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雾三部曲》 谜心雾底 第一章1-1 谜心雾底 第一章 在2008年雷曼兄弟倒闭一年后,世界经济陷入衰退…大量的工厂停工,电子业开始放无薪假,恐慌蔓延整个社会,大家对于未来感到忧心。 一名男子正开着车,车子是他跟表弟借来的,原来的车子,男子早就已经卖掉来贴补家用。男子叫杨文祥,他理着一头俐落短发,模样就像普通,就是一个普通人模样,称不上帅,也不是文质彬彬,而相比他认识的朋友,身上都是刺青,他却没有,在旁人看来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杨文祥这时嘴里叼着烟,抽着烟享受短暂吞云吐雾,他面露悠哉,实际内心却感到烦躁无比。 杨文祥现在巴不得回到过去,当自己只是当纯学生时候,在那一个单纯时代,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界。 讽刺的是,他小时候总是期许自己赶快长大,然而等到自己长大后,却相当后悔,他多么希望自己永远停在学生时代,永远不用长大,不需要面对这一切,沉重的负担。 杨文祥车子开进雪隧内,将近13公里隧道,他试图远离了那一座喧嚣的台北市,想要拋开这一个让人心烦意乱的地方。 因为在两个小时前,他才刚刚跟妻子大吵一架,两人正为了生计争吵不休,妻子不停抱怨,喋喋不休,抱怨他整天在家无所事事。有朋友一找就跑出外头,然后喝酒聊天,最后醉醺醺回到家,满身酒气味,胡言乱语。 而妻子则必须在外头摆摊,身兼两职务,然后一个人默默努力赚钱,至于孩子们,下了课也要跟着一起顾摊位。 而杨文祥…从来没去帮过一次,杨文祥儘管喝酒,但是不置于伤害家人,然而他的懒惰,却让家人负担加重。 失业的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从他所待的公司将他裁员后,处于中年时期的他,让他很难跟年轻人竞争,工作难找,他的学歷只有高职,而且还是肄业。仔细看看,现在报纸写说博士硕士生找不到工作,更何况是他? 翻开报纸,看着就业版,杨文祥试过一家一家找,希望能找到他适合的工作。 然而看着一格格工作栏被打叉,到最后索性直接将版面画个大叉,找不到工作,也让杨文祥显的越来越没自信,落入了一种困境,将自己困在牢笼里,一种动弹不得,一种令人喘不过气息。 而街坊邻居彷彿中了瘟疫般,旁边一户邻居几週前,全家烧炭自杀。 邻居平时待人相当友善,见人都会打招呼,他们的孩子也都彬彬有礼,是个礼貌小孩,平时跟其他邻居关係都很好,都没有衝突过。 谁知道他们在经济逼迫下走投无路,只好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杨文祥看着邻居的亲友来处理后事,印象最令人不忍心,莫过于邻居的年迈母亲,她来到住所处理后事,眼看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多么令人不忍心的事情。 经济的不景气,让许多人陷入生不如死,导致许多人没有活下来的勇气...一种令人挫败气氛正在蔓延社会中。 谜心雾底 第一章1-2 1-2 车子缓缓开出了雪山隧道,灰云覆盖,天空飘起细雨,细斜落在车窗上,为这一趟旅途增添了惆悵,杨文祥打了右转灯,车子下了第一个交流道,杨文祥看着车内时间,上头显示中午十二点半。 林文祥此刻没有半点食慾,几个小时前他才与妻子大吵一架。他气冲冲离开家,好不容易跟表弟借到车,想开散散心。 却没想到这时手机出现一通电话,杨文祥看着号码,并不是家里打来,而是一位朋友。 杨文祥没有立刻接起电话,脑海这时回忆起上次聚会时,朋友邀约的事情。那一天大伙在一间热炒店内,几名好朋友们聚在一块,大家点了下酒菜和好几手啤酒。畅饮聊天,一开始聊天,大家阐述自己年轻的回忆,每个人不停亏着彼此糗事,还有大学时的疯狂年少记忆,最后步入了家庭生活。 然而如今已经中年的他们,却因为大环境影响下,一个个在这一波金融海啸也都受到裁员,失业了。 没有人想失业,而找工作成为了甜蜜的负担,已经步入中年,学歷样样不如人,根本没有公司想要录用他们。 只能坐在热炒店,向朋友诉说自己找不到工作的经验,儘管讨论的很热烈,不过他们没有人愿意谈起失业后的家庭近况。 林文祥不知道朋友们是否都像他一样,整天待在家。但是林文祥知道,在朋友里面,阿金状况跟他一样。 他也是整天待在家,无所事事,也是朋友之中最早失业的人,上次杨文祥拜访他,就看见她的妻子准备去上班,妻子没有跟他说半句话,纵使杨文祥在场,也把林文祥当陌生人般看待,她的妻子早就将杨文祥归为同类。 物以类聚,是一群无可药救的人,要不是小孩还小,她大概老早就离婚,跟她切断所有关係。 阿金在朋友里面,说话很有份量,因为以前都是他带头,也是最勇敢无畏,大家说完哀愁的失业问题后,在酒精催促下,他的朋友们一块间聊,大家无聊讨论起赚钱的计画,有人提议一块合资买乐透,赌赌运气,中了就大家就从失业变成退休人生胜利组,这时还一边谈着中了乐透要做什么事情,有的人想要带妻小一块环游世界、有的人则是想买豪宅。 大家说的很起劲,却没注意到阿金莫莫不吭声,直到他乾下手中的啤酒,他这时用力一放,杯子重重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时所有人停下动作,眼睛全部看着他。 阿金吞下嘴里啤酒后,他说出一句语出惊人的话:「不如乾脆我们一块去抢运钞车?」 大家停下动作,听到阿金的话,随即哄堂大笑,所有人心想他只是在说玩笑话,于是变放声大笑。然而阿金表情,闪过一丝认真,认识他多年的杨文祥,一眼看得出来。 刚刚阿金说的那句话,并不是玩笑,他是认真的… 而阿金这时看着大家反应,他也配合大家,扬起微笑,跟着大家哈哈笑着,当作自己喝酒发疯,胡言乱语,他便没再多提起。 聚会结束后,阿金跟杨文祥一块离开,两人喝了不少酒,酒摊由于距离家不远,于是两人走路回家。 谜心雾底 第一章1-3 1-3 一路上两人先是沉默,直到阿金开口问道:「所以你觉得我刚说的如何?」 「你刚是认真的,对吧?」 「那个玩笑?」杨文祥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阿金听到后,满意笑着说道:「你果然知道…不愧是死党,一眼就知道,什么都躲不过你法眼。」 「没错,我刚是认真的。」 「这群王八蛋,还以为我说笑而已。」 「一群老糊涂。」阿金不忘调侃着,他这时拿出一包烟,点起烟来,放进嘴巴抽了几口,杨文祥站在旁边,他鼓起勇气询问「那你想怎么做?」 杨文祥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问,虽说年轻曾经跟人逞兇斗狠,常跟人家打架,但是他没被抓去监狱关过。但是喝了几杯啤酒,出于好奇他问着阿金。 阿金这时停下脚步,他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才慢慢道出计画「我有一个堂弟,他在保全公司工作,所以我可以拿到时间表。」 「我知道车子运作方式,时间和地点也知道了。」 「我们只要几分鐘时间,不需要太多时间。」 「得手就闪人。」阿金说完,杨文祥沉默片刻,他看了阿金一眼随后问「那会有多少钱?」 「最少有两千万…」 「然后我们三个人平分。」 「你觉得呢?」 杨文祥眉眼一皱,内心受到良心牵绊「这样做好吗?」 「总比没钱好吧?」阿金这时停下脚步,先是看了天空一眼,接着低下头,缓缓开口说:「我已经厌倦了...」 「厌倦了这种生活…」 「每天受人嘲笑,被别人看不起,被妻子瞧不起...连小孩也是。」 「过去我以为钱只是个工具,它不是百分之百,我需要的东西,因为爱情跟亲情那才是家庭所需要的东西。」 「然而我错了,钱才是我们的一切,钞票才是让妻子看得起,婆家瞧得起,每当过年回去,亲朋友们发着红包,嘴里说着不在意,实际上却互相比较谁包得比较多。」 「太多的看不起,比较…」 「这就是我们的社会,一个狗屁倒灶的社会。」阿金一番话,听在杨文祥耳里,心想阿金的话有几分道理,阿金这时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你知道吗…」 「我老婆现在还在外跟别人互搞曖昧。」 「天知道,那对狗男女做了啥事?」 「你知道吗?」 「我们没有选择,这就是这社会看我们的方式…」 「有钱与没钱差别…」 「我别无选择,这是唯一的方法,也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阿金说完,两人陷入短暂沉默,阿金继续吞云吐雾,望着天空若有所思,杨文祥则是看着一旁的街道,空荡荡街道,伴随着远方喇叭声响,回盪在台北深夜街道。 难道他这辈子都只能这样过活?杨文祥内心想着,望着电视上首富,新闻不停播抱着他们致富方法,望着一个个接受採访,富人说着钱滚钱,而他们老百姓,哪来多馀的前可以做这些事情? 连基本幸福都没办法,阿金说的对,而他的点子也许疯狂,但是对他们这种人而言,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也许是唯一的翻身机会… 林文祥当下有股衝动,想要点头答应时,脑内另一个声音阻止了他。 想想你要付出的代价...脑海浮现了恐怖的画面。妻离子散,坐牢,如果林文祥做了,没人会原谅他的,杨文祥此刻内心陷入天人交战。 「所以你要加入吗?」阿金看着他问道,杨文祥先是看着阿金,想了想接着回答:「给我一点时间….」阿金看了一眼杨文祥,他点头接着拍了杨文祥肩膀。 「没问题,过几天我在问你…」说着就走离开,消失在街道上,唯独杨文祥呆站在原地,一边想着阿金刚说的话,一边望着他没入黑夜。 谜心雾底 第二章2-1 第二章 2-1 思绪回到现在,杨文祥没有接起电话,此刻的他,实在没有多馀的心情,去想其他事情。 杨文祥其实很在意妻子的意见,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正在带给家人莫大的负担。 杨文祥试着不去想起妻子动怒模样,然而脑海里克制不住,他忿忿不平,脑袋不停闪烁刚刚的画面。 在吵架画面一旁,他想到自己的孩子正站在旁边看着一切的发生。 林文祥知道夫妻吵架,其实对小孩影响会不好,但是他就是不肯放下那一丝微薄的尊严。 这是他从小被灌输的观念,就是男人要强势,不可以在女人面前认错,尊严是比妻子还重要的东西,承认错误是比登天还难。 杨文祥车子下了交流道,朝着礁溪前进,此时手机又再次响起,上头写着阿金字眼来电显示。 杨文祥此刻不打算接起来,他放任手机响着,直到手机最后转成语音信箱。手机响了一会后,沉寂下来。 杨文祥趁着等红灯时,拿起手机查看,这时他才意识到,有五通未接来电。 杨文祥索性将手机关机,接着放回口袋,阿金回覆得在等一会了。 车子此时开上山路,杨文祥没有目的开着,只看到前方有路,他便一直往前头开去。就这样平地换成了树林,死板的水泥堆切的楼房换成山丘遮蔽,车子越开越高,人造建筑就显得渺小。 杨文祥开着车,直到他发现一旁风景,壮阔的平地衔接山地。 杨文祥看了一眼便索性将车子熄火,他走出外头,一眼望着风景。 后头肃立学校,山头上的学校,他是头一次看见,一开始他先以为是饭店,不过仔细一看,他才发现原来这是一所学校。 杨文祥没有去理会学校名子,只是初步推估,少了围篱,应该是大学。不过大学生活,现在离他太过遥远,青春早就不属于他,只属于遥远的记忆。所以对于这所学校的名字,他并不在乎。 杨文祥走在一处人行道上,站在山头,背对着学校,他看向山下,只见风景由上俯瞰而下,礁溪美景一览无遗,景色可以切成三层,第一层是山林,第二层则是稻田,最后一层则是海岸线。 人家说黄金比例,恐怕就是依这个标准而来。 看着山下风景,同时俯瞰检视自己内心,耳里的杂音,风声呼唤着季节,冷冽刺进骨头。 嘴巴从烟盒咬出一根菸,他熟练点起烟来,菸一抽就是二十年,当初第一次国中抽烟,当时他只是想耍帅,没想到菸抽久了,反倒是变成一种习惯,甚至香菸成为消解压力的最直接方式。 「你要加入吗?」 「就干一票…」杨文祥自言自语道,嘴里吐出白烟,这一票的确可以解决许多问题…家庭、爱情、亲情。 「一切烦恼都会在这一票解决。」 「不过这项选择,是解药同时也是毒药。」 「这付出的代价…」 「我能承担吗?」杨文祥自问道。 他这时拿出关机的手机,眉头深锁,犹豫徘徊在他心中界线。杨文祥知道一旦下定决心去做,那就没有回头路,不成功便成仁。 杨文祥思考着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原地站了多久? 只知道等他回过神时,他才留意到周遭变化,他发现此时此刻,自己被雾茫茫给团团包围住。 白雾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笼罩,让他置身在另一个世界里,眼底下的景象也全部被白色雾给盖住,什么也看不见。 他试着走动,想远离这突如其来的迷雾,但是无论他怎么走,他就是走不出来,站在原地,他试着想要从现有的环境辨识出自己所在位置。 不过却没有,他迷失了方向,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不得放下内心的烦躁和犹豫,他将注意力摆回到方向。 杨文祥试图找出东南西北,却苦于浓雾将视野一切遮蔽,如同瞎子摸象,他乱走偏偏找不到方向。 杨文祥停下脚步,他隐约听到一个人声,正在呼唤他“阿祥”他头转过去一看,却没有人。 他谨慎还喊了一声「有人叫我吗?」不过左看右看,使终只是被一团白色谜雾所包围。杨文祥看了看心想,大概是错觉吧…于是他转过头,想要继续找到方向,只是没过没多久,他又再次听到声音,如同上一次,声音又呼唤了他的名子。 他侧过身,眼睛的馀角注意到,有一个人的身影,只是影子很快消失在雾里,那身影儘管很模糊,然而那身型很像他过去认识的人 千琇?他脑袋跑出来这个名子,但是不对啊…千琇早就不在人世。 千琇是一个早已被他淡忘的名子,他从来不谈起这个名子,就连老婆、好友也都没有谈过。 痛苦的往事让他并不想要忘记,他刻意让时间冲淡,让这一段记忆放进心中一处深渊里,希望时间一点一滴侵蚀,让千琇被遗忘在角落里。 直到今天…本该遗忘的一切又被唤起。 谜心雾底 第二章2-2 2-2 杨文祥记忆里,他还记得千琇小时候模样,当时他只是六岁。而千琇这名子在当时总是一直环绕着他,杨文祥和千琇,两人是青梅竹马,从小两人时常玩在一块,而两边父母亲们总是爱笑说,希望以后两人可以结婚。 千琇的模样,有点男子气概,虽然绑着马尾,但是在体育场表现可是不输男生,而且她也不服输,男生也不敢轻易捉弄他,以前某种程度,她还会照护杨文祥。 两人总是一块上学,一块放学,千琇总是跟在一旁,两人虽然没有同班,不过下课时两人总是在一块,如果他们是高中生的话,肯定会被视为热恋情侣。不过在年幼的他们,只是将情感视为玩伴,互相彼此作为依靠。两人并不理解,大人世界,大人的撮合,两人根本没这些观念,只是单纯玩在一起,比较像是人们说的当兵的同袍情谊。 不过当大家以为两人就会这样持续走着,也许最后长大成人,两人都还是这样的话,也许就会结婚。 然而这一切却不如大家所想的… 因为人生当中总是出现突如其来的插曲… 有一天,家里来了一通电话,那週末,他们原本要跟千琇一家人去游乐园,不过父母亲在接到电话后,神情有异,他们没说什么,只是母亲一脸担忧看着他,模样明明有事,却又迟迟不肯说,他问母亲怎么回事,母亲只是跟他说「週末千琇家有事,所以取消了。」杨文祥当时有点失望,想说少玩了一天,而奇怪的是,父母亲留他独自在家,随后急忙出门,不知道去哪里。 杨文祥在外婆陪伴下,过了下午,那天特别奇怪,外婆让他看了一整个下午电视,也没有抱怨,直到晚上用餐时间,父母提着便当回来给他吃,从那天之后,他就在也没见过千琇跟他家人。 直到几个月后,父母亲才透露讯息,他才得知讯息。 只是当下他迟迟不敢相信,直到自己去图书馆翻了过去的报纸新闻,才知道事情真相,所谓的离别,不是暂时,而是永远。 看着从图书馆印下的报纸,上头斗大标题写着”火灾夺走一家三口。” 凌晨在台北一处民宅发生大火,由于正值凌晨,屋主一家三口逃生不及,命丧火窟。报章一旁的放着她住处的照片,上头冒出浓浓火焰吞噬了屋子。他一直保存这新闻,直到国中后搬家时,这东西被他遗忘在老家,没有一块搬进新家。 杨文祥思绪回到现在,他往后头声音方向走去,他想要一探究竟,儘管事隔多年,他已经不太记得千琇模样,但是她的声音,杨文祥是不可能会忘记的。 浓雾让他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他只好跟着声音和身影前进。 他继续向前走了十来多分鐘,当他想要向前一探究竟,一道刺眼白光对着照射而来,光线刺眼让他不得不伸出手挡在前头,而就在一瞬间,白光扩散到他四周,将他团团包围住。 他受不了闭上眼睛,剧烈白光纵使闔上眼睛,强烈光线让林文祥刺眼,白光持续好一阵子。过了几分鐘时间,强光才慢慢黯淡下来,等到强光消失,他才慢慢睁开眼睛… 谜心雾底 第三章3-1 第三章 3-1 当他睁开眼睛时,这时他发现自己远离山区,有别于先前白光,现在这里则是漆黑一片。 这是哪里?他内心疑惑。 林文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自己在一户人家的卧室内,在他的前方两个人正躺在床上睡觉。 林文祥左顾右盼,感到困惑与不解,原本在山头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一户人家的卧室里? 这也太诡异了吧? 杨文祥试着尽快要查出自己究竟在何处,他担忧如果等下被人发现,他可是百口莫辩。杨文祥躡手躡脚,头不时查看床上两人,他本来想要找到卧室门后,赶紧离开这里。 不过就在这时,床头有了动静… 一个身影从床上移下,原先躺在床上的人,这时其中一个人有了动作,两脚踩在地上,左手则是撑着头,动作显的些许落寞。 杨文祥见状,他慌张赶紧躲在一旁角落里,然而卧房狭窄,光是床就站了整个空间他根本无处可躲,只能随机应变。 趴在地上,杨文祥一动也不动,希望没有人会发现他的踪跡。 他趴下之馀,脑海拼了老命模拟希望待会被发现后的尷尬场面得以应付。 不过说也奇怪,男子居然没有发现,杨文祥微微抬起头想看出男子的面貌,不过卧室漆黑一片,他无法辨别出来,只能看男子身影男子头低低,迟迟没有站起。 男子先是叹了一口气,接着便痛苦地站起来男子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不过凌晨四点,他起身离开床铺,接着伸个懒腰,然后一步步走进浴室内。 杨文祥躲在角落,两眼谨慎看着,直到男子步入浴室后,他才起身查看房间。 面对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位置,他感到困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他这时鼓起勇气大胆站起身子,查看房间。 他一边摸着,疑惑看着女子旁边的包包,他打开女生皮夹,查看了身分证上头写着”王月珠”三个字。 这时床上女子翻身,那脸庞正是他的妻子… 杨文祥一脸震惊,他到抽好几口气,退后了几步。 杨文祥不敢置信,他这时看着房间,他这时才意识到,这里是他的家,而床上另一人则是他的妻子… ”那走进浴室的人又是谁?”当他了解到自己在家时,脑海里又衍生出另一个问题”他妻子外遇了吗?” ”而且还在家里?” “难道之前吵架就跟这有关?”脑袋开始胡思乱想,浮现老婆外遇的荒谬景象。男子走进浴室开始刷洗,已经站起身子,房里却没有半个人发现到他的存在。 杨文祥相当生气,他这时走进浴室内,想要一探这名男子的真面目,看看这个男子是谁,竟然敢带他绿帽! 杨文祥气冲冲走进浴室门口,本来想要好好教训男子,不过他一眼瞧见镜子,这时总算看清楚男子的面貌。 杨文祥没有预料到会这样,心中没有做好准备,以致于他吓得当场跌倒在地上。 杨文祥看见的男子并不是熟人,也不是好朋友,更不是凶神恶煞的男子。 而是男子的面貌居然跟他一模一样。 在浴室的男子正是他,而他就是男子。 谜心雾底 第三章3-2 3-2 杨文祥惊慌失措,一时腿软,只好连滚带爬,衝到床旁想要唤醒老婆,希望有人可以给他一个解释。 「醒醒!」他试着摇醒妻子,然而无论他多拼命呼缓,只见妻子一动也不动,不为所动,她完全听不到杨文祥在一旁大吼大叫。 「月珠,醒醒!」杨文祥没有放弃,他继续拍打大叫,妻子就是听佈道,没有任何反应。彷彿杨文祥与这个世界隔了一层透明的墙,无论他大喊或是做出动作,就是没有理会。 「妈的…真他妈的!」嘴里不停呢喃重覆着,身子则因为紧张过度而摊软在地,此时男子从浴室走出,男子慢慢朝他走过来,他以为男子想要做什么,然而他摊在地上动弹不得,原以为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想到他只是从杨文祥身上穿了过去。 男子换好衣物,头看着枕边人一会,男子的表情若有所思,不过最后他选择静悄悄方式离开房间没有打扰他老婆继续睡眠时间。 「见鬼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死了吗?」杨文祥激动的情绪,回盪在卧室里,然而不论他们怎么大声嘶吼,他的声音除了他以外,别无他人听得见。 这种诡异的情况,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已经不再人世间,曾经他听过电视节目或是广播上面所讲的濒死经验,说濒死的人会看见自己身体,而自己会在一旁看着,虽说会看见自己身体,但是看见另一个自己在眼前走动,这还是头一遭。 站在卧室,望着妻子熟睡的模样,这是他这十多年来第一次发现,他那面貌依旧是他的心爱,过去些年来他都不曾注意到,只知道使唤,要钱好让他躺在那边自甘堕落。 他想起当初求婚时,那份理想、那份爱,如今他却将这一切给拋在脑后… 他到底在想什么?杨文祥心中浮现一股愧咎。 坐在一旁,他看着妻子手上那层厚厚的茧,这时他低下头亲了妻子脸颊接着起身要离去。 打开门走出卧室,门里面并不是他熟悉的走廊,他人已经不再室内,而是在外头一个街道上。杨文祥看着四周,他们坐在一辆厢型车上,车子有点旧了,不过似乎是犯案后,好脱手的车子,车窗隔着厚厚一层隔热纸,在一旁有个熟悉身影,阿金坐在副驾驶座,而正驾驶座的人他并不熟识,杨文祥看着另一个自己坐在一旁不停看着车窗景物。 「阿祥,你还好吧?」阿金伸出他的手拍着他旁边的自己,只见他点点头,不过并没有开口讲话 「别紧张。」 「我们会没事的。」 「记得怎么做吧?」 「枪对着他们,我负责拿钱,你负责盯住保全。」阿金叮嚀道,深怕杨文祥会忘记自己的职责,毕竟一个环节出错,一切都前功尽弃。 只见另一个自己静静,没有反应,只是点头应付。杨文祥看着他的表情,眼里带着一丝犹豫,然而一旦开始行动,很快地那犹豫将被拋在后头。 脑里剩下最后只会剩下这一句…没有回头路。 谜心雾底 第三章3-3 3-3 运钞车缓缓停下来,车上两人按惯例执行着标准程序,提款走下车。车上所有人静静等待时机,后头阿金的朋友已经将枪上膛,杨文祥也是,不过生疏的手,他拉了好几次才将枪上膛。 所有人摒住气息,大家静静看着运抄车保全人员下来。 提着钱的保全,走进超商,另一名则按照程序,在外头查看,右手则持着电击棒,车上瀰漫一股紧张气氛。 保全步离开超商后,他们准备好,其中阿金拉着车门。他们等着保全快靠近运钞车后,阿金便拉开车门,展开行动。阿金率先一马当先,他头上用着头罩遮蔽脸孔来躲避查缉。 另一个杨文祥这时也下车,他跟在后头。 危险一步步逼进,保全没有察觉到,等到保全注意到时,已经太迟了。阿金二话不说先朝一名保全连开两枪,保全当场中弹倒在血泊之中。 阿金俐落下了一个马威,让在场另一名保全吓傻眼,阿金这时将枪指向另一名保全脑袋瓜「打开!」 保全身平第一次遭遇到抢劫,碰到这种歹徒,保全不敢轻易反抗,只能乖乖照做。 保全乖乖打开后车厢,另一名阿金同伙将车子开到一旁,阿金开始动作将一包包钞票,丢进汽车后座,杨文祥负责把风,他紧张拿着枪对着保全,而保全趴在地上,头面向地上,不敢抬头。 保全深怕自己一抬头,他的小命将不保… 杨文祥亲眼目睹了阿金先前邀约的抢案,他这时想起了阿金,这几天他都一直在问他,是否要加入一伙? 杨文祥当初很犹豫,而如今他现在亲眼看见抢案发生。抢劫很顺利,保全没有太多抵抗,阿金没有间着,他很快就把运钞车的钱,一一搬光。 钱已经得手后,眾人准备逃逸,这样看似抢劫计画相当成功。 杨文祥这时看着另外一个自己自己准备跟阿金一块上车,却万万没有想到,下一秒所发生的事情,让杨文祥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阿金没有让杨文祥上车,反而是伸出手上的枪枝,朝着另一个杨文祥扣扳机。“碰”“碰”“碰”好几声枪响,另一个自己痛苦不堪,应身倒地上。 杨文祥吃惊看着另一个自己,居然被被人开枪击倒在地。 杨文祥抬头看着车内,只见开枪的人,不是驾驶,也不是保全,更不是警察,而是阿金,他熟练扣下扳机,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彷彿一切都已经计画好,预谋好。阿金扣下板机击倒,而就连一旁的保全,他也没有放过。 杨文祥看着自己躺在地上,没有意识,身上枪伤流出的鲜血,车子则扬长而去,渐行渐远。 杨文祥蹲下来看着另一个自己,嘴里满是鲜血,他痛苦张开嘴想说一些东西,不过他没办法开口,他用尽每个呼吸,死命与死神搏斗,然而呼吸却是越来越浅,脉搏越来越微弱。 谜心雾底 第三章3-4 3-4 杨文祥蹲在一旁毫无头绪,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警车与护车最终抵达了现场。警察很快将这里封锁,站在封锁线外头,挤满了围观民眾,记者更是在全员出动,sng车现场直播,围观群眾议论纷纷,凑热闹看着,就连香肠摊贩也不忘凑一脚。 杨文祥站在那里,他垂头丧气,这时恍然大悟,原来阿金所讲的一切,不过是想利用他,对他而言杨文祥不过是一颗棋子。如此冷血的阿金,这居然是他认识那么久的朋友,原来这才是他的真面貌。 他闭上眼睛,嘴里不停祈祷着,这一切不过是个恶梦。 然而当他张开眼睛时,人已经从街道上换到了急诊室,他站在一旁,看着护士们跟医生正在抢救病患。男子插着管,正与死神搏斗,他缓缓走上前,看着手术台上的男子,男子奄奄一息,毫无生命反应那苍白的脸,那正是他的容貌,手上插着血带,医生正在与老天搏斗着,抢时抢人命。 杨文祥站在一旁,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自己贴在墙壁。 一切都来的太快,他不能理解。看着一幕幕怵目惊心的画面,他摊在地上,接近崩溃。 「我们要失去了他…」医师开始心肺復甦,双手不停压着,希望奇蹟可以出现。 「加油,活过来。」 「别那么早放弃。」医生花费了许多时间,不放弃一直抢救,然而一直无心跳、无意识下,医生最后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后,摇头宣告了死亡时间。 杨文祥坐在角落,他不知所措,双手不停颤抖,害怕极了现在的情形,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生还是死? 陷入了莫名的一切,他心情低落,坐在医院角落里,来往的人冷漠穿过,他虽然看的见,却无法接触其他人,只能痛苦看着来往的人们从旁穿梭而过,对杨文祥来说这是个无止尽的恶梦,而他没有办法清醒过来。 陷入了低落,他坐在医院椅子上,低着头。直到一个声音这时出现在他耳边。那声音是轻柔,却带有一点熟悉,那个声音声安抚着他「别害怕…」 杨文祥这时抬起头,前方一个人影伸出了友谊之手,对于他有了反应,却同时让他感到害怕。 他看着友谊之手,他这时犹豫了…迟迟不敢回应。 那个声音接续安抚「不要害怕…」 「我死了吗?」杨文祥看着前头,声音出现了人影,而人影出现了一个熟悉身影。一个许久不见的老友,千琇。只见她露出笑容,她牵着杨文祥的手。 杨文祥伸出收抓住千琇,感觉到有一股吸力,将他抽离了场景。 杨文祥站在一个高处,他望着下头,迷雾瀰漫。 不过看似灰濛的雾里,却在这时浮现了画面,像是电视的画面,杨文祥从影画面,看见了他的老婆。 老婆正在市场买菜回家,只见他经过摊贩时,每个摊贩甚至客人都在议论纷纷,大家不停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然而他的妻子只能默默承受,她鼓起勇气,买完食物,才回到家里。 一进到家门,冷清的灵堂,没有任何亲戚朋友敢来上香,大家一听到他死前是抢匪,根本没人敢进来,更别提帮忙了,她只能自己筹办丧礼。 折着纸莲花,孩子都回到娘家去避风头,留下她一人,将后事处理完,杨文祥看着月珠,只见她眼睛红肿,眼泪早已哭乾。 她不理解杨文祥做的事情,面对排山倒海而来的与论与责难,她通通必须忍住,电话的记者骚扰,电视新闻消费她的家庭,甚至记者亲自到家访问,她身心俱疲。 这一切来的太快,月珠叹着气自言道:「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妻子忍受别人言语,更何况是孩子? 