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夺情:先婚后爱》 陷阱 今天是沐嫣然二十三岁的生日宴会。 身为z市物流大鳄沐应杰的掌上明珠,她二十三岁的生日party举办得好不热闹。 典雅轻快的音乐、富丽堂皇的大厅,随着一束耀眼灯光的挪移,站在二楼的沐嫣然在众人惊艳目光的注视下,樱红的唇瓣噙着自信的笑意缓缓地走下楼梯。 身穿一身石榴红拖地摇曳美人裙,衬得她白皙的肌肤更显凝华细嫩,呼之欲出的雪白随着她每一步的动作,轻颤跃微,仿佛随时都在等人蹂躏采撷。 纤腰楚楚,惹火的身材再配上她典雅、娴淑,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沐嫣然,天使与恶魔的完美结合体! 她出现的瞬间就吸引了在场每一个男士的注意力。 沐应杰打量了下四周,对在场男性看向女儿时。 他就不相信,在见识过嫣然的“内在美”之后,外界盛传患有“不举”之症的莫无咎还会起不来! 沐应杰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个老谋深算的奸诈笑容。 他的嫣然会为他完美的解决“天启物流”物流公司的债务问题,他深信不疑。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这些掌声大都来自在场的男人们。沐嫣然宛若女王般骄傲自得地接受众人的目光和掌声,她高傲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一个角落里独自喝着香槟的帅气男人身上。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男人对着她遥遥的举杯,博得美人妩媚一笑。 沐嫣然挺着丰满的酥胸,腰肢轻挪地地走到男人的身旁,挽着他的手臂,娇嗔道,“无咎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和人家说一声。” “呵呵,现在知道,不也还来得及吗?送你,生日快乐。希望你会喜欢。” 莫无咎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绒盒,当着沐嫣然的面打开,俯身在她嫣红的唇瓣印上一吻。 天哪!这条“银河之星”限量版镶钻项链,市面上价值至少值个上百万吧? 沐嫣然惊喜地双手掩唇,她感动地望着莫无咎,忍不住惊呼道,“无咎哥,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 “呵呵!你喜欢就好。” 莫无咎浅笑。 “喜欢,喜欢,我真的是太喜欢了!无咎哥,我要你亲手为我戴上这条‘银河之星’。” 沐嫣然眼波媚然地斜睇着莫无咎,娇滴滴地说道。 “乐于为美人效劳。” 深入幽潭的双眸闪过诡谲的光,莫无咎躬身牵起沐嫣然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绅士地一吻,取出绒盒里的耀眼的“银河之星”绕过她雪白的脖颈,亲自替她佩戴。 抚摸着脖子上的璀璨项链,沐嫣然笑得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爹地,你看!这是无咎哥哥送我的生日礼物,怎么样?很不错吧?” 沐嫣然对腆着大大的啤酒肚,笑眯眯的朝他们走来的爹地沐应杰得意地娇嗔道。 “呵呵。无咎送的东西哪有不好的道理。无咎你也真是的。来就来了,怎么还破费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嫣然值得最好的东西相待。” 轻搂未婚妻沐嫣然的香肩,莫无咎深邃迷人的眼眸深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佳人,性感的薄唇吐出醉人的密语,哄得沐应杰和沐嫣然这对父女好不开心。 “爹地,妈咪和小妹呢?” 沐嫣然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那个才刚相认没几天的妹妹瞧瞧她出色的未婚夫还有这价值不菲的生日礼物! “你妈咪昨天参加市长女儿的婚礼,喝得太多,又到傍晚才回来。小妹在房里照顾她呢。” 提起自己偶尔又酗酒习惯的夫人唐婉怜,沐应杰满是横肉的脸上就有些厌恶。 “小妹?嫣然不是独生女吗?” 俊眉微挑,莫无咎有些困惑地看向沐应杰和沐嫣然父女,他们沐家何时多出现了一号人物?他怎么不知道? “呵呵,说来话长。这件事以后由嫣然慢慢和你说好了。你和嫣然好几个月没见了,小两口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我就不妨碍你们两个耳鬓厮磨了,我先走了。” 无意多提家里多了个拖油瓶的事情,沐应杰拍了拍莫无咎的肩膀,以长辈对晚辈的语气说道。 “伯父您客气了。” 轻扯嘴角,莫无咎始终维持彬彬有礼的姿态,低敛的双眸迸出犀利的光。 “嫣然,无咎可是为了赶回来参加你的生日party才匆忙结束在英国的一个重要会议。好好陪陪人家。” 离去时,沐应杰意有所指地瞄了眼盛装打扮过的沐嫣然。 意思是要她好好把握机会。 莫无咎现年才29岁,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一手创建了垄断c市航海经济“四方海运。”拥有私人码头、游艇、富可敌国。其财力相当的雄厚,是拯救他出现资金断层,面临破产的“天启物流”最佳人选。 递了个了然的神色给父亲,今天晚上,她会亲自打破无咎哥哥“不举”的这个传闻的! 就算脑子里早就勾勒出莫无咎健硕的身体将自己压在身下狂肆掠夺的画面,沐嫣然仍是假意娇羞地道,“爹地……您说的什么话。” “呵呵呵……” 沐应杰但笑不语地离开。 参加沐嫣然宴会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的知道,沐嫣然迟早回事莫无咎的人,两人举行世纪婚礼,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罢了。 因此当这场生日宴会的主角沐嫣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挽着莫无咎拐上二楼的阶梯,即便大家心里清楚得很,两人上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也没有人大惊小怪。 相反的,对于莫无咎随着沐嫣然上楼这件事,反倒使得莫无咎不近女色,也不好男色,患有“不举之症”的这个传闻更加显得扑朔迷离。 看得见,摸得着。“做”不了,会是每个男人的噩梦,人们不认为莫无咎如果真的不举,会傻到接受沐嫣然的邀请。 到底莫无咎是真的没办法“雄起”,还是传闻是有误…… 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沐嫣然无疑会沦为众人同情的对象。反之,羡慕和赞叹会随着她正式成为顾太太达到最巅峰。 莫无咎“不举”的事件真相到底如何,可真真的令人好奇呐…… “爹地,客人们都在看些什么?”怎么都抬头,仰着脖子朝这边看啊?她们家二楼有什么特别的装潢吗? 刚好和上楼的莫无咎、沐嫣然两人错开掉,身穿一件浅荷色公主裙的沐云溪在楼梯口处碰见上楼的沐应杰,漾着水眸,好奇地问道。 “可能是因为你和你姐姐长得很像的缘故吧。” 没有说出大家抬头看向二楼,是因为好事地想要知道莫无咎会不会在宴会结束之前下楼,以证实他不举的传闻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个谣言。 从沐应杰的利益角度出发,他当然是希望嫣然能够勾起莫无咎的“兴致”,“不举”的这件事只是个子虚乌有的事件。 “哦!是这样啊……” 沐云溪颔首,妈咪说,她和姐姐嫣然是双胞胎姐妹,既然是双胞胎姐妹,那长得肯定像了。 就算她自己其实并不认为,她有像嫣然那样漂亮到令人瞩目的地步。 “云溪,你要是没事就没下去了。”沐应杰的眯眯眼注视着这个长相和大女儿极其相似的双胞胎妹妹,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啊?”沐云溪的樱唇微张,困惑地看向她这个才“认回”不久的爹地,姐姐的宴会,当妹妹的可以不露面的吗?她今天一整天都没碰上姐姐,都还没有机会和姐姐说声生日快乐呢。 最近忙着拉拢莫无咎,他们并没有时间,也没那个心思对外公布这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云溪的身份。 要是现在云溪下楼,人们肯定会误把云溪当成嫣然。嫣然这么早就下楼,无疑会让大家以为无咎真的在那方面不行!不行!他决定不可以让策划了这么多年的联姻计划功亏一篑! “你妈咪不是还要你的照顾吗?你回房继续去找顾你妈咪。宴会这边自然会有我和嫣然坐镇。再说了,云溪,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一直都是在一家富商的家里担任佣人的工作。既然长期担任佣人的工作,那你肯定对我们这些上流社会的应酬什么的也不习惯吧?爹地也是为了你好,乖……回房去吧。” “啊!哦,好的。” 当了二十多年的孤儿,好不容易在一个月前机缘巧合地认回自己的家人,沐云溪不想要惹家里的任何一个成员不开心。即便,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眼底的失落,才等妈咪睡着了她才出来想要亲口和姐姐说声生日快乐的沐云溪柔顺地点了点头,什么异议都没有便垂首走回房间。 沐应杰亲眼着身形要比沐嫣然要娇小上几分的沐云溪真的有听他的话走回房里,嫌恶写满他肥肉堆砌的脸。拖油瓶……视线转回到二楼向阳的一扇房门,沐应杰偏头看了下墙上的钟。 一个小时过去了……无咎还待在嫣然的房间里。 这足够说明,无咎不举的事情只是以讹传讹的无稽之谈罢了吧? 就在沐应杰得意地勾起嘴角,准备下楼接受大家心悦诚服的祝贺时,他的视线无意间与一道漠然的目光对上时,原本狞亡的笑容立即冻结在脸上。 障碍 没有反应? 竟然真的一点没有也反应? 沐嫣然不可置信地瞠大媚然的眼眸,抬头看向俊逸的脸庞上始终挂着淡淡笑意的男人。 他怎么还能够笑得出来? 他们还没进房开始就一路相拥着狂吻,直到无咎哥迫不及待地扑她倒在床上。她积极配合的主动除去身上的礼服,把自己当成是最美的礼物呈现在他的面前,为的就是最大程度地勾起他的性致! 现在的他们衣着未缕的躺在她披着柔软天鹅绒的大床上,她还在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然而,当她的手触碰到他时,沐嫣然原本绯红的脸色一下子褪尽血色。 沐嫣然不信邪地钻入被子里,本该威风凛凛还是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全然没有半点反应。 “无咎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只是……你只是,只是今晚喝多了,是不是?” 沐嫣然大受打击地从锦被里钻出,满怀希望地凝睇着俊美非凡的莫无咎。 她听说过,如果喝酒过多,也会让男人的性致大大的减退。 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怎么可能在那方面不行呢? 老天也未免太爱开玩笑了一些! “不。亲爱的嫣然,我今晚只浅酌了几口红酒,我想,那么几口红酒并不足以使我喝醉。” 莫无咎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滑过沐嫣然凝滑的脸颊,轻抬她的下颚,幽深的目光与她对视,用着比葡萄酒还要醉人的口吻轻轻地说道。 “骗人!” 沐嫣然却无心享受莫无咎的温柔。 她毫不留情地挥开他触碰的手,拥着玫瑰红的床单坐起身,涂着红色的指甲指着他的鼻尖,姣好的面容有些许的扭曲,“这么说……这么说外界的传闻都是真的……你是……你真的患有不举的毛病?” “不举?呵呵,不,亲爱的嫣然,我想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医生只是说我有些性冷淡罢了。你……你真的那么想要吗?如果你想要,我可以……” 莫无咎未完的话给了沐嫣然莫大的希望。 “你会去看?对不对?无咎哥,你会为了我去把那方面给医好,是不是?” 她挨近他的怀抱,抚摸他结实的胸膛,迫不及待的问道。 多么美好的触感…… 沐嫣然柔弱无骨的手在莫无咎的胸膛上四处的游移,贝齿轻咬红唇,抬眸含情地你凝视着他。 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抵挡得住那双眼里的销魂风情。 沐嫣然有把握,就算每一个男人对这方面对忌讳就医,尤其是无咎哥自尊心这么强的男人,但是为了她,还有他们的未来,无咎哥一定会答应去做治疗的。 然而,莫无咎接下来说的话却令她的身体瞬间僵硬。 只见意气风发的男人轻摇了摇头,颇有些遗憾地说道,“很抱歉。嫣然,我找过很多国内外知名的医生就诊过。他们都判定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行房。所以,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真的很想要,我可以用手帮你解决。” “用手解决?” 沐嫣然失声尖叫。 她现在才二十三岁,往后还有大把的青春要过。 难道一辈子都要过着无性的婚姻生活吗?不,这太恐怖了! 莫无咎的浓眉轻轻的蹙起。 无咎哥向来不喜欢别人大声说话,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于尖锐,反应过大,沐嫣然放软了态度,她轻抚莫无咎的胸膛,有些勉强地笑道,“无咎哥,我的意思是。用手指生不了孩子啊,是不?人家想要和你生好多个孩子嘛……难道你不想和人家有一窝可爱、淘气的宝宝吗?” 沐嫣然为自己刚才反应过激的行为给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宝宝么?呵呵,就他所知,她每次提起宝宝都是一脸嫌恶的样子。 认为那种又软又小,还会令她身材走样的小生物一点都不可爱。 现在竟然说想要和他生一窝?呵呵,就算是借口,也未免太扯了一些! 一抹嘲讽在男人墨色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再开口,还是温柔到酥软的口吻,“嫣然,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我们可以试着去医院做试管婴儿。我有个医学界的朋友,他认识很多这方面的专家,我们可以……” “不……不可以!” 沐嫣然忽然大声地叫嚷,她迅速地跳下床,背对着他快速地穿戴好衣物。 “嫣然?你这是做什么” 就算沐嫣然的反应早就在他的意料当中,莫无咎还是摆出一副困惑的样子,他不动声色地从床上坐起,默然地注视着女人的举动。 “无咎哥……我们上来也够久了,总不好让客人过于久等。要不我们现在先下去迎接客人好吗?” 穿好礼服的沐嫣然转过身,嘴角牵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她简直快要疯了! 她卓尔不群的无咎哥怎么可以真的有性功能障碍? 订婚前他不碰她,她以为是因为他们从小玩到大,有着良好教养的他是出于尊重,才一直没有真的碰她。 毕竟该有的抚摸和亲吻,他一样也不会少,甚至技巧纯熟得能够令她血脉喷张!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真的会如同外界所传闻的那样! “嫣然……我们还没有讨论婚礼的细节呢。你邀我上来,最主要的为了商讨下个月举行的婚礼,你要穿什么样的婚纱,订什么样的教堂之类的吗?” 赤着身子,莫无咎朝沐嫣然走去,健臂一伸,轻松地搂她入自己的怀中,俯身柔声问道。 “结婚?”是啊!她怎么忘了她是用这个借口才骗得无咎哥陪她一起上来的呢! “怎么,难道你反悔了?就因为我在那方面有些不尽如人意?”男人的俊眸微微的眯起,泛着危险的冷光,紧绷的声线隐隐透着不悦。 婚姻 不尽如人意?天哪,这是不尽如人意吗?这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局! 男人如果不行,他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想妄图走进婚姻? 有哪一个女人可以长期忍受得了没有性爱的婚姻?无性婚姻?谢谢!她敬谢不敏! 就算现在心里对莫无咎相当的不屑一顾。沐嫣然也还没有蠢到当着莫无咎的面把心里面的话给说出来。他们顾家还等着他资金的注入,好继续维系他们光鲜亮丽的生活呢! 她安抚性的轻捏了下莫无咎的俊脸,身子轻靠在他的胸膛,仰脸柔媚地笑道,“不,怎么会呢。无咎哥哥,你是知道的,人家从小的梦想就是长大了做你的妻子。人家只是一时难以消化这个讯息嘛。你先穿衣服,我在楼下等你。我们等会儿一起切蛋糕,等这次的生日宴会结束,我们再仔细谈谈,好吗?” 莫无咎别有深意地注视着沐嫣然,就在沐嫣然让被他瞧得浑身都不自在,还以为他看穿了她心底真正的想法而感到心虚时,她十分开心的看见莫无咎略微点了点头。 她就知道无咎哥哥不会不听她的话的! “那你先穿衣服哦,我先下楼了!” 沐嫣然踮起脚尖在莫无咎性感的薄唇印上一吻,扭动纤腰,风姿卓约地走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走廊里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 莫无咎随手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穿上,走到窗边,点亮了一根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沐嫣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么? 故意当着宾客的面邀请他上楼,为的就是粉碎他“不举”的传闻。如果他真的患有不举之症,她未免也太干的起她自己。 将计就计地随她上了楼,他不是她可以掌控的对象。 恐怕现在楼下的人都还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吧,知道他“不行”,她连须臾都不想要和他相处在一个房间,这么急着去楼下会客,不是昭告全世界,她即将嫁给一个“不举”的老公么…… 真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 不过……这样倒是给他接下来的计划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手里的香烟差不多快要燃尽,莫无咎走到玻璃茶几旁,在烟灰缸里熄灭了烟头。 莫无咎抓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毫不留恋地走出充满女性幽香气息的房门。走到楼梯口处时,莫无咎看见沐应杰对着墙上的钟笑,那笑容相当的碍眼。 也许是察觉到他阴骇的视线,沐应杰转过头来,脸上那碍眼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见。 “无……无咎……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沐应杰疾步走向斜倚在贴着碎花壁纸的墙壁上的莫无咎,问得有些语无伦次。 难道传闻是真的? 他这个乘龙快婿,真的有那方面的隐疾? 沐应杰的大脑快速的运转着,他需要马上消耗这个太过惊人的讯息! 俊眉微挑,嘴角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莫无咎直勾勾地看着沐应杰,“沐伯父的意思是,我应该在里面待上一整晚吗?” 这对沐家父女未免也太过搞笑。 就为了证实那种捕风捉影的“谣言”,女儿当众邀请他进她的闺房,想要和他共行房事之乐。当老爸的也不遑多让,竟然还在门外把风? 天,这对父女的大脑真的是用来装饰的不成? 如果他真的不举,那他们这么一搞,他的名誉岂不是完全扫地? 被猪亲过的人都蠢不过他们两个! 就算心里头是对莫无咎有些嚣张的语气相当的不爽,不过对他古怪的脾气也略有所闻,看在他对他还算比较尊重的份上,沐应杰强压下内心的怒火,他搓着手,赔笑地说道,“不……不,伯父怎么会是那个意思呢。无咎你多想了。呵呵。嫣然……嫣然呢?我怎么没有看见过她?” 视线越过莫无咎高大的身躯,没有在他的身后看见沐嫣然的沐应杰奇怪地问道。 该死的!这种关键时刻嫣然那死丫头到底去哪了!她该不会是知道无咎“不行”就想要悔婚,所以连和无咎一起下楼来面对接下来可能会有的议论和猜测都不肯吧? “嫣然?她没有下楼吗?她和我说她要先下楼招待今天来的客人的。” 骗他说是要下楼,结果偷偷地躲起来,为的就是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她自己则置身事外。 呵,够自私的女人。 浓郁的眉峰蹙起,明明一点都不关心她去了哪里,莫无咎还是佯装很关切地问道。 “她和你这么说的?那死丫头……” 意识到莫无咎在场,沐应杰吞回了接下来要说的一系列训斥的话,“不好意思。无咎,我去找找那个丫头。呵呵,今天来了不少政要和商界的成功人士,你也去和他们拉近、拉近关系吧。伯父就先失陪了。” “要不要我帮您去找嫣然,毕竟我是她的未婚夫,我……” “不用,不用。呵呵,这屋子到底还是我比较熟悉。我在二楼、三楼找找看,你就随意的在晚会多走动走动好了。” “那好,沐伯父,告辞。” 不再坚持,莫无咎得体地躬了躬身,步伐从容地踱下楼梯。 莫无咎一走,沐应杰也踩着匆忙的步伐上了三楼的阁楼,去找有可能会躲到阁楼上的沐嫣然。 二楼的房门,被悄悄地打开一角。 “姐,爸和姐夫都离开了,你可以出来了。” 沐云溪伸出小脑袋,朝楼梯口处看了看,返身折回房间,对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优雅地喝着果汁的沐嫣然说道。 “嗯。知道了。妈还没醒吗?她也喝得太多了,酒鬼一个!” 沐嫣然瞄了眼还闭目睡在大床上的唐婉怜,语气不善地说道。 “姐。这么说妈妈不好吧?她毕竟是……” 沐云溪也从沙发上坐下,怕吵到床上熟睡的母亲,小小声地回道。 “她毕竟是生我们,养我们的人,是吧?行了行了,你不烦我都烦了。我回房了,等莫无咎走的时候再叫我。” 沐嫣然不大耐烦地挥挥手,起身旋动房门的喇叭锁。 “姐,你是不是和姐夫闹别扭了吗?为什么你要躲着他啊?你们不是今晚要宣布婚讯的吗?” 送沐嫣然到门口,沐云溪好奇地问道。 她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不过好几次都听姐姐说姐夫怎么、怎么疼她,怎么怎么爱她,怎么临时又变卦,还严重到要躲着姐夫的地步呢? 沐嫣然还来得及回答沐云溪的问题,就被一个结实的男性怀抱给抱住。 沐眼让先是吓了一跳,转过身看清楚是谁后不但放弃了挣扎,还把身子偎进了对方的怀里一寸。 “我的事不用你管!今现在你看见的事不许和爸爸说半个字。不然小心我让你变成个哑巴!” 对看得目瞪口呆的沐云溪投一记警告的眼神,沐云溪便和那名男子相携着离开。 “可是,姐……” 那名搂着沐嫣然的男人突然转过头来,沐云溪因他看向她时的那种轻佻、露骨的眼神吓了一跳,以致于都忘了要和沐嫣然确认,到底莫无咎走后要不要通知一声。 “算了,我还是去盯着姐夫吧,不然姐要是心血来潮的问起,我又没留意,她肯定又会不开心的了。” 喃喃自语地把门给戴上,沐云溪缓步地走下楼梯。 撞见 唯恐莫无咎还没有呆足一个小时就下楼来的这件事会成为在场所有人的笑柄,为了引开大家的注意力,沐应杰匆忙地宣布今晚party进入舞曲的阶段。 所有的灯光都被调成最为柔和的阶度,每个人拥着各自的舞伴,在轻柔的音乐声当中翩翩起舞。 缓缓走下楼梯的沐云溪四下张顾着,每一张脸在灯光的照耀下影影绰绰地,仿佛隔了层彩色的烟雾,看不太真切。 莫无咎有着很好辨认的出色外表,不需要费多大的心力就能够一眼就认出。 远远的看见穿着黑色西装的莫无咎高大的身躯往院子里走去时,沐云溪松了口气,她悄悄地跟了上去。 她答应过姐姐,要确认姐夫走后再和她说一声。 晚风吹动地树丛窸窣作响,沐云溪脚步轻快地跟在莫无咎的身后,不紧不慢地与他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倏然地,前面的男人加快了脚步,沐云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担心自己的跟踪被他发现,沐云溪不敢再向前。 正心慌之际,一阵奇怪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蹑手蹑脚地接近发声源。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她屏住呼吸,悄悄地用双手拨开低矮的灌木丛。 沐云溪为自己眼前看到的画面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瞠大杏眼,掩住樱唇,压下险些要从喉咙里跑出来的尖叫,下意识地往后退。 “啪。” 脚踩在干枯的树枝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动了灌木丛里全神贯注的男女。 “谁!” 是姐姐的声音!她亲眼看着姐夫往前头走过去,现在和姐姐在一起的人肯定不是姐夫! 她偷看到姐姐和别的男人偷情的画面了!这项意识令沐云溪莫名的惊慌失措。 灌木丛里偷情的男女开始分别迅速地穿衣,能够来参加这次party的人都是社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被有心的人给添油加醋地把今晚看见的一切说了出去,他们可丢不起这个人! “不管是谁!一定要抓住他,要是今晚的事情传出去,我们还怎么在社交界里混!” 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夹杂了些许的阴狠,沐云溪的心慌乱地颤动了一下! 就算不认为有姐姐在,那个男人会把自己怎么样,但是人类对危险本能的感知,还是使得沐云溪撒腿就跑,仿佛她才是那个与人偷情的人,沐云溪捂着心跳加速的胸口,迅速在这这偌大的庭院穿梭。 沐云溪住进沐家的时间不长,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去医院实习,或者是照顾总是宿碎的唐婉怜。 天黑,加上沐家的庭院很大,不熟悉地形的沐嫣然绊了一脚,她整个人都扑在了泥土里,她用护住了脸部的冲击,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都传来钻心的刺痛,然而她连喊疼都不敢,生怕自己的惊呼声会把身后的男女给引来。 倏然地,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从扯起,拖着她迅速地往一旁种满大树的墙面走去。 他是什么人? 他想对她做什么? 沐云溪惊恐地瞠大醒目,嘴巴微张,企图放声呼救。 男人看出沐云溪意图,在她叫出声之前,动作快速地俯身吻住了朦胧月光下,她嫣红、湿润,泛着诱人色泽的唇。 原本只是单纯的为了不让怀里的这个女人发出声音引来他人的注意,然而唇舌交缠间出乎意料的甜美令男人改变了注意。 这是她的初吻! 他确信! 她生涩的反应说明了这一切! 真有趣!他有多久没有碰过处女了? 就算是四周昏暗,他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也隐隐的猜得出来她的年纪应该是在二十岁上下。 在这个情感快餐,提倡性爱年代,竟然还能让他遇见这么美妙的可人儿! 告别学生时代之后,他就不曾再招惹过处女。处女太麻烦,会像他索要真爱。 哈!他连虚情假意都还得看心情地给,真爱,真是可笑的紧! 男人俊美的脸庞漾开一抹邪魅的笑容,他不但没有结束这个一时兴起的吻,感受到她的反抗,他环在她腰间的健臂也随之加大力度,使得她玲珑的曲线密切地与他贴合,退无可退。 沐云溪被男人的孟浪给吓住了! 她从小遇见过的所有的异性,都没有人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反应过来的她开始拼命的挣扎,双手抡拳愤力地砸向男人健壮的胸膛。 有脾气的女人像是一只小野猫,会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但若是小野猫的爪子太过锋利,可不好了。 幽深如暗夜的眼眸闪了闪,男人腾出的另一只迅疾地将怀里女人的双手牢牢地高举过头顶,桎梏在头顶的上方。 再也没了阻碍,男人疯狂地追逐沐云溪退缩的丁香小舌,环在腰间的手缓缓地罩上她的……全身心投入两人之间的热吻。 怎么会这样? 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的沐云溪,身子绵软如絮。 为什么她的身子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她想要推开他的动作,会变成了一种变相的迎合? 沐云溪快要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色鬼给逼疯了!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她做这么过分的事情! 他以为他是谁!心里头腾起一股强大的气闷,他的舌还霸占着她的堂口,沐云溪只能她发出“唔唔”的抗议声。 “丰蔚,你有没有听见女人的微弱的声音?好像是从墙的那边发出的!我们快过去看看!” 纤细的高跟鞋踩在泥土里,发出厚重的声响,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沐云溪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 月光在此时冲破了云层,照在男人英俊的面庞上,刚好抬头想要看清楚占自己便宜的大色鬼长什么样的沐云溪惊讶地瞠大了水眸。 是姐夫!夺去她初吻的人竟然是姐夫! 天哪!要是姐姐和那个那人一起追过来看见她和姐夫这么暧昧地搂在一起…… 夜晚 沐云溪抬头的瞬间,莫无咎俊逸的脸刚好别过去看向朝这里走来的男女。 “偷窥的小东西!要是不想要被嫣然发现,你最好乖乖的配合我。” 他俯下身,恶意的在她低垂着头的她的耳畔吹着热气,嗄哑声嗓子低声说道。 偷窥的小东西? 这么说……这么说姐夫一开始就知道是她跟在他的后头,还……还瞧见她撞破姐姐偷情的那一幕了? 沐云溪的心跳激烈如擂鼓,她没注意到她和他的距离挨得多近,一心只想着怎么能不被姐姐发现的她声音轻颤地回问,“怎……怎么配合?” “像这样!” 男人忽然用力地吻住她柔软的唇瓣,肆意掠夺她口中芬芳。 仿佛有人在她的体内悄然地放了一把火,他挑逗的触碰是燃情的酒精,瞬间就在她的体内燃烧起一片炽热的火海! 沐云溪几乎本能地躬身贴近他结实的胸膛,他的吻令她舒服地想要呻吟出声。 意识到自己竟然沉浸在姐夫的吻里,沐云溪她为自己这样不知廉耻的反应又羞又恼,她只能拼命地忍住,不让那羞耻的呻吟冲破咽喉。 “别忍着。呻吟出声。” 男人的舌离开她诱人的樱唇,改以手指轻轻地在沿着她的唇线来回地摩挲,以极其性感的声音诱哄着。 什么? 埋在莫无咎怀里的沐云溪身子一僵,她……她都听到了些什么? 是他说错了,还是她出现了幻听? “不知道怎么呻吟吗?我青涩的小花猫?” 嘴角弯起邪魅的弧度,莫无咎挑逗地在她的背部上下游移着。 “啊!”沐云溪无法抑制地发出细碎的呻吟。 她听见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就着昏暗的月光,她朦朦胧胧地看见一张男性眼睛正兴味地瞧着她。 是姐姐身旁那人露骨的眼神! 沐云溪把头埋得更低了。 那个男人发现她了!一定也会和姐姐说吧! 她咬着下唇,死死地拽着莫无咎的西装,面如死灰地闭上了眼。 谁知,那个男人只是朝她露出一个笑,便转身离开了。 晚风中,她听见他用很令人不舒服的口吻和姐姐交谈,“呵呵。嫣然,看来你家的后花园还真不是普通的受欢迎。” “死相,你这什么意思嘛?” 沐嫣然嗲声嗲气的捶了一记男人的胸膛。 “呵呵。没什么。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去别处找一下吧。” 拜昏暗的月光和疏影的树木所赐,秦丰蔚只能隐隐约约地瞧见拥抱着的两个人,并没有看清楚莫无咎和沐云溪的长相。 秦丰蔚握住沐嫣然的粉拳,搂着她的腰身走出这片黑暗的区域,临走前,还十分猥琐地瞄了相拥的莫无咎和沐云溪一眼。 那个男的可真有福气,啧啧…… 沐嫣然和秦丰蔚两人的脚步渐行渐远,对话也越来越小声。 总算躲过了一劫! 沐云溪才想要松口气的拍着胸脯。 就算她再怎么不经人事,对男人那档子事还是或多或少的有些了解的。 “你……”全然忘了不能被莫无咎看见她和姐姐长得极其相似的这张脸,沐云溪不可置信地抬头望进莫无咎幽深的黑眸。 那双深如潭水的眼眸里跳曜着欲火,沐云溪的小嘴张了又张,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倒是莫无咎从容不迫的以发烫的身躯逼近她,声音近乎沙哑地轻咬她的耳垂,手指轻触她柔软的唇瓣,撩情地道,“我是正常的男人,有美人在怀,会起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说是吗?小花猫。” 男人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窘迫,反而以一种本该如此的口吻理所应当地说道。 “我不叫小花猫!” 被男人一口一声的小花猫给惹毛了,沐云溪张嘴就咬住莫无咎在她唇线流连的修长手指。 她既不姓花,也不养猫,干嘛要小花猫,小花猫的唤她。 好像她是他的宠物一样! 她一点也不喜欢!一点也不! “嗯哼!果然不是小花猫呢……” 莫无咎兴味地凝睇着沐云溪生气时媚然流转的眼波,漫不经心地拾起她垂在肩头的一撮头发,慵懒的负荷,一点也没有要把含在她嘴里的手指抽出来的意思。 得到男人的肯定,沐云溪一时忘情,得意地略微抬起了小巧的下巴,眼眸里闪耀着晶璨的流光。 “的确不是一直小花猫。” 男人嘴角魅笑地重复,沐嫣然困惑地仰面看他,小嘴因惊讶微张。 莫无咎乘机不甚在意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指,食指抬起她的下巴,揶揄的目光充满了挑逗的意味,他痞痞地展颜一笑,“只不过是一只牙尖嘴利的小花猫罢了!” 手里的触感略微起了些许的变化,似是在提醒她它的存在! 沐云溪像是被蛇咬到般地松开了手,往后惊骇地大退了好几步。 天!她……她竟然握着他的……他的,那么久时间都没有注意! “怎么?现在才知道怕了?” 嘴角扬起足以颠倒众生的魅然笑容,莫无咎不疾不徐地逼近退至墙角的沐云溪。 “你,你想做这么?你别乱来!” 沐云溪双手护胸,虚张声势地左顾右盼,四周黑漆漆的,她根本无法分辨那条路才是可以通往大厅的路径。要命!她是在沐家撞见姐夫,要是在皇甫古宅,就算闭着眼睛,她都可以找出最短的小路,顺利逃脱! “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不是吗?呵呵,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小花猫,你与众不同的出场方式都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算你倒霉,在今晚这个注定火热的夜晚遇见我。” 来沐家之前服了特定的药剂,才勉强控制住体内的欲火,现在…… 莫无咎猛然地钳制住沐云溪的纤腰,轻咬她的玉润的耳垂,声音低哑迷人。 什么意思? 沐云溪心中的警铃大响,姐夫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注定火热的夜晚?他想对她做什么? 被夺 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她怎么能允许这件事的发生!噢!天!她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样不堪的境地! 他是她的姐夫啊! 就算他没有把她给认出…… 沐云溪扶着破碎的礼服,神色慌张地跑回卧室,反手把门给带上,冲进浴室。幸好宴会已经结束,客人们都全部散去了,家里的佣人又都在厨房里忙着收拾,她回来也没人任何人发现。 沐云溪惊呆滞地盯着浴室里超大面的镜子,无意识地抚着自己肿胀的红唇,镜子里是一张绯红但脏污的脸。 她记得摔倒时她用手护住了脸的,没想到还是碰到了泥土,难怪他会叫她小花猫! 眼泪就那么扑簌簌地落下来,毫无征兆。 她讨厌镜中人掉眼泪懦弱的样子,沐云溪别过脸,木然地打开浴缸的水龙头,身子抖得厉害,思绪不可避免地又回到了她极力想要忘记,却又注定无法忘记的刚才。 莫无咎是一只充满危险性的猎豹,而她是误入陷进的羊羔,当他猛然地撕碎她的礼服,用吻堵住她的尖叫,强而有力的手臂牢牢地钳制住她,将她推倒在地上,疯狂地掠夺她每一寸肌肤,就那样强行地要了她,要了她的第一次时,她的心迅速被刻骨的恨意所占据! 尤其是,当他抽离她的身体,快速地穿戴整齐,递出一张名片轻佻地塞进她的胸口,还用施恩的口吻对她说,“不好意思了,小花猫,我今晚迫切的需要一个人熄灭我的欲火,我们素不相识,你没有机会也没有可能破坏我完美的计划,再没有比你更最适合的人选。这是我的名片。明天你按照这名片上地址来找,可以向我提出任何一个要求。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必然满足你。我用我的一个承诺,换你的第一次,这是一项很换算的交易。不过,如果你胆敢把今晚的事情给泄露出去,那么我不介意将我们今晚所产生的美妙感觉与大家一同分享。明天见,我的小花猫。” 他意犹未尽的在她的脸颊印上一吻,旋即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上面有他的私人信息,包括他是四方海运总裁的这一资讯。他对她明天会来找他充满了信心。 他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放过敲诈他一比的机会,何况,他夺走的是她宝贵的第一次。 明天他会给她一比客观的封口费,如果她愿意当他的情妇,或许,他还会考虑让她成为他定期的床伴。 想起莫无咎挂在嘴边那抹自信的笑容,沐云溪的胸脯就无法克制地剧烈地起伏着!她飞快地脱去象征今晚耻辱的破碎礼服,在看见如飘落在地上的名片时,沐云溪赤红了眼。 她发了疯似的将那张名片彻底地撕个粉碎,谁稀罕他的承诺,谁会傻傻地送上门去任他羞辱! 沐云溪愤力地撕扯着名片,在名片成雪花状散落一地时,她也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力气般,整个人没入蓄好水的浴缸,用力地揉搓着身体。 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吗? 惩罚她当初一念之差,作出伤害少奶奶,破坏少爷和少奶奶之间的事,所以要以至于用这样的方式,断绝她的念头? 这身子已经是不干净的了,她再也没有办法,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喜欢少爷了…… 少爷现在应该和少奶奶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吧?他会不会偶然想起照顾了他多年的她呢? 如果少爷要是知道她被未来姐夫给欺负了,会不会帮她打抱不平呢? 就像小时候宅子里的人取笑她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人要的小妖怪一样,整的那些人哭爹喊娘的,再也不敢招惹她? 她的少爷,总是温文尔雅的少爷,总是目光含笑的少爷,这辈子,她是不是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想起记忆深处那个俊逸温雅的男人,沐云溪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掉得更凶了。 他失算了!向来运筹帷幄的他竟然破天荒的失算了。 呵呵,有趣。 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莫无咎单手支颐着下巴,盯着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的那一张印有自己头衔、联络方式的私人名片。 他的名片从不轻易给人,为的就是防止一些不相干的人跑过来企图同他沾亲带故。 她是为数不多的能够获赠他名片的人。 只要是在z市社交界活跃的人,没有人不清楚,能够拥有他的这一张名片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次巨大商业机会合作的可能,意味着开启上流社会的大门,意味着…… 是她不清楚他这张名片所能带给她的好处,还是她的胃口太大,一时间没有想好要如何勒索他?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莫无咎的思绪。 莫无咎伸手接过电话,是秘书打来的内线,询问他十点钟关于下一季市场指标的会议是否如期召开的事情。 以往,他都会在会议开始前的十五分钟要秘书处通知各部门相关负责人做好准备。 莫无咎抬眸瞄了下电脑上的时间,都快十点了。 他今天居然从踏进办公室起就一直在想着昨天晚上那只小花猫的事而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难怪秘书会打电话过来询问他会议是否照常召开了。意识到自己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了昨晚那个意外的插曲之上,莫无咎收回思绪,回复秘书会议照常进行便挂断了电话,全身心地投入今天的工作当中。 然而,他才专注于文件没几分钟,便猛然地想起,昨天的自己并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 该死的!要是那只小花猫企图以孩子要挟他,要他给她一个名分,妄想坐上四方海运总裁夫人的宝座…… 哼!那她可绝对要失望了!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威胁得到他莫无咎。不过就是一个孩子罢了,他不承认,她又能如何?莫无咎冷冷地笑着,他倒要等等看,那只小花猫会不会在某一天忽然拿着她的名片,要他娶她。 哈,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也未免太天真了一些! 着迷 莫无咎多虑了。 他做好了完全的心里准备。等了近一个星期,都没有类似小花猫女人找到公司里来对他进行敲诈勒索。 现在的女生还真是开放,第一次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都可以好不在意。 嘴角勾勒一个轻蔑的笑容,莫无咎不再费心地把精力放在一个与他只有一夜露水之欢的女人身上。修长的手指轻点鼠标,他打开电脑上的几封未读邮件,大部分都是来自国外的客户。轻巧地敲打着键盘,莫无咎得心应手地用英文回复客户的询盘,神情专注。 办公的时间有点长,长时间地坐在电脑面前办公,脖子有些酸涩。 莫无咎转动了一下脖子,松弛了一下紧绷的神经,漫不经心地滑过手机的触屏。 他不喜欢在办公时有人打扰,因此特地把手机铃声调成了静音的状态。 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沐嫣然打来的。 那天的事情之后,他不举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的社交圈。 无论他走到哪里,女性惋惜的目光,男性冷笑的视线,都会在他的身上打转,还有那些窃窃私语,都会有意或者无意的飘进他的耳朵里。 沐应杰在第二天就带着沐嫣然主动地找上他,沐嫣然含情脉脉地对他说,她爱的是他这个人,与其他无关。即便这辈子他都没办法和她真正的夫妻,她也绝对会对他不离不弃,沐应杰更是以略带施恩的口吻告诉他,他们沐家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提出退婚。 哈!他们以为他会感恩戴德吗? 没有哪个父亲会真的愿意把女儿交到一个“不行”的男人手里,也没有哪个女人真的会愿意嫁给一个“不举”的男人。 他本就打算,如果这对父女悔婚,那么他就暂时放过他们。 但他们的贪婪完全在他意料范围之内,不顾旁人的嘲笑也要嫁给他,为的不过就是他四方海运上百亿的资产吧? 既然如此,到时候就不能怪他不折手段了! 莫无咎揉揉发酸的肩膀,眼眸迸出残忍的芒光。 今晚的他和沐嫣然约好要一起共进晚餐,顺便商议结婚的具体事宜。他瞄了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离他们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那么,她这么着急,一连拨了十几通的号码找他,是有什么事? 高大地身子背靠座椅,莫无咎按下回拨的键。 电话嘟了好几声才被接通,没过多久就传来沐嫣然娇滴滴的声音,“无咎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回人家的电话?” 听到那矫揉造作的女音莫无咎就下意识地蹙紧了眉峰,说出口的却是猝毒的蜜语,“呵呵。一直在忙呢。我的嫣然宝贝,是不是想我了?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嗯……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快结婚了吗?姐妹们晚上帮我举办一个告别单身的睡衣party,她们事先也没告诉我,说是给我一个意外的惊喜,我……” “我知道了,晚上的约会取消,是吧?” 沐嫣然还没说完,莫无咎就猜出了她打这通电话的真正目的。 “对不起,无咎哥,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巧的。” 柔柔媚媚的嗓音,听不出有多愧疚的意味。 “没关系,嫣然宝贝,你可以玩得尽兴一点。你才二十三岁就要你嫁人的确是有些为难你。谁让你是这么地令我着迷,我是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你栓在我的身边,怕你被别的男人给抢走呢。” 甜言蜜语是裹着糖衣的炮弹,没有几个聪明的女人能够抵御,尤其,发射这颗“糖衣炮弹”的人是出自一个俊逸非凡的男人。 即便莫无咎不能在床上满足她的这件事令沐嫣然相当的震撼,但在听见他用他充满磁性的嗓音唤她宝贝,言语间还处处流露出他对她的迷恋时,电话那头的沐嫣然还是相当受用的娇笑出声,口是心非地说道,“讨厌,无咎哥你尽拿人家开玩笑。” “呵呵。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两个人调笑了一会儿,莫无咎提醒她不要忘记了下个礼拜拍婚纱的事情。 沐嫣然娇声地应下,然后假意地推说不打扰他办公,便挂断了电话。 莫无咎的嘴角抿起诡谲的弧度,她当真当他是傻子么? 他想想看……这是她这个礼拜第几次的“凑巧”了?今天谁谁家的女儿嫁人,明天哪个好姐妹回国,后天又是…… 哈,她以为他不知道这几天晚上她都是和他们系的一位男同学在床上打着火热吗?她未免也太小瞧了他! 呵呵,每天都变着法地找借口推掉和他的约会,还真是难为了头脑简单她呢! 不过就是怕会遇见熟人,会遭到他人的讪笑,以为就这么躲着他流言就会止住了吗?真是可笑! 嫁给一个“不举”的老公呐……啧啧,这种蠢事,也只有他们父女干得出来。 计划的第一步,要的就是让他们沐家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 一切,才仅仅是个开始…… “怎么?还对他恋恋不舍呢?” 豪华酒店的双人床上,男人轻佻的手指地若有似无地捏了女人……女人轻颤,柔弱无骨的凝白手臂转身勾住男人的脖颈,将自己红艳的唇贴上他的,眼波媚然,“人家最爱的人还是你,他怎能跟你比呢?” 沐嫣然爬上男人的上身,轻咬他的耳垂,吐气若兰。 噢,她爱死了他床上的功夫! 秦莫无咎回给沐嫣然的电话时,秦丰蔚的身体还在她的……她分心地接起电话,没想到这男人还是偷听了她讲话的内容。 呵呵,她就知道每一个拥有过她的男人,绝对逃不出她的魅力。 “怎么,又想要了?” 秦丰蔚猥琐一笑,猛然地将她玲珑的曲线贴向他结实的胸膛,大掌熟练地沿着她光滑的后背一路下滑…… 沐嫣然舒服地闭上双眸,销魂的呻吟从她的樱唇溢出,脖子往后仰,白皙的大腿大胆地环上男人精壮的腹部。 她要他做什么,已是不言而喻。 男人却并不急着给她,他轻抬沐嫣然的下巴,阴鸷地问道,“你真的打算嫁给他?” “你说呢?” 沐嫣然媚然地眨了下眼,不答反问,涂着丹寇的手指轻刮男人五官分明的轮廓。 秦丰蔚对她这种似是而非的答案相当的不满意,他推开压在身上的女人,拒绝她的求欢。 他之所以陪在她的身边,可不是为了看她成为莫太太。 “哟!吃醋了?好嘛……人家就告诉你人家的计划好咯!” 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在他的耳畔说出自己的计划。 “这下满意了吧?” 听完沐嫣然的计划,秦丰蔚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卖力的满足胃口日益变大的她。 她看重他年轻健壮的体魄,他则…… 相互利用的两个人沉浸在彼此制造的欢愉里,在这个你情我愿的年代,真爱,是太过遥远的记忆…… 替嫁被拒 粗鲁的敲门声不屈不挠地持续着,穿透厚重的房门,清清楚楚地传入正在泡澡的沐云溪的耳朵里。 会这么气急败坏敲她房门的人…… 沐云溪不敢耽误时间,她快速地抓起挂在架子上面的浴袍,匆忙系好浴袍的系带之后,急忙地跑去应门。 “姐……” “怎么搞的!最近总是在洗澡!你有洗澡癖吗?” 柳眉紧蹙,沐嫣然径自越过前来开门的沐云溪,冷着张漂亮的脸蛋,不悦地走进来,猛地一个转身不客气地瞪着刚洗完澡的沐云溪。 这是她这个礼拜第几次撞见云溪在洗澡了? 第十次,第二十次? 老天,难道她一天到晚都把自己泡在浴缸里,也不怕脱皮吗? “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沐云溪心虚地低垂着头,跟在沐嫣然的后面,并不对她的问题作出任何的回应。 和莫无咎发生关系的这件事,使她每次面对沐嫣然都有深深的罪恶感。 “一定要有事来找你吗?没事就不能找你?” “当……当然不是!” 沐云溪抬起头下意识地反驳,视线触及到沐嫣然的目光时,又飞快地低了下头去。 以为沐云溪是在过去在有钱人家当佣人养成卑微的习惯,沐嫣然嘲弄地看着她在她面前垂首温顺的样子,穿着dior2012最新一季秋装的她优雅地在沙发上落座。 真是的,她沐嫣然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妹妹啊! 不过也多亏了她这个妹妹不懂打扮,总是素面朝天,念医大正放暑假的她又不怎么出家门,很少有人见过她。不然她还真担心这个有着和她一样出色的脸蛋,身上却有着她所没有的恬静和娴雅气质的她会被比下去! “再过两个星期我要结婚了,婚礼就定在下个月的月初。” 左腿放在右腿上面,沐嫣然慵懒地开口。 沐云溪的身体兀地一僵。 姐姐真的要和……要和那个人结婚? 一旦姐姐和那个人结了婚,那是不是代表她以后见到他的频率会大大的增加? 她不要……她不想啊…… “云溪,我在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啊!” 沐嫣然不满地从沙发上站起,推了推呆愣在原地的沐云溪。 “哦。对不起啊。姐姐。你是要我陪你去试穿婚纱或者是采购什么婚礼用品吗?” 沐云溪苍白着张脸,但还是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抬眸不解地看向沐嫣然。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什……什么忙啊?” 沐嫣然朝沐云溪勾勾食指,示意她附耳过来。 “不……不行啦!姐姐,我做不来,会被穿帮的!” 听完沐嫣然的话,沐云溪惶惑地连连往后退,不停地挥舞着手臂,她不要,她不要再见到那个人啊! “只要你那天不说话,别人和你打招呼你全部都点头微笑示意,别人是不会发现的。好不好嘛!云溪,你就帮姐姐这一次,就一次,嗯?” 沐嫣然一个大步向前,挽住沐云溪不断挥舞的手臂,撒娇地央求着。 “姐姐……你……你可以换一个方式啊!就算,就算你不想要嫁给姐夫,也可以有很多种方法的,是不?你可以明确的和他说,或者是直接告诉他你怀了,怀了别人孩子的这件事情,姐夫那么爱你,他一定会原谅你的,他……” 无法经受姐姐的央求的眼神,沐云溪语无伦次地建议着,为的就是打消姐姐那惊世骇俗的念头。 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冒充姐姐嫁给姐夫呢! 姐夫爱的人是姐姐又不是她!她根本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一个,面对一个强暴了自己的男人啊! 想到那一个晚上他恣意的掠夺和占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和铺天盖地的羞耻感,沐云溪的身子就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在沐嫣然错愕的眼神下,沐云溪失控地推开姐姐,奔进卫生间反手把门给锁上,趴在马桶盖上不停地干呕着。 “云溪,云溪,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云溪!” 沐嫣然在洗手间门外大力地敲着门,假装关心地隔着门扉喊道。 要不是有求于这个妹妹,她才没心思管她的死活。 过了许久,沐嫣然听见里面传来马桶抽水的声音,然后看见脸色惨白的云溪扶着房门,步履虚浮地从里面出来。 沐嫣然赶紧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她的手里,假意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这几天吃坏肚子了?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嗯……可能是吧。” 沐云溪接过姐姐递过来的开水,喝了一口,朝沐嫣然绽放一个虚弱的笑容,语气还是有气无力的。 “关于我和你说的这件事……” 沐嫣然迟疑地开口。 “姐,对不起。我什么事都可以答应你,就是这件事……我真的做不到。” 沐云溪面露为难,但十分坚定地道。 “为什么?难道你和外界一样嫌弃他的不举,也怕被人嘲笑,所以才不答应代替我嫁给他?” “什么?不举?” 沐云溪握着杯子的手颤抖了一下,开水差点没有溢出来。 那人怎么可能不举?他明明……明明那么强悍地要了她! 她惊讶地抬眸望着沐嫣然,樱唇微张。 “是啊!不然我干嘛放弃嫁给一个黄金单身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是,姐,这当中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我看姐夫……我看姐夫也不像,不像……” 之后的话哽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绝对不能让姐姐知道那天晚上的事!绝对! “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像不像的。男人的那话又不像是女人的胸部一目了然。” 沐嫣然没什么兴趣地摆摆手,打断沐云溪的话,她亲自验证过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沐云溪因姐姐过于露骨的说辞羞红了脸,她低垂着头看着自己握着水杯的手,不敢抬头看向沐嫣然,呐呐地道,“对不起,姐姐,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沐嫣然还想要再进行进一步的劝说,然而平时对她千依百顺的妹妹这次说什么都不答应她的请求。 “姐,我累了,我想先休息一下,好吗?” 贝齿咬住下唇,沐云溪弱弱地开口。 “你……” 沐嫣然强压下心里因被拒绝而高涨的怒火,忽然她脑海里精光一闪。 她想到办法让云溪答应她的要求了! 想通了以后,沐嫣然佯装体贴地道,“既然这样,那云溪你好好休息。姐先出去了。” “姐姐,对不起。” 沐云溪歉疚地握住沐嫣然的手。 她不是故意要拒绝姐姐的要求的,只是这个要求她真的没有办法答应。 “呵呵,没关系。不用送了,快进去休息吧。” 沐云溪送沐嫣然到房门口,沐嫣然挥手打发她进去。 房门关上,沐嫣然姣好的脸庞露出一个算计的笑容。 云溪啊云溪,这个忙你是不帮也得帮! 能放开我么? 两个礼拜后。 几十辆布满粉红色玫瑰花的奔驰婚车沿着沐家别墅前面的柏油路蜿蜒地停了一路,长长地如同一条粉红色的浅浅河流,于七月的阳光下,泛着梦幻的色彩。 一身白色西装,系着粉红色领结的莫无咎,在司机躬身打开车门后,优雅地地从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中钻出,迈着笔直的步伐,在众伴郎的簇拥下,来迎接他的新娘。 喜庆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想着,沐云溪透过二楼的阳台,能够很清楚地就看见宛若从童话中走出的俊帅男人正往他们家走来。 这个男人……真的要成为她的姐夫了? 沐云溪扶着三楼阳台的栏杆,心情复杂地俯瞅款步走进别墅的莫无咎,她紧紧地捂着发疼的胸口,无法克制对他的恐惧。 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够在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之后,还可以若无其事地来迎娶姐姐? “云溪,你站在那里干嘛?快,你姐夫就要上来了,你姐姐让你去帮她整理一下婚纱和补一下妆。” 唐婉怜走过去,着急地抓住沐云溪的手臂,拖着她就走。 “妈,不是有造型师和化妆师在吗?” 沐云溪被动跟上唐婉怜的脚步,不解地问道。 她就是为了避开姐夫,才会特地躲到三楼的阳台上来的啊…… “我怎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再过几个小时,你姐姐就正式成为莫太太了,她现在可是我们家的摇钱树!我们最好什么都听她的!” 唐婉怜没有作过多的解释,脚步未停地拉着沐云溪在走廊上快步疾行。今天的婚礼可关系到他们夫妻下半辈子的安逸生活,容不得出任何的岔子! 作为沐嫣然的伴娘,沐云溪今天穿的是一袭清水蓝镶钻拖地长裙,裙子本身重不说,及地的裙摆很容易绊到脚。 沐云溪的一只手被母亲抓着,只能腾出另一只手提着长长的裙子。 她吃力地跟在步伐极快的唐婉怜身后,因为速度太快一时没注意被长裙给绊了一跤,手肘都磕破了。 “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 唐婉怜停住脚步,瞪着摔倒在地上的女儿,一点上前搀扶的意思都没有。 “妈……” 大腿传来刺痛的感觉,沐云溪试着站起,但没过多久便无力地又坐回到了地上,她抬眸有些委屈地瞅着脸色不佳的母亲,不敢奢望母亲会过来扶起她。 要不是母亲走得太快,她今天的裙子又过长,还有她是第一次穿高跟鞋这几种综合因素作用下,她也不会摔倒啊…… “行了,行了。我先去和你姐姐会合,看你姐姐还有什么需要的。” 唐婉怜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居高临下地看着沐云溪,厉声道,“你等会儿站起来之后给我去处理下伤口之后给我马上过去你姐姐的房间,大喜的日子见血怎么能行!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沐云溪垂下头,长如蝶翼的羽毛覆下,掩去眼眶里闪动的泪光,小小声地应道。 “动作给我快点!” 丢下这一句命令式的话语,沐云溪听见高跟鞋离去的声音。 她扶着墙壁,缓缓地借力站起,掀起长及脚踝的长裙撩至膝盖处,刺痛的感觉令她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么疼呢? 沐云溪低头审视伤口,只见小腿处有很多细碎地痕。 透过零星血渍的礼服,她知道了她之所以摔个跤都那么疼的原因,原来……都是裙摆处的小亮钻在作怪啊!原本装饰用的美丽的饰物,竟成了她伤口加重的“帮凶”,也合该是她无福消受这件美丽的礼服吧…… 美丽的事物在某一些时刻会比任何利刃都要来得伤人,是不? 沐云溪的嘴角绽开一抹苦笑,惦记着母亲离开时交代的话,沐云溪不敢怠慢。 她忍着腿间钻心的痛苦,扶着墙壁,缓缓地走至楼梯口处,再沿着楼梯的把手,慢慢地步下楼梯。 “嫣然?” 不大确定的男性声音自楼梯下方传来,听见脚步声的沐云溪低头视线往下看去,差点没有因为手脚发软而摔下楼梯。 但她宁愿她是滚下了楼梯,而不是……而不是…… 淡蓝色的礼服只盖住了膝盖以上的部分,露出一大截白皙的玉腿,往上看,是玲珑有致的身躯,再往上便是女人最吸引人的风景,她有极好的资本,莫无咎在心里暗衬。 因为担心沐家父女会耍什么花样,莫无咎交代了一下之后,便一个人上了楼,他才跨上一楼的阶梯,以上的画面就是他在无意间抬头瞄见的画面。 然后,当他的视线对上女人的脸时,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疑窦。 这女人长了一张和嫣然一模一样的脸,但他几乎可以确定,她绝对不会是嫣然! 因为她有着嫣然所没有的恬静和娴雅! 他试着轻唤佳人的名字,然而,他还来不及细想,就眼尖的看见那抹水蓝色的身影晃了晃。 莫无咎三步并两步地走上楼梯,在千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她。 鼻尖传来少女的发香,清晰怡人,是这个时代女人鲜少会有的自然气息,莫无咎不由地加重了手间的力道,这一下,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怀里之人的僵硬。 这更加清楚地肯定了他之前心里的猜测。 这人绝对不是沐嫣然!嫣然不会反应这么生涩! 那么她会是谁?该不会是沐家准备给他的冒牌货吧? 莫无咎为自己这样荒诞不经的猜测感到好笑,他不动声色地搂着怀中的温香软玉,等着佳人来为他解答心底的疑惑。 沐云溪等了很久,都没有见环在自己腰间那只健臂有松开的迹象。 要不是担心自己反应过大,会惹眼前这男人起疑,猜到她是那天和他发生关系的人,她即便会被摔死,也绝对不会赖在他的怀里! 这人……是不是把她当成姐姐了? 沐云溪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缓缓地抬起水眸,没有勇气对上男人锐利的眼睛,她只敢盯着男人粉红色的蝴蝶结,细如蚊呐地开口,“姐……姐夫,我不是姐姐。我是姐姐的双胞胎妹妹云溪,你能……你能放开我么?” 工具 柔柔软软的声音,轻柔似棉絮,清纯自然,没有一点的做作。 听在耳力,意外的顺耳。 只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姐夫?” 怀抱着自己的男人没有反应,沐云溪不大确定地抬头向上看去,刚好对上莫无咎探究的眼神。 男人漆黑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沐云溪的神经陡然颤抖紧绷了一下,小手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襟,手心冒汗。 他……他该不会认出她了吧? 她又是惊惧,又是心虚地垂下头…… “你怕我?” 莫无咎食指轻勾沐云溪小巧的下巴,眼神流露一股邪肆的玩味。 如果真的如她所言,她是嫣然的双胞胎妹妹,那她对他的恐惧来自何处? 他们不会真的敢背对着他玩什么把戏吧? 误解了沐云溪的心虚是因为她和沐英杰、沐云溪一起在背后搞鬼,莫无咎的眸光一敛,眼神迸出精锐的光,不容沐云溪闪躲。 “不……怎么会呢。” 沐云溪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你不敢看我。” 男人道出事实,嘴角扬起饶有深意的弧度,猛地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力道,她玲珑的曲线与他紧贴,在她惊慌失措的目光下,低沉的笑意缓缓地逸出。 这样的亲密,轻易地就勾起了沐云溪刻意遗忘的和他亲密的那些片段。 惊呼差一点就从喉咙里跃出! 沐云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的樱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好缓解被他抱在怀里的尴尬。 “我们之前见过?”等不到想要听到的答案,莫无咎换了个问题,谁知沐云溪听后更似惊弓之鸟般,都忘了他们还在楼梯上,就伸手推拒着他。 “你疯了吗?”莫无咎没有心里准备,被沐云溪这么一推,高大的身形晃动了一下,差点连同她一起摔下楼梯。 他动怒地拖着沐云溪快步地走上楼梯,在二楼走廊停住脚步,低头瞪着着,俊目有火焰在跳曜。她知不知道如果他没有站好,他们两个现在就该在加护病房了? “对……对不起!” 沐云溪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道歉!她只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在与他待在相同的空间! 他带给她的存在感和压迫感都太强烈了! 沐云溪慌乱地将莫无咎再度推开,朝他了个鞠躬,匆匆地说了句,“姐姐找我还有事,对不起姐夫,我先失陪了!”便提着裙子脚步凌乱地往沐嫣然的房间跑去。 这对父女在玩什么把戏? 莫无咎并没有急着追上去,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沐云溪离去的背影,直觉的认为这个自称沐嫣然妹妹的沐云溪有问题。 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不是吗?她却能够准确无误地认出他,还叫他姐夫。 她看他的眼神也不对,有心虚,有惊骇,唯独没有妹妹面对姐姐老公时应有的那种好奇。 莫无咎眯起眼,嘴角勾起森冷的笑意。 沐应杰、沐嫣然这对父女,还有这个所谓的双胞胎妹妹,他倒要想看看,他们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无咎,可找到你了!走,我们去接你的新娘子去。” 以尹栖逸为首的伴郎成员冲破底下伴娘的封锁,西装笔挺人走上二楼。 看见站在回廊处的莫无咎,以为他是遭到了楼上伴娘团的为难,不得进门接新娘。 从小就暗恋沐嫣然的尹栖逸嘴角噙着苦涩的笑容,假装爽朗地走过去一把勾住莫无咎的脖子,打趣道,“怎么,我们的新郎还在望门兴叹呢?走,有弟兄们在,一定帮你成功地见到新娘子。” 闻言,莫无咎偏过头,朝尹栖云笑了笑,笑意并没有抵达冰雪的眼底。 莫无咎和沐嫣然的婚礼,是在z市最大的酒店里举行,全程都是由z市最顶级的“爱尚你”婚礼策划公司一手包办策划。 婚礼细节准备的差不多了,司仪比了个ok的手势,现场的工作人员各就各位。 身穿雅典娜雪纺女裙的钢琴师优雅的在雪白色的钢琴前缓缓落座,十指轻弹,轻快、喜庆的乐府流动地跃出,结婚进行曲在美轮美奂的酒店大堂浪漫的响起。 莫无咎在伴郎的相伴下,遵照司仪的叮嘱,俊尔不凡地站在花藤编制成的拱门下,嘴角噙笑,注视着挽着沐英杰,手捧花簇,走在伴娘前面,一袭美人鱼修身梦幻婚纱,蒙上新娘面纱的沐嫣然。 新娘越走越近,莫无咎嘴角的笑意越发的鲜明,与之成反比的是他幽深的眸子里凝聚的森冷笑意。 走近了,莫无咎从沐英杰的手中接过沐嫣然,放置在自己弯曲的臂肘里,让她挽着他。 沐英杰满意地打量着这个无论是家室还是外貌都足以与他女儿匹配的新郎,放心地叫女儿交给他。 莫无咎是无神论者,不时兴请神父宣誓那一套。 宣布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新郎可以吻新娘的任务,就落在了司仪的身上。 “现在,我宣布,新浪新娘交换戒指!” 工作人员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绒盒,交到我莫无咎的手里,他轻轻地打开,缓缓地为沐嫣然套上她最亲自挑选的5克拉大钻戒。 新娘也接过绒盒,在替新郎套上戒指的刹那,手指莫名抖得厉害。 “哈哈。看来我们的新娘对这一天的到来相当的激动,连拿戒指的手都不稳。来,我们的新郎,帮一下幸福的新娘吧!” 参加婚礼的人们爆发出善意的笑声。 经验丰富的司仪用他那轻松诙谐的语调,轻易地就化解了新娘的尴尬。 但司仪的取笑还是令薄纱那头的佳人羞红了脸,就算隐约隔着面纱,瞧不真切容颜,司仪还是为那惊鸿一瞥的惊艳,恍了恍神。 忽然地,一抹高大声的身躯挡住了司仪的视线,司仪知趣地往了退了退。 莫无咎主动握住新娘拿着戒指的手,将戒指主动地套进自己的中指。 在众人殷切目光的注视下,莫无咎微笑地倾近他的新娘,然后面无表情地身掀开她雪白的面纱,环住她纤细的腰身,用近乎足以粉碎她下颚的力气,语气轻柔地说出令人胆寒心颤的话语,“沐嫣然,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已经被你父亲、你母亲联合出卖。不必露出这么受伤的神情,我告诉你,就一个暖床工作而言,你可真不便宜。我花了大价钱把你买下。所以,你该感恩戴德才是。” 从今天起,沐嫣然,你大小姐的日子到头了! 莫无咎露出乖戾的笑容。 面纱里头的人儿愕然,无辜的水眸惊慌地望着眼前冷峻笔挺的男子,姐夫到底在说什么?他难道认不出来她不是姐姐嫣然,她是妹妹云溪啊!姐姐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答应过她要在婚礼结束之前赶回来的啊! 沐云溪迫切地想要开口解释,却惊恐地发现,喉咙,她的喉咙根本发不了音? 黄昏 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加速度地驶离酒店,像是一团快速移动的火焰,没过多久,就消失在车流当中。 z市码头,私人豪华游轮上。 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站在船舷上,海风吹动她飘然的长发,衣摆迎风摇曳。 她的身后,一名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端着两杯红酒,踏着夕阳的碎光,悄然地来到女人的身后。 两手小心地高举过头顶,男人将精壮的身体紧贴女人曼妙的曲线,在她白皙的玉颈上密密地啃咬。 男人轻佻的双眸染上一抹邪气,他伸出舌尖,将头埋在女人的……之间,舔干那些调皮的红色水滴,引发女人身体的一阵战栗。 沐嫣然双手捧住秦丰蔚埋在她胸前的脑袋,不可抑制地娇喘,“哦……蔚,快……给我。” “在这里?”秦丰蔚讶然地抬起头,有些顾忌地环顾了下四周的渔船。 这个女人的欲望会不会也太强烈了一点? 现在可是傍晚时分,有不少渔船和私人游艇归海停泊在岸边,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不见得会被人看见,但是如果刚好有船擦过他们的游轮…… 何况,又是在露天的甲板上做…… “怎么……我都不介意,你还怕被人看光不成?” 沐嫣然用她那上满情欲媚人眼波横了秦丰蔚一眼,眼神里有些轻蔑。 他还算是男人么?比她还要放不开? 秦丰蔚从小出身在一个小康之家,他哪里知道有钱人家的富二代聚会时玩的游戏,可比在甲板上做这些都要来得玩火刺激。 他只知道沐嫣然眼里的轻蔑刺痛了他的自尊!他努力上大学,不顾家人的反对也要上学费贵的要死的贵族大学,为的就是能够在毕业之际钓到像沐嫣然这样空有一个空有丰厚的家底,没有半点脑子的白富美。 看来,这两杯红酒是用不上了! “等我一下,我的女王。” 秦丰蔚转身,将红酒放在甲板上的白色桌子上。 然后折回,狂野地将沐嫣然拥入自己的怀里。带一点惩罚性地,在她的耳畔谄媚地说道,“我这不是在意你的身体会被人给看到么!既然你都不介意,那我自然也就乐意随了你的心。你是我的女王,你想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喜欢我这样对你吗?我的女王?” 秦丰蔚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他有十足的把握,他怀里的这个女人肯定爱极了他的这个调调! “很好!我就是喜欢你够听话,够放得开!” 白藕般的双手勾上他的脖颈,沐嫣然巧笑倩兮地说道。她会在众多追求者当中相中他成为她定期的性伴侣,就是看中他在追她时的殷勤,还有他过人的床上功夫。 噢,他床上的功夫实在是太好了! “嫣然,你知道吗?我也就是喜欢你够骚,够有味!” 男人捧起女人的头,用力地狠狠地吻了下去! 就算打从心眼里瞧不起没有什么脑子的沐嫣然,秦丰蔚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有着令每一个男人都神魂颠倒的姿色和火辣的身材! 海浪拍打着船身,海鸥在金黄色的天际徘徊,甲板上,是身影忘我交缠的男女。 激情过后,沐嫣然满足地躺在秦丰蔚的胸膛上,美目微闭。 秦丰蔚支颐着下巴,露出痞痞的笑容,“你说,他会到什么时候才发现,那个沐嫣然是假的?” 沐嫣然懒懒地抬眸睨了他一眼,“怎么,你很希望云溪早点被穿帮,我好回去继续做一个注定不能享受性快感的莫太太么?” “怎么会呢?你的计划是这么地天衣无缝。先是把你妹妹骗到酒店的化妆间,告诉她你所谓肚子里的宝宝的爸爸,也就是我来找。你已经决定要和我有个了断,不想要我来破坏你的婚事。于是就央求你那个天真的妹妹穿上新娘的礼服,暂时替代一下。你还告诉她,要是到了结婚的时间点你还没有回来。要她不要有任何的慌张,一定要顶替到婚礼结束为止。因为莫家和沐家都是z市数一数二的富豪,丢不起任何的脸。你骗她说,不管怎样,你都一定会遵照预定赶回来,和莫无咎解释一切。你预计你那个心软的妹妹一应该会为了你将婚礼进行到底。但是你还是不放心,为了防止她在不遵守约定,会将一切和莫无咎和盘托出。你还在递给她的饮料里下了一点药。足够她这几天都开不了口说话。只怕在等到她能够开口说话,和莫无咎解释这一切的时候。估计我们的人都已经在夏威夷沙滩上,晒着暖暖的太阳了。你说是吗?我聪明的女王?” “不要说的好像我完全没有为云溪考虑一样嘛……你也见过她的,都二十三岁的人了。还整天素面朝天,白净的t恤,泛蓝的牛仔裤,再配双帆布鞋。我敢和你打赌,她肯定还是个老处女。性无能配老处女自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说是不是?人家这可都是为了她着想哎……” 沐嫣然完全没有半点愧疚,还振振有词地说道。 要是真的嫁给一个性功能障碍的人!那这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呵呵。我的女王说的自然都是在情在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莫无咎要是知道自己娶的是一个替代品,他会怎么处理你那个妹妹呢?” “这个可不在我关心的范围之内。蔚,别一直说他们。太扫兴了!我们继续吧,嗯?” 沐嫣然送上自己的红唇,晚风、海浪,这是适合放纵的黄昏…… 调包新娘 四方海运总裁办公室,钢化玻璃门被“嘭”地一声给大力撞开。 尹栖逸像是活见到鬼了的表情一般,死死地盯着埋首批阅文件的男人。 男人的白色西装已被换下,现在他穿的是黑色亚曼尼最新款商务西装套装,衬得本就卓尔不凡的他浑身更散发出一种王者的气度。 “无咎!我听你的秘书说你在办公,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你疯了吗?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走,快跟我回去!结婚头一天你都敢丢下公事,以嫣然的大小姐脾气肯定绕不了你!快,我让老李开车送你回去,今天你的工作可以先丢给理事会的那些人啊!何必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呢!” 尹栖逸激动地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高大的身子着绕过办供桌,拉起纹丝不动的男人,就要往办公室的门外走。 无咎这个工作狂,也太不像话了吧?哪有人结婚头一天,在新郎新娘回新房的路上就开走自己的爱车直接开回公司办公的啊? 就算外界传闻,沐嫣然是看重他的钱才情愿和“不举”的他结婚,无咎也没必要再婚礼当天给她难堪啊!他应该可以感受地出,嫣然从小就对他另眼相看的,不是吗? 莫无咎优雅地随着尹栖逸的动作站起,淡淡的瞥了眼神情激动的尹栖逸,“嫣然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 “无咎,你听我说。嫣然平时是骄纵、蛮横了一点。但是你应该感觉的出来,她从小就很喜欢你的,是不?你这样半路就落跑了,她该有多伤心你想过吗?你……等等,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嫣然是他的妻子,然后呢? 尹栖逸睁大眼睛,望进莫无咎无波无澜的眼底。 “今天已然已经我结婚,她就是我的人。我想,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吧?” 冷冷的嘲讽语调,莫无咎拨开尹栖逸攀在他手臂上的手,重新坐回皮质旋转椅上,低头继续审阅着文件。 婚礼浪费了他不少的时间,他得补回来才行……而关于新娘被人调包的事,在他没有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任何人都别想知道他娶的不是沐嫣然这件事! “话不能这么说。好歹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怎么能和我这么见外呢,无咎你听我的,现在就回去!” 尹栖逸双手撑在桌面上,音量不自觉的放大。他忘了,不管莫无咎今天娶的人是谁,都没有和他这个外人交代的必要,更何况,于公,莫无咎还是他这个市场部经理的主管,于私,他们只是小时候的玩伴,长大后交集的地方并不太多。 眼底闪过一丝不快。 莫无咎冷冷地抬起眼眸,声音平板地道,“栖逸,容我提醒下你。这里是总裁办公室。你进来的时候没有敲门,现在又来干涉我的婚姻状况,栖逸,你不觉得你这个市场部经理管得有太多了吗?” 莫无咎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任何的起伏,尹栖逸却莫名地感觉到刺耳! 是总裁又有什么了不起? 他们尹家也是z市外贸界的老大!要不是他老爸就是喜欢无咎的成熟稳重,非要他进四方海运,安排他给无咎打下手!他一个堂堂上市公司的少东,稀罕当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吗? 见尹栖逸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莫无咎沉下脸,“尹经理,你很空吗?” 莫无咎不是叫尹栖逸的名字,而是叫他头衔的,尹栖逸再迟钝都听得出来,他这是在提醒他,他们职位有别,他应该识趣的离开。 但是没有问到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尹栖逸憋着股气,就是不肯离开。 他和嫣然、还有无咎,他们三个人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难道无咎非得对他也摆出总裁的架势不可吗? 他收了收气焰,压下他高傲的自尊心,对莫无咎讨好地说道,“不要这个样子嘛!无咎,你就听我这一回,只听我这一回,回去好不好?要是新婚头一天你就在公司里度过,外头的人要怎么传嫣然?还是你真的,真的……” 尹栖逸不自然地瞄了眼莫无咎的胯下。 “尹经理,现在是上班时间。” 莫无咎并没有理会尹栖逸打量的视线,他平静地按下内线的号码,要秘书请他出去。 受过职业化训练的秘书很快就恭敬地走了进来,做出请尹栖逸出去的姿势。 尹栖逸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他也不看场合,就冲莫无咎吼道,“莫无咎!你做人非得这么嚣张不可吗?” 好歹他和他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同伴吧? 就算无咎有一段时间去了英国,回来后和他们生分了不少,至少以前的那段情谊还在的啊! 犯得着在秘书面前这么不给他面子吗? “蓝秘书,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这种小事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只是略带讥讽的语气,没有大声的咆哮。 熟知莫无咎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他不悦的征兆,机灵的蓝沁沁赶紧又比了个请的姿势,心里暗自祈祷这尊大佛快点识趣走人才是! 好歹尹栖逸也是市场部经理,她总不能拖着他出去吧? “我自己会走!”尹栖逸愤愤地瞪了眼林秘书,大力地摔门出去来宣泄他的不满。 “总裁……”蓝沁沁偷偷地瞄一眼莫无咎的脸色,她跟在他的身边已经有三年的时间。 坦白说,这个人真的是十足的工作狂,不过能力真的是一等一的好。 令她实在想不通的是英明能干的总裁怎么会聘用尹栖逸那种草包的!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忙你的吧。” “哦,好的。如果您还有别的什么吩咐请拨打我的内线。” “嗯。”莫无咎淡淡地应了声,微点了点头,目光又移回密密麻麻的文件上。 等到蓝沁沁出去,刚才专注在文件上的男人才又把头抬起来。 他看出他这个能干秘书眼底的困惑,然而他无心解释。 如果不是尹栖逸的父亲尹书豪答应只要他肯带尹栖逸在他的身边锻炼学习,就肯跟他签下一大笔的业务,他才不会带这个二世祖到他的公司,拖他的后腿! 这些年的经验告诉他,没有人可以百分百的值得他交付全部的信任,之除了当年一些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意外。 视线不经意地瞄了眼窗外,莫无咎的嘴角勾起阴柔的笑意,时候不早了啊,外面竟然都有亮起了路灯了。 今天可是他的新婚之夜呢,他怎么舍得一整天都待在公司里头…… 新婚被囚 外面的天色渐渐地暗淡了下来,那人却还是不见踪影。 沐云溪合上书本,走过去按下墙壁上的开关,把书房灯给点亮。 她的心情很乱,所以她需要看书来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 重新回到书房的沙发上打开书本,企图再利用书籍来平复自己的心境,然而只要一想到她现在是在他的书房,进而想到,婚车上,他阴沉着脸,问她姐姐去了哪里时,她的心便再也无法静下心来! 姐夫是怎么看出她和姐姐的不同的? 她都没有说话,他就在司仪宣布礼成的时候急忙地拽着她走出了酒店,外人还以为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回去只有二人世界的婚房。 只有他知道,他当时抓住她的手是多么的用力,那双眼睛是有多么的愤怒! 她的喉咙依旧发不了音,她的身上甚至还穿着婚礼上由名家设计师设计的顶级婚纱。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问题应该就是出在姐姐给她递的饮料上。沐云溪没办法相信,她最亲爱的姐姐竟然会算计她! 也不知道姐姐到底哪去了,姐夫有没有找到姐姐…… 没有心情看书的沐云溪抬眼打量了下书房四周,黑色简约的书柜上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这些书,他都看过吗? 阅读是需要静心的一件事。她的心不静,没有办法再看见去一个字。沐云溪索性放下了手中的书,把它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思绪又回到了房间主人的身上。姐夫已经知道她不是姐姐了,为什么还不肯放她回去? 天色越来越黑,沐云溪的心底腾起一股很强烈的不安。这里不是她的家,她要回去!对,她要回去! 她真傻!姐夫只是强行地把她带回了他和姐姐的婚房,又没有下令不许她出门,她干嘛要乖乖地坐在这里等他回来呢? 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想通了的沐云溪脚步轻快地走出房门。 然而,她错了。 无论她走到哪里,那个穿得一丝不苟的管家也就跟她到哪里。 “你不要再跟着我!” 她到现在都还没办法开口说话,沐云溪比手画脚的,用手势和表情传达给管家,她不希望他再跟着她的意图。 管家的看着沐云溪只是比手画脚的,眼底有些许的困惑。 但嘴碎向来不是他的习惯。 没有问沐云溪为什么不说话,管家只是在她迈出大门时,伸手拦住她的去路,明确告诉她,没有莫无咎的命令,夫人她不能迈出这栋别墅一步。 “我不是……我不是他的老婆,我也不是木嫣然。我是沐云溪,是木嫣然的妹妹!莫无咎没有权利关住我,你明白吗?” 沐云溪又急又快的比划着。 她以上的这段话,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听着都会犯糊涂。不要说,她现在只能用比划着的。 管家根本不明白她在比划着些什么。 他用身体挡住门口,再次重申了一遍,“对不起,夫人,没有少爷的吩咐,我不能放您出去!” “我不是莫无咎的谁!我为什么不能出去!你让开!”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那天他无情的进入她身体内的感觉她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绝对不能让那天的事情再度发生! 沐云溪急了,她双手推着管家,想要绕开他好跑出这栋别墅。 “夫人!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中年管家的眼底露出一丝不耐烦,他朝屋内其他的佣人使了个眼色,其他原本打扫房间或者是在整理客厅的佣人立即围了上来,这下沐云溪更加走不了了! 对这个骄横的夫人,他们向来都没有什么好感,每次进来都是对他们颐指气使的。 “你们干什么?快让开,给我让开啊!” 沐云溪的脾气也上来了,为什么,为什么,她又不是犯人! 她的比划越来越快,配合她生气的表情,不知道是哪个女佣,以为她要动手打人(沐嫣然之前有过打人的前科),出于自卫,推了沐云溪一把。 面对着大门的沐云溪始料未及,她本能地抓住身边的人,那人拽开她的手,沐云溪没有站稳,这时又有人伸出脚,拌了她一跤,沐云溪整个人向前扑去。 这些平时受够了沐嫣然的气的佣人都在乘机报仇。 由于沐云溪的身材比较娇小这时如果有人刚好从外面进来的话,根本看不见是佣人在对她使坏,只会看见是她生气地抓住佣人的手臂,想要对佣人动粗,但是又由于用力过度,才会被高跟鞋给崴到脚,整个身子向前栽去。至少,莫无咎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你在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接住快要摔倒的沐云溪,厉声质问道。 他还以为这个小东西是嫣然不一样,没想到,她的体内同样流着沐家蛮横的血液! 沐云溪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有一天见到莫无咎会出现像此刻般如此激动的心情。 她的小脸立即亮了起来,朝他露出一个足以令人慌神的美丽笑容,冲着他又是一顿比划。 她相信,如果这个男人聪明得能够一眼就看出她和姐姐的不同,那她的比划他应该也看的懂的是不? “你回来了?真是太好!我不是姐姐,你可以放我走了吗?我回去一有姐姐的消息就通知你,好不好?” 莫无咎被她那一抹笑容给怔住,至于她那什么鬼的比划,他是一点也没有看懂。 直到沐云溪激动地攀住他的手臂,用眼神传达她迫切想要离开的讯息,回过神来的莫无咎的眼神才倏然地一冷。 她想要走?在沐嫣然偷了他的游艇,沐英杰和唐婉怜签下她的“卖身契”,夫妇两人拿着他一大笔钱远去澳洲旅游,沐家暂时走得一个都不剩的情况下,她还想要走? 哈!沐家的如意算盘未免也打得太响了一些!让他花大价钱入股沐应杰的公司,完成两家人的联姻,再给了他一个冒牌货,他们以为不是嫣然他就会乖乖地放走这个替嫁新娘是吗? “跟我进来。”没有在下人面前闹笑话的打算。 被人算计的气愤,使得莫无咎阴沉着脸。 他拽着沐云溪的皓腕,一路拖着她上了二楼的两人的婚房,将她大力地摔在床上。 疯狂 床头大大的喜字柔和了房间过于刚硬的线条,沐云溪无心欣赏。 男人的散发出来的戾气令她恐惧,她急切地想要从床上坐起身,然而,她只来得及翻了个身,他高大的身子便覆了下来…… 浓郁的男性气息一下子就稀释了她的空气,在密闭的室内,又是这么近的距离的情况下,沐云溪很清楚地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他喝酒了? 少爷从来不喝酒的……少爷的身上总是有着干净、清新的好闻气味。 不自觉地又想起皇甫烈,沐云溪的眼神一暗。 不知道少爷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你还在想着她吗?” 男人冷硬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沐云溪惊愕地抬头。 他竟然能够看穿她的想法? 沐云溪不知道的是,莫无咎指的她是指沐嫣然,沐云溪却以为他知道了她暗恋皇甫烈的这件事。 难道他认识少爷?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少爷的?” 沐云溪问得又快又急,她现在可是在z市,少爷是在a市,这人,这人真的有可能认识少爷吗? 然后在意识到他并没有领悟她的比划时,余光瞄到卧房的茶几上有纸和笔,沐云溪推开他,赤裸着脚爬洗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少爷这件事?” 这件事除了少奶奶、少爷知道,她谁都没有告诉啊! 莫无咎的俊眸危险的眯起。 这情况该死的“好”极了! 他的“正牌老婆”和情人跑了,他取的这个“替代老婆”心里又装着别的男人! 哈!这就是沐家的计划吗?以这样的方式羞辱他,要他难堪到这种地步? 该死的,他竟然还是被他们给摆了一道! 男人的眼眸凝聚起一股风暴!沐云溪却毫无所察。 沐云溪还想要写,他是不是真的认识少爷,她想要让他帮她转告,她很记挂着少爷,她想要知道少爷最近过得好不好。 烈字才写到第一笔,撇都还没有写完,她的笔和纸就被莫无咎大力地挥到了地上。 紧接着,她整个人又被喝醉了酒的他给强行扔在了床上! 沐云溪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大跳,她手肘撑在床上,不停地向后挪动,瞠大一双水眸,惊慌地盯着他。 这样的他莫名的令她害怕! 对强者的恐惧使得沐云溪本能地向床内缩去,惊慌中的她只想要离他远远的,一点都没有想过这样反而会断了出路! 沐云溪的这一躲避的行为更加刺激了盛怒中的男人,莫无咎脱下西装的外套,露出淡蓝色的横纹衬衫,衬衫下是男人隐约可见的结实肌理。 他高大的身躯慢慢的地朝她逼近,沐云溪的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那一夜他不顾她的意愿,冲破她体内最宝贵的薄膜,那种细心裂肺的疼痛还那么地深刻! 沐云溪想要放声呼救,她的嘴巴大张,她忘记了她现在根本发不了音! 她张启的嘴刚好给了莫无咎进入的最佳良机。 他捧住她不停扭动的头,动作粗鲁地撕扯开她雪白的婚纱,露出凝皙的玉肩,狂肆的吻如急雨般密密落下,她拼了命地想要将他推开,他圈住她,将她困在床和他的胸膛之间,她终是无处可逃。 随着男人粗喘的一声低吼,伴随的是毫无怜惜可言的掠夺。 什么也没有。压在女人身上的男人顿了顿,一股怒火就这样从心窜起……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沐家!本是要怜惜的心在得知自己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之后,他像是要把她彻底撕裂般般,疯狂地掠夺着…… 痛,很痛!初夜的那撕裂般的疼痛再度如海水般涌来,想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沐云溪甩着头,长如锦缎的秀发飞扬着,她紧紧地抓住传单,想要摆脱这钻心的疼痛。 这样的折磨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她有没有选择喊停的权利? 她痛得眉头都紧紧地皱在一起,却没能让疯狂的男人停下,他把对沐家的恨意,对沐嫣然的不屑统统地发泄在身下的女人身上。 最初的痛苦过去,沐云溪羞耻的发现她的身体竟然起了反应! 那是痛苦中带一点欢愉的矛盾,她甚至忍不住想要呻吟出声。 她拼命的捣住自己的嘴巴,不让那羞人的声音发出。 他的嘴角忽然弯起诡异的弧度,他抬手扣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视他写满轻蔑的眼,薄唇贴近她的耳畔,冷冷地吐出嘲讽的语句:“呵呵。沐云溪。你知道吗?我忽然发现你才是天生的尤物。比起沐嫣然被那被人上过上的身子,你这个残花败柳倒有这天然的紧。” 不可讳言地,身下的女人有着不输给沐嫣然的傲人身材,还有沐嫣然所不能比拟的清纯娇羞。 莫无咎讥诮地笑了笑。 沐云溪迷蒙的双眼猛然地瞠大,一下子从情欲当中彻底清醒了过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说些什么? “啪!”她气愤地甩了他一巴掌。 他凭什么这么说她! 沐云溪偏过头,长发挡住了她微红的眼眶,她不能在一个二度强自己的男人面前落泪!不能! 莫无咎抚了抚被打的左脸,他怒不可遏地揪住沐云溪的头发,单手狠狠地扣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粗鲁地肆虐着她肌肤的每一寸,强行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即使她本身对这件事深恶痛绝,对压住他的男人恨入骨髓,她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了! 沐云溪为自己的身体感到羞耻! 她的气息凌乱,她的脸颊染上情欲的红晕,她不可控制地沉溺在他制造的一波又一波的痛苦又伴随着甜蜜的矛盾。 他竟然意外觉得觉得这样的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媚人!特别是那双水眸,象极了那也的小花猫! “滚!”意识到自己有了不该有的联想,莫无咎毫不留恋地离开她的身体,毫无预兆地将她推到了地上。 她从床上滚落,柔软的波斯地毯在一定程度上抵御了从摔下来的冲击,但突如其来的疼痛还是令她有片刻的发懵。 她错愕地抬起震惊的脸蛋,凝视着同样赤裸着身子,高傲的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他如冷漠的帝王,看着床上的美丽同体,漆黑的眼眸里没有半点的温度,讥诮道,“怎么,被别的男人碰过的身子,还妄想在我的枕边过夜么?” 满意 他都说了些什么? 被别的男人碰过的身体? 呵呵,真是可笑!明明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地要去了她的第一次。 现在反倒来嫌她的身体不干净么? “你笑什么?”男人忽然弯下腰,生气地捏住她跪坐在地上的她纤细的下巴,俊脸逼近她,凌厉如刀刃的眼神注视着她嘴角扬起的弧度。 这个女人,是在嘲笑他么? 她笑了么?沐云溪摸了摸自己的脸,这里没有镜子,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他说她笑了,那她便是笑了吧。沐云溪没什么力气去争辩,也没有那个心思。她有气无力地拂开男人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空洞地拾起破碎的婚纱,她现在只想要远离他,离得远远的,远远的…… “你!”莫无咎俊眸眯起,他恶意地踩住地上的婚纱一角,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抽出婚纱,抬头,却看见他冷冷地凝视着他。 沐云溪愤怒地瞪着他,这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他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在看见自己衣着未缕的身子时,脸上现出一个了然的笑意。 这就是他想要的么? 她跑过去用被他扫在地上的笔和纸快速地写道,“你不是让我走么,怎么舍不得我的身体?如果你要,我可以配合你,直到你满意为止,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要我走,还是我们继续做到你满意为止?” “你!该死的你!” 莫无咎阴鸷的双眼发红,这还是天之骄子的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气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她用凌乱的笔迹递到他面前的纸条,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莫无咎发狠地再次把她给用力地推倒在地上。 “你该死的真是个天生的贱人!” 直到两个人的力气都用完,男人才发泄完,毫不眷恋地从她的身上离开。 冷漠的目光越过地上她横陈的玉体,莫无咎赤裸着身子,走进了浴室。 终于结束了…… 还没有从刚才的欢愉里完全的回过神,沐云溪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婚纱早就在刚才新一轮的撕扯当中宣告“废弃”了,就算再怎么不想沾染上男人的气息,不习惯裸露,更没有办法当着别人的面裸露沐云溪只能乘男人去洗澡的功夫,迅速的在他的衣橱里找一件可以遮住自己裸体的宽大衣物。 她的身子全身都疼得厉害,沐云溪她走出房间时只能困难地扶着墙壁慢慢地移动着发软的双腿,勉强地跌跌撞撞的离开。 “你去哪里?” 好不容易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走到走廊上的,整准备下楼梯的沐云溪身子兀地一僵…… 他还没有要够她吗? 她不敢转过头,深怕自己又会激起他的兽欲。 人的潜力总是无穷的,特别是面临危险的时候。 刚才沐云溪还感觉自己双腿连支撑都没什么力气,每一步都走得困难,在听见男人的声音时,她仿佛被重新注入了一股全新的力量! 沐云溪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她“噔噔噔”地跑下楼梯。 “该死的,你不要再跑了!” 身后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名利,还有随之而来的脚步声。 不……她不能再次被他给追上! 她要跑! 她要跑,跑得离他远远的,她要跑……她要跑…… “沐云溪!” 在男人的一阵怒吼里,沐云溪只感觉脚下一个踩空。 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沐云溪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她的意识便全部地被黑暗所吞没。 如果能永远地陷在那一团黑暗里,那该有多好…… 床边传来两个男人清晰对话,让陷在黑暗里的沐云溪没办法全部都投入到那片黑暗当中。 “我帮她做过全身检查了,除了多出擦伤导致淤青和破皮之外,其他的没有什么大问题。” 迷迷糊糊之间,沐云溪听见一道干净、醇和的嗓音如此说道。 紧接着,另一道略显低沉,和明显夹杂着不悦的紧绷声音在问,“没有其他什么大的问题?那该死的她的喉咙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她之前明明是可以开口说话的!她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云溪听出那道声音的主人是莫无咎,这令本就脑袋昏沉的她更加不想醒来,她不想要面对他……一点都不想! “她的声带之前受损,原因不明。不过看得出,声带应该在慢慢的复原。经过这么多天的休息,待会儿她醒来之后应该可以说话了才对。” 她听见那道好听的声音这么回答。 这么多太天的休息?她昏迷了很多天吗? 如果不是知道莫无咎还在这个房间里,沐云溪一定会冲破这一团的黑暗坐起来,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清楚了。 比如,如果她昏迷了这么多天,那么爸爸妈妈都没有来找她吗? 还有,她的喉咙,她的喉咙真的可以又开口说话了吗? 沐云溪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要问那个声音听起来脾气很温和的,听他的语气似乎是个医生的人。 但是想到莫无咎她沉重的眼皮就一点也不想睁开…… “她的眉头皱了皱,这代表她要醒了吗?” 噢,糟糕!是姐夫的声音!他是在问那位医生,她是不是醒了吗? 拜托……拜托,千万不要回答“是”,千万不要…… 幸运的女神在此刻再度缺席,沐云溪听见那道好听、年轻的声音回答道,“我看看。” 外来的力道,使得席梦思床稍稍地往下陷了陷,沐云溪知道,是那位医生坐到了床沿。 看来……没办法再“装死”了…… 喉咙灼伤般的疼痛,以及要过来给她做检查的医生,都迫使沐云溪不得不撑开沉重的眼皮。 全身都很重,像是被水泡过一般。她的眼皮还是沉重得睁不开来,没有色泽的唇瓣蠕动着,发出比小猫还要轻微的声音。 “她在说什么?” 站在床头莫无咎瞥了眼嘴唇一张一合的沐云溪,完全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的他,蹙着眉看向坐在床沿一个戴着黑色镜框的斯文白净男子。 哑巴新娘 “大概是想要喝水吧……” 顾卫哲的目光再沐云溪惨白的脸上逗留了片刻,见她费力的点了点头,起身去茶几上倒了来一杯水。 沐云溪的身体还太虚弱,她根本没有办法自己坐起身喝水,出于医生救死扶伤的职责使然,顾卫哲没有想太多地扶起躺在床上的沐云溪,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将杯子的杯沿缓缓地递到她的唇畔。 冰凉的液体入喉,沐云溪贪婪地用双手扶住杯子,一下子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 “感觉好点了吗?” 那道清越似清水般好听的男声就近在耳畔,带着些许的好奇,沐云溪打开沉重的眼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给自己倒水的这位好心人瞧。 她的脸色还是苍白如清晨的透明的清白月晖,只是干燥起皮的唇有了水的润泽之后,逐渐变得樱红润泽起来,就连芙颊都慢慢地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芙蓉生辉。 顾卫哲的脑海里忽然迸出这四个风情无限的字。 “卫哲?” 莫无咎有些不悦的皱起眉瞪着自己的私人医生兼好友。 他是不想要送沐云溪去医院,免得被好事的记者给偷拍到,才会请卫哲来家里给她诊断。 可不是请卫哲来对着她发呆的! 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盯着沐云溪看了好半天的顾卫哲尴尬地轻咳了声,俊脸微红地别开视线。 哦,天。他这是怎么?他一直都知道无咎的这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有着姣好的脸蛋和喷火的身材,但她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他也从来没有对她起过别的念头。今天的他是怎么了? 怎么对着靠在他胸膛上虚弱的她,竟然会起了一种怜惜之情呢! 他真是疯了,疯了…… 沐云溪醒了,水也喝了,认为自己差不多尽到了责任的顾卫哲站起身,准备离开。 忽然,衣摆被一道小小的力道给拽住。 顾卫哲困惑的对上沐云溪瞠大的双眸,“你是……还想要喝水吗?” 他试图猜测她的举动。 沐云溪摇头,刚才她已经喝得过多了。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摇头,这位医生可能就以为她没有别的需要了,于是她又赶紧点点头。 “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是什么意思?” 莫无咎不耐烦地走近沐云溪,沐云溪害怕地整个人轻颤的偎向顾卫哲的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慌的大眼睛瞅着脸色铁青的男人。 莫无咎深如黑潭的双眸一敛,该死的!当着他的面都敢勾引卫哲吗? 认为女人天生就是用来宠爱的顾卫哲安抚性地拍了拍沐云溪的肩膀,不解的看着一脸慌张的沐云溪,视线顺着她黑白分明的水眸往上看,落在面无表情的莫无咎身上,斯文的男人皱了皱眉。 “无咎,你是不是对嫣然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她的身子抖得太明显了,难道不是像无咎所说的那样,嫣然是自己十足滚落楼梯,而是……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以为我会对一个女人动手吗?” 莫无咎看穿顾卫哲的心思,冷声说道。 顾卫哲没有答话。 他知道无咎和沐家的恩怨纠葛,也知道无咎取沐嫣然都是为了报复沐家。 但是以无咎的性格,的确不大可能会对嫣然家暴,那,嫣然抖得这么厉害,是什么原因? “好了。既然她醒过来了,你可以走了。” 没有给顾卫哲太多思考的时间,莫无咎下起逐客令。 他暂时还没有打算告诉其他人,他娶的人不是木嫣然,是沐云溪的这件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黑框眼镜下的俊眸微眯,顾卫哲审视着莫无咎。 这么急着赶他走,有问题…… 名义上,顾卫哲是莫无咎的私人医生,他平时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都是顾卫哲在照顾,但事实上两个人是相交多年,关系匪浅。 顾卫哲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莫无咎和沐家恩怨纠葛的人。 他认为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的,但是这一次,无咎的态度……很值得他怀疑。 “你想多了。我并没有什么事在瞒着你。不然你自己问她,问她是被我推下楼梯的,还是她自己失足跌落的。” 莫无咎迎向顾卫哲探究的视线,眉峰聚拢。 该死的!卫哲才见了她一次,竟然就连他的话都怀疑了。 呵,看来这个沐云溪的杀伤力,比沐嫣然要大得多!还真是尽得她那个狐媚母亲唐婉怜的真传呐…… 感知到好友对自己的怀疑有些不悦,但是“嫣然”的反应实在太过令人不解,就他和沐嫣然几次的接触下来,她是一个永远充满自信而且自我的女人,在无咎面前的气焰稍微会有所收敛,但是从来也不会露出这种惊惧的才对。 顾卫哲目光落在沐云溪的身上,“我们的对话你都听见了吧?” 沐云溪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你告诉他,是我推的你,还是你自己失足滚下楼梯。” 莫无咎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这一次,沐云溪停留的时间更长。 “说啊!”该死的,沉默是什么意思?沉默是她想要诬陷他,是他推的她吗? 贝齿轻咬红唇,沐云溪揪着被单,有些委屈地瞅着高高在上的男人。 她也想说啊! “是你的喉咙,还是没有办法说话,是不是?” 细心的顾卫哲发现,不是沐云溪故意不想说话,只是她似乎也在思索着要怎么说话才好,于是做出以上的这番猜测。 沐云溪使劲地点点头,她对顾卫哲做出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又比了一个长方形的形状。 “你是想要手机?” 顾卫哲再度猜道。 “嗯!嗯!嗯!” 沐云溪只能发出单个的音,她开心地冲顾卫哲露齿一笑,用口型问他,身上是否带了手机。 “你现在不是成哑巴了么?你要手机做什么?” 对顾卫哲和沐云溪两人之间良好互动感到碍眼的莫无咎出声讥讽道。 “无咎!” 顾卫哲不满地打断他的冷嘲热吻。 沐云溪摇摇头,对莫无咎的冷言冷语不以为意,她拍拍顾卫哲的肩膀,示意他也不要生气,朝他绽开一个甜美的笑靥,再度询问他有没有带手机在身上。 鸳鸯 手机的功能不止通话一种。 当顾卫哲将自己的手机递到沐云溪手里时,她乌黑的眸子一下子晶亮起来。 “怎么?看见iphone5值得这么开心么?嗯?” 莫无咎双手环胸,不善地盯着沐云溪脸上过于灿烂的笑容。 他不去想她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的原因,只是恶意地把她想成时下许多爱慕虚荣的女生一样,看见苹果产品就双眼发亮。 顾卫哲和沐云溪两人都没有理会莫无咎的话。 顾卫看着沐云溪低垂的眼,见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敲打着,“你是想要用手机来和我们说话,是么?” “对。医生您真是太聪明了!” 这是沐云溪打给顾卫哲看的第一条信息。 紧接着,她又快速地低下头在手机上面飞快地打出几行字,递给顾卫哲看,顾卫哲看了之后神情有些古怪。 “她写了什么?” 发现顾卫哲的面部表情不对,莫无咎皱着眉头夺过沐云溪手里的手机。 上面写着:的确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楼,和姐夫没有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无咎,你娶的人不是嫣然吗?为什么她会叫你叫姐夫?” 顾卫哲没有度数的镜片后头的俊眸闪了闪,精明地盯着莫无咎的表情看。 “她摔坏脑子了。” 莫无咎给了一个小孩子都不会相信的理由。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要告诉卫哲他娶的人不是沐嫣然,而是沐嫣然的妹妹沐云溪这件事。 “无咎!我替嫣然做过全身检查,她的脑部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且她竟然生分称呼他为医生?以前她为了讨好无咎,也想要拉近与他的关系,可都是随无咎,唤他卫哲的次数比较多。 疑点太多,顾卫哲注视着莫无咎,加重语气,希望好友能够给他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而不是随便拿一个傻瓜都不会相信的借口。 基本上外表斯文,实际上性格也很温和的顾卫哲并不属于脾气暴躁,也不属于生气时会大吼大叫的人,他沉下一个音调,来表达自己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顾卫哲是一个执着的人,如果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和他相交多年,顾卫哲的他的这一性格莫无咎自然再清楚不过。 解释么?他会给卫哲一个他满意的解释的。 “那是她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的缘故。你也知道嫣然有时候会喜欢和我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你让一下,我来和她说话” “无咎……” “卫哲,我就当着你的面,难道你还担心我会对嫣然做出不利的事情吗?” “这……好吧……” 顾卫哲做出让步。 他没有阻止人家夫妻对话的权利,何况无咎说的没做,他这个老婆有时候的确喜欢搞一些捉弄人的恶作剧。顾卫哲背对着沐云溪起身让出了床沿的位置,沐云溪伸手去抓,小手只来得及触碰到他的一摆,就被另一双大掌给握在手里。 她愕然地凝视着将的手包裹在他手心里的莫无咎,他的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脸颊,她惊讶地听见他用务必心疼地口吻,“我可怜的嫣然宝贝。你一定是这几天睡过头了。脑袋有些昏沉是么?还是因为我怪我在你摔下楼梯的那一刻,没有及时的扶住你,所以你在怪我。故意不叫我老公,嗯?” 沐云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莫无咎,她呆愣地瞅着他过于出色的俊脸。 看在顾卫哲的眼里,很有点小两口在耳鬓厮磨的暧昧。 他别过头,尴尬地盯着房间里几案的花瓶。 莫无咎乘此时凑近沐嫣然的耳朵,轻声地威胁道,“你不想要知道你爸爸妈妈还有姐姐的下落么?如果想的话,最好附议我所说的话。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你要么点头,要么告诉卫哲我所说的都是真的。听见了吗?” 沐云溪的双眸倏然地瞠大,她震撼地看着莫无咎,这男人前后之间的转变怎么可以如此之大? 就在沐云溪发愣的空档,莫无咎他的手已顺势环上她的腰间,他语气轻柔地在她的耳畔诱哄道,“你乖乖的告诉卫哲,你刚才只是在我们开玩笑,嗯?” “嫣然?” 顾卫哲的视线盯着沐云溪,他要亲耳听她怎么说。 莫无咎对顾卫哲的性格了若指掌,顾卫哲对莫无咎又何尝不是知根知底。 他太清楚莫无咎深沉的心机了,无咎说的话有时候真的需要持保留的态度。 沐云溪没有选择。 她默然的点了点头,在手机上打出:“无咎说的没错,我……我只是和你们开了个玩笑。对不起……” “嫣然你……” “嫣然才刚刚醒过来。我想她需要好好的补补身子。卫哲,你学校今天不是还有个会议要开吗?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夫妻两人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先回去吧。” 就在顾卫哲还想要说些什么时,就被站起身要作势要送他出门的莫无咎给打断。 沐云溪和沐嫣然两个人无论是气质、还是性格上都相差太多。 沐嫣然艳丽如牡丹,在见第一面时很容易就会让人有惊艳的感觉,性格也是娇蛮任性,以自我为中心。沐云溪不同,即便有着同样出尘的脸,不爱化妆的她沁雅如菡萏,是容易令人日久沦陷的类型。 就像刚才,如果真的是沐嫣然在开了他们玩笑,引起他们的不悦,她也只会撒娇地攀上莫无咎的手臂,用嗲声嗲气的声音说着,“对不起嘛!” 而不会像沐云溪这样,一脸陈恳地垂下头,真的有悔意写在脸上。 莫无咎清楚地感觉到了这两人的不同,卫哲不是笨蛋,他又怎么可能一点也不会起疑心。 所以他才会阻止他们两人的进一步交谈,在他没有弄清楚真正的沐嫣然去了哪里,以及想明白要怎么安置这个“替嫁”新娘时,他一点也不想让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之间以外的人知道他娶的人不是沐嫣然的这件事。 就算对莫无咎的态度感到奇怪,但“沐嫣然”本人都说了,她的确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顾卫哲也不好再坚持。 他抬头看了下表,学校帮忙联系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医学界专家的学术研讨会的确差不多要开始了。 他站在床头,看了眼脸色还是比较苍白的沐云溪,对莫无咎认真地叮嘱道,“嫣然身上还有多处擦伤,你要照顾好她,这几天尽量别让她碰水。洗澡的话,让佣人帮下她。当然了,如果你自己动手,那就最好,还可以加深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顾卫哲看着沐云溪和莫无咎两人,俊朗的脸庞漾开笑意,语带调侃地说道。 你是我的 沐云溪不大明白这位长得斯文帅气的医生,所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佣人和姐夫可以帮她的忙呢? 难道他们还能帮代替她洗澡不成? 沐云溪的小脸上写着困惑,她抬头不解地看着顾卫哲。 然后在她听见莫无咎的回答时,红晕一下子就在她的脸颊蔓延开来,因为她听见莫无咎的回答是…… “呵呵。帮老婆洗澡这件事,当然是要我这个老公亲力亲为的好。你说是吗,老婆?” 莫无咎的手臂还环在沐云溪的腰间,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的她正被迫靠在他的胸膛上。 她身上衣服不知道是被谁给换过,穿得是合身的女性睡衣。隔着睡衣薄薄的布料,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来自腰间的热度。 现在,他正倾身在她的耳边轻咬她的耳垂,语气相当地挑逗。 沐云溪的身子猛然地僵了僵,他这意思是,在她还没有痊愈,没有办法一个人完成洗澡这项任务时,他……他要代劳吗? “不……” 沐云溪本能地抗拒着,接近着她听见他以更加低沉,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音量说道,“配合我的话。你要是敢让卫哲起疑,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你的父母还有你那个见异思迁的姐姐!” 沐云溪想要放抗的双手就那么无力地捶了下来,她好不容易才认为爸爸、妈妈还有姐姐。这个世界上,她只剩下他们几个仅有的亲人了,她不想要再和他们分开! 沐云溪没有选择地沉默,她抬起布满红云的脸颊,贝齿轻咬嫣唇,无措地瞅着莫无咎,满脸烧红地点了点头。 见到他们如此“恩爱”,顾卫哲的悬着的一颗心总是放下了。 “那就好。洗个鸳鸯浴什么的,是很能够增加夫妻之间的情趣的。我这个电灯泡就识趣的闪人了。晚上我会再过来给嫣然换药。” 顾卫哲笑笑,捡起床上的手机,点头和莫无咎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转身离开房间。 “无咎你就不用送了,好好陪陪嫣然吧。她才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呢。” 顾卫哲对起身作势要出门送他的莫无咎说道。 这正合了莫无咎的意。 “不,不要走!不要丢下她和他一个人相处!不要啊!” “不要走!” 沐云溪张嘴想要大喊,想要唤住好心喂自己喝水的斯文医生,然而她只能发出“啊,啊,伊,伊”细如蚊呐的单调发音,根本不足以引起顾卫哲的注意。 她不要和姐夫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啊! “怎么?才第一眼就看上人家了?” 顾卫哲一走,莫无咎就松开了环抱住沐云溪的手臂,他从床上站起,居高临下地冷冷俯视着她,露出邪妄的笑容,食指勾起她纤细的下巴,语气轻薄地讽刺道。 这男人,非得用这么侮辱人的口吻和她说话不可吗? 沐云溪生气地想要拍开莫无咎的手,然而她的手像是被灌进了水注,怎么都抬不起来…… 她错愕地看着被绷带包扎着严严实实的手臂,总算明白了那位医生为什么说她需要有人帮她洗澡。 现在这样的她,上厕所都有问题吧? 沐云溪还在为自己接下来的几天要怎么解决日常生活的问题,没有等到她回答的莫无咎却把她的短暂沉默当成了她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语气森冷,“回答我的问题!” 沐云溪吃痛的皱紧柳眉,她想要开口解释,她根本连那个好心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要看上他什么,但是转念想到,他又不是她的谁,她为什么要回答他的问题? 她的嘴唇动了动,手指比了比自己的嘴唇。 莫无咎皱起眉头,猛然地松了手。 “你的喉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你之前可以开口说话的。” 沐云溪颓然地摇摇头。 她不想要说出被自己亲姐姐下药毒哑的事。 就算说了,真爱姐姐的姐夫也不见得会相信吧? 何况,也有可能,她的猜测是错误的…… “爸爸妈妈呢?” 她抬眸,用唇型问他。 他答应过她,只要他配合他,他就会告诉她爸爸妈妈的消息。 但愿这个男人言而有信。 “澳大利亚。” 莫无咎确实回答了她的问题,只是他说出口的事实令她的面色一僵。 “澳大利亚?” 他瞧出她眼底的愕然,进一步阴鸷地解释道,“在婚礼上我就说过了,你父母早就把你卖了我。现在他们得了一大笔钱去了澳大利亚定居。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你唯一的主人,你是我的禁脔,清楚了吗?” 就算事情的真相并非全然如他所言,不过也相去不远就是了。 事实上沐应杰和唐婉怜两人在他们成婚的当天,得知他答应资金入注“天启物流”,他们就欢天喜地地拿着他的那笔钱,在他的诱哄下顺便去了澳大利亚度假。 把女儿嫁给一个“不举”的老公以换取自己自己的企业,这不是一种变相的卖女又是什么? 他答应沐英杰,等他们从澳大利亚度假回来,他就会还给他一个全新的“天启物流”,沐英杰也信了。 哈!真蠢!他的确会还给他一个全新的“天启物流”,不过“天启物流”不再姓沐,从此改信莫罢了。 “天启物流”在他这些年盲目信任自己亲戚的情况下,早就是个空壳子了,沐英杰竟然还真的指望他会帮他的公司起死回生。天真! “不可能!” 沐云溪摇头表示她一点也不相信他所说的,何况…… 他要娶的人是姐姐,就算他和爸爸妈妈达成协议,那也与她无关不是吗? “我要走!” 她的喉咙还是发不了音,沐云溪只能比了比门,又比了比他自己。 意思很明显,就算莫无咎不是顾卫哲,这一次他也一下子就领会了沐云溪的意思。 “想走?” 沐云溪迟疑地看着阴晴不定的莫无咎,她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点头,就被莫无咎大力地给推在了床上! 他目露凶光,如野兽盯着猎物般阴鸷地瞪着她,语气冰冷,“沐云溪我警告你,除非找到沐嫣然的下落,不然你休想要离开这间屋子半步!当然……如果你非要出去,也可以,如果,你自己能够一个人走得出这个房间的话。” 莫无咎忽然松开了桎梏她下巴的那只手,嘴角扬起笑意不明的弧度。 沐云溪愤恨地瞪着这个笑得邪魅的男人,只不过是走出这个房间,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以为她不敢么?她一定走给他看! 无法死心 试过不下几十次,每次都是才双脚才刚刚沾地,就以摔落在地告终! 吃力地扶着床沿想要站起,双腿还是不听话地瘫软下去的沐云溪这才真正的领悟到那个男人在离去时,噙在嘴角的那抹别具深意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可恶!凭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她现在别说是走出这个房间,就连想去趟厕所都…… 沐云溪反复试了好几次,她打上石膏的腿就是无法顺利的在地上走上,哪怕半步。 “咚……”沐云溪都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摔倒在地上了! 幸好房间地板上铺的是来自意大利的顶级羊绒奢华地毯,不然她的腿就算没在摔下楼梯时残废,被她自己这么来回地折腾也够呛。 “你还是不死心?”愠怒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沐云溪抬头看见绷着张脸的莫无咎面无表情地走近,一点也没有打算扶起跌落在地上的她。 他的身后跟着推着餐桌的管家,还有几名女佣。 莫无咎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眼前这个娇小的女人伤没好就急着想要摆脱他,他的心里就燃起一股莫名的火气! 他做了什么让她躲瘟疫一样躲着她的行径么?从她见到他的第一次起,她的脸上就是现在这副惊疑不定的样子! 猛然忆起她那晚说过,她有心上人的这件事,莫无咎的嘴角就勾起一抹冷笑。 哈!她上都被他上过了!现在还想要为她那个男人守节么?真是可笑! 莫无咎缓缓地逼近跌落在地上的沐云溪,站在她眼前,居高临下地恣意地欣赏着她的狼狈。 她苍白的脸颊旁垂落好几根因她好几次的跌倒而凌乱的秀发,腿上打着的石膏也有点破损,就连手臂上顾卫哲早上才包扎好的伤口也隐约地渗透出刺眼的猩红,这模样,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沐云溪察觉到男人眼中的讥诮,她别过头去不去看那好看得过分,行为却相当可恶的挺拔男人。 她现在坐在地上,他则高高在上般地打量着她,两个人的姿势令她难堪! 仿佛她现在臣服在他脚下一般,这项意识令沐云溪相当的不开心。 她的俏脸染上一层薄怒,要不是姐夫追着她不放,她怎么会一时失足从楼梯上滚落? 现在又怎么会想上个厕所都难如登天? “绵羊也会有利爪么?嗯?” 她抗拒他的接近惹他不悦! 莫无咎不满地勾起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饶有兴致地瞅着沐云溪生气的脸蛋,看着她发怒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莫名的愉悦了他的心。 “坏蛋!”他“听见”她的唇型如是说。 “呵呵呵……”莫无咎忍不住低笑出声,为她孩子气的反应。 他的轻笑软化了他紧绷的线条,俊逸的五官更显迷人魅惑。 不是捉弄人时的促狭笑容,也不是那种恶意的嘲笑,现在莫无咎就是单纯的笑着,那纯粹温柔的笑容令沐云溪想起住在心里多年的那个人,少爷的脸上也总是有这样温和的笑意的…… 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类型的人,少爷温柔,这人霸道,为什么她将这人和少爷联想在一起呢? 沐云溪不由地回望莫无咎的眼神,深深地陷入他那两潭温柔的漩涡,无法自拔。 “先生?” 管家迟疑地打断近乎是在“调情”的两人,先生不是说要送点粥来给才苏醒不久的夫人填填肚子吗? “放下吧。小苏,你去扶夫人在床上做坐好,然后喂夫人吃饭!” 莫无咎又恢复先前冷漠疏离的样子,他拒绝自己受她的影响。 偏头对着一个年级大约在二十岁上下的女佣吩咐道,另一名女佣机灵地搬来房间里的椅子给莫无咎坐下,还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报纸。 喂她吃饭?沐云溪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臂有多处都上了药,也都缠上了绷带。她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没有办法自己用餐。 但是…… 沐云溪困惑地盯着坐在女佣为他搬来的以椅子上,悠然自得摊开报纸看报的莫无咎。 这男人,不准备离开么? 没有一个大人被喂饭时被人盯着瞧会感到怡然自得的。 至少被女佣扶起坐在床上,被迫接受喂饭的沐云溪觉得相当的困窘。 由于双手暂时还不能灵活自如,她不得不接受他人为她吃饭这么一个令人尴尬的方案。但比起女佣喂她吃饭这件事,最令她坐卧不安的是房间里在她吃饭时好几双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这让她相当的不自在。 不习惯吃饭时被人盯着,加上苏醒到现在,她只有“进水”没有“放过水”,沐云溪只吃了几口就朝那名叫小苏的女孩摇摇头。 小苏为难地瞥了眼没有发话的莫无咎。 “怎么?想要绝食来换取自由么?还是,你想要用这一招来引起我的怜惜?如果是那样,我劝你还是快点打消那个愚蠢的念头。”莫无咎的视线从报纸上抬起,他淡淡地扫了眼几乎都没怎么动过的饭菜,漠然的视线对上床上的沐云溪,薄唇吐出刻薄的句子。 要自由?如果绝食能够换取自由,她情愿忍受饥饿,来获得自由。至于他的怜惜?算了吧……她不稀罕,她喜欢的是少爷那样温柔体贴的男人! 经过几次的接触,沐云溪敏感地感知到,这个男人有着强烈的控制欲,不喜欢他人放抗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想上厕所的强烈需求盖过了沐云溪的决定不再搭理莫无咎的念头,她乌黑的眼睛不自在地四下环顾了下,在管家和佣人,尤其是他面前,她怎么也无法自在地说出自己要上厕所的这件事。 读出沐云溪眼里的讯息,虽然还是不明白她想要说什么,但是莫无咎瞧出来,这屋子里有人在令她很不习惯。 于是他挥手挥退了管家和女佣,却不知道最令她不自在的人正是他自己。 “说吧。你有什么要和我谈的?” 莫无咎合上手中的报纸,双手环胸地踱至床前,冷睨着沐云溪。 她以为他这个四方海运的总裁很有时间是吗? 如果不是卫哲离去时说过晚上会再来给她换药,她跌落楼梯的这件事他多多少少的也有些责任,他才不会在工作日的今天特地请了一天待在家里,不然卫哲过来他不在家,以卫哲细心的程度,肯定会发现沐云溪不是沐嫣然这件事。 见她半天不说话,猛然想起她现在是个“哑巴”,他掏出自己的手机,不耐烦地递给她,“想说什么快点说。” 羞辱 水眸盯着莫无咎递过来的手机,沐云溪吃力地伸手接过,犹豫了好几秒,这才垂眸低头打下一行字。 “我……我想上厕所。”递给莫无咎看的句子,打了好几排省略号。 幸好,她的手指没事,不然沟通还真的成了问题。 如果不是眼尖的在手机屏幕的最下方才看见上厕所这个重要的讯息,莫无咎会以为她在耍他。 “你想上厕所?”莫无咎玩味地将手机放在手心把玩,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逗弄地斜睨沐云溪绯红的脸蛋。她的意思很明显了不是吗? 何必又要明知故问地再问一次?真是个差劲又恶劣的男人! 沐云溪又是羞又是恼地瞪了他一眼。 她娇羞中带点薄怒的样子,绯红了她苍白的脸颊,眼波流转,浑然天成地融入一股媚态。那夜她在他身下承欢的画面一下子闯进他的脑海里,莫无咎暗黑色的眸子闪了闪,他的嘴角缓缓扬起恶劣的弧度。 下一秒,在她还在等着他的回答时,沐云溪忽然发现身子已被腾空而起。 惊慌之下,沐云溪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以防掉下去。 这男人是想要做什么?该不会是他……他要亲自抱她去厕所吧? 上厕所会发出声音的,而且……而且她的手还不能动,她的裤子…… 沐云溪慌乱地想着,在他的怀里不停地挣扎,不,说什么她也不会让他抱她去厕所,那样,那样实在太羞辱人了! “别动!如果你不想要让佣人洗你尿裤子的衣物,你就乖乖的别给我再乱动!” 两害相权取其轻。 在被男人抱着去上厕所,和别人看见她失禁地尿裤子这两个同样不妙的情况,沐云溪只能默然地选择前者。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 沐云溪抬头恼怒地瞪了莫无咎一眼,却怎么也不敢再乱动。 怀里的人不再挣扎,看着她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莫无咎的俊脸浮现恶魔般地邪肆笑容。 他对沐云溪的“顺从”表示一定程度的满意。本来他还想要慢慢地折磨她,现在……他忽然改变了主意。折磨人的方式有很多种,肉体上的痛苦,或许是最次等的方式。他要把她调教成他的专属尤物!让她夜夜在他的身下喘息呻吟! 莫无咎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激动不已! 他迈着矫健的步伐,没几步就轻松地就把没几两肉的沐云溪抱紧了卫生间。他动作谈不上温柔地抱她坐在马桶盖上,沐云溪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 卫生间的厕所和卫浴是用透明雕花玻璃隔断隔开的,因此就算卫生间本身够大,用于厕所的部分却不见得大倒哪里去,尤其是被莫无咎高大的身型一挤占,空间更显局促。 “你,出,去!” 她用唇型一字一字地说着,脸颊烧着红云。 小绵羊也敢命令人? 莫无咎挑眉,注视着坐在马桶盖上的沐云溪,“你确定你一个人能够上得了厕所?” 她的腿上有石膏,站立困难,手臂也是多处缠上绷带,这种情况下,她能站起身脱裤子自己上厕所? “我,确,定!”沐云溪瞪他。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莫无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身带上了卫生间的门。 他等着她向他求饶!她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卫生间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沐云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人有三急的需求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地急迫。 她先是试着双脚落地,咬着牙勉强地站立,然后弯曲缠着绷带的手臂得以脱下裤子。 双脚和手臂都传来一阵巨痛,沐云溪的额头上很快就冒出豆大的汗珠。 好不容易总算解决了最为迫切的需求,沐云溪悲哀的发现,刚才站起来脱裤子,又坐下来上厕所的这么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过程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再也没有半点的力气可以一个人从座便器上站起来,更别提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出厕所。 莫无咎在卫生间门外等了很久。 烟蒂都灼伤了他的手指,卫生间里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猛然间想起些什么,莫无咎赶紧旋动卫生间的喇叭锁。 两行清泪沿着芙颊悄无声息的滑落,眼神溢满无助和痛楚。 由于小腿打着石膏,她的裤子只能退到一半,露出雪白的大腿,现在,那双本该呈现白皙修长的双腿正不可抑制地颤抖着,那是用力过度的表现! 莫无咎推开卫生间的门,看见的就是沐云溪这副凄楚无助的样子。 现在这双凄楚、无助的眼睛正写满了震惊! 噢,天,这辈子她都没有感到这么羞耻过! 就连初夜被他强行要去的那次都没有感觉这么羞耻!至少那一天晚上他不知道她是谁,那天的天色也很暗,他只顾着发泄,他们的视线并没有多少的交汇。 但现在不同。 没想到莫无咎会忽然开门进来,在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还没有穿起裤子的沐云溪一下子忘了自己根本没有半点力气,她急着起身,然而马上就因为双脚无力差点整个人没有磕上座便器。 莫无咎的心猛然地被什么钝物给击中了一下。 他眼明手快地接住她,没有半点邪念地迅速帮她穿好裤子,抱她疾步离开洗手间。莫无咎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看见她这副模样时会这么盛怒!他只知道自己快被眼前这个倔强的小女人给欺诈了! “你就非得这么倔强不可么?你叫我一声,会要了你的命吗?” 她以为她这是在做什么?想要引出他乏善可陈的同情心吗? 莫无咎粗鲁地把沐云溪摔在床上,面色阴沉地瞪着她。 这男人是故意的吗? 沐云溪很委屈,她张嘴欲辩,“嗯嗯,呀呀”的,最后只能用发红的眼眶瞅着着他。 莫无咎猛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他忘了她现在根本没办法开口说话!他竟然还想着她向他求饶! 无耻 也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沐云溪的气,莫无咎气闷地转过身,招呼都不打一声地就大力地甩门出去。没有莫无咎存在的空间,沐云溪的神经一下子放轻松了许多。 没过多久,吃过饭,也解决了需求,精神松懈的她很快便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她是被人给推醒的。 “等会儿卫哲要过来。我提前警告你,不许在卫哲的面前泄漏你不是嫣然的这件事。不然……我想,等你伤好的时候我不介意再”要“你几次,直到你没有力气下床为止。” 睁开惺忪的眼,意识都还处于朦胧的状态,沐云溪就听见莫无咎的这番话,还听他特地加强“要”这个字,沐云溪就算再迟钝,也听得出他所谓的“要”是怎么个“要法”。 “无耻。”他看见她的唇型如是说。 莫无咎的眉峰邪妄地一挑,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薄唇附在她小巧的耳垂旁,下流地呢喃道,“啧啧。我无耻?我记得新婚那一夜,是谁在我的身下发出诱人的娇喘?是谁在纸条上写着,会一直做,做到我满意为止。嗯?” “你!”沐云溪羞红了脸,从床上坐起,气急败坏地瞪着眼前把私密的事情挂在嘴边而毫不脸红的男人。 当时的她只想着他快点结束那令人羞耻的侮辱,才用语言激他,也故意让他误会她是个淫荡的男人,想要气走他。 没想到现在他竟然用这话来羞辱她! “我如何?”读懂她的“唇语”,莫无咎顺势揽住她,舌尖轻咬她的耳垂,恶劣地逗弄着她。 “无咎,我听说你今天一整天都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门没锁,我以为……呵呵,你们继续,继续。等好了再叫我。” 拎着医药箱的顾卫哲见房门虚掩,只当是莫无咎在房间里照顾沐云溪,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撞见小两口亲热的一幕。 俊脸微红,顾卫哲悄悄地往门口退了几步,等待屋子里的眷侣唤他时再准备进去。 知道顾卫哲是误会他和沐云溪两人了,莫无咎将错就错,故意迟了好几分钟,才叫顾卫哲进来。 沐云溪迷惘地望着莫无咎,为什么姐夫非得要她冒充姐姐?还故意让这位俊逸的医生误以为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很好? 再次推门进来,顾卫哲脸上的薄晕已经褪去,他微笑地和靠在床头的沐云溪打着招呼,主动地掏出手机递给沐云溪,方便他们之间的交流,同时对坐在床沿的莫无咎点头示意。 “休息了一天,嫣然有感觉好点了吗?” 对于顾卫哲称呼自己为姐姐嫣然,沐云溪有片刻的呆愣,就连顾卫哲递手机到她的手里,她都没有反应过来顾卫哲是在和她在说话。 直到在收到莫无咎不悦的眼神后,才迟钝地朝顾卫哲羞赧地一笑。 “不好意思,我……我好像发了会儿呆。” “呵呵。好像发了会儿呆?” 被沐云溪率真的反应逗笑,顾卫哲轻笑出声。 顾卫哲身上有和沐云溪暗恋的对象,皇甫烈有着相似的温暖气质,特别是他浅笑时温柔的神情,令沐云溪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皇甫烈,沐云溪浅笑地回应他善意的取笑,在手机上写下:“我好多了。”这几个字。 “现在可以开始检查了吗?” 不悦的男声介入,一下子就破坏了顾卫哲和沐云溪两人之间良好的互动氛围。 “咳。可以了。” 顾卫哲尴尬地轻咳了声。 怎么搞的,自己连续两次见到无咎的这个娇蛮妻子都有反应失常!是不是最近操劳过度了?为什么他现在会觉得那个做作又派头十足的沐嫣然现在看起来这么纯真可爱呢? 不再分心,顾卫哲搬来一张椅子,专注地为沐云溪做检查。 在看见渗血的绷带时,俊眉蹙了蹙,他动作娴熟地帮她换下旧的纱布,重新用绷带绑好,起身收拾医疗器械时眼角睨了眼莫无咎,不无责备地道,“无咎,你是怎么照顾老婆的?我早上才帮嫣然换的纱布,怎么才一天的时间没到,她的伤口就又裂开了?” 一听顾卫哲用这么“嚣张”的语气和莫无咎讲话,担心他会惹莫无咎不快的沐云溪赶紧打圆场,她飞快的手机键盘上写下:“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好,不小心又裂开了伤口。” 顾卫哲以为沐云溪是不忍自己的老公被他责备,就算心里有股莫名的失落,他还是揶揄地对莫无咎笑道,“你看嫣然多护着你,有她这么体贴的老婆,你还不好好珍惜。” 沐云溪以为莫无咎会反驳,当面给她难堪,谁知道莫无咎深情地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声音低醇如上等的葡萄酒酿,偏头对顾卫哲解释道,“是我不好。今天嫣然要去厕所。我抱她去,她不肯。我知道她性子骄傲,不想要被我看见她无助的一面。我就抱她去了洗手间,之后就交给她自己处理。谁知道等我进去的时候,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摔在地上了。总之,都是我不好。” 半真半假的说辞从莫无咎的嘴里说出来,配上他“深情款款”的模样,没有任何可以令人起疑的地方。 如果她不是当事人之一,沐云溪相信,她绝对会溺毙在他那双温柔的潭水里。 只是她太清楚事情的真相了,她震惊地看着说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莫无咎,神情复杂。 莫无咎高大的身子或多或少地挡住了身型娇小的沐云溪,顾卫哲没有看见沐云溪一脸震惊的样子,他完全相信了莫无咎所说的话。 欣慰地笑了笑,已经帮沐云溪都换好药的顾卫哲拎着医药箱站起,对莫无咎叮嘱道,“嫣然还没有沐浴过吧?” 生怕这个好友会乱吃飞醋,顾卫哲赶紧解释道,“我是看她睡衣穿得还是早上的那一套。她这几天好不容易才稍微结痂的伤口在你照顾不得当的情况下有好些都裂开了,所以晚上帮她洗澡的时候要格外的小心。知道了吗?” 担心莫无咎没有照顾人的经历,离去前顾卫哲千叮万嘱。 莫无咎的眼里闪过诡谲的光,浅笑地应下好友“好心”的嘱托,在顾卫哲和沐云溪打过招呼之后,还有事情要问顾卫哲的莫无咎亲自送他下了楼。 清楚地听见他们对话的沐云溪烧红了脸,她的俏脸上交替地闪现了惊慌、尴尬和不安这多种情绪! 天!姐夫不会真的要帮她洗澡吧? 艰巨 沐云溪靠在床上,安静地翻看着拜托女佣给她找来的她最喜欢的保罗*柯艾略所写的《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这本书,间或地瞄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八点多,现在睡觉会不会有点太早? 原来她还一直在担心姐夫会真的听从那位俊逸医生的建议,亲手帮她洗澡,好增加什么夫妻之间的感情。 感谢上帝,自从那天医生来过之后,姐夫就没有再上来过,这令她安心不少。因此她才会有心情看得进去书。 这部手机也是用过晚饭之后那名叫小苏的小女孩递到她手里的,苹果公司最新上市的iphone5,说是“先生”的意思。 她现在又讲不了话,只能用手机写一下信息罢了,有必要给她这么好的手机吗? 沐云溪原本是打算莫无咎要是回房来,他一定要将这部手机还给他,要他给她换上一部普通的手机就好。 她忐忑地等了好多天,也没有听说他要来的事,这才拜托小苏给她找来书籍打发时间。 “夫人要现在洗澡还是睡觉前再洗澡?” 不知不觉,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十点十五分。沐云溪这几天差不多总是在这个时候休息。 沐云溪地掩口斯文地打了个呵欠,听见小苏的声音,揉了揉眼睛,目光从书上抬起,朝小苏温和一笑,将打好字的手机递到她的眼前:“现在吧。我有些困了。不好意思小苏,这段时间可能都要麻烦你……” “不……不用客气。” 小苏对沐云溪的客气有点不自在,同时眼底也有些困惑。 夫人在还没有嫁进莫家之前可都是趾高气昂,除了先生谁都不放在眼底,怎么现在成了名符其实的莫太太,还对她们这些佣人这么客气? 低头打字的沐云溪没有注意到小苏疑惑的表情,她在手机上写下:“小苏能帮我准备一下换洗的衣物吗?我……” “当然可以。”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苏能够清楚地感觉出来沐云溪身上散发出来的善意。 她手脚麻利的帮沐云溪在黑檀色的柜子里取出一套丝质睡衣,这些睡衣都是婚前莫无咎命人购置的,原本都是放在杂物间里。 在沐云溪意外受伤后莫无咎才命人都搬进他们的新房里来。 当佣人的自然不知道主子在想些什么,只是莫无咎怎么说,他们照做也就是了。 沐云溪没有费心地去看小苏为她准备的是什么样类型的睡衣,很自然地就认为应该与她现在身上穿的这套短袖长裤睡衣是差不多的就好。 小苏先是将睡衣放在床头柜前,再浴缸里的水全部放满,温度调好,把浴袍放在沐云溪很容易够得着的地方。 然后才折回将沐云溪搀扶起来,把她的手臂绕至自己的肩上。 别看小苏的年龄不怎么大,块头也大到沐云溪哪里去,可是力气却是不小。 沐云溪整个人身体的重量都几乎压在小苏身上,也没见小苏皱一下的眉。 配合沐云溪缓慢的步伐,小苏尽量在不触碰到沐云溪伤口的情况下,扶她进去卫生间。 “要小苏伺候夫人洗澡吗?” 沐云溪慌忙摇头,表示自己可以的。 让陌生人看自己的裸体,她实在没有办法克服那层心理障碍! “扑哧。” “你笑什么?”从沐云溪迷茫的眼神里,小苏读懂她眼神里的讯息。 “没有拉!我只是在想夫人你的脸皮很薄呢。” “嗯?”沐云溪再度给了小苏一个不解的眼神。 “因为我们都是女的啊。夫人你还这么害羞……” 这几天,每次只要她一提要帮夫人洗澡,夫人的脸上就会浮现不在的神情。 笑着摇摇头,小苏边拿着一条干毛巾铺在浴缸的边沿上,确定有了这层保护措施,夫人应该不会滑到之后,边扶着沐云溪缓缓地坐下。 沐云溪红了脸。 她也知道她们都是女的,她有的小苏都有,但是可能跟她从小在皇甫家,跟在冯奶奶身边学传统文化有关吧。就算现在上了医大,宿舍里的女孩子个别什么都不穿的在寝室里走来走去,还告诉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要她学她们一样,来个身体大解放什么的。她也还是没有办法转换观念,更别提当着另一个人的面袒胸露乳的了! 见沐云溪不说话,小苏以为她还在害羞,就体贴地开口道,“好了。既然夫人会不自在,那我就不打扰沐浴了。您要是好了的话……” 沐云溪赶紧点头,意思是就像前几天一样,浴室的门不锁,三十分钟后小苏再见来。 “夫人可是嫌小苏啰嗦了?好吧,小苏就不打扰夫人的雅兴了,我……” 沐云溪忙拉住小苏的手臂,面露焦急之色,急着解释,又苦于出不了声。 小苏不忍心,愧疚地道,“夫人,我跟您开玩笑的呢!我没不开完心的,您洗澡吧。嗯?” 沐云溪这才安心地笑了笑,巧笑情兮地望着小苏。 同为女生,小苏都不禁被沐云溪脸上的璨烂笑靥给迷住。 奇怪,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觉得先生这位青梅竹马有多好看呢? “那我先出去。夫人您先洗,不然等会儿睡就凉了。” “嗯。好。”沐云溪无声地点了点头,用唇型回道。 “您一个人没有问题吗?” 小苏还是有点不大放心。 “放心吧。” 沐云溪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经历过上次上厕所的事,她可是对怎么避免自己身上的伤有了充分的心得体会。 再说了,这几天哪一次她不是自己独立完成洗澡这项艰巨任务的?她相信这一次也一定能够顺利! “好吧。那您小心一点。”小苏将毛巾递到沐云溪的手里,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回。 “好。”沐云溪娇羞地对小苏笑了笑。 以前在皇甫家,身为少爷的贴身女佣,她一般不用做什么脏活、累活,但皇甫家等级制度分明,虽不会苛责下人,也是不容僭越的,什么事她都是亲力亲为。 她还没没有过被人服侍的经历呢,现在小苏对她这么好,她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沐云溪不怎么费力地脱去身上的衣物,其实经过这几天的休息,她的除了腿上的石膏还没拆,手臂上的已经不是很严重了。 要不是怕姐夫看出她复原的不错,她怕逃跑计划落空,这几天她其实不用小苏伺候她的。 幸好这几天姐夫都没再出现……腿不能沾水,坐在浴缸边缘的沐云溪小心翼翼地将毛巾放在水里沾湿,轻轻地在白如玉脂的身体游移。 就在这时,浴室的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专注于擦拭身体的沐云溪听见细微的声音,以为是因为担心她而去而复反的小苏。 语笑嫣然的转过头,在看见来人的高大身影时,心里一沉,动人的笑容立即冻结在了脸上。 浴室 姐夫? 沐云溪乌亮的水眸染上层惊慌,脸色绯红,在看清楚来的人不是小苏而是莫无咎的那一刻,她双手反射性地挡住羊脂,急忙地想要站起逃离有他的空间。 有过先前的几次经验,莫无咎洞悉了沐云溪眼里的慌张,他的长腿一迈,健臂一伸,毫不费力地就将挣扎不已的她困在自己的怀里。 “不……不要!”沐云溪在心里大喊,厌恶的感觉袭来,她恐惧地缩紧瞳孔,欲推开男人胸膛的双手,反被莫无咎人负在背后,动弹不得。 “看来,你复原的不错,嗯?”低哑如大提琴的惑人嗓音,听在沐云溪的耳里,宛若来自冬日夜晚的冷风,姐夫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这几天她的伤复原情况理想,她在计划逃跑么? 不,不可能的……这几天她都很小心的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一定是她多心了,一定是她多心了…… 如此折磨人的逗弄了好一会儿,男人轻佻的手指才准备从那诱人的小嘴里撤出,沐云溪瞅准时机,对着那可恶的手指狠狠地就是一咬! 浓郁的血腥味传来,沐云溪吓了一大跳,她怔愣地松开了口。 “怎么样?这味道好吗?” 低哑的嗓音仿佛来自地狱里吹来的阴风,沐云溪抬头,猛然地看见莫无咎眼里聚集的风暴,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却不允许自己示弱。 逞强地勇敢迎向那双骇人的黑眸,在沐云溪放大的瞳眸里,她看见莫无咎变态般地用沾满血的手指沿着她的唇线细细描绘。 血腥味在唇瓣边流连不去,沐云溪恶心地想要吐! 这男人真是太疯狂了! 对莫无咎的恐惧战胜了她所剩无几的勇气,沐云溪本能地将身子往后缩。 “放开我!放开……”口不能言,沐云溪只能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她别过头,不去看莫无咎邪魅的眼神,比先前更加用力地扭动着身子。 莫无咎的瞳眸更加深了,她的……敏感地摩擦着他的胸膛。 像是惩罚她之前的“无礼”,莫无咎粗暴地一把将她拉近自己,俯身嘴唇狠狠地压向她沾有他鲜血的唇瓣,强行灌入属于他特有的男性气息。 他在逼她开口说话! “最好是你能够找出她当初她为什么会失声的原因,不然以现在这种情况,我只能初步地判断她发不了音,是与她的心理有关系。或者,她只是在装聋作哑,目的是为了引起你的同情心?沐嫣然的为人你清楚,她现在的转变如此之大,不得不防。你不妨试探她一下,看她是真的哑了,还是我说的那两种情况之一。” 那天晚上他送卫哲回去,卫哲如此告诉他。 对沐云溪顶替成了沐嫣然嫁给莫无咎之事毫不知情的顾卫哲,完全把沐云溪当成了心机很重的沐嫣然的他,就算心里对沐云溪起了怜惜的心情,出于对好友的情谊,还是说出自己心中的猜忌。 身下的女人看上去是如此的无辜,但是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只不过是她在演戏罢了? 想到自己又有被欺骗的可能,莫无咎的吻逐渐参入了惩罚的成分! “不要……不要!”血腥随着他的舌尖味窜入口中,沐云溪在心里无声地呐喊,想要将他和他的血腥味驱逐出自己的嘴,她的舌才稍稍动了动,就被野性的莫无咎给逼退了回去。他技巧地缠绕住她的舌,疯狂地缠绕蹂躏,带来一阵阵令人难耐的酥麻。 沐云溪的身体像是有了它自己的意识一般,即使身为主人的她那么想要离这个狂野的男人远一点,她的身体还是背离了她作出了它自己的选择。 她躬身贴近他,柔软的……隔着衣料刺激着他早就苏醒的兽欲。 莫无咎倏然地放开对沐云溪的钳制。 获得自己的沐云溪睁开茫然地水蒙蒙的雾瞳,怔愣地看着解开衬衫,准备脱裤子的莫无咎,有那么几秒钟大脑完全停止了思考。 直到有着模特般标准身材的莫无咎狂野如猎豹般地向她靠近,眼里闪烁着危险的芒光,沐云溪忙不迭地从浴缸边缘站起。 她的脚才刚落了地,就被莫无咎扑倒在浴缸上。 痛!身体正面地撞上坚硬的浴缸,即使用手稍稍地缓冲了下撞击力,还是痛得沐云溪眼泪都几乎快要掉下来。 “看来,你比较喜欢这样的姿势是吗?我的替嫁小姨子?” 灵巧的舌头沿着她光滑的背部缓缓向上,来到她发热的耳廓,低醇如泉涧的嗓音,吐出的是鄙夷的句子。 沐云溪很想要大声地喊出,她才不,但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 男人似是也感应到了怀中女人的变化,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刮过她的背部,语气孟浪,“想叫就大声地叫出来吧。你不是真正的哑巴,简单的发音总会的吧?嗯?” 不!绝不!不想自己被看轻,沐云溪贝齿紧紧咬住下唇,不让一点的声音从口中逸出。 莫无咎却存心要和她作对。 “啊……”沐云溪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发出破碎的呻吟声。 那样青涩中带着妩媚,妩媚中又参入压抑的娇喘,是足以摧垮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薄弱自制力的,何况此时此刻莫无咎一点也没有想过要克制自己的欲望。 不过是一个有瑕疵的替代品,她永远不要指望他会对她心软! 狂肆 一场试探性的撩拨,成了彻头彻尾的狂肆掠夺。 苍白的面颊,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再经不起莫无咎的所求无度,在一波又一波的冲撞、入侵之后,沐云溪终于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即便是在他最粗鲁地占有她,她痛苦地拢起眉心,全程也没有一句尖叫和指责。 他是不是可以排除卫哲所说的那最后一种可能? 莫无咎冷冷地注视着昏厥在浴室冰冷地板上的沐云溪,白到近乎透明的白瓷肌肤,散发着我见犹怜的气质,是她的演技太好,还是他们都误会了她? 无论是哪种可能,他都决心不会让她影响到他的决定! 离去的步伐因无意中瞄见她蜷缩的身子而顿了顿,现在时节快要入秋,浴室的瓷砖又是沁凉冰寒,她会冷,也是正常的吧? 终于,莫无咎还是举步离开。 不过是一个暖床的工具,他何必费太多的心思在她的身上? 沐云溪发起了高烧。 小苏看见躺在床上因发烧而脸色绯红的沐云溪,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不该拨打个电话给先生知晓。 那天晚上,小苏守在浴室的门口,看见莫无咎来了,就识趣地退出房门。 还暗自替夫人觉得开心,因为那是夫人受伤之后先生为数不多的探望。 隔天,当小苏和以往一样推开门,没有看见躺在床上的沐云溪,强烈的不安迫使她往浴室走去。 在看见躺在浴室地板上一动不动,身子全部一丝不挂,整个人缩成一团。 除了打着石膏的腿上和逐渐痊愈的双臂,身上还有多处乌青,浴室里有淡淡的让人脸红心跳的糜靡气味,聪明的小苏立即就想到了昨晚在这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她怎么也想不到先生竟然会在侵犯夫人之后就这么丢下夫人,也不抱夫人回到床上! 小脸气得涨红,小苏擅作主张地替沐云溪洗尽身上的欢爱痕迹,又帮她套上睡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沐云溪安置在大床上。 喂她喝了点开水,祈祷不再受冷的夫人能够早点退烧! 躺在床上的沐云溪时不时地发出痛苦地呻吟声,小苏不安地探出手去,被她上升的体温吓了一大跳!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小苏叫来管家,本来对沐嫣然没有什么好感,不知道新娘早就被调了包的管家在进来之前已经打算任由沐云溪自生自灭。 但在亲手试过她的体温之后,也不由地暗自吃了一惊。 要是再不看医生,很有可能会弄出认命! 管家当机立断地给莫无咎去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人是秘书,说是莫无咎去国外出差去了。 “怎么办?管家?再这么发烧下去,夫人会出事的!” 徐管家打电话时小苏就在一旁,听到电话全部内容的她在管家挂了电话之后忍不住围上管家着急地问道。 先生对夫人一直不冷不热的,没有先生的命令,她根本不敢擅自给夫人请医生啊! “我会打电话给先生的好友顾先生,到时候,若是顾先生问起夫人是怎么发烧的,你就说夫人是吹太久的风,着凉了,知道了吗?” 管家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对夫人关心过头的佣人,严谨地吩咐道。 他已从小苏的口中得知夫人是怎么晕倒在浴室里,以及怎么发得高烧,但他不认为这么隐秘的私事先生会喜欢被他人给知道。 “知道了。管家。” 小苏柔顺地点点头。 她知道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的。 太好了!每次先生生病,顾医生都有办法药到病除,她相信这会只要顾医生出马,夫人再过不久也会痊愈的! 接到电话的顾卫哲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就算觉得男主人不在家,去好友家里看望他的新婚妻子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是提着医药箱去了。 看着躺在床上明明虚弱到不行,脸色还是泛着诡异红晕的沐云溪,顾卫哲庆幸自己还是来了。 拜托小苏在沐云溪的腋下放下体温计,时间那不多的时候,顾卫哲取出她腋下的体温计。 39。5度! 顾卫哲不可置信地盯着体温计上的温度,眉峰轻轻地蹙起。 “顾医生,夫人的情况很不乐观吗?” 看见顾卫哲对着体温计皱眉,一直在暗自观察给顾卫哲表情的小苏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问道。 “嗯。确实称不上好。” 顾卫哲实话实说,将视线从体温计移到小苏的身上,略带责备地看向她,“你们这些当佣人的是怎么搞的?主人生病了也不知道及时就医的吗?就算无咎因为出差不在国内,你们也应该更细心地伺候才对。” 以为小苏是因为莫无咎不在国内就偷懒,疏于照顾沐云溪,才会导致她这次的发高烧,斯文温和的顾卫哲语气略重地训道。 小苏无言地低下头,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夫人会弄成这样,她的确也有责任。 “对不起,我语气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看着小苏愧疚的样子,顾卫哲有些烦躁地将体温计收好。 他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对一个佣人发什么脾气! 小苏默然地摇摇头,目光飘向床上还昏迷不醒的沐云溪,双眸写满担忧,“夫人她……” “我先给她开点退烧的药。如果过一个晚上还是没有退烧。就要考虑送她进医院。” “不,不行的!先生不会允许的。” 小苏慌乱地摇着手。 先生在他们新婚的第一天就明确地下达过命令,不允许夫人走出这间房子半步的。 “为什么?” 小苏过于慌乱的态度引起了顾卫哲的猜疑。 他半眯着眼,盯着一脸惊慌的小苏。 生病就医,去医院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我,我也不知道。总之,总之顾医生还是问过先生的意见比较好。” “你们有没有告诉过先生,夫人生病的事?他有没有什么时候回来?” 顾卫哲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 听顾卫哲没有再追问沐云溪为什么不能住院的这件事,小苏一下子放下了防备。 她没有戒心地回道,“暂时还没有联系先生。不过先生应该会办完事才会回来吧。” “小苏,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厨房的人手不够,你还不快去帮忙。” 管家不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看见顾卫哲时对他点头示意。 “哦。好的。就来!顾医生,小苏失陪一下。夫人就交给您了!” 朝顾卫哲鞠了个躬,小苏利落地退出房间。 顾卫哲镜片后的眸子闪了闪。 无咎是不是瞒了他些什么? 为什么他家的佣人会言辞闪烁不定,徐管家又一副防着佣人说错话的样子叫走她? 严守秘密 莫无咎刚下飞机,出了机场大厅,打开手机,就很多未接来电,留言内容都已经自动地转接到语音信箱。 正午,属于海滨城市的z市即使进入夏末,阳光还是相当地刺眼。 戴上别在胸前的墨镜,莫无咎走出机场。 司机赵树海早就毕恭毕敬地等在机场停车场的门口。 莫无咎办事讲究效率,不盲目追求炫目和拉风,他日常办公代步用的都是以舒适、安逸为主的商务车。 即便如此,他的那辆全球限量版豪华商务车梅赛德斯奔驰“唯雅诺”还是凭借它那全新的前脸设计、特殊的亚光漆面以及那采用全球最新技术的可调光式全景天窗及尾部车窗还是轻而易举地就为它赚取了不少的回头率。 无视众人羡慕的目光,一出机场门口就看见自己的爱车和司机的莫无咎,优雅、从容地踱步至赵树海等候的方向。 余光瞄见熟悉的身影,担任莫无咎司机多年的赵树海立即躬身打开车门。 开修长、笔挺的双腿迈进车身,莫无咎坐进后驾驶座的位置,司机赵树海训练有素地关上车门。 “去公司。” 简明扼要地下达命令,坐在后驾驶座上的莫无咎升上车窗,阻隔窗外过于热情的阳光。 掏出手机,经过近十个小时长途飞行的莫无咎这才闭上眼,逐个接听那些未接的语音留言,当是放松休息。 第一通电话留言。 “英明、伟大的总裁,我是您任劳、任怨的秘书沁沁。您负责、尽心的管家来电5个,告知您体弱、多病的太太连日高烧不退。盼贵人事忙的您听到留言后给您劳心劳力的管家回一个电话。goodbye,祝您这次出差一切顺利!您不管何时何地都心系公司的全能秘书、蓝沁沁。” 一通饶舌但意思详尽的留言。 莫无咎还真是佩服蓝沁沁,明明能够简单的用一句“总裁,你管家来电,你老婆高烧不退,盼回电”这类的留言内容竟然能够像裹脚布一样又长又臭地说了一大通。 要不是她的学历上写明,她没有出国留过学,他还真的怀疑她是不是曾经是他英国的一位好友琉亚的学妹。 都这么聒噪! 他更佩服的是自己!竟然有耐心听她把这通不痛不痒的留言给听完! 如果不是她真的具备卓越的办事能力,最重要的是,她不会像别的秘书那样费尽心机地想要和他上床,然后妄想坐上总裁太太的宝座。在录用她三年的时间里,也没有任何迟到早退的记录,不然,他早就因为她没大没小的态度而开了她了。 语音提示,有关蓝沁沁的留言共有五条,除却第一条,其余全部是与公事有关。 莫无咎一一将蓝沁沁所报告的事情记在脑海,语音信箱里传来管家的声音,“少爷。老徐和您的秘书联系过。蓝秘书告诉我,您要下周才能回来。是这样的,那女人好像发高烧了。我担心放着不管,再这样下去会闹出人命。联系不到您,又记得您吩咐过,不许那女人出别墅半步。所以老徐折中地想了个办法,擅自做主打电话请了顾医生来。希望您能够体谅。” 管家的第一通留言。 知晓莫家和沐家纠葛的徐管家打心眼里不喜欢沐嫣然,所以在不知道新娘已经被“偷梁换柱”的他,也不称沐云溪为少奶奶,一律嫌恶地以“那女人”替代。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 啧,那个女人还真是脆弱。 莫无咎面无表情地继续听着,语音再度自动跳转到语音信箱。 管家的第二通留言。 “少爷!是我!少奶奶高烧不退,引起扁桃体发炎。顾医生说必须送进医院,怎么办?” 浓眉轻轻地蹙起,有需要到送医院的地步吗?该不会是苦肉计吧? 管家的第三通留言。 “少爷!那女人上吐下泻的,脸色发青!顾医生说如果再不送医院就医,就得给她准备后事了!” 听到这里,莫无咎的心脏骤然地缩紧! 他都还没有从她口中试探出沐应杰在进行什么计划,他的报复计划才有了个开端,他不允许毁在她的手里! 莫无咎急急地按下第四通留言,紧接着是第四通留言。 “对不起!少爷!顾医生说必须送那女人去医院!我……我真的担心她那样下去会闹出人命。” 眉心紧紧地攒起,徐管家最后到底有没有送那女人去医院? 莫无咎翻遍了所有管家的语音留言,但是关于管家的留言就只有这么多,他并没有落听任何一条。 该死的! 莫无咎在心里低咒。 “您有最新留言,您有最新留言……” 莫无咎还没接起,十五秒过后,电话已自动进入语音信箱。 “无咎,是我。你是怎么搞的?打你电话一直都在语音状态!还有,我不是让你要好好照你老婆了的吗?我不管你娶她的动机是什么,既然你娶了她,就要好好对人家负责。你知不知道医院里的医生说,再晚个一个小时送进医院,你回来后就只能看见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你……” “你们在哪家医院?” 打断顾卫哲的还未说完的指责,莫无咎迅速地接起电话,沉声问道。 “无咎?该死的!你总算知道接电话了!你知不知道……” “你先告诉我,你们在送嫣然进医院的有没有被媒体跟踪?” 顾卫哲的话才说道一半,再度被莫无咎给打断。 最近几年异军突起的“四方海运”总裁,z市最有价值黄金单身汉,外界备传患有“不举之症”的莫无咎和一直担任z市物流界龙头老大的“天启物流”千金,z市的独生女,与多名青年才俊均传出绯闻的沐嫣然完婚这条新文在他出差前就顽固地占据z市各大实体报业和网络新文版面的头版头条。 要是现在沐云溪被送进医院被媒体给获悉,依媒体“兴风作浪”、“添油加醋”的作风,难保沐云溪只是个替代品这件事不会被捅出去! 这样会妨碍他全盘的计划!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这类的事情发生! “媒体?你老婆都快病得奄奄一息了,你还有空关心媒体会不会报道什么负面新闻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吗?” 电话那头的顾卫哲微蕴。 “卫哲,我有我的考量,详细情况见面再说。现在,麻烦你告诉我,嫣然在哪家医院。” 谁是少爷 莫无咎的薄唇紧泯,强势中带点命令的语气,令电话那头的顾卫哲有些不快。 “z市附一医院,513病房。” 沉默片刻,不想因为这件小事导致两人关系变僵的顾卫哲还是将沐云溪住院信息告知给了他。 得到想要的讯息,莫无咎拿下蓝牙耳麦,对前座的司机吩咐道,“赵叔,改去附一院。” 透过后视镜看了莫无咎一眼,司机赵树海关切地问道,“先生身体不舒服吗?” 以往先生出差回来,第一个回的地方就是公司,这次临时改去医院…… “不。只是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处理一下。” 莫无咎没有多说,赵树海也就不便多问。 车子驶入双向变更车道,赵树海调转方向,银白色的“唯雅诺”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一束银色的光,奔驰在z市正午相对通畅的路面。 行驶了近四十分钟,“唯雅诺”在z市附一医院的停车场停下。 “等等。赵叔先别停车,您帮我看下附近是不是有狗仔。” “好的。” 赵树海探出头,四下环顾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影,莫无咎这才命令他在这里停下就好。 车子停稳,赵树海先行下车,站在后排的位置,恭敬地替莫无咎打开车门,并且询问他该在什么样的时间段方便接莫无咎回公司。 胯下奔驰商务车,莫无咎低头瞄了眼他手上的“江诗丹顿”腕表上的时间,抬头对司机吩咐道,“四点钟准时来接我。” 四点半他还有个会议要开,从医院去往公司,算上堵车的时间,半个小时差不多刚刚好。 “好的,您慢走,先生。” 赵树海躬身送莫无咎离去,乘这段时间,他可以开车子送去4s店给车子做做保养。 即便赵树海先前确认过,这家医院并没有埋伏着惹人厌的记者,为了以防被“好事者”认出,爆料给八卦周刊,莫无咎还是谨慎地戴上墨镜,才迈着笔挺的步伐走进附一院的大门。 附一院是z市有名的贵族医院。 能够付得起附一院庞大医疗费用的病患家属,大都属于非富即贵的类型。 收费高,与之匹配的硬件和包括服务在内软件条件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身材高大、气质沉稳的莫无咎一进医院大厅,都立即有年轻的护士红着脸上前来询问是否有需要咨询的地方。 天呐!好帅的人!好像从电视里走出的电影明星!但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又和只靠脸蛋赚钱吃饭的明星有所不同! 年轻的护士直勾勾地盯着戴着褐色雷朋墨镜的莫无咎,问话的距离之近,只差没有全身贴上来。 现在的医护人员都这么“热情”么? 莫无咎凝视着脸颊泛红的护士,褐色墨镜后的黑眸闪过一丝嘲弄。 呵呵,如果她知道自己就是最近占据z市各大新闻版面,传闻甚嚣的“不举”的当事人,不知道还会不会用这种“露骨”的眼神勾引他。 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邪肆笑意,莫无咎嗓音迷人的开口,“你好!我想询问一下,你是能够带我去513病房。因为我是第一次来,所以……” “当然可以!513病房是吗?请您随我来!” 不等莫无咎把话说话,有着可爱苹果脸蛋的护士便忙不迭答应下来,热心地走在前头带路,同时不忘时不时地回头,用余光偷瞄高大帅气的莫无咎。 呼!没想到这位帅哥不仅人长得好看,声音都这么迷人!天哪!真是a+++,男人中的极品,极品中的男人! 他们医院的患者大部分都是有钱人的多,但是很多有钱人都是长得秃头、大肚子,不然就是穿金戴银,一看就知道是个暴发户,很少有像这位帅哥一样的,举手投足之间自然地流露出一种贵族之气。 光看他手中的那一款雅诗丹顿手表,天哪!价值起码和一辆大众途观差不多,至少要20,30万吧? 长得苹果脸蛋的眼眸晶亮地望着莫无咎手中的腕表,视线再移到莫无咎身上价值不菲的贴身西装,天哪,不知道麻雀变凤凰的事情能不能够落在她的身上。 要是她成功地成为这位先生的女朋友,再要他送她房子、车子,那她在同学之间可就真的神气了! “谢谢您。护士小姐。” “咦?” 自顾自出神的年轻护士听见莫无咎向她道谢,一双水眸困惑地对上他。 莫无咎没有答话,他指了指病房上的编号。 啊!原来她已经把人给带到了!真是的,她没事要走这么快干嘛! 在心里懊恼地骂了自己一通,年轻护士朝莫无咎绽开一个甜美的笑靥,“不好意思。呵呵,我刚才在想工作的事。我……” “呵呵!没事!多谢护士小姐您的带路。” 客气有礼地打断护士多余的解释,莫无咎赶人的意图明显。 他以为他没有发现她眼里的贪婪吗? 女人,是奢侈品天生的奴役者。为了追求所谓的名牌包包、名牌服装,可以牺牲自己的身体,甚至是灵魂! 宽大的雷朋墨镜阻挡了莫无咎眼里的轻蔑,年轻护士一点也没有察觉,还想要和莫无咎再聊上一会儿。 “无咎。你总算来了!咦!这位是?” 病房内听见门外交谈之声的顾卫哲一打开病房的房门,就看见莫无咎在和一位长相还算是可爱清秀的护士在说话。 “一位好心的护士小姐。嫣然的情况怎么样?” 莫无咎简单的解释,没有再理会那位护士便绕过门口的顾卫哲,走进病房。 年轻护士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同样俊朗帅气,比之莫无咎多了些人文气质的顾卫哲,在顾卫哲温和地对她笑笑关上门后,她吐吐舌,在转身离开之际,暗自记住了病房号。 她倒要弄清楚,这个同时“容纳”过两个顶级帅哥的病房里住着的是哪一位幸福“人儿”! 关上病房的房门,顾卫哲身形一转,也跟着进屋,回答莫无咎先前的问题,“不好。一直在发烧说胡话。但是她的喉咙又没有好全。所以只能发很单调的音,我听大大清楚。只听她大概叫着什么少耶,少耶的。喂,无咎,沐嫣然之前有认识叫少耶的人么?” 沐嫣然还在昏迷不醒当中。 顾卫哲给莫无咎搬来了一张椅子,给他倒了杯水。 “少爷?” 握住水杯的莫无咎喃喃自语着,偏头思索着些什么。 猛然地,他们新婚的那天晚上,沐云溪写在纸条上的字迹内容跃入了他的脑海里! 莫无咎倏然地从椅子上坐起,手中的开水洒了出来。 她不是宠物 莫无咎猛然地从椅子上站起,手中握着的杯子里的开水都溢了出来。 滚烫的开水溅在他的手背上,泛起了一大片的红。 “少爷……少……爷……” 躺在病床上的沐云溪没有血色的嘴唇蠕动着,声音微小又沙哑。 将她细如蚊声的呓语听得清清楚楚地莫无咎脸色一沉。 果然,卫哲听见的不是“少耶”,而是“少爷?” 这该死的女人!她竟然在成为他的女人之后还胆敢记挂别的男人! 莫无咎脸色阴郁的一步步靠近病床,被注意到他手上烫伤的顾卫哲给一把拉住,拖着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真是的,无咎,怎么这么不小心!可一点也不像你!” 顾卫哲拖着莫无咎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他手背被烫到的区域,然后又重新领他在刚才的椅子上坐好。起身正要按下护士铃,要护士过来给他的手背上点药,被莫无咎另一只手给拦住。 “无咎?” 顾卫哲不解地抬头看向莫无咎。 “你忘了,我也是在英国皇家空军待过的人吗?当年枪林弹雨的训练,我都熬过来了,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眼里。” “烫伤可大可小。最好还是叫人看过保险一些,你……” “不用了。卫哲,这几天为了嫣然生病的事,肯定麻烦你不少,现在我回来了,我想亲自照顾她,好吗?” 莫无咎摘下墨镜,别在衣领上,搭上顾卫哲的肩头,一脸“诚恳”的说道。 顾卫哲认真地看着莫无咎的脸,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犹豫再三,他还是把这些天堵在他心里的困惑问出,“你的老婆交给你照顾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是我还是想要弄清楚,为什么你的管家还有那名照顾嫣然的女佣,从一开始就激烈的反对我送嫣然进医院治疗?无咎,你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 顾卫哲和莫无咎之间的交往向来坦诚,他也就问得直接,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 “不允许嫣然轻易外出的确是我的意思。卫哲,你应该清楚外界都在传些什么。要是嫣然频繁的在外头抛头露面,和婚前一样与各种不同的男人传出绯闻,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夫人,你认为这种负面的新闻传出对‘四方海运’的股价会一点影响都没有吗?” “你指的是你‘不举’的传闻?这根本就是你自己放出的假消息。身为你的家庭医生,以及时不时地帮你打发那些莺莺燕燕,我再清楚不过你那方面有多‘行’!说到这个,你当初放出你‘不举’的消息,为的就是试探沐家父女贪婪的程度。现在,他们已经如愿以偿地上了你的当,你要一举吞并沐英杰占有百分之四十股份的‘天启物流’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澄清那方面的假消息?只要你公开澄清了那条假新闻,再公然和嫣然出双入对几次,流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何必要限制嫣然的自由。” 顾卫哲并没有轻易地就被莫无咎说服,他提出自己的看法。 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觉得无咎的说法有些牵强。 “我说了他们就会信了吗?” 嘴角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莫无咎看了顾卫哲一眼,转身走到沐云溪的床边,坐在床沿上,指腹轻刮着她惨白的脸颊。 “什么意思?” 顾卫哲跟了上去,要莫无咎解释清楚。 “卫哲,你应该清楚。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事情是光靠一张嘴很难说得清楚的。就算我公然和嫣然出双入对,媒体也未必就真信了我那方面没有问题。我和嫣然以后的婚姻生活依然会受到众人的关注和议论。” 莫无咎执起沐云溪柔弱无骨的手,凝睇着依旧轻声呓语唤着“少爷”的沐云溪,低垂的眼底闪过嗜血的光。 不太习惯莫无咎对云溪的亲密举动,顾卫哲别过头,陷入沉默,不得不承认好友的观点是正确的。 人们宁愿相信那些负面的、爆炸性的新闻,也不愿意深究里头是怎样的真相。 媒体也只顾满足大众的窥视欲,哪里会顾及到这样做是不是会干扰到当事人的正常生活。 “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这么一直软禁着嫣然吧?她是人,不是宠物。不是你关在房子里,她就会每天开心地围绕着你转的。” 宠物吗? 呵呵,这个想法好极了! 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莫无咎对着顾卫哲眨眨眼,“怎么会呢。就算我打算软禁她,以嫣然的性格也只会闹得更加人尽皆知而已吧?” 顾卫哲想起沐嫣然那三天两头往夜店跑,时不时地登上社会新闻的频率,也不免觉得好笑。 无咎的这个青梅竹马从还未成年之时就爱玩,爱疯,要把她关在房子里,的确会是闹事的那种人。 “听你这么说,你心里已经有打算了?” “嗯。你放心吧。你说的,既然我娶了她,我就对她负有责任。无论我打算如何对付沐家,她是无辜的。更何况,亦扬都快要再度二婚了,还有一个四岁大多的女儿。听说烈也有个八岁大的儿子,奉子成婚也只是迟早的事。我们的年龄差不多,再过几个月我也步入三十岁的大关了,也是时候该有个家。现在既然有个现成的老婆,是该好好地经营这一段婚姻,不是吗?” 莫无咎在a市有几个相当要好的死党的近况,顾卫哲相对还是比较了解的,的确有那么一回事没错。 好好经营一段婚姻的想法是很好没错,问题是……和骄纵任性的沐嫣然? “我想你这几天应该也发现了。嫣然自从嫁给我之后性子收敛不少。我想嫁人这件事也让她成长了,以后我们会好好地相互彼此适应。卫哲,你会支持我的,是吗?” 莫无咎轻拍着沐云溪的手背,温暖的触感使得呓语中的她慢慢地松开了紧蹙的眉心,露出安心的笑容。 将莫无咎和沐云溪的这一良好互动都看在眼里的顾卫哲,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是当然。” “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你再打电话给我。” 顾卫哲比出一个打电话的姿势,放在耳际,对莫无咎说道。 “好。”莫无咎起身,送顾卫哲到门口。 送走顾卫哲,莫无咎原本噙笑的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缓缓地靠近病床…… 开口说话 “起来!”昏迷中的沐云溪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一道粗暴、霸道的命令自头顶上方响起。 喉咙传来火烧火燎般的干涩,沐云溪两道秀气的眉心紧紧地蹙在一起,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理会那道不友善的声音。 “你给我起来!”头顶上方的声音又加重了语气。 这声音好恼人! 沐云溪试图撑开沉重的眼皮,想要看清楚这恼人声音的主人是谁。 然而,在她还没有成功地睁开眼睛瞧清楚头顶上方那道不悦的声音来自何人之时,她的脖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狠狠地掐住。 呼吸瞬间从空气中抽离,沐云溪涨红了苍白的脸,发出剧地的极其难受的“咳咳咳”的声音,眼眶太过痛苦而溢出泪珠。 很快,她连“咳咳”的声音都再也发布出来,因为骤然消失的空气和脖子传来的紧致感,使得她根本没有一点发生的空隙。 求生的本能使得沐云溪使劲地摇着头,用尽全身的力气企图掰开钳制住自己脖子的双手,但是不管她如何使力,钳制住她脖子的那双手就是纹丝不动。 沐云溪费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谁在恶作剧,旋即,便被近在咫尺的阴沉俊脸给吓了一大跳。 “姐……姐夫?” 如磨砂般沙哑的声音,那么微弱,那么几不可闻,然而沐云溪还是听见了,她确信,这的确是她的声音没错! 她可以说话了!她总算能够开口说话了! 沐云溪忍不住一阵兴奋,高兴的笑容没能维持几秒便因为呼吸越加地不畅而瞬间凝结在了唇边。 她痛苦地皱起眉头,脸色因空气迅速的消失而变得胀紫一片。 该死的女人!她以为是她的少爷来看她了,才露出这种魅惑人心的笑容么? 莫无咎沉浸子在方才的愤怒里,他只看见沐云溪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根本没有听见她发出什么声音,就先入为主的判定,她又是在唤着她的少爷! 呵,还想着她的少爷会来救她吗? 莫无咎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目光阴狠地瞪视着陷入痛苦挣扎的沐云溪,该死的贱人!和她的母亲一样! “为……为什么?” 沐云溪双手企图扯开脖子上那双“痛苦之源”的手,望向神情阴骇,宛若来自阴间索命使者般的莫无咎,蓄着泪水的美眸里溢满了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姐夫想要知置她于死地? “你能够开口说话了?” 莫无咎阴霾的双眸闪过一丝讶异,掐住沐云溪纤细脖颈之间的力道不自觉地有些松开。 沐云溪乘这个空档推开莫无咎,她趴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黑色的发丝零星地垂落在脸颊。沐云溪狼狈地她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珠,抬眸倔强地看向他,问出心底的疑惑,“你……你……想要杀我?” “你能够开口说了?” 莫无咎并没有回答沐云溪的问题,他就那样如雕塑般站立在病床前,冷眼看着沐云溪痛苦喘息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把方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沐云溪本来想要回答,她不是哑巴,能够开口说话是自然的事情。 但是在看见莫无咎一脸阴鸷的表情时,她一下子被他骇然的表情给怔住,愣愣地望着他,忘记了回答他的问题。 “你可以开口说话了,是吗?嗯?你才能够开口说话,就喊着你家少爷,你的第一次给的就是他吗?还是你拥有过太多的男人,少爷只是其中一个?” 莫无咎没有给沐云溪辩解的机会,倾身寸寸逼近躺在床上还在微喘着气的她。 抬手狠狠捏住沐云溪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眼神锋利如刃。 他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她的第一次……她的第一次不是被他给强行夺走的么? 沐云溪觉得莫无咎问得问题是那么无稽,被他手上的力道捏得生疼,沐云溪抬起绵软的手臂,欲会挥开他逾越的手。 “回答我!” 莫无咎反手扣住沐云溪的手腕,用力一扯,她柔软的胸脯便撞进了他坚硬的胸膛。 痛!可恶!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要弄疼她!她是欠了他,还是得罪过他? 他凭什么总是用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 用力地推开他过于靠近的身体,沐云溪赌气地不发一语,沐云溪紧咬着贝齿,抬头眼神倔强对与他对视,她倒想看看,他究竟还能如何折磨她! 莫无咎阴鸷地注视着她因生气而涨红的脸颊,那咬住的唇瓣甚至发出润泽的色泽,诱人采撷,他酷寒的俊脸上漾开一抹俊邪的笑意,“不说是吗?” 他的语气轻柔,沐云溪却感觉到全身都窜起一阵彻骨的寒意。 她的他像是一只伺机准备撕咬猎物的猛兽,而她是等待被凌迟的羔羊。 被阴冷的表情所骇住,沐云溪惊恐地往后退。 要逃,已是太迟。 他的手臂钳制住她不足一握的纤腰,密切贴合两个人的身体,唇毫无预警的落下,粗暴、蛮横,充满惩罚和掠夺的意味。 他把她当成了什么? 一个没有知觉,任他予给予求的充气娃娃么? 沐云溪羞愤地拼了命的捶打他的胸膛,然而对于有过英国皇家空军服役经历的莫无咎说,她的那点力气无异于是螳臂当车。 她的反抗无疑激起了他体内的潜在的征服欲,他的不由分说地行地撬开她的贝齿,不给她任何放抗的余地,霸道地灌入属于他特有的男性气息。 放开!放开我! 舌头被他强行地缠绕、吮吸,沐云溪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用更加激烈的反抗来表达她绝不会臣服在他的暴力之下! 