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欢(1v1)》 她也想要 叶行州现在很清醒,尽管胃里酒精灼烧,但他的脑子仍旧十分清晰地运转着。 他很清楚,此刻被他压在身下的那个女孩是谁。 她的名字叫颜欢。 说起来两人七十年前曾是一家,他爷爷和她外公是堂兄弟,关系不近但又沾亲带故。 按照叶家的规矩,她应该要叫他一声表哥。 但很明显,她不懂这些,细嫩的手抓在他的肩头上,抵抗着叫他“诶诶诶...那个...等一下。” 首先,他不叫那个。其次,这种时刻他显然也不能等一下。 叶行州架住了她的手举过头顶,如狼似虎一般近距离俯视着她。 他的眼神不像醉汉迷离,反而明亮得出奇,他长得过分好看,颜欢被盯得楞了一下,就这瞬间纱裙被推到头顶扯了下来。 没有布料的遮隔,他的手直接触到了她的肌肤。 她的身体不自觉颤动,轻呼出一声:“唔......” 愉悦中带着新奇,这是她第一次被男人如此抚摸身体。 看着男人宽大的手掌在自己肚脐周围游走,向下滑入大腿根部,揪住了敏感的嫩肉揉捏。 滚烫的肌肤相贴,暧昧的气息交缠,这种感觉陌生令人着迷。 他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指节修长莹润如玉。 颜欢脑子冒出了奇怪的画面:那只漂亮的手抚上她的私处,白净的手指,挑开两片粉红阴唇,插入她的小穴里。 身下收缩,一股湿意蔓延开来。 颜欢对情欲之事并不陌生,可以说十分好奇,也有过幻想期待。 但第一次真实地被男人剥光了压在身下...她挺害怕的。 心跳加速,要大口呼进更多的氧气才能稍微舒服一点。 但她又不敢太大声,像怕惊动了正在她身上游走的那只手,就这样憋得小脸通红。 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细胞的兴奋,呐喊着追随他的手掌,享受着他的抚摸。 “你亲亲我。”她好奇更多。 叶行州手停了一下,剑眉星目望着她,似如没听清那般,喉头蹦出一个音节:“嗯?” 自己是不是有点太猴急了?颜欢羞怯,毕竟他们也不是很熟。 她不再说话,侧头避开他审视的目光,心虚地盯着波浪一般的窗帘尾。 酒店套房的顶灯光线柔软,映照得她浑身白皙如玉,她侧着头,漂亮纤弱的脖颈线条完全暴露在他眼底。 乌黑的长发铺散了压在肩下,肩头上吊着两根内衣丝带,被包裹的胸部像花朵一样挺立着,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她很美,介于成熟和稚嫩之间的混沌,像初夏晨光下,藏在林叶间的压枝青梅,饱满又青涩诱人。 叶行州喜欢这种气质。 他宽大的手掌毫不客气地沿着腰线向上,挤进了内衣里。 藏了二十年的乳包,就这样被人一把抓在了手掌中。 颜欢还没来得及反应,唇就被他寻找到,以吻封缄。 他的唇瓣柔软,起初只是轻轻地贴合着她,四片唇瓣温柔摩擦,慢慢地含住了她的下唇瓣。 舌尖刷过她的唇角,轻咬。 唇被他吸得发麻,像被迫吞下了无数跳跳糖,唇舌间的神经被刺激得狂躁,他的舌头又闯进来给予她安慰,勾着她的缠绕交织。 房间很安静,能听到他们激烈亲吻时,唇齿摩擦的啵啵声。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辛甜的沉木香,混着淡淡烈性酒的苦味,氤氲在她的鼻尖。 一切的感觉都恰到好处,身体里的警戒神经早已被蛊惑,完全放弃了抵抗。 她忍不住像婴儿吸奶一样含着他的舌尖吸吮,浑身酥酥麻麻的,心醉神怡。 双手早已不自觉环上了他的后颈,甚至叶行州想离开结束这个吻的时候,身下的她抬头离枕追上去,像嗷嗷待哺的雏燕,轻哼着索求。 她昂着洁白纤长的脖颈,长发散落,嫣红的小嘴微张,从脸到身都泛着粉红。 青涩又直白的欲求。 叶行州顺势将她带了起来,长腿伸直坐在宽大的白床中央,她坐在他的怀中。 房间的灯光温柔扑洒,对视之间,两人的气息,紧张地甜蜜交缠。 颜欢今天是来给本地商会做志愿者的,化了淡妆,口红已经被他吻乱,剩下的点点残红勾勒着唇线。 妆花了,头发也乱了,眉眼间一派纯真无邪,懵懂无畏。 叶行州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向他亮红灯,提醒他停下来! 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全身血液都是爆炸滚烫的,奔涌着冲向胯间,胀得他骨肉发疼。 他想要她,他知道她也想。 请求撤退 卧槽,他好像是来真的。 在叶行州试图进入她身体时,颜欢脑子里冒出了这句奇怪的话。 她腿间一片泥泞,流出的水将床单都浸湿透了,但叶行州还是进入得很困难。 她娇小穴口已经被他顶得发红,粗大的龟头沾满了她的体液,很湿很湿,但刚艰难送进去半个头,就听见她的痛呼声。 呼吸都滞住了几秒,穴口肌肉也陡然绷得更紧,绞得他也发痛。 他额上泌出了细密的汗珠,牙关咬紧,倒吸了几口凉气。 真想一插到底,操软了她。绑着她,把她的小穴操烂,操到她痛哭失禁尿床,才能算如意。 但见身下的人儿惨白着脸,十指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指甲已在他的臂弯掐出了一排小月牙印,他用了所有力气克制着。 只得低头一遍又一边地亲吻她,察觉到她回缓过来,肉棒才敢又尝试着往里送了送。 “痛痛痛!”肉茎头刚撑开湿漉漉的穴口,她就受不住了。 他的性器过于丑陋粗硬,蛮横地塞在她的腿间,滚烫的,像有恨意的怪物,一直想要进入撕裂她的身体。 她害怕了。 她想撤退了。 她承认,她很喜欢他的亲吻和抚摸。 喜欢他亲她的胸,一边湿热的嘴里叼着她的乳头,一边又用手指挑逗她敏感的阴蒂,干燥的指腹用力按着阴蒂打圈,上下刺激。 那是最爽的时刻,他捏着她的阴蒂让她身体颤抖,喷出一滩又一滩的淫水在他的掌心中。 那之后会有短暂的虚脱感,是被陌生又成熟的男性力量刺激身体,激发出的由造物主设定的最原始快感。 无与伦比,无法抵抗。 可是这些,已足够她这个新手体会到人类情事的美好。够了够了,再接着往下恐怕就没那么愉快了。 “我不要做了。”颜欢很怕痛,她就人生准则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单字一个欢,痛苦的事情绝对不要碰。 她手撑着身上男人的肩,试图推开他,身体抗拒地扭动起来。 “别乱动!”咬牙切齿地一声低吼,危险边缘,她像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颜欢被震住了,半秒。 紧接着就像刚被捕捞上岸的鱼,意识到大难临头,在他身下腿脚并用地挣扎着逃命。 柔软的大床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暧昧的异响,两个人都是赤裸的,肌肤相亲。 他身形修长,一条长腿曲起,将她的双腿顶开,整个下半身卡在她的腿间,被她夹着,性器相贴。 他一看就是勤于锻炼的类型,肌肤是健康漂亮的小麦色。而她是则娇弱纤细的青春少女,全身泛着诱人的粉白。 两种肤色的鲜明对比,一上一下,一强一弱,完美体现了男女在体格上的差异。 所以她的挣扎,对他来说就像清风拂过大树,大树纹丝不动。 偶尔她动得狠了,穴口殷红的嫩肉撞上肉茎头,被收缩着含弄顶端,舒服得他头皮一阵酥麻。 他密集地吻她,温柔的安抚。尽管在颜欢看来就像狮子舔绵羊,可怕的狩猎者的吻。 但她挣扎得太费劲了,再被他一吻,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手脚发软,跑不了了。 “你放过我吧,哥哥。”她开始可怜兮兮地求饶,“我应该是走错了房间了。” 这时候,颜欢不合时宜地回忆起来,这一切都是如何发生的。 她同学许韵的父亲是Z城商会的主席,每年春末,Z商都会举行交流会,颜欢从大一就被许韵带着来做志愿者。 商会工作人员都有统一的服装,她原本只想来这里换回自己的衣服然后回家,但谁知道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 颜欢确定自己没走错,这是许韵包下的酒店套房,许韵亲手给的她房卡。 她第一时间没认出叶行州来,警戒又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那时叶行州闭眸仰靠在沙发背上,鼻梁高挺,侧脸线条如雕刻一般精致。