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乱(微H)》 1.剑山学院 我祖上跟着高皇帝打过江山,也封过将相,风光一世,后来家道中落,一辈不如一辈,到爷爷那辈,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务农长工。 爹指望我能考进古城学院,将来赶考中举,也能光宗耀祖,偏偏我不争气,八股文学的不好,留在了县城的长塾,反而在家中不起眼的二妹考进了剑山学院。 我这个小妹自小不受人待见,自古重男轻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爹娘把好吃好穿都留给了我,给她的都是残羹剩饭、破衣烂衫,印象中我没见她穿过一件不露肉的裙子,年幼时总是蹦蹦哒哒的跟着我屁股后,然而我却总是打她骂她,丝毫没有怜惜之情,年纪一点点长大,发现她性格越来越内向,到后来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了。 学院开院那天,院里的许多同窗在聊天,熟悉彼此。首先每个人都问对方他们来自哪个初阶学堂。我心不在焉的他们交谈。结果有个古城学徒说他来自剑山学院初阶堂。 当时,我感到惊讶,因为那是我小妹的学院。这位古城的学徒有一种同窗的优越感名叫马简。他给我们讲了很多关于剑山学院的事,说最重要的是那个女孩。 起初我不在乎,但他一改变话题,语气就变了:刚才我说剑山学院有很多大小姐对吗?她们都很好,但我得提一个婊子,她太贱了,我真看不惯,如果她在我面前,我就用一只手操翻她! 他自吹自擂,但那婊子还是很感兴趣,马简举了一个例子:去年有一个新学徒,乡下来的,被院长叫去临场作诗。结果她紧张地摔倒了,衣服又破又旧。许多人看不起她。我说那个婊子就是其中之一。我听说那婊子欺负她上瘾了,乡下女孩哭了好几次。说到乡村女孩的自然美,可他不是古城人,也不会打扮。。 我不顾一切地听着,突然想起赵雪儿,越想越问:那个乡下女孩叫什么名字? 马简迷迷糊糊地看着我,漫不经心地说:赵雪儿吧,不是很清楚。“ 赵雪儿? 我的心腾了一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马简问我:你认识她吗? 我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他不屑一顾,又开始和其他同窗聊妹子了。 我焦躁不安,赵雪儿,这个普通的名字,正是我小妹的。 果然,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被欺负了,上了古城的初阶学堂,还是被欺负了。这个邋遢的小乞丐胆小,没有朋友。不被欺负是很奇怪的。 我低头想着,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小乞丐的模样。 心里痛得像针一样。这么多年来,我们一句话也没说过。有时我听到她偷偷地哭,半夜里哭,但我只是在听。 现在她在初阶学堂就被欺负哭了。 最后我打算出门,同窗瞟我一眼。我勉强笑着地说去散散步。 忽听打更梆子声,优学生道“快酉时了,要开院堂会了,一起回学堂吧。” 我大吃一惊,所有情绪像是被硬生生卡住了一样。。 是的,我想找赵雪儿去。可是天快黑了,我对古城不熟悉。她的学院应该在很远的地方。我该找到她呢? 有时我的想法和我所做的是如此的不同,以至于我甚至没有勇气去见她。 马简成了中心,每个人都跟着他走。我继续听着他们的谈话和笑声,就像一只孤独的狼,也许是一只孤独的狗。 学校会议仍然很热闹,直到九点钟才结束。一所学堂有五十多人基本上都是劣等学徒。我们一个个身穿学院的青白汉服,熙熙攘攘的站在一堆,还没有安排好座位。 马简一直瞄着一个女学徒,虽然他非常失望,但还是觉得很漂亮。他暗暗地对我们微笑:第一排有个小小的家伙,肯定是学堂堂花,看脖子有多白。 同窗看了看,我也看了一看。我真的很白,很娇小,正静静地读着一部竹简。 大伙说太矮了,马简直接喷了一下:这是个小女孩啊,小女孩明白吗? 我们大多数人都是从乡下来的,但我们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有什么样的吸引力。 马简叹气说真的有代沟啊,我不在乎代沟,我还在想赵雪儿,我在想怎么找到赵雪儿,她还在剑山学院的初阶学堂,那是什么地方? 最后,我对着同窗愉快地笑了笑,问他剑山初阶堂在哪里。 他又惊讶地说:你要去吗?很远,坐马车要花半个多时辰,那的规定太严格了,没有放行票就进不去,去了也没用。 我心里如同倒了冷水,马简突然笑了起来:不过休假日大小姐们都会出来的,我带你去偷看,那时街上会满是漂亮的美女。 马简很有领导风格,每个人都说去看看,他也不会拒绝,这家伙将来会是我们的头头。 当然,我说我要去。我很想在休假日,但还有几天。 我情不自禁。要去找赵雪儿。不幸的是,我的同窗们不关心她,也不太了解她。 这几天我苦不堪言,在授课正式开始的时候,座位也换了,我在马简身后,似乎每天都要听他吹牛。 另外让我意外的是我竟然被师父叫去问话,问我想不想当大师兄。 我当时吓了一跳,才知道原来我的入院分数排第二,一时间有种奇怪的感觉,真是造化弄人。 当大师兄我是可以的,以前我就当过,我就答应了,结果一答应,师父又叫了一个女同学过来,正是之前我们偷窥的那个所谓小女孩。 我那会儿在县里接触流言蜚语世界不多,思想偏向野孩子,所以小女孩并不能吸引我,我也觉得她好矮好小,发育不良吧。 然而师父很看重她,说她是大师姐,还暗示我只是二师兄。 那小女孩当仁不让,有着与外表不符的老练,我坚信她是个厉害角色。 后来我们就忙了几天,但相互间并没有多少话,她不喜欢搭理我,我也没注意她。 好不容易等到休假日了,一放假马简就呼朋唤友了,我赶紧跟着他,同来的还有叁人,都是不爱学习的,急着去看大小姐。 2.小妹 同窗叮嘱我们自己带够银子,我咬咬牙将一个月的生活费都带去了,尽管不确定会不会用上。 大家一起往外走,五个人全都兴致勃勃,我有点紧张,想着见到了赵雪儿该怎么办。 结果都没迈出几下步子,那个小大师姐追来喊住我,皱眉说要重做弄堂对联。 我发愣,说弄堂对联干嘛?她说原先的已经不成样子了,看着丑。 我相当不情愿,又不是院长要检查,你弄什么对联? 同窗们都幸灾乐祸,同窗还说我不去他们自己走了。 我自然要去,我就说找别的学堂师兄们帮忙好了,我有事。她问什么事,我还没回答,马简强行刷存在感:“咳咳,师姐大人,我们是去欣赏艺术。” 他们全都怪笑了,我有点尴尬。那小师姐就不悦了,她知道我们在调戏她。 她让我回学堂就是了,不弄好不能走。 马简跟我告辞,笑眯眯走人。我一急赶忙跟上去。小师姐气得要死,一转身跑了。 我心中很郁闷,不知道她会不会向院长或师父告状。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决定去找赵雪儿。 同窗们就啧啧称奇,说看不出我这么有种,马简摸着下巴寻思了一会儿,没说什么。 我们就去了剑山学院初阶堂,的确挺远的,先是往古城去,之后马车穿过了一条漆黑的隧洞,等最后停下了,又是一片繁华的大街。 我们在这里下马车,天色已经有点灰暗了。马简带领我们往学院走:“快点吧,天黑了就不好看美女了。” 此时我们已经零零星星看见不少学徒了,全穿着剑山学院的院服。 我们也穿着赵家屯学院的院服,来到这里竟然有点别扭,一个个都想躲在谁的后面。 我应该是最别扭的,因为我是来见小妹的,我很怕她看见我的院服。 没过多久我们到了学院外面。这一看不由赞叹,这学院真美,明明是初阶堂却比我们中介堂还要大,进进出出的学徒感觉都很高贵,还有不少华贵的马车接送,有的还有轿子抬着。 马简早已熟悉这里,在河岸上靠着栏杆装深沉:“不要乱瞄,大小姐们不喜欢你们这样,光明正大地看就是了。” 他们还真光明正大地看了,我不敢,生怕小妹突然出现了,此时此刻我就想走了,暗想我来究竟是为啥呢? 我转身看那条河,又脏又臭的,也不好看。正胡思乱想,同窗咳了一声:“各单位注意了,出来了一个大小姐。” 几个人全都看过去,我也回头看,却见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学徒出来了,她想必是在学舍换了院服的,打扮得青春靓丽,裙摆出时隐时现两条大白腿,真跟一只白天鹅似的。 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不由紧盯着多看。紧接着她上了一架轿子走了,大伙都感叹,我也随大流地感叹了一句:“果然是大小姐.......” 但这句话戛然而止,因为我看见我小妹出来了。 我看的清清楚楚,她穿着院服,跟绝大多数学徒一样的打扮。头发扎着单马尾,前额有些刘海,布鞋很旧很干净,她也很干净,很多路过的女同窗都流着汗,她却干干净净的。 明明来学院那一天我见过她一面,但此刻再见又是一番别的感觉,我心想,她可真好看,像白云一样。 马简又咳了咳:“就是那个,被欺负那个。” 同窗们早盯上她了,这会儿疑惑:“她哪里像乡下妹了?” 马简撇嘴:“穿着院服当然看不出,别看她这样,其实很穷很土的,就算放月假也穿院服,因为她没有好看的衣服。” 一同窗偷笑:“我就喜欢这样的,好清纯,我还从来没见过穿院服都能这么好看的。” 同窗切了声:“你去追她好了,她那么穷,肯定容易追,我不喜欢这样的,没啥情趣。” 他这话说得同窗蠢蠢欲动了,我手指捏了一下栏杆,几片石屑掉入了河里。 我说别追吧,没什么好追的。他们奇怪看我,我就不吭声了,这时一个同窗低叫:“我靠,她好像发现我们了。” 我心头一惊,赶紧转过身去趴栏杆上,几个同窗全都转身。同窗没理会,他还打量着:“自作多情,她只是在找人吧,四处看的。” 我偷偷看过去,赵雪儿站在那边看四周,的确在找人。 很快,远处一匹马过来了,上面一个露胸脯男人跟她亲热地打招呼。 赵雪儿就上了他的马离开了。 同窗们惊奇,马简摇头:“娘的,肯定是被愚弄了,果然她还是缺银子,我听说剑山初阶堂就有人卖身,她肯定也是。” 我盯着那马,路上的灰尘都被扬起了,同窗还在说卖身的事。 我忽地有些发火,说你能别乱说吗?同窗吃了一惊,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发火。 他好面子,也不问缘由骂我:“我他娘带你来看美女,你发什么疯?” 同窗全都问我干什么。我捏捏拳头,又不吭声了。 马简骂了一声晦气,然后带他们走人:“去赌场玩了。” 同窗们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去了,我被排斥了,在河边站了一会儿,狠狠踢了一脚栏杆,自己沿着马的方向跑去了。 马简们一整晚都去了,赵雪儿和一个露胸脯男人家伙走了,我来这里看赵雪儿,现在她和一个外人走得那么近,这让我大吃一惊。 嗯,露胸脯男人不是一见钟情的学徒,很像江湖上的人,足以吓到很多像我这样的少年了。 但我还是赶上了那匹白马,它走得太慢了,虽然它已经转弯不见了,但我想还是能追上的。 结果,我拐了个弯,看见了栓在这个拐角处的白马。 我吓了一跳。为什么停下来?再看,这个拐角处有一家茶馆,许多学徒都在那里喝茶。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在招待客人。她很温柔。但是我没有看到露胸脯男人,我也没有看到我的小妹。 