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旖梦》 讨论会 “段焱由于工作原因,将会缺席咱们这次不一样的旅途第四期录制。” 元宏昌导演在宣布完这一消息后看了大家一眼,众人咻的一下把目光望向了自己。 “啊?不是吧!我大哥不来?那我这期录制怎么办啊?” 严森宇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蔫下来,要知道段焱可是他们队伍里最可靠的人了,遇到困难他一人上,有福他带大家享。 齐皎皎叹了一口气,也觉得他们这个队伍目前处境堪忧。 平时有段焱在,有些任务勉勉强强多多少少还是可以完成的七七八八的。 这下团队只剩下咋咋呼呼的年轻偶像严森宇,遇到困难极度乐观向上的中年主持人王辉。 还有和自己一样又恐高又恐水的邹曼,但是邹曼不怕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齐皎皎不怕鬼,两个人倒也有些互补的地方。 “森宇啊,那我再跟你说一个消息。”元宏昌顿了顿“段焱不光这一期不来,接下来一期也不能参加。” 此话一出,大家更丧了,连一向心态好的王辉都说不出安慰大家的话。 “那我们岂不是要流落孤岛,无依无靠。”邹曼想象了一下,脸都瘪了。 “段焱哥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严森宇夸张地假哭了一下。 “小森森,不哭不哭。想想你上次没烤熟的鱼,段焱哥这是脱离苦海啊。”一旁的齐皎皎拍了拍严森宇的肩膀。 想起上次录制严森宇递给段焱那血了吧唧的鱼肉,齐皎皎不禁觉得好笑。 “皎皎姐姐,你可别幸灾乐祸。段焱不在,可没人帮你抓大蜘蛛啊。”严森宇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 “好了好了,大家听我说,还是有一个好消息的。段焱不能参加的这两期,他已经委托了他的好朋友,代替他参加。” 元宏昌及时开口,制止了这俩小学生一样的斗嘴。 “谁呀谁呀?”众人的注意力纷纷被吸引。 元宏昌微笑:“这个嘛,暂时保密。” “段焱哥的好朋友……段焱哥那么多好友,在圈子里谁见了他都叫声哥,这怎么猜啊?” 严森宇撅了撅嘴。 元宏昌又卖了个关子:“据我所知,是在座某位的偶像。” 严森宇这下来兴趣了:“嘿嘿!什么都别说了,一定是我偶像!超级无敌帅气迷人,如迷魂药一般存在的颜霸——凌晚!” “你搁这迭buff呢。”齐皎皎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微微一怔,但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 邹曼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都亮了:“要真是我男神凌晚,那我愿意流落荒岛!” 齐皎皎歪头疑惑,怎么他又成你男神了,你男神不是和我一样的吗? 邹曼感受到侧边投来的带着不解的目光,小声说:“都是都是,只要长得帅的都是。” 齐皎皎和邹曼是大学舍友,两人不仅性格合得来,连审美和爱好都极其一致。以前大学的时候追星,两人都是结伴去的。 但是邹曼想不通,为什么齐皎皎对凌晚没什么兴趣,每次提起凌晚,齐皎皎的反应都慢半拍,好像兴致缺缺。 不说凌晚的演技有多好,多值得学习,就说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与生俱来的气质,低调谦虚的性格,这些就够招人喜欢的了。 齐皎皎接着上一茬:“那我还觉得是我偶像呢!有着天籁之声、歌喉如夜莺一样的人间百灵鸟——俞意为。” “咱俩打赌!”严森宇激动道。 “行了行了,你俩闹腾得跟小学生似的。”眼看着这俩人又要闹起来,元宏昌赶紧出声打断。 “我们回到正题上,讲讲我们这次录制的路线和注意事项,事关安全问题,大家注意听。” 一讲正经事,大家都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记下导演讲的重点。 开完录制前的讨论会,艺人和工作人员都散去。 工作人员继续商讨和准备后续工作,艺人则该回家回家、该休息休息、有行程的继续赶行程。 齐皎皎和邹曼恰巧这两天都没有工作安排,两个好不容易有空闲的人决定一起去郊区的民宿放松放松。 齐皎皎也给司机和助理放了个假,自己开车来的。 邹曼坐上齐皎皎的车,回想了一下讨论会的内容,瘪了瘪嘴,朝专心开车的齐皎皎说:“皎皎,看来这次的录制咱俩得相依为命了。” “咱俩相依为命可能要成为深山老林的土着吧。” 齐皎皎回忆了一下之前两人被树丛中顶着野草乱窜的野鸡吓得抱在一起、寸步难行的画面。 “再说了,你怕什么,不是还有一位嘉宾会加入我们嘛。” “也是。”邹曼沉默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皎皎……你是不是对凌晚有意见啊?” 她观察得出齐皎皎对凌晚这个人的态度一向都很淡,但是不应该啊,两人既没合作过,也不是她偶像的对家,甚至都没听皎皎提过认识他。 齐皎皎打方向盘的手一顿,“……没有,你怎么这么问?” “就是感觉你不是很想他来……” “我没有不想他来,我是觉得他不会来。”齐皎皎解释道。 “而且我是更想我的偶像来。”说完齐皎皎又补充了一句。 “你为什么觉得凌晚不会来呀?”邹曼抓到重点。 “他好像从来没参加过综艺录制吧,感觉他不喜欢。” 齐皎皎说着就莫名地想到七年前的派对,凌晚一个人坐在高凳上喝酒,看着他的狐朋狗友闹成一片,明明他才是举办派对的人。 “好像也是。”邹曼认同道。 原来是这样啊,搞得她还以为齐皎皎和凌晚有什么过节呢。 像凌晚这种名气和口碑兼得的演员,确实不需要用综艺感来为自己提供附加值。 相逢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齐皎皎的工作量不算大。她也趁着这段时间进行了些系统训练,增强一下自己的体能,为这次的录制做好充分准备。 录制那天很快就到了,艺人们在录制前一晚就已经在酒店集合。 为了今天的录制,大家都起了个大早。 大家穿好冲锋衣,蹬上登山靴,检查好自己的设备,分了一下丛林冒险所需的工具。 最后确认无误,背上登山包,坐上直升机朝丛林出发。 出发的时候天还只有蒙蒙亮,酒店离丛林较远,直升机飞行了半个小时左右,即将到达本次的冒险地。 齐皎皎向下俯瞰而去,望着直升机越来越接近那片充满未知的丛林,心中隐隐生出向往。 她很难描述这种感觉,明知今天的录制将面临很多困难,但期待感竟将心底的恐惧掩盖。 直升机停在了山腰上的一片空地,元宏昌早已在地面上等待艺人们的到来。 大家由远处鸟瞰到现在下了直升机,崇山峻岭就在眼前,一层层的山峦更显巍峨壮观。 艺人们也都提高了几分精神气,对今天的旅程抱有极大的热情。 “欢迎大家来到我们本次的旅行的地点——彩云之南。”面对艺人们的到来,元宏昌拿着个大喇叭高声欢迎道。 “大家欣赏我们祖国大好河山的同时,还要完成我们旅程中的任务,感受自然带给我们的乐趣。”元宏昌说着开场词。 “但是,大家有没有发现今天少了一个人?” “发现了。”艺人们异口同声地回应元导的话,虽然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不能少。 “我大哥今天缺席了。”年纪最小的严森宇积极配合道。 “对,但是他拜托了一位重量级嘉宾来帮助你们。” 还未等众人做出回应,一架黑色直升机从高山背后直升而上,正往此处飞来,众人的目光都被这架直升机所吸引。 引擎轰轰隆隆地响着,周遭的一切都听得不太真切,螺旋桨呼哧呼哧地转,地面的矮草都被刮倒一大截。 如今的云南正值雨季,本应该是阴雨绵绵的日子,今天的天气倒是出奇的好,当晨雾散开,山沿仅显出半轮闪着光芒的红日。 直升机飞出的一瞬间倒像是拨云散雾,跨山而来。 齐皎皎不禁在内心感慨这出场方式真是炫酷,以天地山河做背景,以晨间彩霞为灯光。 直升机飞行到离地面只差两米的距离,螺旋桨旋起的风吹得人难以睁开眼,地面被掀起的草屑斜斜往人身上刮。 齐皎皎后退了几步,站到了风小一些的位置,因为害怕风吹进眼睛,微微低头,抬起一只手臂虚挡在眼睛上方。 直升机门打开,在齐皎皎有限的视里,她看见那人穿着一双深灰色的登山靴,脚踩着直升机边缘,在距离地面还有一米多高的距离直接一跃而下,整个动作干净利索,还带着点小酷。 待人落地,齐皎皎听见严森宇激动的欢呼声和邹曼轻轻的惊叹声。 好像是想急于确认什么,她愣愣地抬头望去,凌晚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冲锋衣,身姿笔挺,迈着大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直升机还在头顶盘旋,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她看清了他高挺的鼻梁,清隽又带着些嚣张的眉眼。 朝阳已经完全从群山显露,高高地悬在天边,映出一片朝霞,他就这样逆光而来,明媚的霞光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短短的一段距离,齐皎皎却觉得格外漫长,有限的视线里满眼都是他。 他好像没什么变化,和之前隔着人群遥遥相望时一样,一样的意气风发,甚至和七年前的他差别也不大,一样的张扬肆意。 有一瞬间,齐皎皎觉得此时的相逢和七年前的初见意外地重合在一起。 要非说有什么改变,她觉得此时的凌晚多了一份锋利和压迫感,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她的心尖,世界好像被按下暂停键,只余下她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作怪。 待她回过神来,严森宇已经小跑上前搂住了凌晚的肩膀,众人也纷纷鼓掌表示欢迎。 “啊啊啊啊啊男神没想到真的是你,我老激动了!”严森宇惊喜地对凌晚说。 “这么期待我来?我怎么听段焱说他才是你永远的男神。”凌晚侧头朝严森宇笑了一下,带了些调侃的意味。 严森宇想了想自己上周套段焱录制嘉宾消息时发给他的微信“大哥你放心,不管来的是谁,你才是我永远的男神!” “嘿嘿,我那是哄段焱哥的,等他回来,我还要倚仗他呢。”严森宇尴尬地挠了挠头。 严森宇搂着凌晚到了众人面前,“男神,现在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优秀的团队” “这位是我们的精神领袖王辉老师。” 严森宇摊开手掌做了个指引的动作。 “凌晚,好久不见啊,欢迎你加入我们!”王辉笑眯眯地伸出手。 “王老师,好久不见。”凌晚伸手回握。 “这是我们的颜值担当邹曼姐姐,”严森宇说完又添了一句,“也是我们团队的厨神!” “初次见面,多多关照。”凌晚主动伸出右手。 “久仰大名,现在终于见到真人啦!”邹曼开心得说话都带着上扬轻快的调调。 齐皎皎就站在邹曼旁边,自从凌晚走近他们后,她的目光再没直直望向他的脸。 如今察觉到凌晚与邹曼打完招呼,侧身朝自己走来,竟不禁有些紧张。 他们打招呼该说什么好呢?是显得熟络的好久不见,还是带着些拘束的初次见面多多关照,还是要说一些热烈的欢迎话语…… 齐皎皎还在纠结到底该怎么开口,严凌二人已经走到自己面前。 严森宇继续向凌晚介绍:“我们另一位颜值担当皎皎姐姐,但皎皎姐姐可不是光有好看的皮囊哦。她在知识储备、技能学习和体力比拼上都是一流的!咱们登山开路全靠段哥和皎皎姐姐!” 严森宇说完朝齐皎皎眨了眨眼睛,大有一种‘我说得好吧,快夸我’的意思。 齐皎皎被人夸倒不尴尬,尴尬的是她现在在凌晚面前被别人夸的天花乱坠,要知道她可没少在凌晚面前出丑。 齐皎皎脸上带着些许不自然的微笑,讪讪地望向凌晚。 没想到凌晚听完这番介绍也正好看向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黑棕色的眼眸都染上了笑意。 就这样两人的眼神猝不及防地交汇,齐皎皎也没细究他眼神中的玩味,快速错开了目光。 凌晚见齐皎皎眼神躲闪开,低下头,笑意更甚。 他朝前走了半步,站在齐皎皎正前方,停在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好。凌晚。”惜字如金的开场。 一只节骨分明的手落在齐皎皎眼前,齐皎皎听到他的话后错愕了一秒,而后抬手与他相握。 “你好。齐皎皎。” 两只白皙的手相碰,一个带着些官方的味道,一个藏着些拘谨。 陌生又疏离的开场,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像是不曾认识的陌生人,又像是认定以后也不会有交集的过路人。 齐皎皎为刚刚产生的紧张感到懊恼,也许人家根本没在意这点小事。 严森宇看着这打招呼的两人,感觉怪怪的,两位在娱乐圈赫赫有名的演员,见面的第一句话就四五个字,有一半还是自己的名字,你俩有什么介绍自己名字的必要啊。 出发 艺人们简单的寒暄完,元宏昌对凌晚的到来表达了正式欢迎,接着又重申了一遍录制时的安全问题。 才进入到正题,给各位艺人发放了今天冒险的路线图,并宣布不一样的旅途第四期录制正式开始。 “我会在露营地等候着大家,希望你们一路顺利!” 元宏昌说完就登上直升机离开了,只留下一众艺人和三位摄影老师,还有一位安全员。 艺人们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装备,便开始了今天的旅程。 刚开始的路程还算轻松,都是些林间小道,除了路窄点,野草比较茂盛,倒也没什么别的困难。 大家一路上叽叽喳喳聊个不停,刚开始王辉和凌晚走在前面领路,王辉又是感慨两人好长时间没见,又是回忆起凌晚第一次参加他访谈节目的事。 走了一个多小时,王辉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话也少了。 严森宇和邹曼又成了群聊的活跃成员,三个人聊对方演过的电影、曾经一起在哪些场合见过,又聊到之前录制时发生的各种趣事。 平时齐皎皎一路上总是和邹曼严森宇又是斗嘴又是K歌,但她今天不是很想说话,只有众人cue到她时,她才会多说几句,更多的时候都是在边上默默地听,跟在众人后面慢慢地走。 凌晚听严森宇讲了一路,却有些心不在焉,老半天都没听到齐皎皎讲话,她平时话也是这么少的吗? 趁着严森宇又在叽里呱啦地讲个不停,凌晚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齐皎皎低着头,慢腾腾地跟在队伍后面,有时候还会踢一下脚边的小石子,跟他一样的心不在焉。 严森宇话说到一半,看凌晚回头,视线越过自己朝后望去,嘴边的话突然就停了,换成了一句: “呀!皎皎姐姐怎么还在后面,我们等等她吧。” 凌晚视线回到近处,回了句“你先走吧,我去看看她。” “哦好的”严森宇回应道,又自言自语似的补充了一句: “可能皎皎姐姐心情不好吧,她偶像没来” “嗯?”凌晚听到这句话挑了挑眉。 严森宇说完察觉到话说得有些不对,好像带了点不欢迎凌晚的意思。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说着连忙摆手,“皎皎姐姐也没有那个意思,都是我乱猜的。” “知道了,你先走吧,去看看王老师和邹曼需不需要帮忙。” 凌晚倒没理解成这个意思,他更想知道的是齐皎皎想让谁来。 严森宇小跑赶上王辉和邹曼,而凌晚则转身走向齐皎皎。 齐皎皎由于今天有点魂不守舍,走的比以往慢。 等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掉队的时候,抬头看到凌晚正往回走,眉头皱了皱,有些困惑地问: “怎么了?” 凌晚没回答她这句话,而是问她:“累了吗?还是身体不舒服?” 说着托了一下齐皎皎登山包底部,替她减轻些负担。 齐皎皎感觉肩膀一轻,回答道:“没有。”又添了一句,“你不用这样,我自己能行。” “嗯,我知道你能行。”凌晚虽然这样说,手却没有放下。 “……”你知道的话倒是别再托着了呀…… 齐皎皎歪头看了凌晚一眼,带着些‘那你倒是放下’的意思。 “但是,”凌晚停顿了一秒,“我乐意啊。” 同样歪头看向她,回应了她的眼神。 “……”我不乐意,齐皎皎心里想,但她没说。 “那真是谢谢你了。”她有些无语,干巴巴的回应了一句。 “不客气。”凌晚嘴角微微扬起,微笑道。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小段,齐皎皎觉得气氛着实有些尴尬,开口问道: “他们人呢?”属于是没话找话明知故问。 “到前面去了。”属于是有问有答实话实说。 “我是不是走太慢了?”齐皎皎又问道。 凌晚斟酌了一下,揶揄道:“有点,感觉跟早上听到的不一样。” “我是怕走快了,你跟不上。”齐皎皎下意识地怼了回去,“我这是在照顾你这个新人。” “那,谢谢你的照顾。”凌晚边说边掂了掂托着的登山包,好像在强调到底是谁照顾谁。 “欸,这苦差可是你自己乐意干的啊。” 齐皎皎明白凌晚动作里的意思,这是在调侃她呢。 齐皎皎说完看了一眼凌晚,对方没说话,一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正盯着她,眼底露出漫不经心的笑。 她有些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心想,我们又不熟,是打招呼可以只简短到四个字的关系,干嘛这样对着她笑,烦。 “咳,给你展示一下我真正的实力吧。” 话锋转得生硬又突然,也不等凌晚反应,齐皎皎就快步向前走去。 凌晚欸了一声,手掌的压力突然消失,女孩蹦蹦跳跳地走远,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心想这是不愿意跟我走啊,旋即也快步跟上。 齐皎皎还真不愿意跟他走,先不说两人之间的气氛,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半生不熟,主要是齐皎皎看着他那张脸,以前的事情就呼呼啦啦的在脑子里闪,闪得她心烦意乱。 还有总不能真让凌晚帮她托一路的包吧,倒显得自己压榨他。 齐皎皎快步走了一会就追上了前面的众人。