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把手上,穿了件灰银色衬衫,长腿伸直了搁在脚凳上,极放松的姿势,像刚从外面浮华的宴会中脱身,忙里偷闲躲来这里。 房间灯光偏暗,照得他整个人贵气又神秘。 她开门时有声响,他侧头往这边看了一眼,感觉像是认出她了,但没出声,又恢复到闭目养神的姿势。 他看上去有些不对劲,眉头紧皱,面色泛红。 如果是旁人,颜欢会立刻退出去,最多帮忙呼叫一下服务台。 但偏偏这个人是叶行州。 他吸引着她走进来,蹲在他的身前问了一句:“喂,你还好吗?” 叶行州睁开眼静默看着她,他眸色深沉锐利,仿佛一眼能望进人心里。 她那时就应该跑的。 但她没有,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以为他是饮酒过多正难受着,她给了他一片解酒药。 和着一瓶矿泉水,递到他面前。 叶行州不要水,只单独抽出药片,摁出一颗喂进了嘴里。 “不苦吗?”颜欢被惊呆了。 叶行州喉结动了一下,回答:“甜的。” 怎么可能,颜欢自己也尝过,明明苦到发咸。 “不信?”他挑眉问她。 颜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拉了起来。 被他拽着胳膊,向前跌入他的怀中,他的手指夹着一片白色药片递到她的唇边。往里一顶,她的舌尖被迫尝到了味道,好像真的有丝甜味。 很奇怪,明明没有饮酒,她也开始晕乎乎的,舌尖还诡异地含住叶行州的手指卷了一下。 然后……然后就到了这一步。 他很温柔 叶行州做人做事,很少有半途而废的时候,性格里带点残忍冷血,所以颜欢没有逃过。 几番逗弄之后,被他掰着柔嫩的双腿,一捅到底。 似利刃无情破开一颗饱满多汁的柑橘,穴里面的嫩肉,疼痛着,又被压出蜜一般的汁水。 察觉异物入侵身体,她本能地防御性后缩,想跑,却被扣住腿不准逃脱,硬生生吃了整根进去。 “呜......”她痛苦地呜咽着,身体因迅猛疼痛发抖,十指紧紧揪着床单,想要把那股痛感从身体里挤出去。 “别咬太紧,放轻松。”他声音被欲色磨得发哑。 颜欢下体含着他,却不许他再动了,小腹因疼痛绷紧,绞得他发痛。 他手指轻轻剥开她额上被汗沾湿的碎发,清清凉凉的,让她从纯粹的痛感中回缓。 疼痛夹杂着闷热,那一刻的触觉很清晰,他浓重炙热的呼吸,触感丝滑的肌肤,粗暴强烈的性具,塞在她的身体里。 她眼角有咸湿的泪花,他伸出舌尖,在她的眉骨处温柔勾勒着。 痒痒的,像羽毛撩在心尖,他的舌头刮过锁骨,胸腔,吸住她挺翘的乳。 他好像已经发现了,她喜欢被舔乳。 先是轻轻地嘬了一口,又将敏感的乳头包裹在他湿热的口腔里,手掌揉着乳包。她被逗得小腹窜起几股热流,逆直向上冲向心间。 “那里......”她小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脑子混沌,抓不住那阵仓促的感受。 唯有身体的感觉是直接的,那里,身体被他撑得好满,鼓鼓胀胀的,有丝丝酥麻感,但不太爽利。 在疼痛褪去之后,像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催着她想要更刺激的快感。 “呃嗯......”她不满地娇哼,莲藕般的白臂攀上他的肩,把他往自己身上揽。胸部抬起,要喂进更多乳肉到他嘴里。 叶行州早就到了忍耐的边缘,腰一挺,插进了最深处,将她整个人往床头的方向顶了去。 “唔......”还是痛的,她蹙眉。 “你轻轻的,好不好?”这时她眼睛水汪汪的,退一步开始认真地和他打商量。 叶行州盯了她一刹,沙哑的声音回答:“绝无可能。” “唔唔……”颜欢还想说什么来着,又被他一个重力抽插,闪开了思绪。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越是这样娇娇地求他,越让他控制不住,想把她肏透在这张床上。 他真的毫不顾忌地做起来,还是很痛的。 颜欢咬着唇,那疼痛中带着一丝酸麻感,从尾椎窜到头顶,让她愈发迷乱。 “你轻轻的啊。”她重复呻吟。 一双怯生生又带着渴望的眼神,让叶行州没忍住,与她所求相悖,捧着她的臀重力插了进去。 这一下又胀又痛,颜欢尖叫一声,手指不自觉在他的肩头挠了一把。 看着通红的四条血痕从肩膀拉到胸口,叶行州似乎一点痛感也无,愉悦地翘着嘴角,低吻她额头。 他好像很舒服。 颜欢皱着眉头,他在她身体里的动作太大,让她有些不适应。 “哼哼…...疼啊。” “呼吸吐气,别憋着。”叶行州一直教她。 其实远没有嘴上叫的那么痛,他已经足够温柔缠绵,只是剧烈的快感袭来时,她承受不住,只会机械地嘤咛。 他干得卖力,大床咯吱咯吱作响,她面色潮红如霞,浑身汗淋淋的,雪白细长的双腿勾着他精壮的腰,圆润的臀部被他捧在掌中。 身体相接处两丛黑亮的毛发,粗大暗红的性器在其间若隐若现。 抽出来时,肉棒上挂满了她的淫液,晶晶亮亮的,欲往床单上滴。 他用力撞进去,她的头会磕到红木床头板,咚咚地敲着墙壁。 她想,如果隔壁房间住了人,一定会听到,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事。 他动作越来越急重,压着她,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小嘴微张着,呻吟声不断从喉咙溢出来,那是娇媚到极致了的声音,毫不掩饰。 整个身体都湿透了,快感冲刷,肌肤却又像被火苗焚烧过,不见明火,余温滚烫。 就在这热潮最汹涌时,叶行州却突然停住了。 “嗯......”颜欢媚眼迷离,不满地睁眼看他。 他俯下身来,情欲之中的男人,俊朗的面容上多几分风月性感,他抬着她的下巴,将拇指喂进她的嘴里。 猩红的唇咬着手指,嘴角流出银线般晶莹的口水。 他的目光沿着她的身体线条,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她赤裸着被男人看遍,身体忍不住激栗。 他手掌盘磨在她腰间,温热的鼻息扑洒在面上,四目相对,那一刻距离过于亲近,说不出来,像不只是皮肉之欢。 尽管她不在意第一次什么的,而且她已成年身体发育成熟,也没有流血。她更不是什么传统害羞型女孩,但第一次就这样不清不楚,一夜情就交待了,她还是生出些许不安。 “在想什么?”叶行州问她。 “那片药,解酒药,是别人给我的。”她想解释清楚,这一切是场意外。 叶行州笑了笑,手摸到她腿间,沾了口水的手指摁着湿滑的阴蒂打圈。 “怕不是药,而是你天生就骚。”他手掌抽出来,掌心里的淫液滴到她的肚皮上,仿佛烫人的,烧眼得很,她羞臊地吞了一口口水。 被他戏弄,提起粉拳要往他肩上捶,却被他稳稳捉住。 他眸色幽暗,叫出她的名字:“颜欢。” 声沉音平。 颜欢纷乱的思绪一下子静了,像夏日午后嘈杂的蝉鸣都停住,那瞬间无风无声。 干燥的空气里,有一粒火星蹦出,滚落地面。 轰隆,一场大火熊熊燃烧。 他把她抱下床,大掌揉着她瓷白挺翘的臀瓣,将她压在大理石的茶桌上后入。 猩红的乳头贴上冰凉的桌面,被他往前一撞,肿胀的乳尖划过,留下一条水痕。 黑色的大理石面,衬得她肌白如雪,被他按着颈趴在桌上,蜜桃形状的小臀撅起,承接着他的插入。 凶狠地撞击,让沉重的茶桌抖动,茶罐杯盏掉落一地。 每一下,他的胯部撞上她的臀,都发出羞耻的“啪啪”声。房间太大,偶有回音。 她软软的趴在桌面上,整个人被他托着腰抽插,每一次高潮后,身体轻轻颤抖着,瑟缩着下体去夹他,直到他也射出。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沉迷于彼此的身体中,星级酒店的顶层套房里,女人的娇吟,和男人的性感低吼互相交织。 而楼下大厅里,奢华水晶灯灯光熠熠,顶级乐团的大提琴与钢琴合奏,正将一场晚宴推向尾声。 作案之后 “颜欢!” 好像是许韵的声音。 “颜欢,你醒醒。” 脸有点疼,似乎被拍了两巴掌。 颜欢感觉又困又累,但还是迷迷糊糊地掀开了眼皮。许韵银盘一样的圆脸映入眼帘,背景还是在酒店套房里。 许韵坐在她的床边,还穿着宴会上的香槟色礼服。颜欢的思觉还未完全归入身体,肩就被她悲痛地摇晃:“不要怕,我爸爸已经去通知警察了。” 警察???这下,颜欢被完全惊醒了,她赶紧揪着被子爬了起来。 