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守候》


 01.

    「孩子们说这礼拜有事不会回来，觉得对不起我们，我是觉得没差啦，毕竟孩子他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你呢？你有什么看法？」赵雅妍看着他，轻轻说道。
    不等他的回答，她接着继续说：「还好有你陪着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她无奈的笑了笑，抚摸着他的脸颊，「不然我们来聊天吧，聊聊过去。」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
    赵雅妍跟黄靖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三时的毕旅。
    那时候的赵雅妍因为不敢去玩太过刺激的游乐设施，于是当她朋友上去玩时，她便承担起顾所有人包包的这个重责大任。
    但是，当她看见游乐设施附近有人在卖着冰淇淋，她看了看那炙热的天气，觉得能够来一直冰凉的冰淇淋那便再好不过了。
    但又因为她是负责管包包的人，里面有很多人的贵重物品，她不敢随便放在一处乱丢，于是她拿起所有人的包包往冰淇淋店走去。
    当她买好冰淇淋时，正要离去，因为身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于是她吃了一口冰淇淋，然后一边把身上的包包想尽办法掛好，不让它们掉了下来。
    「啊……对不起。」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不小心的将冰淇淋弄在别人的身上。
    看着那洁白的制服，被她的巧克力口味染上顏色，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那个……我帮你擦吧。」她试着想从那堆包包里找出卫生纸，但却被男子给拒绝了。
    他笑了笑，然后指着前方，「不用了，我去前面到洗手间整理一下就好了。」
    语毕，他从她的身边经过，走过时还轻轻扬起一阵风，拂过赵雅妍的发丝。
    赵雅妍无意间看见他制服上的名字。
    她在心里默念一次，便将这名字记在心上。
    她没想到的是，这名字，一记就是这么一辈子。

 02.

    「其实我本来以为那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只不过没想到缘分的到来档也档不住。」赵雅妍说到这里，还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毕旅结束后，大学放榜日也过了，赵雅妍顺利考到她想读的学校。
    开学第一天，赵雅妍面对一个新环境感到有些害怕，在她感觉到徬徨无措时，不晓得为什么，在茫茫人海中她赫然发现到一个身影。
    说来也奇怪，明明眼前的人那么多，但她一下子就发现到他的身影。
    那个被她不小心砸到冰淇淋的男孩。
    在那天，她就记起那人的名字，黄靖。
    赵雅妍琢磨着要不要去跟那人打招呼时，没太多的犹豫，直接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她想着，如果他们俩有缘的话必然会相见。
    事实上，他们俩的缘分还真不浅。
    赵雅妍在大二的时候，被她的室友给硬拉去联谊。
    说是为了凑人数，虽然赵雅妍不太想去这种场合，但是为了不让室友失望及生气，于是她还是跟去了。
    到了目的地，她看见其中一个联谊对象是黄靖时，她整个瞪大眼睛吓了一大跳。
    她有些不知所措。
    黄靖突然抬起头，看到赵雅妍的时候，眼睛她身上多停留了三秒，这让赵雅妍有些雀跃不已。
    或许，他还记得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雅妍走到他们面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赵雅妍坐的位置刚好就在黄靖对面。
    「你好，我叫赵雅妍。」
    「我是黄靖。」
    两人就这么互相凝望着对方，久久不语。
    正当赵雅妍还在琢磨着是不是要先开口时，黄靖率先说话了。
    「你……也是被拉来联谊的吗？」
    「嗯，凑人数。」赵雅妍轻笑。
    黄靖点头，没再继续多说些什么。
    气氛太过安静，看着旁边已经有好几个人俩俩都开始聊天，就赵雅妍跟黄靖两人还是这样面对着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雅妍忍不住心想是不是自己说错话，才导致这样一个尷尬的局面。
    等到联谊都结束，在这过程中，赵雅妍跟黄靖聊天也不超过十句话。
    本以为黄靖对她的印象肯定是不好，但没想到在回去之前，黄靖跟她要了联络方式。
    赵雅妍拿着黄靖的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入着，输入完毕后，顺便用他的手机拨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听到自己熟悉的音乐响起，赵雅妍拿出她的手机，笑着对黄靖说：「这样我也有你的号码了。」
    黄靖笑了笑没再多说些什么。
    他们俩互相道别后，看着黄靖的背影，赵雅妍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手机，那上面还有黄靖的手机号码。
    有了他的号码这固然是一件好事，但赵雅妍三不五时就会拿起手机盯着那串号码看。
    她总是在那里犹豫不决要不要将电话拨打过去，但是当她要按下的那剎那她又突然不晓得该向他说些什么。
    她这样犹豫不决的状况，每天都能够上演个几次，当她拿着手机又开始犹豫不决时，手机的震动，以及熟悉的铃声，加上手机的号码让赵雅妍吓了个好一大跳。
    呼吸吐气做了几次后，赵雅妍按下接通键，「喂？」
    没听到对方的声音，赵雅妍不晓得怎么一回事，「喂？」
    本以为又是一阵沉默，没想到却听见对方语速很快的说了句，「对不起，打错了。」这样的一个话。
    赵雅妍看着手机愣了许久。
    什么啊，好不容易等到的一个电话，竟然是打错的？
    赵雅妍将手机丢到床上，躺了下来，翻了一个身后，突然从躺着模式给坐了起来。
    她拿起枕头，看着枕头说：「你说，你干嘛打错电话呢？」
    「而且你谁的电话不打错，偏偏打错到我……这……不对，怎么能打错电话呢？应该不是不小心的吧？」想到这，赵雅妍豁然开朗，抱起枕头哇哇大叫的。
    她再次拿起手机，看着手机上显示「黄靖」二字，她想着既然黄靖不打电话给她，那不如她打好了。