他们三个走得有些累了,正坐在小路边休息,顺便等落后的齐皎皎和凌晚。 看见齐皎皎追了上来,严森宇冲齐皎皎喊道:“皎皎姐姐,你来啦!” 又朝她朝了朝手,“快来休息一下。”说着就要从自己坐的大石块上起来。 “不用了,你坐吧,我不累。”齐皎皎说着按住严森宇的肩膀,把人压了回去。 “皎皎,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坐在一旁的邹曼搂住齐皎皎的腰,关心道。 邹曼感觉今天齐皎皎不在状态,担心她是身体不适在硬撑。 “没有,刚刚游魂呢,现在状态回来啦!感觉还能再走两百里路!”齐皎皎摸摸邹曼的头发,夸张地说。 “她刚刚说了,是照顾我这个新人才走慢了些。”紧跟着而来的凌晚接过了话茬,站到了齐皎皎身边。 “……”齐皎皎身子微微一僵,朝边上的人讪笑了一下。 “刚刚开玩笑的,现在看来你并不需要。” 严森宇听到这他俩的对话,说:“那你可就小瞧咱凌晚哥了,凌晚哥可是有八块腹肌的男人。” 说着比了个八的手势,那得意的模样,好像八块腹肌长自己身上一样。 邹曼却从这他们正常的对话中,直觉出两人有些不对付,便转移了话题。 “凌晚,你体力好好,平时也有登山吗?” “偶尔吧,有空闲的时候会去。”凌晚答道。 一直坐在边上,带着慈爱目光听年轻人聊天的王辉,此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一滴雨点砸到他脑袋上。 “孩子们,下雨了。我们快点赶路吧。”他开口打断了这群年轻人。 扭伤 六月的云南处于雨季,山间气候又多变。明明早晨还阳光明媚,没想到短短两个小时就晴转阴,现在居然下起了小雨。 较为平坦的山间小路已经走完,接下来的路程都不轻松。淅淅沥沥的小雨,给他们的路途又添上新的困难。 众人听了王辉的话,立刻动身赶路。由于凌晚和齐皎皎体力尚佳,被安排在队伍的前方领路,其余三人则跟在两人身后。 齐皎皎走在最前面,干劲十足地向上爬,帮大家挡开头顶的枝枝叉叉,时不时提醒各位注意脚下的碎石,领着大家走了好长一段路。 山间的雨越下越密,大有要下一整天的架势。丛林里的泥土本就深厚,如今被雨水冲刷,变得又湿又滑。 齐皎皎右脚踩在斜上方的土坡上,正欲踏上去看看前方的路况。 没想到另一只脚刚登上去,右脚踩着的泥土开始松动下滑。 齐皎皎吓了一跳,急于保持重心以求站稳,结果重心全落在左脚上,又因为太过慌乱,左脚意外朝向外崴了一下。 齐皎皎惊呼一声,眼看着自己就要朝左重重地扑倒在地。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从后扶在了她身侧,将她稳稳托住,失去重心的身体重新得到了依靠。 齐皎皎惊魂未定,但好歹是没有摔下去。 她想回头对身后的人说声谢谢。一转头,目光对上的,是凌晚眼里不加掩饰的担忧和紧张。 最后,那一句谢谢说得又轻又细。 “有没有吓到?”凌晚蹙眉,“受伤了吗?”语气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焦急。 凌晚扶稳齐皎皎后,双手并没有离开她的腰际,而是继续搭着,帮她保持平衡。现在齐皎皎回头,身子又歪了一下。 凌晚干脆搂住齐皎皎的腰,将人调了一面,面对自己。 齐皎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呆住,转了一面后,因为左脚扭伤,有些站不稳,双手不得不攀住凌晚的肩膀。 要说凌晚从身后扶住她,可以用情况突然解释。 那现在他双手搭在她腰侧,自己扶住他肩膀的动作,可以说是十分亲昵。 齐皎皎被凌晚双手触碰的地方隐隐有些发热,白皙的脸颊也爬上了淡淡的红。 凌晚低头看了眼齐皎皎微微点地的左脚,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受伤了吗?” “脚好像扭到了……”齐皎皎如实地说。 “我抱你下来,让秦老师帮你检查一下。”凌晚说话时,眉头锁紧了一分。 “手扶稳了。”他对齐皎皎提醒道。 齐皎皎的手不自觉攀紧,凌晚毫不费力地将人从高出一阶的土坡上抱下,让她坐在路边倒下的枯木。 齐皎皎在横躺着的树干上坐下,卸下肩上的登山包,解开鞋带,去查看自己的伤情。 凌晚放下齐皎皎后,往回走了两步,唤还在坡下,跟着众人的安全员秦天,让他来替齐皎皎检查一下伤势。 听到有艺人受伤,秦天大跨步跑了上来,察看了一下齐皎皎左脚的情况,有点微肿,不算太严重。 但他有点拿不准,毕竟艺人身体出了什么事可不是好办的。保守起见,还是让艺人下山检查一下比较好,于是开口道: “伤得不严重,但还是下山去医院做个检查比较稳妥。” “啊?不用了吧。我还能继续走。”齐皎皎对这点小伤就要放弃录制,去医院检查感到惊讶,拒绝道。 后面三人在这时爬上了斜坡,他们刚才也听到了齐皎皎扭伤的事,都围着她担心道: “皎皎姐姐,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万一比你想的严重呢。” “是啊,皎皎,万一伤到骨头就不好了” “皎皎,健康最重要。”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劝齐皎皎。 齐皎皎连忙摇头,解释道:“真的没那么严重,我就是扯到筋。” 见众人还有再劝的架势,齐皎皎都想起身表演段高抬腿来表示自己没事。 这时候双手抱臂,侧身倚靠着树干的凌晚开口:“让她休息会吧,你们先往前走,我和她等会跟上去,” 又解释道,“这里路滑,大家聚在这里不安全。” 众人表示认同,毕竟如此窄又湿滑的泥土路,现在挤着一众艺人和不少的摄影师,确实容易发生安全事故。 严森宇拿起齐皎皎放在地上的登山包,说:“皎皎姐姐,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帮你背包。”说着挎起登山包就走了。 “诶——不用”齐皎皎说这个话的时候,严森宇已经走远。 “皎皎,等会慢点走,不着急。”王辉道。 “知道的!”齐皎皎笑着回应。 两人都走了,齐皎皎轻推了一下满脸担忧的邹曼,催促道: “你也快走啦,真的没事。再不走等会我这个伤员都超过你咯。” “那我先走啦,你不要逞强。”邹曼强调道。 秦天见艺人一再坚持不需要去医院,也没强求,便提出帮她用药贴简单处理一下。 大部分艺人和摄影师都继续向上爬坡,方才还纷纷拥拥的地方,此时变得清净不少。 秦天在背包里翻找药贴,齐皎皎有些无所事事,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凌晚。 凌晚还靠着那颗树,正望向远处层峦迭嶂的高山,齐皎皎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看上去整个人放松下来。 一身深色的着装衬得他肩宽腿长,随意一靠,显得任情恣性。 齐皎皎回想起刚刚有惊无险的意外,凌晚当时明明是背对着自己,站在几米远的坡边,等着接应后面的三人,怎么一下就注意到自己的动静? “好了,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些。”秦天快速处理了一下齐皎皎的扭伤,开口说道。 “好的,谢谢你。”齐皎皎回神,开始低头穿鞋子。 凌晚听到齐皎皎的声音回头,看见她穿好鞋子正准备站起来,说道:“急什么,再休息一会。” “小伤,没什么大碍,还是快点走吧。”齐皎皎说着跺了跺自己的左脚,以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那我有点累,你陪我坐会儿。”凌晚直起身子,边说边挨着齐皎皎坐下。 “……”你累了刚刚不坐,现在坐? “好吧。”毕竟要不是有凌晚扶了她一把,现在她已经摔了个狗啃泥。 两人就这样肩挨着肩,安静地坐着。 齐皎皎脚崴了以后,这里急三火四了一阵,现在周围都安静下来,倒给了他们一心欣赏风景的机会。 扭头望去,密林深山、千岩万壑都藏匿在朦胧云雾下,山野间回荡着的,是清脆的鸟鸣,是汩汩的溪水,时光在此刻都变得缓慢。 齐皎皎浮想到七年前的某个夜晚,自己和凌晚也是这样肩并着肩,坐在一起看风景,结果最后自己不小心睡着。 虽然她会刻意让自己不再去想以前的事,但它们总是这样毫无防备地从脑海里跳出来,占满她的心绪,让她的心房裹上一层薄薄的糖霜。 齐皎皎鬼使神差地回眸看向身边的人,对方本来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出神,察觉到她的目光,眼眸一转,冲她挑了挑眉,勾人又不失松弛感。 齐皎皎对上他的眼睛,竟觉得里头藏了些温柔,让她想到了山间澄澈的溪水。 可能是心情被美景治愈,可能是回忆里带着丝丝甜,也可能是被他的眼神蛊惑。 这次她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而是迎上他的目光,朝他浅浅一笑,眉眼弯弯,笑意在她明艳的脸上晕染开,带着点俏皮。 凌晚愣怔,心中怦然一动,耳尖悄悄染上一抹红。齐皎皎笑得很淡,像轻飘飘的羽毛,却挠得他心里发麻。 凌晚后知后觉,自己这是被撩了。 任务 不知不觉中,山雨停了,太阳悄无声息地露出脸。 凌晚和齐皎皎休息够了,便继续赶路。 齐皎皎的登山包被严森宇背走,现在身上毫无负担,一身轻松。 她走到刚刚扭伤的坡下,头都没抬,身轻如燕地一步踏上去,不过这次换了个落脚点。 凌晚跟在她身后,抬起手想扶她一把,手刚举起来,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齐皎皎人已经上去了。 他到嘴边的那句“慢点”被硬生生憋回去,举起的手也默默收回。 齐皎皎看凌晚站在坡下还没上来,出于关心,问他:“你包沉不沉?我帮你拿。” “……”凌晚有时候真搞不懂齐皎皎的脑回路。 “开什么玩笑,我能干出让你拎包的事儿?”说完长腿一跨。 两个人的距离突然拉近,凌晚双手撑腰,上身微微前倾,低头靠近齐姣姣的耳廓,勾了勾唇,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说: “这种时候,我更想你伸手拉我一把。”话语很轻,里头带着些促狭。 “……”齐皎皎觉得自己就不该问他。 “你这不是自己上来了么。”她丢下这句话转身跑掉,也不管身后的凌晩。 齐皎皎感觉凌晚在有意无意逗她,搞得她有点被牵着鼻子走,烦,这种感觉很烦。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凌晚。 齐皎皎健步如飞地在前面猛走,凌晚在后面大步流星地跟着。 两个人跟赛跑似的,只用了短短十分钟就赶上先行的三人。他们正在指示牌下坐着,潦草地解决午餐。 邹曼先看到齐皎皎,冲她招招手,“皎皎!快来吃午饭啦!” “皎皎姐姐!今天有红烧牛肉哦——”严森宇手做喇叭状喊道。 “什么?真的假的?我来了!”齐皎皎听到这句话眼睛直冒光,准备跑上去。 结果,步子刚抬,脚都没着地,就被凌晚从后面扯着帽子拽了回来,“别跑,少不了你的份。”声音冷冰冰的。 “……”管得真多,但齐皎皎还是选择安安稳稳地走上去。 到了他们跟前,她看了眼啃着压缩饼干的三人,质问严森宇:“红烧牛肉在哪呢?” 严森宇手伸进登山包里,故作玄虚地掏了掏,最后慢悠悠地掏出了包崭新的压缩饼干, “噔噔噔!红烧牛肉、味的压缩饼干。”双手捧着包饼干跟献宝似的。 齐皎皎被他耍了,气得要伸手打他。 严森宇笑着往边上躲,看见凌晚过来,人一闪躲到了凌晚身后, “凌晚哥罩我!皎皎姐姐要打我!” 齐皎皎都快要打到了,忽然面前横了个凌晚,抬头一瞥,不得了,凌晚正面无表情地黑着脸。 “……”不是吧,凌晚真罩着他啊....... 齐皎皎讪讪地把手放下,说了句“寡不敌众,不打你了。”说完拿过严森宇手里的饼干走了。 严森宇看齐皎皎走远,从凌晚背后冒出头,对凌晚说:“谢谢凌晚哥的庇护。” 又从包里摸出一包新饼干,递给他,“哥,吃饼干,新口味。” 凌晚接过饼干后“嗯”了一声也走了。 大家补充能量后,就要开始他们此次旅程的主线任务——寻找晚餐的食材。 在之前的录制,这个环节往往让人期待又令人讨厌。 艺人们所站位置的指示牌通常指向两个不同的方向,但是指示牌的字暂时被黑色贴膜覆盖,艺人们通过盲选进行分组后,才能揭晓该次录制的任务。 这次的指示牌,一条指向较为宽阔的平路,一条指向又窄又陡,向深山处蔓延的小路。 王辉在这时候发挥出他主持人的属性, “现在又到了万众瞩目的觅食环节,我们先选择一下自己想去的方向。”王辉望向众人。 此时严森宇开口了:“皎皎姐姐脚受伤了,让她走那条大路吧。”说完看向王辉。 “好,皎皎去大路。”王辉附和道。 然后齐皎皎这个“伤员”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丧失了选择权。不过她也没有异议,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等会面对的是什么任务,选哪都一样。 “凌晚,你想去哪边?”凌晚作为这次录制的嘉宾,得到了优先选择的权利。 “去大路。”凌晚没有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经过大家快速的选择,最后的分组结果是齐皎皎、凌晚和邹曼去完成大路的任务,王辉和严森宇则去完成小路的任务。 分组完毕后,众人聚在指示牌下,严森宇朝上一跳揭开黑色贴膜。 指向小路那边写着果子雨,另一边写着声不歇,又是打哑谜一样的名字,众人带着好奇向目的地出发。 邹曼在路上问齐皎皎:“皎皎,你觉得我们这次去干嘛啊?” 齐皎皎垂着脑袋,叹了口气:“唉,可能是抓什么小动物吧。反正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齐皎皎想了想之前泥鳅在她手里那滑溜溜的手感,还有蚯蚓在自己指间蠕动的样子,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啊们,就让这古老的深山处,出现一种能叫个不停,容易采摘的,不伤人的植物,等着我去采撷吧——”齐皎皎说完状似虔诚地在胸前比了个十字。 做完这一套,想了想,耶稣在国外可能听不见,还是求求自己这儿的神仙比较靠谱。 “天灵灵地灵灵观音菩萨快显灵........千万别让我捉小动物。”齐皎皎紧闭双眼,双手合十,一脸真诚样。 邹曼:“……” 凌晚:“……” 凌晚看她大有再念一套经的架势,赶紧开口打断她:“你求神拜佛的,不如求求我,”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只要你开口,我肯定帮你。” “我才不求你呢,”齐皎皎轻哼一声,“就算等会是去逮恐龙,我也会亲手把它们逮住。”说着做了个五指收拢的动作。 三人又继续走了一阵,远处传来一声又一声闷闷的牛叫。 齐皎皎只当这是为山野之乐增添一些沉浸感的自然之声。 但邹曼仔细一听,这牛叫一声迭一声,此起彼伏,而且随着众人越靠近塘渠,声音渐渐变响。 邹曼犹豫了一下,开口猜测道:“我们这次可能.......要抓牛蛙。” “假的。”齐皎皎立刻否定,又重复一遍,“假的。”语气十分坚定,是自欺欺人的味道。 直到他们走到塘渠边站定,一块画着卡通蛙的牌子出现在他们面前,牌子边放着三套防水连体衣、三双雨靴和三副手套。 齐皎皎脸都皱了,不得不接受现实。 青蛙王子 凌晚和邹曼已经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套上,把鞋子换好,齐皎皎还一个人蹲在旁边慢吞吞地套连体衣,好像在艰难地消化自己真的要去抓那些丑陋的牛蛙。 邹曼对这些生物没什么恐惧感,决定先下塘渠多抓几只,“皎皎,那我先下去了,你害怕就在岸边等我们。” 齐皎皎闷头闷脑地“嗯”了一声。 凌晚看了眼愁眉苦脸的齐皎皎,蹲下身子跟她视线齐平,说:“受伤了就在岸边等着,我们很快回来。” 齐皎皎摇摇头,说了句“不要,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说完又像是怕凌晚不同意,赶快补充了一句,“这是小伤,而且我肯定能行,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没人会认为你是累赘,”凌晚边说边伸手将齐皎皎牵起,“既然决定去,就一起走吧。” 从凌晚认识齐皎皎以来,她好像总是这样,很要强,有点固执,却让人觉得很可爱。 凌晚瞥了一眼身边一言不发,跟上考场一样的齐皎皎,开口问道:“为什么明明不想去,还强迫自己去?” “嗯……有很多原因啊。”齐皎皎歪头想了想。 “第一,我们是一个team,我一个人坐在岸边什么都不干,会很愧疚的。” “第二,牛蛙真的很好吃,为了今天的晚餐,一时的恐惧不算什么。” “第三,如果我没有参与,我晚上肯定也不好意思多吃,那晚上我就会饿。” “第四……嗯……想不到了。”齐皎皎想了半天没想出来,转头看凌晚。 “第四,”凌晚回望齐皎皎,“你想做到的事,一定能做到。”补上她没说完的第四点。 凌晚的眼神里没有戏谑,他是很认真地在说这句话。 齐皎皎的心跳漏了一拍,此时此刻她看到凌晚眼眸中的自己,好像跌进一片璀璨的星河中。 凌晚和齐皎皎相继下了塘渠。塘渠中的淤泥很深,一脚踩下去,会感觉自己正在慢慢下沉,脚像是被灌满水泥,走起路来十分费劲。 齐皎皎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脚陷进泥潭,行动极其不便,跟稻草人一样站立在塘渠中。 离齐皎皎的不远处有一只十分难看的牛蛙,四脚趴地,背上麻麻赖赖,一对黑眼珠子正盯着齐皎皎。 齐皎皎觉得多看这个生物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一种残忍,但是她势必要抓到它。 她缓慢地挪动双腿,一点一点靠近那个生物,然后趁它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闭双眼,双手一合,将那个生物飞快地抓住,都不等触感在手里蔓延,迅速把它丢进网袋中。 齐皎皎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眼网袋,一只牛蛙正怨念地趴在里面。 “凌晚——快看!我真的做到啦!”齐皎皎兴致勃勃地举着网袋向凌晚分享自己的喜悦。 “看到了。”凌晚脸上也染上笑意,又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过,你下次从后面抓,牛蛙会咬人的。” 齐皎皎头也没回地比了个OK的手势,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凌晚就站在不远处,刚刚齐皎皎从牛蛙正面猛扑的那一下,不仅把牛蛙吓一大跳,把凌晚也吓个够呛,怎么毛毛躁躁的,等会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齐皎皎在塘渠里折腾了一会儿,又新抓获两只牛蛙。而后环视周围一圈,没发现附近还有落单的,便先回了岸上。 齐皎皎在岸边坐了一会儿,凌晚也回来了,看了眼她脚边的网袋,打趣道:“还抓挺多。” “那是。”齐皎皎带着点小骄傲地说道。 凌晚低头解防水服的卡扣,齐皎皎坐在地上,从下往上看他,可能是刚刚做完任务的原因,他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不说话的时候薄唇轻抿,下颚线利落分明。 齐皎皎不得不承认,凌晚的这张脸真是帅得无可挑剔。 齐皎皎端详了一会他的脸,忽然开口喊他:“凌晚。” “嗯?”凌晚抬头回应道。 “你过来,”齐皎皎朝他摆摆手,“你脸凑过来点。” 凌晚手肘撑在腿上,毫不迟疑地单膝蹲下,将脸靠近齐皎皎。 齐皎皎看着眼前这张俊脸,自然地伸出手,将凌晚鼻尖不小心沾染上的一点泥渍抹去,然后满意地开口:“好了,刚刚你脸上沾了点泥,我帮你抹掉了。” 齐皎皎虽然有意无意避了凌晚很久,可是每当他顶着这张脸出现的时候,她还是会不知不觉被他吸引。 就像是七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们并不熟,她不敢明目张胆地欣赏他的脸,只能偷偷瞥他。 当时她就在想,这么帅一张脸,不去当演员可惜了。谁能想到,后来他真的成为了演员…… 凌晚觉得齐皎皎经常能把自己的防线攻得一退再退,她对他笑一笑,他连带着心脏一起发麻,她喊他的名字,他总觉得听不够,她伸手碰碰他,他能像现在这样愣在原地很久。 七年了,对她的喜欢好像只增不减...... 凌晚自嘲般地笑了笑,站起身,拎起齐皎皎随意放在地上的网袋。 这时候邹曼也已经完成任务回来,齐皎皎跑去岸边接她,开始兴高采烈地跟说:“曼曼,我刚刚抓到了三只超大的牛蛙!” 邹曼高兴地给出回应,夸道:“这么厉害,我们皎皎真棒!” 齐皎皎又噔噔跑回来,从凌晚手里接过她的网袋,向邹曼展示她的成果,两人笑嘻嘻地互夸了好一阵。 齐皎皎折回来,低头将网袋重新挂回凌晚手上。 凌晚看着她还带笑的小脸,问道:“就这么开心?” “那当然,成功克服了恐惧,当然值得开心。”齐皎皎不假思索地回答。 齐皎皎挂完网袋,直起身。 两人看邹曼已经换下雨靴,便开始往集合点走。 凌晚举了举网袋,心情颇好地问:“怎么还要我拿?” 齐皎皎朝他娇憨地歪了歪脑袋:“你帅你拿。” 确实是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凌晚心情更好了。 齐皎皎看着平日里张扬不羁的凌晚此时正拎着两袋牛蛙,不禁觉得这模样有些滑稽,开玩笑道:“凌晚,你现在这样,好像干完活,准备回家烧饭的村草哦。” “不应该是青蛙王子吗?”凌晚不怒反笑地问道。 齐皎皎用手肘碰了凌晚的胳膊,问道:“欸,那你知道青蛙是怎么变王子的吗?” “知道啊”凌晚脱口而出,“公主给了他一个吻。” 齐皎皎摇了摇头,说道:“你那是改编过后的。” 紧接着开始向凌晚普及:“原版的格林童话里,公主受够了骄横无理的青蛙,抓起他狠狠地摔在墙上,青蛙才变成王子的。” “然后呢?”凌晚饶有兴趣地问。 “然后啊,公主被王子帅气的外表吸引,像所有童话故事的结局一样,最后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齐皎皎回答道。 齐皎皎步调轻快,走到凌晚面前,双手背在身后,面对凌晚倒着走,讨俏地问道: “你看,当青蛙王子可是要面临巨大风险的哦。你还愿不愿意当呀?” 齐皎皎以为凌晚听完她讲的故事,应该会配合地说句“不愿意” 没想到凌晚居然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说道:“愿意。” 即便要承担再大的风险,可又有什么能比得过公主的爱吗?更何况在凌晚眼里这风险根本不值一提。 “啊?为什么?”齐皎皎对凌晚的回答感到惊讶,好奇地问。 “童话故事里,王子最大的使命是与公主相爱,他不能因为一点风险,就错过公主。”凌晚看着眼前的人正经地回答道。 “说得还挺浪漫,不过你要是某国的王子,国家可能要覆灭哟。”齐皎皎调侃道。 邹曼由于跟拍摄影师要调试设备,落在了后面。 此刻跟上来,看他们聊得正欢,跟上午的氛围截然不同,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啊?” “在聊青蛙变王子,”齐皎皎揽过邹曼的肩,接着撒娇道:“曼曼,我今天表现不错,你晚上是不是应该大显身手,奖励我一顿大餐啊?” “必须的,你晚上摆好碗筷乖乖等着就行。”邹曼嘻笑地说道。 凌晚走在后面,看着笑盈盈的齐皎皎,觉得周围一切都变得鲜活,他的心像是被棉花填满,感到从所未有的满足。 不爽 三人在傍晚时分成功到达露营地,王辉和严森宇的任务较简单,已经在营地百无聊赖地等候多时。 正在搭帐篷消磨时间的王辉,听见小路传来三人的声音,说道:“欸,他们来了。” 已经闲得在拔地上野草的严森宇,立刻跳了起来,迎上去,“你们终于回来啦!” 拨开摄影老师的严森宇,迫不及待地看向他们手里提的东西。 “……”十几只粗陋的牛蛙,带着怨气挤在小小的网袋里。 “凌晚哥,这……是你们抓的?”严森宇迟疑地问道。 “嗯。”凌晚简短地回答。 齐皎皎看见严森宇上扬的嘴角渐渐垂平。 “诶呀!已经被姐姐我统统抓进网里了。”齐皎皎颇有风范地拍拍严森宇的肩,安慰道。 又指了指那袋小的,对严森宇说:“你看,那个是我抓的,厉害吧?” 严森宇点点头,回答道:“厉害。”看起来兴致不高。 齐皎皎引出新话题:“你呢?你下午干嘛去了?” 说到这个,严森宇返回折迭桌取来一个篮子,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果子,红彤彤的,饱满又圆润。 严森宇将篮子伸到齐皎皎面前,说道:“我和王老师摘果子去了,你尝尝,还挺好吃的。” 齐皎皎看了一眼篮子,是没见过的野果子,觉得新鲜,正准备伸手去拿,想起自己还没洗手,可惜地把手收回,说道:“我还没洗手。” “下一次供水还要一小时后呢。” 营地位于深山处,水难以运送。刚刚王严两人到达营地,单单是清理身上的污渍和洗果子,就已经将提前备好的水消耗得差不多。 严森宇犹豫了一下,拿起一颗果子,放在离齐皎皎不远的地方,不确定地问道:“你先尝尝?” 凌晚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背包,从帐篷里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齐皎皎和严森宇两个人挨得极近。 更让他不爽的是,齐皎皎吃了严森宇手里的野果。 凌晚只看了一眼,便转身返回,坐下试图让自己冷静些,但好像无济于事,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口不听使唤地疯长,虽然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 现在的情绪,在这七年间,他熟悉得害怕。在每一个有她的场合,他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穿过纷扰的人群去寻她;在每一个寂寥无声的夜晚,她总是悄无声息又蛮不讲理地闯进他的脑海,将他的思绪填满。 他总是隔着很多人看她,看她身边的位置属于别人,看她和别人亲热,看她对别人说,自己从来没有机会听到的甜言蜜语。 好像周围的许多人都能和她产生千丝万缕的关系,唯独除了他。他们短暂的交集,像是老天给他的馈赠。 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留在那段回忆里的,始终只有他一人。 或许他早就应该习惯,甚至应该感到庆幸,至少今天,不一样了,他能再次靠近她。这已经比七年以来的任何一天,都让人感到满足。 但现在看来,他好像毫无长进,甚至更加贪得无厌。 凌晚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帐篷外闹哄哄的,此时此刻倒衬得自己这儿十分冷清。 这时候,齐皎皎在帐篷外喊他:“凌晚,我可以进来吗?”声音轻轻的,像山间温柔的风。 凌晚认命地直起身,拉开帘子。 喜欢一个人还真是一点都改变不了,上一秒想到你,心脏像被藤蔓缠绕,缠得心口发疼;下一秒遇见你,心脏砰砰直跳,望向你的眼睛也不会说谎。 齐皎皎一人站在帐篷外,远处的艺人和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好像都忙于自己的事情。 而齐皎皎在众人忙碌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凌晚刚刚心里那点郁闷在此刻烟消云散,心中暗喜,眉毛轻挑,问道:“怎么了?” 齐皎皎从背后掏出一篮果子,眼睛亮晶晶地说道:“你尝尝,可好吃了。” 凌晚瞥了眼她手里眼熟的篮子。 “……”其实不太想吃。 他没伸手,而是双手抱臂,屈腿往帐篷框边轻轻一靠,一副玩世不恭的少爷模样说道:“我没洗手。” “?”齐皎皎露出困惑的表情。 “什么意思?要我帮你打水?”齐皎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凌晚哽住,默了默,说道:“等我一下,去洗个手。” 齐皎皎站在门口等他。 严森宇看见她一个人站在帐篷前,正犹豫要不要找她。 此时,齐皎皎看见干站着的严森宇,冲他打了声招呼。 严森宇挠挠头,迎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皎皎姐姐,对不起……” “?”齐皎皎困惑,回问道:“干嘛道歉啊?” “就是……今天下午我不应该自作主张给你安排任务,没想到好心办坏事,对不起。”严森宇有些紧张地说道。 当他下午到达自己的任务点,发现他们是摘果子。隐隐猜测得到另一边的任务可能与捉一些奇怪的动物有关。 想起之前他和齐皎皎一起捉毛虫,对方害怕又倔强的样子,心里不由产生一股愧疚之感。 等到三人回来,严森宇看见他们手里拎着的,是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的生物。自己先前的猜测被坐实,内心的愧疚之情更重。 齐皎皎了然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真会给自己找锅背。”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说道:“刚才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吧?” 将巧克力往他手里一塞,“我还没谢谢你今天帮我拎了一路的包呢,这个就当是犒劳你的啦!这可是我偷偷带的,不许跟导演说。”说完威胁状地指了指对方。 严森宇手里握着巧克力,说了声“谢谢皎皎姐姐”。 而后看见凌晩目光沉沉地走来,他不说话的时候,严森宇还是有点怵他的,总感觉带了点不怒自威的劲。 严森宇点头朝凌晩打招呼,随后听到有工作人员在喊自己,又跟身边的齐皎皎说:“那我先过去了。” 凌晩不明白,自己洗个手的功夫,怎么某人都能乘虚而入,烦。 齐皎皎手还放在外套口袋,看凌晩盯着自己看,心里有点发毛,继续掏了掏口袋,掏出一块粗粮饼干,递给凌晩。 “喏,给你。谢谢你今天扶了我一把。” “啧,给人家是巧克力,给我就是块饼,你这是区别对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接过了齐皎皎手里的饼干。 “欸,你不吃还给我,爱吃不吃。”齐皎皎没好气地说道,作势要去抢回来。 “给我了就是我的。哪有要回去的道理。”说着将那块残留着她掌心余温的饼干放回自己口袋。 “幼稚。”齐皎皎气鼓鼓地说道。 熟悉 天色已晚,皎洁明月藏匿于朦胧云影下,夜风习习,随风摇曳的树木在地面投落下一片斑驳树影,山间虫叫鸟鸣,更显此刻万籁俱静。 节目组为了保持节目的纯粹性,以及保证次日录制艺人们的体力和状态,会在晚餐环节结束后,便早早收工。艺人们简单洗漱后也都回帐篷内休息。 一个小时前还明光瓦亮的营地,此时只留了一盏普通照明灯。 齐皎皎躺在帐篷里处理工作上的事。一天没看手机,事情堆了不少,先和经纪人比较了一下目前在和团队洽谈的两部影视作品,又跟助理确定了接下来一周的行程安排,还要开始熟悉下一个剧组的台词和情节。 等到处理完大大小小的事情,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齐皎皎关掉手机,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她裹了裹睡袋,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准备与周公碰面。 五分钟后,她自暴自弃地坐起来。 睡不着,想上厕所。 她坐起身权衡了一下,现在等到天光大亮至少还要六个小时,自己咬咬牙跑到厕所,来回最慢不过十分钟。 “还是去吧”,齐皎皎轻叹一声,摸过枕边的手机,钻出了睡袋。 一出帐篷,凉风从四面八方往袖口里灌,冷得瑟瑟发抖,她不禁抱紧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缩了缩脖子。 凌晩睡不着,坐在外面的塑料椅吹风,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回头,看见齐皎皎像小兔子出洞一样从帐篷里冒了出来。 山间昼夜温差大,即使是夏天,晚风也吹得人凉飕飕的,她就穿了件短袖跑出来。 齐皎皎出来发现凌晩一个人坐在外头,微微一愣。她每次遇到他独处时,总觉得他身上流露着一股淡淡的孤独感,平日里的锋芒在夜色下沉寂,就像此刻的他与黑夜融为一体,展露出更多的是疏离与凌厉。 凌晩在看清她的那一刻,神色变得柔和,有些无奈,脱下自己的外套,朝齐皎皎走去,将衣服披到她肩上,问道:“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齐皎皎反问。 明明是哽他的话,但在冷寂的夜晚却添一分生趣,叫人心情各位的好。 “袖子穿上。”凌晩双手插兜,下巴抬了抬,示意她把衣服穿上,才继续回答她的问题,“睡不着,出来吹吹风,你呢?” “我……出来上厕所。”齐皎皎说着瞟了一眼通往厕所黑黢黢的路。 “我陪你去。”凌晩掏出兜里的手机,打开手电筒。 “哦,谢谢你。”齐皎皎觉得他陪着去怪怪的,但至少比自己一个人去强。 凌晩看了眼在齐皎皎身上,袖子长出一大截,领口滑落在肩两侧的外套,叫她把袖子穿上,真的只套了袖子,拉链也不拉。 凌晩伸手拢了拢齐皎皎的外套,接着蓦然弯腰凑近她,他柔软的发蹭过她的颈间,痒痒的。 凌晩只穿了件短袖,手臂肌肉线条流畅优美,借着远处的照明灯,他白皙的手背上脉络分明的青筋隐隐可见。 现在这个姿势从后面看就像是她靠在凌晩怀里,凌晩低头贴近她的脖子一样,周身都被凌晩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包围,齐皎皎一动不敢动,脸上渐渐升温。 这大半夜的,万一有人从帐篷里出来,两个人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凌晩帮齐皎皎把拉链一下拉到顶,领子立起来遮住她大半张脸,眼睛睁得大大的,很呆,很可爱。 凌晩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穿件短袖就跑出来,真不怕冷。” 齐皎皎头发被揉得乱糟糟的,撅着嘴回瞪他:“要是没有你嘘寒问暖的,我早就回来了。” “行,不耽误你干正事。”凌晩听完不可置否地点点头,“走吧。” 厕所离帐篷有一段距离,周围的树木高大茂盛,在没有灯光照亮的夜晚,唯剩黑黝黝的影子来回晃动,小路上积年累月的落叶堆迭得厚厚一层。 齐皎皎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落叶上,嘎吱嘎吱的响声在宁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你……不冷吗?”齐皎皎突兀地开口,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他的衣服现在在自己身上。 “冷,”凌晩毫不客气地开口,但接下来话锋一转,“不过,你靠我近点,我就不冷了。”他看着两人之间能再塞一个人的距离说道。 “……”就多余问他。 齐皎皎朝他靠了靠,娇嗔道:“那要不要我抱着你,给你取暖?” “……”他巴不得。 凌晩眉头一跳,脑中有画面了。 两人回到帐篷处,齐皎皎准备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凌晩先开口:“别脱了,我也要回去了,明天再说吧。” “哦,好吧。”齐皎皎准备拉拉链的手放下,重新揣回口袋。 “那、谢谢你陪我走过去,还有你的衣服。”说着停顿了一下,末了柔柔地说道:“晚安,好梦。” “好梦。” 凌晩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温柔,眼眸里像洒着一把银辉,心想再美的好梦,也比不过今天重新站在你身旁,与你共度的每一分每一秒。 齐皎皎天刚亮就醒了,昨天因为体力消耗大,加上睡得晚,即使在陌生的环境也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现在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工作人员已经为艺人们准备好早餐,一份速食早餐包,一盒牛奶。