 话音未落,只听见喜盈盈一声惊呼,“不好!” 萧远山的身子下一秒已软软的沿着墙壁瘫了下去,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的血色。喜盈盈一把扶住他,抱怨道:“红翎,你忘了他有伤嘛?赶紧扶回去啊!” 扶了萧远山回屋,喜盈盈慌忙赶回姻缘线,又叫王老吉去寻了大夫到小宅来。最后见大夫说影响不大,这才放心的回家。而李红翎那丫头,红着脸,非要留下来照顾萧远山,喜盈盈也就随她了,且留他们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吧。(未完待续) 53.狗屎司徒 第二天一早,喜盈盈便惴惴不安的赶向小宅,昨天因不放心他们,打发了七喜来作陪看门。七喜拉开门口,喜盈盈便径直往屋里走去,却看到了一幕极其温馨的画面,李红翎因为困倦正两手枕头,趴在萧远山的床畔。一旁熟睡的萧远山脸上挂着安心的微笑,侧身面向着李红翎,嘴唇微微撅起,好似天真的孩童一般,而右手却正搭在李红翎肩上,手掌之下正是一件衣衫。 喜盈盈轻轻摇了摇头,萧远山这个大病号,自己都是个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把衣服脱了给李红翎披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怕扯到伤口,那衣衫也没盖好,歪歪斜斜的挂了一半在李红翎身上,幸亏他用胳膊摁住了,才没掉下来。 “唉……”喜盈盈轻轻叹了口气,胳膊这样支着一夜,一定僵麻得难受。 于是轻轻上前几步,将萧远山的胳膊轻轻提起,想要帮李红翎把衣服盖好。却不料萧远山不知道癔梦到什么了,竟然反手一下捉住喜盈盈的手,口中大喊一声:“我要回去!” 喜盈盈被吓了一大跳,急忙一甩,想要将萧远山的手甩开,可怎料他却抓得更紧了,喜盈盈再一挣扎,便不小心撞到了李红翎。李红翎那双因为熬夜而通红的双眼,刚一抬起便看到了萧远山拽着喜盈盈的手,也没看清楚萧远山是不是睡着的,只觉得心底一酸,再想到自己昨夜那么辛苦的照料他,可是他却心有所属了……瞬间水雾便弥漫上了眼眶,李红翎低头隐忍了许久,还是挤出笑脸看向喜盈盈,唤道:“盈盈,你来了。” 喜盈盈又伸出一只手将萧远山的手扒拉下去,那厮却依旧睡得死猪一般,喜盈盈一通闷气无处散发。再看向李红翎比青梅还酸的笑容,已然是了解,这丫头又开始吃飞醋了……刚张嘴想要解释,李红翎却故作潇洒的一挥手,打断了喜盈盈,说道:“盈盈,我昨夜没睡好,先回去休息了。”说罢拔腿就跑。 喜盈盈急忙唤了七喜好好照顾萧远山,便紧跟着追了出去。只见那抹红衣在巷口一转,再跟上时,人已是不见了。喜盈盈回到家里,下人们便说李姑娘一进门便回房了。 步行至李红翎屋前,喜盈盈伸手想要拍门,可是里面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李红翎故意装的,竟然传出来一阵鼾声。喜盈盈扬起的手,只好又垂了下来。 吃过午饭后,喜盈盈思量了一番。昨天那群流氓在这里吃了亏,阑珊阁的人未必就这么算了?她终究还是不放心。于是,便决定去城隍庙那边看看。 不过这一次她在城隍庙等了半响也没看见那个老乞丐,倒是方才她进来的时候,一个小乞丐在不远处的树后面探头探脑的。 喜盈盈又等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便从后门摸了出去,绕到了方才一直在远处偷窥自己的小乞丐身后。目也不说话,抱着双手歪着头看他倒是要打算做什么。 小乞丐再次弹出脑袋朝城隍庙里面瞧,登时就愣住了,嘴里嘟囔着:“咦,人怎么不见了?”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喜盈盈终于发话了:“你找我?” 这一突然出声,吓得小乞丐当即跌坐在地上。喜盈盈没有坏心,她笑着朝小乞丐伸手,“起来吧。” 小乞丐瑟缩着把自己脏兮兮的小手递给了喜盈盈,而后又试探性的问道,“姐姐可是姻缘线的喜姑娘?” 喜盈盈眸子一亮,连连点头,“我就是,你爷爷呢?” 小乞丐扭头朝着不远处吹了一个口哨,从城隍庙后面的废木材堆里面钻出来几个乞丐,其中就有那个老乞丐。 一番交谈之后,喜盈盈才知道:原来阑珊阁的人早就来过了。不过老乞丐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人也精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领着几个不去乞讨的子孙找个地儿躲了起来。阑珊阁的人来过几次,却碰不到人,自然也就不来了。 喜盈盈听到这里,对阑珊阁的所作所为更感厌恶,对这些乞丐们的机智倒是十分的佩服起来。这边的事情交代完毕之后,喜盈盈又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姻缘线。才刚进门的功夫,她就瞧见院子里搁置着几卷布料。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大娘恰好从屋里走出去来,送走了几个小厮。转眼看见喜盈盈愣在门口,她当即拉开了嗓门:“盈盈,还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啊?瞧瞧,这些都是宋小姐连夜赶制出来的布料,才送过来的。” 喜盈盈应了一声,便上前揽起布料,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绣画坊果然名不虚传呐。 叫上雪碧和可乐两个帮手,喜盈盈便开始在自家的后院开始忙活了起来。离相亲大会的日子越来越近,若不赶紧准备好,只怕要耽误了。那样岂不是要被阑珊阁的人嘲笑去了? 正当她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却听门房来报:“小姐,司徒公子来了。” 喜盈盈心里冷哼一声,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脸来姻缘线?她扭过头,理也不理,声音几乎是从鼻子里面哼出去一般,“哪个司徒公子,我可不认识。”经历这些事情,司徒两个字在喜盈盈心中与牛屎,狗屁,龌龊,卑鄙,无耻划上了等号。 却不料喜盈盈的话音还没有落,门口就悠然的挪进来一个身影。声音依旧是温润如水:“文阑见过喜姑娘。” 喜盈盈心湖微微动了下,这个文阑倒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人,可是……怎么说他也是姓司徒的,哼,姓牛屎的。想到这里,喜盈盈干脆转了身子,背对着牛屎文阑,朝雪碧喊:“麻利点啊,你这丫头怎么这时候笨手笨脚的了!”那模样完全是把司徒文阑的招呼给无视了。 不过司徒文阑却是不恼,他笑着向前两步,继续跟喜盈盈解释道:“昨日喜姑娘遇袭的事情,文阑本来早就知道了。只可惜……”(未完待续) 54.天上掉馅饼 司徒文阑抿了抿唇,无的接着说道:“家父将我房门反锁,不准我出门,所以没办法事先通知喜姑娘,让你受惊了。幸而今天见到喜姑娘身子无大碍,我也就放心了。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文阑深表歉意,如果喜姑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话,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一听这话,喜盈盈眉头挑了挑,现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虽然她已经面色缓和,可是话语却依旧冰冷:“既然司徒公子一定要帮忙,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咯。先帮我挂起这个帷布好了。”一边说着,喜盈盈就将手里一大块帷布劈头盖脸的就朝司徒文阑扔了过去,顿时将他遮了个严严实实。 孰料司徒文阑就像是天生没有脾气一般,不气也不恼。他徐徐的将覆在身上的帷布拉下来,便跟喜盈盈开始忙活起来。 帷布才刚刚扯开,司徒文阑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环顾了周围一圈,说道:“喜姑娘,我有一个建议。” 喜盈盈那边正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得空探出个脑袋:“啥建议?” 司徒文阑又扫视了一下四周,方才说道:“贵府后院虽漂亮温馨,可是地方小了些。若是接待个上百个人,只怕是容不下的。” 一听司徒文阑提起,喜盈盈才开始认真的将自家后院打量了一番。目测来看,这后院最多只能容纳五六十人。 “司徒公子可有什么法子?”看人家这么尽心尽力的,喜盈盈也不好再发脾气,便也恭敬的问道。 “在下最近新购置了一处房舍,后院大而且空,姑娘有没有考虑换个地方?” 眯着眼打量了司徒文阑许久,喜盈盈对阑珊阁现在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了,不过司徒文阑的眼眸中倒是流露出耿直和诚心,喜盈盈思考了一下,既然要做便要做得漂漂亮亮,反正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倒不如赌上一把。于是她礼貌的福了福身子,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司徒公子带路了,小女子不胜感激。” 司徒文阑见状,急忙将喜盈盈扶起,脸上漾起一抹淡红,眸子里满是喜悦的笑意,就连嘴角弯起的弧度都深了几分。“喜姑娘不必客气,能为姑娘出一份力,在下荣幸之至。”总算得到一个让她对自己改观的机会了,希望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两个人一路走来,喜盈盈越发觉得这路眼熟。直到司徒文阑停在一间大宅子前面的时候,喜盈盈才算是想了起来。 这、这、这不就是自己当初偷偷跑来小解,还被司徒文阑撞了个正着的园子嘛?喜盈悲催的叹息:人生啊,还真是无处不相逢啊! 尴尬虽尴尬,但是喜盈盈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上次内急,而且还出了意外,哪里有空观察这个园子?今天一瞧,这个后院确实是占了好大的一块地方。而且,最让喜盈盈欣喜若狂的是:后院紧贴着宅墙的地方居然还搭建了一个水泥的台子! 后来司徒文阑提起,喜盈盈才知道这个园子的原来的主人平时就喜欢听听小曲看看戏,时常从梨园里请了戏子来眼,这才让喜盈盈,天上掉馅饼一般的捡了个便宜。她望着这个舞台,一时间笑的合不拢嘴。 眼前灵光一闪,喜盈盈脑子里面又有了主意。相亲大会倒是不差,可是还得弄些娱乐节目来助兴,那才是最棒的呢。喜盈盈看了环境,立即就跟司徒文阑定了下来:相亲大会的举办就定在了他的这个院子里面。 随后,两个人回到了姻缘线,喜盈盈立刻叫来了雪碧。让她写一些告示贴在姻缘线的门口,通知大伙儿说相亲大会改了地点。顺便再让她去了一趟城隍庙,顺便给老乞丐带个话,让他把唱词也改改。 紧接着,又唤王老吉去招几个手脚麻利的临工,去收拾院子。便带着司徒文阑风风火火的朝城中心最热闹的地方赶去…… 抬头看看眼前华丽的楼阁,司徒文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的停住了脚步。这楼阁高三层,华丽异常,飘满了七彩的丝绸,从楼里还散发出浓浓的脂粉香气,里面锦瑟和鸣之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娇滴滴的莺声燕语……门前挂了一块极大的牌匾,上书“锁春阁”——正是长安最大的青楼。 喜盈盈见司徒文阑这副单纯的模样,掩嘴一笑,其实为媒之人少不了帮那些达官贵人们娶小妾,青楼妓院也不得不经常走动,这锁春阁,喜盈盈也是进来了数次的,熟悉得很。喜盈盈挑了挑眉毛,说道:“怎么?司徒公子不会从未进过此地吧?” “进到是进过,以前寻二哥的时候也来过……”司徒文阑的脸一下子红了,之前也是撞见过一些*,现在脑海里不自觉的不单纯了。 “呵呵。”喜盈盈冷笑一下,这种大家公子,有几个没有通房丫头,有几个没逛过青楼的?这司徒文阑分明是在装十三嘛。翻了翻白眼,喜盈盈也不再说生命,抬脚便进了锁春阁。 在听了几首小曲儿,挑选了几个比较优秀的乐师。跟老鸨子说明缘由,并且谈妥了价格之后,喜盈盈又从脑海里面搜了几首比较适合相亲节目用的浪漫的流行歌曲。她凭着记忆,把曲调给哼了出来,让乐师们记下了谱子,在这明晚之前练熟了。这些曲子新颖活泼,听得老鸨子两眼发直,软磨硬泡的硬是想让喜盈盈把曲子卖给自己。喜盈盈狡黠一笑,“若是这些乐师们练熟了,让我相亲大会圆满了,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接下来,喜盈盈又选了几个好身段、又能歌善舞的舞姬,也是在谈妥了价格之后,让他们根据曲子编舞,并一再嘱咐千万用心,明晚千万不能出任何差池。 这一路上,司徒文阑都是跟在喜盈盈的身边,看着她有条不紊的样子,着实不敢相信:那么娇小的一个身子里面,怎么会蕴含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怎么好似总有用不完的精力?相比之前见过的那些所谓大家闺秀,喜盈盈在他心中已经不是特别的了,简直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直到所有的事情都布置完毕,准备妥当之后,喜盈盈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弄完了。”(未完待续) 55.只欠东风 跟在喜盈盈身边的司徒文阑望着她眉目之间的疲惫神态,不由的生出一些怜惜:“喜姑娘,我送你回去吧。今天一定你累坏了,你记得早些休息……” 扭了扭酸疼的胳膊,喜盈盈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倦怠:“嗯,今天累死了。我先回去了,拜~”说完便挥了挥小手,告别了司徒文阑。 望着喜盈盈渐行渐远的身影,司徒文阑心底涌起了一阵异样的情愫。她因疲惫而微驼的身躯,摇摇晃晃的,可是脚下的步子却异常的坚定。是心疼吗?这种纠结于心,仿佛丝线仿佛绳索一圈一圈将他缠绕,就连呼吸都几近困难。这一刻,司徒文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多想将那个女子抱入怀中,为她拭去额角的汗水,吻去她眼底的疲惫……可是,他不能,他害怕,怕她被自己惊吓到,逃离了……只得默默的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进朱红色的大门。 …… 忙活了一天,喜盈盈几乎是累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几乎是闭着眼睛梳洗了一番,一沾上枕头,整个人就便昏死了一般,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直到雪碧上前去推了喜盈盈一把的时候,她才有些郁闷的抻着沉重的眼皮坐了起来,眼缝还未打开,她就问道:“什么时辰了?” 雪碧看见喜盈盈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便附到她耳边轻声道:“小姐,已经快到巳时了。” “哦,巳时了……”喜盈盈怔了一下,当即又埋头呼呼大睡起来。 雪碧愣了一下,纳闷的自言自语道:“这个时辰应该不早了吧?”心里琢磨了一下,再看看喜盈盈红肿的眼睛,她咬了咬牙:昨天忙了一天,应该是累坏了。要不,就让小姐再休息一下吧? 正当雪碧转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惊天怒吼:“巳时?雪碧,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啊!” 这一吼差点没让雪碧跌倒在地,她可怜兮兮的稳了稳身子,扭头望向喜盈盈,脸上是万分的委屈:“小姐,我已经叫过你了,现在是第十次……” 喜盈盈利落的翻身下床,脚下的鞋子还未穿稳便慌忙的站起:“不行了,要来不及了。晚上就有相亲大会啊,我的场景还没有布置好呢!” 雪碧的帮忙下,喜盈盈麻利的梳理好,径直朝着院子里而去。才走到大厅,便看见三个娘亲正围着桌子吃点心。喜盈盈扭头看了看外面,已然是日上三竿,心下暗自腹诽:罢了,不吃早饭了。于是请了个安便转身离去。 可是喜盈盈的步子才迈出去,就被大娘一把给拽了回来。大娘将手中的点心朝喜盈盈手里一塞,嗔怪道:“多少吃点东西先掂掂。”言罢又将一旁的茶碗递了过来,“你看看你这模样,唉……大娘也不是说你,可你多少要为自己身体着想啊,不为自己也为我们三个老娘想想。看你这样,为娘真是心疼。” 喜盈盈轻叹一声,赶紧坐下,将点心放入口中。 虽然是在吃东西,可喜盈盈的脑海却在不停的转动,端起茶细细的喝了一扣,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扭头看向大娘:“大娘,为了今天的相亲大会能够顺利完成,又得让你出门劳累一番了……” 大娘一听自己能帮忙了,立即就点头应承了下来,这个相亲大会事无巨细都是喜盈盈一手操办。可把这个当大娘的心疼坏了,她早就想来帮忙了,可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什么事情?” “大娘,你等会儿吃过早饭就去找县夫人聊聊天。”喜盈盈笑着望着大娘,继续说道:“盯着县府的动作,若是有什么事情早点知道也好早些防备。” …… 一个上午的时间,喜盈盈都在相亲场所那边安排布置场景,忙的不可开交。司徒文阑也一直兢兢业业的跟在喜盈盈身边帮忙。直到晌午时分,喜盈盈才得空回家休息,吃个中饭。她前脚才进门,大娘后脚就跟着回来了。 瞧见大娘一脸的喜气洋洋,喜盈盈迎上去问道:“大娘,怎么样?” “盈盈啊,还真被你猜中了。”大娘从腰间摸出团扇,轻轻摇了起来,“那个阑珊阁果然不是好对付的。我听县夫人说,阑珊阁的人其实早就去找过县老爷了。只不过县老爷调查了一番之后,又以我们用的宅子是私宅,他不便插手的名义给拒绝了。” 喜盈盈听了大娘这番话,吊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如果官府不插手,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喜盈盈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所有的疲惫好像消失不见了,整个人又精神了起来。 现在就只剩下一下午的时间了。 不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个东风便是灯笼。因为是晚上活动,所以灯笼是不可或缺的。姻缘线因为相亲大会而跟阑珊阁结下了梁子,现在满城的大小灯笼铺都不愿意跟姻缘线做生意。想来是阑珊阁早就打了招呼。 喜盈盈愁眉不展的模样被司徒文阑看尽眼底,心头也不觉的有些沉闷起来,问道:“喜姑娘,现在场景已经布置好了,你为何还是这般愁眉不展?” 喜盈盈正仰着头打量舞台,被司徒文阑这么一问,心直口快的扔出一句:“还不是你们阑珊阁,害的我连灯笼都……”话说到这里,她又马上顿住了。这两天司徒文阑鞍前马后的跟着自己,帮了不少忙,这么说话好像有点过意不去。想到这里,喜盈盈连忙改口:“我是说……呃,没有灯笼,晚上可能会有点麻烦……” 听喜盈盈这么说,司徒文阑立即明白了问题出在了哪里。“喜姑娘,虽然文阑人轻言薄,但是怎么说我也是阑珊阁的少主人……也许,我能帮上你这个忙?” 微微愣了一下,喜盈盈先是惊喜而后又锁紧了眉头:“可是……你爹和你二哥会同意吗?” 司徒文阑笑而不语,只是侧身上了舞台,将舞台的长宽目测了一番。而后,他才扭头看向喜盈盈:“喜姑娘,三十个灯笼够了么?” 喜盈盈抿嘴思索了一下,既然司徒文阑要帮忙,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道:“三十个小灯笼足矣,但是我还需要两个大一些的灯笼放在这里照亮舞台。”一边说着,喜盈盈一边伸手朝帷幕的两角比了比。 司徒文阑沉吟了一番,当即便跳下了舞台。“喜姑娘,相亲大会是什么时候开始?” “戊时。” “那好,这件事就包在文阑身上。”司徒文阑向喜盈盈做了保证,而后便快速的离开了宅子。(未完待续) 56.东风不若情谊深 盈盈望着司徒文阑离开的身影,说不出心底是个什么滋味儿,只觉得胸口被一种暖暖的东西漾的满满的。也许是司徒文阑诚恳的眼神感动了自己,她竟然也觉得事情没有问题了,什么怀疑都抛弃到脑后不再想了,安安心心的继续为晚上的活动做准备。 离开宅子之后,司徒文阑便径直朝阑珊阁最大的铺面赶去…… 人还未到门口,里面的掌柜老远便见到了司徒文阑,忙陪着笑脸赶了出来。谄媚的笑着说:“不知公子来,我也没准备什么茶点,公子先到屋里稍坐,我立刻叫人去备。” “胡掌柜,不用了,谢谢。”司徒文阑恭敬的拒绝了。“我想问下,现在可有三十个约摸一尺宽的红灯笼?” 胡掌柜正在心里暗自赞叹这个未来的东家没有傲气,平易近人。一听司徒文阑此话,便明白他是为了公事来的,迅速思索了一下,答道:“只有十七八个红灯笼,还有三五个是其他颜色的。” “有劳胡掌柜带我先看一下。”司徒文阑虽然有些焦急,但面上却依旧是波澜不惊。 二人步入后堂,工人们正在扎灯笼。一旁的绳索上挂了十七八个红艳艳的灯笼,大小正好,司徒文阑将手一指那些灯笼说道:“帮我把这些灯笼都收了,里面装上蜡烛,我马上带走。” “可是,公子……”胡掌柜面露难色,接着说道:“这是大公子好不容易才拉到的订单,原本需要二十个,明早就要用啊……” “这批灯笼我先借用了,稍后我会去给大哥解释,今晚一定会将灯笼如数归还。”司徒文阑虽然是微笑的看着胡掌柜,但胡掌柜分明感到那眸子里射出来的缕缕寒光,心下计量了一番,毕竟三公子可能是未来的阑珊阁接班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便点头应了。 “我还要十二个一样灯笼,晚上戊时必须要赶出来。”司徒文阑又左右看了看,说道:“上次采购的桂竹可还有没劈开的?给我取两根约摸一丈长的,劈好,另外寻两块上好的红色苏绸,我要扎两个大灯笼。” 看到司徒文阑这副认真的模样,胡掌柜自然是不敢怠慢,急忙吩咐了下人,便去准备材料了。不一会儿,长长的竹条便取了来。司徒文阑将竹子微微一压,试了试竹子的柔韧度,便寻做打灯笼专用的高凳。麻利的爬上,站在凳子上,将手中的竹条一旋,一压,竹子便挝成了一个灯笼的形状,顺手接过胡掌柜在一旁递过来的铁丝,将上下两端分别固定好,他便坐下身子,将一旁的竹条一根根编织进去。 他纤长的手指如蝶舞翻飞,一只灯笼就要成型了。胡掌柜一边叮嘱着下人加快进度,一边赞赏的打量着司徒文阑。这公子虽然白白净净似玉雕一般,没想到做起粗活来,也这般熟练。 看着手里的灯笼渐渐成型,司徒文阑心中也溢满了幸福,不知道一会儿盈盈见到这两只灯笼会不会满意……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为她做什么事情,都会像吃过饴糖一般,心里满是甜蜜。 司徒文阑一走神,手里一松,原本已经插入了的竹条竟然反弹了出来,一下划过他的脸颊,毫不客气的割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胡掌柜一见,大惊失色,急忙跑到司徒文阑面前,一手摸出手绢想要拭去司徒文阑脸上的血迹,一边阻止道:“公子,这粗活还是让小人来吧,您看,都受伤了。” “没事。”司徒文阑微笑着轻轻挡开胡掌柜伸过来的胳膊,伸出无名指拂了一下伤口,毫不介意的笑着说:“我自己来。”话音虽然轻轻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胡掌柜也值得讪讪然的躬了躬身子,让在一边。 不久之后,眼看着戊时就到了,而准备参加相亲大会的男、女青年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准备进场了。这个时候天色微暗,隐隐约约能瞧见帷布上面的月亮星星,乍一看上去,倒如同真的一般。大家都沉浸在这温馨浪漫的氛围之中,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反而还以为是喜盈盈故意营造出来的气氛。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急急忙忙赶来的宋婉苒也是一脸的急色,她接着微弱的光找到了喜盈盈,焦虑的说道:“盈盈,怎么回事?灯笼还没有准备好嘛?” 喜盈盈脸上涌起一些讪然的神色,可是司徒文阑答应自己时候的坚定眼神历历在目,她拉住宋婉苒的手,也不知道是安慰宋婉苒还是安慰自己,说道:“再等等,灯笼一定会按时到的。” “唉……”宋婉苒长叹了一口气,眼看着入场的人越来越多,心里也忍不住七上八下的。在她眼里喜盈盈向来是足智多谋,怎么今天会这么不稳妥呢? 天色越来越暗,最后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原本稳坐着的青年们,也忍不住议论纷纷,人群中开始有了嗡嗡的骚动声。 心底一沉,喜盈盈硬着头皮走上了舞台,准备跟大家宣布相亲大会开始的时间再缓一缓。可是她才刚准备开口,却听见院子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紧接着,一串艳红的小灯笼列成两排被人送了进来。拎着小灯笼的人分成两路上了舞台,一路沿着院子两侧挂了上去。登时,整个院中台灯火通明,将喜盈盈的脸衬得通红,双眸也在灯光辉映下灿若星辰,笑颜如花的喜盈盈,此刻宛若下落凡尘的仙子一般。 最后,从舞台后面缓缓飘出两个巨大的灯笼,挂在了帷布两侧,形成了最好的点缀。 喜盈盈目光动了动,便在舞台一侧看见了司徒文阑笑意盎然的脸。 这个时候,人已经差不多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喜盈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示意司仪上台,她这才有些欣喜的从舞台上面退了下去,奔跑到了司徒文阑的身边,开心的夸道:“司徒公子,你真是及时雨啊。” 听见喜盈盈的这番称赞,司徒文阑心中自然是欣喜的,只觉得之前的忙碌全都没有白费,只是面上依旧是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淡然微笑着:“终于在最后一刻赶了过来,还好没有耽误相亲大会。若是让喜姑娘劳心,文阑可就过意不去了。” 喜盈盈笑了笑,心中暗自腹诽:这司徒文阑真是个可靠的人。(未完待续) 57.相亲大会 二人靠在舞台一旁的大树旁,寒暄了几句。司徒文阑环视了下四周,将来参加相亲大会的人看了一遍,而后朝着喜盈盈说道:“喜姑娘有没有发现,今天来的人都有一个特点?” 喜盈盈闻言借着灯光朝着人群中望了过去,从衣着上面来看,来参加相亲大会的人穿着都很普通。即使有几个稍微面一点的,却也能瞧出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正当她疑云重重之时,却瞧见宋婉苒领着牛玉文朝他们走了过来。 几人打了招呼之后,喜盈盈才回过头对着司徒文阑说道:“你是不是想说这场相亲大会来的都是贫下中农?” 虽然觉得喜盈盈这词很是新奇,却觉得描述妥当,让人容易理解。司徒文阑便点点头:“你也看出来了?” “这个啊,我知道。”宋婉苒似乎知道一些内情,她轻轻靠在喜盈盈耳边,生怕这些话让司徒文阑听去了,小声的说道:“据我所知,原本有不少大户人家也很想参加这次大会。不过他们都收到了阑珊阁打的招呼,所以那些个儿小姐,公子们即使想来也不能来……” 喜盈盈一听这话,瞬间便觉得怒火中烧。一时间也忘记了司徒文阑就在身边,骂将起来:“什么狗屁阑珊阁嘛,简直就是土豪劣绅嘛!尽做些卑鄙无耻的低级事情……” 宋婉苒有些尴尬的伸手搡了喜盈盈一把,再把目光朝司徒文阑那边递了递,挤眉弄眼的给喜盈盈递暗示。喜盈盈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悄悄扭头瞧见司徒文阑一脸的尴尬,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心慌了一下,连忙开始亡羊补牢,解释道:“我,我没有说司徒公子的意思,你是青莲,出淤泥而不染嘛。对不对?”一边说着,她一边搡了宋婉苒一把,缓过神来的宋婉苒点头不迭。可是话说完,喜盈盈又反应过来,自己这不是又在骂阑珊阁是淤泥嘛?顿时悔得小脸通红,恨不得地上裂出一条缝能让自己钻进去。 看到喜盈盈不知所措的模样,司徒文阑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喜姑娘不必介怀,之前,确实是我们阑珊阁处事不妙,文阑替他们道歉了。”语罢便又恭敬的鞠了一躬。 司徒文阑这副不记仇的模样,更让喜盈盈无颜面对,慌忙的说道:“司徒公子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宋婉苒在一旁早已将司徒文阑脉脉含情的模样收入眼底,眼珠一转,呵呵,她到不介意反过来替喜盈盈做个媒。忙替喜盈盈解围道:“你看你们,都这么熟了,还成天司徒公子,喜姑娘的,累不累啊!” 喜盈盈见能岔开话题,也忙不迭的说道:“对啊对啊,你以后就叫我盈盈好了,我也叫你文阑兄怎么样?” 司徒文阑愣了愣,苦笑了一下。怎么是文阑兄?不是文阑?他多想听见喜盈盈脆脆的唤他文阑,不过也罢,至少这个称谓也显得关系拉近不少,便开怀的说道:“好的,盈盈。” 听到司徒文阑唤自己名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喜盈盈竟然抖了一下,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脸也红了一下。 相亲大会总算能够如期举行了。宅子里面,相亲大会在一派喜庆热闹的场面中拉开的序幕。 在相亲大会中响起那首用丝竹吹奏的《明天我要嫁给你了》的时候,喜盈盈一个人悄悄走到宅子外面,她担心阑珊阁的人又来找麻烦。可是她却迎头遇上了城隍庙的老乞丐。这倒是喜盈盈万万没有料到的:她的仗义打动了老乞丐。老乞丐现在正领着他的子子孙孙自发的在这个宅子外面巡逻,就是为了防止阑珊阁的人来捣乱。 有了老乞丐的帮助,喜盈盈便能放下心来,放手的去继续这场相亲盛宴了。 等喜盈盈谢过乞丐们再回到会场的时候,那首《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恰好收尾。新的音乐《甜蜜蜜》在这个时候如同流星雨划过,原本娓娓动听的音乐转而变成了轻快悠扬的曲调,让在座的青年们都不禁耳目一新。准备了一天一夜的舞姬们也随着音乐徐徐的的飘上台来。由于之前喜盈盈提了几个动作的建议,这些身穿绫罗绸缎的仙女们,却没有如同往常一般跳起飘逸的霓裳羽衣舞,而是随着音乐轻快跳起了颇具现代风格的舞蹈,灵活的动作和创新的桥段,让下面那些相亲的人开了眼界。 虽说大家平素也会去戏院看看戏,不过哪有这般精彩?依依呀呀的戏音,哪有这种空灵轻快的音乐好听,一个个不由自主的随着音乐左右晃动起来。 趁着大家专心致志欣赏舞蹈的时候,喜盈盈领着几个丫头将预先准备好的喜糖袋分发到每桌。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接过那精致的荷包不由的笑的眉眼俱开:“这是个什么物件,倒是可爱的紧啊。” 喜盈盈颔首微笑,也不作答,将喜糖袋继续发放完。在台上的舞蹈完毕的时候,她便上台跟大家做起了介绍:“刚才分发到每个人手里的,就是我们姻缘线特别赠送的纪念品。唤作:喜糖袋。那上面绣着喜字,婚庆时候可以用来送给来观礼的嘉宾的。” 话音一落,台下的女子们都悄悄的攥紧了喜糖袋,心底暗自期盼这个喜糖袋能给自己带来好运,可以早日觅到一个如意郎君。而男子们也纷纷仔细的打量起糖袋来,做工精致,丝线细腻,一旁用金丝绣了“绣画坊”三字,各自心中已对此物颇感兴趣了,也计划着大礼之时也去绣画坊定制这种糖袋。 见这个喜糖袋的效果不错,喜盈盈立刻喜上眉梢。她扬手轻拍了三下,从舞台后面陆陆续续地走出了几个丫鬟,她们手上端着正是那日喜盈盈精挑细选的干果。照着顺序,每个桌上面放了一盘。 “接下来是姻缘线给大家准备一些小零食,欢迎大家品尝。”喜盈盈笑着介绍。 看见台下的人吃的津津有味,喜盈盈也禁不住笑逐颜开。原本忐忑的心定下来不少,按照这样下去,这个相亲大会一定能够圆满。(未完待续) 58.暖风惹人乱 下一个步骤就正式进入了相亲大会的程序,主持人幽默把规则详细的解说了一番:“刚才分发给大家的喜糖袋里面每个都有号码,男单女双。现在司仪会在台上开始随机抽号,被抽中的人要上台来,进行自我介绍,并互相问对方三个自己最想问的问题。然后再由在座的人投票选择留下男方还是女方,最后被留下的男方是本次活动的最佳先生,女方是最佳小姐。男的会获得阑珊阁提供的精美灯笼一个,意喻此男打着灯笼也难找。女方获得绣画坊的真丝绣枕一个,意喻此女秀外慧中。” 这相亲大会是头一遭,男男女女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多多少少都有些忸怩。但是随着被抽中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也越发放松起来。问的问题也愈发的犀利起来,整个会场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不时能听见轰然爆发出来的笑声。 牛玉文这个时候正跟宋婉苒并肩坐在一起,手里捏着花生有一颗没一颗的吃着。他们瞧着台上的人闹得欢,两个人也是笑的前俯后仰。而喜盈盈这个时候正站在司仪的边上,不断的叮嘱着什么。牛玉文一眼瞧见了喜盈盈忙前忙后的样子,轻轻扯了扯宋婉苒,又附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几句。 宋婉苒娇嗔的拍了牛玉文一下,面上却是巧笑倩兮。她朝牛玉文点点头:“我看行。” 有了娘子大人的支持,牛玉文就壮了胆子。他站起了身子,对着正闹得欢的人们大声的招呼道:“大伙儿静一静,静一静。” 台上本来进行的如火如荼,突然听见牛玉文这一吆喝,大家都扭过头来。喜盈盈一时间也愣住了,她微笑的望着牛玉文,开玩笑道:“我说玉文兄啊,你一已婚人士这是干嘛呢,不是打算来闹场子的吧?” 牛玉文狡黠一笑,说道:“喜姑娘为我们举办了这么一场相亲大会,真是费了不少的周折,操了不少心啊。若是真的成了几对鸳鸯,大家第一个可要感谢的就是喜姑娘。” 台上台下的人都跟着附和道:“那是那是。” 牛玉文笑着接道:“喜姑娘为了这个相亲大会劳心劳力,当然也得享享福利不是?你不也是单身吗?要不然你也来抽个号码?说不定能给姻缘线多一个男主人呐!” 牛玉文这么一起哄,大伙儿都闹腾了起来:“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喜姑娘,你也抽一个喜糖袋吧!” “抽一个吧,抽一个吧!” 就因为牛玉文这么几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喜盈盈的身上。向来大方的她脸上也禁不住漾起一抹红晕,她没好气的望向宋婉苒,却不料宋婉苒眯着笑眼别开脸不看自己,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见喜盈盈没有动静,大伙儿闹得更凶了:“喜姑娘,抽吧!抽吧!” 喜盈盈一头黑线,“抽吧抽吧”?是抽烟还是**啊……抽什么啊……不由得翻了翻白眼。一咬牙,几步迈上了台:“既然大家这么热情,盈盈再扭扭捏捏反倒是说不过去了。” 喜盈盈扭头朝着舞台一侧的丫鬟招了招手,那个端着男生号码盘子的丫鬟走了过来。喜盈盈犹豫了一下,便随意从盘子里面抽了一个号码,递给了身边的司仪。 坐在台下的司徒文阑望着犹如众星拱月一般的喜盈盈,不由的心底生出些许酸涩。若是让他看见喜盈盈跟别的男人在台面上嬉笑怒骂的,倒不如……微微叹口气,司徒文阑想要起身离去…… 司徒文阑才站直身子,却听见身后的司仪声音宏亮的喊道:“二十五号,请问哪位公子是二十五号?”他只觉身子猛地一僵,连忙把手里的喜糖袋里面的号码抽了出来,“二十五号!”缘分么?司徒文阑心中漾起一阵甜蜜,扬了扬手里的号码,朗声说道:“是我!“ 看着司徒文阑一步一步朝台上靠近,不知为何,喜盈盈只觉得心随着他的步子,越来越快……一双大眼睛直直瞪着他被灯火映得微红的俊脸,视线像被黏住了一般,拔都拔不开。此刻,不管是喧闹的人群,还是热闹的音乐鼓点,全部都融化模糊了,好似变成了无声的背景一般,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声音——“噗通噗通”的心跳,喜盈盈只觉得这心口被闷得慌,不知道是紧张所致,还是被这个氛围烘托的,小手也忍不住摁上胸口,想要阻止这几乎撞得胸口都疼痛了的跳动,脸也烧成一片。 如同一阵清风拂过,司徒文阑稳稳的站在喜盈盈身边,脸上依旧那抹淡然的微笑,先是朝喜盈盈微微鞠躬致意,再向台下的人深鞠一躬,显得那么彬彬有礼。 “问!问!问!” 一阵哄声将喜盈盈从思绪纷飞中拉了回来。她慌忙调整好心态,整理好神色,一如往常一般没心没肺的笑着说:“别急,别急嘛,容我想想,想想!” 大家瞬间安静下来,都耐心的等待着喜盈盈提问。 “好吧,我提的问题都是相亲需要问的哦!我可是职业人士,大家认真学习哈!”喜盈盈自恋的自夸道,还故作搞笑的将手中的帕子一甩,惹得下面的人一阵大笑。“那我第一个问题是,公子家中有几人?” “呵呵,父母双好,家兄二人,下有妹妹一名,另有姨娘两位。”司徒文阑没想到喜盈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虽然有些纳闷,却也直爽的答道。 “第二个问题是,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这个问题一出,底下的人又是一阵哄笑。哪有这么直接的?别的姑娘问来问去的都是绕着弯子,这丫头倒好,开门见山。 “笑什么笑,这不是你们最关心的咩?”喜盈盈向台下一弓腰,伸出一只手指调笑的指了指下面的女子们,说道:“喜欢不喜欢,要问问才知道啊,像你们刚才那样,什么时候才能问到自己想要的问题啊!再说了,我这不是帮你们问的嘛?” 下面的姑娘们被点中了心事,顿时又是一阵哄闹。 喜盈盈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司徒文阑已是在心中辗转思索了千万遍,倘若直接的就表白自己喜欢她,会不会将她吓跑?如果不表白,又要怎么说呢? 见司徒文阑一语不发的站在原地,喜盈盈有些担忧自己是不是问得有些过分了,忙打圆场的悄悄给他说道:“是不是不好回答,你随便说几个美丽贤惠什么的糊弄过去便是。” 司徒文阑听言,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喜盈盈,足足有几十秒……看着他闪动的眼波,喜盈盈有一阵的恍惚,他的眼睛在如此清澈的时候,怎么能又如此深邃?他看着她,一言不发,竟然让喜盈盈不由得生出几分心疼来。(未完待续) 59.扑倒…… “我爱的女子……”司徒文阑缓缓的说出这五个字,便又不再说话了,只将目光盯在喜盈盈身上。喜盈盈此时又突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继续说你的啊,看我干什么啊,看什么看啊……慌乱的将眼眸垂开,喜盈盈也颇为尴尬。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台下的人却因为吵闹而没有发现,听到司徒文阑这几个字吐出来,顿时安静了下来,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司徒文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深呼吸一下,偏开头不再看喜盈盈,脑海中一幕幕回放着与喜盈盈相遇的情节,继续说道:“我爱的女子,有一双在深夜里也比星辰更璀璨的眸子,让我一见倾心;看似大大咧咧的,却让我不经意为她细致入微的筹划而悸动;她会霸道无理取闹得一点都不自知,让我不由自主的傻笑着为她做一切事;她不嫌贫爱富,哪怕是个乞丐也会一视同仁;她古灵精怪得不像这个世界的人,总有出不完的点子,是那么独一无二,就像上天突然掉在我面前的礼物一般,总会让我永远有不尽的惊喜……” 娓娓道来的表白,如同春风一般暖暖拂过,整个会场安静得好似空气也凝结了。喜盈盈痴痴的听着,不禁为司徒所爱的那个女子而感叹:“有此痴情郎,此生已然足矣。”而她一向敏锐的大脑竟然在此刻断电了,一点没有把司徒的描述往自己的身上套。然而台下的宋婉苒牛玉文却精明的发现了司徒的爱意,相视一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司徒文阑的话音刚落,喜盈盈便急忙带着头鼓起掌来。接着台下便跟着掌声雷动,司徒文阑这番话,却让台下不少女孩子碎了心,公子这话分明是已有了心仪之人,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这么特别…… “继续问啊!”牛玉文又在插诨打科的起哄了。 “好好,别闹了!”喜盈盈一记眼刀朝牛玉文射去,接着思索一下,问道:“你希望以后与妻子如何相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相悦。”司徒文阑微微思索一下便答出这样一句话。 喜盈盈又带头鼓掌赞赏,下面就要到司徒文阑的提问了。他浅笑一下,说道:“我问喜姑娘的三个问题就是姑娘问我的问题。” “啊?”喜盈盈不满的撅嘴了,继而说道:“你也太懒了吧,好吧,我回答!” 整了整衣衫,喜盈盈朝台前迈了一步,面朝台下的观众,朗声说道:“第一个问题,我家里只有三位老娘和我。第二个问题,我喜欢的男子要独立,智慧,不霸道。第三个问题,我要夫妻之间,又足够的空间,不互相束缚。借用以前听过的诗来说,便是——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喜盈盈的问题答完了,台下的人却面面相觑,虽然大唐民风开放。可是很少有女子会有这样的爱情观,谁不盼望寻个金龟婿从此衣食无忧?可喜盈盈却要求以和男方对等的身份生活,甚至要同样的担风挡雨! 而这番话,听到司徒文阑耳中,却又是一番感慨…… 接着便是投票选举谁留下来了,也许是因为司徒文阑表现得心有所属,也许是因为大家感激喜盈盈办的这个活动,喜盈盈竟然以绝对的优势取胜了。 司徒文阑轻笑着摇了摇头,揽起衣摆从舞台的右侧走了下来,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谁知到他还没有坐稳,却听见台上突然传来了喜盈盈的声音。 “这场相亲大会本来就是我们姻缘线主办的,大家这么又这么卖我喜盈盈的面子,若真是让我得了那个最佳小姐,绣画坊的绣枕就要归我了。那么,我们投票的意义反而不大了。这个枕头还是留给后面真正会出现的最佳小姐吧!”喜盈盈接着一扬眉说道:“我决定还是主动弃权。” 话音刚落,喜盈盈抱着必走的决心,还未等大家有反应,便慌忙的快步从右侧下了舞台。折腾了这么一会,口干舌燥的,只想尽快的冲下去喝水。 俗话说“急中出乱”,喜盈盈还真是应了此话。她忙着逃跑,却不料下台的时候竟然不小心踩到了拖曳的裙角。只见她“诶诶诶~啊!”整个人在舞台边沿左右摇晃了一下,最终伴着一声凄厉哀怨的惨叫,整个人就这么飞了出去…… 刚刚才坐定的司徒文阑正好坐在舞台的右侧,一听惨叫,便看到一个身影由小变大朝自己飞来…… 宋婉苒当即惊得站了起来:“盈盈……” 而看着越飞越近的喜盈盈,司徒文阑只有本能的伸出双手,想要去扶喜盈盈……也不知是不是赶得太急木匠偷工减料,喜盈盈如同流星坠地一般扑来时,。只听得“咔嚓”一声,司徒文阑屁股下的椅子竟直接解体。在冲击力作用下的司徒文阑仰面摔倒在地上,而喜盈盈的姿势却更为尴尬。她双腿大开,居然、居然整个人就这么跨骑在司徒文阑身上。 整个会场突然陷入了异常诡异的安静之中,万道八卦眼神齐齐的射向两个人。喜盈盈趴在司徒文阑的身上,脑海里有一万个声音在喊“赶紧跑,赶紧跑!”可是她居然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只是瞪着身下的司徒文阑,口干舌燥的感觉越发明显了。 司徒文阑这个时候整个人也已经呆住了,他憋红了脸,半响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盈、盈盈……” 这一句“盈盈”像是给喜盈盈注入了力气,她的脸当即“轰”的红到了脖子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蹦三尺高,从司徒文阑的身上跳开了。“对、对不起……文阑兄……”喜盈盈涨红着脸,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司徒文阑也红着一张脸,原本的宁静淡泊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囧囧有神:“没、没事。” 李红翎瞧见这两只万分尴尬的模样,她扬起了声调,调笑的望着喜盈盈:“哇哇,大家快看。姻缘线的喜娘向来都是舌灿如花的,怎么今个儿连说话都结巴了?哎呀,怎么连司徒公子的脸也红了?我看啊,这一跤摔得可真是合适了……哈哈!” 李红翎挤眉弄眼的说完这一席话,立刻引来了周围人的哄然大笑。 喜盈盈有些恼了李红翎,虽然面上余着几抹红霞,但是脑袋已经清醒了不少,挑了挑眉说道:“大家看看,李姑娘这么优秀,怎么也不上台参与一下游戏,让大家了解了解啊!” 喜盈盈这一招倒是妙,大伙儿注意力立刻就转到了李红翎的身上:“对啊对啊,李姑娘也上去吧?上去吧!” 这一下可让李红翎着了慌,她往后缩了缩:“那可不成……你们可别拿我开涮!” 经过李红翎和喜盈盈这么一闹,相亲大会的气氛更上一层楼。其间虽然出了一点小插曲,但是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它的成功,当天晚上就有几对男女相互看对了眼。(未完待续) 60.报名 筹划了许久的相亲大会终于圆满结束,喜盈盈心中的那块大石也总算放了下来。 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卧室,喜盈盈迷迷糊糊的梳洗完毕。已然是累的直不起腰来了,一沾上枕头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这几天的努力,送算是没有白费。”也许是这几日太过于操劳了,这会儿心头的事情一放下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直到大中午的时候喜盈盈才回过神来了。 翻身坐起来,醒了一会儿神,喜盈盈这才对着屋外连唤了几声雪碧,等了半晌也不见雪碧答应,又喊了几声可乐,也是没人回应。喜盈盈纳闷的起身随便梳洗一下,顺手扎了个马尾,那种盘髻插钗的活儿,一向都是雪碧干的。 步出闺房却发现今儿个院子里安静得有些出奇,如同往常一般行至大厅,却空无一人?!“雪碧!大娘,二娘?三娘~~~~”连唤了好几声,却一直没有人答应。喜盈盈的脸色有些凝重了,皱起眉头,疑惑的自言自语:“怎么回事?” 带着满腹的疑问,喜盈盈便立即准备去门店看看,应该不会又出什么事儿了吧……可是这不去倒也罢了,刚迈过后门,便听见一阵嘈杂的人声,再步行几步一看,眼前的场景差点没把喜盈盈给惊的昏过去。 姻缘线的大门口已经让人群堵了个水泄不通,大娘二娘领着姻缘线的所有人倾巢出动,正在门口维持秩序呢。大娘让门口的人挤得面红脖子粗,脸上的情绪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焦急,嘴里不听的嚷嚷着什么。 眼角瞟见后门飘出一抹红影,她急忙就扯起嗓子喊了起来:“盈盈,盈盈你来了啊!哎呀!我说你这臭丫头,还站着看什么啊,赶紧过来帮忙!” 喜盈盈被大娘这么一吼,方才从刚才的惊呆中回过神来,急忙小跑几步上前帮忙。仔细一看,喜盈盈这才发现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昨天晚上参加过相亲大会的。看样子,估计是经过昨夜的速配,他们心里已然有了目标。 最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还有一些年纪很大的,也是削尖了脑袋想要往里面挤。 一边的雪碧正在慌乱着,背后被人一推差点摔倒,横眉冷目的想要对身后的人发火,可这一回头,她当即就傻了眼,惊恐万分望着那年过半百的老妪,结结巴巴的问道:“老、老奶奶,您、您这么大年纪了……也、也是要嫁人吗?” 那老人家一听,老脸一沉,挥手一巴掌就拍在雪碧的头上:“呸呸呸,这小丫头片子瞎说什么呢?”接着,她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红纸,一边朝大娘那边挤,一边对雪碧挥挥手里的红纸:“我是来替我儿子报个名的……” 皱着眉头望着姻缘线门口一团混乱的样子,喜盈盈脑袋里面飞快的运转起来。眼睛一眯,喜盈盈急忙拽上雪碧,从房里抬出一张桌子搁在了姻缘线的门口。 在雪碧的搀扶下,喜盈盈麻利的爬上了桌子,站在桌子上,两手围成喇叭状放在嘴前,大声的喊道:“静一静!大家静一下!静一下!” 喜盈盈的声音原本生得响亮,加上从小的强化训练,要说这声音有如莺啼静林也不过分。正乱成一团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了这样清亮悦耳的声音,原本一个劲儿朝姻缘线里面挤的人都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整齐的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喜盈盈正带着满脸的微笑,未施粉黛的模样和平时见到时判若两人。随意束在脑后的长发,被一阵拂来的风带起几缕飘扬起来,婉若晨曦中的精灵。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喜盈盈还是有些别扭,“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便继续说道:“非常感谢大家对我们姻缘线这么支持,但是现在这样拥挤,为了大家的安全和时间着想,所以请大家,排成两行,男左女右。”喜盈盈话音还未落,便又有人嚷起来:“那我们帮人报名的怎么办?” “呃……女方就站右边,帮的是男方就站左边。谢谢大家的合作。”说完这些话,喜盈盈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这些人也都是为了婚姻打算的,估计也是见识过喜盈盈的泼辣,所以也没怎么闹腾,乖乖的排成了两队。 