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问,我在外面偷看,不到一刻钟,露胸脯的就出来了,表情特别拉扯,很可能和江湖人混在一起。 3.茶馆 xyuzhaiwu9.com 他骑上马离开了,不知道要去哪里。赵雪儿还没出现,我想让他离开,毕竟,像我这样的学院的学徒仍然害怕上江湖人的。 他一走,我就轻松多了。我继续观察,发现茶馆里有一个关着木门的房间。我想知道赵雪儿在里面吗? 温柔的女人甚至向我挥手说:小公子,想喝茶吗? 我吓了一跳,急忙摇了摇头。她怀疑地看着我,所以我不敢留下来。 可是,那里的门开了,一个灰衫的女孩出来了,一条干净的马尾辫和轻盈的刘海,不正是赵雪儿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所以就跑开了。这位温柔的女人似乎很惊讶。我不知道赵雪儿有没有看到我。总之,我跑了,跑过街角,走进了小巷。 我进去骂我自己真窝囊了,你他妈的为什么看着你小妹还躲起来? 但我没有勇气再见到她。我害怕被人发现。 我捏了捏手指,靠在墙上想了一会儿。我能做什么呢?见到她太尴尬了。我宁愿不去看她。 不过,露胸脯男人让我很感兴趣。我想知道他和赵雪儿的关系。生怕赵雪儿会上当受骗。 可我发现我真的一团糟,我是个个该死的失败者。 现在天黑了,远处的街灯亮着,同窗他们不知道整晚都在哪。我一个人真是悲惨。 后来,情况更悲惨了。有人来到小巷门口。我又吓了一跳,迅速蹲下。十字路口有几盏灯笼。我能模糊看到,但我看到的是那个温柔的女人。 她似乎是来扔垃圾的。这里有个垃圾点。我真的很紧张,蹲着苦笑,但是那个女人看了看我:小公子?你感觉不舒服吗? 这世道遇到好心人真是难得,我勉强说没事,我走了。她又开口:“你干嘛见到我朋友就跑?你认识她?” 原来她不是好人,她是好奇。我忙说不认识,她就揶揄地笑:“别狡辩了,上年我就见过你这样的人来喝茶,喝了一年,屁都不放,你也暗恋她?” 我说不是,你怎么这么多话啊。她不以为然地耸肩:“你要是喜欢她就表白吧,让她欢喜一下也好,我看她整天孤孤单单的也是可怜。” 我本不想跟她说话了,但听她说赵雪儿孤孤单单的,心里就莫名发堵,而且我发现这个女人很好说话啊。 我就好好说话:“那个露胸脯的不是她男朋友?” 这家伙又揶揄了:“是你的竞争对手,你再不下手就迟了。” 听她的意思露胸脯的并不是赵雪儿的男朋友。我松了一口气,说我真不认识赵雪儿,我走了。 她笑死了:“不认识怎么知道叫赵雪儿?” 我立刻尴尬了,这女人根本不温柔,她故意刁难我,尽管没恶意。 我寻思着直接走是了,我就走,她摇摇头,嘀咕句什么就走回去,走两步忽地跑了起来,还踢到了垃圾篮。 我一怔,她怎么突然着急了?她跟赵雪儿有关系,我不得不上心。于是我又绕了回去,搁拐弯那边偷看茶馆。 这一看心都冷了,那店里不知何时来了叁个学徒,全都打扮得很招摇,一看就是古城人。 她们在柜台那里嬉笑,点这点那,数落赵雪儿笨手笨脚的。 温柔的女人已经过去了,说她来弄,那叁个女生直接拒绝,非要赵雪儿弄。赵雪儿低头调着茶,看不到表情,但我感觉她已经习惯了。 我想到马简说的有大小姐欺负赵雪儿,难道就是这叁个家伙?她们明显是一起的,中间那个估计是头,裙摆短得都要露出内衬了。 我死死地咬牙,温柔女人在赔笑脸,但叁个女学徒压根不鸟她,一起嘲讽赵雪儿。 我走近了两步,听到其中一人在怪笑:“赵雪儿啊,你穿院服来打工可不好,这样都没有吸引力,下次记得换旗袍。” 这话满满的嘲讽,叁个女生同时大笑,中间那人露出正义使者的模样:“咳咳,不要说得这么过分,谁都知道她只有院服,其实不穿衣服吸引力更大。” 这下她们爆笑了,茶馆里还有几个客人,全都惊奇看着,有两个女生低着头走了,还有男生露出饶有兴致的样子。 温柔女人似乎想发火,但一直赔着笑脸。赵雪儿还是头低低地不吭声,很快弄好了一杯茶递过去。 中间那女生喝了一口直接作呕:“靠,这么难喝,你怎么弄的?” 温柔女人又赔笑,那女生将茶推回去:“你自己喝一口试试,这么难喝卖个屁啊!” 赵雪儿停下了动作,那叁个女生全都让她赶紧喝。这种羞辱是人都看得出,她们想我小妹吃口水。 我拳头都捏死了,我从没想过小妹会被欺负得这么惨,这种事以前肯定没少发生过。 借着路灯看了一眼,很多事都涌上心头,当年我做错了,我是做错了。 我不敢面对小妹,出于某种奇怪的心理。但现在我鼓足了勇气,大力地吸气,然后跑了进去。 温柔女人率先发现我,十分错愕。赵雪儿低着头一言不发,她似乎在等叁个女生玩腻。 我可等不了,那女生还在恶毒地逼小妹喝她的茶,声音刺耳:“你不喝?我是不是该找几个人来这里帮衬你生意呢?” 温柔女人显然变了脸色,赵雪儿终于动了一下,她依旧没抬头,只是伸手去拿茶。 她的手很小很白,年少时我曾牵过,她小手总是冰冷的,现在呢?还是冰冷的吗? 人已经冲到了,我几乎是发狂了一般,巴掌直接往中间那女生头上盖。 这一巴掌打实了,她立刻惊叫一声,店里的人全都呆了。我小妹也抬头,那一刻我慌忙转身便跑。 我并没有看到赵雪儿的模样,我确信她认不出我,这几年我们几乎没在一起呆过,如果只看背影我或许也认不出她来。 我打了就跑,那学徒回头发现我了,气得怒骂,一直追过来:“操你妈!” 她们叁个全都追我,我打完人了才发觉自己身体有点抖,这是我第一次打人,而且是打女生,城里的大小姐。 更多小说请收藏:xyuzhaiwu9.com 4.选裙子 我越跑就越怂,开始冷静了就怕被抓到,那大小姐肯定不好惹。 我急急忙忙钻巷子,还好这些地方巷子多,我钻了好几条巷子,身后已经听不到声音了,她们没追过来了。 我不敢乱走,尽量往另一个方向跑,我得离开这里,那个大小姐很叼,我知听人说过,现在遇上了得远离。 好不容易钻出巷子,天色完完全全暗了,隔一段路就有灯笼,到处都很光亮。 但我迷路了,这边真繁华,街上都是人,路边全是店铺。 我喘了几口气,寻思着得找到同窗们才行,虽然他们排斥我,但我还是希望跟他们在一起。 然而压根就找不到,我走了很长一段路,都去花园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家店铺外面。 这是服装店,女孩子的服装店,衣服可真好看。 我看看自己的院服,其实我跟小妹一样,并没有什么好衣服,我一个男的穿院服无所谓,可她出了学院我还是希望她能穿上好看的裙子。 我就摸裤兜,来的时候我带了所有的钱,足足一两银子,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应该能买几件衣服。 我就稳稳神进去了,结果真鸡巴贵,一件裙子就要一两,我又觉得真好看,自己还比划了几下,爱不释手。 掌柜的就奇怪看我,我咬咬牙买了,兜里只剩下二十文钱了。 其实小妹不在我面前的话,我还是个很勇敢的,我等到亥时才问路问了回去。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回剑山学院初阶堂,然后往茶馆跑。 这下我又开始怂了,提着的袋子感觉很不自在。 后来好歹到了拐弯处,我深吸一口气.......探头偷看。 我得确保小妹已经下班了,衣服我交给那个温柔的女人,让她转交给小妹。 总的来说我还是很激动的,我幻想着小妹穿上漂亮裙子的样子,然后她原谅我,我很想好好照顾她。 头伸出去,嘴角在笑,视线尚未投射到茶馆,门口那匹白马已经让我移不开目光了。 露胸脯的坐在白马上耍帅,赵雪儿在后面无奈苦笑:“学院那么近,你真的不用送我的。” 我在这里只能看到赵雪儿的侧脸,这里灯笼并不多,她像隐在昏黄夜色中的小仙女。 我觉得她就是小仙女,露胸脯的也觉得她是小仙女吧,因为露胸脯的很深情:“那个婊子说不定在等着你,我得送你回学院才行,妈的,我真想弄死她!” 他很多粗口,赵雪儿似乎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然后她上了白马,露胸脯的愧疚而亲昵:“逼急了我叫人揍死她,豁出去了!” 赵雪儿轻轻摇头:“好了啦,走吧。” 白马迈步走了,正对着我的方向。 我抱紧了袋子,往后缩着退进了巷子里。白马很快过去了,他们走了。 我就站在巷子里呼气,跑过来让我很累,我很紧张。或许我该庆幸,好歹还有别人关心小妹。 我低头看了看袋子里,裙子真的很漂亮。目光看向右边巷子出口,正对着远处的一盏灯笼,发黄的光线远远的映过来,照不亮我的脸。又看向左边巷子深处,黑漆漆的长道,尽头有些许难得的光。 我抓紧了袋子又松开,反复几次像是着了魔,最后抱着这漂亮裙子袋子往深处走去,走吧。 这巷子真长,里边儿又黑,我抱着衣服袋子瞎走一阵,竟然把自己给绕晕路了。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很累,有地儿就坐下歇息吧。 我直接坐下了,同窗们不知道在哪里,我恐怕找不到了。脑海中胡思乱想,露胸脯的江湖人和小妹一直浮现眼前,还有那叁个女学徒,她们肯定还会继续欺负我小妹,我该怎么办? 最后我就搁这儿睡着了,抱着那袋子。后半夜气温低了不少,我醒了一次,但又很快睡去,结果一觉到天亮,耳边全是马的嘶鸣的声音,这座古城醒了。 我脖子给睡痛了,脑子也有点沉,不由苦笑,真特么悲催啊。 又坐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才起身。巷子里逐渐有了温度,我四处看了看,沿着一条巷子出去。 这就出到了大马路,远远能看见赵雪儿的学院。我又琢磨了一下,低头看看衣服袋子,暗骂自己昨晚是不是傻了,为什么不送衣服呢? 她跟江湖人亲密又怎样,我还是得给她漂亮衣服啊。我直接往茶馆跑,大清早这里并没有多少人,不知道茶馆开门了没有。 过去一看,开门了。只有那温柔的女人在打扫卫生,我不由欢喜,小妹不在更好。 我就大步进去,那女人还没发现我,我却发现不远处有熟悉的身影在过来。 我心中吃了一惊,因为我认出是昨天那叁个女学徒了。她们竟然这么早出门了?还是来这里? 我立刻慌了,心知进茶馆不妙,说不定会被她们给堵住。我咬咬牙转身低头走,温柔女人终于发现我,疑惑地喊了一声。 我没理会,低着头就猛走,直接转过拐角了。那叁个女学徒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我,总之我不敢久留,老样子,快速钻进巷子里去了。 进去了我就安心了不少,在里边儿角落偷看外边马路。她们并没有出现,不过我这样偷偷瞅着也心慌慌的,生怕突然一个脑袋探进来。 还好她们一直没出现,我松了口气,手心都有了一层汗。妈的,我怎么这么胆小? 自我埋汰了一番,衣服不能送了,我还是去找同窗吧。 我抬脚走,打算钻过巷子去学院那边找赌场。然而这一动,我立刻听见了很轻的脚步声,就从左边的巷子传来的。 大白天可没啥人愿意钻巷子的,难不成是抄近路的居民?我挪过去看了一眼,吓了我一条,竟然是一个女学徒在走过来,还在四处寻找什么。 她就是那叁个女学徒之一,我立马慌了,她们追进来了? 不及多想,步子还没抬起来,后脑勺一阵剧痛。我几乎站不稳了,身体往地上摔去,袋子掉在地上,双手无力撑在墙上。 5.竟敢撒尿 后脑勺被砖头给拍了一下。我那片刻真是懵了,只听到身后女学徒的冷笑:“干你娘的跑?老娘比你熟悉这里百倍!” 声音是被我盖了一巴掌头的女学徒的。我被吓坏了,左边巷子那女学徒冲了过来:“妈的,原来在这里,这王八蛋还挺会躲的。” 叁个野兽一样的女学徒,我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种女学徒,加之我本身又胆小,心打着鼓,这下完了。 “你他妈死了?