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下堂王妃风光再嫁》 第1章 初来乍到,捉奸在床 “啊!姐姐,你怎么能?”一个女子的惊呼声在房内响起。 床上的男女,此时像是感知不到外面的世界一样,女子的惊叫声丝毫没有打扰到他们。 一阵阵不堪入耳的声音传了出来,后面跟着进来的人都忍不住红了脸。 有女儿的妇人反应了过来,赶紧捂住自家女儿的眼睛,可那声音又不停的传入她们的耳朵,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捂眼睛还是耳朵了,只恨自己少生了一双手,不能同时捂住她们的眼睛耳朵。 一位夫人摇着头说道:“啧啧,这九王妃可真是不知羞耻啊!今日是九王爷的生辰,可她居然在这里与人偷人,被咱们这么多人看着,也不知收敛,还如此放肆,那真是……” 其他的人都没做声,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情形一看便知,这九王妃多半是着了别人的道,要不然是个正常人见到这么多人都会有所反应吧。 这种阴私手段,她们常居后院那可是见得多了,岂会不明白? 只是,不管怎样,这九王妃的名声可算是毁了,又是皇家媳妇,从此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众人心底都无限惋惜,这九王妃在闺中时,那可是天下闻名的女子啊,不仅身份高贵,而且人长得也漂亮,又能带兵打仗,一手好医术更是连太医都称赞不已的。 当初没嫁入九王府时,那一袭红色衣裙,从长安街打马而过的英姿,不知迷了多少王孙贵族的眼,京城曾经有一半的人都想娶她。 可如今成亲不到半年,就这样折损在这后院之中,如何不叫人惋惜。 “王爷。”不知谁叫了一声。 众人这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又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今日寿辰的主角,当今圣上的胞弟九王爷夏易寒。 最开始惊呼的女子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袖子求情:“王爷,姐姐她肯定是被那个男人勾引的,你就饶恕她这一次好不好?” 夏易寒怕吓到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说道:“千舞,你让开。” “我不。”杨千舞摇头,祈求道:“王爷,求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宽恕姐姐这一回吧!” 开始说话的那位妇人幸灾乐祸道:“侧妃娘娘,你就让开吧!咱们知道你善良,可王妃这次犯的是死罪,那可不是你的面子能解决的。” 边上的人都低下头撇了撇嘴,面露不屑。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出戏就是杨千舞导演的,还善良,她恐怕是整个京城最为恶毒之人了吧! 有女儿儿媳的都在心里暗下决定,回去一定要叮嘱她们,这种心思狠毒之人可不能来往,以免哪次被她算计,丟了性命都不知道。 要知道,九王妃以前可是最疼她这个妹妹了,若不是九王妃,她能嫁入王府? 可她呢?不懂感恩不说。 反而像一条毒蛇一样,反咬她一口,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王爷。”杨千舞拉住夏易寒,面露不忍,道:“姐姐虽然有错,可你能不能饶了姐姐的性命,就让她出家为尼,一辈子青灯古佛好不好?” “好!”夏易寒摸了摸她的头,答应了这个要求。 千舞最是善良了,他也愿意成全与维护她这份善良。 杨千舞这才放开了夏易寒,让到边上让夏易寒进去。 “杨千歌,你这个贱……” 来到床边,夏易寒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一把扯下床幔,却在看清床上的人之后住了口,满脸震惊。 “梦雪,怎么是你?” 屋子里的人这才朝床上看去,床上的女子那张脸,绝不是九王妃那惊艳了整个京城的脸庞。 “不是九王妃。” “还好,还好!”众人都无比庆幸。 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床上的人却没有给他们半点反应。 夏易寒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一脚将那个男人踢下床,用被子将床上的林梦雪裹住,一掌拍在她的后颈,林梦雪顺势晕在了他的怀里。 “啊!”屋里的人见到那男人被踢下床,惊叫一声,都赶紧转过身子不敢再看。 夏易寒见状,将床幔扯下,扔在了那人身上。 杨千舞听到动静来到床前,下意识的喊道:“怎么不是姐姐?” 突然有反应过来,假装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不是姐姐。可是林姑娘怎么在这里,这房间不是姐姐的吗?姐姐去哪儿了?” 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口齿不清的问道:“你们在找我?”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正是她们在寻找的九王妃杨千歌,此时正被丫鬟念夏扶着站在门外。 杨千舞吃惊的问道:“姐姐,你怎么在外面?” 杨千歌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在床上被你们捉奸在床?” 杨千舞反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姐姐你房内怎会有个男人,还连累了林姑娘。” 杨千歌答道:“我怎么知道,或许是林姑娘私会情人,慌不择路进了我的房间。又或者……” 杨千歌故意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有人想要陷害我,找了个男人放进我的房间,林姑娘运气不好,替我遭了罪也不一定。” 那个一直在说话的夫人说道:“说不定是你想要私会男人,那人却认错了人,将林梦雪当成了你也不一定。” “又是她。”有人低声道:“就数她蹦哒得最欢了!” “就是,什么东西?” 杨千歌看向她,问道:“世子夫人说这话可有证据?” “我自然是没有,若有证据,还容你站在这儿说话。” 千歌说道:“既然没有证据,世子夫人还是不要乱说的好。要知道,污蔑皇室之人可是犯法的,若承一时口舌之快,反而连累了整个襄阳侯府,那襄阳侯世子可真是娶妻未娶贤,家门不幸啊。” “就是。”丞相夫人李氏看不过去了,插嘴道:“你这可是硬要把罪名往九王妃头上安啊,皇室之人岂容你如此放肆!” 丞相夫人的娘家嫂子李夫人也说道:“岂止是污蔑九王妃,她这是要让整个皇室蒙羞啊!” 襄阳侯世子夫人秦珞菡脸色一白,这才感到害怕,赶紧跪下道:“请九王妃恕罪,妾身只是一时失言。” “够了。”夏易寒安顿好了林梦雪,这才站了起来,凌厉的目光看向众人,说道:“今日之事若有人敢传出去,本王定会追究到底。” 众人连忙保证:“我们不敢,请王爷放心,今日之事我们一定会烂在肚子里,不传出去一点点。” 夏易寒说道:“好了,今日宴会到此为止,管家,送客。” “是。”一直躲在门外的管家这才敢走进来,将这些人请了出去。 待人全部走了之后,夏易寒才看向千歌,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回房换衣服吗?为什么会闹出这一出来?你最好给本王交代清楚。” 千歌苦笑道:“若我说今日之事我也不清楚,王爷信吗?” 夏易寒冷笑:“事情发生在你的房间,你跟我说你不清楚!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杨千舞从房内走了出来,劝道:“是啊,姐姐,你就赶紧说了吧,说不定王爷还能从轻发落你。” 杨千歌看着她,问道:“妹妹就如此断定此事跟我有关?还是说你希望跟我有关?” 杨千舞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你误会我了。只是事情毕竟发生在你的房间……” “所以就一定是我做的?” “我……” 杨千舞被她问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红着眼看向夏易寒。 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夏易寒的怒火更甚,朝千歌吼道:“你自己做事不检点,还如此咄咄逼人。千舞一直很担心你,刚刚一直在为你求情,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呵!”千歌冷笑一声,真是想不明白,这人怎么这么愚蠢,如此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还一直觉得她善良。 “你还敢笑!”夏易寒一看她这样子,就更来火,举起手直接就给了她一巴掌。 “小姐。”念夏被吓得跪在了地上,求情道:“求王爷饶了小姐吧,今日之事真的跟小姐没有关系。” “念夏,你起来。”千歌没有管被他打出血的嘴角,却将念夏拉了起来。 这种是非不分之人,跪他有什么用。 千歌将即将滑落的眼泪逼了回去,不由得在心里骂那个人没出息,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不是应该已经习惯了吗? 杨千舞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嘴里却还假惺惺的说道:“王爷,您饶了姐姐吧!” 夏易寒说道:“看在千舞为尼求情的份上,我今日就先放过你,可这件事我会查清楚,若这件事与你有半点关系,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千歌问道:“如此,我可以走了吗?” 见她这种态度,夏易寒好不容易平息下去了怒火又起来了,冷笑道:“你就先去祠堂跪着反省吧,直到我查清楚这件事为止。” “好。”千歌没有多说,直接让念夏带她往祠堂那边走。 祠堂,念夏跟在千歌身边,心疼的说道:“小姐,王爷太过分了,事情还没查清楚就要你跪祠堂,这得跪到什么时候?” “不要说了。”千歌拉着她摇了摇头,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小姐?”念夏不解的看着她,王爷不是说让她跪着吗? 千歌莞尔一笑,道:“傻丫头,难不成你真打算跪着吗?那腿都岂不是要跪断?” 念夏迟疑:“可是……” 有人会盯着啊! “王妃,王爷是让您跪着反省,可不是让您在祠堂来享福的。” 果然,念夏话还没说完,看守祠堂的嬷嬷走了出来,严厉的说道:“王妃还是好好跪着吧,不要让奴婢等为难!” 千歌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念夏,小声问道:“他们还会一直盯着咱们?” 念夏苦着脸点头:“是的!” 谁不知道,看守祠堂的嬷嬷最是严厉了,一点情面都不讲,不管谁被罚到祠堂,那都是看得严严实实,不给人一点偷懒的机会。 “唉!”千歌叹了口气,爬到蒲团上跪好,认命吧! 念夏见状,也在她旁边跪下。 千歌对她说道:“你别跪。” “小姐。” 千歌说道:“王爷只是罚我跪祠堂,并没有说要你一起跪,你在旁边坐着就好!是吧,嬷嬷?” “哼!”嬷嬷将脸转向一边,确实没说要她一起跪,可哪有主子跪着,丫鬟在旁边坐着的道理。 念夏也是这样想的,千歌瞪了她一眼,道:“你这是自找罪受,何必呢?到时候咱俩都跪得起不来怎么回去?听话。” “是!”见她坚持,念夏只得坐在一旁陪着她。 “没规矩。”嬷嬷说了句,不再管她们。 终于安静了下来,千歌才有时间理一理头脑里的思绪。 她本是奉上级命令去执行一桩任务,没想到他们自己人里面出了奸细,被敌人发现了遭到围攻,最后关刻,她引爆了炸弹,选择与那些人同归于尽。 原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了,没想到再睁开眼居然躺在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内。 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如潮水一般一下子涌进她的脑内。 她没感到诧异,那炸弹的威力是是清楚的,她不可能有活下来的机会。 现在这种情形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借尸还魂。 再加上屋内的场景,很容易推断出,这肯定不是自己原本的世界,只能是穿越了。 来不及理清这些记忆,便发现屋内燃的香有问题,而且她现在浑身发热,有一股躁动不安的情绪从体内散发出来。 此时她正躺在地上,外衣都只穿了一半,舌尖发疼,嘴里还有一股腥甜的气息。 她便立即明白过来,自己这身体多半是中了春药,原身应该是为了保持清醒,咬了自己的舌尖,却不知道是下力太重还是寿元已尽,竟就这样丧了命,而她才顺势进入了她的体内,替她活了过来。 来不及多想,她便站起来往外走,刚走到门那里,便听到外面有人朝她的房间走了过来。 听声音是一男一女,千歌冷笑一声,外面的人多半就是在房中下药之人了。 她躲在门背后,外面的人一踏进房间,她便敲晕了他们两人,趁机跑了出去。 刚好外面的念夏也在四处找她,没有多做解释,直接拉着她去了她的房间,让她打了一桶冷水泡了进去,直到体内那股躁动消失,才出来。 一出来,便看了这一出好戏。 第2章 被贬入祠堂罚跪反省 原主叫杨千歌,今年刚刚十八岁。 而她叫莫千歌,名字倒是与她的有些相似。 她现在所处的世界与原来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也没在历史中存在过,应该是平行世界。 杨千歌的国家叫新月国,皇族姓夏,建国还不到两百年。 国土大小与南边的琉璃国不分上下,再加上西边的大梁,三国呈鼎立之势,占了整个大陆的八九分。 边上还有些小国与游牧民族,不过比起这三个国家来说都不值一提。 杨千歌是新月国镇国将军家的独女,镇国将军因战功显赫,被封为镇国侯。 因为没有儿子,将军便将她当成儿子一样扶养,从小就带在军营,教她武功与用兵之道。 她也很争气,骁勇善战不输男儿,曾立下无数战功,只因为新月国没有册封过女将军的先例,便只封了个校尉。 尽管如此,她也是将士心中名至实归的少将军,是新月国人人称赞的唯一女将。 后来跟随父亲回京,认识了当今圣上的胞弟,九王爷夏易寒,对其一见倾心。并成功求得太后为其赐婚。 只是,九王爷喜欢的却是她的堂妹杨千舞,对她从来都没给过好脸色,每次都是恶言相向。 杨千歌却从来没有灰心过,为了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甚至因为九王爷身子不好,不惜为他习得一身医术,为他独闯敌国盗取灵药,医治好了他的旧疾。 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不管她付出了多少,他从来没放在眼里过,一心一意只想娶她的堂妹为妃。 后来虽然迫于太后的压力,娶了她过门,却从来没碰过她,新婚之夜便让她独守空房。 因为主子的不重视,她在王府的地位甚至还不如夏易寒救回来的孤女林梦雪。 可这些她从未向人提起过,每次父亲与太后问起时,她都笑着说王爷对她很好。 新婚不到一个月,老将军便因为旧伤复发,不治身亡。 因为将军没有儿子,爵位便被他的弟弟承袭了,甚至连将军府都被他们给霸占了。 将军夫人只是个商贾之女,娘家无权无势,又没有儿子傍身,唯一的女儿还不受夫家重视。便被赶去了一个偏僻小院。 杨千歌不是没想过为她出头,却被她的夫君阻止了。 因为,现任镇国侯的女儿已经入府为侧妃了,他岂能看着她去对付他的岳家? 是的,老将军过世没多久,他便提出了要娶她堂妹为侧妃。 新婚妻子的父亲刚过世,便要娶其堂妹过门,这种荒唐事原本太后是不同意的。 奈何原主是个傻的,觉得爱你便要让你幸福,你想要的我就一定会替你得到。 于是,她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才让太后松了口,同意杨千舞过门。 “傻子。”想到这里,千歌忍不住骂了一声。 念夏在一旁问道:“小姐,您说谁是傻子?” “没有,你听错了!” 还能骂谁,你家小姐呗。 这样一个被镇国将军带在身边亲自教育,又上战场立过战功的人,应该是聪明睿智,深谋远虑之人啊。 可就为了一个那样的是非不分,不懂得感恩的人,竟然连智商都没了,不是傻子是什么? 看看她付出了那么多,得到了什么? 不顾太后反对,一意孤行将杨千舞迎进门,换来的却是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害。 今天之事,一看就是杨千舞与林梦雪两个人共同的手笔。 原主为了爱情,便什么都不顾了,就算是最后为此丧命,倒也真是活该。 ………… 寒舞院,原本是王府女主人的院子,夏易寒却给了杨千舞,并且将名字改为寒舞院,取他俩名字中各一个字,意为他们俩的家。 此时院门禁闭,下人跪了一地,时不时有瓷器落在地上的声音传出。 “啪!”杨千舞一把挥开丫鬟刚端上的茶水,滚烫的茶水溅在那丫鬟身上,那丫鬟不敢闪躲,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求饶都不敢。 杨千舞火大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看到她进了房间吗?为什么最后会变成林梦雪的?” 她的贴身丫鬟小翠赶紧弯着腰回答道:“小姐,您消消气。不管怎么咱们这次也没有完全失败,不是将林梦雪那个贱人搭进去了吗?她一直想做王爷的女人,看她这次还有什么脸面想这些事。” 小翠脸上满是恶毒与得意,继续说道:“而且,王妃那边想要全身而退也是不可能的。咱们不是还有后招吗?王爷看到那些证据岂能轻饶她?” 杨千舞的怒气这才消了些,不放心的叮嘱道:“记得做得干净些,不要让王爷怀疑到咱们这边来,那几个人就不必留了。” 小翠无比得意的说道:“出事后,奴婢便已经安排下去了。只是,林梦雪那里恐怕还得去敲打敲打才行。” 杨千舞冷笑一声,道:“这件事她脱不了干系,量她也不敢说出去。不过还是得亲自己去叮嘱叮嘱才放心。想来她也该醒了,咱们过去看看。” “是。” 杨千舞扶着小翠的手起身,这才看向地上跪着的一群人,不耐烦的说道:“都起来吧,来几个人把这里收拾干净。今日之事你们的嘴巴最好是闭紧一点,若被我知道有谁出去乱嚼舌根,小心你们的家人。” “是,奴婢(奴才)记下了。” 杨千舞这才扶着小翠的手往外走,一出寒舞院的大门,脸上的表情便换成了平日里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原本属于千歌的房间,林梦雪悠悠醒了过来。 守在一旁的夏易寒赶紧上前,紧张的问道:“梦雪,你醒了?” “王爷,我这是怎么了?”林梦雪动了动身子,可身上却传来阵阵疼意,某个地方更是像被撕裂了一样。 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闪入脑海中,她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转过头不敢相信的说道:“王爷,我……” 杨千舞在一边安慰道:“林姑娘,你想开一点,虽然下午那么多人看见了,可王爷已经让他们封口了,料想也不会传出去的。” 夏易寒转过头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千舞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过他也没多想,杨千舞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很善良的。 她应该只是想安慰她,没注意到自己说错话了吧! “啊~”林梦雪这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都崩溃了,不能接受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大喊大叫。 接着,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向墙上撞过去。 夏易寒一把抱住了她,说道:“梦雪,你冷静点!” 林梦雪被他抱在怀里,慢慢的坐在地上,崩溃的问道:“你要我怎么冷静?我的清白,我的名声全都悔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见人?” 杨千舞在一边劝慰道:“林姑娘,你放心,今日之事不会传出去的,而且你也是被别人害的,这并不能怪你,想必大家都能理解的。再说你若就这样死了的话,岂不让那些个害你的人开心?” 她这话提醒了林梦雪,林梦雪逐渐冷静下来,心思转了几圈。 对,她说的对,事情已然成这样了,就这样死了的话着实不值。她得趁机得到自己想要的才行,还要为自己报仇,让某些人付出代价。 杨千舞手里有她的把柄,现在是不能动。可杨千歌,这次一定要借这件事扳倒她。 想到这些,林梦雪继续哭泣道:“我都成了这个样子,今后谁还敢娶我?倒不如让我死了干净的好。” 说完,便又要挣脱夏易寒往墙上撞。 夏易寒紧紧的抱住她,不让她挣脱,说道:“我娶你,梦雪,我娶你。” “王爷。”杨千舞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满眼受伤。 夏易寒愧疚的看了杨千舞一眼,说道:“千舞,梦雪都已经这样了,你能理解的对不对?” “我……”杨千舞满脸受伤,却还是忍着泪水,故作坚强的说道:“我理解,王爷也是迫不得已。” 说完便将头扭向一边,不让夏易寒看到她脸上的泪水滑落。 转过头,脸上却是无比狰狞的表情,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拳头。 好你个林梦雪,尽然趁机要挟王爷娶她,她还真有脸说的出口。 可是未免林梦雪狗急跳墙,不管不顾的拉她下水。现在也只能先稳住她,以后再慢慢收拾她了。 林梦雪抬起头,不能相信的问道:“王爷,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我愿意。” “可是……”林梦雪犹豫道:“我已经脏了,配不上王爷。” “你不脏,这件事并不能怪你,你比那些人都干净。” “是啊,林姑娘。”杨千舞转过头,故意让夏易寒看到她发红的眼眶,说道:“你也是被别人害的,当时是怎么回事,你能跟我们说说吗?” “我……”林梦雪眼珠一转,已经想好了说辞,她抓住夏易寒的衣服,慢慢开口说道:“我当时见王妃一直没回来,有些不放心,便去她房间找她。没想到一进她的房门,便被一个男人一把抱住了,嘴里还叫着王妃的闺名,我原本想反抗,可不知道哪里飘来了一阵异香,后面的事就不记得了。” 像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被吓到了,林梦雪在夏易寒怀里浑身颤抖。 夏易寒见状心疼的抱紧了她,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给你一个交代的。” 杨千舞对小翠使了个眼色,她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既然林梦雪已经说了出来,接下来的便该是去对口供了。 他抬起头朗声吩咐道:“来人,带林姑娘下去休息。” 又低下头对林梦雪轻言细语的说道:“你先去休息,等我处理好这件事再来找你。” “好。”林梦雪目的已达到,顺从的被人带了下去。 待林梦雪走了之后,夏易寒咬牙切齿的说道:“杨千歌,这件事果然跟你脱不了干系。” 半夜,祠堂,千歌跪在蒲团上,感觉浑身酸疼,头也痛得很,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小姐,你怎么了?”念夏见状赶紧将她抱在怀里,才发现她脸上红红的,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惊呼道:“怎么这么烫,天啊,小姐,您发烧了。” “小姐,小姐。”念夏摇了她几下,见她没有反应,着急的起身就想外走。 看守祠堂的嬷嬷被她们吵醒了,“你要去哪里?” 念夏焦急的说道:“嬷嬷,我们小姐发烧了,我要去给她找大夫。” 嬷嬷朝千歌看了一眼,冷着脸说道:“怎么,王妃才跪这么一会儿,就想装病偷懒?赶快起来跪好。” 说着便走到她身边,举起戒尺想打她。 “不要。”念夏赶紧跑到千歌身边,一把护住了她,那一戒尺便打在了她身上。 念夏没有叫疼,反而抱着千歌,恳求道:“嬷嬷,我们小姐没有装病,她真的发烧了,求求您,让我出去找大夫吧!” “不行,没有王爷的命令不能轻易出去。赶紧起来跪好。” 嬷嬷说完又打了一戒尺,都被念夏挡了去。 “好啊,倒是个忠心护主的奴才。”嬷嬷来了火,将袖子撸了起来,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她到什么时候。” 说着,又扬起手想打她。 念夏抱着千歌闭上了眼睛,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却见那嬷嬷直直的到了下去,念夏睁开眼睛,惊喜的叫道:“知秋,你回来了?” “嗯。”知秋点了点头,蹲下身子担忧的看着千歌,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会在祠堂?” 知秋是千歌的另一个丫鬟,也是她原来在军中的近卫,曾经跟她一起上过战场。 将军夫人生病了,今日是王爷的寿辰,千歌脱不了身,便命她回去探望。 没想到回来却没到千歌她们,整个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后来还是听两个打杂的小丫鬟说王妃被罚入了祠堂,她这才悄悄的摸了过来。 一来便看到嬷嬷举起戒尺想打念夏,她没做多想,直接敲晕了她。 第3章 被发配到别院 念夏摇了摇头,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小姐烧的很严重,咱们先带她出去看大夫吧!” “好!”知秋也没多问,抱起千歌便往外走。 刚刚踏出祠堂,便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王爷。” 夏易寒黑着脸问道:“怎么?想趁夜逃跑吗?” 念夏赶紧解释道:“不是的,王爷。小姐发烧了,我们要带她去看大夫呢!” 夏易寒没理她,冷着脸吩咐道:“哼,拿下。” “是。”便有几个侍卫想上前拿下千歌。 知秋抱着千歌后退了几步,历声问道:“你们想干嘛?” 管家在旁边解释说道:“知秋姑娘,王爷已经查清楚了,今天的事情正是王妃指使的。” “什么事?”知秋并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 念夏着急反驳道:“不可能,咱们小姐也是被人陷害的。”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夏易寒冷莫的吩咐道:“将人带上来。” 侍卫们从后面拖上来一个人,扔在了她们面前。 念夏惊呼一声:“晓春。” “将你刚刚所说的话再说一遍。” 晓春瘫软在地上,显然是被用过刑。 她缓缓开口说道:“秦侍卫是小姐吩咐奴婢带到房中的,还让奴婢从外面买了合欢香在房内点上,用来助兴。” “不可能,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念夏失望的看着她,说道:“晓春,小姐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如此陷害她。” 晓春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这一切都是小姐吩咐的。小姐自从过门之后,王爷便没碰过她。小姐不甘寂寞,早就与秦侍卫之间有了首尾。” “你骗人,我跟小姐比你更亲近,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你胆小怕事,这些小姐自然不敢告诉你。知秋又过于冷漠,这些事根本就不会做,于是小姐便找了我。” “不可能,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为什么要污蔑小姐。” “没有人指使。”晓春身上全是鞭痕,十根手指也充血肿胀,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原本也不想出卖小姐的,可王爷的刑罚实在是太重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能招了。” 念夏着急的解释道:“不是这样的,王爷,小姐对你一往情深,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一往情深?”夏易寒冷笑一声,语气嘲讽道:“谁不知道她从小就在男人堆中长大,与那些男人不清不楚的。就这,又算得上什么?” 念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王爷,你怎么能这样说小姐?” 夏易寒恼羞成怒的说道:“本王说的是事实。” 知秋开口说道:“王爷,就凭晓春的一面之词,而且,这证词还是屈打成招得来的,就想定我家小姐的罪,恐怕不妥吧!” “本王自然是有证据。” 说完,便示意身边的人将证据呈上来。 夏易寒拿出一个盒子扔了过来,说道:“这是在你家小姐房中搜出来的合欢香。” 又拿起一本账本说道:“这是卖香的店铺的记账,上面卖给谁,几时卖的,量多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是店铺伙计的口供,还需要本王将那伙计也带上来吗?” 知秋看着那些证据没有说话,开始思考起应对之策。 晓春说得头头是道,看来是早就被他们收买了,今日小姐想要轻易脱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夏易寒见她们不说话了,便吩咐道:“将王妃带入地牢关起来。” “不要!”念夏挡在了千歌的前面。 “谁敢动她。” 知秋将在战场上磨砺过的气势拿了出来,冷冷的看着想要上前的侍卫。 那些侍卫一时被她被她吓住,都往后退了半步,踟蹰不敢动。 “怎么,你们想在本王的王府造反吗?”夏易寒喝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是杨千歌吗?” 念夏被吓得往知秋身边靠了靠,知秋却气势不减,回答道:“奴婢等自然不敢。只是,王爷若要动我家小姐,还请听奴婢把话说完再动也不迟。” “其一,我家小姐乃是先镇国侯的嫡出小姐,您明媒正娶的王妃,是上过皇家玉蝶的人,岂容他人随便动用私刑。其二,她是杨家军中的校尉,虽然官职低微,却也是陛下亲封,乃朝廷命官,就算是犯了错,那也该交由大理寺审问,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关入王府地牢。” 知秋说话条理清晰,句句理直气壮,连夏易寒都无法反驳,冷笑道:“你以为本王不敢将她交给大理寺吗?” “若是大理寺来要人,奴婢自是不敢阻拦。” “哼!” 夏易寒火冒三丈,却无可奈何。 他自然不敢将这件事闹到大理寺,不管事实真相如何,丢脸的都是他。 知秋也是吃定了这一点,王妃若是因为偷人被送入大理寺,那将是整个皇室的耻辱,皇帝与太后都不会同意王爷这样做。 “王爷。” 杨千舞带着小翠走了过来。 “千舞,你怎么来了?晚上冷你快回去。”夏易寒惊讶的问了声。 又转过身呵斥小翠:“怎么不给你家小姐多穿点衣服,怎么伺候的?” 小翠跪着回答道:“小姐听说您要处置王妃,着急得不得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加,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杨千舞求情道:“王爷,您别责怪小翠了,是我非要过来的。” “起来吧,去给你家小姐拿件披风过来。” “是!” 小翠走了之后,杨千舞才说道:“王爷,千舞知道姐姐这次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还连累了林姑娘,毁了她的清白。可请您看在她是我姐姐的份上,就饶恕了她这一回吧!而且姐姐会这样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若您愿意碰她她也不会……” 她这样一说,夏易寒的火气更大,怒吼道:“我不碰她她就可以不守妇道,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杨千舞假装被他吓得一抖,却还是鼓起勇气,眼泪汪汪的说道:“王爷,千舞求您了,就饶了姐姐吧!” 念夏看到她这样子,忍不住低声骂了句:“惺惺作态。” 知秋赶紧踢了她一脚,王爷有多疼杨千舞她们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念夏现在还因为骂她被王爷责罚,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夏易寒见她被吓到了,赶紧放轻了语气,说道:“千舞,她这样的人不配做你姐姐!” 杨千舞说道:“可她始终是我的姐姐,与她是什么样的人无关。王爷,不如就将姐姐送到上去吧!” “可是……”夏易寒不怎么赞同,这样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杨千舞跪在了地上,说道:“王爷,求您了,就答应了千舞吧。您若不答应,我今天就不起来了。” “好!依你就是了。”夏易寒终于妥协,将她拉了起来,吩咐身边的管家道:“将她们送入郊外的庄子上,以后不必给她们送月例,让她们自生自灭。” 又叮嘱杨千舞:“你也不能接济她们。” “好!王爷,谢谢你!” 杨千舞扑进夏易寒的怀里,低下头嘴角露出了恶毒的笑容。 她怎么可能会接济她们?不,或者说她怎么可能让她活到庄子上。 王爷不敢让杨千歌死,就算是关入地牢最多是动动刑,却不敢要她的命。 可到了外面,那就不是他说的算了。 ………… 马车上,看着从马车后面翻进来的知秋,念夏带着哭腔说道:“知秋,你终于来了。你快看看,小姐烧得越来越厉害了。” 知秋在千歌额头上摸了摸,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她嘴里,边抬动她的下颌让她吞下,边解释道:“这是小姐以前制的伤寒药,先让她服下,其他的药咱们到了庄子上再熬。” “嗯!”念夏抱着千歌,迷茫的问道:“知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两个人一路无言。 “嗯哼~”服了药的千歌终于慢慢的退下烧,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奴婢了。” 念夏说着说着,眼泪就滚了出来。 千歌觉得她现在不仅是舌头疼,喉咙也火辣辣的疼,膝盖更是疼得不得了。 又观察了一下,发现她们正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声音嘶哑的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坐直了身子,打开旁边的帘子往窗外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不时有树影闪过,应该是在一片树林中行驶。 “小姐,我们被发配到庄子上了。” 知秋三言两语将她昏倒过后的事讲了一遍。 千歌无所谓的笑了笑,虚弱的说道:“到庄子上也好,倒比王府清净。” 记忆中,从原主嫁进王府开始,便没有清净过。 夏易寒,林梦雪,杨千舞,甚至是王府的下人,都在处处找她的麻烦,给她使绊子。 如今能逃离那个地方,倒也不错。 “嗯!”知秋见她如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以前小姐总是将王爷处处放在首位,什么事都想着他。 她一直担心她醒来会接受不了不在王爷身边,又怕她为王爷如此对她而伤心。 如今看来,王爷这次应该是让小姐死心了,如此也好。 但愿小姐能从此看清这个人,不要再为他犯傻了。 念夏不甘心的问道:“可是小姐,您的名声,难道就这样放任他们污蔑您吗?” “这有什么,左右我现在也不在乎他对我的看法了。只是……”千歌语气一转,冷笑道:“却也不能平白的任他们污蔑我,以后再慢慢找证据吧!” “晓春也真不是个东西,小姐以前待她不薄,可她竟然联合外人来陷害您。” 念夏又恶狠狠的骂起了晓春,她们三个人还有若冬从小就伺候在小姐身边了。 晓春与念夏是贴身丫鬟,知秋会武功,便跟在小姐身边保护她,若冬是男子,以前是小姐的侍卫,后来小姐离开军队时将他留在了军中,替她打理军中事物。 小姐虽然在军营长大,不似寻常小姐那样小意温柔,却也没有那些小姐的坏脾气。 不像有的世家小姐一样,表面上柔柔弱弱的,暗地里最喜欢惩罚下人了。 他们的小姐从小就带他们极好,从不会打骂他们。 可跟着这样好的主子,晓春却还是背叛了小姐,念夏真是恨得牙痒痒。 “谁知道呢,或许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在原主的记忆中,晓春是个性子活泼开朗的女孩,虽然是丫鬟,却从来都是笑意盈盈的。 实在是不像是会叛主之人,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事谁也说不准。 几人正说着话,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念夏奇怪的问道:“怎么了,干嘛突然停下?” 赶车的小厮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有……有……有刺客。” “什么?”知秋赶紧撩开帘子往外看去,十多个黑衣人拦在了马前,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们。 “小姐,你跟念夏呆在马车里不要出来,我下去看看。” 知秋说完就跳下了马车。 王府有几个侍卫跟在马车后面,可他们只是夏易寒派来看守千歌她们,防止她们逃跑的,都只是普通侍卫。 侍卫们此时也被吓到了,你推我推你,最后推了一个人出来,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还不赶紧让开,马车上的人可是九王妃。” “哼。”一个黑衣人冷笑一声:“等的就是你们,上。” 黑衣人便一涌而上,知秋赶紧迎了上去。 那些侍卫见状转身就跑,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们可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赶车的小厮也躲到了马车底下,瑟瑟发抖。 “想跑,没那么容易。” 几个黑衣人赶了上去,只用了几招,便结果了那些侍卫的性命。 千歌见状不妙,转头对念夏说道:“你就在马车上,我下去帮知秋。” “小姐,我也要去。” 念夏此时脸都被吓白了,却还是拉住了千歌,要与她一起。 “听话,你不会武功,下去只会拖累我们。” 千歌说完,不再管念夏,跳下了马车,捡起一个侍卫的刀,便与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 此时她不得不庆幸她还记得原主的记忆,记得她的武功招式,要不然真的就只能等死了。 第4章 路遇刺杀,连澈相救 离他们不远的大树上,此时正蹲了几个人,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形。 千歌从马车上下来后,其中一个人惊讶道:“杨千歌,怎么是她?” 他身边的人问道:“主子,你认识她们?” “嗯,当今九王妃,走,去帮帮她们。” “帮谁?” “你笨啊!”另一个人敲了敲他的额头,说道:“肯定是帮九王妃他们啊!” “哦。” 几个人不再迟疑,跳下大树来到千歌身边。 有了这几人的加入,千歌终于觉得轻松了许多。 他们几人武功都不弱,没多久便将那些人全部消灭了。 千歌这才松了口气,对那几个帮他们的人说道:“多谢几位壮士相救。” 其中一个身穿雅青色衣服的人嗤笑一声,转过身子,上下打量了她们几眼,说道:“杨千歌,你怎么弄得如此狼狈了?” 知秋脱口唤道:“连将军!” 连将军?认识的人?千歌开始在记忆中搜寻起这个人来。 眼前的男人棱角分明,乌黑深邃的眼眸带着点点笑意,厚薄适中的嘴唇微微上扬,此时正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那人见她不回答,剑眉一挑,嘲笑道:“怎么,你现在做了王妃就不认识我了?” “连澈!”千歌终于想起了这个人。 连家是武将世家,祖上是开国功臣威武侯,连澈是现任威武侯的嫡次子,曾在她父亲的麾下效劳过。 在战场上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年纪轻轻便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在她父亲死后掌管西北大军。 只是他不是在边疆吗?怎么突然回京了? “终于想起我了。”连澈来到她身边,拍了她一巴掌,问道:“你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九王爷对你不好!” “不提了。”千歌摇了摇头,不想提这些,反而问道:“你怎么回京了?” “有些事回来处理一下,说起来,你还得多谢我回来呢!要不然你今天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是要多谢你,改日有机会,定当报答。” “改什么日,要不就今日吧。”连澈挥了挥手,道:“要不咱们去喝两杯?” 千歌苦笑:“今日恐怕不行。” “为何?” 念夏回答道:“连将军,我们小姐感染了风寒,今天不能喝酒。” “哦,那好吧!”连澈失望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改日再来找你喝酒!” “这……” 千歌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你怎么了?”连澈奇怪的看着她:“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扭捏了?” 千歌见他这样问,只得回答道:“我要去郊外的庄子。” “哦。”连澈看了看她们三人,问道:“要我派人送送你吗?就你们三位女眷,连个赶车的都没有,不大方便吧?” “不用了,我们有人赶车。” 千歌拒绝了他的好意,来到马车边说道:“你还不出来,要躲到什么时候?” 赶车的小厮这才从马车下面爬了出来,捂着裤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股尿骚味直冲而来。 “咦!”连澈捏着鼻子后退了一步,嫌弃道:“九王府的人素质不行啊,就这小小的阵仗,尿都被吓出来了。” “哈哈哈!”他身边的两人也是一阵嘲笑。 连澈放下了手,说道:“算了,看他这样子也不适合再赶车了,还是我们送送你们吧!” “可是……”千歌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他们。 连澈打断了她:“别可是了,不说别的,要是再遇到刚刚那样的事,你们能对付?” 千歌一想也是,只得应了下来:“那好吧!” 连澈吩咐身边的人:“陆昭你来赶车,我与阿焕两人骑马跟着。” 叫陆昭的人不服气道:“干嘛是我赶车?” “因为你的赶车技术比阿焕好。”连澈又指着身边的两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副将陆昭,你应该还有印象吧?这是我的侍卫阿焕。” 千歌答道:“有点印象。” “那好,咱们快出发吧!”连澈拉过一匹侍卫的马,翻身上去,又指着那小厮道:“你会骑马吗?” “会!” “那你也找一匹马骑着,在前面带路。离我们远点” “诶,好。”那小厮连忙点头应承。 千歌见状,赶紧跟知秋他们上了马车。 ………… 看着千歌她们的马车开进了庄园里,连澈对身边的阿焕说道:“去查一查旁边那家庄子是谁的?” 陆昭说道:“这个不用查,我知道。那是京城王员外家的,我表妹是他们家的儿媳。” “是吗?”连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什么任务?” “把这个庄子买下来。” 阿焕不解道:“少爷,你买个庄子干嘛?咱们这次又呆不了多久。” “你傻啊!”陆昭敲了敲他的脑袋,说道:“肯定是趁机接近九王妃啊!不过,将军……” 陆昭语气玩味,捏着下巴说道:“九王妃毕竟都嫁了人,你这样不好吧?” “想什么呢,你?”连澈踢了他一脚,“我是把她当兄弟,兄弟你明白吗?” 陆昭被他踢得一个踉跄,连忙说道:“是兄弟,明白明白。” 阿焕在一边,一脸迷茫,弄不明白,九王妃明明是女的,怎么跟自家少爷成兄弟了? 连澈恼羞成怒的说道:“那你还不快去!” 陆昭翻身上马,说道:“马上去,今天之内,包给你办好!” 与此同时,千歌几人提着包袱,看着眼前荒凉的景象都愣在原地。 眼前的院子倒是很新,看着应该没建几年。 可是由于长期没人打理,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和落叶,门窗都是随意的开着。 一些用具随意堆在一个角落里,上面也满是灰尘。 主仆三人面面相觑,念夏怀疑的问道:“小姐,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真的是王爷的庄子吗?” 正常有钱人家买了庄园后都会派专人打理,主人家有空还会来住住。 可眼前的庄园,院子里一片破百不说,就连院子周围的田地也荒废着,里面的草都长得快有人高了。 千歌与知秋也将头转向那带路的小厮,想问他是不是走错路了。 “没有错,就是这里,你们自己多保重吧,我要走了。” 那小厮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看来想在这里落脚看来是不可能了。 没等千歌她们说话,他便骑上马,匆匆忙忙的走了。 好像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一样,生怕走慢了就被千歌她们拉住了。 知秋扶着千歌走到一个石凳旁边,将上面擦干净了说道:“小姐,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与念夏去看看。” “好。”千歌点点头,不是她不想帮忙,而是她的烧才退,身子还没缓过来,实在是帮不了她们。 没一会儿,念夏欢喜的从一间屋子里跑了出来,朝千歌喊道:“小姐,这间屋子好像能住人。” 知秋连忙过去看了一下,确实,其他的屋子里面都是灰尘蜘蛛网,这间屋子收拾的倒很干净,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知秋连忙扶着千歌起身,来到那间屋子里,吩咐念夏:“你去帮小姐把药熬好,我把床收拾一下,好让小姐休息。” “好!”念夏赶紧出去找地儿熬药,知秋将床上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想扶着千歌去休息。 床上的被褥不知道被谁睡过,可是现在也没办法,她们出来的匆忙,王爷也只让她们带了几件衣服,这些东西都没准备,庄园里倒是有新的被褥,可那些随意的堆在一起,落满了灰尘,根本就不能睡。 只能先将就着,等她们把那些拿出来洗了,晾晒好之后再换了。 “诶,你们是谁啊?在我家干嘛?” 千歌刚要躺下,一个大嗓门的妇人声音便在门口响起。 两人回过头,只见一个满脸肥肉的中年妇人此时正插着腰站在门口,恶狠狠的盯着她们。 她旁边还站了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此时也是凶神恶煞的看着她们。 知秋问道:“你说这是你家?” 那妇人头一扬,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我家了,你们是何方小贼,偷偷进入我家想干嘛?”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你家?” 妇人好笑的说道:“这还要证明吗?我与我们当家的一直住在这里,这周围的庄户谁不知道?” 千歌问道:“你们是九王府派来打理庄园的人?” “哼!”那妇人进了屋子,趾高气扬的说道:“你们既然知道我们是九王府的人,还不赶紧滚,要不然等我告到王爷那儿,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千歌示意知秋扶着她站起来,来到椅子上坐下,说道:“王爷既然派你们打理庄园,可你们竟然敢偷懒,将庄园打理成这个样子,就不怕王爷处罚你们吗?” “这……这关你什么事?”那妇人气势一矮,结结巴巴的说道:“王爷整天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我们这些小庄园。” 那妇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脸防备的看着她们,说道:“你们不会是想要去告状吧?” 她脸上的表情逐渐恶毒起来,说道:“那我可就不能轻易的放你们走了,当家的,去找两根绳子将她们捆起来。” 那男人点了点头,转身便想出去。 知秋说道:“这是我们九王妃,见了主子还不赶紧下跪。” 那男人脚步一顿,被她这话给吓住了。 那妇人也变了脸色,过了一会才哈哈大笑,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呢?九王妃多高贵,若是要到庄园来肯定会提前通知我们。像你们这寒酸样……” 她朝千歌她们仅有的那几个包袱看了看,面露不屑道:“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还王妃。我呸,我还是太后呢!” “你跟她们废话干嘛?”那男人也没了耐心,走到妇人旁边不满的说道:“这两个小娘们不知道哪儿来的,咱们不如将她们抓了卖到窑子里面,就凭她们俩的姿色,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那妇人一听,眼睛一亮,高兴的说道:“当家的,还是你有主意,就这么办。” “唰!” 知秋拔出了剑,也没看清她是怎么动的,直接来到他们身边,将两人踹到在地。 “哎呦。”两人还没爬起来,一把剑边横在他们两人面前。 知秋冷着脸说道:“敢对我们小姐出言不逊,简直该死。” 端着药正准备进来的念夏都被吓了一跳,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知秋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用剑指着那两人。 那两人这才反应过来,知道今天肯定是遇到狠角色了,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念夏见状不再过问,将药端到千歌面前,说道:“小姐,这药我放温了,现在喝正合适,快趁热喝了吧!” “好!”千歌端起碗便一饮而尽,忍不住皱了皱眉,这药实在是太苦了。 她开始怀念现代的西药了,就几粒药丸,又不苦不臭,不像这药,喝完过后嘴里都还有一股苦味和药味,经久不散。 念夏见她如此干脆,不由得有些奇怪。 以前小姐最怕喝药了,每次都要哄半天才肯喝下去,事后还要吃蜜饯消除嘴里的苦味。 这次竟如此干脆,眉头都没皱就直接喝下去了。 不过她也没多想,现在情况不同,已经容不得她们矫情了。 待嘴里的苦味散了些,千歌才说道:“好了,先不用磕头了。” 又示意知秋将剑收起来,那两人才停止磕头,却不敢起身,低着头跪在地上。 千歌问道:“现在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那两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能,王妃您有什么问的尽管问,小人一定不敢有半分包瞒。” “好,你们叫什么名字?” 男人回答道:“小人名叫赵贵,这是我婆娘李氏。” 千歌靠在椅子上,缓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先说说,你们是怎么把庄园打理成这个样子的?” 那男人指着那妇人抢先回答道:“王妃请恕罪,都是这婆娘的主意。是她说我们在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反正王爷也管不着,不用打理也没事,所以才……” 李氏抬头骂道:“赵贵,你这个奸诈小人,是我说的吗,明明是你说懒得打理,我才那样说的。你如今竟然全耐在我头上。” 李氏气急败坏的去抓赵贵的脸,赵贵是个男人,力气本就比她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顺手给了她一耳光,说道:“不是你说的还是谁说的,是你说你娘家哥哥在王府当值,有什么消息会随时通知我们。这次他怎么没通知?” 第5章 庄园起火 “赵贵,你敢打我!” 李氏也是个泼辣的主,被男人打了一耳光,爬起来就不管不顾的扑过去打他。 男人也不让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在屋子里打了起来。 千歌被他们吵得头疼,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知秋见状吼道:“够了,谁再打我就给他一剑。” 两个人顿时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的回到原地跪好。 千歌这才继续问道:“庄园里每年都要交供,你们把外面的田地都荒废着如何交供呢?” 李氏答道:“王妃您有所不知,这处庄园是个小庄园,田地很少,只能自给自足,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粮食交供。” “哦!”千歌了然的点点头,又问道:“既然是自给自足,那你们平日里又以何为生存的呢?” “这……”两个人开始犹豫起来。 知秋喝道:“还不快说!” 两人吓得一抖,李氏:“是赵贵,他威胁周边的庄户,每个月必须给我们送上一定的粮食,那些人因为咱们是九王府的人,也不敢不交。要是实在有那胆大的,不愿意交的话,赵贵就会打他们一顿,一来二去的,他们都会定时给咱们送过来了。” 千歌:………… 果然是狗仗人势,两个打理庄园的下人,在这里过得跟个地主爷一样,村民还得定时上供给他们,连地主爷都比不上他们。 看来,九王爷不仅是识人不清,连下人都管教不好。 真不知道以前的杨千歌是看上了他哪一点,这人除了脸还真没什么能看的地方。 可光凭脸,他也不算是太出众啊,就那连澈都要比他好看一些。 夫妻俩见她不说话,吓得又赶紧磕头求饶:“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好了。”千歌说道:“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今后你们必须得好好打理庄园,不得再去欺辱周围的庄户。若不然,我就将你们绑了送去王府交给王爷。” 两人赶紧保证道:“是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 “嗯。”千歌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把院子里收拾干净。” “是。” “好了,就这样吧,你们下去吧。” “是。”两个人赶紧退了出去,再不敢提让她把屋子腾出来的事。 两人走后,知秋对千歌说道:“小姐,您先去休息吧,这些事情我会盯着的。” “好!”千歌确实有些乏了,任由她扶着她去躺着了。 ………… 连澈躺在一棵大树上,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饿了,陆昭怎么还没回来,是要饿死我吗?” 旁边的阿焕此时也饿得有气无力,突然,他动了动鼻子,爬了起来坐在树上看了看,惊喜的说道:“少爷,我看到九王妃她们的院子里的烟囱有烟冒出来,她们肯定在做饭了。” 连澈蹬了他一脚,无语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到了做饭的时候他们不做饭能干嘛?” 阿焕扣了脑袋,憨憨的说道:“咱们可以去蹭饭。” 连澈一愣,迟疑的说道:“这不好吧!” “是不怎么好!毕竟咱们也不熟。”阿焕又认命的躺了下去。 连澈闭上眼睛,想看看睡着了饥饿感能不能少一些。 可是那阵阵香味却不停的传来,惹得他的脑子越来越清醒,肚子里的叫声也越来越响了。 “啧!”实在是忍不住了,连澈翻身跳下大树,朝阿焕招了招手,道:“走了。” 阿焕跟着跳了下去,一脸懵的问道:“去哪儿,少爷?” 连澈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头也不回的答道:“蹭饭去。” “啊,可你刚刚不是还说不大好吗?” 阿焕弄不懂自家少爷的想法,只得跟在他后面往那边走。 灶台前,念夏挥动手中的锅铲,愧疚的说道:“小姐,我们只找到了这些野菜,也不知道您吃不吃得惯。” 赵贵两口子实在是太懒了,连自己要吃的小菜都没种,平日里要吃都是直接去别人的菜园里摘。 千歌她们自然是不能这样,只能在旁边随便挖了点野菜,先将就一顿。 千歌坐在一旁,淡笑着说道:“有什么吃不惯的,咱们念夏的手艺这么好,就算是野菜,也堪比山珍海味了。” 念夏是个小吃货,所以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哪怕是寻常的野菜,经过她的手做出来那也是香的诱人。 赵贵两口子在厨房周围转悠半天了,被这香气勾得直流口水,奈何迫于知秋的威严,不敢过来。 念夏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姐,你又调笑我。” “我是说认真的,可没调笑你,要不你问问知秋。” 灶后面烧火的知秋说道:“嗯,确实很香。” “煮的什么呢?这么香。” 连澈带着阿焕出现在厨房门口。 千歌下意识的问道:“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问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赶紧改口道:“你们不是走了吗?” “嗯,那个……”连澈也有些尴尬,但还是厚着脸皮说道:“迷路了,走着走着就走回来了。” 千歌:…… 你这话说出来自己能信么? 最终还是出于礼貌的问道:“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吃点。” “好!”连澈毫不客气的答应了下来。 千歌:…… 我只是客气一下,并不是真的想要留你啊! 她与念夏对视一眼:饭够吗? 念夏点点头:饭够,只是菜有些拿不出手。 千歌:那就好,能吃饱就行。 饭桌上,念夏做了个蔬菜汤,凉拌芥菜,还炒了两个素菜,因为人多,量很足。 主食是米饭,把野菜切碎焯水后拌在里面一起蒸的。 赵贵两口子还有一小块腊肉,也被念夏切碎了蒸在了米饭里面。这就是这顿饭唯一的荤腥了。 待客实在是有些寒酸,千歌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都是些粗茶淡饭,你别嫌弃。” 连澈不怎么在意的说道:“已经很不错了,打仗的时候连老鼠蛇虫那些都吃过。” 千歌一想也是,便没再说什么。 等陆昭回来时,连澈已经蹭完了饭,正在跟千歌告别。 陆昭看了看手里提着的饭菜,默默的转身回了旁边的庄园。 哦,现在已经是连澈的庄园了。 李员外听说他想买这座庄园,连钱都不肯收,非要送给他。两人推搡了半天,后来还是他说不收钱就不要了,李员外才肯收。 不过价钱却便宜了一半,陆昭摸了摸口袋,满意的点点头。 嗯,便宜了两百两银子呢!想来将军应该是不差钱的,那这些就归他了。 他们陆家虽然也不差钱,无奈他爹是个吝啬鬼,每个月给钱都有定数的,多的一分都别想。 他又是个花心风流的,花楼里面相好一大堆,平日里的开销都是入不敷出。 这边,连澈跟阿焕走出门后,扔了一张银票给他,吩咐道:“明天早上记得买点粮食和肉,给九王妃她们送过去。” 他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应该不好,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拮据到这一步了,连饭都吃不起了。 九王爷可真是好样的,镇国将军过世没多久,他便如此对待他的嫡出女儿。如此宠妾灭妻的行径,真想找人参他一本。 只是这次时间紧迫,他又是悄悄回京的,不能露面。 只能先帮她渡过眼前的难关,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了。 “哦,对了。”连澈又说道:“记得找个不认识的人送过去,就说是镇国将军夫人送的,顺便把剩下的银票也留给她们。” 非亲非故的,若这就送给她,她恐怕不会轻易接受。 倒不如打着她娘的旗号,这样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好,少爷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好。” “嗯。”连澈这才放了心,打了个哈欠道:“时候不早了,留下来歇息一晚再走吧。” 他们赶了一晚上的路,又在天快亮了时碰到了千歌她们,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睡个好觉。 阿焕问道:“那事您不忙吗?” 连澈挥了挥手:“也不差这一天。” 阿焕嘀咕道:“那您刚刚还吩咐我那么多事,我以为现在就要走呢!” 连澈无语的看着他,说道:“我这不是怕明天早上起不来吗?反正这些事你早点去办了。” “哦。” 连澈摇着头叹了口气,阿焕的脑子实在是不聪明,什么事非要点明才行,要不然就转不过弯。 他怎么就找了个这么笨的侍卫呢? 算了,不想了,还是睡觉吧! 千歌她们这边,几人也正在为银子发愁。 念夏将那几个包袱翻了又翻,丧气的说道:“侧妃娘娘太心狠了,就只装了几件粗布衣裳,一点银子都没给咱们带,是打算将咱们饿死在这吗?” 千歌正靠在床上休息,闻言淡淡的说道:“她压根就没打算让咱们活到庄园来。” 她被送到庄园,只有王府中人知道,在半路就出现了刺客,只能是王府中人派来的。 夏易寒虽然恨她,却没想要她的命。 想要她死之人,就只有杨千舞和林梦雪了,林梦雪出了那种事,现在也是自顾不暇,那就只剩下杨千舞了。 再加上送她到别院本就是杨千舞提出来的,所以,这并不难猜。 “可是,”念夏很是苦恼:“咱们今天把米全都煮了,明天就没米下锅了。这可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千歌将身上的首饰全部取了下来,交给知秋,说道:“你明天把这些拿到城里去当了,先顶过这一阵吧,后面我们可以自己在周围的田里种点粮食,总会有办法的。” “小姐,这可使不得啊!”念夏赶紧说道:“您这些都是皇家之物,不能轻易拿去当的,陛下知道了会降罪于咱们的。” “放心,王府会想办法赎回去的。” 念夏紧张道:“他们怎么会赎回去,他们巴不得咱们被降罪。” 千歌笃定的说道:“他们不得不赎。” 夏易寒若真的敢让这件事闹到皇帝面前,她就敢参他一本宠妾灭妻。 她倒想看看夏易寒敢不敢将他为何被贬到庄园说出来,这种事,毕竟丢脸的可是他。 呵!杨千舞舍不得给她们钱,可她偏要让她出了这钱。 ………… 晚上,夜黑风高时,千歌她们都睡下了。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来到了她们房间外,正在商议着什么。 李氏心虚的说道:“当家的,咱们真要这样做?” 赵贵不耐烦的说道:“你怕什么,她们不死咱们可就没有好日过了。” “可是,她可是王妃啊。” “我呸。什么狗屁王妃,只不过是被贬入庄园的罪人罢了。你哥哥不是都说了吗?王爷并不喜欢她,巴不得她早早的死了。再说了,你哥哥都说了,出了事有侧妃主子给咱们顶着,还有什么好怕的。” 李氏犹豫道:“可是我还是有些害怕。” 他们两口子平日里虽然在这里肆意横行,欺辱百姓。 可那都是小打小闹,真要害人性命,李氏还是有些害怕的。 “你想想,她们手里可有咱们的把柄,若不死,咱们就得一辈子给她们做牛做马,你真想过这样的日子?” 李氏摇摇头:“我不想。” “那你做不做?” 李氏咬牙道:“我做。” “好,那咱们动作快点。” 李氏点了点头,两人不知道从哪里抱来几捆柴,轻手轻脚的放在千歌她们房间周围,又淋上了火油,这才将火引燃了。 千歌本就感染了风寒,知秋她们又差不多一天一夜合眼,今天晚上几人都睡得很沉,少了些警醒。 直到里面温度渐渐热了起来起来,知秋才醒过来。 她赶紧叫醒了另外两人,几人想逃出去,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小姐,您让开点。”知秋在千歌让到一边后,一脚便将那门踢倒在地,几人匆匆的跑了出来,好在只是呛了几口浓烟,没有受伤。 在暗处守着的赵贵夫妇见到她们轻易的就逃了出来,两个人慌慌张张的就跑了。 也不敢去王府报信了,他们任务失败,没能烧死她们,反而烧了庄园,侧妃肯定会将他们拉出来顶罪的,还是赶紧逃跑的好。 千歌几人呛了浓烟,蹲在地上咳嗽不停。 特别是千歌,本来伤寒就还没好,更是咳得根本就停不下来。 知秋只能边咳边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第6章 连澈借银票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起火?” 连澈他们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咳咳,不知道,咳咳。” 千歌边咳嗽边摇着头回答,虽然有些奇怪他们为什么还在,但现在也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陆昭四处观察了一下,走过来说道:“将军,是有人故意放火的,房子周围堆满了柴,还有火油的味道。” 连澈吩咐道:“四处看看可有什么可疑之人。” 又来到千歌身边,蹲下身子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没。”千歌终于感觉好受了些,才虚弱的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连澈回答道:“旁边那个庄园是我的,今晚我们住在那边。” 千歌点点头,没有怀疑。 他们以前并不熟,只是在父亲的军营中见过几次面,总不可能是为了她特意留下来的吧。 连澈说道:“你们这肯定是不能住了,要不先到我那边去住着吧!” 他们的房子是人为故意放火的,加了柴和火油,燃起来本就快。 再加上平日里赵贵夫妇两口子在这附近为非作歹,附近的居民都不喜欢他们,现在看到这边燃了起来,以为里面住的还是他们两人,只会拍手叫好,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 就凭他们这几人,肯定是灭不了这火,只能任由它将房子烧为灰烬。 千歌犹豫道:“会不会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你放心住就是了,我只在这里住一晚就要走了。” “好,给你舔麻烦了。” 千歌不再跟他客气,不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若不然,她们便只能流浪在外了。 连澈帮了她,以后再找机会回报他就是了。 几人往连澈的庄园走去,念夏突然问道:“小姐,怎么没看到赵贵他们?” 千歌一愣,倒真是忘记他们了,两人从发生火灾开始就没出现过,实在是不寻常。 连澈在一边问道:“赵贵?就是那两个下人?” “嗯。” 连澈猜测道:“这火会不会是他们放的?” “有可能,刚好我们今天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不过,那两口子的胆子真有这么大吗?连王妃都敢谋害。 还有,两个下人哪里来的火油?那个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弄到的。 连澈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说道:“没事,陆昭已经去找去了,若能找地他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千歌感激的说道:“麻烦你了,以后你若有什么需要能用到我的,尽管提,我一定会尽力替你办到。” 这个人在她们有难之时,几次三番的伸出援手,这种恩情是一定要还的。 “没事,以前老将军在世时,常常指导我,就当是还他的恩情吧!你不必放在心上。” “父亲是父亲,我是我。” 千歌很坚持,老将军毕竟只是原主的父亲,可连澈却是对她施恩的,所以这个恩情还是得她自己还。 连澈见她如此坚决,也不再说什么:“好,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如此,千歌心里的负担终于少了一些。 ………… 第二天天还未亮,千歌的房门便被人敲响了。 “谁啊?”千歌迷迷糊糊的问道。 “是我,连澈。” “哦,稍等一下。” 千歌赶紧在念夏与知秋的伺候下穿好衣服开了门。 连澈正背着她们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见状连忙起了身,来到他们面前说道:“这么早打扰你,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我要走了,还有些事情要交代。” 千歌一愣,惊讶道:“这么早吗?是去边境还是?” 连澈回答道:“有些事情要处理。这庄园平日里不会有什么人来,你们就安心的住下。” 说着又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她,说道:“这里有五百两银子,算我借给你的,希望我下次回来你能还给我。” 他原本是想让阿焕找人给她的,可是那边情况紧急,来不及做这些了,只能就这样给她了。 故意说借给她的,也是希望她的心里能减轻一些负担,不要拒绝他的好意。 千歌也明白他这些想法,便接了过来,道:“谢谢你,下次一定还你。” 人家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再拒绝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而且,她们现在也确实需要这一笔钱。 原本是想当首饰的,可她们昨天晚上根本没顾得上把东西抢出来,现在哪里一片废墟,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出来。 就算找到,肯定也被烧得面目全非,再拿去当也不合适了。 ………… 夏易寒听说庄园被烧,派人过来看了一下,知道她们没事也就不管了。 甚至是在知道她们住进了旁边的庄园,也没过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杨千舞倒是起过心思,只是在去找夏易寒时,正听到下人回禀说庄园起火有异,像是人为。 她怕事情败露,便不敢再提起这件事。 而且,她现在也没那么多的精力去管千歌她们。 林梦雪被提为妾室,她又不是个省油的灯,阴险狡诈不输杨千舞。 两个人在王府斗得火热朝天,根本就分不出多余的心思来过问千歌她们这边。 镇国将军夫人听到消息倒是来过一回,一见面便抱着千歌哭了起来,说着她命苦,王府欺人太甚。 千歌上辈子是个孤儿,没有感受过亲情,一开始猛然被将军夫人抱着还不习惯。 下意识就想推开她,可她毕竟是用原主的母亲。 她既然代替了原主,自然要接受她的一切,包括父母。 想明白了这些,千歌放松了下来,开始低声安慰起她来。 将军夫人哭够了,便要带着她回将军府,说什么都不肯让她呆在这里了。 千歌好说歹说,才让她放弃了这想法。 现在将军府是杨千舞的父亲当家,母亲在那里都是举步维艰了,若是再带她回去,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而且,她也不想回去。将军府与王府都是一汪泥潭,她并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的牵扯。 能在这里躲清净,也算是如了她的愿。 若有机会,她一定会彻底拜托九王府那些人,再将军夫人接出来,再不与那些人来往。 只是,这个时代并不流行离婚。 只能由丈夫休弃才行,这个办法且不说夏易寒同不同意,她也不怎么认同。 这个时代对女子实在是太苛刻了,被丈夫休弃的女子都会被人瞧不起,以后的日子也会很艰难。 倒是有和离的夫妻,不过那都是妻子地位比丈夫高,丈夫迫于压力不得不签和离书的。 夏易寒是王爷,论地位肯定是比不过他。 这件事只能徐徐图之,后面再想办法了。 将军夫人见她不肯跟她回去,只得作罢。 在走时交给她五百两银子,非要她拿着。 千歌为了安她的心,只得接了下来。 如此,千歌她们也算是在这里安定下来了。 这日,千歌正与知秋两个人在院子里说着话,念夏兴匆匆的跑了进来,高兴的道:“小姐,你看我这是什么?” 念夏将手里的篮子递给她们,让她们看。 一篮子各种品种的野生菌,有松树菌,鸡枞菌,羊肚菌,甚至还有两颗松茸躺在里面。 色泽新鲜,甚至还挂着几颗水珠。 千歌也很惊喜,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念夏答道:“是大槐树下的余大爷,他们今天上山去踩蘑菇了,给了我一篮子。” 余大爷的孙子前两天吃枣子时,不小心噎到了,眼看着就不行了。 几人正急得不得了的时候,正好千歌从那里经过,用了海姆立克急救法让他将枣核给吐了出来。 余大爷一家记下了她的恩情,连带周围的庄户也对她们热情了许多。 知道她们才来,没什么菜吃,谁家有多的时蔬这些也会给她们送一点过来。 千歌记下了他们的恩情,也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们,谁家有个三病两痛的,她也会帮他们看看,并让他们自己去找草药。 一来二去的,千歌她们在庄园里住得是越来越舒心了。 特别是念夏,她虽然有些胆小,可混熟了却是个活泼的小姑娘,现在在这里混得是如鱼得水,家家户户都认识她了。 前两天甚至还有妇人上门,悄悄找到千歌打听念夏可否,想替她娘家侄子做媒。 千歌她们并不打算长期住在这里,自然是替她拒绝了。 “小姐,咱们今天晚上杀一只**,小鸡炖蘑菇最香了,汤还可以炖点粉条,什么调料都不要,就可以吃一大碗呢。” 念夏说着说着忍不住吸了口口水。 她们这里离最近的镇子都要走一个时辰,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后来几人便在原来院子旁边围了个园子,买了些鸡鸭回来养着,想吃的时候也方便一点。 她们来这儿已经半个月了,种的小菜也冒出了尖芽,过不了多久倒真能自给自足了。 千歌的馋虫都被她勾了起来,站起来道:“那我去洗蘑菇,你们两人去杀鸡!” “好耶,走,知秋,杀鸡去了。” 两人原本是不许千歌做这些的,后来是她说太无聊,这才让她偶尔干一点轻松的活。 晚上,三人就小鸡炖蘑菇,再烫了一点粉条和邻居拿的青菜,连饭都没蒸,几人便吃得饱饱的。 念夏手艺太好,她一时没注意,竟吃的太撑了。 念夏在院子里边走动消食,边说道:“这新鲜的野生菌就是好吃,可惜太少了,要不然还可以放点姜蒜,炒着吃也不错。而且啊,那松树菌,和土豆丝炒在一起也不错呢!” 知秋无奈道:“你就知道吃!” “那也没办法啊。”念夏说道:“我们现在住在这里,如此清净,又不用像在王府一样,防着这个防着那个的,我不想着吃还能想什么?” “诶?”念夏语气一转,试探着说道:“要不,咱们明天也去采蘑菇吧!” 千歌说道:“嗯,这个可以!我也去。” 知秋不赞同道:“小姐!山里危险,您不能去。” 千歌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去,你我都会武功,有什么事,难道还不能自保吗?” “这……” “而且我想去山上看看也不光是采蘑菇,我也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草药,若可以,咱们还可以挖回来卖钱。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坐吃山空吧?” 千歌今天在看到那一篮子蘑菇时就有这种想法了,那松茸在现代卖的有多贵,就是想在,在她的记忆中,松茸也是不可多得的稀罕之物,可这些村民竟然当成普通野生菌吃了。 而且,既然后面的山能长松茸,那其他的珍贵药材应该也不会少,她又会医术,认这些自然是不在话下,若能找到,倒不失为一条财路。 毕竟,她可还欠着连澈五百两银子呢!要不然下次人家回来,她拿什么还给他? 念夏见状,也说道:“知秋,我觉得小姐说得有道理。” 知秋无奈,只得同意:“那好吧!” 千歌好笑道:“你说这是什么道理,人家都是丫鬟听主子的,怎么到了我这儿,反倒要听你的了?” 念夏以为她生气了,赶紧解释道:“小姐,知秋她只是担心你。” 千歌:“我知道,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 几人第二天一大早便上山了,念夏捡了一大框野生菌,松茸倒是很少,只有两三个。 不过,千歌的收获也很丰富。 不仅找到了两颗灵芝,挖了几个何首乌,还挖了几个天麻,这些东西卖到药铺都卖了不错的价钱。 还有些不怎么值钱的,像是车前草,重楼,姑娘果,益母草,龙葵这些,这些东西虽然没有灵芝天麻那些那么值钱,但好在量多,天天来的话也能卖个好价钱。 