接着,喜盈盈马上对着王老吉和七喜低声说道:“你们赶紧去准备几张长桌子……” 不会儿四张桌子就整齐在摆在姻缘线的前面,横着拼成一个长条。而三位老娘和喜盈盈则分成两组坐在桌后。喜盈盈和二娘负责记录报名详情,而大娘和三娘就负责整理资料,将资料分门别类的按照姻缘线以往的规矩分开放。王老吉和七喜在队伍后面维持秩序,嘱咐新来的人排队,雪碧和可乐则出出进进的不断搬资料,磨墨裁纸,可恨这些宣纸都是大张大张的,今天这情况又是没用预想到的,这边纸还未裁好,那边又叫着要磨墨了,两人也是忙得手忙脚乱。 把事情规范化一下,整个报名的速度就快了许多。大家井然有序在姻缘线门口排出了两条长龙,也不知道是不是国人自古以来的凑热闹风气作祟,闻讯前来报名的人越来越多了。 “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啊?”喜盈盈探出脑袋,看见后面那一条长龙,不由的头皮发紧,忍不住嘟囔道:“这得忙到什么时候去啊?”甩了甩酸麻的手腕,喜盈盈突然很怀念以前的圆珠笔,中性笔之类的,尤其怀念的是两只手可以一起操作的——电脑。如果有电脑该多好啊,现在用这软软的毛笔,写得手都快要断了。 这一整天,姻缘线里所有的人几乎都是滴水未进,更甭提吃饭了。一个个都是萎靡不振,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喜盈盈万般无奈的望着那些正兴致盎然的报名者们,不由的沉沉叹气:“唉……照这样下去,他们还没有配成对,我们姻缘线的人就要过劳死了。长安城怎么会有这么多愁婚嫁的啊?” “死丫头,没事说死啊活啊的,不吉利!”大娘整个人也是恹恹的,骂起人来也是有气无力的,就连自己也顺口说了“死”字都没有发现。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喜盈盈刚放下了手里的笔,趴在桌子上想了想,再次嚷起来:“各位乡亲父老们,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姻缘线的报名就到此为止了。实在是抱歉啊,对不起大家了,麻烦众位明天请早吧……” “哎,怎么回事啊?” “就是啊,我们排了这么久的队……” 喜盈盈的话音才刚落,人群里面就炸开了锅,抱怨声声此起彼伏。 喜盈盈有气无力的说道:“真是对不住了,我们也是为了大家着想,现在天色已晚,万一记录出了差错,影响了大家的大事,那就真是不好了。明儿个咱们再继续吧,实在是对不住了。”说完这话,喜盈盈便想要推开桌子自己出来送人,谁知却踉跄了两下,若不是雪碧在一边扶着,恐怕就要摔倒了。 大伙儿面面相觑,再瞧见喜姻缘线门口的几个人劳累的模样,不由的叹气道,“也罢,也罢,明日就明日吧……”一边说着,就讪讪然离开了。(未完待续) 61.客人?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众人,终于闲了下来,丫鬟下人们也急忙回到厨房里面开始准备晚饭。而喜盈盈和几位老娘干脆就瘫在椅子上,连喝口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要不,我们再多招几个人来帮忙如何?”喜盈盈瘫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朝大娘问道。 大娘不言语,将目光投向二娘,毕竟长久以来的账本支出都是二娘负责的。二娘思索了一番方才说道:“盈盈,招人也不是不可行。但是,这种盛况,姻缘线会天天都有吗?如果招来仅仅是整理报名的资料的话,岂不是又有点浪费了?家中为了举办这次大会,可是花了不少积蓄,几乎消耗殆尽了……” 听到这里,喜盈盈的心又提了起来,是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钱这个东西,还真是能折腾死人。没钱,用什么区招人啊。而且这次相亲大会刚结束,报名的热潮还未退去,哪里有空去做媒增加收入呢?唉…… 吃完晚饭之后,喜盈盈还沉浸在金钱问题上,看到给萧远山送饭回来的雪碧,这才猛然想起,这段时间都在忙相亲大会的事情,好像算起来也有两天没有去看望萧远山了,也不知道他恢复的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喜盈盈找了个借口说是出去散散步,消化消化,避开大娘的啰嗦朝萧远山那小宅子行去。 原本就没有几步路的,不一会儿喜盈盈便走到了门口,这院子的大门却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前厅里的灯光隐隐约约的透了出来。 低头思忖一下,喜盈盈便轻轻地推开门,正准备张嘴喊李红翎时,一眼便瞧见屋子的大门正开,而李红翎和萧远山则围桌在一起吃晚饭。她下意识的咽下了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就这般远远的看着。 萧远山这身子体质奇特,虽然那日救人时又扯动了伤口,可是恢复速度却奇快。才这么些日子的功夫,他就已经可以坐起来了,自己捧着个碗正专心致志的吃饭。 对面的李红翎一脸恬淡的笑意,眸子满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温柔的望着萧远山,还不时朝他碗里夹菜。昏黄的灯光映照着整个屋子,二人相对而食的气氛也显得格外的温馨。 喜盈盈在原地站了站,实在不想破坏这温馨的一幕,伸手轻轻勾着门环,正准备关门退出去。萧远山却刚巧从李红翎的笑靥上别开目光,正巧落在想要退出的喜盈盈身上。 “盈盈?”萧远山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笑着起了身子,问道:“你怎么来了也不进屋,站在门口干嘛啊?”一边说着,一边就准备出门迎接。 喜盈盈立即想着萧远山身上还有伤,连忙快走几步进了屋子,将手往萧远山肩膀上一按,将他按坐下:“你快坐着吧,我进来了,你们慢慢吃。” “唔……那你坐,”萧远山说着便寻出一张椅子往喜盈盈身边搁下,自己方才坐了下来,接着说道:“盈盈,听说你的相亲大会很成功?恭喜恭喜!” 喜盈盈轻笑道:“谢谢,不过这些事都是大伙儿一起帮忙的。”目光一瞥,正瞧见了李红翎渐渐暗淡下来的脸色。喜盈盈抬手指了指李红翎,将萧远山的目光引过去:“对了,红翎啊,这次她也帮了不少的忙呢!” “是吗?”萧远山笑着点头。 这一声“是吗”虽然只是个客套话,可是听在李红翎耳里却觉得怪别扭的。她瘪嘴瞧着喜盈盈和萧远山聊的畅快,不由的心里泛酸。也就是这么一会儿,她的食欲也没有了,捏着筷子,随意的拨弄了几下碗里的米饭,而后干脆把筷子一放,起身坐到了一旁。 “嘭”,那声音不大不小,却也让喜盈盈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李红翎:这飞醋吃的也有些太莫名其妙了吧? 一边吃着一边聊着,不一会儿萧远山就放下了筷子。可是李红翎坐在一边却一点儿也没有自觉,现在是不是到了应该收拾碗筷的时候了? 喜盈盈瞧了李红翎几眼,见她一副大小姐模样,估计还生着闷气呢。瞧瞧,那嘴巴上面都可以挂油壶了。摇了摇头,于是心下腹诽道:看那个丫头的性子就知道,她绝对是从小就娇惯坏了的。估计什么家务活也是不会做的,也不好叫她做什么。想到这里,喜盈盈便起身,撸起袖子准备帮他们把碗筷收拾了。 一见喜盈盈就要亲自动手拾捡,萧远山当下就有些不满了。他瞧了一眼正坐在一边沉着脸的李红翎,闷声说道:“翎儿,盈盈是客人。已经给我们送了饭菜来,怎么还能让她帮我们收拾,刚才吃东西的可是我们两个……” 喜盈盈正讶异于萧远山对李红翎的称呼什么时候从“李姑娘”变成“翎儿”的时候,让她更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李红翎虽然嘟着嘴,一脸的不满。可是她抿了抿双唇,瞧了萧远山几眼之后,居然乖乖的去收拾碗筷去了。 喜盈盈见此情此景,低头偷笑了一下:向来就是骄横跋扈的李红翎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爱情这个东西的魔力还真是不小。对了,刚才萧远山说什么来着?自己是客人?他这样说的意思,岂不是已经把李红翎当作是自己人了?呵呵,看来看来李红翎距离革命胜利又近了一步了 喜盈盈脑海正思量着这些,李红翎便已经把碗筷都整理好了,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62.报名表 目光锁在离去的李红翎身上许久,萧远山回神转过头时才发现喜盈盈正用戏谑的眼神盯着自己,脸上竟然不由的泛起一抹潮红,咳嗽一下,旧事重提:“那天为难你们的人,后来没有来找茬吧?” 眉毛一挑,喜盈盈抿嘴一笑,这萧远山也会害羞嘛?看来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等这段时间忙完了,自己可得好好给这两人帮帮忙了,随即故意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摇摇头说道:“哦~那天啊!没有,上次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出现了。相亲大会倒是很顺利的。” 看见喜盈盈眼底依旧是浓浓的戏谑,萧远山想要打断这尴尬的一幕,便急忙又接着问道:“那效果怎么样?今天一直听见外面蛮闹的,红翎说都是来报名的人,应该人不少吧?” 一提到这里,喜盈盈心里立即溢满了成就感,开心的一拍桌子,说道:“你是没看到啊!今天啊,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这么厉害?!呵呵~那可得大办庆功宴,请我吃饭咯!”萧远山眉飞色舞的作出一副巴结模样。 “吃饭?”喜盈盈一听这话,脑海里首先浮现出了的就是雪亮的白银。神情一下子便沮丧起来,抬起一只胳膊撑着下巴,无精打采的说道:“唉……别提了,现在姻缘线自己开锅都快成问题了,哪里还能请人吃饭啊。而且,最可悲的是,来了这么多生意,却忙不过来,唉……” “怎么了?”萧远山没太听明白。 “经过相亲大会的宣传,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来姻缘线找我们做媒。可是我那里人手根本就不够,今天从早忙到晚,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喜盈盈说完这话又恹恹的趴在桌上。 萧远山听完这话,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这才抬头疑惑的望着喜盈盈,缓缓说道:“那……那你为什么不弄个报名表给他们自己填呢?” 一句话点醒了喜盈盈,她猛地一拍大腿:“哎呀,你这个主意真是绝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萧远山愣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着喜盈盈:“穿越前,我们不都是这么弄的嘛?” 印刷坊的员工们手脚麻利,再加上这原本就不是很复杂的工序,约莫只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一叠厚厚的报名表就交道了喜盈盈手里,正正好好一百份。 喜盈盈开心至极,也考虑到以后肯定要经常合作的,便在支付工钱的时候,多给了一吊铜子的赏钱,那胡掌柜自是乐不可支,老脸都笑开了花,连连夸赞喜盈盈会做生意,以后肯定要长期合作。 被胡掌柜亲自送出门后,喜盈盈便抱着那一叠报名表,领着雪碧朝姻缘线走了去。淡淡的墨香从怀里逸了出来,喜盈盈低头看了看怀里东西,不由的有感而发:虽然这些日子忙的不可开交,可是自己却感到万分的充实,也许这样的生活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吧。 二人香汗淋漓的跑到姻缘线,便见着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正是那玉树临风的司徒文阑。雪碧将喜盈盈手里的报名表接过来,调侃的说道:“喏,小姐,那个司徒家的三公子又来了。看来……”话还未说完,雪碧便又快步跑了几步,离喜盈盈有些距离了以后,方才大声喊道:“对小姐是~用!情!至!深!了啊!” 这一唤倒把司徒文阑的目光引了过来,隔着重重的人群,又露出那抹阳光一般的笑容,喜盈盈一见,脸顿时如同火烧一般。 对上那双温柔含笑的眸子,喜盈盈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悸动,但她随即归结为,这种感觉,是因为感激。人家司徒三少多不容易啊,在阑珊阁把姻缘线往犄角旮旯里面逼的时候,人家毅然决然的顶风而出,不顾家人的反对,不管世俗的目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操啊!这是一种大无畏的,正义凛然的,牺牲小我成全别人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无上情操!这是值得鼓励和表扬的,所以,喜盈盈心怀感激的,对司徒文阑回以如花一笑。 她笑了?她在对我笑??还笑得那么好看???司徒文阑情不自禁的在心里画出一片大大的问号,身子也不经一抖……果然是玉树临风了,还临得花枝乱颤的。 围在他周围的人诧异也不禁诧异的盯着司徒文阑看,看了一会儿,进而变成窃窃私语……“这司徒公子,怎么一脸花痴样儿?”“他那哪里是花痴样,分明是春心荡漾。” “盈盈。”司徒文阑从喜盈盈的微笑中回过神来,轻轻往后退几步,让开人群,背到桌子后面,方才绕到喜盈盈面前。 抬眼看了看这个笑得春guang灿烂阳光明媚的家伙,喜盈盈有一丝晃神,这还是之前那个温润如水的男子吗?那种淡淡的感觉怎么不见了……正纳闷的时候,司徒文阑眼尖的看到,喜盈盈刚从雪碧手里接过来的报名表。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喜盈盈将手里的表格递了几张给司徒文阑,说道:“这个,就是想要我们姻缘线做媒的报名表,把这个表格发下去给报名者,由他们自己填。” 好奇的打量着手里的表格,司徒文阑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嘴角的弧度随着迅速的浏览也越来越深。不仅仅有姓名性别,生辰八字,身高体重这类常规的东西,还详细到兴趣爱好,性格,理想的对象,甚至于月收入,家庭状况,住房情况等……最有意思的还是最后面留了一片空白,希望能贴上免冠近身画像。 司徒文阑的目光从表格上离开后,就一直牢牢的盯着喜盈盈脸上,他想不通,这样一个小小的脑袋瓜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奇特的点子?怎么会和这个时代的女子差别如此之大? 而当事女主却正忙着把报名表发给桌前忙碌的三位老娘,并细致的一一解释表格里面需要填的内容,丝毫未察觉身后那如火如炬的目光。喜盈盈正把表格发到三娘手里的时候,却收到三娘一个奇怪的眼神,有些纳闷的看着三娘,三娘挤挤眼,又将下巴朝喜盈盈身后的方向抬了抬,喜盈盈迷惑的站起身子,望向身后,正对上司徒文阑半眯的星眸,看他那探究的眼神,喜盈盈有些迷糊的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司徒文阑随即淡然的一笑,也不言语,依旧认真的看着她。 被这么炙热的目光盯着,喜盈盈的脸皮就算经过了千锤百炼也扛不住了,唰的一下子描上了两抹鲜艳的腮红。急忙将手中的表给朝司徒文阑手里一塞,说道:“你书读得多,我觉得你应该也能看明白这表格,帮帮忙先给三娘说说,我……我、我去后院一下。”说罢便逃也似的奔了出去。(未完待续) 63.后遗症 “小姐,小姐!”雪碧在屋里不明所以,一见小姐跑出去了,也急忙追来,喘着气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喜盈盈一记小喜眼刀朝雪碧射过去,也不说话,手也拎起了裙摆,由开始的快步走,变成了小跑。 被搞得一头雾水的雪碧也不敢再问了,只得也拎着裙子跟着喜盈盈跑。只见喜盈盈越跑越快,雪碧也追得蛮累,而且越跑越迷惑,小姐这是去哪里,这个方向也不是回屋的啊。 随即,一个暗灰色约摸两米高的小型建筑出现在主仆二人面前。喜盈盈这才停了脚步,一脸鄙夷的表情看向雪碧:“你小姐我真是要来小解,你还跟得这么紧?还真是忠心啊……”说罢将裙子拎高几分,一扭头“切”了一声,便走近了茅房。 雪碧站在原地,留也不是,去也不是,心里满是委屈。小姐这是怎么了,小解而已嘛,就算自己跟来也是关心她啊,怎么这么大的火yao味啊……呃……不是火yao味,是厕所味……雪碧撅起小嘴,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现在要是走了又怕小姐出来责备我不等她,要是不走……又怕她出来怪我粘她,怎么办啊……救命啊…… 里面的喜盈盈正蹲在坑上,两手支着下巴,心里颇为郁闷。怎么被司徒那厮盯着看了看,就有想要尿尿的yu望啊……难道,他的脸长得比较像夜壶?喜盈盈晃了晃头,急忙打消掉自己这胡思乱想。可是,刚刚被他的目光这么一盯,就觉得好像有块烙铁快要挨着自己的脸了,脸热得发烫,而且、而且还,觉得身子有些发软,就好像被阳光照射到的冰块一般,几乎快要融化了,竟然萌生出了尿意?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喜盈盈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继而想到那次在院子中被司徒文阑撞到……难不成是后遗症嘛? 回到铺子里,便看到司徒文阑正在和三位老娘在给众人发报名表,每个人身边都围了一群人,司徒文阑高高的个子,在人群中越发显得鹤立鸡群。喜盈盈脸又不禁一红,急忙别开眼,走到大娘身边,从她手里分出一半报名表,朝司徒文阑相对的方向走去,分发给众人。 一百份报名表,到了下午已经分发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顺手多带拿了些,喜盈盈又吩咐雪碧去印刷坊加印五百份。报名的人们也基本都拿着表格走了,没有拿到表格的,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便也没有逗留,很快,喧闹的人群渐渐散尽了。 果然通过这样的方式很有效率,喜盈盈欣慰的送走最后一个报名者。司徒文阑这才缓缓走过来,晓有兴味的看着喜盈盈,赞道:“盈盈,你发明的这点子,虽然奇特,但是很有效啊。” “这不是我发明的。”喜盈盈也没经过大脑便直接说了出来,报名表,天知道是历史上的谁发明的,至少自己以前那个年代满街都是。接着在看到司徒文阑疑惑的表情时候,便将话锋一转:“呃,是我表哥发明的。” “你表哥?那有机会一定要麻烦盈盈引见一下,能想出这样特别的点子,一定是个聪明至极的人。”司徒文阑越发有兴趣了。 聪明不聪明,喜盈盈倒还不确定,只是功夫不错。不过喜盈盈也没有说这,挑了挑眉,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多谢你屡次帮我,今天不如就叫上我表哥,我请大家到闻香楼搓一顿,表达一下对大家的谢意,也算是我们这次相亲大会迟来的庆功宴吧。” 唤上萧远山和李红翎,四人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的朝闻香楼杀去,还未至闻香楼,喜盈盈便又敏锐闻到了那阵异香。 捧着一整只刚剁好的香酥鸭,喜盈盈只觉得浑身舒畅。这种麻麻的花椒香味,闻起来还真是舒服,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忙碌一天的疲惫都仿佛消失了。虽然喜盈盈一直想要融入这个世界,当她确定自己是穿越的那天开始,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在这个世界生活。可是,以前那二十多年的记忆又怎么可能随便抹去?原以为已经忘干净了的,压在心底了的思念之情,被这香酥鸭的味道一勾,又笼上了心头。 不过,喜盈盈倒不觉得这种感觉是酸涩的,因为她已然把唐朝,把长安,把姻缘线当作了自己的家。这是一种仿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的觉得踏实,舒坦。(未完待续) 64.他是故意的 三人看着喜盈盈开心的模样,有些面面相觑,至于么?一只香酥鸭而已,怎么就能让喜盈盈笑得那么满足呢?萧远山有些好奇用力的一嗅,只可惜他是个东北人,对花椒这种东西的防御能力远远没有喜盈盈强,顿时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从鼻腔窜入肺叶,又痒又麻又难受。 李红翎见到萧远山闻了闻那鸭子,就手舞足蹈叽哇乱跳的,好奇心顿起,也想去探个究竟,随之便也像萧远山一般,难受之极。 挑了挑眉角,喜盈盈露出极为纯洁神圣的笑容看向司徒文阑,将手里的鸭子往司徒文阑面前一捧,问道:“文阑兄,你要不要也闻闻?” “呵呵~”司徒文阑急忙别开头去。 喜盈盈忍不住笑得肩膀也颤抖起来,花椒啊花椒,你真是个好东西,不仅仅让我喜欢,还能让别人惧怕,哈~说不定以后弄个花椒弹什么的,还能防身哦! 三人相继进入闻香楼,寻了个雅间坐下,点罢菜后,萧远山故作酸意的说道:“表!妹!啊!”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的,喜盈盈却也不搭理他,只将那香酥鸭放在桌上,伸手解开包裹在鸭块外面的荷叶。萧远山随即意味深长的看了司徒文阑一眼,然后说道:“表妹啊——上次姻缘线相亲会结束的时候,我记得,要你请庆功宴时,你说是日子拮据?怎么今儿个又想起请客来了?” 喜盈盈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他。而萧远山却还将嘴一撇,做出一副无限委屈的模样:“看来是啊……你表哥我的魅力,远远没有人家司徒公子大吧。” “前两天没钱,我现在阔气了行么?”喜盈盈没好气的答道。 “哦~~这么巧啊!”萧远山说完还和李红翎对视一眼,李红翎接着说道:“那是自然,论人品,论相貌,你都……”话还未说完,喜盈盈便将手一招,对小二喊道:“去给我弄几个碟子来!”小二闻声立马去寻物件,喜盈盈扭过头却好似有些纳闷的盯着桌上已然粉身碎骨的香酥鸭半晌,才感叹道:“今儿个这鸭子也真是奇怪,明明都被砍成这样了,怎么还会呱呱呱的叫唤呢?闹死我了,得赶紧把它消灭掉才是,免得炸鸭尸。” “噗!”司徒文阑嘴里一口茶水没忍住,喷了半口出去……慌忙咽下剩下的茶水,手忙脚乱的帮萧远山擦拭。不住的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萧兄,我,我,我……” “啧啧啧!”喜盈盈仿佛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一般,一脸遗憾惋惜的看着桌上的香酥鸭,“完了,变落汤鸭了……” 萧远山已然快要爆发了,喜盈盈却抬起头来对他嫣然一笑,说道:“本来是想尝尝这个鸭子的,现在倒好,被文阑兄浇了汤,这包鸭子,也只能文阑兄吃了,真是可惜啊!”说罢还摇摇头惋惜的看着鸭子。 对上喜盈盈期盼的眼光,司徒文阑有些局促,又看向香酥鸭,脖子上的喉结动了动,精神全部都被香酥鸭集中了过去,竟然忽视了喜盈盈把对他的称呼又换回了——“司徒兄”。 司徒文阑从小便极怕花椒,只因为小时候得过一种怪病,需要刮舌苔治病。而大夫怕他疼痛,便用了大量的花椒来麻痹他的感觉,却不料舌苔被刮破后,虽然不会觉得很疼,但是花椒的麻味却变本加厉,至此之后,便闻椒色变。府中的饭菜是一丁点花椒都见不着的。现在喜盈盈要让他吃这裹满了花椒粉的香酥鸭,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怎么了?司徒兄不喜欢么?”喜盈盈抬起波光潋滟的双眼看向司徒文阑,眼里满是期待与不解,接着又说道:“你就别客气了,我打包票,你会越吃越喜欢的。” 见司徒文阑还是不动,喜盈盈便亲自用筷子夹起一块,伸手喂向司徒文阑。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鸭子,司徒文阑又咽了下口水,只觉得自己额角都冒出了汗水。最终,一闭眼,张嘴一下将那块香酥鸭咬进口中,迅速的嚼了几下便囫囵吞下。 司徒文阑将那鸭子含入口中,自然是满嘴的花椒粉了,顿时只觉得好似电击一般,整张嘴,乃至整张脸都麻木了,耳边甚至还出现了嗡嗡的幻听声。 喜盈盈却不依不饶的说道:“司徒兄怎么就这么快吞下了呢?香酥鸭是要细细嚼的,来,再吃一块。”说罢又将鸭子夹起一块递到司徒文阑嘴边。 司徒文阑双眼已经瞪得好似铜铃一般,如同见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脸上满是恐惧,身子都一抖一抖的。 这时,小二端上了几人点的菜,司徒文阑仿佛遇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这个机会,急忙站起,说道:“刚才竟然忘记了点酒水,我去看看有什么酒水。”说罢便落荒而逃。 喜盈盈也不回头,只怔怔的缓缓开口:“把这鸭子扔了罢。” 见小二迅速的下了楼,萧远山不解的问道:“盈盈,他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他是故意的。”喜盈盈头也不抬冷冷说道:“他刚才喷你,是故意的。” “啊?”萧远山哑然了。 “司徒文阑这个人,平时性子极淡,为人颇为稳重,怎么就会因为我的一个玩笑话就喷了茶?”喜盈盈怨愤的戳了戳碗,接着说道:“而且,他刚才给你擦拭茶水的时候,眼角眉梢尽是得意的笑。” “这……”萧远山有些不敢相信。 “他太过分了!”李红翎将桌子一拍,猛然站起来。 “就为了我,所以……你要教训他?”萧远山坐直身子,双眼牢牢的钉在喜盈盈脸上。 喜盈盈也不闪躲,将筷子轻轻搁下,也回望萧远山,笃定的说道:“因为,你对我来说,是个极特别的人!” 听到这句话,萧远山自是明白什么意思的,颇感欣慰的一笑,冲喜盈盈点点头。 站在一旁的李红翎却如同被人猛然推了一下,身子不禁的一晃,向后退了一步。终于,看来终究还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喜盈盈果然是喜欢萧远山的。眼底不禁有些潮热,偏着头忍了半晌,借口道:“我、我去,我去教训那个司徒!”说罢便准备朝酒楼的楼下跑去。 一只手伸出来,轻轻扯住李红翎的袖子,她一回头,却看见萧远山心无旁骛的盯着她看,轻轻的摇摇头:“翎儿,没事,坐。” 品了一筷子酱肉,喜盈盈啧啧赞道:“这闻香楼还真不是吹的,就这酱肉来说吧,秘制的酱料至少也用了几十味不同的香料吧,而且啊,这肉还用的是里脊肉呢,真是香味四溢,滑嫩细致。”说完话后,有意无意的朝李红翎扫去一眼,说道:“这些个酱肉啊,虽然好吃,可是也不是我最喜欢的那道菜。不过,对我来说,还真是蛮特别的,因为和我家乡……呃,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 李红翎更加一头雾水了,莫名其妙的看着喜盈盈。 无奈的摇摇头,喜盈盈叹了口气,以这丫头现在这个状况,还是直接挑明了算了。于是说道:“红翎,你也别想多了。这厮……”喜盈盈伸出筷子指了指萧远山,说道:“确实对我是特别的。不过,就是一种亲情。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你就放心好了,他可以当我的哥哥,甚至可以当知己。但是!”喜盈盈在自己面前划了个大大的叉,说道:“永远不可能把他当做情人!不来电,就是不来电!” “盈盈……”李红翎虽然没听懂来电是什么意思,但也大概明白了,心中安然几分,脸上却依旧倔强的说道:“他对你什么样,关我什么事啊!” 三人在桌前谈得酣畅。却没注意到,楼梯转角下去那个地方,矗立着一个孤孤单单的身影,捏着拳头,身子站得笔直。 温润如水的笑容不见了,脸上尽是羞愧。原来,到萧远山住所的时候,喜盈盈猛然的对萧远山大喊一声表哥,萧远山愣了一下,再加上喜盈盈对他一个劲儿挤眼,萧远山才恍然大悟的回应。这一切,司徒文阑都看尽眼底,他早猜到了,萧远山一定不是喜盈盈的表哥,至于会是什么关系,他不能确定。但是,从喜盈盈把他安置在自己家附近这一点看来,此人与喜盈盈的关系一定不简单。之后再看见他一路上和喜盈盈有说有笑的,颇为密切,心里已然是不舒服了。 萧远山坐在席上后,又半调侃半带醋意的问话,更是让司徒文阑不是个滋味。萧远山是英俊的,从他的谈吐中又能感觉到此人必定家世深厚,加之喜盈盈还提过他武功高强,救过她。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在喜盈盈的身边,司徒文阑莫名的有一种不安感。他不喜欢萧远山,是的,很不喜欢。所以,当喜盈盈回嘴反击萧远山的时候,他借机喷茶,淋了萧远山一脸。 司徒文阑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痛苦的自嘲着笑了笑,深吸一口气,走上楼去。 桌上热闹的气氛终究还是被他的到来打断了,每个人都沉默下来。萧远山东张西望的,喜盈盈埋头戳着碗里的菜,李红翎着一脸怒气的看着他。 司徒文阑对三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说道:“不好意思了三位,刚才下楼遇到家里的管家,方才知道家父正在寻我,实在是抱歉。在下要先行告退了。” 喜盈盈淡然的笑笑,不作反应 “那……我先行一步了。”司徒文阑将双手抱拳,对三人拱了拱手,又看向萧远山,说道:“萧兄,今日……在下真是颇为惭愧。改日一定专程赔罪。” “不用不用。”萧远山也浅笑回应。 司徒文阑离开后,三人又迅速的融合起来,加上小二端上来司徒文阑点的酒,几人也把酒言欢,喝到微醺,这才走下楼来。 走到柜台前,喜盈盈摸出银袋说道:“掌柜的,结账!” “喜姑娘,不用了!”掌柜摇摇手,解释道:“刚才那位穿白衣的公子已经把账结了。” 什么?司徒文阑结账了?喜盈盈有些讶异,不过既然如此了,下次再回请他好了。这么一算,自己请人没做到,反倒欠了人家两顿饭。(未完待续) 65.冤家路窄 几人刚抬脚离开闻香楼,便看见司徒逍遥正迎面朝闻香楼走了过来。 萧远山不屑的冷笑一声,歪头凑在喜盈盈的耳边,没好气的小声抱怨:“盈盈,你瞧瞧,还真是冤家路窄呢!” 之前和司徒逍遥的几次交锋,喜盈盈都告知给萧远山过,对于司徒逍遥来说,他是极其不屑的。 喜盈盈强挤出一抹笑意,也不避让,径直顺着自己回家的路继续往前走。 等到三人走近之后,喜盈盈才愕然发现司徒逍遥怀里居然还搂着一个虚若无骨的小厮。瞧他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样子,还有那柔软的身段……一看就是窑子里面的小倌儿。 萧远山鄙夷的打量了一下那小厮,竟然觉得好像有毛毛虫在背上爬一般,恶心得不行,“呸!”的朝地上吐一口唾沫。 三人对视了一下,正准备拉着雪碧离开的时候,却不料司徒逍遥歪靠在那小官儿的身上,懒洋洋的开了口:“喜姑娘,最近忙得很吧?今儿个从姻缘线路过,我可瞧见那里排满了长龙呢!想必是生意兴隆哦!” 话里的讽刺意味儿是个人就能听明白,喜盈盈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随即带上甜美的笑容,朝司徒逍遥福了福身子,无比感激的说道:“哎呀,这一切还不是拜阑珊阁所赐的嘛!多谢司徒公子关心呐,若不是你们阑珊阁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帮忙,又怎么能激起盈盈要办好这场相亲大会的决心呢?多谢多谢啊!” 喜盈盈特意将“绞尽脑汁”四个字咬得很重,听得司徒逍遥一脸的不乐意。他没好气的紧了紧怀里的小厮,两眼一翻,朝天望去,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那就不打扰了喜姑娘忙正事了,告辞!” 扭头望着那二人离开的背影,喜盈盈愣在原地看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过了神。“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让我遇到耽美同仁呐!”喜盈盈腐思想渐渐冒头,脑海里瞬间进入完全yy状态:英俊潇洒的司徒逍遥强攻眉清目秀的弱受小官儿…… 唔……喜盈盈快要流鼻血了。 李红翎鄙夷的撇了撇嘴,嗤笑道:“第一次见到断袖男是什么样子,还颇有纪念意义呐。哈哈~”说罢又不怀好意的看向喜盈盈,问道:“盈盈,话说,这个断袖之癖,不会遗传吧?”话音一落,便不等喜盈盈的回答,拽着萧远山逃也似的离开了。 喜盈盈回想了一下,好嘛,这李红翎看来真是得色了,居然拿自己和司徒文阑开玩笑。喜盈盈说罢便抬脚朝二人奔去,想要教训李红翎。 可二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去了,好像走了才没几步,两人竟然都不见了踪影。喜盈盈想了想,也不好去打扰人家的二人小世界,在看看天色也还未晚,长安的夜市也热闹的摆开了。便顺着回家的路,延着小摊逛起来,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一个人逛得不亦乐乎。 “哎呀!抓贼啊!!!!”一个高亢的女声从人头攒动中冒出,喜盈盈循声望去,便看到一个约摸九,十岁的小子扒开人群拼命逃跑着。正义之感油然而生,喜盈盈便往路中间一站,双臂打开,想要拦住那小孩。 那偷人东西的小孩一见喜盈盈在前面拦着,心头顿时颇为不满,大吼一声:“让开!”喜盈盈动了动脚,将身子站得更稳了。 “滚开!”小孩骂了句脏话,接着冲力使劲的把喜盈盈一推,喜盈盈本就身子弱小,被这小孩一推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上。 “咡~~~”那小孩一见喜盈盈摔倒在地,脚步也不停,继续往前跑,一手还拉下一只眼皮,吐出舌头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没用的东西!”。一句话出来,没把喜盈盈气到吐血,她迅速一个翻身站起来,大喊:“小子!有种你别跑!”喜盈盈一跺脚,急忙追了上去。 做媒婆这行的,不仅仅要眼快、嘴快、手快,脚当然也是要快的!不然出嫁随轿的时候,怎么跟得上轿夫的脚力。喜盈盈从小就要是朝着一流媒婆的方向培养的,每天的功课当然也少不了跑步。而且个子娇小,在人群中穿梭起来,也不比那小子慢,不一会儿就从闹市中钻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指着前面的小子大喊:“抓贼!抓!抓小偷啊!” 周围的人虽然少了,但是大唐民风还是不错嘀,听到了喜盈盈的大叫,周围有几个小贩便站出来将那孩子的领子一提,抓了个牢实。 喜盈盈看到小孩被抓到了,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弯腰休息。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伸出来,指着那小孩,说道:“小、小子,偷了人家什么东西!赶紧,赶紧麻溜的拿出来!” “什么?我偷东西?我没偷!”小子不停的扭动挣扎着,嘴巴上还倔强的不肯承认。 喜盈盈一听他还在狡辩,气上头来,走到那小子面前,双手叉腰做出标准的圆规状,怒斥道:“臭小子,我可是亲耳听见人家叫抓你的!东西还来也就罢了,若不还来,便抓你去报官!” “报啊!你报啊!!报报报报报!”那小子竟然也不屈服,连珠炮似的,一点惧怕之意也没有,高高的仰着头。 “你……”喜盈盈气急了,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小偷。这个时候一串灯光从喜盈盈身后次第接近,喜盈盈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跌跌撞撞的朝这边跑来,就着灯笼一看,那妇人满头的珠钗明晃晃的,耀得喜盈盈眼睛生疼。 喜盈盈快步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可是失主?” “哼!”妇人一翻白眼,冷冷的哼了声,也不看喜盈盈,身子一侧,避开喜盈盈,冲向那小子,嘴里不住的大呼:“放手放手!干什么啊你们!”上前左右几把,将提溜着小孩的人们推开,随即蹲下身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将那孩子翻来覆去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孩子没受伤,这才将孩子紧紧搂进怀里,呜咽的说道:“旭儿,可把娘吓坏了!下次可不能这样闹腾了!” “娘?”喜盈盈呆住了,仔细看了看那孩子,身上穿的衣衫,虽然看起来只是平淡的墨绿色,但是在这灯光的辉映下,便能估摸出那衣服质地不凡,应该是锦缎。再看向跟在妇人身后的人,一个个俨然一副下人的打扮。 这个时候其中一个衣着稍微光鲜一些的女子,看似是个级别较高的丫头,往前走了几步,左右环视了一下方才那些见义勇为的人,将胳膊一环抱在胸前,问道:“刚才是谁喊我们家小少爷是贼来着?嗯?” 周围的人愣了愣,互相对视了一眼,顿时明白应该是摆了个大乌龙,这小孩的母亲珠光宝气的,身后还跟了那么一堆下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小偷。于是便齐齐的将目光盯在喜盈盈身上。 喜盈盈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刀俎上的鱼肉了,那一道道目光好似一道道激光,几乎烧的自己体无完肤。“对不起!我、我想,我是搞误会了!” “原来是你啊。”那丫头将双手环在胸前,狐假虎威的走上前来,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姻缘线的媒婆啊。怎么着?媒婆的饭碗端不稳了,想要改行做捕快么?啧啧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那水平么。”说完翻了翻眼,轻轻退到那妇人旁边,小声耳语道:“夫人,这人我认得,就是那个喜盈盈。” 妇人一听此言,眼睛里竟然带着缕缕寒光,恨恨的瞪了喜盈盈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是冤家路窄!” “冤家路窄?”喜盈盈一听这话,先是有些纳闷,随即回想到刚才萧远山见到司徒文阑时候说出的话,竟然诡异的雷同了。再瞟向那一排下人,人手一个精美的灯笼,灯笼的右下角还隐约有三个字,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喜盈盈已经猜到了。 “兰鸢,这里风大,脏东西又多,咱们走吧。” 妇人看似平和的从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侧着脸看向那个为虎作伥的丫头,手里的绢帕还嫌弃的在肩上扫了扫。听到这话,喜盈盈又不好发作,毕竟人家没有指着自己的鼻子骂,指桑骂槐的,抓不到证据啊。一口闷气堵在心头,无处发泄,随即眼睛骨碌一转,将手打开,说道:“慢着!你们说走就走?东西到底是不是他偷的,谁知道呢?等失主来了再说。” “你是说我们家少爷真偷人家东西了?”兰鸢口中的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喜盈盈也摸出手绢来,扫了扫自己的肩膀,冷哼一声:“啧啧,星明月朗的,怎么个就下雨了呢?还酸臭酸臭的,唐朝污染什么时候这么严重了。” “你什么意思!”兰鸢又上前一步,想用手去戳喜盈盈的肩膀。 喜盈盈挑起秤杆朝兰鸢粉嫩的小手上用力一抽,偏头看向那妇人说道:“谁家的下人,这般管教不好。” “兰鸢,回来。”妇人紧了紧怀里的孩子,也不看喜盈盈。 “哼!”兰鸢翻了白眼不服气的退回到妇人身边。 “这事儿,你们看是等失主来,还是到官府去呢?”喜盈盈嘴角一勾,冷笑一声。 “娘……”那孩子听到这话,身子僵了僵,抱着妇人的腰,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撒娇。 妇人立即流露出疼惜的神情,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喜盈盈身后快速的奔来几人,不禁眉头皱了皱。 “就是他,我认得,就是这小子!”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喜盈盈循声望去,只看到前面有一个圆呼呼的肉球朝这边滚来。待人走近了,借着阑珊阁的灯光,喜盈盈这才看清楚来人,原来是那日与自己在宋府门前舌战的胖媒婆,人称徐大嘴。不仅仅嘴长得大,而且说媒时候话说得大,又守不住秘密,所以被长安城的百姓送了这么一个诨名。 走近人群后,徐大嘴先是看到一抹亭亭玉立的红影,便摸出怀里的帕子,对着喜盈盈一扬,裂开抹了厚厚胭脂的血盆大口笑道:“哎哟喂!我道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漂亮呢!原来是姻缘线的当家人啊!” “见过徐姐姐。”虽然对徐大嘴这假惺惺的模样很是厌恶,喜盈盈还是礼貌的回了个礼。 见喜盈盈客气的福身,徐媒婆捏着手绢,一阵小碎步颠到喜盈盈边上,说道:“叫我姐姐呐,哟哟哟,小嘴真甜。刚才听说,有人帮我逮到了偷玉的那小子,感情是喜姑娘啊!喜姑娘真不愧是媒婆中的精英啊,不仅仅人漂亮,口齿伶俐,冰雪聪明,还见义勇为啊!” 喜盈盈只觉得仿佛有只冰冷的手从腰部顺着脊椎爬上了脖颈,鸡皮疙瘩也前仆后继的涌上了皮肤。“呵……呵,徐姐姐客气了。快看看是不是那个小子?”喜盈盈将手朝妇人怀里的孩子一指。 “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徐大嘴顺着喜盈盈的手指看向那孩子,肯定的说道:“就是他偷了我的玉!” “你说什么!”兰鸢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双手叉腰。 “呀!你这丫头还凶啊,这小子偷了我的玉佩不说,还举起来在我面前晃!不信你们搜搜,他身上肯定有我的鸳鸯玉,那可是我们鸳鸯楼的标志啊!”徐大嘴用比兰鸢更大的声音回应过去,还踮起脚尖俯视兰鸢,想要从气势上压倒她。 妇人一听徐大嘴这么说,便低下头来,有些怒气的看着孩子。那小子撇了撇嘴,在怀里摸了摸,递出一块雪白的玉佩,递给妇人。 “旭儿,你、你太不让娘省心了!”妇人跺了跺足,招呼身后的家丁照顾好少爷,便拿着那玉佩走上前来递给徐大嘴,有些赧然的说道:“这位大娘,小儿贪玩,烦扰你了。” 徐大嘴打量了一下妇人的装扮,绫罗绸缎不说,还穿金戴银的,便在腹中琢磨要说什么。是要乘机敲他们一笔竹杠呢?还是将此事算了,巴结一下他们。 但正义凛然的喜盈盈可顾不上那么多,颇为不满的将徐大嘴想要伸上去的手挡开,说道:“怎么?偷了人家的东西,还了便想算了吗?” 徐大嘴感激的看向喜盈盈,有喜盈盈帮她出头,就算敲了竹杠别人也不会怪罪于自己,她是相当乐享这个渔翁之利的。 原本喜盈盈也不会这么冲动的,只是对方是阑珊阁,刚才还那么作威作福的,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如果就这么算了,也不是喜盈盈的风格了。 可那妇人也不是好惹的,看也不看喜盈盈,掂了掂手里的玉,又用拇指在玉佩上摩挲了一下,接着将那玉佩往地上一摔。在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时,当即往后快退一步,诧异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惊讶的说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手抖,失手将这玉佩打碎了!” “你!” “啊!” 喜盈盈咬牙切齿的看着妇人,徐大嘴也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 “兰鸢……”妇人好似无力一般,扶了扶兰鸢,不动声色的接着说道:“徐大娘,实在是抱歉,我失手了。你这玉要值多少钱啊?”说罢对身后的一个看似年纪比较长的家丁挥了挥手道:“荣伯,给徐大娘取三十两银子来。算我们赔的。” “你以为毁灭了证据便不能抓你了吗?”喜盈盈越发愤慨。 “证据?什么证据?你也看到的,刚才是这位大娘把玉佩给我儿把玩,我想要拿过来还给她,却失手打碎了。”妇人一脸无辜的表情。 “明明是……”喜盈盈还要说什么,那荣伯已经拿了银子过来。 “我这个可不是普通的玉!我这可是我们鸳鸯楼家传的……”徐大嘴见机想要多敲诈一些,随即看到荣伯手里的灯笼转了转,有字的那面对向自己,上面赫然写着——阑珊阁。 “阑、阑珊阁?”徐大嘴咽了咽口水。 荣伯斜斜的蔑了徐大嘴一眼,说道:“正是。这位是我们大夫人,刚才取你玉佩玩儿的是我们长孙少爷。” “啊……”徐大嘴先是一惊,随即三角小眼骨碌一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说道:“哎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人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既然是小少爷拿出玩的,那就不是偷了,是我嘴坏是我嘴坏!”说罢还在脸上拍了几巴掌,接着说道:“既然是夫人不小心的,那便算了,没事没事。” “不行,徐大娘,这钱你务必要收下。”司徒家的大夫人轻轻颔了颔首。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算你识礼。”荣伯将银子递过去,接着说道:“嘴巴守牢了。” “哎哟喂,这位大叔瞧您说的,虽然我叫大嘴,可我这个嘴真是不大的……” “兰鸢,抱了少爷回府。”妇人好似觉得入耳之声甚为呱噪,用手绢擦了擦耳朵,说完此话,便转身离去,路过喜盈盈的时候,还愤然的将袖子一甩。 司徒家的一行人已然走远了,喜盈盈还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喜姑娘,走了~~”徐大嘴明显是因为可以巴结到司徒府而开心,两片红红的嘴唇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 “可笑。”喜盈盈目中无物的盯着正前方。 “喜姑娘,我可没您那气魄,敢招惹司徒家的人,不管怎么说,今儿个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抓到司徒家的小少爷,我不光光是丢了玉,更不可能与司徒家的人结识啊。多谢您了!”徐大嘴说完这番话,随便给喜盈盈福了福身子,便美滋滋的离去了……(未完待续) 66.狗头军师 带着满腹的郁闷回到家中,喜盈盈不得不正视这个社会的现实。喜盈盈虽然没有生在一个大户人家,但也不贫穷,对阶级等级概念并不清晰,加上她深受现代教育的影响,心中并没有把人分为三六就等。虽然生活在这个封建社会里,但她骨子却还带有那么些人人平等的理想主义。因此对徐大嘴那种人,喜盈盈是又鄙夷又可怜,有谁天生是喜欢阿谀奉承的呢?若不是为了生存,为了糊口养家的银子,又有几人愿意卑躬屈膝呢? 经过这一事,喜盈盈更加明确了要把姻缘线做大的目标,有了银子撑腰,事业成功了,自己才能抬起头来做人。 后来几日,喜盈盈一直忙得不亦乐乎,托媒金也收得颇为嗨皮,待到银子稍微富足了一些,喜盈盈便动了招人的心思。寻了牙婆子,交代有身家清白,聪明伶俐的小女娃就带过来。 虽然不喜欢这个封建制度,可喜盈盈也不得不承认,买的丫头比雇佣的让人放心。她需要培养贴心能干的左膀右臂。 这几日,司徒文阑来帮忙的次数也不少,每每到来的时候脸上总带着些许的尴尬,喜盈盈其实早将那日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几日相处下来,又恢复到了当初交好的日子。 又这样过了十几天,便有报名的人耐不住性子来追问姻缘线了,毕竟是交了真金白银的托媒金。但喜家一直忙得抽不开人去说媒,被人这么一催,喜盈盈便只好将报名暂时终止了,准备先处理好手上的名单再说。 这段时间,萧远山和李红翎是越大越火热了,大有热恋中的情人样,而几位老娘也慢慢接受了这个身份不明的萧远山。加上喜盈盈的调和,大娘便准了萧远山和喜家一起吃饭,只是喜盈盈毕竟是未出嫁的姑娘,这个萧远山总得有些名头才对,喜盈盈便和他拜了把子结为兄妹。 晚饭时分,没看到大娘的身影,问了雪碧放置大娘仍在外面奔波,处理已经给了订金的媒事。 吃罢了晚饭,喜盈盈恹恹的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手里好多单子,做都做不完,还有那么多想要报名的,都接不了。这银子在眼前晃啊晃的,却不能伸手去拿,真郁闷人。 萧远山察言观色,心中自是了然,待下人们把桌子收拾干净了以后,便坐到喜盈盈边上,说道:“盈盈,现在这样下去,你们怕真是要累死了。有没有想过招揽一些人手呢?” “大哥……一个媒婆的培养不是那么简单的。”喜盈盈叹了口气。 “盈盈,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是你不如把订单承包给别人。姻缘线收了订单后,可以将媒金的一部分让给他们,然后跑腿说媒的事情便交给他们去办。” “可是,如果那些媒婆做的媒不称人意,岂不是毁了姻缘线的名声?” “你可以与他们签订协议,如果搞砸了,就不给钱或者索赔。” “让我想想……”喜盈盈眉头深锁,陷入沉思当中。 “小姐,司徒公子来了。”雪碧从门口引进来一个人。 “哦,快请进来。”喜盈盈抬眼看向门外修长的身影。 “盈盈,萧兄。”司徒文阑打了个招呼。 “你来得正好,我正和大哥商量事情呢。”喜盈盈已经把司徒文阑当作了好友,自然是不会避讳这些事情的。于是将刚才萧远山的说法详细的叙述了一遍给司徒文阑听。 司徒文阑沉吟一会,方才抬起头说道:“办法好是好,不过呢,我建议是,最好能收一些精明的媒婆进姻缘线。”司徒文阑浅浅的笑了笑,看到喜盈盈专注的眼神,很受鼓励:“你们刚才说的那个词,叫承包对吧。承包给别人的终究是存在着不安的,如果直接招到姻缘线来,不仅仅以红利吸引人,还可以用固定的佣钱让其稳定下来。” 喜盈盈忙不迭的点头,接着说道:“还可以用时不时的奖励,比如首饰,食物,衣服之类的小东西来鼓励他们。毕竟人人都是喜欢收到礼物的。” “嗯……”萧远山也投入到这个话题中,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工资,呃……佣钱,还可以与他们的业绩挂钩。” “对啊。”喜盈盈觉得钱途越发光明了。 “业绩?是什么?”司徒文阑有些不解了,他听得出喜盈盈和萧远山之间有很多共同词汇,好奇中又夹杂了些落寞。 “业绩……怎么解释呢……”喜盈盈想了想,说道:“就是和他们做媒成功的比例挂钩,比如做成一桩媒便给予一定的银两奖励,或者设定个标准,根据每个月做媒成功的件数而获得不同的红利。” “这真是个能留住人的好办法。”司徒文阑情不自禁的鼓鼓掌,进而想到这个法子是不是可以用到阑珊阁呢?如果阑珊阁紧接着便使用这个方法的话,喜盈盈会不会又误会了自己呢。还是等姻缘线用一段时日之后,再告诉大哥这个相当不错的管理办法吧。到时候姻缘线这种管理办法多少是会流传出去的,也不会引起盈盈的反感。嗯 司徒文阑聪明的举一反三,喜盈盈自然是不知道的,现在正聊在兴头上,唤了雪碧多准备点茶叶,再买点零嘴来,并且把椅子搬到屋中的饭桌旁,三人围坐在一起,俨然一副正经八百的会议模样了。 “还有什么建议,赶紧提来。”喜盈盈抓了一把花生,细细的剥着花生壳。 “让我想想。”萧远山这个时候有种幕僚的感觉了,觉得自己也不是一直在喜家混吃等死的,找到了自己留下来的价值,比喜盈盈更开心。 “我这里倒有一个想法。”司徒文阑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现在和喜盈盈坐得这么近,他觉得浑身发热,口干舌燥的,只得不断的饮茶。 “嗯?”喜盈盈把头一偏,睁大眼睛看向司徒文阑。 从司徒文阑那个角度看来,喜盈盈这一偏头,刚好是四十五度仰角,都说女人从四十五度仰角看过去是最完美的。喜盈盈无意间把自己最完美的角度呈现给了司徒文阑,他只觉得心好似漏跳一拍,避开眼睛不敢直视喜盈盈,说道:“那日你们报名表上有一块我觉得极为有趣,就是那个贴画像的地方。你们不如请个画师来,专门为这些人画像,填满那块地方。” 喜盈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一缕阳光正从门口扫过来,司徒文阑便整个人笼罩在灿烂的光芒中,脸上细细密密的绒毛也变成了堇色,温柔的笑容如水流淌,带着缕缕暧昧的气息向喜盈盈涌来。她只觉得心忽然不听话了一般,噗通……噗通……噗通噗通……瞬间乱了节奏。整个世界仿佛都宁静了,只看到司徒文阑的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盈盈!”萧远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喜盈盈这才猛然回神:“啊??” “你想什么呢?”萧远山疑惑的看着喜盈盈。 “没、没什么!”喜盈盈慌乱的掩饰自己的神情问道:“刚才说什么啊……” 萧远山无奈的说道:“司徒公子说请画师来给报名者画像!” “好啊,好啊。”喜盈盈心如鹿撞,只得连连说好。 “呃……我们阑珊阁经常和大小画坊合作,我可以去打听一下优秀的画师。”司徒文阑也有些心乱。 “不,我要招聘的。”喜盈盈眉角一挑,说道:“画师可以按劳分配,自己招的,用起来放心,毕竟画像事关人家终身大事。话说大一些,这和皇帝选秀女也差不多,我需要诚恳正直的画师,不会收授贿赂,不然岂不误了别人一生。” “嗯。”司徒文阑也点点头,随即又说道:“还有,就是我们阑珊阁有个规矩,新进的工匠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试工方能参与制作,哪怕是熟练工。” “嗯,对。新来的要经过试用期后才能有钱拿,再和她们签个合同,写清楚规矩,违反了就炒鱿鱼。”喜盈盈点点头颇为感激司徒文阑。 “盈盈,我还有个想法。”安静了许久的萧远山又开口了,“你可以印制一些小册子,以你们姻缘线这么多年的经验,写清楚相亲时候要注意的事项,随报名表一起派送,倒也显得姻缘线的贴心和专业。” “好主意!”喜盈盈对萧远山竖起了大拇指。 商人的头脑总是要快几分的,司徒文阑略为思索便想到个赚钱之道,便扭头对喜盈盈说:“可以只随报名表附赠几条,或者直接写在报名表上,其他的单独印刷成册,装裱上漂亮的封面,用来兜售。以姻缘线现在的名声,出的相亲秘籍一旦上市,绝对是一抢而空的。” “你们两啊,真是我的狗头军师。”喜盈盈不禁赞道,话刚说完便发现二人的脸色变暗,萧远山的眼里更是带着深深的不满,急忙讪讪笑道:“口误口误,我夸你们是诸葛亮呢!”话音未落又发现自己说错了,这不是在借他们夸自己是贤主刘备吗……手忙脚乱的给二人添好茶水,转换话题。 几人又商量了一下合同签订的主要内容,以及招聘画师的试题,一直耽误到了晚上,留了司徒文阑吃饭,方才离去。 夜深时,喜盈盈坐在镜子前除钗散发准备休息,却没看到雪碧的身影,反倒是可乐在侍候自己,时便随口问道:“雪碧呢?” “在那赌呢。”可乐随口一答,随即发现了自己说漏嘴了,急忙捂住嘴巴。 “赌?”喜盈盈皱了皱眉头,扭头问道:“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67.赌赌赌! “小、小姐……”可乐小脸崩得通红,吞吞吐吐的。 “说。” 喜盈盈不冷不热的话,比怒气冲冲的质问更让可乐觉得可怕。她抖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道:“雪、雪碧她们在房里和红翎姑娘赌钱呢……” 一听此言,喜盈盈郁闷的披上件外衣,便朝雪碧可乐的住所赶去。 还未行至,便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清晰的听见:“单,单……双,双……”之类的大声呼喝。 到了门前,喜盈盈伸出脚尖轻轻碰了碰门,门却从里面闩上了。喧闹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许久里面传出雪碧的声音,问道:“谁呀?” 喜盈盈偏头看了可乐一眼,她便立即识趣的答道:“雪碧,是我。” “是你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小……小姐!”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雪碧却没看到笑眯眯的可乐,只看到了——挂着一脸怒意的喜盈盈。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两腿乱抖。 “雪碧,快来,要开了!”李红翎听见是可乐的声音,便开始摇动着手里的骰钟,里面的骰子哗啦哗啦作响。“你买单还是买双啊?” “红翎姑娘……”雪碧咬着唇,小声的嗫嚅。 “我买单。”喜盈盈笑着走上前来。 一回头对上喜盈盈的目光,李红翎吓得手一抖,骰钟也掉在地上,脸上火烧似的。 “赌多大的啊?带我玩儿个呗?”喜盈盈脸上挂着笑容,扫视了屋里的人,可真全呐,看门的七喜,厨房的大娘,都凑一块儿了。可众人却觉得喜盈盈那笑容怎么那么阴森呢。 “你真要玩啊?”李红翎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 “那是自然,你们赌的多大的啊?”喜盈盈笑得跟花儿似的。 “十文钱一把。” 喜盈盈拾起那些个色子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笑了下,说道:“哦,那我也来玩玩好吗?不过,这骰钟由我来摇。” 李红翎好似在心里作了巨大的挣扎,许久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单。” “单!” “怎么又是单!” 雪碧纳闷了,小姐从第一把开始就一直买单数,而且还没换过,边上的李红翎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已经红里透黑,黑里发紫…… “这把,我还是买单。”喜盈盈好像玩得很在兴头,漫不经心的数着自己怀里越来越多铜子。 李红翎此时却是一动不动,十指相扣,眉头紧锁。 “怎么?没钱了吗?要不要我借点给你?”喜盈盈将铜子往桌子中间推了推,眉角一挑,有些挑衅的直直看着李红翎。 屋中瞬间安静了,空气也憋闷起来,过了许久,李红翎这才抬起头说:“是啊,是啊,我输光了了。” “没事,我借你点钱,不收利息,咱们接着玩。”喜盈盈冷笑一下。 “盈盈……我……”李红翎有些局促的接着说道:“我不想玩了。” “是不想玩了,还是不想跟我玩?是不是骰钟换你来摇的话,就可以一直玩呢?”喜盈盈偏着头,不再掩饰自己的怒气,将骰钟往桌上用力一放:“红翎,雪碧他们一个月才能挣几个钱,你好意思出老千赢他们吗?” “出老千?”原本站在一旁唯唯诺诺的雪碧,一听此言也怒了,一步走到李红翎面前,咄咄相逼的说道:“好啊,怪不得这两三天,我一个劲儿的输,原来你在出老千!看来,前几天我能小赢一些,也是你故意放的钓饵吧!” “几天?”喜盈盈扫了雪碧一眼,“你们玩了很长时间?” “小姐,从李姑娘住到府里之后的第三天左右,她便领着我们玩这个,还说什么日子枯燥,小赌怡情。”雪碧忿然的数落李红翎的罪行:“刚开始还只有我和可乐偶尔参与,后来七喜也来了,接着整个府里的下人几乎都和李姑娘赌过。” “红翎,你要我说你什么呢?”喜盈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如果说你诚心来骗钱的,那这十文钱一把,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若是为了纯粹打发时间,你又何必要出老千呢?” “什么出老千!我没有!”李红翎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喜盈盈无奈的摇摇头,打开骰钟,把其中一个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就着骰钟用力砸下去,那色子便应声而碎,原来是颗空心的,里面赫然装了一粒铁砂。喜盈盈又将骰钟翻过来,骰钟的底座下面藏了一粒小小的磁铁。这种千术以前喜盈盈在电视剧里见过多次,穿越前也有朋友拿来当魔术道具给她玩过,刚才掂了掂色子,发现这枚稍重一些,便与李红翎赌上几把,看看能不能应证自己的想法。果然,自己控制了磁铁的方向,便要双得双,要单得单了。 见到被人戳破手段,李红翎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屋中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喜盈盈则牢牢的盯着李红翎看,想要听她一个解释。 “既然被你拆穿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李红翎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呵呵,游戏而已,何必当真。”喜盈盈顿了顿,说道:“我想,红翎也不过是觉着好玩而已,和大家闹着玩的,大家把这些钱数数,分一分,取回自己的那份后,该干嘛干嘛去吧。” 众人散去后,喜盈盈便问道:“红翎,你这样是为什么?” “我……我只是觉得他们平时很无聊,给他们找点乐子。”李红翎偏着头嗫嚅道。 虽然知道李红翎这话是在胡扯,但也提醒了喜盈盈要记得给下人们丰富一下娱乐活动,不然照姻缘线现在这样的忙碌法,压力无处释放,岂不是变成了“富士康”?但她更想知道李红翎到底是为了玩,还是真想弄钱。便伸手覆在李红翎的手背上,说道:“红翎,我们毕竟是好姐妹,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是缺钱吗?” “我……”李红翎一听钱字,猛然抬起头来盯着喜盈盈看,许久方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想赎回我的俏将军……” “俏将军?”喜盈盈一头雾水了,“什么东西?” “俏将军……是我的马。你见过的,枣红色的马,很漂亮的。他们限我下月初必须把赎金交够,不然,就把我的俏将军卖了……”李红翎说到这里竟然哽咽了起来。 “他们?”喜盈盈思索了一下,问道:“可是那日,你被山贼打劫,抢走了你的马?” 原本一脸羞愧又悲伤的李红翎,听到喜盈盈这么一说,顿时好像被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的回道:“对,对!就是他们,就是山贼!” 好不容易扯回被李红翎拽得生疼的手,喜盈盈纳闷的看着又笑又鼓掌的李红翎,忍不住腹诽:山贼就山贼啊,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啊?搞得好像很喜欢被山贼打劫一般,有受虐倾向么…… 李红翎好像也发现自己的失态,捏着拳头悲愤的对着窗外说道:“俏将军,你要等我!不管多么危险,多么难,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如果不是知道俏将军是匹马,喜盈盈肯定会觉得李红翎是要去救自己的情郎。可见这马对李红翎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于是便说道:“不如报官吧。” “报官?不行不行!”李红翎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们……他们是歹人啊,肯定会把俏将军杀了的!更何况现在这些当官的个个都是草包,看到山贼就吓得屁滚尿流的,哪里还能救出我的俏将军啊!” “这倒也是……”喜盈盈想到知县老爷那模样,无奈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们这些山贼也只是为了求财,又知道我喜欢俏将军,所以给我留了时间去筹钱。如果不讲道义,直接把俏将军卖了的话,不也能赚一笔嘛……” “呵呵,你还帮山贼说好话来着?说吧,他们勒索你多少?” “不多,就三两银子。”李红翎吐了吐舌头,伸出三根手指。 “怪不得你不赢雪碧他们多少,原来金额不高……不过,赌了这么久,应该也攒不少了吧,你现在还差多少?” “盈盈~~”李红翎娇嗔的捏了喜盈盈一下,却也美滋滋的说道:“还差一两三钱。” “不多,这点钱我先借你。”喜盈盈想了想,说道:“一会儿我让雪碧把银子给你带来,你赶紧把俏将军赎回来吧。希望他们别狮子大开口……” “盈盈你真好!!”李红翎兴奋得有些失态了。 二人又拉了几句家常,喜盈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这才摆脱李红翎,回到屋中。数了银子出来,交给雪碧,这才躺下。闭目养神了一会儿,隐约看到周公影子之时,喜盈盈猛然想起一个细节!如果说李红翎是被山贼劫的,怎么身上那么值钱的一块玉没有被劫?难不成人家山贼是看李红翎一个女孩子,不去搜身嘛?想来,李红翎那日狼狈的模样,没失身已是万幸,怎么可能不被搜身……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次日,李红翎开开心心的拿了喜盈盈的银子出了门去。由于心里有些疑惑,喜盈盈便带着雪碧,悄悄尾随她。不是喜盈盈小人之心,而是前前后后的事情结合起来,总是疑点重重,怎么都觉得李红翎说谎,喜盈盈更害怕李红翎是被什么人骗了,到后面破财又不消灾。 主仆二人跟着李红翎左绕右转,穿巷过街,好不容易才没跟丢。最后,却发现李红翎一个身影闪到了一家赌馆里去,那赌馆上挂着亮晃晃的金字招牌,上书——千金赌坊。(未完待续) 68.钱财债肉偿咯! 喜盈盈大惊失色,难不成李红翎是骗了钱来赌博的?这也太过分了!于是拽着雪碧急忙跟了进去,门帘一掀,只见里面乌烟瘴气,光线昏暗,夹着嘈杂的吵闹声,污浊的空气几乎把喜盈盈掀出门来。喜盈盈扯出手绢,捂住鼻子,手绢上略带的一些香粉气终于让她好过了一些,她这才抬眼仔仔细细在赌馆中找寻李红翎的身影。 可是,只见人头攒动,哪里见得到李红翎的影子。无奈的拉紧雪碧的小手,硬着头皮朝赌馆深处走去…… “来来来,开了啊!”清脆悦耳的女声越过人群传了过来,喜盈盈循声望去,正看见李红翎好似要削尖了脑袋一般,拼命的往里面挤。喜盈盈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靠了过去。 高矮胖瘦,男女老少,围成了一个圈站在赌馆正中间的赌桌旁。一个身穿明黄色,扎着双鬟髻的女子,撸起袖子,不羁的一只脚站在桌下的凳子上,右手在空中翻飞,骰钟忽而朝空中扔去,忽而又倒立在掌心,堪比杂技的摇色子技术,让周围的人哄声四起。 “大!大!大!” “小!小——” 随着骰钟的下落,周围的人们一边大声的呼喝着,一边把银子,铜钱放置在桌上写着的大小二字上面。 喜盈盈盯着李红翎看,见她犹豫了许久,这才摸出一两银子放在小字上面。 “买定离手了——”随着黄衣女子悠扬的吆喝声,骰钟猛然被揭开,“一,一,三——五点小!” 随着谜底的揭开,众人或笑或骂,又是好一番热闹,李红翎乐不可支的接过女子推来的银子,丝毫没有察觉背后站了个人…… 吆喝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李红翎正准备押二两银子在大上,背后却猛然伸出只手来一把将她刚放在“大”字上的银两夺走。 “哪个不长眼的扰了姑奶奶的雅性啊!”李红翎呼喝着转过头去,却对上喜盈盈怒火熊熊的一双眼睛,一慌神下身子不由的朝后退了半步,腰撞在赌桌上,胳膊便瞬间条件反射往后一伸,正好把刚落在桌上的骰钟碰倒了……里面的色子掉落出来,咯嗒咯嗒的滚落在地上。 喜盈盈还没来及发怒说话,赌桌后面的女子一个迈步站在桌面上:“怎么又是你啊!”她伸手扯过李红翎的领子,咬牙切齿的问:“你想干嘛啊你!” “我、我……”李红翎还处在慌神的状态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倒是喜盈盈一见李红翎被抓,怒火更加旺盛了,对着女子大吼道:“放手!” 女子的目光从李红翎身上转移到喜盈盈这边,半垂着眼皮,问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叫你放手。”喜盈盈从牙缝里咬出这几个字,头轻轻偏在雪碧耳朵旁,低语几声,雪碧便悄悄退去。 “瞪什么瞪?”黄衣女子不甘示弱的反瞪喜盈盈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李红翎,“哦,你们两个是一伙儿的啊?早说啊,你是来帮她还银子的?” “什么?”喜盈盈惊了。诧异的看着李红翎问道:“红翎,怎么回事?” “我、我……”李红翎刚才是慌神,现在依然是进入魂飞状态了。 黄衣女子鄙夷的推了下李红翎,说道:“她上次来赌钱,输光了,还把马匹押给我们,借了本钱再赌。谁晓得她火那么背,又输光了。可笑的是,这个女人,输光了还不认账,还想把马儿领回去,在我们千金赌坊撒泼打滚的,闹得鸡飞狗跳,还砸坏了我不少东西呢!唉……幸亏我心眼儿好,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去筹银子,筹够了我便把马还给她。” “原来你……”喜盈盈牙都快咬碎了,什么山贼,什么打劫,什么绑票要挟,原来全部都是假的! “盈盈……”看到喜盈盈怒气冲冲的模样,李红翎恨不得现在地上能裂出一条缝来,好让自己钻进去。身子越缩越小。 喜盈盈一甩袖子,准备转身离去。可是被李红翎这么弱弱的一喊,回头又看见她微红的双眼,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不由得又软了下来。毕竟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无奈的叹了口气:“红翎,我真是被你打败了。”再抬起头看向蹲在赌桌上的黄衣女子,问道:“她欠你多少钱?” “哟呵?你还真是要帮她还呐?”黄衣女子这才松开李红翎的领子。 “到底多少!”喜盈盈心里满是不耐烦。 “不多不多,旺财,把我的算盘拿来!”黄衣女子朝身后一招手,那被起了个狗名字的家丁便一溜小跑给她拿来个算盘。 那算盘极小,只有巴掌那么大,却是金光闪闪的,细细一看便知是黄金打造。黄衣女子伸出一只手托起算盘,另一只伸出两根葱白细指,轻轻在算盘上拨拉,嘴里还念着:“借债二十两,打坏赌桌三张,……”这模样让喜盈盈不由得想起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财迷婆,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过了许久,女子才将算盘一卡,念道:“一共是一百七十二两五钱四分,剩下的零头铜子儿我就不跟你们算了!” “什么!”“什么!” 李红翎和喜盈盈异口同声,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李红翎有些晕迷,抬头问道:“怎么可能,那天才借了二十两银子而已,就算砸了你的赌桌,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啊!你抢劫啊!” “这位姑娘,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那天?都过了快一个月了,换作别家赌坊,二十两连本带利也不止这个数了,我这都算少了的!还有,你那匹破马,也不知怎得,干草、稻草都不吃,就只吃拿新鲜的嫩草,害我还要专门雇一个人,去给它打草料,这笔钱不也得算嘛?” “什么破马,我那可是西域大苑马!俏将军从小就吃的好料,能吃嫩草已经不错了!想当初在……家里的时候,从来都是吃的新麦子或黄豆饼……”李红翎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哽咽了。 “瞧瞧,你也说了这马嘴巴刁。”黄衣女子将算盘抖了抖,别进腰中,看向喜盈盈:“我可是认识你的,姻缘线的当家人嘛,这点钱对你来说应该是小意思吧!” 喜盈盈原本是打算敷衍几句,然后拉着李红翎就跑,大不了那马不要了,将近两百两的雪花银啊,别说自己现在没有,就算有,也不能任人宰割啊。可是黄衣女子竟然认出了自己,这下可糟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如果要债要上门去,不仅仅丢了姻缘线的面子,更会让三位老娘担心的。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喜盈盈低头想了一会儿,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更何况是我们两个女人?于是调整了下心态,换上可人的笑容,说道:“既然你也认得我,也就不用担心我会跑掉啊。也不用麻烦你了,明儿个我亲自把钱送来,你看可好?” “我看……”黄衣女子也陪上笑容,接着眉毛一挑,说道:“不行。” “你……”喜盈盈有些气结,深吸一口气,缓了缓:“为什么?” “你,我是认得的,可她我不认得。”黄衣女子玉手一挑,指了指李红翎,说道:“万一你们今儿个回去,她跑了,你又说不认识她,那我的银子可不就泡汤了?” “这个你放心……”喜盈盈话音还未落,便听见后面传来个温润的声音,“盈盈。”一回头,便看见司徒文阑带着暖暖的微笑朝自己走来,着一席不变的白衣,在这乌烟瘴气,光线昏暗的环境中,越发显得卓尔不群。他身后跟着一位面带寒冰的男子,不是萧远山又是谁? 两人一暖一冷,一白一黑,顿时吸引走了众人的目光。可这风流倜傥的二人,在李红翎眼中,却变成了——黑白无常。这两人是来索命的吧,还嫌自己不够丢人是怎么嘀…… 原来刚才喜盈盈担心这种地方鱼龙混杂的,李红翎又欠了人家赌债,生怕会出现电视剧里面那种地下钱庄绑票,勒索,砍人手指的情况,便让雪碧唤了武功高强的萧远山来。此时,雪碧正躲在赌坊门口不敢进来呢。 仔细的看了看两人,黄衣女子翻身下桌,掸了掸衣服,凑到司徒文阑面前,娇媚的笑着问:“怪不得今儿个早上我听见喜鹊喳喳的叫唤呢,原来是阑珊阁的三公子啊。小女子见过司徒公子~~”嗲声嗲气的,就连喜盈盈的骨头都快要酥了。 “见过钱姑娘。”司徒文阑恭敬的鞠了鞠躬。钱姑娘?喜盈盈没想到司徒文阑会和这个女子认识,颇为不解的盯着他。司徒文阑便知趣的向喜盈盈解释道:“这位是千金赌坊的当家小姐,钱多多。” “钱多多?”这么俗气又拜金的名字,还真是合适她。 “这位是?”钱多多妩媚的看了萧远山一眼,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但萧远山只是牢牢的瞪着她,不言不语…… 过了许久,喜盈盈才极不情愿的介绍道:“我大哥。” 李红翎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上前一步将萧远山挡在身后,瞪了钱多多一眼。 “你们这是……”司徒文阑问道。 钱多多便不顾李红翎郁闷的表情便将来龙去脉细细说给了二人听。听罢,萧远山的脸色更难看了,紧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司徒文阑笑道:“钱姑娘,要不今儿个卖我个薄面,让他们回去筹备筹备,明天再送钱来吧?” 钱多多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说道:“既然司徒公子说情了,我也就不难为你们了,明儿个把钱送来就是。” 喜盈盈这才大舒一口气,将李红翎拽上,对钱多多说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几人刚走不到两步,便听见钱多多大喊一声:“慢着。”然后扭着腰走上前来,凑到喜盈盈耳边说道:“倘若明天还不上钱,我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喜盈盈还真是担心明天没那么多钱给她。 钱多多捂着嘴笑了笑,指了指萧远山说道:“若是没钱,那便——让你哥哥肉偿咯。嗬嗬嗬~~”说完便笑得花枝乱颤的离开了,留下已然石化的喜盈盈站在原地。(未完待续) 69.撞破奸情 远远走在前面的萧远山,莫名的感觉一阵寒意窜入脊梁。不由得回头看向慢慢出门来的喜盈盈,问道:“她刚才给你说什么?” 喜盈盈眯了眯眼睛,戏谑的笑道:“她说,没钱还的话,可以拿你来抵债。” “什么!”李红翎跳将出来,扯住喜盈盈的衣袖,“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摆明看上我大哥了呗!”喜盈盈两手一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不行!”李红翎焦急的跺了跺足。 “那你有钱还她么?”萧远山调笑的问李红翎,还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说道:“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就委屈委屈好了,幸好那钱多多长得不算难看。” “你敢!”李红翎愤愤的回头看向千金赌坊,手指攥成拳头,如果不是功夫不济,恐怕已经冲上去砸了人家的招牌。先是抢了自己的马,现在又打起自己男人的主意了!自己男人……李红翎想到这里,脸唰的红了起来。 “你怎么了?气成这样?都快成女关公了!”看到李红翎飞满红霞的小脸,萧远山竟然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下。 “咳咳……”喜盈盈咳嗽一下,笑道:“你们两个打情骂俏就回家关上门慢慢打,这可是大街上!”眼神盯着萧远山,心中暗自腹诽:刚才在赌坊中,萧远山远远走过来时,分明感觉到一种戾气,整个人都散发着冷冷的寒意,甚至是杀气。现在怎么又变成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了?难道是错觉?或者……他在刻意隐瞒什么? “那个钱多多到底是什么人?纵然现在民风开放,可是一个女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实在是让我惊叹。”萧远山问向司徒文阑。 “这个钱多多,是千金赌坊的东家,也是钱家的独女。钱多多的父亲叫钱有德,名字听起来是个善人,其实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恶霸。年轻时候号称打遍长安城,带了一帮游手好闲的人开当铺,地下钱庄,赌坊,妓院,凡是不正当的行业,他们钱家几乎都有参与。算得上是长安一霸,不过此人从来都是欺软怕硬,没有得罪过什么大户人家,所以才能在这混得风生水起。”司徒文阑边说边摇头。 “那……官府也不管么?”李红翎忍不住问道。 喜盈盈无奈的摇摇头,李红翎还真是涉世不深,这种人,官府很可能不但不管,而且还会纵容他们,没有他们挡在前面闹事,做恶,还要官府做什么? “不管。”司徒文阑浅浅的冷笑一下,“不仅不管,而且有些官府处理不了的事情,还会交给他们去办,越发滋生了他们的恶气。” “这里可是长安啊!也可以算得上是我大唐的天子脚下,居然会有这种人,太可恶了!”李红翎忿忿不平的。 “好了,翎儿,别说长安了,我看……就算是在洛阳,真正的天子脚下,这种人也是不少的。”萧远山揽过李红翎的肩头,感叹道。 这个话题让喜盈盈心里很是不舒服,再看到二人亲昵的动作,喜盈盈托着下巴,挑起眉角笑道:“你们两个,好像进展很快嘛……什么时候给我这个大媒人包红包啊?”。 “还红包呢?欠了一屁股的帐咯!”萧远山很刻意的重重叹了口气。 “唉……我回去点点钱柜里还有多少,先还上吧。看样子,你们两个要卖身到我家还账咯。” “盈盈……”李红翎颇为愧疚的看了看她,“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的!” “那就尽快啊,你这如意郎君也找到了,什么时候给你爹爹去封报喜信啊?” “我、我会给父……父亲,写信的。你放心了了!”李红翎说罢又不满的瞪着喜盈盈问道:“怎么?你还怕我赖账跑了啊?” “不怕不怕,有我大哥在,你能跑到哪里去!”喜盈盈捂嘴偷笑。以她对李红翎的了解,这丫头最要面子,怎么会做这种丢人的事。如果要跑的话,之前欠了赌帐,早就跑了。 “盈盈~”李红翎娇嗔的一跺脚,转身跑开。 “盈盈,我去追她,顺便教训教训她,好的不学,学什么赌钱。”萧远山虽然面带不满的说要教训李红翎,可嘴角却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去吧去吧。”喜盈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萧远山一走,现在只剩司徒文阑了……喜盈盈莫名的感觉有些紧张,怎么办呢?要不要也找个借口遁走?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你怎么会在这里?”话一说完,喜盈盈几乎想要把舌头吞下去,刚才见面的时候不问,现在才问,不是明显的没话找话么。 温润的笑容又浮现在喜盈盈眼前,“我……”司徒文阑顿了顿,说道:“路过姻缘线时,便想去拜访一下你……和萧兄,正好遇到雪碧姑娘来报信,我便跟来了……盈盈,你不会怪我唐突了吧?” “不会不会不会!”喜盈盈连忙摆手,说完话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好似感觉到喜盈盈的局促,司徒文阑很知趣的说道:“盈盈,我还要去一趟阑珊阁,就不陪同你了,你一个人回去,没事吧……” 听到司徒文阑的告别,喜盈盈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便说道:“没有关系的,青天白日的,再说还有雪碧呢,你去忙你的吧。”喜盈盈指了指在身后远远跟着的雪碧。 “那……我先走了?”司徒文阑原本带了点期待的目光瞬间黯淡下去,恭敬的拱了拱手,翩然离去。 看着司徒文阑离去的背影,有种失落的感觉绕上喜盈盈的心头,不多不重,好似轻飘飘的丝线一般,将整颗心缓缓包裹…… “雪碧。”喜盈盈对着身后探头探脑的雪碧招了招手,主仆二人便顺着路朝家走去。 为了快速回家,二人便抄了近路。刚绕进一个小巷子,便撞见司徒逍遥怀里搂着那日在闻香楼见到的小厮摇摇晃晃的走进一个小院子里。 “这二人,怎么这般鬼祟?”喜盈盈自言自语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八卦心理作怪,还是好奇心太重,她对雪碧摆摆手,诡异的一笑:“雪碧,你先回去,我想到这附近有家姑娘等我们做媒等了好久了,我看看她去。” 喜盈盈这一笑,笑的雪碧毛骨悚然,有些纳闷小姐为什么不带上自己,平时这种场合小姐都会让自己在边上看的,说要自己观摩学习的。但是,她还是听话的点点头离去了。 那边司徒逍遥搂着小倌儿摸进小院后,两个人往四周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人跟着之后,才一个利落的转身,闪进了院里一个破旧的房中。 躲在拐角处的喜盈盈伸手轻拍着胸脯,幸亏自己刚才反应快,不然就要被司徒逍遥给抓包了。不过让喜盈盈万般不理解的是:如果两人是要做点圈圈叉叉的事情话,干嘛要跑到这么偏僻破旧的房子里?而且鬼头鬼脑,偷偷摸摸的,还怕人看见么? 咦!莫不是司徒逍遥想要来点异样情趣,找那诱人的小倌儿过过偷情的瘾? 一想到这点,喜盈盈当下就瞪圆了双眼:这么嗯嗯什么的画面,自己……是怎么也不能错过的!就当满足腐女想要见识下男男圈叉的好奇心吧! 想到这里,喜盈盈踮起脚尖,挂着一脸的坏笑,小心翼翼的朝屋子那边挪了过去。 司徒逍遥搂着那看似小倌儿的人进屋家后,却压根就没有做什么私密的事情。喜盈盈蹲在窗下听了半晌,也没有听见什么不和谐的声音,不由的有些着急了。 正当她准备点点口水捅开窗户纸,看看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意外的听到了司徒逍遥的声音:“羽白,城外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喜盈盈眉头一皱,方才司徒逍遥分明是摇摇晃晃一副醉态,现在怎么会口齿这般清楚?难不成方才那个样子只是司徒逍遥装出来的? 那个被称为羽白的小倌马上躬身接下了话茬:“回公子,已经办好了,公子就放心吧。” “哼,”司徒逍遥一声冷笑,原本垂着的双手也紧紧地握成拳,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么多年的仇恨,就快要报了。算算日子,也快到进贡的时间了……” 喜盈盈眉头一皱,听出了司徒逍遥话语里的寒意,让她禁不住一颤:司徒逍遥到底想要干什么?进贡的时间?虽然不知道是进贡什么,可是凡是关系到进贡都绝对是大事! 脑子里正想着这些,喜盈盈不自觉地轻轻挪了挪身子,却不料一脚踩断了掉落在窗下的树枝。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把屋里屋外的三个人都惊了一跳。 司徒逍遥和羽白对视一眼,当下呵斥了一声,“谁!” 喜盈盈大惊失色,拔腿就跑。幸好这小巷离大街不远,路上人人来人往热闹不已。喜盈盈用最快的速度转了弯儿,便没入了人海。 司徒逍遥和那小倌追出来的时候,却只看见一抹红色的身影没入人群,带他们冲进人群的时候,却再也寻不到人了。二人不死心的在人群里面找了许久,却依旧寻不到那个红色的身影。万般无奈之下,他才愤懑的离开。 躲在白菜篮子后面的喜盈盈原本已经准备起身了,刚冒出个头,却看见司徒逍遥走了之后,又杀了个回马枪过来,又被吓了一跳,赶紧把脖子缩了回来,伸手不停的抚着快要跳出来的心,叹道:这个司徒逍遥真是狡诈。 这么来回弄了两三次,喜盈盈才终于确定司徒逍遥离开了。(未完待续) 70.夜奔 确定司徒逍遥离开后,喜盈盈费力的从白菜筐子后面站起来,头上还顶着几片叶子。那卖白菜的大娘似乎认识喜盈盈,喜盈盈这副狼狈模样让她笑眯了双眼:“喜姑娘,莫不是哪家渴婚的小子逼上门来了?也是,你们姻缘线最近还真是红火啊,我三姑的表妹家的小子也尚未婚配,哪天我带来给你看看?” 喜盈盈闻言,只能无奈的苦笑一下。道声谢之后,便匆匆忙忙地朝姻缘线赶回去。 司徒逍遥和那叫羽白的小厮空手而归,无奈的又准备回屋。 小厮左右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院子,这才将院门合上:“公子,方才那个红色身影倒是像极了姻缘线里面的小红娘喜盈盈呢”。 司徒逍遥皱着眉头,将那身影回想一遍,难道真的是她?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屋子门口,羽白眼尖的发现地上掉了个什么。他连忙上前捡了起来,递给了司徒逍遥:“公子,您看,这个玉佩。莫非是刚才那个红衣女子掉的?” 司徒逍遥仔细看了看这个玉佩,水色出众,绝对不是凡品,甚至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他的眉头越发紧皱起来:“不是喜盈盈,她姻缘线不可能有这么贵重的东西。”这长安城里谁会拥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管怎么说,刚才他和羽白话被人听去总归是不好。 “羽白,你现在马上就去安排城外的事情,一刻都不要耽误了。”司徒逍遥又将这玉佩递给了羽白,“你办完事情之后,找个画匠把这玉佩的样式画下来,想尽一切这个玉佩的主人给找出来!但是,记住,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羽白接过那玉佩,鞠躬应了下来:“好,公子,我马上就去办。” …… 当天晚上,喜盈盈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尽是司徒逍遥说的那几句话,事关进贡啊!这么大的事情,司徒逍遥想要干什么?直至半夜时分,窗外的明月已经升到了中天,月光明晃晃的,越发照得她心烦意乱。 最终喜盈盈耐不住性子,想要找萧远山商量一下。便起了身,穿上衣服,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从姻缘线后门绕了出去。 不一会儿,喜盈盈便走到了萧远山住所,却发现后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大哥也没休息么?”喜盈盈低声自问。随即轻手轻脚地把大门打开一些,见萧远山的房里还亮着微弱的烛光。 喜盈盈呼出一口气,“这样便不算打扰他了……”她小心的踏进了大门,便朝着萧远山的房里走了去。隔着不算厚的油纸,喜盈盈隐约看见萧远山好似盘腿坐在床上,那身姿和电影里打坐的动作一模一样。 她伸手敲响了萧远山的门,“大哥,睡了么?” 只见那人影动了动,而后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大门被拉开,萧远山一边和衣裳,一边头也没抬的说道,“盈盈,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话还没说完,抬起的目光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喜盈盈的身后:“盈盈,就你一个人?” 喜盈盈点点头,伸手就把萧远山往屋子里面推:“对对对,就我一个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谈,赶紧进屋。” 看见喜盈盈一脸认真的模样,萧远山的脸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坐下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你这么神神秘秘的?” 进屋后却看见萧远山桌上放了一堆纸片,喜盈盈坐到桌旁,拿起一张看了看,却见上面用毛笔绘着♣图案,在看了看别的,还有黑桃方片红桃,俨然是一副扑克牌。纳闷的问道:“你这是?” “红翎喜欢玩,我便给她做一副扑克。她答应我再不去赌坊那种地方了。”萧远山浅浅一笑。 望着萧远山有几分羞涩的样子,喜盈盈突然想起了那晚遇袭的时候,萧远山潇洒的身手,还有下午赌馆中他冷酷的模样,跟现在相比,分明就是两个人嘛?想到这里,喜盈盈便随口说了句:“如果那天你没有出来救我们,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的武功那么好!” 喜盈盈的话还没有落音,只见萧远山脸色微微一变。他连忙解释道:“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之前也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会武功。只是那天听见你们呼救,一时情急,脚下一用力,居然就飞了出去。那时也是把我吓了一大跳……” 听萧远山这么一说,喜盈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许是这个身子原本的主人就武功高强,出手那么利落估计也是习武之人的条件反射。 “对了,你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萧远山讪然的笑了笑。 喜盈盈面色凝重,便把自己偷听司徒逍遥和羽白对话的事告诉了萧远山。 萧远山皱着眉头,起身在房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许久方才扭头望着一脸愁容的喜盈盈,终于开口:“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那是他们阑珊阁的事情,你若是卷进去的话,往后当真出了什么事情,恐怕连累的就是整个姻缘线,还有你三个娘亲了。” 萧远山这一话说的不假,喜盈盈紧紧的抿住双唇: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也不是她真的想去多管这个闲事。只是……她心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若阑珊阁真的出事了,那么司徒文阑肯定也会被牵连的…… “大哥你是知道的,文阑自始自终一直站在我们这边,不顾家人的反对屡次帮忙姻缘线……”喜盈盈脑海里面又浮现出司徒文阑那恬淡如水的模样,“做人呐,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看到喜盈盈这么坚持,萧远山有些无可奈何,“那你打算怎么帮?” 喜盈盈皱着眉头思量了一番,便央求道:“我没什么本事,所以想求大哥能跟踪一下司徒逍遥……” 萧远山愣了一下,看见喜盈盈满是期盼的眼神,最终,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自然也是帮定了。” 喜盈盈见萧远山答应了自己,喜上眉梢。伸手把萧远山拉坐下,两个人凑到一起讨论着如何能把司徒逍遥的全盘计划都弄清楚,只有真正弄出清楚才能确定下接下来要怎么做。 正当两个人商量着的时候,“嘭”的一声,房门突然被撞开了。 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把萧远山和喜盈盈惊了一下,两个人愕然的回头,目光同时落在门口那个红色的身影之上。 “红翎?”喜盈盈连忙站起身来,望着李红翎,却见她已然是满脸泪痕。 萧远山这个时候也是万般的惊讶,他跟着站起身子,不解的问道:“翎儿,你怎么了?” 这关切的声音听到李红翎耳中,却是越发的刺耳,刺得心也跟着抽搐,疼痛。她一言不发,就这么直愣愣的盯了两人,满脸的泪痕也顾不上去擦拭。原来,白天发生的事情,让李红翎心中难堪你,觉也睡不安稳了,半夜起来到院子里想透透气,不料正看见喜盈盈披着衣服出门,心中好奇之下,便悄悄跟了过来,没想到…… 方才一路跟着喜盈盈到了萧远山的宅子门口,就发现喜盈盈悄悄地进了萧远山的房间,还立即就把门给合上了。那一刻,她整个脑袋就“嗡”的一下,全部空了。她悄悄的躲在外面,却听不见喜盈盈和萧远山在里面说些什么。心中斗争了半天,一咬牙,伸手将窗户上的油纸轻轻捅了个窟窿,探过去一瞧,差点没让她呼出声来。 她正看见两个人的脸贴的很近……从她那个角度看去,萧远山的脸是被挡住的,那动作便成了萧远山在亲吻喜盈盈…… 眼前的这一幕如同闪电划过夜空,李红翎几乎都快要站不稳了,心中顿时怒火丛生,悲戚万分……莫非这么些日子以来,他们原来一直在欺骗自己。他们只在耍着自己玩儿么?脑海中还浮现着与萧远山嬉笑怒骂的一幕一幕,难道这一切都是逢场作戏么?李红翎越想越乱,越想越难受,两行清泪便忍不住流了下来。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走到门边,整个身子撞在了门上…… “翎儿,你怎么了?别吓我!”萧远山看到李红翎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也悬了起来,伸手想要去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来。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李红翎咬着牙冷冷问了一句,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忍住没有开口,随即愤然的转身逃走。 萧远山望着李红翎怒气冲冲离开的样子,心中没来由的烦躁不已。又开始好似毛驴拉磨一般,低着头在屋中转来转去。 望着萧远山焦躁的模样,喜盈盈忍不住劝慰道:“大哥,红翎会这么生气其实也不能全怪她。我本就不该大半夜的跑到你的房间里来,只要是女人,看到别人半夜跑到情郎屋里,还房门紧闭,肯定都会误会的吧?” 萧远山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无奈的望着喜盈盈。萧远山的反应喜盈盈已然是看在眼里,了然于心。也不知道这两人会不会当局者谜,但是始终旁观者清,喜盈盈可是一清二楚。(未完待续) 71.太暴力了! 想到这里,喜盈盈走到萧远山的身边,按了按他的肩膀,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和红翎是郎有情妾有意,只是她这个丫头神经大条,又好像总有不安感,可能没有察觉到你对她的感情,所以才会这么紧张……” 喜盈盈顿了顿接着说:“两个人在感情中,一定要有所付出的,一定要有一方主动,红翎是个姑娘家,人家已经表达这么明显了,难道你还要她倒过来追着你说她喜欢你嘛?!既然你也喜欢她,就主动一些啊!” “我?我有资格主动么?”萧远山黯然神伤的问道。 “你,你是觉得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是个异类吗?老天——都这么久了,你顾虑那么多做什么?亏你还是从我们那个时代过来的人,怎么还这么懦懦弱弱的?你要记住,你不是个异类,你是我大哥,是和所有大唐男人一样的,普通男子!一样有爱与被爱的资格!”喜盈盈正慷慨激昂的劝慰萧远山,突然一个激灵,大惊失色:“哎呀!我说大哥啊!红翎一个女孩子家,你真的放心让她这么晚一个人到处跑嘛?赶紧去把她找回来啊!” 萧远山扭头望向喜盈盈,眼里波光潋滟的,不知道是喜盈盈哪句话触动了他的心弦……几秒钟之后,他才点了点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了出去。 李红翎自萧远山的住处跑了出来,跑了一段却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瞧去。 却见背后依旧是黑洞洞的一片,瞧不见一丝亮光,更不要提人影了。李红翎紧紧抿住双唇,摸了摸腰间的长鞭,心里莫名的有些忐忑不安,闷哼了一声:“萧远山,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当我遇到白眼狼好了,哼!这么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鬼才知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臭不要脸的!” 李红翎一边嘟嘟囔囔的,一边埋头快走,怒火中烧的她压根就没有瞧见迎面而来的人,当即就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你这人怎么不长眼啊!”李红翎一个趔趄差点没摔着,方才的怒气还没有降下去,这会儿又让人给撞了。她抬眼瞪着来人,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天在闻香楼前,骑马差点儿撞到的男子——司徒逍遥。 司徒逍遥愣了愣,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李红翎。瞟见她一袭的红衣,身形似乎与白日见到的那个女子很像,莫非……她便是那个玉佩的主人?她究竟是何人?怎会有那么价值连城的玉佩?司徒逍遥心中一连冒出几个问号。 上一次就差点骑马撞了他,李红翎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这次便没打算找司徒逍遥的麻烦。她有些烦闷地扯了一把自己的衣裳,就准备转身离开。 岂料司徒逍遥身子一挪,唰的一下打开握在手中的纸扇,胳膊扬起,挡在了李红翎的面前:“姑娘稍等。” “干嘛!”李红翎这会儿心情正烦闷着,口气自然也是不好的。 孰知这表情在司徒逍遥眼里看来,反而变成了做贼心虚。她这么忙着走,难不成真是有什么隐情?! “姑娘,在下有一事相问!”司徒逍遥将纸扇收起来,恭敬的抱拳鞠了鞠躬。 李红翎不耐烦的问道:“什么?” “请问姑娘,今天下午可趁路过徐家小巷?”司徒逍遥边说边仔细的管擦李红翎脸上的表情。 李红翎想也不想就一句回道:“没有。什么徐家小巷,李家小街的,本姑娘连长安街都摸不清楚,哪里知道什么巷子!” 司徒逍遥解释道:“那小巷在千金赌坊附近。” 听到千金赌坊四个字,李红翎只觉得心头一痛。下午喜盈盈和萧远山还在为自己欠账的事情而操心,关怀备至的。晚上就被自己撞见他们……李红翎愈发烦躁了,“没有没有没有!”说话间便抬手朝着司徒逍遥朝旁边推了过去,“好狗不挡道,让开让开!” 而那文质彬彬的司徒逍遥原本就不是一个练家子,方才李红翎一时心急,刚才推他的一掌恐怕是无意间多用了一些力道。司徒逍遥趔趄的倒退两步,噗通一下就摔倒在地上。 李红翎心里一惊,心下腹诽:这个男人是玻璃做的咩?轻轻推一下就摔了?歪头一打量,正一眼瞧见他腰间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那……不正是自己抵押在喜盈盈哪里的吗? 一件对自己极其重要的玉佩竟然跑到了陌生人那里去了,李红翎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就是喜盈盈将它送给了别人,当即就气爆了。她只觉头都快要气炸了,将鞭子朝司徒逍遥一指:“喂,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你那里?” 司徒逍遥一愣,心下便有了数。他不紧不慢的慢慢起了身子,伸手轻拍了几下衣衫上的尘土,冷冷的说道:“你的?既然是你的玉佩,又怎么会离了自己的身子?你别告诉我是被小偷摸了。” 要说那李红翎还真是个直肠子,被司徒逍遥随便一问,心头一着急,便连锅端出来了,“要不是前几天缺钱,压在了喜盈盈哪里,这玉佩就根本不会离我的身。” 