 03.

    「我常常在想，那个时候如果我没打电话给你，之后的我们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赵雅妍笑了笑接着继续说：「不过你也太被动了，每次都要由我主动，那时候我常常在想，哪天你能够主动一点就好。」
    赵雅妍刚说完这话，突然想到一件事，「突然想到你好像也有主动的时候。」
    自从那次赵雅妍主动打了电话过去后，自此之后他们俩会时常用着电话互相联络。
    虽然大多是赵雅妍厚着脸皮打过去就是了。
    「什么？今天是你的生日？那你怎么没告诉我？」当赵雅妍打过去给黄靖时，她问黄靖为什么那里那么吵，黄靖告诉她今天是他的生日，朋友在为他庆生。
    听到这话的赵雅妍不免生气，她原以为他们俩的关係有再慢慢拉近，没想到却还有她不晓得的事。
    「好了，不要生气了。我觉得这没什么啊。」电话那头的黄靖说道。
    「我不管，我也要帮你庆生。」
    「你要来我家？」
    「怎么可能，你给我出来。」
    「可是……」
    听到黄靖有可能拒绝时，赵雅妍急了，她也想帮黄靖庆生啊！
    「你……你不准拒绝！就、就当作你没告诉我的代价。」
    语毕，赵雅妍正想掛掉电话的时候，又多加交代了一句：「一定要在今天之前来喔！」
    掛掉电话后，赵雅妍打了一串地址发送过去后，便开始准备。
    这事来得太过突然，赵雅妍也没准备太多东西，匆忙地换了件衣服后，连忙跑到蛋糕店买个蛋糕，就到他们约好的地点替他庆生。
    其实他们约好的地点也不是那种高级餐厅，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公园。
    在赵雅妍到小公园前，他就看见黄靖人已经到了那里。
    「咦？你怎么那么快啊？我以为等你过来还要再等一下呢。」
    「还不是有人硬要我出来，我只好让他们先回家然后自己出来了。家里都还没收拾呢。」
    赵雅妍听到这话，不晓得为什么心里满是甜蜜、满是欢喜。
    她甚至在想，她自己在他心目中是不是也有一定的份量，才会让他对于他的话那么在乎、那么在意。
    「我买了个蛋糕，我们一起来庆生吧。」赵雅妍将蛋糕放在公园里的长椅上，他们俩分别坐在蛋糕的左右两侧，赵雅妍在蛋糕上放上一根蜡烛，点燃后看了黄靖一眼，再将打火机收进口袋。
    「唱生日快乐歌吧。」赵雅妍笑了笑，接着一边拍手，一边唱着生日快乐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黄靖生日快乐──」
    赵雅妍最后一字音落下，睁着双眼看着黄靖，指了指蛋糕，「许愿啊。」
    看着黄靖双手合十的样子，赵雅妍忍不住好奇他到底许了什么愿。
    「欸，你许什么愿啊？」
    黄靖看着赵雅妍，突然朝她做了一个鬼脸，「不告诉你！」
    「齁，快点啦。」
    「嗯……」
    见他如此犹豫，赵雅妍也不好意思一直逼问他，她尷尬地笑着说道：「如果你不想说就算啦，我也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说完这话后，赵雅妍注意到黄靖一直盯着她看，可却一句话都没说，这令她忍不住好奇，「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语毕，赵雅妍下意识摸了摸她的脸颊。
    黄靖没应话，伸出手摸了摸赵雅妍的脸，然后才说，「这里有点脏。」
    被这样亲暱的举动，赵雅妍的心顿时砰砰跳的，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是害羞的缘故，让赵雅妍一时之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看着渐渐在她眼里放大的脸庞，赵雅妍下意识以为偶像剧般的场景要重现，她紧闭着双眼，耳里传进来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赵雅妍，我们交往吧。」

 04.