昨天为什么打我?你他娘的神经病?” 大腿被踢了一脚,我完全站不稳了,整个人都摔地上。那叁个女学徒全都踢我,骂骂咧咧的。但我这时候不懵了,脑袋的眩晕过去了,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痛,那女学徒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我就想努力站起来,她们跟踢小丑一样踢我,我受不了这个侮辱。 她们看我要站起来似乎更加怒了,更加用力踢我想把我踢倒。我这才发现她们并不厉害,初阶堂的女学徒,就算发育再早又怎样?她们最高的也七尺多,就是贱罢了。 我刚才是被拍懵了,吓得不轻。现在被她们羞辱,男人的反抗意识立刻起了,我就推了最近那女学徒一把,她直接往后头退了几步,气得口水飞溅:“操你妈敢还手,弄死他!” 另外两个女学徒也是震怒,其中一人竟然把刚才丢掉的砖头又捡起来了。 如果她们没武器我或许能跟她们打一架,毕竟我小时候就是野孩子。但我怕那砖头,我就打算跑了,惹不起还跑不起吗?我就不信她们会纠缠我到死。 一转身就跑,她们叁个怒骂着追过来。 这种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原来城里的大小姐就是这个样子的,要是生在县里,我早打死她们了,前提是我没有因为小妹变得这么怂。 我并不熟悉这边的路,她们熟悉,后来我发现她们少了一个人,都还没仔细思考,前面忽地跳出一个女学徒,抓着砖头就冲过来:“看你他妈怎么跑!” 我暗自吃苦,这巷子里根本跑不开,我没有多少优势,她们人多势众,还有砖头,我怎么跑? 一转身我又往回跑,后面两个女学徒没有砖头,我冲过去她们狠狠踢我,我不理不顾撞过去,跟头蛮牛一样。这两个家伙被我撞得痛叫,巷子又窄,挤得她们奶都扁了。 真的是奶都扁了,我苦中作乐,暗骂挤不死你妈逼的。可我内心还是怂,怕她们叫人来打我。 所以苦中作乐紧紧片刻,该跑还是得跑。这次我跑掉了,也是好运,我绕到了一条大道上,两边全是民宅,道上很多马车。 我就躲在一辆马车后面喘气。叁个女学徒的脚步声时不时传来,让我心惊胆战,而且我还听到有个女学徒在说要不叫人来找我。 我最怕这个,根据我的观察,她们并不是好学生,而是江湖人那样的,而且有钱,连江湖人都不敢光明正大帮我小妹,她们肯定不好惹。 听她们说要叫人找我,我着实吓尿了,古城里有没有黑帮我不知道,但我这种稚嫩的初阶堂学徒生看见跑江湖的都会害怕。 一时间心慌慌,她们还在附近找我,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叫人。 我努力冷静下来,后来忽地发现我的袋子不见了。买给小妹的裙子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我顿时心疼得要命,靠,真是惨! 不及心疼,脚步声又靠近了。我忙不敢动,却听一个女学徒在骂:“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我更加不敢动,她们叁个骂骂咧咧,然后一人忽地笑了:“看来他是跑了,懒得找了,我尿急,撒泡尿再说。” 我愣了一下,她搞什么鬼?另外两人竟然附和:“我也要尿,不要弄脏了地面,把衣服摊开吧。” 衣服?我心头发怔,她们嬉笑着不知道在干嘛。我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终究是忍耐不住,偷偷探头去看。 这一看心中发凉。那个装裙子袋子被她们踩在地上,已经脏兮兮了,我买给小妹的衣服裤子被她们摊在巷子口,她们往上面吐口水,装模作样要脱裤子。 我瞬间咬了牙,感觉自己眼睛都红了。那边一女学徒打量四周:“没人啊,我们尿吧,凝姐,你先。” 凝姐就是那个被我打了一巴掌的人,她也看了看四周,然后冷笑:“就怕他在偷看......你们帮我挡着,这衣服他肯定是要给赵雪儿的,我们得帮他,尿完了还回去给她穿,毕竟是一番心意嘛。” 叁人一起大笑,我拳头捏死了,这几年来我变了许多,容忍了许多事,也胆小了内向了,天知道我以前是多么野的,现在我感觉我又要野了。 那凝姐竟然真的脱裤子,两个女学徒帮她挡着,怪怪地笑着。 我在远处的车子后面看不清楚,但已经知道阻拦来不及了,她肯定尿在衣服上面了。 我又缩了回去,大口地吸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十分难过地笑着,我想着当年的我,当年我打了很多人。 什么时候越来越懦弱了,从幼时的野孩子慢慢变得成熟了,也怂了,越发怂了,我心想这都是赵雪儿的错,我愧对她,她影响我,我有意识地脱离那些玩伴,有意识地让自己变成一个好学徒,都是她的错。 我感觉自己要哭了,我心想我真是干了你娘的! 手指捏紧了又放松,最后猛地一起身往她们冲去。 那个凝姐已经尿完了,剩下两个女学徒裤子脱了一半,四周冷冷清清完全没有人。 我冲出去的时候,她们明显都吃了一惊,脱裤子的女学徒赶紧抽裤子,那凝姐立刻捡砖头:“你他妈的没跑啊!” 我不跑了,我已经怂得不成人样了,但我见不得你们在我买给小妹的裙子上撒尿。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颤抖,心脏和大腿都在抖,我要跟城里的大小姐干上了! 那凝姐抓起砖头过来,她巴不得拍死我,另外两人紧跟其后,全都冷笑。 6.回学院 我气得身体都有点僵硬,双方一接触就被拍了一砖头,拍得肩膀都要断了。但我也是发了狂了,一把抱住那凝姐往后推,她砖头都掉地上。 衣服我是不要了,都被她尿湿了,我就想报复她。我跟牛一样将她往后撞,直接撞到了那巷口。那两个女学徒吓了一大跳,纷纷来打我。 我丝毫不顾,将凝姐撞到地上,在她震怒惊恐的神色中抓起了地上的衣服。 这衣服真被她尿得湿了一片,臭烘烘恶心得要命。我嘴唇有点抖,一把抓起衣服就塞她嘴里:“你怎么这么贱!” 她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嘴巴里被塞满了,我都能闻到臭味,她肯定都舔到了。 我从未这么恶毒过,尽管她罪有应得。另外两个女学徒被我吓了一跳,傻站了一会儿。 我把衣服塞进了凝姐嘴里就丢开她跑,尽管愤怒,但我还是知道不能久留。我已经报仇了,先跑吧。 身后传来凝姐撕心裂肺的吼叫,她彻底发狂了。 我知道惨了,如果我不能尽快离开这里,恐怕她的那些江湖朋友会弄死我。 买给雪儿的衣服被她们彻底弄脏了,我也是被彻底逼狂了,沾满尿液的衣服直接塞进了凝姐的嘴里。 我往出口跑,身后除了她的吼叫还有呕吐声。我暗想你个贱人活该,尽早死了算了。 我没回头看她们,她们似乎没有追来,估计凝姐恶心得够呛,她们得缓缓。 我不敢久留,绕出了巷子赶紧往学院那边跑。我必须快点找到同窗,一起离开这里。 他们昨晚去赌场了,现在大早上的应该也赌够了。 我就沿着学院附近的街道飞快找赌场,一间间找,生怕凝姐她们叁个叫人来整我。 还好一直没发现异常,我很顺利找到了同窗,他们竟然还在赌桌上赌,满眼都是血丝。 我过去喊了一声马简,他兴奋而疲惫地问我干屌。这个优越生对我还是有些隔阂,其余同窗也不搭理我。 我凑近马简耳边低语:“我惹了麻烦,我们快走吧。” 他不耐烦地推我,我急了,直截了当说那事儿:“我惹了那个大小姐,你说的那个大小姐。” 这下马简懵了,然后咕噜噜灌了一口茶水才彻底清醒:“你惹了谁?南宫凝?” 我说叫凝姐,他脸都白了:“我操,你不是吧,你妈逼赶紧跑,别跟我们在一起。” 这家伙立刻把我给卖了,我也知道我惹了大麻烦,几个同窗全都疑惑。 我让马简给我一点钱我自己走好了,他不敢让我久留,掏出一点散钱塞给我:“你找个马车回学院,走偏路,南宫凝很多江湖朋友,你真是找死。” 这个优越生还是首次这么惊慌失措,先前他还大义凌然骂南宫凝贱来着,没想到现在这么怂。 我也不及多想,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拿了钱赶紧跑出去,外头马路上有马车,我跑过去就上车:“赵家屯学院,走偏路,别走大路。” 那把式疑惑看我一眼,赶马就走。我暂时松了口气,也一阵后怕,看马简的反应那个贱人明显不简单,我是踢到铁板上了。 还好我走得及时,马车绕着小街大巷往赵家屯学院去了。偶尔窜出大路的时候我能看见一些真正的江湖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南宫凝的朋友。 我不敢多看,心里直打鼓,普普通通的中阶堂学徒,再怎么胆大也不敢跟江湖人士干上啊。 一路疾驰,半时辰后后我终于远离了剑山学院这一片,沿途景物也逐渐熟悉起来。 我长松一口气,妈的,死里逃生啊。 到了赵家屯学院我给了钱就回学院,赶紧回学舍躲着吧。 我们是初五傍晚去剑山学院的,今天也才初六,学院里只有少数人的在补课,我们堂的随意,学堂里有人自习,宿舍里也有人睡觉,不过多数人还是出去走了。 我快步往宿舍跑,结果到了宿舍被人喊住了。在我们宿舍后面就是女学徒的宿舍院,喊我的也是个女学徒,我班上的一个班干部。 我跟她都不熟悉,但我是二师兄,所以不惊讶,我就稳住神问她干嘛。她直接抱怨我了:“夏格弄对联摔下台了,现在还在弄,你怎么不帮忙?” 夏格?那个小师姐。我暗想关我屁事啊,老子才死里逃生,现在心里还砰砰直跳。 我说她没事就行了,我空闲了再去帮忙。她十分气愤,又不好说什么,脸臭臭地往学堂去了。 我抹了一把汗回沐浴场洗澡,在外面睡了一觉臭烘烘的,等洗了澡安稳了,我才往学堂去。 那个夏格实在太积极了,还摔下台了,不知道摔成怎样了。 我就去瞅瞅她,结果她好端端的,踩在桌子上弄刻对联的木板,看起来很吃力。 还有同窗在帮忙,先前抱怨我的那个家伙也在,看我来了不由冷嘲热讽:“我们都快弄好了。” 我最近运气真他妈差,到哪儿都是受气。我没吭声,问夏格要我干什么。 她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自顾着写毛笔字。那好,不需要我那我走了。我抬脚就走,她就瞪了我一下,还是不搭理。 我快步走开了,理你个屁。 离开了我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去校场转了两圈,脑子里想着小妹的事。 我该怎么帮助她?城里的大小姐一直欺负她,恐怕会越欺负越厉害,那个露胸脯的江湖人并不中用,我小妹还是得被欺负。 一时间心乱如麻,我该怎么办? 我又想去找雪儿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越想越乱,急得都想哭了。我就往校外走,盼着马简快点回来,他或许能给我一点建议。 结果我左等右等都不见他们回来,难不成他们还在赌博? 学院外有很多饭馆,我去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傻坐着等马简。 没过多久,那条道上忽地就出现了叁匹马,眨眼间冲到学院门口了。 我吓了一跳,江湖人士?仔细一看胆子都吓破了,我看见南宫凝那个贱人了。她坐在一个江湖人的马上,另外两个女学徒分别坐外两匹马,总共叁个江湖人,全痞里痞气,带着刀剑,着实吓人。 7.被逮 我都不敢动了,低下头看地面。他们全都下了马,我远远就听见南宫凝在臭骂:“他那院服是赵家屯学院的,我们在这里守着逮他,妈的!” 我真是没想到那贱人那么厉害,这就叫人找来我学院了?气愤和恐慌让我六神无主,作为中阶堂的学徒实在没胆量面对这种情况。 