只听许韵连声道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带你来这里,你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颜欢看了看自己裸体,头发凌乱,遍身吻痕,地上有用过避孕套,衣服大概还在会客厅的地板上,许韵该不会以为......她被人强奸了吧? “不是,不关你的事,我那个..…”颜欢突然有点咬舌头。 她和许韵虽然是好朋友,但也有点羞于告诉她实情。 成年人做爱当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丢脸的是乱搞。毕竟她和叶行州,几乎就像陌生人一样。 这一个语迟,许韵更加误会了,一个劲地安慰她:“你别怕,颜欢,即便他叶家再有权有势,世间也还有公道和法律能制裁他。” “叶……叶家?”颜欢小身板一抖,许韵怎么知道“作案者”是谁? 许韵误以为她还不清楚状况,便向她解释道:“盛荣集团,叶盛荣那个叶家。” Z大有一栋以叶盛荣命名实验楼,所以这样一说大概就能懂了。 颜欢当然懂,甚至比许韵还懂。 叶盛荣,叶家开家创业之人,是叶行州爷爷的爷爷,也是她妈妈的爸爸的爷爷。 这关系太复杂,颜欢有时候自己都要想大半天才能捋清楚,其间跨越了四五代,妈妈那一脉还是旁支,所以她从未对人说过,她和叶家有八竿子微微能打着的关系。 “警察立案之后,我爸爸会帮你请最好的律师。” 颜欢一听,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那个…...人呢?”该不会已经被抓起来了吧。 “他已经走了。” “哦。”听到回答,颜欢松了一口气,暗藏着一点无法言说的低落,多少应该礼貌地说句再见吧。 不过她这时可没时间理会自己那点哀怨的小情绪,东拉西扯大半天,才最终说服了许韵中止报警。 许韵问她:“你真的不想追究吗?” “当然。”颜欢疯狂点头。 潜意识里,她把叶行州睡了这件事情,让她妈或者叶家知道,都够她死一回的了,更别说还污蔑他强奸。 许韵回身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展开,递到颜欢手里。 “如果这样的话,商会那边需要你签这份保密协议,毕竟你是在为商会工作过程中发生的意外。” 颜欢瞄了一眼,协议十分简短,主要约定甲方出于人道主义作出赔偿,乙方不得向任何公众媒体机构等第叁方泄露此事。 许韵突然从关切变得商务,让颜欢有些难以适应。 “过会儿我送你去医院,做个检查,这样更放心。” 见她犹豫不下笔,许韵又状似无意地说:“赔偿或许会有一百万吧。” 听到数字,颜欢眼睛一亮。 她别的正经爱好没有,就爱打游戏,属于人菜瘾还大,最受游戏厂商欢迎的那种人民币玩家。 由于花钱太狠,她的卡近期已经被限制消费了,一直很缺钱。 可是用这种陷害他人的方式骗钱真的好吗? “什么时候能到账呢?”颜欢没有丝毫犹豫,眉笑颜开地问道。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比一百万到账信息来得更早的,是叶行州的电话。 周叁早上九点,颜欢还在半梦半醒间,手机叮叮咚咚地响起来,一串陌生号码。 她惯性接起,有气无力地说道:“快递放门卫室,谢谢。” 正准备挂断,那端传来了一道男声:“颜欢。” 沉稳,干净。 他那晚也是这样叫她的名字。 颜欢耳朵红得发烫,感觉他能看到他一样,赶紧起身坐了起来,紧张地揪起了自己的睡衣角。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又生硬地回了个“你好。” “今天下午有空吗?叁点来我公司一趟,徐景中路21号,盛荣总部。”他完全是下命令,还叮嘱她,“叁点准时,不要迟到。” 哪有人第一次打电话给别人,完全不介绍自己的,好像笃定她知道他是谁。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颜欢对他这份自信颇为不爽,“我下午还有课,很忙的。” 那边嗤笑了一声,声音听上去十分不屑:“这样啊,那就不打扰了。这件事情,我可以和你父母谈。” “别别别!”她和他之间能有什么事情谈啊,颜欢赶忙认怂阻拦,“别别别,别去找我妈,我会准时到的。那个……” “我等你。”叶行州似乎没兴趣听她后面的话,得到肯定答复后,就挂断了电话。 太没礼貌了!但颜欢做贼心虚,也不敢回拨大骂一通。 在此之前 这是颜欢第二次去到盛荣集团总部,上一次是四年前。 彼时她刚刚高考完,考出了382分的辣眼成绩。 这个结果完全在她意料之中,因为她对学习没有任何兴趣,漂亮的小脑袋里只想着吃喝玩乐。 但她妈妈叶莉格外难受。 叶家出来的人都有一股心高气傲的劲儿,仿佛自己是天生赢家,自己生的崽那也必须是人中龙凤。 颜欢上面有一个大她七岁的姐姐,名叫颜和,南加大电影学院毕业,现下是顶级的纪录片制作人。爸爸颜祝卿是位地方县长,虽不算大人物,但能做实事,颇有盛名。 一家人都光鲜亮丽,唯独颜欢,像豪车林立的车库里开进了一辆小破叁轮,格格不入地煞风景。 当年知道高考成绩后,叶莉接受了最终分数,但还是绞尽脑汁地想把她送进名校去。 这是叶莉的骄傲,不管内里如何糜烂成絮,外表也一定维持住金玉灿烂。 颜欢不太想上学了,叶莉问她:“不上学了,你想去做什么?” 她没敢回答,她想做个烤面包的小师傅。 戴着高高长长的白帽子,揉面团子,每天闻着被烘烤的小麦清香,还有甜腻的奶油和糖霜,简简单单的生活。 但做叶莉的女儿,必须是得像姐姐那样,高知聪明,才算合格。 叶莉继承了百分之二的盛荣股份。这股份在叶家不是人人都有,叶氏百年来风风雨雨,年景不好的时侯,大多数人都‘聪明地’早早转手兑了现。 现下的叶家,持股最多的就是叶行州的父亲叶钦华,他们一家是叶氏的主心骨。 因手持股份,多少算个董事,所以叶莉和叶钦华颇为熟络。为了颜欢上大学的事情,叶莉找上了他。 作为传统的南方家族,历来重视亲情联系,别说有事帮忙,就是逢年过节也要组织聚一聚的。 颜欢虽然参加得少,但每年除夕夜年宴逃不过,席上常常被她妈妈拽着去向主桌叶行州一家敬酒。 因此颜欢其实从小就对叶行州印象深刻,那个永远站在灯光下被众人簇拥着的少年,疏离但又彬彬有礼。 此前,他们仅算是面熟,从未交谈过,最多偶尔在人群中应和着,互相道过一句节日好。 直到高考那年,人生第一次产生短暂交集。 叶氏总部在城市的最中心,八十层楼高耸入云,站在落地窗前俯视地面会让人觉得心慌,整个城市一目了然的渺小。 颜欢不喜欢这种感觉。 第一次来的时候,原本约好的叶钦华临时有个会议,接待她们母女的人,换成了叶行州。 叶行州唤叶莉一声小姑,他是受过良好教养的人,接人待物一点也不傲气,但也会不刻意亲昵,很自然地为她们引见了Z大招生办主任。 那个戴厚眼镜的陈主任一字一句朗读了颜欢从幼儿园到高中的所有档案: 小学偷试卷被记过。 初中早恋,恶意纵火被劝退。 高中旷课,出入不正规场所。 颜欢自己都听得耳根子火辣,头快垂到桌子下面去了,她属于敢做不敢认的那类人。 她虽爱混日子玩,无意学习,但本质并不算是没皮没脸,叛逆乖张的二世祖。 小学偷试卷是因为那时爸妈总吵架,她想考个好成绩逗妈妈一笑。实力不行就铤而走险,结果被抓。行为恶劣,但究其本心也算可以理解。 初中早恋是真的,她那时喜欢的那个男孩子和她一样,笨笨的,每次考试比她还低两分,是全班唯一敢抄她作业的人。 但后来他要转学了不和她好了。她难过又生气,一个人偷偷把他刻过字的书桌拆了,拖去小花园想烧掉,却不小心点燃了杂草,烧了半边丛林。 另外,高中生去酒吧蹦个迪,被民警查到了,这样的小事也会被写进档案里吗?颜欢心底腹语。 弧形半圆桌,叶行州就坐在她的斜对面。 十七岁的颜欢偷偷看过去,他俊朗的面目上一片波澜不惊,不过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呢?他肯定觉得她是一个胡作非为的大烂人。 为什么会在意他的看法?那种感觉让一直得过且过的颜欢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慌乱,稍纵即逝。 盛荣集团对本地的大学多有捐助,名校z大更是重中之重。不过既是名校,名节矜贵,更不能放肆地让颜欢直接入学。 陈主任只能根据颜欢的情况,给出最好的升学建议,那就是复读一年,来年春天参加艺考,以舞蹈特长生进入了z大艺术系。 z大文艺学院是近几年并入的,不是z大原生院系,加上文化分要求低,一直备受歧视。 不过对于颜欢来说,完全无所谓,去混日子而已。 谈妥之后离开,叶行州礼貌周到地把她们母女送到了地下车库。 