孩子在学校,很快变成了取笑的对象,班上同学无止尽嘲笑,绰号、笑声,如同梦靨。 原本单纯学校,变成如恶梦的地方,蹺课装病是他唯一躲避的方式,学校老师也用异样眼光看待,他回到家哭着跟母亲说,但是母亲希望他默默忍气吞声,然而每次他忍住,其他人就得寸进尺。 在家里他对母亲诉苦,母亲只能希望他能坚强面对,只是孩子落下泪说:「为什么…」 「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不能选择我父亲…他们为什么要怪罪我?」 「我没做坏事啊?」 「我没有做…」 「我做了什么?」 日復一日,每天週而復始,失落是初次徵兆,很快他的小孩决定了反抗。反抗社会给他施加的压力。他反击,毫不犹豫的反击。他握紧着拳头挥了出去,朝着他们的嘴脸而去,每一拳,他将内心忍受的一切回敬给嘲弄他的人。 孩子出拳挥向这群嘲讽他的人,内心压抑再也承受不住,他挥出了双拳,反击这些可恶的人,然而这一击非旦没有解决问题,情况却更加恶化。在学校的老师们,没有体会孩子的感受,反而希望孩子的母亲,可以转离这所学校,老师们早已视他为问题学生,麻烦製造者,只因为他爸爸的身份,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将偏见套用在他身上。 没人问过他的感受,如果他们愿意谅解,其实这一切可以避免。 母亲在接到学校电话后,将他带回家里,她试着要理解孩子打人的原因。然而孩子回到家的第一句话却是「我恨他,他死掉。」 「活该。」孩子说出这句话,让母亲惊讶,儘管外人指指点点,他都忍了下来,而在杨文祥过世后,孩子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但是这时他却开始恨起了爸爸。 如果连孩子都不认同了,过去她所忍受的一切又算什么? 母亲说道「不可以这样说!」 「他是你父亲,我不准你这样说!」母亲试着要孩子尊重她的父亲,不管他到底做了什么滔天大错,他永远都是他的父亲。 「一切都是他的错!」孩子将内心压力宣洩出来,他气呼呼说道:「没有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恨他!」孩子拉高分贝,用着吼叫方式回应。 「不准你这样说你父亲!」 「我爱说几次就说几次。」母亲听到一气之下,赏了他一个巴掌。 孩子看了一眼母亲,他生气大喊一句「我没有父亲。」就往外头跑。 谜心雾底 第三章3-5 3-5 杨文祥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他感觉到愧疚,这一切得错误都是来自于他。 回想过去那一段时光,他总是好逸务劳,整天在家里好整以暇,无所事事,朋友找了喝酒聊天,浪费光阴。 想反地,自己的孩子老婆,拼了命为家里赚钱。在外头忙碌一整天,然而一到家,却看见杨文祥窝在家里,邻居背地里说他是米虫,他也不为所动,看着这一连串的画面。 杨文祥内心感到自责,让他在也承受不住,他跪在地上,眼泪不停留下。 这全都是他的错… 千琇对着他说道:「一切都来得及…」那轻柔声音不停安抚着杨文祥「你还没做出选择…」 杨文祥想起了阿金的邀约,只是心中另一个声音,想起阿金对他说的话,依然有几分道理,然而心理却想着阿金的话”我们没有选择,这就是这社会看我们的方式。” “只要完成这一票,他就可以不必忍受别人的眼光。” “有了钱,有了财富。“ 「我必须做…」内心陷入了挣扎「我没有选择馀地…」 「只要干了这一票,我可以完成那遥不可及的梦想。」 「我可以拥有…」 「我的家人可以拥有一切…」他想着,却没想过一切代价,不管成功或是失败所必须承担的代价,早已远过那甜美的梦想。 千琇听到后,依旧很平和还安抚杨文祥「你永远都有选择。」 「人生就是不断去选择。」 「是你决定自己的未来。」 「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没有任何人可以决定别人的人生。」这句话点醒了杨文祥。 他想起了妻子与孩子的脸孔,两人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他们的笑容让阿金诱惑对话彻底拋到在后头。 杨文详沉默很久,才抬起头看着千琇「那我该怎么做?」 「我该怎么做?」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千琇没有回应,只是静静露出笑容,彷彿告诉他,你心中早有一个底,雾渐渐散去,千琇的身影也跟着离去,留下着他独自一人。 谜心雾底 第四章 第四章 雾渐渐消去,一切归于寧静。杨文祥环顾四周,原来他还在山上,车子停在一旁,好端端。他急忙上车,坐在驾驶座上,他花了一点时间才过神。 回想刚刚情况,她想着刚才究竟是怎么样,此刻他摸不着头绪。而这时脑海想到不是刚才经歷,而是妻儿。 杨文祥这时赶紧发动引擎,赶着路回家。 心中不停祈祷着”希望一切都安好。” 车着停下,他拿着钥使,急忙衝回家,当他打开大门时,只见房内没有变化,一切都跟他早上出来一样,完好如初。当他走进房子时,妻子正从厨房出来,只见她没有好脸色看着杨文祥,两人一大早吵了一架,她怒气还没有消,不过杨文祥不在意,他走向前抱着自己妻子, 杨文祥妻子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了几步「你干嘛啊?」 「神经啊!」 「没事。」他眼眶泛红,内心激动不已,一旁妻子,一脸困惑,完全不知道他刚才经歷了一个特殊事情。 杨文祥看见一切都完好如初,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原先的负担,一切都不再是麻烦。 杨文祥对着自己发誓,他愿意…他愿意用自己的双手捍卫自己的家庭。他人的眼光,那是他们家的事情。 他不在乎… 但是他将将用尽全力,去爱护与保护这个他差点失去的家庭。 「对了,孩子呢?」杨文祥问着妻子道。 「还在学校阿…」 「他几点下课。」 「现在。」妻子回答完,感觉自己先生很古怪,她追问「你没事吧?」 「是撞到脑袋吗?」妻子的回答,他摇头不在意「没事,没事。」 「一切都没事。」杨文祥说完便说「我去接他。」 他穿着外套离开。,打开公寓大门,这时裤子里头传来电话铃声,他拿出来看是阿金的号码,应该是他查看杨文祥是否愿意加入,杨文祥停下脚步接着很快就把电话删除,接着将电话关机。 杨文祥妻子站在阳台上,从楼上望下看去,她完全摸不着头绪,只觉得自己先生中邪了。但是换个角度想,让他多去付出点也好。 月秀并没有想太多,心想这不过是他一时兴起,很快三分鐘热度将会将他打回原形。 然而从那天起,杨文祥没有对自己食言,他出外找了份工地的工作,而妻子依旧摆摊。 而到週末时,杨文祥就会去帮忙顾摊,也因为杨文祥的工作,家里的生活逐渐改善。 时间过了半年,当他跟妻子收拾摊贩离去,儘管疲惫,不过一切都值得,他与妻子间又回到过去从前般的恩爱,两人不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当他经过一个店家时,电视里正在播报一则社会新闻,他看到内容,缓缓停下脚步,两个眼睛子细看着新闻,只见新闻播报员正讲叙着”前天上午发生一则运抄车抢案,歹徒抢了800万后逃逸,今天终于在一处民宅里,逮捕了嫌犯。”杨文祥看着电视里头,他看见了阿金的身影以及同伙,他与另两名,枪杀了两名保全后,却又把一名同伙当场击毙,那就跟他所看的画面是一模一样。 站在电视前,他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中感谢着老天,再给了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没有什么事可以别无选择,一切都是可以选择… 想起了千琇的话,他心中满怀感激因为这次际遇,让他可以再次珍惜这个家庭。 不过那天发生的究竟是不是幻觉? 他还是弄不清楚… 不过他并不后悔现在所选择的道路。 相反地,他会更坚强走下去,不论这是多辛苦的路,他会继续走下去。 望着前头的妻子身影,一个愿意与他白头偕老的身影杨文祥看了一眼电视后随即转过头离开,赶上妻子的脚步。 也许是顾了一整天摊位,让彼此已经不太想再多说话。 走在妻子一旁,过去总是妻子独自一人,这让她好一段时间很不适应,她感觉杨文详变了个人似的,前阵子还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滔天大事,所以才来赎罪。不过杨文详没有多说实情,只是说自己想通了。 月秀牵起他的手,两人结婚将近十年,过去她总是黄脸婆一个,忙着家务事跟赚钱,而杨文详失业后,又不愿意再去找工作,整天窝在家或是跟朋友喝酒,浪费时间。而她只能一人扛着家计,心中的苦水,只能跟姊妹掏哭诉。 这是头一次想起了当初她点头答应,两人结婚的感觉 ”或许他真的是想开了”月秀内心这样想道。 杨文详看着月秀,这是结婚后那么多年,两人再次牵手。就像回到过去谈恋爱,也许时光岁月,青春岁月早已流逝。然而当年的心,那份当初恋爱的心,依旧没有忘记,彼此牵着手,两人回到了过去。 杨文详看着月秀,他扬起了微笑。 两人一路上沉默,然而两人的手却是紧密的牵着…(本篇完) 高城迷雾 第一章1-1 第一章1-1 一台轿车顺着高速公路穿越了雪山隧道,广播电台硬是切进隧道内的广播,驾驶望着隧道内上头灯,灯井然有序排在一起。 儘管有一些随着时间而黯淡,不过他们依旧束立在那里,尽忠守护着岗位。无止尽的尽头,让人有种错觉,以为掉入了无底洞似,永远走不出来。 坐在驾驶座的男子,叫高志籐,他就跟平常人一样,学生生涯按部就班,高中、大学、研究所,最后进入职场,而年纪目标是成家立业… 然而跟别人不同的是,他的过去曾经留下了一段阴影,至今他依旧无法忘记。车辆灯光倒影交错在挡风玻璃,唤起了他的过去记忆。 那是一段19年前记忆,当他只是小孩子时,礼拜三小学只有半天,中午放学,他便会回家。 高志籐从小一就开始自己上下学,除了偶尔早上睡过头,妈妈便会用着脚踏车,载他到学校,其馀他都是自己一人。 不同于一些同学,每当放学,走到门口,一堆佣人站在校门口等待,等着来领取小孩,替他们拿书包,将他们照顾无微不至。高志籐跟其他小孩不同,总是自己背着书包回家,没有大人的协同,总是独立。他不会羡慕或抱怨,当他踏出第一步保护伞下,久而久之习惯,就理所当然。 高志籐不会羡慕,相反地,他心中反而有一点骄傲,因为他就像大人一样,独来独往。当然他也牢记妈妈对她说的话”不要跟陌生人讲话,也不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他都谨记在心。 放学走回家的路上,高志籐并不觉得寂寞,相反地,他将这里当作是一场大冒险,想像自己是一个大名鼎鼎的冒险家。就像电影里的印第安那琼斯或是大探险家哥伦布,世界随着他的想像而起。 好人与坏人,正义与邪恶,一切都相当分明,就像卡通里的机械人大战反派,这观念就是他的铁则。 刚开始妈妈要他独自去放学时,还很不放心,便会站在街头,等到他矮小身子出现,母亲才放心,牵着他一块回家。 如今小学三年级,现在母亲可以放心在家里等着他回来「妈咪,我回来了!」这是他每次回到家,所做的第一件事情。 母亲听见他的声音后,从厨房走了出来「喔,回来啦?」 字藤是他的名子,而高则是他的姓,但是当时他在班上并不高,所以他的好朋友总是开玩笑说:「你姓高,怎么都不高?」 高志籐曾经问过他名子由来,不过母亲总是说:「等你大了,在告诉你…」 「先去洗手,再来吃午餐。」母亲叮嚀道。 「妈咪。」 「今天吃什么?」 「今天煮义大利麵。」 「你最爱吃的」母亲露出笑容补充道。 坐在餐桌前,母亲装了一盘,上头还有他最爱吃的肉丸。 「今天学校如何?」 「老师说我的日记写的很好」说着他用叉子捲起义大利麵,放进嘴里,满足全部写在脸上。 高城迷雾 第一章 1-2 1-2 脱离甜蜜记忆,思绪回到了现在,离开隧道后,他随即下了交流道,车子来到礁溪。礁溪对于大家联想到就是温泉,浓厚的商业的气息,新的温泉旅馆,自从雪隧开通后,眾人到宜兰不再面对九弯十八拐,那令人赠恨的弯路。 街道上人声鼎沸,游览车、观光客甚至国际观光客,全都聚集在这里。 高志籐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四周。他这时注意到一对全家福,正在路边等待着红绿灯,爸爸抱着孩子,一旁的妈妈则牵着另一个小孩,幸福洋溢。 孩子们笑容,高志籐看着他们,眉头深索,他想着过去那美好的家庭。 牵着母亲的手,穿过了马路,母亲那双温暖的手,让他在寒冬里依旧暖和,母亲出门前不忘替他为上围巾,那天夜是圣诞节,他相当开心。因为今天圣诞老公公会来发礼物。 小时候的他非常相信圣诞老公公,总是以为袜子里的礼物是圣诞公公,从北极远道而来。 回忆被一旁手机唤醒,高志籐看了下显示号码,那是个非接不可的话,于是他将车子停在路边。 高志籐打开手机「喂?」 「你在哪里?」他认出电话里女子的声音,那是他妹妹,两人相差两岁,妹妹是一家贸易公司上班族,已经结婚,嫁给了大学同学,小孩子才满月。高志籐回答妹妹「我在礁溪…」 「礁溪?」 「你去那边干嘛?」 「去出差。」高志籐撒谎,不想要让妹妹知道事情缘由。妹妹听到他在礁溪,索性想要凹点东西「那我要名產...」 「我考虑一下...」妹妹听到便开始撒娇起来「拜託嘛~」 「你是要牛舌饼是吧?」高志籐印象中,只有牛舌饼跟鸭赏,只见电话里头传来笑声说道:「牛舌饼过时啦…」 「现在大家去那边都是去买奶冻。」 「奶冻?」 「在哪里有卖?」 「有两间。」 「一间叫亦顺轩,另一间叫诺贝尔奶冻。」 「那我要牛奶的口味。」 「嗯嗯。」 「对了…阿姨叫你打给她。」 「不要忘了喔」 「嗯,放一百个心。」 「绝对不会忘记。」 「那就先这样吧。」高志籐从电话里头,听见妹妹的主管讲话声音,主管已经在后头准备抓人丢去会议室了「那我准备去开会…掰掰。」 「掰。」高志籐按掉电话,车子远离了一旁车辆,往着侧边下了交流道。 高城迷雾 第二章2-1 第二章2-1 高志籐今天会独自一人来散心,是心头上一件事,困扰他许久,或许对别人而言,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对他而言却是相当头痛的事情,心中却摇摆不定。高志籐有一个很好的女朋友叫小敏。 小敏个性相当体贴,也很乐于融入高志籐朋友圈内,是大家眼中的完美情人,身旁的死党都说过,你不娶她就是智障的话语。 只是他过去心中的疮疤,让他陷入了泥淖之中,迟迟无法跨过。 前一晚他跟小敏大吵一架,吵架理由,按照正常人,那本该是愉快的答案,但是他却无法接受,他说出了另小敏意外的回答,小敏伤心透了,对着她大喊着,要他出去。高志籐离开家里,他一夜坐在车上,无不是希望解开自己心中那份绳节,期望自己可以理出一个头绪。 而回忆此时唤醒一段,十五年前记忆。 那一天早晨,高志籐一夜失眠,他兴高采烈要去远足,他要去找表弟玩。 高志籐母亲是单亲妈妈,她一把扶养小孩,高志籐对爸爸没有印象,母亲必须同时扮演着严父和慈母角色。 母亲前一天就帮他准备早餐,前一晚则是帮他准备好衣物,高志籐则是在旁边兴奋的跑来跑去,一边想着要带什么东西,漫画、玩具,把自己弄的很忙碌。 那是一个普通的一天,天气阳光和煦,没有人知道下一刻的到来。高志籐在准备出门时,母亲替他穿上衣服和裤子,然而此刻高志籐心情都在表弟家上,出门前母亲拿起他的背包,离开家门前,还不忘叮嚀他「去人家玩,要乖喔!」母亲总是要他做事要专心,不能一心二用,就算是玩也得用心玩。 母亲打开门,已经看到阿姨在门前,两人互相打招呼,最后阿姨牵着高志籐的手,母亲最后离开前亲吻了他的脸颊。当时他并没有想过,这将是最后一次见到母亲。 记得那一天本该回家时,阿姨却接到一通电话,阿姨听着一开始很慌张,然而他意识到了高志籐在这里,于是她刻意保持冷静,高志籐在一旁跟着表弟玩耍打着电动,根本没有察觉。 阿姨说了一段时间,随后也紧张拨了几通电话出去,过了一小时候,阿姨说妈妈今天有事情,问他愿不愿意住下来,还说要带他去吃牛排馆,一听到好吃的东西,高志籐相当高兴,但是他内心忽然想到妈妈说的不可以贪心乱吃,想到妈妈的话,高志籐问着阿姨「那我妈妈说可以吗?」 「妈妈说我不能乱吃。」阿姨点头一边摸着他的头撒谎「恩,你妈妈说可以的。」一听到阿姨说的话,他就放心,晚上阿姨带着他吃饭,表弟和他两人高兴大吃着,平常吃不太到的薯条、牛排,他相当高兴。 直到隔天,阿姨家来了许多亲戚都到场,大家神色哀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他,还没察觉到状况,阿姨跟一些亲戚在一旁等候进一步消息。 一整天没见到母亲,虽然当时他是是小孩,不过也开始察觉到异常,尤其几天不见妈妈,虽然在表弟玩耍很愉快,但是还是想要看见妈妈。 高志籐开始吵着要找妈妈,表姊一旁安抚着,试图转移注意力,已经16岁的表姊带着高志籐,长大懂事的她,在母亲请求下照顾着高志籐,她耐着性子陪着他玩玩具和卡通,让他暂时忘记找妈妈事情。 外头发生什么事情,高志籐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大人不停打电话,对话感觉是哀伤的,儘管他有问表姊,然而表姊却是避谈,继续用玩具转移注意力。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外婆这时进来房间,她一看到高志籐就紧紧抱住,高志籐知道外婆很伤心,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他没有挣脱,只是静静让外婆抱着,她一手紧紧牵住高志籐,想着这么小的孩子失去了该有的一切,没了双亲。父亲早在他出生前,却偏偏没想到空难离开人世,而他是母亲一手辛苦养大,然而高志籐还没长大,母亲却这时也离开人世,外婆眼眶不停流下泪水,她悲愤喊着「老天爷啊…」 「老天爷,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了…」外婆感叹着,眼泪不停落下,阿姨只好将她拉到房间外。高志籐隐约听到外婆继续说着,语气相当悲愤「你夺了他父亲,现在你连他母亲一块带走。」 「为什么那么狠心!」外婆泪流满面,泪水里带着悲愤与伤痛。 「老天爷…」说到这里外婆再也说不下去了,她坐在椅子上,全身瘫软,已经没有多馀力气在那边哭喊,她只是坐在那里低声啜泣,当时的高志籐不知道母亲已经去世消息,家人试图淡化,他一直到一个月后才知道母亲离开,儘管大家都说母亲去当天使了,但是他不懂其中含意,一直到他比较长大后,他也才知道母亲去世完整面貌。 高城迷雾 第二章2-2 2-2 高志籐一边开车回想着昔日过去记忆,他这时车子驶离了礁溪,往着山上而去,听朋友说这一带有处景点,相当宜人,非看不可,于是他跟着gps导航系统,越过一个个蜿蜒山路,来往的车子并不多,偶尔几辆机车从旁经过,而这些机车看起来都是大学生,高志籐不知道自己开了多久,直到原先蜿蜒山路,迎接而来一条宽敞道路。 他终于抵达目的地了,高志籐停下车,下了车子,打开车门,他深呼一口,新鲜的空气,涌进身体,让人忘却短暂烦恼。他这时望着兰阳平原,田地整齐排列,火车从中穿插而过。 眺望海洋,无止境的尽头,就如同他心境的无底洞,涌出了过去最痛苦记忆。时光拉回到火灾后,一夕间母亲离他而去,如今他最熟悉,大人避而不谈,他们深怕孩子经不住这种打击,所以只是说妈妈出远门了,然而他心里越是相当清楚;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电视新闻不停播报着悲剧,刚开始大家以为这不过是一场火灾,大家天真以为这不过是个悲剧。 然而过了36小时候,新闻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大家的情绪从悲痛转为愤怒。 火场人员找到一个纵火的证据,火场里他们找到好几个纵火证据,而高志籐母亲遗体,也发现死者是头部受到外力重击导致,并非是先前说的逃生不及。 这消息一出来,原本只是社会新闻,版面也不大,媒体只是宣传单亲妈妈葬生火窟,留下一子。 如今上了报纸头版,斗大的字体写着「冷血他杀,单亲母亲葬生火窟。」从报纸到新闻,无一热烈讨论着议题,一时间成了轰动话题,也逼着警察,不得不成立专案小组负责处理调查。 很快地经过五天调查,警察很快就锁定嫌犯,最后很快地将他绳之以法,而当时亲戚或邻居,一听到抓人后,大家纷纷赶到警局,只见警察做完笔录,准备押到法院时,当大家一见到兇嫌,每个人纷纷追打,不停破口大骂,辱骂这个畜生,没人性。 而当时场面混乱,记者也在现在拍摄整个过程,然而兇嫌始终默默不语,警察用人墙护着嫌犯,大家气不过,反而警察变成宣洩对象,大家纷纷喊着「不要保护这个人渣!」 「让他被打死!」 嫌犯落网后,新闻热烈吵着折得来不易的新闻,播报着内幕,叙述嫌犯的过去,当一切大家以为司法将还给家属,还给大眾一个正义时,却始料未及,嫌犯候选择在狱中轻生,为他的人生以及这件事划下句点。 少了嫌犯,案子只能结案,心碎的家属只能看着事件落幕。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新闻不再追踪,毕竟嫌犯死了,还追查什么? 而人们、邻居们,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一切都回到了平静。亲戚们之间也随着时间遗忘,生活回归正常,日子自己继续过下去,大家又开始忙的不可开交,记忆成为歷史,歷史成了别人无聊的间话家谈。 然而高志籐心理永远忘不了,他相当厌恶这个夺走他一切的人,他气的懊悔自己不够大,也没有机会去质问这个兇嫌。 外婆在这件事情发生后,原先他想要抚养高志籐,然而伤心欲绝的她,最后却病倒,让她无力抚养高志籐。而身为母亲的妹妹,高志籐的阿姨决定收留他,让他至少待在亲人旁边,而高志籐从此就开始跟着阿姨一块生活。 独自面对陌生,离开熟悉的学校与朋友,他相当不习惯,晚上总是想到妈妈的身影,甚至做了恶梦,看在阿姨眼里相当不忍心,阿姨也相当用心,将他当做亲生儿子看待。 虽然一开始她感觉的出来高志籐很不适应,然而随着时间弥补,高志籐逐渐适应习惯。 阿姨还记得他考高中那一年,当她将准考证跟文具递给他时,只见高志籐给了一个大拥抱,他微笑道「谢谢,阿姨!」 「我爱你!」说完他转身离开。 阿姨当时听到时楞了很久,望着高志籐背影,她眼眶泛红着,她感觉到他的长大,感觉自己没有辜负高志籐母亲。 高城迷雾 第二章2-3 2-3 电话这时响了起来,他接了起来,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是阿姨声音。 「阿姨…」 「字藤,你是怎么了?」 「小敏一直在哭。」 「你们到底怎么了啦?」阿姨语气没有责难,只是有点担心。 高志籐原本不想让阿姨再说下去,不过他最后还是让她知道实情「小敏,她怀孕了…」当时小敏以为高志籐会很高兴,他却异常不安,某种程度还不高兴,让小敏气炸了,因为她想要孩子。她想要开始人生新的阶段,但是高志籐却不想的样子,小敏误会认为高志籐对她感情,没有承诺,只是跟她玩玩的。 阿姨听到没有继续说下去,她让高志籐继续解释下去「阿姨,你也知道…以前经歷的往事。」 「让我心中有个阴影…」 「我恐惧孩子...会经歷我的过去。」小敏不知道的是高志籐担忧的,是过去阴影,害怕自己孩子会经歷过去可能,他不是不要小孩,然而他内心害怕着,一直无法克服,所以面对原先应该喜悦的事情,却在他眼中是恐惧事情。 阿姨听到高志籐说法,她静默片刻,最后叹一口气,不是觉得高志籐想法错误,而是感叹他过去所经歷的一切,当然阿姨虽然懂他的意思,但是该说的,她认为自己还是该讲「但是你知道,你现在安全了。」 「你不会发生过去的事情。」 「而阿姨都在旁边,你不用担心这个。」 「恩,我知道。」高志籐知道不应该这样想,但是他就是没办法「给我一点时间,我今天会去跟她解释清楚。」 「因为她不知道你的过去...」阿姨不忘提醒他「你对她老实说…她会谅解你的。」 「但是字藤,你必须克服阴影。」阿姨苦口婆心说「过去是过去,我们无法改变,但是未来可以,未来掌握在你手上...」 「而不是恐惧本身掌握。」 「嗯..我知道。」高志籐深知这个道理,不过要克服心中的恐惧,恐怕也不是几个智慧字句就能够克服的。 「好吧!」 「那你在想想。」 「记得今天一定要打给小敏,知道吗?」 「我晚上再打给你,在看怎么样,掰掰。」阿姨掛上电话。 高城迷雾 第三章 3-1 第三章3-1 高志籐继续思索着自己人生,一望无际的海线成了最好的衬托,脱离那喘不过气的台北城,来到人们口中的台北后花园,而后头是淡江兰阳校园,盖在山头的校园,从这里看下去,真的很美。 可惜天空阴云密佈,天空彷彿写照着他的心情,闭上双眼,试着平静自己,只是无论他多么想要平,过去的惨剧,不停浮现在眼前, 然而当他张开眼睛时,眼前被一片灰濛所遮蔽,前一刻还是清晰的风景,下一秒他人就被雾所团团包围,这雾来的又急又快,灰白景物让人辨识不清楚方向。大雾吞噬周遭,就连高耸的学校建筑也逃被吞噬的倖免。 一场大雾打断了高志籐思绪,他站起身子,欲打算回到车上,只是高志籐走了好一阵子,却迟迟找不道他的车子。 更令人诡异的是,就连学校建筑物也消失在这雾里,所有原本的场景全部都消失在眼前。高志籐停下脚步,望着地上,只见原来的水泥地板,却成了草地。 站在原地,对于自己看到的感到不可思议,然而弯下腰摸着那片草地,却是货真价实,草与泥土的味道,如果说他眼花,那总不可能连嗅觉跟着眼花吧。 拿起手机,只见这里没有收讯,虽然他不信邪试着拨打电话不过手机很不争气的回应着没有讯号的坏消息。 高志籐望着四周,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切状况让人难以反应。不是恐怖,也不是恐慌,想反地这里相当寧静,而是毫无逻辑。 高志籐猜不透,原来的学校跟车子去哪里了? 他不过闭上眼睛一刻,下一刻眼前景物却如此,也来的太突然了吧?高志籐停下脚步,望着四周。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传进耳朵「问君何苦有,春来花语知…」 「谁在那里?」由于雾太大了,他没看见人影,高志籐本能顺着声音走去,只见声音不停说着「问客何以忧,夏来剋心魔。」 「问君何已惧,秋来做客知。」 「问客何足前,冬来问老生。」 顺着声音,高志籐一步步走去,直到他看一个东西,才停下脚步,他望着前头的黑影,一座凉亭出现在眼前,在上头坐了一个人,拿着酒不停喝着,而他的穿着也相当诡异,看起来就像古代人的服装。 留着长鬍子,头发则是蓬头散乱。 老人表情相当高兴,他不停喝着酒,嘴里喃喃自语,感觉有点疯癲。高志籐楞在原地,对于一连串的奇景,他可从未见过,儘管他面无表情,不过内心可是相当紧张。 老人望了他一眼「年轻人,还不上来,陪我喝一杯?」 「这里是哪里?」 老人听见了哈哈大笑「凉亭。」他不忘反问高志籐「不然还会是什么呢?」 「不对啊,这里刚刚不是原本有一个学校?」 「啥学校?」 「你眼花啊?」说着又将一杯刚倒好的酒放进嘴里,喝下酒又悻悻然说着「这里只有我一个糟老头….跟这座破凉亭。」 「没有你说的学校。」 一听到却让高志籐更困惑了,看着老人「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心想他做这边也太奇怪了吧?然而老人却这样回答,他重覆高志籐的话,还刻意学着高志籐语调「我在做什么?」 「这是什么怪问题?」老人这时举起酒跟杯子接着示意道「酒啊!」 「喝酒…」老人拉高语调讲道,说完便喃喃自语「真是的,现代年轻人…视力还真差。」老人小小抱怨,说着就将酒灌进嘴里。 喝完一口,他爽快发出声音,他随后看着高志籐「好啦,小伙子。」 「你也上来一下。」 「陪我喝个几杯。」 「一个人喝…」 「嗯…真是无趣。」 「就偏偏我几个朋友,今天又不在...唉」老人不停喃喃自语,高自藤依时间搞不清楚,究竟老人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他讲话,于是他只好静静站在原地不动。 老头望着高志籐楞在一旁感到相当不耐烦「喂,愣在那里干什么?」 「还不快上来!」老头语气不好叫道,原本不情愿的高志籐,最后还是妥协走上凉亭。 高城迷雾 第三章3-2 3-2 「随便坐吧。」老头吩咐道。高志籐走上凉亭,接着坐在老人对面。 老人看了一眼高志籐,他随口问道:「小老弟…叫什么名子?」 「高志籐…」他一脸犹疑,不知道老人在玩什么花样? 老人翻了翻一旁的小册子,册子看起来有点破旧封面就像古代书本一样,相当老旧古版,泥巴色册子令人觉得很乏味,封面上也并没有写什么字。 「你呢?」老人没有回应喝下他接着倒了酒给高志籐,老人将杯子递给高志籐说「喝下去!」高志籐拿着神情充满了疑惑,对于这个老头所要求的,他相当犹疑。问着高志籐如此怀疑,老头不耐烦喊道「对啦,快点。」 「别再那边拖拖拉拉,像个娘们。」 高志籐拿起杯子,杯里浓稠模样让人倒胃,顏色看起来有点蓝墨,让人倒胃甚至联想到洗衣精,他还记得以前高中住校时,在没有开灯情况下,不小心将宝特瓶的洗衣精吞入,幸好他反应快,赶紧吐掉,要不然有得他苦了。 杯里的液体闻起来带有种淡淡的芳香味,奇怪的组合,然而只见眼前这位怪老头,发了疯似坚持要他喝下这一杯怪东西。 