我一直低着头不敢妄动,好一会儿连看都不敢看他们。 但后来偷偷一看,发觉那个南宫凝在打量我,这下一对眼我心头一骇,那贱人猛叫:“操,在那里!” 我起身就跑,双方距离不过十杖远,去学院门口的路被他们堵着,我只能往街道跑,钻巷子是唯一选择。 但我还是太乐观,南宫凝是跑着来追我的,但她的江湖朋友显然更有经验,马一声嘶鸣,我被截住了,那马还差点撞到我。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叁男叁女全都围了过来,南宫凝一脚踢过来:“跑啊,狗杂种!” 我抬手挡了一下,旁边一个混江湖的一拳砸我鼻子上,痛得我眼泪直流,一捂鼻子蹲在了地上。 “你他妈真有种,敢惹我,拖进巷子里去,老娘要让他尝尝尿的滋味!” 几个人全都笑,不远处惊惧看着的学徒全都不敢上前。我知晓完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抓到了,她还得羞辱我。 我挣扎了几下,又被混江湖踢出了血,一个江湖人子抓住我头发就往巷子里拖。 没有人救我,我自己也挣不开,很快就被拖进了巷子,他们笑得更大声。南宫凝还捏我嘴巴,让他们将我放下。 我隐约猜到她要干嘛了,但见她脱群子还是心骇,她打算往我嘴里撒尿。 我心中已经开始作呕了,那几个人倒是兴奋。南宫凝让他们闪远点把风,他们就怪笑着去挡住巷口了。 我是被打惨了,扶着墙努力站起,南宫凝又一脚将我踢下去,恶狠狠威胁:“看来你还能动啊。” 她又要叫那些人来收拾我,我大口喘气,前所未有的窝囊,但我不敢动了,也实在太痛了。 她就脱了裙子,露出内衬。我从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她丝毫不觉得贱,就在我面前脱,为了报仇。 我抿紧嘴,双拳缓缓捏紧,力气还是有的,就看敢不敢用了。 南宫凝已经把内衬都脱了,她着屁股站在我身上,露出恶趣味的表情:“你该觉得满足的。” 她胯下黑区区的,一团黑毛,后面隐约能看见一条粉色的肉缝。 我只觉得恶心,一股古怪的味道恶心的要命。 她蹲下身子,把下体凑到我的面前,我看见肉缝向两边裂开,里面都是像蛤蜊的嫩肉,突出的粉色小头光滑闪亮,下面的小洞一张一合,看来是憋着尿呢,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女生的下体,一股淡淡的酸臭味夹杂着尿骚扑面而来。 我不敢让她蹲下,一抬手往她那里狠狠一抓。她立刻惨叫了一声,我就往后面爬,南宫凝控制不住惨叫:“我操你妈......打死他!” 那些江湖人吃了一惊,赶紧冲进来,我努力爬起往巷子跑,但恐怕跑不掉了,不出片刻又被抓住了。 我心头绝望,然而这时候竟然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充满正义感地怒斥:“你们在干嘛!” 我从未觉得那个小师姐这么好,她竟然来喝骂混混了。 我对准南宫凝那贱人嫩逼处抓了一把,痛得她惨叫连连,她的朋友就全冲进来要弄死我了。 还好夏格来了,她可能只有五尺高,娇小得要命,我实在没想到她这么大胆,竟敢喝骂这一帮江湖混混。 那些混混就惊奇地看她,我趁机往后缩,南宫凝也忍住痛没理我,她推开人就走出去:“夏格?” 我一怔,她们认识? 而且南宫凝似乎没有发狂,她还压下了火气似的。我暗松一口气,我还想着夏格也得遭殃,没想到她挺厉害的。 “果然是你,整天欺负人,有意思么?”夏格中气十足,丝毫没有畏惧。南宫凝冷笑:“别人惹我我还不能打回去?你又想多管闲事?” 场中火药味十足,叁个女学徒明显都认识夏格,而且脸色有点奇怪,像是顾虑什么似的,那叁个混混则不认识夏格,一混子还耍酷:“她谁啊?蒙学班的么?” 叁混混都哈哈笑,夏格立马火了,毫无疑问,她被戳中了痛处,都破口大骂了:“南宫凝,带着你这些朋友滚,立刻滚!” 夏格跟一只小母狮一样气骂,但她压根没有威慑力,我看着她就感觉是一个被人偷了糖果的小孩似的。 叁个混混自然也是不在意的,岂料南宫凝竟然在意。她低骂一声,又回头踢我一脚,被我闪开了。这贱人就追着踢,夏格又让她滚,她狠狠盯了我一眼,一脸怨恨地走了。 叁匹马踏踏的离开了,这里围观的人也逐渐散去。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很多地方都发痛,尤其是鼻子,还好没被打断鼻梁。 抬手擦了擦脸才发觉自己还紧紧捏着拳头,如果不是夏格突然出现,我现在恐怕已经跟他们干上了,当然是被群殴。 一松手,竟然一手毛。我傻了眼,一手毛?很快醒悟过来,夏格也走进来了,我赶忙擦手甩毛,她眉头紧紧皱着:“死了没?” 她还真是不客气,也难怪,毕竟是我先惹了她,尽管我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呼着气道谢,还在擦毛。他妈的真是恶心透顶,老子竟然抓了一手毛,加上全身出汗,手心也是湿透了,那些毛就粘在手上,难以擦掉。 夏格奇怪地看着我用手蹭墙,问我这是干嘛?我说手脏,擦一下而已。 她翻个白眼,很无奈地掏出手帕给我。我就手帕擦,她不经意瞄了一眼,神色疑惑:“毛?是头发?” 我有点尴尬,也没说什么,自顾着站起来。她貌似不想多理会我了,但又觉得不能让我这样惨兮兮的,她就问我受伤了没有。 8.小师姐 这种时候遇到一个好人真是奇迹,我心头都有些感动了,说没受伤,多谢你了。 她不在意,说那她走了。我也点头,她就又跟好奇宝宝一样看了一眼我的手,然后离开。 我目送她离开,忽地发觉她走路姿势有点不对,好像有些轻微的瘸了。 刚才情况紧急我也没留意观察她,现在仔细看,她真的有点瘸啊,走起路来屁股都一翘一凹的。 虽然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妥,但我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同窗说你摔下台了,扭到脚了?” 这是我猜测的,但她一下子就回头了,脸色也冷了:“不然呢?” 我倒是愣了,她真是个真性情,就这样直接摆出一副不爽我的模样? 我只得道歉,说是我错了,我会帮你弄对联的。 我一道歉,她又缓了脸色,眼中竟然有些赞许:“知错就好,你一个男学徒要多做点事知道吗?” 我心里感觉怪怪的,这个人.......真的好像小孩子啊。 但这种话打死不敢说的,我低头说好。被她说得很别扭,暗想她还是离开为妙。 结果她没离开,我有点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了,她真的好像小孩子啊,这个小孩子又开始盯着我的手了。 我说你看什么?她目光稍微移开:“那些毛......到底是什么?” 我当时差点喷了,你要不要这么好奇?敢情她是觉得跟我有点熟了,所以打算刨根问底。 我只好说是头发,夏格又盯我的眼睛:“你说谎,我看得出来。” 我有点头大了,她是什么奇葩女孩啊。 我不敢说了,跟她告辞离去,她皱了眉头,欲言又止,然后哼了一声,很不爽地走了。 这真是让人尴尬。我擦了擦身上的汗,手上的毛也擦得干干净净了。这是南宫凝下面的毛,让人作呕,但我心里很爽,她想必很痛吧。 不多留,稳住神往学院去,看来还是待在宿舍安全点儿。 结果我这边抬腿,两匹马跑过来了。我吓了一跳,以为是南宫凝他们回来了,细细一看,是马简他们。 见到他们我是很高兴的,马简在车上就瞧见我了,一下马跑过来惊讶:“我操,你咋成这鸟样了?” 我说被打了呗,南宫凝找人来逮我,我差点被打死。 他缩了缩脖子:“你这样还算好的了,以前有个家伙被她尿了一脸,都得抑郁症了。” 我苦笑,说我也差点被尿一脸,还好小师姐救了我。他跟同窗舍友们都愣了,马简惊愕:“你说夏格?” 我点头,他不敢置信,接着一打响指:“看来她也是一个大小姐,我就觉得她不简单,决定了,我要泡她。” 他还真是叼,我无言以对,跟他们一起回宿舍。马简一路都在说夏格,说是不是以前学院的,太低调没被他发现。 我可不知道这些,看他满眼血丝还兴致勃勃地聊女学徒真是够了。 这当口我也请求他帮忙,问他我以后该怎么办,那些人不会放过我的。 其实我主要还是担心我小妹,但不好明说。马简直接置身事外,说他帮不了我。 我沉默了半响才开口:“不要你帮,你给个法子吧,我自己去弄。” 我举得他应该有门道的,比如认识什么道上的人啊,毕竟他是城里人,也混得开。 结果他直接摇头:“你真别指望我,我的朋友都是普通人,没啥背景的,大家就一起喝酒划拳而已,南宫凝那些朋友是帮派里的混混,谁惹得起?” 他这话吓了我一跳,帮派里的混混?帮派我没见过,混混也没见过,但这两样对于我这种学徒来说都是神秘而吓人的。 我咬紧牙关,心里无奈得要命,又气得要命,马简打算埋头睡觉了,看我发呆就踢了我一脚:“师姐不是救了你嘛,她那么厉害你找她啊,不过你跟她又不是朋友,她未必会帮你,这样吧,你给她说我的好话,等我泡到她让她帮你。” 这是什么鬼主意?这小子就是想泡夏格吧。他还冲舍友们说:“以后你们在学堂里多说我的好话,让她听见,等我得手了带你们去逛妓院。” 一群舍友都起哄说好,我叹了口气,他并不多在意我的死活。 我也回床上坐着了,舍友们叽里呱啦说屁话,我就靠着墙低落地思考办法。 不知道南宫凝她现在如何了,那贱人没收拾成我,还被我抓了一把毛,肯定相当气愤,她会不会又去欺负我小妹了? 舍友们嬉闹,我就担心,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想到赵雪儿说不定现在被逼着喝口水我心里就一阵阵发紧。 最后去洗了一把脸,一身臭汗打算出门。马简打着哈欠问我要去哪里,我说我还要去剑山学院,他立刻清醒了,问我是不是被打傻了,那几个舍友也劝我别去了,被抓到就惨了。 我怎么会不怕呢?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死也不愿意去,但我着实担忧赵雪儿,去看一眼也好。 我执意出去了,往楼下走。边走边思索,或许我不该鲁莽,我面临着很大的绝境,上中阶堂之前我从未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情,我只想好好照顾小妹,好好学习,结果惹上南宫凝了。 世事难料,若只是我一个人受苦我会忍声吞气,但我小妹也在受苦,而且受苦很久了。 我必须弄死南宫凝! 不自觉连拳头都捏死了,牙齿也咬紧了,小时候的野性似乎被激活了,然后身后有个女学徒不悦地喊我:“赵雪阳,回弄堂去挂对联。” 我冷不定被吓了一跳,回头看是先前那个女学徒。刚才的野性全特么被她吓没了,我闷声说不用午睡吗?你急什么? 她说只有休假日有时间弄,夏格都只是回去吃个饭而已。 我寻思了一下还是跟她去了,一路无话,回到弄堂已经有两个同窗在挂了。 她们已经把样板规划好了,同窗让我在右下角写字,她还特意瞟着我,想看我出丑似的。 一般人可没胆量执笔写字,毕竟普遍字丑。其实我以前字也很丑,但叁年前我发了狂一样地努力,每天都练字,自认写得一手好字。 9.摔伤 我当仁不让地答应了,这小姑娘瞅着我看,等我写下字了她明显惊讶了,脸色都不自在。 其余同窗就夸我写得好看,我暗自爽了一把,这么多天了,终于打心里笑了笑。 很快写完,她们也努力弄着。我又打扫了一下卫生,夏格就来了。 她一来就看见我的字了,特意外:“这谁写的?挺好看啊。” 我淡淡微笑,她们都说是我写的,夏格立马不夸了。 我抽了一下嘴角,她还在生气?非要知道那是南宫凝的阴毛才高兴吗? 我闷闷地打下手,期间她们女学徒都说说笑笑,我屁话都插不上,心里又急着去找小妹,想夏格帮忙,她却专注写字。 