莫无咎的耐性已告磬。 他猛然结束两个人激烈的吻,俯身单手撑在病床上,将她困在他和床之间,烫人的视线锁定沐云溪因染上怒火而显得尤为晶亮的眸子,露出要笑不笑的弧度,另一只手的食指指腹在她白皙凝华的脸颊上流连不去,语气轻柔如海面的凉风,“身体恢复得不错,嗯?” 折磨 真正疯狂的折磨才刚要开始。 沐云溪瞠大一双惊恐地眼睛,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不断地在向她靠近。 视线对上他漆黑的双眸里毫不掩饰的赤裸的欲望,沐云溪骇然地倒抽一口凉气。 前几次他疯狂在她体内掠夺的可怖的记忆像海啸般汹涌地缱绻而来,她还清楚的记得,她全力挣扎的结果是怎样被他的力量狠狠地击溃! 沐云溪手肘撑在床上,不断地向床头挪去,双眸充满戒备和不安地瞪视着他。 她惊恐的模样莫名愉悦了他的心情,他享受征服带来的快感! 莫无咎的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抬起她的下巴,“现在才知道害怕吗?” “疯子!” 这一次,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当着他的面吐出这两个字。 莫无咎的面容一僵,眼神迸发出狂野的怒火! 好极了!她果然已经能够开口讲话,她重新开口讲话的第一个人唤的是她的男人之一,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疯子! “很好!我会以行动告诉你,怎样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疯子!” 他高大的身子覆压上来,双手强行扯裂她身上的病服,露出她……一大片雪白的凝脂。 有那么一秒钟,沐云溪因为太过震惊而完全反应不过来发什么了什么事! 直到纽扣迸裂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才回过神,指尖发颤地拢住单薄的病服,沐云溪不可置信地瞪着近在咫尺的他! 这里可是医院啊!随时都会有护士进来查房! 对了!护士! 她记得,每一个床位都该有护士铃才对! 沐云溪一手揪拢衣领,另一只乘莫无咎不注意,偷偷地伸向床旁边的按钮。 她的意图轻易地就被他所洞穿。 “只要你按下去,我不介当着其他人的面占有你。基本上,我认为这个主意好极了。你以为呢?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妻子,我要你履行夫妻的义务,你认为医护人员有权利阻止夫妻之间做些亲密的事情吗?” 他俯身在她的耳畔吹着热气,用戏谑中夹杂着残酷的口吻,冷冷地道出威胁的语句。 沐云溪即将要触碰到按钮的手倏然地一僵。 她不认为这个男人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因为她还清楚的记得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在姐姐才离去不远的时刻,在院子里强行得要了他! 沐云溪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她愤怒地瞪视着他,美眸燃起熊熊的火焰,就算每说一句话,喉咙都会传来刀割般的痛楚,沐云溪还是执意地勉强出声,“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我不是姐姐,你要……娶的人也不是我!你没有权利……没有权利这么对我!” 就算她的声音还是沙哑得厉害,每说出一句话喉咙都像是灼伤般疼痛,沐云溪还是很庆幸自己这次总算能够顺畅地表达式出最的意思了,嘴角忍不住微微地上扬。 “没有权利吗?婚礼当天穿着名家设计师设计的婚纱的新娘时谁?你现在的手上戴着的是谁给的婚戒?新婚那晚是谁熟悉了你肌肤的每一寸的敏感……” 莫无咎每说一句话,身体就靠近她一分,“住口!你给我住口!出去……你……咳咳!” 他的靠近令她倍感压抑,他所说的话令她相当得为之气结,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强词夺理到这种地步的! 沐云溪的笑容冻结在唇边,也许是喉咙才刚刚恢复,不宜说太多话的缘故,在吼完以上的话之后她就难受趴在床边剧烈地咳了起来。 喉咙……她的喉咙真的很难受…… 要指望眼前的男人良心发现帮她叫来医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喉咙实在太难受了,顾不得莫无咎的威胁,沐云溪左手紧紧地揪住衣领,右手颤抖伸向护士铃,被事先看穿她意图的莫无咎给猛然地钳制住。 他用力地一扯,大掌环上她纤细的腰身,低头俯视她因痛苦而紧皱的眉峰,莫无咎最的嘴角泛起阴冷的笑容,“喉咙难受是么?” 沐云溪别过脸,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她以为自己这次不配合必然会再度引起他的冷嘲热讽,然而她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男人有任何的动静。 难道他终于肯放过自己了? 沐云溪奇怪地转过头,目光对上他的,发现他正真专注的看着什么,那目光太过炙热,太过邪妄。 沐云溪的心里隐隐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她病服的领口早就因为他们刚才的撕扯而松开。 色狼! “啪!”强烈的羞辱感使得沐云溪想也不想地抬手打了莫无咎一巴掌,绯云布满娇俏的脸颊。 好样的! 这女人竟敢掌掴他! 莫无咎的脸上充满了风雨欲来的暴戾,他舔了舔火辣的嘴角,棱角分明的俊脸绽开邪乎的笑意,勾起她的下巴,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亲爱的云溪,你知道吗?女人就是要有点脾气,对男人来说,征服起来才有足够的有挑战性。这一次,我会让你彻底的在我的身下求饶!” 这是他怒极的征兆! 他不再给沐云溪任何开口和反抗的机会,他倾身覆在她的身上…… 沐云溪因他太过孟浪的举动骇然地倒抽一口凉气,她的理智为他的行为感到愤怒,她的身体却脱离了她的意识,不受控制地火热了起来。 “不要……不要……救命……救……啊……” 沐云溪想要呼救,身体可耻的起了不该有的反应,她喊出口的呼救也荒腔走板地成了破碎的呻吟。 欲哭无泪。 “不要……不……要……啊!求你……求你……” 身体传来的一波波致命的快感已经叫沐云溪开始分不清,她是求他放了她,还是求他赐予她更多的欢愉…… 她的求饶刺激了他的神经,莫无咎加快了他侵略的速度,沐云溪无力地攀住他的肩膀,沉溺在他带来的无限地激情里。 沐云溪痛苦又欢愉地呻吟着,喉咙渐渐地沙哑到只能发出很微弱很微弱的声音。 只有性没有爱的欢爱注定是每一个渴望被爱女生最大的梦靥。 心知肚明 失去纽扣的病服大敞,露出雪白的凝脂,黑如瀑布的发丝,微湿地散乱地贴在布满红潮的脸上,长如蝶翼的睫毛垂覆而下,眼眸紧闭,眼眶还有未干的泪滴。 莫无咎面无表情的套上裤子,来到床边,居高临下注视着因为承受不了他过度索取而昏迷过去的沐云溪。 她的脸色该是苍白的,但是因为才刚经历欢爱的缘故,白皙的脸颊呈现一股胭脂色层的媚态。 如果,当年的唐婉怜也有这样的姿色以及不管和多少个男人上过床,在床上的表现都那么生涩又敏感,那么也就难怪,会有那本事弄得他莫家鸡犬不宁了。 莫无咎嘲讽地一笑,伸出手指,用力地揩去她眼角的一滴泪,送至唇边,伸出舌头,轻了一舔。 是涩的。 这种苦中含涩,涩中夹杂着苦味的滋味,他有多少年没有尝到过了? “真正的难过是流不出任何的眼泪,因为真正的难过是没有任何眼泪的。”有一双空洞的眼神的主人,曾疯狂地掐着他的脖子,告诉他这个真谛。 所以,他不再相信眼泪,也逐渐忘了怎么哭。 还记得怎么流泪的人是幸福的。 从今往后,他会教会她遗忘,什么是幸福! 没有忘记四点半还有一个会议要开。莫无咎抬手看了下表:三点半。 还有一点的时间,不能让护士进来收拾残局,否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间病房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还没有蠢到要给这家医院制造任何茶钱饭后的谈资。 附一院的每一间vip病房都有干爽的储物柜,里头有护士提前准备好的换洗的病服。 不带丝毫欲念的帮沐云溪擦尽身子,莫无咎从储物柜里取出干净的病服,给她换上。 转身,头也不回地把房门给带上。 “累死人了!莫无咎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我不就领你比别人高了一点点,高了一点点的薪水吗?需不需要人在国外也打电话回来让她加班加点啊!靠!这熬夜多伤身啊,我都感觉我的皮肤没有以前水嫩了!我要是嫁不出去,你对我负责啊?” “四方海运”总裁处,蓝沁沁捶了捶酸痛到不行的肩膀,一个人自言自语,仿佛莫无咎的人就站在他的跟前。 莫无咎特别喜静的人,就算总裁处占据了整座“四方海运”整整一个楼层,在这里办公的人也只有他和她的秘书蓝沁沁。 总裁在国外出差还没有回来,整个楼层就她一个人,蓝沁沁才敢这么放肆地大喇喇地将心里的抱怨给说出口。 “蓝秘书,你确定你的薪水只有比其他公司的总裁秘书只高出一点点吗?” 突然响起的低沉音调令捶肩捶到一半的蓝沁沁动作兀地一僵! 这声音她相当之熟悉……又能够没有通过她就可以进来门外需要指纹识别的玻璃大门的人…… “嗨!我伟大英明的总裁!欢迎回来!国外的洽谈会进行的顺利吗?您刚下飞机?肚子饿不饿,要不我去茶水间……” 蓝沁沁脖子僵硬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对莫无咎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心里却是叫苦不迭! 真是要命!这个大恶魔是什么时候回国的?也不和她这个秘书支会一声!她之前给她留了那么多通的留言也不给她回一个! “不用。” 莫无咎截断蓝沁沁未说完的话,通常他这个秘书大献殷勤的时候,往往都是做错事的时刻。 他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高大的身躯迫近坐在电脑桌后头的蓝沁沁,挑眉重复她刚才的话,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不,不,不,总裁您听错了,您听错了啦!我再说我那个房东!因为他老爸姓莫,他老妈姓吴,他老爸又死一个念旧的人,所以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莫吴旧。” 蓝沁沁绽开一个绚丽的笑容,大眼睛眨啊眨的,原本姣好的五官更添妩媚风情,朝莫无咎猛放电。 就算总裁被传“性无能”,只要不是性取向也出了问题,应该能够看得出她是个美女,美女都说什么都可以是被原谅的吧? 蓝沁沁嘴角的笑容越发扩大。 他听她在鬼扯! 这个女人还真是伶牙俐齿,有能够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那种天分! 莫无咎盯着那张足以让大部分男人都动心的容颜,忽然左手勾起她纤细的下巴,性感的薄唇笑得邪肆,“如果你嫁不出去,要我负责,嗯?” “可……可以吗?” 蓝沁沁看着莫无咎近在咫尺的俊脸,咽了咽口水,全然没有平日里精明干练的模样,问得傻气。 莫无咎的笑容一敛,他站直身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冷冷的睨了眼脸颊绯红的蓝沁沁,面无表情地道,“别问些愚蠢的问题。” “什么嘛!我就是随口这么一问!总裁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蓝沁沁故意嘟起粉唇,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给莫无咎,好掩饰自己刚才一时失言的尴尬。 莫无咎精明的目光落在蓝沁沁强力试图镇静的脸上,似乎是在察看她刚才到底是无心之语,还是真的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他不是一个自恋的人,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莫无咎还是选择把话给说清楚。 深深地注视了蓝沁沁一眼,沉声道,“我当不当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的心里最好不要有别的念头。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一个已婚人士。我四点半有个会议要开。十五分钟后把所有会议相关资料准备好给我。二十分钟后着急左右的与会人员准时参加会议。” 说完,便单手插在西装裤子的口袋,转身朝总裁办公室走去,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拜托!总裁,你这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恋啊!” 蓝沁沁冲着莫无咎的背影没大没小地吼道。 男人推开门的动作一顿,终是什么都没有说便开门走进办公室。 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无需点破。 无声的哭泣 沐云溪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是不酸痛的。 如果不是喉咙真的痛到像有刀子在上面一刀一刀地划过,她情愿就这样一直睡到地老天荒…… 沐云溪的眼皮动了动,还是有点不愿意回到现实中来。如果醒来就意味着无尽的痛楚,是不是继续沉睡在黑暗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夫人!你有感觉好点了吗?”在沐云溪住院期间,每天都会来照料她的小苏见沐云溪的眼皮动了动,赶紧俯身靠去过,关切地问道。是小苏的声音!她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看见她和他…… 那个人呢?他走了吗? 睫毛微掀,沐云溪吃力地撑开眼帘,望进小苏担忧的眼底。有太多的疑问需要问清楚,最要紧的是,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已经离开了。 沐云溪挣扎地想要从床上坐起,见状,小苏连忙将枕头竖放,扶沐云溪靠在枕头上坐好。 “夫人。你的烧今天才刚退呢。不要急着起床。应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的。” 她的烧退了吗? 这几天她烧得迷迷糊糊,中途醒来过几次,就算没有人告诉她,她也知道,她烧的厉害。 今天中午之前都还昏昏沉沉的,难道…… 沐云溪苍白的面容浮现飘忽的笑容,一场性爱治愈一场发烧,太过可笑。 “夫人,您昏睡了好几天了。可有什么要交代的?我好给你去置办。” 小苏弯腰帮沐云溪掖了掖被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了过去,柔声的问道。沐云溪伸手推了推手机,想要告诉小苏,她现在已经可以说话,不需要凭借手机来沟通了。她的嘴巴张了张,怎么回事? 沐云溪慌了。 “夫人,您想要和小苏说什么?您可以用手机啊!” 小苏再次把手机递过去,沐云溪大力把她的手给挥开。 她把身体坐直,再次张了张嘴,双手握拳放置在床边,憋着气地张开嘴巴想要大声喊出来,但是和前几次一样,除了发出小猫般的单音字以外,她的声带还是发不了音! 绝望铺天盖地地就笼罩了上来,沐云溪感觉自己一下子从头到脚都凉透。 她像是被抽干力气一般,颓然地靠在床上,眼神没有焦距地凝视着前方。 “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您又不能开口说话,干嘛不要手机?想要说什么,您在手机里写给小苏知道啊!你不说小苏怎么知道您要说什么呢!” 小苏被沐云溪一下子陷入疯狂,一下子又归于沉寂的行为给吓住。 性子耿直的她靠近床头的沐云溪,执意地把手机递到她的手里。 夫人必须要告诉她她要什么,她才能帮得上夫人的忙啊! 要说什么? 她哑了!她真的彻彻底底的哑了!以后她就是一个真正的哑巴了? 沐云溪双手揪住被单,垂下眼睑,一滴,一滴,泪落无声,泅湿了洁白的床单。 “夫人,您……您别哭啊!哎呀!是不是小苏说话太直接了?您别哭……小苏跟您道歉还不行么!” 小苏手忙脚乱地替沐云溪擦拭眼泪。 女人真的是水做的。瞧夫人,长得一副水灵的样子,这眼泪也说掉就掉。 以前来莫家的时候,怎么就没发觉夫人是个爱哭的人呢! 她现在需要真的太需要好好的大哭一场了! 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惊吓和委屈一下子爆发,沐云溪一把搂住小苏的腰身,将脸埋在她的怀里无声痛哭。 以为沐云溪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所以情绪变得不大稳定,小苏轻拍着她的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病房陷入一种哀伤的沉默。 “听无咎说你的烧已经退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怎么样,精神有没有好点?” 随着一道爽朗、好听的男声打破了病房的沉默,一抹修长、高挺的身影开门进来。 为什么他最近总是忘记随手敲门的习惯! 撞见沐云溪哭泣画面的顾卫哲惊讶地愣在原地。 梨花带雨的白皙脸庞,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在看见他时,双眸染上水雾的朦胧,胜于莲花的娇羞。 原来,无声的哭泣比嚎啕大哭更令人来得动容,也要来得……更加心折。 不期然地,一张艳丽的脸庞闯入他的脑海,那个时候,那个丫头也是这样。明明趴在他肩膀上哭得伤心,却愣是倔强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的心一疼,就被攻陷了心房。 女人的眼泪,不利器,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攻占男人心里的那座城池。 不知道如何面对哭泣当中的沐云溪,顾卫哲尴尬地想要关门出去,等沐云溪的情绪稳定了再进来,却被小苏给唤住。 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进来。沐云溪低着头,赶紧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眼泪。 小苏转过身,原本担忧的脸色在看见一身休闲打扮的顾卫哲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进来时,仿佛看见了救世主一般,小脸发亮地看着他。 “顾医生,您来得太好了!夫人正需要有人来陪她聊聊天呢!你们谈,我先出去了。” 也没有去思考留沐云溪和顾卫哲两个孤男寡女的在一个病房里合不合适,单纯的小苏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溜出了病房。 太好了!听管家提过,顾医生现在在大学主攻的课程项目就是心理学呢! 由他来开解夫人是最好不过的了吧? 你是个哑巴? 相顾无言。 顾卫哲没有料到自己会撞见这么尴尬地场面,他扶了扶黑边的镜框,走过去将手中的百合花插在床头柜上的青花瓷花瓶里,低头轻嗅百合花的馨香,转过头对沐嫣然温和的笑道,“听说过关于百合的传说吗?” 沐云溪愣了一下,她以为他会问她为什么会哭的原因…… “有兴趣听一下吗?” 沐云溪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她把头垂得低低的,小手揪住床单,视线平视,盯着自己的手。 顾卫哲明白她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不自在,他没有强迫她回答他的问题。 双手反撑在床头柜上,顾卫哲用他独特的低醇声线自顾自地开始讲述。 “关于百合花,有很多种传说。其中最为感人的是圣经里关于百合花是有夏娃的眼泪幻化而成的这一传说。传说撒旦变成毒蛇,诱惑亚当和夏娃吃下禁果,犯下了人类的原罪。亚当和夏娃因此被逐出伊甸园,他们因悔恨而哭泣,悲伤的泪水滴落在地面上,化成洁白的百合。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顾卫哲讲述的声音一顿,因为他看见了沐云溪递过来的手机,手机上有几行她刚才打下的字。 “世间万物不可能十全十美,正如如此完美无瑕的百合花,却是从无比的凄美中孕育而生。” “你听说过这个传说?” 顾卫哲没有度数镜片后的双眸亮了起来,他兴奋地盯着沐云溪的脸。 现在的女孩子不少喜欢百合的,或者因为它的优雅,或者因为它的馨香,但却很少有人能够将于它有关的这个传说给准确无误的说出来的。 沐云溪腼腆地点点头,将垂落在耳际的秀发撩到耳后。 看着沐云溪露出白玉般的耳垂,顾卫哲的心没来由地狂跳了好几下。 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嫣然,和他以往在杂志和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的嫣然都要来得有所不同? 他就那么愣愣地盯着面露娇羞的沐云溪瞧,沐云溪低着头,没有发现顾卫哲过于炙热的视线。 “叩叩叩”…… 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是照例查房的医生。 “莫先生,您又来看您的女朋友啊?” 脸上挂着和蔼笑容,有些啤酒肚的中年医生穿着淡蓝色的大褂,手里捧着文件夹,走了进来。 这几天沐云溪的主治医生过来查房,每次都能见到顾卫哲的身影,因此很自然的就以为沐云溪和顾卫哲两个人是男女朋友。 他的身后露出一个张可爱苹果脸,穿着护士服的小女生。 “你好!这位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沈萌萌微笑着当着顾卫哲挥了挥手,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见有人来了,顾卫哲忙从椅子站起来,眯着眼上打量着眼前这位看上去长相甜美的护士,斯文俊逸的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我们见过?” “当然啊!那天有一位穿着西服的帅哥过来看你和你的女朋友,就是我给他带的路,你忘啦?” 沈萌萌双手放在背后,俏脸凑近顾卫哲,粉唇微厥,她长得有那么让人“过目即忘”么? 医生需要近距离地给沐嫣然做检查,顾卫哲忙给医生让位,转头看着沈萌萌,歉然地道,“不好意思。我对人的长相没什么概念……嗯……” 沈萌萌面露不解,顾卫哲进一步地解释道,“总体而言,就是除非对方长得特别有特色。比如特别高,特别矮或者特别瘦、特别胖之类的,不然……呵呵,我很难记得住。” 顾卫哲托了托镜框,耐心地解释道。 也许是长期在大学教书的缘故,面对有人发问,顾卫哲总是比较耐心地给予解答。 “噢!”沈萌萌的尾音拖得好长,她瞄着坐在病床上,此刻也看着他们在讲话的沐云溪,促狭地问道,“那你也记不清你女朋友的长相么?” “呵呵。相识的人除外。还有,你们都误会了,嫣然并不是我的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那就是你喜欢的对象了?小伙子表现得不错!沐小姐,您昏迷不醒的这几天,可都是您这位朋友在照顾。小伙子又长得一表人才的。现在的好男人可是越来越少了,您可以考虑看看呢。” 已经检查完毕的主治医生站起身,加入谈话的行列,努力地撮合这对看上去男才女貌,相貌都很出众的男女,笑眯眯地说道。 这些日子都是顾医生在照顾她吗? 沐嫣然心下有些感动,她感激地看向顾卫哲所在的方向,视线正好对上他的,娇羞地对他笑了笑。 顾卫哲才想要继续解释,在看见沐嫣然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意时,所有的话又都吞了回去。 “就是说啊!你们两个看上去很相配哎!女的温柔婉约,男的斯文帅气。绝配嘛。哈哈!” 沈萌萌人来熟的搭上顾卫哲的肩膀,眼睛笑成月牙的形状。 主治医生是因为这几天每次都看见他,一来二去的比较熟,在误会他和嫣然的关系下才会牵桥搭线,这位护士为什么这么热心? 顾卫哲探究的视线落在他肩膀上的小手,由于两个人的身高有一定的差距,沈萌萌需要踮起脚尖才能搭得上他的肩膀。俊眉微挑,还是说,现在的护士都这么热心? 热心到病人和病人家属的婚恋状况都一并给关心了? “萌萌,我答应让你来,可是你央求着要在我身边做见习。可不是让你来钓帅哥的。怎么?看上人家顾先生了?这可不行哦,人家顾先生摆明只喜欢沐小姐,你呀……是没机会啦!” 风趣幽默的主治医生开着护士沈萌萌的玩笑,做惋惜状。 “张医生,我和嫣然真的……” 衣摆被人扯住,顾卫哲低下头,见沐云溪冲他摇摇头,递给他看的手机上写着:清者自清。 顾卫哲莞尔,想想也是,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起他人的看法过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沐嫣然也会有这么豁达的胸怀。 顾卫哲看向沐云溪的眼神,加入了几许不明的情愫。 一旁的沈萌萌一直注意观察着沐云溪。 那天看见那位西装美男进去病房探病,后来又在病房里看见这位斯文帅气的顾先生,她就对躺在床上的沐云溪相当的好奇,她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同时拥有两个男人的关心。 靠在床沿的女人美则美矣,气质也是很容易激起男人保护欲的那一款,问题是…… “你是个哑巴?” 最佳老公人选 “嫣然不是哑巴。她只是前阵子她的声带有些破损!” 略带激动的嗓音响起,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愣了一愣。 “不是就不是,你这么凶干嘛!” 吼!扮猪吃老虎,说的就是眼前的这位长相斯文白净的先生吧?看他说话轻轻柔柔,举止又从容优雅的,没想到发起脾气来,脸色也会这么可怖的。 沈萌萌拍着自己的胸脯,没好气地瞪了眼脸色不佳的顾卫哲,气呼呼地道。是啊!他干嘛这么介意呢?他不是情绪容易波动的人,他这是怎么了,这还是第一次他为了沁沁以外的女性如此大动干戈。 顾卫哲有些发怔。 “你说顾先生喜欢的女生是个哑巴,他能不吼你?你呀,心直口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张叔!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这么漂亮美丽的小姐会是个哑巴啊!” 沈萌萌缠上张医生的手臂,嘟嘴撒娇道。 “你还说!”张医生瞪了眼沈萌萌,转头对顾卫哲和沐嫣然道歉,“不好意思啊,顾先生,沐小姐,这丫头都被我们几个医生叔叔伯伯的给宠坏了。有时候面对病人和病人家属都没遮没拦的。” “没关系。我……我想我的确是个哑巴。” 沐云溪将在手机上打好的字递给张医生和沈萌萌看,水眸漾着哀伤,黯然地摇了摇头。 “你想?你这意思是,你原来不是个哑巴?” 没有忽略沐云溪话语里的漏洞,沈萌萌凑近靠坐在床头她,好奇地问道。 顾卫哲的眉头微皱,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年轻的的护士一口一个哑巴。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修长的指甲在手机触屏上逗留了好几秒,沐云溪沉思片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连串的前因后果。 最后,她发了串省略号,后面加上不好意思四个字,抬头对沈萌萌笑了笑,笑容有些悲凉。 沈萌萌毕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生,她之所以那么问,纯粹是好奇心使然。 可是现在,看着沐云溪一脸黯然的样子,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似乎问了不该问的,她没事这么多嘴干嘛啊她!她坐到床沿,双手合十,嘟起嘴对沐云溪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原来不是个哑巴,后来才哑的。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就算你现在哑了,有顾先生这么爱你的男朋友你也会幸福的。不是,不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总之,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触及到你的伤心事的!我……” “张医生,应该已经做好例行检查了吧?如果没有什么别的问题,我想嫣然需要休息了。” 就算明知道沈萌萌这类的小女生大都是有口无心,但是他还是对她一口一个哑巴的称呼感到相当的刺耳,温和的面容紧绷,顾卫哲不悦地下起逐客令。 “嗯。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烧也褪了。等腿上的石膏除了,下个礼拜就能安排出院了。” 感觉出顾卫哲不大高兴,张医生快速地交代了遍沐云溪的情况,忙向沈萌萌使眼色,他们该走啦…… 真不知道这萌萌是怎么回事,这几天总是打听413这位沐小姐的情况。 但是他们医院有硬性规定,所有病患家属的资料都是不能对外透露的,这丫头不死心,还特地央求他托关系换掉原来的见识护士,非要由她来给这位沐小姐当看护不可。 对张医生的暗示视而不见,顾萌萌的屁股就像是在沐云溪的病床上生根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萌萌!” 张医生沉下脸色,这丫头,瞧他们几个叔叔伯伯把她给惯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张叔!好嘛……我就问一个问题,问完了我就走。” “萌萌!你知不知道你是一名医护人员?你现在不但打扰了病人的休息,你还擅自坐在病人的床位上,你……” “我是医护人员又怎么样?谁规定医护人员不能和病人做朋友了?再说了,叔叔您不是已经做完例行检查了么?” “你还有理了你?” 张医生气得脸上的肥肉都要抖起来了。 顾卫哲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附一对医护人员的筛选不是出了名的严格的么?怎么会混入这么一位……这么一位“别具一格”的护士! 余光瞄到顾卫哲的脸色不大好看,沐嫣然握了握就站在她边上的他的手,朝他浅笑地摇摇头,将手机上写好的“别生气,我没关系”这六个字递给他看。 百合花因亚当和夏娃悔恨的眼泪,悲伤凝结成泪滴,落在地面上,化成洁白的花朵。既然世间万物,都很难十全十美,她又何必为了她无法再开口说话这个既定的事实,一味地悲伤难过呢。 “嫣然你……” 顾卫哲想要说些什么,沐云溪已重新打出一行字,递到坐在她床沿的沈萌萌的眼前。 “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什么?” 沈萌萌指着自己的鼻尖,一时半会儿的有些反应不过来沐嫣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刚才不是说有个问题想问我们么?” 伸手阻止又欲低头打字的沐云溪,体贴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打未免有点太过麻烦,读懂她句子的顾卫哲帮忙翻译了一遍。 “哦!对!问题!我是想要问你们,那天那个……那天那个穿着西装,卓尔不凡的帅哥是叫什么名字啊?他是你们的朋友吧?他在哪里工作?他没有女朋友?他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生?为什么这几天他都没有看见他过来?” 沈萌萌一脸兴奋地抓住沐云溪的手。 她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大厅晃悠,就是为了能够再次和那位帅哥来个不期而遇。甚至时不时地偷溜到4楼的服务台,但就是再也没有看见那位帅哥的身影。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用利用关系,跟着张叔成为417的见习护士了嘛!这已经严重超乎一个问题的范围了吧? 沐云溪秀眉微蹙。 卓尔不凡的帅哥,谁?就她所知,她住院的这些天来看过她的人只有顾医生和小苏,还有…… “你打听他做什么?” 顾卫哲却是一听就听出来了,沈萌萌想要打听的人就是莫无咎。他一脸狐疑地盯着沈萌萌,意外的在她的双眸里看见爱慕的神色。 这位护士该不会是…… “他是我绝佳的老公人选!未来老公的详细情况我当然非要打听清楚不可!” 沈萌萌挺胸,神气地说道。 “哦?是吗?如果说我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呢?”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介入,屋内的人都齐齐地看向门口,惟有沈萌萌没有发觉任何的异样。 她挥了挥手,豪气地道,“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有了老婆怕什么!” 她沈萌萌看上的人,岂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那么,我该为此而感到荣幸吗?” 我对你不好么 周末。 “你又来做什么?” 顾卫哲俊脸微蕴地怒视着最近跑来探望沐云溪探望的殷勤,但每一次来都是变着花样背着嫣然去向小苏套话,打听莫无咎各种私事的沈萌萌。 就算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明她已经不是这间病房的见习护士,她还是每天都跑过来。工作日她值班,顺道跑上来,顾卫哲还能理解,但是今天可是是周末…… 顾卫哲对这个不请自来的沈萌萌真的感觉有些头疼。 难道她真的看上无咎了?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麻烦,借过!” 推开手里端着水杯,正打算递水给沐嫣然喝的顾卫哲,沈萌萌一屁股在床沿坐下。 “嗨!嫣然姐姐,你的身体觉得好点没?” 夺夫计划第一步,先和原配套近乎。等到原配放下戒心,甚至对她推心置腹,她的夺夫计划也算是成功一半了! 沈萌萌心里的算盘打得响,苹果般可爱的俏脸也笑得十分灿烂。 好多了……谢谢。 沐云溪露出一个不太不自在的笑容,将在手机上打好的字呈现给沈萌萌看。 她是一个很慢热的人。从认识一个人,到相信一个人,到与那个人建立感情,往往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对于像沈萌萌这样活泼开朗的性格的人,她总是会感觉有点不自在,在她们年轻朝气的笑容前,她会感觉只会凸显自己的卑微和自闭。 “你真的是来关心嫣然的吗?” 顾卫哲将手中的玻璃杯递给沐嫣然,犀利的目光透过没有度数的镜片不动声色地打量脚踩坡跟凉鞋,穿着荷叶镶边连衣裙,打扮时尚青春的沈萌萌。 有每次来探望病人都穿得花枝招展,一副精心打扮赶赴盛会的样子吗? “我需要向你说明吗?” 沈萌萌双手横胸,语气不大友善,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与他有什么关系? 亏她先前对这位斯文俊逸的帅哥还是很有好感的,帅哥嘛……谁不喜欢?但是他每次见到她都散发强烈的敌意。真是见鬼了!她又没有得罪过他!顾卫哲不再搭理她,他向来不擅长口舌之争。他把手中的温水递给沐云溪,温和地问道,“下午就出院了,无咎有没有什么时候过来?” 从他人的口中听到莫无咎的名字,沐嫣然的心都会无兀地发颤,她一点都不想他来啊! 泛白的关节紧紧地揪住床单,沐云溪垂下眼睑,默然地摇摇头。她和姐夫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她连他是不是会来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他几点会过来。 “莫先生今天会过来?” 沈萌萌双眸发出光亮的神采,看着发言的顾卫哲。 “我需要向你说明吗?” 顾卫哲不冷不淡地回答,拿她起先的那句话来反击,气得沈萌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可恶的男人! 我……我可不可以……先回娘家看看? 沐云溪犹豫地写下这一行字,抓住顾卫哲的手臂,略显激动地抬头看他。 只要回到娘家,她就可以问爸爸妈妈,姐姐去了哪里。只要找到姐姐,她就可以和姐夫撇得一干二净了吧?她不想跟姐夫回家啊!那不是她的家!不是! “回娘家?无咎对你不好吗?” 顾卫哲眉头微皱地审视着进过这几天的调养,气色已经相对比较红润的沐云溪。怎么才可以出院,就想着回娘家? 沐云溪露出不解的神情,她是不是想要回去娘家和姐夫对她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怎么不回答他的问题?” 一身深灰色阿曼尼西装的莫无咎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回去帮沐嫣然准备出院要穿的衣服的小苏。 在看见那个俊美如撒旦的男人时,沐嫣然立即触电般地松回了攀在顾卫哲身上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眸染上了惊恐的神色,张皇地低下头。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进去了多少? 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底的顾卫哲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 怎么回事?似乎每次只要无咎一出现,嫣然就会出现明显的紧张神色…… “我对你不好么?嫣然?” 莫无咎优雅地踱步至床头,浚深的眸子锁定脸色显然僵了僵的沐云溪,俊逸的脸上漾起温柔俊朗的笑痕。 “当然不好了。我来看望过嫣然姐姐好多次,都没有看见你。反倒是这位顾先生经常来照顾、关心嫣然姐姐。害我之前都误以为他们是情侣呢!” 不用正面的和那人起冲突,沈萌萌突然的出声让神经紧绷的沐云溪不由地松了口气。 沈萌萌从床头站起,身子阻挡在莫无咎和沐云溪之间,对着莫无咎甜甜的笑道。 “是吗?这可是我这个做老公的失职。呵呵,嫣然,你的人缘不错,连护士小姐都为你打抱不平” 莫无咎在床沿坐下,握住沐云溪冰凉,暗中使力挣脱的手,话语温和,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她以为他听不出来? 表面上这位年轻的护士看是为沐云溪打抱不平,实际上却是很容易就踩中做妻子的痛处。 老婆住院期间,当老公的却每天都不见人影,如果当老婆的很在乎老公,那么听到这句话绝对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不仅如此,她的一句“反倒是这位顾先生经常来照顾、关心嫣然姐姐。害我之前都误以为他们是情侣呢!”这句话,也很容易会造成相关当事人之间的间隙。 莫无咎和顾卫哲相视一眼,眉头都不由地微蹙了一下。这个看上去年龄不过才二十岁左右,却有着不小心机的女生…… 不过他们都没怎么把她的这句话放在心上。 这种挑拨离间的小伎俩,久混社会的他们还见得少吗?如果轻易地就被挑唆,他们这些年的历练也算是白经历一场了。 沈萌萌原来还等着看好戏,诸如好朋友为了一个女人翻脸,最好是那位顾医生要和莫无咎争嫣然姐姐,那样她就可以渔翁得利了。 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不由地有些失望。余光瞄到始终低垂着头的沐云溪,有了!沈萌萌的嘴角弯起狡黠的弧度。 男人 银白色的“唯雅诺”沉稳的行驶在车流当中。 坐在莫无咎奔驰车后座的沐云溪低头看着沈萌萌包覆住的手,刻意勉强自己去忽略来自副驾驶座上的犀利目光。 顾大哥下午还有课,不能陪姐夫一起送她回去。她顾不得姐夫是不是高兴,就答应了萌萌要求去莫家别墅做客的请求。 她真的不愿意一个人面对压迫感极强的他…… “嫣然姐,你老公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沈萌萌边用眼角偷瞄棱角分明,怎么看怎么帅,四十五度无死角的莫无咎,边附在沐云溪的耳畔掩面偷偷地问道。 做什么的? 迷惘写在沐云溪的脸上,她……她好像对他一无所知,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了解。 “嫣然姐?” 沈萌萌轻轻地推了推出神的沐云溪,她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哎……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你刚刚说什么? 回过神来的沐云溪歉然地看着沈萌萌,用手机和她沟通。 沈萌萌张嘴,想要把刚才的问题再问一遍,余光瞄到副驾驶座上的莫无咎正朝她们这边看过来。 即便她们是坐在商务车的最后一排,那个叫小苏的佣人坐在第二排,只要她讲话音量放到最低,坐在前排的莫无咎应该不会听得见她们在讲什么。但是沈萌萌还是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她摇了摇头,对沐云溪绽开一个甜甜的笑靥,挽着她的手臂,“没有啦!我是说你和莫大哥很相配。” 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莫无咎,沈萌萌故意放大音量,嗓音甜美地说道。 真是的!也不知道嫣然姐是有意不回答她的问题,还是真的不小心走神了! 之前她旁敲侧击了他们家女佣,那个叫什么小苏的好几次,她的口风就是紧得很。怎么都不肯交代出莫无咎是从事哪方面工作的,总是一问三不知的敷衍她。 哼!这样一来更勾起她的好奇心,她非要弄清楚莫无咎是做什么的不可。 光看他这辆全球限量版豪华商务车梅赛德斯奔驰“唯雅诺”,就知道他的身价不菲,即便不是个权贵,也是个豪门! 嘿嘿!要是她在大学毕业前就拐到一个如意老公,毕业以后,她就有理由不用接受家里人的联姻安排了! 银白的奔驰商务车开进一环境清幽的高档别墅小区,然后稳稳地停在一栋天蓝色外观的别墅前。 司机赵树海先是给莫无咎打开车门,再是毕恭毕敬地躬身扶沐云溪和沈萌萌两个女生下车,早主人先一步下车的小苏恭敬地候在车子的一旁。 商务车的车身向来有点高,这对体型娇小的女生而言,上下车往往不是特别的方便。 “我来。” 在赵树海的手即将触碰到沐云溪白皙的手腕时,莫无咎忽然开口。 “是。” 眼神闪过一抹讶异,先生不是一点也不在乎这位太太么?否则也不会在太太住院期间都不闻不问,卯足精神在公司加班了。 尽管心里有疑问,赵树海还是恭敬地退到一旁,让出位置,方便莫无咎扶沐嫣然下车。 莫无咎的大掌环上沐云溪的纤腰,沐云溪的身子僵了僵。 就在她以为只要下了车,就能摆脱他的碰触时,莫无咎却一个打横,将沐云溪拦腰抱下了车。 完全没有心里准备的沐云溪吓得双臂自动地环上莫无咎的脖颈,菱唇微张,一双染上惊慌的杏眼直瞪着着莫眼前这个恶作剧的男人。 “呵呵,怎么经不起吓?” 她这神情多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啊! 本来只是为了在人前演戏,但是这一刻,莫无咎彻底忘了自己曾有多厌恶怀里的这个女人,他低头饶有兴致地瞅着沐云溪一脸惊慌的样子,笑意染上他的俊眸,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 沐云溪呆呆地看着莫无咎唇边的那抹笑意。 她见过他发狠的笑容,邪肆的笑容,嘲讽的笑容,怒极反笑的笑容,但它们绝大部分都是笑意未曾抵达眼底。 这一次的他笑得如此自然,象极了上一次他强制性地要抱她去厕所,她骂他是坏蛋,他轻笑出声时的模样。 这个男人,总是以取笑她,看她出丑为乐吗? 沐云溪娇睨了眼正笑得开心的男人,眼波流转,有着一股天然的媚态。 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嘴唇正微微地嘟起,象极了像是在和情人闹别扭的表情。 莫无咎有片刻呆愣,旋即他的黑眸陡然转冷,他嘴角的笑意褪去,该死的,他竟然不知不觉地受她的吸引! 她都是这么勾引男人的么? 沐云溪敏感地感觉出了莫无咎的变化,她又惹到他了吗? 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的过于亲近,沐云溪放下勾住他脖子双手,别过头,目光不再对上他的,心里只祈祷这段路程快点缩短! 沐云溪刻意与他拉开距离的行为惹恼了莫无咎。 她可以忍受别的男人碰她,唯独不能忍受他的是吗?所以她在会在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下就答应让那个叫沈萌萌的护士和他们一起回来? 覆在沐云溪纤腰上的力道不由地加紧,莫无咎沉着脸,他不再分心,抱着沐嫣然快速地穿过别墅的前院,抱她回家。 走在他们身后的沈萌萌没有发现莫无咎和沐嫣然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她就只看到表面莫无咎对沐云溪百般照顾的样子,她心里的斗志再度被激发! 现在的好男人可是越来越少。特别是有钱的男人,大都喜欢逢场作戏,喜欢玩弄女人。 像她的一票表兄弟就是,尺寸没长好的时候就着急玩女人,她的那一群叔叔伯伯就更不用提了,大部分都是有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能耐的臭男人! 像莫大哥这样,一心一意地守着个哑巴妻子的男人可不多见。 沈萌萌对莫无咎的好感有多了一分! 既然好男人这么少,她不抢过来,快快地绑在自己的身边,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论年轻,她比嫣然姐要还要小个三岁。论学历,她有信心,才刚刚拿回美国知名大学毕业证书的她可一点也不会输给这位嫣然姐姐。何况,嫣然姐还是个哑巴! 她就不信她会输给一个哑巴! 沈萌萌跟在莫无咎的脚步后面,望着他笔挺的背影,她在心里对自己发誓,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女人! 配合我 他会察觉到她的用意吗?猜到她有意安排他和沈萌萌接触? 萌萌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生,他应该会喜欢上她吧? 只要他爱上她,那么他们离婚,就会是顺理成章的事! 坐在沙发上的沐云溪用眼角看着翘着腿,神情悠然自在地坐在短沙发上和沈萌萌交谈甚欢的莫无咎,没有察觉到他脸色有任何的异常,他……应该是有那么点喜欢萌萌的吧? 回到家就上楼换上一身浅灰色t恤和白色休闲裤的他,一下子年轻了不少。 看上去比穿着西装的他少了一些严肃,多了一份潇洒,低头和萌萌说话时也总是微笑有礼的样子。 这样的他是她不曾见过的,绅士十足、风度翩然。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转过头来看她的,她打量的视线就那么直勾勾地与他对上,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尴尬,沐云溪匆忙垂下头,盯着手中的iphoe5发呆,就怕他太过犀利的眸子看穿她的小企图。 这该死的女人!她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制造机会让沈萌萌缠上他! 她帮他当成了什么?一件可以转赠的礼品?莫无咎的脸色阴沉,太好了,他可真是娶了一位“善解人意”的好老婆! “莫大哥,我们会不会冷落了嫣然姐姐了?” 没有忽略莫无咎刚才和沐云溪两人的眼神交流,沈萌萌假装愧疚地问道。 “怎么会呢?嫣然是个体贴又识大体的女人。” 莫无咎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温柔地看向沐云溪,眼底却闪过一丝不耐烦。 这个叫沈萌萌的护士从一进门起就缠着他问东文问西,他真想直接把她丢出去! “是吗?这样就好!我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了?” 沈萌萌的这招叫做以退为进,她相信,任何主人都不会对客人说出客人打扰到主人休息这类话的。 “还好。” 果然!沈萌萌的嘴角忍不住弯起得意的弧度。 “不过嫣然才刚刚出院,我想她的身体还需要好好静养一阵子。这几天多谢你经常来探望她,陪她聊天散心。我最近都在忙于公司的事,也没好好陪陪她。今天假日,难得不用去公司,我想沈小姐应该不会介意我想要和我的太太嫣然独处一下午的心思吧?” 莫无咎语气温柔,话语里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不容人拒绝。 “当……当然。”沈萌萌笑容有些僵硬地回答。 “多谢沈小姐的体谅。” 莫无咎对沈萌萌微笑点头致谢,抬了下手,唤来就立在他身侧的徐管家。 “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徐管家双手平贴在腹部,躬身恭敬地问道。 莫无咎抬眼,对徐管家吩咐道,“徐叔,麻烦你送这位沈小姐出门。这里公交不好搭,你让赵叔送她一程。” “是,先生。沈小姐,请您随我来。” 徐管家弯腰比了个请的手势,沈萌萌不情愿地起身。 “嫣然姐姐,我得回去了。下回再来看你。” 你要走? 兀自出神,一点也没有注意他们都在说了些什么的沐嫣然直到沈萌萌跟她道别才匆忙在手机上打出这三个字。 不能再待一会儿么? 沐云溪从沙发上站起,握住沈萌萌的手,目露恳切地问道。 她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心里准备单独面对他啊!她有预感,只要萌萌一走,那个男人就会露出他本来的面目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他现在笑得一脸温柔的样子,但她就是可以感觉得到,笑意并没有抵达他的眼底! “我……” 沈萌萌的目光飘向后侧的莫无咎,她也不想这么快就走啊…… “你累了,需要休息,乖,听话?嗯?” 沐云溪不知道莫无咎是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旁,并且将她手机上打的字给看个一清二楚的。 他的手臂就放在她的肩上,他说话时呼出的温热气息就吹拂在她的脸颊她,沐云溪的身子僵了一下,她看着他俯身附在她的耳畔,低柔的语调隐含着明显的愠怒“你应该清楚惹火我的下场会是怎样,现在,配合我,要这个沈萌萌的快点滚出我们家。” 贝齿轻咬红唇,沐云溪没有选择。 她十分不舍地看了眼沈萌萌,握住手机,灵巧地打下以下的句子。 不好意思。我想我的确需要休息。路上小心。 “这才是我的好老婆。” 嘴角绽开一抹浅笑,一点也不介意客厅里还有佣人和客人的在场,莫无咎低头就在沐云溪的唇上轻啄一口,在感觉到怀里之人身体因他刚刚的一吻而变得僵硬时,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扩大。 男的温柔地注视着怀里的女人,女人娇羞地低垂着头,怎么看,都是夫妻恩爱的画面。 “莫大哥,嫣然姐姐,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沈萌萌告诉自己,要沉得住气,要想从另一女人的手中成功抢到男人,就要经得起等! 得体和莫无咎还有沐云溪告别,沈萌萌在管家的领路下走出莫家别墅的大门。 上车前,她回首望了眼这栋淡蓝色的建筑物,嘴角浮现得意的弧度。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接下来,只要稍微向朋友同学打听一下,就肯定能够得知关于莫大哥更加详细的资料。 这趟也算是没有白来,至少,以后如果她想要找借口接近,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她坚信,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是这栋房子的女主人! “跟我上楼!” 沈萌萌的身影一小消失在客厅的大门,莫无咎就阴沉着脸,扣住沐云溪的手腕,强行拖着她上楼。 看来,他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女人,他是她的丈夫事实!免得她太过大方,把丈夫往外送人! 好些天没有下床走路,沐云溪的腿本来就不灵活,加上腿上的石膏又才刚拆,莫无咎这么一路拉扯地上了楼,沐云溪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磕在楼梯的阶梯上。 莫无咎转回头,冷冷地睨了沐云溪一眼,手中的力道没有放松,在她好不容易扶住楼梯的把手,勉强没有滚落楼梯,再次大力地拽着她上楼。 莫家的佣人见状,面面相觑,都不免为这位夫人捏了把冷汗。 先前他们是对骄纵无力又看不起人的沐嫣然没有好感,但是他们也都把她加入沐家的表现看在眼里。 自从沐小姐和先生成婚以来,似乎就一直处在生病的状态,外人是不知道夫人为什么婚后都没有再继续活跃在社交界,他们是再清楚不过的,先生对这位新婚的夫人好像一点也不满意,但愿这次先生看在夫人才大病初愈的份上,饶了夫人…… “李婶,你去劝劝先生好不好?夫人才刚出院,身体还很虚弱,哪里经得起先生这么粗鲁的对待。” 小苏凑近因为听见动静,从厨房里跑出来,站在厨房门口的李大婶,双手合十地央求道。 李大婶已经在莫家帮佣了十来年,她的话在先生的心目中应该会有分量的吧? “我的大小姐!我一个厨房的厨娘能顶得了什么作用?先生能听我们这些佣人的话?” 说完,李大婶地瞪了眼绕过小苏,继续钻进厨房忙着做事去了。 “李大婶……” “是发什么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们都聚在客厅里?” 一道好听、温柔的声音响起,小苏转过头,看见一位高大挺拔的身影双手环胸地走近,门口有一口大行李箱。 不要过来! 莫无咎脸色铁青地一路拖着沐云溪上了二楼。 二楼还有佣人在打扫卫生,见到莫无咎一脸怒气地拖着沐云溪上楼,不由地侧目偷瞄。 注意到佣人好奇的目光,莫无咎推开没有上锁的房门,“嘭”地一声把门给关上,杜绝一切好奇的目光。 手腕被握得生疼,沐云溪用力地想要挣脱莫无咎的桎梏,然而男人扣在她手腕上的大掌还是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 沐云溪气得张嘴就往他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上一口,男人发出闷哼的声音,握住她的手臂倏然的松开。 嘴里传来血腥的气味,沐云溪愣了愣,在看见莫无咎手背上血红的牙印时惊愕地瞠大了杏眼,视线往上移,对上莫无咎盛怒的眼,她甚至隐约地看见他额角的青筋在跳动,此刻的他象极了来自阴间的催命使者,脸色铁青得可怕! 恐惧一下子就笼罩上沐云溪的心头。 她步步后退。 她真担心她会一个巴掌甩过来,好多男人都喜欢动用暴力,就像小时候收养她的那个养父一样! 她记得有一次她拒绝养父要看她洗澡的要求,养父不肯,强行拖她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她害怕,就用力地在养父的手背上咬了下去,养父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还拿出皮带抽疯狂地她。 她是在一次乘养父不注意地时候逃出了那个生活了大半年的家!之后辗转流浪地进了一家孤儿院。 如果不是后来好心的老爷去孤儿院捐款,看重纤瘦乖巧的她,将她领回了皇甫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现在被亲生父母认回的一天! 对!逃,她要逃!只要逃出这扇门,就算爸妈真的像姐夫所说的那样,去了澳大利亚,她也可以重新再回到少爷的身边! 打定主意,沐云溪没有注意到莫无咎阴沉至极的脸色,她拔腿就往房门的方向跑去,她的手才刚触及到门把,就被随后赶到的莫无咎给抓住。他一把将她推按在门框上,沐云溪的后背撞上坚硬的门扉,她痛得眉头都皱了起来,手中一直紧握的手机也被震得掉在了地上。 莫无咎无视沐云溪一脸痛苦的表情,他的手臂撑在门上,将身子娇小的她困在体型高大的他与门之间。 沐云溪闭上眼,“想走,嗯?” 莫无咎用那只被她咬伤的手抬起她的下颚,他的血染上她白皙的脸颊,聚集风暴的双眸锁定脸色苍白的沐云溪,问得轻柔。低垂着头的沐云溪身子剧烈地发抖,他会不会像养父那样狠狠地给她一个巴掌,然后抽出皮带用力地抽打她? 许久不再想起的童年可怕的记忆一下子涌现出来,沐云溪害怕地睫毛都忍不住微微地发颤,她忽然双手抱头,痛苦地缩成一团,身子痉挛式地抽搐,头无意识地摇晃着,整个人看起来既无助又可怜。 “该死的,沐云溪,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莫无咎一把扯起地上的沐云溪,被她瞳孔里盛满的惊骇给怔住。 之前无论是他怎么粗暴地对待在她,她的眼眸里或许有慌张的神色,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瞳孔放大,精神似乎都有些失常!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不要打溪儿,不要! 她的双手胡乱挥动着,视线浑浊地没有任何的焦距,只是盲目地拒绝他人的靠近! 该死的,谁能告诉他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有精神病的病史? 莫无咎看着沐云溪的嘴巴张大老大,喉咙却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 这一刻,他忽然恨透了为什么自己没有抽空去学一点唇语,那样他就可以知道这个女人该死的是得了什么失心疯! 该死的! “叩叩叩。”三声错落有致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响起。 “无咎,你在吗?” 会是谁? 莫无咎看了眼还在间歇性摇着头的沐云溪,他干净利落地拦腰抱起她,把她放置在婚床上,替她盖上被子,这才前去应门。 “嗨!我亲爱的小无咎,好久不见,你有没有很想我?” 一见到前来应门的莫无咎,来人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裴仲初?你来做什么?” 莫无咎毫不客气地推开来人的胸膛,往后退一步,反手将门关上,双手抱胸,高大的身体倚靠在房门上,挡去了来自某人贼贼的偷窥视线。 裴仲初热脸贴了莫无咎的冷屁股,他缩回脑袋,正视像门神一样绷着张脸的莫无咎,“噢!亲爱的小无咎,你也太没有礼貌了!你应该叫我一声大,哥。还有,你问我来做什么?亲爱的小无咎,人家明明前几天才打你电话,告诉你最近要回国,人家又不喜欢住酒店,准备和你过一段同居的生活,你也同意了的。你现在还问我来做什么,你可真是太伤你表哥,我的心了。” 裴仲初做捧胸状,特意强调“大哥”这三个字,娃娃脸的俊逸脸庞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着“我很痛心”这四个大字。 莫无咎的脸绿了一半,他朝他这个几百年也不见一次,的所谓大哥怒吼道,“该死!我什么时候接过你的什么狗屁电话!我又什么时候答应过要让你住下来?” “上个礼拜,我打你电话,你没接,电话转到语音信箱去了。之后你也没有打电话告诉我说不可以住进来啊!你看,我连行李都带过来了!” 裴仲初指着后面由莫家佣人抬上来,放在走廊上的行李箱,他还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好让莫无咎看个清楚。 他需要极力克制住自己,才能不要做出“弑兄”的事情来! 该死!他想起来了!就是他上回出国回来,接到管家说沐云溪住院那一次!该死! 莫无咎的双手握拳,他隐忍住怒气,对裴仲初说道,“你去让徐叔给你安排间客房。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语毕,他扭头就返回自己的房间。 “是继续做爱做的事吗?” 裴仲初拦住莫无咎关门的手臂,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衣衫不整地莫无咎。 “不关你的事!” “嘭”地一声,房门被大力地给甩上。 “啧……火气不小啊!” 裴仲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返身踱步至二楼楼梯口处焦急等着他消息的小苏。 “怎么样,裴先生,我们夫人她……” “抱歉,我没有看见无咎的老婆,不过看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我想他的婚姻应该是很和谐吧。我说小苏,你会不会太杞人忧天了啊?无咎的个性是阴晴不定了一点,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对女人动粗的!和他交往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不赞他温柔体贴,又恨他风流多情的哎!一个暴力的男人怎么能够让女人们赞誉有加?” “不是动粗,是……” “好啦,好啦!你就别瞎操心了。徐叔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我现在迫切的需要睡上一觉,好好地倒一下时差!” 裴仲初打了个呵欠,左手勾上小苏的肩膀,要她带他去找徐管家安排客房。 “可以……”见裴仲初哈欠连连的样子,小苏接下来的话只要重新咽回到肚子里去,只能跟着裴仲初的步伐,忧心忡忡地走下楼梯。 你想做什么 莫无咎快速地打发了裴仲初,锁上房门,返回到床边。 被窝里的人还在瑟瑟发抖着。 “沐云溪!”莫无咎的手才触碰到棉被,沐云溪就整个人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不要,不要打溪儿!不要打溪儿! 她的视线凌乱着,小脑袋疯狂地摇晃,贝齿紧紧地咬住双唇,赤裸着双足,就跳下床,发了疯似地跑向门边。 “真是够了!” 他可没有兴趣一下午都陪她玩“你逃我追”的游戏! 莫无咎的大手一捞,将沐云溪摔到床上,高大的身躯随之倾覆上去,原本只是想要制止她胡乱挥手的举动,目光触及她嫣红的唇瓣时,改变了主意。 他的薄唇攫住她的柔软,湿滑舌尖探入她的檀口,缠绕、挑逗,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品尝她芳香的机会。 奇迹般的,怀里的人停止了挣扎。 莫无咎稍稍撤离身子,在她的眸光里看见一片雾气,微张的唇似乎也在向他索吻。 莫无咎无暇深思,他加深了两人之间的吻,舌尖刷过她檀口的每一处,细细地吮吸她的甜美,在她的身体内掀起一股热浪。 没有巴掌,没有皮鞭? 身子软软的,好像泡在温泉里,舒服地令她想要比起眼睛。 处于崩溃边缘的沐云溪慢慢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她的双手甚至主动地勾上莫无咎的脖颈。 好温暖…… 她闭上眼,下意识地寻求那份温暖的源泉,将小脸靠在他的胸膛上,无意识地轻蹭。 她记得她刚来到孤儿院的那一阵子,每天晚上都会发梦,梦见养父偷看才七岁的她洗澡,梦见养父狠狠地打她巴掌,打到她的脸都红肿了起来,梦见她被养父的皮鞭抽打地在地上打滚求饶…… 每天晚上她都会因为做恶梦尖叫地醒来,吵得别的小朋友睡不着觉,跑去圣安修女那里告状,都不愿意同她睡在一个房间里。 圣安修女听说她有做恶梦的习惯,就主动向院长提出,让她和她一起睡。 那以后,只要她做恶梦,圣安修女就会抱着她,轻轻地拍打她的背,还会说圣经的一些故事给她听。圣安修女的怀抱暖暖的,离开孤儿院以后,她再也没有被人抱在怀里,聆听他人规律有节奏的心跳过了呢…… 嘴角弯起微笑的弧度,沐云溪的小脸又贴近了莫无咎一分。 耳边传来他略微快速的心跳声,真好……有人陪的感觉真好…… 沐云溪的唇瓣绽开一朵明艳的春花。 正忙于“攻城略地”的男人兀地一怔,事情的发展超出他能够理解的范围之内。 身下的人儿早已停止了疯狂的挣扎,没有出现像以往那样只要他一碰触她,她就会使劲全力地挣脱,直到他狂肆地要了她,她彻底地被欲望所俘虏为止的情况。 此刻的她格外的乖巧柔顺。 莫无咎停止了动作,幽深的俊眸凝睇着身下这张苍白但仍旧绝色的小脸,不明白为什么她今天会如此地反常。 她的小脸贴在他的胸膛,闭着眼睛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唇边还噙着一朵知足的笑靥。 该死!这个女人不会又把他当成她的什么少爷了吧? “看清楚,我是谁!” 拒绝被当成是某个人替身的可能,莫无咎捏住沐云溪的下巴,痛得她睁开了迷蒙的水眸。 沐云溪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混沌的思绪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她是不是又发病了?每到发病的时候,她浑身就会控制不住的抽搐,尤其是夏天,因为养父就是在那个夏天领养的她…… 每次,只要感觉到自己有发病的征兆,她就会一个人躲在房间,一个人熬过那漫长的一天。 这一次发病的时间倒是缩短了好多,是因为有一具温暖胸膛陪在身边,勾起她对圣安修女美好回忆的缘故吗? 噢,天!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在姐夫的面前发病了! 她发病的样子一定很丑吧?应该吓到他了吧? 沐云溪脸颊发烫地贴着莫无咎的胸膛,她甚至能够隔着衣料,清晰地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热量! 意识到自己窝在莫无咎的怀里,绯云飞上了她的脸颊,她难为情地放下自己勾住他脖子的手,羞赧别过头,刚好瞄到莫无咎撑在床上的大掌,那只大掌的手背上还有她造成的牙印。 “告诉我,我是谁?” 莫无咎执意要听到答案,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沐云溪的眉头紧紧地攒起。 姐夫这问题问得奇怪! 他是谁他自己不知道吗?还需要她来回答? “回答我!你……你想做什么?” 俊眸染上惊愕的神色,莫无咎看着沐云溪的小手包裹住他的大掌。 沐云溪转过脸,看见的就是莫无咎呆愣的样子。 记忆中,这男人总是霸道、邪肆、狂妄、冷漠又无礼的样子,何时见他像现在这样,呆呆的? 扑哧! 沐云溪无声地笑了出来,原来这个人不只会绷着张脸,不只会皮笑肉不笑,还可以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的。 沐云溪乘莫无咎呆愣的情况,她推开他,轻巧地下了床。 就在莫无咎反应过来,以为她又乘机要逃跑,准备盛怒地追上去,却发现她赤着脚,手里提着药箱,折回到了床边。 “你想做什么?” 她想做什么?这个问题他已经过一遍了哎,难道他不知道吗? 今天的他好像特别的呆,一点也没有往日精明的样子! 笑意盈上她的水眸,沐云溪朝莫无咎绽开一个甜美的笑靥。 她打开医药箱的盖子,取出里面消炎的药水、纱布,还有剪纱布用的剪刀,坐在床沿,拉他坐在她的身边,不然他高他那么多,要她站着帮他上药,太高难度了一些。 幸好之前摔断腿的那些日子,她有注意到小苏都把医药箱放在哪个位置,不然这件婚房这么大,一时间她还真的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医药箱。 她动作轻柔地牵起他被她咬伤的那只手,哦,天,伤口还真的不浅! 小脸露出愧疚的神情,沐云溪小心地用药棉沾上消毒药水帮他清理伤口。 莫无咎审视的目光从刚才起就没有离开过动手帮他包扎伤口的沐云溪,眼神闪过一抹讶异。 “你学过医学护理?” 她能够准确无误地在医药箱众多的医药里找到专门消炎的药水,帮他消毒的动作很熟练,包扎完的绷带也很美观,实在不像是一个对护理一窍不通的人。 喜欢吗? 你不知道吗? 秀眉轻蹙,沐云溪抬眸看向莫无咎。 “该死!我没学过唇语!” 莫无咎懊恼地瞪了眼沐云溪,他只觉得她一张一翕的菱唇格外的诱人。 这样啊。 沐云溪垂下长如蝶翼的睫毛,合上医药箱,将医药箱放在原处,回来时把丢在地上的手机捡起。 姐姐没有告诉过你吗? “告诉我什么?” 扫了眼手机上的字,莫无咎眉峰聚拢,他和沐嫣然之间谈不上什么交流,她喜欢各种名牌和奢侈品,他负责把金卡给她刷,只要她不要烦到他就好。 沐云溪歪头,露出困惑的神情,难道姐姐从来没有在姐夫的面前提过有关于她的事情的么? 是了,他们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应该有很多的共同话题,没提到她也是正常的。 沐云溪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在手机上写下我是医学系大四的学生,这个学期开始实习,明年就毕业了。 不能开口说话,她最简单的句子回答莫无咎的问题。 医大一般都是五年制,要比普通的专业多出一年,这件事他自然清楚。 但是…… “你今年上大四?” 莫无咎皱着眉,凝视沐云溪清秀的芙颊,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嫣然今年才大三,她和嫣然同岁,按理应该也上大三才是吧? 看出莫无咎眼底的疑惑,沐嫣然低头在手机上写下我们学校是学分制,大一的时候我修完了大二的学分…… “大二的时候你又修完了大三的学分,大三的时候你把大四的学分也修完了,以此类推,所以你现在是在念大四?” 莫无咎把她未“说”完的话接下去。 沐云溪微笑着摇摇头。 我大二的时候就把大三、大四的给修完了,大五涉及的专业性比较强,我整整花了一个学期才把大五的学分修完。 “所以你现在才可以不用去学校上课?” 嗯嗯。 沐云溪点头,导师说我这个学期只要按期上交论文就可以了…… 沐云溪忽然从床上坐起。 “怎么了?” 莫无咎看着脸上写满焦急的沐云溪,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副惊慌的样子令他想到了那天晚上在沐家,他强行占有的那只小花猫。 她们都一样有一双小鹿般无辜的大眼睛,特别是当她们的眸子都染上惊慌神色时更像! 莫无咎来不及将那天晚上的“小花猫”和他的“替嫁新娘”联系在一起,他的思绪就被下腹徒然升起一股燥热给搅乱,刚才被他暂时压抑下去的火又瞬间窜了上来。 莫无咎炙热的目光锁定急急站起的沐云溪,后者却一点也没有察觉。 完了!我整整三个月没有联系过导师了!论文也…… 噢,天呐!导师应该不会以为她人间蒸发了吧? 沐云溪懊恼地跌坐在床上。 沐云溪颤抖地在手机上打下以上一行字,还没有写完,手机就被一只大掌给夺过去。 愕然的视线对上男人眼里的发烫的欲望,在她还没有完全地读懂他眼里的“热度”,沐云溪就赫然意识到自己的樱唇已经如同原本握在手里的那只手机,被男人强行地夺了过去。 他的唇用力的覆上她的,啃咬舔舐,灵巧的舌尖找到她的舌,勾缠嬉戏,猛然地灌入他的气息,大手环上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推躺在床上。 这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吻,不带任何狂暴的成分! 沐云溪眨着泛着水雾的眼眸,面露困惑之色,这才是真正的亲吻吗? 似是看穿了她眼底的疑惑,莫无咎邪肆的一笑,他漆黑的眸子锁定脸颊绯红的沐云溪,沙哑的命令,“闭眼。” 他会给她一场真正美好的性爱! 男人的声音仿佛有一股魔力,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听命于他。 沐云溪听话地闭上了眼,“好女孩!” “喜欢吗?” 一抹邪气飞上莫无咎的双眸,男人的食指来到女人的唇边,指腹若有似无地刷过她柔嫩唇瓣,低低地问道。 沐云溪睁开雾气的水眸,布满红晕的小脸满是不解。 什么喜欢不喜欢? “这个,喜欢吗?” 沐云溪得意地抬眸看向男人,不期然地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看见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 她的脸上有什么吗?沐云溪的心没来由地突突狂跳了好几下。 怎么了? 莫无咎黝黑的俊眸凝视着身下柔软的身躯,她的眼波流转着一股动人的娇媚,涂了层胭脂般红润的脸颊,因刚刚被她狠狠疼爱过一番而红肿的樱唇,都在强烈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察觉到他眼里的炙热,沐云溪双颊的红晕又深了一些,理智告诉她,他是她的姐夫,就算姐姐逃婚了……但他还是不属于她,她的心里也很早之前就住进了少爷,她应该向之前的每一次一样狠狠地推开他,但是沐云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抬眸回望他,就那么愣愣地跌进他深不可测的黑眸里…… 自愿 沐云溪还来不及理清自己的思绪,莫无咎的唇已如春雨般密密严严的落在她的额头、鼻尖,脸颊,唯独绕过她的唇瓣,迂回地来到她敏感的脖颈,细细的啃咬。 沐云溪倏然瞠大了眼眸,她双眼的水雾散去,圆溜溜的大眼睛无措地瞅着他,本能地用力夹住自己的双腿,阻止异物的入侵。 “害怕?” 他略带戏谑的口吻自头顶上方响起,沐云溪困难地点了点头。她的身体还清晰的记得那种被撕裂的痛楚,她是真的十分的恐惧。 “乖女孩,别怕。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嗯?” 他亲吻她颤抖的睫毛,指腹按压她柔嫩的唇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沐云溪抬眸凝睇着他,意外的在他的眸光里看见了她不曾见过的柔光,他今天的吻似乎饱含着浓情,这样的他令她迷失、沉沦,无力抵抗。 她不由地放松了身子,双手主动地勾上他的脖子,她不知道他所说的把自己放心的交给他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此刻的自己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太迟了。我的溪儿。” 沐云溪因他的呼唤僵了僵身子,愣愣地抬眸凝睇着他。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小名? 在皇甫家,人人都唤她作溪儿的。 “不专心!” “你感觉到它对你的友善了吗?” 他勾起她的下巴,笑得俊美无俦。 沐云溪的手下害怕地往回缩,那副好像它是什么毒蛇猛兽般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令他不免一阵好笑。 “放轻松,它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他强行按住她的手。 不可怕才怪! 沐云溪的脸颊早已红透,她的双眸泛起一层水雾,露出哀求的神情。 拜托,放开我好不好? 他假装没有读懂她眼眸里透露的讯息。 “你起先就做的很好。” “轰”的一声,沐云溪的芙颊火烧般的嫣红,她连瞪他的勇气都没有。 噢,不,她无法相信,这真的会是自己! 他的身子还覆在她的身上,她没有办法将自己整个人都给盖住,沐云溪扯过床上的被子蒙住头,鸵鸟般的把自己埋在里面。 她什么都没有看见,她什么都没有闻见…… 哈!这这个替嫁的新娘似乎出乎他意料的羞涩。 莫无咎弯起嘴角,笑意爬上眉梢。 “这样就害羞了?” 揶揄的声音透过锦被传来,被子里的沐云溪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她想,只要她不做出反应,男人终究会觉得无聊自己走开的。 感觉到男人在扯她的被子,沐云溪紧紧地攥住被角,更加不敢乱动。 莫无咎像是与她玩上了瘾,他拽,她扯,玩的不亦乐乎。 倏然地,莫无咎扯锦被的手兀然一顿! 他大可以像之前那样,强行夺过她手中的被子的。察觉到自己竟然真的因为这个替代品而发自真心的笑了!他这是在做什么?他怎么就忘了,女人天生就是一个戏子,他可还清楚的记得新婚那晚没有阻碍的贯穿!呵,明明是阅人无数了,还装出清纯的模样! 莫无咎的眼里盛满了鄙夷,既然她要演戏,他就陪她演得彻底! “相信我,这一次不会痛了。好吗?” 他温柔地揩去她眼角的泪滴,莫无咎的语气温柔地醉人。 之前他哪一次不是说要就要,完全不顾她的意愿,今天的他似乎特别的不一样。 沐云溪怔愣地凝视着莫无咎,看见他眼里盛满的欲望,然而为了尊重她的意见,他强忍着,真的没有进一步的入侵。 心底某一处的柔软被触动,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她感觉自己的头轻轻地点了点。 女人,在你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个男人是真心对待你之前,你永远不该轻易地相信他,尤其是曾经伤害过你的男人。 事实上,不管身下的人允不允许,一旦欲望到了不得不宣泄的地步,他照旧会强行要了她! 蠢女人,这可是你自愿的,怨不得我! 比起征服女人的身体,征服她的心,然后再狠狠地踩碎,似乎更来得有趣! 睡衣 她做了一个好羞人又有点绮丽的梦,梦里面的姐夫好温柔…… 嘴角噙着满足的笑容醒来,沐云溪扇了几下睫毛,缓缓地张开眼睛。 昏暗的房间内空无一人,窗外有一轮洁白的月光,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月光照进室内,映得素雅的壁纸波光粼粼,如水光摇曳。 她睡了很久吗?姐夫呢?又不在吗? 她以为这一次会不一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没有见到那道存在感十足的身影,她的心底竟然会莫名的腾起一股失落之感。 似乎每次欢爱过后,她都没有在醒来的时候看见过他…… 之前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每次都祈祷最好可以不必面对他。 因为他的存在总是令她心生恐惧,他的力气是那么得骇人,他的侵略是那么得彻底。 现在的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他今天特别温柔的对待自己,那样温言软语的口吻,令她又想起了温润如玉,待自己谦和有礼的少爷了吗? 可是他们明明是截然不同的男人啊,少爷儒雅,翩然如古代的王孙贵胄,优雅中透着从容睿智。姐夫他……他是那么地霸道,就像战场上随时都可以浴血杀敌的将领,一个眼神,一个举动,都可以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他不是生在现代,而是在古代,真的去从军,不需要遣兵用将的,他一个人就可以抵御千军万马吧? 哎哟,她都想到哪里去了,姐夫他可是个商人,在古代,最多就是个文弱书生或者是趋利的商人,又不像少爷,从小就习武,还去英国参军,顺利地成为英国皇家空军的一员,即便是回国后,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久从一名普通的特种兵升为直属军区的少将。 少爷是这么的优秀,可她又是从什么时候起,想起少爷的次数越来越少,脑海里总是一道充满霸道的身影给占据的呢? 是因为他夺了她的第一次的缘故?听说女人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总是比较难以忘情的。 她对他……产生了感情了吗? 沐云溪从床上坐起,背靠在床背上,双腿曲起,双手抱住曲起的双腿,目光悠远地看向窗外澄澈的月光,渐渐的,月光都变成了今日莫无咎温柔如水的眼眸,沐云溪的心猛地一颤。 她孩子气的揉揉眼睛,定了定神,月光又恢复了原来的清明。 果然是自己思念过度。 思念过度? 噢,天,她竟然会从醒来到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她原先一直想要逃离的人? 这太可怕了! 就算……就算今天姐夫待她和以往不一样…… 说起这个,为什么姐夫今天会待她怎么的不同呢?是因为她下午提到了姐姐的缘故? 他把自己当成是姐姐的替身了,所以才那么温柔的对待她吗?那么一开始,他强行留她在身边,还不惜囚禁她,也是为了报复姐姐吗? 突然窜进脑海里的这个想法,令沐云溪的四肢瞬间变得冰冷,她的血液逆流,全身发冷。 她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姐夫明知道她不是姐姐,还是执意地要留她在身边,现在看昨天姐夫态度上的转变,把她当成替身的可能性极大…… 沐云溪掀开被子下床,她想要去找他问清楚,是不是事情真的如她所设想的那样! 她的双脚才触及到柔软的地毯,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身上的衣服都已换过,是他的换吗?还是命小苏换的? 想到身上的衣服有可能是他换的,沐云溪的脸颊就忍不住一阵发烫,就算两个人肌肤相亲的次数早就不止一次,思及他在她睡觉时将她看了个精光的模样,沐云溪下意识地拢了拢睡衣。 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镶有透明蕾丝的丝质吊带v领睡衣! 这绝对不会是小苏帮她换上的,小苏清楚她偏向棉质保守睡衣的喜好,这么说……替她环上睡衣的人真的是“他”了? 穿成这个样子,根本出不了房门,沐云溪打开床头的灯,脚步虚浮的走向衣柜,取出一套淡蓝色连衣裙穿上。 手握着门把,沐云溪的动作迟疑了。 她要有什么样的立场去问他呢。如果他真的告诉她,她就是把她当成了姐姐的替身,就是不愿意放她走,那么他们要怎么继续谈下去? “叩叩叩!夫人,您醒了吗?先生命我给您送点吃的进来。” 房门很快就被打开,端着餐盘的小苏愣了一下,她看着出现在门后的沐云溪,困惑地道,“夫人,您正准备出门?” 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前来应门? 一时间忘了自己不会说话的这一事实,沐云溪张口欲答,旋即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手机被放在床头柜上,沐云溪拿过来,快速的打了几行字。先生呢?不在家吗? 小苏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有点惊讶沐云溪会主动提及莫无咎。 先前可不见夫人主动问及先生的去处。 不管怎么样,小苏还是很乐意见到夫人能不那么恐惧先生的,毕竟严格意义上说来先生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从来也不会苛责他们这些佣人,也不会对他们发脾气。 “先生的哥哥裴先生来了,先生现在正陪他用晚餐呢。” 小苏把餐盘里的百合莲子粥还有几叠小菜整齐地摆好,抬头笑着回答道。 哥哥?姐夫有哥哥吗?她怎么从来没有听姐姐提过? 肚沐云溪的秀眉打了个小结,在凳子上坐下,凝眸不解地看着小苏。 “呵呵。夫人也不知道吧?裴先生是先生的堂哥,差不多每隔半年都会来先生这小住一段时间的。本来裴先生也邀您一起用餐的,是先生考虑到您才刚刚出院,又……总之,夫人您先用餐吧,乘粥还没有凉掉。对了,吩咐厨房熬粥也是先生的意思哦,她说您大病初愈,吃点清淡的有助于消化。” 小苏笑笑,把盛有百合莲子粥的瓷碗往沐云溪眼前推了推,要她乘热吃。 经小苏这么一解释,沐云溪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因为姐夫对她的关心而感觉心里头暖暖的。 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沐云溪也是真的饿坏了。一碗满满的百合粥见底,沐云溪自己动手,收拾碗筷,被小苏给拦下。 “夫人,这点小事你交给我处理就好了。你是问裴先生吗?他是一个……呵呵,怎么说呢,是个和先生截然不同的人,明天你见到他就知道了哦!” 小苏哇哦呀哦收拾好碗筷,端着餐盘站起身,出门前朝沐云溪神秘的眨眨眼。 亲密 也许是习惯了每天早上都是一个人独自醒来,睡到自然醒的沐云溪转身,在看见空荡荡的床位时,也没有太过失落的感觉。 哎……她能期盼昨天特别的体验能够改变些什么呢? 上次失足摔落楼梯的伤口在住院期间得到了很好的料理,现在的她已经可以自己料理生活了。 健康的感觉真好!沐云溪从床上起来,拉开落地窗的窗帘,让窗外的阳光进来,昏暗的房间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 肚子传来“咕咕咕”的声音。 幸好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沐云溪的双颊飞上了两朵红晕。 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九点半! 天,她从来没有睡这么久的懒觉过!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沐云溪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露肩t恤和牛仔裤穿上,这种休闲的衣物,是她特地命小苏替她购置的。 小苏和她说过,姐夫每天不到八点钟就会开车去公司上班,那么他现在应该不在家吧? 如果她现在去找那位裴先生,让他帮她劝说姐夫放她回去,裴先生是姐夫的堂哥,姐夫应该会听他的话吧? 沐云溪乐观的想着,脚步轻快的下了楼。 “嗨!早啊!赤脚的美丽新娘子!无咎,你怎么没告诉我过我你的老婆是个如此清秀的可人儿!” 一记夹杂着赞赏的响亮口哨声从前方传来,沐云溪抬头一看,视线与一双似笑非笑的俊眸对上。 不施粉黛的芙颊白里透红,浅绿色的露肩t恤下是七分断的牛仔裤,高高绑起的马尾辫透着青春和俏丽。 此刻,她赤足着脚丫,清澈的眸子染上困惑的神色,宛若误闯了人间的精灵,神情迷茫。 裴仲初单手支颐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欣赏这副美丽的画面。 长如蝶翼的睫毛眨啊眨的,在裴仲初打量她的同时,沐云溪的视线也好奇落在坐在餐厅里用餐的裴仲初俊眸闪烁着一丝揶揄,嘴角勾起浅笑的弧度,有些娃娃脸的俊逸脸庞给人十足的亲切感。 这个看上去很年轻俊朗的先生是无咎的哥哥?双眸闪过一抹讶异,沐云溪忍不住也回以微笑,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有一双阴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过来,怎么鞋子都没穿?小苏,去给夫人准备一双拖鞋。” 莫无咎拉开餐椅,不悦地起身,有意无意地挡住裴仲初打量的视线,打横抱沐云溪在餐椅上坐下,回头对侧立在身后的小苏说道。 一点也不想让好事的裴仲初知道自己娶错了人,莫无咎展现出温柔贴心的一面,为的就是能够不让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的裴仲初对他的婚姻有所起疑。 裴仲初饶有兴致的偏头注视着莫无咎和沐云溪两人之间的互动,啧啧,无咎对他这个新婚妻子还算不错的嘛……亏得他还担心无咎会因为报复沐应杰和唐婉怜而迁怒他们的女儿,现在看来,真的是他想多…… “好的,先生。” 小苏朝莫无咎和裴仲初两人鞠了个躬,小步地去玄关处拿来拖鞋。 姐夫怎么会在这儿?他现在不是应该已经在公司了才对吗? 沐云溪的双颊发烫,不知道怎么搞的,一见到姐夫,她的脑海里就会自然的窜出昨天欢爱的画面。 小苏拿着拖鞋来给沐云溪穿上,沐云溪困惑地抬眸凝视着她,不大明白为什么小苏要拿拖鞋给她。 夫人该不会不知道自己光着脚丫就下楼了吧? 想笑又担心会增加夫人的困窘,小苏忍住笑意,指了指餐桌下沐云溪的脚丫。 沐云溪的视线随着小苏手指的额方向看去,裸lu的脚丫白皙的进入她的视线…… 噢,天,她走出房门的时候竟然都忘了拖鞋!难怪姐夫的堂哥会称呼她为赤脚的美丽仙子。 红霞瞬间布满她的脸颊,沐云溪不自在地将脚丫往餐椅后挪了挪。 谢谢你,小苏。我自己来。不习惯被人伺候,沐云溪谢绝了小苏帮她穿鞋的好意,她翘出大拇指弯了几下,表达谢意。简单的手语她在电视里看过。 接着,她比了比鞋子,又比了比她自己,用手势告诉小苏她自己来就可以了。 “好。”清楚夫人的脾气,别看夫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脾气倔得很。 小苏不再坚持,将拖鞋交到沐云溪的手里之后便退了下去。 “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命人再备一副碗筷,莫无咎用餐刀切了一块吐司,用叉子叉起,送到沐云溪的口中,一点不理会对面裴仲初长大嘴巴,眼睛瞠大,一脸惊愕的蠢样,偏头关切地问道。 沐云溪眨眨眼,嘴巴微张,眼前这个对自己说话这么温柔的人真的是姐夫么? 莫无咎乘势把食物送进她的嘴里,目光柔和的凝睇着她,“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还有人在场呢! 不习惯当众和人亲昵,沐云溪脸着红,伸出一只手推了推莫无咎送食物来的手。 我可以自己来。 她的比划透露这样的讯息。 佣人很快就摆上碗筷,沐云溪松了口气,在他灼热目光的注视下捧起一杯牛奶,余光却忍不住偷瞄莫无咎一身休闲家居的打扮,头发也没有刻意的梳理过,少了平日里的严谨,俊脸看上去要比平时年轻许多也增了几分狂野和邪魅。 今天的姐夫似乎对她特别的温柔,是因为昨天他们和平共处的缘故么? 沐云溪双手捧着玻璃杯,喝了几口牛奶,时不时地用眼角偷瞄莫无咎,满脑子都在为他今天的反常行为感到不解。 “空腹喝牛奶不好。乖,吃点煎蛋。” 莫无咎切了一块煎蛋送至沐云溪的唇边,不容她拒绝地送入她的口中。 沐云溪红着脸,娇睨莫无咎一眼,他怎么可以当着人的面做这些亲昵的举动而一点也不会感到害羞呢? 吞咽下莫无咎送来的煎蛋,沐云溪再度摇摇头。 我真的自己可以。 “无……无咎,你老婆她,她……她,嗯……” 哑巴是吗?恐怕如此。 沐云溪将打好字的手机递给裴仲初看,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轻愁。 猜测得到落实,裴仲初惊愕地差点没有从椅子上掉下来,他单手撑着桌子,瞪大着眼珠子,看了沐云溪一眼,然后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莫无咎,语不惊人死不休:“无咎,毒哑她的人该不会是你吧?” 惊艳 “裴仲初,你有胆给我再说一遍。” 一道寒光射来,裴仲初“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把无咎给惹火了,这家伙绝对有可能会把他像丢行李一样的丢出莫家别墅。 喝下一杯橙汁,裴仲初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好奇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沐云溪。 “吃完了还不快滚。” 冷然着一张俊脸,莫无咎不客气的下达逐客令。 他看得出仲初对沐云溪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要是真的被他给缠上,他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沐云溪傻眼,怎么姐夫待人都是这般不客气的么? 她以为他的粗鲁只针对她,毕竟她见过他和佣人说话都是温和有礼的样子的。 更令沐云溪傻眼的是,被下了逐客令的裴仲初不但没有大发雷霆,反而起身越过餐桌,双手激动地捧住莫无咎的双手,作陶醉状:“亲爱的无咎,你好久都没有用这种‘人性化’的语气和我说话了!我太怀念了,我们好几个月没见了,人家想要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和你待在一起嘛!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解呢……” “放手!”莫无咎狠狠地抽出被裴仲初紧握的双手,“放手”两个字说得格外有力。 “无咎!”桃花眼眨呀眨的,裴仲初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扑哧!”沐云溪再也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来。 这人耍宝的性格,真的好像少爷英国的一个朋友呀! 沐云溪的笑声很细微,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见,但还是引得两个男人齐齐地看向她。 “你笑什么?” 她的眉眼弯弯,眼眸里流动着微笑的光彩,俏脸妩媚,风情惑人。 她什么时候在他的面前也笑得如此开心过?该死的!她难道忘了娶她的人是他么? 一时忘了要在裴仲初的面前“演戏”这件事,莫无咎面色一沉,语气不善地问道。 就算她只是一个替嫁的新娘,也不应该让他的面子上如此挂不住!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笑无咎很可爱对不对?嘿嘿,我跟你说哦……” 裴仲初拉着还在用餐的沐云溪到一边去偷偷的咬耳朵。 “裴仲初,你话太多了!” 莫无咎抓起手中的餐刀飞出去,“咻”的一声,餐刀以0。1公分的距离堪堪擦过裴仲初的耳际。 “靠之!你老婆还跟我在一起哎!” 裴仲初在吼完之后,也迅速从腰际掏出一块梅花状的暗器,“礼尚往来”地“回赠”了莫无咎一飞镖,成功削落莫无咎耳际的一根发丝。 原本谈笑的局面一下子变成了“全副武装”的货品场面。 莫无咎没有回答裴仲初的问题。 如果不是有绝对的把握不会伤及无辜,他会出手么? “花落满天,唐门独家十八种厉害暗器之一。你什么时候结交上唐门的人了?” 莫无咎踢开椅子,稳稳以双指夹住裴仲初射过来的暗器,目光注视着面露得意之色的裴仲初。 就他所知,唐门这一古老门最近几年行事非常低调,总部设在美国纽约,成员之间大都是通过暗号联系,从不轻易与外界接触。门下弟子大都是经过严格的筛选、审核。其秘密之程度,绝对不亚于近些年频繁出现在黑白两道视野当中的鬼宿门。 就连英国皇家空军都对唐门的信息掌握得非常之少,如果没有关系,外人想要进入唐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告诉你咯。怎么样,我技术不赖吧?嘿嘿,这可是小朵云手把手传授的。” “唐朵云?一个月前嫁给四大家族之一的慕容家海岛接班人的慕容云渊,年仅20岁就接任成为唐门现任七十三代掌门的唐朵云?” 莫无咎把手中的飞镖“还”了回去。 要漂亮又成功射出这枚“花落满天”是需要一定的诀窍的,裴仲初也只是和唐朵云玩票性质的学了几天,别提还要稳稳地将锋利的飞镖接在手里不被它所伤。 裴仲初还只会发不会接,他侧身避过飞来的“花落满天”,结果暗器飞过餐桌,朝后面佣人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 “小心!”莫无咎和裴仲初齐齐地朝佣人们喊道,就怕会发生“流血事件”。 佣人们看着朝他们飞来的飞镖,一个个全部都面露惊恐之色,奈何人在越恐惧的情况下,双腿就越想是生了根,半步都移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镖朝他们飞来! “叮!”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接着“花落满天”和餐刀相继落地。 没事了,被怕别怕! 沐云溪拍着小苏的后背,安抚她道,对其他人也全部都投以关切的眼神。 “多谢夫人!” 回过神来的大家忙向沐云溪道歉,刚才要不是夫人及时射出手中的餐刀击落掉朝他们飞来的这个奇怪的东西,他们当中免不了有人要受伤! 下次别这样了,危险! 沐云溪对大家露出不用放在心上的笑容,穿过餐桌,弯腰捡起地上的“花落满天”,以标准执飞镖的姿势将它交还到裴仲初的手里,她微微摇头和轻蹙的眉心告诉在场的两个男人,她对他们这次的“比武切磋”相当的不赞同。 “你……你会武功?” 裴仲初的眼珠子睁大老大,他不可置信的瞪着站在他面前,身子娇小,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沐云溪。 老天,唐门的暗器之所以能够在热兵器盛行的现代还能在社会上占据一地的地位,就是因为它小巧便于携带,而且只要技巧够好,确实能够达到封喉的效果,是到现在为止还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冷兵器。 现在,“花落满天”居然被餐刀给“击败”?这太不可思议了。 就算无咎没有尽力发出这枚飞镖,但是能够如此准确及时地将它击落,没有高超武学基础的人根本做不到! 莫无咎也摩挲着下巴,眼神锐利地盯着沐云溪。 他竟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替嫁新娘还有不错武学的底子! 你答应了 少爷教过我一些。 坐在沙发上,面对两个男人困惑的眼神,沐云溪微笑地答道。 小时候大少爷和小少爷经常打架,还会用各种古代出名的兵器、暗器相互较劲,有一次小少爷的飞镖就差点误伤了他,气得大少爷狠狠的把小少爷揍了一顿,躺在床上一个礼拜都没敢下床,就怕大少爷知道他伤好得那么快会再揍得他起不了床。 那以后,大少爷和小少爷就经常拉着她也一起学一些简单的传统武术,免得她再会被他们不小心给误伤到。西方的武术比较刚强,大少爷说不适合她一个女孩子联系,就专门给她挑了几样可以以柔克刚,适合女孩子练的武艺,飞镖只是其中的一项,久而久之,她的武功就上去了,至少防身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了。 想起总是对他关怀备至的大少爷,还有脾气火爆,但心地善良的小少爷,沐云溪的嘴角就忍不住扬起微笑的弧度,眼波流光转动,巧笑嫣然。 “少爷?”这是什么年代的词? 嗯。沐云溪点点头,甜甜的绽开一个笑靥。 莫无咎放置在膝盖上的双拳骤然握紧,他的脸色阴骇得可怕,沐云溪和裴仲初却一点也没注意到。 “你那个什么少爷的武功很好?” 估计是个什么外号之类的吧,裴仲初也没放在心上,他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前倾,兴致盎然地看着沐云溪问道。 他现在对那个什么“少爷”的这号人物充满了好奇!无咎的老婆说她的武功是那什么少爷教的,这就说明这这个外号叫“少爷”的人武功很高强咯? 不知道和无咎比怎么样哎! 嗯!我们少爷他…… “够了!你不是和会展经理人约好,今天要洽谈开摄影展的相关事宜?” 莫无咎豁然地站起身,不悦地瞪着裴仲初,打断他和沐云溪两人之间的“交谈”。 沐云溪被莫无咎突如其来的怒气给吓了一跳,她又说错什么了吗? “啊!我把这事给忘了!快走。” 裴仲初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拉着莫无咎就要往门外走去。 “我为什么要走?” 莫无咎冷冷的双手环胸,定住不肯再挪动半步。 赶着去洽谈的人时他,又不是他,今天是周日,他为什么要来回地奔波? “拜托!我对z市的路况又不熟!小无咎你送送我嘛!小无咎!小无咎!小无咎!” 裴仲初扯着莫无咎的手臂开始撒娇。 “裴仲初!你给我正常一点!” 莫无咎抽出自己被攀住的手臂,俊眸簇火地瞪着嬉皮笑脸的裴仲初,太阳穴隐隐作痛! 为什么这种“奇异品种”会是他的亲戚? “那你是送还是不送嘛!送还是不送!送还是不送!送……” 在裴仲初的“爪子”再度有攀上自己手臂的趋势之前,莫无咎甩开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走到客厅门口时猛然地转过身,阴沉着张俊脸道,“你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嘿嘿!就来!我们先走啦,无咎漂亮的新娘!” 一点也没有将莫无咎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上,裴仲初笑嘻嘻快步地跟上莫无咎的步伐,出门前还回头朝沐云溪飞去一个飞吻。 原来姐夫不像表面上给人的感觉那样难以亲近啊…… 沐云溪看着莫无咎和裴仲初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想道。 homeless咖啡馆。 “小无咎,你今天的火气不小哦……” 与会展公司经理谈好合作方案的裴仲初和约莫无咎来到z市颇具盛名的homeless咖啡馆。 悠闲地翘着腿,裴仲初用叉子叉起一块虾球,语带笑意的调侃。 轻啜一口拿铁,莫无咎抬眸冷冷地扫他一眼,沉声道,“闭嘴。” “你是真心爱你的老婆?” 莫无咎拿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俊眸闪过一丝乖戾,莫无咎抬头,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认为呢?” “无咎。我知道你心中对沐英杰和唐婉怜的恨意有增无减。我也不会拿那些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大话来劝你。但你应该明白,沐嫣然是无辜的,你不应该把对上一辈的恨意转嫁到她的身上。” 裴仲初放下手中的刀叉,没了先前的嬉皮笑脸,清逸的俊脸上是再严肃不过的神情。 “你这次专程回国,办摄影展只不过是个幌子?恐怕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收手吧?” 星眸眯起,莫无咎目露精光的盯着裴仲初。 啐!这么快就被无咎猜中了!这小子,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哎……好怀念小无咎小时候可爱模样哦…… “也不算是幌子啦。我这几年的工作重心都在欧洲,走遍了欧洲许多国家,彻底地领略了一番欧洲风情。唯独对亚洲这一片的市场比较陌生,我想把祖国当成我摄影展的首发站,也是人之常情吧?” 裴仲初单手托着下巴,斜睨着莫无咎,四两拨千斤的避开莫无咎犀利的问题,避重就轻地答道。 “是吗?” 莫无咎的眼神还是透着强烈的怀疑。 这家伙现在已经是享誉世界的知名摄影师,在业界具有很高的知名度,否则他也不用因为担心会遭到国内媒体的围追堵截每次回国都不去住酒店,而住到他家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好吧,就算我这次回国的主要目的的确是为了你娶沐嫣然的这件事。那也是我们出于对你的关心啊!无咎,你背负了仇恨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不觉得累吗?那时候是你说你娶沐嫣然不过就是为了降低沐英杰的戒心,彻底的取得他对你的信任,借以一举拿下”天启物流“的经营权。我和琉亚才会资助四方海运,让你重新拿回”天启物流“。进行现在你目的快要达到了,我希望你也可以遵守承诺,不要对无辜的沐嫣然下手。你……” “当然。” 莫无咎截下裴仲初的话头,答得爽快,后者瞠大了眼睛。 “你……你真的答应了?” 裴仲初有些无法相信,这些年他和琉亚做了无咎多少的思想工作啊!都没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明确的表态,不会对无辜的沐嫣然报复,现在,这家伙竟然真的答应了? 难道他是真的爱上了沐嫣然?早上恩爱的画面不仅仅是为了应付他而演的一出戏? “怎么?你希望我反悔?” 俊眉微挑,莫无咎笑得邪肆。 “不!当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裴仲初急忙地表态,开玩笑,无咎“改邪归正”了哎,多么可喜可贺的一件事! “那接下来,你准备对沐嫣然……” “我答应你不会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而对沐嫣然展开报复,这一点你还不足够让你放心?” 双眉皱起,莫无咎撇唇地打断裴仲初的话,且特意强调沐嫣然这三个字。 哈!他现在的老婆可不是沐嫣然! “好吧。好吧。” 担心逼得太紧会惹怒脾气实在称不上好的男人,裴仲初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裴仲初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起疑 “沐嫣然,二十三岁,正值人生最美好的年华之一,身为‘天启物流’的千金,曾为z市社交界四大最为活跃的名媛之一,与多名商业贵胄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是社交界的宠儿。目前却颇为可惜地下嫁给传闻患有不举之症,但身价过亿且外形出众的四方海运现任总裁莫无咎。婚后晋升为莫太太的沐嫣然一改先前高调作风……” 风日晴和的早晨,裴仲初捧着最新一期出炉的几本八卦杂志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翻看,想要在上头看一下自己回国的消息有没有被狗仔给泄露出去,却不期然在各大杂志上翻到了有关四方海运莫无咎和沐嫣然结婚各种八卦报道。 “最为活跃的名媛……社交界的宠儿?” 裴仲初翘着腿,倚靠椅背,嘴里喝着咖啡,把视线从玻璃桌上翻开的那本杂志上附加的照片上那个化着精致猜妆的女人,移到正在给花草松土、浇花,素面朝天的那抹娇小的倩影,怎么也无法将媒体描述的沐嫣然和他所见到的“沐嫣然”给划上等号。 的确是一模一样的勾魂面孔,身材也是惹火级别的,只是……这气质未免差得太多。 人就算再如何擅长伪装和演戏,有些本质上的东西也不会轻易地改变。 到底杂志上报导的她是“她”,还是家里的这个才是“她”? 眼底闪过一抹玩味,裴仲初将咖啡杯搁置在桌上,唤来跟在沐云溪后头帮着拿工具的小苏。 “你们夫人都是自己浇花的吗?” “嗯……先前夫人都是在床上养病,才刚出院没几天。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夫人园艺的本领这么高的!松土、除草、裁剪,夫人做起来简直比先生专门前来的园艺师傅都还要专业呢!” 提起沐云溪的园艺技能,小苏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赞不绝口的。 先前总是在床上养病? 裴仲初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正在举手擦汗的沐云溪,的确是瘦弱了一点,但是真的有到弱不禁风的地步吗? “怎么?你们夫人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不是,还不都是先生他……呀!夫人怎么流血了!” 小苏的话说到一半,余光瞄到沐云溪的手不小心被修剪树木用的大剪刀给划了一道口子。 “不好意思裴先生,夫人还需要我帮忙呢,我先失陪了!” 匆忙朝裴仲初鞠了个躬,小苏神情有点慌张地走去沐云溪所在的方向。 糟糕!差点说漏嘴了!先生特意交代,不许在裴先生的面前提及夫人先前受伤的事,她这张大嘴巴! 小苏懊恼地小力扇了了自己一个耳光。 将小苏懊恼的神情都看在眼底,裴仲初不动声色地跟在她的后面,黑眸闪着精锐的光,仔细地观察起小苏和沐云溪两人。 他还是无法把眼前这个清秀动人的“沐嫣然”与杂志上明艳庸俗的“沐嫣然”联系在一起。 还有,他在无咎这里也住了好几天了,之前都是忙于办摄影展的事,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沐嫣然”没办法开口说话的原因。 问无咎,无咎每次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嘿嘿,管家说无咎今晚会有个应酬,要到很晚才回来,留言让他们不用等他吃晚饭。 不如,他就乘这几个小时的时间,把心底的困惑一并弄个清楚! 嘴角噙着耐人寻味的笑意,裴仲初朝沐云溪和小苏两人走去。 “呀!留了好多的血,夫人,我让管家打电话给顾医生,麻烦他过来一趟吧!” 小苏紧张地看着沐云溪白皙的手背上划破了好大一道口子,鲜血汨汨地涌了出来,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座别墅是不是带煞啊!怎么夫人才在家里休息了没多久,就又受伤了! 小苏扶沐云溪到太阳伞下的椅子上坐下,转身欲跑去客厅里叫人,不想要给其他人添麻烦,沐云溪没有受伤的右手拉住要跑到里头去叫人的小苏,她蹙着眉心,苍白着脸色,朝小苏摇摇头,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并不需要麻烦顾医生,只要拿碘酒消一下毒,包扎一下伤口就没事。 手背受伤了的她打不了字,小苏又没有办法领会她的指手画脚,伤口还是在不停的冒着血,沐云溪的手沾满了鲜血,就连她洁白的小洋裙都是血红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小苏都快要急得哭出来了。 “夫人,您……您想要说什么能不能等小苏叫来顾医生再说?您这样,您这样会不会失血过多晕倒啊?” 沐云溪瞥了眼自己的伤口,这么点cc的血应该还不至于会昏倒吧?但是如果伤口再不得到处理,倒是会有造成伤口感染,结下一个丑陋疤痕的可能…… 沐云的眉头打了个小结,还是自己去楼上拿一下医药箱吧! “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你还受了伤,不要乱动啊!” 小苏急忙抓住沐云溪右手的手臂,不让她起身,转头对就站在他们后面的裴仲初央求道,“裴先生,您能不能帮我照顾下夫人,我去找一下管家就回来。” 小苏别去! 沐云溪欲唤住小苏,但是方寸大乱的小苏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唇型,没过多久就消失在了院子的尽头。 眉眼低垂,沐云溪右手握住留血的那只手的手腕,幽幽地叹了口气。 似乎阴差阳错地嫁给姐夫,住进这里来,她就大伤小伤地没有断过,在这期间她已经麻烦了很多的人了,特别是小苏和管家还有给了她很多照顾的顾医生,她真的不想要再给任何人添麻烦。 管家每回看见她都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姐夫也是……那天姐夫那么温柔的对待她以后,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有进一步的发展,至少,不再那么剑拔弩张的,姐夫会愿意放她回去,结果,她和他见面的次数更少,每次见面,只要裴先生不在,姐夫就会又对她冷嘲热讽的。 即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和他见面的次数也少得可怜,她甚至连他是否在家都不大清楚。更别提找他去说要求离开的事。 既然那么讨厌她,为什么不放她走呢? 沐云溪自顾自地叹着气,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刚才起,裴仲初探究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某个傻瓜 两弯秀眉紧蹙,略显苍白的俏脸上,也只是出神的表情,不见一点惊慌。 沐云溪过于冷静的反应不得不令裴仲初刮目相看,同时心里的疑团也不断的扩大。 一般女孩子流了这么多的血就算不吓得晕过去,多半也会因为怕疼而哭出来吧? “沐嫣然”的表现实在太过镇定,一点也不像是从小就在富贵之家长大的集团千金。 而且起先她似乎不愿意小苏去叫来管家,她是想要一个人处理这伤口吗?裴仲初摩挲着下巴,试探性地开口,“你刚才是想要叫小苏回来吗?” 突然响起的磁性嗓音令沐云溪回过神来,她抬眸,看见裴仲初就站在她的面前,双手环胸地注视着她手背上的伤口,俊眉微挑。 你会唇语? 沐云溪的小脸亮了起来,起身靠近他,却因为站起来的动作过大,扯动了手背上的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小心一点。” 裴仲初皱着眉,这个丫头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吧? 扶沐云溪重新在椅子上坐好,裴仲初自己也拣了张旁边的椅子在她对面的位置落座,双手十指交叉放置在膝盖上,身体略微前倾,在沐云溪好奇的目光下回答道,“我大学毕业那年去非洲旅行,曾经为一家聋哑学校拍摄过一组照片,为了能够进行一些基本的沟通,通过镜头更加精准的抓住他们的情感,跟着那家学校的老师学过一点。不过也只会一点点啦,毕竟我都毕业好些年了,其实……” 裴仲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激动的沐云溪给打断,她双眼发亮地瞅着裴仲初,仿佛他是从天而降的天神般。 太好了!裴先生,你能不能现在就跑去和小苏还有管家说一声,我的伤口不要紧,要他们不要麻烦顾医生?我已经麻烦了顾医生好多次了,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他,这点小伤口我可以自行处理的。 裴仲初想要说的是,其实这些年他没怎么练习,早就把唇语忘得差不多了,只能看得懂简单的一些唇型,别说沐云溪说得这么快,又说了这么一长串,就算她一字一顿的说,他也未必能够全部都看得懂。 但是见沐云溪着急的模样,裴仲初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她这一事实,于是只好红着俊脸,要她再放慢“语速”的再说一遍,他好看得清楚一些。 闻言,沐云溪真的放慢了语速,裴仲初也看的全神贯注,总算看明白了个大概。 “你是要我去好小苏还有管家知会一声,要卫哲不用特地赶过来?” 沐云溪面露困惑之色,一时间没有领会裴仲初口中的卫哲是谁。 “你不是说什么不想要麻烦顾医生之类的,难道你所说的顾医生不是长期担任无咎家庭医生的卫哲?” 啊……原来顾医生的名字是叫卫哲啊!好像听姐夫的确是这么叫他的,只是每次她都因为姐夫的在场,紧张到没有去注意听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 沐云溪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旋即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握住裴仲初放在膝盖的大掌。 可以吗?现在搞不好顾医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麻烦您让管家再给顾医生去个电话,告诉他不用特意赶过来一趟,我可以自己处理好。 “你自己处理?你自己怎么处理?” 也许是一回生二回熟吧,在沐云溪特意放慢了语速的情况下,裴仲初竟然又看懂了沐云溪的唇语。 我自己真的可以!麻烦您了,可以吗? 沐云溪没有回答裴仲初的问题,固执地又问了一遍。 “最好是这样。”深深的瞥了沐云溪倔强的小脸一眼,裴仲初咕哝道。 什么? 沐云溪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只不过是打个电话给卫哲,让他不用特地来一趟是吧?” 裴仲初掏出手机,扬眉问道。 沐云溪微愣,旋即意识到,既然裴先生是姐夫的堂哥,那么认识姐夫的私人医生自然一点也不奇怪。 她怎么会笨到以为只有管家才会有顾医生的联系方式呢? 敲了记自己的小脑袋,沐云溪吐了吐粉舌,忙不迭地朝裴仲初点头。 沐云溪自然不做作的娇憨神情悉数落在了裴仲初的眼里,他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这个“沐嫣然”和杂志上作态的“沐嫣然”不是同一个人。 带着疑惑,在和沐云溪说一声之后,裴仲初走到一旁给顾卫哲打去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傻瓜爱上天使》的铃声…… “奇怪……现在的铃声都这么立体的吗?” 裴仲初边等着电话接通,边自言自语地道。 遮阳伞底下坐着的沐云溪也听到了手机铃声,她抬头,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朝她走来,露出温和俊逸的笑容。 顾医生?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了? 沐云溪瞠大眼眸,转头看着还在一旁踱步等着电话接通的裴仲初。 如果说顾医生人都已经到这里了,那么……那么裴先生这是要打给谁啊? “嘘!”食指点在薄唇,顾卫哲右手提着医药箱,嘴角噙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斜睇了花架下打电话的裴仲初一眼,脚步放轻地朝沐云溪走来。 就让某个傻瓜一直打下去好了…… 夜夜笙歌 “伤口不浅,这几天注意一点,小心不要碰到水。” 顾卫哲盖上医药箱,对坐在沙发上的沐云溪叮嘱道。 嗯,谢谢你,顾医生,你怎么会……这么快就赶过来? 沐云溪抚着包扎好的左手,抬眸不解地看向顾卫哲。 就算是徐管家在小苏的央求下给顾医生去了电话,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顾医生怎么就赶到了…… “你上个礼拜才刚出院,我有点不放不心你复原的情况,今天刚好办事路过这里,就顺道来看一下你。” 管家给顾卫哲倒了杯咖啡,顾卫哲边把医药箱放置在茶几上,边在短沙发上落座,对管家道了声谢,端起咖啡啜饮,温和地回答道。 “无咎不在吗?” 他来了到现在有一会儿了,也没有见无咎这个主人过来招待一下他。 “今天是礼拜三,每个礼拜三少爷都要在公司开周会,要很晚才会回来的。” 沐嫣然不方便说话,站在她身侧的小苏代答道。 “也是。我都忘了那家伙是个十足的工作狂了。” 顾卫哲尔雅一笑,注意力总算放在从方才起就用“哀怨”眼神瞅着他的裴仲初身上。 “初,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哼!卫哲……你好过分,从一进来你不但没有理过人家,还恶劣的拿人家寻开心……” 卫哲真的好过分哦……呜!明明早就到了,还他愣是让在花架下听了三遍《傻瓜爱上天使》的手机铃声,直到小苏跑过来叫了声“顾医生”,他回头一看,就看见那家伙就坐在他起先落座的位置上给“沐嫣然”的伤口进行一些简单的处理。 那是因为我知道,如果理你了你这个多嘴男,我的耳朵一定会遭罪! 顾卫哲好脾气的笑笑,决定对裴仲初的“抱怨”来个装傻充愣,对付初这类型的人,最佳方式就是无视他。 “卫哲!” 裴仲初仿佛在像对恋人撒娇般,故意亲昵地靠近顾卫哲,娃娃脸上写满了委屈。 顾卫哲还是笑得一脸温柔,处变不惊地对待时裴仲初过于亲昵的靠近。 当他不知道么?他向媒体公开,谎称他是一个同性恋,为的就是他家里人得知消息以后会嫌弃他,放弃他继承家族企业的想法,他好可以自由自在地追逐他摄影的梦想。 身为全球知名演艺公司的少东,初那家伙几乎是打娘胎开始就携带了演戏的因子,演什么像什么,其中他最喜欢演的就是个gay,还是个爱撒娇的gay,这样就可以杜绝了一票女生对他的妄想,减少许多的麻烦。 演技炉火纯青的他,甚至好几次都能把性子冷淡的无咎给逼得濒临发疯的边缘。 可惜,初这个老梗对他已经是彻底免疫。 早在他们十六岁那年,在他无意中撞见有一个真正的美少年gay对初告白,初吓得初魂不附体,拔腿就跑的情形之后,他就对初爱演gay的这一戏码彻底免疫。 沐云溪偏头凝眸笑睇着裴仲初和顾卫哲两人之间的互动,心想,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友情吧。无论在人前如何的成熟稳健,面对友人时就会呈现最轻松自然的状态,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笑什么?” 卫哲的性格四平八稳的,裴仲初捉弄起来没意思,捕捉到沐云溪唇畔的笑容,裴仲初浓眉轻狂地往上一挑,翘着腿身体斜靠在沙发上,注视着沐云溪问道。 无咎的这个新娘子还真有意思。普通人如果见到他和卫哲这么亲昵,他用又如此娘娘腔的口吻说话,十个有十一个都会猜测他是个gay。虽不至于会敬而远之,但眼神流露出的惊讶和个别人不加掩饰的鄙夷是他最经常会遇见的状况。 这个“沐嫣然”的脸上和眼神里澄澈清明,她难道对他们两个大男人靠这么近这么的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沐云溪微笑着摇摇头,浅浅的笑意沁在唇边,顾医生、裴先生你们两个感情真好。 裴仲初和顾卫哲两人相视一眼,“你说我们两个人感情好?” 裴仲初怪声怪调地重复了一遍。 不会吧? 她所谓的感情好,和他以为的那种感情,是同一种感情吗? 难道不是吗? 沐云溪歪着头,不太明白为什么裴仲初的脸上会出现那种见鬼了的表情,而顾医生则在一旁拍腿大笑,全然没了平日斯文俊逸的模样。 “哈哈哈哈!初,你可以含笑九泉了!你的演技彻底地征服了嫣然,以至于他真的以为我们是对是同性恋人哈!” 顾卫哲笑着大拍郁闷不已的裴仲初的后背,哈哈大笑。 被不相干的误认为是同性恋裴仲初是无所谓的,但是沐云溪可是他的弟媳,算是一半的自己人。现在她不但信了,看上去大有祝福他和卫哲百年好合的趋势,裴仲初的嘴角实在扯不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同性恋?不,你们误会了。我是指你们两人之间的友情…… 沐云溪笑笑,难怪刚才裴先生和顾医生两人的表情会这么怪异。 “嗯?” 沐云溪此言一出,裴仲初和顾卫哲均是一愣。 “你难道一点也没有怀疑我和卫哲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我演得不像吗?” 不会吧?如有是在公众场合,每次只要他这么像卫哲一撒娇,大部分的人都会误以为他们有不正当的关系。 毕竟在外人看来,长得一张娃娃的他和看上去斯文尔雅的卫哲在一起,象极了腐女所说什么的天然萌小受和眼镜攻之类的! 沐云溪摇摇头,她从来不曾往那个方面想过呢。 “为什么?很多人都会被初的演技给骗到的,加上他言行举止,象极了一个娘娘腔。为什么你没有怀疑过他的性取向?” 顾卫哲也很想要知道答案。 沐云溪但笑不语,没有告诉他们早在皇甫家,她就见识过爱秀演技的小少爷了。对于裴先生是真的娘娘腔,还是只是在演戏,自然能够分辨得一清二楚。 闻言,顾卫哲再度爆笑出声,“哈哈哈!嫣然,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也有这么幽默的一面。你就别顾医生,顾医生的叫得这么见外了,就叫我卫哲吧。” 裴仲初嘟嘴,不甘心的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无咎和我没有一腿?” 因为……因为…… 沐云溪吱唔了半天,红着脸,低垂着头,看不见沐云溪的唇型,裴仲初勾起她的下巴,俊脸凑近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因为我们天天晚上”夜夜笙歌“,嫣然自然知道我只爱女人,且只爱她一个女人,嫣然,你说是吗?” 俊美如希腊宙斯的男子优雅地踱步走来,没有料到男人会这么早回来,厅里的两男一女均是一愣。 裴仲初的手还扣住沐云溪的下巴,顾卫哲不由地在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完了,任何人看见这样的画面都会误会的! 顾卫哲不由地在心里替裴仲初捏了一把汗! 冲突 健臂很自然地搂住脸上有惊讶之色的沐云溪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莫无咎抬头对同他一起来的蓝沁沁吩咐道,“蓝秘书,你也一起坐一下吧。离晚上的酒会还有一段时间。” “哦,好的。” 身穿浅灰色lv套装的蓝沁沁优雅地拂裙落座,略带好奇的双眸一直盯着沐云溪看。 晚上有个晚宴,举行晚宴的“卓雅外贸进出口公司”的沈总是个出了名的爱老婆的人,总裁为了能够博得沈总的好感,争取与“卓雅”这个大客户的合作机会,才在她的建议下同意带沐嫣然参加这一次沈总老婆的生日宴会。 怎么她也想不到会撞见这么尴尬的局面。 “沐嫣然”在社交界的活跃程度,是整个上流社会公开的新文,即使她不是生活在那个圈子,对时不时闹点绯闻、丑闻,成为z市各大杂志新文头版头条的她的“光辉事迹”还是就有所耳闻的。 这一次之所以建议总裁带沐嫣然出席这一次沈总老的生日宴会,除了出于对争取这次订单的考量之外,另一部分也是私心的希望沐嫣然能够“好好表现”,只要见识到他们夫妻恩爱的画满,也许她就可以说服自己死心。 没想到她竟然背着总裁在家里和别的男人在家里就这么亲昵! 学长在干吗,眼睁睁的看着沐嫣然给总裁戴绿帽子吗? 蓝沁沁责备地瞪了眼顾卫哲,顾卫哲苦笑,这个学妹……心里还是一门心思的只装着无咎啊。 “你的手怎么了?” 莫无咎压下心里头的怒火,俊眉紧蹙,瞪着沐云溪包裹着纱布的手背,问得粗声粗气。 刚进门的那一幕的确是令他怒火中烧,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仲初绝对不可能会做背叛他的事情,真正让他介怀的是,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没有躲开仲初的碰触! 来不及去深究为什么自己那么介意沐云溪没有推开裴仲初,关心的话已从口里逸出。 莫无咎一阵懊恼,该死,他管她这么多做什么! 沐云溪却是感觉到了他的关心,柔柔地朝莫无咎一笑,刚想回答,裴仲初接下话头道,“嫣然早上给院子里的树木裁剪,不小心划破手背了。无咎,你娶了一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妻子嘛。不但会武艺,还会园艺,嫣然,你告诉我,你还会其他的什么?好让我们下次可以不用那么惊讶哈!” “武艺和园艺?初,你在说些什么?” “就是……” “你听他在胡说八道。” 不想要裴仲初在顾卫哲的面前说出厨房沐云溪击落“花落满天”飞镖的那一段,不然早就对他这个替嫁新娘身份起疑的卫哲迟早会知道沐云溪不是沐嫣然的事实。 尽管心里对沐云溪会园艺这件事也感到不少的惊讶,莫无咎还是沉着脸打断裴仲初的话,低头对怀里的沐嫣然吩咐道,“院子里的那些园艺自然会有专门的园艺师傅来打理,以后别碰了。小苏,你记得下次看好夫人。” 莫无咎对站在沐云溪身侧的小苏吩咐道。 小苏听出莫无咎话语里的责怪,这次是她没有尽好责任,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对不起,先生,下回小苏一定倍加留意!” 小苏像莫无咎鞠躬致歉,夫人受伤,她也不想的…… 不怪小苏,这次是我不小心,我只是有段时间没做了,有点生疏罢了。也不是每天都有花草可以锄的,我保证下一次一定会倍加小心,拜托你,不要让小苏看着我好不好,我下回一定很小心,很小心,好不好? 习惯了用唇语和裴仲初沟通,沐云溪一时忘了莫无咎并不懂得唇语,也许是他难得表现出的关心,加上这几天没怎么见面的缘故,她忘情地攀着莫无咎的手臂,仰着娇俏的小脸,双眸溢满请求地望着他,拜托他不要剥夺她养花饲草的权利。 “她说什么?” 这还是她头一回主动亲近他,不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发抖,莫无咎压抑下心底涌上来的那种近乎于狂喜的奇怪感觉,知道裴仲初会一点唇语的他,冷声问裴仲初道。 “啊?拜托,她是对着我你讲的哎!无咎,你把人家毒哑了,好歹也学点唇语吧?不然怎么沟通啊!” 顾卫哲和蓝沁沁震惊地看着莫无咎,特别是蓝沁沁,沐嫣然成为一个哑巴的事情已经够叫她惊讶的了,没想到让她成为哑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总裁?这就是为什么当她和总裁提议,要总裁带总裁夫人出席这次宴会,总裁显得特别犹豫的原因吗? 理由呢? “裴仲初,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收到好友和秘书“关爱”眼神的莫无咎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慑人的寒光射向裴仲初。 “不然好端端的,嫣然怎么会突然变哑?就我所知,她和你结婚之前可是好好的。” 丝毫不惧怕莫无咎杀人般的眼神,裴仲初老神在在的反问。 他之前就偷偷地问过卫哲,是否知道沐嫣然为什么会变成哑巴的原因,卫哲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他们有志一同地认为,这件事绝对与无咎脱不了干系。 既然每次他问无咎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索性在大家都在的这个时候把话给问清楚咯,免得下一次无咎又大打太极。 “无咎,初说的都是真的吗?” 即便心里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顾卫哲还是很有默契的配合裴仲初向莫无咎逼问答案。 他们都希望再他们的逼问下,无咎可以说出事情的真相,他们由衷的希望嫣然变哑的这件事真的和他无关。 “很好,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会冷血无情到把自己的新婚妻子给毒哑的地步?” 莫无咎冷冷的反问。 裴仲初和顾卫哲沉默,他们不太清楚无咎对沐家还有唐婉怜的恨意了,这些年他早就被仇恨扭曲了心里,他们真的一点也没有把握…… “学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总裁,他……” “如果我说,是我做的呢?你们又能怎么样?和我绝交?” 沐嫣然惊讶地抬头看着莫无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误导大家,明明药是姐姐下的啊…… “无咎,你真的是……” 顾卫哲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真是个混蛋!”竟然因为仇恨而对无辜的人下手! 裴仲初提起莫无咎的衣领,一拳揍了上去,莫无咎躲也不躲,生生地挨了那一拳。 蓝沁沁惊呼,飞奔到莫无咎的身边,扶起他,艳丽的脸蛋上满是焦急之色,“总裁,你没事吧?” “我们走!” “沐云溪,你好样的,仲初、卫哲他们才认识你多久,竟然就能够让他们信你不信我?”莫无咎从地上爬起,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在经过沐云溪的身旁时附耳在她的耳畔每一个字的力道都是那么地轻,却都透着浓重的恨意。 不关你的事 沐云溪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不明白为什么姐夫不解释清楚,不明白这两个男人会动手打起来,她只是隐隐约约的知道,绝对不能让姐夫就这么走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她拉住了与她擦肩而过的莫无咎的大掌,惊讶地感受到了它的颤抖。 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像表面上表现得这么无动于衷呵…… 刹那间,沐云溪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刚才不解释的原因,也许是气自己的朋友对自己的不信任吧。 “你做什么?放手!” 莫无咎地盯着拉住他的小手,视线上移,落在她倔强的脸上,不悦地命令道。 她才不会放!被她牵一下手又不会怎么样! 也许是这几天了解了不同的莫无咎,知道这个男人不管性子再这么恶劣,都不会像养父那样打人,沐云溪对他的恐惧褪去了一大半。 她不仅没有松开莫无咎的大掌,还与他的十指交握,强行拉着他走到裴仲初和顾卫哲两人的身旁,放慢语速,尽可能每个字都咬字清楚地对裴仲初、顾卫哲两人解释道真的不关无咎事,你们误会他了。我的喉咙是因为…… “不关你的事。晚上七点有个宴会,小苏,你六点之前帮夫人打扮好,到时候我会命赵叔来接你。” 看也不看顾卫哲和裴仲初一眼,莫无咎甩开沐云溪的小手,迈着稳健的步伐,转身离开。 “学长,你真是的!总裁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瞪了眼顾卫哲,穿着高跟鞋的蓝沁沁疾步跟在莫无咎的后面,两个人很快就消失在大门口。 “别看了,人都走得没影了。” 裴仲初安然若素地在沙发上坐下,也拉沐云溪一起坐下。 裴先生…… “叫我裴大哥,仲初,初,随你。” 裴仲初提供了多种选择,就是拒绝过于生疏的称呼。 没有关系吗?无咎他…… “有关系,怎么没关系?我估计他快气疯了吧!” 沐云溪瞠大眼眸,呆呆地问道,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找个机会和他道歉就行了,怎么,你很担心你的无咎哥哥生气啊?” 裴仲初促狭地斜睨着一脸焦急之色的沐云溪。 裴…… “裴大哥!” 在沐云溪说出那个生疏的称呼前,裴仲初纠正道。 哎…… 沐云溪无声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她和姐夫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这么一闹,她开口求他放她走的事情,又变得遥不可及了…… “别担心了。我们才是那个惹他生气的人。我们都不担心,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裴仲初翘着腿,漫不经心地道。 你们当然不用担心了,被软禁的又不是你们,沐云溪在心里嘀咕。 “是啊,仲初说得没错。嫣然,你坦白告诉我,你和无咎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 顾卫哲通透的目光落在沐云溪写着担忧的小脸上,初说的没有错,他们两个“罪魁祸首”都不担心惹火无咎的下场了,她的担心实在太不寻常。 什么? 沐云溪迷茫地看着顾卫哲,不大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没什么。无咎不是让你六点前要梳妆打扮好去准备陪他参加宴会吗?就算现在离晚上还早,你也还要去弄发型和挑选衣服、鞋子什么的,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只是你的伤……” 顾卫哲从沙发上站站起,俊逸的脸庞出现为难的神情,他望着沐云溪欲言又止。 无咎嘴角的伤晚上肯定好不了,嫣然又手包裹着纱布,他几乎可以预见,他们两个一入场会造成多大的轰动了,天……但愿明天他不会看见“四方海运”总裁对其新婚妻子家暴之类的新闻。 嗯?她的伤口不是都包扎好了么? “没什么。小苏,你好好帮你家夫人打扮打扮,嫣然,初,徐管家、我就先行告辞了。” 顾卫哲提起医药箱,对屋子里的众人说道。 沐云溪微笑地朝他点头。 “顾医生慢走。” 徐管家和小苏弯腰道。 “等等,我送你出去。管家,午饭我不回来吃了,你们不用等我。” 裴仲初快步追上在门口等他一起离开的顾卫哲。 “有话要问我?” 走出莫家别墅,顾卫哲钻进自己黑色的奥迪q7,扣上安全带,偏头问坐上车来的裴仲初。 “明知故问,我就不相信你没有看出这个沐嫣然和杂志上的不嫣然不是同一个人!” 扣上安全带的裴仲初双手环胸地斜睨着正在发动引擎的顾卫哲,不以为然地道。 “你这么笃定?” 正在倒车的顾卫哲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先前最多也只是猜测而已。 “拜托!不要忘了我的出身好吗?我们家是开演艺公司的,什么演帝演后的没有见过,一个人再怎么变,兴趣、爱好都可以后天训练出来,气质也能够通过魔鬼化的训练去强化,惟有眼神,眼神这东西伪装不来。这个沐嫣然的眼神太过澄澈了,完全不像杂志上充满野心,看了就让人不舒服的女人。” 顾卫哲沉默,如果连仲初也这么认为,那么这个沐嫣然十有八九不会是无咎青梅竹马的那一个了。 “那你认为她会是谁?她们两个长得真的是一模一样。” 顾卫哲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使出莫家别墅。 “你会这么问,就代表你也早就开始怀疑这个沐嫣然了?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觉得这个沐嫣然不对劲的?” “你要不要猜猜看?” “我可没兴趣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的无聊问答。” 裴仲初摆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反正他不猜,卫哲也会告诉他答案。 “你这家伙,吃定我就是了!” 俊逸的脸庞满是无奈,顾卫哲摇头失笑道。 “那你还不快说!” 裴仲初催促道。 余光瞥了眼裴仲初,顾卫哲边注意着路况,边回忆道,“婚后吧。” “婚后?” “嗯。其实之前我和嫣然也没什么接触。对于她的了解都是通过几次短暂的接触还有一些风评,他们婚后的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就是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但是……” “就是给人的感觉不同,是么?一个艳丽,一个清雅。一个如同玫瑰园里的玫瑰,美则美矣,就是觉得少了点灵气,很是艳俗。一个则如悬崖上不经意抬头看见的雪莲,有着遗世而独立的脱俗。” 右手屈肘靠在车窗行,裴仲初闭上眼,回忆杂志上的“沐嫣然”和家里的“沐嫣然”给他带来的截然不同的感觉。 “呵呵,不愧是艺术学府毕业的高才生,初,你这比喻精妙。” 顾卫哲通过后视镜笑着瞥了眼裴仲初,他这两个比喻真的很好的概括了先前的嫣然与现在嫣然的不同呢。 一起出席晚宴 “四方海运”会议室,气氛压抑到空气都似乎进入一种凝滞的状态。 各部门主管紧张地低头盯着手头上的文件,眼神都不敢乱瞄。 会议才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在这短短三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内,总裁已经批评过客服部的宋经理,否决过人事部的人才调动安排,只差没有拍桌叫嚣了,这种低压状态,即便是职场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各部门经理都还是有一些适应不良,心里祈祷这该死的会议快点结束就好。 所谓言多必失,会议室里的各级主管都敏感的感觉到他们总裁今天的心情指数似乎有些偏低,轮到各部分做例行报告的时候各个都是争取言简意赅,生怕一个微小的动作就会引来总裁的“关爱”,那么他们这个月月底的奖金就要化为泡影了。 就在企划部经理心惊胆战地演示完与“卓雅”计划合作方案的ppt,会议方桌上首位置的男人从文件上缓缓地抬起头,“这就是企划部和市场部一起,准备了整整两个月成交上来的与”卓雅“的合作方案?” 低沉、冷峻的声音响在静谧的办公室里,听上去宛若来自地狱的撒旦,每一个字都透着渗人的寒意。 企划部经张经理的心猛然狂抖了好几下,会议室里的空调已经打到最低,微胖的他还是紧张地频频用手背擦汗,他撞起胆子,迎向莫无咎锋利的视线,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再看见总裁眼里的冰霜时,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声音都有点颤抖,“是的。总裁,请……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呼!要命啊!想他张世新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现在竟然被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后生的眼神给吓得讲话都不利索,说出去还真是丢人! “什么问题?我问你,促进一笔合作的谈成,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利益!你这份合作案上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如果对方与我们合作,我们将会为他们带来什么好处。你通篇讲的都是我们”四方海运“的运输能力如何如何。商人重利,试问,你没有为对方带去一定的利益,对方凭什么与你合作?就凭”四方海运“这四个字?就让对方今后上亿的货物都从你的船只上走?张经理,你会不会有点异想天开了一些?嗯?” 黢黑的眸子锁定不停拭汗的张经理,莫无咎问得一针见血。 张世新被问得哑口无言。 最近他老来得子,都在医院里照顾妻子、儿子比较多,方案的事都是命底下的人配合市场部的尹栖逸完成的这份方案。 就连ppt,他也是在进会议室之前尹栖逸交给他的! 可恶,他还以为尹栖逸肯放过这次出风头的机会,没想到是要他背这个黑锅! 该死! 现在他又不能供出尹栖逸,否则这几天他不在工作状态的事情就一定会比总裁给知道! 张世新恨恨地瞪了眼尹栖逸,刚才要作答,尹栖逸自己跳出来说话了。 “总裁,我们”四方海运“在z市是处于垄断地位的。我想”卓雅“不至于笨到舍弃我们这么大的平台,去和别的海运公司合作。我们就是要让他们了解我们的实力,不要有其他的想法,这样才能……” 噢,天哪!尹栖逸是幼稚园毕业的吗? 这么天真的话都说得出来?有哪家公司会什么都不考虑,就只冲着对方的名气而去? “尹经理,不要再往下说了!” 和尹栖逸挨着坐的张世新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讲下去了,没看见总裁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么?原来还以为尹栖逸是总裁亲自安排进市场部,必然有着过人的能力,他才那么放心的把这次重要的方案交到他的手里。没想到,他是草包一个!不但方案做得乱七八糟,连察言观色都不会。 演说被人打断,尹栖逸不悦地沉下脸,也不考虑现在正在会议当中,仗着莫家和尹家是世交,他和莫无咎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的这种特殊关系,他音量都不放小地就对张经理说道,“张经理,你这是做什么?我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呢。总裁……” “闭嘴!你们两个当会议室是什么?你们私人的办公室么?这次的会议是专门针对我们”四方海运“与”卓雅外贸进出口公司“的合作案而开的。结果呢?你们两个除了浪费在座与会人员的时间,还做了些什么?任何的方案都离不开市场的运作,一份方案的成功与否最后还需要交给市场来检验。尹经理,我希望下次你在拟定方案的时候思维能够稍微经过一下大脑。” 什么意思?无咎的意思是他拟定这份方案的时候没有经过大脑吗?还是骂他没有大脑? 尹栖逸气得脸都涨红了,只是碍于莫无咎的总裁身份,敢怒不敢言。 “张经理。” “对不起总裁,对不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认真地结合”卓雅“在海外市场运输的情况,拟定一份切实可行的计划出来。请您务必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张世新站起身,不停地朝莫无咎躬身致歉,莫无咎手一扬,冷冷地道,“我不是要听你和我道歉的。” “总裁……” 张世新吓得脸都发白了,总裁的意思是要开了他吗? 莫无咎站起身,视线越过张世新,掷地有声地道,“我知道,由于由于最近注入”天启物流“的事,加大了大家的工作量,难免侵占了大家的私人时间。在这里我向各位致歉。所有主管和员工这三个月内薪资均会有不同程度的上涨。我希望大家能够合理的安排好工作和私人的时间。” 各级经理一愣,谁都没有想到话题会忽然走向“温情”的路线。 “张经理。” “是。” 张世新紧张地应道,心里头还是有点七上八下,总裁刚才那番话是特地说给他听的吧? “半个月。我只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再交不出让我满意的方案……” “请总裁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不等莫无咎说完,张世新就急忙保证道。 尹栖逸则是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嗯。很好。晚上我还要一起出席”卓雅“沈总的晚宴,今天的周会先开到这里。散会。” 晚宴?总裁真的还是会和那个沐嫣然一起出席吗?蓝沁沁出神的当口,莫无咎率先走出办公室,身为秘书的蓝沁沁急忙跟在他的后头。 莫无咎率先走出办公室,蓝沁沁跟在他的后头。 会议室里,各级部门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的喜好 “叩叩叩!”三声错落有致的敲门声响起,低沉、好听的男声透过黑色檀木传出。 “进来。”门把旋动,蓝沁沁开门踩着细高跟,婀娜地走了进去。 “有事?”莫无咎从一叠文件中抬起头,探究的视线落在朝他走过来的蓝沁沁手中的蓝色文件夹上。 “是财务部提交上来的上个月的各项开支报表。总务部总监已经确认签字过了。我也逐一核对过,没有问题,还请总裁在右下方签下字。” 蓝沁沁走到深紫色实木办公桌前,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给莫无咎签字。 莫无咎看也没看的就在下面的总裁确认签字那一栏里飞快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交还到蓝沁沁的手里。 “这么信任我?你不担心我会联合财务部总监,在财务上做手脚?” 蓝沁沁拿起莫无咎签好的文件捧在胸前,性感的樱唇弯起媚然的弧度,风情万种地睨着办公桌后头的男人。 拜托,“四方海运”每个月的各项开支总和加起来,少说也有上千万哎,总裁每次都看也不看地就在上面签名,就因为她已经逐项核对过,会不会太信任她了一点啊? 闻言,莫无咎双手屈肘,下枕在十指交叠的双手上,深邃的眸光闪过一抹精锐,薄唇轻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说得好。” 蓝沁沁崇拜地望着浑身散发出帝王般从容气度的男人,对莫无咎的仰慕又增添了一分。 初入职场以来,别人都因为她出色的外表对她的努力视而不见。是莫无咎,肯定了她出色的工作能力,还对她给予了莫大的信任,一如当年在学校里,当她还是一只丑小鸭,在学生会公开招聘学生会长秘书职位,别的学长、学姐都无视她的能力,坚持选择另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同学。 是当时任学生会会长的总裁排除众议,坚持选她作为他的秘书,在初中三年对她关爱有加。她才会在毕业后拒绝多家公司的高薪聘请,坚持进入当时还只是一家小小货代公司的“四方海运”工作。 就算时隔多年,他早就忘了她,或者是她的改变太大,他认不出她,她也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事业上有力的左膀右臂。 “还有事?” 莫无咎注视着还在办公室里未曾离去,望着他出神的蓝沁沁,困惑地问道。 噢,天!她怎么在总裁的办公室里犯起花痴来了! “没有。我这就出去。” 蓝沁沁绽开一个完美的弧度,姿态婀娜地退出总裁办公室。 内心懊恼地只想用手里的文件夹狠拍自己。 她明知道他最忌讳的就是秘书对他有非分只想!她怎么还在他的面前出神,要是被总裁知道她一直暗恋他,估计会同她保持距离吧? 她必须小心地隐藏好自己的感情才行! “等等” “总裁还有别的事要吩咐吗?” 走到门口的蓝沁沁会转过身,公式化的问道。 “你下午有空吗?” 深邃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下穿着得宜的秘书,莫无咎挑眉低沉地开口。 蓝沁沁的心猛然地漏跳了好几拍,难道总裁要约她? “我想应该有吧。手头上的事情不是特别的多。” 蓝沁沁平复了下心跳,保守地回答。 “那可不可以麻烦蓝秘书帮我一个忙?” “总裁您请说。” 蓝沁沁惊讶地等待下文,莫无咎是一个公私特别分明的人。他下达的命令总是直接又强势。 一般只有在涉及私事的时候,总裁才会用这么客气地口吻和她说话…… 在上班时间拜托她一件私事?这可是三年来头一遭…… “这是我的金卡,密码就是我的生日,能否麻烦蓝秘书帮我挑选一件适合参加晚宴的礼服?” 莫无咎从西装内格的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用卡,放在桌上。 “我?挑选晚宴礼服?” 玉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蓝沁沁瞠大眼眸瞪着办公桌后方的莫无咎,“您要我帮您挑选晚宴的礼服?” 总裁不是有自己私人的形象顾问吗?还是,她在他的心里有了特殊的位置,所以亲密到他出席晚宴的礼服也要她挑选? “不是我自己。” 莫无咎皱了皱眉,他西装已经很多了,没必要为了晚会再去选购一套。 基本上蓝沁沁是属于一点就透的人,莫无咎既然表示不是为了给自己买,那就表示一定是为了买给沐嫣然。 心里立即蔓延出一股酸涩,果然还是她想太多了啊…… 嘴角扯出完美的弧度,蓝沁沁若无其事地笑着问道:“这么说来,是给总裁夫人挑选的咯?” “嗯。” 莫无咎微微颔首,再次询问蓝沁沁的意见,“可以吗?” “当然没有问题。只是总裁,贵夫人不是社交界的名媛吗?她的服装品味向来不错,为什么要……” 在担任莫无咎三年秘书的这段期间,她见过沐嫣然几回,她穿衣前卫又大胆,出席宴会时更是火辣性感,轻而易举地就吸引宴会当场的男士,这样的沐嫣然还需要她一个小小秘书来为她挑选礼服? “你只需要回答我,行或者不行。” 又恢复了强势的态度,莫无咎的语调冷硬又疏离。 即使帮总裁夫人购置礼服这样的事情早就超出了秘书的工作范畴,即使她知道自己有权利拒绝,由于这是莫无咎第一次在办公室交代她公事以外的事情,蓝沁沁还是选择了答应下来。 巧笑倩兮地拿起办公桌上的金卡,蓝沁沁眨着眼道,“有事秘书服其劳嘛!这有什么问题!” “多谢。记得,要按照她的喜好来买” 莫无咎说出自己的要求,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凭良心而言,蓝沁沁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秘书。 “不客气。” 按照沐嫣然的喜好?这就更奇怪了,现在贵为四方海运的总裁夫人,沐嫣然应该更加不缺礼服才是吧?即使心里对莫无咎的这个要求有点困惑,蓝沁沁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如果总裁没有别的吩咐,那小秘我就先出去咯!” 偶尔会用学生时代轻松的口吻与莫无咎交谈,即使自己在他的心里早就不复记忆,蓝沁沁还是私心地希望有一天他能够因为她熟谙的语气,记得他们光阴里曾经有过一年短暂的焦急。 “嗯。下去吧。” 习惯他这个万能秘书对他不甚尊敬的相处方式,重新埋首文件的男人没有觉得秘书的语气有任何的不妥。 蓝沁沁艳丽的脸蛋覆了层失望,他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啊…… 直到门被轻轻的关上,办公桌后头的男人才缓缓地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口消失的倩影。 美艳动人 他承认,他是自私。 每一次的秘书筛选不必他亲自负责面试,hr也会根据他的要求,严格地审核每一位面试者,最后才会选出最适合的人选,同时也也会在秘书到岗之前将秘书的全部个人资料都呈递上来,由他亲自确认过没有问题之后,总裁秘书的人选才真正的走马上任。 同一所初中毕业,又是同名同姓,他稍微联想一下,就可以轻易地猜出她就是曾经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学妹。 女大十八变,他对她是美是丑其实一点也不关心。 是在很早之前他就发现了蓝沁沁对他存在不同寻常的感情,只是她一直守着做秘书的本分,他也确实需要一个像他这么出色的秘书留在身边。假装不知道她的爱恋,为的就是留有余地,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替他做事。 他很恶劣?他记得卫哲那么说过他,既然不爱沁沁就应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人家,不要若即若离,给对方希望。 爱么? 莫无咎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爱情不过是一群傻瓜活在自己幻想的深情里罢了。他活得现实,从不浪费时间去幻想。 下午还有几个重要会议要开,在晚宴开始之前,他必须把桌上的文件都给批阅了才行。 拉回自己游走的思绪,莫无咎重新全身心地投入到堆积如山的文案中来。 一整个下午,莫无咎都在开会和审批文件中度过。 等莫无咎再次回到总裁办事处的层楼,走廊的过道和办公室都已经悉数亮起了灯。 秘书处的坐为上不见蓝沁沁的身影,莫无咎猜想,她应该是帮他选购礼服去了吧。 不以为意地开门走进自己宽大的办公室,莫无咎点亮墙边的灯。 才一就能办公室,桌上的手机纪响了起来。 松了松领口与的领带,莫无咎瞄眼电话上的来电显示,整个人纳入柔软的皮质旋转椅上,不急不缓地接起电话。 “赵叔,现在离六点半还早。晚宴七点才开始,你忘了吗?” “不是的先生,是您叫我六点去接夫人。现在夫人已经在车上了,我想请示下先生,是把夫人接到您的办公室,还是……” 莫无咎抬手看了下表,六点整,已经这么晚了吗? 莫无咎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该死的!难怪赵叔会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一个下午都在忙回忆和方案的事,都忙得没有空去注意时间。 蓝秘书应该也差不多帮他选好礼服了吧? “就接夫人上来吧。” 沉吟片刻,莫无咎作出决定。 “好的,先生。” 摩天的大楼灯火通明。 这就是四方海运办公大楼,姐夫办公的地方吗? 不习惯穿高跟鞋走起路来还是有点不稳,一身水兰色露肩晚礼服的沐云溪很不自在地拢了拢身上略微下滑的深蓝色丝质披肩,遮挡住背部的怡人风光后,才在赵树海的搀扶下下了车,抬头打量了这座气势恢宏的建筑物。 一楼大厅服务台的小姐早就下班了,只剩下值班的门卫。 值班门卫认出赵树海是莫无咎的私人司机,自然也认出在杂志上曝光率极高的总裁夫人。 在见到面容姣好、气质婉约,婚后首度出现在“四方”大楼的的沐云溪时,值班的门外都楞了楞。总裁夫人是什么时候改走温婉路线的了? 直到收到赵树海不悦的眼神,才一个个尴尬地回身,照例的询问都略去,直接让赵树海领沐云溪上了总裁专属电梯。 电梯里,沐云溪注视着电梯上方现实的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紧张的感觉。 他还在生气吗?等会儿见了他要说些什么呢? 不知不觉“叮”地一声,电梯已到了十九楼层,心神有些恍惚的沐云溪听见电梯的声音率先走出电梯。 “夫人,我就送你到这里,我在楼下等您和先生。” 还留在电梯里的赵树海朝沐云溪恭敬地弯了下腰,沐云溪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电梯门已经关上。 怎么会这样?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姐夫啊! 沐云溪盯着那扇早就阖起的电梯大门,俏丽的小脸上有些懊恼的神色,赵叔甚至都还没有告诉她姐夫是在哪一个办公室办公哎! 但是接下来,沐云溪很快发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整座楼层,就只有一个办公室。其他的都是用隔断来区分出每一个办公区间。 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沐云溪几乎算得上是步履维艰的往那唯一的办公室走去。 “你是谁?” 手里提着装有礼服的纸袋,蓝沁沁一回到办公楼,就看见一抹水兰色的身影正欲朝总裁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以为又是莫无咎的某一位红粉知己不满自己被甩,乘楼下前台的小姐和自己不在就企图混进总裁办公室死缠烂打,蓝沁沁语气有些不善地问道。 只不过,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背对着她企图偷进总裁办公室的女人,的确有一副热火的身材,从背影看过去凹凸有致,想必脸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大概就是美人的通病了,总是仗着自己貌美,就以为没有自己搞不定的男人,所以总是在分手后还苦苦纠缠,非得逼得男人恶言相向,搞得自己颜面尽失才肯相信是真的被人给甩了。 蓝沁沁不免又有点同情起这个走路都有点不稳的女人,她该不会是因为被总裁甩了,所以借酒浇愁呢吧? 就在蓝沁沁准备越过女人的前面,打算一睹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的真面目时,恰好听见后面似乎有人在和自己说话的沐云溪也刚好转过头来。 “沐……总裁夫人?” 蓝沁沁有些惊讶地打量着眼前只画着淡妆,着一袭水蓝色鱼尾设计的礼服,外面还罩了一层丝质披肩,打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保守的沐云溪。 不同以往总是以沐嫣然的个性,应该比较喜欢自己称呼她为夫人吧?收起内心的讶异,蓝沁沁聪明的立即改口。 啊!是今天和姐夫一起回家的小姐? 你好! 沐云溪朝蓝沁沁点点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眼神里闪过一抹讶异,这个沐嫣然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有礼的了? “你好。夫人您是来找总裁的吧?我这就带您过去。” 压抑住心里的困惑,即使酸意在发酵,蓝沁沁还是尽责地给沐云溪带路,心里有点隐隐约约地明白,为什么总裁要命她代替选购一件礼服。 打开门的刹那,蓝沁沁没有忽略莫无咎看向沐云溪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 我说不要 他就知道。 当蓝沁沁敲门,领着沐云溪入内,莫无咎就提前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高高挽起的发髻,露出雪凝白皙的玉颈,一双翦翦水眸下是小巧笔挺的鼻梁,略施唇彩的菱唇泛着诱人的红润礼,引诱人采撷。 深蓝色的披肩阻挡了可能有的所有风光,修身的水兰色礼服包裹住匀称、姣好的身段,隐隐约约露出的白皙锁骨,叫人很想要夺走那多余的披肩,一探胸前的风光。 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这样的她粉嫩的叫人只想要狠狠地咬上一口。 只是与沐嫣然的气质太过迥异,如果今天的她就穿这样去参加宴会,不会引起媒体疯狂的围追堵截才怪。一旦她引起了媒体的注意,难保有好事的媒体不会调查出她不是嫣然的这一事实。 莫无咎的眉头皱了皱,他暂时一点也不想要引来过多的关注。 不……不好吗? 在看见莫无咎皱起的眉头时,沐云溪有点忐忑不安地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抬眸无声地询问。 她很喜欢这件水蓝色礼服呢!不像柜子里的其他礼服,不是漏胸,就是漏背,她穿了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沁沁。” 扫了眼局促不安的沐云溪,莫无咎唤住欲准备退下的蓝沁沁,下班时间,他一般都会直接称呼蓝沁沁的名字,他就是这么一个公司分明的人。 他认为只要下了般,他们就不再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因此也就没必要维持总裁和秘书之间的称谓。 “莫大哥还有什么事情吗?” 蓝沁沁困惑地顿住脚步,不解地看着莫无咎。下班的时间她也乐得称呼莫无咎为莫大哥,那样会让她有一种他们的距离在拉近的感觉。刚开始她还不是很习惯,下了班也总是会总裁总裁的叫,后来没过多久,慢慢地也就适应了。 “礼服。” “对哦。我差点忘了。给你。” 蓝沁沁俏皮地吐了吐粉舌,假装若无其事地将手中的袋子交到莫无咎的手里。 “谢谢。” 这一声谢谢,莫无咎说得很诚挚。 “跟我还客气什么,那我先下班咯。” 蓝沁沁故意在沐云溪的眼前,亲昵地捶了记莫无咎的胸膛,私底下,他们是近于知己这么一种身份。 在发生下午那件事之后,蓝沁沁一点也不认为朝三暮四的沐云溪配得上专情的莫无咎。 她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默默地守在莫大哥的身边,总有一天,他会感受到她的深情,而她多年的暗恋也会开花结果。 “嗯。去吧。” 莫无咎露出宠溺的笑容,他是真的很喜欢和蓝沁沁在一起时无拘无束的感觉。 看着两人之间亲昵的互动,沐云溪感觉自己才是不相干的那一个人,她更加局促地盯着地面,不知道视线该往哪摆,卓尔不凡的男人,配上妖冶动人的女人,两人站在一起时的画面是那么得和谐。 “换上。” 等到办公室里只剩下自己和沐云溪两人,莫无咎面无表情地取出袋子里的衣服,交到沐云溪的手里,要她换上里头的礼服。 这是什么? 沐云溪瞠大了眼眸,将礼服在身上比了比,天……它的领口好低…… 可不可以不要? 她无声的哀求,紧张地揪紧手中的礼服,她一点也不习惯裸露的衣服啊! “换上!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莫无咎沉下了脸,走到沙发的位置,点燃一根烟,语气里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那我不去了! 人的忍耐限度是有限的。 沐云溪嘟着嘴,生气地把礼服丢在沙发上,转身就要离开。 基本上沐云溪是属于好好脾气的类型,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限,童年寄人篱下的不安全感以及后来进入传统世家皇甫家成为皇甫烈的贴身丫鬟,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习惯了砍人脸色行事。 是她伺候的大少爷皇甫烈和现在皇甫家的主事秦少游令她明白,她也是有权利对不喜欢的事情说不的。最开始时,她不明白为什么看见姐夫就想要逃,后来她明白了,那是因为他身上有着和养父一样的戾气。只是通过上一次的事情令她发现,莫无咎不是个喜欢用暴力的人,那么她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可关系到喜欢与不喜欢的问题,要她穿这么暴露的衣服,她才不干。 “你再说一遍?” 莫无咎不敢相信,他一向逆来顺受的替嫁新娘竟然也有了脾气,而且敢对他发脾气。 他一个健步堵住了沐云溪的去路,如豹的身形靠近她,在她惊讶的眼神当中,迅速地扣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就将她扯入到自己的怀里,语气阴柔地问道。 我说不要,不要,不要! 沐云溪的倔强一上来,那是皇甫烈和秦少游都会头疼的事,因为小妮子轻易不发脾气,一旦发起脾气来,九头马都拉不回来。 莫无咎显然没有这样的意识,他只知道自己快要被真个不听话的小女人给气疯了! 晚宴七点就开始,现在真的没有时间陪她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要帮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莫无咎的一沉,他一只手加重了环在她腰间的力道,另一只手真的动手剥起她的衣服,首当其冲的就是她那件碍眼的披肩。 呀!沐云溪没有料到他真的会动手脱起自己的衣服,在最初的惊讶过去,她抬脚,狠狠地朝莫无咎的脚踩去,在他吃痛松手的那一刻,转身就跑。 “该死!你真个可恶的蠢女人!” 莫无咎暴怒地低吼,额头立即涔出了冷汗。被十公分的高跟鞋踩给踩得结结实实,他感激上苍,刚才稍微躲开了一点,不然他的脚趾绝对要骨折! 她柔软的外表总是给他她很温顺的错觉,他怎么会忘了她是有着张利齿的野猫,现在她更是被踩了尾巴的生气的野猫! 忍着脚上传来巨痛的感觉,莫无咎怒不可遏地将沐云溪拖到沙发上,整个人扑了上去,极其粗暴地除去沐云溪身上的披肩! 不肯合作是吗?他有的是办法令她乖乖“合作”! 办公室 如一只发狂的野兽,莫无咎动作狂野地撕扯沐云溪身上的礼服。 他的俊眸染上愤怒的焰火,整个人都散发出乖张的戾气,这样的莫无咎令沐云溪感到害怕,沐云溪拼了命的挣扎,她手肘抵着沙发,奋力推开莫无咎的胸膛,阻止他的进一步靠近。 才抬起来的右脚被莫无咎提前洞悉,有了前车之鉴,莫无咎动手脱了女人脚上的那双该死的高跟鞋,旋即稳如泰山的高大身躯压住女人乱踢的双腿,死死地将她困在沙发和她之间。 沐云溪改以用拳头捶打莫无咎的胸膛,美眸生气地瞪着莫无咎。 “该死!”比起一般的女人,有过武学基础的沐云溪的拳头自然不能用“不痛不痒”来形容,莫无咎低吼一声,单手扣住沐云溪的握拳的双手,将它们高举过头,固定在沐云溪的头顶上方。 腾出来的另一只手探向她的身后,不客气地一拉,原本景致的贴身礼服立即松垮地软了下来,一双……立即弹跳出来,刺激着莫无咎的视觉神经。 肩头吹来来自空调的冷风,他、她慌张地以想要以双手拢住要往下掉的礼服,奈何双手被男人给牢牢的护住。 “说,换还是不换?” 沐云溪涨红了脸,贝齿紧咬着红唇,倔强地望向莫无咎,就是不肯妥协,气恼地瞪着这个一点也不尊重自己意愿的男人。 看着身下女人明明羞怯得要死,却佯装镇定的模样忽,狡猾的男人想到了可以真正令女人屈服的办法。 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男人单手扣住沐云溪纤巧的下巴,莫无咎的嘴角扯出一抹邪妄的笑容。 “原来你比较喜欢由我亲自帮你脱,嗯?” 狂野的风暴在这一瞬间骤听停,男人凑近女人的耳畔,吐出温热的气息,沐云溪的身体忍不住一阵发颤。 才不是! 为男人露骨的挑逗话语羞红了脸,身体又可耻地起了不该有的反应,沐云溪嗔怒地瞪了莫无咎一眼,羞愤地别过头,很想要埋进沙发里,再也不要见人。 “口是心非的小野猫。” 男人性感地轻笑出声,食指轻抚她白皙的玉脖,沿着她迷人的脖颈曲线一路下滑,来到性感地锁骨,若有似无地滑过……用力地揉搓。 沐云溪惊恐地瞠大了眼眸,视线对上男人由淡转深的黑眸。 你快放开我! 她挣扎的双腿摩擦着他敏感的部位,莫无咎的眸光染上情欲的色彩。 “不放!” 男人无赖地宣告。 “说,穿还是不穿?” 轻柔如鬼魅的声音,透着撩人的邪气。 “嗯!” 该死!他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每次他企图用这种方式羞辱她的结果就是自己的身体也会跟着发生变化,他在这一方面向来自制力过人,却在每次碰触到她时就破功! 莫无咎的眸光转暗,他加重手中的力道……勉强自己克制住羞辱的感觉,沐云溪挣扎着,就是不肯屈服。 耐性全部用完的莫无咎的大手猛然地扯落水兰色的礼服。 四肢都被男人牢牢地钳制住,想要靠蜷缩着身子挡住过去裸露的肌肤都不可以,强烈的羞耻感令沐云溪红了眼眶,泪珠滚在眼眶里就是不肯落下。 她的身子已是几近赤裸,高高挽起的秀发因两人的动作的撕扯有好几丝垂落在发髻,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模样看起来既狼狈又该死的性感。 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一步的? 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然而也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 该死!为什么每次碰见这只小野猫情绪就会不由地失控? 莫无咎猛然离开了身上的娇躯,在沐云溪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他冷冷地将散落在沙发扶手上的衣服抛到沐云溪的身上。 “听着,这是嫣然喜欢的穿衣风格,不要忘了,你现在是代替嫣然嫁给我。你必须要扮得像她,才有可能不在媒体朋友面前露出马脚!不要忘了你为什么会留在莫家的原因。除非找到嫣然,我才会告诉你你爸妈的下落。在这段期间,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要配合我在公众场合扮演好沐嫣然这个角色!” 他可以不向她解释的,但是她的倔强令他充分的意识到,如果他什么都不说,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会跟他继续这么耗下去。 即便他仗着两人先天性力气上的差异帮她换好礼服,他有预感,她也不会乖乖地跟着他参加晚宴。 时间上不允许,这一次,他被迫率先做出妥协! “你自己穿上好!我在门外等你!” 说完这句话,莫无咎踩着狂躁的步伐离开。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沐云溪!这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么倔强的女人?以前他哪个女伴不是在他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就乖乖的就范,他说一,她们不敢说二。惟有这叫沐云溪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起他的脾气! 该死! 直到“嘭”地一声,门被关上的声音大力地传来。 沙发上的沐云溪才缓缓地回过神。她失神地盯着身上的礼服,耳边回想起他刚才所说的话。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必须要配合我在公众场合扮演好沐嫣然这个角色。难道接下来的日子里,她都要顶着姐姐的身份过活吗? 男人吐出的话语不会比办公室的冷气有温度多少。 出席公众场合 有些烦躁,气恼自己竟然总是被沐云溪给撩拨起情绪。 这不是一个好预兆。 莫无咎不是一个善于等待的人。 他掏出一个烟点燃,推开窗户,让空气更加流通一些,打发无聊的时间。 原以为女人换衣服都需要很久的时间,谁知道没顾多久就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听见声音的莫无咎转过头,旋即被眼前所看见的震慑了心神。垂落耳际的发丝平添了她妩媚的气息,娇羞的双眸泛着水光,俏丽的脸庞自然地呈现嫣红的色泽,紧咬的红唇娇艳欲滴,在黑色丝质露背深v紧身礼服的衬托下,一双雪白的胸酥若掩若现,兼具纯真与性感与一身的她简直就是一个惹火的妖精! 莫无咎当下就有一种冲动,想要牵起她的手就回家,不愿与人分享这绮丽的风景,他完全可以预计,今天的她一出场,将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胸口打开的v领设计令沐云溪感到相当的不自在,无措的视线对上莫无咎幽深的眸子时,她本能地以她双手横胸,遮住过于裸露的肌肤。 她站在门口,赤着脚,眼神飘向地上的披肩,如果不是男人挡住了唯一的出路,也许她真的夺门而逃也不一定。 顺着沐云溪的眼神,莫无咎轻易地就看见了起先被他扯落在地的黑色披肩。 黑眸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过来。” 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脚踝,莫无咎没有温度的下达命令。 沐云溪咬着下唇,比蜗牛还慢的朝他移动。 “我既不会踩你,也会咬人。你大可以放心过来。” 这男人,是在取笑她么? 沐云溪皱着眉头,抬起疑惑的水眸,果然在男人的俊眸里发现一闪而过的揶揄。 他凭什么取笑她?还不是他的态度恶劣,她才会气不过地踩他、咬她吗? 沐云溪赌气地大步朝他走过去。 可这款礼服是修身的设计,沐云溪的步子才迈得大一些,就因为过于收紧的裙摆,限制住了步伐,一个用力过度,脚踝一扭,真个人失重朝前跌去。 “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头顶上方传来低沉的轻笑,怀里的沐云溪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来自男人胸腔的震动。 我才没有。 沐云溪急急地从莫无咎的怀里起来,她急着离开的样子莫名地令莫无咎脸色一沉。 “跟我过来!” 他拽着她的手,拖她走进办公室,又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就在沐云溪以为他又要对自己动粗时,男人松开了钳制她的手,走过去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鞋子和披肩。 然后在她惊讶的目光当中,返身的男人抬起她的脚踝,亲自替她穿上鞋子。 “走吧。” 随意地拾起放置在办公椅上的西装,莫无咎轻柔地将披肩照在沐云溪的身上,莫无咎假装没有看见沐云溪因惊讶而微张的樱唇,神情自若地揽着她走出办公室。 不要问他为什么忽然对她有这么温柔的举动,是因为她眸子里的不安牵动了他少得可怜的良知,还是企图通过这一点温情的表现,换她今晚配合的“演出”? 莫无咎自己的心里也没有答案。 沐云溪呆呆地看着莫无咎的侧脸,她真的……越来越不懂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了。 被传性无能的四方海运总裁婚后首度携新婚夫人社交界名媛沐嫣然出现在公众场合。 现场的媒体记者怎么愿意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当一袭黑色西装的莫无咎搂着同样一身黑色修身晚礼服的沐云溪出现在晚宴会场时,闪光灯如银白的浪花,此起彼伏地响着,晃得人睁不开眼。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场面的沐云溪不自在地挽着莫无咎的手臂,娇小的身子直往他的身后躲去。 “别紧张,从现在起,你就一直待在我的身边。无论谁和你说话,无论说什么,你只需要微笑、点头就好,其余的交给我就好。明白了吗?” 察觉到她的紧张,莫无咎附耳在沐云溪的耳畔叮嘱道。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奇异的驱散了一些紧张感,沐云溪点点头,挽着我就的手臂的手心还是有些冒汗。 “现在,试着对大家点头微笑。” 没有错过沐云溪稍微放松的神情,莫无咎又侧头对沐云溪轻声咬着耳朵道。 几乎是一个动作一个指令,沐云溪羞涩地朝那些她根本不认识地人点头微笑,但是她发现这些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或者,应该可以说,他们看向她和姐夫的眼神都很奇怪。 是他们看出她不是姐姐了吗? 沐云溪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挽着莫无咎的手臂不自觉地加紧了力道。 “别多想,他们看不出什么的。” 莫无咎轻拍了沐云溪的手背,边温柔地出声,边举手不停地和与会的人员打着招呼。 “莫总裁,莫夫人,不愧是新婚燕尔的啊,一进会场就忙着说悄悄话,一点也没有把我们这些电灯泡放在眼里嘛。” 爽朗、浑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沐云溪抬起头,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搂着一个气质婉约的中年女子朝他们走来。 “沈总,您真会开玩笑。我和嫣然哪有及得上您和您的夫人。都结婚十来年了,感情还是一如新婚时那么融洽,叫我们这些刚新婚的见了心生羡慕。” 嘴角绽开一个完美的弧度,在沈洛天和沈太太客气地朝他伸出手时,莫无咎也得体地伸出右手分别与沈洛天和沈太太交握。 “哈哈!莫总裁你呀!就是会说话。怎么,不介绍您身旁的这位美丽的新婚夫人给我和太太认识吗?”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沈经理,这位是我的太太嫣然。嫣然,这是即将会与我们展开合作的”卓雅“公司总经理,沈总,他身旁的这位气质优雅的美人就是沈太太。” 大掌环山沐云溪的腰身,俊逸的脸上噙着优雅的笑容,为沐云溪和神洛天还有沈太太三人做介绍。 沐云溪谨记莫无咎的吩咐,对朝她礼貌伸出手的神洛天和沈太太均回以羞涩的笑容。 “尊夫人今天似乎不爱说话?” 神洛天探究的视线落在全程微笑,唯独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沐嫣然身上,对这一怪异的现象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 “她是……” 莫无咎早就准备好说辞,正想开口即使,沐云溪只是因为最近喉咙不舒服,所以才没有开口说话,谁知被一道清脆的女生给抢先了。 “沐姐姐才不是不爱说话,她只是没办法开口说话,是不?莫大哥?” 难堪 清脆的女生音量不算大,只是在舒缓的会客大厅,还是足以使得她附近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宛若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了一颗巨型的石头,原本人声低语、音乐轻缓的晚宴一下子嘈杂了起来。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刚才说话的人以及当事人沐云溪和莫无咎的身上,都在等着看好戏。 人们那种惊讶的、同情的、嘲弄的眼神看的沐云溪很不舒服。她惨白了一张俏脸,仓皇地往莫无咎的身上靠去,本能地寻求现场她唯一认识的他的庇护。 莫无咎因沐云溪的靠近心底升起一股不知名地喜悦,他搂紧了她的腰身,冷冷地看向语笑嫣然地朝他们走来的那抹粉红色的身影,眼神闪过一丝讶异。 沈萌萌,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与沈落天都姓沈…… 仿佛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造成了多大轰动的效果,一袭裙摆绣有玫瑰花色的红粉轻纱礼服,梳着淑女发髻,看上去可爱又不失俏丽的年轻女孩提着裙摆,明艳的脸庞挂着洋溢的笑容,步履轻快地朝沈洛天夫妇、莫无咎所在的方向走来。 “萌萌,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 沈夫人嗔怪地睨了眼过来挽着她手臂的沈萌萌,歉然地转头对莫无咎和沐云溪说道,“不好意思,我家萌萌都被我们这些长辈给宠坏了。” “婶婶!人家早就不是孩子了。” 沈萌萌不依地轻晃着沈夫人的手臂撒娇,余光偷瞄帅气逼人的莫无咎,芙颊生红。 在这种情况下,沐云溪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萌萌所说的话带有相当程度的攻击性。 沐云溪抬眸茫然地求助于莫无咎,他说过的,今晚有任何的问题交给他就好。 “嫣然只是最近喉咙有点不舒服,医生劝她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说话保护喉咙罢了。沈小姐,你是不是有所误会?” 原来沈萌萌是沈洛天的侄女。 社交界谁不知道沈洛天有个当省委书记,能够在z市呼风唤雨的哥哥沈靖国,以及有红色背景,在直属军区身居要职的弟弟沈奇疆。 沈奇疆常年在外,他的家眷自然也跟着他去他部队所驻扎的城市,这么说来,沈萌萌是沈委书记的女儿了? 呵,难怪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她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要买她父亲的面子? 嘴角噙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意,莫无咎并没有刻意地疏远沈萌萌,一句“沈小姐”的称呼却在无形中告诉给了第三方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熟,因此她话语的可信度是有待商榷的。 现场与会的来员哪一个不是在商界和政界都有一定的地位的,自然也都听出了莫无咎的弦外之音,议论的声音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大声,静观其变地等待事情的进一步发展,也都对沈萌萌的身份纷纷进行猜测。 原来沈萌萌还以为就算莫无咎不会为了争取叔叔这个大客户,刻意与她拉近距离,也会因为她老爸是审委书记的关系巴结她,哪里想到他还是这么不给她面子。 沈萌萌的脸面有些挂不住,笑容都变得略显僵硬。 早年出身政界,最近几年才下海经商,立马就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神洛天是何等的精明。 他不知道自己的侄女和莫无咎、沐云溪三人是怎么回事,但是也敏感地感觉出了气氛的不大对劲,没有忽略沈萌萌看向莫无咎眼光流露出来与众不同的光辉,沈洛天忙出来打了个圆场,巧妙地扯开话题,假装不经意地问道,“萌萌,你和莫总裁以及莫夫人先前就认识?” 沈萌萌还在生莫无咎的气,只是嘟着嘴,也不回话。 “萌萌!”沈夫人推了推侄女,沈萌萌还是不愿搭腔,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萌萌!你是怎么回事!这么没有礼貌!这些年的教育全部都白费了么?亏得你还是渡过洋回来的高材生。一点规矩都不懂!还不跟叔叔婶婶、还有莫总裁和莫太太道歉!” 含怒的浑厚男声介入,一身黑色西装的沈靖国手持高脚杯面带不悦地走过来,严厉地斥责女儿的无礼。 “爸!妈。你看爸啦,他一点也不心疼我!” 沈萌萌生气地跺了跺脚,松开沈夫人的手臂,奔向沈靖国身后一袭紫色晚礼服,挽着利落发髻,给人感觉精明干练的妇人的手臂,头靠在她的肩膀,寻找坚强有力的同盟。 “靖国,你也真是的。多大点事儿。莫总裁刚才不也说了么,他们之间是有了什么误会,萌萌才会误以为莫夫人是个……呵呵。既然都是误会一场,我想莫总裁应该不会和萌萌计较才是。是不是啊,莫总?” 故意不说出“哑巴”这两个字,又给人以充分的想象空间,沈靖国的夫人于丹雅不疾不徐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臂,抬头朝莫无咎和沐云溪优雅地笑道。 故意不说出“哑巴”这两个字,又给人以充分的想象空间,意思是,她女儿说的话未必不可信么? 传闻沈靖国之所以能够击败众多对手,爬上省委书记的位置,在他背后出谋划策的夫人于丹雅功不可没。看来,传言非虚,于丹雅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俊逸的脸庞漾开温柔的痕,莫无咎笑得畜生无害,“这是当然。” 一席对话下来,众人已经完全搞不清楚,这沐嫣然是真的哑了,还是仅仅只是喉咙不舒服。 “还是老妈疼我!” 小脸摩挲着妈妈的手臂,沈萌萌朝父亲做了个鬼脸,得意扬起下巴笑了笑,老妈就是她的免死金牌! 沈靖国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峰几不可见的皱了皱,自古慈母多败儿啊……太宠溺孩子始终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话说开了就没事了。我们……” 闻到一股硝烟的气味,沈洛天赶紧想要找借口分开这两拨人,他这个嫂子可是个厉害人物,莫无咎刚才这么不给萌萌面子,八成嫂子也听见了,他是真的看重“四方海运”的实力以及莫无咎本人的工作能力,才会决定和“四方海运”开展工作,他不想因为家里的缘故,导致这次的计划案有什么变更。 “既然误会解开了,我们自然还是要好好聊聊的。毕竟四方海运在我们z市说起来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莫总裁,您说是不?” 于丹雅不等沈靖国把话说完,就接下话头,显然一点也没有想要结束谈话的意思。 沈靖国和沈洛天还有沈夫人的心里隐隐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痴心一片 “不知道夫人想要聊些什么呢?” 眼眸含笑地望着于丹雅,莫无咎搂着沐云溪的肩头,温文有礼地问道。 