高志籐这时进退两难,然而在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喝了下去,儘管在下一刻他感到后悔莫及。不过喝下去才后悔,早已太迟了。 老人盯着高志籐,在确定他喝下去后,拿出了长烟斗,抽起烟来,脸一派清松,烟斗冒出来的烟,如同烟囱冒出来的白烟。 这种奇景高志籐还是头一遭,烟雾越来越浓厚,在雾掩盖住四周前,老人这时开口:「年轻人,给你优待。」 「你有三炷香时间…」 「好好把握啊!」说完没多久,老人就消逝在雾里,而这时候高志籐的头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痛苦的蹲在地上,头阵阵刺痛。周遭这时开始刮起强风,风势就像颱风,让高志籐不得不趴在地上。 耳朵传来剧烈声响,地面不停摇晃,感觉周遭正在被四分五裂,高志籐紧紧贴在地上,他双手抱住头,祈祷着自己不会被凉亭砸伤。 默唸着彿菩萨保佑,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几分鐘。 过没多久,原本越渐越强的风势突然停了下来,周遭突然安静下来,这时候原本头痛欲裂,也突然瞬间停止。 高城迷雾 第四章 4-1 第四章4-1 高志籐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趴在草地上,他起身望着那一望无际的绿园,这草地跟刚才凉亭的草地完全不同,抬头望着上方。在眼前的景物,让他顿时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前方,天际被划成了两半,一半是白天,另一半是黑夜。 高志籐看着四周,没有人影,更没有动物身影,只有远方一棵大树,树立在阳光与黒夜之间,高志籐慢慢往树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景象,他从未见过,阳光照耀的地方,草地呈现金黄色美景,花朵绽放,美景吸引了他的脚步,他避开了黑夜朝着阳光草地而去,高志籐已经意识到了,这里并不存在现实,也许这只是一场美梦,然而一切感觉太真实,也太壮丽。 高志籐漫无目的地走着,慢慢欣赏这里的一切美景,在这里,他感觉到放松,感觉无忧无虑,他的内心感觉到快乐,走起路来,感觉相当轻松自在。 高志籐感觉自己回到小时后,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他持续一直走着,直到眼前一个景物,让他停下脚步。 高志籐看着前面,眼前出现一道白色木门,在门后,空无一物,门就树立在草地上,不禁联想到多拉a梦的任意门,该不会打开就会跑进多拉a梦。出于好奇新,于是他伸手打开了门。 门里的景物与草地完全不一样,而是一个令他痛心场景。里头是昔日与妈妈一起住的的房子。高志籐站在外头,犹豫着自己是否要不要进去,然而他却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女生的歌声,那个声音,他感觉到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高志籐踏入门内,想一探究竟,走进客厅,里头摆设不像现在,相反地看起来年代应该是他小学的时候,心头上风尘已久的记忆蠢蠢欲动。他每走近一步,那份沉重的记忆就越鲜明。 他还记得这个地方,客厅桌上还摆着他以前得玩具,他还认得那一个蓝色机器人,可以变身程战斗机,那个是他以前幼稚园住院时,母亲为了安抚他,而答应的送给他的礼物。 高志籐停下脚步,一个本应该被烧毁的地方,却出现在这里,然而紧接着出现的画面,却让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个身影从厨房里走出,那身影停留在客厅,高志籐看着她,短发以及脸孔….那个人正是他母亲。 「不…不可能…」高志籐又倒退了好几步,现在脑里思绪杂乱,他不敢置信自己所看到的。 「这不可能!」 「你已经死了…」母亲听到,她先是皱了下眉头,然而很快露出笑容,她没有回答高志籐的问题,而是将一杯水递给他「字藤,你渴了吧?」 「喝下去吧…」高志籐接茶杯时,母亲的手碰触道他,母亲看起来就像当时岁数,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相反地,她看起来比过去还要年轻,少了那份忙碌累积的皱纹。 高志籐依旧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先是大雾再来凉亭的怪老头,接着跑来这里…现在母亲又出现。 「我在作梦吗?」 「不,儿子。」 「很高兴再见到你。」 「你过的怎么样?」 高志籐没有回答,母亲看着沉默的他,她又露出笑容说「没关係...我们等会边吃边讲。」 「我来煮你爱吃的东西。」 「很高兴再见到你...」 「你要不要先看一下电视…」说着母亲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只见电视停留在过去的时代,拨着过去的节目,坐在客厅,回想起过去的,在火灾前一切都本该是个美丽的回忆,然而只要联想到那一场火灾,却如同梦靨,甩的甩不掉。 大人试着说谎,怕他禁不起打击,然而他隐约知道,外婆落寞的表情,他就已经知道了。既然这里跟过去一模一样,那也许他的房间也都会存在,他已经快忘记了自己房间的模样,也许在进去看看也无坊。 在好奇心驱使下他走进了那间原本属于他的房间,原本他应该在那里长大,而母亲将看着他,为他感到骄傲,然而那一切都是他空想,只是现在这里…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这到底是老天爷带来的福还是祸,高志籐不知道。 高城迷雾 第四章 4-2 4-2 高志籐打开门,看着里头,卡通图案的床单,一堆还有玩具就像是他小学时候的佈置,完全没改变。此刻心头感觉五味杂陈。摸着过去,过去记忆,一点一滴恢復,他的文具、丢掉的笔削、考试卷甚至厨柜里的衣服。 坐在床头上,他闭上双眼,聆听着声音,除了外头厨房炒菜声音外,就像他过去所做的一样。 「字藤…可以吃饭了…」高志籐听到母亲的呼唤,他试着要排斥这里的一切,然而他不自觉就想碰触,明明被遗忘的事物,正是因为痛苦而被遗忘,如今却走进这一个不堪的记忆。然而他没有感到噁心,或是厌恶,也许目前经歷的一切又快又急,他来不及做反应。 不过高志籐内心另外想着,许多期望的事情,如今可以圆满,那为何不去尝试呢… 走出原来自己睡的房间,回到饭厅,母亲端着他以前最爱吃的番茄义大利麵出来,她帮他乘了一大盘「尽量吃喔!」 「厨房还很多。」拿起叉子,他二话不说开动,母亲看见了笑道:「你还是老样子。」 只是母亲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会是「我死了吗?」 「不是,亲爱的。」母亲这样回答「这里不是你熟悉的世界…」 「有些人称它叫天堂吧…我猜吧。」母亲停顿一下,随即又露出一种关爱的微笑,高志籐还记得,至今那甜美笑容是回忆里最棒的东西。 「我知道你很困惑…」母亲接着说「不过我想…这算是一个礼物吧…」 「对我来说...」 「没有多少人有这机会…」 「所以你过的怎么样?」母亲很想知道高志籐近况。 然而高志籐从原本的疑惑,到母亲的出现,高志籐把多年压抑的情绪,宣洩出来,他情不自禁泪水一把把落下,滴在裤上。母亲见状,她起身走到高志籐旁边,她将高志籐抱在怀里,而高志籐嚎啕大哭,就像当年孩子时一样。 「妈…」他抱着母亲,这时他已经讲不出话来,内心压抑的一切,再现在毫无保留宣洩。 母亲抱着他,轻声安抚着他,多年的思念,如今再次重逢。 高志籐心中多么激动,过去他以为自己总是已经适应了没有母亲的生活。 然而他错了,看见母亲站在面前,他这时才意识到心中多么的想念母亲。 母亲让高志籐稍微平復情绪后,他才恢復正常,慢慢讲述「我没有预料到会有今天...」 母亲微笑点头:「我也没有想到会再见到你。」 「但是我很高兴…而且你过得很好。」母亲说着捏着他的脸颊,就像过去一样「看到你现在的模样…我放心多了。」 「你过的好吗?」高志籐点头道「你呢?」 「我过的很好。」母亲并没有多说,也许她并不想解释这里,毕竟眼前的孩子还有大半人生。 「那敏惠阿姨,有好好照顾你吧?」 「嗯…」高志籐点头「她把我当成她亲身儿子看待…」 听见孩子的话后,母亲又放心多了,她露出慈母模样,与孩子重逢,儘管高兴,不过她多么希望自己能亲手,看着孩子长大成人,望着他成为母亲的骄傲。 这一切被剥夺….儘管她忘的掉那场火,原谅的了嫌犯,然而心中的不甘心,让她困在这一栋屋里,她没办法往前,那份遗憾将她困在这里。 高城迷雾 第四章4-3 4-3 不过让人都没有料到的是,房子佈置就在这时候有了很大变化,客厅变成了母亲从未见过的模样,紧紧牵着高志籐的手。 高志籐抬头看着房子,很快他就认出来,这个家就是他后来成长的地方。 他与母亲两人站在那里…就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小孩穿着国中制服,在客厅看着电视,那是他国中身影。 「这…」他转过头看着母亲,高志籐以为母亲知道,然而只见母亲摇头,她从来没有看过。 她此刻神情专注,看着高志籐上国中时模样,高志籐却反而觉得,小时候模样很滑稽,而且很丑,又很自以为的模样。但是母亲却感受不同,她露出一个璀璨笑容,那是一个打从心底而出的笑容。 下一刻,高中制服的身影从客厅跑进了房间,母亲跟他朝着房间而去,随着高志籐不同时间的他,屋里摆设不断变化。母亲看着他,看着镜子前,皱着眉,烦恼脸上的痘痘,他的手正不断想将恼人痘痘挤掉。 青涩的脸庞,母亲这时脱口说出一句:「你长的真像爸爸。」 「爸爸长什么样子?」高志籐好奇问着,但是母亲并没有回答。 高中身影流逝,紧接着是他大学模样,他牵着一名女孩子的手,离开了住处。随后房间又恢復了原貌。 两人静静看着房间,直到高志籐深吸一口气回答「我想它把所有的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母亲听到这句话后,笑了出来,高志籐在一旁跟着笑了。 两人后来坐在客厅沙发上,母亲不停问着高志籐的事情,甚至连初吻都在问题名单里,他一一回答着,好满足母亲的好奇心。 高志籐阐述着脑海里有印象的事情,母亲坐在一旁静静听着,那关爱的眼神夹杂着懊悔与不捨。母亲尽量不表现出来,两人的相遇,绝非偶然但是母亲知道这仅此一次,也许唯一的一次可以与亲生儿子互动,所以她相当珍惜这一次。 母亲讲述过去她所没讲的人生观,那些来不及告诉高志籐的,她毫无保留留给了他。 然而孩子也大了,观念也许早就不一样了,不过高志籐没有反驳母亲,只是乖乖不停点着头。他不希望母亲失望,然而他心中有个最大的疑惑,于是他开口问着母亲「妈…我女朋友怀孕了。」 「那很好啊...」 「但是我办不到…我害怕小孩。」 「为什么?」母亲皱着眉头,有点不太了解高志籐说的意思。 「自从你离开后…」高志籐解释道「过去的阴影…」 「那阴影就如影随形跟着…我害怕我的小孩。」 「会像我小时候一样,害怕孩子就像我一样。」 「我害怕小孩会失去父母…然后变成我这样。」 「我害怕…无论我多么想要鼓舞自己。」 「我就是...没办法。」说完高志籐低下头沮丧,这一件事情苦恼他很久。 他的好友总是说他想太多,只是他好友不知道他的际遇,更别提亲身经歷与旁观者感受的差异。要人走出伤害,实在太难,伤害与阴影只会不停跟着他们。 就像恐怖攻击的倖存者,许多人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在外头走动,因为这让他联想到那恐攻当下声音。 母亲先是看着他,她迟疑了一会接着看着高志籐问道:「那你爱着这个女孩吗?」 高志籐猛点头一边讚美她的优点「她是我愿意过下半辈子的人…」高志籐语气很坚定。 高城迷雾 第四章 4-4 4-4 听见儿子的这句话,母亲点头,不过下一句话却是出乎高志籐的意料。 「你记得问过我你的名子事情?」只见他点点头。 「这名子是…你爸爸。」 「父亲?」他曾经去查过父亲的资料,然而他手上的资料很少,只有关于空难的部份,其馀的…他一无所知。 「没错。」母亲点头道。 「我们是大学同学。」母亲回忆道,然而在客厅前方却浮现着母亲回忆的影像,他彷彿就站在里头, 「本来大家也只是同学…」 「不过有时上课分组…总是会跟他一组。」 「让你想不熟也很难…」客厅浮现着母亲与父亲两人的相遇,年轻的双亲,他还是头一遭看到,父亲打扮中规中矩,不过他的脸庞却是相当成熟,想必也吸引了不少女孩的注意。母亲则是散发一种气质,不管穿什么,很多男生总是不自觉回过头。 高志籐心想”就算是现在…恐怕也没有几个男生可以抗拒母亲的魅力。” 「到后来,你父亲开始载我回家。」 「久而久之…就在一块啦。」 「很不浪漫,对吧?」母亲苦笑道。高志籐微笑摇头,不过他好奇问着母亲「那你对父亲会有什么抱怨的吗?」 「开始交往…一开始很甜蜜。」 「不过日久见人心…你会发现…」 「他很多缺点…」说完母亲不忘露出微笑,却让高志籐很疑惑,说父亲的缺点怎么像是说优点,还露出笑容。母亲继续说下去「还有一点…」 「该怎么说呢…」母亲停顿一下试着找出最好的形容词「就是少一根筋…」 「都不知道怎么讨女生欢心。」 「但是你知道吗…」 「他就是有一个优点深深吸引我…」 「他总是不害怕面对事情…遇到困难…当大家总是慌了手脚。」 「只有他临危不乱,冷静面对事情。」 「他总是说说着这几句话“若困境可解,何必忧愁?”若困境不能解,鬱鬱寡欢又有何用?” 「每次他面临困难时,他总是用这一句话勉励自我。」 「不过说到他的浪漫处…」 「我想….儘管他真的很少送我东西…」母亲说到这里,表情显得有点失望,然而很快地,脑里似乎又想到快乐的的事情,她表情很快又露出喜悦,并笑着说: 「但是他总是无怨无悔默默付出。」 「为了我,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庭付出。」 「我很骄傲,也感到快乐。」母亲说到这停了很久,她希望孩子能够趁这时好好想一下,她刚所说的话。 「我用他的名子…命名你,就是你会像他一样。」母亲看着高志籐,她露出了坚定的笑容,母亲深信这孩子将会像自己父亲一样。 「我相信你可以。」 「保护自己心爱的一切。」 「遇到难事,不害怕,也不怕失去...」 「就像你父亲一样…」高志籐看着母亲,他终于了解这名子的意义了,那是父亲的名子,一个不畏惧,勇往直前的人,母亲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并没有办法看着孩子长大,然而她将希望注入在这名子上。 母亲的话,值入了高志籐内心,他听着母亲的一席话,儘管他诚心听了进去,但是心中的恐惧却没有… 「但是妈,在晚上的时候,就算是现在…」 「我还是会做恶梦。」 「然后我就会全身冒冷汗…吓醒。」 「我很想摆脱…」他对着母亲说道,只见母亲看着前头,高志籐恶梦不停在前面来回播放,那母亲临终前的那一天,破碎画面。 在高志籐梦里,阴森惧怕,让人看了不寒而慄。 里头他自己一人,望着失火的公寓,里头的人全部忽视他,梦里哭着要找自己的妈妈,然而接下来的人群,将他团团包围。路人不停穿梭而他就像碍眼的障碍物,大家冷眼看着他,那一种藐视的眼神,甚至嘲笑着他没有母亲。而最后会有一个黑影铺天盖地,扑向了他。 「每一次惊醒…总是让我感到恐惧。」 「那已经不是害怕…」高志籐说着停顿一下「是恐惧…」 母亲听着高志籐描述的梦,她露出担忧神情,然而她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看来…唯一的办法…」 「就是深入恐惧源头…」 「怎么做?」 「你进来这里时,不是有两个世界?」 「一个就是这里阳光普照,另一边则是阴森夜晚?」高志籐点点头,母亲这时候继续说道:「在黑夜里,有一栋房子。」 「在那里…」 「你会找到如何克服恐惧的答案。」 「好了,孩子,你的时间不多…」 「你得赶紧上路吧!」说着母亲拿起身上口袋里的戒指,她交给了高志籐「你会用到这个。」 「很高兴能够再见到你...儿子。」 「我替你感到骄傲。」母亲给了他深深拥抱,高志籐并亲了他脸颊,给了儿子最后道别。母亲儘管不捨,但是还是放手,因为她希望儿子能够克服心中恐惧,他唯独前往黑夜,才能找出答案。母亲告别了高志籐,让他赶紧离开房子。 高志籐离开房子,母亲关上门,此刻景物瞬间改变。 高城迷雾 第五章 5-1 第五章5-1 高志籐先是看了前头,眼前阳光普照,金碧辉煌的麦田,随风飘舞,让人心旷神怡。 当他转回过头,原本的房间已经消失无影无踪,只剩下那一个空荡荡的空门。 高志籐将目光注意到另一头,那黯淡的夜晚,手上抓着母亲给的戒指,他没有犹豫是不是该往前,就迈开步伐朝着黑夜而去。 来到分界,海鸥与乌鸦,一同栖息,在最上头是翱翔在天际的老鹰,盘徊在大树上头,俯看着下头。 高志籐仔细眺望着大树,树直通云霄他无法完全看到顶端然而伸展绵延数里的树枝令人惊奇的是阳光那一块树枝绿意盎然充满了生命气息。 相反地,黑夜里的树枝,死寂一片,毫无生机,腐败的气息让人闻之却步。 高志籐踏入黑夜里,心中的恐惧早已胜过这一些,他需要的是答案,克服恐惧的答案。 冷冽寒风吹抚他的脸颊,哀伤气息淡淡在空气中瀰漫,高志籐朝着里头走了快一个小时,眼前景物没有太多变化,只有平淡无奇的乾枯草地跟那寂静无声的世界。 唯独上头月色,铺洒在地让下头的人可以向前,高志籐继续他的步伐。 路途中,他思索着母亲的一番话… 在过去,他时常推就自己是因为那场意外所导致的,他总是用理由来敷衍规避责任。然而换个角度想,也许过去那么多年,只是他自己一昧逃避事情,将一切归咎在他人。 逃避自己所面临困难,想起母亲描述的父亲,他不禁敬佩起父亲的永不退缩个性。脑袋不停左右胡思乱想,一路上很不安分,思绪乱到他都快辨识不出前头的方向。 高志籐没神地走着,不过很快地他停下脚步,眼前景物给打断一切。 眼前耸立一栋建筑,看起来是栋小别墅,白色外观,看起来很像在电视上看到外国农场,屋子错落在荒野上,外观相当老旧,看起来荒废很长一段时间了, 高志籐弯下腰试着想要透过窗户一探屋里情形,里头漆黑一片,他什么都看不见, 看着一旁草地,方圆百里,唯独此处屹立着屋子。而母亲形容的屋子,恐怕只有这一个,儘管房子破旧不堪,周遭气氛阴森,让人心中不由自主感到恐惧。 高志籐没有犹疑,他很快打开走进去屋内。 打开门,破旧的木门吱吱作响,开门时里头原本荒废的景物有了变化,当外头月光照耀进来,所有被照射的地方,原来破旧不堪的地板,就在顷刻间变成了完整,原来碎落一地的陶瓷品,就像是被人倒带一样,回復了原状并屹立在桌上。 关上门,高志籐环顾着四周。一楼分成客厅跟厨房,楼上则是房间,墙壁贴着浅绿色条纹的壁纸,让高志籐有种自己置身于国外的错觉。 高志籐先是走进客厅,中式桌椅,前头摆了一台很旧的电视,在电视旁还摆了神桌,就像是传统家庭里的摆设,上头供奉着土地公、菩萨、关公,一旁还有祖先牌位,提醒后代子孙要饮水思源。 让高志籐感到讶异的是,原来西式佈置,却转眼间变成中式模样,每当高志籐越靠近一步,里头摆设细节就越仔细。好像他走进一个时光隧道,每走一步,他越接近一步,屋子所阐述的东西就更近一步。 高志籐儘管心中毛毛的,不过他还是鼓起勇气,一探究竟。好奇心早已盖过眼前的不安。 走进客厅,客厅浮现了影子,那是一对男女,他们互相指责对方不是,声音之大让还没进客厅的高志籐,都听的一清二楚。 「你每天都那么晚回来….」 「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我赚钱…」 「你一天到晚整天跑出门…」 「我一个人养这个家….」 「我算什么?」 双方的互相争吵,到最后甚至动手,客厅东西散落一地。 高志籐看着这一幕,心中不尽升起怜悯心感叹这个破碎家庭。 不过这时候他也注意到了…在角落有一个小孩双手盖着耳朵,样子模样相当害怕。 高城迷雾 第五章5-2 5-2 正当他想向前,出于怜悯心想安抚那个小孩时,客厅里的影子瞬间消逝。高志籐站楞在原地,客厅陷入了一种死寂。 他看着客厅,里头所有东西静悄悄。这时注意到桌上有一张纸,上头是小孩子用蜡笔画的图画,他看着图画只见上头画着一栋房子,然而黑漆的一片,在黑漆的房屋里,只看见一个小人被困在黑色里,无助的哭泣。 高志籐相当沉默,他心想着是什么样的家庭,居然让小孩子童年就得蒙受如此的惧怕?心中感到惋惜,却也感到无助,也许全国正有许多孩童,面临这样的问题, 然而这并不是他的童年,那这里又跟他有何关係? 面对这问题,他依旧困惑。不过很快地,他被一个东西所吸引。高志籐听见了讲话声,从二楼发出。 他离开客厅,走上二楼,木製的楼梯,让他上楼时发吱吱声响,他慢慢曹着二楼上去。 二楼有三间房间,一间是浴室,另外两间则是卧房。 听着声音的来源,那是从第一间里头传出来的。 走靠近房门,他先是敲了敲房门接着问道「有人吗?」只见里头的声音并因此被打断,就好像是有人用录音机在播放。 从对话听起来也很像在吵架,不过这次两个声音跟言词,不太像是情侣间或是父母之间,听起来像是儿子跟母亲在大吵架。 儿子像是抱怨母亲的不谅解,母亲则是责备儿子的无知,成天只知道在外鬼混,也不爱念书。母亲相当放心不下,原本打算好言相劝,却没想到儿子蛮恨不讲理, 「我恨你!」 「恨不得我不是这个家庭…」母亲听到后激动的打了孩子一巴掌,她痛心的激烈反应,不过只是让孩子更加愤怒。 孩子这时拉高分贝对着母亲大吼「你们从来没有在乎过我…」 「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你跟父亲没两样….」 这时门就自动打开,让原本在一旁偷听的高志籐,吓连忙退了好几步,护栏拦住他,好让高志籐没有从楼梯间摔下。 看着房间门自己打开,他并没有看到有人走出来,不过他底板上倒是见到了一个影子,从里头走出,还伴随着脚与木头地板摩擦声。 不过紧接着一个大声响,让高志籐注意力随即转回来。房间门突然狠狠的甩上,,这让高志籐感到心惊胆颤。 用力的一声并没有让房门关起,反而让高志籐窥视到一点房里情况。 高志籐在外头看了一眼,很快他鼓起勇气走进房间。高志籐先是看了房间一眼。房间并没有特别摆设,看起来就像普通家庭所拥有的,衣柜、床、书桌。床头上的制服,看起来那还子已经长大到18岁。 床头上坐了一个身影,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人的容貌,一个中年妇人,头发班白,面容憔悴,眼神充满了无奈神情,妇女看着窗外。 妇女手中拿着孩子的日记,最后她还是撑不住,落下泪水。眼泪滴到日记上头,让上头的文字被泪水晕开。高志籐蹲了下来,他想看着日记所写的东西。 当他收不小心碰触到妇女的手臂时,妇女身体就像是被风吹抚,整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日记。 他翻了翻内容,里头所写的无不是对这家的恨,父亲在他漆岁时就离家,消失的无影无踪,母亲苦赚钱,只是他得不到那份爱,一直到高职后,他才认识到一群难兄难弟。 这些人给了他关怀与照顾,让他心中觉得,生在这家庭的不幸,他恨母亲也很父亲,如果可以,他很希望找到父亲,狠狠的揍他一顿。 他经常蹺课,跟着他的好友们在外间晃,跟着人惹事生非。他感到很满足,感觉自己生活不太一样,自己不再是懦弱,不再被人冷落。他不必再看人吵架,因为只要他不爽,他可以用拳头解决,母亲在也无法管束他。 他不后悔这一条路,因为他活的很快乐,很自在… 高城迷雾 第五章 5-3 5-3 字间所透漏的,让高志籐感到惋惜,一个小孩误入前途,等到母亲发现时,并且无力阻止,她只能在背后地哭起后悔,却没办法让他浪子回头。心中只能不停祈祷哪一天,他将有一天彻悟的可能。 关上日记,他不再去多想。 他默默离开这间房间,紧接着走进下一个房间。 一进房门只见里头佈满了焦黑,看起来就像是被烧过的房间,在房间里头他隐约看见角落边里做了一个男子,再一次不是影子更不是幻影,而是货真价实的人做在那里。 高志籐靠近男子,他先是弯下腰接着问道「先生,你还好吧?」高志籐客气问道。 只见男子面露惊慌大喊「别过来….」男子神情紧张。 高志籐看着他,男子看起来相当瘦弱,脸颊瘦到凹进去,看起来已经好长一阵子没有进食,他的模样就像是非洲难民,身体瘦得只剩下骨头。男子两眼无神,乾裂的嘴巴,完全不成人形。 「先生,你没事吧?」高志籐不信邪在问了一次,不过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别过来!」 「走开…」 「我只是想帮忙」 「我不需要你帮忙!」 「滚开!」男子大吼道,还生气推了他一把。高志籐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原本一进房门时,他注意力只在这个男子身上,当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周围,他突然感觉这个房间相当熟识…. 里头的摆设跟样子….那是他小时候的房子…. 高志籐突然意识到…..这房间、这个人… 他想起来了这一个房子,更想起来这个男子是谁… 「是你!」他衝上前将男子抓起来,高志籐按耐不住怒火,他重重推了男子,男子被重重摔到一边,他露出痛苦的表情。 男子害怕捲曲在角落,高志籐此可心中衝恨意,他使劲全力,用力踢着男子,他将心中压抑的情绪全部宣洩出来,拳头一拳又一拳挥在男子身上,男子不停发出惨叫,不过高志籐并没有放手,他就是不停挥舞拳头并狠力踢着男子。 「你这个败类.!」他大声对着男子咆啸。 「你毁了我的家庭…」说着又将男子抓起来,朝着房间另一个角落重重摔去。 男子痛的哀号,他不停跪求「我不知道有人…」 「我不想伤害人…」 我不想伤害…」不过说在多也无济于事,高志籐听不进去半点话,他用力朝了男子脸一拳,男子痛的跪倒在地上。 「为什么要这样?」他对着男子质疑着。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母亲…」 「为什么?」 「让我没有母亲…」高志籐退了几步,他双脚一瘫,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宣洩了出来。 他啜泣留下泪水,心中那份痛苦… 高志籐无力在继续咒骂或是殴打眼前拆散他家庭的人。 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在怎么做…他就是无法唤回那过去的时光。 但是他实在无法原谅这个男子,儘管刚才的客厅跟房间让他起了怜悯心,但是一想到这个人就是谋杀母亲的杀人兇手,他很难嚥下这一口气。 高志籐闭上双眼,他感觉到不知所措,他遮住耳朵,好不让自己在听到那个男子的声音。想着母亲的温暖,那破碎的记忆,心中涌现那一股遗憾。 高城迷雾 第五章 5-4 5-4 正当过去种种让他心情落寞时,一个东西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感觉到一个温暖的双手,正紧紧抱着他。 高志籐睁开眼睛,这时他已经不再那焦黑的房间里,他回到了刚才母亲所待的地方。不同的是…房子彻底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头的山林与绵延无尽的河水。母亲站在他前面,给予她温暖的拥抱。 「妈…」他喊了母亲一声,母亲将他抱在怀里。母亲亲声安抚着「没事了…」 「没事了…」 「我恨他,母亲!」 「是他…让我没了母亲。」 「是他毁了一切…」 「我不懂那里要告诉我的事情….」他摇着头不懂那里屋子里头所表示的一切。 「我想到他,我心中只有无尽仇恨。」高志籐不解,然而无论他咒骂或是拳头,他也无法在回到过去… 母亲看着伤心的孩子他一边安慰一边告诉他道:「孩子…」 「仇恨无法解决。」 「更无法消除心中的恐惧。」 「你不恨他?」高志籐反问道。 「当然,我恨之入骨。」 「恨他夺走我陪着你长大的机会…」 「恨他夺走我的生命…」 「我恨他一切..」 母亲朝着阳光地方望去,她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说道:「但是后来…我看见他的遭遇…」 「这时我才意识到…」 「也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我选择原谅了他…」高志籐一听到母亲这一番话,他立刻抬起头,神情充满惊讶。 母亲停顿了一会,接续说道「该发生的就会发生,我们都知道时光早已唤不回。」 「但是最起码,你可以让自己继续向前。而不是让恐惧控制了你,更不是让恨牵引你…」 「你应该向前看,而不是让过去包袱拖累你。」 「更不是让你活在恐惧,而无法让你跨出向前的那一步…」母亲话说完,两人就陷入了沉默。母亲的一番话烙印在高志籐心头上,他想了一会才又抬起头问道「我该怎么做?」 「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孩子。」 「你会知道怎么做的…」母亲话一说完,就消逝在高志籐眼前,场景回到了那漆黑的房间里头。 母亲刚一番话,烙印在他心理。他看着角落里的男子,男子身体捲曲,不停害怕颤抖,嘴里不停喃喃,说着尽是后悔的话。 