她原本还想挖几颗人参的,不错运气不好,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这种事情分缘分,也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说不定你特意去找没找到,哪天无意之间还能碰到呢。 果然,后面千歌几乎天天都要去山上转一圈,还真让她碰到了几株人参,都还有些年份了,都在百年以上。 特别是有两颗,千歌估计都有三百年以上了。这两颗她没舍得卖,自己留着了。 别看电视里面动不动就前年人参的,那都是夸张。 事实上,百年以上的都很难找了。 三百年以上的人参,那真算得上极品了,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 连澈帮她那么多,以后送他一颗,也算是她的一分心意。 第7章 救下少年小马 树林中,念夏一声惊叫:“啊!” “怎么了?” 千歌和知秋匆匆忙忙的跑到她跟前。 念夏被吓得瘫倒在地,颤颤巍巍的指着前面,说道:“那里,那里有个人。” 前面不远处躺了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不知是死是活。 知秋去他身边探了探鼻息,说道:“小姐,还有气。” “我看看。” 千歌来到她身边,只见眼前的男孩穿得很是破旧,脸呈青色,嘴唇呈乌黑色。 “这是中毒了?” 千歌蹲下身替替他把了把脉,又在他身上翻看了一下,在脚脖子处找到了两个小血洞。 知秋问道:“这是……被蛇咬了?” 千歌点了点头,道:“应该是。” 千歌说道:“知秋,你脚程快一些,快去镇上将这几味药买回来。” 她说了几样中药名称,知秋记下药名,迅速离开。 千歌这边也不敢耽搁,用力将伤口周围的毒血挤了出来。 本来被蛇咬了是要先绑住伤口,防止毒性蔓延的,可他这显然已经蔓延到全身了,绑与不绑都没区别。 其实挤毒血也没多大用,只是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聊胜于无罢了! 然后在附近找了几样草药,捣碎了敷在血洞处。 又将另外几种药捣碎,将药汁挤进他嘴里吞下。 忙完这一切,千歌才擦了擦脸上的汗,背起那少年便往山下走。 念夏见状连忙说道:“小姐,我来吧!” “不行。”千歌摇了摇头,道:“你的力气没有我大,背着他没有我走的快。” “可是……” “听话,人命关天,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 千歌的语气有些急,念夏被她唬住了,不敢再做声,只得跟在她后面往山下走。 回到家,千歌将家里现有的药材找了出来,替他换了药,等知秋将药买回来后,熬了一碗给他灌下去,这才歇了下来。 几人站在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男孩。 念夏担忧的问道:“他能醒过来吗?” “不知道,该做的咱们都做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千歌心里也没底,就算是在现代医学发达的情况下,很多被毒蛇咬了都不一定能抢救回来。 何况是现在了,而且,她们发现他时毒性已经扩散了,救治也不及时。 若他真能醒过来,还真是老天眷顾。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庆幸和后怕。 原本以为她们几人会武功,就算是遇到野兽也能对付。 却没想过丛林之中还有那么多潜在的危险。 看来,以后山上还是少去为好。就算要去,也要做好防护措施才行。 万幸的是,男孩在第二天早上便醒了过来。 念夏一直守着他,见他醒了赶紧跑过来告诉千歌。 千歌放下手里的事,跟了过去。 男孩正吃力的爬了起来,准备下床。 “诶,不是叫你躺着不要动吗?” 念夏说着,跑过去不由分说的又扶着他躺下了。 千歌走过去给他把了把脉,松了口气,说道:“毒性虽然还没解完,却也解了一大半了。” 少年虚弱的问道:“姐姐,是你们救了我吗?” 念夏抢先回答道:“这是我家小姐,你被蛇咬了,晕倒在后面山上。幸好遇到了我们小姐,要不然你就没命了。” 少年感激的说道:“姐姐,谢谢你。” 千歌答道:“不用客气,你家在哪里,我们通知你的家人接你回去。” 少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迷茫的说道:“我不知道,现在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应该是蛇毒伤了脑,没事,等毒清了就会好的。你先安心在这养着,等你想起来了,我们再送你回去。” 少年顺从的说道:“好。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念夏在一边回答道:“我们小姐叫千歌,我叫念夏,还有一个没在这儿的叫知秋。” 少年乖巧的喊人:“千歌小姐,念夏姐姐。” 就这样,少年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念夏本就是个心善的,见他可怜,便一直贴心的照顾着他。 少年也很听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倒是很得念夏的喜欢,后来还弟弟弟弟的叫着。 两天过后,随着少年体内的毒性慢慢减少,他的精神逐渐好了起来,也能下床在院子里走动了。 念夏看着也挺高兴,还计划着明日去镇上买点有营养的回来,炖了给他补补身子。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念夏便哭哭唧唧的来找千歌,说少年不见了。 千歌一愣,也有些担心。 倒是知秋在旁边说道:“这有什么好哭的,肯定是他的毒解了,想起了家在哪里,回家了呗。” “可是……”念夏绞着手指,别扭的开口:“她还把我放在桌上的钱拿走了。” 她计划着一大桌要去镇上买东西,怕早上吵醒了千歌,所以昨天晚上就找她拿了钱放桌上,准备早上就直接去。 没想到早上一起来,人不见了,钱也不见了。 知秋皱了皱眉,失望的说道:“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 千歌也失望的摇头,虽说没指望他报恩,却也没想到他会偷他们的东西。 虽然钱不多,却足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行。 念夏不甘心的说道:“不行,我要找到他。” 知秋无语道:“这种人你还找他干嘛?” 念夏诺诺道:“我总觉得他肯定不是这样的人,我要找他问个明白。” 知秋问道:“可是你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如何找到他?” “他既然在山上,那肯定是这附近几个村的人,我去问问村里的人,肯定会有人知道的。” 念夏说完,没等千歌她们阻止,便跑了出去。 千歌道:“算了,随她去吧。” 念夏从小被父母卖到将军府,根本就没体会过亲情。 突然遇到这么一个乖巧听话,愿意亲近她的弟弟,她也是真心待他。 现在猛然发现被骗了,心里肯定会不甘心,若是不让她弄明白,肯定会好久都闷闷不乐的。 没过多久,念夏便回来了,迫不及待的说道:“小姐,我打听清楚了,他叫小马,家里还有个弟弟和妹妹,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住在村尾,咱们快去找他吧。” 千歌见她那期盼的眼神,无奈的站了起来,说道:“好吧,就陪你去看看。” ………… “大哥,咳咳,你哪里来的钱买药呀?” 小女孩边咳嗽边问眼前的少年。 少年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有些心虚的回答道:“哥哥赚的,你不要担心,喝药就是了。” 旁边另一个比他稍小的少年的问道:“大哥,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是不是找到事做了?那你也带我去吧。” “这些你别管,只管照顾好菲菲就够了。” “哦。” 菲菲懂事的说道:“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呀,大哥就让二哥跟你去吧!” 少年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 “为什么?” 这时,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请问,小马在家吗?” 小马手一抖,将药碗放到另一个少年手里,说道:“你来喂菲菲,我出去看一下。” 少年接过碗,问道:“外面是谁啊?” “你别管!”走到房门处,小马停下脚步,回头叮嘱道:“小羊,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菲菲,不要再跟别人打架惹是生非了,记住了吗?” “哦,记住了。” 小羊呆呆的点头,怎么觉得哥有些怪怪的? 出了门,小马来到念夏他们面前,说道:“走吧,要怎么样,是报官还是告诉村长,都随便你们。” 念夏关切的问道:“小马,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刚开始,她是有些生气的。 她真心把小马当作弟弟看,可他表面上表现的那么乖巧,背地里却拿了她的钱不告而别。 她一直想的是要来找他要个说法,至少要给她道个歉不是? 可是,等到了这里,看到这里的场景,念夏的这个念头就打消了。 眼前这座破破烂烂,摇摇欲坠的茅草棚就是小马的家了。 甚至连个大门都没有,就用一张破帘子遮着。 刚刚他撩开帘子出来时,她们顺便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除了一张破旧的木床,什么都没有,用家徒四壁一点都不为过。 就连做饭用的灶台,都是搭在茅草棚外面,上面盖了一点草,作挡雨用。 可以说,这是念夏见过的最穷的人家了。 “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小马低着头回答道:“是我偷了你们的钱,你们带我见官是应该的。” 千歌说道:“小马,这次我们就不追究了。可是你下次一定不能再做这种事了,因为别人不一定有我们这种好脾气,若是要打你一顿或其他的,你会吃亏的。” “不用了,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你们带我走吧,要不然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千歌一愣,定定的看着他,问道:“你确定?” “嗯!” “那好吧,你跟我们去村长那儿吧!” “好!”小马应了一声,便打算跟着她们走。 “等一等,你们要带我大哥去哪里?” 千歌她们转身,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少年皮肤黝黑,脸上还有些伤痕。 小女孩很瘦,眼窝都凹下去了,皮肤苍白没有颜色,偶尔还咳嗽两声。 一直很淡定的小马紧张的说道:“菲菲,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 小女孩放开少年的手,来到他们跟前,仰着头说道:“大哥,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给我买药的钱根本就不是你赚的,是你拿的这几位姐姐的是不是?” 小马恳求道:“菲菲听话,快进去,你不能吹风。小羊,你还不快带菲菲进去。” “我不。”菲菲挣脱了小羊的手,拉住了小马,说道:“大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又转头求着千歌她们:“姐姐,我不喝药了,你不要带走我哥哥好不好?” 念夏问道:“小马,你拿钱就是为了给你妹妹治病吗?” “嗯。”小马有些羞愧的点了点头,说道:“菲菲她病了,一直咳嗽不止,可是我们没钱给她买药。我便想去山上找点药给她,没想到却被蛇咬了。” 听到这里,菲菲心疼的问道:“大哥,你被蛇咬了吗?疼不疼?” 小羊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不疼了,千歌小姐已经医好我了。”小马继续说道:“我原本昏昏沉沉的想不起来这些,可是昨天晚上我突然想了起来。我担心菲菲的病情加重,来不及多想,便拿着你们的钱回来了。” 小马看着千歌她们说道:“原本,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的,你们救了我,我却做了这忘恩负义之徒。” 念夏同情的问道:“那你们的父母呢?” “不在了,爹娘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个时候菲菲才两岁。” “啊?那你们也太可怜了。” 念夏她们虽然很小就被卖入了将军府,可从小也没遭多少罪。 又因为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平日里在将军府也能算半个主子了。 现在听说了他们的遭遇,很是同情他们。 那个时候他们才多大,父母不在了,自己的生存都很困难,又还要照顾只有两岁的妹妹,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过来的。 千歌说道:“小马,让我给你妹妹看看吧!” 下马惊喜的问道:“千歌小姐,您愿意帮我医治菲菲?” 千歌说道:“我先看看再说,若能,我一定帮你治好你妹妹。” 小马笃定的说道:“您一定可以的。您若能医好菲菲,我从今往后做牛做马一定会报答您。” 千歌的医术有多好他是知道的,他中了蛇毒她都能解,菲菲的病她也一定能治好她的。 小羊在一边也赶紧说道:“我也是。” 千歌没说话,若可以,收了他们几个也不行,她有一个想法,正差人,让他们俩兄弟去做正好合适,而且还可以帮一帮他们。 千歌给菲菲把完脉,又对小羊说道:“能让我给你也把一下脉吗?” “哦,好!” 小羊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将手递给了千歌。 千歌把完脉,没有说话,反而拧眉沉思起来。 念夏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了,小姐?” 第8章 边关告急 千歌回答道:“是肺痨!” “肺痨?” 几个人惊讶的出声,小马和小羊期待的表情逐渐沉了下去,心底无比的绝望。 肺痨在这个时代相当于绝症,根本就没有办法根治,只能靠药吊着,能活一天是一天。 而且,肺痨所需的药都是名贵药材,他们要去哪里弄这么多钱给她吃药? 连边上的念夏与知秋都陷入了沉默,肺痨不仅是绝症,还有极大的传染性。 最平静的反而是菲菲,在听到肺痨这两个字时便后退了几步,离他们远远的,懂事的说道:“你们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免得传染给你们了。” “菲菲。”小马心疼的想要上前。 菲菲喊道:“别过来,会传染给你的。” 小马没有停下,几步便来到她身边,一把抱住了她,说道:“菲菲,我不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还有我。”小羊也跑了过去,抱住了他们两个。 “大哥,二哥。”这个坚强的小女孩终于抱着他们哭了起来,说道:“我反正是活不长了,我不能连累你们,你们让我走吧!” “说什么傻话?”小马喝道:“你这么小,能走到哪里去?” “就是!”小羊说道:“咱们是一家人,就得在一起。” “可是我得的是肺痨啊!” “那也不怕,大不了就是死,反正活着也很艰难。” 小羊到底是年龄小,已经说着丧气的话了。 念夏在一边看着也开始抹起了眼泪,不忍心的说道:“小姐,不能帮帮他们吗?” “念夏。”知秋喝住了她。 不是她没有同情心,而是怕她传染给自家小姐了怎么办? 念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喏喏的住了嘴。 千歌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们想救自己的妹妹吗?” 小马放开了菲菲,期待的问道:“千歌小姐,您能治好我妹妹吗?” “我可以试试。” 知秋不赞同的叫了声:“小姐。” 千歌说道:“没事,我心里有数。” 肺痨其实就是现代的肺结核,传染途径主要是通过飞沫传播,只要防御适当,是可以预防传染的。 比如现代的口罩,就可以有效的预防传染。 那东西制作起来并不难,她可以做一些口罩给菲菲和大家带上,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 至于治疗的问题,她刚刚给菲菲把过脉,应该是肺炎没有得到有效治疗,转成了肺结核。 现在还处于初期,放到现代,治疗起来并不难。 刚好千歌以前为了任务,曾经在一家制药厂潜伏过一段时间,治疗肺痨药的配方她正好记得! 虽然那是西药的配方,但改成中药也不难。 虽然不能保证一定能医好她,但至少有八成的希望。 小马跑到千歌面前跪下,感激的说道:“千歌小姐,谢谢你。只要你肯治我妹妹,不管能不能治好,你从今往后就是小马的主子,我愿意终身效忠于你。” “还有我。”小羊赶紧也跪在小马旁边。 “我不需要你们认我为主子。”千歌说道:“不过我这里确实有件事,需要你们兄弟去帮我做。” “千歌小姐您尽管提,我们一定万死不辞。” 千歌说道:“倒不需要你们去死。反而还可以让你们从今往后有个营生的门路,你妹妹治病需要的钱,就靠你们自己挣吧!” “谢谢千歌小姐。” 两兄弟在心里很是感激千歌,虽然她不需要他们做她的仆人,可在他们心底,她永远都是他们的主子。 ………… 他们所住的后面是一片连绵的山脉,千歌在山上转了一段时间,便发现山上确实有很多药材。 不仅名贵药材很多,普通药材更多,凭她们几人根本就采不过来。 而且他们将药卖到镇上,镇上的药商也是卖到了京城的各大药房中,中间赚的差价起码有一半还不止。 千歌便想自己在京城开家药铺,专门批发中药。 奈何她现在的身份敏感,若是她出面的话,九王府和杨千舞那里肯定会想办法在背后使绊子。 所以还是找个他们不认识的人出面比较好,只是小马他们身份不高,在京城这个地方开药铺没有背景恐怕也不行。 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才行,目前倒是可以先小量的将药材自己送到京城去卖,开药铺的事以后再说。 几人商议了一阵,最后决定由知秋和念夏小羊三人去山上采药,小马在京城和庄园之间来回卖药,千歌留在家里专心医治菲菲。 菲菲所需的药虽然工序复杂了些,但并不难得,只用了两天时间,便准备好了一切,开始用药治疗了。 半个月后,她的病就开始有了起色。 他们的药材质量很好,处理的又干净。价钱又比其他药商便宜一些,小马又是个处事圆滑的人,京城已经有两家药铺定点要他家的药了。 如此一来,光靠知秋她们几个人便有些人手不足了。 千歌便发动周围的村民上山去寻药,然后再卖给他们。还叮嘱他们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 现在是农闲的时期,周围村民都闲置在家。 一听说可以采药卖钱,都行动了起来。甚至有的人家全家出动,每天能卖的钱比他们种庄稼的收获可强多了。 家家户户卖药有了钱,日子都好过了些,人人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这些村民都很淳朴,千歌让他们赚了钱,他们也很感激她。 每次见到她多远都会笑着叫一声千歌小姐,家里有什么好的也要想着给他们送点过来。 如此一来,她们在这里过得也越来越舒心了,生意也越做越好。 若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说不定她能成为新月最大的药商也不一定。 可惜,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过这种平淡的日子。 ………… 这头一大早,一骑快马便直冲皇宫而去。 “边关告急,八百里加急信件。” 看守皇宫的侍卫见状不敢耽搁,赶紧打开宫门让出了道路,送信的士兵没有停留,直接冲了进去。 “报,边关告急,八百里加急信件。” 朝堂上,送信的士兵刚刚将信交到公公手里,便晕厥了过去。 外面的马早在他下马的时候倒在了地上,竟活活的累死了。 皇帝从太监手中接过信件,看完后脸色大变,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说道:“大梁突然发动进攻,骠骑大将军出兵迎敌,却中了敌人的奸计,被困于不归谷。敌军一夜间攻下两座城池,现在已经到了太和县了。众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下面群臣哗然喧闹起来,都交头接耳的商议起来。 丞相上前一步说道:“陛下,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立即派兵支援,将连将军救出来啊!” “那爱卿以为从哪里调兵比较好?” “臣以为从京畿大营调兵最好。” “皇上,不可。”刘阁老上前说道:“京畿大营的兵乃是护卫京城的,不可轻易调动啊!” “那你说从哪里调兵?” 另一个大臣说道:“皇上,臣以为可以调杨将军前去支援,他们个个骁勇善战,是镇国老将军亲自训练出来的,定然能解边关之急。” “杨家军确实可以,只是镇国将军过世后,就群龙无首,没有将领啊!” “可以从其他地方调一个将领过去。” “那你说调谁合适?谁能让他们信服?” “这……” 说这话的人也犹豫了起来,将目光转向一直低着头的镇国侯。 其他的人见状也都看向了镇国侯,镇国侯吓得腿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他们都看着他干嘛?他可没带过兵打仗啊,连连澈都打不过,他去不是送死吗? 见他这个样子,群臣都在下面小声嘲笑起他来。 “孬种。” “就是,真不知道镇国将军的爵位怎么让这种人给继承了。” “是啊,当初就是让杨校尉继承都比他强。” “可惜她是个女子啊,现在又嫁了人,要不然让她为将倒是可以。” 这话倒是提醒了他,赶紧跪着爬出列说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皇帝也看不惯他这副样子,当初让他承袭爵位完全是没办法,语气嘲讽道:“哦,杨爱卿有什么事要上奏?难不成你要主动请缨去前线?” 下面的大臣都大笑起来,高声议论道:“哈哈哈,他?到时候恐怕比兔子跑得还快吧?” “就怕他是朝回跑。” “那是自然,难不成还敢往前冲不成?” 镇国侯也不在意这些,这些人瞧不起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觉得他辱没了镇国将军的名声,他早已经都习惯了。 “陛下,臣的侄女九王妃曾经跟在长兄身边上过战场,其英勇不输男儿,倒是可以让她为将,带领杨家军前去支援。” 首先有文臣站出来反对道:“那怎么能行,九王妃一介妇人怎能为将?” 丞相说道:“陛下,臣以为九王妃可行。” “陛下,臣以为不可。九王妃乃是妇人,且不说她能不能行,就算是行,那也会让天下人耻笑,说咱们新月无人,竟要个女人上战场。” 一个武将说道:“就是,女人嫁了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打什么仗。陛下,臣愿意带兵前去支援连将军。” 丞相问道:“裴总兵,请问你是觉得你骁勇善战能比得过九王妃,还是用兵之道能比得过她?” “这……”那个武将也沉默起来。 皇帝问道:“老九,你觉得呢?” 夏易寒回禀道:“回陛下,内子最近身体不适正在郊外修养,恐怕不能带兵打仗。” 皇帝斩钉截铁的说道:“那就让她在今日之内养好身子来见朕。” 九王府发生的那些事他不过问,就真当他不知道了?这个时候还在糊弄他。 “是,臣遵旨。” 皇帝说道:“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何在?” “臣在。” “你们速速下去与杨家军做好军中物资的准备与交接,明日一早由九王妃带兵前去支援。” “陛下……” 还有大臣想反对,皇帝抬了抬手,阻止了他,说道:“就这样定了。退朝吧。” 在王府的杨千舞接到消息,气冲冲的回了镇国侯府,质问镇国侯道:“父亲,您怎么能在朝堂上举荐杨千歌,你知道我为了把她弄去庄园费了多大的劲吗?” 在朝堂上懦弱无能的镇国侯此时倒是很淡定,喝着茶睨了她一眼,说道:“你慌什么?” “我能不慌吗?若是让她立了功,那王府可还有我的立足之地?” “立功?”镇国侯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冷笑道:“连澈都打不过大梁的人,你认为杨千歌能打得过?送死还差不多,当时若不推她出来,上战场的就有可能是你爹了。” “可是……”杨千舞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她毕竟是从小跟在伯父身边长大的,万一……” “没有万一。”镇国侯狠厉的说道:“就算是她成功救出了连澈,我也能让她回不了京城。” “父亲,您已经有安排了吗?” “目前没有,不过,到了战场上意外那么多,咱们随便安排一下就能要了她的命,还怀疑不到咱们头上来。” 杨千舞眼睛一亮,说道:“那就一切麻烦父亲了。” “嗯。”镇国侯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坐上九王妃的位置的。” 他虽然继承了兄长的爵位,却是有名无实,除了俸禄外没有任何实权。 只有女儿做了九王妃,将镇国侯府与九王府绑在一起,那才是实实在在的。 ………… 夏易寒下了早朝,连王府都没回,就快马加鞭的往庄园那边赶。 事关国家大事,哪怕他对千歌不满,也还是不敢耽搁。 骑了两个时辰的马才来到庄园,入眼的却是一片废墟。 夏易寒一愣,这才想起上次有人回报说庄园起火了,王妃搬到了隔壁庄园里面。 他当时不想听到她的消息,也没多问,现在才觉得有些奇怪。 边往那边走,边在心里想到,她与庄园主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同意让她搬进去住着? 不过现在不是过问这些的时候,只能以后再慢慢查了。 第9章 前去支援 夏易寒走进院子时,千歌几人正在吃饭。 她们三个加上小马他们兄妹,围着院子里的石桌围了一桌,也没那么多规矩,几人边吃饭边说话,倒真是其乐融融。 首先看到夏易寒的是对着门坐着的念夏,她手上的夹着的菜掉回了盘子里,惊讶的喊道:“王爷?” 千歌几人回头,这才看到站在门口的夏易寒。 千歌脸上刚刚带着的笑意消了下去,问道:“王爷,你怎么来这儿了?” 夏易寒见她一看到他就变了脸,心里的怒火又起来了,语气不好的问道:“怎么?我不能来?” 千歌并不想跟他吵架,语气平静的回答道:“王爷自然能来,只是我想着王爷日理万机,应该没时间来这儿,一时好奇,问问而已!” 夏易寒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 都怪这个杨千歌,她总是知道如何挑起他的怒气,让他只顾着生气,连正事都忘了。 “大梁突然发难,边关告急,骠骑大将军中了敌人的奸计,被困在不归谷,陛下命你带领杨家军前去支援,让我接你进宫见驾。” 千歌紧张的问道:“什么,连澈出事了?那边境现在怎么样了?” 念夏与知秋也是一脸紧张的样子。 夏易寒的心情又不好了,黑着脸问道:“连澈出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千歌看到他这种喜怒不定的样子,极为反感,嘲讽道:“我是什么身份?我是新月国的子民,连澈将军的安危事关边境,我能不紧张吗?换作任何新月一个人,听到连将军出事都会紧张着急吧?难道王爷觉得这无所谓吗?” “你……伶牙俐齿,但愿你的用兵之道也能如你这张嘴一样厉害,能成功解了边境之危,不负陛下所托。” “这就不是您需要关心的了。” “我当然关心了,你可是我九王府的人,若是出了差错,连累的可是整个王府。” “请王爷放心,我待会面圣的时候一定会跟陛下禀明,出了事我一人担着,绝不连累王府,当然,立了功也与王府无关。” 哼,不想于你吵架,你就当我怕了你不成? 夏易寒怒吼道:“杨千歌……” 千歌打断了他说道:“不是要进宫面圣吗?还不赶紧走?” “哼!”夏易寒冷哼一声,朝外面走去。 千歌抢在夏易寒的前面翻身上了马。 夏易寒板着脸说道:“那是我的马!” “怎么,王爷打算让我走着去面圣吗?” 夏易寒被她问得无话可说,只好住了嘴。 算了,国家大事不能耽搁,就委屈一下跟她同乘一骑吧。 他打算委屈,千歌却不打算委屈,眼看着他也要上马,打马就跑远了。 “杨千歌……” “一匹马载两个人跑得太慢,王爷还是在后面慢慢来吧!” 千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不一会,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夏易寒愣在了原地,气得脸都快炸了,冲念夏她们吼道:“还不去给本王找一匹马来。” 念夏被她吓得一抖,躲到了知秋后面,小马也早已经带着弟弟妹妹躲到了一边,免得被他的怒火波及到了。 知秋冷着脸回答道:“王爷,这里没有马?” “那有什么?” “牛车,您需要吗?” 夏易寒:…… 让他堂堂九王爷骑着牛车回去,是要被众人笑死吗? 可是没办法,笑死总比累死要好,若让他走路回去,恐怕得走到明天早上吧? 算了,牛车就牛车吧! 看着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九王爷,黑着脸坐上了牛车,也不与他们说话。 念夏差点憋坏了,一直垂着头,肩膀还在轻微的抖动。 菲菲拉了拉知秋的衣服,好奇的问道:“姐姐,咱们马车上不是还有一匹马吗?为什么不给这个王爷骑?” “嘘!”念夏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待王爷走远了,她才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指着知秋说道:“没想到你看着正经,骨子里这么坏!” 知秋说道:“别笑了,让王爷知道了,肯定会让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确实还有一匹马,就是那天送她们来庄园时的马车,一直还在,小马卖药材和平日里出行都靠它。 可是知秋想到王爷从前的恶行,就想惩罚他一下,鬼使神差的就说了没有马。 王爷的心思都在杨千舞身上,肯定是想不起这一茬的。 知秋说道:“我也要走了。” 念夏问道:“你要去哪里?” “跟小姐去边境。” “那我们怎么办?” 知秋看着他们几人,说道:“你们就呆在家等我们回来。” 知秋将马牵了出来,对几人交代道:“马我就先带走了,未免出事,药材生意就先不要做了。小马,你大一些,这个家就交给你照看着了。小姐给菲菲配的药还有,你记得按时给她吃。” “嗯。”小马点了点头,道:“知秋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家的。” “好,等我们回来。”知秋说完,便上打马而去。 她没去京城,而是直接朝着杨家军的方向去了。 走了一截,知秋又回来了,念夏不解的问道:“知秋,你又回来干嘛?” 知秋问道:“小姐那两根人参呢?” “在小姐屋里放着呢!” “你快拿给我。” “好。”念夏没有多问,转身进屋将人参包好递给了知秋。 知秋这才转身离去。 千歌一路马不停蹄的进了京城,看守皇宫的人应该是得到了指令,连问都没问,直接放她进去了。 “陛下,九王妃来了。” 皇帝正在与大臣议事,闻言停了下来说道:“快请她进来。” “是!” 千歌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臣妾给陛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王妃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是。”千歌恭敬的站了起来。 皇帝问道:“边境之事老九给你说了吧?” “说了一点点。” “这是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信,你看看!” 太监将信拿过来递给千歌,千歌接过来看了一下,里面内容跟夏易寒说的差不多。 皇帝说道:“说说你的看法。” “回陛下,信上说的并不详细,而且从边境到京城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七天时间,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何种变故,咱们完全不清楚。因此,臣妾现在不敢断言。” “嗯!”皇帝点点头,很认同她的这番话,又说道:“朕欲派你前去支援,可有些大臣担忧你是一介妇人,嘲笑我新月国无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千歌嗤笑一声,答道:“回陛下,臣妾认为说这话的人都是傻子。” “九王妃,你说话不要太狂妄了。” 说话的人正是在朝堂上以千歌是女子,坚决反对她去前线的那位大臣。 皇帝抬了抬手,阻止了他,对千歌说道:“说说你的理由!” “陛下,臣妾这次去前线,若能顺利救出连将军,击退敌人,只会让咱们嘲笑他们连我们新月国的女人都打不过,还不自量力的企图攻打咱们。何时轮得到他们嘲笑咱们了?” 皇帝一愣,愉悦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皇帝指着那个大臣说道:“周爱卿,看到了吧,九王妃说你是傻子,还真是没说错,你们可不就是傻子吗?见识连个妇人都不如,还敢瞧不起妇人。” 周大人赶紧站起来,陪着笑说道:“是老臣愚钝了,九王妃说的对。” 臣相也笑着说道:“如此,大梁以后可就又添了一个笑柄给咱们了。” 皇帝站了起来,说道:“好,九王妃杨千歌接旨。” “臣妾接旨。” “朕任命你为杨家军将领,封宣威将军,明日一早率领杨家军立即出发,前去支援边境。务必救出骠骑大将军。两人共同击退敌人。你可有信心?” 千歌斩钉截铁的说道:“臣定当万死不辞。” 这一刻,他是君,她是臣。 “起来吧!”皇帝语气放缓了一些,待千歌站起来后,才说道:“你此处若能胜利归来,朕定然会重赏你。朕也知道你在老九府上受了许多委屈,到时候朕自会为你做主的。” “谢皇上!” 千歌的这句感谢无比真心,来到这里这么久,她一直在思考如何摆脱九王府,奈何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办法。 现在终于看到看到了一点希望,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成功。 一个是因为连澈几次帮她,于她有恩。 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她自己了。 不知道到时候自己趁机提出和离皇帝会不会同意。 “嗯,行军所需的物资朕已经命兵部和户部安排好了,你去看看还差些什么,也好早作安排。” “是。” “退下吧!” ………… “小姐。” “少将军。” 千歌踏进杨家军的营地,知秋和若冬还有杨家军的副将魏朗便迎了上来。 千歌诧异的问道:“知秋,你怎么在这?” 知秋回答道:“小姐,你在军营的时候我都一直跟着您,这次自然也要跟上了。” 若冬说道:“小姐,你一个人在军中多有不便,还是让知秋跟着好一点。” “好!”千歌点了点头,问知秋:“念夏她们……” 知秋答道:“都安排好了,请小姐放心。” “那就好,你办事我自然放心。” 知秋的性子虽然有些冷,但遇事却不慌张,总是能很快的想出应对之法来,她说安排好了,那肯定就是安排妥当了的。 副将魏朗说道:“少将军,咱们已经准备好了,大家都整装待发,只等明天一早便可以出发了。” 跟着千歌一起来的兵部尚书说道:“魏副将,现在可不能叫少将军了,陛下已经封她为宣威将军,以后就是你们杨家军的将领了。” 魏朗闻言,顿时单膝跪地,说道:“拜见将军。” 副将魏朗很是激动。 原以为老将军去世后,他们杨家军就要面临解散,或者说编到其他军队里去,虽然还是这些人,却再也不是杨家军了。 这半年以来,他们一直都很忐忑,就怕哪天就收到了解散军队或者改编命令。 尽管如此,他们的训练也一天都没落下,就为了有一天向陛下证明,杨老将军虽然不在了,可他们还是一样的勇猛无敌,可不可以不要解散他们。 没想到今天竟然等到了要他们上战场的消息,他们的少将军撑起了杨家军的大旗。 这如何不令人激动,他们这半年来的努力训练没有白费,百姓始终是需要他们的。 “魏副将,快起来。” 千歌主动将他扶了起来,说道:“带我看看,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好。” 兵部尚书带着千歌便看边说道:“给士兵们全都换了新的军服,一共十万套,已经发下去了。武器损坏了的也全都更换了新的。行军所用的粮草物资全都准备妥当,这次你们先带上半个月的,后面所需的,会由专门负责押送粮草的部队为你们送过来。” “好。”千歌四处看了看,很是满意,问魏朗道:“你说士兵们也准备好了是吧?” “是的,将军。” 士兵们一听说要上战场,都无比激动,没用大家交代,自己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我进宫一趟。” 千歌又进了一趟皇宫,前方战事紧急,他们自然是能早点出发就早点走为好,不必要非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行。 经过皇帝的同意,千歌在傍晚的时候就集结好了杨家军。 高台上,千歌看着下面站得整整齐齐的士兵,面目严肃,语气铿锵有力的大声喊道:“杨家军的将士们,我是你们的将军杨千歌。大梁犯我边境,围困骠骑大将军。陛下信任我们,我们前去救出连将军,击退敌兵,你们可有信心?” 下面的士兵齐声答道:“有。” “那好,咱们就今日出发,救出连将军,击退敌人,用他们将领的头颅祭旗。杨我杨家军威风。” “救出连将军,击退敌人,用他们将领的头颅祭旗。杨我杨家军威风。” “救出连将军,击退敌人,用他们将领的头颅祭旗。杨我杨家军威风。” 下面的士兵在副将魏朗的带领下,连喊了几遍。 将士们斗志昂扬,声音震天。 “出发!” 千歌穿上盔甲,一马当先,士兵们在这天晚上便出发了。 第10章 进攻 尽管千歌想早点赶到边境,可行军不是一个人,必须得顾忌着大部队。 等他们赶到太和县时,已经是十天之后了。 太和县现在的主将是连澈军中的孙姓参将,因为连澈不在,他便暂时顶替了连澈的职位,带领西北大军撤入了太和县,已经与敌军僵持了大半个月了。 孙参将一大早便带着手下部将在外面迎接援军的到来,看着迎面黑压压而来的人群,孙参将整理整理衣服。 虽然因为指挥不力,丢了两座城池,但在援军面前还是不能丢了面子不是。 只是,随着对面大军越走越近,在看清了最前面骑在马上的主将之后,脸上期待的表情冷了下来,还没等千歌说话,他便失望的说道:“怎么朝廷竟然派了个女人过来?” 千歌一愣,这些人怎么都瞧不起女人? 魏朗说道:“这是我们镇国将军的女儿,陛下亲封的宣威将军,现任杨家军的主将。” “哼!”孙参将不屑的说道:“就算是镇国将军的女儿,那也是女人,这是战场,岂能儿戏?” 孙参将平日里最瞧不起女人了,觉得这些娘们整日里就只会花心思打扮自己,要不然就是哭哭啼啼的,或者是在后院勾心斗角。 他以前倒是听说过杨千歌的名声,觉得那只不过是有她父亲找佛着,得了些功劳罢了。 千歌下了马说道:“怎么?孙参将是瞧不起本将?那咱们倒可以比试比试!” “我是要上战场保家卫国的,岂会花功夫与你这娘们比试?” 孙参将心里对陛下失望至极,觉得他简直是胡闹,这边情况这么紧急,他还派个女人来。 对千歌的意见就更大了,连表面功夫都不做,转过身子对身后西北大军的将领们说道:“走了,援军是指望不上了,咱们自己回去想办法。” 魏朗看着跟在孙参将身后离去的众位将领,为难的问千歌:“将军,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千歌吩咐道:“先让将士们扎营,你跟我去西北大军看看。” “是。” 西北大军的将领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千歌他们,不安的说道:“孙将军,他们跟过来了。” “不管他们。”孙参将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西北大军中。 千歌毕竟是圣上派过来的,到底是有那胆小的将士,还是等千歌他们过去了,恭敬的行礼道:“将军。” “嗯!带我去你们的主帐。” “是!” 进了主帐,千歌来到地图面前看了一会儿,才说道:“吩咐所有的将领,一刻钟后在这里集合。” 那将士迟疑了一瞬,才答道:“是,末将这就去。” 西北大军的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主,不会轻易信服她,恐怕没几个人会来。 千歌又吩咐魏朗:“将杨家军的将领们也叫过来,告诉他们,先不扎营。” “是。”魏朗不疑有他,直接转身出去了。 果然,一刻钟后,除了杨家军的将领们都来了,西北大军只来了两三个人。 千歌看着很是火大,让魏朗取来了圣旨念了一遍,对那几个西北大军的将领说道:“陛下命我在连将军归来之前,暂时接替西北大军主将的位置,你们如此态度,那是违抗军令,我是可以按军法处置的。魏朗!” “末将在。” “你带着圣旨出去,通知四品以上的将领全部到校场,一刻钟后若不到场者,立马给我斩了。” “是。” 有圣旨压着,那些人就算心里再不服气,都不得不从。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所有人都赶到了校场。 千歌拿着一杆银枪,看着满脸不服气的将领们,将银枪插在了地上,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我,觉得女人不如男人。今天,我就给你们这个机会,有谁不服气的,都可以上来与我比试,若能比得过我,那主将的位置便由他来做,若比不过,再不服从命令的,立即处斩。” 千歌看着眼前跃跃欲试的人,问道:“你们谁先来?” “我!”一个身材高大的将士首先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副将于和前来挑战。” “好。” “呀!”那个人提着抢直击千歌面部,边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那可是杨家军的主将,于和下手这么狠,若真的伤了她,今天可就收不了场了。 千歌往后一仰,扶着地上的银枪翻了个身,一脚踢在他胸口,将他踢倒在地。 哗!边上的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她连枪都没把拔,就不仅轻易的躲过了于和凌厉的攻击,还将他踢倒了。 西北大军的将领收起了不屑的表情,开始正视起千歌来。 “如何?” 于和倒也干脆,直接爬了起来说道:“末将认输。” “现在谁来挑战?” “我,末将徐玉山前来挑战。” “哈!”徐玉山说完,没给她反应的时间,提着剑便冲了上来,一剑挥向她的脖子。 “啊!”边上看着的人都是一声惊呼,徐玉山可是除了连将军外军中最勇猛的人了,在连将军手下都能过到十招的。 这杨家军的主将虽然厉害,不过应该还是比不过徐玉山。 千歌向后一躲壁开了他这一剑,不待反应,一杆枪便到了她面前。 这徐玉山竟然是能双手用时使剑和枪的人,边上的人都觉得她这次肯定是躲不过了。 若冬见状就想上去帮忙,不管怎样也不能让他伤了小姐。 却被知秋一把拉住了,摇了摇头,若冬这才停下继续观看。 场中的千歌往后倒在了地上,躲过了这一枪。 边上的人都以为她是躲不过才摔倒的,连徐玉山都是这样想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什么宣威将军,也不过如此。 却见千歌倒地后并没有停,而是一个翻滚来到徐玉山身边,一脚扫了过去,徐玉山站立不稳,重重的摔倒在地。 同时,千歌从地上一跃而起,拔出银枪抵在他的脖子上,说道:“你轻敌了?” 边上的人都被这变故惊得忘记了反应。 徐玉山一愣,洒脱的说道:“将军果然厉害,末将心服口服。” 他原本是想打千歌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反倒被她打败了。 由此可见,她不仅武功很高,连随机应变能力也很强,让她做主将,他确实是心服口服。 千歌收了枪,看向那一排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的将领,问道:“还有谁要来的。” “我!” “还有我。” “末将前来挑战!” 三个人同时站了出来,他们三个对视了一眼说道:“我们三个要一起上!” “可以。”千歌点了点头。 几个人同时攻了上来,千歌扶着枪跳了起来,一个旋转连踢了三脚。 哎哟!那三人连千歌的身都没近到,就被踢倒了。 千歌看向剩下的几个人,问道:“你们呢,要一起上吗?” “好!”剩下的几个人站了出来,他们见识了千歌的武功,已经不想打过她了,现在只想跟他们比试比试。 毫无悬念的,这次又是千歌胜了。 千歌看向一直没动的孙参将,问道:“孙将军,就剩你了,你要来比试比试吗?” 孙参将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诚服的说道:“将军武艺高强,有勇有谋,末将佩服,愿听从将军调遣!” “愿听从将军调遣。”所有的西北大军将领一起喊道。 千歌能赢了他们,一个是自身武功确实很高,另一个就是应变能力好,能及时找到对方的弱点,并趁势而上打败他们。而这一点,正是一个主将所需要的。 “嗯,那就跟我来主帐吧!” 千歌心里也松了口气,她是可以用皇上的圣旨强压着他们听她的,可那样恐怕只会让他们更加不服气,做出阴奉阳违的事情来,耽误的就是整个军情了。 只有在他们擅长的领域打败他们,才是最好的让他们服气的办法。 杨千歌的武功是镇国将军亲自传授的,又在军营长大,实战经验多。她再将她所会的擒拿术与跆拳道融合了进去,打败这些人她有信心。 ………… 主帐中,千歌站在主位,说道:“先跟我说说连将军当时的情况。” “是!”孙参将恭敬的应了一声,讲诉道:“当时咱们发现大梁调兵频繁,便猜测肯定有异。便派了探子前去打探,没等到探子回来,梁军就突然发动了进攻。咱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好在连将军应对得当,将他们击退了。” “这个时候咱们的探子也传回了消息,大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暗中调了十五万军队到了边境,第二天就发动了进攻。连将军带着我们与他们交战了十天,都没讨到好处。后来连澈将军亲自带人,打算趁夜从其乌山偷袭,没想到半路遭到了埋伏,连将军来不及返回,只得退入了不归山谷中,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月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不归谷是个四面环山的山谷,里面空间很大,入口处却只容几人通行,易守难攻。 另外几面山一处是悬崖峭壁,一处充满了瘴气,一处深山老林。只有这一个谷口可以进去。 敌军不敢轻易攻进去,只能堵在谷口,也不让他们出来,就打算这样将他们困死在里面。 千歌很是担忧,都过了大个半月了,里面的情况外面完全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不说别的,就是吃食都是问题。 她又想起连澈以前说打仗时连蛇鼠都吃过,那他们现在就是吃的这些吗? “咱们必须得尽快拿下丢失的两座城池,将连将军他们解救出来。”千歌指着一处地图说道:“孙参将你带三万人马从这里绕到敌军侧方去,若冬你先带人从城墙用绳子上悄悄放下去,潜入敌军粮草附近,我带人从正面进攻,孙参将从侧面包抄他们,若冬趁机烧了他们的粮草。” 孙参将问道:“将军,现在就进攻吗?杨家军行军劳累,不先修整一晚上吗?” “不了。”千歌摇了摇头,说道:“敌军肯定也会以为咱们需要修整,咱们就要现在进攻打他个措手不及。” 而敌军的将领此时也听到了新月国援军到了的消息,听说还说个女人为主将,敌军主将哈哈大笑起来:“新月这是没人了吗?竟然派个女人前来。” “就是,看来这次咱们可是胜利在望了。” “嗯!”主将点了点头,心有成竹的说道:“他们修整一晚明天肯定就会进攻咱们了,咱们偏不给她这个机会,通知下去,咱们今晚就去攻城门。” 一个将领说道:“将军此计甚妙啊,他们的援军这么快就赶来了,在路上肯定都没好好休息过,正是疲惫不堪的时候,咱们晚上趁机进攻,那些人迷迷糊糊的,可能会被咱们打得屁滚尿流。” “哈哈哈!”另一个人说道:“还用打吗?对方主将是个女人,恐怕到时候被咱们的阵仗吓都吓得腿软了。” “报,敌军攻进来了。” 主将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吃惊的问道:“他们这么快就进攻来了?” 报信的士兵说道:“是的,他们突然进攻,咱们还没反应便被他们杀了好多人了。” 一个将领说道:“将军,就让末将前去会会敌方这女将吧!” “好!务必让她们见识见识咱们大梁的威风。” “是!”那位大将信心满满的出去了。 到了阵前,直接就与千歌对上了,在她手下没过到三招,就被她一枪挑下马,结果了性命。 敌方主帐中,不停的有士兵急匆匆的跑来。 “报,秦将军被敌方主将杀了。” “报,敌方从侧面从来了,咱们被包围了。” 敌方主将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随我亲自去会会他们。” “是。” 战场上,千歌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不知道死在她手下的有多少人。 知秋和若冬一直跟在她身边,时时保护着她的安危。 而敌方主将看到只要有人靠近千歌他们,便都倒在了地上,火气大的狠,砍倒了身边的两个士兵就想上前。 他身边的一位将领突然道:“快看,那里怎么起火了?不好,敌军烧了我们的粮草。” 这一变故大梁的士兵都发现的,心里担忧,气势就若了些,杨家军和西北大军的人却士气高涨,趁势又砍倒了一大片人。 大梁主将见势不妙,当机立断的撤到回了后面一座城池。 千歌他们倒没有趁机追上去,士兵们都累了,确实要好好留下来休息一下了。 第11章 解困连澈 士兵们都已经睡下了,只留下了一部分放哨之人。 主帐中却是灯火通明,千歌眼睛里都有了血丝,却还在布置着明日的任务。 “孙参将,你带人从北门进攻。” “徐将军,你带人从正面进攻。” “若冬,你去看看城里面谁家有鼓的,都去借来。你明日在部队后面,边击鼓边扫动地上的灰尘,再派些人骑着马在里面来回,务必造成人马不断,声势浩大的感觉。” 地图前,千歌指着不归谷前面的一处峡谷,说道:“魏副将,你连夜带人将石头运到这两处山上去,明日咱们进攻时,对方肯定会将守着不归谷的士兵调一部分走,你趁机将石头从坡上推下去,剩下的人肯定会派兵支援,咱们在趁势进攻,不归谷的压力会顿时减小,连澈将军见到一定会趁机出来的。” “是。” “那咱们快出发吧!” “杨将军!”孙参将叫住了打算出发的千歌,担忧的问道:“你不休息一下吗?” 她一路连夜行军,一到这里便接受了他们的挑战,然后又接着进攻敌军。 在敌军退了之后,匆匆用完膳就连夜跟他们分析军情,布置任务,没来得及休息一下。 千歌虽然也是满脸疲惫,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了。” 不归谷本来就在前一座城池的前面,他们必须得绕过去才行,若是休息,不知道又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他们能等,连澈他们却不能等! 半夜,月明星稀,不归谷中,士兵们都躺的躺靠的靠睡着了。 连澈躺在一棵大树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陆昭来到他身边,问道:“怎么,睡不着?” 连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能睡着吗?他们被困在这里已经这么久了,好多士兵的心里都快崩溃了,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也睡不着!”陆昭也找了个地方躺下,歪头看着他说道:“马已经杀完了,若再不出去,就真的没办法了。” 他们是打算夜袭的,身上没有带任何干粮,被被逼入这山谷之中,头两天还能找点野兽野菜吃一下,后面就只能找老鼠蛇这些吃了。 可毕竟有一两万人,就是这些也顶不了几天。 他们把谷中能吃的全都吃完了,实在是没办法了,连澈便将目光看向了战马。 战马是不能杀的,更不能吃,那是犯军法的。 陆昭和下面的将士都极力反对,连澈便问他们,不杀马怎么活下去? 外面的敌军都虎视眈眈,如果他们全都饿得半死不活,那到时候人家再趁势进攻,他们就完全没有反抗之力了。 他们不怕死,可不能这样轻易的死去。 他们若死在这儿,后方的家园怎么办?谁来保卫他们? 下面的士兵都沉默了,最后是连澈先杀了他的战马,陛下若要怪罪,那便拿他先问罪吧。 陆昭见状,第二个便杀了他的马! 士兵们在吃马肉时,连澈躲到了一边没有吃。 这匹马跟了他好多年了,曾经陪着他出生入死,几次三番的击退敌人。 在他的心中,那也是他的兄弟,战友。 他原本以为它最终的结局不是老死,那也是与他一起战死沙场。 却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亲手杀死它。 所以,他可以看着别人吃他的肉,自己却做不到。 这么多人,又不是人人有马,就几位将领,还有一队骑兵有马,所以在今天吃完了也不奇怪。 连澈头枕在胳膊上,说道:“再等一天,等不到援军咱们就杀出去,与他们同归于尽。” 陆昭一顿,最终还是说道:“好。” 第二天一大早,便按照千歌所安排的那样,孙参将他们发动了进攻。 大梁那边也果然入千歌所想,以为他们人很多,着急的将围在谷口的士兵调了一半回去。 千歌他们已经在峡谷处等了一个时辰了,待那些人跑到峡谷下面时,千歌挥了挥手,道:“放。” 刹那间,石头,木头全都向峡谷里滚去,那些士兵连躲都没地方躲,就被砸了个结结实实。 “上。”石头用完,千歌与魏朗便一马当先,朝下面冲了下去。 他们带了一半的杨家军人马,轻而易举的就将那些人绞杀了一大半。 守在谷口的将领见状,赶紧又分了一波人过来。 这里的动静自然也被山谷里面的人看到了,连忙跑去连澈那儿,激动的说道:“将军,援兵来了,谷口的敌军被撤走了一半。” 连澈急忙站了起来,说道:“走,去看看。” 果然,守住谷口的敌军被撤走了一大半,而不远处还能看到两军交战的情形。 连澈拔出了剑,冲身后大喊道:“将士,跟我冲出去。” “杀!” 喊声震天,大梁的士兵遭到两面夹击,又担心主营那边的情况,心神不灵,在西北大军与杨家军的配合之下,不到一个时辰,便将他们悉数消灭了。 连澈他们这才有精力停下来看向自己人,在看清马上的人后一愣。 陆昭惊讶的说道:“将军,是九王妃!” 连澈没好气的说道:“我看到了。” “驾。”千歌骑着马来到连澈面前,下了马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没事。”连澈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问道:“怎么是你来的?” “陛下命我带着杨家军前来协助你退敌。” 连澈点头,表示了然,说道:“那天我救了你,今日你又救了我,咱俩是不是扯平了?” “也不全算。”千歌答道:“我救你是奉命,你救我是你自愿的,两者不一样。” 连澈不满的瞪着她,说道:“难道没有皇上的命令,你还不打算救老子了不成?” 千歌无奈的说道:“没有皇命,我就是想,也没有办法到这儿来救你。” 连澈一想也是,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千歌上了马,对连澈说道:“这些以后慢慢再说,咱们先去主城那边,我调了这么多人过来,怕他们不敌。” 连澈朝她伸出手,说道:“带我一程。” 千歌不解的问道:“你的马呢?” 连澈垂下双眼,失落的说道:“没了。” 千歌心思一转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连澈一用力,便顺着她的力道坐在了她的身后。 连澈在千歌身后朝士兵们喊道:“去主城。” “是。” 大梁的主将在主城那边等了半天没等到谷口的援军,却等来了连澈与千歌他们。 孙参将看到连澈,惊喜的问道:“将军,你们出来了?” “嗯。”连澈拿剑指着前方说道:“跟老子杀进去,夺回城池。” “杀!” 西北大军见主将归来,心里安定下来,士气更猛了。 大梁主将见势不妙,赶紧命大军往后撤,新月这边乘胜追击,夺回了两座城池,一直追到一条河时才停下。 这条河名叫分界河,顾名思义,原本是新月与大梁的分界。 他们追到这条河时连澈抬手阻止了还想再追的士兵,说道:“先在这里扎营,歇一晚上再说。 大梁见他们停了下来,他们也停了下来扎营。 两军就这样隔着一条河做起了饭来。 晚上,众位将领围在一起,边吃饭边说话。 孙参将端着碗站了起来,对千歌说道:“杨将军,以前是我眼皮子浅,觉得你不如我们男人,现在我才知道,是我们男人不如你。军中不许喝酒,我今天就以水代酒,向你赔罪。” “还有我。” “还有我。” 西北大军的将领们都站了起来,千歌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救回了连将军,夺回了城池,实在是令他们佩服。 连澈不知道还有这一茬,问道:“怎么,你们还曾瞧不起杨将军?” “是。”孙参将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们以为杨将军名不副实,所以做了些不敬之举。” “那你确实该罚。”连澈说道:“要知道,杨将军可是镇国老将军亲自教导的,她的能力会差?” 众位将领们赔笑着说道:“是是是,该罚。还请杨家军接受我们的赔罪。” 连澈来到千歌身边,揽住她的肩膀问道:“怎么样?你要不要接受他们的赔罪?你若不愿也没关系,我以后替你惩罚他们。” 千歌放下筷子,也给自己倒了一碗水,站起来说道:“你们的想法我也能理解,换作是我是男子,可能也会有同样的想法。你们的歉意我就接受了。只不过,从今往后可不能这样了,谁说咱们女子不如男?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我们一样行。” 千歌说完,便将碗里的水一口喝尽,坐了下来。 “干!”将领们也干完了碗里的水,继续坐了下来。 连澈被她的豪爽劲弄得目瞪口呆,嘴里念叨着:“谁说女子不如男,说得好!诶,千歌……” 连澈用肩膀碰了碰她,说道:“等咱们击退梁军,一定要好好的喝一杯,希望到时候你还有今日这般豪爽。” 千歌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人,怎么对跟我喝酒这件事如此执着?” 连澈语气充满了怨气,答道:“那不是以前想找你喝酒,你父亲总拦着不让吗?如今终于没人管束着了,不找你喝酒等待何时?” 千歌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以前在父亲的军营时,好像连澈是提着酒壶来找过杨千歌几回,都被镇国将军给骂了回去。 千歌转头看了一眼正跟将士们谈笑风生的连澈,这家伙,以前就热衷于找她喝酒,后来又几次三番的帮助她,他该不是喜欢杨千歌吧? 若真是那样,那可真是可惜了。 他还没来得及跟心上人表白,心上人就香消玉殒了,而且他还不知道。 就算是杨千歌不死,他恐怕也没有表白的机会了,毕竟杨千歌都已经嫁为人妇了。 真不懂杨千歌是什么眼光,眼前有这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又谈吐大方,有勇有谋的人不喜欢,偏要喜欢什么九王爷。 而且连澈还能征善战,与她有同样的兴趣,这样的人岂不是更好吗? 若要她选择,肯定会选连澈这样的人,夏易寒那种阴冷又刚愎自用的人,她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呃,有点想远了。 此时连澈正与别人说笑,他旁边的陆昭见千歌一直盯着他发呆,便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向千歌那边努了努嘴。 连澈对着千歌一笑,千歌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低下了头。 想什么呢!怎么能对着人家发呆,要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可是有夫之妇,当今九王妃。 唉,看来这件事还是得早一点解决才行。 要不然,背着这么个身份一辈子不自由不说,恐怕还会有许多麻烦。 躺在床上,好不容易能休息的千歌却怎么都睡不着,还在想着身份的问题。 这次回去了倒是可以用军功跟皇帝提一下,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毕竟王妃与王爷和离,恐怕也跟休了他差不多了。 夏易寒毕竟是皇帝的亲弟弟,这种事他会同意吗? 而且,到时候离开了王府又该怎么做,今后该何去何从?这些都需要考虑。 再就是母亲那里,她是想将她接出来的,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跟她走。镇国侯府毕竟是她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而且,就这样将母亲接出来,岂不是刚好如了镇国侯的意? 镇国侯府本来就是她们的,凭什么要让给镇国? 最好的办法是能将镇国侯府要回来,不过这有些不切实际,镇国侯府是皇帝所赐,现任镇国侯肯定是要住在里面的,到底该怎么办呢? 千歌越想脑子越清醒,干脆下了床,想出去转转。 “小姐。”睡在她身边的知秋也连忙起了身。 “你睡吧,我出去转转。”千歌挥了手,便出了帐篷。 知秋见状,还是穿好衣服跟她一起出去了,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千歌知道她不放心,也没管她,随着她去。 在大营里慢慢走着,不时有巡逻的士兵停下来向她问好:“将军!” “嗯!”千歌点了点头,目光却看向了灯火通明的主帐,问道:“谁在里面?” 士兵回答道:“是连将军。” “我去看看。”千歌提步走了进去。 第12章 设计抓奸细 “怎么还没睡,你不累吗?” 连澈从地图中抬起了头,见到是千歌,笑了笑说道:“被困在不归谷大半个月,憋坏了老子,不讨些利息回来,心里实在是不舒服。” 又问道:“你怎么也还不睡。” “心里想的事情太多,睡不着,出来转转。”千歌来到他身边,看着眼前的地图,问道:“有什么打算?” “情况不是很乐观。”连澈叹了口气,说道:“咱们与大梁隔着的这一条河,水流湍急,除了从桥上过去,没有别的去路。可现在大梁的士兵在和那边守着,咱们要过去攻打他们,实在是很难实行!” 千歌在地图上看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用点其他的手段呢?” “什么手段?” “你看看这边。”千歌指着地图说道:“大梁士兵现在所处的地方并没有其他的水源,一切用水都得从分界河里打才行,如果用的水质出了问题,那……” 连澈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在水里下毒?” “是。” “这……”连澈犹豫起来,说道:“这手段好像有些阴毒吧?” “嗤!”千歌对他的这种想法嗤之以鼻,冷笑道:“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下毒跟直接杀了他们有多大的区别吗?” “可是下游有很多百姓都是引用的这条河的水,若是是在水中下毒,那他们岂不是也要跟着遭殃?” “咱们不一定要下什么狠毒的药,只要下点药让他们没有力气就可以了。” 连澈沉吟了半晌,才点着头说道:“嗯!这办法倒是可行。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连澈是个行动派的,说好了计划,就要立即去执行。 千歌赶紧一把拉住了他,说道:“这个不急,咱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连澈不解的问道:“有什么比战事还要重要。” “奸细。”千歌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奸细……”连澈缓缓的坐了下来,没有说话,开始思考起来。 过了一会,才问道:“你也觉得咱们里面有奸细?” “是的。”千歌点头,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你们偷袭是机密的事情,敌军就算料到你们会偷袭,也不应该有那么清楚才是。可他们竟然将你们的路线,偷袭时间都算得清清楚楚,很难不让人想到你们是出了奸细。” 连澈缓缓的开口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只是那些人从一开始就跟在我身边,跟随我出生入死,我……我实在是想不通他们有什么理由要背叛我。”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能猜到是哪个人马?” 连澈回答道:“我们要偷袭就几个副将和参将知道,调兵都是临时去调的。陆昭一直跟在我身边,他肯定不会背叛我。就只有孙参将和于和,还有徐玉山了他们三人了。我也弄不准到底是哪一个!” “那咱们就设计把他们找出来。” 连澈问道:“你有好的计划?” 千歌精简的说道:“引蛇出洞,逐一击破。” 连澈看着她,低低的笑了起来,说道:“不愧是镇国将军的女儿,确实是聪明睿智。” 然后指着地图的一处山脉说道:“这里离咱们的营地有点远,这个地方河道宽阔,河水没有那么急,若能偷渡过去,也不失为一个偷袭的好办法。至于时间,就定在明天中午,傍晚,和半夜怎么样?” “嗯。”千歌点了点头,说道:“我连夜行军,实在有些熬不住了,要休息两天,这两天不要让别人打扰我。” 连澈一愣,迟疑的说道:“你确实是有些累了,还是换别人去吧?” “不行,别人去我不大放心。” 连澈又试探的说道:“那……要不然把时间推后一天?” 千歌又否定道:“不行,放着这么一个毒瘤留在里面,不知道他又要惹出什么事来。而且,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这个人必须得尽快找到才行,一个原因是不把他揪出来,他们后面的计策就没有办法实施。 另一个原因是连澈这次在山谷之中杀了战马,那可是死罪,现在必须得将这个人揪出来顶罪才行。 若不然,到时候被有心之人知道了,参他一本指挥不力,连累了千军万马,那就麻烦了。 揪出了奸细,还可以说连澈是被他所害,杀战马也是迫不得已。 当今天子不是昏君,想必也能理解。 连澈最终还是妥协了,说道:“那好吧,就这样决定了。” “好,我现在就带人出发!” 千歌见他同意,便站了起来。 连澈眼疾手快,一掌劈在她后颈处。 千歌眼里闪过震惊,最终还是缓缓倒了下去。 连澈一把接住了她,看着怀里因为睡眠不足,而面色暗沉,眼眶发黑的千歌,连澈轻声低喃道:“你太累了,必须得好好休息。” 连澈抬起头冲外面喊道:“知秋。” 一直守在外面的知秋走了进来,见到倒在连澈里的千歌一愣,紧张的问道:“我们小姐怎么了?” 连澈回答道:“她太累了,你带她下去休息,不要让人打扰她。” “好。”知秋这才放下心来,将她抱起,找了条人少的路回了帐篷。 连澈在千歌走了后,便去了陆昭的帐篷,又悄悄将魏朗叫了过来。 三个人商议商议了一会儿,陆昭与魏朗便去了杨家军,点了两万人马,由陆昭带着悄悄出发了。没有惊动西北大军任何人。 ………… 第二天下午,千歌才从床上悠悠醒了过来。 “嗯。”她柔着脖子慢慢的坐了起来。 “你醒了?” 千歌顺着声音看过去,连澈拿着一本书,正坐在小茶几前面看着她。 知秋坐他对面,见状赶紧起身走了过来,看了看她的脖子,心疼的不得了,转头对连澈说道:“连将军,你下手太重了,小姐后面都青了。” 连澈摸了摸鼻子,有些内疚的说道:“抱歉,下手太重了。不过不重一点,凭你家小姐,我还真敲不晕她。” “连澈!”千歌生气的怒吼道:“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敲晕我?” 连澈放下手中的书,对她说道:“你太累了,必须得好好休息。若不然……” 连澈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将你累坏了,九王爷找我麻烦,那可就不好了。” “切。”千歌冷笑道:“他巴不得我早些死,还会关心我这些!” 连澈一愣,过了半晌才问道:“九王爷他……对你很不好吗?” 问完这话,又在心里唾弃自己。 这不是废话吗?九王爷对她不好,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千歌垂下双眼没有说话,她并不想与人谈夏易寒的事。 连澈见她不回答,又问道:“千歌,你可后悔过当初的选择?” 问完这话,就后悔了。 他是她什么人?有什么立场问这些话? 可是,经过这几次的相处,不知怎的,他没过脑子就直接问出了这话。 现在话已经问出口,收也收不回来了,只能低下头,也不指望她的回答了。 千歌一愣,若有所思的回答道:“她……应该是后悔的吧!” 杨千歌为了所爱之人,付出了所有,被困于王府的后院之中,丢失了原本的自己,最后还丢了性命。 若她还有感觉,应该也是后悔的吧? 连澈震惊的抬起头,没想到她竟然回答了他,还是这种答案。 只是,连澈拧眉不解,她为什么说她,那不是她自己么? 知秋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心疼的看着她。 小姐终于醒悟了,后悔了,可一切却已经迟了,她已经成了九王妃,这已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 只是,这样比以前要好。 至少,小姐不会再为王爷犯傻,也不会因为他的态度而伤心了。 千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件事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连澈回答道:“我已经派陆昭去了,从你的杨家军中调的兵,没有惊动任何人。而且诱饵也撒下去了,最迟,今天晚上就能知道结果了。” “嗯。”千歌点了点头,也觉得昨晚自己太妄自尊大了。 西北大军这么多人,连澈又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身边不可能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不一定非要她才行。 “那你怎么在我的帐篷?” 千歌突然想起这件事,虽然在军中没有那么多顾忌,可她毕竟是已婚妇人,连澈呆在这有些不妥吧? 连澈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我现在不方便露面,没地方去,就到你这儿来了。” 千歌:………… 我信你个鬼,军营那么大,就只有我这儿可以来? 不过,她也在心里确定了一件事,连澈肯定是喜欢杨千歌的,以前碍于身份不好接近,现在来到军营,他便再也忍不住,情不自禁的想要接近她。 只是,他却不知道他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现在这具身体里的只是一缕芳魂罢了。 想到这里,千歌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 她甩了甩头,努力忽略心里的那股不舒服的感觉,说道:“那你就呆在这儿吧,我出去转转。” 说完不再管连澈,转身走了出去。 连澈:…… 陆昭这边,他昨天晚上便带人埋伏在了丛林里面,一直守到快到子时了,才等到大梁的人。 那些人走到这儿,也发现了这里是个可以埋伏的好地方,首领挥了挥手,便示意那些人找地方藏起来。 陆昭冷笑一声,等了你们这么久,可终于等到了。 “上。” “杀。” 暗中埋伏着的人直接冲了出去,将那些人包围在了里面。 敌军将领惊慌失措的喊道:“不好,中计了。” 陆昭他们却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直接杀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陆昭看着倒了一地的大梁士兵,满意的收了剑。 冲那些士兵挥了挥手,说道:“走,去大梁营地。” 大梁的人自以为他们有内应,掌握了他们的行动,派了人提前过来埋伏。 那营地那边肯定不会做任何防备,他们现在去偷袭,时机正好。 确实,大梁主将正在账中沾沾自喜,自以为这次占了先机,以为又能像上次一样,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而且,这次可没有不归谷那种好地方给他们退了,哼,连澈这次就算不死,也要剥下一层皮。 到时候他在趁机反击回去,说不定还能夺回刚刚失去的几座城池。 “杀!” 主将还在大营中做着美梦,外面突然厮杀起来。 他连忙跑出帐外,吃惊的问道:“怎么回事?” 有士兵禀报道:“将军,敌军来偷袭了。” 来不及多想,赶紧吩咐道:“快,全力迎敌。” 这边的动静连对面的西北大军都惊动了,千歌从帐篷内走了出来,看着一脸得意的连澈,问道:“你让陆昭去偷袭他们了?” 连澈回答道:“是啊!既然都过了河,肯定也要有点收获不是?” “那咱们要不要有点动作?” “这个可以!”连澈笑了起来,牵来马,翻了上去说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带西北大军出去玩玩。” 千歌说道:“我也去。” 连澈想了一下,才说道:“好。” 两人上了马,点了兵,便从桥上杀了过去。 “完了完了。”地方主将念叨道:“是我大意了,不是说半夜偷袭吗?他们为什么这个时候攻来?” 他上了马,冲还在交战的士兵喊道:“快撤。” 说完,便打马跑在了前面,朝大梁那边跑去。 大梁的士兵见主将都跑了,也不念战,跟在他后面就跑。 连澈与千歌面面相觑,就这样跑了? 连澈骑在马上,摇头叹息,惋惜的说道:“可惜了你我那么好的计谋,还没使出来他们就跑了。” 连澈迟疑的问道:“你说咱俩是不是不改攻过来?” 若是大梁的士兵不跑的话,他们在河水中下毒肯定能消灭更多的敌人。 敌人就这样跑了,他们看似胜了,实则却吃了大亏。 “唉,冲动了,冲动了。” 连澈在马上不停的叹息。 千歌无语的看着,这个人昨天晚上还不怎么赞同她下毒的计谋,今天却又在惋惜没能使出来,真是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了。 “好了,不管怎样咱们也算是过河了,后面的战事就会轻松许多。” “也是。”连澈不再叹息。 怪只怪在他们没想到大梁的主将是个孬种,就这点小阵仗就将他吓跑了。 第13章 声东击西 大梁的主将跑了以后,西北大军和杨家军成功的过了界河。 看着士兵们有条不紊的在原本属于大梁的国土安营扎寨,千歌问身边的连澈:“现在已经确定了奸细是谁,你不打算处理他吗?” 连澈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急,反正咱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是谁,留着他或许有更大的作用。” “你是说?” 连澈轻笑一声,说道:“你看今晚,若不是他在从中起到了作用,咱们能如此轻易的过河?” “倒也是。” 连澈十分不解的说道:“我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在西北大军呆的时间比我还长,我才开始来的时候就在他手下。那个时候,他虽然在训练时对我们很严厉,平日里与我们的感情很好。后来我升为主将,也是他一直在背后默默扶持我。除了陆昭之外,我最不想怀疑的人就是他了。” “你说他怎么就……唉!”连澈叹了口气,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正在指挥士兵们忙碌的孙参将,惋惜的摇了摇头。 千歌问道:“他比你先来,还是你的上级,可最后你却爬到了他上面,做了这西北大军的主将。换作是你,你能甘心?” 连澈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不甘心的?都是能者居之。” “可是别人却不会像你这般豁达。” 连澈一愣,苦笑道:“还是你想得通透,看来我还是得跟你好好学习才行。” “你只是不愿意把他想得如此不堪罢了。” ………… 渡了河,连澈与千歌没有急着进攻,而是让大军修整了两天,待后面的粮草运到之后,才商议下一步作战计划。 主帐中,西北大军与杨家军的将领都聚集在里面。 连澈一边在地图上比划着,一边说道:“他们的城门在这个位置,前面地势很窄,而且只有一个方向能够通行,若要硬攻的话,咱们恐怕占不了多少优势。只能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入手。” “他们的主力肯定会聚集在咱们正对着的这个城门,另外的城门防守肯定会薄弱许多。这里,再到这个位置,从这里绕过去。”连澈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说道:“正好能绕到他们南边的城门。咱们带着大部队从这里进攻,只留少量的人从正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来一招声东击西,肯定能将这座城池拿下来。” 千歌仔细看了一下地图,不怎么赞同的说道:“你这个计谋虽好,可是这个位置两边都是山脉,而这里又是条十字路口,位置隐蔽,若是敌人在这里设伏,那咱们到时候将会遭遇两面夹击,很可能会全军覆灭。” 