齐皎皎坐在外头的桌子上,一点点啃着干巴的面包。她从小就有个毛病,一起早就胃口不好,家里阿姨又会依齐沉钰的吩咐要她把早餐吃完。 小时候的习惯留到了现在,她面包啃到最后吃不下,就开始掰成一小块一小块慢慢嚼,跟吃着玩一样。 凌晩过来看到的就是齐皎皎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手里的面包被她掰得面目全非。 “吃不下?”凌晩问。 “嗯……吃饱了”齐皎皎含糊地回答。 “吃不下还硬塞?给我吧。”凌晩在她面前坐下。 “啊?你的早餐在这。”齐皎皎惊讶,朝凌晩推了推桌上标着他名字的袋子。 “你不是吃不完?”凌晩抬眼,看了一眼她手里剩的大半个面包。 “嗯……但是感觉把剩的给你不太好,这里不是还有吗?”齐皎皎说道。 凌晩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面包,“我又不嫌弃你。” 说着把桌上那份标着他名的早餐丢给齐皎皎:“这份给你路上吃,免得你从口袋里掏吃的。” “……”齐皎皎下意识伸手兜住了凌晩扔过来的早餐。 “说得好像我很贪吃一样!以后早餐剩的都给你。”齐皎皎鼓着腮帮子,忿然道。 “难道不是?”凌晩轻笑着反问。 他想起以前两人在一个屋檐下,齐皎皎在饭点前一个小时就来敲他房间门, “凌晩,我们午饭吃什么呀?” “凌晩凌晩凌晩!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凌晩……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明天早上能吃面嘛?” “凌晩,我们今晚出去吃吧!我请客!”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语气比平时软了三分,表情生动又有趣,一句又一句的凌晩,喊的他想拒绝都难。 “哼,你慢慢吃,我先收拾东西去。”说完齐皎皎转身离开。 拐到帐篷处,遇到刚起床模样的邹曼,邹曼看见齐皎皎,猛冲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八卦地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 “你跟凌晩很聊得来呀?” “没有的事。”齐皎皎迅速否定,他气她还差不多。 邹曼刚睡醒,从帐篷里出来,人还有点没睡醒的精神恍惚,睡眼惺忪。但是面对这开门见山的大好风光,准备伸个懒腰眺望一下,就注意到凌晩和齐皎皎坐在折迭桌前,两人在其乐融融的交流。 不对!不能说是其乐融融的交流,太不准确了。那种氛围就像是,每个人班上都会有大家公认最配的男女生,说话时独有的气氛。他们在闹,边上的同学你戳戳我,我戳戳你,周围的人都默默看着他俩笑,唯独他俩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从远处看,凌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长腿随意踩在椅子的横杠上,跟齐皎皎讲话的时候,视线从来都不离开她,整个人带着与清晨相匹的清爽感和少年气。跟在电视上沉稳的他不一样,跟初见时礼貌却有距离感的他不一样,面对齐皎皎的凌晩要温柔许多。 邹曼“咦”了一声,一脸不相信地走了。 等邹曼坐到折迭桌前,跟凌晩简单的打了声招呼,注意到他手里的早餐——标的是齐皎皎的名。 这俩人,怎么回事?昨天上午还一副你我不熟,没有什么好聊的样子,到下午已经相谈甚欢,一见如故。现在好到吃一份早餐了? 邹曼虽然面上不显,但脑中已经为她的这一微小而重大的发现感到惊叹,心想记下来,等回去问问皎皎,八卦一下。 就这么想着,齐皎皎从帐篷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件黑色外套,走到凌晩边上,放到他大腿上:“喏,你的外套。” “嗯。”凌晩应声。 邹曼:“……” 你俩要不要这么自然且旁若无人啊……又在脑中的小本本添上一条八卦发现的新证据。 默契 待众人收拾完毕,大家踏上了今天的旅途,今天他们要下山回到山腰处。不过,节目组为了增加旅途的难度和观赏性,上山和下山会设计两条不同的路线。 他们今天要走的路线更陡,多用到攀岩绳,刚开始的泥路,节目组已经提前布置好攀登所用的绳索,艺人们只需顺着绳子走,除了消耗些许体力,并没有别的难度。 待众人攀登了一会,绳索的尽头是一处悬崖,悬崖高达三十米,悬崖壁凹凸不平。站在上面向下望一眼都会不寒而栗。 他们现在需要从悬崖上通过安装绳索进行速降,到达悬崖底部。之前节目组对艺人也进行过专门的速降训练,录制中也有速降的环节,但都没此刻看到的惊心动魄。 众人到达悬崖边,望向深不见底的悬崖下,都噤声倒吸一口凉气。 王辉先开口安慰大家:“相信自己,我们一定可以的。” 严森宇越害怕话越多:“啊啊啊啊怎么办啊好高啊,节目组也太丧心病狂了吧,”他抱着悬崖边的一棵大树,距离悬崖边好几米远。 齐皎皎遇到自己最恐惧的事情,反而愈发沉默,深呼吸缓解自己心里的紧张,不断在心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强迫自己看着前方,直视自己内心的恐惧,面上反而显得冷静淡定。 但她自己都没察觉,死死绞着衣摆的手透露出她此刻的害怕。 突然,一双温热的手包裹住她染着寒意的手背,凌晩略带安抚性地将她的手展开,她掌心略带湿意,他扣住她的手,轻握住,小声对她说:“别紧张,你可以的。” 话说得很轻,刚刚好能落入齐皎皎的耳朵里,语气里全对她的信任和期待,他对她的认可好像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齐皎皎回握住凌晩骨感而有力的手,轻轻点头。 有凌晩在身边,齐皎皎心里没由来地轻松许多,其他人还在做长久的心理准备,她深吸一口气,默默给自己打气,对其他人说道:“那我先来吧。” 齐皎皎是典型的越讨厌的事情越是先做,越难吃的东西反而先吃的人,否则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凌迟。 “我跟你一起。”凌晩开口。 悬崖宽度足够好几个人同时进行速降,但节目组只在岩壁上确定了两组环扣,凌晩向下确认了岩面的情况,站在了较为凹凸不平的一面。 介于凌晩是嘉宾,节目组在录制前没有对他进行专门的速降训练,秦天不确定凌晩会不会速降的基本知识,便站在边上给他讲速降的注意事项,凌晩“嗯”一声点头回应,手上已经熟练地将绳索穿好,一看就是老手。 秦天挠挠头,道:“原来你会啊?” 凌晩简单回答道:“略懂。” 齐皎皎在一片加油打气中站在靠近悬崖边的地方,麻利地将绳索的搭扣,三下五下按顺序扣在自己身上,速降要扣的卡扣十分复杂,要完完全全确保卡扣的位置和顺序不能出一点儿失误,一般来说安全员会代替他们进行这一步,但是齐皎皎已经快速的完成。 秦天检查了一下她的穿戴情况,连他这个有八年速降经验的老手都忍不住夸赞道:“不错,两个月的时间能有这样的熟练度很好。” 齐皎皎最后扯了扯绳子确保其结实,转过身,背对着悬崖,双脚踩在沿边。 毫不犹豫地双腿一蹬,一手握住身后的长绳,一手抓住胸前的调节器,一边,下放绳子,一边回望岩面,寻找落脚点。 凌晩跟她保持在同一水平线,看着齐皎皎下降一点,自己也跟着放绳,始终跟她一个速度。 其实齐皎皎能看出来凌晩很擅长这个项目,落脚的时候只是快速回头瞥一眼,便很快确认自己接下来的线路,捏着调节器,轻轻一握,人轻盈落下一段,整套动作游刃有余。 齐皎皎虽然已经断断续续练习了两个月,但实操的次数屈指可数,难免有点生疏,刚开始动作还有些拘谨,找到感觉后,胆子大起来,对岩面的判断越来越准确,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 从摄影老师拍摄的画面来看,两个人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如果他俩现在在拍一部特工的电影,那这一套利索的动作值得拉个大远景好好欣赏一番,并且在宣传片内着重播放。 两人在速降的过程中并没有交流,也没有多余的鼓励,齐皎皎最后踏到地面的那一刻,轻松了口气,旁边的凌晩也紧跟其后,齐皎皎说了句此刻发自内心的话:“凌晩,你好厉害!” 凌晩此刻低头收着绳索,听到齐皎皎直白的夸赞,愣了一秒,旋即嘴角不自觉上扬,耳尖也偷偷变红。 麻溜收完绳索的他,走到齐皎皎身边,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也不赖。” “诶呀,夸我就夸我,摸我头干嘛!你手脏死了。”齐皎皎也收完绳子,将它绕成一圈又一圈,毫不客气地将它套在了凌晩的脖子上。 凌晩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就这样走了的齐皎皎。 果然,这样的温情就持续不了一会儿。 他又将脖子上的绳子取下,拿在手上。 跟她走一起,给她提东西好像也不错。 两人在下面的岩石上坐了半个小时左右,其他艺人也陆陆续续完成速降。众人又继续朝着山腰的空地进发。 等到众人回程,到达酒店已经接近晚上九点,节目组马不停蹄地安排艺人们进行后采。 齐皎皎是最后一个接受后采的,后采结束,她路过艺人休息室,虽然已经挺晚的了,但里面仍然叽叽喳喳的,邹曼和严森宇拿出手机和凌晩交换联系方式。 “啊我居然有凌晩的微信了,我何能何德啊!”严森宇话语中的兴奋充斥着整个休息室。 邹曼没严森宇那么不矜持,她加到凌晩微信的第一时间就是点进他的朋友圈,窥探一下神秘年轻影帝的生活。 名字一个晚,嗯,很高冷。 头像一个月亮,嗯,性冷淡风。 朋友圈三天可见,嗯,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好看的。 还真是符合他神秘影帝的形象啊。 凌晩注意到后采结束的齐皎皎,对两人说道:“你们先聊,我去找齐皎皎加个联系方式。” 齐皎皎正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交流今天的录制,凌晩一言不发得站在边上等她。 工作人员看见凌晩貌似找齐皎皎有事,也识时务地迅速结束话题,光速离开。 齐皎皎早就注意到站在边上的凌晩,此时工作人员在几米外各忙各的,她走向凌晩,问道:“有什么事嘛?” “没事不能找你?”凌晩问。 “……”这人说话怎么老是欠欠的。 “没事的话,那我走了。”齐皎皎假装转身走。 “诶有事,正经事,”凌晩手一伸,拦住她的去路,捏着手中的手机转了一圈,亮出微信里的二维码“找你加个微信。” 齐皎皎愣住,刚刚严森宇在休息室大喊加上凌晩微信,齐皎皎惊觉自己已经没有凌晩的任何联系方式了,这两天两人都没有提过过去的时光,好像两人不曾认识。但两天的相处,熟稔的感觉再次跨过时光重返他们之间,好像验证他们确实认识了很久很久。 齐皎皎意识到,原来他们之间有如此多的空白。在认识的八年里,他们有七年不曾联系。在她弄丢的手机里,连同一起弄丢的,是他的电话号码。 其实,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圈子里,她有很多很多的方式可以跟他建立新的联系,但她始终给不了自己这样做的理由,因为她早就已经接受他们萍水相逢的关系。 齐皎皎看着占满屏幕的二维码,思绪回笼,手忙脚乱拿出手机,对准二维码一扫,在验证消息处打上齐皎皎三字就发送出去。 下一秒,凌晩手机微震。 他看了看齐皎皎的头像——齐皎皎版安娜贝尔。 脑海里冒出一段对话: “齐皎皎,你装神弄鬼的干什么?” “这是Cosplay!” “扮鬼?” “什么扮鬼,你不懂就别乱说。” “再说了,是鬼的话,也是可爱鬼!” 嗯……可爱鬼,是蛮贴切的。 凌晩的微信里多了个联系人,备注可爱鬼。 我想你上我 皎皎姐,这就是你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周曈简单汇报完,将手里的资料连同一个带有当地风情的荷包递给齐皎皎, “皎皎姐,这是我们今天去逛古城买的,这是给你的。” “谢谢啦,出去玩还想着我呐。”齐皎皎接过荷包,是一只小象,憨憨的。 “嘻嘻那是,皎皎姐今天辛苦,我当然挂记着。”周曈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眼睛瞥到齐皎皎的脚腕红彤彤的,肿得老高,惊呼:“皎皎姐,你脚怎么伤成这样?”她面露忧色,“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现在医生都走了。” “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没事。”齐皎皎晃了晃腿,不在意地说道。 本来昨天脚腕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是今天路程难走,且多是攀岩速降等高难度运动,一天下来,脚腕隐隐有些发疼,但她不想大晚上麻烦周曈,想着忍一忍,明天买药解决一下就好。 节目组配备的医生到达市区后便被安排离开,周曈有些懊恼,身为助理的她,这次由于疏忽没准备医药箱。过几天齐皎皎要进组集训,这可耽误不得,她想了想,对齐皎皎说:“姐,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问其他老师有没有药膏。”齐皎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曈已经哧溜一声跑出了房间,实打实的行动派。 这边,方光瑞在凌晚房间,提醒他别忘了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顺便跟凌晚提了一嘴经纪人最近在接触的综艺。 凌晚:“没那打算,让他别瞎忙活。” 方光瑞:“凌晚哥,这……林哥不是看你参加了这次节目嘛,想着……” 方光瑞话说一半,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些为难,周曈的电话,不会是找他有什么急事吧?毕竟两人今天才加上的好友,照说没什么事不应该大晚上打电话给他。 凌晚瞥了他一眼:“犹豫什么?接啊。”都跟他多久了,在他面前接个电话还看他眼色。 “诶诶,凌晚哥那你等一下。” 方光瑞接起电话:“周曈,怎么了?” 周曈?齐皎皎的助理……这小子可以啊,一天时间加上了她助理的联系方式,凌晚修长的手指无聊地敲着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想。 方光瑞:“消肿的药膏吗?有的,我等会给你送过去。” 凌晚轻敲桌面的手指停住,药膏?齐皎皎左脚的伤? 方光瑞挂断电话,打算跟凌晚继续刚才的对话:“凌晚哥,其实林哥……” 凌晚打断他:“周曈找你有事儿?” “啊……皎皎姐好像脚受伤了,她找我借药膏。” 凌晚听完抬头,朝方光瑞吩咐道:“你把药膏给我,我刚好找齐皎皎有事,等会顺便给她带过去,你跟周曈说一声。” 方光瑞听完连连点头:“哦,好。” 凌晚看他呆头呆脑的,又说道:“还有,下次遇到这种事儿立刻给人家送去,别在这跟我侃。” “哦哦。”方光瑞点头的幅度更大。 叮咚…… 齐皎皎听到门铃响,趿拉着拖鞋,小跑过去开门。她以为这个点应该是周曈来找她,所以都没看是谁,就把门打开了。 结果一开房门,凌晚懒散地倚靠在门框上。 齐皎皎惊讶:“怎么是你啊?” “怎么不能是我啊?”凌晚嘴角噙着笑,带了些不正经,“你也不问问是谁,就随便给人开门,万一是坏人呢?” “你说得对,我就是没问,所以坏人来了。”齐皎皎装作“有道理”似的点点头。 “……”怎么越来越伶牙利嘴了。 齐皎皎看他哑口无言的样子,又问道:“你来干嘛?” 凌晚假纠结地想了想:“找你叙叙旧不行?” “……”他们俩有什么好叙旧的,前天装不认识,现在说要跟她叙旧。 “我还以为我们以前不认识呢?”齐皎皎沉默了一瞬,开口道。 凌晩收起了脸上的不正经:“前天不是故意跟你装不认识的,”顿了顿,“我不确定你……” 齐皎皎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开口:“嗯,我知道。” 两人的气氛瞬间有点尴尬,他们仍站在门口,随时有人员来往的可能。 齐皎皎错开身子,说道:“进来吧,别站门口了。” 齐皎皎习惯性地坐在酒店的床上,对面是一张扶手椅,凌晩并没有坐下,而是蹲在她面前,问道:“脚腕伤重了?” 说着去捉她的脚腕,她脚腕有些凉,凌晩的手掌却暖烘烘的,握住她的一刹那,齐皎皎吓得挣扎了一下,凌晩抓得更牢,强制地说道:“别动。” “你干嘛……”齐皎皎觉得这样很奇怪,七年没有过正面的接触,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一条长长的鸿沟。两天的相处,她能感受到凌晩有意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但今晚不可避免地想到过去,他们之间的间隔又突然定格。 那现在呢,凌晩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是什么意思?示好吗?可是他们之间并没有正儿八经的说过再见,也没有任何的矛盾,在齐皎皎看来,好像只是她一个人的别扭和矛盾,或者从旁人的角度,就是两个人不再联系后关系的淡漠。 还只是简单的关心?但从成年人的角度看来,此时她脚踩在他大腿上,她想将自己的脚从他手中抽离,可他的禁锢让她不得动弹,看着可不像是简单的关心。 凌晩将白色的药膏在手掌上涂抹,轻轻揉搓开,贴着齐皎皎细嫩的脚腕抚摸,一阵异样的酥痒感在齐皎皎的小腿传开。 齐皎皎定定地坐在床上,双手撑着床面,头微低着,耳侧的发丝垂落,堪堪挡住她通红的耳尖,白嫩的脚丫放在凌晩身着灰色运动裤的大腿上。 凌晩将药膏抹开,抓着她的脚腕揉了又揉,捂得她微凉的脚腕也暖暖的,随后拇指在她白透的肌肤上摩挲,察觉到凌晩有向上抚的趋势,她不自觉地有些慌张,手指悄悄抓紧了床单。 但凌晩没有了动作,起身前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然后转去卫生间洗了个手。