高志籐坐在角落里,他望着男子好长一会,心理回想着母亲的一番话。回忆着当天火灾的画面,他望着眼前的嫌犯… 他能够原谅这一切吗?想着悲伤的回忆,不过这时候他也想起来了,养育他的阿姨,他们家庭的接纳,给予他的关怀甚至爱。 他想起来了… 想起来过去的美好,阿姨一点一滴照顾过他, 高志籐深吸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他走向前,朝着男子的方向而去,男子见状害怕往后退,身体害怕不停颤抖,深怕高志籐会在揍他。 「不要过来…」男子害怕的不停捲缩,试着想要保护自己,嘴不停结巴「别靠靠近我…」 只是没想到高志籐走向前,却伸出他的双手抱住了男子。男子有一刻震惊的楞在一旁不动。高志籐突来的举动,始料未及,他轻声安抚道:「没事了。」 「宽容,放下执着…」心中才可以放下那阴影。 「没事了…」这样他才能继续向前。 「一切都没事了…」高志籐这个举动,出乎男子意料,不过等会的发生的事情,也出乎高志籐意料。 男子身体起了变化,原本的乾瘪的身躯,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只见小孩子放声大哭。 高志籐继续安抚道,他感觉到自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有一种自己终于可以胯下一步。 他所看的…所感觉到的,不论是母亲、犯人、快乐、悲伤… 高志籐现在知道了… 「谢谢你」他对着小男孩讲道。 只见小男孩说「不,谢谢你!」当他说完。 四周开始变化,房子不停震动,好像有一个引力将房子拉扯,眼前小男孩已经消失,焦黑的房子突然绽放出一阵白光。 刚开始只是一道照射在他身上,不过很快这道光开始四散,扩散到房间每一个角落。房间亮起了剧烈白光,地板晃动也越来越大,而他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房间的震动声音,发出一阵刺耳声,声音让他头痛欲裂,让他不得不双手盖住耳朵。 高志籐趴在地上,希望减轻负担。他看着前方,景物渐渐模糊。下一刻,高志籐就昏了过去… 高城迷雾 第六章 第六章 等到醒来时,眼前景物已经不见,取而代知的是,他坐在车上,车子停在山上。原来的房子、景物,他在那里所看到一切,就像是南柯一梦,一切好不真实。 山上浓雾早已消失无影无踪,换来的如同海阔天的山色景物,高志籐下了车,俯瞰而下,海阔天空,景物不再如同他的心境,心中的结终于被解开,就像是这景物一样,云雾被一扫而净了。 原以为这一切都是梦,只是他摸着脖子上的东西后,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脖子上是母亲的项鍊,他从来没有这个东西,更别提还会把他带在身上。 也许母亲想提醒他,希望他能够向前,也算是他母亲最后一次的教诲。高志籐想到母亲的惊喜,他露出了笑容。 看着时间,时候不早了… 他开着车离开山头,离开礁溪准备进雪隧前,他不忘朝着有手边山头看了一眼。 返回台北,那繁华的城市,夜晚灯火光明,比起白天显得更加华丽。 他回到家,买了花,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知道这些东西不可能轻易获得原谅,但是至少这是一个开始。 他不再害怕,字藤决定要跨出阴影。 坐在可听 小敏走了进来,她一见到字藤,没有看几眼,就打算走进房间。 字藤这时让小敏停下脚步,想要跟她解释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小敏语气很差,她还是很生气。 「真相…」高志籐说着「对不起我昨天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会告诉你我害怕什么....」于是高志籐一五一十向小敏解释,只记小敏一边听着,原先那生气的表情,在高志籐诉说自己经歷后,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情,小敏不知道高志籐经歷过这一段那么痛苦的童年,因为他从来没有告诉她… 「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讲?」小敏看着字藤问道,高志籐面有难色的说「我试着想要忘记它…那不是一个我想要的回忆。」 「但是现在我知道那是不可能...」 「过去的阴影会跟随我一辈子…但是我会坚强去面对它。」 「我不怪你。」 「但是我很希望有小孩,我很喜欢。」 「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喜欢的」小敏伸出手握住高志籐的手,高字腾露出微笑看着小敏「我今天已经想过了...」 「那是过去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今天,也不会发生在未来,更不会发生在我们小孩的身上…」 「我准备好了!」 「我准备好当爸爸了!」 「小敏。」 「你愿意原谅我吗?」 小敏看着字藤,她笑了,一手伸了过去让字藤重新将戒指带回到她的手上。 那是一个美丽的夜晚,星空璀璨,台北市已经很久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么多星星了,那是一个重新开始的夜晚,也是两人重新踏上幸福的开始。 谜烽雾火 第一章1-1 谜烽雾火 一台银色轿车,离开雪隧后驶向礁溪,挥别了台北都会的繁华,下了交流道,车子往山路而去。 天空此时下起朦胧细雨,水滴轻拍在汽车玻璃上,车上坐着两名年轻人,週日正开着车准备返校,提前准备回宿舍,准备下週一上课。 两名学生是室友,驾驶座上的是他的室友,王杨文;大家都叫白猴,皮肤白皙,个子很高大概185公分,身体纤瘦,导致背影常被误认成女生,所以朋友间常常闹着他,假装他是女生要跟他搭訕的话。 至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名子叫林孝儒,只见他一头俐落短发,轮廓较他人深邃,皮肤有点白晰,褐色双眼,直鼻权腮,唯独些许青春痘,阴魂不散顽固在他脸上死守,可困扰他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现在他无心担忧脸上的青春痘,右手拿着手机贴在耳旁,讲着手机,语气很不愉快 「妈,你不了解…他每次都这样。」林孝儒咬着牙齿,气呼呼「凭什么他说的算?」 「而且你跟爸都还答应…怎么可以不算话?」 「今年生日,本来就是轮到我作主,为什么我不能选」已经快二十岁的他,对于母亲的决定很不谅解,二十岁庆生却没办法自己做选择。 林孝儒哥哥和他两人是双胞胎,出生时间相差不到几分鐘,儘管两人平日相处还算是融洽,偶尔还是会为了1些鸡毛蒜皮小事,吵来吵去,一般日子两人过的相安无事。只是这一次林孝儒很不谅解,今年生日庆祝,居然是哥哥选择餐厅,因为他们已经讲好,隔年轮流选择,但是今年母亲却反常让哥哥做选择。 林孝儒很不能理解,母亲态度也很奇怪,迟迟不肯透露原因。他觉得母亲很奇怪,为何总是站在哥哥立场上?哥哥学校是公立最高学府,而他只是私立大学,哥哥品学兼优,他虽然不差,但是跟哥哥一比就相形失色,想到这里林孝儒就觉得很不公平,他觉得妈妈偏爱哥哥,而忽略他。 儘管手机另一头母亲试着安抚,然而母亲说越多,却得到反效果。 林孝儒听了很不满意,而且越听越生气,最后索性不讲了,他气的对母亲说「算了,我不想讲…反正都哥哥就好。」 「你们乾脆以后自己办,我就不要参加了!」林孝儒气的掛断电话,手机放回口袋,现在满肚子气,林孝儒大力深吸好几口气,怒气随着呼吸倾洩而出。 林孝儒沉住怒气,不想乱发火,总不能对着一旁无辜好朋友发怒咆啸吧?不然等会白猴停车叫他自己走回学校,不就是害自己。 林孝儒试图平復自己情绪,他望着外头山色景物来转移注意力。 坐在一旁开车白猴故作镇定,装作没一回事,正常人都知道,此刻问太多可不明智。 谜烽雾火 第一章1-2 蜿蜒的山路,左弯右拐的,白猴熟练转动方向盘,轻松自若,这条学校必经山路,白猴已经开了不下快百次,就算矇着眼他也能穿梭自如,但是也因为熟练,他的车速从最当初的三十公里很快跳到六十公里。 当然白猴不是刻意要开那么快,他一方面想赶紧回到学校宿舍找女朋友,不过另一方面,则是希望能尽快摆脱室友,他可不想被扫到颱风尾。 尤其人在生气的时候,其实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因为讲再多理由,生气的人也是听不进去。 林孝儒坐在一旁安静沉默,不过心底却还是不停鑽牛角尖,想了想怒气才平息一会,没多久想到以前哥哥的不好,心情又立刻回到原点。 林孝儒先看着室友一眼,原先紧闭的嘴巴,最终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他滔滔不绝对着白猴大吐苦水「我不懂这次生日本该轮到我选择餐厅。」 「但是我居然不能选择?」林孝儒一旁吐苦水「那我干嘛跟他们吃饭,我也没有很常要求东要求西。」 「每次都是他们决定我该做什么?」 「哥哥决定什么?」 「一切都是哥哥为主,什么都轮不到我...我又不是玛丽亚!」 「妈的…」林孝儒脱口骂出脏话,倒是冷静一点,至于在一旁白猴听着,只能点点头,恩个几声回应一下,他知道面对别人家务事,最好不要插手,也不要有所建议,弄不好恐怕自己无端生事,于是白猴採取了点头附合,其馀的他不敢多说什么。 车子一路开回到山上,回到了学校,车子缓缓停车场,两人下了车,提着背包往着宿舍方向而走。 一路上天气阴沉,他抬头仰望着天空,心情鬱卒,见到灰濛濛天气,正是他现在的心情写照。 这下子他开始责怪起老天,不知道老天为何要在这时候跟他作对? 现在的他,看天是怒,看地是气,看人是恨,没有一样是顺眼。 室友白猴走在林孝儒旁边,两人一路上也没有交谈,只是与路过的朋友或是学弟妹礼貌性打招呼。 两人没有停下脚步跟其他人寒暄,因为林孝儒想快速摆脱其他琐事,而白猴则是想要尽快摆脱林孝儒,他认为现在最好就是让林孝儒一个人好好静静,同时他也真的要先回宿舍,摆完行李就要在去找女朋友。 林孝儒一边走路,心思却还在气头上,而裤子口袋手机响着,母亲不停回拨打来,他却心情也没接起,最后还索性关机。 林孝儒和白猴两人就这样来到宿舍门口前,当白后要进去时,林孝儒却停下脚步,他向着白猴说:「你先上去吧!」 「我去散个步…透透气一下。」白猴点头,神情松了一口气「那晚餐吃东西…」 「你看怎么样,在跟我说一下。」 「我等会要去找我女朋友。」白猴说完,林孝儒没有太多反应,只是给了一个点头及嗯的一声。白猴眼看林孝儒冷反应,他没表示什么,就过身走进宿舍。 白猴离开后,林孝儒转身往一楼平台上而去,他在上头来回不断踱步,他思考着是否要对哥哥生气,然后大吵一架,还是最后索性不参加,让他们知道应该尊重我,而不是一切哥哥说的算。 此刻他头内装了满满的牢骚,昔日过去对哥哥不满的大小事,如同波滔汹涌的大浪,一波又一波不停拍打在心头上。 林孝儒走累了,他索性坐在椅子,林孝儒眺望着下方,望着山下景物。 白濛的雾却将景物给覆盖,眼前一切朦胧,什么也看不清楚。 林孝儒知道自己不应该为了鸡毛蒜皮事而去计较,然而心中却有个无形拉力,认为自己应该要力争本该有的权利,况且如果连这小事,他都无法争取了,那以后重要的事情,最后还不是哥哥说的算。 想到以前哥哥的种种,林孝儒此刻脑海浮现了另一种声音,他想起了小时候,哥哥总是默默在旁保护他,甚至帮他挨骂或是挨打,他记得有一次弄坏家里的东西,妈妈正在很生气,质问是谁弄坏的,当时哥哥想也没想,就自愿跳出来说是他弄坏的。 还有一次他跟邻居玩到打架,哥哥也是第一个挺身而出,不让邻居欺负林孝儒,小时候哥哥总是护着他,这让林孝儒陷入了另一种思维。 他感觉到进退两难,想到哥哥的坏,却同时想到哥哥的好。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生气?他究竟是算了?还是跟哥哥大吵? 林孝儒内心不知道,他坐在椅子上,一时间,脑袋无法决定。林孝儒默默坐在椅子上,专心想着事情,以致于忽略了一旁环境的变化。 原先阴沉天气,开始出现改变,一股白雾缓慢飘进了林孝儒视野,随后接着一波又一波,像是海浪一波波拍打,只是雾堆叠越来越厚。很快地,原先淡雾变成了厚实的浓雾,视线变的很差,林孝儒回过神来,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被浓雾所团团包围。 谜烽雾火 第一章1-3 眼看天气不佳,林孝儒先深呼吸便起身,他一脸无奈,自己气还没消就被雾给赶走了。 他转过头,准备回去宿舍,林孝儒往后头走了几步,说也奇怪,近在咫尺的宿舍,怎么不见踪影。 林孝儒停下脚步,看了一下週遭,宿舍怎么会不见?难道他走错了? 不对啊,宿舍少说也有九层楼高度,而且还是连栋的,怎么看都不可能,他不信邪在多往前走了几步,却真的找不到。 大雾来的真不是时候… 难不成他迷路了?他站在原地,搔了搔头,平常方向感不错的他,居然迷路?这让林孝儒感到洩气。 林孝儒站在原地困惑,但是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于是他只好凭着感觉往前去走。 林孝儒就这样在雾里,胡乱地乱走,而一走就是将近半个小时。 一路上,他没发现半个人影,没有同学、教授,也没有巡逻警卫,而原先的高耸的学校建筑物却半个影子都没有。 林孝儒越往前走,就越不安,他两眼先是看着前头,接下来望向两侧,四周白茫一片,视线糟糕到不行,前头目视距离几乎是零,令他感到吊诡的是,四周景物,他感到很陌生,好像他从未有印象,最夸张的是,原先的木板路,现在变成了草地路。 林孝儒停下脚步,他皱着眉头,从来不记得学校附近有这样的路。心想不太对劲,于是他本能转头往回头走,不过却发现原先的木头路,却也消失不见了。 林孝儒内心感到紧张,怎么会这样?原先学校的木头路呢?怎么可能往回走居然木头路就消失了?到底怎么一回事? 林孝儒惊慌不已,但是脑里冷静声音,让他静下心来,他先深吸一口气,缓和情绪,思考该怎么做,看着四周一片白雾,他决定开口对着四周大喊着「喂,有人吗?」林孝如喊了几次,得到的回应,却只有回音及抚吹而过的风声。 本该是人来人往的学校,就这样消失在雾里,他找不到半个人,也看不到学校建筑物。 林孝儒这时想到了自己口袋的手机,他赶紧将手机拿出来打开,想找人求救,不过手机是打开了,但是上头的收讯,却是零格。 林孝儒不信邪,他高举着手机,身体转了一圈,试图找到收讯的方位,然而无论他怎么高举,手机收讯就是没有讯号,而手机紧急电话,他尝试拨打,但徒劳无功,手机就是没有反应。 面对这样的情况,林孝儒失望神情,内心却很愤怒,他对着破口大骂,将怒气发洩在手机上「该死的烂手机。」 「该死的一天,该死的生日!」林孝儒一边咒骂一边将手机收回口袋内。 他气的跺脚,但是没有用,现在倒楣事情发生,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看刚刚想到的办法都一一失效,白茫茫浓雾之中,林孝儒迷失了方向,眼看自己找不到路,决定站在原地。 想说就这样静待雾自动散去,也许就可以找到方向,就可以摆脱恼人的浓雾,顺利回到宿舍内。 林孝儒过于天真想着,不过随着等待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脑里的另一个声音给责难。 眼前的大雾,现在不仅没有散去,反而还更加厚实。 林孝儒感觉到一股老天爷作对,他气呼呼对着天空比了中指,但是无济于事。 雾没有散去,他该怎么办? 谜烽雾火 第一章1-4 林孝儒深呼吸,想要保持冷静,他仔细想着为何好端端在学校,居然会迷路,更扯的是,他居然还遇不到半个人,一座学校居然会遇不到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孝儒没有答案,脑海只能不停乱想,他猜想自己是不是遇到,人家说的鬼挡墙或者是人家口中的魔神仔? 林孝儒记得之前常在电视上介绍魔神仔,说魔神仔会故意让人迷路,然后困在山去,最后人被发现的时候,失踪的人往往发现时,都在地上的土或是草。 想到这里,不禁替自己感到担心「莫非他也是遇到这个魔神仔?」 魔神仔是一个台湾传说中的妖精或鬼怪,相传会恶作剧把老年人或儿童骗到山中,最后找到人时,都会发现他们精神恍惚,以为自己正在吃鸡腿或肉,实际上是吃土或草。 林孝儒内心想着「难道他也有这么的一天?」 「而且就在学校?」 「连鬼都不放过他?」 「他今天也太倒楣了吧?」林孝儒一连问了自己好几个问题,不过他这时又想到另一个疑惑「不对啊...」 「现在时间不过是下午...按道理应该是傍晚或是深夜才会发生?」 「难到这些鬼怪还有提前上班这一招?」 「还是他们在打赌,看看可不可以恶整这个人,然后想办法让他吃土?」林孝儒胡思乱想,内心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冒出,然而想越多没有意义。他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摆脱迷路? 林孝儒陷入不知所措,他可没上过野外求生,也没看过几集贝尔的生存节目,不然也许他早就摆脱这个状况,现在想那么多如果,完全没有意义,发生已经发生。重点反而是,他该怎么办? 快想啊,林孝儒! 正当林孝儒内心正陷入一种惊慌失措时,耳朵这时隐约听到一个声音。 一开始他以为可能是自己的幻听,他不以为意,然而传来了第二次,林孝儒拉长耳朵仔细一听,果然有一个声音,为了进一步辨认,他朝着声音方向往前走了几步。 他仔细一听,那声音像是一个人声。 这是林孝儒在大雾包围那么久的时间,头1次听到人的声音,林孝儒没有多想,就顺着声音方向走去。 林孝儒朝着声音靠近,说也奇怪,前头的大雾随着他往前,浓雾反而稍稍散去,眼前开始有了一个模糊轮廓出现,不在只是一片白雾茫茫。 林孝儒低头看着地上,地上还是泥土路,显然他已经不在学校,当他抬头起来一看,眼前的景物却让他惊讶说不出话来。 谜烽雾火 第一章1-5 在他眼前景物相当壮阔,一条蜿蜒河川和高俊的山岭,由巨峭石头组成,雄壮而屹立不摇,河川夹杂在山的中间,搭上眼前后后一层浓雾,山景若隐若现,美的像是一幅水墨画。 林孝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从未见过这种景象,气势磅礡,美景令人目不暇给。他想不管是在学校或是台湾,恐怕都从未见过…唯独在古代艺术家的水墨画,才能符合眼前所见事物。 林孝儒望着风景,美不胜收,壮观的风景,一旁出现了小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注意到河岸旁边,出现了一个人影,这是他迷路那么长时间,第一次遇到人。林孝儒内心感谢着:「喔,谢天谢地!」 「来的是时候…谢天谢地!」林孝儒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快步追上,想要寻求帮助。 当林孝儒一走靠近,却发这个人很奇怪,穿着很古怪,衣服不像是现代人,一身古人的簑衣,头上还戴着斗笠。林孝儒见那个人,白发苍苍,下巴留着长鬍子,脸上皱纹让林孝儒一脸就觉得是一名老年亚洲脸孔的男子,模样很像平常公园下棋的老人,林孝儒初估男子没有70岁也至少有60岁。 老翁坐在那悠哉一手拿着钓竿,嘴里快乐唱着歌,感觉心情相当愉快。 林孝儒不清楚老翁唱什么歌,因为内心还在纠结于所见所闻,因为这里并不是他认识的地方,况且学校虽然是在山上,这种壮丽的山水风景,根本不存在,学校附近方圆百里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规模。 以前学校跟着同学在校园边散步也没看过…更别提眼前的人穿着古代服装,在河岸旁悠然钓鱼,旁边水上甚至还摆了一个小扁舟。 林孝儒环顾四周,眼下只有这一个古装老翁,此刻他别无选择,只能鼓起勇气询问。 林孝儒向前,走到老翁旁边,他低着头,开口前还不忘清了清喉咙,他发出了声音问着:「先生,打扰一下。」 老翁听见林孝儒的声音,他先是别过头看了林孝儒1眼,眼神对着林孝儒的眼睛,没几秒鐘时间,老翁又转回过头继续钓着他的鱼,没有回应。 老翁让林孝儒碰了一个闭门羹,他心想这个老翁还真没礼貌,连回一声都不回。 ‘’真是有够跩!‘’林孝儒内心暗骂道。 但是眼看这边只有老翁一人坐在这里,别无他人,他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继续走在浓雾?然后继续被鬼档墙? 林孝儒不愿意继续这样乱走,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和情绪,接着他再对老翁说一次:「老先生,不好意思。」 「打扰您一下…」他刻意用字委婉,还不忘用您来称呼,希望这样可以得到老翁的善意回应。 林孝儒继续讲着「我知道您现在有一点忙…不过能否可以帮我一个忙?」 「我迷路了...你能否告诉我这边是哪里吗?」林孝儒话一说说完,他静待男子的回应。 不过站了一会,老翁无动于衷,半点声音也没有。 「妈的,都那么客气了。」 「这老翁是怎么样?」林孝儒内心咒骂着老翁,他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老先生完全不理会他。 林孝儒不解为何老翁不理会他,他猜想也许对于陌生人,老翁心理有一点警戒,所以迟迟没有理会,希望他能有自知之明,赶紧离开。 偏偏这时林孝儒知道,老翁可能方圆百里境内唯一的活人了,刚刚在浓雾里乱走,什么人影都没有。 此刻关係到自己安危,总得找个办法吧? 老翁不理会,林孝儒左思右想,就在这时他想了一个东西,那就是手机。于是他询问老翁另一种可能性「还是你有手机可以借我?」 「我打给我朋友。」 「请他们来接我…」 「因为我的手机现在没讯号...」为了怕老翁不相信,他还特别拿出手机给老翁看,想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林孝儒口沫横飞,老翁却依旧维持着钓鱼姿势,一动也不动,继续钓着鱼。 这下可好了,这老翁是一个木头人,林孝儒什么人不碰,偏偏碰到一个怪老头,现在该怎么办? 谜烽雾火 第二章2-1 林孝儒保持冷静,仔细想一想,自己陷在浓雾之中,还遇到老翁,自己迷了路找不到学校,这完全不合理。目前唯一只有一种可能的解释。 那就是他在作梦… 这应该是梦吧?林孝儒用力拍打自己的脸,想要让自己醒来,不过却得来反效果,徒自己脸颊疼痛。 林孝儒的举动,却让老翁有了动静,他虽然没转过头,不过却张嘴开口:「年轻人,你没在作梦。」 「你这样打是不会把自己打醒的。」 「只会让自己脸颊红通而已。」老翁说完,林孝儒听到老翁的话后,便停下动作,他吃惊看着老翁,只见老翁继续讲道:「这一个雾嘛…恐怕会持续好一阵子才会散去。」 「你要找回路…恐怕没那么容易。」说完他转头对着林孝儒说:「何不过来陪我坐?」 「静待大雾散去…」 「你也就不必在雾里面瞎走。」 「等雾散了...你就可以找到路了。」老翁说完这句林孝儒便安静下来。林孝儒站着看了老翁好长一会,心里正想着老翁所说的一番话。 心想也有几分道理,与其在大雾里面乱走,搞的自己更紧张更害怕,倒不如照他说的,也许等大雾待会散去,就可以找到原路。 林孝儒想了想,于是决定一屁股坐下,他静静坐在老翁旁边,两人刚开始没有讲话,林孝儒觉得这个老翁很奇怪,一般都会间话家常一下,但是他没有,老翁开口,只是让他静静坐在旁边,继续安静钓着他的鱼。 林孝儒坐在老翁旁边半个小时,10分鐘静默,很快地让他觉得无趣,他先是转头看一下四周,浓雾笼罩。林孝儒叹一口气,他看向老翁,只见他看起来有一点年纪,白发苍苍,眉毛跟鬍子都一样是白色,他下巴留着常常山羊鬍,瘦弱的脸颊,黝黑皮肤,看起来很健康。 而脸上神情怡然自若,不疾不徐,他专注看着前头的钓竿。 林孝儒坐在那边却不停乱动,老翁见林孝儒坐不住,他伸出手指着一旁的钓具,说:「年轻人,你来试试吧?」 「啊?」 「可是我不会。」林孝儒抗拒着,老翁却说「试了就会。」这时一手将旁边多 拿起旁边的另一把钓竿塞给了林孝儒。 林孝儒看着手上的钓竿,钓具相当阳春,不像是现代的钓竿,鱼竿是用碳纤维去做,他手里的就是用竹竿製成,绑着一条钓鱼线。 林孝儒看着钓竿一边想着「你一定在开什么玩笑吧?」 「这个是能钓什么鱼?」林孝儒这一辈子也从来没有钓过鱼,拿着钓竿让他感觉有一点尷尬,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老翁见到林孝儒一脸困惑模样,不用言语就意会到他的难处。于是老翁开口指导他「唉呀,这很简单。」 老翁露出微笑接续说:「你就把钓竿甩进水里,像这样...」说着老翁举起自己钓竿,接着甩力一甩,将钓鱼线甩进水里。他示范完后便要林孝儒跟着他照做。 林孝儒看着老翁动作,于是学起老翁刚刚的动作,他举起钓竿,看着钓竿上头只有一个鱼鉤却没有鱼饵。林孝儒想起来,钓鱼不都是需要饵? 虽然他不会钓鱼,但是电视节目或是书籍也都有介绍,要钓鱼必须有鱼饵,不然拿来的诱饵引诱鱼上鉤呢? 林孝儒看了一下老翁,老翁身旁却空无1物,只是多带几支钓竿。林孝儒起了疑惑,于是问着老翁「那个钓鱼不是要有鱼饵吗?」 「我怎么没看到?」面对他的质疑,老翁一边摇手一边否认说「你不需要这种东西...」 「啊?但是...」林孝儒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翁打断「你就照我的方式做…」老翁一说,从没钓过鱼的林孝儒,儘管内心他知道老翁要求很奇怪,不过他心想也许老翁有某种技巧,于是林孝儒乖乖照作,将没有鱼饵的鱼竿甩进水里。 林孝儒开始钓着鱼,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鱼竿迟迟没有反应,林孝儒渐渐又失去耐性,就像刚开始一样,他又开始东张西望,他还无聊打量起老翁,只见老翁一动也不动,静的像是木头人,眼睛专注在水面上,看起来全神专注。 林孝儒眼睛看向老翁的钓竿,他这时注意到一件怪事,老翁钓竿底下的水,平静的水,一动也不动。 林孝儒这时反过来看着自己钓竿,却活泼乱跳,不停溅起小水花,林孝儒一开始天真以为是有鱼上鉤了,兴奋之馀,他往后一拉,却扑了个空,鱼鉤上面没有鱼,于是他又再放回去,但是没多久,钓鱼线一旁有冒出了小水花。 就这样反覆好几次,只见都无功而返,林孝儒皱着眉头,不解原因,水底下他并没有看到鱼,那水怎么会动?莫非底下有温泉不成? 谜烽雾火 第二章2-2 老翁看着林孝儒举动,他知道在林孝儒想什么,他哈哈大笑,林孝儒却不懂笑点在哪里... 「你在笑什么?」林孝儒以为老翁再嘲笑钓鱼的技巧「我本来就不会钓鱼...而且又没鱼饵。」林孝儒本来想怪罪老翁,但是老翁却摇头否定「小伙子...我必须说,你还真静不下来啊…」 「心太乱了!」林孝儒没听懂,他皱着眉摇头问:「心太乱...什么意思?」 「我不是坐在这钓鱼吗?」 「怎么会跟心有关係?」 老翁听见后发出呵呵笑声,林孝儒红了脸颊,出于羞愧兼生气,他语气不好说:「笑什么?」 老翁这时才开口说出钓鱼的意义「年轻人,我们钓的可不是鱼啊!」 「钓的可是人心啊…」老翁这一番话,这下子让林孝儒更糊涂了。 从一开始林孝儒内心就觉得这个人有一点奇怪...现在听到这番话,这下子让林孝儒更加觉得这老翁是一个疯子。 太好了,自己什么不遇,偏偏遇到一个疯子。 今天只是跟家人吵个架,就很不开心了,哪知随后遇到大雾,还迷了路。结果现在可好,遇到了一个怪老头,拿着钓竿说在钓心。 等一下会遇到什么?哥吉拉大战金刚吗? 老翁疯言疯语配上眼前的浓雾,迟迟不肯退散,林孝儒这下哭笑不得,此刻他进退两难,他很想一走了之,但是偏偏大雾至今还未散去。 要求救?别傻了,没人、手机没讯号,他还能怎么样? 林孝儒只好内心安慰着自己,心想至少老翁只有带钓竿吧...不是带一个面具手拿着大砍刀,也不是拿着电锯在雾内跟他玩鬼抓人游戏。 老翁这时继续说着「你看我,心如止水…」他一手晃动着钓竿,但是水下的钓鱼线却一动也不动。 老翁对着林孝儒得意笑着「钓竿下的水,一动也不动。」 「你的呢...心慌,焦躁不安。」 「看来你心里有一件事情困扰!」老翁伸出左手指着林孝儒的钓竿,钓竿旁的水依旧不停跳动。 林孝儒撇开老翁是疯子的论调,他仔细思索着老翁说的是情,林孝儒心的确被一件事情给烦恼着,却被老翁一语道中。 林孝儒一脸吃惊看着老翁「你怎么知道?」 老翁用着老生常谈语气告诉林孝儒「年轻人,究竟发生什么事困扰着你?」 面对这个问题,林孝儒没有马上回答,脑中理性面,告诫着他“这下可好了,疯老翁这一回变成了心灵导师” “等会该不会说自己是彿祖或是上帝不成?” 谜烽雾火 第二章2-3 林孝儒原本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如同恼人的苍蝇,在心头挥之不去。 林孝儒换个角度来想,老翁毕竟只是一个外人,说出自己心中的烦事也无彷,反正他也很想找个人彻底宣洩一番,那就对这个外老头说好了。 林孝儒对了老翁说:「好吧,既然你问了…」 「那我就直说吧…」林孝儒开始诉说内心不满,将心中苦水一切毫无保留说出来。