连澈自信一笑,说道:“他们肯定不会想到咱们会从这里绕过去,又如何会在这里设伏?再说了,咱们的大部队都在这里,一点点人来伏击咱们,恐怕还不够咱们塞牙缝的,除非他们把主力埋伏在这里还差不多。可他们的主力肯定会留在城内主城门,怎么会去哪里?” 副将于和说道:“嗯,末将觉得将军这办法可行。” 连澈看向其他人,问道:“那你们觉得呢?” 其他人回答道:“将军足智多谋,用兵如神,咱们相信将军。” “那好,孙参将,徐参将。” “末将在。” “明日午时,你们两个人带着两万人从正面进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剩下的人跟我绕过去,从南门进攻。” 徐参将不确定的问道:“将军,只留两万人会不会有点少?” 连澈回答道:“这么多够了,又不是要你们真正的进攻,到时候打不过就跑就是了。” “是。” “那大家就散了吧,尽早出做安排。” 孙参将回了营帐,没有急着去点兵,而是将他的心腹叫了进去,两个人在里面商议了半天。 半个时辰后,心腹才从营帐里面出来,带了两个人匆匆离开了军营,往大梁那边去了。 千歌与连澈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匆忙离去的几人,千歌说道:“明日应该就能拿下这座城池了吧!” 连澈无比轻松的说道:“那是自然,一座空城咱们若还拿不下来,岂不是叫人笑话?” 大梁那边收到消息,肯定会带着大部分的士兵去那边埋伏,他们到时候从北门进攻,这才是真正的声东击西。 连澈挑了挑眉,对千歌说道:“你还别说,有时候有个敌军的奸细也不错,明日若不是有孙参将,咱们还真拿不下这座城池。” 千歌问道:“明日过后,孙参将也该处置了吧?” “嗯。”连澈点了点头,道:“明日过后,他恐怕就起不了多少作用了。敌人也不傻,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上当,是该收拾了。” “走吧,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出发了。” 看着离开的大军,留在营地的孙参将表情复杂。 他从参军以来一直在西北大军,从一个小小的士兵慢慢的熬到了参将位置,与这些士兵感情深厚。 看着他们去送死,他也心怀不忍。 可是想到大梁那边的承诺,他又将那股不忍压了下去。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每一个走到权利顶峰的人都要经历的,没什么好不忍心的。 第二天,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孙参将与徐参将两人便带着剩下的士兵,向大梁城池那边出发。 在快要接近大梁城池时,突然从旁边的山里冒出了一大队人马,正是昨天离开的连澈与千歌他们。 孙参将异常震惊的问道:“将军,你……你们不是从南门进攻吗?” 连澈对他诡异一笑,说道:“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从正门进攻。” 孙参将脸色一变,已经猜到了什么,转身就想跑。 “来人,将孙参将拿下。” 原本一直跟孙参将的徐参将,在孙参将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脚将他踢下马,手里的枪抵在了他的脖子处。 孙参将不敢反抗,愤怒的问道:“将军,你这是何意,无缘无故的为何要人拿下末将?” “哼!”连澈冷哼一声,说道:“等我拿下这座城池回来自然会来告诉你为什么?带下去。” 孙参将知道大势已去,不再挣扎,任由士兵们将他五花大绑的带了下去。 大梁那边收到孙参将的消息,没有任何怀疑,直接将大部分的士兵全部调去了那座山进行埋伏。 城里面只留了两万人马看守正门,连澈都对大梁主帅无语了。 这种猪脑袋是怎么做上主将的?他们留了两万人马攻城,他就只留下两万人马守城。换作别人,怎么也得多留点啊。 西北大军与杨家军加起来有二十多万,对付这两万人马那真是轻而易举,半个时辰不到,就将这座城池拿下了。 而大梁主力那边,埋伏在山坳中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人来。 副将等的不耐烦了,猜测的说道:“孙参将的消息是不是有误,他们是不是不来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主将笃定的说道:“他们说来就肯定会来,上次不是说半夜偷袭就半夜偷袭吗?只是咱们人太少了,反而被他们反杀了。这次我们人马充足,一定能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给我安心等着。” 那副将不敢再说什么,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一直到晚上,还不见人来,主将这才意识到上当了。 急匆匆的带人回城,城门上却已经换上了新月国的旗帜。 气得主将在城门口破口大骂:“孙义欺骗了老子,早就知道他这种叛国之臣不可以相信。连澈,你这个奸诈狡猾的小儿,只会使这种阴谋诡计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与本将光明正大的打一架。” 连澈收到士兵来报,说大梁主将正在城外骂战。 原本打算处置孙参将的,也将这件事放了下来,来到城门口。 “连澈,你这个无耻小儿,快出来与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连澈,你怎么还不出来,难道是怕了老子不成?那就赶紧将城池还给我们的,然后退出大梁境内。要不然老子一定打得你屁滚尿流。” “连澈……” 连澈突然出现在城门口,抱着手臂,脸上是无比得意,轻笑着问道:“怎么,齐将军想与老子打一架?不过老子不屑与你这种没有脑子的人打,没劲,还是换个有脑子的人来吧!” 大梁主将在马上指着连澈骂道:“连澈,休得猖狂,有本事你打开城门,与老子正大光明的比试一场。” 连澈猖狂的笑道:“你当老子向你一样傻吗?被你随便几句话就激得打开城门,好让你趁机攻进来?毕竟,会直接带兵将城池让出来的,全天下除了齐将军之外,可找不出第二人来了。” “哈哈哈哈!”新月国的士兵都哈哈大笑起来。 大梁主将是有这个打算,没想到被他轻而易举的猜到了。 又被他这番话气得一口血梗在喉咙里,他拼了老命才将那口血吞了下去。 继续骂道:“连澈,你若不敢与老子比试一场,就说明你怕了老子,不敢与老子正大光明的对峙,只敢是个在背后使阴招的无耻小人。” “无耻小人。”大梁的士兵也跟着骂了起来。 “哼,你上次被老子逼入不归山谷中,还不是要靠一个女人来救你,一个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人,也算是一方主将,真是笑死老子了。将士们,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哈哈哈!”这次哈哈哈大笑的是大梁的士兵。 新月国这边的士兵变了脸色,陆昭上前说道:“将军,让末将前去会会他们。” “不急。”连澈抬了抬手,才冲下面喊道:“你要跟老子比试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先打过我们新月国的女人,若连女人都打不过,你们有又什么资格跟老子打。” 说完对千歌使了个眼色,千歌会意,上前一步,直接拉开了手中的弓,一箭射向大梁主将。 大梁主将见到一个女人来到城墙上,便知道那应该就是新月国的女将军了,还没看清对方的容貌,那一箭便朝着他射了过来。 那一箭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到了跟前。 他心里一慌,被吓得掉下了马,躲过了那一箭。 那一箭速度不减,朝他后面射去,直接将他们的旗杆拦腰射断,旗帜随着轰然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城墙上的新月国士兵都得意的笑了起来。 “怎么样?”连澈抱着手臂,得意的说道:“咱们新月国的女人一出来,还没怎么动手你就被吓得掉下了马,还敢瞧不起女人?还是回家再练几年胆子,再来与老子对阵吧!” 城墙上的将领们也嘲讽起他来:“就是,原来大梁的主将竟是个孬种,被一个女人就吓成这样,哈哈哈!” “噗!”大梁主将那口血再也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 “将军!”他的副将赶紧跳下马,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今日大势已去,咱们还是退回后面城池,夺回城池之事再从长计议吧!” “嗯。”主将点了点头,任由副将扶着他上了马,灰溜溜的走了。 ………… 校场上,西北大军全都站在这里,肃穆庄严,没有一个人出声。 连澈站在高台上,吩咐徐参将:“将孙义带上来。” “是。” 没多大一会,孙参将便被人押了上来。 “跪下。”押着他的士兵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他便一膝盖跪在了地上。 孙参将挣扎了几下想要起来,却没有挣脱,只能对着连澈怒目而视。 连澈朝下面喊道:“将士们,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绑了孙参将吧,今日我就来告诉你们缘由。” “孙参将叛国通敌,将咱们的作战计划透露给了大梁,才让我们上次的偷袭计划失败,被逼入不归谷,害得那么多的士兵惨死。” “哼,口说无凭,将军有什么证据说我叛国通敌?” 孙参将还在垂死挣扎,他做事很小心,从未留下什么书面证据,传递消息都是让人用口传,只要他死不承认,他就不能将他怎么样? 第14章 扮成夫妻入城 “凭什么?”连澈回答道:“上次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我们会半夜渡河偷袭敌兵,敌军便在半夜带着人来埋伏咱们了,你说不是你还能是谁?” “那也可能是前去偷袭的人泄露了计划也一定,你凭什么说是我?” “因为咱们的人头天晚上就出发了,可他们前去埋伏的时间却是第二天晚上,只有你收到的消息是第二天晚上,你还有何话可说?” 孙参将一愣,这才知道自己为何败露了。 也知道大梁为何会节节败退了,原来连澈早就知道自己投靠了大梁。 他却不动声色,将计就计,利用自己让大梁中计。 知道自己再无辩解的可能了,不再狡辩,反而祈求的看着连澈,说道:“技不如人,载在了你手上,我无话可说。只是求你看在我以前对你的提携之恩,能够饶了我的家人。” 连澈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我无权处置你,会将你押入京城,交由陛下处置。你既然想着你的家人,当初做这一切的时候,便该想到后果。” 孙参将无力的跪在地上,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是他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有他做内应,大梁肯定能势如破竹,杀了连澈,直取京城。 而他,也能如大梁所承诺的那样,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可没想到连澈轻易的识破了他的计谋,而他,不仅自己丢了性命,还会连累妻儿。 连澈派人孙参将押入了京城,一同送去的还有这边的战报。 皇帝知道千歌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救出了连澈,收回了失去了城池。 还与连澈配合攻入了大梁境内,占领了他们的一座城池。 龙心大悦,在朝堂上大大赞赏了千歌与连澈,连他一直看不上的镇国侯,因为举荐有功,都受到了嘉奖。 再一想到不顾国家利益,通敌叛国的孙参将,因为他的一己私欲,害得他不仅差点失去连澈,还害得边境几城落入了敌军手中。 若不是九王妃指挥得当,说不定现在敌军都兵临城下了都不一定。 对于孙参将,他是恨得咬牙切齿。 立即下旨灭了他满门,并严刑拷打孙参将,问他是否有同伙。 没想到,这一审问还真审出了一些问题,牵扯了两位一品大员进去。 京城为此闹出了一番血腥风雨,闹得人心惶惶。 不过这一切却与千歌他们没有关系,她与连澈最近也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问题。 他们所在的前面一座城池叫万山城,顾名思义,分布着大大小小很多的山脉。平坦的地势很少,不利于交战。 而连澈他们又没有详细地图,对地形不熟悉,占不到任何优势。 他们攻了几次城,都未能将城池攻下来。 两方就这样一直僵持不下,双方都讨不到好处。 连澈干脆歇了战,不再急着进攻,还是从其他地方想办法比较好。 而大梁主将见他们不再发动攻击,干脆在万山城安心享乐起来。 ………… “千歌,千歌,你在里面吗?” 千歌与知秋听到动静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连澈与陆昭正等在帐篷外面。 “有什么事吗?” “嗯,有件事咱们得商量一下,跟我到主帐来一下。” 连澈又看了看知秋,说道:“知秋也一起来吧!” 知秋一愣,他们去主帐一般都是商议军事,让她去干嘛? 她将疑惑的眼光看向千歌,千歌也不解的摇头。 主帐里面,连澈将铺在案上的地图收了起来,才在主位坐下,说道:“先坐下吧,知秋你也坐。” 千歌找了个位置坐下,对知秋点了点头,知秋这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陆昭却是个不客气的,没用连澈开口,就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连澈这才说道:“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陆昭,还是你来说吧!” 陆昭说道:“是这样的,咱们最近打听到一些关于大梁主将的事,对咱们很有利。这大梁主将原本只是个六品武将,可是他有个女儿生的貌美如花,被选入后宫,很得皇帝的喜爱,封了贵妃。他也因此得了势,从六品跃到了正二品,行事很是猖狂,自封国丈。这次的主将定的原本不是他,而是大梁另一员大将,是他仗着做贵妃的女儿,从那人手里夺过来的。” 陆昭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道:“这齐国丈虽然官居二品,却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当然,咱们上次会栽在他手上也是因为有孙参将做内应,要不然我们早就将他打回大梁京城去了。” 说起这件事,陆昭也觉得有些丢人,像他们将军运筹帷幄,用兵如神之人,居然会栽在齐国丈那种人的手里,真是有点丢脸啊。 连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赶紧说正事,怎么这么啰嗦?” “哦,好。”陆昭继续说道:“这齐国丈真是个一言难尽之人,他看咱们歇了战,不进攻他们,他不想着怎么夺回城池,反而在城内安心享乐起来。他在万山城内大肆收刮美女,只要他看得上的,不管是谁家的,有无婚配,全都抓到军营去供他享受。搞得现在万山城内是人心惶惶怨声载道,不过这件事对咱们倒是好事。” 陆昭停了下来,等着千歌她们接话。 两人却只是看着他没做声,等着他的下文。 陆昭只得继续说道:“那个,嗯,我与将军商议了一下,咱们可以找几个姿色上等的美女混进城,等齐国丈的人来挑选美女时,趁机混进去杀了他。到时候大梁没了主将势必会大乱,咱们再进攻,可要轻松许多了。” “所以你想让我与知秋混进去?” “是的,你们两个武功高强,而且你们两个足智多谋,才智过人,让你们去成功的几率会大许多。” “到时候我与陆昭会跟你们一起进去,有什么事也好接应你们。咳咳。”连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与陆昭商议了一下,为了方便,到时候由我与千歌扮成夫妻,陆昭与知秋扮成夫妻,不知你们可有异议?” 千歌说道:“齐国丈在战场上见过咱们,他认得出来吧!” 连澈说道:“这没事,他虽然在战场上见过你,可并没有与你正面交过手,而且你在战场上还穿了盔甲,到时候再打扮一下,他们一定认不出来。至于我们两个,你放心,到时候装扮得一定连你们都认不出来。” “那好吧,我们没意见,什么时候去?” “今天吧,你们回去打扮一下,我们也回去装扮一下。咱们在大门那里汇和。” “好。”千歌说完便带着知秋起身。 “那个,千歌。”连澈叫住了她们。 “嗯?” “嗯……那个……你们尽量打扮得漂亮一点。” “好。” ………… 大门处,千歌与知秋四处看了看,都没看到人,边等边说话。 “小姐,奴婢觉得这样好不方便。” 知秋扯了扯身上的长裙,满脸苦恼,她平日里为了方便,穿着都是简单的稍显中性衣裳,从来没穿过这种样式复杂,还带着披帛的衣服,觉得别扭急了。 “嗯,我也觉得有些不方便。” 千歌除了刚穿来的那天穿过这种衣服外,其他的时候也是怎么方便舒服怎么穿,在现代穿的就更简洁了。 不过她倒是没有知秋这么别扭,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以后穿这种衣服的时候肯定会很多,还是得早点习惯比较好。 知秋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影,指着那边的石头对千歌说道:“小姐,那边有块石头,咱们去那边坐一会儿把。” “好。” 千歌点了点头往那边走,却不小心踩到了裙摆,往地上倒去。 “啊!” “小姐。” 一双手扶住了千歌,千歌顺着那双手站了起来。 扶住她的人是个皮肤有些黝黑,长着八字胡的男人。 “多谢!”千歌站直了身子,赶紧道谢。 又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总觉得面前的男人那双眼睛有些熟悉。 “不谢!”男人收回了双手。 “小姐,没事吧?” 千歌有些尴尬的回道:“没事,裙摆太长了,踩到了裙摆。” 然后没再理会面前的男人,提着裙子,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噗呲!”面前的男人笑了起来。 千歌觉得她肯定是在笑她刚刚的窘态,不想理会他,往前走的更快了。 “你真的没认出我来?” 这声音?千歌脚步一顿,慢慢的转身,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问道:“连将军?” 连澈带着点点笑意看着她,说道:“正是我。” “你……”千歌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眼前的男人除了眼睛还是连澈那双眼睛外,其他的地方,无论是身形,面貌,气质,都让人联想不到连澈身上。 这时,一直站在大门处的一个男人跳了出来,得意的说道:“哈哈,怎么样,我们的装扮好吧?” 千歌惊讶的问道:“你是陆昭?” “是啊,我与将军都站在这里半天了,就等你们什么时候认出我们,结果等了半天你们都没认出来!” 千歌不解的问道:“你的身高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的容貌,身材,气质都可以改变,可他竟然比平时至少矮了十厘米,这就让人想不通了。 陆昭解释道:“哦,我会缩骨功,所以会看着比平日里矮。” “原来如此。”千歌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问道:“你们从我们出来时就在这儿了?” “是啊,怎么了?” “没事。”千歌觉得脸有些热,那她们刚刚的窘态全都被这两人看了去? 有没有洞,她好想钻进去。 ………… 大梁主将专心享乐,下面的士兵也松散起来。 他们扮成到城里探亲的两兄弟加两妯娌,看守城门的士兵随意的盘查了一下就放了行。 原本连澈他们还打算给那些人塞点银子,见状也将银子悄悄的塞了回去。 千歌他们原本以为想要混进成肯定要花很多功夫,几人商议了几个方案,结果一个都没用上。 进了城,他们才知道,齐国丈并不是每天都来挑选美人的,而是几天来一次,具体隔几天,也没个定数。 几人没有办法,只得先决定找家客栈住下来。 “客官,里面请,请问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连澈扔了一锭银子给了小二,说道:“住店,给咱们来四……两间上房。” “诶,好勒,您跟我来。” 进人跟在小二身后上了楼,来到放门外,千歌挑了间房间便进去了,知秋跟在后面就想进去。 陆昭赶紧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拉到了隔壁房间,悄悄说道:“你忘了吗?咱们是夫妻,你得跟我住一间。” 知秋有些不放心千歌,皱眉说道:“其实咱们扮成兄妹也可以,不一定非要夫妻。” “不行,一定得是夫妻。” “为什么?” “将军说这样行事方便一点。” 知秋觉得连将军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便不再说话。 而千歌他们这边,千歌原本以为进来的是知秋,直到将东西放好,转身才看到进屋的是连澈。 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既然扮成夫妻,那自然是要住一起的。 连澈摸了摸鼻子,尴尬的问道:“那个,咱们晚上怎么睡啊?” 千歌:…… 这个问题还要问?难道还能睡一起不成? 连澈也反应了过来,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 他刚刚是觉得气氛太尴尬了,本来想找点话题转移尴尬的,没想到越搞越尴尬了。 连澈将两条板凳搬到了一起,说道:“你晚上睡床上,我就在这上面将就一晚吧!” “好。”千歌点了点头。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陆昭在外面叫道:“大哥,你们收拾好了吗?下楼吃饭去了。” “来了。”连澈开门走了出去,千歌跟在他后面下楼。 知秋自觉的走在陆昭后面,陆昭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这样才像两对夫妻,若是她一直跟在千歌身边转悠,那样很容易就会让人看出不对劲来。 第15章 混入军营 “小二。” 几人找了张桌子坐下,朝那边忙碌的小二招了招手。 “诶!”小二连忙跑了过来,问道:“客官,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 陆昭豪气的说道:“你们家都有些什么菜,挑好的给我们上一桌。” 连澈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头叹气,对小二说道:“先报一报菜名,我们看点什么。” 这家伙,每次吃别人的就豪气无比,恨不得一天吃够十天的。 轮到自己付账时,就扣扣搜搜的,恨不得只点一碗白开水。 “客官,你们稍等。”小二去柜台那边拿了一块木牌过来,递给连澈,解释道:“客官,我们家的菜和价钱都写在这上面了,您看看您们要吃什么?” “哦?拿来我看看。” 连澈来了兴趣,接过来看了一下,只见上面刻满了字,每种菜的后面都标着价钱,甚至有的连口味都备注了。 连澈看得赞叹不已,说道:“你们东家真是个聪明的,竟能想出这么个点子,倒真是让人一目了然。” 连澈将木牌递给千歌,说道:“娘子,你看看要吃些什么?” 千歌接了过来,不由得失笑,这不就是现代的菜单吗?不过是现代的菜单加了图片,这上面没有图片而已。 能整出这菜单,不知道商家也是穿越而来,还是真的聪明。若有机会,她倒真想会一会他。 千歌指着菜单说道:“嗯……就这个辣子鸡,辣白菜,双椒鱼头,麻辣肥肠,毛血旺,再点个汤吧!” 说着又将菜单递给另外几个人,说道:“你们看看还要点点其他的吗?” “给我看看。”陆昭将菜单接了过去,点了几个自己喜欢的菜。 连澈惊讶的看着她,问道:“这些菜都很辣,你能吃吗?” 千歌回答道:“能啊!怎么你不能吃辣吗?” “能。” 连澈若有所思的垂下头,他想起以前有一次,那个时候还是在镇国将军麾下的时候。 他们打了胜仗,几个年轻人便打算出去庆贺一下,不知道是谁将千歌叫去了。 桌上有一盘菜放了一点辣椒,按照他的口味来说味道都有些淡了。 千歌夹了一筷子,刚刚吃进嘴里就吐了出来,用水漱了半天口,都还在吐着舌头喊辣。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几人都饿了半天了,也顾不上客气,无声的吃了起来。 连澈边吃饭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千歌,看着她面不改色的吃下一块肥肠,又夹了一块猪血吃下。 而这些菜,他吃着都觉得有些辣,时不时要喝一口水。 陆昭额头上都冒汗了,却还是忍不住要吃。 知秋却是碰都不敢碰的,只是吃着那几个清淡的菜。 连澈就更疑惑了,一个人的口味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而且,千歌以前虽然是在军营长大,但身边一直都跟着伺候的下人,又是将军的女儿。 在吃食方面有些讲究,还有些挑食,像动物内脏、猪血这些,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吃的。 可是今天,肥肠和猪血这两个菜她却是吃得最多的。 对于千歌的这些变化,连澈是百般不解,却没告诉任何人,只是在心里慢慢思考。 他们在城内呆了三天才等到齐国丈的人,那些士兵一来,城内的人便慌不择路,四处窜逃找地方躲起来。 连澈他们也假装被吓到了,拉着千歌他们就走,却选择了有士兵待的那条路。 经过他们时,千歌脚下不稳,一头摔在了地上,却正好倒在了带头的那个士兵面前。 千歌惊呼一声:“啊!” “娘子。”连澈赶紧去扶她。 却被那个士兵拦住了,他蹲下身子捏着千歌的下巴抬起她的头,满意的笑道:“这个不错,带回去一定能让将军满意。” 知秋见状,赶紧扑了上去,拦在千歌面前,说道:“不要带走我嫂子。” 那士兵指着知秋说道:“哟,这个也不错,都带走。” “走。”后面的士兵便要来抓人。 “放开我娘子。”连澈与陆昭扑上去,想将千歌与知秋救回来。 那个士兵拔出了剑,抵住了连澈的脖子,说道:“你们的娘子能去伺候将军,那是他们的福气。你们最好听话一点,要不然,我手中的剑可不留情面。” 连澈被他吓住了,却还是逞强的说道:“就……就算是将军,那……那也不能强抢人家的媳妇啊!” “嗯?”士兵手中的剑往前送了一点,马上就有血珠流出来。 “别,别!”连澈将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声音颤抖:“刀剑无眼,千万别冲动啊!” 士兵得意的问道:“现在可以将你们的娘子献上了吗?” 陆昭在旁边也是被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不要命的说道:“我可以将娘子献给将军,但将军要给我点钱才行。” “哦?你想要多少?” 陆昭伸出两根手指,试探的说道:“二……二十两银子。” 士兵一愣,陆昭以为他不同意,赶紧改口:“不行吗?那十娘银子,不能再少了。” “哈哈哈哈哈!”那士兵哈哈大笑起来,看了一眼知秋,说道:“如此貌美之人,你丈夫竟然十两银子就将你卖了。” “拿去。”那士兵扔了一锭银子给他,说道:“就给你二十两,快滚吧!” 知秋满脸受伤,不可置信的说道:“相公,你怎么能?” 陆昭捧着银子,说道:“娘子,我也没办法。你就安心的去伺候将军吧,咱们夫妻的缘分从此就尽了。” 知秋失望的将头转向一边,不想再看他。 士兵将目光转向l连澈,问道:“那你呢?要多少钱?二十两银子行不行?” “我……我不要银子了,只是以后让你们将军一定要对我娘子好一点。”说完,又看向千歌,愧疚的说道:“娘子,是夫君无能,留不住你,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夫君。”千歌向连澈跑去,却被士兵一把抓住了。 “走了。”带头的士兵冲冲其他人挥了挥手,他们便拉着千歌与知秋往前走。 连澈与陆昭一直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他们走远。 直到看不见人了,陆昭才将手里的银子颠了颠,无比后悔的说道:“早知道他们这么干脆,我就多要点银子了,真是可惜了。将军,你刚刚为什么不要钱啊,给我也好啊!” 连澈将头转向一边,不想搭理他。太丢人了,幸好没人看到,要不然人家得笑死他们。 ………… 千歌与知秋跟其他女子一起,被带入了军营中,送到了齐国丈面前,供他挑选。 齐国丈此时正歪在踏上喝酒,怀里抱了一个女子,旁边还跪着一个女子为他捶腿。 带他们进来的士兵点头哈腰的说道:“将军,这是今天挑选的美人,您看要留下哪几个?” “嗯。”齐国丈喝了一口酒,慢慢的打量起面前的人来。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留下,其余的人带下去分给大家吧!” 齐国丈点了几个人,刚好千歌与知秋都在里面。 齐国丈指着千歌说道:“你,过来。” “是。”千歌垂眉顺眼的走到他面前。 齐国丈推开了怀里的女子,一把拉住千歌,将她拉到怀里,捏着她的脸看了看,满意的对那士兵说道:“嗯,这次挑选的美人不错,本将军很满意。就将这个赏给你吧!” 说着将原本在他怀里的女子推向他,那士兵敢接接住了,将他搂了个满怀,激动的说道:“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至于这一个……”齐国丈踢了踢脚下的女子,说道:“这个就带出去交给士兵们享用吧!” “将军。”那女子赶紧跪在地上,边磕头边说道:“求求将军不要赶我走,就让我留下来伺候您吧。” “带下去。”齐国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将军,就让我留下来伺候您吧!将军……将军。” 女子挣扎着被带了下去。 “把那几个也带出去。” “是。”没有被选中的几个女子也被带了出去,不知命运如何。 齐国丈指着另一个女子说道:“你,过来。” “啊。”那个女子被吓得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却不敢过去。 “晦气,来人,将她拖出去斩了。” 齐国丈指着知秋说道:“你,过来。” 知秋顺从的走了过去。 齐国丈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说道:“笑一个。” 知秋:…… “没听到吗?让你笑一个。” 知秋将目光看向千歌,她忍不住了,可不可以现在动手。 千歌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转头媚笑着对将军说道:“将军,这些人哪里会伺候人,还是让奴家好好伺候你吧!” “你?”齐国丈惊讶的看着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主动的女子。 “是啊,不知将军可否能给奴家这个机会?” 千歌对她眨了眨眼,眼里含笑,带着蒙蒙雾气,小唇微微翘起,还调皮的对他吹了口气,魅惑中又带了点淘气。 知秋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小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了? 齐国丈被她大胆的举动惊呆了,过了半晌才哈哈哈大笑,在千歌脸上亲了一口,高兴的说道:“真是个有趣的美人,我喜欢。好,就让你伺候本将。” 千歌垂下眼,掩去眼里的杀意。 抬起手,纤细的手指边在他胸口轻轻抚摸,边撇了另一个女子说道:“那将军,能让这些人出去吗?奴家不喜欢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奴家。” “好好好!”齐国丈现在被她哄得是一个指令一个行动,对知秋与另一个女子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那女子像是听到了赦令一般,感激的看了千歌一眼,退出了帐外。 知秋却站在原地没动,千歌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 知秋没有动,犹豫了半晌,使劲挤出一个笑容,用自己感觉很温柔的声音说道:“将军,让奴家也留下来伺候您吧?” 千歌忍不住想扶额,这个知秋,不会就别勉强自己。 这生硬的表情,做作的神态,僵硬的声音。若能魅惑得了人,那那个人肯定是个傻子。 她以为这种事情是想做就能做得了的吗?这得看天赋与经验。 她之所以能做得如此熟练与自然,那是因为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接过类似的任务,私下里不知练了多久才能练到如今这样。 果然,齐国丈虽然是个有勇无谋的,却不是个傻子。 他打了个寒颤,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说道:“你赶紧出去,别脏了本将军的眼。” 知秋:…… 千歌不悦的说道:“你还不快出去,留在这里打扰我与将军。” 说完,又对她使了个眼色。 知秋这才退了出去,却还是回头不放心的看了千歌一眼,千歌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这才出了帐篷。 “美人,现在只有你我了,就让你好好伺候我吧。” 齐国丈猴急的将千歌压在身下,撅着嘴就想亲她。 “嗯~!”千歌将头歪向一边,躲过了他的嘴,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推了回去,娇笑着说道:“将军,您着什么急?奴家会的东西多着呢,可不只床上这一点,就让奴家慢慢伺候你吧,保证让您舒服的再也忘不了,好不好?” “不着急,先在床上伺候好了我,再慢慢伺候其他的也行。” 齐国丈说着,嘴里又亲了下来。 “不要嘛。”千歌推开了他,坐了起来,背朝着他,语气蛮横无理:“奴家就要一步一步来,若将军不同意,那奴家就不伺候你了。” 齐国丈平日里见到的女子,要不然就畏畏缩缩的看到他就吓得发抖,要不然就一个劲的讨好他,要不然就是仇恨的看着他。 从来没见过这种媚然天成,还胆子很大,敢在他面前耍脾气的人。 一时之间,觉得新奇极了。 见她生气了,连忙一把抱住了她。用下巴磨砂着她的脸,哄着她说道:“哎哟,我的美人还生气了。好,都依你,都依你就是了。” 千歌心里一阵恶寒与恶心,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真想这样转过身杀了他了事。 可是不行,这样一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到时候惊动了外面的士兵,她们恐怕就脱不了身了。 第16章 挑拨关系 齐国丈见千歌还是不理她,又搂着她好言好语的说道:“美人,别生的气了,你要如何伺候我,快开始吧!” “这还差不多。”千歌满意的转身,说道:“那就让奴家先给你捏捏肩吧!” “嗯,好!” 千歌的捏肩捶背手法在现代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能够精准的找到穴位与掌握力度。 从头部穴位慢慢的到肩部背部,齐国丈觉得舒服极了,没多久便有些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就这样打起了鼾来。 “将军,奴家伺候得您舒服吗?” “呼……呼……呼……”回应她的是一串鼾声。 千歌的眼神冷了下来,慢慢的停了手中的动作,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只要能抹了他的脖子,她能保证不会惊动任何人,到时候再带着知秋逃出去,这次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千歌拔出匕首,眼中寒光一闪,就是现在。 “将军……”那个被拖出去的女子闯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将军,求您不要将我赐给侍卫,就让我伺候您吧!” 齐国丈从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的问道:“嗯?怎么回事?” 千歌不动声色的将匕首塞进袖内,心底叹了口气,差点就成了。 几个士兵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将军恕罪,是属下没看好她,竟让她偷跑了出来,打扰了将军的雅兴。” 齐国丈不悦的说道:“没规矩,拖出去斩了。” “将军。”那女子脸都被吓白了,匍匐着爬到齐国丈脚下,恳求道:“求将军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齐国丈一脚将她踢开,不耐烦的朝那些士兵说道:“拖出去。” “将军……将军,您饶了我吧!!” 女子声音凄厉,在地上挣扎着,不肯走。 千歌心底闪过一丝不忍,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喊道:“慢着!” 齐国丈换了个表情,转头问道:“美人,你有什么事吗?” 千歌来到那女子的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叫翠花。” “翠花,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如何?”千歌转头朝齐国丈魅惑的说道:“将军,你看可以吗?” “这……” “哼!”千歌将头转向一边,撅着嘴委屈的说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女人,难不成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千歌刻意强调了'你的女人'这几个字,大大取悦了齐国丈,他挥了挥手无所谓的说道:“既然你喜欢,那就给你吧!” “听到了吗?”千歌朝那些抓着翠花的士兵说道:“她现在是我的人了,还不放开她?” “是。” 翠花没了束缚,跪在地上感激的朝千歌磕头道谢:“奴谢谢姑娘救命之恩,您以后就是奴的主子了,奴一定好好伺候您。” “好了!”千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耐烦的时候:“起来吧,我有些饿了,带我去吃饭。” 又转头对齐国丈说道:“将军,等奴家吃饱了再来伺候您如何?” “好。” ………… 晚上,千歌一踏进帐篷,齐国丈就从踏上跳了起来,一把搂住她,说道:“美人,你可来了,本将军等您半天了。” “呵呵!”千歌娇笑两声,挣脱了他,来到踏上躺了下来,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斜睨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将军连这点耐性都没有?以后奴家可是要伺候您一辈子的,咱们的时间多着呢!” “是是是,美人说的有道理。”齐国丈搓着手,猴急的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快安息吧!” 说完便扑了过来,将千歌压在身下,嘟着嘴就要朝她的嘴亲过去。 千歌赶紧将头扭向一边,无比嫌弃的说道:“嗯~将军身上好臭啊,是不是好久没洗澡了?” 齐国丈眼底闪过一丝杀意,这个女人竟敢嫌弃他! 千歌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一丝杀意,不过她并没有害怕,反而是抚着他的胸膛,说道:“就让奴家伺候您沐浴更衣好不好?” 沐浴?更衣?齐国丈来了兴趣,若是在水中…… “哈哈哈,还是美人你有办法啊,好,就依你。” 齐国丈起身,唤人打来热水,又将人赶了出去,迫不及待的张开双臂:“美人,快来吧。” “是!”千歌起了身,扭着腰来到他身后,边挑逗着替他脱衣服,边悄悄从袖子里掏出匕首。 而齐国丈心思全放在千歌的挑逗上面,并没有注意到她手里的匕首。 这个男人又恶心又好色,他已经逐渐失去耐心,不想与他继续周旋了,还是早点解决他为好。 而且,她们若再不出去,外面等着的连澈与陆昭该着急了。 “副将军,将军与我家小姐在里面,您不能进去。” “让开。” 外面传来了传来了翠花与人争执的声音,千歌赶紧将匕首藏了起来。 “副将军,啊!” 有人摔倒在地上的声响传出来,千歌猜测应该是副将将翠花推倒了。 果然,副将拉开帘子走了进来。 齐国丈的衣服都只脱了一半,不悦的看着闯进来的副将,不满的喝道:“刘副将,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副将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将军,末将听说您今日又掳了些良家女子进来?” “这……”齐国丈有些心虚,突然一把扯过千歌,说道:“她是自愿留下来伺候我的,我并未强迫她。” 副将心痛的说道:“将军,就算她是自愿的,那也是被掳进了军营,不得已认命而已。” “哼,她们都是些身份卑微的贱民,能让她们伺候我是她们的福气。” “福气?那些女子被您厌弃之后,分给手下的士兵,个个受尽折磨而死,这算是福气吗?” “啊!”千歌惊叫一声,假装被吓得后退一步,捂着嘴不可置信的问道:“将军,他说的是真的吗?” 齐国丈现在对她还很有兴趣,不想吓坏了她,对她说道:“你先下去休息。” “是!”千歌退了出去,对外面的翠花说道:“走吧,带我去你们休息的帐篷。” 两人走的并不快,帐篷里面的争执声还在不断的传入千歌耳中。 “哼,我那是体谅下面的士兵辛苦,找几个女人让他们解解闷又怎么了?”这是齐国丈的声音。 “咱们是大梁的将士,是保护大梁百姓的。可您们竟然……若是让百姓们知道了,该如何服众?” 副将语重心长的说道:“将军,听末将一句劝,趁这些女子还活着,将她们都送回去吧!” 齐国丈不耐烦的说道:“够了,本将军是主将,何时轮到你教我做事了?” “将军……”副将还想再劝。 齐国丈喝道:“出去,不要逾越了你的本分。” “哼!”副将气冲冲的走出了帐篷。 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千歌勾了勾嘴角,这个副将倒是个正直的人,若不是阵营不同,她还挺欣赏他的。 不过,现在她倒是有了其他主意,不想就这样杀了齐国丈了。 齐国丈没有脑子,自以为是,又听不进去劝,由他领兵他们才能顺利的夺回城池。 若是换一个人来统领,恐怕战事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所以,齐国丈不能这样死去。 若可以,让他们自己内部乱起来才好。 而且,就今天来看,齐国丈并不怎么能服众,至少这个副将就不怎么将他放在眼里。 而齐国丈对副将恐怕也有诸多不满,想要挑起他们两人的纷争,应该也不难。 回到她们休息的帐篷,一直注意着外面的知秋便迎了上来,千歌对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知秋这才放心的躺了回去。 晚上,千歌将她的计划告诉了知秋,知秋虽然不怎么赞同,奈何千歌主意已定,只能由着她了。 而副将这边,他一回到自己的帐篷,便有士兵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了他。 主将诧异的问道:“你说那个女人是主动要伺候将军的?” 士兵回答道:“是的,而且她胆子极大,又很会哄将军开心,下午将军本来都要杀了那个翠花了,她只凭三言两语就将她救了下来。” 副将慢慢思考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个女人有问题,看来是不能留了。” 第二天一大早,千歌她们刚起床,便看到了帐篷外的副将。 千歌有意接近他,便打着笑脸迎了上去,行礼道:“奴家见过副将军。” 副将并未叫她起身,反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千歌也没等他叫她起来,便自顾自的站了起来,对他妩媚一笑,回答道:“奴叫钱歌儿。” 副将见她自己起身,不悦的皱了皱眉,但一想到她马上就是要死之人了,倒也没说什么。 边转动手中的剑,边问道:“我打算送你回去,你可愿意回去?” 千歌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 难怪一大早就在这等着了,原来是动了杀心。 也是,她昨日只想着快点接近齐国丈好杀了他,没注意那么多,让他察觉出不对劲也正常。 千歌对知秋使了个眼色,知秋便会意的往主将帐篷那边跑去。 “副将军可真会说笑,奴家的相公已经将我卖给了将军,奴便是将军的人了,奴家又能回哪去呢?” 千歌一边注意着他的动作,一边说道:“再说了,奴家跟着将军能吃香喝辣,还有人伺候,奴家为什么要回去?”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怪不得我了。”副将说完,便将剑扒出来,朝千歌胸口刺去。 “啊!”千歌见状往后一躲,假装脚下不稳摔倒在地上,躲过了这一剑。 副将不疑有他,一剑不中,又一剑接着刺了过来。 “啊~将军救我。”千歌一边大叫,一边在地上打滚,却能碰巧的每次都躲过副将的剑。 “刘副将,你在干什么?”齐国丈在跟着知秋跑了过来。 “将军救我,副将军要杀我。”千歌爬了起来,躲到他身后,瑟瑟发抖。 主将看到她这狼狈的样子,这个女人是个胆大的,可竟然被吓成了这样,可把他心疼坏了,对副将的不满就更深了。 他心疼的拍了她,愤怒的朝副将吼道:“刘副将,你是越来越记不住自己的身份了,如今连我的人都敢动了。” 副将并没有将剑收起来,反而说道:“将军,今天就算是您阻止末将,末将也要杀了这个女人。” “放肆,她犯了什么错,你要杀她?” 副将解释道:“将军,您想想,这个女人一进来,不仅不害怕,反而主动要伺候您,您不觉得不对劲吗?” 千歌说道:“奴家就喜欢高大威猛,有气势的男子,将军正是这样的,一进来便被将军迷住了,所以才想要伺候将军,这不行吗?” 副将提着剑指着她,喝道:“你还敢狡辩!” 千歌又往齐国丈身后躲了躲,说道:“奴家没有狡辩,说的都是事实,或者说,副将军觉得将军就得不到女人的喜欢?” 千歌这番话取悦了齐国丈,他不悦的看着副将,问道:“你是这个意思吗?” “末将不敢。” “那你以后就安分点,若再敢打她的主意,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是。”副将纵使心里有再多不敢,此刻也只得应了下来。 这个女人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挑拨了他与将军的关系,看来还是得想其他办法才行。 副将走了之后,千歌眼泪汪汪的唤了声:“将军……” 齐国丈看着眼前的千歌,因为在地上滚了几圈,身都是泥土与灰尘,头发也乱糟糟的,还沾了几片树叶,有些不忍直视的说道:“你先去收拾好了再来找我吧!” 千歌委屈巴巴的说道:“怎么,难道将军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 不过,她还是乖乖听话回去收拾了。 知秋走了进来,担忧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千歌回答道:“我没事,只是原来的计划得改一改了。” 她原本是打算勾引副将,让他因为她,而去杀了齐国丈。 到时候她再将这件事抖出来,一个因为女人而杀了主将的副将,肯定不能让下面的人信服。 她再趁机挑拨,军中肯定会大乱。 现在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得想其他的办法才行。 第17章 挑拨主将副将关系 一进帐篷,千歌便扑到了齐国丈怀中,抽噎着说道:“将军,奴家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齐国丈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好了,好了,没事了。” 千歌抬头,一脸后怕的看着他:“将军,副将军好可怕,他以后会不会还想杀我啊?” “放心有我在,他不敢了。” “嗯,那就好。”千歌扶着他往踏上走,边走边纳闷的说道:“只是奴家有些奇怪,副将军说是因为昨天奴家太主动了,可是昨天副将军并没有在这里啊,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还派了人监视着将军?” 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句句戳在了齐国丈的心上。 他这里发生的事,晚上就传到了副将的耳中。 而副将也完全不将他放在眼中,明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人,他还明目张胆的要杀她。 看来,他身边的人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想到这些,齐国丈突然没了兴致,挥手让千歌退了下去。 千歌回到帐篷没多久,便有一个女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说将军在大发脾气,杀了好多人,她伺候的那位将领也被杀了。 这一天,这些女人都窝在帐篷内,不敢走出外面。 而那些士兵今日也没心情来找这些女人,生怕下一个被杀的人就轮到了自己。 千歌与知秋窝在角落,勾了勾唇角。 看来,这个齐国丈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她随意挑拨了一下,他就在军营中大动干戈,闹得人心惶惶。 而此时,连澈与陆昭正在军营的最边缘,摸到两个在树林中方便的士兵后面,敲晕了他们,换上了大梁士兵的衣服混了进来,慢慢的往主帐这边靠近。 千歌她们呆的帐篷外,一个士兵在外面轻声问道:“请问,钱歌儿姑娘在里面吗?” 千歌撩开帘子走了出去,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将军叫你过去伺候。” “好。”千歌跟在他身后往主帐那边走。 “嫂子。”知秋不放心的跟了出来。 千歌转身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说道:“你快回去吧,我一定会在将军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好。”知秋无法,只得往回走。 走到一个转角处时,却被人一把拉了过去。 知秋下意识的就去掏袖内的匕首反击,却被那人按住了手臂,小声说道:“知秋,是我们。” 知秋惊讶的问道:“连将军,陆将军,你们怎么进来了?” 陆昭解释道:“我们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见你们出来,不放心便进来看看。怎么回事,你家小姐呢?” 知秋将千歌的计划解释了一遍,连澈不赞同的说道:“不行,这个办法太冒险了,搞不好就会将你们搭进去,我不同意。做不了就不做了,咱们放弃这次的行动,再想其他办法。” 知秋:“小姐主意已定,我劝不了她。” 连澈说道:“她去哪里了,你带我过去找她,我亲自跟她说。” “小姐现在去齐国丈那边了,要不您等她回来了再说吧!” “不行,你现在就带我过去。那副将既已对她动了杀心,咱们必须尽快离开。” 连澈实在是不放心,目前她虽然有齐国丈护着,可这到底是那副将的底盘,想要动她简直是轻而易举。多呆一会,就多一份危险。 知秋见他坚持,只得点头说道:“好。” 她也实在是不放心,若是连将军能劝小姐回去,倒也好。 “奴家见过将军。” 齐国丈歪在踏上,说道:“嗯,过来。” 千歌四处看了看,面带犹豫,却没走过去。 齐国丈不耐烦的说道:“叫你过来,你在磨叽什么?” “奴家在看有没有人,他们不会又告到副将那里去吧?” 齐国丈脸色不怎么好的说道:“不会了,我已经将人换了一批,没有人会告诉他了。” “那就好。” “你快过来啊。” “是。”千歌磨磨唧唧的往他那边走,现在改变了计划,她便不怎么想与他接触了,可是没办法,还是得与他周旋。 “啊!” 齐国丈失了耐心,待千歌一走近,便一把将她拉进了怀中。 连澈跟在知秋身后,因为是白天,齐国丈的帐篷帘子并没有放下来,他们一来便见到了这一幕。 连澈当即就忍不住了,要闯进来阻止,幸好陆昭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他。 现在闯进去,不要命了? “将军。”千歌挣脱了他的手,捂着手腕娇嗔的说道:“你弄疼人家了。” “我看看。”齐国丈拉着她的手看了看,果然有一圈红印,心疼的说道:“刚刚用太大力了,给你吹吹。” 说着便拉过她的手吹了两下,又一把将她拉进怀中,说道:“没事了,快给我亲两下。” 说完,便撅着嘴要亲上去。 千歌看着越来越近的脸,开始在心里快速的思考起应对之策来。 她已经连续拒绝了他两次了,若再拒绝,恐怕会惹恼他。 可若就这样让他亲,她又实在是不愿意。 她还没想好应对之策,那边的连澈却已经忍不住了,趁陆昭不注意挣脱了他,跑了进来,喊道:“将军。” 齐国丈好事被打断了,不悦的从千歌身上爬起来,问道:“什么事?” 千歌看清面前站着的人后,一愣,连澈什么时候混进来了? 连澈并没有看千歌,而是低着头说道:“将军,该用膳了。” 齐国丈火大的说道:“用膳什么时候不能用,偏要这个时候进来?来人!” 守在外面的陆昭赶紧走了进来,问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齐国丈看着他们两个,疑惑的问道:“你们是哪个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末将是……” 千歌在一边打断了他们,说道:“哎呀将军,您今天不是刚刚换了人吗?那这两个人您自然不认识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嗯,美人说的有道理。” “将军,不是说要用膳吗?那快点吧,奴家都饿了。” “好。”齐国丈被她这一打岔,也忘了他原本是要干嘛了,对连澈和陆昭说道:“你们去将膳食端过来。” “是。”陆昭赶紧拉着连澈退了出去。 幸好有知秋在,两人才找到伙食房,将膳食端了过来。 “来,美人,吃这个。”齐国丈夹了一筷子菜,喂到了千歌嘴边。 “嗯,好吃。”千歌张嘴吃了下去,又夹了一筷子菜喂到齐国丈嘴边,说道:“将军,你也吃。” “好,好,美人喂的就是好吃。” “那您多吃点。”千歌说着,又喂了一筷子给他。 连澈在一边看着,用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了没上去两拳打死他。 他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齐国丈凭什么能享受这种待遇。 啊呸,是九王爷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在看到千歌在喂完齐国丈之后,自己悄悄换了一双筷子用,他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 用完膳以后,齐国丈本身想拉着千歌小憩一会儿,顺便占点便宜。 但千歌却捂着肚子站了起来,说是要去方便。 没想到齐国丈却指着角落里的恭桶说道:“没事,我这儿有,你就在那儿方便就行了。” 千歌一阵恶寒,拒绝道:“不行,我不要在这儿。” “为什么?我都不嫌弃你,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千歌捂着脸说道:“人家不好意思嘛!” “好吧,好吧,你去吧!” 齐国丈被她磨得没办法,只得挥手让她离开。 千歌出了帐篷,刚走到转角处,便被连澈抓住了,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千歌小声喝道:“连澈,你放手。” 连澈却没放开她,只顾拉着她低着头往前走。 千歌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里,这才放了心,挣脱了他,说道:“连澈,你干嘛呢,放开我。” 连澈没办法,只得停了下来,说道:“跟我走,咱们回去,这次的行动放弃了。” 千歌一边摇动着手腕,一边说道:“不行,都做了一半了,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连澈耐着性子劝道:“那副将已经对你起了杀心,你现在很危险真不知道,咱们先回去,再想其他的办法好不好。” 千歌毫不在意的说道:“没事的,我会注意的,他奈何不了我的。” 连澈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来了火,火大的说道:“杨千歌,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现在做的事若是被传到了九王爷的耳朵里,他会怎么想你?” 千歌:“他不会在意这些的。” “可是我在意!” 千歌抬头震惊的看着他,连澈,果然是喜欢杨千歌的吗? “嗯,那个。”连澈也觉得刚刚的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我作为一方主将,却要手下的将领出来做这种事,你让我的脸面往哪搁?” “噗呲!”千歌见他这尴尬的解释,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好了,我知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会让齐国丈占到我便宜的。” “你让我怎么放心?” 千歌商量的说道:“两天,再给我两天时间,如果还是不行,我就跟你走好不好?” 连澈考虑了一下,才点头答应,说道:“好,这两天我会在这附近,你有什么事就叫知秋来找我。” “嗯。” 打发走连澈之后,千歌也没有急着回齐国丈的帐篷那边,反而是回了她们休息的帐篷。 齐国丈那边也不知道被什么事绊住了,下午也没来找千歌,千歌也乐得轻松。 傍晚,千歌没事跟知秋在军营里晃悠,却看到副将拿着衣服出了营地,应该是找地方去洗澡去了。 千歌突然来了主意,在知秋耳边耳语了几句,便跟在他身后往河边走去。 果然,副将走到河边,也不管附近有没有人,便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进了水中。 千歌一直在暗处观察着,直到看着齐国丈跟在知秋身后往这边走了过来。 她才将外衣脱了,进入水中向副将走去。 副将发现了她,喝道:“站住,你在这里干什么?” 千歌一边把衣领往下拉了拉,一边将嘴上的唇脂往旁边抹了一点,一边靠近他说道:“副将军,奴家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是寂寞,就让奴家来伺候你吧!” “站住,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呢?” 千歌对他诡异一笑,便扑了过去,假装推搡着他大声喊叫起来:“副将军,你不要这样,我将军的女人啊!” “就算你是将军的女人我也……”一样对你不客气。 这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声音喝住了。 “刘副将,你在干什么?” 齐国丈跟在知秋后面过来,看到的情形便是副将将千歌搂在怀里,而千歌拼命挣扎的场景。 再加上她衣服凌乱,脸上还沾了唇脂,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即大喝出来。 “将军,你可来了。”千歌赶紧挣脱了副将,扑进了他的怀中,哭诉道:“我原本是想在这里洗个澡,没想到碰到了副将军,没想到他……他……他竟然想趁机轻薄我。呜~” 副将赶紧解释道:“将军,您听我解释,不是她说的那样的。是这个女人……” “够了,刘副将,本将军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相信了千歌,还是想趁机灭了刘副将,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千歌拦腰抱回了军营。 回去之后,他便将自己的心腹招了过来,在里面商量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而知秋来到外面,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给连澈交代了几句,连澈便会意的往副将那边跑去,连通报都没有,直接跑进了他的帐篷,焦急的说道: “副将军,不好了,将军要杀你。” 副将正在懊恼今日被一个女人算计了,不知道将军要怎样对付他。 听了连澈这话,他惊得站了起来,激动的问道:“此话当真?” 连澈回答道:“是真的,属下经过将军帐篷外,听到将军正在与人商议,说要趁你不注意要了你的性命,再给你安个通敌的罪名,顺便灭了你的族人。我便赶紧过来报信来了。” 第18章 趁机进攻 “副将军,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咱们干脆先下手为强,先灭了他算了。” 副将的心腹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心腹答道:“末将收到消息,将军那边调兵频繁,恐怕会对咱们动手。” 副将没做声,而是在心底思考起来。 心腹催促道:“副将军,你还在等什么?难道真要等他杀了咱们,在灭了我们整族吗?” 副将犹豫的开口:“可我们若杀了主将,到时候被安上谋反的罪名,一样是满门抄斩啊。” “那也比如此憋屈的死要好。” 连澈见状,插嘴道:“副将军,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既然将军能想着在灭了您以后,给你安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咱们为什么不能反过来给他安一个呢?俗话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山高皇帝远的,到时候是怎么样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心腹连忙说道:“副将军,他说的有道理。” 副将怀疑的看着连澈,问道:“你是哪个营的?为什么要帮我?” 连澈心道,这副将果然如千歌所说,疑心很重。 幸好他早就做好了功课,回答道:“属下是三十八应曲晓辉麾下的士兵,今日被调到了将军帐前伺候。属下觉得像将军那种能轻易被一个女人挑拨,而想要杀了副将的人,实在是不配为我们的主将,所以才来禀报您。” 副将见他连营长的名字都说清楚了,而且三十八营今天确实有几个人被调到了主帐跟前,这才放了心。 心腹催促道:“副将军,您快拿个主意吧,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好。”副将不在迟疑,吩咐道:“你去将咱们的人调过来,围了将军的营帐。” “是。” 心腹见他答应了,激动的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齐国丈还在与心腹商议着如何杀了副将,帐篷外面突然被人围了起来。 齐国丈走出帐篷,朝围着帐篷的士兵骂道:“你们这是要干嘛?围在这路做什么?赶紧滚回去。” 有一个心腹见势不对,趁人不注意悄悄找了个角落跑了出去。 副将分开士兵走了进来,说道:“今日新月国进攻咱们,齐将军主动迎敌,却不幸战死沙场,你们还不送将军上路?” “是。”那些人便立即冲了上来。 齐国丈见状,朝副将大吼道:“刘副将,你疯了?你想造反吗?” 副将冷笑一声,说道:“将军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就是造反你能拿我怎么样?给我上,谁能杀了齐将军,我赏他一千两白银,杀他一个心腹,赏五百两。” “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多久,齐国丈与他那些心腹便死在了众人的剑下。 原本以为就这样就能把控整个军营了,没想到那个逃出去的心腹带着人围了上来,看到地上齐将军他们的尸体,他心痛的朝副将吼道:“刘副将,你竟然敢真的杀了将军,你可知造反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啊!” 副将眯着眼看着他,心里暗暗盘算起来。 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而且带了这么多人,现在想要杀他恐怕已经不容易了。 而且,要杀他,势必要与他身后的士兵打起来。 可他们都是大梁的士兵,要死也应该是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这样的内乱之中。 连澈看出了他的犹豫,上前一步,在他耳边劝道:“将军,咱们既然已经反了,那就没有半路收手的道理了。这些人必须死,若让他们活着,将今日之事传到陛下那里,死的恐怕就是咱们这些人了。” 他的心腹也劝道:“是啊,将军。您身后这些人可是真心跟随于您的,您可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让身后这些人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啊。” 副将被劝动了,不再犹豫,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两边的人便杀了起来。 齐国丈虽然不得人心,但他毕竟是军中主将,跟随他的人也不少,再加上还有一部分不愿意谋反之人。 副将在军中深得人心,也有大把的人愿意为他拼命。 整个军营的人分成了两部分,两边旗鼓相当,但齐国丈那边只有一个心腹指挥,比不过副将这边有他亲自指挥。 两边一直打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分出胜负,最终还是副将这边赢了。 只是人马却从原来的二十多万,只剩下了几万兵马。 看着遍地的尸体和血迹,副将这才感到后悔。 因为他一时的冲动,竟然让这么多人丧了命。 心里对于挑起他们战争的千歌就更恨了起来,将他的心腹叫了过来,吩咐道:“那个叫钱歌儿的女人,不必留了,你立即带人去杀了她。” “是。”副将领命而去。 却没注意到角落里的一个女人也站了起来,慌忙的朝外面跑去。 千歌站在帐篷外,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有些不忍。 这就是战争的残忍之处吗?因为一个人的决定,这么多人就这样丧了命。 其实他们有什么错呢?错的是那些贪婪的上位者罢了。 “这就是战争,以后就慢慢习惯了。” 千歌转过头,连澈带着陆昭那走了过来,说道:“你的计谋非常成功,这边的战事已经结束了,下面该轮到咱们上场了。” 千歌扯了扯嘴角,心里没有半点成功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悲哀。 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就是这样吧! 千歌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走吧。” “嗯!”连澈点了点头,几人正打算转身。 “钱小姐,钱小姐,钱小姐。” 翠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喊了几遍千歌才反应过来喊的是她,停下脚步等她过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翠花喘着粗气说道:“钱小姐,你快跑吧!我刚刚听副将军说要带人来杀你。” 千歌与连澈对视一眼,连澈说道:“快走。” 几人不敢耽搁,加快脚步往前走。 翠花突然在身后喊道:“钱小姐,不要走那边。” 见千歌停了下来,翠花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他们哪里的防守最薄弱,而且那边还有个山洞,可以直接穿过后面这座大山出城。” 连澈来到千歌身边问道:“她是谁,可信吗?” 千歌回答道:“我曾经从齐国丈手里救下的一个女子。” 至于可信不可信,她也不敢保证。 见几人不大相信她,翠花解释道:“我来这里面有半个月了,天天就在这里面转,就是想看看哪里能逃出去。因为,我不能死,我家里还有个两岁的儿子等我回去。至于那个洞我小时候放牛的时候钻过,我一直都知道的。” 见千歌几人还是没动,翠花有些着急了,焦急的说道:“钱小姐,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会害你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我信你这一次。” 千歌觉得就赌一把,副将既然对她起了杀心,前面他肯定已经做了部署,倒不如跟着她试一试。 翠花这才露出了笑脸,转身便在前面带路。 半个时辰后,几人从一个山洞里面钻了出来。 翠花指着前面的的小路说道:“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出城了,钱小姐,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 说完,又跪在地上对她磕头,说道:“您曾经救了我的命,我无以为报,只能在这里给您磕三个响头了。” 千歌上前想将她拉起来,说道:“你这次也帮了我们,咱们算是抵了。” 翠花却执意要将头磕完,说道:“我知道钱小姐您不是普通人,就算没有我的帮助,您一定也可以顺利逃出来的。” 千歌见她坚持,只得任由她将头磕完,才扶着她起来,转身离开。 “钱小姐。” 翠花叫住了千歌,问道:“你们攻进来以后,能善待我们这些百姓吗?” 千歌见她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并不吃惊。 她能在军营里面拖了半个月,还能冷静下来寻找逃跑路线,就说明这个翠花是个聪明的 回答道:“至少,我敢保证,我们的士兵不会强掳你们这样的平民女子去伺候,也不会抢夺你们的任何物品。” “那就好,那就好。”翠花念着这几个字,从另一条路离开了。 千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上位者们的野心,遭殃的却是这些老百姓。她被抓进军营半个月,也不知道她的婆家还能不能接受她。” 连澈在旁边回答道:“肯定能的,她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接受她的。而且,不管怎么样,能活着就最好。” ………… 回去之后,连澈他们便立即发动了进攻。 大梁那边刚经过了内乱,人马又少了那么多,又短时间内易了主将,军心不稳。 连澈他们轻而易举的就攻下了万山城,后面更是势如破竹,七天内就攻下了五座城池。 前线的捷报一路传入京城,皇帝龙心大悦,几次在朝堂上赞赏了连澈与千歌。 见状,九王府内的杨千舞坐不住了,找了个时间回了镇国侯府。 一进门,杨千舞便质问道:“父亲,你不是说你会安排好的吗?为什么杨千歌还活得好好的?还立了那么多功?” “千舞。”镇国侯赶紧喝住了她,将她带到了书房,才说道:“千舞,你太冲动了,刚刚外面那么多下人,你就这样直接质问我,若是传到别人的耳朵那可是死罪。” 杨千舞这才感到后怕,懦懦的说道:“我也是太着急了,要知道,这次杨千歌若是能回来,那九王府又哪还会有我的立足之地。父亲,你到底做了安排没有?” 镇国侯回答道:“做了,只是西北大军不是寻常军队,咱们的人不容易安排进去,前几次都失败了。这次好不容易安插了进去,应该不久就会传来好消息了。” “那就好。”杨千舞松了一口气。 回了九王府,丫鬟便应了上来,说是王爷回府了正在院子里等她。 “真的?”杨千舞眼睛一亮,高兴的回了院子。 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夏易寒用了膳,两人正打算歇下,衣服都脱了一半了,林梦雪那边却来人禀报,说是动了胎气。 夏易寒只得重新穿上衣服,跟着那丫鬟离开了。 看着夏易寒离去的背影,杨千舞疯狂的将东西都挥在了地上,大骂道:“贱人,每次都是这招,她怎么不干脆去死了算了。” 小翠赶忙从外面走了进来,安慰道:“小姐,您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啊。” 杨千舞无力的坐到椅子上,脸上有泪慢慢滑落,失落的说道:“小翠,你说那贱人这么快就怀上了孩子,我进府那么久,为什么偏偏就是怀不上呢?” 小翠说道:“小姐,您别着急,总会怀上的。而且夫人这次不是又送来了新的坐胎药吗?这次一定可以的!” “没用的。”杨千舞摇头苦笑:“坐胎药吃了那么多,都不见动静,我是不是就怀不上了?” “不会的,小姐。” “算了,我累了,先歇下了,你找人进来把这收拾了吧!” 杨千舞突然没了发脾气的力气,由着小翠伺候她上了床。 这也是杨千舞着急的原因,林梦雪被封为侍妾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被诊断出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从那以后,林梦雪行事便越发嚣张,每次只要王爷一来她这儿,林梦雪都会找这样那样的理由,将王爷请过去。 王爷顾忌着她腹中胎儿,只得由着她一次又一次的骑到她的头上撒野。 这让杨千舞又是嫉妒又是气恼,却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她若不能侍寝,拿什么怀上孩子? 而现在,前线杨千歌的捷报又不停的传来,她若是得胜归来,王爷就是顾忌着陛下那里,恐怕都不敢如从前一样忽视她了。 这样一来,她在王府的日子恐怕会更加艰难了。 越是想到这些,越是着急,越是着急越是睡不着,一睡不着就要忍不住想这些事。 如此恶性循环,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杨千舞便在脸上发现了两颗大痘痘,这让她更是心急火燎,如此一来脸上的痘痘就更多了。 后来,她不得不找了大夫,关在院子里治疗了半个月才敢出门。 第19章 连澈中毒 城墙上,连澈与千歌站在一起,连澈指着前面说道: “我们前面一座城池叫惦石城,现任城主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袁在成,此人足智多谋,骁勇善战,非常不好对付,在大梁有战神之称。原本这次的主将定的是他,不知道贵妃用了什么手段,才将掌兵之权夺了过来。” “你与他……交过手吗?” 连澈回答道:“交过,没有讨到好处!” 千歌惊讶道:“连你都打不过他?” 连澈轻笑一声,道:“我并不是神,自然也会有比不过的人。怎么,在你心目中,我就那么厉害?” “我……”千歌正打算说话,突然指着远处说道:“快看那里!” 连澈爬上城墙上看了一下,远处有灰尘不停扬起,还在往城门这边移动。 “不好,敌军来袭。”连澈跳下城墙,朝士兵喊道:“通知所有将领立即做好准备迎敌。” “是!” 对方并没有给他们太多准备的时间,刚刚集结好军队,对方便已经兵临城下了。 连澈上了马,朝下面的士兵喊道:“将士们,随我出城迎敌。” 千歌也翻身上了马,与连澈站在一起。 待城门打开后,两人便一马当先,首先与敌人战在了一起。 这一战一直持续了一天一夜,双方都死伤惨重,血流成河。 士兵们又饿又困,再坚持下去恐怕胜负就不好说了。 大梁的主将袁在成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没再恋战,直接命人撤回了惦石城。 这才算得上是大梁与新月的第一次正式交锋,没有任何一方讨到好处,算是交了个平手。 回城之后,士兵们都下去休息了。 而众位主将们却没有休息的时间,全都聚集在主帐里面商议着战事。 连澈开口说道:“先报一下咱们这次的损伤。” 徐参将上前一步说道:“咱们这次死亡的将士有两万八千多人,其中西北大军一万九千人,杨家军九千人,将领三人。另外,还有三千多士兵受了重伤。” 徐参将的话一说完,里面的人都沉默了,这次可以说是这次战争死伤最严重的一次。 过了半天,连澈才开口:“这次的主将是大梁的战神,与他交战不比跟齐国丈,咱们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咱们的计谋可能都用不上,咱们这一仗恐怕会很艰难。” 千歌开口说道:“很艰难也要上,咱们没有后退的余地。” 众人赞同的点头,是啊,后方是新月几千万的百姓,他们无路可退,只有迎刃而上,哪怕是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陆昭问道:“计谋用不上,难道咱们就只能硬攻吗?” 魏朗说道:“不能硬攻,那样损失太大了。” 有的将领失去了耐性,烦躁的问道:“计谋用不上,硬攻也不行,那咱们怎么办?就这样干等着吗?” “关键是对方不会给咱们干等着的机会啊。” 连澈在地图上点了点,说道:“咱们今天晚上从这儿过去偷袭。” 有人质疑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太急了,将士们累了一天,都没来得及好好休息。” 千歌说道:“没办法,对方没给咱们休息的时间,若等他们反应过来,恐怕又是一场硬战,咱们只能在时间上抢得先机。” 连澈语气笃定的说道:“就这样定了,你们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咱们傍晚就出发。” “是。” 