沐云溪侧着头凝视着莫无咎好看的侧脸,不生气的他真的有说不出的魅力。 似乎是察觉到沐云溪的视线,正和于丹雅闲聊的莫无咎突然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 偷看被人抓个正着,真是太丢人了! 沐云溪羞红了脸,急急地低下头去,红晕却一直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处。 莫无咎的眼底掠过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意,他的替嫁新娘好像总是很喜欢低垂着头,要不是现在正在别人家做客,他还真想勾起她的下巴,好好地欣赏她芙颊彤红的娇羞样子。 “呵呵。就是随便聊聊。这位就是您的新婚妻子沐嫣然,沐小姐吧?沐小姐很漂亮。” 于丹雅精明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莫无咎和沐云溪两人之间的互动,暗暗在心底猜测这两人之间是做戏的成分多,还是真的真情流露,她的女儿有多少的把握能够成功地虏获莫无咎这个男人。 “四方海运”这些年名声鹊起,政府的机要人员都要卖莫无咎几个面子,如果他们沈家能够与莫家来一个商政联姻,自然再理想不过。 至于莫无咎的已婚身份,呵呵……男人么,哪个不是喜新厌旧的? “多谢沈夫人的夸奖。” 听见声音的莫无咎拉回了游走的思绪,不太清楚于丹雅葫芦里卖什么药,莫无咎是见招拆招。 沐云溪不方便开口说话,由莫无咎谨慎地代为回答道。 一旁的沈萌萌暗中捏了捏老妈的手臂,好端端的,妈妈干嘛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女儿的威风。 来之前她就告诉过妈妈,对于莫无咎这个男人她是势在必得,妈妈才会答应和爸爸一起过来参加婶婶的生日晚宴,制造她和莫无咎相处的机会。 不然以爸爸低调的行事作风来说,才不会轻易地就出现在这种公众场合。 于丹雅不着痕迹地回握了下女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要我说,漂亮也不算什么,外表毕竟都是天生的。要我说,最为难得是,沐小姐对莫总裁的一片痴心。” “怎么说?” 女人对于爱情是最有好奇心的,沈夫人只当嫂子是真心夸奖沐云溪,不由地感兴趣地问道。 “嫂子!” 沈洛天却是个明白人,他赶紧出声制止嫂子的发言,同时暗中朝夫人偷偷地使眼色。 莫无咎不举的事早就传遍了各大社交界,也只有他这个在大学教书的夫人不怎么清楚,现场谁不知道啊。 嫂子这么说,不是存心要这对小夫妻下不来台呢么? 沈夫人不解地回望偷偷朝自己使眼色的老公,对于丹雅和莫无咎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一点也没有察觉。 “能够娶到嫣然,的确是我的好福气。” 莫无咎怎么会听不出来于丹雅的意有所指,他执起沐云溪的手,轻轻地在她的手背印上一吻,看上去还真的是夫妻情深。 于丹雅笑了笑,“这是自然。就是不知道,莫夫人心里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呢?莫总裁,这你总不好代替莫夫人回答了吧?” 合情合理的一句话,轻易地就堵了莫无咎的口。 就她打探到的消息,沐嫣然是一个从来也不会委屈自己,也不懂得顾全大局的人。说好听一点叫直来直去,说难听一些就叫没有脑子,于丹雅故意这么问,是因为笃定了作为社交界有名的花瓶摆设,沐嫣然是绝对不懂给任何人的面子。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部都落在沐云溪的身上,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年纪轻轻的就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老公,他们还真的是相当的好奇当事人是怎么想的。 沐云溪不大明白,怎么说着说着话题又围绕着她转了? 眉心轻蹙,沐云溪抬眸看向莫无咎,刚好对上他若有所思的黑眸。 “沐姐姐,你怎么不回答我妈妈的问题?莫大哥都公开表态娶了你是他的幸福了,你怎么也不发表下你的看法呢?我知道你不方便说话,侬,我给你我的手机。” 沈萌萌“好心”地从她的携带的皮夹里取出她自己的手机交到沐云溪的手里,断绝了莫无咎和沐云溪两人任何可以找的借口。 这个状况是完全在莫无咎的意料之外的,如果今天真的是跟沐嫣然出席这次的晚宴活动,莫无咎还真的免不了得担心口无遮拦的沐嫣然又会说出什么叫人看笑话的言论,只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他搂着的女人只是一个外表和沐嫣然长得事成相似,内在完全不同的沐云溪。 不知道怎么的,他一点也不担心。 沐云溪盯着沈萌萌递过来的手机,环顾了下众人,发现大家都在朝他们这里看,最后,她不安的视线落在莫无咎俊逸的脸庞上,望进他如潭水般幽深的眸光里。 “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轻柔地将她垂落在发际的几根发丝拨弄到耳后,莫无咎柔声地开口。 在他动手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的时候,指腹若有似无地刮过她的粉颊,沐云溪好不容易降温的芙颊又悄悄地攀升了温度。 手里的手机解决了她的困窘,她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莫无咎,就怕被他发现她又脸红的这一事实,指尖灵动地在屏幕上按着。 “我看看,沐姐姐都写了些什么。” 沐云溪都还还有写完,手里的手机就被沈萌萌给抢了过去。 呀!沐云溪瞠大了杏眸,伸手想要去构沈萌萌抢过去的手机。 她……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啊!她刚刚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胡乱在上面写了几行字。 老天……但愿她没有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萌萌,你这孩子,又调皮了!” 于丹雅不怎么认真的训斥道。 “哪有!人家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沐姐姐到底有多爱莫大哥嘛!” 一点也不在意父亲沈靖国一脸不赞同的表情,沈萌萌吐吐粉舌,故意高举手中的手机,不让沐云溪够着。 “沐姐姐,让我们看一下又没有关系。” “别闹了,快和我们说说,莫夫人都写了些什么。想必也是对莫总裁赞不绝口,对婚姻生活相当满意的了?” 于丹雅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催促着女儿。 在场的媒体记者和嘉宾也都各个竖起耳朵,等着沈萌萌公布谜底。 很紧张 抱着会有好戏看的态度,沈萌萌兴致盎然地把手机拿到眼前,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和她预想的大不一样? “念出来!” 没有注意到沈萌萌微变的脸色,现场有人开始鼓噪,都对沐嫣然会如何看待一场没有性爱的婚姻,还有对无法给她性福的丈夫会怎么看有着相当程度的好奇。 沐云溪不安抬眸地瞅向莫无咎,眉心轻蹙,万一她说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言论怎么办? “你很担心自己说错些什么?” 从她的眼神里读懂她的着急,完全不受周围气氛的影响,莫无咎附耳在她的耳畔轻问,。 沐云溪嗔睨了脸上没有半点担忧之色的莫无咎一眼,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淡定? 她感觉得出,现场有很大一部分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都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难道他一点也不担心她会给他闹出什么笑话吗?“怎么了?是不是莫太太说了什么感动到你这个小丫头了?” 沈太太开着玩笑,从微愣的沈萌萌手中拿过手机,旋即轻笑出声。 “老婆,你笑什么?” 沈太太这么一笑,这一下子沈洛天都不由地好奇沐云溪在手机上到底都写了些什么。他凑到老婆的身旁,声音不大不小的念出,“我是一头倔强不肯认输的白羊,他是一尾神秘不可预测的双鱼;有一天,我仓皇地跌入了他的世界,我是那么惊慌,又带着一点好奇。他就如同那变幻不可预知的深海,或温柔深情或冷酷傲慢。他会是如何看待我?也许等到沧海变成桑田,海水都褪去,我会看见最最真实的他……” 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谁都没想到脑袋空空的沐嫣然会说出这么感性的话。 怎么周围都没有声音了?是不是她搞砸了些什么? 老天,她怎么会没头没脑地打出这么一长串的句子来? 红晕如涨潮的海水,一下子就从沐云溪白皙的脖子延至她精致的脸蛋,她懊恼地低垂着头,额际简直快要贴上她的胸脯,根本不敢去看莫无咎。 俊脸浮现略微惊讶的表情,莫无咎低头瞄向始终低垂着头,只露出发红耳根的人儿。 仲初和卫哲也说过他,就像个双面人,总是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做着禽兽的事。仲初、卫哲和他相处多年,他们当然了解他。叫他意外的是,才和他相处了几天的她竟然能够如此精准地概括出他性格的特点。 她情感的细腻大大超乎了他的预知。 “呵呵。莫夫人果然好才情。莫总裁,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您会坚持娶沐小姐为老婆了。” 沈洛天由衷的赞叹,笑着把手机递回给沈萌萌。 难掩讶异地瞥了眼低头不语的沐云溪,他从来都不知道沐嫣然还有这么知性的一面。 传闻果然不能全信。 对于沈洛天的夸奖,莫无咎回以温雅有礼的一笑,视线落在那颗还是不肯抬起的小脑袋上,一语双关地道,“娶到她的确是我这辈子最值得肯定的坚持。” 如果不是意外地娶到她这个替嫁新娘,他的婚姻生活又怎么会变得如此“多姿多彩呢?” 神秘不可预测的双鱼?呵呵,这个比喻新奇有趣。 场面一时变得极为温馨,原本等着看笑话的来宾和媒体都被沐云溪字里行间的真情实感所打动,他们开始看好莫无咎和沐云溪的婚姻。 沈萌萌的脸早就气得发青,可恶!事情和她计划中的完全不一样! 计划中沐姐姐应该会大倒苦水,然后她扮演解语花的角色,陪在莫大哥的身边才是! “弟妹,差不多可以开始切蛋糕了吧?要不我们大家一起去吃蛋糕吧。” 拉住欲赌气走人的沈萌萌,于丹雅适度地开了口。 凑近想要发大小姐脾气的沈萌萌的耳畔,于丹雅分析利弊。 能够配得上她女儿的人,放眼z市,还真的是非莫无咎不可。 于丹雅是很支持女儿看中莫无咎这件事的。 当初就是小三成功上位,踢走原配,并且利用娘家的势力帮助沈靖国一步步地登上现在的位置,也因此在于丹雅的面前,沈靖国始终没有什么发言权。 沈洛天一听于丹雅总算肯放过莫无咎和沐云溪这对新婚夫妇,立马附议她的提议,招呼众多亲朋好友去切蛋糕。 沈萌萌萌萌听从了妈妈的话,乖乖的挽着于丹雅的手臂去切蛋糕。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也没有给姐夫丢人? 沐云溪看着逐渐散去,各自又一起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轻声聊天的宾客,从踏入会长起就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弛。 她算不算是过关了?压迫感消失,沐云溪腿一软,差点没有瘫坐在地上,多亏了莫无咎眼明手快的将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她给接住,低头望向怀里几乎站不住脚的人儿,嘴角微微地上扬:“很紧张?” 沐云溪抬头望着莫无咎,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很诚实地点点头。 她刚刚真的好担心自己会搞砸了这一切,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在意是否会给姐夫制造麻烦。是因为担心他会迁怒于她?不,除非她惹他生气,不然他好像再生气,也不会迁怒于她。 他似乎不是一个会迁怒于他人的人。 大厅里,沈夫人在神洛天的陪伴,哥哥嫂子和侄女的见证下,夫妻一起切下蛋糕。 沐云溪的心乱了…… 呼吸(一) 抱着会有好戏看的态度,沈萌萌兴致盎然地把手机拿到眼前,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和她预想的大不一样? “念出来!念出来!念出来!” 没有注意到沈萌萌微变的脸色,现场有人开始鼓噪,都对沐嫣然会如何看待一场没有性爱的婚姻,还有对无法给她性福的丈夫会怎么看有着相当程度的好奇。 沐云溪不安抬眸地瞅向莫无咎,眉心轻蹙,万一她说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言论怎么办? “你很担心自己说错些什么?” 从她的眼神里读懂她的着急,完全不受周围气氛的影响,莫无咎附耳在她的耳畔轻问,。 沐云溪嗔睨了脸上没有半点担忧之色的莫无咎一眼,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淡定? 她感觉得出,现场有很大一部分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都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难道他一点也不担心她会给他闹出什么笑话吗?“怎么了?是不是莫太太说了什么感动到你这个小丫头了?” 沈太太开着玩笑,从微愣的沈萌萌手中拿过手机,旋即惊讶地转过脸看着和莫无咎“眉目传情”的沐云溪。 “原来莫太太的才情这么好。” “哦?莫太太写了什么要你这个文学系教授都出言夸奖了?” 这一下子沈洛天都不由地好奇沐云溪在手机上到底都写了些什么。他凑到老婆的身旁,声音不大不小的念出,“我是一头倔强不肯认输的白羊,他是一尾神秘不可预测的双鱼;有一天,我仓皇地跌入了他的世界,我是那么惊慌,又带着一点好奇。他就如同那变幻不可预知的深海,或温柔深情或冷酷傲慢。他会是如何看待我?也许等到沧海变成桑田,海水都褪去,我会看见最最真实的他……” 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谁都没想到脑袋空空的沐嫣然会说出这么感性的话。 怎么周围都没有声音了?是不是她搞砸了些什么? 老天,她怎么会没头没脑地打出这么一长串的句子来? 红晕如涨潮的海水,一下子就从沐云溪白皙的脖子延至她精致的脸蛋,她懊恼地低垂着头,额际简直快要贴上她的胸脯,根本不敢去看莫无咎。 俊脸浮现略微惊讶的表情,莫无咎低头瞄向始终低垂着头,只露出发红耳根的人儿。 仲初和卫哲也说过他,就像个双面人,总是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做着禽兽的事。 仲初、卫哲和他相处多年,他们当然了解他。 叫他意外的是,才和他相处了几天的她竟然能够如此精准地概括出他性格的特点。 她情感的细腻大大超乎了他的预知。 “呵呵。莫夫人果然好才情。莫总裁,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您会坚持娶沐小姐为老婆了。” 沈洛天由衷的赞叹,笑着把手机递回给沈萌萌。 难掩讶异地瞥了眼低头不语的沐云溪,他从来都不知道沐嫣然还有这么知性的一面。 传闻果然不能全信。 对于沈洛天的夸奖,莫无咎回以温雅有礼的一笑,视线落在那颗还是不肯抬起的小脑袋上,一语双关地道,“娶到她的确是我这辈子最值得肯定的坚持。” 如果不是意外地娶到她这个替嫁新娘,他的婚姻生活又怎么会变得如此“多姿多彩”呢? 神秘不可预测的双鱼?呵呵,这个比喻新奇有趣。 场面一时变得极为温馨,原本等着看笑话的来宾和媒体都被沐云溪字里行间的真情实感所打动,他们开始看好莫无咎和沐云溪的婚姻。 沈萌萌的脸早就气得发青,可恶!事情和她计划中的完全不一样! 计划中沐姐姐应该会大倒苦水,然后她扮演解语花的角色,陪在莫大哥的身边才是! “弟妹,差不多可以开始切蛋糕了吧?要不我们大家一起去吃蛋糕吧。” 拉住欲赌气走人的沈萌萌,于丹雅适度地开了口。 “你想要被人看笑话吗?一时的失败算些什么?能够赢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不要忘了,男人不喜欢太不可理喻的女人,要想成功地征服一个优秀的男人,尤其是想要成功地从另一个女人的手中抢到优秀的男人,就必须要学会隐忍!现在,微笑,和妈妈还有爸爸一起陪婶婶、叔叔去切蛋糕。” 凑近想要发大小姐脾气的沈萌萌的耳畔,于丹雅分析利弊,命令道。 能够配得上她女儿的人,放眼z市,还真的是非莫无咎不可。 于丹雅是很支持女儿看中莫无咎这件事的。 当初就是小三成功上位,踢走原配,并且利用娘家的势力帮助沈靖国一步步地登上现在的位置,也因此在于丹雅的面前,沈靖国始终没有什么发言权。 沈洛天一听于丹雅总算肯放过莫无咎和沐云溪这对新婚夫妇,立马附议她的提议,和莫无咎还有沐云溪点了下头,便招呼众多亲朋好友去切蛋糕。 沈萌萌听从了妈妈的话,乖乖的挽着于丹雅的手臂去切蛋糕。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沐云溪看着逐渐散去,各自又一起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轻声聊天的宾客,从踏入会长起就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弛。 她算不算是过关了?压迫感消失,沐云溪腿一软,差点没有瘫坐在地上,多亏了莫无咎眼明手快的将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她给接住,低头望向怀里几乎站不住脚的人儿,嘴角微微地上扬:“很紧张?” 沐云溪抬头望着莫无咎,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很诚实地点点头。 她刚刚真的好担心自己会搞砸了这一切,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在意是否会给姐夫制造麻烦。 是因为担心他会迁怒于她?不,沐云溪马上摇头否定这个想法。 除非她惹他生气,不然他好像再生气,也不会迁怒于她。 他似乎不是一个会迁怒于他人的人。 “要不要喝点酒,舒缓一下?” 一名侍者刚好从他们身畔经过,莫无咎拿了一杯橙色的液体,递到沐云溪的唇边。 以为是没什么酒精浓度的水果酒,沐云溪双手捧住酒杯,一口气就喝进了好多。 莫无咎挑了挑眉,看来他的替嫁新娘酒量很好。 这杯“橙色之夜”可是高浓度鸡尾酒,普通人喝几口就会有醉意,她竟然灌下了这么一大杯! 大厅里,沈夫人在神洛天的陪伴,哥哥嫂子和侄女的见证下,夫妻一起切下生日千层蛋糕,来宾发出热络的掌声。 优雅的钢琴声响起,在沐云溪还不知道发什么什么事时,看见好多男女相拥着随着舒缓的音乐翩翩起舞。 “我能有幸邀请莫太太跳一支舞么?” 一道好听、磁性的迷人嗓音自头顶上方响,沐云溪抬眸,看见莫无咎躬身,朝她伸出一只手,笑得俊逸魅人。 沐云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莫无咎,在她意识到之前,她的小手伸出,被他宽厚的大掌包纳,她的纤腰被他的健臂环住。 奇怪,是因为她刚刚喝了点酒的缘故吗?为什么她感觉胸口热热的,连呼吸都发烫? 呼吸(二) 满满一杯的鸡尾酒下肚,刚开始时还没什么感觉,跳了几支慢舞下来,沐云溪明显得感觉到自己的有点晕炫。 以为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现在才会头疼。 我想去下厕所。 她贴近他的脸,用唇型一字一顿的说,她想去厕所洗把脸,应该会好许多。 醉眼朦胧的她没有瞧见他眼底炙热的光芒。 她的芙颊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染上自然的红晕,她看上去白里透红,也……相当的可口。 尤其是此刻,她的嫣唇一张一合地,格外的诱人。 昏暗的灯光令莫无咎根本没有看清楚沐云溪都说了些什么,传来的紧致感,也令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弄明白怀里的人儿都说了些什么。 沐云溪的身体像是被点燃的火把,身体无可救药地因为他不断加深的吻燃烧、战栗。 嗯! 无声的发出呻吟,沐云溪小手她攀住莫无咎的手臂以维持平衡,脚步无意识地跟着他的舞步,在他的带领下翩然旋转。周遭的人声的低语、议论,统统被模糊成柔和的背景音乐,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个带给自己强烈震撼感觉的男人。 他从她的檀口里退出,拉出一段距离,眉峰皱起,他不是一个沉迷于女色的人,怎么会对这个替嫁新娘产生不一样的欲望? 因他突然的撤离,沐云溪茫然地睁开眼,泛着水雾的眸子瞅着莫无咎,舌尖无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如醉人的葡萄酒。 什么? 眼皮很重,沐云溪只能勉强地撑开眼皮,水眸斜睨着眼前英俊的男人。 余光瞄见角落里有闪光灯在闪烁,莫无咎的嘴角勾勒邪肆的弧度。 卫哲不是让他澄清不举的传闻么?呵呵,晚上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鹰眸闪过一丝诡谲,莫无咎兀然收紧环在沐云溪腰上的力道,她曼妙的身躯立即紧紧地与他的贴合,随即炙热的吻毫无预警的落下。 如果不是担心再这么发展下去,画面会朝限制级的方向发展,莫无咎还真的一点也不想要结束这个令两人都为之沉醉的吻。 深呼吸一口气,莫无咎慢慢地放开沐云溪,被他吻得绵软无力的沐云溪只能把头轻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怎么回事,她头晕的状况怎么还加重了? 沐云溪无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发现自己的脸颊也发烫得可怕。 “怎么了?”莫无咎拿下沐云溪的手,声音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低沉温柔。 秋眸眨了眨,怎么姐夫变成了两个? 沐云溪的脚步有些摇晃,脸上的红晕更深。 不行,她真的得去洗手间清醒一下才可以。 沐云溪在男人困惑目光的注视下,一只小手掩口,一只小手缓缓把手机伸进他西装口袋里,然后地掏出手机,开心地露齿一笑。 她在贴身跳舞的时候就感觉到手机的存在了。 敢情这只小野猫是为了为防止他没有预兆的吻,才会一手掩口? 莫无咎的眉峰挑了挑,尤其是在她写出要求去一下卫生间的要求之后。 “你确定你一个人没有问题?” 手指摩挲着沐云溪如玉般润滑的芙颊,莫无咎低沉地问道。 她的舞步都不怎么稳,如果他猜得没有错,她应该是醉了才是。 一杯鸡尾酒就可以醉,可见她的酒量一点都称不上好。她还喝得那么急那么快,这只小野猫到底有没有一点常识,难道她不知道酒这东西喝得越急切,就越容易醉吗? 沐云溪无声的点头。 她头晕的情况又加重了,她想她真的需要去洗一把脸。 “我送你去。”他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离开舞池。 告诉自己,不过是为了演戏给众人看,他才不得已表现这么温柔的一面罢了。 不,不用了。 总觉得上洗手间是很私密的事情,沐云溪推拒着皇甫烈的胸膛,拒绝他的“一片好意”。 “害羞?呵呵,你可别忘了,我还亲自抱你上过洗手间,甚至……” 他的唇瓣贴近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蜗轻吐着热气,沐云溪连忙转头捣住莫无咎的口,以免他说出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 莫无咎却乘势抓住她的柔荑,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个湿吻,沐云溪感觉她的脑袋更加的发热。 “莫大哥,我叔叔找你商量下合作案的事情。是在他的书房,我会为你带路,怎样,去还是不去?”沈萌萌手里端着两块蛋糕走来,把其中的一块递给沐云溪,仰着小脸对莫无咎说道。 莫无咎这次过来的初衷也是为了能够乘这次的宴会确定沈洛天合作的意向,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早走的原因。 现在沈洛天主动提出,莫无咎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瞥了眼沐云溪,沐云溪摇摇头,意思是自己一个人没有关系。 “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沐云溪点点头,注视着两个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在问清楚侍者洗手间的位置之后拖着虚浮的脚步,摇摇晃晃的朝侍者告知的方向走过去。 洗手间里,沐云溪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呆愣地望着镜中的自己,轻抚她的唇瓣。 她的手背还有他唇间的热度,她的唇瓣还留有他温热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姐夫特别的温柔。 沐云溪心惊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不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发颤,也不会排斥他的吻了?这说明什么问题? 洗了把脸,用洗手台上的餐巾纸擦干,沐云溪打开洗手间的门,她的手里还端着沈萌萌递过来的蛋糕,低头还在思索刚才的问题,与一个匆忙的身影撞了个正着。 “嘭”的一声,沐云溪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她就被拥入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美人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男人忙扶住怀里的人,在看清楚沐云溪的模样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所谓天使般的面孔,恶魔般的身材说得就是他怀里的小女人吧? 秀气的双眉,尖挺的鼻子,樱唇发出诱人的红润,宛若无声的邀约。 因为摔倒而散落的披肩,露出凝白的双肩,还有那惹人遐想的沟壑,这是一个任何男人见了都会想要占为己有的尤物,他的鼻尖甚至还能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不是什么名牌香水,而是她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体香。 他一点也不想要放开她! 怀里的人动了动,被撞得七荤八素的沐云溪困难地睁开眼,首先,落入她眼帘的是白色的西装,视线逐渐往上,看见的是上下滑动的喉结。 喉结?这么说她现在是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了? 意识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沐云溪连想要把撞自己的男人长什么样弄清楚的心思都没有,她的手推开男人的胸膛,着急地想要站起,结果由于太过急切,一时没有站稳的她又跌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感觉到肩部有一阵凉意,沐云溪低头一看,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她的披肩滑至腰部,胸前的风光一览无遗。 “你似乎穿得有点少。下回不要再传真么裸露的衣服了,清新自然的风格比较适合你。”男人露齿一笑,微笑地开口。 竟然也有人和她想得一样?沐云溪扶起滑落的披肩,离开男人的怀抱,弯腰捡起地上被撞飞的手机,惊讶地抬头,想要瞧清楚拥有和她一样想法的男人长什么模样。 这是一个长相算得上是俊逸的男人吧。他的眉毛斜飞入鬓,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眸,一身白色的西服衬托他优雅的气度,给人以亲切友好的感觉,一点也不像姐夫那样,给人以透不过气的压迫感。 在沐云溪打量他的由始至终,男人的嘴角都始终噙着风度翩然的笑意。 如果现在可以开口说话,她一定会俏皮地回一句,英雄所见略同,她也一点都不习惯这么lu骨的打扮。 只是她恐怕永远都没有办法说话了…… 思及此,沐云溪的眼神不由地一暗。 “是不是我说的话惹你不开心了?抱歉,我这人说话似乎就是太直了!”男人绅士地鞠躬致歉。 不,不关你的事。事实上你说的话我很赞同,我也一点都不喜欢身上的这件礼服。 沐云溪飞快地在手机上打下这一行字。 “你……”俊脸上有掩饰不去的惊讶,这么漂亮的佳人,竟然是个聋哑人? 是上帝善意的玩笑吗? 可是,不对啊,她明明听懂了他的话,不是吗? 我只是失声,没有失聪。所以…… 读懂男人脸上的惊讶还有困惑,沐云溪微微一笑。男人马上意识到是自己的反应过大,才会被人轻易地就通过他的面目表情就读懂了他的心思,他一定伤到人家的心了。 “对不起。”他很诚恳地再次鞠躬致歉。 沐云溪看着眼前行标准绅士礼仪的男人,不由地掩嘴微笑。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男人不解地抬头,在看见沐云溪巧笑情兮的模样时,神情微愣。 第四次! “什么?” 这已经是你第四次跟我说对不起了。我的名字不叫对不起。 沐云溪俏皮地朝男人眨眨眼。 “呵呵。对……” 习惯性道歉的话语说到一半,在触及沐云溪眼眸里闪烁的揶揄时,不由地哑然失笑。 他今晚的确好像说了好几次对不起。 “那么,请问美丽的小姐,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知悉小姐的芳名呢?” 我……沐云溪刚想要回答,却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她转过头,视线对上莫无咎冰冷的寒光,身子不由地一颤。那是他生气的征兆! “你怎么了?会冷吗?” 没有察觉到莫无咎的存在,男人发现沐云溪双手环着手臂,单纯的以为她是冷了。 他走上前,体贴地脱下身上的西装,披在她的肩上。 莫无咎冷漠地注视着男人和沐云溪之间的互动,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在心里发出一阵冷笑。 他真是可笑,这只小野猫最大的本事就是装清纯,他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就忘了。 还担心她因为发不了音会有许多的不方便,特地问了侍者洗手间的位置。呵呵,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瞧,他才离开几分钟,她就迫不及待地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了。他就那么冰冷地注视着沐云溪和沈奇轩,背对着莫无咎的沈奇轩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沐云溪原本想要在莫无咎出现的那一刻就想要朝他走去,但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令她不敢轻易靠近。 直到她看见莫无咎转身离开,她才急忙想要追上前去。 沐云溪才提起裙摆,就听见沈萌萌的声音。 “莫大哥,你是怎么回事嘛!刚才走得这么急,怎么现在又掉头了啊?” 与莫无咎擦肩而过的沈萌萌奇怪的叫住他,但是后者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头雾水的沈萌萌转过头,拐过走廊的拐角,看见就是自家的哥哥沈奇轩拥抱着沐云溪的画面。 “哥哥?嫣然姐?你们……你们两个?” 沈萌萌一脸震惊地指着正忙着分开的两个人,哥哥怎么会和嫣然姐走在了一起? 他们之前就认识? “萌萌,你和这位小姐认识?” 沈奇轩扶沐云溪站好,没有注意到沐云溪瞬间苍白的脸色,径自开心地和自家的妹妹打招呼。 这世界真小,是不? 没想到佳人竟然和妹妹认识,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缘分? “认识,我们当然认识了。哥,倒是你,你不是才从维也纳回来吗?怎么会有机会认识我们z市的名媛嫣然姐啊?” 敏锐地察觉到哥哥对沐云溪的好感,沈萌萌故意不提及沐云溪的已婚身份,有意误导沈奇轩。 “呵呵,原来的你名字叫嫣然?嫣然一笑,风华绝代。还真是人如其名。你好,敝姓沈,是萌萌的哥哥,很高兴认识你。” 儒雅的漾开一抹笑意,沈奇轩很高兴得知佳人的芳名,他优雅地朝她伸出手,做自我介绍,一心一意地想要在佳人的面前留一个良好的印象。 你好!对不起,我现在还有事!先失陪。 不等沈奇轩做出反应,沐云溪就踩着她不习惯的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姐夫该不会先走了吧?那她一个人要怎么回去? 要去哪里 怎么会这样,姐夫不会真的丢下她一个人,先行回去了吧? 匆忙回到大厅的沐云溪着急的环顾了下四周,都没有发现莫无咎的踪影,心里的不安一下子扩大了起来。 她握着手中的手机,忍住脚踝传来的刺痛感,在尽可能不人热注意地情况下,把大厅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没有认识的人,又不敢拿着手机冒然地打听莫无咎的下落,引来媒体的注意,沐云溪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偷偷地溜出大厅。 但愿他的车子还在! 提起裙子,沐云溪飞快地来大到金属色大门的别墅的门口,白色的“唯雅诺”尊贵地与一辆黑色法拉利停靠在一起。 沐云溪悬着的一颗心顿时地安定下来。 幸好!幸好姐夫的车子还在! 往常,赵树海都会在车子里等候,一直到莫无咎参加完宴会位置,但是今晚司机赵书海的妻子女儿晚上从乡下上来,八点的火车,赵树海晚上请了的假陪在妻子女儿的身边,在送莫无咎和沐云溪来到沈家别墅后就坐车回去了。 没有车钥匙,沐云溪只能傻傻地等在车子的外面,那样她就不会与姐夫错过了。 也许姐夫不是故意要丢下她,他只是临时有事吧? 新鞋穿得磨脚,加上她一点也没有穿高跟鞋的经验,十公分的高跟鞋对她而言简直就是项残酷的刑法。 弯腰揉了揉发疼的脚,沐云溪接下凉鞋的扣子,就着命令的路灯,她清晰地看见脚踝被凉鞋环扣给磨破了皮,愁云染上她的眉间。 不知道姐夫什么时候出来…… 夜晚的风吹来有些凉意,沐云溪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刻意背对着大门,不想要被出来的人给看见脸,她轻靠在那辆黑色法拉利的车身上,借以减轻脚的负担。 向来对这些应酬的场面没什么兴趣,沈奇轩在给婶婶亲自说过生日快乐后就找了个借口溜出了别墅。 远远地,他就看见自己的车前似乎靠了一个人,还是一个身材姣好的人。 一个晚上邂逅两名同样曲线曼妙的女人,他最近是不是在走桃花运? 沐云溪的耳力相当好,她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以为是莫无咎来了,高兴地抬起头,在看清楚来人时不由地一愣,俏丽的脸上有掩藏不了的失望。 “嘿!好歹我们一个晚上偶遇了两次,怎么说都算得上是缘分了吧?看见我至于这么失望吗?” 大概隐约猜到了沐云溪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等人,也知道他大概不是她等的人,所以她才会在看见他的瞬间写满失望。 不过这还是让向来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的他有着小小的受挫。 他沈奇轩在出国前好歹也是z市排行前三的黄金单身汉呐,即使是现在,唔……应该也没有跌出前五吧? 沈奇轩略带自嘲的调侃令沐云溪不由地隐唇微笑。 对不起,我以为是……所以…… “你以为我是你要等的人,结果证明不是,是吗?” 沐云溪诚实地点点头,娇艳的脸庞还是有些许的失望。 哎……居然和他猜测的没有丝毫的收入。 要是哪天音乐公司不肯给他办巡演了,他完全可以摆摊算卦糊口了嘛! “你和你的朋友走散了?” 走散?算吧……她现在的确是找不着姐夫的身影。 沐云溪点头。 “让我再猜,你没有开车出来,所以你必须等你的朋友一起回家,结果你的朋友玩疯了,就把你一个人丢下了,使得你不得不到大门口,来个守株待兔,是么?” 虽不中,亦不远矣。要是没有姐夫,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要不要我帮你找找?我和拜托叔叔、婶婶他们……” 不,不用了!正好我也想到外面吹吹风。对了,你怎么……晚宴应该没有结束才对吧? 沐云溪拉住举步欲走的沈奇轩,水眸眨了眨的。 从来不认为她真的嫁给了莫无咎,沐云溪拉住举步欲走的沈奇轩,故意用了一个女子旁的她,巧妙地扯开话题,水眸眨了眨。 他这个当人家侄子的,可以这么早就开溜的吗? “我不喜欢热闹的场合。你呢?怎么这么早就溜出来?不要再给我找是为了吹风这种烂到不行的借口哦。” 沈奇轩盯着埋首打字,准备回答他问题的沐云溪,提前说道,同时再度解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叔叔的别墅是在半山腰,夜晚的风吹过来穿着西装的他都有点冷了,不要说只是穿着晚礼服,外面罩一件根本不御寒的披肩的她。 正在打字的沐云溪手上的动作一顿,只好把打好的字全部都删去,歪着头,思索着应该如何回答才好。 今天晚宴的人看她和姐夫的眼神都好奇怪,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不认识他们的人,沈萌萌似乎也没有告诉他她和姐夫之间关系的打算,她又何自己必说出呢。 思绪一转,沐云溪选择半真半假地道出部分的事实。 不,不是。只是……其实里面的人,除了她,我谁也不认识,所以…… “你和萌萌不是认识吗?” 沈奇轩挑眉,萌萌可是和他说了,嫣然是她在医院实习期间照料的第一位病人,萌萌还去她家坐过。医患关系发展到朋友关系,怎么说,都算得上是认识的吧? 哦,是。只是……嗯…… “我明白,你和你那位朋友显然关系更要好一些,是么?” 沈奇轩很体贴地没有追根究底,反而找了个沐云溪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沐云溪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这个男人有敏锐的观察力,还有……一颗体贴的心。 “走吧!” 盯着沐云溪唇瓣绽放的笑意,沈奇轩突然牵起她略显冰凉的小手。 去哪? 错愕间,沐云溪不解地抬眸,不太明白沈奇轩想要做什么。 做得不错 他的替嫁新娘不见了? 没有和沐云溪说一声就再次回去和沈洛天谈完合作案的初步意向,以为沐云溪会乖乖的回到大厅在某一处等他的莫无咎站在角落,粗略地扫了眼舞池和每个休息的区域,都没有发现他那个替嫁新娘的踪影。 莫无咎的俊眉紧皱,难道她已经提前离开别墅了? 可是她的身上没有钱,也没有他的车钥匙,她能够走去哪里? “怎么了?老婆不见了?” 同莫无咎一起从书房走出的沈洛天见莫无咎四处张顾的模样,单手搭上他的肩膀,纯属开玩笑地打趣道。 “沈总。” 莫无咎转过身,嘴角依旧噙着优雅的弧度和沈洛天打着招呼,只是余光还是时不时地飘向别处。 “呵呵,快点去找她吧。女人么,只要你肯花心思哄她。她们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瞧出莫无咎的心不在焉,以为是他们小两口闹别扭了,沈洛天拍拍莫无咎的肩膀,提供自己的经验之谈。 “嗯。那么我先告辞。” 没有费力地多做解释,莫无咎在沈洛天主动提及要他去找沐云溪之后就顺水推舟地提出告辞。 “去吧。下次找个时间我们再好好地谈谈合作案的细节。” 沈洛天体谅的笑笑,伸出手和莫无咎握手告别。 “好的。期待和您的进一步合作。” 莫无咎伸手回握,在沈洛天去招呼别的客人的同时,到大厅里找寻沐云溪的身影。 “莫大哥是在找嫣然姐吗?我知道她在哪里哦!” 娇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莫无咎转过身,看见沈萌萌就站在他身后的方向。 墨黑的俊眸微眯,莫无咎扯着沈萌萌的手臂,把她拉至僻静的角落,压低嗓音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 “当然。你知道她是和谁一起离开的吗?” 沈萌萌故意笑得暧昧不明,踮起脚尖,樱唇凑近莫无咎的耳畔,轻声地问道。 “你只需要告诉我她现在人在哪里。” 莫无咎并不上当,他加重手中的力道,逼她说出沐云溪的下落。 不想要去理清楚心里的那分担忧的心情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要是那只小野猫乱跑被记者给盯上,那他从一开始到现在所布的局很有可能会功亏一篑!说什么他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弄疼我了!” 沈萌萌皱眉,努力挣开莫无咎的钳制。 “抱歉。” 口里说着抱歉的话语,手中的力道却一点也没有松开的痕迹。 沈萌萌恨恨地跺了下脚,“那个水性杨花的哑女人有什么好?你犯的着为她这么着急上火的么?” “告诉我,她人在哪里!” 莫无咎重复,语气又冷上了几分,目光迸发出寒冷的光,像是在告诉她,如果她再不松口说出沐云溪的下落,那么他决定不会善罢甘休。 莫无咎着急想要找到沐云溪的态度令沈萌萌大为光火,差点被妒意蒙蔽了心智,几乎快要忘了来找他的目的。 “你不是想要知道嫣然姐的下落吗?好,我就实话告诉你,早在半个小时前嫣然姐就已经走了,而且还是和我哥哥一起走的。喂,莫大哥,你去哪里?” 沈萌萌说出事先就准备好的说辞,在看见男人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时急忙跟上前去。 “你不会是想要追上他们吧?他们早早地就走了,你……”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莫无咎一点也不留情面地反问,迈开的步伐没有因为沈萌萌跟在身后而有丝毫的放缓。 两人之间的争执已经引起宴会其他人的注意,不想要再引来过多的关注,占着身高腿长的优势,莫无咎没什么费力地将身材娇小又穿着高跟鞋的沈萌萌给甩在后头,径自离开宴会的大厅。 “我……我都说了嘛,他们……他们半个小时就已经双双离场了。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非不信。” 沈萌萌踩着高跟鞋,小跑地一路跟了出来,双手搭在膝盖上,弯腰气息微喘地说道。 “你在玩什么把戏?”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会绑架嫣然姐?你认为在现场人那么多的情况下,我有机会做什么手脚吗?” 沈萌萌单手撑着腰,犀利地反驳道。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你只要托人把她给叫出来,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莫无咎深深地看了沈萌萌一眼,想要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一些端倪。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那只小野猫也有一定的认知。 他相信,她就是那种只要陌生人跟她说上几句话,她就会乖乖地和别人走的那种人。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沈萌萌在搞鬼,那么她的用意是什么? 男人的精明令沈萌萌颇感意外。 难怪莫无咎能够以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就登上垄断z市航海命脉的“四方海运”的总裁,她还一直以为多少有运气的成分。 现在看来,与他过人的才智密和严谨的心思不可分。 “总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嫣然姐会离开,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想想看,我绑架她对我有什么好处?又不是我除去她,你就会娶我。” 莫无咎还是阴沉着张脸,没有说话,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无法猜出自己的这番话在男人的心里起了多大的作用,沈萌萌只好继续下猛药,“我哥你也见过的了,他风趣幽默,又才华横溢,还浪漫多情,又是省委书记的儿子,就算嫣然姐对他一见钟情,抗拒不了哥哥的魅力和哥哥双双离去,不是一点可能也没有,不是吗?喂,你又去哪里啊?” 怎么这个男人每次都不听她把话讲完就急着离开,她就这么令他生厌么?以至于他多一分钟都不想要和她待在一起? “与你无关。” 冷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莫无咎解开车锁,高大的身躯钻进车子,嘭地一声当着沈萌萌的面把车门给关上,银白色的车身很快就消失在浓重的夜幕当中。 “女儿,干得不错!” “啪啪啪”,鼓励的击掌声响起,沈萌萌转过身子,飞奔向鼓掌的人。 “妈!” “妈,你认为这招真的有效么?” 尽管老妈的计划称得上是天衣无缝,沈萌萌还是有些许的担心。 “放心吧!明天你就等着验收成果就可以了!” 于丹雅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冷芒。 不解风情 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 坐上相识不到两个小时的陌生男人的车子,还一起上山顶上看日出! 天,这一点也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 “怎么样,很美吧?” 沈奇轩斜靠在车身上,侧头看着一脸震撼表情的沐云溪。 嗯! 沐云溪点头,溢满惊喜的双眼没有从眼前的美景移开。 这是何等壮丽的景象? 挨过漫长的黑夜,阳光穿破墨蓝色的云层,喷洒出千万道金色的光线,在寂静的城市上空铺散开来。 是谁打翻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炉,才会倾倒出这漫天的金黄? 高楼大厦都染上了金黄的色调,仿佛披上了一层层金丝织就的金缕纱衣,美得不可思议。 此时天空中有一架飞机滑过,拖出长长的乳白色的云尾,阳光下,宛若一条金色的绸带,那是再巧的手都织不出的晕黄柔软。 沐云溪凝神注视着太阳从山顶升起的绮丽美景,清晨温柔的阳关照在她的身上,使得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金色的光圈里,一双美眸熠熠生辉,肌肤凝白到近乎透明的程度。 这画面,美得沈奇轩移不开视线,他想要永远地将这一刻留住。 他掏出手中的手机,沐云溪听见“咔嚓”的一声,转过头,她略带惊讶的表情自然地落入了沈奇轩手机的镜头里面。 “日出很美。” 沈奇轩嗓音沙哑地低语,沐云溪不解地抬眸,“但是你比日出更美。” 长如蝶翼的睫毛眨了眨,对于沈奇轩的赞美,沐云溪仅仅是莞尔一笑。 你都是这么哄女孩子开心的么? 她的脸上一派平静,一点也没有沈奇轩预期的娇羞或者无措的模样。 沐云溪过于平淡的反应反倒令沈奇轩有些不自在,俊脸微赧,他问得窘迫,“嗯?为什么这么问?” 一般女孩子听到他的夸奖,或多或少都会打心底里开心。 还从来没有人像她一样,对他的夸奖无动于衷的。 女人,难道不都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吗? 沐云溪微笑着摇摇头,坦诚地告知沈奇轩她心里最真实地想法。 我只是不认为我是唯一一个你带上山看日出的女孩子罢了。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难道我看上去就就像是花花公子的样子?” 沈奇轩的俊脸一副受伤的表情。 不至于吧?他从昨晚到现在的表现都还算是温文有礼、举止翩翩吧? 你对这里很熟。 “所以呢?我就不能够一个人来吗?” 沈奇轩没好气地挑眉,声调降了一个音节。 他是对这里很熟没有错,但这并不代表他每次上山旁边都会带着一个女人吧? 你……生气了? 沐云溪歪着头,男人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她就是敏感地感觉到他的不悦。 因为某个男人生气的光景也是这般,脸色丝毫没有发生变化,但是周围的气压就是会跟着降低,哎……z市男人生气的模式都是一样的么?喜欢隐而不露? “没有!” 沈奇轩否认的又快又急,见沐云溪脸上还是不相信的表情,他苦笑道,“我只是……哎……怎么说好呢!” 沈奇轩略显懊恼地耙了耙头发,低头看着只及她胸口处的沐云溪,俊脸有些许的无奈,“我不否认,我先前的确是带不少的女孩子来这里看过日出。只是每次我夸奖她们的时候,她们的表情,怎么说呢……总之不会像你这样,一点也……” 一点也不解风情,不给面子,沐云溪替他把话给接下去“说”完,并同时给他两种可能的选择。 “都有!” 沈奇轩瞪着屏幕上的那一行字,视线对上嘴角噙笑的沐云溪时,气恼就又多了一分。 为什么她不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样,接受他的夸奖就好? 这还是第一次他的甜言蜜语全然都没有用武之地,还被质疑,真是够呕的。 他的脾气不算好,从小就顺风顺水的他难免恃才傲物了一点,只是他接受的教育已经克制了他暴躁的脾气的,可是刚才,刚才他是真的感觉心里头有一股怒火在燃烧,就因为车子里的这个小女人对他的不信任! 这可真的不是一个好兆头。外号情场杀手的他,面对任何女人都是温文尔雅的,什么时候失控发过脾气?对象还是一个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女人? 这项发现着实令沈奇轩有不少的震惊。 呵呵,其实你不用生气的。我想,今天如果换成是别的女生,听见你那么说,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以为沈奇轩只是为自己男人魅力被她给伤到了,沐云溪出言安慰,认为这样沈奇轩的心里会好过一些。 “呵呵。你可真是可爱。” 听出沐云溪是在安慰自己,沈奇轩抑郁的心情顿时去了大半,他亲昵地点了点她的俏鼻,视线对上沐云溪困惑的娇憨表情时不由地抿唇一笑,“你不会真的以为你那笨拙的安慰方式会真的起到什么效果吧?” 沈奇轩双手环胸,斜睨着脸颊飘上几抹红晕的沐嫣然。 我…… “好了,我承认,刚开始我是有些沮丧,因为我说那句话时是发自内心的。谁知你这小女人不领情。我很好奇,难道听我夸你,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开心的心情?” 开心呐。 沐云溪的嘴角绽开一个甜甜的笑靥。好听的话,人人都爱听的吧? “还真没看出来。” 沈奇轩挤眉弄眼地,搞怪的表情令沐云溪掩嘴轻笑。 我只是……呵呵,怎么说呢,嗯……对甜言蜜语这类的东西比较免疫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就在皇甫家见惯了小少爷秦少游追女孩子的把戏,长大以后沐云溪对男人的追求以及各种甜言蜜语都有极强的免疫力。 “对甜言蜜语免疫?好吧……” 沈奇轩一脸“我被你打败了”的样子又逗笑了沐云溪。 “天很快就会全亮了,我们下山吧。经过一晚上,你也累到不行吧?” 一晚上彻夜未眠,沐云溪的确有点困了。 沈奇轩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在沐云溪坐进去之后绕到车子的另一边,坐到驾驶座上。 “嫣然,你住在哪里?”沈奇轩边扣上安全带边抬头问道,谁知看见一张没有防备的睡颜。 见沐云溪睡得香甜,沈奇轩不想打扰她,体贴地把空调的温度调好,心想,等开到市区的时候再问好了。 沈奇轩,平稳地开向下车的路径。 熟睡中的沐云溪完全不知道正有一股强烈的风暴正在酝酿,随时准备将她摧毁。 关系 车子开到市区的时候快要没有油了,沈奇轩只好沿途找了家最近的加油站加油。 闻到刺鼻的汽油味,沐云溪秀眉轻皱,悠悠地转醒。 “醒了?”沐云溪揉揉眼睛,睁开眼看见沈奇轩单手支颐在方向盘上含笑凝睇着她。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住哪里呢。” 她住在哪里? 她倏然地瞠大眼睛,一下子从车椅上坐起,“怎么了?” 沈奇轩见沐云溪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由地好奇问道。 沐云溪摇摇头,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发现自己的心跳频率很快。 她总算可以回家了,不是吗? 在莫家别墅的那几天,她不是受伤就是生病,还有小苏几乎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她根本没有逃离的可能,现在,绝好的机会就摆在她的面前,她怎么能够错过? 沐云溪近乎颤抖地写下沐家别墅的地址,递到沈奇轩的面前。 这时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已经帮沈奇轩的保时捷加满油,沈奇轩瞄了手机屏幕上的地址,庄泉路?这么凑巧?他家以前也是住在那片区域呢,只是后来行事低调的父亲搬离了那片富人区,一家人住在市区的跃层公寓里。 怎么了?你……你不认得路? 见沈奇轩不作声,沐云溪试探性地问道。 “不,事实上我对那里熟得很。而且,你不要忘了,就算我不认识路,也还是有导航可以带路嘛。” 沈奇轩指了指车内的车载液晶导航,启动发动机,踩下油门,转头微笑地对沐云溪说道。 瞧见他目光里流动的揶揄,沐云溪窘迫地羞红了脸,她怎么忘了一般车子里都会装有车载导航这种便捷的东西,何况人家开得还是保时捷呢! 沐云溪红透了脸颊,整个人缩进沈奇轩宽大的白色西装外套里,天,她好希望这间外是阿里波特的隐身斗篷! “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这里离庄泉还是由一定的距离的。” 无意加深沐云溪的困窘,沈奇轩体贴得转了个话题。 感激于沈奇轩的体贴,沐云溪摇摇头,朝他羞涩地笑了笑。 她不能讲话,如果一路上都用手机这种方式沟通的话,估计他们还没开到庄泉别墅区,就会发生交通事故。 为了让沈奇轩专心的开车,沐云溪都没有再主动地和他说话。 市区的路况不比郊区通畅,沈奇轩也不敢掉以轻心。 车子无言地向庄泉区市区,沐云溪偏头看向窗外,四周的风景漫漫地转换成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致。 终于能够回家了,她应该开心才对的,为什么她的心反而沉重到喘不过气来呢? 不期然地,一张阴沉的俊脸迅速地闪入她的脑海,沐云溪的心兀地一颤,她昨晚都没有和姐夫说一下就和沈先生去了山顶看日出,姐夫没有找着她,应该会气疯了吧? 真是的,她为什么还要想起他呢? 就算他再生气,现在也与她无关了吧?说到底,她和姐夫其实什么关系也不是,就算他们发生了很亲密的关系,那又怎么样,她不是自愿的。严格说来,他的那种行为构得上是非法囚禁了吧?所以,自己的离开,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不是吗? 不断地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沐云溪告诉自己,这一离开,她和姐夫就能够画下句点了。回到家之后,她会迅速地收拾好行李,回去学校,安心地完成毕业的论文,然后再也不踏足z市这片土地。 刻意不去探究心底隐隐升起的那股不舍是为了什么,沐云溪现在只想要回到沐家,只要拿到身份证和学生证,她就能够彻底的和那个男人告别了。 至于爸爸妈妈还有姐姐的下落,到时候只要拜托身为横跨a使黑白两道的黑耀堂老大的小少爷帮忙去探听他们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有着落的吧? 哎……要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这个方法她应该早就想到了才是。 沐云溪正想得出神,突然鼻尖被人轻点了一下,抬眸,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俊颜,“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我唤你好几声了你都没有听见。” 不好意思。是到了吗? 沐云溪迅速地坐直身子。 真是的,想得太过入神,竟然连车子停了都没有发现。 “是啊!我们下车吧。” 沈奇轩侧过身,弯腰帮沐云溪解下安全带,旋即下车,帮沐云溪打开车门,扶她下车。 谢谢你,沈先生。谢谢你的日出,还有,谢谢你送我回来。 沐云溪把车门带上,取下身上的外套,转身递给他的同时将事先写好的道谢词呈给他看。 沈奇轩逃了挑眉,“还称呼我为沈先生?再怎么说我们都相处了一晚上,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哪有朋友是以姓氏称呼对方的啊!沐嫣然,你愿意结交我沈奇轩为朋友吗?” 沈奇轩煞有介事的伸出手。 朋友呢…… 到了这里以后,似乎也没有认识什么朋友,有个朋友的感觉好像还不赖。 嘴角漾开一朵春花,没有作过多的思考,沐云溪眉眼含笑地也伸出凝皙的手,与沈奇轩交握。 就在这时,沐云溪感觉有几道闪光灯闪个不停,她本能地以手挡住刺眼的光亮,后来脚不知道被谁给绊了一跤,她的身体往后跌去,多亏了沈奇轩眼明手快的将他接住。 闪光灯此起彼伏,沐云溪还没有站好,就感觉有人潮向他们簇拥而来,如果不是身后的人紧紧地搂住她,恐怕她早就跌倒了。 “沈先生,据知情人士透露,您和莫太太在您婶婶的生日晚宴上双双离场,后来又有目击者成,你们二位孤男寡女地单独在山顶在待了一晚上。请问,你们这种不正当关系持续多久了?未来你们作何打算?” “莫太太?” 沈奇轩低头审视一脸惊慌的沐云溪,怀里的佳人,已经嫁人了么? “难道沈先生对沐小姐已经嫁给四方海运的莫无咎莫总裁之事一无所知?” 从沈奇轩困惑的表情中读出一点不对劲,记者立即转移了目标,他们迅速地把话筒移向脸色瞬间苍白的沐云溪,言语锋利,“莫太太,看来你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哦。那么请问,这件事莫先生是否知情呢?据悉,莫先生昨天是和沈小姐一起离开宴会,而且两人似乎还发生了言语上的冲突。请问莫太太,您和沈先生在一起是为了报复莫先生的出轨吗?还是莫先生是为了刺激您,才与沈小姐维持暧昧不明的关系呢?” 记者咄咄逼人的逼问令沐云溪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她张嘴想要解释,解释事情一点也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可是她的喉咙依旧发不了任何的音节。 沐云溪惊慌地往后退,记者们还在疯狂地往前簇拥,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上车。 沐云溪无措的样子深深的激发了沈奇轩的保护欲,他揽上沐云溪的肩头,伸手帮她挡下那些对准她的镜头和话筒,目光严厉地扫向那群记者,生气地大声喝止道,“够了!事情根本不是你们说得那样!如果你们再扭曲事实,歪曲真相,就等着收我的诉讼信吧!” “沈先生,您说我们歪曲事实,那么请问事情的真相是怎样?莫太太,请问这件事情莫先生现在身在何处呢?他对你和沈先生的关系知情吗?莫太太,莫太太……”暧昧关系。 要去? “据悉,四方海运总裁莫无咎与天启物流千金沐嫣然两人距离盛大的结婚典礼到现在,还未超过一个月的时间。目前尚处于新婚燕尔的两人日前出席某宴会,两人全程无甚交流。就连离场都是隔了近半个小时,且身边的伴侣都不是彼此。我们的同行甚至在沐家别墅堵到沐嫣然与某俊逸男人双双下车的画面,当时莫无咎并不见踪影。莫非才结婚的他们就已有各自向外发展的势头?具体的情况请看本台来自现场的报道。” 镜头立即切换到沐云溪和沈奇轩被迫接受采访的画面。 43英寸等离子液晶电视前,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裴仲初正看得津津有味。 “哎哟。这个嫣然很敢嘛。才结婚不到一个月就敢给无咎戴绿帽子啊?嗯……眼光不错,她身旁的那个阳光帅哥看上去比无咎有人气多了。要是我是女人,我都选他。啧啧……” 裴仲初边看边发表议论,忽然,彩色的电视屏幕黑“啪”地一声进入黑屏状态。 他一回头,就看见小苏紧冲他猛眨眼,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强大的杀气,裴仲初缓缓地转过头,一脸阴郁的莫无咎就站在他的背后。 嗯……无咎来了多久了?该不会他的自言自语都被无咎听得一清二楚了吧?瞧他那乌云罩顶的样子,灰常有可能…… “嗨!小无咎,我的意思是说,你比那家伙有魅力多了。” 论见风使舵的本领,无人能出裴仲初左右。 俊脸漾开一抹谄媚的笑容,裴仲初立即从沙发上站起,围着莫无咎上下打量,啧啧称奇道,“你看你,不怒而威的气势,王者般内敛的气度,那个小白脸怎么能和你比呢?是吧,是吧?依我看,这纯属误会一场嘛,嫣然怎么可能会只选你不选他呢。乖,把电视遥控给我,我们听听看嫣然怎么说哈!” 裴仲初的视线落在莫无咎手中握着的电视机遥控。 莫无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昨晚从出了沈家别墅,就沿路开车寻找那只小野猫的下落。不相信沈萌萌的说辞,他以为她是一个人下的山,还担心她会出什么意外,一整晚都没有睡,在山路上绕圈,为的就是碰碰运气,希望能够碰见她。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跟沈奇轩走了,两人还跑去了山顶,难怪他昨晚找了一晚上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直到天光微亮,心想也许她早就搭了他人的顺风车回到家里了也不一定,公司都没有去就往家里赶,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跟沈奇轩走了,两人还跑去了山顶,难怪他昨晚找了一晚上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而且她回的还不是这里。 呵呵,沐云溪啊沐云溪,我还真当是小瞧你。 莫无咎浑身散发着凌冽的气息,裴仲初还在不怕死地伸手要遥控,“无咎?乖嘛,把遥控给我嘛!我们听一下嫣然的解释啊!” “你能指望一个哑巴解释什么?” 薄唇吐出讥诮的问句,利索地把遥控重新丢给裴仲初,莫无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等等,无咎,你去哪里嘛!难道你要去捉奸,哦,不。是要去现场带嫣然回来?” 裴仲初接到遥控,随手就扔在沙发上,跟上去问道。 他很好奇,无咎这么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被戴了绿帽子,伤到了男人的自尊,还是因为他……动了心呢? “看你的电视!” 莫无咎狠狠地瞪了眼一副明显“我就在等着看好戏”的裴仲初,绕过他径自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先生,大门外忽然来了很多记者。您现在出门恐怕不大方便。” 管家从外头进来,看见正准备出门的莫无咎,据实地给出建议。 “哈!刚好,既然出不了门,我们就在家看电视吧,小……” 裴仲初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莫无咎就举步离开了。 “无咎,你去哪里啦!等等人家嘛!” 一点都没把莫无咎的阴骇放在眼里,裴仲初乐颠颠地跟上前去。 能够近距离观察他家无咎有“人气”的表情,他怎能错过呢? 他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无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哎。 一看镜头里的那个小女人还有那个帅气小白脸的表情就知道,那两个人完全是在状况外,说是他们有私情,白痴才会相信。 不过,被媒体这么言之凿凿地一渲染,如果他不是和“嫣然”处过,清楚地知道她不是会演戏的那种女人,还真的会相信媒体的报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是不知道无咎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该不会相信了媒体的报道吧? 只是……这算是现代版的人猿泰山吗? 一路跟着莫无咎上了楼,还以为这个性格阴沉的家伙会差劲到躲在房间里摔锅摔碗的呢,现在看来,他果然是想象力丰富了那么些些。 他就说嘛,无咎摆明了不想让他知道,他会去哪里,又怎么会这么配合地让他跟,原来是笃定了他“再也跟不过去”。 裴仲初趴在窗边,双手托腮,注视着莫无咎身手矫健地利用别墅上周围的树,跃过别墅的矮墙,跳到另一栋住户,再从另一栋住户打开的大门身形迅速移动,成功地避开了记者的包围区,矫捷的身影拐向巷子的另一边,逐渐消失在裴仲初的视线当中。 “哎……有过参军经历还有这好处啊……” 能抵达普通之人不能抵达之所。 他这个“文艺男青年”只有“望树兴叹”的份呐…… 算了,他还是折回大厅,乖乖地去看他的现场直播的新闻吧。 还是有些担心这件事最后会如何收尾的裴仲初回到一楼,重新打开电视机,在看见镜头里充斥着那张俊酷有型的俊脸时,差点没有从沙发上掉下来。 他瞠大俊目,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里笑得优雅迷人的男人,裴仲初叫来正在客厅里擦拭花瓶的小苏,不可置信地问道“小苏,你家先生什么时候会瞬间穿移大法了?” 为什么无咎这么快就会出现在采访现场?难道不仅沐嫣然有两个,他家小无咎也有两个?噢,上帝,事情要不要发展地如此诡异啊…… 可以相信吗? “裴先生,您说什么呀,我们先生怎么可能会什么,什么穿移大法嘛!” 小苏把抹布暂时先放到一边,把手放在白色的围裙里擦了擦,边走边说道。 穿移大法什么的,那是武侠小说里才会有的名词吧? “不信你自己看嘛!你家先生前几分钟还是在家里,现在没过几分钟就跑到沐家别墅那边去了。” 裴仲初指着屏幕上的莫无咎,还是觉得这件事相当之诡异。 小苏顺着裴仲初的视线望向电视屏幕,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微笑着说道,“沐家离咱们家就只有几分钟的路程,先生会出现一点也不奇怪啊。惨了……先生怎么跑那去了?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夫人难堪吧?” 小苏纠结地拧着围裙,望着屏幕上表情高深莫测的莫无咎,担心的话脱口而出。 “什么叫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夫人难堪?小苏,你的意思是无咎对嫣然并不好么?” 俊眸闪过精锐的光,裴仲初趁势问道。 “没……没这回事。裴先生,您慢慢看,小苏先去忙了。” 小苏鞠了个躬,便又跑回去重新拿起抹布认真工作起来。 裴仲初摩挲着下巴,目光盯着屏幕上看上去十分登对的夫妇,若有所思。 新闻直播现场。 不堪其扰的沈奇轩护着沐云溪步履艰难地企图冲出记者的包围圈。 奈何来的记者人数似乎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沈奇轩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只能用手挡住沐云溪的脑袋,避免她最大程度的曝光。 沈奇轩对沐云溪保护的姿态越加激发了记者的好奇心,他们穷追不舍地继续追问道,“莫太太,我们的同事没有在莫家看见莫总裁的踪迹,请问昨晚分开后你们是否还有与彼此取得联系呢?请问您知道莫总裁去了哪里吗?” “莫太太,请问您与莫太太是怎么认识的呢?你们认识的时间有多久了?” “听说您的嗓子不舒服,是因为不满莫先生与沈萌萌沈小姐之间的暧昧关系酗酒造成的,事实上您的确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那么您酗酒的这件事是确有其事吗?” “请问……”身为z市省委书记沈靖国唯一的儿子,沈奇轩强硬的背景令记者不敢多少有些忌惮,因此刁钻、刻薄的问题多砸向沐云溪。 胡说!她哪有酗酒!她和奇轩也只是昨晚才认识,怎么可能就会有什么呢? 姐夫和萌萌也不过才见了几次面而已,怎么可能会有什么! 对于记者问的这么多个问题,沐云溪感到气愤不已,她抬起头,面对多家对准她的摄像头和单反镜头,美目簇着生气的火焰。 敏锐的记者没有错过沐云溪表情上的变化,他们更加靠近她,兴奋地问道,“莫太太,您是不是终于打算不再继续沉默了?” “莫太太,难道事情的真相真的是因为……” “你们不认为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的损害到了我的太太以及我本人的名誉吗?” 清冷低沉的磁性富有穿透力的传来,记者齐刷刷地往后望去。 莫无咎的身上还穿着昨天参加沈洛天夫人宴会的那套黑色西装,头发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输得一丝不苟,有几根发丝垂落,此刻的莫无咎看上去有着充满野性的致命诱惑。 莫无咎的出现大大出乎现场所有人的意料。 他像一只生存在都市丛林的猎豹,优雅地走入记者的包围圈。 他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令那些如狼似虎的记者也不由地自动地让出一条路。 事件终于进入白热化的情况了! 现场的主播准备好话筒,摄像摆好角度,记者把录音笔开到最大,现场的每一位媒体人都热切地注视着即将要会面的莫无咎和沈奇轩,认定了两男争一女的戏码马上就会开演。 “你是谁?” 沈奇轩搂着沐云溪的肩头,眼神戒备地望向眼前这个长相极为出色的男人。 莫无咎微笑地搭上沈奇轩的肩膀,用所有的人都能听得见声音说道,“轩,多年未见,你喜欢开玩笑的习惯一点也没有变。如果想要这件事圆满解决,就顺着我的话往下说。现在,你先放开环住嫣然的手臂。” 下面的一句话,莫无咎是用仅仅只有他和沈奇轩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音量说的。 沈奇轩是个聪明人。 他很快就领会了莫无咎的意思,他的思绪飞快地转了一遍,就算对莫无咎的身份还是有些起疑,也不怎么想要放开怀里的沐云溪,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暂时选择相信莫无咎的话,先摆脱这些记者再说。 俊逸的脸庞漾开爽朗的笑容,沈奇轩松开沐云溪的同时,也亲昵地朝莫无咎的胸口捶上一拳,热络地说道,“呵呵,是啊!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习惯。” 两个人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哪里有哪怕一丝人们以为的“硝烟弥漫”的决斗场面! 事态的发展可谓大大出乎现场媒体的记者们的预期,面对这令他们几乎是大跌眼镜的情况,记者其中一些资深媒体人立马就反应过来,他们纷纷把话筒对准莫无咎和沈奇轩两人,一连串抛出好几个问题,“莫先生,沈先生,这么说你们二位先前就认识了?那么请问莫太太与沈先生单独在山上过夜的时候您去的哪里?就我所知,您身上还穿着昨天的参见晚宴时的西装,这说明您昨夜也没有回家过夜,是么?请问当时您是不是在和沈萌萌沈小姐在一起呢?” “我很感谢这位记者朋友这么关注我的衣着,我昨晚也的确是没有回家。”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难道莫无咎真的承认他和沐家千金结婚不到一个月就发生了婚变? “不过那是因为……” 不大不小的声音瞬间又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力,人人都在等着听他的下文。 “我昨晚没有回家,是因为我开车沿路找了我太太一整个晚上。” 全场静默,大家看向莫无咎的眼神已充满了感动。 莫无咎扫了眼众人,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在大家的心里产生了效果,他继续嗓音富有磁性地道,“我们昨晚也的确是一前一后离开沈先生的家,那是因为轩以为我已经回去了,才好心送的嫣然回家。轩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可是由于昨晚手机落在家里了,起先我回家才知道,原来轩昨晚就约我一起到山顶看日出,结果他们等了一晚上,没有等到我。这才先开车送嫣然回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一切都是误会一场。 沐云溪呆愣地看着面对众多摄影机和话筒都毫不怯场,侃侃而谈的莫无咎,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姐夫真的找了她一晚上? “现在,我可以带我的老婆回去了么?” 客气的语气里夹杂不容拒绝的强势,短短几分钟就迅速掌控了整个局面,沈奇轩心里不由地暗自一惊。 这个男人,如果真的是嫣然的丈夫,那么对他绝对是个严重的威胁!莫无咎朝沐云溪伸出他宽厚的大掌,温柔地说道,“别怕,我在这里。” 她的家就在她举步可以到达的地方,相信当中这么多的人的面,姐夫也不可能拿她怎么样。 只要她拿回她的身份证和学生证,她就可以恢复自由的身份,看着莫无咎伸出的手,迟疑了…… 她真的可以相信,她和姐夫会有不一样的开始吗? 蚀骨(一) 泪落无声。 玫瑰红的床单泅湿了一大片温热,绽开一朵曼陀罗的形状。 女人苍白的脸色和嫣红的床单形成强烈的对比,此刻沐云溪就像是一朵枯萎的曼陀罗,散发绝望的气息。 她躬着身子,全身都抖得厉害。 为什么一个人的前后反差可以如此之大? 早上的他还用那么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她,仿佛他的眼里真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所以当他在她的眼前伸出他宽厚的大掌,尽管心里有些许的挣扎,她的手还是情不自禁地回伸向他。 手心被他的温暖给迅速的包裹住,那股热流一直温暖到心里头。 那时候的她还满心盼着能够和姐夫有一个全新的开始,也许她会告诉她,她有那么一点点,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他。 可是现在…… 沐云溪垂首视线涣散地凝视着早上被莫无咎握住过的手心,他的温度早就冷却,就如同他早上的温情一样,消散的速度快得可怕。 沐云溪紧紧裹着被单,还是驱赶不了来自心底深处的彻骨寒意,早上屈辱的记忆一下子就涌上脑海,一场记者媒体挖掘豪门错综复杂男女关系的丑闻,破天荒的莫无咎展现爱妻温情画面。 在众人祝福、艳羡的目光下,莫无咎假意和沈奇轩打过招呼之后,就揽着沐云溪回家。 守在莫家别墅的记者们早就听同行说了起先的事,没有隐私可挖,对于讲究新闻时效性的记者们也就都散去了。 对于前后没超过十分钟就从沐家走到莫家的情况,沐云溪难掩惊讶。 原来沐家和莫家挨得那么近,而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这么说来,以后她想要回去拿一下身份证和学生证不是很方便的事情吗? 这是可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发现呢,沐云溪的嘴角微微上扬。 “勇敢的骑士带领我们的公主凯旋而归咯!恭喜你啦,无咎,这一次危机公关处理得很好哦!” 莫无咎和沐云溪一回到别墅,就受到裴仲初的“热烈欢迎”。 “无聊。” 什么骑士,公主?以为生活是一部童话吗? 丢下这两个字,莫无咎越过挡在他面前的裴仲初,酷着张俊脸拥着沐云溪走上楼梯。 沐云溪的脸皮比较薄,听出裴仲初话语里的打趣,脸颊不由地泛红起来。 姐夫会是她的骑士吗? 沐云溪的眉眼染上娇俏的韵色,她也可以像少奶奶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那份疼爱吗? 她可以偷偷地期待一下吗? “沐云溪,你就那么离不开男人么?既然你这么想要男人?我给你!” 沐云溪含羞带怯的模样彻底惹恼了莫无咎,以为她的羞赧都是因为沈奇轩,一踏进房门,莫无咎扣住沐云溪的手腕,就扯进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生硬、低沉的冷酷嗓音,沐云溪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狠狠地抛在床上。 沐云溪被摔得眼冒金星,全身都痛得厉害,她还没有反应,男人高大的身躯就像是一座大山般压覆了下来。 旋即狂野粗吻如骤雨般急速的落在她的光洁的额头、笔挺的鼻尖,最后锁定她的嫣红的菱唇,狂野的舌尖灵巧地滑入她因惊讶而微启的檀口,舌尖狠狠地刷过她的贝齿,疯狂缠绕她的舌尖。 不,不要…… 不想要在这种情况下与莫无咎发生关系,沐云溪的小手奋力地推拒着他的胸膛,染上惊恐的水眸对上男人盛怒的视线,沐云溪的心不由地一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又做错了什么吗? 沐云溪的手才刚触碰到莫无咎的胸膛,双手就被他单手钳制住,高高举起地固定在头顶的上方,腾出来的另只手猛然撕裂沐云溪丝质的礼服,雪白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这滋味你渴望很久了吧?沐云溪,你就是个放荡的女人!” 不,她不是,她不是放荡的女人啊! 不要!她不要啊! 男人无情的话语如利刃般狠狠刺痛她的心,她的眼眶发热,沐云溪只能拼命地忍住,才能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不能在他的面前示弱! 倏然地,身上的重量也骤然消失。 来不及去思考男人为什么愿意放过自己,重获自由的沐云溪拼命地拢好礼服,颤抖着双腿连滚带爬地滚了下了床。 “想逃,嗯?”头发猛地被揪住,一股强大的力量迫使跪坐在地毯上的沐云溪抬起头。 沐云溪这一看,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蚀骨(二) “看来,你很喜欢我这么对你,是吗?” 后背男人带有魔力的大掌上下来回地轻抚着,沐云溪张开迷蒙的眼,听懂了男人所指的是什么意思时,脸颊布满红晕,樱唇微张。 “果然是天生的暖床尤物。就算我这么粗鲁地对待你,你的身体还是起了反应。怎么样,我有把你喂饱吗?” 男人轻蔑的语句令沐云溪脸上的血色瞬间的褪去,她偏过脸,不想要对上他鄙视的目光。 “知道为什么我不在床上占有你吗?” 她瞬间苍白的脸色愉悦了他,大掌扣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 “因为,你不配。从今往后,你只是我莫无咎的一只宠物,一直只会发情,也只配供我泄欲的宠物。而主人是不会和宠物在床上做的。” 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他在她的耳畔轻喃。他的语气温柔至极,说出口的话却残忍得可怕。 语毕,他放开她,转身进了浴室,没过多久,他便穿戴整齐地走出了房门。 由始至终,再也没有看过她一眼。 沐云溪像是个没有生命的玩偶,眼神空洞地躺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她开始为他动心之后,才知道他对她全部的温柔都是彻头彻尾的伪装? 掠夺 “妈,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要按照你说的那样去做,莫无咎就会疏远那个女人的吗?你看啦,现在他们夫妻两个不但没有像你计划的那样感情会出现裂缝,而且看样子,莫无咎根本就没有对沐嫣然起疑嘛!” 沈萌从沙发上站起,手臂颤抖地用遥控指着电视的画面,镜头里尽是莫无咎正深情款款地搂着沐云溪的模样。快要气死她了!难道她做了这么多,只是加速了他们感情的增温,白白地当了一回他们情感升上的催化剂吗? “傻孩子,你以为事情是你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吗?” 于丹雅不疾不徐地拉住女儿重新在沙发上坐定,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要沈萌萌把频道调到财经频道看看。 “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什么心情看闷死人的财经报道啊!” 沈萌萌嘟着嘴,双手环胸,老妈明知道她对那沉闷的财经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听妈的话。” 于丹雅加强了语气,沈萌萌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遥控,把电视调到财经频道。 “据报道,四方海运的股价受今早爆出的丑闻影响,投资人的信心大减,其股票遭到大批量的抛售。但是短短的时间内,由于四方海运总裁莫无咎对丑闻进行了很好的危机公关处理,现在四方海运的股价不但已经与昨日持平,且有走高的趋势……” 看到这里,沈萌萌已经差不多理解了于丹雅的用意,接下来的报道说了些什么完全不重要,重要的事,她已经知道了老妈那句话的意思。事情,的确没有她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沈萌萌因为领悟到这层意思,阴霾的脸总算浮现出了笑容。 “聪明的女儿,我就知道你一点就透。现在知道我让你看财经新闻的用意了吧?” 慈爱地拍了拍沈萌萌的脑袋,于丹雅一看女儿嘴角的笑意,就知道她已经领悟了她话里的意思了。 “莫无咎确实聪明。四方海运是一家上市公司,他知道丑闻必定会对四方海运的股价造成波动,在损失造成之前,力挽狂澜。面对老婆的出轨还能够保持这种镇定心情,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最佳处理方式,莫无咎,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于丹雅夸奖着,丹凤眼闪过一丝的精锐,这男人如果能够收为己用,对于她丈夫在政坛上的大展拳脚绝对是如虎添翼。 “可是妈,你又是怎么能够判定,莫无咎一定是为了挽回他们公司的损失,才会演的这一场戏呢?也许,他是真的相信那个女人是无辜的,所以才会……” 没有得到当事人的承认,沈萌萌还是有点担心自己的这个计划只是便宜了沐云溪。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是吗?如果说莫无咎做的一切是为了挽回今天动荡的股价,那么也有可能他纯粹的只是相信那个女人,扭转公司危机的局面只不过是顺便的事情罢了。 自古有多少男人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难保莫无咎就不是那样痴情的男人! “萌萌,你也太不懂人心了。你换位思考一下,假设,你是你莫无咎,你在找了你老婆一晚上没有结果的情况下,第二天在电视上看见她和另一个男人出现在你老婆的家门口,他们摆明过了一晚上的情况下,你难道一点不会疑心吗?” “可是莫无咎说他和哥哥以前是同学……” 如果哥哥真的是他以前的同学,哥哥也打过电话给他,他没接到才带的沐嫣然看的日出,莫无咎不会生气,也是正常的吧? “他不是你哥哥!” 于丹雅突兀地打断女儿的话,脸色阴沉。 “妈!” 大妈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妈都现在都不能接受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吗? “别叫我妈!” 于丹雅生气地起身,被沈萌萌给拉住,“好妈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妈您就原谅萌萌吧!快告诉我,为什么您这么肯定莫无咎是为了他的公司才演的这一场戏呢?” 听到女儿道歉,于丹雅的面色才略微地缓和下来,她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手臂交叠,斜睨着沈萌萌,“妈就就这么说吧。莫无咎是一个强势且大男人主义的男人。但凡是这种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都会很强,并且不会介意让他人知道他爱上某个女人的这一事实。今天,不管沐嫣然是不是清白,如果莫无咎真的有那么爱她,他都会吃醋的,毕竟自己的女人在外面和别的那人过了一夜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从头到尾,你瞧见了他吃醋了么?他甚至连不悦都没有表现出来。你不认为这一切都相当的反常吗?” “按妈的分析,莫无咎对沐嫣然是一点感情也没有,所以他才可以这么无动于衷的咯?所以我还是大有机会的,是不?” “没错!” 于丹雅的脸上总算漾起了一抹笑容。 她女儿值得全世界最优秀的男人与之匹配! “所以这几天,该是你好好表现表现的机会了。” 于丹雅凝视着女儿,嘴角弯起算计的弧度。 “怎么表现?要怎么表现才可以成功地虏获莫无咎的心?” 沈萌萌双眼发着精光,小脸贴近妈妈,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母亲的锦囊妙计是什么。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够给我沉得住气一点!” 宠溺地捏了捏沈萌萌的鼻尖,于丹雅是半苛责半是宠溺地说道。 “好妈妈!您就别卖关子了嘛,快告诉我,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才能够让莫无咎爱上我?” 沈萌萌缠着于丹雅的手臂撒娇。 “真拿你没办法。” 娇睨了女儿一眼,于丹雅全盘说出自己的计划。 “妈这计划好是好,可这样一来……会不会对……会不会对那个男人很不好?到时候他受到的伤害会很大的。” 听完母亲的计划,沈萌萌面露犹豫之色。 沈奇轩对她这个妹妹甚至是妈这个后妈一直都还不错,她不想伤害他。于丹雅冷哼。 “妈!”那时候她没有想这么长远嘛。 “反正计划我已经和你说了,要不要采取行动,你自己看着办吧!” 于丹雅瞪了眼不争气的女儿,径自丢下她回了房间。 她相信,如果她的女儿够聪明,应该知道做什么样的选择对她自己最好。 宴无好宴 “磁磁磁!”办公桌上的手机发出一连串震动的声响。 “蓝秘书,有什么事吗?”瞥了眼来电显示,正在翻阅市场部和企划部重新提交上来的与卓雅合作的方案的莫无咎暂时放下手头上的文件,接起,高大的身子陷进柔软的皮椅里,揉了揉眉心,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工作令他有点疲惫,声音都透着点沙哑,却还是致命的有吸引力。 “总裁,前台打来电话,说是沈先生已经按照约定抵达会议室了,距离事先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请问您现在有时间方便出来会客吗?还是要对方再在会议室里稍等片刻?” “转告沈洛天,我五分钟后到。” 莫无咎简短的下达命令,他是一个守时的人,自然也欣赏守时的合作对象。既然对方比约定的还要早到,他自然也没有让对方久等的道理。 “嗯。好的。” 没有多余的赘述,蓝沁沁听命地职业化地挂上电话。 结束通话,莫无咎整理了一下合作方案,拿起文件夹,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利落地套上,走出办公室,往年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会议室是在十五楼层,当莫无咎走至电梯时,蓝沁沁已经捧着文件夹站在电梯入口处等他,看见那抹高大的身影,蓝沁沁按下电梯的按钮。 “文件都准备好了吗?” 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蓝沁沁,莫无咎偏头问道。 “这是当然。我办事,您还有不放心的吗?” 蓝沁沁风情万种地拨了拨波浪卷的长发,自信地朝莫无咎眨了眨眼,艳丽的脸庞浮展现她自信的笑容。 “那就好。” 莫无咎目露赞许地朝蓝沁沁点了点头。 与沈洛天的合作案他们已经谈了很多天,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应该就可以把合约给签了总裁办事处所设置的电梯是直达电梯,说话间,电梯的门已打开,莫无咎与蓝沁沁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 蓝沁沁偏头注视着莫无咎,欲言又止的神情。 “有话但说无妨。” 察觉到她的视线,莫无咎淡淡的开口。 “莫大哥,合作案是很要紧。不过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您这连续几天几夜的加班,身体会受不住的。” 蓝沁沁望着莫无咎明显消瘦了一圈的俊脸,目光流露出隐隐的心疼。 “亲爱的学妹,你这是在关心学长我吗?” 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淡笑,明知道她对他的心意,莫无咎还是恶劣地开起蓝沁沁的玩笑。 他就是一个差劲的男人,不值得这个小妮子浪费情感在他的身上。 “当然了!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关心你就如同我关心我的银行账户里的金额一样!” 蓝沁沁俏皮又不乏睿智的回应,逗得莫无咎哈哈大笑,这个女人……聪颖得令他不得不心生佩服。 蕙质兰心的蓝沁沁怎么可能会听不出莫无咎的用意?他愈是想要拒她于千里之外,她就愈想要飞蛾扑火般向他靠近。 她知道,这个看上去冰冷的男人其实心里头埋藏着炙热的火焰,只要给她一个奇迹,她相信她能够成为他燎原之势的契机。尤其是前几天在新闻里看见了沐嫣然的丑闻,还有他及时地出现帮她擦屁股,她就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心思很细密的男人。 她心疼他,她想要用她全部的生命去爱他。 现在,既然他有意回避她的感情,她也不好把他逼得太紧,总有一天,他会感动于她春风化雨般的绵绵情意的! “沁沁……”没有忽略蓝沁沁眼里流露出来的执着,莫无咎眉心一皱,直觉地想要说一些劝阻的话。 把感情投注在他的身上,不是聪明如她应该做的事情。 “总裁,到十五楼了。” 不给莫无咎说出伤人的话,蓝沁沁公式化地提醒,弯腰恭请他先行步出电梯。 十五楼的前台一见到总裁和总裁秘书,就殷勤地走上来,“总裁、蓝秘书,沈先生已经等在会议室里了。” 莫无咎只好把蓝沁沁的事先放在一边,边叫蓝沁沁拿来合约先行给他过目,边由前台工作人员领他们去往会议室。 不出莫无咎所料,沈洛天对他递交的策划案相当的满意,双方约好下个月中旬就正是举行签约仪式。 他没想到的是,沈萌萌作为沈洛天的秘书竟然也来了。 明明上一个月还是附二医的护士,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沈洛天的秘书,她的企图心会不会也太明显了一点? 好在沈洛天没有蠢到真的把事情交给她,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亲口和他谈合作案的细节,沈萌萌只是负责做一些会议记录,不然就算他再有意向想要与卓雅合作,也会再作慎重的考虑。 毕竟一个合格的合作对象是商业合作的基础。 “祝我们双方合作愉快。” 谈完所有的细节,沈洛天率先站起,露出爽朗的笑容,朝莫无咎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 这次的合作案总算顺利完成,这几天的辛勤成果有了回报,莫无咎也跟着站起,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伸出右手与沈洛天回握。 “不知道莫总裁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和我还有内人吃个饭如何?当是预祝我们双方的这次合作案顺利完成。” 莫无咎亲自送沈洛天和沈萌萌两人到会议室的门口,临走前,沈洛天发出晚餐的邀约。 “是我的疏忽,这顿饭应该是我请你们才对。蓝秘书,等会儿去法国餐厅订一个中包厢。”莫无咎偏头对身侧的蓝沁沁吩咐道。 “好的,总裁。”蓝沁沁在心里默默记下莫无咎的吩咐。 “莫总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谁请谁还不都是一样。又不差这一顿饭钱。我请这段饭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预祝我们这次的合作案能够取得圆满的成功,双方的事业都能够更上一层楼。记得,还要带上您的太太。男人的成功要与心爱的女人一起分享嘛。您说是不是?” “这是当然。”眸光掠过一丝惊讶,莫无咎微笑着应道。 他以为,今晚的这顿饭是沈洛天故意要制造机会撮合他和沈萌萌两人。 但愿是他多虑了,沈洛天只是单纯地想要和他还有沐云溪一起吃顿饭,而不会是宴无好宴。 冲突在所难免 晚上要请沈洛天和沈萌萌吃饭,莫无咎提前结束今天的工作,回到家,才走到玄关处,小苏便略显惊讶的迎了上去。 先生今天回来的好早呢。 “夫人呢?”莫无咎松松束缚了他一天的领带,把手中的公文包递给小苏拿去放好的同时沐云溪在哪里。 “夫人?夫人在书房呢。”小苏接过莫无咎递过来的公文包,对于莫无咎会主动问及沐云溪的去向的这件事难掩讶异。 先生和夫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这几天两个人都是各过各的,先生更是好几晚都不曾回家,听司机赵叔说先生这几天忙于工作,晚上也都是在公司的休息室里睡觉。 “书房?”莫无咎挑眉,似乎对于这样的答案颇有些意外。 “夫人平时没事的时候都是待在书房里吗?”站在楼梯口处的莫无咎下意识地朝楼上书房的方向望去。 “嗯。是啊。没事的时候夫人就会泡上一杯咖啡,坐在书房靠窗的沙发上看书或者拿着手提写什么报告,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不太清楚为什么先生突然关心起夫人的日常活动,小苏单纯的认为莫无咎开始关心沐云溪是一件事好事,于是如实的回答道。 “是吗?” 闻言,边上楼边了解他不在家的一些情况的莫无咎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只是看书和写报告,她没有上网玩游戏或者网购?现在的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网购居多么? “嗯。是的哦。除非有时候裴先生约夫人在花园晒晒太阳,或者也捧着咖啡去书房找夫人聊天,不然夫人都是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呢。” 一心想着如果先生能够多了解一点夫人,两人之间就可以拉近距离,进而培养感情的小苏跟在莫无咎脚步的后面补充说明道。 “你是说仲初?”莫无咎猛然地转身,黑眸阴鸷的可怕。 他们两个竟然在他不在家的时候经常单独待在一起?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难道一天都离不开男人? 胸膛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强大气愤所占据,莫无咎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去思考,溪儿话里从头到尾说的都是裴仲初主动找的沐云溪,而不是沐云溪去勾搭裴仲初。 差点撞上突然停下脚步的莫无咎,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话的小苏拍着欺起伏的胸脯,惊魂未定地瞅着脸色不佳的男人,“是的呀,先生,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亲自去书房找夫人。你不用跟过来了。叫李婶晚上不必准备晚餐了,我和夫人会出去吃。” 莫无咎紧绷着张俊脸,语气生硬地下达命令。 “哦,好。”扶着楼梯的扶手,正欲跟上莫无咎脚步的小苏立即听话地顿住了脚步。 和夫人出去吃?这意思是先生要带夫人烛光晚餐的意思吗?只是……为什么先生的脸色看上去怪怪的? 是她想太多了吧? 小苏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她还得去厨房和李婶说一下晚餐不用准晚餐呢。 莫无咎走到书房的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裴仲初爽朗的笑声,透过虚掩的门缝,他清楚地看见沐云溪脸上浮现的娇美笑靥,夕阳的余光透过敞开的门窗,照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整个人看上去平和又快乐,那是她对着他时所从来不曾展现过的一面。 莫无咎平放在双膝上的拳头缓缓地握紧。 最后,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她脸上的笑容倏然一敛,眸子闯入惊慌的神情,如一头惊慌的小鹿,茫然无措地朝他所在的方向望来。 姐夫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他不是没有凌晨一两点,都不会回来的吗? “无咎?你怎么回来了?”察觉到沐云溪的视线,裴仲初一转头,就看见莫无咎站在门口,他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朝他走去。 “嗯。”莫无咎淡淡地应了声,走进书房,随意瞥了眼茶几上不再冒着热气的咖啡,脸色微沉。他们两人单独在书房里待了很久? “无咎,你可不要误会,我和溪儿……”察觉出莫无咎的不悦,裴仲初搭上莫无咎的肩膀。 “溪儿?这么说你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莫无咎霸道地打断裴仲初未说完的解释,拉下裴仲初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眸光迸射出危险的光,看向沐云溪的眼神冰寒又具有侵略性。 糟了!他答应过溪儿不能让无咎知道他已经知道她不是嫣然的这件事情的! 裴仲初尴尬地摸摸鼻头,余光瞄见沐云溪瞬间惨白的懊恼万分! 他个大猪头! “无咎,你千万不要怪溪儿,是我……” “不管怎么样,和我步入礼堂的人是溪儿。我已经认定她就是我的妻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们两人单独谈谈吗?” “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可是无咎,你该不会迁怒溪儿吧?你听我说,这件事真的不能怪云溪,是我……” “你自己出去,还是要我亲自请你出去?” 莫无咎再度拦下裴仲初的话,俊颜阴沉。 “你先答应我,不会对溪儿动粗。” 他裴仲初可没有这么好打发,他像门神似的依旧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挑衅地看着莫无咎,纯心和莫无咎耗上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无咎都对溪儿做了哪些好事!他这么一走,谁知道无咎会不会又迁怒于溪儿。 “裴仲初,沐云溪是我的妻子。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不认为你已插手太多?” 俊脸阴沉,莫无咎声音的温度骤然降到冰点。 “那又怎么样?溪儿只是和你步入礼堂,你们的婚姻并不具有法律的效应。严格说来,我和溪儿都算是男未婚、女未嫁。” “出去!” 被裴仲初戳到了重点,莫无咎恼羞曾怒地下达逐客令,眼神森冷可怖。 “我偏不,我……” 手臂被人扯住,裴仲初侧过头,看见一脸苍白的沐云溪对他默然地摇摇头,忧郁的水眸诉说着无声的请求。 她和姐夫两人之间的事,还是需要他们自己来解决。 “你也要我出去吗?” 裴仲初有些小受伤,她可知道他这是为了谁才赖着脸皮不走啊? 对不起。 溪儿的头低低的,没有勇气对上裴仲初关切的眼。 “算了。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就……你就打我电话吧。不必出声,只要我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赶过来,嗯?” 完全没有把脸色铁青的莫无咎放在眼里,裴仲初担忧的对沐云溪殷切交代。 沐云溪抬眸,感激地凝视着裴仲初。 谢谢他尊重她的选择。 “那我先走了。” 好。 沐云溪点头。 走至门口,裴仲初握住书房的门把,转过头,认真地注视着脸色紧绷的男人,“无咎,我不希望你被仇恨冲昏头脑,如果你沉下心思考,你会发现,这段婚姻里最无辜,你最没有资格迁怒的人就是溪儿。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语毕,裴仲初轻声的把门关上。 但愿,他的话无咎能够听得下去。 难堪 “我才几天不在家,你就迫不及待的要给我戴绿帽子了,嗯?” 书房的门一阖上,莫无咎便一个健步,跨地沐云溪的面前,大力地捏住她的下巴。 裴仲初说了些什么,莫无咎完全没有听进去也毫不在意,他只相信他亲眼见到的事实! 他们两个背着他来往得不仅频繁,还很是密切的这一事实! 我没有! 眉心蹙拢,沐云溪泛着水雾的秋眸溢满难过,为什么,为什么姐夫非要对她冷嘲热讽不可! “没有?没有你会不顾我的威胁,把你的真是身份泄露给仲初?你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勾引仲初,让仲初为了你和我翻脸,你好利用他以达到摆脱我的目的,说,是不是?” 莫无咎的语气阴沉,犀利的眸光像把利箭,射穿她的心窝。 不是,你说不是那样! 沐云溪激烈地摇着头,无声的否认。 她根本就没有那么想过!事实上在那天他残忍地羞辱过她之后的晚上,她便已经收拾了行礼,准备不顾一切地逃离。 因为动了心,所以要离开这个可能会令她心碎的男人,在一切还可以回到最初的时候。 如果不是被半夜三更起来喝水,听到客厅有响动的裴大哥给发现了。 他坚持询问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的原因,否则就拦住她不让她走。她才不会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将一切和盘托出。 谁知道她说出了一切,裴大哥还是坚持不让她走,并且告诉她,以他对姐夫的了解,他不像是全然没有对她没有感情,要她再给她一次机会…… “怎么?在想他?嗯?说,你们之间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黑眸染上暴戾的色彩,莫无咎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力道之大,简直是恨不得要将她给捏碎。 强烈的痛楚令沐云溪回过神,她眉头紧皱,痛苦地握住莫无咎扣住自己下巴的那只手的手腕,想要减少他的力道。 没有,我和裴大哥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如果姐夫真的像裴大哥所说的那样,对她有一点点的动心,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这些残忍的话来凌迟她的心? “不肯承认是吗?还是,你们之间根本就什么都已经做过了?嗯?” 莫无咎的眸光一暗,薄唇吐出更加不堪的话。 根本不给沐云溪解释的机会,他阴沉着张俊脸,强行拖沐云溪到沙发前,狠狠地将她甩在沙发上,高大的身子倾覆而下…… “啊!” 没有足够的滋润,被……巨大痛楚令沐云溪沙哑的叫出了声。 不要,不要!走开,快走开! 沐云溪剧烈的挣扎着,她扭动着身子,手脚并用以最狼狈的姿势想要逃离男人的身边。 “想逃,嗯?” 单手钳制住沐云溪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男人更加猛烈,没一下都强烈刺激沐云溪的感没有亲吻,没有前戏,和之前一样! 眼眶干涩的流不出眼泪,她仅仅地咬住下唇,男人羞辱的话语令沐云溪的身体猛然地一僵,浓浓的血腥味传入口中,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已咬破自己的嘴唇都不自知。 翻转过沐云溪的身体,欲要欣赏她羞愤难当的表情,却在看见她嘴唇的血渍时骤然收缩瞳孔。“该死的你!” 她就这么厌恶他的碰触是吗?他偏偏不如她的愿! 沐云溪羞愤地扭动着身体,口腔被迫地灌入他专属的气息,眼泪无助地落了下来,却没能浇熄男人的欲火,反而更加深了男人的怒气。 “记住,即使是娼妓,你也只能够是我一个人的娼妓,在我玩腻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再够碰你!要是让我发现你和其他的那人再有半点的暧昧,我绝对不会再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奢华、典雅的酒店包间。 “萌萌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今后还要莫大哥多多指教咯!” 沈萌萌举起酒杯,走到莫无咎的身边穿着露胸雪纺裙的她,完全无视沐云溪的存在。 如果老妈的推断没错,莫无咎的心里根本没有他老婆的位置,她又何必把她放在眼里? 嘴角撅起性感的弧度,沈萌萌手中的酒杯与莫无咎的酒杯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能够为漂亮聪明的女孩授业解惑,也是我的荣幸。” 余光扫了眼身体僵直的沐云溪,视线扫过始终关切地注视着沐云溪的沈奇轩,莫无咎若无其事地起身,回敬沈萌萌,声音低沉魅惑,薄唇微扬地接受她的投怀送抱,笑意却并没有抵达眼里。 这顿饭本应该是沈洛天他偕同他的夫人以及侄女沈萌萌和莫无咎、沐云溪两夫妇一同用餐,结果沈洛天夫妇两人才刚刚抵达包厢,话都还没有说上几句,就临时有事匆忙告辞离去。又刚好沈奇轩也在附近用餐,就被沈萌萌叫过来一起吃饭。 他还记得沐云溪和沈奇轩两人见面时各自脸上闪过惊喜的表情,以及,沈奇轩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神情忧郁的沐云溪的视线。 莫无咎的俊眸半眯,并不急着推开沈萌萌,似是对沈萌萌的主动很是享受,大掌甚至逾越地环上她纤细的腰肢,唇畔逸笑,沈萌萌顺势整人几乎都倚靠在莫无咎的怀里,旁若无人。 握住酒杯的手颤了颤,脸色瞬间空白。 “萌萌,你在做什么?” 沈奇轩再也无法袖手旁观,他霍地一下从餐椅上站起,走过去拉开沈萌萌,转身气愤地瞪着莫无咎,“莫先生你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你怎么一点都不顾及嫣然的感受?你不要忘了,她才是你的老婆!” 争风吃醋 “原来,沈先生还记得,嫣然是在下的妻子?” 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莫无咎冷睨着脸色一下子铁青的沈奇轩,提醒他的多管闲事。 沐云溪是她的女人,及时轮得到他姓沈的干涉! “莫大哥,你不要不开心嘛。哥哥也只是关心嫣然姐姐罢了,毕竟像嫣然姐姐这么气质娴雅的美人现在可是越来越少见了。怜香惜玉,是每个男人的天性嘛。是吧,哥哥?” 沈萌萌挽着沈奇轩的手臂,假装在充当调停人,实则故意挑起两个男人之间的纷争。 “萌萌!不要再说了!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对嫣然只是……” 沈奇轩词穷,涨红着张俊脸,一时之间他也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对沐云溪是抱有怎样的情感。 今晚从他踏进包厢的那一刻起,她脸上的忧郁就深深的吸引了他。 她的身上总是有一股神奇的娴静悄然地诱惑着他,使得他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围绕着她转。 他一直冷眼看着妹妹和莫无咎两人眉来眼去,对插手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对萌萌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向来也不做过多的干涉,这场晚宴他本可以当一个看客就好,心却不由自主地为泛起一股她心疼,终于在瞥见她惨然变白的脸颊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压抑了一整晚的不满,在这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以及为了他动心的她作出大错特错的事情。 他不该在莫无咎的面前为她强出头,特别是在看见沐云溪惊讶的脸色之后,沈奇轩的懊恼又增添了一分。 他并不后悔为她抱不平,只是他应该选择更为恰当的方式! 沐云溪惶惑地望着剑拔弩张的莫无咎和沈奇轩两人,完全弄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突然之间就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现在你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吧?要沈奇轩为你抱不平,要我们两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好满足你的虚荣心,是吗?” 低沉、冷漠的声音响在耳畔,沐云溪僵直着身体,不懂男人为什么非要对她冷嘲热讽不可。 他根本不可能会为了她争风吃醋,又何必说这些话来羞辱她!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是这样的吧? 今晚的宴会她根本就不想要出席,是他不顾她的意愿,硬逼着她来。她来了他又只顾着和沈萌萌两人聊天,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至于奇轩,会在这里碰见他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不想要再争辩着些什么,反正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沐云溪一贯沉默着,彻底打消了想要解释的欲望。 她低垂着头,她就像一个布偶一般,彻底地任由莫无咎摆布,不管他是搂着她和沈奇轩以及沈萌萌两兄妹告辞也好,还是搂着她走出酒店也好,自始至终,沐云溪都维持木然的状态。 “嫣然……” 站在包厢门口,沈奇轩怔愣地注视着相携离去的两个人,眸子里流露着不少的困惑与担忧。 嫣然她,看上去似乎很不快乐。整场晚宴,她几乎都没有和他们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一双灵动的眸子满是忧伤。 莫无咎对她不好吗?上次被记者围追堵截那一天,莫无咎明明现场带走了嫣然,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才短短的几个星期,她就消瘦得这么可怕! “哥,你是不是在担心嫣然姐?” 听见妹妹在对自己说话,沈奇轩收回视线,一转头,发现沈萌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身后。 “萌萌,你别胡说。嫣然和莫总裁都已经结婚了,我……” 还有他什么机会呢! “结婚了又怎么样?结婚了还能离婚,还能再婚呢。” 沈萌萌撇嘴,不以为然地道。 “我绝对不会做插足他人的婚姻这种不道德的事情的!” 沈奇轩双手握拳,额冒青筋地直视沈萌萌。 “哥,你这是还在怪妈破坏爸爸和大妈之前的感情吗?我以为这些年你早就放下了,没想到你……” 沈萌萌似是备受打击,一脸受伤的望着沈奇轩。 当年妈妈就是从大妈的手中抢走了爸爸,以至于爸爸要和大妈离婚,大妈才会郁郁而终“不,萌萌你别想太多了。很晚了,我们也走吧。” 沈奇轩率先走出酒店的包间。 “哥,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嫣然姐日渐憔悴吗?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她吗?” 沈萌萌追上前去,在酒店门口终于赶上沈奇轩的步伐。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嫣然会日渐憔悴?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沈奇轩猛地顿住脚步,右手激动地扯住沈萌萌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哥,难道你不知道?” 沈萌萌故意假装惊讶地问道。 “知道什么?” 沈奇轩皱起眉头,瞪着沈萌萌。 没头没尾的,他会知道个鬼! “这里不方便说话,上了车之后我再告诉你。” 沈萌萌环顾了下四周,神秘兮兮附在哥哥耳畔低语道。 “说吧,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是嫣然和莫先生的感情不好吗?” 一上车,沈奇轩系上安全带,便转头问身旁的沈萌萌。 “哥,你喜欢上了嫣然姐,是不?” 眸子里流动狡黠的光,沈萌萌扬唇笑着问道。 “小孩子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不说算了。” 知道自己放了太多的心绪在沐云溪的身上,沈奇轩发动引擎,强迫自己专注在驾驶这件事上。 他不可以对一个有夫之妇投入太多的好奇和关心!不可以! “好啦!人家告诉你啦!哎……说到底,嫣然姐还真是可怜呢,年纪轻轻地就……呀!哥,前面有车,你小心点啊!” 差点和一辆迎面行驶过来的轿车撞上,沈奇轩猛打方向盘,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 沈萌萌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娇睨了眼自家哥哥,“哥,你就不能专心点吗?” 虽然嘴里这么说,沈萌萌的心里却没少得意,哥哥会对她所说的话有这么大的反应,就越说明沐嫣然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她离她的目标又更近了一步! 莫无咎迟早会是她的! 沈奇轩来访 没想莫无咎竟然是个性无能? 沈奇轩还记得那一晚沈萌萌告诉他莫无咎是性无能这件事情时,他当时的心情有多震撼! 那个浑身散发王者气势,给人以巨大压迫感的男人,怎么可能患有那方面的残疾? 只是事实摆在眼前不是吗? 沈奇轩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散落着的,他这几天费心搜集的关于莫无咎的报道,从和沐嫣然订婚到结婚,几乎每一篇报道里都叙述了他无法人道的这一事实。特别是沐嫣然生日那天,莫无咎没有在她的香闺逗留超过一个小时这件事,被媒体大幅度地报道,也就是那一件事的发生,坐实了莫无咎性无能的这事实。 这么说来,应该是真的了?这种事按理说,是男人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否认,从报道到现在,当事人莫无咎却从来没有出面否认过。 本来,媒体报道八卦大部分都是属于捕风捉影,甚至是无中生有,就比如嫣然的那些报道。基本上,他就认为那些报道不属实,他相信他的直觉,他所认识的嫣然,绝对不像报道上所写的那样,虚荣、拜金,还喜欢周旋在各个男人之间。相反的,他所认识的人儿,她率真、娴静,让他感觉如沐春风。 这样的她,为什么会嫁给莫无咎那样阴晴不定的男人呢?就为了沐应杰的“天启物流”,想要获得四方海运的资金,所以才明知道嫁进沐家会守活寡,也要和莫无咎结婚吗? 沈奇轩抚摸着杂志上真正的沐嫣然的照片,只觉得对她的怜惜有多了一份,只是,为什么他觉得杂志笑得风情万种的女人与他亲眼所见的嫣然相差很多,明明是同一张脸啊…… 望着杂志上的沐嫣然,沈奇轩困惑了…… “奇轩,你怎么会来?” 正在书房看书的沐云溪听管家说有访客来访,还在困惑,会是谁过来找她,裴大哥去别的城市采风去了,顾大哥最近忙于修改他学校毕业生的论文,按理说,除了他们两个,不会有人再来找她才是。 带着一点好奇,沐云溪走下楼梯,就奇轩正在翘腿翻看着杂志,她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惊喜地望着他,唇瓣扬起温暖的弧度。 “呵呵。刚好路过,就来看看你。最近还好吗?” 这几天有特地去恶补过唇语的沈奇轩轻而易举地就读懂了沐云溪的唇语,他朝她爽朗地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眼底闪过一丝忧郁,沐云溪微笑着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她已经不知道怎样算是好,怎样算不好。每晚,姐夫都会不顾她的意愿占有她。她已经从最开始的反抗到后来的逐渐麻木,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却没有任何的交流。她想要离开,前几天小少爷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知道她在这里,小少爷说,只要她点头,她立即带她回皇甫家,偏偏她答应过裴大哥,在他回来之前不可以不告而别。 这事就这么拖来下来。 “夫人,我去泡一壶咖啡再拿几碟点心过来。您和沈先生慢慢聊。” 小苏体贴的话语打断沐云溪游走的思绪,她朝小苏感激地笑了笑。 “好。谢谢你,小苏。” 沐云溪最近有在自学手语,还教过小苏,现在的她们即使不通过手机,基本的交流沟通也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 “夫人,跟我您还要这么客气吗?那我先下去咯!” 小苏欢快地朝沐云溪眨眨眼,后者微笑点头。 在莫家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小苏,不然她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 仔细想想,老天爷对她也还算是厚爱。在她最凄苦无助的时候遇见了皇甫老爷,后来又有少爷、小少爷,还有女扮男装的然儿陪着她,和她说说体己的话,两个人共同分享心中的秘密。 也不知道然儿和小少爷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呢?上次和小少爷只匆匆地见了一面,也没说上几句话就她就被姐夫不高兴地给带走了,都没有机会问小少爷有关然儿的事情。 没过多久,小苏端了咖啡和茶点过来,分别放在沐云溪和沈奇轩的面前。 抬头对小苏道了声谢,沈奇轩啜了咖啡,沈奇轩见沐云溪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又蹙眉地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没什么。呵呵,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这样……” “呀!你听,哦,不,是你看得懂我在说些什么?” 沐云溪瞠大杏眼,这才发现,似乎从一开始,沈奇轩就能够听得懂她所说的话,可上次他明明不懂唇语不是吗?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发现我会唇语的这件事呢。” 话语里有着似真似假的惆怅,她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了,才会他来了这么久她才发现他会唇语的这件事。 沐云溪没有听出来,她惊奇地望着沈奇轩,大大的眼睛写满了惊讶。 “你是特地去学的唇语吗?” “嗯。学了一些。平时都你一个人在家吗?” 他在这里坐了这么久,都没有看见莫无咎的身影。 难道萌萌说的是真的,莫无咎不但是性无能,而且他对嫣然也没有半点的感情,他之所以会娶她,纯粹是为了吞并在z市物流界占有一席之地的“天启物流”吗? 沐云溪摇摇头,微笑着予以否认,无咎平时都会陪我,今天恰好有事外出去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其实何止是周末,平时她也是一个人在家,姐夫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回来,有时候晚上也不见得回来。她只知道,这是她和姐夫的私事,她不并打算说给沈奇轩听,认为没有那个必要。 一直在他们身侧,注意听他们对话的管家对沐云溪投以意外的一瞥。 结婚以来,他不止一次觉得沐小姐的性子变了很多,不但没有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发大小姐脾气,对下人也总是温和有礼,而且嫁入莫家这么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以来,几乎也没见她出过门,这和她以前三天两头泡夜店的行为相差太多了。 就像这次,她明明可以像她的朋友诉苦的,毕竟少爷成天彻夜不归是事实,没想到她竟全然地瞒了下来。 她撒谎!莫无咎最近为了与叔叔公司的合作案的事情频繁地与萌萌互动,哪有时间陪她! 饮尽杯中的咖啡,沈奇轩也不打算戳破沐云溪的谎言,他温和地笑了笑,对沐云溪发出邀请,“这样啊,今天的天气不错。如果你今天方便,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她的男人 海平面与碧蓝的天空连成一线,远海的渔船像是穿梭在海天之间,白色的海鸥逐风飞翔。“我没想到你会答应。” 眺望着辽阔的湛蓝大海,沈奇轩双手搭在栏杆上,转头对沐云溪说道。 嗯?海风吹乱了发梢,沐云溪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撩到耳后,侧过头,困惑地看向说话的沈奇轩。 看出她眼底的不解,沈奇轩的俊脸漾起一抹苦笑,“你不明白吗?上次的事闹得那么大……我以为……呵呵。你会把我列为拒绝往来户呢。坦白说,我都做好被你拒绝的心里准备了。” 沐云溪惊讶地瞠大了眼眸,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上次的事并不能怪你啊。我还得谢谢你呢,让我看见了那么美的日出。 忆及上次在山顶上看见的气势磅礴的日出画面,沐云溪弯起眉眼,沉醉于上一次的美好记忆当中。 “你是说真的,你一点也不怪我吗?毕竟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地带你去看日出,我们也不会被媒体给拍到。就不会出现那么多不实的报道了。” 关于上次的事,沈奇轩还是觉得相当的抱歉。 当天虽然由于莫无咎适当的处理方法抑制了事态的进一步发展,但是媒体对他们三人之间关系的揣测并没有停止。 甚至直到现在,他要是出现在公众的场合,媒体都还会旧事重提。不要说她了,奇怪的事,那以后,似乎从来也没见她在公众的场合出现过。是受上次事件的困扰吗? 报道?呵呵,我没留意。何况,报道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虚实参半的,没有必要太过在意。 沐云溪温柔地笑了笑。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见沈奇轩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瞧,沐云溪不大自在地问道。 “不。恰恰相反。你说得很对。我只是……有点意外。” 关于什么? “没什么……” “对了,你的嗓子还没好吗?” 距离上次的晚宴也过了两个多星期了吧,即使是吃坏东西,声带破损,两个星期都还没有可以说话,这时间也太久了一点。 它……可能好不了吧。 将视线投注在渔船点点的海面上,沐云溪尽可能以最平静的心态讲述自己以后也许再也无法再出声的这一事实。 “为什么?给医生看过了吗?医生怎么说?我认识医学界耳鼻喉科的权威,我可以试着帮你联系,也许……” 收到沐云溪过于惊讶的视线,沈奇轩才意识到自己说话急切了些。 “你别误会,我不是嫌弃你或者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我明白。 沐云溪柔和地笑了笑,对沈奇轩所说的话并不太在意。 事实上,裴大哥也问过她这个问题。也主动提出要帮她找一个权威的医生,治好她的喉咙,被她拒绝了。 像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莫先生……他没有提出要带你去看下医生吗?” 没有料到沈奇轩会突然提及莫无咎,沐云溪愣了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抱歉,我是不是问太多了?” 不会。 沐云溪摇摇头,俏脸有些黯然。 她的喉咙是否可以说话,完全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之内吧? “走!我们出海怎么样?” 出海? “是啊!我的私人游艇就停在这片海域。我很久没有出过海了,以前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出海,不知道这次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获得佳人作陪呢?” 沈奇轩弯腰,一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作邀请状。 甲板上,沐云溪展开双臂,双手摊平与肩膀齐平,无声地朝大海呐喊,墨色的长发随风飞舞,似是随时要随海风而去。 “你是在学ro色吗?那一幕的确很经典。” 风平浪静,沈奇轩放心地将游艇停泊在海面上,走出驾驶舱,就看见站在甲板上的沐云溪张开手臂。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他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奇异的,他就感觉到她正在对着大海喊话。 嗯!呵呵,我很喜欢那部电影,特别是那个镜头,总是翻来覆去地看。只是,我没想到我真的有机会乘游艇出海。 没想到自己做这么无聊的事会刚好被人撞见个正着。沐云溪转过脸,芙颊生红,露出腼腆的笑容。 “你也很喜欢大海吗?” 沈奇轩望着沐云溪脸上掩藏不住的兴奋,微笑着问道。 喜欢呐,恐怕没有人会不喜欢它吧?广袤无垠、一望无际,望着大海,心境都会宽阔许多。 “确实。我还记得去年开着游艇出海,刚好是海豚的求偶期,成群结队的海豚浮出水面,大海给人的惊喜可多了!日出、日落,每一时刻大海都变换着模样,呈现妖娆的姿态。最惊喜的是,我还记得去年开着游艇出海,刚好是海豚的求偶期,成群结队的海豚浮出水面,好不壮观热闹。还有一年我在欧洲……” 沈奇轩忽然住了口,因为他隐隐地好像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怎么搞的,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我。而且听声音好像是萌萌?是错觉吧?萌萌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沈奇轩皱着眉,他不会年纪轻轻的就患上幻听的毛病了吧? 应该不是…… 因为她也听见了。 声音是从后方发出的。 沐云溪跑到游艇的后面,有一艘豪华游轮正在向他们驶来,逆着光,沐云溪无法将对面甲板上所站着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如果那个穿着女子的女人真的就是萌萌,那么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是…… 谁 是他? 两艘游艇之间的局里越来越近,包围在一圈光晕中的身影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 对面甲板上站着的人不止两个,只是沐云溪一眼,便从三、四个人当中认出了她绝对不会认错的男人。 身体兀地一震,沐云溪用力握住甲板上的栏杆,指节泛白。 “怎么?突然跑到这边过来?” 追上来的沈奇轩觉得奇怪,视线顺着沐云溪目光的方向往前望去,沈萌萌正冲他开心的招手,她的身侧,还站着脸上难掩惊讶的沈洛天和他的夫人,以及看不出表情的莫无咎。 “奇轩,你怎么会和沐小姐在一起?我可警告你,沐嫣然是莫无咎的妻子,我不管他们的婚姻是逢场作戏,还是真心实意,我都不许你介入他人的婚姻。” 没想到碰巧遇见也出海的莫无咎、沈洛天一行人,沈奇轩和沐嫣然两人没有选择地登上了隶属于四方海运旗下的豪华游轮“梦之船”。 “梦之船”上有经验丰富的船长,沈奇轩的私人游艇自然也就由莫无咎派人给开回去。 一登船,沈洛天就拉着沈奇轩到他的房间里,严肃地告诫道。 “叔叔,我和嫣然只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罢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对她真的没有起过别的念头。 “真的?” 沈洛天还是持怀疑的态度。 萌萌那孩子明明说…… “叔叔,你应该知道,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第三者。” 沈奇轩很真人地看向沈洛天,眸光再诚挚不过。 是,沐嫣然的确是很吸引他,但除非她和莫无咎解除婚约,不然他绝对不会做破坏他人婚约的事情。 “这就好。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夺人之妻,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明白吗?” 沈洛天搭上沈奇轩的肩膀,即使得到侄子亲口否认,为了保险起见,沈洛天还是很严肃地又提醒了一遍。 “知道了。叔叔,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距离近海可是有一定的距离,叔叔他们没事出海这么远做什么? “很意外会在这里碰见我,嗯?” 莫无咎的手来回轻抚着被他逼至墙角的沐云溪光滑的芙颊,语气轻柔,目光却危险得可怕。 他眼里的狂暴令她害怕。 退无可退,沐云溪双手抵住男人的胸膛,阻止他的进一步靠近。 “你以为这样就能够阻止得了我吗?” 男人轻蔑地笑了笑,轻易地就把女人抵在他胸膛上的双手高举在过头顶,精壮的高大身躯逼迫得她动弹不得。 “上一次的事件好不容易才平息,你又公然和沈奇轩出双入对。沐云溪,你是少了男人就活不下去,还是存心要给我难堪?” 右手“唰”地一声撕破开她上衣,莫无咎的脸上布满了阴骇。 不,不是那样的!我没有…… 沐云溪惊恐地望着脸色铁青的莫无咎,企图解释这一个意外的巧合,然而莫无咎却无心辨认她都说了些什么。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的她的水性杨花,但是他的身体却意外的喜欢与她肌肤相亲的美妙触感。 很可悲不是吗?男人总是要受下半身的控制。 沐云溪痛苦地摇着头,疼痛与酥麻感瞬间同时袭击她的感官,苍白的脸颊渐渐地染上情欲的玫红。 “你这身体还真是‘热情’。” 男人左手还是钳制住沐云溪的双手,语出讥讽。 那是因为她的身体早习惯了他的触碰啊!每次只要他一碰触她,她的身体就会起敏感羞人的反应,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沐云溪在心里激动地为自己辩解,她别过脸,不让他看见她受伤的脸色。 “看着我!我要你清楚的看见进入你的人是谁!” 再信他一次 典雅的轻柔音乐,奢华的水晶吊灯自天花板垂挂而下,发出璀璨的光。 靠窗的位置,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供客人休息的精致桌子,以方便客人透过窗户,欣赏大海的美丽景象,尤其是入夜的大海,尤显神秘魅惑。 沐云溪却无心欣赏窗外的海景,她被迫跟在莫无咎的身边,挽着她的手臂,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微笑地应对所有前来贺喜的男男女女。 这就是他对她的酷刑吗?在经过下午船舱内那肆意的掠夺,狠狠地伤害过她后还要她强颜欢笑。 今天是“梦之舰”航海6周年庆,莫无咎请了z市所有与四方海运有业务往来的企业老总共襄盛举。 这是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片海域的原因,身为他的妻子,她和别的男人出海被其他的社会名流所知晓,她感觉得出人们对她的指指点点,也清楚地知道他带着她出席今晚的庆功宴是打破流言的最佳方式。 她没有选择,她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嫣然姐看上去很不开心呢,是因为哥哥回去了的的缘故吗?” 穿着一袭金黄色鱼尾鳞片设计长裙的沈萌萌挽着沈洛天的手臂,像海的女儿一般美艳动人,娉婷地朝莫无咎和沐云溪走来。 沐云溪的脸上出现讶异的神色,奇轩回去了吗? “萌萌!”沈洛天沉下脸。 这孩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莫太太,你别放在心上。萌萌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她……” 沐云溪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回去了也好。不会看见如此狼狈、身不由己的她。 没有什么不好。真的。 “莫太太不介意就好。莫总裁、莫太太,我先带萌萌跟那边的陈总打个招呼。” “嗯,好。” 点头和沈洛天、沈萌萌侄女两人道别,乘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之时,莫无咎倏然地收紧环在沐云溪腰上的健臂,冷声道,“怎么?知道他不在这艘船上之后就恨不得也随他一起去吗?” 沐云溪错愕地抬起脸,不懂莫无咎为什么要这么说。别人误会她和奇轩也就算了,她是他的丈夫,难道她也不信她吗?她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啊! “不要让我发现你和沈奇轩包括任何的异性还有任何私底下的往来!我不介意你曾经有过多少个男人,但现在你是我的女人!在我们离婚之前,我不允许你败坏我的名声,沦为上流社会的笑柄,听见没有?” 莫无咎扣住沐云溪的下巴,目光森冷。 沐云溪满脸的惊讶,她的唇张了张,无法发出半个音节。 离婚?他的意思是,到最后他会放了她,放她自由吗? 沐云溪的思维在听见“离婚”两个字时,满脑子都被在她听来等于是“自由”的这两个字所占据。 只要撑到他们离婚,在此之前,只要她乖乖的不要和奇轩联系,她就可以自由了,是这样的意思吗? “没错。只要你在我们婚姻的这段期间表现出足够的忠诚,在彻底吞并天启物流之后我就集中精力寻找嫣然的下落。到那时自然会放你离开。” 轻易地就读懂了沐云溪眼里的无法掩饰的光彩意味着什么。莫无咎心下恼怒,她就这么期待地和他再也没有瓜葛吗?于表面上却还是对她许下放她自由的承诺。 真的吗?只要她表现良好,他就愿意放她走? “没错!仲初说的对,在这段婚姻里最无辜的人其实是你。我爱的人不是你,却错娶了你,你爱的人也不是我,却误嫁了我。这段婚姻本来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错误。是错误就要有改正的时刻。只是现在还没有到合适的时机。你明白的,是吗?溪儿。” 沐云溪呆愣,有点无法相信这段“客观”的话会自眼前的男人吐出。 “你只要从今往后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保证在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情之后就放你自由。这段期间,你就努力地配合我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嗯?” 再度抛下诱人的诱饵,莫无咎轻抚她垂落在耳际的发梢,温柔地低声询问。 好! 她就再信他一次! 她答应得太早,没有看见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冷芒。 他都还没有玩腻她,怎么可能,放了她? 溪儿,好久不见 误以为只要自己表现得顺从,莫无咎就会愿意放了她,放她自由,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沐云溪的确表现出最高程度的配合。 她不再应任何人的邀约,本来就很少外出的她几乎演变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关在书房里写毕业论文,或者看那些从以前开始一直想要看,却没有时间看的文学作品。 “有事?”视线从笔记本屏幕移开,莫无咎抬头,眉峰轻蹙地注视着不止一次走到他面前,又悄无声息地离开的女人。 书房时钟的针指向十一点半,通常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已经上床睡觉了才是。 我……我明天想要出去一趟。 “原因?”莫无咎从书桌后方走出,健臂环上沐云溪的腰身,稍稍一使力,她柔软的身躯便与他的阳刚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 别……别这样。 沐云溪双手抵住男人的胸膛,尽管已经亲热过不下百次,他每一次的靠近还是每每令她脸红心跳。 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自从裴大哥搬出去以后,他的心情似乎大好。 每天不但早早的回家,而且处理完公事还会跟她耳鬓厮磨一番。就像现在…… “别这样是怎样?是别这样,还是别这样?” 男人坏心地轻啄了一口女人的樱唇,舌尖轻轻描绘女人的耳廓,留下一片湿热。 沐云溪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阵战栗,她抵住男人的动作,成了欲拒还迎的故作姿态。 意识到这一点,沐云溪脸上的红晕更甚。 她慌张地缩回手,被男人改以圈住他的腰身,两人之间的距离化整为零。 姐夫,别…… “无咎。” 什么? “和我结婚的人是你,不是嫣然。我不许你再叫我姐夫。” 沐云溪嘴唇微张,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对这件小事计较起来。 谁知,她微张的嘴唇刚好给了男人乘虚而入的机会。 沐云溪的身体一阵发颤,她虚弱地靠在他的肩上,芙颊酡红,水眸星醉,微微地喘着气。 “叫我无咎。” 掬起她垂落的几条发丝缠绕在指尖,他抬起她的下巴,霸道的下达命令。 无……无咎。 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是从她的唇形里读出他的名字,莫无咎的心里还是衍生出他自己都无法理清的喜悦。 “这才乖。” 吻了吻她的发丝,莫无咎难得地展现温柔的一面。 她最近高度的配合大大的愉悦了他的心情。如果她总是如此乖顺听话,他不介意豢养她一辈子。 我……我想去趟新华书店。在网上我没办法翻看个别资料的全部内容。我得去实体书店看一下,才能知道哪本专业书籍才是我需要的。可……可以吗? 见男人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沐云溪大胆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并且满脸期待地仰头等着他的答案漫长的沉默。 算……算了。我……我在网上再找找看好了。 姐夫不喜欢她出门,担心她会被认出不是姐姐。她知道的,怎么还会提出这种近乎愚蠢的要求呢。 沐云溪失落地垂下眼睑。 “我开车送你去。” 咦?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搭公交出去,我…… 意识到男人说了什么,沐云溪先是惊喜地抬起头,旋即慌乱地摇着手。 她知道他很忙,周末都往往在公司处理文件,她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耽误他的时间。 “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早上我去上班的时候顺便开车送你过去。” 男人霸道地结束了这段对话,告诉自己,他只是为了方便监视她才主动提出要亲自送她,而不是真的想要体贴她。 圈在沐云溪腰间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沐云溪的呼吸渐渐急促。 无……无咎。 他的手……他的手可不可以不要再往上了? “嘘……你只要安静地享受就好。” 不管要了她多少次,他还是对她的身体渴望得很。 男性的气息再次随着热吻深入她的口中,她体内的燥热也因为他手的一路上滑而逐渐地加深。 她出不了声啊,还要怎样的安静才算是他要的安静? 一室的缱绻里,沐云溪闷闷地想。 怎么了? 开车去往新华书店的路上,莫无咎频频往后视镜张望的动作引起了副驾驶座上沐云溪的注意。 “没什么。” 回话的同时,莫无咎又往后视镜看了看,但还是没有看见可疑的车辆。 是他敏感了吧,才会认为有人在跟踪他们。 “进去吧。” 抵达新华书店,莫无咎将车在路边停好,弯腰解开沐云溪的安全带,打开车门,牵起沐云溪的手,往新华书店的方向走去。 你……你不是要去上班吗? 他昨天是这么说的,不是吗?他说他去上班,顺路才会送她来书店的啊。 “今天星期六。” 男人淡淡地解释自己为什么不用去上班的原因,牵着沐云溪走进新华书店。 先前周末都加班是为了和沈洛天公司合作案的事情,现在合作案差不多进入平稳的状态,不需要再每个周末都召开会议,盯着各部门的进度。 哦。这样啊…… 那姐夫是特地为了送她来新华书店才出的门吗?她可以这么想吗? 沐云溪低头两着两人交握的手,嘴角噙一抹满足的笑靥。 两人来到医学类书籍区,莫无咎对医学类的书没什么兴趣,和沐云溪说一声之后去了隔壁的财经区,要她选好书籍之后去那边跟他碰头。 莫无咎会亲自特地送她来书店,对沐云溪而言已经是很喜出望外的一件事了,对他不陪着她找书的这件事一点异议都没有。 认真的查找各类医学书籍,终于在最上面的书架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专业书籍,踮起脚尖,沐云溪伸手欲购,书本落入一只大掌之中。 “给你。”好听、醇厚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书本被推送到她的眼前,沐云溪困惑的视线往上,对上一张含笑的俊脸,紧接着在她狂喜的眼眸注视下,身体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溪儿,好久不见。” 她是我的女人! 唇瓣微张,沐云溪激动地双手攀住男人的手臂,一只手孩子气的揉揉眼睛,用力地眨了眨,深怕只是自己一时的幻觉。 “怎么?当了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了,见到人招呼都不会打了?” 后退一步,尔雅儒俊的男人唇畔逸笑,大掌揉了揉沐云溪的头发,湛黑的眸子满是温柔醉人的流光。 少爷,怎么会是你?真的是你吗?沐云溪握住男人的大掌,直至男人开口,手心传来熟悉的温度,她才真的确定,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幻觉! “是我。我来了。” 溪儿还是无法开口说话吗? 男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凝视着沐云溪的眸光有说不出的心疼。虽然来之前就听裴仲初还有少游提过溪儿的情况,但是亲眼看见她嘴巴一张一合,唯独听不见声音,心里还是不免一阵难过。 不过是几个月没见,他的溪儿怎么会消瘦到这种地步? 敏感地察觉出男人眼里的心疼,沐云溪捂住双唇,脸色惨白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她不可以让少爷知道她变成了一个哑巴,不可以! 沐云溪忽然拔腿就跑,结果一转身就撞上一堵肉墙。 “溪儿,你上回看见我拼命的赶我回去,这回见到烈你都拔腿就跑?你是真不把我们两位少爷放在眼底了是吧?” 嘲讽的语气仍然掩盖不了男人声线迷人的这一事实。 沐云溪惊愕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妖冶俊美的脸庞,此刻俊美的男人正微恼地瞪着她,即便是愠怒的表情,依旧美得令人屏息。 小……小少爷! 怎么小少爷也来了? “呵呵。我说少游。还没来的时候你死催活催地催着我们过来看溪儿,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人了,还摆出这副冷脸吓她,小心再次把人给吓跑。” 随着一阵调侃的爽朗男声想起,秦少游的身后方走出一位俊朗帅气的高大男人。 “嗨,溪儿。” 俊朗男人笑眯眯地挥手向怔愣中的溪儿打招呼。 项少爷! 怎么……怎么大家都来了! 三个相貌同样出众,但是气质迥异的三个男人很快就在图书馆引起骚动。 太过清楚各自的外表会造成怎样的麻烦了,皇甫烈提议有什么话先出去再说。 秦少游和项亦扬两人当然也没有兴趣被当成是稀有动物任人观赏,二人没有任何意见地赞同了皇甫烈的提议,只有沐云溪脚步迟疑,脸色犹豫地望着皇甫烈。 少爷、小少爷还有项少爷会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偶然吧?那少爷……我…… 姐夫还在隔壁书区等着她呢。 “你还想着无咎那个混蛋?趁他现在不在,烈,亦扬,我们快走。” 溪儿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轻易地就被秦少游给看穿。 漂亮的桃花眼盛满火光,秦少游拉住溪儿的小手,催促两位好友快点跟上,他这次来z市就是为了带走溪儿的。哼哼! 他都听裴仲初说了,无咎那个混小子是怎么虐待溪儿的! “还是不要吧?要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人给带走,以后会造成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的。” 已经是已婚人士的项亦扬给出中肯的建议。 老婆无缘无故地失踪,当老公的不满世界疯找才怪。 最要命的是,以无咎那阴沉的性格最后要是知道带走溪儿的是他们,烈和少游的身手是没问题啦,他就…… 为了不受皮肉之痛,在秦少游发表反对言论之前,项亦扬朝皇甫烈抛了个媚眼,寻求强而有力的盟友,“烈,你认为呢?” “矛盾个屁。我要带溪儿回皇甫家。莫无咎娶的人是沐嫣然,又不是溪儿。有本事他追到a市来!” 有着与俊美外表完全不相称的秦少游有着一副火爆的脾气,做事率性而为,天大地大,他秦小爷最大。 任性,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词。 在他的想法里,他视为妹妹的溪儿受了委屈,他这个当哥哥的就有责任再也不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和我行我素的秦少游不同,心思缜密的皇甫烈总是顾全大局的那一个。 “亦扬,还是你去和无咎说一声吧。溪儿我和少游先带走了。让他短时间内不必派人来找。你和他说,等溪儿喉咙好了,我们自然会送她回去。” 也不是他们存心躲着无咎,只是听裴仲初提过,无咎对于治好溪儿喉咙的这件事似乎不大热衷。 为了不节外生枝,他们才一致决定先将溪儿的喉咙医好,再尊重她自己的意愿,视其是否决定要回到无咎的身边。 “嗯……万一无咎和我动手怎么办?” 项亦扬摸摸鼻子,面色犯难地看着皇甫烈。 他是对传话这件事本身没意见,要是让少游传话,基本上话可能还没传到,他和无咎就开打的可能性比较高。 只不过,为啥烈不自己去啊!就算他从小就受过专业的搏击、柔道、剑术等训练,也不会是有过从军经历的无咎的对手啊! 万一他对他们拐走他老婆这件事很是火大,对他动粗怎么办? “啐。项大医生,少来扮猪吃老虎。你这次过来总不会只带了个人过来吧?我就不信你没有随身带你家对药剂发明很是狂热的宝贝老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药剂发明。无咎那只自大猪就交给你了。我们在酒店会合。要是你不小心被无咎打残了,我相信你这个医学界天才应该有自愈的能力吧?自求多福,拜!” 很是潇洒地和项亦扬挥挥手,秦少游一左一右地搭在溪儿和皇甫烈的肩上,搂着他们直接走人。 项亦扬哀怨地注视着伙伴们的离开,好个自求多福啊…… 随手翻阅着手中的财经杂志和各种财经书籍,莫无咎心里忽然衍生一股不安的感觉。 精神无法集中,莫无咎没了看书的兴致,将手中的书摆放回原处,一抬头,就看见项亦扬咧开阳光般的笑容朝他笑得好不愉悦。 “亦扬?你怎么在这里?” 俊颜绽开一个真心的笑容,莫无咎眼眸含笑地捶了一记好友的胸膛。 “大半年的未见,你是来这里参加医学研讨会的吗?” 莫无咎知道身为国际知名的医学界权威外科医生,项亦扬经常会出席全国各地的研讨会,也会趁在研讨会期间参观各地的书局,购买一些他需要的专业书籍。 “呵呵,有没有时间,找个地方聊聊?” 项亦扬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当然,只是……” “咳……如果你是在等着溪儿的话,嗯……基本上,这几天你应该见不到她的人。” 项亦扬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下,委婉地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音调骤然降了好几个温度,莫无咎的俊眸危险地眯起,脸瞬间冷了下来,眸子里的愉悦神情都被冰寒所取代,整个人散发着森冷的戾气。 他是不是还是小瞧了她? 竟然到处都有他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都能够把她给带走? 沐云溪,你到底与多少男人有染? 项亦扬偷瞄眼前陷入短暂沉思的男人神乎其神的变脸“特技”,脚步微移。他要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沐云溪不安的坐在总统套房精致的皮质沙发上,全然无视于液晶电视播放的精彩节目,时不时地伸长脖子,小脸蛋满是焦急神情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溪儿,不用看了。在你的喉咙没有好之前,我们是不会让无咎见你的。” 刚通完手机的皇甫烈走到客厅,在沐云溪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少爷…… 沐云溪双手无措地扭动着手指,视线落在自己的小手上,不敢抬头对上皇甫烈那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目光,深怕在他那双厉眼的注视下,自己对莫无咎的深情会无所遁形。 少爷会不会认为她很花心?明明她之前喜欢的人是少爷,还对少爷告白过…… “告诉我,你是担心无咎知道你被我们带回来后很生气,等我们回去之后会对你不利,所以你不安到现在。还是,你爱他,所以很担心他会对你生气?” 皇甫烈温柔地凝视着沐云溪,语气轻缓。 少爷,我…… 沐云溪咬住贝齿,欲言又止,末了,她扬起小脸,勇敢地说道,我想我是喜欢少爷的。 对,她真心喜欢的人是少爷。少爷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只要在他的身边,所有的风雨都会停息,有一种春暖花开的美好。 少爷不会对她放脾气,不会对她大吼大叫,不会给她脸色看,不会真的把她当下人看。少爷还对她无微不至,有少爷在的地方,她就会很安心,很安心。 之所以会对姐夫有心动的感觉,只是因为……只是因为她的第一次给了他,后来又成为他的妻子,再后来,因为……因为他有时候对她不那么坏,所以,所以她才会…… 闻言,皇甫烈微微一愣,旋即浅笑出声,像个兄长般宠溺地说道,“傻溪儿。你对我的喜欢和对无咎的喜欢有很大的区别,你对我的喜欢是亲人那样的喜欢,对无咎,恐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是吗?不要因为害怕受伤,就不敢正视自己心中的感情。” 我…… 溪儿困惑的抬眼望着温柔浅笑的男人,其实她自己都不太能够分别她对少爷还有姐夫两人的喜欢区别在哪,少爷比她都还要了解她自己吗? 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少爷啊……从小就喜欢,少爷不会让她难过、伤心…… “烈。你干嘛要劝溪儿去爱无咎那个混蛋?我们直接带溪儿回皇甫古宅不就好了?让无咎那个混蛋独守一辈子空房去吧!” 结束和项亦扬的通讯,秦少游踩着火大的步伐朝皇甫烈和沐云溪两人走过来,俊美的脸庞满是不以为然的表情。 “别唯恐天下不乱。亦扬那边怎么说?无咎没有为难他把?” 淡淡地斜睨了眼面有愠色的某位坏脾气男人,皇甫烈用眼神示意他在短沙发上坐下,语调平稳地问道。 “我唯恐天下不乱?要是暴力女警司先前暗恋我,结果却被我带走了,你会不会轻饶了我?” 漂亮的桃花眼闪烁着的促狭,秦少游双手交叠在脑后,翘着腿,转过头看着皇甫烈。 “我不会给你有那样的机会。” 皇甫烈嘴角扬起自信的笑容,秦少游翻了翻白眼。 他就知道! 烈这家伙对任何事都云淡风轻的,唯独只要一扯上他老婆暴力女警司,就会露出阴狠的真面目。从某种程度上,他和无咎都是同一类人。对于在乎的东西,执着得可怕。 溪儿先前喜欢的人可是烈,要是无咎知道溪儿暗恋烈,现在烈又把人给带走…… 最好无咎是真如烈和亦扬他们所说的,在不知不觉间就真的爱上了溪儿,不然,无论花费什么样的代价,他都会带溪儿离开。 小少爷…… 溪儿的脸蛋一红,自己先前的确是对少爷告白过,可是少爷拒绝了,不是吗? 小少爷口中所说的暴力女警司是可是少爷心爱的少奶奶夏夜。 她和少奶奶哪里有什么可比性呢。 少爷会拒绝她也是应该的吧?少奶奶是那么阳光明媚的一个人不但出身高干,父亲夏宗政是a市警察局局长,哥哥夏煦阳是煦日集团的总裁,少奶奶和少爷两人还在多年前就有了古灵精怪的孙少爷皇甫遇,她看得出,少爷很真爱少奶奶。 而她对姐夫而言,什么都不是吧? 少爷呢?会不会看轻她?她之前因为对少爷告白失败,还对少奶奶做了不好的事情才借口要上学的事情离开皇甫家,现在不过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就爱上了别人,少爷会不会认为她变坏了,连把她当成妹妹都不愿意了呢? 眉宇间染上淡淡的忧愁,沐云溪失落地垂下眼睑,尴尬无语。 “溪儿只是把对我的崇拜错当成是喜欢而已。亦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瞥了眼神色不安的沐云溪,皇甫烈轻描淡写地点破她先前对自己的执着,抬头问秦少游道。 要亦扬回来,亲自给溪儿诊断,他们才能知道溪儿的喉咙是出了什么问题,是不会还有再度说话的可能。 “叮咚。”门外传来急促的门铃声,秦少游和皇甫烈两人对看一眼,“八成是亦扬回来了,我去开门。” “嗯。”皇甫烈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就看见项亦扬像一阵风似地冲进来,秦少游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沐云溪被狼狈的项亦扬吓了一大跳。 在她的印象当中,项少爷总是风度翩翩、卓尔俊朗的模样的呢。 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皇甫烈好整以暇地看着头发微乱,衬衫都有点褶皱,冲进来就倒了一大杯水,大口灌下去,一点都没了往日的潇洒自持的项亦扬,嘴角扬起戏虐的弧度:“如果我们不是认识,我想我会以为你在被人追杀。” “有差吗?你试着在闹市区以车速一百二十码疯狂飙车试试。我的天,我算是见识所谓的狂人是什么样的了。以后传话这种美差还是留给少游吧。挑衅、打架、斗殴、飙车,最适合你这个崇尚暴力的黑道老大了。” 没好气地瞪了眼说风凉话的好友,项亦扬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在茶几上,解开衬衫的前排两个扣子,整个人成大字型摊在柔软的短沙发上。 “打架、斗殴?那你怎么一点都没有挂彩?” 秦少游弯腰,扣住项亦扬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下男人的俊脸,皱着眉问道。 “啐。你对我没有挂彩这件事情很不满意吗?” 没好气地拍掉秦少游的手,项亦扬翻了翻白眼。 是不是无咎他…… 沐云溪激动地站起身,水眸着急地望着项亦扬。 是不是项少爷把姐夫狠狠地给修理了一顿?也难怪,项少爷从小就参加各种武术训练,十来岁的时候还加入了皇甫家赫赫有名的黑道组织黑曜堂,就算后来继承家族事业,接下华生医院,没怎么习武,年少打下的武学基础也不会弱到哪里去吧? 商人出身的姐夫哪是项少爷的对手呢! “放心吧。你老公一点事都没有。” 项亦扬转过头,看了溪儿一眼,见到小妮子脸红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溪儿,你真正应该担心的人是你项大哥。你知不知道提心吊胆地在闹市区以一百二十码的时速奔跑有多恐怖啊?不过更加恐怖的事,莫无咎那个疯子始终紧跟在我后面,要不是在快要到酒店的时候临时开除一辆大卡车堵住了他的去路,我趁机甩掉他,天知道我还要跟他飚多久的车,才能甩开他,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回到酒店。” 项亦扬现在想来都还心有余悸。 他们是乘飞机来的z市,为了方便在z市来去,他们三人分别各自去租了辆车来代步。他家里已经有911跑车和奔驰商务车,这次他就租了辆吉普换换手感,结果对车子性能的不熟悉和对路况的陌生,差点没被无咎给堵上。 “我以为你会直接迷晕他。” 皇甫烈睇了眼瘫在沙发上的项亦扬,含笑说道。 毕竟那样省事多了,难道不是吗? “我也想。可是……” 唇边逸出一抹苦笑,项亦扬的俊脸满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被无咎察觉了?” 挑高一边眉峰,皇甫烈浅笑地问道。 除此之外,皇甫烈不认为向来以整人为乐的亦扬会良心发现,担心无咎一旦昏迷之后会人事不知,会出什么意外而不忍对好友昏迷的药剂。 “那家伙和你一样,都有过英国皇家参军的经历,多年的军旅生涯导致他的感觉灵敏得很。要不是我闪得快,估计早被他押来交换人质了。” 项亦扬神情夸张地说道。 早知道当年他不要那么最新于人体解剖什么的医学实验,也跟烈一起跑去国外参军多好。搞到现在,他的身手是他们几个当中最不入流的,真是哀怨啊! “你以为只醉心于医学实验的怪胎飞渡到英国就会变成军事天才了吗?” 秦少游撇了瞥唇,俊美的脸庞尽是不屑。 “至少可以变成军事兼医学天才。” 项亦扬眨眨眼,大言不惭的说道。 “好了。亦扬,你休息够了没?够了的话就开始办正经事吧。” 皇甫烈摆摆手,结束项亦扬和秦少游两人之间没有营养的对话,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溪儿,提醒两位好友他们这次来z市真正的目的。 沐云溪脖子向后仰,嘴巴张大,紧张地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安静地任由项亦扬对她的声带进行检查。 秦少游和皇甫烈各自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等待检查结果出来。 “怎么样?溪儿的喉咙可以治好吗?” 检查完毕,秦少游扶沐云溪坐起身,性急的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项亦扬关掉他特地从自家医院带来的先进仪器设备,摘下医用手套和口罩,露出自信的笑容,“当然。和我预想的一样,溪儿的声带确实之前遭受过损坏,但由于后来及时就医,声带在进一步的复原当中,而且复原的情况很是理想,早就不影响她的正常发音和说话功能了。” 早在来之前,项亦扬就听裴仲初提过,溪儿的喉咙再此之前就被无咎的好友,同样习医的顾卫哲诊断过,诊断结果是溪儿的声带没有任何的问题。 当时还在a市的他就怀疑,溪儿无法开口说话,其实与她的声带曾经受损并没有关系,应该是受了什么过大的刺激,造成心理障碍,才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开口说话。现在只不过是证实了他原先的猜想罢了。 “你这蒙古大夫到底行不行啊?溪儿的声带要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为什么到现在都发不了音?你他妈的怎么不回医学院重新进修算了?” 在床沿坐下,秦少游紧抿的薄唇吐出讥讽的话,有着与漂亮脸蛋极其不相符的粗鲁性格。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被如此严重的质疑自己的医术,还大言不惭的要堂堂享誉医学界的魔术操刀手回去学院重修,八成都会被气得跳脚。 不过项亦扬认识秦少游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不疾不徐地走去洗手间洗尽了手,抽取纸巾把手擦干,项亦扬的眉尾微微一挑,摊了摊手,咧开嘴爽朗地笑道,“我是不介意再回去重修,学无止尽嘛。” 他是个谦虚的好大夫! “……” 秦少游闭了嘴,只有用他那漂亮的桃花眼狠瞪项亦扬。 秦少游的个性就是如此,如果有谁和他对着干,他的少爷脾气就会一发不可收,但如果别人好脾气的不以为意,他就拿对方无可奈何。 身为秦少游多年的好友,项亦扬自然对他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 “要带溪儿去看心理医生吗?” 习惯了两个好友之间都嘴皮子的相处模式,皇甫烈一点也不受影响地去茶水间倒了杯水递给沐云溪,让她放轻松的同时,问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不用。我想如果我估算的没错,在溪儿潜意识里影响她发生的心病应该是与无咎有关。烈,看来我们的计划需要作出变更咯!” 项亦扬在秦少游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他们原来是打算等把溪儿的喉咙治好之后再尊重她的意见决定她是要继续留在无咎的身边,还是跟他们回去,现在…… 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们三人恐怕得陪溪儿回一趟“夫家”才行。 “什么?你的意思该不会是送溪儿回到无咎的身边吧?我反对,我坚决反对!” 秦少游霍然地从床上站起,像个任性的大孩子一般大声地嚷嚷,漂亮的脸蛋因生气更加地艳丽炫目,就冲着他这张人间难得一见的绝色脸蛋,他提出来的意见也应该被采纳才是。 可惜,对于已经看腻了这张脸的项亦扬和皇甫烈而言,他的“美色”对他们早就免疫了。 “你有什么好反对的?以你的身手跟无咎打个平手应该不是问题吧?” 项亦扬翻了翻白眼,他才是应该不赞同的那一个好吗?毕竟他们三人里头,唯一不是无咎对手的就只有他而已。 想到莫无咎那宛若噬人的阴骇表情,项亦扬在想自己自己住进莫家的那几天要不要寸步不离烈。 比起性格火爆的少游,还是沉稳的烈比较可靠啊。 尽管,是一直沉稳的狡猾狐狸。 才这想着,项亦扬的手臂搭在皇甫烈的椅背上,侧过身,双臂圈住皇甫烈的脖颈,深情款款地问道,“我说亲爱的烈,你会保护好人家的,是吧?” “怎么,你怕?” 果然,皇甫烈狐狸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瞅着好友。 他是在考虑,要不要在入住无咎家的那几天,担负起某位“庸医”的人生安全,毕竟,保镖的差事可不好担呐…… 尤其是,如果无咎真的知道溪儿曾经跟他告白过,以无咎那偏执的占有欲,他的麻烦不会少到哪里去。 “如果人家说是呢?” 咬着下唇,项亦扬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给皇甫闿,右手食指还隔着衣料在皇甫烈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那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皇甫烈执起项亦扬的手,轻轻地在他的手背上印上一吻,在看见好友恶心又勉强扯开微笑弧度的菜色表情时邪肆一笑。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欣赏的好戏。 亦扬都这么卖力地牺牲“色相”挑逗他,抛去形象“愉悦”他,他要是再不答应,下一回亦扬的医学临床实验对象就该找上他了。 “这可是你亲自答应了的!” 和方才“娘娘”的样子判若两人,项亦扬立马抽离自己的手,跳离皇甫烈好几步远,隔空喊话道。 这只狐狸,就喜欢看他们免费地给他制造生活娱乐。 啐,真是恶劣! 扬了扬眉,俊逸的男人没有答话,只是转过身,看着掩嘴偷笑的小佳人,“溪儿,你有什么意见吗?等过了今晚,我、少游还有亦扬会送你回去,恐怕还会在你们家叨扰几万,不知道身为女主人,对我们的到来是否欢迎?” 因为项亦扬和皇甫烈的“断袖演出”,溪儿笑弯了眉眼,使劲地点点头,一扫先前的忧郁。 兀自笑得开心的她,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的三个男人暗暗相互之间交换了个眼神,同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的表情。 能够让溪儿重展笑颜,比让她恢复说话,更加令他们在意! 沉溺在与皇甫烈、秦少游、项亦扬久别重逢的喜悦当中,使得溪儿忘了去思考,为什么皇甫烈他们要隔天再送她回去,而不是当晚就送回去莫无咎的身边。 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的失踪在莫家大宅掀起了多大的轩然大波,更加不知道莫无咎和裴仲初两个人因为她起了多大的冲突。 “说!亦扬是不是你去找来的?” 五星级饭店的总统套房,两个身型同样高大的男人如敌对般对峙着,下颚紧绷,目光散发着渗人的冰寒。 莫无咎的下巴长满了青色的胡渣,他找了沐云溪和项亦扬一夜,眼睛到现在都还有丝丝血丝,整个人看上去颓废又疲惫,惟有那一双厉眸还是迸发可怖的骇光。 “是又怎么样?” 裴仲初打了个呵欠,窝进沙发,昨晚赶工作进度到很晚才睡,一大早就被催命般的铃声给吵醒不说,还要接受某人不客气的质问,向来好脾气的他这次的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那个贱女人现在人在哪里!” 一把提起裴仲初的衣领,莫无咎厉声问道。 “无咎!你怎么可以称呼溪儿为……秦少游说得还真没错,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裴仲初一拳朝莫无咎挥过去,被莫无咎以掌心挡下。 “少游?他也来了?该死,我早就该想到,亦扬如果来了,少游怎么可能会没有一起来!” 自从上次少游来z市,见过溪儿之后,他就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只是当时他忙于与沈洛天公司合作案的事情,加上他和少游是旧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贱女人竟敢连同少游还有亦扬背叛他! “快回答我,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莫无咎挡下裴仲初的拳头,将他推倒在沙发上,黑眸覆了层寒霜!他就知道如果不是有仲初对少游他们说了些什么,已经答应过不再插手他家务事的少游是绝对不可能背信承诺的! 亦扬留下口讯,说是在溪儿无法开口说话之前不会送她回来,这么说他们现在应该还在z市才是!他要趁他们离开z市之前把人给找到! “我不知道!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无咎,如果你不爱溪儿,你就放了她!让少游带她走。溪儿虽然在皇甫家只是个丫鬟……” “丫鬟?你的意思是,少游是溪儿的少爷?” 莫无咎的脸色阴鸷,眸光迸发骇人的光。 以为莫无咎是瞧不起溪儿的出生,裴仲初呛声道,“就是秦少游是溪儿的少爷,那又怎么样?秦少游是真心对待……” 他知道无论是皇甫烈还是秦少游都没有真的把她当丫鬟看待,而是将她视为亲妹妹。 谁知道裴仲初的话都没还说完,肚子就遭到莫无咎的一记猛拳,五脏六腑抽痛传来疼痛感令他捂着肚子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沐云溪这辈子都只能是我莫无咎的女人!” 丢下这句话,莫无咎便踩着阴郁的步伐转身离开。 就算是要把z市翻过来,他也一定要把他们给找出来! 车子抵达莫家别墅,皇甫烈、秦少游、项亦扬、沐云溪一行人下了车。 “烈,说好了,要是等会儿见到无咎,你可得帮我挡下拳头!” 假装没有看见秦少游鄙夷的目光,项亦扬在沐云溪按下门铃之后就躲到皇甫烈的身后去。 项少爷…… 溪儿又是好笑又有点不解地偏头瞅着皇甫烈背后的高大男人,项少爷有必要怕姐夫怕成这样吗? 不管是整人的功夫还是拳脚功夫,一板一眼的姐夫应该不是他的对手才是吧? 里头的管家透过安在大门上的监视画面,见按门铃的人是沐云溪,赶紧命人把门打开,同时亲自去打电话通知先生,夫人已经回来了的这件事情。 “溪儿,不要理这个庸医。” 黑色的大门开启,秦少游搂着沐云溪的肩膀像个骄傲的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地般怡然自得地穿过前院,进入莫家的客厅,一点也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 “亦扬,你也太不可爱了吧?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是庸医,那你干嘛听从我的建议,亲自送溪儿回来?你直接偷偷把人带回a市就好了嘛。” 项亦扬优哉游哉地走在秦少游和溪儿的后头,与皇甫烈并肩走着,不忘揶揄一下不诚实的某人。 走在前面的漂亮男人转过头,狠狠地瞪了说话的好友的一眼,前进的步伐加快。 亦扬这臭小子怎么知道自己昨天是真的做过偷偷带溪儿回去的打算? 要不是溪儿的喉咙没好,亦扬又说什么解铃还许系铃人,溪儿的心结一天不解开,她就很难在开口说话,日子依旧,搞不好这辈子会成为真正的哑巴。 他这才打消了一个人偷偷带溪儿回去的念头。 “夫人!夫人您可回来了!先生他……咦!这几位是……” 听管家说沐云溪回来了的小苏小跑着跑到客厅里迎接夫人,却在看见三个同样出色,但气质迥异的三个男人时愣在了原地。 尤其是,其中一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先生还搂着夫人的肩膀。 该不会,夫人消失一整晚就是和这位漂亮的先生在一起,而现在他们一起回来,是为了要和先生离婚的吧? 噢,不,她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听见小苏的声音,也看见她小跑地朝自己跑来,沐云溪的唇边逸出浅浅的笑容,却见小苏离她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站住了脚,于是沐云溪只好走过去,轻轻地推了推闪神的小苏,怎么了,小苏? 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小苏抬头,沐云溪一脸关切的神情映入她的眼帘。 “没什么,小苏只是很高兴夫人回来了而已。” 换上平常的甜美笑靥,小苏和神色如常的走过去和沐云溪打招呼。 小苏,我来给你介绍,这几位分别是…… “这几位都是夫人的朋友吧?请坐,小苏,你还不去端来咖啡和点心招待夫人的朋友们?” 管家朝小苏使了个眼色,同时做出邀请的姿势,躬身请皇甫烈、项亦扬、秦少游就座。 只是那双不甚赞同的眼,一直盯在秦少游放在沐云溪的肩上。 亏他先前对夫人有所改观,没想到这次夫人不但彻夜未归,还光明正大的带着三个小白脸回家里来! 当主人的没有说完话就被打断,这是相当无力的行为。 秦少游当场就想要发脾气,被皇甫烈用眼神给制止了。 释然的笑笑,皇甫烈率先落座,项亦扬也跟着坐下,秦少游依然霸在溪儿的身边,对管家恼火的视线视而不见。 不过是一个小小管家,竟然对当家主母这么无礼,可见溪儿平时在这个家根本没有什么地位。秦少游在心底里冷哼!等治好了溪儿的喉咙,他非要带溪儿回皇甫家不可! “无咎不在家吗?” 优雅地端起茶几上小苏为他们准备的咖啡,皇甫烈抬头看向管家。 “这位先生认识我们家少爷?” 管家的脸上有不少的惊讶,眉头夹得更紧了。 夫人怎么可以和先生的朋友如此纠缠不清! “呵呵。我们……” “问你话你答就是了,哪这么多废话?你这个管家可真啰嗦。我们和无咎是否认识和你有关系吗?你管得着吗?你……” 小少爷! 溪儿扯了扯秦少游的手臂,项少爷是不是给小少爷吃什么火气旺盛的药了呀? 管家也只是出于职责问一下呢,小少爷就火气这么大的。 “秦少游,你还敢来!” 低沉、阴冷的声音自玄关处传来,总是风度翩然的莫无咎顶着对黑眼圈,青色的髭须,俊脸铁青的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当中。 帮忙 在溪儿的印象当中,她的姐夫或俊逸尔雅,或邪肆简傲,或慵懒魅惑,但还从来都不曾见过像此刻的他这般……落拓不羁,还有一点点的狼狈。 天!她不过是一晚上没回来而已,姐夫就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为什么他的额头会有擦伤,白色衬衫的袖口处还有鲜红的血渍? 沐云溪着急地从沙发上站起,想要去问个明白,手心却被秦少游给握住,她困惑又急切地回望秦少游,不明白为什么小少爷不让她过去。 她还要帮姐夫上药啊! “先生,您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我要不要打电话叫顾先生过来,让他……” 老管家关切地走上前,震惊于自己小少爷的受伤。 以少爷的身手,应该没有什么人能够轻易伤得了他才对,怎么还会挂彩呢! “我没事。路上出了点小意外。” 莫无咎淡淡地挥了挥手,轻描淡写地将路上差点发生严重交通事故的情形一带而过。 将秦少游和沐云溪“拉扯”的样子悉数的落进眼里的他,他眼里的阴骇又深了一层,视线在转到皇甫烈的身上时,略微一愣。 “烈?”莫无咎的眉心蹙了蹙,为什么烈也会在这里? 身为直属军区少将,专门负责抓捕跨过贩毒分子的他不是最近才结束一宗大案子,人应该在英国度假才是么? “呵呵。我能理解你这是因为过于惊讶,以至于看见老朋友都忘了给一个爽朗的笑容吗?”皇甫烈走上前,在莫无咎的面前站定,尔雅俊儒的脸庞漾开温和的笑容。 “你……”目光瞄见躲在皇甫烈身后的项亦扬,莫无咎的锐眸一眯,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做出防御的姿势。 “你也是要来带我老婆走的吗?”他可没有忘记上次少游嚷嚷着要带沐云溪走的这件事! “什么你老婆?你和溪儿是注册登记了吗?你们的婚姻受法律保护吗?溪儿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吗?不要一口一个老婆,溪儿在法律上只是你的小姨子,你是他的姐夫!莫总裁!” 秦少游双手环胸地往前一站,冷睨着莫无咎,艳丽无双的脸庞满是挑衅。 “秦少游!你还敢来!” 莫无咎的双眸跳曜着诡火,他一个大跨步向前,用力地提起秦少游的衣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身体忽然轻微的摇晃了一下。 秦少游见机不可失,迅速地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牵制住他的手臂,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用力的过肩摔。 “先生!” 姐夫!沐云溪掩嘴惊呼,飞快的转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皇甫烈和项亦扬两人,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他们两个没有制止做事总是急躁的小少爷! 和管家还有其他的佣人一起,沐云溪忙跑到莫无咎的身边,察看他的情况。 “死不了。有什么好看的。” 秦少游强行拖走沐云溪,拒绝去看她潸然欲泪的模样。 难道真的像亦扬和烈所说的,溪儿的的确确是爱上了无咎,才会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没有想过回皇甫家,而不是像他以为的那样,没有安全感的溪儿只是不好意思再次麻烦他们而已? “是死不了。不过你知不知道这家伙不久前才出了车祸,你这么一摔,他很有可能会脑震荡,留下什么后遗症?” 秦少游抚摸着下巴,斜睨着秦少游由愤怒转为懊恼的脸庞,“啧啧,健全的人被少游那么一摔都很有可能会造成脑震荡,不要说是出过车祸的某个家伙。” 车祸?姐夫出了车祸? 沐云溪不顾一切地推开秦少游,朝被佣人扶着靠在莫无咎的身边,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才伸在半空中的手却被男人无情地给打落。 沐云溪的脸色僵了僵,颓然地收回了手,脑袋低垂。 见状,秦少游再度爆脏口,“妈的!本小爷后悔下手轻了!” 秦少游冷哼,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乘人之危的事情,他还干不出来。 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躺在地上,还需要在人的搀扶下才可以勉强站起来的男人,眉峰紧蹙。他下手虽然狠了点,但是以无咎的身手不可能会被他打到趴在地上到自己都起不来的地步……难道真的像亦扬所说的,他是发生过车祸,才会…… 真他妈的郁闷! 秦少游懊恼地只想要狠狠地踹上沙发一角,就算他因为溪儿的事看无咎不顺眼,但是他也不想要在他处于不佳状态的情况下将他给撂倒! 嘴硬心软的家伙!明明对刚才冲动就揍了无咎的行为感到懊恼,嘴巴上还是不肯承认。 将秦少游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项亦扬翻了翻白眼,转头对低垂着头的溪儿问道:“溪儿,你应该知道你家的医药箱放在哪里吧?去帮我拿过来,好吗?” 是了!姐夫的伤口需要包扎! 溪儿的忙点点头,转身就想二楼跑去。 “夫人……小苏可以……” 可以让小苏去拿就好啊! 小苏看着小跑上楼的沐云溪,她话都还来不及说,夫人就跑上楼去了。 “看出来了吗?笨蛋。你真应该好好的去找一个女人谈一场正经八百的恋爱了。” 项亦扬不客气地踢了踢出神的秦少游的腿,溪儿对无咎那么紧张,傻子都应该有所察觉了,只有少游这个不识情爱的笨蛋才会一点都看不出来。 秦少游闭嘴不言,郁闷地双手交叉在胸前,愤然地坐进沙发。 找个女人谈恋爱?他倒是想!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清峻的脸,秦少游猛然地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会对同样身为男人的然儿动心,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说少游,你也不用这么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吧?无咎不会变长残障人士的。放心放心。” 就算明知道秦少游不可能是因为莫无咎才会露出这种活见鬼的表情,项亦扬还是站在他的背后,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以大人安抚小孩子的口吻,被秦少游狠狠地赏了一记白眼。 “我的事与你们无关,莫家暂时不欢迎你们,你们给我……” “无咎,这好像不是合适的待客之道吧?” 皇甫烈淡淡地开口,截下了莫无咎未说完的话,目光揶揄地看向沙发上的莫无咎,唇边逸出浅浅的笑痕,俊逸的脸庞一点没有浮现因为对方恶劣的语气而有任何气恼的神情。 莫无咎皱着眉,目光与皇甫烈直视,他在评估烈此行的目的。 他可以轻易的对少游或者亦扬动粗,惟有对曾经算是战友后来成为好友的皇甫烈颇为顾忌。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而是在没有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之前,他是真的不想要和烈起冲突。 “溪儿来了?来,把药箱交给少游就可以了。溪儿昨天没怎么休息好吧?先回房去休息一下吧。” 皇甫烈对刚下楼溪儿说道。 少爷,我…… 溪儿提着医药箱,无措地望着皇甫烈,余光着急地偷瞄沙发上的莫无咎,她一点也不想要休息啊! 何况在不知道姐夫受了多严重的伤,为什么会出车祸这两件事情之前,她怎么可能安心的休息! “少游,你不是想睡觉了吗?就让溪儿带你去她家的卧房休息一下,怎么样?” 皇甫烈转头看着秦少游。 他什么时候说过他想睡觉了? 看出皇甫烈眼里警告的眼神,秦少游好看的眉峰皱了皱,烈这分明是想支开他和溪儿,原因呢? “溪儿,你了解少游,他要是一天没有睡足十个小时,他会抓狂的。瞧,他现在脸色就不太好的样子。你很乐意带少游去你家客房休息的,是吗?” 明明是客气的反问句,偏就让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溪儿唯有点头答应的份。 当……当然。 只是可不可以让她先帮姐夫上药先呢? “溪儿乖,你老公就交给我吧。少游,你还不快随溪儿上去?你不是说住进莫家之后要尽量减少无咎和溪儿相处的时间的吗?现在这么大好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还好好的把握?” 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话,后面的话项亦扬都是附耳悄悄的在秦少游的耳边说的。 基本上秦少游是属于嗜睡的那类族群,的的确确如皇甫烈所说,一天要是没有充足的睡眠,脾气确实会处于暴走的状态。 先前一门心思都在计划着如何在溪儿的喉咙好之后把人给带走,由于大脑在勤快的运转着,也就不觉得想睡,现在经皇甫烈这么一提,真的有了困意,加上项亦扬抛下诱饵,秦少游二话不说地站起身,对溪儿吩咐道,“走吧。溪儿,带我去客房休息一下,药箱就给亦扬吧。” 秦少游夺过溪儿手中的医药箱,往项亦扬的手里一塞。 小少爷…… 望着自己空空入也的右手,溪儿咬着下唇,眼神不由自主地朝莫无咎飘过去,姐夫的气色看上去真的很不好呢! “走了!” 秦少游勾住溪儿的脖颈,强行搂着她上楼,仿佛他才这座宅子的男主人,环在莫家当家主母腰间的动作是那么地自然,自然到莫家的佣人各个都瞠大了双眼。 夫人是公然要和先生作对吗? “怎么?想追上去?狠狠揍少游一顿,然后再大肆地羞辱溪儿一番?” 