林孝儒抱怨着哥哥以及家人,父母亲总是袒护哥哥,而他总是好像被人忽视一样,哥哥用什么都最好,而他用的都是哥哥用过的东西。 对林孝儒来说,他觉得一点都不公平「那感觉就像你不属于那个家庭,所有人目光都放哥哥身上,无论唸书或是其他都样样比我好。」 「我活在哥哥的光芒底下,只能躲在阴影处。」 「然而你想逃离,但是却不行…有时候我在想…生在这家庭到底有何意义?」 「我从来都不是他们注意的对象。」 「也许我生来只是被哥哥拿来比较,永远被次等来对待…」林孝儒滔滔不绝讲了很多,直到将心中所有不满言语词汇拋在外头,他才词穷安静下来。 老翁静静坐在一旁,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坐在那边听着,但是头还是朝着眼前钓竿,直到林孝儒问着他的看法,老翁才有所反应。 「难道是我错了吗?」林孝儒想问老翁的看法,只见老翁沉寂一下,接着才开口说道:「小伙子,人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家务事恩怨,原则上,我管不上来,也管不着,更回答不了…」 「不过,也许...」老翁一手摸着下巴思考着,他停顿好长一会,想一阵子后,他才转头看向林孝儒,老翁露出微笑:「看来你必须跟我去一趟那里…」 「念在你与我难得缘份上…」老翁说完做了一个动作。 他伸手一举,将原先的钓竿收了起来。他收拾一下旁边钓竿,也顺手拿起林孝儒的手中钓竿。起身收起了旁边的东西后,他走到旁边,将钓竿和工具都丢在旁边的小扁舟。 老翁对着林孝儒说「这个舟…你是搭定了!」他这时跳上小扁舟,老翁弯下腰整理了一下扁舟上东西,替林孝儒整理出一个位置。 林孝儒一开始有点犹豫,原先只想静待雾消散,不过很快脑内另一个声音盖过了这个念头,心中有一股直觉,认为自己应该要上船,儘管这行为没有任何理性。 林孝儒最后顺着直觉,他鼓起了勇气踏上扁舟,老翁等林孝儒一上船后,便熟练握着船竿接着用力一推,将小扁舟推离岸边,朝着另一头方向驶去。 小舟随着河水不停左右摇动,老翁一副悠然自若,丝毫不担心会掉下去,反倒是林孝儒,这是他身平第一次坐这种小舟,他显得很紧张不安,他双手死命地抓住船两侧边缘,好不让自己会因为失去重心,而不小心掉进水里。 随着林孝儒坐着小舟一会儿后,他比较适应水性,双手渐渐不再紧抓,林孝儒开始松手,眼睛比较有时间间情逸致,他开始环顾四周,这里的山峰高不见顶,一环扣着一环,水岸风光,如同大师山水画一样,美不胜收。 林孝儒知道这一切完全不合理,尤其在台湾根本不可能存在这种地方,不过既然没有这种地形,那为何他会看见? 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在作梦。林孝儒思考过各种可能,就唯独作梦这一个状况比较有可能。既然只是一场梦,能目赌此番景色,那这个梦,也算是值回票价,林孝儒这样想着。 谜烽雾火 第二章2-4 老翁撑着船竿,林孝儒坐在前头,一边欣赏河岸风光,两岸的风景很难用言语形容。 一开始林孝儒只是被风景给吸引住,因此没有注意到山上的动静。 直到他听见山上传来人声,洪亮嗓门一喊,林孝儒才好奇仔细一看,发现山上有人,一名男子坐正坐在峭壁上,挥手致意。男子穿着80年代风格衣服,留着长发和喇叭裤,带着雷朋太阳眼镜。 林孝儒看着他一眼,他发现男子身后有一个房子,一楼地中海式矮房和这里山景完全不搭,但是屋子就建在这里,感觉很奇怪。 不仅如此,随着他们继续向前,林孝儒看到更多不同风格建筑,一下是中国风格,下一会却看见罗马式建筑物、阿拉伯圆顶清真建筑物,通通都齐聚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全都盖在一块。 见到两岸的各式风格建筑物让林孝儒感到惊讶,但更令他惊讶的是,山上住着不同时期的人物,有人一身罗马时期衣服,穿着短裙盔甲,披着暗红色披风,腰际上配着一把短剑,而在他旁边是一名包着白色头巾的阿拉伯人,两人站在一旁有说有笑,还有中国明清朝时期的人,站在一旁练着武功,后头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金发碧眼男子,正拉着提琴。 这里的人背景相差甚远,然而在这里,彼此却可以相处在一块,大家称兄道弟,互相高歌唱颂。林孝儒还看见有的群体大家站在一起,围成一圈手足舞蹈,大家快乐的跳着舞。这是现实世界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过却在这里真时上演。 老翁撑着船经过时,一些人见到老翁和林孝儒,便向前挥手致意,有的人热情欢呼,甚至还有几名年轻女生跑过来,向着河中的两人献出飞吻,逗的在场所有人哈哈大笑,就连载老翁也在笑了出来。 林孝儒有一点害羞,不过还是举高手向两岸挥手致意,他别过头看向忍不住问着后头的老翁「山上的人是谁?」 老翁一边撑着船一边回答「是谁不重要...」他回过头 「重要的是你寻找的答案。」 「那我们要去哪里?」 「到了你就会知道。」老翁卖了关子,不愿意透露太多。 小舟继续前行,不过发现前头来到一处上游,林孝儒见状,以为已经到了,他本来准备好准备下船,不过他却发现老翁没有减速,反而继续着航行。 眼看已经准备遇到坡度,小舟可能卡在这边,停止前进。 林孝儒心想老翁任凭力气在大,也不可能逆流而上吧! 于是他本想要提醒老翁,说船已经到尽头,这里不可能往上前进,正当林孝儒打算开口时。 小舟一接触到上游河水,说也奇怪,按道理船遇到上游时会有阻力,顺着地心引力,船应该会逐渐慢下来,而老翁应该会越来越吃力,船隻应该是没办法往上。 但是林孝儒看到的却是完全相反,船一接触上游向下流的河水,这里看起来水势相当湍急,这时船速度不但慢下来,反而轻而易举往上游而去,而老翁还是一派轻松撑着竹竿向前,小舟往着水流反方向前进,没有遇到阻碍,反而继续向上前进。 一开始林孝儒以为自己眼花了,他不敢置信揉了揉双眼,他这时再仔细一看,看着前头河道,船居这时是往上而行。 套用过去物里学到的知识,我们都知道随着地心引力,大家都知道水往下流,船自然也是要跟着水流而行,况且这艘小舟没有任何动力,只是单纯靠着老翁的力道,要逆势前进? 这怎么可能? 他不解回过头看着老翁,只见他态度悠然自如,态度相当轻松自在,彷彿好像很稀疏平常。 林孝儒一脸不敢置信问着:「船为什么是逆流而上?」 老翁听见他的问题,他笑了出来,好像对于林孝儒的问题很像在说笑。 老翁先是笑了笑,接着告诉林孝儒「年轻人…」 「在这里,你所听到、看到或是感受到的一切...」 「绝对不要用脑袋去理解。」 「你要用心体会。」老翁这时提醒他「切记,不然你肯定会搞糊涂的!」 老翁话一说完,就开始高歌,他悻悻然唱着一首诗歌: 形形如流水,扁舟逆而流。 问君苦处何?君欲言又止。 君默欲言止,扁舟之君惑。 涓涓落水花,伕诗伴兴游。 河中有明月,水里动知悉。 君须观河下,便是解君惑。 林孝儒听着老翁唱着歌,此刻的他不想再过问,这里的事物已经不是他逻辑能够解释。 谜烽雾火 第二章2-5 小舟逆流而上风光,穿过一阵陡坡后,山头上的人,越渐越少,最后只剩下树丛和树木陪伴。 老翁这时放慢速度,他双手一撑,将船调整方向,等到林孝儒注意到时,小舟已经脱离了主要河道,两人来到了河的另一个支流,支流末端已经被山石所阻挡。取而代之的是陡立的小瀑布,高处的水流不停落下,哗啦哗啦声响,不听拍打着底部的石头。 老翁将小舟慢了下来,小舟渐渐停在支流中间。老翁停下动作,目光看着前方,儘管他没有说话,不过神情满意,前头的林孝儒看着老翁神情,猜想他们已经抵达目的地。 林孝儒坐在船上,不知道老翁接下的动作,他回过头看着老翁,只见他这时台抬起头喊道「年轻人…」 老翁挥手示意「你过来一下…」 林孝儒没多想便走向老翁,他走到老翁面前,只见老翁说着「你有看到东西吗?」 「河水上...」老翁指着前方,林孝儒往老翁手指方向看,却没有看到东西,他困惑问着「什么东西?」 林孝儒话才说完,就感觉身子被人用力一推,失去重心的他,身子跌出去了船外。 老翁趁着他不注意,双手用力一推,林孝儒本以为会掉进水里,正准备破口大骂这个老翁时,却发现自己没有跌落水里。 相反地,他一脸摔在水面上,但是没有摔进水里,河水就像是水床似,顺着水波上下左右摇晃。 林孝儒趴在上头,头和身体趴在上头,脸颊碰触水面,没有陷进去,一阵冰凉浸到他的脸颊肌肤上。 林孝儒这时两手一称,将身体站起来,他的头赶紧抬起来。 林孝儒站了起来,发现自己正站在水面上,他抬头看着老翁,却见到老翁,双手拿起了船竿,林孝儒还没开口就被老翁抢先说:「我说过…别用你认知来评断这里的一切。」说完就便要将小舟掉头离去。 老翁打算离去,这下子弄得林孝儒紧张了,他惊慌对着老翁喊道「喂…你要去哪里?」 「别丢下我!」 老翁却只丢下这句话「年轻人,待在这里。」 「我等下回来…」 「你要去哪里?」林孝儒喊着,却只能望着老翁一边悠哉高歌,一边划着船离开,独留下林孝儒一人在原地。 望着老翁的离去,林孝儒无奈,居然被老翁丢下,他叹了口气,看了一下四周,大自然声音繚绕,一旁浓雾渐渐包围湖面,直至山头与瀑布不在清晰可见,这里没有人烟就跟一开始在学校迷路一样。 难道他又要再一次迷路了吗?他该怎么办? 林孝儒这时想了想,既然他可以站在水面,那他就用走的回去,于是他朝着老翁离开的方向,打算离开。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东西吸引他的注意力。 在他脚底下水面,水流忽然有了变化,水不同于刚刚只是平稳摆动,现在开始水不停溅起涟漪。 林孝儒低着头,看着底下,他摸不着头绪,水彷彿自己正在舞动。他这时看见水面…里头有一个声音,引起了他的好奇。 林孝儒一头靠近,水下倒影却越渐越模糊,林孝儒耳朵贴着水面,水里面所发出了稀疏人声,正在低语呢喃,林孝儒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着他。 林孝儒没有听得很清楚,出于好奇心,他将头贴近水面。当他一趴下来,涟漪的水有了很大变化。 林孝儒来得及意识状况前,水忽然涌了上来,打在他的脸上,感觉到脸颊一阵刺痛,他本能闭上眼睛,好不让被水弄伤眼睛。身体原本要逃离这股涌水,但是林孝儒却发现水牢牢抓住他,他动弹不得。只见水流越渐越强,一开始他还有力气抵抗,随着水流越渐越强,最后一个强大衝击力道,将他整个人冲走了,林孝儒毫无防备只能任凭水流。 林孝儒被着水流带走,他不知道水流带他去哪里,原先冰冷的水,却逐渐温暖起来,而在他耳朵旁边,他听见一个声音,是一个人声,正在大力呼喊着他。 他不知道是谁在叫他,随着声音逐渐清晰,水流说也奇怪,这时也越来越趋缓,水流渐渐越来越慢,最后他的脸不在感受到水。 谜烽雾火 第三章3-1 第三章 林孝儒鼓起勇气睁开眼睛一看,水流已经消失无影无踪,他左右看着,想要知道自己所在何处,却发现自己并不在河流上,原先的山水景物全部物换星移,旁边的景物全部都不一样了,原先的高耸瀑布,迎来的是涓涓细流的河水,变成了另一个环境。 林孝儒不清楚自己在哪里,眼前的场景,心中却是有一股似曾相识感觉。 「这是哪里?」他喃喃自语问着,望着四周,却半点印象都没有, 这里的感觉让他觉得就像是作梦一样,自己只是在梦境内,他的言行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只是静静用他的双眼来接触这个世界,寒意渐渐退去,现在感觉到自己身在别处。 他趴在河床上一会,开始注意到,自己已经不是待在原先的地方,这里看起来多了一份真实。 林孝儒想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没有动作,他这时注意到双手和脚都没有动作,身体不像是自己的,感觉自己在身体内,却不是自己在控制,比较像是旁观者的角度,只能静静看着。 林孝儒身体趴在地上,不过开始有了动作,他打算起身时,在他的后头有一隻手伸了过来,将他拉起「你还好吧?」 林孝儒转过头,本来要回答的,眼前的人,却让他大吃一惊喊。 哥哥? 林孝儒看见哥哥扶起他,看着他还一脸忧心,林孝儒仔细一看,只见一身二暂时期军装,手臂上写着55字样,头上带着圆筒军常帽,衣领还别着连长标志,脚还绑着绑腿,肩上背着步枪。军服模样也不是现代迷彩,看起来像是二战时期的衣服。而看着这里的衣服,他印象中很像是八年抗战服装和场景。 林孝儒心想「这里该不会是八年抗战时间?」但是为何出现在八年抗战?他内心大吃一惊,难道是潜意识投射的场景? 但是他想像力从来没那么丰富,潜意识要浮现这些恐怕有难度。 林孝儒不清楚为何,只见哥哥扶着他。 林孝儒问哥哥「我们在哪里?」 「支援路上,有一个连队快顶不住了,上头派我们去支援。」 「支援?」 「打鬼子啊...」哥哥回答完看着他,他皱着眉头「你怎么了...好像有一点糊涂?」 「是不是刚摔倒…摔到头?」 「有没有事啊?」哥哥蹲下来两手察看他的头,林孝儒急忙回答「没事啊,只是可能有一点热昏头吧…」林孝儒掰了个理由,哥哥不放心,这时候拿起腰际上的水壶,替他冲了一下脸,洗涤脸上的泥垢,随后在一旁河水替水壶补充水。 林孝儒看着哥哥的脸庞,他的脸就跟现代的没什么两样,只是脸上多了1些泥土以及战斗留下来的伤痕,表情看似强悍,眼神里却充满了战争带来的哀伤。 「恩,没事。」 「没事就好!」哥哥拍拍他肩膀「孝儒,我们得赶快一点…」 「大伙都在等我们,没时间磨蹭瞎搞了!」哥哥对林孝儒说道「走吧,我们该上路!」说完两人开始赶路。 谜烽雾火 第三章3-2 林孝儒跟在哥哥后面,一路上,林孝儒不时听到远处传来砲击声,听起来就像是天空劈下来雷声,此起彼落,但是听起来很遥远,不是附近的声音,哥哥落无其事,完全不担心,他继续赶着路。 林孝儒和哥哥,两人这时回到队伍内,队伍共有一百人,大家全副武装,有几个人身上还扛着几把各式机枪,无论是捷克式轻机枪或是英国提供的机枪,在物资极具缺乏情况下,能够使用的机枪,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用上。 队伍纪律严明,大家通通安静待在原地,静待着哥哥回到队伍上。 当队伍一见到哥哥,此刻一名男子起身走过来,那是连上的传令。 年纪轻轻,经歷的战斗也不多,但是跑得很快,总是在前线和后方传递讯息,大家都叫他快腿,年纪只有16岁,但是谎报自己18岁,想要报效国家,抵抗日本的入侵。 哥哥回到队伍,他一见到快腿先是比着一个圆圈手势,接着手掌向上,传令一看便知道意思,他转过身,命令各排长们动作。 排长见到传令也开始动作,督促所有人起身准备离开。 大伙拿起装备,整装完便在侦察带头下前进,队伍开始前进继续行军,哥哥走在队伍中间,林孝儒则是紧跟在后头。 一路上队伍静悄悄,只听的到脚步声,部队在前几天接到上头营长的命令,要他立刻去驰援困在山头的人。上头发布命令下来后,哥哥连忙带着队伍,星夜赶路。 一行人马不停蹄行军,赶往一处叫赤峰,当地原先驻守的守军,连日遭到日本大批人马猛烈的攻击,战况已经岌岌可危,守军不停电话、电报请求支援。 上头原先希望守军能在坚守个几天,好让主要战场的压力可以降低。不过事与愿违,营长与赤峰阵地的连长在通过最后一通电话。 连长只告诉营长「已经死守,没有多馀人力,愿与身殉国。」之后电话就没有接通过。 一开始才刚在后方整军的他们,在上头命令下来后,便急忙抓了装备,立刻赶往前线支援。上头特别交代,要务必四天内赶赴现场,不得有误,所以面对时间紧迫,担任连长哥哥,承受1定程度的压力,尤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果延误那恐怕会是会掉脑袋的。 军队走了快好几个小时,一行人在越过了河水,他们终于来到了上头所命令的地点赤峰山脚下,儘管赤峰不是位在主要战场上,也不是各个将军们考虑的重要地点。 然而面对一旁的地势较低,处于高处的赤峰,自然还是成了日军与国军兵家之争的地方。谁拿到此处,谁就拥有此地,可以牵制对方军队的能力,所以任何一方都急于夺得此地。 队伍来到一处树丛内,距离阵地不到一公里时,前头队伍停下脚步,林孝儒中间队伍放慢速度,哥哥见状便上前,而林孝儒则是紧跟在后头。 一开始林孝儒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但是很快递他见到大雾覆盖四周,视野相当糟糕,根本看不出来这里的完整地形样貌。林孝儒很快知道队伍为何停下脚步。 哥哥来到最前头,看着前头大雾,两手插在腰际上,他想了想接着转过头,喊了一声「老木!」队伍这时走出一名男子,只见身上衣服破旧,沾满了泥土,留着脸颊短鬍,老木在抗战初期很早就加入军队,在东北打游击,后来受伤后送,最后被编入了军队,他眼力也很好,很擅长侦察,身高不高,却是相当敏捷,又很会判断敌情,哥哥有状况时都会先派遣老木前去侦察。 老木向前,哥哥这时开口「老木,你前去侦察。」 「要带人吗?」哥哥说完看着队伍,只见里头的新兵,脸上露出一点惊恐,深怕自己被叫上,一同去前面侦察。只见老木回绝「不需要。」 「我一个人去比较快,其他人去反而碍事。」老木此番话,让一旁新兵稍稍松一口气,他们看向哥哥,毕竟连长是他,他下的命令,大家必须遵守。 哥哥听取老木意见便同意「好,那你就一个人去吧!」 「快去快回,我不想在这里待太久。」老木点点头,他这时卸下自己的装备,交给了一旁的同袍,随后一手拿起自己的步枪,接着就朝着阵地方向前进,他的身影快速向前,消失在眾人面前。 队伍其馀的人则是在树林等待下一步。 雾茫茫遮盖视线,让人一方面安心,敌人将看不见他们踪影,却另一方面感到惧怕,担心敌人会发现踪跡,只是躲在暗处,按兵不动,准备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林孝儒抓住些许休息时间,坐在地上,靠在一个树干喘息,当他准备喝口水时,却发现身上水壶早就不翼而飞,他摸了摸发现自己水壶不知道何时掉了。 蹲在一旁哥哥见状,他没开口只做了一个动作,将自己身上的水壶给了他。 林孝儒看着哥哥的手,他接手,脸上神情露出不好意思,本想用微笑来向哥哥陪罪。哥哥看着林孝儒笑容,他完全不在意,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摸摸他的头。 随后起身开始查看其他人的情形,部队大伙席地而坐,武器和装备暂时放在地上,除了少数人负责警戒,他们一人负责一个方向,紧盯着警戒。其馀的人安静树林里喘息,现在情况不明朗,为了安全起见,除了连长以外小生讲话以外,其馀的人都乖乖闭上嘴巴,整个连队鸦雀无声。 林孝儒转过头看着后头其他弟兄们,大家坐在一旁,有的人坐着盯着前头发呆,有的则是嘴里默唸祈祷着,林孝儒不知道是否跟着彿菩萨祈祷,希望神彿保佑他们可以安全度过难关。 大家获得这一个短暂休息时光,每个人都赶紧好好把握,休息补充体力,大家都知道等一会上去,就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是自己最后一次休息。 哥哥检查完所有人状况后,折返回到林孝儒旁边,林孝儒见到哥哥走过来,便将水壶还给了他。 哥哥接手水壶后,自己喝了几口水,两人儘管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两人兄弟情谊不在言语。看在旁人眼里,两位兄弟有情极深,尤其哥哥,无时无刻关注弟弟情况,哥哥曾经对林孝儒说过,必要时...他愿意牺牲自己,来换取他活命的机会。 哥哥坐在林孝儒旁边,好不容易才得到休息的他,却过没多久就被打扰。 谜烽雾火 第三章3-3 前方有了动静,警戒的人,举起步枪,所有人见到他的动作纷纷拿起枪来,大家对着他的方向,只见雾中一个身影慢慢朝着队伍走过来。 哥哥趋前看着人影,儘管在大雾中,但是哥哥一眼就认出来,那身影是老木,他一手放下要其他人放下武器「不要开枪,放下武器。」 「那是老木!」眾人一听到哥哥说的话,便放下枪。过没多久,老木也从雾中走了出来。 老木走向哥哥面前,回报状况,只是随后的传来的消息,却也让哥哥面色凝重「报告连长…我已经查探完。」 「情况怎么样?」 「山头阵地破了…」老木脸色凝重一边说:「鬼子已经佔据那里。」话说完连长表情一沉,发觉自己晚了一步。 「不过…」这名侦查员继续说道「阵地内没看到鬼子的主力。」 「里头都是伤兵为主,能战斗的没多少人。」 「所以阵地里…只有伤兵?」哥哥问着老木「是的,看起来主力不见踪影。」 「是巡逻吗?」 「还是离开。」 「阵地上没有太多重型武器,我认为他们应该已经离开。」 「而依照阵地的敌人放松程度,我估计大部队应该是离开好长一段距离。」哥哥听着站了起来,他望着赤峰一眼,思索着,但是没有思考很长时间,他就点头,要老木先下去休息一下。 自己叫了副连长到身旁,两人站在一块拿起地图共商大计。 哥哥先是把刚刚听到的消息告诉副连长,副连长听完后,他提到先前营长给的命令「上峰命令是,要我们支援阵地。」副连长接着说下去「还要不计任何代价顶着…」 「不过我们晚了一步…」哥哥摇头道「上头阵地丢了...」 「不过我们运气好,大部队离开,一路上居然也都没遇到。」 「也许他们朝东走,我们从西边走的关係吧!」 「也许吧…」 「需要请示上级吗?」副连长问道,哥哥摇头「我担心通讯状况。」 「我们轻装,通讯装备只有传令兵。」 「派人回去,又是好几天行程,加上可能会遇到日本军队,人运气不好被拦截到,那到时日本部队发觉到他们在这里。」 「恐怕便会对我们来一个迂回,跟山上的队伍来个前后夹击。」 「那我们风险会很大。」 「这样风险很大。」哥哥判定派人回去方案不可行,副连长眼看这项方案被否决,他这时想了想,倒是想到了一个方法,他提出另一个建议「上头要我们支援的话...现在阵地被破...」 「不如...我们把阵地夺回来...」 「那里阵地至少有防御工事,弟兄们在山头上,也比较有个好照应。」副连长这一个建议,哥哥听了听觉得有道理,他点头赞同副连长:「也好,看来也只能先夺回阵地。」 「这样我们也比较好向上头交代…」 副连长补充道「然后也许还有生还者…」不过哥哥看着副连长一眼,他叹一口气,自己完全不敢这样想「或许吧…」 「但是不要期待太多。」哥哥对于生还者是不抱希望,尤其日本对待战俘,哥哥深知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不过我们需要在侦查一次山头。」哥哥停顿一下,接续道「我要亲自上去探一探。」 谜烽雾火 第三章3-4 哥哥回过头叫了快腿一声「快腿...你来!」 快腿听到命令,便向前走向哥哥,他先行个礼,随后问着「连长?」 「你随我上山侦察。」 「你带路!」 「是的,连长。」快腿这时准备跟着哥哥,不过一旁副连长,却伸手阻止「连长...你要自个去侦察?」 「对啊,干嘛?」 「这不妥吧!」副连长说出自己的担心,他认为带队的指挥,不应该跑去前线侦察,毕竟他有一个连队要指挥,如果一时疏忽受伤或是更惨的阵亡,那这连队顿时群龙无首,那不就惨了。 哥哥听着副连长的担心,却摇头不同意他的看法「怎么会?」 「我当然要比其他人知道状况才能指挥。」 「但是你是连长应该要指挥调度。」 「万一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副连长担忧,只见哥哥笑了笑「那很好啊...你来当连长!」哥哥这句话说完,让副连长脸色大变,他吱唔道:「连长你别乱说啊!」 「哪会,有你的指挥肯定比我强的。」 「你指挥肯定没问题的。」 「肯定打死这一帮日本鬼子!」哥哥拍了拍副连长肩膀,要他不需用太担心,他接续说道:「再说大伙们,已经急赶路好几天都累坏了。」 「让他们多歇一会吧!」 「不然等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但是...」这次副连长话还没讲完,就被哥哥阻止「别再劝了,我意已定了!」哥哥说完,就带着传令随行,消失在眾人视线。 哥哥在离开前,回过头看了连队一眼,不过其实他只是在看最后一眼弟弟,看着弟弟安分待在原地,他就放心上山侦察。 林孝儒安静坐在那里耐心等候,不像是战争片里呈现,士兵们不停战斗廝杀,也不会在喘口气完瞬间,又开始接敌战斗。在现实战争,多数的时间,士兵们都只是在等待或是上头命令下来,而开始行军移动。 那也不同于电影里,大家衝锋陷阵,攻克敌人,相反地,多数时间,他们只是站在那里,不停等待,等待着上头命令。 等待着下一波进攻,下一波防御,又或者是等待休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林孝儒望着哥哥走去的方向,他知道哥哥总是喜欢亲自一马当先,探敌人虚实,凡事都是身先士卒。 不过这也意味着,哥哥必须常冐着枪林弹雨的危险,也让林彦成和副连长每次都提心吊胆,尤其好几次都差点中弹,不过都被他幸运成功躲过一劫。 大雾覆盖着整片山区,大家始终看不到敌情,在哥哥跟快腿到山头上,两人依去许久时间,林孝儒坐在那里,他虽然没有动作,眼睛却看着哥哥离开的方向,林孝儒耐心等待 前头的士兵发现了动静,他警戒将步枪对着前头,手指放在扳机上,他喊了一声「是谁?」 谜烽雾火 第四章4-1 第四章 「是我,快腿。」那人轻声喊了一下,「别开枪!」说完,男子从前头雾中慢慢走出,副连长这时暂代连长职务,他走到快腿旁边,快腿这时来到副连长耳边讲了几句。 副连长仔细聆听,随后问了几句快腿问题,最后快腿频频点头,副连长得到情报和连长的命令后,他随即转过身面向大家,一一向所有人下达命令。 一场串漫长等待终于结束了,一场战斗要开始,所有人起身开始了动作,将原先的装备和武器,又放回身上,大家整理好腰际上的好几枚木柄手榴弹,步枪填入了子弹。 各排的排长这时来到副连长前头,等候着副连长下达命令,在一旁的林孝儒听着副连长下达命令「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跟着我…你们要跟着我,收復阵地。」 「我们从西侧进去…」副连长说完,这时四排的排长站在一旁,他没被叫掉,他困惑问道「副连长,那我们呢?」 「我们在山下等吗?」 「这样不好吧,副连长...」面对第四排的排长的担忧,副连长连忙用手阻止他继续发言「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排长听到,他安静下来。 「待会我们一攻进去阵地…」副连长补充道「目的是要驱赶他们,歼灭不是你们主要目标…」副连长说完他指着第四排长「那是你们目标…」 「张荣,会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你们就从底下沿着河岸过去,地势不是很好走,不过有雾的掩护下,应该没问题。」 「你就在阵地底下的东侧位置做伏击。」 「你们在那边一举消灭鬼子。」 「那一二三排的带步枪就够了。」 「其馀机枪都留给第四排…」 「副连长,那轻机枪呢?」第一排的排长问:「如果鬼子火力太猛烈,我们还是得用机枪压制。」副连长听到,想一想觉得有道理,便答应排长建议「好吧,那轻机枪带几把就够…不用全带。」 「好,解散!」 「下去动作!」说完后,所有人回到了各自排上,大家加紧准备,大伙们收拾装备后,便开始向着山头前进,准备进攻。 熟练的动作,如同以往一样,大家没有多想。也许打了好几年的他们…对于战争的意义?早已不重要,保家卫国理由早就不再是杀敌的动力。 对他们而言,现在战斗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为了旁边的弟兄,所以他们会不停扣板机,直到敌人或是自己倒下为止。 林孝儒隶属于第一排,他提着步枪跟着大家一块上山,部队开始行动,比起刚刚的行军,大家更是安静,也听不到说话声音,此刻所有人闭上了嘴巴,连菸都不敢抽。 日军可不是好惹的,他们无论,训练或是装备都是比中国军队高了好几倍。 日军可不像电影里敌人一样,总是坐以待毙,乖乖甘愿被被打掛在地上,现实里,国军总是必须用两倍甚至数倍的人力,才能挡住日本进攻。 林孝儒心中感觉到一场大战将即,他跟着队伍,幸好老天赏脸,这次行动中,天气阴雨绵绵,山中大雾让日本就算有侦察飞机,也根本发挥不了作用,日军在这场雾中没有查觉到他们的行踪。 反观地,刚夺下阵地的日军,由于进展迅速,人员伤亡不高,听见其他部队也大有斩获,于是不停向上头争取,希望继续向前,由于指挥目前对于战况感到乐观,加上判断这里的抵抗微乎其微,遭遇的阻碍应该是不成问题,于是很快发佈命令下来,准许了继续向前推进。 收到命令的日军,欣喜若狂,内心想着满满的建功,召集部队,下令继续向前挺进,主力全线开拔,大部队离开了山头,只留下小额部队看守阵地。 本应该警戒的守军,日军却骄傲过头,完全不把这里的中国军队放在眼里,同时上头也没料想会有敌人出现。 对他们而言,中国耳熟能响的军队屈指可数,像是第74军等番号军队,但是赤峰这个地方可是没有这样的部队存在,对他们而言,这里不过是杂牌军,能抵抗有限,不足为惧。 日军上头的大意轻率,也导致下头跟着漫不经心,于是阵地上,只是草率设了一个警哨,而负责警戒的人更是心不在焉,多数的士兵也都一派轻松,完全没有警戒心,坐在那里打盹。 谜烽雾火 第四章4-2 大家开始慢慢向山头而行,林孝儒跟着队伍步伐,排长和前头尖兵,不时警戒,一下停下脚步,一下趴在地上,大家跟随前头的人坐着动作,,就这样队伍一路到山头,距离阵地没有多远,这时队伍最前头士兵,忽然停下脚步,他1个人转过头向着队伍比出了停下手势。 