    「你那次的告白真让我不晓得该说什么。你到底会不会看场合啊，怎么会选择在那时候告白呢？」赵雅妍碎念完这话后，突然轻笑，将自己整个人放松状态倚靠在椅背上，「不过我很开心。」
    他们俩在黄靖二十岁生日时顺利交往了。
    但他们跟其他情侣不一样的是，他们没有歷经过甜蜜火热期，他们一直以来就像是交往很久的情侣那样，没有太多亲暱的动作，情人节也就是一起出去吃个饭，他们也从来不会去计算交往几天、几周年。
    原因就是，黄靖说了一句话，让赵雅妍很是感动。
    在交往第一百天的时候，赵雅妍问着黄靖要不要一起庆祝一下。
    没料到黄靖居然拒绝了。
    赵雅妍知道黄靖本是不爱这种活动的人，但她心里不免小小失落。
    黄靖看出她的不悦，他轻轻摸了摸赵雅妍的头，笑着说道：「我们从来就不需要去计算这些，因为我们不会有分开的那一天。」
    赵雅妍当下愣住，眨了眨眼，还捏了黄靖的脸，才确定这么浪漫的话竟然是从黄靖这根木头嘴里说出来。
    「对，没错。不会有分开的那一天，我们会一直永远的在一起。」
    他们交往第四年的时候，还没有要结婚的打算。
    倒是双方的父母不时在他们俩而边问着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要结婚这种话。
    赵雅妍被这么一烦，也快受不了。
    她跟黄靖谈论起这事的时候，本以为黄靖会跟她是一样的反应，却没想到黄靖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着：「你想结婚？那我们结婚吧。」
    赵雅妍发誓，当时她听了这话，很想将黄靖的头砍下来，然后解剖看看他的脑到底都装些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感觉像是她在逼婚似的，而且没有求婚就想结婚？作梦！
    不晓得黄靖是太过聪明，或者是有军师辅导，不管怎样，黄靖在赵雅妍生日的时候，向她求婚了！
    赵雅妍本想欲擒故纵一下，可是看到黄靖那略为焦虑的眼神，她又于心不忍，一下子就这样点头答应了。
    事后想想，她都觉得自己好像太过轻易答应了。
    她们的婚礼，该准备的都有准备，不会太过华丽，但又不会让人觉得有失礼节及面子。
    结婚前夕，赵雅妍忍不住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是不是太早把自己给嫁了？她不过才二十四岁……
    可转念她又想起，如果认定黄靖就是她这一辈子要牵手的那个人，那么早嫁晚嫁又有何差别？

 05.

    「我那时候真的认为自己太早嫁给你了，不过算了。这种想法在我替你生了两个孩子我就打消了。」
    结婚两年，在赵雅妍的婆婆悉心照料之下，她终于有了她跟黄靖的孩子。
    想到结婚后，她婆婆三不五时就会拿着一碗不知名的黑色中药，赵雅妍就觉得受不了。
    谢天谢地，她有了孩子，婆婆应该就不会再拿那些有的没的给她了吧？
    没想到赵雅妍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有了孩子才是地狱的来临，她根本没料到怀孕时要注意的东西有那么多，更没想到生下孩子后事情会变得更多。
    有次，黄靖回到家，回房间时便看见赵雅妍坐在床上，盯着他看。
    黄靖被这样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
    「你……唉，算了，不想说了。」
    赵雅妍本想跟黄靖谈谈这些日子她过得很是辛苦，可后来她又想到黄靖也不容易，为了这个家在外打拼着，不该把她自己的那些琐事告诉他，这只会让他更加心烦而已。
    赵雅妍躺在床上，黄靖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轻轻地说：「这些日子，你辛苦了。黄太太。」
    赵雅妍听到这话很是感动，她闭上眼睛想要享受这美好的时刻，突然想起一件事，「黄靖！我不是说还没洗澡不能给我上床的吗？」
    赵雅妍本想着一个孩子就够她忙了，没想到她还替他生了两个孩子。
    她时常就像个大妈那样，追着孩子跑来跑去的，虽然常常需要大吼大叫，但她却觉得这日子过得挺幸福，挺好的。
    赵雅妍坐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脸，又摸了摸，她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多了几条皱纹，自己都快变黄脸婆了！
    她走到床上，看着身旁空无一人的位置，她知道黄靖今天又要应酬了。
    自从黄靖当上主管后，时常就要出去与人交际应酬。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鐘，时间不早了，是该睡了。
    此刻的她，不想睡，也睡不着。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赵雅妍突然想到再过不久是他们俩结婚十周年的日子了。
    她思考着要做些什么来庆祝他们的十周年，虽然她知道黄靖不喜欢过这些，但她还是想做些什么，毕竟人的一辈子有几个十周年？
    只是，在她还没得到出结论时，因为眼皮太过沉重，一下子没忍住的就闔上眼，连黄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清楚。
    当她一睁开眼，看见身旁的黄靖，她浅浅勾起微笑。
    她觉得，这一刻是幸福的。

 06.