略带调侃的低醇嗓音响起,被轻易地就说中心事,正准备从沙发上站起的高大身型兀地一僵。 “我想这里并不是谈话和治疗伤口的绝佳胜地,亲爱的管家伯伯,如果您不介意,是否可以命佣人带我和我的朋友,在你家先生的陪同下共同参观下他的书房?” 皇甫烈对管家露出一个畜生无害的笑容,谦雅有礼的谈吐有着掩饰不了的雍容气度,令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在莫无咎的默许下,年迈的管家接过项亦扬手里的药箱,亲自带他们上楼。 即使起先被秦少游摔得够惨,莫无咎还是倔强地拒绝了项亦扬的搀扶,挺直身躯,不让步履露出一点的踉跄。 项亦扬无所谓的耸耸肩。 好吧,既然有人要逞强,他乐得成全他咯!反正受罪的人不是他。 气质截然不同,但绝对耀眼的三个男人各自占据书房的一角,善于观察的管家在命人送上茶水和点心之后早就识趣的退下。 项亦扬从医药箱里取出纱布、剪刀、消炎药水,棉签等东西向莫无咎靠近。 “不必!” 几乎是怀着敌意,莫无咎连项亦扬要帮他上药的举动都一并拒绝。 此刻的他像一头负伤的野兽,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只是用一双锐利的黑眸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乖!无咎,你不要怕。扬扬不会伤害你的。” 脸上挂着爽朗的笑意,项亦扬露出一口白牙,笑眯眯的坐到莫无咎身旁的沙发。 “该死的!项亦扬你不要用这种恶心的口吻对我说话!” 黑眸迸出骇然的光,莫无咎说得咬牙切齿,仿佛当项亦扬是什么传染性较强的病菌一般,在他坐下来的那一刻,他就移到另一张没有人坐的短沙发上去。 他有一个经常把肉麻当有趣的堂哥裴仲初就够他受的了,不需要连久别重逢的好友对大老远的从a市跑到z市还在他的面前上演这种恶心的戏码! 手里拿着东西的项亦扬无辜的摊了摊手,“没办法,谁让你表现得想一个得了自闭症的儿童。别扭得可以。” 他就只好扮演一下知心大叔咯! 项亦扬或许和裴仲初一样,都有一着阳光开朗的性子,唯一不同的是,项亦扬体内的恶魔因子可是裴仲初的n+1倍。裴仲初有时候难免会被莫无咎的冷言冷语所“冻”伤,但是这一点“严寒”指数对项亦扬而言可只是小菜一碟。 “你说谁是儿童!” 莫无咎长期以来所受的良好修好差一点要破功,他恼怒的瞪着项亦扬。 没有任何一个二十九岁的男人会乐于被称之为“儿童”,还是有着自闭症的,非正常儿童! 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就是说你咯。” “你有种再说一遍!” 莫无咎的黑眸散发出强烈的杀气,项亦扬有恃无恐地“遵照吩咐”,又说了一遍:“我说无咎你是……” 嘿嘿!有烈替他撑腰,没在怕的! 只是下一秒,项亦扬就彻底傻眼了。 他的话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某个暴力分子给狠狠地揍了一拳。 噢,他英俊的脸庞! 不对,“烈!你这个不讲信用的家伙!”说好了他会保护他的安全的! 不然他刚干嘛要做在老虎嘴上拔毛这么愚蠢的事情! 项亦扬的嗔怒的语气仿佛在控诉一位变了心的丈夫。 “亲爱的扬扬,你就不要生气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带走,这种鸟气是需要出一出的,是不?何况,我向你保证,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一定会让这家伙后悔万分。折磨一个人的肉体算什么,心灵的伤害,才是真正的伤害,你说是不?” 皇甫烈无比温柔地张开双臂抱住项亦扬,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后者也“柔顺”地靠在他的肩上,做“大鸟依人”状,黑眸闪过一丝精光。 啧,算烈这小子反应快,知道他要发飙,在他动怒之前就采用“怀柔”政策,还他不好奇正面冲突。最好是他接下来要说的那一番话有话“逆转乾坤”的作用,会让他感激他的“见死不救”。 不然,哼哼,他一定拿烈做他最新手术的临床试验! 从以前起,他这两个好友就有这种“癖好”,莫无咎对此见怪不怪。 对每一次见面都要上演好几遍的“断袖戏码”一点兴趣都没有,莫无咎冷漠的别过头,踱步至窗边烦躁的点燃根烟,打火机的焰火还没有碰到烟蒂,一直大掌就夺过了他手中的香烟。 “无咎,你对溪儿了解多少?” 问话的人还没来得及思考话中的意思,猝不及防的拳头猛然地揍上他的俊脸,莫无咎始料不及,跌在了沙发上。 项亦扬响亮的吹了个口哨。 无咎这家伙早就欠修理了。 莫无咎他很快站起,他一把提住皇甫烈的衣领,目光阴鸷,“你发什么疯?” “这一拳,我是替溪儿打的。” 儒雅的脸庞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一点也看不出刚才那气势猛然的拳头是出自他之手。惟有那过于犀利的目光,隐隐透着不悦。 “你这是什么意思?” 用食指揩去嘴角的血渍,黑眸里跳曜着冷火,莫无咎冷冷地与皇甫烈对视,烈会这么说,代表他也和云溪很熟?该死的,他们几个到底和云溪是什么关系! “听着。我不知道溪儿为什么会成为唐婉怜的第二个女儿,以至于阴差阳错的成了你的替嫁新娘。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我和少游还有亦扬都是从小就跟溪儿一起长大。溪儿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我们再清楚不过。收起你的童年阴影,家族仇恨。不要把溪儿牵连其中。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这一次你还不懂得珍惜,不用溪儿开口,我们自然会带她离开你,并且这辈子你都休想再见她一面。”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以为我会稀罕……” “别说出会让自己后悔的话。无咎。” 皇甫烈给了莫无咎一个劝告的眼神,人在盛怒之下,最容易说出违心、赌气,且事后追悔莫及的话。 莫无咎怒目瞪着他,终于还是松开了他的衣领,一言不发的落座在沙发上。 该死的!他真的担心自己会后悔! 皇甫烈用眼神示意项亦扬先帮他上药,自己也在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你很清楚溪儿和唐婉怜并不是一类的人,不是吗?我不得不说,你对溪儿的迁怒也太幼稚无聊。” “你……嘶!” 下意识地想要反驳,结果牵动受伤的嘴角,莫无咎倒抽了一口凉气。 “嘿!亲爱的无咎,我知道你的痛觉神经比较粗。不过我的建议还是,短时间内不要活动你的嘴角,因为那样会造成我上药的困扰。” 正在用碘酒擦拭莫无咎嘴角伤口的项亦扬微笑着提出自己的建议。 “……” “嘿嘿,好了!正太帅哥一枚哦!看看,画有多啦a梦图案的纱布!可爱吧?啧啧,云溪还是这么可爱。喜欢纱布上画一些卡通图案!” 项亦扬献宝般地“变”出一面镜子,递到莫无咎的眼前,让他看看他额头上画有多啦a梦图案的纱布。 额角的青筋隐隐抽动,莫无咎双眸簇火的瞪着相依。 这家伙是故意恶整他的吧?他真的很想要一拳揍扁他,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别逗无咎了。别忘了我们是来找无咎商量,如何才能够让溪儿开口说话的。”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依我看八成是无咎在溪儿身体相当脆弱的情况下,还是强暴了她,造成了她巨大的心里阴影,以至于没办法冲破心里障碍。只要让无咎温柔地对待几次溪儿,并且耐心地引导她说话,十天半个月的,自然也就恢复了。” 项亦扬收拾着手中的绷带、碘酒之类的药物,将他们全部都收纳在医药箱当中。当了医生这么多年,对于这类由心里疾病引起的生理问题,他还是相当有经验的。 所以……问题的症结还是在“系铃人”的身上。 “我们是夫妻!” 夫妻之间床底之事再正常不过,什么强暴! “亲爱的莫总裁。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听说过婚内强暴这个词。你自己对溪儿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呢就不强出头了。呐,刚才的对话你也听见了吧?我和烈还有少游会暂时在你家住下来,直到溪儿的喉咙好了为止。” 项亦扬把药箱一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虽然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他心爱的老婆陶子,还有他们的女儿念念,但是能够无事一身轻的日子也还算不错。 “我有准许你们住进来吗?” 莫无咎用那种杀人般的目光射向嬉皮笑脸的男人,他们不请自来也就算了,现在还要“不请自住”吗? “我们需要准许才能住进来吗?” 项亦扬像是在和他绕口令。 “你……” 莫无咎气结。 哎……亦扬这家伙,就喜欢惹毛无咎还有亦扬。 “你知道溪儿身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吗?” 再不开口,估计两个好友又要杠上了,皇甫烈引回正题。 “你见过她身上的疤痕?” 狭长的眸子眯起,莫无咎的音调陡然降低。 溪儿身上的疤痕并不明显,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除非是与她有够亲密的人! “烈当然看过了,烈不仅看过,还摸过呢。是不是啊。烈?” 项亦扬插嘴,还用手肘撞了撞皇甫烈的肚子,暧昧的笑笑,纯心引爆莫无咎的脾气。 眼看莫无咎眼底的怒气就要爆发,皇甫烈的脸上还是没有一点紧张的神色。 唇畔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皇甫烈无视莫无咎骇人的目光,顺着项亦扬的话说道,“当然。” “那一年溪儿才七岁。” 只是这简短的一句话,瞬间就熄灭了莫无咎眼底的怒意,盛怒的眸子转为惊讶,她身上的伤是自小就有的? 怎么会是这样? 少爷不是要她带小少爷去客房休息的吗?为什么最后会变成小少爷送她回卧房休息?半推半就地被秦少游哄进被窝,溪儿竖起耳朵,确定脚步声已经走远之后,悄悄地新开被子,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往门外走去。 不知道姐夫的伤怎么样了…… 无……无咎。你的伤怎么样了?项少爷怎么说?你现在会感觉头晕吗? 沐云溪一打开房门,就看见男人似乎也正打算推开门往里走,她惊喜于这样的巧合,眼神晶璨地牵起他的手,快步地走向床的方向,拉他在床沿坐下。 他的额头贴着纱布,伤口已经处理过,只是身上还穿着那件沾有血渍的衬衫。 沐云溪转过身,忙去柜子里找了件干净的衬衫,捧着衬衫,递到他的眼前,要他换上她为他准备的这件清爽的淡蓝色衬衫。 莫无咎的视线先是落在那件衬衫上,再缓缓地移至沐云溪写满担忧的俏脸,以及那双眸子里无法掩藏的关心。 黑眸一瞬不瞬地盯她看,无咎眼神深邃莫测,望进她澄澈的眼底。 她关心他,她是真的在意他,为什么他之前没有发觉?是真的没有发觉,还是他真的让仇恨蒙蔽了他的心,拒绝去相信,她对他的心? 溪儿在七岁以前一直都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她的养父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恋童癖,她的童年是在密集的皮鞭毒打下,成天提心吊胆下度过,造成她巨大的心里阴影,只要有人使用皮带,她就会很恐惧,严重到休克的地步。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要学会保护自己,因为她想要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她相信,爸爸妈妈是不小心弄丢了她,他们急切地在盼着她回家,如同她殷切地期望能够快点重新回到他们的身边一样。 七岁那年,她终于找准一个机会,逃离了她的养父,被一家孤儿院所收留。在那家孤儿院,她对大人的恐惧才稍稍地有所改善,只是看见成年的男人,尤其是在她感觉到有危险的时候,仍旧会发病。 所以那一次她才会发病,而不是因为讨厌他触碰的缘故! 他以为她的心里装着她的少爷,少游,所以才会一直抗拒和他的接触,他以为她是不爱他,甚至极想要从他的身边逃离,他才会近乎一种执拗也要强留下她! 天,他们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误会! 他不得不承认,烈的那番话在他的心里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仲初之前说的没错,在这场婚姻里头,最无辜的人是云溪。 她被迫承受姐姐沐嫣然的背叛,以及他对沐家迁怒在她身上的恨意。 他是不是应该听从烈的劝告,给他们的这段婚姻一个全新的开始? 莫无咎的俊脸阴晴不定,溪儿猜想,姐夫是不是不喜欢她替他选的这一件衬衫? 怎……怎么了?是不喜欢这件衣服吗?那我再去…… 沐云溪转身,手腕被人扣住,她不得不回过头,不解地对上手腕上那只大掌的主人,炙热的视线落在脸上带有困惑之色的佳人,声音沙哑,“我要先去洗个澡。” 哦。好,那我去帮你放洗澡…… “你帮我洗。” 耶?沐云溪倏然地瞠大眼眸,她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我要你帮我洗澡。” 男人难得耐性地重复了一遍,牵起呆愣在原地的女人的手就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不……不行,无…… 莫无咎自顾自地走在前面,沐云溪被动地跟在他的后面,意识到他根本“听不见”自己说话,她只好随他进了浴室,并且试着用手势和唇语告诉他,她不能帮他洗澡。 即使两个人已经有过那么多次的肌肤相亲,但他们几乎每一次似乎都不是在愉快的情况下进行,她也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的身体,也…… 沐云溪还在胡乱的比划着,手臂被男人一把抓住,幽深的眸子望进她无措的眼,“我的手臂有擦伤,不方便。你是我老婆,当老婆的帮老公洗澡,为什么不可以?” 啊? 沐云溪怔愣。 姐夫……好像有点不大对劲。他以前从来不会说什么“老公、老婆”之类的词,而且看向她的眼神,总觉得比之前有温度多了…… “帮我把衬衫的扣子解开。”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好热水,坐在浴缸的边缘,双臂展开,一副理所当然地等着人伺候宽衣的大爷派头,一点也不担心小女人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芙颊酡红,几番挣扎之下,沐云溪微叹了口气,好吧,她的确没有办法拒绝。 他的手臂受了伤,短时间内的确不宜碰水。洗澡是私密的事情,要她这个妻子帮他洗澡,也是理所应当。 拼命的在心里做着自我建设,沐云溪告诉自己,不过就是洗澡罢了,就像以前上护理课的时候,只要单纯地把姐夫也当成她服务的病患,就可以了。 沐云溪!拿出你的专业水平来! 俯身解开纽扣的双手有点颤抖,沐云溪的眼神根本就不敢乱瞄,只是随着一颗颗纽扣的解开,男人结实、有料的身材还是不小心进入她的视线。 病患没有这么解释的肌肉,也没有这么匀称的肌理,健康的肤色,沐云溪的心跳骤然加快了好几个频率。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沐云溪脱下莫无咎身上那件沾了血渍的衬衫,男人古铜色的肌肤瞬间占满了她的视线。 她还记得他的肌理是那么得结实、平滑,还有他的大掌抚着她的肌肤是怎样的…… 噢,天,她在想些什么!她怎么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裤子。” 什……什么? “我的手……” 莫无咎扬了他包着纱布的手,视线落在衣着整齐的下半身,沐云溪会意,只是耳朵还是不争气地泛上红晕,解开皮带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她总算慌乱地解开了他的皮带,拉下拉链,露出男人的四角裤,还有那鼓胀的小山包,沐云溪惊讶地抬起了头。 他……他的身体为什么会起反应? “你觉得奇怪?” 健臂一伸,沐云溪落入他的怀中,他的手指摩挲着她滑腻的脸部肌肤,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奇怪,当然奇怪。他以前,从来不会用这种……这种好像有点眷恋的眼神看着她。 沐云溪诚实的点点头,水眸还有一些惶惑,不明白为什么男人的身体会有这么惊人的变化! 他不是出了车祸,不是受了伤,不是连自己脱衣服的能力都没有吗?为什么他的下半身,还会这么有……“朝气?” “你知道我从一进门就想要做的一件事什么什么事吗?” 男人的大掌环在女人纤细的腰身,轻咬她白如瓷玉的耳珠,嗓音魅惑地问道。 他的上半身没有穿任何的衣服,滚谈的肌肤透过她丝薄的连衣裙,熨烫了她的心,何况,他的下半身还抵着她的……沐云溪根本就没有办法做任何的思考。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被男人的肿大抵得难受,沐云溪在男人的大腿上,引发男人狠狠地倒抽一口凉气。 “别动!” 男人抑制地低喝,沐云溪吓了一跳,她抬起脸,一脸慌张地望着他,她碰到他的伤口了吗? 她茫然的视线与他灼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男人忽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鸣,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来势汹汹,根本不容她拒绝,他便强势地叩开了她微启的檀口,将自己的气息纳入她的鼻腔之中,沐云溪全身瘫软地伏在他的胸口,双手被男人强行圈在他的腰部,两人的身躯密切的贴合在了一起,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他赤裸的胸膛传来,连同她的温度都随着浴缸的热气,一直在升腾,升腾…… 答应我,好吗? 他的吻不再像是之前那么狂暴,甚至是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温柔缱绻、深情款款,仿佛她是他的稀世珍宝。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前后的剧烈发差令沐云溪忍不住好奇地睁开眼,长如羽扇的睫毛眨了眨,吻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如假包换的姐夫么? 为什么他的表现这么得……奇怪? 男人似乎察觉到怀中小女人的不专心,大掌按住女人的后脑,更加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无……无咎…… 不……不行,她要缺氧了! 不敢太过用力的挣扎,担心会触碰到男人的伤口,沐云溪只能发出“唔,唔”的抗议声,身体扭动得更加厉害。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煽风点火,男人的欲望越发的不可收拾,直到怀里的呼吸变得急促,差一点喘不过起来,莫无咎的唇才离开沐云溪的唇瓣,只是他的额头还是抵靠着她的。 “这么笨,我们都接吻过几次了?到现在都不会换气么?” 他的语气是近乎宠溺的,沐云溪惊讶地长大了嘴巴,抬头看他,漾着水雾的眸子盛满了难以相信的震惊。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男人的嘴角漾起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沐云溪呆呆地看着他还留在唇边的笑靥。 姐夫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 手臂伸向她的背后,一拉,双手退下沐云溪身上的粉色连衣裙。 拉链下拉的声音召回了沐云溪出游的思绪,她回过神,不用问,她也已经从他炙热的视线里读出了欲望。 他是。又想要做了吧? 沐云溪目露犹豫,但仍是主动地退下自己的衣物。 这是他的命令。 他要求,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想“要”,她就必须“给”,直到他腻了的那一天。 他不爱她,却对她身体的索取异常的火热。 他们做爱的地方遍布了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地方。 她知道,她有太多的机会,太多的理由可以逃跑,或者让裴大哥过来带她走,或者像这次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跟少爷、小少爷他们回皇甫家去。 只是,她放不下他。 如果她走了,他要怎么办? 嫁给他的日子,跟随着他出席大大小小的晚宴,她或多或少的了解到,这场婚姻意味着什么。外界传说他不举,每一个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要是身为妻子的她现在也离他而去,只会让谣言传播地更加肆虐。 她想要陪在他的身边,哪怕……对他而言她只是一个暖床的尤物……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爱情,是飞蛾扑火的毅然而然。 她缓缓地退下衣物,在他灼热目光的炙热下,将玲珑有致的身躯偎近她,经过他的“调教”,她已经学会从被动到主动,尽管每一次都还是会紧张到心跳都快要跳出喉咙的地步。 有些事,无论做多少次,还是没有办法泰然处之呢…… 沐云溪唇瓣逸出一抹苦笑。 就在她以为莫无咎会像以往那样,当她主动靠近,他就会开始全新一轮的“掠夺”时,男人没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用他那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沐云溪宁可他像之前那样,至少不会有现在四目交接的尴尬。 她不敢挡住胸前的春光,怕会引起他的不悦,视线慌乱的根本不知道看向哪里才好。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冒着热气的浴缸。 呀!被人毫无征兆的抱起,沐云溪吓得双手攀上了男人的脖颈,紧接着,等她回过神来的适合,发现他们两人面对面地身在浴缸当中。 “帮我洗澡。” 男人的手里拿着一条毛巾,递到沐云溪的手里,要她帮他擦背。 沐云溪盯着手里的毛巾好一会儿,在困惑地注视男人的手臂。 你的手? 不是受伤了吗?所以才要她帮他洗澡啊!如果他的手臂没有什么事,那她…… 沐云溪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扫向门外。 她可没有忘了现在是大白天,姐夫回房,没有在客厅陪着少爷他们,少爷他们那么聪明,一定能够猜得到他这么久待在房间里是因为什么吧? 一想起会被皇甫烈、秦少游和项亦扬三人知道他们的事情,就是没有被看见,沐云溪想起来还是浑身燥热。 现在跑出去,还来不来得及? “小伤。我可没有说我的手受了很严重的伤,它只是不方便碰水。” 偏冷的音质不疾不徐的陈述,沐云溪低眉敛目。 那为什么要她帮他脱衣服?她还以为他的伤势很严重! “生气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沐云溪摇摇头。 你没事就好。 眉目微垂,酡红在脸颊晕染开来,胜似莲花的娇羞,温婉清柔,盛开在他的心湖,刹那间柔软他所有的防线。 男人的眼神倏然转暗,伏下头,精准的采撷她唇畔的那朵莲花。 一室氤氲,绮丽缱绻,让她在他的身下彻底地妖娆绽放。 人的转变,有时候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隔天一早,当莫无咎搂着满脸娇羞的沐云溪缓缓走下楼梯,正在用餐的三个男人在同一时间抬起头,敏感地感觉到了这对夫妻之间微妙的变化,三人的反应不尽相同。 “早上好啊!无咎,溪儿。” 皇甫烈愉快的缓缓走下楼梯的两人打着招呼,优雅地啜了一口牛咖啡,眸光含笑。 昨天的那一番话,没有白说呵…… 他终于,肯诚实地面对自己对溪儿的感情了。很值得可喜可贺的一件事,不是吗? “早。” 拥着溪儿在主位上坐下,佣人效率的端上餐点,莫无咎朝皇甫烈点点头,唇边是靥足的笑容。 “可真够早的啊!” 拖得长长的尾音,正在用餐刀切来一片煎蛋的项亦扬暧昧地朝两人笑了笑。 听出项亦扬的话中有话,沐云溪俏脸一红,芙颊生姿,有说不出的妩媚风情。 “啧啧,有了爱情的滋润,就是不一样啊。” 项亦扬看在眼底,唱做俱佳地调侃一番,羞得溪儿的小脑袋都快要贴到胸脯上了。 从来没有见过溪儿露出这种小女儿般的娇俏表情,秦少游吃味地放下手中的刀叉,不死心地问道,“溪儿,你真的喜欢无咎这个阴沉家伙?” 尽管种种迹象都表明,烈和亦扬的判断没有错,在这段婚姻里,溪儿是被迫不情愿留下来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她看向无咎的眼神太过深情,太过哀伤。 莫无咎是她不快乐的诱因,他想要带她离开的,他想要他的溪儿恢复以前开开心心的模样…… 只是现在瞧她,也不知道无咎那家伙给她灌了什么迷汤,才一个晚上罢了,溪儿就跟脱胎换骨似的,一扫先前的忧郁不快,眉眼间都是掩藏不了的幸福。 小少爷…… 溪儿眼巴巴地望着秦少游,这问题,叫她怎么回答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腰间忽然被一股力道一扯,紧跟着沐云溪整个人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告诉他,你爱的人是我!” 抱沐云溪坐在腿上,莫无咎难得的幼稚起来,挑衅地瞥了眼秦少游,低头对怀里的女人强势的命令道。 莫无咎还是对溪儿的第一次给的人不是他而感到耿耿于怀。他的女人不止一个,他也没有对他人和自己双重标准。他在意她的第一次给的不是他,不是因为他有处女情结。他真正在意的是,以溪儿这种保守又有自己坚持的这种性格,她怎么会轻易地就交出自己的第一次,除非她是心甘情愿的! 一想起自己几乎每次都是用强的才能够得到她的配合,眼前之人却不费吹飞之力地就骗取了溪儿的第一次,莫无咎的心底就不自觉的升起一股无名的火! 先入为主的认为,溪儿的第一次给的人必定是她昏迷时都念念不忘的所谓的少爷,也先入为主的认为溪儿口中的少爷指的是秦少游,莫无咎怎么都得要让溪儿在他面前表个态,谁才是她现在真正爱的人! 男人一旦幼稚起来,一点也不输给女人。可见,在爱情里,不分性别,不分年龄,一旦爱上,就是傻瓜一个。 无……无咎。我……我…… “你不爱我?” 男人的脸倏然冷然了下来,沐云溪慌乱地摇头解释,不,不是的。 沐云溪偏头无措地望着餐桌上的其他两个男人,有没有人可以助她脱离这尴尬的境地啊? “溪儿自然是爱你的。你想想看,她爱的人如果是少游,少爷也真的对溪儿有男女之情。以少游这种独占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放任溪儿离开a市,她又怎么可能会走到你的身边?” 皇甫烈三言两语的就暂时抚平了莫无咎此刻的狂躁,他眼里的戾气褪去,只是环在腰间的大掌并没有松开,双眼还是充满敌意的注视着秦少游。 秦少游不客气地回瞪回去。 可伶的无咎,从头到尾都没有找对情敌。 真正的情敌可是从头到尾都在着端坐着,噙笑看着好戏,然后适时地参与下剧情而已,你就真把烈给当好人了……哎哎。 这就是交友不慎的下场啊。 项亦扬饮尽杯中的咖啡,坏心地想道,这无咎要什么时候才会知道,自己根本就搞错了对象,溪儿曾经喜欢,即便是现在都恐怕还有好感的人,是烈,不是少游呢? 莫无咎之前对帮助沐云溪开口说话这件事一点也不热衷,是因为记忆中他和她为数不多的对话都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不甚愉快! 于是乎,莫大先生就认为,与其听那张小嘴里吐出会气到自己的话,不如就维持现状。反正一点也不会影响接吻,虽然……做爱时少了她销魂的呻吟有那么点点的遗憾,只是点点而已…… 洗过澡,从浴室里走出,莫无咎盯着床上低头看书的女人,耳边不自觉地回想起下班前项亦扬对他讲得那句色情又该死的诱人的那一句话,“你不觉得女人,尤其是心爱的女人在高潮时发出的声音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天籁吗?” 晚上他原来是要留在公司加班的,被烈和亦扬给拎回来,勒令他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帮溪儿冲破她的心里障碍。并且传递给他这样的讯息,他们两人是很忙的,有各自的妻小要陪伴的,没有那么多的美国时间来调剂他的婚姻生活的,要他这个当事人也给他们积极一些! 当时直觉地拒绝,他又不是心里医生,他们只告诉他,他是溪儿的系铃人,要他尽可能地对云溪好,一点一滴地融化她心里不知名的恐惧,或者忽然有一件什么事刺激到云溪,云溪的就喉咙自然可以发声了。 抱歉,这么抽象化的事情,他实在兴致缺缺。理由上面陈述过,鉴于他们为数不多的对话都那么不愉快,他为什么还要制造更多不愉快的记忆。 只是亦扬的一句话,轻轻松松地就动摇了他的决心。 最美妙的天籁啊…… 溪儿不是完全发不了音的,高潮时也会发出暗哑的呻吟,那种声音与天籁有很大的差距,却依旧蛊惑至极。 若是她的声音恢复…… 怎么了? 察觉到男人的视线,沐云溪放下手中的英语原文书,抬头无声的询问。 “没什么。我一直没有问你,你的喉咙那时候为什么发不了音?” 驱散脑海里带有颜色的画面,莫无咎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去,大掌环上她的腰身,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处,轻嗅她身上散发的自然清香。 之前对她一直没有放下戒心,是因为不知道他该不该相信他眼前所看见的。 越是无害的物质,一旦释放毒性,往往就会是最危险的致命。 不愿意相信,这场联姻上她的确是最无辜的一个。 烈说的对,如果他对自己诚实一点,他早该承认在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是无害的。只不过他对沐家还有唐婉怜的恨意让他抗拒相信她,才会做出一系列伤害她的事情,就是要逼自己对她决绝。 是的,他在害怕,害怕自己会不自觉地就爱上她,害怕爱上之后就会对沐家还有唐婉怜心软! “你不相信自己可以在二者之间寻找一个很好的平衡点吗?溪儿才回到沐家多久?她对沐家的感情会深到哪里去?与其伤害她,推开她,不如纳她在你的羽翼下,即便将来你与沐家发生冲突,也让她有义无反顾站在你身旁的理由。” 好友的一句话,轻易地就道破了他心底的挣扎。 没有想到男人会问这个问题,沐云溪一愣,要实话实话么?她说了,他就会相信吗?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信?” 似是感觉到怀里女人的迟疑,莫无咎双手放置她的双肩上,目光与她平视。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 沐云溪偏头回忆婚礼那天的场景…… 她只记得那天每个人都很忙,大厅里,包厢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所以当姐姐招手要她去新娘所在的vip包厢,她就提着礼服的裙摆,走过去看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姐姐说她找不到结婚的戒指,要她帮忙找一下。虽然对于这么忙碌,新娘室里却没有一个帮忙的人感到奇怪,但是本来姐姐的脾气就比较骄纵,她心想,也许姐姐是不放心婚庆公司的人员,担心她们找到后会不归还那枚名贵的婚戒。于是也没有想太多,就在房间的里里外外找了起来,终于在床角被她找到了那枚婚戒。 松了口气,将戒指递给姐姐。有点渴,就顺手喝下姐姐递过来的饮料,当时还感动,姐姐好细心,知道她找了这么久的戒指,会口渴,才会贴心的送上饮料。 结果喝下去没多久,她就感觉昏昏沉沉的,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替嫁新娘。 “这么说,是嫣然下的药?” 莫无咎的语气低沉,脸色阴骇。 他小看了沐嫣然。还以为他只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没想到为了逃婚,她倒是超水平发挥了。 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莫无咎眼眸闪过一丝冷芒。 对亲妹妹都下得了毒手,她还真是继承了她那个妈的蛇蝎心肠。 我……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推测,我想也许只是一个误会。可能那杯饮料是有心人要给姐姐喝的,姐姐不知情…… 以为莫无咎的不悦是因为自己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就怀疑姐姐,沐云溪试图解释,缓和男人的面色。 “嗯。” 男人语意不详的应了声,心里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打算。 他没有仲初以为的那样卑劣,娶沐嫣然回来是为了折磨她。他对沐嫣然一点兴致都没有,不管是精神折磨或者是肉体折磨,他全部都兴致缺缺。 之所以会在婚礼前放出他“不举”的消息,一方面是给沐家机会,令一方面就是为了给婚后不必履行夫妻义务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会娶沐嫣然,是因为他知道以她不安分的性格,婚后绝对会出轨,只自会派人偷拍她偷情的画面。婚后他只需要制造两人夫妻生活美满的假象,放松沐英杰的警惕,再架空他在“天启物流”的权利,彻底挖掉他们一家三口在z市立足的根基,然后再拿出她出轨的证据,强迫她与他离婚,且不必付她任何的赡养费。 釜底抽薪。 他的报复,也才刚刚开始而已。 溪儿的介入却扰乱了他全部的计划。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新娘被换了人选,盛怒的他固执地不肯相信她也是被设计的那一个。 连哄带骗地支沐英杰和唐婉怜出国,暗中留意沐嫣然的去向。 他手中握有她刷卡的记录,只要他愿意,他其实是可以随时将他的正牌老婆给找回来的。 没有那么做,一方面是沐嫣然在他的心里也就是无足轻重的棋子,他的报复严格意义上而言,并不是针对她展开。她是去是留,对他不曾放在心上;令一方面……也许是担心追回沐嫣然以后,怀里的女人就会有理由离开了吧。 也许是他出神得太久,当他低头看着怀里人儿的时候,正好对上她漆黑的大眼。 “有没有想过要恢复声音?” 莫无咎转了话题,指腹轻触她粉嫩的脸颊,言语温良,仿佛轻柔的羽毛在心窝处飘啊,挠的,沐云溪的脸颊渐渐地红了起来。 她胡乱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双手捧住她的小脑袋,莫无咎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眉峰轻皱,“为什么摇头?” 她点头是正常的,有谁愿意做个哑巴?只是为什么摇头? 我…… 要实话实说吗? 她要是说实话,姐夫会不会又很生气?尽管这几天他对她好到不行,可这应该都是看在少爷他们的份上吧? “你说实话,我不会生气。” 沐云溪惊奇地睁大眼眸,怎么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全部都一清二楚的? “你的表情。不难看懂。” 放开沐云溪的下巴,莫无咎墨黑的眸子闪烁着笑意,望进那双溢满惊讶的眼,沐云溪俏脸一红,那样温和的眼神,叫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得厉害。 他这几天对她好到让她有些无从是从。 “告诉我,为什么?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着急吗?” 如果天生就是个哑巴,习惯了也就是了。像她这样由健全的人一夕之间忽然不能开口说话,甚至以后都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不是应该会慌张着急才是? 认真地看了眼男人,确定没有在他的眼底看见任何生气的征兆,沐云溪才大着胆子说出自己当时的想法。 说完全不着急是骗人的,只是很心焦的话又还不至于。她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既然事情发生了,再着急上火也没有用,与其气急败坏,不如静下心仔细的思考解决的办法。 谁知道后来事情的发展方向彻底脱离她的预想。 她以为姐夫知道娶错人之后就会去寻找真正的新娘下落的,结果…… 她想,她其实一开始是相当在意自己没有办法开口说话的,最初的时候也做了很多尝试发音的努力。是在后来每一次只要她出声,他们就会起激烈的冲突,她想要开口说话的欲望就一点一点的淡了下来。 别是那一次她住院,他在知道她可以说话之后竟然那么盛怒地不顾地占有的她身体。那之后喉咙彻底地发不了音,那种想要声嘶力竭地呼喊,却听不见一点回音的恐惧击倒了她。 那次以后,她的心就彻底的沉寂了下去。 沐云溪还无法开口说话,因此说话的时候她必须直视着莫无咎,只是她的眼神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越过他,飘向不知名的方向。 在回忆里叙述,就不可避免地也将当日的心情都温习了一遍。沐云溪清澈的双眸流动哀伤的流光,如果语言只能带来无休止的争吵,那她宁可选择沉默以对。 莫无咎的心里受到极大的震撼。 他竟然不知道是她与他几乎是抱有同样的想法。 因为每一次的交谈都不甚愉快,所以…… 只是她怎么可以这么不积极呢!这毕竟是关系到她的一生啊…… 他之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才会让她放弃再度开口说话的可能! 莫无咎首次感觉到了浓重的罪恶感。 平复心底百折千回的激荡,莫无咎低头平静地看着怀里的女人,柔声劝道,“亦扬说你的声线并没有遭到破坏,只是你的心里存在一个心结,才会对身体也造成影响。答应我,从今天起,试着和最开始的时候那样,努力练习发音试试看,好吗?” 温柔 对于瘫痪已久的人而言,重新练习走路,是一件痛苦且磨人的事情。想要重新站起来,最先要寻回的就是走路的感觉,因为身体会忘记这一最基本的机能。你需要帮身体去回忆,像个稚童一样重新去学习走路,然后才是反复、漫长的复健过程。 久不说话的人也是一样。 “啊,试着长大嘴巴,口腔震动,不要抗拒声音的发出。” 周日,阳光洒满的庭院,遮阳伞下,项亦扬弯腰对坐在椅子上的沐云溪耐心地做着发音的引导。 啊!溪儿听话地把嘴巴长得大大的,啊了又啊,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项少爷。溪儿……溪儿还是不会。 溪儿摇摇头,脸色苍白,额头沁出薄薄的汗。 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按照项少爷交代的那样去做了。为什么都两、三个星期了还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明明以前说话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的! “别着急,慢慢来。你只是太久没有开口说话,才会一下子没有办法冲破那层阻碍。再跟着我的指示做一遍。把嘴巴张开……” 尽管来z市都快一个月了,溪儿的情况却并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项亦扬还是没有半点的急躁,依旧耐心地引导着。 不,不行! 只要她企图发出声音,喉咙就传来灼烧般地疼痛,不行,她真的不行。 溪儿双手痛苦地抚住喉咙,想要减少一些灼痛感。 “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亦扬。” 不忍见溪儿如此痛苦,秦少游率先开口道。 “好吧。” 项亦扬在心里叹了口气,每次只要溪儿露出痛苦的表情,少游都会跳出来要他终止对溪儿的这些“引导”,按照这种进度,今年过年都怕是要留在z市了! 莫无咎搂沐云溪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溪儿,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放弃吗?” “喂!姓莫的。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心疼溪儿,我心疼。我说不用练习了就不用练习了!就算溪儿变成了哑巴那又怎么样?我们皇甫家照样养得起!” 秦少游一把推开莫无咎,拉着沐云溪就走。 莫无咎没有出手阻拦,他冷冷地对着秦少游的背影道,“如果每次都是喉咙一疼就不逼她,再这样下去,云溪会渐渐地忘记说话的感觉,迟早变成不折不扣的哑巴。你是养得你她,可是你能够确保她一辈子都幸福快乐吗?如果是你,你愿意一辈子都当一个口不能言的哑巴吗?” 秦少游的背影兀地一僵,没有再任性地往前走。 “没错。无咎说得对,少游。我知道你心疼溪儿,但是如果每次治疗都因为这样而中断的话,拖得越久,就会对溪儿的完全复原越不利。” 项亦扬严肃地道。 项少爷,溪儿……溪儿愿意再试试…… 又试了好几次,结果仍是一样。 溪儿的小脸都忍不住出现沮丧的神情。 项少爷,你告诉溪儿,溪儿是不是真的就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了? 否则怎么会一点进展都没有呢? “不会的。别胡思乱想。奇怪,我明明听无咎说过,在你们行房的时候,你还是能够发出简单的字节的,为什么这么多天的练习,你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呢?” 项少爷! 项少爷都在说些什么呀! 血潮一下子涌上溪儿苍白的脸色,红霞朵朵飘上她的脸颊,她尴尬地垂下涨红的小脸。 沐云溪的脸红得仿佛都能够滴出血来了,偏偏身旁的男人没有一点难为情的意思,还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是那样没错。只不过情况不多。即便是在高潮的时候云溪也很少会出声。你的意思是,是我们要增加做的频率吗?还是……” 不,不要往下说了! 沐云溪踮起脚尖,满脸羞红的捂住莫无咎的嘴巴,目光根本不敢与在场的皇甫烈还有秦少游对上。 真是的!姐夫怎么可以在人前大大方方地将他们床底之间的的事拿出来与人讨论呢!还是在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少爷和小少爷的面前…… 噢,天哪,她真是羞得无地自容。 “害羞了?” 男人拉下捂住自己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沐云溪先是惊讶地长大了小嘴,再意识到这里有三双眼睛都在注视着自己,小脸红到不能再红,复又把头给低下去。 莫无咎满意地看着佳人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几许,某个家伙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开怀地笑了笑。 温情、暧昧的调调充斥这个夏末阳光明媚的早晨。 “咳!请问与太太你侬我侬的这位先生,起先的那个问题,本医生还要作答吗?” 项亦扬一脸促狭地看向面不改色的莫无咎以及头低到不能再低的沐云溪。 “当然。” 男人这种生物,似乎天生就比女人生就多了不止层的面皮,子弹穿不透,刀尖刺不穿。 安抚性地拍了拍轻扯自己衣摆的小女人的手,莫无咎揽住她的肩头,对项亦扬调侃的目光一点也不在意。 既然当事人都不介意了,那他这个大夫自然也就没什么好介意的咯。 “可以试着往这方面引导一下。比如在速度上再冲刺一下,或者在力道上再做一些改进。做是人类身心最放松的时刻,尤其是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就像我们家淘子。淘子的性格你们是知道是的,到现在亲个吻都会脸红,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在床上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后来我无意间……接下来的事,不需要我说得这么明确了吧?” 项亦扬搭上莫无咎的肩,笑眯眯地说道。 溪儿之所以会在做的时候发出单音节的字音,是因为在心里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身体还是会依照本能运行各项生理机能。 随着心里障碍的一点点被克服,溪儿会开口说话,只是时间的问题。 项少爷,怎么你……你…… 怎么也没有想到总是阳光、爽朗的男人会说出以上这番色情又露骨的言论,溪儿惊讶得都忘了害羞,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瞠得圆圆的,仿佛项亦扬头顶上白色的天使圈圈一下子变成了恶魔的黑角般,充满了讶异。 构建和谐社会主义家庭,人人有责。伟大的项医生在理论指导的同时,不惜以自身的例子作为教材举例。实在是用心良苦。 莫无咎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项大医生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他怎么可能不懂,于是他微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晚上试试。” “孺子可教也!” 项亦扬搭上莫无咎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 难道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吗?谈起男欢女爱这种私密的事情来,可以这般……面不改色? 不,应该不会吧? 视线瞄到一旁沉思的皇甫烈,溪儿暗想,肯定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这样的。 至少儒雅、俊逸的少爷是绝对不会说这么露骨的话的。 对任何事情都一点就通的皇甫烈仔细地听项亦扬和莫无咎两人的对话,很快就理解了项亦扬的意思是通过性,激发溪儿身体对发音的回忆,然后再通过后天的一些发音练习,自然会渐渐地克服无法开口说话的障碍。他提出自己的看法,“因人而异吧?应许每个人对性的反应也不尽相同。至少笨女人每次在床上都热情得很,你确定你在淘子身上获取的经验,套用在溪儿身上也行得通吗?” 沐云溪听见幻想破灭的声音。 怎么连向来文质彬彬的少爷也…… “嗯哼。每个个体都具有差异性。所以咯,我也只是举个例子让无咎参考一下。具体还要靠他们夫妻两人自己摸索。数学习题有时候都还有两、三种解法呢,这酣畅淋漓地做方式嘛,自然也有多种可尝试性!” 项亦扬抚摸着下巴,不排除皇甫烈所说的那种可能。 项少爷、少爷! 溪儿羞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话题可不可以不要再在这一方面打转了啊? “只有这一种办法吗?没有办法通过药物改善?” 秦少游半眯起眼,对项大医生的专业操守再度发起挑战。 为什么他总觉得亦扬的笑容很奸诈,烈的笑容很诡异? 溪儿也巴巴地望着项亦扬,就算是克服心理障碍,应该有很多方式才对啊,为什么非得要…… “我说了,溪儿你的声带本身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吃药也没有用。放心吧,无咎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还有我们在呢。不怕,不怕啊。” 项亦扬自以为幽默地说道,想要拍溪儿的脑袋脑袋的那只手才伸到一半,就被一双寒冷的“目光”给冻在了半空中。 大醋桶!为了少瘦点皮肉之痛,项亦扬很识时务地放下了手,干笑道,“我只是习惯……了习惯了。呐,你老婆还你。” 项亦扬把溪儿往莫无咎的怀里一推,溪儿没有心里准备,差一点被绊到脚,幸亏莫无咎眼疾手快地给记住。 “无咎,你早上不是还要上班?现在差不多到时间了吧?” 在莫无咎发火之前,皇甫烈转移了话题。 闻言,莫无咎把溪儿的身体扶正,低头看了下表,时间确实差不多了,早上十点还有一个与卓雅外贸公司的签约仪式。 “快滚吧。溪儿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秦少游双一把扯过沐云溪,挑衅地望着面色瞬间阴沉的男人,巴不得莫无咎快点从他的眼前消失。 “过来。” 看着几乎是跌靠在秦少游怀里的沐云溪,占有欲极强的莫无咎沉声命令道。 “溪儿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才是她的少爷,你……法律上你只是她姐夫而已吧?溪儿,不要过去。等会儿我带你出去兜兜风,我跟你说,你就是太少和人群接触了,才会习惯沉默。等我带你多出去走走,你自然而然地就会想要开口说话了。” 溪儿还没来得及表态,就被秦少游给一阵抢白。 小少爷。 溪儿为难地看着秦少游和莫无咎两人。 一个是对她有很大恩情的少爷,一个是她爱的人,她…… “别为难溪儿了。少游,放开溪儿。” 秦少游低下头,的确看见沐云溪脸上的一脸为难,就算再怎么不情愿,还是放开了怀里的佳人。 见秦少游放开了溪儿,皇甫烈偏头看向莫无咎道,“无咎,你早上是不是和卓雅的沈洛天有个签约仪式?” “喂,你这家伙,又是什么时候偷偷地掌握了无咎的行程的?如果不是你娶了夜子,你们还有小遇那么一个恶魔宝贝蛋,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对咱们的无咎有意思,连人家今早的行程你都了解地一清二楚啊!” 每到一个地方,办一件事,皇甫烈都有搜集相关当事人信息的习惯,即便这次不算是出勤任务,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皇甫烈一到z市,就利用网络调出了未来一个月内莫无咎的全部活动安排。 作为皇甫烈的“青梅竹马”,项亦扬对他的这一良好习惯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只不过适时的嘴皮子运动也是要做一下的。 “早上十点,在四方海运会议室,的确有个签约仪式。怎么?” “带溪儿一起去吧。少游说得对,溪儿的确需要多接触人群,这样一来,自然而然地产生说话的欲望。” 最重要的是,他想,之所以这么多天了溪儿的情况有点都没有任何的进展,应该是溪儿对无咎的恐惧并没有消失。 溪儿是爱着无咎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她心里依然有某一个角落没有打开。他不知道溪儿和无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也许多制造她和无咎相处的机会,无咎自己会找出症结所在。 不,不用了!这怎么可以呢?我会给无咎添麻烦的,溪儿待在家里就…… 担心莫无咎会不高兴,溪儿就赶忙站出来对皇甫烈说道。 平时在他书房办公,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也进去了书房,他就会很防备地将资料通通收起来。她想,他是极不喜欢她参与他公事的。 “我认为烈的这个方法好极了。无咎,你认为呢?” 项亦扬眼里闪烁着兴味的光,兴致盎然地等着莫无咎的答案。 几乎垄断了整座z市海运运输的“四方海运”要与z市最大的外贸公司“卓雅”签署商务战略合作协议,这一消息引得多家媒体前来争相报道。“四方海运”的会议大厅被闻风而来的记者给围得水泄不通。 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场面,在开车来公司的路上就听秘书蓝沁沁汇报有记者媒体早早地等在会议大厅的莫无咎,提前带沐云溪乘坐直达顶楼的电梯。 “总裁,您总算是到了!卓雅的沈总来电,告知他们现在已经正开车赶过来,十点应该准时会到。会议方面各部门也……” 莫无咎一出电梯,早就等候在电梯门口的蓝沁沁就跟上前去汇报工作,忽然她看见他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 蓝沁沁停止了说话,抬头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上司,莫大哥很少会打断她的汇报的。 只见莫无咎匆忙地说了句,“等我一下,”便转过身,低头问在他之后才走出电梯的沐云溪,“装有你论文的优盘都带了吧?” 嗯。沐云溪乖巧地点点头。 少爷告诉她,这种上午的签约仪式不会花很长的时间,但是一时半会儿的也没那么快好。所以无咎可能会比较晚才能带去吃午饭,在这段时间,她得一个人待在他的办公室里打发时间。 少爷担心她会无聊,就建议她把还没有通过的论文也带过来修改。一旦有事情做,时间就很好打发了。 她是认为才几个小时的时间,她翻翻杂志也就过去了,但是在一旁的无咎听了也要她最好将论文带过来。 拗不过两个男人的意思,她只好去书房把论文给拷贝出来。出门前她就特地带上优盘了。 “那就好,大概三个小时左右的样子,我就会回来。” 看着莫无咎和沐云溪两人的互动,蓝沁沁吃惊不小。 怎么才几天的功夫,莫大哥对他这个老婆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总裁,距离十点钟只有十五分钟了,万一沈总已经抵达会议厅了……” 时间快要来不及,蓝沁沁不得不出声提醒。 “嗯。知道了,溪儿……” 你不用管我的,我知道你的办公室是在那边,对不对?我可以自己打发时间的。蓝秘书有事情要跟你汇报吧?你先忙,我没关系的。 他的办公室她是去过的。 知道莫无咎是放心不下自己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沐云溪连忙表态道。 她怎么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印象当中,云溪只来过他公司一次…… “溪儿的记性可真好,是不?” 男人的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低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脸颊一点一点晕红的小女人。 不知怎么的,看见姐夫脸上的笑容,再听他语意不明的话,她的心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上一回两人在办公室里放浪欢爱的场景。 沐云溪的俏脸一红,害羞地不敢再对上男人的眼,根据记忆,小跑地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推门,才发现门是锁着的。 这下尴尬了。 转过身,男人正从容地朝她走来,优雅地掏出放在西装口袋里德钥匙。 男人贴心的没有说一句取笑的话,一言不发地将办公室的门给打开,唯有那双黑色的眸子染上浓郁的促狭笑意。 沐云溪困窘到不行。她的她几乎是在房门打开的刹那就低着头疾步进去,不期然地被身后的一股力量给扯入怀中。 来不及发出惊呼,微张的红唇就被俯身下来的温热给吞没。 “乖乖的在办公室等我回来。” 莫无咎放开怀里的佳人,俯身附在她耳畔,轻声地交代。 蜻蜓点水的一吻,已经足以让娇羞的小女人耳廓都红透。 如果不是余光瞄见他的万能秘书手指一直指着她手中的表,提醒他时间快要力不及,他还真想将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压在身下,好好地疼爱一番。 沐云溪红着脸,心慌地点头,低垂的头自始至终都没敢抬起,自然也就错过了男人眼底盛满的温柔笑意。 莫无咎最后离开时望向沐云溪的那抹温柔神情令蓝沁沁相当地不安。 女人的第一直觉告诉她,莫大哥和他的妻子之间的关系一定有了重大的改变。 她多年的暗恋,还是没有办法开花结果吗? 整场签约仪式,蓝沁沁都心不在焉。表面上,她微笑地接受每一个部门前来道喜的人,因为这一次的合作案,她是最大的功臣之一。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目光一直在追逐台上神采飞扬的男人,心神不安。 以往的莫大哥,无论是发怒还是生气,他都会一概用笑来掩饰。他用笑容来隔开与他人的距离,就像是被云层遮住的清月,谁也无法窥探他的全貌。 只有面对特别熟悉的人,比如顾学长,还有他的堂哥裴先生面前,那云层才会稍稍散开一些。她曾经以为,那样的他已是最魅惑的…… 签约仪式进行得相当顺利,莫无咎无言是签约仪式最耀眼的存在。 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拿下了与政府有着千丝万缕,本身实力又相当雄厚的“卓雅”外贸,莫无咎再次以他过人的商务谈判能力向商界证明他的实力。“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响起,男人一段言简意赅的演讲,轻易地就将沉闷的签约仪式推向一个全新的高潮。 蓝沁沁安站在席下,痴迷的眼神从未从台上演讲的男人身上移开。 比起学生时代,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褪去了青春的青涩,由一名风度翩翩的王子成长为一位坐拥天下的王者,浑身散发成熟男人的魅力。 不变的是,他依旧足以让每一个异性为他疯狂! “在这里,我除了要由衷地感谢沈总对我们”四方海运“的肯定,还要万分感谢所有参与这次合作案的全体公司成员。如果没有你们的辛勤付出,就不会有这一次的签约仪式。最后,我要特别谢谢我的秘书,蓝沁沁。在这次的合作案中,她的付出一点也不亚于我。我想,每一个成功总裁的背后都有一个万能的秘书。” 正式又不失风趣的演讲再次为他博得了台下词所有人的掌声。 蓝沁沁惊讶地抬起头,视线刚好对上莫无咎的,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嘴角扯开优雅的弧度,莫无咎朝她,赞赏地一笑。 在“四方海运”在场员工欣羡目光的注视下,蓝沁沁也报以矜持的微笑。 签约仪式一结束,莫无咎婉言谢绝了许多午餐的邀请,疾步走出会议厅,头也不回地对跟在身后的蓝沁沁吩咐道,“蓝秘书,帮我推掉下午所有的会面和商务谈判。” “所有?总裁,您在开什么玩笑?您知道方中公司的秦总;正大公司的陈总;还有国外的资深投资人mr。我和他们确定了几次档期才能够把他们全部都安排在今天下午吗?” 蓝沁沁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一个健步冲到莫无咎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艳丽的俏脸因生气染上淡淡的绯红,美艳动人。 “延期。” 没有多余的缀词,莫无咎绕过她,朝走廊那边的直属电梯走去。 “总裁,莫大总裁。莫大大总裁!麻烦您行行好可不可以?你知不知道这几个老总都是出了名的难约啊?我真的是好不容易跟他们敲定档期的!麻烦您不要坑我啊!成吗?” 蓝沁沁踩着高跟鞋疾步跟上前去,做进一步的说服。 “老大,您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您不是经常教导我们,做人要言而有信,不可失信于人的吗?这次无缘无故地改期,您要我怎么和那几位大爷交代啊?老大,我求求您,看在我只是一个为生活奔波的可怜女子的份上,不要再这么折腾我了行不行啊?” “我会亲自打电话跟他们道歉。到时候你再帮我另行安排,我相信你的能力。下班的时间到了,你先下班吧。就这么决定了。” 电梯来了,莫无咎一脚踏进电梯,在蓝沁沁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按上关门的键。 “总裁!” 蓝沁沁眼睁睁地看着电梯的大门缓缓关上,气到不行。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花了多少的精力和代价才能够顺利约到那几位金融界大亨! 不行!她一定要说服总裁“收回成命”! 蓝秘书真的很出色。 沐云溪盯着电视屏幕上的转播,发出由衷的概叹。 世间的人都对美人有很大的成见。 认为长得漂亮的女人除了成为男人的附庸以及当一个花瓶以外,都不会有太大的本事。 蓝秘书算是个例外了吧? 外形窈窕妩媚,办事能力也相当出众,站在姐夫的身边,宛若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这样的内外兼修的女人,应该是很多男人梦寐求的对象吧?会有男人能够抗拒得了她的魅力吗? “怎么没在写论文?” 莫无咎推门进来,就看见沐云溪坐在沙发上,双手托腮,望着墙上的液晶显示屏发呆。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是电视台对刚才签约仪式的实况转播,镜头刚好切到他和蓝秘书相视而笑的画面。 有些讶异,他记得她除了习医,是只对文学感兴趣的。 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报道上不是说…… 电视上的人突出就出现在自家的面前,沐云溪有些措手不及地站起身。 她呐呐地指着电视屏幕,不是说接下来,他还要和几个投资人以及卓雅的负责人一起吃商务餐的吗? 她以为他至少还要再过一个小时,应酬完了之后才能回来的。 “推掉了。” 莫无咎松了松领带,抱沐云溪在沙发上坐下。 “你呢?没过几个星期就要开学了吧?不是说要在开学之前上交论文?怎么还有时间在看电视?” 啊?那个…… 沐云溪的头垂得低低的,她怎么好意思告诉她,一踏入这间办公室,她的脑海里就会自动闪现出那天他们在办公室狂野的画面,还有他羞辱人的言辞。根本没有办法沉下心来修改论文。 想起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有百家讲坛之类的栏目,一个个地按过调频,刚好看见新闻在播签约仪式的场景,他风采俨然的演讲时那么迷人,她的视线根本没有办法从他的身上移开。 于是,就没有再换过台。 没想到……会被他撞见个正着。 早知道,她稍微瞄一眼就好的。 “你低着头,我根本没有办法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抬起沐云溪的下巴,莫无咎轻皱着眉头说道。 对……对不起。 她也很想要开口说话的,可是她…… “溪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恐惧?” 沐云溪的瞳孔倏然地放大,她在他墨黑的眸子里看见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只好呐呐地说道,我……我不知道。姐夫这几天对她很好。 讲话轻声细语,做爱时也相当温柔。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的心就是七上八下的。 有一种恐惧牢牢地抓住她不放,她想要尖叫,想要大喊,依旧半点声音都没有。 是不是他之前真的做得太过分,导致她现在像惊弓之鸟一样,一时之间没办法放下心中的防备? 莫无咎深深地看了怀里的女人一眼,放她站在地上,自己也跟着站起。 “算了。等这么久,饿了吧?先去吃饭吧。” 好。 当云层散去,月华现出原本的清辉,那是一种怎样魅惑人心的绝世风华? 蓝沁沁隐在楼梯口处,抚着发疼的胸口,看着莫无咎挽着沐云溪朝直属电梯的方向走去,他偏头对她微笑的温柔神情让她的心狠狠地震撼了一番。 那是一个饱含深情,没有半点勉强的微笑! 莫无咎的长相俊美,却并不阴柔。 他身材匀称,与他与生的高贵气质使得他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充满了雍容的气度。 他不是一个吝惜笑容的人,只是他的笑容总是有一种冷调的疏离,令人迷眩的同时又无法不产生一种难言的惆怅。 他就像是天边的月华,看上去近在咫尺,实际上遥不可及。 谁若是动了想要摘月的念头,到头来只会是一场水月镜花。 她曾以为,这样的男人是注定不会属于某一个特定的女人的。他是众星捧月的清辉,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与每一颗星辰调情,唯独不会投入真心。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以守护的姿态,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她想,总有一天,当他阅遍繁星,他终会意识到她的存在。 可是这一天,是不会永远都不会到来了? 望着莫无咎和沐云溪两人相携进入电梯的身影,蓝沁沁精神恍惚地电梯口处走了出来。 理智告诉她,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直接下班去吃一顿好吃的,发泄发泄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蓝沁沁做了一个她在今后许多年回想起来都十分后悔的决定。她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究竟是基于一种怎样的心里,她是打卡下了班,只不过地点不是员工餐厅,而是地下停车场的方向。 燃烧 像一个变态的跟踪狂,蓝沁沁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驱车跟在莫无咎阿斯顿·马丁的车子后面,嫉妒在心里张牙舞爪地发酵。 莫无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周末的大部分时间都被各种商务谈判和审阅文件所占据。 身为他唯一的秘书,她也常常要跟着加班加点,工作日和双休开始变得不太有明显的界限。 有时候他会觉得过意不去,会在周五或者周六的晚上,载她去海边兜兜风,或者去酒吧放松放松心情。 那时候的他,就会开着他的这辆深紫色阿斯顿·马丁。紫色,代表优雅、高贵、神秘,如同他一样,充满了不可探知的魅惑,引她飞蛾扑火。她曾问过他,为什么累了一整天,不让赵司机送他们去就好。他说,这是只属于他的放松时间,他不想要有任何人来打搅。 可是他带上她了,她以为,在他心里,她是有那么一点特别的…… 开前面的深紫色车子有停下来的迹象,蓝沁沁收回心神,跟着放缓车速,倒车寻找合适的停车位,挂档,熄火。一抬头,却不见了前面的那辆阿斯顿·马丁。 蓝沁沁的心里兀地一沉。 她怎么会以为有过英国皇家空军参军入伍经历的他会没有察觉她技术蹩脚的跟踪? 解下安全带,蓝沁沁动作缓慢地下了她的大众宝来,低头就看见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 “嗨,英明伟大的总裁,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是吗?” 蓝沁沁绽开一个迷人的微笑,抬头神态自若地和眼前的男人打着招呼,心跳快速如擂鼓,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她的心虚。 “沁沁。” 没有问她为什么跟踪他的原因,也没有任何的兴师问罪,莫无咎只是用他那墨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在等她自己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要一路从公司跟踪他到了这里。 以前起,蓝沁沁就认为莫无咎有一双犀利的眸子,无形中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她甚至认为,没有人敢子在他的面前扯谎,因为的眼神好像传达那样的信息,谁要是胆敢骗他,他绝对会让他付出高昂的代价! 她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在他这双锐眼的注视下,这么自然地就扯着慌。 “对不起,莫大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跟过来。” 语气低沉,蓝沁沁微垂着头,眉目低敛。 莫大哥最欣赏诚实的人,所以主动地承认错误,绝对比砌词狡辩要更加容易得到他的原谅。 瞧,说谎、演戏,并不是那么难的。 没有想到向来外向、活泼的鬼灵精也会露出这种沮丧的神情,莫无咎责编的话怎么也说不吃口。 对于蓝沁沁这些年的付出,莫无咎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也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先前是出于私心,他是真的很欣赏她的办事能力,也就不想点破,心想总有一天她地他的迷恋会随着年龄的见涨而消失。 现在对她,更是多了一份愧疚,他已经有溪儿了,她对他的感情他是注定不可能给予回应的了…… “算了。既然来了,要一起用餐吗?” 莫无咎发出邀请,心想,乘这次的机会,让沁沁对他死心也好。 “当然!总裁和总裁夫人请吃饭,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 蓝沁沁妩媚地朝莫无咎飞了一个飞吻,余光瞥了眼停在左前方不远处的深紫色阿斯顿·马丁,视线刚好对上沐云溪往外探的目光。 沐云溪柔柔一笑,蓝沁沁几乎内伤。 她对她的老公飞吻,怎么她还可以对她笑得出来?沐嫣然……是个强劲的对手。 “要吃什么?” 找了一个四人坐的位置,各自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莫无咎抬头礼貌地先是询问蓝沁沁的意见。 “让夫人先点吧。夫人您应该是第一次来这家法国餐厅吧?您一定要点这里的蓝龙虾。这里的蓝龙虾不但是从布列塔尼空运过来,很是新鲜。水煮蜜桃佐配水煮龙虾当沙拉冷盘的这种做法更是得到巴黎名厨al爱n色nderens的独家传授。是这家餐厅的招牌菜,还有松露和鱼子酱,也都是法国料理必不可少的餐点。总裁也很钟情于这家的蓝龙虾,您要不要也尝尝看?” 仿佛她才是真正的女主人,蓝沁沁热情地向沐云溪推荐这家法国餐厅的招牌菜。 莫无咎的眉了皱,别有深意地看了坐在对面的蓝沁沁,她是故意的吗? “怎么了?是不是沁沁推荐的你都不喜欢?如果不喜欢……” 莫无咎收回目光,就看见沐云溪望着菜单出神的模样,神情不无担忧。之前沐嫣然吵着嚷着让他带她来这件顶级的法国餐厅,他都以忙于公事为由给拒绝了。心想溪儿和嫣然是两姐妹,也许她会喜欢这家餐厅的口味,现在看来…… 蓝秘书对姐夫的喜好了解的好像很是清楚,他们应该经常来这家餐厅一起用餐吧? 没事。就按照蓝秘书推荐的来吧。谢谢你,蓝秘书沐云溪摇摇头,偏过头对莫无咎嫣然一笑,又转过头对蓝沁沁由衷地道谢。 “对不起,总裁夫人,我读不懂唇语。” 蓝沁沁一脸歉疚地望着沐云溪。 沐云溪的脸色在瞬间黯淡了下去,她试着长大嘴巴,不想要当一个口不能言的哑巴,想要亲口和蓝沁沁道谢。 嘴巴张了张,声音还没有从喉咙里跑出,耳边听见莫无咎用极其迷人的声线说道,“溪儿是在向你道谢。” 蓝沁沁一愣,旋即微笑道,“您太客气了,总裁夫人。” 顿时松了口气,沐云溪感激地对莫无咎笑了笑。谢谢他及时地帮她解了围…… 沐云溪的脸上没有任何失落的表情,这让蓝沁沁多少有点失望。 任何的女人听说自己的男人经常和别的女人一起用餐,都会或多或少的有点不开心的,不是吗? 她还跟自己道谢……蓝沁沁开始有点不太懂沐云溪这个女人。 她真的是沐嫣然吗?她也未免太沉得住气了一点。以前的沐嫣然可是只要她一靠近莫大哥,就会脸色阴沉,然后吵着闹着要莫大哥的注意力只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闹到最严重的时候还曾要求莫大哥开除她。 这次她都这么挑衅她了,怎么沐嫣然一点动作也没有? 这太不像是沐嫣然的作风了! “我很抱歉。” 车子在柏油的马路上稳健地奔驰着,手握方向盘,减缓车速,忽然开口道歉。 嗯? 沐云溪不解地转过头。 “沁沁她……她今天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不管是点餐的时候,还是后来吃饭的时候,沁沁总是说一些语意不明,存心叫人误会的话。 他不止一次用眼神警告她,她却对他的警告视而不见。 他想,是不是他之前对她太过纵容,才会导致她现在都不把他的命令给放在眼里了? 呵呵。她喜欢你,你对她无意。她对身为你妻子的我有敌意,很正常。 沐云溪微微一笑,一点也没有把蓝沁沁一直示威的言论放在心里。 那样不友善的事情,她也做过。 在少爷带少奶奶回皇甫古宅,她也曾故意在少奶奶的面前表现的和少爷很是亲昵,纯心要引起少奶奶的妒忌,还可以蓄意制造他们之间的猜忌。少奶奶平时喜欢爬上少爷小时候做的书屋,她还坏心的在梯绳上做了手脚。 幸好后来被少爷及时地给发现,她才没有没有酿成大错。 她做过的事情比蓝秘书可坏多了。少奶奶还不是轻易地就原谅了她? 所以在她看来,蓝秘书的这些挑衅的言论都不算什么。 “你……”她怎么可以看得如此通透? 莫无咎转过头看着沐云溪,没有注意到迎面忽然开来一辆大型货车。 眼看那辆大型货车就要撞上他们的车子。 “小心!有车!” 许久没有发音过的声线像是蒙了层厚重的灰,所发出来的声音带了点金属的沙哑和闷顿。 可毕竟还是传到莫无咎的耳朵里了。 他急打方向盘,变更了车道,成功地避开了那辆大型货车。 溪儿拍着胸脯,瘫坐在副驾驶坐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刚……刚才,吓……我了……无咎,你没事吧?怎……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撞到了?姐夫,你怎么不说话?” 车子平稳在路边停下,莫无咎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着头凝望身边的小女人。 顺利地度过危险,沐云溪忙转过头,察看身边的人安然无恙与否,却发现莫无咎只是盯着她看,也不说一句话。 “无咎,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你快告诉我啊!要不要打120救护车?还是我先替你包扎?车子里有急救箱吗?” 认定了莫无咎之所以一动不动,一定是身体的哪个部位受伤了。沐云溪着急得不得了。 她急急忙忙地解开安全带,半趴在座位上,伸长脖子,小手在后备箱翻找,想要知道后面的后备箱是否有医药箱之类的东西。 “溪儿。” 莫无咎拉住溪儿的手臂,拉她重新在座位上做好。 “怎么了?快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沐云溪望向莫无咎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你能够说话了。” 莫无咎眼眸含笑的宣布,给了怔愣中的小女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的心跳,淹没了她的心跳。 沐云溪傻傻地重复,“说话?” “是啊。小傻猫。你可以开口说话了。难道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吗?刚才如果不是你及时地出声提醒,搞不好现在我们两个人都躺在医院里急救……” “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会触眉头。” 眉心轻蹙,沐云溪食指点住莫无咎的唇,有惊无险,比重新能够开口说话更值得庆幸的事。 “好” 男人少有的配合。 在小女人惊讶的目光下,伸出舌尖舔了下她的指腹,沐云溪的心兀地一颤,脸颊悄然地飘上几朵红云,嫣然娇媚。 她羞赧地缩回手,男人却牢牢地握住不放。 “姐……姐夫……” 沐云溪头低低地,抬眸无措地望着神情邪魅的男人,无限娇羞,莫无咎眼底的暗色又深了一层。 不管历经多少次情欲,他的小女人还是永远都纯情如盛夏的清雅百合,婉约怡然,他想要她…… “不是跟你说过,要叫我无咎吗?” 他的声音醇厚如酒酿,黑眸浮现深邃的流光,沐云溪痴痴地朝他看,跌进他深不见底的黑潭。 “啊!” 健臂一伸,他搂她贴向自己,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身躯紧密地贴合。 沐云溪不自在地动了动,男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沐云溪也敏感地感觉到了有……抵着自己的下半身,她倏然地睁大眼眸,看见莫无咎一脸隐忍的样子,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 “无咎,你……你先放开……” “不放。” 红唇冷不防地被俯身下来的男人给攫住,来势汹汹的亲吻彻底吞没沐云溪接下来的抗议。 “啊!不要……车里。” 她不要在车上,会被人给看见的啊…… 沐云溪吃痛惊呼出声,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车上装贴膜,外面的人看见我们。没事的……” 男人温言安抚的同时…… “宝贝,你可真热情。” 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不要,不要这样。求你。” 小小声地求饶,沐云溪难为情地别过头去,露出可怜兮兮地的表情,像极了无家可归的小猫咪。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沐云溪的脸红到不能再红。 “无咎……” “坐上来。不然我就把车窗给摇下。这里虽然不是国道,不会有什么人经过,但是万一……” 当然,莫无咎只是说说而已,他绝对不会别的男人窥视他的宝贝一分一毫! 沐云溪不知道莫无咎只是在威胁她而已,她怕极了他真的会言出必行。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男人的健臂一伸,沐云溪便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上。 “宝贝,你是故意的吗?” 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沐云溪茫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起先是抵着他…… 车内的温度升高,一场男欢女爱间的情事,燃烧在夏末泊油路停着的深紫色阿斯顿马丁的世界里…… z市机场。 “项少爷,小少爷,你们不在这里再多待几天吗?” 莫无咎开车亲自送沐云溪到机场同项亦扬还有秦少游告别,溪儿很是恋恋不舍。 少爷是因为放心不少奶奶还有小少爷,才今早搭第一班飞机就回去了。项少爷和小少爷为什么不在这里再多停留几天呢?他们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 “不了,你的喉咙好了快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我观察过,没有不稳定的现象,相信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你好好保护,就不会出太大的问题。我都来这里一个月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虽说我是个甩手院长,医院的运作和事务都不怎么插手。但很多重要文件还是要我亲自批过的。这一个月的量,我能想象回去以后文件要把我给淹没了。”“少来。明明是你老婆打电话过来,说你要当二爸了。你才迫不及待地滚回去,装什么装。” 秦少游不客气地点破好友真正回去的意图,他个恋家奴。 “什么二爸?念念跟淘子肚子里的宝宝都是我项亦扬的种好吗?真不知道皇甫家十年的强化传统文学教育你都学到哪里去了。你可以说我是再度当上父亲,但麻烦不要说成是二爸。因为我的淘子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男人,ok?” 项亦扬一本正经地纠正。 “无聊。” 秦少游不雅地翻了翻白眼,一个大男人对这种小事这么斤斤计较做什么。 刚想要芳唇相机,就被溪儿的惊呼声所打断。 “真的吗?项少爷,淘子小姐又有了?恭喜你。” 溪儿的双眸晶灿,大大的眼睛惊喜地望着项亦扬。 项少爷和淘子小姐两人已经育有可爱、活泼的小羽念,只是因为一些关系,两人中途分开了五年的时间。项少爷先前一直对没能参与小羽念的出生还有每一天的成长感到遗憾,现在又添一个宝宝,三口之家很快就添新成员了不说,项少爷还可以圆了先前的遗憾。 “呵呵,谢谢你。溪儿。” 项亦扬由衷地道谢,俊逸的脸庞浮现温柔的神情。项少爷应该是想起淘子小姐和小羽念了吧?项亦扬那有女万事足的的样子让溪儿好生羡慕身为他妻子的乐又淘。 不知道姐夫会不会想要她和他的孩子,如果她也怀上了小宝宝,姐夫会不会也会像项少爷这样期待小生命地到来呢? 沐云溪下意识地抚着自己平坦的肚子,斜眼偷瞄挽着自己肩头的莫无咎。 “溪儿也想要孩子吗?那为夫还得多多努力才行。” 莫无咎在沐云溪的耳畔低语,斜眼挑衅地看着秦少游,音量不大不小,足以让在场的两个大男人也听得见罢了。 “色情狂。” 秦少游嗤之以鼻,溪儿的俏丽再度红成胭脂色,一点一点的喜悦在心湖里扩散开来。 姐夫他……不排斥和她孕育一个生命呢…… “无咎,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少游,你陪下溪儿。” 嘴角噙了一朵笑意,颇为担忧地看了溪儿一眼,项亦扬把莫无咎叫到一边。 “说吧。什么事?是不是和溪儿有关?是她的喉咙以后还会出问题吗?” 两人走到禁烟区,莫无咎双手斜插在口袋,眉峰紧蹙,好友脸上少有的凝重表情让他不得不做出这种猜测。 “不是。溪儿的喉咙不会再出问题。” 项亦扬轻轻地摇了摇头,俊脸上的凝重表情却并没有褪去一丝一毫。 “那是?” 用行动证明 白色的机翼在澈蓝如洗的天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 沐云溪仰起头,注视着冲入云层的飞机消逝在遥远的天际,怅然地收回视线。 登机前,小少爷悄悄地对她说,要是无咎敢再欺负她,要她直接搭飞机回a市,他告诉她,皇甫家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还有他的怀抱…… 小少爷的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姐夫给拉走了,好像真的担心她会一声不吭地就离开z市似的。 其实,姐夫完全不必担心的。 她不是个会逃避的人。 当初会离开皇甫家,只是因为少爷的身边已经没有她的位置。她想,那时候的她应该也是抱着想要遇见一个真心待自己,也能够像少爷待少奶奶那样,把她放在心底最深处的男人,才会还没有开学,就一个人回到了z市。 换一座城市,因为原来那座城市承载的记忆太多,选择另一座城市,放空自己重新开始。 交通工具的改善大大缩短了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距离,却也增加了人与人之间流动的频率。 因为轻易,所以轻率别离。 这一次她不会再轻率地离别,因为这座城市,已经有她无法放下的记忆。 “走吧。” 沐云溪的神情专注,莫无咎不忍打断。见她收回视线,这才搂了搂她的肩,轻声说道。 “好。” 恋恋不舍地又往后看了眼机翼划过的天空,沐云溪跟上莫无咎的脚步。 九月,开学季。 离开学只剩一个星期的时间。 这一天晚上,沐云溪忽然接到导师的电话,告诉由于她的论文完成出色,学校特地邀请她这个回去指导学妹学弟,还有一些同年级同学的论文。成绩优异的她,还被校方要求作为学校的代表之一参加z医大每年开学迎新生的人员之一,上台发表演讲致辞,对新入学的新生们予以鼓励和指导。 没想到校方会有这样的要求。沐云溪拜托导师给她思考一天的时间在做答复。 怎么办?面对那么多的人,她会紧张。可是,是对她关照有佳的导师亲自打来电话,她根本不好意思拒绝。 沐云溪陷入两难的境地。 “在烦什么?” 结束和国外投资方的视讯,莫无咎一踏进卧房,就看见沐云溪拿着手机,坐在床上发呆,眉心轻蹙的忧愁模样。 上了床,莫无咎抱过她柔软的身体,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牙齿轻咬她雪白的香肩。洗过澡的她散发幽幽的撩人香气,莫无咎心猿意马,体内的欲望蠢蠢欲动。 温热的鼻息瘙痒着她的肌肤。 “呵呵,别……” 怕痒的沐云溪瑟缩着脖子,娇笑着双手推开不安分的男人。 “怕痒?” 黑眸闪了闪,男人发动一指禅功,不停地搔她痒胳肢窝、脚丫子这一类特别怕痒的部位。 沐云溪咯咯地笑个不停,她握着手机,边笑边躲过男人的攻击,蜷缩着身体,求饶道“哈哈哈!不要,不要再挠了。求你……溪儿……溪儿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沐云溪笑得瘫软在床上,不停地求饶。 她真的快要笑到岔气了,救命啊! 两个人闹了有一会儿,莫无咎才肯放过笑到无力,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他从后面搂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告诉我,在烦什么?” 强势的语气,她却分明听出了他的关心。 于是,沐云溪把刚才教授打电话要她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致辞,还有帮忙指导论文的这件事复简要地复述了一遍。 ……“怎……怎么了?” 沐云溪转过头,看见男人正偏头陷入沉默。 “你导师电话多少?” 男人忽然开口问道。 “啊?” 姐夫要导师的电话号码做什么? “你要是不好意思回绝,我帮你打电话给他。” 他们的二人世界绝不容许被破坏! “不……不用了!放暑假的这两个月我都没怎么和导师联系,给导师添了很多的麻烦,我想,我想还是回一趟学校比较好。” 眉心轻蹙,沐云溪把手机藏到身后去,最终还是做了回学校的决定。 “不行!”莫无咎想也不想地拒绝。 “为什么?你……你是担心我会到处跟别人说我们结婚的事情吗?你放心,我不会的。我知道你爱的人是姐姐,娶我……娶我只是个意外。我跟学校里的同学也不是很熟,不会有人认出我来的。你不必担心会有人把我给认出,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好不好?” 眼底闪过受伤的神色,要过多久,他才会真正的接纳她,把她当成真正的妻子呢? “该死,我不是……” 谁说他爱的人是沐嫣然?还有什么叫她不会跟人去说他们结婚的事? 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娶的女人是一个有着小野猫的利爪和风情,名叫沐云溪的小女人,而不是那个做作的一无是处的沐嫣然!她呢?竟然这么急于就想要撇清和他的关系! 眼眸染上怒色,莫无咎低头怒不可遏地吻住那张总是会吐出让自己生气的话语的樱唇。 莫无咎强压下下腹的渴求,他必须要跟她好好的谈谈。 “记住,不要再企图惹我生气!”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我知道了……” 贝齿轻咬真红唇,低着头,沐云溪的声音小如蚊呐。 她不该在姐夫的面前提起姐姐的。姐姐逃婚,最伤心、难看的就是他。好不容易最近姐夫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善,她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提前姐姐,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难怪姐夫会生气了…… 该死,这只小野猫该不会是在哭吧? “溪儿……” 莫无咎抬起小女人精致的下巴。 沐云溪红着一双娇怜的水眸,眼泪欲落未落。 男人叹了口气,眼中的戾气褪去,换上温柔的神情。 “什么时候开学?” 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会忽然对自己什么时候开学有了兴趣,沐云溪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下个礼拜三。” “到时候我开车送你去。” 沐云溪惊讶地瞠大眼眸,是不是她听错了?他说他要送她去? 有些男人不擅长解释,他们只会用行动去证明。 正式开学报到的日子。 z医正门口,横挂大大的“欢迎新生入学”这一类的红色横幅,大门两边整齐地站有迎接新生入学以及陪同学生前来报到的学生家长的志愿者。 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名贵跑车、越野车、轿跑,法拉利、保时捷、宾利、奔驰、宝马,触目所及无一不是价值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名车。 乍一看像极了是在举行一场露天的豪华车展。 还有十来天就是秋分,位处亚热带的z市,依然是热火朝天的天气。 一下车,离开车厢凉快的空调,热浪就滚滚袭来,汗如雨下。 不少的学生和家长在提着行李,走在被太阳炙烤的泊油路上,纷纷在诅咒z市这该死的闷热天气。 停靠在z大对面的马路上,莫无咎瞥了眼z医大迎新生的盛况,有许多穿着印有z医大logt恤的志愿者在负责帮忙学生和家长提行李还有生活用品。 “如果现在改变主意,还不会太迟。” 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偏头看着体型瘦弱的沐云溪。 这么热的天,迎送往来的,她不中暑才怪。 “我……” “这次是我真的决定离开,远离那些许久不懂的悲哀。想让你忘却愁绪,忘记关怀,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沐云溪刚要回答,包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 投给莫无咎一个抱歉的眼神,沐云溪接起电话。 “教授您好,我是云溪。” “云溪。你来学校了吗?现在在哪了?行李多不多?要不要景晖去接下你?” “我已经到学校门口了,我没什么行李,上个学期东西都还在宿舍。不用麻烦宋学长。对了,宋学长他不是找到实习单位了吗?” 怎么还会来学校?今天是工作日,现在的他应该是在医院上班才是对吧? 宋景辉是z医大07届优秀毕业生,也是何教授的得意门生。 大四时,沐云溪就被分配到何教授所在的小组,宋景辉是助教,负责在何教授出差或者编辑教科书的时候指导他们这些学弟学妹的论文。 当时宋景辉还没有去医院实习,是z医大的学生会会长。沐云溪是部长,两人在学生会的工作上有所接触。在医大,宋景辉算是沐云溪为数不多的朋友。 “哈哈。那小子今天刚好来看我。一大早就到学校看望我来了。云溪呀,你什么时候到?你可别忘了,明天你要正式代表06届学生发言,发言稿都准备好了吗?” 电话里老教授的声音听上去精神气十足,也许是因为又见到了他许久没见的得意门生的缘故。 “嗯……” 沐云溪回得很是没些底气。一想到明天要站在演讲台上,面对那么多的人发言,她现在就心里发憷得很。 “那就好。等你报到了以后就来我办公室,记得带上论文,个别小细节我再亲自给你指导指导。我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还有场会议要开,你时间抓紧啊。先这样了,我这边还有点事。” 电话那头依稀可听得见有人在叫何教授。 “好。教授再见。” 沐云溪礼貌挂断电话。 “我得进去了,教授打电话来催了。” 沐云溪解开安全带,伸手放在后备箱的单肩包,打开车门,匆匆忙忙地下车。 “谁是宋学长?” 没想到莫先生会问这么一句,莫夫人转过身,也很经典地回了一句,“宋学长?宋学长就是我的学长啊。” 说了等于没说的答案。 如果换成是普通的男人,估计会这么说,“你当老子白痴啊?拿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来敷衍我。”会认为沐姑娘是存心隐瞒。 但莫先生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他一听莫太太这句话,就知道宋景辉这个男人并不构成威胁,在莫太太的心里,他真的就只是一个学长而已。 所以,说话是一种学问,解读,更是一种莫大的学问啊! 于是乎,听了莫太太的解释,莫先生心情大好。 嘴角扬起微笑的弧度,当场允诺,“今天要忙到几点?晚上我开车来接你。” “不用了。我也不知道晚上什么时候会好。这里离家里也好远。我可以睡在宿舍的。” 睡宿舍? 莫先生的第一反应是,如果莫太太从此就“寄宿”了,那他以后的“性福”生活要怎么保障。 才想要说出反对的话,被莫太太给抢占了先机。 “教授说他半个小时之后就要去参加会议了。所以没什么时间。我先走了啊。拜拜!我……我会想你的!” 飞快地弯腰在男人的唇上印上一吻,沐姑娘拎着包红着脸小步地跑开。 这是莫太太首次主动地亲吻莫先生,莫先生足足有三秒钟的呆愣,回过神来时,莫太太已经跑到了马路的对面。 “叩叩叩。” “进来。” 一道苍浑、遒劲的声音自木制门后方传出,门半掩着,沐云溪轻声地推门而入。 还没有正式地开学,教授办公室,只有何教授一个人在。 “何教授好。” “云溪。你来啦?坐,坐,坐,最近怎么样啊?” 埋首正在批改学生论文的老教授从论文里抬起头,和蔼地和沐云溪打着招呼。 “挺好的。您呢?暑假又去逛画展、书法展了吧?” 沐云溪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下,笑着问道。 “呵呵。还是云溪你懂我这个老人家。景辉,你应该学学溪儿。人家小丫头多懂事,才跟着我一年,就把我喜好和生活作息给摸清楚了。” 老教授笑呵呵地从办公桌后方走出,对着门口手里拿着不锈钢烧水壶进来的宋景辉说道。 “教授。这就是您的偏心了。在学校的时候您成天和溪儿讨论诗词歌赋,古玩名画、名人书法的,溪儿能不知道您暑假八成是去看画展、书法展吗?您又不和我说这些。” 阳光、帅气的宋景辉边笑边走进来,将烧水壶放在茶几上的水壶插座上,按下开关,转过身对老教授抗议道。 “这哪是我偏心?我和你说人体解剖学、微生物学、病理学你小子就听得津津有味的。一旦我和你讨论什么古文观止、诸子百家,你小子就跑得比谁都快。更不要说陪我鉴赏白釉刻花海水绿彩云龙纹碗、《富春山居图》、《汉宫春晓图》这些古玩名画的了。” “嘿嘿。没办法。寸有所短,哪些诗啊词的,我真是一窍不通。古董我老爸喜欢,我是真没那鉴赏能力。我又不像云溪。精通医学不说,还通晓古文诗词,对古董还有一套。z医大才女的头把交椅啊,不才我是望尘莫及。” 宋景辉状似遗憾地嗟叹,逗得老教授哈哈大笑,沐云溪困窘地低下头,不习惯他人的她,眉目低敛,芙颊染上淡淡的红晕,似一朵月光下,开在仲夏的的栀子花自有一种婉约、清雅。 “学长你说笑了。” 她哪是什么才女啊!对古文诗词的通晓是每一个皇甫家的人都必需要掌握的,少爷和小少爷还有冯奶奶可比她懂的多多了。 “我哪有说笑,不信你问教授。教授,你说是吧?” “呵呵,呵呵。没错,没错。” 老教授连声夸奖,现如今像云溪这样喜欢中国古老文化的女孩儿确实不多了。 沐云溪的头越发地低了。 宋景辉晶璨地眸子锁定沐云溪发红的俏脸,一个暑假不见,她似乎有漂亮上了几分。言谈举止之间……怎么说呢,似乎多了点小女人的妩媚。 这种浓郁的书香气质,当代只注重外表,忽略提高自学识的女大学生甚至女性群体当中所欠缺的,也是沐云溪深深吸引宋景辉的地方。 她就像是他去年途径四川九寨沟偶然邂逅的那一湾溪水,遗世独立,静静地流淌成婉约的姿态。 溪在云中,云映溪水。 云溪。人如其名。 宋景辉的目光完全胶着在了沐云溪的身上。 这小子……会不会也表现得太明显了一些?也好,云溪明年就毕业了,他就在云溪毕业之前,帮这傻小子一回吧。 “咳咳!云溪啊。教授忽然想起,起先收到通知,会议提前二十分钟了。教授先过去了。这会也不知道开到什么时候,晚上又要回去陪你师母。你和景辉两人就别在这里等了,去学校逛逛,或者帮忙帮忙接待迎新生的工作。教授我就先走了啊。你们走的时候记得把门给关上。” 早就看出了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对沐丫头有意思,何教授有意为两人制造相处的机会。 他拾掇拾掇了桌上的文件,夹文件在腋下,就神色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经过沈景辉的身旁时,暗中使了个眼色。 沈景辉会意,感激地朝老教授微点了点头。 “何教授,何……” 沐云溪在后面轻唤,何教授只当没有听见,脚步急速地离开。 景辉啊景辉,你可得好好把握老人家我给你制造的机会啊…… “既然教授现在没空,那我……” 沐云溪本来想说,既然教授现在没有空修改她的论文,那她就先去报到处报到好了。刚才来得匆忙,她都没有去报到处报到。 “那我们在学校随意地走走好吗?听说学校图书馆这个个学期刚刚翻新,环境特别好,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 “是吗?我也没有去过呢。” 沐云溪的双眸发亮,这个学校,她最最喜欢的就是图书馆墙壁外侧种满爬山虎,到了春、夏就郁郁葱葱的图书馆了。 放暑假之前图书馆在装修,虽然不影响使用,但是外面的爬山虎却都被移植掉了。也不知道现在种回去了没有。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我们走吧。” 俊逸的脸庞露出开心的笑容,大拇指比了比大门的方向。 “我还没有去报道帮忙……” “帮忙的事情又不急,下午有的是时间,到时候我陪你去报到。走吧。走吧。接下来有的忙的。要迎新生,修改论文,明天还要发表致辞,后天还有一个迎新晚会。我的天,想想我都一个头两个大。趁早上没什么事,好好地放松放松。”看出沐云溪的犹豫,宋景辉直接拉着半推半就的她,脚步轻快地走出何教授的办公室,不忘把门给带上。 新生报到处,沐云溪耐心地为每一个新生解答问题。 “学长,你先去吃饭吧。” 午餐时间,应该是没有什么学生家长过来咨询问题才是,偏偏,他们这个窗口排满了女生同学。 沐云溪抬头劝坐在她旁边的宋景辉先去吃饭,学长要是不先离开一下,估计她到下午都吃不了饭了。 “我说了,要吃就一起去吃。” “学长……” 瞥了眼长长的队伍,沐云溪浅浅地叹了口气。 蓝颜祸水。这话一点不假。这长长的队伍里,有大部分的女生都是冲着学长来的吧? “学姐,请问……这位学长是你男朋友吗?” 有女学生拿着入学通知单,凑近沐云溪的耳畔,小小声地问道。 一个下午的时间,沐云溪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个假装来报道的女生向她询问类似的问题了。 “不是。” 早知道,上午她就不应该那么快就从图书馆里出来,至少也要消磨一个下午的时间,等到时间差不多,再过来帮下忙,那样,也不至于她和学长一过来,原本负责这个窗口的一对情侣同学就把窗口彻底地交给了他们,他们自己去约会去了。以至于,一整个下午,她都不得和不同的人解释,她和学长的关系。 哎…… “噢,太好了!谢谢学姐!学姐你真漂亮!” 得到否定的答案,苹果脸的可爱女学生心花怒放地欢呼出声,娇羞地瞅了眼英俊帅气的宋景辉喜滋滋地走了。 只要名草无主,她们这些小花就有希望了! “现在的女生……哎……” 宋景辉皱了皱他粗犷的眉,他对现在前卫、大胆的女生一点也不感冒。他还是喜欢云溪这样的。温柔、婉约,静若处子。 沐云溪笑笑,不予置评。 哪个少女不善怀春? 随着青少年一代的早熟,往往从小学期,要是男某某某和女某某某一旦走得稍微近乎了点,就会被传出他们俩是谁谁谁喜欢的那谁谁谁。或者是,那谁谁谁喜欢的谁谁谁。画一条三八线,一证清白,或许是很多小女生都干过的事。那时候的喜欢,是一种过家家酒似的青葱,纯粹闹着玩。那时候的八卦,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一转眼,美少女和夜礼服假面最后有没有在一起,成了女生之间的绝对话题。 初中、高中,开始真的有了青春期的萌动,那时候要是传谁谁谁是谁谁谁的男女朋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早恋会被当成英雄一样地崇拜,敢于追求真爱啊! 到了大学,恋爱变成了一种常态。随便去大学里溜达一圈,都能撞见手牵手、手挽手的情侣,也就没有人再无聊到去关注,谁谁谁和谁在一起了。分分合合,是大学常有的事。 大学是恋爱滋生情侣的温床。男女比例之相对协调,男女生资源之相对丰富,在大学以外的地方是绝对不可能再有的。这时候的人们思想纯粹,没钱、没房、没车的男生也能找到身材高挑、模样出众的美女。大学的课业基本上也不会太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谈情说爱。大学不恋爱,着实是种资源浪费。 大学简直就是恋爱的天堂! 如果不是她的心底早就驻进了卓尔不凡的少爷,或许在大学,她也会找一个人来恋爱吧。 现在是彻底地不可能了…… “走吧!”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队伍还是没有减短的迹象。宋景辉忽然从椅子上站起,牵起沐云溪的小手。 “去哪里?” 沐云溪被吓了一跳,手都往了收回。 “去吃饭!阿齐,妮妮,这里你们帮忙照看下。我带云溪去吃饭。” 宋景辉对旁边窗口的学弟学妹说道。 “好,学长,学姐,你们。去吧!” 阿奇、妮妮热情地应承下来。 俊男美女的搭配组合啊。多么地赏心悦目! “学长,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你晚上还要赶回市区吧?” 眼看天都快要黑了,不会什么新生会再来报到的了,沐云溪收拾桌上的东西,体贴地让住在市区的宋景辉先行回去。 “没事。我开车来的。你中午陪我去了图书馆,礼尚往来,今晚上我请客。” 宋景辉帮忙收拾完东西,就拉着沐云溪往外走,俊男美女都在校园的路上,吸引了不少的回头率。 “啊?学长,不用客气了。我晚上和人约好了。” 沐云溪挣脱开宋景辉的手,委婉的拒绝。 中午他已经请她吃过饭了,无功不受禄啊。 “和谁?男生女生?” 闻言,宋景辉停下脚步,双手搭上沐云溪的肩膀,霸道地问道。 沐云溪细眉轻蹙,不解地看向一脸不悦的男人,“这个不关学长的事吧?我真的和人有约。学长再见。” 朝宋景辉鞠了躬,沐云溪客气地道别。 看来……今晚不能住学校了。 为了使宋景辉真的相信她和人有约,沐云溪朝学校公家站牌。 “云溪。我送你。” 知道自己的态度可能惹佳人生气了,宋景辉不由地一阵懊恼。他怎么把性格里强势的一面都给暴露了! 愣了几秒,宋景辉大步地追了上去。 按理,这恋爱气氛这么浓郁的大学,一对男女走在学校里实在没什么。 问题就在于,这对男女不仅本身外貌条件出众,男生还是连续五届都蝉联z医大十大风云人物榜首位置的沈景辉。 宋景辉,z医大优秀毕业生,不仅长相英俊帅气,还是运动健将,可以说,是一个全方位发展的天子骄子。在校期间多次代表学校参加与社会上一些专业人士的学术交流,大一时就因为一篇论文在国家级发行的刊物上发表学术论文而声名大噪。在他还没有来z医大之前,z医大的武术社在与z市各大高校比赛当中,每次都是以失利告终。自从他加入了武术社,完全打破了z医大武术社“逢赛必败”的魔咒,彻底使z医大武术社摘下了“常败将军”的帽子。 他是z医大的传奇人物,他参加各种比赛所获得的冠军照片都贴在z医大优秀学生的光荣榜上。凡是z医大的学弟学妹,没有对他不认识的。 最为使z医大学生好奇的是,如此才德兼备的他,在校五年期间,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仅仅只有一名绯闻对象。听说是小他一届的学妹。只是后来没过多久,他就从学校毕业了,所以绯闻也就无从证实。 听说他现在正在z市最好的医院实习,可今天他却突然出现在校园里,身边还跟着一位相貌同样出众的女生,女生还是z医大出了名的冰山美人,这样的组合这怎么能不令z医大的学生们好奇? “学长。我认得路的!” 沐云溪停下脚步,很认真地对坚持要送她去公交站牌的宋景辉说道。 他可不可以不要再跟在她的旁边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么一路跟着她,有多少人在朝他们看? 她只想平平静静地过完这帮忙的两个月,一点也不想要引人注意啊! “我知道你认得路。就让我送你去你朋友那好吗?云溪,刚才的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干涉你的交友情况,我只是,只是……” 宋景辉词穷,他多想说他这是吃醋,但是他又担心太过急躁的表白会唐突了纯洁的小女人。 他是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一个很喜欢的人的。暑假的时候她曾经要求他帮他做一份亲自鉴定。结果他不小心把报告给拿错了,打电话给她,他才知道,原来她喜欢的人已经有一个八岁大的孩子了,现在也已经娶了孩子的母亲。 那就说明,她和她喜欢的那个男人是没可能了的,不是吗? “学长。我没放在心上,所以你也不要难过道歉的。我和我朋友不是约在市区,不顺路。我可以自己乘公交的。” “云溪……好吧。那我送你上公交。你总得让我发挥一下我的绅士风度吧?如果你再拒绝,我会以为你是在生我的气。” “这……好吧。” 不好意思再拒绝,沐云溪只好让宋景辉陪她去学校大门不远处的公交站牌。 也不管是几路,一看见有公交来,沐云溪就匆忙地说了句“学长,再见”就上了公交。 “四方海运”办公大楼的门口。 沐云溪踌躇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 上了公交,她打电话给姐夫,想要让姐夫来接下她,结果一直都打不通。 正犹豫着要不要随便在哪一个站下车就好,无意间抬头,看见了公交路线上刚好有“四方海运”这个站点,就一路坐到了“四方海运”。 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都七点多了……姐夫应该已经下班了吧?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男子拿着警棍威严地朝在门口徘徊的沐云溪走来。 正在出神的沐云溪听见声音吓了一大跳,“我……” “怎么了?阿仑?” 大厦里走出另一名年纪更加要大一点的秃头、尖嘴猴腮的男人。 “组长,这个女人在外面大楼外面鬼鬼祟祟的。” “是吗?” 那个组长摸着下巴,别有深意地打量了沐云溪一眼。 他看她的眼神令沐云溪相当的不舒服,不轻易动怒的她皱着眉头为自己辩解,“我才没有鬼鬼祟祟。” “没有鬼鬼祟祟?那你说你站在门口做什么?看你也不像是在这栋大楼办公的。快走,快走。” 名叫阿伦的警卫做出驱赶的动作。 “我自己会走。” 沐云溪瞪了阿伦一眼,挺直身子,转身举步离开。 “等等!我们有说你可以走吗?搞不好你是想进来偷东西,被我们发现了就想要逃跑。” 秃顶的保安一把扯住沐云溪的手臂,强词夺理地说道。 “你胡说!” 沐云溪气得涨红了脸,娇俏的脸庞妩媚动人,看得那名保安色心大起。 “组长,你想做什么?” 阿伦紧张兮兮地附在组长耳畔问道。 他们可不是执法人员啊,无权扣押任何的市民的。 “你管我做什么!我警告你,别给我多管闲事!” 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整座“四方海云”大楼的门口都没有什么人。 秃顶的保安呵退下那个名叫阿伦的保安,无视沐云溪的挣扎,强行把她带到大厦旁僻静的角落。 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 “你快放开我,我不想弄伤你!” 确定这里不会有什么人经过,沐云溪用力地挣脱秃顶保安的手臂,语出威胁。 只是那柔柔软软的语调,听上去有点也不具有威慑感。 “哈哈哈!你会咬我吗?我好怕啊!” 秃顶保安夸张地大笑着,身体越发地欺近沐云溪,目光猥琐。 “我是认真的!” 沐姑娘的表情真的是相当认真,可惜某个注定要倒大霉的笨蛋没有当一回事。 “嘭”地一声,体型肥胖的保安被沐云溪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给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我跟你说过,要你放开我的。” 朝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人鞠了躬,沐云溪转过身,准备离开。 躺在地上的男人见机不可失,他爬起来,用警棍大力地在沐云溪的后背上敲了一棍。 “你……” 沐云溪只来得及惊讶地说出一个“你”字,便在男人狰狞的目光当中昏了过去…… “臭八婆!敢把我给摔在地上!” 泄愤式地狠狠地甩了沐云溪一个巴掌,白皙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五指印。 这一巴掌的力道之大,使得已经昏迷过去的沐云溪吃痛缓缓地苏醒过来。 “你想……你想做什么?恶心!走开!” 厌恶陌生男人的碰触,沐云溪吃力地撑开双眼,就看见那名保安趴在她的身上动手撕裂她的衣服。 沐云溪一惊,忍住恶心想吐的感觉,她使劲全身的力量推开他!警棒所带的电力还没有全部的消退,刚才没那么一击,沐云溪到现在身体都还有点发麻。她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还没跑几步,就被那名警卫从后面扑倒。 急不可耐地脱下自己的裤子,保安一把掀开沐云溪的连衣裙,粗暴地…… 闹别扭的男人 疾步走出办公大楼,莫无咎就看见一个鬼祟的身影在距离办公大厦不远处的外探头探脑。 其形迹之可疑,身上还穿着“四方海运”保全的工作服,出于责任心,莫无咎不得不改变方向,朝他走去。 “你是哪个组的保全?在这里做什么?” 背后冷不防地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躲在墙角处的阿伦吓了一大跳。 “总……总裁。” “说!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莫无咎眯起眼,锐利地盯着阿伦过于心虚的表情。 “没……没什么……” “不肯说实话是吗?我想想看,报警的话要怎么跟警察说呢?说我最近一只名贵的手表不见了,怀疑是公司内部的人监守自盗,还是应该……” “不要报警,不要报警!组长会被抓进去坐牢的!” 到底是社会经验不深,莫无咎一搬出警察的名义,阿伦就慌了。 要是总裁真的报了警,组长肯定会抓个正着,会被判刑!组长有过黑道背景,要是他认为他坐牢是他害的,出狱后找他算账怎么办?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大的身体逼近不断往后推的阿伦,阿伦的额头沁出薄薄的汗。 组长警告过他不准多管闲事的! “就是……就是……” 震慑于莫无咎不怒而威的气势,阿伦嗫嚅着,眼神怯弱地飘向后方僻静的角落。 “不要!你走开,走开!” 裙子被人从后方撩起,那人还用手在她的大腿乱摸,恶心感觉袭来,沐云溪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相似的举动,换了不同的人,心情有着截然不同的感知。 这样羞辱、难堪的体位沐云溪太熟悉了! 她不可以让姐夫以外的人这么对她,不可以! 脑袋有些昏眩,全身都使不出力,沐云溪咬破红唇,借由痛楚感强迫自己集中精力。 她转过身对准男人暴露在外的……用力地一踢,踢完拔腿就跑。 “啊!” 男人痛苦地双手捂住受伤的部位惨叫,忍住剧痛,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 沐云溪受了伤,刚才那一踢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男人轻而易举地就捉到了她。 “臭八婆,我让你跑!” 沐云溪惨白了脸,瞠大一双惊慌的水眸,看着男人的手臂在她的面前高高地扬起。 “你想死吗?” 手臂被人给牢牢地钳制住,男人恼怒地抬起头,一张阴沉、肃杀的俊脸就在他的面前! “总……总裁……” 认出来人正是他所供职的企业“四方海运”总裁,他的顶头上司莫无咎,原本还发狠逞能的男人立即露出惊恐的神色,尤其是在看见莫无咎分外怜惜地拥沐云溪入怀中,且用一双嗜人的阴鸷目光看着他时,双腿更是颤抖地厉害。 “无咎?” 在看见熟悉面庞的那一刻,沐云溪黯淡的星眸在刹那间仿佛注入了所有的光亮,她狂喜地扑进他的怀中,双臂紧紧地圈住他的腰身。 她素雅、淡蓝的雪纺连衣裙有明显撕裂的痕迹,白皙清丽的脸上有着刺目的红色指印。 压抑下从心底迅速窜起的庞大怒气,莫无咎平稳语气,簇拥着她的肩头,语气温柔,“别怕,我在这里。” 抬头,射向浑身都发抖的男子时语气是截然不同的森冷,“你胆敢这么对她?” 他要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对……对不起。对不起总裁。总裁您……您饶了我吧!我不知道这妞是您的女人,啊!” “咔嚓”清脆地一声,是手腕被生生折断的声音,男人发出凄厉地惨叫。 “你要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将男人的手猛地反扭至他的背后,莫无咎冷冷地注视着害怕到脸色发青的男人,语气色冷,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来自深海的温度,冰凉彻骨。 “报警!” 面无表情的松开钳制住男人的手,莫无咎搂着身体还很虚弱的沐云溪,转身对早就吓绿了脸的警卫阿伦沉声命令道。 报警?那他的这辈子就彻底的毁了! “不……不要报警,总……总裁,求您,求求您!”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强贱未遂的警卫忍住手腕被折断的巨痛连声求饶。 这时,尹栖逸和张世新也小跑地找到了这里,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最后赶到的蓝沁沁。 一看现场的情况,张世新人就大致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吃惊不少。他们公司的保安竟敢在距离他们公司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但真正使他惊讶不已的还是总裁对他怀里的女人的态度。 他跟在总裁身边少说也有五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沉稳内敛的总裁出现如此震怒的神情! 她是谁?蓝沁沁死死地盯着莫无咎怀里的女人,由于她面朝里面,她无法看见她的正面,但看她的背影,是…… “尹先生,您来的正好!尹先生,您快帮我跟总裁求求情!尹先生先生!” 被扭断手腕的男人扭曲着张痛苦的脸,在赶到的这三个人当中认出了熟悉的身影,宛若在大海中遇见经过的船只,他大声地呼救。 “你认识他?” 莫无咎冰冷的一下子视线转到尹栖逸身上,射出的寒光如一道利箭,能把人的身体给生生地穿透。 “不,我跟他不熟,不熟,一点也不熟……” 阴狠地瞪了眼保安,尹栖逸从张世新的背后走出,将关系撇得一干二净。这位保安只是他家司机的一个远方亲戚。当初他司机拜托他帮他老乡介绍一份工作,他为了现实他的本事,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原本是要介绍他去自家公司的,结果人力资源部的人认为他的资格并不符合他们保安的招聘条件。就算最后他利用太子爷的这个身份给人力资源部施加,结果人力资源部的经理告诉了他父亲这件事,这事直接就黄了! 逼不得已,他只好利用职务之便,给“四方海运”警卫室总负责人送了些礼才把这件事搞定。 谁知道这个没用的东西给他惹了这么大的祸! “总裁,还是别报警了吧?报警对我们公司的声誉也会有很大的影响,不如……” 毕竟是自己介绍来公司的人,要是蹲监狱,他面子上也过去,尹栖逸只好壮着胆子,不怕死地走过去向莫无咎求情。 “尹栖逸,你被解雇了。” 面色冷峻地打断尹栖逸的话,莫无咎铁青着张脸,转身对张世新交代道,“张经理,下星期起由你担任市场部经理。” “啊?” 虽然企划部和市场部经理都是属于同一个级别,但无论是薪资还是待遇以及升迁的机会而言,市场部经理都要比企划部经理占有优势。 人事任命来得突然,张世新楞了楞。 “你不能解雇我,我爸爸……” “如果不是看在尹老的份上,你认为你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莫无咎没有温度的芒光射向尹栖逸心虚的脸。 那清冷的眸光里有太多的了然和精锐,在那样目光的注视下,尹栖逸惊惧到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心里由衷地感受到了庞大的恐惧。 “蓝秘书,帮我打电话给赵叔,我要去一趟医院。” “哦,好,好。” 蓝沁沁忙从包里掏出手机,“不,不要!” 一直静默无声的沐云溪忽然从莫无咎的怀里抬起泫然欲泣的小脸。 在场的几个人无不一震。 怎么会是总裁夫人? “嫣然?怎么会是你?嫣然,你没事吧?你这个王八蛋,你竟敢对嫣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在看清楚莫无咎怀里的人是谁后,尹栖逸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走过去凶狠地踹了那名保安一脚,保安倒在了地上,尹栖逸用皮鞋狠狠地踩在他已经断了的那只手的手腕上,鲜血汨汨地冒出,凄惨的叫声响彻华灯初上的夜。 “尹先生,您不要这个样子,您这样平叔的手就废了啊!” 终是踏入社会不久,阿伦还保佑最初的美好天性。他见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出来为秃顶的保安求情,壮着胆子,跑到躺在地上痛苦惨叫的平叔面前,用身体阻挡尹栖逸进一步的残暴举动。 亲眼目睹这样血腥暴力的场面,蓝沁沁无法承受地跑到一旁墙角边干呕。 “嫣然,我帮你报仇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行为有多么残暴的尹栖逸擦了擦身上额头上的汗,跑过来和沐云溪邀功。 “我不认识你……你,你不要再过来了。无咎,你让他不要再过来好不好?” 沐云溪惊恐地缩在莫无咎的怀里,戒备地看着走近的尹栖逸,拒绝他的进一步靠近。 “嫣然,我是栖逸啊,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我们……” 碍于莫无咎的在场,尹栖逸不敢做出任何逾越的举动,只能用迷恋中带有一旦疯狂的偏执眼神看着她。 他的目光不纯粹,沐云溪只觉得一阵害怕。她现在只想要回想。 “我想回家……” 小手紧紧攀在莫无咎的胸膛上,沐云溪一双水眸祈求地望着他。 “溪儿想要回家。无咎,我们回家好不好?” “溪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身上的伤必须要去医院给医生……” 莫无咎俯下头,眉峰皱起,企图说服固执的小女人。 “不要,不要去医院!” “溪儿……” “溪儿只想要回家,回家。溪儿要洗澡……脏……” 沐云溪咬住嫣红的唇瓣,小声地重复,眼眶慢慢地红了起来。 莫无咎这才注意到,她的唇瓣还有咬伤的痕迹。 该死,这个禽兽都对溪儿做了些什么? “溪儿不脏,别咬了……” 温柔轻哄,心疼地在沐云溪的唇瓣印上一吻,莫无咎爱怜地用她入怀里,轻声地允诺,“好,我们回家。” “张经理。” 眼中温柔的流光悉数褪去,莫无咎扫向众人的眸光又阴寒无比。 “是,是的,总裁。有什么吩咐?” 被点到名的张世新忙应声道。 天呐,他从来没有看见过总裁如此阴狠地样子。 “我要他今后再也不能在这座城市立足!” 惩罚一个人最极致的境界从来就不是了结了他的性命,而是彻底逆转他人生的轨迹,从此,生不如死。 蓝沁沁心里一阵发寒。 莫无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以他冷厉果决的行事作风亲手创建了一个无可超越的海运帝国。蓝沁沁跟在莫无咎身边不止一天,她也不止一次看见过他对他的对手们下手是如何不留余地的。 他做事很有原则,不会做胜之不武的事。若对方的能力不足以与他相抗衡,他会桀骜地丢给手下做,他从不会花任何哪怕一秒的时间浪费在不具备成为他对手资格的“弱小群体”上。 这是第一次,他把商场上的狠决,用在一个无论是能力和是身份都完全不足以与他抗衡的人身上。 为了一个沐嫣然…… 她看着莫无咎搂着沐云溪从她的身边经过,他甚至停下来问一问伏在墙角呕吐的她是否有好一点。 他低头凝沐云溪她的表情是那么地温柔,仿佛他的眼底只有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再也看不见其他。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她认识的莫大哥该是对任何的一个女人都是漫不经心,他是遥不可及的清月,不该为一颗星辰绽放所有清辉的! 蓝沁沁依靠在墙角边,双拳倏然地握紧! “先生,夫人你们回来了。呀!夫人,夫人您这是发生怎么了?” 在客厅打扫的小苏余光瞥见莫无咎搂着沐云溪回来,开心地上前打招呼,含笑的眼眸在看见沐云溪脸上的巴掌印还有凌乱的裙子时立即被担忧所取代。 “我没事,小苏。” 沐云溪扯开一抹虚弱的笑容,要贴心的女佣好放宽心。 “您都这样了都还说没事,先生,夫人……” “别多问。去帮夫人放好热水澡,还有,命赵婶去书房煮点清粥晚点的时候端到卧房上来。” 严厉地打断小苏的文化,莫无咎沉声下达命令。 “是,是。小苏这就去。” 被莫无咎那么一呵斥,小苏蹬蹬蹬地跑到楼上,去实践主人的吩咐。 “小苏她也是一番好意。” 任由莫无咎搂着自己上楼,沐云溪小小声的开口。 小苏她也只是关心她而已,姐夫不该对小苏这么凶的。 “我知道……她太吵了。” 顿了顿,男人如此解释刚才语气不善的原因。 不绷着张脸,那个小丫头怕是会问个没玩没了。 “你……” 沐云溪失笑。 小苏性格开朗,有时候是健谈了一点,但说到吵,还远远不到那个程度。 是这个男人太喜静了吧? 想到要是小苏知道,自己是因为太吵了才会遭到无咎不善的对待,估计会委屈地嘟起小嘴吧? 嘴角泛起清雅如三月梨花的浅笑,沐云溪眼眸弯起月牙的形状。 “溪儿,你真美……” 被沐云溪脸上的笑容恍惚了心神,走廊上,莫无咎低下头,吻住她唇瓣的妖娆,也吻住了她的惊呼。 他将她抵在墙壁与她之间,舌尖灵巧地探入她芬芳的口中,贪婪地汲取她丰沛的香液。 冰冷的墙壁,巨大的压迫感,即使知道与自己亲热的人不是那个猥琐的身影,沐云溪的身体还是微微地发颤。 她的双臂主动圈上他的脖颈,闭上眼,尽全力全身心地投入在与爱人的亲吻里,拼命努力地说服自己,这是无咎,是无咎,不是傍晚的那个保安啊,不是…… 她在颤抖? 莫无咎睁开眼,往后退了一步,他瞥见她来不及掩去的仓皇惊恐。 “该死!” 莫无咎低咒一声。 他应该把那名保安给碎尸万段! “无……无咎?” 沐云溪怯怯地瞅着脸色铁青的男人,他是在生她的气吗? 因为她刚才不够投入,叫他不满意了,是不? 莫无咎没有答话,他阴沉着张脸,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两人一路无声地回到房间,刚好小苏也放好热水,正从里面出来。 “先生,小苏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放好洗澡水了。” “嗯。你先下去。” 朝小苏点了点,莫无咎站在门口低头对沐云溪叮嘱道:“你先进去,我迟点再来看你。” 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想他并不适合和她独处一室。 她需要时间来放松。 “你不一起进来吗?” 见他要走,沐云溪想也没想地拉住他的大掌,双眸溢满着急。 他不留下来陪她吗? “你希望我留下?” 墨黑的眸子闪耀着灼热的光,沐云溪垂下眼睑,红着脸,微点了点头。 “不了,我还是不进去了。” 见她露出困惑的表情,莫无咎轻抚她凝白的脸颊,目光灼热的看着她,“我怕,一旦我进去,就不止泡热水澡那么简单了。我想你现在并没有那样的心思,是吗?” 沐云溪脸上的红晕因男人过于明显的暗示而逐渐地转深。 她低下头,无声证实了男人的猜测。她现在,除了泡一个热水澡,别的什么都不想。 “云溪……” 莫无咎欲言又止。 “嗯?” 沐云溪抬起头,等待着下文。 “没什么。你进去吧。” 拍了拍沐云溪的肩膀,莫无咎转身离开,大掌却被一双柔软的小手给握住,她将他拉近屋里,紧接着关上了房门。 “怎么了?” 眼神闪过一抹惊讶,因她突如其来的主动靠近。 心想,怀里的也许是今晚受了惊讶的缘故,才会变得如此不安,都是那个该死的男人! 莫无咎忍住杀人的冲动,紧紧地回抱住她,轻抚她柔顺的头发,柔声道,“没关系的。溪儿,没关系的。” 就算她真的被……她也是他的女人,永远都是! “不。” “这里,还有这里……” “如果你刚才想要问的是这个,那么溪儿可以告诉你,它们全部都是只属于无咎一个人的,再没有其他人。” 她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的俊脸,落下自己温热的唇瓣。 她知道他刚才要问什么? “溪儿!” 偌大的大理石浴缸容下一个成年人绰绰有余,但两个人还是稍微拥挤了一些。 感觉到男人炙热的视线,……一双眼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才好。 “现在才知道要害羞?起先主动要求我留下来的溪儿哪去了?还有那个热情地回应我……” 男人邪肆的挑眉,性感、低沉的声音娓娓叙说着小女人先前的举动。 “别说了!” “别挡,这样很美。” “无咎!”溪儿动情的轻唤,声音娇媚。 “溪儿,你的声音真是人间最美妙的天籁。”他目光灼热的看着她。 “无咎……”她无意识地酥软低唤,引爆他体内全部的热情。 “溪儿……”莫无咎的眼神转深。 “无咎!”她无助地呼唤他的名字。 “我在这里。告诉我,溪儿,你想要什么?”他的黑眸锁定她绯红的脸颊…… “我……我不知道!”带着哭腔,沐云溪无助地摇头。 “你知道的溪儿,告诉我,你要什么?我一定满足你?” “无咎!噢!”沐云溪吟哦出声。 “想要吗?”男人声音沙哑地诱惑。 “呵呵。溪儿,你真可爱。” “无咎也……也很英俊。” 可不是。他此刻微笑的模样,可比大部分虚情假意的笑都来得迷人多了! 莫无咎一愣,旋即大笑出声。 “哈哈!溪儿,你可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 他愉快地拥她入怀中,胸膛因他大笑而震动着。沐云溪见他笑得畅怀,也跟着露出傻傻的笑容…… “溪儿!”男人的声音带有某一种压抑的克制。 “嗯?”沐云溪抬起头,困惑地看着男人一脸痛苦的样子。 “我……我弄疼你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溪儿,你该道歉的对象,应该是我吧?”莫无咎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小女人有时候还真是天真得很。他之前怎么会以为她和沐嫣然还有唐婉怜一样呢! “啊?我真的弄疼你了吗?我不是故意的!”她的小脸看上去愧疚极了。 沐云溪睁大眼睛,掩嘴惊呼。 “不行吗?那算了。”莫无咎露出痛苦至极的表情。 “啊,我,我可以的。” “溪儿,我不想要你勉强你自己。”男人说着违心的话。 “不……不勉强的。” “不,你瞧你,声音都有点颤抖了。还是不必勉强的好。” “我……” “我知道,是以前的记忆让你不太愉快。所以你对我都有一点排斥,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以后慢慢来。没关系。” 狡猾的男人以退为进,眼底闪过精锐的芒光,可惜,低头陷入挣扎的女人并没有看见。 “真的很对不起……” “没关系的,溪儿,我去抹点药就好了,你先洗。” “溪儿可以的。” 她的小脸上满是坚定。 男人得意地快要笑出声,面上却不露一点声色。 “溪儿,你真的不必勉强……”莫无咎的话还没有说完…… “溪儿!”莫无咎舒服地狠狠地倒抽了口气。 “还是会痛吗?”沐云溪抬头看见莫无咎一脸痛苦的神情。 “不,不会。”莫无咎咬牙说道。 “真的吗?可是你……”他看上去似乎很难受啊! “真的。舒服极了。” 莫无咎发出一阵野兽般的低吼。在意识涣散之前,沐云溪想起很多年前在一本书上看过的一句话在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欢爱过后,又用了点佣人送上来的餐点,两人双双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莫无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沐云溪凝华如绸缎的香肩,他爱极了她肌肤的美好触感,想起早该问而一直没有问的问题:“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办公大楼的附近?” “啊?”发生了傍晚的事情,晚上又严重地透支了体力,沐云溪慵懒地躺在莫无咎的怀里,睡意朦胧。 “困了?” “嗯。”沐云溪咕哝了句,她不仅很困,身子还很酸很酸。 “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出现在那里?是特地来找我的吗?”怜爱地捏了捏打着呵欠的小女人的俏鼻,莫无咎柔声地又问了一遍。 她怎么会心血来潮到主动来找他? “啊,那个啊。我上了公交,想让你来接下我回家。可我我打了你好几通电话,没人接,就……” 沐云溪的语气夹杂着浓浓的睡意。 她只是单纯陈述的语气,没有因为他未接她的电话而有任何的恼怒,男人搂紧她,开口道歉,“对不起。当时在开会。手机没有带在身边。” 要是当时他接了电话,傍晚的事就完全不会发生了! “嗯!没关系。我有自保能力的。”轻晃着脑袋,沐云溪摇摇头,傍晚的事是她大意了,她没有想到那名保安会用警棍砸她。 “背还疼吗?”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她的背,尽管他的力道已经小到不能再笑,沐云溪还是蹙了蹙眉心。她从床上坐起,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去哪?” “我去拿下医药箱,我……我现在才感觉到后背火烧般地疼。”沐云溪转过身,水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噢,他不该提起这事的。她还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她的背部…… “我去!乖乖地趴在床上别动!” 真是粗心的小东西。 莫无咎翻身下床,很快就在柜子的抽屉里取出医药箱。 由于那名保安在攻击她之前就被她摔倒在地,他打她的力道并没有很大,沐云溪之所以会晕过去,很大的成分是被警棍给电晕了。因此她的后背只有浅浅的一道于痕,可还是由于没有及时治疗的缘故那于痕看上去多少有点触目惊心。 “嘶!”听到她的抽泣声,莫无咎停止了受伤上药的动作,“很痛吗?” “还……还好。”沐云溪趴在床上,十指紧紧地抓住被单。 “忍一下,很快就会好了。” “嗯,嗯……” “为什么不在学校里等我来接你?”上了公交才打电话给他,这在常理而言说不过去。而且听她起先的语气,好像是上了公交后才发现那路公交可以直达他的公司。 “啊。那个吗?那是因为学长坚持要送我回去。我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乘公交回去。他又坚持送我到公交站牌,我没办法只好随便先上一辆公交。结果没想到那么巧……” 一点也没有想过要掩去宋景辉的那一段,沐云溪坦诚相告。 莫总裁是何许人?一听就知道那个什么学长的居心不良。 “以后离他远点!” 男人沉下脸,霸道地命令道。 沐云溪先是一愣,听出男人话语里的酸意,“扑哧。” 她轻笑出声。 “笑什么?”上完药,莫无咎拉她坐起身,面对面地看着掩嘴偷笑的小女人,俊脸微沉。 他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吗? “没什么。只是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在吃醋呢!” 沐云溪还是笑,眼睛完成月牙的形状,娇俏嫣然。 他这个样子,多么像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吃醋的男人呀。可她知道,他爱的人是姐姐,之所以对她这么好,许是因为对少爷承诺过会好好待她的缘故吧。 “我是在吃醋。”男人直言不讳的承认。 “呀?”沐云溪小嘴微张,月牙形的眼眸瞠大变成了一轮满月。 “明天的开学典礼也不准去了。” “为什么?”还没有从男人刚才近乎告白的语言中回过神来,听见他又霸道地下了这个命令,沐云溪不解地看着脸色不佳的男人。 “你受了伤。”莫无咎瞪她,她有没有一点身为伤患的自觉? “这点小伤没关系的。我没那么脆弱。我答应过导师了,不可以食言而肥的。” “你……”莫无咎气极,看来这只小野猫是真的一点也没有身为病猫的自觉了! “无咎,你……不刚才说你吃醋,这是……真是真的吗?” “溪儿想知道?”沐云溪用力地点点头,小脸尽是盼望的神色。 “那你答应我不出席明天的开学典礼,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男人把在商场上善于谈判的一面用在了恋人的身上。 “我答应过导师,不可以食言而肥的……”沐云溪的声音小小声的,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小脸有掩藏不住的失望。 看来,她是没有办法要到答案了…… 莫无咎没办法相信,自己的魅力竟然会输给一个开学典礼! 自从七岁起就没有赌过气的男人在成年n年的今天,首次被他的替嫁新娘气到钻进被窝,背对着她,那意思是,除非你答应本大爷明天的开学典礼不去了,不然今晚上本大爷就铁了心不理你。 沐云溪傻眼,姐夫这是……这是在和她闹别扭吗? 甜蜜 天朗气清,白云像纯白的花朵,在天空尽情地舒展、绽放。 盛大的开学典礼在一片气球的纷飞以及热闹的礼花中宣布开始。 沐云溪站在演讲台上,她以为自己会怯场,会紧张,没想到在站上讲台的那一刻,她的心超乎寻常的平静。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他就站在台下。 虽然昨晚他一开始没有理她,可后面可是相当温柔地拥她入怀中。早上更是亲自来送她来学校,他说,有他在,不用紧张。 他就站在广场后方的那棵榕树下,此刻他正对她点头微笑。阳光下,他宛若一个完美的神祗,俊美到无法逼视。 深呼吸一口气,沐云溪的目光对上她的,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沐云溪将目光从莫无咎的身上移开,对所有在场的师生笑了笑,然后在z医大师生热情的掌声当中开始了演讲她准备了好几天的演讲词。 “云溪,你今天的表现太棒了!” 沐云溪一下台,就站在主席台后方的宋景辉拍着掌朝她走来,俊脸上有着地她不加掩饰的欣赏。 “谢谢。学长你过奖了。” 沐云溪回以一贯腼腆的笑容,她转身看向榕树的后方,却不见了那抹高大的身影。 怎么才一下台的功夫,就没看见他了? 姐夫是先回去了吗? “你在找什么?” 宋景辉见她好像在寻找什么人的样子,不由地开口问道。 “没什么……” 收回搜寻的视线,沐云溪摇摇头,她走进休息室,拿起自己的包包,脸上有难掩的失望。 宋景辉有点二张金刚摸不着头,不明白为什么学妹看上去不大开心的样子。 演讲如此成功,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才是对吗? “云溪,你刚才的演讲很不错。” 何教授笑容可掬地走进来,脸上是与有荣焉的骄傲。 “哪里,教授您谬赞了。” 沐云溪谦虚地笑笑。 包包里的手机传来震动的声响,沐云溪对何教授和宋景辉两人说了句不好意思,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是莫无咎打来的,告诉她公司临时有点事,他现在正在赶回去的途中。说是晚上再来接她。还告诉她,她今天的演讲表现得相当出色。 一扫方才阴郁的失落,挂上电话的沐云溪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愉快的笑花。 “是……男朋友打来的吗?”见沐云溪起先还是一脸失落的样子,接了个电话就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样,宋景辉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 “云溪交男朋友了?怎么没听你提过?”何教授假装惊喜地问道,不着痕迹地帮他这个得意门生旁敲侧击,宋景辉投以教授感激的一瞥。 沐云溪楞了楞,红晕飘上她粉嫩地脸颊,娇羞地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不是。他不是……”他不是她的男朋友……他们,应该能够算是夫妻吧? 不是男朋友啊……宋景辉松了口气。 但是沐云溪娇羞的反应还是让他心中的警铃大响。 在他们分开的这两、三个月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是有什么人闯进了她的生活里? 云溪是一个很慢热的女生,他以前不敢操之过急,害怕会吓到生性内向的她。 现在……宋景辉瞥了眼低眉敛目的沐云溪,或许,是时候他该有所行动了! 开学典礼一过,就代表新学期的正式开始。 尽管不用和同一届的同学们一样每天都去上课,但指导学生论文的这件任务以及协助教授做一些临床试验的事并不比上课轻松。 沐云溪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她通常对学生在写论文所遇到的每一个难题都很有耐心地予以指导,这在很大程度上也帮了何教授大忙。 “云溪啊,时候不早了,我让景辉送你回去吧。” 老教授从电脑屏幕后方抬起头,看了坐在他左边位置的宋景辉一眼,扶了扶眼眶上的老花镜,对坐在他前面,陪着他修改了一天的论文的沐云溪说道。 “不用了,教授。我姐夫会来接我的。” 沐云溪露出甜甜的笑容,最近每天晚上,不管她陪教授修改论文到多久,姐夫都会亲自开车来接她,这让她开心不已。 自从上次少爷他们来拜访过后,姐夫对她的态度有了截然不同的转变。 她欣喜于这样的转变,也更加无法自拔地爱上转变了的他。 “每天都麻烦你姐夫恐怕不太好吧?” 宋景辉也从电脑屏幕后方抬起头,皱着眉,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知道云溪暑假起就住在他姐姐和姐夫家里,他没有见过云溪的姐夫,最近他的医院比较忙,每天在教授这里帮完忙后他就得立即赶回医院。每一次都阴差阳错地错过了与云溪姐夫碰头的机会。 听教授说,云溪的姐夫应该来头不小。因为他开的车子是阿斯顿·马丁v12zagato,全球限量发行,在国内,价值高达900多万。 这让他对她姐夫产生好奇的同时,不知道怎么搞的,也衍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宋景辉将这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解释为对两人关系一直裹足不前的焦躁。 他想,应该是他和云溪一直没有办法有进一步的发展,他才会把身为她姐夫的男人都联想成了假想敌。 试问,那个男人都娶了云溪的姐姐了,就算他再优秀又怎么样呢?都已经是已婚认识了,不可能会跟他抢溪儿。 “是啊,云溪。虽然说是姻亲关系,但总是麻烦你姐夫总是不好。景辉晚上不用赶回医院,今晚就让他送你回去吧。怎么样?” 见沐云溪沉默,何教授误以为她是有点被他们说动了,于是进一步说服道。 “可是……” 沐云溪偏头沉吟,她也知道姐夫管理那么大的集团肯定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她也提过住校或者他自己搭公交回去的。只是姐夫说什么也不肯,坚持她每天回家,且执意亲自接送。 “别可是了。走,我送你回去。教授,我们就先走了。” 宋景辉从办公桌后方走出,帮沐云溪拿起包,推着她出门,单方面地替她做了决定。 “好,好。去吧。去吧。” 何教授愉快地冲两人挥挥手。 “学长,我想还是不用麻烦你了,姐夫家是在城南郊区,你是住在市区,不顺路的。” 人来人往的校园门口,沐云溪再度谢绝宋景辉的好意。 对宋景辉没有问过她的一件,就专断地替自己做了这个决定的这件事,她其实不是很喜欢。 也许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吧。同样的一件事,喜欢的人做起来心生无限欢喜。若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则是全然不同的心情。 “这样啊……那你打个电话跟你姐夫说明一下情况?你姐夫上了一天的班,应该也很累了的。” “不用了。姐夫他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沐云溪四下张顾,不安地抬手看了下表,时间过了六点钟。平时姐夫都会很准时地在六点以前来接她的,要是超过六点还没来,就说明有可能堵在路上了。今天也会是这种情况吗? “那我陪你一起等。” 宋景辉站到沐云溪的身边,陪她一起等。 他也想趁这个机会,好好认识认识云溪的姐夫,也许追求云溪,还能从她姐夫那里下手呢。 这么想着,宋景辉更加坚持留下来不可了。 “学长,姐夫他应该很快就会来了。你还是先开车回去吧。” 眉心轻蹙,沐云溪偏头有些为难地看着一脸坚持的男人。 有不少的学生经过他们的身边频频回头,他们当中有被沐云溪清丽柔美的外表给吸引住的,也有女生是看上了高大帅气的宋景辉。 对于大家的目光,沐云溪很是不自在。 “既然姐夫很快就来了,那我陪你等等又有什么关系。” 宋锦辉看着沐云溪,理所当然地说道。 沐云溪语塞,不擅长与人起争执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宋景辉打消陪她等姐夫的这个念头才好。 就在这时,一辆深紫色的v12zagato朝他们的方向使来,刺眼的近光灯照过来,宋景辉拉着沐云溪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抬起手,替她挡住车灯刺眼的光线。 戴着墨镜,一脸俊酷的莫无咎迈着修长的腿从车线流畅的跑车上下来。 身穿铁灰色西装的他一下车,就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好奇,这样出色的男人会是来找谁的。 “姐夫。”唇边绽开一朵甜甜的春花,沐云溪小跑地跑到莫无咎的面前,俏脸上满是见到心上人的喜悦。有外人在,她还是习惯性地称莫无咎为姐夫。 听到沐云溪的呼唤,路过的女学生对她无不羡慕,她们也好想要有这么俊逸出色的一个姐夫啊! “等很久了吗?” 对周遭好奇的视线视若无睹,莫无咎俯下身在沐云溪的脸颊印上一吻,视线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宋景辉。 他应该就是溪儿的学长了吧? 莫无咎在心里冷哼,那张阳光帅气的脸,他看了就觉得相当的碍眼,尤其是,溪儿的这个学长的轮廓,还让他想起一个很不愿意见到的家伙! “嗯!没有。”沐云溪绯红着脸,摇了摇头,仰起小脸,重申道,“没有等很久。” “这就好。那我们走吧。”大掌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小手。 “您就是云溪的姐夫吧?您好,我是云溪的学长,宋景辉,目前在z市附一院实习。”沐云溪和莫无咎两人之间流露出来的自然亲昵令一旁的宋景辉相当的不安。 如果说刚才见面的那一个吻只是出于礼貌性的一吻,那么两个成年男女手牵手就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在莫无咎搂着沐云溪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宋景辉有些唐突地他朝莫无咎伸出右手,详细地做起自我介绍,为的就是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姐夫? 莫无咎挑眉,低头看了眼一脸心虚的小女人。 这只小野猫还真的是对他们的关系守口如瓶啊。 溪儿的学业没有毕业,他也还没有公开她的真实身份。外界仍然以为他娶的是“天启物流”的沐嫣然,若是溪儿在此时对外宣称他们是夫妻关系,一旦他的身份被知晓,他和沐嫣然还有溪儿的复杂关系就会被媒体大肆报道。 就暂时让人以为他是溪儿的姐夫吧。 这家伙这么明显的讨好他,是想要日后方便接近溪儿吧? 可惜……迟了不止一步。 溪儿注定,只会属于他一个人! “你好,莫无咎。” 简单明了的自我介绍,莫无咎也伸出手,淡漠地点了点头。 宋景辉一愣,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感觉云溪的姐夫好像对他有些敌意? “云溪。既然你姐夫来接你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人家的姐夫都来接了,宋景辉自然没有别的借口再留下,他恋恋不舍地向沐云溪挥手告别。 “学长再见。” 不等沐云溪和宋景辉挥别,莫无咎就搂着她离开。那过于明显的占有欲令宋景辉皱了皱眉,云溪和她的姐夫…… 应该是他多心了吧,是他多心了…… 宋景辉甩甩头,往爱车停靠的方向走去。 很好,今天他总算见到云溪的姐夫了,接下来,他要在云溪姐夫的面前好好表现,获得他的认同! 是夜,柔软的大床上,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 “无……无咎,溪儿错了,求你,求你……” 沐云溪攀住莫无咎的肩膀,星眸漾着水雾,无助地祈求。 晚上他们一回到家,连饭都没有吃,他就那么抱着她上了二楼。说是惩罚她做错事,他都这么“惩罚”她一个晚上了,他都不累吗? “错在哪里了?”动作未停,男人伏在女人的身上,沉着脸,冷声地问道。 “溪儿不该,不该让学……啊!” “长”字还没有说出口,伏在身上的男人便又动了动,沐云溪痛苦又欢愉地吟哦出声。 “不行了,溪儿……溪儿不行了。”沐云溪慌乱地摇着头,妖娆的身躯扭动着,想要避开男人过于猛烈的索取。 “不准提他的名字!”男人生气地下达命令。 “我……我没有提到学长的名字啊!啊!”话还没说完,又遭到男人的“攻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醋劲大方的莫总裁才不管他的小妻子提了没提宋景辉的名字,他要的就是她的小嘴绝口不提及别的男人。 直到把身下的小女人好几次折腾地几乎昏厥过去,男人才停止了这场让人脸红心跳的“体罚”,沐云溪早就累到连手指头都无法再动弹。 惹天惹地,唯有吃醋的男人……惹不起啊…… 还好明天就是周末,不用担心会起不了床,连抗议的力气都没有,沐云溪倦极地枕在莫无咎的胸膛上,她真的不知道他工作了一天,又没有吃晚餐的情况下,他是哪里来的体力…… “饿不饿?” 指腹在沐云溪凝如玉脂的肌肤上流连,凌晨一两点,男人才想起吃饭这个民生问题。 沐云溪摇摇头,星眸紧闭,在莫无咎的胸膛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她现在只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明天是周末,想不要去哪里玩?” 餍足的男人似是忽然间良心发现,想起婚后连场蜜月都没有给过怀里的女人,心底不由地升起一股怜惜之情。 等了许久,都不见怀里的小女人有任何的反应,莫无咎低下头,见入眼帘的是一张娴静、纯真的睡颜。 莫无咎摇头失笑,看来今晚上是真的累坏她了,谁让她总是这么香甜可口。低头在那张纯洁如睡莲般的芙颊上印上一吻,莫无咎温柔地替沐云溪盖好被子,黑色的童眸溢满了宠溺,“晚安,我的小野猫。”莫无咎摇头失笑,晚上是累坏她了…… 吃醋 “唔!”煽情动人的吟哦从她的口中逸出,如果说,男人刚才的亲吻还有所顾忌,深怕会惊醒熟睡中的佳人,那么现在的他总算可以是“大展身手”…… 急促的喘息、交融的汗水,周末的早晨就在一场火辣的欢爱高调地拉开序幕。 “这次是我真的决定离开远离那些许久不懂的悲哀想让你忘却愁绪忘记关怀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啊!啊!门前落落余晖任你采摘,啊!留下刹那永远为你开!” “喂。”在铃声副歌的部分都即将要结束的时候,备受冷落的手机总算被接起。 微喘着气,沐云溪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裹着被单,匆忙地接起电话,男人的铁臂从背后圈住她,牙齿在她的肩膀细细啃咬着,仿佛她是什么美食大餐。 “云溪,你在晨跑吗?” 听出电话那头的沐云溪有些气喘,宋景辉奇怪地问道。 已经过了8点了,现在才晨跑?会不会有点迟了? “没有。学长?请问有什么事吗?啊!” “云溪……” 电话那头的宋景辉吃了一惊,刚才是他幻听了吗?为什么云溪的声音听上去…… “我在。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委屈地瞄了眼身后脸色不佳的男人,沐云溪咬住下唇,强忍住身体传来的快感,尽量语气平稳地问道。 “是这样的。今天是周末,晚上在歌剧院有一场小提琴演奏会,我想……” 不等宋景辉把话说话,“嘟”地一声,霸道地男人从后面夺过手机,强行地把电话给挂断。 “这样不好,啊!” 微弱的抗议很快就浑浊的喘息声所取代,果然一天之计,在于晨…… “怎么了?跟你的小学妹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从琴室里出来,就看见宋景辉坐在客厅的吧台上,手里拿着手机发呆的模样。 沈奇轩手里拿着手发呆手里端着两杯红酒朝坐在他客厅吧台上的走过来,将其中的一杯搁置在吧台上,沈奇轩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轻啜了口红酒,好整以暇地问道。 通常能够令他这个乐天派的表弟露出这种世纪末的忧虑心情的人,也只有他那个暗恋了整整两年,却没有一点进展的学妹了。 很难想象是怎样一个的女生会被他这个向来眼高于顶的表弟给看上,又是怎样的一种性子才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他这个表弟的魅力。 “嗯。” 俊朗的面容染上愁苦,宋景辉转过头,有气无力的应了声。 云溪刚才在电话里的声音……可是她说她并没有女朋友,不是吗? “人家不答应陪你一起听音乐会?” “我还没来得及说,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挂你电话?你不是说你那小学妹性格娴静,脾气温和、待人有礼的吗?” 沈奇轩惊讶地挑高一边眉,他这个表弟把他的学妹说得千好万好的,怎么会做出这种还没听人把话说话,就挂人电话这么没有礼貌的事情? “不是,那电话好像不是她挂的……又或许是她临时有事,来不及说吧。本来还想今天能够让你也见一见她,她向来很喜欢听小提琴演奏的。还行你替我说几句好话,这样搞不好我就顺利地追到她了。没想到……算了,不说我的事了。你晚上的演奏会准备的怎么样?” 宋景辉强打起精神,一手搭在沈奇轩的肩上关切地问道。 就算没有约到云溪,奇轩在国内的告别演奏会他还是不能错过的。 “还好。” 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沈奇轩显得意兴阑珊。 “还在想着那个沐嫣然?” 宋景辉端起吧台上的酒,将酒杯送至唇畔,看见身旁的人身体几不可见的一僵。 “你听谁说的?” 温润的脸色忽然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沈齐轩握住酒杯地手倏然地握紧,转过头,瞪着宋景辉。 “是……” “是我说的。哥预祝你晚上的演出顺利哦!” 娇气、清脆的女声自门口的方向传来,即使在家里都不忘一身盛装的沈萌萌脚踩高跟鞋,像只彩蝶般翩然地扑进沈奇轩的怀里。 “萌萌。” 沈齐轩的语气注入了些许的无奈,他移回视线,对这个总是任性妄为的妹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嫣然是莫无咎的妻子,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萌萌这样到处和人去说他与嫣然之间的关系,要是被有心人听到,引来大批媒体报道,别说这样一来会造成他们夫妻的误会,就算是对他们沈家没有什么好处。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要伤害到嫣然。 那样清净婉约的女生,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真的值得好好的对待,她不想要把她卷入这些是是非非当中。 “哥,这有什么关系。景辉表弟又不是外人。再说了,那个沐嫣然真的有那么好吗?让你这么维护着她?甚至为了她要远远地躲到维也纳去疗伤?你要是真喜欢她,你可以把他从莫大哥的手里给抢过来啊!我们的家世又不输给莫大哥,你的条件也不会比他差,你为什么不为自己的爱情争取一下呢?” 哥哥对外宣称是为了有更好的发展才决定去欧洲进修音乐,未来也会把工作的重心移到欧洲。听上去天衣无缝的说辞,身为他的妹妹,她又怎么不会明白,哥哥这分明就是有心逃避?他想要从这场感情里及时地抽身。 沈萌萌挨着沈齐轩坐下,小手攀上他的手臂撒娇,扬起小脸,眼眸泛光,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如果哥哥这么早就从这场感情里抽身,那她的计划要怎么实施下去?本来她就是要利用哥哥达到造成沐嫣然和莫大哥之间的间隙这样的目的。现在哥哥决定要去维也纳,这一去估计没有个一年半载的也不会回来。那她一时之间要去哪里找合适的人选? 只要沐嫣然霸占着莫太太这个位置,她接近起莫大哥就会困难重重。先不说外界的舆论压力,单就是他的已婚身份,也够她呕的了。之前的生命里,她从来没有把哪一个男人真的放在心里过。这一次,她看上的人,怎么能允许沐嫣然长久地拥有着? 不过是一个哑巴而已,凭什么和她争莫大哥? 沐嫣然的老公姓莫? 在一旁静静地听沈奇轩和沈萌萌兄妹两人之间对话的宋景辉偏头沉思,有那么巧吗? 云溪的姐夫也是姓莫…… 八成只是巧合吧?云溪是姓皇甫,又不是姓沐。 “别再说了。萌萌,如果你过来是和景辉一样,预祝我今晚的告别演奏会顺利。那么我很高兴。晚上我也会请莫先生和嫣然来听我的演奏会,如果到时候你要是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不要怪哥哥事先没有提醒你。” 沈奇轩的眼神迸发出一抹锐利的神色。他对萌萌宠溺再三,不过念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而且萌萌虽然骄纵,本性却不会坏到哪里去。只是如果她再这样变本加厉,那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纵容。 “哥哥!” 见沈奇轩真的面露不悦,沈萌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宋景辉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见沈奇轩用严肃地口吻训诫沈萌萌,心里不由地暗暗吃了一惊。 表哥对他这个妹妹向来是很纵容的,今天会为了那个沐嫣然开口训斥萌萌表姐,可见沐嫣然在他心里的位置真的很重要。 只是表哥也未免太傻了一点,明知道沐嫣然是有夫之妇,怎么还会爱上她呢? 这时候的宋景辉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与她是否已婚,并不重要。有时候,即便你知道她的身心都不属于你,你还是会一门心思的放在她的身上。 就如同今晚当他在一片璀璨灯光下,看见沐云溪挽着莫无咎的手,出现在z市歌剧院,小提琴演奏的现场,他的心,还是收不回来。这就是爱情,它蛮横地毫无逻辑可言,它甚至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 如何回答 长如蝶翼的睫毛扇了扇,沐云溪在一片酸痛中幽幽地转醒。 “醒了?” 男人低沉、沙哑的好听嗓音响在耳畔,白天所有狂肆的记忆都闪过脑海。 她羞人的呻吟,他强而有力的…… 垂下眼睑,十指拉着棉被,沐云溪低低地应了一声,根本不敢去看男人过于揶揄的目光。 侧着身子,莫无咎单手支撑着侧脸,好整以暇地欣赏小女人害羞的神情。 他的云溪是个宝贝,无论他们经历过多少次的性爱,她骨子里的矜持都不会磨灭,那种被情欲折磨着又不敢说出来的欲说还羞,每每惹得他兽性大发! “现在几点了?” 察觉到男人炙热的目光,沐云溪簇拥着被单,转移话题,偏头看了下天色,落地窗外夕阳的碎光照在阳台的郁郁葱葱的盆栽上,斜斜地照进屋内,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无法相信,他们竟然一整天都耗在了床上! “五点,吃完早餐,准备准备,刚好来得及去听音乐会。” 回答佳人问题的同时,莫无咎低头在沐云溪粉嫩的唇瓣上轻啄一口,漆黑的眸子盯着裸露在外的春光,由浅转深。 “音乐会?” 沐云溪抬起头,美眸不解地望向莫无咎。 他对音乐有兴趣吗? “嗯。沈奇轩打来电话,约我们晚上七点一起去歌剧院听他的演奏会。” 莫无咎侧着头,语调慵懒,余光却偷瞄沐云溪会作怎样的反应。 如果说宋景辉因为还是个黄毛小子,不具备任何的威胁,风度翩翩的沈奇轩就截然不同了。 并非他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从客观条件来讲,无论是外形还是家世,他都不逊于他。 最重要的事,溪儿喜欢与他亲近,他感觉得出来。 烈说溪儿心里有他,他信了。因为他亲眼看见过她为他着急心焦的模样,以及她在床上任自己予给予求的柔顺,可这里面,有多少是出于习惯,有多少是出于情爱?当局者迷,他真的看不太透彻。 溪儿不像别的女人,想要什么就会开口向他要。他们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他从来都没有听溪儿跟他开口索要什么。 听见沈奇轩的名字从莫无咎的嘴里说出,沐云溪红唇微张,有难掩的压抑,他们两个每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的,怎么奇轩会开口邀请他们夫妇去听他的演奏会?说到演奏会,这么说奇轩他是一个演奏家了?也难怪,之前相处的时候就觉得奇轩身上有一种优雅和风采,心想他应该是从事与艺术有关的工作。 藏不住心绪的脸上一时间闪过太多的表情,有惊讶的,欢喜的,了然的,唯独没有心虚的。 莫无咎这下觉得自己可以放心了。 如果溪儿真的和沈奇轩之间有些什么。那他这么突兀地提气他,她肯定会有点不自在。 在最初的惊讶、欢喜等情绪过去,她的眼神并没有出现任何的闪躲,而是慌张地惊呼了一声,“现在都五点多了。晚上七点我们去听奇轩的演奏会。得快点起床做准备才行呢。” “你很在意他的演奏会?” 男人吃味了,抓住企图下床的女人的手臂,俊脸覆上一层阴霾。 “嗯。当然啊。” 没有察觉到男人不悦,小女人依旧略显慌张地翻身下了床,谁知双脚才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双腿就一阵发软无力,要不是男人眼明手快地给接住,免不了要与地毯来个“相亲相爱”。 “急什么。时间还很充裕。还是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一脸不开心地扯回小女人,俊逸的脸庞满是不悦的神色。 莫先生心里阴暗的一面再次抬头,这下就算莫夫人再怎么迟钝,也从莫先生冰冷的语气和铁青的脸色看出了端倪。 沐云溪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可一瞬之间,好像又回到了过去那个不近人情,对她冷嘲热讽的人。 不想要发生无所谓的争执,沐云溪的头低低的,没有勇气辩驳,怕引发更大的争执,只好以近乎喃喃低语地音量解释着,“歌剧院不像电影院。就算迟到一分钟,都不让进的。奇轩请了我们去,我们没到,那多失礼。” 怕男人还是介意,末了,又补充一句,“你要是不喜欢去,那我们就不去了。” 莫先生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他答应过别人的事,就算之后千难万难,他都不会出尔反尔。 何况,他原先在意的是莫夫人对沈奇轩演奏会这么上心的事,但后来发现他们的侧重点完全不在一个点上。他在意的是沈奇轩,她在意的是演奏会本身。 误会解除,莫先生自然更加没有理由不参加这一次的演奏会了。 他们在去歌剧院的途中,沈奇轩曾经打电话到他的行动电话上,确认他们是否已经出发,并且周到地告知他们的票他已经交代工作人员准备好,如果到时候他们比他先到,可以直接来后台报出他的名字就可以。 沈奇轩有他的私人手机号码,莫无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虽然他的私人手机号从来不轻易给人,但以沈奇轩的身份,只要稍微向圈子里的人打听一下并不难知道。 倒是他从头到尾联系的人是他,不是溪儿,这一点令他有些惊讶。 是他们两人没有相互留下过联系方式,所以沈奇轩只能通过他,还是因为他真的决定对溪儿放手,所以一点逾越的动作都不再有? z市国家级歌剧院,享誉世界的知名小提琴演奏家沈奇轩在国内的告别演奏会,吸引了来自z市各界的商政名流,座无虚席。 坐在第二排绝佳的观赏位置上,莫无咎偏过头,看见沐云溪专注地凝视着舞台上专注演奏的沈奇轩,眼眸闪烁着璀璨的流光。 她看得那么专注,一点也没有察觉他在看她…… 视线越过沐云溪明灭的脸,莫无咎再把目光放在舞台上耀眼的沈奇轩。 如泣如诉的小提琴曲在z市歌剧院的舞台大厅缓缓地流泻至舞台的每一个角落,金黄色的舞台灯光打在拉小提琴的俊逸脸庞上,优雅如欧洲中世纪的王子,风采俨然。 有些人是专为舞台而生的。这一点,莫无咎都不得不承认。 大体上优秀的男人都容易自负,沈奇轩无疑也充分拥有自负的条件。莫无咎黑色的眸子眯起,一瞬不瞬地盯着舞台上的男人,这样的他怎么会甘心放手? 沐云溪还沉浸在沈奇轩流灵动、哀戚的乐符里。 傍晚的时候接到他邀请她和无咎来参加他演奏会的邀请,还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演奏会,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盛况。 上座率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盛况,自这家国家歌剧院投入运营以来,也是为数不多的情况吧? 末了,小提琴声渐歇,沈奇轩优雅地躬身谢幕,观众才如梦初醒般,随即站起身,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沐云溪也跟随着人潮站起,发自内心地鼓起掌来。 看着自己的小女人对自己以外的男人露出仰慕的神色,莫无咎心里不禁质疑自己白天的决定是对是错。 沐云溪认为,沈奇轩给了他们一场音乐的视听盛宴,坚持要亲自去后台谢一谢他。 莫无咎也不喜欢欠下人情,既然他的小女人想要致谢,他也乐于陪同。就算明知道以沈奇轩的身份,又是在国内的告别演奏会,媒体一定不会放过大肆报道的机会,他还是大大方方地搂着沐云溪去了音乐厅的后台。 沐云溪远远地就看见有一拨记者在后台那里采访,安静地挽着莫无咎的手臂到了隔壁的杂务室,等媒体记者都走得差不多,两人才从杂物室里走出来。 他们推开休息室半掩的门,休息室里只剩下几名工作人员,沈奇轩正在将他那把由意大利著名弦乐制作大师斯特拉迪瓦里制作,市值超过100万美元的小提琴爱惜的放入琴匣当中。 见到有人见来,沈奇轩停止了装琴的动作,抬起头,俊朗的脸庞出现惊喜的神色,步伐优雅地朝他们走过来,失落的目光掠过两人相挽的亲昵,在他们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想要说的话太多,最后也只能淡笑一句,“嫣然,你来了。” 打电弧给莫无咎,并没有把握,他一定会带着嫣然应邀。 在舞台上看见他们已是惊喜,没想到他们还会到后台来。 以莫无咎对“嫣然”的占有欲,就算拒绝他的邀请也不足以为奇。 “恭喜你,演奏会很成功。还有,谢谢你邀请我们来听你的演奏会。”沐云溪挽着莫无咎的手臂,盈盈一笑,声音婉转动听。 “你……你的喉咙好了?”完全没有听清楚沐云溪说了些什么,沈奇轩的心思完全被她会开口说话这件事给占据了。 他露出惊喜的表情,情不自禁地往前跨了一步,认真地端详起沐云溪。距离上一次一起出海,他们已经一个多月都不曾碰面。 上次听她说喉咙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他还私下可惜了很久。 没想到…… “嗯。呵呵。” 沐云溪微笑着点了点头,习惯性地偏头看了莫无咎一眼,眼底流动的幸福光彩,是沈奇轩不曾经过的。 “那就好。这样我也好放心……” “轩,你的车停在哪里啊?我没有找到……云溪?” 今晚歌剧院的停车位特别紧俏,沈奇轩进来时开着车在附近兜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停车位,只好停在了离歌剧院比较远一点的地方。宋景峰因为心情郁闷,来之前喝了点酒,所以是坐沈奇轩的车子来的。现在酒醒的差不多了,投桃报李,他认为这次他应该担任一下司机的工作,为拉了三、四个小时琴的沈奇轩服务一次。可是却在方圆几百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沈奇轩那辆黑色内敛的跑车。 手里拿着车钥匙的宋景峰从外面走进来,见到和莫无咎手挽着手的沐云溪,大踏步地朝他们走来,一脸震惊地望着他们。 会有姐夫和小姨子一起来歌剧院,还手挽着手这么亲密的嘛? “学长?”沐云溪也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显然对会在这里碰见宋景峰也感到很意外,特别是学长还认识奇轩的样子。 这个世界有这么小吗?兜兜转转的,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云溪?”沈奇轩困惑的视线在沐云溪和宋景辉两人之间游移,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宋景辉的身上,“你刚才叫嫣然什么名字?” “嫣然?你说她就是你喜欢的人沐嫣然?怎么可能呢?她是我的学妹,皇甫云溪啊!” 宋景峰的眉头皱得死紧,音量都不自觉地放大了起来。 “嫣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奇轩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盯着沐云溪的墨色童眸也渗入了浓浓的困惑。 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身份? 宋景峰和沈奇轩两人的目光奇奇地落在沐云溪的身上,都在等待着她给他们一个答案。 糟了!姐夫最不想要让人知道的就是她不是姐姐的这一个事实。 沐云溪心里一颤,不知所措地偏头望向莫无咎,刚好与他墨黑的眸子对上。 姐夫他会,怎么回答? 沐嫣然回来了 沈奇轩和宋景辉两人的脸上均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此时休息室已经没有什么工作人员,留下来的也绝大部分他们确信,他们并没有认错人。 那么,到底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他沈奇轩口中的沐嫣然,还是宋景峰的学妹沐云溪? 她是云溪,一直都只是云溪。她没有想过,也没有想要成为姐姐。 可是,这些话可以说吗?她能够直接地告诉奇轩和学长,从头到尾,她就只是她吗? 沐云溪偏头,视线对上莫无咎漆黑的眼,如幽潭般的眸子深不见底,她在他的眼里看见惊慌失措的自己,却没能读出他一点半点的思绪。 姐夫似乎也没有开口要帮她解释的意思,那么她该要怎么回答奇轩和学长的问题? 贝齿咬了咬下唇,沐云溪吞吞吐吐地才说出一个“我”字,便听见耳畔响起莫无咎低沉、醇厚的桑声音。 “她既不是皇甫云溪,也不是沐嫣然。她是沐云溪,是我莫无咎的莫太太。” 莫无咎揽住沐云溪的肩头,目光笔直地与沈奇轩和宋景辉两人对上。 沐云溪惊讶地仰头望着他,为什么姐夫会当众就承认了她的身份? 一句话,引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他。 莫无咎这个名字在z市,不知道的人实在太少。 其管理的“四方海运”以短短五年的时间就在z市迅速窜起,几乎垄断了z市的海运,成为z市海上运输名副其实的霸主。前阵子他和“天启物流”沐应杰的千金沐嫣然举行婚礼的事也传得沸沸扬扬。 那个经常出现在社交界的社交名媛沐嫣然,他们是经常在杂志上看见的。 漂亮精致的五官,妩媚风情的妖冶,即使眼前的这位莫太太乍一看的确与沐嫣然十分地相像,但那气质实在有着迥异的区别,她应该不是沐嫣然,而只是跟她长得极其相似的女人而已。为什么莫无咎会跟人介绍手她就是莫太太? 一时之间,大家纷纷都竖起了耳朵,等待听故事的完整版本。 宋景辉似是受了严重的打击,他顾不得有莫无咎的在场,就用力地扯住沐云溪的手臂,将她拉至他的面前,失控地质问道,“你不是说他是你的姐夫吗?那沐嫣然应该就是你的姐姐了?你竟然和你的姐夫发展婚外情?云溪,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有违人伦的事情!” “宋先生,我想你误会了。云溪习惯性称呼我为姐夫,是因为我曾经和嫣然是未婚夫妻。何况,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沐云溪是我莫无咎的太太。她不是我的情人。” 大掌按在宋景辉钳制住沐云溪的那只手,暗中使力,逼得他不得不吃痛松手,莫无咎的语气清冷,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像是来自冰刃,字字透着寒意。 “你……” 宋景辉还想要再进一步地问清楚,被沈奇轩用手势给制止,他优雅地上前一步,对莫无咎微微一笑,“呵呵。这自然我们的误会。婚姻嫁娶,本来就是基于男女双方平等自愿的基础之上。我自然相信莫总裁与莫太太的婚姻也是如此。凡是每一段平等自愿且合法的婚姻,都值得被尊重和肯定。您说是吗?” 不愧是市委书记的儿子,说起社交辞令来还真是不容小觑。 表面上看,沈奇轩是肯定了他和云溪,但是那一句“婚姻嫁娶,平等自愿”摆明了是在暗示,在这段婚姻里云溪未必是自愿的那一个。尤其是那一句合法婚姻,分明就是在赌当初他之所以没有公开承认他娶的是溪儿,就是因为他与溪儿不见得是名符其实的夫妻。 呵呵,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猜得如此接近事情的真相,沈奇轩,还真是不简单。 至于那最后一句话,应该是在试探他的口风吧? 嘴角噙着一抹慵懒的笑意,莫无咎颔首,“这是当然。” 先前少游那么和他呛声,也无非是因为他并没有和溪儿办理婚姻登记注册,他们的婚姻并不受法律的保护。看来和溪儿的证必须要抓紧时间去领一领了,否则谁都可以拿他的这段婚姻来说事。当初他本来就只是打算和沐嫣然先举办个婚礼,注册的事本就不急。 幸好,那时候没有头脑发昏去注册,不然现在可就真的棘手了。 他的云溪是块明珠,总有一天会有越来越多的男人发现她的好。她要在她还没有光芒四射之前,宣布对她的所有权! 莫先生这时一心想着等寻一个有空的日子就去把莫太太这个身份给“正法”了,却没有想过之后会横生枝节。 十点钟的z市,灯火辉煌。 高架桥上的汽车队伍,如一条长长的火龙,看不见尽头。 道路两旁的风景迅速地在褪去,沐云溪侧过脸,汽车内饰的柔和的灯光照在身旁男人俊逸的脸庞上,少了一份冷峻,添了几许风华。 沐云溪怔愣地望着被柔光包围的男人,她还沉浸在他刚才的话语里。 姐夫在奇轩和学长面前公开地承认了他们的关系,没有再提及要她做姐姐替身的这件事情。这代表,姐夫是真的打算接受她了吗?还是,仅仅是为了顾全她的颜面? 也不对,先前姐夫可没有照顾过她的感受,这么说,姐夫的确是渐渐地有点把她放在心底了? “想问什么就问。” 正在开车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头来,还用饶有兴味地眼神睨着她。 偷窥被抓个正着,沐云溪呐呐地啊了声,耳廓渐渐地红了起来。 “没……没什么要问的。” 她低垂着头,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摆才好。 最近她好像有点越来越贪心了。 原来她只希望她和姐夫的关系可以有所改善,不必天天争锋相对的。她甚至也满心地期盼过,等他开口放她走。 然而,她的心在不知不觉地发生了改变。她想要留下来,陪在他的身边,一辈子。 她不敢问姐夫对她是做什么样的打算,他的心里是不是还爱着姐姐,他是不是在透过她来思念姐姐,这些问题,她统统都不敢再触及。 他和她之间的好不容易才有了大大的改善,她没有勇气去冒着会破坏现状的风险打破沙锅问到底。 时间会给出答案,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地等。 “溪儿……” 莫无咎有些无力的叹气,继续将注意了集中在开车上。难道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的转变还不足以安抚她的心么? 她明明对他存有疑问,却什么都不问。 他也可以直接告诉她,他从来没有爱过沐嫣然,而是一不小心,就将心给了看似柔软又比谁都要倔强的她。只是私心地希望这一点会由她自己去发现,而不是由他开口告诉他。 浅浅的叹息响在寂静的车厢,沐云溪一时猜不透莫无咎的这一声叹息是为哪般。 于是只好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转过头去看窗外的夜景。 车子在均匀的车速下行驶着,开了大约半个小时,进入莫家所在的高级别墅区。 莫无咎将车子在自家的车库里停稳,回过头,沐云溪靠在窗边静静地睡着了。 这只小睡猫! 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莫无咎帮两人各自解开安全带,先是自己下了车,再去把副驾驶座的车么打开,动作轻柔地抱起沐云溪,再轻声地关上车门。 昨晚没有睡好,加上今天白天也没有怎么补过眠,就算是被被莫无咎抱着下车,她的小脑袋也只是在他的怀里微微动了一下,闻出是他的气息,眼睛都没睁开,便寻了个舒服额位置便又沉沉睡去。 看出小东西对自己的依赖,莫无咎的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抬头,看见管家神色匆忙朝这边走来,似乎有什么重大事件要告诉他的样子。 不想要吵醒怀里熟睡的沐云溪,莫无咎用眼神示意等会儿进屋以后再说,管家却并没有离开的样子。 “什么事情?” 管家脸上的凝重表情却不得不令他压低嗓音出声问道。 “少爷……” 管家瞥了眼莫无咎怀里的沐云溪,走在他的前面,叹了口气道,“少爷您进来看一下就知道了。哎!也不知道我们莫家是不是欠了他们沐家的了。” 管家边走边叹气,不是他要卖关子,实在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莫无咎的目光沉了沉,眸光锐利地射向管家,沉声问道,“是不是沐嫣然找上门来了?” 管家惊讶地转过身,“少爷怎么会知道?” 他也是今天沐嫣然找上门,他才知道原来少爷娶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双胞胎妹妹沐云溪,当时没少吓一跳。沐云溪颐指气使地要他打电话给少爷,让他早点回来。他却知道今天少爷要带夫人去听演奏会,所以就没有打电话打扰他们的雅兴,破坏了他们婚后难得的约会。要不是担心少爷等一会儿进去看见沐嫣然会反应不及,他也不会少爷的车子才开进院子,他就守在这里。 怀里的人儿身体轻轻地颤了一下,莫无咎心里一惊,低头看去,果然看见沐云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现在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地眼睛看着他,那眼神里还有惶惑的神情,她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下来,莫无咎却搂得更紧了。 “姐夫,放开我!” 沐云溪低低地叫了声,语气里有无比地酸涩和委屈。 现在姐姐回来了,想必姐夫就不需要她这个替代品了吧?在他赶她走之前,她还是识相点自己先离开的好。 “不放!” 不过是沐嫣然回来而已,她就要与他拉开距离吗?在她的心里,他就是那么不值得她争取一下的? 脸色铁亲,莫无咎大踏步地往前走,走在前面的管家听见声音,转过头,看见夫妻两人争执的样子。 这几天他不是不知道少爷对夫人有着微妙的变化,心里也知道他应该在少爷回来之前把沐嫣然给赶出去。可是他担心这么一来,以沐嫣然的性格会闹到满城风雨,所以在少爷回来之前就擅做主张地暂时把人给留了下来。 少爷应该不会怪自己擅做主张吧?管家抬眼偷偷地看一眼疾步快走的莫无咎的脸色,他那张俊逸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太多的表情。 管家自小就跟在莫无咎的身边,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也自认为,虽然他的少爷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但是这一回,他却这的摸不准少爷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现在外界的人都知道少爷娶的是沐嫣然,沐嫣然这一次回来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少爷怎么抱着夫人进大厅,是给沐嫣然一个下马虎呢……还是别有用意呢? 头疼啊!为什么沐嫣然什么时候不好回来,偏偏在少爷和夫人的感情有了重大进展之后的现在回来! 勾引姐夫 “姐夫,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让姐姐看见了不好……” 离正门大厅只有几步的距离,沐云溪挣扎地要从莫无咎的怀里下来。 “跟我结婚的人是你。” 莫无咎脸色铁青地瞪着怀里不安分的女人,手中的力道没有松开的迹象。 “可是你原本要娶的人是姐姐啊,我自己能走的。” 沐云溪倔强的性子一上来,那也是有自己额固执的。 见莫无咎没有放开她的打算,沐云溪双手推了一下他的胸膛,莫无咎没有防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沐云溪便挣脱开他的怀抱,借力跳在了地上,双腿稳稳地落在地面,眸光复杂地盯着莫无咎发怒的眼。 姐夫有何必对她动起,他爱的人也是姐姐吧? 沐云溪苦涩地想。 “沐云溪。” 他该死的忘了她也懂武功,而她竟敢对他使用武力! 莫无咎指名道姓地喊出沐云溪的名字,云溪知道,这一回男人是真的火了。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客厅里翩然飞出一抹热火的身影,“无咎哥哥,你回来了!” 在门外就听见声音的沐嫣然开心地迎了出来,穿着v领口艳红紧身短裙的她扑进莫无咎的怀里。 态度相当之热情络,仿佛他们当初不曾逃过婚,他们之间也没有分开过三、四个月没见。 “你还回来做什么?” 莫无咎对沐嫣然从来没有动过情,以前跟她都只是逢场作戏罢了。现在却虚应的心情都米有,他冷冷地推开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拉着一旁怔愣的沐云溪,冷着脸走进了屋子。 就算刚才这只小野猫惹自己生气,莫无咎也没有无聊到要故意利用沐嫣然来使沐云溪难看这种心思。 他的女人就算是是伤是宠,也轮不到别人。 沐云溪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淡淡地衍生出几许的欢喜,唇瓣不自觉地漾开了一抹笑。姐夫没有因为姐姐在场就冷落了她,这是不是说明…… 抬头,对上沐嫣然阴狠的目光,她没有惧色,只是淡然地笑笑。 这件事上她并没有对不起姐姐,是她放弃了这段婚姻,选择逃婚,还在她拒绝替嫁狠心地在她的饮料里下了药。如果姐夫的选择是她,那她就更加没有什么好忐忑的了。 这么一想,沐云溪一改之前的心虚,看向沐嫣然的眼神也坦然地多了。 沐嫣然长这么大,她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在她看来这些年莫无咎对她也是相当着迷的,她根本没有想到莫无咎会推开自己,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护着沐云溪,现在又看沐云溪这么坦然地看着自己,认定了她这是在和自己炫耀。 沐嫣然漂亮的眼眸眯起,她脸上伪装的笑容也悉数褪去,抬起手,冷不防地狠狠甩了沐云溪一巴掌。 “你这个不要脸的,竟敢勾引你的姐夫!” “我没有……”沐云溪被甩得措手不及,她捂着被打得脸颊,不卑不亢地迎向沐嫣然发红的眼眶,双手握成拳,激动地为自己辩解。 姐姐也太过分了!自己逃婚,设计她替嫁,现在还把错都推到她的身上! “你敢还狡辩!” 沐嫣然气得娇媚的脸庞都快扭曲了,她的手再次地高高抬起,却被沐云溪抢先一步给钳制住,她正色道,“溪儿有没有狡辩,姐姐你问过姐夫就知道了。何必一见面就打人。” 之前是她没有反应得过来,不代表这一次她还会傻傻地站在这里给她打,她并没有愧疚过姐姐什么,姐姐并没有权利这么对她! 莫无咎的眼底闪过一丝激赏,很好,他的小野猫并不是不懂反抗的! “沐云溪,你……” 一只手被钳制住,沐嫣然就用她的另一只手“招呼”沐云溪,只是这一回,她的手甚至还没有抬到半空中,就被莫无咎给拦下,“沐嫣然,你还敢跑到我家里来发疯?” 清冷的眸子透着寒气,莫无咎绷着张脸,大力地甩开她的手,沐嫣然狠狠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的无咎哥哥向来对她都是好声好气的,一句重话都没有对她说过! 现在见他这副阴狠的样子,哪里还有她从前熟悉的温文有礼,她愣了愣,茫然地看向莫无咎,大大的眸子里溢满了委屈,仿佛刚才挨打的人那个人是她一般,“无咎哥哥!你在说什么!这房子不是我们的婚房吗?这里,这里也是我的家啊……” 这女人还真敢说! 暂时懒得理会惺惺作态的沐嫣然,莫无咎没有再看她一眼,他转过头,命站在楼梯口处想要过来又不敢过来的小苏去拿医药箱过来。 小苏刚才听见清脆的巴掌声吓了一大跳,心知这一巴掌打得可不轻,虽然对于有两个夫人这件事感到相当的奇怪,但也一眼就看出了两个长相极其相似的女人之间的不同。 她的夫人没有这个穿红色短裙的女人这种凌厉的气势,这几天她照顾的夫人是先生旁边的那位才对。 听见莫无咎的命令,没有迟疑,赶紧转身跑上楼,去取医药箱。 莫无咎扶沐云溪在沙发上坐下,见她左边白皙的脸颊清晰地浮现出了鲜红的五指印,与她白净的脸颊形成鲜明的对比。 黑色的眸子一沉,转头射向沐嫣然的眼神更加的凌厉,沐嫣然的眼神一缩,不自觉地地害怕起来,开始对自己这一次冒冒地然地来找莫无咎有一点懊悔。她应该事先做好调查再来的!要不是…… 也在沙发上坐下的沐嫣然双手握拳,嫉妒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沐云溪的身上,明明以前无咎哥喜欢的人是她! 她还敢坐下来? “你还不给我滚?我知道你这次来找我,多半是在外面挥霍完了钱。不过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跟你只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而且这层未婚夫妻的关系也早就在你跟你的情人私奔,由云溪代为嫁给我时就自动解除。现在,你只是我妻子的姐姐,我没有那个义务给你任何的生活费。” 不冷不淡的语气,听不出有多大的情绪,沐嫣然听了的脸色却不由地微微一变,为什么莫无咎会对她的事情这么清楚? 这几个月她和丰蔚一直都在拉斯维加斯逍遥,他应该不知道她的行踪才是啊! 现在这种情况下,沐嫣然当然不会承认自己都做过些什么事,她扯开一抹不自然地笑,涂着彩色甲绘的手亲昵地攀上莫无咎的手臂,“无咎哥哥你这是听谁说的?是不是有人在你的面前搬弄了什么是非?我承认,我之前是逃婚,可那是因为……因为我的年纪还小,我一时不想要这么早结婚,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让溪儿代我嫁给你。这几个月,我想了很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觉得无咎哥哥才是最适合我的人。我之前逃婚的举动实在是太任性了!无咎哥哥,你就原谅我……” “对不起,打扰一下。” 