我试图跟她说话,她说有空再聊。我只得傻站着等。 夏格果然专注得可怕,她身材娇小,为了写上部分还惦着脚尖,后来竟然又搬了一张凳子摆上去,她就站的高高的,歪着脑袋写。 我越发着急,无所事事往桌子上一靠,本来想缓缓腿儿的,岂料桌子那么轻轻一摇,那凳子也轻轻一摇。 这都不是事儿,但夏格吓了一大跳,她自己猛动了一下想找东西扶着,结果悲剧了,凳子垮了,桌台歪了,她惊叫着往下摔。 大家都吓了一跳,我离得她近,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去接她,先是脑袋被她撞懵了,然后整个人都被撞到地上,痛得眼泪打转。 就算这样还是没能完全接住她,她重重摔地上,上半身压在我身上,双腿却撞在桌子上,发出很大的响声,再看她,已经哭了出来。 同窗赶忙扶她起来,她一手按住腿一手擦泪,哭得那叫一个惨:“好痛啊,娘......” 她痛得叫娘了,同窗把她的鞋子一脱,露出她的白嫩脚丫,我看见她脚裸处很肿,淤青一片。 “你还傻看什么?快去杂货铺弄点冰来!” 同窗吼我了,我也反应过来,爬起就跑,夏格抱住同窗哭得委屈:“痛死我了,呜......” 夏格脚裸摔肿了,哭得那叫一个惨,她完全不忍耐,真跟小孩子一样,痛就哭。 但这并不让人生厌,几个同窗全安慰她,我也急急忙忙跑去杂货铺弄冰。 老板娘比较好说话,我敲了点冰包塑料袋子里又跑回去。 夏格已经不哭,但她显然还痛得厉害。同窗一把抢过冰轻轻敷夏格脚裸上。夏格冷得缩了一下又舒缓了。 我擦了擦汗大口喘气,一去一回我也是累死了。 她们几个女学徒在一堆帮夏格敷冰,我也插不上手,心想看来今天找夏格帮忙的事没戏了。 我也又开始担忧我小妹了,南宫凝她们回去有好一阵子了,不知道有没有去欺负我小妹,我得去看看。 我就说我有事先走了,你们照顾好夏格。结果她们全冲我瞪眼,同窗更是气骂:“你惹了麻烦就想跑?弄堂对子还没弄好,夏格又受伤了,你怎么这样?” 我是有苦难言,好声好气开口:“就剩下尾部份了了,卫生我也搞好了,我还留着干嘛?” 我这话竟然把她们给呛到了,她们似乎发现我的确没啥可以干的了。 不过同窗还是不让我走,她指了指夏格:“你照顾她,待会送她回去,我们要加班加点弄好弄堂对子,说不定还要改呢。” 我没理由拒绝,也着实对夏格不住。夏格她还生我气,昨天那一手毛我没告诉她是什么,现在又害得她摔跤,她不气才怪。 我闷头闷脑蹲她旁边,接过冰袋帮她敷脚裸。她并没有拒绝,巴不得我干苦力似的。 同窗她们就继续弄弄堂对子,我看冰敷得差不多了,她应该没那么痛了。我就说现在去医馆看看吧,一直敷着也没用。 夏格丝毫不墨迹,一伸手抓着我衣服就站起来:“走啊,你给钱。” 她还挺生猛的,抓我给抓球一样。我有求于她,自然是言听计从,就希望她心情好了方便我求助。 我们就走人,她一只脚蹦跶着,手则抓住我衣服,倒也不会摔,就是有点慢。 而且出门的时候她不小心撞了一下墙角,痛得她又飙泪了。 我说要不我背你吧。她直接瞪了眼:“少来这套。” 什么叫这套?我特么就想省点时间而已。无奈,继续跟她蹦跶,好不容易下去了,还得出学院门。 我记得学院不远处有个医馆的,去那里最好不过。我让她蹦快点,结果回头一看,她蹦得气喘吁吁,脸红了一片,这是累惨了啊。 城里的大小姐身体素质还是不行,我在乡下可是连续一天插秧的。 我再次说背你吧,占不了你什么便宜,反正是我的错,你差遣我就行了。 她稍微迟疑了一下,我直接蹲下了,她就磨磨唧唧地趴上来,手肋还挡在两人之间。 我也不在意,背起就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她也不吭声,我知晓她不爽我自然也不主动吭声。 后来要到医馆了,人多了起来,她赶紧让我放下她,我利索放下了,她整理了一下衣着又开始蹦了。 我郁闷地跟上,这一番折腾简直让人抓狂,等郎中给她看了,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 我一直着急等着,等她出来了又寻思着如何开口让她帮我,她却要回家了,又抓我衣服。 我随她蹦了一段路,她又累得半死不活,没办法,又背她走。 她似乎觉得挺别扭的,刻意不太靠近我的脑袋。我压根没心思理她,而且又想到了赵雪儿。 小时候她很喜欢让我背她,但我是排斥她的,从来都不答应背她,每次看她失望到极点我还哈哈笑。 稍微咬了咬牙,我为什么不肯背她呢?手掌也开始捏紧了,背上夏格一声惊叫:“你干嘛?” 我回过神来,说我干嘛?她挣扎着让我放手。我这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何时捏上她屁股了。 先前我是背着她双腿很有分寸的,怎么就捏上屁股了呢? 我赶紧放开,她气得要死:“你......你找死是吧?”我说我在想事情,入迷了。她压根不听,让我滚开。 10.报复 这次她是真切的厌恶了,我真是有理说不清,看她跟小老虎一样骂我,我也急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摸你屁股干嘛?我都完全不感兴趣。” “闭嘴,滚远点!”小老虎发起威来不是说笑的,我无奈地后退,她骂骂咧咧地走,扯到痛处又开始蹦,非常滑稽。 我转身走了两步,想着你他妈真娇贵,老子不伺候你了。但转念想到赵雪儿,心里又闷又痛,还是回身去追她:“夏格,我刚才在想我小妹,她被南宫凝欺负惨了。” 我并不指望她帮我,我就当绝望了,随口诉说,岂料她回头看我:“什么?” 我忙说我小妹被南宫凝欺负,每天都被欺负,我想救她。 马简说夏格不太可能帮我,我也觉得是,然而我明显多虑了,我一说出来夏格就皱眉:“你小妹是谁?” 我说赵雪儿,她相当诧异:“那个新生?怎么还被欺负?” 我发愣,她认识我小妹?我燃起了希望,说一直被欺负,你帮帮她。 夏格十分气愤,对我的厌恶也抛到一边了:“怎么这样,上年南宫凝在厕所逼她......我当时已经警告南宫凝了,没想到我走了她继续欺负人。” 我眼眸缩了一下,听到了某种让我不安的话语,我捏紧了拳头:“南宫凝在厕所逼我小妹干嘛?” 夏格不想说,我走近她身旁,感觉自己现在就跟一个火炉似的随时会爆炸。 “她逼我小妹干嘛?”我的呼吸都打在夏格脸上了,她稍微退了退,难以启齿的样子:“她拿了个壶装......尿,逼赵雪儿喝。” 草她妈! 我几乎瞬间涨红了脸,血气全往脑门涌,全身都气得发抖。 死死捏着拳头,调头就走。夏格在后面喊我:“你要干嘛?别乱来啊。” 我一直没乱来,这些年我乖得跟狗一样,从乡下的野孩子变成了奋战考试的好孩子,我就想改变自己,我心里全想着我小妹,愧疚和思念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结果我想照顾的那个人被逼着喝尿! 被逼着喝尿! 喉咙都发堵了,我完全不理夏格,到路边叫过一辆马车就往剑山学院去。夏格在后面蹦着,似乎也叫了车。 但我已经没心思理会她了,我必须去找我小妹。 马车一路疾驰,走大路跑得飞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剑山学院。 我在茶馆那边停车,大步就跑过去。 茶馆里只有那个温柔的女人,她见我来了又是一番惊奇。我沉声问赵雪儿呢?她相当诧异的模样:“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说赵雪儿呢?她说回学院去了,没走多久。我又去学院,这女人跟了出来:“你这是怎么了?跟要杀人一样,别干傻事啊。” 她是个好人,但对于现在但我来说太啰嗦了。我疾步离开,她也没跟来了,就远远看着我。 学院离得不远,我跑过去打算进学院。但这时候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没有通行证,不能进去。 而且那把门的现在就在守门,紧盯着出入的学徒。院服也会出卖我,我要是硬闯估计会被逮住。 咬着牙捏着拳,结果却不能进去,真是怒火攻心,我打量四周,然后绕路去学院后面。 沿着这学院一路看过去,最终在操练场那边发现了一处矮点的围墙,旁边还有树木。 我快速爬了上去,作为野孩子爬树的技能还是没有丢的。 上了树翻上墙,一眼看见远处锻炼的学徒们。我的位置并不显眼,毕竟四周有很多树叶。 我就打算跳进去了,但这时后面有人喊我。我吃了一惊,回头看却是夏格。 她竟然一路追过来了,满脸通红表情痛苦,恐怕也是惨。 我说你跟来干嘛?她示意我下去:“你疯了啊,被人抓住就惨了。” 惨就惨,我只想知道小妹现在如何了。我坚决进去,夏格想拉我,其实一般人跳起来能拉到我的,但她太矮了,蹦了两下屁都挨不着。 我一翻身就跳了进去。这里很久没人清理了,野草一大堆,四周没人。 我呼了一口气往里边儿跑,跑上跑道我就不怕了,没人注意我,院服虽然不同,但不仔细打量还是不会发觉太大差异的。 我就想找人问问认不认识赵雪儿,我虽然着急但也得慢慢找。 但让我不敢相信的是我竟然看见南宫凝了。她跟那两个女学徒就在沙池那边说笑吹风,开心得不得了。 我还以为看错了,特意走近了一点去看,还真是她们。 我拳头捏得更死了,沉重而稳定地往那边走过去。 我低着头绕了远路,绕到她们身后了。这时候就能听到她们的声音,南宫凝在开怀大笑:“不知道她会不会发现水壶里的尿,哈哈,笑死我了。” 我面无表情站着偷听,另一女学徒也在笑:“她被我们整了那么多次,肯定会很小心了,不过没关系,让她换水壶也好,穷死她。” 叁个婊子都笑得开怀,南宫凝往沙地里吐了口口水:“赵雪儿这个贱货,自以为长得漂亮那么高傲,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这次在她水壶里撒尿,下次就在她碗里撒尿,看她怎么死!” 好,很好。我开始喘气,气得已经失去了理智,我小妹已经被她们逼到了绝路! 猛地跑过去,抓起一把沙子往她们脸上一扬。这叁个贱人都张着嘴笑,沙子全灌她们嘴里和眼睛里。 惊叫声立刻响了,但这附近并没有人,她们恐怕臭名昭着了。 我接连抓了叁把沙子,全撒了过去。她们完全睁不开眼睛,痛得都要打滚了。 我露出恶毒的笑容,你们知道吗,人一旦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 我狠狠抓住南宫凝的头发,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她脸上,她都看不见是谁在打她,胡乱叫骂踢打。 另外两个女学徒全都乱爬乱躲,显然吓得不轻。我想全部都收拾的,但时间只够收拾南宫凝,远处的学生已经发现这里的异常了。 11.通知 光是打南宫凝完全不足以让我泄愤,如果条件允许我会让她尝尝尿的味道,但条件不允许。 我最后只脱了她裤子,然后跟恶魔一般伸手去抓她的毛。 我抓了两把毛,然后看一些学徒跑过来了我只得停手,一甩手往围墙跑,一跃而起攀住墙上去,然后翻身上树。 飞快滑下去,这时候心脏才猛地跳动起来,我做了天大的事。手上还有些恶心的毛,我在树上擦,擦两下赶紧跑,跑两步发现旁边蹲着个小小妹。 尼玛夏格蹲在这里。她似乎被我吓了一跳,还盯着我的手看。 我是急了,一把抱起她:“看毛啊,快跑!” 我报了仇,爽快得紧,但也挺怕的,要是被逮到了就麻烦了,我闯入剑山学院羞辱了南宫凝,这事儿被学院知道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南宫凝她们我已经不怕了,我他妈豁出去了,她们逼得我小妹那么惨,我就跟她们死磕,老子不死就跟她们磕到死! 