    「我常常骂你是根木头，你也没反驳，但没想到你这根木头也会有这么浪漫的一天。」赵雅妍说完这话后，整个人倚靠在椅背上，眼神呆滞，不知在想什么。
    她跟黄靖结婚十周年当天，赵雅妍的日子过得一如往常。
    原因没有为什么，因为她忘了今天就是她跟黄靖的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
    当黄靖打电话要约赵雅妍一起去外面吃饭时，她还觉得莫名其妙。
    来到一间餐厅，顺利找到黄靖所坐的位置后，赵雅妍坐到他对面，一见到他她忍不住问：「没事干嘛来外面吃？」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赵雅妍听黄靖这么一问，她开始想，可怎么想都不太对。
    不是圣诞节，也不是情人节，更不是她跟他其中一人的生日，那么…...到底是什么？
    一个想法从她脑里一闪而过，而她很幸运地刚好把那个想法给捕捉了下来。
    「十周年快乐！」两杯红酒轻轻的碰撞，赵雅妍小酌一口后，放下酒杯，开始享用眼前的美食。
    「等等吃完后，我们再去一个地方。」她听见黄靖对她这么说。
    待他们俩吃完饭后，黄靖牵着他的手，先是来到一间蛋糕店买了个蛋糕，然后才是来到一个小公园。
    赵雅妍被这一连串的举动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赵雅妍不解，如果是要庆祝十周年黄靖带她去买蛋糕那她还能够理解，但来到这里……她不晓得黄靖要干什么。
    她抬起头看向黄靖，黄靖似乎从她的眼神里找到疑惑，他笑着拉起她的手，将她牵到一张长椅前。
    他将蛋糕放到椅子上，让赵雅妍在蛋糕旁的一侧坐下，而他则是坐在另一旁。
    「这样有想起什么了吗？」黄靖浅笑，他看着赵雅妍在沉思的样子，他也不急着催促她，他想让她慢慢去想，他觉得她应该能够想起些什么才是。
    果真，赵雅妍真的很努力在回忆，回忆到后来，她终于想起，这场景不是在黄靖的二十岁生日见过吗？
    这么久的事她还能想起来，她也觉得自己蛮厉害的。
    「不过那次是你生日，这次又不是，干嘛来这里？」
    黄靖笑了笑，没说些什么，他在蛋糕上插一根蜡烛。
    「要不要许愿？」他问。
    「你傻了是不是？还真以为是在过生日啊？」
    「嗯……雅妍，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候你叫我许愿这件事。」
    赵雅妍听他这么一说，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的样子。
    她点点头。
    「你不好奇我许什么愿吗？」
    「好奇啊，当时候就让你告诉我了，可你偏偏都不说。」
    黄靖盯着赵雅妍的双眼，然后才别过眼睛看向别处。
    赵雅妍被他这举动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欸，你说不说啊？吊人胃口一点都不好玩喔。」
    「不是不说。是不敢说。」黄靖说完这话，再次盯着赵雅妍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不过现在，我可以大胆的说了。想陪在你身边，守护你一辈子。这是我当时许下的愿望。」
    赵雅妍被他这一番话愣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你是说真的？」
    黄靖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认真的神情看着她：「真的，我保证。」
    赵雅妍站起身，别过头，一时不晓得该怎么面对黄靖。
    「你……你怎么了？」
    「你太好了，好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黄靖也站起身，来到赵雅妍的身后，抱住她。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可是我的好，也只会对你一个人。」
    赵雅妍被黄靖的话感动到无法用言语表达，总之在那时候她一直告诉自己，她跟黄靖要牵手走一辈子，且在对方身别相互守候到永远。
    然后度过每一个十周年。
    可是后来她知道，她错了。且错得很离谱。

 07.