小苏面无表情地捧着医药箱,介入沐嫣然和莫无咎之间,强行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她就说一个人怎么可能性情大变,原来先生娶的人是沐嫣然的妹妹,哼!这个沐嫣然这个女人还真是恬不知耻! “你!” 沐嫣然恼恨小苏的鲁莽,余光瞄见莫无咎铁青的俊脸,不敢再发小姐脾气,只是恨恨地瞪了小苏一眼。 小苏不痛不痒地耸耸肩,反正她从以前起就看沐嫣然不爽了,幸好后来先生没有真的娶了她! “徐叔,送客!” 拿过小苏递过来的医药箱,莫无咎看也不看沐嫣然一眼,冷冷地下达逐客令。 “无咎哥哥!” 沐嫣然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徐管家已领着几名员工训练有素地走过来,作出请的手势,“沐小姐,请吧。” 之前他还担心以沐小姐的性格要是就这么让她走出去会免不了给少爷添什么麻烦,现在既然是少爷主动赶人,那就说明在少爷的心里应该已经想好了对策,他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好。 几乎是被强行给架出去,沐嫣然骂嚷不绝,“沐云溪,你这个该死的贱人,一定是你跟无咎哥哥说了我很多坏话,无咎哥哥才会这么对我!你这个贱人!不要以为我真的会让你们好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都后悔的!” “徐管家!” 莫无咎面色沉了沉,管家便立即用眼神示意家里其他人快点把人给带走。 对沐嫣然的咒骂不以为意,沐云溪比较担心的事,以姐姐的性格,今天在这里受了这么大的侮辱,她肯定不会息事宁人。 的眼神浮现担忧的神色,她不解地抬头望向莫无咎,“这样对姐姐真的好吗?你先前不是一直担心外界知道你娶的人不是姐姐?现在你这么把她给赶出去,以姐姐的性格,她一定会大肆渲染的。到时候……” “放心吧。不怕她闹,就怕她不闹。”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莫无咎从里面拿出棉签和碘酒,动作帮沐云溪消肿。 莫无咎语气轻松,沐云溪心里的担心却没有褪去一星半点。姐姐那人,半点亏都吃不得,这一次在这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真不知道她会闹出什么事来。 登记结婚 怒气冲冲地从莫家别墅出来,沐嫣然愤恨地在心里咒骂抢走莫无咎的沐云溪! 当初她就是因为莫无咎不能给自己“性福”,才选择一逃了之。心里知道莫、沐两家联姻,新娘要是逃婚,莫无咎丢不起这个脸,认定他不会拆穿云溪,以为凭对莫无咎对自己的用情之深,只要自己肯低头认错,绝对会原谅她! 一定是云溪那个死丫头在无咎哥哥面亲搬弄是非,说她的坏话了! “该死的臭丫头!你以为无咎哥哥是真的喜欢你吗?他不过是要利用你来气我而!你给我等着!” 对着紧闭的大门放下狠话,皮夹里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沐嫣然一看是陌生来电,八成又是那个王八蛋! 她接起电话就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到底是谁?老娘跟你说了,我现在身上没有一分钱!你快点把那些照片还有影碟还给我!不然我爸还有无咎哥哥是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据我所知,你爸妈都在国外,天启物流现在基本上都是莫无咎说了算。至于莫无咎,只怕他现在正抱着你妹妹销魂吧!” 一点也没有受电话这头沐嫣然气急败坏语气的影响,电话那头传来变过音的电子声音显得气定神闲,还夹杂着浓浓的嘲讽。 沐嫣然气得差一点把手中的电话给丢出去。 倏然嘲讽的音调一变,低沉的男声透着阴冷,“记住,一个月的期限快到了。这一个月内要是你没有筹集五百万,我就把你的那些照片还有性爱光碟卖给媒体,我想……应该也值不少钱吧。哈哈哈哈……” 猥琐的笑声透过听筒夸张地响在耳畔,在沐嫣然来不及破口大骂之前,电话便“嘟”地一声被挂断。 沐嫣然再也忍不住脾气,她霍然大力地把电话摔了出去,瞪着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这才稍微觉得有那么一点解气。 只是很快,她就尝到了冲动的苦果。她的手机上还有很多重要的电话号码,最要紧的是,她还在等爸妈的电话,要是这一个月内她没有搞定莫无咎,那么在国外的爸妈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冷静下来,沐嫣然只好急急忙忙弯腰捡起。 低头,两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进入她的视线。 “你才是真正的沐嫣然?” 宋景辉双手抱胸,眉峰皱起,打量着沐嫣然的眼神有惊奇,有困惑,最后都被鄙夷所取代。 惊奇的她和沐云溪竟然真的长得这么像,困惑的是,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气质上有着迥然不同的差异。 莫家在的事高档别墅区,晚上并没有什么人经过,即便她没有按下扩音键,他和轩还是将她刚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因此对沐嫣然多了一分鄙夷。 听见对方准确无误地叫出自己的名字,沐嫣然抬起头,看见两张俊帅出众的脸庞,社交名媛的她红唇习惯性地绽开一个妖娆美艳的弧度,声音媚人“我是,你们是……” 问话的同时,沐嫣然也在脑海里搜索她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他们,心想这两个人会不会是自己以前在party上见过的。 想当初只要有她在的宴会,没有人可以抢得走她的风头!而且会出现在这片别墅区的人非富即贵,这两个人要是以前就认识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尽管在沐嫣然抬头的那一刻,她和沐云溪过于相似的外表无疑已经表明她和沐云溪的关系非浅,宋景辉还是开口问道,“沐云溪是你的谁?为什么她会叫莫无咎姐夫,又为什么明明和莫无咎结婚的人是你,结果和莫无咎住在一起的人是沐云溪?”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沐云溪的身份在z市知道的人绝对不会他都,听宋景辉叫出沐云溪的全名,沐嫣然的眸子眯了起来,她往后退了一步,正式地打量起站在她面前的两个男人。 云溪在家里的时候她没有见她往家里带过任何人,无咎的朋友她大部分都认识,可她对他们毫无印象,那么他们应该也不是他的朋友…… “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的问题!否则!” 宋景辉从怀里掏出手术刀,拿在手里晃了晃,嘴角泛起森冷的笑意。 “你……你们想要做什么?我知道了!一定是云溪那个死丫头得罪你们了对不对?那你们应该要找的人是她,不是我!你们去找她,她就住在那间别墅里,你们去找她啊!我跟她没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的!” 沐嫣然面露惧色,但还是挺直了身躯,自作聪明地猜测。同时,也想要以这种方式吸引其他人的注意,这样她才能乘乱逃走! “别嚷!我们问,你配合着答就可以了!” 看穿沐嫣然的意图,拿着手术刀的手抵住沐云溪的喉咙,宋景辉强行把沐嫣然拖到路边一棵大树的阴影处,一直沉默不言的沈奇轩也跟了上去。 “好,好,好说,我说!你把那东西给移点开!” 沐嫣然吓得花容失色,画着浓妆的俏脸全部都皱成一团,“那就废话少说!你真的是沐云溪的姐姐?云溪不是姓皇甫的吗?你和莫无咎到底结没结婚,沐云溪是你们婚姻的第三者吗?” 宋景辉稍稍把手中的手术刀给移开了点,沐嫣然的双腿还在发颤,她盯着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声音颤抖地回答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知道。是我妈说她就是我的双胞胎妹妹沐云溪的!” 至于她们两姐妹和莫无咎的关系,沐嫣然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么她和莫无咎之间呢?你和她,到底谁才是莫无咎的老婆?说实话!” 宋景辉将手术刀推进了一分,差一点点就要伤及沐嫣然的肌肤。 “景辉!” 虽然知道宋景辉是因为小学时差一点被绑架,之后才会随身携带手术刀这么危险的东西。要不是沐嫣然太过慌张,她会发现景辉只是用刀背抵着她的喉咙,饶是如此,沈奇轩还是担心沐嫣然一个激动,事情会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不得不出声提醒。 像沐嫣然这样的人,吓唬吓唬她就可以了,要是因为她而闹出什么事,实在是不划算。 明白沈奇轩也是出于对自己的担心,宋景辉拿着手术刀的手再次稍微往后退了退。 沐嫣然这下子总算也瞧出了对方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打算,眼珠子转了一圈,她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些什么,她开始和他们两人谈判,“是不是我告诉你云溪和莫无咎还有我三人之间的关系,你们就能放我走?” “这取决于你是否肯讲真话。” 沈奇轩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一看沐嫣然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女人,对于她所说的话,他自然不会全信。 涂了药,洗过澡的沐云溪背靠床沿,膝盖上摊着一本小说,认真的阅读。 每晚睡前都看一会儿书是她长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而且姐夫大都睡得很晚,她还可以边看书,边等姐夫从书房里办完公回来卧室。脑海里还在想着晚上发生的那件事。 她很开心姐夫没有因为姐姐回来了就赶她走,甚至在姐姐和她之间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了她。 可,姐夫是心甘情愿的吗?他会不会只是看在少爷和小少爷的面子上,才好好地照顾她? 但姐夫那人,看上去也不太像是会出于其他原因而在情感上做出任何的妥协。如果说是利用她来达到气姐姐的目的,也不大可能,没有人会对心爱的女人用那种毫不留情地态度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是真的爱上…… “还疼吗?”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卧室,他上了床,抽掉了沐云溪手中的书,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低头怜惜地注视着她芙颊上的红肿,语气轻柔。 沐云溪顺势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摇了摇头,轻声道,“还好。” “对了,你对姐姐她……” 沐云溪从莫无咎的怀里抬起头,贝齿轻咬着下唇,眼神飘忽,想问,又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她很想要问他对姐姐还着爱吗?又怕会听到令自己难过的回答。 矛盾呵,人总是会各种各样的矛盾。 “溪儿,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不需要这么犹犹豫豫的,明白吗?” 莫无咎勾起沐云溪的下巴,正色道。 “可我们并……并没有注册登记啊!” 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疑惑,沐云溪道出她心中的心结所在。 她不是没有幻想过姐夫是找你的对自己动了情。可若是真的对自己有心,怎么不会要求和她一起去注册,让他们的婚姻合法化呢? 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没有那一纸婚书,她就没办法对这段婚姻产生踏实的感觉。毕竟他一开始并不属于她,她也不知道他能够属于她多久。 “那明天我们就去婚姻登记所。” “啊?” 万万没有想到男人会这么回答,沐云溪惊讶的张大了小嘴,“明……明天?” “是啊!明天!晚上太晚了,就算我想要现在就让你在成为法律上的莫太太,也是爱莫能助啊!” 莫无咎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知道男人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沐云溪涨红了脸,眼波生媚地睨了她一眼,娇嗔道,“你明知道溪儿不是那个意思的。” “哦?是么?可我是真的这么想的。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你成为我名副其实的莫夫人!” 倾身将沐云溪压在身下,莫无咎眸中的流光转深,嗓音沙哑。 结果,第二天全身酸痛的莫太太起不了床,加上脸上的红肿还是没有消退,登记的事情只好再次搁浅。 到了星期一的,沐云溪脸上的依旧有淡红色的巴掌印,莫无咎建议让她她打个电话给何教授,请一天的假在家里休息,沐云溪坚持受人之托,必需要忠人之事,不顾他的反对,还是执意要去学校。 莫无咎无可奈何,只好送她去学校,幸好,她脸上的红印用隔离霜稍微地抹了一下,也看不怎么出来。 “如果她来学校找你,不用理她,直接打电话给我,交给我处理就好。” 到了学校,莫无咎侧过身解开沐云溪的安全带,殷勤地叮嘱。 “嗯。” 沐云溪点了点头,柔柔地展颜一笑,心里因他话语的关心暖暖地泛起一股愉悦。 “今天下午早点走,我们赶在婚姻登记处的人下班之前去登记。我等你电话。” 莫无咎打开车门,在沐云溪下车之前,忽然扯住她的手臂,俯身在她的脸颊印上一吻,眼眸醉人。 俏脸一红,沐云溪声如蚊呐地说了句,“好”,便逃也似地下了车。 我会离开他 喜上眉梢,恐怕是沐云溪现在的最佳写照。 这么多日子以来,她心里最在意的事情终于要在今天得以解决了,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轻松,连带的迈入位于教学楼的脚步都显得十分地轻盈。 “云溪。”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沐云溪转过头,意外地看见沈奇轩就站在教学楼的墙角的一棵树下,阳光下,他的笑容俊逸又温暖。 “奇轩,你是来找学长的吗?” 俏脸漾开一抹清丽的笑,沐云溪含笑地等着沈奇轩向她走近。 “我是来找你的。云溪,我们之前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前天见面又是在那么匆忙的情况下。我想在我出国之前,能不能让你陪我走走?教授那边,我让景辉帮忙说一下,可以吗?” 步伐稳健地朝沐云溪走来,沈奇轩的脸色有些不大自在,但是完全沉浸在喜悦心情当中的沐云溪并没有发现他的对劲。 沈奇轩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只是想要在出国前两人聚聚,沐云溪只思考了片刻,便欣然同意了。 学校里人来人往,沈奇轩以喜欢清静为由,邀请沐云溪上车,两人驱车来到市区的一家咖啡馆。 沐云溪和沈奇轩两人各自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拿铁,两人聊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窘况,还有那一天看的美丽日出,以及最后一次出海的情形。 没想到她竟然都还记得…… 沈奇轩盯着因回忆而嘴角泛起温暖笑意的沐云溪,眼神流转温柔的流光。 “怎……怎么了?是不是我话太多了?不好意思,因为想到以后可能不会像有这次的机会和你近距离的聊天,所以才会忘乎所以,一下子说了这么多……” 纤白的玉指搅动着咖啡杯里浮在上层的奶油,面色因陷入回忆而显得柔和婉约,一抬头,就看见沈奇轩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当下收住话语,有些窘迫地问道。 “不,我只是有点意外,你会把那些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沈奇轩温和地笑笑,只是有些忧伤,话语里有淡淡的怀念,有淡淡地感伤,还有深深地欢喜。 他还以为,那些自己只有在他一个人的记忆里逐渐鲜明,原来不是…… “呵呵。这个是当然的啊!好可惜,你马上就要出国了,以后应该没有那样的机会一起看喷薄的日出,碧蓝的海洋了吧……” 说到这里,沐云溪单手支颐着下巴,侧着头,目光略显伤感地转到落地窗外人来人往的大街。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可是就如同米兰。昆德拉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不会的!只要你愿意,以后我愿意陪你看每一天的日出,陪你领略每一片海洋!” 沈奇轩忽然激动地抓住沐云溪的手。 这一番近似告白地话吓到了沐云溪,她眼中薄如春雾的伤感瞬间散去,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慌乱不已,甚至都忘了要把自己的手从沈奇轩的双手中抽离出来。 “奇轩……你……” 知道自己的举动吓到沐云溪了,沈奇轩缓缓地松开手,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出国吗?” “我……” 如果说之前她对他为什么出国是一知半解的话,那么经过他起先近乎是告白的话语,她再假装不知情,那简直就是自欺欺人了! “你那么聪明,我想你一定猜到了,是吗?” 沈奇轩看着沐云溪一副为难的样子,露出一个苦笑。 “为什么要选择在现在告诉我?” 眉心轻蹙,沐云溪浅浅地叹了口气。 有些事,其实无需点破的。 是因为不想要留有遗憾的缘故吗?沐云溪迷茫地望着沈奇轩。 “原本我认识的你是莫太太,现在,你是沐云溪。” 沈奇轩定定地望着沐云溪,神情认真而又动情,意思再明确不过。 之前他是因为她已婚的身份,所以只能用远走异邦来逃避自己的感情,现在,知道她是沐云溪,未婚的沐云溪,所以他决定主动出击,不想要“不战而逃”。 沐云溪心里一颤,她和姐夫的婚姻状况,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除了他们自己还有少爷他们清楚,为什么奇轩会知道? “是谁告诉你的?姐姐?” 沐云溪并不笨,只要用排除法就不难猜出,沈奇轩的情报来源来自何处。 “抱歉,昨晚景辉怎么也不肯相信你真的和莫无咎在一起,当然,我承认我也相当的好奇。莫无咎在歌剧院那三言两语的解释,并不能打消我们心里头的太多疑虑。所以我们一路跟踪了你们回来。想要弄清楚,你们是不是住在一起。后来看见莫无咎的车子开进铁门,景辉这才真的相信,你们在一起的事实。结果在我们准备要回去的时候看见了身材、长相都像是你,但绝对不会是你的女人。于是我们就猜到了,她才是真正的沐嫣然。之后……我想,即使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猜到了吧?” 沈奇轩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沐云溪的脸色,只是此时的她低垂着头,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我不知道姐姐是怎么和你们说的。但是,在我的心里。我已经把自己当成是莫太太了。我和无咎也共同决定下午就要去登记结婚。对不起你,你对我的错爱,我只能说一声抱歉。” 过了片刻,沐云溪抬起头,望进沈奇轩的眼,困难但依旧坚定地说出心里的话。 下午就要去登记?莫无咎是真的爱上云溪了吗? 沈奇轩吃了一惊,他注视着沐云溪的眼眸,激动地问道,“那么他呢?他真的把你当成是莫太太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当初煞费苦心地想要娶你的姐姐沐嫣然,弄得人尽皆知,甚至连我回国才不久的人,都可以在报纸上看见连篇累牍的报道。才时隔几个月,你认为莫无咎有可能移情别恋吗?他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天,他主动跟你提及过他家里的事情吗?他和裴仲初是堂兄弟,但是难道你从来都没有觉得奇怪过吗?他们的姓氏并不相同。还有你知道他家里现在还有些什么人,他喜欢什么,厌恶什么?这些,你统统都清楚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莫无咎只是为了想要对你负责,才不得已拒绝沐嫣然,为了对你负责,才承诺给你一纸婚书,无关情爱?他开口说过爱你吗?云溪,感情是双向的事情。你爱莫无咎,可你有没有问过他,他爱不爱你?他可曾有说过一句爱你的话?” 沐云溪的脸色在沈奇轩这一连串的问句当中逐渐地失去血色。 她很想要说些什么话来反驳,可是她悲哀的发现,沈奇轩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没有反驳的余地。 他问的这些问题,她统统都,回答不出来! 她对姐夫家里的事情的确一无所知,对他的喜好一无所知,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为什么他们两人是堂兄弟,却有着不同的姓氏。她也根本没有想到,姐夫娶她只是为了负责! 心里一阵发凉,排山倒海的难过快要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沐云溪右手揪住自己的衣领,关节泛白。 见状,沈奇轩快速地从座位上站起,绕过餐桌,疾步地走到沐云溪的身旁,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低着头关切地问道,“云溪,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对……对不起,奇轩,我人有点不舒服。我想我还是先回去了。对不起。” 仓皇地推开沈奇轩,沐云溪失魂落魄地走出餐厅。 望着沐云溪离去的单薄背影,沈奇轩的俊脸上满是不忍,他挫败地坐在了座位上,不禁怀疑自己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沐嫣然只是告诉他,她和莫无咎之前的事,以及云溪替她嫁给莫无咎的事。莫无咎是否爱云溪,他也无从知晓。他纯粹是自我猜测罢了,可是看云溪伤心的样子,似乎事情真的如他设想的那样,莫无咎并不爱她。 他是想要她清醒地看透这段感情,可现在,他不确定,有些事,是不是没必要那么清楚地取看清?至少,云溪会快乐一点…… 沐云溪跌跌撞撞地从咖啡餐厅里出来,手腕就被一股力量给钳制住,接着她就被强行地给塞进了车里。 多年的练武经验,养成了她比一般人要灵敏得多的反应能力。 在一般情况下,要是有人企图要对她不利,她马上就能察觉出来,只是今天她心情大乱,才会没有在第一时间就作出反应。 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甩在了车上,云溪的头部重重地磕在了车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雪白的额头立即就渗出了血丝。 意识到有人要对自己不利,顾不得额头上的伤口,沐云溪在坐起的那一刻,敏捷地出手,锁住对方的喉咙,却在看清楚身旁之人是谁时惊讶地皱紧了眉头。 “姐姐?” “咳!咳!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姐!你快放开我!” 被沐云溪掐得难受,沐嫣然脸颊胀紫地咳嗽了起来,气焰可没有因为受制于人而有半点的收敛。 终究是自己的亲姐姐,沐云溪依言松了手,稍微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是眉头依旧紧缩地凝眸注视着沐嫣然。 “我要你离开无咎哥哥!” 重获自由,沐嫣然背靠在车门,与沐云溪离开更远的距离,双眸有丝戒备,说出掳她上车的目的。 “姐姐……” 如果在这之前,沐嫣然提出这种要求,沐云溪一定会义正言辞的拒绝。 不是她不想离开,而是他对她情感的回应,已经让她养成了依赖的习惯,她已离不开他。 但是此刻,沐云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从来没有亲口说过爱她,或许他也真的一点也不爱她,这让她如何理直气壮地声明她要留下来的理由? “溪儿,你就把无咎哥哥还给姐姐好吗?” 见沐云溪的表情有一丝的松动,沐嫣然的眼里闪过一抹算计,语气放软地道,“溪儿,我知道你们的第一次是因为无咎哥哥喝醉了,错把我当成了你,才会对你……之后也是因为同样的缘故……你知道吗?无咎哥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碰过我。在他的心底,还是把我当成了他的小嫣然,他曾亲口对我说过,他的嫣然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公主,值得一辈子呵护珍爱……” “不,别说了!我不相信,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沐云溪脸色惨白,她拼命地想要打开车门,宁可跳车,也不愿意再听那些伤人的话语。 “溪儿!你冷静一点!” 知道自己的话在沐云溪的心里起了很大的作用,沐嫣然嘴角勾起阴冷的笑意,她双手按在沐云溪的肩上,以一种惋惜诚挚的口吻,继续在她的伤口里撒盐,“这些话都是无咎哥哥亲口告诉我的!是他亲自和我承认的。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喝酒了之后就有了那样的能力。后来每一次在你的身上都可以有反应。他这才知道,原来他只是对别人不举,对着我就另当别论。所以无咎哥哥就拿你做实验,他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你知道的,我们两人长得那么像,无咎哥哥他……” 沐云溪的脸色惨白如纸,她不想要相信姐姐所说的话,可是却不得不信。 他们新婚那一晚,姐夫的确是喝了不少的酒,才会对她……而这件事,除了家里的佣人,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姐姐前天才回来,并没有和佣人接触过,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的确是姐夫亲口和姐姐说的! 她只是一个替身,一个性爱替身…… 沐云溪的眼神空洞,“为什么他不亲自告诉我?” 为什么他还要骗她说下午要和她登记结婚? “你让他怎么亲自告诉你?他对你已经够愧疚的了,他根本开不了那个口。溪儿,我很抱歉让你在这段婚姻里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可是无咎哥哥他是我的,是我的!你放了他,好吗?你明知道他对你只是责任使然,而你知道他一向是负责人的人,是吗?溪儿,成全姐姐和无咎哥哥吧。姐承认,之前姐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我保证,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地爱无咎哥哥,我……” “别说了!我会离开他!” 再也无法忍受,沐云溪尖叫地打断沐嫣然的话语。 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在车子暂停,等待绿灯的那一刻,沐云溪迅速地打开车门。 还未到红灯,就有人横穿马路,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响彻一片。 “开车。” 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沐嫣然根本不去看沐云溪会不会有事,她双手环胸,闭起眼,闲适地靠在椅背上。 这下子,无咎哥哥真的是她一个人的了! 他不要她的孩子 “咎哥哥就拿你做实验,他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你知道的,我们两人长得那么像,无咎哥哥他……” “不,不是的!溪儿不是试验品,溪儿不是!姐夫他是真心对我的,姐夫他是真心对我的!” 耳边不断地盘旋着沐嫣然刚才所说的话,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沐云溪双手捂着耳朵,无助地摇着头,泪水成串成串地落下。 “妈妈,姐姐这是怎么了?她为什么哭哭?是不是没有买到喜欢的糖果,伤心难过了?” 稚嫩的童声传进耳畔,沐云溪慌忙用手背拭去掉落的眼泪。 她特地走到公园角落的长椅,以为这里不会有人经过,才会放任自己的眼泪。 “是啊!所以你把刚才妈咪给你买的糖果拿过去分给姐姐几颗,好不好?” 小男孩的妈咪用一种温柔的声音说道。 “好!” 小男孩松开了妈妈的手,小跑地跑到沐云溪的面前,摊开手心,上面是缤纷的彩色水果糖。 沐云溪红肿着眼,抬起头,看见一个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的小男孩,用软软甜甜地嗓音对她说道,“姐姐,我的糖糖分你吃。你不要哭哭了好不好?” “谢……谢谢。” 声音还是有些哽咽,沐云溪红着眼眶道谢。 “不客气。” 小男孩冲沐云溪甜甜一笑,把糖果往她的手里一塞,又蹬蹬地跑回到妈咪的身边,牵起妈咪的手,另一只手愉快地朝她挥着手,母子两人都微笑地在和她道别。 多么贴心的孩子啊…… 缤纷的彩色糖果安静地躺在她柔软的手心,沐云溪另一只手不由自主覆在自己的腹部,如果她和姐夫也有一个宝宝,应该也会这么体贴懂事吧…… 不知道怎么的,在这一刻,她忽然很想他。 “对不起,请问无咎在吗?” “不好意思,沈小姐,总裁真的有事在忙。我没有骗你,麻烦你……” 纯粹公式化的口吻,埋首处理文件的蓝沁沁不耐烦地抬起头,在看清楚来人不是总是三番两次地往总裁办事处跑的沈萌萌,神情有些许的尴尬。 “总……总裁夫人,是你啊!不好意思,我以为是……” 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蓝沁沁站了起来,从办工作后面走出,朝沐嫣然歉然地鞠了个躬。 因为沈萌萌也总是直呼莫大哥的名字,所以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只要是在办公时有女人称呼莫大哥为“无咎”,她就一概认为是沈萌萌了。以至于都没有发现,询问上语气的差别。 明明沈萌萌的声音是嗲声嗲气,或者是颐指气使的,刚才的声音则是充满了客气和礼貌!这么明显的差别,她却到现在才注意到! 蓝沁沁因为自己工作上的疏忽懊恼地咬了咬嫣红的唇瓣,沐云溪柔和地笑笑,“没事。无咎在忙吗?如果是的话,那我……”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蓝沁沁对沐云溪说了声抱歉,转身接起电话,是莫无咎打来的内线,要求蓝沁沁泡两杯咖啡送进总裁办公室。 莫无咎对属下办事效率的要求极高,一般他吩咐下去的事情,无论大小,都会要求员工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当然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泡咖啡这类的小事不例外,要是等上十五分钟,都没有喝到秘书泡来的咖啡,那么莫总裁就会考虑要不要撤换秘书。因为在莫总裁的心里,无法按时完成小事的人也是不足以担负起大事的。 这是一种类似“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思想理论,这也是为什么在蓝沁沁来“四方海运”担任秘书职务之前有许多秘书都在职不到三个月就主动离职和“被离职”的原因之一。 身为资深秘书,蓝沁沁现在已经养成了只要的一种职业习惯,只要是莫无咎在公事上的吩咐,无论什么事,她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办好。 因为在接到莫无咎的电话之后,尽职尽责的蓝秘书把沐云溪在场的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以至于当她从茶水间泡完咖啡出来,沐云溪从她的手中接过咖啡,并且对她说就由她来送进去就好这句话时,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算了。她喜欢送就让她送吧。” 盯着空空如也的手,蓝沁沁赌气地坐回位置。 谁让人家才是他的原配!她一个秘书算什么! 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这对于手里端着两杯咖啡,腾不出手敲门的沐云溪而言,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侧着身子,买进去的脚步却因为意外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脚步便又生生地退了回去。 “这件事你跟云溪商量过没有?” 坐在沙发上,顾卫哲皱起眉峰,偏头严肃地看着站在窗边抽烟的男人。 “没那个必要。” 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莫无咎走到办公桌旁,将手中的香烟熄灭在烟灰缸中,转过身,语气是一贯的强势。 “怎么会没有那个必要?就算你瞒着她采取避孕措施,时间久了,一直怀不了孕。她难道不会起疑吗?到时候你要怎么跟她解释?那时候对她的伤害岂不是更大?” 顾卫哲,不甚赞同地站起身,还在试图说服男人。 夫妻之间贵在坦诚,无咎和云溪的事情他都听仲初说了。难得无咎放下对云溪的成见,也决定要让云溪成为他法律上的妻子,那么关于要不要孩子,为什么不要孩子这件事最好和云溪说清楚。 沐云溪身体一颤,全身控制不住的发冷。 他不想要她怀上孩子,是因为他不想要他们之间的孩子,还是因为他认为她不配怀上他的孩子? 沐云溪的脑子一片胡乱,她需要极力克制住自己,才没能让手中的咖啡洒出来。 她将身子隐在一侧,继续听里头两个男人的谈话。 不一会儿,办公室里传来莫无咎用低沉的嗓音,冷酷地回答道,“能瞒多久是多久。” 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沐云溪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下去,他是真的没有打算想要他们的孩子…… “无咎,你……” 顾卫哲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看见莫无咎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总之,事情就按照我说的那样去做。” 还在奇怪为什么莫无咎会忽然之间终止了他们的谈话,顾卫哲顺着莫无咎目光的方向望过去,只见沐云溪一脸微笑地端着咖啡缓缓地朝他们走来。 “对不起,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谈事情了?” 就在刚才,她失神的瞬间,感觉到有一道犀利的目光朝这边射来。不得已,她只好从外面走进来,一脸歉然地望着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停止谈话的两个男人,为自己的冒失感到抱歉,沐云溪很好地掩饰了自己内心的慌乱。 “怎么会呢。你不是在学校吗?怎么会想到要来公司?” 探究地看了眼沐云溪,见她的脸上并没有其他的表情,莫无咎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接过沐云溪手中的咖啡,将其中的一杯递给顾卫哲,揽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我快要走到教授办公室的时候接到教授的电话,说是今天有事来不了,要我和学长明天再过去。我看时间还早,就去学校的图书馆看了下书,之后肚子有点饿,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你……我是不是有点任性?给你添麻烦了?” 低垂着头,沐云溪紧张地揪紧裙摆,这是她撒谎的习惯。只要是她撒谎,就会习惯性地避开对方的目光,然后十指揪紧着衣服。 可惜,在莫总裁面前,莫夫人一直发挥着诚实守信的优良传统,所以莫总裁之前从未见过莫夫人撒谎的模样。 莫总裁只知道莫夫人生性害羞,和他说话时经常性会低垂着头,当下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何况这是莫夫人头一回到办公室里找自己,莫总裁开心的呀,哪里还有往日精明的样子。 顾卫哲失笑地摇摇头,无咎啊无咎,看来仲初说的没错,你这只大野狼是真的栽在云溪这只小白兔的手里了。 “那我先走了。你们两个慢慢谈。” 顾卫哲识相地起身告别,莫无咎也不拦他,仍旧拉着沐云溪的手,询问她中午想要吃什么,想要去哪家餐厅。 重色轻友的家伙。 和莫无咎还有沐云溪两人道过别,顾卫哲关上办公室的房门,无意间瞥见沐云溪点头微笑的模样,不知怎的,心里忽然衍生出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还是云溪所特有的温和笑意,甚至那笑容比以往都要艳丽上许多。 但是……他总觉得那笑容太过耀眼,仿佛花儿在花期末尾的妖娆绽放,是存了心要拼却一生的盛开。 转身,看见蓝沁沁就站在他的后面。 “沁沁,你这是在做什么?” 拉着她的手,走出一段的距离,顾卫哲才松开她,推了推鼻梁间的镜框,严肃地问道。 这丫头真是越发地无状了,别说在公司里她是秘书,偷听身为总裁的无咎和他人对话已经是属于职场禁忌,就算是朋友,偷听他人讲话,也是一件没品的事情。 沁沁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是什么时候学会偷听他人讲话这种没有礼貌的行为的? “什么做什么?我只是好奇而已。好奇不行吗?” 蓝沁沁撅起红唇,配上她那张姣好妩媚的脸,当真有说不出的万种风情,足以软化所有男人的怒气。在这所有男人里,自然也包括与她相交十多年,且心里早就驻进她的芳影的顾卫哲。 责备的话顿时只能化作浅浅地叹息,面对暗恋的对象,大部分的人都只能束手无措。 “喂,学长,你跟莫大哥很熟,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他对沐嫣然的态度前后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啊?莫大哥不会是真的爱上沐嫣然那个交际花了吧?” 完全不知道顾卫哲的心思曲折了好几回,蓝沁沁凑近他,三八兮兮地问道。 蓝沁沁心仪莫无咎,这是顾卫哲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事,但他更加知道,她注定只能是单相思,无咎那样的人,他要是对一个女人有感觉,早就展开行动了,怎么可能会在这么多年以后的现在,都没有任何的行动,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云溪…… 压抑下心里头的苦涩,顾卫哲尽可能言简意赅地向蓝沁沁解释,莫无咎娶的人并不是沐嫣然,而是沐嫣然孪生妹妹沐云溪这件事。 “什么?你说莫大哥娶的人并不是沐嫣然,而是……而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妹妹沐云溪?沐云溪?我从来没有听莫大哥提起过她,她怎么可能会是……” 听完顾卫哲的叙述,蓝沁沁的美眸瞠得大大的。 如果说她是输给了和莫大哥青梅竹马的沐嫣然,那么她无话可说,谁让她投胎的时候没能投离他近一些的人家。问题是,沐云溪才认识莫大哥多久,凭什么她就能攻占他的心? 听出蓝沁沁话语里的不以为然,顾卫哲打断她的话,单手搭上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沁沁!你应该知道。感情这种事从来就不讲究新来后到的。我无法替无咎发言,说他有多哎云溪。可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无咎是真的很在意他的这段婚姻,也很在意和他组成这段婚姻的云溪。他不是一个轻易会动感情的人,但是一旦动了心,就是一辈子都不能改变的事情了。你明白吗?” 所以,不要在把你的时间浪费在无咎的身上了,多看一眼一直默默守护在你身边的我吧。只要你回头,你会发现,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由始至终。 当然以上的这句话,顾卫哲并没有真的说出口。 多年以来,他从未刻意地掩饰过他对她的喜欢,可是这个傻丫头却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是因为她的心里一直被无咎霸占着的缘故吧,她不曾,也没有再注意过别的男人,包括他在内。 就如同你坐在火车上,兀自想着心事,车窗外的风景再美,也不会掠入你的视线。 这人的心,一旦住进了一个人,其他人,可真真地就成了浮云了。 顾卫哲的性格称不上内向,只是也绝对与外向不沾边。他是那种你叽叽喳喳说上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他都可以安安静静地听下来,然后适时地给出一点反应或者是意见的人。 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他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听众,听众,故名示意,就是只听不说的。在蓝沁沁和顾卫哲两人的互动力,也是严格地遵守着样的定律。蓝沁沁说,顾卫哲听。 像今天这样不但打断她的话,还发表了这么一连串的话语实在是很反常的行为。 美眸簇火,艳丽的芙颊涨红,蓝沁沁双手握紧,近乎反弹式地反击道,“学长,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会去破坏他们的婚姻,做他们婚姻的第三者吗?我告诉你,我……” “你不需要告诉我任何事。沁沁,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我相信你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是千万不能做。我中午约了朋友,就先走了。” 再度打断蓝沁沁未说完的话,不等蓝沁沁反应,顾卫哲便转身,步伐稳健地离开,留下兀自生气的她。 沁沁太过死心眼了,如果任由她这么怀着希望下去,迟早会作出一些傻事,而这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 但愿他的这些话,她能够真正的听见去。 早上因为顾卫哲来访的缘故,莫无咎堆积了许多的公事。 想要出去陪沐云溪吃顿午饭,都因为各部门送进来的文件而一再地搁置。 “抱歉,溪儿,你再坐在这里等会儿。等我回复完这几封邮件,我们再一起出去吃午饭,好吗?” 快到十二的时间,莫无咎还是忙得不可开交,他从电脑屏幕后方抬起头,一脸歉意地望着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的沐云溪。 “没关系。你先忙。我不要紧的。你饿不饿?要不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先垫垫肚子?” “不用,没关系。等我忙完,我们一起出去吃。” 说完,莫无咎便又低头处理手头的公事monsday,果然是忙死人的星期一啊! 看着忙到几乎连吃顿饭功夫都没有的男人,沐云溪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微博上看过的一个段子,里头是如此解释monsday这个英文单词的,monsday忙死人的一天。 中国有才的网民实在太多。 电脑阻隔了她的视线,只是光是想象,她都可以想象的出,现在的他必定是神情专注,不苟言笑。 能够和姐夫处在同一个空间的时间不多了,她应该好好的珍惜才是。 放下手中的杂志,沐云溪轻轻地从沙发上站起,步履轻盈地出了他的总裁办公室。 “吃点把,你的胃不太好。” 一份精致的饭盒出现在莫无咎的视线当中。 俊脸有片刻的错愕,莫无咎抬起头,把饭盒放在办工作上,扯过沐云溪的手臂,拉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歉然地道,“抱歉,溪儿。” 他实在是太疏忽她了,以至于她什么时候出去的他竟然都不知道! “没关系。我本来想要问蓝秘书,你平时都订哪家餐厅的快餐的。可蓝秘书下班了,我就只好去公司附近的那家餐厅点了些你平时在家里经常夹的几道菜。你快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 沐云溪推了推肩上的脑袋,在莫无咎抬起头的时候,打开饭盒,将筷子递到他的手里。 “你自己的呢?” 只在桌上看见一盒饭盒,莫无咎浓郁的眉峰皱起,不满地问道。 “买了呀,你看,在那。” 纤指指向茶几的方向。 “拿过来,我们一起吃。” “啊?可是这里就一张椅子啊!” 他们有两个人,但是就一张椅子,这要怎么吃? “你可以坐在我的大腿上,你喂我吃。” “不,不行……这里是办公室,万一等会儿有人进来。” 那多尴尬! “现在是下班时间。” 谁会这么不上道,在下班时间还来占用他私人的时间! 偏偏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沐云溪窘迫地从男人的大腿上下来,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进来!” 是前阵子才由企划部经理调至为市场部经理的张世新。 一进来,张世新瞥见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耳根子却可疑地泛起红潮的沐云溪以及坐在办公椅上,脸色阴沉的莫无咎,就知道自己绝对犯了一个重大错误了。 真是悲催,原来是想在下午上班前上交这份策划案,能够得到总裁的认可,因为总裁喜欢高效率的下属。 现在看来,是弄巧城合作了! 不敢再多做停留,张世新在交上策划案的后就立即高效率的闪人。 办公室的门再度被关上。 前车之鉴,为了避免尴尬的事情发生,沐云溪乖乖坐在沙发上,正准备打开放在茶几上的饭盒,听见男人要自己过去一下。 “怎么了?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饭盒里的饭菜还未动过一下,沐云溪柳眉蹙起,她买的他都不喜欢吃吗? “不是你。我要你去把你的那个饭盒也拿过来,我检查检查,看看你的菜色是不是比我的还要丰富。” 男人一脸严肃地说道。 “没有,我打了两份一样的。” 沐云溪有些委屈,她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 “我不相信。” 男人忽然耍起赖来,沐云溪无可奈何,只好起身去拿来饭盒,“以示清白。” “你看,真的和你的是一模一样的。” 沐云溪弯腰,把放在桌上的饭盒摊开来,将自己的饭盒和他的挨在一起,以方便男人做清楚的比较。 “很好。开吃吧。” 扯过沐云溪的手,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莫无咎递上筷子,执意要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一起共进午餐。 采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说到底,他的目的还是要她和他一起吃饭。 沐云溪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想到,以后能够这样亲昵地相处的机会不多了,也就没有再拒绝。 到了下午的时间,莫无咎依旧忙到不行,去注册登记的事情也就再次地耽搁了下来。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为了不让莫无咎起疑,沐云溪每天都和以往一样,对床弟之事也格外的配合。每天早上照旧由莫无咎送她去学校,再寻不同的理由去公司找他,想要多创造一些两人相处的记忆。 期间,沐嫣然曾找过她,问她到底什么时候会离开他。 沐云溪没有回答,在这最后相处的时间里,她不想要被任何人打扰。 即便如此,因为“四方海运”和“卓雅”的合作才刚开始的缘故,有很多的事情都要莫无咎亲自处理,也因此,她和他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 “溪儿,抱歉。早就答应你要去登记,只是最近真的有点忙。等忙完这阵子……” 这一天晚上,洗完澡,两个人躺在床上,莫无咎环抱着沐云溪的香肩,低声说着抱歉。 沙哑的嗓音有难以掩饰的疲倦。 之前,沐云溪要是听了这样的话,会难免失望,毕竟她是那么想要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妻子。可是现在……她的心里早就没了期待。 心底泛起一阵苦涩,沐云溪食指抵住莫无咎的唇瓣,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道,“没关系的。你最近也忙坏了。能够像现在这样待在你的身边,我已经觉得很知足了。” 如果能够一辈子都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的心跳,就算没有那一纸婚书,又怎么样呢? 可惜,这只能是她的奢望。 “溪儿……” 沐云溪体贴令莫无咎动容,他动情地将她压在了身下,一室绮丽。 隔天,莫无咎早早地就接到了来自分公司经理的电话,告诉他“四方外运”在f市的分公司出了点问题,建议他最好能够赶去一趟。 担心电话会吵到还在熟睡当中的沐云溪,莫无咎起身去阳台外接听电话,直到通话结束才回到卧房。 分公司那边出现了严重的工人罢工显现,他必须要亲自去一趟,才能够及时有效地掌握情况,穿戴完毕,莫无咎想要和她说一声自己要出差一趟,可能要一两个星期才能回来。踱步至床边,见沐云溪仍旧睡得香甜,完全没有被自己给吵醒的迹象,便俯身在她的唇瓣印上一吻,轻声地关门离去。 关门的声音响起,原本熟睡中的人儿睁开了眼眸。 温暖的怀抱 刚才打来电话的人是姐姐吧?所以姐夫特地去阳台接电话,现在他是要去见姐姐了去吗? 从床上坐起,沐云溪掀开被子,赤着脚跑到阳台,她双手伏在栏杆上,刚好看见深紫色的阿斯顿·马丁从车库里倒出,紧接着,便听院子里传来汽车引擎的发动声音。 时序进入十月,入秋的z市早晨已经有了秋的凉意,沐云溪身上只穿着起来时随手穿上的粉红色吊带睡裙,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她都浑然未决,犹自望着深紫色的车身怔愣出神。 “您什么时候起来的?呀,您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到阳台上了!这里风大,来我们赶紧进去。瞧您,身体都冰凉冰凉的了。” 小苏跑进去拿了一件外套披在沐云溪的肩上,扶着她回到卧室的床上坐下。 沐云溪有早起的习惯,除非情况特殊,不然一般都雷打不动的在7点以前就会起床洗漱,小苏也一般七点半就会进来叫沐云溪吃早餐。 她是看见先生出门,心想夫人也应该已经起床了才上来的。今天她和往常一样敲门,却没有听见里面有人应答。这在以往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担心夫人会出什么意外,便试着旋动房柄,结果房门并没有上锁,她就擅自进来了。 没有在卧房内看见夫人的身影。要不是风吹动窗帘,隐约的看见人影,她还以为夫人不在房间里呢! “我没事。只是早上起来想吹吹风而已。” 将身上的外套取下,沐云溪回过神来,对小苏柔柔地笑道,笑容里有一些几不可见的苦涩。 “吹风?我的好夫人,您这吹法可是会感冒的!先生走之前可是给我留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夫人,要是他出差回来,我还给他一个病怏怏的夫人,我的饭碗可就保不住了。” 没看出沐云溪的强颜欢笑,小苏执意地替沐云溪把外套给披上,走到衣柜前,帮她取来一套以米色系为主色调的拼接时尚秋装。 “先生他是要去出差吗?是早上临时做的决定?” “是啊,好像是分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听赵叔说要去一个多星期呢!先生临走前特别交代,接下来会由赵叔送您去学校。这一点让夫人您不必担心。” 小苏捧着衣服走过来,将选好的衣服整齐地放在床上,转述莫无咎临走前所说的话。 这么说,早上的那通电话也不是姐姐打来的了?姐夫之所以那么聪明地就出门,也不是因为接到姐姐的缘故? 沐云溪的心情一下子好转了起来。只是这件事却也更加清楚地让她明白,只要她一天不离开姐夫,那么她所担心的这件事就迟早都会发生。 姐夫真正爱的人是姐姐,总有一天,他会回到姐姐的身边去……在他主动离开之前,还是由她先选择再见吧…… 至少,那样的话,也许他会因为她的主动离开而记得她多一点。 下定决心,沐云溪找了借口支开小苏,她换好衣服,简单地收拾了几下行礼,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电话号码。 7000米以上的高空,临窗的位置,俯瞅而下,整座z城都笼罩在一片云雾缭绕里,不复见城市最初的形貌。 如果感情也能够因为这7000米高空的距离而模糊如机翼下的云雾,那该有多好…… 飞机上飞机在跑到上缓缓的降落,头顶上的那片天空并没有变,却已是飞行了好几座城市的距离。 拖着简单的行李,沐云溪走出a市的机场大厅,映入眼帘的全是熟悉中又带点陌生的建筑物。 a市是一座年轻的快节奏城市,每一年,每一个月都有新的楼盘在建。 远远的沐云溪就看见一身黑色休闲打扮的秦少游单手插在裤袋里,步伐慵懒的朝她走来。 比女人还要妖冶上几分的脸庞,举手投足都是众人注目的存在。 对行人的目光习以为常,秦少游完全不受影响第走过去接过沐云溪手中的行李,往他车子的方向走去,皱了皱眉,“怎么就这么点东西?” 难道溪儿还想着以后要回到z市区? “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啊!小少爷,我自己来就好!” 沐云溪小跑着上前,伸手想要抢过秦少游手中的行李,这么点东西,她还是拉得懂的。要是被尊卑观念根深蒂固的冯奶奶知道小少爷亲自帮她搬行李,这还得了! “我来。你进去!” 不由分说地将行李箱搬到候后备箱,秦少游催促沐云溪上车。 “小少爷!” 秦少游的脾气,那是只要他做了决定的事,他人是多说无益的。 自小就跟他一起长大的溪儿对他的性格自然是摸得清清楚楚的。没办法,她只好乖乖的钻进车子。 将行李安置完毕,秦少游也跟着坐进车子,发动引擎,车子朝皇甫古宅的方向驶去。 端坐着,溪儿偏头看向车窗外。熟悉的风景在眼前迅速地掠过,忽然产生一种近乡情怯的害怕。 也不知道大家都过得好不好……尤其是然儿。 上一次她走得匆忙,也没怎么跟她道别,就离开a市了,希望然儿不会生她的气。 “你这次回来,是不是瞒着无咎的?” “小……小少爷。你,你刚才在问什么?” 正在开车的秦少游忽然开口,兀自想得出神的沐云溪吓了一大跳,她定了定心神,转过身问道,“小少爷,您刚才说什么?我方才……走了下神。您能再说一遍吗?” “算了,没事。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事情都记住了吗?” 既然溪儿没有主动提起无咎,他也就不提了。 换了个话题,秦少游现在比较在意的是,溪儿是不是把他在她来之前在电话里交代的事情都给记住了。 “嗯!记得。您说少奶奶和孙少爷失忆了,不记得少爷还有我们了,是吗?” 这事她在决定回来a市之前就听小少爷在电话里提过。事实上,这也是为什么她还是回到皇甫古宅的原因之一。 少奶奶和孙少爷是在少爷在z市时出的事,而少爷又是因为她才去的z市。换言之,如果少爷一直在a市陪在少奶奶还有孙少爷的身边,少奶奶和孙少爷就绝对不会出事了! “嗯。” 秦少游点点头,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开车上。 原来他是想要问问溪儿为什么突然决定回来的,现在……溪儿摆明了不想多谈的样子,算了。八成又是无咎那个家伙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溪儿才会一走了之的。 离开了也好,他们皇甫家又不是养不起溪儿! 皇甫古宅位于a市郊区,地理位置偏僻,如果没有熟悉的人来带路,一般人是根本找不到它的具体方位。 小少爷答应过,不会把她的行踪透露给姐夫。小少爷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答应过她不会把她在皇甫古宅的事情告诉给姐夫,就一定不会说,她也就不担心,姐夫会寻上门来。现在的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差不多和以前一样,打扫打扫庭院,偶尔浇个花,除除草,再照顾照顾大少奶奶还有孙少爷就好。 大少奶奶再次怀孕了,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真好,皇甫家马上就会再添小生命了呢。 溪儿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这辈子,她都没办法拥有和他的孩子了吧? 夕阳斜斜地照进庭院,洒落了满院的金色碎光。沐云溪靠在庭院的栏杆上,沐云溪抬头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静坐庭前,赏花落,笑谈浮生流年。今夕隔世百年一眼,相携而过,才知姹紫嫣红早已看遍。溪儿,这院子里的风景你都看了十来年了,不腻么?” 温和、醇厚的嗓音自后方响起,沐云溪猛然地转过身,见着一身月白色长衫的皇甫烈身姿挺拔地朝她走来。 “溪儿见过少爷。” 在皇甫家,所有的规矩都从祖上传下,没有因为时代进入了新世纪而有任何的变化。 着古装,言古语,行古时礼仪,是皇甫家上下都严格遵守的制度。 溪儿略显慌乱地收回视线,按照古时的礼仪,朝莫无咎福了福身子。 皇甫烈做了个虚扶的手势,阻止她的进一步行礼,语气颇有些无奈,“溪儿,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如果私底下只有我们,不用按照古时的制度行礼了。多麻烦。奶奶又不会时时刻刻派人盯着。难得你回来一趟,这些礼数就都免了吧。” 坦白而言,他对于都进入21世纪了还执意明末清初一切礼仪制度的皇甫家的先祖很是佩服。只是要像古代那样,家里的每个人见到他不是请安,就是纳福的,还真是有说不出的繁琐。 尤其是,溪儿自小就跟他一起长大。在他的心里,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自然不喜欢看见她对自己这么见外。 “这怎么成!见到主子要行礼,是皇甫家的家规。无规不成方圆。不论怎么样,礼数还是不能废的。” 溪儿对皇甫家的家规相当的尊重,别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固执起来,那是比蛮牛还要倔。 皇甫烈自然也是知道溪儿的这一性格,当下他也不与她争辩。 皇甫烈不再言语,他双手负载背后,也抬头凝望着一片金黄色的天空,这日头都要西坠了,溪儿丫头都能看得这么尽兴,可见,这丫头心里头,有心事…… 似笑非笑地斜睨了眼低眉敛目的沐云溪,“从z市到a市,变换的只是距离。这天空是一成不变的。你是不是在想,现在的无咎在做什么?你眼里看见的这片天空,是不是也是他看见的模样?你想他,自然也喜欢他也会想你。可你对他的想念全然没有把握,于是只能每天强迫自己一天忙到晚,然后再准许自己偷偷地想他从日落到日暮这短短的一段时间?” “不,不是的。溪儿只是纯粹觉得咱们院子里的景致很美,这夕阳……” 溪儿倏然地住了声,因为夕阳不知何时已经躲到了群山的后头。 秋日的夕阳,总是下山得比较早。 而她,竟然因为太过专注心中所想,竟连夕阳何时没下去的都没有发觉,难怪……难怪会被少爷看穿心事了。 溪儿尴尬地望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人,眼神飘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解释才好。 “溪儿。我不知道你和无咎之间有着怎样的误会。但是逃避绝对解决不了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无咎回去见不到你他会有多着急?” “姐夫他,他不会着急的,他……” 眉心轻蹙,溪儿的小脸满是忧伤。 她和姐夫之间,岂是三言两语的误会那么简单。就算姐夫知道她不告而别,应该也是生气的成分多过于着急吧? 三个人的爱情太过拥挤,既然他和姐姐两人是两情相悦,那么她的退出是最明智的选择。 “无咎会着急又怎么样?有本事他现在就出现在皇甫古宅。哼!” 一身玄色锦服的秦少游慵懒地走来,一开口,就是欠扁的语气。 “少游。” 皇甫烈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少爷这家伙能不能别总是唯恐天下不乱…… “溪儿给小少爷请安。” “免了。” “烈,我可警告你,我是答应过溪儿绝对不会把她的行踪告诉给无咎的,你不要瞒着我透风报信。” 对溪儿点了点头,秦少游转过头,紧绷着张俊脸沉声警告道。 对此,皇甫烈的回应是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句天黑了,大少爷他便优雅地转身离开,气得留在原地的秦小爷有气都没处撒。 溪儿不免在心底一阵好笑。小少爷的坏脾气遇上大少爷的温和,还真是像一拳打在柔软的棉花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只不过让沐云溪千万想不到的是,晚上皇甫烈因为去找秦少游谈及她和莫无咎两人的事情,两人因为意见不合,大打出手,两人还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当天晚上,溪儿就帮秦少游上了药。由于皇甫烈和他的老婆夏夜住在一起,溪儿贴心地没有在去打扰他们夫妇二人的休息,而是选在第二天才提着医药箱去给皇甫烈上药,当时夏夜并不在房里。 少爷和小少爷都是因为她才会动手的,她还连累他们都受了伤。 溪儿心里头的愧疚越发的深了。她不应该回来的,她要是不回来,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看出沐云溪心底的难过,皇甫烈软言安慰了几句,这让溪儿不免地又想起小时后的事情来。 她刚来的时候,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充满了害怕,那时候少爷也像现在这般耐心地安慰她,帮助她逐渐地克服了心里头的恐惧。 “溪儿,别总是把错往自己的身上揽。少游最近心情不好,之所以动手,也不过是为了发泄发泄罢了。就算我们没有因为你的事起争执,那家伙也会随便找个借口和我动手,只是正常的切磋而已。我们都是有分寸的人,我相信。少游的想法和我一样,所以,溪儿,这件事你实在你无需太过自责的。” “我知道少爷和小少爷都没有怪我,可我,可我……” 溪儿将东西收拾进药箱,头低低的,声音有些哽咽。 少爷越是这么说,她心里就越是难过。少爷和小少爷对她是这么的关心和包容,可她呢?当初只说了一句要早点去学校,便收拾行李,离开了皇甫家。现下,回来没多久,就还得少爷和小少爷失和,她……她真难辞其咎。 “溪儿,你心里应该清楚的。在我和少游的心里,早就把你当亲妹妹所看待。我明白,少游是真的担心你,才会一接到你的电话,没过问一句,就将你接了回来。也是出于担心,才会一直反对你回去无咎的身边,因为他担心无咎会带给你伤害。他认为,只有无咎离你远远的,你就会变回从前那个开心、乐观的小丫头了。” “我和他相反,我认为你只有正视你和无咎感情的问题所在,并且想办法去解决,你和无咎才能够冰释前嫌。只有这样,你才会真的快乐起来。我是倾向你回到无咎的身边,为你的爱情再勇敢一次。但是溪儿,你要记住,无论你最后你和无咎之间有没有可能,你是否决定是留在皇甫家,皇甫家的大门都会永远为你敞开。因为,在我和少游的心里,早就把你视作皇甫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明白了吗?” “少爷……” 闻言,溪儿抬起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眸子,感动地望着眼前俊雅的男人,晶莹的泪珠成串成串地落下,一时间,哽咽不能言语。 “小傻瓜!有什么好哭的。” 皇甫烈宠溺地刮了刮溪儿红彤彤的鼻子,动作轻柔地擦去溪儿眼角的泪花。 许久都不曾被皇甫烈如此亲密对待过的溪儿忍不住感动地扑进他宽阔的怀里,如果……如果当初没有离开皇甫家,现在的她心还会像此刻这样矛盾挣扎吗?想要而不能爱…… “哭吧。把心里的不愉快统统地都给哭出来。” 皇甫烈轻拍着溪儿的后背,像个兄长般安慰着自己最亲爱的妹妹,不带一点男女情愫的成分。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猛地给踹开! 还爱着少爷吗? 虚掩的房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踹开。 宛若来自地狱的使者,莫无咎浑身散发着冷意,冰寒的眸子狠狠地盯着房间里相拥的两个人。 视线在对上溪儿湿痕的芙颊时,眸子里的火焰又燃烧了几分。 “姐……姐夫,你怎么来了?” 溪儿惊讶地站了起来,就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间,莫无咎大步向前,出手给了皇甫烈一记狠戾的勾拳。 皇甫烈本来可以动作敏捷的给避过,但因为要抱着溪儿一起躲开莫无咎,以至于迟了几秒,被莫无咎的凌厉拳风给扫到,嘴角一下子就渗出了血丝。 “溪儿,你没事吧?” 搂着沐云溪避过莫无咎的攻势,皇甫烈做的第一件事是低头确定溪儿是否有被波及到。 “溪儿没事,少爷,你呢?你要不要紧?天,少爷,你出血了!棉签,棉签,溪儿去取棉签过来……” 溪儿从皇甫烈的怀里挣脱,跑到桌子旁,打开放在桌上的医药箱,就在她的手快要拿到棉签的时候,她的手臂猛然地被莫无咎给钳制住,他目光阴鸷地盯着她,震怒地问道,“你叫他什么?你叫少游什么?” “小少爷?这又关小少爷什么事?姐夫,你快点放开我,我还要给少爷上药,啊!” 手臂上的力道倏然地收紧,溪儿痛得蹙紧了眉心。 “无咎,你快放开溪儿!” 这一回,皇甫烈也真的动了怒,他上前一步,与莫无咎对峙,要他放开沐云溪。 无论如何,无咎都不该对溪儿出手! 莫无咎却并不看他,他阴冷的目光仍是紧紧地锁住因吃痛而脸色逐渐苍白的沐云溪,俊脸逼近她的脸庞,咬牙问道“你唤烈少爷?他才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你连第一次都给出去的男人?” 烈才是她在他们新婚时所写下的“少爷”,是她昏迷时也念念不忘的“少爷”? 而他却一直以为少游才是她的少爷!防少游防得跟什么似的!却原来,烈才是她心底的那个人! 那他一接到管家的电话,说是溪儿失踪了,立马就放下才处理到一半的公事坐专机赶到a市,就是为了亲眼看见他的女人是如何对她曾经心仪的男人投怀送抱的嘛? 什么她第一次都给出去的男人?她的第一次明明是他给强行要了去的啊! 沐云溪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完全被怒火控制的莫无咎便又攻势凌厉地对皇甫烈出手。 走在莫无咎后面,听见打斗声音的夏夜听见了动静,也不念着自己已经是怀有身孕的人,就那么直接地进屋劝架了,结果可想而知夏夜动了胎气,随后闻声赶到的项亦扬、秦少游等人一看情况不大妙,当机立断地采取了措施,同时让人立即拨打急救电话。 偏偏莫无咎还很在意溪儿与皇甫烈拥抱的这件事,他拉扯着溪儿的手臂,冷声要她解释清楚,溪儿哪里还想得了那么多。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大少奶奶和她肚子里的宝宝都要平安无事才好。 不顾男人的反对,执意地跟着皇甫烈上了救护车,在那一刻,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 阴沉着张俊脸,莫无咎注视着逐渐消失的救护车,双拳倏然地握紧,秦少游走过去,幸灾乐祸地说道,“你看见了,溪儿并不爱你。她的眼里只有烈,哪怕知道烈爱的是暴力女警司,她还是爱屋及乌地一门心思想要照顾好烈的女人。烈说溪儿爱你,那只是因为他想要凑合你们两个在一起而已。溪儿之所以留在你的身边,也只是习惯性地听从烈的吩咐罢了。溪儿对烈的感情根深蒂固,从小到大,烈说什么她都会听。烈希望她能够留在你的身边,她就听话的留在了你的身边。现在你看清楚了?无论溪儿怎么勉强她自己,她心底真正爱的人还是只有烈一个!快滚吧。皇甫家不欢迎你!” 以上的这番话,他是瞎编故意要气气心高气傲的无咎的,谁让他一出现,就弄得皇甫上下人仰马翻。 原以为以莫无咎的脾气,两个人再次动手干一架是免不了的。谁知,男人只是猛然地转过身,目光狠厉地瞪着他,然后便决然地转身离开。 不会吧?他随便说说的无咎都信了? 先别说溪儿会不会对烈言听计从到就算让她留在一个她不爱的人身边,担就以烈的性格而言,他也绝对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去勉强他人去做对方不喜欢做的事情。 如果不是溪儿真的爱上了无咎,烈是怎么都不可能劝勉强溪儿留在他的身边的。 哈!无咎和烈也相交多年了,竟然连烈的性子都没有摸透,爱情它,果然让人一叶障目。 很好!既然无咎蠢蠢地相信了他的话,活该他难过! 哼哼!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秦少游绝美的脸庞绽开一个妖冶的弧度。 堪比世界大战般的兵荒马乱在准孕妇平安地住进医院后才稍稍停息。 vip加护病房,亲耳听见项亦扬宣布,夏夜和宝宝大小都平安的情况,一屋子的人才都顿时松了口气,溪儿紧绷的心情也跟着稍稍地松懈下来。 幸好,幸好少奶奶没有因此而出任何的意外。 刚刚苏醒过来的孕妇显得精神奕奕,皇甫烈、还有夏夜的朋友唐朵云等人才又恢复往日的谈笑。 “溪儿,无咎呢?” 说话间,心思缜密额皇甫烈注意到,似乎从夏夜被送进医院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莫无咎的身影。 方才她的心思全在少奶奶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姐夫的去向,溪儿不太确定他是否已经回去了。 听完溪儿的回答,皇甫烈一阵沉默,眉峰微微地聚拢,溪儿和无咎之间明显存在着一个误会,现在在这种情况下无咎又一个人先动身回去了,情况实在不太妙。 溪儿可全然不明白皇甫烈在担心什么。她现在满脑子想的是,为什么姐夫会忽然来皇甫家找她,他现在不是应该和姐姐两人恩恩爱爱的才是么?怎么会有空来a市找她? 不,或许,姐夫根本就不是来找她的。 是了,姐夫应该只是来找少爷或者是小少爷的吧?她在这里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呢! 幽幽地叹了口气,沐云溪乘大家都没有注意地时候退出了vip加护病房,却意外地看见了一抹纤瘦、高挑的黑色身影斜靠在病房对面的墙壁! “然!你这些日子去哪了?我每次去黑曜堂找你,他们都说你不在。快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很忙?都在忙些什么呢?瞧你,怎么瘦成这副样子!小少爷也真是的,就算他不管事,也不该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你一个人去处理啊!然,你还是直接跟小少爷坦白,你是个女生,没办法担负那么多的工作,要他给你减点负担吧!要不你跟小少爷告白,直接跟他说,你不想做他的属下,你想要成为他的女人,这个想法怎么样?做老大的女人应该比作他的属下轻松吧?” 医院的草坪上,沐云溪拉着宁然坐在一棵大树下的木椅上,上上下下地审视了她一番,发现然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消瘦了许多,这关心的话就如同放闸的洪水,怎么也停不下来。 其实也不能怪溪儿情绪如此的激动。毕竟以前宁然和秦少游两人算是形影不离的,可是这一次,溪儿回皇甫古宅好些日子了,都没有见到宁然的身影,而原来总是会把宁然挂在嘴边的秦少游,最近也破天荒地从未提及过。 沐云溪的心里有满腹的疑问,只是然现在又还没有恢复女生的身份,她不好总缠着小少爷问她的下落,怕小少爷会起疑。 “溪儿,你明知道我只有以男生的身份才又资格待在他的身边的。” 见沐云溪越说越离谱,宁然无奈地出声提醒道。 “哎……其实也未必啊!小少爷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固定的女朋友,兴许你跟他告白,你们两个就能成了呢?” 沐云溪先是叹了口气,再忽然想起些什么,双手紧紧地握住宁然的手,眸子晶亮。 她当然知道然这些年女扮男装地待在小少爷的身边,还不顾危险加入了皇甫家一手创办黑帮组织“黑曜堂”,也是为了能够以一个出色伙伴身份留在小少爷的身边,仅仅只是因为当初小少爷在第一次见到理着一头短发,又穿着t恤的才八岁的然就以为她是小男生,还说了一句“还好你不是真的女孩,不然我真的会给你一笔钱就把你丢到孤儿院里去!女人实在是太麻烦的动物!”之类的话,然才会担心自己会因为是女生的这个身份被小少爷给抛弃。 可问题是现在她都已经是个大人了,完全有独立自主的能力了啊!就算小少爷现在想要抛下然,也没有那么容易了吧?毕竟这些年虽然表面上看是小少爷在一步步地照拂然儿,实际上,是然儿在一步步地努力向小少爷在靠近,近年来还成为黑曜堂的出色执事,小少爷都还有好多地方需要然帮忙了呢! “溪儿……不是每个人都有大少奶奶那样的魄力的。” 不顾一切地去爱,不计较后果,她做不到。 孤注一掷的结果要是彻彻底底地失去老大,她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宁然淡淡地道,视线不着痕迹地瞄向后方的芭蕉树。 那个男人……不知道还在不在。 “嗯……也是。” 溪儿呐呐地松开了手,秋日阳光滤过树叶,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她将头枕在宁然的肩上,有些昏然欲睡。 然的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清新的味道,从以前起她就很喜欢像现在这样靠在然的身上,总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宁然理着一头短碎发,身穿秋装的大衣,清秀的五官,怎么看都像是俊逸的少年。沐云溪长相娇美,两人相互依偎的画面惹得经过的病患、病患家属以及医生护士频频回头张望。 “怎么了?” 见溪儿蹙了蹙眉,宁然出声问道。 “没什么,是我多心了吧……” 为什么他感觉好像有人在监视着她呢? 沐云溪四下张顾了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心想,要是真的有人在跟踪他们,以然的身手,应该早就发现了才是。 “溪儿,你还爱着大少爷吗?” “嗯?怎……怎么想到问起这个?” 溪儿惊讶地侧过头,然儿从来不会主动问她感情上的事情的。 “没什么,你忽然回来,我难免会做这方面的联想。只是他现在都有老婆和孩子了,我认为……” 宁然的眼神向后飘去,沐云溪并没有察觉。 “你认为我会去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吗?” 沐云溪倏然睁圆眸子,瞪着说话的宁然。 “当然不是,只是你喜欢了大少爷那么多年,我很难想像,你说放下就放下了。” 以前她们在一起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讨论各自心里头的那个人。 溪儿再次回来的现在,她却忽然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溪儿嫁给了一个她从未听溪儿提及过的人。 惊讶,好奇,然后是深深的担心。 她必须要确定,在溪儿的这段婚姻里头,那个占据她丈夫角色的男人在她的心里头占有怎样的分量。 我不懂他 “呵呵。是吗?很难想像吗?执着了那么多年的喜欢,却在短短几个月内的时间全部都放下了……听起来,的确好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唇畔逸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沐云溪的目光没有焦距地投向前方的绿色草坪。 “溪儿……” 不曾见过沐云溪流露出如此悲伤的神情,宁然有些担心地轻唤。 溪儿以前提起大少爷的时候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欢喜的,就算后来出现了大少奶奶,溪儿更多的也只是惆怅,并没有太多难过的情绪……会让溪儿露出这种悲伤表情的人,应该不是大少爷吧? “溪儿,你是不是……爱上别的男人了?” 沐云溪的身子倏然一僵,间接地肯定了宁然的问话。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介意和我说说吗?” 宁然不动声色地询问,余光密切注视着后方那棵芭蕉树的动静。 没有注意到宁然的不对劲,沐云溪先是沉默,然后悠长地叹了口气,“我有时候想想,要是我爱的人是少爷,那该有多好。少爷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对身边的人都好。少爷不会说那些过分的话,做那些过分的事情。更加不会明明喜欢心里头已经有人了,还……还对我做那样的事情。” 牛头不对马嘴,可是宁然知道,溪儿是在侧面地回答她的问题。 “那个人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 宁然的声音冷了下去,看向后方的目光渗入些许的冰寒。 沐云溪听出来了,担心自己唯一的朋友会对心上人心有芥蒂,忙开口解释道,“其实,其实他也没有很过分。我想这也不能完全怪姐夫的。换做任何人,在跟心爱之人大婚的婚礼上,新娘被掉包,都会很生气的吧?加上我又和姐姐长得那么像,他会把我当成姐姐的替身也是人之常情。” 这人,一旦爱上了某一个人,不管他对自己多了多么人神共愤的事情,都会为其找到开脱的理由。爱情使人,不止一般的盲目。 见宁然还是一脸困惑的样子,沐云溪再次悠悠地叹了口气,“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刚开始时,姐夫对我是很不好,他不准我出宅子,限制我的自由,还……还说了很多羞辱人的话。” “那你还爱上他?” 鲜少会有情绪波动的宁然音量稍稍地拔高,一双秀气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溪儿怎么会爱上那么差劲的人! “我也不知道……可能喜欢这种东西就是这样的吧。一点道理可讲都没有。我刚开始是很怕他的,因为他每一次一靠近就是……可是有一次我发病,他没有被我吓到,还温柔地轻声安慰我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也没有我以为地那么可怕。有时候,他甚至是可以很温柔的。只是他的温柔比较短暂,怒气有有些来得莫名其妙。我……我不太懂他……” 沐云溪眼神露出迷茫的神色,他就像那变幻莫测的海洋,有时温柔缱绻,有时候惊涛骇浪。 因为不懂,所以想要知道,想要知道,就会不自觉地想要靠近,然后一步一步地,逐步逐步地被吸引,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太迟。 听到这里,宁然忍不住轻声地骂了句“笨蛋!”,见到溪儿发红的眼眶,接下来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下子,连她都想要叹气了。为什么她今天要回皇甫古宅,还好巧不巧地听见老大和“那人”的对话,因为关系到溪儿的幸福,才会叫那人跟自己过来,想要帮他们两人一把。早知道那个看上去人模人样的男人这么差劲,她当时就不应该叫住他! 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瞧溪儿一脸难过的样子,宁然就知道,好友已经是用情太深。 宁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他呢?他知道你爱他吗?他呢?是不是也同样爱着你?还有,既然你这么喜欢他,就算他这么混蛋你还喜欢他,那你还回来做什么?不是应该想办法留在他的身边,让他爱上你才对吗?” 不战而逃,绝对不是她们的性格。比起同年龄人,她们更加懂得她们想要什么,以及努力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溪儿从小就渴望一份安定,会喜欢上大少爷也是因为在他给了她一种安定的感觉。即便明知道两人的身份悬殊,大少爷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溪儿还是傻傻地喜欢了很久,很久。像如今这般裹足不前,甚至懦弱地“逃”了回来,真不是她所认识的溪儿! 宁然一下子抛出了好几个问题,向来很少有情绪波动的她今天算是破了例了,这全是因为她是发自内心地为溪儿担心,也为她不值。 沐云溪愣了愣,知道好友这是在为自己抱不平。 她柔柔地笑了笑,“然儿,你知道啊吗?原来我就是那么打算的。我想,就算他不爱我,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可以爱他啊!就算他只是把我当成替身,当成……暖床的……工具。那又怎么样呢?至少我还可以陪在他的身边。只要时间久了,他便会注意到我的存在。那时候,兴许他就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上我,在他的心里给我留一个小小的位置……” 说到这里,溪儿的眸子当中燃气一簇小火焰,只是那簇小火焰很快便又瞬间地黯淡了下去。 “他爱的人不是我,就算我再努力一辈子,姐夫他也还是不会爱上我的……” “为什么你那么笃定他不爱你?你亲口问过他吗?如果没有,你怎么能够径自就下了判断?” “然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今天的然儿,一点都不像她平日里认识的然儿。 宁然没有回答沐云溪的问题,她拉着溪儿站起,往芭蕉树的方向走去。 芭蕉树的后方,也缓缓地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逆着光,沐云溪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她半眯起眼,在看清楚来人的身影之时,倏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瞠地老大。 姐夫?他还没有回去?他躲在芭蕉树后面多久了?她们的谈话他全听见了吗?他会不会因此而更加地看不起她? “现在他人就在这里,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说清楚。” 说完这句话,宁然便转身离开。 “然……” 她现在不想要和姐夫独处啊! “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一般扯住企图逃离的沐云溪,莫无咎阴沉着脸问道。 “我……我没有离家出走。那是姐夫和姐姐的家……”不是她的…… “沐云溪!”莫无咎连名带姓地唤她,额头的青筋隐隐的跳动,这女人,非要惹他生气不可吗? “我要先回去了,少奶奶醒了,还要我去照顾呢。姐夫你先放开我。” “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就在这时,莫无咎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担心沐云溪会在他讲电话的时候离开,莫无咎一手扯着她的手臂,的手,是分公司那边打来的电话,有些紧急情况,他必须要亲自处理去处理一趟。 这一次的问题本来就有点棘手,是他一接到徐叔的电话,告诉他溪儿不见了,他才会丢下公事,立即赶到a市来。 她在f市没有什么朋友,家里的现金和信用卡又没有少,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投靠了某一个朋友。而她的朋友,毫无疑问,就只有少游他们。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件事烈也参与了一脚!而且溪儿以前深深爱着的人是烈!爱到把第一次给了他! 莫无咎的脸色阴晴不定,沐云溪只能根据他讲电话的内容,隐隐约约地猜到大概是与公事有关。 “如果姐夫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也要回去照顾少奶奶了。” 深深地看了沐云溪一眼,莫无咎低沉地道,“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不要了,要是让姐姐知道……” 沐云溪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莫无咎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莫无咎边接起电话,边脚步匆忙的离开。 沐云溪望着莫无咎匆忙离去的背影,秀气的眉头打了好几个结。 姐夫到底为什么过来找她?姐姐知道她过来找她吗?姐姐不会生气吗? 算了,算了,她想这么多做什么! 兴许姐夫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她应该不要放在心上的! 沐云溪很想把莫无咎来找过她的这件事给忘在脑后,偏偏,她就是没有办法忘记。 如此这般过了好几天,沐云溪都没有再见到莫无咎,她想,他果然是随口说说的。只有她这个傻瓜,才会把他的话记得牢牢的。 夏夜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好全,这几天溪儿都待在医院里照顾她的多。就算夏夜表示,她住院的这件事与溪儿无关,她从来都没有怪过她。溪儿自己却仍然愧疚得不得了。 毕竟如果不是姐夫冲动打了少爷,少奶奶也不会因为劝架而被姐夫不小心给推倒,也就不会有这一连串的是奇怪发生了。 说到底,少奶奶会动了胎气住院,她是难辞其咎! 这一天,云溪和往常一样,早早地就来到医院陪夏夜,vip病房里还有皇甫烈、秦少游,项亦扬等人,好不热闹。 说说笑笑间,宁然忽然敲门进来,低声在沐云溪的耳畔说了几句。 沐云溪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在跟皇甫烈还有夏夜支会一声后,终于还是跟宁然出去了。 然说姐夫来找她了! 告白 “他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a市鼎尊酒店房门口,宁然轻轻地敲了下房门,对同样站在房门口,一脸不安的沐云溪说道。 “然……” 瞥了眼紧闭的房门,沐云溪不知道自己怎么搞得,竟然觉得有些许的紧张以及忐忑。 然去少奶奶病房找她那会儿,她一听说姐夫来了,什么都没问,便急急忙忙地跟她出来了。不知道姐夫为什么又来找她,只是万一姐夫来不是为别的,只是告诉她,她要和姐姐重新举行一次婚礼,要她参加,那她…… “他又不会把你给吃了!这么害怕做什么?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和我说!我不灭了他!” 宁然扬了扬握拳的右手,清冷俊俏的面容闪过一抹肃杀,沐云溪听了,不免觉得一阵好笑,紧张的感觉顿时消失了大半。 心想,然是这些年跟在小少爷身边跟久了吧?怎么也学小少爷那一套,动不动就想着以暴力解决问题啊? “好了!不说了,他来了。我先走了。” 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一身商务打扮的莫无咎就倚在门框边,上身是铁灰色的moschino经典款衬衫,由于是在室内,袖子稍稍地卷至手肘,下半身是同样款式的moschino西裤,整个人看上去散发着慵懒的魅惑,就算他的脸庞似乎有微微的倦容,也无损他半点俊美。 上帝造人,果然是相当不公的。怎么得天独厚的优势,全令姐夫一人给占了去。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还在感叹男人致命的魅力,沐云溪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往前一推,她便跌落在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纤腰被搂入怀中,她下意识地挣扎,“不,不可以……” 然还站在外面呢! “她已经走了。” 似是看穿小女人的顾虑,男人俯身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沐云溪来不及证实男人话语的真伪,紧接着,便听见关门的声音。然后,她的身体按在了墙面上。 霸道、恣意的热吻汹涌袭来。 熟悉的男性气息窜入鼻尖,先于意识之前,身体已经做出最诚实的反应。 沐云溪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仰起脸,承接他气势汹汹的深吻,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脖颈。 让人脸红心跳的深吻还在持续升温当中,男人的大掌滑进沐云溪圆领的羊毛衫领口…… 长达近一个多月的分离令这对恋人迫不及待地唤醒对对方身体的渴求,什么干柴烈火,一触即发,那都是必须的啊…… 不对,这气味…… 沐云溪倏然地睁开眼,先前放纵的记忆悉数地回到了脑海! 天,她什么时候也成了重欲的人?竟然在明知道姐夫不爱自己的情况下还和他上了床! 沐云溪,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她都决定要离开姐夫,成全他和姐姐的了,她怎么还可以和姐夫上床! 懊恼地咬了咬下唇,偏头看了眼身旁是闭目熟睡的男人。即便是在睡觉,他的手臂仍是占有性地环在她的腰上。 姐夫可真是一个霸道的人! 肢体传来炙热的温度令沐云溪羞红了脸,她轻轻地,在尽可能不惊动男人的情况下,拿开他横放在她腰部的手,慢慢地拥着棉被坐起身子。 沐云溪向窗外看去,厚重的窗帘阻碍了视线,但是在窗帘的缝隙当中,还是可以看出似乎天色已经不早。 她记得她来这里的时候才早上十点不到的时间,现在看外面的天色,估计都傍晚了吧? 她竟然在酒店房间里和姐夫厮混了大半天! 捂住嘴巴,掩去差一点脱口而出的惊呼,沐云溪掀开被子,沐云溪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心想,她要趁姐夫还没有醒来之前赶紧离开这里。 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心里只有姐姐的姐夫。会不会,姐夫又习惯性地把她当成了姐姐? 思绪纷乱,沐云溪一只腿跨下床铺,光洁的脚踝还未落地,腰部就环上了一条健臂,她低呼一声,人已重新躺回到了莫无咎的怀里。 “姐……姐夫。” 沐云溪转过头,看见男人侧躺着身子,正不悦地瞪着她。 他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还想要来一次不告而别,嗯?” 微微上扬的语调,拉长的尾音,是男人生的前兆,沐云溪垂下眼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老实回答?瞧姐夫这阴沉的样子,恐怕不会轻易地饶过她。说谎?又不是她的本意…… 于是,只好沉默以对。 “说话!” 食指勾起女人纤细的下巴,莫无咎冷声道。 “说……说什么?” 沐云溪正在思考要怎么回答才好,下巴冷不防地被男人抬起,当下仰起小脸,愣愣地问道。 “说什么?” 狭长的眼眸危险的眯起,低醇的嗓音渗入若有似无的怒意。 她在问他要说什么?她一声不响地就离家出走,他放下分公司的事情乘专机赶过来,接着又乘飞机赶回去,好不容易分公司的事情总算告以段落,就日夜兼程地来了a市。 少游在a市黑白两道放出消息,禁止他入市。好不容易混进a市,溪儿的身边到处都是少游的人,他只能通过那个长相酷似男人的女生宁然再次帮他一次。 他这么千辛万苦地来寻她回去,他以为她应该也有很多的话要跟她解释才是,结果她却在这里问,她要说什么? “你说,我要你说什么?还是说,我们直接来做的,嗯?” 收紧手臂的力道,莫无咎翻身将这个不诚实的小女人压在了身下。 她的身体可比她的嘴巴诚实得多,他还是不要期望能从她的嘴巴里说出什么能够取悦他的话来,否则他就是自己在和自己过不去! “不,不行!我们,我们不可以这样……” 沐云溪摇着头,避开男人的亲吻。 再过不久姐夫就要和姐姐举行婚礼了吧?搞不好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他们早就把证都给领了!那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婚外情吗? 沐嫣然伤人的话语再次跑进沐云溪的耳朵里,“咎哥哥就拿你做实验,他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你知道的,我们两人长得那么像,无咎哥哥他……” “不,不可以!溪儿不是试验品,不是姐姐的替身。溪儿不要成为姐姐的替身,不要,不要!” 沐云溪忽然尖叫出声,开始激烈的挣扎。 “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试验品,谁说你是沐嫣然的替身!溪儿,你给我冷静点!沐云溪!” 莫无咎没有料到沐云溪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他动作迅速地制止了沐云溪的挣扎,以双腿压制住她的双腿,再将她挣扎的双手缚在她身体的两侧,这样一来,沐云溪便动弹不得了。 他这一招对付一个普通的女生当然没有问题,只不过,莫无咎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沐云溪不是一般的女生,她本身就有不错的武功的底子,加上她现在的情绪根本不算是稳定,人在激动之下,那是有爆发无限潜力的可能的。 对莫先生的安抚,处于不安情绪中的莫夫人根本就听不进去,她挥手一拳,莫先生俊俏的脸蛋便顿时挂了彩。 两人均是一愣,霎那间,天地都安静了下来。 莫先生的眼底瞬间聚集一股风暴,他彻底地恼了! 哪有人刚上完床就翻脸不认人的,怎样,他莫总裁是睡过后说不要就不要的么?睡完了落跑不算,还动手打人! 有这么当人家老婆的么? 莫先生一生气,充分利用了男性身体上的优势,带着怒气采用了男女间最原始的方法对莫夫人进行了惩罚。 被饿了近一个月的男人,那欲火是做几次爱就能够给满足的么? 之前的一次莫总裁是由于刚做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这几天又没有得到过充分的休息,才会只做一次便安分地抱着莫夫人睡去了。 至于现在…… 只能说莫夫人这一次的人品实在好到爆棚,什么时候惹火莫先生不好,非挑在他如狼似虎的这个阶段,还是在灯光佳的情况下,于是乎,不管三七二十一,莫夫人就这么被生吞活剥了。 先前是全身酸痛,现在是全身不能动弹。 沐云溪缓缓地睁开泛红的眼睛,贝齿仅仅地咬住下唇,沐云溪需要很努力,才能克制住,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滑落下来。 对姐夫而言,她对他果然只有柔体上的吸引力。否则他也不会他们一见面,就把她给压倒在床上,还要了她这么多次。 什么时候,他对她才会有柔体以外的其他需求呢? 怕是永远都等不到那个时候的到来吧? 眼泪终于还是啪嗒,啪嗒地无声落下,沐云溪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臂,压抑地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生怕会吵醒了旁边才刚刚“歇息”不久的男人。 手臂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浅眠的莫无咎倏然一滞。 烈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他,溪儿爱他,要他用心去感受溪儿对他的爱意,不要因为被仇恨困住,就连带的错过自己的幸福。 幸福?他的人生从来不会列入这种虚无的东西。要不烈威胁他,如果他不肯正式他自己的你,那么他们就会带溪儿离开,他才恍然惊觉,她已经在他的心底悄然生了根。 无法割舍,所以情愿为她改变。 当他得知烈才是溪儿口中的少爷那一刻,他真的有想要毁了他们两人的冲动! 他永远都忘不了,当他推开那扇门,看见她靠在他的怀里,哭得梨花带水的模样!她从来不曾那样全身心地投入到他怀里过! 嫉妒就像是一条毒蛇,紧紧地盘踞在他的心尖,连带地也中了猜忌的毒。 明知道烈不可能会对他说谎,溪儿也不是那种惺惺作态的女人,他还是再度怀疑其溪儿对他的感情。 不仅如此,他们相拥的那一幕给他的震撼太大,从来没有对自己能力有过任何怀疑的他竟在那一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溪儿抱着烈哭泣的那种全身全意的信任,是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感受到过的。 所以即便少游所说的那一番话令他恨不得想要一把火烧了皇甫古宅,可还是生生地克制了下来。 他真的是合适溪儿的那一个人吗?溪儿真的已经对烈忘情了吗? 怒气、醋意、疼痛,悉数涌了上来,这些有生以来鲜少出现过的陌生情绪令他措手不及。于是他只能以最粗暴的方式,发泄自己满腔的情绪。 当时要不是自称是溪儿好友,明明是个女生却一身男人的宁然走到他的面前,告诉他,她有办法让他知道溪儿心里头爱的人到底是谁,并且让他躲在医院草坪上的那棵芭蕉树后方,他也不会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知道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按照他那天听到的内容,她应该是爱他的才是。 那她现在是为哪般? “我的技术有这么差劲吗?你哭成这样?” 将沐云溪近乎于自虐的哭泣方式悉数都落入眼底的莫无咎眉峰紧紧地皱起。 如果她真的是因为他的技术太差而哭成这个样子,那对他的男性自尊,实在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头顶上方忽然想起男人低沉的声音,沐云溪松了口,愣愣地抬起头,粉嫩的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看漆黑的眸子漾着水汽,鼻尖红红的,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娇弱之姿。 要不是莫无咎现在已经餍足,光是瞧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估计又会蠢蠢欲动。 “告诉我,你到底在哭什么?” 拉过沐云溪的手臂,只见凝白的手臂上出现一个深深的牙印,上面还有隐约可见的血丝,莫无咎的眉头夹得更紧了。 说着,不等沐云溪回答,便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无可奈何,“我那天才出了z市,就接到赵叔打来的电话,说是八点半了,也不见你坐车去学校。他以为你搭公交去了。见到何教授,才知道你连学校都没有再去。徐叔和小苏都慌了,以为你是被谁给绑架了。结果等了几天,都没有收到任何绑匪打来的电话,我们才确定你不是被绑架了,十有八九是离家出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没有把z市给找翻过来?” 向来心高气高的莫总裁一直都是高姿态的,有任何的不满那就是直接来个火山大喷发,发泄一通了事。烧不死你,也能把你给吓得够呛,何时有过像现在这般,用近乎是怨妇式的口吻说出自己的不满? “我……你……” 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怒气必反呢吧? 看着也不像啊…… 莫夫人已经完全懵了。 怔愣之际,又听莫总裁絮絮叨叨地说着,“要不是想到你在z市没有什么朋友,很有可能是回到这里来了,搞不好我现在都还在z市大街小巷地找你。溪儿,你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回来了a市,我连夜处理手头上的公事,暂时将其它的问题交给下属,天没亮就坐飞机到a市,去皇甫古宅找你。结果呢?结果看见你和烈抱在一起,还没有给我一句解释,便跟随烈一起坐上救护车,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你知道那种愤怒、无力又心痛的感觉吗?” 末了,莫总裁哀怨地斜睨了莫夫人一眼,又补充了一句,“你说,我是不是才是应该哭的那一个?” 不过是出个差,老婆就跑了,还有人比他更哀怨的吗? 双飞 听听,如此低姿态的话语,像是唯我独尊,我行我素的莫总裁会说的吗? 沐云溪的大脑完全处在当机的状态,她还在消化莫无咎方才所说的一大段的话。 他说他知道她不见了之后特地放下公事,亲自去寻她,他说他看见她和少爷拥抱的画面,会嫉妒会发怒?他还说他会心痛难当!那代表,在姐夫的心里,其实,她是占有一定的分量的? 沐云溪的心跳骤然加快,她既期待,又害怕地望进莫无咎幽深的眼底,担心这又是自己的一场空欢喜。 只是,当她的目光直直地与他相遇时,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口以往,她在他那一潭深如古井的眸子里根本读不出什么思绪,可是现在,她那么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在他的眼中读出了一片深情。 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感大大地震撼了她! 她微张了张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见的。 “你……你……” 他是真的爱上她了吗? “溪儿,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问什么就问,我一定毫不隐瞒地告诉你。如果你又像前几次那样,缩回到自己的壳里,可不要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墨色的眸子眯起,带有魔力的指尖在怀里小女人柔如绸缎的肌肤是那个游走,语带威胁地说道。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她好多次都想要问他到底对她有没有那么一点半点的喜欢?难不成之前他都把他的犹豫和挣扎都看在眼底,却不愿意说破,任由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吗? 好恶劣! 沐云溪控诉地瞪了莫无咎一眼,他怎么可以冷眼看着她为他挣扎而不说破? 这小女人,是在怪他吗? 也不想想,他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不但每天绕路去送她去学校,周末还花时间陪她去听他根本就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小提琴演奏,他的前后转变那么大,难道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单手拖着下巴,斜睨地瞅着沐云溪根本就藏不住心事的小脸,莫无咎挑高一边眉,邪肆地问道:“老婆,你这是在怪我吗?我可从来都没有阻止过你问我问题,甚至好几次你看着我欲言又止,我都主动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的了,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 莫总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这事真怨不得他,是莫夫人你对自己太没信心,也缺乏勇气,才会庸人自扰了这么久。 先是心里因为男人的一生老婆,而衍生出无限的欢喜,丝丝甜甜的感觉瞬间占据了心扉,接着,听了男人的解释,沐云溪秀气的眉头蹙起,想想看,的确有好几次他主动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是她每次都选择摇头或者是以沉默来逃避的。 这么说,真的不能怪他,是她自己太会钻牛角尖了? 沐云溪的小脸根本就藏不住什么心事,莫无咎轻易地就看出了她思想上的转变,特别无耻地趁胜追击的问了句,“知道错了吗?” “我……” 这情况着实有些诡异。什么时候话题已经由她离家出走,一下子跳转到了对她的批判上去了? 沐云溪张口欲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鲜少与人发生争执的她一下子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只能顺着男人的意思呐呐地道,“对不起。” “念在你这是初犯,这一次的事情就算了。绝对不可以有下一次了知道吗?如果下一次你再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 尾音拉长,声音低沉,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啊?怎么……怎么话题又转回到她离家出走的这件事了? 莫夫人的思维完全跟不是莫先生的思考速度,即便在男人要求提出她不但要但要答应以后再也不敢离家出走,一经发现,就任凭他处置这种不平等条约也给答应了下来。 “很好。老婆,我还是有点困,我们再在床上躺躺吧,醒来后我们吃点东西,睡一觉,明天一早就会z市” 得到想要而答案,男人搂紧了怀里的小女人躺回到枕头上,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单方面地结束了这次的谈话,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枕在男人的手臂上,沐云溪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了,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可能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最近都没有休息好,加上今天又“运动”过多的缘故,男人闭上眼没多久便沉沉地睡去了。 望着那张熟睡的俊脸,沐云溪猛然想起,她忘了亲口向他求证,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点点的喜欢她。 还有,他说明天一早他们就回z市,那姐姐怎么办?他想好怎么安置她和姐姐两人了吗? 剪不断、理还乱,沐云溪想着想着,便觉得有些头疼。 不太确定男人是不是真的已经睡着了,还是像之前那样,看着正在熟睡,实际上根本就在装睡。 不敢在偷偷摸摸地走人,沐云溪原打算睁着眼,等莫无咎醒来,再跟他说在他没有处理好他和姐姐之间的关系时,她是不会出去的。 可不知不觉,她的眼皮便越来越重,没过多久,身子偎进男人温热的胸膛,也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沐云溪睡得十分地香甜。 等到她彻底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在车上了。 车上? 沐云溪被眼前所看见的在逐渐倒退的景致给吓了一大跳! 她怎么会在车上?还有她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昨天的那一件! 到底是发什么什么事了? 才刚醒过来,沐云溪大脑混沌一片,有着睡过头才会有的刺痛感,她揉揉太阳穴,试图让脑子清醒一些。 “醒了?还有半个小时才到机场,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车子平稳地驶向机场的方向,低头用手提处理公事的莫无咎余光瞥见沐云溪已经醒了,他抬起头,关切地问道。 “机场?你现在就要回去z市吗?” 是不是他这一去,就真的不会在回来了? “不是我,是我们!” 合上膝盖上的手提,放到计程车一旁的空位上,莫无咎搂过沐云溪的腰身,纠正道。 “你难道忘了我昨晚个你说过,我们今天要一起回去的事情?还是……你还想要继续留在这里,当一个离家出走的莫夫人?” 沐云溪一愣,昨晚上的谈话依稀地回到了脑海里,隐隐约约地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可她……可她好像没有答应下来吧? “姐夫,我不能跟你回去。” “你说什么?” 男人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沐云溪暗自叹了口气,这人,还是这么没有耐性啊…… “我昨天一夜都没有回去,也没有和少爷还有少奶奶他们说一声,他们会担心的,我必须要回去一谈,然后……” 她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大少爷他们会担心的!尤其是小少爷。 当初她说她要回来a市,小少爷一句话都没有问,就帮她订了机票,还亲自来机场接她,要是她现在就这么招呼都不打一声低跟姐夫回去,小少爷会气到调教吧? “电话给你。” 莫无咎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沐云溪递过去,意思是,打个电话给皇甫烈他们说一下也就可以了。 “我……我还是想要亲自和少爷他们说一下。” 打电话固然也可以说得清楚,可是始终都没有亲自去说一趟比价好。 何况,上次姐夫一出现,就不小心害得大少奶奶动了胎气,“你……” 莫无咎瞪了沐云溪好一会儿,沐云溪只低着头,也不敢怎么反驳,这男人的脾气有多不好,她心里是清楚的。 要是她现在据理力争,估计他一个火气上来,直接扛着她就入关都有可能。 还以为男人又该大发雷霆了,谁知他仅仅是瞪了她一会儿,便转开了视线,沉声吩咐出租车司机将车子开回去。 沐云溪有些惊诧于男人的妥协。 他不是一个轻易就会改变主意的人,这次怎么…… 余光困惑地瞥了眼身旁的男人,见他又自顾自地打开手提在那里办公,她真是对他越来越不了解了啊…… 车子在皇甫古宅道路两旁种满了翠绿竹子的路口停下,莫无咎对着抬脚下车,正欲关上车门的沐云溪专断地说道,“我只给你办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内你办好你的事情,记住,带上你的护照还有身份证。我们是十点的飞机” 沐云溪关门的动作一顿,轻声地说了句,“知道了”,便关上车门,转身走进了皇甫古宅。 原来这才是姐夫之所以答应让她回来亲自跟少爷还有少奶奶他们告别的原因。沐云溪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她说呢,那么霸道强势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而转变了性子呢…… 半个小时的时间绝对算不上充裕。沐云去和莫无咎支会了一声,从房里带上身份证和护照,便赶在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回到出租上。 出租车娴熟地穿过a市繁华的交通线路,最后两人总算赶上了原先的班机。 来的时候她是一个人,离开时,有他在身边陪着。沐云溪望着身旁男人好看的侧脸,此刻的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好像有那么点心酸,有那么点甜蜜,又有那么点忐忑。 回到z市以后,她跟姐夫,真的会有不一样的未来吗? 强吻 坐了两、三个小时的飞机,走出机场大厅,司机赵树海和以往一样早就等在机场外的停车场。 看见莫无咎一手推着行李,一手搂着沐云溪,两人模样还算恩爱地朝他这边走来,赵树海松了一口气。 先生总算是找着夫人,并且顺利地把夫人给回来了。 要是夫人再不回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成天阴沉着个脸的先生了。 本来先生就不是属于那种阳光型帅气男人,只不过逢场作戏时,还是从来都不会吝啬自己的笑容的,但自从夫人离家出走之后,优雅、高贵的先生就只能够用不苟言笑来形容。无论是私底下,还是公众场合,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都没有。以至于好几次他送先生去某一个商务场合,都会有不少的商务人士偷偷地跑来问他,他们四方海运最近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不然为什么先生一脸阴沉的样子。 莫无咎和沐云溪越走越近,赵树海连忙收回心神,疾步走上前,跟莫无咎和沐云溪有礼地打过招呼之后,便接过莫无咎手里的行李箱,放到车子的后备箱里。 打开车子的后座,方便莫无咎和沐云溪上车。 “先生,是先回公司还是家里?” 坐上驾驶座的位置,赵树海系上安全带,转过身询问坐在车子后方的莫无咎的意见。 最近这段时间“四方海运”有多忙,他是知道的,先生在事情还没有告以段落,就去a市接去接夫人回来,耽误的工作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够补回来的。听蓝秘书说,董事会那边对先生这次的表现相当的不满。 按照以前的习惯,先生百分之百肯定先选择回公司,因但先生做什么决定,都是以公事为最先的考量,现在…… 赵树海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面色似乎比以前好多了的沐云溪,他知道夫人在先生的心里已经占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了。 “去……” “先去公司吧。” 莫无咎的话才开了个头,沐云溪便接口说道。 收到男人困惑的目光,不等男人发问,沐云溪有些心疼地凝眸注视着双眼有淡淡黑眼圈的男人,柔柔地解释道,“我知道,你最近很忙。” 短短几个字,已经道出她对他的理解。 即便他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提及过公事,但是光瞧她在回来的途中,手提电脑都没有离身过就可以看得出,这男人是真的很忙,很忙。 这也说明了在a市酒店里,他说他是放下还没有处理完的公事就亲自来找她的这件事,并没有一点夸张和说谎的成分。 她很抱歉,在这段时间内给她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她不是念企管系的,在公事上也帮不上他的忙。可是至少,时间上,她愿意给予他最大程度的支配额度。 “先生?” 赵树海目露困惑地望着莫无咎。 没有莫无咎亲自下达的命令,赵叔不敢擅自做决定。 他在她的眼里看见了毫不掩饰的担忧,莫无咎深深地看了眼沐云溪,后者回以善解人意地一笑。 “去公司。” 男人沉声命令道。 他的确有很多的公事要处理,恐怕在抵达公司以后马上就会有一个会议要开。接着,他还要和其他地区的区域经理开视讯会议,以避免s城分公司的事件再次在其他区域的分公司再度发生。 他知道她对商业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接她和他一起回公司,怕她会闷到不行。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么一去,估计没有大半夜,是绝对出不了公司的。才会想要让赵叔先送她回去,然后他再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去主持会议。她的体贴,令他觉得心里心暖。 赵树海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先生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干涉他的决定。他感觉得出,之前先生想要说的是,先回家,没想到,先生会真的听取夫人的意见,选择先去公司,而且没有任何不悦的迹象。 呵呵,看来,秋天也可以是收获爱情的季节。 “总裁,你总算是回来了,会议已经在副总裁的主持下进行召开。但是股东们还是对您没有一声交代就在没有处理好s分公司事情之前就擅自离开s城的公司表示相当的不满,我们的股价也因为受到这次事件的波及,大幅度的跳水。还有不少股东纷纷表示,要罢了您总裁的位置……s分公司的那些合作客户,也对我们这种没有给个交代就走人的处理方式相当的不满,现在副总裁正在里面安抚那些股东们呢。” 情况只能用内忧外患来形容。 莫无咎一踏进总裁处的楼层,接到赵树海告之莫无咎会在五分钟后就抵达大楼的这一电话的蓝沁沁,早就等候在一旁,一看见从电梯里出来的莫无咎就紧张地报告这次事件引起的一连串不良反应。 说话的同时,她略带责备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跟在莫无咎后面出来的沐云溪。 她都听s城的区域经理说了,总裁这次之所以处理到一半就急忙走人,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不好闹失踪,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闹失踪!搞得总裁不得不亲自去a市把他逃家的老婆给逮回来。 她真是佩服这个沐嫣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勾引男人的手段?欲拒还迎,撒娇拿乔,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什么?股东们要罢去姐夫的总裁之位?沐云溪心里一颤,她的小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她推了推莫无咎的手臂,仰起小脸催促道,“你快点去跟股东们好好解释一下吧,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 怎么事情比他告诉她的还要严重得多! 为什么他不告诉她,他还没有处理完事情就来找她了呢?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肯定会要他先把事情处理完了再跟他好好谈谈啊,反正除了他和少爷他们,她也没有其他的亲人朋友,她一个人又能够躲到哪里去呢? 他完全可以等处理完公事再来找她的啊!沐云溪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姐夫在还没有处理完公事的情况下就来找她,她应该是开心的才对,那说明她在他的心里占相当一部分的地位,可是她又为自己给他造成了这么多的麻烦感到很难过。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成为他的负担,却还是在不知不觉间给他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莫无咎面无表情地听完了蓝沁沁的报告,墨色的眸子淡淡地睨了眼站在他身侧的蓝沁沁,什么话都没有说,后者却在他动若明火的目光注视下心虚地垂下头。 总裁该不会有察觉出她对沐云溪的敌意了吧?是不是也猜想到了她故意放大了这件事情的后果? 她是有些夸大其词,那又怎么样?股东们这次的确对莫大哥的表现相当得不满,分公司那边的合作客户也颇有怨言,这些都是事实…… 只不过她也知道,这些问题对这个作风凌厉,拥有超高经商手段的男人而言,从来都不是问题。恐怕等会儿只要他进去跟股东们说几句他能够在短时间内让公司的股价升回来,股东们就会原谅总裁这次的率性举动了吧?毕竟自从莫大哥接任总裁这个职务以来,除了这次,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的问题。 何况,对于那些股东而言,最主要的是投资效益最大化,至于总裁是去追妻了还是追情人,他们估计是半毛兴趣都没有。 莫大哥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吗?才会听了她的报告之后都还这么不慌不忙。 莫无咎不慌不忙,可不代表沐云溪也这般从容淡定。 见莫无咎在自己的催促下没有一点反应,她又大着胆子催促了一遍,“无咎……” 听到沐云溪的催促,莫无咎的视线从一脸心虚的蓝沁沁的身上移开,低头俯视着她,“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没头没脑的问题,沐云溪一愣,但很快就听懂了男人的问题。 他是在告诉她,他有那个信心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要她不用担心。 于是,沐云溪的清雅的脸庞漾开一抹微笑,抬头望进他墨色的眼底,坚定地道,“我信你。” 她对他的能力,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怀疑。 “很好。” 顾不得还有其他人的在场,男人奖励性的在沐云溪的额头印上轻如微风的一吻,红云慢慢地爬上白皙的脸颊。 “去我办公室等我。要是无聊了,就让赵叔先送你回去。” 不是没有想过在送他来公司之后就马上送她回家,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要在处理完公事的第一时间就能够看见她,所以私心地留下了她,没有让赵叔送她回去。 “好。” 沐云溪柔顺地点点头,虽然她答应他要是无聊了就先让赵叔送她回去,可是她知道,自己会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他下班为止。 她为他能做的事情太少,但是至少,当他忙完的时候,她可以为他冲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或者帮他松弛松弛紧绷的肌肉,也是好的。 这么想着,沐云溪眼中的笑意就更加深了,想到自己还是有所作为的,她的芙颊也染上兴奋的红晕。 “走吧。” 欣赏完小女人的无限娇态,莫无咎看着沐云溪进去他的办公室之后,才收回眷恋的目光,转头对蓝沁沁吩咐道。 眸中的热度悉数褪去。他又恢复到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莫无咎。 只有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沐云溪时,他才会卸下他优雅、疏离的面具,呈现最原始的他。 蓝沁沁的心被她先发现的这项意识给狠狠地刮了一下,她明白感情从来都不讲究先来后到,可是为什么她在他的身边痴心守护了这么多年,他的目光仍然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过哪怕片刻? 替莫无咎按下去往会议室楼层的电梯,蓝沁沁的心里有满满的不甘!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没有处理好s分公司的罢工事件也就算了,现在连开个会议都迟到,怎么,就因为他莫家对四方海运拥有绝对控股权,就可以不把我们这些老股东放在眼里了是吧?”寂静的会议室里,性子比较急躁的陆象先重重地地拍了下原形会议桌。 这莫无咎也越来越不像话,平时做什么决定都不跟他们商量一下也就算了,这次分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差点闹上法院,他竟然在关键时刻就不见人影!他到底有没有身为公司总裁的自觉! “陆董事您何必这么激动呢?总裁没有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过是小小的迟到而已,陆董事您太小题大做了。” 同样是董事会之一的崔淙训端起会议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从表面上看,他是在平息陆象先的怒火,但聪明人还是一听,就听出来了,他这也是在拐弯抹角地附议陆象先的抱怨。 很快,就有其他的董事,也纷纷对莫无咎这一次的表现冷嘲仍风。 莫无咎太过年轻,成为“四方海运”总裁职位也不过是近五年的事情,五年前他们对于这个空降的年轻总裁,并没有放在眼底,试问,一个二十五岁,毛都未必长齐的小伙子,怎么能够管理好一家资产过亿的上市公司? 偏偏,就是这个当初他们都没有放在眼底的毛头小子,这几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态势鲸吞z市其他海运公司的版图,也在不断地蚕食他们手中的权利。 等到他们发现他是一个可怕的威胁之后,他们曾经想过打压他的权利,董事会甚至前所未有的统一意见,一致要将他赶出四方海运。 反正四方海运即便不进一步地壮大,光是每年利润可观的分红也足够他们衣食无忧地过好几辈子了,但是他们更加可怕的发现,他们的对手早就成长成为一个可怕的敌手。 他在不断地优化公司的结构,架空他们对公司的权利。当初他利用他们在z市的人脉和市场的经验,承诺给予可观分后,引诱他们为他卖命。 现在,四方海运早就走上轨道,他也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卸磨杀驴,他们对他的不满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更加可气的是,他们完全找不到可以拉他下马的把柄,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办法否认,在这之前,他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总裁。他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下命令时果决、敏锐,最重要的是,四方海运在他的领导下,的的确确成为了业界的翘属。 这一次,总算让他们抓到他的小辫子,不在副总裁的面前借题发挥,借此把他从总裁的位置上拉下马怎么可以! 副总裁拥有这家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是仅次于莫无咎的,只要他站在他们这些股东这边,就算莫无咎拥有百分之四十的控股,也是枉然。 最重要的是,虽然总裁和副总裁是表兄弟,但他们之间的关系称不上好。副总裁的能力虽然闭上不总裁,但好在比较好掌控! 他们相信,只要他们把莫无咎从总裁位置上给拉下,换上办事能力一般的副总裁,那么他们这些股东就仍然可以像以前一样,享受高额的分成。 坐在主位上的莫绍京冷眼看着争吵不休的股东,一言不发,眼底闪过阴狠的冷芒。 吵吧,吵吧,最好是吵得天翻地覆,把你们的不满发挥到极致,大量地抛售四方海运的股票,那样他就可以低价购入。 他倒要看看,等到四方海运的大部分股权都落入他手中的时候,莫无咎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总是桀骜不驯,看了就使他倒胃口的样子。 哼! 莫绍京在心里头一阵冷哼,于表面上,却温雅地笑道,“各位在场的叔叔伯伯当初都是和表哥一起创建四方海运的元老,表哥的性格脾气,你们自然是清楚不过的。表哥这人作风是无形我素了一点,但是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是为了我们四方海运考虑的。这一次也许姐夫的做法也许真的欠妥,怎么说都不该为了一个女人,把公司的事给丢下,但还请各位叔叔伯伯看在这么多年来,姐夫也就任性了这么一次的份上,不要再在这件事上追究了。家和万事才能欣欣向荣,表哥丢下公事去追表嫂,也不过是想要图个家和万事兴而已嘛,在场的各位都是有家室的人,想必能够体谅的,是不?” 莫绍京不说还好,一说那些股东就立即跳脚了,马上就有人拍桌子喊道,“什么?他丢下s分公司那么紧急的事情,一个交代都没有的,就是去追女人去了?” 在场的股东们只知道s城区域经理的来电,说是总裁临时有事早一步离开了,至于什么事也没有说,现在莫无咎去追老婆的事情被莫绍京给捅了出来,立即就引起讨伐声一片。 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他们现在谁不是在外面养几个情人的,家里的黄脸婆走了也就走了,怎么可能费心思去追。 股东们对莫无咎这种因私忘公的做法相当的不满。 将股东们的表情都一一地收在眼底,莫绍京得意地勾起嘴角,就在他还想要“爆”一些料时,会议的大门被倏然地打开。 个别讲话语速快的,根本来不及收尾,那些平时只敢在私底下发发的牢骚,就那么一句不落地落入了迈进会议室的男人的耳里。 淡漠的眸子冷冷地扫了眼在场的每一个人,随着他步伐的走动,一股凛冽的气流就在会议室里瞬间地蔓延开,原本还吵吵嚷嚷的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了下来。 没有想到莫无咎会赶来参加这次的会议,莫绍京有些尴尬地从主位上站起,“表哥,你来了……” 看也没看莫绍京一眼,莫无咎径自在主位上坐下,翻开蓝沁沁为他准备的资料夹,夺回这场会议的主控权。 股东们会借题发挥,莫绍京想要趁机上位,这些在他的意料之内,因此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承诺在今年年底前,他会让公司的利润翻两番,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们纷纷闭上了嘴。就连莫绍京,都只有愤愤不已的份。 一群只会吸血的吸血鬼。 靠在会议椅上,莫无咎必上眼,揉揉因为疲惫而隐隐发疼的太阳穴。 会议已经在十分钟前就结束,只不过他在站起身的那一刻有一些晕眩,这才坐在原位上,休息片刻。 忽然,一双柔软、温暖的小手覆上他按在太阳穴的大掌,轻轻柔柔地按捏。 莫无咎警觉地睁开一双厉眸。 “沁沁,你这是做什么?” 寒光射向身后的女人,莫无咎沉声问道。 蓝沁沁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很快她就用妩媚的笑容掩饰了内心最真实的心绪,“怎么了,我的技术退步了吗?” “不要在我的面前装疯卖傻。” 不客气地拉下蓝沁沁覆在自己太阳穴上的双手,那双锐利的眼眸里迸发出精光。 聪明如她,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以前他疲惫的时候,她替他按摩,那时他们都是单身,他没有特别排斥和她进一步发展的可能,一直都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也没有想过要据她于千里之外,说到底,她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助手。 现在不同,他是有妻子的人,他无意发展婚外情,他的心除了溪儿,再也挤不进别的女人。 这种若即若离、似有若无的暧昧游戏,自然不宜再继续下去。 “莫大哥……” 哀哀切切的娇软语调,欲语还休的痴恋目光紧紧地锁定眼前这张俊逸非凡的脸,那双媚然的眼蒙上了一层的水雾,眉眼低敛,贝齿轻咬下唇,真的有说不出的我见犹怜。 莫无咎的心毕竟不是铁做的,更不要说蓝沁沁在他的身边跟了他这么多年。 三年来,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她都帮了他很多。这些年,他也早就习惯了有她的存在,如果没有遇见溪儿,或许,他真的会在某一个时刻接受她的感情。只是他知道,即便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会跟她在一起,也绝对不会是因为爱情。因为他太习惯她的存在了,就好像是每日都食用的三餐。要他对司空见惯的三餐产生悸动的感觉,太难。 他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喜欢,更多的是欣赏和感激。 看着蓝沁沁毫不掩饰的感情和心伤,莫无咎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故意放任她对他的迷恋,利用她为自己办事这种做法太过卑劣了些,只是伤害已经造成,他能做的,就是不让伤害继续绵延下去。 “沁沁……” 莫无咎双手搭上蓝沁沁的双肩,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看着她。蓝沁沁抬头,通亮的会议室,她清楚的在他的眼底看见仓皇失措的自己,以及他眼底的眸中决心。 蓝沁沁不笨,她不用猜,也知道接下来男人大概会说些什么。 她一副大受打击地看着莫无咎,连连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捂住自己的耳朵,蓝沁沁摇着头,尖声地道,“不说,别说!求你,不要说出来!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沁沁!你必须给我听好!” 莫无咎不由分说地拉下蓝沁沁堵住耳朵的双手,将她锁定在自己的怀里。 蓝沁沁还是在不停的挣扎,只要莫无咎一开口,她就歇斯底里的尖叫。 她不要听他说那些伤人的话语,她不要听他说他有多爱沐嫣然,她不要,不要! 挣扎的过程中,蓝沁沁倏然瞄见一抹纤瘦的身影。 她停止了挣扎。 莫无咎顿时松了口气,心想,这女人发起疯来,还真是可怕。 就连溪儿那样温柔的人,在他惹毛了她时,也会亮出爪子,他还以为,总是笑嘻嘻的蓝沁沁会有所不同。 没想到,女人,无论是那种性格的女人,都会有这么野蛮的一面的。 莫无咎走了下神,忽然嘴唇传来温热的触感,一张娇艳动人的脸在他的眼前放大,香软的舌尖滑进他的口中,他下意识地皱起浓眉。 “啪嗒!”是杯子落在地上的声音,会议室里的两人同时地转过头。 一抹纤细的身影自他的视线里一晃而过。 莫无咎脸色大变。 够了吗? 终于吻到了暗恋多年的人,即使看见了沐云溪仓皇逃离的身影,蓝沁沁还是没有停止挑逗莫无咎的打算。 他没有推开自己,也没有追出去! 有了这项的意识,蓝沁沁原本还有点忐忑的心情立即平稳了很多。 很久以前,蓝沁沁曾在书上刚过一句话,“女人是因爱而性的,男人则是因性而爱的。” 莫大哥没有拒绝她,是不是因为他和所有的男人一样,都无法拒绝性爱的美好? 果然,那人这生物是比较好撩拨的。 蓝沁沁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为这一个发现感到欣喜,还是失落。欣喜的是,他并不抗拒她的触碰,失落的是,她不知道今天要是换做其他的任何一个女人,他会不会也像此刻这般,全然不会拒绝。 没有多余的时间胡思乱想,她必须要在他的理智回笼之前,彻底把他给拿下! 抛开羞怯,蓝沁沁动作煽情地就要动手去解开他腰间的皮带,缓缓地拉下他裤子的拉链。 倏然,一直大掌阻止了她的进一步动作,蓝沁沁猛地一颤。 “够了吗?” 冰冷彻骨的嗓音,她的手臂被用力地给抓住,蓝沁沁颤抖地抬起头,看见了男人眼底的冰雪,那是一种足以冷冻万物的眼神。 刹那间,蓝沁沁听见了她的碾碎成冰的声音。 “莫……莫大哥。” 蓝沁沁瑟缩着身子,娇艳的脸庞浮现出恐惧之色,这一回,她是真真正正的感到害怕了。 她想,如果她不是女人,估计莫大哥现在早就把她给砍了吧!她太清楚如果有人把他给热毛的人的下场会是如何地万劫不复的了! “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但是接下来该做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清楚,是吗?” 寒眸眯起,莫无咎冷峻的目光锁定蓝沁沁惨白的脸色。 她在他冰冷视线的注视下虚弱、哀戚地点了点头。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追出去。 他是为了留下来跟她把话给说清楚!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今天的事情他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意味着他和她完全没有再进一步发展的可能。她可以选择是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回到今天之前的相处模式。或者,她辞去她干了三年的总裁秘书的这一职务,同样,他依然不会把今天晚上的事情给说出去,结果都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完全断了她心里仅有的一点念想。 他在告诉她,他和她之间是完全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手臂上的力道兀地松开,蓝沁沁出于惯性地往后退了一步,她仰起伤心欲绝的脸蛋,眸光隐隐泛着倔强的泪光,“为什么是她?” 即使到这一刻,她还是无法死心,为什么获得他钟情的人,会是那个拜金又随便的女人?而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却连个机会都不肯给她? 薄唇紧抿,莫无咎幽深地看了眼悲怆的蓝沁沁,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会议室。 为什么是她? 从会议室里出来,搭乘电梯上去办公室的时间内,莫无咎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也想要知道,为什么是她! 第一次在沐家见到她,她与沐嫣然有着过于相似的外表,但真正使他印象深刻的,还是初次见面时她惊慌失措地叫他姐夫的模样。 明明和沐嫣然有着相同的一张脸,性格却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她宛若生长在深谷的幽兰,遗世而独立,美好到让人想要摧毁! 洞房花烛夜,她气质已然脱尘,隐隐散发着小女人才会有的纯真美好。可是,当他进入她的身体时,赫然发现她的纯真早就被人给采撷过!怒不可遏,是他鲜少会出现的激烈情绪,他为她破了例。 他说羞辱她的话,做伤害她的事,也不过是想要告诉自己,她并不知道他好好珍惜,要自己不要被她纯真的外表给欺骗了而已。 他在不断地提醒自己,她和她的母亲唐婉怜一样,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演戏高手!这场婚姻,是他对沐家报复! 只是什么时候起,在这场婚姻里,他不知不觉地投入了自己太多的在意和情感! 打开电脑上的监控器,莫无咎调出一楼大厅的监控画面,看见沐云溪跑出大楼的情景。 该死的!这么晚了,她身上又没有带钱,她能够跑到哪里去? 沐云溪拼命地奔跑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要跑去哪里,她只知道自己一点都不想要再继续待在“四方海运”的大楼。 她跑出“四方海运”的大楼,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座矗立的建筑物,才慢慢地停下脚步,失魂落魄地走在秋意渐浓的街上。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竟然拿会被她撞见那么具有冲击力的一幕! 快到七点了,她还没有等到姐夫回来。 心想,要是他开完会议肚子应该会很饿了,于是就想要下楼去买点吃的,在搭电梯的时候,听公司其他的人说起,会议已经结束了。 泡了杯咖啡,抱着碰碰运气的态度,看他是不是还在会议室。 还没有到达会议室,隐隐的好像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于是好奇地走了过去。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看见姐夫和蓝秘书拥吻的画面! 他们两个在一起多久了?姐姐知道吗?姐夫不是很爱姐姐吗?如果说她是替身,那么蓝秘书呢?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和她交往的? 她以为他是一个专情的人,是她错了吗? 在他的心底,可曾真的有过她的存在? 他怎么可以那么残忍,给了他莫大的希望,却又将显示血淋淋地摊开在她的面前。 如果不爱她,大可以直接和她说明,何必要瞒着她,做这些伤害她的事情! “溪儿!溪儿!” 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以为是莫无咎追上来了,沐云溪想也没想地又拔腿就跑,只是没跑几步,手臂就被人给牢牢地抓住。 “溪儿,怎么回事?我们好歹也有几个月没见了,就算你一点都不想我,也不用一见到我就跑吧?” 不是姐夫? 沐云溪抬起头,一张关切的俊脸就在她的眼前。 她惊讶地张了张嘴,惊呼道,“裴大哥?”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然你以为是谁?” 裴仲初挑了挑眉,他收到董事会的消息,说这一次对无咎的表现相当不满,大有要联名弹劾他的趋势。 虽然并不认为那些董事会真的能够把无咎怎么样,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打电话到莫家,听徐管家说无咎人还在公司,没有回来,这才开了车子过来找他。 等红绿灯的间隙,隐隐地看见有人像是溪儿,于是将车停靠在马路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哪知他越叫他就越跑。 要不是确定那抹纤细的身影真的是她无疑,他还真不会当街狂奔。 会在途中碰见溪儿,着实让他感到意外。她现在不是应该和无咎在一起才对吗? 无咎知道她离家出走后连公事都放在一边就着急地去a市找她,可见溪儿在他心目中的分量,现在怎么会放任她一个人在大街上走? “没,没有。” 沐云溪难掩失望地摇了摇头。 她怎么会还天真到以为他会追上来呢? 她亲眼看见他们亲吻,现在,他们只怕在做更加亲密的事情吧?哪有功夫来找她? 沐云溪苦涩地笑了笑。 将沐云溪的反应都看在眼底,裴仲初不动声色地望了她一眼,试探性地问道,“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无咎呢?现在这个时间点,会议应该早就开完了吧?他怎么没有陪在你的身边?” “我……” 不想要告诉裴仲初晚上自己亲眼所看见的一切,但她又实在没有说谎的习惯,于是,面对裴仲初的问题,沐嫣然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是不是无咎欺负你了?” 在大街上说话始终有很多的不便,秋末的夜晚有些冷,裴仲初把沐云溪带到了他停靠在路边的车上,同时瞒着沐云溪,给莫无咎发了条短信,心里对这两人是万般的无奈。 无咎不是把人都给带回来了么?溪儿也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回来了,按理不是应该如胶似漆才对,可现在溪儿是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出现在大街上。 真是一对不消停的夫妻啊! 莫无咎斜睨了低垂着头的沐云溪一眼,见她仍然只是摇着头,车里微弱的灯光在她清理的面容投下晕黄的光,风姿楚楚的模样,叫人看了好不心生怜爱。 这样一个娇嫩的人儿,怎么就爱上无咎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呢,裴仲初摇头扼腕。 叹息归叹息,这思想工作还是要做的。 装模作样地咳了咳,在成功吸引了沐云溪的注意力之后,裴仲初假装不经意地说道,“坦白说,我都想不起来最近的一次看见那家伙露出担心、着急的模样是什么时候了。” 嗯?那家伙?指的是姐夫吗?裴大哥这么说的意思是,最近姐夫有为了什么人、什么事而担心着急了?可那么冷漠、自我,仿佛能够操控一切的那么一个人,可能会出现着急、担心的情绪么? 在她的印象当中,他或许会气急败坏、阴冷俊漠、可以伪装成温柔深情,但惟独没见过他着急、担心的样子…… 明明此刻,最不想要听到的就是跟男人有关的事情,可是耳朵还是不由自主地悄悄竖起,等待下文。 很好,鱼儿上钩了。 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裴仲初瞥了眼依旧不说话,但身子清楚地往这边倾了倾的沐云溪,偏过头认真地看着她道,“你知道这一次分公司那边出的问题有多严重吗?” 不等沐云溪回答,裴仲初径自开口道,“工人罢工。本来嘛,工人罢工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工人会罢工,无非就是对待遇和资金的不满,才会组织罢工。只要工资照常发放,再提高工人待遇这问题也就解决了。问题是在这一次的罢工当中,分公司的人没有很好地处理这件事,导致在镇压工人的过程当中,双方发生了肢体上的冲突,导致现场有多名工人身受重伤,许多员工受了轻伤,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许多工人扬言要见到负责人,要公司总裁当面向他们道歉,还有赔偿,否则他们就将四方海运告上法庭。” “你想,无咎那么一个骄傲的人,那些派去镇压工人的人也不是他亲自授的权,说到底,他这次是躺着中了枪。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和那些工人道歉?四方海运的股票受到这次事件的波及一落千丈,银行那边又雪上加霜地明确表示,如果这一次罢工事件继续恶化,那么下个季度,他们就不会再借贷给四方海运。银行抽贷,这对于任何一家需要大规模资金的企业而言,都会是致命的打击。” 沐云溪的嘴巴张了又张,可还是没能找到自己的声音,她不知道情况有这么严重! “董事会那些人,各个也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他们只知道对无咎施压,要他尽快摆平这次的罢工事件,不要影响了他们年底的分红,却没有人站出来提供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罢工事件不过是个导火索,董事会的人是存了心要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 无咎在没有完全处理好那边的情况下就带着溪儿回来了z市,他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做着怎样的打算,却也只能选择相信他,只不过还是放心不下,才会亲自跑这么一趟。 “我……我不知道……他……他这是又为什么呢?” 沐云溪茫然地望着裴仲初。 姐夫对他的事业有多看重,她不会不知道。每个人都说他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坐拥上亿的资产,拥有自己的海运王国。只有她知道,他为他的帝国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全年无休,每日起早贪黑,成天埋首于不同的数据,忙于和不同的人打交道。 没有人的成功是轻易就能够获取的。姐夫是一个很有天分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年纪轻轻就拥有许多人奋斗一辈子都不见会得到的成果,但是在天分的基础上,更多的努力! 他对事业的勤奋和专注令她动容,就是因为这样,她在听了裴大哥这番言论之后才更加的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刻还去a市找她? “溪儿,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你会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什么吗?” 裴仲初别有深意地看了沐云溪一眼,旋即不再说话,默然地发动机子,给她独立思考的时间。 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溪儿那么通透的一个人,怎么会还联想不到,无咎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的失踪令向来做事沉稳的他失了分寸,才会在那样一种情况下,丢下公事,只一心想要把她给寻回。 如果说以前他是想过要带溪儿离开无咎的身边,因为他不想要溪儿的生命干涸在他的手中。 但是经历过溪儿离家出走,他亲眼看着无咎为了找她有多疯狂之后,他就打消了拆散他们的念头。 无咎或许暂时还不是一个好老公,好情人,却又不少的发展空间。 工作狂如他,都可以为了溪儿把工作暂时放到一边,这样的男人,啧啧,实在有很强的可塑性啊! 裴仲初偏头睨着犹自低着头,露出迷茫之色的沐云溪,心想,也只有这样的一朵幽兰,才能让无咎这个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吧。 “我……裴大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察觉到裴仲初的视线,沐云溪抬起头,惊讶地发现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发动了,可她在上车的时候并没有说她要去哪里啊! “到了不就知道咯。” 裴仲初咧嘴一笑,动作流畅地转动方向盘,并不正面回答沐云溪的问题。 车子大概只行驶了10分钟左右的时间,黄色的法拉利458在一座摩天大楼门口停下。 “裴大哥,你有事来找无咎吗?那我还是先下车好了。” 即使天色昏暗,沐云溪透过车窗,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四方海运”这四个显目的广告牌标志。 她急忙的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想要在莫无咎没有出来之前,逃之夭夭。 现在的她真的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他。每一次当他以为他对她有心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事来动摇她的信心。一而再、再而三,她真的再也经不起那种时而云端,时而低谷的强烈落差了。 就算今天听裴大哥说了那么多,她的心还是不敢再轻易地起不该有的念头。 没有希望,就不会等来失望。 “急什么。呐,无咎来了。” 收到裴仲初的短信,莫无咎立即就在搭乘电梯下了楼,差不多已经在楼下等了近十分钟,一见到裴仲初那扎眼的黄色车子,就朝他们走来。 “嗨,无咎,我在路上捡到你老婆了。” 摇下车窗,裴仲初愉快地和莫无咎打着招呼,笑得毫无芥蒂。不要以为裴大帅哥这是心胸开阔,才没有因为上次溪儿被秦少游、皇甫烈他们给带走,莫无咎杀去他家,给了他一拳的这件事给放在心上。事实上,在莫无咎和沐云溪和好之后,莫总裁就亲自给裴大帅哥送去了他前年自法国拍卖行天价拍卖下的毕加索的名画《哭泣的女人》送给了裴大帅哥当赔礼。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别看裴大帅哥平日里笑得那叫一个春暖花开,阳光灿烂,该挟私报复的时候,那是绝对不会手软的。莫总裁当初安抚裴大帅哥,倒不怕裴大帅哥背着他动什么手脚,他就只担心裴大帅哥一个心血来潮,又要到他家“观摩”几天,那他的“性福生活”基本是可以提前终止了。 正所谓吃人家嘴软,裴大帅哥认为,既然他先前受了莫总裁的大礼,那偶尔表现这么一次“涌泉相报”也是必要的,于是乎,也不管沐云溪愿不愿意,就把她给“请”下了车,对着莫总裁笑得一脸谄媚,只差没有对他说“您慢慢享用了”。 那意思是,要是下一回还有什么毕加索啊、勃拉克、梵高之类的世界名画,就多“孝敬”点他,他绝对来者不拒啊!要是每次无咎把他惹火,都会有一副世界名画收收,那他还是不介意被他气那么个一两次的。 裴仲初不知道的是,莫大总裁之所以那么大手笔的送了他那幅画,是因为他对画作没有收藏的癖好,而前年之所以会买下那副《哭泣的女人》,是因为他原计划要去英国找他谈融资的事情,那画不过是个敲门砖罢了。后来融资的事情顺利找到银行解决,他就直接坐飞机飞回了国内,那幅画也就搁在了杂物室里。一直到前阵子把人给揍了,知道以裴仲初的性格,估计这回是要对他生大气了。 他生气这还不要紧,反正他打也打不过。只是猛地想起,万一以后自己和溪儿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这男人要是记恨,从中添乱,唆使溪儿跟他离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为了避免这类的事情发生,莫大总裁沉思了片刻,猛然间想起了前年自巴黎买回来的那幅画作。想着那画放他杂物室里也多余,于是就把那压箱底的画作给送了出去。 以为莫无咎是真的“弃恶从善”了,裴大帅哥不但欢天喜地的接下了他的“歉礼”,还当场就原谅了莫总裁那天动手动的行径,特大方地拍胸脯表示,“没事,没事。谁让我比你虚长两岁呢!” 唔……如果裴大帅哥知道莫总裁赠画背后的故事……估计当时拍的不是拍胸脯,是气得捶胸顿足了。 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当莫总裁一脸酷酷地,既没有说谢谢,也没有问“你们两人怎么碰见”的类的问题,漠然的和他点了点头之后,便搂着沐云溪转身离开的时候,裴大少爷也就没有和平时一般计较莫总裁的无礼,还微笑地和对着他们的背影挥了挥手,仿佛只要自己的“表现”深得莫总裁的心,那些莫奈、高更、雷阿诺的作品就都会跑到他怀里似的。 晚上,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但四方海运还是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员工刚加完班地从大楼里走出。 早在他下楼来等他们的时候,莫无咎就已经给赵叔打了电话,现在车子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不想要在公司门口与莫无咎发生争执,沐云溪只能任由她搂着他往赵叔车子停泊所在走去,心里那叫一个郁闷。裴大哥前后态度发差会不会也太大了一点? 之前他不是还主动提出要帮她离开姐夫的身边吗?怎么现在还亲自把她给送回来不说,那谄媚的态度堪比以前那些大臣进贡美人给皇帝,充满了讨好的意味。 真是奇了怪了,他一个摄影师,又不在姐夫的公司里做事,还是姐夫的堂哥,怎么在姐夫面前就这么示弱呢!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每次都会跟姐夫抬杠,以气到姐夫为终身奋斗目标的,怎么她不在的这两个月,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沐云溪完全想不通。 亏她真把裴大哥当成自己的亲哥哥,有亲哥哥把自己的妹妹送入“狼口”的呢么?她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街上溜达,那就说明了她是跟姐夫有矛盾啊,不想要见到他啊!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裴大哥还故意把她推给姐夫,真是…… 脑海里骂人的词汇量实在太过缺乏,沐云溪只能无奈地长长地叹口气。 那声悠然夹杂着点悲伤的叹息伴随着夜风,幽幽地飘进了莫无咎的耳里,他的心骤然一紧。 莫无咎的道歉 一般当人家妻子的,在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接吻,应该会有怎样的反应? 莫总裁只有这么一次婚姻经历,他或许并不太知道其他太太会做什么样的反应,但是参考婚前与女人相处的经验而言,当一个女人认为男人出轨时,绝对不该是像他家的这位太太这般若无其事的反应! 累了一天,今天晚上莫无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还在书房里批阅文件到大半夜才上床,而是用过晚餐后,在书房里开了个视讯会议,也就回房冲澡去了。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看见的就是莫太大像先前的每一个晚上一样,一脸安详,双手依旧捧着一本书,还是《儒林外史》那种需要静下心来,才能看得见去的古文。 说明她现在的心情很平静吗?一点也没有受到蓝沁沁亲他的这件事的影响? 见到他从浴室里出来,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柔柔地对他一笑,很快又低头阅读起手中阅读到一半的书,专注的模样,仿佛这时间所有的人和事,都比不上她手里的那一本书来得重要。 床头橘黄色的灯光柔和照在她白皙姣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睛处投下密密的阴影,莫名地添了几许风华,有说不出的婉约风情。 莫无咎的眼睛不满地眯起,企图在她的脸上看出佯装的痕迹。 然而,他在她的脸上看见的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这项发现令莫无咎该死的不爽极了! 他本身的确是特别反感遭到他的质疑,也特别厌烦女人疑神疑鬼的毛病,可在这一刻,当她看见她如此平静地态度时,又觉得心头瞬间燃起一股无名之火火! 她对他这个当老公的,就这么一点也不在意吗?她不在乎他的老公被人给强吻了?也不在乎他亲别的女人? 男人的胸膛微微的起伏,眸光簇着一团生气的火焰,大手一挥,那原本安静地躺在女人膝盖上的书飞了出去,低垂着头的女人惊呼一声,视线却不曾与他的对上。 莫无咎胸口的怒火达到鼎盛,他翻身上床,高大的身躯欺近她,勾手强迫性地抬起她的头。 她发红的眼眶,就那么没有防备地落入了他的眼底,男人的身体兀地一震。 一瞬间,他又想起了她当时仓皇离去的背影,想起随他上车时那她绵长、沉重的那声叹息。 “你……” 第一次,面对这张泫然欲泣的脸,尝到了惊慌失措的心情,她的眼泪,何时已然成为他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抬手想要用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滴,却因为她微微侧过脸的动作而僵在了半空中。 气氛一时间变得相当的压抑。 沐云溪仍是维持方才的动作,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流下来。她甚至没有转过头,去看一看男人的脸色。 她知道,以他专断、独裁的个性,是最讨厌别人的反抗和拒绝,想必现在的脸色一定好看不到哪里去吧? 她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看了三个月都还没有看完的这本《儒林外史》上,以免自己忍不住,去质问他和蓝沁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要她在亲眼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亲热,他用抱过别的女人的手来触碰她,她拒绝这样的侮辱! 她是那么地努力克制自己,才能做到不像个妒妇那样尖锐、刻薄。可是,当他从书房走出,开门走进卧房,她努力了一个晚上的成果就那么化为乌有! 从他踏进房间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再也静不下来。第456那一页,怎么也翻不过去。 害怕会被她看出自己的异常,所以在他从浴室里出来时,她佯装镇定地对他笑了笑,心里却紧张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甚至直到他动手挥开她的书的那一刻,她都不停地在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他们只是露水夫妻,他们只是露水夫妻,她无权过问他的交友情况,她不能质问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 她都这么逃避了,为什么他还不愿意放过他呢?非要夺走她最后那一丁点的自尊! 双手握拳,微微发颤地放在膝盖上,十指揪紧被单。 她在等着预期当中惩罚的到来,如同她之前每一次惹怒他那般,无情地羞辱,最后是蛮横地占有。 然而,男人迟迟没有动作。 身体忽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大脑像是有了自己的开关,猛然跳转进他和另一个女人亲热的画面,沐云溪抗拒地挣扎。 “我和蓝沁沁之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急不缓的语调,嘴角可恶地扬起未勾的弧度。 只不过是一句淡淡的解释,就令沐云溪停止了挣扎的动作,愣愣地抬头看着眼含笑意的男人。 莫无咎做事是从来不会和任何人解释的,他我行我素、专断独裁,即便伤到人,那伤口深入骨髓,他也不会开口解释哪怕零星的只言片语。 “你……” 这一回,轮到沐云溪无言以对。 一双泛着水雾的秋眸波光潋滟地凝视着他,那双原本溢满哀伤的眸子,此刻被满满的震撼所取代。 “看你一脸惊讶的样子,是信了我说的话了,是吗?” 男人是很会趁机把握住机会的,见沐云溪不再挣扎,他手臂一伸,将她轻轻地往怀里一带,那若有似无的叹息,使得沐云溪的心弦没来由地揪紧。 她柔顺地将头伏靠在他的肩上,乖巧地没有再继续挣扎,轻轻地呢喃,“我不懂。” 如果这是他花言巧语的伎俩,她不明白,为什么对象是她。如果这动人的解释里,是她希冀的那种可能,那么她亲眼见到的那一幕,又该怎么解释? 莫无咎笑了笑,温情染他俊朗的眼角眉梢,刹那间仿佛初融的冬雪,一室的春暖花开。 沐云溪痴痴地望着他,她知道他是俊逸的,只是从来不知道他笑起来,会有这样撩人心弦的效果。 “总之,我向你保证,晚上你看见的那件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勾缠着沐云溪垂在脸颊两侧的发丝,他避重就轻的解释,顾全了蓝沁沁的面子。 沐云溪眸光复杂地望着他,似是在无声地询问。 以后再也不会发生?是他和蓝沁沁之间再不会发生这类的事情,还是他再也不会和其他的女人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姐姐呢?为什么从他来a市找她到现在,一个字也没有提及姐姐? 男人却没有再做进一步的解释,脱去浴袍,露出精壮的身体,莫无咎搂着沐云溪躺下,柔声道,“睡吧。” 片刻的沉默,她抬头注视着他的下巴好一会儿,最终仍是低低地应了句,“好。” 当是她懦弱也好,当她是鸵鸟也罢,这一刻,她真的不想要追根到底。 把握住当下的幸福吧,哪怕这幸福只是开在须臾的昙花。 做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又接着开了一个下午的会议,精疲力竭的莫无咎躺下,为两个人都盖了被子,这才抱着沐云溪沉沉的睡去。 他不会告诉她,到那个他看见她发红的眼眶,发现她微微颤抖的指尖,恍然之间领悟到,这个小女人,并没有她表现得这般如此无动于衷,那一刻他的内心,有多狂喜! 四方海运的股价仍是在呈直线下滑的趋势,那低至谷底的大盘,刺激着每一个股东敏感的神经。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分公司工人罢工,谁也没有想到会引起媒体以及社会各界如此热切的关注。 股东大会接二连三的召开,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出力挽狂澜的方法。 每个人都着急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焦难耐,对各部门经理施压,没日没夜的加班,要求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尽早地转移公众的视线,否则按这种情况发展下去,银行抽贷,只是早晚的问题。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四方海运内部出现了内讧,否则何至于一场分公司的小小罢工,就引发一个海运帝国的海啸,人人都在等着看这位才年届三十的年轻总裁,如何在这种棘手的情况下,像他这几年崛起的步伐一样,继续给人带来惊喜。 只是那个坐在高位的男人,最近的行为却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按理,现在的他应该频繁出席各种商务活动,积极联系银行和投资方,为四方海运更多的可运转资金才是,偏偏,这位行事莫测的莫总裁最近好像是在上流社会销声匿迹了一般。自从回到z市的这一个星期内,都没有在任何公众的场合出席过,也不见他采取任何的措施,阻止情况的恶化。 四方海运的股票,也因此遭到了小额投资方的大量抛售。有人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堪称商业天才的莫无咎已经是江郎才尽,再没有引领四方海运创造奇迹的可能。一时之间,莫无咎在这一个星期内的动态和四方海运的命运一起,成为了全城热议的话题。 “洛天,你的合伙人最近风波不断嘛。” 沈家每日一次的家庭聚餐,于丹雅收起手中的报纸,放在桌上,优雅地捧起一杯咖啡,斜睨坐在沙发对面的小叔子沈洛天。 前几天她就在电视上看见四方海运的分公司闹出了工人罢工,还有工人与派去镇压的员工起的激烈冲突这则新闻报告,当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那些没有靠山的工人,怎么可能斗得过财大气粗的集团。 事情会愈演愈烈到这步田地,还真是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尤其是,当她听说,本来罢工事件完全可以平息下来的,只不过四方海运的负责人莫无咎在最关键的时刻离开了s城,被组织罢工的工人给知道了,认为上头一点解决问题的诚意都没有,于是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四方海运的股价也受到波及,出现了大幅度的下滑。 沈丹雅话中有话,沈洛天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这是要他重新考虑考与四方海运的合作?还是别有目的? “嫂子,我们和四方海运是签订了合同的。” 换言之,如果现在停止合作,赔偿天价违约金事小,只怕他卓雅外贸在业界的名声也会因此而一落千丈。 落井下石的事态不厚道,损人不利己的事,就更加做不得了。 “那又如何?当初我们和他签约,那是在审核过四方海运各方面综合数据的情况,加上他给出的方案比其他的海运公司要优惠,我们才会选择和他合作。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银行还会继续放款给他吗?恐怕他现在资金都周转不灵了,又哪里还有其他的余钱拨给我们这次的合作案。” 细细的柳眉一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于丹雅涂着精品化妆液的面容上充满了不以为然。谁规定签约机就不能毁约?难道明知道与对方继续合作会亏得血本无归,还要像个无底洞一样地投入资金吗?做生意可不是做善事,他们总不能因为莫无咎现在出现资金周转的困难,就把自己给搭进去吧? 何况,趁着这次四方海运出现危机的这件事,她还可以和莫无咎好好地谈谈另一方面的“合作”的事情…… 沈洛天眉头皱起,就算卓雅外贸公司大哥和嫂子也入股了,可这些年来,大哥和嫂子几乎从来都没有过问过他公司的情况,更不要手像这次这样,近乎干涉地询问他公司的事情。 放下了才看到一半,就不停地被打断的报纸,沈洛天给坐在上首位置,始终默然不言的大哥沈靖国投去求助的一瞥,这才无奈地抬起头,看着咄咄逼人的于丹雅道,“嫂子,现在说这些会不会还有点早?四方海运的财政状况如何,我们这些外人怎么会知道?我相信无咎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既然他答应过要投资那么多的钱放在这次的合作案上,那么就不可能出尔反尔。” “话可不能这么说……” “丹雅,怎么做洛天心里自然清楚。好了,难得一次家庭聚会,就不要说这些严肃的话题了。洛天,晴雯今天怎么没来?” 给于丹雅和沈洛天两人各续了杯咖啡,沈靖国以一种不容执著的语气,转移了话题。 沈靖国的话在于丹雅的心里向来都有不容忽视的作用,她真的闭了嘴,享受丈夫难得的主动殷勤。 虽然在外人看来,都以为凤凰男出生的沈靖国是没有什么家庭地位的,然而只有沈家人自己知道,沈靖国在沈家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何况,经历过几十年的拼搏,沈家三兄弟,早就奋斗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外界之所以以为他惧内,那只是因为他始终记得当年于丹雅在他事业上给予的帮助,不想要过河拆桥罢了。“对啊,小叔,婶婶今天怎么没来?” 周末有睡懒觉习惯的沈萌萌穿着一身野性十足的katemoss最新款豹纹大衣,走下电梯,张扬地出现在大家的大家的视线当中。 “今天周日,她们礼仪社有个什么仿汉朝举止的活动,你嫂子作为礼仪社社长,必须要主持这次的活动。” 沈洛天的视线在触及侄女那一身张扬的打扮时,扬了扬眉,然而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对着从电梯缓缓下来的沈萌萌微微地解释道。 “你这是什么打扮?难得一次聚会,你迟到也就算了,你还只是一个学生,成天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是要给谁看?” 沈靖国的脸都绿了,向来平稳的声音都渗入了怒气。一月一次的聚会是为了联络家庭间成员感情而存在的。这次二弟奇疆和弟妹都外出公干去了,奇轩也一大早就去歌剧院排练,这才没有来,她倒好,年纪轻轻,只知道睡懒觉! “爸!妈,你看爸!” 沈萌萌嘟着嘴坐到于丹雅的身边,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 都什么年代了啊,爸爸还那么老八股。什么她还只是个学生,明年下半年,她就毕业了好不好?现在只是缺一个毕业证书而已。 “你爸爸说的没错。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 “妈!” 沈萌萌不满地拉长了尾音,却也无可奈何。她怎么就忘了呢,她这个妈妈精得跟一只千年狐妖似的,道行高深得很,从来不会在人前给老爸下不来台。 申诉被驳回,沈萌萌郁闷地耷拉着脑袋。 “呵呵,其实萌萌的这身打扮也没什么不好。现在的年轻人嘛,就是追求时尚和自我,萌萌这也是紧跟潮流,大哥你也不要总是拿旧时代的标准要求她。” “就是!还是叔叔说得好!我最喜欢小叔了!” 沈萌萌跳到沈洛天的沙发上,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沈靖国唯有摇头叹息的份。 洛天和晴雯没有孩子,对他的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只是有时也未免太娇宠了他们,瞧萌萌都给惯什么什么样子了! “洛天的这番话说得倒是在理。现在这年头,像弟妹那样都从学校中文系毕业多年,还是这么醉心传承中国传统文化的女人,还真是少之又少了。” 于丹雅这人相当之护短,前几分钟她还在为沈洛天不肯听她听从她的暗示,终止于四方海运的合作,现在一听沈洛天为自己的女儿说话,立即就转移了话题的风向。 “说起这个,小叔,我真的很好奇。婶婶创办的那个中华礼仪社,到底有好什么好的呀?成天在那礼仪社里学一些之乎者也的土得掉渣的东西,不无聊死也该把人给闷死啊!而且估计那礼仪社里也都是些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 沈萌萌撇了撇嘴,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 “萌萌,这一点你可就真的说错了!婶婶的礼仪社我也去过,里面的确有好些是些醉心国学的老人,我们这个年龄的年轻人的确所占的比重不多,但有很多家长把小孩子送去礼仪社,跟着深深社团里的人学习中华五千年的传统礼仪。那种对国学的庄重和肃穆,我这个对国学一窍不通的人,都起了浓厚的兴致。我认为婶婶开办这个礼仪社,还是很有意义的,老祖宗很多精华的确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 身上背着一把小提琴,一身休闲打扮的沈奇轩从外头进来,他刚从歌剧院回来。 原本定于月末的英国之行,因为前阵子英国突然发生大面积的多地区降水,有很多地方发生特大洪水而一拖再拖。上回告别演奏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这几天歌剧院一直在和他洽谈进一步合作的事宜,可他还在考虑当中。 “爸爸,于阿姨,小叔。” 一一的和在场的每一个人打过招呼,在沈靖国的招呼下,沈奇轩放下背上的小提琴,在沈洛天的身旁寻了个空位坐下。 “奇轩说得不错,做人就不应该忘本。萌萌,要是你有你哥哥一半的……” “奇轩,你刚从外面回来,也渴了吧?丁阿姨,还不给少爷倒上一杯咖啡。” 于丹雅打断了沈靖国的话,吩咐站在身侧的丁阿姨道。 她最听不得沈靖国总是拿沈萌萌和沈奇轩做比较,尤其是沈奇轩总是作为榜样的那一个。 于丹雅打心底里认为,她的女儿一点也不输给沈奇轩,之所以每一次沈萌萌都是被训话的那一个,完全是沈靖国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作祟。 想起这一点,于丹雅就难免会想起沈靖国的原配王淑娟,也就是沈奇轩的生母。这一生,她从来没有觉得哪个地方比不上那个来自乡下的女人。唯有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她认为王淑娟的肚皮实在比她争气太多。 想当年王淑娟一举得男,深得沈靖国母亲的欢心。即便后来她依靠娘家势力,迫使沈靖国娶了她,也得到了神老太太的首肯。但这些年沈老太太对她也不是一点微词也没有,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没有为沈靖国再生个儿子这件事上。沈家不乏男丁,但沈靖国作为老大,沈老太太一直特别希望他这个支脉能够开枝散叶,谁知娶了她,就只生了沈萌萌这么一个女儿。 沈萌萌被于丹雅娇惯地没了边际,见到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什么的,也总是跟她母亲一个德行,言行举止都透着城里人的傲慢,有一种城里人的优越感。沈奇轩则不同。在他五岁那年,沈靖国才和他的母亲王淑娟离婚。那时候沈靖国成天为仕途奔波,大部分的时候,沈奇轩都是和王淑娟一起过。王淑娟虽然也出身自乡下,却是从小就上私塾长大的。生活作风都有一种大家闺秀的得体,性格温柔婉约。即便是后来沈靖国要求离婚,她也是不哭不闹,还主动让出沈奇轩的抚养权。 因为她太清楚地意识到,跟在沈靖国的身边,她的儿子可以受到这国家最好的教育,可跟在她的身边,除了母爱,她其实并不能给与他太多。王淑娟的气度和聪颖,对沈奇轩的影响很大。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明知道于丹雅是他父母亲婚姻的罪魁祸首他都没有恨上她的原因。 他至今都记得他母亲在离开他家时对他所手的那句话,“能够抢的走的人,就代表那人的心并不在你的身上。别恨你的父亲,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王淑娟用她的见识和豁达,教会了沈奇轩隐忍和体谅。 沈萌萌的思维模式则完全继承了于丹雅的,只能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相比之下,总是为他人考虑的沈奇轩当然要讨亲戚朋友,包括沈靖国在内的众多熟人的喜欢。 于丹雅认却并不这么认为,她始终觉得,沈奇轩之所以能够获得沈家一大家子的喜欢,全是他这个“嫡长孙”的身份占了便宜。并且总是对沈靖国抱怨,沈老太太也过于自私。她也不想想,当年的沈靖国仕仕途哪里有顺畅,她在怀萌萌期间,他还在中部欠发达地区任职。她一个孕妇,既要忙里又要忙外的,以至于胎盘就不怎么稳定。生萌萌的时候毫无悬念地难产,后来虽顺利生产,身体也一直不大见好,医生告诉她,这辈子她是不适合再怀有身孕的了。 不然以她争强好胜的性格,是怎么都要努力生个男丁出来,“扬眉吐气”的。 以上的这些,不仅和于丹雅做了二十多年夫妻的沈靖国知道,沈奇轩也是心知肚明。 他是真心想要把于阿姨当成是自己的母亲来孝顺,只是无奈,在于丹雅的心里,他只是一个妨碍他女儿夺取父亲宠爱的障碍物。 于丹雅是典型的大小姐的脾气,结了婚,成为人家的媳妇,孩子的母亲,那脾气也没有一点半点的收敛,沈奇轩知道,父亲在他们这些晚辈面前,也不好当场与于丹雅翻脸,只好开话题道,“小叔,反正今天我们家庭活动没有安排什么节目,不如就去婶婶的礼仪社看看,怎么样?” “这个好。我听其他同志说,去年才从税务局退下来的张老,还有教育部的华老都加入晴雯举办的这个礼仪社。好久没见到他们了,去找他们叙叙旧,也不错。” 沈洛天还没有表态,沈靖国就极地附议道。 税务局的张大千,还有教育部的华念远,都是他在以前在清华大学的校友,他们曾经一起挥斥方遒、谈古论今。在清华读书的日子,是沈靖国最是怀念的。这些年由于各自忙碌,也没怎么聚聚,难得有个机会,沈靖国显得相当得兴致勃勃。 “我这边当然是没有问题,只要和小晴说一下就可以了。就是不知道嫂子和萌萌……” “你们两个要是不去,就待在家里吧。” 沈靖国也不勉强。 沈萌萌自然是不想去,于丹雅也只是对时装、商业感兴趣,对那些国学礼仪也一点兴趣都没有。只不过在她和沈靖国的婚姻当中,一直缺少共同的话题。 沈靖国寡言,几乎不怎么和她谈他的事情,大部分有关她的事情,她都是靠通过他的朋友还是同事打听来的。 由于他喜欢中国古画、书画,她喜欢西方的油画、时装,两人的交际圈一直没有什么重叠的地方。沈靖国也很少会邀请她出席一些他和其他厅级,有着相同爱好的干事组成的文艺活动。 这一次,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于丹雅不愿意错过,当下表态,愿意一起去。 于丹雅都去了,沈萌萌也就没有不去的理由。 于是,沈洛天在给妻子黎晴雯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带着沈靖国一家人去往她的礼仪社,没想到的是,妻子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消息。 这让他有点踌躇,这一趟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怎么了,小叔?是不是婶婶今天要主持活动,我们这么多人去,她招呼不过来啊?” 沈靖国、于丹雅、沈萌萌一辆车,沈洛天和沈奇轩开车先行,在前面带路。 沈洛天心不在焉的模样,让坐在一旁的沈奇轩忍不住好奇地出声问道。 惊讶于侄子细微的观察力,正在开车的沈奇轩一愣,旋即笑道,“没什么,你这孩子,别多想了。叔是在想别的事呢。” “这样啊……” 沈奇轩点头,狐疑地斜睨了沈洛天一眼。 他怎么觉得,小叔好像有事情在瞒着他呢? 喝交杯酒 沈洛天的夫人,何晴雯一手创办的仪德轩不定期都会举办各种不同主题的礼仪活动。 比如上一期就是围绕“古人祭祀”礼仪开展的活动,由全社员的人主动参加,进行一次对古代祭祀场面的生动模拟,让更多的人对中国古代祭祀活动有全方位的了解。 这一次,“仪德轩”举办的就是以“中国式婚礼”为主题的这么一个文化活动,由何晴雯全程指导。 如此别开生面的活动,加之又是娶亲这么喜庆热闹的礼仪,围观的人实在不少。 当沈靖国、沈奇轩一行人抵达位于z城西郊的“仪德轩”差不多是早上十点左右,正赶上“新郎新娘”夫妻交拜的重头戏。布置成婚礼大堂的中式大厅内挤满人,为了不妨碍婚礼的举行,观礼的人与这一次扮演新郎、新娘的人都是保持一定的距离的。 沈洛天为沈靖国一家找了个相对靠前的位置,由于人头攒动,对新郎的模样也看不怎么清楚,只是看着感觉这新郎有点眼熟。 好在他们只是来观礼的,对新郎长什么样也不是特别的关心,仍是兴致勃勃地看着。 于丹雅当年为了赶时髦,和沈靖国举行的是西式婚礼。这些年亲戚朋友当中虽然也有不少的人也图新鲜,举办过中式婚礼,但像“仪德轩”这样,如此古色古香的,还真没怎么见过,当下看这“仪德轩”举办的婚礼如此隆重和逼真,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兴致。 大凡是女生,对婚礼或多或少都是有不少的憧憬的,沈萌萌也到如此讲究和气派的婚礼,也被这场面深深地震撼地到了,她挽着于丹雅的手臂,撒娇道,“妈,我以后也想要举办这么一场中式婚礼。” 可比那些千篇一律的西式婚礼来得别出心裁多了。 “行。难得你不追求标新立异的。要是你喜欢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这种传统婚礼,爸就让你婶婶为你量身定做这么一个婚礼。” 听见母女两人的对话,于丹雅还没有表态,沈靖国就主动包揽下这样的任务。 他心里是对沈萌萌的骄纵不甚满意,但说到底,他也才这么一个女儿,沈奇轩最近几年又都在国外外展的多,他心里哪有不疼沈萌萌的道理。 “谢谢爸!” “你这孩子!怎么有外人在还这样没大没小的。” 老脸通红,沈靖国低斥了沈萌萌一句,只是那语气里听不出什么责备。 “哈哈!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哥,萌萌也不也是在亲她上辈子的情人呢么,您有啥好介意的。” 难得看见总是绷着张脸的大哥露出这般腼腆的笑容,沈洛天笑着调侃道。 “连你也跟着不正经起来了……” 嗔怪地睨了眼自家的弟弟,沈靖国是拿这一大一小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笑声与“仪德轩”正在举办的这场婚礼的唢呐声连成一片,有说不出的其乐融融。 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于丹雅,她狭长的凤眼得意地瞥了眼沈奇轩。那意思是,看吧,靖国其实也是很疼萌萌的。不要以为就你沈奇轩是沈靖国的儿子,沈萌萌才是沈家真正的公主。 收到于丹雅挑衅的眼神,沈奇轩唯有苦笑的份。父亲汗是爱他多一点还是爱萌萌多一点,他从来都没有过进行过哪怕一次的比较。对于他而言,萌萌是他的妹妹,父亲是爱她多些还是爱他多些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难不成他这个做哥哥的还要和妹妹争宠么? 沈奇轩有些无奈地想着。 假装没有看见于丹雅的眼神,沈奇轩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在举行的这场婚礼仪式里。 起初是夫妻交拜,在跨过火盆之后,新郎已经扶着新娘步入洞房,到了掀盖头这个全场最为有趣的环节。 由于整场婚礼都是还原真正的中式婚礼,因此新郎新娘入洞房这么一个过程,也真的是在仪德轩的一个古式厢房内举行。 沈奇轩、沈洛天等人随着仪德轩的工作人员还有其他前来观礼的嘉宾一起,站在布置成新房的门外观礼。 虽说这场婚礼只是个仪式,新郎新娘都是有“仪德轩”社员扮演的,但众人还是对盖着红盖头的新娘长什么模样感到相当的好奇。 新郎侧对着大门的方向,沈奇轩只隐隐觉得越看这个新郎越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有见过这个人。 “新郎揭开新娘的红盖头。” 婚礼司仪嘹亮的嗓音响起,一身红袍的新郎拿用喜秤缓缓地新开坐在喜床上的喜娘的盖头,新娘娇美动人的脸庞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发出惊叹的声音。 沈奇轩的双眼在这一刻睁得老大,他是不是思念过度?怎么会把新娘的脸看成了云溪的? 于丹雅、沈靖国两人的脸上,也均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惊讶。 起先他们就觉得这新郎有点面熟,只不过隔着一定的距离,加上莫无咎穿古装俨然就是一副温润贵公子的模样,一点也没有上次在沈家那优雅中透着冷漠气息的样子,他们一时间竟然谁也没有把这个风采都俊的新郎与俊逸冷峻的莫无咎联想到一起! “叔,为什么沐嫣然会在这里!你早就知道莫无咎和沐嫣然两人在这里,叔你是故意把我们带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对莫无咎死心的吗?” 沈萌萌也认出了穿着红色嫁纱的新娘就是她的情敌沐云溪,当下沉着张俏脸,欲要冲进去破坏仪式,被沈洛天给拦下。 她没有想到叔叔会想出这种办法让她对莫无咎死心。哼!不过是一场婚礼的仪式罢了,说到底,句是在演戏,又不代表什么。叔要是以为她这样就会死心,也太小看她了!她沈萌萌岂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这个叔也不大清楚,叔也是早上打电话给你婶婶,说要过来的时候才听你婶婶提及无咎好他的老婆也在这里。相信叔,叔绝对没有想要借此让你对无咎死心的意图。” 扯住沈萌萌的手臂,沈洛天神情恳切地道。他还不清楚他这个侄女么?向来想要什么就非要得到不可,他拦着又有什么用?再者说,她在认识无咎那会儿就知道他是有老婆的人了,还对他念念不忘的。现在也就是一场婚礼,就算萌萌见者无咎和他老婆拜天地什么的,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当然,沈洛天还是心存希冀地认为,如果能够因此让萌萌打消抢别人老公的这个意图,是再好不过的了。 所以,早上小叔的表情才会那么奇怪吗? 在一旁沉默不言的沈奇轩再次往喜床的方向看去,那含羞带切的芙蓉脸颊,不是沐云溪是谁? 那么,新郎就是…… 头上盖着红色的方布,看不见外面的场景,沐云溪端坐在床上,心里有说不出的紧张。 她都不知道姐夫是怎么的心血来潮,早上吃完饭就带她来到这里。一下车,她就看见卓雅公司负责人的沈夫人站在“仪德轩”门口,含笑地望着她,热络地牵起她的手走进了一间化妆间。 一头雾水的她跟着沈夫人进了化妆间,接着就有工作人员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的,也没有见到姐夫的影子。 她问沈夫人,姐夫去哪了,沈夫人只是温柔地对着她笑,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她就转头问现场的工作人员,问她们有没有谁看见姐夫了,还有为什么要在她帮她化妆,可她得到的依然是暧昧不清的笑容。 就在她身体都坐到发酸的时候,沈夫人捧了一套相当精致的凤冠霞帔递到她的面前,要她把那手工缝制的嫁纱给穿上,这才告诉她,等会儿她要和姐夫扮演一对新人,举行一场中式婚礼的仪式。 沈夫人告诉她,前几天她还在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新人人选感到发愁。因为他们选了很多的人,都没有人在试穿这件婚纱时,带给他们一种惊艳的感觉。 因此在网络上发了一则广告,征聘模或者临时演员特前来应征,希望能够有人试穿出古装的典雅和温婉。 沈夫人还告诉她,当初她接到姐夫电话,差点没有把姐夫当成一个骗子。想想看,堂堂一个海运帝国的总裁,怎么可能会来应征模特,来赚这么一点外快。 没想到,后来一见面,真的是莫无咎本人,沈夫人这才打消了疑虑。 何晴雯准备的这一身凤冠霞帔都是由“仪德轩”一个老师傅手工独自完成的。从设计,到面料的选择,再到裁剪,再没有经过其他人的人手。想当年,做这件嫁纱的师父还给京城许多达官显贵给做过,当时的京城许多名流都为在婚礼手头有他缝制的礼服而感到骄傲,几乎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 时过境迁,到了今天,拥有传统手工技术的老师傅所做的嫁纱那更加是千金难求的了,更不要说这全套的凤冠霞帔还是凝聚了老师傅毕生的心血,作为收官之作的作品,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嫁纱整体是由红色的锦缎裁剪而成,衣袖处以金线勾勒,裙摆处绣有牡丹盛开的图案,娇艳夺目,富贵逼人。 望着那一身炫丽喜庆的婚纱,沐云溪一点都没有信心,自己真的能够穿出新娘娇艳的模样来。 沈夫人却对她相当的有信心。 等到她去试衣间试完衣服,忐忑不安地从里面走出,一抬头,就看见同样一身红色,身穿新郎喜袍的莫无咎就站在试衣间的外面。 他的眼底有毫不隐藏的欣赏之意,这或多或少给了沐云溪一定的信心。 可当她得知自己是要与莫无咎举行一场婚礼仪式之后,她的心又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她和他不是没有举行过婚礼,只不过上一次她完全是在懵懵懂懂、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就代替姐姐嫁给了姐夫。而且那时候,她也还没有爱上他,婚礼对她而言,不过就是一场仪式罢了。 现在倒好,明明这不过是一场“仪德轩”举行的婚礼仪式,她却有了仿佛真的结婚一般的期许和紧张。 在婚礼开始前就蒙在头上的红盖头被人掀开,莫无咎那张俊逸的脸庞就在她的眼前。 沐云溪回过神来,有一种真的在举行婚礼的错觉,她的芙颊染上淡淡的红晕,眼眸含情地凝睇着莫无咎,墨色的黑眸流动着潋滟的波光,真叫一个姝丽无双。 人群中发出的惊叹声她统统都没有听见,这一刻,她的眼里、耳里,都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司仪为两人倒了两杯酒,接下来是到喝合卺酒的环节。 莫无咎和沐云溪各自接过司仪手中的合卺酒,两人的酒杯交臂互换。 沐云溪刚刚饮这杯合卺酒,司仪欲要宣布,正常仪式到此为止之时,莫无咎出人意料地俯下身,将口中的液体悉数地渡到沐云溪的口中。 公然求婚 莫无咎的这一吻来得太过突然,沐云溪来不及惊讶,他的舌便随着那温热的液体,滑入她的口中。 他健臂环在她的腰上,她的身躯与他的紧紧贴合,他的舌尖辗转碾过她的舌,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他的气息与酒香的香醇融合在一起,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如此温情的深吻下,沐云溪感觉身体晕陶陶的。 人们都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去,她只听见他用极好听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低低说道,“我欠你一场婚礼。上一次,你顶着嫣然的名字嫁给我,我从未问过你是否愿意。这一次,溪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这是在,向她求婚吗? 沐云溪讶然地从莫无咎的怀里抬起头,亮如星辰的眸子里满是满满的讶异。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许了。” 男人低头,再次攫住那樱润的唇瓣,观礼的围观嘉宾早已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沐云溪这才回过神来,娇羞地推了推他,“别……有人在看呢!” 糟糕,她怎么就忘了,今天他们只是在帮沈夫人举行一个“中国式婚礼”的仪式呢! 只是,姐夫的求婚,也是这仪式的对白之一吗?仪式需要这样的对白吗? 困惑染上沐云溪的眼底,在她还没有明白他起先的那句求婚是真是假时,他已牵起她的手,扶她从床上站起。 “谢谢你,莫总裁,还有莫夫人。这一次多亏了你们的帮忙。今天的婚礼仪式举行得相当成功呢,很多人都想要以后找我们‘仪德轩’办一场像这样的中式婚礼。” 一身石榴红旗袍的何晴雯噙着温暖的笑意朝他们走来,沐云溪这才想起,原来仪式在刚才她和姐夫喝交杯酒的那一刻就算是结束了。 “沈夫人您客气了。这一次我也是有心想要借由这样盛大的场面,亲自迎娶溪儿一回而已。” 莫无咎环着沐云溪纤细的腰身,温雅地回道。 话虽是对沈夫人说的,那温柔的目光却看向怀里的人,四目交接,眼波流转间的深情羡煞了观礼的人。 “姐夫……” 沐云溪惊讶地转头看身边的男人。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溪儿?” 沈夫人一愣,莫无咎娶的人,不是沐嫣然吗? 何况这脸……的的确确是报纸上她所看见的沐嫣然的样子啊。 何晴雯略带困惑地看了眼莫无咎和沐云溪夫妇两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她知道莫无咎会主动找上她,他们夫妇亲自担任这一次新郎、新娘,就说明他心里早就有自己的盘算。 再听沐云溪那一声小小声的姐夫,对她和莫无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更加来得好奇了。虽然对为什么他的妻子由沐嫣然变成了眼前的“溪儿”感到相当程度的兴趣,但沈夫人毕竟不是那些三姑六婆,以探听别人的隐私为毕生的己任。 她温和的笑了笑了,温婉地道,“还是要谢谢的。如果没有你们,今天的仪式绝对不会如此的成功。中午留下来吃顿饭如何?我做东。还是说,你们想要赶回去将这洞房花烛夜假戏真做一回?” 端庄的沈夫人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沈夫人……” 沐云溪的脸红如霞云,她低敛着头,感觉环在她腰间的力道又增了一分。 她吃惊地抬起头看他,不期然地在他眼底看见炙热的欲望,她的脸更加如火烧般地红了起来。 天哪,姐夫该不会在这种场合都还会动那方面的念头吧?沐云溪简直觉得男人的构造太过神奇了。他怎么能够在有这么多人……这么多的人情况下还能起那样的念头呢! 沈夫人也是个过来人,怎么会没有读出莫无咎眼底流动的那份独占是怎么一个念想。 距离上一回在她的生日宴会上见到他们至今,好几个月过去了。再次见到这对夫妻,总觉得他们两人发生了许多外人不了解的变化。莫夫人的喉咙好了,再是莫无咎给人的感觉也变了。 先前他给她的感觉像一只孤傲的苍鹰,如今倨傲依旧,只不过那双傲视天下的眸子里,似乎真的注入了丝丝的柔情。 如果说先前她对他们这一场商业联姻并不看好,这一次,她还真觉得这两人相当的速配。 溪儿一看就是性格温顺又不失自我的人,刚好能够融化这样优雅中有带着疏离的男人。她是越看,越觉得这两人相配。 这么想着,沈夫人开心地笑了,这时间多一对有情人,总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在笑什么,这么开心?” 观礼的嘉宾在“仪德轩”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差不多散得七七八八,沈洛天领着沈奇轩、沈靖国、于丹雅和沈萌萌跨进了厢房,见到妻子笑得明媚,忍不住出声问道。 “呵呵。没什么。洛天,你说,莫总裁和莫夫人两人,是不是很相配?起先我就听观礼的嘉宾说,这对扮演新郎新娘的人相当登对,还问我,他们是不是一对真正的夫妻呢。如果不是,还说愿意去相互给他们之间说媒。” 想到那些热心的嘉宾,何晴雯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许。 “大哥、大嫂,奇轩,萌萌,你们也来了。” 何晴雯热切地上前去打招呼,沈靖国和沈奇轩两人都微笑地回了礼。 唯有于丹雅和沈萌萌两人绷着张脸。 于丹雅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这个充满书香气息的弟妹,总觉得只醉心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女人是不能为沈家开疆扩土的,在商业上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何晴雯明知道萌萌喜欢莫无咎,还当着他们的面夸奖他们般配,这不是存心要萌萌难看么? 这么一想,于丹雅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沈萌萌就更加不必多收,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掩藏情绪的人。 恨恨地瞪了眼沐云溪,她的勾缠的目光锁定莫无咎削瘦了些许,但依旧俊美无俦的脸,莫无咎的眼神却没有在他的身上停驻过一秒,这一发现更加令她怒火中烧。 沐嫣然有什么好,让哥哥和他都对她心心念念的! 沐云溪也看见了沈奇轩他们,她才想要对着他甜甜一笑,意外地收到沈萌萌怨怼的目光。 她有意识地往莫无咎的身边靠了靠,浅浅地对她笑了笑。 她这算是什么?对她示威吗? 沈萌萌凶巴巴地瞪了过去,沐云溪嘴角的温和笑意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就算她喜欢姐夫又如何,姐夫又不喜欢她。她就算再怎么恨她都没有。她沐云溪也不是圣女,明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这个女人,还自以为伟大的把他推给那个人。 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得来的,一味的把幸福往外推,是件很傻的行为。 她做的傻事够多了,实在不想再多这么一件。 “沈总,沈书记,沈夫人。” 将沐云溪和沈萌萌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都看在眼底,莫无咎的眼底闪过些许的讶异。他的小女人是什么时候学会反击的了? 她最开始的时候不是还积极地想要把他跟沈萌萌送做堆么? 嘴角噙着一抹兴味的笑意,莫无咎搂着沐云溪前去打招,墨色的眸子早就恢复清澄的一片。 “莫总裁好兴致啊。最近四方海运的股价跌得这么厉害,银行都在考虑要不要收回你们的借贷,大家都还在为莫总裁感到担心。偏偏最近都没有在公开场合见到您的身影,还以为您是去筹资去了,没想到还有心情在这里与贵夫人玩办家家酒的游戏。莫总裁的爱好总是这么与众不同。” 于丹雅优雅地走了过来,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莫无咎身旁的沐云溪一眼。 她这句话里有两层意思,一是嘲讽他身为一家上亿公司的总裁,置公司的安危于不顾,跑到这里来不务正业,还是演一场婚礼这种幼稚无聊的举动。二是,对沐嫣然含沙射影了一番。沐嫣然是什么样的人,社交界谁不清楚?莫无咎那么优秀出众的一个人,却看上了除了脸蛋还可以,脑子却空空的花瓶。虽说这场商业联姻也是各有所需,但众人都知道莫无咎其实有更好的选择。莫夫人这一番话,无疑是在讽刺,莫无咎娶了沐嫣然,那是相当没有品位的事。 “为博美人一笑而已。” 对于丹雅言语里的嘲讽全然不放在心上,莫无咎执起沐云溪的手,轻轻的在她凝白的手背印上一吻,深情款款的模样令一旁的沈萌萌气红了眼。 沈奇轩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在思索,莫无咎的这一句话里到底参了几分的真假。 他爱的人不是沐嫣然吗?为什么会对溪儿作出这般深情的样子? 那一天他在咖啡馆里对沐云溪说了太多会使她伤心的话,对沐云溪,沈奇轩一直觉得有点愧疚。就算他喜欢她,可是背着莫无咎,在沐云溪的面前说了那么多不利于他们感情的话,沈奇轩还是觉得多少有些心虚。现在看见沐云溪和莫无咎和好了,两人看上去恩爱有佳的样子,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替沐云溪觉得开心,还是该为自己感到哀悼。 按照沐嫣然的话,莫无咎是不爱溪儿的,所以他才会做了次小人,要溪儿快刀斩乱麻。当时的溪儿似乎也听进去了,后来会离家出走,多半也是受了他那次谈话的影响吧。 这一次她又随他回来,眼底的灼热又多了几分。沈奇轩心想,莫无咎和沐云溪两人之间,似乎是真的没有他人插足的余地了。 “无咎……” 沐云溪娇嗔地睨了他一眼。 她知道他是不惧外人的眼光的,可她介意啊!虽说现在屋子里也就只有他们还有奇轩的家人,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样亲热的事情,她还是感到相当的不自在。 “好一个为博美人一笑而已。莫总裁应该没有忘记贵公司和洛天的卓雅还有合约在身的吧?需要上千万作为启动资金的合作案,莫总裁就真的这么有把握,在贵公司财物状况焦头烂的情况下还能够顺利地进行下去吗?” 于丹雅冷笑,问出来的话句句藏刀。 “嫂子,吃午饭的时间到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怎么样?” 何晴雯在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她怎么就忘了嫂子一心想要莫无咎当她的女婿,方才她夸奖莫无咎和溪儿登对,想必惹恼了嫂子了吧。只是嫂子这一番话说得也太刻薄了些。 她是不认识沐嫣然,也不知道沐嫣然和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有什么样的微妙关系,但她却是真心认为这两人在一起般配极了。至于合作案的事情,他们卓雅最近并不缺流动资金。双方既然是合作关系,那自然就笨着利益最大化的目的而去,现在四方海运出现了危机,卓雅自然是全心全意帮它度过难关才是,那样日后四方海运若走出危机,对他们卓雅有利无害。 何况,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事情她知道洛天一定是不屑干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担心两人再怎么针锋相对下去,场面会很难收拾。何晴雯脸上挂笑地挽起于丹雅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出门,并且用眼神示意丈夫,要他看好他们的侄女。 萌萌的性格和嫂子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们这一类的人往往只考虑到自己,说穿了,就是以自我为中心。 “莫总裁和莫夫人也一起来吧,如何?” 沈洛天宠何晴雯,那是出了名的。就算是于丹雅,也只能看在沈洛天的面子上,不能当场让何晴雯下不来台。 她任由何晴雯拉着她出了门,只是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来,看着莫无咎和沐云溪说道。 何晴雯以为她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吗?她何晴雯行事喜欢讲究以和为贵,哼,她偏不如她的意。 萌萌有什么不好?莫无咎竟然不喜欢她,喜欢沐嫣然这个花瓶!她非要替萌萌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莫无咎不可! 何晴雯原先就是打算请莫无咎和沐云溪吃饭,只是现在,有了于丹雅和沈萌萌的加入,她认为这顿饭她还是改天再请比较妥当。 “嫂子,莫总裁和莫夫人忙了大半天的,也累了,现在可能也累得没什么胃口,不如让他们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这吃饭的事情,哪天不成啊,是不?” “婶婶,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人是铁饭吃钢,再怎么累人也总还是要吃饭的。莫大哥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嫣然姐姐婚后又几乎都不在社交界里露过脸。我们想请他们夫妇吃一顿饭,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碰上了,就一起聚餐吃个饭。机会难得嘛,是吧,莫大哥?” 沈萌萌笑得天真无邪,她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妈要留这对夫妇吃饭,但老妈那么做了,就说明肯定有她的用意在。她不尽全力配合老妈的计划怎么行。 上一次老妈本来想要借由哥哥拆散他们夫妻,哥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差一点成功了。 只不过没想到莫无咎真的对她用情那么深,竟然会为了她把公事都丢在一边,还将她一起带回了z市! 沈萌萌越想越不开心。从来都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没有人可以拒绝她! “萌萌,莫总裁和莫夫人等会儿也许还有事情呢。莫总裁、莫夫人,你们先去忙吧。这饭局,改日再约好了。” 沈靖国开了金口,于丹雅和沈萌萌自然也不好强留。 这一下主动权全在莫无咎的身上,除非他答应下来,不然于丹雅想要借由饭局让沐云溪难看的计划是平泡汤了。 “多谢沈书记的体谅。那我们夫妇就先行告辞了。” 朝沈靖国、沈洛天躬了躬身,莫无咎揽着沐云溪离开。 莫无咎和沐云溪一离开,沈萌萌就发脾气开着车俩开了“仪德轩。”沈萌萌的脾气沈靖国是清楚的,这种情况下搞不好会作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他忙让沈奇轩开着沈洛天的车跟上去看看,等会让他们夫妇做何晴雯的车子回去就好了。 否则以沈萌萌的脾气,这会儿真的开车去追莫无咎和沐云溪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奇轩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沈洛天的手中接过钥匙,认命地追了上去。 于丹雅也生沈靖国的气,绷着张脸,何晴雯索性先带她去附近的餐馆吃饭去了。 沈靖国早上吃了不少的早点,肚子还不是很饿,沈洛天就带着他到“仪德轩”的会客室。 “莫无咎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之前也没有听你说起过,他还对中国传统文化有兴趣。” 一落座,接过沈洛天递过来的茶杯,沈靖国皱着眉问道。 “仪德轩”成立并不算久,但来往的人大部分都是些退休的机关干部或者是一些事业单位的一把手。 最近莫无咎没有出现在任何的商业场合,却带着他的老婆出现在了这里,是不是意味着他有心想要与这些虽然已经从高位上退下来,但仍然对政界商、商界还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的大人物这里获得对四方海运有力的支持? “这个说真的,我是真不清楚。听晴雯说,这一次莫无咎是主动提出帮忙的,也是第一次来仪德轩。早上他们夫妇一来就忙着各种定妆,起先你也看见的了。仪式一结束,他们夫妇就离开了。应该没有什么机会跟那些政界、商界的泰斗接触才是。” “呵呵。不要小看了那个年轻人,我倒是认为,莫无咎很有可能是已经找到了解决四方海运危机的办法,所以才会这么一派轻松的出现在仪德轩。” “大哥的意思是……” “我们等着看吧。我相信他会给我们所有人都带来相当程度的惊喜。” 沈萌萌的疯狂 紫色的阿斯顿·马丁奔跑在郊区空旷的马路上。 沐云溪侧过头,微微打量正在专注开车的男人。还是记忆中俊雅中带着一点冷峻气息的男人,只不过因为在开车的缘故,眉宇间有着淡淡的认真。 她还在想他起先那句听上去像极了求婚的句子意味着什么,那时的他也是认真的吗? 关于姐姐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勇气问他。奇怪的是,她回来这么久了,竟然也不见姐姐来找。她甚至再也没有听过姐姐的消息,仿佛姐姐这个人完全没有出现过似的。 到底她不在z市的这几个月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早知道她回来那时候就应该把事情问清楚,现在的心情也就不用如此忐忑。现在问当然也来还得及,只不过……哎,还是缺少勇气啊! “怎么了?” 正在开车的男人突然出声问道,沐云溪大大的眼眸看着他,一下子没有明白他在问什么。 “什么……什么?” “你一直盯着我看。” 男人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语气里没有揶揄的成分,只是平静在诉说事实,沐云溪却的脸却不争气的红了。 “哪有。姐夫,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就算是真的有,这么丢人的事情她才不要承认。 沐云溪的目光四下游移,就是不敢对上莫无咎过于犀利的目光,她顾左右而言它地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 莫无咎神秘地笑了笑。 他和裴大哥两人还真不愧是堂兄弟。上一回裴大哥没问过她的意见就发动了车子,当她问他打算带她去哪里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回答她的。 沐云溪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心想可不要又是像今天早上这样,来这么大的一个阵势。 早上化妆就化了半天,一整个上午都感觉像在做梦似的,要走之前在化妆间卸妆也卸了好久也没有让她找到现实的感觉。一场如梦似幻的古代婚礼,一句似真似假的求婚,她的心……真的糊涂了。 “到了。” 沐云溪正想得出神,听见莫无咎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说话的同时,他已经熄火,帮两人解除身上的安全带。 打开车门,沐云溪跟着莫无咎下了车。 “这里是……” 沐云溪的眼睛一下瞠得老圆,姐夫带她来民政局是要…… “走吧。你的身份证还有户口本,我都带了。”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的。 手里扬着一早就准备好的结婚必备证件,莫无咎搂着还处在震惊状态中没有回过神来的沐云溪走进民政局的大门。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宝马x也在民政局路边的停车位停了下来,一道身穿豹纹的惹火身躯跨下车来,视线在“民政局婚姻登记处”这几个字停留了好一会儿,正想要抬步也跟在莫无咎和沐云溪两人的后面进去,却被另一道紧跟在后的身影给及时地拉住。 手臂被人扯住,沈萌萌回过头,正欲破口大骂,看见来人时狠狠地皱了皱眉,急得跳脚,“哥!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我才应该问你做什么才是。你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是想要干嘛?快不要再胡闹了。跟我回去!” 沈奇轩拉着沈萌萌的手臂往他车子停靠的方向走去。要是萌萌在民政局大楼闹事,这事传出去,对爸爸在z市有头有脸的爸爸可是相当得不利。 “我不回去!哥,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他们来这干什么吗?” 沈萌萌挣扎着,企图说服沈奇轩放了她,好让她进去看个究竟。 莫无咎和慕嫣然那结婚的事满城都知道,他们早就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了。可是现在,他们两人却出现在了民政局,这说明什么问题? 这说明他们两人的婚姻亮起了红灯,而且到了非离婚不可的程度啊!他们在“仪德轩”看见的画面都是骗人的,那只是莫无咎和慕嫣然两人的逢场作戏罢了! 沈萌萌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恨不得现在就过去瞧个究竟。 她是不介意莫无咎已婚还是未婚,只不过他现在要是离婚,她的追求就更加顺理成章,爸爸和小叔就不能够以他是已婚男人这一条反对她去追求他了! 沈奇轩瞥了眼“民政局婚姻登记处”这八个鲜明的红色字体,脸上没有特别多余的表情,仍是扯着沈萌萌往回走。 会来这里,不是要准备要结婚的人,就是准备结束婚姻的人,二选一,再没有别的可能,又何必需要费心力去猜。 “哥!你不是喜欢她吗?现在他们很可能就要离婚了,你不认为你的机会来了吗?我们快跟上去看看,只要确定他们离婚了,我就可以……” 周末本来前来登记的人就比较多,沈萌萌和沈奇轩的外形又比较出众,当下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和注目。 仗着身高和气力上的优势,沈奇轩强行将沈萌萌拖上车,“嘭”地一声把车门给关上,语调平稳地道,“他们是来登记结婚的。” “什么?怎么可能?” 沈萌萌惊讶地往了挣扎,一双杏目睁得老大,她大力地攀住沈奇轩的手臂,激动地问道,“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你这么笃定他们是来结婚的,不是来离婚的?还有,他们两人不是已经结婚了么?为什么现在才来登记?” “萌萌!你冷静点!” 双手按住沈萌萌的双肩,沈奇轩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你见到的这个女人,她不叫沐嫣然,她是沐云溪,是沐嫣然的双胞胎妹妹。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人到现在才来注册结婚,不过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莫无咎是真的爱她。他们两人之间没有第三者插足的余地。萌萌,你还是尽早对莫无咎死心吧。他那样的男人,不动心则矣,一旦动了心,那就是一生一世的事情。” 不轻易动情的人,往往,也不会轻易变心。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还无法确定莫无咎对沐云溪的态度,那么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莫无咎一定是爱上了云溪。否则他不会以一纸婚书断了他以后的自由。 他肯以法律的形式将他和云溪两人绑在一起,就足以说明他是真的想要跟云溪共度一生。 “什么?沐嫣然的双胞胎妹妹?哥,你在开什么玩笑?社交界谁不知道沐应杰就只有沐嫣然一个女儿,你就算是要说谎话骗我,你也应该说高明一点的谎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话吗?他们分明就是来离婚的!你自己对沐嫣然放弃了,不要指望我也和你一样轻易地放弃!我告诉你,对莫无咎我是势在必得!” 沈萌萌一把推开沈奇轩,伸手握住车的把柄,想要开门出去,奈何那门早就被沈奇轩给锁住了,无论沈萌萌怎么使力,那门就是纹丝不动,气得沈萌萌双眼都发红了。 “哥!你快点让我下车。” “萌萌,就算你现在下了车又怎么样?以现在的功夫,他们估计早就已经领证结婚了。你听哥的话,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哪怕你现在去哭,去闹,都无法改变些什么。我们现在回去吧,好不好?” 沈奇轩仍是好言好语地劝着,对这个妹妹,他是真心觉得无比的头疼。 见沈奇轩还是说什么都不肯让她下车,沈萌萌阴狠地瞪着他,愤恨地道,“你不要以为我叫你一声哥,你就真的把自己当一回事。我才是妈和爸的女儿,你只是一个拖油瓶罢了。谁不知道你那个妈只是一个农村的无知妇女,当年要不是有我妈妈,爸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知情,处处受人白眼。后来我妈嫁给爸,还无条件地接受了你这个继子。我们现在住的房子都是当年妈妈的陪嫁,说到底,我才是爸妈的女儿,那栋公寓等爸妈百年归老,也都会是我的。你只是寄生在我们家的寄生虫罢了,怎么,你还真的敢管到我的头上来!” 沈萌萌的千金大小姐脾气是彻底的上来了,说话已经是口不择言。 妹妹尖锐的话语像是一把尖刀,在他的心里刺了又刺,直至血肉模糊。 沈奇轩的脸青了又青,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妹妹,原来就是这么想她的。 在她的心底,他只是一个寄生虫罢了…… 呵呵,好一个寄生虫。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无声地解开了车门的锁,伸手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淡然地道,“既然你想要去自取其辱,你就去吧。” “我才不会自取其辱,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凭我的本事,成功要莫无咎和我在一起的!” 就算心里对起先手的话又点后悔,她高傲的自尊也不允许她认错,沈萌萌下了车,停止腰板,对沈奇轩放狠话道。 “萌萌,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没有把我这个大哥放在心上。不过,在今天之前,我是真心把你当成我的好妹妹。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但是既然你今天把话说开了,我也就不再勉强你在我的面前演戏。但在此之前,有句话我还是必须要告诉你。莫无咎是真的不爱你,他要是爱你,以他的性格,他会千方百计地将你占有,而不是对你的情意无动于衷。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沈奇轩发动引擎,白色的路虎消失在沈萌萌的眼前。 沈萌萌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气恼地跺了跺脚,他以为他是谁!还真的对她教训个没完! 他说的字她一个也不信,什么沐嫣然,沐云溪的,哥哥他自己懦弱不敢追求自己心中的所爱,还指望别人都和他一样不成!她非要去弄清楚莫无咎和沐嫣然两人来这里的目的不可! 沈萌萌才一转身,就看见莫无咎搂着沐云溪从民政局大楼里走出来,两人的脸上都噙着幸福的笑意。莫无咎偏头看向沐云溪时那温柔的神情更是令她妒火中烧! 这样幸福的表情,怎么可能是离婚之人会拥有的! 趁他们发现她之前,沈萌萌躲进了她停在路边的车里。 他们一脸幸福的神色刺痛了她的眼,她的脑海又想起方才沈奇轩告诉她的话。 “不,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是来结婚的!不可能,不可能!” 脑袋靠在方向盘,沈萌萌狠狠地在方向盘上砸了几拳。 透过后视镜,她清楚地看见莫无咎温柔地扶沐云溪坐进车里的举动,那种温柔的神情,是她在他的身上所不曾见过的。难道真的像哥哥所说的那样,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让莫无咎爱上她吗? 不,这世界上不会有她沈萌萌得不到的东西的! 沈萌萌的拳头在手心里握了又握。 后方的深紫色车子有发动的迹象,沈萌萌也赶紧扭动钥匙,踩动油门,跟了上去。 大结局 9。9加上0。5元的复印费,总共花费不到15元的钱,就完成了她未婚到已婚的婚姻状态。 多么神奇的体验啊! 手里捧着刚刚盖下红章的结婚证书,沐云溪的心神还是有点恍惚。 她低头怔愣地瞧着红色的结婚证书,有点不敢相信,这长方形的证书,就是她婚姻的象征,从未婚到已婚身份的过度,多么奇妙的转变。 从今往后,她就是名副其实的莫太太了。 为什么她的心,还是没有半点的真切感呢? 她会不会是害在做梦? 秋日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从民政局大楼里走出,沐云溪习惯性地想要伸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一道高大的身影体贴地以身体为她档去那刺目的阳光。 逆着光,男人的脸在阳光下仿佛渡了层金色的光圈,平时有些清冷的面容也有了淡淡的暖意,却也更加添了几许如梦似幻的感觉。 沐云溪踮起脚尖,伸手抚了抚男人俊逸的脸庞,指尖传来温热、结实的触感,她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如水的秋眸泛着困惑的雾气,她近乎傻气地问。谁能告诉她,她现在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怎么?你做梦梦见过我们来民政局结婚吗?” 眸光含笑,将脸上的一双略显冰凉的小手拉下来,放进宽大的手心,莫无咎一手环上她的腰身,边走边问道。 “嗯。梦过的。” 沐云溪迷茫地望着今日显得特别温柔的男人,她的脑子依然像是被塞进了好几团棉絮,昏昏沉沉的,只是按照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如实地点点头。 “哦?什么时候?” 这事他倒是从来没有听她提过。 男人挑高一边眉,暗暗收紧手中的力道,引诱佳人倾吐内心的秘密。 “就那时候刚回到a市,几乎每天都梦见我们两人去登记结婚,我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没有姐姐,没有沈萌萌,没有蓝秘书,你是我一个人的老公。” 以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美梦一场,沐云溪没有了平日里的顾忌,将心中所有的心声都说给男人听,就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带进车上都没有发现。 闻言,莫无咎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原来,他的小野猫对他也是有如此强的占有欲的,他还以为,只有他会介意她与沈奇轩还有宋景辉的事情。没想到,这小女人也偷偷的把他的事情都记在了心上。 他低低地笑了笑,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清爽的清晰喷薄在她的脖颈处,以一种低魅、诱人犯罪的声音沙哑地宣誓,“没有沐嫣然,没有沈萌萌,莫无咎从头到尾,都是沐云溪一个人的。” “只是溪儿一个人的?” 沐云溪呐呐地重复,那双如水的秋眸一下晶璨了起来,娇俏的脸蛋娇美不可方物。 “对,只是溪儿一个人的。所以,溪儿必须也会是无咎一个人的,知道了吗?除了我,谁都不可以碰你!” 大掌抚上她白皙凝华的脸庞,莫无咎的黑眸闪着独占的光。 他可以不去计较她的第一次给的人不是他,因为那是她在遇见他之前的事,事已至此,他除了接受毫无办法,只是,他绝对不允许她在和他在一起之后,还对他作出背叛的事情来! “嗯。谁都不可以碰我。溪儿也不会让其他人碰溪儿的。溪儿是无咎的,无咎也是溪儿的。” 沐云溪近乎傻气地抬头对莫无咎嫣然一笑,她喜欢这种彼此相属的专属感! “记住,这一辈子都不能背叛我,否则后果是你绝对负不起的,知道了吗?” 男人俊逸的脸庞在此时看上去竟有一些危险的气息,沐云溪有些奇怪,为什么姐夫会在这时候做这种要求。 可她现在的他已经一点也不怕他了,她知道在他冷漠的背后有着火山般的深情。 “嗯。知道。” 沐云溪用力地点点头,此生,她绝对不会有背叛他的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背叛姐夫呢!她宁愿伤害她自己,也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姐夫的事情来的。 “溪儿,真乖!” 莫无咎的眸光半眯,他赞许的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接着,他的吻沿着她的鼻尖,脸颊,再缓缓烙印上她的唇。 “嗯!” 沐云溪发出一声暧昧的呻吟,男人的眸光暗了暗。他的大掌滑入她的衣领,大掌在她凝如绸缎的肌肤上游移。 身体仿佛被人放了一把火,沐云溪忍不住将她身体敏感地躬向他。 男人实在太过熟悉女人身上的敏感点,轻轻地这一撩拨,就足以让沐云溪沦陷。 仍然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的沐云溪,少了平时的矜持,她大胆地主动配合男人的索取,也不管他们现在是在车上。 沐云溪少有的大胆配合鼓舞了男人,他加深了他的索取,墨色的眸子漾着情欲的色彩,两人在车上很是缠绵了一番。 激情一触即发,在最后关键的时刻,莫无咎还是生生地克制了一触即发的欲火。 地点不对! 虽说这辆阿斯顿·马丁车窗做过特殊的处理,从外面并看不见里面,先前两人也有过“车震”的体验。但上次毕竟是在没什么车辆经过的国道上,这次可是在人来人往的民政局路边。 饶是莫总裁的心里素质再好,也还是没有达到冠希哥那种如入无人之境的。 “无……无咎……” 沐云溪的声音染上了情欲的沙哑,她睁开一双泛着雾气的眼,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忽然停止了动作。 意乱情迷的时候,沐云溪都会叫莫无咎的名字,而不是那生疏客气的姐夫。 莫无咎听见沐云溪的称呼,就知道她此刻也是动了情,当下眸光转身,吻了吻她嫣红的唇瓣,以同样沙哑地声音回道,“坐好,我们回去再继续。” “哦。好” 其实也没有听懂男人所为的回去再继续是继续什么,莫太太只听懂了坐好这两个字。 她乖乖地坐好,任由莫无咎替她系上安全带,思绪还是飘忽飘忽的。 一场盛大的中式婚礼,几乎告白的求婚,还有民政局注册结婚,怎么想,都不会是真的。 她现在应该还是在做梦吧? 可是这梦真的好真实,也好美好,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莫先生听到莫夫人说的那一声好,那就像是打了鸡血般的亢奋。 他踩下油门,跑车以时速130码的疯狂速度在路上行驶,忽然,一声剧烈的碰撞声将沐云溪飘离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她还没意识到发什么了些什么,只感觉身体受到猛烈的撞击,就在她觉得五脏六腑都有可能会移位的时候,有一个温暖有力的身躯护住自己。鼻子满是呛人的烟味,沐云溪咳了好几声,紧接着她感觉到呼吸不畅,接着就眼前一黑,彻底地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痛,全身都像是被火烧般的疼痛,沐云溪呻吟着,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白色,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柜子,白色的床铺,白色的天花板。 触目所及,全是白色的一片。 一时间,沐云溪想不起来她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她的头有些刺痛,她伸出右手,想要揉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扯动右手背上的输液,痛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醒了?” 手里捧着病历夹的顾卫哲疾步走了进来,见到沐云溪醒了,斯文俊逸的脸庞出现惊喜的表情。 作为她的主治医生,能够看见她平安无事的苏醒过来,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他总算对无咎有了一个交代! 不太清楚为什么顾卫哲会在这里,沐云溪眨了眨眼,困惑地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的声音有些暗哑,苍白的脸蛋没有什么血色、顾卫哲见她想要从床上坐起,忙将病历夹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他竖起枕头,扶着她靠在柔软的枕垫上。 “你想不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沐云溪茫然地摇摇头,她的大脑和这房间里大面积的白色一样,都是一片空白。 想不起来了? 顾卫哲的表情出现短暂的错愕,这下子,他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那么惨烈的车祸,他以为她会刻骨铭心才是。但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云溪刚醒过来,大脑还没有恢复正常功能的缘故,当下宽慰她道,“没事的。可能是昏迷了好几天,大脑还没有彻底地恢复过来的缘故吧。这几天你好好地休息,等身体恢复过来了,自然就什么都能够想起来了。” 事实上,顾卫哲甚至觉得,云溪想不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好。那么惨烈的车祸,对谁而言都是一个痛苦的记忆,她现在想不起来,反而又利于她身体的复原。毕竟对于发生的当事人而言,很多时候身体的创伤比较容易平复,但是心里的阴影就比较难驱散了。 很多人在发生车祸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过正常的生活,潜意识会对车祸那一幕特别的深刻。但愿云溪不要有车祸后遗症才好。 “为什么我会什么都想不起来?” 听了顾卫哲宽慰的话,沐云溪不但没有释怀,反而用手敲了敲隐隐刺痛的脑袋,搜索记忆只搜索到白茫茫一片的感觉糟糕透了! “别这样,云溪。你的头上还缠着纱布呢!” 赶紧放下手中的病历夹,顾卫哲拉下沐云溪敲打自己脑袋的小手,俊秀的眉头皱起。 他可一点都不喜欢她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 “为什么我会什么都想不起来?” 沐云溪仓皇地抬起小脸,慌乱的眼神凝睇着顾卫哲,固执地想要要到答案。 她完全想不起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以及她是怎么来的医院! 为什么她她总觉得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被她给遗忘了? 她想要快点把它给想起来,可是她现在只要一思考,记忆就好像被一面白色的城墙给堵住了似的,她越是想要冲破那堵城墙,她大脑的疼痛感就越是是剧烈! 紧紧地咬住苍白的下唇,沐云溪感到相当的挫败。 “没事的。总会想起来的。我不是说了吗?你是昏迷了太久的缘故,大脑一下子没有回复运转。你这几天好好在医院养病,等身体好了。那些记忆就会一点一点的回来了。” 顾卫哲的双手搭在沐云溪的肩上,示意她冷静一点。 她才刚刚苏醒不久,情绪实在不宜太过波动。 “昏迷了好几天?我昏迷了很久吗?” “嗯……差不多有将近两个星期吧。你都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期间……” 她昏迷了两个多星期? 沐云溪怔了怔,大脑的那堵白色城墙在刹那间倒塌,记忆一下子变得没有阻碍。 依稀之间她好像听见了剧烈的碰撞声,她的身体被什么给狠狠地撞了一下,只是很快,就有人把她给护在了下面,她再也没有感受到像先前那么猛烈的碰撞,只感觉到一阵安心。 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在昏迷之前好像有一辆车撞上了他们高速行驶当中的车子,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声! 她还记得当时她感觉到全身的疼痛,是姐夫,是姐夫不顾一切地用身体将她护在了下面! 那么猛烈的撞击,车子都会有成为废铁的可能,那么姐夫呢,姐夫他怎么样了! “姐夫呢?姐夫他人在哪里?” 总算把什么都想起来的沐云溪一把掀开被子,她拔掉手头上的输液,翻身下了床,激动地攀住顾卫哲的手臂,焦急地问道。 为什么她醒来之后没有看见姐夫? 他该不会是……不,不会的,姐夫他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沐云溪慌乱地摇着头,越发激动地要求顾卫哲带她去见莫无咎。 “他……”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对不对?那么剧烈的撞击,他还把我给压在身下,我都昏迷了这么多天,那无咎岂不是……快点带我去看他。” 她被姐夫护在身下都在床上躺了这么久,那姐夫受的伤岂不是要更加的严重? 不行,她要过去看看他! “云溪,你听我说……” “带我去看他!顾大哥!” 莫无咎的话没有说完,再度被沐云溪给打断。 她用力地扯住顾卫哲的手臂,小脸哀切地恳求道。 “我没有办法带你去看他。” 顾卫哲仍旧杵在那里一动不动,面色为难地望着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的沐云溪。 “什么意思?难道他……” 老天,难道…… 沐云溪的脸色为窜入脑海的这个可能而变得白如纸片,她的身体晃了晃,脚步一个不稳,要不是顾卫哲眼明手快地扶着,她现在铁定已经跌在冰冷的地板上。 “云溪,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你还想急着去哪里呢?你才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的休息,别着急下床活动。你听顾大哥的话,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你身体好一点了再说,好吗?” 扶沐云溪在床上躺好,顾卫哲柔声劝慰道。 沐云溪却不肯配合,“不!顾大哥,我求你,我求你让我见见他好不好?求你……” “云溪,真的不是顾大哥不肯带你去看他,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带你去看他!” 顾卫哲强行把沐云溪按在床上,无咎走前,他答应过无咎要好好照顾云溪,现在她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他怎么能够让她在身体还很虚弱的现在就让她到处走动! “怎么会没有办法呢?莫大哥,我拜托你想想办法好不好?求求你,让我见见他,哪怕只是最后一面,我只想要见他最后一面啊……” 成串成串的泪珠自沐云溪的眼眶里奔涌而出。 “云溪,你别哭啊!你才刚醒过来,情绪不宜太过波动的。更何况,住了两个星期多的院,你现在终于够醒过来了,相信过几天很快就可以出院,应该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啊!别哭了,天哪。你是不是以为……” 顾卫哲郁闷了,只想着千万要让沐云溪好好休息的他,总算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之间是不是存在一些误会了。 “什么最后一面?见谁的最后一面?说,你刚才是想要见谁?” 一脸怒气的莫无咎踩着生气的步伐走了进来,脸色铁青地望着沐云溪伤心欲绝的样子。 该死的,她这眼泪是为那个见鬼的男人流的! 饱含怒气的声音自门口的方向传来,沐云溪和顾卫哲同时转过头去。 “无咎?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顾不得全身发软,沐云溪跌跌撞撞地朝莫无咎奔了过去。 她紧紧地圈住他的腰身,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太好了,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太……” 她的声音原来越小声,越来越小声,接着,她就一个体力不支,彻底地晕了过去。 莫无咎眼明手快地一把抱住昏迷的她。 “妈的!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她的吗?你就是这么好好照顾她的吗?” 动作轻柔地将沐云溪抱上病床,担心会吵到昏迷中的她,莫无咎压低嗓音,含着抬头怒气问道。 “我们出去到我办公室再说。ok?” 尽责地替沐云溪做了一下全身检查,确定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其他的毛病后,顾卫哲帮沐云溪输到一半的营养液给重新续上,抬头询问莫无咎的建议。 基本上,顾医生认为自己很是无辜,莫总裁不在的这些日子他对莫夫人只能用尽心尽力来形容啊! 在她的伤势才稳定的时候,她就把她调到他学院所属的医院,方便他对她亲自照顾。还为了能够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给她做一个全方面的身体检查,推辞了好几起大手术。 每天早、中、晚比吃饭还准时地给莫夫人做定时检查,这样尽职尽责的医生去哪里找啊? 天知道,云溪早就度过了危险期,苏醒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本不用如此费心的,还不是看在他们夫妇两人都是他朋友的份上才如此劳心劳力的。 他哪知道会有这么巧,无咎刚回来,就被他撞见这么一幕。 哎哎! 他着实无辜啊! 这年头,好人难为呐。 闻言,莫无咎站起身,看了眼面露无奈神情的顾卫哲,又看了眼又陷入昏迷的沐云溪,咬咬牙,铁青着张脸,率先走出了病房。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离开的时候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担保,等我回来的时候溪儿就会活蹦乱跳的吗?为什么我一回来,她不但没有活蹦乱跳的,脸色依然那么苍白不说,甚至还昏倒了过去?还有,她刚才那么激动地想要是想要去看谁?” 两人一走进顾卫哲的办公室,将办公室的门给一脚踹上,莫无咎就怒气冲冲地发难道。 顾卫哲是一贯的不温不火,他一点也没有受到莫无咎火气的影响,无辜地耸了耸肩,有条不紊地答道,“我是允诺过你回来后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云溪,问题是我以为你至少要一个月过后才能回来,因为溪儿的伤差不都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好全。谁知道你半个月的时间就回来了。这能怪我吗?至于溪儿为什么会昏过去……我想,她可能是误会了我所说的话……” 说到误会,顾卫哲的语气顿了顿。 “什么话?” 听到顾卫哲的解释,莫无咎的脸色已经舒缓了不少。 他用脚勾了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修长的腿,眯眼问道。 “咳,咳。” 顾卫哲清了清喉咙,有些心虚地瞥了莫无咎一眼,寻思了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站定,这才开口道,“是这样的……云溪一醒过来就要我带她去找你。你想想看,你都去a市了,我要怎么带她去找你啊?然后我就告诉她,不是我不想要带她去见你,而是我没有办法带她去见你。然后我估计她误以为你要挂了,情绪就表现得相当的激动。哪知道你在这时回来了,她知道你没事,自然高兴都还来不及。她的身体就受不了心情上的大起大落,昏了过去。” 也就是说,这的的确确只是误会一场…… 莫无咎听了之后,好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用诡异莫辨的眼神盯着顾卫哲看了老半天,直到顾卫哲白皙的脸庞上泛出些许的红晕。 “咳。好吧。我承认,这次我是乌龙了一点。不过,真的不能怪我!云溪苏醒过来,我一高兴,就忘记跟她说你的情况了。她昏迷前只知道是你护的她,却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安全气囊全部都打开,只不过因为车子撞向她那边,所以她受的伤比较重。我想她大概是想当然地认为她在有你保护的情况下都昏迷了这么久,认定你的情况只会比她糟糕吧。她哪里知道,你的身体素质过硬,沈萌萌那么撞都没有把你给怎么样不说,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还有体质好到可以去a市帮忙救人。” 提起沈萌萌,莫无咎的眼底闪过一抹肃杀,他沉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发生车祸后,他只在医院里修养几天就出院了,又接到在a市的烈的电话,让他去帮忙救出他那个当警司的老婆。他心想溪儿一时半会儿的醒不过来,他的伤又好得差不多了,就答应了下来。 关于沈萌萌的情况,他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她受的伤比他们两个人都要重。 即便如此,他的心里对她可没有半点的同情。 那个女人竟然愚蠢到开车撞上他们的车子,就要有赴死的心里准备! 要是这一次溪儿出了事,他绝对会要那个女人陪葬! “情况很不乐观,据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顾卫哲的语调平稳,也听不出什么同情的心绪来。 关于沈萌萌这个人,顾卫哲也是有所耳闻的。知道她是省委书记的掌上明珠,身上有着大小姐的娇气。只不过他还真不知道她对无咎竟然存了这份心思,得不到就毁掉,这个小女生的想法也太过可怕。 心狠还不打紧,最要紧的是那个沈萌萌似乎还不怎么长脑子。她还有大半的青春,犯得着开车撞人把自己都给赔进去吗?都不知道现在的小女生心里在想些什么,男人何其多,何必要在一个有妇之夫的人身上吊死。 哎哎……顾卫哲难免又想起对莫无咎一往情深的蓝沁沁来。 “你准备告她吗?” 甩开那些有的没的,顾卫哲拣了张椅子搬到莫无咎的对面坐下,关心地问道。 交警早在发生车祸之后就调查过车祸现场,也对沈萌萌的车以及她本人进行了调查。 她当时开的是宝马x6,车子虽然被撞得面目全非,但经专家调查,她的车子并不存在刹车失灵等会导致车祸的鼓掌。交警也对她进行过究竟测试,测试结果显示她不是酒醉驾驶。当时又是白天,那段路况也不是事故多发路段。排除了所有意外的可能,再综合以上因素,沈萌萌蓄意开车撞人的可能性相当之大。 何况,事后交警部门的人调出了事发路段的视频,视频显示沈萌萌确实是故意撞上无咎的车。 证据确凿,根据我国刑法当中的《交通肇事罪》,蓄意开车撞人足够判以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的了。 事发后,沈靖国和于丹雅夫妇两人都曾对各方施压,要求媒体务必要压下这条新闻,只不过这一次的车祸造成的连环车祸波及面实在太广,再加上无咎的身份特殊,早就遭到了媒体的大肆报道。 如果无咎真的下决心要告沈萌萌的话,那么她的牢狱之灾是肯定躲不掉的了。 要是沈萌萌坐牢,那她的前途基本上算是毁了,而且还会连累到她省委书记的老爸。现在无咎和沈洛天又是合作的关系,要是无咎真的告得他这个侄女做了牢,那么势必对两家公司的合作事宜也产生不良的影响,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也就是说,这件事如果无咎真的要认真追究起来,那么对四方海运就会有一定程度的影响。但若是就这么放过沈萌萌,这也不像是无咎的行事作风,他向来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现在的他对无咎到底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可是相当的好奇。 因为不管追究与不追究,都是一种两难,想要将这件事处理得漂亮又不让自己吃亏,是个考验人智商的事…… 莫无咎偏头沉思,关于怎么处理沈萌萌,他还真的没有想好。 在溪儿昏迷的期间,他的确是动过请最好的律师的念头,他要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蠢事付出代价! 但现在一听卫哲说她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他就不得打消原来的计划。 不是他对那个女人动了什么恻隐之心,而是她人没有醒过来,他能告谁? 到底要怎么处置那个女人…… 莫无咎单手支颐着下巴,陷入沉思。 火!好大的一场火!她闻到了浓烈的汽油的味道! 车子,追尾,爆炸,姐夫…… “不要!不要!” 沐云溪猛地睁开眼,满头大汗尖叫着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 “嘘!怎么了?” 睡在一旁的莫无咎听见她的尖叫,也跟着从床上坐起,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地问道。 “姐夫,姐夫,真的是你吗?” 沐云溪的双眸没有焦距,看向莫无咎的眼神充满了慌乱。 “是我。我在这里,我好端端的,你看见了吗?溪儿?” 莫无咎亮起床头的灯,握住沐云溪冰冷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要她好好地看清楚自己。 无神的双眼开始有了聚焦,沐云溪的视线开始慢慢地有了集中。 长如蝶翼的睫毛眨眨,她的小手抚上他的脸庞,轻声地呢喃道,“姐夫,你没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沐云溪紧紧地抱住莫无咎,小脸依偎进他的胸膛,直到感受到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她的慌乱的心情才慢慢地平息下来。 “嗯。我没事。我们都没事。继续睡吧。好吗?” 莫无咎抱着沐云溪再度躺下,健臂搭在她的腰部,传递给她安心的力量。 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点了点头,莫无咎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关上了床前的睡眠黄灯。 这已经是她连续好几天都从梦中惊醒了。 卫哲告诉她,这恐怕就是车祸造成的心里创伤。她的身体早就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她的潜意识里还记得那场车祸给她带来的伤害。再加上她刚刚苏醒的那一天,以为他为了救她发生了不幸,这给她造成了太大的恐慌。以至于她每次只要一睡着,就会做梦梦见他出了什么意外,接着她就会尖叫的醒来。 这完全是因为太害怕失去他的缘故。 她能够如此在乎他,他自然是相当高兴。只不过距离发生车祸的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溪儿还没有从车祸的阴影,每晚被噩梦惊醒的她都瘦了一大圈。他看着头心疼。 心里不免也有一点后悔,那天离开的时候应该交代一下卫哲,等云溪醒来以后要好好的跟她说清楚,他没有事的这么一个情况。也不至于她醒来发现不见他,还以为他出事了这么乌龙的一个误会。 床头柔黄色的灯光照在在沐云溪最近略显清瘦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密密的阴影,黑眼圈越发地明显。 再这么下去,溪儿的身体恐怕会吃不消…… 环在自己腰际的手臂一点也没有松开的迹象,小东西这是在装睡吧? “溪儿,如果睡不着就不要勉强自己。我陪你说说话?” 莫无咎试探性地开口。 怀里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他还以为这一次她是真的睡着了。 直到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胸前的小脑袋微微地摇了摇。 “姐夫明天要上班。” 意思是,她不用他陪聊,因为他明天要上班,如果晚上很晚睡的话,明天会没有精神。 “傻瓜。我是总裁,就算我翘班,谁又能拿我怎么样。” 宠溺地点了下沐云溪的俏鼻,黑夜中他略带沙哑的嗓音听上去别有一番迷人沉醉。 “对不起。姐夫……要不我们分房睡吧。” 沐云溪低低的道歉,沉默了一会儿,小小声地开口道。 她知道,这段时间她给姐夫添了许多的麻烦。 住院的期间,麻烦姐夫医院、公司两头跑。好不容易出院,她以为她总算可以不用给姐夫添麻烦了,可谁知道,她几乎每晚都做噩梦。 每次都是梦见那场车祸,梦见汽车爆炸的场面,梦见姐夫为了救他满身是血,她怎么叫他他都不应。 她慌了,尖叫地醒来,浑身是汗,结果每一次都弄得姐夫也没有睡好。 她实在不想要他天天陪着她失眠了。 “你说什么?”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哪有一对正常夫妻分房睡的道理? “我总是做噩梦,会害你睡不着。” 沐云溪的声音低低的,有点鼻音。 这几天她没有睡好,姐夫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她还可以在家里想睡的时候就睡,姐夫却还要顶着黑眼圈去上班,这对他而言多不公平! “可是没有你,我睡不着。” 沐云溪的心因为男人难得的甜言蜜语而漏跳了一拍。 “骗人,我不在z市的这段时间,你岂不是天天都没睡了?” “呵呵。这都被你发现了。” 男人轻笑,低低、沉沉的嗓音,佛一颗小石子投入在一潭碧波里,有说不出的低醇撩人。 沐云溪的心也仿佛那一湾的泉水,荡开晕晕圈圈的涟漪。 她的心里忽然涌上很多很多的感动,小手抱住他结实的腰部,头轻轻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说道,“无咎……我爱你。” “你说什么?” 男人一下子来了精神,翻身将怀里的小女人压在了身下,黑暗中他墨色的瞳眸善良如天际最耀眼的星辰,灼灼光华。 “我说,我爱你。” 沐云溪双手捧住莫无咎的的脸,望进他热切的眼底,勇敢地又说了一遍,“我爱你。” 谁先爱上谁,就意味着谁会先出于被动的地位,那又有什么关系,感情又不是一场竞赛,何必非要计较谁输谁赢。 她先承认,她就是真的爱上了他,又能够怎么样呢? 她的心早就爱上了他,只不过因为害怕受伤,害怕他对自己的爱不屑一顾,才一直不敢开口言爱。 经历过这一场生死,沐云溪认为自己也应该为了爱情勇敢一次。 只是,沐云溪怎么也没有想到,勇敢的代价会是那么地高昂。 “你再说一遍。” 男人魅惑的引诱。 “我……唔……” 接下来的话语全部都消融在男人来势汹汹的吻里。 “记住,你只能是我的。” 在激情的最后,男人仍不忘宣告主权。 女人回以最热情的喘息,她的人,她的心,至始至终,都会只属于他一个人! 用恋人的体温来温暖微凉的秋夜,嗯,自然又环保的取暖方式……比电热毯还要热力十足。 在沐云溪的身体逐渐恢复的过程当中,四方海运的危机也随之解除了。 没有人知道莫无咎是怎么说服z行银行行长于百川,在四方海运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还毅然注资,成功地帮四方海运摆脱了这次的债务危机。 人们只知道,这位年龄才三十出头的年轻总裁,又在商界创造一个奇迹。 “我没想到,你会就这么便宜了那个沈萌萌。” 莫无咎的总裁办公室,从事摄影师工作,刚从法国普罗旺斯取景拍摄回来的裴仲初翘着腿,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啧啧称奇地道。 关于沈萌萌蓄意撞车,有意要他们两个人的性命的这件事他多少从卫哲的口中听了个大概。 按照无咎以往的做事风格,应该会赶尽杀绝才是。 外界都以为四方海运的财政出了问题,需要沈洛天的资金支持,以维持他们这次合作案的顺利进行。但是身为四方海运的投资人之一的他却再清楚不过,无咎在海外还有其它利润相当可观的投资。 别说四方海运这次的财政危机并没有外界传的那么严重,就算是有,以无咎在外海的资产,也完全可以力挽狂澜。他实在找不到他会对沈萌萌手下留情的原因。 “你要我对一个植物人如何展开报复?” 办公桌后方的男人抬起眼,冷冷地道。 这一次车祸发生的时候,虽然他车子的速度很快,但他们撞上的隔离带,多少缓冲了冲力。撞上他车子的沈萌萌却没有那份运气。她的车是彻底地飞出了隔离带,翻身倒在了路边,安全气囊又打开的太慢。 苏醒遥遥无期。 “她成了植物人?” 这下子,裴仲初都有不少的惊讶。 嗯……好吧。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生成了植物人,这本身就是上帝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吧…… 不过…… “这下我就更加不懂了。如果沈萌萌成了植物人,你没有打算再找沈家的麻烦。那为什么于丹雅还会帮你说服她老爸于百川那只铁公鸡,给你的公司注资?” 如果说今天的沈萌萌没事,于丹雅为了女儿下半辈子的幸福着想,用这笔庞大的资金买沈萌萌的自由,那还说得过去。 可是现在沈萌萌都已经是个植物人了,无咎根本不会对一个植物人会怎么样,于丹雅也不用担心沈萌萌会面临;来自无咎这方面的诉讼。既然如此,为什么四方海运还会获得于百川的资金支持? “你以为是于丹雅说服的于百川?” 莫无咎挑高一边眉,单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仿佛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般,语气里是浓郁的嘲讽。 “于丹雅那个人那么护短,你认为她有可能会帮我说服于百川吗?沈萌萌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你认为她难道不会把错都怪在我的头上来?” “不会吧?你的意思是,于丹雅一点也不认为自己的女儿做错事,反而认为错在你吗?” 老天,有没有这么极品的母亲啊? 裴仲初一下子坐直身子,抚额道。 莫无咎没有回答,无疑证实了裴仲初的猜测。 他薄唇微抿,淡然地道,“于丹雅现在恐怕是恨我都还来不及。如果不是她心里清楚错是在沈萌萌,早在我和云溪在医院里就来闹了。溪儿住院期间,也没有见她有过什么表示。倒是沈靖国和沈洛天来了几趟,说了几句道歉和关切的话。” “所以那于陆川是沈靖国给说服的吗?” 如果不是于丹雅去收服于陆川,那应该就是他的女婿沈靖国了吧?否则那个精明的老头怎么会答应斥巨资贷款给四方海运? “嗯。应该是吧。” 莫无咎到淡淡地应道。 他没有问于陆川为什么要贷款给他的原因,因为他能够隐隐约约的猜到,是沈靖国在当中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同样都是出车祸,他和溪儿的运气实在好到让人嫉妒,相比之下沈萌萌的情况的确要糟糕许多,那天沈靖国和沈洛天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他知道他们想要他能够原谅沈萌萌的所作所为,只不过也知道那项要求太强人所难,才会退而求其次,向于陆川开口,要于陆川给他个人情,希望能够得到他和溪儿的谅解吧。 “那你和溪儿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因为一场车祸,就顺利解决了四方海运的危机,怎么算,都不亏啊! “你以为区区上千万的资金会我放在眼里?” 莫无咎淡淡地斜睨了裴仲初一眼,眉毛上挑,淡漠的语气听不出嚣张的成分,只是配合那气势,给人一种傲睨天下的的冷傲感。 上千万买他和溪儿两条命,也太廉价了一些。 光是他海外的资产就不止上千万,不要说以四方海运今时今日的股价,就算于陆川把整个z市银行都搬给他,都买不起他和云溪的命! “嗯……好吧……” 裴仲初摸摸鼻子,知道万一这一次无咎和云溪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沈家的确是赔不起。别说是无咎,光是溪儿要是出什么事,对她极为宠爱的的那个笑面虎的少爷皇甫烈以及男生女相,长相妖孽的小少爷就会端了沈家吧。 现在沈萌萌成了植物人,于百川动用了他在银行的职权,为四方海运放出了这么一大笔贷,也算是他们为这件事付出代价了。 “溪儿呢?最近好点没有?听卫哲说,她自从出了车祸以后,每天晚上的睡眠质量都不怎么好?” 提起沐云溪,莫无咎的脸色柔和了下来,眉宇间有着隐隐的担忧。 知道裴仲初唯恐天下不乱的恶劣性子,莫无咎避重就轻地答道,“比刚开始要稍微好一点,不过还是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要天快亮了才会睡着。睡的也很不安稳。” “还是每天都会做恶梦啊?这么说你最近每天晚上都抱着溪儿睡觉咯。怎么的?这会儿还真的心疼上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对溪儿百般羞辱,一口一个贱人的,你这前后反差太大啊,我都有点接受不了了。” 裴仲初挤眉弄眼的,再配上那刻意拔高的音量,有说不出的惹人嫌。 “裴仲初,你找死吗?” 莫无咎咬牙道。 “嘿嘿。本少爷还没娶老婆呢,怎么舍得去死。呐,给溪儿的。我专门从法国带回来的。” 笑也笑够了,裴仲初敛起笑容,抛给莫无咎一个精致的瓶子。 “什么东西?” 莫无咎稳稳的接住,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只见上面用法文写着薰衣草熏香几个小字。 “薰衣草熏香?” 拿这东西给他做什么? “嗯哼!从法国带回来的正宗法国熏香熏香,是一家专门为法国皇室供应熏香,在法国已经有上百年历史的顶级作坊手工调制的。对助眠、安神有神奇的功效,据说很有效。晚上点上给溪儿试试,搞不好还能增加你们夫妻之间的情趣呢。” 裴仲初暧昧地对莫无咎笑了笑。 增加夫妻间情趣?敢情这家伙以为薰衣草还有催情的效果? 莫无咎抿了抿唇,眼神颇有些不屑。 “怎么?不相信它能够改善溪儿的睡眠啊?那就还我咯!” 裴仲初作势要从莫无咎的手里夺过那瓶精致小巧的玻璃瓶,莫无咎已抢先一步收在了衣服的口袋里,裴仲初咧嘴一笑。 裴仲初得意地扬了扬眉,嘿嘿,他就知道事关溪儿,再无聊的方式莫无咎都会试一试。只是他的心里也隐隐有着担心,无咎对溪儿越来越在乎,这当然是他乐于见到的,只是他会步莫爸爸的后尘吗?因为太在乎,所以最后反而会弄巧成拙…… “什么气味,好香!” 洗过澡,身穿浴袍的沐云溪从浴室里走出,看见莫无咎倾身在床头的柜子上不知道点燃了什么,接着她就闻到一股股淡淡的香气,很是好闻。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有一种置身在薰衣草花田的舒爽清香。 “初从法国带回来的,说是可以助眠。喜欢吗?” 莫无咎转过身,将沐云溪抱了个满怀,头枕靠在她的肩上,细闻她沐浴后的清香。 对他而言,这世间最好闻的香料,也比不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自然清香,总是让他心情愉悦。 他温热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脖颈处,酥酥的,麻麻的,还有些许的微痒。 沐云溪娇笑地避开男人的拥抱,稍稍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娇羞地道,“别……别这样,痒……” “别这样是怎样?” 男人像是逗上了瘾,环在腰间的手不但没有放松的趋势,反而又收拢了几分,故意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薄唇若有似无地滑过她的性感的锁骨,就连那声音都参杂了低沉的魅惑。 “呵呵,别,真的好痒……” 沐云溪使劲地躲着,身体往后退,一个不小心,脚勾了下床脚,跌在了床上,原本合拢的浴袍也因此敞开,曼妙的曲线悉数地落在了男人的眼里,深如黑潭的眼眸分明又暗深了几许。 “亲爱的溪儿,你这是在对我暗示些什么吗?” 男人的声音沙哑,声线里有不可辨别的低沉,灼热的目光似乎在注视着某样东西。 不明所以,沐云溪困惑地顺着男人的视线往下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天,她的浴袍的衣领是在什么时候…… 意识到自己严重走光,沐云溪双颊通红地想要用手将敞开的衣领收拢,看穿他意图的男人抢在她之前,将她的手钳制住,高举过头,固定在头顶的上方。她的浴袍也因为男人的动作而大开,比之先前,走光悉数直线攀升。 如果说她起先还只是三度走光,那她现在完全就是七度走光,只差那么一些些,就是高八度走光了! “哪……哪有,溪儿才没有在暗示些什么!无咎……你别这样,你先放开我啊!” 没有勇气看现在的自己有都狼狈,沐云溪扭动着身体,满脸通红地央求着。 他不知道这样的姿势有多让人难为情吗? “不放。溪儿,你知道你现在这样有多美吗?” 被浴室热气氤氲过的脸蛋娇俏水嫩,裸露在外的肌肤也仿佛牛奶般水润顺滑,“你看上去可口极了,溪儿。” 不等沐云溪回答,莫无咎的指腹轻抚沐云溪的脸蛋,一路下滑至她的锁骨处,邪魅地呢喃道。 身体因他指腹的游走起了微妙的化学反应,鼻尖还萦绕着薰衣草的方向,沐云溪宛若一滩春水,她柔软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再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这一晚,也不知是那熏衣草真的有助眠、安神的功效,还是被某总裁拉着“运动”过度的缘故,沐云溪睡得更外的香甜,半夜也没有再惊叫地醒来。 日子在平稳当中度过,转眼时间过了大半年。 这半年的时间里,沐云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自从出了车祸以后,莫无咎对她更是疼爱有加,不但每天晚上都会回来陪她,大部分的周末也都会带她出去做短途旅游或者是两个人哪都不去,就那样在床上窝一整天。 她的睡眠质量在每日薰衣草的助眠,以及莫无咎的悉心照顾下,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晚上也很少会再惊叫着醒来。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幸福的缘故,她的心里总是有着隐隐的不安。 只是这种想法很快就会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不是会钻牛角尖的人。把握住当下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沐云溪患得患失的期间,她也的论文总算得到了最后的定稿,论文答辩也顺利地通过。 这一天,沐云溪在书房里看书,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门没有锁,小苏轻声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正方形的包裹。 “夫人,收到您的一份包裹。” “包裹?” 沐云溪从书桌后方走出,好奇会有谁寄包裹给她。 “是啊!看邮编是从a市寄过来的,只不过上面也没有写寄件人的具体地址。” “a市?会是少爷他们寄过来的吗?” 沐云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从小苏的手里接过包裹,将她放置在书桌上,迫不及待地拆开。 三个相框,一封精致的请帖落入她的眼帘。 三个相框里分别放的是皇甫烈和夏夜的合照,以及他们的大儿子皇甫遇的照片,以及皇甫遇和他的龙凤弟妹胎小珂、小瑷的合照。 “好可爱,夫人,这三个就是这两人的孩子吗?这未免也太可爱了吧?这大的长得好像天使,小天使怀里还抱着一对小小天使呢!他们的爸爸长得可真好看,一点都不输给我们先生呢,还有他们的妈妈,看上去就充满活力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生了三个孩子的女人啊。夫人,寄来这照片的人是您的朋友?” 小苏盯着相框上的照片,抬头惊奇地望着沐云溪道。 她知道上次夫人离家出走是去了a市找朋友去了,但是从来都不知道夫人的朋友竟然如此出色呢! “嗯!” 沐云溪也在专注地看着照片。她在a市的时候,小珂、小瑷还在肚子里呢。后来少奶奶也给她发了小珂、小瑷的照片,那时候两个小家伙都还皱巴巴的。 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水灵可爱。 沐云溪下意识地往自己平坦地腹部摸去,不知道她和无咎什么时候也能够拥有自己的宝宝呢…… 从他们结婚到现在,不是每一次他们都会采取避孕措施,可为什么到现在她的肚子都没有一点消息呢? 心里笼上淡淡的赶上,沐云溪看完照片,轻轻地放下相框,她拿起那封精致的请帖。 是皇甫家特地为两个小寿星准备的百日生日宴的请柬。 皇甫烈和夏夜当初只是注册结婚,两人并没有大宴宾客。这一次,借着小宝宝们的生日宴会,算是皇甫烈对夏夜的补偿,也是借机介绍给皇甫家和与皇甫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在a市黑白两道都具有相当地位的黑道组织“黑曜堂”的一些元老认识。 皇甫烈和夏夜的孩子百日宴席,与他相交多年的莫无咎以及从小就在皇甫家长大的沐云溪自然前去参加婚礼。 至少沐云溪是那么认为的。 四方海运和卓雅的合作案已经差告以段落,莫无咎手头上并没有特别大的生意要谈。 难得有空,他在网上搜索了些旅游景点,想要趁最近天气不错的时候,多带沐云溪出去走走。 “什么事这么开心?” 一回到家,莫无咎走到玄关处,就看见沐云溪小跑地跑向他,还主动地对他投怀送抱。 他抱住往他怀里冲的小女人,扬眉,兴味地问道。 受那次车祸的影响,溪儿特别敏感。 每次都会在他差不多快要下班的时间等在客厅,只要他的脚步声响起,她就走到玄关,亲自为他换下拖鞋。 他说了很多次,她是他的老婆,不是他的佣人,不需要做佣人的事情。 但是他的小女人每次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底,不管他在外面应酬多晚,回来还是照样能够看见她神采奕奕地迎上来。 只不过像今天这样,这么人情主动地扑到他怀里来,还是头一遭,他不由地猜想,她是不是今天心情特别好的缘故。 “嗯!你看!” 沐云溪挣脱开莫无咎的怀抱,将她带下来放在茶几行的请帖以及相框献宝似地拿给他。 随意地瞥了眼相框上的照片,莫无咎在请帖上扫了一眼,就拉着沐云溪在沙发上坐下,脸上完全没有沐云溪以为的惊喜的表情出现。 “怎么了?” 沐云溪坐在莫无咎的大腿上,抬眸有些不安地问道。 难道无咎不替少爷和少奶奶开心吗? 小小少爷和小小姐长得多精灵可爱啊! “我们不会去小珂、小瑷的百日宴会。” “为什么?” 沐云溪吃了一惊,诧异地望着莫无咎。 因为他不允许她和烈再见面! 开始的时候他不了解她,以为她是一个随便的人,所以对于她的第一次给的是谁他一点想要知道的兴趣都没有。但现在不一样。他知道她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子。他知道她的第一次给的人一定是她所爱的那一个人。 除了烈,他想不出她的第一次给的人会是谁! 他可以坐到不去介意她的过去,但是他没有办法忍受她和烈见面的场景! 尤其是上一次他去a市,她在烈的怀里的场景深深地刺痛了他。 烈是他的好友,现在他又有了他心爱的女人夏夜,他和溪儿之间自然不可能会再有什么。 可溪儿呢? 他始终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真的能够做得到对他彻底的忘情吗? 他承认,他是嫉妒!嫉妒烈是夺走溪儿第一次的男人。可他能如何?时光又不能倒回。 只是要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看着她和烈叙旧,哪怕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他也做不到! “无咎……你怎么了?” 他紧绷的脸色令她的心有些害怕,沐云溪轻轻地推了推他的手臂。 “因为我们下一周要去普罗旺斯度假。” 稳了稳心绪,莫无咎尽可能不泄露内在的狂风暴雨,用一种相对温柔地语气说道。 “去普罗旺斯?怎么会这么突然?” 沐云溪抬起惊讶的脸,之前怎么没有听他提过呢? “不突然了。难得最近公司比较不忙,我也没有特别的事情,就想带你出国去转一圈,就当是补过一个蜜月吧。” “可是……” 出国的事情并不一定要急在一时啊! “我机票还有当地的房间都部订好了,本来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莫无咎随意地扯着谎,吃准了沐云溪不怎么懂得拒绝他人的温顺性格。 原本他是没有哪个特别想要去的国家或者是城市。但是他知道自从初给他们送了薰衣草熏香之后,溪儿就特别想要取薰衣草的产地普罗旺斯,去亲眼瞧一瞧漫天的薰衣草花海。 他相信,拿普罗旺斯诱惑她,成功率会比别的城市要高上一半! “啊?机票和房间都订好了?那少爷那边……” 少爷、少奶奶他们特地寄了请帖过来的,他们不去,多失礼啊…… 就算是真的很想要去普罗旺斯,沐云溪还是觉得不应该选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去。 “烈那边我会去和他说,我相信他一定能够体谅我们的。” “这……” “就这么决定了。” 男人专断地做了决定,沐云溪无可奈何地轻叹了口气。 她真的好想看看小珂、小瑷呢。 法国。普罗旺斯。 普罗旺斯是法国南部一座很大的城市,其中包括阿维尼翁、马赛、尼斯都这三座城市,薰衣草花田是在阿维尼翁。 阿维尼翁没有飞机场,只有火车站。莫无咎和沐云溪就是从巴黎乘坐高铁抵达的普罗旺斯。 沐云溪不晕机,平时也不晕车,没有想到,乘高铁的时候胃部就隐隐传来不舒服的感觉,等到两人抵达阿维尼翁的火车站,沐云溪近乎是站都有点站不稳了。 好在,在来之前莫无咎就已经为两人在普罗旺斯的一家干净、清爽的民宿定了房间,一下飞机,直奔那间提前预定的名宿就可以了。 经营民宿的杰罗是一个很热情好客,且相当年轻的农场主,当他接到莫无咎的电话,得知沐云溪晕机的消息后,亲自开车来接他和沐云溪前去民宿。 民宿在郊区,离火车站有一定的局里。等杰罗将莫无咎和沐云溪接到民宿的时候,太阳已经悄然地没入山的那一头。 金黄色的碎光洒在紫色的薰衣草花海上,交织成如梦似幻的海洋。 在车上差不多把能吐的东西都吐了,沐云溪的胃部空得难受。 脚步虚浮,莫无咎索性打横抱起她,跟着杰罗走过一大片薰衣草花田,走向一间白色的建筑。 靠在莫无咎的怀里,余光瞥进那一大片的花海,沐云溪心想,如果不是虚弱到靠自己一个人都没有办法站立的地步,她一定会在这片美如童话的花海里奔跑。 7、8月,是薰衣草盛开的时节,也是普罗旺斯一年当中最为热闹的时节之一。 每到七八月份,来自全世界的游客就会向阿维尼翁蜂拥而来,这座宁静、古老的城市也会因为人们的到来而显得热闹非常。在阿维尼翁经营的民宿的房间往往也会在这时候被预订一空。 人一多,就难免嘈杂。 然而,这一情况,在罗杰的民宿里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田,是由杰罗和他的妻子凯琳两人共同管理着的。杰罗做事喜欢亲力亲为,除非在忙不过来的情况下才会雇佣一些工人过来帮忙。因此,民宿里除了他们夫妇两人,并不住着其他人。 确切的来说,杰罗和凯琳的民宿是不对外开放的,他们对外开放的别墅并不在这一片花田里。 这一次之所以会接待莫无咎和沐云溪来这一间,全是因为裴仲初提前打了招呼的缘故。 原本,杰罗的生意很普通,全是因为去年裴仲初采风时经过这里,为他拍摄了一组薰衣草的宣传照片。那组宣传照片还在法国当地一家有名的报社举办的评价活动里获得了金奖,杰罗的民宿和他的薰衣草花田也因此而名声大噪。 杰罗欠裴仲初一个人情,自然会对莫无咎、沐云溪夫妇好生招待。 领莫无咎和沐云溪走进一间收拾干净、布置温馨的房间后,罗杰就带着凯琳就出去为沐云溪准备晕车的药物去了,体贴地也为这对才刚到的夫妻留下彼此独处的时间。 离去之前,漂亮、性感的法国女郎凯琳一双大眼睛大胆地盯着英俊帅气的莫无咎看。 只不过莫无咎的注意力一直在沐云溪的身上,对凯琳抛来的媚眼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感觉好点没有?”伸手在躺在床上的沐云溪的额头上探了探,体温没有升高……莫无咎松了口气。 “嗯……好多了。”少了坐在列车里那种密闭的,闯不过气来的感觉,现在的她感觉身体好都了。 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饿了?”扶沐云溪在床头坐好,男人好整以暇地低头问道。 “嗯……”沐云溪的耳廓都红了,声如蚊呐地应道。 从巴黎来阿维尼翁的这一路,她几乎把中午吃的所有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现在肚子只感觉到空空的。 “叩叩叩!”身材高挑,一脸含笑的凯琳端着法国地道的蓝山咖啡和美味的起司草莓蛋糕,出现在门口。 “请进。”莫无咎以一口标准的法语请凯琳进来。 “这位美丽的姑娘身体好一点了吗?”将放有咖啡和乳酪的餐盘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凯琳弯腰站起身,虽是问得沐云溪,那勾魂的视线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莫无咎。 多么出色的东方男人啊。 “无咎,这位夫人在说什么?”沐云溪只听得懂英语,对法语是一窍不通。她只能从凯琳的表情上大概猜得到她好像在问自己什么问题。可具体都问了些什么,她是真的一点也听不懂了。 “她在问你的身体好了一点没有。”假装没有发现凯琳过于炙热的目光,莫无咎从头到尾都只盯着脸色苍白的沐云溪,为她做现场的翻译。 “哦。你帮我谢谢她的关心,我的身体好都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法国女人对自己丈夫的虎视眈眈,沐云溪对着凯琳甜甜一笑,要莫无咎帮她转达她的谢意。 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聪明的凯琳轻易地就猜到,这对年轻的夫妇当中,先生精通法语,太太对法文一窍不通,这为她在接下来他们住在民宿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因为那意味着,不管她和这位先生说什么,那个身材娇小的东方芭比都不会知道。 凯琳回以沐云溪风情万种的一笑,只不过那笑容隐隐地有些挑衅的意味。 莫无咎的眼神眯了眯,他不是很喜欢罗杰这个妻子投注在他身上太过炙热的视线。 莫无咎和沐云溪的晚餐是罗杰准备的。 之前沐云溪曾在书上看过,法国人一般午餐吃得比较丰盛,晚餐会吃得比较简单。她还因此担心,自己晚上会不会饿肚子。 直到坐在餐桌上,她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得大错特错。 因为罗杰为他们准备的竟然是地道的中国菜! 看着满满一桌的,诸如麻婆豆腐、糖醋白骨、茭白炒腊肉等几个地道的中国菜,沐云溪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对此,莫无咎仅仅是挑了挑眉,别有深意地瞥了眼坐在罗杰旁边的凯琳。 “你怎么会烧中国菜?”惊讶之下,沐云溪脱口而出的就是中文。她才想要用英文解释一遍,因为在罗杰接他们过来的途中,她和他就是用英文沟通的。 “呵呵。只会一点点。”坐在主位位置的罗杰用他那生涩、别扭的中文笑眯眯地回道。 “你还会说说中文?” “呵呵。也只会一点点。”罗杰似乎很爱笑,不管沐云溪说什么,他都是笑呵呵地回答。 “我听初提过,罗杰的妻子凯琳很喜欢吃中国菜,所以罗杰一旦得知民宿里的住户谁会烧中国菜的时候就会要求对方传授他厨艺,如此一来二去的,他会烧的菜就多了。” 传授厨艺,就免不了沟通,估计罗杰的这“一点点”中文,也是在学习厨艺的那时候学会的吧。 莫无咎的眼睛眯了眯,他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露出崇拜的神情。只不过他还是将过来法国之前,裴仲初告诉他的关于罗杰的小八卦与沐云溪分享,因为难得出来一趟,他只想要的小女人能够玩得尽兴。 因为听裴仲初提过罗杰的有关情况,这也是为什么他见到这一桌子的中国菜,一点也不惊讶的原因。 出于礼貌,他这话是用英文说的,方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懂。 罗杰听了之后微微一笑,无声地肯定了这则八卦的可信度。 相比之下,凯琳的反应就冷淡的多了。 她既没有表现出开心,也没有表现出不开心,只是那勾魂的眼神却若有似无地往莫无咎的身上飘。 没有注意到凯琳的眼神,沐云溪听了莫无咎的眼神之后一阵惊呼,她热切地望着罗杰,“法国男人可真浪漫啊!” “亲爱的溪儿,你的意思是,我对你不够浪漫吗?” 莫无咎故意绷着张脸,佯装吃醋地问道,只是眼底闪过的独占欲可是切切实实的。 “啊?啊。”小嘴张了张,莫夫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莫先生在问什么。 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莫无咎注意的凯琳不开心地打断丈夫的笑声,任性地道。 罗杰似乎是个典型的妻管严,凯琳这么不给他面子,他也没有表现出一点的不悦,仍是笑眯眯地招呼他们用餐。 以为凯琳是饿了,才会表现得这么不耐烦,沐云溪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唯有莫无咎的眉头,微微地蹙起。 到了夜晚,没了白天游客的喧闹,整座阿维尼翁都沉浸在薰衣草的芳香里。 沐云溪推开房间的窗户,闭上眼,张开双臂,尽情地呼吸阿维尼翁连空气都散发着的沉醉香气,感受与大自然的亲近。 “身体都好了?站在这里吹风,也不怕头疼。”从后面抱住沐云溪,莫无咎将下巴枕在她的肩上,语气里有淡淡的宠溺。 “才没有那么娇弱呢!会晕车是个意外。”沐云溪收回视线,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小小声地反驳。 现在的姐夫对她真的算是疼爱有加,一点也没了之前的冰冷和羞辱,这让她渐渐地敢在他的面前做最真实的自己。 虽然他的独占欲有时候相当的可怕,比如别的男人,包括裴大哥还有顾大哥一旦离她很近,他就会冷着张脸将她给稍微地带离他们。 可她想,那应该只是他在乎她的表现吧。 无论如何,面对他能够开心时就笑,不开心时就表现出来,还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对他撒娇啊……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最初还很不好意思,现在是越来越习惯了。 “嗯哼。是啊,只是一个意外,差一点因为晕车就晕过去的意外罢了。” “嗯……真的只是个意外……” 听出男人的揶揄,沐云溪鸵鸟般地又往男人的怀里钻了钻。 真是的,姐夫就不能给她留点面子么?虽然说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这么取笑她,她还是会有些难为情啊…… “好,好,好。意外,意外。这几天不是在转机就是在坐车,你的身体自从车祸后都还没有怎么恢复过来,还是早点上床休息为好。” “现在?才八点呢。会不会有点太早?” 沐云溪惊讶地张了张嘴,就算她向来都早睡早起,可是八点呢,自从她小学以后就再也没有在八点之前睡觉的情况出现了啊! “时间太早啊?不然,我们来做点事情打发时间如何?” “什么事情?去参加篝火晚会吗?你不是已经拒绝了罗杰的邀请了吗?” 晚饭的时候她听凯琳说过晚上附近有一个篝火晚会,热情的罗杰曾出口邀请他们两人也一同前去参加。只不过姐夫认为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篝火晚会又会唱唱跳跳的,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所以婉言拒绝了罗杰的提议。 “不参加篝火晚会,我们一起度过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夜。” 轻轻地将沐云溪往怀里一带,莫无咎将她打横抱起,抱着她往床铺的方向走去。 如果这样都没有听出莫先生的言外之意,那莫太太也未免太不上道了一些。 “不,不行……现在时间也还太早。我们……我们会打扰到凯琳和罗杰的。” 沐云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她只想要打消男人才不到八点就做夫妻间亲密的这件事情,不曾想,她的话实在给人以太多的想象空间。 至少,停在莫无咎的耳力,着实撩人。 “打扰?你的意思是,你发出的销魂的呻吟会被他们听见吗?放心好了,别看这家民宿的门是一扇木门,它的隔音设备一点也不逊给那些五星级酒店的房门。” 双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莫无咎在沐云溪的耳畔煽情的呢喃道。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啊。” 沐云溪推拒着莫无咎的胸膛,有些欲哭无泪,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 “不是这个问题?那就是没有问题了。” 莫无咎的手开始不规矩的在沐云溪的身上探索,沐云溪紧紧地握住他那双乱动的手,因为挣扎而有些微喘地道,“别……别这样啊。” 哪有人这么强词夺理的啊。 她的双颊因为刚才站在窗边被风吹过的缘故,出现胭脂般的嫣红,在卧室柔和灯光的渲染下,宛若初绽的牡丹,娇艳无双。 就连这一声声带着点颤音的拒绝,在莫无咎听来,都有说不出的娇婉可爱。 他用极其魅惑的声音说道,“你要的。溪儿。跟着你的心走,放轻松,好吗?” “无咎……” 沐云溪抬起头,泛着水雾的星眸可怜兮兮地瞅着莫无咎,他们之前做亲密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像现在这样才八点多的情况真的很少有啊,又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的心里真的有说不出的紧张。 “一切交给我就好。” 舌尖温柔地挑开她微张的红唇,莫无咎动作轻柔地解开她身上的白色浴袍…… 沐云溪被吻得心驰荡漾,隐隐约约之间,她仿佛听见了有人在敲门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敲了许久的门,而里面的人都没有出来应门的缘故,敲门声越来越大。 “奇怪,莫先生和莫太太不在吗?她明明没有看见他们两人出去过啊……” 凯琳自言自语的声音悉数地落在了沐云溪的耳里,她一把将莫无咎推开,有些慌张地道,“有……有人敲门。” 老天,姐夫说的,这民宿的隔音设备超级好,分明就是诓她的! 要是民宿的木门这有这么好的隔音效果,为什么她会将凯琳自言自语的话全部都听得清清楚楚地…… 噢,上帝,她起先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吧? 沐云溪鸵鸟般地缩在了被子里,用唇形告诉莫无咎,让他告诉凯琳就说她现在已经睡着了。 事实上,此时此刻,她巴不得现在的自己是透明的。 她无法想象,要是刚才她真的有发出了什么声音,还让凯琳都听了去,她会在心里怎么想她和无咎。 虽说她和无咎是夫妻,可八点的时间就上床,还是夸张极了。 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凯琳可能会有的惊奇的目光,沐云溪下定决心装睡。 莫无咎也很想要对敲门的声音置之不理,无奈,沐云溪非要他去问清楚凯琳有什么事情找他们。 她认为,罗杰和凯琳对他们如此热情,他们也不应该拒人家于千里之外看情形。 凯琳现在来找他们,肯定是有事情要和他们说,不去不但不礼貌,还辜负了他们的一片热心。 看来,这只容易害羞的小野猫是不打算陪他去见门外的主人了…… 莫无咎无奈,只好一个人下床去把门给打开。 白色的浴袍微微地敞开,露出结实、壮硕的古铜色肌肤,俊逸非凡的脸庞因为夜晚即将准备休息的缘故,少了白天的严谨,多了一分夜晚特有的慵懒。 这样带有一种坏男人的危险气息的莫无咎对凯琳这种喜欢挑战的女人而言,无疑更加具有杀伤力。 凯琳目光灼灼地望着倚在门口的莫无咎,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将他吃进肚子一般。 “请问有什么事吗?” 莫无咎倚在门口,基于对罗杰的尊重,他没有让心里的不悦表现出来,仍是礼貌地询问凯琳的来意。 事实上,他对凯琳眼中的欲望并不不陌生,如果是在以往,他或许不介意和性格火辣的她来一场露水鸳鸯的欢愉,至于她是不是已婚的身份,对他而言从来就不是问题。只不过现在的他对这些艳遇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快点打发这个热情的法国女郎离开,好让他可以继续回去和溪儿温存。 只有他一个人过来应门,这说明他也想要和自己独处吗? 凯琳的眼底闪过不一样的灼热,她视线直勾勾地对上莫无咎的黑眸,柔软的身躯特意贴近他的身体,涂着红色的丹寇轻轻地划过他的胸膛,用只有两人才能够听得见的声音撩人地挑逗道,“罗杰晚上参加篝火宴会去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如……你来我的房间好吗?” 就算莫无咎早就大概地猜出了凯琳的来意,可面对她如此大胆又直接的邀请,他的心里还是或多或少的有些许的讶异。 之前他在英国的时候,也不乏会有妙龄女郎跟他搭讪,只不过像凯琳这样,结了婚,还在自己经营的民宿里就对客人进行如此赤裸裸勾引的,他还真没有遇见过。 可惜,他对什么少妇是的诱惑之类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凯琳你说笑了。”嘴角仍然噙着儒雅的笑意,莫无咎不动声色推开过于靠近的凯琳,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你……”没有想到莫无咎会拒绝她,凯琳瞠圆一双美目,勾魂的眼眸满是不可置信。 她难道没有看见她晚上特地为他而穿的这间深v领的连衣裙吗?只要他的目光稍稍一斜,就可以将她傲然的曲线都收于眼底。 何况她说得也很明确了不是吗?她都说了罗杰并不在家,难道…… “你是在顾忌罗杰对不对?你放心好了,篝火晚会往往到一两点才会结束,罗杰不会回来的这么早的,我们……” 凯琳自作聪明的认为莫无咎没有回应她的邀请,是碍于罗杰的缘故。 这样的情况她也碰到过,很多男人都很想要她,只不过他们眼底的犹豫出卖了他们的怯弱。她还以为这个外表看上去温和,其实内心住着一只野豹的男人会有所不同,没想到,仍然只是一个有色心不色胆的人。 凯琳抬头正欲对莫无咎再进行一番好好地劝说,视线在触及他冰冷的视线时,倏然收回了所有的语言。 她忽然真正地意识到,他和那些男人是真的不同! 以往的那些男人不管怎么拒绝她,他们的眼神里都会流露出一种炙热的情欲,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同。他看向她的眼神是冰冷的,甚至带有一种淡淡的嘲讽和同情,他是真的对她没有任何的欲望! 有趣,这样一来才更加有挑战性,不是吗? 他不相信他真的对她无动于衷! 他会臣服在她柔媚的身体之下的! “adrian!” 凯琳风情万种地轻唤莫无咎的英文名。 她从来没有觉得哪个人的名字能够像人一样那样的具有贴合感觉。 adrian在拉丁文里意味着迷人、体贴、阴柔和富有。 这个东方男人身上所流露出来的迷人和相比法国男人而言的阴柔,实在太令她着迷了。 凯琳的热情一点也没有因为莫无咎丝毫不隐藏的冷峻所熄灭,她越发大胆地贴近他,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他的身上,她白皙的小手探进了他的衣领,噢,他的身材实在是棒极了! 凯琳陶醉地闭上眼,涂着蜜色唇彩的樱唇缓缓吻上他的…… 一只大掌阻隔了她的亲吻,凯琳睁开眼,就看见罗杰以一种痛心、哀伤的表情望着她,而莫无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关门进了屋。 该死,他刚才之所以一动不动地任由她亲吻,不是因为他终于受了她的诱惑,而是因为他早就看见了罗杰,他是故意想要让罗杰撞见她亲吻他的画面! 哈,他以为罗杰能够管得了她吗? 凯琳并没有因为罗杰的出现有任何的尴尬,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双重环胸,淡漠地斜睨着自己的丈夫,那种冷傲,与方才勾引莫无咎的火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凯琳……” 罗杰脸上的阳光笑容早就消失,他一脸心痛地望着凯琳。 她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不可呢?他承认,以前他是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可他早就改过自新了啊,为什么她不肯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不要叫我!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 看也不看伤心的罗杰一眼,凯琳推了推挡住去路的他,冷着张艳丽的脸,径自地回了房。 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不算大,听得出来,是特地压低了嗓子在交谈。 但仅一门之隔的莫无咎还是将两人的简短对话都听了进去,他的眼底聚集着风雪,凯琳令他想起了那个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惜的女人! 坐在床沿,莫无咎低头凝视着睡得一脸香甜的沐云溪,思绪复杂。 在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溪儿蜷缩着腿,抱着被单就睡着了。 口口声声说八点睡会太早的人,结果却是最早睡过去的那一个。 嘴角才扬起微笑的弧度,想起沐云溪和莫无咎拥抱的画面,又倏然地阴沉了脸。 他的指腹轻抚沐云溪粉嫩凝化的脸颊,对着熟睡的女人,低低说道,“溪儿,你千万不能背叛我,背叛我的代价,是你付不起的,知道了吗?” 他没有罗杰那样的大度,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 七月,正是薰衣草盛开的时节。 紫色的薰衣草随风摇曳,波荡出一片紫色的海洋。 沐云溪头戴白色的太阳帽,身穿一身淡粉色长裙,脚上穿着一双干净的帆布鞋,小手遮住额头,挡去略微刺眼的早晨的阳光,站在薰衣草的花海里,舍不得眨眼。 a市的“在水一方”度假村,也是有着一大片的薰衣草花田,只不过跟她眼前所看见的这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比起来,只能说是有着江河与海洋的差异。 经过一整晚的休息,她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再也没有昨天徐软无力的感觉,所以她才会起了个大早,就想要趁人不多的时候好好欣赏这美轮美奂的景致! “早安。怎么起来了也不叫我一声?” 从后面环抱住沐云溪,扳过她的肩膀,在她红润的唇上印上一吻,挑眉问道。 在家里,他起得向来比她早。 倒不是她有睡懒觉的习惯,事实上她的习惯比谁都好。只不过因为他每天都要早早地浏览当日的早报新闻,又要视线翻阅过一大堆的资料,还要赶着去上班,因此往往他起床的时候她才刚刚转醒。 他都习惯了每天早上能够拥抱着她醒来,然后轻快地道一句早安,早上手臂一伸,扑了空的感觉还真不好受。不过,看样子她的气色,是比昨天好多了。 “我昨晚睡得太早了,早上也醒得早。天都没亮呢,我见你睡得熟,这才没有叫你。罗杰去镇上采购食材去了,冰箱里还有一点吃的。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弄点早餐给你吃。” 挣脱开莫无咎的怀抱,沐云溪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往民宿走去。 她是天不亮就起来了,还帮罗杰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劳动出了一身的汗,还回去洗了个澡才出来的。 她进进出出的都没有把他给吵醒,可见他睡得有多沉,她又怎么忍心叫醒他呢。 “我比较想要吃你。” 停住脚步,莫无咎一把拉住沐云溪,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轻咬了咬她敏感的耳垂,声音沙哑地说道。 昨晚没有“吃”成功,天知道他为此有多懊丧。 “啊……别……” 芙颊染上一层淡淡地绯红,沐云溪娇羞地躲避着男人的亲近。 真是的,一大早的就说这么煽情的话! 早上七八点钟的时间,许多游客都还没有起来,但也有不少早起的人们漫步在薰衣草的花田里,见到他们亲昵的举动虽没有人露出惊讶或者是惊奇的表情,毕竟在法国,亲吻是司空见惯的是,可沐云溪还是相当不习惯在人前做这些亲密的举动。 男人是我行我素了惯的,哪里听得见去佳人微弱的抗拒。 健臂一伸,将害羞的小女人牢牢地锁在怀里,俯下身就是一个法国式热吻。 直到两人的气息紊乱,莫无咎才意犹未尽地离开沐云溪的唇,远远的人们瞧进这对拥吻的东方璧人,都漾开友善的笑意。 沐云溪害羞到不行。趁莫无咎一个不留神,她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溜烟地进了民宿。望着沐云溪的背影,莫无咎失笑地摇了摇头,结婚都大半年了,怎么还像两人初识的那样,那么害羞,真拿他这个害羞的小妻子没有办法。 嘴角绽开一抹宠溺,莫无咎举步优雅地跟了上去。 沐云溪低头推开民宿的篱笆木门,一双黑色镶钻的细跟单鞋进入她的视线。抬头,化着精致淡妆的凯琳穿着一件极为透明的淡色碎花衬衫,黑色蕾丝bra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那傲人的曲线也一览无遗。 好火辣!同样身为女性的沐云溪也不由地脸红心跳,不知道姐夫看了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呢? 余光下意识地瞥向走在后面的莫无咎,见他的视线并没有太过热切的在凯琳的身上驻足,沐云溪不由地暗暗松了口气,旋即,她又在笑自己的多疑。外国人穿衣打扮向来都比过人要开放的,凯琳会穿成这样,应该是很平常的打扮吧。她这是在穷紧张个什么劲! “凯琳,早啊!” 定了定心神,沐云溪愉快地伸手向凯琳打招呼,视线有些不大自然地避开她那过于喷火的身材,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 凯琳的嘴角轻扯,目光故意在沐云溪的胸前逗留了好一会儿,这才懒懒地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回应。 奇怪,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凯琳吗?怎么感觉她每次见到她都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沐云溪不解地看了眼凯琳,她的目光已经淡淡地移开。 是她多想了吧?她和凯琳昨天才见过面,她哪有得罪她的机会?甩甩头,沐云溪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一边转过身问凯琳道,“凯琳你吃过早餐了吗?我准备去弄早餐,你要吗?” 昨天晚上姐夫用英文和她在讲话,罗杰和凯琳都没有露出困惑的神情,依她推断,她是听得懂英文的。 凯琳的嘴很挑,不好吃的东西她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她本来想要拒绝,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东方芭比娃娃,也对她做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然而,在她想要拒绝之际,瞄见跟在后面进来的莫无咎只后,她眼底闪过一丝狡猾,瞬间改变了主意。 “我要一个煎蛋,一杯牛奶。” 凯琳保守地指要了简单和牛奶,煎蛋应该每个人都会,水平应该不会差太多。 下巴微抬,神情桀骜,那种傲慢的样子,仿佛合该对方就应该为她准备早餐的,天经地义。 “哦,好。” 沐云溪性格向来相当的随和,一点也没有把凯琳这种冷傲的行为放在心上。美女的脾气总是有些骄纵的,这一点她可以理解。朝凯琳点点头,抬步走进了厨房,没有发现就在她转身进去厨房的时候,凯琳就调转了方向,往莫无咎走去。 “嗨!adrian,你昨晚睡得好吗?” 凯琳媚然娇笑地走近朝厨房方向走来的莫无咎,以身体挡住他的去路轻轻地拨开散落在胸前的金色波浪卷发,故意让她那喷火的“骄傲”以傲人之姿展现在他的眼前。她就不相信,真的有男人能够拒绝她的魅力。 看也没看凯琳一眼,莫无咎径自绕过她,推开厨房虚掩的门。 他情愿看着他的小女人忙碌的身影,也不愿意面对这个一天到晚只会发浪的女人。他开始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阿维尼翁的民宿这么多,初非挑选了这么一家女主人如此离谱的民宿让他和溪儿过来投宿!如果不是男主人罗杰还算是热情好客,他今天早上一早就会带着溪儿离开,省得他见到这个风骚的女主人,就会想起那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贱女人! 凯琳愣了愣,这是他第二次如此明确的拒绝她!很好,相当地好!她会后悔让他这么对待她的! 早餐是一人一个荷包蛋、玉米葱花蛋饼,还有几片牛奶吐司,简单而又丰盛。在异国他乡,还能根据自己的喜好做自己爱吃的东西,这对沐云溪而言是项很奇妙的体验。 在莫无咎和凯琳的餐盘里放上她为他们准备的早餐,莫无咎体贴地为沐云溪拉开餐椅,沐云溪对心爱的男人报以浅浅地一笑,两人自然而然所流露出来的亲昵令凯琳餐桌下的双拳骤然地握紧。 她是有哪点比不上哪个看上去就像是个发育不良的东方娃娃? 出去采购食材的罗杰最快也要在隔天的傍晚才能回来,在这期间,不管莫无咎和沐云溪去哪,要去做什么,都能看见凯琳的身影。起初,沐云溪也不在意,以为凯琳是因为罗杰不在,没什么事情做才会一直都跟随他们活动。但一个早上下来,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能够碰见凯琳。不但如此,凯琳明知道她听不懂法文,会说法语的她还故意用法语和无咎交谈。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在那里掩嘴娇笑地说些什么,无咎只是淡漠地应上几句,这种情形还是有说不出的诡异。 凯琳出现在他们身边的次数实在太过频繁了,就连他们想要两人单独一起在这薰衣草花田间漫步,凯琳都会凑上一脚,而且好巧不巧,每次都选择姐夫要对她做些亲密的事情的时候出现。诸如此类的发生的次数在这短短一天内发生的事情多了,如果一次两次只是巧合,那么接二连三……这让对感情有些迟钝的沐云溪总算看出了凯琳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无咎,凯琳她是不是……” 傍晚时分,沐云溪早早地拉着莫无咎回房,为的就是摆无处不在的凯琳。站在窗边,沐云溪擦拭着未干的头发,偏头看向坐在床上阅读财经报纸的男人,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 万一真的只是她多心了呢?罗杰这么好心地招待他们,她却这么误会他的太太,他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对他们很失望吧? “什么?” 莫无咎的视线从报纸上抬起头,挑眉等着小女人的下文。她是不是终于看出了些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想问,罗杰和凯琳两个人是不是吵架了?” 沐云溪本来想问莫无咎,他优美有感觉到凯琳是不是对他有特别的感情。话到嘴边又忽然觉得有点问不出口,只好改成了以上的问句。想想,她问的问题也不是一点可能也没有。 不然怎么解释罗杰丢下凯琳一个人在农场的原因?特别是早上她和罗杰随意交谈的时候谈及凯琳,罗杰是欲言又止。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他是不习惯和她这个还算是陌生人的住户谈及自己的私事。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罗杰不想对她说他的私事,而应该是两个人吵架了,所以他不想提才是吧? 哎……好烦,为什么度个假,会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呢! “你什么时候好奇上旁人的事了?” 放下手中的报纸,莫无咎从床上起来,接过她手里的干毛巾,扶着她在床尾坐下,站在她的身后温柔地替她擦干头发上的水珠,斜着眼瞅她。溪儿的好奇心不重,除了事关他或者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其他人的事情除非主动和她说及,不然她是很少主动会去探听的。 这么反常,如果告诉他,她对凯琳对他别样的企图一点都都没有发觉,他还真不相信。爱逃避的小野猫。什么时候她能够对她全心全意地信任,不会把心事藏在心里,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他就好呢? “我……” 沐云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她侧着头仰脸看他,见到莫无咎眸光温柔地凝睇着她,仿佛知道她有话要问他,而且他鼓励她问。 一下子有了勇气,沐云溪贝齿咬了咬下唇,犹豫地问道,“你……你对凯琳有什么看法?” 她无法擅自去猜凯琳的心意,但是至少可以问清楚姐夫对她是抱有何种想法吧? “要有什么看法?她是罗杰的老婆。” 她总算是问出来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莫无咎手里擦拭的动作未停,淡淡地说道。 “呀?” 沐云溪困惑地转头看站在身后的男人,这算是哪门子的答案? “如果你是要问我,我对她有没有某种特别的想法。那我可以很清楚明白地告诉你,在我的眼里,她只是罗杰的老婆。” 如此而已。 摸了摸沐云溪的湿发,已经不滴水珠了,莫无咎去床头柜的抽屉里取来吹风机,亲自为她吹干头发。 啊!原来他刚才的那句话是这样的意思啊! 可是,无咎的反应也太平淡了一些吧?他没有看出来,凯琳是一个大美人吗? 沐云溪转过身,溢满惊讶的大眼奇怪地望着莫无咎,“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凯琳长得很好看吗?她的身材也很火辣,而且她好像很喜欢你,你……哎呀!我在说些什么!” 一股脑地,把自己内心真正地想法给说了出来,收到男人促狭的笑容,沐云溪懊恼地抢过他手中的吹风机,背转过身假装专注地在吹头发。 “别吹了,再吹头发都要不止是干,都要枯了。” 嘴角弯起宠溺的弧度,莫无咎轻点了沐云溪俏鼻,拿过吹风机,拔掉电源,重新将它放回到抽屉里。 夏天的头发本来就很容易干,他起先都替她擦了那么久,又吹了这么久,早差不多干了,哪里需要吹这么久。 有人窥视自己的老公,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这种感觉就如同你种了一大片果园,日日有人打你的果园门口走过,你知道那人是想要将你果园里的果子全部都给洗劫一空,可她到底是还没有偷,你只能戒备地望着她,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是相当不舒服且相当无力的。 就算昨晚问过亲亲老公,确定他对凯琳没有任何的意思,可总是有那么一个女人丝毫不掩饰她对你老公的企图心……之前毫无所察也就罢了,现在是明知道凯琳的企图,沐云溪就做不到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只是现在的他们还算是在他们的家里做客,她对凯琳的态度又不能太过恶劣。罗杰对他们又很好,她也不可能把凯琳喜欢无咎的事情去和他说,哎…… 沐云溪感觉自己度假的心情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就比如说现在…… 他和无咎吃过午饭,商量着想要去附近看一看。阿维尼翁是一座古老的城市,除了赖以文明的薰衣草花田,还有举世闻名的贝内泽桥,以及至今保留完整的城墙。传言,凯琳就立即表态她也要去。他们是因为第一次来阿维尼翁,来的第一天直奔位于郊区的民宿来了,这才想要去小镇上看看,才不枉出国来这么一趟。最重要的是,出去了就可以摆脱凯琳了。可凯琳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给他们造成了困扰,非但非要他们带她去,还表现得兴致勃勃的样子。 她真是不明白,法国的女人都是这么大胆而热烈的吗?明知道他们是夫妻,还表现得这么明显。她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对阿维尼翁不知道有多熟悉,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凑这个热闹不可。 “你们现在是在商量着想要去哪里玩吗?” 罗杰手里捧着一大堆食材走了进来,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走了进来。 沐云溪晶璨的星眸一亮。 “罗杰,你回来了。怎么样,生意谈得还算顺利吗?” 罗杰这一趟去镇上,不仅仅是采购食材,还有与商家讨论农场的一些相关商业事宜,因此才会需要在镇上过夜。 微笑着上前和罗杰打招呼,沐云溪的笑容格外的灿烂。 太好了,罗杰回来了,他们总算能够摆脱凯琳了! 看在莫无咎的眼里,即使明知道她的笑容并不具有别的特别的意思,他的心脏还是剧烈地收缩了,将她和记忆里那个女人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莫无咎眼底的眸光转冷,他双手握拳,极力克制住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怒气。他不断的在心里说服自己,溪儿是一个好女孩,她跟她那淫荡自私的母亲还有人尽可夫的姐姐都所不同,他不应该对她有所怀疑。 只是一个微笑罢了,没什么,这并没有什么…… 不动声色地将莫无咎的反应都看在眼底,凯琳的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 接下来的时间里,凯琳特地制造沐云溪和罗杰单独相处的机会。沐云溪性格随和,罗杰阳光开朗,两个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题。最重要的事,罗杰也醉心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作,以及世界各国的文化,这一点和沐云溪不谋而合。 难得遇到知音,沐云溪一有空,就会去找罗杰聊天,这给了凯琳绝好的机会。她早就看出来,adrian对这个东方娃娃的占有欲相当之强。似乎只要有异性太过靠近,他就会竖起浑身的刺。 “看样子,你的东方芭比娃娃似乎很喜欢罗杰呢。不然我们相互交换一下,你看如何?” 庭院里,凯琳端着一杯红酒款步地朝坐在太阳伞下晒太阳的莫无咎走来,俯身在他的耳畔轻轻地吹着热气,勾魂的媚眼顺着莫无咎视线的方向望去。 夕阳斜斜地照进白色的画室,金黄色的光圈投在画室里亲密而站的男女。从这个角度能够很清楚地沐云溪又在罗杰的画室里欣赏他的作品,两人交头接耳。莫无咎虽然对绘画也有研究,骄傲如他,却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倒是想要趁这次机会看清楚,她有没有继承了唐婉怜水性杨花的基因,如果有……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也不知道瞧见了什么,莫无咎忽然一把推开过于靠近的凯琳,铁青着张俊脸健步往画室的方向走去。冷不防地被推开,凯琳一个重心不稳,差一点没有摔倒在地上。莫无咎却无心理会,他的额头浮现青筋,阴鸷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画室里相拥的男女。 画布上的钩子揪住了头发,沐云溪转过身想要解开,偏偏手头发被揪住,她的手不够到。 埋头与沐云溪讨论作品的罗杰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奇怪怎么说着说着对方就没声了。一抬头,就看见沐云溪努力去够头发的情形。 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罗杰主动提议道,“别动,让我来帮你好了。” “好。麻烦你了……” 真是有够糗的!她的头发怎么就勾住画布了呢! 眉目低敛,沐云溪任由罗杰绕过她的肩膀,轻轻地解下她缠绕在画布图钉上的发丝,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的她芙颊染上淡淡的红晕。 “好了。” 拍了拍沐云溪的肩膀,罗杰咧嘴一笑。 沐云溪还来不及向罗杰道谢,她的手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扯了过去。 “无咎?你回来了?怎么样,有找到银行吗?你……” “跟我回房间。” 不由分说地扯着沐云溪就走。 “无咎,你这是怎么了?我自己会走,你不要这个样子。” “嘿,adrian!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哦?是误会吗?” 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讽,莫无咎笑容阴冷。 “adrian……” 罗杰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莫无咎一拳揍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 沐云溪生气瞪了莫无咎一眼,她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好扶罗杰起来。她这种袒护的行为更加让莫无咎怒火中烧。 强行拖着沐云溪回到两个人的卧房,莫无咎大力地将沐云溪甩在了床上,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密密叠叠的吻就朝她汹涌而来,她的吻,她的人,她的体温,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不……不要!” 拒绝这样近乎发泄的亲吻,沐云溪挥动着双手,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 可她的力气又哪是莫无咎的对手。 将莫云溪挣扎的双手负于头顶上方,莫无咎毫不留情地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衬衫。 “不……” 沐云溪发出破碎的声音,漾着水雾的眸子渗入了惊恐的神色。 “无咎,求你,不要这样,我会怕……” 眼泪仿佛像开了闸的水库,不停地往外冒水。 沐云溪讨厌这样懦弱的自己,也气不听她解释的他。凭什么他仅仅因为那一幕,就认定了她的背叛? 沐云溪的央求宛若一盆冬日的冷水,兜头扑灭了莫无咎的火气。 天,他在做些什么! 苍白的脸上眼泪未干,手腕上还有清晰可见的勒痕,狼狈又脆弱。 最狠狠撞击他的心的,是她那双大眼里流露出来的惊恐和惧意,以及她眼底倒映着的狂怒的他。 “对不起,溪儿。该死的,我很抱歉。请原谅我的失控,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好吗?” 莫无咎忽然冷静了下来,她将发抖的沐云溪搂进怀中,身体也跟着轻颤。他的脾气已经很多年没有失控过了,可是在遇见她之后,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 “不,无咎。你不是轻易会失控的人,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 沐云溪从莫无咎的怀里抬起头,她承认,她是被他给吓到了,那是因为她以为他又变回到了以前那个冷酷无情的她,她好怕到头来她的幸福只是一场水月镜花。 “现在不要问我,等以后寻个合适的机会,我再告诉你,好吗?” 莫无咎轻轻地拭去沐云溪的眼泪,低声地轻问。 靠在他的怀里,沐云溪无声地点了点头。 莫无咎吃醋的这件事,在沐云溪的原谅下算是翻了篇。只是两人也再没有旅游的心情。隔天一早,莫无咎和沐云溪两人就告别了罗杰和凯琳这对夫妇,启程回z市。 像一直豢养的金丝雀,每天都等待着喂食和主人驻足的一瞥,这样的日子,就是她想要的吗? 书房里,沐云溪捧着本书,偏头看向院子里叽叽喳喳的麻雀。麻雀还拥有整片天空,而她只有这一栋别墅…… “怎么了,夫人?” 进来给沐云溪倒咖啡,小苏一进门,就看见沐云溪望着窗外发呆。奇怪了,窗外有什么吗?小苏好奇地顺着沐云溪的视线望去,除了每日都司空见惯的庭院和小鸟,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啊! “没有……小苏,你说,如果我想要去找工作,先生会不会答应?” 转回视线,沐云溪看着小苏,顿了顿问道。 小苏在莫家帮佣也有一段时间了,对无咎应该也多少有点了解吧? “找工作?夫人您打算出去找工作吗?您何必这么辛苦呢?先生他这么有钱……” “小苏,人总是要找点事情做的,我这么天天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你明白吗?” 小苏点点头,“小苏明白,天天这样无所事事的是挺无聊的。嗯……我的意思是,夫人天天坐在书房看书,也难免会腻。” 一时心直口快,小苏吐了吐粉舌,希望夫人不要介意她用“无所事事”来形容他才好。 沐云溪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不,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无所事事。” 说着,又将视线投到了窗外,神情落寞。 “夫人,你别这个样子嘛。或许你可以试着和先生商量商量啊,你没有试着和他商量过,你怎么就知道先生不肯呢?” 这半年多的时间以来,先生对夫人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相信夫人提出的要求,先生应该很难拒绝才是。 “会吗?他会答应吗?” 沐云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迫切的想要从小苏的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天知道这半年的时间以来姐夫是对她很好,可是她知道,一旦是他所做的决定,她还是很难动摇的。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凡事总要勇于尝试才会有无限的可能啊。夫人,您别想太多了,来,吃点您最爱吃的抹茶蛋……” 小苏将抹茶蛋往沐云溪的面前推了推。 “呕!呕!” 沐云溪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跑到垃圾桶的旁边,弯腰大吐特吐起来。 “夫人,您没事吧?您最近常常这么恶心、想吐呢。您还好吗?我看看我还是打电话叫顾医生过来好了,我……” 小苏围在沐云溪的身边着急地团团转,自从夫人从阿塞你翁回来之后,就经常会这样时不时地呕吐,就算是倒时差,应该也只是回国前几天才可能发生的事情吧?如今都打过了快一个月了。 “没……没事的,吃坏肚子了吧。” 拉住欲要去打电话的小苏,沐云溪让她扶她在沙发上休息一下。 “夫人……您说,您会不会有……”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有宝宝了吗?” 小苏热烈地点点头。要是夫人有宝宝了,这个家肯定会热闹许多!最重要的是,有了孩子,夫人就有的忙了,也不会总想着出去找工作了。 “呵呵,我也想要告诉你,我是怀孕了。可惜,先生的避孕措施做的滴水不漏。”沐云溪露出一抹苦笑,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已经结婚大半年了,他还是不愿意让她怀上他的孩子。每次问他,他都是三言两语的模糊地带过,这让她的心隐隐地起了一层不安。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在忙着她呢? “任何的避孕措施都有中奖的可能,也许……” “我上个星期月事刚来。” 虽然月事只有来一点点,可它还是来了。而怀孕期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来月事的。 “啊……” 小苏的脸上有难掩的失望。 沐云溪垂下眼睑,盯着自己平坦如昔的小腹,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失望呢? 小苏说得对,凡事要勇于尝试,才会有无限的可能!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在莫无咎抱着她躺下床的时候,沐云溪温顺地靠在他的胸膛前,试探性地提了提她想要去找工作的想法。 “怎么忽然想到要出去找工作?” 原本半眯的眸子打开,莫无咎看着怀里的小女人。 “也不是忽然。之前半年是因为车祸后遗症,老是失眠,精神不济,自然不适合合作。现在没事了,所以我想如果你允许的话,这个星期我就打算出去……” 沐云溪盯着男人看不出喜怒的俊脸,小心地斟酌着措辞。她隐隐地感觉得出他对她具有很强的占有欲,她不知道是不会因为他习惯掌控一切的缘故,所以他可能未必会喜欢她出去找工作的这件事,她试着以最委婉的说辞和他沟通。 “这周末烈和他老婆会举办婚礼。” 男人没来由地来了这么一句,说这句话的同时,他余光注意沐云溪的反应。她爱过烈的这件事情,始终是他心底的刺。 上次他们以要去法国补过蜜月为由,缺席了烈孩子百日宴席,这一次,如果再不参加他们的婚礼,实在说不过去。 “啊?” “这周末我们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这样,你还急着要找工作吗?” “真,真的吗?少爷真的要和少奶奶举办婚礼了?太好了!” 沐云溪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比自己举办婚礼还要开心。 看着沐云溪毫无芥蒂的笑容,莫无咎心里的担忧放下了一半,但愿,他的溪儿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皇甫烈和夏夜的婚礼,是一场很传统的中国式婚礼。 同现在许多人办酒席喜欢在酒店不同,皇甫家选择的是在皇甫古宅摆下酒席,就如同旧时一样,充满了喜庆和热闹。 前来贺喜的人很多,到了晚上谢宴的阶段,一整个晚上下来,身为新郎新娘的皇甫烈和夏夜不可避免地被灌了不少的酒。 皇甫烈的酒量极好,几乎是属于千杯不醉的那一款,只是他一般不会喝多。就这东西,只可小酌,不可贪杯,喝多了就容易伤身。性格大大咧咧的夏夜就不同了,基本上是一杯倒。偏偏,自信爆棚的她又对自己的酒量具有相当大的信心,不管是谁来敬酒,她都一干二净了。 会喝的不怎么喝,不能喝的倒是一个劲的牛饮,没几下,夏夜就东倒西歪,需要靠皇甫烈的搀扶才能勉强站得住,皇甫烈只好扶他的醉喜娘先回婚房醒醒酒。 “少爷,恭喜你。” 安顿好夏夜,皇甫烈从房门出来,就看见溪儿言笑晏晏地站在门口,向他道喜。 “呵呵。溪儿有心了。” 皇甫烈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溪儿的头,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 担心会吵到在房间里休息的夏夜,皇甫烈特地牵着溪儿到拐角处的走廊下讲话。 “无咎他对你还好吗?” “嗯。” 溪儿幸福地点点头。 瞧这溪儿含羞带怯的模样,皇甫烈总算放心了不少。 “这就好。你是知道的,少游一直不怎么同意你和无咎在一起,我也多少有点担心无咎那死脑筋要是转不过来会伤到你。你和无咎又离我们隔得远,我这边又有三个孩子要照顾,实在抽开身。就算有时候我想要知道你那边的情况,也只能通过短信或者是电话,见一面都难。现在看你一脸幸福的样子,我也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少爷,溪儿让您担心了。真对不住……” 溪儿感动地凝视着皇甫烈俊雅的脸庞,动情地说道。从小到大,她都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是皇甫家给了她安定。少爷和小少爷对她又很好,从来没有真的把她当下人看过。 “傻瓜。说什么傻话。小时候都没有这么爱哭,怎么最近每回见着我都哭这么一次?是少爷我变得不帅了,吓到你了?” 一手搭在沐云溪的肩上,一手轻轻地替沐云溪拭去眼泪,皇甫烈打趣地道。 “才不是呢!少爷在溪儿眼里永远都是俊朗都雅的!”溪儿急忙表态。 “那不就好了?”皇甫烈莞尔。 “只是……只是溪儿嫁得那么远,上回小孙少爷和小孙小姐的百日宴会都没能前来,这一次见面,孙少爷都长高了,小孙少爷和小孙小姐都能走来了吗?这下一次见面,他们搞不好都会打酱油了,我……少爷,我真的舍不得和你们分开!” 溪儿边抹着眼泪,边泪眼汪汪地说道。对她而言,少爷和小少爷还有皇甫家的每一个人才是她最亲近的人,想到这次参加完婚宴,她又要回去z市,过那种虽然有人疼,但近似金丝雀的生活,溪儿就一顿感伤。 “你呀。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傻瓜。” 轻轻地将沐云溪拥进怀里,皇甫烈俊逸儒雅的脸庞溢满了怜惜。他和少游这一路成长,周围都是男性,溪儿算是他们几个大男人唯一的开心果了,他是真心把她当妹妹来看待。她如今嫁到z市,说一点也没有舍不得,那是骗人的,只是看见她总算有了自己的归宿,总归是替她开心的。 “少爷……溪儿这的想要一辈子都……一辈子都……” 一辈子都不要离开皇甫古宅。 呜! “傻瓜……” 皇甫烈纵容地让沐云溪哭个够,知道她是真的把皇甫古宅当成自己的家了,这一次回来有回到娘家的不舍,才会哭得这么厉害。 黑暗中,一双阴鸷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拥抱着的两个人,愤然地转身离去。 参加完婚礼的时间太晚,莫无咎和沐云溪当晚便留在了皇甫古宅过夜,房间就是溪儿以前的厢房。 不想要让人知道她哭过这么丢人的事情,沐云溪在皇甫烈的建议下特地去洗了把脸,又和也来参加婚礼了的宁然聊了聊天才过去找和慕容云渊、项亦扬等人许叙旧的莫无咎。 听慕容云渊他们说莫无咎已经先回房了,溪儿洗完脸之后,没有再参与众人其他的节目,也早早地回了房。 双手一推开房门,沐云溪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扯了过去,紧接着,头顶上方就响起男人森冷、压抑的愤怒,“沐云溪,你就这么下贱么?你们沐家流的果然都是淫荡的血液!他都是一个八岁大男孩的父亲,你竟然还在他的婚礼上勾引他!” “无咎,你在说些什么?” 沐云溪转过身,对上莫无咎烧红的眼,她的心猛然地颤了颤。 “你还想在这里装糊涂,把我当成傻子吗?” “我没有,我没有。” 后背抵着房门,沐云溪动弹不得,只能慌乱地摇着头。 “没有?没有你会在他的怀里哭得那么厉害,还说你一辈子都不想要和他分开?” “啪”的一声,是淡紫色丝绸礼服撕裂的声音。 “我什么时候……” 沐云溪揪紧礼服,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她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 “还在给我装傻吗?嗯?你没有?你没有一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你没有你趴在他的怀里流泪痛哭?沐云溪啊,沐云溪,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不但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你甚至到现在都还对他念念不忘!” 莫无咎将沐云溪狠狠地逼在房门与他的身躯之间,“撕!”再昂贵的绸缎都经不起男人大力的撕扯。 “不,什么第一次,你在说什么?你听我解释,我和少爷之间根本就……” “闭嘴!不准你再提及他!” 男人粗暴地打断女人的话。 “不,不要,无咎,你快点放开我!我和少爷之间明明是清清白白的,我的第一次明明是……” 小腹倏然传来剧烈的疼痛,中断了沐云溪的想要说出口的解释。 她一把大力地推开他,慌乱地拾起地上的衣服,遮掩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肌肤,小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她的肚子好疼…… 胆敢推开他! 男人发了疯似地宣泄自己的欲望,在女人泪眼朦胧中,再次狠狠地征服身下的娇躯。 “不,不要,不要!”女人尖叫着,慌乱地挣扎着。 “怎么?才看了他一眼,便无法忍受我的碰触了吗?沐云溪,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女人!到死都是!” “求你,求你放了我。” 沐云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哀求着。 “你还不明白吗?” 男人扯出一个邪魅的浅笑,在狠狠刺穿她的那一刻,他倾身在她的耳畔低语,“女人,我只要你。” 她亦捧着他的俊颜,笑意凄楚,“是吗?即便我恨你?” 她恨他说爱她,却从未给过她全心全意的信任! 说完,双手无力地垂下,了无生气。 “云溪!” 在男人的一声嘶吼当中,苍白如纸的女人昏了过去,身下是一滩艳若罂粟的嫣红血渍。 “沐云溪,别想要以这种方式逃离我的身边。我告诉你,纵使碧落黄泉,天上人间,你沐云溪都只会是我莫无咎的女人!生生世世!” 莫无咎对天起誓! 男人的咆哮划破才刚刚从喧嚣至宁静的古宅。 听见声音的皇甫烈、秦少游、宁然、慕容云渊还有项亦扬等人齐齐地往沐云溪的房间赶来,刚好与抱着脸色苍白一片的沐云溪的莫无咎撞上。 精通医术的项亦扬一看就知道溪儿的情况不大妙,他赶紧当机立断地打电话叫了自家医院的救护车。 “你告诉我,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溪儿会动了胎气?” 病房门口,鲜少动怒的皇甫烈一把提起莫无咎的衣领,狠狠地揍了他一拳。 明明前一个小时,溪儿还笑着对他说恭喜,如今,却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性命难保不说,甚至还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烈,你别这样,亦扬不是亲自给云溪做手术了吗?他们会母子平安的,你别怪无咎了,他现在心里肯定也很不好受。” 慕容云渊赶紧将皇甫烈给拉开,这两人万一真动起手来,亦扬的医院估计要被拆了。 “他心里不好受?她明知道溪儿的体质不适合怀孕,他还让她怀了。怀了不说,现在还没有把人给照顾好!该死的,既然你没有那个能力把她给照顾好,你当初为什么要把她从z市给接回去?” 秦少游双手环胸,冷冷地睨着莫无咎。 莫无咎却像一个木偶,不管众人怎么说,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秦少游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被烈那一拳给打傻了之际,看见莫无咎双眼无神地问道,“她的孩子是我的吗?” “妈的!你在说什么狗屁!” 秦少游终于忍不住,一拳往莫无咎的肚子上招呼过去,而莫无咎也不还手,就任由他打。 这下子,慕容云渊也不拦着了,因为他确定无咎的脑子是被他岛上的食人鱼给啃过的了,这么没脑子的话都说得出来。 在场所有的男人都认为莫无咎疯了,他是疯了才会认为性格保守,生性害羞的溪儿会跟他以为的男人发生关系,还有了孩子! 只有宁然一下子仿佛想通了些什么。 忍着怒气,宁然一步一步地走至莫无咎的跟前,要秦少游先住手,她一字一顿地对正在拭去嘴角血渍的莫无咎说道,“沐家,庭院,小花猫。” 沐家、庭院,小花猫…… “你在说什么?难道溪儿是……” 他激动地按住宁然的双肩,要求她再重复一遍! “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我相信你也听得很清楚。你是不是以为,溪儿第一次给的人是大少爷,以为溪儿和大少爷有什么?那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刚才已经猜对了,溪儿就是那天晚上被你强暴,后来却傻傻爱上的蠢女人!”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她,怎么可能会是她……” 莫无咎像受了沉重的打击,身体晃了晃,站都站不稳。 “什么?妈的,你还强暴了溪儿!靠!你还是人吗?” 秦少游挥过去,又是生猛的一拳。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手术室的灯熄灭,沐云溪被推到加护病房,项亦扬摘下口罩,一脸惊讶地望着在火拼的秦少游和莫无咎两人。 有没有搞错啊,里面的一大一小他好不容易才保住,现在是想要他进去告诉溪儿,她要当寡妇了吗? “溪儿没事了?” “孩子保住了吗?” 听见项亦扬的声音,皇甫烈和宁然第一时间围上去,秦少游也赶紧撇下大受打击的莫无咎,探听沐云溪的最新情况。 “暂时是保住了。” 听到这里,莫无咎的心里不由地松了口气,他总算没有酿成大错。 “什么叫暂时保住了?” 秦少游皱眉,保住就保住了,什么叫暂时保住了? “溪儿的身体很不好,本来就有先兆性流产的痕迹。再加上,溪儿手术过程当中醒过,她似乎自己也不知道怀孕了的事,因此对身体疏于调理。无咎,你最好要做好心理准备。” 莫无咎的心,一下子又冷到了极致。 溪儿在昏迷前的话他还清楚的记得,如果孩子真的没有保住,溪儿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他了…… 七个月后,皇甫古宅。 “溪儿,你看这件好不好看?粉红色的公主裙。” 皇甫烈的老婆夏夜献宝似的在挺着个大肚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沐云溪面前变出一件婴儿的裙装。 “少奶奶,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您前几天才给宝宝买了衣服,今天又买,还都是女装,万一生出来的是男生怎么办?” 沐云溪不免有些好笑的看着兴致勃勃的夏夜,她并没有特地去问项大哥宝宝是男是女,她都不知道肚子里的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啊,怎么大少奶奶就认准了肯定是女宝宝了…… “那有什么关系!让他男扮女装呗。我家小遇自从2岁以后,就打死不穿女装了,小珂更精,只要我拿小瑷的衣服给他穿,他就哭给我看。小瑷就更怪胎了,不喜欢穿自己的衣服,非要穿小珂的衣服,一点女生的自觉都没有,他们三个一点都没有把我这个当妈咪的放在心里,只听他们爹地的话,我好失落……” “那是因为你这个当妈咪的太胡来了!姨,你要离妈咪远点,傻气是会被传染的,要是你像妈咪一样傻,就会被无咎叔叔给欺负得死死的了。” 夏夜九岁大的儿子皇甫遇顶着张漂亮到不行的小脸蛋走到院子里来,语气却相当人小鬼大。 沐云溪的心在听见无咎这两个字时狠狠地颤了颤,都这么久了,他还不死心吗?当初她清醒了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她没有办法原谅他害她差点失去孩子的这件事情。 她一直以为那一次是月经来得特别少,没想到是先兆性流产的可能,因此才会见红。她在加护病房住了很久,孩子才慢慢地保住。她不想要见他,一看见他她就会想起她差点失去孩子的痛苦! “臭小子!你说谁傻!” 夏夜豁然地从躺椅上站起身,揪住儿子的耳朵,这小子,越发没大没小了。 “爹地,救命啊,爹地,妈咪又残害国家栋梁,蹂躏祖国幼苗了!” 双耳被人揪住,恶魔宝贝蛋只得使劲地朝这边走来的爹地招着手,援兵快点到啊!他的耳朵要被暴力妈咪给废了啦! 听见儿子的杀猪般的求救,皇甫烈的步伐依然是气定神闲。 “夜儿。”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皇甫帅哥只消这么温柔地轻轻地一唤,重色的夏警官就收起母老虎的爪子,很温顺地扑倒亲亲老公的怀里,前后落差之大,让恶魔宝贝蛋只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溪儿,无咎过段日子可能会去英国,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了。” 对心爱的妻子笑了笑,皇甫烈抬头对沐云溪说道。 “少爷,您答应够我,不管我在这里住多久,您都不会赶我走的。” 贝齿轻咬红唇,溪儿抬眸为难地看着皇甫烈。 “呵呵,对少爷使激将法不管用。” 嘴角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皇甫烈正色道,“溪儿,我知道,你气他对你的不信任,也气他差点让你们连孩子都失去。可孩子到底还是抱住了。想想看,你的体质本来就不容易怀孕,即使怀孕,生产也会面临很大的风险,这也是莫无咎当初为什么不想要孩子的原因。可现在,你不但怀孕了,在这几个月期间也没有出现特别严重的问题,这说明上天都在给你们一次重来的机会。你自己好好想清楚。现在人就站在大厅。你自己决定见或者不见。” “我……” 肚子突然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沐云溪的额头涔出密密的汗。 “溪儿,你怎么了?该不会是要生了吧?老公……” 抚着大腹便便的溪儿,夏夜慌到不行。 “小遇,打电话给你项爸爸,还有跑到大厅里叫你无咎叔叔过来。快。夜儿,我们先扶着坐下,现在还不能判断是胎动还是要生了。” 尽管已经生过三个孩子,但依然没有半点经验总结可言的夏夜只能听从没有生过孩子,但显然有过“陪生”经验的皇甫烈显得镇定多了。 收到爹地的命令,小家伙极为有效率地给他的项爸爸打了电话,再跑到大厅里找来莫无咎。 一听说溪儿可能快要生了,莫无咎脸色大变地跟着皇甫遇去见沐云溪。 这几个月以来,每次他来,溪儿都对他避而不见。他有错在先,也不敢勉强她,她答应过他,以后决对不勉强她做任何的事情,也包括如果没有她的允许,他绝对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溪儿,溪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莫无咎飞奔至院子,就看见沐云溪一脸痛苦地抚着肚子。 “无咎……我好害怕……宝宝,宝宝会不会有事?” 一见到莫无咎,沐云溪的眼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她好怕宝宝会出事啊。对他的那些气啊,恨的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了。 好奇怪,在这样危险的时刻,她刚才脑子里第一闪现的人依旧是他! “不,不会的。我们的孩子会没事的。” 莫无咎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苍白,大掌无措地覆上她颤抖的小手,隔着她的手触碰她滚圆的肚子。 奇怪的是,肚子里的小宝宝仿佛感觉到了爹地的存在,阵痛的感觉渐渐地减弱了。 俊逸的男人坐在床沿上,搂着肚子高高隆起的俏丽女人,两人深情凝望…… 接到电话就赶过来的项亦扬跑进沐云溪的房间,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温馨的画面。 这让他一脚跨进去的腿又很识相地迈了出来,转过身没走几步,就看见皇甫烈、夏夜和皇甫遇一家子站在他的后面。 “不要告诉我,你们十万火急地打电话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瞧瞧无咎和溪儿破镜重圆的感人场面的……” 项亦扬双手环胸,语气相当之不爽。他们真当他这个院长是急诊部的吗?天天有事没事地call他! “没办法。本来我们以为是姨要生小宝宝了。谁知道,只是小宝宝想爹地了,知道无咎叔叔就在这里,姨却不让他见到爹地,所以小宝宝才闹得这么一出。心机好重的小宝宝哦……无咎叔叔有得是苦头吃了。” 漂亮的小脸蛋做出苦情的表情,小家伙有声有色地,说得还真向那么回事似的。 “为什么你无咎叔叔有苦头吃了?” 对皇甫遇的说法感到稀奇,项亦扬低头问道。 溪儿的预产期本来就还没到,现在只是剧烈的胎动,这并不奇怪,亏得小家伙认为是无咎的娃子心机重,还认为无咎会有苦头吃。 “简单呐。因为无咎叔叔还得他差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都没有,还害姨吃了这么多的苦,他长大以后肯定会为姨打抱不平的咯。我猜啊,他之所以现在要成全姨和无咎叔叔,估计也是为了他长大以后可以好好地整整无咎叔叔这个当爹地的。嘿嘿。” 乌黑的眼珠子转了几圈,恶魔宝贝蛋奸笑了几声。 “胡说八道,想象力丰富的家伙。” 不以为意地翻了翻白眼,夏夜弹了记儿子的脑门。 “不会啊。我认为小遇说的很有可能。无咎那么腹黑,他生的儿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善类。黑吃黑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嘛。烈,你怎么看?” 项亦扬冲皇甫烈挑了挑眉。 瞥了眼关上的门房,皇甫烈诡谲地笑了笑。 “呵呵,不排除这种可能。” “嘿嘿,看吧,爹地都认为我说的有可能。” “哈哈。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无咎吃瘪的样子了。” 于是,在某个八月的午后,皇甫古宅的回廊下,站着两个英俊的大男人,以及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相视而笑,笑得好不邪恶。 夏夜看着笑得一脸邪恶的老公,儿子以及好友,翻了个更大的白眼……小遇又不是半仙! 至于后来沐云溪到底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是否腹黑,无咎是不是被整得惨兮兮的,这个…… 三个人 顾冉冉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顾苒苒,你能不能别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我的后面?” “顾苒苒,我讨厌你!我讨厌父亲要我照顾你!” “哼!要不是我妈喜欢你,顾苒苒,我才懒得看你一眼。” 那一年他八岁,她五岁。她缠着他教她种丁香花,他对她说了以上的话。 “喂,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喂,我欠你了么?” “喂,你赢了。” 那一年他二十岁,她十七岁。她威胁他,如果他不陪她去看场电影,她就告诉沐姨他抽屉里有保险套的事。 五岁到十七岁,再到现在的二十三岁。 记忆中他一直叫她顾冉冉,顾冉冉,连名带姓地叫了许多年,每一次似乎都充满了嫌恶。 后来也不知道从第几年开始,他连她的名字都懒得叫了,直接以喂代替。 第一次,听他叫她苒苒,却是在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对话当中听见。 顾苒苒的心忽然撕心裂肺地疼了起来。 在一片朦胧的泪雾中,她忽然明白了,原来有些痛,是无论多了多少的心里准备,无论对着镜子说多少遍加油都依然没办法减轻一丝一毫的。 两个人的婚礼,三个人的洞房花烛夜。 婚床上热烈交缠的男女,暧昧的喘息声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字字句句都凌迟着她支离破碎的心。 顾苒苒的视线根本没有勇气对上婚床上的男女,她低垂着头,小手来回抚摸着摊在沙发上由世界顶级设计师打造的“爱的嫁纱”。 裙摆上绣着寓意爱情幸福的二十三朵玫瑰,刺痛了她的眼。 这是爸爸的好朋友,国际知名摄影师裴叔叔亲自从米兰给她带过来的。她知道,长辈们对她的这场婚礼都不是很赞同,可极为宠她的他们全部都没有说出一个反对的字。 尤其是最爱她的爸爸。 “苒苒,你确定你要嫁给言熵吗?” 顾卫哲在自家的花园里找到正在太阳底下给紫丁花浇水的顾冉冉。 “爸,您怎么也起得这么早?您早上不是没有课吗?” 放下手中的浇水壶,顾冉冉欣喜地朝父亲奔过去,挽住父亲的手,就像天底下所有的女孩子那样依靠着父亲的肩膀撒娇。 “苒苒,回答爸的问题,你确定要嫁给言熵吗?” 顾卫哲像往常那样,宠溺地拍了拍宝贝女儿的头,只是那双墨色的眸子里有隐隐的担忧。 “爸,这问题您都问了不下百遍了。怎么着?就因为妈追了顾叔叔好几年,最后还是没有抱得美男归,所以你就认为你们的女儿也没有拿魅力,无法把人家的儿子给拿下是吧?爸,你应该向妈多学习学习,对你女儿要有充分的信心才行。” 挽着顾卫哲走到花园的木椅上坐下,顾冉冉斜睨了父亲一眼,故意用俏皮的话来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 确定吗?要怎样才能算是确定呢? 从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的记忆里就有了大她三岁的他的存在。 由于两家是世交的缘故,从她上幼儿园的第一天起,就是熵哥哥在负责照顾她。记得小时候她是特别不喜欢,甚至有点怕这个表情总是酷酷的,话也说不上几句的大哥哥。 如果不是爸爸妈妈工作太忙,沐姨经常接她去他们家玩,直到爸妈来接她,她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他接触,更加不会有机会了解到那么不一样的他。 记得那时候妈妈还是顾叔叔的秘书,顾叔叔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妈妈每天都要加班加到很晚。那时候的爸爸也在为学校的称谓、评级、实验忙得不可开交。妈妈不放心z市家政保姆的水平,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跟着熵哥哥回家,由漂亮、温柔的沐阿姨亲自照顾他们两个小萝卜头。 沐姨特别会照顾人,比她那个因为错过了爸爸好多年,后来成天只知道对爸爸“卖弄风情”,一心想要补偿爸爸,补足过去遗憾光阴的妈妈靠谱多了。 她特别喜欢跟沐姨在一起的感觉。 在她儿童阶段的好长一段时间,每天放学最盼望的事就是见到总是温柔含笑的沐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想要见到沐姨的愿望降到了第二位,她的春心开始为那个寡言、严肃的大哥哥萌动。等到她意识到她可能爱上了那个和他一起长大,据说还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护士阿姨第一个抱她的小哥哥时,她的小爱苗早就一发不可收拾地成长为了一棵参天大树。 即便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即便后来知道他有数不清的女友,即便知道后来他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并且为了那个女人甘愿接下顾叔叔的公司,她的感情也早就收不回来了。 所以才会在他找到她,要求她配合他完成一场订婚仪式,再完美地演绎一场结婚仪式之后,她只考虑了三秒钟就答应了下来。 “你顾叔叔没有选择妈妈,那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深爱的女人,就是你沐姨,除了你沐姨,别的女人他都不想要。这并不代表妈妈不够有魅力,同样的,如果言熵如果不爱你,也不代表你不够优秀,只是因为你不是他的那根肋骨罢了……苒苒,苒苒,你有在听爸爸说话吗?” 大掌在顾冉冉的眼前晃了晃,小女生的视线完全呈现迷蒙的神情,也不知道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好家伙。敢情他讲了半天,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发现自己的女儿完全处在放空状态,又好气又好笑地捏了下她粉红色的俏鼻,绷着张俊脸,佯怒地问道。 “嘿嘿。在听,在听。不好意思啊,爸。小小的走了下神。爸,您刚才说什么了?” 亲昵地圈住顾卫哲的脖子,顾冉冉偎依进爸爸的怀里,小脑袋蹭了蹭,方才抬头问道。 “我说……” “死小孩!你老爸的胸膛是我的专属领地!没听过领土主权神圣不可侵犯吗?一边画圈圈去!要发春去找你的熵哥哥。” “妈!”衣服后领被人给拎了起来,顾冉冉特别无奈地转过头,她的美人妈妈蓝沁沁此刻正以凶神恶煞的表情瞪着她。 妈妈也太夸张了,就因为当年爸爸在明知道她喜欢顾叔叔的情况下,还对她不离不弃,后来在她告白遭拒,爸爸无怨无悔的守护,妈妈终于从对顾叔叔的痴恋当中醒悟过来之后,妈妈对爸爸的占有欲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平日里去学校探爸爸的班,看见有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围着爸爸请教课业问题,妈妈巧笑倩兮,暗藏杀机地杀过去也就罢了,怎么对她这个女儿都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敌意啊! 顾冉冉有着都五十来岁的人了,还依然美艳动人的母亲,神情有些哀怨。 “妈什么妈。你不是和言熵约好十点钟要去非凡影楼拍摄婚纱照么?现在都八点了,从家里开车去市区都要一个多小时,双休日,路上还会塞车,你……” “啊!对了,我差点忘了早上约了熵哥哥了。爸,妈。那我先出门了啊!拜!”说着,顾冉冉就跳下椅子,往车库的方向跑去。 “死小孩,先给我把拖鞋换下来了再出门!”身后响起蓝沁沁女高音般的嘹亮嗓音。 “知道啦!”顾冉冉边跑,边背对着他们挥挥手。 “老公,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望着顾冉冉雀跃万分的背影,蓝沁沁卸下伪装,一脸担忧地枕在丈夫的肩上。她不过问她和熵儿的事,全心全意的配合,只是因为她知道,对于弥足深陷的苒苒,她再多说些什么都没有用。 就如同她当年那么不可救药的喜欢上莫无咎,卫哲好说歹说的劝了那么些年都一点效果都没有。 有些事情要靠自己想通。 等到苒苒意识到爱情是勉强不得的,她也就自然地学会如何去放手了。只不过,代价可能很重…… 夫妻多年,又是在学生时代就喜欢上娇妻的顾卫哲自然对蓝沁沁的想法了若指掌。 沁沁的方法的确有些冒险,对苒苒而言也实在太过残忍,可谁那孩子死心眼呢…… “没关系,如果最后苒苒还是被无咎家的破小孩给伤得体无完肤,老婆,我们就再生一个女儿来色诱他家的孙子好了。” 见老婆还是忧心忡忡的模样,顾医生搂着爱妻的肩膀,难得幽默了一把。 “没个正经。” 娇睨了心爱的老公一眼,蓝沁沁红着脸,掐了一把顾卫哲的小蛮腰。 包容地握住蓝沁沁行凶的手,顾卫哲咧嘴一笑,比之年轻时的俊逸儒雅,如今添了几许成熟男人的魅力。 双手环在顾卫哲的肩上,蓝沁沁抬头深深的注视着这个和自己相守了多年的斯文俊逸的男人,由衷地道,“老公,我真的特别喜欢苒苒也能够找到像你这样的好男人。” “呵呵。小傻瓜。会的。我们的女儿那么优秀。” 听出妻蓝沁沁话语里的担忧的,顾卫哲将紧紧地将爱妻搂在怀里,以消除彼此的不安。 这对彼此依偎的夫妻并没有看见,在花园的墙角处,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原来……爸爸不是早上没课,他是知道她今天要和熵哥哥去拍婚纱照,所以特地请的假,想要来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蹲在灌木丛里,顾苒苒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臂,直到舌尖尝到血的腥味都没有松口开口,她怕,她怕嚎啕的哭声会惊动了全世界最爱她的那两个人。 “顾苒苒,你这是在做什么?” 手臂被人给强行地拿开,顾冉冉茫然地抬起头,怔愣地看着站在她面前,只穿了一件白色睡袍,露出一大片古铜色肌肤的莫言熵,有那么一时间,她的大脑呈现完全空白的状态,半点反应不过来。 “你……”莫言熵震撼地望着无声落泪的顾苒苒,脑海里迅速传达这样的讯息。 顾苒苒在哭? 全天下最没心没肺的小魔女,就算是08年爸爸和蓝姨去印尼商谈合作案,遇见大海啸,生死未卜。顾叔那么坚强的男人都忍不住背着所有的人在厕所流泪,被他给瞧见,妈妈也因为担心爸爸和蓝姨在那段时间迅速地消瘦下去。他也因此延迟将毕业答辩延迟了两个月。 只有她,顾苒苒一个人,始终吃好喝好地出现在每个人的视线当中。 这么一个连心生母亲的生死都不记挂在心上的女人,会哭? 莫言熵一度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冷漠的视线对上她空洞的眼神,哭红的眼,再调转到她渗出血的手臂,他的瞳孔倏然地眯了起来。 蜜月 “顾苒苒,你是想要通过这种自残的方式来博取我的同情吗?” 牢牢地钳制住顾苒苒被自己咬伤的右手,莫言熵盯着顾苒苒苍白的脸色,如黑曜石般的瞳眸迸发出危险的光,不屑地问道。 从小她就喜欢在大人面前装可怜,装无辜,没想到,长大以后变本加厉,自残的方式都用了上了。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告诉你,这婚事是你心甘情愿答应下来,我对你没有半分的强迫。你不要以为我会对你有任何的愧疚。” 被握住的手臂忽然被大力地甩了开去,顾苒苒沙发边缘后退了一步,整个人跌落在了沙发上。 血色一下子从顾苒苒的脸上褪去,莫言熵残忍如冰刃的言语,冷漠的眼神,轻而易举的就在心里划下一道长长的口子,也将她重新拉回到了现实里。 是了,她结婚了,嫁给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 顾苒苒啊,顾苒苒,你也太不中用了一点。不是早在你答应下这场婚事的那天,你就有了万劫不复的心里准备了吗?怎么又会在这个时刻发起呆来?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顾苒苒重新打起勇气,她抬头看着莫言熵,菱唇张了张嘴,“我一直都……” “熵!”叶雨晴女人低柔、深情的催促声自床铺的方向传来。 莫言熵扭头看了床铺一眼,双手环胸,转过头不耐烦地望着顾苒苒,“你想说什么?” 全z市的人都知道四方海运的现任年轻总裁莫言熵妻子的名字叫做顾苒苒。只有顾苒苒自己一个人清楚,在莫言熵的心里,他的妻子是床上那个叫叶雨晴的女人。 叶雨晴家境贫寒,在半工半读的情况下修完了从初中、高中到大学的学业。她和莫言熵同年,两人在高中时就是同班同学。他们是彼此的初恋,中途因为莫言熵父亲莫无咎的极力发对,曾被迫一度分开。在叶雨晴二十岁的那一年,身材高挑、面容姣好,气质清新的她因在一家高级服装精品店工作被星探发掘,开始接拍一些小广告。 如今的叶雨晴已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新星。圈内、圈外的人都说她是一个天资聪颖又后天努力的人,这样的人不红,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娱乐运转的背后,从来离不开金钱的依托。别人或许不知道,顾苒苒却是再清楚不过在叶雨晴大红大紫的背后谁是出力最多的那一个人。为了她,生性爱好自由的莫言熵从他父亲莫无咎的手中接下了海运帝国“四方海运”,只是为了能够在背后给予叶雨晴最庞大的资金支持。 叶雨晴出道多年,也一直没有什么负面的新文传出,她是当今娱乐圈为数不多的受封玉女掌门称号的女艺人,外界都喜欢把她比喻成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灼灼立于复杂的娱乐圈里,洁白如初。 她努力地在向他靠近,想要成为足以匹敌他的女人。他也对她从未有过放弃,她一直都是他最想要的女人。 他们是最登对的金童玉女,他们的世界里再没有其他人的立足之地。 她,顾苒苒,算什么? 心思白转了几个迁回,顾苒苒忽然站起来,挽上莫言熵的手臂,对着她眨了眨眼,绽开钱钱的梨涡,“不,没什么。熵哥哥,你知道的了,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任性、娇蛮。这身体是我自己的,我爱怎么对它就怎么对它。谁让我喜欢你,你又不喜欢我,我只好用这种方式吸引你的注意力了,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好歹我都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吧?” “顾苒苒,你无可救药!” 这眼神莫言熵是相当熟悉的,从小她就是用这种恶心到不能再恶心的眼神看着他,再处处仰仗着大人对她的宠爱,寻找各种理由缠他、烦他。 再不肯多看嬉皮笑脸的少女一年,莫言熵挥开她的手,大踏步地走回床铺。 在男人转身的那一刻,少女脸上的笑容褪了下来。她的小手攥胸口的衣服,她的心,疼得厉害。 她知道,今晚他是不会再和她多说一句的话的了。他们的新婚之夜,也就只有这几句话的交集而已。既然他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他又何必告诉他,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博取他的同情,因为她要的,是他的心。 她爱他的这件事,是他人生当中最无关紧要的一件事。 在沙发上极不安稳地蜷缩着睡了一夜,顾苒苒的动了动,才想要伸伸懒腰,因听见刻意调低的对话声而不敢再动弹。 叶雨晴今天中午不是要出发去英国伦敦拍摄一则广告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非礼勿听,可她的耳朵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听她的使唤,他们两人对话的内容就那么一字不落地飘进了耳朵里。 “熵,这样好吗?你随我去伦敦的话那苒苒怎么办?我这次去拍广告没有十天是回不来的。你不是答应过她,三天后要陪她回去见她顾叔叔还有蓝阿姨,好让他们两人放心,也不至于让你爸爸起疑的吗?” 余光瞄了眼沙发上的身影,叶雨晴靠在莫言熵的胸膛上,纤细的玉手轻触他结实的肌理,因长年拍戏的缘故,她对男人的敏感点相当清楚,虽是处子,动作倒是一点也不青涩。 她声音和她的人一样,轻轻的,柔柔的,听了使人有说不出的舒服,顾苒苒的心却因为听到对话的内容而尖锐地颤抖了一下。 熵哥哥要陪叶雨晴去伦敦?那他答应过她的事呢?他准备出尔反尔吗? “没事。苒苒那边我和她去说一声就好了,我相信她知道该怎么的做。至于我爸,娶苒苒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莫言熵抓住放在胸膛上不安分的小手,对上她无辜的眼,邪肆地笑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趁还有点时间,多多努力努力,为我爸制造个孙子,好早日实现你成为名符其实的莫太太的愿望?” “熵!你……你取笑我。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趁天还没亮的时候你送我出去呢。要是被狗仔给拍到,哎呀……别,别吻那里啊!你……你太坏了!我不和你好了,啊……啊,别这样啊,熵!噢!” 听了一晚上的娇吟y旋律再度在顾苒苒的耳边响起,她的睡了一夜仍旧冰冷的四肢,在此刻冻到麻木。 莫叔叔不喜欢叶雨晴这个人,熵哥哥认为莫叔叔对是对他有偏见。莫叔叔反对得越是厉害,熵哥哥就越是坚定要叶雨晴的决心。 二十岁的他们相爱,二十岁的他们遭到莫叔叔的拆散。二十五岁的他接下四方海运,二十五岁的她大红大紫。 二十七岁的他们仍旧没办法结婚,因为可以不将全世界都放在眼里的熵哥哥唯独不能不听一个人的话,那个人,就是他发誓会爱她更甚于自己生命,同时也赋予了他生命的女人也是莫无咎此生的最爱,沐云溪。 沐姨最听莫叔叔的话。 莫叔叔说不同意莫言熵选择叶雨晴,沐姨就告诉莫言熵,她最中意的儿媳妇另有其人。 她不是毫无主见,她只是对她爱的那个人全心全意的信任。她从来没有问过莫叔叔,为什么不喜欢叶雨晴这个孩子,但是她知道,莫叔叔绝对不可能是嫌弃叶雨晴的出生,傲睨世俗的莫叔叔没有那么地庸俗,否则当初他也不会义无反顾地爱上曾经在皇甫家当了多年婢女的沐姨。 结婚多年,莫叔叔从来没有求过沐姨什么,他总是尽力给她最好的,捧在嘴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唯有在她生日的前一天,莫叔叔特别郑重其事地拜托沐姨了一件事。 于是在沐姨五十岁生日宴会,在熵哥哥准备正式在宴会上把叶雨晴地介绍给自己母亲认识的那一天,沐姨首次当着众人的面,把她的生日愿望说了出来。 我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善良、可爱的苒苒能够成为我的儿媳,教会我儿子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叶雨晴那一晚难堪到了极点,她收到了熵哥哥最仇恨的目光。 他认定了是她央求沐姨,向来尊重他个人选择,从来不会干涉他自由的民主的、温柔的沐姨才会对他提出那样的要求。 那一晚,她清清楚楚的在他的眼神里看见毫不掩藏的厌恶、仇恨,然后在沐姨轻声地问他,熵儿可愿意替妈妈实现这一个生日愿望时,他转过头,对沐姨又是笑得那样的温柔,用足以令她心颤的声音,说了句,好。 在他们试婚纱的那一天,沐姨将以上所有的原原本本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沐姨跟她说对不起,她知道她是无辜的,不该把她牵扯进来。但是她相信她的丈夫,她相信莫叔叔既然做了这样的要求,做了如下的安排,就必然有她的道理。 沐姨还将她和莫叔叔两人的爱情故事告诉了她,并且告诉她,爱情需要坚守。不要怕你是先爱上的那一个,只要你成功地将他引入你为她而设的深情里,包容他,打动他,如果你们有缘,他终会成为你的猎物,被你所获。 不要以为,狩猎是男人才会的本领。 以前她一直以为强势的莫叔叔是爱上了沐姨的温柔似水,那一刻她才真真正正的明白,莫叔叔爱上的,是沐姨聪慧的灵魂。 可她不是沐姨,她没有沐姨静的娇媚可人,温柔婉约,熵哥哥也不像莫叔叔那样,在遇见沐姨之前,心里从来都没有任何女人的影子。 现在的是要将熵哥哥爱了多年的女人给驱逐出他心里的位置啊,这怎么可能呢…… 顾苒苒的唇边勾起一抹苦笑,莫叔,你会不会对苒苒太有信心了一些?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儿子像极了你,一旦爱上,就不会再轻易地改变了吗?这是一场建立在谎言之上的婚礼,他舍不得他心爱的那个女人受半点的委屈,所以婚礼结束,他就千方百计地将她送了过来。 总是统筹一切的莫叔叔,你知不知道你的儿子只是假装进入你的圈套,假装娶我?等到叶雨晴怀孕,瓜熟蒂落,苒苒就会被一脚地给踢开。这些,疼爱我的莫叔叔,你都你知道吗? “起来!我知道你醒了。” 酸痛的小腿被踢了踢,顾苒苒没有睁开眼。 “很好。既然你要装睡,我随便你。刚才我和雨晴的对话你都听见了吧?中午我和雨晴会先后搭飞机去伦敦,当是我对她蜜月的补偿。我警告你,不要在爸妈还有顾叔和蓝姨的面前胡乱说话。至于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撒谎对于你这个撒谎成精的女人而言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吧?我现在先送雨晴回去。十二点的飞机,你准备一下。反正你喜欢演戏,今后,有你好好发挥的时候。” 房门被关上,房间里都是淫糜的气味,顾苒苒睁开湿润发红的眼,慢慢地从沙发上坐起。 她双手环抱着曲起的腿,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白皙的手背上。 不要打电话给他 他知道她在装睡,仍旧选择了用最扎人的语言,刺得她血肉模糊。 他们起先的对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 动也不敢动地缩在沙发里,自以为没有人察觉的偷听,可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看在那两人的眼底。他在她的伤口上撒盐,那样地坚决。她的眼泪从来就流不进他的心底,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话精。 他不知道,她只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傻瓜,为了爱他,她说了数以万记的谎话。 顾苒苒站在铺着印有香水百合图案锦被的婚床旁,她知道,为了他,她还要继续说谎下去。 这套“百年好合”的四件套,是妈妈送给她的。如果妈妈知道,躺在这张由她亲自挑选,亲自整理铺就而成的床铺的,和她女婿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女人却不是她心爱的女儿,妈妈不会气得躲在爸爸的怀里哭? 顾苒苒一把掀开已经整理整齐的床铺,床中央怒放的曼陀罗以最妖娆的姿势,染红她酸涩的眼。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心情,她光紧紧地盯着象征贞洁的血渍。 她的婚床上留下了不属于她的,象征贞洁的血渍,多么荒谬而又可笑的事实。 顾苒苒的胸口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她的呼吸渐渐地变得急促万分,她揪住领口,忍痛也不肯碰触那张被他和她污染过的床,固执地走到床头柜的旁边,颤抖地拉开下面的一层抽屉,里面果然摆放了大大小小的白色药瓶。 无需做过多的猜测,顾苒苒也知道,能够进得了莫言熵私人领域,并且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放进这些药物的人是谁。 心跳急促的症状有所缓和,顾苒苒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沐姨她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体贴的女人。 床头柜上有一瓶未开封的voss矿泉水,世界上最贵的瓶装矿泉水之一。熵哥哥爱那个在逆境中仍散发璀璨光芒的女人,爱她灵魂纯净的最初,可他是否知道,他炫耀着说给她听的那个当初连十块钱的慕斯蛋糕都舍不得买,宁可徒步走半个小时的路程也要省下一块钱当做一天早餐的小女生,如今已是喝一瓶上百块钱的矿泉水眼都不会再眨一下的女人? 他们之间有宣称是十年的牢不可破的爱情,这当中,他们真的熟悉彼此这些年的改变吗? 本来趋于缓和的心跳因为负荷不了来势汹汹的心痛而重新又变得急促起来,求生的本能使得顾苒苒迅速地就打开了那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喝着倒在手中的药丸,顾苒苒仰头,一口吞下了泛苦的药丸。 “苒苒,你醒了吗?” 门外传来沐云溪温婉、柔和的嗓音,顾苒苒心猛地一颤。 因为沐云溪有段时间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a市家大业大的皇甫家给收养,在皇甫家当女婢。虽然皇甫家的两位少爷对她都情同手足,但是由于他们身份的特殊,常年待在皇甫家的时间并不多。 在沐云溪的心里她始终特别渴望能过过上普通人家,其乐融融的生活。莫言熵了解他的母亲,知道她知足惜福的母亲要的不多,只是想要一家人能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悲喜与共,共享风雨。 所以即便是结了婚,他仍旧没有选择搬出去。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两个人的婚礼,三个人的洞房花烛夜这一荒谬局面的原因。因为莫言熵不能让莫无咎和沐云溪对这场婚礼起疑,但他又不想要碰顾苒苒。 他可以有很多种方式,选择去瞒过他的父母,最终,他选择了李代桃僵这种最残忍,只要不被发现,也最为安全的方式。 至于顾苒苒的感受,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要的只是能够尽快地实现光明正大的和他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的结果。 为了达到他和她厮守的目的,他可以将顾苒苒推进痛苦的深渊,毅然决然。 “沐姨,你怎么来了?” 打开房门,沐云溪一脸含笑地站在门口。 顾苒苒亲昵地挽着沐云溪的手臂进来。此时的她昨晚上的礼服已经换下,现在的她穿着一件印有卡通图案的睡衣。柜子里都是沐姨根据她喜好准备的衣服,她在眼花缭乱的一间里随手拿了这一件睡衣套上。 莫言熵可以什么都不交代地就丢下她面对他的父母,而她,将不得不处理他给她留下来的难题。 沐云溪跟着苒苒进屋,室内的窗帘都没有拉开,落地窗也是紧闭着的,一进来,她就闻进了空气里过于暧昧的气味。 尽管已经是年过半旬,都有了一个二十七岁大的儿子,或许马上都有可能晋升为奶奶的她还是像年轻时那样,轻易地就红了脸。 “沐姨……” 顾苒苒原本的心情有点紧张,她担心沐云溪会问她莫言熵怎么不在。 可当她看见沐云溪一脸尴尬的神情时,她的表情也相当得不自在。她娇羞地唤了声,就低垂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欢爱的气味不是她留下的,可在沐姨的心里,无疑她就是这场欢爱的女主角。顾苒苒的脸也红了,原本苍白的脸色因此显得红润了不少。 沐云溪见了柔柔的一笑,心里多少也放心了不少,她原本还以为以熵儿倔强的个性,昨天断然不会碰苒苒,特地起了个大早赶来看个究竟。 如今看来,倒是她多心了…… “怎么还叫我沐姨?” 走过去了拉开了窗帘,沐云溪打开落地窗,让清爽的晨风吹散一室的淫靡,转过身拉着顾苒苒在沙发上坐下,温柔地笑道。 “沐姨……” 顾苒苒的俏脸一红,口上的称呼仍是没有改变。 她回握住沐云溪温暖柔软的手,双眸诚挚地她,真地说道,“沐姨,我还是习惯叫你沐姨。在苒苒的心里,沐姨是这个世界上一点也不输给爸爸、妈妈,给予苒苒感动和感激的词,就让我保留这样独特的称呼,沐姨继续当苒苒心里独一无二的沐姨,好不好,沐姨?” 顾苒苒心中有自己的矜持。 在莫言熵的心里,他始终没有承认过她这个妻子。她是穿上水晶鞋的仙度瑞拉,她的婚姻是有时效性的。他不爱她,莫家女主人这个位置,她是迟早都要让出来。他的妈妈,她也不可能一辈子霸占着。她希望等到她不得不退出的时候,她还依然拥有沐姨,而不是失去一个大概会成为全天下对媳妇最好的婆婆。 “傻女孩。” 沐云溪或多或少地有点了解顾苒苒的想法,她知道比起同年龄的女孩子,苒苒特殊的情况使得她比同样二十三的小女生心思要来得敏感也纤细得多。她爱熵儿,爱得这样热烈纯粹,爱得义无反顾。她了解她九月怀胎生下的儿子,知道他不是轻易会妥协的人。她知道苒苒在这条路上不会走得太过顺利,她的儿子狠心起来可以有多狠心,她比谁都清楚,因为他像极了他的父亲。 在他还没有真正的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时,他是危险也是致命的。只是够说些什么呢?在她年轻的时候,她也曾固执地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即使被伤得体无完肤,仍是义无反顾。只是幸好,她后来终于还是赢得了他的心。 瞥了眼床头柜上的药,沐云溪心里一沉。 