抱着夏格一溜烟跑开,我心中紧张而满意,死贱人活该! 夏格娇小得很,体重跟小孩子没啥两样,我抱着完全不吃力。但她反应过来后就挣扎开了,她不乐意我抱她。 我只好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放下她,她一下地就蹦到脚了,脚裸又疼了。 我说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占你便宜。她叁分疑惑七分恼怒:“你干了什么?跑什么跑?” 我往墙上一靠,打量着外面的大马路,气息乱糟糟的。 “没干什么,就是报仇而已,拔了......揍了南宫凝一顿。” 我说着不自觉屈了屈手指,好像还有毛没擦干净啊。夏格是知道我来报仇的,但她显然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报仇了,而且她又好奇地打量我的手了。 我干笑两声,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揣兜里了。她那好奇宝宝的表情掩饰不住,我知晓她肯定要盘根问底,我就转移话题:“南宫凝在我小妹水壶里撒尿了,我还要去提醒我小妹才行。” 这女孩比较呆,我一转移话题她立刻上套:“你想进学院去找她?你才闹了事还敢进去?” 我怎么不敢?男人豁出去了,啥事儿都敢。我说我必须进去,说不定我小妹现在就在用那个水壶。 她也挺厌恶南宫凝的,点头赞同:“本来我是想带你进去的,但你都不听我说话,自己翻墙。” 我差点喷了,说你能进去?特么不早说?她怒眼瞪我,我就不敢跟她吵,讨好笑笑。 夏格不情不愿轻哼一声,让我跟她走。我便跟上,她是直接往学院门口去的,貌似有点不安:“不知道你的事闹到哪种程度了,要是被抓了可别说出我来。” 我说知道了,赶紧吧。她又哼一声,瘸着步子往校门口走。 虽说我已经豁出去了,但还是有点紧张,我怕学院逮我,刚才的事学院可能知道了。 不过一路过去都没啥异样,学生们也安安静静的。我就瞅着夏格去跟把门的说话了,那把门的竟然和颜悦色,看来认识。 不一会儿夏格回头叫我,我赶忙过去,把门的笑着打量我一眼,并不阻拦。 我们顺利进去了,我暗叹这个夏格真是广大神通,我问她怎么做到的。她嘴角上就浮现小得意的笑:“这就是人际关系,我以前在这里读书可是什么人都认识的。” 看她臭屁的模样真是无语,不过挺可爱的。当然这种话我是不会说的,进来了我就急着去找赵雪儿。 她也不废话,带着我去初阶堂,还跟我说话:“你小妹她成绩挺好,应该在重点学堂,你自己找吧。” 这个的确得自己找了,现在休假日,也不知道赵雪儿在没在学堂自习。 我看夏格挪得辛苦,说我自己去找好了,你慢慢挪,她直接摆手,都懒得理我。 我就上楼去,挨个儿找,十几个学堂,越找越上去,等上到了最高那一层,就找到了。 重点学堂的好学生果然多,现在都有不少人在自习。我找了不少时间,最后锁定了叁学堂。 叁学堂有二十来个人在自习,学堂里安安静静的。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目光一凝,发现最里面的那一排稍前位置上坐着一个女学徒。 洁净的院服,清爽的侧脸,还有专注的神态。我认出她了,就是我小妹。 说老实的,这叁年来我几乎没有好好看过她,在家里根本不敢看她,上次在茶馆也不过一瞥,现在看到她的侧脸,忽地就心酸了,我的小妹啊。 我忙退了一点,怕她发现我。走廊上有几个学生在说话,我站在其中并不显眼。 我就透过窗户仔仔细细地看她,她在另一边学堂的窗户边,微风很轻地拂动她的马尾。 说起来她这个发型真是简单啊,弄个橡皮筋一束就成了,调皮的刘海就在眉宇间晃。 我看着她露出了笑容,心里有种奇怪的满足感。 接着赵雪儿放下了笔,我立刻清醒过来,一转身趴栏杆上看下面。她肯定认不出我的背影,就算看到了也没关系。 我转回头偷偷看她,发现她弯腰拿水壶了,很小巧的,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现在我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水壶上了,我不知道那个水壶是不是南宫凝撒了尿的水壶,外表干干净净看不出什么。 我抿了嘴,赵雪儿拔开了塞子打算倒水,她似乎并没有确认是否有异味。 我心头发紧,猛地拍了一下栏杆。这种栏杆发出巨大的响声,走廊上的学生全都看了过来,学堂里的学生也皱眉看出来。 我厚着脸皮没理会,他们也不敢说我,我偷眼看赵雪儿,她也在疑惑看外面,水壶中的水虽然倒进水杯了,但暂时还没喝。 我就看着旁边的一个女学徒开口:“同学,帮个忙,去叫赵雪儿不要喝水。” 这女学徒发愣,我着急地又说了一遍。她竟然有些怕我的样子,以为我威胁她。不过她还是乖乖进去了。 赵雪儿已经拿起水杯了,那女学徒忙过去跟她说悄悄话,赵雪儿就惊奇地放下杯子,然后似有所悟地皱了眉。 12.还是不敢相见 我松了一口气,发现那女学徒竟然在指我,我一怂,低着头就赶紧跑了。 事情搞定了,我小妹并不是傻瓜,她肯定知晓我的意思。 为了避免她追出来,我马不停蹄地跑下楼,结果才跑一层发现夏格在唉声叹气地爬楼梯,我都差点撞上她了。 她就生气:“你又跑什么?”我说没事儿了,我们走吧。她就跟付出努力却没有得到回报的小孩子一样咬牙,却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没空墨迹,利索下楼。她只得闷声闷气地掉头,又瘸着挪了。 到了下面我说我背你吧,她直接拒绝,都懒得跟我说话了。 我还是得讨好她,毕竟南宫凝的事并没有解决,我需要人帮我。 我说那出了学院我再背你吧,你别客气。她翻白眼,小步小步地挪。我寻思着事情也没理她。 她走得慢,还特怀念地打量四周,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忽地开口:“赵雪儿在走廊上看我们。” 我心中猛地一跳,脑袋已经开始往后转了,但又硬生生止住,不知为何低垂下来,加快了脚步走。 夏格又惊又奇:“你干嘛?躲她?”我说别说了,我们快走吧。她还是搞不懂,冲赵雪儿摆手打招呼。 我没敢回头,夏格摸不着头脑:“她挺开心的啊,都对我笑了,你搞什么鬼?” 我不答,快步走了出去,夏格挪了好一阵子才追上来,抱怨个不停。 我手心却不知何时冒了汗,冷静地思考了一下暗骂自己这是干嘛?我为什么不敢见见她? 这么一想,我打足了气又走了回去,然后眺望那走廊。然而走廊上已经不见小妹的身影。 莫名的失落感袭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夏格懵了:“你......你到底搞什么?” 我摇摇头,什么都不搞,走吧。 我就走,这会儿想起夏格的伤势,她也折腾得够呛了,该回家去了。 我说你回去吧,好好养伤。她是巴不得远离我的,但这个姑娘是大大的好人啊,她就自己揽麻烦上身:“你揍了南宫凝,以后怎么办?” 她是哪壶开了提哪壶,我顺水推舟求助:“如果没人帮我只能死磕了,看谁先死!” 我这话颇有绝望的意味,夏格皱眉苦恼:“我爹是南宫凝的爹上司,关系很好,她爹对她很严厉,她怕我就是因为我会告状,以前她爹把她打得劈开肉裂,她可是吓死了,可是我老是告状也不好啊,而且是外人的事,她爹不会追究那么多,打一顿就算了,南宫凝还是会继续胡作非为。” 我听明白了,南宫凝怕夏格,是由于爹的关系。可我一个外人,并没有牛逼的爹,难不成每次都要夏格救我? 我心中暗叹,真是凄惨。 夏格也琢磨了一阵子,说她回去跟南宫凝的爹说一下吧,让她收敛一下也好。 只能如此了,我道谢。她不以为意,打算走了。我们就告别,她往路边停着的马车走去。 我往茶馆走去,但走两步她又叫住我,我疑惑看她,她抱着双手,强行装大人:“你手上的毛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每次都有?” 我呛了一口,你还真是百折不挠啊。这是不可能说的,我再次敷衍说是头发。她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狐疑而惊奇。 我摆摆手赶紧遛,她就又生气了,嘀咕两句坐马车回去了。 我则去了茶馆,现在没啥生意,那温柔女人还在打扫卫生,我沉思了片刻,去对面杂货铺里挑了一个精致的水壶跑进茶馆了。 那女人挺诧异的,我并不多说,将水壶递给她:“帮我转交给赵雪儿吧。” 这女人话多,自然是要问个清楚的。我叹气:“别问了,我暗恋她成了吧?送她个礼物。” 她就怪怪一笑接过了,我抬脚要走,她一看时间忙开口:“赵雪儿要上班了,还有几刻钟左右她就到了,要不你先喝杯茶?” 我心脏一跳,第一反应是赶紧跑,但第二反应是等。凭什么要跑呢?我想跟小妹见面,想跟小妹说话,想告诉她很多事。 刚才我没有回头看她,现在隐约觉得后悔。这会儿第二反应让我有点男人样了,我竟然答应了,就在旁边坐下了。 温柔的女人掩嘴一笑,十分期待的样子。我吞了吞口水,大腿止不住地抖动。 抖了一会我又按住,你抖个屁啊抖。紧张不安害怕兴奋地等着,又开始抖。 茶喝了一口就没喝了,温柔女人让我不要紧张,多喝几杯都没关系,她不收我钱。 这也是个好人啊。我一口气喝到底了,腿抖得更厉害。温柔女人又看时间:“大概还有叁刻钟,现在古海应该在等她出来了。” 这话让我一怔,然后醒悟过来,江湖人在等她。不知为何勇气飞快消散,随着时间逐渐过去,我脑子也胡思乱想,再想到江湖人跟她的亲密关系...... 我大腿都不抖,怂了,退缩了,我见了她又能怎样呢?说话都不敢说,她会怎样对我呢?叁年“冷战”过后,还能说什么? 一起身就往外面跑,温柔女人着急喊我,我没理会,冲出去往街对面跑,跑过去了后面就传来马声。 我远远回头一看,江湖人带着赵雪儿来了。 我长松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看发黄的夕阳,眯着眼睛躲避柔软的光线,天要黑了,回学院去吧。 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钱了,搭马车回了学院几乎身无分文,马简给我的钱彻底花光了,这个月估计很难熬。 更难熬的是赵雪儿,因为我还是没有办法解救她,甚至现在连我自己都被南宫凝盯上了。 我揍了她还拔了她的毛,她八成会宰了我,我并没有觉得她不会知道是我。 回了宿舍我就仔细琢磨这件事,夏格并不能成为我的护身符,马简也没用,他比我还怂。 左思右想,毫无办法,这当口马简却醒了。他通宵后一直睡到现在才醒,一醒来就冲我嚷:“回来啦,没死啊。” 13.跟踪 我说我怎么会死?我就出去逛逛街而已。他撇嘴,问我有没有有用的信息给他。 我不明白,说什么信息?他不爽:“小师姐啊,我不是说要泡她吗?” 我无语,醒来就想妞了?我说没有信息,她不好泡的。这小子高傲一笑:“没难度我才不泡。” 我不理会,让他意淫。他打着哈欠下床,又叽歪:“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可以帮你,不用怕南宫凝了。” 这倒是奇了,他还有些用。我忙说什么主意?他故作高深:“我记起了一点事,我朋友说古城里有好几个黑帮,相互看不顺眼,南宫凝那一伙应该不算厉害,你加入厉害的团伙就行了。” 这是什么话?当时我的理解就是他让我加入黑帮。黑帮能加入?我只是一个中阶堂学徒而已。 我说你说笑?他挺认真的:“我朋友跟我说过,深夜去妓院,跟他们闲聊搭上话,再出手大方一点,熟悉了就认可你了。” 