临上车前,叶行州拍了一下她的肩,轻声说道:“我担保你进的学校,以后听话一点,别再惹事了。” 他语气很其实平常,但气场过于凌厉,让颜欢这种小人物在他面前不自觉瑟缩,那句话听在耳里,就成了赤裸裸的恐吓,杀意沉沉。 为此大学生涯她一直藏着尾巴做人,唯一的大错,就是上周,把Z大女学生疑似援交的丑闻闹上了本地热门头条。 不过,她“援交”的对象……是他。 这应该不算她给他惹事吧,这是他自己惹的事。 再相见 时隔四年,再次踏进盛荣集团,像只小蚂蚁一样迈进那栋金光闪闪的玻璃高楼,颜欢心里一样的忐忑不安。 她在电梯里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在一位男秘书的带领下,走进了叶行州的办公室。 位置在整栋楼的中层,面积不大,装饰一目了然。视野很开阔,落地玻璃窗上白色卷帘束起,极目望去,能看见环绕城市起伏的山脉线,天高云厚。 秘书领她进来时,玻璃窗散射的柔光落在叶行州的身上。他穿了一件白衬衫,抬眼看来人时,眉宇精致,丰神俊朗。 颜欢突然想起了那晚,那件白衬衫下包裹的蓬勃有力的躯体,她的脸一下烧了起来。 领路的秘书关门离开,颜欢站着手足无措,叶行州开口:“请坐。” 他指了指她面前的沙发。 颜欢依言坐下,她贪凉怕热,才五月初就穿上了短裙,配一双绑带凉鞋,露出一截白嫩修长的小腿。 叶行州坐到她对面,长腿与她的脚尖隔着一方小几,颜欢把脚并拢了,往回缩了缩。 “咖啡还是茶?”他又问。 她回答:“可乐,可口可乐。百事可乐有一股塑料味,不好喝。” 她有时候一紧张就话多,说完就懊恼,急得没等叶行州开口就赶紧找补:“没有的话,苏打水也行,我不喝咖啡也不喝茶,都好苦我不喜欢。” 叶行州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小小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直直地,像被教导主任视察的学生。 他没说话,只拿着手机,给下属发了消息,职场人士少备可乐,估计得跑去楼下便利店买。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颜欢主动出击,她不喜欢面对他时心中慌乱的感觉,想赶紧结束离开。 叶行州找她来,确实是因为z大女学生援交的热闻,那是明晃晃冲着他来的舆论造势。 叶行州调出一份文件,遥控启动了沙发前端的电子显示屏。 展示的是她那晚的体检报告:外阴红肿,处女膜撕裂,提取到男性精斑…… 不知道是谁发给他的。 但有这份医学证明,再加上酒店当晚的监控,只要她一句话,就可以轻易将他推下悬崖。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叶行州似乎十分清楚她是知情者。 颜欢想起了那晚许韵要求她签的协议。 在叶行州面前撒谎明显不是个好选择,她声洪气足地如实相告:“是的,没错,我收钱了。” 但音量逐渐减小,似飞蚊轻嗡:“谁让你在外面乱睡小姑娘……” 你活该,这叁个字吞回了肚里。 她腮帮子鼓鼓地,像掉进陷阱的猎物,越是惊惧,越是急切亮出獠牙。 叶行州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也不见怒气,弯了弯唇角,淡然说道:“我可没有乱睡小姑娘,我睡的,是你。” 她……她就不算小姑娘了吗? “清晰的知道是你,才可能发生。”他声音低沉如晚风拂过,“不是什么乱睡,只是单纯地想睡你而已。” 他是故意这样说来逗她的,颜欢很清楚,当晚就是生理需求到了,换成另一个人,都一样能睡。 但他们这种成功人士,是不是天生脸皮厚?说什么话都不会脸红咬舌。反倒是颜欢面若火烧,周边的空气似乎都被她的脸烫热,她拿手背捂了捂脸,才清凉了些。 她来之前,可没预料到会是这样。 她猜想,有人找上叶行州,表示将为他摆平一桩风流韵事,但需要他付出一些金钱和资源作为代价。 叶行州大概率拒绝了,所以才有了网络流传的“C大女学生援交”的新闻。这是一个警告,如果叶行州继续冥顽不灵,下一步将会公布“嫖客”名单,或者发起诉讼。 一桩十分传统的金钱权色交易,但意外的是,她和叶行州的关系,不需要通过商会这个“中间商”就能联系上。 所以……他们出多少钱?我给你加倍。 颜欢原以为他会用金钱,这种丑恶又讨人喜欢的方式来解决。 但没想到他说:“你想知道,我打算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吗?” 她预感不对,犹豫着要不要听。 “你和我,结婚。”叶行州自己说了出来。 “嗝......” 秘书送来可乐,颜欢喝完了可乐,胃里碳酸气泡不合时宜地在翻滚。 “不至于要到结婚这么严重吧。”颜欢弱弱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叶行州微笑着反讽:“不然呢,谁让你在外面乱睡男人。” 颜欢被自己说过的话噎住了。 “纯粹为了钱吗?”他像是嗤笑了一声,手指轻敲座椅扶手,“不得不说,颜欢,在惹麻烦这方面,你很有天赋。” 他的声音也不大,但在颜欢听来仿佛死神耳语。她太讨厌这种弯弯绕绕,你一招我一拳的感觉了,索性一股脑全招了。 “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没有真的收钱害你。他们让我签的保密协议,给得太多了,我没敢要,我怂。当晚与你……”颜欢顿了下,“叶行州先生,发生关系时,本人意识清醒,纯属自愿。” 她说出了他想要的话。 房间安静下来,颜欢心里生出了些不悦,明明当时是情我愿的事,现在却弄得像她做错了什么一样。 真不该睡他,虽然是挺爽的,但过于麻烦。 “我可以离开了吗?”颜欢站起身来,看了眼办公桌的方向,忍不住点破,“监控摄像头是在那边吗?” 叶行州点头,颜欢的坦率让他有些意外。 “够了吗?需要我举着身份证再录一遍吗?”她表现得倒挺轻松。 叶行州没说话,同样站起了身,他比她高出一个头,气质挺拔如松。 他身上成熟危险的男性气息,靠得太近,颜欢不自觉侧头咽了下口水,势如破竹的气势消了大半。 “你很缺钱吗?”叶行州问。 颜欢黑溜溜的眼睛望着他,没说话。 “需要钱可以找我,我不希望你......”叶行州斟酌了一番用词,“再去向其他人提供这样的声明。” 颜欢脑袋短路:“你这是要买断的意思吗?” 叶行州看起来不像是不求回报的活菩萨,花了钱,总是想得到点什么吧。 叶行州被她问住,一时语塞。 四目相对,那天晚上的记忆唰一下窜上头脑,呻吟声,他拍打她屁股的声音,他温柔的哄弄,他进入她的身体的瞬间...... 叶行州的脸一点一点逼近,近到气息交缠,她呼吸动作稍微大一点,鼻尖就会擦过他的唇。 这具身体曾被他热吻,从脸颊锁骨胸部,一路向下。 她以为会发生什么,隐约期待着。 “爱惜你自己,颜欢。”他只说了这句话,不轻不重,像一缕烟雾飘进她的耳朵里。 教训 爱惜你自己。 颜欢从叶行州办公室走到电梯口,再坐着电梯一路下坠,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叮咚......到了底楼,电梯门打开时发出轻灵的提示音,但她没有走出去。 越想越刺耳,她不爱惜自己?不自爱? 旁人也就算了,他,有什么立场来教训她?他不也做了同样的事吗? 颜欢怒气如海啸即将爆发,也许是他一直以来都高高在上的姿态,刚刚又从她这里大获全胜,让她更觉得愤愤难平。 电梯被重新摁回了54楼。 叮咚,一双缠着黑色绑带的大白腿从电梯里跨出来,鞋跟噔噔噔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步急带风,小裙子像风筝一样摇摆,一路气势汹汹走到了叶行州办公室门口。 然而不幸,被刚刚那位男秘书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叶总现在正在开会。”秘书不知道她名字,一直称呼她女士女士。 颜欢正在气头上,听到这些虚假的礼貌官腔更加恼怒,她才刚刚走出门,什么会议这么快就开始了?她不信! 颜欢强行要往里进,男秘书伸手拦她,手扶到她的肩,她十分抵触,冷眉一横:“别碰我。” 恶狠狠地似小白兔急红了眼要咬人。 男秘书果断收回了手,观她气质年龄神态,估计不是林总女朋友,就是家里的妹妹什么的。他对自己老板的家庭背景有所了解,也有眼见力,知道在门口闹下去,迟早会引来其他部门的人看热闹。 