齐皎皎很烦又很恼,她烦凌晩每一个动作的那头都跟栓着她的心一样,他轻轻动一下,她心里的小鹿晕头转向,她恼他故意勾她,却又装作无心又随意的样子,好像这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凌晩从卫生间出来,齐皎皎抬头直直看向凌晩,带着些气闷和执拗问道:“凌晩,你到底什么意思?” 话问得直接又明白,她相信凌晩懂她话里的意思,她想要一个答案,她希望他们之间像跳交谊舞一样进一步退一步的试探可以了结,她不想被他试探来试探去,她也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 凌晩站回齐皎皎面前,敛了嘴角的笑,双手撑在她身侧,俯下身子与她对视,两人的眼神直勾勾看向对方,寸步不让,仿佛谁先移开谁就会败下阵来。 一瞬间齐皎皎被他的气息包围,是清爽的淡薄荷味,齐皎皎像陷入一座薄荷园,这淡淡的味道让她脑袋晕乎乎的。 凌晩将她的眼中闪过的怔愣尽收眼底,但很快她眼中又恢复了起初的固执,固执地想知道他的答案。其实哪有什么答案,因为是你,所以参加节目,所以今晚来找你,所以刚刚想试探你。 他来之前就想过,他在她面前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探,探她的想法,探她的心意,他不能再忍受这样难得的机会错失,所以也不可以忍受自己出错。如果她还对他有意思,他可以一点一点,像引诱猎物上钩那样将她引入自己怀中,他已经等了七年了,这点耐心他有的是。 如果她对他没意思,说实话他没敢认真往下想,或许还是会在她身边转悠吧,至少落得个朋友的身份,只要能站在她身边,她的眼神就会看向他,哪怕一眼。 他在刚刚之前,都已经做好了和她进行拉锯战的准备,没关系,他走一步她退一步的话,他会多走一步。但他忘了齐皎皎也会变得不一样,她长大了,她不想跟他玩无聊的拉锯战。那好,这种磨人的东西他正好也不喜欢。不如直接丢下诱饵,先让她进入自己的领地。 凌晩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开口:“齐皎皎,我想你上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诱惑, “七年前,你说想上我,现在我送上门来,你还要吗?” 他的话像电流,穿过人的耳朵流向心脏,电得人发麻。像细细密密的钩子,不管怎么躲,最后都会上钩。 高潮(h) 凌晩倾身靠近齐皎皎,他温热的气息悉数拂在她脸侧,眼底是无尽的翻涌着的欲望,凌晩慢慢贴近她鼻尖,在轻触的一瞬间,微微侧头,吻上她的唇。 齐皎皎在他的靠近中败下阵来,她想自己很难拒绝他。他偏头吻向她的那一刹那,她神魂意乱地闭上眼睛。 两片微凉的唇贴近,起先凌晩只是轻轻舔舐她的唇瓣,唇舌在她唇缝摩挲,后来越吻越深,舌尖探入她的唇中,与她唇齿相缠,灵巧的舌尖贪婪地摄取着她的气息。 凌晩始终没闭眼,边吻她,边看她的反应,女孩白净的脸染上一层粉,眼睛紧闭着,与他接吻时长长的睫毛微颤,唇瓣晶莹剔透。刚吻上她时,她只默默承受着他的索吻,当他加深这个吻,她好像也渐入佳境,开始回吻他,嫣红的唇瓣向前紧贴他。现在他唇舌稍微后退,她还会吐着小舌来勾他,越看越喜欢。 齐皎皎被凌晩吻地全身发软,凌晩越吻越狠,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啧啧的接吻声。凌晩双手禁锢住她的腰,将人往前带,她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的吻,一寸也躲不掉。 最后被他吻得大脑缺氧,小手摸上凌晩的腰腹推他,开始歪头躲避他的亲吻,“唔…………” 凌晩没再继续,唇离开她,放她呼吸。 齐皎皎大口喘着气,脸红红的,觉得自己被凌晩吻得五迷三道,有点掉面子,拉起他的衣摆:“你怎么这么没诚意啊。” 凌晩挑眉,得,要他脱衣服呢这是。 凌晩站直身子,二话没说抓起衣摆把上衣一脱,随手丢到地上,露出性感结实的腹肌,腹肌最后延伸隐入裤腰中,让人遐想无限。 “宝贝,够有诚意了?”凌晩抓起齐皎皎的手腕,将她的手掌带到自己腹肌上,让她的小手抚上自己紧实的肌肉。 同时,他再次吻向她,但并没再把她往怀中带,而是护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放倒在床上,俯身把她压在自己身下。 凌晩一寸一寸吻她,慢慢地从嘴唇,移到下巴,再到脖颈,齐皎皎眼中渐渐升起一层水雾,小口小口喘着气。 凌晩的唇继续向下滑,他炙热的气息落在她起伏的胸脯,“凌晩……”她忍不住叫他,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凌晩伸出舌头,隔着她薄薄的睡裙,含住她的乳尖,边啧啧地吮吸边回应她:“嗯?” “唔……嗯……”齐皎皎察觉到自己的乳头立刻硬挺起来,舒服的哼唧声不可抑制地从嘴角溢出,她羞耻地咬住下唇。 她胸前的小块布料已经湿透,挺翘翘的奶头贴着几乎透明的布料,白花花的乳肉若隐若现,凌晩食指轻轻刮过她的乳尖,引来她一阵瑟缩。 凌晩见她贝齿咬住下唇,不肯叫出声,舌面缓缓滑过她的乳尖,粗糙的舌面一点点舔舐她娇嫩的奶头,来来回回弄了好几下,又忽然嗦住她的乳尖,尖牙故意滑过,轻轻咬她的乳头。 “嗯……别弄了……”齐皎皎根本受不住他的调弄,胸前酥酥麻麻,身体内升起一整异样的快感,小穴偷偷抽缩,一股清液沾湿了她的内裤。 凌晩这时候根本不理她,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唇舌从舔舐变成大口大口吃她的奶子,一只手抚上她另一侧被冷落的胸,指尖摁住她的奶头毫不怜香惜玉用指腹去剐蹭,然后大掌包住她的奶子,用力地揉捏。 “凌晩……别弄了……”齐皎皎又爽又羞,有些受不了,身体开始轻轻挣扎。 “宝贝,不喜欢吗?”凌晩从她软香的胸前抬头看她,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一手握住一只奶子,慢慢地一下比一下用力地揉,“内衣都不穿,怎么这么会勾人?” 早就想这样弄她了,在她开门的那一刻,居高临下看见她睡裙下毫无束缚的双乳,贴近她与她接吻,看见她白晃晃的奶子半遮半掩,又纯又浪。 “嗯……我怎么知道你会来……”在床上的齐皎皎没了白日里千伶百俐的劲儿,声音细得跟小猫一样。 “下次都别穿了。”凌晩喘着粗气,看着身下眼里氤氲着雾气的齐皎皎,突然抬手勾住她的腿弯,将她的双腿呈M型按压在床面。 齐皎皎一惊,腿心就被大喇喇打开,宽松的裙摆向上掀起,包裹着臀部和小穴的内裤直接露出,她害羞地下意识想并上双腿,但凌晩按住她腿根根本不给她动弹。 凌晩压住她的大腿,手指摸向她的小穴,仅仅是隔着内裤,堪堪触碰到她的小穴,凌晩清楚地感受到她小逼又吐出些淫水,内裤更是湿湿地贴在她的阴户,勾勒出她饱满又诱人的小逼形状。 “宝贝,流了好多水,好湿。”凌晩手掌整个盖住她的小穴,上上下下地抚摸了一会儿,她内裤上的那滩水渍湿得更大。 “嗯啊…………”齐皎皎被他摸得很舒服,小穴不自觉贴在他掌心拱来拱去。 凌晩并没有让她蹭多久,就抚上她的小腹,将手直接探进了她的内裤中,手指探到她的阴户,在那条小缝轻轻一揉,两边的阴唇都沾染上流出的骚水,湿答答的,暖暖的。 凌晩沿着小缝揉了一会,手指上都沾上了小穴里吐出的淫水,小缝被揉开,手指被肥嘟嘟的阴唇包裹住,下面的小逼张开小口,凌晩将一根手指探了进去。 “啊……嗯……”齐皎皎舒服地眯了眯眼。 手指伸进去立刻被周围的软肉包围,小逼里的嫩肉软软的,滑滑的,又会吸人得很,凌晩修长的手指在小逼里进进出出,渐渐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嗯嗯嗯…………”齐皎皎逐渐沉溺于情欲中,小穴紧紧吸住他的手指,在他往回抽时,还轻抬起屁股去吃他的手指。 “宝宝好会吸。”凌晩放慢抽插的速度,感受齐皎皎下面嫩得流汁的小嘴主动含住他的手指,凌晩没脱她的内裤,他大手被她的内裤包裹着,在她下面隆起,手指在逼里肆意抠挖,用手干她的动作通过棉质的小内裤隐隐可见。 他手指微微上勾,抵到她的一处软肉,轻轻一摁。 齐皎皎哼叫的音调陡然上扬,嫩逼里又有一股水流向下浇在他指尖。 凌晩再加进一根手指,两根手指都微屈着去够她的敏感点,边抠她的逼,边说些骚话:“好棒,小逼能吃这么多。” 就是不知道等会吃不吃得下他的鸡巴。 有些粗粝的手指刮过她逼里的嫩肉,又迅速撤离,凌晩按着齐皎皎的大腿,抽插速度越来越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慢点。”齐皎皎爽得仰起头,慌慌张张去抓凌晩的手臂。 “慢点就不爽了。”凌晩手指飞快在她小穴里进出,边抽插还边在小穴里搅动,一股羞耻的水声从她下面传来,混杂着齐皎皎娇媚的娇喘声。 “凌晩……嗯……不行了”齐皎皎的小穴越吸越紧,里面的逼肉紧紧吸附着他的手指,齐皎皎叫得越来越浪,粉嫩的舌尖微微吐出,满脸潮红,小手抓他的手臂更紧。 凌晩知道她快到了,手指在愈发狭窄的甬道里快速抠弄,一下一下直朝她敏感点插去,一股又一股骚水浇下,齐皎皎臀部越抬越高,凌晩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刮过她暴露出来已经硬圆圆的阴核,接着重重揉搓几下。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突然齐皎皎大脑一片白光闪过,全身绷紧,下体突然抬高,想摆脱凌晩的抽插,但小穴急剧收缩,把他的手指又吞进去几分,咬得死死的,小腹一阵阵抽搐,逼里流出一大股水,顺着凌晩手腕流下,有些从穴口滴落到小内裤上,内裤已经湿得不能穿了。 “高潮了,真厉害。”凌晩将手指从逼里抽出,齐皎皎眼神涣散迷蒙,眼角红红的,此时还在高潮的余韵中,大口大口喘着气,听到他的话羞得偏过头。 肏喷(h) 凌晩大手摸上她仍大开着的腿根,将人往下拖回来,齐皎皎被湿漉漉内裤裹住的小逼,直接撞上凌晩的裤裆,他那里已经硬得不行,即使两人隔着层层布料,这湿软碰上硬挺的触感都让两人眉心一跳。 凌晩直接上手拽下齐皎皎的小内裤,内裤太湿了,和小逼分开时,淫水拉出透明的水丝,要多骚有多骚。 齐皎皎的小穴彻底暴露在外面,她想合拢腿心,可全身软绵绵的,大腿刚动一下,就被凌晩摁着压了回去,小穴张得更大,穴肉粉嘟嘟的,刚刚经历过高潮,逼口还有淫水挂着,周围泛着水光,阴户光滑肥厚,凌晩感觉自己鸡巴又涨大了一圈。 凌晩拉下裤腰,将自己的肉棒释放出来,齐皎皎看了一眼,有些慌了,太大了。 凌晩的鸡巴又粗又长,此时已经硬了很久,在他的双腿之间高高翘起,欲望被挑起未得到宣泄,紫红色的肉棒尺寸怖人,气势汹汹,这要是插进去不得疼死。 齐皎皎渐渐清醒过来,撑起上半身害怕地说:“凌晩,我不要了……”身子慢慢往后退,“你……自己解决吧。” 凌晩眼眸沉了一分,没什么表情地勾了勾唇,齐皎皎退一点,他就往前逼一,点,直到她被逼退到床头,退无可退,“宝宝,你这是自己爽了就不管我?” “可是,怎么感觉你也没爽够。”凌晩再次伸手摸她的逼,恶劣地揉了两下,他的手指就沾上她新流出的亮晶晶的水液,他都未将手指往里插,下面的小嘴就会自己张开,“宝宝的小逼怎么一直流水?” 凌晩将他沾着淫水的手指伸向她面前,两指张开,一条长长的水丝垂在骨节分明的两指中间。 齐皎皎在床上脸皮子薄,受不了他说这些,脸红得快滴血,脑袋垂下,不敢看他,被他弄得快哭出来,眼眶潮潮的,推他的那只手臂,“嗯……你别说了……” 凌晩看齐皎皎羞得要哭,不再戏弄她,轻声哄道:“好,我不说了,” 接着五指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连哄带骗地说:“宝贝,你知道的,你的小逼吃得下。我们试一下,会很舒服的。” 凌晩在她轻轻点头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随便拆开一盒套子,套在自己的鸡巴上,握住他的鸡巴去蹭她的小逼,他一手握住他粗大的肉棒,一手拨开她的花唇,圆圆的阴核硬硬地立在花唇间,凌晩握着他的龟头戳她的阴核。 齐皎皎今天特别敏感,本来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过,再加上今晚跟她做的人是凌晩,只要他稍稍碰她一下,她的小逼就嗤嗤往外冒水,更不要说用肉棒去戳她那里,她根本就受不住的。 “嗯……嗯……”齐皎皎爽得不自禁媚叫,双手绞住耳侧的枕头缓解小穴肆意蔓延的情欲。 凌晩看着自己身下舒服地直哼哼的小女人,突然顽劣地抓着肉棒的根部,用粗重的鸡巴去拍她软乎乎的小逼,硬挺的肉棒打在她颤巍巍的小花核上,柱身拍在她水光潋滟的馒头逼上,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重,啪啪啪,粉红的小逼被鸡巴打得通红一片。 “啊啊啊啊………………别……”齐皎皎下面被拍得不疼,但是好麻好痒,而且……怎么能用那个东西打那里,齐皎皎眼眶里蓄着泪花,“啊……凌晩……你欺负我。” “你会喜欢的。”凌晩盯着她可怜兮兮的小脸,身下的动作没有停,继续用肉棒弹她小穴,弹一下一泡骚水吐出来,齐皎皎的小逼淫水泛滥,凌晩的肉棒都蹭上了她的骚水。 齐皎皎小逼里的快意越涨越满,痒意越来越盛,羞耻被快感替代,现在只希望他的鸡巴打得越重越好,越快越好。 凌晩看着她的小洞一阵搐缩,身子开始往上躲,是又快要到了,凌晩忽然停下拍打的动作,握着他粗长肿胀的鸡巴,向下滑过她的花唇,抵住她的穴口,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直肏进了她的骚穴里。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齐皎皎身子陡然拱起,又狠狠落下,眼泪从她脸颊滑落,小腹一阵剧烈的痉挛,小嫩穴被塞住,勾勒出凌晩鸡巴的形状。 凌晩没想到自己一肏进去,齐皎皎就直接高潮,小穴紧夹他的鸡巴,感觉有无数张小嘴在吮他的肉棒。他差点就被刺激得缴械投降,凌晩喘着粗气缓了缓。 齐皎皎还未完全从强烈的高潮中缓过神来,凌晩就掐着她的腿根,小幅度开肏,齐皎皎修长的双腿被凌晩控住,两只脚丫被肏得轻轻晃。 “宝贝,太紧了,放松点。”太紧了,她的小逼吸得太紧了,鸡巴才堪堪进去一半,小穴还在微微抽动,太考验他的自控能力了。 凌晩伸手揉搓她上面的小核,希望她下面的小逼能放松点,他才能插得更深。可是手刚摸上他的小肉核揉一下,齐皎皎身体开始剧烈挣扎,拼命推他的手,“别碰那里…………别碰求求你了……” 齐皎皎高潮过后的痒意还在,阴蒂特别敏感,每次高潮完碰一下都难受得紧。 “好,不碰。”凌晩收回手,俯身贴近她,将她的睡裙卷在她奶子上,白生生的乳球裸露在空气中,凌晩嘴唇贴住她的唇瓣,安抚性地慢慢吻她,一手温柔地托住她奶子下方,向上拢住揉她的乳球。 鸡巴在逼里轻轻抽插,并不着急,一点一点往里插,缓缓把她的小逼肏开,肏弄了一会儿,她的小逼吃进了他整根肉棒,齐皎皎小穴被完全撑开,穴口被大鸡巴塞得发白。 凌晩把肉棒埋在她小穴里缓慢插了两下,见齐皎皎紧皱的小脸变为沉溺于快感的享受。凌晩将鸡巴抽出一寸,接着又狠狠肏回去,硬邦邦的鸡巴碾过她层层迭迭的媚肉。 “嗯……啊……啊……”齐皎皎朱唇微张,叫床声一声娇过一声。 凌晩掐着她的腿根大肏大干起来,羞人的水声咕噜噜从两人的交合处传来,她的小骚逼湿得一塌糊涂,骚水跟止不住一样往下流,都尽数被他的肉棒堵在小穴里。 娇嫩的小穴吃着一根青筋盘桓的骇人肉棒,鸡巴在她的小穴里横冲直撞,一点都不惜香怜玉,每次都直直肏进她的最深点,鸡巴每用力顶一下,她的骚奶子就被撞得一颠,两颗乳球一跳一跳,荡着乳波,骚。 凌晩还觉得不够,猛然将齐皎皎大开的双腿合拢,大掌抓住她的两条小腿,向上一抬,将她两条细皮嫩肉的双腿架在自己肩上,现在齐皎皎的小屁股被迫抬起,嫩逼也抬高,凌晩直起上半身,肉棒直挺从上而下肏进小逼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姿势太深了,粗长的鸡巴好像能把她小穴肏烂。 她的小穴被肏得汁水横飞,淫水流了一股又一股,床单湿了一大片,穴口周围湿湿滑滑的,更方便凌晩的鸡巴肏进肏出。 “嗯嗯嗯……啊啊啊啊啊……”齐皎皎有些神志不清,眼前水蒙蒙一片,眼神无法聚焦,粉唇完全张开,吐出里面的丁香小舌,舌尖还勾啊勾,最后为了舒缓自己满溢的欲望,将莹润的食指放在小嘴中,跟小兔子喝水一样,一点点舔自己的手指。 骚死了。 从后面看,凌晩紧绷着背肌,宽肩上架着两条光洁的腿,齐皎皎的脚丫摇啊摇,脚背绷得紧紧的,突然凌晩避开她的脚腕,抓住她的小腿肚,将她的双腿向上伸直。 凌晩用力抬起她的双腿,紧实的臀肌抬起后下沉,鸡巴深深插进去,又整根撤出,再次凶狠得肏进去,让小逼把他的肉棒都吃进,次次肏到最深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了不要了……”齐皎皎觉得自己要被肏晕了,而且……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小穴传来。 “不要了?”凌晩看似是关心她,但肏弄得比刚才还快,鸡巴几乎要撞出残影来。 “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呜呜呜呜……”齐皎皎觉得自己身体里蓄着窝水,马上就要喷薄而出,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害怕,她疯狂摇头,希望凌晩能停下,声音也染上哭腔。 粗大的肉棒整根肏开骚逼,再后撤留龟头被含住,又再次贯穿到底,齐皎皎小逼里的穴肉来不及合上,又会被撞开。现在那张小嘴已经完全适应了他鸡巴的尺寸,凌晩飞快挺腰,肉棒进进退退,两旁沉甸甸的睾丸拍在她的骚穴口。 太疯狂了,啪啪啪的撞击声在房间回响,齐皎皎被凌晩提着腿,躲都躲不开,只能乖乖挨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凌晩求求你了…………停下停下我不要了……” 凌晩干起人来油盐不进,好像耳聋听不见她的求饶,只会反复肏她的逼。