我去,这也太吓人了,我脑海中已经浮现那种地方的声色犬马和打打杀杀了。我赶紧摇头说不干,而且我也没钱跟他们套近乎。 马简骂我孬种,我说你有种去啊?他就没种了,骂骂咧咧去洗牙。 这小子乱搞。我暗自苦笑,这个方法明显行不通。 最后我也没想到好办法,人也累了,倒头就睡。 一睡醒,天色发暗,已经辰时了。不过舍友多数不在宿舍,马简也不见了。 我干坐了一会儿,本想继续睡,不料一个舍友急冲冲跑进来就叫我:“赵雪阳,校外来了好多江湖人士,我还看见有女的,是不是你说的什么凝姐。” 我吃了一惊,这个舍友是当时一起去剑山学院的,那会儿我跟马简说事情他也知道了。 我忙说长什么样子?他给我比划:“身高六尺多,凶神恶煞,长得不错,头发攥着髻。” 毫无疑问,就是南宫凝那贱人。真他妈阴魂不散,虽然我早料到她会杀过来了,但没想到这么快,她就不用去看看眼睛看看下面? 我稍微慌了一下又很快镇定下来,我都豁出去了,还慌个屁,反正他们不敢杀人。 我就打算睡觉算了,懒得理他们。但越睡就越睡不着。我自己不怕,但想着想着我就怕南宫凝转而找我小妹报仇,我敢肯定她会这么做,如果一直逮不到我,十倍的怒气会发泄在我小妹身上。 我又坐了起来,利索地下床去,那个舍友问我去哪里。我说去看看,他还劝我躲着为妙。 我没听,快速出去了。 尚未走近学院口,我已经发现那边很热闹了,因为有不少学徒在惊奇地议论什么。 我过去偷偷一看,不远处的街口,四辆马车停放着,好几个江湖混混在那边说笑着,南宫凝和她的贱人死党也在其中,拽得跟傻驴一样吸引人目光。 我深吸一口气退了回去,正面对上去肯定不行。除了被打毫无用处,而且我厌恶这种状态,我受够了她的欺辱,如果不一次性解决,她会没完没了。 我有一瞬间甚至想到了杀了她算了,这种想法很危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走火入魔了。 接着我往学堂走去,潜意识中希望遇到某个师父说说这件事,虽然不太可能有用。 然而并没有遇到师父,我在教学楼下徘徊了一阵子,心里焦虑,然后发现前边儿学堂的窗户上贴着很多小报。 其中一张纸上面有很醒目的“绑架”二字。 那是一条犯罪的时讯,土匪绑架了一个学徒索要赎金。 我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心脏砰砰直跳,以前接触到的各种绑票传闻如同过电一般闪过脑海。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捏着拳头匆忙走开,又开始徘徊,一直徘徊到那些混混都离开了。 他们肯定还会再来,而我是瓮中之鳖。我掐了自己几下,十指交叉掰着自己的手指发出咯嘣声。 我在想什么呢? 抬头看看校门口,人已经很少了,学徒必须回来了。 天色昏沉,如同我此刻的心情。我咬着牙跑出去,南宫凝,你是不是又去找我小妹发泄了? 我兜里没钱了,去不了剑山学院,我就跟鬼魂一样在四周游荡,思考着所有的对策。 猛然间肩膀一重,我吓了一跳,冷汗都冒了出来。结果是马简,这小子才回来,估计又赌博去了。 他狐疑地看我:“你干啥呢?跟狗一样荡来荡去的。” 我打开他的手,开口借钱。他不乐意,我说下个月还你双倍,他这才借了,问我回不回宿舍。 我说吃个宵夜再回去,我饿死了。他就自己走了。我跑去吃了两份炒面,然后到店铺里买了一把短刀和一根很长的绳子,接着搭马车去剑山学院。 初步的计划已经在我脑海里了,但我并不确定会不会去做,我潜意识中并不想去做,只要南宫凝不欺负我小妹了,哪怕她欺负我,我都可以忍耐。 一路无事,抵达剑山学院的时候夜色已深,但在这种繁华地带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学徒虽然不多,但成年人很多。 我将短刀和绳子都塞在口袋里,一步步往茶馆走去。照旧是偷看,我甚至在祈祷南宫凝没在这里,但她就在这里,跟那两个女学徒大笑着走出来,再看店里面,我小妹低垂着头,头上全是茶,她被泼了一身。 我冷静得不像话,所有愤怒都藏在心底。今晚做个了结吧,老子受够了! 我退回去绕过那条熟悉的巷子,钻出大马路,看见那叁个女学徒有说有笑地走在街上。 我远远跟着,同时拿下叁个女学徒还是没有把握的,我只拿下南宫凝就好。 一路跟着,到了岔路口,她们叁人分开了,南宫凝继续走大路,另两人各自回家。 我冷眼盯着南宫凝的背影,她给人的感觉就跟街上的妓女一样放浪形骸,真令人作呕。 我并不打算跟她到多远,人少的地方拿下她就行了。 14.绑架 所以再走一段路,等她离开大马路后我仔细观察了四周情况,这里没有灯笼,就远处有行人,真是好位置,决定好了我立刻冲了上去。 一冲过去我就踢了她一脚,她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我恶狠狠地笑:“操你妈!” 我骂了她就跑,如我所料,她看见是我立刻追上来:“操你妈逼!老娘宰了你!” 我没理会,快跑几步直接冲进了小巷。进了小巷就更加昏暗了,普通人肯定不敢进来。 我一进去就掏出了短刀,刀套一拔,锋利的小刀死死捏在手里。 不出十秒,南宫凝也冲了进来,口上还在骂:“狗杂种,我不弄死你不信南宫!” 话一落,我的手臂撞了过去,狠狠地将她按在墙上。不偏不倚,按住了。 她吓了一跳,当即挣扎,我整个身体也压上去,几乎是把她顶在墙上的。 我比她高不少,这下她就挣扎不开了,但她手乱抓,牙乱咬,依旧不容小觑。 我的短刀就贴上她的脸了:“南宫凝,我他妈跟你同归于尽!” 一声爆喝,加上水果刀的冰冷寒意,南宫凝终于被唬住了,她瞬间不敢动弹:“你......你他妈想干嘛?” 我划动着短刀,气喘如牛:“你以为被你欺负的人都那么胆小怕事吗?今天老子告诉你,就算同归于尽,老子也要先杀了你!” 我所有的野性和凶狠都暴露了,如同一头饿狼。双方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我感觉南宫凝是发虚了。 我伸出一只手掏出绳子,用刀子戳她脸蛋:“手伸出来。” 她不肯,我刀子用了点力,她当即痛叫一声,好像脸被划破了。 这下她终于乖了,手伸了出来。我将绳子缠上去,又费了不少时间将她全身都绑起来。 我不太会绑,绳子用完了她就跟个粽子一样,走路都不行了。 我打了个死结,然后拉她。她首次认怂:“你到底想怎样?我知道你厉害了,放了我,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阴冷笑了两声,拉着绳子往巷子深处走,她无奈地跳着,再次爆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管一家酒厂,我所有朋友都是黑帮的,你会死的很惨。” 这贱人头脑非常清晰啊,不愧是常年欺负别人的贱货。 我就是冷笑,将她拉进去很远,确定不会被人发现才停下来。 南宫凝已经气喘吁吁了,这边有一点不知哪里投来的灯光,我能看清她的脸了,上面有条血痕,血液已经凝固了。 她的双眸中全是怨毒和屈辱,但却理智地没有跟我对着干。我笑了,真是个巾帼英雄。 一脚踹过去,她站都站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破口大骂。 我蹲下来盯着她看,我发觉我手指有些发抖,干这种事实在太考验人的心理素质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 南宫凝恶狠狠瞪着我,她料定我不敢对她怎么样,但她畏惧我的短刀。 我用刀拍拍她的脸,故意装作很轻松:“我们早点完事,你也好早些回去,要好好配合哦。” 我的想法简单粗暴,我要彻底搞定南宫凝,夸张点来说,生死在此一搏了,若失败了我肯定会进衙门,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跟死亡没啥两样。 已经来不及后悔,南宫凝被我绑着不能动弹,阴冷的眸子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南宫凝挣扎了一下,我恶毒一笑:“我说了早点完事,你不想早点完事?” 她又不敢挣扎了,我夸她一句真乖。 我花了一点时间,她问我到底想干嘛? 我冷笑着扒她衣服:“不干嘛,给你凉快凉快。” 我不可能杀了她,也没有本事让她屈服,唯有这样威胁她。这个主意很好,起码在我看来很好,用扒光衣服威胁她。 她眸子一睁,立刻想明白了,身体剧烈扭动起来:“我操你妈,放开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怨毒的声音中已经有了几份惊慌,我手指没抖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干了! 看她挣扎个不停,我一巴掌抽她脸上,刀子把她几缕头发都割了下来:“你想死是吗?” 南宫凝脸色苍白起来,她内心恐怕已经慌了,怒骂威胁了几句,见我不为所动忽地转口求饶:“别这样,我真的不会欺负你了,我也不会欺负赵雪儿了,你放了我,以后各走一边。” 这种关头她求饶之余还不忘耍手段,看她眸子闪烁的我就知道她在说谎。 我一言不发,就是扒她衣服。她死命挣扎,我将刀子贴她脖子上,她终究是怕受伤,没敢挣扎了。 绳子绑满了她的全身,要脱衣服比较困难,但我并不需要脱完。我就用刀子将她关键部位的衣服割烂了。 情形可想而知,她拼命用手去挡,可惜手也被我绑住了,根本无济于事。 我相当厌恶她,所以毫无反应,低头工作就是了。衣服割烂了,那就轮到裤子了。 我如法炮制,等完成了她就成了一个“乞丐”,身上全是破洞,那些最重要的地方完全挡不住。 她先是求饶,接着狂骂,她几乎要发狂了。我冷笑:“这是报应,你不想想你自己多贱,你爹娘白生你了。” 她硬是不敢骂了,我手下不留情。 “多余的话我不说了,我是跟你玩命,你可以报官,告诉家里人,我被抓了也无所谓,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对自己的沉稳都感到心惊,这种话我竟说得风轻云淡。 巷子里暗淡,南宫凝已经低着头了,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也没兴趣知道她在想什么,我继续冷笑:“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这些话我就沉默地盯着她,看似平静,但她不知骂了我多少遍,口水都干了,现在才算怂了。 我盯了她一会她才抬头,一身破破烂烂,皮肤被绳子勒出了红印。 “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 她还是这么嘴硬,我耸耸肩:“随意,我走了。” 弯腰割断绳子,由着她慢慢解,我走就是了。走远了回头看看,她已经扶着墙站起来了,在那黑暗中看着我,所有表情都隐匿着。 15.不该看的东西 我快步离去,直接叫了马车送我回学院去了。 回到学院大门口我竟然打起了摆子,手脚一直哆嗦。先前我跟个英雄似的,没想到事情完了之后还是后怕。话说得够叼,但她要是真的报官怎么办? 思前思后,我只能静观其变。南宫凝跟她爸爸关系很差,她又不是柔弱女生,或许并不会求助。 学院大门已经关上了,宿舍肯定也关门了,到处都黑漆漆的。之前我一心想去报复南宫凝,忽略了学院方面,我肯定已经被检查师父查出来了,师父说不定都联系我家长了。 不过什么都无所谓,我就在学院附近找个地方睡一觉好了。 