秀才如何拦得住莽夫,他一个不慎,就让颜欢冲了进去。 颜欢捏紧拳头,直奔叶行州刚刚所在的里间,气冲冲地一把推开门。 卧槽!门后,七八双眼睛同时盯了过来。 原来真的在开会了啊...... 嘈杂的讨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停下来疑惑地打量着门口的颜欢。 这是从哪来的小姑娘?看上去气急败坏地,这是要来找谁的麻烦? 颜欢被注视着小腿肚子发抖,目光越过人群,直达叶行州眼底。 她声音强撑着镇定:“我刚刚有话忘了说。是你请我来的,我必须要把事情说清楚才能离开。” 众人见她直勾勾地盯着叶行州,脸上露出了八卦的神情,互相挤眉弄眼,叶总的私生活一直是个谜,这位莫非...... “这是叶莉董事的女儿。”叶行州朗然向大家介绍。 “噢,这样……”众人这才收敛起了轻浮的打探目光,颜欢感觉重担卸下,背都舒展了些。 有几位礼节性地向她点头问好,她也拘谨地咧了咧嘴角回应。 “去申请个楼下的会议室,我一会儿过去。”叶行州作出了安排,看来是要先处理他和颜欢之间的事情。 众人听到立刻答好,火速收拾自己的文件,从颜欢面前一个一个溜了出去。 人都走完了,空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窗外的阳光被浓云遮蔽,光线暗淡了不少。他逆光而坐,阴影勾勒出他的身形线条,阴暗让他的气场更显肃杀。 颜欢的心七上八下地不安分,刚刚那股要找他理论清楚的火气,被中途打断了两次,像被戳了孔的车胎,有些跑气儿了。 “你......”刚只顾着生气,也忘了提前组织好语言了,一时语滞。 “嗯?”叶行州颇有耐心,低低地应了一声,想知道她去而复返,到底想说些什么。 “我不喜欢你刚刚说的那句话。”颜欢一直是坦诚的痛快的。 “哪句话?” 他好像不知道哪里冒犯到她了,这更让她生气了,刚刚冲顶的戾气又回来了。 “什么叫爱惜我自己?” 噢......是这句。 “基本的就是,不要随便和男人上床。”他回答得直白,一字一句。 “随便?”颜欢重音咬唇,重复了这两个字。 “首先,和谁上床是我的自由,不需要你来指教。其次,比起同样随便的你,和女人睡了之后,又把自己当成受害者,把人叫来办公室偷偷录音,我至少算得上光明磊落!你!根本没资格教训我!” 她一通发泄,如连珠炮弹,叶行州仔细听着,歪着头,双手环胸看着她。 他良久没说话,站起身来,迈开长腿,从光影中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他靠近了,微屈身盯着她的眼睛说道,颜欢避无可避。 因生气起伏的胸脯,几乎与他衣衫相触,凸出来了挤占着两人之间的空隙。 随着他的靠近,那股暧昧的气息又在空气中浮动,干燥缺氧,她不自觉吞了下口水。 察觉她的慌乱,他音色颇为愉悦:“我没想到你还敢跑回来。” 没等她反应回嘴,他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吻顺势落在了她的唇上。 湿润的舌尖描绘着她因紧张而干燥的唇角,舌头滑入她的口腔,找到她的小舌头挑弄。 “唔嗯......”她微微挣扎,这可不是她来找他的目的。 尽管她很喜欢他的吻,那夜之后,梦到过多次。 叶行州也并不急切,很快放开了。 她被亲吻过的唇瓣妖艳红润,嘴角有晶亮的涎液,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自己的,他伸手用指腹帮她擦掉。 啪一下,颜欢拍掉了他的手,两道柳眉拧着,杏眸微瞪,气鼓鼓地看着他。 这个人什么意思啊,一边教训她做人不要太随便,一边又如此随便地亲吻她? 叶行州摸了摸自己手,不恼反笑,干净俊朗的面上浮现两个梨涡,一丝与他平日精英形象不相符的少年气。 他手往下,撑进她背与墙之间的缝隙,将她困在怀中。 “你太笨了,颜欢。”他声音低柔磁性。“那根本不是指教,而是觊觎。” 鲫鱼?颜欢听音,没反应过来是哪个词。 他鼻尖几乎与她相触,呼吸热气尽数扑洒在她脸上:“是觊觎,也是警告,你还敢跑回来问我是什么意思?” “那我告诉你,爱惜你自己,就是别像这样,给我可乘之机。” 方向 颜欢被握着手腕,举起双手,成投降姿势抵在墙上。叶行州的唇瓣带着全身的力量倾轧过来,堵着她的唇,抢占她的呼吸,让她无处可藏。 唇齿嘶咬,舌尖勾缠,缠绵流连。 他很会吻人,含着她的唇当一颗甜梅品尝,舌尖挑逗着舔弄,牙齿轻咬成痕,清脆地用力一嘬,整个口腔里汁水横溢。 颜欢喘息声重,呜咽着吞下与他交换而来的口津,舌尖酥麻无比。 她受不住这样热烈的诱惑,踮起了脚尖,脊背挺直了,向他的唇舌追随而去。 原本是亲密恋人才可做的事情,她与他……两具身体仿佛有天然的亲近感,一切都如此顺畅自然,在此地放肆热吻。 吻着吻着,他的手松开了,从肩头一路下滑,隔着衣衫揉上了她的胸。 指腹游离间,感受到了在衣衫之下,她胸的顶端,乳头已经硬成了一颗小疙瘩,如此摸过去,像被蚊子叮咬出的一个小包。 他用两指将胸上的那块衣服撑平直,硬挺的乳尖轮廓立刻在衣服上现了出来,圆圆的一粒,似尖锥要破衣而出。 他很想这样舔一下,但又觉得在她衣服上弄出了痕迹,估计她一会儿不好出门,就作罢了。 口干舌燥的,他又低头亲了一口她的唇解馋,如蜻蜓点水碰一下就收,炙热的气息绵长。 指甲盖隔着衣物刮过乳尖,绕着那一粒小疙瘩转圈,手掌包裹着鼓胀胀的乳团,肆意撩拨。 “呃…”颜欢动情难忍,手肘撑墙,才不至于腿软滑落。 “别的男人摸你的胸,你也这样乖吗?”他语气带着最初的挑衅和玩味。 颜欢神思一线清醒,记起刚刚回头来,是要和他争辩个清楚来着:他不可以…… “唔。”叶行州手掌撩起她的裙摆,从腰间一路往上,越过了布料阻隔,直接掐住了乳头。 指腹本柔软,但一对上更柔嫩的乳尖,就像是有一层厚茧,硬硬地刮过乳头,一下一下来回。 “颜欢。”他唤她的名。 “嗯……”她呻吟着答。 他的声音沉稳干净:“你是自由的,像风一样,想去往哪里就去往哪里。但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的自由只能向我,明白了吗?” 他的手还覆盖在她右胸上,衣服上显出他手掌有力的形状,但停下了动作,不再撩拨她,目光赤诚荡进她眼底。 颜欢被他逗弄得身软神飞,一时弄不懂,他意思是只和他做,只让他亲,只给他摸吗? 还是……有更深层含义? 她实在讨厌他说话的方式,朦朦胧胧似水中月亮,让人拿不真切,她侧头嘟囔了一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叶行州轻笑,将她拦腰抱起钉在墙上。 双脚离地的失重感让她急慌,手慌忙扶住他的肩膀。 他的手掌又扶起她的腿来,顺着大腿根向上,托着她的臀。掌心发热的温度,触及到她敏感的臀肉,她忍不住瑟缩,夹紧了股沟。 他的拇指,顶着她的腿心凹陷处,刚好卡在穴口,能感觉到她内裤已然濡湿。稍微一使力,仿佛就能从内裤里挤出水来。 “都这么湿了还听不懂?”他咬上了她的耳垂,热气呵在她的后颈,“我想肏你,想揉你的奶子,想干你的穴,想吃掉你。” 这样懂了吗? 他说的话十分粗俗,颜欢脸红潮热,贝齿咬了咬唇,思索几秒后认真点头,轻声答道:“嗯,好啊。” 叶行州忍不住心底大骂了一声操! “你喜欢这种?”他眯着眼,神情危险。 “不是的……”防止他说出更多荤话,颜欢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只是这样比较清楚。” 他之前说的那些话,文绉绉地很容易让人误解,以为要有什么情感牵绊。想操她,就十分明确,完完全全是身体上的欲念,做个炮友而已。 “我其实……和你做的感觉,挺好的。”颜欢说出口,又觉得自己过于直白了,羞怯得侧头笑了一下,笑着又回过头来拿眼偷瞄他的反应。 舒展的笑颜,眼神干净清澈得像一汪清泉,让人一眼就能望穿她心事。 “亲我。”叶行州突然要求,音色慵懒,下身重重顶着她,“不然我不保证能忍住。” 其实他一会儿还有会,根本没打算做到底,已经准备放她走了。 再亲一下了就放她走。 颜欢还没主动吻过他,也不是不愿意,而是她吻技很烂,和他相比实在有点拿不出手。她比较喜欢享受他的吻。 所以她没动,状似反对地哼了一声。 他故意戏弄她:“我的办公室可没有安全套这种东西。现在这里做的话,我需要叫人去买,那样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在这里面操你……” 直觉 颜欢紧缩着臀,腿心柔嫩处被他的硬挺顶着,隔着布料像也能感受到那处冒出的热气,磨得人心颤。 “你就不能自己去买么?”安全套也要麻烦别人去买,哪有这样的…… 叶行州手掌在她后背游移着,慢笑着问她:“就这么想要啊?” 颜欢耳根子烧得火热,“才不是……” 嘴上说着,腿心却不自觉勾夹,轻晃着腰,用他的勃起硬物慢慢地摩擦细嫩敏感的阴蒂。浅浅的酥麻感,像微电流经过身体,颜欢停不下来。 真会勾人,叶行州被她磨得下身愈发肿胀。真想把她剥个一干二净,寸寸白肉红珠都露出来,摁在办公桌上,面对面操个透彻。 光是想象在她身体里的曼妙,就有种噬骨的快意,叶行州极力忍耐着,倾身重咬她的唇发泄。 “咚咚咚……”门外有人叩门,两短一长的节奏。是胡秘书,在提醒他会议要开始了 叶行州眸色清明了些,湿热的唇舌还缠绵她的面上,轻柔地若即若离地安抚。 裙底之下,他的指腹隔着一层棉内裤,重重揉着两片肥厚的蚌肉。 听到她细微的呻吟,犹嫌不够,曲着手指,用指关节重重刮过,湿热里泛起一片火花,汁水蹭到他指上。 “我裤子都要被你打湿了,一会儿怎么出去见人?嗯?”他湿热的气音灌进耳朵里,颜欢臀肉抖了抖。 情欲热流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她控制不住,像一叶扁舟遇上滔天波浪,恐慌却无法逃脱。 乳尖好胀啊,乳头冒起来不舒服地摩擦着内衣里衬,她想起了那晚他是如何舔弄她的乳……难受地呜咽了一声。 他的唇滑向她的耳后,鼻尖呼吸刮蹭着,嗓音沙哑问她:“等我下班,能忍住吗?” 颜欢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呼吸一点一点平复下来,仿佛才看清了身在叶行州的办公室。门外有风灌进来,桌上的文件翻动着唰唰作响。 她的裙摆在大腿根,堪堪遮住内裤边缘,小腿曲着,腿间滑腻黏糊糊地不舒爽。风也卷起她的长发,一摆一摆在沙发边沿荡漾。 颜欢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最后他问她:“等我下班,能忍住吗?” 明明应该是:“等我下班可以吗?”这样让她选择的事情,但被他避重就轻地讲出来,重点就成了“能忍住吗?” 好像只要回答一个“不”字,就是她色情她发急她狂躁,让她只能下意识地点头说好。 不对劲。 而且今天她是来澄清自我撇清关系,最终却莫名其妙和他做起炮友,还跟他约好了等他下班来操她,这……他还让她觉得迫不及待、心甘情愿。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颜欢懒得细想其中关窍,她是不爱动脑子的人,只依靠上帝给她的直觉行事。 之前的直觉是和叶行州亲亲摸摸好爽! 此刻的直觉是快跑! 叶行州润物细无声,不对,他杀人不见血。仗着一张好皮囊,就会勾引小姑娘,可惜了,颜欢是觉得自己十分清醒机警。和他鬼混,一点好都讨不到。身体上的快感是一时的,会带来的麻烦是无穷无尽的。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跃了起来,抓抓自己的头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马不停蹄地夺门而去。 叶行州会议全程都心不在焉,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一只圆珠笔,拇指摩挲着笔身,动作节奏好像还在颜欢腿间的样子。 清俊的脸上是一本正经,听着同事分析项目,脑子里却想着颜欢刚那欲求不满的小表情,时而扭捏时而直白,他勾唇笑了笑。 项目会开得不长,一两个小时各方就各自进度通个气儿,临近下班就散了。 他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回去,以为一开门会有个娇俏的小姑娘扑上来,搂着他腰,踮脚尖来咬他的唇,小声抱怨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计划着带她去吃个晚餐,再找个酒店,或者去他家…… 却没想一开门,房间空荡荡的,人跑了。 他办公桌上留了一张纸条,上书:切,你以为我真那么好骗吗?告诉你,本小姐聪明得很! 字写得歪歪扭扭实在不好看,右下角画了一个愤怒的小表情,倒是挺流畅可爱的。 叶行州捏着那张纸,不知道怎么就心痒想笑,仿佛能看见她低头趴在桌上,气鼓鼓地执笔书写的样子了。 哪里就骗你了,不都是心甘情愿么?他心内无声回复。 那张纸仿佛还带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他放在鼻尖一嗅,当情书收了,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 五月 五月,是颜欢最喜欢的月份,气候不凉不热,阳光亮堂,朝气蓬勃。 她每年就盼着这时候,和朋友一起去放纵热闹,去音乐节去看烟花去爬山去野营去天湖划船…..行程排都排不过来,总感觉时光短促,一眨眼就成了闷热盛夏,谁都不愿再出门。 但今年……今年五月,颜欢却觉得好难捱,在家里躲了好久好久,一看日子才过去了两天。 为什么?因为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当然和叶行州有关,她快乐人生二十载,最大的意外就是睡了他。 上次是模模糊糊的援交传闻,到这次更直接了,学校里开始有人传她颜欢在外被老男人包养。 这话是怎么传到颜欢自己耳朵里来的呢? 她关注了一个本地资讯博,博主平常会发一些本地的八卦趣事投稿,无聊如颜欢,十分热爱吃瓜。 那天上着课,刷到了一条推文:你们知道吗,传说中的名校有多乱多脏? 颜欢一开始还以为是吐槽她们学校的卫生环境,毕竟百年老校,老校区的设施条件确实有些跟不上时代。 她兴致缺缺地点开,结果……竟然是说她们学校是有钱人的鸡窝! 投稿人说他的老板,包了个z大的学生,女学生为了上位故意怀孕,被老板娘强行拖去医院去打胎,因为做了DNA鉴定,发现不是老板的种。 评论里有人说:Z大有太多这种女学生了,之前就有“援交”出来卖的,学校风气特别乱,名校学生早就不似大家想象的那样干净纯粹有风骨了。 真的吗?颜欢上了叁年学,都不知道水这么深? 她瞄了眼那张模糊的爆料配图:在本市妇幼保健院门前,一位中年妇女正将一名年轻女子从豪车上拽下来。车门大敞着,年轻女子胳膊被人从身后架着,弹着大白腿想要爬回车上去的样子。 看上去好像是那么回事……可是,这个女孩子的轮廓,为什么越看越像她? 颜欢定睛仔细瞧了瞧,那可不就是她嘛,身后那位架人的中年妇女,正是她尊贵的母上大人叶莉。 这!这!这!这是去年夏天,她被妈妈架着去打hpv疫苗的场景啊! 颜欢怕痛,打针这种事情就跟要她小命一样,她躲了又躲百般拖延,最后才被妈妈强制执法。 怎么就传成这样了呢? 既然颜欢能认出自己来,那么学校里其他人自然也能认出来,于是乎…… 不过如果事情只到这一步那也还好,毕竟是谣言,她拿出一张全家福就可以澄清,平时有来往的人都不会信。 问题在于后续,颜欢被吃瓜群众扒出了社交平台小号,还是一个什么真心话都敢往上发的小号。 账号注销前,最新一条:他毁了zw的快感,怎么弄都没他操我来得爽。 自慰两个字,委婉地用了拼音缩写。 第二条:又梦到了,好想和他睡,睡在他的身下。 发布时间凌晨两点。 第叁条:他办公室风景很好,其实在那里做一次也不亏的。 …… 账号是很久以前注册的,在和叶行州有纠葛之后,她不想对任何人说起,就把小号翻了出来自言自语。 因为人懒,所以什么设置都没改,历史头像里面,有一张是她高中时的自拍照,正正经经地,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比了个元气的剪刀手,看上去清纯又无辜。 反正很难将她的脸,和这些发春的骚话联系到一起。 “我被盗号了,那些不是我发的。” 颜欢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都没办法将这句话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她不想见人,只能在家里躲着,躲到了五月末尾,迎来了妈妈叶莉五十岁的生日。 叶莉最近对颜欢可没什么好脸色,她一直梦想将两个女儿培养成高门淑女,大女儿颜和勉强有点那个意思,小女儿颜欢简直是家门耻辱。 