司徒逍遥一愣,脸色微变,问道:“你的意思是,这玉佩之前是放在喜盈盈那里的?” “那又怎么了!”李红翎条件反射的应了声,当下又觉得这个男人可疑,他拿了自己的玉佩,现在又这么多的废话。李红翎立刻沉下了脸,手朝外一摊,“还给我!”说罢便将手里的鞭子一甩,凌空一声脆响,将司徒逍遥惊了一下。李红翎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若是他不好好归还,就是硬抢我也要将玉佩抢回来的! “翎儿!” 就在脆响声刚刚消失不久的时候,李红翎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李红翎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挂着怨妇表情回过了头,便看见萧远山一脸着急的朝自己跑了过来。 “你……”李红翎愣了一下,话还没有说出口,立刻就感到了一股力量用力将自己带了过去。下一秒,她就窝在萧远山的怀里…… 李红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了一跳,贴在萧远山的胸膛,那快速而有力的心跳声,让她莫名的产生踏实安全的感觉。可是随即又却想起方才在房里萧远山对喜盈盈亲昵的动作,不由的又气上心来。她没好气的挣扎了几下,准备脱离萧远山的怀抱。 却听见头顶上方那冰冷的语气里面透着温柔的关切和担心:“翎儿,不要怕,有我在。” 李红翎抬头望着萧远山挂满了焦虑和担忧的脸,燥热感瞬间弥漫了全身,一片红霞染上双颊。 萧远山警惕的护着李红翎,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许久才平复了自己几乎跳出胸膛的心。这才眸中含冰的抬头看向司徒逍遥——这男子单薄的身子,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可是他过于犀利狡黠的目光却让萧远山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男子他并没有见过,但却感觉得到此人带着莫名的邪气。不由的将怀抱着李红翎的胳膊紧了几分。将头低下贴在李红翎耳旁,小声的说道:“翎儿,别气了,我们回去吧……” 耳朵上传来的阵阵热气让李红翎瞬间魂游天外,不由自主的嘤咛一声:“好。”随即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这般娇嗲,整个人便羞红得好似煮熟的虾子一般。 宠溺的吻了下李红翎的额头,萧远山搂着她便准备转身离去。 李红翎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玉佩还在人家手里,便用力扯了扯萧远山的衣角示意他停下来,然后才扭头看向司徒逍遥,“把我的玉佩还给我!” “什么玉佩?”萧远山问道。 “就是这块玉佩咯~”司徒逍遥痞痞的将腰间的玉佩拧起,在手上旋了个圈,说道:“你这破玉佩我还看不上眼呢,还给你就是了,接着!”说罢便将那玉佩朝李红翎扔了过来。 玉佩在空中滑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李红翎慌忙的双手伸出去接,却只听一声悦耳的脆响——玉佩落在地上摔成了几瓣……悦耳的玉碎声在这深夜里,好似绕梁的天籁,带着徐徐的余韵…… “啊!!!”李红翎还保持着那双手伸出的姿态呆立原地,尖利的惨叫从口中溢出,晶莹的泪水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痴痴的望着一地的碎片。那呆滞的模样让萧远山心头一疼,怒火瞬间燃起,一个箭步冲到司徒逍遥面前,对着他那张欠揍的笑脸便是狠狠一拳砸去。司徒逍遥只觉得一阵腥气窜入口中,疼痛夹杂着嗡嗡的耳鸣让他有些晕眩,伸手一摸鼻子,满手皆是暗红色的血液。 “你敢打我?”司徒逍遥晕了许久,这才用力摇摇头倚在一旁的墙上,恨恨的说道:“你给我等着!”便要转身离去,谁知身子刚转过一半,便有只手用力的箍住了自己的胳膊,他头也不会的便甩了甩手,但对方却愈发捏得更紧了。司徒逍遥见摆脱不了,另一只手便悄悄的捏起拳头,猛然一个转身朝来人袭去。 谁知一回头却愣了,眼前不是萧远山那张冷酷的脸,而是李红翎梨花带雨的模样,“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司徒逍遥脸上,“啪啪啪”接着又是快速的三个耳光,司徒逍遥还未回神的瞬间,李红翎的双掌翻飞,一串串清脆的掌声落在他的脸上,不一会儿便一连挨了几十个巴掌! “你……”司徒逍遥猛然惊醒过来,朝后退了一步,伸手抓住了李红翎左手,气结之下竟然一个耳光回了过去!!打完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动手打了女人! 李红翎也呆住了,身子一颤,往后退了几步,瘫坐在地上。 萧远山一见自己的女人被打了,当即就迷了心智,一抬腿便朝司徒逍遥的小腹踹了过去,司徒逍遥受此重力只觉得脚底一空,整个人便凌空翻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胃里一阵翻腾,竟然吐了出来。刚刚来得及抬头,便看见一只大脚朝自己的脸上踩来,接着便是第二脚,第三脚…… …… 喜盈盈见萧远山追出门后,静坐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回家,谁知刚出门不久,便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分明是李红翎的身影。她顿时被吓得花容尽失,拔腿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心里忐忑不安,若是李红翎这晚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定是会愧疚一辈子的! 人刚转过两个拐角,便听见一阵阵痛苦的惨叫,却又变成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走近一些后,又听见扑通扑通的声音,在过一个拐角后,眼前的一幕差点没把喜盈盈的魂儿吓掉。萧远山像中邪了一般,毫无章法毫无招式的,以最原始的行为踩踏着地上的男子,那男子已经被踩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但从男子的衣衫上,喜盈盈完全可以辨别出——这就是下午遇到的司徒逍遥。 喜盈盈愣在原地,这场面太暴力太暴力了……吓得她都不敢过去了,究竟司徒逍遥做了什么,会让萧远山如此气愤? 莫非,莫非……喜盈盈的目光扫到一旁的李红翎,她正歪身斜坐在地上,埋着头失魂落魄的模样。喜盈盈心头一紧,司徒逍遥这个畜生! 想到这里,喜盈盈更是被怒意冲昏了头脑,拎着裙子几步冲上前去,对着地上的司徒逍遥也是一阵乱踩!“王八蛋!臭流氓!畜生!牲口!混蛋!”。 而原本正踩得起劲的萧远山,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一只脚,而且以比自己更狠的力度踩人,颇为诧异的一扭头,便看见喜盈盈眼含泪水,怒发冲冠的模样。心里越发纳闷,忍不住问道:“盈盈,你这是?” 喜盈盈也不停足,继续边踩边说:“这个畜生,我一会找人把他衣服扒光了丢在长安街上去!你就放心的去安慰红翎吧!” “盈盈,等等……”萧远山已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喜盈盈一听萧远山吞吞吐吐的,又朝司徒逍遥一脚踹去,这才站直身子,一把揪住萧远山的衣领,说道:“大哥,你怎么也是我们那个时代过来的人吧!就算,就算红翎……哎!不管怎么样,她喜欢的是你啊,我不准你嫌弃她!” 萧远山这才明白喜盈盈闹了个大乌龙,心头的怒火顿时被小喜牌灭火器扑了个干净。无奈的扶着额头,尴尬的笑了笑:“盈盈,你误会了……” “大哥!你,你就娶了红翎吧!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吧!不不不,要准备准备,就后天吧,你们后天就在姻缘线拜堂成亲吧!” “盈盈,不是……”萧远山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盈盈,你误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成亲”二字的功效,李红翎竟然没有那么悲伤了,脸上泛起一抹红霞,虽然眼底的泪水还在打转,但悲伤的感觉却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盈盈,我没有被怎么样……” 听到李红翎这话,喜盈盈愣了愣,说道:“那……你刚才怎么那副模样?” “我,我是……”李红翎忿恨的瞪了如同一滩烂泥的司徒逍遥,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摔了我的玉。我看到他身上挂着我的玉佩,就让他还给我,谁知,他竟然就将玉佩摔了!”李红翎又蹲在地上,喃喃自语的说道:“这是母……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纪念。” 然后经过萧远山一解释,喜盈盈这才明白事情的起因。 “你们……唉……怎么把人家踩这么严重啊,你看看,啧啧啧,血流遍地的,都昏了过去。”喜盈盈责备道,无奈的摇摇头。 萧远山额角滑落一滴冷汗,貌似,刚才某人比他踩得更起劲吧? “把他这么抛尸荒野的也不太好,我们赶紧动手把他送回去吧。”喜盈盈说完,便与李红翎各拎了司徒逍遥一只脚,让萧远山将司徒逍遥上身抱起,便抬着他朝司徒府走去。 “砰砰砰!” “咚咚咚!” “谁啊!这么晚的!”越来越重的敲门上将司徒府的管家从睡梦中吵醒,他郁闷的披上衣服,走出门来,一拉开门,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前这个混满了泥土和鲜血的人是二公子吗?他将掉落灯笼重新捡起,鼓起勇气,靠上前去,用灯笼仔仔细细的照了照。 “来人啊!!!救命了!!!!”(未完待续) 72.破衣之谜 一连几天下了一些微微的小雨,潮湿的空气里透着丝丝凉意,让这夏季的炎热多少缓解了一些。 喜盈盈张贴出招聘告示,招聘媒婆和画师。正巧牙婆子也带来了几个姑娘给喜盈盈挑选,她便选了两个机灵又家世清白的姑娘,分别起名果冻和雪糕,这样也和雪碧他们般配一些。 两个小丫头果然机敏,稍微指点几天,便能独自应付报名事项。喜盈盈又将任务按轻重缓急分了分类,交给大娘和二娘,自己便致力于和酥一世掌柜合作的工作。经过喜盈盈巧舌生莲的多次谈判,酥一世终于同意以较低的价格将干果出售给姻缘线。而后喜盈盈又与宋婉苒夫妇协商赊购了一批喜糖袋,先以此为突破点,为以后的婚庆工作做打算。 自从那日司徒逍遥被打之后,一直没有出现,好像一切就风平浪静了一般。而李红翎那碎掉的玉佩,实在是无法修复,正好首饰店的掌柜看中了玉的成色,愿意收购碎片打磨耳坠之类的首饰,李红翎考虑到千金赌坊的欠账尽管,百般不情愿,却还是卖掉了大部分的碎玉,虽然钱不够赎回马匹,倒也还了千金赌坊的欠债。只留了一块较小的钻了孔,穿了红线挂在脖子上留作纪念。 然而奇怪的是……司徒文阑竟然也一连数日没有出现在姻缘线,喜盈盈又忙得抽不开身,也不愿意去司徒府或阑珊阁找他。偷听到司徒逍遥谈话一事,就这么搁置下来了。只是,喜盈盈心中还是颇为不安,总觉得司徒逍遥有什么大阴谋,而且她可以肯定,司徒逍遥绝对不会因为被揍了一顿就变乖了,肯定在酝酿更大的报复。 可喜的是,这几天,两位老娘颇有能耐,竟然很快便撮合了五六对有情人,虽然只是订下了结婚时日,那个最大的媒人红包还没有拿到,不过人家预付的一些费用,已经缓解了姻缘线拮据的情况。 下了好几日的小雨,好不容易盼来一个晴天,喜盈盈便忙里偷闲,坐在院子里,享受久违的阳光浴。 “要是日子可以一直这么安逸该多好。”喜盈盈深呼吸一下,摸了摸鼻子。这没有污染的空气,闻起来真是舒服,不过却有一丝霉臭的味道。或许是下雨太久了,而这些房子大部分的材料都是木质的,可能受潮发霉了。喜盈盈便唤了雪碧将屋子各处打开通风,顺便嘱咐她将柜子里的衣服,床上的被子都拿出来晒晒太阳,杀杀霉菌。 雪碧听话的在院子中系上几条粗绳子,便将衣被拿出来挂晒,喜盈盈就这么坐在飘逸的丝裙中,忽然有种飘然若仙的感觉,闻着淡淡的皂角香正昏昏欲睡之时,一阵风拂来,喜盈盈才发现自己颇为喜欢的一件衣服上,赫然有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瞌睡瞬间被赶跑了,她立即起身走到衣服前细细端详,那窟窿虽然不小,但也不是在显眼的部位,而且切口整齐,像是被剪刀剪开的。喜盈盈又翻看了一遍所有的衣服,果然,不仅仅是自己的,还有三位老娘的好几件衣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窟窿眼,喜盈盈这才想起当初查账的时候,二娘曾经说过家中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有衣服被虫蛀咬,可是虫子怎么这么会挑,专挑不显眼的角落咬? “雪碧!”喜盈盈唤了雪碧来交代道:“把所有的人都召集到堂屋中来,说我和三位夫人要给大家发福利。” 说完后,又找到三位老娘,告知她们此事,并将破损了衣服和几件稍微旧一些但没有破洞的衣服收了下来,叠在一起放置在堂屋中的圆桌上。顺便打听了一下家中几位下人的家世。 喜盈盈和三位老娘坐在大堂,看着姻缘线里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个排着队进了前厅。喜盈盈一脸淡然的坐在椅子上,端着杯茶看似漫不经心,实际正仔细的观察着众人的神情。 大部分的丫鬟婆子眼角眉梢之间都漾满了喜气,听说要拿红利,自然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一刻也不愿意耽误。唯有一张清秀的脸蛋,原本也是洋溢的喜气,可是在她的目光掠过圆桌之后,刹那间就变了颜色。 悠悠然起了身子,喜盈盈笑眯眯地指着圆桌上的衣物,“今天我们发的红利就是这堆衣服,大家上来挑选自己喜欢的吧。” 喜盈盈话音刚落,几个丫鬟婆子便走上前,随意撩起几件衣裳,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环顾了一下四周,喜盈盈的目光望向了磨磨蹭蹭的可乐,“可乐,怎么了?不积极一些,一会合适的衣服都被人挑走了。” 可乐脸色讪讪笑了下:“小姐说的是。”便走上前来,却刻意不去触碰那些已然破损的衣服,胡乱的在里面拿出两件便站到一旁。 “呀,这个衣服好大的洞!”新来的果冻正拎着喜盈盈那件腋窝处破了洞的衣服惊呼道。 喜盈盈抬眼瞟了瞟可乐,见她脸色微变,虽然是低着头,却正偷偷的瞄向自己,撞到自己的目光时,便又飞快的躲闪开来。见她这副模样,喜盈盈已然心中有数了。 待众人挑选好了,喜盈盈便笑着将众人打发走了。 可乐整个过程都是默默的垂着脑袋,直到听见喜盈盈让众人散去时,才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着的背脊也舒展开来。 喜盈盈望着可乐离开的背影,在她即将迈步出门的时候,终于开口:“可乐,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可乐心头一凛,脚下一软差点站不住。许久,才慢慢挪动步子,走到喜盈盈的面前,福了身子,“小姐。” 转身拿起剩余在桌上的那几件破损的衣物,喜盈盈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这几件没人选的衣服有些个破洞,可是切口整齐,可不像是老鼠咬的,更不像是虫蛀的。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用剪刀剪出来的……” 可乐深埋着头,怔怔的望着脚尖,不知道该怎么回喜盈盈的话。 “听说你绣工了得,是否能把这些洞补好?”喜盈盈装作没事一般岔开话题,把衣物放回到桌上。 可乐沉默许久方才接过衣衫,说道:“这倒是不难,这个洞,绣朵并蒂莲花便可以遮挡。” “可乐果然好手艺,既然这样,不如到宋小姐的绣画阁去帮帮忙吧?留在我这反倒是屈了才。”喜盈盈不紧不慢的说道。 “小姐,可乐生是喜家人,死是喜家鬼,哪儿都不去的。”可乐思索片刻笃定的说道。 “哦?”喜盈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没瞧出你这么忠心呐。不过……”喜盈盈盯着可乐看了许久,方才缓缓说道:“留着你我只怕这衣衫破得更多。” “小姐!”可乐一听此话自是明白了喜盈盈的意思,噗通一下便跪在喜盈盈面前,“小姐,奴婢知错了,求求小姐不要把奴婢赶出喜家。”说话间可乐已是泪流满面。 “你这是何苦?”喜盈盈摇摇头道,“等会儿就会有人把你的卖身契卖身契送过来,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喜家的人了……” 喜盈盈说罢便想离开,谁知可乐却紧紧抱住了她的脚。 “小姐,奴婢这么做是不得已的啊!”可乐抽噎着,泪水糊了一脸也来不及去擦拭。接着便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可乐并不是独女,她下面还有四个妹妹。家里贫困的状况可以想象,吃不饱穿不暖那也是常有的事情。虽然每个月的月钱都全数拿回去贴补家用,可是跟家里的情况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的。四个年纪尙幼的妹妹经常衣不蔽体。 而喜盈盈和三位老娘的衣物很多,所以她才想在衣裳上面动一些手脚。应该不会注意到这么多。就算是哪天问起衣物的去向,也只管说一句:被虫蛀了。搪塞过去,想来她们也不会多心。而这些剪破的衣服,可乐会缝好再拿去卖掉,或者直接拿到旧衣店去换普通一些的衣服。这样一来,自己妹妹们的衣服也有了着落。若是衣物卖了个好价钱,还能贴补一些家用。 喜盈盈望着可乐,虽然她的处境确实可怜,但是她在老喜家做了这么些年的事情,却没能对喜家真诚以待,喜盈盈虽然对她甚是怜悯,但也觉得她是留不得的。 “我已给你留足了面子”喜盈盈叹了口气,伸手把可乐拉了起来,“你既做了这般错事,我不给你点处罚也没法子跟三位娘亲交代。你这出门我只会说是宋小姐需要绣娘,将你让给了她,不会有旁人多心的。” 一听喜盈盈还是要赶自己走,可乐再次跪倒在地上,“小姐,若是您赶我走了,我家里的四个妹妹可就要饿死了啊……小姐……” “你先听我说,”喜盈盈无奈的再次把可乐拉起来,“我听说过你的绣工很是不错,晚些时候我就去宋小姐那边知会一声,她绣坊最近的生意不错,正缺几个绣娘呢。你去那边帮帮忙,绣娘的工钱比你现在的工钱可要高出一些呢。” “小姐……”可乐望着喜盈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憋了半响,终是点头谢过了喜盈盈的照顾。自己做错了事,按照小姐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个性,这次还愿意给自己重新找份事儿做,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思及此处,可乐再次福了福身子,“多谢小姐。” 衣服的事情就这么水落石出了,一直站在一旁的三位老娘见喜盈盈精明圆滑的处理好这件事,又不失怜悯之心,不由的心生安慰。喜盈盈既然要将可乐打发宋婉苒的绣庄去,那就算了吧,这件事情她们也就不想再计较,任凭喜盈盈处理罢了。 次日,喜盈盈带上可乐的卖身契,将她交给了宋婉苒。虽然宋婉苒开始有些疑惑喜盈盈为何突然割爱,但随后看到可乐展示出的绣绢后,便很快被可乐的手艺所吸引,二话不说便收了可乐,还放心的立即让她开工。 处理完了可乐的事情,喜盈盈总算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虽说可乐做了些错事,但是也是生活所逼,迫不得已。自己现在帮了她,也算是帮了她家里那四个可怜的妹妹。(未完待续) 73.多心了? 从宋府出来,喜盈盈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姻缘线走去。就在她转身准备拐上大街的时候,一抹淡紫色的身影从不远处悠然掠过,喜盈盈眼前一亮:那人不正是司徒文阑么? 自从上次一别,好些日子没有看见司徒文阑了。现在突然在街上偶遇,喜盈盈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涟漪,便朝那身影追去:“文阑兄,文阑兄……” 清脆而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司徒文阑停下了脚步,悠然回头,嘴角微微上扬,暖暖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盈盈。” “好些天没有看见你了……”隔了些日子见到他,喜盈盈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司徒文阑应声道:“最近有些琐事缠身,一时间走不开。” 一听这话,喜盈盈便想起了偷听司徒逍遥说话的那一幕,琐事?莫不是跟司徒逍遥有关?喜盈盈心底又有些忐忑不安,便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起来:“是不是阑珊阁那边事情比较多?”喜盈盈装作随意提起一般,“不过,一直以来不是你大哥在管理阑珊阁的事务吗?” “自然是阑珊阁的事……”司徒文阑笑道。 “哦……阑珊阁最近很忙么?是不是有关上贡的事儿?”喜盈盈说完这些话,才发现自己有些唐突了。 显然司徒文阑也注意到了喜盈盈的不对劲,他剑眉微蹙,“盈盈,你怎么知道上贡的事儿?” 喜盈盈脸色微讪:“哦,我听别人说的。” 司徒文阑波澜不惊的笑了笑:“上贡之事是我们阑珊阁的机密大事,是哪个‘别人’告诉你的?” 司徒文阑说出来的语气倒是温温柔柔的,可眼眸里却带着浓浓的探究,喜盈盈心底一番纠结,想了想,说道:“是……逍遥兄告诉我的。” “二哥?”司徒文阑眼睛眯了眯,笑道:“二哥为何会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你?” 喜盈盈怔了一瞬,最终,她还是浅浅的叹气,“罢了,这事情就告诉你吧。” 于是,喜盈盈便将那日自己凑巧遇上司徒逍遥,又凑巧听见司徒文阑和那个小厮说话的事情统统告诉了司徒文阑。原本以为司徒文阑在听见这番话之后,会惊讶万分,然后会跟自己一样的担心。可是喜盈盈好像是猜错了,他安静的听完喜盈盈的解释之后,只是淡然的笑了笑,说道:“盈盈你多心了。” 就是这一句多心了,让喜盈盈诧异的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司徒文阑。 看着喜盈盈惊讶的表情,司徒文阑解释道:“二哥只不过是在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商场如战场,勾心斗角,小心防备一些是很正常的。二哥会这么神秘也是紧张家里的生意……” 听了司徒文阑这一番说辞,喜盈盈心里虽然还有很多的疑惑,可是见他言语闪烁,遮遮掩掩的,便知道他有难处,不方便说于外人听。想到了这些,她就自嘲的笑道:“看来是我多事了。” 司徒文阑轻轻摇头:“没有,我还要多谢盈盈关系才是。不过,你放心,阑珊阁的事儿,我们司徒家自会处理。” 轻轻点了点头,喜盈盈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不过,“阑珊阁的事儿,我们司徒家自会处理。”他这句话,是让自己不要再掺和么?莫名的,喜盈盈觉得身边这个司徒文阑,仿佛与往日不同,多了些防备多了些顾虑,喜盈盈轻轻叹了口气,终究自己只是个外人罢…… 次日,喜盈盈整理姻缘线的资料之时,雪碧趁着送茶点的空挡,顺便跟喜盈盈说了那么一嘴儿:姻缘线的干果什么都已经块用完了。喜盈盈这个时候正是头昏脑胀的,她撂下笔,就起了身子开始舒展筋骨。 于是,喜盈盈便借着置办干果的机会,顺便也出去走走,透透气。叫上了李红翎,让雪碧把快用完的干果写了一个清单送过来。去帐房取了银票之后,两个人准备准备就直接出门去采购了。 姐妹二人有说有笑的招了辆牛车便朝酥一世行去,一路上风光无限,两个丫头聊得甚是快活。却不知身后的危险却是离她们越来越近…… 快要行至酥一世的时候,二人便下了牛车,想要穿过小巷走近路到酥一世后门,谁知约莫数十个男子蒙了脸,突然间窜了出来,将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是什么人?”喜盈盈虽然很是惊讶,但却强鼓起勇气开了口。 那一干人等对视几眼,一个看似头领的走出前来,亮了亮手里的刀,说道:“我家主人想请二位小姐到府上喝杯淡茶,请二位乖乖跟我们走吧。” “你们是什么玩儿意,竟然敢挡姑奶奶的道!”李红翎仗着自己会一些武功,说话口气甚是嚣张。说话间还将腰中的皮鞭摸了出来,紧紧攥在手中。 “这位姑娘看来不太高兴哦?”那头领冷笑了一下,“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也不再啰嗦,手一挥,后面的众人便一拥而上。 李红翎见状心头一怵,虽然自己懂一些武功,但是对付这么多人,恐怕还是扛不住的,看来动手就要快了,先杀出一个空缺逃出包围圈才对。当即一声怒叱一声,扬起鞭子朝那群蒙面人攻了上去 虽说李红翎有武功,可也是个半调子。就在她鞭子甩出去的那一瞬间,一条粗绳瞬间套在自己的手腕之上。揪住绳子另一头的是一个彪形大汉,他打手一扬,李红翎顺着那股力道就载到了地上,随即一个喽啰窜了过来,手呈刀状朝李红翎脖子后面用力一击,她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另外几个人立刻加快了脚步,朝喜盈盈靠了过去。喜盈盈不会武功,只得顺着巷子跑了几步,那个看似头领的人便噔噔噔几步踩着墙壁飞跃而起,越过墙头跳到喜盈盈面前。喜盈盈已然被吓得花容尽失,正准备大声呼救,后颈处却传来一阵闷痛,瞬间便不省人事了。 …… 原本只是去买些干果,却没料到遇上了这桩倒霉事情。莫非是遇上劫匪了?这是喜盈盈伴着后脑勺的剧痛清醒过来之后,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试探性地微微打开一些眼皮,喜盈盈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而李红翎这个时候还处于昏迷的状态,也同样是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她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怀里的钱袋子微微露出一个角。银子还在!看来不是为了求财!对了,他们好像说的是有人要请自己喝茶?而且埋伏在自己去酥一世的路途中,应该是计划周密的,究竟是何人这样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尽然作此勾当! 正在喜盈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屋子外面突然想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柔弱的声音透了进来,“她们醒了没?” 喜盈盈一怔,连忙闭上眼睛假寐。刚才这个声音好像有些耳熟,自己应该在哪里听过才对。 “吱呀”一声,木门被小心地推开一些,门外的另一个稍显粗犷的声音接下了刚才的话,“还没醒呢,公子。” “嗯……” 门再一次被关上,喜盈盈似乎还能听见他们在外面落锁的声音。微微睁开眼,喜盈盈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外面的对话。 “这次让你们把她们抓过来,只要教训一下她们。让她们知道什么闲事是不该管的,”那声音顿了顿,而后又继续说道,“公子吩咐过了,不仅仅不准伤了她们性命,连头发也不能动一根!现在是非常时期,别再弄出些什么官非来,否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听见这声“公子”,喜盈盈猛然想起来了。这不正是那个什么羽白的声音么!直到此刻,喜盈盈才恍然大悟。自己和李红翎会被抓到这里来,根本就不是遇上了什么歹人,分明就是司徒逍遥所为。但他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冒着招惹官非的风险将二人绑架在此?如果说仅仅是为了那夜挨打的报复,这报复的投资也未免太大了吧!喜盈盈细细想了一番,只有一个可能!司徒逍遥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偷听过他和羽白的谈话,果然,上贡之事没有那么简单的! 想到这里,喜盈盈又不禁回忆起司徒文阑那句“盈盈你多心了”,究竟是司徒文阑丝毫没有察觉,还是他想要掩饰什么? 门外的人还没有离开,喜盈盈也不敢贸贸然的起身,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惊扰了外面的人。 直到夜幕降临时分,姻缘线的人才察觉到了异样。喜盈盈和李红翎只是外出去采购,怎么会到了天黑也没有回来呢?雪碧来来回回在姻缘线的门口跑了数趟,却是没有等到喜盈盈和李红翎回来。一时间,雪碧心乱如麻,赶紧回到姻缘线,把事情跟三位夫人说了。 三位夫人便让王老吉领着几个人,去酥一世打听喜盈盈的踪影,王老吉赶到了酥一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门叫开,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喜盈盈今天压根就没有到这里来过。。(未完待续) 74.夜探司徒府 王老吉一听这话,也有些慌了神,支使了一个小厮去姻缘线回话,剩下的继续在城里打听喜盈盈的消息。只不过,天色已晚,路上几乎没有几个行人。人们早早的关了门,现在几乎很难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在城里找了两个时辰,把喜盈盈以前去过的地方都找了个遍,硬是没有一个人今天看见过喜盈盈。 喜盈盈本是个知礼数,有分寸的孩子,就算是有什么急事要出门也绝对会让人捎个口信。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尤其是萧远山也不见了,大娘更是担心,莫不成这萧远山是个人贩子?拐了喜盈盈和李红翎去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想到这里,大娘便想要去报官,二娘又急忙将她劝住,现在去报官也不是个事儿,喜盈盈才不见了几个时辰而已,以县太爷的习惯,定是让她们继续回家等等。 “回来了,回来了!”雪碧兴高采烈的声音从院子中响起,三位老娘一听,心中放下一块大石,急急忙忙站起朝门外走去,却见迎面走来的不是喜盈盈,而是萧远山。 已经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大娘焦急的走上前去,还不等她开口,却先被萧远山的问到了:“盈盈在吗?我有急事找她。” 大娘表情顿时僵在脸上,声音也抑制不住的有些发抖:“盈盈……还有李姑娘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萧远山摇摇头,不解的问道:“大夫人,我一早就出门办事了,也是盈盈嘱咐的,怎么?她说去找我了吗?” 一听萧远山这话,大娘几乎昏厥,身子晃了晃,幸而二娘在她身后扶住,她抽噎着,差点就要哭出声来:“盈盈,还有李姑娘都不见了……” 萧远山心头一颤:“大夫人,您别着急,盈盈还有翎儿怎么了?” 抽噎着拭了拭泪,大娘这才缓缓说道:“姻缘线的干果用完了,上午盈盈便和李姑娘去酥一世那里进货,可是直到现在人都没有回来。方才王老吉去了酥一世,可他们说盈盈今天压根儿就没有过去……”说到这里,又泣不成声了。 大娘话音一落,萧远山这才猛地回过神来!为了查清楚司徒逍遥的目的,今天一早他便听从喜盈盈的安排埋伏在司徒府外,一路跟踪司徒逍遥,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萧远山现在才发现:司徒逍遥一直在城中各种烟花场所流连,虽然看似闲逛,但是却让自己跟着他渐渐远离姻缘线…… 萧远山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自己怎么这么糊涂!这不就是司徒逍遥使出来的调虎离山计么!思及此处,萧远山只觉得心口闷得出不上气,司徒逍遥这般城府,想必李红翎和喜盈盈的失踪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若是真落入了他的手中,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待遇! 焦急几乎让他发狂了!心像被蚂蚁蛀啃着一样,又像一盆火在心里燃烧。若非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他几乎想把任何东西都捧破,又想现在就冲出去寻找二人!可他不能这么冲动,他的脑子迅速的运转着,先安抚好了三位妇人,这才飞奔离开姻缘线。 基于司徒逍遥白天种种诡异的行为,萧远山几乎可以肯定了,喜盈盈和李红翎的失踪绝对跟他有关系。可是现在又没有什么线索……只有,夜探司徒府了! 到了司徒府门前,萧远山刚要抬起手去拍门,却有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将手缩回。既然是怀疑司徒逍遥,现在这么冒冒失的问他要人,岂不是打草惊蛇了?万一他又有什么诡计能在自己眼皮底下通风报信,岂不是将喜盈盈和李红翎陷入了极度危险之中!他不敢保证,司徒逍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思索了半天,萧远山最终决定先潜入司徒府,看看有什么线索。想到这里,他便绕到司徒府后院,轻点足尖跃进墙中。 现在已然是深夜了,司徒府中一片宁静,萧远山低埋着身子,顺着院中回廊慢慢潜行,绕过一片花坛,眼前一间屋子还亮着昏黄的灯光,里面一个人正俯首桌前好似在写着什么。萧远山环顾了一下四周,身子敏捷而迅速的窜上屋子旁的一棵槐树,紧接着轻轻一跃,好似猫咪一般静悄悄的落在了屋子的房顶。他提着气,缓缓的步到屋顶的正中,再轻轻的揭开一片瓦,向屋中探去。 却不料,他还未看清楚人,屋中的人便怒喝一声:“什么人!”紧接着那人便迅速将灯火吹灭!萧远山大惊,急忙将瓦片盖住,刚站起身子,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便挨在了自己的喉咙。萧远山大惊,司徒府竟然有这般武功高强的人?才不过瞬间,竟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站在了自己身后。他瞟了一眼喉部的金属,寒光凛然,正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萧远山不敢轻举妄动,那匕首正稳稳的贴着自己的颈动脉,只要稍微一用力,后果便不堪设想。 “你来我司徒府想干什么?”清冷的声音自萧远山背后响起。 “……”萧远山无言以对,可是却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你是……”身后的人似乎认识他,话语有些迟疑,手中的匕首也不由得放松了一些,萧远山趁此机会右手猛然一档,左手趁势就反抓过去,身子也迅速的回转过来。 而那人也敏捷的反应过来,左脚迅速的抬起利落的踢开萧远山抓过来的手,手中的匕首也映着月光划起一道银色的弧线,眼看就要刺入萧远山的胸膛,那人却慌乱的朝前进了两步,伴随着一声脆响,匕首偏向一旁,险险的擦过萧远山的臂膀,青蓝色的衣袖瞬间分裂出一道口子…… “远山兄!怎么是你!” 萧远山惊魂未定,一抬头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练——司徒文阑。 “原来是你!?”萧远山也惊讶万分。 “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司徒文阑的脸上没有挂着怀疑,显然已经把他当做了朋友。 显然被司徒文阑会功夫一事惊住了,萧远山还未回过神来,喃喃的说道:“原来你会武功……” 刚才司徒文阑快步让开匕首的瞬间,不慎踢落了一片泥瓦,偌大一个司徒府自然是有巡夜的家丁,深夜中这声脆响格外的引人注意。司徒文阑远远的便看到一串灯笼朝自己的屋子赶来,他急忙拽了萧远山从房上一跃而下,带回屋中,迅速的关上房门。 “嘘……”司徒文阑伸出食指在唇前比了比。 不一会儿,那些家丁就出现在自己的院中,“三公子,三公子!” 司徒文阑沉默了许久,才装出一副困倦的声音:“什么事……我已睡了。” “刚才小的们听见公子院里传来异响,所以赶过来看看。” “哦,我没事。” “咦,这地上怎么掉了块瓦?”说话间,那些灯笼便高高举起,朝房上看去。 “可能……是哪里来的野猫罢了,不必大惊小怪。”司徒文阑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明日我还要早起,你们回去吧。” “是,小的们这就走。”众人说罢便很快离去。 静静的贴着门听了许久,司徒文阑这才放心的走到桌前,点亮灯火,问道:“远山兄,究竟何事?” 究竟司徒文阑是善是恶?萧远山现在不敢肯定,毕竟他不了解司徒文阑的心思。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道:“盈盈和翎儿失踪了。” “什么!”司徒文阑心惊肉跳。 萧远山仔细的辨别着司徒文阑的表情,看样子他确实不知此事。于是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缓缓道来。 “你怀疑是我二哥?”司徒文阑面色凝重。 “你觉得在这长安城中,盈盈还会有别的仇人吗?”萧远山冷笑一声。 “这……”司徒文阑无言了。 “文阑,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察觉到你二哥有什么异状?”萧远山眯了眯眸子。 司徒文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哦?”萧远山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什么,一如往常,波澜不惊。这是面具么?刚才听到喜盈盈失踪之时,脸上的惊慌的表情,眼底骇然的神色,与现在大相径庭。他在掩饰什么? “远山兄,这事让我明天细细探查,你现在这么夜闯,幸好是遇到了我,倘若撞见的别人,恐怕已被抓去官府了。一切,明日再说。”司徒文阑挂上淡然温柔的笑容。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萧远山也不好再逗留,虽然心中焦急,但看到司徒文阑笃定的表情,也只好讪讪离去。 萧远山走后,司徒文阑将门阖上,身子微微晃动着走向床前,他暴躁地脱下衣衫,只觉得浑身热刺刺的。随即又站起来在房里团团地走了一个圈子,目光掠过屋中的什物,觉得都是异样地可厌,他皱了眉头站着,心里充满了破坏的欲望。忽然抓住一个茶杯,下死劲摔在地上;茶杯碎成几块,这才使他心头略为轻松些,不知不觉的将两手垂了下去。 终究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焦虑,司徒文阑又将衣衫披上,便径直朝司徒逍遥的房中走去。(未完待续) 75.本是同根生 “二哥,睡了么?”司徒文阑冷静的敲了敲司徒逍遥的房门。 “三弟?”司徒逍遥的声音很是疲倦,白日不断的东奔西走让他疲惫不堪,晚饭用罢便早早睡去,刚才有自己的人来通风报信,说听见司徒文阑院中传来异响才让他醒了过来。这会儿刚刚有些睡意,便听见司徒文阑在门外叫自己,心中有些不悦。“这么晚了,你不好好睡觉,来我这里作甚?” “二哥,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你。” 从司徒文阑的声音里,司徒逍遥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对,便厌厌的回道:“什么事明天说吧,我都睡了。” “是……上贡的事情。” 司徒逍遥一定此言,瞌睡醒了大半,猛然坐起身子,愣了半晌。上贡?!而且这么晚才突然过来,是不是司徒文阑有所发现了?想到这里,司徒逍遥镇定一下,这才穿上鞋慢慢抽动门闩,将门开了一半,身子却半倚在门前,将进屋的路挡住,不耐烦的说道:“说吧,什么事。” “你为什么抓盈盈?”司徒文阑开门见山,原本温存的双眸,却熊熊燃烧着怒火。 “三弟,你睡糊涂了么,说什么呢。”司徒逍遥一副诧异的模样。 “二哥,糊涂的人不是我,是你!”司徒文阑冷冷的盯着司徒逍遥,“有些事情不是别人不知道,而是别人不想提起。” “呵呵……”司徒逍遥脸色变了变,随即冷笑两声,“三弟,你真是越说越让我糊涂了。” “司徒逍遥!”看着对方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司徒文阑怒气陡然爆发,他无法忍受的直呼司徒逍遥的名字,一只手也迅速的伸过来紧紧攥住司徒逍遥的领子。“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把盈盈怎么样了!” “盈盈?哪个盈盈?”被拎着领子的司徒逍遥就像没有骨头一般,软软的瘫靠着房门,“哦……姻缘线那个小红娘么?她怎么了?被人抓了啊?”司徒逍遥伸手覆住司徒文阑的手背,懒懒的说道:“她被抓了你去找抓她的人啊,你找我作什么?谁知道她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还有她身边那对狗男女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不去问问他们,反倒问我这个和喜盈盈半生不熟的人啊?” “司徒逍遥!”文阑低吼道。 一阵快速的脚步声传来,伴随脚步声的临近,整个小院也随之渐渐明亮起来。“阑儿,松手!”一声怒斥从文阑身后传来。 司徒文阑无奈的松开攥在逍遥脖子上的手,转过身,埋着头道:“母亲。” “阑儿,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只见一个妇人,被两个丫环搀扶着走上前来,身后带着的众人正是巡夜的家丁们。不知何时逍遥院子里的下人偷偷去通风报信的。 妇人头上的发髻没有珠钗,看似也是刚刚才起身,耳边坠却着一对明珠,一动便微微闪动着光辉,此时格外的刺目。冷漠沉稳的表情,不怒而威的气质,昭显了此人的身份——司徒府的当家主母李氏。 “没什么的,母亲。”逍遥冷笑一下,说道:“三弟是来找我讨论上贡之事。” “讨论事情?怎么不进屋?”李氏问道。 “母亲,你又不是不知,三弟自幼便爱干净,我那乱糟糟的屋子,怎么能让三弟踏得进去?”司徒逍遥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讪笑。 “讨论事情能讨论到动手么?”李氏凌厉的眼神扫过文阑。 “……”司徒文阑低首沉默着。 “母亲……”司徒逍遥再次开口,却被李氏打断道:“你闭嘴!” “我都给老爷说过了,放养过的孩子没有礼数!他还不听,哼!”李氏瞟了文阑一眼,随即一甩袖子,说道:“夜深了,都给我回屋睡觉,别趁着你们父亲不在就一味胡闹!” “是,母亲。”司徒文阑恭敬的答道。 李氏也不看他,瞪了一脸调笑的司徒逍遥,带着众人离开了小院。 “好了,李衔玉都说夜深了,你也该睡觉了哦?”司徒逍遥嘴角挑得高高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刚才还喊那妇人母亲,转脸就直呼其名。 “我警告你,盈盈如果有什么意外,我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三弟~~为兄也劝你一句,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管的事多了,万一那喜盈盈真是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呵呵呵呵”司徒逍遥狰笑几声,退回屋中,将房门关上。 这是什么?赤裸裸的威胁么!司徒文阑满腔的愤怒像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蠢蠢欲动却又无力燃烧,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而这愤怒却又带着丝丝寒意,让他不由得恐惧,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司徒逍遥?他开始懊恼自己的行为太过冲动了,无奈的摇摇头,退出司徒逍遥的院子。 一夜未眠,晨请完毕,司徒文阑便离身出了门。站在门口的小厮见三少爷的身影消失在巷口,便悄悄转到司徒逍遥的小院里,“二少爷,三少爷出门了,走得挺急的,看方向是奔姻缘线去了。” “知道了。”司徒逍遥点点头,示意小厮退下。他又在屋里磨蹭了一会儿,这才一步三晃的从司徒府出来。左右打量一眼,便急急的朝东面走去。 司徒逍遥刚离开不久,司徒文阑便轻盈的从门前的大树上跃下,没有丝毫的声音,就连俯在树下睡觉的猫咪都没有被惊扰。司徒文阑的脚步时而急促,时而故作平稳,总与逍遥保持着较远的距离,却从不让他逃离自己的视线,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跟踪在逍遥的后面。 跟着司徒逍遥来到东门,便看到一个娇羞柔弱的男子迎上前去,司徒逍遥便立即将那男子搂进怀中。司徒文阑的脚步顿了顿,因为那男子猛然一个回头,双眸正盯向自己。被发现了么?司徒文阑急忙一个闪身侧到一旁卖伞的小摊旁,借着伞中间的缝隙继续观察二人。 那柔弱男子靠在司徒逍遥耳边轻语几句,司徒逍遥竟然也朝这边望了一眼,脸上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司徒文阑一惊,将头埋下,再抬起头来之时却发现二人竟无了踪影。仔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不料却看到了在自己前方的包子摊旁,同样有个人蹲在一笼包子后面,探头探脑的看向司徒逍遥。文阑摇摇头,浅笑,走上前去,轻拍对方的肩膀。 “远山兄。” 原本正盯得聚精会神的萧远山,被司徒文阑这么一拍,条件反射的便将那手往前一拽,一个翻身将司徒文阑的胳膊反扭在他身后。 “远山兄,疼、疼。”司徒文阑咋咋呼呼的,不作任何反抗,一副被萧远山制服了的模样。 萧远山愣了下,急忙将他放开。“文阑,你这是?” “黄雀在后。”司徒文阑歪着头借着揉动肩膀的功夫低声说道。 萧远山警惕的看了眼四周。 “别看了,不知道躲在哪里看我们呢。”司徒文阑说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先回去吧,已经被发现了,想要再探出些什么也是不易。” “你啊,太不成熟了,怎么突然过来呀!坏了我的大事啊。”萧远山郁闷的说道。 司徒文阑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刚才他那鬼鬼祟祟的行为,不正在向周围的人昭示着“我在跟踪”么?难道就没看到周围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吗?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坏了谁的大事……不好再说什么,司徒文阑淡然的笑着将萧远山拉离此地。 见二人走远了,东门城墙边的茶馆后翩然走出两道身影。 “三弟怎么会在这里?”司徒逍遥纳闷道。 “或许,他也在跟踪公子吧……”站在司徒逍遥身边的小厮轻声回答,正是廖羽白。 “切,就他?也想跟踪?”司徒逍遥嗤笑道“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真是自不量力。” “公子,那两个女子……” “这里人多口杂,到了棺材铺再说。”司徒逍遥扬手制止廖羽白,提足朝东门外走去。 …… 司徒文阑与萧远山二人,边行边谈论着怎样探查喜盈盈和李红翎二人的踪影,说话间便到了姻缘线外。可那姻缘线却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萧远山纳闷道:“盈盈不在,姻缘线今天没有做生意啊,怎么这么多人?” 二人急忙快步走向前去,拨开围观的百姓,却见到了无比骇人的一幕!整个姻缘线的大门外,站满了重甲的官兵! 二人大惊失色,随即很快冷静下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些士兵,一个个身穿鎏金甲,腰挎丈长宝剑,俨然不是普通的士兵。 “御……御林军?!”萧远山呆滞的说道。 “什么?”司徒文阑愈发惊讶了,御林军!御林军怎么会来姻缘线?!总不可能是集体来找喜家做媒吧?一定是盈盈他们出了什么大事!莫非这次盈盈失踪和二哥真没有关系?二哥是不可能调动得了御林军的!还有,为什么萧远山会认识御林军?司徒文阑心中已是疑云重重。 二人正疑惑间,却见姻缘线的众人被戴了镣铐出门了,一个个泪流满面,不停的大呼冤枉。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是粉面白肤的长者,正笑呵呵的与一位看似军官的人聊着,而那军官却唯唯诺诺一副巴结的面孔。 ****** 跪求票票~~~~~(未完待续) 76.疑云重重 萧远山一见此人便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借高大的司徒文阑将自己挡住,而那长者好似看到了萧远山的身影,往二人这边望了一眼,目光里流露出一丝疑惑,终究还是没有看清楚,便回过头去继续和那军官说笑。而长安的父母官们却畏畏缩缩的跟在最后,一个个脸上挂满了忧虑之色。 司徒文阑不动声色的靠过去,扯了扯县太爷的衣袖,低声道:“胡大人,借一步说话。”那胡大人一看是司徒文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悄悄走到一旁,萧远山也急忙跟了过来。 “胡大人,喜家这是怎么了?”司徒文阑低声问道。 “唉……”胡大人垂头丧气的说道:“喜家这次可是惹了天大的麻烦啊!” 