晚上,待士兵们吃饱之后,连澈与千歌便带了一半的人出发了。 走到一半时,却与对面的军队来了个面对面,两边的人都懵了一瞬。 连澈与千歌对视一眼,苦笑道:“原本以为咱们可以抢得时间的先机,没想到对方竟然与我们想到一块了。” “杀!”来不及做任何部署,两边人马就这样交战在了一起。 连澈与千歌一直相隔不远,两人经过这几次大大小小的战争,配合默契,他们经过的地方,人都是一片一片的倒下。 大梁主将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景,将身边围着的几人斩杀之后,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弓箭,箭头直指千歌射来。 千歌一直在专心的对敌,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连澈却看到了他的动作。 可这一箭力量十足,速度极快,想要提醒千歌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小心。”没有多想,便扑了过去,将千歌扑倒在地,顺势滚了一圈,那一箭刚好插在了他们旁边。 地方主将见一箭未成,且对方已经发现,再来一箭肯定是不行了,只能失望的放下弓箭,继续对付身边的人。 千歌被连澈抱着滚了一圈,趴在了他身上,看着那一箭,也是一阵后怕。 “多谢!”道了句谢,便打算从他身上爬起来。 这时,原本在他们身后,一直专心杀着敌人的一个士兵,突然将手中的剑换了一个方向,朝千歌刺来。 连澈突然瞪大了眼睛,一把将她抱了回去,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替她挡了这一剑。 “连澈!”千歌惊呼一声,赶紧爬起来将他搂在了怀里。 “小姐。”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知秋将身边的人逼退,便来到了他们身边,朝那个背后下手的士兵抓去。 那人见到任务失败,提起剑横在脖子,便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知秋见状,愤怒无比却无可奈何,只得回到千歌身边,替他们当着地方的攻击。 千歌抱着连澈,紧张的问道:“连澈,你怎么样?” “噗,咳咳咳。”连澈吐了一口血,却还是笑着说道:“放心,老子死不了。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要急着替我伤心,一定要多杀两个敌人替我报仇。” 千歌焦急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你还贫嘴。” 连澈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杨千歌,我这算不算又救了你一命?” 千歌点头道:“嗯!” “那你欠我的可多了,怎么还得清啊!要不然……噗……” 连澈又吐了一口血,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就这样昏倒在千歌的怀里。 “连澈!” “连将军。”知秋将身边的人斩杀之后,也蹲在千歌旁边,担忧的看着连澈。 “知秋,通知他们,撤回城内。” 千歌说完这话,便带着连澈上了马,往城内跑去。 “撤!”新月国的将士们得到命令,全都跟在千歌他们身后往回撤。 大梁的一位将领来到主将身边,问道:“将军,咱们不乘胜追击吗?” “咱们只带了一半人马,你以为追过去能讨到好处?撤回城内。” “是。” 大梁主将回了城,立即集结了全部人马,打算趁机攻城。 这时,一个士兵来到军队前,说道:“将军,宫内来了圣旨,要您接旨。” 主将袁在成一愣,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个时候来什么圣旨?” 却还是翻身下马,去见了那前来宣旨的公公。 “老奴见过袁将军。”来人是皇帝身边最为信任的福公公,一见袁在成便笑眯眯的打了个千。 袁在成满脸不耐烦,自顾自的整理着盔甲,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陛下有什么旨意赶紧宣旨吧,本将军还等着攻城呢!” 福公公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继续笑着说道:“袁将军不必着急,前方的战事应该不必你操心了。” 说完,将拂尘一甩,一脸正色:“陛下口谕,袁将军接旨。” 袁在成在听到福公公的话后,脸色一变,但还是忍着不甘跪了下去,道:“臣接旨。” “命袁爱卿立即停止前方战事,朕已决定与新月国求和,并将求和书送往新月国。” 福公公将求和书递给袁在成,说道:“袁将军,求和书老奴就交给您了。” “陛下是认真的吗?”袁在成站了起来,愤怒的说道:“现在对方主将受了重伤,正是进攻的好时机,这个时候求和,我看陛下是糊涂了。” 福公公说道:“老奴并不懂这些战场上的事,只是这是陛下的旨意,还望袁将军遵守才是。” 袁在成冷哼道:“哼,我看是齐贵妃的主意吧!” 袁贵妃的父亲带兵不利,致使大梁失了七座城池。 这个时候若他将城池收了回来的话,那皇后必将因此而崛起。 这样对于贵妃是极为不利的,她便在陛下耳边吹耳边风,这个时候求和,让他失去立功的机会。 陛下也真是糊涂,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国家疆土都不管不顾了。 想到这些,袁在成心里是无尽的失望,冷冷的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请陛下恕臣难以遵旨。” 说完,便要转身出去。 福公公见状,赶紧劝道:“袁将军,请听老奴一言。您现在山高皇帝远,是可以抗旨不遵。可您要为京城的娘娘与太子殿下想想,他们的性命可是握在陛下手中的啊!” 袁在成捏着拳头,在原地站了半晌。纵有再多不甘,也只得缓缓转身跪了下去,道:“臣谨遵圣旨。” 福公公满意的点点头,将求和书交给他,说道:“谈判大臣会过两天出发,这几天边关还得将军多费心,老奴就先回宫了!” 袁在成站了起来,说道:“嗯,娘娘和太子那里还得有劳公公多关照一下。” “那是自然。” ………… 千歌他们回到城内,首先将连澈带回了帐篷,立即写了个药方,交给知秋道:“这是紧急消炎药,快去照这个煎一壶过来。” 待知秋拿着药方出去后,千歌才开始解连澈的衣服,想看看他的伤势究竟如何。 这时军医走了过来,说道:“将军,还是交给在下来吧!您的身份不同,做这些终究有些不妥。” 千歌刚刚只顾着连澈的伤,并没有想那么多,经军医提醒才想起自己的身份。 她是医者父母心,不分男女。可若是传到夏易寒或者杨千舞耳朵里,恐怕又会添很多麻烦。 她只得让开位置,让军医替他检查。 “不好,伤口有毒。” 千歌闻言转身朝伤口看过去,果然伤口已经开始发黑了,流出的血也变成了黑色。 军医执起连澈的手,把了把脉,对千歌说道:“杨将军,恕在下无能,看不出将军所中之毒,恐怕还是得您亲自出马了。” 千歌再顾不得顾忌什么,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连澈的伤口,又替他把了脉。 由于当时连澈抱着她翻了个身,所以错开了些位置,并没有刺中要害,伤口也不深。 只是难就难在那剑上抹了毒,而且这毒极极为难解。 旁边的人紧张的问道:“将军到底怎么样了?” 千歌放下连澈的手,失神的说道:“是醉生梦死。” “醉生梦死,那是什么毒?听都没听过。” 军医解释道:“醉生梦死我以前在医书上见过,说是中毒之人意识清晰,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上的痛苦,就是没有办法醒来。而且此毒会放大人的感官,所感受到的痛苦是平常的几倍不止,中毒之人不会立即死去,而是会痛够七天之后,才会到达心脏,七窍流血而亡。” 边上的人吸了一口冷气,说道:“没想到这毒竟然这么毒辣,那可有解毒之法?” 千歌回答道:“有,解药配置起来并不难,只是有一味药引极为难得,一般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办法得到!” “那是什么,您说。就算是拼了命,我们也一定会寻来。” “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传说是长在天山雪山上,一种晶莹剔透的莲花,一百年才会开一次,一次只开一天。 而且采摘过后很难保存,必须得长期冰冻才能保证其药性。 “天山雪莲?”几人对视一眼,这东西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去哪里寻得? 军医在一旁说道:“杨将军,咱们新月国有天山雪莲。” “在哪里你快说。”众人都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在皇宫,在下以前看过一本野史,说是开国之初,游牧民族凌云族为了寻求咱们国家的庇护,曾进献过一朵天山雪莲,被开国皇帝收进了皇宫,以备不时之需。可是这么多年一直没听说过使用天山雪莲的消息,应该是还在的。” 边上有人质疑道:“只是一本野史,那上面记载的事能相信吗?” “这……”军医也不确定。 “不管有没有,咱们也要向陛下讨要,这是咱们唯一的希望了。”千歌说完,便提笔写了一封信,封好后交给陆昭,道:“立即找人快马加鞭送进京城。” 第20章 求药 陆昭出去之后,军医才说道:“杨将军,连将军的毒只能坚持七天,可京城一个来回肯定是不行的,这……” 千歌说道:“我会用银针封住连将军的血位,延缓毒性蔓延。只是他的身体恐怕会遭不住,还需要人参吊着,咱们军营里面可有三百年以上的人参?” 军医摇头苦笑:“咱们配的药都是必须品,连人参都没,又怎会有三百年以上的!” 千歌说道:“那就去城内药铺寻找。” 军医为难的说道:“一定要三百年以上的吗?恐怕不好找啊!这种几百年以上的大多都被世家收藏了,寻常药铺恐怕不会有!” “不行,一定要三百年以上的才行。” 千歌不禁想到她曾经挖到的那两颗人参,现在只恨当时没想那么多,为什么不带着它,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为难。 军医说道:“那只能尽量去找了,若是找不到……” “若是找不到,就算陛下送来了天山雪莲,那也于事无补了。” 军医:…… “小姐,咱们有人参。”知秋碰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说道:“你还记得您上次挖的那两颗人参吗?奴婢带来了?” 千歌惊喜的看着她,问道:“真的?” “嗯,在我的包袱里,我现在就去拿。” 知秋将药放下,便转身出去了,没多久,就捧来了两颗人参,递给千歌,说道:“您看!” “太好了。”千歌接过人参,高兴的说道:“我写个药方,你立即去抓了,再放一颗人参一起煎好了送过来。” “是!” 可能是因为连澈还有意识的原因,所以千歌他们很容易就将药给他喂了下去。 千歌松了一口气,现在就只等京城那边送药引过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梁那边就送来了求和书。 全军上下都欢呼雀跃,没有人喜欢打仗,只是被逼无奈而已。 而且现在他们的主将昏迷不醒,继续战斗对他们来说实属不利,原本千歌还在担心这次的战事。 没想到,对方竟然在这个时候送来了求和书,对于他们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消息了。 千歌没有耽搁,立即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只希望皇帝在看到这个好消息时,能够心情好一些,从而尽快将天山雪莲送过来。 皇帝收到千歌的信时,他正与夏易寒一起陪着太后用午膳,由于是边关加急信件,太监不敢耽搁,直接将人带到了太后寝宫。 由于没有外人,皇帝也没避讳,直接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就将信打开了。 看完信后,皇帝脸色一变,着急的起了身,对太后说道:“母后,天山雪莲一直由您保管的,快拿出来,朕要立即送往关。” 太后担忧的问道:“怎么了,皇帝,可是边关出了事?” 皇帝解释道:“有人中了醉生梦死之毒,需要天山雪莲做药引解毒。” 夏易寒闻言猛的看了过来,欲言又止。 太后点了点头,表示了然。又迟疑的说道:“可是天山雪莲毕竟是国宝,是留着皇室以备不时之需的,这……” 皇帝说道:“母后,正因为有他们在前线为咱们拼命,才能换来我们母子坐在这里一起吃饭的机会。现在他们需要,别说是咱们有,就算是没有,想尽办法也得找到给他们送过去才是。您别犹豫了,快拿出来吧!” “这,好吧。”太后见他坚持,只得起身去将天山雪莲取了过来,交给了皇帝。 夏易寒张了几次口,想问问皇帝到底是谁受伤了,一直到皇帝离开后,最终还是没问出来。 回到王府,他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跟杨千舞一起吃饭,说话都是问他半天才回答一句。 杨千舞放下筷子问道:“王爷,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夏易寒叹了口气,对杨千舞说道:“千舞,你姐姐在前线可能出事了?” “真的?”杨千舞眼睛一亮,赶紧掩饰下来,假装一脸着急的问道:“姐姐怎么样了,王爷您听谁说的?” 夏易寒将今日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杨千舞知道肯定是自己父亲的计划凑效了,心里是止不住的得意与欣喜,面上却还是一脸担忧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呢?原本以为姐姐这才肯定能平安归来,没想到竟然……” 说着,便拿起手绢抹起了眼泪来。 “千舞,你别担心。”夏易寒来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陛下已经命人将天山雪莲送去前线了,她的毒一定能解的。” 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告诉她的原因,他知道她心地善良,与她姐姐的感情又好,就怕她听到这个消息会担心,没想到还是说漏了嘴。 杨千舞依偎在夏易寒怀里,眼中确实满眼算计。 天山雪莲?哼,杨千歌既然已经中了毒,那肯定不能再让她解了。必须得想办法阻止陛下才行。 这时,林梦雪的丫鬟又在外面喊了起来:“王爷,王爷。” 夏易寒满脸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 “我们夫人肚子不舒服,想让您过去陪陪她。” 夏易寒满脸不耐烦的吼道:“肚子不舒服就找御医,我又不能看病。滚~” 林梦雪老是用这一招,开始他还会因为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过去看看,可次数多了他也逐渐感到烦了。 每次都是肚子不舒服,哪次见她真的有事的? 而且现在千舞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他就更不能离开了。 杨千舞从他怀里坐了起来,懂事的说道:“王爷您快去看看吧,这毕竟是您的第一个孩子,若真的有什么万一,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可是你……” “我没事的。”杨千舞摇了摇头,说道:“一切以孩子为重。” 夏易寒见她如此懂事,就更心疼她了。 但她说的有道理,那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还是得过去看看从小,只得站了起来,说道:“那好吧,你先休息,我等会过来陪你。” “好。” 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一直看着夏易寒离开了院子,脸上的笑意才收了回去,将小翠唤了进来,说道:“安排马车,陪我回镇国侯府。” 她从没有如此感激林梦雪过,以前每次林梦雪各种作,想要请王爷过去时,她都恨透了她。 可这一次她却无比感激她,要不然她还真没办法脱身。 一进镇国侯府,杨千舞便慌慌张张的对镇国侯说道:“父亲,出事了。” 又将夏易寒跟她说的事讲了一遍,才说道:“父亲,咱们一定要想办法阻止陛下,千万不能让陛下将天山雪莲送过去。” 镇国侯也很赞同她的话,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立即进宫去劝谏陛下。” 说着又叹了口气,心底无限后悔,道:“都怪为父,当初想着让杨千歌受尽折磨而死,却没想到反而给了她时间。” 杨千舞也埋怨道:“是啊,您当初就应该下那种见血封喉的毒药,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为父还是赶紧进宫吧!” 镇国侯进宫求见时,皇帝刚好收到了大梁的求和书,正是高兴之时。 听说镇国侯求见,也没问什么事,便直接将他宣了进来。 “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心情大好的说道:“嗯,爱卿快起来吧,深夜觐见可是有什么事?” 此刻他看着下面跪着的镇国侯无比的顺眼,当初若不是他举荐了九王妃,也没有如今这大获全胜的一天。 镇国侯并没有起来,继续跪着说道:“陛下,臣听说九王妃受伤中毒,向您讨要天山雪莲。陛下,您千万不能答应啊!” 皇帝脸上的笑意慢慢冷了下去,冷笑着说道:“哦?爱卿说说为什么?” 镇国侯由于是跪着的,并没有看到皇帝脸上表情变化。 继续说道:“陛下,天山雪莲乃是国宝,全天下恐怕就仅此一朵了,是留着给皇室之人以备不时之需的。她只是一介妇人,哪里配用皇室救命之用的雪莲。所以,臣肯求陛下收回成命,追回雪莲。” “啪!” 皇帝将案桌上的砚台扔了过去,直接就砸在镇国侯的额头上,当即就见了血。 镇国侯被吓得跪在地上,再不敢做声,就连头上的血都不敢擦拭,就这样任由它模糊了视线。 屋内伺候你太监宫女也都吓得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杨业明!”皇帝气得直接叫出了镇国侯的名字,刚刚看他有多顺眼,现在就看他有多碍眼,甚至是将他拖出去砍了的心思都有了。 “哼,真是朕的好臣子,新月的好侯爷啊!一介妇人?你可知要不是因为有她,你早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正因为有他们在前线为拼命,你今日才能在这殿中夸夸其谈。她不配,难道你配吗?” 镇国侯这才知道自己惹恼了皇帝,赶紧磕头认罪:“陛下恕罪,老臣知罪。” “知罪?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臣……臣不该求陛下……陛下追回雪莲,还……还说九王妃……。” 镇国侯被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只是其一,其二,朕为了不造成人心恐慌,边境有人受伤之事朕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你是从何得知的?” 中午就他们三人,皇帝稍微一想,便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冷笑一声说道:“你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好家教!在王府之中勾心斗角朕可以当作是家事,可如今她竟连国事都想插手了。” 镇国侯赶紧说道:“陛下,一切都是臣的意思,与小女无关。” “你当朕是傻子吗?杨业明啊杨业明,你们可还记得你的爵位是怎么来的?她的侧妃之位又是怎么来的?” “陛下恕罪。” 皇帝失望的说道:“你不配拥有这爵位,来人,拟旨。” 镇国侯知道皇帝起了废了他的心思,不停的磕头认罪:“陛下恕罪,臣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皇帝原本是想废了他的爵位,可又想到这爵位是镇国老将军拿命换来的,削了他的爵位就等于削了老将军的爵位,只得作罢。 “罢了,镇国侯闭门思过一年,罚俸三年。这期间,任何人不得上门探望。” 皇帝说完这番话,便起身离开了,他实在是不想再看他一眼了。 皇帝走后,镇国侯摊倒在了地上,这次敢抬起手擦一擦脸上的血迹。 这时,御书房伺候的太监上前一步,不屑的说道:“侯爷,您赶紧回去包扎一下吧,这弄得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实在是太难擦了。” 镇国侯抬头咬牙看着他,不管怎样,他也是当今的镇国侯,这太监居然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顾不得与他计较,起身魂不守舍的离开了。 皇帝回了寝宫后,想到刚才的事,越想越气,却没有地方发泄,急得不停的在寝宫内踱步。 又想到九王妃来信说连澈受伤乃是被自己人暗算,突然觉得就这样将雪莲送过去,实在是有些不安全。 考虑了半晌,突然喊道:“冥一。” 一个黑衣人从房梁上落了下来,跪在他的面前。 皇帝吩咐道:“你速速用轻功追上送药的那些人,不要惊动任何人,悄悄的将天山雪莲换回来,快去!” “是。”冥一应了一声,便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皇帝这才放了心,安心的上床休息。 第二天早朝,皇帝将大梁的求和书拿了出来。 满朝上下都是一片欢呼,个个都是欢欣鼓舞。 自从大梁突然进攻以来,他们是吃不好睡不好,整日里提心吊胆,就怕那一日大梁就兵临城下了。 而他们,也落得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如今,这一战终于以大梁主动求和而结束了,他们也能回家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皇帝最后钦点了廉亲王,丞相大人,还有兵部尚书三人为谈判大使,立即前往边关与大梁谈判求和事宜,即日出发。 并在临行前将他们叫到御书房,交代了半天,才让他们出发。 第21章 谈判,耍嘴皮子 这几天,千歌每天都会去城墙等一会,就希望能等到京城送药的人来。 可今天已是连澈中毒后的第二十天了,京城那边却一直不见动静。 千歌有些着急,连澈的身体不能再等下去了。 知秋匆忙跑上城楼,说道:“小姐,连将军吐血了。” 千歌赶紧转身下了楼,朝连澈那边跑去。 进了帐篷,已经有士兵在替他擦拭了,可衣服上鲜红的颜色却是如此刺眼,千歌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敢上前。 “噗!” 士兵刚刚替连澈擦拭干净干净,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更换,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连澈!” 千歌不再犹豫,上前一步,替他把了把脉。 尽管有她替他压制毒性,可毒性已经快要蔓延到心脏了。 连澈呼吸急促,眉头紧皱,表情很是痛苦,却还是咬紧牙关,没有哼出声来。 “连澈!”千歌心痛的唤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这样看着他,干着急。 一直守在城门处的若冬跑了进来,说道:“小姐,京城那边来人了。” “快请进来。” 来人满身是伤,一进来便跪在地上说道:“奴才见过九王妃。” 千歌急迫的说道:“不必多礼,天山雪莲呢?送来了吗?” 那人回答道:“是奴才等无能,半路遭到了刺杀,全部被杀了,只剩下奴才一人。雪莲……也被抢走了。” “什么?” “小姐!” 千歌猛的站了起来,却是一阵眩晕朝后倒去,幸好知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千歌在知秋的搀扶下缓缓坐了下去,失神的说道:“雪莲……丢失了?怎么会这样?” “小姐!”知秋与若冬都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有什么比刚刚看到希望又没了更令人绝望,等了这么久,以为终于等到了,却来告诉她雪莲丢失了,这让她怎么接受? “嗯!”应该是极为痛苦,连澈再也忍不住,呻@吟从嘴角溢了出来。 “连澈!”千歌轻轻的唤了一声,眼泪便落了下来。 “小姐……”知秋上前一步,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千歌轻声说道:“你们先出去吧,让我陪他待一会儿。” 知秋还想说什么,却被若冬抓住手拉了出去。 这个时候,还是让小姐一个人待一会儿比较好。 “连澈,对不起。我救不了你。连澈,你不应该救我的……” 所有人都出去以后,一直都表现的很坚强的千歌,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个人从她一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便在不停的对她散发着善意。 几次三番的帮助她,甚至以命相护。 虽然嘴里不着调,一直在说着要她报恩,却从来没有真的开口找她要求过什么。 这样一个不求回报的帮助她的人,从今往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可是,原本应该躺在这里的人是她啊! 他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要替他挡那一剑。 千歌就这样趴在连澈的床边哭泣,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知道若冬在外面喊道:“小姐,京城那边的谈判大臣来了。” 千歌抬起头,毫不在意的说道:“来了就来了吧,让陆昭他们接待一下就是了。” 外面没了声音,应该是下去安排了。 千歌也不想管这些事,她只想陪着连澈走这最后一程。 陆昭跑进了帐篷,激动的说道:“杨将军,将军有救了。” 千歌缓缓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陆昭满脸激动,说道:“天山雪莲并没有丢,陛下早料到会有人劫药,偷偷的将药换了回去,让使臣带了过来。您看!” 陆昭将一个木盒递给千歌,上面还在冒着阵阵寒气。 千歌赶紧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花正躺在里面,好似刚摘下来的一样。 “呵!”千歌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却流下了眼泪,只不过这次却是欣喜的泪水。 千歌将眼泪抹去,说道:“天山雪莲一旦打开,就必须尽快入药。你在这里守着将军,我去配置解药。” 服了解药之后,连澈逐渐好了起来,脸上虽然还很苍白,却不再痛苦的皱眉,而是安详的睡着了。 千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说道:“只要能醒过来,就应该没事了。” 说完,自己却晕了过去。 这些天,她的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着,没有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个好觉。 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靠一劲硬撑着。 如今连澈没事了,那股劲也消了,她也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时,连澈已经醒了。 尽管听知秋说军医已经替连澈看过,已经没事了,千歌却还是不放心,跑到了他的帐篷,就这样一头闯了进去。 连澈的床边围了好几个人,听到动静都回头看着她。 千歌一愣,这些天连澈一直昏迷着,她是医者,也就没那么多顾忌,随意的进出。 所以刚刚也就这样直接闯了进来,现在才觉得自己莽撞了。 就这样尴尬的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廉亲王先反应了过来,站了起来对连澈说道:“连将军今日肯定也累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至于谈和事宜,明日再议也不迟。” 说完,对千歌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另外几人见状,也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尽管人都走了,可千歌还是觉得很尴尬,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 还是连澈对他痞痞一笑,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为老子伤心,你干嘛还要哭?吵得我想睡觉都睡不了。” 这些天,他虽然不能醒过来,意识却一直很清醒,所以最近发生的事他也全都知道。 千歌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贫嘴。” 她就搞不懂了,以前有空也会看看小说,小说里战场上的将军人人都是冷酷无情,沉默寡言,可怎么到了连澈这里,怎么就这么不着调呢? 战场上的人身上阴暗与煞气在他身上半点都看不到,反而充满了阳光与开朗,让人与他相处都会觉得无比的温暖与惬意。 千歌上前替他把了脉,说道:“毒性已经全部解了,只是你的身体却被拖垮了,恐怕得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才行了。” 连澈不在意的说道:“没事,反正这边的战事也停了,也用不到我了,正好回去休息休息也好。” “嗯!”千歌站了起来,说道:“你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现在已经醒了,他俩在这样单独呆在一起就有些不合适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避避嫌的好。 连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点头说道:“好!” ………… 大梁境内,一间面积很是宽阔的房内,里面布置的很是是简单,就几张桌子与椅子。 里面的氛围却很严肃,千歌和连澈与京城来的三位大臣正襟危坐的坐成一排,对面是大梁的谈判大臣。 双方都很沉默,谁也不肯先开口,就怕失了先机。 最后还是大梁的一位大臣首先坐不住了,开口说道:“那个,这次的战事是我们挑起,所以咱们陛下决定将这三座城池划给新月赔罪,至于你们占领的另外几座城池,还望你们能够归还大梁。” 说着,站起身将面前的文书推了过来,给他们过目。 新月的众人并没有看那文书,廉亲王冷笑着说道:“你们是在开玩笑吗?占领,什么是占领?那就已经是咱们的了,何来的归还之说?” 丞相也说道:“就是,你们这次无端挑起战争,让我们损失惨重,就拿三座城池打发我们,你们就这点诚意?” “那……不知你们想怎样?” “咱们占领的七座城池一座都别想拿回去,全部归新月所有。再给咱们陪偿一百万两黄金,十万匹布帛,二十万石粮食,十万匹战马。” 大梁一个大臣一排桌子,怒吼道:“你们怎么不去抢?” “我们就抢怎么了?要知道这次的战事可是你们挑起的!” “你……” “怎么,想打架,那就来啊,谁怕谁。”兵部尚书也是个脾气火爆的性子,撸起袖子就站了起来,要与那人一较高下。 臣相虽然是个文臣,见状也撸起袖子站了起来,不管怎样,气势不能输不是? 大梁的人见状赶紧拉了那人的衣服,他们来时陛下就已经打过招呼。 不管新月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尽量答应下来,现在最主要的是平息这场战事。 最开始开口的那位大臣赔着笑脸说道:“别冲动,别冲动,咱们是坐下来谈判的,大家都心平气和点好。” 说着,有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那几座城池你们既然已经占领了,那咱们就不要了。只是……这赔偿能不能再商议商议,咱们刚刚经过大战,实在是赔不起那么多啊!” “哼,是我们逼着你们打这一仗的吗?” 那人为难的说道:“这……可是咱们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来啊,就是举全国的财力都拿不出来啊。” 确实,臣相刚刚只是随意的说了几个数字,并没有考虑太多。 这么多就是在平日里,一个国家都不一定能拿得出来,更何况是这个时候了。 可是面子还是得要,既然已经开了口,总不能说刚刚只是随口一说吧。 于是,丞相强硬的说道:“不行,必须要那么多,一分都不能少。” “可你们要的太多了,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就是杀了我们也没有。” 大梁的人见他们态度强硬,干脆耍起了无奈。 新月众人:…… 若大梁要耍无奈,他们还真拿他没办法,毕竟现在谁也不想再打仗了。 千歌见状,说道:“其实也不是要你们一起拿出来,也可以分期给咱们。” 大梁那个脾气火爆的大臣瞪了她一眼,说道:“咱们男人说话,你一个女人插什么嘴?新月也真是没规矩,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带个女人来。” 连澈冷笑一声,说道:“呵,女人也能打得你们屁滚尿流。” 大梁众人被他怼得脸上发热,无话反驳。 廉亲王开口说道:“这个主意可行,就给你们五年制时间,将这些东西付清。要不然,我们不介意再打你们一顿。” 语气极为猖狂,惹得大梁的人恨不得站起来揍他一顿,可一想到临走时陛下的交代,只得忍下怒气,答应了这个要求。 两方开始写协议书,将这些条件都写了进去。 在签字盖章之时,大梁的一位大臣突然说道:“我们陛下愿意与新月结秦晋之好,想将最宠爱的女儿嫁与新月和亲,不知可否?” 廉亲王回答道:“当然可以。” 那人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高兴的说道:“那就好,那干脆把这一条也写进去吧!” 廉亲王:“嗯,只不过只能嫁三品以下的大臣之子。” 在场之人通通一愣,千歌都忍不住想向这位廉亲王竖大拇指了,真是有魄力。 那脾气火爆之人一排桌子,说道:“欺人太甚,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岂能嫁给三品以下之人,再怎么也得配个皇室之人。” “怎么,你们无端挑起事端,让咱们损失如此惨重,还想咱们好好伺候你们公主不成?或者说你们还想借公主在我们新月培植势力?” 大梁的人赶紧说道:“自然不是,若是你们不愿意娶公主也行,可以将你们的公主嫁一位过来,咱们一定会在皇室之中为她挑选一位好夫婿。” 连澈冷笑道:“呵,打仗打输了就想折磨我们公主出气?” 论嘴皮子,咱新月就从来没输过,个个是能人。 连澈缓缓开口说道:“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为了咱们两国关系更为稳定,你们新月倒是可以送个皇子到新月为质,这样你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吧。” 千歌说道:“一般的皇子并不受重视,就算是做质子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吧!” “嗯,有道理。”连澈捏着下巴点点头,说道:“那就将你们的太子送过来吧!” 一直都铁青着脸坐在那里,不管说什么都不参与的袁在成突然站了起来,拔出手中的剑,指着连澈怒吼道:“连澈,你真当我们大梁怕了你们不成?” 第22章 胜利归京 连澈往椅子上一靠,说道:“那就继续打呗,只要你们皇帝能够同意。” 大梁的一位大臣见状,赶紧跑了过来,拉着袁在成坐了下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将军稍安勿躁,这件事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千万不能坏了此次谈和啊。” “哼!”袁在成不甘心的将剑收了回去。 那大臣才起身对连澈说道:“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我们做不了主,还得请示陛下才行。要不我们先签了协议书,这件事再议行不行?” 廉亲王说道:“不行,我们就等你们先请示你们的皇帝,这件事什么时候办妥,什么时候签。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若听不到答复,我们不介意再次攻打你们!” “这……”大梁几人对视了一眼,只得同意了这个要求,将时间推到一个月后。 袁在成虽然心有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因为他心里清楚,大梁皇帝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会答应这个条件。 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国之根本,怎么可能会送去他国为质。 别说是一个月,就算是十年都不可能答应。 连澈他们也没抱多大希望,只不过是想恶心大梁一下罢了。 一个月不管他们答应与否,这和书肯定是要签的,这次本来就是他们占便宜了。 不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大梁皇帝居然真的打算将太子送过来为质。 连澈他们都感到不可思议,大梁皇帝怎么想的? 打听起来才知道,齐贵妃前两天生了个儿子,而新月这个时候要太子为质,正好如了她的意。 不知道她是怎么运作的,竟然真的让皇帝同意了这件事。 皇后多方阻拦未果,最后竟然还被皇帝赐死了。 而太子在来边境的途中,企图逃跑,却遭遇了刺杀,丧了命。 袁在成听到这个消息后,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待醒来后,没有犹豫,打着诛杀妖妃的名号,起兵谋反了。 在出发之前,他还做了一件事。 就是让大梁使臣与新月签订了和平条约,除了没有太子为质外,其他的条件一成不变。 并承诺新月,不管结局如何,大梁今后谁作主,这份协议都有效。 他也是没办法,哪怕有再多不甘,也得签下这份协议。 他现在没有精力对付新月,就算他今后事成,恐怕大梁也是元气大伤,再也无法与新月相比了。 而且,若是新月趁他们内乱之时,趁机攻打大梁,那他别提谋反成功与否,恐怕连大梁都会不复存在。 而且还有个琉璃国在一旁虎视眈眈,所以他必须得先稳住新月这边。 三个月后,袁在成成功的带兵攻入了京城,围住了皇宫。 大梁皇帝也是个深情的,就算到了这一步,都不愿意交出齐贵妃,最终两人自焚于寝宫。 至于他们的儿子,袁在成怎么找都没找到踪迹。 至此,大梁这场内乱以袁在成登基称帝结束。 不过,这一切与千歌连澈他们都没多大关系。 在大梁签订了和平条约后,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在回禀了陛下之后,开始带着杨家军回京。 而连澈因为身体有伤,不得不暂时将西北大军交给了徐参将掌管,与千歌他们一起回京养伤。 大军进京的那一天是九月初十,在他们归京的头一天晚上,皇帝将夏易寒宣进了宫。 御书房,夏易寒跪在殿中半天了,皇帝一直坐在案桌后办公,没有叫他起来。 夏易寒感觉膝盖都跪疼了,悄悄的用手摸了摸。 他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又是太后的小儿子,自小受尽了万千宠爱,从来没有跪过这么久过,膝盖会疼也正常。 皇帝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放下手里的奏折,说道:“知道朕为什么让你来吗?” “臣弟不知!” 皇帝轻笑一声,说道:“晾你也不知道。明日大军就要归京了,你的王妃虽然不得你的喜欢,可她现在于我新月有功,你若再如从前一般忽视她,恐怕整个新月的百姓都不会答应了。” 夏易寒回答道:“臣弟明白,臣弟会让她享受王妃该有的尊荣。”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道:“嗯,她有个贴身侍女还在你的庄子上住着是吧,今天派人去接回来。” “是。” 皇帝又问道:“你那侧妃最近可还好?” “千舞很好,多谢皇兄挂念。” “哼,朕可不是挂念她。此自己是什么位分,便享受什么待遇,那寒舞院不是她该住的地方,叫她立即腾出来。” 夏易寒跪在下面不吭声。 皇帝见状,喝道:“听清楚没有?” 夏易寒这才说道:“是,臣弟知道了。” “让她这段时间就呆在院子里,不要四处闯祸了。” 皇帝想动杨千舞好久了,可她毕竟是自己亲弟弟所爱之人,碍于夏易寒,他只得忍着。 可现在千歌打了胜仗回来,他不得不出面收拾她,不能再任由她祸害新月的有功之臣,以免让那些士兵寒心。 夏易寒心中纵有百般不愿,还是不得不开口说道:“是,臣弟遵旨。” 只是在心里,对千歌的不满就更甚了。 果然,只要有她在,王府就没有安生日子。 现在她都还没回来,就已经将王府弄得鸡飞狗跳了。 回了王府之后,他首先吩咐人去将念夏接回来。 这才转身去了寒舞院,杨千舞收到消息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一见到他,便高兴的说道见迎了上来。 夏易寒拉着杨千舞进了屋,开口道:“千舞,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杨千舞脸上的笑意不减,说道:“什么事,您说!” 夏易寒犹豫了半晌,才说道:“你姐姐要回来了,陛下命你将寒舞院腾出来。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为你准备了新的院子,就在我的院子旁边,这样你就能离我更近了。” 杨千舞脸上的笑意慢慢的冷了下来,好半天才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眼泪汪汪的问道:“王爷的意思是要千舞搬出去,姐姐要住进来?” “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 杨千舞忍着泪意说道:“好,姐姐是您的王妃,本来就应该住在这里,千舞愿意搬出去。” 杨千舞如此懂事,夏易寒就更心疼了。可还是不得不开口说道:“还有,你这段时间就呆在府内,不要出去了。” 杨千舞不可置信的抬头,问道:“王爷这是要禁我的足吗?” “千舞,对不起。”夏易寒一把抱住了她,愧疚的说道:“本来陛下是让你呆在院子里的,可他应该不会过多的插手咱们府内的事,所以王府内你还是可以自由行动的,只要不出府就好。” “好。”杨千舞点了点头,声音哽咽:“我会乖乖呆在院子里,不会出来碍姐姐的眼的。” 夏易寒心里有愧,不想呆在这里看杨千舞伤心的脸,跟她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夏易寒走后,杨千舞失神的坐在那里,小翠进来担忧的唤了一声:“小姐,您没事吧?” 她们都已经知道了,刚刚王爷一走出去就让人收拾东西。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杨千舞擦了擦脸上的泪,失落的说道:“呵,小翠,这就是男人,如此经不起考验。” 小翠安慰道:“小姐,王爷也是被逼无奈,他还是心疼您的。” “是啊,可他还是护不住我不是吗?小翠,你说我当初是不是选错人了?” “小姐,您可千万不能说这话啊!” 小翠紧张的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里,才放了心,小声说道:“当初不是您自己说的吗?陛下年龄大了,只有王爷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不能因为这件事而灰了心啊。” 杨千舞今日受的打击太大了,连发脾气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无力的说道:“让他们尽快收拾吧,咱们也好早点将地方腾出来。” 杨千舞这次是真的伤心,没有任何闹腾,便这样悄悄的搬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连澈与千歌便带着大军进城了。 杨家军的驻地不在城内,可他们还要去接受皇帝的封赏,功劳大的人还要参加晚上的庆功宴,所以得先进了城,再回驻地。 连澈与千歌骑着马走并排在最前面,后面是副将陆昭与魏朗,然后是杨家军的众位将领们。 虽然是早上,但前来迎接的百姓却不少,都很有秩序的站在两边,一路注视着他们前行。 沿途还有少女将手中的鲜花手绢朝连澈扔过来,连澈一开始被吓了一跳,以为是谁投的暗器,下意识的就要反击回去。 还好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陆昭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说道:“将军,人家这是在向您表示好意呢!这是新月的习俗,您忘了吗?” 连澈这才想起来,新月是有女子向心爱之人扔鲜花与手绢的习俗,他久在军营,都忘记这件事了。 一旁的千歌也是满脸惊讶,没想到这里的女生竟然这么开放,大庭广众之下,竟这样明目张胆的表示爱意,就是现代的人都没这么放的开啊。 直到她也收到了一朵鲜花,千歌诧异的朝投花之人看去,是一位小姐,见到千歌看她,还笑着向她挥了挥手。 千歌笑着摇了摇头,是她想太多了,什么表达爱意,不过是这些人表达谢意的一种方式罢了。 连澈见状,干脆将手里的鲜花和手绢一股脑的扔给了千歌,嘴里还笑着说道:“鲜花配美人,这些也给你。”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有人开了头,向他们扔鲜花手绢的人就更多了,甚至连有些男人都有学有样,去找了几朵花扔过来。 后面骑马的将领们,甚至是有的士兵,都多多少少的收到了几朵花。 不过最多的还是连澈与千歌,连澈一开始还能递给千歌,后来千歌也拿不下了,这是百姓们的心意,又不能扔,只得自己抱着。 而在不远处的一间客栈内,夏易寒站在一间包厢内,一直注意着这边。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神使鬼差的让人定了一间包厢,早早的就来这里守着,就想看一看千歌胜利归来的样子。 可现在他却无比后悔早上的决定,看着马上两人的互动,他握紧了手掌,拼命忍着想要出去揍连澈一顿的冲动。 杨千歌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才这么久,就将连澈收服得妥妥贴贴的。 这时,楼下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连将军与九王妃真般配。” “是啊,只是可惜了九王妃……” 可惜什么没有说出来,可他不说夏易寒也能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这话对于夏易寒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哼!”冷哼一声,一甩衣袖,便从后门悄悄的离开了。 等他们到宫门时,连澈头上还有几瓣花朵。 等在宫门口的皇帝见状差点笑出了声来,嘴角不停的抽搐,忍了好久才将忍回去,却还是带着笑意说道:“看来连爱卿都很讨人喜欢啊,连老将军不用天天为你的婚事发愁了。” 连澈下了马,将头上的花瓣拍落,有些尴尬的说道:“京城的百姓都太热情了,让陛下见笑了。” 皇帝说道:“那是你们御敌有功,百姓们都很感激你们呢!” 这时,所有的将领们都下了马,与后面的士兵们一起跪在了地上,大声说道:“臣等幸不辱命,胜利归来。” “哈哈哈!”皇帝大笑起来,上前一步,亲自将连澈与千歌扶了起来,说道:“众位爱卿辛苦了,朕会一一论功行赏的。大家都平身。” 说完,向身边的太监示意一下,那太监上前一步,展开手中的圣旨大声念叨:“西北大军与杨家军御敌有功,士兵每人赏十两白银,百户赏十五两,千户赏二十两,校尉赏三十两。给杨家军半个月假期,回家与亲人团聚。西北大军一人一个月假期,一次五千人,轮流回家与亲人团聚。其余人员晚上庆功宴时,再论功行赏。” 虽然说看着数目很小,每人才几两银子,可西北大军与杨家军加起来有现在还有十几万人,这样加起来可是几百万两白银了,起码要将国库掏空三分之一。 还不算是晚上论功行赏的那些人,这次皇帝可真是大手笔了。 杨家军的将士们齐声喊道:“谢陛下,陛下圣明。” 士兵们都很激动,自从入了军籍之后,一切便身不如己了。 除非身受重伤,或年老体衰,或军队解散,平日里是一般不能回家的。 这次不仅能回家看看,还能带着赏银回去,这可真是最大的赏赐了。 第23章 论功行赏 庆功宴开始前,太后将千歌叫了过去。 千歌跟在嬷嬷后面,垂着头走进太后寝宫,跪了下去,说道: “臣妾见过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佯装生气的说道:“你这孩子,以前都是叫哀家母后的,怎的今日竟然生分了?” 声音却没有多少生气的成分,反而带了些笑意。 “母后。”千歌顺从的叫了一声! “诶!这还差不多。”太后满口应答,笑着说道:“这么久不见,快抬起来,让母后看看你瘦了没有。” 太后是真的喜欢杨千歌,她性子爽朗,又毅力坚硬,还没有寻常千金小姐身上的那些坏脾气。 她又是真心喜欢她的小儿子,一心一意的为他付出。 所以,她才会全力促成了这桩婚事。 可是,夏易寒的脾气太过倔强,觉得她们强迫了他,心里对杨千歌的不满达到了极点。 杨千歌婚后在王府的生活并不如意,这一切她都知道。 只是她并没有过多的插手,觉得夏易寒迟早会发现杨千歌的美好,爱上她。 直到夏易寒强硬的将杨千舞娶了进府,她才明白有些事不能勉强。 而那一次杨千歌的做法也让她失望,她一心为她着想,她竟如此逼迫她。 心里对她失望,这么久以来,都没宣她进宫。 千歌这才抬起头来,在太后打量她时,她也在打量太后。 太后保养得很好,虽然已经快六十岁了,可一点都不显老态,看上去比皇帝长不了几岁。 太后是位很和蔼的老人,因为经常笑的原因,眼角有些鱼尾纹。 因为晚上有庆功宴太后也要出席,所以穿着正黄色的朝服,外面套着件石青色的坎肩,上面绣着百鸟朝凤图。 头上只戴了顶凤冠,额上戴了条抹额,做工很是粗糙,千歌想起,这是以前杨千歌跟念夏学做女红时,给太后做的。 太后今日特意戴出来,是要表示对千歌的重视。 太后仔细的打量了千歌一会儿,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嗯,没瘦,只是黑了些。” 如此,她也放心了些,拉过千歌坐到了她的旁边,说道:“母后知道前些日子你在王府受了委屈,你那妹妹也是个厉害的,将老九哄得服服帖帖的,而你又……” 太后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以前的事咱们就不提了。不过你放心,皇帝已经出面替你收拾了她,以后你在王府的日子就不会像以前一样举步维艰了。” 千歌虽然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事,但还是赶紧说道:“谢母后,谢陛下。” 这时,太后身边的崔嬷嬷走了进来,说道:“太后,宴会开始了,陛下那边来人催了。” “知道了。”太后转身对千歌说道:“咱们也快进去吧,你可是今日的主角,可不能让他们久等了。” “是。”千歌扶着太后起身。 两人到达宴会厅时,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就连皇帝皇后都已经到了。 太后被千歌扶着到皇帝旁边坐下,才拍了拍她的手,朝夏易寒那边抬了抬下巴,说道:“辛苦你了,快去老九那边坐下吧!” “太后娘娘!”连澈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今日既然是庆功宴,那杨将军应该坐咱们武将一起才合适吧?” 太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愣,才笑着说道:“九王妃与九王爷夫妻一体,他们自然是应该坐一起的。” 连澈却并不打算退让,反而一笑,说道:“太后娘娘此言差矣,虽说夫妻一体。平日如何,咱们不能干预。可今日这宴会既然是为边关将士举办,杨将军身为杨家军主将,今日就应该坐咱们这边。” 看似漫不经心,却句句在理。 “皇帝,你看?” 太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将目光看向皇帝那边。 皇帝哈哈一笑说道:“两边都有道理,朕也不好做决断,还是九王妃你自己决定吧!” 他可以加重了九王妃三个字,就是希望她能看清自己的身份,坐到夏易寒那边去。 他虽然看重千歌,可夏易寒到底是他的亲弟弟,必要的时候还是要站在他那边的。 却不想千歌回答道:“陛下,臣想去武将那边。” 没有说为什么,只是用了臣自称,便表示她今日是臣子,而不是王妃。 皇帝一愣,挥了挥手,道:“去吧!” 而他们争论的另一个主角夏易寒,表面很是平静,一直自顾自的喝着小酒。 暗地里,放在桌下的拳头使劲的握在了一起,心里很是不平静。 没想到杨千歌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当着这么多人,居然坐到了连澈那边。 人既然到齐了,此次庆功宴也该开始了,皇帝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说道:“这次大梁进犯咱们新月,咱们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便打败了大梁,还获得了七座城池,大量赔偿,西北大军与杨家军功不可没,特别是两位主将,更是立了大功。朕今日在此,用这杯酒代表全新月的百姓,向你们表示感谢。敬所有西北大军与杨家军的将士。” 说完,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所有的大臣,包括皇后太后,也站了起来,朝武将那边举起酒杯,齐声说道:“敬所以西北大军与杨家军的将士。” 连澈他们赶紧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为我新月子民,就算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待所有人都坐了下去之后,皇帝才说道:“这次有功之臣朕都会一一进行封赏。” 说完,朝身边的太监挥了挥手。 那太监上前一步,展开手中的圣旨,念道:“杨家军参将莫少云上前听封。” 莫少云走了出来,来到殿中跪下。 “莫少云在大梁与新月的战争之中,英勇无畏,数次立下大功……” 封完了其他人之后,便轮到了两位主将。 首先是千歌,皇帝没让太监念旨,反而对她说道:“你已经是九王妃了,又是宣威将军,朕不欲封赏你爵位,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自己提出来。” 千歌来到殿中跪下,说道:“陛下,千歌没什么想要的,只是想为在这次战争中不幸逝世,和受了重伤落下残疾的将士们求一份恩典。” “你说。” 千歌动情的说道:“求陛下给那些死去的将士的家属一份封赏,给那些落下残疾的将士今后的生活一份保障。” 千歌原本是想用这次战功换一份和离书的,可在战场上看到那些死去和身受重伤的将士时,她便改变了主意。 活着的人还能得到各种封赏,拿到赏银欢欢喜喜的回家与亲人团聚。 可死了的,却什么都没有。 他们有的是儿子,有的是丈夫,是父亲,却因为这次战争丢了性命。 他们的亲人都殷切亲盼着他们能平安归来,可最后连尸体都收不到。 那些落下残疾的将士,他们今后恐怕连想找份营生的工作都找不到,生活都成问题。 可他们都是新月的功臣,不应该最后落得如此境地。 千歌的话说完,殿内的人都沉默了,他们能有如今的安稳生活,全是那些人拿命拿身体换来的,可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 皇帝也是满脸羞愧,说道:“是朕考虑不周,没想到他们,多亏了你提醒了朕。这样吧,今年大梁赔偿咱们的,除了战马之外,其余的全部拿出来分给死去的将士的亲人,以及那些残疾的将士。另外,他们的亲人以后全部免除赋税。” 千歌赶紧磕头道:“臣代所有死去和残疾的将士谢陛下恩典。” 皇帝问道:“你将你的封赏给了他们,你可后悔?” “臣不后悔,仗不是靠臣一个人打的,正因为有他们,才有今日的胜利。” “好,你如此大义令朕动容。朕决定将你的官职再提一品,就封你为正三品平虏将军。从今往后,你虽不用呆在军队朝堂,可你永远是我新月的平虏将军。” “谢陛下。” 殿内都轰然喧闹起来,一个女子做到三品以上,这可是自开朝以来的第一人啊。 “至于连澈……” “陛下。”连澈来到殿中跪下说道:“臣现在还没想好要什么,可不可以等臣以后想好了再跟你提?” “你……”皇帝一怔,没好气地对着他说道:“朕又没说让你自己提!” 他原本打算封他一个爵位的,有了爵位以后就将他留在京城,战场太危险,还是不要去了。 连澈用商量的语气说道:“那陛下可以让臣以后再提吗?” 皇帝假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随你随你,快下去吧!” “谢陛下。”连澈高兴的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封赏完功臣之后,便是宴会了,在歌舞完了之后,就有世家小姐提出要献艺,以感谢将士们为他们带来和平。 连澈看得百无聊奈,打了个哈欠,对身边的千歌说道:“真是没意思,还不如让咱们早点回去休息的好。” 千歌笑着说道:“好好看吧,人家可是冲你来的。” 确实,那些小姐说是感激将士们,可目光大多数都是看向连澈的。 连澈年纪轻轻便做上了骠骑大将军,极得陛下看重。又长相英俊,性子开朗,会成为这些为世家小姐的目标也正常。 连澈不解风情的说道:“冲我来干嘛,难道想跟我打架不成?” 说完,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千歌:…………活该你单身。 他们两人的动静被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夏易寒看到,又气闷的喝了口酒。 皇帝也注意到了连澈的动作,放下酒杯说道:“怎么,连爱卿困了?” “回陛下,是的。”连澈直接回答道:“这些天一直在行军,没怎么休息好。” “既然如此,今日的宴会就到此为止吧!” 皇帝说完便站了起来,首先走了出去。 其他人见陛下都走了,也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去。 可怜台上那小姐的舞蹈只进行到一半,人就都走了,她也只能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表演。 千歌与连澈并排走在出宫的路上,连澈伸了个懒腰,说道:“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这次老子一定要睡个三天三夜。” 千歌问道:“从进入军营这么多年,都没好好休息过吧?” “是啊!”连澈感叹道:“这些年一直在边关,哪怕不打仗,精神也一直绷着,就怕什么时候敌军就来袭了。现在一定要四处玩一玩,放松放松才行。” 千歌不放心的叮嘱道:“就算是玩,药可一定要记得按时喝!” 连澈无奈道:“知道了,杨大夫。” 他不喜欢喝药,觉得伤都好了可还要天天喝补药,真是麻烦。 千歌没有办法,只能天天按时督促他。 如今,她还真是有些不放心呢! 出了宫门,连澈上了马,问千歌:“你是打算回庄园还是九王府,要不要我送你。” 千歌回答道:“回庄园吧!” 九王府那汪泥潭她一点都不想趟,还是住在庄子上自在。 想必夏易寒有杨千舞与林梦雪陪着,也不会要求她回王府吧! 连澈说道:“那我送送你。” “不用了,我……” “王妃。”九王府的管家跑了过来,恭敬的行了个礼,说道:“王爷在马车上等着您呢!念夏姑娘也接回来了,现在正在王府等着您,咱们快走吧!” 千歌被他堵住了所有的退路,只得对连澈说道:“那我先走了。” 连澈点了点头:“好,以后若有麻烦,尽管来连府找我。” “嗯。” 千歌应了一声,便跟在管家后面往马车走。 来到马车前,千歌正打算上去,夏易寒一把掀起帘子,铁青着脸说道:“还难舍难分了是吧?你怎么不干脆跟他回去算了?” 千歌被他说得莫名其妙,她与连澈只是正常的说了两句话而已,怎么到了他的嘴里竟如此不堪。 她可没打算容忍他的脾气,直接回怼道:“若是可以,我还真宁愿跟他走,也好过在这里受您的阴阳怪气。” “你……”夏易寒目光凌厉的瞪着她,突然冷笑道:“有本事你现在就跟他走!” 千歌也是个脾气倔强的,放下帘子便想转身离开。 她宁愿独自回府,也不想跟他一起。 夏易寒没想到她真的敢走,赶紧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拉上马车,朝管家喊道:“回府。” 若是皇兄知道他气走了她,他肯定又会找他的麻烦。 第24章 回九王府 马车一停下来,千歌便丢下了夏易寒,匆匆下了马车,朝府内走去,连下人端来的矮凳都没用上。 夏易寒在她后面,下了马车,看着头也不回的千歌,不满的怒斥:“不懂规矩,镇国老将军就是如此教你的?” 千歌听到他的说话,转身讽刺道:“王爷府上懂规矩之人多了去,想必也不差我一个。您若是看不惯,大可以再次将我送回庄园去。” 反正,我也不喜欢呆在你这王府内。 “哼!”夏易寒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大步从她身边离开了。 千歌看着远去的背影,笑了笑。 她发现了一件事,夏易寒现在好像很怕她回庄园去,每次只要她拿这个怼他,他就会立马消停。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等在门口的念夏一见到千歌,就扑了过来。 千歌打量着她说道:“看来你这段时间在庄园过得很不错啊,人都胖了一圈。” 念夏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姐,你尽调笑我。” 千歌不打趣她了,正经的问道:“小马他们呢?现在可好?” 念夏回答道:“他们都很好,菲菲的病也好了,现在药铺也开好了,还招了两个跑腿的呢!” “那就好,等哪天有空了我去看看。” 千歌很满意,她果然没看错人,离开了几个月,小马就已经将一切都弄好了。 这时,侯在一旁的知秋上前一步,说道:“小姐,新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就可以直接住过去了。” “新的院子?” “是的,”知秋表情复杂的说道:“是侧妃以前住的寒舞院,现在已经改为了世安苑,是陛下亲自提写的匾额。” 世安苑,取一世安宁之意。 皇帝虽然没有给她什么实质上的赏赐,但事情却想得很周到。 “那好,咱们就搬过去吧!” 那院子既然是主母的院子,那肯定是最好的。 能住的舒坦点,为什么要拒绝,而且这一切还是她自己挣来的。 知秋又说道:“王爷还拨了四个二等丫鬟四个婆子,四个小厮过来,屋子里面王妃该有的配置都配齐了。” “嗯,知道了。” 千歌心道,这哪里是夏易寒配的,多半又是皇帝的意思。 念夏在一边说道:“小姐,侧妃被陛下禁足了,不过她还是会在王府内走动。” 千歌一愣,她走之前皇帝说过会为她作主,没想到她竟会做到此般地步。 难怪夏易寒见到她一直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原来是拗不过皇帝,拿她出气呢! 回了主院,千歌刚坐下来,便有人来报说林梦雪求见。 千歌诧异道:“她来做什么?” 知秋回答道:“应该是来敬茶。” 千歌这才想起,她虽然不得夏易寒喜欢,可确实是这个王府的主母,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林梦雪成了夏易寒的妾室,必须要向她敬过茶,才正式算是夏易寒的妾室,要不然怎么着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想明白了这些,千歌说道:“让她进来吧!” 不就是一杯茶的问题吗,他又不在乎夏易寒纳多少妾室,喝了就是。 林梦雪挺着大肚子被丫鬟扶着,慢慢的走进来,并没有跪下,反而是抚着肚子,得意的说道:“妹妹现在不便给姐姐跪下行礼,还望姐姐不要怪罪。” 千歌说道:“你既然身子不便,那就不用给我行礼敬茶了,先回去吧,等哪天方便了再来。” 林梦雪脸色一变,主母若不喝了这杯茶,那她的妾室之位就不算数。 这是新月律法写着的,谁都没办法违背。 就连当初杨千舞进府,也要恭恭敬敬的敬她这杯茶,更何况是她了。 最终,林梦雪还是在丫鬟的搀扶下跪了下去,端起下人端上来的茶杯,举到千歌面前,说道:“姐姐请喝茶。” “啊!” 却在千歌要来接时,假装没端稳,茶杯就往下掉落。 千歌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了茶杯,一滴都没洒出来。 并对林梦雪嘲讽一笑,她这些技俩她会看不清楚? 这是滚烫的茶水,若是落下去会全部洒在林梦雪身上,到时候人家肯定会传她嫉妒成性,故意借机迫害府中怀孕的妾室。 她早就注意着她了,岂会给她这个机会。 千歌将茶端到嘴边,做做样子喝了一小口,便放到了茶几上。 对林梦雪说道:“如今茶也喝了,你可以回去了。” 林梦雪见一计未成,不再作妖,由丫鬟扶着转身出去了。 林梦雪走了之后,千歌才问道:“她这肚子有几个月了?” 念夏回答道:“听说快六个月了。” “呵呵!”千歌觉得有趣,她刚刚趁着接茶杯的同时,悄悄为她把了脉,那可是七个月整了。 七个月,那不就是出事的那段时间吗? 那这个孩子应该就不是夏易寒的,林梦雪为了不引人怀疑,故意将孩子说小了一个多月。 不过,她整整让孩子小了一个多月,到时候肯定是瞒不住。 按照林梦雪的性子,她肯定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到时候肯定会想办法弄掉。 只是,这件事肯定得找人背锅,这背锅之人要不然是她,要不然就是杨千舞了。 看来以后得防着她一点才行,最好是离她远远的。 第二天一大早,管家便带着下人,捧着账簿找了过来,说是要转交中馈之职。 以前王府的中馈是杨千舞掌管的,不过现在皇帝都发话了,夏易寒也不敢再交给她了,以免惹恼皇帝为她招来祸端。 这不,一大早就吩咐管家过来找千歌了。 千歌嫌麻烦,直接拒绝了。 管家几番劝说未果,只得又去找夏易寒。 夏易寒见千歌态度强硬,也不勉强她,就此作罢。 府中大小事物都暂时交给管家掌管。 ………… “唉,好无聊啊!” 这是念夏今天第四次叹气了,此时她正百无聊奈的趴在桌子上,撅着嘴看着对面正在翻着奇文杂志的千歌。 也难怪念夏觉得无聊,现在院子里多了很多下人,做事都是抢着做。 丫鬟们为了在千歌面前露脸,连她们的活都抢过去了。 她想去厨房帮帮忙,那厨娘赶紧将她撵了出去,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不敢让王妃的丫鬟做这些。 真真是应了那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唉。”念夏又换了个姿势趴着。 知秋在一旁提议道:“小姐,听说城里有家酒楼今天开张,很是热闹,要不然咱们去看看吧!” “好呀好呀!”念夏立即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看着千歌。 千歌叹了口气,只得将手中的书放下,说道:“那走吧!” “好耶。”念夏惊呼一声,立即起身去找银子。 千歌现在身份不一般,走到大门处时,拦都没人拦就放了行,管家甚至还在后面跑过来问要不要被马车。 不过被千歌她们拒绝了,在府内呆得都快长霉了,专门出来散心,又坐着马车,那还不如就呆在王府呢! “哇,这里面好豪华啊。” 酒店大厅内,念夏不停的惊呼,就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 就连见惯了现代社会的酒红灯绿场景的千歌,也被这奢侈的装修惊到了,对,就是奢侈。 进门的台阶是白玉石阶做成的,大门是金丝楠木,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不知是什么材质,但千歌猜想那一定也很贵。 窗户镶的不是现在常用的油纸,而是淡紫色的琉璃,光线透过琉璃照进来,添上了一层朦胧的感觉,就像是身处仙境一样。 桌子不是现在常用的木桌,而是大理石制成,打磨得光亮反光。 还有顶上的灯,罩子像是用水晶制成的一样,上面点了很多支蜡烛,晚上若是点上,应该会照得屋内明亮如昼。 还有其他各种奢侈品做成的装饰,两个字,就是有钱。 这家店的老板一定很有钱,才能装得如此豪华。 当然,在如此豪华的酒楼消费,价钱肯定也不低。 光是入场费,就是一人二十两。 也就是说千歌她们三人进来,就算是什么都不吃,也花了六十两银子。 见她们一直站在大厅中央四处张望,一位伙计跑了过来,弯腰行了个礼才说道:“几位客官,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千歌问道:“还有包厢吗?给我们来一间。” 伙计答道:“很抱歉,包厢已经满了。不过二楼小厅还有几个位置,那儿正好临窗,可以看到街上的场景,还没有楼下这么吵闹,您看您们要去吗?” 千歌说道:“那就去二楼吧!” “好的,您请跟我来。” 千歌几人跟在小二身后往二楼走,突然,一个声音惊喜的喊道:“九王妃,你们怎么在这儿?” 千歌转过身,陆昭正满脸惊喜的看着她们。 千歌回答道:“听说这家酒楼新开张,就来看看。” “哦,那有包厢了吗?” 千歌摇头:“没有,包厢已经满了,正打算去二楼。” 陆昭说道:“那不用了,去我们包厢吧,那里安静。” 千歌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他去。 陆昭看出了她的犹豫,赶紧劝道:“去吧,咱们包厢没有别人,就我跟连将军,还有阿焕。” 千歌这才点头说道:“那好吧!” 陆昭打发走了小二,边带路边跟千歌说道:“将军呆会看到您肯定会很高兴,这些天一直在念叨着您呢,说是也不知道您在王府怎么样了。” 千歌问道:“他的身体怎么样了?可有按时吃药?” 陆昭回答道:“有,将军一直记得您的嘱咐呢!” “你倒是很关心他!” 夏易寒站在一间包厢的进门位置,正铁青着脸看着他们。 他原本与人约了在这里吃饭,那人没来他便先等着。 听到外面谈话的声音有些像千歌,他便出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她。 而且听他们的谈话内容,杨千歌是出来见连澈的,他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九王爷。” “王爷。” 陆昭与知秋他们赶紧行礼。 千歌有些无语,她不就是在府内呆得无聊,出来转转吗?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到熟人。 不过,在外人面前,千歌还是得给他留点面子,上前行礼道:“王爷。” 夏易寒却没感到她的好意,见她这种态度,以为她是心虚,心里的怒气更甚。 质问道:“怎么,才回来这么几天,就急不可耐的出来见你的姘头了。” 千歌皱眉,压抑着火气说道:“王爷请慎言,我与连将军他们只是碰巧遇到了而已。” “碰巧?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杨千歌,你在外面怎样我管不着,可是回了京城,你给我安分一点。” “我……” “怎么,王爷这么喜欢无中生有,是非要给自己套一顶帽子戴上才觉得舒坦吗?” 连澈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语气嘲讽。 刚刚陆昭见状不对,赶紧匆匆的跑回了包厢,将连澈拉了出来。 “你还敢出来?” “我怎么就不敢出来了?”连澈来到千歌身边,说道:“我与王妃相交行的正坐得直,没有半点见不得人之事。反倒是王爷,非要把这件事说得如此龌蹉,难不成是……以己度人?” “你!”夏易寒见说不过他,便要上去动手。 连澈又怎会怕他,站在原地动都没动,就等他过来。 他早就想收拾他了,碍于他的身份不好动手。 可若是他先动了手,他只是被迫还手的话,想必皇帝也不好说什么。 “王爷。”千歌赶紧一把拉住了他。 不是她怕连澈打不过他,而是连澈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现在不宜与人动手。 而且,这个时代对女性总是比较苛刻。 如果今日这两个人在这里动起手来,世人可能不会说他们什么,可她肯定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夏易寒愤怒的看着她,吼道:“你放手。” 千歌没有放手,反而拉着他往外走,说道:“王爷,咱们回去吧!” 念夏与知秋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唉,还以为能出来吃一顿好的呢! 看来,希望又破灭了。 千歌用的力气并不大,夏易寒本来可以轻易的挣脱她,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这样轻易的让她拉回了王府。 回了王府之后,千歌便放开了手。 夏易寒却没有就此离去,反而是跟着她回了世安苑。 千歌以为他是想找她的麻烦,也没说什么,任由他去了。 反正,她也不怕他。 第25章 滑胎 回了世安苑,夏易寒没有继续发脾气,反而是在书架上找了本书,坐下慢慢翻看起来。 知秋与念夏都疑惑的看着他,又询问的看向知秋。 就连屋外的若冬都忍不住往里看了几眼。 千歌无奈的耸耸肩,这王府是他的地盘,他想留下来她也管不着。 直到他跟着她一起用了晚膳后,跟在她身后进了卧室,开始脱起了衣服。 千歌才开始着急,问道:“你要干嘛?” “睡觉。” 夏易寒嘴里回答着,手上动作不停。 “那你睡吧,我去其它地方。” 千歌说着就要往外走。 夏易寒赶紧上前抓住了她,说道:“你不就是缺男人吗?我现在就满足你。” 这也是他想了一天想到的问题,就像千舞所说的一样,或许是他长期不碰她,才会让她感到空虚寂寞。 那他就满足了她,这样她也不会再去乱来了吧? 而且,他现在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反感了。 “你放手。”千歌用力的挣脱了他,说道:“不好意思,像王爷这种经过了很多女人的人,我觉得脏!” “你敢嫌我脏?”夏易寒目眦欲裂,压低了声音怒吼道:“那连澈呢?他就不脏了?” “我说过了,我与连澈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是你想太多了。” “想太多?”夏易寒冷笑:“你敢说他对你没有想法?” “我……”千歌突然没那么理直气壮了,连澈喜欢杨千歌,又怎会对她没有想法! 夏易寒见状就更气了,说道:“说不下去了是不是?你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不是早在军营里面就天天跟那些男人在一起吗?后来在府中又……” 夏易寒突然说不出来了,这些事其实更丢脸的是他。 千歌诧异的问道:“王爷听谁说的这些?” “你别管谁说的,你只说这是不是事实?” 千歌观察着夏易寒的脸色,夏易寒说得很是笃定,没有半点心虚之情。 应该不是气急了说出来的话,或许这就是他对她态度一直如此恶劣的原因。 “我不管是谁说的,我可以告诉王爷,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从未与任何人做过苟且之事。到现在都还是清白之身。” 千歌将衣袖拉起来,露出手臂上的守宫砂给他看,说道:“王爷若还是不信,大可以找人来验明正身。” 夏易寒看着那白皙手臂上的一点鲜艳的红色,是如此的刺眼。 他不可置信的退了一步,杨千歌生活作风有问题,是杨千舞告诉他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恨透了她。 觉得她拖着如此肮脏的身子还要嫁与他为妻,这简直是在污辱他,污辱皇室。 他从来没有怀疑杨千舞说的话,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件事的真实性。 所以,他才会在婚后不愿意碰她,才会在生辰宴那天轻易的就相信了晓春的说辞。 可这一刻杨千歌竟然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舞不会骗他的,可是眼前的这守宫砂也做不得假。 而且,杨千歌还让他找人来验,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没有半点心虚。 那就说明杨千歌说的是真的,杨千舞骗了他。 千舞为什么要骗他?除了这件事,是否还有其他骗他的? 夏易寒觉得心里很乱,顾不得与千歌置气,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杨千舞的院子,在外面站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进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件事被下人传来传去,竟然传成了王爷想宿在王妃那里,可王妃不愿意,将王爷赶去了侧妃那里,可王爷又不愿意了,最终失魂落魄的回了自的院子。 这件事传到杨千舞的耳朵里,差点被气个半死。 