凌晩也快到了,手用力锁紧,抓得她小腿发疼,下半身跟打桩机一样快速肏她,棱角分明的下颚绷紧,额头上渗出几滴汗珠。 埋在她小穴里的大肉棒突然重重一跳,凌晩停下抽插,将棍粗的肉棒拔出,肿大的鸡巴擦过齐皎皎挛缩的媚肉,下面的小骚逼好像被插坏了,一大股透明的水液从逼里直接喷出来,淅淅沥沥喷个不停,全浇在凌晩坚实的腹肌上。 这下不仅齐皎皎被这如潮涌至的快感吓得呆住,凌晩也愣住,眼前的小骚洞被肏得合不上,澄清的股股水液在空中划过,打湿了他的小腹。 凌晩摘掉鸡巴套子,暗骂了声脏字,没想到齐皎皎会被直接肏喷水,这是什么会勾引人的宝贝。 想从后面肏你(h) 凌晩听见身下传来娇滴滴的抽泣声,齐皎皎被这前所未有,不受自己控制的生理反应弄得心里发酸。她恨自己的身体敏感,居然会被他搞喷,丢死人了。他讨厌他在床上根本不听她的话,偏偏挑她的敏感点弄。 凌晩将齐皎皎搭在他肩上的双腿放下,俯下身子亲了亲她柔软的唇瓣,又亲了亲她的下巴,齐皎皎抬起纤细的手臂遮住眼睛,侧过小脸躲开,不想看他,也不想理他。 “宝宝,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凌晩出声哄她,伸手抓住她的小手,看向她泪汪汪的眼睛,眼尾和鼻尖都红红的,好可爱。 他替齐皎皎拂开沾上泪水而贴在她脸颊的发丝,一张素净又楚楚可怜的小脸露出。 凌晩望着身下魂牵梦萦的人,拇指摩挲着她细腻无暇的小脸,轻柔安抚:“你现在是粉红色的,好漂亮。” 齐皎皎渐渐止住了抽噎声,脸上腾起不自然的赧红色。 凌晩将她搂起,抱坐在自己怀里,一手环住她的细腰,一只大掌轻轻抚摸她的后背,齐皎皎浑身软酥酥的没有力气,把脑袋靠在凌晩肩上。 凌晩看着怀中像只餍足小猫的齐皎皎,软玉在怀,刚得到释放的性器又慢慢抬头。 他声音低柔地开口诱哄她:“宝宝,刚刚肏得舒服吗?” “…………”齐皎皎脸红,才不会回答这种问题,脑袋埋进他的肩窝。 凌晩好像铁了心要她回答,环在她腰间的手向上握住她的椒乳,一抓一放地揉她挺翘的奶子,嘴上还在继续问她:“嗯?喜欢吗?” “唔……”齐皎皎喜欢被揉奶子,小嘴又开始哼哼叫,但怕他手下没有分寸,猫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又上钩了,凌晩手下加大力度揉弄,声音带着蛊惑地问她:“那宝宝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嗯唔……不要了,好累。”齐皎皎赶紧摇头,虽然是拒绝的话,但语调奶呼呼的,好像没什么作用。 “宝宝不是喜欢?”凌晩盯着怀中挺着奶子偷偷拱他手心的小女人,五指收拢裹住她的乳团轻推, 又加了一句极其引诱的话:“我慢慢来,会让你很爽的。”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哑,一点一点攻破齐皎皎的防线。 “好吧……”齐皎皎细声细气答应了。 凌晩抓起齐皎皎的裙摆,将其上掀,诱导她:“宝贝,抬手,把裙子脱了。” 齐皎皎听话地举起手,掩体的睡裙从她娇躯脱下,现在是真正的一丝不挂。 “你怎么不脱……”齐皎皎低头看着凌晩的裤子小声问道。 肏了她半天,裤子还穿在身上,搞什么? 凌晩在她的注视下,一把拽下自己的长裤和里面的内裤,强有力的大腿和邦硬的鸡巴大方地展现在她面前,齐皎皎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凌晩拆了一个新套子给鸡巴套上,靠近齐皎皎揽住她胸下,将人抱起来双膝跪在床面。 “干嘛……?”齐皎皎怕他玩什么新花样,不知所措地问道。 “想从后面肏你。”凌晩将齐皎皎背对着自己,大手掌着她的屁股,轻轻把人往床头带。 “那你……要轻点。”齐皎皎被他露骨的话弄得羞赧,不安地说道。 “宝宝,扶好。”凌晩握着她莹白的小手,扶上及她胸高的床头板。 齐皎皎乖巧地扶住床头板,直着身子好好跪在床单上,凌晩看着温顺地等他肏干的小女人,心脏好像陷进去一块。 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怎么这么听话?说几句哄她的话就让他肏上了她的逼,这么好骗怎么行,今天让他骗去,那万一哄骗她的是别人呢?她也会这样吗? 凌晩敛了敛眼里晦暗不明的神色,胸肌贴近齐皎皎后背,掐着她的大腿分开,手抚上她圆润的小屁股,一手抓住一边的臀瓣,滑腻的臀肉从指缝中溢出,凌晩握着她的小屁股往两边掰开,嫩嫩的小骚逼外露出来。 齐皎皎不自觉收紧了手下的力,这个动作太羞耻了,下面的小逼和后面的小洞都露出来,被他看了个光。 凌晩挺着腰将鸡巴伸进她的小屁股中间,并没有直接去肏她的骚穴,而是从后面磨她肥厚的阴唇,整根长长的鸡巴横插在她两片温热的花唇里,唇瓣被大肉棒拨弄开,湿湿的淫水是最好的润滑剂,大肉棒在阴唇间畅通无阻地抽插。 “嗯…嗯……”齐皎皎觉得好舒服,光是这样蹭蹭就好喜欢。 两片阴唇贴在鸡巴上滑来滑去,鸡巴在滑动时还会蹭过前端的小硬核和下面的小穴口,两处异常敏感的地方都被照顾到,爽得她小骚逼直生淫水,屁股缝一掰开,没有一处没被她的骚水打湿。 凌晩故意停住动作,不再磨她的逼,结果齐皎皎好像沉陷在溺人的舒适感中,没发现凌晩已经不动了,慢慢翘起小屁股,往后去蹭他粗长的肉棒,还左右轻轻晃动自己的骚臀,让大鸡巴磨上穴口周围的小嫩肉,自己舒服地哼叫。 凌晩气笑,自己倒是玩得挺欢,骚得很。 齐皎皎自己前前后后磨了一会儿,终于察觉到凌晩没在蹭她小逼,转过头委屈巴巴地说道:“你继续动呀……” “看宝宝自己玩很有趣。”嘴上说着逗弄她的话,下面忽然掐住她的臀肉,挺腰飞快抽插在两片阴唇中间。 “嗯嗯……啊……”粗大的柱身和丰盈的馒头逼十分契合,好像花唇就是天生要包裹着他的肉棒,骚穴被磨得淫水四溅,整个小逼湿漉漉的,把凌晩的鸡巴都打湿了。 她的骚水太多,甚至都往后流沾到了后面的小洞,骚逼像个流水的小水壶一样。 凌晩抽插得眼尾发红,真想直接按着她的屁股直插到子宫,把她肏烂肏坏肏得她再也不要离开自己。 但是这样做,或许她会生气的吧,可能还会讨厌自己。 凌晩轻轻掰着她的臀肉,边掰边慢慢揉弄,“宝宝,我要肏进你的小逼里。” 不是询问,是预告,是通知。齐皎皎还在细声嘤咛,听到他这句话,心里隐隐生出些期待,悄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跪姿,让自己跪得更稳。 她的小动作被凌晩尽收眼底,他一刻都等不了,按住她浑圆的小骚臀,挺着劲瘦精壮的窄腰,对准她在滴水的小骚穴,强悍地肏干进去。 插进逼穴的那一刻,两人都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嗯……”齐皎皎爽得绷直光洁的背,空虚的小逼被大鸡巴塞得好满,好涨,粗硬的肉棒好像能给小骚逼解馋,小穴一嗦一吸地缠着肉棒,还在努力往里吞。 凌晩觉得自己迟早被这个小妖精吃死,别开始是为了勾引她,结果最后自己又越陷越深。 他耸动了一下臀肌,直接省事地插到底。 “嗯哈……”凌晩的鸡巴太长了,前端微微翘起,硕大的龟头狠戾地顶着她深处嫩滑滑的软肉。 凌晩扶着她的小屁股,鸡巴抽出一半,用力肏进去的同时,还将她的屁股往大鸡巴上按,动作又快又狠。 “啊啊啊啊啊啊……嗯……”齐皎皎腿脚发软,快跪不住了,小逼里塞着的肉棒像根硬棍顶着她,凌晩回回都要把她按在他的大鸡巴上,小逼里淫水一阵接一阵泻下。 床单又弄湿了,凌晩看着她跟落雨一样的小嫩逼,穴口的嫩肉都被撞得红艳艳,还在依依不舍地吸吮着肉棒,真是让人可怜,又想继续欺负她。 “宝宝的小逼好舒服。”凌晩粗犷地挺着肉棒捣弄她的小穴,大大的睾丸甩在她丰满的逼上,印出两个浅浅的圆印。 “啊啊啊啊啊啊……你……慢点啊”齐皎皎要被她肏熟了,体内的快感渐渐迭加,小穴里的穴肉抖抖瑟瑟,下体酥麻的快感让身体再次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凌晩这次真慢下来了,但是……他好坏,他把鸡巴一次只抽出来一点点,骚穴里的敏感点都被他的肉棒照顾到,一寸一寸研磨过去,快感反而越迭越盛,小骚核开始发痒,折磨得她不上不下,好难受。 “凌晩……你故意的……”齐皎皎被折磨得又要掉眼泪,语气黏糊糊的。 “嗯?不是希望我慢点?”凌晩装无辜,掰过她的小脸迫视她,假装琢磨了一下,“看来宝宝不喜欢。” 坏死了。 凌晩一只手掐着她的下颌,一只手扶着她的胯骨,大鸡巴在她体内肆无忌惮得抽插,每次都好重,骚穴口被源源不断的淫水糊住,挂着一圈水沫。 齐皎皎已经被肏得心神恍惚,她感觉自己的意识里只剩下在自己小穴内捣弄的肉棒,她想躲开那根肉棍,骚穴向上离开大鸡巴一点,就被凌晩捉着按回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齐皎皎被干得说不出话,咿咿呀呀的,小嘴吐着气,涎水从无意识张开的小嘴流下,这画面要多淫靡有多淫靡。 凌晩强劲的手臂捞起已经被肏得跪不稳的齐皎皎,感受着小骚逼里的媚肉向他的鸡巴拢紧,松开她的下颌,伸手探向她圆溜溜的小硬核,根本没给她准备的机会,直接重重地揉搓她幼嫩的小骚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要疯了,齐皎皎拼命摇头,快感层层迭加,像浪花打在她身上要将她淹没。 凌晩同时加快鸡巴的抽插速度,和右手挑弄硬核的手速,又将左手摸向她左乳,奶子顶端的小奶头已经硬得像一颗小乳石,凌晩两指夹住她的硬奶头,手下微微用力。 齐皎皎本能地想逃脱他的肏干,但是后面的大鸡巴顶着她,前面的大手搓着她的嫩核,现在左胸的奶头被他发力夹住,人已经被圈在床头,她只能虚虚地攀住床头板,仰头承受体内涌溢的舒爽。 凌晩两指夹得好用力,但是她的小奶头已经感受不到痛感,只有酥麻感从乳尖传向全身,凌晩在她耳畔重重喘着气,好像一剂强力的催情剂,小穴都湿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股电流感袭向齐皎皎四肢,小阴核在他极速的搓捻下重重颤栗,快感到达顶峰,齐皎皎小腹猛地一抽,双手死死抓住床头,骨节捏得发白。 齐皎皎的小骚穴夹紧凌晩的肉棒,媚肉一圈圈往中间拢靠,好像要把他的鸡巴往外吐,又像是要把他的鸡巴往里吞得更深,凌晩被这张紧巴巴的小嘴夹得欲死欲仙,精关一松,抱住怀里的人射出来。 旧梦 凌晩去卫生间拿了条湿毛巾,动作温柔地将齐皎皎全身擦干净,便躺在她身侧,把人搂进怀里。 齐皎皎累得迷迷糊糊,但是想起来他在这儿过夜不方便,还是不忘提醒他: “你等会得走,”话闷在他胸前,嘟嘟哝哝的,“要不然明天早上你出去可能会被人撞见。” “…………”怎么有种偷情和用完就扔掉的感觉。 “嗯,知道的。”凌晩顺着她的发丝从她头顶抚摸至发尾,“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齐皎皎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她今天太累了,现在困得意识混沌,没一会儿就依偎在凌晩怀里沉沉睡去。 凌晩此刻毫无睡意,怀中的小女人靠着他睡得香甜,贴近她脑袋的心脏心率加速,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再次搂着她,看她熟睡的模样。 此时已经接近深夜三点,再过一个多小时,就会有赶行程的艺人从酒店出发,凌晩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这样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今天他得到的已经太多了。 凌晩凑近齐皎皎,低头恋恋难舍地看着她,轻吻了一下她额头,慢慢抽出垫在她脑袋下的手臂,替她捻好被子,最后在开门时回头望了她一眼,才安心离开。 齐皎皎在酣眠中感受到有人亲她的额头,接着身旁温暖的怀抱离开她,又只剩下丝绒被干巴巴的触感,她浑浑沌沌地知道是凌晩回去了。 意识短暂复苏是因为凌晩,陷入深层睡眠前大脑里装的也是凌晩。结果,到了睡梦中,还是和凌晩有关。 齐皎皎陷入了一场很远很久的梦…… 那年,齐皎皎十七岁,高考结束,迎来了每个人学生时代最盼望的暑假。 她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婚,她跟着妈妈齐沉钰。齐沉钰和唐周山在离婚时就协商好,每到齐皎皎放寒暑假,唐周山必须带齐皎皎一段时间,美名其曰是要维持好两人的父女关系。 其实齐皎皎知道,是齐沉钰一到寒暑假时间,舞团就格外忙,根本没时间管她。 平时的寒暑假,齐皎皎会到上海去找唐周山,但是他前两年再婚,加上公司经营扩至海外,现在已经定居在洛杉矶。 飞机落地,齐皎皎一个人拖着两只巨大的行李箱,一手夹着各种证件,一手拿着电话,站在接机处踮起脚尖东张西望。 电话打不通,人没看到,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英语马马虎虎不好意思开口,齐皎皎叹了一口气,坐在行李箱上一遍又一遍机械地给她爹打电话。 心想,唐周山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可靠。 接机处的人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齐皎皎手熟练地重复着打电话,电话忙线中,挂断,再拨的动作。 就在她以为机械女声又要从听筒里传来时,电话居然接通了,唐周山愧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皎皎啊,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刚刚正忙呢,你是不是下飞机了?” 那不然呢,“已经到了一个多小时了。”齐皎皎焉头耷脑地说。 “诶呀!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是真的有事在忙,我现在就让陈叔立刻去接你。” “行吧,你让陈叔快点,你女儿快石化了。”齐皎皎没什么表情地说道。 “诶诶诶,你看爸爸这事儿办的,等会陈叔会把你送到凌阿姨家,凌阿姨今天也忙,本来爸爸和凌阿姨已经计划好回家陪你吃午饭,这不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不过你放心,凌阿姨家有个哥哥,凌阿姨已经跟他说好了,让他照顾好你。” 唐周山说话不换气似的一口气全说完,这些话突突突往齐皎皎脑袋里塞。 “?”齐皎皎越听眉头越皱。 什么东西?他爹在这儿连间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吗? 来找他,结果是让她住后妈家?齐皎皎见过凌英飒几次,跟她的名字一样,飒气十足,商界女强人,却好相处没长辈架子,就是不知道怎么会看上她那没谱的爹。 但是总归是寄人篱下,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自在的啊,而且怎么还是个拼盘房,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便宜哥哥,这算怎么一回事,能不能现在买票飞回去啊! 齐皎皎越想越生气,随便“嗯”了一声就挂断电话。 陈叔倒是来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看见站在行李箱边上的齐皎皎,立刻小跑过去:“皎皎,抱歉叔叔来迟了。” 齐皎皎见到长辈还是很有礼貌的,而且生的是他爹的气,总不能把气乱撒,她露出一个标准的见到长辈的微笑:“没有没有,倒是辛苦陈叔你来接我。” 陈叔替齐皎皎拉开车门:“诶,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说完,又替唐周山说了句好话:“就是唐总太忙了,要不然他肯定亲自来接你。” “……”算了吧,他爹亲自来接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有一次还是因为他跟她几乎同时落在一个机场。 齐皎皎现在更好奇她等会住哪里,她试探性地问陈叔:“陈叔,凌阿姨家远吗?” “挺远的,你可以先在车上休息一下。” 齐皎皎在飞机上一觉接一觉地睡,现在又到了完全陌生的环境,是一点都不想睡觉了。 “那凌阿姨家大吗?”齐皎皎又问。 “估计跟唐总在上海郊区那套别墅差不多。” 哦,那还行,大house啊。 齐皎皎再问:“那我爸经常回去吗?” “唐总和凌总都忙,回去的不多。不过那里环境好,应该是想着你在那能玩得开。”陈叔还是不忘多讲唐周山的好。 得了吧,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要多大地儿玩。 她爹和凌阿姨不经常回去,那她岂不是要跟……两个人住好久! “那……凌阿姨家的哥哥呢?他也经常住那?”齐皎皎终于问出了最最最想知道的关键问题。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陈叔从实地回答。 啊……希望他只是受托接待她一下而已。 “那他人怎么样?”齐皎皎干脆直接问出来。 她心里估计她这个便宜哥哥应该也不太开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妹妹,自己在别墅住得舒舒服服,突然被迫安排要照顾好她。 “很帅一小伙。”陈叔不加思索地说。 “……”谁要知道他帅不帅啊,齐皎皎艺考过来,什么大帅哥没见过,帅哥在她面前都是浮云流水。 “那好相处吗?”齐皎皎仍不放弃地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见他的次数实在是不多。”陈叔是真不知道,也不敢乱下定论。 “好吧。”齐皎皎泄气地一头倒靠在椅背上,盘点了一下她现在知道的信息,想了想,有环境好的大房子住也不错吧…… 至于她那个什么哥哥,就当是拆玩具盲盒,开出来是啥样就啥样吧…… 初见 齐皎皎坐在后座兴趣盎然地望着窗外的景色,蜿蜒盘旋的沿海公路,耀眼的阳光洒在海面,波光粼粼,沙滩也像撒上一把碎金,沙滩上的俊男靓女悠闲惬意。 美女们穿着清凉性感,身材凹凸有致,齐皎皎看得入迷。 