那药她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的,苒苒的病情早在前几年就已经稳定了下来,怎么会…… 沐云溪的心里直打鼓,她轻抚顾苒苒脑袋的动作很是轻柔,就像小时候她给她讲完故事,习惯性地抚摸她的小脑袋,顾苒苒也像小时候那样,偎依进沐云溪的怀里。 轻拍着顾苒苒的后背,沐云溪轻轻地哼着年轻时她最爱的歌谣来抚平内心的不安。 轻吟低唱,如同江南最美丽的诗篇,带人回到烟雨朦胧的水乡。 好像是躺在了妈妈的怀里,有妈妈温暖的气息,顾苒苒靠在沐云溪,眼皮越来越重…… 没有注意到,半开的房门外,始终站着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 顾苒苒浅浅的呼吸声传来,沐云溪抬起头,凝眸注视着自己的丈夫步伐优雅地朝她走来。 岁月对他真是厚待,五十多岁的人了,脸上都没有什么皱纹,俊逸的脸庞和年轻的时候比起来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仍旧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岁月甚至赐予了他更多的内敛和沉稳,比起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现在的他更加令她心折。 “苒苒不是故意的。” 见丈夫的视线落在怀里的人儿身上,沐云溪轻声地解释。 年轻时她的身体就算不上好,生下熵儿对她的身体而言几乎可以说是个极限。她孤注一掷地生下了他,却也因为那次的生产身体比从前更加的孱弱。 像苒苒这样窝在她的怀里,时间短还好,时间一长,她的肩膀和手臂就会酸痛到不行。所以在他们结婚的这些年,他从来就不允许熵儿对她有太多粘人的行为,一旦熵儿要她抱或者是坐在她的膝盖上不下来,就会被他丢到沙发有时候甚至是地上。而那时候熵儿不过才两岁…… 他对她的爱多到连亲生儿子都不许累到她,那么对苒苒…… 她冒着生命的危险为他生下了他们爱情的结晶,他感动、感激,更多的心疼。 所以即便后来卫哲说只要好好调理身体,他们可以再要第二胎,他都决然地去做了结扎的手术。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为了她,甘愿此生除了熵儿以外再没有其他的子嗣。 他对她的爱有多浓烈,在婚后的第二年,她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 熵儿却是不懂。 他不懂为什么爸爸总是不喜欢妈妈抱他,他不知道爸爸是为了妈妈的健康着想,他不知道每一次抱他她都会累得气喘吁吁。他也不懂为什么爸爸总是不喜欢他缠着妈妈,把妈妈关在家里,像一只金丝雀一样地养着,很少带妈妈出去见见别人家的妈妈,总是让妈妈那么孤单。 他不知道是因为妈妈不喜欢那些商业场合,所以爸爸才鲜少带着妈妈在公开的场合露面,他不知道拥有了他们父子,她已经是拥有了全天下,怎么还会觉得孤单,何况,后拉卫哲和沁沁还有了苒苒那么可爱的女儿,经常过来陪着她。还有她在a市的那些亲人们,逢年过节的也都会过来陪她。 她的世界一直简单而又幸福,她的儿子却以为他的父亲剥夺了她的自由,认为她的幸福只是一种假象,无论她怎么解释,他还是听不进去,执拗地认为,她是被爱蒙蔽了双眼,才会替他的父亲说话。 熵儿本来就对他的父亲有极大的误解,再加上在他八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 沐云溪是担心莫无咎也会像对付儿子那样把苒苒也给拎了出去。 莫无咎挑了挑眉,他的妻子是以为他会像对待儿子那样把媳妇也给丢到沙发上去? “我来抱她去我们的卧房,你去让小苏命人把这房间打扫一下,再打个电话给卫哲,让他带着医药箱过来一趟。” 莫无咎弯腰,打横将顾苒苒给抱起,侧过头对沐云溪说道。 徐管家在几年前已经因病过世,现在莫家的管家是由小苏担任。 沐云溪眨了眨眼,视线顺着莫无咎的目光看去,在看见床头横躺着的白色药瓶时倏然一惊,是了,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当下忙小声地应道,“嗯,好。” 沐云溪心生懊恼,她怎么会忘了熵儿是个男孩子,无咎那么对他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何况,熵儿那孩子从小就不亲近他,可苒苒是个女孩子,从小就喜欢缠着无咎撒娇,小小年纪的也聪慧地知道了她的沐姨身体并不好,向来都是缠着无咎抱她,对她这个沐姨,她只会挽着她的手臂,巧笑嫣然地撒娇。 苒苒活泼开朗、热情懂事,如今又已经是个小姑娘了,无咎当然不可能会……何况苒苒的身体…… 看了眼一脸懊恼的妻子,知道她所担心的事情是多么得无稽,莫无咎笑了笑,抱着顾苒苒回到他们的卧室。 沐云溪走去书房给顾卫哲去了个电话,之后吩咐小苏命人去收拾收拾莫言熵的房间。 从书房出来路过莫言熵的房间,早晨的阳光慢慢的照进了屋子,爬上百合图案的锦被。 倏然,有一道彩虹般的七彩光亮吸引了她的注意。 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沐云溪脚步匆匆地走了进去,她抖了下被子,一颗粉钻耳钉“叮、叮、叮”地滚落在了木制地板上。 三十分钟后,顾卫哲就出现在莫家别墅的大厅。他料到苒苒的新婚不会过得太过愉快,特堵提前一天就跟学校的老师调了课,在沁沁还熟睡的时候就瞒着他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顾卫哲不禁有些庆幸,幸好他未雨绸缪地和别的任课老师调了课,不然现在怎么可能赶得过来。 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的小苏凳等在大厅里,见顾卫哲到了,忙领着脸色着急,手上提着医药箱的他上了二楼莫无咎和沐云溪的卧房。 “怎么了?是不是苒苒那孩子受不了那么激烈的运动,所以心脏又出现什么问题了?” 顾卫哲对莫家早就相当的熟悉,他根本就不用小苏带路,一个人疾步走在前面,转过头,询问顾苒苒的情况。 “具体情况我小苏也不太清楚。顾医生,你等会儿还是亲自问先生和夫人吧。” 都是过来人,彼此都知道顾卫哲口中的所谓激烈的运动指得是什么,小苏脸上没有半点别扭的神情,她是为数不多知道顾家这个小公主身体状况的人。 尽职地将顾卫哲领到二楼,知道顾苒苒在睡,她贴心没有敲门,只是轻轻地推开房门,对顾卫哲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带上门,得体地退下。 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虽轻,在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见的房间里,还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站在床边的莫无咎和沐云溪同时转过身,顾卫哲一脸着急地走了进来。 “你先给苒苒看看,其他的,等会儿去我书房再说。” 他知道好友有许多的问题在等着问他,但当务之急是先给苒苒做一次全身的检查。 早上他还没走进房门的时候就看见言熵床头柜上的药了,那个药瓶是横躺着的,说明苒苒是在很慌乱的情况下打开的它,想必云溪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才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哄了她入睡。 即便她现在安稳地睡着了,说明暂时没有生命的危险,为了安全起见,莫无咎还是把顾卫哲给请了过来,详细地了解一下现在苒苒的病情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自私地将好友的心肝宝贝扯入了他们父子的纠葛里,那么自然动作应当地守护好友的珍宝。 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垂覆而下,漂亮得像个天使,脸色白净却也透明到近乎苍白的的女儿,顾卫哲无声地点了点头,为顾苒苒做了一次简单的身体检查。 “她的心跳有杂音,睡觉时的心跳也过快,应该是用药物克制了下来。她现在是睡着了,暂时不会有其他的问题。在我来之前,她发过病,并且也服过药了,是吗?” 放下听诊器,顾卫哲站起身,示意莫无咎和沐云溪跟他出来,直到走到门外,把门给关上,这才开口问道,看向莫无咎的眼神有些许的不满。 他知道如今的这一切都是苒苒自己的选择,但是他曾经无数次从死神的手里抢救过来的女儿,悉心照料了这么多年,这几年一直都好好的。如今一嫁到莫家就发病,这让他这个当父亲的如何一点埋怨都没有? “是。我很抱歉。” 一行人穿过走廊,莫无咎搂着沐云溪的肩膀,带顾卫哲进去他的书房,没有半点推诿地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无咎没有隐瞒的打算,歉然的视线对上好友责备的眼神。 这么多年卫哲和沁沁花了多少的心血在苒苒的心里他和云溪都看在眼里。 “真的很对不起,顾大哥。都怪我,如果我在知道熵儿开车出去的那一刻就过去找苒苒,或许苒苒就不会发病了。我真的很抱歉,你把苒苒交给我们夫妻照顾,我们却……” 沐云溪的眼眶有些发红。 昨晚她和无咎两人因为担心苒苒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们既希望苒苒和熵儿能够有一个质的突破,又担心以苒苒的身体状况可能负荷不了那样激烈的索取。 担心了一整晚,直到凌晨四五点的时间,他们听见车子开出车库的声音。 当时她就想要去看看苒苒的情况,被无咎给劝了下来。他告诉她,如果现在就过去找苒苒,肯定会让苒苒很尴尬,而且苒苒心思细致,如果熵儿一走,她就过去敲他们的房门,心思纤细的苒苒肯定就猜到了她为他们担心了一整晚,善良懂事的她又该自责内疚了。 为了不苒苒内疚,沐云溪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这才出房门去敲他们的房门。 “哎……算了。其实我知道,这件事哪能全怪你们呢。这婚是苒苒自己要结的,我也再三询问过她的意见,只差没有直接要求她不要嫁给熵儿了,那孩子还是一意孤行。要怪也是怪我和沁沁,低估了你们莫家男人的魅力。我怎么就没想到,当年无咎能够把沁沁迷得七荤八素的,熵儿自然也能够把苒苒给迷得晕头转向。女大不中留,如今,我算是彻底的体会了一把。” 顾卫哲的的手搭在沐云溪的肩膀上,嘴角不由地扬起一抹苦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苦涩。 是他小瞧了青梅竹马的力量,他以为,从小一起长大,苒苒对言熵应该只有妹妹对哥哥的情感才是。就算小时候她嚷嚷着要成为言熵的新娘,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苒苒好动,喜欢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像一只吵闹的小喜鹊。言熵沉闷,没事就喜欢躺在树下看书或者去池塘边作画,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两个从来就没有玩到过一起的小鬼,炎熵甚至在极小的时后就没有给过苒苒一个好脸色。 他没想到,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的小丫头,他和沁沁把全世界的爱都给了她还唯恐少了的小丫头,是真的爱上了那个总是对她连笑容都吝啬的少年。 如果说当年沁沁因为自己的外表曾一度不自信,是无咎给了她鼓励和信心,让她后来羽化成蝶,芳心陷落还算是情有可原的话,那么然苒苒对熵儿的喜欢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他是看着言熵长大的,无咎的孩子有多出色,他从来就没有过半点的怀疑。可是喜欢一个人也应该有理由才对,不是吗?熵儿是够优秀,继承了无咎和溪儿全部优点的漂亮五官,比起外表偏俊逸儒雅的无咎,熵儿还要更显得漂亮精致一些。他的能力也不再无咎之下,接下四方海运短短三年的时间,就让四方海运的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近几年1四方海运还在他的率领下准备涉及以前未曾涉及过的娱乐领域。 但这些应该都会是苒苒喜欢上他的原因才是,毕竟在苒苒认识他的时候,他也还只是一个小男孩。这些年她身边优秀的男孩子也不是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小丫头就在莫姓树上栖息,不肯再觅其他的良木了呢…… “顾大哥……” 沐云溪听了顾卫哲半是认真办事玩笑的话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来安慰这个伤心的父亲才好。 当年沁沁对无咎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感动和崇拜。她感动他在她最无助彷徨的青春时期,给了她自信和勇气,让她有了敢于追求未来的信心。后来的她追随他的脚步进了“四方海运”,无咎在公事上雷厉风行的表现足以让每一个初踏入社会的小女生心生膜拜。 青春充满了单调的习题和考试的苍白光阴,因为有一个出色的男人能够让她幻想而变得绮丽美妙起来。时间长了,也就把那份思念当成了是喜欢,是爱,执着地不肯停下追随他的步伐。所以在最后当无咎那样决然地拒绝了她之后,在有了顾大哥不离不弃的守护之后,沁沁也能够放手地那么彻底。 只是无论如何,如果没有无咎的拒绝,没有顾大哥的守护,沁沁会对无咎一直痴迷下去的确是很有可能的事。 而如今的苒苒比起当年的沁沁还要更加死心眼一些,只怕要是真的有一个万一,熵儿真的会成为她渡不过去的劫。 顾卫哲的眉宇也尽是担忧的神色,只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再度浅浅地叹了口气,抹了把疲惫的脸,正色地说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你们还是先告诉我,为什么苒苒会忽然发病?我想,应该不会是像我之前以为的那样,以为是她的身体负荷不了床底之间的事,是吗?不要瞒我,我来了这么久,言熵都没有出现,你们应该知道,如果对我说谎,我是不可能不会察觉的。” 新婚燕尔,就算言熵对苒苒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可能在明知他来的情况下,他这个当女婿的都不路面。言熵不喜欢然苒苒,对他这个顾叔叔却甚是尊敬,现在他来了这么久,都没有看见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根本不在家。 现在他只想要知道,他这个女婿是昨晚就彻夜未归,还是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 “熵儿她……” 沐云溪脸上露出迟疑的表情,她求助地看向莫无咎,关于顾卫哲的问题,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如果顾大哥知道苒苒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她想,顾大哥无论如何也会逼苒苒和熵儿离婚,宁可苒苒怨他、恨他,都不可能会再允许苒苒靠近熵儿半步的了。 “无咎,你来告诉我。” 顾卫哲把目光移到莫无咎的身上。 今天的他,是非要到答案不不可。 “莫言熵是今天早上凌晨四点十五出去的,至于他和苒苒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苒苒会病发,这个只有等到苒苒清醒过来我们才能够知道。” 闻言,顾卫哲皱起了眉头,“这么说,其实连你们都不太知道他们小两口发什么了什么事?” 沐云溪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莫无咎若有所思地瞥了爱妻一眼。她的脸色过于苍白,眼神也太过心虚,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溪儿,你能不能打电话叫他回来。我想要亲自问问他,他是有什么样天大的理由和事情非要在新婚的第一天就出去不可!” 莫无咎和莫言熵的相处情形顾卫哲也清楚,于是他直接叫沐云溪给莫言熵去个电话。 沐云溪点了点头,打电话叫熵儿回来也好,她也正好有事情要找他问个清楚。 “不……不要,不要打电话给他!” 沐云溪才拿起书房的座机,就被冲进来的顾苒苒给拦截了下来。 比莫言熵还要漂亮的人 “不……不要,不要打电话给他!沐姨,拜托你。” 顾苒苒纤白的双手覆在沐云溪拿起话筒手上,双眸渴求地望着她。 他现在一定是还跟叶雨晴在一起,要是沐姨现在打电话过去,熵哥哥肯定以为是她在沐姨的面前说了什么。这段婚姻本就不是他想要的,这么一来,他只会对她更加厌恶,那么他答应她的事情,或许会因此而反悔了,她不可以让沐姨打电话给他的,不可以…… “苒苒。你怎么来了?” 她是什么时候醒的,又在外面偷听了多久? 沐云溪惊讶地放下手中的电话,握住苒苒略显冰凉的手,牵着她到书房的皮质沙发上坐下,脸上满是心疼,“你这孩子,怎么不躺在床上再休息一会儿呢?” “对不起,沐姨,莫叔叔,苒苒又让你们担心了。” 顾苒苒咬住下唇,眼眶发红地看着坐在她身旁的沐云溪,以及站在沐云溪身旁的莫无咎。 她方才在门外什么都听见了,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任性,累得这么多人为她操心挂念。 “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就不应该瞒着我们你的病情。如果不是你沐姨及时的进去,你是不是就打算瞒下了你发病的事情?” 顾卫哲走了过来,向来温和斯文的他此刻绷着张俊脸,他尊重女儿的选择,却不代表他赞同她每一个决定。 苒苒从小就懂事乖巧,她总是习惯的把所有的苦都藏在心里,怕说出来会让他们担心。 每次心脏病发,她第一时间不是哭着喊着说痛,而是颤抖地握住沁沁和他的手,轻轻地对他们说道,“苒苒很好,爸爸妈妈不要担心,苒苒很快就没事的,” 治疗心脏病的过程有多痛苦,没有谁能够比他这个心脏科医生更加了解。手术前期需要做各种检查,每一次手术对病人而言都是痛苦的煎熬。他就见过好几个病患因为忍受不了那样的痛苦,自暴自弃地说要放弃。 可是苒苒从来就没过那样的时候,不管治疗心脏病的药物有么难受的副作用,不管她的身体在这样反复的治疗当中多么地虚弱,她总是一脸阳光地对他们说,她很好,她不痛,一点也不难受。结果有一次住院的时候,有年轻护士忍不住偷偷地告诉他们,在一次深夜寻房的时候,看见苒苒一脸虔诚地跪在床前,她的双手紧紧地握住她胸口十岁那年沁沁送给她的十字架,她双手交握地祷告,“主啊,为什么爸爸妈妈那么好的人,您不赐给他们一个健康的孩子呢?主啊,苒苒可不可以求求你赐给给爸爸妈妈一个弟弟?那样的话,就算有一天,苒苒不在了,也会有天使般的弟弟可以陪在爸爸妈妈的身边。主啊,苒苒好爱好爱爸爸妈妈,你告诉我,苒苒不想要再让爸爸妈妈为苒苒的病担心。仁慈的主,请您赐给爸爸妈妈一个健康可爱的弟弟吧,爱你的苒苒。阿,门!” 苒苒并不知道关于要不要再要一个孩子的事情,他和沁沁早就达成了共识。他们的爱已经全部都给了苒苒,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要一个孩子。 苒苒更加不知道,当护士哽咽地告诉他们这些话时,沁沁趴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她告诉他,说她好后悔,好后悔怀着苒苒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听他的话好好地休息,好后悔年轻时为什么那样执拗地非要去证明自己,结果导致胎儿在腹中就出现了心脏疾病的问题。 是的,早在苒苒出生前,他们就知道她不会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可是他和沁沁还是那样毅然而然地生了下她。 在苒苒小时候他们之所以那么忙,工作其实占了很少的部分,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和沁沁瞒着她满世界地寻找心脏科的权威。他们告诉她他们是要加班才会那么忙,如果不那样的话,敏感懂事的苒苒又会觉得是她拖累了爸爸妈妈。所以她的时候即便他和沁沁最想要做的事情是对她寸步不离,他们也还是生生地忍了下来。 因为苒苒最不希望的事情就是因为她耽误了他们原有的生活,她希望她的爸爸妈妈能够像其他有健康家庭的孩子那样忙着事业,忙着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偶尔抽空陪陪她。 如果当时知道他们知道这样的安排让苒苒和言熵有过多的接触,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再做当时的选择。 他们是真的用他们全部的生命来爱这个乖巧懂事的小东西啊,为什么他的小东西,会爱上一个注定会让她万劫不复的人呢。 “在对不起,爸爸,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顾苒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扑进顾卫哲的怀里,一整个晚上的委屈全部都狠狠地发泄在父亲宽阔的胸膛里。就让她这么放纵地大哭一次吧,今天过后,这样的怀抱她都不可以再依赖了。 她是莫太太,她是有了自己小家庭的莫太太,她是应该幸福、快乐,终于如愿以偿地嫁给自己心爱男人的莫太太,不可以再动不动地就窝在父亲的怀里宣泄自己的委屈了。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异性能够像爸爸这样无条件地爱她,再也不会有人能够像爸爸那样深深地爱着她。 这一次,请允许她最后再恣意地、狠狠地享受一次父爱吧。 爸爸,以后苒苒再也不会让你为苒苒担心了! 见状,沐云溪和莫无咎相视了一眼,除了满满的心疼,还有满心的愧疚。想必是他们的儿子真的伤了苒苒很深,否则倔强的苒苒绝对不可能会在他们的面前哭。 听见苒苒放声大哭,顾卫哲的心都快碎了,他从小就捧在手里的小公主,就算是十八岁那年做了大型手术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的坚强的小公主,如今为了一个男人,哭得这般脆弱伤心。 顾卫哲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怒气,他后悔了,他不该那么民主,他应该干涉她的决定的。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苒苒,你不幸福,对不对?如果幸福,你不会跟爸爸道歉。苒苒,你们这才结婚第一天,往后的日子还有很长,如果你……” 顾卫哲双手搭在顾苒苒的肩上,认真地看着她。 知父莫若女,顾卫哲的话还没有说完,顾苒苒就知道他接下去会说什么。 爸爸是在告诉她,如果她现在后悔了,那么他可以现在就将她从莫家带走,去它的新婚,去它的莫言熵,爸爸会义无反顾地带她回家。 可是不行,她已经踏出了这一步,梦寐以求地成为了他的妻,她不想要这么快就放弃。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凝视着顾卫哲,“爸,我不后悔,我不会后悔的。我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我就不会后悔。” “苒苒……” 顾卫哲的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新婚第一天就这么不快乐,他要怎么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会过得幸福快乐? “爸,相信苒苒好吗?苒苒会过得很幸福的,难道您对自己的女儿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顾苒苒双手执起顾卫哲的一只手,将她放在自己的颊边,仰起小脸,凝眸注视着他。 “苒苒,你明知道这跟信心与否没有关系。爱情不是靠一个人的努力就能够完成的,炎熵他……算了,不说这个。你告诉爸爸,言熵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么难过了?爸爸去为你做主。” 顾卫哲瞥了眼莫无咎和沐云溪,始终还是没有在人家父母的面前说莫言熵半句的不是,毕竟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除了不爱他的女儿,言熵那孩子的确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用力地反握住顾苒苒的手,顾卫哲牵她重新在沙发上坐下,严肃地道。 “是啊,苒苒。你告诉沐姨,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被熵儿气到发病?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你告诉沐姨,沐姨帮你教训他。” 沐云溪也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了顾苒苒的这一边。 她不是一个护短的人,如果真要是护短,她护的也绝对是苒苒。她当然知道爱情勉强不来,她也从来没有要熵儿努力爱上苒苒,只不过如果她的猜测无误,熵儿那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 “爸爸,沐姨,你们……” 顾卫哲和沐云溪都是斯文静雅的人,说话一直都是客客气气,温温柔柔的,特别是沐云溪,在顾苒苒的印象当中,就没见她发过一次脾气,哪怕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如今竟然说出了“教训”的字眼,顾苒苒在惊讶的同时,心里也有满满的感动。 只不过要是被熵哥哥听见了,又该说她利用沐姨的心软,博取同情了吧。 顾苒苒心里一阵苦笑,她平复了下心情,看着顾卫哲和沐云溪说道,“熵哥哥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爸爸,沐姨,你们也清楚的。他如今是恨透了,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怎么还会对我做出伤害的事情来呢。你们了解他的,不是吗?如果他真的厌恶一个人,只要那个人不要威胁到他,他是不会费心力去对付对方。因为他懒得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耗费心力。” 顾苒苒的表情一派诚恳,她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言熵的确不会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施展报复的手段。也许用“无关紧要”来形容苒苒在言熵心目中的地位或许有点残忍,可事实的确如此。 沐云溪和顾卫哲对看了一眼,孩子是她生的,她当然对他相当的了解,在熵儿的心里苒苒确实算不得什么,只是……她在他房间里捡到的那只耳环,又该怎么解释? 粉红色的彩钻,因为其数量的稀有,是所有钻石种类当中最昂贵的彩钻,全世界的存量都不会太多。这种奢侈的东西,不像是崇尚自然节俭的苒苒会有的,她也从来没有见她戴过。 她之前猜想应该是叶雨晴所有,难道是她的猜想有误? 沐云溪的心里有些动摇,左手不自觉地握了握手中的小巧钻石耳环。 真的是她误会了熵儿? 莫无咎瞥了眼沐云溪的悄然握起的左手,没有错过沐云溪的小动作他开口道,“你威胁到他了。你的存在阻碍了他和叶雨晴。我不认为,这样的你对他而言还是一个无足轻重个的人。何况,莫言熵知道溪儿疼你,恐怕到现在他都认为溪儿会在生日宴会上要求他娶你,是你的主意。在他的心里早就恨上了你。莫言熵不是一个情绪容易波动的人,一旦一个人在他的心里构得上恨意的级别,他不会轻易地放过那个人。” “莫叔叔” 顾苒苒惊讶地看着不出声则矣,一出声就切中要害的莫无咎,表情颇为懊恼。 莫叔叔怎么能够在爸爸和沐姨都将信将疑的情况下把事情的真相给说出来呢!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能够有人说他了解喜怒无常的莫言熵,那么,那个人非他的父亲莫属。 他们留着相同的血液,两人的性格太过将近,也因为这份相近而相互排斥着。莫叔叔比谁都要了解这个像极了他,却又比他更加冷血漠然的儿子。 他说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起。 在沐姨的生日宴会上,当他当着满堂宾客以及叶雨晴的面同意下这桩婚事的时候,他对她的恨意就已经播下了吧? 是不是从那时起,他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计划?他要她后悔求沐姨要他娶她,他要他后悔拆散他和叶雨晴,可事实上,除了爱他,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只是这些能够告诉他吗?就算告诉他了,他也不会相信吧? 在他的心里,她早就被打上了骗子的标签。 骗子是不配赢得真心的。 “没错,你莫叔叔说得没错。在炎熵的心里恐怕早就恨死你了。苒苒你还是跟爸爸。爸爸带你去意大利,爷爷和奶奶都住在意大利。奶奶说,那里有很多美男的,到时候你随便挑一个,爸爸也不讲究什么国籍、肤色、地域,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的,爸爸就同意你们在一起。怎么样?” 顾卫哲豁出去了,原来他一直没有答应家里的二老去意大利地定居,就是担心他们的女儿会被意大利的小子给拐跑。虽然他没有什么种族歧视,但他还是还是希望女儿能够嫁给一个中国人。 “爸爸!你……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妈妈的那一套蓝氏幽默了?” 顾苒苒知道顾卫哲在这时候说这些话,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逗笑自己。 “爸爸没和你在开玩笑,爸爸说是真的。苒苒……” “爸爸,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不过爸爸,请你相信我,我能够处理好我和熵哥哥的关系的。你们是不是想要知道为什么熵哥哥会那么早就出去,还有为什么我会发病?” “苒苒,你不要告诉爸爸他是为了给你去找医生,然后这一找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顾卫哲瞪着女儿,他这个女儿是真的完全将胳膊肘向外拐给发挥到淋漓尽致了,凡是涉及到他的熵哥哥,她就会什么胡扯瞎编的谎话都说得出来。 “当然不是了。事实上,事实上是我们吵架了……” 顾苒苒的头垂得低低的,如她所想的,头顶上方立即就响起顾卫哲惊讶的声音。 “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会和言熵吵架?你对他言听计从……” “爸,如果我真的对他言听计从。他就不可能会这么很我了。” 顾苒苒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相反的,她是处处和他对着干。他要她不要烦她,她处处缠着他。他要她离她远一点,她偏偏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他的命令,她从来就没有遵守过。 他会那么厌恶她,也是正常的。 “苒苒你这是在故意曲解爸爸的意思。你明知道……” 她明知道他的意思是,以她对言熵相当包容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和他发生争执的。事实上因为从小就生病,甚至有好几度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宣布她可能没有办法或那么久的缘故。她比谁都懂得珍惜生命,也珍惜和身边的人相处的时间和机会,这样的她是不会轻易与人争执的。何况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是不是因为叶雨晴?” 顾苒苒的头梦猛然地抬了起来。 沐云溪摊开手心,一个镶着粉红色彩钻的小巧耳环发出璀璨的光芒。 顾苒苒一下子红了眼眶,她不会忘记昨晚当莫言熵搂着叶雨晴从她的身边经过,钻石的光芒是如何刺痛她的双眼。 “她……” 沐云溪一看顾苒苒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颗耳环的主人的确不是苒苒的,而且是在床上发现的,这么说昨晚熵儿真的把叶雨晴给带回家了,还…… “我们是因为叶雨晴发生争执的。” “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爸爸听。” 顾卫哲从沙发上坐了下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当你说一个谎话的时候,你必须用无数个谎去圆它。 顾苒苒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垂着头,小声地开口,“我是熵大哥去洗澡的时候,帮他整理西装时发现的这只钻石耳环。我当时就有点不开心了,但是我也不敢去问熵哥哥。我怕他会说我乱动他的东西,我就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两个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晚。今天凌晨,熵哥哥的手机响了。熵哥哥可能是怕吵到我才去阳台接的电话,去却以为他是故意为了避开我,才去的阳台。” “后来他接完电话之后急着要出门,我就拉着他,不让他出门,我们就发生了争执……就在这时候他手机又响了,这一次他是当着我的面接的电话。我这才知道,是他的特助给他打的电话。好像是临时有点公事,所以他赶回公司处理去了。莫叔叔你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些年四方海运在国外的市场迅速的扩大,海外和我们又有时差。所以……我想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如果我不是我不分青红皂白的认为是叶雨晴给打来的电话,不肯让他走,熵哥哥也不会气得离家出走了。” “苒苒……哎……” 顾卫哲没有想到小两口闹得这么严重,竟然拿只是因为苒苒的疑心病,当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情爱一事,沾染上,不是药就是毒。 言熵,是苒苒即使穿肠也宁可服下的剧毒。他这个当父亲的,还能再说些什么? 沐云溪也多少有些松了口气,幸好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事情的真相也太可怕了一点。 “不管怎么说,昨晚都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今天是你们新婚的第一天,熵儿他都不该……” “沐姨。我们大家都心里清楚,在这桩婚姻里,熵哥哥是最勉强的那一个。我已经任性地将他和自己捆绑在了一起,我不想要因为我的缘故,害他连自由都一并失去。今天中午,熵哥哥就会去伦敦出差,是十二点的飞机。我曾答应过他,不能把我们吵架的事情告诉你们。可是我食言了。所以,莫叔叔,沐姨,还有爸爸,你们能不能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假装你们什么都不知情?当熵哥哥从伦敦回来的时候,你们什么也不要过问?” “你这傻孩子……” 沐云溪心疼地将顾苒苒搂在了怀里,她是如此地为熵儿着想,为什么熵儿爱上的人不是苒苒呢? 感情这种事,还真是半点不由人…… 顾卫哲对然苒苒提出来的要求就没有拒绝过的,他心里也清楚,女儿嫁人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如果他真的想要女儿幸福,就不宜过多的插手她的婚姻。他必须要相信,她有那样的能力会处理好这段婚姻关系。 基于对女儿的信任和宠爱,顾卫哲也唯有点头。 至于莫无咎,顾苒苒知道,她这个公公是不会主动找她的熵哥哥说些什么的,于是心里也跟着放心了下来。 顾苒苒是真的什么都帮莫言熵考虑到了。 她知道如果她什么都不说,疼爱她的沐云溪和顾卫哲一定会打电话给莫言熵问个清楚,所以她只能对长辈们扯谎。她假装对他们和盘托出,那样一来,他们就不会再询问他昨晚发生了些什么事。 最重要的是,她利用了长辈们对她的信任和心疼,她知道她提出这样的要求,长辈们绝对不会拒绝。 等莫言熵和叶雨晴从伦敦度假回来,也不会遭到长辈们的诘问。 沐云溪和莫无咎都是从小看着苒苒长大的,顾苒苒对莫家也是极为熟悉。 莫家和顾家相隔得也不算很远,驱车半个小时也就达到了,因此婚前、婚后的生活对顾苒苒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莫无咎去伦敦的第二天,顾苒苒就取消了婚嫁,决定重新返回她原来所在的杂志社上班。 保持在家的习惯,一个人睡在新房的顾苒苒起了个大早,走下楼的时候,莫无咎已经用完早餐,正坐在沙发上优雅地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阅读财经报,他的身旁,沐云溪安静地看着书。 这样和谐的画面,每一天都会带给顾苒苒感动。 不知道她和熵哥哥,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 “沐姨,莫叔叔。早,” 摒除不良的消极情绪,顾苒苒缓缓地走下楼梯,语气轻快的和沐云溪以及莫无咎打着招呼。 “苒苒也早。肚子了吧?桌上有早餐,快去吃点。不然你上班又该迟到了。” 沐云溪放下手中的书,抬头温和地对顾苒苒一笑。 她是支持苒苒再重新回去上班的。这人必须得有个精神寄托,有个事儿让自己忙着,就不会成天想东想西的了。感情的事情没有办法勉强,可是沐云溪却是真的希望苒苒能够在这个家过得开开心心的。 顾苒苒依言在餐桌上坐下,只是还没有怎么吃,包里的手机就响了,是她这次采访对象的号码。 “什么?您今天凌晨十二点的飞机,要我晚上凌晨准时抵达飞机场借您?必须要亲自来?会不会太晚?不会,怎么会呢。噢,好,好,我一定亲自去接您。好的,您先忙。再见。” “苒苒,你杂志社这么忙的吗?怎么凌晨十二点多了也还要工作吗?” 沐云溪抬头看着正在用餐的顾苒苒问道。 顾苒苒在吐司上涂了层奶油,送进嘴里,又喝了口牛奶,扭头回答沐云溪的问题。 “不是,不是工作。是我一个采访对象,本来说好是明天中午到的,不知怎么的,他的飞机改到了凌晨了。” 她这次的采访对象来头很大,顾苒苒不敢怠慢,别说是凌晨十二点,就算是下冰雹,她都得风雨无阻地去接机啊。 “可是半夜十二点多,你又是一个女孩子。无咎,要不你晚上送苒苒去机场一下吧,她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 “嗯。” 对于爱妻的要求,莫无咎向来是有求必应。 “不,不用了!人家皇甫总裁在a市可是有头有脸人物,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混乱吃了几口,顾苒苒走到客厅,连忙万言拒绝两位长辈的好心。 “皇甫总裁?” 莫无咎将手中的报纸折叠,放在茶几上,扬了扬好看的眉。 沐云溪也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 顾苒苒所在的“人文商界”沈奇轩在多年前创办的,如今在业界颇具名气的商报。 沈奇轩凭借其个人的努力和过硬的后台,使其杂志每一期都会有意想不到的采访对象制作而成的采访专题成为“人文商界”的绝对必杀技。 “人文商界”的采访对象不一而足,但无一例外都是某个商业领域的绝对领袖,他在苒苒还没有成为这家杂志社的记者之前,曾经接受过沈奇轩本人的一次采访。 一般的企业家“人文商界”根本不屑采访,这么说苒苒口中的皇甫总裁会是…… 呵呵,这下有趣了。 以为莫无咎是对同样经商的企业家有兴趣,顾苒苒热切地介绍道,“是啊。说起这个皇甫总裁,他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商界的传奇。传闻他智商高达200,十五岁就成功地将原本有黑帮性质的黑曜堂成功地漂白成现在的黑曜电子集团。十八岁就顺利带领黑曜电子集团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最重要的是,听说继承了他俊男美女父母亲的良好基因的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不过我认为,应该不会比熵哥哥还要好看吧。” 熵哥哥可是继承了莫叔和沐姨全部的精华,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比熵哥哥还要好看的男人。 当然了,她爸爸和莫叔也都称得上是个超级大帅哥了,只是……怎么说呢,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呵呵。见到他本人之后,苒苒你或许会改变看法了。” 沐云溪温柔地笑了笑,小少爷七八岁的时候就相当漂亮了,这些年经过岁月的成长,是越发长得俊美迷人了。 “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人长得比熵哥哥还要好看……” 顾苒苒不相信,倏然,她像是想到些什么,一下子瞠大了眼眸,“等等,沐姨,怎么听你的口吻你好像见过他?” “我……” “你沐姨曾经在几年前的商业聚会里见过他。苒苒,你是不是上班时间快到了?” 莫无咎转开话题,淡淡地提醒。 “啊,可不是。瞧我,总是聊着聊着就忘记时间了。上回去拍婚纱照也是……顾叔,沐姨。我先去上班了。拜拜!” 顾苒苒跑去玄关处换了拖鞋,就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无咎,为什么不让苒苒知道我们和小少爷认识呢?” 顾苒苒跑得没了踪影,沐云溪这才转头困惑地看着丈夫。如果小少爷知道苒苒就是言熵的老婆,应该就不会然她一个女孩子凌晨十二点还要开车去他了。 “呵呵。我只是在配合那个恶魔小子的计划。” 莫无咎像年轻时那样,勾唇邪肆地一笑。 “无咎,你的意思是小少爷这次来是为了……” 见丈夫的眼底露出露出许久不曾有的算计芒光,沐云溪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 “嘘!佛曰:不可说。” 莫无咎眨了眨眼,食指点住爱妻的唇。 接下来,只等着好戏上场便可…… 生活 夜晚十一点,z市的高速公路车灯如龙,一点也没有因为凌晨的即将到来而进入沉睡的迹象。 黄色的甲壳虫横冲直撞地开在车如流水的公路上,车内播放着震耳欲聋的金属摇滚乐。驾驶座上,年轻漂亮女孩跟着地哼着歌,十指跟着节奏快哉地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 前面的傻逼开得太慢,漂亮女孩猛然地打过方向盘,车子唰地越过了前面那辆奔驰300,副驾驶座上的人早已因她“神乎其神”的车技苍白了脸色。 “以……以诺,我们不赶时间,你开车能慢点吗?我……我……” 顾苒苒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车门的车马,再也忍不住地出声提醒道。 这一路,顾苒苒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质疑自己的决定了。 她是个路痴,就算有导航都可以把自己开迷路的那一种超级大路痴,在z市,她就只认得家里去公司的那条路线。如果去上班的路上遇见堵车,即便是堵上半天,她也堵在那里的那种,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换了路线,她会把自己开到哪里去。 开车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后,明明可以半个小时内来回的路程,她需要花费大概三个小时的时间,因为她不想要打扰爸爸妈妈恩爱的时光。所以即便知道自己是个路痴,大部分的情况下,她仍然会选择自己开车,因为坚持不给他人添麻烦,是她的人生信条之一。 只是她平时自己开车迷路也就算了,总不能凌晨十二点带着人家总裁也来个z市凌晨游吧?万一要是因此惹恼了老板,她的年终奖就飞了。 不得已,顾苒苒只好找到平日里自称自己是车神的闺蜜沈以诺,客串下当个临时司机。 她还记得她去沈家找以诺拜托她开车送她去机场接个重要任务时她那个龙凤胎弟弟沈以延的诡异表情。 那时候她还特别不理解,现在,她算是彻底的顿悟了!沈以廷那人不厚道啊!竟然没告诉她他姐姐是个飙车狂人! 还是个开着可爱外形的甲壳虫来飙车的怪人! 顾苒苒只感觉每一次转弯她的五脏六腑都要狠狠地来个乾坤大挪移,她对好友的车技真的只能用顶礼膜拜来形容了,竟然能够把车开成像过山车一般令人“黯然销魂”! “什么?苒苒?你说什么?你声音再大声一些!” 摇滚音乐盖过了顾苒苒虚弱微小的声音,沈以诺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她转过头提高音量问道,车速仍然以时速120狂飙着。 顾苒苒脸色发青,她颤抖地伸出一只手,指了指那音响,沈以诺会意,抓过身将音响调低了一些。 “说吧。你刚才要说什么?” 余光瞥见有人想要超自己的车,只许她超别人,不能被人超车的沈大小姐骂骂咧咧,“妈的!竟敢妄想超老娘的车,他老婆他二奶他小三!” 将油门一踩到底,沈以诺一口气超过前面好几辆车子,这才觉得舒心了。 她咧开大大的笑容,转过身阳光明媚地瞅着顾苒苒,笑眯眯地问道,“宝贝苒苒,你刚才想要对亲爱的我说些什么?” 忍住恶心想吐的感觉,顾苒苒指了指窗外,沈以诺往外看去,璀璨的灯光依次地排开,那是机场的路灯。 “飙车飚得太爽了,这么快就到机场了啊。走,苒苒,我们下车!” 神经大条的沈大小姐完全没有注意到闺蜜的不对劲,她关了音响,帅气地拔出车钥匙,打开车门,搂着依靠在车门上的顾苒苒潇洒地步入机场。 夏季多雷雨天气,恶劣的天气导致了不少飞机的晚点。 好巧不巧,皇甫遇所搭乘的那辆南航219也在晚点的行列。 飞机晚点比娘要嫁人还要来得无可奈何,好歹你能够撒泼打滚、死乞白赖地要求你娘别嫁,或者瞅准个富一代再嫁,没准你娘真会听你的,但是你求人家航空公司别晚点,航空公司会搭理你吗? 你不是坡姐,一条微博还能让人家航空公司道歉。 普通百姓遭遇飞机晚点,只能……等呗。 偌大的机场大厅停留了不少因为飞机晚点而滞留的旅客,顾苒苒和沈以诺找了个相对不那么拥挤的角落坐下。 饱经沈以诺强悍车技的摧残,顾苒苒现在是走路都虚飘着。她的心脏频率有些快,胸口闷得难受,顾苒苒快步地走到椅子上坐下之后就从包里拿出药丸和矿泉水,水服着喝下药物。 沈以诺这才注意到顾苒苒脸色的苍白,关切地坐到她的身边,着急地问道,“苒苒,你没事吧?对不住啊!我会开车的,我不知道你会晕车啊!早知道你会晕车,我就开慢点了啊,我……” 顾苒苒有心脏病的事除了几个长辈以为,基本上没人知道。沈以诺见顾苒苒一下车就吃药,以为她是在服送晕车的药物,毕竟等会儿她还要坐车回去。 顾苒苒仰起头,吞下了药丸,虚弱地摆了摆手,轻声地道,“我没事,就是胃有点难受。可能晚上吃多了,所以一坐车才会这么难受。” “吓死我了你!瞧你迷人的小脸蛋变得多苍白啊!喂,顾小妞,你晕车你干嘛不早跟我说啊!你这是存心要让姑奶奶我愧疚呢?” 沈以诺抬起顾苒苒纤细的下巴,上下左右地瞧了下,见她的脸色简直比机场的白炽大灯还要苍白,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沈以诺今年二十一岁,比顾冉冉还要小上两岁,按理应该是顾苒苒照顾她多一些。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有军人长辈的缘故,从小她的性格就有男孩子豪爽的一面。因此,尽管顾苒苒比她要大,但是在沈以诺看来长得无限娇媚的顾苒苒是需要她保护的那一个。 “我没事。以诺,你去帮我问问机场工作人员,来自a市的219航班什么延误几个小时候,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好吗?” 不是她没说,是她沈大小姐没有听见啊,后来基本上是没给她说的机会了。知道沈以诺心里也怪愧疚的了,以上的这番话顾苒苒贴心地并没有将她说出口。 把水和药丸都收进包里,顾苒苒固然容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灵灵地瞅着沈以诺,拜托她去帮她跑下腿。 “好!这有什么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被顾苒苒那小狗般水汪汪的眼睛一瞅,沈以诺觉得自己所有爷们儿的细胞都会激活了。她顿时豪爽的拍了拍胸脯,千叮万嘱地叮嘱顾苒苒坐在这里别乱动,乖乖地等她回来,得到顾苒苒的点头保证之后这才放心地去机场接待处询问航班的相关信息。 顾苒苒摇头失笑,这个以诺,明明年纪比她小,却总是在她面前装大姐,存心占她便宜呢…… 心里这么数落着,顾苒苒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上扬的弧度。心底的某个角落柔软温暖起来,这一生,能够拥有如此对自己竭诚以待的朋友,也算是不枉死城了。 没过多久,顾苒苒就看见身穿上本身一身军绿色t恤,下半身是超短牛仔裤的沈以诺在人群里朝她这个方向走来,手上还拿了两杯热牛奶。 “给你,暖暖身。这机场的电力也太大妈的不要钱了。半夜三更的冷气还开这么强,是存心要冻死人呢。” 沈以诺将其中的一杯热牛奶递给顾苒苒,一屁股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怎么样?工作人员有没有说那班219什么时候到?” 捧着温热的牛奶喝了一口,顾苒苒抬头问道。 “那群傻逼。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说相关人员已经在解决问题,相信延误问题很快就能解决。去他的老婆二奶小三。闹心!” 沈以诺一口将牛奶饮尽,把被子捏扁,双手高举做投篮状,被子正确无误地落入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真是对不起,以诺。如果不是因为我……” 顾苒苒的小脸满是愧疚,如果不是因为她拜托当他们的司机,以诺现在早就可以躺在被窝里舒服的睡大觉了,哪里还需要陪她在这里吹冷气呢。 沈以诺最见不得的就是顾苒苒这种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的烂性格了。她当下翻了翻白眼,不客气地道,“有你什么事啊!又不是你让老天爷打雷下雨的,这航空公司也不是你家开的。要我说,都怨那个什么皇甫遇,装什么大爷啊!非让人半夜三更地来接。” 沈以诺愤恨地抢过顾苒苒手中的空杯,用力地一捏。 “以诺这事情也不怪……” “怎么不能怪他?什么见鬼的商业鬼才。他的行为模式未免也太脱跳了一点。大半夜的让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孩子去接他。苒苒,你说他会不会其实是个辣手摧花的主,披着羊皮的狼,专门对年轻漂亮的单身女青年下手的大色狼、大色鬼、大色魔吧?搞不好他还喜欢玩什么sm、np、车震,噢,mygod!车震!难道这才是他要求你务必要亲自开车来接他的真正意图吗?车震?他的目的是车震?” 沈以诺睁大杏眼,煞有介事地拔高了音量,周围的人纷纷地瞧她们看过来,顾苒苒的脸都红了,她还在那里浑然忘我地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力。 “以诺你小点声!其实我……” 顾苒苒的嘴角抽了抽,她扯了扯沈以诺的手臂,一直手全在嘴边,想要告诉好友,她已经不是什么云英未嫁的女孩子了。就在前几天,她已经举行了一个只有亲朋好友参加的小型婚礼。只不过那时候的以诺正在马尔代夫潜水,手机根本打不通,婚后她又因为莫言熵陪叶雨晴去了英国感到伤心沮丧,因此也就忘了跟好友说她已婚的这件事情。 而且什么sm、np的影都没有的事,这小丫头怎么能讲得如此起劲呢。 沈以诺没有给她顾苒苒解释清楚的机会,她抿了抿嘴,转过头,用一种了然的目光看着顾苒苒,自顾自地点了点头道,“嗯!果然,你找我过来当你的保镖,是最正确的选择!” “以诺!” 顾苒苒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一开始沐姨和顾叔听见她半夜要去接一个陌生男人后,都认为她会不安全呢?其实她事先曾经和皇甫先生在电话里沟通过,他的声音干净而又清澈,低低的、醇醇的,宛若流自天山的泉水,清淙悦耳,很是好听。 她认为有那么一道干净悦耳嗓音的他,人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才是…… “哦?原来我在沈小姐的心目中,我是一个辣手摧花,披着羊皮,专门对年轻漂亮的单身女青年下手的大色狼、大色鬼、大色魔。我还有喜欢玩什么sm、np、车震这类特殊兴趣爱好的有为青年。熵,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为我自己在沈小姐心目中有如此伟大的光辉形象感动得潸然泪下,无语凝噎?” 一道含笑、打趣的温润嗓音自头顶上方传来,与方才沈以诺所说的内容一字不差地的话语成功令顾苒苒和沈以诺吓了一大跳。 原本交头接耳的两人惊疑不定地抬起头,她们的脸上几乎是同时露出惊艳的表情。 怎么有人能够好看到这种程度?这人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 顾苒苒缓缓地站起身,微微怔愣地盯着眼前眉眼含笑的男人。 他的五官极为出色漂亮,一双星眸璨宛若黑曜的宝石,闪耀着宇宙最神秘的幽光。就在她的目光对上他时,他的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那一刻,顾苒苒只感觉有一阵清风轻轻撩撩地抚过她的心湖,舒心怡人。 平凡无奇的候机大厅因为他的那一笑,顿时充满了无限的风光。 这个男人天生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他只需要往那里一站,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捕获所有人的目光。 顾苒苒还敏感的感觉到,不仅她和以诺的视线已经完全从他的身上移不开来,就连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和他朋友的身上。 他的朋友…… 当顾苒苒的目光从漂亮男人的身上已至这他身旁同样俊美挺拔的男人时,她顿时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双眸睁得铜铃般大小。 熵哥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才去了伦敦五天而已啊,上回叶雨晴不是说她拍摄至少要十天才能回来吗?怎么提前了这么久? 该不会是她思念过多的幻觉吧? 顾苒苒孩子气的揉揉眼睛。 “怎么?还没有看够吗?” 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莫言熵语出讥讽。 他的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躁。多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顾苒苒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驻足,然而从刚才到现在,他在她的面前站了这么久,她的目光直到刚才才与他对上。 这让他感到相当得不爽! “我……” 听见男人熟悉的嘲讽语调,顾苒苒的嘴巴张了张,神情有些难过,她不明白她又是哪里惹到她了。 为什么他每次见到她都是沉着张俊脸呢? 最瞧不惯顾苒苒总是在莫言熵面前这副小媳妇状了。沈以诺从帅哥的美色当中清醒过来,她往前跨了一步,将顾苒苒护在身后,双手交叉横于胸前,高抬起头,不屑地斜睨着莫言熵,“怎么?苒苒欣赏帅哥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你是她老爸?还是她老公?搞笑!” 沈以诺喜欢帅哥,老的、少的,黄钟的、白种的,有主的,没主的,只要是帅哥,她都喜欢。 但这些所有的帅哥里面,并不包括会让顾苒苒伤心难过的莫大帅哥。 “我是她……” “你是她什么?” 沈以诺咄咄逼人的追问。 莫言熵胸闷,余光瞥进顾苒苒用期待的眼神瞅着她,那句我是她老公就是不肯如她心意地说出口。 顾苒苒失望地垂下了头,莫言熵的心底忽然扬起一股报复般的快感。 他对她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的。这项意识令他的心情大好。 他的嘴角勾起慵懒邪魅的笑意,现在的他又是z市那个令无数少女都魂牵梦萦的海运帝国总裁莫言熵。 事情可真是有趣啊…… 将莫言熵前后巨大的反差都看在眼底,皇甫遇的眼底掠过一丝兴味。 不再打理一下子脸色寒如冰雪,一下子又笑得像个恶魔的莫言熵,沈以诺花痴般地贴近皇甫遇,双手还恶俗地捧在胸前,嗲声嗲气地问道,“嗨!帅哥!还未曾请教你的芳名?” 顾苒苒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烧红,她一把将犯花痴的沈以诺从皇甫遇的跟前给拖开,鞠躬致歉道,“真是不好意思,皇甫先生。我这位朋友她……嗯……为人比较热情。” 思考再三,顾苒苒选择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词,她侧身作出邀请的姿势,“皇甫先生,酒店我们已经帮您订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带您去我们所帮你预定的酒店下榻休息好吗?” 从他能够把沈以诺随口说说的话几乎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以及他刚才简短的话语当中顾苒苒就已经知道了,这个长得极为出色的男人正是她此次的采访对象,皇甫遇、顾苒苒说话总是带有无限的热情和活力,让人想要拒绝她都难。 “熵,看来我要先跟这位美女去酒店咯。改天有空再约。美丽的小姐,请带路。” 皇甫遇朝莫言熵挥了挥手,不理会好友阴沉的脸色,径自对顾苒苒绽开一个足以迷倒众生的笑容。 饶是从小就在俊男堆里长大的顾苒苒见到他那风情万种的一笑都不由地闪了闪人。 人是可耻的视觉动物啊! 如果是以前,恐怕顾苒苒自己就会像现在的沈以诺一样,花痴地朝莫言熵贴过去。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闲杂可是有工作在身的。沈大小姐不在乎她老爸杂志社的效益,她这个小小记者却不得对她这次的专题负责。刻意忽略莫言熵投注在自己身上鄙夷的目光,顾苒苒走在前面带路,偏头示意在一旁不知道发什么呆的沈以诺快点跟上。 司机不来,这车子怎么发动啊! 甲壳虫? 皇甫遇看着停在他面前的绿色甲壳虫,好看的眉微微地挑了挑。 他以为至少会是辆商务车,再不行轿跑也成吧,怎么也没有想到好友的新婚妻子会开一辆只适合女人乘坐的甲壳虫过来接他这么一个身高一米八七的大男人。 唔……他现在再跑回去和熵说他要坐他的车子回去,不知道在他坏心地拐走他老婆之后,熵还会不会同意? “帅哥,您里边请。” 没看见皇甫遇迟疑的表情,沈以诺狗腿地帮他打开车门。 “那个……如果皇甫先生您觉得不大方便的话,我可以帮您打车……” 从小就心思缜密的顾苒苒一看皇甫遇迟迟都没有坐进车里,就知道他心里大概在顾虑些什么了。 她提出事情的一个解决方案,虽然这个时间点的士并不好叫。但只要再出去一点,还是可以叫得到车的。 尽管她这么做,可能会有点伤到以诺的玻璃心。 “没事。有劳你了,沈小姐。” 考虑到这个时间点车子也不好打,皇甫遇体贴地没有为难顾苒苒和沈以诺两人,彬彬有礼地一鞠躬,皇甫遇优雅地迈上了车,动作有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双手搭在车门上的沈以诺都快看痴了。 极品呐,实在是个极品! 这叫皇甫的家伙比苒苒的熵哥哥还要好看上几分啊!她虽然因为莫言熵对苒苒总是不冷不热的替苒苒感到不值,但平心而论,姓莫的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超级大帅哥。就算是她那个帅哥老爸,以及因为只比她晚了五分钟,就注定要受她欺压的正太老弟,都没有姓莫的长得好看。 可她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姓莫的漂亮是漂亮,可是那种漂亮是透着冷漠和疏离的,哪像这位美人啊,嘴角总是呈现上扬的弧度!噢!她的小芳心…… “以诺,以诺,你快去开车了!” 顾苒苒掐了一把倚在车门的沈以诺的小蛮腰,沈以诺呼痛,转身在收到好友杀人般的警告眼神之后,乖乖地返回驾驶座担负起今天的司机任务。 天边渐渐地出现一丝曙光,莫言熵站在窗边,看天色一点一点的变亮。 他仰起头,黑若宝石的眼眸望着天空的某一点,薄唇紧抿。 他从巴黎回来两三天了,这两三天他见到顾苒苒的次数屈指可数。 早上他出门的时候,她已经出门上班去了,晚上他回来,她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和她的婚姻是他这辈子除了雨晴的这件事以外最最大的无奈。 他恨透了她利用母亲对她的疼爱,要挟他与她结婚。他也做好了自己的打算,打算婚后彻底的冷落她,让她明白,就算她拥有那一纸婚书,她也无法拥有一段婚姻。 原来以为,他会需要费一些心力才能够甩掉像牛皮糖一样总是黏在他身边打转的她,没有想到,他根本不想要做什么,他们目前的婚姻生活就是以黑夜白天交替错过的状态诡异的进行着。 他听妈无意间说起过,说他最近正在忙一期采访的事。他在伦敦意外地碰见了许久没有见面的,在伦敦度假的遇。 在谈话中知道他接下来要来z市,遇主动提出问他能不能尽一尽地主之谊,带他到z市转悠转悠。 近年来他们两人都很忙,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兄弟多年,对于他这样的要求他自然是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因此跟雨晴说了一声之后就跟他提请回来了。 刚下飞机,在机场就看见了坐在候机大厅的顾苒苒和沈以诺,他以为是她派人跟踪了他,才会知道他搭这一般的航班回家。当时他的脸色是相当不愉快的。 所以他想也没想地朝她那个方向走去。 他走近他们,听见沈以诺念念有词,就知道他误会了她。他想要转身就走,可遇在这时候出声了,接着他就吸引了两个女孩子全部的注意力。 他这个好友多有魅力,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他没有想到,顾苒苒也会是千万个受他魅力所吸引的其中的一个! 这些年他给顾苒苒介绍过多少个优秀的男孩子?就是些她能够大发慈悲地放过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男人身上去,结果不管他介绍多么优秀的男孩子,她都没有费心地看上一眼。 他甚至以为,那一辈子,除了他再也不会有人能够让顾苒苒露出那种闪闪发亮的眼神。 可是今天他该死的发现,到那个他和遇一起站在她的面前时,她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过! 该死的顾苒苒!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已经是他的老婆了,她怎么可以和沈以诺那个大花痴一样盯着别的男人看! 最令莫言熵气闷的是,那个漂亮的恶魔男人明明是他主动提出要他当他的向导,他才提前从巴黎回来。结果,他领走他的老婆,丢下他就走了! 巴黎的相遇,要来z市的巧合,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吗? 还是遇在进行什么计划? “怎么了?难得见一次面,还这么愁眉不展的?” 尊华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身上只裹着一件白色浴袍的叶雨晴从背后搂住一个人站在窗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莫言熵。 她睡觉睡到一半醒来,习惯性地往身旁偎去,却扑了个空。 从床上坐起,就看见他眼神迷离地望着窗外万家灯火出神的模样,那让她有一种他离她很是遥远的感觉,会让她觉得她现在所荣游的幸福全部都是虚幻的,她迟早有一天要从和美梦当中醒来。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相当得不喜欢! “时间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转身抱住搂住自己腰身的叶雨晴,莫言熵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低头问道。 “我醒来,发现你不在。熵,我真的好怕,我好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如果连你也不在了,那我……” 叶雨晴将脸贴在莫言熵的胸前,低声诉说着她的不安。 他们见一次面相当不容易,她的工作档期一直很满。而且作为观众人物,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媒体和社会各界的注视之下。他们每次见面都选在十分隐秘的地方,即便如此,她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会被人发现。 这一次,她为了给他一个惊喜,特地提前结束了在伦敦的拍摄,原以为他见到她会很开心,但一整个晚上下来,他发现他心不在焉的次数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多。 是因为顾苒苒的缘故吗? 叶雨晴环在莫言熵腰部的手不由自主地收拢,察觉到她的不安,莫言熵拍了拍叶雨晴的肩膀,温言劝慰道,“别胡思乱想。你明天还要去e城拍摄外景,e城都是山,到时候拍摄会很辛苦。再躺回床上睡一会儿,听话,嗯?” “你也上来陪着我好吗?” 叶雨晴拉着莫言熵往床的方向走去。 “不了,天快亮了,我等会儿就要走了。你再回去睡会儿吧。这次你就不用送我了。你的电影正在宣传期,现在媒体盯你盯得紧。我们必须要比以前更加小心一点才可以。” 莫言熵淡淡地抽出手,在叶雨晴失望的表情当中,他走过去抓起椅子上的外套,动作利落地套上。 这就是莫言熵,无论他如何动情,他的理智依旧在运转。知道叶雨晴的电影在宣传期,知道最近他们要更加留意,他便不会在这里多加逗留。 莫言熵爱得理智且清醒。 叶雨晴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如果她没有中途醒来,他是打算不告而别吗? 虽然以前他也曾因为不忍心打扰她睡觉而一个人悄悄地离去,但不知道怎么搞得,这一次叶雨晴觉得她的心里相当的不舒服。 是因为他结了婚的缘故吗?即便明知道他和顾苒苒只是有名无实的婚姻,在他新婚的那天,他甚至选在了在顾苒苒的面前和她欢好,足以说明了他对顾苒苒是真的一点动情的可能都没有。 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个身心都属于他的男人,配偶栏里的名字却不是她,叶雨晴还是觉得有根刺扎在她的心里。 “对了,你上次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地就随我去了伦敦,回去之后顾叔叔和沐阿姨没有为难你吧?” 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舒服,叶雨晴也聪明的没有泄露一丝一毫。她和以往一样地走过去,帮莫言熵把西装上的纽扣扣上,顺便再将帮他把领带打好,见他也和以前一样没有拒绝,这才开口试探性地问道。 新婚第一天,就丢下新娘以谈公事的名义跑去了伦敦,就算莫无咎和沐云溪是再怎么开明的父母,都不可能对熵这样的行为不闻不问吧? 而她最想要知道的是,才结婚就被打入冷宫的顾苒苒呢是怎么面对新婚燕尔,老公不在身边的这个尴尬的? 昨晚他打电话给她的时间太晚,他们几乎一进酒店就忙着“办事”,后来就累得都睡着了。直到现在,她才有机会询问她后来的相关情况。 “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我先走了。你自己等会儿打电话让你的经纪人激mmy来接你。” 眼底闪过不知名的情绪,莫无咎三言两语地带过,他轻声叮嘱了一句,便俯身在叶雨晴的唇边落下一吻,催促她上床休息之后,便打开房门,步伐挺拔地走了出去。 莫言熵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凡是要求尽善尽美。 走在走廊上的时候,他发现方才叶雨晴为她系的领带有些歪了,他低头边走边把歪斜的领带给系好,抬头,看见一抹身材娇小的身影慌慌张张地从对面豪华套房里走出。 莫言熵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举步缓缓地朝对面走了过去。 脏! 晚上八点,顾苒苒站在落地窗前,院子里没有传来车子的引擎声。 熵哥哥……还没有回来。 手机上的时间分分秒秒地在走,要等的人始终不见身影。 她不敢打电话给他,她也没有那个资格。婚前他们就有过约法三章。婚后她不得干涉他的自由,不得打听他的消息,不得对他提出任何的要求。 然而除却这层不敢,这层没有资格意外,事实上,她也没有他的私人号码。 这世上会有一对夫妻当妻子的不知道丈夫的手机号码的吗?怕是没有了吧? 顾苒苒的唇边扬起一抹苦笑,她失落地关上落地上的门,转身回到屋子里,10点55分,他依然没有回来。顾苒苒的心前所未有的苦涩。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她在阳台上等了他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比起从她喜欢他的那年算起的十多年的光阴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她却觉得十分得难捱。 是因为,在心底里还是希望他能够把自己当成是他的妻子一样来疼爱的原因吗? 掀开薄被,顾苒苒侧躺在沙发上,右手抚摸着左手边的婚戒。 钻石在灯光下发出璀璨的光,与她的爱情黯然的现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机场里,他连在以诺的面前承认她是她的老婆,他都不愿意…… 这段婚姻,只是他用来靠近他心爱女人的途径,从来就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而她,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他想要的人。 他提出结婚,是建立在他要娶另一个女人的基础之上。她同意结婚,要求他必须要借她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他完完全全的属于她。他们过一段实质的婚姻生活。 这对他而言应该是等同一种威胁吧?她还记得当他说出好那个字时,他是如何得咬牙切齿。 他恨透了她横隔在他和叶雨晴之间,他看见她就觉得生厌,要他一个月的时间都假装爱她,当她是他心爱的女人,她知道是她强人所难了。 所以她不敢问他,他打算什么时候履行自己的诺言。 12点01分,没有听见熟悉的关门声音,顾苒苒很不安稳地睡醒过来。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自己睡了一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 这是熵哥哥婚后第一次没有回来过夜。他是在加班,在应酬客户,还是……陪在她的身边? 顾苒苒的心尖锐地痛了一下,手机屏幕在漆黑的夜里亮了起来。 顾苒苒迅速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好听、清澈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很特别,属于一听就绝对不会忘记的那一种。顾苒苒几乎是在男人开口的那一刻,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皇甫先生?” 顾苒苒惊讶地从沙发上坐起,不太明白这么晚了对方自己会有什么事。 皇甫先生说他来z市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他们的访谈并没有真正的开始。她一直在等他空下当期。 只不过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该不会是告诉她,他现在有空吗? 顾苒苒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果然,听见电话那头的皇甫遇用极为迷人、磁性地嗓音告诉她,他今晚总算有点时间了,问她是否有空配合他做下这次的访问。 今晚?顾苒苒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12点05分,日期都迈入新的一天了,这样的时间能够算入“今晚”的行列之内么? “抱歉,顾小姐,我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是个夜猫子,一时忘了现在都是大家睡觉的时间了。如果您现在不方便的话,那外面改天……” 夜猫子啊……顾苒苒恍然大悟。难怪这几天她白天约了他好几次,皇甫先生都说没空,还是用那种极为慵懒、沙哑的磁性嗓音,说他没时间。敢情那会儿大爷他都在睡大觉呢? 还改天什么改天啊,大爷他是夜猫子,那摆明了她想要在白天和他做个访谈时没有指望的事情了啊!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了吧,反正今天熵哥哥不回来,她估计她一整晚也要失眠。 这么想着,顾苒苒当即回答道,“不,不用了。没什么不方便的。那我现在就过去?” “嗯,好。我酒店的地址和房间你都有记下来的吧?” “嗯,是的。皇甫先生,那我们待会儿在见。” “好的。待会儿见。” 顾苒苒挂下电话,起身换下了身上的睡衣。凌晨的温度还是有点低的,因此顾苒苒从柜子里选了件两件套的连衣裙。 开车去尊华酒店的一路,顾苒苒越发地佩服起自己的先进之明。 如果不是这几天她一个人开着车,从家里到酒店,从酒店到公司反复地进行过踩点工作,现在的她怎么能自己开车去尊华呢。 顾苒苒买车比沈以诺早,两人的家又不是在一个方向的,她以前从来没有搭过她的车。但自从经历了上一次机场事件之后,顾苒苒是彻底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求人不如求己。 要不她现在怎么能一个人妥妥当当地找到尊华酒店呢? 尊华酒店的门卫是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当顾苒苒开车驶入酒店的时候,就有保安上前来帮她泊车了。 皇甫遇的房间时顾苒苒打电话预定的,他住在哪间房顾苒苒自是再清楚不过。将车钥匙交给保安,顾苒苒乘坐电梯上了六楼。 酒店走廊都贴有指示牌,顾苒苒没怎么费力地就找到了皇甫遇所在的609号房间。 屈指轻敲房门,顾苒苒的手才放下,房门就被打开了,一身休闲打扮的皇甫遇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顾苒苒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难不成这位皇甫先生一直守在门边不成?怎么她才敲门没过多久,他就过来开门了? “呵呵,我对声音很敏感,你在门外的时候我就听见脚步声了,所以……别站在外边了,进来吧。” 皇甫遇笑笑的解释,侧过身,让顾苒苒率先进屋。 顾苒苒惊讶地随他进屋,吃惊地看着他。 尊华走廊过道都是用柔软的地毯铺就而成的,人走在上面根本不会发出什么声音。何况她担心这么晚了,会吵到酒店里其他人,特地放轻了脚步声。这样的声音都能够听见,恐怕不仅仅是只能用敏感来形容吧? 简直就是古代武艺高超的大侠才能够办到的事情。 看出顾苒苒眼底的惊讶,皇甫遇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他走去吧台的位置,打开酒店的冰柜,转过头问顾苒苒道,“想要喝点什么?” “不了,谢谢您。” 顾苒苒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可不想要回去之后就拉肚子。 就算是顾苒苒说不要饮料,皇甫遇还是绅士地从冰柜里取了一瓶椰奶和一瓶红酒出来。 “皇甫先生,半夜喝冰的对胃部好。您也别喝了。如果您觉得渴的话,我去烧点水,给您泡杯热茶或者是咖啡吧,怎么样?” 说话的同时,顾苒苒环顾了下四周,看看烧水壶摆放在哪里。 啊!看见了! 顾苒苒朝烧水壶走过去,她的手才触及烧水壶的手柄,一只大掌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顾苒苒吓了一大跳,她窘迫地缩回手,双手负在背后。 收到皇甫遇询问的目光,她知道,刚才是自己反应过大了,皇甫先生估计只是要告诉她,不用烧水那么麻烦,并没有别的意思吧?可是她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困窘到不行,顾苒苒脸颊通红,低下头,呐呐地道歉,“对……对不起,我……我好像反应太过了。” 她长这么大,除了爸爸和熵哥哥以外,就没有和别的男生有过任何的肢体接触。皇甫遇先生又长得这么帅……她……哎……她肯定是被以诺的花痴给传染到了,才会面对皇甫先生就手忙脚乱的。 “呵呵。没关系,谁让我长得就一副,活像辣手摧花的,披着羊皮的狼,专门对年轻漂亮的单身女青年下手的大色狼、大色鬼、大色魔。还喜欢玩什么sm、np、车震之类的样子的呢。顾小姐,你别太拘谨了,坐吧。” 皇甫遇嘴角噙笑地自我调侃了一番,以玩笑化解了顾苒苒的尴尬。 他将顾苒苒手中的水壶放回原位,率先走去客厅,指了指客厅里的欧式风格的沙发,示意顾苒苒坐下。 “皇甫先生,您……您怎么还记得以诺那日的话啊。她是有口无心,不是……不是故意说您是……嗯……您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顾苒苒着急地跟在他的身后柔柔地解释,生怕他会生以诺有口无心的气。 以诺那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永远都活力四射,说话也口无遮拦的。 “我看我的样子,像是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么?” 皇甫遇掀了掀眉,翘起腿在沙发上落座,动作是说不出的优雅迷人。 顾苒苒也跟在沙发上坐下,斜睨着皇甫遇俊逸的脸庞。 从头到尾都是维持微笑的表情,如玉兰花开,淡雅到极致,实在叫人看不出个喜怒来。 说他生气吧,他那张脸真叫人感觉不出他的怒意。可要是说他没生气吧,哪有人把人家随口一说的话都记挂在心里的。 “皇甫先生……” “采访大纲带来了吗?” “啊!噢,带来了,您先过目一下。” 皇甫遇这么一问,顾苒苒这才想起自己半夜来这里的目的。 她从随身携带的单肩包里取出一份她事先罗列好的采访大纲,身体前倾,双手递给皇甫遇。 一般情况下,他们《人文商业》在对被采访人进行访谈时,都会给被采访人翻阅一下他们的采访大纲。那样被采访人才会有时间准备他们所问的问题,他们也好知道哪些问题是被采访人不愿意回答,或者是不好回答的问题。 换言之,采访大纲是为了双方彼此对这一次的访谈都能够彼此有个数,以利于接下来的沟通、访问。 “我大致行看了一下。你对这一次的访问大概分为了五个部分。其中主要集中在当初创立‘黑曜电子集团’的背景,以及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巨大成功的原因。最为突出的,甚至有一点超过商业访谈的是对我个人的一些问题的设计上。比如,今年多大,家庭背景,还有……是否婚配?” 皇甫遇的尾音微微上扬,眸光含笑地望着一脸惊讶的顾苒苒。 “啊?我没有将您个人的资料列入我采访大纲的范围之内啊……啊!是以诺,肯定是以诺那家伙干的!顾先生,方便让我瞧一下大纲吗?” 顾苒苒先是咬牙切齿,再是换了张明艳动人的表情,谄媚地问道。 她的这副样子,莫名地让他想起一个人来。 眸光闪过一丝兴味,皇甫遇笑着把手中的大纲递给了顾苒苒。 顾苒苒将大纲拿在手里,随手翻看到最后一页。这大纲是她制作并且打印的,对于内容她是再熟悉不过。来之前她还特地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缺页漏页的,唯独忘了看最后一页用黑色水笔写成的小字体! 沈以诺,你好样的!让姑奶奶出这么大的一个糗! 顾苒苒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丰富多彩起来,气恼的、羞愤的、后悔的、郁闷的……最后,她一脸尴尬地望着皇甫遇,“顾先生……这份大纲最后的问题……” “这份大纲最后的问题,我还挺感兴趣的。” “啊?” 啥米?现在告诉她,他对大纲最后的问题很有兴趣回答?顾苒苒双眼瞠大,小嘴张成了“o”字型,是不是她听错了? 这位皇甫先生之前从未接受任何媒体杂志的采访,这说明他极为注重自己的隐私,应该不会喜欢她问道他那么私密的事情才对,所以她才在采访大纲上没有将他私人的背景包括感情问题列入采访计划之内。 她以为在他看了以诺的恶作剧之后,会心生不悦的。 “那个……皇甫先生,您确定吗?” 他们《人文商业》不是娱乐八卦刊物啊!以诺那死丫头把什么身高、体重、兴趣、爱好,恋爱史、家庭成员的组成部分,最喜欢的国家是哪个,平时喜欢看什么书,最中意哪种类型的女孩子之类的有的没的全部写上去了啊! 有任何一个成功的企业会喜欢回答这么幼稚且不着边际的问题的吗? 看着顾苒苒那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皇甫遇努力抑制下大笑的冲动,他嘴角上扬,优雅地点了点头。 哈哈,熵的老婆比他预想的还要有趣多了。 “那您再看看,大纲内有没有什么问题是您……” “不用了。我全部都看过了,你查找的资料都很准确,设计的问题都很合理。没有什么需要特别修正的地方。” 皇甫遇摆了摆手,有礼地打断顾苒苒未说完的话。 “全……全部都看过了?” 顾苒苒结巴了,她准备的这份采访大纲至少有五十来页啊!上面不仅仅是她准备提问的问题,还有许多她搜集够来的a市乃至全国的经济形势。她罗列在大纲里,也是为了让皇甫遇能够对她设计的问题有一个清晰的脉络,这是她从事记者这个行业以来一直保持下来的习惯。 之前她采访的被访对象,一般都是收下她的采访大纲,然后在第二天再告诉她是否有问题的。可是现在,皇甫先生竟然在短短的五分钟的时间内,就看完了全部的内容? 惊吓! 这就是传说中智商高达200的人都会有的表现吗? “皇……皇甫先生您也有一目十行的本领?” 顾苒苒脱口而出地问道。 如果不是拥有一目十行的本事,她无法解释为什么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完了她的采访提纲。 不仅如此。他不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完了全部的内容,并且还能够对她的大纲进行归类分析。 “也?” 皇甫遇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捕捉到了顾苒苒刚才话语里的一个字。 顾苒苒本来想要装傻地糊弄过去的,她大概知道皇甫先生和她的熵哥哥认识,但是看皇甫先生的情形,似乎并不不知道她是熵哥哥的妻子。 要是等会儿他问她和熵哥哥的关系…… 顾苒苒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好,皇甫遇抢先一步问道,“这么说,顾小姐身边也有人看书一目十行,是么?” 对上皇甫遇好奇的目光,不得已,顾苒苒只好硬着头皮道,“嗯……嗯,是的。我从小就认识的一位朋友,还有那位朋友的父亲,都有这样一目十行的天分。” 顾苒苒并没有指名道姓,顾苒苒心里暗暗祈祷,皇甫遇并不知道她口中的朋友是谁,就算知道,最好也不要追问她和所谓的朋友的关系。 “喔?是么?这么巧,熵也是呢。熵就是那天在机场你见到的那一位。他啊继承了莫叔过目不忘的天分,不仅如此,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这一点他和莫叔真的挺像的。我妈咪总是说,如果不是莫叔遇见了溪姨,恐怕他早就过劳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皇甫遇的眸光含笑,流动着波光潋滟,宛若盛满了仲夏最璀璨的星光。 “皇甫先生跟熵……跟熵先生很熟么?” 顾苒苒不知不觉就受他吸引,她偏头,深深地望进他含笑的眼底,忍不住好奇地出生问道。 皇甫先生似乎对莫叔和沐姨都很熟悉呢。 她和熵哥哥一起长大,但是从来没有听他提及过皇甫先生这么一号人物。不,也不对。每次都是她缠着熵哥哥,熵哥哥从来没有主动和她提及过谁。如果皇甫先生真的是熵哥哥的好朋友,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思及此,顾苒苒的眸光有些黯然。 小丫头的眸光暗淡了下来,皇甫遇的唇边逸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嗯,还好吧。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顾小姐也认识熵吗?” 顾苒苒才张了张嘴,只见皇甫遇低头看了下手中的表,一脸惊讶地道,“都四点了。真是抱歉,耽误顾小姐休息的时间了。顾小姐明天还要上班吧?这次的访问……” “啊?都这么晚了!我……我也该回去了。” 顾苒苒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慌慌张张地把采访大纲重新塞回到包包里。不知道熵哥哥回家了没有,要是他回来了发现她彻夜未回…… 他应该也不会在意吧。 那她这是在急什么啊? 顾苒苒放慢了动作,皇甫遇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前后的反差,明明是截然不同的类型的女孩子,但是熵的这个老婆,就是会让他想起那个小妖精。 想起记忆中那个总是张牙舞爪、气急败坏又古灵精怪的小妖精,皇甫遇的目光放柔,嘴角也跟着扬起愉悦的弧度。 顾苒苒抬起头,看见的就是皇甫遇一脸柔情似水地凝视着她的模样。 他的目光是越过她,迷蒙地望向某一点的。可顾苒苒的小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地跳个没完。 这皇甫遇实在长得太祸水了啊! 皇甫帅哥,能不能不要这么深情款款地看着偶啊?偶快要在你的魅力下丢兵卸甲了哇! 就在顾苒苒小脸蛋红扑扑,心跳加速,口干舌燥的在心里呐喊的时候,皇甫帅哥总算收回了心神。 温柔儒雅地对顾苒苒笑了笑,皇甫遇绅士送她到门口,打开房门,歉然地道,“实在很抱歉。顾小姐。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一个女孩子现在回去会不会不安全?要不……” 大哥,你让我凌晨开车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考虑安不安全啊,现在天都快亮了,您才担心我安不安全…… 也不听完皇甫遇“要不”的内容是什么,顾苒苒就急忙地摆摆手道,“不……不用了。我们市的治安很好的。皇甫先生先送到房门口就好了,您请留步。” 这尊华酒店顾叔也是有负责投资建设的,现在熵哥哥也是这家酒店的负责人之一,酒店里有许多经理级别的人员都是四方海云的老员工提拔过来的。万一被熟人看见她凌晨出入酒店,就算她问心无愧,传出去对大家总是不好。 朝皇甫遇深深地鞠了个躬,顾苒苒在走出房间时特地左右环顾了下,见没有人这才有点放心地走出了房门。 房门刚刚关上,顾苒苒就感觉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朝自己射了过来。 奇怪……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看她? 顾苒苒背转过身,就看见一脸冰寒、铁青的莫言殇就站在的她身后。 她吓了一大跳,几乎本能地就想要张嘴尖叫。 “闭嘴。跟我走!” 一手捂上顾苒苒的嘴,一手霸道地环上她的腰身,莫言殇强行搂着顾苒苒从酒店离开。 一路被莫言殇拖着到了酒店的停车场,顾苒苒的手腕都被他握得有些发疼。 顾苒苒被动地被莫言殇拖着走,她小跑地跟在他的后面,有些高兴地打量着他铁青的侧脸。 他见到她从酒店里出来,因此这么动怒,是不是代表他的心里其实对她是有那么一点在乎的,而他现在的表现是在吃醋? 被窜入脑海里的这个想法惊喜等到了,顾苒苒根本就忘了追究莫言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笑嘻嘻地和莫言殇解释,“熵哥哥,你不要误会,我之所以去酒店是因为……” “上车。” 就算他们的婚姻之事一一场逢场作戏,她怎么可以在他撞见她偷情之后,还笑得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她原来心里做的就是这样的打算的吗? 用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来绑住彼此,为的就是更好的玩乐? 鄙夷地看了眼顾苒苒那张笑得碍眼的脸,莫言殇专断地截下她的话,打开车门,将她塞进他那辆劳斯莱斯。银魅。 顾苒苒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莫言殇要用那种不屑的眼神看着她,她双手抓住车门,抗拒着不肯上去,“我自己有开车来,我明天还要上班,我还是开自己的车子回去好了,我……” 不理会顾苒苒的挣扎,莫言殇掏出西服口袋中的手机,迅速地拨打了一个号码。 响了许久,电话终于接通,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 “喂!你好,我是魏……” “魏思温,过来把顾苒苒的车子给开回到我家去。地点是尊华大酒店,车子的型号是丰田途观。” 当年给莫家开车的莫家司机赵树海已经退休离职,现在莫言殇的司机基本上是由他那个万能的温特助担任。 “总裁!现在才四点哎,天都还没有亮啊。” “限时三十分钟,如果不到,你这个月的绩效分为0。” 莫言殇的话音刚落,顾苒苒就听见了魏思温特别夸张地哀嚎声。 “什么?明天就是月底了啊!您不能如此假公济私啊,总裁,总……” 不给自家特助抱怨的机会,莫言殇单方面地挂断了电话,反正他知道,他这个爱钱如命的特助一定会在三十分钟之后。 将电话放回到口袋里,莫言殇冰冷地注视着顾苒苒,沉着张脸再次命令道,“上车!” 顾苒苒瞥了眼脸色不佳的莫言殇,贝齿轻咬着下唇,坐了进去。 等顾苒苒系完安全带的时候,莫言殇也坐进了车子,旋转钥匙,踩下油门,车子平缓地开了出去。 三十分钟后,当身穿睡衣的魏特助从出租车上下来,抵达尊华酒店,差点没有被保安给当成无业游民地给拦在外面时,他才悲催帝发现自己被那个腹黑的大总裁给耍了。 什么限时三十分钟,明明这车子随时取都可以的! 坑爹的啊!为什么他要那么爱钱啊!不就是1000块的绩效奖金么,他月薪三万的人,为什么要为了1000块的绩效放弃与他心爱的大床耳鬓厮磨的时间啊! 于是某个清晨,有人在尊华酒店的门口,看见一个身穿睡衣的俊逸帅哥,坐在一辆白色的丰田里抱着方向盘捶胸顿足地大哭。 清晨的街道车辆稀少,一路畅通无阻。 气氛有些压抑,顾苒苒试着打破僵局,“熵哥哥,你听我说,我昨晚去尊华……” “你没必要向我报告你的行踪。你昨晚和谁在一起,和什么人在一起,都与我无关。我只希望你下次,能够换一家酒店。” 莫言殇面无表情地打断顾苒苒的话。 顾苒苒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受伤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莫言殇冷漠的俊颜。“熵哥哥,你……你刚才说了什么?” “你明知道尊华是由我父亲和裴叔叔、沈叔叔三人一起投资酒店。”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选择来尊华的原因。裴叔常年住在伦敦,沈叔叔有自家的杂志社要打理。现在的酒店都是他一个人在管理得比较多,安排叶雨晴在尊华和他见面,他可以不用担心消息的走漏。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新婚妻子竟然也会来到丈夫所经营的酒店与别的男人开房! 莫言殇转过头,冰冷的目光射在了顾苒苒的身上,像是一道道冰刃,在她的胸口戳下无数个洞。 顾苒苒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她揪紧自己的衣领,仍然企图解释,“我……” 无视顾苒苒苍白的脸色,认定了她只是在装可怜博取同情的莫言殇冷冷地道,“如果你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让我难堪,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到时候难堪的只会是你自己。” “你应该知道,妈很喜欢你,我不希望你做出让她伤心失望的……” “你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我下次偷情的话选一个与莫家没有关系的地方。那么你自己呢?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自以为带叶雨晴来到自家投资的酒店,就万无一失了吗?如果有一天你们的事情被媒体曝光,沐姨知道我们的婚姻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她不是一样会伤心难过?” 顾苒苒咬牙打断莫言殇的话,她紧紧地咬住下唇,压抑下疼痛的感觉,抬眸注视着脸色阴沉着张脸的男人。 “你说什么?” 莫言殇猛地踩了下刹车,车子停靠在了路边,神情阴鸷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将她给射穿。 刹车的动作过于刺激,顾苒苒的心脏受骤然地收缩了下,她的呼吸急促,她倔强地与莫言殇对视,不肯泄露一丝的脆弱。 她不去想,不代表她猜不到他为什么会凌晨出现在尊华的原因。 她多么希望,他和她一样,去尊华不过是见一个重要的客户而已,然而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时间仿佛有两个世纪般那么漫长,静谧的空间里,顾苒苒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莫言殇移开冷漠的视线,他沉声地命令道,“下车!” 既然他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自然没有留她在车上的必要。 在他亲自把她丢出去之前,她最好自己识相地滚下车! 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他的冷漠无情。 对她,他向来是一点温情都吝啬给予的。 没有半点的惊讶,顾苒苒用力地咬住唇瓣,简单的开门动作在这一刻对她来说简直比翘起一个地球都还要来得困难。 “怎么?和别的男人偷完情还想要做丈夫的车回家?口口声声地说非我不嫁,这辈子都只爱我一个人。顾苒苒,你的爱,真脏。” 以为顾苒苒是在故意拖延下车的时间,莫言殇侧过身,帮她打开了车门,语出讥讽。 他凭什么说她的爱脏?凭什么在他娶了她,却和另一个女人开房后还嫌她的爱脏? 心脏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疼痛,顾苒苒撑着最后的一丝力量迅速地开门下车。 顾苒苒吃力地拉开包包的拉链,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拿出药物,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她便昏倒了过去。 几乎在顾苒苒迈下车身的刹那,黑色的银魅便开走了。 后视镜里,莫言殇看见顾苒苒的身体晃了晃,倒在了下去。 他的瞳孔骤然地收缩,最终还是踩下油门,银魅绝尘而去。 同样的当,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中计!绝不! 熵哥哥 顾苒苒做了一个可怕又美妙的梦。 她梦见根本不能做潜水运动的她,为了能够和熵哥哥一起领略海底的风景,不顾爸爸妈妈的劝告,执意地穿上了潜水衣,潜入了深海的海底。 海底下的世界很是奇妙,漂亮的珊瑚礁,游来游去的热带鱼,整个海底呈现出生命的五彩斑斓景象,她被海底的美妙景象给深深地吸引住了。她转过头,想要和她的熵哥哥分享她此刻喜悦的心情,然而,她看见的是他拥抱着叶雨晴热情拥吻的画面。 她的呼吸猛地一阵呼吸急促,她惊讶地张了张嘴,氧气罩掉进了深海里,汹涌的海水马上灌进她的口中,海底巨大的压强快要挤碎她的心脏。 她拼了命地在海底挣扎,她的四肢在海面里扑腾,她对熵哥哥大喊着救命,他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搂着叶雨晴上了暗。 她仰着头,透过海底碎光的缝隙,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动作优雅地上了岸,留下她一个在冰冷的深海底下沉,下沉。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终于放弃了挣扎。 然而,就在这时,有一道强大的力量将她拖出了水面,新鲜地空气立即从西面八方汇集至她的鼻腔中,隐隐约约间,她仿佛看见了岸上才会有的光亮,也听见了岸上才会有的谈话声。 是熵哥哥回来找了她了吗?他还是没有办法对她那么狠心,真的把她丢下不闻不顾的,对不对? 顾苒苒的嘴角弯起心满意足的笑意,她颤抖着睫毛,缓缓地睁开了眼。 “醒了?” 余光瞥见睁开眼的顾苒苒那,皇甫遇匆匆地结束和项霁云谈话的谈话,走至病床旁,拉了张椅子坐下。 “皇甫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苒苒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她才刚刚经过抢救,大脑有一时间的完全地回复过来。 “你忘记了?你忘记了你在昏迷之前拨打我的电话号码,还告诉了我你昏倒的大概位置,并且在上救护车的时候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要我不要将你昏倒的消息通知给你的家人?” 闻言,顾苒苒怔了怔,在她昏倒之前,似乎是有那么一回事。 当时她的胸口已经绞痛得非常厉害,她只能勉强掏出手机。她本来是想要打给以诺,让她送她去医院,再顺便让她帮她请假。只是她的手实在颤抖地厉害,她只能就最近的一次通话记录上的号码拨打过去。 之后她拿起电话说了些什么,以及后来发什么了什么事,她是全然地没有印象了。 这么说,是皇甫先生救了她? 顾苒苒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想要好好地和皇甫遇说声谢谢。 看穿她的意图,皇甫遇体贴地替她将枕头竖起,方便她倚靠,顾苒苒感激地轻声道了声谢,偏头认真地看着他道,“这次真的麻烦皇甫先生您了。如果不是您……我都不知道现在自己会在哪里。” 搞不好已经进了重症室也不一定。 “呵呵。那是他应该做的。要不是他打电话半夜你出来,你也不至于清晨昏倒在马路边。” 顾苒苒和皇甫遇正说着话,病房门口走来一个阳光般帅气俊朗的男人,冲她咧嘴而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刹那间,顾苒苒只感觉整个夏天的阳光全部都随着男人的这样笑照耀入到了这个病房里,看着他的笑容,仿佛时间所有的烦恼都会如同初雪,消融在他的一当中。 而且,这人也隐隐的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顾苒苒不由地也回以英俊的男人一个温柔的笑意,对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莫名地红了张脸,率先将视线别过头去。 造孽啊,今年她是不是走桃花运啊,怎么接二连三地认识顶级品质的帅哥。 沈以诺一直特别佩服顾苒苒面对帅哥时的定力。因为不管是多么英俊的超级大帅哥,在顾大小姐的眼里,那就是一个路人甲乙丙丁,和群众演员长得没有太大的区别。 长久以来,顾苒苒也一直以为自己对帅哥这种族群是相当免疫的,毕竟她的爸爸就是一个斯文俊逸的大帅哥,宠她宠她的裴叔叔也是一个带着一点坏男人味道,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最重要的是,她的心上人,而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莫言殇也是一个精致漂亮的男人,莫无咎就更加不用说了,能够胜出莫言殇那么优秀的品种,他的基因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他的沉稳气度以及内敛优雅,都是现在有些张扬的莫言殇所欠缺的。 就连小她两岁,却总是以捉弄她为乐的沈以诺的龙凤胎弟弟沈以廷,也是标准的小正太一枚。 可以说,顾苒苒是在美男包围的环境中一路长大的,她以为,这世间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的英俊男人能够引起她的惊讶了。 见到皇甫遇和眼前的这个帅气男人之后,她算是彻底的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中华如此多娇,有无数美男可供色女共折腰啊! 如果是以诺在这里,恐怕又会犯花痴了吧。 才这么想着,病房房门被人大力地给推开,对绿色情有独钟的沈以诺穿着一身宽松淡绿t恤,下半身是性感的白色短裤,如旋风般地冲了进来。 “苒苒,苒苒,你没事吧?你怎么会晕倒了啊?你怎么就这么凑巧就在皇甫遇的面前晕倒了呢,哎,为什么这种大好的机会总是摊不到我的头上来啊!是他抱着你过来的吧?喔,mygod!如果皇甫遇能够抱一抱我,我此生无憾了啊!” 沈以诺夸张地捧胸作花痴状,露出陶醉的表情。那是她每一次犯花痴都会有的招牌动作,顾苒苒已经见怪不怪的了。 “以诺……” 顾苒苒哭笑不得,敢情她这个小丫头片子以为昏倒是昏得好玩呢?有任何人想要自己动不动就昏倒的么?她还以为这丫头是真担心她才会来得如此迅速,现在看来,八成是帅哥的魅力无限大啊! “扑哧。” 有人再也憋不住了。 不给面子的嗤笑声从某人的口中逸出,沈以诺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人的存在。 她如女特务般利索地转过头,杀人般的目光朝发笑得人射了过去,视线在触及到项霁云英俊迷人的脸之后,更加折射出骇人的凶光。 沈以诺的眼睛倏然瞠大,她疾步走到项霁云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尖大骂道,“是你?你就是在”暗夜“会所,长得人模人样,却只干些人名兽心之事的社会的败类,人民的公敌,祖国的耻辱,少女的梦靥的大色狼?” 一连串的排比从沈以诺的口中说出,不愧是以文字吃饭的,说话的功底也很不弱嘛。 项霁云笑笑,那原本应该是魅力四射的笑容看在沈以诺的眼里有说出的碍眼。 “以诺,你和……你和皇甫先生的朋友认识吗?” 顾苒苒的脸上有不少的惊讶,就她认识的沈以诺,是只要面对帅哥就会立即收起她的尖锐的爪子,变成温柔似水模样的小猫咪,这世界上她唯一不买账的帅哥,一个是她的弟弟沈以廷,该怎么奴役,就怎么奴役。用她所说的话就是,已经产生了审美疲劳,再怎么看,沈以廷的菊花都不会真的长出一朵花来,没什么可稀奇的。还有一个就是熵哥哥了,但那也是因为替她抱不平的缘故。 除了沈以廷和熵哥哥,她是再没有见过她对别的帅哥,哪怕是普通级别指数的帅哥,她都不曾恶言相向过。 在她看来,皇甫先生的这个朋友,可是构成了顶级帅哥的品质啊,怎么以诺对他这么不客气。还指着人家的鼻子大骂他是大色狼,难不成,以诺吃过人家的亏? “哼!谁和他认识啊!不认识!对了,苒苒,为什么你会昏倒住院?你知不知道皇甫先生打电话过来给我的时候我快被你给吓死了。你可是顾苒苒啊,我认识你以来就感冒鲜少有,发烧更是罕见的健康宝宝顾苒苒啊!你怎么能住院呢,你怎么会住院呢!医生怎么说啊?” 很是干净利索地撇清和项霁云的关系,顾苒苒一屁股在床沿坐下。 她欣赏帅哥的心情在看见好友苍白的脸色之后全部跑光光了,她原本以为苒苒可能只是因为最近忙着近期采访的事情操劳过度,才会昏倒住院。但是她看见苒苒的身边除了皇甫遇和那个大色鬼之外没有别的人了,她就隐约地感觉到不对劲。 顾叔叔和顾阿姨对苒苒是相当紧张的,别说苒苒住院这么大的事情不见他们出现在医院里,单就感个冒,他们都会彻夜陪在苒苒的身边。现在她都来了,顾叔叔和顾阿姨都没见踪影,这只能说明苒苒没有通知他们,而苒苒没有通知他们的原因是因为她的昏倒的原因可能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简单,医院的工作人员估计也是受到苒苒的拜托,才会没有通知病人家属。 别看沈以诺平时神经特别大条,她的脑袋可是好用得很。 “没什么。就是这几天可能没有休息好。现在可是在上班时间,你怎么跑过来了,不怕总编又点名批评你?” “管她的呢。我都明确告诉她了,我对杂志社没兴趣,要我当一个小编写写稿,偶尔采访采访帅哥,我的人生就圆满了,她非要坚持培养我成为杂志社的接班人。更扯的是我老爸还参合上一脚,他们还真是不心疼他们一手创建的杂志社啊。也不担心我玩残了他们的心血。” “呵呵,沈叔叔就你和一廷两个孩子嘛。以廷一心想要进娱乐圈发展,根本无心接管杂志社,沈叔叔和沈阿姨就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咯。” “切!我对这杂志社也半毛的兴趣都没有啊。不说这个了,苒苒啊,这次可是皇甫先生救了你,你要不要考虑个以身相许什么的啊?” 沈以诺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贼兮兮地瞥了眼一旁的皇甫遇,神经兮兮地凑近顾苒苒的耳畔,小小声地问道。 “就算我肯,人家也未必愿意吧?” 顾苒苒的意思是,要沈以诺别白操这份心了。听在沈以诺的耳里,误以为顾苒苒对皇甫遇有那么点意思,只是怕人家帅哥眼光太高,看不上她。沈大小姐当场拍了拍皇甫遇的肩膀,郑重其事地问道,“皇甫先生,你觉得我家苒苒怎么样?其实你别看苒苒长得这么婉约动人、优雅娴静的,其实她是一只长爪的小野猫。你要是惹火了她,那绝对有你受的啊!嗯……我的意识是说,有了她的之后,你的生活必然从此以后多姿多彩,风生水起。最重要的是,我家苒苒痴情啊!你知道吗?这年头痴情的女生太少了,像苒苒这样一旦爱了就完全扎进去的女生更是少之又少啊!你就从了她吧,如何?要是你们俩好了,我也就能……就能天天看见你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脸皮比万里长城的长度数值还要大的沈以诺破天荒的脸红了,这天天能够看见帅哥的美好生活,不是人人都有的啊! 皇甫遇挑了挑眉,看着顾苒苒并没有说话,眼底有异样的眸光在闪动,仿佛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沈以诺见了,单方面的认为这事极有可能能成啊,越发热烈地瞅着皇甫遇。 “哈哈哈哈!遇,我还从来不知道你还有充当大卫雕塑的功能啊!能够天天站在那里给人家欣赏,哈哈哈!” 项霁云夸张地弯腰大笑,他的心情好些每次见到这个小丫头都会莫名好转啊!她真是太会为他的生活创造笑料了。 皇甫遇丢给笑得乱没有形象的好友一记白眼,然而帅哥比较是帅哥,就连那不经意的一瞥,都是别有一番韵味的。 沈以诺是彻底沦陷在皇甫遇的美色里了,但当她的视线转到笑得一脸跨装的项霁云时,她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她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大色狼,笑起来都是一脸猥琐样!哼哼! 沈以诺嘴里说着不去上班也没事,但在杂志社的同事打来电话,告诉她有个专访要做的时候,她还是不得已的起身和顾苒苒道别。 她会翘班,主要是放心不下顾苒苒,现在看见她人没事了,身边还有一个帅哥和一头狼陪着,她也就放心了。她放心的不是那匹狼,而是她相信帅哥时会保护美人免遭色狼攻击的! 离去病房时,沈以诺握拳警告了下项霁云不许他乱来,之后踩着她的黑色板鞋又旋风般地冲出了病房。 “你和小丫头有过节?” 项霁云耸耸肩,附耳在皇甫遇的身畔说了句话,皇甫遇的眉毛好看地扬了扬,嘴角弯起高深莫测的笑意,只单音节地应了句,“喔?” 便再也没了下文。 顾苒苒好奇地看看皇甫遇,又一头雾水地看看项霁云,迟疑地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先生是……” “你好,我叫项霁云。” 项霁云朝顾苒苒那伸出他骨节分明的大掌,顾苒苒也伸出右手与他回握。 “霁云是个医生。他这次刚好在这家医院开研讨会。所以我就把你送进了这家医院,让他能够彻底的对你进行一次诊疗。沈小姐,你的心脏似乎不大好,是么?” “是的。我的心脏的确一直都不大好。但是自从几年前我动过手术之后到前一段时间都听挺好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最近会……” 顾苒苒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胸口的位置,露出迷茫的神色。 “最近会间歇性的产生胸闷、痉挛等症状,有时候还会呼吸不畅,整个人就像是会邀窒息一般,严重的时候还会像这次一样昏倒,是么?” 项霁云替顾苒苒把话接下去说完。 “是的,是这样没错。项医生,我的心脏病,是不是复发了?以前做的手术白费了,对不对?” 顾苒苒一脸担忧地望着项霁云。 如果他能够这么准确无误地就说出她的症状,那他应该也可以观察出她现在的身体是出于一个怎样的状况吧? “呵呵。你这话可不能让我老爸给听见。会伤了他的玻璃心的。我爸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手术,他当年既然选在在你十八岁那年动刀,那就说明他是有把握能够医好你的。你现在的心脏的确出了点问题,不过放心吧,有我在,我保证你会没事的。” 项霁云一手搭在顾苒苒的肩上,爽朗地对她笑了笑。 “项医生您是……您是项叔叔的……” “嗯哼!巧得很,当年为你动手术的老男人,就是我那个成天不务正业,就只知道拐着我妈满世界旅游的老爸。” 项霁云咧嘴一笑,那阳光俊朗的笑容再度令顾苒苒闪了闪神。 眼前的这张俊脸与她小时候每一次重病的时候睁开眼看见的那张俊逸的脸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难怪,见到他,他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对父子,笑起来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嘛,都有让人春暖花开的感觉。 十八岁的时候她的心脏曾经彻底的做过一次手术,当时请的是医学界最有名的素有魔法手术刀之称的来自a市华生医院的年轻院长项亦扬项叔叔亲自为她做的手术。 项叔叔和莫叔是多年相交的好友,从她记忆起,他就时不时地会从a市飞来看她,好几次她在病房里醒来,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人都是他。在那段总是打针、吃药的岁月里,他的笑容令她印象深刻。 不管她的病情有多么危机,他脸上永远都是那种不疾不徐的笑容,这给了她莫大的安定力量。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留在有熵哥哥的城市,爸爸妈妈恐怕早就举家都搬到a市去,好方便项院长对她的照顾了吧? 当年做手术的那一天,他有点私事,她做了手术之后就飞回了a市,没有办法亲自留下来继续观察她手术后的回复情况。 期间爸爸妈妈一直有传资料给他,项叔叔看过资料之后告诉爸爸妈妈这次的手术相当的成功,她也恢复得相当理想。项院长回去后托莫叔转告她,只要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好好休养,就算变成和普通人一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也转告了莫叔,没有任何一种手术能够百分百保证病人在手术后一定会没有任何的问题的。所以让她在这期间一有变故就打电话给他。五年来,她是真的一直都平安无事,只是最近的两次发病,却让她相当的不安。 她会不会又会回到从前那段总是打针、吃药的岁月? “别担心。小坏不会让你有事的。他总不能让项老爸的招牌砸他手里吧?是吧,小坏?” 瞧出顾苒苒眸中的担心,皇甫遇出声安慰道,扭头看了项霁云一眼,嘴角勾起坏坏的笑容。 项霁云的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 这个多年未被人叫起的小名,是他心里最大的隐痛啊。 想当年,他还是一个顺产的娃子啊,就因为他老妈生的时候没少遭罪,老爸就坏心地给他取了小坏这么一个名字。天可怜见的,哪个女人生娃子不用吼那么几嗓子的啊! 亏得他老爸还是医学界的泰斗啊,自己的女人生娃子大惊小怪不说,还埋怨他折腾了他的爱妻,想也没想地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就算是云霁这名字,都是他自己翻字典给取的啊,那一年他才三岁啊,果断拉着妈妈的手去改名儿了。不然总是被小坏小坏地叫着,着实妨碍他泡妞大计的啊! 他应该是中国近代史,喔,不,中国古往今来,第一个给自己取名的可怜娃子吧? 项霁云苦哈哈地想着。 “小坏?” 顾苒苒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项霁云,小坏事项医生的外号吗? “呵呵。那是霁云的小名。” 皇甫遇“好心”的解释。 “你别听遇胡说。看你身份证,我比你大,你叫我项大哥或者霁哥哥、云霁哥,或者云霁都随你。” 项霁云狠狠地瞪了眼皇甫遇,后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转头对顾苒苒温和地说道。 “那……我可以和皇甫先生一样,直接叫你小坏吗?” 顾苒苒的眼底闪现调皮的笑意,在看见项霁云绿了大半的俊脸之后终于忍不住和皇甫遇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顾苒苒的病情如同项霁云所说,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这几天她保持愉悦的心情,尽量不要做超心脏负荷的事情,她的病情就不会再复发。 听了他的话,顾苒苒悄悄地松了口气。 那天以后,她和皇甫先生以及项医生都成了极好的朋友。 现在的她都直接称呼皇甫先生为遇哥哥了,至于项医生嘛,她还是觉得叫小坏亲切一些。 小坏苦着张俊脸,看着那张与记忆中项叔叔的俊脸极为相似的脸做出那种苦哈哈的表情,她就会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在她的印象当中,项叔叔的嘴角总是呈现上扬的弧度,真的是与阳光一般明媚的男子,有他在就会有无限的春光暖意。 小坏有不输给项叔叔的出色外表,只是表情,要比项叔叔生动多了。 呵呵,即便是再怎么想象的父子,终究也会因为是不同的个体而有所差异吧? 就好像是熵哥哥和莫叔这一对父子一样,外表极其地相似,骨子里,熵哥哥还是比莫叔要更加冷峻一些。 这段时间,她存着特地与熵哥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心思,因为会引起她心脏超负荷反应的人,就只有熵哥哥了。 她希望自己能够尽快地把病给养好,她不希望有一天她会昏倒在他的面前。 她不想要他的同情,尽管,她不知道如果她真的有一天她真的在他的面前发病,他会不会对她起那么一点的怜惜之情。 半夜3点,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顾苒苒就着窗外微弱的光亮,那看着依旧空无一人的床铺,顿时明白这几天自己所谓的保持一定距离的想法有多么得可笑。 自从那天他们发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之后,她就没有再见到过他。 原本每天12点以前都可以等到的人,现在即使她等到天亮,都是徒劳的了。 这几天,他都是陪在她的身边吗?这么夜夜缠绵的,叶雨晴的肚子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吧? 猛然地将身上的薄被拉高,顾苒苒仰躺着,看着房间里的天花板,再也没了睡意睡意。 如果在熵哥哥还没有履行那个承诺之前,他们就已经怀了孩子,那她…… 门口传来把门转动的声音。 是熵哥哥回来了? 莫言熵的观察力要比他人敏锐许多,顾苒苒担心他会看穿自己正在装睡,当下赶紧面对着沙发朝里躺着紧紧地闭上了眼,生怕颤抖的睫毛会泄露了她装睡的事情,就连呼吸都控制地浅浅地。 好几天不见,她竟然不知道该用怎样地心态来面对他。 面朝内,顾苒苒不受控制地侧耳倾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一室的昏暗,在莫言熵的意料之内。 他打开灯,松了松领带,意外地看见沙发上微躬的身影急不可见地抖了那么一下。 莫言熵的眸光跳耀着不知名的光。 似乎每次不关他多晚回来,都会看见他侧躺或者是平躺在沙发上,那张婚床,他不曾见她躺过一次。 他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样的方式,竟然令爸妈对于他新婚就丢下新娘子跑去英国的这件事只字未提,他也没有兴趣知道。 只是对于每次回来都能看见她蜷缩在沙发上的这件事,他还是有不少的讶异。 没错,如果她敢上来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他绝对会狠狠地嘲笑她一番,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她给丢下床去。 原来他以为之所以每次他回来她都是躺在沙发上,是因为她怕他回来看见之后会引起他的不悦,他以为,假如她知道了他不会在那张床上过夜之后,就会自发地占领那张大床。 但是这几天他都没有回来,不是吗?睡床可比睡沙发舒服太多。 而且,他以为她会趁着这几天他不在家,好好地在外面和她的“情人”翻云覆雨才是。 想起那一天看着顾苒苒从酒店的房间里鬼鬼祟祟地出来,莫言熵的心底就升腾起一股焦躁。 他故意将关门的声音弄得极大,就算进去浴室冲澡,都故意不把门给关上。 听见了冲澡的声音,顾苒苒松了口气,总算不用面朝着里面装睡了,不然她还真是要呼吸不畅了都。 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还是在沙发这么狭小的地方,那是相当累人的。 顾苒苒她翻转了个身,视线在触及俊男淋浴图的画面时,顿时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噗通。” 在冲澡的莫言熵听见了有重物掉落地板的声音,他的底划过一丝邪魅,握着喷洒,嘴角弯起微勾的弧度。 顾苒苒紧张兮兮地朝浴室的方向看了看,隔着氤氲的水雾,加上她有200度的近视,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状态,根本无法看清什么。 只是她听见水声还在继续,心想,她摔下沙发的声音应该被水声给盖过去了才是。 于是赶紧狼狈地从地板上爬起,小鹿般受惊的眼睛瞥了正在冲澡的男人一眼,迅速地重新躺回到沙发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在心里默念一百遍,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女顾苒苒还是没能停止她满脑子粉红色的幻想。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瞄向浴室的方向,起先她太过惊讶了,什么都没看到就摔下了沙发。现在,她告诉自己,再看一眼就好,再看一眼就好。 只要她迅速地把目光给别开,熵哥哥是不会发现她的。 处于激烈思想斗争当中的顾苒苒那并没有注意到,花洒的声音已经渐渐地小了下来。 管他的呢!现在浴室里肯定都是白雾,熵哥哥不会发现她的偷窥的! 顾苒苒下定决心般地地睁开了眼睛,一张漂亮精致到不行的俊脸不期然地在她的眼前,骤然放大。 这是吃醋? “满意你所看见的吗?” 男人单手撑着下颚,蹲身目光与染上惊慌之色的女人平视,嘴角弯起邪魅的弧度,异常的妖冶魅惑。 顾苒苒的瞳孔倏然地放大,过于贴近的俊脸让她差点一口气没有吸上。 “熵……熵……” 她的小嘴微张,凌乱破碎的语句是她此刻最真实的心情。 莫言殇眸光潋滟,如幽潭碧波轻漾,顾苒苒后背紧紧地抵住沙发,仿佛这样就可以避免被吸进那一湾幽深的潭水里。 “满意你所看见的吗?嗯?” 没有得到答案,男人伸出右手,长茧的指腹轻轻地刮过她凝如滑脂的肌肤,执意地又问了一遍。 指腹碰触肌肤,意外传来的凝华触感,惹他的一再地逗留。 爱说谎的小妖精,也真的长大了呢……莫言熵的眼底聚集了诡谲难辨的幽光。 顾苒苒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下,如小鹿般的眼神惊慌失措地凝视着今晚过于反常的男人,“熵……熵哥哥!” 绵绵软软的口吻,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杏花花瓣,莫言殇的脸又贴近了一寸,看见她的睫毛在他眸光的注视下如蝶翼振飞。 莫言熵眼底的眸光又诡异了一分,他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畔,低沉性感地道,“你很紧张?” 没有原因,莫名地为自己能够对她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力而感到一丝的窃喜。 熵哥哥从来没有这么对她笑过,也从来没有主动靠她这么近过,她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这寂静的清晨怦怦跳得厉害。 顾苒苒捂住胸口,对着笑得一脸妖艳的男子,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她……的确很紧张,前所未有的紧张。 “那么……这样呢?” 在笑女人震惊的目光当中,男人突然坐上沙发,抱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低头,如龙卷风的缱绻姿态迅速地占据她粉嫩的樱唇,以不容抗拒的强势邀她与他一起体验两人的第一次亲吻。 顾苒苒双眸倏然地瞠大,熵……熵哥哥吻了她? 她不是在做梦吧? 熵哥哥长长他的睫毛若有似无地刮过她的眼睑,微痒的感觉,真的有一种做梦般的不切实感。 顾苒苒伸出一只手指,想要触碰一下男人长如蝶翼的睫毛,闭上眼的男人察觉到小女人的不专心,霸道地按住她的后脑勺,引领她全身心地投入这一个热吻里。 真的不是做梦吗?闭上眼,顾苒苒双手勾住莫言熵的脖子,生涩但主动地回应他的挑逗。 如果这真的只是南柯一梦,那她何不好好把握这美妙的春梦,努力延长梦的时效,努力让梦境更加美好? 这么想着,顾苒苒便再也没有顾忌。 她的双手甚至主动地动手解开他衬衫的纽扣,小手大胆地熨帖上他结识、光滑的肌肤。 这梦境太过真实了,终于摸到了一直抗拒自己的男人的身体,顾苒苒有一种小白兔成功把大灰狼给扑到的成就感。 她的唇边逸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对心上人结实有料的肌理爱不释手。 小女人的主动和热情令莫言熵颇感意外,他停止了两个人的亲吻,视线停留在顾苒苒唇边的那一抹笑靥,眸光陡然转冷。 “你也是这么饥渴地主动对那个男人投怀送抱的吗?” 想要继续再蹂躏恋人肌肤的手被人给紧紧地钳制住,顾苒苒睁开水眸,漾着水雾的黑亮眸子迷惘地盯着莫言殇看,不太明白这一刻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她的樱唇红肿,那是他方才狠狠亲吻过她的痕迹,她的双颊也因为方才的亲吻而染上了诱人的酡红,此刻,她张开迷蒙的双眸,芳唇微张的样子,有说不出的诱人媚态。 那个男人,是不是也瞧见过她如此意乱情迷的模样? 莫言熵的体内迅速地燃起一股强大的火焰,他右手用力地捏住顾苒苒纤细的下巴,嘴角扬起嗜血的弧度,目光嘲讽地看着她,“看来,是那个男人没有好好的满足你是吗?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我上了你,嗯?” 顾苒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瞬间地清醒了过来。 他的右手环在她的腰间上,他炙热的温度透过轻薄的衣料那么清清楚楚地传达给了她,可此刻,她只觉得浑身都发冷。 他就是这么看她的吗? 一个对任何男人都投怀送抱,可以任对方予给予求的女人? 窒息、胸闷、绞痛的感觉再度袭上她的胸口。 那日在医院里项霁云的话猛然间钻入她的脑海,他告诉她尽量保持愉快的心情,不要做让心脏朝负荷的事情。 顾苒苒试着平复胸痛的感觉,她咬住下唇,激情未退的眸光与他清冷的目光相对,微喘着气,“他……他很尊重我,我们……我们才不是你想得那样。” 莫言熵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从一个从小到大追逐着自己的女生口中,听到她在他的面前如此袒护地提起另一个男人。 他的双目赤红,目光跳曜着唯有来自暗狱的邪肆芒光。 “哦?是吗?他很尊重你?那么他了解你吗?他知道其实你早就渴望他的爱抚,他知道你是一个嘴里说着不要,其实内心极度渴求的一个表里不一的小骗子么?” 他灵巧的指尖在她的身上寻找敏感的点,顾苒苒那的声音支离破碎。 “才不……不是!他是真的尊重我。把你的手,拿开,拿开……啊!” 顾苒苒的拒绝彻底的惹火了莫言熵,他一把将她推倒在沙发上,高大的身躯倾覆了上去。 就算结婚以来,甚至是更早之前,顾苒苒就期待能够与她的熵哥哥有更多一步的身体接触,但那是基于两情相悦的情况下的,而不是建立在这种他对她的侮辱之上! 顾苒苒的双腿乱蹬,双手拼命地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他的进一步靠近。 “你就是用这欲拒还迎的方式和他相处,让对方误以为你是一个清纯的小女人的吧?顾苒苒,你可真是比雨晴还要会演戏得多了。” 莫言熵一把抓住顾苒苒抗拒的双手,将它们桎梏在头顶的上方,他的腿压住顾苒苒乱动的双腿。 顾苒苒的心再次抽痛了一下,即便是在这个时刻,他还是忘不了叶雨晴吗? 那他对她所做的这些亲密的事情算什么? 无法忍受在这种时刻,他仍然拿他与另一个女人比较,无法忍受,从他的口中提及他心爱的那个女人,顾苒苒张开嘴,对着莫言熵的手臂,狠狠地就是一口。 莫言熵吃痛地松开了钳制住顾苒苒的手,顾苒苒一把推开他,飞身跑下了沙发,跑向房门口的方向。 莫言熵追了上去,在顾苒苒打开房门之前,扯过了她的手臂,将她困在门与他的身躯之间。 “怎么?你只能容忍丈夫以外的男人碰你,却不能容忍你的老公碰你吗?” 莫言熵的黑眸簇着她不明了的暗火,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这样宛若来自阿鼻地狱的莫言熵顾苒苒那是相当陌生的。 首次,面对她,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在她的眼底看见了惧意,然后不可抑制地笑了,他的笑容邪肆妖魅,顾苒苒身体不由自主地发颤。 “熵,熵哥哥。你……你到底想要怎样?” 她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害怕这个男人的这一天,在彼此交集的成长岁月里,她以为她对他就算称不上是百分之一百的了解,也是有六七成的相知的,可是这一刻,她只觉得这样的她令她相当的陌生。 这些年她了解到的这个男人的有关情况,是不是他刻意展现给她看的一面?他不希望她了解的或者不想要他了解的其他方面,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顾苒苒,你也会觉得害怕吗?嗯?” 动作轻柔地将她因为逃跑而散乱垂落在脸颊的秀发撩过耳际,莫言熵的语气轻到不能再轻,顾苒苒却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这就是莫言熵,怒极反笑。 “熵……熵哥哥,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啊……” 顾苒苒的眼眶有些发红,这样的他真的陌生得令她很是害怕。 她的心事,她的人,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无所遁形,可是他却始终与她隔着橱窗的距离,她看得见,碰不到,却自以为摆在那里的他就是她看见的他。 却原来,今天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吗? “不要怎样呢?我的苒苒?” 莫言熵低头,在她的肩窝处重重地咬了一口,听见顾苒苒小声的呼痛,他的嘴角扬起恶魔般的笑意。 任何人都可以对他流露出那种惧意和心悸,她顾苒苒不可以! 她从小就追着他跑,她自诩她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即使明知道他不爱她,她也执意索要了这段婚姻。 那么,今天,他就让她为她的自以为是付出惨痛的代价! 莫言熵猛地一个打横将顾苒苒抱起,大步地走向床榻的方向。 当后背落入柔软的大床,顾苒苒猛地意识到,就是这张床,就是在这张床上,他和叶雨晴曾经那样地水乳交融过。 他会不会进入她,喊的却是叶雨晴的名字? “不,不要!” 她近乎尖锐地尖叫了出来,挣扎着就要逃脱莫言熵的怀抱。 “你不是想要一个月名副其实的婚姻生活吗?” 一句话,成功地制止了急欲下床的顾苒苒,她缓缓地背转过身,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主动提出履行那个承诺。 “就从今天算起,一个月后的今天终止。怎么样?我只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 一如既往的霸道,顾苒苒看着他,走到落地窗前,哗啦一下拉上了窗帘。 那一瞬间,顾苒苒感觉自己的心也被他的动作狠狠地扯了下。 的确,就如同他所说的,结婚以来,她一直在盼望那一个月名副其实的婚姻生活。 可今天的他太过反常。 是不是他与叶雨晴发生了什么矛盾,所以急于找一个替身? “怎么样,想好了吗?” 拉一个窗帘绝对花上三分钟都不到的时间,但是莫言熵已经索要答案。 那三分钟对他而言不过只是一个形式,他有绝对的把握,顾苒苒不会拒绝他的提议。 在他笃定的目光当中,顾苒苒看见他眸光里倒映的那个虚弱、苍白的自己,缓缓地点了点头。 “苒苒,看见了今天的娱乐报纸没有?你讨厌的那个叶雨晴,听说和现在当红男艺人的夏珂好上了哎!” 早上,顾苒苒一踏进办公室,就听见沈以诺操着高分贝的声音,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类的物件,如绿色的彩旗般朝她飘了过来,。 “我没有讨厌叶雨晴。” 顾苒苒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开电脑,准备将前几天采访皇甫遇的资料做一次整理,对沈以诺口中的八卦新闻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对叶雨晴是谈不上喜欢,有谁会喜欢上自己的情敌?只不过对她也远远谈不上讨厌。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的地方,她也不会因为熵哥哥喜欢叶雨晴,就因此讨厌上她。 明星三不五时地闹绯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出道多年,叶雨晴的绯闻算得上是少之又少,只不过每一次她的新片杀青,或者是要宣传写真,她的经纪公司会制造一些八卦绯闻吸引大众的眼球。 制造绯闻,炒作人气,这才娱乐圈里是司空见惯的手段,顾苒苒不认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一次的绯闻对象真的很不同!你看,有图有真相啊!” 沈以诺将报纸摊在了顾苒苒的眼前,将占据版面最大的一张照片只给顾苒苒看。 不忍拂了好友的兴致,顾苒苒低下头,随意地一瞥,一张叶雨晴和一位超级大帅哥于某酒店深吻的画面就进入了她的视线,俊男美女的配图上方赫然用斗大的铅字写着“‘夏叶恋’浮出水面,明星钟爱姐弟恋?” 顾苒苒猛地拿起了报纸,发现这则报导不同于之前捕风捉影的绯闻,这一次是真的前所未有的详细。 包括他们下榻的酒店名字,他们进去酒店的时间,在里面待了多久,几乎称得上是全程报导了。 “怎么样?够劲爆吧?而且,你看看,这酒店,有没有给你很熟悉的感觉?” 沈以诺反手撑在桌面上,凑近顾苒苒,下巴指了指报纸上的照片,示意她仔细看一下叶雨晴和大帅哥接吻的背景酒店。 “这是……” 顾苒苒的心猛然地颤抖了一下,这酒店的背景她再熟悉不过,是尊华! 叶雨晴和照片里的男人在尊华接吻,这么说…… 顾苒苒的迅速地浏览了一遍报导的内容,凌晨两点……熵哥哥回来的时间是三点左右,这么说,这么说他今天之所以这么反常的原因,是因为他在尊华看见了叶雨晴和照片上的男人拥吻的画面,他是出于愤怒,才会对她做那样的事情吗? 顾苒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如纸,握住报纸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那么,他会提出今天起履行那一个月的承诺,也是为了对叶雨晴的报复?她只是他报复叶雨晴的工具? “苒苒,苒苒,你没事吧?苒苒?” 察觉到顾苒苒的脸色不大对劲,沈以诺以手肘轻推了推她,关切地问道。 “我家小祖宗怎么了?沈公子,你能别总是欺负我们家小祖宗吗?” 杂志社御用摄影师唐令则搔首弄姿地走了过来,左手揽住顾苒苒的肩头,右手翘起兰花指,嗲声嗲气地对沈以诺说道。 “喂!死娘娘!什么你们家的苒苒,苒苒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家的了?明明是我家的然苒苒好不好?你这个娘娘腔,快给本小姐滚远点!” 沈以诺冲唐令则吼道。 “哼!我偏不让。” 唐娘娘下巴高傲地一抬,揽住顾苒苒的力道重了一分。 沈以诺气得头顶直冒热气,她用力地推了推唐令则,只是那唐令则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但任凭沈以诺怎么使力,就是奈何不了他半分,沈大小姐只好改用“眼神”秒杀唐娘娘。 “唐令则,你这个该死的……” “以诺,令则,你们别这样,我没事。以诺,这报纸还你。皇甫先生的稿子我还没有编辑好,我先忙了啊。” 顾苒苒将报纸塞回到沈以诺的手中,对着唐令则虚弱的一笑,轻轻地扯下他环住自己肩膀的手,埋头开始一整天的工作。 沈以诺和唐令则相看一眼,各自“哼!”了一声,同一时间别过头去,也都回自己的座位上工作去了。 顾苒苒很想要真的沉下心来工作,但是她的心思总是围绕在那则报导之上。 也许是因为记者出生的缘故,使得她对事件有很独特的敏锐性。 熵哥哥早上的反常绝对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她真的无法不把他的反常和叶雨晴这一次的绯闻联想在一起。 顾苒苒心不在焉地工作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的时间,她和沈以诺说一声之后就先走了。 她想,她最好还是找熵哥哥问个清楚。如果确定熵哥哥只是因为叶雨晴的缘故,才会报复性地答应履行那一个月的承诺,那她拒绝! 心不在焉地从杂志社的大楼走出,一出门,顾苒苒就看见一辆同样是银白色的辆劳斯莱斯。银魅停在杂志社马路的对面。 尽管银魅是全球十大豪车之一,价值上亿,能够拥有它的人并不多,但是当顾小姐看见那辆银魅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将它与莫言熵联想在一起。 不认为会在自己下班的时间点看见莫言熵,因此顾小姐很淡定地从银魅的身旁走了过去,然后很淡定地继续往前走,然后很淡定地掏出自己的车钥匙,然后……她的手就被一脸不悦的妖孽男给拽了住。 “你这是在跟我赌气吗?” 是熟悉的低沉嗓音,顾苒苒转过头,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再看清楚莫言熵的脸上的惊讶掠去,平静得令莫言熵都讶异。 他以为她会对他的到来欣喜若狂。 眼眸眼睛微眯,莫言熵注视着这个一脸望着自己的小女人,最近,她见到他似乎再也没有了从前表现出的那么狂喜。 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缘故? “熵哥哥?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算早上没有看见那份报纸,顾苒苒也不会以为莫言熵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扮演好老公这个角色。 对她,他没有那样的浓情蜜意和精心呵护的心情。 何况,在得知了莫言熵很有可能只是出于对叶雨晴的打击报复,才主动提出要履行那一个月的承诺。 没有出现半点的惊喜之色,顾苒苒的脸上只有淡淡的询问。 “上车再说。” 现在正值下班的时间,有不少的人在朝他们看过来,收回探究的神色,莫言熵果断地做了决定,他率先打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他知道顾苒苒自己会打开车门进去。 无论是什么时候,对什么人熵哥哥都是彬彬有礼的客套,除了对她。 在心里默然地叹了口气,顾苒苒打开车门,沉默地坐了进去。 她猜不到他过来找她的用意。他没有开口说话,顾苒苒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来接她下班的原因,反正她知道,答案绝对不会是她想要听到的那一个。 既然不会是自己开心的答案,不如不问,不如不听。 她顾苒苒,向来知道该怎么活,才能让自己更加快乐开心。 车子在无声当中继续前进,顾苒苒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坐上莫言熵的车就兴奋个没完。 她安安静静地将头转向车窗外,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如泼墨般地染黄整个天际,看着街头的路灯依次地亮了起来。 “下车。” 莫言熵一个指令,顾苒苒一个动作。 她听话地下了车,甚至连打量一眼车子在什么地方停下来的心思都没有,眉目低敛地跟在他的身后。 莫言熵的眉头夹得死紧,这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顾苒苒。 “挽着我的手臂。” “啊?” 顾苒苒怔愣地抬起头,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男人,小嘴微张,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慢慢的惊讶。 如愿以偿地看见顾苒苒惊讶的,不再木然的脸,莫言熵的唇边勾起好看的迷人弧度。 手肘弯曲,莫言熵挑了挑眉。 顾苒苒双颊微红地勾上他的手臂,这还是第一次他准许她挽住他的手臂呢。 这就是一个月的福利吗?婚姻生活果然还是很美好的。 顾苒苒那的唇边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勾着莫言熵的手臂并行地走进了一家装修考究的女装精品店。 莫言熵一低头,看见的就是顾苒苒笑得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 他的黑眸闪了闪,那一刻,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哟!大总裁!今天怎么有空亲自过来?这次您又是想要挑选哪种类型的礼服呢?” 一道极其嗲声嗲气的声音飘了过来,莫言熵神态自若地挽着顾苒苒走了进去。 倒是顾苒苒在看见那个打扮得像只花花蝴蝶的身影时,她松开了莫言熵的手臂,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耳朵。 “唐令则?说!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我们杂志社给你的薪水还不够吗?你竟敢还敢出来走兼职!你死定了你,要是被以诺给知道……” 这唐娘娘也真是的,明知道他们杂志社有规定,不能在外头做兼职的! “我的小祖宗,我求求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那位姑奶奶。你要是告诉她了,那我这店还开不开得下去了。” 唐令则双手合十,做央求状。 沈以诺那个男人婆,本来就总是嫌弃他娘了,要是被她知道他还开了一个女装精品店,他敢保证,她一定会三不五时地跑来他的店里闹腾。 什么,沈以诺有没有这么无聊? 很不幸的告诉你,她就有这么无聊! “这店是你开的?” 顾苒苒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狐疑地看着不同在公司里中规中矩,现在打扮得实在已经不能用“娘”来形容,只能用娘到不能再娘的唐令则。 “是啊。你知道我除了摄影,最大的爱好就是让我爱不释手的精美奢华的礼服了。对了,我的小祖宗,你也是过来买礼服的吗?来来来,你跟我手,你喜欢哪一件,我免费送你。” 完全忘了莫言熵的在场,眼里只有他的小祖宗的唐令则牵起顾苒苒的手就带她往服装区走去。 不爽!相当不爽! 当顾苒苒白白净净的小手被握在唐令则的爪子里时,莫言熵只觉得那画面碍眼得很。最令他不爽的,顾苒苒没有将他的手从唐令则的爪子里抽出,还对他笑得一脸阳光。 “你看这件前短后拖地的缀花晚礼服怎么样?你皮肤这么水嫩,喔,穿起来肯定是人比花娇。还有这件小露香肩的镂空裙装,上帝,穿上这件,你绝对能够瞬间就能够吸引现场全部雄性的目光!还有还有这件深v领的丝质群,size有34c的你绝对能够hold全场了啊!” 莫言熵这厢正不爽着,唐令则那绝对特殊的声线再度飘入他的耳膜。 “令则……” 顾苒苒一脸的为难。 这些礼服对她来说都太大胆了一些,她根本就不敢传出去啊! “怎么样,怎么样?你是喜欢这件,这件,还是这件?要不你全部都去试试可那,看哪一件的效果更好?” 唐令则双目闪闪发亮,将三件礼服全部取下来放在顾苒苒的手中。 “这三件她都不选。” 低沉、不悦的男声打断了某人滔滔不绝的介绍。 “莫总裁?” 唐令则的眼睛眨了眨,他给他的小祖宗选购礼服,关这位四方海运的总裁什么事啊? “给我拿那件裸色绣花百褶礼服” 优雅踱步至顾苒苒的身边,莫言熵左手占有欲十足地揽上顾苒苒的腰身,右手指着一件设计新颖,但款式相对保守的礼服说道。 “嗯?” 唐令则的双眼死死地盯著莫言熵环住顾苒苒的那只手臂,就算他和沈以诺一样,都是以神经大条在杂志社出了名的,人家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当然也看出了他的小祖宗和莫言熵有“超男女”的关系存在。 顾苒苒也抬头看了眼莫言熵所指的那件礼物,她的小脸亮堂了起来,这种简单而又不是雅致的设计,是她最为中意的。 唐令则一看顾苒苒的表情,就算她什么也没说,她也知道她对莫言熵选的那件礼服很是中意。 他走过去,取下那件礼服,交到顾苒苒的手里,让她去试衣间试一下,看大小是否合适。 顾苒苒下意识地看了莫言熵一眼,看见他对她点了点,这才抱着礼服进走进试衣间。 “莫先生,我能不能请问一下,您和苒苒是什么关系?” 顾苒苒一走进试衣间,唐令则就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将莫言熵带到一边的角落,沉声问道那张再严肃不过的俊脸,哪里还有半点的娘娘腔。 “我怎么不知道贵店有开始打听客人隐私的习惯?” 莫言熵脸色峻漠,一点也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打算。 会来这家店,是因为叶雨晴与唐令则是旧时。每次只要他们提前打一个电话,唐令则就会清空店里所有的人员,只留下他一个人招待他们、他是真的极少会亲自来陪叶雨晴来买衣服,但是偶尔会听她提及唐令则这个人。 他和唐令则谈不上熟悉,方才听顾苒苒和他两个人的谈话才知道唐令则还在她所认知的杂志社担任摄影师,而唐令则还有一份正职的这件事,他从来都没有听叶雨晴提过。 “你和雨晴的事苒苒知道吗?或者,我该问的是,你和苒苒的事雨晴是否知道?” 唐令则的眼睛一眯,看着莫言熵认真地问道。 “这是我的私事。” “你……” “令则,后面的拉链我有点拉不上,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 “噢!好,来咯!小祖宗,你等我一下。” 听见来自试衣间的声音,两个男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莫言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而唐令则扬声朝试衣间的方向喊了一下,转过头得意洋洋地睨了脸色不佳的男人一眼。 看来,他的小祖宗与莫言熵的关系,远没有他以为的这么亲昵嘛,不否则她叫的人不会是他了…… 唐令则嘴角勾起得意洋洋的弧度,他扭着腰肢,风姿卓越地走向试衣间的方向。 听见脚步声,顾苒苒事先将试衣间的门给打开,双手扶住胸前的衣服,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将长及肩部的头发拨弄到胸前,顾苒苒歉然地开口,“令则,真是不好意思。这礼服的拉链设计是在中间。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够不到。”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动作轻柔地帮她把拉链给拉上。 唐令则是和沈以诺一样绝地吵闹的存在,顾苒苒转过头,笑意盎然地打趣道,“怎么呢?看见我的美背害羞了这是?” 顾苒苒的笑意在看清身后站着的人是谁时,瞬间尴尬地凝结在了脸上。 “熵……熵哥哥。” 顾小姐当场这叫一窘迫。 想她顾苒苒她在莫言熵的面前虽称不上循规蹈矩,但是因为每次他见到自己都没有好脸色的缘故,所以她在他面前再放肆也有限。绝对不会像在沈以诺以及唐令则面前那样有时候间歇性地疯癫一下。 之所以会叫令则来帮她把衣服的拉链给拉上,也是因为她和令则有着“姐妹”般的情谊。 只是,为什么她叫的人是令则,来的人是熵哥哥啊? 我当然得意 答案很简单拳头才是硬道理。 他妻子礼服的拉链还要别的男人来拉,那他这个当老公的颜面何存?夫纲何在? 这事果断是不成的! 在莫言熵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股占有欲从何如来时,他就已经利用他的“拳头政策”乖乖地让唐令则一边两凉快去了。 从小就接受莫无咎强悍的军事化教育,作风铁血,身手敏捷,这一点是只会一些花拳绣腿的唐令则绝对比不上的。 唐令则也清楚,以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只怕没和莫言熵对上几招,他白净的小脸蛋就要挂彩了。 唐公子别的功夫学得不怎么精,识时务的本领那是与生俱来的。 于是等顾苒苒和莫言熵双双从更衣室里出来,看见的就是唐令则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手帕,躲在角落里揪成一团麻花,漆黑的眸子委委屈屈地瞅着他们的模样。 “令则,你躲在那里做什么?” 顾苒苒双手小心翼翼地提着礼服的裙摆,朝躲在角落里的唐令则走过去,满脸的哭笑不得。 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做出这种小孩子才有的画面,按理,应该很有违和感的,可是每一次顾苒苒看见无论是娘娘腔的唐令则,还是像现在这样扮无辜的唐令则,她就是无法像沈以诺那样给他一个白眼。 在顾苒苒看来,唐令则这样的奇男子,做什么样的动作都是挺赏心悦目的。 “你男人欺负我!” 修长的手指往莫言熵鼻尖的方向一指,唐令则眸子中似乎还有泪水在凝聚,他才不会直接告诉苒苒,是她男人威胁他,说他要是敢靠近更衣室,就关了他这家店铺不说,还要对他的“俊脸”下手呢。 店铺关了,再开也就有了。可他的小俊脸就这么一张啊,要是真给毁了,整容都无法恢复他现在的水准的。 最重要的是,莫言熵是什么人,有些什么样的本事,这些年他没少听叶雨晴提及,就身手而言,他果断不是莫总裁的对手。 真心哀怨!饮泣! 唐令则看向莫言熵的眼神分明又哀怨了几分,莫言熵漂亮的脸蛋上顿时出现几条黑线。 他在很严肃地考虑,以后是否还要出于惯性带顾苒苒来光顾这家店。 顾苒苒扭头看向莫言熵,后者一脸的面无表情,脸上一点也没有因为唐令则过于娘娘腔的举止而有任何的惊诧之色,对他的控诉也是置若罔闻。 不愧是她的熵哥哥,接受能力就是比一般的人要强上许多。想当初她第一次见到令则的时候,没少因为他的举止而觉得惊讶。 后来相处的时间多了,才渐渐的发现这个看似很娘,其实内心很纤细的男人还是别有一番魅力的,最重要的事,她总觉得他不像表面上表现得那么娘。 心思回转,顾苒苒见唐令则眸中的泪珠欲落未落的,不知怎么的,心里就起了一股怜惜之意,当下展颜笑道,“熵哥哥他是不会欺负人的。别不开心了,你看,我穿成这样好看吗?” 顾苒苒往后退了一步,在唐令则的面前转了一个圈圈,笑靥如花,裸色的裙装翩然如蝶羽翻飞,整间店面因她的笑容而开出朵朵的鲜花,春情盎然。 唐令则的呼吸为之一滞,余光瞥见脸色黑到不能再黑的莫言熵,唐公子咧嘴笑道,“好看,我的小祖宗穿什么都好看。” “呵呵。谢谢。熵……熵哥哥?” 顾苒苒双手拎起裙子的衣摆,像中世纪欧洲名媛那样朝唐令则俏皮地行了个礼,转过头,就看见莫言熵眸光泛着暗黑的幽光看看向自己。她不安地轻唤了一声,“怎么了?是我穿成这样不好看么?那我……” “就这件吧。我们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了,走吧。” 右手占有欲地搭上顾苒苒的纤腰,莫言熵不容她跟唐令则告别,就如同一个帝王搂着自己的王后那般,高傲地转身离去。 唐令则在心里暗骂莫言熵小气,不过如果换成是他。只怕气得更加不轻吧? 自己的女人穿上自己为她挑选的礼服,笑靥如花地展示给别的男人看…… 哈哈!想到莫言熵刚才铁青的脸色,唐令则就觉得一阵暗爽。 但转念一想,顾苒苒现在跟他还是有婚姻在身,他嘴角的笑容又隐了下去。 莫言熵的脚步太快,顾苒苒身上的这件裙子又不便于行走,她只能气喘吁吁地小步跟在后面,有些上气不接下地道,“熵哥哥,我们接下来是要……是去参加某场宴会吗?” 顾苒苒会做如此得猜测,纯粹是根据莫言熵刚才赶时间的言论,以及他一身正装的打扮,以及特地陪自己来选购礼服的这件事推断出来的。 莫言熵拽着她走到车门边,打开车门,命令她进去,什么话都没有说地就发动了引擎。 顾苒苒一头的雾水。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又在气些什么,又或者自己哪里又惹他生气了? 怎么进去之前好好的,出来之后就又不理人了? 顾苒苒转头看了莫言熵一眼,见他看也没看自己,她就看他得越发地专注了。 有人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可她瞧着她的熵哥哥,她认为无论他什么时候都是无与伦比地俊俏的。 此刻,他的眉头微皱,薄唇紧抿,握着方向盘的骨节有些微微的用力,他在克制自己的怒气,她看得出来。 她的熵哥哥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几本上不会在他的脸上看出大笑或者是大哭的表情。 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冷着张脸,明明有一张极其漂亮却吝啬展现笑颜的男人。 她记得她在上初中的时候学到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两句诗,当时就觉得这句换简直就是用来形容她漂亮俊俏的熵哥哥的。于是放学在熵哥哥家写作业的时候,她就拿着书本,跑到他的房间,将这一句话指给他看,很认真的告诉他,熵哥哥,我认为你要是笑了,绝对也会有倾国倾城的效果的。嗯……我的熵哥哥是个大大大美人。 当时,少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别说笑了,他那时的目光都让她感觉他随时会将她从三楼给扔下去一般。因为这一句话,少年好几个星期都没有理过她。她百思不得其解,就问了爸爸。爸爸告诉她,没有哪个男人会被人说成是漂亮的,何况是熵儿那种自尊心很强的男生。肯定最不愿意被被人说成是漂亮。 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夸一个男人漂亮等于是在侮辱他很娘。 那时候的她却似懂非懂,只是那以后再不敢在他的面前提及漂亮这两个字。 她的熵哥哥是一座沉静的死火山,不管他周遭沧海几度变成了桑田,他都是一副沉寂、漠然的姿态,清冷地看着浮世的变化。就好像这些年她在他的身边胡搅蛮缠、撒泼耍赖、费尽心机,他除了给她个冷脸以外,基本上不会再有别的情绪出现。 然而婚后,她却越来越觉得她的熵哥哥有死火山朝活火山进化的这么一个趋势了。 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生动,生气了会对她怒目以对,捉弄她时会露出邪恶的眸光,他不会再生气都还是那一百零一号的冷脸了。 熵哥哥能够不再克制自己的情绪,表现得越来越有人气总归是好的,只是为什么她不能把他的“人气”表现在笑容上呢…… 哎…… 一个“哎”字,差不多就是莫太太在观摩了她新婚老公莫言熵之后的总结性感慨了。 托着下巴的双手有点累,顾苒苒把头转向窗外。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地暗了下来,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照亮不夜的城市。 今晚……他到底要带她去哪里呢? 顾苒苒的心里也说不出是该期待还是怎么,她只是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熵哥哥是今天早上才跟她提出要履行那一个月的承诺,他应该没有这么快就做好角色的转变吧?毕竟他心里头装的那个人不是她。 可是他这又是接她下班又是亲自陪她买礼服的行为,真的不得不让她想入非非啊。 顾苒苒的眉峰轻蹙,猜不透莫言熵的用意,她的心情只能用七上八下来形容。 莫言熵又何曾懂顾苒苒的心思? 他知道她在看他,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冷冷的一眼扫过去,然后在她惊慌、羞涩的表情当中扬起嘲讽的一笑。 他不喜欢她。 不喜欢总是活力四射,把他家当成是她家,算是鸠占鹊巢的她。不喜欢总是对他撒谎,以动不动就晕倒来博取他注意力的他。 他不喜欢张牙舞爪地赶走他身边每一个接近他的异性的她,不喜欢他对谁都冷冷淡淡的情绪,却明确地对她有了讨厌情绪的她。 所以,她对他越是喜欢,他对她就表现得越是厌恶。 可是现在的他却不能再那么直白地表达他的厌恶。 因为他答应过要给她一个月正常的婚姻生活,那么他对她的态度就多少要有点改变,他不想成为一个失信于人的人。 食言而肥,不是他的作风。 只是怎样才能算得上是正常的婚姻生活?像他父母那样形影不离,眼中只有彼此,他这个儿子反而想一个第三者?还是像顾叔叔那样对兰姨言听计从,俨然一副妻管严的样子? 莫言熵只感觉一阵恶寒。 他身边的婚姻似乎都称不上正常。 至少他不认为正常的婚姻生活不该像他的父母那样,好像分开一秒都会要了他们的命。也不该是顾叔和蓝姨那样,一点身为丈夫的尊严都没有。 此时的莫言熵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他的婚姻会成为父辈们的综合版。 心怀各异的两人一路想着自己的心事,车子最终在一家高级会所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吗?” 正在发呆的顾苒苒回过神来,见莫言熵自顾自地解下安全带,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她就自发地自己下了车。 反正这些年,她在他的面前也不是第一次被当成是透明人了。 心痛着痛着就算不麻木,也会产生免疫力的,至少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因为他刻意的疏离冷漠,而像年少时那样痛得好像有一排排的针子,在她的心里轮番针扎过一般刺痛刺痛的了。 莫言熵关上车门,还没有走进会所的大门,在顾苒苒惊讶的目光当中随手解开了她扎马尾辫用的皮圈。 长如波浪的墨色秀发在星星点点的的夏夜中,垂落优美的弧度,自然地披散在凝白的雪肩,清丽动人的小女人立即多了一分妩媚和娇俏。 莫言熵有片刻的闪神。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和他一起长大,几乎在他的记忆里就不曾有过缺席的小女人是一个美人胚子。 只是在他的印象里,她始终还是那个在开家长会时,会偷偷地跑到他的班级里告诉嚣张地告诉他班级里的女生,莫言熵是我顾苒苒的,你们谁都不许打他的主意,弄得他尴尬得只想要捏死她的小巫女。 却原来,停滞不前的只是他的回忆,回忆里的小巫女,早就婷婷地长成了足以使任何男人疯狂的尤物。 莫言熵眸中的暗欲深了一分。 顾苒苒呀地叫了一声,抢过莫言熵手中的皮圈想要重新再挷回去。 她头发都没梳呢,这么放下来多凌乱啊! 莫言熵将拿有皮圈的手高高地举起,顾苒苒够不着,只得踮起脚尖奋力地去够。 “熵哥哥,你还给我嘛,好不好?” 双眸小狗般地乞求地望着男人,语气绵软地好像天空中最柔软的那一片云。 莫言熵黑眸中的暗火明灭,小女人还在添柴加速火势,他眼睑只要稍稍往下一移,就能够将她的胸前的风光一览无遗。 “哈哈!被我拿到了!” 顾苒苒趁莫言熵出神之际,一下子跳得老高,双手圈在他的脖颈上,身躯与他紧紧地贴合,浑然不知自己此时有多撩人,兀自笑得烂漫天真。 星光下,她发亮的双眸潋滟着璀璨的光,莫言熵的眼里发出了狩猎才有的暗光。 顾苒苒拿到皮圈就欲后退,纤细的腰身被搂个正着。 “你知道你这是在玩火吗?” 耳畔传来男人低沉如水沁石壁的音调,顾苒苒的心猛地一颤,抬眸双颊泛红地凝视着他,“熵……熵哥哥?” 她又在他的眼底看见了早上才有的那一小簇火光,突然之间,顾苒苒那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了好几十倍,心情是有些小紧张、小期待,还有一些些的小得意的。 原来,她对他也是有吸引力的! 千万,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事啊…… 顾苒苒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男人妖艳漂亮的脸庞与她的越来越近,她缓缓地闭上了眼。 突然,四面八方的闪光灯在这时齐齐地朝他们涌来。 莫言熵脸色微变,动作迅速地将顾苒苒护在了怀里,他扫了眼将他们围城一圈的媒体记者,低咒了一句,“该死!” 裴叔不是告诉他,这一次的晚宴不过是很普通的慈善晚宴,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大批媒体在这里? “熵,熵哥哥……” 听见莫言熵的那一声低咒,顾苒苒睁开了眼,抬头,就看见一脸铁青的他,双眸戒备地望向前方。 顾苒苒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他们的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了一圈的媒体。 “快走。” 莫言熵将顾苒苒的脸护在胸前,避免她的曝光,同时快速地拉着她进场。 那些媒体记者难得见莫言熵在公开场合露面,还劲爆地和一个异性如此亲密,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原本在忙着拍照明天抢占新闻头版头条的记者一见莫言熵举步跨进,立即穷追不舍地追在他们的后面追问。 “莫总,请问您怀里的这位小姐是您的秘密情人吗?” “莫总,请问你们交往多久了?” “莫总,请问……” 莫言熵面对记者们的追问全部选择沉默的态度,无论记者们问什么,他都一概不答。 这时,私人会所门口的保安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动态,赶紧组织了另一些保安过来帮莫言熵和顾苒苒将记者们挡在外头。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疯狂的记者蜂拥地挤了上来,顾苒苒的额头不知道被拿家的报社记者的摄像机给砸到了一下,就连抹胸的裸色绣花百褶晚礼服都有点微微下滑,小露事业线的危险,媒体对于这一发现更是卯足了劲的狂拍。 没有注意到自己有走光的风险,额头被蹭了一下的顾苒苒她低低地呼了声痛,也不敢太过大声,生怕会引起媒体更多的注意力。 按说在如此兵荒马乱的场面下,莫言熵是不大有可能注意到顾苒苒受了伤的,按说现场的光线不怎亮堂,莫言熵是没什么可能会看见顾苒苒额头有血丝渗出的。 但是不巧得很,莫总裁就是看见了,他不但看见了她的莫太太额头出了血丝,还注意到了她的晚礼服有微微下滑的趋势,更加留意到了那些镜头对准的方向。 于是,莫总裁怒了!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严严实实地罩住春光有些微露的顾苒苒,冷着张不能再冷的俊俏脸蛋,沉声问道,“你们都是哪家报社的?” 实在是莫总裁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峻,加上这是他今晚说得第一句话。 现场的媒体朋友全部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其中不乏有人小兔斑比般无辜地眨着眼睛。 啥米? 为毛他们自诩反应灵敏、心动迅速的他们木有跟得上伟大总裁的脑袋运转频率呢? “娱南报社、娱乐报导电视台,乐视电台、讯网网络……很好。我记住你们了。” 以冰冷彻骨的声音一一将离顾苒苒最近的报纸报社、电台网络的媒体方全部都念了个遍,莫言熵在丢给现场媒体一记冷眸之后,搂着顾苒苒继续困难地走出媒体的包围。 “莫总裁记住那些名字,是不是要为怀里的小佳人报仇呢?看来莫总裁还真当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雨晴,你说是不是?” 一道愉快、迷人的嗓音自后方传来,因为“雨晴”这两个字,所有的媒体朋友齐齐地转过头,只见身穿深v黑色露背晚礼服的叶雨晴搂着以为极其俊俏的男人从一辆加长的林肯车上聘婷地迈了下来。 有如巨星出场般的豪华阵容,加上叶雨晴本身身材惹火,穿得又是如此“清凉”,而她手挽着手下车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这一次的绯闻对象红透整个亚洲甚至是欧美的超人气新星夏珂! 这次第,怎是一个混乱了得。本来围着莫言熵和顾苒苒的媒体记者,几乎全部都以龙卷风之势迅速地朝叶雨晴的方向席卷而去。 “雨晴,小珂。请问你们是真的在一起了吗?” “我们娱乐圈是不是有多了一对明星情侣?” “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交往的呢?” 年纪轻轻就接管四方海运,并且带领四方海运走向前所未有的高度的莫言熵是z市商界的传奇,就算皇甫珂的演艺重心并不再z市,对于他会认识莫言熵,媒体记者也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 他们所闻的问题全部都围绕着他和叶雨晴两人的绯闻来问。 叶雨晴的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媚人笑容,对于媒体记者朋友们的问题全部都笑而不答。只是配合记者们摆出各种造型,唯有余光时不时地瞄向莫言熵的方向,然后在他人察觉之前很快又把目光别过去,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妒忌之色。 如果不是现场实在有太多的媒体记者,叶雨晴早就冲上前去质问,为什么莫言熵会带着顾苒苒出现在公众场合了。 叶雨晴并不知道莫言熵和顾苒苒两人之间的约定,此刻,在看见莫言熵如此护着顾苒苒的场面,她胸中的妒意如藤蔓疯狂的滋生。 她的笑容越是娇媚可人,她心中的愤怒就越是高涨。 顾苒苒捕捉到了叶雨晴的目光,哪怕她掩饰的再好,同样身为女人,顾苒苒可以明显感觉出她看向她时眸光所折射出来的嫉妒。 她抬头怔愣地望着脸色不佳的男人,这就是他今晚带她来的目的吗? 利用她给叶雨晴一个难堪? “莫总裁,真巧。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碰面。” 顾苒苒正在心里猜测莫言熵带自己前来的真正用意,叶雨晴已挽着皇甫珂身姿袅娜地走了过来,盈盈地朝莫言熵伸出一只玉手。 那些疯狂的媒体记者都已经被私人会所的保安全部地挡在了外面。 原来今天的慈善晚宴,主办方还请了叶雨晴和皇甫珂这两位炙手可热的明星以及其他的小明星来助阵,难怪外面会有那么多的媒体记者守在那里。 莫言熵礼貌性地伸出右手,仅仅是淡漠地点了点头,便抽回了手,视线越过叶雨晴,他的目光触及到她身旁的皇甫珂时,露出了别样的神色叶雨晴的笑容在那一刻有一丝的僵凝,但她毕竟是戏子出生,对于掩藏自己的情绪早就是驾轻就熟了。 当下,她浅浅地对莫言熵柔柔一笑,莫言熵的目光却再也没有与她的对上。 如果她想要以这种高调地和另一个男人传绯闻的方式来让他吃醋,以逼他早一点和顾苒苒离婚,那么他恐怕会让她失望了。 察觉到莫言熵的目光,皇甫珂冲他露齿一笑,也对他伸出右手道,“莫总裁,您好,久仰大名。” 莫言熵挑了挑眉,淡淡地与皇甫珂回握。 尔后,莫言熵的目光没有在叶雨晴的身上逗留片刻,他的脸上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的神色,宛若那个对着镜头语笑嫣然,挽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不是他心爱的女人一般,面无表情地搂着顾苒苒转身进了会所。 皇甫珂给她一种很熟熟悉的感觉。于是顾苒苒扭过头,对着那张过于好看的俊脸偷瞄了几下,再次感叹这个夏天她的艳福不浅。 随随便便去个地儿,都可以撞见各种款的帅哥,后悔着没有带沈以诺一起过来。 皇甫珂勾魂的桃花眼朝顾苒苒眨了眨,没被帅哥挑逗过的小纯情小脸一红,如开在三月的桃花,灼灼风华。 莫言熵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的脚步加快,有心要将顾苒苒和皇甫珂隔开一定的安全距离,走在他们后面的皇甫珂邪肆地笑了笑。 这是一家布置极其奢华、典雅的私人会所。 大厅米黄色的水晶大吊灯垂挂在大中央,闪若群星的小水晶灯点缀其中,流光溢彩。 莫言熵和顾苒苒以及皇甫珂和叶雨晴的出现,瞬间就吸引了会所里所有人的目光。 莫言熵虽然很少在公开上和露面,但这次出席慈善拍卖会的都是一些在z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对莫言熵并不陌生。 皇甫珂和叶雨晴就更加不必说了。一个是今年迅速窜起的当家小生,一个是在演艺界已经有自己一席之地的御姐,今早他们姐弟恋的绯闻更是成为今天最热门的话题。 在场的人不乏年轻的富二代,对这两位娱乐圈的当红人物都是不陌生的。 唯有站在莫言熵的身边,还被他紧紧护在怀里,还批着他的西装,模样有些狼狈,但仍然看出一个大美人的顾苒苒,是他们从来未曾见过的。 因此会所里大部分的人都把目光停留在了顾苒苒的身上。 莫言熵是z市为数不多的富二代当中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的钻石王老五,长得妖冶出众,却从来没有见他花天酒地过。 甚至是逢场作戏之类的传闻,也从来不曾听说过。 如今,一出现就身边就带了一个带美人,看上去还如此紧张她的模样,怎能令在场的人不好奇? 叶雨晴原本很享受大家把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的优越感,但是她很快就发现,那些人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全部都把目光投注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叶雨晴漂亮的双眸微微地眯起,她是故意答应皇甫珂的要求,作为他的女伴前来参加这一次的慈善晚宴的。只是她并不知道莫言熵也不会来,更加不知道的是他竟然带了顾苒苒出席!挽住皇甫珂的手臂不知不觉地用了些力。 “雨晴,你怎么了?没事吧?” 皇甫珂见叶雨晴面色不佳,领着她到晚宴的一边的角落,扶她在椅子上坐下,给她递了一杯酒,关切地问道。 皇甫珂容貌出众,举止又风度翩翩,处处流露出贵族的优雅,一点也不像时下许多流行的演艺明星那样,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 他对叶雨晴露出那样关切的脸色,对她又是那样体贴,叶雨晴的好运令在场的名媛千金羡慕红了眼。 余光撇进异性对自己的嫉妒,叶雨晴心中以内被顾苒苒抢了风头的气闷终于散开了一些。 她温婉地朝皇甫珂摇摇头,轻声地道,“我没事。给你添麻烦了,皇甫大哥。” 虽然叶雨晴出道比皇甫珂要久,但他比叶雨晴要大上一岁,因此私底下叶雨晴都唤皇甫珂一声皇甫大哥。 “没事就好。” 皇甫珂温柔的笑笑,拍了拍叶雨晴的背,目光转到莫言熵和顾苒苒的身上,又是诡异的一笑。 “怎么了?叶小姐的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进休息室里休息一下?” 这次慈善晚宴的主办人裴仲初从会所的工作室里走出,经过皇甫珂和叶雨晴所在的角落,见到叶雨晴坐在位置上休息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不,不用了。没什么大碍,多谢裴先生您的关心了。” 叶雨晴连忙站起身,恭敬地回话道。 裴仲初可是摄影界的传奇,早在她还没出生的那一年,娱乐圈就以是否能够邀请得到他拍摄照片来衡量一个人是否当红。 只是他的工作重心却不偏向娱乐圈,他比较喜欢拍摄一些自然风光的照片。尤其是最几年,几乎很少在华人的圈子里活动了。对于他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能够认识她,她是真的感到相当的荣幸,也有一丝丝的得意! 特别是当她收到现场其他姐妹们嫉妒的目光之后,脸上的笑容又艳丽了几分。 顾苒苒不是没有注意到大家的目光,只是她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些人都是在看她的熵哥哥。 额头的伤口有些刺痛,顾苒苒扯了扯莫言熵的衣袖,附耳在他的身畔小小声地说道,“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她得去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才行,也不知道伤口到底什么个情况。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猜到顾苒苒去洗手间的目的会是去处理伤口,莫言熵挽着她的手臂没有松开,他环顾了下四周,眉头微皱,漫不经心地说道。 裴叔去哪里了?他可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出席这次的晚宴的,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这个主办人的身影? 哈? 顾苒苒那倏然地睁大了眼睛。 她听到了些什么? 视线扫过晚宴的某一个角落,莫言熵微皱的眉头松开,搂着顾苒苒迎上前去。 “裴叔!” 正在和叶雨晴说话的裴仲初转过头,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好家伙!你真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来给我捐钱捐银的来了!我代表中部贫困山区的孩子们感谢你哈!” 一拳打在莫言熵的肩上,年过半百却依然顶着一张娃娃脸的裴仲初依旧保持了年轻时的热情和活力。 叶雨晴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她怎么从来没有听熵提及过他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如果说熵认识裴仲初,那么她只要让熵拜托一下裴仲初,让他为她拍摄一组写真…… 叶雨晴的唇瓣漾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她刚想要上前和莫言熵打招呼,顾苒苒的一声惊呼令她彻底顿住了脚步。 “裴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裴仲初转头的那一刻,顾苒苒一眼就认出了爸爸的好友,一年到头满世界跑的,从事摄影师工作的裴仲初。 她松开莫言熵的手臂,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扑进来裴仲初的怀里。 “你这个没良心小妖精。有了老公就忘了叔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你给我来一个电话,发一个视频。害得我老人家一个人在伦敦,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你这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明明才五十多岁的人,就活像七八十岁的老头那样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裴仲初将顾苒苒接个满怀,往后退了一步,细细地打了下她,见到她额头上的伤,皱起眉头问道。 “是……” “熵儿,你该不会和你那个没人性的老爸一样,虐待我家苒苒了吧?” “裴叔……” 莫言熵的这一声呼唤里夹杂了浓浓的无奈还有抗议。 谁会跟莫老头一样! “裴叔,你不要冤枉熵哥哥。熵哥哥对我很好的。” 顾苒苒嘟起嘴,一如童年岁月那般,不许任何人对她的心上人有半句的斥责。 “你这没良心的小妖精。还没嫁人那会儿你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熵哥哥了,这会儿如愿以偿地成为你熵哥哥的新娘了,只怕是更加没有把我这个老人家给放在心上了吧?一见面就替这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小子说话。哼!我老人家不要理你了!” 说罢,头一扭,像足了一个任性的小孩。 什么?莫言熵已经有老婆了?这个漂亮的大美人就是莫言熵的妻子?众人把目光移到莫言熵的身上,现在只等莫总裁亲口承认了…… “裴叔,裴叔,哪有那么一回事啊!在苒苒心里裴叔也是很重要的。” 浑然不知两人的对话听在他人的耳朵里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顾苒苒扯住裴仲初的手臂,撒娇地道。 众人还在惊疑不定地猜测着,只听得裴仲初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那好,你告诉我,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熵哥哥重要?” “裴叔!” 顾苒苒娇嗔地瞪了裴仲初一眼,哪有人会在公开场合问这种问题的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在你的心里,就只有你的熵哥哥。我这个糟老头哪里有你熵哥哥有魅力呢。哼!” “您知道了……干嘛还问呢……” 顾苒苒垂下眼睑,小小声地嘀咕。 她喜欢熵哥哥,所有的长辈还有熵哥哥本人都是知道的嘛。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妖精!真是气死我了你!你,你笑什么笑?很得意么你?” 裴仲初对顾苒苒向来是舍不得骂的,当下把矛头指着嘴角扬起可疑弧度的莫言熵。 无辜地站着中枪,莫言熵斜斜地睨了裴仲初一眼,凉凉地道,“我老婆的心里只有我,我当然得意。” 谁动了总裁的夫人 莫言熵此言一出,众人的反应不一而足。 或惊讶,或了悟,或嫉妒,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想到z市最具价值的黄金单身汉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结婚了。 其中最为惊讶的还要属顾苒苒了。 她一脸讶异地转头看着莫言熵,她以为他不想要公开和她的关系才是。 是什么令他改变了注意呢?叶雨晴么? 顾苒苒瞥了眼叶雨晴,发现她的脸色相当得难看。 莫言熵是无形无我素了惯的人,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言论等于承认了顾苒苒的身份,但是对他而言,这段婚姻他的确没有想到过要隐瞒。 顾苒苒是他的妻子,只要他们的婚姻还有法律效应,这一事实就不会改变,他不会特地藏着掖着。会说出以上的那一句话,也只是为了避免今后其他不必要的询问罢了。 可是在叶雨晴听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她认为今天莫言熵纯粹是带着顾苒苒挑衅自己来的,她脸上的笑容几乎快要冻结在脸上,看向顾苒苒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阴狠。 在公众的场合,莫言熵行为举止还是相当有分寸的。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叶雨晴的脸色,但是和顾苒苒结婚的这个主意当初也是她主动提出的,现在她带着夏珂高调出席这次的宴会,还将绯闻闹得那么大,就不能怪他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完全不理会叶雨晴会是什么个想法,莫言熵搂着顾苒苒肩头对裴仲初说道,“裴叔,我先带苒苒去休息室包扎下伤口。” “哦,好,好,快去吧。等晚拍卖会就开始了我再叫你们。” 裴仲初点点头。他对顾苒苒是真的视如己出,要不是他是这场宴会的主办人,他一定会亲押着苒苒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会所的休息室很大,欧式风格的家具、古典式的床铺,柔软的地毯,几乎应有应尽有。 在进来休息室是前,莫言熵就已经吩咐会所的工作人员取来医药箱,因此当莫言熵和顾苒苒两人到达休息室的时候,刚好酒店的工作人员拎着医药箱进来。 搂着顾苒苒在床上坐好,莫言熵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医药箱。 见莫言熵拿着碘酒、纱布等这些东西朝自己走来,怕疼的顾苒苒犹豫地开口道,“那个……熵哥哥,我自己来就好……” 她知道她的熵哥哥在商业和武术方面都是个奇才,但是他应该不擅长医术吧?万一他上药的动作很重,请原谅她,她就是怕疼的娃子,哪怕是难得享受一次心上人为自己上药的这种福利,在痛和福利面前她还是疼痛牺牲福利好了。 她就不一样了,她可是有个医术卓群的老爸的,就算长大以后她修的不是医学护理类,耳读目染了那么多年,基本的包扎护理她还是会的。 莫总裁是谁?莫总裁的性格就是说一不二,一旦下了决定的事情那是火星撞地球都没有办法轻易改变的事。 “别动。” 两个字,直接驳回顾苒苒的拒绝,长期被奴役惯的顾苒苒很没出息地僵直地坐在床上,真的一点都不敢乱动,好吧,痛死总比砸死强。 乖乖,今个儿熵哥哥的心情可是一会儿晴一会雨的,万一等会儿忽然又下起冰雹,她会被砸得面目全非的! 出乎顾苒苒衣意料的是,没想到莫言熵上药的动作相当娴熟,只不过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地放得轻柔,但当碘酒触碰到伤口的时候顾苒苒还是会忍不住发出“嘶嘶”地倒抽声,这令莫言熵的脸色也越发的严峻。 她左边白皙的额头擦破点了皮,还有一些血色沁出,整体上而言不算是什么严重的大毛病,但是莫言熵眉头还是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虽然他不喜欢顾苒苒,但是也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那些报社、杂志,哼,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 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对顾苒苒有一份特殊的保护欲,莫言熵的眸光划过一丝冷芒。 “怎么样,苒苒的伤势要紧吗?” 象征性地敲了敲房门,裴仲初推门而入,一脸关切地走了进来。 “我没事。裴叔。是拍卖会开始了吗?你们先过去吧。” 额头上的伤口全部都已经用碘酒消过毒,尽管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顾苒苒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所以当顾苒苒以伤口还没好,提出想要一个人留在休息室时,裴仲初和莫言熵两人都没有反对,毕竟一个拍卖会而言对女孩子的确没有什么吸引力。 关门的声音响起,空间里总算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顾苒苒多多少有点松了口气,今天的熵哥哥实在反常得令她有点无法适应。 额头受伤到现在,顾苒苒都没有机会查看一下自己的伤势究竟如何。 休息室里有一面试衣镜,顾苒苒走到试衣镜的面前,双手轻轻拨开额头的刘海,听见开门的声音。 “裴叔,我真的没事,你们尽管去忙你的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以为是裴仲初放心不下自己,所以去而复返,顾苒苒转过身,在看清楚来的是叶雨晴之时愣了愣。 “有事吗?” 顾苒苒的态度称不上冷淡,也称不上热络,对于叶雨晴,真的只是比陌生人多了那么一点点的熟悉罢了。 “熵是我的。” 叶雨晴倒是一点也不客气,走进来,双手交叠在胸前,在顾苒苒的面前站定,神情高傲地像一个女王,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顾苒苒眨了眨眼,目光平静地与她回视,语气平淡,“所以?” 没有在顾苒苒的身上看见任何伤心的表情,叶雨晴的脸上出现不甘心的神色,言辞更加锋利地道,“你比谁都清楚熵为什么会娶你,你也应该明白他娶你是为了想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就算你现在能够短暂的拥有了他,那又怎么样?最终他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来。