发泄了一通之后,杨千舞才坐回了椅子上,问小心翼翼陪在她身边的小翠:“你说咱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除掉她?” 小翠想了想,说道:“小姐,还真有一个办法。” 杨千舞赶紧催促她:“你快说。” “林梦雪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也有六个月了,若是王妃害得林梦雪滑了胎,谋害皇家子嗣,就算是陛下,也不会再护着她了吧?” 杨千舞窃喜道:“你说的有道理,若能成功,那可是一石二鸟啊。你可有了好办法?” 小翠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苦恼的说道:“她不愿意执掌中馈,平日里与林梦雪接触的又少,一时半会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慢慢想吧,总会有办法的。” 现在有了计策,只等实施了,杨千舞也就没那么着急了,连语气都平和了一些。 两人只顾着说话,没有注意到原本在门口打扫的一个小丫鬟,悄悄放下了手中的扫把,出了院子,往林梦雪那边去了。 而这个丫鬟,就是曾经被杨千舞用茶水烫了的那一个。 待这个丫鬟走了之后,林梦雪坐在椅子上轻轻的笑了起来,对身边的丫鬟说道:“珊儿,你看,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上枕头啊!咱们正愁不知道怎么弄掉这个孩子,机会就来了。” 珊儿问道:“夫人,您打算怎么办?” “杨千舞不是愁没有机会吗?那咱们就给她制造机会。” 林梦雪让她将她扶了起来,说道:“走,咱们去给王妃请安,若能顺便留在那里用顿早膳,那就更好了。” 只是,林梦雪在接下来的几天去找了千歌几次,都被她拒之门外了,连世安苑的门槛都没踏进一步。 如此一来,林梦雪与杨千舞都有些着急。 特别是林梦雪,眼看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若还找不到机会就要瞒不住了。 ………… 这天中午,千歌正在用膳,门口的小厮来到了世安苑,说大门处有位自称小马的少年,求见王妃。 千歌一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让人将他带了进来。 小马一走进来,来不及行礼,便急匆匆的对千歌说道:“千歌小姐,求求您救救菲菲吧?” “菲菲怎么了?我前两天不是见她还好好的吗?” 她前两天没事去药铺里看了看,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让千歌很满意。 而最让她吃惊的却是几个少年,才半年不见,每个人都冒出了一大截。 特别是菲菲,照千歌估计,至少长高了十厘米。 气色也好了许多,脸上不再如从前一般苍白,反而是白里透红。 千歌一开始都差点没认出来。 小马着急的回答道:“菲菲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可没多久,就在床上哭了起啦,问她怎么回事也不说,只说自己要死了。我与小羊说是带她去看大夫也不让,就只是哭。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您。” “那咱们快去看看吧!” 千歌连饭都没吃饭,就带着念夏他们去了药铺。 走进菲菲的房间,菲菲正将自己捂在被子里,轻声哭泣。 念夏见状,赶紧上前将被子拉下来,心疼的问道:“菲菲,你怎么了?” 菲菲此时脸色苍白,一脸冷汗,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 见到念夏,便扑进了她怀里,哭道:“念夏姐姐,我要死了。” 念夏着急的朝千歌喊道:“小姐,您快给菲菲看看吧!” 她与这几兄妹一起住了几个月,感情深厚,早就将他们当作弟弟妹妹看待了。 此时看到菲菲这个样子,心疼得不得了。 千歌来到床边,为她把过脉,疑惑道:“奇怪,脉象正常,没什么问题啊?” “可是为什么菲菲会那么难受?” “这……”千歌突然看到菲菲裤子上一抹红色,这才反应过来,将小马兄弟打发了出去。 才问道:“菲菲,你是不是感觉肚子很疼,而且那里出血了?” 千歌用手指了指,神色很坦然。 但菲菲却觉得很羞涩,点了点头,不敢看她们。 “小姐,菲菲难道是……” “确实是这样。”千歌也是哭笑不得,她刚刚没往这方面想,女人来月经是正常的,所以她才会说脉象正常。 念夏也是啼笑皆非,将菲菲扶了起来,说道:“菲菲,你不是生病了,只是长大了,来葵水了。” 菲菲不解道:“葵水,那是什么?” 念夏为难的看向千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于是,千歌便坐了下来,耐心的给她上了一堂生理课。 让念夏带她出去收拾妥当之后,千歌才将小马兄弟叫了进来问道:“菲菲今年几岁了?” 小马答道:“十二岁了!” 千歌一愣,她初见菲菲时还以为她才十岁,没想到竟然十二岁了。所以,她才会没往那方面想,若是十二岁,那来月经就正常了。 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就算是现在,菲菲应该也不到一米三。 看来,还得好好补补啊。 千歌将菲菲的事告诉了小马,又写了两张药方,递给小马,说道:“菲菲现在来了月事,身高却还差了一截,必须得好好补一补将从前的亏空不起来才行,你按这个药方炖药膳给她吃。另外,她应该还有些宫寒,就先按这张药方给她抓药吧,我以后会定时给她做做针灸和火疗。” 小马接了过去,感激的说道:“谢谢千歌小姐。” 几兄妹热情的留她们用晚膳,念夏也很想留下来,极力的劝千歌,千歌无奈,只得依了她。 而菲菲在知道自己没事之后,又恢复了精神,便要收了被子去洗。 念夏见状赶紧叫住了她,不放心的叮嘱道:“你这几天不能碰冷水,这些事情就交给别人来知道吗?” 说完,便唤了小马进来,不客气的吩咐他去将被子洗了。 菲菲赶紧拉住了被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怎么能让哥哥洗呢!” “没事。”小马一把夺过了被子,笑着说道:“你小时候尿裤子了,不都是我洗的吗?没事的。” 说完,便拿着被子出去了。 晚上的饭是念夏做了,几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大桌。 边吃饭边说说笑笑,念夏突然问道:“小马,你们的名字是父母给你们取的吗?为什么要取这么奇怪的名字?” 小马回答道:“父母没读过书,也不会取名字,因为我属马就取了小马,他属羊就取了小羊!” 念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道:“取名字还能这么随意?那菲菲属什么?” “属狗!” “那为什么不叫……哦,这确实有点不合适!” 小马说道:“菲菲的名字是请村里的秀才取的,当时还花了十文钱呢!” “哦。” 几人有说有笑的吃完了这顿饭,才起身回王府,却不知此时王府已经闹翻了天。 千歌她们一出府,便有人告诉了林梦雪,林梦雪赶紧去了世安苑,并派人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杨千舞。 若冬也刚好有事出去了,世安苑只留了几个丫鬟婆子,能作主的都不在。 没人敢把王爷的妾室拒之门外,只得恭恭敬敬的将她迎了进去。 杨千舞等了一会儿,便借故饿了,让世安苑的下人去厨房给她拿点点心过来。 那丫鬟走到半路,遇上了一个熟人,说了几句话又接着回了世安苑。 世安苑,丫鬟将点心端到了林梦雪面前,林梦雪的贴身丫鬟珊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林梦雪放了心,没有任何犹豫便将那盘点心吃了一半,之所以只吃一半,就是为了到时候夏易寒查起来还有证据。 回到院子没多久,肚子便疼了起来。 夏易寒正在杨千舞那里,林梦雪那里来人去请他时,他以为又是假的,便没去。 等下人再次来报时,孩子已经滑落了。 夏易寒这才知道是真的,匆匆的来到林梦雪的院子里。 不顾下人的阻拦进了屋,此时林梦雪正虚弱的躺在床上。 地上铺了一块布,上面躺着一个浑身青紫的死婴。 看到这一幕,夏易寒突然失了力气,一把扶住了门框。 有婆子看到,赶紧上前包住了那死婴,就要出去。 夏易寒抓住了她,问道:“你要带他去哪里?” 那婆子答道:“王爷,这孩子生下来就已经夭折了,奴婢要把他带出去埋了。” 夏易寒无力的放了手,眼睁睁的看着那婆子提着孩子远去。 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这样没了。 第26章 辩解 一直到看不到那老婆子了,夏易寒才提起脚进屋,来到林梦雪床边坐下。 林梦雪听到动静睁开眼睛,见到夏易寒,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抽泣道:“王爷,是我没用,没留住咱们的孩子。” “梦雪,你别这样说,这事不怨你。”夏易寒安抚住了林梦雪,才问屋里伺候的人:“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小产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王爷恕罪!” 下人们赶紧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 “府医呢?府医来看过没有?” 珊儿回答道:“看过了,府医说是吃了滑胎之药,才会……” 夏易寒历声喝道:“胡说,梦雪平日的膳食都有专人伺候,又怎会吃滑胎之药?来人,将那两个伺候夫人膳食的老婆子带过来。” 珊儿赶紧说道:“王爷不关她们的事,是……” 林梦雪喝道:“珊儿,住嘴。” 夏易寒看向林梦雪,林梦雪将头转向一边,不敢看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说!” “夫人,都这个时候哪里还瞒得住?”珊儿不顾林梦雪的阻拦,跪在地上说道:“是王妃,我们夫人今天在王妃的院子里吃了点心,回来就开始肚子疼了,没多久孩子就落下来了。” 林梦雪赶紧喝道:“珊儿,没评没据的,不得乱说。” 夏易寒问道:“王妃呢?去将她叫过来。” 有下人上前回答道:“王妃今日有事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都什么时候还没回来?”夏易寒就更来气了,直接吩咐道:“来人,跟我去世安苑。” “是。” 世安苑的下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人制住了。 侍卫们找出了那一盘没吃完的点心,又在厨房内找到了一个没用完的药包,府医上前去查看过后,回禀道:“王爷,致使夫人落胎的正是这种药物。” “说,今日点心是谁做的?” 一个老婆子跪着爬了出来,说道:“是奴婢,可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夏易寒上前踢了她一脚,怒吼道:“你还敢说你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厨房内?说是指使你的?” “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哪敢谋害夫人啊!” “你当然不敢,可你的主子呢?她也不敢吗?” 因为固有的印象,从厨房搜出那纸包开始,夏易寒就认定了这一切是千歌做的。 “主子没有吩咐奴婢做过这些,是她,”老婆突然指着那个来拿点心的丫头说道:“是杏儿,点心是杏儿来拿的,毒肯定也是她下的。” 杏儿哭着爬了出来,反驳道:“奴婢没有,姚嬷嬷你怎么可污蔑奴婢?” “肯定是你做的。”姚嬷嬷现在为了活命,开始乱咬,胡乱说道:“你肯定是被人收买了,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杏儿现在已经被吓傻了,只会一直说着她没有。 夏易寒朝他身边的侍卫喊道:“拉下去审问。” “是。” 嬷嬷是个聪明的,知道她肯定是活不了了,就算是被严刑逼供,也没有攀咬千歌。只希望她死了之后,王妃能够感念她的忠心,照料一下她的家人。 杏儿却是个胆小的,再加上逼供之人的诱导,没多久,就咬上了千歌。 等千歌她们从药铺回到王府时,刚刚走进王府大门,就被侍卫团团围住了。 知秋将随身携带的剑拔了出来,历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侍卫们分开了一条路,夏易寒的贴身侍卫萧山走了出来,恭敬道:“王妃,王爷有请!” 千歌讽刺道:“你们王爷有事找我,直接来个人传个话就是了,用得着这么大的动静?” 萧山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王妃快请吧,别逼奴才们动手。” 知秋说道:“小姐不要去!” 千歌回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才说道:“王爷在哪儿?带路吧!” 千歌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可是现在情况不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左右,夏易寒也不敢真的拿她怎么样。 一进世安苑,夏易寒便冲了过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眼眶发红,怒吼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小姐。”知秋与念夏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侍卫拿剑抵住了脖子。 千歌被他掐得话都说不出来,试着掰开他的手,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得一掌打了他一掌,,才将自己从他的手下解救出来。 “咳咳咳。”千歌捂着脖子咳了半天才缓过气来,怒吼道:“夏易寒,你疯了吗?” 夏易寒这才恢复了一些理智,他在院子里等了半天,脑海中一直闪过那个全身发紫的死婴躺在地上,和那老婆子最后提着他离去的场景。 他后来听下人说,那是个已经成型了的男婴。 便一直在想,杨千歌为何要这么狠毒啊?有什么事冲着他来啊,为什么要伤害一个未出生的婴儿? 所以,一见到千歌,他便失去了理智,只想着要杀了她替那孩子报仇。 直到此时,听到千歌的骂声,他才恢复了一些理智,恶狠狠的质问道:“我疯了?我看你才是疯了!杨千歌,你怎么能那么狠毒?那还是个未出生的孩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孩子?什么孩子?”千歌莫名其妙的问道,突然反应了过来,问道:“你是说林梦雪的孩子?她的孩子出事了?” “你还敢说?这不就是你的杰作吗?” “什么我的杰作?夏易寒你不会以为是我做的吧?” “除了你还能有谁?”夏易寒指着瘫软在地上的杏儿,说道:“她都已经招了,你还有何话可说?” 千歌冷笑:“呵,又来这一招!谁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世安苑的一个老婆子走了出来,回答道:“王妃,今天您走了之后,林夫人便过来了,等了您半天不见回来,便说有些饿了,在咱们这儿用了点心后回去便小产了。后来又在厨房找出了落胎药的纸包,杏儿说是您指使她的!” 千歌听完,问夏易寒:“所以,你就相信了?” “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想狡辩不成?” “认证?”千歌指着浑身是伤的杏儿,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认证?至于物证,就凭一张不知道是谁扔在哪里的纸包,你就当作物证?” “难道不行吗?” “夏易寒,你是傻子吗?”千歌被他气得厉害,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反问道:“换作是你,你有那么傻吗?我若要害她用什么方式不行?偏要下毒在自己的院子里下,还留下证据让你们找到!还让这么一个胆小如鼠,一审就交待了的丫头?我身边的知秋,若冬,念夏,哪一个不比她忠心,我为什么要找她?” “你……”夏易寒被她问得无话可说,突然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便问道:“那你说是谁指使的?” “这得你自己去查了,我怎么知道。” 千歌已经猜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早知道林梦雪会作妖,便一直防备着她。 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让她钻了空子,不过她这手段并不高明,经不起推敲。 哄哄夏易寒还行,哄她,那就差远了。 不过她若告诉夏易寒林梦雪有问题,他肯定不会相信,一切还要他自己去查才行。 夏易寒被她这么一说,人也冷静了一些,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会重新去查,不过在这之前,你的嫌疑还没洗脱,你就先去祠堂反省吧!” 千歌冷笑:“呵,又是祠堂。” 不过这是他的地盘,俗话说识时务为骏杰,目前还是不要与他来硬的比较好。 千歌没有与他争辩,直接带着人去了祠堂。 其实经过千歌的那一番话,夏易寒就已经相信了她了,只是面子有些过不去,这才将他罚到了祠堂。 杨千舞知道夏易寒要重新彻查之后,被吓了一跳,赶紧让人去抹掉那些证据。 可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当夏易寒拿到这些证据时,简直不敢相信暗卫们查到的。 杨千舞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心地善良,而且性子柔弱,她怎么会做的出来这些事。 再想到杨千歌手臂上的守宫砂,和以前杨千舞在他面前的那些明示暗示。 难道千舞真的是表里不一的那种人吗? 可毕竟是他爱了多年的人,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放下她。 只得压下这些证据,没去质问她。 或许,她只是因为太着急了,太爱他了,才会因为嫉妒而害了林梦雪罢了。 再想以前他每次一去杨千舞那里,林梦雪都会找借口将他叫过去,就更让他相信杨千舞只是一时犯了糊涂罢了。 自己为杨千舞找了诸多借口之后,这件事便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可祠堂里面的千歌他却一直没放出来,她的性子过于倔强,又尊卑不分,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然那样说他,让他面子上如何过得去,就先让她在祠堂反省反省吧! ………… 却说千歌带着知秋与念夏来到祠堂,看守祠堂的嬷嬷一见到她,便冷嘲热讽道:“这不是王妃吗?怎么才从这里出去,就又回来了?” “知秋,掌嘴。” 没见到知秋怎么动的,便啪啪两个耳光打在了那嬷嬷脸上。 “哎呀,你敢打我?”嬷嬷说着就要打回去。 “再打,打到她不敢还嘴为止。” 啪!啪!啪!啪! 知秋连续打了十几个耳光才停下来,那嬷嬷两边脸都被打得肿得好高,这下就算是想还嘴也还不了了。 虽然被打成了这样,可她心里却极为不服气。 哼,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妃罢了,等她下次找王爷告状,看王爷不收拾她。 千歌见到她眼里的不服气,直接找了把椅子坐下,才喝道:“跪下!” 那嬷嬷站在那里没动,千歌朝知秋使了个眼色,知秋会意,直接在她腿弯踢了一脚,那嬷嬷便跪在了地上。 念夏被吓得脸色都苍白了,在千歌耳边说道:“小姐,她可是王爷的奶娘啊!” “原来如此。”千歌点点头,她就说一个嬷嬷怎么这么嚣张,她再怎么也算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她也敢磋磨她,原来是有这重身份在里面。 千歌历声说道:“奶娘又如何?那也是个奴才,我再不受宠,那也是你的主子,可你竟然敢如此对待我。” 看着奶娘不服气的眼神,千歌继续说道:“哦?你想说奶娘就是王爷的半个母亲,是长辈是不是?那又怎么样?难道……你竟比太后与陛下还要身份高贵吗?太后与陛下都不会如此对待过我,你算什么东西?还想爬到太后头上不成?” 奶娘被她这翻话吓住了,规规矩矩跪在地上,不敢再有半点不服气。 “现在记住你的身份了吗?” 奶娘忙不迭的点头,千歌才挥了挥手,说道:“起来吧!” 奶娘连忙爬了起来,退了出去。 也不敢去找王爷为她作主,王妃说得对,连太后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她又能拿她怎样? 若是惹恼了她,告到太后与陛下那里,她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就这样,千歌她们几人坐在祠堂内说话,奶娘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连进来看一下都不敢。 念夏崇拜的看着千歌,说道:“小姐,您太厉害了。这嬷嬷平日里可凶了,现在竟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千歌笑了笑,没说话。 不是她不尊敬长辈,爱护老人。 而是这老婆子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仗着自己奶大了王爷,就在王府内耀武扬威,骑到主子头上撒野。 胆子大得谁的人都敢动,上次竟然趁她昏迷拿戒尺打念夏。 也不看看她是那种回忍气吞声的人吗?就连夏易寒她都敢怼,更何况是她了。 上次她是才来这个世界搞不清楚状况,再加上身体不舒服,才让她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 她正愁没机会收拾她,她就自己撞上来了。 千歌这个人就是这样,你若敬我一尺,我可以敬你一仗。 可你若敢欺凌我,那就别怪我加倍奉还。 第27章 求得空白圣旨 千歌几人在祠堂住得舒坦,皇宫此时却翻了天了。 一个太监急匆匆的来到九王府,将夏易寒叫进了宫。 太后今天用完午膳之后,正打算午睡,突然恶心呕吐腹泻,后面已经昏迷不醒了。 所有的太医都聚集到了太后寝宫,一一为太后把过脉之后,又到一旁商议了半天。 夏易寒是个急性子,催促道:“母后到底如何了?” 太医院的院判此时不得不出来,跪在地上回答道:“回陛下,王爷,太后娘娘这是中了砒霜之毒啊!” “什么,砒霜?”皇帝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追问道:“你们确定没有错?” 院判回答道:“虽然量不是很大,但从脉象与症状上看,确实是砒霜无疑。” 皇帝朝吩咐道:“来人,将太后寝宫内所有下人全部看押起来。” 下人们连声都不敢吭,就被带了下去。 皇帝这才问道:“你们可有医治办法?” “回陛下,请恕臣等无能,这砒霜之毒实在是无解啊!” “一群庸医,要你们做什么?”夏易寒直接踢了院判一脚。 这些天王府发生了那么多事,本来就没处理好。 现在太后又出了事,他是又急又急,便直接拿这些御医出气了。 “王爷恕罪。”所有的太医都被吓得跪到了地上。 这时,一个太医爬了出来,说道:“陛下,有一个人或许可以让她来试一试。” “谁?” “九王妃,她师从云祁神医,医术高超,或许能解了这砒霜之毒也不一定。” “对,九王妃或许可以,老九你快……” 夏易寒此时已经跑到寝宫门口了,回到王府,只说了句:“快跟我走,母后出事了。”便拉着千歌进了宫。 “臣妾给陛下……” 太后寝宫,皇帝皇后都守在这里,千歌正要给他们请安,皇帝便挥了挥手,说道: “先别管这些虚礼,快去看看太后如何了。” “是。”千歌来到太后床边,开始给她把脉? 皇帝也来到了床边,问道:“如何?” “回陛下,确实是砒霜之毒,只不过量不是很大!” 在路上,夏易寒就已经将情况告诉她了。 皇帝急切的问道:“你可能治?” 千歌迟疑道:“臣妾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医好太后。” 皇帝说道:“那也就是你有办法咯?你尽管治,若是治不好,朕也不会怪罪于你,若能治好,朕一定重重有赏。” “好,臣妾一定尽力。” 不是为了皇帝的赏赐,而是因为她也想救这位慈祥的老人。 砒霜急救办法就是必须先催吐,千歌让人去将馒头烧糊之后,磨成粉沫让太后服下,先将肚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本来最好的催吐之物是肥皂水,可这个时代没有这个东西,只能用其他的代替了。 等太后将腹内吐空之后,又赶紧喂她喝下大量的水。 由于太后昏迷着,喂水时很是耗费了一些精力才喂进去。 再用针给她扎了一遍,先稳住身体。 最后才找了张纸,写下许多东西,交给皇帝,说道:“这些东西,一定要尽力去找,去做,尽快送过来。” “好!”皇帝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吩咐人去办了。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只用了半天时间,千歌所需要的东西就全部找来了。 千歌又找了间屋子,回忆了一番她在制药厂看过的二巯基丙醇的做法,然后再专心制作起来。 二巯基丙醇是解砒霜之毒的特效药,只是这东西在现代东西用高科技仪器制作出来的,她临时吩咐人做的这些东西不知道能不能行。 千歌一直忙活了一天一夜,经过无数次失败,才制作出了一罐像模像样的二巯基丙醇出来。 这东西也不知到效果怎么样,再加上没有注射器,只能口服,效果又会大打折扣,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在喂太后服下之后,千歌心里无比忐忑,一点底都没有。 或许是上天保佑,太后的脸色竟然慢慢的好了起来,在第二天早上就清醒了过来。 “母后,您终于醒了。” 皇帝上朝去了,夏易寒却一直守在这里,见到太后醒了,便赶紧将千歌叫过来,看看太后怎么样了。 千歌为太后把过脉,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松,说道:“没事了,砒霜之毒已经解了,只是太后经过昨天这一闹,身体有些受损,需要慢慢养才行。” “那就好,千歌,谢谢你。” 夏易寒这句话无比真心,天知道他在听到太后中的是砒霜之毒时有多害怕。 “不用谢!”反正也不是为了你。 太后虚弱的问道:“老九,哀家这是怎么了?” 夏易寒回答道:“母后,您中了砒霜,幸好千歌医术高超,才将您救了回来。” 太后说道:“哦,老九媳妇真是个能干的,你可要好好对她。” “是,儿子知道。” 这时,皇帝收到消息,也赶了过来,问过千歌情况之后,才放了心。 又听说太后身体还需好好调养,便让千歌再在宫里待几天,为太后调养一下身子,千歌自然是满口答应。 安排好这一切过后,夏易寒才问道:“皇兄,到底是谁下的毒,你可审问出来了?”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朕也派人去查了,却没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陛下,能让臣妾看一看太后那天的膳食吗?” 千歌总举得太后不是是被人下毒,而像是食物中毒。 “好!”皇帝命人将膳食记录拿了过来。 千歌翻开仔细看了看,才说道:“果然如此。” 皇帝问道:“老九媳妇,你可看出了些什么?” “回陛下,太后是食物中毒。您看。”千歌拿过记录,指着一处说道:“太后食了一只螃蟹,四只虾,几块鱼肉,这些都是海鲜一类。然后又喝了两杯花雕,海鲜和白酒若一同实用,则会产生砒霜,令人中毒!” “还有这种说法,海鲜与白酒不能一同食用?” “是的,这两种食物相克。其实还有很多相克的食物,都会产生各种毒素。” “哦?说来听听!”皇帝来了兴趣。 “比如猪肉忌菱角,同食会引起肚子痛。牛肉忌栗子,同食会引起呕吐。还有……”千歌随意的举了几样例子。 皇帝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真是涨见识了。” 夏易寒与太后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皇帝吩咐身边的太监道:“去查一查那天的海鲜与酒都是谁做的。” “不必去了。”太后说道:“这事不怨他们,怨哀家。洛云前两天送来一篮子海鲜,说是让哀家尝尝鲜。哀家想着他的孝心,便命人做了送上来。又想到前两天洛风送的一坛花雕,便也让他们寻了出来,这才导致中了毒。” “呃!”皇帝一愣,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太后叹了口气,说道:“唉,本是他们一片孝心,倒被哀家搞杂了。” 皇帝赶紧安慰道:“母后,不怨您。就是咱们,若不是老九媳妇说了,也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食物不能同食啊!” 夏易寒也开口劝她:“是啊,母后,这事不怨您,只能怪咱们懂得太少了。” 太后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说道:“嗯!皇帝,把那些宫人都放了吧,哀家习惯了他们的伺候。再说他们也是无辜的。” “好!” 太后中毒,闹得人心惶惶。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一场乌龙,两样东西是大皇子与二皇子献的, 而且他们也是一片孝心,从未想过这两种东西不能同食,也不知道太后会一起食用。 这件事只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太后宫内的宫人又全都回来了,不知道是听谁说起是千歌救了他们,然后便一起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千歌原本不肯受,还是太后说了,若不是她,恐怕这些人全都得死。救命之恩,给她磕三个头也无可厚非。 千歌这才接受了。 那些宫人对她无比感激,她在皇宫的这段时间,伺候得比知秋他们还要尽心。 半个月之后,太后的身体调养的也差不多了,千歌也该出宫去了。 夏易寒亲进宫来接她,态度也平和了许多,不再如从前那般恶劣。 太后见了也心里高兴,老九终于发现千歌的好了。 皇帝也抽空过来陪他们用了午膳,用完膳之后,皇帝对千歌说道:“你这次医治母后有功,又查清了中毒缘由,功不可没,想要什么赏赐,你说吧!” “陛下。”千歌来到他面前跪下,说道:“臣妾想求一份盖了玉玺空白圣旨,不知可行?” 皇帝一愣,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不解道:“你要这个干什么?” 夏易寒与太后也是满脸不解。 千歌说道:“请陛下放心,臣妾不会用这份圣旨做伤天害理之事,也不会做损害新月之事,求陛下恩准。” 夏易寒说道:“皇兄,要不,你就答应了她吧!” 千歌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他若是知道她想用这份圣旨和离,不知道心里会作何感想! “罢了,那就依你吧!” 皇帝朝他的太监挥了挥手,那太监便跑了出去,没多久,便捧了一份圣旨回来。 皇帝接过圣旨交给千歌,说道:“记住你今日的承诺,绝不能用它做伤害新月与黎民百姓之事。” “是,臣妾谢陛下恩典。” 千歌小心翼翼的将圣旨接了过来,心里无比轻松,再过不久,她应该就能摆脱九王妃这个称呼了 只是,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还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才行。 回到王府,下车的时候,夏易寒在千歌前面下了马车,还伸出手来要扶她。 千歌都被他这动作惊得愣住了,最终还是没要他扶,自己跳下了马车。 或许夏易寒是想跟她好好过日子,可她都已经决定离开了,还是拉开距离比较好。 夏易寒见千歌不搭理他,也没动怒,反而悠哉悠哉的跟在她身后去了世安苑,用了晚膳之后才离开。 期间态度极好,还为她夹了两次菜。 他走了之后,念夏激动的说道:“小姐,王爷对您的态度终于转变了,您这么多年的付出终于要得到回报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逐渐哽咽起来 小姐这一路走来有多艰辛,她一直都看在眼里,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日月了,怎能叫她不感动。 知秋站在一边,虽然没说什么,却也是满脸动容。 千歌却不欲与她们多说,只是笑了。 她想和离的想法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过于离经叛道,未免吓到她们,还是不要跟她们说好了。 后面几天,夏易寒每天晚上都会来陪千歌用膳,然后回去。 知秋与念夏在一旁看得很是着急,每天晚上恨不得拉着他的手,让他留下来。 可夏易寒不知道是哪天晚上被千歌伤到了还是怎么回事,反正没有一次提过要留下来就寝的话。 只是,杨千舞和林梦雪那里他也一直没去就是了。 林梦雪在坐月子,暂且不提。 杨千舞却很是着急,顾不得还在关禁闭,来找过夏易寒几回,都被夏易寒用各种借口打发了。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直到林梦雪满了月。 林梦雪满月的那一天,便派人来请夏易寒过去,夏易寒当时正在陪千歌用晚膳,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晚上也没过去。 林梦雪等了半天都不见人来,又听说夏易寒正在陪千歌用晚膳。 当即就对她恨得牙痒痒,杨千歌这个贱人,害死了她的孩子,还能活得如此潇洒。 王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也不追究,还对她越来越好了。 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除掉她才行,而且这次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行。 一开始,她是想对杨千舞下毒,然后再借机陷害给千歌。 可是这两人的防备心很重,她怎么都没找到办法。 正在苦恼的时候,她院子里的一个丫头与千歌院子的人小厮暗中勾搭在了一起,并且有了孩子。 她在拿打胎药的时候,碰巧被珊儿碰见了。 与人私通,这种事原本应该杖毙的。 可林梦雪知道后,并没有处罚他们,反而承诺愿意成全他们,只不过得答应她一个条件才行。 第28章 再次被陷害 过了几天,林梦雪将那小厮叫过去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当天下午,那小厮便悄悄出去了,在一个秘密组织那里买了一包药,悄悄放到了知秋的房间里面。 第二天,梦雪便中了毒。 丫鬟珊儿不慌不忙的将府医找了过去,这才跑去找夏易寒。 夏易寒当时正与千歌在一起,听说林梦雪中了毒,便把千歌也拉了过去。 等他们赶到时,林梦雪已经七窍流血,痛得在床上打滚了。 府医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没有对她进行任何医治。 夏易寒没有问怎么回事,直接拉过千歌说道:“你快给她看看。” 千歌给她把过脉之后,对夏易寒摇了摇头,说道:“是牵机,没得解。” 珊儿被吓得摊倒在地上,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牵机?” 林梦雪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然后便是滔天的恨意,吃力的将手抬起,指向千歌。 夏易寒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心疼的喊道:“梦雪。” 林梦雪看着夏易寒,将手指向千歌,说道:“是她,报……仇……噗!” 一口血吐出来,眼里的生机逐渐散去,手也无力的垂下,就这样咽了气。 “梦雪!”夏易寒凄厉的叫了声。 “夫人。”珊儿和屋内的下人都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夏易寒抬头看向千歌,目光阴冷,声音凌厉,问道:“是你害了她?” 千歌平静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 “那她为什么要说是你?” “我不知道?” 夏易寒放下林梦雪,历声喝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来人,将王妃抓起来。” “夏易寒,你能不能冷静点,我没有要害她的理由!” “呵,难道你的意思是梦雪在诬陷你吗?她会拿命诬陷你吗?” “我……”千歌现在也说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王府这汪泥潭实在是太深了,必须得早点离开才行。 夏易寒见她无话可说,直接对那些侍卫说道:“抓起来。” “是。”那些侍卫开始向千歌扑过来。 千歌一边躲避,一边说道:“夏易寒,我是朝廷命官,没有证据,你不能抓我。” “好,你要证据是吧?我现在就去找给你看。” 夏易寒边说边往世安苑那边走,到了世安苑,在下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便已经将他们制住了。 知秋原本想反抗,千歌对她摇了摇头,她这才束手就擒。 只要他肯查就好,她并不怕他查下去,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可是,侍卫进去搜查没多久,就碰着一包药出来了,说是在知秋她们房中搜查出来的。经过查验,正是牵机之毒。 夏易寒拿着那一包毒药,问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千歌说道:“你不能凭一包药就定我的罪,这也许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会将证据一一摆到你的面前。” 夏易寒指了指知秋与念夏,说道:“把她们两个带下去,好好审问清楚。” 千歌赶紧阻止:“夏易寒,你不能带走她们。” 她不怕她们背叛她,供出她。 这两人对她的忠心她看得到,不管怎么用刑都不会把她牵扯进去。 这也正是她要阻止的原因,她们不招供,夏易寒就会用刑,这两人越是不招,受得罪就越多。 “怎么,你是朝廷命官我不能动你,连你的丫头都不能动了?毒药是从她们的房间内搜出来的,她们现在可是有最大的嫌疑。” “就算是这样,那也应该交给大理寺审问,你没有私设公堂的权利。” “又拿大理寺要挟我?”夏易寒冷笑,对身边的侍卫道:“你去把大理寺卿请过来,就说王府出了命案,请他过来调查。” “是。” 在那侍卫走了之后,夏易寒才看向千歌,说道:“现在咱们就等大理寺的人过来!我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话可说。” 千歌没说话,开始在心里思考起应对之策。 现在的问题难就难在,林梦雪临终之时将目标指向了她,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她现在就是想辩解也无从辩解。 而且毒药是从知秋她们房内找出来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 她可以用她的身份为要挟,让夏易寒暂时不能动她,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找出证据才行。 这次对方倒是学聪明了,知道将药放到知秋她们房内。 知道她的房间防守的紧,便将目标转向知秋她们。 她们是她的心腹,这事若是她们做的,那她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是她大意了,不过谁也没想到林梦雪竟然会来这一招,若这一切是林梦雪自编自导的话,那林梦雪对她得有多大的仇恨,不惜拿命来陷害她? 大理寺卿听说王府出了人命,还是王爷的妾室,丝毫不敢耽搁就带了人过来。 “王爷,王妃。” “嗯。”夏易寒上前几步,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最后说道:“这一切就麻烦大人了,还望你能早日找到证据,还梦雪一个公道。也让那下手之人不能继续逍遥法外。” 夏易寒在说话时,目光时不时的看一眼千歌。 他现在心里很复杂,一方面认定了这一次是她做的。 另一方面,又希望这件事能不是她做的。 若大理寺真能找到证据,不管是不是她,那都好。 “是,下官一定尽力。” 又来到千歌面前,恭敬的说道:“王妃,这两个丫头现在有最大的嫌疑,下官恐怕得先带走了。” “好,大人可否容我跟她们说几句话?” 不管怎样,被大理寺带走肯定要比夏易寒带走比较好。 至少在没有其他明确的证据下,他不敢对她们用刑。 “当然可以,王妃请。”大理寺卿赶紧让到了一边 千歌来到知秋她们面前,说道:“你们先去大理寺待几天,我一定会找出证据救你们出来的。” 又靠近了她们一些,低声说道:“若是他们想对你们用刑,尽管把我抬出来。” 知秋说道:“小姐,您放心,我们晓得的。” 念夏哪怕被吓得要死,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小姐你放心,就算是他们对我们用刑,我们也不会招的。” “嗯!”千歌朝她们安抚一笑,这才让到一边,让大理寺卿将人带走。 走出王府后,大理寺卿才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桩案子可不小啊。 不仅死者是王爷的妾室,凶手还有可能是王爷的正妃。 而这王妃也不是普通人啊,那可是陛下亲封的三品将军,官职比他还高。 听说前段时间还解了太后的毒,查清了中毒缘由,现在很多人在背地里都称她为神医。 这样的人,岂是他能动的? 心里不由得有些埋怨夏易寒,九王爷真是糊涂,这种事情在府内悄悄处理了就好了,干嘛要闹到大理寺来?还连累了他。 而且,这种事情若是闹大了,也不光彩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这件事大理寺卿不敢独自做决断,将人带回大理寺后,就立即进了皇宫,禀报给了皇帝。 皇帝听闻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肯定不是千歌做的,反倒像是夏易寒那侧妃的手笔,若能成功扳倒千歌,那可是一箭双雕啊! 皇帝立即告诉大理寺卿,这件事一定要好好查清楚,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得对那两个丫鬟动刑。 不得不说,皇帝就是皇帝,有些事情一想就明白了。 九王府,杨千舞的院子,听了下人的禀报之后,脸上是无比得意,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这才端起手边的茶杯,对小翠说道:“怎么样?你家小姐这一招将计就计用得不错吧?” 小翠谄媚的说道:“小姐真是英明,不过,您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换了那林梦雪的药的呢?” 杨千舞但笑不语,怎么做到的? 这件事她已经部署了好久,可以说从她还未嫁进王府之时便开始部署了。 那小厮其实是她安插进王府的,就为了将来有一天能用来对付杨千歌,还能让人无法察觉。 只是,由于夏易寒的不喜,一开始没给杨千歌安排下人,所以这个人她也没能安插进去。 这一次千歌胜利归来,她立即就想办法将他给安插了进去。 并让她想办法去接触林梦雪,就是为了能找到机会将她们一同除去。 没想到这小厮倒真是个能人,真的勾搭上了林梦雪的一个丫鬟。 林梦雪还想对自己下毒来陷害千歌,她就顺水推舟让小厮换了她的药。 谁也不会察觉到她在里面掺和了一脚,就算王爷查到什么,那也只会查到林梦雪身上,而查不到她的头上。 呵呵,就算是最后没能把千歌拉下水,她也成功的除掉了林梦雪。 不枉费她辛苦布置了这么多年。 在所有人走了之后,千歌立即将若冬召了回来。 她不相信大理寺,若让他们查清楚,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只能靠自己去查。 现在夏易寒派人看守在世安苑四周,她不能离开,这件事只能交给若冬去查探。 若冬跟在杨千歌身边这么多年,后来又在军营呆了几年。 查起这些事很有经验,没多久,还真让他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看着若冬带回来的信息,千歌说道:“看来突破点就在这个小厮和这个丫头身上,还有珊儿这丫头也很可疑。先不要打草惊蛇,找人暗中盯住他们,等咱们找到更多证据再说。” “是。”若冬说道:“其实咱们若能找到那个组织,那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只是现在咱们人手不够,这件事只能慢慢查了。” 千歌说道:“你可以去找连澈帮忙!” 她原本不想麻烦连澈的,只是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必须得尽快查清才好。 左右她已经欠了他那么多了,也不介意再多一点了。 “好,我马上去找连将军。” 连澈在知道千歌现在的境地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让阿焕和陆昭带着他的人去帮若冬寻找那个组织。 连澈还是有些不放心,晚上趁人不注意偷偷摸进了千歌的院子。 当时千歌正在看着若冬带回来的那些证据,企图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听到外面的动静,以为是哪个贼人摸了进来,手上拿着剑小心翼翼的往门那里走。 连澈这时也摸到了门这里,千歌拿着剑便刺了过去。 连澈往后退了一步,才轻声说道:“千歌,是我,连澈。” 千歌收了剑,借着月色看清了来人,果然是连澈,诧异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连澈回答道:“我听若冬说你出事了,便来看看,你没事吧?” “我没事,外面守着那么多人,你怎么摸进来的?” “就这么点人能难得住我?”连澈得意的说道:“想当初夜探敌营,几万人都没发现我,何况这么几个人。” 千歌无奈道:“知道你厉害,好了,你快走吧,要不然呆会被人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这么绝情啊?我好不容易摸了进来,怎么着也得喝杯茶再走啊!” 千歌一想也是,人家冒着危险进来看她,就这样赶他走好像是有些不近人情。 “你等着。”千歌进了屋,端着一套茶具出来,将连澈带到院子内的石桌坐下,又去打了一壶开水,一步一步的沏好一壶茶。 倒了一杯放到他面前,说道:“我的茶艺不好,希望你不要见笑。” “比我好多了,我就只会直接泡了就喝,可整不出你这么多花样。” 连澈端到嘴边喝了一口,赞叹道:“不错,一股清香袭来,不愧你花了这么多功夫。再来一杯。” 说着,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又将杯子递给千歌。 千歌给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端到嘴边,还没喝下,一个声音便打断了他们。 “连澈,果然是你!” 连澈端着茶杯看过去,夏易寒正站在院门处,铁青着脸看着他们。 第29章 上朝 连澈握着茶杯,吃惊的问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哼!”回答他的是夏易寒的冷哼声。 连澈一拍脑袋,懊恼的说道:“哎呀,我忘了你这里还有暗卫。” 千歌:………… “不过你放心,下次我一定不会忘记了。” 夏易寒咬牙切齿:“你还敢有下次。” 连澈:要不然你让我怎么说? 虽然说他自己觉得光明正大,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这种半夜去找人家的妻子,却被人家抓包了,还是有点尴尬不是? 而且,连他自己也不敢承认的是,他还有点心虚,总觉得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夏易寒不想搭理他,将战火对准了千歌,讽刺道:“上次在我面前装得比贞洁烈妇还要好,转眼就半夜与男人私会,你还有何话可说?” 千歌还没说话,连澈便说道:“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为难一个女人做什么?” 夏易寒凌厉的目光射向连澈,说道:“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说完,便顾不得身份直接朝连澈冲了过来。 连澈也不是吃素的,见招拆招,两个人就这样纠缠到了一起。 夏易寒的武功比不过连澈,不过连澈上次受伤过后还没安全调养好,所以一时半会也讨不了便宜。 不到一会儿,两人就已经过了十几招了。 千歌在一旁看得着急,朝夏易寒喊道:“王爷,别打了,连澈身上还有伤!” 夏易寒见她这个时候还在关心连澈的伤,更是来火,出招就更凌厉了。 至于连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听到千歌的话之后,故意露了一个破绽,被夏易寒打了一掌。 “嗯。”连澈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被千歌一把扶住了。 夏易寒攻击不停,又朝连澈攻来。 千歌无奈,只得上前一步,替连澈接下了这一招。 夏易寒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竟然敢帮他?” 夏易寒心里有一丝受伤,不管不顾的与千歌打了起来。 千歌一边与夏易寒过招,一边朝连澈喊道:“连澈,你先走。” 连澈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转身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看见连澈走了之后,千歌也没了再打下去的心思,直接后退一步躲开了夏易寒的攻击,说道:“别打了,我要休息了。” 说完,就要转身进屋。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千歌停住脚步,说道:“我们没什么,你误会了!” 夏易寒质问:“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信不信随你的便。”反正我也不在乎。 千歌说完这句话,不再管他,直接回了屋。 “你……”夏易寒捏住拳头死死的盯住千歌的背影,在院子里站了半天,最终还是独自离去了。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明明王府有那么多侍卫与暗卫,可他刚刚就是没让他们出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连澈离开。 第二天,千歌一回屋,便感觉到屋内焚的香有问题。 她原本想退出去,又停住脚步,找了一颗解毒丹吞下,假装昏倒在地。 她倒要看看是谁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个人推门进来查看了一下,又关上门退了出去。 没多久,便有脚步声传来,慢慢靠近她,在她身边站了半天,才叹了口气,蹲下身将她抱起。 千歌悄悄睁开了看了看,竟然是夏易寒。 心里惊讶不已,面上却表现得不动声色。 悄悄沿途撒下一些细碎的粉末,那是她与若冬约定好的,若有意外,若冬会顺着这些粉末找过来。 夏易寒抱着她来到地牢,将她放到一间床上,吩咐身边的人:“看好她。” “是!” 夏易寒又在床边站了半天,才起身离开。 千歌很是不解,好端端的夏易寒干嘛要对她下药,又干嘛要将她关入地牢。 同样不解的还有夏易寒的贴身侍卫萧山,并将这个疑惑问了出来。 夏易寒冷笑,没有回答。 为什么? 他只不过是不想她再与连澈见面了,而他又拿她毫无办法,只能先将她关起来了。 千歌没有着急出去,反而是安心睡了起来。 目前看来夏易寒并不打算伤害她,倒也不必急着逃走。 无故对妻子下药,并将其关押。 若利用得好的话,还有可以用这事和离。 若冬在连澈的帮助下,用了三天时间查将这件事情查清楚,他不敢耽搁,赶紧回去找千歌。 却在世安苑没找到人,好在看到了千歌留下的线索。 顺着线索一路来到地牢,此时千歌已经在地牢呆了两天了。 见到将守卫敲晕,出现在她面前的若冬,没有半点惊讶与激动。 倒是若冬,担心了一路,见到千歌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咱们找到证据了。” 若冬将找到的证据一一交给千歌,解释道:“这是那个组织的买卖记录,上面记载的毒药是珊儿去买的。这是那个丫头的口供,现在只需珊儿的口供,咱们就可以自证清白了。” “嗯。”千歌看着那些证据,心里轻松了一些,问道:“你可有办法拿到珊儿的口供?” “奴才没有办法,不过陆将军说他可以。” “那就麻烦他了,尽快将珊儿的口供拿来。我怕知秋和念夏那里出事。” “好。”若冬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您现在要跟我出去吗?” 千歌摇头:“不着急,等你把口供拿来再说。” “好!那奴才就先走了,您自己小心。” 陆昭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只用了不到一夜的时间,就让珊儿交代了,而且,珊儿还交代了林梦雪那次滑胎之事。 这倒是意外之喜,那次滑胎后面因为太后中毒而不了了之,可若能证明她的清白,那就更好了。 千歌将证据收好,带上空白圣旨进了皇宫。 大政殿,皇帝刚刚打算让众臣退朝,便有侍卫来报,九王妃求见。 皇帝一愣,她有事私下里找他就是了,有什么事要跑到这里来。皇帝将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夏易寒。 夏易寒此时也愣在了原地,她不是被他关到地牢了吗?怎么跑出来了?还跑到了朝堂上。 “陛下。”一位大臣站了出来,说道:“大政殿是议论朝政的地方,何其神圣,九王妃一个女子怎能跑到这里求见?” “就是,有什么事等陛下下朝之后再求见不行吗?非要跑到这里来,真是胡闹。” “莫不是仗着自己立了几份军功,便将理法不放在眼里了吧?” 见这些人越说越过分,连澈听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陛下,九王妃不仅是九王妃,还是您亲封的平虏将军,是有资格上朝的。” 臣相也站了出来,说道:“陛下,九王妃既然在这个时候求见您,必定有她的理由,不妨让她进来,看看到底是有什么事再说。” 皇帝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夏易寒,问道:“老九,你以为呢?” “陛下,臣弟愿意听从您的决断。” 夏易寒心中心情复杂,根本就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那就宣她进来吧!”他倒想看看她究竟有何事,非要闹到朝堂上来。 “宣九王妃杨千歌觐见。” “臣妾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九王妃,你今日求见朕,可是有什么要事?” “回陛下,臣妾今日来是有一桩家事要请陛下决断的。” 有大臣呵斥道:“胡闹,这是处理国事的地方,你岂能将家事闹到这里来!” 千歌没有说话,这件事闹到这里确实有些不妥。 可她若是私下里提出和离,皇帝肯定会反悔,只有将这件事闹到大庭广众之下,让他没有退路才行。 连澈开口说道:“刘大人,陛下都还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 皇帝抬了抬手,阻止了还想继续争辩的大臣,对千歌说道:“有什么,你就说来听听吧!” “是。”千歌将那些证据呈了上去,说道:“九王府前两天出了一桩命案,惊动了大理寺,想必大家应该有所耳闻。九王爷认定了凶手是臣妾,还将臣妾的丫鬟抓去大理寺关了起来。现在证据全在这里,证明这一切都是林梦雪自编自导的,与臣妾无关,还望陛下圣裁。” “你胡说,难不成梦雪还会用自己的性命去陷害你不成?” “那是因为她有人换了她的毒药,至于是谁,就需要王爷自己去查了。” “我……” “老九。” 夏易寒还想再争辩,皇帝让太监将那些证据拿到了他面前,说道:“就王妃是无辜的,那林梦雪只能说是害人害己,丢了性命,纯属咎由自取。” “大理寺卿何在?” “臣在!” “这件事既已查清与九王妃无关,立即将那两丫头释放了。” “是。” 皇帝这才对千歌说道:“九王妃,既然这件事已经查清楚了,你那丫鬟也放出来了,那这件事就这样吧!” 说完,便打算退朝。 “陛下。”千歌跪了下去,说道:“这件事既已查清,那就说明臣妾无辜。可是九王爷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用迷药将臣妾迷晕,关入地牢,甚至打算私自用刑。” 听到这里,大臣们都惊讶了,各自交头接耳起来。 连澈却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没想到这还发生了这种事。 “杨千歌,我关你是因为……” 因为什么,夏易寒没有说出来。 千歌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臣妾在九王府的这段时间,更是几次三番的遭到陷害,每次一有什么事,王爷第一个怀疑的人总是臣妾。甚至是在将臣妾罚到庄园后还不甘心,半路派人刺杀臣妾,失败后又烧了庄园,打算将臣妾活活烧死在里面。”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夏易寒的辩解在此时显得有些无力,这件事过了这么久,当时他也没派人去查证。 就算有的事确实不是他做的,可真真假假,这些外人又怎么分辨得清呢? 就连皇帝都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他,他一直都对杨千歌不满,只喜欢那杨千舞,暗地里杀了她为他宠爱的女子腾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突然皇帝反应了过来,现在不是听故事的时候。 她将这件事抖到朝堂上,大庭广众之下,肯定不是为了让夏易寒丢脸这么简单。 皇帝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快,快去请太后过来。” “嗯,这些事情确实是老九不对,朕立刻让他向你赔礼道歉。” “不用了,陛下。”千歌失落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千歌在王爷的心目中如此不堪,他又一心想让臣妾为他的侧妃腾位置,那臣妾愿意将王妃之位让出来,不再碍他们的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千歌以头磕地,说道:“臣妾想与王爷和离,求陛下成全。” 皇帝还未说什么,夏易寒直接反对道:“我不同意,杨千歌,你不要太过分了。” “摆脱臣妾,不是王爷一向的心愿吗?” “我……”夏易寒不知道如何反驳,他以前确实一直想摆脱杨千歌,让她将王妃的位置腾出来,他好扶持千舞上位。 可是现在他不想了,看了刚刚的那些证据,他才知道他以前确实对她太过分了。 林梦雪与杨千舞也不像他心目中所想的那样干净纯洁。 他不想和离,他愿意从今往后与她好好过日子。 “九王妃,你千万别冲动,朕看老九现在也知道错了,俗话说夫妻之间床头大家床尾和,就让他跟你道个歉,这事就算了吧!” 有大臣也当起了和事佬,劝道:“是啊,九王妃,你以前为了九王爷付出了那么多,如今好不容易要得到回报了,就这样和离了多可惜啊。” “是啊,再说和离过后你今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啊?” “九王妃,切莫冲动啊!” 众人虽然都觉得夏易寒做得实在是过分了一些,可俗话说劝和不劝离,这个时候都劝起了千歌来。 皇帝见状,赶紧趁热打铁,对夏易寒说道:“老九,你从前确实做得过分了一些,还不快向你的王妃认错。” 夏易寒赶紧走到千歌面前,诚恳的说道:“以前是我误会你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不要和离,我们从今往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说着,向她伸出手,想拉她起来。 第30章 和离 千歌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说道:“众位不必再劝了,千歌心意已决。” 众人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决绝,殿中一片安静,大家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连澈站了出来,说道:“陛下,俗话说哀莫大过于心死,九王妃既然如此决绝,说明她早已经对九王爷死了心,咱们就是劝她再多都没用,要不干脆就成全了她吧!” “连澈!”夏易寒愤怒的看着他,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若不是他,他与千歌怎会闹到此般境地? 连澈却不怕他,反而挑衅的看着他。 千歌赶紧说道:“连澈你快下去,不要掺和这件事。” 连澈这才退了下去。 这时,太监回来了,在皇帝耳边说道:“太后娘娘说他们想闹就闹吧,她不想参与。” 皇帝:…… 拖了这么久,不就是想搬个救兵吗? “再去请,就说九王妃想要和离,请她来相劝。” “是。”太监又赶紧跑了出去。 皇帝打着哈哈,说道:“那个,九王妃啊,这和离之事非同小可,要不你先回去冷静两天,也给老九一个机会,若他再如从前一般对你,到时候再谈和离也不迟啊,是不是?” “臣妾心意已决,求陛下成全。” 夏易寒见她油盐不进,心里来了火,咬牙切齿的问道:“杨千歌,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想和离!” 夏易寒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如此想与我和离,是不是因为连澈?” 千歌摇了摇头,说道:“与他人无关,我只是不想与王爷过了而已。” “你!” 这时,那太监又跑了回来,气喘嘘嘘的说道:“太后说九王妃受了许多委屈,她若执意要和离,就依了她吧!” 皇帝:…… 太假由于跑得太累,所以没有控制好声音大小,这话被夏易寒听到了,他抬起头来,说道:“我不同意和离。” 皇帝眼睛一亮,突然找到了说辞,说道:“这个九王妃啊,想必你也知道,咱们新月律法规定,夫妻之间和离必须得双方同意。可是现在老九他不同意,所以你看……” “陛下。”千歌打断了皇帝,问道:“臣妾若与王爷和离,可有伤天害理?” “没有!” “可有损害新月?” “没有!” “可以损害黎民百姓?” 皇帝突然不说话了,他已经猜到了她想做什么。 夏易寒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千歌,他没想到她竟然会用圣旨与他和离。 难怪她那个时候非要求一份空白圣旨,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可是,这份圣旨竟然还有他一份功劳。 千歌拿出那一份圣旨,举过头顶,说道:“陛下赐给臣妾这份圣旨的时候说过,只要不伤天害理,不有损新月,有损百姓,就可以答应臣妾任何赏赐。现在,就请陛下下旨吧!” 皇帝目光灼灼的盯着千歌,他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要闹到朝堂上来了,原来是防止他反悔。 皇帝最终还是妥协了,说道:“罢了,君无戏言,老九,去写一份和离书吧!” “陛下……” 皇帝打断了他,说道:“这是圣旨,来人,准备笔墨纸砚。” “是。” 没多大一会儿,宫人便将这些东西抬到了夏易寒面前。 夏易寒一直看着千歌,见她一直不愿意看他,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写下了和离书。 在千歌在上面签了字之后,皇帝才说道:“和离书一式三份,一份交由户部保管,你们各自保管一份。从今往后,你们男婚女嫁,互不干涉。” 皇帝站了起来,喊道:“廉亲王。” “臣在!” “将杨千歌从皇家玉蝶除名,从今往后与皇室再无瓜葛。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闹了这么一出,千歌终于如愿摆脱了九王妃这个身份。 出了宫门,连澈正面带笑意的等着看着她。 千歌来到他面前,问道:“有什么事吗?” 连澈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有去的地方吗?我在南大街那边有座三进的院子,要不你们先到那儿去住一阵子吧!” “不用了。” “为什么,难道你已经找好住的地方了?” “那倒没有。”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还没来得及安排这些。 “那你打算去哪儿?你总不会回镇国侯府吧?那儿虽然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可现在毕竟换了人,你若回去……” “我不会回去。”千歌问道:“你说,我若是在京城开家医馆如何?” “那患者肯定络绎不绝,生意财源滚滚。自从上次你医好太后之后,就有好多人想找你看病了,不过碍于你的身份,不敢去找你罢了。” “那就借你吉言,我在东门开了一家药铺,到时候你若有哪里不舒服,尽管来找我。” 连澈诧异的说道:“原来你早就做好了打算。” “嗯。”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便开始想退路了,虽然没有大房子住,但也不会露宿街头。 连澈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不过,我想你可能还是需要那间院子。” “嗯?”千歌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 连澈说道:“当初你出嫁之时,老将军为了彰显对你的疼爱,为你准备了十里红妆,现在你与九王爷和离了,那些嫁妆自然也要搬出来了。” “嫁妆?”千歌一直都没想到这方面来,经他提醒,才想起,嫁妆这一回事。 “可是,九王爷会让我搬嫁妆吗?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搬嫁妆,岂不让他很没面子?” 那是原主父亲对原主的一番疼爱,若是可以的话,她还是想要回来。 连澈嗤笑一声,说道:“你想哪儿去了,你当众与他和离已经够让他丢面子了,若再霸占着你的嫁妆不还,才会更丢面子好不好?” 千歌说道:“既然如此,那还真要借一借你的院子了。” “嗯,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 “我还要去接知秋她们,就不去了,若冬。”千歌将等在不远处的若冬叫了过来,说道:“就让若冬跟你去吧!” “好,你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 “嗯!” ………… 大理寺门口,知秋与念夏走了出来,由于太久不见阳光,两人都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 “小姐。”念夏首先发现了等在不远处的千歌,激动的跑了过来。 知秋也跟在她身后走了过来。 千歌仔细的打量她们,见身上不见用刑的痕迹,这才放了心。 “小姐,咱们快回去吧!”念夏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嫌弃的皱眉:“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臭了。” 千歌斟酌着说道:“那个,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太惊讶。” “什么事小姐?” 千歌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我与九王爷和离了。” “啊?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通了而已。” 千歌不想说太多,总不能说你家小姐换了一个芯子,这个芯子并不喜欢夏易寒吧? “可是……” 念夏还想再说,知秋扯了扯她,说道:“这是小姐自己做的决定,咱们不要干涉太多。” “哦,好吧!”反正九王府她也住的并不愉快,能离开也不错。 “小姐,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先回九王府搬嫁妆,再去将我母亲接出来。” 镇国侯一家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她虽然不受夏易寒的宠爱,可背后毕竟有皇家背景压着,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拿她母亲怎样。 可是如今她失了九王妃这重身份,恐怕她母亲在镇国侯府的日子就更加艰难了,还是将她接出来的好。 千歌他们三人回到九王府,管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千歌她们,上前来说道:“王……杨……” 管家搞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她,急得抓脑袋。 千歌看出了他的窘迫,说道:“叫我杨夫人吧!” 她是和离之身,再叫小姐有些不合适,还是叫夫人吧! “好!”管家说道:“杨夫人,王爷吩咐我配合您清点您的嫁妆,不知道您是想现在搬走还是以后再搬?” “现在搬吧!”千歌不想再与夏易寒有过多的牵扯,有什么事还是现在搞清楚了比较好。 “好,您请跟我来。” 当初由于嫁妆太多,所以专门腾了一个院子专门来摆放嫁妆,这些东西平日里都是念夏在打理,所以清点时也是念夏在清点。 千歌则与知秋回去收拾东西,东西并不多,她们收拾完了,那边嫁妆都还没清点完。两人只得在一边等着。 千歌不由得咋舌,杨老将军还真是宠爱这个女儿,这嫁妆起码搬空了半个镇国侯府吧? 也是,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些东西不给她,还能给谁? 千歌在等念夏时,杨千舞带着小翠走了过来,行了个礼:“姐姐。” 行到一半时,突然直起身子,捂着嘴说道:“哎呀,我忘了。姐姐如今已经不是九王妃了,妹妹也不必向你行礼了。” 眼里,却是无比得意。 千歌问道:“知秋,王爷的侧妃为几品?” 知秋回答道:“回小姐,王爷的侧妃只是封号,并没有具体的品级。不过严格来算,应该为四品。” “那平虏将军呢?” “为正三品。” 千歌一笑,问道:“那么请问这位四品侧妃娘娘,我这个三品将军能受你的礼吗?” 杨千舞脸上的得意逐渐消失,却还是不服气的说道:“只不过是立了几次功,陛下封的一个虚职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千歌说道:“我当然得意呢,我的位分是靠我自己挣来的,而不似某些人一样,只能靠男人。” 杨千舞怒视她:“你……” 千歌又问道:“知秋,我朝律法,尊卑不分有何处罚?” “回小姐,我朝律法明确规定,官员等级分明,若下级不尊上级,则杖责二十,坐牢一个月。” “那么请问侧妃娘娘,可以将你刚刚没行完的礼行完了吗?” “你……”杨千舞突然换了一副表情,笑着说道:“是妹妹不懂事,姐姐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与妹妹一般见识吧?” 千歌抚着鬓角说道:“不好意思,我这人最喜欢与人计较了,妹妹还是快些吧,我还有事呢!” 见状,杨千舞只得不甘愿的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妹妹还有事,就不打扰姐姐了。” 说完,没等千歌回应,便匆匆带着丫鬟离开了。 这是千歌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第一次与杨千舞见面,千歌完胜。 念夏清点完嫁妆走了出来,说道:“小姐,嫁妆点完了,可是咱们怎么搬走啊?” “这……”千歌也有些为难,这么多,就凭他们几人恐怕得搬几天吧? 这时管家走了出来,说道:“杨夫人,王爷吩咐过了,您若是没人的话,就让奴才找人帮您送过去。” 千歌:…… 夏易寒的态度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不过这次他倒是变聪明了,这样一来,别人反倒会称赞他大度。 不过千歌却不想欠他的人情,好在这时若冬回来了,解决了她的困境。 “小姐,连将军让我带了些人过来,帮您搬嫁妆。” 阿焕从若冬身后走了过来,说道:“杨小姐,少爷让我带人过来帮您。” “杨小姐?” “哦。”阿焕抓了抓脑袋,说道:“这是少爷让我们这样叫的。” 千歌:这确实像他的作风。 “少爷还说,左右您已经欠了他这么多了,也不必在意再多这一次了。” 千歌抽了抽嘴角,不过这个时候确实不是客气的时候,只好说道:“麻烦你们了,跟你家少爷说一声,等我们安定好了请他吃饭。” 阿焕带了十几个人,还有几辆马车,不过也来来回回搬了好几次才将东西搬完。 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吸引了好多人过来,聚集在九王妃附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打听,有那消息灵通的人才说道,九王妃与九王爷和离了,这是在搬嫁妆呢。 哦,原来是和离。 什么?和离?王爷与王妃也能和离? 大家都争相讨论起来。 很多女性则在心里动起了心思,既然王妃都能和离,那他们肯定也能吧? 至此,新月朝掀起了一股和离风。 很多女人说起千歌,都是一脸崇拜,男人则是恨得咬牙。 第31章 搬新家 直到所有嫁妆都搬完了,千歌才带着知秋与念夏上了一辆马车离开。 夏易寒从门背后走了出来,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里无比的伤感,他们俩从今往后就再无瓜葛了吗? 不,他不能接受这种结果,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再次走进王府的大门,再次成为他的王妃。 ………… 镇国侯府大门外,一个夫人趾高气扬的站在大门口,叉腰朝千歌她们看着千歌一行人,不屑的说道:“哼,一个被休的女人还想回娘家,简直是痴心妄想。忒,丢人现眼的东西。” 念夏不服气的上前说道:“二夫人,我们小小与王爷是和离,并不是被休。” “那也差不多,一个嫁过人的女人,还想高贵到哪里去?” “你……” 千歌拦住了还想争辩的念夏,说道:“二婶,我们过来不是想要回镇国侯的,我只是想将我娘接走。” 侯夫人眯着眼问道:“接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会带我娘离开,从此不再麻烦你们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从此与镇国侯府就再无瓜葛了?” 千歌点头:“是的。” 侯夫人不再说话,开始思考起这件事抖利弊来。 杨千歌现在已经不是王妃了,虽然被封了个什么劳什子将军,可那也只是个虚职,没有半点实权。 他们想在她身上捞到好处看来是不可能了,倒不如让她们母女离开,也省得他们看着碍眼。 想清楚了这些,侯夫人开口说道:“那你得保证只接走人,不拿走镇国侯府一针一线。” “好!” 侯夫人说道:“那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我叫人将你娘带出来。” 千歌:………… 倒是念夏忍不住了,愤怒的说道:“二夫人,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侯府可是我们将军的,按理说我们小姐也有一半才是,你如今竟然连门都不让她进。” 侯夫人不屑的说道:“我呸,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侯府都是我们家侯爷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被休的女人最是不吉利,我若让她进去了,将来我们家人出事了你能负责吗?” “你胡说,我们小姐怎么会……” 千歌说道:“念夏,别说了。” “哼!”侯夫人瞪了她们一眼,才转身进去了,她可得盯着沈氏一点,免得她趁人不注意将将侯府的东西带出去了。 念夏撅着嘴来到千歌面前,不满的说道:“小姐,您干嘛不让我说了?二夫人说的太过分了。” “咱们与她一般计较做甚,自有别人评论。再说了,难道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回去不成吗?” 这侯府是她爹挣回来的,可如今镇国侯夫人连大门都不让她进,还将她娘赶了出来。 