一夜无事,我就轻呼一口气跑回了学院,回到宿舍多数舍友们还在睡懒觉,我摇醒马简问他舍管有没有发现我不在。 他迷糊了一下然后不耐烦地嚷:“你傻了啊,今天还是休假日,查什么查?” 我倒是愣了,竟然有点迷茫,还是休假日啊。也就是说短短不过一天多,在我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真是不可思议。 一时间苦笑起来,马简又翻身睡懒觉了。我去洗了个澡,又去大吃了一顿,这才感觉自己回归现实了,早先时候一直想着雪儿和南宫凝,思想都不在自己身上。 吃饱喝足,就等南宫凝的消息了,她到底会不会报官或告诉家人呢?一般人肯定会,但我只能赌她不会了,一切听天由命。 随后我回了学堂,既然回归现实了就得去弄弄对联。夏格一早就来了,正在完成最后的对联。 昨天她脚裸肿得老高,现在似乎消肿了。我特意凑近看了一眼,她当即就缩脚:“你干嘛?” 我说你没事了?她没啥好气:“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摔了嘛。” 这话可真是逗,我忍不住埋汰:“那你昨天还哭得那么惨,我都背了你一路......” 这话都没说完,夏格恼得满脸通红,旁边几个同窗全都惊奇看过来,她就急急忙忙解释:“没有没有,没有背。” 她急于解释,可同窗们表情古怪,显然更相信我。 于是这只小姑娘就“上蹿下跳”,急得都要哭了。我心想背了就背了,能有什么呢? 不以为然一笑,我坐着看她们弄对联,夏格眼见解释不了了,忽地责难我:“你不用干活啊,打扫卫生去!” 好吧,打扫卫生。地上有不少垃圾,我都懒得去拿扫把了,弯腰就捡。夏格瞪我一眼,又开始她的大业了。 本来我捡垃圾很平常的,但我捡着捡着不经意抬头一看,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大了。 夏格恰好在我上方,她又站得高,我蹲得低,所以就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她穿着那种比较松垮的裙子,裙子和皮肤间有缝隙的,我的目光就穿过缝隙,看到了她的...... 如同管中窥豹,那一抹蓝色让我心跳加速,明明南宫凝的那个都被我看过了,我毫无反应,可没想到只是看到夏格的内衬就让我发傻了。 在我发傻那片刻,又有一支毛笔掉下来,接着夏格轻呼一声低头了。 她想接毛笔,然而跟我目光对上了。她居高临下地看我的脸,似乎挺疑惑的。我则飞快起身,大步走开:“还是用扫把扫好点。” 夏格肯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但她脑子反应不过来,见我走开了她又回头写字。 我暗松了一口气,然而几秒钟过后她忽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我心头一突,夏格猛地回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你......你!你......” 同窗们全都疑惑,我有点冒冷汗,知晓大事不妙,一低头胡乱扫地面:“你们就不能好好整吗?” 同窗说我行我上啊。我不行我不上。不过话题打开了,她们全都开始叽叽喳喳了。夏格被动叽叽喳喳,目光死盯着我。 我装糊涂:“怎么了?”她咬咬牙,认真地看我眼睛,我不动声色,她最后还是不看我了:“没什么,扫你的地!” 我真不是有心要看夏格的内衬的,现在她察觉到了我也是郁闷,认错是不可能的,只好装傻。 于是傻傻地扫了地,她们对联也彻底弄好了。几个人都露出了笑脸,我也不由笑了一下。夏格拍拍手说干得好,现在我们堂的对联最漂亮了。 那几个女孩子真是欢天喜地,夏格小手一挥,说出去下馆子,她请客。她们就兴冲冲去吃大餐,我说那我回宿舍了,她们都说一起去,连对我颇有成见的同窗都让我一起去。 我瞅瞅夏格,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总之怪怪的,不过她也同意了,还拿眼瞟了我一下,像是警惕我一样。 我们就一起去吃大餐庆祝了,席间她们说说笑笑,我插不上话,只好埋头猛吃,结果勺子掉地上了。 我就去捡嘛,半个脑袋伸到桌底下了,一眼看见夏格的大腿。 她坐我对面,娇小得紧,大腿相对身体比例来说很修长了,我也就不经意瞄一眼而已,岂料她赶紧夹紧了大腿,还放手下去扯了扯裙子。 我嘴角一抽,完了。捡了勺子抬头看她,她正恼怒而怀疑地盯我。 她肯定以为我又偷看了什么,真是冤枉。我闷闷地吃喝不理她,她全局都锁定我,生怕我又捡勺子似的。 最后大家吃饱喝足了,各自散去。夏格也打算回家了。我自然是回宿舍,结果夏格脸黑黑地让我送她。 我倒是惊奇了,她想干嘛?我没有拒绝,她走路还不太利索,走一段路我看她也挺累了就说我背你吧。 她立马停了下来,回头看看已经离开了的同窗门,然后冷不丁狠狠瞪着我:“你这王八蛋,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心头咯噔一下,忙摇头说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她气得冒火:“别装了,昨天我才对你有了点好印象,今天你就这样,真是不敢相信。” 我竟无言以对,她是个聪明人,我难以骗到她,我干脆直截了当地承认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捡毛笔我就抬了个头而已,捡勺子我根本没有特意看你腿。” 16.反杀? “你还有脸说?抬了头就要一直盯着看?你捡勺子肯定也有坏心思,你怎么这样?” 她咄咄逼人,我竟招架不住,我的确理亏,可她这处理方式让我不适应啊,她怎么是一副教育我的样子,一般女学徒发火了会这样吗? 我闷闷地道歉,夏格一哼:“你好好反省一下,我还是感觉你不错的,不要再做这种龌龊事了。” 这他妈......我都要被她说懵了,她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妹子啊。 我又道歉,说没事我先走了,以后我不偷窥了。但我这态度让她很不满,她冷哼:“你根本就不知错,如果你再这样我可不会饶过你。” 我说好好好,她狠狠瞪我一眼,抬脚就走了。我松了一口气,被她教育总感觉很别扭啊。 还好她放过我了,我就打算回宿舍去休息一下。但眼角余光扫过街角,发现那里有个女学徒在盯着我。 我心头暗惊,目光凝视过去,眉头紧皱,是南宫凝。 她毫不避讳地跟我对视,然后缓步走进了巷子。我心下思索起来,我给了她叁天时间考虑,她现在就来找我了?难道已经屈服了? 我必须得小心,她进了巷子,摆明想引我进去,难不成在巷子里设了埋伏? 我打量一下街角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似乎只有她一人。 我寻思一下然后往街边跑,直接绕过去钻进了巷子的另一头。 南宫凝进了巷头,我则进了巷尾,十分小心谨慎。 这里边儿也不见人影,但外边儿街上的喧嚣传了进来,这里可不是一个埋伏的好地方。 我跟猫一样轻手轻脚走进去,不过一会儿就看见巷口了,南宫凝就在巷口那里贴着墙站着,让我惊讶的是她竟然抓着一把短刀和一些绳子。 我真是吃了一惊,她这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她也太傻了吧,就一个人在那里埋伏,而且大白天的,很容易就会被人看见。 我真是有点想笑,同时也心中阴冷,好你个南宫凝,果然不会乖乖听话。 我又无声无息退了回去,她有刀子,我不敢轻易过去,让她继续埋伏好了。 我跑出去飞快到杂货铺里买武器,直接买了一把西瓜刀,看你他妈怎么死! 有了西瓜刀在手,我可是什么都不怕了,又钻进巷子,然后偷偷摸摸靠近巷口。 南宫凝显然很紧张,在巷口绷着身体等着,我那么久没进来她竟然都不查看一下。 等到了她身后,我就越发慢了。这时候她终于按捺不住了,往前走几步打量外面。 结果自然是没看见我的,我则抓住机会一个猛冲,一西瓜刀拍在她手臂上。 啪地一声响,她吓得水果刀和绳子全掉地上了。我飞快捡起,然后一把揪住她头发往巷子里拖。 她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惊叫,又是一阵臭骂咀咒,嘴巴毒得要命。 我西瓜刀明晃晃地威胁她,她不敢妄动,而且头发被我揪住很痛,她只能跟我进去。 进去了我才放开她,一脚将她踢地上 她咬着牙不吭声,南宫凝畏惧地缩了一下,她反杀失败了。 不过我很惊奇啊,如果想反杀,她怎么不叫些朋友来呢?自己一个人跟蠢货一样想反杀我? 我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稳定了许多,几乎是笑了:“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怎么?你朋友呢?” 我肆意打击她,她手指都抓地上了:“放开我,不然你不得好死。” 屁话!我冷冰冰回应:“那件事你考虑得怎样了?要不要报官?” 我已经猜到她不会报官了,不然她也不会来埋伏我,我就想她彻底屈服。 结果她屁都不放一个,低着头凶狠抓地面,又不敢反抗。他妈的她这是耍赖?死猪不怕开水烫? 既然不怕开水烫我就烫她一烫,我干净利落地用刀拍她,怀着报仇雪恨的心态掐她脖子。 她还是不敢反抗,痛苦地歪头躲避。这时候我就发现她侧脸上有一个巴掌印,特别大,貌似是新打的,隐隐约约并不清楚。 我就愣了愣,我虽然抽过她的脸,不过我手没这么大,而且我压根没抽出这么深的巴掌印。 她这巴掌印就好像一个巨人的含恨一掌,估计当时嘴巴都抽出血来了。 但我没有深究,她是罪有应得,活该。我便嘲讽她:“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收拾你啊,痛不?” 我拍怕她脸蛋,她立刻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皮笑肉不笑,她被我逼急了,竟然甩手扇我,还好我躲得快。 他妈的,老子怒了,刀一丢将她按在地上:“你很生气是不是?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你是怎么欺负赵雪儿的?怎么羞辱我的?你他妈生气?你这贱人,一个初阶堂学徒就这么贱,丢你妈的脸!” 我毫不留情地辱骂,又接连打她,她根本不是我对手,跟我扭打片刻就挡着脑袋缩了。 我呸了一声,越想越恨,一伸手扒她裤子:“你最喜欢逼人喝尿,我也有个兴趣,我最喜欢拔你的毛,你这婊子!” 南宫凝被吓到了,我拔了她两次毛了,她那里可是损失惨重,现在我又要动手,她发疯地踢我,但被我按住,我毫不犹豫地扯掉了她裙子。 然后我就呆了呆,我目光被她腿上的伤吸引了。那不是一般的伤,密密麻麻,几乎全都是红肿和淤青,两条大腿惨不忍睹。 虽然我恨她,但忽地看见这伤势也觉得太惨了吧,怎么打成这样的? 趁我惊讶间,南宫凝猛地往后爬,挂在脚裸的裙也被她抽了回去。 然后她站起来就跑,依旧骂个不停:“你等死吧,我迟早宰了你!” 我没追她,这婆娘压根不会屈服,但她很反常,被人打得那么惨,来反杀也没带帮手,这贱人神经有毛病? 我狐疑地回去了,想不通,不想了。 当天晚上,我们的休假日正式结束,所有学徒都必须回学堂学习。 我也回学堂了,赶紧补功课吧。我同桌马简上自习了就开始浪了,高有几个认真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