车子渐渐离开海岸,往内侧的青山开进,一座隔一座的豪华别墅出现在齐皎皎眼前,虽然齐皎皎从小生活条件优渥,但看到这些门口停着几辆豪车,却没有生气的几层高别墅,还是不禁感叹一句太奢侈了。 陈叔在一个岔路口往左一拐,驶进一条支路,一栋白色系法式古典别墅矗立在路尽头,跟前面一众全透明玻璃式现代豪宅和意大利古堡式大别墅对比,这个房子竟然还显得有些……低调。 陈叔帮齐皎皎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拎下来,尽心竭诚地替她提上台阶,便对齐皎皎说:“皎皎,唐总那边还有事,我就先回了,希望你假期玩得开心。” 齐皎皎跟在陈叔后面,饶有兴趣地打量这座房子,听到陈叔的话,立刻回应:“好的,辛苦陈叔。” 齐皎皎转身,目送陈叔驱车离开,她站定在有两个她那么高的大门前,深吸一口气,准备抬手按门铃,快碰到了,又放下。 她内心咆哮: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陈叔不把她送进去啊,为什么她的便宜哥哥不在门口迎接她啊,为什么现在要她一个人承受尴尬啊,她现在像个直接拎包入住的不速之客。 齐皎皎再次深吸一口气,心一横,按响门铃,门铃闪着红光,叮咚叮咚的声音响起,她要开的盲盒还没来…… 不会吧,不会她的便宜哥哥跟他爹一样不靠谱吧,不会他知道自己多了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直接弃家跑路了吧…… 就在齐皎皎大脑活跃,胡思乱想的时候,厚重的大门打开了。 两扇木质大门被拉开,房子内的光景一点一点在齐皎皎眼底展开,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位站在房门中间的少年。 齐皎皎在房门打开的一刹那,视线里出现一张帅得毫不掩饰的脸,他顶着一头微微凌乱的碎发,眉毛浓密锐利,眼睛深邃又迷人,眼尾上翘,像狭长的柳叶。一时间齐皎皎竟有些看呆,真是很帅一小伙。 等她大脑重新运转,看着眼前的人,就是,不知道他是没睡醒,还是不高兴,还是故意装酷,怎么脸臭臭的样子…… 但是面对帅哥,她总是慷慨大方,她主动伸手,打了声招呼:“你好。齐皎皎。” 嘿嘿,五个字打招呼,我也很酷。 面前的少年轻握上她的手以示回应,可他好像耳背,刚刚没听清,现在狐疑地问道:“嗯?” “我说我叫齐皎皎,齐全的齐,皎皎明月的皎皎,很高兴认识你。”齐皎皎放弃装酷,一口气说清楚。 “你好。凌晩。”凌晩听完后精简地回应道。 “?”你这刚刚是听清了我的格式,没听清我的内容? “晚上的晩。”凌晩停了一瞬,又补上一句。 “……”格式学得挺到位。 凌晩接过齐皎皎身边的箱子,推着往屋子内走:“进来吧,先带你参观一下。” 齐皎皎立刻跟上,别墅内主打白色,跟传统的法式风格不同,房子里的装潢去掉了繁冗复杂的装饰,保留下其简约又不失优雅的部分。 齐皎皎现在看着自己接下来一个多月居住的房子,十分满意,感觉这格调每天可以坐在露天阳台穿个小碎花裙喝喝咖啡看看书,到徬晚再摇身一变加州辣妹,墨镜一戴往太阳伞下一躺,完美。 可现在眼下最迫切的问题是要如何跟她这个便宜哥哥相处,他好像不怎么搭理自己。 凌晩在客厅放下行李箱,带她转了一圈,“这儿客厅,你可以在这看电视,那儿厨房,边上这个储物室,家里东西没了来这儿找。” “……”哥你是不是真没睡醒,我看得出来这都哪,你这介绍得也太敷衍了吧。 齐皎皎没听他废话一样的介绍,思绪又开始游离,她跟在凌晩身后,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肩宽腿长的,比例不错,小臂肌肉匀称,身材不错,人还长得白净清爽,形象不错。 凌晩走着突然脚步一停,靠在一房间的门框上:“这间房是唐叔和我妈的房间……” 他向下瞥了一眼很明显没有在听的女孩,“……”幸好她也没认真听他介绍,刚刚他困得大脑离家出走,不知道乱七八糟随便说了些什么。 齐皎皎看眼前的人停下,思绪回笼,抬眼示意他继续介绍,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没有听的心虚。 凌晩继续说:“这是我妈和唐叔的房间,那边是间书房,主要也是他俩在用,那边两间房,他们一人一间。”两下就说完了。 哦,一楼没地儿住了,看来得住二楼。 齐皎皎明知故问地开口:“那我是不是住楼上?” “嗯。”凌晩点头,走到楼梯口想着顺便把她那两箱子弄上去。 他一手握住一只箱子的把手打算直接一趟搞定。 “呃箱子很重,我拿一个吧。”齐皎皎好心开口提醒,毕竟这俩大箱子托运都不少钱。 “没事。”凌晩拒绝。 他双手发力,肌肉鼓起,小臂的青筋透过肌肤隐约可见,但是吧……两个箱子纹丝不动。 凌晩:“……”有点丢人。 齐皎皎:“……”我是不是该装没看见。 凌晩放弃,留下一只箱子,提着另外一只箱子快步流星地上楼,齐皎皎看了眼自己身边的箱子,唉,他留了个重的,瓶瓶罐罐全塞在里面,自己是不是应该提上去。 齐皎皎跟在后面磨磨蹭蹭地提着大箱子,一下只拎一级台阶。 凌晩回头看见齐皎皎人细胳膊细腿的,提着个接近半人高的箱子,都怕她从楼梯上摔下去,赶紧下去接过齐皎皎的箱子:“其实放着我来就行。” “哦,谢谢你。”齐皎皎礼貌地笑笑。 凌晩三两下就搞定了,落在齐皎皎眼里倒像是个急于证明自己不弱的人。 “这上面三间房,那个我住了,其他的你选一间喜欢的。”凌晩双手抱臂,抬起下巴朝关着门那间点了一下。 “我选大那间。”齐皎皎朝另外两间张望了一下,快速做出选择。 “行,那你收拾一下东西吧。”说完觉得话少了点,又添到,“房间里缺什么去储物间找,整个房子你想干嘛都行,我经常待在房间,不怎么出来,有事叫我。” “嗯嗯嗯。”齐皎皎听得连连点头。 凌晩又想起来什么,掏出手机:“算了,我经常在房间里放音乐,你喊我估计也听不见,打我电话吧。” “号码多少?”凌晩抬头问道。 齐皎皎报了一串数字。 凌晩拨过去,听到她手机响起,便挂断,收起手机准备走,“我先回房间了,有事打电话。” 齐皎皎看着人转身要走,立刻出声喊住他:“诶,凌晩。” “嗯?怎么了?”凌晩疑惑地挑眉。 “家里有没有什么吃的,我好饿。”齐皎皎马上说出来,生怕他走了自己没饭吃。 长途飞机上的餐饭实在是不太合胃口,只能解决个温饱。本来以为下飞机总能吃顿好的,结果光是等人来接就耗了快两个小时,现在已经接近下午三点,她快要饿扁了。 凌晩愣了一下,这确实是自己招待不周。他昨晚熬到四点,吃了个夜宵就倒头大睡,早上一个电话被凌英飒叫醒,说唐叔家女儿要来,命令他一定要照顾好,然后他拖着要死不活的躯体坐在房间里等啊等,音乐放的震天响,才没让自己睡过去。 他这个家里待着的人是不饿,但是人家齐皎皎长途奔波舟车劳顿,肯定是需要补充能量。 虽然他现在很想回去补觉,但是再拖着他要死不活的躯体做顿饭也不是不行。 凌晩哥哥 “煮面行不行?”凌晩打开冰箱,转头询问。 “可以,”齐皎皎瞄了一眼满满当当的冰箱,“其实我吃个面包就可以了。” 她看到冰箱里还有几袋吐司面包。 “过期了。”凌晩将面包拿出来丢进垃圾桶。 “……”好吧。 “吃辣吗?”凌晩掏出一瓶老干妈。 “嗯。”齐皎皎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 “鸡蛋过敏吗?”凌晩又掏出盒鸡蛋。 “没什么过敏的。”齐皎皎诚实回答。 “行,那你等一会儿。”凌晩甩了甩手上的水,开始打鸡蛋。 齐皎皎坐在凳子上无所事事地等吃等喝,凌晩就跟她隔着一张吧台的距离,齐皎皎的目光不由自主向他瞥去,凌晩长了张少爷脸,没表情的时候透着些天生的玩世不恭,像那种会等着别人来伺候的富家少爷,没想到下厨房还挺熟练。 齐皎皎悄悄看他的手,手指纤秀细长,指甲修得很短,手指弯曲时,指关节微微隆起,现在撑在吧台上一下一下轻敲着。 凌晩在等水烧开,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齐皎皎,顺着她的目光走,落到了自己的手上,轻敲的手指停下。 齐皎皎本来秉着对人体艺术欣赏的态度盯得起劲,结果他有节奏的轻敲没了,齐皎皎眼神向上,察觉一道视线落在她头上。 她尴尬地摸摸鼻尖,问凌晩:“要帮忙吗?” “不用。”凌晩回答道。 “哦。”齐皎皎很快应下来,她刚刚也就假客气一下。 没人说话,空气里透着尴尬。 齐皎皎开始尬聊,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单纯地想缓解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陌生气氛:“凌晩,你们家怎么没有做饭的阿姨?” “因为我作息不规律。”凌晩边回答,顺手将西红柿脱皮切开。 “哦。”他话怎么这么少。 “那你是在这边上学吗?”齐皎皎重新开个话题。 “不是,放假住这儿。”凌晩把西红柿放进锅里盖上盖子煮烂。 “哦。”多说点啊,话都要聊死了。 “你在国内上学?”齐皎皎不气馁,继续聊。 “不是,在别的州。”凌晩将辣椒酱等调料加进去。 “你今年多大啊?”齐皎皎继续抛话题。 “19。”凌晩把面条放进锅里。 “哦,比我大两岁。”齐皎皎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总不能夸一句真年轻吧…… “你今年刚高考完?”凌晩终于自己接上话茬。 “嗯。”齐皎皎点头。 凌晩听到后回应式地点点头,两人再度沉默。 幸好这时候面条煮好了,凌晩将煎蛋放上去,洒了把葱,装盘。 不是盘子,是个大盆一样的碗。 凌晩把它端到齐皎皎面前,说了句:“慢慢吃,吃完了把碗扔池子里,我睡醒来洗。” “谢谢。”齐皎皎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和勺。 “小事儿。”凌晩丢下这一句,上楼补觉。 齐皎皎捧着一大碗面,大快朵颐,面条的味道和卖相都很不错,有一股浓郁番茄汁和酸甜新鲜番茄混合的味道,汤汁带辣却不呛人,上面卧着一个嫩滑的煎蛋,泡在鲜美的汤水里有滋有味。 齐皎皎对凌晩煮面的水平另眼相看,决定赋予这碗面条最高的荣誉,如刚刚好泡了五分钟的方便面一样好吃。 但是……这一碗真的好多,盛面的碗比她脸还大,齐皎皎吃东西又慢,而且面条在汤水里会泡发,齐皎皎觉得眼前这碗面越吃越多,但她最后还是慢慢吞吞吃完。 齐皎皎饱餐一顿,能量得到过分补充,看着水池里的锅碗瓢盆,主动将它们清洗干净,总不能又让人家做饭,又让人家洗碗,这点客气还是不能省的。 齐皎皎吃饱,就开始犯困,她回到房间简单拾掇一下,陷进柔软的大床进入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一阵敲门声吵醒,齐皎皎烦躁地睁开眼睛,外面天色已暗,天空透着蓝宝石般的深色。 齐皎皎拉开门,她爹回来了。 唐周山看着睡眼惺忪的女儿:“皎皎,睡觉呢?来这一趟辛苦我宝贝女儿了,先吃饭?爸爸准备了大餐,吃完饭再睡好不好?” 齐皎皎:“嗯。”她撇撇嘴,唐周山也就话说得好听。 齐皎皎下楼,凌英飒也回来了,正在餐桌前摆放餐具,齐皎皎甜甜地喊了声:“凌阿姨好!” 凌晩也在客厅,靠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齐皎皎甜丝丝的声音,目光从手机移到餐桌旁的两人,呵,她妈嘴都快咧到后耳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齐皎皎是她亲生女儿。 他想起凌英飒之前让他买的一个什么包,说是给唐叔女儿的礼物。而自己那时因为日夜颠倒,做饭的阿姨被调到她常住的房子。 凌晩看了眼坐在他对面跟自己一样不受待见的唐周山,心理平衡了点。 凌英飒拎出玄关处的几个袋子,递给齐皎皎:“皎皎,这是阿姨给你买的,希望你喜欢。” 齐皎皎看到包装袋上的logo眼睛放光,这很难不喜欢,接过袋子,高兴得眼尾弯弯,“谢谢凌阿姨!我也有东西给您。” 说完跑上楼梯,小心翼翼取下来一个礼品盒,里面装着一个做工精巧绝伦的花瓶。 凌晩一看,这东西少说有四斤,不会她箱子里塞得都是这些玩意吧? 凌英飒就喜欢陶瓷制品,这儿还算好的,只有凌晩经常住。她常住的屋子里这些易碎玩意不知道摆了多少,凌晩进去转个圈都怕cei了她的宝贝。 凌晩就没见过这么温柔的凌英飒,拿着个花瓶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脸上乐开了花:“皎皎,你这破费的,来就来,还带礼物。阿姨喜欢得不得了。” 唐周山看两人半天没搭理自己,坐在沙发上轻咳两声:“咳咳,皎皎啊,有没有给爸爸带礼物啊?” “……”当然是没有。 但是有人在,不好直说,还是给他爹留点面子。 “爸,别着急。你的礼物还在路上呢。”齐皎皎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心里却偷偷盘算着,今晚赶紧打电话让国内好友随便寄个大件过来。 齐皎皎说完,想起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看来自己乖巧懂事的形象得贯彻到底。 她小手往身后一背,朝凌晩的方向甜腻腻地喊道:“凌晩哥哥,你的礼物也要等一阵子,不好意思。” 说完自己都被麻起一身鸡皮疙瘩。 啪!凌晩的手机砸在地上。 这声“凌晩哥哥”直接把他人喊傻了,手机苦不堪言,他神色如常地捡起手机,淡淡说了声“谢谢”。 手机里的游戏界面停在GAME OVER,凌晩没有重开,脑子里女孩甜甜的声音盘旋不去,他再次看向跟凌英飒聊得热火朝天的齐皎皎,心想挺会装乖啊。 挑礼物 唐周山聘请的厨师团队在厨房忙前忙后,一道道佳肴美馔摆上桌。 齐皎皎捏着刀叉没什么胃口,下午吃撑了,但是怕拂了唐周山和凌阿姨的心意,还是小口小口品尝着面前精致的菜。 唐周山一坐上饭桌,体内的领导DNA就乱动,说话草稿都不用打,举起酒杯张口就来:“首先我欢迎皎皎的到来,爸爸听说你放假不知道有多开心,就是爸爸今天忙,没空去接你,让你等了那么久,爸爸下次不会了。皎皎,爸爸向你道歉。” 齐皎皎点头接受,敷衍地跟唐周山碰了个杯。 “倒是麻烦了凌晩,小凌,叔叔谢谢你,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唐周山继续说。 凌晩:“没事儿,不麻烦。” “皎皎啊,你要跟哥哥多学习。凌晩懂得多,你有什么问题多向人家请教。还有你不是考的舞蹈专业,凌晩喜欢音乐,这不正好趣味相投,你俩可以交流交流……” 餐桌上的爹真的很烦,齐皎皎忍不了,开口打断:“爸,我考的表演。” 唐周山一哽:“嘿,瞧我这记性,一样,也可以交流交流。” 齐皎皎忍住没翻白眼,也没见我妈这个国家级舞蹈演员和你这个相声十级爱好者交流出什么名堂。 一旁的凌英飒也听不下去唐周山在这儿叨叨,开口:“唐周山,你让人皎皎好好吃餐饭行不行,一直说个没完,吵死了。” 齐皎皎感激凌英飒的感同身受。 唐周山终于闭嘴。 凌英飒给齐皎皎切了块牛排,“皎皎慢慢吃,别理他。” “好的。”齐皎皎高兴应下。 四人吃得差不多,凌英飒命人将餐具收走,唐周山看着最后一个被端走的盘子,才缓缓开口讲正事:“皎皎啊……” “?”齐皎皎等着唐周山的下文。 唐周山斟酌了一下措辞:“爸爸和凌阿姨最近公司里事情多,比较忙。等会爸爸要赶飞机出差,可能这十几天都没法陪你……” “哦——知道了。”齐皎皎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这点事儿她都习惯了,她猜唐周山还少说了十几天,他估计是一个月都没空,无所谓。 唐周山看自己女儿一脸平静,没有爸爸要出差的失落,也没有知道父亲食言后的愤怒,但唐周山还是没有自知之明地怕齐皎皎是喜怒不形于色,在心里偷偷生闷气, 接着讲:“爸爸忙完这段时间一定抽出时间好好陪你,虽然爸爸不在你身边,但是你想要什么尽管跟爸爸打电话,爸爸一定帮你办到……” 唐周山讲起来没完没了,齐皎皎的耳朵跟能自动过滤似的没听进去,凌晩和凌阿姨的对话倒是被收进来。 凌英飒踢了凌晩一脚:“我跟你说话呢,把手机收起来。” 凌晩将手机屏幕暗灭,倒扣在餐桌上:“凌总,请讲。” “我这段时间出差,皎皎住在我们家,你带人家好好玩一下,别整天待在你那个狗窝,大半夜别自己跑出去,要是让我知道皎皎一个人在家,你就等着吧。” 凌晩撑着下巴点头,说:“要不您把人家带着,我看她更像您亲生的。” “别跟我扯,我还没说完,你早上给我起早点,你不用吃饭,皎皎是要吃饭的,听到没有?”凌英飒睨了对面心不在焉的儿子。 “知道了,当保姆呗。”凌晩对他妈说的话进行总结。 齐皎皎听到凌晩插科打诨,侧头望了他一眼。 凌晩感受到她的目光投向自己,偏头看去,齐皎皎托着腮,眼睛圆溜溜的,有点无辜。怎么还光明正大地偷听。 “你这样理解也行,总之照顾好人家。你不正好搞音乐需要灵感,出去走走灵感不就来了。”凌英飒把话扯到凌晩身上。 “行行行,您还挺为我着想。”凌晩答应下来。 “皎皎,这是爸爸给你的零花钱,不够跟爸爸说,密码是你生日。”唐周山从钱夹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齐皎皎耳朵过滤功能自动消失,抬头看见唐周山手上明晃晃的卡,眼明手快地接过,乖巧伶俐地说:“谢谢爸爸,爸爸出差辛苦,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哦。” 唐周山被通情达理的女儿一句话说得心花怒放,“诶呀,皎皎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说完哼着小歌去书房收拾证件,这边凌英飒托嘱完凌晩,搂着齐皎皎的肩:“皎皎,这几天想去哪玩,想吃什么都跟凌晩讲,他要是敢欺负你,你打电话跟我讲,我立刻教训他。” “好,谢谢凌阿姨。”齐皎皎乖乖点头。 凌晩:“……”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 唐周山和凌英飒收理完,跟凌晩和齐皎皎作别。 凌晩和齐皎皎在玄关处挥手目送两人离开,车子扬长而去,车灯渐渐变暗,引擎声越来越远,两人返回屋中。 齐皎皎没事干,站在客厅一时间有些茫然。 凌晩挨着餐桌,开口问齐皎皎:“你晚上自己一个人在家行不行?我想出去一趟。” “啊?可以的。”齐皎皎捋了一遍他的话,回答道。 “行,有事打电话。”凌晩听见屋外的引擎声已经完全消失。 