虽然她娘是她接走的,可别人可不会这么想,只会觉得她失了势,他们便立即将老镇国侯夫人赶了出来。 这种行径,有谁会看得起? “噗呲。”念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还是小姐说得有道理。” 没多久,沈氏就在一个老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一把抓住千歌的手,担忧的问道:“歌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与王爷怎么会闹到和离的境地的?” 千歌说道:“娘,这些事以后再说。我要带你离开这镇国侯府,你可愿意?” 沈氏赶忙说道:“愿意,我自然愿意。” “可是女儿现在住的地方有点小,住着可能没有在这里舒服!” 沈氏嗔怒道:“歌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的女儿,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就算是吃木糠腌菜,心里也舒坦。” 千歌都被她这话逗笑了,说道:“那倒不必,让您吃好喝好还是可以的。” “那不就可以了?” 千歌带着杨夫人来到药铺时,小马他们兄妹已经收到消息在门外等着了。 一见到千歌,菲菲便首先扑到了念夏身边,问道:“念夏姐姐,哥哥说你们要搬到我们这里来住,是真的吗?” 念夏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当然是真的,菲菲开心吗?” 菲菲点点头:“开心!” 小马走了过来,说道:“千歌小姐,刚刚若冬大哥已经将药铺后面的院子买了下来,屋子我们已经收拾好了,你们直接进去住就行了!” 千歌指着沈氏说道:“嗯,麻烦你们了。这是我母亲。” “老夫人好。” 小羊与菲菲也赶紧过来见礼:“老夫人好。” “娘,这是我在外面结实的三位兄妹,小马,小羊,菲菲。这家药铺也是他们在打理。” “哦,你们好。”沈氏瞪了千歌一眼,说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这也没带什么合适的见面礼。” 沈氏从手上取下一个玉镯,放到菲菲手上,说道:“我也没带什么礼物,这个就给你带着吧!至于你的两位哥哥,我现在实在是拿不出合适的,就先不给了。” 菲菲赶紧推辞道:“老夫人,这太贵重了使不得的。” 小马也在一旁说道:“是啊,老夫人,千歌小姐对我们恩重如山,哪能再要您的东西?” 沈氏说道:“快拿着,以后还得麻烦你们了。再推辞我可就要生气了。” “这……”菲菲拿着手镯看向千歌,不知道该怎么办。 千歌笑着说道:“你就拿着吧,以后我娘还有好多地方要麻烦你们,要不然她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见千歌如此说,菲菲只得拿着手镯屈膝道:“那菲菲就谢谢老夫人了。” 晚上的饭是念夏与菲菲一起做的,做了满满一大桌。 几个人也不分什么主仆,都围着大圆桌坐下。 饭桌上,老夫人格外的高兴,不停的给人夹菜,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 萧嬷嬷见了,感叹道:“自从老将军走后,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夫人这么高兴呢!” 老夫人说道:“以前用餐时就你我两人,冷冷清清的,如何高兴得起来?” 千歌愧疚的说道:“是我不对,竟然这么久都没回去看看娘亲。” 她一直觉得沈氏只是原主的母亲,所以也没有花太多心思去考虑她。 如今才觉得以前真的是大错特错了,沈氏女儿刚离开了身边,丈夫又离去了,该是如何孤单,可她竟然一次都没回去看过她。 沈氏赶紧说道:“歌儿,我知道你在王府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娘不怪你。” 念夏见他俩人越说越伤感了,赶紧站起来说道:“来,老夫人,您快尝尝奴婢做的这红烧肉。” “诶,好。”沈氏尝了一下,赞叹道:“念夏找丫头的厨艺又见长了,好久没吃到你做的菜了,还真是有些怀念呢!” “那奴婢以后天天做给您吃。” “好,那我可有口福了。。” 菲菲见状,也不落后的夹了一筷子菜到沈氏碗里,说道:“老夫人,这笋子是我炒的,您尝尝。” “嗯,不错,清香爽口,没想到菲菲丫头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么一手好厨艺,以后可不愁嫁了。” 菲菲被说了个大红脸,别扭的说道:“我才不嫁人呢,我就要一辈子陪在哥哥们身边。” 小羊说道:“那我们可就得着急了。” “二哥,你怎么这么坏?” “哈哈哈哈。” 大家都被他们兄妹两人逗得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哟,看着挺热闹啊!” “连将军。” 千歌站了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整理的怎么样了,怎么不欢迎?” 千歌无奈道:“当然欢迎了,吃饭了吗?” “没有。” 陆昭:将军难道我们刚刚吃的不是饭? 阿焕那个憨憨倒是直接问了出来:“少爷,我们不是刚刚吃过了吗?” 连澈:…… 千歌:…… 屋内众人:…… 还是陆昭反应快,敲了敲阿焕的额头,说道:“你刚刚没看到吗?将军食欲不佳,就喝了一口汤!” “可是……唔唔唔……” 阿焕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被陆昭捂住了嘴,拉到了一边,悄悄训斥道:“你个憨憨,还想不想有少夫人了?” 阿焕点头:“当然想啊。” “想你就给我闭嘴。” 阿焕抹着头不明所以,有少奶奶跟闭嘴有什么关系? 不过还是乖乖闭上了嘴,没再冒出惊人的话来。 连澈顺着陆昭的话说道:“嗯哼,是没吃饱,可以再吃一点。” 千歌摇了摇头,说道:“念夏,给将军添一副碗筷。” “是。” 在念夏起身后,连澈毫不客气的把她的位置霸占了,坐在了千歌旁边。 并对老夫人一笑,说道:“老夫人可还记得我?” “你是……”沈氏想了半天,才说道:“你是连家二小子?我们歌儿上次就是去救你的?” 连澈回答道:“正是我,多年不见,老夫人还如从前一样年轻。” “老了,老了。”沈氏笑着说道:“上一次见你还是在老将军的营地里,那个时候你才十四岁吧?整天想拉着咱们歌儿喝酒,结果被老将军训斥了好几回。” “是的。”连澈接过念夏拿过来的碗筷,给千歌夹了一块肥肠,说道:“这个夙愿一直没有达到,不知道千歌什么时候才肯成全我。” 沈氏一直注视着他们,赶紧抬手阻止道:“诶,歌儿不吃那个!” 这时,千歌已经夹起那块肥肠喂进了嘴里,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沈氏讪讪的放下手,心中好奇,这些东西千歌以前不是碰都不碰的吗?怎么现在? 不过,连澈接下来的话倒解了她的惑。 连澈给自己也夹了一块,状似无意的说道:“打仗的时候条件艰辛,就没那么挑剔了。” 沈氏心疼的摸了摸千歌的脑袋,说道:“原来是这样,咱们歌儿受苦了。” 千歌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东西她作为现代人是吃惯了的,可杨千歌以前应该是不吃的吧? 可是她一直没注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念夏与知秋也是个心大的,竟然一直没发现她的变化。 看来,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些才行。 连澈看出了千歌的犹豫,又给她夹了一块说道:“现在既然喜欢吃了,就多吃一点吧!” 千歌:…… 连澈在他们这里用完膳便提出了告辞,走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赶紧扶住了阿焕,说道:“快去给我抓一副消食的药来。” 没办法,老夫人太热情了,真的以为他晚上没吃好,不停的给他夹菜,一直招呼他多吃点。 他盛情难却,只能都吃了。 念夏这丫头也是焉坏焉坏的,气他抢了她的位置,在他刚刚打算放下碗时,立即将他的碗接了过去,再给他打了满满一碗。 连澈现在只觉得已经吃到喉咙处了,马上就要从嘴里冒出来了。 “哦。”这次阿焕没有问为什么,把连澈交给了陆昭,就跑开了。 陆昭扶着连澈,摇头叹息道:“看来将军的追妻之路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连澈踢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道:“你又知道?” 陆昭往旁边一躲,避开他的脚,得意的说道:“我当然知道啦,你就只差没写在脸上了。不过将军,你怎打算娶千歌小姐啊?” “怎么,咱们男未婚女未嫁,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千歌小姐毕竟嫁过人,连老将军那里……” “嫁过人怎么了?她现在已经和离了。再说了,这事也不怪她啊,只能说遇人不淑罢了!” “是是是,您说的是!” 同样的,沈氏与千歌躺在一张床上,也在讨论这件事。 沈氏说道:“歌儿,我看那连澈对你好像有些意思,你们是怎么回事?” 千歌回答道:“没有,娘,您想太多了。” “怎么会呢,娘绝对没看错的。若你真能嫁给他,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千歌好笑的说道:“娘,你在想什么呢?我今天刚刚和离,你就着急给我找下家了?” “我能不着急吗?这嫁过人的女子不一样,很难再找到好的,好不容易有个人对你有意思,还不抓紧,溜走了怎么办?” “娘,这事不急,慢慢来。” 千歌可不敢告诉她,她打算一辈子不嫁,那不得急死她吗? “你这丫头,这事都不着急,你还打算忙什么,我跟你说,那连澈娘觉得很是不错,对你又好,你可一定要抓住她。” “呼呼呼!”回应她的是千歌的鼾声。 “歌儿,歌儿!”沈氏叫了两声,见千歌没应,只得罢了。 千歌这才悄悄舒了口气,若不装睡,恐怕她得逼着她立马去找连澈。 第32章 表明心意 千歌他们开的药铺内,千歌坐在桌子后面,耐心的对前面的病人说道:“大娘,你这病没事,只要吃几副药就好了。” 那妇人咳嗽了几声,说道:“咳咳,大夫,他们都说我这是肺痨,真的没事吗?” 千歌说道:“您这只是肺炎,不是肺痨,没事的。” 千歌低头在纸上迅速写了一张药方交给她,说道:“您按这个拿药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妇人拿着药高兴的起了身。 那妇人刚起身,一个男人就坐了下来,焦急的说道:“大夫,快给我这孩子看看吧!他已经拉了三天肚子了。” “好,给我看看……” 好容易把今天的病人都看完了,千歌已经累得都直不起腰了。 千歌将他们的药铺改名为世安堂,来到这里第二天便开始给人问诊了。 而她神医的名号早就传了出去,大家听说世安堂的大夫是前九王妃,无论大小病,都跑到这里来了。 每天天不亮就来排起了长队,千歌从早上忙到晚上,有时候连饭都顾不得吃。 这半个月以来,倒真应了连澈那句,日进斗金了。 连澈来找过她几次,每次她都忙得不得了,没有时间搭理他。 陆昭甚至还为此出过馊主意,就是让千歌将诊费提高一点,这样一来病患就没那么多了,而她赚到的钱却是差不多的。 不过被千歌拒绝了,难道穷人就没资格看病了吗? 不仅来药铺看病的人多,勋贵之家不愿意到药铺来,请千歌上门去看的人更多。 可千歌太忙了,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上门去,可是他们出的诊费高,一个人的诊费就顶她坐诊一个月了,千歌也不想放弃。 最后千歌想出了一个办法,她每坐诊五天,便休息一天,上门看诊一天,这一天只看两个人,上午一个,下午一个,价高者得,如此七天一轮。 这样一来,人也能得到好的休息,钱也赚了。 ………… “哎,终于可以休息了。” 千歌伸了个懒腰,扑倒了床上,这一天下来,实在是太累了。 沈氏在一边看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赶紧上来帮她捏着腰。 “嗯,娘,再下一点点,对,就这里,嗯,舒服。” 念夏走了过来,说道:“小姐,明天就带这些东西你看行吗?” 千歌缓缓睁开眼睛,懒洋洋的问道:“嗯?什么?” “您忘了吗?您明天约好了要与连将军去爬山,奴婢想着早点将东西收拾好,明天起来就可以直接走了。” 千歌这才想起,明天连澈刚好休沐,她还要与他去爬山。 说起这事,千歌就是满腹牢骚。 连澈约她之时,她本来是不愿意去的。 累,这么多天,她只想好好睡个懒觉,然后在床上躺一天。 可沈氏与念夏她们一直劝她去,说什么在家里这么久了,也该出去转一转,要不然人都要呆傻了。 再加上连澈一直软磨硬泡,她只得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千歌将头转又转了回去,说道:“又不是出远门,用得着收拾什么?再说了,我们是去爬山,到时候提着这么多东西,岂不得累死?就这样吧,什么都不用收拾。” 念夏:感情我忙活了半天白忙活了? 还是沈氏开口说道:“你去做一点软和些的点心带上,再装两壶水,其他的就不用了。” “不用了,娘,懒得提。” 千歌现在觉得累得浑身发软,只想怎么轻松怎么来。 “你这孩子。”沈氏敲了敲她的后脑勺说道:“难道连澈还会让你提这些东西不成?” 又对念夏说道:“快去。” 第二天一早,连澈就找过来了。 千歌看了看他的身后,问道:“陆昭与阿焕呢?这两人没跟你来?” “没有,他们有事忙。” “哦。”千歌也没多问,转身对知秋和念夏说道:“那咱们走吧!” 念夏拉着菲菲说道:“我与菲菲约好了今天要去逛街,不能陪小姐一起去了。” “那知秋……” “小姐,我约好了若冬去办点事,先走了。” 说完,还没等千歌反应,便离开了。 “娘……” 沈氏摆了摆手,说道:“我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就不跟着去掺合了。” “小马,小羊……” “千歌小姐,我们还要去看药材呢,就先走了。” 小马拉着小羊就跑远了。 结果最后只剩下了连澈与千歌两人,连澈在一边窃笑不已。 不错不错,不愧他天天拿好东西贿赂他们。 见大家都不去了,千歌就更不想去了,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要不,咱们也改天?” 连澈立即收了脸上的窃笑,换上幽怨的表情,说道:“我期盼了那么久,你说不去就不去了?我还特意将休沐调到这一天的。” 千歌:…… “那走吧走吧!” 连澈这才换上了笑脸,从沈氏手里接过包袱,翻身上了马,朝千歌伸出手,说道:“来。” 千歌不解:“不是去爬山吗?” “是啊!可是那座山在郊外,咱们先骑马去,等到了山脚再爬上去。” “哦。”千歌转身去马厩将将马牵了出来,说道:“我自己有马,就不劳烦你的马了。” 连澈:…… 失望的收回手,算了,能换得独处的机会就不错了,不能要求太多。 两匹马一前一后的出了城,虽然已经是冬月了,可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反而是暖洋洋的。 虽然大部分的树叶已经掉落了,可还有些四季常青的树木,和这个季节开的花朵。 沿途走来,倒是让千歌的心情好了一些,也感觉到了一些冬日出游的乐趣。 千歌突然指着前面说道:“咦,那里好像躺了个人。” “好像是,走,去看看。”连澈打马跑了过去。 “驾。”千歌见状,加快速度跟了过去。 “齐老将军!”来到跟前,连澈惊呼一声,赶紧下了一马,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用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发现还有气,才松了口气,对千歌说道:“你快看看,是怎么了?” “好。”千歌下了马,把过脉之后说道:“是心悸引起的突然昏迷,你快将他放平。” “好。”连澈赶紧将他放到了地上。 千歌没有耽搁,直接跪下来做起了心脏复苏。 大概做了十几分钟,千歌手都已经有些酸了,可这人却还是不见醒来的迹象。 连澈用袖子替她擦了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心疼的说道:“要不让我来吧?” 千歌手上不停,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你掌握不了力度与速度。” 人命关天,连澈也不敢胡来,没有办法,只能这样看着干着急。 好在继续做了几百下之后,那人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林澈激动的说道:“齐老将军,你醒了?” 千歌退到了一旁,轻轻摇动手腕缓解酸痛。 齐老将军迷茫的看着他,问道:“连澈,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 连澈回答道:“您刚刚因为心悸晕倒了。” “哦,我刚刚是感到一阵心慌,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是你救了我?” 连澈指向千歌说道:“不是我,是千歌。” 齐将军将目光转向千歌,惊讶道:“九王妃?” 突然又反应了过来,赶紧说道:“哦,忘记了,老夫就叫你千歌丫头吧!” 新月有三位老将,一位是镇国老将军,一位是连澈的父亲连老将军,一位就是眼前的齐老将军了。 所以,他叫她一声丫头也无可厚非。 千歌点点头,说道:“齐老将军。” 老将军疑惑的看着他们,问道:“嗯,你们这是?” “哦,我们打算去爬山,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您。” 连澈想娶千歌,这事大家迟早会知道,他也没必要隐瞒。 “哦。”老将军了然的点点头。 连澈问道:“老将军,您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 老将军回答道:“哦,我早上没事,出来转转,没想到会晕倒。你们既然有事就快去吧,我就不耽搁你们了。” “可是您怎么办?” “我没事,我现在感觉一点问题都没有。” 为了证明他没事,齐老将军还在原地蹦了两下,却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还好被连澈一把扶住了。 齐老将军扶着连澈的手,感叹道:“老了,身子不必从前了。” 千歌说道:“老将军,您之所以会有心悸,是心脏缺血引起的,必须得好好疗养才行。” “好,好。”老将军问道:“我听说你开了一家药铺,不如就让你替我疗养可好?” “当然可以,刚好我明天不坐诊,就去您府上替您好好看一看吧!” “嗯。我还听说你上门看诊得与人竞价才行,不知道我需要给多少钱合适?” 千歌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要钱,我免费替您看。” “那怎么好意思呢?该给的还是要给的。” “相遇即是缘分,而且您又为新月立过汗马功劳,又是千歌的长辈,为您看病是理所应当的。老将军就不要推辞了。”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你们有事就去忙吧,老头子我不耽误你们了。” 说完,打了个口哨,一匹马便从远处飞奔而来。 老将军翻上了马,说道:“老头子我就先走。” 千歌与连澈:………… 连澈对千歌说道:“那咱们也走吧。” 说着,又看了看她的手,担忧的问道:“你的手没事吧,要不要我带你。”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伤只是一开始有些酸,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半山腰,千歌扶住旁边的树干,喘着气问道:“连澈,还有多久啊?我快走不动了。” 连澈回答道:“还有大概一半吧!要我拉你吗?” 说着,对千歌伸出了手。 千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站起来继续走。 凭什么他都能行,她就不行。 一股不服输的劲让千歌在后面一半路程没再叫累,不过连澈体桖她,还是会爬一会儿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到了。” 连澈说了一句。 千歌便找了块大石头,也顾不得形象了,一屁股坐了下来,说道:“终于到了。” 连澈从包袱里掏出两块点心和一壶水递给她,千歌不客气的接了过来,一口气就喝了大半壶。 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爬山果然是件费体力的事,还好她娘想得周到,让他们带上了这些。 休息够了,千歌才四处看了看,没好气地说道:“这也没什么好看的啊,你非要跑到这里来。” 连澈神秘一笑,拉着她起身,说道:“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两人顺着一条小路走了几百米,来到一棵大树下。 千歌估计这棵大树估计有一千年了,因为树干很粗,起码要三个大人合抱才能抱住它。 树枝向四周伸展开,直径起码有二十米。 上面挂了很多木牌,上面写满了字。 “张明与刘芳芳白头偕老!” “徐云云与沈敬轩天长地久。” “尺锐永远只爱李欣儿一人。” “这是?”念了几块木牌上面写的字,千歌疑惑的看向连澈。 连澈回答道:“这是一颗相思树,传说是月老栽种在这里的,两个相爱的人若是在这里许下愿望,定然能够让月老看到,从头白头偕老,天长地久。” 千歌:……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 连澈深邃的眼眸看着千歌,眼里是千歌不敢面对的深情,一步一步向她走近,说道:“千歌,你可明白我的心思?” 千歌将头转向一边,不敢看他,回答道:“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 连澈自动忽略了她后面那句话,说道:“你不明白没关系,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千歌,我心悦你,你可愿意与我携手度过今后的人生?” “我不愿意。”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不喜欢罢了。” “我不信。”连澈摇头,说道:“千歌,我感觉得到,你其实对我是有意的对吗?” 千歌:“没有,你感觉错了。” 连澈:“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这些话?” 千歌:…… 第33章 死皮赖脸 连澈转过她的身子,握着她的肩膀说道:“千歌,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喜欢我。” 千歌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那句不喜欢怎么也开不了口。 怎会不喜欢,从他第一次落在她面前,肆意张扬的对她笑时,他便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 所以,才会在知道他有危险时,不顾一切的爱去救他。 可是,他不能答应他的感情。 因为眼前的人喜欢的不是她,而杨千歌。 她没有办法去做她的替身,那样她可能会疯掉的。 连澈见她不回答,得意的笑道:“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你的眼睛骗不了人。” “那又如何?”千歌一把挥开了他的手,说道:“那也不代表我就一定要接受你吧?”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自由,我不喜欢被关在后院那小小的地方,我只想做一个小大夫,心情好就替人看看病,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 连澈:“嫁给我跟你做大夫不冲突啊,你若喜欢,成亲了一样可以的啊!” 千歌摇头:“不可能的连澈,你是新月的大将军,是连府的二少爷,他们怎么可能会让你的妻子在外面抛头露面。” “没事的,我爹娘人很好,他们不会干涉的。成亲之后,你想开药铺就开药铺,想出去走我陪你。” 千歌冷笑:“呵,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成亲之后必定会有孩子,还有许多的不得已牵绊着你,到那时,哪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呢!” “我……” “不必说了,我不会接受你的。” 千歌说完,便转身想要顺着来路离开。 连澈叫住了她,悲伤的问道:“千歌,难道我们的感情真的就没有你所谓的自由重要吗?” 千歌站在原地,拼命忍下心里的伤痛,狠着心说道:“是的。” “我不会放弃。” “我也不会接受你的。”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到世安堂,千歌将缰绳扔给了知秋,头也不回的回了后院。 药铺里的人面面相觑,担忧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两个人出去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弄成了这样子? 连澈跟在后面走了进来,说道:“没事,她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连澈心里也很无奈,明明被拒绝的是他,怎么搞得跟成了她一样? ………… 第二天,在看完约定好的那个病人后,千歌便去了齐将军的府邸。 他应该是提前打过招呼,看门的下人一看到千歌,便跑过来说道:“是杨大夫吗?我们将军在里面等着,吩咐小的带您过去。” “好!”千歌目不斜视的跟在小厮身后来到一处凉亭,却被里面的场景惊了一下。 连澈正与老将军在下棋,见到千歌,还笑着对她打了个招呼:“你来了,我们都等你半天了。” 齐老将军对千歌招了招手,说道:“丫头快过来。” 顺便还不忘拍了正打算换两颗旗子的连澈的手一巴掌,瞪着他说道道:“休想趁我不注意耍耐。” 连澈:“老将军这两颗旗子本来就是你刚刚趁我不注意换过来的,我现在只是换了回来罢了。” 齐老将军半点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得意洋洋的说道:“过时不候,刚刚你没换,现在来不及了。” 连澈:刚刚不是你不让我换吗? 千歌走近凉亭,来到齐老将军身边,喊了声:“老将军!” 齐老将军点了点头,说道:“嗯!丫头不急吧?等我下完这一盘棋,杀杀这小子的傲气。” “好。”千歌乖巧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专心看他们下棋。 连澈的棋路很是犀利,又喜欢布各种陷进,一环套一环。 奈何碰到了个爱耍耐的,又爱悔棋,又爱偷棋子。 两人僵持了半天,最终还是连澈占了上风。 齐老将军挥手将棋推散,吹胡子瞪眼:“不跟你来了,都不知道让着我这个老人。” 连澈:“让着您那是瞧不起您!” 齐老将军:…… 他突然看到了身边的千歌,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一把将千歌扯过来按到位置上坐下,说道:“丫头,你来替我下一局。” 并向连澈挑了挑眉,臭小子,让你赢我。 千歌赶紧说道:“老将军,我不会下棋。” 齐老将军大手一挥,说道:“没事,他若敢赢你,你以后就让他跪搓衣板。” 连澈:……突然还是有点高兴怎么回事? 千歌:“老将军,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齐老将军:“我懂,我懂,年轻人嘛,总有些害羞。” 千歌:…… 你确定你真的懂吗? 连澈将棋子一扔,站起来说道:“我认输!” 齐老将军睨了他一眼,说道:“怂货,耙耳朵。” 千歌:现在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连澈倒是有些愉悦,说道:“您该诊脉了,早点完事也好让她回去休息。” 齐老将军这次没再说什么,让人将棋盘收走,才让千歌开始给他检查。 千歌先问了他一些平日里的症状,又仔细的把过脉,才确定他这就是现在所说的心肌缺血,冠心病的前疹。 千歌说道:“老将军,您这属于慢病,一次两次肯定治不好,需要慢慢医治才行。” “没事,你尽管治,反正我现在也没事,有的是时间。” “好。”千歌开了一张药方,叫来旁边守着的管家,对他说道:“一副药用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次喝半碗,一天两次,一副药喝三天。” 管家忙说道:“好好,我记下了。” 千歌又对齐老将军说道:您按先这张药方吃一段时间,我再配合给您针灸,至于针灸的频率就两天一次,过一段时间好一点了再换药。” 齐老将军皱眉:“两天一次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我听连小子说你医馆也挺忙的。” 千歌说道:“没事,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好,那就听你的。” “嗯。” 千歌给齐老将军做完针灸,便提出告辞。 齐老将军知道她这段时间累了,也就没留她。 只是在走之时,让管家拿出了二百两银子,非要千歌收下。 千歌哪肯要,赶紧推辞。 齐老将军说道:“拿着吧,你现在将你娘接了出来,正是要用钱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该给多少,只听说上次刘大人是给的这么多。” 千歌推迟道:“那怎么能行呢?刘大人哪能跟您一样?” 倒是连澈一把拿了过来,说道:“拿着吧,老将军不缺钱,你再推迟他就该生气了。” 齐老将军点点头,说道:“嗯,连小子这次倒没说错。” 千歌见状,只好接了过来。 她上辈子虽然是在特工队,但也隶属于军队,所以对军人一直都很崇拜。 这辈子又上过战场,就更知道军人的难处。 所以她从未想过收齐老将军的钱,没想到齐老将军竟然这么客气。 千歌告辞离开,连澈也赶紧跟着告辞,巴巴的跟在千歌身后。 千歌看着跟在身后的连澈,低声说道:“你不要跟着我。” 连澈背着手嗤笑一声,道:“路这么大,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只是碰巧去那边有事而已。” 千歌无奈,只得让他继续跟着。 一直到了医馆外面,千歌才停下脚步,讽刺道:“你该不会是去我家医馆有事吧?” “是啊!”连澈点头:“好久没见老夫人了,进去进去拜会一下。” 千歌:你的借口能再敷衍一点吗?明明昨天才见过好不好? “连澈,你到底想怎样?” 连澈回答:“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你。” 千歌:“我昨天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不接受你,你明白没有?” “我也说过我不会放弃。” 千歌见他如此油盐不进,恼怒的说道:“连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困扰?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不要老是在我面前绕来绕去,你很烦你知不知道?” 连澈眼里闪过受伤,问道:“我让你觉得烦?” “是。” 一向会说的连澈这次没再还嘴,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里充满了受伤。 千歌不敢看他这样的目光,说了句:“我回去了。” 便逃避似的,头也不回的回了医馆。 ………… 九王府,杨千舞撑着头靠在床上,府医正在为她把脉。 小翠紧张的问道:“如何?” 府医犹豫着说道:“侧妃这是喜脉,只是……” “真的,太好了。”小翠激动的朝杨千舞说道:“小姐,您听到了吗?你怀孕了,咱们王府就快要有小王爷了。” “嗯。”杨千舞满是欢喜的点头,怜爱的抚摸着肚子,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了。 见她们两人这么高兴,府医都不忍心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了,可还是不得不开口说道:“只是从侧妃娘娘的脉象上看,腹中胎儿的情况恐怕不怎么好?” 杨千舞脸上的笑意顿时停住了,拧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府医赶紧跪在了地上,说道:“娘娘在怀孕初期,应该是吃了一些药物,药性太强,对服内胎儿产生了影响,才导致,导致……” 小翠焦急的催促道:“导致什么,你快说啊!” “导致胎儿死在了腹中。”府医闭上眼,一口气说了出来。 杨千舞愣在了那里,半天没反应。 这消息于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小……小姐。” 杨千舞这才有了反应,转头看着府医,脸上换上了狠厉的表情,说道:“胎儿的事你先瞒着,若有半点风声穿出,小心你和你家人的安危。” “是,小的知道了。” 府医心里苦啊,在王府做府医虽然月例不错,可是脑袋随时都是栓在裤腰带上的。 动不动就要被这个威胁那个威胁,一个不小心,脑袋就得搬家。 府医走了之后,杨千舞就发起了呆,呆着呆着眼泪就流下了下来。 小翠担忧的唤了一声:“小姐。” “小翠,你说我的命为什么就那么苦呢?” 盼了那么久的孩子,为什么最终却是这种结果? 小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那不是坐胎的偏方吗?为什么会让他胎死腹中?” 最让杨千舞崩溃的是,府医所说的药,是她拜托镇国侯夫人为她找的坐胎偏方,没想到最后反而会害了孩子。 这让她就是想找个人出气,都找不到。 哭够了之后,杨千舞才擦了擦眼泪,说道:“你现在去告诉王爷,就说我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至于胎儿的事,就不必提了。” “小姐,你是想?” 杨千舞摸着肚子说道:“这个孩子既然来了,咱们就不让他白来,总得有点用不是?王爷王爷新提的那个通房最近不是风头正盛吗?那咱们就让她更盛一点。” “是,奴婢这就去。” 千歌搬走的那天,夏易寒独自去世安苑买醉。 醉酒之后宠幸了一个丫鬟,'第二天便被提为通房了。 夏易寒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让她住在了世安苑,最近晚上都是去她那里。 杨千舞最近身子不爽朗,一直没顾得上收拾她。 她也就气焰越来越嚣张,竟然将自己当成了王府的半个主子。 哼!杨千舞在心里冷笑,一个奴才而已,也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如今好日子也该过到头了。 ………… 千歌原本以为她那样说了连澈,连澈从此肯定不会再来找她了。 这样也好,她真怕哪一天自己忍不住就答应了他。 可是,让她做杨千歌的替身,她又有些不甘心。 哪怕这一切连澈并不知道。 没想到第二天,她在问诊时,居然诊到了连澈。 “你……” 连澈抢在她前面说道:“大夫,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快帮我看看吧?” 声音很是虚弱,面上也比平时虚弱了几分。 千歌见他不像装的,赶紧问道:“你有哪里不舒服?” 连澈摇头:“我说不清楚,就觉得浑身难受。” “我看看。”千歌拉过他的手把了把脉,拧眉不解:“从你的脉象上看,不像是有病啊?” 连澈捂着心口说道:“我有病,我患了相思病,大夫你快给我治治吧!” 千歌扶额,这个人,自从跟她表明心意后,说话就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她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才小声说道:“你注意点影响,别胡闹了。” “我没胡闹,就是患了相思病,而且只有你能治。” 连澈这次声音大了些,将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千歌恼羞成怒,红着脸指着他对若冬说道:“将他扔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进来。” 真是,就没见过这么死皮耐脸的人,无论你怎么拒绝都不行。 第34章 杨千舞落胎 就王府,杨千舞靠在一张贵妃椅上,便把玩只涂了丹冦的手指,边时不时打量一眼跪在她面前的女子。 涂氏跪在下面也很彷徨,她被王爷提起来这么久,眼前这位侧妃娘娘虽然从未找过她的麻烦,但她也知道她找她绝对没好事。 能够弄死林梦雪,逼走王妃,这样的人岂会简单?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珊儿走了进来,对杨千舞点了点头。 杨千舞这才坐正身子,对涂氏说道:“起来吧!” “是。”涂氏站了起来,垂眉顺眼的站在那里。 杨千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看你,你怕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只是想看看王爷最近宠爱的女子长什么样子罢了。” 涂氏只是站在那里,不敢回话。 杨千舞看得无趣,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今日阳光正好,你就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说着向她伸出了手。 涂氏以为她是要珊儿扶她,便站着没动,直到珊儿在旁边说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扶侧妃起来。” “是。”涂氏这才反应过来,杨千舞是要她扶。 上前一步,小心的将她扶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走到后花园,来到一处台阶位置。 杨千舞停下脚步说道:“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王爷了,从小就立志要做他的王妃,若谁敢挡路……” 杨千舞的余光终于看到了夏易寒,这才靠近她轻声说道:“必将除之。” 说完,没待她反应过来,便向后倒了去。 “侧妃。”涂氏想伸手去拉她,却没拉住,可她伸出的手在远处看啦,恰好就像是伸手推了她一把一样。 “啊!”杨千舞摔下了石阶,一直到最下面才停下来。 珊儿惊呼一声:“小姐。” “千舞。”夏易寒也跑到了她跟前,紧张的看着她,问道:“你怎么样?” 杨千舞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涂氏,问道:“妹妹,我只是说了你几句,你为何要推我?” 涂氏像烫手似的缩回了手,解释道:“我……我没有。” 珊儿突然叫道:“小姐,您流血了。” 果然,杨千舞身下已经有一摊血迹蔓延了出来。 杨千舞一把抓住夏易寒的手,说道:“孩子,王爷,快救救我们的孩子。” 夏易寒一把将她抱起,对珊儿说道:“快去请府医过来。” 说完,便抱着她往回走,在经过涂氏时,稍微停下脚步说道:“在这里跪着。” 说完,不再理她,直接抱着杨千舞回了房。 杨千舞肚子里的孩子最终还是没保住。 夏易寒一直等在外间,府医出来把情况说了后,他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在椅子上坐了半天,才起身进了里间。 “王爷。”杨千舞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见到夏易寒进来,便想起身。 夏易寒赶紧按住了他,说道:“你刚刚小产,要好好休息,别起来了。” “王爷。”杨千舞哭着说道:“是我没用,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 夏易寒安慰道:“你别这样说,这件事不怪你。” 杨千舞摇头:“不,怪我。是我嫉妒涂妹妹能得到您的宠爱,就说了他两句,没想到她……若无当时不说她,她也不会恼羞成怒而推我了。” 夏易寒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 杨千舞见他没有表示,又说道:“王爷,你一定要给我们的孩子报仇,那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先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又对珊儿说道:“好好照顾你家小姐,若再有个万一,我拿你是问。” “是。” 夏易寒没再看杨千舞,直接走了出去。 “王爷,王爷……”无论夏易寒在身后怎么呼喊,他都没停下脚步。 世安苑,夏易寒坐在书案后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涂氏跪在书案前,一直在喊冤,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不停的说她没推侧妃娘娘。 夏易寒被她哭得头疼,忍不住揉了揉额头,问道:“你既然没有推她,她为何会摔倒?” 涂氏回答道:“是侧妃娘娘自己摔下去的。” “你的意思是她用自己的孩子来陷害你?” 涂氏摇头:“我不知道。侧妃娘娘说凡事敢跟她争的人,她必定要除之,然后就倒下去了。” 夏易寒问道:“这些话可还有其他人听见?有谁能证明?” “我不知道……” 夏易寒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失望的摇头,到底是身份太低了,性子又懦弱。 若是千歌在这里,一定会冷静的为自己开脱,并指出各种疑点。 萧山在门外说道:“王爷,府医来了。” 夏易寒:“让他进来。” 府医走了进来,跪在涂氏旁边问道:“王爷,您找我?” 夏易寒对涂氏说道:“你先回房间去。” “是。”涂氏赶紧站起来走了出去。 涂氏走了之后,夏易寒才起身,慢慢踱步到府医身边,问道:“你来我府中几年了?” “回王爷,从您开府到现在,五年了。” “那本王待你如何?” “王爷待小人恩重如山!” 夏易寒怒喝道:“那你为何要频频的欺骗本王?” 府医被吓了一跳,赶紧说道:“王爷,小人不敢,小的哪里敢欺骗您啊!” “哼,那我问你,林梦雪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比你说的大了一个月?” 府医:…… 夏易寒走到椅子上坐下,说道:“这些事,本王不说,你就真当本王不知道吗?” 呃!事实上,他一开始还真不知道。 直到后来千歌将证据呈给皇帝,他才知道林梦雪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可是他也能理解她为何要这么做,再加上当时林梦雪已经死了,他并不怪她,所以这件事也就一直没追问。 可如今用来吓一吓府医,也不是不可以。 府医赶紧磕头道:“请王爷恕罪,林夫人拿小人家人的安危要挟小人,小人不敢不从啊!” “哦?所以你就敢欺骗本王?” 府医被吓得一直磕头求饶:“请王爷恕罪,小人再也不敢了,王爷饶了小人吧!” 夏易寒见效果达到了,这才说道:“本王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王爷,您说。” “告诉本王侧妃这次流产的真实情况。” 夏易寒早就发现杨千舞今日流产有些蹊跷了,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刚刚走到台阶处,涂氏就推了她,而他也刚刚好从那里经过。 而且,涂氏虽然胆小,但刚刚那番话不像是假。 所以,他就更加肯定杨千舞有问题了。 “这……”府医眼神闪躲:“侧妃娘娘确实是摔下台阶,才致使流产的啊。” 夏易寒一拍桌子,怒吼道:“还不说实话?你真当本王查不出来吗?” 府医被吓得一抖,赶紧说道:“小人不是有意欺骗您,是侧妃娘娘让奴才这样做的啊!” “给我一一从实招来。” “是是是。”府医开始说道:“侧妃由于在怀孕初期吃错了药,肚子里的胎儿早就死在腹中了。侧妃今日一早又来找小的拿了滑胎药,其余的就是您看到的这样了。” 果然如此!他没有猜错,杨千舞的孩子本来就有问题,可她竟想借着孩子除掉涂氏,倒真是像她的作风。 可她是真的将他当成了傻子吗?一次又一次的在他面前玩这些把戏。 府医见夏易寒没说话,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试探的说道:“王爷,小的什么都交代了,您能饶了小的一命吗?” 夏易寒说道:“想要活命可以,只要你将本王接下来说的事情办好了,一切好说。” “您说您说,小人一定办到。” “本王要你配一种能让涂氏显出喜脉的药。” “这……” 夏易寒:“怎么办不到?” 府医:“不不不,小的一定办到,请您给小的几天时间,小的一定将药配出来。” “嗯,那这事就这样吧!” ………… 世安堂,千歌今天休息,某个人就又巴巴的跑来了。 千歌原本是给医馆内的人下了命令的,不能放连澈进来。 结果还没管到两天,这个命令就没用了。 奈何医馆内还有个权利比她还大的人,那就是沈氏。 沈氏知道这件事后,先是骂了千歌一顿,又对其他人说道,以后连澈来了,不准阻拦不说,还有赶紧将他迎进来。 连澈得了赦令,来得就更勤了。 连澈指着面前的箱子,说道:“千歌,这是我托人从他国弄来的皮毛,你与老夫人一人做两身衣服,穿着暖和。” “这个。”连澈打开另一个箱子,露出里面的叠得整整齐齐的披风,说道:“这件披风是用狐狸毛做的,你若穿着,肯定好看。” “这……”念夏上前将那披风拿了出来,抱到千歌面前,惊奇的说道:“小姐,您看,这竟然全是白色的。” 整个披风都是用白色的狐狸毛做成,没有一丝杂质。 千歌用手摸了一下,手感特别柔软舒适。 而且做工细致,针脚均匀细密,就连內衬也是用最好的料子蜀锦做成的,上面还绣着好看的花纹。 就连沈氏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她拿着看了一下,赞叹道:“这东西真是不错,颜色纯白无暇,料子又柔软舒适。歌儿,快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千歌说道:“娘,披风有什么合身不合身的?” 却还是顺着她的意思站了起来,任由她为她穿上了。 沈氏后退了几步,仔细的看了看她千歌,点了点头,道:“好看,厚实又不臃肿,衬得人都娇俏了一些。” 千歌也牵着披风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有些爱不释手了。 她原本以为这全是皮毛做成的,穿上去应该很重,没想到穿在身上很轻便,跟平日里的棉袄差不多。 念夏与知秋也在一边看得直点头。 而连澈,此时都看直了眼。 都说人靠衣装,千歌平日里的打扮都是以简单方便为主,很少盛装打扮。 那次在大梁虽然静心打扮了一番,可显得过于刻意了一些,又往妩媚处打扮,所以看着与千歌的气质不怎么符合。 反倒是今天,虽然只是加了一件披风,可他感觉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许多,看上去格外的亮眼。 念夏突然说道:“小姐,您过两天不是要与老夫人去庙会吗?正好可以穿着这一件去。” 千歌犹豫道:“穿着这个会不会有些太张扬了?” “哪里张扬了?”沈氏眼睛一瞪,说道:“就该穿出去给有些人看看,我们歌儿现在也是有人疼的人。” 自从千歌和离之后,很多人便在背后说她傻,放着好好的王妃不做,如今拖着和离之身,今后想嫁个如意的人怕是难了。 没想到居然又来了个连澈,不仅身份比夏易寒差不了多少,对千歌更是不知比夏易寒好了多少倍。 沈氏又问连澈:“连澈啊,这披风肯定花了不少银子吧?” 连澈回答道:“不贵,而且……” 连澈深情的看了千歌一眼,才说道:“为了千歌,就算是花再多也只得。” 沈氏就更满意了,倒不是在乎贵贱,而是他肯为千歌花这些心思,这份心意,就让她动容。 千歌被他看得脸都红了,这个人,性子肆意张扬开朗,自从跟她表明心意之后,对她的好从来都不隐藏。 大到金银首饰,小到零嘴小吃,只要他觉得好的,都会立即给她送过来。 千歌看了面前正笑看着她的连澈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人,她恐怕是拒绝不了了吧? 哪怕是做杨千歌的替身,只要他从今往后对她始终如一,她就会甘之如饴。 沈氏问连澈:“后天是歌儿她爹的忌日,我与歌儿会去南山寺为他做一场法事,不知你那天可有时间,要不要与我们同去?” 连澈惊喜道:“我可以去吗?” 他其实早就想一起去了,可那是给千歌父亲做法事,他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所以才没提起。 沈氏点头:“当然可以。” 连澈回答道:“那我愿意去。” 千歌问道:“你那天不上朝吗?” 连澈说道:“没事,我可以告假,陪你比较重要。” 连澈很高兴,这是不是代表沈氏已经认可他了? 第35章 原主回忆 南山寺建在京城南边的一座山顶上,海拔很高,常年被雾气笼罩,若是在山脚,是绝对看不到寺庙的。 因为是皇家寺庙,所以上山的路修得很宽阔,两边的风景也很好,路边甚至还特意种了许多花草树木。 只是到了后半程,因为山势太过陡峭,马车已经不能行走了,只能下来走路。 法事的时间是定好了的,几人不敢耽搁,只能拼了命的赶路。 沈氏后面实在是走不动了,还要若冬背了一截。 连澈见状,也提出要背千歌,被千歌拒绝了。 后面实在是累了,才让他拉着走了一截。 连澈也在心里窃喜,手都拉到了,离成亲还会远吗? 法事是南山寺的方丈亲自主持的,千歌几人虔诚的跪在前面,后面是南山寺的和尚,大概有半个时辰,才做完。 沈氏由千歌扶了起来,对连澈说道:“我们要去附近转一转,你也去别处转一会吧!” 连澈见沈氏有意支开他,便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样也好,他也有其他的事情做。 连澈走了之后,沈氏又找借口将知秋几人支开了。 这才带着她来到一尊菩萨面前,说道:“这里的菩萨最灵了,你快给菩萨上一柱香,许个愿,求他保佑你与连澈以后能够和和美美,事事顺心。” 千歌:这就是你要支开他们的理由。 沈氏有些尴尬,解释道:“这种事情女子来做还是有些羞涩,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的比较好。” 千歌:“娘,我与连澈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沈氏:“怎么没有?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他的心意?你若真无意于他,你会接受他的东西?你与连澈肯定是迟早的事。” 沈氏见千歌没动,又催促道:“你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千歌无奈,只得跪了下去。 心里想的却不是连澈,而是杨千歌。 杨千歌,我不知道你还在不在,但我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我就会替你好好活着的。 你放心,你的母亲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的,会让她安享晚年,衣食无忧。 还有,对不起。 我可能抢了属于你的东西,连澈喜欢的是你,可我却顶替了你去接受了他对你的好。 你若真的有知的话,希望你能原谅我。 与此同时,连澈独自来到的方丈的院落。 方丈此时站在院中,看到他并无惊讶,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施主,老衲等你半天了。” 连澈惊讶道:“方丈知道我要来?” “老衲知道施主有些问题想不明白,就尽管问吧,老衲一定尽力为施主解惑。” 连澈开门见山的问道:“方丈,一个人真的会在短时间内性情大变,并且连所有的习惯都变了吗?” “施主是想问杨施主的事?” 连澈点头:“是的。” “杨施主的身上有双魂,其中一魂阳气正盛,并与身体契合的很好。” “而另一魂本应阳寿已经,去往往生之路,却因为一股执念而留在世上,如今也快要消散了。” 连澈问道:“您是说杨千歌的魂快要消散了?为什么?” “寿元已尽便代表身上的阳气散尽,是受不了这世上的阳气的,长此以往,只有魂飞魄散。” 连澈追问道:“那可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她魂飞魄散?” 方丈摇了摇头,说道:“她在这世上停留了这么久,本应早就散了只是一股执念在支撑着,待到执念散去之时,也是她魂飞魄散之日。” “竟然毫无办法吗?”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那现在的魂魄是从何而来,方丈可知?” 方丈回答道:“恕老衲道行尚浅,看不出来。” “好,我知道了,多谢方丈为我解惑。那我就先告辞了。” 此千歌非彼千歌,连澈早就有所怀疑了,如今终于得到了验证,所以他并不觉得惊讶。 只是,杨千歌的命运却是太没料到的。 可他也毫无办法,就像方丈说的一样,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他们无法干涉。 连澈出去时,千歌他们也打算回去了,正在四处找他。 千歌问道:“你还有事吗?没事我们就回去了。” 连澈说道:“没有了,咱们走吧!” 下山比上山轻松了许多,几人也不赶时间,终于有空欣赏路边的风景了。 因为靠近寺庙,猎人也不会来这边打猎,动物们见到人也不怕,时不时还能看到他们从路上跑过去。 千歌觉得新奇,看得不目转睛,连连称奇。 殊不知,你在看风景,别人也在看你。 这个时候,路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每个路过的人都会被她身上的披风所吸引,久久离不开目光。 后面才发现这正是前不久和离的九王妃,许多已婚女子眼睛都亮了,跃跃欲试,想上来跟她探讨一下和离之事。 不过都被自家男人给拉走了,为了妻子能乖乖听话,还是离这个前九王妃远一点吧! 千歌却没注意这些,只顾着看沿途的景色。 沈氏却很得意,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被万众瞩目? 虽然这个人不是她,但是她的女儿,她也觉得与有荣焉。 心里对连澈就更满意了,暗想回去还得好好劝劝千歌才行,这么好的小伙子,可得抓紧了。 ………… 杨千歌出生在京城,可只有几岁的的时候就被镇国将军带去了边疆,再一次回来已经十二岁了。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她没有先回镇国侯府,反而随父亲进了宫。 父亲要去见皇帝,便让一个太监带着她四处走走。 她是第一次进宫,对宫里的一切很是好奇。 错落有致金碧辉煌的宫殿,鳞次栉比的亭台阁楼,样式奇特的各种树木,还有许多她见都没见过的名贵花芬。这一切都让她看得着迷。 忽然,前面传来朗朗读书声,杨千歌好奇的问道:“前面是哪里啊?” 太监回答道:“回杨小姐,前面是皇子监,众皇子和郡王们正在上课呢!” 杨千歌来了兴趣,说道:“去看看。” 与太监两人悄悄摸摸的来到窗台下,巴着窗台往内张望。 里面坐了十几个学生,大小都有。 先生正在教他们读书,先生第一句,学生也跟着读一句,个个摇头晃脑的,无比认真。 只除了一个人,靠近窗台的这位睡得无比熟的少年。 杨千歌平日里最讨厌这种不尊敬师长之人,先生在上面讲课,他居然在下面睡觉。 她觉得很生气,便伸手推了推他,想让他起来认真听课。 推了好几下,那人才悠悠转醒,抬起头眯着眼不满的瞪着她。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目光如炬,剑眉星目。 这是杨千歌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两个形容词。 目光中还有些迷茫,更多的却是凌厉。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令千歌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太监扯了扯她的衣服,她才发现里面读书声停了下来,全都看向了她。 不好,被发现了。 她转身就跑,还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却又已经趴下去睡了。 后来,那双眼睛总是出现在她的梦里,也不说什么,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她,害得她几次被惊醒。 后来,杨千歌少不经事,情窦初开,以为这便是喜欢。 不过据千歌分析,她应该是做了亏心事,心虚而已。 第二次见他,是在大街上。 她在府中呆得无趣,便带着丫鬟出来闲逛。 竟碰到一位输了钱的男人,不顾妻女的苦苦哀求,要将才十三岁的女儿拖去青楼卖了还债。 那女孩不愿意,跪在地上不肯走。 男人便直接抓着她的头发往前拖,他的妻子想上前阻止,却被他一脚踢开。 边上的人都看着摇头,却无人敢上前阻止。 杨千歌忍不住了,正要让知秋上去帮忙。 一个少年站了出来,拦在那男人面前,问道:“你的女儿卖多少钱?” 男人回答道:“五十两,怎么了?” 是他!杨千歌被吓得赶紧躲在丫鬟身后,并叮嘱几位丫鬟,一定要将她挡严实一点。 几位丫鬟点点头,便站到一起,挡住了那少年的视线。 千歌从几位丫鬟的空隙中,看见那少年掏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那男人,指着那女孩说道:“这是一百两,她,我买了。” 那男人接过银子,用牙齿咬了一下,才欢欢喜喜的放入了胸前的口袋里。 将女孩一把推向少年,谄媚的说道:“小女以后就是公子的人了,这是卖身契,请您收好。” “嗯。”少年看都没看,就收进了怀里。 他的妻子还想跟女孩说点什么,却被他一把扯开,拉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男人走了之后周围的人才说道:“公子,你买贵了,就这样的,最多值二十两银子。” “是啊,就算是卖到青楼,也最多给三十两。” “那林三就是欺负你不懂这些,才漫天要价,没想到你竟然还加了倍。” 边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替他惋惜。 却见那少年不在乎的说道:“没事,一百两银子能救一位姑娘,那就值了。” 又问一直低着头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低着头,绞着手指,小声答道:“我叫林梦雪!” 少年问道:“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你么愿意?” “嗯。”女孩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们走了之后,杨千歌才从丫鬟们身后走了出来。 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再一次见到他,实在太后的寿宴上。 大梁国的人献上了一副紫玉打造的九连环,说是供太后解闷之用。 却又提出,希望有人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将其解开。 并说他们大梁连几岁小孩都能在一盏茶内解开,并叫了一个小孩来当场示范。 轮到新月时,却无人敢上去。 人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解开,那肯定是事先知道解法,并经过反复练习的。 而他们,怎么也不可能在第一次拿到时,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其解开啊。 大梁使臣连续问了三遍,都无人敢上去。 很是得意,言语间都在嘲笑新月人才济济,却连他们大梁一个几岁小孩都不如。 大家虽然都很气愤,却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人家明显是来找茬的,可他们无人敢上去接这一茬啊。 这时,少年走了上去,提起那九连环说道:“你们能在一盏茶的内将其解开,我却能只用一招,在你眨眼之间将其解开你信不信?” 大梁使臣显然是不信的,不屑的说道:“你若能解开,我就当堂下跪认输。你若是不能……” 啪! 使臣话还没说完,少年手一松,那九连环便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你……你……” 少年说道:“呐,这不是解开了吗?” 大梁使臣气愤的质问道:“你怎么能将它摔碎了,你知道它有多名贵吗?” 少年耸了耸肩,说道:“你只说解开,并没有说不能摔碎啊。” “可是它是我们大梁进献给太后的礼物,你如此行为,可是要破坏两国和平?” “你也说了,这是献给我母后的礼物,那如何处置也就是我母后说了算咯。”少年转向太后,问道:“母后,您可要怪罪儿臣?” 太后高兴的回答道:“我儿做的好,母后怎会怪罪?” 皇帝问道:“想必大梁想要和平的心与朕是一样的,必然不会因为一个九连环就要破坏两国结盟吧?” “自然不会。”大梁使臣讪讪的坐了下去。 杨千歌坐在镇国侯旁边,一直注意着殿内的情形。 原来,他就是太后的小儿子,九王殿下啊。 而且,他不仅善良,居然还那么聪明。 从此,那个身影那双眼睛,便印在了杨千歌的心里。 就算是回到镇国侯府,也是心事重重的,一直想着他。 直到上门来找她的堂妹杨千舞发现了她的小心思,主动提出愿意撮合他们。 杨千歌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当即就去了书房,抄了几句情诗,让杨千舞帮忙送去。 没多久,便收到了对方的回信。 杨千歌以为是他的回应,满怀期待的打开。 没想到对方竟然在嘲笑她,大致意思是:你的字写得如此丑,还想着写什么情诗,还写给他,真是不自量力。 第36章 陈年往事 她被如此嘲笑,还是喜欢的男孩子。 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字练好,让他刮目相看。 于是,她一边苦练书法,一边一天一封的继续给他写信,到了后面竟然真的练了一手好字。 对方也很有耐心,她没写一封,他就会回一封。 每次都是嘲讽,一开始是嘲讽她的字不好,后来又嘲讽她选的诗不好。 一来二去的,两人竟然联系了两个月了,信都存了好大一叠。 而对方可能是被她的毅力所感动,逐渐的,嘲讽之言变少了。 有一天,他竟然将他身边的一件趣事写信告诉了她。 她似发现了新大路一样,不再抄写情诗,而是开始写她的生活,写她以前见到的各种奇闻趣事。 他也开始对她感兴趣了,回信从一开始的寥寥几字,到后面的几页。 大概是三个月后的一天,他提出了见面,想看一看这个与他联系了三个月的女孩到底长什么样。 她又激动又紧张忐忑,激动他终于给出了回应,忐忑见了面不知道他对她的印象如何。 又不知该以何种穿着去见他,拉着杨千舞试了大半夜的衣服。 当天后半夜,皇帝将她爹宣进了宫,边关告急。 第二天一大桌,他便带着她出发去边关了。 来不及与他告别,就这样直接走了。 她的心里很彷徨,不知道再来回时,他是否还记得她,又是否会生气她今日的不辞而别。 只是,她到死都没有想到的是,杨千舞替她赴了约,顶替了她。 她这一去就是三年,期间只能偶尔从别人的嘴里传来他一点消息。 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了杨千舞的来信,说他隐疾复发,现在连行走都困难了。 听说靠近她们营地所在的多罗部落有一种神药,能够令他的肌理复原。 希望她能想办法帮忙取得神药。 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偷偷离开了军营,一个人前往多罗部落,寻找神药。 历时两个月,终于盗得神药。期间经历的磨难别人无法想象。 回到军营时,她父亲已经快急疯了,还以为她已经出事了。 她来不及做任何解释,只吩咐父亲赶紧将药送往京城九王府。 只是,神药虽然能让他在短时间内恢复行动能力,却只能管到一年的时间。 这对于他们这些关心他的人来说,无异于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她又从别人那里听说云巫山有一位云祁神医,或许能治好他的病。 于是,她告别了父亲,独自来到云巫山求医。 却被云祁神医设的阵法给困住了,在里面转悠了半个月,才误打误撞的出了阵法,见到了云祁神医。 云祁神医早年因为某些原因,发过誓,不再给人看病。 她便提出拜他为师,却被他拒绝了。 她也不气馁,死皮耐脸的留了下来,为她劈材端水,洗衣做饭。 两个月后,云祁神医终于忍受不了她的厨艺了,同意收她为徒。 着急他的病情,她学得无比认真,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全部用来学习医术。 两年后,终于学成归来。 回到京城,便直接去了九王府。 他此时已经连坐都坐不稳了,只能躺在床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小小年纪,经历了这种折磨,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性格开朗的少年了,而是变得易燥易怒,动不动就发脾气。 她进去时,他正在拿下人出气。迎面飞来一个茶杯,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砸了个结结实实。 千歌愣在了原地,不是被她砸懵了,而是惊讶于他的变化。 眼前这个少年骨瘦如柴,眼眶深深的陷了下去,那一双总是出现在她梦里的眼睛此时显得无比显眼,却再也没了从前那种光彩。 “啊,姑娘,你没事吧?”一个女子赶紧上来,替她收拾。 是她,被他救的那个女孩,虽然几年不见,她却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我没事。”她拒绝了她的帮助,没顾得上自己额头上的疼痛,走到床边问道:“能让我给你看看吗?” 这是她们第一次说话,她有些紧张,声音都有点颤抖。 少年见到是她,将头扭向一边,说道:“你又不是大夫,我为什么要给你看?” 太后走了进来,说道:“寒儿,不得无礼。杨姑娘师从云祁神医,让她给你看看。” 两年前,她去云巫山时,太后就知道,如今听说她学成归来了,便立即出了宫,来看看情况。 “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挥了挥手,让他们起来,才走到床边对她说道:“杨姑娘,麻烦你给寒儿看看,她的病情是否能医治?” “好。”她点点头,蹲下来给他把脉。 他诧异的看着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你不是在军营吗?” 太后说道:“寒儿,杨姑娘可是专门为你……” 她打断了太后,说道:“太后娘娘,能给臣女看一下王爷平时的诊案吗?” 不是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一切,而是不想让他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看过诊案后,又仔细询问了他的症状,才说道:“王爷的病治起来应该不难,最多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好了。至于具体的医治方案,臣女还要回去想一想。” 太后惊喜的问道:“你真的能治好寒儿的病?” 屋内的人也激动的看向她。 “嗯。”她确定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后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说道:“你先给寒儿医治,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哀家与陛下。” “好。” 回去时,太后追了出来,拉住她的手,怜爱的说道:“千歌丫头,你对寒儿的心意哀家都看在眼里,等你医治好寒儿后,哀家就替你们赐婚。” 她激动的跪下:“谢太后娘娘。” 考虑了一晚上,第二天才确定了医治方案。 第二天便上门为他针灸,没想到会在那里看到杨千舞。 “姐姐。”杨千舞将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对她行了一礼,感激的说道:“千舞在这里谢谢姐姐了。” “你谢我什么?” 杨千舞一笑,回答道:“谢谢姐姐能够帮我给王爷治病。” “帮你给王爷治病?” 床上的他说道:“原来她是你请来的?” “是啊。”杨千舞拉着她的手,回头对他说道:“不仅是这次,两年前的神药,也是我求姐姐去帮我找来的。” 又回头对她说道:“虽然是姐姐疼爱我,可这声谢谢还是一定要说的。” 她看看杨千舞,又看看床上的他,问道:“你们两个……” 杨千舞松开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回答道:“不瞒姐姐,我与王爷情投意合,只等他的病好了就去求太后赐婚。” “可是……” 他是我喜欢的人啊,当初还是你提出要撮合我们的,我如此信任你,你怎么能抢我喜欢的人呢? “姐姐,你会祝福我们的对不对?” 他也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她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笑脸,最终还是放弃,走到床边说道:“王爷您该针灸了。” 连续两个月,她一天不落的去给他针灸。 加上她开的药方,他终于逐渐好了起来,从一开始能坐起来,到后来腿脚恢复知觉,到现在能下地走两步。 这两个月,她是甜蜜又痛苦着。 甜蜜的是她可以与他天天接触,痛苦的是他的目光追随的从来不是她,而是杨千舞。 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她好几次都想问一问他,你难道忘记当年那个与你通信的女孩了吗? 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勇气开口。 要完全根治他的病,还需要一味最重要的药引,那就是长在凌未顶上的一种鸡蛋花。 凌未山是新月最高的山脉,很少有人能爬上去,就算是爬上去了能活下来的人也极少。 侍卫们去了几批,全都全军覆没了。 她只得亲自去凌未山,或许是老天保佑,竟然真的让她采回了鸡蛋花。 只是回来之时,身上也是遍体鳞伤,在他喝完药之后,她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太后已经下旨为他们赐了婚。 在她醒来的第二天,他便与杨千舞登门拜访了。 原本以为他是来感谢她的,没想到,一见面,他便语气生硬的说道:“你我的婚事,我不认同,可是我劝服不了母后,希望你能亲自进宫,跟母后说清楚,让她改变主意。” “为什么?” “为什么?还用问吗?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千舞,这一辈子,除了她,我谁都不娶。” 她的心里一痛,他竟然就这样直白的说不喜欢她。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的说道:“那你自己去跟太后说吧,我管不了。” 他被她激怒了,口不择言:“杨千歌,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你是听不懂吗?” 杨千舞赶紧说道:“王爷,您别这样说姐姐。让我跟她说说吧。” 安抚好他,杨千舞又转头对她说道:“姐姐,你就成全我和王爷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她冷漠的说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什么都可以让,可他们的婚事,她不会让。 “姐姐。”杨千舞跪了下去,恳求道:“我求求你了,你就成全我们吧!” “千舞,快起来。” 他在一边看得心疼得不得了,想拉她起来。 却被杨千舞挣脱了,说道:“姐姐若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了。” 呵,要挟她? “那你就不要起来了!” “姐姐!”杨千舞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杨千歌。”他咬牙切齿的叫她的名字,问道:“你就这么狠的心?” “是。” 他一把将杨千舞扯了起来,说道:“千舞,你不要跪她,咱们起来进宫再去求母后。” 不知道太后如何跟他说的,后来,他没再来找过她的麻烦。 两个月后,在她十八岁的那一年,她如愿的嫁进王府,做了她的妻子。 可这才是一切悲哀的源头。 新婚第一条,她怀着紧张的心理,在新房等了一整夜,都没等到他来。 第二天一大早,就将她赶出了新房,迁到一个偏僻小院。 没有为她安排一个下人,任由她自生自灭。 好在她自己有三个陪嫁丫鬟,倒也能忙得过来。 三朝回门,他不愿意陪她回去不说,更是没有准备任何礼物。 她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找了个借口替他遮掩了过去。 新婚不久,她的父亲就去世了。 她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他便要提出去杨千舞过门。 太后与陛下极力反对,不同意杨千舞进门,哪怕是为妾通房都不行。 于是,他第一次登了她的院子,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便提出要她替他去求太后。 她以为她帮他将杨千舞娶进门,能让他从此对她改观,便进宫去求了太后,如了他的愿。 没想到在杨千舞进门之后,她便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杨千舞与林梦雪两个人联手,几次三番的想迫害她,都被她躲了过去。 只是,最终还是没躲过。 那是他的生辰,由杨千舞亲自操办的。 其规模,比她成亲之时办的还要隆重。 当天来了很多人,杨千舞在向她敬酒之时,故意将酒洒在了她身上,她只得先回去换衣服。 衣服都只脱了一半,一阵眩晕传来,她才发现屋内的香有问题。 她咬破自己的舌头,想要保持清醒。 这时,一阵剜心之痛从心口传来,似有万千只虫子在心口撕咬一样。 这疼痛来势汹汹,没多大一会,便蔓延到了全身。 她的意识逐渐涣散,知道她肯定是活不了了。 回想自己从认识他到现在这六年,她付出了多少,不仅什么都没得到,反而为此丧了命。 她的心里就极度不甘。 不,她不想死。 害她的人都还没得到惩罚,她怎能死去。 她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死去,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还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想的是,人生若能重来,当初在皇宫她一定会乖乖留在原地,不会再四处走动了。 那样,她也不会认识他,她的人生也就不用如此的悲哀了。 第37章 杨千歌的不甘 “小姐,该起了。” 知秋推门走了进来,摇了摇千歌。 “嗯……”千歌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敲了敲晕乎乎的脑袋。 知秋边替她收拾衣服,边问道:“小姐,您哪里不舒服吗?” 平日里小姐这个时候早起了,可今天却半点没动静。 眼看着要到医馆开门时间了,外面的患者早就排起了队,她才不得不进来叫醒她。 “没事,让我缓缓。” 千歌闭着眼睛半天才缓过来,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梦。 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会梦见杨千歌以前的事? 而且,她隐隐有种感觉,那绝不是梦那么简单。 杨千歌临死前的事情,她以前怎么都找不到,却在昨晚清晰的梦见了。 她怎会突然心痛?那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可是以她的医术来看,应该不会察觉不到自己中毒了啊。 后面几天,千歌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这些场景,最多的就是杨千歌死之前的场景。 痛,心痛。 千歌捂着心口蹲下身子,脸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落下。 “千歌。” 连澈从门外奔了进来,蹲下身抱住她的肩膀,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突然,那疼痛刹然而止,就好像刚刚的疼痛是错觉一样。 “我没事了。” 千歌摇了摇头,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真的没事吗?”连澈还是不放心。 “真的没事。” 连澈走了之后,千歌仔细的给自己探了探脉,却看不出所以然。 她又翻遍了医书,才在一本书上看到相关的记录。 