司徒文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心底的慌乱,问道:“大人,究竟何事?!” “唉……说不得,说不得啊!”胡大人摆手说道。 “大人,求您务必告知一二,我也好想法子帮帮他们不是?”司徒文阑说道。 “帮?”胡大人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司徒家财大势大,可这事儿,就算菩萨显灵恐怕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啊!你说这喜家做什么不好,竟然得罪了……”胡大人说到这里急忙捂住嘴巴,左右看了看,方才缓过神来,愤愤的说道:“司徒公子,我劝你这次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这次的事儿,只怕连我这乌纱帽都保不住了!唉……”说道这里,胡大人几乎快哭了出来,“你也别问我了,我什么也不知道!”说罢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文阑,我看这事你真是管不了的,那白面老者我认得……”萧远山迟疑了一下。 “……”司徒文阑不说话,只静静的等着萧远山。 “那人正是……”萧远山又犹豫了起来,最终一咬牙说道:“高力士。” “什么!!”司徒文阑大惊!高力士!皇上身边最红的宦官!他只觉得身上的寒毛都竖立了起来,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顿时笼罩着他,身子也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的确,这事情他帮不上忙了,高力士的出现已经昭示了此事的严重,他想不通喜盈盈为什么会招惹到这么厉害的人物。还有……萧远山为什么又会认识高力士?想到这里,他看向萧远山的目光已经不在和善,莫非姻缘线是受到了萧远山的牵连? “远山兄,你为何会认得高力士,认得御林军?”司徒文阑问道。 “文阑,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萧远山说道,随即察觉到了司徒文阑的不善,他便抬起眼,认真的看着司徒文阑,诚恳的说道:“文阑,我不想说一些瞎话蒙骗你,所以请你不要再问了。另外,你放心,喜家的事情绝对与我无关,虽然我也有一些琐事缠身,但那些人的势力绝对是无法调动御林军的。” 司徒文阑沉默许久,方才轻轻的点点头。 萧远山深深呼出一口气,这个时候,司徒文阑怀疑自己也情有可原。只是,他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喜家究竟出颗了何事,连高力士都亲自过来了。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的被从姻缘线院后飘出的一抹身影吸引过去。 “远山,你看那边穿绿衫的女子,是不是宋家小姐?”萧远山朝那人一指。 司徒文阑顺势看过去,正是宋婉苒。二人便急急忙忙的朝她走去。 一见二人走来,宋婉苒便慌忙迎上去,问道:“你们可见到了盈盈?” 二人面面相觑,这样看来宋婉苒也在找喜盈盈。 宋婉苒看了看二人,急道:“喜家出大事了,盈盈呢?红翎呢!” “实不相瞒,我们也在找他们。”司徒文阑说道。 “完了完了完了。”宋婉苒已然是焦头烂额了。 “宋小姐,刚才那些官兵,是怎么回事?”萧远山急忙问道。 “是这样的……”宋婉苒刚要开口说,却被司徒文阑打断,“宋小姐,此处人多,我们换个地方说。” 几人便行至闻香楼,找了个僻静的包间详谈起来。 宋婉苒喝了口茶水,便低声娓娓道来:“今日,我把盈盈要的喜糖袋送来,刚和二夫人没说几句话,那些个官兵便冲了进来,二夫人见他们来势汹汹的,便机敏的让我藏到了堂屋的香案底下。我在香案下面也看不太清楚,只听见他们问几位夫人可认得画中之人,想必是拿了副画像给几位夫人指认。大夫人和二夫人都说不认得,可三夫人刚进屋子没明白什么事儿,一见这阵势就给吓哭了。一个声音有些奸细的老者问她,她便耿直的说这画里的人是红翎姑娘,这一说可就遭了。老者随后问红翎姑娘在何处,而几位夫人却说不知道,他们也在找盈盈和红翎,那老者听言便将几位夫人抓了去。”说到这里,宋婉苒已是着急,眼底的泪水开始打转,却强忍住不让它落下。 “红翎……”萧远山神色恍惚的望向窗外。 “宋小姐,他们可曾提过画像中的人是什么身份?”司徒文阑问道。 “他们倒是刻意的回避这个问题,三娘也问过这话。” “高力士,御林军,李红翎?”司徒文阑越想越头疼。“宋小姐,多谢你了,这事还要仔细查查,你先不要担心,我们会去找盈盈的。” “谢什么,你这话太客气了。盈盈的事,还用得着说谢么?倒是你们打算怎么办?”宋婉苒问道。 司徒文阑和萧远山对视一眼,见他目光笃定,显然与自己心中所想一样。于是回过头来,凄楚的笑了笑,“这事,要从长计议。” 宋婉苒听言,也不好再问了,便起身告辞。 待宋婉苒的离开后,司徒文阑沾了水在桌上写下几个字,萧远山歪头看了看,点点头。二人相视一笑,那桌上写的正是—— 夜探监牢! 司徒文阑将一杯茶水泼翻,盖了字迹,这才与萧远山低声谋划。 …… 当天夜里,夜黑风高,星子稀疏,明月也掩隐在厚厚的云层之中……长安府衙,一个矫健的身影迅速靠近关押重犯的监牢。小心的避开门口巡逻的卫兵,灵巧的闪进牢中。 两个衙役正相对而坐,桌上放着上好的酒菜,这正是司徒文阑送来打点二人的,希望他们不要在牢中为难喜家众人。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蒙面之人,“什么人!”衙役的惊呼刚出,随即便觉得四肢发软,动弹不得,蒙面人快步上前,啪啪两下击在二人颈后,二人便昏倒在桌上,不再动弹。 蒙面人小心翼翼的朝牢中走去,寻了一圈却没找到喜家几位夫人,只看到丫鬟们被关在同一个牢房里,正蜷缩互相依偎,蒙面人想了想,靠近牢房,轻呼:“雪碧,雪碧。” 正昏昏入睡的雪碧,听见有人唤她,猛的抬头,一看此人却被吓得尖叫一声。吓醒了周围的其他女子,众人刚要张嘴大呼,蒙面人急忙把遮脸的黑面纱扯了下来,正是萧远山。 “嘘!”萧远山眉头紧锁,朝门外看了眼。 “萧公子,你怎么来了?找到小姐没?”雪碧问道。 “还没。”萧远山摇头道“几位夫人呢?你们可知道那些官兵为什么抓你们?” “夫人们被关在别的地方。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官兵们进屋便直接去找的夫人,没多久便把我们抓了起来。” 看来什么雪碧也不知道原因,萧远山无奈的摇摇头,将脸蒙上,劝说丫鬟们不要担心,正准备离去。 谁知,人还未到牢房门前,便看到外面灯火通明,萧远山左右看了眼,跃上房梁。 不一会儿进来几个官兵,巡视了一圈,走到雪碧众人牢前,问道:“刚才叫什么叫?” 雪碧福了福身子,道:“有只老鼠跑了进来。” “老鼠而已,叫什么!再胡乱喊叫,便割了你们的舌头!”官兵怒斥道,又巡视了一下,这才离去。 萧远山见屋外的灯火渐渐变淡后,这才翻身跃下。谁知人刚把一只脚迈出门外,一把雪亮的钢刀便稳稳的放在了萧远山的脖子上。 一个微胖的身影背手而站,头上无冠,雪白的银丝微微发光…… 此人正是高力士,而他的身后,站着十余个御林军,其中几人手上的火把还微微泛着青烟。原来,刚才进牢中的士兵巡视了几圈,发现了那两个衙役俯在桌上,但却不动声色的走出来,只因牢中狭窄不宜打斗,便先出来将火把熄灭,造成已经离去的假象,引诱萧远山出来。 “这位侠士,不知夜探县衙有何贵干?”县太爷哆哆嗦嗦的从众人身后走出。见萧远山不作声,县太爷将手一挥,拿刀架着萧远山的士兵便伸手一把将萧远山的蒙面巾扯下。 “薛公子?”高力士惊呼。 萧远山冷笑一下,“终于还是被你发现了。” ***************************************************************** 推荐票!粉红票!打发给九九吧~~~~~~! 最后做一个深刻的检讨…… 呜呜呜呜…… 由于前段时间严重卡文…… 话说……卡文就像,米田共干燥一般,憋而不出的痛苦啊…………………… 所以把文大修了一次…… 删除了约莫3万字…… 呜呜呜………… 个人感觉比以前写的要好一些,之前那些觉得拖拉的废话,通通消灭掉了! 所以,vip章节从【太暴力了!】那章以后的都是新内容 也算是九九补偿亲们的吧……后面已经订阅了的亲们,可以打开重新看看, 新的内容已经更新了~~~ 亲们要继续支持九九啊~~~(未完待续) 77.谜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个黑影正穿梭在县衙府的房顶,矫健的身子,迅捷的动作,恍若鬼魅一般飘忽。下午司徒文阑与萧远山相谈的结果,便是二人分兵两路,一个搜牢房,一个搜县衙。高力士和御林军的出现,让二人不得不担心他们会把几位夫人关押在别处,毕竟县衙的牢房并没有传说中的牢不可破。 司徒文阑刚才只见一群人点着火把朝牢房的方向赶去,心头已觉不妙,但他此时正看到了四个御林军把守在一个小院之外,身上的责任让他不能分神去顾虑萧远山。司徒文阑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院中有一小屋,一面靠墙,一面临着水池,面对实地的窗户和门却有御林军守着。 司徒文阑足尖一点,跃到荷花池旁的柳树上,正可以透过开着的窗户看向屋中。喜家三位夫人正围坐在一起,窃窃私语。 司徒文阑左右大量了一下,轻轻折下一枝柳条,手指翻飞,不一会儿,那柳条便被挝成一团,他对着窗户瞄了瞄,手一挥,那一团柳条便悄然的落入屋中。 “啪嗒”的轻轻一声,立即吸引了大娘的注意,朝门口看了一眼,她泰然自若的伸脚一档,便将那还在地上滚动的物体挡住。仔细一看,却是一个精致的小灯笼。虽然心头满是疑惑,可毕竟是老道的大娘,她若无其事的站起身,示意另外两位夫人安静,又靠在门口听了听,这才走到临池的窗边,向外探望。 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月色朦胧,树色阴沉,好似一团烟雾,大娘仔细观察一番才发现一棵柳树上隐隐绰绰的有个身影。司徒文阑见到大娘靠近窗边,便将身子一提,跃上枝头,借树枝反弹的力量飞身而起,足尖轻点几下水面,便滑至窗前。大娘一看是司徒文阑,便急忙将身子闪到一边,司徒文阑双手撑住窗棂,利落的翻入房中。 三娘正期期艾艾的哭着,突然一个黑影窜入房中,差点惊呼出声,幸而二娘在一旁,快一步将她的嘴捂住了。 “司徒公子?”大娘不敢相信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大夫人……”司徒文阑悄声问候,接着快步靠在房门旁,贴着门缝向外看了看,那些官兵走来走去的巡逻着,但却没有紧靠着房门。这才安心退回来,问道:“几位夫人,可知究竟何事?” “呜呜……”三娘又开始哭了起来。 “三妹,哭大声点。”大娘嘱咐了一声,倒把三娘惊了一下,哭声嘎然止住。 “叫你哭大声点怎么不哭了!”大娘瞪了三娘一眼,接着说:“你哭大声一些,把我和司徒公子谈话的声音改过去,免得被外面的官兵们发现了。” 三娘怔了怔,没想到啊,居然哭也可以帮上忙了。心花怒放下,反而有些哭不出来了,只得干扯着嗓子,“哇哇……呜呜……”的干嚎。 大娘点点头,坐在临窗的桌旁,示意司徒文阑也坐下。 司徒文阑急忙坐下,着急的问道:“大夫人,究竟为何?” “今天这事儿,只为一人……”大娘娓娓道来。 夜风拂过荷花池,掀起淡淡的荷花香,也裹住些许腥臊的池泥味…… *** “二哥,开门!” “开门!!” 嘭嘭的拍门声夹杂着司徒文阑的呼喝,从官府回来,他便直奔司徒逍遥的住处,却被告知逍遥早早的便歇息了。司徒文阑焦躁万分,一怒之下,抬脚将门踹开。 “三弟!你这是作甚!”司徒逍遥掀开床帏,半裸着的上身,下身搭着一条锦被,后面跟着坐起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满帏的春色挡都挡不住。 “你还有心思在这风流!”司徒文阑怒瞪他一眼,背过身去,“那女子,穿上衣服,滚出去!” “三少……”酥软娇嗲的声音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司徒逍遥抬手拦住。“兰鸢,你先出去。” “是……二少爷。”小娘子穿戴好起身离去。 “三弟,到底何事让你如此惊慌?竟然连礼数都丢在脑后了?”司徒逍遥边说边懒懒坐起身子,系上腰带。 “二哥,你闯大祸了!”司徒文阑一拍桌子。 “哦?我闯祸了?呵呵,我倒想听听看,我究竟闯了什么货。”逍遥似笑非笑的看着文阑。 “二哥,你实话告诉我,李红翎和喜盈盈是不是你抓的!” “又是那个小红娘,她究竟使了什么法子,把你魂勾去了么?昨日半夜来找我要人,今日又坏我好事。”逍遥眼里流露出一丝戾气。 “二哥……”文阑摇摇头,叹了口气“到底是不是你抓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如果是的话,你可真是捅了天大的娄子!恐怕不仅仅是你要倒霉,还会牵连到我们整个司徒府!” “呵呵,三弟,你危言耸听了吧?就那喜盈盈?她也配?” “不是喜盈盈……”司徒文阑摇摇头,说道:“是李红翎。” “什么?!”逍遥直了直身子,虽然知道廖羽白抓喜盈盈的时候顺便将李红翎也捉住了,但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也有些报仇心理。那日被暴打的伤痕还没完全褪去,所以他也就顺水推舟教训教训李红翎。 “你可知那李红翎是什么身份……”司徒文阑问道。 *** 长安城郊,一间废旧的茅屋位于深山中,由于与长安城相隔甚远,主人家最终搬离此处,茅屋荒废了许久。屋顶上的茅草都被风揭掉了不少,时隐时现的月光从那些破陋出来的孔中洒下,斑斑驳驳的映在地上。屋中两个女子相互依偎着,姣好的容貌被泥灰蒙蔽,却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盈盈,我好渴……”李红翎恹恹的将头耷拉在喜盈盈的肩上。一连两天了,不仅颗粒未进,就连滴水都没有给二人喝过。 张了张干燥龟裂的嘴唇,“红翎,别说话了,越说越口干。”喜盈盈说到这里,又想了想,说道:“红翎,你知道那个望梅止渴的故事么?” “知道……” “来,现在让我们一起来想象。眼前有一片梅子林,上面挂满了青涩的酸梅。还有,树下有一桌酒菜,上面摆着酸杏脯,青桃干,唔……还有我最喜欢的香酥鸭……” “嘶……”李红翎吸了吸口水。接着说道:“桌上还有我最爱吃的燕窝杏仁酥,甜甜的银耳鱼翅汤,还有……我的父……父……呜呜……”李红翎竟然哭了起来,“盈盈,我好想家,我想回家。” “红翎,你别哭了……”喜盈盈只觉得心头也有些发闷,“你再哭也把我弄哭了……” “父……父……”李红翎不管不顾的抽噎着。 喜盈盈听不清楚李红翎在叫父什么,但是她可以肯定不是父亲。 “红翎……我也好想家!”喜盈盈最终还是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下来。 “哭什么哭!号丧啊!”守卫的人可能刚刚才眯着眼,就被二女吵醒了,心头颇为烦闷,用力的踹了一脚门。 二女被他一凶……越发哭得厉害了。 “开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三、三少爷……”守门的人立即哆嗦起来。 “让开!”声音虽然平稳,却愈发显得寒意逼人。 “可是,二少……” “滚!” “是、是、是。” 话音刚落,一阵镣锁声响起,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喜盈盈睁着迷蒙的双眼望去,正看到那张温柔的脸,不见了往日暖暖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紧皱的眉头,担忧的神情。 “盈盈……”司徒文阑没想到,仅仅两日而已,她竟然被折磨得这么憔悴,小脸上的红润已完全被苍白取代,原本活泼灵动的生气也被虚弱取代,脆弱得好像稍稍用力就会折断的枯枝。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他一个箭步冲到喜盈盈身边,手忙脚乱的想要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可是越是着急越是解不开,最终还是守门人过来将二女身上的绳子解开。 “水……我想喝水。”听到喜盈盈喃喃的话语,司徒文阑心都碎了,他来得匆忙哪里记得带水。左右探看一番,幸好屋外有口井,便冲过去打了桶水拎回屋中,四处探看一番却没有发现什么容器。只得用手鞠了一捧水,靠近喜盈盈的唇边。 喜盈盈的嘴唇刚沾着水,便无法自控的拼命吮吸着,直到最后无法吸取到水的时候,她依旧紧紧拽着司徒文阑的手不愿放开,并伸出舌头想要添干那双掌上的每一滴甘露。 手心传来的酥麻感让司徒文阑瞬间失了神,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在这个非常时刻,他的身子竟然很不争气的起了反应!猛然的回神,他急忙抽出手来,迅速的浇了自己一捧水,便急忙又给喜盈盈鞠上水喂饮。 “咕咚咕咚。”什么声音!有些晃神的司徒文阑猛然扭过头去,原来是李红翎……竟然整个人都趴在了水桶上,大口大口的饮着。 “噗……”掌心的水被喷洒出来,喜盈盈虚弱的笑着,“你看红翎,跟饮牛似的……” *********** 呃……开始更新鸟…… 所以…… 开始求票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78.公主? 怀中之人,柔若无骨,气若游丝,那么凄楚的一笑,却让司徒文阑心中波澜起伏。心中好像有只小猫,伸着爪子在挠着,带着微微的痒,带着微微的疼,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神智就在那一刻飘离了,魂儿也飞走了,竟然浑然不自知的埋下头来,吻在那含水的干唇上…… “唔……”怀中的小人儿不满的挣扎了几分,瞪着迷蒙的双眼望向他,“我是在做梦么……”喃喃说完,竟然昏睡了过去。 司徒文阑这才回过神来,讶异自己的行为,一旁的李红翎喝了个饱,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一脸桃花的司徒文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司徒文阑做贼心虚的观察了一下李红翎,她好像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再瞟了瞟守门的人,正低着头在门外徘徊。一种好像偷窃带来的快感充溢着全身,心头小鹿乱撞。 “你们没有受伤吧?”司徒文阑岔开话题,望向喜盈盈,细细探看一番,看起来只是有些虚弱,并没有受伤。 “那倒没有,他们只是不给我们东西吃。诶?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李红翎用力撑着全身,刚把这句话问出来,肚子却咕噜噜的响起来,也许是因为水喝得太多了,那声音竟然分外的响亮。李红翎瞬间石化了…… 听到这阵异响,司徒文阑也浅笑了一下,问道:“你……还好吧?还能站起来吗?” 李红翎点点头:“我还行,毕竟是练家子。” “呵……”司徒文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抱着喜盈盈站起来,说道:“先回姻缘线还是先吃饭?” “回姻缘线吃吧。”李红翎道。 “回姻缘线吃?怕是回去吃不到什么东西的。”司徒文阑笑笑。 “我不太明白……”李红翎疑惑道。 “呵呵,我也不太明白了……”司徒文阑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现在是应该叫你红翎姑娘,还是叫你四公主?” 李红翎惊讶的抬起头望向司徒文阑,却发现他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竟然带有几分不满。怔立了片刻,才缓缓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说来话长,我看不如先去吃点东西吧。”司徒文阑露出那抹一如往常的温润笑容,提足迈出门。怀中的人儿真是轻盈,在这个以丰满为美的时代,她显得那么瘦小,嗯,以后要让她多吃点。 李红翎沉默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跟着司徒文阑。 二人下山来,路过平利镇的时候,找了个干净的小馆子,点了几道汤水稀粥。司徒文阑这才将喜盈盈摇醒,“盈盈,起来吃点东西了。” 喜盈盈迷迷糊糊的醒来,便先闻到扑鼻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瞬间闹腾了起来,精神也来了。一睁眼再看到满桌的美食,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刚想坐直身子,却发现自己竟然窝在司徒文阑的怀中,瞬间便成了掉进开水的虾子,从头到脚都热得泛红,外带魂飞魄散…… 司徒文阑见喜盈盈醒来,温柔的将胳膊支起,让喜盈盈坐在自己腿上,端过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舀出一勺,靠在唇边吹了吹,又用双唇轻点了点粥,感觉温度合适了,这才将勺子伸向喜盈盈。“盈盈,张嘴。” 还处在神游状态中的喜盈盈,呆滞的将嘴微微张开,那鲜香的粥便滑入口中,而那小嘴却忘记了合起来。一丝残粥延着嘴角滑落下来,司徒文阑忙从怀里摸出手绢,呵护孩子一般,细细的将那残渣拭去。“盈盈,快吃。” 神游的喜盈盈听言,便乖乖的闭上嘴,机械的嚼了嚼,咽下。 “张嘴。” 于是,张嘴。 “快吃。” 于是,嚼咽。 李红翎此时也魂游天外,埋头思考着自己的问题,全然没有被这旖旎暧昧的空气所影响。她脑海里翻翻覆覆重复着一句话:他怎么会知道的?他为什么会知道的?!就连碗里的粥什么时候被自己吃完了都不知道,手还在舀粥,将勺子放入口中,吞咽。 “你的粥吃完了。”司徒文阑淡然笑着提醒道。 “啊?啊!”李红翎猛然回神,口中无物,却用力一嚼,咬着了自己的舌头。慌忙的将嘴捂住,望向司徒文阑。 “再来一碗?”司徒文阑伸手从粥桶里拿出木勺,舀了一勺,看向李红翎。 “好……”李红翎接过粥,想了想,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是……” “高力士来了。” “什么!”李红翎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他们找到了姻缘线。” “什么!!”李红翎连着说了两个‘什么’了。 “抓走了三位夫人。” “什么?!”这次不是李红翎了,魂飞的喜盈盈回魂儿了。“文阑,你刚才说什么?谁抓走了三位娘亲?!”喜盈盈伸手拽住司徒文阑胸前的衣衫,全然不顾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么的暧昧。 “高力士,带了御林军到姻缘线,找不到四公主,便抓走了三位夫人。”司徒文阑轻叹道。 “高力士?御林军??四公主???”喜盈盈的声音越来越大,连一旁用餐的客人都把目光投向此处。 “盈盈,别担心。三位夫人没有受罪,也很安全。”文阑低声劝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恐怕要问这位红翎姑娘了。”司徒文阑意味深长的看向李红翎。 “红翎?”喜盈盈也疑惑的看向李红翎。 “我……”李红翎将头深深的埋着,如果这桌子是沙滩,她恐怕就会像鸵鸟一样将整个头都埋进沙子里面了。“我……我就是四公主。” “什么?!等等,我有点晕。”喜盈盈扶了扶额头。镇静了一下,方才问道:“红翎,我想听一个详尽的解释。” “唔……”李红翎羞愧的点点头,说道:“我就是父皇的四女。父皇要将我嫁给张垍,而那张垍是八妹心仪之人,我与八妹相交甚好,怎能让父皇乱点鸳鸯谱?于是我偷偷摸出宫来……然后,在路途中听说长安有个媒馆,名叫姻缘线,能力颇为了得,凑得佳偶无数,有些好奇,故而才到长安来……” “没想到,那天从姻缘线离开后,我又听说千金赌坊是长安最好玩的地方,又是好奇……”李红翎说道这里俨然有些脸红了,“于是就进去玩了几把……结果把俏将军也输掉了……” “所以,你就装作是被山贼打劫了,投奔到我们姻缘线咯?”喜盈盈皱起眉头问道。 “我本来只打算呆几天的……结果……” “结果,遇到我大哥萧远山了,然后情根深种,便不想回宫了是么?”喜盈盈无奈的摇头道。 “嗯……”李红翎的声音小得几乎都听不见了。 “对了,我大哥呢?”喜盈盈急忙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却没看见萧远山,莫非他也被抓了? “盈盈,昨夜我们夜探官府……远山兄好像被捕了。”司徒文阑叹息道。 “别担心,盈盈,我马上回去叫他们放人。”李红翎伸手覆住喜盈盈的手背。喜盈盈却猛然一缩,好似触电一般。瞬间,悲伤弥漫在李红翎心头。 喜盈盈敏锐的察觉到了李红翎的变化,急忙将手翻过来盖在李红翎的手背上,笃定的说道:“红翎,对不起。我刚才只是突然接受不了你的身份……” “盈盈,我希望,我们能像从前一样。” “那肯定是不能的……” “我……”李红翎的眼底泛起一丝泪花。 “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这次高力士都出来了,想必是要接你回宫的。我想,我们以后肯定不能经常见面了……”喜盈盈笑了笑,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不管你是镖师的女儿也好,皇帝的女儿也好,我们都会是好姐妹。” “嗯!”听到喜盈盈这句话,李红翎心底泛起一阵暖意,眼泪忍不住的滑落出来,却不是委屈,而是高兴。“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二女相对,脉脉含情…… “咳咳……”司徒文阑咳嗽了一下,说道:“公主殿下,小民有一事相求。” “什么公主!”李红翎不满的摆了摆手,说道:“别叫我公主,你还是像盈盈一样唤我红翎吧!” “呃……好吧,”司徒文阑微笑,接着说道:“这次你们被绑架之事,希望你回去以后不要提起……” “嗯?”李红翎不满的说道:“我还想查出是什么人抓我们的,这仇必须得报!” “红翎,你听文阑的吧。算我求你。”喜盈盈一听文阑此言便心头明白了,绑架公主,这事儿可以灭九族了!他这是在保护司徒家。 “呃……好吧,我听盈盈的。但我回去怎么说呢?” “你就说与盈盈出去不慎掉入了捕猎的陷阱,幸而今日被一个砍柴的樵夫救了,那樵夫救了你们上来便离去,而你精神恍惚,也不记得那樵夫是什么样子了。”司徒文阑缓缓道出一个计谋。 “好吧……”李红翎点点头。 “你们再吃点东西,我去找辆车。”司徒文阑说道。 “好。”二女答话,便继续对付桌上的美食了。 “……”过了一会儿,司徒文阑没动。 “……”又过了一会儿,司徒文阑还是没动。 “文阑,你怎么还不去?”喜盈盈含着一口粥嘟囔道。 “……”司徒文阑笑而不答。 喜盈盈却觉得他怎么笑得跟大灰狼似的……疑惑的偏了偏头,看着他。 不对!肯定不对!究竟有什么不对呢?“啊~~~~~~~~~~”高昂的海豚音响起。喜盈盈好像火烧尾巴一般从司徒文阑身上弹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79.我会负责的 “臣拜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安城较大一些的官员此刻都聚集在了姻缘线,连同喜家老老小小一干妇人,都垂首叩拜在李红翎,不,四公主脚下。 而此刻的李红翎正坐在姻缘线堂屋中,身着一席长及曳地的浅紫色纱裙,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芙蓉髻,发丝间隙间插入与衣衫相衬的蓝玉发簪,簪下坠着紫晶流苏,轻轻晃动。脸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清新单纯的脸蛋上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一丝妩媚,却也显现出不同往常的成熟,一反平日朴素泼辣,隐隐昭显着高贵的气质。 “平身……”李红翎懒懒的说出这句话,有些厌烦的挥挥手,说道:“除了高力士,你们都退下吧。” “是,公主。”众人再叩,这才退下。 “高力士,我有话问你。” “是。公主有话尽管问吧,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高力士恭敬的弯腰站在一旁。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高力士浅笑,伸手在怀中摸索一番,拿出一张纸来,递到李红翎面前,笑道:“想必是娘娘在天之灵,引了我们过来。” 听见高力士提到自己的母亲,李红翎有一丝的晃神,接过那张纸来,展开,上面赫然绘着那块玉佩——被司徒逍遥摔碎了的玉佩。思及伤心处,眼泪也忍不住的滑落下来。李红翎之母不过是玄宗众多妃子中的一人,初入宫时倒也颇受龙恩,可是时日一长,便被渐渐冷落下来。诞下一女,名唤翎儿,只盼她能飞离深宫牢笼。原本身子就弱,生了翎儿又落下一身疾患,小翎儿长到七八岁时,便香消玉损,只给她留下了一块碧玉。翎儿自然是对此玉颇为看重,行不离身,眠不离枕。 “你从哪里弄来这图的?” “奴才奉旨四处打探公主的下落,恰巧途径长安之时,有一白面小生拿着这图,四处寻探玉佩的主人,我便料及公主流落长安了。又找人几番明察暗访,这才得知公主暂住姻缘线,原本是想不惊动百姓的将公主请回,却不料姻缘线之人竟告知公主和那个什么喜盈盈一并失踪了。奴才百般无奈之下,只得将姻缘线的人都抓了……”高力士说话的声音虽然越来越小,面上也挂着惧怕的表情,但眼睛里分明是写满了不在乎。 “白面小生?”李红翎在脑海中思索起来。她哪里知道,喜盈盈那日把玉佩掉了,被司徒逍遥和廖羽白拾到,廖羽白便听从司徒逍遥的吩咐将玉佩描绘出来,四处打探玉佩的主人。结果没几日便被她撞见了司徒逍遥挂着她的玉佩,还害那玉佩被损。 “公主,皇上已经知道您离宫的缘由了。指婚给张垍的公主也换成了八公主,你大可放心回宫了。” “那就好。”李红翎呼出一口气,压在心底的巨石也放下了。 “那……请问公主准备什么时候回洛阳?” “这……”一张俊朗的脸滑过李红翎的脑海,她想了想,说道:“休息几日吧,本宫想多和盈盈一家聚聚。” “是,公主。老奴也留在姻缘线侍候您。” “对了,那个夜探府衙的人你们放了么?”李红翎装作若无其事的端起旁边的茶碗。 “您说的是薛公子吧?自然是放了。”高力士答道。 “薛公子?什么薛公子?”四公主讶异的问道。 “就是那个夜探府衙的蒙面人啊。”高力士也有几分惊奇,“公主不是一早就嘱咐让我们放人么?” “你认得他?”四公主想了想,原本那萧远山就说的自己失忆了,莫非他实际姓薛? “自然是认得的”高力士点点头,“他是薛仁贵薛将军的后代——薛锈。他妹妹正是太子殿下的妃子……” “什么!”四公主怎么也没想到,萧远山竟然是自己哥哥的小舅子。原来他竟然和皇家也有着渊源……喜从心来,若那萧远山真是个平头老百姓,反倒不好和父皇说了。但他既然是皇亲国戚!那回洛阳之后便将一切表明父皇,将来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劳烦公公帮我叫喜盈盈进来。”四公主开心之余还是有些慌乱,第一个便想到了喜盈盈。这么高兴的事情,自然是需要人分享的。 “是,公主。老奴这就去。”高力士说罢便退身离开。 *** 而此时的喜盈盈,正与萧远山,司徒文阑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 “没想到啊,红翎竟然是个公主!隐藏得够深的啊,那么泼辣,那么刁蛮,和我想象中的公主真是不一样额……”喜盈盈啧啧叹道。 “皇家的公主,自然是娇惯的,性子自然是要任性一些的。没有那么些条例束缚,红翎姑娘在你们面前才显露出的真性情。”司徒文阑温柔的宽慰道。 “大哥,你说说看,你和红翎相处的时间那么久,你也没有看出来吗?” “……”萧远山默不作声。 “盈盈,现在萧兄心中之苦,只怕是无法言表的。”司徒文阑怜悯的看着萧远山。 “是啊……红翎是个公主,大哥的深情怎么办?纵然我是个媒婆,可皇上又怎么会听我们这些个平头百姓说道呢?”喜盈盈犯起愁来。 萧远山抬头看了喜盈盈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凄楚的笑容,摇摇头,目光被由远而至的一个矮胖身影吸引过去。 “盈盈姑娘,公主她……咦?薛公子你也在啊。”高力士快步走上前来。 萧远山颔首应道:“见过高公公。” “薛公子?”喜盈盈不解的看了司徒文阑一眼,司徒文阑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盈盈姑娘,公主找你。”高力士冲萧远山点了点头,接着便看向喜盈盈。 “你们……认识?”喜盈盈迷茫了,难道萧远山的身世就要揭示出来了,高力士认得他的话,只怕他也是个达官贵人。 “老朽以前倒是见过薛公子几面。”高力士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们赶紧过去吧,一会儿公主等急了。” “好吧。”喜盈盈站起身子,接着月光看了萧远山一眼,他表情淡然,看来也是认得的。“大哥,我回来你给我说说。” “嗯。”萧远山看了喜盈盈一眼,又将目光投在了别处。 喜盈盈紧随着高力士赶到堂屋,正见李红翎双手支在下巴上,仰天微笑。眼睛里桃花灿烂,俨然一副发春样…… “咳咳……”高力士咳嗽了一下。 李红翎回过神来,看到喜盈盈,嘻嘻的捂着嘴笑,小脸微红,扭捏的招呼喜盈盈:“盈盈,快过来。” 喜盈盈刚要提步上前,却被高力士瞪了一眼,急忙趴在地上,口呼:“见过公主,祝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起来!烦死了!”李红翎走上前去将喜盈盈扶起,转过身来看向高力士:“高公公先退下吧。” 高力士应声而退。 “盈盈,来,我有事给你说!”李红翎拽着喜盈盈坐到身旁,如此这般的将萧远山的身份说了一遍。 “真不敢相信,大哥原来是薛将军的后代……”喜盈盈惊叹道。怪不得身手这般了得,果然是将门虎子。 “所以回宫后,我就向父皇请命……”说道这里,李红翎又脸红了。 “那我先恭喜公主咯!”喜盈盈笑呵呵的福了福身子。 “盈盈~~”李红翎娇嗔的推了喜盈盈一把,“讨厌~~~” 喜盈盈只觉得身上的寒毛都站起了军姿,还顺带拔起了一颗颗鸡皮疙瘩…… “盈盈,我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他,你知道吗?唉……”李红翎撑着下巴幽怨的望着喜盈盈,“好喜欢他英俊的面容,好喜欢他时不时发起的脾气,好喜欢他温柔的叫我翎儿,好喜欢……” “行了行了行了。”喜盈盈急忙将她打断,这是在演琼瑶剧么?“我知道你喜欢大哥,大哥也是喜欢你嘀,你们两情相悦,就快要比翼双飞了行么?”喜盈盈莫名的觉得有点头疼,这没事就没事了,有事就来一箩筐,神经承受不住啊。 “盈盈,我现在不方便单独见他。你帮我给他带个话儿行么?”李红翎眸子里波光潋滟。 “行,你说吧。” “你帮我告诉他,我对他情谊不变。我会对他负责的。”李红翎诚恳的说道。 听到这句“我会对他负责的”喜盈盈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这是什么情况?大哥被李红翎吃了?怎么看怎么都想是李红翎被大哥吃了吧……诡异的看了李红翎一眼,喜盈盈扶着椅子站起。认真的点头答应道:“我一定会带到的。” 喜盈盈告别李红翎回到小院中,远远的便看见司徒文阑和萧远山在窃窃私语。走近时,萧远山一见她回来了,便不在作声。司徒文阑却抬头,暧昧一笑,冲喜盈盈挤了下左眼,还流露出一丝羞意。 喜盈盈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疯了,这司徒文阑肯定是疯了,这到底是犯了什么病了?喜盈盈一脸猜疑的看着司徒文阑。 “呃……文阑兄,你先回避一下好么?我和大哥有点话说……” “行~”司徒文阑耸耸肩,站起身子。 喜盈盈望着司徒文阑离开的身影,喃喃说道:“他怎么了啊?”话音刚落,司徒文阑正巧回过头来,看到她,立刻又朝她挤了挤眼睛。 喜盈盈一个不慎,跌坐在石椅上。 -------------------- 看到别人的粉红刷刷的涨……九九也开始流口水了…… 有票的给九九投点吧? 满30票就小加一更~要求不高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80.玉蕊花开 “大哥,文阑到底犯什么病了?”喜盈盈被司徒文阑搞得毛骨悚然。 “你这都看不出来?”萧远山不屑的嗤了一声,“犯花痴了呗。” “花痴?!!怎么可能啊!”喜盈盈无法理解!她与司徒文阑又不是才认识一两天,怎么会这个时候才突发花痴?再说了,以司徒文阑沉稳的性格,怎么会出现这种奇特的症状?!被司徒文阑偷吻一事,她记忆里迷迷糊糊的,真当作是一个梦了,扭头便忘了干净。 “这种事嘛……”萧远山笑了笑,摇头晃脑的说道“也许就是一瞬间就会有感觉了。” “不可思议呃……”喜盈盈说着又望向司徒文阑,即将离开院子的他又回过头来,看到喜盈盈,立刻又挤了挤眼睛。 喜盈盈瞬间石化了。 “就算犯花痴也不会行为这么奇怪吧?他干嘛老眨眼睛啊?”眼皮抽经了么? “哦。”萧远山看了眼司徒文阑解释道:“他刚才问我,在我们家乡追求女孩子一般要做些什么。我告诉他,首先要暗送秋波。” 喜盈盈再次石化。 这是暗送秋波么?分明是赤裸裸的抛媚眼,赤裸裸的勾引。喜盈盈脑中突然就窜出了这个词,当场就崩溃了,大白天的,一个衣冠楚楚的帅哥,挤眉弄眼的勾引自己,太诡异了…… “赤裸裸的勾引啊……”萧远山一般抱着手笑一边欣赏喜盈盈的窘态。 喜盈盈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脸上飞满红霞,偷偷瞄了萧远山一眼。 萧远山却没有察觉到一般,抬头看了看树梢,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刚才见到红翎了?” “嗯。”喜盈盈还有些神游。 “她……还好吧?”萧远山吞吞吐吐。 “嗯,好得很。”喜盈盈回神过来,意味深长的看着萧远山笑。 “哦,那就好。”萧远山避开喜盈盈炙热的目光。 “她还托我给你带句话。”喜盈盈眉飞色舞。 “哦?她说什么?”萧远山不动声色。 “她说,她对你情谊不变……”喜盈盈欣赏了一下萧远山的感动,然后继续说道:“她还说,她会对你负责的。” 这次轮到萧远山石化了。 “你坦白交代,你是不是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时候,把人家单纯可爱的小翎儿给吃了?”喜盈盈越发的眉飞色舞。 “哪里是我吃她,分明是她吃我好吧。”萧远山愣愣的嘟囔道。 不知为什么喜盈盈脑海中浮现出一幕—— 在一个夜黑风高,雷雨交加的深夜,一个小小的茅舍里弥漫了暧昧的空气,李红翎淫笑着坐在床头穿衣,萧远山则抱着被子半掩着身体呜咽的抽泣。李红翎转过身子,搂了搂萧远山的肩膀,说道:“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想到这里,喜盈盈暧昧而诡异的笑了起来。 “你想什么呢!笑得那么贱!”萧远山的脸色深沉下来。 “嘿嘿,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我要恭喜你了,未来的驸马爷……”喜盈盈说道这里还拱了拱手。 “我不想当什么驸马爷。”萧远山的脸色凝重。 “什么?”喜盈盈一惊,说道:“为什么?你不是也很喜欢红翎吗?” “我……不能。”萧远山缓缓摇了摇头。 “哦~你是担心自己身份特别,配不上红翎吗?呵呵,别担心了,你知道吗?其实你这个身子,是薛仁贵,薛将军的后人呢!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想必皇上也不会反对你和红翎在一起的。”喜盈盈拍了拍萧远山鼓励道。 “不是这个原因。”萧远山紧锁眉头。 “那是为什么?”喜盈盈追问。 “我……”萧远山似有难言之隐。 “大哥!”喜盈盈着急了“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我说的呢?我们是结拜的兄妹啊!在这个时代,我们算得上是亲人啊!” “我……” “大哥,到底是怎么了?不要让我担心啊!”看着萧远山一直拧着的眉头,喜盈盈心中七上八下的。 “好吧,我就告诉你吧。”萧远山说完这话,深深吐出一口气。“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 “啊?”喜盈盈捂住了嘴。原来萧远山一直在隐瞒着自己,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原来,萧远山和喜盈盈不同,他是从婴儿时期便穿越过来的。自小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名叫薛锈。可他在穿越前的大学中是学习历史的,尤其专攻过唐史。所以他很是了解薛锈的未来。 薛锈,娶唐玄宗四女唐昌公主。而后,因被杨洄与武惠妃诬陷与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兄弟三人勾结异谋,遂被唐玄宗发配,不久赐死于城东驿。 所以,他便从小便习武练身,并且多次入宫面圣,不断的请求皇上允许他远征出兵,或是安抚边疆。可从未得到允许……没想到,薛锈频繁出入宫廷,与太子李瑛结识,更与鄂王李瑶、光王李琚成为好友……而在那时,武氏却在王皇后被废不久,便被玄宗立了为妃子。 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太子和两位王子,薛锈不得以便动了杀心。趁武氏回长安探亲之际,偷偷潜入恒安王府想要将她除掉!没想到,薛锈却被她的侍卫刺伤,好不容易才逃脱王府,而后便误入了姻缘线…… 不可思议。听完了萧远山的叙述,喜盈盈只觉得不可思议。原来他背后竟然有这样一个故事。随即急忙问道:“那武氏可曾见过你的容貌?” “那到没有,那夜我是蒙着面的。” “幸好幸好。大哥,你太冲动了。”喜盈盈抚了抚心口。若是被那武氏看到了,萧远山还真是不能回去的,刺杀妃子,那该是多大的罪名啊! “所以,我说,我不能和翎儿在一起。如果真娶了她,便应了历史,唐昌公主下嫁薛锈……后面的事情,恐怕便真的要顺着历史发展了……我不想翎儿年纪轻轻便成为寡妇,我也不想害了三位殿下。” 喜盈盈沉默了。 快要进入六月的长安渐渐露出暑气,树上也隐约有了早觉的知了,长一声短一声的鸣着。 过了许久,喜盈盈才抬起头来看着萧远山,说道:“大哥……你觉得你能改变历史么?” “嗯?”萧远山望向喜盈盈。 “你一直都抱着改变历史的姿态生活,却不料正顺应了历史的脚步。你想要远调,却误打误撞的与三位皇子结成好友。你想要刺杀武氏却又误入姻缘线,认识了四公主红翎,并与她相爱。” “唉……”萧远山,或者应该叫薛锈,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见,历史并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的。”喜盈盈也叹了叹气,“红翎对你用情至深,回洛阳后一定会向皇上请求赐婚。到时候,你不也得乖乖的娶了她?你总不能违背圣旨搭上薛府一家子的性命吧?” “唔……”薛锈无奈的点了点头。 “而且,你有没有考虑过红翎的感受?你这样反对与红翎结婚,红翎会怎么想?她已经将一切都交给了你,你这样做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 “我……” “大哥,我记得我们以前有一句话,生活就像是强奸,要么反抗要么就去享受。你已经尝试过了反抗,几乎毫无作用,倒不如反过来享受它。你忘记了?我们是穿越过来的人,而且你有着丰富的历史知识,我觉得你一定可以找到既不违背历史,又能让红翎不受伤害的法子。” “这,恐怕很难……” “难也要试试。你这样强硬的反抗,只怕会适得其反。你顺着历史的足迹,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真能有所缓解呢?” “可是……” “可是什么!你告诉我,你爱红翎吗?” “很爱。” “那么,就用一切表露你的爱意吧,让她快乐让她安心。我们不是一直在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吗?” “盈盈,我有些明白了。”薛锈终于有所开窍。 “你明白就好。红翎在这里呆不了几天了,趁这几天好好相处吧。”喜盈盈说完便站起身来。 “嗯,我会的。”薛锈终于笑了,虽然笑容还有些凄楚,却已经多了几分释然。 *** 三日后,四公主回宫的车辇从姻缘线缓缓驶出,打头的是一位眉目英俊的男子,身下跨着枣红色的骏马,一路领着车队朝洛阳前行。 路过安业坊时,公主听闻南方钟声响起,打听了一番,方知在这附近有一道观,名唤唐昌。公主便落辇想要前去参拜。领路的男子随即下马跟随,扶着公主延着梯阶上山,二人鹣鲽情深,笑语吟吟,就连观中道士也惊羡不已。 观内玉蕊花开,数十步外便可闻异香芬馥,公主被娇花所引,喜不胜收。男子便为公主折花数枝,赠与公主。 鲜花美人交相辉映,引得观中游人矗足,啧啧赞叹,瞬间只觉烟飞鹤唳,景物辉焕,公主身边百余步内,有如轻风相拥,微尘飘舞,须臾之后,尘静风宁,公主与那英俊少年均已不见……众人方才大悟,以为神仙下游,观中之花而后竟许久不败,余香袅绕一月之久。 从此,唐昌观的玉蕊花下,便有游仙之说,并传遍长安。 唐朝文人相继作诗传诵此事,有严姓诗人题曰:“终日斋心祷玉宸,魂销目断未逢真;不如满树琼瑶蕊,笑对藏花洞里人。” -------------------------- 票票呢?票票票票呢??? 九九要求不高啊~~~ 30个粉红就加更的说……………… 难道,我爆发出来的经历就只能做存稿吗?? 泪奔啊~~ ~~o(>_<)o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81.灯火阑珊处 初夏是美的,那是有别于春天的另一种美。春天百花争艳渐渐褪去,初夏的万类竟绿浮现出来。 喜盈盈眯着眼瞟了眼门外的风景,层层叠叠的绿色,或浓或淡,却是无边无涯,绿得人心头翻出缕缕酣畅的凉意。 一抹鹅黄色的身影飘入眼帘,“小姐,司徒公子又送花来了……”雪碧嘟着小嘴站在喜盈盈的卧房门外。 看着雪碧怀里娇艳的花朵,喜盈盈心头泛起一阵甜蜜。咬了咬唇,笑道:“帮我找个花瓶插了吧。” “哪里还有花瓶啊!昨儿个才新买的三个,都用完了!”雪碧娇嗔道。那司徒公子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了,一天雷打不动的三次鲜花,偶尔还要爆发一下,多送几束。这不,小姐的屋里已经是花的海洋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鲜花堆满了屋子的每个角落,最郁闷的是,那花不枯到干瘪,小姐总是舍不得扔掉的。 “再去买几个吧。”喜盈盈微笑道。 “唉……是了是了!”雪碧跺足,将花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便转身离去。 喜盈盈转过头,坐在桌旁,细细的看向这些花儿。 今天送的是月季花,却不同于前几天送的,花呈黑红色,乍一看倒有些像玫瑰,二十来朵月季束成一团,花瓣带露,香味扑鼻,真真是惹人喜欢。 喜盈盈伸出纤纤细指拂过娇嫩的花瓣,心中思绪万千。 也不知那日薛锈究竟与司徒文阑说了些什么,自那日以后,司徒文阑便不断的给自己送花。而且就在薛锈和红翎离开姻缘线的最后几日里,喜盈盈还时不时撞见薛锈和司徒文阑鬼鬼祟祟的凑在一起商量什么。看来,一定是薛锈给他出的鬼点子。 不过,试问世间女子有几个不爱花的?司徒文阑不作进一步的表达,只是这么不停的不停的送花,而且尽量不重复。让从未谈过恋爱的喜盈盈也心花怒放,喜从中来。 “盈盈,想什么呢?”大娘不知何时站在了房门外。“哟,司徒公子又送花来了?” “嗯。”喜盈盈点点头,招呼大娘坐下。 “盈盈,你眼光真是不错,那果冻和雪糕经过调教,现在也可以独自应付报名一事了。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几个却越发忙不过来了……得想想对策。”大娘说道。 “呵呵,大娘,我让你们先把资料分类配对的事情办好了吗?”喜盈盈笑问道。 “分好了,也按你说的,都事先查访了,并将我们觉得般配的配好对了。” “嗯,徐大嘴和那些个媒婆都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不过,盈盈那靠谱吗?”大娘有些担心。 “银子在眼前晃着,她们没有必要跟钱过不去,先弄几对你们觉得十拿九稳的交给她们去办。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好吧。”大娘虽然心中没谱,但看到喜盈盈笃定的神情也只得照办。 “下面的事情就要靠大娘了,观察一段时间,看她们谁作成的亲事多,便找她商量和我们姻缘线签订雇佣合同。” “嗯,明白了。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大娘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来,回过头来,心疼的看着喜盈盈,叹道:“盈盈啊,大娘想说啊……你别成天都闷在家里不出门,净琢磨那些个什么规划策划什么的,可别憋坏了。” “我知道了大娘。”喜盈盈点点头,埋头嗅了嗅桌上的鲜花,又站起身走到书桌旁坐下,提笔写起了企划案。 “唉……”大娘无奈的摇摇头,轻轻将门带上。 喜盈盈这么一坐就到了傍晚,直到晚饭时间,雪碧又捧了一束花进来,她才觉得肚子有些饿。 “雪碧,叫厨房快一些,我好饿啊……”喜盈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接过鲜花,插入雪碧新买的花瓶中。 “是,小姐。”雪碧应声退出。 喜盈盈放好花瓶,扭扭腰,伸伸胳膊活动了一下,迈步走向门外。深呼吸几下,想要消除久坐的疲惫。 自从红翎回到洛阳,与薛锈并结连理的消息传过来以后,姻缘线便名声大振。红翎下嫁薛锈便被封称号唐昌,于是一个个关于唐昌公主的,不同版本的爱情故事便长安大街小巷传诵开来。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环,自然是姻缘线了。这下,不仅仅是长安的痴男怨女们,就连洛阳,甚至更远地方的男男女女都慕名而来,希望能借这条奇妙的姻缘线找到自己终生的伴侣。 无数的报名表飘来,无数的银子涌入,喜盈盈也越来越忙了,忙得与司徒文阑都难得见上一面。而文阑却不心急,只是在喜盈盈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为喜盈盈解决一切商业上的难题。并不作过多的打扰,只除了那每天让喜盈盈心动不已的鲜花。 