前排的人停止前进,他们等待最前头一个人,慢慢跑向队伍,林孝儒在远处一眼就认出来那个人是谁。 那就是哥哥的身影,只见他弯下身子,吹了一个口哨,是连队彼此间的暗号,大家放下枪,而哥哥走到队伍面前。 哥哥来到副连长面前,他开口说道:「阵地上多是后勤和身上有伤的人,其他大部队走人了...」哥哥从刚刚冒着可能被攻击的风险,亲自去看了山峰阵地和地形,也清查阵地里的日军数量。 副连长听到这消息,他问着哥哥「连长,那打吗?」 「打!」 「拿下应该不成问题。」哥哥语带自信,副连长听去情报后,他没有反对意见,两人有了共识。 哥哥随后对着部队下达命令「攻击。」 此刻所有人绷紧了神经,所有人开始缓缓向山头方向前进,大家双手紧握着步枪,哥哥这时拍了拍林孝儒的肩膀,接着要他这样做「等一下,你跟好我。」 「不要走散了,知道吗?」林孝儒点点头,哥哥摸摸他的头,让他不要太紧张。 哥哥等着部队所有人准备就绪,大家的步枪都已经上膛,随时可以衝上去跟敌人搏斗。 所有人准备就绪,大家唯一等待的就是哥哥的一声令下。 而叫在此时阵地内,日军正悠哉唱着歌,许多人嘴里叼着菸,正在享受短暂寧静时光,却不知中国军队已经悄悄来到阵地旁,准备杀个他们措手不及。 山区浓雾掩护下,大家静默听着前头人命令与手势,此刻大家安静等待攻击时刻,呼吸声和空气瀰漫股紧张气氛,哥哥望着大家,随后他比了个手势下达命令「听我号令…」他轻声发号施令「所有人上刺刀…」为了让部队,他们一个手势一个手势传递下去,每一个人见到前头比的手势,就点头然后顺势传递下去,命令传达直至队伍最后一名士兵。 林孝儒回头看一下其他人,大家这时拿出了刺刀,将锋利的刺刀放置步枪前头。 没人知道等会山头阵地的情况会是如何,所有人静静等着指令。 林孝儒这时也紧盯着前头的哥哥,看着前头哥哥,没人知道哥哥在等待什么,也许他只是在等待心中那一股感觉,那一股可以带领大家衝锋陷阵,也许那个感觉是哥哥认为最佳的时机点,大家紧盯前方,正在盼望着那个进攻手势。 林孝儒看着天空一会,天气依旧灰濛,儘管雾已经稍稍退散,但是依旧将阵地上的日军给蒙蔽,唯独山中的鸟儿似乎察觉到了不寻常,鸟鸣沉寂下来,动物惊慌逃离现场,免得被波及。 哥哥眼睛紧盯着前头日本哨站,他等待前头警戒士兵,转过身离去时,便举起右手振臂一挥。 所有人见到手势...便展开攻击,所有人二话不说,一股作气衝向山头。 原本林孝儒也要跟着队伍一股脑儿向前衝锋,不过有一股力量反方向拉住了他, 他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哥哥,他不让林孝儒就这样跟着大伙衝锋。 哥哥口气严肃命令「孝儒,跟在我后面!」 林孝儒跟在哥哥旁边,抬头仰望上头,阵地绵延山头,而阵地前佈满了铁丝网,不过已经被破坏过,而前头凹凸不平的坑洞,则是战斗中砲弹所炸出的坑洞。 最致命的莫过于阵地最上方佈防一座碉堡,而碉堡底下则是连结着一条壕沟连系着赤峰各处防线。 赤峰位置特殊,位于两条河之间,地势高俊,所以不管东西南北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攻击下令队伍人马衝向山头,此刻杀声四起,林孝儒能清楚听见前头弟兄,高声喊着杀声,此时枪声大作,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落,大家已经开始进入战斗。 眼看大家都衝上去,哥哥却留在原地,林孝儒一手紧握住步枪,他看着哥哥,只见他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几句话。 林孝儒猜不出他嘴里念的是什么,也许是彿经,也许是像祖先祈祷平安,哥哥默唸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地哥哥的嘴停下来,他睁开眼睛,先是看了一眼林孝儒随后深呼吸空气,接着头望向阵地。 哥哥这时脚步迈开,开始向上前进,跟着队伍的人马,头也不回,朝着阵地直衝而去。原先一旁的林孝儒,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回过神,他跟随哥哥脚步。 谜烽雾火 第五章5-1 第五章 这一次的突袭杀的日军措手不及,待在阵地内多数是伤兵,而原先主力早就往前推进,由于日军上头长官相当大意,他们分析,一致认为,在此处抵抗势力早已彻底瓦解,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军队能跟他们抗衡。 于是上层便贪婪将目标放在更前头的战线,为自己立下千载难逢战功机会。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国军已经派遣了援军,还趁着起雾时对阵地发动攻击。 面对敌眾我寡,日军根本无法有效抵抗,但是他们依旧训练有素,遇到敌人攻击,大家本能抓起步枪顽强抵抗,成为军人前的严格训练,就算是后勤也都是经歷过体能战技,日军这时要让他们知道,跟日本皇军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林孝儒衝上阵地,双方近距离交战,只见敌人早与自己人廝杀成一块,大家早已混在一起,分不清楚敌人的位置。 哥哥衝上前后,他二话不说跳进阵地内,他见到前头不远处一名敌军士兵,正瞄准边的弟兄,准备要给予他致命一击。 哥哥本能举起步枪,朝着这名士兵开了一枪,碰一声,步枪冒出了火光,子弹一枪贯穿这名士兵,他应声倒下。 左腹部染红了鲜血,这名士兵痛苦难耐,但是他意志坚定,双手紧抓着步枪,想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还击,不过哥哥这时走向他面前,随后用着自己步枪前头锋利的刺刀,往他的左胸膛一插。 士兵痛苦哀嚎发出最后一声,随后两眼没神,瘫软在地上,没了抵抗。 哥哥见敌人倒下,他没有停下动作,眼睛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拉了一下枪拴,拋出了枪管遗留的弹壳,随后填入新的一发子弹,随时可以击发。 林孝儒跟在哥哥后头,他随后也跟着跳入阵地内,只见阵地内一片混乱,只见浓雾伴随在阵地内,茫茫雾中,国军与日军,大家打成一团,很勉强分辨出敌我,只能大概用衣服样式来分辨。 林孝儒这时看见不远处一名日军,正举起步枪刺刀朝着一名我方士兵而去,而这名士兵正忙着攻击前头的日军,丝毫没有察觉后方敌人。 林孝儒知道大喊已经来不及,于是他赶紧一个箭步上前,在千钧一发之际,先声夺人,林孝儒举起他的步枪前刺刀,往前一刺。 那名日本士兵原先就要快成功杀死前头的人,却万万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名士兵停下动作,站着不动,他就像是木头似站在原地,原先攻击的双手,停下了动作,身上的步枪随即滑落下去… 士兵痛苦发出了低沉嘶嘶声音,林孝儒拔出刺刀,锋利刺刀让士兵刺出一个大伤口,大量的鲜红色血从伤口溅出。 这名士兵缓缓转过身,身上伤口已经没有知觉,士兵眼神带着冷冽甚至仇恨,士兵看向林孝儒,嘴巴这时咳出大量的血来。 林孝儒看着这名日军士兵的眼睛,那是一双神情露出后悔神情。这名士兵也许是后悔了自己一时大意,惨遭林孝儒的致命一击,又或许是,他临死前想到了远在日本的爱人无法再相见。 但是无论怎么想,此刻已经没有意义,这名士兵随后倒在地上,身体趴在血泊之中,两眼睁着含恨而终。 林孝儒眼见敌人倒下却没有时间多想,战斗中的混乱,稍微一不留神,敌人就如同飢饿的狼扑上前,将人碎尸万段。 林孝儒在阵地内,朝着眼前的日军开枪,遇到近距离就用刺刀朝着敌人身体刺去,林孝儒不停重覆着动作,开枪、刺刀突袭。每一个动作,都是在死亡线边缘游走,只能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因为只要一不小心,他就可能变成敌人枪下亡魂,而要在这场战斗活下来,就是只能拼命杀敌。 突袭进展顺利,连队弟兄现在全部投入战斗,大家奋勇杀敌,将敌人打的落花流水,眼看阵地就要夺下之际,可以成功击退日军时... 浓雾这时稍微转淡,阵地间已经可以看见彼此,忽然风势一转,让一行人的突击意外变调。从不远处的上头,传来一阵枪响,打断大家天真的想法。 谜烽雾火 第五章5-2 座落在最上面的碉堡,这时发出一连串噠噠噠噠声响,上头机枪开始朝着底下开火。原来碉堡躲了几个日军,一开始他们搞不清楚状况,所以躲在里面,然而随着雾的散去,战场已经可以肉眼辨识敌我。 他们开始摸清楚敌我位置,于是决定发动反击,他们将机枪对着林孝儒一行人开火。 机枪发出了怒吼,子弹先是落在地上,溅起了地上泥土,而几名士兵刚好就站在机枪射程范围,他们来不及反应,就被机枪子弹扫射,他们瞬间被打成蜂窝,当场阵亡。 机枪继续吐出长长火舌,从左横扫至右,而这时机枪的火力正朝林孝儒而来。 眾人见状纷纷蹲低寻找掩护,大家这时望向机枪攻击的方向,很快地就发现机枪位置正好就是阵地上头的碉堡。 只见碉堡佔据高处,给了敌人优势,底下的敌情一览无遗,机枪扫射,给予了敌军反攻机会,其馀躲在碉堡的日军,顺势朝着底下阵地,扔了好几枚手榴弹。 手榴弹应身爆炸,轰隆扬起了尘土,许多人逃避不及,当场被手榴弹破片给炸伤。 友军试着想要还击,但是步枪子弹打在碉堡上头,根本起不了作用,更糟糕的是步枪子弹暴露了自己位置,反而让日军机枪手察觉他们位置,让置身陷入危险之中。 机枪火力猛扫射,压制大家,逼得大家死命躲在掩体下,大家动弹不得,也不敢轻举妄动。 眼看日军反击就要得逞,而机枪怒火正朝着林孝儒方向扫射过去。 林孝儒看着自己位置就快被机枪扫中,眼看自己就要闪避不及时候,忽然上头传来几声枪响。 碉堡随即安静下来,原本上头用机枪扫射的敌人,趴在机枪上头,一动也不动,机枪没了动静。 原先以为是日军伎俩想要骗大家抬头,但是过了一会,碉堡依旧寂静,引起林孝儒好奇,他微微抬起头来一看,只见碉堡不寻常安静下来。 而他隐约看见碉堡内,里头有一个人影,儘管不是很清晰。 但是他见到那个人顺势将死在机枪上头敌人拉开,这个人拉了机枪几下后,机枪这时再次吐出一场串火舌。 林孝儒以为只是日军,于是赶紧伤患拉到安全地方,嘴巴原先大喊要找掩蔽,他身体本能想要躲避攻击,但是林孝儒却发现这一次机枪开火的方向不是朝着他们,而是朝着另一头方向开火。 那个方向正是仅存的敌军,聚集地点,倖存日军全部都聚集在那一头,他们原先准备配合着机枪,要发动一波反击,将国军驱离阵地。 但是谁也没想到,机枪却反过来对他们攻击,残存的敌军来不及搞清楚状况, 原先几十名士兵,蓄势待发,打算包围林孝儒一行人,不过却被机枪击中。。 日军前头士兵被机枪击中,倒卧在地上,后头的人才意识到,上头的碉堡已被夺去。 如今反击机会没了,外加无线电设备,在国军发动第一波攻击时就被破坏,他们没有砲火支援,更别说这种糟糕的天气会有战机来支援。 日军的处境现在可说是岌岌可危,反观地,林孝儒一行人展稳阵地后,开始逐渐站上风,火力开始压制住日军攻击,日军开始不敌国军节节败退,这些日军根本就挺不住,国军那强而有力的完整攻势。 此刻日军带队长官,眼看大势已去,他别无选择,只能下令撤退…他高喊着撤退,许多士兵开始转身逃亡,不过面对林孝儒一行人的火力,加上碉堡内的机枪火力,他们根本无法从原路回去,日军这时不得不寻去另一个出口,很快带队发现阵地东侧,攻击相当薄弱,于是发佈命令,要部队向阵地东侧撤退。 日军开始边打边退,残于的日军,拼命逃跑,儘管一开始混乱,但是他们还是维持纪律,互相掩护,好让能受伤士兵能得到有效掩护逃跑。 哥哥带着大家继续在阵地上拼命攻击,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残存日军很快就被逐出阵地外。 他们赶紧撤退,林孝儒1行人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确保日军通通被完整赶离阵地。 谜烽雾火 第六章6-1 第六章 哥哥没有追击,残馀日军放弃阵地后,狼狈来到山脚下,没受伤的扛着受伤士兵,大家各个疲惫不堪,日军长官眼看后头没有了追兵,精疲力尽的他们放慢速度,他们来到河岸,在哪里稍做歇息,只见陆续一些失散或是落单的,也纷纷来河岸旁边,大家见到彼此,大家庆幸自己都还活着,眾人纷纷互相安慰,几名比较年轻见到彼此好友活着,纷纷相拥感谢。 带队的长官,是一名小队长,他因为手伤关係没有跟着部队前进,却万万没想到遭遇突袭。 小队长稍作整装休息片刻,他望向一旁河流对岸,那里过去就是日军势力范围,河水不深,水深最多也及膝而已,小队长打地图,找到另一支部队位置,他决定打算带着残馀部队渡河与后头的会合,回报阵地被夺状况。一方面多数伤员需要救治,另一方面回报后,上头会再加派部队夺回此阵地。 小队长站起来动作,他命着部队穿过河流,多数人还没歇息,一脸哀怨,但是军令如山,只能服从,他们准备渡过对岸,队伍一行人狼狈疲惫不堪,漫步一脚步又一脚步度过河岸。 不过日军此刻未料到,在树林间右翼,国军老早就等候多时,他们躲在树木草丛间,躲在那边,静候等待,机枪手老早架好位置,手指放在扳机前头,准备上头一个命令。 第四排的排长,他看着日军前头队伍准备跨越河的对岸,他耐住性子,等到较多的人走在河流时,他步枪覘孔对准里头一名士兵的脑袋,那名士兵衣服沾满着血跡,士兵低头一脸疲倦,士气相当低弱。 排长的枪瞄着这名士兵,直到扣下扳机,寧静的河岸传来一声枪响,子弹当场枪贯穿士兵脑袋。 士兵一个作用力,跌倒在河中,水流不停冲刷,士兵四周河水被染成红色,旁边士兵转头看着,剎那间他们意识到了,自己中了埋伏。 日军队伍很多人大喊「敌人埋伏!」日本队伍的人一阵紧张,他们在在河流之中,紧握着步枪,然而太迟了,隐藏在树林的国军弟兄,扣下扳机,枪响作响,好几挺机枪,齐声大响,串出火舌,让日军再次吃了一记闷棍。 机枪手互相左右交叉火力,火网就像两把尖锐刀刃,狠狠刺进日军队伍,子弹一颗颗击发,日军在河流上被这一个埋伏打得溃不成军,排长为了怕日军有人成功渡河,还放了排上两名神枪手到河的对岸树丛里,不时偷放冷枪。 日军在嘶吼,队伍乱了调,大家拼命想要逃跑,拋下了战斗意志,想要逃向河的对岸,却一个个被击倒在地上。日军一个个倒下,最后的带领的军官,一手军刀,却难敌机枪的火力,也被机枪击中,当场毙命。 林孝儒和哥哥站在阵地上,他们目睹了整个经过,望着日军残馀败将彻底灰飞烟灭,望着日军最后绝望的举起双手,想要投降,身体却被机枪打成了蜂窝,剩馀的想不断逃向对岸,却始终快不过机关枪的子弹。 河谷哀声荡然,伴随着枪声,直到机枪安静下来,河谷的惨叫声,也随之安静下来。 日军在河上彻底被歼灭,尸首横躺在河上,血流成河,清澈的水也染成了红色,原先阵地上的残馀,就被歼灭于此,没有人成功活着逃离。 其他弟兄站在上头,他们俯瞰下去,许多人高声欢呼,拍手叫说「干的好,杀光这些日本鬼子!」 夺下阵地后,哥哥可没间着,他让士兵开始重新整理阵地,自己利用指挥所,开始急忙着佈署,他先是派人修復通讯,好让讯息回传给上头。而他派人巡了阵地一下,最后确认先前阵地守军,应该是全数被歼灭了。哥哥知道后并不意外,日军鲜少留下俘虏,就算活着,最后大概也会被弄成死的。 他现在不去想守军,反而开始想着后头计画,因为没意外,阵地换成他们来守护了,他跟着副连长开始讨论部署。 谜烽雾火 第六章6-2 哥哥连长在想着阵地部署,弟弟林孝儒也没间着,他跟着大家在阵地内忙着清扫,先是将尸体一一台到一个坑旁,日军和自己国军的分开,一旁几个人证在用铲子挖出一个坑了,没想到他们挖了挖,挖出原先镇守的守军,他们遗体全部堆在坑里。 挖掘的士兵停下动作,他们大喊一声叫了排长,上前的是第一排的排长,他趋前,一看,皱着眉头,没有人知道这些守军是奋战至死,还是投降时反被日军所杀害。不过这些不重要,排长双手合十,弯下腰向死者表达哀悼「安息吧,兄弟!」其他人一见排长动作,也跟着这样做。 排长放下合十双手,便命其他人挖了其他坑洞,摆放其他阵亡弟兄,并且安插简易墓碑,大家遵从照办。 林孝儒忙碌了一整个早上,不断扛着尸体,剩馀武器弹药,不断穿梭来回阵地,当他忙碌告一段落后,他停下动作,抬看着太阳已经来到中间,原来已经是中午时间。 林孝儒本想喝口水喘口气,然而这时阵地传来骚动,他好奇望向,只见聚集越来越多人,林孝儒觉得奇怪,也跟了过去看,只见人群中围了一个人,只见那个人神情惶恐,而为群的人多数是愤怒的模样,林孝儒推开外围人群来到里头一看,那个人穿着黄褐色衣服,是日本士兵。 「唉呦,居然有个活鬼死子。」 「有情报吗?」二排的排长双手差,站在一旁冷眼斜看,一旁的二连班长却摇头「他是士兵,问不出个结果。」 「那我们该怎么做?」班长问着排长,只见排长挑眉看班长一眼,虽然没有生气,不过语带嘲讽「能怎么做?」 「难不成放他吗?」 「你是想纵虎归山啊?」 「你放他等会带一千个人来,到时你看他会不会放过你!」 「我听闻人家都说,鬼子不投降。」 「没想到今天就一个好好在这里。」 「谁要处理?」排长这时问话,只见这名日本士兵,似乎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吓坏的他,不停用日语死命求饶,他甚至拿出照片,不停苦苦哀求。 不过这举动却却让旁人更加火大,几个人衝向前揍了这名士兵几拳,这群人对着士兵吼道「你们在杀我们妻小时,有留情过吗?」 「你现在跪在这里求我们放过你?」 「那我小弟呢…他求情?」 「你们有放过吗?」 「没有,你们剖开他肠肚!」这名士兵继续挥着拳头,不过老木这时走了出来,他没多说什么,他上前看着日军士兵,在大家还来不及反映下,他二话不说掏出自己的手枪。 对着日本士兵脑袋开了一枪了解他的生命。 ‘’碰‘’日本士兵倒地,换来了周围的短暂寂静,大家对于这个状况始料未及,他们看着老木,大家一脸不敢置信。 这时一旁几名士官喊着:「老木,你也未免太便宜鬼子了。」这时才打破寂静。 老木听到后,并没有反应,他看了一眼大家,随后就默默离开人群。 而一旁的排长也赶着大家回到自己岗位上,队伍人群一哄而散,林孝儒他人离开,不过离开时,他偷听到一旁几名士兵正窃窃失语「老木全家听说被日本人杀害。」 「他的父母妻子小孩都被杀害,只剩下他独活。」 「所以他才加入游击队对抗,后来受伤才加入军队。」 「我听说他自己徒手杀了好多个鬼子,听说只是用一把刀子。」 「是吗?」 「我听说他是徒手,用手就杀了20多个人。」林孝儒听着传言,觉得太夸张,他眼睛看向老木,身影落寞,没有开口说话,离开人群,老木找了一个位子坐下,他眼神哀戚,呆坐在那里。 林孝如走过去,想要询问老木情况,他走过去来到老木旁边。林孝儒来到老木旁边,想要开口,却说不出口,林孝儒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在旁边。老木瞧了他一眼,两人没有讲话,沉默了一阵子,直到老木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伙子。」 「我没事。」 「只是想到了一点往事。」说着老木从胸前口袋拿出一包折烂的香菸盒,从里头拿出香菸,他点了起来,接着吞云吐雾,香菸让他想起了快乐的回忆,他嘴角上扬,那是甜美快乐的记忆,然而很快地老木收起笑容,崩溃的记忆,让他彻底悲伤。 「你知道吗…」 「我不恨日本人。」林孝儒看着老木,感觉他先前举动跟他说的完全不同。 「是的,日本士兵杀了我全家,这是我从军的理由。」 「但是我杀了那个日本士兵,不是因为这原因。」 「当你在战场上待久,无论你的理由多充分,到最后你会意识到,你不过再做一情…」 「生存…」老木看了他一眼,他眼睛转了转,思考着这一番话「战场上,谁对谁错?」 「在我眼里,是没有意义,能够活下来才是重点。」 「我杀他,是因为他的身份。」 「他所代表的是我们的仇恨,也许他本身没滥杀无辜,也许他愿意拿出自己粮食帮助老弱妇孺,也许他这样做了。」 「但是他今天穿上日本军服就是跟我们对立。」 「国仇家恨,今天我不杀死他,其他弟兄会慢慢折磨他而死。」 「所以我才扣下扳机,给他一个痛快。」老木说完,继续抽着烟,享受吞云吐雾「不过你知道吗」 「我担忧心的不是这个…」老木停顿片刻,随后才继续说下去「而是我开始忘记了死去的亲人模样。」 「每天一点一滴,我开始忘记了家人的脸庞,他们的脸越来越模糊。」 「无轮我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 「这让我很沮丧。」 「也许有一天,我会忘记他们的模样。」 「那到那时候,我会是什么样的人?」老木说完抽着烟,他振作抬头仰望着天空,一副若有所思。林孝儒听到没有回答,他默默站在旁边,思考老木所说的话。 谜烽雾火 第六章6-3 夺下阵地后的两天,连长命连队多数人,进行防御补修工事,他将阵地原先壕沟挖的更深,原先前头毁坏的工事,也逐一修復,甚至将阵地做了一点延伸,甚至在河边,加强了警戒。 只要一有状况,可以马上通报给阵地的人,让他们提前一步准备。 林孝儒隶属第二排,在排长指定的差事做完,趁着空档,他坐在阵地内闭目养神,毕竟前几天一路急行军,连半夜都在赶路,一到目的地,又随即在山头展开攻击。这样一来一往,大家其实都累坏了,现在大家不过是硬撑 好不容易弄完的,大家趁着自己的休息空档,赶紧闭目养神。林孝儒也闔上眼睛,才没一会功夫就呼呼大睡,跑去见周公。 等到下一刻,他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夜晚,林孝儒醒来是因为被一个人给摇醒,他睁开眼睛看着前头的人,那是哥哥,手里拿着一碗热腾腾晚餐给了他。 「起来,吃一点东西吧...」晚餐是一颗馒头和很稀的咸汤,在平时可是被嫌难吃的东西,却在此刻显的美味无比。 林孝儒接过晚餐,开始大快朵颐,吃得太快还差点噎到,他拍了拍胸部,才吞了下去。哥哥在一旁不忘了唸了几句「吃慢一点...」 「你看你,差点噎到。」 「等下三长两短,我怎么跟母亲交代!」哥哥轻拍他的头叮嚀,林孝儒喔了一声,放慢速度咀嚼着食物。 哥哥刚刚已经吃完饭,所以不饿,反倒是从口袋里,拿出香菸,吞云吐雾。 哥哥趁着空档,他坐在林孝儒旁边歇息,两人抬头仰望着天空,只见今天夜晚,不同于早上浓雾密佈,反而放晴了,夜晚的星光璀璨,相当美丽。 此刻哥哥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头望着天空对着林孝儒说:「你还记得我们半夜跑去捉营火虫吗??」 林孝儒点头「恩,我记得啊!」 林孝儒一边回想一边笑着说道「我总是趁着爹和娘睡觉时…偷偷带你去看。」 「妈妈起床找不到人,总是为此大发雷霆…」 「我跟你就被打的很惨...」哥哥笑着吞云吐雾,不过笑容1沉,心里想到大家的现况,不禁让他叹了一口长气哀怨说:「没有想到…时间1晃,也过了十几年了。」 「爸爸走了…我原以为成年后的我们,要开始打拼事业…」 「没想到居然跟鬼子打起来了…」 「一打就是好几年。」 「能不能活着离开都不晓的...」 「人生变化啊...总是出人意料。」哥哥抽着菸,眼睛不停转动望着天空星光,脑海想着满满美好童年记忆,此刻却是让哥哥感觉到苦涩。 哥哥感叹一番话,林孝儒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安静听着哥哥说法。不过无论他怎么想,他们现在还在打仗,感叹的过去或是未来,似乎离他们太遥远了,生死一瞬间,就在瞬间。 林孝儒开口提出一个假设问题,想要转移哥哥注意力「哥…」 「如果我们都战死的话,然后老天爷,愿意给我们下辈子的话…」林孝儒停顿一会接着才继续讲「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希望你还是我哥哥。」 哥哥看着弟弟讲着这种傻话,先是敲了林孝儒的头1下,斥责弟弟的胡言乱语,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弟弟的话「如果有来生的话,下辈子你一定还是我弟弟。」说着两兄弟不约而同扬起笑容。 「但愿…我们不需要下辈子,下半辈子能够安稳度一生。」 「那我就谢天谢地了。」哥哥说完,转回头继续仰望着天空。 谜烽雾火 第七章7-1 第七章 战事隔了几週,阵地变的相当安静,前头哨站也相当安静,没有发现日军的踪影,上头在高兴电贺指挥有素,口头嘉勉后,随即日军又在长沙展开了攻势,上层又开始把注意力放在长沙身上。 在加紧修补工事时,拿着铲子,一边挖掘,林彦也同样再帮忙,而在他旁边的两名同梯弟兄,姚雯和霍文忠,两人跟着部队也一阵子了,跟林孝儒关係还不错。 三个人一边挖掘一边间聊,讨论着未来,大家开始想样战争结束要干嘛。 其中姚雯说道「当然要回去,讨个老婆,生几个孩子,不然田地可没人耕了。」 而霍文忠自己则是回答「是我就不回去了,想去大城市,像是上海打拼看看,等有点成就,我在接妻小过去。」两人说完,他们这时问了林孝儒「那你呢,孝儒?」 「我不知道...」林孝儒耸肩「我家那边已经被鬼子给烧毁了...虽然家人还在,暂住在亲戚家。」 「等战争结束,在和哥哥打算吧...」林孝儒话一说完,大家陷入沉默片刻,直到姚雯转移话题:「话说以前鬼子还没来之前...生活还过的下去,只是上头政府乱七八糟。」 「高官换来乱去,一下军阀、皇帝,然后一下总统的,我搞都搞不清楚。」 「反正我们还不是要讨生活...」霍文忠感叹,不过一旁姚雯却笑着说「谁叫你老爸不姓蒋...」霍文忠马上反击「姓蒋也得是那位的....」 「喂,不然姓孙的也不错。」姚雯说完,三个人哈哈笑着,引起旁边士官注意,他走向三人「喂!你们几个,在打混啊。」士官训斥着「别给我打混!」 「抱歉,长官。」三个赶紧行礼,表面转为严肃,其实只是在憋笑。 连队忙着修补工事,大家轮流站哨,轮流回去补给,没有特别的大事情发生。 他们多数时间坐在阵地内,望着风景发呆着,有一段时间,大家都认为日本人已经放弃这里了。然而随后日子,大家又开始转为紧张,哥哥需发现了日本军队行踪,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很快地前哨站的人开始回报了大量日军的动向。 哥哥加紧着,赶紧从后头运送更多的弹药,继续固守阵地,希望可以将阵地做到滴水不漏。 日军一天天朝着这里前进,哥哥此刻已经确定,日军的方向是朝着赤峰而来,他们准备要夺回这个阵地,这群日军有备而来,不是上次那些伤残士兵。 哥哥透过望眼镜,查看日军动向,只见他们大阵仗,可以看见日军生起柴火,正烧着饭,人数眾多。 哥哥看着,副连长在一旁询问「所以鬼子昏头了?」 「生火做饭…他们脑袋疯了吗?」 「这样生火,不就透露他们自己的位置?」 哥哥看着对岸日军,却给了副连长不同答案「他们就是不怕。」 「他们就是要告诉我们,他们来了。」 「所才生火造饭。」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守助阵地。」哥哥告诉副连长「这里是我们最好的位置。」 谜心雾底 第七章7-3 哥哥刻意保留实力,他保留砲弹和破砲弹药,好在最紧要关头使用,反观地日军一开始补给充沛,他们派出小股部队探查,日军尝试从各个方向来探阵地虚实。 面对日军的骚扰,哥哥调派一支小股部队回敬日军,而其馀部队随时支援,将日军各个击破,打退好几波。 然而随着日军一天天开始增加支援和兵力,他们渐渐站稳了脚步,日军一方面透过小股部队掌握阵地情报,另一方面后勤单位,日夜以继加紧补充弹药和物资。 日军将领透过掌握的讯息,策划了攻击,日军砲火趁着早晨六点,天才刚亮,率先对着阵地开火,揭开了攻击序幕。 砲弹拼命落下阵地,碰碰爆炸声响,阵地随着攻击剧烈摇晃,日军砲火不停落下,山砲、迫击砲和各式口径砲弹,齐聚不停疯狂猛烈轰炸。 躲在阵地的国军,大家只能紧缩在战沟里,心理默默祈祷着,希望可以躲过不长眼的砲弹。 林孝儒坐在哥哥一旁,只见尘土飞扬,砲火震耳欲聋,空气瀰漫着刺鼻火药味,没人知道砲火何时才会结束,心中只能祈祷。 面对敌人的砲火,他们无从反击日军砲火,阵地上只有少数几门迫砲跟一门先前俘获的野战砲,砲弹数量也根本不够反击。 连长在先前已经下令,这些砲火要等到敌人部队进攻时才能使用,所以负责操作砲的士兵,敌人火砲位置相当清楚,不过他没有多于火力可以反击,阵地上唯独一座火砲,那是他打算留着紧急状况使用,况且一门砲对上数量不明的火砲,无疑只是自讨苦吃,让自己在白白挨轰。 哥哥在他们夺下阵地前,曾经评估阵地至少需要一营的人力,他虽然曾派电报,请求曾援,然后好几天过去,上头只给了否定的答案。哥哥很无奈,他知道如果增加人力,让日军会更不容易攻佔,而他们利用地形可以充分发挥出牵制敌人更久时间。 只可惜隋着长沙会战,越来越激烈,规模越来越大,上头的人却完全忽略赤峰,他们目光只注重长沙战区,后勤运输全部都往着长沙而去,其馀战区得到的补给,少之又少。上级忽略次级战区赤峰的重要性,却也给了恼羞的日军一次大好机会,驻守阵地的林孝儒,也只能无奈加强防御工事,好应付敌人接下来的进攻。 震耳欲聋砲火持续了快一整天,直到隔天清晨,砲火逐渐零星,到最后沉寂了下来。 原本待在阵地的国军,一发觉没有砲火攻击后,弟兄们慢慢探起头来。林孝儒仰望天空,没有看见任何砲弹再落下,他拍着身上的尘土,嘴巴几乎沾满泥土,很不是滋味。 不过砲火沉寂下来,一旁的哥哥,这时动身开始来回视察阵地,并开始命令所有人戒备。 因为砲火停下…这意味着等会很快敌人就会有攻势。 「眼睛罩子,放亮点。」