上面记载,有的人因为一件事情受得打击太大,便会一直在那件事情当中走不出来,从而当时感受到的疼痛,事后也能感受如初。 杨千歌因为心痛而死,受到的打击肯定是最大的,所以她才能感受到当初的疼痛。 这其实不是真的疼,而是一种心理病,一种幻觉。 可是,为什么她以前感受不到?自从晚上做梦之后,她便能感受到了? 突然,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会不会杨千歌的灵魂一直没走,还留在她的身体内,只是她察觉不到而已。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最近会频繁的做梦也说得清了。 那或许,那根本就不是梦,而是杨千歌的回忆。 所以这疼痛也不是她感受到的,而是杨千歌感受到的。 千歌闭上眼睛,试着与杨千歌的灵魂交流。 ‘杨千歌,你在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千歌问了几遍,得到回应。 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她的心口又是一阵疼痛。 “嗯哼!”千歌痛得哼出了声,脸上又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这一次,伴随着疼痛的还有一种情绪,一种浓浓的不甘包围了她。 千歌又试着在心里问道:‘杨千歌,你在的是不是?’ ‘嗯。’ 这次终于收到了回应,千歌惊喜的问道:‘杨千歌,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杨千歌一直在她的心底嘶吼。 ‘可是你现在已经死了,就算是不甘心又能怎样?’ 杨千歌嘶吼:‘报仇,我要报仇,她害死了我,我要报仇。’ ‘谁害死了你?’ ‘杨千舞。’ ‘杨千舞害死了你,她是怎么害死你的,你有证据吗?’ ‘……’ ‘杨千歌,你还在吗?杨千歌?’ ‘报仇,报仇……’ “唔!”千歌的心口又是一痛,过后,无论她在心底怎么呼唤,杨千歌都没再回应她,只有一阵一阵的心痛。 最终,千歌承诺:‘好,我会替你找到证据,让她受到惩罚的。’ 这句话一说完,心痛便骤然消失。 所以,让杨千舞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才是杨千歌的目的。 知道了她的目的,那一切就好办许多。 杨千舞做了那么多坏事,总会留下许多蛛丝马迹,查起来应该不难。 她以前只是不愿意与他们有所牵扯,才没管她。 可这既然是杨千歌的要求,她就必须去管了。 “若冬。”千歌将若冬唤了进来,吩咐道:“你去将连澈找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没多久,连澈便过来了,问道:“千歌,你找我?” “嗯。”千歌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你说。” 千歌说道:“能不能借点人给我。” 连澈想都没想就说道:“可以,不过可以让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我怀疑以前在九王府的事情是杨千舞陷害我的,所有我要查一查她。” “好。我待会就让陆昭过来找你。” “嗯。” ………… 九王妃,夏易寒看着涂氏的尸体,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冷笑道:“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出手了吗?” 萧山站在他面前,没有说话。 夏易寒问道:“可有找到证据?” “找到了。”萧山回答道:“在涂氏有孕的第二天,小翠便回了一趟镇国侯府,单独见了侯夫人,第二天,侯府便送来了一盒点心,但里面其实是毒药。” 萧山拿出一封信交给连澈,说道:“这是侧妃写给侯夫人的信。” 夏易寒拿过信看了之后,讽刺道:“她倒是聪明,知道让她娘不要送牵机,以免让我怀疑。” 萧山说道:“是的,不过涂氏中的毒却与牵机出自同一个地方,只是那个地方组织管理很严格,轻易不会透露顾客信息,所以咱们恐怕拿不到侯府买药的证据。” 夏易寒说道:“没事,有这封信就足够了,组织那里不必去查,以免惹祸上身。” “是。” 夏易寒又看了看涂氏的尸体,叹了口气说道:“将涂氏厚葬了吧,这次是咱们疏忽了,没有保护好她。” 他们原本在涂氏身边已经部下了严密的防守,没想到竟然还是让杨千舞钻了空子,害了涂氏性命。 “是。” 萧山走了之后,夏易寒将那封信放到了抽屉里,叹了口气,他的一番真情,终究是错付了。 夏易寒突然又将信拿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正打算将信放回去时,他又拿起来看了看。 猛然起身,来到书架前面,从上面拿下一个小木盒,放到书案上,拿出钥匙将其打开,里面装了满满一盒的信。 他拿出最上面的一封信展开,上面写着一些人文趣事。 他注意的不是这信的内容,而是这封信的字迹与杨千舞的那一封完全是两种风格,根本就不像一个人写的。 夏易寒突然有一个不好的猜测,起身吩咐道:“来人,去将侧妃以前处理内务时的账簿给我找一本过来。” 顿了一下,他又吩咐道:“再将王妃以前的字迹也给我找一份过来。” 下人问道:“哪个王妃?” “当然是……以前的王妃杨千歌。” 下人这才转身离去,没多久就将杨千舞写过的账簿找了一本过来,只是杨千歌的笔迹实在是难找,下人只找到了一张千歌以前写过的字条送了过去。 杨千舞用的账簿上面的字迹,倒是与那信上面的很相似,夏易寒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比对起来。 “不对。”两个个字迹虽然很相似,足以以假乱真,可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两种笔锋完全不一样。 信上面的笔锋虽然有些稚嫩,却还是能看出一些犀利。 而杨千舞的笔锋却要柔弱许多,像是有些气力不足一样。 夏易寒又拿过千歌的字与那信对比起来,失望的说道:“也不是。” 这两份字迹不仅笔锋不一样,更是完全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夏易寒忍不住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夏易寒轻轻唤了一声:“冥一。” 一个黑衣人落在了夏易寒面前。 “你速速去镇国侯府,想办法找到千歌以前的字迹,拿一些过来给我。” “是。” 夏易寒在书房等了一个时辰,冥一才将字迹拿了回来。 “快给我。” 夏易寒一把将那几张纸躲了过去,打开一看,又拿过那些信,仔细比对了一下。 他的手逐渐颤抖起来,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这两份字迹与笔锋完全可以看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只是一个稍显稚嫩,一个要成熟一些罢了。 “果真如此。”夏易寒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给了自己一耳光,骂道:“夏易寒,你这个大傻子。千歌,千歌。” 夏易寒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我要去找千歌。” 千歌这几天由于没有睡好,精神有些不济,未免出篓子,医馆便没有开张。 知秋与念夏陪沈氏有事出去了,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闲来无事,便呆在房间内翻起了医术打发时间。 突然,一个人影落到了院子里。 千歌赶紧放下书出去查看,与正在辨别方向的夏易寒来了个面碰面。 千歌没想到是他,诧异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夏易寒一时冲动便跑了过来,现在被她一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问道:“千歌,你最近还好吗?” 千歌说道:“我好与不好与你有什么关系,夏易寒,我好像记得我们已经和离了吧?” 她一看到他,便又想到了以前杨千歌在他那里受的委屈,态度便好不起来。 夏易寒赶紧解释:“不是的,千歌,以前是我错了,误会你了,咱们从新来过好不好?” “不好,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不,我不走。”夏易寒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她,语气哽咽的说道:“千歌,我错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夏易寒,你放开我。” 千歌伸手去推他,可夏易寒抱得实在是太紧了,她怎么都推不开。 “你们在做什么?” 正当她打算用掌将他逼退时,连澈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连澈。”千歌慌乱的看着他,甚至都忘了挣脱夏易寒。 连澈见她还窝在夏易寒的怀里,心里的怒气怎么也忍不住,上前几步将千歌从夏易寒的怀里拉了出来,挡在了她前面,愤怒的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怀里一空,夏易寒不悦的看着连澈,问道:“连澈,你要干什么?” 连澈冷笑:“干什么?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都与她和离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夏易寒回答道:“这是我与千歌的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连澈放开了千歌的手,一拳就打在了夏易寒脸上,说道:“我去你的与我无关。” 千歌惊呼一声:“连澈。” 夏易寒被他打得歪过头,抹了抹嘴角,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敢打我?” “打都打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连澈说着,又是一拳打了过去。 夏易寒刚刚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所以才挨了一拳。 现在怎么还会任他打,伸手便接住了他的拳头。 两个人都用尽了全力,发出嘭的一声响。 眼见两人要打起来了,千歌赶紧去拉连澈,喊道:“连澈,不要打了。” 她拉住了连澈,却没拉住夏易寒。 夏易寒的拳头没了阻拦,便朝千歌的脸而来。 “小心。” 连澈的瞳孔一缩,赶紧将千歌抱进了怀里,为她挡下了这一拳。 “连澈。”千歌赶紧拉住他,紧张的问道:“你怎么样?” 连澈摇了摇头:“没事。” 夏易寒见他差点打到千歌了,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千歌推开连澈,没好气的对夏易寒说道:“夏易寒,你能不能搞清楚点状况,咱们已经和离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 夏易寒想解释:“我……” 千歌怒吼道:“你走啊。” 夏易寒只好说道:“那我先走了,我以后再来看你。” 千歌没好气的看着夏易寒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就这样突然跑了过来。 连澈见她一直看着夏易寒离去的方向发呆,心里的嫉妒被激了起来,口不择言的嘲讽道:“怎么,舍不得他?既然这样,你怎么不跟着他回去。” 千歌这才回过头,解释道:“连澈,你误会了,我们刚刚……” 连澈愤怒的说道:“不要跟我提刚刚的事。” 他只要一想到他们两人抱在一起的场景,便嫉妒得发狂。 而且,心里还有一种忐忑不安。 杨千歌以前那么喜欢夏易寒,她会不会受影响,也喜欢他? “好。” 千歌见他不想听,便不说了,想转身进屋。 他现在的情绪不稳定,还是等他冷静一下再慢慢解释。 第38章 破了嘴唇 连澈拉住千歌的手,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抱住她的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嘴便压了上去。 千歌瞪大了双眼,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连澈咬到了她的嘴唇,她才拍打着他的胸口,试着推开他。 连澈被嫉妒激得失去了理智,脑海里一直都是刚刚他们抱在一起的画面。 可是这个女人他的还没抱过,亲过。 他不顾千歌的反抗,就这样毫无章法的啃噬起来。 千歌反抗的力气逐渐小了,手慢慢的抱住了他的腰,开始试着回应他。 连澈收到她的回应,身体一顿,接下来就是一阵狂喜,嘴下就更用力了。 两个人都是闷头青,这种事情也没有经验,一开始只会乱啃。 慢慢的,两个人相互摸索,倒也摸索出了一些趣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千歌都感觉有不能呼吸了,连澈才放开她。 “嘶。”千歌感到嘴唇上传来的疼痛,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哎呀,出血了。”连澈抹了一下她的嘴唇,将手上的血迹给她看,脸上笑得无比得意。 千歌瞪了他一眼,嗔努道:“你还好意思说。” 这人,是属狗的吗? 连澈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第一次,没有经验,以后多亲两次就好了。” 千歌:…… 实在是不想搭理这个人了,转身回了房间。 在连澈想跟上来时,啪的一下将们给关上了。 连澈赶紧退了一步,好险,差点夹到鼻子了。 他也不生气,敲了敲门,说道:“千歌你生气了?” “千歌,你开开门,我有事跟你说。” “千歌,我是真的有事,关于杨千舞的。” 千歌拉开了门,问道:“什么事?” 连澈从她的旁边走了进去,来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我找到你以前的丫鬟晓春了。” 千歌一愣,走了过来,问道:“你在哪里找到的?” 连澈回答道:“一个人牙子那里,她被九王爷给发卖了,中间又转了几次手,我们是在皇城找到的。你要去见她吗?” 千歌回答道:“等知秋她们回来再说吧!” 她跟晓春并不熟,或者说从未见过。 她那次陷害她时她正处于昏迷,回来后晓春已经不见了,也没人提起要去寻找,原来是被夏易寒给卖了。 “那好。”连澈拉着她的手,问道:“你不生气了?” “什么?” 连澈说道:“咳咳,就是我刚刚亲了你啊。” 千歌:“哼!” 连澈说道:“千歌,你别生气,我就是看到你与九王爷抱在一起,一时激动,才……” “所以你就可以那样对我?” “我错了。”连澈认错认的很干脆,说道:“你一直不肯接受我,我心里本来就很忐忑。又看到他抱着你,我就害怕,你以前那样喜欢他,我怕你也会……” 千歌:“我眼睛不瞎。” 连澈:“呃……” 连澈突然笑了,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说道:“我知道。千歌的眼光最好了,除了我谁都看不上。” 千歌:谁给你的自信? 连澈抱着她说道:“千歌,等查清楚杨千舞的事情后,我就去找陛下为我们赐婚好不好?” 连澈见她不说话,又追问道:“千歌,好不好?” 千歌抬头问道:“咱们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若要成亲还要找陛下赐婚才行吗?” “可若是那样的话,别人会说你在未和离之前就与我……只有陛下赐婚,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连澈摸着千歌的脸,说道:“我不想你受一丁点委屈。” 千歌看着他,有些感动。 他虽然看着大大捏捏,却想得很周到,有些事她没想到的,他都替她想到了。 那么,嫁给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连澈催促道:“千歌,你还没答应我呢!” “好。” “千歌,你……”连澈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答应了?” “嗯。”千歌点了点头。 “耶!”连澈将千歌抱起,原地旋转了一圈,高兴的像一个孩子,说道:“呵呵,千歌,你答应了,你答应了。” 下午,出去有事的沈氏她们回来了,见到千歌唇上的伤皱了眉头,看了看连澈,几次想开口都忍住了。 知秋与念夏也懂得这些,隐晦的看了连澈一眼。 看来,小姐的好事要近了。 她们虽然没看千歌,可千歌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又瞪了连澈一眼,都怪他,下嘴也没个轻重。 好在她们虽然好奇,却没有问出口。 可阿焕就没那么聪明了,晚上吃饭时,他与若冬才回来,一见面便注意到了千歌嘴唇上的伤,直接问道:“杨小姐,你们嘴怎么受伤了。” 千歌:“蚊子咬的。” 阿焕不解:“可是现在是冬天,还会有蚊子吗?” 千歌看了连澈一眼:管好你的人。 连澈会意,踢了他一脚。 “少爷,你干嘛踢我?” 连澈:“闭上你的嘴。” 阿焕:“哦!咦?少爷,你的嘴怎么肿了,难道也被蚊子咬了。” 饭桌上的人安静了一瞬,又假装若无其事的交谈起来。 连澈扶额,为什么他的侍卫会这么憨? 太尴尬了,千歌实在是受不了了,站起来说道:“我吃饱了。” 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这尴尬的地方。 “千歌。”连澈站起来想跟过去。 “连澈。”沈氏叫住了他,说道:“你就别去了。” “哦。”连澈诺诺的坐了下来。 沈氏吩咐念夏道:“念夏,你给歌儿夹点她喜欢吃的菜送到她房间去。” “是。” 因为这一出,千歌没有跟他们一起去看晓春,直接让念夏与知秋去了。 “歌儿。”沈氏走了进来,欲言又止。 千歌问道:“娘,您有什么事?” 沈氏犹豫了一会儿,才语重心长的说道:“歌儿,娘是希望你能与连澈走到一起,可是你们现在毕竟还未成亲,有的事情还是要注意一下。” 沈氏看了她的嘴一眼才继续说道:“世人总是对女子比较苛刻,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人们不会说他,只会说你。而且你又与九王爷才和离没多久,若是现在传出一些风言风语,就算是你将来嫁给了连澈,这些流言也会伴随你一生。甚至是你将来的孩子,也会受到影响。” 千歌尴尬的说道:“娘,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只是意外,我以后会和他保持距离的。” 今天他们两个确实是太冲动了,这事若真传了出去,那将来就算是皇帝为他们赐了婚,别人也一样会说什么。 沈氏摸了摸她的脑袋,才说道:“倒不是要你借此远离他,只是凡事都有个度,不要越界了才是。” “娘,我晓得的。” 沈氏欣慰的说道:“嗯,娘就知道我的歌儿最懂事了。” 念夏她们去看过晓春后回来说,晓春已经同意出面作证,当初生辰之事都是杨千舞指使的了。 只是,念夏的兴致却不怎么高,她对千歌说道:“小姐,你能不能原谅晓春,她当初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出卖小姐的,是二小姐抓了她的亲人,她才……” “念夏。”知秋喝住了她,说道:“不管她有什么不得已,她当初背叛小姐都是事实。” 念夏说道:“可是咱们是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的感情……” “念夏。”千歌说道:“这一切都是晓春自己的选择,所以后果就得她自己承担。你说杨千舞抓了她的亲人要挟她,可当初她若肯告诉我,难道我不会帮她救她的亲人吗?她既然选择了背叛,就代表她已经舍弃了这段感情。” 念夏一愣,才愧疚说道:“小姐,您说的对,是我想太多了。对不起,我不该勉强您的。” “没事,你只是心地太善良了。” ………… 涂氏毕竟只是夏易寒的通房,就算是他吩咐了厚葬,也只是在一个偏僻小院设了灵堂,请了道士来做法,晚上并没有人为她守灵。 一个小丫鬟悄悄来到灵堂,跪在了涂氏灵前。 若是杨千舞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个小丫鬟正是曾经被她烫伤的铃铛。 铃铛跪在灵前哭泣道:“姐姐,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才害死了你。” 都怪她,若是她能鼓起勇气早点接发杨千舞的恶行,让她遭到惩罚,那样的话,姐姐也不会被她害死了。 没人想到,铃铛与涂氏其实是两姐妹。 只是一个人先被卖进王府,一个后被卖进王府。 为了两个人被分配到了两个不同的地方,为了不惹麻烦,她们便没让人知道她们的关系。 可她们还是会在私底下悄悄联系,涂氏对她这个妹妹非常好,什么好东西都要分她一份。 这次被提了通房,得到的赏赐都悄悄给她送了一部分过去。 她们两姐妹还在窃喜,没想到涂氏竟会因此而丧了命。 铃铛又在涂氏的灵前哭了一会儿,才说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铃铛擦干眼泪站了起来,来到夏易寒的院子外跪下,喊道:“铃铛有要事要禀报王爷。” 萧山走了出来,问道:“什么事?” 铃铛回答道:“是关于侧妃的,我要当面向王爷禀报。” 萧山说道:“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就可以了。” “不行,这件事我只告诉王爷。” 萧山说道:“那你总得先说说是什么事吧?你这样我怎么去跟王爷说?” 铃铛回答道:“是与林夫人的死有关的。” 萧山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立即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禀报王爷。” 没多久,便走了出来说道:“王爷让你进去。” 铃铛跟在萧山后面进了房间,夏易寒正在看当初杨千歌写给他的那些信。 萧山提醒道:“王爷,人带进来了。” 夏易寒这才放下信,抬起头来,说道:“你是侧妃院子里的丫头?” “是的。” 夏易寒问道:“萧山说你有事要禀报我,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吧。” 铃铛跪在了地上,说道:“林夫人当初不是被她自己害死的,而是侧妃娘娘偷偷的换了她的药,才会让她不治身亡。” 夏易寒问道:“你可有证据?” “有。”铃铛说道:“世安苑的丁艺其实是侧妃的人,侧妃故意让他接近林夫人的丫鬟,才会让林夫人抓到把柄,想要陷害王妃。然后侧妃便将计就计,悄悄的让丁艺将林夫人的毒药换成了牵机,趁机害死了林夫人。” 夏易寒问道:“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 铃铛回答道:“当初侧妃吩咐丁艺时,恰巧被奴婢听见了。而且,当初王妃被晓春指认偷人,其实也是侧妃安排的。王妃在去庄园的路上,遇到的刺客也是侧妃安排的?见到没能成功杀死王妃,她又命看守庄园的人放火烧了庄园,想将王妃烧死在里面。” 夏易寒问道:“那这些你有证据吗?” 铃铛回答道:“有,她找的杀手是紫霄阁的,烧庄园用的火油是让丁艺去买的。” “你还知道写什么?” 铃铛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奴婢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连澈又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么对,为什么以前不来告诉我,现在却又突然跑来?” 铃铛哽咽的说道:“因为……因为……因为涂氏是奴婢的姐姐,侧妃害死了她,奴婢要替她报仇。” “好,我知道了。”夏易寒说道:“你就不要回侧妃的院子了,先在世安苑伺候吧!” “是。” 铃铛走了之后,夏易寒才对萧山说道:“立即按她说的这些线索去查,还有,派人暗中保护她。” “是。” 他们在查的同时,若冬他们也在查,还让他们先找到了赵贵夫妇。 等萧山发现时,赵贵夫妇已经被连澈他们关起来了。 夏易寒知道时,想了想,便对萧山说道:“让铃铛去找王妃,将她知道的告诉她。” 萧山问道:“王爷,您是想” 夏易寒说道:“她既然想查,那我就把证据奉上,丁艺那里也先不要动,留给王妃处理。” “是。” 第39章 去九王府 第二天,铃铛便找到了千歌那里,千歌当时还挺惊讶,杨千舞的丫鬟来找她干嘛? 不过还是让她进来了,她倒要看看杨千舞想干嘛。 “奴婢见过王妃。” 铃铛一进来,便跪在了千歌面前。 连澈不悦的说道:“注意你的言辞,她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王妃了。” “那……” 连澈:“叫杨小姐。” 千歌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是,杨小姐。” 千歌问道:“说吧,杨千舞叫你来找我干嘛?” 铃铛回答道:“不是侧妃让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 千歌不解道:“你自己?你找我有什么事?” 铃铛以头磕地说道:“奴婢想求杨小姐给奴婢的姐姐做主。” 千歌问道:“你姐姐是谁?” 铃铛回答道:“奴婢的姐姐是王爷新提的通房,却被侧妃给害死了。” 念夏说道:“你这人真是可笑,侧妃害死了你姐姐,你去找王爷就是了,找我家小姐做什么?” “王爷如此宠爱侧妃,他又怎会替我姐姐做主呢?” “那你也不该找我们小姐啊!” “我……” 铃铛急得都快哭了,若是不完成任务,王爷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千歌说道:“你说说吧,侧妃到底是如何害你姐姐的。” “小姐……” “让她说。” 念夏不情不愿的住了嘴。 铃铛说道:“我姐姐是在您走后第二天被提为通房的,前两天才被传出了身孕,没想到就被侧妃给害死了。” 千歌问道:“你说侧妃害死了你姐姐,你可有证据?” “奴婢没有侧妃害死姐姐的证据。” 若有证据,她怎会看着她害死她姐姐? “可是奴婢有侧妃害您和林夫人的证据。” 千歌一怔,赶紧说道:“你说。” “是。”铃铛将她对夏易寒说过的话又说了一番。 千歌听完,与连澈对视了一眼,他们正愁没有线索,她倒送过来了。 千歌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可是……” “我毕竟已经离开了王府,这些事情不归我管,你还是去找九王爷吧!” 铃铛见她主意已定,只好失望的离开了。 连澈说道:“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那个丁艺找过来,若能让他出面指证杨千舞,那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嗯。”千歌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能找到紫霄阁雇主的信息就好了,不过这种杀手组织一般对雇主都保护得比较好,咱们恐怕拿不到。” 连澈神秘一笑,说道:“这个没问题,交给陆昭就行了。” 千歌好奇:“他能将雇主信息偷出来吗?” “偷?不不不,他根本用不着偷,只要他一句话,人家就会巴巴的送过来。” 千歌就更好奇了,问道:“难道他跟紫霄阁有什么关系?” 念夏说道:“陆将军不会是紫霄阁某位长老流落在外的儿子吧?” 连澈:“你的想象力真丰富,不过不是!” “那是什么?” “嗯哼,紫霄阁的大长老是陆昭的老相好,所以这件事交给他准没错。”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陆昭从门外走了进来,问道:“你们在说我什么呢!” 连澈:“说你的老相好!” 陆昭:“老相好,哪一个?” “噗!” 千歌刚刚喝进去的茶都吐了出来,惊讶的问道:“你还有几个相好?” 陆昭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千歌看向连澈,连澈赶紧说道:“我没有,就你一个,而且,不管现在将来,永远都只要你一个。” 千歌抽了抽嘴角,求生欲真强。 陆昭问道:“你们无缘无故的提起我的相好干嘛?” “连将军,是这样的……” 念夏将刚刚的事跟他讲了一遍。 “所以……”连澈说道:“这件事非你不可。” “不行,不行。”陆昭听了连连摆手,说道:“我好不容易摆脱红叶那个女人,可不想再招惹她了。” 红叶就是紫霄阁的大长老,陆昭的某位相好。 连澈:“一百两!” 陆昭:“不行啊,红叶那个女人你又不是不了解……” “两百两!” “不管多少钱我都不会答应的,我又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三百两。” “成交。”陆昭谄媚的说道:“将军放心,我一定将这件事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众人:……你刚刚那坚定的态度呢? 果然感情牌就是好用,陆昭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将紫霄阁的雇主信息拿来了。 大长老甚至还说,若是有需要,她还可以派个人过来作证。 事后陆昭又找连澈多要了五十两银子,理由是治腰伤。 更为顺利的是丁艺那里,他们很轻易的就将他从王府抓了出来。 后面的审问更是简单,他们还没开始审问,他便吓得什么都交代了。 同时交代的还有一件谁都不知道的事,杨千舞在进门之前,遇到过一位蛊师,送了她一粒蛊虫。 这蛊毒与寻常毒物不一样,就算是医术高超之人都很难察觉。 杨千舞在进门向杨千歌敬茶的时候,将蛊虫下在了茶里面。 原本,这种蛊毒能让人在半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蛊毒竟然失效了,杨千歌一直活得好好的。 杨千舞百思不得其解,还专门找那蛊师问过,最终还是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因恐怕只有千歌知道了,蛊毒并没有失效,它将杨千歌杀死了,她才会进入她的尸体,借尸还魂。 难怪杨千歌在死之前,心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一样,竟然是蛊虫。 他们顺着丁艺所说的,顺利的找到了那蛊师。 如此一来,所有的证据都被找到了,杨千舞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也该受到惩罚了。 这件事越早解决约好,所以,在理清了所有证据后,千歌便带着若冬与知秋去了九王府。 连澈原本是想陪她一起去,可齐老将军一大早便派人将他请了过去,千歌只好独自带着他们去王府了。 夏易寒早就收到了消息,在大门口等着他们了。 “千歌。” 一见到千歌,他便迎了上来,想要拉她的手。 千歌往旁边一躲,避开了他的手。 他也不生气,不急,以后的时间还长。 千歌问道:“王爷,我今日来是有些事找你的侧妃的,不知可否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你跟我来。” 杨千舞原本听说王爷过来了,高兴的迎了出来,见到千歌他们,立马变了脸色,问道:“你怎么来了?” 突然又想到夏易寒还在这里,赶紧上来行了个礼,说道:“姐姐怎么来了?这么久不见,妹妹好想你。” 千歌冷冷一笑,说道:“我今日可不是来与你寒暄的,是有些事情要与你清算?” “清算?清算什么?” 千歌边往里走边说道:“事情太多,一样一样的来吧!” 又对夏易寒说道:“九王爷,这些事情恐怕还得你在场。” “好。”夏易寒跟着她进去了。 杨千舞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却还是跟着进去了。 千歌对若冬点了一下头,若冬便出去了。 千歌这才说道:“那咱们就从王爷生辰那天,我房中的侍卫说起吧!” 杨千舞笑着问道:“王爷生辰那天的事,姐姐到我这里来说干什么?” “别急,你很快就知道了。” 这时,若冬带着晓春走了进来,晓春一看到杨千舞,便扑了过来,被若冬一把抓住了。 晓春挣扎着问道:“侧妃娘娘,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明明说过的,只要我按照您的要求办事,你就会放过我的家人的?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 杨千舞问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千歌说道:“晓春,你冷静点,将当初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王爷,他会替你作主的。” “是。”晓春逐渐跪在地上说道:“当初侧妃抓了我的家人,用他们的安危要挟我,要我将催情香点在小姐房中,过后的那些话也是她教我说的。可她还是不放过我的家人,将他们全部杀死了,王爷,那可是十二条人命啊,求您为奴婢做主。” 杨千舞站了起来,气愤的问道:“你胡说,这些事情我根本就没做过,是谁教你这样污蔑我的?” “没有人说我,我说的都是事实!” 杨千舞看向夏易寒,说道:“王爷,你相信我,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夏易寒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放心,若真不是你做的,我会替你做主的。” 又对千歌说道:“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杨千舞一愣,刚刚得意的笑容慢慢消失在脸上。 “当然有。”千歌从知秋手里接过账本,说道:“我当初被王爷贬到庄园时,半路遇刺,这是杀手组织的雇主资料。” “不可能。”杨千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紫霄阁的雇主消息从未给外人透露过,你不可能拿得到。” 千歌莞尔一笑,说道:“侧妃可真是聪明,我还没说是紫霄阁呢你就知道了。” “我……我……”杨千舞这才发现刚刚太冲动了,竟然露出了马脚。 千歌将账本交给夏易寒,对杨千舞说道:“我不仅拿到了他们雇主信息,还能找来当初接见翠儿的人作证,你要见见吗?” 翠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请王爷恕罪,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小姐并不知道。” 千歌说道:“别着急替你家小姐顶嘴,我今日既然来了,就不会让她有狡辩的机会。将赵贵夫妇带上来。” “是。” 赵贵夫妇被带了进来,直接跪在了地上,说道:“请王爷饶命,当初都是侧妃娘娘指使的,烧庄园的火油也是她给我们的。” 杨千舞狡辩道:“你胡说,我从未见过你们,如何指使你们?” 赵贵说道:“您是从未见过小的,可却是您身边的小厮亲自来下的命令。要不然我们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胆敢烧死王妃啊。” 千歌见她还想狡辩,问道:“需要我让人将你派人购买火药的资料也呈上来吗?” “我……”杨千舞知道这件事狡辩不了了,咬了咬牙,直接承认:“是,我嫉妒姐姐,所以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妄图烧死姐姐,好在姐姐没事,希望姐姐能原谅我,我只是……只是太爱王爷了。” 千歌问道:“因为爱他,所以一进门就对我下蛊毒?” 杨千舞一愣,说道:“我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 “是吗?将丁艺和那蛊师带进来,顺便把铃铛也带进来,咱们就干脆一起说了吧?” 铃铛三人走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千歌说道:“铃铛,将你知道的事情再说一遍。” “是。”铃铛又将那些事讲诉了一遍。 杨千舞痛心疾首的说道:“铃铛,我知道我曾经不小心烫伤了你,可你怎么能因此而编造这些来污蔑我呢?” 千歌说道:“丁艺,现在轮到你说了。” 丁艺说道:“是,奴才是几年前被侧妃从人牙子手上买下的,她想办法将奴才送进了王府,又在她进府的那一天,将一个竹筒交给了奴才,让奴才将里面的蛊虫下在她即将敬给王妃的茶里面。” “你胡说,我没有。”杨千舞又焦急的对夏易寒说道:“王爷,你相信我……” 夏易寒没有理她,反而对丁艺说道:“你继续说。” “后来侧妃又命奴才故意接近香儿,好迷惑林夫人。并让奴才将林夫人的毒药换成了牵机之毒,毒死了林夫人。” 夏易寒问道:“牵机之毒是从哪里来的?” “奴才不知道,是侧妃给我的。” 杨千舞说道:“我没有,我从未见过你,我又怎会给你牵机之毒?而且牵机之毒非寻常毒药,我一个后院妇人,如何能弄到那种药?” 千歌说道:“你当然没有办法,但镇国侯夫人却能弄到。” 她将一样东西递给夏易寒,说道:“这是前两天镇国侯府的人与唐门接触的证据,里面记录的毒药正是前两天你的通房涂氏所中之毒,而且,牵机之毒也是从他们那里出来的。” 杨千舞见她拿出这样东西,脸色一白,眼珠转了转,说道:“这一定是我娘怕我在王府受了委屈,私自做主的,我并不知道这一切,王爷,你要相信我啊。” “那么这封信呢?难道也是别人替你写的?” 夏易寒拿出了那封信,又拿出以前她用过的账簿,在她要辩解之前说道:“你不要说这不是你写的,我已经找人确认过了,这完全出自一个人之手。” 杨千舞看着那封信,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还有。”夏易寒又拿出以前杨千歌写给他的信,说道:“你以前说这些信是你写给我的,可我找人确认的时候,他们却说这不是一个人写的,反而与千歌以前的字迹一样,你又该如何解释?” 千歌看着那些信,恍然大悟。 原来杨千歌以前写的信竟然被她给冒领了,难怪夏易寒后来从不提起此事。 第40章 圣旨赐婚 杨千舞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她一直能够在夏易寒面前抬起头,靠的都是那些信,和他们以前的情分。 若有一天这些情分被告知是假的,他还会包容她吗?只怕会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也是她一直想要除掉千歌的原因,只要有她在,她便一天都不能安心。 夏易寒问道:“杨千舞,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爷,妾身知道错了,求你饶了妾身这一回吧!” 杨千舞此时神色慌乱,一路跪着爬到夏易寒身边,抓着他的衣服下摆不停求饶。 “杨千舞!”夏易寒蹲下身子,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想想你自己做的那些坏事,那些因你而死的人,你还好意思求我饶了你,你觉得可能吗?” 杨千舞抓住她的手,说道:“王爷,我那都是因为爱你啊!” “滚开,不要碰我,你的爱让我恶心。” 夏易寒一把将她的手挥开,起身远离她,好似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恶心?”杨千舞被他推倒在地,破罐子破摔的反问道:“你现在觉得恶心了?是谁不顾众人反对,八抬大轿将我娶进门?又是谁夜夜将我搂在怀里,与我颠龙倒凤,缠绵在踏?又是谁,日日在我耳边轻声低语,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人?恶心,你现在倒嫌我恶心了?” “你还敢说?”夏易寒被他激得怒不可遏,上前踢了她一脚,道:“若不是你哄骗了我,我岂会娶你这么个东西进门?” “那是你自己傻,活该被我欺骗。啊!” 夏易寒又踢了她一脚,杨千舞痛得蜷缩在地,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来人。” “在!” 夏易寒终于慢慢的平息了些许怒气,吩咐道:“去取牵机毒过来,只给她一半的量,我要让她也感受梦雪当初的痛苦,在穿肠烂肚的痛苦中慢慢经受折磨而死。” “是!” “不要。”杨千舞这才感觉到害怕,脸上尽是惊恐之色,慌张的摇头,说道:“不要,王爷,求您看在我们那未能出世的孩儿的份上,给我个痛快吧!” 那牵机毒她是知道的,会慢慢腐蚀人的五脏六腑,让人足足疼够两个时辰之后,才会七窍流血而亡。 说起孩子,夏易寒就更来气了,努道:“你还敢提孩子,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初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吗?府医将一切都告诉我了。萧山,拖下去。” “不要,王爷,求您了,给我一个痛快吧,王爷,王爷……” 杨千舞最终在不甘心的呐喊中被人拖了下去。 千歌这才站了起来,屈膝行了个道:“既然事情已经了了,那我也该走了。” 夏易寒转过身,看着她问道:“走?你走到哪儿去?” “当然是回医馆了。” 夏易寒上前几步,低着头恳请的对她说道:“千歌,以前是我错怪了你,你留下来好吗?” 千歌:“怎么可能?这儿又不是我家。” “是的!”夏易寒急切的说道:“你是母后赐给我的王妃,这儿不是你的家还能是谁的家?” 杨千歌无奈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和离书,说道:“王爷,这是你亲笔签下的和离书,难道你忘了吗?咱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夏易寒一把躲过和离书,就想将它撕碎。 “王爷。”杨千歌叫住了他,说道:“这封和离书是你当初在众目睽睽下签的,在世人眼中无论它存不存在,你我都不在有任何牵连了。” “不是这样的。”夏易寒无力的垂下双手,卑微的说道:“千歌,我以前只是被杨千舞哄骗了,我爱的人是你啊,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千歌,你等着我,我一定从新找人上门,三媒六证明媒正娶将你娶进门。” 杨千歌摇头:“不需要了。” 夏易寒固执的说道:“需要的,千歌,我爱你,你也爱我的不是吗?” “我不爱你!” “你爱的,你忘了吗?你从前为我做了那么多,你为我以身试毒,为我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几个时辰,为我独闯敌营,就连你这一身医术,你也是为我而学的会。你是爱我的,千歌。” 像是为了证明给她看一样,夏易寒一样一样的数给她听。 杨千歌震惊的抬头,呢喃道:“原来,这一切你都知道?” 夏易寒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说道:“是啊,我都知道,千歌,咱们从头再来好不好?” 杨千歌被他揽在怀中,闻着这似曾相识的气息,眼眶渐渐的发红,鼻子微微发酸。 杨千歌吸了吸气,将那即将留下的眼泪逼了回去,一把将他推开,仰着头看着他,眼里全是掩饰不住的悲哀。 一道像是来自远方的声音缓缓的从她嘴里问出来:“你既然都知道,那你以前为什么还要当作看不到呢?” 为什么以前不好好珍惜? “我……是我错了,千歌,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夏易寒上前一步,想再次将她揽进怀中。 杨千歌退了一步,悲哀的说道:“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夏易寒脚步一顿,问道:“你说什么?” 千歌低声说道:“她死了,那个爱你爱得不可自拔的千歌已经死了。” 夏易寒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说道:“我知道我以前伤了你的心,让你对我死了心,可我以后一定会改的,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你不懂。”千歌摇了摇头,将眼角的泪擦掉,从他手里拿过那封和离书,说道:“我该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千歌,你不要走。”夏易寒上前几步,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千歌一把挥开。 “你站住。”夏易寒大喊一声,见她没有停下来,狠了狠心,厉声喝道:“来人,将王妃拦下。” 话音一落,立即有侍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千歌转过身,面无表情的问道:“你确定要与我动手吗?” 知秋与若冬也拔出了剑,护在千歌身前。 “是你逼我的,千歌。”夏易寒边往她那走,边说道:“你是我九王府的王妃,你不留在王府,你还想到哪里去呢?” “呵!”千歌冷笑一声:“堂堂九王爷,竟是如此出尔反尔之人,自己写下的和离书竟然不认了?” “我认,可我说过,我重新娶你进门。所以,你只能留在九王府,只能是我的王妃。千歌,认命吧,咱们从今往后恩恩爱爱的不好吗?” 夏易寒在她几步之外站定,一脸深情,千歌却不为所动。 千歌看着身边的这些人,抬了抬下巴,不屑的说道:“你觉得,就凭这些人,就能拦住我?” “我知道你武功很高,这些侍卫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再加上这些呢?” 夏易寒一挥手,便有一群黑衣人押着几个人,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千歌面色一变,喊道:“小羊,菲菲,小马,嬷嬷。” “唔唔唔!”那几个人想要说什么,无奈嘴被堵住了,只能不停的挣扎着。 夏易寒问道:“怎样,千歌,现在可以留下来了吧?” 千歌来了火,怒吼道:“夏易寒,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我只是想留下自己的王妃,我哪里过分了?” “你……”千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才问道:“你什么时候把他们抓来的?” 夏易寒得意道:“在你踏进王府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安排好了。” “所以,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圈套?” “不错。”夏易寒点了点头,直接承认,说道:“原本我可以早就处置了杨千舞的,可为了吸引你前来,我不得不设计了这一切。” “所以,那些证据也是你故意透露给我们的?” “是的。” 千歌咬牙切齿:“卑鄙无耻。” 夏易寒淡淡一笑,道:“只要能留下你,无论怎样都好。是你独自离开,还是让他们离开,你自己选一样吧!” “我……” “王爷,不好了。”千歌正准备说话,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夏易寒睨了他一眼,不满道:“慌什么?” 管家慌张的说道:“连将军带兵包围了王府。” “什么?”夏易寒一惊,不可置信的道:“连澈他搞什么?想造反吗?” “依本将军看,想造反的是王爷吧!” 连澈大摇大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拨开那些围住千歌的侍卫,来到她身边,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千歌摇了摇头表示没事,问道:“你怎么来了?” 连澈邪魅一笑,道:“我再不来,老婆都要跑了。” 千歌撅着嘴不满道:“谁是你老婆了?” “你啊!” 见他俩旁若无人的秀起了恩爱,夏易寒火冒三丈,道:“连澈,无缘无故的带兵包围本王府邸,你想干嘛?造反吗?” 连澈这才将头转向他,勾着唇角,说道:“王爷,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本将军若要造反,包围的应该是皇宫才对,围着你这王府有什么用。倒是你,才是想要造反啊!” “我何时要造反了?你少在这里污蔑我。” “是吗?你与千歌的和离乃是圣上同意了的,如今你想出尔反尔,抗旨不遵不是想造反是想干嘛?” 夏易寒冷哼道:“哼,圣上只是同意我们和离,并没有说不让我再娶她吧?怎么就是抗旨不遵了?倒是你,无缘无故的围了亲王府,不用我出手,明日自有御史举检你。” “非也非也。”连澈摇头晃脑的说道:“千歌是我的妻子,你都要囚禁她了,我若再不带兵包围你的王府,岂不显得我无能?我这是救妻心切,想必文武百官都能理解的。” “荒谬。”夏易寒冷喝道:“千歌何时成了你的妻子了?” “呐。”连澈从怀里掏出一份圣旨,说道:“我刚刚去求了圣旨,陛下已经为我们赐婚了,所以现在千歌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可王爷你却非要娶她为妻,不是抗旨不遵是什么?” 千歌惊讶的看着他,一把躲过他手中的圣旨,展开看了看,果然是为他们赐婚的圣旨。 千歌吃惊的问道:“你,你什么时候……” 连澈歪着头在她耳边道:“你什么时候见我打过没有准备的仗?” “你……”夏易寒都被气笑了,说道:“本王以前倒是小瞧了你。” 连澈得意一笑,问道:“那我现在可以带千歌走了吗?” “算你狠。”夏易寒不甘心的说道:“不过你不要得意太久,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连澈揽着千歌的肩膀,说道:“好,我们夫妻等着王爷的后招。” 说完,便揽着千歌往外走。 千歌没有动,只是看向小马他们几人。 连澈会意,瞪了身后的士兵一眼,责怪道:“怎么这么没眼力见,还不去给他们松绑?” “是。”身后的士兵应了一声,立即上去解开绑住他们几人的绳子。 原本押着他们的黑衣人见夏易寒没说话,只得放开了他们,任由那士兵解开了绳子。 小马扯下口中的布,跑到千歌的身边,说道:“千歌姐,九王爷实在是太卑鄙了,竟然拿我们要挟你。” “小马,别说了。”千歌赶紧冲他摇了摇头,夏易寒毕竟是亲王,小马他们只是平民百姓,如何斗得过他? 今日她与连澈在这里,夏易寒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可若是他今日惹恼了他,他想事后报复的话,随便找个理由要对付他们,他们都没有办法应对。 见事情都解决了,连澈说道:“咱们走吧!” “好。”千歌应了一声,带着小马他们往外走。 夏易寒虽有不甘心,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 走出王府大门,千歌抬头看着天边,低声自言自语道:“我为你报仇了,害你的人都受到了惩罚,现在你可高兴?” 原处天边有几只大雁飞过,天上的云彩随风变幻着,没有人给出回应。 千歌却欣慰的笑了笑,心底是无比的轻松惬意。 连澈见状走到她身边,用肩膀碰了碰她,得意道:“怎样,关键时刻还是得我出马吧?” 千歌好笑的看着他,说道:“你今天虽然帮了我,可又将我划进了你们将军府,我怎么有种出了虎口,又进狼窝的感觉?” 连澈着急解释:“我们将军府怎会是狼窝?” 小马在一边搭腔道:“是啊,千歌姐,连将军可不是王爷那种人,你嫁给他肯定会幸福的。” 嬷嬷也赞同的点头:“是的,连将军可比王爷好多了。” 连澈窃笑道:“看吧,你身边的人都站在我这边呢,你呀,也就赶紧挑个好日子嫁过来吧!” 千歌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把他们几个给收买了?” 连澈得意一笑:“为了拿下你,可不得多下些功夫?” 第41章 收回镇国侯府 “小姐,您可出来了。” 一走出王府大门,念夏便扶着沈氏走了过来。 沈氏担忧的问道:“歌儿,没事吧?” “我没事,娘,您们怎么会在这里?” “小姐,是这样的……” 念夏开始讲诉经过。 原来,在他们走了之后,沈氏便发现,千歌将杨千舞买火药的证据掉在医馆了,赶紧叫念夏带着她去给千歌他们送过去。 可追了一段路程却没追上,两人又只好回去。 刚要走到医馆,便见到一群人押着小马几人从医馆走了出来。 念夏赶紧一把将沈氏拉到旁边躲了起来,直到那些人走了之后才敢出来。 在那些人经过之时,念夏听他们提起王爷,便猜到他们应该是九王府的人。 虽然不知道他们抓小马他们干嘛,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她不敢跟过去,只得带着沈氏去找连澈。 连澈听说后,原本想立即去九王府。 走到半道,又改变了主意,先去宫里求了赐婚圣旨,这才带兵包围了九王府。 千歌问道:“你早就知道夏易寒会拿他们要挟我?” 连澈说道:“除了这个理由,我实在是想不到他们还有什么用。” “那你去求婚,陛下就没为难你?” 连澈说道是:“没有!” 千歌显然不大相信,见他不愿多说,便不再追问。 连澈想起当时在御书房,他跪在下面,说出来意之后,皇帝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 连澈不解:“为什么?” 皇帝说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 连澈说道:“陛下不答应,总得有个理由吧!” 皇帝说道:“你不能取她。” 连澈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娶她?” 皇帝说道:“她一个和离之身,怎配得上你?你断了这个念想,朕会为你赐一门合适的亲事。” “除了千歌,我谁丢不要。再说了,”连澈不怕死的说道:“我们男未婚女未嫁,若要成亲,除了父母之外,谁都不可以干涉。臣之所以来找您赐婚,只是想让她心安而已,您若执意不同意,那我们不要您的圣旨一样成婚。” “呵。”皇帝冷笑:“就算是你们成亲了朕也一样能让你们和离。当初她与老九不就是这样的吗?” “陛下。”连澈试探的问道:“您该不会还在生气当初千歌拿圣旨逼您的事吧?” “朕没那么小气。” “既然如此,那您就同意了啊。” 皇帝:“不行,她可以嫁给任何人,但唯独不能嫁给你。” 连澈:“呃,那个,她该不会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吧?” 连澈一想,也不是不可能。 他父亲与她的父亲同朝为将,关系又好。 他的父亲与她母亲有了私情,却因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两人只能遗憾分手。 可在分开之后,她娘才发现有了孩子。 于是她娘便找到了他爹的好兄弟,也就是镇国将军。 镇国将军为了兄弟情谊,便娶了她娘,以便给她一个名分。 “你想什么呢?”皇帝打断了他的想象,说道:“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哪来那么多理由。” 连澈说道:“陛下今日不答应臣,那臣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皇帝冷笑:“要挟朕?你就算是把这御书房的地跪穿了,朕也不会答应。” 连澈见他吃这一套,又说道:“陛下,当初臣得胜归来时,您答应臣以后想起来要什么都时候再来找您,臣想好了,臣就要千歌做我的妻子。” “当日是你自己说的,朕可没答应。” “可是当时的大臣都看到了,您若不答应,那臣就明日早朝之时再来求您,众目睽睽之下,臣倒要看看您如何耍耐!” “你。”皇帝被他这话气到了,拿起手边的茶杯便要砸过来,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没好气的说道:“好她个杨千歌,倒真是教会了你不少东西。你也是的,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 连澈问道:“那您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皇帝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默念:不生气,不生气,这小子都是被他惯的,自己惯出来的,再生气也要忍着。 默念了几遍,才睁开了眼睛提笔拟旨。 皇帝刚刚盖上玉玺,连澈便迫不及待的将圣旨躲了过来,生怕他反悔似的说道:“臣谢陛下赐婚,臣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这小子。”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 ………… 第二天,连澈带兵包围王府的事,就被御史大夫在早朝时弹劾到了陛下那里。 满朝文武虽然昨日就知道了这件事,但都表现出了震惊的神色,好似刚知道这个消息一样。 连澈都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演技。 许多老古董已经看不惯连澈平日里嚣张的作风的人,又怎会放过这次机会,立即联名上奏,要求陛下严惩连澈。 开玩笑,你今日敢带兵包围亲王府,明日是不是就敢带兵包围皇宫了? 与他无仇的,只是建议皇帝收回他手中的兵权。 与他有仇的,便要皇帝削去骠骑大将军之职,甚至有的人还说道了满门处斩。 当然,这个提议立即就被其他大臣给否决了。 连家满门忠臣良将,岂能因为连澈一人的过失,而满门抄斩? 反倒是这次的令一个主角夏易寒,一直都没吭声,好似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 皇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堂震怒,怒斥了连澈一番。 正当人们以为他要严惩连澈时,他竟然只是对他停职一个月。 不过这倒正符合连澈的心意,他正愁没时间筹备婚礼,他就停了他的职,岂不正好? 其他人虽然颇有微词,但皇帝旨意已下,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 更让他们跌破眼镜的事还在后面。 ………… 现在离过年只有半个月了,原本千歌与沈氏的意思是将日子订到年后,那样他们准备的时间也要充足一些。 可连澈偏偏将日子定在了腊月二十七,离现在只有半个月不到了。 还美其名曰,这是请得道高僧看的好日子。 千歌抽了抽嘴角,得道高僧该不会叫连澈吧? 这样一来,时间就太紧迫了一些,不说别的,就是喜服,她们都来不及做。 好在第二天,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皇帝命他身边的大太监送来了圣旨,封她为二品诰命夫人。 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套凤冠霞帔,以及金银珠宝绸缎十旦,还有两个庄子,说是为她添妆。 下午,太后的赏赐就到了,比皇帝的只多不少。 然后是皇后的,虽然没有皇帝和太后赏的多,但也少不了多少。 千歌他们的院子都放不下了,只得临时放到了连澈的那个别院里。 一个臣子娶妻,太后皇帝皇后都送了赏赐,这可震惊了整个京城。 自新月开国以来,除了皇子娶妻之外,还从未见过哪位大臣有此殊荣。 可偏偏千歌还是和离之身,而且未和离之前还是皇家媳妇,这就更让他们吃惊了。 也不知道皇帝看重的到底是连澈还是千歌。 不过不管是不是,既然皇帝都表态了,王公大臣们自然得跟上,都或多或少的送了添妆。 最开始是齐老将军府,后面是丞相府,然后是其他府邸。 就连镇国侯府,都面不过情,送了礼物过来。 千歌这几天只够忙着收礼物了,连医馆都没时间开。 念夏她们负责记录与安置这些东西。 沈氏便带着她接待那些上门之人,顺便教一教她如何与这些人相处。 千歌以前未想过成亲,这些事也就没管。 可如今既然答应嫁给连澈了,以后免不了要接触这些人。 所以跟在沈氏身边学的极为认真,倒真的学到了许多。 这天一大早,连澈便来到了医馆,将千歌拉了出去。 “连澈,你要带我去哪儿?”千歌问道。 “嘘!”连澈边拉着她上马车边说道:“先不要问,到了就知道了。” 千歌见他如此神秘,就更好奇了,可不管怎么问,他都不肯说。 马车到了镇国侯府才停下,连澈拉着千歌下了马车。 镇国侯府的下人正进进出出的,每个人在出来时都搬了一些东西,侯夫人正在指挥着他们小心一点,别磕着碰着了。 就算是看到了千歌与连澈,也只是平淡的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去指挥。 千歌惊讶的问道:“这是……在搬家?” “嗯。”连澈点了点头,说道:“九王爷将杨千舞所做之事禀报给了陛下,陛下将她从皇家玉蝶除名了。镇国侯因教女无方,被剥夺了爵位,如今只是一介庶民,自然是不能住在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 千歌有些感慨,镇国侯的爵位是从她爹那里继承来的,如今终于被他给作没了。 只可惜她爹戎马一生,才挣来这一个爵位,竟然就这样无人继承了。 “看看。”连澈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契,放到了千歌手里。 千歌打开一看,竟然是镇国侯府的地契。 千歌震惊的问道:“连澈,你怎么会有这个?” 连澈回答道:“我知道你与你娘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而且这本来就是你们的东西,又是老将军的心血,你肯定是想拿回来的。所以我便在陛下那里求来了这份地契,这样你就能从镇国侯府出嫁了。如此一来,你与岳母也会开心一些。” “而且……”连澈继续说道:“陛下已经恩准了,镇国侯府依旧叫镇国侯府,至于侯位,由将来我们的孩子继承。” 千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他居然做了这么多。 感动的说道:“连澈,谢谢你。” 连澈一笑,将她搂进了怀里,说道:“傻瓜,你就快是我的妻子了,还跟我说什么谢字?” 连澈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放心,我让陆昭帮你盯着呢!不会让他们搬走属于镇国侯的的一针一线。” 千歌向门口看过去,果然见到陆昭带着几个人守在门口,下人们每搬一样东西出来,他们都要上去检查一下。 千歌看得不由得好笑,又想到前面她接沈氏出来,侯夫人赶紧去盯着她们,生怕她们带走了镇国侯府的东西。 如今,倒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当千歌带着沈氏回到镇国侯府时,看着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千歌倒没什么,沈氏却看得眼泪汪汪。 这是她与老将军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是老将军拿命换来的。 临老了却要搬离这里,叫她心里怎能不酸? 可是她不怪千歌,千歌也是一片孝心,怕她在府里受委屈。 而且,她也想去陪着千歌,她刚刚与九王爷和离,心里肯定很难受,她想去陪着她。 从走出这镇国侯府的大门开始,她便没想着回来。 没想到如今竟然还能回来,而且这府邸以后就只属于她们了,再也没有人找各种理由为难她们了。 就连将军的爵位,也拿回来了。 镇国侯被罢黜爵位,侯府归还给千歌母子,爵位由千歌的孩子继承。 这让京城中人又震惊了一回,许多人更是后悔得捶胸顿足。 自从千歌和离之后,许多人便跃跃欲试,想要上门求娶。 但碍于她是和离之身,便犹豫了。 没想到这一犹豫,便让连澈捷足先登了。 还捡了如此大的便宜,孩子还未出生,便有了爵位。 可他们也不想想,为了这一切,连澈在暗中运作了多少。 若换作他们,皇帝能有如此好说话?能将爵位传给他们的孩子? 既然婚期临近了,千歌便关了医馆,带着沈氏搬回了沈氏,专心准备嫁妆这些东西。 她原本的嫁妆,还有皇帝太后赏赐的那些东西,已经京城众人送的添妆,都全部搬回了镇国侯府。 嫁妆整整搬了一天才搬完,普通老百姓还以为是哪户人家在嫁女儿,都在周围驻足观看。 一打听才知道,竟然是镇国侯府的千金,原九王妃在搬嫁妆。 人们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当初九王妃出嫁时,镇国将军为她准备了十里红妆。 如今看来,这阵仗竟然比当初还要大。 而且原九王妃在失去了王妃之位后,又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了,倒真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啊。 第42章 第拍卖会 腊月二十一,是连府到镇国侯府下聘的日子。 新月有种习俗,就是男女双方各要请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为媒人,在下聘这一天,媒人也必须到场。 连府请的是起来将军,他与连澈骑马走在送聘礼的队伍最前面。 后面还有一台轿子,那是连府当家主母连夫人,今日跟着去下聘,是为了表示对未来儿媳妇的看重。 后面抬聘礼的队伍更是排起了长队,边上有看热闹的人数了数,竟然有六十六抬。 “天啊,那是一整套珍珠头面吧?” “是啊,咦?那是翡翠制成的招财树?” “看那边,那不是今年上好的紫玉做的如意吗?” “还有哪里,啧啧……” 聘礼中各种奇珍异宝,看得人们连连称奇。 镇国侯府这边请媒人的是廉亲王,他与沈氏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千歌作为待嫁之身,今日是不能出来见客的。 小羊从街头跑了过来,喊道:“老夫人,来了,来了。” “快,放鞭炮。” 小马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鞭炮点了起来。 在一串噼里啪啦的响声中,连府众人过来了。 连澈喜气洋洋的从马上下来,来到沈氏面前磕了一个头,道:“小婿给岳母大人请安。” 今日下了聘,他就正正经经的算是镇国侯府的女婿了。 “快起来,快起来。” 沈氏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连夫人也在嬷嬷的搀扶下下了轿,拉到沈氏身边,亲热的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亲家母,近来可好?” 沈氏见到她一愣,赶紧反应了过来,点头道:“好,我很好,快里面请。” “诶!”两人手拉手往府内走去。 沈氏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她原本还担心连澈的父母会不满千歌的身份,今日一看,是她多虑了。 在众人互相谦让着进去了之后,连府的聘礼才开始抬进去。 连府的大管家站在大门处,每抬进去一样,他便会高声报一样。 “连府下聘珍珠头面一套。” “连府下聘翡翠头面一套。” “连府下聘蜀锦24匹……” 一样一样的报来,报了半个时辰才报完。 大厅内,双方在两边媒人的见证下,交换了庚贴,写了婚书,如此,这订婚之力算是成了,只等拜堂成亲了。 沈氏和连夫人几人在厅内说话,连澈却偷偷溜了出来。 沈氏见到了他的动作,也没管他,反正离婚期只差几天了,就由着他去吧。 前院的热闹场景千歌是没办法见到的,只能由念夏来回告诉她们。 “小姐,连将军他们到府门口了。” “小姐,连将军在给老夫人磕头。” “小姐,连夫人也来了。” “小姐,他们已经在交换庚贴了。” 念夏在前院与后院之间跑得不亦乐乎,就算是累得喘气也不肯停下。 “小姐……”念夏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现在怎么样了,你倒是快说啊。” 见她这样,一向冷静的知秋都有些着急了,开始催促她。 念夏表情复杂的让到了一边,连澈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千歌见到他,惊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婚前不能见面的吗?” 连澈走了过来,到她身边坐下,嗤笑一声说道:“那不过是些老规矩罢了,我可不信那些。” 念夏与知秋识趣的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连澈拉过千歌的手,问道:“既然好奇,为什么不自己去看?” 千歌说道:“娘说了,咱们在大婚之前不能见面,会不吉利。” 连澈嗤笑:“难道你信这些?” 千歌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她也愿意讨一些好彩头。 吃饭之时,沈氏身边的嬷嬷过来请千歌与连澈过去。 千歌诧异的问道:“叫我也去吗?” “是的。”嬷嬷笑道:“开始不让您出去,只是不想您与姑爷见面,不过您们现在既然已经见面了,那就不必忌讳那些了。” “那走吧!”连澈站了起来。 “你放开我。”千歌想将手抽出来。 连澈却握得更紧了,拉着她往前走。 好在他还有些顾忌,在饭厅外面还是放开了她,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歌儿,快过来。” 沈氏坐在主位上对她招了招手,待她走过去之后,才介绍道:“这是你婆婆。” 千歌:………… 她试着张了几次口,那声母亲怎么都没好意思叫出口,不由得红了脸。 连夫人看出了她的窘迫,站了起来,拉住了她手,边打量她边笑着说道:“这就是千歌吧?以前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如今近看才发现真是生得水灵标志,难怪我那挑剔的儿子能够喜欢。” 连澈得意的说道:“那是,我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 连夫人看了他一眼,嗔怪道:“好似在夸你一样” “千歌,来。” 连夫人将手上的一个玉镯褪了下来,戴在千歌的手上,说道:“这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确实连澈他奶奶当初留给我的。原本是一对,你大嫂那有一个,这一个就给你了。” “这……”千歌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连夫人虽然谦虚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千歌一眼就看出是玉石中材质最好的羊脂白玉打造的,这样一个玉镯若说价值连城也不过。 连澈说道:“你拿着,这是连家媳妇应该有的,是身份的象征。” “谢谢母亲。”千歌这一次叫的无比自然。 连夫人既然将这送给了她,就说明承认了她的身份。 也是为了向外人证明,他们连府对她这个儿媳妇的重视。 如此情谊,真的让千歌感动。 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交出了这声母亲。 “诶。”连夫人高兴的应了一声,又拉着她到她身边坐下,对沈氏说道:“今日就让千歌挨着我坐了,亲家母应该不会介意吧?” “怎能不介意?”沈氏假装生气的说道:“这是我的女儿,就这样被你抢过去了。” 连夫人得意的说道:“生气也没办法,这千歌啊,以后就是我半个女儿了。” 一桌人其乐融融的吃完了一顿饭,连府众人便该告辞了。 走的时候连澈都还在拉着千歌的手,念念不舍,不肯走。 被连夫人一把拉走了,说道:“以后你俩腻歪的时间还多了,现在先跟我回去,府里还那么多事等着你呢。” ………… 念夏催促道:“小姐,快走吧,拍卖会快要开始了。” “走吧。”千歌边走边问道:“确定今天有秋山先生的画?” “是的,我们已经确认过好几次了。” “那走吧。” “歌儿。”沈氏带着嬷嬷走了过来,问道:“现在就去玉和楼吗?” 千歌点了点头:“是的,娘。” 沈氏问道:“银两可带足了?” 千歌回答道:“带了五万两银子。” 千歌其实并不缺钱,以前出嫁时镇国侯光现银就陪嫁了二十两,还有许多庄子铺子有进账。 以前之所以会在庄园如此困窘,完全是夏易寒有意为难,不让她们带许多东西罢了。 她与夏易寒和离之后,这些东西自然要归还于她了。 她开医馆又赚了些,再加上皇帝太后赏赐的,其实也算是个小富婆了。 沈氏从嬷嬷手里接过一个盒子,说道:“这里有五万两,你多带些,以免不够。” 千歌说道:“娘,我有钱。再说了,五万两银子应该够了,据说以前最多拍卖到三万八千两银子。” “拿着。”沈氏说道:“咱们多带些,也好有备无患,到时候用不着你又带回来就是。” “好吧。”千歌不再推辞,让念夏接了过来。 沈氏见她接下了,这才说道:“快去吧,找个包厢,要不然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好。” 距离大婚之日只有两天了,原本千歌应该呆在府内筹备婚事的。 可今日玉和楼有拍卖会,到时候秋山居士的画会在那里拍卖。 连澈的大哥虽然是个武将,却偏爱这些文人喜欢的东西。 据说他一直想要一副秋山居士的画,却一直求而不得。 千歌正愁不知道该给他准备什么礼物,便打听到玉和楼今日会拍卖秋山居士的画,便决定去拍下来送给他。 包厢是若冬提前订好的,所以这次没与任何人打挤,直接去了他们的包厢内。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流程与现代的拍卖会差不多。 这玉和楼的装修风格,还有营销方式,以及今日的拍卖会。 千歌实在是怀疑,这玉和楼的老板是穿越而来的。 再想到他们在大梁酒楼看到的菜单,以及那颇具现代特色的菜品。 他们该不会是同一个老板吧? 前面几样东西千歌都不大感兴趣,只是后面有株三百年的人参,竟然卖到了五万两银子,倒真的让千歌大吃一惊。 不过一想也是,人参是最好的救命药材,几百年以上的就更难得了。 这保命用的东西,有一株肯定要安心许多,自然有许多有钱人愿意花这份钱,买一份保障。 千歌莞尔一笑,她原本还不知道该送连老夫人什么东西,如今倒是有了。 她的两株人参一株在边境时给连澈用了,剩下的这一株年份更久,大概有四百年了,送给连老夫人倒正合适。 后面又拍卖了几样东西,才轮到秋山居士的画。 起拍价为五百两。 这秋山居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的画如此难得,可拍卖竟然将价订得这么低。 不过第一个叫价的人直接就将价加到了两千两,后面加价的人都是一千两一千两的往上加。 喜欢秋山居士的画的人很多,竞价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一开始,千歌并没有失效有参与竞价。 知道一个人叫了四万两,才让其他人歇了竞价的心思。 眼看着主持人第三锤就要落下了,千歌才开口:“四万五千两。” 她并不想与他慢慢竞价,所以一开口就直接加了五千两,就是想让对方知道她的决心,好知难而退。 没想到对方并不退让,在她加了价之后,对方立即开口道:“五万两。” “六万两。”千歌看了沈氏给她的盒子一眼,不由得有些庆幸,幸好听了沈氏的话,多带了五万两银子。 要不然,今天就只能无功而返了。 对方叫道:“七万两。” 现场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一副画卖到七万两银子,这可是很少见了。 而且照目前看来,这两人应该还有往上加的心思。 “七万两一次。” 千歌有些犹豫,一副画到了七万两,还有没有往上加的价值? “七万两两次。”主持人又敲了一次锤。 千歌咬了咬牙,开口道:“七万五千两。” 她是真心想要与连澈好好过日子,自然希望能与他的家人和睦相处。 所以第一次送礼,还是要送到对方心上才好。 左右也不差这五千两了,大不了以后在连澈身上找回来就是。 “八万……”对方看来并不打算放弃,想要再加价。 这时一个小厮跑上台,在主持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主持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二位想必是真心喜欢秋山居士的画,正好秋山居士今日也在现场。” 他这话一出,现场都喧闹起来,想看一看秋山居士的庐山真面目。 主持人继续说道:“他说很感谢你们的喜欢,不过他的画最多只值五万两,多了他是不敢要的。所以……” 主持人故意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继续说道:“秋山居士出了一副对联,你们两人谁能先对上,那这副画就归谁,价钱为五万两,二位可同意?” “好。”他们两人一起说道。 “上联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千歌眼睛一亮,这题她还真会,开口道:“下联是: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妙啊,妙!”下面的人还没反应,对面那人便拍起了掌,说道:“这上联出的妙,下联对得也妙。是在下输了,这画就归姑娘了。” 千歌说道:“多谢阁下承让。” 如此,这画便算是拿到手了,连府中众人的礼物也都准备妥当了,现在就只安心等待大婚之日的到来了。 第43章 大婚 “小姐,该起了。” 天还没亮,知秋就将千歌唤了起来,伺候她梳洗之后,沈氏便端来了一碗面条,说道: “歌儿,快将这一碗面吃了,今天后面你可能就吃不到东西了。” 千歌不解:“娘,难道吃东西也会不吉利吗?” 沈氏笑着回答:“那倒不是,只是向来如此,新娘子在大婚当天都不吃东西。” “哦。”既然没什么不吉利的,那吃点也没什么关系吧? 毕竟太早了,千歌吃了半碗面条,就吃不下了。 吃完东西,便该收拾了。 首先是开脸,是又沈氏身边的嬷嬷亲自为她开的。 