没有强势的追求,只是不断的用鲜花来提醒他的存在,让喜盈盈一看到满屋的鲜花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他…… 思及此处,喜盈盈算了算,与司徒文阑已经有快一周没见面了,最近一次还是他送拟定的雇佣合同来,只是匆匆聊了几句而已。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了,日头落得真快。喜盈盈呼出一口气,心头不由得弥漫上一种淡淡的忧愁。 喜盈盈提步走进院中,仰头看像头顶的天空,稀疏的星光亮起,一闪一闪的,惹人怜惜。莫名的寂寞如潮水袭来,越是想要停止想念某人的时候,越是觉得孤寂难耐。 就在此时,一抹昏黄的灯光跃入眼帘,喜盈盈朝那灯光望去,一盏小小的孔明灯徐徐升空,上面好像写着什么字,看不太清楚。什么人在这里放孔明灯呢?喜盈盈有些好奇,随即又有第二盏,第三盏孔明灯徐徐升起。喜盈盈越发好奇了,又朝那孔明灯走了几步。 越来越多的灯火升向空中,喜盈盈被那飘飘摇摇的灯火吸引,不知不觉的朝那灯光的源头走去。越走越近,却发现那孔明灯上好像写着自己的名字。于是步子越来越快,进而奔跑起来。 穿过小巷,正是人潮涌动长安街,喜盈盈奋力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巨大的孔明灯被许多群众围在当中。喜盈盈拨开人群钻了进去,满天如同繁星一般的小孔明灯环绕着那巨大的灯,仿佛众星拱月一般。 而那昏黄的灯火之下,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弯腰点着地上的小灯,把一个接一个的小灯放飞起来。每个灯上,都用浓墨书写着三个字——喜盈盈。而那最大的灯正被一根缆绳栓在地上,随风晃动…… 潮湿瞬间弥漫了喜盈盈的双眼,多美的一幕啊,而这如梦似幻的一幕,只是某人为她精心打造的。 甜蜜的感觉瞬间将喜盈盈的心浸透了,带着轻微的酸,带着轻微的疼痛。喜盈盈微笑含泪的眼睛都仿佛在说着:“幸福……这就是幸福……” 而那忙碌的身影仿佛也感应到了喜盈盈炙热的目光,身子微微一震,缓缓直起身子,看向她。 身边喧闹的人群仿佛一瞬间都消失了,就连初夏的闷热,也被着旖旎的气息一扫而空。只剩下脉脉含情的笑颜,淡然如水,温热的流过心田,润湿每一块干涸的角落。 “盈盈……”司徒文阑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而喜盈盈此刻,好像除了流泪,什么也不会做了。 一阵暖风拂来,那晃动的巨大孔明灯随风慢慢旋转过来,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日日思君不见君”。 原本只是默默流泪的喜盈盈,无法自抑的抽噎起来。 “盈盈,盈盈。”司徒文阑快步走上前来,将梨花带雨的小人儿拥入怀中,慢慢抚摸着她的发丝,安慰道:“别哭,别哭,对不起,我太鲁莽了……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呜呜……”喜盈盈埋头痛哭,她又何尝不是?被救那一日,他的身影从门后闪出,一脸毫不掩饰的紧张冲向自己,已经让她砰然心跳了,见到他竟然莫名的觉得安心,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防备在那一刻卸下……而他的吻如蝶翼拂过,那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似梦境一般。 喜盈盈已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却隐隐觉得害怕,之前与阑珊阁的种种不合,像索命鬼一般缠绕着她,让她驻足不前,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甚至想要逃避…… 但此刻,喜盈盈突然有了想要与这个男子相守终生的念头。看着他疼惜的表情,安然的微笑起来,伸手抚开他拧紧的眉头,说道:“我没事。” “你不生气?”司徒文阑小心翼翼的看着喜盈盈。 “不气。”喜盈盈低头浅笑,桃花漫上双颊。 “那就好。”司徒文阑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有些慌乱的松开拥抱。 喜盈盈抿嘴一笑,转过身,问道:“那个……大的,不放么?” “自然是要放的。现在就放?”司徒文阑问道。 “好啊。”喜盈盈点头,提起裙子走向那个大灯。 司徒文阑快步跟上,走到系着孔明灯的绳缆旁,扯住活结问道:“我放了哦?” 低头浅笑一下,喜盈盈迈步走到司徒文阑身边,伸出柔柔玉荑覆上司徒文阑的手,道:“我们一起。” 司徒文阑一惊,抬头看了喜盈盈许久,终究欢喜的展开笑颜,点点头,扯开了那个活结…… 绳索软软的滑落在地上,挣扎了许久的孔明灯终于升上了天空,缓缓的,却又好似雀跃的携着满天的小灯一起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灯火阑珊下,二人相互依偎着欣赏着绝美的景色。司徒文阑的手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触碰到喜盈盈的小手时,终于用力将它握入掌中…… 喜盈盈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散开如飞花,四周都是闪烁的灯火,和……一双一望无际的瞳孔…… ---------------- 求票!!打滚求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82.失约 告别司徒文阑回到家中的喜盈盈,心神恍惚的吃过晚饭,又心神恍惚的回到卧房,就连雪碧什么时候给自己梳洗好了都不知道…… 躺在床上,盯着床帏,喜盈盈心中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司徒文阑淡然的微笑还印在脑海,就连掌心中也似乎余留着他的体温…… 最让喜盈盈刻骨铭心的是—— 那厮竟然凑在自己耳边,呵着热气说道:“盈盈,这下你可出名了。整条长安街的人都知道了我在追求你。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都不行咯?” “哎呀~~~~”喜盈盈一个闷哼翻身将被子夹在双腿之间,把脸蒙在被子里。好讨厌啊!为什么啊,当他坏笑着说出那句“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都不行咯”时,心跳怎么会快成那样? 原来那厮成天淡然如水的样子是装的,今天原形毕露了吧!真是个标准的腹黑,原本以为他只是营造浪漫的氛围来感动自己,却不料竟然还带了这么一层深意。 嗳哟……好烦呐!看到他斜斜挑起的唇角,怎么会那么心动啊……怎么会有想要吻上那唇的感觉啊……嗳哟嗳哟嗳哟~~~才是初夏啊,怎么会那么热啊…… 喜盈盈在床上扭过来扭过去,两条腿绞来绞去地就是静不下来,满鼻似乎都是那人身上的味道……时而把被子咬进嘴里,时而又将被子几脚踢开。折腾到了半夜才睡着…… 于是乎……喜盈盈一连许久都是过着如下的日子: 起床,巡视姻缘线,给媒婆们分配任务,给新买来的丫头做培训,吃饭,睡午觉,梳洗打扮,和司徒文阑约会,回家,躺在床上发春…… 直到这一日,司徒文阑一反常态的没有送花来。喜盈盈开始也不以为意,因为前一夜下了场暴雨,在这个没有温棚的时代,想必娇花们也被风雨摧残了。 可是,一直到晚饭时分,司徒文阑却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姻缘线接喜盈盈,而且没有派人传话过来,这倒让喜盈盈有了些担心,在屋中走来走去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这不是司徒文阑平素的行为,虽然现在外面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不大不小的雨,但是就算是前几日下冰雹子的时候,他也很守约的打着伞出现在喜盈盈面前,这么没声没息的就违约,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喜盈盈心一下揪了起来,心中隐隐的觉着不安。便急忙唤了雪碧拿出蓑衣,打了伞直奔阑珊阁。但平时都呆在店里的司徒文阑却不见踪影,听那掌柜说,文阑现在正在家中,喜盈盈也只好转向司徒府。 青瓦灰墙的司徒府静寂地立在风雨里,两个永远沉默的石狮子蹲在门口,黑漆的大门紧紧闭着,门上两个金色狮头着的门环闪耀着光芒。 喜盈盈却有一丝畏惧,敲门么?以什么身份进入司徒府?司徒文阑的好友吗?笑话,长安人人皆知姻缘线和阑珊阁矛盾重重。回去么?可是心里牵挂着屋里那个人,不见到他一定不会安心的。 于是,喜盈盈就这么直直的站在司徒府门外。 风渐渐怒吼,雨又下起来,越下越大。雷,隆隆隆的滚过。倾盆大雨从变黑了的天空里,倾泻下来。雨点儿打在树叶上,将树叶按得抬不起头。 纵然是初夏,这样的雨拂过来却依旧带着丝丝寒意。就算穿着蓑衣,打着伞,却依旧挡不住风卷起雨丝打在喜盈盈脸上,额前的发丝都已贴在了额上。水滴顺着发丝滑落进了眼里,渍的眼里一阵阵的生痛。下半身的衣裙也贴在了身上,好似有千斤重…… 但喜盈盈却还是坚定的立在这风雨里,好像已让风雨打磨成了一只石柱一般。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那紧闭的大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把油纸伞出现在喜盈盈眼中,随着那伞慢慢抬起,喜盈盈心中越来越紧张。 终于,看见了那张思念许久的脸,只是……那张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淡淡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紧颦的眉头,凝重的神色…… 司徒文阑身后的门缓缓阖上,他抬眼间便看见一个被雨浇了半湿的女子。揪心的疼痛猛然袭上,他一个箭步冲向女子,丢开伞,将她拢入怀中。“盈盈,你怎么在这里?” “唔……”喜盈盈抬起头,展开略带憔悴的笑颜,却只淡然说了句:“你没守约哟。” 司徒文阑无法言表自己心中的悸动,只有将唇印上喜盈盈的额头,而后伸手拂开她黏在额上的发丝,喃喃道:“对不起。我们赶紧回去给你找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好。”喜盈盈点点头。 二人便疾步走回姻缘线中。 几经劝说喜盈盈才同意先洗个热水澡,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出现在司徒文阑面前。 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娇人儿,身上还溢出淡淡的沐浴后的清香,司徒文阑又不争气了……咳嗽一下,压抑住自己心头的焦躁,端起桌边的茶水饮了一口,没话找话的说了句:“盈盈,你来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司徒文阑,爱之所切嘛。加上这段时间与喜盈盈耳鬓厮磨,亲亲我我的行为也不少,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有这种本能的反应。 “文阑,今天司徒府有事?”喜盈盈坐在桌子的另一侧问道。 “嗯?”司徒文阑还有些神色恍惚,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红。 “你怎么了?有心事?”喜盈盈却毫无察觉。 “哦……”司徒文阑回神,淡然一笑道:“没什么。” “嗯~你很少这样的……”喜盈盈欲言又止。该不该问呢?虽然心里很想知道,但又怕司徒文阑不说,那样未免有些尴尬了。 看到喜盈盈为难的表情,司徒文阑心头泛起一阵暖意,这样为她着想的女子,怎么舍得让她为难呢?伸手牵过喜盈盈的手,轻轻抚摸着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你迟早是我们司徒家的人,有些事情你早晚会知道的。” 司徒文阑这话又让喜盈盈脸上飞满了红霞,她娇嗔的推了他一下,不再言语,只等他细细说来。 “这次二哥闯了大祸,刚才在家里,父亲正当着全家人的面对他用家法……”司徒文阑无奈的摇摇头。 原来,喜盈盈那次给司徒文阑说发现偷听到司徒逍遥与廖羽白的谈话时,司徒文阑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那时与喜盈盈的关系还不够亲密,首先想到的自然是维护阑珊阁的名誉,之后便悄悄的探查此事,结果却让他发现了一个惊天阴谋—— 阑珊阁是朝廷指定的上贡商家,每年七月,正月都要上贡为七夕和正月十五量身打造的花灯。这些花灯的样式在上贡之后自然会投放市场,由于有了贡品这个标志,阑珊阁的花灯都会一抢而空。而除了对灯的质量要严格把关,其中尤为重要的一点,自然是灯的设计。新颖而又独一无二的灯自然会赢得朝廷的赞赏,而且也是皇上每年对阑珊阁灯笼的唯一要求。 而今年,司徒逍遥却偷偷在外开了一个小作坊,仿制了已经设计出来的灯笼。想要在阑珊阁运出贡品之前,便将这些灯笼投放市场,这样阑珊阁就犯了欺君之罪,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幸亏司徒文阑察觉此事,将他告知了父亲,但那逍遥竟然破釜沉舟的将已经制作好了的部分灯笼全部倾销出去,给阑珊阁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你二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就算是想要急功近利的出头,司徒逍遥也没有必要拿着一家人的脑袋冒这么大的风险吧?如果真让他阴谋得逞,阑珊阁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唉……这个事情就复杂了。父亲也没有仔细告诉过我们,不过我大概了解一些。二哥不是父亲亲生的,二姨娘嫁入司徒府的时候,是带着二哥来的。而二姨娘之前的夫家,是因为一场商斗而破产的,二姨娘的夫君倍受打击,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了。而后不久,父亲便将二姨娘娶进门来,二哥那时虽然年幼,但想必已是记事的……” “原来如此……”喜盈盈心头只有一个想法,宅门果然恩怨多。 “这次的事情,二哥酝酿了许久,之前看似全心全意的打理阑珊阁的生意,实际上是在接触给我们供应竹子,纸张的商家,并从进货中克扣货物。父亲对二哥是相当信任的,而且少那么几根竹子,几刀宣纸,也是不容易察觉的。就这样,几年下来,二哥慢慢积累起了一定的资本……” “想不到这司徒逍遥竟然有如此城府,而且谋划了那么久?”喜盈盈啧啧叹道。 “是的。唉……幸好未成事啊。”司徒文阑仰天长叹。 “令尊没事吧?这种事情……想必被气坏了吧?”喜盈盈担忧道。 “幸而家父身体硬朗,虽然气了许久,倒也没什么大碍。不过,家父对二哥却没有重罚,只是当着全家人的面,将二哥重打一顿便作罢了,这倒不是父亲平日的态度。他甚至连二哥手中的权利都没有收回,继续让他协助大哥打理姻缘线。” “你父亲还真是宠你二哥呢。”喜盈盈撑起下巴喃喃道。按说,又不是亲生子,能让他参与生意都不错了。这次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却只是打了一顿,真是有些奇怪。不过,人家大宅门里的事情,总是错综复杂的,想那么多作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83.心心相印 “不过,他已经倾销出去了那么多灯笼,想必也对你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吧?尤其是七月就要到了,你们怎么有空赶制出新的灯笼来?”喜盈盈担心道。 “灯笼的赶制倒不是问题,多花点钱,多请点工人也就是了。问题是,怎么样在这么短短的几天中,设计出新的灯笼来!要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们给朝廷上贡,每年都不能有重复,每年都要推陈出新,工匠们已经是绞尽脑汁了……”司徒文阑轻叹道。 看着司徒文阑紧锁的眉头,喜盈盈忍不住伸出食指,抚平那道深壑,安慰他:“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司徒文阑捉住喜盈盈的手,贴在颊边,轻轻摩挲着说:“盈盈,只怕这劫,没那么好过了……” “不就是推陈出新吗?我来帮你!”喜盈盈想到自己应该能出力,顿时喜上眉梢,怎么说自己也是从新时代过来的女性,创新是维生的基本能力。而且在现代她也见过不少精巧别致的花灯,挑出几个来,应该也能应付这次的上贡。 “我知道你这小脑瓜子里鬼点子多,不过……” “文阑,我知道你怕什么。不如我们试试吧?” “这……” “你先把阑珊阁近几年设计的花灯图样拿来我看看,行吗?我试试看,就让我试试吧!” 看见喜盈盈眼底的坚持,司徒文阑的心不由得软了,已经销售出去的花灯图样也不是什么机密,拿给她看看倒也无妨。于是便点头同意了,随即与喜盈盈告别回府整理图样。 幸好喜盈盈以前是学电气工程的,也学习过绘制工程图,但这毛笔却不太好用,于是便拿了描眉的眉笔,又弄一节木尺,便坐在书桌前,铺开一页宣纸,开始细细描绘起来。什么神话传说,牛郎织女的题材早就被阑珊阁想了个尽,那么就要从这个时代完全没有的花样上入手了…… 三日后,由喜盈盈设计的第一批样灯出现在阑珊阁的密室里。由于需要完全保密,司徒文阑一拿到图样,便将自己反锁进阑珊阁的密室中,亲自动手,忙了一天一夜才将这十七八种样灯扎出来。 喜盈盈只绘出了灯的外形,具体的操作她是完全不懂的,司徒文阑一边扎一边思考,真真是煞费苦心。 司徒文阑看着眼前的成果,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中午便叫了家丁去请老爷来,但现在已经接近晚饭时分,老人家却还没来。这让他不由得有些焦躁。 正当此时,敲门声轻轻的传来,司徒文阑一个箭步跨过去,急忙拉开半扇房门,一个约摸四十五六岁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男子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丹凤眼闪闪有神采,髯长尺余,虽然已年过不惑,却依旧可谓是相貌堂堂。此人正是司徒府的当家老爷——司徒业成。 司徒业成左右示意了一下,退下身边的随从,侧着身子从半扇门里挤进来,唯恐密室中的花灯被外人瞧了去,一进门便急忙随手将门阖上。 当司徒业成将门锁上后,司徒文阑这才转身拿了火折子,点亮一盏盏花灯,刹那间五颜六色的光芒印满整个屋子。 司徒老爷定睛一看,顿时惊叹万分。他从未见过这种形状的花灯,花灯的形状看似桃子,却是反过来的,尖朝下,颜色或红或粉,或单为一盏,或两个一对,又或大小成串。 “阑儿,这是个什么东西?可有什么来头?形状这般别致好看!”司徒业成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叫心形,据说是源于古时候的甲骨文的“心”字,象征着男女之间的爱情。这组灯笼,便叫做‘心心相印’”司徒文阑指着一枚桃红色的心形灯说道。 “哦?以前怎么从未有人做过。你是怎么想到的?”司徒业成颇为欣慰的捻着垂胸的长须。“好一个心心相印,到还真真个应了七夕的景。” “这……”司徒文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的真想告诉司徒业成。姻缘线向来就是与阑珊阁有过节的,要是被自己的爹知道阑珊阁要上供的东西居然是出自姻缘线当家的手里,恐怕面子里子都会过不去吧。 想到这里,司徒文阑微微皱起眉头,试探性的问道:“爹可曾听过姻缘线?” 一听司徒文阑提到“姻缘线”这三个字,司徒业成的脸色沉了沉,冷哼一声:“远近闻名呐,都替当朝公主和驸马牵上了红线,哪有没听说过的道理?”这话虽说的冠冕堂皇,可任谁都能从里面听出七分的讽刺意味。司徒业成似想起什么一般,皱起眉头,望向司徒文阑,“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掩去面上些许不自然的神色,司徒文阑答道:“孩儿外出办货的时候,常路过姻缘线。那里不管是装修规格都别树一帜,这心形灯笼的设想就是姻缘线给的灵感呢。”面对还摸不清楚喜好的司徒业成,百般无奈之下,司徒文阑才想着在文字上耍点小把戏。 这“心形”灯笼的创意正是出自喜盈盈那里,现在司徒文阑这么说也没有错。只不过他现在想提前试探一下司徒老爷对喜盈盈和姻缘线的态度而已。 “是吗?”司徒老爷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司徒文阑看不出什么端倪。 “爹,其实姻缘线跟阑珊阁以前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要不是二哥行差步错,也不至于让阑珊阁个姻缘线产生那么大的误会……” 孰料司徒文阑的话还没有说完,司徒业成的脸便凝成墨色。他不满的瞪着司徒文阑:“阑儿,逍遥是你二哥,不管他做了什么,你也能帮着外人说他……”说道这里,他顿了顿,狐疑的望向司徒文阑:“你今天刻意提起姻缘线,还帮着他们说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事情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司徒文阑略为思索,便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他低眉顺目的伸手指着那些已经做好的灯笼,“爹,其实这些灯笼都是姻缘线当家的喜盈盈帮忙画的图纸,然后我再照着做出来的。” “什么?”听完这话,司徒业成霍然起身,不敢置信的望着司徒文阑,“你说这些灯笼图纸都是外人画出来的?” 司徒文阑没料到司徒业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开始解释起来:“爹爹勿急。那些个要进贡的灯笼早就被二哥……呃……早就已经外泄出去了,现在大街小巷卖的不都是那些灯笼么?所以我才把那些图纸给喜盈盈看了。而且,而且……”司徒文阑一跺脚,咬牙说出:“而且!不久之后我就会去喜家提亲,所以这种事情我自始自终也没有想隐瞒您。” 司徒业成一听此然,怒得双眼圆瞪,愤愤的望着司徒文阑,骂道:“畜生!早就听闻你跟姻缘线的当家人纠缠不清,我还只当是些个婆娘碎嘴,却没想到你今天还真敢拿上台面来跟我说??”急喘一声,他转身抓起桌上的图纸,朝着司徒文阑身上砸了过去,“这些灯笼不能用!” 一听这话,司徒文阑立即慌了神。他连忙弯腰将那些图纸一张张的捡了起来,这些都是喜盈盈和自己的心血,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父亲如此对待。深吸一口气,将那图纸稳稳的放在桌上,劝慰道:“爹!眼看这进贡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还能再耽误下去吗?延误进贡,皇上怪罪下来,这可是我们司徒家里任何人都城的不起的啊!” 望着司徒文阑一脸凝重,司徒业成怔了半响之后,才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虽说阑珊阁跟姻缘线确有纠葛,但是现在因为置气毁了阑珊阁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罢了罢了,上贡这件事便随了你。不过,你要切记,万万不可将这事情传了出去。”司徒业成好不容易做了退步,若是让外人知道司徒家引以为豪的贡品居然是死对头姻缘线出品,面子上如何能过的去? “这个自然,爹爹请放心……您看,我和……” “夜深了,我该休息了。”司徒业成不待文阑说完话,便摆摆手,起身欲走。 “爹,我和盈盈的事……”司徒文阑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混账!你和那个媒婆的事情……自然是免,谈!”司徒业成刚消下去的火气又被勾了起来。 “爹!您老人家自始自终都没有见过盈盈,为何就这样否定她?”司徒文阑不满的替喜盈盈辩解。 “哼,不就是一个媒婆吗?除了牙尖嘴利,胡吹一通还能有些什么本事?”司徒业成转身走出密室,并示意司徒文阑把门关上。 “爹,能画出那种图纸来的女子,你还会觉得她是个普通媒婆?”司徒文阑有些不满,打太极似的将问题又推回到司徒业成的身上。 司徒业成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司徒文阑,好一会儿之后才笑道:“也罢也罢,我倒要看看是个怎么样不普通的媒婆,能让你这么神魂颠倒的。” 一听此言,司徒文阑大喜,爹这么说就是代表他已经做了退步。他当即信心满满的跟司徒业成打下了包票,像喜盈盈那么开朗聪慧的女孩子,相信自己的父亲一定也会喜欢的。 ---------------- 嗨~~好久不见,大家还好吗?? 嘿嘿嘿嘿~~~~ 我说,这位兄台,好久不见我打个招呼而已,干嘛捞出板砖这么有分量的见面礼啊? 我可受不起啊…… 啊~~~~~~~~~~~~~~~~~~~~~~~ 【九九被淹没在众多书友的板砖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84.见家长(上) 由于事发突然,司徒文阑也没有时间跟喜盈盈商量,就跟自己的父亲把时间约在隔日的中午吃午饭的时候。 次日早上,司徒文阑才派人通知喜盈盈,让她先准备一下,中午时分就会有人来接她去司徒家。 原本正在忙着准备七夕策划案的喜盈盈,一听这个消息,顿时整个人就紧张了起来。这,这……算不算传说中的见家长啊?这个臭屁司徒文阑,也没见着跟自己透个底,就这么突然的要见家长了?咋个办哟!也不知道他爹喜欢喝什么茶,他娘喜欢吃什么点心……对了,听说他还有个妹妹,从古自今少有几个小姑子不难为嫂子的,要怎么让那小丫头喜欢自己这个未来嫂子啊,怎么说这第一次见面印象是相当重要的啊…… 嫂子……嗳哟~~喜盈盈急忙捂着自己的脸害臊了一下,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想到嫂子上去了。嗳哟~~都怪那臭屁文阑拉,好讨厌啊! 但是不管喜盈盈怎么扭捏,怎么埋怨,怎么害臊……该来的,还是躲不掉的…… 连忙跟可乐问了时间,喜盈盈急忙,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换下了平日里长穿的大红喜服,让雪碧从柜子里选了一套大方得体的淡紫色长裙,在配上一个芙蓉归云髻,缀上一个色系的淡紫色翎毛的步摇,一个温柔恬淡的大家闺秀即刻诞生了。 虽然喜盈盈抱着“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心态,在前往司徒家的路上频频安慰着自己不要紧张,怎么说自己也是媒婆出身,看家本事就是伶牙俐齿,见风使舵……咳咳,察言观色的,就连司徒逍遥的阴谋都让自己给破了,还怕摆平不了未来的公婆吗? 可是……快要到司徒府门口的时候,喜盈盈又不免紧张起来,急忙唤雪碧道:“雪碧啊,快看看,我的发钗歪了没?发髻乱了吗?对了对了,你仔细看看,我的眉毛是不是画得有些淡了?好像这个时候流行那种一点眉啊,我这个眉形是不是过时了??” “哎呀小姐!我求求您了,您这一路上已经问了我七八回了,您这身装扮虽然不赶时髦,但是相当的大方得体,那眉毛淡淡扫过,越发显得小姐天生丽质。那些白脸点眉樱桃唇的妆,看起来还真有点吓人呢!小姐不适合不适合!”雪碧嘴上虽然在埋怨,手却也急急忙忙的给喜盈盈整理妆容。 马车嘎然而止,车帘随即被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掀开,喜盈盈抬头一看,司徒文阑正满脸温柔的望着自己:“盈盈,你来了?” 喜盈盈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顺势将手搭在司徒文阑的手上,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只是淡淡的两句话,没有过多的交流。喜盈盈却能从司徒文阑的眼底看出一丝唐突的歉意,而司徒文阑也能从喜盈盈的态度中看见些许体谅。 司徒文阑心中交织着欣喜和愧疚的将喜盈盈从车里请下来,领着她一路走向堂屋,在进堂屋大门的时候,他轻轻捏了捏喜盈盈的手说道:“盈盈,别怕,有我在呢。” 就这短短几个字,让喜盈盈忍不住心头一暖。她温柔的看了司徒文阑一眼,便拎起裙摆,迈着小步进了前厅。 这个时候司徒业成早已坐于首席,一身棕灰色的长袍,手里握着茶碗,一见喜盈盈进来了,便将那茶碗往桌子上轻轻一放,一言不发的看向喜盈盈,不怒而威。 喜盈盈一见此人,便猜到他应该就是文阑的父亲了,也不用司徒文阑介绍,她便双手一搭,福了身子:“盈盈见过司徒伯伯。” “你就是喜盈盈?”司徒业成眉头一挑,饶有兴致的将喜盈盈上下打量了一番。精致甜美的五官,谦逊有礼的态度,还有落落大方的举动。他将目光朝司徒文阑那边一扫,能看见他一脸满意的笑容。眉头一挑,司徒业成扭过头来,继续打量喜盈盈。 “是。”喜盈盈乖巧的点头,没听见司徒业成应声让自己起来,她也不敢动身子。就在喜盈盈话音刚落的时候,却听见门口值守的小丫鬟清脆的喊了一声,“夫人。” “嗯……起来吧。”平稳的女中音从喜盈盈身后传了过来,伴着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喜盈盈心下一惊,自小到大,三位老娘除了教自己怎么做好一个媒婆之外,压根就没有让那些礼仪规矩荼毒自己,这夫人突然出现,她竟然有些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喜盈盈怔了几秒,急忙转向夫人来的方向,福身请安:“盈盈见过夫人。” 李衔玉目不斜视,恍若没有听见喜盈盈的请安一般,径直走到司徒业成的身边坐下,“老爷,妾来迟了。” 司徒业成捋了捋胡须,笑道:“不算迟,主角也才刚到不久呢。” 直到这个时候,李衔玉的目光才缓缓落到喜盈盈的身上,眼底尽是不满:“怕是规矩还没学好吧,长辈还没有说起,怎么就起身了?” 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却被屋里的人听了个真切。喜盈盈尴尬的站在前厅,这司徒家是打算给自己来个下马威吗?刚才福身见礼之后,见那司徒夫人不搭理自己,她便有些愣神的直起了身子,却没想到马上就被人挑了毛病。 司徒文阑见喜盈盈愣神的模样,不由开始着急起来。这次主意是他出的,要是因为自己让喜盈盈受了委屈,他心里可过意不去。司徒文阑连忙起身,走到喜盈盈身边,却碍于长辈在场没有伸手去扶她,而是转向司徒业成说道:“爹,饭菜要凉了,赶紧上座吧?” 李衔玉目光幽幽的落在自己腕间翠玉镯上,似没听见司徒文阑的话一般。倒是司徒老爷点了点头,招呼司徒文阑请喜盈盈入座。 喜盈盈步步惊心的跟着司徒文阑绕过堂屋行至饭厅,这司徒家不愧是长安富豪,家中自然是极尽奢华,亭台楼阁自然绝美无比,而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这堂屋之后所有的建筑都建在一个人工湖上,湖中或假山嶙峋,或荷花绽放,或锦鲤成群,甚至还有精巧的小型画舫靠在湖畔…… 而在饭厅正建造在湖心,四周镂空的窗帷让人边品美食边赏美景……纵使喜盈盈是见过不少名门大户的媒婆,却也不禁啧啧赞叹……但心里,却又莫名的泛起一阵寒意,这样的豪宅之中,向来是不会少事的吧…… 落座之后,喜盈盈的心神这才渐渐安稳下来,有司徒文阑坐在自己身边,被他牢牢的攥着小手,这才驱走了那些寒意。司徒文阑是向着自己的,这就够了。 在司徒家的饭桌似乎上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规矩,因为喜盈盈才拿起筷子,司徒老爷便闲聊似的跟喜盈盈开始谈天说地起来。喜盈盈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又在媒婆行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知道的东西自然也不少。跟司徒老爷聊起来的时候一时间忘了形,最后干脆放下了筷子,用手指在桌布上比划了起来。 一阵闲聊下来,司徒老爷似乎也对这个弱女子另眼相看了,于是这顿饭就在司徒老爷一句“喜姑娘果然见多识广”下结束了。 饭后便是茶点,喝茶吃小点心聊天,这地方自然就变成了女人的地盘。司徒业成便找了个理由将司徒文阑带走。虽然司徒文阑离开之前,在喜盈盈耳边轻声劝慰,可她还是忍不住又紧张起来。 李衔玉亲手烧了一壶水,小小的炉子旁边还派了两个小丫鬟看着火。 李衔玉摇了摇茶盒,说道:“这是我家老爷特意请人从杭州专门带过来的顶级龙井,今个儿特意让我拿出来招待喜姑娘的。” “老爷真是有心了。”喜盈盈不知如何作答。 李衔玉抬了抬眸子,撇了下嘴别开头,说道:“可惜了,这龙井茶虽是顶顶级的,可却没有那龙井水来冲泡。我们老爷倒是也让人带了龙井水过来,可惜啊,那水正巧用得没多少了,老爷又交代过,那龙井水要留给贵客,所以啊……只有拿这长安的井水来招呼姑娘了,虽然这水也配不上这么好的茶,但也请喜姑娘也别见怪哦。” 喜盈盈听言,轻笑道:“您说笑了,其实,只要是茶好,什么水都没关系的。” 见喜盈盈好像没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李红翎皱了皱眉头,说道:“喜姑娘这话就不对了,这茶叶一物,讲究的就是个什么水泡什么茶,就像这龙井茶,拿了长安普通的井水来泡,味儿啊,可就走咯。” 喜盈盈挑了挑眉,说道:“盈盈见识少,平时间也就是拿这茶水解渴用,至于说走味不走味的……盈盈倒是不太懂,恐怕伯母见笑了。” 李衔玉见喜盈盈就这么一句装傻充愣便把自己特意的准备扫得烟消云散,心底自是有气的,却又不好发作,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接话,便不再言语,熟练的将茶倒出,准备泡茶。 ------------------------- 龙井茶啊~~好茶好茶~~ 各位,手里还有小粉红咩? 那就顺手投给我呗? 九九给你们泡茶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85.见家长(下) 喜盈盈看着李衔玉那娴熟的捻茶,倒茶,漂水的动作,说不尽的优雅,道不完的气质,不由的从内心发出赞叹道:“伯母,您的手艺真不错。” 李衔玉目不斜视,自顾自地捻起茶叶朝沸水上面轻轻一撒,喃喃说道:“喜姑娘不必客气,叫我司徒夫人便是。” 喜盈盈一听此言,心头忍不住揪了一下,仿若一块巨石压在喉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李衔玉也不在言语,心头却是暗喜,油然生气一种扳回一局的喜悦。嘴角挂着微笑,静静的看着嫩绿的叶尖在沸水中起起伏伏,慢慢舒展开。 待茶叶泡好后,李衔玉便伸手捻起壶盖盖在壶上,另一手拎起茶壶,优雅的倒了一杯茶,朝喜盈盈那边推了过去:“喜姑娘请用。” 喜盈盈虽然不谙茶道,可也懂得这第一泡是洗茶的,是要倒掉的,而李衔玉这行为分明是让自己喝这第一泡洗茶水么? “泡茶和煮茶不同,火候和时间必须掌握的十分精准。”李衔玉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继续摆弄着桌上的茶具。 “哦,夫人真是博学。”喜盈盈不动声色的将手边茶杯往一旁挪了挪。 “这些……你娘亲都没教过你吗?”李衔玉拾了一把瓜子,磕了一颗,见喜盈盈没动那茶杯,便劝道:“喝吧。” 喜盈盈也不再多想,只好听话的将茶杯端起,“我三位娘亲从小教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做好一个媒婆,其他的……”一边说着,喜盈盈一边将茶朝嘴里送。 “噗……好烫好烫!”茶刚沾口,茶水就被喜盈盈毫不客气的喷了出来。 李衔玉皱着眉头,心底自是有些不满的。原本是想喜盈盈不懂茶道,这第一泡应该是拿来漱口的,如果这丫头喝了下去,自己便又可以找话讥笑她一番。可这喜盈盈也不知是不是在装傻充愣,竟然把茶喷了出来。 李衔玉只得闷哼一句“没有规矩”之后,又轻轻摇头,将手里的茶杯放下,“不会泡茶也就罢了,居然连品茶都不会?” 喜盈盈浅笑低头,一副愧疚的模样道:“夫人见笑了,小女自幼胃热,家中下人泡的茶叶都是搁凉了才端给我喝……这么热的茶,倒是头一遭喝,实在是失礼了。”说着便慌忙起身对着李衔玉福身不起。 李衔玉颇无奈的摇摇头,抬了抬胳膊道:“算了算了,起来吧。”,随即给站在身边的小丫鬟递了个眼色。小丫鬟便知趣的悄悄退下。 不一会儿,那丫鬟便手里捧着两块叠好的绸布走了过来。 李衔玉轻轻捻起最上面那一块绸布,在空中甩了甩。喜盈盈能看见上面绣着一对正欢乐戏水的鸳鸯,翎毛尽显,栩栩如生。 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在喜盈盈心底蔓延开,这女红自己可是从来就没有接触过啊。要说这世上还有喜盈盈怕的东西,那就非他莫属了。 “看来,这女红你应该也不会吧?”李衔玉轻蔑的瞟了喜盈盈一眼,“女儿家该做的你一样都不会,而那些原本就该男人做的你却硬要掺和进去……你们喜家还真是净培养女中豪杰呢……” “夫人说得是。”喜盈盈装傻充愣的点头称是。但心底自然是愤慨不已,却不想和眼前这个妇人再辩解。之前她就没讨到什么好处,如果再不让她赢个一次两次,今天这鸿门宴非要进行晚餐时候不可了。如果她不是司徒文阑的母亲,以喜盈盈的伶牙俐齿,早已将她驳得说不出话来了。 “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你的情况我们大致都了解了。”看到喜盈盈好似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李衔玉沾沾自喜的站起身,朝着身边的小丫鬟招呼,“红儿,粉儿,送送喜姑娘,咱们这宅子太大了,可别让喜姑娘走迷了不是?绿儿,来扶我回屋,呵呵呵呵。”说罢扶着另一个绿衫的小丫鬟,一扭一扭的朝内厅走去。 喜盈盈半眯着眼打量那司徒夫人,这人临走还不忘取笑自己一番,现在喜盈盈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跟容嬷嬷似的。 被丫鬟领到司徒家的大门口,喜盈盈心底五味杂陈。回头望了一眼镶着“司徒府”三个大字的匾额,喜盈盈居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耳边还不时回想着李衔玉背过身的时候对自己丢下的那句话:“我们司徒家要的是一个大家闺秀,可不是个整天抛头露面的媒婆。” 无奈的摇摇头,喜盈盈提起裙子刚步下司徒府前的台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司徒文阑焦急的呼唤声,“盈盈,盈盈……” 喜盈盈怔了一下,强挤出一抹笑意,扭头看着司徒文阑朝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盈盈,你怎么就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司徒文阑焦急的望着喜盈盈。 见司徒文阑这般在乎自己,刚才的不悦顿时被驱散了一大半。喜盈盈笑了笑:“跟夫人聊了一会儿,我才想起姻缘线还有事情没有处理,这才请辞了。希望不要误了夫人和老爷的兴致才好。” “你……你没受委屈吧?”司徒文阑憋了半响,终于问出声。 “怎么会,跟我在一起的人,你应该担心她们会不会吃亏才对吧?”喜盈盈笑着打趣,心底莫明的有些酸涩。 见喜盈盈还有心思开玩笑,司徒文阑这才放心了,“那今天我就不送你回去了,我马上回去跟我爹说我们的事情。” *** 关于午饭后李衔玉和喜盈盈交谈的那一段,司徒文阑压根就不知道详情。在饭桌上,他见自家老爷子跟喜盈盈相谈甚欢,心底更坚信了两人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将喜盈盈送走后,他便转身朝着书房而去,这个时候,按照惯例,父亲应该在书房才对。 司徒文阑推门而入,见父亲正自顾自的看着手里的书卷,就连自己进门的时候都没有抬一下眼帘。司徒文阑礼貌的见礼之后,满怀着欣喜跟司徒业成提起了自己和喜盈盈的婚事。 “爹,您看我是不是择日便到姻缘线去……”司徒文阑脸微微一红,压低了声音,“把我和盈盈的事情定下来?” “什么事?”终于,司徒业成动了动眸子,将手里的书卷放了下来。 看到父亲一脸的坦然,司徒文阑有些摸不着头脑。“就是、就是我跟盈盈的婚事啊。人您也见过了,应该……” “我同意你们的婚事了么?”司徒业成脸不红气不喘的扔出这句话,差点没让司徒文阑一口气哽住了。 “爹,您今天在饭桌上……”司徒文阑不敢置信的望着司徒业成,今天中午在饭桌上他明明就显得十分满意喜盈盈的啊? 司徒业成重新把书卷放回手里,自顾自的看着,“喜姑娘确实有大家风范,跟我说话也是条理清楚,一点也没有小家子气……” 一听父亲这么说,司徒文阑更是困惑了,他连忙接上了话,“既然如此,爹对盈盈又还有什么不满的?” “不过……我们司徒家虽然是世代经商,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但要做我们家的媳妇也必须是个大家闺秀,得跟我们门当户对。喜家不过是替人牵线做媒的,若是日后你真的跟喜盈盈成亲了,她未必愿意放弃喜家的基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司徒家是容不下自家媳妇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司徒家宁愿要一个会煮茶代客,相夫教子的大家闺秀。这,就是理由,够不够?” 见司徒业成说了这么一通,司徒文阑总算是弄明白了他的真正意思。自始自终,他就没有打算做好接受喜盈盈的准备,这次会让自己请喜盈盈来府上一聚,说不定只是为了找喜盈盈的麻烦,借机羞辱一下她而已。想到这里,司徒文阑才回想起喜盈盈离开时候面上的难色,当时只怪自己太兴奋了,连这都没有注意到。想必喜盈盈在跟李衔玉相处的时候,吃了不少亏才对。顿时,在心底暗暗的责怪自己。 “爹,不管您怎么想,反正这辈子我非盈盈不娶。”司徒文阑想起喜盈盈离开前反而安慰的自己样子,对她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混账!”司徒业成霍然起身,一掌拍在书桌之上,“这婚姻之事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你说不?” “爹,盈盈跟别人不一样。今天在用餐之后,想必大娘也未曾给过她好脸色。可是她离去前却告诉我,她没有受任何委屈,只怕你们不尽兴。聪慧体贴如斯,让文阑愧疚不已。若能娶此女子,文阑此生无憾!”司徒文阑不愠不火的直视父亲。 见司徒文阑如此笃定,司徒业成不由的怒火中烧:“逆子,因为一个小小媒婆,你居然敢怪罪到你母亲的身上。我实在是想不通,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药,让你如此忤逆!”闷哼一声,他又一掌拍在书桌之上,震得上面的茶杯直响,“我告诉你,这门亲事我绝不同意!” 听到“母亲”二字,司徒文阑只觉得心头一揪,冷笑一声,口无遮拦的说出:“从小到大,你管过我么?现在却又来管我?说什么为了我好,也不过是怕丢了司徒家的面子罢了。” 司徒业成猛地一怔,没想到司徒文阑会说出这番话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被司徒文阑哽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怒之下,他将手里的书卷用力砸在书桌之上,扔下一句狠话,“只要我这老骨头还活着,你就别想那个喜家丫头进门!” --------------------------------- 手里还有小粉红么?投来鼓励鼓励九九撒。 要不,今天晚上九九请“容嬷嬷”给你煮茶喝?哦活活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86.贵贱不婚 喜盈盈有些失神的,一路走着,心里万分纠结。 很明显的,李衔玉跟本就不待见自己,从她处处针对自己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只不过…… “唉……”喜盈盈轻叹一口气,开始自我安慰,“还好那个司徒老爷看起来还算是个好人,至少在饭桌上他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 喜盈盈就这么安慰着自己,一路走到了姻缘线。远远的望过去,却见姻缘线布满了官兵,正端端的站在门口。喜盈盈愣了愣神,自从跟李红翎和薛绣打过交道之后,官兵上门那是时常就有的事情。还好自己三位娘亲的心脏已经被锻炼的很坚强了,否则换做是平常百姓,说不定早就被吓破了胆。 喜盈盈深吸一口气,把刚才不愉快放到了脑后。看姻缘线那个阵势,想必是李红翎大驾光临了。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径直进了姻缘线的大门。 才刚踏进前厅,就远远的看见唐昌公主和薛绣正坐在主位上喝着茶,一边跟自己三位娘亲闲聊着什么。 喜盈盈整了整衣衫,随即笑逐颜开的迈腿进门,随即迎上去恭敬的行了礼,“民女喜盈盈叩见公主,驸马爷。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红翎咳嗽了一下,一脸母仪天下的微笑,受了喜盈盈的礼。之后才优雅的挥了挥手,摒退左右。待那些太监宫女退了出去,她这才一步挑起,急忙将喜盈盈拉了起来,“盈盈,好久没见了,可想死我了!” 喜盈盈知道李红翎的性子,也没有推拒,顺着李红翎的动作就起了身子,笑道:“公主见谅啊,民女近日琐事缠身,加上公主身份高贵,盈盈也怕叨扰了公主呐。” 见喜盈盈打趣,李红翎也装模作样地板起脸来,“哟哟哟,你这是诚心拿我开涮是吧?好啊你这丫头,可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啊呀,那民女惶恐。”喜盈盈配合的惊恐起身,作势就要跪下去。 李红翎急忙一把拦住了喜盈盈,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笑作一团。坐在一边的薛绣见两个人没形象的笑闹着,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喜盈盈重新叫雪碧泡了一壶茶,换了一些点心,三个人开始闲聊起来。 聊了好一会儿,喜盈盈才发现李红翎和薛绣二人口语之间都在打听七夕的事情。喜盈盈笑着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了李红翎,“红翎,你们怎么突然对民间七夕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了?” 李红翎接过桂花糕便朝嘴里送,“宫里一年到头都是一些相同的把戏,看多了自然也就腻了,倒是民间却又许多我们见不到的好东西。” 两个人正聊得起劲,却见薛绣在一边诶声叹气,好似对这个话题一点也没有兴趣似的。 李红翎皱着眉头不满的望着他,“我跟盈盈这么久才见一次面,你干嘛垂头丧气的,这多难看啊。” 喜盈盈也好奇的追问,“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见两人追问,薛绣这才长叹一声,将自己心中所想道了出来。 原来他有一个好友名字叫齐轩,是太守的公子。人生的模样周正,而且满腹经纶。上门来说媒的人几乎是踏破了门槛,可是却没有一个能真正说合成的。 听到这里,喜盈盈思索一番,问道:“莫不是齐公子已经有心上人了?” 薛绣颔首笑道:“正是,妹子真是冰雪聪明。齐公子的心上人名唤梅笑灵,生的也是千娇百媚。只可惜……”说道这里,他也禁不住摇了摇头“是个戏子。” 喜盈盈怔了一下,齐轩和梅若婷的难处自己约莫能猜出几分。只是薛绣的态度倒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恰逢自己中午时分在李衔玉哪里受了刁难,喜盈盈不由的替那个素未谋面的梅笑灵委屈起来,“大哥自然是明事理的人,难不成也看人还分三六九等不成?” 见喜盈盈这话里带着不满,薛绣连忙摇头解释,“我自然是不在乎这些的,只不过……”按照薛绣所说,齐轩是独子,双亲自小就对他疼爱有加,所以婚姻大事也都凭他自己喜欢。若媳妇儿是个通情达理,孝顺父母的,那些身份地位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虽说齐轩的父母亲没有异议,可是正真阻挠他们在一起的却是大唐律法啊!!”薛绣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大唐民风虽然开放,可是等级制度却划分的十分严格。 “一流佛祖二流天,三流皇上四流官,五流阁老六宰相,七进八举九解元。”此为上九流; “一流秀才二流医,三流丹青四流皮(皮影),五流弹唱六流卜(卜卦),七僧八道九棋琴。”此为中九流; “一流高台(唱戏)二流吹,三流马戏四流推(剃头),五流池子(北方的澡堂子)六搓背,七修八配(给家畜配种)九娼妓” 则为下九流。 而齐轩和梅若婷这二人便恰好归在上九流和下九流里面,正应了大唐律法规定“贵贱不得通婚”这一条。 二人因为此事而格外愁苦,但是法律规定在此,对抗法规纯粹是找死。因此爱而不得,痛苦不堪。 今天薛绣偶然听见喜盈盈和李红翎提起民间七夕的一些话题,不由的想起齐轩和梅若婷这对苦命鸳鸯来,这才失了态。 “盈盈,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向来就是鬼灵精,这回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若是两人结合,便是跟大唐律法做对。虽然薛绣不抱太大的希望,还是想请喜盈盈帮忙想想办法。 处于媒婆的职业惯性,不管多大的困难,为了那句“有情人终成眷属”喜盈盈也该奋不顾身的应下的。可是这回自己若是处理不好,就很有可能连累到姻缘线。所以喜盈盈并没有拍板把这桩事情也应下来,只是说自己会想办法。 在薛绣和李红翎离开之后,喜盈盈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想了一晚上,也硬是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边泛了白,整个人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上午时分,喜盈盈还睡的昏昏沉沉的,就听见雪碧在外面敲门,唤她起床。 