哥哥高分贝对着阵地喊话,其他排长和班长也没间着,纷纷命令弟兄就定位「鬼子很快就要攻过来了!」 排长、班长齐声命令来回,确定大家都每个人都在自己位子上,大伙急忙穿梭在壕沟内,几名士兵抓着弹药来回奔波,几名则是将机枪摆好了位置,枪口对准了前方。 其馀的弟兄则是赶紧就定位,大家来回交错穿梭阵地,直到所有人准备好,大家都站上预定位置,每个人尽所能将东西准备完善。 大家静候等待着… 谜心雾底 第七章7-4 林孝儒分配到防线第二线,一旁有多了几把机枪作为掩护,大家手里尽可能拿了子弹,手榴弹更是一箱箱放在旁边。 儘管他们的砲弹不足,但是手榴弹可以弥补他们这个问题。 哥哥看着所有人就定位后,自己也就定位。一切就绪完成,国军等待日军展开的进攻,砲火停下不久,山底下的日军,早已趁着砲火攻击下整装待发,随后在军官命令一声,所有人向上头阵地发起攻击。 从赤峰看下去,哥哥透过望眼镜可以很清楚看到山底下挤满了日军,少说也有他们的两倍。 哥哥谨慎应对,他对着军官命令「等到他们进到火力范围在开枪。」 军官们也不断提醒一旁的弟兄「对准在开火。」 大家严正以待,望着日本大军衝杀上来。林孝儒举起自己步枪,他屏住呼吸,对准前头,此时阵地陷入了寂静之中,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紧张瀰漫在空气之中,林孝儒感觉到自己心跳很快,全身都充斥着肾上腺素。 他深呼吸,吐气,很快阵地前头,就听到远处地板震动声音,大部队快步向前,腰旁水壶不停敲着后头装备,不停吭噹声响。 敌人正一步步逼近,没多久林孝儒前头远处见到小身影,一开始人影很小一个,不过随着他们步步逼近,越渐越明显,日本士兵的脸已经可以看清楚。 日军一鼓作气衝了上来,他们大喊着「万岁!」拋下了恐惧,疯狂衝向阵地。 密密麻麻的敌人,就在眼前,而且高亢声响,向着他们而来,林孝儒枪口找到了目标,他对准其中一名日军,那名士兵,全副武装,背着厚重装备,脸看起来相当青涩,年纪看起来也许不到二十岁,如果没有战争也许他会毕业后,去工厂工作或是继续进修,不过战争来临后,没有人能摆脱这部战争机器的魔爪,如今他变成了一名服从命令士兵,双手举着步枪,服从上级下达的命令。 日本士兵紧握着步枪朝着阵地前进,没有发现阵地内的林孝儒枪准心正对着他。 这名士兵眼看自己快衝到阵地时,林孝儒这时深呼一口气,摒住了呼吸,食指扣下板机。 “碰”一声子弹击出,不偏不倚打中了这名士兵,士兵被击中瞬间,彷彿时间停了下来,他先是双手一僵,身体不再继续向前,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子弹贯穿了他的心脏,顺着作用力,他最后硬身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士兵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很快却背后头弟兄补上前,他的身影随着新的一波攻击,日军跨过他的遗体,继续向前。 新的一轮战斗拉开了序幕,衝在前头的日本士兵,阵地内的国军,在军官一声令下,齐声开火,最前排日军士兵瞬间应身倒地。 不过这没有阻止日军进攻,后头的日本士兵前仆后继,继续向前阵地发动进攻。 日军进攻时,日本军官一手提着手枪,督促士兵向前衝锋,不停鼓舞着士气,不敢向前的士兵,就用威吓的语气。 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向前,军官则是跟在后头,见到掩体就赶紧躲在那一头,观察着情况。日军一波波向前,看起来一开始相当顺利,抵抗日本军官暂时认定不算是激烈,应该不需要多久时间可以拿下,他们乐观地面对这场战斗。 然而就在这时,国军第二防线加入了攻击,上头的机枪加入战局,粉碎了日军的乐观。 阵地上机枪手按照连长命令,他们耐住性子,等日军快接近第一防线后,才开始攻击。 机枪开始扫射,机枪彷彿是一把锋利镰刀,朝着日军方向挥去。日军就像稻草被一一砍倒在地,直接一网打尽。 日军走在最前头的士兵,当场被机枪射击出来子弹击毙,当下非死既伤。 机枪全力吐出火舌,一旁除了拿着弹药士兵正忙着壕沟穿梭,其馀的拿着步枪士兵可没间着,他们用着自己步枪继续扣着板机,阻止日军进攻。 “碰”林孝儒扣下板机,枪口继续朝着日军方向,不停开火,他瞄准目标,毫不留情,面对日军来势汹汹,林孝儒所待的部队,虽然不是什么王牌连队,但是也经歷过数次战役的部队,在大场面他们也看过,何况更棘手的情况他们也不是没碰过,如果在好几次败仗有学到的教训,那就是沉着以对。 他们深知这个道理,因此打起来一点也不退却,因为这是活命的关键。 当然每个人心中多少都会有一点恐惧,不过在面对一旁同袍血战杀场,为了一旁的弟兄努力战斗,将自己生死置身于度外,只能将生死有命,富贵在于天藏在心里。 如果他们的命该绝,那就是这样吧!但是在他们死前,死也要多拖几个日本人当垫背,好为活着的弟兄,少打几个鬼子,让活下去的弟兄们有更多的机会活下去。 谜心雾底 第七章7-5 大家奋勇抵抗,继续坚守在阵地上,然而日军以优势兵力前仆后继衝向阵地。 日军眼看前头部队距离第一道防线就在咫尺,他们此刻士气大振,军官不停鼓舞后头士兵,继续向前。这次的进攻,只要踏入阵地,国军就难以用远距离跟他们拼命,面对人数优势,肉搏战的消耗,迟早国军的兵力会被他们给消耗完,那夺下阵地就是指日可待了。 但是国军可怖是省油的灯,日军面对前头第一防线的,是老木,他可是老练的排长,他没慌了手脚,而是冷静对着所有人大声一喊「所有人蹲下!」在场第一线的所有官兵,大家蹲了下来。 老木抓起了手榴弹,接着向大家一喊「手榴弹,给我扔!」大家纷纷抓起一旁的集束棒式手榴弹,大家手拉下引线。 引线拉开始了倒数,大家二话不说,朝着前方用力一扔。 手榴弹划过天际,一颗颗落在进攻的日军士兵旁边,第一防线的人,通通蹲在壕沟下,寻求掩蔽。手榴弹随着引线而爆裂开来,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发出一连串轰然巨响,手榴弹一颗接着一颗爆炸。 手榴弹虽然没有火砲或是迫击砲来的有成效,但是敌人近距离,还是会被打的落花流水。 第一防线前头,尘土飞扬.烟硝味随后扑鼻而来,紧接伴随而来的是血腥味。 日军许多人当场被炸成碎片,受伤的则是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嚎。 阵地前线,日军伤亡惨重,第一防线守军,继续朝着日军扔了一次次手榴弹,原先前头的日本士兵无一倖免,前头领军的大队长和小队长当场被炸死。 原先沉寂的野战砲,也开始了发起攻击。 「放!」一声令下,填砲手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命令下,野战砲朝着日军猛烈砲击,而迫砲也展开了砲火支援。 面对阵地的火力,让日军大吃一惊,他们低估山头的国军实力,这下子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阵地国军刻意保留砲火,为的就是要让衝锋前头的日军必须付出惨痛代价。 林孝儒不知道自己究竟开了多少枪,他不断重覆着动作,开枪,拉枪拴,退弹壳,换弹夹,瞄准敌人,扣扳机,他尽可能击倒眼见的敌人。但是他旁边的一名士兵则是相反,他嘴里不停呢喃「17…18…19」每放倒一个敌人,他就增加数字,日军一个个被他击倒在地上。 日军继续蜂拥而上,让这名士兵不得不向林孝儒抱怨一下「操他妈的。」 「这鬼子还真多人,打不完啊!」 日军第一波攻势很快就受到重创,没有任何人成功突破衝进阵地,所有人全部被机枪以及火砲给死命钉住,让他们无法在强行前进。 眼看攻势无法取的成效,前线士兵士气开始受到影响。 日军指挥部军官,利用望眼镜,看着士兵进攻状况,他们露出了失望神情,随后无奈下令全军撤退,避免造成无谓的牺牲。日军士兵听到号令,开始往后撤退,哥哥看着状况,原先严肃神情,总算松了下来。 日军第一波虽然被击退,不过另一头的日军砲火又再次响起,朝着他们的阵地狂轰滥炸,用着砲火来宣洩失败的进攻。 哥哥不敢掉以轻心,要大家谨慎应付日军每一波攻击。 砲火一番猛烈轰炸至夜晚,才结束了轰炸,哥哥猜想敌人很快又将派出兵力。 他拿着望眼镜俯瞰而下,看着阵地的防线下头,那群正在蠢蠢欲动的日军,白天儘管被击退,哥哥猜想今晚会遭遇夜袭机率可能性很高。 「如果要挡下敌人攻势…」哥哥喃喃自语的,他想了又想「除非…」哥哥似乎想到了什么... 谜心雾底 第八章8-1 第八章 他猛然转过头吩咐一旁传令:「去把第二排排长叫过来!」没多久排长走了进来,他对哥哥行个军礼「连长,有什么吩咐吗?」 哥哥一手指着前头方向,接着示意排长来到他身旁,他这时向排长说:「我要你带几名弟兄,到防线右翼树林里。」 「你带一把重机枪跟几挺轻机枪…」 「等到你听到防线开始有交战,你就开始射击。」 「那防线火力?」章兆铭有担心问道,因为防线抽了点人后,他有点怀疑是否能将敌人挡住… 「夜晚视线差…他们无法仔细判断我方虚实。」林玄昭解释道「你从右翼攻击他们…」 「他们会以为我们兵力已经增援…」 「只要他们被拖住…」 「他们自然而然就会退…」哥哥解释完,排长懂了意思,他敬礼后,便亲自挑选几名经验丰富的士兵,离开防线。原先排长的第二防线职务,就由哥哥来接待,担任督导,稳住军心。 敌人蠢蠢欲动,一旁的林孝儒也被哥哥要求待在一旁「孝儒,你跟在我旁边…」 随时听我的…别乱跑。」哥哥担心林孝儒的安危,对日抗战逼得两人参加了战争。 母亲的四个孩子,其中两个已经战死了,只是妈妈万万没想到哥哥和林孝儒又被徵召,让母亲的情何以堪。但是国家有难,现在危难之际,人情根本说不动。母亲只能每天向老天爷祈求两人平安。 临行之际,母亲默默替他们打包,三个人默默不语,母亲最后一刻,拿出了传家之宝,给了两人,是一个玉佩,不过拆成两半。 「这个给你们...」 「你们一个人拿一个。」母亲交给两人,两人看着玉佩,母亲这时说「这是我们歷代传下来的,就当作是平安符吧。」 「记得带在身上,祖先、神明会庇佑你们。」 「你们可千万不能拿下来,知道吗?」母亲叮嚀,两人也乖乖掛在脖子上。离别时,两人一一拥抱着母亲,面对母亲的不捨,大家都落下泪,哥哥用衣袖擦拭泪水,带着弟弟离开。 母亲望着两个人的身影,就在这时候母亲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喊了哥哥名子,哥哥转过头,他要林孝儒原地等一下,自己走回到母亲身旁。 「怎么了,母亲?」 「答应我...要好好照顾你弟弟。」 「他还有很多不懂地方,你要多担待啊。」 「还有不要逞强,做不到的事情,也不要逞英雄。」 「知道吗?」 「知道。」 「答应我,你不会逞英雄。」母亲不放心,便要哥哥口头承诺。 「我答应你!」哥哥答应母亲「我们会平安归来的。」最后不忘提醒母亲「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哥哥说完,他再给了母亲一个拥抱。 两人才不捨分开,哥哥走回到林孝儒旁,两个人离开前回过头望着母亲最后一眼,大家互相挥手道别,没人知道下一次母子们团聚会是何时了? 回到阵地内,待在第二防线里头,哥哥看着弟弟一眼,林孝儒就跟大家一样 ,静静躲在阵地内等待,四周一片寂静,就连对面敌人也是如此。 林孝儒看着阵地里的其他人,许多人躲在壕沟,他们低着头,享受最后战斗前的香菸。有的人望着前头,他们谨慎露出眼睛可及之处,全部让整个头露出,免得日军狙击手发现。 有的人则是微闭目养神,大家儘管白天战斗,让人耗尽体力,但是面对日军的野心勃勃,没夺下阵地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静候休息,准备好再次日军一拼…大家警戒好长时间,哥哥怕弟弟太累,要他先歇一会。 正当林孝儒打了个哈欠,打算休息一会,不过才刚闔上眼睛,连睡都还没睡。 哥哥便注意到了前头阵线的骚动,许多人见状也警戒起来,他们本能抓起步枪,第一防线的人此刻也跟着动作。 排长和班长互相喊着「所有人注意,眼睛给我他妈的放亮点...」这句话提醒了所有人。 谜心雾底 第八章8-2 哥哥见到第一防线的动静,他二话不说用力摇醒一旁弟弟,林孝儒睁开眼睛,他注意力转到哥哥身上,只见哥哥头已经对着前头。 他平静地对着林孝儒说:「鬼子要来了…」话才说完没多久,日军立刻在天空发出了照明弹,照亮了整个防线。 林孝儒赶紧举起步枪对着前头,一旁哥哥拉开嗓音「所有人听好…」 「对准了…再开枪!」 「不要浪费弹药」哥哥喊着。 日军军官喊了一声,发起新的一波攻击,日军靠着照明弹指引便开始朝着阵地展开新的一波攻击。 守军如同白天,等到日军接近阵地时才开火,彼此的火线交错,日军发出嘶喊声,日军大喊「天皇,万岁!」想要藉此壮胆。 日军士兵再次扑向阵地,白天受挫攻势,上层相信白天进攻只是一次偶然的失误,于是他们草草替换队伍,然后派上新的一队士兵。他们相信这样子,就可以将白天的进攻,连本带利讨回来。 日军战术没有改变,就是向前衝锋阵地,不过很快地嘶喊声就变成哀嚎声。 守在阵地上的国军毫不畏惧们不停开火,攻击胆敢靠近阵地的日本士兵,机枪儘管夜色显的视线较差,不过靠着月色照明,机枪手对着敌军扣下扳机,将向前进攻日军士兵一一击倒。 靠着阵地优势,国军阻挡日军向进攻势,第二防线不停开火,第一防线的则是拿起手榴弹,扔向日军所在的位置。 日军再度重创,而雪上加霜的是,日军右翼突然一阵机枪火线从树林窜出,许多日军被这么一击,打得不知所措,他们以为国军增加了兵力。子弹伴随着手榴弹以及火砲,日军攻势再度被重创,不过哥哥看见有一些日军已经成功混进第一防线,第一防线许多人开始与日军展开了肉搏战。 为了稳住阵脚,哥哥二话不说朝着第一防线支援,一旁林孝儒欲跟在哥哥后头,不过却被哥哥阻拦「你,待在这里!」 「好好支援我…不准跟来。」说完头也不回衝进了第一防线,自己一马当先敌人展开廝杀。 林孝儒只能持续开着枪,第一防线陷入混战,里头交杂着日文跟中文怒骂声。 在夜晚里,他看不清楚第一防线状况,所以只能往着防线外开枪,阻挡他们继续向前。 由于敌人的砲火猛烈,将很多人炸伤,而同时防线弹药耗尽,林孝儒被班长指派抬弹药的任务,内心虽然担忧着哥哥,不过他遵守班长命令,他离开防线将一箱又一箱弹药抬了出来。 他先是跟着另外排上的姚雯一同抬着弹药,前两趟都相当顺利,他们替大家补充弹药和手榴弹,然而到了第三趟,姚雯走在前头,林孝儒走在后头,两个人抬到第二防线时,一颗子弹不偏不倚打了过来,子弹贯穿姚雯脑袋,林孝儒左脸沾着姚雯的血,他当场阵亡。 突如其来的一枪,让林孝儒楞了一下,他看着姚雯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时在不远处霍文忠见状,他见状心急如焚,衝了过来。 他看见姚雯一动也不动,他大喊着姚雯,不过却没有得到回应。霍文忠顾不了那么多,他想要将姚雯抬起,不过一个人他抬不起来,于是他看向林孝儒,他喊着「孝儒,快来帮我!」 林孝儒被这样一喊,他才回过神来,看见霍文忠正抬着姚雯,他当下弯下腰帮忙,两人一起将姚雯抬到后方的急救站。 两人一抬进临时医护所,只见里头医官正急忙替许多伤亡抢救,繁忙程度可不亚于前线作战士兵。 两人将姚雯抬进急救站,医官走上前察看伤口,却没有出手救治,反而掉头走向别的病患,霍文忠见状,赶紧拦下医官「等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救了...都没气息了...」医官老实回答。 「不行啊,你总得试试看。」 「不用试了...」 「医官,算我求求你吧。」霍文忠拉着医生的手,跪在地上,希望医生试试看「帮帮他吧...他我同乡的。」 「我还答应他娘子,会好好保护他的。」 「你这样子,我该怎么交代?」霍文忠流下泪水,不停苦苦哀求,医官听到有点不耐烦,现在许多伤者,性命垂危,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医官甩开霍文忠的手并告诉他「听好!」 「我现在手头上的医疗资源是很匱乏的。」 「能救的我一定会救...」医官看向躺在地上的姚雯一眼,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跳,接着转过头看着霍文忠说「但是他不是...」 「我很遗憾...但是我得继续忙了。」说完医官离开两人,留下跪在地上的霍文忠和林孝儒。 霍文忠望着姚雯,哭的相当伤心,林孝儒只好拍拍他肩膀。 亲眼目击这一幕,林孝儒想起了哥哥正在第一线廝杀,这下子他开始担心哥哥的安危,于是他拋下霍文忠,独自离开急救站,隻身回到了前线。 林孝儒回到防线,战斗没有停歇,廝杀声还是持续不断,没有间断。上头班长和排长,不时来回下达命令,林孝儒急于在阵地不停穿梭,时而帮忙抬弹药,时而抬着伤患到后方急救站。 林孝儒不停前线和后方来回穿梭,却始终无法确认哥哥状况。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明,枪声渐渐消逝,日军进攻始终没办法拿到阵地,于是上头再次下达撤退。 一天曙光照射在阵地上,大家望着太阳升起,国军依旧,待在第二防线的人,眺望着第一防线,没有人知道前头状况如何,大家摒住气息,紧盯着第一防线。 太阳最后慢慢照亮大地,总算大家看见了第一防线上,许多人认出了那是他们熟悉的军服以及头盔,日军没有攻佔成功,国军依旧屹立在阵地上,没有一处被攻陷。 大家看见后,都松了一口气,欢呼声此起彼落,一些伤兵开始往后头走来,连同连长走回来。 林孝儒看见哥哥,心中悬在那的大石头,才总算放下,松了一口气。 他看见哥哥身影,赶紧上前,想查看哥哥情况,哥哥看起来相当疲惫,衣服身上到处都是泥巴和乾掉的血渍。 而脸上都是深红色的想血渍,林孝儒指着哥哥脸「你受伤了?」哥哥一开始无法意会,直到林孝儒指着他的脸颊上血跡。哥哥摸了摸脸,他摇头「那不是我的血。」 哥哥一夜奋战,不过毫发无伤,脸上的血与敌人肉搏时,意外溅到他脸上。 哥哥找了一个地方歇息,望着第一防线,昨夜里大家视野并不是很清楚,敌我死伤是不明的。 直到早上,哥哥坐在碉堡望着前头,阵地前头,满山尸首,尸横遍野,相当惨烈… 大家望着前头,这时才意识到昨晚的战斗是有多么激烈! 谜心雾底 第九章9-1 第九章 林孝儒陪在哥哥身旁,他先是拿了水壶给哥哥。 哥哥接下水壶,他喝大口喝下,随后只吩咐弟弟:「两个小时后叫我。」说完便倒头就睡,林孝儒静静坐在一旁,这是他头一次看到哥哥睡的那么熟,让他想到过去回忆,那无忧无虑生活,两人在外头玩累了,就躺在树木旁睡觉,而有时候他不累,就会静静坐在那边等哥哥睡醒。 哥哥短短休息两个小时,时间一到,林孝儒就唤醒了哥哥。 哥哥站起,随后穿梭阵地清点伤亡人数。 敌人攻势虽然被击退两次,但是守军蒙受一定的伤亡。日军虽然被击退,但是往往后续砲击便展开,日军靠着砲火正一步步削弱阵地的实力,许多人不是在战斗中受伤,而是遭到砲弹所炸伤。 哥哥连队承受一定伤亡,然而令他较担心的是,底下负责指挥调度的两名排长,一个阵亡,一个重伤。 他们战力受到一定程度影响,一个好指挥抵过千军万马。哥哥这时已经不知道连队能够再撑多久?一週?三天? 对于阵地的防守,他不再感到乐观,虽然又再度抵挡一波攻势,然而后续两天,日军持续进攻,发动的攻势一波比一波强,规模一次比一次大。 哥哥意识到,日军有着相当雄厚实力可以跟他们消耗。 面对一场战斗比一场战斗猛烈,国军从一开始就是处于被动状态,伤亡正不断扩大,却没有新力军补充,这样损耗令哥哥相当担忧。 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尽力而为...哥哥这样安慰自己。 连续两天的进攻依旧被阻击,双方两均两天下来都累了,日军砲火总算没有再继续砲击,留给了国军难得一夜。 难得的一夜,林孝儒想睡却睡不着,肾上腺素激增时,往往只是专注眼前的敌人,但是当战斗结束后,肾上腺素退却,却开始让人胡思乱想。 林孝儒想到先前姚雯阵亡的模样,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弟兄阵亡,只是以前没有熟是的好战友阵亡,他想着姚雯所说的家室、梦想,如今如同梦幻泡影。 人生彷彿只是一场梦,直到真实敲破了梦幻,却发现自己早已经告别了人生。 哥哥晚上巡视部队,巧见弟弟双眼睁开,迟迟没入睡,哥哥怕吵到别人,于是将他拉到外头问道「孝儒,怎么啦?」 「其他人都呼呼大睡,你怎么不睡?」 林孝儒本来没打算说,不过此刻需要一个人表达自己的想法,于是他开口:「我们排上有一个人阵亡...」 「我跟霍文忠拖去急救站。」林孝儒说完,哥哥点点头猜出那名阵亡的士兵名子 「姚雯吗?」弟弟点头继续说:「感觉很奇怪。」 「前几天大家有说有笑,下一秒人就没了。」 「感觉人生稍纵即逝,尤其现在打仗。」 「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 「没人知道。」 「哥...你觉得这会是老天爷做的吗?」 哥哥不解问他「什么意思?」 「你觉得老天爷在惩罚我们吗?」 「惩罚我们不珍惜拥有的一切,现在祂带上战火,要把我们所有一切通通要回来?」 哥哥听了听摇摇头「我不觉得是这样。」 「有时候...该来的还是会来,避不掉的。」 「我不认为那是算帐,不然老天爷要算的人可多的呢!」哥哥笑着说,他看了一眼,这时摸摸他的头要他不要想太多「放心,老天爷可是保佑着我们的。」 哥哥此话一说,林孝儒却歪着头,想不出来老天爷保佑他们,他对着哥哥说「是吗?」 「当然!」 「好几次都死里逃生。」哥哥说完拍拍他的头「你吼,别想太多了!」 「趁能休息时候,要赶紧休息,不然鬼子打来,你又不能好好睡了!」哥哥说完,就逼着林孝儒回去睡觉。 谜心雾底 第九章9-2 平静的夜晚,双方按兵不动,哥哥却不太放心,于是派人去前面山头边缘,紧盯着日军动向,还派出一个三人小组巡逻队检查阵地四周。不过得到回报却是,日军暂无动静,也没有任何奇袭的队伍。哥哥才勉强相信,这几天大战弄得大家相当疲惫,所以他让大半部队的人得到充分休息。 日军稍微整顿一下,调整了战术,就开始了继续作战,他们选择第五天中午时间动身。 安插在前线的斥侯,这时见到日军部队动向,急忙回报,向哥哥说明敌人开始了动作,日军给了士兵休息了一天,让他们养精蓄锐。 最后他们派出大量士兵,朝着山头前进,这一次第一波数量将近是原先进攻数量的三倍,远远超过他们的数量。 哥哥透过望眼镜看着这庞大数量,前头躲在壕沟的士兵们也都看的一清二楚,面对敌人数量优势,守军感到震惊不已。 哥哥本来向上头请求支援,不过上头只下了一道命令「死守阵地,争取时间!」军令如山,哥哥只能服从上头,要弟兄们顶住。 日军早晨,发动了新的一波攻势,面对日军咄咄逼人攻势,哥哥沉住气,依旧沉着冷静应对,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让输,至少不能让弟弟命丧于此。 哥哥刻意下了命令,将第一防线人数减少,第二防线增加人数,而迫砲在前几波攻势,已经弹药耗尽,唯一的野战火砲也只剩下四颗弹药。 日军来势汹汹,看起来势不能挡,当然哥哥也不是省油的灯,人员、资源都有限情况下,他还是尽可能准备。 他先是找了几名神射手,全部放在第三防线上头,接着对这群射手下达命令「你们的任务,不是攻击敌人。」 「当第一防线,日军开始进去后,你们就挑军官射杀,一个也不准留。」 而机枪手则是调整了位置,此时似乎有意将敌人留在第一防线,没有人知道哥哥计画什么,不过连队上的人都相信他,他的命令没人会质疑的。 林孝儒被放到第三防线,他跟在哥哥旁边,面对庞大数量敌人,所有人知道这次无疑又将是一场苦战。 所有人全神贯注,紧盯着前头,日军蜂拥而前,朝着阵地席捲而来。这次他们还没等的日军靠近,大家就开始射击。 步枪齐发,尽所能攻击,能打下几个是几个,能挡下几个是几个。 不同于前两天,敌人带着机枪,他们架在前头,朝着阵地猛射,掩护着队友前进,机枪子弹不时从林孝儒身旁呼啸而过,虽然他幸运没有被击中,不过一旁的队友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旁边霍文忠正在开枪,却被子弹不偏不倚击中,伤口喷发出的鲜血,溅到林孝儒脸上。 一开始林孝儒没注意到那是什么,只是感觉到一股温色液体波在他脸上,鼻子闻到了铁的味道,他一手摸着脸庞,发现是鲜血。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中弹,于是用着衣袖擦着自己的脸,不过很快他发现那个血并不是他的,他转过头一看,发现刚刚还在攻击的霍文忠。 他躺在地上,神情痛苦地哀嚎。 林孝儒蹲下来,想要帮忙,队友伤势严重,胸膛上有好几个枪伤。 「医护兵…」他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阵地内情势混乱,很多人受伤,担任救护的医护兵手忙脚乱,根本没有多馀的人力,霍文忠痛苦地哀嚎,这时似乎进入歇斯底里状态,他不时喊着「娘...」 「娘...我想回家。」林孝儒不知所措,反应不过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好先安抚受伤霍文忠情绪「文忠,你会没事的。」 「只是小伤口而已。」林孝儒一手压着伤口,鲜血却还是一直从手隙缝流出来。伤口不乐观,子弹打到了动脉,林孝儒这时抬头继续喊着医护兵,却依旧没有人反应。 喊了好几声,却没有回应,这时怀里的霍文忠,忽然一手抓着林孝儒衣袖,用着颤抖声音说话「冷,我好冷...」 「没关係,你会没事!」林孝儒从旁安慰,眼看没有人能帮忙,于是林孝儒打算自己将受伤霍文忠拖去医护室。但是他的伤势太严重,无论怎么压住伤口,就是血流不止,而林孝儒挪动霍文忠身体,一移动伤口就流出更多血。 林孝儒无奈只能将留在原地,继续大喊呼救。 短短几分鐘时间,霍文忠身体不自觉颤抖,紧抓着他的手,忽然松开了林孝儒。林孝儒低头往下看,霍文忠渐渐失去了意识,最终他失血过多,就在林孝儒面前断了气… 霍文忠瞪大着双眼,盯着眼前事物,彷彿向着老天埋怨着这一生。 林孝儒看着他,拿下霍文忠兵籍牌,他替霍文忠闔上了双眼,多年战友,先前有说有笑,却在瞬间消逝,林孝儒儘管悲痛,他还是打起精神,将注意力拉回到防线上。 谜心雾底 第九章9-3 林孝儒抓起步枪,继续对着敌人开枪射击。 敌人藉着机枪和兵力优势,很快地,有一批日军已经接近了第一防线。 第一防线的守军,被敌人火力压制住,虽然拼命猛扔手榴弹,试图拖延着日军进攻,不过已经许多日军跳入防线内,开始跟守军展开新的一波肉搏战。 第一防线守军,已经顾不得前线的敌人,开始跟壕沟内的日军打起来。 壕沟内不停激烈战斗,眼看日军一波又一波衝入第一防线,里头守军排长眼看守不住了,他拨了通电话给哥哥。 哥哥这时电话响起,他接了起来是第一防线的排长声音,里头电话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听见排长声音「长官,我们已经跟鬼子干上了。」 「他们要突破了!」哥哥听着状况,脸陷入沉思,他知道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牺牲在防线内,这不是他要的,不过很快他下令「立刻带你剩下弟兄,退回第二防线。」 「了解,连长。」电话掛断,哥哥转身命其他人,给予火力支援第一防线的守军,好让他们能够即时撤退出来。 林孝儒从上头看下去,然而只见残馀的部队,十几人仓皇跑出阵地,他们拼了命要朝第二防线过去,却反而成了日军的目标。 日军利用壕沟掩护,展开攻击,那怕是乱枪打鸟,也要尽所能不让他们保有实力。 守军撤退途中,日军疯狂射击,步枪顿时齐发,万箭齐发,打在逃跑的守军之间。 大家目睹许多第一防线弟兄,在逃亡过程被子弹击中,许多人倒在地上,没有立即死亡,身体中了数发,儘管痛苦难耐,他们还是咬紧牙关,试图匍匐要爬回去防线,日军继续对着地上的人开枪。 在第二防线的人,许多人想要衝上前拉他们一把,不过被排长阻止了,因为这样只会徒增加伤亡,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被一发又一发子弹打在身上,直到他们一动也动为止。 日军为了确保他们没有假死,还不停朝着尸体开枪。 许多弟兄望着他们战友被打成蜂窝,忍不住落下眼泪,第一防线的人虽然惨遭日军毒手,但是仍有少数人成功退到第二防线。 只是成功的人,所剩无几… 随着第一防线失守,日军对于此次攻势有了不错成果。上头透过望眼镜,看见了整个行动,看见了第一防线,浮现了日本皇军旗帜。 他们随即传达命令,要部队今天就佔领此阵地,日军也开始盘算着下一步,只是日军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陷入哥哥为他们设下的完美陷阱… 谜心雾底 第十章10-1 第十章 原先沉默的第三防线,在最上头的射手,枪桿子对准了日军,他们没有急忙着开火,反而用覘孔开始一个个查看。 射手们发现了日本军官后,就静静展开他们的任务。 日军第一时间攻下了第一防线,他们沉溺在喜悦之中,根本没注意到危险正悄悄降临。 日本几名军官探头察看敌人动向...一开始他们小心翼翼,不过很快地发现其他士兵似乎都完好如缺,没有被攻击,于是自己也松懈下来,几名军官抬起头,拿着地图一边讨论着。 