千歌平日里感觉自己的脸蛋挺光滑的啊,却在开脸时还是将她疼得龇牙咧嘴。 开完脸之后,念夏与知秋便上前伺候着她换上了喜服。 再是上妆,最后是梳头,梳头得由沈氏亲自为她梳。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三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沈氏边为她梳头边说着吉祥话,说道最后,却抹起了眼泪。 千歌拉着她的手说道:“娘,您别哭,我以后会常回来看您的。” “傻孩子,”沈氏笑着说道:“娘这是高兴,高兴你在和离之后还能有个好归宿。” 沈氏手快的为她挽好了发髻,让念夏她们替她带上凤冠,才说道:“歌儿,连澈是个好的,你与他成亲之后,要互相扶持,好好珍惜这段缘分。” “我知道的,娘。” “还有,他的父母也是和蔼之人,你嫁过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公婆,与嫂嫂和睦相处。” “嗯。” 有丫鬟跑进来说道:“老夫人,连府迎亲的花轿来了。” 沈氏指挥道:“快,将盖头拿过来。” 千歌眼前一黑,再睁眼,入目的便是满眼的红色了。 连澈今天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逢人便发一个红包。 连府为他准备的他在连府就发完了,后来临出门时发现红包没了,下人才又赶紧去包一百多个。 侯府内的下人见他出手大方,连厨房的下人都跑过来跟他道喜。 “姑爷,恭喜恭喜。” “恭喜姑爷。” “祝姑爷与小姐百年好合。” “祝姑爷与小姐早生贵子。” 连澈带着陆昭等人,一路发红包发到了千歌的院子里,甚至有的人还钻空子,拿了两次红包。 念夏紧张的说道:“来了,来了。” 知秋说道:“快看看都准备妥当没有?” 几人弄得千歌都有些紧张了,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岳母大人安好。”连澈进来,首先给沈氏行了个礼。 “诶。” “姑爷。”屋内的下人又给他行礼。 “嗯,这是红包,拿着。” 连澈给每个人发了个红包,才来到千歌面前。 千歌只看到一双鞋,便被连澈一把抱起,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千歌,咱们走了。” 新娘子在大婚这一天,脚不能沾娘家的地,一般都是家里的兄弟背着出门。 千歌没有兄弟,沈氏便想让杨千舞的弟弟来。 不过被千歌拒绝了,杨千舞的死跟她有关系,她的弟弟又怎会甘愿背她出门? 未免他趁机使坏,还是不要让他来了。 连澈知道后,便说不需要别人,他自己可以抱千歌出门,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哇!” 连澈抱着千歌走出侯府,边上看热闹的人便传出一阵惊呼:“既然是新郎官亲自抱出来的。” “好羡慕,我那个时候成亲也该让他抱的。” “我以后也要这样……” 千歌听见外面羡慕的声音,靠在连澈怀里笑了笑。 千歌上了花轿后,后面的嫁妆又让看热闹的人们惊叹了一番。 前面花轿已经进门了,后面侯府的还没出门。 开始还有人数一共有多少台,后面太多了,也就懒得数了。 下轿,进门,跨火盆,千歌跟在连澈后面,一路走到了大厅。 “新人拜天地。” 随着管家的一声高呼,现场的宾客都自主安静了下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夫妻对拜。” 千歌与连澈缓缓跪了下去。 “不能拜。” 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千歌一愣,便听出了那是夏易寒的声音。 连澈轻声说道:“别理他,咱们继续。” “嗯。” 夏易寒大步走进来时,便看到的是两人对拜的场景。 “千歌。”他喊了一声,便朝她冲了过来。 “王爷。”连澈上去拦住了他,说道:“今日是我与千歌的大喜之日,王爷若是来喝喜酒的,那我热烈欢迎,若您是来闹事的,那就别怪我不顾尊卑了。” 夏易寒没有理他,对千歌说道:“千歌,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只是碍于皇上的圣旨,无法反抗。我立即进宫去让皇兄撤回圣旨,咱们回家好不好?” 千歌说道:“九王爷,我与连澈已经拜过堂了,你如今应该称呼我一声连少夫人。” “可你不是自愿的,是连澈他拿着圣旨压你……” “我是自愿的,与圣旨无关。” “怎么会呢?”夏易寒打开手里的盒子,说道:“这里面有八十三封信,全是你写给我的,每一封每一句都是你对我的感情,你又怎会愿意嫁给别人呢?” 千歌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没有过去,不会过去。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怎么会过去呢?” 千歌朗盛说道:“九王爷,咱们已经和离了,再无任何关系了,接受事实吧,不要再胡搅蛮缠了好不好?” “千歌……” “我说过了,我现在是连澈的妻子,你应该叫我连少夫人。” 千歌再次提醒他她的身份,想让他看清事实。 “怎么会呢?”夏易寒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喃喃道:“我刚刚让你不要拜堂,你为什么不停呢?” 夏易寒又看向连澈,问道:“连澈他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要选择他而不是我?” “连澈他哪里都好,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他,我想嫁给他。” “你喜欢他?那我呢?” “你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连澈说道:“千歌,你先回房间,这里交给我处理。” “好。”千歌点了点头,便由念夏与知秋扶着离开了这里。 “千歌……” 夏易寒想跟过去,连澈趁他不注意,一掌敲在他的脖子上,夏易寒愣,便晕了过去。 连澈接住了他,对阿焕说道:“送九王爷回他的府邸。” 继续留他在这里,不知道会闹出些什么乱子。 阿焕将夏易寒带走之后,连澈才对陆昭使了个眼色。 陆昭会意,笑着对看热闹的宾客说道:“哈哈,没事了,没事,咱们出去喝酒,喝酒。” “好,好。”宾客们都识趣的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连澈这才对连老将军夫妻说道:“爹,娘,我去看看千歌。” “去吧。” 新房,念夏在千歌面前念叨:“小姐,九王爷太过分了,竟然在您大喜的日子来闹事。” 知秋说道:“念夏不要说了。” “千歌。”连澈从门外走了进来,问道:“没事吧?” “没事。”千歌摇了摇头,问道:“你把他打发走了?” “嗯。”连澈说道:“我把他敲晕了。” 千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这倒真是你能做出来的。” 连澈说道:“外面宾客还等着我,你若没事,我就先去外面招呼宾客,晚上再来陪你。” “去吧。” 连澈这才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说道:“对了,我听说新娘子大婚之日不能吃东西,咱们不兴那一套,你若饿了,就叫念夏她们去给你找点吃的过来。” “知道了,你快过去吧!” 千歌有念夏与知秋陪着,几人说说笑笑,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有丫鬟来叫她们去吃饭她们两人原本是想留下一个人来陪千歌的,不过千歌让她们俩都去了。 她们也跟着她忙了一天了,应该早就饿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一定要人陪着。 两人有些犹豫,见千歌坚持,只好先去了,并说回来时悄悄给她带一点。 千歌笑着答应了。 两人刚走没多久,便有脚步声传来,千歌以为是连澈,赶紧正襟危坐,等着他过来掀盖头。 来人应该喝了很多酒,还在门口千歌就闻到一股酒味,不由得走了皱眉头,他怎么和这么多酒? 来人走到她面前站定,千歌便感觉眼前一亮,盖头被掀了起来。 千歌缓缓抬头,却在看到眼前的人后一愣,惊讶道:“怎么又是你?” “千歌。”夏易寒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说道:“不要嫁给连澈,不要与他洞房。” “连澈,你疯了吗?快放开我。” “不要嫁连澈,千歌,你是我,是我的。” 千歌断定他肯定是喝醉了,嘴里一直念叨着这几句,无论千歌怎么挣扎都挣不脱他。 “夏易寒,你放开我。” “千歌。”连澈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千歌赶紧说道:“连澈,快过来帮我弄开他。” 连澈冲了进来,一把拉开了他的手,接着便是一拳打了过去。 “嗯。”夏易寒毫无反抗之力,被他打到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夏易寒,我打死你。” 连澈扑了上去,想再补几拳。 “连澈,不要。”千歌见状,赶紧一把拉住了他。 连澈气得眼眶都红了,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还要维护他?” “说什么呢?”千歌说道:“他毕竟是亲王,你若打了他会有麻烦的,让阿焕送他回去吧!” “再说了。”千歌看着连澈,说道:“今夜是我们新婚之夜,你确定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 千歌如此说,连澈才恢复了一些冷静,放开了夏易寒站了起来,朝外面喊道:“阿焕!” “少爷。”阿焕出现在门口。 连澈指着夏易寒说道:“将他丢出去。” “啊?少爷,他可是王爷啊。” 千歌叹了口气,说道:“送他回九王府吧,告诉九王府的下人,看好他们的主子。” “是。”阿焕这才进来将夏易寒扶了出去。 连澈将地上的盖头捡了起来,重新盖在千歌头上。 “你……” 连澈说道:“你的盖头只能由我揭,刚刚的不算。” 千歌:…… 眼前再次一亮,连澈将盖头揭了下来,仔细打量着千歌,说道:“千歌,你今天很美。” 他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眼里浓浓的情意怎么也藏不住。 念夏与知秋吃完饭回来,念夏正打算走进去,被知秋拉住了,指了指里面,两人才笑着退了出去。 “千歌,你终于是我的了。” 连澈坐在床上,磨砂着千歌的脸庞,脸逐渐向她靠近。 千歌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待下一刻的到来。 “咕噜噜!咕噜噜!” 几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格外的明显。 千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发生了如此尴尬的事,她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连澈轻笑一声,问道:“你没吃东西?” 千歌点点头。 连澈问道:“我不是说让知秋与念夏给你找点吃的吗?” 千歌:“她们还没回来,你就来了。” “跟我来。” 连澈拉着千歌避开下人,悄悄的去了厨房,开始烧水。 千歌好奇的问道:“你这是?” 连澈回答:“给你煮碗面。” 千歌:……新婚之夜,两人却在厨房煮面,这话说出去谁会信? 连澈的动作很快,又有现成的鸡汤,没多久,一碗看着很有食欲的鸡汤面就被端到了千歌面前 千歌实在是有些饿了,顾不得客气,便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后,才想起连澈,问道:“你要不要吃点。” “要。”连澈说完,便张开嘴等着。 千歌知道他是要她喂,这里就他们两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便端起碗喂了他一筷子。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一碗面很快就吃完了。 千歌摸着肚子,有些意犹未尽的问道:“还有吗?” “没了。” “哦。”千歌有些失望。 连澈说道:“不能吃太多了,晚上运动会不舒服。” 第44章 秋山居士 晚上还能有什么运动?反应过来的千歌脸上逐渐发红。 连澈站起身,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就这样将她抱回了房间才放下。 又转身去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她,说道:“喝了这杯合卺酒,你我就算了正式的夫妻了。” 喝完酒之后,连澈却看着千歌痴痴的笑了起来。 千歌问道:“你笑什么?” 连澈将她手里的杯子接过去,放在桌上,说道:“以前为了与你喝酒,被老将军骂了那么多次,如今终于同你喝了一次酒,却没想到竟然是在今日。不过,千歌,我很欢喜。” 千歌不解:“你为什么那么热衷于与我喝酒?”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喝。” “不说这些了,都说春宵苦短,你我再聊下去,天就要亮了。” 屋里的红烛渐渐熄灭,两人的不眠之夜却才开始。 ………… 天刚刚亮,千歌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还早,再睡一会儿。”连澈嘴里嘟哝着,又将她扯回了怀里。 千歌说道:“还要给你爹娘敬茶呢!” “没事,他们没那么早,晚点去也没关系。” 连澈将她抱得又紧了些,继续呼呼睡了起来。 “你自然是没关系,可我新进门,去晚了怕是不好。” 连澈没有理她。 “连澈,你听话,咱们先起床给你爹娘敬茶后,再回来继续睡好不好?” “连澈。”千歌推了推他。 连澈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啪叽一声在她嘴角亲了一下,说道:“好,都依娘子的。” 说完,便揭开被子下了床。 千歌一直看着他,便一眼就看到了他背上的痕迹那是她昨晚留下了。 想到昨晚,不由得红了脸,慢慢将被子拉上来,盖住了自己的脸,不敢再看。 连澈转过身来,将她脸上的杯子扯下,不解的问道:“不是说要起床吗?怎么又不动了?” 千歌看了他赤裸的上身一眼,说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连澈嗤笑一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说道:“害什么羞,昨晚该看的不该看的,不都看完了吗?” 千歌:…… 守在门外的知秋与念夏听到动静,敲了敲门,问道:“小姐,要我们进来伺候吗?” “先等一会儿。”她身上全是连澈留下的青紫痕迹,若让她们进来看到这些,未免也太难为情了些。 千歌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指了指被连澈扔在地上的衣服,说道:“帮我把那两件捡起来。” 连澈捡起来放在她面前,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你转过身去。” 连澈:“不用了吧?又不是没看过。” 千歌瞪了他一眼,他只好住了嘴,缓缓转过身。 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又被连澈折腾了一晚上,千歌现在是又累又饿。 上衣上有条带子她试了几次都没系好,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接过她的工作,两下就给她系好了。 “谢谢。” “嗯。”连澈又拿过亵衣帮她穿好,才过去打开衣柜,问道:“你今日要穿哪件衣裳?” “那件淡红色的,你帮我拿过来。”那是专门准备好,今日敬茶要穿的。 “好。”连澈将她所说的那一件拿过来,耐心的替她穿好。 然后便张开手臂等着。 千歌不解:“干嘛?” 连澈好笑的看着她,说道:“我都替你穿了,你难道不应该礼尚往来,替我穿吗?” 千歌:…… 却还是给他找来衣服帮他穿上了,这才去打开门,让知秋她们进来。 梳妆桌前,念夏拿着梳子问道:“小姐,您今天要梳什么发髻?” 千歌没有回答,反而问在一边看着的连澈:“你说呢?” “随便,你梳什么都好看。” 千歌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油嘴滑舌。” 连澈说道:“我说的是事实,不管你挽什么发髻,都是为我挽的,我当然觉得好看。” 新月的女子在成婚之前不会挽发髻,和离或者被休只能半挽。 千歌在和离之后,便干脆将头发全部放了下来。 如今重新挽起,确实是为他而挽。 连澈突然站了起来,接过念夏手中的梳子,跃跃欲试的说道:“要不我替你挽吧!” “走开。”千歌将梳子拿了过来,交给念夏,说道:“就挽个简单点的吧!” “是。” 等他们几人到大厅时,连澈的奶奶,还有父母,大哥大嫂已经在厅内等着了。 “千歌起晚了,忘父亲母亲奶奶见谅。” 连夫人和蔼的说道:“没事,我们也才来没多久。” “这就是澈儿的媳妇?快来给奶奶看看。” 连老夫人将千歌拉了过去,拍着她的手说道:“是个标志的美人,配得上我们澈儿。” “奶奶。”千歌乖巧的叫了声,从念夏手里拿过一个盒子,将其打开,说道:“这是一株四百年左右的人参,是我在山上挖到的,给您补身子用,希望您能喜欢。” “喜欢,喜欢。”连老夫人接了过去,交给身边的下人,又从下人手里接过一个盒子,交给千歌,说道:“奶奶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给你,这里面的凤簪是我年轻的时候戴过的,今日就送给你。” “谢谢奶奶。”千歌欢喜的接了过去,交给知秋。 这时丫鬟将茶端了上来,千歌与连澈一起跪在连老夫人面前,说道:“奶奶请喝茶。” “诶,好。”连老夫人赶紧接了过去。 两人又来到连老将军夫妻面前,双双跪下,说道:“父亲,母亲,请喝茶。” “好,好。”连将军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红封,说道:“我与你母亲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这里面有五万两银子,你喜欢什么,就自己去买吧!” “谢谢,父亲母亲。” 千歌拿过一个盒子,说道:“父亲,这是我爹以前得到的一个白玉棋盘,希望您能喜欢。” 又拿过另一个盒子,递给连夫人,说道:“母亲,这是太后娘娘赏赐给我的一套头面,今日将它送给您,希望您能喜欢。” “喜欢喜欢,儿媳妇送的我肯定喜欢。” 连夫人笑着接了过去。 “大哥,大嫂,请喝茶。” “嗯。”连澈的大哥连清从旁边拿过一个盒子,说道:“这是我在郊外的两个个庄子,还有你那药铺和医馆我也替你买了下来,这是地契,就当是我与你大嫂给你的见面礼。” “谢谢大哥大嫂。” 千歌从念夏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递给连澈的大嫂徐氏,说道:“大嫂,这里面是我自己配制的一套护肤用品,它的材质比外面的要细腻,而且没有刺激,你若用着好,用完了以后再找我拿就是了。” 徐氏接了过去,看了看她光滑白皙的脸蛋,问道:“你的皮肤这么好,难道就用了这个?” “嗯。”千歌点了点头。 新月边境的气候不比这边,那里气候干躁,风又大,她去呆了几个月,回来皮肤不成样子了,才自己配制了护肤用品,调理了一段时间。 “不过,这个这么多样,该怎么用呢?” “我待会教你。”千歌又拿另一个盒子,对连澈说道:“大哥,我听说你喜欢秋山居士的画,特意去寻了一幅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连清接了过去,打开看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嗯,是秋山居士的真迹。” “不过……”连清表情有些复杂,问道:“你这画不会是前两天玉和楼拍卖会上得来的吧?” “是的,大哥你怎么知道?”千歌表情一愣,突然反应了过来,问道:“那天与我竞价的不会是大哥你吧?” “是我。”连清点了点头,说道:“早知道是弟妹你,我当初就不与你竞价了,本来四万两是可以得到的,咱们硬是将价提到了五万两。如此说来,我们的见面礼着实轻了些。” 千歌说道:“大哥说的什么话,礼物不再贵重,只在心意。” “噗。” 连澈刚喝进去的茶喷了出来,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问道:“你们说这画多少钱?” 千歌回答道:“五万两,怎么了?” 连澈抽了抽嘴角,说道:“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连清催促道:“有什么话就快说,废话干什么?” 连澈惋惜道:“五万两啊,你们两个败家子。” 连清骂道:“你懂什么?秋山居士的画千金难求,就要值这么多。” “五百两。”连澈伸出一只手,说道:“最多五百两,我就可以给你弄一幅。” 连清明显不相信,说道:“你开什么玩笑?五百两,就是给你五万两,你都不一定能弄来。” 千歌问道:“你认识秋山居士?” 连澈点头:“嗯。” 连清来了兴趣,问道:“是谁,快告诉我。” 连澈说道:“不仅我认识,你们也认识,咱们大家都认识。” “那是谁啊?” “你猜猜看。”连澈卖起了关子。 连清不耐烦的说道:“快点说,谁要跟你猜来猜去的。” 连澈:…… 最终还是说道:“是陆昭。” 连清追问:“你说什么?你说秋山居士是陆昭?” “是的。”连澈回答:“他从小便很有作画天赋,不过这却不是他的爱好,只有在极度缺钱时才会卖一幅。他前两天说没钱给我送礼,所以卖了一幅,还跟我炫耀卖了个好价钱,没想到冤大头居然是你们两个。” 千歌:…… 连清:…… 连清喃喃:“我一直崇拜的人居然是陆昭,可他那性子……” 连清抽了抽嘴角,有些不能接受。 “所以,你们说我五百两能不能给你弄一幅?” “能,太能了。”连清往连澈身边凑了凑,问道:“能不能再给我搞一幅?” 性子什么的都不重要,偶像就是偶像。 连澈:“他才卖了五万两,最近不缺钱,应该不会作画了。” “切,那你还说个屁。”连清说道:“求你还不如我自己去求他。” 连澈:“你请便。” 一家人用了早膳,千歌又被徐氏拉过去教了他半天护肤品的用法 两人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连澈打了个哈欠,将千歌扯会了房间,说道:“困了,再补个觉。” 千歌:…… 说是补觉,却还是被连澈拉着折腾了半天才睡成。 等到再次醒来时,天都已经黑,千歌是被饿醒的。 “知秋。” 知秋推门走了进来,问道:“小姐,您醒了?” “嗯,连澈呢?” “姑爷刚刚被大少爷叫过去了,说是去找陆将军了。” 千歌:这两兄弟还真是像,说风就是雨的。 千歌说道:“去准备点热水,我要洗澡。” 身上黏黏糊糊的,特别难受。 “好的。” 千歌将身子泡进了水里,舒服的叹了口气。 这时,院子里传来知秋的声音:“姑爷,您回来了?” 连澈问道:“嗯,你家小姐呢,起了吗?” “起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 知秋回答道:“小姐在沐浴。” 没再听到连澈的声音,只是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千歌猜到便是连澈,果然,连澈一边脱衣服一边走了进来。 “你……你要干嘛?” “洗澡。”连澈手上动作不停,走到浴桶边时,已经只剩一件亵衣了。 千歌又往水下躲了躲,说道:“连澈,你别乱来!” 连澈轻笑一声,问道:“我怎么乱来了?” “你……” 不管千歌怎么拒绝,连澈最终还是进入了水中。 等千歌再起来时,已经累得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连澈将她抱到床上去了。 晚饭都是念夏与知秋喂的。 千歌看着神清气爽的连澈,心里极度不平衡,为什么同样都出力了,累的却是她? 唉,早知如此,嫁人就不应该嫁给这种体力太好的,而且还素了二十几年的男人。 这种男人一开荤,便不会知道节制。 晚上,连澈兴致勃勃的又想折腾她。 被她严词拒绝了。 开玩笑,今天再被折腾一晚上,明日不用回门了? 连澈碍于岳母大人的威严,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接受了,抱着她安安分分的睡了一晚上。 千歌也终于得以睡了个好觉。 第45章 回门 “千歌,你觉得我这件衣服怎么样?会不会太正式了些?要不穿这件?可这件是黑色,好不好不好看?” 连澈提着两件衣服,很是犹豫不定。 千歌都不想搭理他了,今日回门,他们特地起了个大早。 可到现在都已经一个时辰了,居然还没出门。 原因就是连澈一直决定不了该穿哪件衣服好,从起床到现在,他已经换了四套衣服了。 一会儿嫌弃这套颜色不好,那套样式不好的。 千歌叹了口气,说道:“又不是去相媳妇,你这么注重干嘛?” 连澈有些紧张道:“这是我第一次已女婿的身份上门,自然得穿正式点,给岳母大人留个好印象啊!” 千歌嗤笑一声,说道:“你都已经将她女儿娶进门了还在乎这些。”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能让岳母觉得她女儿所嫁非人。” 千歌有些感动,他之所以这么紧张,都是为了她着想,重视她的父母。 说道:“我娘都见你那么多次了,该有的印象都已经注定了,不会因为你今日穿了件好衣服而改变的。” 连澈:“呃……” “再说了。”千歌继续说道:“我娘对你的印象一直都很好,就凭你今天陪我一起回门,她都会非常高兴的。” 杨千歌嫁给夏易寒的时候,回门时是她一个人回去的,镇国将军夫妻虽然没在她面前说什么,可心里的不满肯定是有的。 有他做陪衬,今天连澈就算穿套滥衣服回去,沈氏都会很开心。 “那……”连澈看着手里的两件衣服,有些犹豫。 千歌上前一步,接过他手中的衣服交给知秋放好,替他理了理衣领,说道:“就穿你这件就可以了,在我与我娘心目中,不管你穿什么都是最好的。” 连澈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道:“好,都听你的。” 两人这才得以出门。 走到大门时,看着外面等着的几辆马车,千歌不解的问道:“就咱们这几个人,需要这么多马车?” 他们两人,再加上丫鬟小厮,最多两辆马车几够了,可这里竟然排了五辆马车在等候。 “哦,这是我给岳母准备的礼物。” “礼物要用马车装?” 连澈说道:“这不是回门吗?当然得多准备一点。” “好吧。”千歌好奇的问道:“那你都准备了些什么?” “有各地的名贵特产,点心,还有布匹,衣服首饰,各种珍贵药材,还有些其他的。” 千歌:…… 这回门礼够杂的啊。 等他们回到侯府时,沈氏已经带着嬷嬷在门口等了半天了。 见到千歌从马车上下来,便立即迎了上来,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千歌回答道:“有点事耽搁了。” 连澈走了过来:“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沈氏点了点头,又跟千歌说了几句话,等再转过头时,看到的就是在不停指挥下人搬东西的连澈。 沈氏将千歌拉到一边,悄悄说道:“歌儿,娘知道你有孝心。可你现在已经嫁人了,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不要将婆家的东西拿回娘家来。” 沈氏指了指那几辆马车说道:“你这样,婆家会说你的。” “娘,这都是你女婿准备的。他……”千歌有些一言难尽,说道:“他既然准备了,您就收着吧,这也是他的一片孝心。” 见她这样说,沈氏才放了心,问道:“那他对你可还好?你与他的家人相处可还融洽?” 千歌说道:“他待我怎样,您也看得到的,他的家人也很和善,您放心,我在连府过的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等进去的时候,连澈挤到了千歌身边,轻声问道:“你与岳母刚刚说什么呢?” 千歌笑着说道:“娘问我你对我可好!” 连澈有些紧张的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千歌:“我说你老是折腾我。” “啊?这……这,我昨天晚上不是没折腾你吗?” 千歌挪愉的看着他,心想:你也有怕的。 不过看他如此紧张的样子,终究还是说道:“逗你玩呢!我自然说你对我是极好的。” “哦,那就好。”连澈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她可还满意我准备的回门礼?” 千歌表情复杂的点点头:“满意,非常满意。” 你差点没把人家吓死。 回门时,是不能在娘家久留的,必须得吃完饭就立即回去。 所以他们一进去,沈氏就吩咐人准备午膳。 三人正准备用膳,便有下人来报,说九王爷来访。 千歌一愣,没好气的说道:“他来做什么?去回了他,就说夫人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连澈拉住了千歌的手,说道:“让他进来。” “你……”千歌惊讶的看着他。 连澈说道:“让他进来也好,正好能让他看清某些事实。” 他如今已与千歌成婚,一切已成定局。 让他进来看到他们恩爱的场景,他也该死心了吧? 夏易寒跟在下人后面走了进来,跟沈氏打招呼道:“岳……杨夫人,今日我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到您吧?” 沈氏有些面前的说道:“没有,王爷能来鄙府,是我们的荣幸。” “嗯。”夏易寒看着桌上的才要,问道:“你们这是……” 沈氏回答道:“哦,我们正准备用膳,王爷可用了午膳?” “还没有。” 连澈千歌的手说道:“王爷若是不介意的话,就留下来一起用顿膳吧!” 夏易寒看了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心情很是复杂,久久不能言语,直到连澈又叫了他一声,他才点了点头,道:“也好。” 她现在一定很幸福吧! 饭桌上,看着千歌脸上恬静的笑意,时不时和连澈对视一眼,互相给对方夹各种菜,偶尔还会给沈氏夹一点,夏易寒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初她嫁给他时,他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自然不会陪她回门了。 当时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回门,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情。 还有沈氏,她看连澈都是无比满意的眼神。 虽然会碍于他的身份,偶尔会招呼他一下,可那都充满了客气与疏离。 也是,他听说连澈今日回门礼准备了几马车。 而他呢?当初不陪千歌回门不说,礼物更是半点没准备。 后来也从未登过门,知道镇国将军去世,他被太后逼着来祭拜过一次。 后来杨千舞的爹娘搬进来了,他虽然与杨千舞来过几次,却从未去拜见过沈氏。 如此,也难怪沈氏回不待见他了。 用完了气愤诡异的一顿饭,连澈与千歌便该回连府了。 夏易寒见状,也提出了告辞。 看都没看连澈他们一眼,便大步离开了。 看着夏易寒的背影,千歌说道:“这样,他也该死心了吧?” 沈氏叹了口气,道:“但愿吧!” 大婚之日的事,她也听说了。 不由得有些感慨,当初歌儿那么喜欢他,可他却不屑一顾,如今如此惺惺作态,做给谁看呢? ………… “知秋。” 知秋推门走了进来,问道:“小姐,您醒了?” 千歌问道:“嗯,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刚过!” 千歌惊讶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 知秋回答道:“姑爷说让奴婢们不要打扰您。” “那姑爷呢?” “姑爷一大早便出去了。” 千歌:…… 他一整夜一整夜的折腾她,他倒是神清气爽。 “罢了,你给我找套衣服过来吧!” “是。”知秋将衣服找了过来,问道:“需要奴婢帮您吗?” “不必了。” 穿衣服这种事情,还是她自己来吧。 知秋刚伺候着她洗漱完毕,那边连夫人的丫鬟便来请她过去。 千歌问什么事,丫鬟也只是神秘一笑,不肯说。 看着连府各处挂着的红灯笼,千歌才想起,今日已经是除夕了。 这些天忙着婚事,竟将这事给忘了。 她还起得这么晚,也没顾得上去给连夫人请安。 她特意差人来请她,该不会是要责怪她吧?千歌心里有些忐忑。 看着与连夫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人,千歌惊讶的叫道:“娘?” 连夫人对她招了招手:“醒了?快过来。” 千歌走了过去,说道:“母亲,儿媳起晚了,没能来给您请安,请您见谅去。” 连夫人笑着说道:“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咱们可不兴那一套天天要请安的规矩,只要你与澈儿过得好久好了。” 沈氏见状,欣慰的说道:“也是歌儿命好,遇到了您这样的好婆婆,若是在别人家,像她睡到这么晚才起,早就给她立规矩了。” 连夫人说道:“咱们都是做过媳妇的人,我们婆婆当初都没给我们立过这些规矩,难道如今还要为难媳妇不成?再说……” 连夫人看了一边坐着的连澈一眼,才说道:“我们澈儿又是个不会心疼人的,他们新婚燕尔,千歌这几日辛苦了,我们又何必如此刻薄?” 连澈将千歌拉到他一边坐下,不服气说道:“娘,看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心疼人了?” 连夫人瞪了他一眼,说道:“娘是什么意思,你自己知道。” 连夫人又对千歌说道:“千歌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事事都依着他。” “是。”千歌脸红的点点头,又问沈氏:“娘,您今日怎么会在这里?” 沈氏说道:“姑爷一早就来接我,说今日除夕,你们不能回来,若我一个人在侯府,你心里肯定会难受,便接了我过来与你们一起过除夕。” 千歌看着连澈,感动的说道:“谢谢你。” “不用谢。”连澈凑近她,悄悄说道:“口头上的谢有什么用,你若真有心,晚上在行动上表示就是。” 千歌捏着他腰间的肉,使劲转了一圈。 连澈神色一凛,暗地里疼得龇牙咧嘴,面上却淡笑着,神情不变。 连夫人说道:“要我说啊,亲家母你一个住在侯府也孤单,倒不如搬过来与我们一起,这样千歌与连澈也能就近照顾你,你也能与我做个伴。” 沈氏说道:“哪有这样的规矩,今日来你们这里过除夕就已经是于理不合了,哪能搬过来。” 连夫人说道:“什么理不理的,只要咱们自己过得舒心,管它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你就这么一个女儿,住在女儿家,怎么就于理不合了?” 千歌知道沈氏不会过来的,便说道:“母亲,你放心,我会经常回去探望我娘的。” 连夫人不死心的问道:“真不能搬过来?我真想与你一起做个伴!” 沈氏说道:“我若有空,会常来看你的,你若有时间,也可以去侯府找我玩。” 连夫人只得失望的说道:“那好吧!” 后来,沈氏将千歌拉到一边说道:“连澈对你是真的好,娘如今也放心了。” 千歌这才知道,原来,连澈一早便去侯府接沈氏。 可沈氏碍于规矩,不肯来,连澈软磨硬磨说了半天,才劝动她。 到了连府后,又怕他们打扰到千歌休息了,便先带她去了连夫人那里。 这边一直派丫鬟守着,直到看到她起床了,才去叫她。 看着正在等她一起去用膳连澈,千歌也笑了。 遇到他,或许是她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 新月过年的规矩倒跟现代差不多,除夕这天晚上一家人会聚集在一起吃一顿饭,俗称团年。 可是晚上宫里有宴会,四品以上的官员,还有有诰命品级的夫人小姐都要进去去参加宴会,所以他们便将团年提前到了中午。 连府一家人包括连清的两个孩子,再加上千歌母女,加起来刚好十个人,满满坐了一大桌。 热热闹闹的吃完团年饭,便轮到晚辈给长辈们磕头拜年了。 千歌与连澈一圈头柯下来,又收获了一大堆礼物。 包括连澈的大哥夫妻都为他们准备了礼物,比上次新婚时的见面礼还好贵重。 不过收获最多的,还属连清的两个孩子,在场的每个人都是他们的长辈,都得给他们礼物。 他俩已经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一直在院子里开心的蹦蹦跳跳。 沈氏看着两个玩得开心的孩子,对千歌说道:“你与连澈也要加油,争取早日生个外孙给我。” 千歌:娘,我俩才成亲三天不到。 看来,催生是哪个时代都避免不了的事。 第46章 宫宴 今日参加宴会的人多,未免别有用心之人混进去,所以皇宫排查会比平日里更加严格。 皇宫门口,看着排着长队的马车,千歌惊讶的张大了嘴,这么多人,得排到什么时候? 沈氏排了排她的手,说道:“别急,年年除夕家宴都要这样。” 千歌放下了帘子,叹了口气,慢慢等吧! “老奴见过连老将军,骠骑将军。” 马车外面突然传来了请安的声音,千歌掀起帘子看过去,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正在与连澈父子说话。 没多久连澈便骑马来到了马车外面,说道:“母亲,岳母大人,陛下说让我们先进去,不用排队了。” 连夫人没有丝毫意外,说道:“是吗?那走吧!” “哼!”看着从身边过去的连府马车,秦洛涵冷哼一声,不屑的放下了帘子。 心里却极为不服气,杨千歌一个被九王爷抛弃的人,凭什么还能享受这种待遇? 连澈父子被皇帝叫过去说话,千歌她们几人便被带到了太后的寝宫。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宫内已经有好些妇人了,极为热闹。 等所有人走了之后,太后才对千歌招了招手,拉着她的手,佯装生气的说道:“你这丫头,最近都不进宫来看看哀家,是不是嫌弃哀家这个老婆子了?” “太后说的哪里话,千歌哪里怎会嫌弃您?只是最近事情多,一直没得空进宫,还望太后见谅。” 事实上,千歌是觉得有些尴尬,还觉得有些内疚,太后对她一直都是极好的。 太后也知道她的顾虑,没有多说,只是拉着她到身边坐下,关切的问道:“连澈那小子对你可好?” 千歌点了点头。 “唉!”太后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个好的,是寒儿没有福气,也是你们没有缘分。还是连澈眼光好,也是他的福气。” 千歌笑了笑,没说话。 太后见她不欲多说,无奈的说道:“罢了,你终究还是与哀家疏远了。” “太后,臣妾……” “你去吧,那边宴会恐怕快要开始了,哀家今日身子不适,就不去了。” 千歌赶过去的时候,秦洛涵也才进来。 见到千歌,便故意与与旁边的人阴阳怪气的说道:“这有些人啊,就是不要脸,一个被休弃之人,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要是我,只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千歌看了她一眼,不想搭理她。 秦洛涵见状,继续说道:“诶,我也就不明白了,你说这连将军是什么眼光,就他那样的条件,娶什么样的不行,非得娶这么一个被休弃的女人。” 千歌:这女人还真是越说越有劲了。 秦洛涵旁边的人说道:“说不定是在军营就勾搭上了。” 千歌看过去,轻笑一声,原来是杨千舞的表姐。 “啊?”秦洛涵惊呼一声,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那岂不是说她在和离之前就与人有了苟且?不过也不奇怪,她当初在九王爷的寿辰上就……” 秦洛涵说到一半故意停了下来,将周围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你说这连将军也是,干嘛非要勾搭一个有夫之妇?” 秦洛涵呵呵一笑,说道:“他在军营这么多年,哪里见过什么女人?这猛然有个女人去了跟前,只怕猴急得跟什么似的。” 千歌表情冷了下来,缓缓的走到她们两人面前,目光凛冽的看着她们。 说她可以,可说连澈,那就不行。 秦洛涵被她宛若实质的目光吓得气势矮了些,却还是碍于面子挺了挺胸脯,说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千歌冷冷的说道:“将你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怎么,你自己做过的事我还不能说了?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是什么皇家之人了,我……” “啪!”千歌直接打了她一耳光。 秦洛涵捂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敢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 “杨千歌,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九王妃吗?你……” 秦洛涵抬起手,想还她一巴掌。 被千歌一把接住了,又在她另外一边脸上打了一巴掌,说道:“我是不是九王妃,可我是陛下亲封的三品将军,一品诰命夫人,你说我敢不敢打你!” 秦洛涵说道:“我可是襄阳侯世子夫人。” “那又如何?别说你只是个世子夫人,就算是你婆婆,都不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千歌看了看她旁边的女子一眼,才继续说道:“你说这件事若是闹到陛下那里,陛下是会向着我这个为新月立过功的将军夫人,还是向着你这个于新月毫无用处的世子夫人?” 秦洛涵脸色一白,这才想起,千歌现在最大的倚仗并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曾为新月立下的功劳。 “洛涵,还不快给夫人道歉。”襄阳侯夫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瞪了秦洛涵一眼,才赔笑着对千歌说道:“夫人,刚刚是洛涵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我这就让她跟你道歉,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原谅她这一回。” 襄阳侯夫人又看了秦洛涵一眼,对她使了个眼色。 秦洛涵咬了咬嘴唇,不得不不甘愿的对她行了个礼,说道:“刚刚是洛涵无礼了,请夫人见谅。” 这里人多,千歌不想将事情闹大,便说道:“希望你今后能记住今日的教训,管住自己的嘴。” “是,夫人教训的是。” 宴会快开始了,连澈父子才过来。 连澈走到千歌身边坐下,轻声问道:“听说你受欺负了?” 千歌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会受欺负?你放心,我都已经变本加厉的讨回来了。” 连澈没再说话,只是冷冷的朝秦洛涵那边看了一眼。 他的人,岂容他人编排? 今日的宴会还是如以往一般,让连澈觉得无聊。 不过,今日他却耐着性子看了下去,没有半点不耐烦。 宴会进行到一半,有侍卫进来说二皇子派人送的礼到了。 皇帝挥了挥手,让歌舞暂时停止,说道:“让他们送进来。” 两个人抬着一个箱子进来了,跪在殿内,磕头道:“奴才给陛下请安。” “嗯,起来吧?老二今年又打算给朕送什么?” “回陛下。”那两个奴才打开了箱子,露出里面的'说道:“这里面全是二皇子四处寻找的各种绝世医书,特意让奴才们送来,献给陛下。” 皇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却还是努力让自己露出了高兴的表情,说道:“嗯,朕很喜欢。” 他挥了挥手,便有人将那箱书抬了下去。 二皇子送完,便轮到三皇子了。 “奴才给陛下请安。” “嗯,老三又打算送什么东西给朕?” “回陛下。”那奴才打开手里的盒子,说道:“这里面是全盛钱庄的银票,一共一千万两银子,三皇子特意命奴才献给陛下。” 皇帝:…… 却还是让奴才将那一盒银票接了过去。 云贵妃笑着说道:“三皇子真是能干,一年就能赚到一千万两银子献给陛下,咱们新月将来若是有这么一个皇帝,肯定能够带领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 德妃笑着说道:“他就只会傻乎乎的赚钱,哪里会治理国家,按理说,还是得二皇子这样有一颗仁德之心,一心想着救治百姓之人才行。” 云贵妃说道:“他除了会点医术,还有什么能拿出来看的?依臣妾看,这立嫡立长,怎么着也得立大皇子才是。” “咳咳。”大皇子站了起来,说道:“我这身子,恐怕难担此大任,还是得二弟三弟才行。” “你二弟……” “好了,好了。”皇帝无奈的挥了挥手,说道:“不要再争论了,这皇位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你一个个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了。你们不必担心,这事朕已有决断。” 皇帝朝连澈看了一眼,才让下面的歌舞继续。 连澈看着皇帝诡异的眼神,突然打了个寒颤。 千歌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连澈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千歌:…… 千歌又不解的问道:“他们为什么都不愿意继承皇位啊?” 连澈嗤笑一声,说道:“你想想咱们新月自开国以来,有哪位皇帝是寿终正寝的,就能知道为什么了。” 千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新月自开国到今,一共有七位已逝的皇帝。 据说有六位是累死的,还有一位是被暗杀的。 皇位虽好,却得有命享受才行。 待所有的歌舞表演完之后,连澈轻轻一笑,说道:“陛下,这宴会上的歌舞虽然好看,但看来看去还是那些,都看腻了,着实有些无趣。” 皇帝笑着说道:“你这小子,叫你看个表演还有这样那样的意见,既然觉得这些无趣,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有趣?” 连澈看了秦洛涵一眼,说道:“臣听说襄阳侯世子夫人在闺中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歌善舞,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不若让她给大伙舞一曲,给大伙助助兴?” 秦洛涵以为连澈真的在夸她,一脸娇羞的站了起来,说道:“洛涵谢连将军谬赞,若大家不嫌弃,洛涵今日就献丑了。” 说完,还得意的看了千歌一眼。 “嗯,可以。”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杨千舞的表妹,说道:“朕听闻刘尚书的儿媳琴艺不错,就由你为襄阳侯世子夫人伴奏吧!” “是。” 两人配合默契,秦洛涵底子又不错,观赏性确实比那些宫女要强一些。 不过若说有多惊艳,却还不至于。 只是那两人却自我感觉良好,再加上一表演完,连澈便很给面子的带头鼓起了掌,皇帝也跟着赞赏了一番,便让两人有些得意忘形了。 秦洛涵谢完恩之后,便得意的朝千歌看了一眼,说道:“连少夫人以前也是才名远扬,不如你也为大家表演一下助助兴吧!” 千歌说道:“我没有世子夫人这么能干,就不献丑了。” 秦洛涵好似抓到了千歌的把柄一样,假意惋惜的说道:“那真是可惜了,连将军就喜欢看这些,夫人却不能……夫人虽然在战场上英勇无比,但这才华却……” 连澈打断了她,拉着千歌的手说道:“千歌是我连澈的妻子,这些自然只能表演给我看,她又不是戏子,岂能给他人助兴?” 秦洛涵脸上的得意之色一顿,这是在把她比作戏子? “噗呲。”丞相的儿媳一向与她不合,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幸灾乐祸的说道:“世子夫人还是快歇歇你那不该有的心思吧,人家连少夫人毕竟是有丈夫护着的人,岂是你可以比拟的。” 殿内众人都垂下头,无声的笑了起来。 前段时间,襄阳侯世子在外面养的外室与秦洛涵在街上碰上了,两人发生了一些摩擦,争吵了几句,秦洛涵便打了那外室一巴掌。 没想到世子听说后,便以善妒为名,非要休了她。 若不是双方父母压着,说不定现在秦洛涵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弃妇了。 襄阳侯世子不悦的朝秦洛涵说道:“还不快下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秦洛涵脸色一白,讪讪的走了下去。 皇帝这才开口说道:“连爱卿说的有道理,平虏将军平定大梁之乱有功,连爱卿更是为新月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夫妻二人,朕不许污蔑与轻贱。襄阳侯,刘尚书。” “微臣在。” “作为一家之主,就该好好管束其家人的言行举止,不得四处胡言乱语,污蔑他人。” “是,臣谨遵陛下教诲。” 秦洛涵听完皇帝这番话,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完了完了,她这一辈子全完了。 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世子夫人。” 只见秦洛涵还没走到位置上,便这样晕了过去。 后来,千歌便再也没见过秦洛涵与杨千舞那表妹。 据说秦洛涵被襄阳侯府贬到了佛堂,没两年就病逝了。 而杨千舞的表妹,则直接被刘尚书一家送到了家庙,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第47章 地震 过了正月十五,连澈的停职期已过,也该回到朝堂了。 千歌的药铺也就在十六这天从新开了张,还是跟以前一样,七天一轮。 只不过现在她一般不会上门给人看诊了,所以也算是能休息两天。 可这两天千歌却感觉比平日里还累,连澈因为她第二天不用去医馆,晚上折腾起她来就没个顾忌,弄得她是腰酸背痛的。 “唉。”这是千歌今日第三次叹气了,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与她坐在一起的沈氏不由得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千歌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的说道:“娘,成亲实在是太累了,早知道我就该呆在娘家陪你一辈子的。” 沈氏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在连府受了委屈?” “那倒没有。”千歌又打了个哈欠,说道:“只是连澈太粘人了,睡不好觉。” 沈氏看着她这样子,突然反应了过来是怎么回事。 笑着打趣道:“你这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是姑爷宠你,身边只有你一人,自然会累一些。若是遇到那花心的,家里小妾通房一大堆,整日里忙着争丈夫的宠爱,那才是更累呢。” “我倒宁愿能来个人帮我分点这宠爱呢!” 千歌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说道:“呸呸呸,看我说的什么话。” 若连澈真找了这么个人来,只怕她在连府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沈氏无奈的摇了摇头,连澈正是身强力壮之时,两人又是新婚燕尔的,女儿确实是累了些。 她虽然心疼女儿,却不好说什么。 想到这里,沈氏又看向千歌的肚子,满怀期待的说道:“你们成亲也快有大半个月了,这肚子里不知道有没有动静,月事可来了?” “娘。”千歌坐直了身子,嗔怪道:“哪有那么快,盼孙子也没有你这样盼法吧?” 沈氏也觉得自己着急了些,便不再说这件事,转移了话题说其它的。 门外的念夏与知秋唤了一声:“姑爷。” 两人正说着话,连澈走了进来。 “小婿加过岳母大人。” “嗯。”沈氏点了点头,问道:“今日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营里没什么事,就早些回来了。”连澈看向千歌,说道:“你是现在跟我回去还是在这里用了晚膳再回去?” 千歌一把抱住了沈氏的手臂,说道:“要不我今晚就在娘这住一晚上吧?好不好?” 连澈咧嘴一笑,说道:“你若是想岳母,明日再来就是。晚上还是歇在自己家好一点。” “娘。”千歌晃了晃沈氏的手臂。 沈氏将手抽了出来,说道:“好了,哪有嫁出去的女儿还回娘家住的,像什么话。” 又对连澈说道:“你们两人就留在这里用了晚膳后再回去吧?” “好。”连澈这次倒是应得很干脆。 用完晚膳后,不管千歌再怎么不愿意,还是被连澈拖上了马车。 千歌坐在马车上,满脸不高兴。 连澈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与她计较,只是把玩着她的手指。 不过回到院里后,千歌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连澈好奇的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千歌得意的在她耳边说道:“我月事来了。” 晚上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连澈一愣,千歌转身往房内走,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身子不便,你这两日还是去书房睡吧!” 连澈默不作声的跟她进了房间,开始更衣睡觉。 连澈手枕在脑袋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道:“睡书房,那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娶了媳妇,哪能再独守空房?” 千歌:………… ………… 二月里,天气逐渐回暖,大地也开始复苏。 今日连澈休沐,正好也碰上千歌休息。 他便将她拉了出来,想去一次相思树那里,将上次没做完的事做完。 两人同骑在一匹马上,慢悠悠的往前走着。 突然,前面串过一个白色的人影。 “咦?”千歌惊呼道:“好强的轻功。” “驾。”一个人骑着一匹马,从那白色身影来的方向追了过来。 “吁!”那人经过他们身边时,停了马,诧异的看着他们,惊呼道:“连澈?” 连澈在马上打了个千,说道:“二皇子,别来无恙。” 二皇子看向他们,问道:“你们这是……” “哦,今日天气正好,便与内子出来游玩。”连澈问道:“刚刚过去的那是灵汐宫的圣女?” 二皇子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连澈轻笑着回答:“二皇子不务正业,整日里追在灵汐宫圣女的后面跑,这事在京城谁人不知?” “呃!”二皇子尴尬的说道:“我追老婆,怎么就成了不务正业了?俗话说成家立业,那也得先成家再立业不是?” 连澈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一阵地动山摇,连马都有些站不稳,差点将他与千歌摔到地上。 幸好连澈反应快,拉着千歌从马上跳了下来。 不过二皇子可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摔了个结结实实。 “哎呀!”二皇子惊呼一声,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这是地龙翻身?” 地震了? 连澈与千歌对视了一眼,突然拉着她上了马,说道:“回京。” “诶,等等我。”二皇子也上了马,跟在他们后面朝京城跑去。 刚刚这么大的动静,说明这次的地震很严重,只是不知道震中在哪里,百姓们受损可严重? 连澈连府门都入,将千歌放了下来,便进了宫。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连澈才回府。 千歌赶紧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 连澈说道:“这次的震动主要在白水城那边,靠近白水城的清水城知府在今天下午送了奏折过来,白水城那边的路被山体塌方给堵了,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还不知道。陛下让我来接你进宫。” “那走吧!”千歌没有问进宫干什么,直接与连澈进了宫。 御书房此时聚集了许多大臣,与他们一同进京的二皇子也在。 连澈带着千歌走到皇帝面前,说道:“陛下,臣将内子带进来了。” “臣妾叩见陛下。” “起来吧!”皇帝叹了口气,说道:“这次的地震情况想必你也听说了,朕打算让你与连澈还有二皇子过去救助灾民给,连澈负责救灾民们出来,再从民间调一百位郎中过去,你与二皇子负责带着他们医治那些受伤的百姓们。” “是,臣妾领旨。” “嗯,此事宜早不宜迟,你们立即出发吧,需要些什么,众位大臣会配合你们。” ………… 通往白水城的路被堵,连澈只得安排人先把路挖通。 千歌他们却等不得那么久,只能先从其他地方绕过去。 等到了白水城以后,千歌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里面的房屋全部垮塌了,到处都是死去的灾民尸体,所有人都自发组织去救人了,这些死了的却没有人埋葬,全都暴晒在太阳之下,都已经发臭腐烂了。 千歌对旁边的二皇子说道:“这样下去不行的,必须尽快将这些尸体火化了。” 二皇子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若不火化,这么多尸体一起腐烂,极为容易引发瘟疫。 便立即吩咐身边的人将这些尸体抬到一起,打算找个地方火化。 侍卫正要点火,不资道从哪里冲出一伙百姓,拦在了尸体前面。 一个胡子发白的老人说道:“不能烧,官爷,不能烧啊。” 千歌上前一步说道:“老人家,这次死的人太多了,必须得尽快火化,要不然会滋生病毒,很容易导致瘟疫发生的。” “夫人,老头子我不知道什么病毒不病毒的,我只知道死者为大,死了的都得让他们入土为安,这要是火化了,尸骨无存,会永不超生的啊。” 边上的百姓们都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若真的爆发了瘟疫,那整个白水城的人可能都会死去。” “不行。”有个男人跳进了坑里,扒拉出一具尸体,说道:“你们若要火化,就烧了其他人吧,我们家这位不能烧,我自己带去埋了。少烧一个应该没关系吧?” “我们家的也不烧,我们自己埋。” 又有几个人跳了下去。 二皇子见状,看向千歌,问道:“怎么办?” 千歌说道:“不能让他们把尸体带走,有一个就会有千个万个,若到时候真的爆发了瘟疫,可能会危及整个新月。必须得想办法阻止他们。” 二皇子说道:“可是这些百姓都失去了理智,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千歌四处看了看,突然看到几个孩子站在边上。 赶紧拉着那几个孩子来到尸体坑旁边,大声喊道:“大家都住手。” 没有人听她的,还是在里面翻找自己的亲人。 这时,那两个小孩却被这场景吓得哭了起来。 坑里面的人听见哭声,朝这边看过来。 千歌赶紧抓住机会,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失去了亲人,心里难受。可是现在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逝者已逝,有没有灵魂来世都不知道。你们真的要为了死去的人,为了莫须有的理由,置这些活着的人的性命于不顾吗?你们看看……” 千歌将那两个还在往前推了一点,说道:“他们还这么小,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世界,你们真的忍心置他们于危险之中吗?再说了,死去的这些都是你们的亲人,他们一定希望你们还好活着,而不是为了他们的后事,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最开始那个男人说道:“只是有可能会爆发瘟疫,也不是一定,情况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当然有。”千歌说道:“这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若不尽快火化,爆发瘟疫的可能性有九成。是到底怎么做,是活着的人重要,还是死去的人重要,孰轻孰重,你们自己考虑。” “这……”坑里的人开始犹豫起啦。 “呜呜~”最开始跳下去的那个男人抱着那具尸体哭了起来,说道:“娘子,对不起,夫君不仅没能保住你的性命,如今竟然连你的尸骨都保不住。” 其他的人也都开始哭起来。 千歌见状,也在一边摸起了眼泪,却还是说道:“大家都上来吧,这些尸体必须得尽快处理才行。” 这次没人反抗,都慢慢的从坑里爬了出来。 二皇子吩咐道:“点火。” 尸体上淋了火油,火把一扔下去,熊熊大火便燃了起来。 “儿啊~” “相公~” 边上的人都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有个人甚至还想跟着跳下去,还好被侍卫一把拦住了。 连澈他们在第二天下午才赶过来,一到这里,便赶紧组织大家去救人。 可这个时代不必现代,又过了这么多天,救出来的大多数都已经死去了。 千歌与二皇子跟带来的那些大夫从昨天到这里就没有歇息过,受伤的灾民实在太多了,他们必须得尽快为他们医治。 尽管有千歌当机立断的让人烧了那些尸体,可他们最担心的瘟疫还是爆发了。 首先出现的是在一个小镇,有几个人出现了发热,的症状,然后就开始咳嗽,后面开始昏迷不醒,最后咳血而亡。 而且传染性极强,只用了两天时间,那个小镇一半的人都已经感染上了。 千歌与二皇子听说后,立即来到那个村庄为那些村民把脉。 二皇子问道:“怎么样?这种症状你见过吗?” 千歌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恐怕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病毒。” 二皇子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千歌站了起来,对连澈说道:“你立即派兵将这个镇围起来,不能让人进出,以免让瘟疫传到了外面去了。” 好在现在交通没有现代社会那么发达,又才发生了地震,所以这些人没有外出,就算出去,也走不了多远。 只要封闭得及时,应该不会传到外面去。 第48章 怀孕 千歌说道:“我要留在这里寻找医治瘟疫的办法,你带着二皇子离开这里。记住,一定不能让人出去了。” 连澈说道:“不行,我同你一起留下来” 千歌摇了摇头,说道:“连澈,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现在外面还是那么多的人没救出来,那么多的人还等着你去帮他们重建家园,若你留下来,那他们怎么办?” “可是我不放心你。” 千歌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连澈犹豫了半晌,才说道:“那好吧,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嗯。”千歌点点头。 二皇子说道:“我同你一起留下来寻找医治的办法。” “不行,你是皇子,这瘟疫来势汹汹,留下来实在是太危险了。” 二皇子笑了笑,说道:“正因为我是皇子,所以才更要留下来。” 连澈说道:“让他留下吧,二皇子医术高超,留下来对你们应该有帮助。” “好,就这样吧!” ………… 看着死去的白鼠,二皇子失望的对千歌说道:“还是不对。” 千歌说道:“再换两味药试一试。” “不好了,二皇子。”一个侍卫匆匆跑了进来,说道:“百姓们和外面守着的官兵发生了冲突,打起来了。” 二皇子放下手中的活,转过身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百姓们看到最近死了那么多人,便都闹着要离开这里,被官兵们拦住了,有个士兵不小心推倒了一个人,激发了他们的怒气,他们就闹了起来。” 千歌上前一步,说道:“走,去看嘛。” “好。” 两人来到小镇的路口,只见到百姓们与那些士兵们都打了起来。 士兵们虽然有武器,却不敢真的与百姓们动手,逐渐占了下风。 眼看着就要失守了,千歌赶紧跑了上去,大声喊道:“都住手。” 有人认出了她,喊了一声:“将军夫人来了。” 两边都停了下来。 千歌这才走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有个士兵上前解释道:“夫人,他们闹着要出去,我们怎么跟他们解释他们都不听。” 百姓里有人大喊道:“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非要我们在这里等死?” 千歌说道:“前两天我们不是就跟你们说了吗?这里瘟疫爆发了,所以得暂时封闭小镇,等瘟疫解决之后大家就可以出去了。” “你们要关就关那些感染的人好了,我们又没感染,凭什么让我们也留下来等死。” “就是,我们要出去,留下来就是死。” “我没感染,我要出去。”那个人说完就往外冲。 “不能出去。”有士兵拦住了他。 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兄弟们,留下来就是死,冲出去还有可能活下去,咱们跟他们拼了。” “拼了。”刚刚安静下来的百姓又激动起来,都不管不顾的往外冲。 “小心。”眼看着有个人要撞到千歌了,二皇子赶紧一把将她拉到了一边。 看着这里聚集得越来越多的百姓,千歌焦急的问道:“怎么办,快拦不住了?” “嗖!嗖!嗖!” 突然从前面射过来几支箭,很多人都中箭倒在了地上。 “啊!杀人了。”百姓们都四处逃散开来。 千歌惊讶的喊到:“连澈。” 只见连澈带着一队人马,正手持弓箭骑在马上,手中的箭全部对准了这边。 连澈放下手中的弓箭,大喊道:“谁若再敢往外闯,格杀勿论。” 有百姓不甘心的问道:“难道就让我们在这里等死吗?” “没有要让你们等死。”连澈指着千歌与二皇子,说道:“看到了吗?那是当今二皇子,还有我的夫人,他们两个正在想办法医治瘟疫,他们不也跟你们一样,被关在里面了吗?若你们觉得他们不够……” 连澈跳下马,走到千歌身边,说道:“那再加上我呢?” 千歌焦急的说道:“你进来干什么?快出去。” 连澈没有理她,反而拉着她的手,对那些安静下来的百姓们说道:“我在这里跟你们保证,一定会尽快寻找医治的办法,就算不能,我们也会同你们共同进退,同生共死。” “这……”百姓们都犹豫了。 这时,一个老人走了出来,说道:“大家都散了吧,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咱们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百姓们见状,这才慢慢离开了。 “啪!” 待所有百姓们都走了之后,千歌气急败坏的打了连澈一耳光,生气的说道:“连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连澈笑了笑,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这次的瘟疫有多严重,传染性有多强,死亡率有多高吗?你为什么要跑进来送死?” 千歌说着说着,就流起了泪。 连澈见状,轻叹一声,将她抱进了怀里,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我才要进来陪着你,我怎么放心将你一个人置于如此危险的地方呢?” 千歌哭着说道:“连澈,你就是傻子。” 连澈轻轻哄道:“是,我傻,只为你犯傻。别生气了好不好?” …………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千歌他们还没找到医治瘟疫的办法,连澈却发起了烧。 千歌放开连澈的手,半天没说话。 二皇子问道:“怎么样?” 千歌无力的说道:“是瘟疫。” “啊,这……” 千歌突然哭出了声,边拍打着连澈,边骂道:“你为什么那么不听话呢?为什么要进来?你若有个万一,让我怎么办?” 二皇子赶紧说道:“连少夫人,你冷静点。” 连澈抓住她的手,说道:“千歌你别着急,我相信你一定会医好我的。” “对,你说的对。”千歌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说道:“我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的。” 连澈在第三天开始陷入了昏迷,千歌看得很是着急,却毫无办法。 只能一样一样药慢慢拿小白鼠做实验。 终于在第七天,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后,这次的白鼠在喝下千歌配的药后,没有死去,反而慢慢恢复了精神,最后竟好了起来。 千歌看着,终于开心的笑了出来。 连澈做了第一个试药的人,好在这次的药配的很成功,第二天他就苏醒了。 千歌赶紧让二皇子将药方拿下去,让犯病的百姓们喝药治疗。 自己却趴在连澈的床前,呜呜的哭了起来。 “别哭。”连澈拍了拍她的头,虚弱的说道:“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连澈,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 半个月后,所有感染的百姓们都逐渐好转。 又过了半个月,所有人都好了,并且再无人感染。 他们这才撤走了外面守着的士兵,让这个小镇恢复了自由。 小镇一打开,皇帝的诏书就到了。 要连澈他们立即回京,这边的赈灾事宜会另外派人来接手。 连澈对皇帝的这道召令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不得不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回去的那一天,千歌突然晕倒在连澈怀里。 连澈赶紧将二皇子叫来为她看看。 二皇子放下千歌的手,淡淡的说道:“没事,是喜脉。” “喜脉,什么喜脉?”连澈突然反应了过来,瞪大了眼睛,惊喜的问道:“你是说她怀孕了?” “嗯。”二皇子点点头:“两个月了。” 连澈抱着千歌,傻笑起来:“呵呵,呵呵!我要做爹了,我们有孩子了。” 因为千歌有了身孕,回去的路上,连澈是格外的小心,本来三天的路程,硬生生的走了七天。 ………… 千歌的医馆里面,千歌看着面前的夏易寒,怒吼道:“夏易寒,你到底想干嘛?” 夏易寒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说过,你只能是我的。” “我是连澈的妻子。” 今天一早,便有人来连府找千歌,说沈氏在医馆晕倒了。 千歌不疑有他,匆匆的跟着那人来了医馆。 却没见到沈氏她们,只有夏易寒一个人等在这里。 等千歌意识到上当,想要离开时,外面已经被他的暗卫团团围住了。 她现在有了身孕,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不敢与他硬碰硬,只能跟他好好说,却无论她怎么说,夏易寒都不肯放人。 “不,你是我的。”夏易寒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她,说道:“你是我的,千歌,你以前那么爱我,你忘了吗?” 千歌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爱你的那个千歌已经死了。” 夏易寒说道:“我知道,我让你死了心。可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会改的,千歌,你继续爱我好不好?” 千歌一把挥开他的手,说道:“夏易寒,杨千歌已经死了,在你的生辰宴那天就死了,死在了杨千舞的手里。” 门口,正打算闯进来的连澈忽然停下了脚步。 夏易寒不解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千歌说道:“你不觉得我与杨千歌的性格不一样吗?因为我根本就不是杨千歌,只是附身于她的一缕幽魂而已!” 夏易寒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她死了?” “是,她死了。” 夏易寒后退了几步,说道:“不,我不相信。” “这是事实。”千歌缓缓说道:“夏易寒,你与她的缘分已经尽了,我不是她,代替不了她。” “不是这样的,你在骗我是不是?” 千歌说道:“我没有骗你,我不会拿这种事来骗你。” “难道,是我害死了她吗?” 千歌缓缓说道:“杨千歌爱错了人,最终丢了信命,是她活该。而你,信错了人,痛失所爱,是你活该。” “千歌。”连澈推开身边的人走了进来。 千歌紧张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很久了。”连澈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说道:“我来接你回家。” 说完便拉着她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夏易寒说道:“九王爷,千歌信任你才告诉你这些,今日之事,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提前。” 马车上,连澈一直沉默着,也不看千歌,不知道在想什么。 千歌有些忐忑,酸溜溜的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 “是有些失望。” 千歌:…… 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连澈不解道:“什么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对我啊!是和离还是?”千歌语气不足。 “怎么对你?当然是宠着啊,还能怎么对你?和离,你想都别想。”连澈眨眨眼,不明所以。 千歌听到话,心里心里是百感交集,有些欣喜,又有些酸意。 哪怕是知道她不是她,也还愿意宠着她吗? 他,就那么喜欢她? 可她也知道,偷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就算他以后依旧待她如初,她也不会幸福,只会整日里彷徨不安。 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就趁此说开了的好。 酝酿了半天,千歌才开口问道:“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谁?” “杨千歌啊!” “你不就是杨千歌吗?” 千歌气急,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是说以前的杨千歌。” 连澈诧异的看着她,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喜欢的是你啊!” “你一开始接近我不就是因为杨千歌吗?” 连澈终于知道她刚刚问的介意是什么意思了,赶紧解释道:“是,我一开始接近你是因为杨千歌。可那是因为镇国侯以前对我有教导之恩,所以千歌也算是我半个师妹,见她有难我自然是要帮助的。我喜欢的一直是你,你与她我是分得清的。” 千歌惊讶的问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她?” “切,你们两个很好分辨好不好?你与她虽然是同样的相貌,可性格与念夏多习惯却大不相同的。” 连澈掰着手指说道:“她的性子冲动天真,而你沉着冷静。她的口味清淡,而你无辣不欢。她在拿剑的时候小指会微微上翘,而你却不会。还有很多,需要我一一道来吗?” 千歌酸溜溜的说道:“这么了解她,还说你不喜欢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概是怀孕导致的吧! 连澈理所当然的说道:“事事观察入微,这难道不是一个将领应该必备的吗?” “那……你刚刚说你介意什么?” 连澈微微一笑,将她搂进怀里,说道:“我是醋了,觉得这些事明明是你最大的秘密,可你竟然告诉了他,而不是我。” 千歌:…… 她还不是怕他知道了会不要她,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又怎么敢告诉他这些。 连澈得意的说道:“不过,现在我不醋了,你肯定爱惨我了。” “你又知道!” “当然。你若不是爱惨我了又怎会吃她的醋。若不是爱惨我了,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千歌抬头下意识的反驳:“我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陛下赐婚,后面几个字没有说出来,在抬头一瞬间看到连澈那期待的眼神,悠悠说道:“你说的对,我确实爱惨你了。” 连澈笑了,脸上是无比的欣喜。 千歌看了也是满心的欢欣,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又何必口是心非呢? 这样,看着他高兴,她也高兴不是挺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