喜盈盈有些不耐的翻了个身,将被子蒙上头,迷迷糊糊的应声,“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自己做主吧……要不然去找三位夫人……” 附在门口的雪碧竖着耳朵才听清楚喜盈盈说的话,她连忙应道,“小姐,是您前几天说要买丫鬟的事情。现在牙婆子正领着一群丫鬟在前厅等着您呢,三位夫人说这丫鬟的事情,还得您亲自来定。” 听雪碧这么一说,喜盈盈才想起前几日自己说要买丫鬟的事情。虽有些无奈,但是她还是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雪碧,你进来吧。” 在雪碧的伺候下,喜盈盈换好了衣物,简单的梳了个头,便朝着前厅而去。 到了前厅,果然就瞧见几个一个牙婆子正指着面前约莫十几个小丫鬟,正在低声呵斥着什么。回眸瞧见喜盈盈走了过来,她又赶忙换了一副小脸。“小姐,来了?” “嗯,”喜盈盈客气的点头,目光在牙婆子身后的小丫头们身上过了一遍。那些丫鬟大都是十五六岁,好几个脸上的胭脂还来不及洗去。她们一见喜盈盈出来,连忙换上了一副温吞的面孔,乖巧的低下了脑袋。 喜盈盈皱了皱眉头,对着靠到自己身边的牙婆子轻声道,“都是从别的院子里出来的吧?” 一听这话,牙婆子就知道喜盈盈嫌这些丫鬟年纪打了,怕带不亲。她连忙开始解释,“这些大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要么是孤儿,家世清白的很。” 喜盈盈皱眉,刚才还能瞧见她们两颊的胭脂呢,哪像穷人家的孩子?“我瞧着年纪不小了,记住的事情该多了吧?” “怎么会?这些娃娃儿可都是我从小带大的,又礼貌又有分寸。我王婆子的信誉在整个村,乃至隔壁县城都是有口碑的。”牙婆子得意的拍了拍胸脯,“这些小姐可就不知道了吧?不是我王婆子自吹自擂,就连城东的教书匠卢进士前段时间还在托我给他领个女儿呢。说起那卢进士,倒也可怜。他家中只有一个妻子,但那妻子却不会生养。卢进士重情谊,也没有再纳妾重娶,就这样和妻子相对过活。但现在年老了,想收养个姑娘儿子之类的照顾老两口,给他们养老。这才托了我替他们留意留意……” 喜盈盈眉头一皱,当即就回了王婆子,她带来的这些丫头一个都没要。 若是这些丫头真如王婆子说的那般好,恐怕她早就给那卢进士一家送去了。自己还不只有选剩下的?这么一来,这些丫鬟肯定是不能要的了。 只不过,喜盈盈转念一想:昨日薛绣跟自己提起的事情又浮到了脑海。她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87.梅落卢家 喜盈盈虽然回了王婆子卖丫鬟的事情,但还是客气的让雪碧封了赏钱。那王婆子多说了几句话,就拿了赏钱,自然是眉开眼笑的。对喜盈盈的问话,自然也是知无不不言,言无不尽的。 喜盈盈借口自己正好想找个教书先生来学学诗词歌赋,便让王婆子带自己去卢进士家里拜访。那王婆子拿了赏钱,自然是兴高采烈,满口的就答应了下来。 待王婆子把那些丫鬟们都送回去之后,又折回姻缘线,找到了喜盈盈,领着她便寻城东的卢进士而去。 城东离姻缘线却有那么一段路程,加上喜盈盈昨个儿晚上并没有休息好,她在轿子的颠簸中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王婆子敲打轿门的声音,“喜姑娘,喜姑娘,城东卢进士的家到了。” 喜盈盈猛地回过神,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提起精神撩了轿帘,便走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别致的老宅,有点像四合院的庄园。虽然看起来有些年代,但是仍然显出了当年的磅礴气势。 看到卢家的老房子,喜盈盈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担心。若是卢进士夫妇愿意帮这个忙,事情便容易解决了。但要是卢进士是个思想保守封建的老学究,只怕自己的这个如意算盘要打错了。 有些忐忑的跟在王婆子的身后,看见王婆子健步如飞的走在前面。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挂着“卢宅”匾额的大门前面,她一边卖力的敲门,一边喊道,“卢老爷,卢夫人,我是王婆子……” 过了好一会儿,喜盈盈才听见门后面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偌大的木门被拉开一半,一个身着灰衣儒裙的老妇人探出半个身子来,温和的脸上挂着笑意,“哟,妹子来了啊,赶快进来。” 王婆子一瞧见那个灰衣儒裙的老妇人,脸上笑成了一团。连忙上前两步,客客气气的做起了介绍,“夫人,您瞧瞧,我给您带谁来了。”身子一侧,王婆子让了让。 “见过夫人。”喜盈盈微笑着乖巧的给卢夫人见了礼。 卢夫人好奇的抬头,瞧见一身大红的喜盈盈,上下打量了一番,见这个女子约莫十五、六岁,长的却是一副水灵乖巧的模样。心下一愣,便满意的点了点头,满心欢喜的把王婆子拉到身边,“这就是你给我们找的闺女?看模样还不错。长的水灵,人也乖巧。” 王婆子和喜盈盈一听,当即就明白这个卢夫人恐怕是误会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王婆子这才开始解释起来,“夫人怕是误会了,这位可是老喜家的当家的,今个儿我王婆子特意领着喜姑娘过来是要找……” 还不等王婆子的话说完,喜盈盈连忙上前打断了她的话,“晚辈是听这位王婶说卢进士学富五车,恰好姻缘线最近出了些问题,特意来向卢进士这读书人来请教。” 王婆子笑着点头,卢夫人有些舍不得的在喜盈盈身上扫了两眼,这才让了身子,要将她们两个请进来。不过王婆子说这次只是来做个引路人,下午还有生意要忙,就径直先回去了。剩下喜盈盈一个人跟在卢夫人的身后,一路进了这件略显颓旧的大宅子。 “喜姑娘,我们老爷就在书房,你先在前厅等着,我这就去请他。”卢夫人掂了掂儒裙,这才朝着书房而去。 喜盈盈趁着这空闲的时间将这前厅上上下下全部都观察了一番,这房子虽然有些年头,但是里面却一尘不染。桌椅是上好的红木,而桌角处却能看见一些磨损的痕迹。墙上挂着的,也都是是有些年头的山水画。卷轴虽然已经泛黄,可是里面镶着的画却依旧如新,想来作画之人用的都是上上等的水墨才是。 这卢家应该不缺钱,光看这装潢和挂饰,就知道这卢老爷是为附庸风雅之士。一路走来,都是卢夫人亲自引领,喜盈盈压根就没有看见有其他的丫鬟和仆人。不由得,她心底的疑惑更多了。 正在喜盈盈心底想着这些的时候,卢夫人和卢进士已经施施然地进了前厅。 喜盈盈怔了一下,连忙给两老请安,“晚辈喜盈盈见过二老。”带二老受了礼之后,喜盈盈才瞧瞧的抬起头:这位卢进士生的一副慈祥的相貌,圆润饱满的额头,脸色也十分红润,说起话来也是心平气和。按理说,应该是个有福之人,又怎么会无后呢。 喜盈盈想着这些,嘴角不由的勾起一些。说不定这次就是老天爷派自己来,帮这两老圆了这么多年的心愿的呢。这么一想,喜盈盈的心里又踏实了许多。 “不知道喜姑娘这次前来找老夫是所为何事?”卢进士捻了捻及胸的长须,笑的慈祥。 喜盈盈想起刚进门的时候,卢夫人看见自己时候那个高兴的样子,又再听说这不是替他们物色的闺女之后,又露出惋惜的神情…… 既然这样,自己又何必拐弯抹角,倒不如有话直说来的好:梅若婷和卢进士夫妇有没有这个缘分就要看天意了。于是喜盈盈先嘘寒问暖、闲聊了两句,这才说明了自己的真正的来意。 听完喜盈盈的描述之后,卢进士夫妇对视了一眼,眼底尽是愕然。 安静了半响,卢进士才端起手边的茶杯,细细的抿了一口,“喜姑娘的意思是,让我们收养梅若婷,然后促成她跟太守之子的婚事?” 见卢进士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来意,喜盈盈自然是喜不自禁的。自己的想法若是能成功,那这便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不但卢进士夫妇多了一个闺女,而且也能圆了梅若婷和齐轩的婚事,这不就是皆大欢喜吗? “卢老爷,虽说梅姑娘是戏子家庭出身,但是她能够让太守夫妇抛弃等级观念,让自己的儿子娶她进门,那她跟那些名门的大家闺秀比起来少的也就只是个上九流的身份而已。”喜盈盈又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于情于理,把整件事彻底的分析了一遍,好不容易,才将卢进士说的有些动容。 “喜姑娘你说了这么多,孰好孰坏我们也不清楚。若是没见过你口中的那位姑娘,我们又如何能定夺?”卢进士扭头看了自己的夫人一眼,见她点头,这才微微弯了嘴角。 喜盈盈一愣,心头大喜:既然卢进士愿意见梅若婷,那这件事就算成功一半了。喜盈盈连忙起身,“卢老爷,卢夫人要见梅若婷这本来就是应该的,我这就回去安排。” 卢夫人笑着点头,起身将喜盈盈送了出去。 一路走来,卢夫人对喜盈盈的热心肠不由的喜欢上几分。从前厅到门口距离不远,可是两个人却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卢夫人拉着喜盈盈说了不少的家常,她跟卢老爷两个人膝下没有儿女,其实也很想收养一个儿子或者是女儿。 卢进士是个教书先生,每个月的俸禄在加上有时候帮一些富家子弟做私人教书先生,家境也算宽裕。不过这两夫妇都是一路从清贫扶持过来,所以向来都是勤俭节约的。家里每隔十天就会花钱请工匠看看房子,再请人将家里清扫一番。这也就免去了每个月那些下人的月钱,算起来还是能省下一大笔的花销。等到两夫妻实在不能动的时候,再由养子养女照看,实在不成,那就再买些下人来吧。 说起这些心酸往事,卢夫人也禁不住眼眶泛酸。 就在喜盈盈临走之前,她还嘱咐道,“我们家老爷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就瞧着他对我这么多年的情分我就知道。只要那位梅姑娘是个乖巧的清白姑娘,我们会帮这个忙的。” 喜盈盈听到这里才千恩万谢的离开了,约莫着这件事是十拿九稳了。至少,她是相信薛绣的为人的。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薛绣交好的男子,想必人品也不错的。 一回到姻缘线,喜盈盈就派人去跟李红翎和薛绣送了个口讯,说是有办法解决问题,但是需要安排梅若婷和卢进士夫妇见一面。 一接到喜盈盈这个消息,李红翎和薛绣就立刻通知了齐轩和梅若婷。两个人自然是感恩戴德,第二天就在喜盈盈的安排之下,梅若婷就跟卢进士夫妇见了面。李红翎和薛绣碍于身份没有出面,主要也不想给卢进士两夫妻压力。 梅笑灵虽是个戏子出身,但是却温文尔雅,不卑不亢。加上她父母早已双亡,也正好免了退户的手续。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时辰的相处,卢进士夫妇已经对面前这个乖巧的女子产生了好感。再听梅笑灵和齐轩将自己的事情描述了一遍之后,卢夫人当即就应允了下来。即使梅笑灵今天不能成为自己的闺女,他们夫妇也一定会帮这个忙。 见卢氏夫妇如此古道热肠,齐轩和梅笑灵两个人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当即许诺:请姻缘线做个见证,让卢氏夫妇收养梅笑灵。之后只需要到官府去报备一下,那梅笑灵便真正成了卢氏夫妇的闺女。 梅笑灵跪倒在卢进士夫妇面前,泣不成声,答应只要有自己和齐轩在的一天,一定会将卢进士夫妇当成自己亲生的父母来孝敬。 见此情此景,喜盈盈也忍不住在一旁喜极而泣。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这话倒是听过不下百次,可今天似乎才能真正明白其中的含义。若能排除万难,跟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那才是世上最难能可贵的事。 看见齐轩和梅笑灵相拥而泣的样子,喜盈盈忍不住心底发酸。就目前的形势看来,自己和司徒文阑的路似乎也不太好走。她自然是深爱着司徒文阑的,又如何舍得让他背着让父母责怪的枷锁跟自己在一起呢? 就在梅笑灵跟卢进士夫妻见面五六天之后,薛绣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 齐轩和梅笑灵两个人已经定在十五天之后成亲,主婚人就是唐昌公主,而姻缘线的当家的喜盈盈自然也被请为了贵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88.唐昌的难题 一连几日,司徒文阑依旧会每日都来姻缘线看喜盈盈,花照旧送,只是不再提两人成亲的事情了。喜盈盈心里无奈,却也知道司徒文阑的难处。每次看见他送过来的花,喜盈盈总是在心底宽慰着自己:司徒家的人本来就是不喜欢自己的,要他们接受总需要一点时间的;现在,有司徒文阑是真心实意对自己那就行了。 因为帮助太守之子促成了婚事,姻缘线又在街坊邻里里掀起一阵风潮。在大部分人的眼里,仿若只要去了姻缘线,就没有办不成的喜事一般。原本生意的就不错的姻缘线又多了好多桩生意,一直以来就没有休息的喜盈盈更是忙的四脚朝天。 半个月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齐轩和梅若婷成婚的日子就在今天。 喜盈盈起了个大早,挑了一套得体的衣服穿着,好好打理了一番,这才领着雪碧出了门。即使是坐在轿子里,一路上也能听见外面在谈论这场富有传奇色彩的喜事。喜盈盈笑着侧耳,不时还能听见“姻缘线”这三个字。能让“姻缘线”走到这个地步,让家家户户都得闻其名,自己应该对得起老喜家了。 太守府气势恢弘,喜盈盈还没有进大门,便远远的听见喜乐奏响的声音。撩起轿帘一看,太守府外有重兵把守着。喜盈盈心里有数,估计是主婚人唐昌公主和驸马已经到了。于是喜盈盈远远的下了轿子,带着喜帖领着雪碧便进了太守府。 客人早已经到齐,齐轩正忙着接待来访的贵客,一时间也没有发现喜盈盈已经进门。倒是一直在后厅休息的薛绣无聊出来闲逛,看见了喜盈盈。 “大哥,你们来了多久了?”喜盈盈笑着上前打招呼,顺着薛绣的动作,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后厅。 “比你早来差不多一刻钟,”一边说着,薛绣揽起了内侧门里面的帘子,唐昌公主李红翎正有些无趣的趴在藤椅上休息。 听见薛绣和喜盈盈的声音之后,她才惊喜的起了身子,“盈盈,你来了?” 因为丫鬟下人们都在外面候着,所以喜盈盈就只是象征性地见了礼,就被李红翎拉着坐在她身边。今天作为主婚人的李红翎出门也是特意经过一番打扮的,橘黄鎏金边儿长袍,紫色的束腰,还有头顶上戴着的高冠,一看便是贵气逼人。 李红翎刚才的慵懒无趣神色被喜盈盈尽收眼底,她上前笑道,“怎么了,一个人在这边是不是很无聊?” 李红翎总算找到了说话的伴,忙不迭的点头,“吉时未到,我的身份又不方便外出,所以只能待在这后厅,实在是无聊透顶。” 喜盈盈劝慰道,“吉时马上就要到了,你这个主婚人怎么能苦着一张脸?” 一提起这事,李红翎立刻笑逐颜开,她一把挽住喜盈盈的手,“盈盈,我就知道薛绣把这件事交给你一定没有错。能想到这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你真不愧是姻缘线当家大媒婆。” 喜盈盈弯起嘴角,露出些许笑意,“我怎么听着这话像是称赞又像是敷衍呢?” 两个人就这么开起了玩笑,眼看着离吉时还有一段时间,李红翎便让喜盈盈留在后厅陪自己说说话。照着她的性格,要是一个人闷在这里,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肯定要憋坏的。 “盈盈,你主意那么多,我这边还有一件麻烦事,你听听看,能不能也帮着出出主意?”聊着聊着,李红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又想请喜盈盈帮忙出个主意。 “说说看,”喜盈盈点头,“如果是做媒这方面的我定是手到擒来,不过别的事情可就有难度了。” 原来这几天唐玄宗一直在为一件事烦恼,就连李红翎晨昏定省去请安,也总是见他唉声叹气的。几番询问下来,李红翎才得知:大食前一段时间送来一个和亲的公主,进宫之后,唐玄宗也见了两次,但是他却不是很喜欢。若是要把公主重新送回大食那只能是毁了两国的邦交,是万万不可的。但是留在后宫,自己又看着碍眼。 思来想去,唐玄宗便决定把公主赐婚给新科状元。原本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孰料大食国知道这件事之后,甚是不满。本意送给皇帝做妃子的公主竟莫名其妙的成了状元夫人,在他们的眼里便是连降了几级,这大大的损了大食的颜面。虽然他们并没有反对赐婚,但是却提出了个要求,必须要给这个公主一个独一无二的婚礼,还要有异域风格,却又不能失去中国元素。 面对大食的质疑和不满,这一下却是大大的难为的文武百官。唐玄宗在上朝的时候,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文武百官虽是心有余,却是力不足。绞尽脑汁出主意的并不是没有,而是每个主意都差强人意。有异域风情的,却少了点中国元素;有传统风味的却又欠缺了点新颖独特。 这一下,可把唐玄宗给急坏了。一代明君若是因为自己不吸和亲的公主而将他另配他人,最后却损害了两国的邦交。这,即使是当朝的皇帝,也不是随便就能承担的起的坏名声。 这个时候,李红翎得知这消息之后,脑海里头一个冒出来的就是喜盈盈。她天生聪慧,不管是办事还是为人,都是有条不紊。每每都能推陈出新,让所有人眼前一亮。这一回找她帮忙,说不定能解了这次的难处。 唐玄宗听李红翎这么夸赞喜盈盈,心底却不太愿意相信。向来女子无才便是德,像李红翎口中那独特的女子真的存在吗?须知道,在处理两国邦交这个问题上,必须一而再、再而三的谨慎,稍微一点行差不错,后果都将会是不堪设想。 李红翎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所以也不敢贸贸然的替喜盈盈应承下来。只是跟皇上说先借着这个机会去询问一下喜盈盈,看看她有没有把握将事情办好。 “所以这次不单单是来做主婚人这么简单,最主要的还是想来跟我商量一下这个事情?”喜盈盈听到这里,才算是把整件事情给梳理清楚。她也算是经历过不少,所以也不敢贸然的将胆子给揽到身上来。 李红翎无奈点头,“这次我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你了。” 喜盈盈皱着眉头,脑袋里面已经开始飞速运转,“不是我恃才傲物,若是皇上在场我也只能说我尽量想办法。只不过,能不能想到好办法,现在还不一定。”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所以喜盈盈在答应帮这个忙的时候,首先提出来的条件就是要亲自见一见那位大食国的公主。 李红翎思考了一番,便答应回去向皇上说明一下情况。只要有了皇上的口谕,那喜盈盈以后不管是要见大食国的公主,还是有什么问题和要求,都能一应俱全了。 当李红翎和喜盈盈把事情商量好了之后,门口便传来了几个丫鬟的脚步声。薛绣这个时候连忙起身,提醒着正聊的火热的两个人,“有什么事情晚些再说吧,估计吉时要到了。” 一听薛绣这话,喜盈盈和李红翎才回过神。两个人连忙噤声,李红翎理了理衣襟,正襟危坐。这个时候,几个丫鬟才叩响了内侧的门。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禀告公主,吉时已到。太守大人有请……” 李红翎扭头朝喜盈盈递了个眼神,这才跟薛绣两个人并肩走了出去。 李红翎和薛绣坐在主位之上,卢进士夫妇和太守夫妇则分别坐在左右两侧,四位老人穿着棕红的大袍,显得格外精神,就连眼角眉梢的皱纹里似乎也挂着浓浓的笑意。 喜盈盈则坐在一边的贵宾席上,跟旁边的达官贵人一起品着茶,不时的吃着小吃。 直到司仪高喊了一声“吉时到”,原本围在圆桌边上的人们都纷纷起身,陆陆续续的围到喜堂之上。 “新娘新郎到!”抑扬顿挫的声音搭配着喜乐,整个喜堂都一派喜气洋洋,就连空气里仿佛样漾满了甜蜜的味道。 作为媒婆的喜盈盈这个场面见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最近每次见到别人欢天喜地成亲的时候,心底有一种情绪却不由自主的蠢蠢欲动。有时候看着那光彩夺目的新娘的时候,她居然还会幻想,若是那个人是自己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也这么漂亮。 不合时宜的轻叹一声,喜盈盈在心底无奈,“难不成媒婆真的只能替他人做嫁衣裳吗?”司徒文阑的俊脸又浮现在眼前,之前的丝丝担心这个时候又开始冒头。 “夫妻对拜,礼成!” 只听得司仪扬起了声调,话音刚落,喜堂里面就传来的雷鸣般的掌声和恭喜声。喜盈盈望着一脸幸福的齐轩和梅若婷的倩影,嘴角又情不自禁的弯了起来,“其实成全别人的幸福,也可以是件如此快乐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89.大食公主 从太守府回来之后,喜盈盈把自己反锁在房里。这是她一贯的习惯,若不是遇到十分难缠的问题,她一般都不会这么做。所以,她三个娘亲都十分知趣的躲的远远的,除非是有什么很重要很紧急的事情,不然一般都不会来打扰她。 第二天中午时分,姻缘线就来了几个传口讯的小厮:说是唐昌公主已经禀告过皇上,现在将赐喜盈盈一道手谕,方便她进出安置大食国公主的驿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就马上找唐昌公主,她一定会尽力配合。 得到这份手谕,喜盈盈莫明的感觉到肩头的胆子无形中又重了一些。“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喜盈盈一面乐天的安慰自己,一边准备出门。不说顾及国家颜面那么重大的事情,就算是为了李红翎和薛绣,这个忙她也会尽量帮的。 从姻缘线到外史的驿馆有颇长的一段距离,喜盈盈在轿子里坐了将近大半个时辰,才算是听见外面的轿夫喊了一声,“到了。” 喜盈盈连忙下了轿,方才那大半个时辰她绞尽脑汁想着:等会儿遇到大食公主会出现怎样难看的场面。若是语言不通又要怎么办? 直到现在下了轿子,她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在没见到人之前,想什么都是徒劳,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大食国的公主不但有着和亲的身份,更有着维护两国邦交的重要意义。若是国外的奸细混入,为了挑起两国纷争,故意在大唐暗杀了大食公主,这便会从和亲的喜事转变成为两国的战争。所以驿馆门口像来都是重病把守,如果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也不能随便接近。直到现在,喜盈盈才明白了今天李红翎派人送过来的东西有多么的重要。若今天没有皇上的手谕,恐怕喜盈盈早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就让人给制住了。 跟着下人一路前行,在偌大的庭院里,沿着拐弯抹角的木质长廊,喜盈盈一直走到前厅才停了下来。与外面的古色古香不同,这外史的驿馆里面却是一派异域风情。原来唐玄宗为了让外史们能体会到如同家乡般的温暖和熟悉,便将驿馆里面的装潢按照各国的风格,整理了一遍。 喜盈盈将前厅打量了一番,果然是别致的异域风情。 约莫一炷香的时候之后,一个身穿低胸唐装的蓝眼棕发的女子轻轻巧巧地从侧厅走了出来。喜盈盈一瞧见那双蓝眸,马上就回过神来,这位应该就是大食国的公主没错了。 虽然这位公主不一定能听的明白,但是礼节却是不可少的。原本坐着的喜盈盈连忙起身见礼,“民女喜盈盈见过公主。” 那位棕发蓝眸的公主像模像样的掂了掂宽大的水袖,笑的清甜,“喜姑娘不必见外。” 这不开口倒也罢了,一开口可把喜盈盈唬了一大跳。她猛地抬头,甚至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那咬的字正腔圆的话居然是出自这位棕发蓝眸的大食公主口中? 大食公主似乎看出了喜盈盈的惊讶,她轻笑着掩面,“喜姑娘不必惊讶,我自小的崇尚中国文化,对这古老的国度向来都是保持尊崇的心态。所以很小的时候,就请了教书先生教我汉语。也许是这个渊源,所以今天来和亲才会是我吧。” 彬彬有礼、大方和善的态度,让喜盈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个大食公主,看起来好像还不太难相处。她既然知道自己姓喜,想必李红翎已经将自己这次要来的目的告诉她了。这么一来,自己就不用拐弯抹角的了。 “既然公主会说汉语,那就再好不过了。”喜盈盈笑道,“方才是民女失礼了,还望公主见谅。” 原来这个公主名唤丽雅娜,除去那引人注目的棕发,还有那双蓝色的双瞳之外,她姣好的身形,精致的五官,恰好都十分符合当时人们的审美观。不论是一举一动,还是一颦一笑,她都是翩翩有礼,一点也不输给那些大家闺秀。 喜盈盈有些好奇,这么一个标志的美人儿,为什么唐玄宗看不上呢? 不过这个问题终究只是在喜盈盈脑海里一略而过,她马上就把思想放到了急需解决的问题之上。 “其实喜姑娘此行的目的我已经听说了,”丽雅娜想起昨天李红翎对自己明示暗示的样子,不由的弯了嘴角。 喜盈盈不会拐弯抹角,她就喜欢开门见山。既然丽雅娜直接把话题带到这个问题上面,那也就省的自己缩手缩脚了。 “不知道,公主对于这件事有何看法?”首先,喜盈盈必须弄明白,到递这个公主是个什么想法。因为,不管自己出什么主意,这个公主的配合才是最重要的。 丽雅娜巧笑倩兮,“不怕跟喜姑娘说实话,我虽然喜欢中国文化,但是更希望能跟与自己有共同语言的人生活在一起。文化差异也许包含在其中,但是年龄其实也是重要的一个方面。” 一听丽雅娜说的这么隐晦,喜盈盈当即就明白了。原来这个大食公主也不喜欢唐玄宗,倒嫌他年纪大了一些。既然如此,这件事也就好办了。 喜盈盈顺竿子往上爬,连忙追问道,“那公主对新科状元感觉如何?” 一提起新科状元,喜盈盈眼尖的瞧见丽雅娜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其实新科状元我也见过,品貌端正,玉树临风,的确是个翩翩公子。” 喜盈盈板着脸听的认真,不时的点头。看来这个大食公主其实对皇上赐的这段婚其实还是比较满意的。约莫着会找茬要求一个特别婚礼根本就不是丽雅娜的意思,果然,丽雅娜接下来说的话马上就应证了喜盈盈的想法。 “其实皇上拒婚掉了大食的脸面,所以我父王这才想着办法故意为之,这才有了那个特别婚礼的要求。”丽雅娜有些无奈,她轻叹一口气之后,这才看着喜盈盈,“老实说,这次我也很希望你能成功。” 听到丽雅娜这句话,喜盈盈之前的担心便都放了下来。她笑着宽慰,“公主,您可听过中国一句话老话‘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您愿意配合,我一定想办法办好这个婚礼。” 在丽雅娜的配合之下,喜盈盈将自己心底的疑问全部都倒了出来。 原来丽雅娜家乡的婚礼习俗跟中国的风俗居然有很多的相似的地方:男女双方成亲,也同样是需要问亲、定亲和举行婚礼三个步骤的。只不过跟唐朝这边相比起来,那边的风俗比较保守,新娘子出门必须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要拢上白纱。 一提起这个风俗,丽雅娜脸上尽是嫌弃的神色。她虽然是个穆斯林,但却喜爱唐朝开放的民风。从小就崇尚中国文化的她无时无刻都在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像唐朝百姓那样别致独特的婚礼。 把所有事情都捋顺之后,喜盈盈却又陷入了新的困境之中。 问亲和定亲这两项已经在皇上的指婚之后省略,状元郎和丽雅娜的婚事已经进行到了要举行婚礼这一步了。到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别致的婚礼来挽回大食国失去的面子。 喜盈盈皱着眉头,心里乱成了麻:既要挽回大食的面子,又不能掉了大唐的身价,而且要将两国的风俗融合在一起。这个时候,即使盈盈是个聪明伶俐的家伙,但也头疼了。若这是村里平民百姓的婚礼那倒也罢了,可这偏偏是两国联姻的国际婚礼。稍有一点不甚,不但会毁了大唐的颜面,更有可能让大食得不到面子反而折了更多的脸面。 要想把这个事情完美无缺的处理下来……难,真是太难了! 喜盈盈在把自己心里所有关于大食国的疑问都解决之后,便请辞出了外史驿馆。 回到姻缘线之后,喜盈盈一个头两个大:事情越是复杂,越是要费神。可喜盈盈把以往所有的主意都搬了出来,硬是没有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 她在自己房间里,想起什么提案,就马上在纸上写了下来。回头细细的整理一遍,总是觉得不和心意,烦闷之下便将那些纸团做一团,扔在了脚下。就这么一来,才一个下午的时间,喜盈盈房间的地上几乎就被白色的纸团给占满了。 晚饭之前,平素都是这个时候来看喜盈盈的司徒文阑照旧来到了姻缘线。只不过,这个时候正一团乱麻的喜盈盈压根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雪碧领着司徒文阑到了喜盈盈房间的门口,虚掩着的大门露出一条缝隙来。两个人能看见喜盈盈满脸苦闷的在之上写写画画着什么,不一会儿,又苦着脸将笔下的纸揉碎了扔在一边。 司徒文阑甚是好奇,他忍不住问雪碧,“你们家小姐是怎么了?怎么弄的一地的纸?” 雪碧这个时候才把司徒文阑朝一边拉了拉,“唉,自小姐上午从外史驿馆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她一语不发的把自己关在房间,不知道在画些什么东西,仍的满地都是纸。三位夫人要去劝她,统统都被赶了出来。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吃呢!”雪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可怜兮兮的望着司徒文阑,“司徒公子,您来就好了。你等会儿一定要去劝劝我们家小姐,现在她谁的话都不听,只有靠您了。”说完这话,雪碧才将伸手的篮子递给司徒文阑,“公子,这是婢子刚才热的鸡汤,您一定要劝小姐喝了。” 司徒文阑有些疑惑的接过雪碧手里的篮子,点点头,狐疑的朝喜盈盈的房间走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90.异样婚礼 轻轻的推开虚掩着的大门,司徒文阑正要开口唤喜盈盈,却见她一脸无奈的把毛笔一放,整个人无奈的趴在桌上。 司徒文阑蹑手蹑脚的将掉在地上的其中一个纸团捡了起来,摊开一看。原来里面全部都是婚礼现场的一些安排,上面提到大唐习俗,有标注着大食民风,司徒文阑眉头一皱,约莫能猜到什么。再看那纸张上:明明就是个不错的场景安排,可是喜盈盈却在写到婚礼风格的时候狠狠的划了一笔。 无奈的弯起嘴角,司徒文阑朝喜盈盈那边走了几步,轻声细语的唤道,“盈盈,盈盈?” 原本趴在桌上的喜盈盈猛地直起身子,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扭头一看,才看见笑的一脸温润的司徒文阑。她先是一喜,然后又耷拉着脸,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来了?” 司徒文阑笑着点头,上前两步走到喜盈盈的身边坐下,“雪碧说你没吃中饭,特意让我送了鸡汤过来。” 喜盈盈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连司徒文阑手里的鸡汤看都没看一眼,当即就将脑袋扭了过去,“我吃不下。” 司徒文阑愣了一下,一边径直将篮子里面的鸡汤拿出来,才打开盖子,一股清甜的味道就溢了出来,刺激着喜盈盈的味觉和嗅觉。他一面乘着鸡汤,一面看着被喜盈盈压在手臂下面的纸张,若有所思,“吃饱了才有精力想事情嘛。” 说完这话,他便径直将鸡汤递到喜盈盈的面前,看见喜盈盈别扭了一下,才把鸡汤接了过去。他这个时候才展了笑颜,“你是在烦恼婚礼的事情?” 喜盈盈细细的喝了一口鸡汤,“你怎么知道?” 司徒文阑将那张被喜盈盈揉碎了的纸展开,歆长的手指在“婚礼风格”四个字上面点了点,“其实别的所有地方的婚礼程序大都差不离,不过问亲,定亲,成亲三步。不过,你想要在婚礼上别出心裁,就必须在特别的地方找出能够标新立异的东西来。比如说,国外的音乐、衣着、还有民族特有的风情,这些都是可以考究的。但是我们身在大唐,就应当以本国的流程走,这样” 一听司徒文阑这么说,喜盈盈犹如醍醐灌顶,眼前猛地一亮。她连忙捡起毛笔,开始在之上写写画画起来,“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可以在音乐背景和衣着上参考别的地方的风俗,但是在婚礼进行的流程上,却依旧按照中国风俗。而且不能生搬硬套……” 司徒文阑赞许的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喜盈盈在纸上写了一阵,直写的眉飞色舞。刚才郁结下来的愁绪早就已经烟消云散。喜盈盈将毛笔一放,激动的心情难以自控。她笑着扑到了司徒文阑的身上,忘形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只把司徒文阑亲的面红耳赤,她还不忘感激,“文阑,你真是我的福星!” 把思绪理清楚之后,喜盈盈便开始着手准备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了。 状元郎和丽雅娜公主的婚礼定在中国的传统情人节—七夕这一天,期间的一切准备工作都是十分保密的。李红翎前前后后一共分派了近三十名小厮和丫鬟到了姻缘线,听喜盈盈差遣。 不光是喜盈盈的三位老娘,就连李红翎也鲜少能打听到婚礼的筹备进度。就在七夕的前两天,喜盈盈向李红翎递了一些材料的要求和人手预备。 当李红翎看了喜盈盈的安排之后,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盈盈,你打算办一场露天的婚礼?” “嗯!”喜盈盈骄傲的点头,脸上信心满满。 李红翎眨巴了双眼,目光又重新落回到那些材料纸上面。当她看见喜盈盈提出了需要几百人的护卫队巡查的时候,又陡然提高了音量,“盈盈,你该不会打算让长安的那些平民也参加这个婚宴吧?” 喜盈盈依旧是处变不惊的点头,“按照皇上的意愿,这原本就是个应该普天同庆的婚礼。现在做不到普天同庆,那至少也应该与民同乐吧?” 一听这话,李红翎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且不说婚宴的安全问题,要是让大食觉得我们亏待了公主,那……那你这可就是帮了倒忙啊!” 一直站在一旁听着两个人对话的薛绣这个时候终于站了出来,他接过李红翎手里的材料单,仔细的看了一下上面的安排,从头到尾,一丝不漏。一边看,他才渐渐明白了喜盈盈的用意。薛绣不由的赞许点头,他将手里的流程单递还给李红翎,“这个主意不错。” 李红翎一见自己的夫君想着喜盈盈,心底没来由的憋了一口气。“你们是故意跟我唱反调吗?若说来的都是些上九流的百姓倒也罢了,要是来的都是些地痞流氓呢?这个婚宴要是弄砸了,可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能够承担的起的。” 见李红翎真的动了怒气,喜盈盈这才细细的解释起来,“红翎,你听我说。到时候我们会分门别类,主婚场会跟外面的空地隔开,中间由官兵把守,务必保证中间不会出现任何差错。而平民百姓会在主婚场外面的空地上摆上流水席,供他们享乐。” 一边说着,喜盈盈便向薛绣使了个眼神:自己流程表上的东西,也许只有他才是看的最明白的那一个,而现在,唯一能劝得住李红翎的也只有他一个了。薛绣是个明白人,才刚接到喜盈盈的眼神,他当即就会意了,赶紧加入了喜盈盈的奉劝行列。 好说歹说,花去了将近两个多时辰才说的李红翎勉强点头,“若是中间出了什么纰漏,我可就唯你们两个是问。”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李红翎心中还是不免好奇,喜盈盈到底能把这个婚礼弄的如何独具匠心呢? 有了李红翎的支持,喜盈盈办起事来也是格外的得心应手。 七夕很快就到了,丽雅娜公主和状元郎的婚礼就定在长安郊区,方圆十几里都有重兵把守。一大清早作为婚礼主办人的喜盈盈就直奔婚礼现场,开始调配各项工作。虽然在七夕之前所有的流程都已经彩排过,但是为了保证不出任何纰漏,喜盈盈还是坚持不放松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 李红翎和薛绣也是作为贵宾被邀请过来,非但如此,这次的婚宴是有皇上亲自担当主婚人。所以,在吉时将近之前,皇上和唐昌公主、驸马一行人撑着撵缓缓而至,声势之浩大,让整个长安都沸腾起来。而跟在队伍后面的大食使者见此情此景,嘴角也不由的上扬。 队伍徐徐而行,还未到村子便听见震耳的音乐声。 但凡听见这悠扬美妙的音乐声的人,都无不瞪大了双眸。这曲子却是从来就未曾耳闻过的。那音乐很是特别,悠扬而充满异域风味,虽然是用中国的唢呐,锣鼓,笙箫吹奏出来的,但是却依旧非常好听。 李红翎惊喜的拉住身边的薛绣,眼底的赞许丝毫不曾掩饰,“你听听,这音乐真是太特别的了。”扭头望着薛绣,李红翎眼底动情,“听着居然让人有一种胸口溢满温暖,满的好像要哭出来的感觉一样。” 薛绣勾起嘴角,下意识的握住李红翎的双手,不由的在心底暗暗佩服起喜盈盈来。他们这一路所听到的乐曲,正是喜盈盈叫乐师们演奏的“婚礼进行曲”。李红翎之所以会有那种感觉薛绣一点也不好奇,唯一好奇的是:喜盈盈是怎么将这些曲子润色的。悠扬的音调保持了所有的西域元素,但是在谱曲的时候,喜盈盈又叫乐师们按照这个时代人们的喜好,将之润色,所以才让听了胸口似乎也溢满的幸福感。 薛绣稍微将帘子撩起一些,远远的看见皇上原本一脸的刚硬的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看来这次,盈盈是成功一半了。” 一行人悠然而至,进入了婚宴现场。 李红翎搭着身边婢子的手,优雅的下撵。可是才刚一抬头,眼前的一幕又让她惊喜连连。 用帷幔拢起来的空地十分宽广,中间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却又有序可寻的摆满了圆形的桌子, 每个桌子都用精心挑选白色蕾丝的桌布盖着。 这个时候所有的宾客都还没有落座,桌子上也只看得到酒水,看不到别的食物。 而最让李红翎琢磨不透的是,聚拢在一起的小圆桌后面是个长约十几米的巨型方桌。果篮,还有各色琳琅美食都摆在上面,而每份食物旁边都放置了一个木制的夹子。不论是摆设还是色泽,都不难看出是经过精雕细琢的。 李红翎看见薛绣点头称赞的样子,不由的好奇起来,“你知道盈盈到底打算弄什么新花样吗?” 薛绣指着桌上的一个个摆放整齐的木质夹子,“那些是用来夹菜的,这个啊,叫做自助餐。”心底暗道一声“喜盈盈果然聪慧国人,”原来这个场景是被她弄成了露天婚礼,而且还是自助餐式的,果然是独树一帜。这回不但是大唐人要吃惊了,想必那大食国的使者也要跌破眼镜了。 当皇上和唐昌公主等所有宾客都已经落座之后,才听见司仪扬起高亢的音调,喝了一句,“吉时到,有请新娘新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91.第一红娘 话音刚落,原本悠扬的婚礼进行曲突然加重的音调,整个婚礼现场在这音乐的烘托之下,渐渐变得庄重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在隐约想起那一刻转向了小圆桌中间,在这些犹如白色花朵一般的蕾丝圆桌的衬托之下,中间那个白色舞台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那白色的舞台跟巨型餐桌一般长度,舞台周围被无数的月季,玫瑰簇拥着,那粉红的花瓣散满一地。丽雅娜和新科状元两个人在众人热切期盼的目光中,终于现身。两个人挽在一起,脸上的幸福感情溢于言表,正随着音乐一步一步的延着白色的舞台走入正前方的一个半圆形大舞台 当所有目光都落在丽雅娜的身上之后,李红翎和薛绣几乎能听见身侧大食使者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丽雅娜身上穿的衣服与平时的喜服截然不同,上半身是白色的低胸装,上面绣有暗纹蝴蝶,娇艳怒放的牡丹充满了中国味道。但目光下移,从腰部开始,却是蓬松散开的大裙子,看起来就是现代婚纱的风格。层层叠叠,都是雪白的薄纱。而这原本应该让大食人觉得伤风败俗的衣服,却因为丽雅娜头顶轻薄的头纱而保守起来。那及腰的头纱,比现代的头纱要厚一些,半透明状,自丽雅娜头顶一朵盛开的白色牡丹的花蕊中散出,将丽雅娜从头顶到腰部都罩住,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衣服的款式。朦朦胧胧之间,身影绰约,给丽雅娜更添了几分妖娆魅惑。 虽然被头纱罩着了,但丽雅娜依旧能看见在场所有人惊艳的眼神。她开心的笑容无法隐藏,胸口处似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翻涌。她,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别具一格的婚礼。 在众人先惊讶后赞许的表情里,一直躲在后台的喜盈盈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一边吩咐司仪准备台词,一边还要关照外面的官兵,一定要好好把关,不能出任何纰漏。 就在喜盈盈忙的四脚朝天的时候,却意外的在后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淡蓝色的长袍,司徒文阑正跟那些下人们忙的热火朝天。喜盈盈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进行的婚礼,这才抽空跑到司徒文阑的身边,“文阑,你怎么来了?” 司徒文阑这才得空喘了一口气,下意识的他伸手帮喜盈盈拭去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前两天我答应过你要来帮忙的,不过,你那个时候正魂游天外呢。” 经司徒文阑这么一说,喜盈盈好像记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她笑着望着一脸温润的司徒文阑,心底溢出甜蜜来。正当她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见前台的司仪正小声的唤她,喜盈盈眼珠一转,腾出右手在自己双唇上印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在司徒文阑的薄唇上碰了一下。 转身跑了两步,喜盈盈才俏皮的回头,对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司徒文阑嫣然一笑,无声的用唇形告诉他,“这个是奖励。” 朝司仪那边跑过去的喜盈盈似乎能想象的出来,司徒文阑在会意之后轰然脸红,手足无措的样子。偷笑一声,“其实戏弄一下他还能调节一下紧张的情绪呢,看来自己以后日子可好过了。” 婚礼仪式一步步的顺利进行中,直到司仪宣布“礼成,送入洞房”之后,喜盈盈悬着的心才终于放回肚子里去。接下来的事情虽然也不能懈怠,但是整个婚礼中最重要的一个阶段已经熬过去,后面的事情总算是轻松了许多。 “不知道大使可还满意这个婚礼?”作为主婚人的皇上看完这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之后,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他饶有兴致的向身侧的大食国使者敬酒,询问他们的意见。 大食使者一愣,似乎还没能从那场婚礼中回过神来。他有些手忙脚乱的端起手边的酒杯,起身向皇上回敬,“满意满意,甚是满意。” 一听这话,再看看大师使者颇有几分诚惶诚恐的样子,皇上这才满意的扬起脖子,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李红翎眼尖的看见了在后台休息的喜盈盈,当即派人把她请了过来。这个无论是功劳还是苦劳,喜盈盈这个时候都有理由当仁不让。 端坐在贵宾席主位的玄宗皇帝颔首仔细的将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打量了一番,半响之后,他才回过头问李红翎,“翎儿,这位姑娘就是你说的长安第一媒婆?” 李红翎得意的点头,“没错,父皇。这婚礼从设计到流程,大到选址,小到摆设,都是喜盈盈一手操办的。” 听到这里,皇上也忍不住重新将喜盈盈打量了一番。他实在很难想象,那么娇小的身子里面,是有什么力量能让她撑起这么大的场面。关于皇上的这些疑惑,李红翎原本也是有的,只不过在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连她也不由的相信,面前这个女子真是聪慧不凡。 “父皇,您的疑惑儿臣也有过,不过现在这场婚宴就摆在眼前,不就足够了?”李红翎轻笑着,言下之意便是:难不成我还会欺骗您吗,难道真要打开喜盈盈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您才愿意相信就是面前这个弱女子解决了大唐的困窘境地? 听李红翎这么说,皇上也忍不住畅然笑出声。扬首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正在兴致高昂的时候,只听他豪迈的喊了一句,“笔墨伺候。” 身边的下人先是一愣,然后在李红翎的眼神示意之下,连忙就奔到后台去寻纸笔去了。 拿来了纸笔,李红翎亲自靠在桌沿,替皇上磨起墨来。一边磨墨,她还不时朝着正恭恭敬敬站着的喜盈盈使眼色,示意她不要紧张。 喜盈盈哪里是紧张,只是方才听了李红翎和皇上话里的赞许之意,心里有些受之有愧罢了。这些形势流程若是放到现代原本就是最普通不过的,自己只不过是将这些最简单的东西加上了唐朝特有的风情罢了。 就在喜盈盈思量之间,皇上已经大笔一挥,挥毫泼墨了。 等听见身边的人齐声赞叹“皇上好字啊!”的时候,喜盈盈才回过神,抬头却见李红翎正笑吟吟的拿着一副字朝自己走了过来,上面应该就是皇上赐给自己的字了吧? 喜盈盈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双手高过头顶,将写有“天下第一红娘”的墨宝恭敬的接了下来,“民女受之有愧。” 听了喜盈盈这句话,皇上爽朗一笑,将手里的笔轻轻一放,“喜姑娘应该说当仁不让呐,哈哈!” 能够得到皇上御笔赐字,是多少臣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现在喜盈盈手捧着别人梦寐以求的字画,心里的激昂自然不必再说,但她的眼睛却忍不住看向圆桌上的食物,肚子也不争气的打起鼓来。要知道,这次的婚宴可是皇弟专门派了御厨来做的呢!在配上那些从西域进贡过来的葡萄美酒,喜盈盈下意识砸吧了嘴巴……忙了一天了,一点东西没吃,这些个美食她又怎么能错过? 所以,收下皇帝赐的字之后,喜盈盈便恭恭敬敬退了下来,将贵宾席都留给了皇上和那些大食使臣们了。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喜盈盈便在来宾席里面找到了司徒文阑的身影。 知道喜盈盈因为这个婚宴累坏了,所以司徒文阑在自己身边留了一个位置给喜盈盈。还不等喜盈盈招呼他,他就默契的回头,起身跟喜盈盈打招呼了,“盈盈,这边!” 喜盈盈将手里的字画交给跟在身边的雪碧妥善保管,自己拎起裙摆就朝司徒文阑那边挤了过去。眉飞色舞,喜上眉梢现在已经不足以形容喜盈盈的心情,胸口似乎有一种满满的感受正在膨胀,一天的劳累似乎在这个时候消失不见了。 “盈盈,我以茶代酒,恭喜你成功。”待喜盈盈落座之后,司徒文阑连忙递了一杯茶给喜盈盈,自己也端起了酒杯,他想第一个跟喜盈盈庆祝她的成功。 “谢谢。”喜盈盈脸上泛着红光,正笑吟吟的准备接过司徒文阑手里的茶的时候,周围的那些客人当即就不满的叫了起来,“今天是新科状元大喜之日,喜姑娘怎么能以茶代酒,那又怎么能尽兴?” 正在兴奋头上的喜盈盈嘴角一勾,点头称是。她伸手接过别人递来的酒杯,豪爽的跟司徒文阑碰杯之后,一饮而尽。这个葡萄酒比现代的可好喝了很多,甜甜的,极好入口。喜盈盈喝完之后,意犹未尽的咂咂嘴,脸上笑意不减。 “爽快!”身边的那些客人满意的鼓起掌来,“果然不愧是姻缘线当家的,果然够豪气。”大家兴致勃勃的端起酒杯,捡高帽子给喜盈盈戴,硬生生的把气氛拉到了最高潮。 “喜姑娘早就名声在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才气,又豪气,简直就是个奇女子啊!” “那是自然,这金牌媒婆的头衔可是非喜姑娘莫属啊!” “什么金牌媒婆?方才皇上还赐字了,喜姑娘分明就是天下第一红娘啊!” “来来来,喜姑娘,我敬你一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92.酒醉(上) 饭桌上,觥筹交错。喜盈盈被周围的人左一句金牌媒婆,右一句第一红娘,给赞得云里雾里。见大家兴致高涨的给自己敬酒,喜盈盈心底虽有些不情愿,但是回头一想:这些达官贵族说不定以后都会成为自己潜在客户,可万万不能得罪了。反正自己从小就被自己三位娘亲训练着,酒量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如此一来,喜盈盈也放宽了心,从一开始的扭捏直接变成了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一直坐在她身边的司徒文阑见喜盈盈脸颊上泛起了红晕,不由的担心起来。他趁着别人继续帮喜盈盈倒酒的时候,拉了她一把。 这个时候的喜盈盈虽然双眸有神,除了脸颊有些红润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其他醉酒的样子。她豪迈的扭头望了一眼司徒文阑,“怎么了?” 这声音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恰恰让整个桌面上的人都听了个真切,大伙儿手里倒酒的动作,还有那些奉承的话即刻就止住了。只剩下一双双瞪大的双眼,好奇的望着司徒文阑,似乎在期盼着他能说出点什么有建设性的话来。 被大伙儿这么一看,司徒文阑原本哽在喉咙里面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他尴尬的朝喜盈盈笑笑,想伸手去接她的杯子,“慢点喝,慢点喝。” 