谁知道下一刻,子弹碰的好几声,贯穿了几乎阵地里大队长和小队长的脑袋瓜。 日军顿时群龙无首,他们不敢继续往上追击,全部乖乖躲在壕沟内,不敢探头。 攻进防线的日军,少了军官,士兵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山头机关枪不停扫射,日军这时却也陷入另一个麻烦,他们与敌人太接近,以致于日军火炮不敢开火… 然而进攻没有结束,山下日军继续向前,就这样只见越来越多人,他们想往前攻入第二防线,却被国军机枪阻击,他们只能躲在第一防线内,而日军越塞越多人,他们被狠狠盯在防线里头,动弹不得。 哥哥拿着望眼镜,看着敌人动向,在他身旁是一名班长双手持着炸药引爆器,他蹲在地上静后连长命令。 第二防线机枪手正用着机枪,尽可能将日军困在第一防线。 日军躲在壕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几名大队长顶替阵亡的单位,领命指挥部队。当他们准备计画好时。 忽然一声轰然巨大声响。 哥哥一声令下,班长压下引爆扭,引线随着线路回到了第一防线壕沟内,触动了炸药,引起了连锁反应。 原来第一防线全部被埋了炸药,在敌人聚集眾多,哥哥眼看时机成熟。就一声下令引爆,炸药发出巨响,也激起好几丈的尘土,地面剧烈摇晃,前头陷入一片尘埃。 下一刻只剩下沉静… 四周一片寂静,泥土从天空落下,大家这时都停下了动作,静静看着前方… 第一防线被炸出一个大洞,原本在里头的敌人,全部没了动静,炸药爆炸瞬间,让许多日军备炸上天空,碎成片段,落了下来,尸首从天空落下地面,彷彿正在下一场红色小雨,画面却令人触目惊心,许多日军被这突如其来攻击给震惊,而面对的同袍的阵亡,身体沾满了随着爆炸落下的尸块。 日军许多士兵退却了...他们颤抖看着自己身上,沾着战友的躯体沾满了他们全身,士兵儘管训练有素,不过却都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新训的时候,儘管有道具,模拟真实战场样子,不过训练跟真实,却还是很难划上等号。 林孝儒看不见眼前景物,前头只见都是灰濛的尘埃,只能隐约看见倖存者身影,正蹣跚撤退。许多士兵还勉强用匍匐,看起来脚已经受伤或是靠着旁人搀扶,至于身受重伤,留在原地不停哀嚎。 面对这一击,日军完全没有料到,他们本来看不起这群国军,以为只是素质很差的杂排军队,没有正视这一群阵地的国军。 日本军官原先还拿着望眼镜,正在满意的称讚,参谋等等正在筹划下一场攻击,而就在瞬间,前头部队爆炸,他们转过头望着阵地,目睹了瞬间惨剧,看着部队一瞬间化为灰烬,大家呆若木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一击让日军进攻回到了原点…所有人都本能往后头撤退。 林孝儒他们又一次成功击退日军,不过对哥哥而言,这一次的防御,真的算是他们幸运躲过一劫。 林孝儒看着前头防线转眼间变成变成坑洞,他静静看着那巨大变化,直到他哥哥叫住了他。 他转过头看见哥哥,他回到林孝儒身旁,哥哥一脸疲惫,旁边副连长却一脸高兴「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副连长高声欢呼,哥哥没有露出笑容,他哀愁点头,喉咙发出嗯的一声,没有说话。 只是命令旁人,清查伤亡人数,随后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休息,结束了今天的惨烈战斗。夜晚大家躲在壕沟里的坑洞里,林孝儒和哥哥坐在碉堡内,两人喝着热水,趁着休息空档,两人一边间聊一边喝着。 谜心雾底 第十章10-2 外头天气不好,正下着大雨,可让警戒的弟兄恨得牙痒痒,因为他们没有遮雨东西,只能站着被雨淋。其馀的人找了遮雨地方躲了起来,外头下着大雨,幸好有个碉堡可以让他们暂时遮蔽滂陀雨势。 坐在碉堡内,哥哥低头吸了几口菸,他吐出长长白烟,头看向外头,那旁陀雨势,想必这场语会下一阵子。 哥哥这时先是叹了口气,接着语重心长对弟弟说道:「唉…」 「哥,怎么了?」 「老天不给咱们赏脸…」 「什么意思?」 「事不过三啊…孝儒!」哥哥无奈摇头「我派了多少电报给上头…说要支援?」 「上头只回了一句,已加紧派员,请务必顶着…」 「拜託,这种空话。」 「一看就知道,上头又在乎悠我们。」 「长沙会战固然很重要,但是何尝这里不也是?」 「不然何必派我们来,就拱手奉送送给鬼子就好了?」 「兵没有...物资都快没了。」 「我们能用的一切优势,都已经精锐尽出。」 「日军不可能在继续犯错,那不是他们的风格。」 「物尽其用,我有的物资和兵力都已经拼上了,能用的都用了。」 「这是极限了...」 「唉,这个阵地瓦解是迟早的事情。」他有点落寞像自己弟弟吐苦水「你妈的…先拨一支连队来支援,哪怕壮个胆,吓吓一下也好。」 「就算是毫无经验的…我都很乐意。」 「非要等人打光,才能赶到吗?」 「非要等到跟上次守阵地的人一样?」 「哼…操他妈的。」哥哥埋怨着上头「我想那些被鬼子埋的守军…想必也是被上头人弄死的。」说真的他咕嚕喝着那手中那杯热水。 「不过如果真的非战死不可…」他这时候转了一个话题,只见这话题似乎还是离不开严肃议题「弟啊,你听好…」 「当我叫你走,就赶紧离去…知道吗?」林孝儒看着哥哥没有回答,于是哥哥又提了一次「一定要离开,听到没?」 「喔…好」林孝儒回应一声后,便默默喝着水。 「我跟你讲真的,别把这当儿戏…」哥哥强调着,希望自己的弟弟能把他的话老老实实给听进去。 「我把你调到我这里…就是让你继续活下去。」哥哥继续说下去「我不求自己能否活下去…」 「但是你…一定要!」 「我答应我自己,也答应了母亲…」 「所以不管最后这里状况会是怎么样...」 「你都必须活下去!」哥哥和林孝儒对话完,两人陷入了沉默。 毕竟这是生死之关事情,不过林孝儒不太能体会,也不知道真的遇到了会怎么办?姑且暂时答应哥哥说的话,两人继续喝着水,享受着夜晚寧静。 谜心雾底 第十章10-3 那一夜晚,他们渡过了短暂寧静,然而一到了白天,日军随即又展开新的一波攻势,日军进攻更加猛烈,砲火加上士兵直接朝着阵地猛攻, 这一次攻击,消耗了守军大多数人,他们无力再用第一防线拖住日军。 日军派出了敢死队,许多人衝上第二防线内,用着身上绑满手榴弹,引弹自尽,造成守军多人伤亡,加上后头的日军砲兵狂轰乱炸。 日军主力突破守军攻入第二防线,他们开始跟国军廝杀,国军面对情况,只能且战且退,而兵力消耗,一个连队能够战斗的的已经不下三十馀人,其馀的非死既伤。 日军攻势不断,他们铁了心就要用这一次取得阵地。战场情况对国军越来越危急,哥哥身为连长,却没有多馀火力以及兵力支援。对于战场情况感到挫折,他不断向上头发出紧急,儘管上头不断发下命令是”死守”或是”支援马上到”等安抚人心的字眼。 要他们在撑下去一会,援军就要到了。 不过每封电报,每次机会,每次希望,却怎么样都盼不到任何援军。 唯独眼前步步逼近的日军,正朝着阵地一一吞噬,面对如此惨况,哥哥不时安抚着大家情绪,鼓舞着大家。大家咬紧牙根硬撑,只是连弹药都快打光了,排长已经要所有人瞄准了再开枪,手榴弹节省使用,甚至以经有人拿起日军步枪攻击。 一旁哥哥不想坐以待毙,前往最前线指挥调度,他拉着一旁排长,想要命令他们调兵从侧翼包抄。 不过就在这时,一名日军衝上前,见到林孝儒,士兵准备对他开枪,就在紧要关头,哥哥见状一个向前,原先的子弹,击中了哥哥,哥哥痛苦躺在地上。 跟在旁边的老木见状便拿起了步枪,将士兵击毙,他随后赶紧上前察看哥哥情况。 林孝儒亲眼目击过程,他看着哥哥,模样着急,他蹲下来查看,只见哥哥胸膛中了一枪,哥哥昏迷过去,他不停拍了拍哥哥的脸「哥,醒一醒啊!」 「哥!」眼看怎么喊叫都没有反应,林孝儒这时一反原先哥哥要他遵守命令。 胎顾不得危险,立刻抬起哥哥,将人一路从前线抬到了后头的医护站,哥哥一进到医护所,医官立刻接手。 医官了解到前头,不停有伤亡,伤兵不停送到这里,不过这里是他们的最后一站,如果日军都攻佔这里,那恐怕伤兵也没有机会活下去。 林孝儒看着医护所,伤兵人满为患,他也知道这个道理,如果他们不能顶住,那大家都不可能活下来。 于是林孝儒抓着步枪,衝到外头打算拼杀,他衝到外头,却看见阵地已经被日军夺去一半,阵地的国军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再做衝锋反击夺回阵地。 现在的他们只能窝在上头,靠着一些掩体或是同伴尸体作为掩护。林孝儒衝上前躲在一个沙包带后头,希望可以抵挡住日军子弹攻击,他趴在那边,接着双手拉下步枪,将弹匣放进枪内。 林孝儒枪口对准了前头,他看见前头出现一名日军,他二话不说立刻扣上扳机,随即拉了枪拴,将机膛内的空弹壳弹出,新的子弹进入枪膛内。 林孝儒继续开着枪,打了一个又一个。 日军见到林孝儒的开枪,许多士兵开始反击,林孝儒感受到子弹不时从旁呼啸而过,如果这时候哥哥还有意识,见到他这样子肯定会把他臭骂一顿,不过此刻,林孝儒没有退缩,也不敢到害怕。 他专注在操作步枪和敌人身上,鼓起勇气,在最危急关头,继续反抗着。 只是林孝儒奋勇拼死抵抗,却依旧抵挡不助攻势,阵地内的国军,已经伤亡过大,没受伤的人全部衝去支援,受轻伤的士兵也包着,全部都在前线跟敌人拼杀,靠着掩体躲避了几发射击。 许多弟兄英勇奋战,副连长接替连长职务,他们拼死命攻击,但是他们被团团包围,副连长旁边弟兄,一个一个被击倒,才没多久时间,就只剩下副连长和老木孤军奋战,只见他们在日军围困下。 林孝儒本想要前去帮忙,但是太迟了... 谜心雾底 第十章10-4 日军衝上前,刺刀突刺,副连长和老木背靠背,一人负责一方向,副连长他拼命拿着手枪开枪,先是击毙前头三名士兵,然而后头日军士兵继续补上,手指不断扣下扳机,直到手枪子弹打光。副连长手指沾着鲜红色的血,腹部已经中了两枪,他忍着伤口疼痛,一手卸下弹匣,另一手打算填入弹匣。 一名日军士兵出现在他面前,副连长来不及反应,就被日军一刀刺进胸膛,副连长痛苦惨叫一声,老木听到后,他转过头,却被前头趁隙攻击,日军对着老木拼命开枪,老木胸膛连续中弹,血液从伤口流出,老木垂下了头,没了气息。 副连长儘管疼痛难耐,但是他忍痛一手抓住这名士兵刺刀,让他拔不出来,副连长这时一手举起刚填好的手枪,他对着日军士兵脑袋瓜开枪。 这名士兵倒地,其他日本士兵继续想要给他致命一击,副连长自知无法活命,他看了一眼四周,没看到援军,自知死路,于是他一手拿起了手榴弹,他拔掉插拴,随后碰的一声,四周激起尘埃。 林孝儒目睹了副连长战死,但是他无能为力,也无法多想,因为战斗持续,敌人也正在对他攻击,他发现前头不远处,一名日军躲在他的射击死角下攻击。林孝儒这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从壕沟站了起来,毫不犹豫朝着日军开了一枪。 这名士兵还来不及反应,头部就被林孝儒朝子弹贯穿,头盔发出噹声响,士兵身体一瘫,当场阵亡。 林孝儒开完枪,身体缩回壕沟没几秒鐘,子弹就从他上方呼啸而过。 林孝儒不停对着日军开枪还击,他熟练扣扳机,弹匣没了子弹,他迅速换上弹匣,填入新的子弹,继续射击,他不停重覆着动作。然而无论他多么拼命,日军却没有被击退趋势,林孝儒心理开始清楚,日军衝上来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林孝儒持续攻击,直到子弹耗尽,他先是退回到哥哥那里,打算回去补充弹药,日军四面八方涌入,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有效击退日军,不过他想法很单纯,尽力而为,杀多少敌人就算多少。 林孝儒衝进了救护站旁边,他抓了弹药便又要赶往前线,不过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他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哥哥,他撑着身体看着弟弟「哥,你没事吧?」哥哥拖着疲惫身躯,他摇头说「弟,不要再去了…」 林孝儒这时看着哥哥,身上两处枪伤已经被包扎,不过脸色苍白,走路时伤口的疼痛全部写在脸上,身体状况依旧相当糟糕。 「你去只是无谓牺牲…」哥哥说完他将胸口掛戴的玉佩交给了林孝儒。 哥哥这时转过头叫了快腿「快腿!」快腿听到后立刻上前敬礼「连长?」 「你...带他去后头传令,就跟他们说阵地失守。」哥哥接续说:「他们知道,不会罪怪你们逃跑。」 「你们会平安无事...」哥哥说完还将自己玉佩交给了他,林孝儒拿着哥哥玉佩,他露出震惊表情问「哥…你再胡说些什么?」 「你听到我说的...离开这里!」哥哥重覆了一次。 「哥,你在说什么傻话?」林孝儒怎么说,都不同意,他摇头说:「不行!」接着一手紧抓着哥哥不放「要走一起走…我们是兄弟,应该要一块走!」 林孝儒不能理解,哥哥却相当清楚这里情况,军官是不可能逃跑,不然就算回去,有可能被人当作指挥失职,严重一点可能掉脑袋,反而会连累弟弟的。升上连长后,哥哥本来就对自己的死有所觉悟。 但是林孝儒不知道,他不愿意这样,因为他知道这样一分开意味着什么,此刻哥哥根本是要跟他诀别。 弟弟坚持不肯,哥哥面对弟弟的固执,他这样说「孝儒,听好!」 「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好好活着!」 「我已经答应过母亲...现在我不打算食言...」林孝儒神情犹豫,哥哥知道时间所剩无几,于是他直接用官阶命令「你必须服从,这是连长下的命令!」 「你们得都给我遵守!」林孝儒听到,依旧没有动作,哥哥这时看向快腿一眼,他使了一个眼神,快腿知道意思。他便拉着林孝儒「走吧,孝儒!」 「军令如山啊!」快腿硬拉着林孝儒离开,哥哥望着两人的身影,离开了阵地,他目送了弟弟,露出了一丝笑容,嘴里喃喃说道:「下辈子再做兄弟吧!」 谜心雾底 第十一章11-1 第十一章 哥哥望着弟弟成功脱逃,他才转过身忍着疼痛回到医护所。 走进医护所,他蹣跚走到电话那里,抓起话筒刚刚接通的电话,接着开口「刘营长…是我。」 「阵地已经撑不下去了…」 「你答应过照顾我弟的事…不要忘了!」 「不要让我死的不瞑目!」说完就掛断电话。 哥哥硬撑着身子,看着其馀一旁的重伤弟兄,他对着弟兄们敬谢「兄弟们,我非常感谢你们!」 「大家来生再见吧!」他这时向弟兄鞠躬,大家眼眶泛泪道别。 哥哥这时抓了几颗手榴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上半身撑在墙壁上,手里拿着绑成一捆的手榴弹,一旁在场的人也都紧握着手榴弹,大家最好了必死决心。 他们静待着日军衝进来…静待着准备踏进另一个旅程… 远在另一头,林孝儒与快腿沿着山路,两人加紧脚步,两人离开赤峰,准备渡河时,后面赤峰山头上传来巨响。 林孝儒和快腿不约而同转过头,两人看着山头,他们静默望着那再次沦陷的山头。 林孝儒知道那一声的意思,他静静看着赤峰。 而就在这时林孝儒视线逐渐变黑,他感觉到有一个东西团团包围住他,直到下一刻,林孝儒感觉到自己来到另一个地方,又是另一个熟悉场景,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看着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指挥所,而他本人前头摆放着一张地图。地图上头他们部队显示是被包围,而林孝儒一身军服,不同于八年抗战只是一个小兵,只是现在陷入了国共内战。 现在的他不同而与,他的身上多了官阶,旁边多了随扈和参谋,林孝儒这时正看着地图,他们部队正为在1座城镇位置上,而周遭显示着敌人部队,他们被解放军给团团包围住。 林孝儒盯着地图,他们的军队,在上一场战斗几乎都拼光,剩馀败部残军,好不容易退回到城镇,如今他们全部被包围。 解放军眼见城镇内的国军大势已去,避免徒劳消耗兵力,便开始精神喊话”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希望他们能弃械投降。” “你们的敌人是蒋介石…不是我们…” “弃械投降者,我们会善待。”外头广播在另一头大肆宣扬。在场部下通通皱着眉头,他们不得不问:「师座,要怎么回应?」 有的人表达不满,对于外头的广播,他们气的大骂「师座,跟他们拼了吧!」林孝儒听到,但是不为所动,他沉默没有回应,只是一手抖着烟灰,他耐心等候着。 这时从指挥所走进一名通讯兵,他带着电文报告「师座!」 「怎么样?」 「上峰,要我们撤退。」林孝儒听见,深深叹了一口气「撤退?太迟了…」 「三天前就说要撤离,他们就死绑着命令…现在伤亡过半…怎么撤?」林孝儒说着很生气拍桌子,碰的一声,在场的人不敢说话,气氛凝结,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直到旁边参谋给了建言「师座,我们可以突围…」 「突围还来得及,我们与师座一块杀出去…」 「但是伤兵呢?」 「师座,此刻是保存实力,如果部队全灭,那就什么都没了。」参谋说完,林孝儒听进去,他想了一会,接着叹了一口气,语气无奈:「也只能这样做了…」 「下达各部命令,准备突围…」说完林孝儒便走了指挥所。 谜心雾底 第十一章11-2 林孝儒步出指挥所,只见四周扬起灰烟,烽火连天,不只他这边,一旁好几个城镇,都陷入了火海。 林孝儒这时候想起了哥哥,他抽着菸,仰望着天空。今天的天气就如同赤峰的天气一样凉爽,却带着哀伤。林孝儒从口袋拿起两块玉佩,那是哥哥遗留下来的,他的头望向家乡。 自从哥哥战死后,他无时无刻带着将两个玉佩系在一起,因为他感觉哥哥就附在玉佩上,他能感觉到哥哥在后头正默默保护着他。 在吞云吐雾享受寧静的片刻,林孝儒这时候注意到了…儘管在战火底下,依旧还有一丝美丽的事物。 一朵花下在废墟底下绽放,它尊贵座落在那被砲火夷为平地的学校废墟里头,在这险峻的环境里头。它的绽放,也许是表现出战争里头的希望,祈祷着一切终将落幕。 林孝儒被这一朵花深深吸引,它慢慢走靠近那一朵花,只是他没有注意到,更没听到部下得大声呼喊,希望他赶紧掩蔽。 因为日军的砲火,正从天际疯狂地落下。 砲火无情吞噬城镇,砲弹正毁灭着城镇,林孝儒并没有听见,直到下一剎那,他感觉到地面一阵剧烈晃动。 下一刻,他感觉到人被丢到半空中之后,接着被重重摔在地上。 林孝儒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的部下都衝了过来,大家看着他的伤势,每个人都泪流满面,林孝儒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只知道他们嘴里不停开口闭口。 他看见一个熟面孔,那是快腿。林孝儒叫了一声快腿,只见快腿蹲在一旁,快腿儘管开口说话,但是他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了,所以林孝儒开口「替我保管…这个。」说完他将玉佩将给了快腿。 快腿收下后,林孝儒撇过头,看着一旁战火下的绽放花朵…林孝儒想伸出手,想要握住那一朵花…握住战火中那一丝平静。 林孝儒手沾满了鲜血,他虚弱伸出手,却迟迟无法摸到那近在咫尺的花,眼看自己越来越虚弱,直到最后眼前景物越渐越模糊。 模糊的视线,林孝儒看见了那年轻的身影,熟悉的身影正对他挥了挥手,像是迎接他。 林孝儒呢喃着生前最后一句话:「哥…我来了。」话一说完,林孝儒意识就消逝,他人整个昏了过去,陷入了一片黑暗,彷彿人生已经来到尽头。 谜心雾底 第十一章11-3 一艘小舟朝着他而来,老翁遵照时间,划着小舟回来,他一见到林孝儒昏倒在水面上,便离开小舟,他踩在水面上,一手抬起林孝儒,接着才开始顺水而下。 林孝儒意识模糊,勉强听到水声和一个老翁,正不时对他说话。 林孝儒不知道何时恢復意识,等到他清醒过来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岸上。 睁开眼睛,老翁正在一旁熬煮东西,林孝儒原本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老翁见他醒来而且又想起身,他走到林孝儒旁安抚道:「你现在先别起来…」 「看来那记忆太深了。」 「以致你身体还没调适好…」 「不过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子…」 「一切不是巧合,凡事皆因果。」 「不过因果关係嘛…绝对不会只在你一生结束而了断…」 「上辈子的约定,还是说话算话啊!」 「有时后换一个角度,也许你就会宽心多了。」 「那我的任务也到此啦...」 「祝你好运啊,年轻人。」 「愿你顺心!」说完他拿起锅子里头的东西,就往林孝儒脸上一泼。林孝儒感觉到一股滚烫感觉,痛得让他大叫,滚烫的感觉让他瞬间站了起来。 说也奇怪,他站起来瞬间,老翁已经不见身旁,原先眼前山水景物也跟着消失,取而代之是那间熟悉的学校和一旁被林孝儒大叫而吓到的白猴。 「靠北,大叫什么?」白猴惊魂未定的说道「吓死人…」林孝儒看着四周,一些同学路过,听到林孝儒大叫,他们眼神不约而同看着他。 白猴这时问他「你刚躺在草地上干什么?」 「没太阳,晒什么日光浴…」 「发神经啊!」白猴说着,林孝儒没有回应,他一时之间转不过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我们在哪里?」林孝儒问着。 「学校啊…」白猴不解林孝儒问题,听到自己回学校,他想到了原先的老翁「那河、老翁呢?」 「什么河、老翁?」白猴觉得林孝儒在胡言乱语,他靠近看着林孝儒「喂,你还好吧?」 「是头撞到吗?」 「我们一直都在学校啊!」白猴这样回答,让他总算清楚自己回到了学校,于是他问着白猴」 「现在几点?」 「晚上六点。」 「你还好吧?」白猴关切,心想他怎么了「是中邪吗?」 「没事...」林孝儒回应着,白猴不相信继续问着「你确定?」 「没事,走吧!」 「我们去吃一点东西。」 「我饿扁了…去吃晚餐。」林孝儒转移话题,免得白猴一直乱问。 谜心雾底 第十二章12-1 第十二章 晚餐后,两人回到宿舍,林孝儒拼命想着,今天所见所闻。他不知道自己经歷这一切是什么,感觉是一场梦,却又是那么真实。林孝儒不清楚状况,不过心中似乎有了变化。 一个小小的因被种在心头上,而先前所见所闻,如头养分滋润,正逐渐开花成果。 林孝儒週末回去台北路途,准备庆祝着生日,他想到了哥哥,自己心想「也许是他太计较…也许是自己太自私,总是只顾着自己。」 「想起哥哥那上一辈子…誓死守护着他。」 「临走前,用着笑容送别。」那影像让林孝儒迟迟无法忘怀,想到这辈子的哥哥依旧用着双手保护着他。 他想起小孩时期,哪个邻居欺负他,包准被哥哥奏扁一顿。无论去哪里,哥哥总是会陪着他,带他去玩,吃着好吃的东西。 随着年纪增长,不同价值观,却也忘记了哥哥默默付出,却将哥哥缺点无限放大,也许他忘记了这些... 林孝儒想到这里,感到惭愧。 坐着车回到台北时,一通手机打了过来,他一接起,原来是母亲。 母亲对他说,他们临时改了餐厅,说是要去林孝儒想要去的餐厅。然而令母亲静讶的是,林孝儒回了一句「妈,对不起!」没有特别喜悦或是生气,让母亲不得不多问一句「你还好吧?」 「当然,没事。」 「对不起之前掛你电话,那不是针对你。」母亲听到,也没多说什么,早就原谅儿子的鲁莽「没关係,我知道。」 「那等会见搂...」林孝儒语气温和,随后母亲说声再见后便掛断电话。 林孝儒抵达美式餐厅门口,却发现一个熟悉面孔,他见到很惊讶看着「阿王?」阿王是远在美国的好友,两人从小就很要好。 阿王转头见到他变高兴喊「surprise!」这时不忘来给林孝儒一个大拥抱。 两人相拥后,林孝儒这时惊讶问「阿王,你怎么来了?」 「我特地来庆祝你生日啊!」 「从美国?」 「当然,想说给你惊喜。」 「还特别跟你哥哥说,让他规划。」阿王笑着说,不过他这时发现身旁还有其他人要跟林孝儒说话,于是阿王说着:「那…我先进去,等会慢聊!」阿王说完就走进餐厅。 林孝儒看着阿王内心又惊又喜,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就连外婆的好友张伯伯也前来祝贺,小时候他总是会买东西给林孝儒,也常带他出去游玩,今天特定专程来送礼物给他。 张伯伯与他一见面,林孝儒先是礼貌打招呼「张伯伯好!」 张伯伯是当年二战老兵,打了好多场战争,张伯伯一见到林孝儒就扬起微笑说「嘿,年轻人,恭喜啊!」 「又长了一岁,越来越大人嘍!」张伯伯说完,一旁林孝儒靦腆笑着,张伯伯不忘老生常谈一下「我记得以前大概差不多你这年纪,就跟着部队打仗。」 「由于脚程快,上头长官总是叫我去前线侦察。」 「你知道大家都叫我什么吗?」张伯伯本来要公布答案,没想到林孝儒抢先一步「快腿?」 张伯伯一听到,两眼瞪大,他看着林孝儒问道「你怎么知道?」 林孝儒犹豫了一下「我…」他决定乱说个理由「乱猜的…想说脚程快。」 张伯伯听着林孝儒解释不以为意,他说出此行主要目的「对了,送你一个礼物…当作成年礼。」 「这东西原本属于两位很勇敢的兄弟,可惜两人都不在了…」 「他们的东西一直在我身边保管。」 「不过我想是时候将它交给其他人保管。」张伯伯看着林孝儒和他哥哥,他想起了昔日战友,只是他们一个个先行离去,只剩下他一人在台湾凋零,而就算日后回到大陆却也发现人事已非,一切变得陌生。 张伯伯表情带有一点严肃「你会愿意好好保管吗?」他手中的东西,希望两兄弟能够保管好。 「当然,我愿意!」林孝儒这样一说,张伯伯就放心了「那这个送给你…」张伯伯伸手交给了林孝儒,他两手接下来,张伯伯用着牛皮纸袋保裹着,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只见张伯伯告诉他说「这东西感觉挺适合的。」 「而且你又对那段一歷史很有兴趣,有纪念价值。」林孝儒收下了礼物,扬起笑容不停感谢着张伯伯「谢谢,张伯伯,让你这么破费。」 「哪里…」张伯伯这时看着手錶时间,他向林孝儒告辞「对了,那个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们吃饭庆生啊!」 「那我先走一步啊!」 「张伯伯慢走!」说完张伯伯随手拦一部计程车。 计程车停下车,林孝儒帮忙行动有点不便的张伯伯,送他上车后,张伯伯打开车窗挥手道别,林孝儒也挥着手目送张伯伯离开。 林孝儒拿着礼物,外头用着牛皮纸袋包裹着,林孝儒好奇打开来一看,只见那是陈年旧物,里头是两个玉佩。 看着玉佩,林孝儒联想到,那一天所见到的事物,他心理想着这就是上一辈子兄弟交情的玉佩,儘管有好几年流落外人手里,最终又留回到自己手里。 林孝儒知道这并不是巧合,因为凡事皆有因果…他内心想着老翁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林孝儒看着哥哥,心想着,也许这一切,都是有原因,既然这一切都是有关连的,是有原因的。 前世承诺,如今两人再次是兄弟,那既然得来不易,那为何他不能对哥哥宽心? 谜心雾底 第十二章12-2 林孝儒斥责自己,其实哥哥推荐的餐厅也并不坏… 而且哥哥原来找了他的死党回来,难怪母亲神祕兮兮,害他生了一股怒气。 「妈妈也真是的,直说就好了,这样他就能谅解」林孝儒内心这样想着。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从小到大,哥哥一向都很挺他,也很照顾他,以前他闯祸时,还是他去扛下责任。 长大一岁,也该是长大了…他提醒着自己。 哥哥手机讲完后,只见哥哥拍着他肩膀,他一开口就是先赔个不是「弟,抱歉啊!」 「本来是想给你惊喜的。」 「你死党要回来,要给你惊喜,所以找上我,那我想说庆生要到了,就顺势让他来生日派对。」 「只是没想到…弄巧成拙,让你那么不愉快。」 「所以对不起,哥哥错了。」 他哥哥这时深吸一口气「呼…所以…」感觉他有点紧张「所以…我们还是哥俩好吧?」 林孝儒看着哥哥,脑海回想着今生和前世的哥哥,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给了微笑。林孝儒拿出张伯伯给的玉佩交给了哥哥,他笑着说「这是张伯伯给你的礼物。」 「他希望我们两个各掛一个。」 「唉呦,这是我们要走文人雅士风格啊?」 「那要双手作揖喔?」说完哥哥学着古代人,双手鞠躬着,斗的一旁林孝儒哈哈大笑「你再演穿越剧吗?」 林孝儒早已不生哥哥的气,他已经不放在心上。现在的他,知道两兄弟的缘份。难得今生可以活在祥和的世界,不需要天人永隔,那他应该要珍惜这一切难得所拥有,因为这一切得来不易。 哥哥听到弟弟这样一说,他总算松了一口气,用着笑脸迎人:「那我们进去吧!」 「今天是你的大日子!」 「不对。」 「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哥哥听到后笑了出来,林孝儒也笑着,两人一块有说有笑走进餐厅,准备好好庆祝生日。 上辈子没缘享受福份,如今两人再度因缘际会成为了兄弟。缘份总是个耐人寻味的东西,林孝儒现在知道了! 他会更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因为这一切都得来都不容易…(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