现在闹出这种事情来,问她是和谁在谈恋爱么,她不承认。问她对方是个什么身份,她不开口。大概是个见不得光的有妇之夫,叶莉对颜欢简直是失望透顶,就差没上手打人了。 五十岁天命之年,叶莉没打算大办宴席,计划在家里弄了个小型聚会,只邀请一些亲近朋友,叶行州一家是她的重点邀请对象。 叶莉最近动了点心思,应该说她一直都存在这个心思,想将自己大女儿颜和撮合给叶行州。 两个人年龄相近,又都是好俊才,岂不般配?更重要的是,那叶行州未来盛荣集团接班人的身份,金灿灿的像金子一样,谁看了不想揣进手里。 之前颜和为了工作常驻外地,不常回家来。这次好不容易两方凑齐了,叶莉想趁着自己生日宴会,把这件事情给办成。 不可以 临近黄昏了,楼下花园里传来乐队演奏的声音,并不吵闹,唱着些温柔抒情的曲子,裹挟着人们的谈笑声,传到颜欢叁楼的卧室里。 她悄悄地推开窗户,走到阳台,手撑着护栏往下望去。 百来平的花园种了满墙的粉白月季,五月里正开得旺盛。天边晚霞余晖映照,院子里点起了灯,最中央妈妈和几位年龄相仿的阿姨翩翩起舞。角落里支了两张麻将桌,再旁边是自助宴食区,香槟美酒,男男女女,热闹风流。 还没到切蛋糕的时候,颜欢没准备下楼去。她撑着栏杆往下看,突然瞄见人群中有一个人,正仰头注视着她。 那人一身劲黑,身姿挺拔,只身立在园中,似比这满园的晚霞灯花都要光彩夺目。 他微偏着头,冲她一笑,遥遥地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向她致礼。 叶行州。 “好久不见啊。”他将酒一口饮尽,薄唇微启,她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 微热的晚风携带着他的目光吹拂到耳边,颜欢眼皮跳了跳,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就心慌。 也许是她曾和他那般亲密,在这漫漫人潮中像是一个秘密,众人都谓他衣冠楚楚,她却见过他赤身裸体,欲望勃发。 颜欢决定下楼去一趟。 躲过在客厅忙碌的姐姐,她像只猫一样,轻手轻脚地蹿进了后花园。 叶行州在等她来,见了她扬唇一笑:“怎么穿成这样?” 颜欢今天高领长袖大长裤,除了脸部,全身没露出任何一点皮肤,仿若刻意为之,想表示自己其实没网传的那般浪荡。 还没等颜欢回答,旁边又凑过来一个年轻男子,是叁舅家的叶昱,他和颜欢曾是同班同学,平时就没个正行,此刻见了她更是一脸嬉笑:“欢姐,看不出来啊。” 大概是要说她小号内容,颜欢顿时脸皮一臊。 “什么男人啊那么猛?搞得你念念不忘。”叶昱浪笑得前俯后仰,像从这件事中得到了极大乐子。 颜欢脸飞红霞,正想着该怎么回他,却见叶行州扬手一巴掌拍在了叶昱后脑勺,叶昱往前跌了几步,差点摔倒。 回头一看是叶行州,他也不好发火,弱弱地喊了一声行州哥。 叶行州拎着他的后领拽过来,声音淡然地:“道歉,会吗?” “不至于不至于。”颜欢摆手,其实就是同龄人开玩笑,她虽有点被冒犯,但她一向随和看得开。 叶昱眼珠子在两人间转了转,却觉出点什么不同来:“哥,那男的不会是你吧?” 颜欢脑子炸了一下,感觉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紧张地四处看了看,还好没几个人看他们这边。 千万不要暴露,她和叶行州之间的关系。 “怎么,你有意见?”叶行州却默认了。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颜欢急得在房间里转圈,叶行州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搂在怀中圈住。 “你在怕什么?”肉体温软抱在怀中,安神的清香,他竟有些怀念。 “你要和我姐姐相亲……”颜欢之前听到了叶莉和叶行州母亲说起过。 叶行州轻笑出声:“为这事啊?又不是旧社会婚姻包办,我自然想娶谁就娶谁,你安心。” “我安什么……”颜欢去掰他的手,想从他怀里跑出去,“我只是觉得你根本配不上我姐姐。” “嗯?”叶行州意外挑眉。 颜欢觉得自己姐姐是如此完美,像叶行州这样和她一夜情鬼混的人,德行不好,再优秀也不配做她姐夫。 她刚刚下楼去,也是想警告叶行州,不要想着祸害她姐姐,谁知道被叶昱一搅和,只能悄悄地把他带回卧室谈判。 “我姐姐以前忙学习,恋爱谈得少,她又听妈妈的话,指不定就被你骗了。”颜欢神情认真,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你最好离她远点!” 叶行州笑了笑,握起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若有若无地划过,无言了半晌。 此时正在颜欢的卧室,整个世界都透着一股醉人甜香。 “那句话再说来听听。”他喉头涌起一股渴意。 “想我的话。”叶行州的手指沿着她的腰往脊背上移,有力的手臂环紧了她,“想听你亲口说一遍。” 最深处的卑劣心事被所有人拿来谈笑,现在还被当事人提起,颜欢又羞又恼。 “才不是想你。”她在他怀中扭捏,不自觉被他突然而来的暧昧声线扰乱。 叶行州肆意地笑,一掌圈在她腰上,一掌在后背按着她的肩,他身形高大,像巨木藤蔓禁锢着她。 “不是想我,是想我身子?我看你馋得很。” 好像无法辩驳,颜欢娇嗔地捏拳捶他肩头,叶行州身往沙发背上靠,一副敞开了任她打闹的意思。 “我很喜欢。”叶行州湿热的唇在她耳侧划过,细碎的吻流连在她脸颊,“我很喜欢你那么想我,颜欢。” 唔,他不可以这样随便蛊惑她。 “不过但凡在我面前诚实一点,哪里还用想我想得半夜睡不着?” 他肯定是吃了全部的瓜,不上班吗这么闲…..颜欢虽然衣着完整,但感觉自己却像已经被剥光了,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毫无隐藏。 “可是,我们……”好像不是那样的关系,只是做过一次而已。 颜欢矛盾得很,她是喜欢他的身体,想和他拥抱亲吻上床,可这一切又好像太快速,他们并没有相爱就痴迷于交配,像是低等动物。 她有点耻于如此。 但她是颜欢,贪图欢愉是她无法抑制的本性。 他就在她眼前,与她贴近相拥,那种他给予的淋漓尽致的快感,欲海浪潮,仿佛点头可及。 他的呼吸,心跳,体温,笑意,嗓音,眉眼….. 睡了会很麻烦哦。 他是妈妈给姐姐选定的结婚对象,不可以玷污束之高阁的洁白玉石。 被人知道了会成笑话。 他们是亲戚,关系网密集重复,不能爽完就跑,此生此世都不可能避开。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唇却控制不住碰上了他的,那触感温热绵软,和她梦里一模一样。 宝贝 颜欢轻轻地碰了他唇一下,停留大概叁秒,就离开了。谁都没有再开口,没有动作,彼此凝望着。 他坐在沙发上,她盘坐在他腿间,十指捏着他腰间两侧的衣角。她目光里有不安,兴奋,期待,不知所措……但他眼里,只有一片势在必得的笑意。 楼下花园里的人声乐声熙熙攘攘,传到两人耳边仿佛都化为了一阵绵长模糊的风,嘶嘶飘远。 除眼前之人以外,其余的一切讯息都被大脑神经屏蔽。 她只看到了他,他也只有她。 “你心跳很快。”他手掌覆盖在她心口,隔着衣物感触,靠近低语,“很难受吗?深呼吸试试。” 颜欢顺着他话,抽鼻深深吸进一口清凉空气,还没来得及呼出,他的唇就贴了上来。 温柔的,像怕惊吓到她,含着她的唇瓣,轻轻吸吮,舌尖偶尔滑入,与唇瓣相碰即离。 她一口气正待呼出,被他一堵,完全憋在腹间,连心尖都跟着鼓鼓胀胀的难受。她身体不自觉向后退,却被叶行州捧着脸,带了回来。 她昂着头,咕噜咕噜吞下了好几股他渡过来的气息,涨满到喉间发出难受的嘤咛,唔嗯唔嗯…...他才放开了她。 叶行州满意地欣赏着她被他吻到失神的模样,红唇微张,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只靠本能急促地呼吸着。 他手指勾起她的套头卫衣,刚撩起来露出一段洁白纤腰,就被她反应过来制住。 “你先脱,我要看你。”她提出要求,上次她都没敢仔细看过他的身体。 叶行州勾唇一笑:“我的荣幸。” 他刻意脱得缓慢,掠夺的眼神紧锁着颜欢,勾引般的,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将纽扣顶开。 