见司徒文阑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大伙儿“切”的一身把脑袋扭了回去,继续吃的吃,聊的聊,喝的喝。 喜盈盈美眸一眯,一把将司徒文阑伸过来的手推开。她微微侧了身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靠在司徒文阑的耳边,亲昵的咬起耳朵来。“文阑,你放心吧,他们喝不过我的!” 柔润甜腻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带着湿暖的微风拂过耳鬓,司徒文阑心头一热,扭头时分,恰好看见近在眼前的喜盈盈。红扑扑的脸蛋,还有迷离水润的眼眸,比平时雷厉风行的模样娇俏百倍。心里一动,司徒文阑轻唤了一声“盈盈……” 喜盈盈又朝司徒文阑抛了个媚眼,然后扭头站直了身子,“张员外,您刚才不是说要敬我一杯吗?” 被喜盈盈点了名,那喝的醉醺醺的张员外脸都要绿了。他几乎是趴在桌上,一手还举着酒杯,嘴里口齿不清的念着,“什、什么,既然、既然喜姑娘要喝……我也就、也就……”话还没有说完,张员外整个人就直接一头栽在了地上,抱着凳脚呼呼大睡了起来。 围在桌子边上的人们再看喜盈盈的时候,眼光里面已经不自觉的多了几分佩服。喝了这么多酒,居然还没有什么醉态,不禁啧啧赞叹她是奇女子。 就这么一来一回的,基本上只要是别人敬的酒,喜盈盈都是来者不拒。手一扬,那特制的,如同高脚酒杯一般形状的酒杯就见了底。大家喝的兴致勃勃,几乎忘记了时间。就在小厮搬来的酒缸都空了之后,大伙儿才发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因为喜盈盈在准备婚宴的时候,没想到大家会这么尽兴,居然会一起吃吃喝喝到晚上,所以晚上的节目安排也没有准备的特别到位。现在天色渐黑,只能是挂上几个应急的大灯笼,给回程的客人们照亮路途。 眼看着大家也都喝的差不多了,喜盈盈才站了起来,吩咐着各家的小厮将自家老爷夫人送回去。待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喜盈盈才放心的将所有善后的事情交给雪碧她们处理。而司徒文阑则是扶着喜盈盈准备返回姻缘线。 喜盈盈这个时候还算是清醒,走起路来没有摇晃。见司徒文阑作势要来扶自己,她当即就拉下了脸,“我没醉,干嘛扶我?” 司徒文阑愣了一下,见喜盈盈眼神有力,走起路来也是健步如飞,一点都没有酒醉之后的样子。他不由的松开了要扶喜盈盈的手,心下暗叹喜盈盈还真是个奇女子。 两个人并肩走着,想到空地外面叫辆马车回去。却不料当两人走到大棚子入口处的时候,居然发现门口压根就没有等客的马车了。喜盈盈和司徒文阑对看了一眼,再扭头看向身后的空地,这才发现他们两个已经是最后一拨离开的客人。想必这里的牛车马车都已经被来吃喜宴的人给雇完了。 司徒文阑看着依旧清醒的喜盈盈,想着从这里到长安并不算远,干脆就步行回去好了。 当司徒文阑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喜盈盈也点头称是:天色已经暗了,想必这个时候也已经没有马车牛车会返程了。步行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天色微暗,路上鲜少有行人来往。喜盈盈走着走着,感觉身上热了起来,。原本就微红的双颊也越发的红了起来。走在一边的司徒文阑因为天色暗并没看出什么异样来,这样单独跟喜盈盈相处的机会算起来确实不多,所以他倒像是很享受一般。 七月的夏夜,不时有暖暖的凉风吹来。司徒文阑一路走着不由的有些热了,这凉风却来的恰到好处,他松了松衣襟,只觉得惬意。但是喜盈盈额头上的汗水却冒了出来,这葡萄酒原本就是后劲足。在加上这暖暖的夏风一吹,喜盈盈只觉得脚下越来越沉重,眼看着酒劲就涌了上来。走的越远,喜盈盈越发的感觉双脚发软,脑袋昏沉沉的。 原本还一路走着一路跟喜盈盈闲聊的司徒文阑正称赞这凉风来的是时候,却瞧见身边的喜盈盈没了声音。再扭头的时候,却看见喜盈盈一脸红晕,双眸迷离,走起路来也是一步三摇晃。“盈盈,你还好吧?”司徒文阑心底一急,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喜盈盈。 喜盈盈原本醉意渐渐显露,脚下虚浮的厉害,现在司徒文阑依靠过来,她就顺势脱了力气,软软的朝他怀里倚了过去。微热的气体喷在自己的脖颈之间,还有喜盈盈烫的厉害的脸颊,让司徒文阑猛地反应过来:只怕是酒劲上头了。 望着喜盈盈瘫软的样子,司徒文阑责备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常年在阑珊阁帮忙,他虽然算不上是久经沙场,但是对于喝酒这方面还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的。喜盈盈原本酒量不差,那些葡萄酒应该是喝不醉的。不过,期间她又喝了许多白酒,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两种酒兑在一起是喝不得的。 心疼的看着喜盈盈的样子,司徒文阑的手臂不由的又收紧了一些。喜盈盈就这么半依着半挂在司徒文阑的身上,两个人才走了一点路程,司徒文阑就发现喜盈盈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了,完全已经醉的神志不清了。 从这里到长安的路程虽然不是很远,但是像司徒文阑这样走回来,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了。司徒文阑揽着喜盈盈约莫走了将近一刻钟的之后,他已经是大汗淋漓了。无奈的轻吐一口气,他干脆搂着喜盈盈在路边坐了下来。 原本司徒文阑仅仅是打算休息一下再启程,却没想到这夏日的天气就跟孙悟空的脸一样,说变就变。两个人在刚在路边坐稳,司徒文阑就发现头顶上空的乌云正慢慢聚拢。不一会儿,原本就暗沉的天色已经全部被乌云遮掩住了。 司徒文阑在心底暗道一声“不好!”他刚打算起身的时候,却听见一声响雷。身边的喜盈盈虽然烂醉如泥,可是却还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司徒文阑手忙脚乱的去抱喜盈盈,两个还没走两步,就“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大雨。 司徒文阑苦着脸,还来不及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喜盈盈盖上,瓢泼般的大雨就已经把两个人的身上淋了个透湿。 司徒文阑将半湿的衣裳盖在喜盈盈的头上,将烂醉如泥的她背在身上,一路朝着长安走了去。原本已经夏夜的暴雨来的快去的更快,却没想到司徒文阑又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可是那大雨丝毫就没有要变小的迹象。 紧了紧背后的喜盈盈,司徒文阑心底越发的着急了,生怕喜盈盈淋出病来。 又走了一会儿,司徒文阑终于看见路过长安的城隍庙,他心道:这场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干脆就先去城隍庙避避雨,等把衣服弄干了,雨停了再走也不迟。耽误一些时间总比两个人都淋病了要强。想到这些,司徒文阑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朝着城隍庙那边跑了过去。 雨越下越大,砸在脸上生疼生疼。眼看着再也没办法前行的时候,司徒文阑终于跑进了城隍庙。司徒文阑小心翼翼的把喜盈盈靠在石柱子边上,开始打量起这周遭的环境来。这城隍庙看起来虽然不算荒废,但也没什么庙祝之类的打理。再加上现在夜深,雨大,没有什么人路过,所以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司徒文阑先忙着将寺庙的大门关紧,防止雨水溅进来。在不算大的庙里面寻找了一番,居然在被封死的后面那边发现了一堆干的柴火,还有一些干燥的稻草。司徒文阑见状大喜:想来是路过的人特意在这里准备的,好给他们这样的路人行个方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93.酒醉(下) 司徒文阑急急忙忙从佛像后面寻了一个火盆,然后再从衣衫里面的小包裹里面掏出了火折子,将火点上。 原本清冷黑暗的寺庙这才好不容易多了些暖意,那火红的苗子映的喜盈盈小脸绯红。她皱着眉头低吟了一声,朝温暖的火源方向动了动。 看出了她的意图,司徒文阑连忙把刚才找出来的稻草整理了一番,放在距离火盆不远的地方铺整齐了。紧接着,他又把跪拜用的垫子拿了过来,放在稻草上给喜盈盈做枕头。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一身湿透的司徒文阑这才走向了喜盈盈。 可是,当他好不容易才搬动喜盈盈身子的时候,却见喜盈盈难受的皱起了眉头,原本精致小巧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的难受。 司徒文阑心底一紧,连忙凑上前去揽住喜盈盈,焦急的唤她的名字:“盈盈,盈盈,你没事吧?” 这个时候的喜盈盈哪里还有意识答话?只见她哽了两下,居然“哇”的一声,将婚宴上吃下去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 司徒文阑避之不及,可倘若是动了身子,只怕喜盈盈就要摔在一边去了。他只能是半扶着喜盈盈,由着她把两个人身上吐得一片污浊。 过了好一会儿,喜盈盈才将胃里的翻搅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原本纠结在一起的五官也慢慢的舒展开来,身子重重的歪向一旁。 司徒文阑纠结的望着喜盈盈,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总不能一直让喜盈盈臭烘烘的吧? 无奈之下,司徒文阑只好先把自己的外衣褪了,然后再将喜盈盈抱到火盆边。心头纠结了许久,可当他看到喜盈盈痛苦的表情时,便再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他掂了掂喜盈盈的衣襟,发现她今天穿的不算少,媒婆的红衣里面还有较厚的白色衬衣和衬裤。司徒文阑红着脸把她的媒婆衣也褪了,然后拾起两个人的脏衣服淋着大雨到门外的井边打了一桶水,好不容易在屋檐下把二人的衣服都涮洗干净了。 待他把衣服在庙中挂好的后,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火盆边上挪去,想要暖暖身子。可是才刚靠近火盆边上,眼前的一幕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原本躺在稻草堆上的喜盈盈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衬衣扯开了,露出一大片娇嫩细腻的雪肌。泛着红晕的双颊还有额头上冒出来的细细密密的汗水,她轻轻扭动着身子,紧紧皱起的眉头表达着她的不满。 “唔……好热、好热……”喜盈盈一边拉扯着自己的衬衣,一边难受的低吟着。乍泄的春光,让站在一旁的司徒文阑看的眼珠子差点要掉到地上去。衬衣里面虽然还穿着肚兜,可是被拉的大敞的衬衣跟本无法遮掩她姣好的身材。 没有喝多少酒的司徒文阑脑门一热,居然有一种酒醉后晕眩感觉。 再一次听见喜盈盈低吟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离去。转过身去,他紧紧闭上了眼睛,嘴里低喃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可是刚走没几步,却又听见喜盈盈喃喃的又哼了起来,“好冷,好冷……” 司徒文阑猛地一惊,这是……想到刚才回来的时候,喜盈盈也是淋得一身透湿,心底的悸动不由的变成了担心。连忙走到喜盈盈边上一看,这丫头的额头竟然全是汗水。一种不好预感顿时在心底蔓延开来。司徒文阑伸手一触喜盈盈的额头,这才发现她居然烫得惊人! 看来喜盈盈喝酒醉了不说,紧接着又被雨一淋,此刻见喜盈盈忽冷忽热,一定是染上了风寒。司徒文阑急忙又生起一个火盆,庙里的又暖和了不少。心急如焚的司徒文阑踱到门口看了看天,却见雨依旧大得走不的人。想冒雨去请医生,却又怕丢下喜盈盈一个人在这里会出事。 万般无奈之下,司徒文阑只好栓上门,将喜盈盈拉开的衣领重新系上。将火盆里面的柴火拨了拨,让火烧的更旺一些。紧接着,他又从自己衣衫上撕下一角,再冒雨到井边打上一桶水回来给喜盈盈敷额头。 前前后后的不断换水,换布,约摸忙了将近两个时辰,司徒文阑只觉得累坏了,沉沉的望着喜盈盈,在她的脸慢慢变得模糊,几乎快要成重影的时候,喜盈盈终于安静了…… 看到喜盈盈睡着了,司徒文阑也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伸手抚了抚喜盈盈的额头,总算是退烧了。他倚在喜盈盈的身边,精神缓缓放松下来,沉沉的倦意瞬间用了上来,他一手握着喜盈盈纤纤细指,便昏昏沉沉的便睡着。 司徒文阑昏睡的时候,却感觉到一只冰凉的小手爬上了脸颊……他不适的动了动眸子,疲倦的撑起眼帘。居然发现喜盈盈正像只猫一样贴在他身上磨蹭着,近在咫尺的娇俏脸蛋,还有迷人的柔媚表情让司徒文阑差点忘记了呼吸。喜盈盈紧紧地趴在他身上,她呼出来的气,温温湿湿地拂过他上下滑动的喉结。 司徒文阑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重,双眸紧紧看着怀里娇小的她,她嘴里有着女儿红的味道,那淡淡的酒味,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刺激着他的嗅觉。 她娇小的身躯上,潮湿的纱衣,湿透的白绸,薄得像是一张纸,紧贴在她每吋肌肤上,柔软曼妙的曲线,无处可藏。 司徒文阑黑眸灼热,跳燃着火焰,声音也异常的沙哑,控制着自己,压抑着自己,轻轻推了推喜盈盈的娇躯,说道:“盈盈,别闹。你……你……你在玩火。” 而喜盈盈却似乎没察觉自己对他造成的影响,仍是闭着眼,嘴里有一声、没一声的喃喃自语着,而且那些字句开始有些颠三倒四。 也许,他该放手了,司徒文阑颦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她却盯着他,手指滑上他的唇角,喃喃说道:“好红的果子……” 司徒文阑尴尬起来,诧异的看着喜盈盈,那女人却居然顺势将他推到,鲜艳的红唇竟然覆了上来,喃喃说道:“甜……果子……” 司徒文阑身子一僵,却贪恋她难得的妩媚。激情被迅速挑逗起来,司徒文阑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热烫的薄唇,辗压着她软嫩的唇瓣,他的舌在她的鼓励下,终究无法抑制的喂入她的口中,纠缠着她的舌,探索她口中的柔嫩。她却居然生涩的回应的,瞬间,他气血上涌,整个人犹如掉进火堆里,沙哑着说了句:“盈盈……” 热。 好热。 她热得双颊嫣红,在他的进袭下,无助的娇声低吟。她的娇躯不由自主的战栗着,只觉得他大手抚过之处,稍微纡解了什么,却又彷佛更挑起了什么。她呻吟着,眼睫轻颤,甚至双手开始不安分也去在他结实的身体上探索,摸索…… 司徒文阑停了停,抬首看着她,谁知,却见她不满他离开,手一伸就环住他的脖子,又将他给拉下身来舔吻,另一只手则忙着除去他身上的衣服,在他伟岸的胸膛上探险…… 司徒文阑哑然失笑,深深回应着她的吻,在她除去他身上衣物的同时,毫不吝啬的埋下头来…… 宽厚的掌心,所经之处,就像在她身上抹了一层火。他大胆而霸道的扯下她的腰带,探入她的衣襟,而里面潮湿的单衣,却阻碍了他的探索。 司徒文阑抵着她的薄唇,吐出一声低吼。 接着,嘶的一声,纯洁雪白的湿衣在他的手下,轻而易举就撕裂开来…… 某种饥渴掌握了她,她拱起身子,贴近司徒文阑的怀中,无助的厮磨着,任凭他吻得她双唇红润,再沿着她雪白的颈项,一吻一啃,沿着曼妙的曲线,逐一拓展即将属于他的领土。 她攀着他宽阔的肩,急急娇喘着,残余的理智在呼喊着,该要推开他吧?但为什么……她的双手,却压根儿无法从他身上挪开。 当他的啃吻来到她的胸前,她低喊一声,双手将他的肩攀得更紧更牢…… 她双眼蒙眬,恍若带泪。陌生的快感,如闪电般流窜全身,她无助的娇吟着,低喘着…… 终于,司徒文阑的克制力,也到达临界点。 瞬间的疼痛,让她尖叫出声,但随即而来的火热、饱满,以及难以满足的空虚,却让她立刻遗忘了疼痛。 无尽的狂喜,从两人接触的那一点,如浪般蔓延。 过多的狂喜,累积得逐渐近似折磨。她娇小的身躯,回应着他的每次冲刺,急切的想到达某个她从未知晓的终点。 软软的娇吟,回荡在屋内,甚至流窜进她的耳。 黑夜里,屋外的雷雨未停,而旖旎的室内,却春意满满,男子的低吼,以及女子的娇呼,持续了整夜未停。 喜盈盈醒来时,是被紧紧地拥在怀里的。 她的脸颊紧贴着司徒文阑的胸口,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还有缓慢的呼息,鼻间嗅的,满满都是属于他的男性气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94.离家出走 喜盈盈缓缓的睁开眼睛,身体传来的酸疼让她忍不住蹙紧眉头,差点脱口发出呻吟。入眼的古铜色胸膛让她赶紧吞下快出口的低吟,眨了眨眼,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立刻清醒过来。周身的酸痛让她迷迷糊糊的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火热缠绵。 微微挪动了身子,喜盈盈抬起眼帘,便发现司徒文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他脸颊涨得通红,在对上喜盈盈探寻的目光之后,连张嘴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喜盈盈心底已经明白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撑着酸胀不已的身子,脱开司徒文阑的怀抱,坐了起来。目光复杂的望着司徒文阑,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郁闷还是开始,抑或是紧张。有些慌乱的捡起烘干的外套,喜盈盈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就跑出了姻缘线。 一边的司徒文阑在喜盈盈醒来之前就已经换好了衣服,他看着喜盈盈的反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说喜盈盈很早之前就已经将心许给了自己,可是自己却一直因为家里没有能给她一个名分。现在,居然在城隍庙这种地方,要了人家的童贞,一想起这件事来,他心中满是懊恼。 当喜盈盈慌乱的奔出城隍庙的时候,他也急忙的追了出去,一边追还一边唤着喜盈盈,“盈盈,盈盈……” 喜盈盈捻着裙摆,只顾着朝前面跑。 见喜盈盈压根就不愿意跟自己说话,司徒文阑这才不甘心的停下了步子。他烦闷的望着喜盈盈远去的背影,心底越发的抑郁,懊恼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能好好克制自己。一个女孩子就这么无名无份的失了身,若是传出去……还让喜盈盈以后在长安怎么见人啊! 喜盈盈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姻缘线,或许是酒劲还没完全过去,亦或是病后初愈,她只觉得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脚底也有些虚浮。 才刚进门,在前厅等了一夜未曾合眼的三个老娘立刻就围了上来。三娘才刚看见喜盈盈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大娘上前一把揽住喜盈盈,又是责怪又是欣喜,“盈盈,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怎么没看见回来,害我们担心了一晚上。” 面对几位老娘的责备的担心,喜盈盈实在是无力辩解。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说出口,喜盈盈先是连连道歉,而后才说是见了李红翎心里高兴,所以跟她去住处叙旧去了。一时间有些忘形,忘记叫雪碧回来通告一声了。 三位老娘听见李红翎的名字,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她们正打算帮喜盈盈准备早饭的时候,却见喜盈盈一脸的萎靡不振,知道是昨晚聊天聊到了半夜,所以今天好好好休息。撂下这些话之后,喜盈盈就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身上隐隐约约的不适,在加上昏昏沉沉的脑袋,让她只觉得全身都不舒服,但是遇上了这种事情,又有谁能睡得着呢? 喜盈盈半睡半醒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虽然刚才已经换过了衣服,可是喜盈盈却依旧能嗅到自己身上专属于司徒文阑的气味。昨晚发生的一切她虽迷迷糊糊的,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印象。想起昨晚自己和司徒文阑在城隍庙里颠鸾倒凤,喜盈盈只觉得胸口莫明的有些堵,便是这样,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下午也未曾真正睡去。 而同一时间,司徒文阑也已经回到了司徒家。他脑袋里没有其他的想法,唯一的年哦头就是赶紧去找自己的父亲把自己和喜盈盈的亲事定下来。若是耽搁的时间长了,别说自己心底过意不去,若是喜盈盈心底对自己产生了不满,那两个人的误会可就深了。越是想起这些,司徒文阑的心越发的着急起来。 司徒文阑找家里的小厮问过之后,知道司徒业成这个时候正在后院的帐房。 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没这么容易会点头,但是现在形势所迫,司徒文阑不愿意再多等一刻钟。因为再多耽误一分钟,喜盈盈就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冲动之举而拒绝自己。 见帐房大门虚掩着,司徒文阑心急地连敲门都忘记了,他伸手推开大门,迈着大步就走了进去。“爹……” 司徒业成这个时候正忙着对账,司徒文阑就这么走了进来,一时间扰了他的心神。手上的毛笔不禁一抖,一滴墨汁滴落在账本之上。司徒业成不满的蹙起眉头,将手里的毛笔搁置在一边。在抬头的时候,已经是铁青着一张脸。 自从上次司徒文阑跟他争执之后,两个人几乎很少打照面。即使因为阑珊阁的生意不得不见面的时候,司徒业成也是故意将他无视的彻底。今天见司徒文阑来找自己,司徒业成倒是有几分怀疑:是不是这个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放弃了要娶喜盈盈的念头了? 心底对司徒文阑的责怪少了一些,但脸上却依旧是铁青,“怎么了,这么没规矩,连门都不敲了?” 司徒文阑连忙俯首道歉,称自己失礼了。 “说吧,有什么事。”司徒业成抖了抖袖子,正襟危坐。 “爹,我要去姻缘线提亲!”迎上司徒业成的眸子,司徒文阑说的坚决。若说上次还有因为司徒老爷不点头而产生的怯意,而这次他坚定的眼神倒让司徒老爷不由的有些心慌起来。 “逆子!”盛怒之下,司徒业成一掌拍在桌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要想喜盈盈进门,除非我死了。” “爹,跟谁成亲是我的事情,您为何非要阻拦?”司徒文阑的耐心似乎也快要被磨灭了,这次,不管司徒老爷同意与否,他是娶定了喜盈盈。 “道理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司徒老爷陡然变色的脸丝毫没有让司徒文阑的态度软下来,他不满的摇头,“不行就是不行,如果今天你找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的话,你赶紧走吧。” 司徒文阑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不许我去提亲?那好,我便去喜家入赘。” 一听这话,司徒业成当即脸都绿了,司徒文阑何时曾跟自己说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他气的双手轻颤,一边将司徒文阑朝门口赶,一边骂着,“你个不孝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米汤了?”急急的喘了几口气,他抄起手边的砚台,朝着司徒文阑身上就砸了过去,“从今个儿开始,你就不再是司徒家的人,司徒家没有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子孙。” 被司徒业成赶了出来,司徒文阑心底没有太多的抱怨,有的却是一丝莫明的轻松。从自己懂事以来,爹的心思就从来没有放在自己身上过。但是,因为这次自己喜欢的人不能光耀司徒家的门楣,他这个时候便想起了要阻止,实在是过分了。 司徒文阑在街上游荡了许久,脚下的步子有些散乱。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姻缘线的门口。驻足门口,司徒文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若是进去找喜盈盈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左右思量之下,他终究还是撩起了长袍,朝姻缘线里面走了进去。不管自己家里是否同意,但是他必须要让喜盈盈明白自己的心。 经过雪碧的通报之后,喜盈盈才心慌慌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梳妆打扮。若换做平日,喜盈盈定是披上外套就迎出去了。可是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喜盈盈心里不免多了一些尴尬。二人一见面,便是相对两无语,尴尬了许久。 就在喜盈盈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话匣子的时候,司徒文阑却抢先一步开了口:“盈盈,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娶你过门。早在昨天之前,我就已经认定这辈子非你不娶。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管怎么样,你也只能嫁给我。” 看着司徒文阑羞红了脸的表白,方才的尴尬顿时消失不见。喜盈盈望着一脸真挚的司徒文阑,很是安慰。双颊微微泛起红晕,喜盈盈情不自禁的抚上司徒文阑的手背,“文阑……”虽然只有这一声轻唤,却让司徒文阑的心定了下来。 他反手握住喜盈盈的双手,眼底全是真挚,“你一定要相信我。” 喜盈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点了头。 事后,喜盈盈才听司徒文阑将自己跟司徒老爷吵架、然后被赶出来的事情说了出来。望着司徒文阑俊秀的脸庞,喜盈盈心底不由的生出几分怜惜。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盛行的时代,有个男子愿意为自己付出这么多,甚至想到要入赘,该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 喜盈盈心疼的靠如司徒文阑的怀里,想给他多一些安心,一边体贴的劝慰道,“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司徒文阑下意识的搂紧了喜盈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95.结局(完结)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心里话,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碧来请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才松开了彼此的手。 喜盈盈留司徒文阑下来吃晚饭,当她领着司徒文阑走出自己的房间时,目光在渐暗的天空上过了一眼。脑海里突然一亮,一个坏念头一略而过。她当即便拉上司徒文阑的手,朝着雪碧吩咐道:“雪碧,你让三位老娘自己吃吧。就说……就说我带司徒公子出去逛逛,散散心。” 原本在前面引路的雪碧还来不及反映,便看见喜盈盈拉着司徒文阑朝着后门那边跑了过去。 司徒文阑紧跟在喜盈盈的身后,直到两个人出了门之后,喜盈盈才停下了步子,轻轻喘着气。司徒文阑哪里知道喜盈盈那九转十八弯的肠子?他上前两步,好奇的问道,“盈盈,这么晚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逛?” 喜盈盈扭头望了司徒文阑一眼,狡黠一笑,“谁说要带你出逛逛了?” 司徒文阑这个时候更是一头的雾水,“你刚才不是说……” “那话是跟雪碧说的啦!”喜盈盈转身,再次拉上司徒文阑的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迎上喜盈盈探寻的目光,司徒文阑怔了两秒之后,便露出了暖暖的笑容,“当然知道,现在你惊慌失措抛开的身影还时常浮现在我脑海里呢。也许……我就是从那一刻喜欢上你的吧。” 听见司徒文阑类似梦呓般的表白,喜盈盈双颊不由的热了起来。她轻笑一声,伸手把司徒文阑朝那边带,“我们再去哪里看看,什么叫所谓的缘分。” 司徒文阑脸上带着笑意,借着天黑路远,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牵着喜盈盈的手。 待他们两个到达司徒家那个荒废的宅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若不是司徒文阑随身带着打火折子,恐怕两个人这一路就要摸黑过来了。 司徒文阑在前面替喜盈盈开路,上次喜盈盈用这里办了一场“相亲大会”,可是事后这个宅子还是没有尽快的利用起来。所以,这次司徒文阑和喜盈盈又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宅子还是一直荒废着。 “盈盈,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到这里来了?”虽然方才喜盈盈口口声声说要来看看什么叫所谓的缘分,但是现在除了一个零星的火点之外,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搜肠刮肚也没能想明白喜盈盈肚子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喜盈盈从司徒文阑手里接过来火折子,一路朝着宅子里面摸索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停下了脚步。她举着火折子,递到了司徒文阑的面前。 火光微微摇曳,映着司徒文阑那张俊逸不凡的脸。喜盈盈凝眸,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文阑,你的脸真好看。” 被喜盈盈这么一赞,司徒文阑俊脸微红。对上喜盈盈那水润的眸子之后,司徒文阑的脑袋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昨天晚上喜盈盈娇媚诱人的模样,他只觉得胸口一热,有些惊慌失措的别开眼睛。 喜盈盈娇媚的弯了嘴角,双手勾上司徒文阑的脖子,柔媚的声音里带着让司徒文阑难以抗拒的诱惑因子,“昨儿个喝醉了,什么感觉都不记得了。嗯,要复习一下功课” 话音刚落,在司徒文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喜盈盈身子一侧,便把司徒文阑推倒在房子一侧的草丛中。 娇嫩的双唇有些笨拙的在司徒文阑双唇上探索着,小手微颤,却又主动的在司徒文阑身上摸索着。正是这生涩的动作,勾起司徒文阑的热情。 刚才的震惊瞬间转化为绕指柔,司徒文阑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双手也反客为主,爬上了喜盈盈的柔软的身子。 褪去两人的衣物,司徒文阑将它们仔细的铺垫在那些杂草之上,然后再将喜盈盈纤合的身子置于衣物之上。没有了亮光,在黑暗之中两个人互相探索,感觉却也越发的强烈起来。 沉重的呼吸,娇媚的低吟不可抑制的从紧贴在一起的双唇里逸出,所有的热情在这一刻被点燃。陌生的狂喜将两个人的理智全部淹没,剩下只有最原始的需求和无法餍足的渴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两个人才相拥着从绚烂的星空回到了现实。司徒文阑趴在喜盈盈的身上,耳边尽是两个人沉重而又急促的呼吸声。 喜盈盈身子还缠绕在司徒文阑的身上,刚才的欢爱已经让她累的说不出话来。 倒是司徒文阑他温柔的扯过自己的衬衣,覆在喜盈盈汗湿的柔软身子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在喜盈盈的耳畔,“盈盈,你还好吗” 喜盈盈用尽圈里在司徒文阑的身上锤了一拳,这种事情,难不成还要她亲口告诉他,自己很舒服吗?真是讨厌! 喜盈盈软软的休息了一阵之后,才悠悠的起身穿上了衣物。就在司徒文阑捡起火折子,重新打亮之后,喜盈盈望着那摇曳的火苗,居然莫明的有一种悲催的感受:怎么自己的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野战”的性质捏? 两个人并肩走在通往姻缘线的路上,喜盈盈脚下一阵虚浮,脑袋里面却还惦记着司徒文阑被司徒业成赶出来的事情。上次自己登门赴“鸿门宴”之后,还以为司徒老爷对自己挺满意的,没想到他也是属于腹黑级别的,转身就变了脸。 “文阑,你晚上打算怎么办?”喜盈盈带着试探的口气,问道。 司徒文阑轻叹一口起,“司徒家我是回不去了,今天晚上就先去客栈过一晚上吧,先过了今天,明天再打算。” 喜盈盈听他这么一说,连忙接了话茬,“上次薛绣住的小宅子还在,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些日子就现在那里凑合一段时间吧。想来这次你要跟你爹准备进行个长期抗战了,老是住在客栈不合适。” 司徒文阑听着这话有道理,也不推辞了,就跟着喜盈盈去了薛绣住过的哪间小宅,安顿了下来。 ********* 那日婚礼之后,唐昌公主李红翎便进宫去给喜盈盈请功。 介于大食公主的婚礼成功举行,不但封了大食国来使的嘴,还为大唐挣足了面子,使得皇上龙颜大悦,除了那“第一红娘”的赐字,更决定要给喜盈盈颁一个“天下第一媒”的御笔金匾。似乎觉得这般殊荣还不足以表达自己对喜盈盈的欣赏一般,皇上思量片刻,又嘱咐李红翎去姻缘线问问,若是喜盈盈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不折损龙颜,一应满足。 听了这话,李红翎自是高兴万分。当即就出了宫,使人抬着皇上御赐的匾额一路折返,径直去了姻缘线。生怕耽搁了一秒,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喜盈盈。 为了给喜盈盈一个惊喜,李红翎先乔装成扑通人家的小姐先行一步,而后才吩咐宫里出来的人大张旗鼓的把御赐的“天下第一媒”的匾额送过来。这样才算是替姻缘线好好的打了一回广告,今个儿是连皇上也钦佩起来,往后还愁姻缘线生意不好? 想着这些,坐在轿子里面的李红翎禁不住笑上眉梢。 皇宫离姻缘线还那么些距离,所以一路上李红翎听着轿子外面热闹的吆喝声,禁不住昏昏沉沉,几欲睡过去。 恰逢行至一路岔路口,李红翎好奇的听见前方传来了一阵吹吹打打的喜乐声,热闹非常,自己的轿子也在这个时候应声停了下来。李红翎好奇的撩起帘子,探出脑袋询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赶紧赶路吗?” 跟在轿子外面的小厮一脸的为难,连忙凑上前来,“公主,前面好像有人在办喜事,正要横过街头呢。看上去队伍还挺长的,要不然我上前告知一声,让他们给公主让路?”说罢这话,小厮就撩起袖子准备上前。 李红翎眉头一皱,心道:别人家里是在办喜事,又何必让人为难呢?再说了,那小厮若就这么将自己的名号说出去,恐怕又要引起一阵哄乱。思及此处,李红翎连忙将那个小厮唤回来,“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吧,无妨。” 放下帘子,前方不远处的喜乐清晰可闻。而轿子外面那些市井小民说道闲聊却也一句不落的落入李红翎的耳中。 “听说这王员外儿子的这门亲事也是姻缘线促成的呢!” “那可不,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这还不是多亏了姻缘线的金牌媒人喜盈盈啊,听说她脑袋瓜子可灵活了。这天下就没有她促不成的煤。你知不知道,就连前两天大食公主和咱们新科状元的婚事也是她一手操办的呢!” “那又如何?即便是再有才气,可身后落得个水性杨花的名声还不是一样的?” 水性杨花?正听的满意的李红翎猛地皱起眉头,心中那一团怒气盈盈而生。正打算让人把方才那两个乱嚼舌根的人揪起来的时候,却听见他们又压低了声音。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阑珊阁的二当家司徒文阑已经在老喜家住了七八天了,你说,明明两个人就没有成婚,怎么能同寝同食呢?真是伤风败俗。” “竟然有这等事情?” “那可不?他们两个的事情早就在长安城闹到风风雨雨了。只看他们也算是有门有户的大户人家,大伙儿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都厮混到一起了。可真是……” 此时,在轿子里面窥听的李红翎已经是气的面红耳赤,她一把捞起轿帘的时候,却发现方才在外面说人闲话人早就已经散去,而轿子也已经慢慢抬了起来。李红翎回头一看,原来是迎亲的队伍已经过去了。 李红翎憋着一肚子火,却只得作罢。在她心底喜盈盈虽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行事作风也大方,但是却也很有分寸,又怎么会做出那些个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方才自己所听的绝对都是诬陷。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的时候,轿子终于停在了姻缘线的门外。李红翎急急忙忙下了轿子,去寻喜盈盈。她原本就是个急性子的人,见了雪碧之后,也不愿意在前厅坐着等。就径直朝着后院喜盈盈的房间而去,就连一路跟在后面的雪碧焦急的样子都没有看见。 李红翎朝喜盈盈房间那边走了几步,耳边还回响着方才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就在她的手搭在门框上的那一刹那,心中的怒意似乎再也隐忍不住,李红翎扯开嗓子喊了起来,“盈盈,你知不知道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说你们司徒文阑……”话还没有说完,李红翎一抬头,却看见司徒文阑惊慌失措的起身,而坐在司徒文阑腿上的喜盈盈脸色微微泛红,脸上尽是尴尬的表情。 看见这一幕,李红翎心底当即就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虽然大唐民风开放,可是他们两个这样光天化日的在家里耳鬓厮磨,还真是让人受不了。碍于两个人关系很好,再加上司徒文阑现在也在场,她就没有发作。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打趣的问道,“哟哟,看来我真来的不是时候啊!”嘴里虽然说着这话,可是她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靠着书桌坐了下来,“文阑什么时候来的啊,刚才都忘记了让雪碧通报,就冲进来了,还真是唐突。” 喜盈盈跟李红翎向来是熟稔的,所以李红翎一张口,她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司徒文阑也不是蠢笨之人,颇有些尴尬的沉默了一番之后,便红着脸开口了,“其实,我已经在喜家住了七八天了。” 一听这话,李红翎在知道方才在街头巷尾听到的那些,并不都是假话。一时间,怒意也收不回来了。她瞪大双眸看着司徒文阑,“你们两个不是还没成亲吗,这样合适吗?” 见李红翎怒意上头,司徒文阑这才将自己跟家里人提自己跟喜盈盈的婚事,还有被司徒业成打出来的事情跟李红翎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若非情不得已,他又怎么舍得去破坏喜盈盈的名声? 李红翎一听,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她当即便咯咯的笑出了声,大手一扬,拍在司徒文阑的肩头,“这个还不简单吗?盈盈当了这么多年的红娘,这次让我也来凑个热闹,我跟父皇把事情一说,让父皇给你们赐婚,看你父母还敢不敢为难你。如何?” 司徒文阑听李红翎这么一说,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这个法子虽然强硬,但是自己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这么一思量,他还是勉强的同意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喜盈盈却摇了摇头,巧笑道:“人说聘则为妻奔是妾,如果赐婚的话,这样嫁入司徒家恐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见喜盈盈是这般态度,司徒文阑当时就着急了,他一把攥住喜盈盈的手,眼底全是慌张,“可是这是唯一的出路啊,再这般下去,不只是你我的名声受损,到时候姻缘线肯定也要牵连其中的。” 喜盈盈眸子转了转,露出一抹狭促的笑意。她望着一脸着急的司徒文阑,“其实我这边还有其他的法子,就是看你愿不愿意做出点牺牲了。” 喜盈盈话音刚落,李红翎的目光也诧异的顿在司徒文阑的身上。 司徒文阑没有半点的犹豫,当即就点头应了下来,“受点委屈怕什么,为了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要我这条命,我也是没有半点犹豫的。” 一听着这赤裸裸的表白,原本笑着的喜盈盈也忍不住微微红了双颊。而在一边看着李红翎不觉得打了个紧,坏笑的推了喜盈盈一把,“若是谈情说爱,那边等事情解决了,你们关起门来。现在啊,赶紧把办法说出来听听,我还能给你们做作参考。” “文阑虽然在外名阑珊阁二当家,可是论起来你在那里也没有什么真实的权利。现在姻缘线的生意蒸蒸日上,想来到时候要不要开分店也未尝可知,你倒不如现在过来帮忙的好。”喜盈盈目光炯炯的望着司徒文阑,把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喜盈盈的话才落音,却见司徒文阑的脸上渐渐有些暗沉下来。喜盈盈这话虽说的委婉,但是他却明白:看来自己给老爹撂下的入赘的话要变成真的了。有些尴尬的看了喜盈盈和李红翎一眼,虽然心底有些不情愿,可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等轻轻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喜盈盈见司徒文阑脸色不佳,便解释道:“这个其实是权宜之计,现在司徒家正恨着喜家,如果这个时候赐婚,无疑是火上浇油。即使我真的嫁了过去,估计也没有什么好日过的,甚至会和你们家人闹得很不愉快。倒不如现在使上一计,借着皇上的旨意,让你入赘喜家。等我们两个人成亲了,如果有幸抱得虎子,以司徒家这种大家族的作为,自然是不会让嫡系子孙流落在外,跟随喜家姓的。加上,到时候两家的关系没有这么恶劣了,说不定就会八抬大轿把我娶回府去。” 听喜盈盈把事情这么梳理了一遍,司徒文阑心底的那些委屈即刻便烟消云散了。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握着喜盈盈的手越发的紧了起来。 李红翎见两个人已经达成了共识,便故意摆出一副苦瓜脸,“哟,看来又要劳烦我了。” 喜盈盈听闻这话,连忙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佯装恭敬地朝李红翎福了身子,“民女喜盈盈有劳公主了。” 一听这话,两个人又抱着笑成了一团。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三个人便听见门外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喜盈盈和司徒文阑纳闷万分,正打算出门一探究竟的时候,却见李红翎比自己的动作还要快。一边疾步朝外面走,一边回头招呼喜盈盈和司徒文阑,“我父皇真是有先见之明,这个时候就提前把你们两个的贺礼送过来了。” 一听李红翎提起皇上的名号,喜盈盈和司徒文阑哪里还敢怠慢,撩起衣摆急急忙忙地朝前厅那边奔了过去。 两个人一进大厅,便瞧见自家所有的人整整齐齐的跪了满屋。大娘扭头见喜盈盈他们还在原地发愣,便不满的使着眼色,示意喜盈盈过来跪着。 喜盈盈和司徒文阑才刚跪稳,抬头却见李红翎一脸笑盈盈的走向将太监们抬进来的匾额。纤手一探,便将匾额上面掩着的红布掀了去。 金光闪闪的“天下第一媒”匾额顿时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就连站在姻缘线外面凑热闹的百姓一个个也是啧啧称奇。 **** 三日之后,司徒家便接到了圣旨。大概的意思就是皇帝赐婚,让司徒文阑入赘喜家。接圣旨的时候,似乎还能看见司徒业成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有铁青的脸。 待传圣旨的人走了之后,司徒业成气的双脚发软,当即跌坐在手边的椅子之上,捶胸长叹,“司徒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出了个这么没出息的东西。” 而刚起身的李衔玉正漫不经心呢的掸着身上灰尘,面色虽然也不见好,但是嘴角上勾起的那一抹笑意却依稀可见。见司徒老爷气成这个样子,她才收敛了脸上的得意,假模假势的上前扶着司徒业成,“唉,老爷您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好。” 司徒业成这个时候已经是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入赘啊,我们司徒家什么时候……唉……有辱门楣啊!” 李衔玉伸手指着桌上端放着的圣旨,一脸无奈,“可是老爷,连皇上都已经发了圣旨,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啊。要是悖了圣意,那可是不是闹着玩的啊,说不定……说不定还会满门抄斩呢!” 一句“满门抄斩”成功的堵住了司徒业成的嘴,他目光呆滞的望着桌上那明黄的圣旨,一脸的憋屈,“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那媒婆子嫁进门,这……这是什么事啊!” 不同于司徒家的死气沉沉,老喜家在接到这个圣旨之后,却是上下欢腾,万份喜庆的。也不用喜盈盈招呼,三位老娘已经吩咐上上下下,当即便忙活开来。从选喜宴的位置,到桌上的果盘,三位老娘硬是不肯让喜盈盈插手,知道是:她替别人做了那么多的媒,总算能在自己成亲的时候休息一回。这一回,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插手的。 ********** 在八月十五这个月圆人团圆的日子,喜盈盈终于换上了喜服。隔着头顶上的薄纱,目光顺着手上的喜绸慢慢挪动,能看见跟那一头的司徒文阑。一身大红的喜服印着他笑容可掬的样子,让喜盈盈会心一笑。 在抬眼的时候,能看见李红翎和薛绣那饱含祝福的双眼,还有三位老娘激动到热泪盈眶的样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这听过无数次的词在这一刻犹如仙音美乐,环绕在喜盈盈的耳边。她倚在司徒文阑的身边,由着他牵引着朝着洞房那边走了去。眸光忽闪,喜盈盈满心的激动在对上司徒文阑那温柔回眸的时候化作一潭柔软,脚步也不自觉的轻快起来,仿佛司徒文阑引她去的不是洞房,而是两人幸福美好的未来一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结束…… 嗯……这书完结了。 是的,或许看起来有很多没有完结的感觉,确实,如果按九九的大纲,这书才写了一半,还有一半是盈盈的家斗历程。 可是,家斗和之前的喜剧风好像不太统一…… 所以,九九打算先把后面的故事放一放,也许以后有时间再单独写一本家斗。 也许是九九不太擅长这种风格吧,囍娘写得比较累,可能也比较雷,呵呵…… 总之,这本书,对九九来说,是不太满意的。 相信亲们,也不够满意吧…… 谢谢亲们的支持,就算九九断更的期间,也能看到推荐票不断的上涨。 这几天以每天9000字的更新速度爆发了,希望亲们也能看得比较爽。 也希望亲们能原谅九九不太稳定的更新…… 下一本,九九可能还是回归到擅长的网游故事中,已经开始酝酿了…… 这次,九九准备的时间可能要一个月,或者是更长。 先放自己一段时间,理顺思路,或者存一存稿…… 总之,断更这种致命的痛,九九不想再犯了…… 嗯,努力吧。 中秋快到了,大家的月饼都买了吗? 九九最近看到月饼都快要恶心了…… 呵呵,没办法,九九的职业在这个节日,不得不比别人面对更多的月饼…… 虽然如此,还是希望所有支持和不支持九九的亲们,所有看过或没看过《囍娘》的亲们。 都能,人月两团圆,人饼都甜蜜。 中秋,快乐!o(n_n)o~(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