    数十年过后，也就是现今，赵雅妍一个人坐在椅背上，闭上眼安详的睡着觉。
    「妈，我回来了。」
    听到儿女回到家的声音，赵雅妍缓缓睁开眼，看到三个人站在门口那边，她坐了起来。
    「你们不是说有事要忙吗？怎么还回来了？」
    「妈，再怎么忙还是要回来看你啊。」赵雅妍的小女儿安晴坐在她的旁边，亲暱的勾搭着她的手。
    「少在那里。」赵雅妍笑着拍了拍安晴的手臂，然后才说：「好了，既然你们都回来了，我去煮饭。」
    「哎呀，妈，不用，我煮就好。」那是大儿子的太太说的话，语毕，她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母子三人，坐在客厅里聊着天，赵雅妍问安晴道：「你哥都已经结婚了，什么时候能换你？」
    「呃……妈，你也不是不知道感情这事不能勉强的嘛！」
    「我也没勉强你啊，我就问问，有男朋友了吗？」
    黄安晴不想围绕着这个问题下去，看到她母亲手里握着一张照片，她问，「妈，你又在想爸喔？」
    赵雅妍看着照片，笑道：「对啊，跟你爸聊过去。」
    庆祝十周年后，日子一如往常地过。
    黄靖依然每天都有应酬，而赵雅妍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她不怨黄靖，因为她知道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只不过，她大概没想到，黄靖会在有一天离她而去。
    当赵雅妍在熟睡中，突然电话声响起，她听见是黄靖的噩耗时，完全无法接受。
    车祸。
    她交待且一在强调，酒后不开车，而且她相信，黄靖也不是这种人。
    一到医院，赵雅妍马上了解事情的经过。
    黄靖的确不是自己开的车，他有叫计程车，而酒后开车的却是另外一方。
    赵雅妍不明白，刚刚听到开计程车的司机似乎受伤，但没黄靖来得严重，她想不通为什么受那么重的伤会是黄靖？
    后来才晓得是黄靖酒醉上了车后，自己没系安全带才会变成这样。
    黄靖有错，难道对方就没错吗？
    她瞪了在一旁的肇事者，她知道她必须要冷静。
    但没办法，遇到这事任谁也无法冷静下来。
    她崩溃、她歇斯底里、她恨。却怎样都换不回黄靖的平安。
    她求，求老天不要带走黄靖。
    黄靖人待在加护病房，昏迷指数三，三天后，他还是走了。
    赵雅妍没法接受，没有他的日子她该怎么办？
    但她知道她要坚强，她也必须坚强，一个人扛起这些责任。
    但同时，她又想责怪黄靖，不是说好要陪在她身边一辈子吗？
    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先走？
    她也下定决心要陪在黄靖身边，守候着他，在家当一个好太太、好妈妈、好媳妇的，现在一切事情变了调，这让赵雅妍久久不能接受。
    但日子总归还是要过，赵雅妍还是亲手将她跟黄靖的两个孩子给拉拔长大。
    儿子也已经结婚了，女儿也大了，不须她操心了。
    她看着手里那张有些泛黄的老照片，赵雅妍说：「我本来是想我们俩就这样陪伴对方一起到老，给予对方支持、守候，只不过现在看来也只有我做到呢。」
    黄靖，虽然你没办法陪我一起到老，但我会在往后日子，看着你的照片，想起有你在的回忆，度过馀生。
    至于你说要守护我这些话，我也不怪你的食言，因为早在你离开的日子里，就已变成我在守候你，给予你最温柔的守候。
    独自一个人。
    《全文完》

 后记

    如果要问我这个故事在讲什么，我只能说简介上有。
    如果要问我结局是什么，我只能说书名上表达一切。
    如果你是看完故事后才问我为什么要把分类分在校园爱情，因为我看了一下字数，还是觉得校园爱情佔了快一半，感觉比较多xddd
    其实这故事在我脑海里运转了有半个月以上了吧。
    当初想写的也不是这本，只是一直很想写，所以就先拋弃掉别本了。
    然后书名是在会计课想的（这时候必须讚叹会计课超好用xddd）
    我觉得这故事不甜，也没到很虐啦，节奏很快，因为是短篇。
    然后，应该看得出来，这有点像是一个人在回忆往事的样子吧？
    算是倒叙法那样。
    为什么要这样写？因为我觉得这故事比较适合这样写。
    我不谈论故事里的任何角色，因为我觉得每个角色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我认为都不需要解释。
    当然，如果哪里有bug还是要提出来啦哈哈哈。
    只是，我想说，这本书比起另外一本去年参加林语堂文学奖的作品《听雨诉说》来说，卡了相对比较久。
    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我想说，我写完了。
    所以，我这个暑假的目标已经完成了一点了。
    至少不是每本进度都没有啊！
    好的，感谢看到这超没路用的后记，我们下次再会。掰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