现在已经快接近当地时间晚上十一点,这么晚出去吗?那他今晚还会回来吗? 凌晩在玄关处把他随手扔的车钥匙找出来,准备穿鞋走人。 齐皎皎犹豫了一下,有些冒昧地问道:“你去哪里呀?”她想试探一下凌晩能不能带上她,她有点无聊。 “酒吧。”凌晩头都没抬。 “能不能带上我呀?”齐皎皎迟疑地问,她没去过酒吧,也想去看看。 “不能。”凌晩直接拒绝,要是让凌英飒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把齐皎皎带去酒吧,自己皮都要被扒光。 “为什么啊?”齐皎皎不死心地问。 “你未成年。”凌晩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好吧,”齐皎皎放弃,“你今晚还回来吗?” “回。”惜字如金。 “哦,那祝你玩得开心。”齐皎皎语气平平地说。 “嗯,走了。有事电话。”凌晩勾着车钥匙推门而出。 凌晩车开出去几百米,女孩焉头耷脑的样子,在他脑中不停回播。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混蛋,大晚上让一个女孩子待在空荡荡的房子,自己跑出来。但今天晚上的演出已经提前跟陈言溯约好,又不能临时毁约。凌晩有些烦躁。 齐皎皎站在静悄悄的客厅转了个圈,思忖了一番,决定上楼睡觉。 她将行李箱的衣服挂进衣帽间,把护肤品和首饰摆放在化妆桌上,洗了个香喷喷的澡,躺在床上玩手机,随便划了划国内好友发来的简讯,忽而记起来自己还要给唐周山和凌晩选礼物。 唐周山的礼物好解决,叫国内的好朋友找个老艺术家给他雕个巨大又夸张的印章就行,最好是像皇帝用的那种。齐皎皎行动力十足,简单跟好朋友表达了她的意思,对方立刻领会,解决。 至于凌晩的礼物……送什么好呢?齐皎皎想了半天无果,她不清楚凌晩喜欢什么,她现在对他的了解只有他喜欢音乐,至于是什么音乐,是唱歌还是乐器,她一概不知。 脑海里闪过了好几样适合送男生的礼物,钱包,手表,球鞋……都被自己一一否决,他应该不缺这些东西。 好麻烦,给男人挑礼物好麻烦!齐皎皎捧着手机毫无目的地划拉着购物界面,忽然她滑动的手指停留在一枚银戒上,银色的戒指环被磨成凹凸不平的几个棱面,正中间雕刻着小小的logo,正好是一个大写的L,里面一圈是淡淡的珀金色,两种颜色融合,个性却不张扬。 齐皎皎想起凌晩那双好看的手,再看看这枚戒指,想象了一下它在凌晩手上的样子,锦上添花呀! 齐皎皎毫不犹豫地下单,解决完这件大事后,心里美滋滋,玩着手机就睡着了。 精灵 齐皎皎认床,夜里睡得不踏实,时差一时间难以调整,睡了一会儿就醒来,凌晨的夜晚悄无声息,她躺在床上发了会呆,怎么都睡不着。 齐皎皎趿拉着拖鞋下楼,想给自己倒杯水喝。路过凌晩的房间,门是关着的,看不出人有没有回来。 咕噜咕噜的水泡声在寂静的夜回响。齐皎皎靠着吧台,小口小口抿着杯子里的矿泉水。 目光飘向玄关处,凌晩的拖鞋还摆在鞋柜前,客厅的时钟已经指向数字三,他还没有回来吗? 齐皎皎开始胡猜乱想,凌晩会不会不回来了?出门前说回来是骗她,其实出去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摆脱她…… 齐皎皎甩了甩头,虽然凌晩长着一张做事随心所欲的脸,但应该不至于这么坏,毕竟他都没图省事给她吃过期的面包。 可是男人怎么能说得准?万一他就是存心不想理会自己。那她怎么办?她明天是不是应该看看返程的机票是否能改签,然后收拾东西打的去机场…… 齐皎皎的思绪八百倍速快进到明天回国,屋外突兀地出现车子引擎的响声,由远及近,声音很大,听起来车速不小,很明显是朝着这座房子开来。 齐皎皎突然有些害怕,要是凌晩还好说,万一是别人呢?这里住着的都是有钱有权的人物,安保应该不会太差,可她仍然觉得好吓人,毕竟国外半夜闯进富人区抢劫绑架的案例实在有不少。 她的心快提到嗓子眼,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下一秒门关处开锁的声音响起,凌晩携着晚间清爽的风,推门而入。 齐皎皎悬着的心归位,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压压惊。 凌晩进门一愣,客厅的小灯亮着,女孩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站在吧台,长发微卷铺散在后背,手里捧着个玻璃杯,微弱的灯光映在她身上,像油画里圣洁的天使。 他察觉到齐皎皎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在害怕? 凌晩将车钥匙扔回原处,问她:“怎么还没睡?” “刚醒。口干,下楼喝水。”齐皎皎对上凌晩探究的眼神。 凌晩点头,丢下一句:“早点休息。”便朝楼梯走去。 跨了几级台阶,他伸手抓了抓头顶蓬松的头发,犹豫片刻,转身靠在楼梯扶手上,“齐皎皎,今晚的事,我向你道歉,下次不会了。” 齐皎皎听到他的话,抬头望向站在楼梯上的他,没有等她回复,转身走了。 “……”他在为留自己一人在家的事道歉? 好吧,那她就勉强接受吧。 齐皎皎喝完水回到二楼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两个小时,一直到天空快翻起鱼肚白,才渐渐入睡。 等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太阳升得老高。 齐皎皎盥漱完毕,元气满满下楼,客厅空无一人,凌晩不在。餐桌上摆着一份早餐,是培根和煎蛋,上面洒着黑胡椒,旁边还有一碗新鲜的水果。 她不确定这份早餐是不是留给自己的,要是自己自作多情地吃掉,她脑子里闪过凌晩昨天没表情的臭脸,算了,还是问问他。 齐皎皎手机在楼上,她干脆直接去找凌晩,扒在门口听了听房间里的动静,没声儿,齐皎皎敲门。 咚咚咚……她在门前站了一分钟,房门唰一下被拉开,凌晩头顶翘着一根呆毛,眼睛里带着不耐,问道:“怎么了?” “……”好像把他吵醒了,还有起床气。 “餐桌上的……”齐皎皎小声问道。 “给你留的。”凌晩没等她说完。 “哦,你吃过了吗?”齐皎皎关心地问。 “嗯。”其实没有,凌晩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哦,谢谢你。不打扰你了。”齐皎皎看着他冷漠的脸,说完快速转身离开。 齐皎皎吃完早餐,双手撑在栏杆上欣赏远处波澜壮阔的大海,海风吹拂在脸上,暖融融的。她看着回环至海边的车道,估摸着要走一个小时才能到,太远了,齐皎皎放弃去海边玩的念头。 她改为坐在后花园的小桌子前看书,在书房随手抽的书籍晦涩难懂,文字还是她不擅长的洋文,读起来吃力又费神。本来精力充沛的人此刻已经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齐皎皎坚定地把书合上,目光被对面的几张白纸吸引。她抽过来,是几张乐谱,一眼望去,谱子的内容好像一样,但仔细看,会发现在每张的某些地方进行了细微调整。估计这些是凌晩的谱子,齐皎皎不敢乱碰,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齐皎皎站起来在花园里走了一圈,花园面积很大,设计师估计是按鲜花盛开的时间进行搭配种植。虽然如今已是盛夏,但每一块区域都绽放着五彩斑斓的花。齐皎皎步履轻盈地漫步在花园,路过园丁工具栏时,脚步顿住,看中挂在墙壁上的长水管。 凌晩被齐皎皎敲门声吵醒后,睡意全无,干脆坐在电脑前继续完成他上次写到一半的曲子,其中一段他反反复复调整,却始终达不到自己满意的效果,本是一首轻快的旋律,到最后竟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心烦意乱地摘下耳机,随手扔在桌上,双手扶着椅子的把手,人往后一靠,听见楼下花园传来哗哗啦啦的声响。 凌晩疑惑地向下望去,齐皎皎穿着一身碎花裙,脚步轻挪时,裙摆像蝴蝶翅膀一样翩跹起舞,长发被她用夹子挽在脑后,丝丝碎发垂落在耳边,温暖的阳光打在她身上,白皙的手臂透着亮,水雾丝丝缕缕在园中绽开,她像花间灵动的精灵,满园艳丽的鲜花都不及她一分好看。 一时间,凌晩的焦躁不翼而飞,他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快十二点了,该做饭了。 凌晩将鸡翅从冰箱里取出来解冻,抽出一把小刀纯熟地给它们打上花刀,倒上酱料放在一旁腌制,接着将青瓜、生菜、圣女果等蔬菜洗净切好。 花园里的水声歇下,齐皎皎可能是发觉不得趣,又或者被其他新鲜事物吸引,凌晩余光瞥见女孩朝栅栏边跑去。 “小狗,你叫什么名字呀?”齐皎皎蹲在栅栏边朝外面的小花狗打招呼。 凌晩听清她的话后,抿嘴一笑,原来是被隔壁爷爷家的Hunter招引过去。 齐皎皎看着小狗溜圆的黑眼睛,想起小狗听不懂中文:“Puppy,what's your name?”齐皎皎期待地看向小狗。 “His name is Hunter.”坐在隔壁花园里的老爷爷放下手里的报纸,慈祥地回答。 “Can I feed him?”齐皎皎询问老爷爷。 “Of course.” “Hunter,等我一会儿,我给你找点吃的。”得到允许后的齐皎皎小跑回屋子里。 齐皎皎没想到凌晩正在厨房做饭,小狗还在外面等她,她来不及跟他打招呼,越过他打开冰箱门,拿了根火腿肠,又像一阵风一样跑出去。 “Hunter,过来,姐姐给你拿好吃的了。”齐皎皎剥开火腿肠外包装,将它伸到栅栏外,勾引小花狗过来。 小花狗摇着短尾巴靠近齐皎皎,她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脑袋,毛茸茸的,真可爱。 一根火腿肠快被小狗啃完,此时屋子里飘散出烤鸡翅的香气。 齐皎皎将包装袋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果断跟小花狗告别:“Hunter,再见啦!姐姐要开饭啦!” 话说完,小狗还没走,齐皎皎先跑了。 她推开后门,奥尔良烤翅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客厅,一楼香气四溢,她自觉地坐到吧台前,等开饭。 “凌晩,看不出来,你厨艺精湛啊!”齐皎皎望着眼前的美食,心情大好,夸起人来毫不掩饰。 “还没吃就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凌晩夹起烤好的鸡翅,反问道。 “嗯……你要是达到了这个水平,我夸你那就是诚心夸赞。你要是没到达,我这样说是不是能激励你?”齐皎皎歪头反问。 “……”这算盘打得框框响,我管做饭,你管吃是吧。 “那你尝尝,达不达得到这个水平。”凌晩将一盘烤好的鸡翅摆在她面前,又添上一句,“小心烫。” “那我就不客气了。”齐皎皎取了一双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齐皎皎夹起一块鸡翅,咬下一口,鸡翅的表皮被浓郁的酱汁包裹,一层薄薄的酥皮下是鲜嫩的鸡肉,外面酥香,里面嫩滑,嘴里充盈着奥尔良酱料的浓香,齐皎皎吃得心满意足。 “凌晩,你这不是保姆,是我至高无上的厨神。”齐皎皎夸张地说道。 “……”夸他还不忘调侃他。 齐皎皎啃着鸡腿,这边凌晩还在继续忙,他把腌制好的黑椒牛肉条下锅翻炒,配上灯笼辣椒丝和西红柿丝,将它们炒出酱汁,再将意大利面下锅。 齐皎皎望着凌晩,脑海里莫名其妙冒出一个词,田螺姑娘。 日常 凌晩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不说话。齐皎皎虽然吃东西慢,但遇上合胃口的食物,吃得十分投入,一餐饭下来两人都专心干饭,气氛不算尴尬。 凌晩吃完坐在对面等齐皎皎,齐皎皎把盘子里的食物一扫而空,自然地起身收拾碗盘。 凌晩挑眉,起身跟着收拾:“放着,我来洗。” 齐皎皎将碗筷迭好:“你做饭,我洗碗。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在你这蹭吃蹭喝。” 齐皎皎将碗筷放到流理台。 “你不洗碗,我也不会少你一顿饭。你一边玩去。”凌晩紧随其后,端着盘子过来。 齐皎皎转身挡在他面前:“不行,这碗我洗定了,你回你的狗窝。” 嘿,还挺威风。 凌晩点头,“行行行,整得我跟你抢活一样。” 凌晩潇洒转身,上楼,坐到房间的椅子上,越想越不对,齐皎皎说自己是狗。 齐皎皎洗完碗,没事可做。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放着美剧,只有英文字幕,如果不集中注意力去看字幕上的英文,人很容易思想游离。但聚精会神盯着字幕看,齐皎皎觉得这个强度不亚于做了一套英语试卷。后来她干脆仰在沙发上,只看电视里的画面,感受演员们的表演魅力,通过他们说话的语气推断剧情的大致走向。果然,放过自己会轻松很多。 电视频道里的美剧连续播了好多集,时光在悠闲的午后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中太阳斜下,天空是蓝橙渐变的瑰丽,鱼鳞斑状的云朵像悬浮在天空一般。 凌晩这时候拎着个袋子下楼,他在吃完午饭后,就没出现在齐皎皎的视线里。 齐皎皎将目光从电视转移到凌晩身上,他在换鞋,齐皎皎赶紧关掉电视,从沙发起身,跑到凌晩身后,好奇地问:“凌晩,你要去哪啊?” “……”去门口扔垃圾。 他转头,齐皎皎满含期待地望着他。 凌晩话到嘴边,变成:“去一趟超市,你要一起吗?” “我要去!等我一下。”齐皎皎立马转身上楼,仿佛慢一秒凌晩就自己走了。 看着一蹦一跳的女孩,凌晩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女孩在家百无聊赖没地可去,又不好意思打搅他,已经闲得没事将花园里的花儿浇了个遍。他却沉浸在自己的事情当中,将凌英飒的话通通抛到脑后。 齐皎皎没一会儿就下来了,肩上背了个小挎包,黑色墨镜一戴,衬得她脸更小。 她弯腰换鞋,对凌晩说:“我好啦,走吧!” 凌晩从旁边的车库开出一辆敞篷越野,四个轮子又宽又大,车子是亮眼的红,齐皎皎看到他的车觉得还挺酷,跟他的风格很搭,张扬但随性。 车子沿着公路向山下驶去,被日落渲染的云彩延伸到遥远的海岸线,大海被天空着色,车内音响放着舒缓的音乐,醇厚的男低音缓缓吟唱。 Though we've got to say goodbye for the summer Darling, I promise you this I' ll send you all my love every day in a letter Sealed with a kiss 齐皎皎趴在车窗上,风撩起她的发丝,空气仿佛被酷爽的海盐渗透,耳畔是浪花拍打在金色沙滩的涛声,一排排棕榈树从眼前略过,车子朝无边落日飞驰,齐皎皎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绚烂的梦境之中。 凌晩推着手推车走在前面,齐皎皎跟在后面东看看西瞧瞧,一转头凌晩已经走到下一个商品区,她赶快跟上去。 凌晩拿起几袋吐司面包,放进手推车,随口问齐皎皎:“这几天想吃什么?” “我想吃什么你都能做?”齐皎皎有些吃惊地问。 “不能,我也就问问。”凌晩开玩笑。 “……白高兴了。”齐皎皎撅撅嘴,双手抱胸走了。 凌晩推车跟在她后面,“开玩笑,我尽力,真没什么想吃的?” 齐皎皎伸手把住推车侧的铁杆,看了看货架上的食材,自己平时喜欢吃的菜突突往外蹦:“有很多啊,比如滑蛋虾仁、奶油炖鸡、糖醋排骨、酸菜鱼、冬阴功汤、番茄肥牛响铃卷……” 凌晩震惊地看了一眼齐皎皎,“打住,你表演报菜名呢?” “你说尽力嘛,我可是很期待的。”齐皎皎揶揄。 “你爸不是给了你张卡,要不你用它聘几个大厨,以你爸的财力,一道菜请一个大厨不成问题。”凌晩给她提供新思路。 “哪儿的厨师比得过你凌大厨啊。”齐皎皎拍拍他的肩,一副对他寄予厚望的样子。 “……”骗吃骗喝的家伙。 凌晩虽然嘴上说着齐皎皎瞎胡闹,但是她提到的食材能买的最后都装进推车里。结完账,凌晩两手提着大袋子,齐皎皎手里握着个刚买的巧克力冰淇淋,跟在他边上。 凌晩人高腿长,走路步子迈得大,齐皎皎边走边吃冰淇淋,有些跟不上他。小跑两步到他身边,过一会儿又落在后面。凌晩听见边上女孩忽远忽近的脚步声,悄悄放慢步调,女孩跟上来,同他并肩走。 齐皎皎主动跟他搭话:“凌晩,你是学音乐的吗?” “爱好而已。”凌晩回答。 “那花园里桌上的谱子是你写的?”齐皎皎问道,说出口发现这不暴露了自己私自翻别人东西,“我不是故意翻你东西的,我好奇……我又给你放回去了……”最后越说越小声。 “是我写的,”凌晩看了眼身边讪讪的齐皎皎,“就当是给你欣赏了。” “你好厉害!”齐皎皎的夸赞从来都是直接又热忱,接着又问:“那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金融。”言简意赅。 “哦……”齐皎皎点点头表示了解,但不感兴趣。 凌晩接过话茬:“明天想去哪儿玩?” “啊?”齐皎皎怀疑自己听错了。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凌晩换种说法,重复一遍。 “你带我去玩?”齐皎皎不可置信地问。 “嗯。” “凌晩,你是不是音乐方面需要寻找灵感?” “……”凌晩开始反思自己这两天的行为是不是太过分,才导致她现在一脸的难以置信。 凌晩最近确实在作曲上没有什么突破,但提出带她去玩,跟找灵感无关,只是觉得这个突然闯进他生活的妹妹还挺有意思的。 “不是。去不去?”凌晩有些不耐烦地问。 齐皎皎看着这张刚刚还温和帅气的脸开始皱眉,赶紧说:“去!我想去酒吧。” 上次就想去了,你不带我去。 “?”凌晩扯唇轻嗤一声:“你怎么对那儿念念不忘?” “谁叫你上次不带我去!”齐皎皎理直气壮。 “还成我的不是了?你未成年。”凌晩再次强调。 “马上就成年了!再说了,这儿又没规定未成年不能进酒吧。”齐皎皎反驳他。 也是,确实没这规定,昨天是单纯觉得带她去酒吧不合适。 “行吧,明晚带你去。”凌晩思量一番,答应下来。 “说话算数哦。”齐皎皎俏皮地说,眼睛里满是得逞的笑。 “嗯。”真是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