颜欢看着,只觉得唇舌发干,吞了好几口唾液都缓解不了。 衣衫掩藏下,他麦色肌肤慢慢裸露,入眼的肩颈锁骨是天神凿刻出的精细完美,向下隐约可见腰腹肌肉,向上性感的喉结凸出,五官深邃,他浑身透露着如盛夏清晨一般蓬勃的力量感。 他的乳色很浅,乳珠圆圆的像两颗红豆,简单却又透着致命性感。 “下面的,你来帮我脱,好不好?” 他尾音勾卷,眉梢眼角都泛着红润情欲,似哄弄似撒娇的低语,像子弹击穿了她的心墙,顷刻堤坝爆炸,血潮翻涌。 “你一定是个狐狸精。”对她施了媚术,才让她如此神思迷离,四肢泛软。 叶行州笑了笑,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中,带着去向自己胯间,揉到一包硬石样的鼓胀,“到底谁才是狐狸精?勾得我,硬了好久。” 他顶了一下她的手心,她下意识地手一缩,却被他压住继续感受他的灼热。 唇舌又覆上她的脸颊,湿热暧昧的气息如毛刺刮蹭她耳垂嫩肉,令她难以抵抗,也未想抵抗。 颜欢感觉到自己腿间,涌出了阵阵热潮,全身肌肉被他的亲近逗得欢愉,却又紧缩着在期待更深更深的接触。 她的乳头似在发痒,忍不住去蹭他的胸膛,她最喜欢他舔弄她的乳,但他今天都还没碰一碰。 “哥哥,行州哥哥。”她都不需要教,委屈的音节,称呼亲昵得不像话。 叶行州懂她的癖好,也不折磨她,叁两下脱了她的衣服,把剥得光溜溜的她照旧圈在怀中,指尖夹上了她的乳。 一边揉着乳尖打圈,一边往腿心探,那里一片泥泞湿热,手指抚过细缝,滑唧唧的。 “要亲的。”颜欢觉得被他手指揉得不过瘾,情欲催得她有些急躁。 叶行州狠狠捏了一下她的乳头,刺痛得她轻叫了一声。 “不要这么骚,怕你一会儿受不了。”他声色沙哑,失了平时掌控一切的自如矜贵,同样被情欲碾压折磨着。 颜欢脑子里是觉得,既然都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好矜持的了,凡事爽完再说嘛。 两个人就像两团烧红了的铁,火热地纠缠在一起,要吞噬对方的身体更多,直到交缠融合为一体才能结束。 亲吻,热烈密集窒息交缠的亲吻。 房间与外面隔绝出了两个世界,未关的窗户有晚风吹进来,将浓重的情欲气味吹散了些。 两个人都重重喘着粗气,眼神越发痴缠,被逼得赤红的眼眸,都想要快点得到那淋漓的快感。 身体被唤醒了那夜的记忆,无数细胞嘶吼拉扯着渴求,快一点,得到她。 颜欢咯铛一声扣开他的皮带,欲望被释放出来。她一只手胡乱揉着他粗大的肉棒,一只手撑在他的肩头,挺胸将白嫩的乳肉喂进他的口中。 娇躯晃荡着,他低头啃食着她的乳,她仰着头一声一声叫着:“行州哥哥。” 长发飘摇,遮挡香肩,少女腰线婉约,两瓣臀肉白皙饱满,双腿分开曲夹在他腰间两侧。 湿淋淋的阴部贴在他的巨物之上,两片红肉像唇瓣乖巧含着赤红肉棒,她体内泌出的晶亮蜜液,尽数滴答在他的性器上。 他被含得舒服,任由她轻晃纤腰一下一下地摩擦,他手指摁在她湿软的阴蒂上,勾逗着她的快感。 她轻哼着呻吟,明明湿哒哒肉乎乎的阴部,却仿佛能带起火来,敏感的神经甚至能感觉出他肉棒上每一寸青筋脉络走向,偶尔龟头顶到穴口,刺激得尾椎部窜起一股酥麻。 他在揉她的臀,揉着揉着,被磨得忍不住一掌拍打下去。啪!啪!白花花的臀肉受力在空气中弹荡,音落之后,白臀上被蹂躏出一片绯红痕迹。 臀上都是死肉并不痛的,只是他掌心落下的时候,她忍不住瑟缩夹紧,一股蜜液没兜住,湿哒哒地浇在他昂扬的性器上。 “给不给我操?要不要?想不想?”他这个时候还明知故问,颜欢忍不住嗔恼,白了他一眼,他接收到了还邪笑着说,“你把心里的原话说一遍,我想听那些话,宝贝,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他还是不肯放过。 心悦 “你到底做不做?不做的话我走了。”颜欢咬唇,羞窘之下装腔作势。 “走哪儿去?想换个地方?”他低眉,恶趣味地思索,“要不去楼下?让大家亲眼看着我干你。” 这人理解能力有问题。颜欢被他揉搓着乳,掌心的热度,全透入那点嫣红乳尖里,她不耐地微哼。 她被欲求推挤着,得不到满足的身体,慢慢腾起了烦躁。 她蹙眉,决定自己动手。 小手向下,大胆地握住叶行州腿间黑毛丛中那根丑陋的肉棍。 因紧张使力略大,叶行州痛苦地皱了一下眉。 颜欢眼睁睁看着,手里那根肉棒胀得更大了,赤红粗壮,形状骇人。 “呃。”她上过生理课,不至于被吓退,但…… 小手颤颤巍巍撸动着,呼吸屏紧了,把自己湿淋淋的腿心柔嫩缝穴往他那根肉茎上杵。 茎头触到湿滑的淫液,抵着她的肉穴口,热气宣泄,紧密相贴,颜欢心脏咕咚咕咚狂跳。 口干舌燥,胃里被不知名的气流卷席,张着小嘴想要嘶吼出来。 该怎么办啊……他尺寸太大了,没那么容易插进去,强行的话会痛? 颜欢生怯,抬眼望着叶行州,无辜的眼神仿佛在说:拜托,你肏我…… 叶行州还能忍住就不是人,粗暴揉着她的臀,穴肉掰开了,整根没入。 好满,好胀,颜欢那瞬间仿佛神思空白,变成了肉胎人偶只任他操弄。 逐渐发狂的快感将她召唤回来,腰腹酸涨,腿心发麻,有一种要融化在他身上的感觉。 他唇舌啃噬着她的锁骨脖颈,双臂横锁在她的背部,紧拥着她跌向自己。 她挺翘如钟盅的乳,被压成了圆饼贴在他胸膛上,乳珠摩擦肌理。 性器凶狠地进出她花穴最深处,一下一下将她的顶到高处,又跌落,身躯起起落落岸头浪潮涨跌。 “呼……”有点透不过气来,酣畅淋漓的快感一路乱窜,令她神昏智迷,娇喊着哥哥,还要,再多一点。 叶行州抱起她来,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最后把她压在了阳台落地玻璃窗上。 冰凉的触感让颜欢清醒了一下,挣扎着拍打他肩头:“别呀,下面有人会看到……” 她声色紧张,紧湿的穴肉更是收缩着夹紧了他,差点没让他当场缴械投降。 叶行州低头用吻安抚,不动声色地拉过一旁的白纱窗帘,轻纱飞起,朦朦胧胧地将两人遮盖其中。 窗外是晚风沉沉,云霞瑰丽。楼下是鲜花盛宴,人声鼎沸。只她与他躲藏在这小小天地,隐秘交欢。 他撩起她左腿弯,饱满的臀部夹紧,公狗腰用力耸动,紫红的肉茎如利刃巨鞭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小穴。 穴里幽湿饱满多汁,热乎乎地招待他的性器,他忍不住开口:“真骚,水这么多,插进去就想射了。” 颜欢也不答他的淫言浪话,只凑上来细细吻他。 身后的玻璃窗随着他撞击的节奏,哐当哐当响动,这会不会碎掉……颜欢觉得这声音无比可怖,但又无比刺激。 肉穴里清亮的淫液被肉棒挤出,半数顺着她腿内侧缓缓滑落,半数成水线嘀嗒落到地面,集起一滩小小的水渍。 “嗯……啊……”颜欢被肏得无法自抑,再不管这声音是不是会被人听到,红透了的小脸,眼眸闭合,放开了感受着他的爱抚。 她骚痒的乳又被他捏在指尖玩弄,不同于身下的狠厉,指尖只温温柔柔的卷裹乳头。 指腹微微划过嫣红的乳尖,仿若清风拂过玫瑰花面。 颜欢颤抖着身体,额上汗珠浸湿了黑发,口中急促呼出赤热重息,呜咽着抓紧了他的肩头。 他的神情五官都太深刻,发狠地在她体内进出,她在被这个男人肏弄,有种不真实感刺激着她的心跳。 太快了,快感袭来,过于充足堆积在她的身体里,神经处理不过来,将错误的感觉传递给了大脑。 像溺水前一秒,悬崖后一步,失重失控失去感官,痛苦至极。 “哥哥,我……”不知道自己快要高潮了。 颜欢发软的身躯要往下掉,咬着唇角,眼失焦距,眉眼脆弱性感。 她一直叫他的名字,几近泣鸣,无助如雏鸟。 叶行州架起她双腿来,用力地像要把她钉进玻璃窗,低吼着重重抽插数十下。 穴道里每一处神经都被他捅破搅烂,但又发疯地去舔含那根肉棒,下一秒就要烂掉了,死去了,停止呼吸。 救救我!她眼角冒出了生理性的泪花。不自知地抓着他的手臂,呻吟。 终于......像一颗颗雨珠刺破了浓厚黑云,快意倾泄而下,畅快淋漓。她在那阵雨中呼吸,全身的细胞在一起狂舞,她听到了自己脑海中一阵又一阵的欢呼。 痛快,是飞上云巅,又坠入地狱,是濒临极致,又重回人间。 看清了,眼前模糊的物体,是房屋顶垂下的水晶灯,颜欢知觉回位,才发现自己已被叶行州抱上了床。 他并躺在她身侧,揽着她的腰,笑着贴上来吻她。眉宇间有少年得意,更有温柔怜惜。 这个吻格外甜蜜缠绵,颜欢带着湿意的眼眸弯弯,慢慢地和他相吻。 身下被操弄过的小穴痉挛着,神经勾着皮肉跳动。白浊混着浓精,身上又出了汗,湿热黏糊, 但却忍不住心悦,想哼一首小曲,想抱着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