不,确切地说,他一直都是我的。熵不止一次告诉我,他一点也不想要这婚姻。这个世界上他最不屑的女人就是你顾苒苒。你是不是因为他今天在众人面前承认了你莫太太的地位感到洋洋得意?我告诉你,那也只不过是因为昨晚上我们吵架了,他想要利用我激怒你而已。顾苒苒,我真同情你,从头到尾,在熵的眼里,你就只有利用的价值。” 叶雨晴以胜利者的姿态,洋洋得意地撕扯顾苒苒心底的伤口。 其实在看见叶雨晴的那一刻起,顾苒苒就知道今天的自己出现的目的,就是一个工具,一个莫言熵用来刺激叶雨晴的工具。 因为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里准备,所以叶雨晴的这一番言论在她的心里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冲击。在熵哥哥的心底,她占有什么样的位置,没有人比她自己更加要来得清楚。 顾苒苒淡淡地“嗯”了一声,绕过她,转身出门。 休息室是待不下去了,顾苒苒决定到外面透透风。她刚才在会场里的时候看见会场的东南方向有一个阳台,那里应该会比这里清静才是,她需要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好好地疗伤。 “我的话你都听见了吗?你以后给我离熵远一点!” 右手臂拦住顾苒苒的去路,叶雨晴美目狠狠地瞪着她。 为什么这个女人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没有任何生气或者是伤心的反应?她不是很爱熵吗? “叶雨晴,你在怕什么?你又在心虚些什么?” 顾苒苒停下脚步,清澈的眸子对上叶雨晴阴鸷的目光。 “你在胡说什么?我哪里害怕什么?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我要你离熵远点,你听见了没有?” 在顾苒苒那双过去清澈,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目光的注视下,叶雨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那么一点的心虚。 她挺直身子,不让自己泄露一丝心虚的可能。 “如果你不心虚,不害怕。你又何必跑来和我说这些话?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又何必这么急巴巴地跑过来和我宣誓主权?熵哥哥谁也不属于,他只属于他自己。至于我要不要离他远一点……至少现在我是他名义上的老婆,他今晚也在大家的面前承认了我。而你,叶雨晴,就算你陪了他这么多年,就算你们经历了无数的分分合合,那又怎样?现在的你,什么都不是。” 不要以为像是顾苒苒这种温顺性子的女孩子是没有任何的战斗力的,事实告诉我们,无论是何种性子的女人,一旦面对情敌,那所有潜在的战斗力全部都会被激发。激发的能量是很强大的,后果是叶小三没有预料到的。 所以当顾苒苒用那种嘴角嘲弄的目光,同情地瞥了她,然后旋转门柄,开门离去之时,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叶雨晴脸上的颜色都始终是青白交替着出现。 “苒苒,我是真的关心你,才来探望一下你的伤势的。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你因为熵而派人跟踪我,甚至故意拍摄下那些会让人误会的照片,还把他们发给杂志社,报社。苒苒,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也是四方海云旗下的”天方“演艺公司签约的艺人,你这么做害了我不要紧,可是你会让外界以为”天方“旗下的艺人都这般不知分寸。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熵很为难的。” 房门打开顾苒苒推门出去,就听见叶雨晴在背后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胡说了一通。 原本她是当她就在放屁,可是越听越不对劲。她转过身,想要质问叶雨晴在到底胡说些什么的时候,“啪”地一声,一个巴掌就这么甩了下来。 “顾苒苒,你真让我失望。” 莫言熵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他的面前,目光冰冷生寒。 顾苒苒只感觉脑袋空了那么一下,那一巴掌力气之大,她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抚着发疼的脸颊,顾苒苒坐在地上,仰头错愕地盯着一脸阴沉的男人。 他这么轻易地就听信了叶雨晴的话,因此而动手打她? “哦,天呐。熵,你怎么可以动手打苒苒呢!苒苒,你不要紧吧?” 叶雨晴假装一脸关切地上前扶起顾苒苒,被顾苒苒面无表情地给一手拍开,摇晃着站起身,咬牙道,“给我滚。” “熵哥哥!” 叶雨晴无措地偎依在莫言熵的怀里,“我只是想要过来关心一下苒苒的伤势,她就……她就警告我说,说我什么都不是,还让我离你远一点。” 怎么会有人能够如此自然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顾苒苒那不可置信瞪着叶雨晴。 “熵!苒苒,苒苒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其实她讨厌我也是应该的,谁让熵你真正爱的人士我呢。可是……可是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不可以勉强的啊……” 将脸靠在莫言熵的胸膛上,叶雨晴目光挑衅地看向脸色苍白的顾苒苒。 “向雨晴道歉。” 莫言熵搂着叶雨晴的肩膀,语气强硬。 “不可能。” 顾苒苒的态度也很坚决。 “顾苒苒” 一字一顿,语气是凌厉的狠绝。 “莫言熵,你忘了你现在是谁的老公吗?” 顾苒苒倔强地扬起脸,目光批判地落在莫言熵阴沉的脸上,她不允许自己在这两个人的面前表现出任何的脆弱。 “你……” 莫言熵的双眸微微地眯起,眼神迸发出危险的芒光。 这是顾苒苒第一次指名带姓地唤他,他感到该死的不舒服极了!那个对自己总是唯唯诺诺,千依百顺的小女孩,怎么可以用这种略带陌生又指责的目光看着自己! 顾苒苒的心在那冰封目光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的结冰,但是她不会给自己任何退缩的机会。 “很好。” 怒极反笑,莫言熵的嘴角勾勒最妖冶的弧度。 他的那一声很好极轻极轻,却像细针一样,扎着她的心,顾苒苒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她忽然很想要逃离开这里,很想要逃离这段婚姻。也许顾叔叔根本就不了解他的儿子,熵哥哥厌恶极了她,怎么可能会为她动心。 叶雨晴一脸得意地看着顾苒苒,等着莫言熵再次出手教训她。 “跟我回家。” 莫言熵放开了叶雨晴,左手搭在身体僵硬的顾苒苒的身上。 这只手臂,前一秒还环在叶雨晴的身上。不知道莫言熵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动作,顾苒苒还是侧了侧身,避开了莫言熵的碰触。 “我自己会回。” 这里打车不方便,她可以让裴叔送她回去。 “你忘了你是谁的老婆?既然我们是一起来的,我自然有义务要送你回去。” 莫言熵嘴角的笑容到现在都还没有逸去,眸中的冰寒又多了一层。 被打的人是她,他凭什么生气? 基本上,顾姑娘那绝对是一品性温良的姑凉啊,但素品性再温良的姑凉在被心上人打了一巴掌,还是当着情敌的面打的,还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求人道歉,那再温良的姑凉也会炸毛是不? 对于莫言熵的护短,顾苒苒本来是伤心的成分居多的,只想静静的找一个地方一个人呆着疗伤完事。 但是这男人太不上道了,发脾气,就你有脾气么?姑娘我没有?好歹我也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因为姑娘我喜欢你,所以合该真心就被你这么践踏是么? 这么一想着,顾姑娘也不管莫先生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了,扭头走人完事。 手臂被人给抓住,顾苒苒抬起头,目光冰冷,“怎么?一巴掌不够解气?” 莫言熵顿时一噎,视线落在那白皙面颊上的红肿,目光幽深,意味难辨。 他从来都没有动手打女人的习惯,方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那么冲动地就招呼了过去。 “熵!” 被当透明人当的太久了,叶雨晴怎么都要出来蹦跶一下,以加强自己的存在感的。 “不打扰莫先生和叶小姐了。” 看了眼叶雨晴,顾苒苒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在莫言熵怔愣之际,冷冷地甩开他的手臂,疾步离开。 “熵,你要不要追上去看看?你起先那一巴掌……” 不等叶雨晴把话说话,莫言熵交代了声让她自己晚上回去注意安全之后便真的疾步追了上去。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她顶着一个巴掌印在晚宴上到处乱晃,那样只会让有心人添油加醋地胡乱编排罢了。 莫言熵怎么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追上去的原因是刚才顾苒苒看他的眼神太过陌生,他其实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上去,随便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也就追上去了。 叶雨晴跺着脚,狭长的凤眼闪过一丝阴厉,那叫一个生气。 他听不出她的口是心非吗? 顾苒苒是真的很生气,也很伤心。 宴会的拍卖会在此时达到最高潮,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些拍卖的珍品上,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从休息室疾步走出的她。 不是没有感觉到后面有脚步追了上来,顾苒苒只能保持以最快的速度走出这家私人会所,如果不是会场里人很多,她还真的想撩裙狂奔。 她不知道后面的男人追上来做什么,她现在也不想要知道。 她是很爱莫言熵没错,但是他不该把她的自尊都踩在他的脚下。 以前就算他再怎么不待见她,至少他都不会伤及她的自尊,最多只是冷言冷语罢了,像今天这样不问缘由地就对她动了手,还要她向叶雨晴道歉这种简直是不可理喻的行为还是从未有够的。 “莫言熵,你他妈的是一头猪!” 好不容易尽可能低调地走出了会所,顾苒苒转出会所的大门,看见在门口停着的莫言熵那辆招摇的银魅,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走过去愤愤地踢了车门一下,上千万的东西啊,踢起来不带心疼一下的。 车身发出剧烈的声响,哎呀妈呀,竟然还凹进去了一大块。 这也太不结实了吧?不是号称性能最优,价格比最高的豪车么?阿呸,我一弱小姑娘就这么轻轻一踹,都可以踹出个大窟窿来? 莫不是汽车都有假冒伪劣产品这一说吧?不能够啊,一个作用上百亿的总裁,能够开一冒牌货? 顾苒苒还没有研究出莫言熵的这辆银魅是不是一个冒牌货,就听见汽车发出响亮的警报声。 “偷车贼?别跑!” 不愧是高级会所的保安啊,一听见警报声就立即从保安室里冲了出来,由于光线昏暗,他们也看不出银魅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娇小姑娘,操着警棍就往这边跑过来了。 做贼心虚,顾苒苒完全忘了这车是她老公的,那老公的也就是她的,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我踹的是我自家的东西,我不但踹,我砸了哪都是看我心情的事。 但是顾姑娘这会儿不是只顾着做贼心虚呢么?所以当她看见有两名保安朝她跑过来,嘴里还嚷嚷什么她压根就没有听清楚,纯粹本着做贼心虚的理念,撒开欢了的跑。 脚下穿的是坡跟凉鞋,实在太妨碍冲刺速度了,但是又没有时间把它们给脱下来,于是乎,顾苒苒只能踩着五公分的坡跟凉鞋,没命地往前跑。 “莫太太的身姿挺矫健啊!” 昏暗的夜色下传来一道打趣的声音,夹杂着夏日晚风的清凉,低醇、迷人。 还在跑路当中的顾苒苒根本就无心理会,仍旧发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跑,一心想着,可千万不能被人抓住,不然这丢人还真是丢到叔叔家了。今晚的宴会可是裴叔叔办的,要是被保安给扭送到叔叔的面前,这么丢人的事情,还不如一刀了结了她来个痛快。 “咳!莫太太,那两名保安已经回去了。” 难道含着笑意的男声再次响在耳畔,听说没有人在后头追自己了,顾苒苒也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就真的停了下脚步。 一辆黑色的敞篷跑车以挤慢的车速跟在她的身边,见她总算停了脚步,车窗里才探出一张俊逸出色的脸。 “夏先生?” 顾苒苒在他的那辆敞篷车面前停了下来,目录惊讶地望着一脸含笑的夏珂。 那刚擦就觉得奇怪呢,自己好歹狂奔的速度不慢,怎么轻而易举地就被人给追上了,被人给追上不说,那人跟自己说话还气都不带踹一下的。现在见到车里头的那张笑脸,总算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不过……他们好像今晚才第一次见面吧?这位夏先生有必要看见自己笑得这么开心吗? “上车,这里离市区可是有一段距离。” 露齿一笑,夏珂在路边停下车子,热情地招呼顾苒苒上车。 那咧嘴一笑的神情莫名的会让顾苒苒想起皇甫遇那个妖孽美男来,只不过皇甫遇笑起来就算再温和,也总是给她一种狐狸黑,黑狐狸的感觉,不像这个夏珂,一笑起来,还真的有种邻家大男孩的亲切,咳,是一个超级好看的邻家大男孩。 “不,不用了。” 顾苒苒连忙摆手,他们这才首次见面呢,她就搭他的车,这进展未免有些神速。她可不是以诺那个人来熟,对任何人都可以没心没肺地折腾上。 “莫太太不用客气,上车吧。” 说着,就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笑得俊朗帅气。 “真的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 客套地鞠了个躬,顾苒苒继续往前走。 她已经在前面看见许多车灯了,想来只要走过这小条路,前面就是大路了,应该能够打到的。 “莫太太!” 夏珂还是以缓慢的车速跟在顾苒苒的身边。 顾苒苒那叫一个汗。 貌似她出来的时候拍卖会还远远没有结束啊,怎么这位亚洲人气偶像就能够偷溜出来了?就算他和叶雨晴是请过来充充门面的,增添点人气,这活动还没完呢,他就溜号了,也太不敬业了。 心里边对人家腹诽着,顾苒苒的脚步可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听说现在的男明星都很喜欢玩人,特别是长得帅的男明星。这夏珂长得都算是妖孽级别的了,她还是有多远闪多远吧。她可不认为他只有的帅哥会对自己一个有夫之妇一见钟情。 汗,听说现在也有很多男明星喜欢被富婆包养的。这夏珂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是熵哥哥的老婆,想着她是一个富婆,所以来勾当她把? 这么一想,顾苒苒的脚步就更加快了,一心想要快点摆脱这个长得妖孽,笑起来妖孽,但动机怎么看怎么不纯的妖孽。 要是夏美男知道自己在顾姑娘的心中就是一个寻求富婆包养的小白脸,指不定身价上千万的他要动多大的肝火。 夏大帅哥不是没有读心术呢么,所以即便看着顾苒苒一副在躲他的样子,别看他不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什么,但是从她丰富多彩的表情上,他还是能够猜得个一二的。 “夏先生,您能不能别这么跟着我?” 实在是被缠得没有法子,顾苒苒停了下来,美目瞪着车里笑得一脸帅气的男人。 简直无语问苍天,他这么一直跟着她,她心里压力很大的啊!她的这个坡跟走起来费力死了,她还想拖了赤着脚走去打的呢,他如此这般阴魂不散那的,她要怎么解救她的脚丫子啊! “我……” “嘟嘟嘟” 强烈的灯光朝顾苒苒照射了过来,她以手挡住刺眼的灯光,微微地眯起眼,车上下来一脸阴沉的莫言熵。 他从休息室里追出来,被几个过来打招呼的人给绊住了脚。等到他取车,赫然发现他的爱车车门上陷进去了一块。 瞧着那个凹痕,极像是被人给踢的,但又不太像是被男人给踢的,因为男人的力道不会那么小。 思绪一转,就不难猜到这是哪位姑娘的杰作了。顿时一股热气就从脑门上冒出。 上车之前,听迎面走过来的保安交谈,现在小两口吵架可真是要不得啊,竟然对着这么一款世界级豪车撒气。我靠,这么一踹,那修车的钱都够咱们吃喝一年了吧?可不听人家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呢么?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先生娶了那么一头母老虎啊,可真够败家的。 另一个也都附和,可不是么。要我说,现在的女的真心是越发地彪悍啊。哎,要不是那位先生说踹了那辆劳斯莱斯车门的是人家老婆干的,我还真是难以相信啊。你说,看那女的背影也怪娇小的啊,这力道怎么就这么重呢。你看这车…… 察觉到一股杀气,那两位保安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同情地瞥了眼站在银魅前方的莫言殇,便脚步匆匆地走回保安室去了。 从会所出去大路上就一条途径,因此莫言熵就开着车追上来了。 然后远远地就看见她和夏珂两人在交谈。 “上车!” 将车子停在顾苒苒那的面前,莫言熵瞥了眼一脸幸灾乐祸的夏珂,面容肃整地对顾苒苒下命令。 顾苒苒瞅了眼银魅车门上的一大块凹陷,平时莫言熵最宝贝这车了,时不时地送去包养。现在被自己踹了这么一大块,肯定心里头不爽极了。 哼!让你扇我巴掌呢!老娘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的! 虽说两人是从小长到大,也没听谁说过这男人有暴力倾向,但他今天对自己动手是事实啊!现在就这么跟他回去,别说她脸上的伤口不好和顾叔、沐阿,就是这阴阳怪气的男人,都够自己受的了。 她今天正伤心着呢,一点要伺候他这个大爷的心情都没有。 于是,顾苒苒想也没想地弯腰进了夏珂的车子,像个女主人一样地命令地道,“开车。” 命令人啊,谁不会啊! 夏珂而言是个上道的,他迅速地瞄了眼脸色铁青,大有将他大卸八块趋势的莫言熵,立马就载着人家莫太太走人了。 老大这次可是给他布置了任务的啊,没有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他指不定还要在这娱乐圈卖多少年的色相呢! “彭”地一声,某辆一直被享受多年贵宾级待遇的豪车再度受伤。 “啧啧!真是不是一家人,一进一家门啊。总裁,银魅的左边脸是夫人的杰作吧?这右边……您可真下得去脚啊!” 第二天一大早,魏思温就被莫言殇给叫到他家。 莫言殇早上还有一个会议要开,车子只好交给魏思温去4s店进行修理。 魏思温围绕银魅上上下下地打转,嘴里还时不时地啧啧称奇道,“哎……只听说过恋爱会让人智商为零,没听说过婚姻会让人走向暴力啊。啊,不对,不对。家庭暴力家庭暴力,可见婚姻真的能够催生暴力的产生。好恐怖!为了一直保有我良好的绅士分度,我还是不结婚吧!跟钱长相厮守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魏特助。” 轻轻飘飘的声音飘进了幸灾乐祸的某特助耳朵里。 “有!” 魏思温一下子笔挺地站立,那站姿,丝毫不比受过专业训练的兵哥哥们逊色的啊! 完蛋了,总裁有多久没有叫过他魏特助这个称呼了?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称呼。这里面学问大了去了。 魏思温眼里的莫言熵是一个称不上有喜怒哀乐的非人类,他很少有大喜或者生气的情绪出现,总是端着一张千年寒冰的脸,思绪难辨。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身为莫总裁的全能特助,想要窥视他的情绪,也总是有办法的。比如,当莫总裁用他那低沉、性感的嗓音叫他斯温的时候,就说明总裁大人的心情愉悦指数较高,当然,这种情况相当至少。一般情况下,莫总裁都是魏思温这三个字连名带姓的叫,这种情况下,只要不出以什么意外,那危险指数是偏低的。但是,一旦他用这种特别轻柔,特别有礼的声音叫他一声“温特助”,那绝对是要拉起红色警报,小心地伺候着这位总裁大爷啊! 要命了,他怎么就忘了他家总裁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呢! “你这个月的绩效奖金充公。” 莫言熵的脸简直比北极的雪还要冷上几分,刮得魏思温的心直疼,直疼。 一个月的绩效奖金啊!五位数字啊!不带这么整人的啊! “别啊,总裁,总……咦!总裁,你看那个是不是夫人?抱着她下车的那个美男是谁啊?这人也忒大胆了啊,竟敢连总裁夫人都敢动。总裁,这男的是谁啊?” 还不等魏思温吼那么几嗓子,就看见一辆黑色的保时捷驶进莫家的大门,接着就看见了一个俊美如海报上的男人将顾苒苒抱下了车。 也顾不得以下犯上,目无上司啥啥的,魏思温就扯住欲要打开路虎车门的莫言熵的手臂。 总裁,貌似有情况啊…… 使小性子 冲动是魔鬼。 看着包扎得跟猪蹄似的小脚,顾苒苒彻底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以诺说得对,她有时候做事就是不过脑子的。那银魅是神马材质,她是神马材质,她怎么以她血肉之躯去报复那堆破铜烂铁呢! 如果非要解气,至少用个锤子神马的砸啊,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脚踹上之后还拼命地跑,这样她的脚也不会肿得这么厉害了,哎哎! “夏先生,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解下安全带,顾苒苒转头真诚地道谢。 昨晚上如果不是他及时地送脚伤的她去医院,还陪护了一整晚,她的脚指不定会严重到怎样的地步呢。 “举手之劳。” 夏珂莞尔一笑,修长的双腿迈下车,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弯腰抱顾苒苒下车。 由于脚不方便,今天早上也是被夏珂抱着下车的。一开始也会觉得难为情,不好意思什么的,毕竟除了老爸和熵哥哥以外,她也没有和其他的异性相处过。 但是夏珂的神态自若感染了她,让她知道他只是一心想要帮她的忙罢了,她无需顾虑太多。 这年头,还是有好人的啊。 昨晚折腾了一晚上没怎么睡,又因为不想要待在医院里,一大早就拜托夏先生送她回来,一回到熟悉的地方,顾苒苒就直打瞌睡。 掩嘴打了个呵欠,她揉揉了眼睛,倏然一道厉色的眸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熵,早。” 夏珂抱着顾苒苒愉快的和莫言熵打着招呼。 看来他家的恶魔大哥说得没错,苒妹妹对熵这个闷骚男果然很是特别嘛。 顾苒苒打呵欠的动作一顿,目光直勾勾地对上脸色发青的莫言熵。 有必要吗?她只不过踹了银魅一脚而已,去修不就完事了,至于过了一晚上还给她脸色看么? 无视。 她的脸可是过了一晚上都还有些微疼痛。 顾苒苒默然地别过头,也没注意到夏珂对莫言熵的称呼,她的小手拽了拽夏珂,示意他赶紧抱她进去。 昨晚上她没有回家,虽然已经打过电话说是在以诺家过夜,说是今早会回家一趟,但以沐姨的性子,八成一大早就在客厅里等着她回家了。 莫言熵看着埋在夏珂怀里的顾苒苒,心里莫名地涌现出一股烦躁。 这就是她所谓的喜欢么?逼着他跟她结婚,然后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 莫言熵的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你还真有空,九点钟的会议,不要给我迟到了。” 四方海运进军娱乐产业,以一部电影叩响娱乐圈的大门。 这次电影的男女主角就是叶雨晴和夏珂,早上,他们双方都要就合作的进一步事宜召开一次集体会议。 “我会准时参加的。” 夏珂珂笑笑,与莫言熵对视了几秒,笑意不减地抱着顾苒苒进了屋子。 魏思温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冷空气凛冽地袭来,他斜眼打量着薄唇紧抿,眸光迸发出肃杀之意的莫言熵,双手环胸,微微地抖了抖鸡皮疙瘩,大着胆子提醒道,“总裁,这会议是可以延期、改期的,这婚姻保卫战……” “把车子送去修。” 严厉地扫了眼魏思温,莫言熵淡淡地吩咐,面无表情地打开停在一旁的路虎车门,握住方向盘的指节泛白。 好一个顾苒苒,竟然把人带到家里来了。 还有夏珂,那小子到底来z市做什么?给他添堵的呢么! “是,是!小的遵命!” 魏思温点头哈腰,目送白色的路虎绝尘而去。 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好加在,总裁没有再提及扣他绩效奖金的事。 魏思温哪里知道,莫言熵现在的脑海里全部都被夏珂抱着顾苒苒的那一幕给占据。 待到月底结算工资的时候魏思温才被会计告知,他上月绩效奖金全部被扣留,待到表现好的时候再发。 心黑啊,实在心黑啊! 魏特助终于醒悟,他们总裁还真是奉行君子报仇,一月不晚的准则啊!忒心黑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绩效奖金已经被总裁给惦记着的魏特助,还是很狗腿地去帮上司把车给开去修好的。 夏珂抱着顾苒苒进来,顾苒苒的脚上还打着石膏,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沐云溪吃了一惊。 “孙小少爷?你……苒苒,苒苒你的脚怎么了?” 忙帮沐云溪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迎了上去。 莫无咎也放下手中的咖啡从沙发上站起,看向夏珂的眼神若有所思。 “呵呵。自虐了呗。沐姨你别担心,昨晚我带她去给医生看过了,苒苒的蹄子完好着呢。就是近段时间不能碰水罢了。” 顾苒苒的腿上打了石膏,夏珂抱她在沙发上坐好,自己也跟着一派悠然地坐下,笑眯眯地说道。 “沐姨,夏先生,你们认识?” 顾苒苒翻了翻白眼,这家伙还够人来熟的。她对他的称呼还停留在夏先生的客套敬称上呢,他就自然而然地唤她名字了。 自动略过夏珂打趣的话语,顾苒苒狐疑的视线在沐云溪以及夏珂的身上瞄来瞄去。 经过一晚上的相处,顾苒苒已经知道这厮并不像外表表现得那么风度翩翩的了。基本上损起人来是让你摩拳擦掌的冲动都有,他这么清风细雨地解释她崴脚的原因,已经是很仁慈的了。 不然要是他直接告诉沐姨她这“状况”是踹车给踹的,后来又被人追着跑以至于崴到脚,导致肌肉有些拉伤,估计沐云溪要瞠大她的杏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了。 哎,她秀气温婉的沐姨啊,估计一辈子都不大可能会做出像她这种乱没形象的事情吧。 她比较奇怪的是刚才沐姨对他的称呼,孙小少爷?神马情况? “嗯哼!我认识沐姨可比你认识沐姨还要早了去了。是不是啊,沐姨?” 夏珂身子靠后,双手摊平,翘起腿坐在沙发上,笑得爽朗恣意。 “比我认识沐姨还要早……” 顾苒苒困惑地看看夏珂,又看看沐云溪,这莫家就等于是她第二个家一样,莫家的亲戚朋友她多半都见过啊,怎么就没见过夏珂这么一个祸水? “他就是沐姨跟你提过的,少爷和少奶奶所生的龙凤胎之一,孙小少爷。前段时间倒是听少奶奶提过,说他最近回来我们这拍戏。沐姨当时还想着要介绍你们这些小辈认识认识你,没想到你们两个倒先认识上了。呵呵,苒苒……你的脸怎么了?” 沐云溪温婉地解释,在顾苒苒身旁的位置坐下,视线落在她依旧有些红肿的脸上时大吃一惊。 这痕迹……分明就是被人给甩了巴掌! 顾苒苒愣愣地抚上自己的右边脸颊,过了一晚上都没有消退吗? “熵儿打你的?” 向来温和的素颜染上了薄怒,沐云溪的双眸微微地眯起。 “不,不是,沐姨,你想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是熵哥哥打的呢。是我昨晚半夜里起来上厕所,忘记自己的脚上还打着石膏,一下床,脸就磕到床铺了。不关熵哥哥的事。沐姨!” 这还是顾苒苒第一次看见沐云溪生气的样子,她连忙解释道。 她是对莫言熵甩了她一巴掌的事情耿耿于怀,但却并不代表她要跟长辈投诉。 婚姻虽然是两个家庭的事,但过日子毕竟还是两个人的事情,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交给他们两个当事人处理就好。 “苒苒,你不要在帮熵儿瞒着我们。你脸上的伤分明就是……” “苒苒,你昨晚上没有回家,应该很累了吧?小苏,你带苒苒回房休息。” 莫无咎搭上沐云溪的肩膀,扬声叫来在二楼忙碌的小苏。 苒苒的性子他们还不清楚么?凡事她不想说的事情,无论你怎么威逼利诱都没有用。 读出丈夫眼中的讯息,沐云溪就算再怎么担心,也只得点了点头。 小苏听见莫无咎的声音,急忙忙地从二楼下来,见到顾苒苒脚上的石膏皱着眉头地问道,“怎么了这是?该不会又是开车的时候不小心……” 在顾苒苒刚领到驾照的那段时间,就又一次开车不小心撞到了安全护栏,左脚受了伤,还打伤了石膏。 “不是,小苏阿姨。我就是一个不小心。沐姨,莫叔,医生说了这石膏一个星期后就能拆的,没什么大事。啊!我昨晚在医院里都没有睡好,沐姨,莫叔,那我先上去休息了啊。夏先生,这次谢谢了你了。” 莫无咎和沐云溪点了点头。 顾苒苒如临大赦,她撒谎的段数并不高明,尤其是在莫叔x光般目光的注视下,她的小心肝儿抖动得太厉害了,再不退场,估计她准把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全部给和盘托出了。 那样熵哥哥又会以为是她告的状吧? 右手臂搭上弯腰的小苏肩膀,顾苒苒甩了甩头,阻止自己去想那个过分的男人,在小苏的搀扶下,一蹦一跳地上楼。 忽然,身体被腾空而起。 顾苒苒抬头,就看见夏珂过分好看的脸正对着她露齿一笑。 “你的脚伤还没有好。还是我来吧。” “喂,喂……” 不带这样的吧?她公公、婆婆还在现场呢!哪有人当着公公婆婆的面抱人家媳妇的啊! 顾苒苒担忧地转过头,有点担心沐云溪和莫无咎的反应。 虽说她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但是自己的儿媳被一个男人给抱上楼,任何当父母的看了心里总会不舒服的吧? “谢谢你了,孙小少爷。苒苒,上楼之后好好睡一觉吧。知道了吗?” 向夏珂道完谢,沐云溪温柔地轻抚了下顾苒苒的头,在她的眼里,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始终是她疼了多年的小女孩。 莫无咎也对夏珂道了谢,同时吩咐小苏好好照顾顾苒苒那,对顾苒苒的嘴角抽了抽,她的公公婆婆会不会也太开明了一些? 夏珂抱着顾苒苒上了楼,沐云溪眉头紧蹙,偏头看着站在她身侧的莫无咎。 “老公,你说我的教育是不是太失败了?我从小就没有干涉过他做任何的事情,哪怕他小时候对苒苒不理不睬,我私心希望他可以对苒苒好一些,也从来没有勉强过他。即使是娶苒苒这件事,我也是给了他选择的权利。可是……我是不是错了?他现在竟然会对苒苒动手……” “没事,他会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莫无咎伸手抚平沐云溪眉心的褶皱,语气笃定。 如同他年轻时所做的一样。 因为不知不觉地就被吸引,那种时失序、失控的情感来得那样突然,又那样陌生,无形当中仿佛有一张网牢牢地黏住了自己的心,逃离不得,所以会更加想要用力拼命的挣扎,往往伤了自己,也伤了心底在意的那个人。 早上九点,夏珂与叶雨晴一起在双方经纪人的陪同下准时出现在四方海运会议办公室。 今天的叶雨晴一身圈点团案的雪纺裙装,露出修长、白皙的大腿,从进入会议室的那一刻起,就轻易地捕获了在场所有雄性仰慕的目光。 对于自己制造成的效果,叶雨晴相当得满意。 “叶小姐、夏先生,以及两位经理人,坐吧。” 莫无咎的秘书杨维安招呼叶雨晴、夏珂以及他们的两个经理人在莫言熵身侧的四个空位坐下。 故意同夏珂紧挨着落座,叶雨晴目光不与莫言熵的对上。 昨晚他什么都没有解释就追着顾苒苒离开,事后也没有一个安抚的电话,这是他们交往以来前所未有的事。 莫言熵的脸色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不悦,见到双方经纪人和两位主演都到齐后就宣布会议的开始。 “莫总裁的意思是,这一次雨晴不但要在拍摄期间全程配合贵公司的宣传,甚至在电影杀青之后都还要负责接踵而至的宣传造势,是吗?” 叶雨晴的经纪人mikey在浏览了全部的合作企划书之后抬头问道。 无论是拍摄期间和拍摄之后演员配合投资方宣传造势,这一点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合约上特地注明,不得缺席每一场的宣传造势,这一点就有一点的苛刻了。毕竟雨晴现在可是当红演员,没什么特别多的档期。要是宣传电影的那几天刚好与她别的工作内容冲突,而那件工作又比较有赚头的话,那雨晴不就被这款条约给束缚住了吗? “是的。因为这是四方海运进军娱乐圈所拍的第一部电影,需要进行大幅度的宣传造势。” 莫言殇轻叩桌面,言简意赅地解释为什么要定下这一项条款的原因。 她有多忙,他当然清楚,但这一部电影是四方海运初次试水娱乐圈,他不容许有半点的出错,必须要一炮打响才可以。 “这恐怕会有难度,莫总裁您也知道……” mikey略显迟疑。 四方海运多有钱她知道,这次能够与它们合作,实在是她与雨晴上辈子烧多了高香,才能够成为四方海运第一部电影的女主角。 可也正是因为这是四方海运的第一部作品,四方海运之前又没有在这片领域有过涉足,电影是好事坏还很难说。如果现在就为了这凶吉难料的电影,推掉那么多的工作,似乎很不划算啊…… mlikey的心里还要些许的犹豫。 “如果不能配合,没有关系。演员人选我可以另行再觅。” 莫言熵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着急之色,当初会选叶雨晴来演他们这一部电影的女主角,除了因为看过她演的片子,肯定她的演艺之外,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原因,是因为他认为叶雨晴身上那种温婉娴静的性格与他们这次拍得电影是相得益彰的。 听莫言熵这么一说,mikey反而着急了,连声道,“配合,配合,事在人为是不?如果宣传档期真的与其它工作有冲撞,一定以这一次的电影为主。” 莫言熵淡淡地嗯了一下,抬头看着夏珂的助理,用超大黑色镜框挡住自己小脸的夏瑷,“不知道夏珂这边有没有什么问题?” 夏珂还没有说话,桌子下的脚就被他的双胞胎妹妹,也是担当他经理人的夏瑷给踢了踢。 “没有,当然没有。” 夏珂摇摇头。 她只是帮老哥接活而已,至于他忙不忙得过来,她才不管。反正以老哥现在的健康指数,暂时还不会被她过劳死。 接下来的时间,双方又其他的问题达成了一些协议。会议结束,莫言熵命秘书夏珂和叶雨晴以及他们的经理人出门口,自己收拾了下东西离开会议室。 叶雨晴一直在等莫言熵开口留住自己,她以为他会在她离开前借口留住她的。 但是他没有…… 不甘心,叶雨晴在匆匆地和mikey说了声自己有东西落在会议室之后就返身这回会议室,在电梯处碰见了正欲迈进电梯的莫言熵。 “你就什么话都没有跟我说吗?” 随莫言熵一同迈进了电梯,叶雨晴神情哀怨地瞅着莫言熵。 气炸了 “叶小姐,这次合作案的事情方才在会议室里,我已经和您的经纪人沟通得很清楚了,如果还有其它的问题,在下一次的回忆里您可以亲自提出来。” 对于没有进过他的允许,就擅自一同跨入电梯的叶雨晴,莫言熵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只是那冷漠的表情和疏离的口吻却令叶雨晴几欲抓狂。 “你非得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的态度对待我不可吗?” 水眸漾着心伤,叶雨晴仰起头,眼眶微微地发红。 “我以为你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 平板的陈述句,电梯抵达总裁办楼层,莫言熵单手插在口袋里率先迈出电梯。 四方海运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当红影星叶雨晴近期内同公司有合作,只不过他们还是第一次在办公大楼见到她本人,难免会有些好奇。 个别男性职员甚至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看着叶雨晴低着头一路跟着莫言熵进了办公室。 “总裁好幸福,可以这么近距离地和叶小姐接触!” 男同事的脸上满是羡慕的神情,叶雨晴哎,如今娱乐圈稀缺的玉女型女星啊!出道至今没有任何负面的绯闻缠身,听说还时常出席各种公益活动。,从来不摆明星的价值,最重要的是,明明身材凹凸有致,但就是给人以清纯可人的感觉。这样的女人实在是男人的梦中情人啊! “幸福的人是叶小姐吧?如果被总裁看上,直接是麻雀变凤凰了。” 某位女同事压低了音量,酸溜溜地调侃。 大明星和总裁的组合在这个社会并不稀奇,能够成功嫁给富豪,对那些女明星而言,应该比是奥斯卡奖还要有吸引力的一件事吧。 “以我看,总裁不像是公私不分的人。叶雨晴只是跟我们公司有合作关系罢了,她会去总裁办公室也很正常。你们何必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 这一位发言的女同事显然要比之前的两位都要了解莫言熵的做事风格。 “娜娜说得没错。总裁他最不喜欢公私不分的人了,又怎么可能会与我们合作的艺人有任何的暧昧关系。都给我做好分内的事情。” 将莫言熵的银魅送修回来的魏思温踏进办公室,就听见同事们议论纷纷地讨论,他站出来辟了下谣。 “是,魏特助。” “知道了,魏特助。” 整个总裁办,除了莫言熵,就属魏思温的职位最大。那些同事们听他这么说,立马识趣地回到座位上坐好。 “熵,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莫言熵一关上办公司的房门,叶雨晴就从后面抱住他,语调娇软。 “雨晴,这里是我办公的地方,我希望你能够自重。” 掰开叶雨晴环抱住自己腰身的手,莫言熵走到办公桌后方,在皮质旋转椅上落座。 “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关于那张照片,我可以解释的,那是……” 叶雨晴上前着急地解释。 “借位?ps?” 莫言熵挑了挑眉,说出了其中最大的两种可能。 他当然知道娱乐报刊上许多照片都是借位拍摄,偷拍者故意用很暧昧的角度拍摄下那些足以令人误会的照片,也知道高杆的ps技术可以p成某些照片。但是问题并不在那张照片是真是假上。 “借位,是借位拍摄。你看出了,不是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啊!这么多年我们什么样的困难没有经历过,只要这段时间我顺利地怀上孩子,我们就能够光明正打算的在一起了。难道你要在这个时候放弃我吗?” 叶雨晴绕到办公桌后方,玉手握住他的大掌,半蹲在他的面前,胸前雪白的风光一览无遗。 “的确是借位没有错,但是,你应该比谁都还要请粗,那张借位的照片是怎么来的吧?” 黑眸半眯,莫言熵精锐的盯着叶雨晴化着淡妆的精致脸庞,视线未曾在那迷人的沟壑前逗留片刻。 “你的意思是怀疑是我……是我……是我找人拍摄的那些照片吗?” 叶雨晴仿佛大受打击般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她颤抖地咬住自己的樱唇,“你……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你认为我是看上了夏珂的名气,所以想要借用他来炒热自己的知名度?” “以mikey和你的警觉,我不认为会有人跟踪你们,而你们全然不知。” 莫言熵的唇边勾起嘲讽的弧度,借当红明星上位,炒红自己,是许多明星和经纪人惯用的伎俩。他只是没有想到,她也会利用最近蹿红的夏珂来增加自己的曝光度。 “你这么说对我并不公平!是,这些年来我和mikey早就有了躲避狗仔的方式,可是你不要忘了,那天本来我们是约好在尊华见面的。是你临时有个视讯会议要开,直到凌晨两三点都没有过来,我打你电话不通,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我才会忍不住想要去公司找你,结果碰见了从外面回来的夏珂。尊华对于客户隐私保密的程度你比谁都清楚。夏珂和我并不属于同一家经纪公司,我要如何才能知道他和我原来是在同一间酒店下榻?我又怎么才能那么巧地就知道他会一个人回来酒店?” “据我所知,你的经纪人mikey和夏珂的经纪人angelia私交不错。你拜托mikey去angelia那里查一下夏珂的行程并不难。” 莫言熵眸中的锐利不减反增,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叶雨晴的面目表情,以观察那张脸上是否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叶雨晴和莫言熵交往多年,她太清楚他审视的目光意味着什么,他是在试探她。 他并没有证据那些照片是她找人拍的,她知道一旦她在他眸光的注视下表现出哪怕一丝丝的心虚和胆怯,她都会万劫不复,所以她千万不能避开他的目光,不能! 终于,莫言熵眼里的锐利一点点地褪去,“这件事,我会找人查清楚。” 他并不在乎那张照片是真是假,他真正在乎的是,自己信任了多年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在利用他对她的信任,如果那样的话…… 莫言熵的眸底迅速地掠过一层寒光,叶雨晴敏感地捕捉到了。 她一定要趁现在就消除他对她的怀疑不可。 将身子贴近莫言熵的胸膛,叶雨晴用胸前的柔软若有似乎地挑起男人的欲望,“说到底,你就是无法全心全意地信任我,是吗?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我当初之所以会踏进娱乐圈,也只是为了想要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我跟你说过的,只要你的一句话,我马上就可以放弃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熵!不要再怀疑我对你的爱了,好吗?” 温言软玉地请求,楚楚可怜的娇媚,嫌少有男人可以拒绝。 如果换做以前,莫言熵或许真的会应了这样的要求,抱她在怀里轻哄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对雨晴越来越没有耐性,明明还是这张漂亮的脸蛋,温顺的性子,他却没了往日的那种怜惜之情。 “我还有其他的公事要处理。如果没事的话,你先出去吧。” 扶正叶雨晴的身体,莫言熵甚至没有像以往那样在她的脸上印上一吻,就淡漠地要她离开。 “好。那我先出去了。对了,你和苒苒之间……” “你之前不是总说我对苒苒太过冷漠了么?怎么,我现在绝对好好地补偿一下她,你不乐意了?” “怎么会!我知道你一直都把她当成亲妹妹那样看待,所以面对她对你一次有一次的欺骗你才会那样对她那么失望。我之前就劝过你,她只是孩子心气比较重,加上这么多年来你们两家大人都宠着她,她才会那么任性。其实她的本性不坏,她……” “嗯。你能这么想就好。mikey应该等你等急了吧?去吧。我和苒苒的事我自然有分寸。” 莫名地对那句“亲妹妹”感到相当地刺耳,莫言熵打断了叶雨晴的话。 “我信你。” 叶雨晴弯腰吻了下莫言熵的薄唇。 叶雨晴经纪公司的保姆车就停在四方海运的门口。 见到叶雨晴从四方海运的办公楼里走出,mikey推开保姆车的车门,“怎么样?莫言熵相信你和夏珂之间是清白的了么?” “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那张照片的真实性,相反的,因为这件事,他还对我有了怀疑。” 叶雨晴上了车,mikey吩咐司机开车。 “怎么会这样?” mikey皱了皱眉,她们这么大费周章地找人借位偷拍雨晴和夏珂幽会的画面,除了借夏珂的人气炒热雨晴的人气之外,最重要的莫过于激起莫言熵的妒意。 夏珂的财富的确不及莫言熵,但是他的外表可是一点也不输给那位四方海运的总裁。 莫言熵没有理由不吃味的…… “是我们低估了他的警觉心,熵他不是一个那么好糊弄的人。他猜到了这件事是我们策划的了,你不知道他看着我的眼神……哎……我当初都说了,你想的这个办法有点铤而走险。现在怎么办?我原来还想刺激一下熵,让他吃吃醋,多紧张一下我的,被你这么一弄,他都开始怀疑我对他的真心了。” 叶雨晴不无怨言地埋怨道。 真心?你对莫言熵是真心吗?你是对他的钱和地位真心吧? mikey在心中腹诽了下,聪明地没有把真正地心里话给说出来。 “你没有承认这件事是我们自导自演的吧?” 如果只是起疑,那她有办法可以彻底地打消莫言熵的怀疑。 “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是顾苒苒那个蠢货吗?只是那个蠢货最近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熵似乎不像以前那么讨厌她了,我担心再这么下去,熵迟早有一天我知道我只是一个顶替了他……” “你就是当年救了他的人!雨晴,你记住,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告诉莫言熵实情。你听清楚了吗?如果要是被他知道当年的真相,别说他会娶你,只怕这个世界上他最想要除去的人就是你!” mikey的音量一下子拔高,前头开车的司机困惑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在mikey凶狠目光的瞪视下又将头转了回去。 “怎么可能?他是这么得喜欢我,为了我不惜和他的家人闹翻。我不认为他会为了那件小事会对我动手。” 叶雨晴对自己很有信心。 她和熵认识近十年,交往也快十年了,他对她的感情,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的把握的。 他爱的是当年救他的那个小女生,根本就不是你! 低垂的眉目划过一丝的鄙夷,mikey凑近叶雨晴的耳旁问轻声地道,“你想不想要让莫言熵从今往后更加地信任你,让莫言熵对顾苒苒那厌恶地更加彻底?” “你有办法吗?” 叶雨晴神情略微激动地看着mikey。 莫言熵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既然答应了要给顾苒苒一个月名副其实的婚姻生活,不管有多勉强,他都会尽全力去做到最好。 推掉了晚上的应酬,莫言熵在五点钟准时下班,六点不到就出现在了莫家别墅里。 此时,莫无咎和沐云溪正准备用餐,两人才在位置上坐下,就听见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音,不约而同的转过头。 “少爷,您回来了,吃过饭了吗,要不在家里吃点?” 小苏开心地替莫言熵从鞋柜里取来拖鞋。 “好。” 小苏去厨房盛饭,莫言熵换上拖鞋,在用餐区只看见父母的身影,微微地皱了皱眉。 她不在家吗? 对于鲜少会在12点以前回来的儿子,正在吃饭的莫无咎和沐云溪均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惊讶。 只不过,莫无咎夫妇都没有搭理他就是了。 莫言熵和莫无咎的父子关系单薄得可以,一般莫言熵这个当儿子的如果没有主动打招呼,莫无咎这个当老子的也不会“纡尊降贵”地同儿子搭讪,静默,是父子两人经常会出现的情况。 莫言熵也不指望父亲一天会主动和自己说话,问题是……为什么妈妈见到他回来了也没有特别的表情? 沐云溪还为莫言熵打了顾苒苒一巴掌的感到生气,见到他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于是乎,就造成了莫大少爷难得“早归”都无人问津的凄凉局面。 “少爷,请用餐。” 小苏递上碗筷,莫言熵拉开餐椅坐下。 “爸,妈。” 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即便当父母的没有搭理自己,莫言熵还是客客气气地叫了声爸妈。 小苏无奈地叹了口气。 想当初先生和少爷的感情也是挺好的,如果不是在少爷八岁那年发生那样的事情……哎…… 沐云溪点了点头,当是对儿子的回应。 莫言熵拿起碗筷,“熵儿,你等等,苒苒他们还没下来呢。这两个孩子,都在楼上待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下来……小苏,你去楼上催下他们。” “好的,夫人。” 小苏应了一声,就上楼去了。 “家里还有客人?” 莫家的规矩,人没到齐,就不准开席。 莫言熵只好将碗筷放下,眉心微皱地问道。 “是……” 楼梯处传来男女声的话,莫言熵的脸黑如锅底。 为什么夏珂还在这里? “你看你,都是你不对。我都告诉你了,你肯定赢不过我的,你非不信,死活非要拼完那幅拼图不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输给我了吧!还让沐姨和顾叔等了这么久。” “是,是,是,我的大小姐。都是小的不对,小的不该拉着你这个拼图女王比赛拼图。” “那必须的!想当年我就是靠这招名震江湖,拼遍天下无敌手!从今往后,请叫我的别名,独孤求败!哈哈哈哈!” 即使莫言熵此刻还看不见顾苒苒的表情,他也知道,此刻她必定是神采飞扬的模样。 他垂放在膝盖肾上的双手倏然地握成拳。 夏珂抱着顾苒苒,两人有说有笑地下了楼,在看见莫言熵时,顾苒苒微微一愣。 不会是她出现幻觉了吧? 下意识地扭头看眼后面墙上的时钟,六点钟不到,熵哥哥就回家了? “熵!你回来啦。” 夏珂语气热络地和铁青着张俊颜莫的言熵打着招呼,抱顾苒苒在沐云溪身旁的位置坐下。 顾苒苒的右边的脸颊还是有隐隐的指痕,莫言熵忽然明白了母亲为什么对自己冷淡的原因,俊脸越发地阴沉,一个人自顾自地吃饭。 顾苒苒本来想要和莫言熵打招呼,但是他的目光在看见她的时候就迅速地移开了,让她的那句“熵哥哥”直接咔在喉咙里,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刚才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沐云溪边给顾苒苒夹菜,边笑盈盈地问道。 “我们在聊比赛拼图的事情呢。沐姨,顾叔,你都不知道夏哥哥多坏。我们在比赛拼拼图,我早早就跟他说了,拼图可是我绝活,他拼不过我的。他不信,非要跟我比赛不可。然后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发现他的进度严重地落后,就……就……” 芙颊染上淡淡的红晕,顾苒苒“就,就”“就”个半天,都没有就出个所以然来。 “我就怎么?” 夏珂故意凑近顾苒苒,男性的温热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顾苒苒敏感的脖颈。 “啊!你又来了,我让你靠我这么近,我让你靠我这么近!” 双手像揉饭团似地蹂躏着夏珂俊逸的脸庞。 “沐姨救命!苒妹妹她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他的帅哥形象啊! 夏珂的脸被顾苒苒给揉捏得不行,沐云溪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你还说!谁让你靠我这么近来的!” 顾苒苒叫嚷着。 自从无意中被夏哥哥发现她对异性的靠近相当敏感之后,他就动不动地故意靠近她,逗弄她了。 “好了,好了。先吃饭。” 沐云溪笑着打圆场,分别为顾苒苒和夏珂夹菜。 这个家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爸,妈,珂,苒苒,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哗啦一声拉开餐椅,莫言熵站起身,表情阴沉。 “少爷的饭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这才吃一碗呢,就饱了?” 小苏过来收拾碗筷,小小声地嘀咕道。 “以我看,熵不是吃饱了,是气饱了吧。” 夏珂开心地夹了块宫保鸡丁放进嘴里,笑眯眯地咀嚼着。 “为什么?是谁惹熵哥哥生气了?” 顾苒苒不解地看着夏珂。 怎么就看出来熵哥哥生气了呢? “啊!我知道了,该不会是熵哥哥以为你和叶雨晴的照片是真的,所以看见你气就不打一处来了吧?” 看着夏珂英俊的脸庞,顾苒苒作恍然大悟状。 夏珂一噎。 熵这媳妇会不会也太迟钝了一点?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为什么莫叔看她的眼神都这么怪异? “吃饭,吃饭。” 见丈夫和孙小少爷都被苒苒噎着说不出话,沐云溪又往顾苒苒的碗里夹了点她最爱吃的菜,唇边逸笑。 某人估计……真的是气坏了,才会连一顿饭的时间都忍不下去就离席了吧? 这可真是个好现象…… 和她离婚吧 有没有在和心爱的人圆房之后,会眼睛酸涩到想哭,偏偏眼泪怎么也掉不出来的? 看着完事后就背对着她的莫言熵,顾苒苒的心痛到近乎麻木。 她当然记得今天是他许她一个月名副其实的婚姻的第一天。 他一定不知道,晚饭在饭桌上看见他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有多狂喜。 她需要不停的和夏珂说着话,才能够将自己的注意力从他的身上移开,才能够不让翘起的嘴角,泄露自己心底的喜悦。 她怀着满满的期许,等待这个夜晚的到来,甚至迫不及待地催促夏珂快点抱她回房。 为了这一天,为了成为他真正妻子的这一天,她等了太久太久。 她拒绝小苏帮她洗澡的提议,一个人困难地洗了澡,怀着忐忑不安地心情,捧着本书,躺在这张她亲手换过的被褥上,密切地注视着门口的动态。 他终从书房里出来,回到了房间,她赶紧移回视线,假装在一本正经地看书。 她怕他会发现她的期待,怕他会看轻了她。 书本猛地被抽走的那一刻,她的心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她抬头,对上他盛怒的眼。 是的,盛怒。 那一刻,她才真正地领悟到,他对这段婚姻,对她这个妻子到底有多么得不满。 她勉强他娶了他,现在,还勉强他与她做爱,在他的心底,他恐怕早就已经恨透了她。 她不应该感觉到意外的。 只是为什么,当他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完全与温柔无关的掠夺、侵占她对他的期许时,她的心还是痛得那么彻底? 她知道第一次必然是疼痛的,但是肉体上的痛楚,及不上心痛的万分之一。 在结合的那一刹那,她没有体会到小说里所说的那种合二为一的神圣,或者是水乳交融的奇妙,她只是感觉到刺骨的冰冷。 宛若坠入最冰冷的海底,冷到四肢百骸都凝结成冰。 恍惚之间,她想起了在医院时做的那个梦。 会不会,在他与她最亲密的那一时刻,他心底里想的人,仍旧不是不是她? 他维持着背对着她的时间有多久,她就维持原来的姿势,凝望了他多久。 可有什么用呢? 这些年他躲,她追;他避,她找。始终,连影子都抓不住。 明明知道的,他不会转过头,却还是怀着希望,期望他能够转过身。 哪怕,哪怕是不小心睡着了,睡梦中一个无意的翻身也好。 别看了,再看,他也不会转过来看你一眼的。 这一次的欢爱对他而言只是一个haveto句式的上的任务,她怎么能够奢望,他会揽着她的肩头,为她驱赶第一次的不安呢? 是自己奢求了吧? 怎么也睡不着,顾苒苒打开床头的柔灯,轻声地翻身下了床,尽可能轻声地走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原本侧躺着的男人终于转过身,也跟着轻巧地下了床。 “恨长夜漫漫,怨夜深难眠。如我心换你心,方知吾恨重重。终是一言难尽”。 清秀隽永的正楷小字,短短的几个字,间或有有泪晕化开。 伸手轻摸了一下,上面的墨渍已干。 莫言熵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这几天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书房,一待就是一整晚,就只写下了这么几个字吗? 余光瞥见垃圾桶里还有许多这样材质的信笺,莫言熵弯腰捡起,一一将它们摊在桌上,它们的内容全部都一模一样。 “恨长夜漫漫,怨夜深难眠。如我心换你心,方知吾恨重重。终是一言难尽。” 三十二个字,写了一整个晚上? 有些信笺的墨渍还未完全干透,看来,她真的是在这里写了一晚上。 “换我心,为你心么?” 盯着那几十张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信笺,莫言熵喃喃自语,她心里到底有几多怨,几多恨,才会最后都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苒苒这个傻孩子。” 耳畔传来一声叹息,莫言熵猛然地转过身,想要收起桌上的信笺都来不及。 “妈。”顾苒苒的脚伤已经好了,不像前几天一样天天在家,今天一大早就去上班了。 夏珂最近也忙着拍电影的事情,基本上都随剧组住在酒店里。 他还以为早上不会有人来书房这里…… “有没有空,和妈聊聊?” 莫言熵刚想要回答,沐云溪便又开口说道,“我们母子许久没有聊过了。” 莫言熵看了下手中的表,八点十分,他还有点时间。 扶沐云溪在欧式二人组沙发上坐下,“您想要聊些什么?” “熵儿,妈不知道你八岁被绑架的那一次到底经历了些,以至于你对苒苒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你不想说你八岁那些的事情,妈也不逼你回忆。但是妈还是想要告诉你,妈之所以想要你娶苒苒,是因为妈认为,苒苒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女孩子。如果你真的不想要这段婚姻,妈去和苒苒说。妈实在!实在不忍心看着苒苒这么辛苦下去了。” 沐云溪眼眶微微地发红。 熵儿和苒苒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之一,她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个要求,世间就多了对怨侣。 “是……是苒苒让您来和我说这些的吗?” 莫言熵下意识地看了眼摊在书桌上的信笺,因为怨恨都难尽,所以索性统统都抛开了? 沐云溪深深地看了莫言熵一眼,叹息地道,“是妈的意思,和苒苒无关。熵儿,苒苒或许年纪太小,加上她五岁那年有一次走丢,回来后就发了场高烧,很多事情都记不得。妈却清清楚楚地记得。在你八岁之前,你明明那么喜欢苒苒的。你还告诉妈,你长大了要娶苒苒做老婆,去哪里你都喜欢带着她。妈常常在想,她那么执着地喜欢着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她的潜意识里记住了你们两小无猜的曾经,所以无论后来的你怎么对她,她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你。可是熵儿,你是记得的。你记得有你曾经那么疼过一个小女孩,记得你曾经说你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你只是不要那些回忆了,你只是再也不喜欢那个小女孩了,你爱上了另一个女生,苒苒彻底的成为了你青梅竹马的一段回忆。既然如此,就让妈想想办法断了她对你的执念,你提出和她离婚吧,让她彻底的死心,嗯?” 她真的不想再看苒苒那么辛苦下去了。 不,不是那样的! 她仅仅是他青梅竹马的一段回忆,她是他…… 该死的! “熵儿?” 莫言熵半晌没有回应,沐云溪轻声地唤道。 “抱歉,妈,我不会和苒苒离婚,除非她主动和我离婚。” 至少这一个月内,他绝对不会离。 顾苒苒拆了石膏,回到工作岗位,最开心的人莫过于沈以诺。 “苒苒,站起来,苒苒,站起来!” “沈以诺,你又抽什么疯呢?” 正在改稿子的顾苒苒没好气地推开学电影《赤壁》里林志玲的语气,跑到她面前耍活宝的好友。 真是的,她又不是马。 “嘿嘿!我这不是庆祝你终于告别金鸡独立的悲惨生活,重新迈入站立行走的美好时代呢么!” 沈以诺双手反撑在顾苒苒的办公桌上,笑嘻嘻地道。 “谢你了啊!” 顾苒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甭客气!咱俩谁跟谁呢。” 沈以诺哥俩好地搭上顾苒苒的肩膀,“妞,为了庆祝你重新站起来,晚上韩国料理,我请客,怎么样?” “铃铃铃!” 顾苒苒的座机响了起来。 “嗯,好啊。地点你选,我先接个电话。” 顾苒苒接起电话,沈以诺比了个ok的手势。 “您好。《文人商业》报社。” 顾苒苒报上姓名,对方也很快地说明了来意。 挂了电话之后顾苒苒眉头紧锁。 “怎么了?是不是印刷社催稿件了?” 每月下旬,是印刷社催稿件催得最勤快的时候,因为他们要提前确定刊印的内容,以确保月初发行的刊物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不是。是我一个……” “沈公子,你又调戏我家苒苒。” 一听这尖声尖气的声音,沈以诺的鸡皮疙瘩就抖落了一地。 “什么你家苒苒,分明是我家苒苒好不好?你这个娘娘腔,千年人妖。” “啧啧,沈公子,脾气这么大,小心嫁不出去哦。” 唐令则扭动着纤细的腰肢,风情万种地走了进来,并且朝顾苒苒抛了个媚眼。 “呕吐!唐娘娘,你能别这么恶心吗?” “哟!沈公子,你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因为我只和小祖宗打招呼,忽略了你,所以你不开心了?来嘛!要不人家给你个飞吻?” “吐!” 沈以诺弯下腰作呕吐状。 当沈以诺碰见唐令则,那绝对是吵嚷没商量。 “令则,以诺,刚才我朋友打电话过来找我点事,我现在先出去一趟啊!” 顾苒苒拎起桌上的单肩包,飞快地跑了出去,身后是沈以诺高分贝的叫嚷,“喂,苒苒,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你的蹄子才刚好呢,别跑那么快啊!” 只是哪里还有顾苒苒的影子? 阴谋袭来 江边的露天咖啡座,客人三三两两而坐,夕阳的余晖洒在花圃的花瓣上,烘托出夏日傍晚的宁静和慵懒。 接到以前高中同学的电话就从公司出来的顾苒苒开车来到约定的地方。 露天咖啡座的人并不多,顾苒苒凭借自己的观察和直觉,朝一位背对着她的女性走过去。 “爱娣?”顾苒苒试探性地轻唤,一张年轻且漂亮的脸庞从手机屏幕前抬起,顾苒苒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苒苒,你来了,快坐,快坐。”徐爱娣将手机放进包里,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不好意思,这里距离我公司有一点远。让你久等了吧?”顾苒苒拉开徐爱娣对面的藤制座椅,歉然地道。 “哪里。该我说不好意思才对。你想喝什么?我请。”将菜单递过去,徐爱娣热情地道。 “皇家奶茶吧。” 开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车,顾漫紫还真的有点渴了。她瞄了眼菜单,点了一杯皇家奶茶。 徐爱娣招手叫来服务员。 “我突然打电话给你拜托你帮忙,是不是麻烦到你了?” 徐爱娣高中的有点婴儿肥,脸颊粉嫩粉嫩的,给人的感觉很是可爱可亲。那时候她的英语成绩特别好,每次都能够考全班第一、第二名,英语单科成绩从来没有跌出过前三名。 因此,对于这一位高中同学,顾苒苒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怎么会呢,同学之间本来就应该相互帮忙。只不过,有一点意外就是了。” 顾苒苒笑了笑,坦白地说道,同时不得不感叹时间的神奇。 她和徐爱娣是高一分班前的同学,也就是说,说是高中同学,但其实两个人也只有一年的同学情谊而已。何况那时候因为她的身体不大好,高一的大部分同学她都是不怎么熟的,毕业以后几乎全部都没有联系了,今天会接到这位高一同学的意外,她实在是有不少的吃惊。 在服务员端上奶茶的时刻,顾苒苒偏头打量了下眼前的徐爱娣长及肩膀的波浪卷长发,涂了睫毛膏的睫毛又卷又翘,粉红的唇蜜如水蜜桃般诱人水润,高中时期肉嘟嘟的苹果脸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削尖成为标准的瓜子脸,一身波希比亚吊带裙,更是衬托地她迷人漂亮,现在的她整个人散发着小女人的风情和妩媚。 如果不是整个露天咖啡座就只有她是一个人背对着她坐的,光凭借纤瘦的背影,她完全无法将她和高中时有些微胖的她联系在一起。 女大十八变,果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 她的转变足以让所有以前的高中同学惊艳,却也让她觉得有那么点点的陌生。 “我也知道我这么冒然地打电话给你,的确是比较唐突。” 握住银制的咖啡勺,徐爱娣微低着头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神情有些腼腆。 直到徐爱娣露出害羞的神色,顾苒苒才终于将她和以前内向、寡言的高中同学联系在一起。 看来,无论人的外表怎么变,有些本质上的东西还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嘛。 不由地在心里暗笑了下自己的多心,顾苒苒喝了口咖啡。 将咖啡杯轻轻地放在桌上,微微一笑道,“别这么说。大家都是同学一场,我很高兴有什么忙是我可以帮的上的。就是不知道……你找我是想要我帮你什么忙呢?” 徐爱娣端起咖啡轻轻地啜了一口,“是这样的。前几天我表嫂生日,我们几个亲戚就聚在一起给她庆祝生日。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我表哥的身上。我那个表哥吧,他是做灯具生意的。他的公司开得还蛮大的,每年的营业额也很客观,算是青年才俊吧。他一直很喜欢你们杂志社的出版的《人文商业》这一刊物。特别想要有一天你们也能够为他做一期采访。我表哥说了,他知道你们每一期的专访都是来头特别大,特别成功的商业人士。所以他也不敢奢求你们会给他做一次专题采访。他说他只要一个版面就好,能够让他以偿夙愿,也可以帮他的灯具打响知名度。你看,这些都是我表哥和他公司的一些资料,我全部都带过来了,你看看……” 说着,也不等顾苒苒但应,徐爱娣就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坐在对面的顾苒苒。 顾苒苒有些哭笑不得,这事她一个人可做不了主啊…… 即便如此,出于礼貌,顾苒苒还是接过徐爱娣递过来的资料,在她殷切目光的注视下掏出里头的资料翻看了一下,最后才温婉地表达道,“爱娣,我们每一期的要采访的对象和刊登的内容,都是每一次开周会的时候就定好的。我们这一周的采访任务已经定下来了……” “没事,我表哥也不急。你看看下一期能不能帮我表哥安排一个版面,成吗?” 徐爱娣双手交叠在桌面,身体微微前倾,双眸闪烁着热切地眸光。 “这……” 顾苒苒很认真地再次翻阅了下徐爱娣表哥的资料,还是摇了摇头,“爱娣,你表哥的条件并不符合我们杂志的要求。我很抱歉,你的这个忙我……我恐怕帮不上。” 顾苒苒将资料全部都装回到袋子里,轻轻地将她递回给眸光难掩失望的徐爱娣。 “我真的抱歉。” 顾苒苒一脸歉意地道。 “没关系。我也就是受人之托,众人之托。我早就跟我表哥说了,你们这种全国发行的杂志,哪是他一个资产区区过百万的人就能够上的呢。怎么着也得上千万吧,他非不相信。” 徐爱娣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一点也没有因为顾苒苒的拒绝而有任何的不悦。 顾苒苒因为自己没有帮上高中同学的忙,又觉得徐爱娣没有为难她很是难得,于是陪她又聊了一会儿。最后,顾苒苒一看,时间真的不早了,还要赶回去整理采访稿,就起身先行告辞。 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约定以后有空要常联系。 “小样,又假公济私了呢?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刚想给你打电话。” 五点半,顾苒苒刚好赶在下班打卡的时间回了公司。 手中拿着手机正欲拨号的沈以诺看见,走过去勾着她的脖子说道。 “回来的路上遭遇下班高峰期,堵车呢。总编没发现我下午不在吧?” 顾苒苒拉下沈以诺的手臂,走过去打了卡,走过去收拾收拾办公桌,采访稿的事,只能带回家去做了。 由于职业上的特殊,经常在上班期间外出采访,顾苒苒和沈以诺偶尔就会借由上班的时间去干点私事儿,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人会过问,前提是,不要被沈以诺的母亲给发现,否则两个人免不了会挨一顿批评。 “没,她今天貌似见客户去了。不要企图给我转移话题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今天这是和哪位帅哥约会去了?一去就是两三个小时的?” 沈以诺从办公桌上取来一只笔,单手叉腰,一手抵在顾苒苒的脖子跟前,打有小妞你要是不招,姐就办了你的架势。 “我就想不通了,你家里明明有两个超级大帅哥了,你怎么还能对帅哥这么热衷?不是什么帅哥,是我一高中同学,女生。走了,不是要请我吃韩国料理吗?” 没好气地挥开挡在前面的笔,顾苒苒将资料整理放进包包里,把包拎在肩上,挽着沈以诺走出办公室。 “什么高中同学?我怎么不知道你除了和我,还和高中哪个同学保持着联系的啊。” 顾苒苒那于是把和徐爱娣见面以后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拜托你让她表哥上我们杂志?不至于吧?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一见面就提出这个让人为难的事情,她可真行啊。” 沈以诺挖苦地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她也是出于好心。想要成全他表哥的愿望罢了。我的车在那边,你先去找你的车吧。” 两人来到了停车场,顾苒苒朝自己白色的途观走去。 对于奉行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的顾苒苒而言,这么点小事实在不算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因为多年未曾联系,一联系就是找她帮忙而感到不开心,相反的,她还因为自己没能帮上忙,感到怪不好意思的。 “嘿嘿,我的车今天送洗了。” 沈以诺双手负在背后,笑眯眯地跟了上去。 “我说呢,怎么想到要请我吃韩国料理。原来是想要用一顿饭来贿赂我,让我把你送回家,是吧?” 遥控解开车锁,顾漫紫打开车门,斜睨着笑得像一只偷腥狐狸的沈以诺。 “哪能啊!我是那样的人么?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替你庆祝好不。” 沈以诺弯腰坐了进去,她边系安全带,边转过身问道,“奇怪了,那个徐爱娣怎么知道你在《人文商业》上班的?你在杂志上发表的文章可都是用的笔名啊。” “不知道。她说她叔叔是我们杂志社的忠实粉丝。也许是他叔叔通过某种途径打听到了我们杂志社的相关信息。然后聚会的时候无意中说到了我的名字,徐爱娣留意到了,所以才联系上我吧。” “是吗?我总觉得这件事怪怪的。她表哥好歹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业人士,完全可以通过其他的途径找上我爸妈吧?找你一个小小的编辑。可真的是奇了怪了。而且你都还没答应她呢,她就把资料给拿出来了,被你拒绝之后,按你说的,一点都不怎么失望的样子。我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能有多复杂。你别弄得草木皆兵的。” 顾苒苒将车子倒出停车位,横了多心的好友一眼,踩下油门,准备祭五脏六腑去了。 “说吧,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松了松领带的领口,莫言熵翘着腿在酒店宽大的沙发上坐下,目光慵懒地凝视着窗外,对着只穿了一件性感睡衣的叶雨晴视而不见。 他之前就和她说过,这一个月内,除了公事,最好都不要他我联系,她也答应了。没想到今天下班前就接到她的电话。如果不是她在电话那头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他根本就不会这么晚了还来尊华。 “你看过这些照片你就能够明白了。” 叶雨晴从卧室里取出一个褐色的资料袋递给莫言熵,在他身旁坐下。 莫言熵看了叶雨晴一眼,将资料袋里的照片全部倒出。 在看清楚照片上的人是谁时,他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认出来她是谁了吧?我都说了,这一次我和夏珂酒店被拍的事情,肯定是有人策划好的。这些照片都是我找自家侦探盯住这个徐爱娣拍摄而来的。徐爱娣现在是我的经纪助理,对于我的习惯特别的了解。我早就怀疑,一定是出了内鬼,否则怎么那么巧偷拍到我和夏珂的巧遇。果然不出我所料,在跟踪了徐爱娣几天以后,今天私家侦探就给我送这组照片。我想,苒苒早就和徐爱娣有所往来,一定是她指示的徐爱娣。熵,我真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竟然是苒苒!熵!苒苒真是太可怕了。她逼你娶她还不够,现在故意在我们之间制造误会。我……” “顾苒苒!” 莫言熵轻声呢喃,十指用力地捏住这些照片。 魅惑 和沈以诺两人吃完韩国料理,已经是差不多八点钟的时间,等顾苒苒送沈以诺回去,开车到家将近十点钟了。 将车子驶进车库,顾苒苒迈下车,抬头看了眼二楼的房间,并没有看见里头有灯光透出。 熵哥哥今天还没有回来吗? 他最近每天都回来得很早的…… 顾苒苒进了屋,点亮房间的灯,被坐在沙发上的黑影吓了一跳。 “熵……熵哥哥,你在啊。你吓到我了。” 顾苒苒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杏眼瞠得老圆。 她将包包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走去到衣柜面前,取出等会儿洗完澡要穿的睡衣,一转身,就差点撞上一堵肉墙。 “熵哥哥?你怎么了?” 顾苒苒再次被吓了一条,她拧了拧秀气的眉,望着一脸阴鸷的男人,怎么回事啊?他今天是吓她吓上瘾了是吧? “你自己看。” 莫言熵丢给顾苒苒一个档案袋。 顾苒苒一脸的莫名其妙。在他眼神的示意下,她动手解开档案袋上的细绳,取出里面的照片。 “这是……” 顾苒苒取出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每一张都是下午她和徐爱娣在一起时拍下来的内容。 她惊讶地瞠大了杏眸,不明白为什么她下午就才和徐爱娣见过面,晚上熵哥哥的手里就有了她和徐爱娣的照片。 “我不懂。” 秀眉拧起,顾苒苒仰脸看着莫言熵,她在等他做出进一步的解释。 她完全搞不懂他给她看这组照片的用意是什么。证明他派人跟踪她,寻找她出轨的证据,好提前向法院申请离婚?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照片上的另一个主角应该是男性才是。 莫言熵一直仔细地观察顾苒苒的反应,她的眼神里只有惊讶,没有半点的慌张和心虚。他开始怀疑,到底是顾苒苒的演技太好,还是叶雨晴的演技更甚一筹? “你认识赵爱娣。” 是陈述句,不带任何的疑问。 “嗯。我高中同学,你也认识她吗?” 不知道莫言熵葫芦里在卖什么药,顾苒苒那没设么兴趣地将档案袋交换给莫言熵。 她绕过他,将睡衣抱进浴室。她得快点洗完澡,去书房把剩下工作做完了才行。不然周末之前她无法编辑好稿子,开周会的时候她就该被点名批评了。 莫言熵跟了进来。 “你们下午谈了些什么?” 顾苒苒的表情太过平淡,如果她不是一个伪装高手,那就说明叶雨晴在故意误导他。 “你怎么了,什么时候对我的事情感兴趣了?” 顾苒苒那大大的眼睛里尽是困惑。 如果不是从初中起就知道熵哥哥爱的人是叶雨晴,她还真的会以为熵哥哥对突然变漂亮了的徐爱娣产生了兴趣。不然怎么解释熵哥哥这突如其来的兴致? 他以前从来不关心她和谁在一起的,更加不要说和那个人都谈了些什么。 “你只要回答就好!” 莫言熵猛地拽过顾苒苒的手腕,加强了语气。 “好痛,你快放开我!” 顾苒苒皱着眉用力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挣脱男人的桎梏。 男人不为所动地钳制住顾苒苒的皓腕,态度强势“回答我的问题。” “谈什么?不就是她表哥想要上我们杂志的这件事情。现在我告诉你答案了,你可以出去了吧?” 挣开不得,顾苒苒上了脾气,另一只手指着门口的方向。 试问,有谁一回来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又被吓得够呛,再后来还被用如此粗鲁的态度对待之后,脾气还能好得起来的? 顾苒苒简直是要气疯了。 但是顾姑娘从小到大也没发过几次脾气,也不知道女孩子发脾气应该是怎样的,所以她只能欺负着她的小胸膛,“客气”地请莫大少先行出去。 莫言熵深深地看了顾苒苒那一眼,她脸上的怒气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假装的痕迹。 对于自己看人的眼力,莫大少还是十分自信的。 晚上在酒店里他就已经看出了叶雨晴表情的不自然,心里对她起了猜疑。 即便她后来给他看了顾苒苒那与徐爱娣接洽的照片,基本上与她阐述的事情也都吻合,但他还是存了分疑心。 这也是他为什么他回来没有开灯的缘故。因为人在受了惊讶的时候防备的戒心是最低的,在这种情况下,一般要是问话,可信度就会大大的加强。因为人在慌张的情况下是很难第一时间就组织语言来编造谎言的。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而久经商场的莫言熵最擅长的就是打心理战。 “我,要,洗,澡,了。” 逐客令对男人一点效都没有,顾苒苒只好一字一顿地咬牙委婉地表示,自己要洗澡了,闲杂人等不便在此逗留。 “一起洗。” 丢下这囧囧有力的三个字,咱们俊美魅惑的莫大少就动手解开衬衫的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别再脱了!” 起初顾苒苒以为莫言熵只是在开玩笑而已,然而随着男人裸lu在外的肌肤面积越来越大,顾苒苒那才猛然意识到好家伙么,这小子是说真的! 莫言熵身上的纽扣都接触完毕,只差动手脱去衬衫。 顾苒苒失声尖叫。 她动作迅速地按住的手,湿漉漉的眼神惊慌地瞅着他。微凉的指尖在触碰到他大掌炙热的温度时,仿佛被或烫到般,倏然地缩了回去。 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妖冶的暗火,莫言熵迷人的薄唇弯起性感的弧度。 其实他刚才并没有想很多,只是因为回来到现在也没有洗过澡,进来了浴室,就想冲个澡而已。 不同于平时的大胆、外向,此刻的她羞涩、慌张的反应令他觉得有趣。 眸划过一丝兴味,莫言熵紧紧地按住顾苒苒企图撤离的小手,在她惊慌目光的注视下,引导她的手绕过衬衫,缓缓地探向他的胸膛。 他的线条刚硬又充满了力量。 “扑通扑通扑通!” 简直比战场上响起的擂鼓都还要急促。 顾苒苒双颊酡红,眼神慌张地对上莫言熵过于炙热的眼。 她不曾在他的眼里看见过这样专注的眼神。 “不要……” 顾苒苒想要缩回自己的手,不知怎么的,他此刻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种自己仿佛是掉进猎人陷阱里的猎物,而他,是最狡猾的猎人。 生物的本能令顾苒苒想要逃跑,然而,莫言熵又岂会给她这种机会。 在顾苒苒有所动作之前,他就事先洞穿了她的想法,铁臂圈她入自己的怀中,两人的身躯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 “熵哥哥!” 挣脱不得,顾苒苒只好求助地望向男人,希望他能够大发慈悲地放过她。 对于性经验几乎为零,唯一的一次还是好几天前,黑灯瞎火之下,男人毫不怜惜占有,附赠一夜的冷漠背影。 那天之后,他就不曾再碰过她。她想,不仅仅是人,就连她的身体对他而言都是没有半点吸引力的吧? 他不碰她,她自然也没有那个勇气求他爱他。 同床共枕、同床异梦了数个夜晚,这一切都让顾漫紫对性爱的挑逗充满了陌生。她甚至不知道这是莫言熵在和她调情,她只是本能地畏惧他眼里跳耀的火光,那眼神简直像是要讲她吞入腹中。 那么煽情又……又羞耻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吗? 顾苒苒惊恐地睁开了眼,男人漂亮精致的五官就在她的眼前。 他们的距离之近,近到她能够将他卷而翘的睫毛都可以一根根地数清。 一个大男人的睫毛长得这么漂亮做什么,顾苒苒不满地嘟起嘴。 莫言熵发出一声闷吭。 “你是故意的吗?” 趁机打击报复? 结束这一个开头相当美好,结局相当之郁闷的亲吻,莫言熵咬牙问道。 “什……什么?” 人家顾姑凉还木有从莫大少您的美色当中回过神啊!乃不要太冤枉她了。 顾苒苒不解地望着莫言熵。 芙颊嫣红,水眸漾着迷茫的雾气,莫言熵的视线落在她经过爱抚之后的樱唇微微红肿,黑眸倏然地眯起。 顾姑娘是个只看世界名著,中国古典小说这种传统文学的女青年,压根就没有受过言情小说的熏陶。 对男女之事是半懂不懂,性知识也匮乏得可以。 但是她还是知道莫言熵此刻做的事情,应该就是书中所谓的“云雨过后”“放下帷幔”“天亮了”的那种事,也是夫妻之间都会发生的事情,却对身体所起的反应相当陌生。 “哦?哪里奇怪?” 莫言熵邪妄地问道。 他知道她从小就围绕着他转,但是在她十八岁的那一年,她整整小时了一年。那是她和他生活里的一段空白,只有那段时间,他们的生活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他只知道当十九岁的她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变得特别的不一样。 整个人神采奕奕,星眸璀璨。 他下意识地认为她是在这一年恋爱了的缘故,从此对她更加疏远。 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他,非他不嫁的人,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接受了另一个男人,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那时候连莫言熵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是那么的在意顾苒苒那一年到底去了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 以至于即便他第一次亲吻她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的生涩,他还是先入为主的认为,她只不过是在装纯。 直到他们的第一次,他遇到了阻碍,他才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莫言熵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这个发现令他狂喜。 他仅仅把那种喜悦归结成为男人的处女情节在作祟。 天知道叶雨晴的第一次给的不是他,他也照样和她在一起了那么多年。他对那层薄薄的处膜,他从来未曾有过任何的看重。 床上的重量少了一半,耳畔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 顾苒苒紧闭着双眼,生怕男人知道自己是在装睡。 她老早之前就听见手机闹钟响过了,原本想要趁男人还没有睡醒之前偷偷摸摸地起床关掉手机,再神不知鬼不觉地不知道地溜去上班。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她才稍稍动了一动,就发现他的手横在她的肚子上,也就是说……昨晚他是抱着她睡觉的! 想起昨晚在浴室里的疯狂,顾苒苒到现在都还觉得脸红心跳。 那应该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水乳交融吧? 她知道,那是每一个夫妻必然要经历的步骤,所以尽管一开始时害羞、无措,她还是配合他完成了,不,说是配合也不恰当,因为到了后来,她分明也有是享受其中的…… 不可以,不能够再想下去了。 “你是想要把自己闷死吗?” 调侃的声音自头顶上方想起,顾苒苒缓缓地拉下被单的,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我打电话给沈叔,帮你你请了一天的假。你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男人难得的和颜悦色令顾苒苒惊诧地睁大了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穿戴完毕的莫衍生便走出了房间。 顾苒苒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和她说话的人是熵哥哥么?怎么……怎么没有往日的那种冷漠了? 是因为昨天的自己取悦了他?她的身体地他而言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吸引力了的? 他说他帮她向沈叔请了假?他说他帮她向沈叔请了假? 那岂不是代表神沈叔知道她和他的关系了?如果沈叔知道了,是不是代表以诺也会知道,以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她不够朋友,连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而言没有和她说声? 我起不来 关门的声音响起,男人的脚步声逐渐地远去。 莫言熵一走,顾苒苒一直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松弛了下来,这才发现他的身体酸痛到不行。 从来都没有那么累过,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酸痛。 顾苒苒试图起床去上一下厕所,然而叫才踩在地上,双腿就猛地一阵发软。 顾苒苒的脸立即红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早上熵哥哥要帮她请假了。 现在的自己连下个床都会腿软,是根本没有办法去上班的。熵哥哥一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 顾苒苒的唇边漾出一抹笑花,感动莫言熵的体贴。 然而当思及莫言熵必然是有着类似丰富的经验,才会周全地考虑到了她的身体会出现不适,所以才提前帮她请假。而他所谓的经验必然是与叶雨晴有关时,顾苒苒唇边的笑意顿时隐去。 双腿艰难缓步地走向卫生间,顾苒苒洗漱完毕,本来想要下楼吃早餐,然而去厕所的那一小段路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 实在是没有力气下楼了,顾苒苒掀开被子,再度躺回到床上去,心想小苏如果看见她很久没有下楼,应该会上来叫她,到时候她在让小苏送吃的道她房间里来好了。 顾苒苒躺着躺着,不知不觉地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期间小苏上楼来看过她,见顾苒苒睡得香甜,加上莫言熵出门时特地交代过,今天让少夫人好好休息,所以当小苏看见睡得深沉的顾苒苒时,也没有进来叫醒她,在门口探头进来看了看,也就关门轻声地离去了。 “夫人,您说到底要不要进去叫醒少夫人啊?少夫人都睡了一整天了……” 小苏站在莫言熵的房门口,询问沐云溪的意见。 今天她时不时地上楼看一下少夫人醒了没,可是每次她打开房门,少夫人都还是在睡觉。 虽说少爷交代过不要打扰少夫人,可少夫人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呀。 “这……这我也不大知道。老公,你说要叫醒苒苒么?” 小苏看着沐云溪,沐云溪扭头望着身旁的莫无咎,芙颊飘上淡淡的晕红。 她大概也猜到了熵儿为什么特地吩咐小苏不要打扰苒苒,都是过来人了,她自然也知道如果那事……那事过于频繁了,对于初识情事的女人来说,身体难免会有些吃不消。 当初她也有过这样的情况。 难道这就是男人吗?上半身和下半身永远可以分工明确,即便情感上不喜欢那个女人,也可以和那个女人共同追求ing爱的刺激? 就像熵儿,明明对苒苒冷冷淡淡的,在情事上倒是一点都没见节制。 “咳!这个……” 莫无咎难得被老婆问得答不出话来。 他可没有过因为那事累到下不来床,还一睡就是一整天的经验过啊。 他实在不知道当女人因为房事被累到的时候,到底是睡觉重要呢,还是吃饭重要。 “老婆,不如你打电话问一下莫言熵,毕竟里头睡着是他的老婆。我想我们不应该擅自替他做决定。” 嗯!对,就是这样,他是一个民主的父亲,事关儿媳,还是让儿子来做决定好了。 如果总是娴静、婉约的沐云溪会做出翻白眼的动作来的话,估计她此刻肯定是翻翻白眼,然后来一句,“老兄,多大点事啊,至不至于这样都要打电话问儿子啊?再说了,什么叫里头睡的是儿子的老婆,我们不能擅自替他做决定哈?那也是你儿媳好不?” 但是受了多年中国古代传统教育,且是按照古代严谨传统教育熏陶的莫太太从来也不会翻白眼这种不雅的举动,也说不出来那种俏皮的话。 她只能用漂亮的眸子瞅着自己信任的老公,无声询问,真的要为了这种小事打电话给儿子吗? “爸、妈。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当莫言熵下班回到家,看见的就是自己的父母站在门外深情对望,旁边站着眼神不知道该往哪瞟的小苏。莫言熵回醒来,都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熵儿,你回来了。” 沐云溪眼神一亮,仿佛看见救星般天朝莫言熵走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莫公子明显感觉到了他家母亲大人今个儿看他的眼神不对,平时看见他回来脸上虽然会有淡淡的欢喜,但那不至于情绪如此外漏啊…… 莫言熵将目光移到在父亲的身上,是因为父亲今天做了什么事哄得母亲特别开心了么? “没,没出什么事。就是苒苒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我和你爸不知道该怎么办,熵儿,你进去看……” 沐云溪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莫言熵就把公文包往小苏的手里一放,绕过他们,疾步地推门进去。 “老公,熵儿这一次的表现怎么这么积极啊?苒苒都睡了一天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叫她起来吃饭。怎么我还没说出想让他进去看看苒苒的意思,他就这么主动地进去了?” 沐云溪一脸困惑地望着莫无咎。 难道是熵儿和苒苒的感情取得了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吗? “呵呵。这说明他开窍了。” 莫无咎挽着沐云溪下楼。 “嗯?怎么说?” 啊?她还是不懂啊…… 莫无咎笑了笑,并没有做进一步的解释,扭头对跟在的小苏吩咐到,“小苏,命人把饭菜都准备好吧。我想少夫人等会儿就会下来吃饭了。” 他不是突然变得积极主动,他只是错误地解读了溪儿的意思。 想必,莫言熵打开房门时的心情是十分焦灼的吧? 呵呵,那样也好。 也许,再过不久,他所乐意见到的事情真的会实现。 带着一种连自己都不明所以的着急情绪,莫言熵急切地推开了房门。 室内是一片昏暗,这和他想象得差异太大! 他以为是顾苒苒不满他昨天对吃干抹净,早上有丢下她去工作的行为,所以就以绝食来抗议自己对她的忽视。 所以他以为进来会看见一个女人在这里无理取闹,却怎么也没想到迎接他的只是一片昏暗而已。 傍晚时分,天色并没有完全地暗下来,由于室内窗帘全部都被拉上的缘故,房间里才会几乎看不见什么光亮,隐约可以看见床上隆起的人儿,莫言熵走过去将厚重的窗帘全部拉开,夕阳的余光一下子涌进偌大的房间。 “嗯!” 睡得迷迷糊糊的顾苒苒发出嘤咛的一声,朦朦胧胧地睁开眼,一个修长的身影就站在落地窗前,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男人缓缓地朝她走近,踩着夕阳金色的余光,本就漂亮精致的五官此刻妖冶得就像是从神话里走出的美神。 他是神秘的天国神祗,披着金光,一步一步,走向身在人间的她。 “拿斯索斯……” 顾苒苒喃喃自语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想要抓住神祗的衣角,如果能够触碰到神祗,一辈子都会幸福快乐吧? 莫言熵皱了皱眉。 他可不是那个自恋又臭美最后死于自己倒影之下的水仙花神。 “为什么今天一整天都不吃饭?” 莫言熵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还躺在床上,还痴痴地对她伸出手的顾苒苒那。 拿斯索斯说话了!只是为什么他说的是中文,并且还问她为什么一整天都没吃饭? “你……你睡了一整天?” 莫言熵弯下腰身,脸庞距离顾漫紫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方才离得有一些距离,莫言熵没有看清顾苒苒脸上的表情,然而此刻,他清楚得瞧见了,她的视线并没有焦点,只是迷茫地望着他的这个方向。 就连他突然靠得这么近,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 她完全就是一副才刚睡醒,不,或许是根本还处于没有睡醒的状态! 他是不是一开始就误会了什么? 光圈隐去,男人的脸庞就在自己的上方,他们的距离近到她清楚地呼吸到了他的呼吸。 莫言熵刚想站起,一双小手抚摸上他的脸颊,“熵……熵哥哥。” 不是拿斯索斯……是她的熵哥哥,是比神祗离她还要遥远的熵哥哥? 太好了,一睁开眼,就能看见熵哥哥。 顾苒苒的唇边漾开一朵笑靥,眉眼弯弯地凝睇着莫言熵。 仿佛有人拨弄了心底的琴弦,猛然地发出一个颤音。 “既然醒了就下去吃饭。” 强自稳定住心绪,莫言熵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转身离开。 “熵哥哥。” 顾苒苒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 “哎哟。” 睡了一整天的身体仍旧无力,顾苒苒想要下床,结果连人带被地都掉下了床。 男人的背影兀地一顿。 “熵哥哥,我……我起不来。” 声音里夹杂了些许的无措、懊恼、羞涩……以及占了绝大部分的难为情。 男人的脚步只迟疑了那么片刻,眼看着莫言熵的就要走出房间,丝毫没有留下来等她一起去吃饭,也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顾苒苒懊恼地捶了好几下自己仍旧无力的双腿。 怎么搞的。她好像都睡了一整天了,怎么身体还是这么没有力气! 顾苒苒气恼得用力地捶了好几下自己的双腿,真是一点都不争气…… 就在她再次抬起手的时候,一只大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她是我老婆 顾苒苒在在笑,她的菱唇微扬,星眸弯弯,眉角眼梢都无处不含着笑意。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记……” 婉转、清灵的歌声响在耳畔,顾漫紫吓了一跳。 “以诺,你干嘛嗯?” 好端端的怎么唱起老歌来了! “你不觉得这首歌和符合你最近的表现么?总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傻笑,问你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好上了你又不承认。摆明了有奸情。” 沈以诺双手环胸,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哪有。” 顾苒苒心虚地避开沈以诺如炬的目光,拖动鼠标,假装要开始工作。 熵哥哥才不是什么野男人。 想起那天因为她站不起来,熵哥哥就抱她下楼吃饭的场景,到今天想起,她都觉得一阵甜蜜。 沈以诺可不吃这一套。 多年的朋友不是当假的,不善顾苒苒每次说话的时候就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 “还说你没有!你没有你干嘛心虚地不敢看我的眼神?” “其实我” 顾苒苒在想着,要不要直接告诉好友她已婚的消息好了,省得好友天天追问她是不是在恋爱什么的。 天晓得,她不是恋爱,而是一步到位,直接跨入已婚妇女的行列了。 只是最近她这个已婚妇女在补那个恋爱的程序而已。 “其实你怎样?上个礼拜我去了y市出差,我可是听说了啊!听人事部的张爱丽说你星期二还请了整整一天的假。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和皇甫先生约会去了?” 也不知道沈以诺为什么会有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顾苒苒愣了愣。 “关遇哥什么事?他最近都在忙着……” “遇哥?听呐,你跟那个妖孽美男都称兄道妹的份上了?” 沈以诺一阵惊呼。 “不是那样的,是因为……” “好样的!虽说这年头已经不流行干哥哥、干妹妹发展jq,而被干爹和干女儿所取代。但谁也没规定咱们必须要紧跟潮流啊,是不?” 根本不给顾苒苒解释的机会,沈以诺便搭上她的肩膀,自以为对事情全过程总算有所了解了。 “以诺。你扯到哪里去了,我和遇大哥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我们……” 为什么她感觉以诺好像很喜欢将她和遇大哥送做堆呢? “苒苒。我看那位皇甫先生人真的不错。待人彬彬有礼,人又长得无懈可击。比起你那个拽得五万、八万的熵哥哥真的好太多了。苒苒,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莫家的男人就是致命的罂粟,漂亮妖冶但有剧毒。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够像你沐姨那样,能够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何况,这全天下也就只有一个沐云溪。苒苒,咱可是大好女青年,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找不到啊,没必要在那根罂粟上执迷不悟。你听我的啊,还是试着接受别的男人吧。” 沈以诺很是语重心长地说道。 沈以诺是真心为顾苒苒考虑。 她认为像莫言熵那种漂亮妖冶但又有距离和神秘感的妖孽,不是苒苒这株小雏菊沾惹得起的。人家可是罂粟花啊,散发着致命的毒呢。两人的武力值相差太多了。沈以诺认为,顾苒苒应该找的是一个能够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橡树一般温柔的男人。 “……” 算了,她还是暂时别告诉以诺她和熵哥哥结婚的事吧,等她对熵哥哥的印象稍微改观一点再说好了。 顾苒苒也明白好友的良苦用心,所以也就没有急于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反正说了以诺也听不进去吧?她对熵哥哥可是一点好感都没。大概在她的心里,即便她是跟她的双胞胎弟弟沈以廷谈一场姐弟恋,也好过跟熵哥哥在一起吧? 顾苒苒无礼叹息。 哎……她说的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只是感情这种事,不是人所能控制的啊。不是我知道了他的危险性,我就能够避而远之的。 明知不可为之,这才是爱情的常态。 下班的时间点,顾苒苒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瞄了眼看点显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但由于电话显示的是本市的来电,因此顾漫紫仅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 心想也许是某个采访对象针对稿件哪方面要修改所以特地打来的电话。 电话接起,电话那头是莫言熵低沉、磁性的嗓音。 顾苒苒的心漏跳了一拍。 熵哥哥之前从来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我在你公司楼下,下来。” 简洁、明了,命令的语气,不容人拒绝。 顾苒苒甚至没有机会说话,通讯就已经被切断。 这男人,是不是吃定自己? “东西都收拾好了么?盯着手机发什么呆的。要是收拾好了,咱们就吧。” 沈以诺走过来拍了下顾苒苒的肩膀。 顾苒苒回过神,下意识地回答道,“哦,已经好了。” 将手机塞进包里,顾苒苒拎起包,和沈以诺两人出了办公大楼。 “咦!那不是莫罂粟的车么,他来这里做什么?” 两人走向露天的停车位,沈以诺眼尖的瞄到莫言熵那辆招摇的,全市恐怕都找不出第二辆来的“银魅”,绷着张俏脸问道。 糟糕!熵哥哥刚给她打的电话,说是人在楼下。她怎么转眼就把这事给忘了! “以诺,他是……”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他是……他是过来找你的?” 终于察觉到顾苒苒的反应过于平淡,沈以诺惊讶地瞠大了眼眸。 这两人什么时候感情好到相互约好要干嘛干嘛去的地步了吗? 她当然清楚苒苒对那朵食人花是个什么态度,问题是莫言熵不是一直对苒苒爱理不理的么?怎么会出现在他们办公大楼,而且两人还事先就约好了的样子? “不行,不行。苒苒,你不要羊入虎口啊!莫言熵不是你的良人,姐帮你约皇甫烈吧,你晚上就去和皇甫烈约会好了。” 沈以诺拉着顾苒苒往莫言熵车子相反的方向走,和皇甫烈压根儿就没有半点私交的她信口许下诺言道。 “以诺……” 哎…… 顾苒苒相当无力。 以诺根本就是把熵哥哥当成危险品来看待了啊,好像她只要离他过近,就会有生命危险似的。从学生时代起,每次只要熵哥哥一靠近她,以诺就会把她拉得远远的。 顾苒苒只能任由沈以诺拉着自己走,她总不能把以诺的手给甩开吧?那样做肯定会让以诺很伤心的。 顾苒苒现在只希望莫言熵能够看得出她不是故意不上他的车就好了…… 他们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在这两个礼拜有所改善,眼看着一个月的期限就要到期,她真的很想要好好的珍惜最后两个礼拜的婚姻生活。 “沈以诺,你放开她。” 莫言熵不知道何时下了车,步伐稳健地追了上来。 听见声音,沈以诺和顾苒苒那同时转过头。 薄唇紧抿,漂亮妖冶的脸庞面无表情,却还是英俊的要命。 沈以诺特别鄙视莫言熵的一点就是,这个男人就算面无表情都可以迷倒一大片人,最不可原谅的是,他就是凭着这一张万年冰雪脸,竟然把她的苒苒给迷得七荤八素的,实在,实在太令人气愤了! 沈以诺还真的没想到莫言熵会追上来,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但马上就被嫌恶之色所取代,“凭什么?你谁啊?我干嘛要听你的!” 挑衅完毕,沈以诺继续拉着频频回头的顾苒苒欲要往前走。 莫言熵几个箭步,走到了前面,拦住了沈以诺的去路。 “让开,好狗不挡道啊!” 沈以诺呛声,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 “以诺。” 顾苒苒扯了扯沈以诺的手臂,以诺的这话说得可有点过分了。 “熵哥哥,你不要跟以诺计较啊,她是无心的,她……” “你跟他解释这么多干嘛啊!走!姐给你介绍帅哥去!” 沈以诺拽着顾苒苒往左,莫言熵也往左,沈以诺拽着顾苒苒往右,莫言熵也往右。 沈以诺气极。 “喂,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存心跟我杆上了是吧?” 沈以诺双眸簇火。这朵莫罂粟今天是哪根神经没有搭好啊?怎么缠着她们不放了?平时可是见到苒苒就躲的人,都不用她主动拽苒苒离开,他就自动闪人的啊,没少给她省力气。今个儿是怎么呢? 这么幼稚、无赖,在他看来恐怕一点意义都没有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沈以诺还没有想明白,莫公子的神经是出了哪方面的问题,但是在听了莫公子下面的这一句话之后,她知道她的神经是彻底风中凌乱了。 “我不是你的谁,我也无权命令你。但苒苒是我的妻子,我想请问,我身为丈夫,应该有带自己妻子离开的权利的吧?” 莫言熵的这一句话问得极度客气,不愠不火,不疾不徐,却令他对面个的两个女人同时石化。 沈以诺是被惊呆的,顾苒苒是被惊喜的。 “熵哥哥!” 顾苒苒那双眸晶亮地望着莫言熵。 他……他终于肯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了吗? “过来。” 莫言熵的眼眸微微地眯起,不悦地下达命令。 在她从办公大楼出来的那一刻起她就看见她和沈以诺一起往他的这个方向走来。 他以为是沈以诺要搭他们的便车,结果等了半天,看见她们拉拉扯扯地往他相反的方向走去。不明白那一瞬间燃起的怒火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在理智之前他就已经下车追了出来。曾经有一度他还特别感谢沈以诺,因为如果不是她的话,恐怕很多时候他都会被顾苒苒给缠上。 但是此刻,他决定将她列入他的黑名单内! 竟然拐走他的老婆!察觉到莫言熵隐隐的怒气,顾苒苒那顾虑的看了沈以诺一眼。熵哥哥特地打电话过来,跟她说他就在他的楼下,应该是有事来找她把?如果她现在不过去,熵哥哥大概会气爆掉吧?但要是她现在过去,万一以诺生她的气,那…… 顾苒苒是左右为难。 “以诺……”顾苒苒想要和沈以诺说一声,然而沈以诺还处于怔愣的状态,连顾苒苒和她说话都没有听见。 对不起了,以诺。 悄悄地在心里说了句对不起,顾苒苒那小步地朝莫言熵走去,回过头,沈以诺还维持着方才的动作。 她是熵哥哥的妻子的这件事有这么令她惊讶吗?她要不要过去和解释清楚再跟熵哥哥离开比较好? 顾苒苒刚想往回走,莫言熵他的手臂便揽上她的纤腰。 “走。”霸道的男人搂着他的女人上了自己的车。 可怜的护友心切的沈公子,愣是在夕阳西下的黄昏站了足足有五分钟,银色的车身都消失在视线范围的时候才终于回过神来。 但她的小雏菊闺蜜早就被她的罂粟花老公给“掳”走了…… 意乱 “打个电话给妈,说我们晚上不回去吃饭。” 莫言熵专注地开着车,转头对顾苒苒吩咐道。 没有问男人为什么不自己给婆婆打电话,顾苒苒心想,或许是因为开车不方便吧。 顺从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拨出熟悉的电话号码。 沐云溪虽然对两人不回家吃饭这件事有点惊讶,但是向来尊重他人隐私的她也没有在电话中问及两人为什么不吃饭回家的原因,只是叮嘱了下顾苒苒要记得忌口。 “晚上又有什么活动吗?”挂上电话,顾苒苒偏头看着莫言熵问道。 上一次是拍卖晚宴,这一又是什么宴席吗? “嗯。”莫言熵没有作过多的回答,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见对方谈话的热度不高,顾苒苒也很识趣地不再说话。 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耳麦插上,自顾自地听歌。 如果说婚前和婚后她有什么巨大的转变,她想,应该就是她比婚前更加学会如何与他相处吧。 他们两家是世交,她和熵哥哥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他们在同一座城市,家又离得不近,两家人的生活圈有很大一部分是重叠的。 按理,她应该有很多的时间见到他,接触到他。但事实上,由于他的刻意躲避,她能够跟他相处的时间是少之又少。 因此,每一次她都特别珍惜和他相处的时间。总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哪怕他就是回个,“嗯。”“啊。”“哦。”之类的没有意义的语气助词,她也能够一个人快乐地说上半天。 结婚以前,他对她而言是遥不可及的一个存在。 尽管结婚以后,她也未必见得离他的心就有多远,但是两个人的相处时间比以前多了很多已是不争的事实。 她不用担心会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但是见面的时候偏又忘了说,因此心生懊恼。 所以也就不会像以前那样,迫不及待地想要缠着他说话。 啊……难怪有那么多女人就算得不到男人的心,也会想要得到男人的人。 至少拥有男人的身体,就多了一分与他心灵相贴近的机会。 只不过,她却很清楚明白的知道,她应该永远都不会有走进他心里的那一天吧? 这一场婚姻,注定只能是她用来祭奠自己多年的单恋罢了。 夏天的夜晚总是姗姗来来迟,即便已经是七点钟,金灿灿的夕阳也还垂挂在天际,欲落未落。 顾苒苒面朝着车窗,侧着脸,两耳塞着白色的耳麦,垂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节拍。 红绿灯的时间,尉迟衍侧过头,于逆光之中,他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整张脸都笼罩在夕阳朦胧的光圈之中,精致得像是上帝精心的杰作。 从什么时候起的,她在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安静的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不再像一团火焰似的向他靠近,不再一个人手舞足蹈的说个不停。记忆中少女明媚的笑靥同眼前这个温婉到有些娴静的女人似乎有一些划不上等号。 就连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像过去那样大胆、眷恋。 “换我心为你心,方知吾恨重重。” 这一刻,莫言熵还真的想要将两人的心能够来一场互换,在现在她的心中,他到底还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叭叭叭!” 由红灯变成绿灯的时间才2秒,后面的司机便迫不及待地催促着。 一直沉浸在音乐里的顾苒苒抬起头,视线瞄了眼窗外。 没有堵车啊……刚才的喇叭声是怎么回事? 转头想要问莫言熵刚才发生了什么,见他神情专注地开车,顾苒苒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有问。 别过视线,继续戴上耳塞听歌,没有发现正在开车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紧抿薄唇,莫言熵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看身边的小女人看到出神,她连红灯变了绿灯都没有发觉的地步。 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顾苒苒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尽是璀璨的灯光,看不出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都没有多问,他见莫言熵熄火,准备下车,她也就收起手机,解开安全带,随他一起下了车。 莫言熵的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以往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次,哪一次不是手舞足蹈的?就连上一次,他约她,他都能明显得看见她眼底的雀跃和期待。 会在拍卖会所碰见叶雨晴,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带她去跟裴叔叙旧罢了。 他知道她必然对他有所误会,只是他不认为她对他的误会对他而言有什么影响,他甚至认为她会那么误会也不错,至少在这场婚姻里他不会对他有太多的期待。 现在,他似乎真的达到目的了。从刚上车那一会儿问过他是否有活动之后,她就真的不曾开口问他晚上有什么安排。 她应该是怕了落得空欢喜的下场,所以才会索性不问。 她失望她的,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要…… “跟上。” 莫言熵手肘弯曲,示意顾苒苒挽着她的手臂。 “熵哥哥?”,顾苒苒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对于男人的主动靠近有些惊疑不定。 上一回他与她那么亲密,是为了作秀给叶雨晴看,这一次又是为了气叶雨晴吗? 顾苒苒没有伸手圈住莫言熵的手臂,而是左右环顾了一下,这次应该不至于又冒出一大堆的记者来吧? 说来也奇怪,上一次记者的动静明明那么大的,但是之后她却没有在任何的新闻媒体上看见任何关于她和熵哥哥之间的报导。 应该是熵哥哥派人将消息给压下去了吧?如果媒体对她和他进行了大肆的报导,她和他的婚姻就会浮出水面,对叶雨晴而言会是个巨大的伤害,所以他才动用财力、物力,怎么都要将消息压下去。熵哥哥对叶雨晴的好,还真的令她嫉妒。 看着仍旧空荡荡的右手,莫言熵绷着张漂亮的脸庞,主动握住顾苒苒的小手,圈住自己的手臂,视线对上顾苒苒惊讶的目光,莫言熵用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心情,破天荒的开口解释,“上一次的事情是意外。” 言外之意就是,这一次绝对不会有记者突然冲出来。 顾苒苒忽然笑了,她的嘴角弯起愉悦的微勾,眸光潋滟,如秋日盛开的海棠,风华极致。 心跳再一次的失序。 强迫自己别过眼,假装自己没有被那个笑容恍到心神,莫言熵神态自若地勾着顾苒苒那她的手,一同进了一家西餐餐厅。 “其他人都还没有来吗?” 两个人在vip包厢里坐定,菜都上齐了,不见有其他人,顾苒苒看了眼门口,奇怪地问道。 熵哥哥请客吃饭,应该没有谁那么大胆敢迟到才是吧? 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进来? “没有其他人。” 莫言熵动作优雅地摊开餐巾,举着酒杯轻晃,轻啜了一口产自法国波尔多右岸的顶级红酒petrus,淡淡地开口解释。 顾苒苒愣愣地重复,“没有其他人?” 在车上的时候她问过他晚上是不是有活动,他“嗯”了的呀! 她傻乎乎的表情取悦了他,莫言熵嘴角微勾,淡淡地应了一声。 “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那双清亮的黑色眸子再一次迸发出他所熟悉的神采。 明明心里对怀念极了这样的一种神采奕奕的目光,莫言熵还是强迫自己硬下心,淡漠地道,“我承诺过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给你一段名副其实的婚姻。自然要扮演好丈夫的角色。” 只一瞬间,那双眼里的璀璨即可湮灭了下去。 果然,人是不能够期待太多的。 现在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熵哥哥配合着与她的约定,不再对她冷言冷语,偶尔会给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还会带她来烛光晚餐。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已经好过她对这段婚姻的预期了。 顾苒苒也端起了红酒,学莫言熵的样子,先是轻晃酒杯,然后喝了一口,然后…… “咳咳咳咳!好……好难喝。” 从来没有喝过红酒的顾苒苒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你喝得太急了。” 莫言熵坐到顾苒苒的身边,帮她把手里的酒杯给拿开,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后背。 红酒应该用品的,她刚才却一口喝了下去,不被呛到才怪。 “我……我哪里知道红酒这么难喝啊!” 顾苒苒靠在莫言熵的怀里难受地咳着,眼眶微红,湿漉漉地眸子如迷路的小动物,无辜的瞅着他一瓶价值上万的红酒被评论难喝……莫言熵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小妮子以前从来没有碰过红酒。 “不会喝酒你逞什么能?想要来借酒浇愁那一套?然后借机耍酒疯么?” 莫言熵瞪着顾苒苒,不是的,他想要告诉她既然不会喝酒就不要喝,但是不知怎么的,说出口的话就是带了几分刻薄和些许的严厉。 莫言熵夹紧了眉头,这个情况不大妙。 他不该总是在她的面前暴露最真实的他。 “谁借酒浇愁了?我这不是没有喝过红酒,想要尝尝鲜呢么?再说了,我有什么可借酒浇愁的。” 心思被人一眼就给看穿,顾苒苒的脸上火辣辣的,却仍是嘴硬。 不肯承认自己刚才是有那么一点冲动,想要了解一醉解千愁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幸好这红酒忒难喝了,不然要是真醉了,她的小心脏估计也要报废了。 莫言熵冷哼了一声,起身坐回到座位上。 裤子的皮带被人扯住,莫言熵的眸光暗了暗,凝眸注视视着黑色皮带上的那只凝白素手。 “既然……既然没有其他人,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坐在一起?” 顾苒苒大着胆子提议。 平四她是没这个胆子的,但是此刻不是喝了这么点酒呢么? 顾苒苒不甚酒力,喝了那么一大口红酒难免有些昏昏沉沉的。 熵哥哥说对了,她就准备借酒装疯,可这又如何呢?他现在可是她的老公,对自己的老公撒个娇,腻歪腻歪什么的,也没有什么不对吧? 莫言熵没有挥开她,顾苒苒也就大着胆子,小手双手一拉,扯他在自己身旁的位置坐下,整个人大胆地坐到他的大腿上,捧起那张漂亮妖冶的脸蛋,极有效率的亲了下去。 唇瓣传来温热的,带着点葡萄酒的醇厚香气。 莫言熵的眼底迅速的闪过一丝讶异,怎么都没有想到矜持的小女人会对自己做出这种热情的举动来。 顾苒苒笑容傻气,“嘿嘿!被强吻了吧?我可是我从很久很久以前起,就想要这么做了。” 还没有学会亲吻,顾苒苒只能凭借本能的伸出舌尖,描绘他性感的唇线,声音沙哑地说道。 “为什么?” 莫言熵黑眸炯亮,凝眸注视着怀里明显有些为微醉的小女人。 想要强吻他?还是从很久很久以前? 她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装些什么? “因为……” 两人的距离靠得极近,他说话的时候气息会若有似无地拂过她敏感的脖颈,顾苒苒怕痒地躲了躲,莫言熵揽住她的腰身,执意要到答案,“因为什么?” 她的脸颊红艳艳的,粉嫩的唇瓣由于沾着了酒渍的缘故,仿佛涂了上好的唇彩,水润生泽,说话时一张一阖地,仿佛在诱人采撷。 莫言熵的黑眸深沉得可怕。 “因为听人家说,女人主动的亲吻,很容易就能够引发男人的热情。熵哥哥总是对苒苒冷冷淡淡的,苒苒很想要看熵哥哥为苒苒意乱情迷。” 顾苒苒那嘟起嘴,老实地回答。 莫言的心猛地一颤,心底骤然刮过一丝心疼。 如果说,起先的那一吻是有一点借酒占点便宜的意思,那么现在,顾苒苒是真的有些醉了。 她的小脑袋瓜有些晕晕的,莫言熵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似乎还嫌自己的话不够有说服力,顾苒苒又猛地点了点头,“对,没错,苒苒要熵哥哥为苒苒意乱情迷。” 莫言的眼底簇着两团火焰,他弯腰附在顾苒苒的耳畔,含住她的耳垂,声音魅惑的问道。“那苒苒瞧出来了没有,熵哥哥现在是否有在为苒苒意乱情迷?” 熵哥哥 顾苒苒歪着脑袋,眨眨漾着雾气的水眸,沮丧地摇了摇头,“没有。熵哥哥是不可能会为了苒苒意乱情迷的。” 垂下眼睑,顾苒苒老实地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卷而翘的睫毛在包厢琉璃的灯光下于眼窝处投下密密的阴影,如同她此刻的失望,层层叠叠。 莫言熵的心底忽然就衍生出一抹怜惜,他勾起了顾苒苒的下巴,要她直视他的目光里的灼热,沙哑地轻问,“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熵哥哥从来都不会正眼地瞧一眼苒苒,熵哥哥讨厌苒苒,不喜欢苒苒……” 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晶莹的泪滴在灯光下折射出脆弱的光,美得令人心碎。 莫言熵迟疑地伸出手,大掌还未触及佳人的芙颊,想要缩回,被用力地给握住。 指尖轻触地感受到了哪略点冰冷的柔滑触感。 “熵哥哥,不要讨厌苒苒好不好?熵哥哥可不可以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地喜欢苒苒?” 顾苒苒睁着一双盈盈的水眸,卑微地央求着。 那是她清醒的时候无论如何都干不出来的事情。 爱情它可以是占有、索取、掠夺,但不应该是卑微的讨要。 一个人若是爱你,你不必开口央求,他自然会主动地奉上。相反的,若是他不爱你,无论你再怎么摇尾乞怜,奉上你的自尊任他践踏,他也不会将你的爱捡起,好好守护。 酒精的作用,让顾苒苒分不清楚现实和梦之间的区别。 现实里的熵哥哥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耐心听她说这么多的话,也不可能会想要知道她内心的想法的,所以顾苒苒无所顾忌地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只有在梦里,只有在梦里她可以什么都不顾,只求他能够好好地爱她一次。 “苒苒,你喝醉了。” 清醒时的她不会对他说这些。 她是骄傲的、娇蛮的顾苒苒,不会如此卑微地向他索要爱情。 莫言熵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揩去顾苒苒脸颊上泪珠的动作却是那么得轻柔。 莫言熵的声音醇醉如陈年的法国红酒,听之熏染欲醉。 苒苒,你喝醉了。 除了那一次他们两个人的新婚之夜,成了他和叶雨晴的洞房花烛夜的那一次,她还不曾再次听他唤他苒苒。 “熵哥哥,你刚才叫我什么?” 顾苒苒有些激动地抬眸凝视着莫言熵,她想要将他此刻的表情看清楚,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地集中精神,眼前的人还是模糊成了两个。 “空腹饮酒就是容易醉,我们吃点东西吧。嗯?” 莫言熵转移了话题,倒也没有真的坚持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虽说是西餐厅,但是顾苒苒喜欢吃中国菜。因此莫言熵点的也都是一些传统的中国菜。 扶她在他的怀里坐好,莫言熵拿起筷子,亲自为顾苒苒夹了了一块她喜欢吃的牛柳,送进她的口中。 他可没有忘记晚上约她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两人能够单独烛光晚餐一次。 他们没有恋爱的步骤,就直接进入了婚姻的模式。 她开口要他给她一个月的正常婚姻的生活,却对具体的操作没有任何的要求。 那么,他只好根据自己的想法来行事了。也是他的私心,他一手造就了三个人的困境,但是谁能知道他的心其实并不必她好受多少呢? 醉酒的人容易哭也容易笑,顾苒苒也不哭了。 他的怀抱让她觉得温暖,顾苒苒靠在莫言熵的肩上,他喂什么,她就吃什么,模样乖巧柔顺。 莫言熵温柔地凝视着怀里的佳人,那是顾苒苒从来没有见过的深情款款。 “熵哥哥,苒苒想上尿尿……” 在莫言熵差不多给顾苒苒喂下大半碗的玉米浓汤的之后,莫夫人忽然提出这样“直白”的要求。 男人拿着汤勺的手抖了抖。 “熵哥哥,苒苒,尿尿……” 见男人没有反应,顾苒苒使劲地摇晃着他的手臂。 好在,汤勺上没有汤,否则被她这么一摇,不洒出来才怪。 莫言熵盯着对他撒娇的顾苒苒,剪剪水眸乞求地望着他,如同小时候一样,对他是全心全意的信赖和依赖。 那是她五岁之前经常会对他做的撒娇的举动,五岁之后因为她有一段记忆的遗失和他刻意的疏远和明显的嫌恶,她不敢再过分的亲近他。 苒苒小时候的智力开发得比同年龄人相对较晚,学走路比别人迟,说话也比比人迟。 到了三岁都还不会独立地上厕所,每一次只要他在,都得被小丫头缠着要他陪她去上厕所。 但是这种被要求共同上厕所的请求,在苒苒四岁时,知道男生、女生的区别以后就不曾再提出来了。 难道这红酒又弱化人心智的副作用不成? 望着顾苒苒露出小狗般乞怜的眼神,莫言熵心思百转了几个千回,“走吧……” 莫言熵无声地叹了口气,搂着顾苒苒走出包厢。 顾苒苒挽着莫言熵的手臂,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在他的俊脸上“吧唧”了一口,脑袋在他的怀里小猫咪般地蹭了蹭,“熵哥哥对苒苒真好。” 莫言熵诡异地瞥了眼顾苒苒,不是被她出了包厢还做出如此大胆的行为给吓住了,而是…… “熵哥哥对苒苒真好”,这句话,自她五岁自后他就再也没有听她说过。 莫言熵的瞳眸眯了眯,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莫言熵将大掌放在她的脑袋上,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了她的头发。 “熵哥哥真讨厌,人家好不容易才让麻麻梳好的头,又让你给弄乱了拉!” 顾苒苒嘟嘴拍掉脑袋上的大掌,熵哥哥最讨厌了,每次都要把她的发型弄得乱乱的,还她去幼儿园都会被其他的小朋友取笑。 “……” 果然…… 开心时就对他说喜欢,不开心时就对他说讨厌,那样喜怒明显会摆在脸上的顾苒苒,只停留在了五岁的那一年。 他地她的伤害真的就伤她到这般地步了么?以至于他稍稍对她好一些,她的记忆就会自动地调转到五岁之前的那些年? 莫言熵神情地复杂地看了顾苒苒一眼,领她到女洗手间的门口。 “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对周遭投射过来的好奇和惊艳目光视若无睹,莫言熵单手斜插在裤袋里,催促着顾苒苒进去。 “熵哥哥不许自己跑掉哦,不然,不然我以后就不跟你一起玩了。” 顾苒苒推开卫生间的门,小手握着厕所的门,转头威胁道。 只有小孩子,才会把“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一起玩了。”这种话挂在嘴边。 周遭发出一阵窃笑,谁能想到容貌妍丽,打扮也不俗的女人,竟然是个智力有缺陷的呢。 看向莫言熵的目光变得有些同情和惋惜,可惜了这么一个漂亮的男人,竟守着那么一个痴傻的呆女人。 “我不会走。” 莫言熵许下自己的保证,顾苒苒再三地看了他好几眼,每一次回头他都还在原地,这才放心地进了去。 也不知道她一个人上厕所有没有问题,早知道她这么不甚酒力,他就应该制止她喝下那么一大口的喝酒。 双手交叠在胸前,莫言熵依靠在墙边,眉头夹紧,心里暗自下了个决定,那就是以后坚决不会再让小娇妻碰酒。 “请问……”一道轻轻的柔柔的嗓音响起,莫言熵抬起头。 是一张清丽的脸,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但,不是认识的人。 莫言熵给对方一个困惑的眼神,等着对方主动说明来意,后者识趣走人。 一般人在遭到陌生人搭讪的时候不是应该都会礼貌性地问对方有什么事情吗? 搭讪的小女生被莫言熵冷漠的态度给怔住了,他刚刚对那位弱智的小姐明明不是这种眼神的啊! 小女生回头望了眼在走廊拐角处为她加油打气的姐妹淘们,转身刚要鼓起勇气询问帅哥的电话号码,就被一道娇软、甜美的声音所打断。 “熵哥哥,洗手手……” 顾苒苒脸颊红彤彤地跑过来,莫言熵接住她,看也没看那名小女生一眼,牵起顾苒苒的手走到洗手槽下,拧开水龙头,如同小时候所做的那样,为她洗手、擦干,再牵起她的小手一同相携离去。 “切!拽什么拽啊,帅哥了不起啊!” 莫言熵和顾苒苒一走,小女生的姐妹淘就跳出来为小女生打抱不平。 “哎……这年头,帅哥不是已经名草有主,就是个gay啊。好男人真是越来越稀缺了。” 其中的一名小女生感叹道。 “去去。江山如此多娇,美男又岂可减少。” 另一名小女生娇嗔地推了一把起先发出感叹的小女生,几个女生顿时嘻嘻哈哈地闹成了一团。 “菱菱,你没事吧?” 无论如何打趣,当事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引得其他伙伴忍不住纷纷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 胡菱菱怔愣地回过神,望着莫言熵离去的背影发呆。 其他的小女生相互面面相觑了一眼,完了,胡菱菱的魂已经被起先那个妖孽美男给勾走了。 两个人吃得差不多了,莫言熵买单搂着顾苒苒出了餐厅。 “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取车。” 莫言熵把顾苒苒带到路边一棵绿化带的树下,他进去先把车给倒出来。 “好。” 顾苒苒乖巧的点了点脑袋,模样娇憨、可爱。 莫言熵忍不住低头攫住她粉嫩的唇瓣,吮吸缠绕,好一会儿,才放开她,不放心地叮嘱道,“不许乱跑,知道吗?” 如果晚上苒苒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五岁,那么依照她五岁以前的性子,每次都会偷偷地跑去躲起来,藏着让他找,可不会乖乖地在原地等着他回来。 “熵哥哥的嘴巴甜甜的,苒苒还想要……” 顾苒苒环住莫言熵的腰身,仰起粉嫩的小脸蛋,小粉舌舔了舔润泽的唇瓣。 莫言熵眸光沉了沉,轻笑出声,“小色女!” 俯身给了她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否则要是再按照刚才的吻法,他这车子就取不出来了…… “小色女是什么意思?” 顾苒苒歪着脑袋,大大的眼眸写满了困惑。 他怎么有一种摧残国家幼苗的错觉? “小色女就是苒苒很聪明、很棒的意思。” 男人信口胡诌。 “苒苒本来就很聪明,也很棒。” 小女人的下巴高抬,神情倨傲。 “好,好,好。乖,这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出来的。” “知道了,知道了,熵哥哥你快点去吧!” 顾苒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奇怪了,熵哥哥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的呀? 莫言熵去取车,顾苒苒无聊地垂头踢着脚下的石子。 “苒苒?” 是试探性的呼唤。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顾苒苒抬起头。 胡思乱想 “苒苒,真的是你?” 沈以廷和一位朋友约在附近谈事情,才下了车,就看见类似顾苒苒的身影站在树荫下,因为不确定,所以等走近了才惊喜地呼唤出声。 “你……你是?” 她觉得这声音自己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她的视线有些朦胧。 脚步有些虚浮,顾苒苒那歪着脑袋,孩子气地揉揉眼睛,想要努力地将对方的身影给看个清楚。 “博远,你先回去。” 沈以廷一看顾苒苒口齿不清,再看她双颊酡红的模样,连人都认不得,就猜到她大概是喝醉酒了,转头对身旁的顾博远说道。 古博远也是认识顾苒苒的,虽说他还有事情要和以廷谈,但是顾苒苒这个样子,以廷应该没什么心情再和他谈事情吧。于是只能点了点头,两人约好改日再约。 “怎么喝酒了?” 沈以廷扶住身体有些摇晃的顾苒苒,男人脸上的因意外偶遇的喜悦表情被顾苒苒的醉酒一下子冲淡了不少。 她不是滴酒不沾的么? “以……以廷,你是以廷?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孩子出来做什么?” 顾苒苒终于认出眼前干净帅气的大男孩,就是从小和自己一起玩到大的玩伴沈以廷。 她蹙眉低斥,对于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的大男孩,顾苒苒不知不觉地就把他当成亲弟弟来看待。 “什么小孩子,我已经成年了好吗?顾苒苒,就你一个人?” 沈以廷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他环顾了下四周,也没有看见有人朝这里走过来,就搂着顾苒苒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不,不是……不是一个人,苒苒是和熵哥哥一起来的。苒苒不走。” 顾苒苒赖在原地,不肯随沈以廷一起离开。 熵哥哥交代过的,不可以乱动。 她要等着熵哥哥回来。 莫言熵这三个字瞬间点燃沈以廷的火气。 他愤怒地扳过顾苒苒的肩膀,低吼道,“顾苒苒,你清醒点行不行?莫言熵讨厌你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和你一起出来约会。是不是又是那家伙惹你伤心,所以你借酒浇愁了?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么多年来对他念念不忘的?” 顾苒苒是很容易醉的体质,即使是喝啤酒,就那么几口也够她晕乎半天的。沈以廷、沈以诺两姐妹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自然清楚她容易醉酒的这么一个体质,因此要是三个人聚会,或者偶尔参加同学会什么的,从来不让顾苒苒碰酒。但是有一回,那天是顾苒苒的生日。为了给苒苒庆祝生日,他们特地定了一个包厢。但是顾苒苒比他们两个都要早到包厢,也不知道那天她到底喝了多少的水果酒,总之等他们两人到达包厢的时候,她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有一个醉猫,那还聚什么会啊,提早打道回府吧。沈以廷和沈以诺饭都顾不得吃,就算是刚到,也只有认命地将顾苒苒送回去的份。 但是那一天顾苒苒怎么也不肯回去,说是要等她的熵哥哥来。 什么狗屁熵哥哥,莫言熵从来不会主动约她,也不可能会答应和她的约会,就算她等到海枯石烂,天崩地裂,莫言熵也绝对不可能会出现。 两人都是看着顾苒苒如何辛苦地追逐着莫言熵的脚步,而莫言熵是如何对顾苒苒不屑一顾的。 沈以廷、沈以诺达成共识,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她连哄带骗地给送了回家。 尽管如此,事后沈以诺还是向父亲要了莫言熵的电话号码,打了个电话向他求证,问他是不是有答应过要给苒苒过生日。莫言熵则表示自己连她的生日都不知道,又何来给她过生日一说。 沈以诺那个气啊,当即就挂了电话,心里把顾苒苒给骂了遍。 你丫也太没出息了啊,人家压根儿就没有答应过要给你过生日,你还因为人家没来,喝醉成那样。 沈以廷也从沈以诺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他什么也没说,但是心里默默地把这事给放心上了。 现在,顾苒苒赖在原地不走,口口声声说是要等莫言熵,和当初在包厢,死活不跟他和以诺离开时所说的话时一模一样的。 什么熵哥哥交代过,苒苒不可以乱走,熵哥哥说过,要苒苒他回来,熵哥哥说…… 去他娘的狗屁莫言熵! 沈以廷生气地拽着顾苒苒就离开,“以廷……以廷,你弄疼我了。” 纤细的手腕被男人大力地给钳制住,顾苒苒痛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同时,疼痛也让她多少清醒了一点。 记忆中总是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对不起”。 沈以廷放松了力道,但是大掌仍然没有松开,他咬了咬牙,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顾苒苒,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为了一个莫言熵,你这么作践自己,你犯得着么你?” 顾苒苒此时的酒已醒了不少,听见沈以廷的话,她神情受伤地仰脸看着他,水眸里溢满了难过,“我……我怎么作践自己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总是对自己和颜悦色,嘻嘻哈哈的少年会说出如此尖锐的话来刺伤自己。 黑白分明的双眸此刻笼罩了一层不可言状的悲伤,泛着水汽,长如蝶翼的睫毛轻颤,沈以廷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下。 “苒苒,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要告诉你……” 沈以廷急忙慌乱地道歉。 “沈以廷。” 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停在沈以廷和顾苒苒的面前。 沈以廷眯起眼,在看清车上之人俊美妖冶的脸庞时,脸上有不小的震撼。 莫言熵? 他在竟然真的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一回不是苒苒的一厢情愿,他们是真的约好要在外面约会吗? 莫言熵下了车,锐利的视线落在沈以廷握住顾苒苒手腕的那只手上,那眼神太过锋利,像是一把利器朝他射了过来,沈以廷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手。 “熵哥哥。” 手腕上的力道消失,顾苒苒飞奔扑入莫言熵的怀里。 沈以廷一愣,苒苒对莫言熵投怀送抱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稀奇的,但是莫言熵,莫言熵为什么没有推开她? 他不是应该像以往那样,只要苒苒一靠近他,他就避之唯恐不及才是吗沈以廷墨色的黑眸闪过惊讶、愤怒、心疼,还要显而易见的嫉妒。 将沈以廷的反应都看在眼底,莫言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句“失陪。” 沈以廷垂放在双膝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一双赤目的眼紧紧地盯着随同莫言熵上车的顾苒苒。 总是这样,只要莫言熵一出现,就会轻而易举地夺去苒苒全部的注意力!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轮胎行驶在路面发出的寂静的声音。 到了家,莫言熵先是动手解开衬衫的扣子,再是当着顾苒苒的面,旁若无人脱下长裤。 被沈以廷那么一闹,顾苒苒的酒早就醒了大半。 此刻她坐在床沿,看着莫言熵自顾自地动手宽衣解带的,难免与两人在浴室里曾经有过的欢爱,身体自然地涌上一股喝了酒以后的燥热,脸颊也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熵哥哥这是要……这是要和她爱爱吗? 顾苒苒有点害羞又有一点期待,她以手扇风,期望能够赶走一些脸上的燥热。眼神却偷瞄着莫言熵。 常年坚持锻炼的熵哥哥有着非常棒的身材,肌理匀称、线条优美,是上帝最完美的艺术品。 她还记得上一次她的指尖触摸到那柔滑、刚毅的触感…… “熵哥哥。” 声音沙哑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去冲澡。” 光裸着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灰色四角内裤的莫言熵在丢下这话后,就径自走进了浴室。 顾苒苒连“轰”地一下就火烧火燎地红了起来。 天呐,熵哥哥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是她自己想歪了! “顾苒苒,你个色女!” 顾苒苒暗自骂了句脑袋尽装着双色肥料的自己,走去衣柜里取出睡衣,等着莫言熵洗好,她再进去泡个澡。 然后,她就真的可以洗洗睡了。 捧着睡衣坐回到床沿,顾苒苒呈大字型躺了下去,双手抚着依旧发烫的脸颊。 直到现在,她都还有一种不确定感。 不确定,晚上发生的事情是不是都是真的。 那口红酒虽然让她真的醉了,意识也有点模糊,可她却分明记得今晚的熵哥哥对她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一起回来的时候,他就又变得那么冷漠了? 难道晚上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吗? 顾苒苒正想得出神,浴室的门被打开。 顾苒苒一把从床上坐起,莫言熵仅下半身裹了一件白色浴巾就走了出来,他的头发上还有未干的水珠,落下来,顺着他结实的胸膛下滑……。喔,怎么落进那里了……。 顾苒苒懊恼地抬起眼,视线对上男人促狭的眼神。 脸红仿佛能够滴出血来一般,顾苒苒低垂着头。 根本没有勇气再看第二眼,胡乱地捧起睡衣“哗”地一下从莫言熵的眼前窜而过。 莫言熵的眼底闪过一簇意味不明的火花。 他倒出车子,就在就看见苒苒和一个男人在原地拉拉扯扯。 随着车子离他们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也将那个男人的五官看清。 是沈以廷,沈以诺的龙凤胎弟弟,那个伴了顾苒苒几乎所有的成长的男人。 从很早以前他就看出来,沈以廷对苒苒的感情并不简单。 所以几乎是下意识地行为,将车子开到他们的面前。 不会有人知道,当他看见沈以廷扯着苒苒手腕的那一幕,他有多想要把那个男人丢到太平洋里喂鲨鱼。 顾苒苒,总是能够轻易地就激起他情绪上的波动。 红酒的酒劲还残留在体内,等到顾苒苒泡得不多了,想要从浴缸爬起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 试了好几次,还是只要一站起来就头晕。 “熵哥哥!你睡了吗?” 逼不得已,只好求助卧室里的人了,但愿熵哥哥还没有睡过去才好。 莫言熵向来浅眠,别说睡着了只要一点小动静就会醒过来,何况躺在床上的他根本没有睡意。 浴室里传来顾苒苒怯怯的、柔柔的声音,莫言熵翻身下了床。 “什么东西忘了吗?” 莫言熵以为顾苒苒是要自己拿什么东西,因此站在浴室的门并没有推门进去。 “不是……熵哥哥,你……你能不能进来一下?” 如果是叶雨晴在泡澡的时候叫自己进去,莫言熵恐怕难免会做其它的联想。在累了一整天的情况下,莫言熵就会直接回床上睡觉。 但对象生性保守的顾苒苒,莫言熵就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难道是泡太久的澡,腿抽筋了? 莫言熵边暗自揣测,边将手放在门把上,打开,走了进去。 撞破 氤氲的雾气,凝白的玉脂在朦胧的水雾里,如隔了一层薄纱,看不真切,但分外的撩人。 隐约可见少女曼妙的曲线以及红彤的芙颊,言熵的喉咙紧了紧。 “什么事?” 他尽可能语调平稳地问。 “熵哥哥!是你吗?” 莫言熵的浴室极大,浴缸是由四方形的大理石围砌而成,顾苒苒是在最里面的位置,隔着雾气,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就连声音也听得不太分明。 明明知道这么晚了会进来的人只能会是莫言熵,但是由于瞧不清楚人的样子,还是让她没有安全感,所以仍旧问了一句。 莫言熵朝前迈了几步,找到那个隐藏在一片水雾里的倩影,黝黑的瞳眸对上顾苒苒羞怯的水眸,如一潭深不可测的井,“你在期待别人?” “怎……怎么可能。” 男人突如其来的靠近,顾苒苒下意识地将身子又往水里埋了一些,眉目低敛,小小声地反驳。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下腹升起一股难耐的灼热,莫言熵淡漠的口吻夹杂了些许的不耐。 “我现在没力气,所以……所以可不可以麻烦熵哥哥你先把那边的把浴巾帮我拿过来一下?” 顾苒苒从水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手指了指挂在置物架上的浴巾,含羞带怯。 水波轻晃,那隐在水雾里的风光也是若隐若现。 莫言熵的眸光沉了沉。 转头,走过去,将浴巾递给她,然而顾苒苒却摇了摇头,难为情地睨着他,小小声地说出自己的请求“我站不起来……熵哥哥能不能扶我一下?” 不站起来她没有办法擦干身体啊! 这女人…… 直接说自己没有力气站起来,让他抱她出去不就好了么? 莫言熵瞪着她,并没有开口说话。 “啊……要是不太方便的话,那我再试着自己站起好了。” 被莫言熵那么一瞪,怕听见他脱口而出的拒绝,顾苒苒抢在他开口之前,用力地撑着浴缸的边缘试图自己站起身。 “啊!” 身体冷不防地腾空而起,顾苒苒一声惊呼。 “不……不行啊!熵哥哥,会把你的睡衣给弄湿的!” 所以刚才她才想要先将自己的身体擦干,没有要求他直接抱她出去啊! 此时此刻,顾苒苒考只虑到莫言熵的睡衣被她给弄湿了,完全没有想到现在的自己是衣着未缕地被他给抱在怀里。 “换一套就是了。” 顾苒苒抱到床上,莫言熵将浴巾拿给她,让她自己把身上的水珠擦干,他自己则动手脱起睡衣来。 “对……对不起。” 顾苒苒擦干身上的水珠,用浴巾包裹住身子,下了床,“我去帮你拿睡衣吧。” 既然是她把他的睡衣给弄湿了,帮他再取一套过来也是应该的。 “不必。” 男人大手一捞,就将玉足才触及地毯的女人给抛回到了床上。 “熵……熵哥哥?” 男人过分好看的脸近在咫尺,顾苒苒的心跳再次失序。 在她惊讶的瞳眸当中,男人俯身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个小魔女,她不会知道他今天晚上撩拨了他多少次,现在他如果还不释放自己的话,那他简直就是自虐! 男人的舌尖探入,勾缠住她闪躲的丁香小舌,顾苒苒起初还出于女人矜持,只是这是苒被动地承接着男人霸道缱绻的密吻,但渐渐地,顾苒苒抛开了矜持。 这是她深爱的熵哥哥在吻她啊,她不是一直都期待能够被如此温柔地对待吗? 这么一想,顾苒苒双手温柔地插进莫言熵的发中,积极、青涩地回应他的亲吻。 这注定会是一个失序的夜晚。 相拥而眠。 床头的灯已经被关掉,身边传来最爱的人浅浅的呼吸。 顾苒苒的唇边漾开一抹笑靥,将头埋进莫言熵的怀里,心想,真正的婚姻就该是这样的吧? 能够枕着心爱的人的手臂满足地睡去,然后隔天幸福的醒来。 “顾苒苒,你和莫言熵是怎么回事啊?” 隔天一大早,顾苒苒一进办公室,就被沈以诺拉到茶水间说话。 “什么怎么回事啊?” 没头没脑的,顾苒苒完全反应不过来沈大公子说的是哪一桩。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昨天,莫言熵来接你,他说,你是他老婆!老婆啊,我的上帝!你们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会和他结婚,不,是为什么他会和你结婚?他不是一直都讨厌你讨厌得……” 见顾苒苒的眼底划过一丝脆弱,沈以诺立即改了口,继续道,“哎呀。我的意思不是说你讨厌,总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你快点告诉我,昨天莫言熵是在胡说八道,对不对?你怎么可能是他的老婆呢?而且就算你们两个真的结婚了,你也不可能瞒着我啊,是不是?” 沈以诺非常不想要去相信莫言熵所说的话,因为那意味着她最好的朋友连结婚那么重要的事情都瞒着她!让她有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然而在顾苒苒愧疚的眼神,她不由地不相信,昨天莫言熵所说的都是真的。 “你……你和他,是真的结婚了?而我却还像个傻瓜一样阻止你向他靠近,就担心他会伤害到你?” 沈以诺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顾苒苒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以诺,她抓住沈以诺的手,着急地解释,“以诺,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那时候你出差,我电话怎么都打不通。真的!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想过要瞒你,我是……” “你和他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沈以诺打断顾苒苒的话,冷冷地问道。 沈以诺眼底的冰寒让顾苒苒一惊,她不敢再有所隐瞒,老实地回答道,“两个星期前。” “两个星期前。很好,你们两个星期前就结的婚,而这两个星期以来你却对我只字未提?而你却说你从来都没有想要瞒过我?” 沈以诺责问的目光,像是一支支泛着寒光地箭,嗖嗖地朝顾苒苒射来。 顾苒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虚弱地解释,“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对你隐瞒,我本来早就想要告诉你的,但是你对熵哥哥很有敌意,我怕你知道了以后……。” “你怕我知道了以后会破坏你和莫言熵的感情,会阻止你们两个在一起,会破坏你婚姻的幸福是吗?” 沈以诺本来在看见顾苒苒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的时候有一丝的不忍心,她也想要好好地听苒苒解释。 但是当她听了顾苒苒提到莫言熵的时候,她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说来说去,顾苒苒的心中就只有一个莫言熵! 她唯一顾虑的就是她熵哥哥的感受,至于她沈以诺,她顾苒苒的心里,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担心……” “够了!我不想要再听你的解释。也不需要你的担心,你把你的担心、关心,留给你的熵哥哥吧!我沈以诺不稀罕!” 沈以诺愤然地甩开了顾苒苒的手,生气地离开了茶水间。 顾苒苒的胸口传来一阵阵闷痛,她扶着茶水间的吧台,缓缓地蹲下身,“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解释呢?我只是不想失去你们两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啊……” 以诺是真的讨厌了。 她们两个人以前也吵过架,但是每一次,吵完了不到一个小时,就会找彼此讲和。 可这一次…… 顾苒苒看着和别的同事相谈甚欢,唯独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沈以诺,心里相当得难过。 她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她不该瞒她和熵哥哥结婚这么件一事。但是,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瞒她的啊,她只是想要在以诺对熵哥哥改观以后,再寻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她说而已啊…… 顾苒苒一直想要好好地和沈以诺解释清楚,但是一整天,沈以诺都躲着她。 外出采访、接待来客、埋头整理稿件,总之就是不肯和她多说哪怕是一句话的话。 快到下班的时间点,顾苒苒给莫言熵发了条短信,说自己今晚不回去了吃饭了。 如果以诺就是不肯原谅她,她真的是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这么多年的友情…… 到了下班的时间,顾苒苒主动去沈以诺的位置找她,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沈以诺面无表情地从她的身旁走了过去。 “以诺……一起下班,好吗?”顾苒苒追了上去,沈以诺没有理她,自顾自地走去电梯的方向。 “以诺。”沈以诺踏进了电梯,不等顾苒苒追上,就关上了电梯的门。 “以诺……”顾苒苒难过又沮丧地看着沈以诺的脸缓缓地消失在逐渐阖上的电梯门之间。 皇朝私人会所。 顾苒苒低头搅拌着杯中的焦糖玛奇朵,时不时地瞄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怎么以廷还不来? 7点30分,沈以廷姗姗来迟,比约定的时间整整迟到了四十分钟。 “约我出来什么事?” 一见面,沈以廷拉开顾苒苒对面的位置坐下,态度不善地问道。 顾苒苒微愣,怎么以廷的语气这么冲? 以诺告诉他,她瞒了她和熵哥哥结婚的这件事情了,他这是替自己的姐姐感到不值吗?他也认为这件事她错得太离谱了,是吗? “我可是逃掉公选课出来的,麻烦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好吗?” 沈以廷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自从那天看见她和莫言熵离开之后,他心里的焦躁就一直没有平息过。 今天收到她的短信,他相当得开心,以为她是要和他解释那天所发生的事情。 然而就在他出校门之前,接到了以诺的电话,以诺告诉了他一个对他而言不啻为是晴天霹雳的消息。 她竟然,她竟然和莫言熵结婚了! 更可气的是,他们姐弟没有一个人收到她的请柬,也没有一个人被告知她结婚的这件事! “坐吧。晚饭吃了吗?想要吃点什么?” 顾苒苒自觉理亏在先,她递上菜单,略微讨好地笑着问道。 沈以廷阴沉着脸,一手把菜单给甩了出去。 “以……以廷?”顾苒苒惊讶地瞠大了双眸。 “我问你,在你的心里,我……我和以诺到底算是什么?你连结婚这么大的一件事都瞒着我们?你心里还有把我们当成是你的朋友,当成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其实他真正想要问的是,在她的心里,把他置于何地!沈以廷豁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生气地质问道。 “当然,以廷,你们两个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约你出来,就是想要和你好好地解释一下。麻烦你跟以诺说一声,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隐瞒她。我只是想要寻一个合适的机会,等她不那么反感熵哥哥以后再说出来的。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的一方啊!” 最重要的是,她和熵哥哥的这段婚姻,是随时都有可能结束的,在这种情况下,她要如何坦然地告诉她生命的两个挚友她已然踏入了婚姻呢? 她不想要他们总是为她担心呐…… “莫言熵,莫言熵。以诺说得还真是没错,从头到尾,你顾虑的都只是莫言熵的感受。既然如此,你还约我出来做什么?你终于如愿以偿地嫁给他了,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回家陪你的熵哥哥,莫夫人!” 莫夫人三个字,沈以廷说得特别咬牙切齿。 他一把拉开了包厢的推门,就在顾苒苒以为他会像沈以诺白天那样生气地离开时,却看见他转身返回了包厢。 沈以廷的去而复返,让顾苒苒误以为他是听进去自己的解释了。 “以廷,太好了,你是不是相信我所说得话了,我是真的……” “嘘,不要说话!” 沈以廷忽然掩住顾苒苒的嘴,牵起她的手蹑手蹑脚地走出包厢,然后在走廊最里面的那间包厢外,停了下来。 顾苒苒倏然地瞠大了眼眸,因为包厢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熵哥哥,而他对面坐着的赫然就是叶雨晴! 美女 俊男美女的组合,赏心悦目。 即便叶雨晴脸上戴着夸张的黑色墨镜,那风情的波浪卷长发以及墨镜无法遮挡的姣好容颜,在随着服务员进去包厢的一路,频频地遭人侧目。 叶雨晴享受着被注视的虚荣感,莫言熵则对周遭投来的惊艳目光视若无睹。 皇朝会所的装修风格,走的是日系风,无论是手推门还是榻榻米,都是仿日式风格的设计,唯一不同的是皇朝的座位是围城四方形凹槽的形式,桌子摆放其上。这样设计的好处就是,不习惯盘坐的顾客可以将双腿放在凹槽的部分,不至于因为盘腿的时间长了而脚麻。 身穿和服的服务员领着他们去了走廊过道处最里面的一间包厢。 叶雨晴为了追求优雅的走姿,采取的是标准的盘腿而坐姿势,莫言熵则要随意地寻求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只是就那么慵懒地一座,也无处不透着魅人的风情。 服务员给两人分别倒了杯茶,在递来菜单的同时,偷瞄了莫言熵好几眼。 怎么有男人长得如此好看呢? 同时看向叶雨晴的目光就充满了羡慕,这个小姐好福气,有这么俊美的男人做男朋友,不过也只有气质这么出众的女人,在配得上外型条件如此出色的男人吧。 叶雨晴自然也收到了服务员眼里迸发出的羡慕光彩,她的坐姿越发地优雅,她就是要成为人人瞩目的焦点! 点完餐,服务员捧着菜单退出,轻声地把门给关上。 “人家才回来,就打电话约人家出来,是不是很想人家?” 服务员一走,叶雨晴便坐到莫言熵的身边,柔弱无骨的小手抚摸上他健壮的胸膛呢,清丽的面容染上了丝丝的媚态。 这几天电影开拍,她一直跟随剧组在外地取景拍摄,下午4点的飞机抵达的z市,才开机,就收到了他的短信。 他们很少会约在公共的场合,因为熵不想要被媒体抓到什么把柄,每一次约会也多半是她提出来得多。 这一次他却约她在这家会所,看来小别胜新婚,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叶雨晴的眼底闪过一丝的得意,“你说呢?” 莫言熵勾起叶雨晴的下巴,将手伸进她的衣领里,那么一捏,笑得邪妄。 “讨厌!” 叶雨晴娇嗔了一声,却没有阻止男人的动作,反而将身体更加地贴近莫言熵,在他的耳畔吐气若兰地说道,“人家也很想你。” 莫言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大掌触摸到柔软的肌肤,“听说这一次的拍摄不是很顺利?” 叶雨晴低低地呻吟出声,脸上涌现出了红潮,“嗯……我们在三亚拍摄一场水中吻戏的时候……。本来……应该憋气一分钟就把我和夏珂叫上去的,但是我们在水底下,一直没有听到指令,我又不知道……不知道时间,正犹豫要不要上去的时候,一条水蛇……要不是夏珂……夏珂的反应快……我……” 叶雨晴的声音因为男人的动作而断断续续,芙颊彤红,如天边艳丽的云彩,微敞的衬衫领口隐约看见迷人的风光。 墨色的眼底聚集了不明的暗沉,叶雨晴不是不知道自己此刻会有多撩人,她整个人几乎贴在莫言熵的身上,柔软的娇躯摩挲着他的yu望。 “熵。” 这是动人的邀请。 叶雨晴默认许了莫言殇大胆的行为,她不做一点的反抗,等着男人的进一步动作。 男人的确是有了进一步的动作,只不过是……伸手将身上的尤物给推开。 叶雨晴怔愣了一下,“熵?” “服务员来了。” 莫言熵淡淡地解释,俊美漂亮的脸上未有任何的情欲,仿佛刚才的挑逗并不曾有过。 果然,不一会儿,门外便听见一阵脚步声,叶雨晴僵凝的脸上才有了稍稍释怀的表情。 “打扰了。” 门被推开,服务员躬身端菜进来,退出去,房门再度阖上。 叶雨晴还想继续做刚才被打断的事情。 “尝尝这里的招牌菜”三文鱼梅花刺身“,口感极佳,也不容易发胖。” 莫言熵为叶雨晴夹了一块梅花图形的三味鱼,这让叶雨晴不得不将碗递上去。 之后,叶雨晴一直在找机会靠近莫言熵的身,但是几次三番地都被莫言殇用类似的手段给敷衍了过去。 如此一来二去的,叶雨晴就算才迟钝,也知道了男人这一次叫自己出来,不是纯约会这么简单。 “说吧,亲爱的,这次约我出来到底是什么事?” 叶雨晴并没有生气,相反的,她体贴地为尉迟衍舀了碗汤,放到他的面前,抬眸漾着温柔的笑意。 懂得适时的使坏和体贴,在撒野和撒娇之间拿捏自如,这样的女人,很少有男人能够拒绝。 自从那天叶雨晴给莫言熵看过顾苒苒和徐爱娣碰头的照片之后,莫言熵这边就一直没有消息。她原本还担心莫言熵看出了什么端倪,在外面拍摄的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的。 但是今天见他的动作热情如昔,叶雨晴的心自然放下了不少。 她想,应该是这几天熵忙着和顾苒苒摊牌吧……。如此一来,她不用等到怀孕的那一天,她就能够成为莫太太了。 这样的想法令叶雨晴雀跃不已,她极力地克制上扬的嘴角,仅仅是以微弯的弧度,笑得端庄矜持,任凭谁都很难将她和方才举止骇浪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叶雨晴是个尤物。 莫言熵莫名想起他那个拜金特助魏思温的话。 玩得时候放得开,装的时候又装得很像这么一回事。 淑女和d女,她将这二者完美得演绎了出来。 莫言熵的眼底划过不明的幽光,点燃一根烟,笑得魅然,“没什么,就是听说你在拍摄期间发生了点意外。虽然听导演和制片方都说你没什么事情,但是想着,还是亲自确认过,才觉得安心一点。” 叶雨晴心里多少对莫言熵拒绝自己的求欢还是有些芥蒂的,现在听他这么一说,那些不快立即就去掉了大半,当即走过去坐到莫言熵的身旁,勾住他的手臂撒娇道,“没事了。你看,人家现在不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咯。要我说,这次真的多亏了夏珂。当时我迟迟没有听见导演的命令,但是我们已经明显得感觉无法再憋气了。正当他们决定上去的时候,一条水蛇游向了我……” 叶雨晴将事发的经过再次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事发突然,几乎在叶雨晴还没怎么体会到害怕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夏珂给救上了岸。所以整个过程,她都是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然而此刻回忆起来,这才反应过来,要是当时夏珂的反应慢了半拍,没能将她从水底捞起,或者他自私一点,见死不救,没有拉着她迅速地游向岸边,工作人员也不会来得及将那条水蛇给弄走。那么,也许她现在早就中了蛇毒……恐怕是浮尸一具了…… 叶雨晴越想越害怕,她紧紧地抱住莫言熵的手臂,清丽的脸上也浮现了惧意,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 “没事,都过去了。” 莫言熵出言安慰,声音低柔得醉人。 暧昧的呻吟声,亲密的调笑,关心的对话,这些,都是熵哥哥和她在一起时不曾有过的。 叶雨晴说她才刚回来,意思是她最近出城了么? 所以她才都没有在媒体上看见她的消息? 那么熵哥哥这结果晚上的缠绵,紧紧只是因为叶雨晴不在身边,所以她成了暖床的替代品吗? 同沈以廷一起躲在包厢后门两座巨大盆景之间的顾苒苒全身发凉。 之后他们还说了什么,顾苒苒根本已无心再听。 她挥开沈以廷的手,拒绝再躲在巨大盆景地后面偷听,拒绝再听见那些凌迟自己的对白。 顾苒苒快步地走过实木铺就的走廊,沈以廷担心会引起包厢内莫言熵和叶雨晴的注意,没敢叫顾苒苒的名字,只能快速地追了上去。 沈以廷是校篮球队的,平时又喜欢跑步,顾苒苒怎么可能走得过他。 顾苒苒才疾步走到“皇朝”会所的门口,就被沈以廷给拦住了。 “苒苒,你要去哪里?” 沈以廷抓住顾苒苒的手臂。 “我……我只是想要找个地方静静。以廷,你先放开我好吗?” 顾苒苒恳切地望着沈以廷。 去哪里都好,她现在只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不行!你这么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家!” 沈以廷拖着顾苒苒往门外走,被皇朝的工作人员所拦下,“先生、小姐,你们还没买单呢。” 担心顾苒苒会跑,沈以廷一手牵制住她,一手从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掏出皮甲。 信用卡都在皮甲里,想要将卡从皮甲里拿出,必须要两只手,“苒苒,你帮我把那张蓝色的信用卡从皮甲里拿出来。” 沈以廷将皮夹递到顾苒苒的面前。 他担心,要是他一松手,苒苒就就会从他的身边逃离。 顾苒苒心里懊恼沈以廷的心眼真多,只是眼下也没有脱身的好办法,只是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做。 照例,刷卡买单都需要输入密码和客户确认签名,沈以廷只得拉着顾苒苒去柜台处输入密码。 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也过来买单,沈以廷的右肩被大力地撞了一下。 有点疼,沈以廷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揉被撞疼的右肩。俊“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忙不迭的道歉,又是鞠躬又是哈腰的。 对方的态度这么诚恳,沈以廷当然也不好意太过深究。 “没关系,苒苒,你没有被撞……” 沈以廷转过头,声音曳然而止——收银处早就没了顾苒苒的身影。 婚姻保卫战打响 沈以廷转头不见了顾苒苒,连忙追出了会所,四下找了一遍,还是没有看见顾苒苒的踪影。 “顾苒苒!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要生气了!” 向来把面子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沈小少爷气得在会所外头不顾形象的大喊,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会所的外面乱转。 目的只有一个——找出被不明人物带走,行踪不明的顾苒苒同志。 沈以廷童鞋坚定不移地认为,不会土遁也不会穿墙的顾苒苒同志是不可能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的,那么答案显而易见,她一定还在附近。 那还犹豫什么,继续找呗! “这位先生,你认识苒苒?” 沈以廷没有把顾苒苒给喊来,倒是叶雨晴听见沈以廷在门口喊顾苒苒的名字,饶有兴致地挽着莫言熵走了过去。 顾苒苒也在这里?这可有趣了。 叶雨晴余光瞄了眼身旁俊美的男人,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心绪,可手臂的肌肉明显紧了紧。 对顾苒苒,他并没有他自己以为的那样无动于衷,不是吗? 叶雨晴的眼底划过一丝阴冷,挽着莫言熵笑得越发明媚动人。 沈以廷对看娱乐八卦杂志什么的半点兴趣没有,不过他周围很多同年龄人都很喜欢集性感与清纯为一体的叶雨晴。叶雨晴,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 只是很多男人当中,并不包括他沈以廷。 艺人,只是经纪公司精心包装用以欺骗一些观众的手段罢了,那些荧幕上看上去清纯可人的、深情款款的,私底下,多少人嗑药、滥交。 出淤泥而不染?哈,现在污染这么严重,陷进去,哪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对笑得美艳动人的叶雨晴一点也不感冒,沈小少爷也不搭理叶雨晴,神情桀骜的扭头走人。 沈以廷眼底的敌意太过明显,叶雨晴有些莫名其妙。 她不认识这位小帅哥吧?有必要用这种好像杀父杀母之仇的目光看着她吗? 出道至今都是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单就在学生时期,叶雨晴何曾少过追求者?哪个男人见到她不是双眼泛光,巴巴地来讨好她的? 这个小帅哥也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 叶雨晴本来也就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才主动开口搭讪,既然对方对自己爱理不理,叶女神自然也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她冷哼了一声,袅娜着腰肢,挽着莫言熵往他停车的地方走去。 在找顾苒苒吗? 哼!最好顾苒苒一辈子失踪,好让她能够名正言顺地成为莫太太! “不下去瞧个究竟吗?眼见,不一定为实。” 皇廷会所二楼的靠窗位置,透明的玻璃映照出男人绝美的脸庞。 “我……” 顾苒苒转身,刚好可以看见男人别有深意的笑容。 从男人幽深的眼眸当中,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皇甫大哥是知情的。 很荒谬的想法,毕竟她和熵哥哥结婚的事情也没几个人知道,可她就是有这种感觉,身旁站着的这个人,对于此刻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相当清楚的。 顾苒苒趴在窗前,从她这个角度,能够将楼下两男一女看得清清楚楚。 隔着一定的距离,她无法将他们的对话听得分明,只是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一点,足以让她明了,对于她的失踪,他是一点也不在意的。 以廷找不到她,自然会回去,她现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除了会让自己难堪,让心再痛一次,哎,她的虐点不高啊,还是……算了吧。 顾苒苒像霜打的茄子,没精打采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一双美目盯着楼下朝停车场走去的那女,眨巴眨巴。 有点酸呐。不看了吧。 顾苒苒站直身子,不管皇甫大哥心底有怎样的猜测,她现在都无心去探究了,垂首隐去了眼底的泪意,抬头,笑得明媚。 “我该走了,今晚谢谢你了,皇甫大哥。” 会在皇廷遇见许久不见的皇甫烈着实出乎顾苒苒的意料。 她还以为他早就回a市区了呢。 她是在柜台前被以廷困住的时候发现得皇甫大哥,然后用眼神向他求助,希望她能够带他离开。 他是使用了小小的计谋就帮她脱了困,原本她想说一句谢谢就先告辞走人的,结果被他神神秘秘地带上了二楼。 恐怕以廷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她人还在皇廷没有走吧? 沈以廷的脾气是出了名的火爆,等会儿回去跟以廷好好道歉好了。 那头火爆狮子。好好地安抚一下,毛还是比较容易顺的。 看来小妮子是没有打算下去直面“悲壮的人生”了,他可得好好地推一把她才行。 莫言熵,你背着你水嫩、可口的娇妻搞外遇,这素不厚道的啊。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阿泥坨里个佛。 “即便是真的,要躲的那个人也不是你。” 皇甫烈按住顾苒苒的肩头,神情高深莫测。 顾苒苒转过身,目露困惑。 “不战而逃,苒苒,这可不像你啊。” 皇甫烈一脸的扼腕。 顾苒苒被皇甫烈刻意装出的苦瓜脸逗乐,扑哧笑出声,“皇甫大哥又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她和皇甫大哥前后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五根手指头都能数得完吧?而且每次见面都是出于公事,每次还都是她对他进行采访。 要说了解,那也应该是她对他有所掌握才是。 “敢于半夜三更勇闯男士的闺房,面对处于壮年的男士丝毫不露胆怯之色的奇女子。这样的女子,不是应该敢爱敢恨才是吗?” 皇甫烈暧昧地眨了眨眼。 “皇甫大哥。” 顾苒苒满脸的无奈。 她会半夜出现在皇甫大哥的酒店房间,还不是因为大忙人他白天没空,她不得已才晚上前去的呢么,何况那天晚上他们也就是对采访事宜进行商谈啊,怎么被皇甫大哥这么一说,好像她是什么豪放色女似的了。 “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顾苒苒小同志,革命还未成功,你还需再接再厉啊。难道你舍得革命过失轻易地就被窃取?想想看,能够走到这一步,你付出了多少血和汗的代价?” 皇甫烈慎重其事地拍了拍顾苒苒的肩膀,表情诚恳。 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可不是流了血,出了汗呢么? 顾苒苒小同志没有听出某猥琐妖孽男的言外之意,她的斗志完全被那一句革命果实被窃取给点燃了! 没错!她要誓死捍卫她的劳动成功! “皇甫大哥,我明白了!” 顾苒苒小同志双眸晶亮,小粉拳握紧。 皇甫烈前辈很欣慰,革命后继有人啊! 双方友好握手,挥别,顾苒苒朝敌军迈进! 莫无咎卖萌 “放手。” 沈以廷的背影走远,莫言熵不冷不热的开口。 “熵”。 叶雨晴低唤,一双漾水的秋眸可怜兮兮地瞅着峻漠的男人。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 莫言熵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望向叶雨晴的眼神波澜不兴。 看戏的人都退场了,他又何必要再继续演戏。 叶雨晴是什么样的女人,他比谁都清楚。因为各取所需,也因为他没有想过要改变现状,所以这些年也就听之任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是连陪她一起演戏的心思都没有了。 叶雨晴的脸色僵了僵,手却仍旧还是执拗地挽着他的手臂,垂眸敛首,“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你当然做错了。觊觎别人的老公,这难道还不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吗?” 大步朝两人走近,顾苒苒先是掰开叶雨晴挽住莫言熵的那只手,再是把身子横插在他们两人之间,然后以捍卫主权的绝对姿态伸手勾住莫言熵的手臂,目光恨恨地瞪向被她逼着退了好几步的叶雨晴。 “苒苒,我——” 顾苒苒的出现是叶雨晴始料未及的,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眼神里有不加掩饰的惊讶。旋即红唇轻咬着贝齿,水眸流动着点点的委屈,柔和的灯光映在她清丽的面庞上,越发添了一丝楚楚可怜的气质。 顾苒苒眼里的小火苗噼里啪啦跳曜着,不愧是个演员,剧里剧外,把演戏融入于生活中了这是。 “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你是要我还是她?” 自认为演技和叶雨晴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顾苒苒扬长避短,大肆发扬剽悍的作风,在莫言熵的手臂上用力一掐,柳眉倒竖,很是有母老虎的气势。 至于台词过旧,嗯……咱不求标新立异,咱只要求有效果就行。 莫言熵的眼底流动着不明的暗光,顾苒苒倔强地与之对望,眼底没有半点的妥协。 这样的顾苒苒不管是对莫言熵还是叶雨晴,都是很陌生的。 以前的顾苒苒在莫言熵的面前哪一次不是小媳妇的姿态,任凭揉搓的? 凝视着顾苒苒那因生气而涨红的脸,莫言殇的眼底涌动不知名的光。 “苒苒你误会了。我和熵之间没有什么。是因为我在拍外景的时候受了伤,熵不放心,所以才……你才是他的妻子,他自然是你的。” 没有错过莫言熵眼底的流光,叶雨晴微微一笑,轻轻地抽出自己圈住莫言熵的手臂,握住莫言熵的手搭在顾苒苒的手背上,转身离开。 叶雨晴是多么聪明的女人。 她跟在莫言熵身边多年,又在娱乐圈沉浮了这么久,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是融入到骨子里的。 从莫言熵开口要她放手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他的不悦。 现在趁这个机会走人,不仅很好的保全了她自己的面子,而且又能够挑起顾苒苒对莫言熵的怀疑,何乐而不为。 就这么走了? 顾苒苒有点呆愣地望着潇洒走人的叶雨晴,她没有想到叶雨晴会主动走人。 眉头皱了皱,顾苒苒总觉得哪里不对的,可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不对的地方。 “熵哥哥,咱们回家,好不好?”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 成功击退小三的顾苒苒心情大好,只是她可没有忘记莫言熵不喜欢有多讨厌她这件事。 先前像是打了鸡血般的勇气瞬间褪去,肚子面对莫言熵的顾苒苒又恢复到小媳妇的委屈模样,面上挂着讨好的笑,眼神询问地看向莫言熵。 但愿熵哥哥没有因为她刚才的表现而生气。 好在,莫言熵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眸光淡淡,脸上倒是没有因为她出言赶走叶雨晴而显出特别厌烦的情绪。 莫言熵径自用车锁打开车门,跨了进去。 顾苒苒松了口气,也随之坐上副驾驶座,心情有点小愉快。 果然,皇甫大哥说得对,即使婚后熵哥哥还跟叶雨晴有些什么,要躲的人也不该是她。 上车以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顾苒苒没有开口询问,莫言熵为什么去找叶雨晴,莫言熵也没有问顾苒苒为什么会出现在豪庭。 两个人的表现就好像是,他们本来就是一同出来的,一起回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只是当莫言熵和顾苒苒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家的时候,可着实让在客厅看《百家讲坛》的沐云溪惊讶了一回。 要知道,莫言熵根本就是个不着家的娃子,又是个十足十的工作狂。平时工作忙起来,都会直接在办公室的休息室留宿,那里床,淋雨设备的什么都有。就周末偶尔回来一下,家里就跟旅馆似的。 生意场上,应酬又是在所难免的,有时候回到家,三更半夜的情况也是有的。 特别是婚后,为了躲顾苒苒,凌晨两三点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也是常有的事。 可今天…… 沐云溪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十点不到呢…… “妈。” 莫言熵走进屋,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沐云溪,便和母亲打了下招呼。 环顾了下四周,没有发现他那个几乎成了母亲尾巴的父亲,浓眉微挑,奇了,他那个爱妻成痴的父亲竟然不在。 最为奇怪的,现在都十点了吧?母亲这个时候不是都会在父亲的陪同下早早地休息去了么? “沐姨,莫叔呢?他今晚怎么没陪着您啊,您和莫叔没事吧?” 顾苒苒在沐云溪身边坐下,将莫言熵心底的困惑给问了出来。 从她有记忆开始,莫叔和沐姨腻乎的程度就绝对不亚于她的爸爸和妈妈,莫叔对沐姨的那种占有欲,就算是她老爸也是望尘莫及的。一般只要是沐姨在的情况下,莫叔都会在的。如果沐姨在花园里浇花,那么莫叔就会坐在遮阳伞下看报。吃了晚餐,就会陪着沐姨在院子里走走。晚上,沐姨要是在客厅看电视,莫叔更加不会缺席的。 怎么这会儿莫叔竟然没在。 “我和你莫叔都老夫老妻了,还能怎么的。就是你莫叔今天精神有点不大好,早早就睡下了。别多想,熵儿今天难得这么早回来,你们两个早点去休息吧。” 沐云溪拍了拍顾苒苒的手背,催促着儿子和儿媳早点回房休息。 顾苒苒一听说莫无咎的精神不大好,就紧张了,“什么?莫叔精神不大好?不要紧吧?要不要我打电话给爸爸,让爸爸过来亲自瞧一下。” 这人上了年纪,身体的某些零部件就难免会有不好使的时候,家里有个当医生的爸爸,使得顾苒苒对病痛特别的敏感,亲人朋友之间的,一有小病小痛,她就紧张得不得了。 用她的话说就是,要在病情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给直接扼杀在摇篮里。绝对不能姑息。 尽管从莫无咎硬朗的外面上,顾苒苒还真没瞧出她这个公公与上了年纪这几个词有关,可毕竟不是年轻的小身板了不是。 总要有防范意识的。 顾苒苒说着就身就要上楼去看莫无咎,倒是本来准备上楼的莫言熵听了母亲的回答,眉峰微皱地在沐云溪的另一旁坐下。 “妈,该不会是父亲欺负您了吧?” 他家老头的精神向来都好得很,要说老头会有精神不好的一天,他是怎么都不信的。何况,要是父亲的身体真出了什么问题,母亲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看什么百家讲坛,担忧地守在父亲的身旁还差不多。 母亲这人是不喜也不怎么懂得撒谎的,除非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 莫言熵看向沐云溪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什么叫我欺负她?难道她就不会她欺负我么?” 莫言熵话音刚落,就见父亲莫无咎沉着张俊脸从楼梯上走下来。 莫言熵嘴角抽了抽,心想父亲不会真的是中风了吧?这么幼稚的话都说得出来。 再把视线调转到母亲的这边,只见母亲转过头,罕见地没有搭理父亲。 “莫叔。您身体没事了?” 沐云溪飞奔到莫无咎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给瞧了一遍,见自己的公公气色还是跟往常一样,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坦白说,在她的印象当中,莫叔叔一直都是身姿挺拔,沉稳俊朗的形象的,她还真的无法把莫叔叔与中老年人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有事。你沐姨欺负我。” 莫无咎很有领土意识地瞪了眼坐在爱妻身旁不肯挪位的儿子,表情淡淡地说着撒娇的话。 顾苒苒石化了。 这,这还是她心目中冷峻威仪,不苟言笑的莫叔么? “我,我怎么欺负了你?你,你不要在孩子们的面前胡说。” 沐云溪脸皮薄,经不起自家老公无耻的大龄卖萌,脸颊蹭地一下就红了,保养得宜的清丽容颜染上媚色,莫无咎的眼神瞬间暗了暗。 隔着沐云溪,莫言熵暗中给顾苒苒递了个眼色,蠢,不要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顾苒苒脸颊一红,小眼神漾着水光,眨巴眨巴地瞅着莫言熵,她也不想的啊,求脱身。她的小手还在沐姨的手里握着呢,哦,有越来越紧的趋势。 莫言熵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双手撑膝地站起,一把拉过顾苒苒的手就走。 反正,等他走后,他父亲自然会粘到母亲的身旁去。 顾苒苒,我该拿你怎么办 莫言熵拉着,确切地说是扯着顾苒苒的手就直接上了二楼。 望着男人阴郁的脸,顾苒苒眉心微蹙,熵哥哥现在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是因为今天她让叶雨晴难堪了的原因吗? 果然,熵哥哥之所以选择跟她回家,是为了顾全莫家的面子,毕竟,她才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甩在了床上。 顾苒苒勉强从床上坐起,在他说出伤人的话之前,抢先一步道歉,“对不起。” 莫言熵眉头紧皱,“为什么道歉?” “总之对不起。” 顾苒苒低垂着头,声音闷闷的。 她都已经道歉了,他又何必咄咄逼人? 难道一定要她说出口,对不起,我让你叶雨晴难堪了这样卑微的话吗? 好在,莫言殇似乎也没有深究的打算。 反正,从小到大,他听够了她说的对不起。 每次都是前一秒说对不起,后一秒又会接着给他闯祸。 有时候莫言殇忍不住怀疑,在这位顾家大小姐的心里,对不起是不是跟没关系是一个意思,否则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能够说出口。 莫言熵自然不知道,因为从很小很小的时候,顾苒苒就认定了他。 如果爱一个人,自然不介意多说几句对不起,哪怕换不来你的没关系。 顾苒苒以为这一次莫言殇一定会对她大发脾气,等了许久,却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该不会是又成走了吧? 顾苒苒急急地抬起头,冷不防地对上莫言熵探究的目光。 “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哎?” 顾苒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哪个男人?” 哪个男人? 莫言熵咬牙,“顾苒苒,你到底有几个男人?” “就,就一个啊……” 顾苒苒见他脸色阴骇得可怕,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熵哥哥该不会想要动手打她吧? 她的答案取悦了他,也让他意识到自己方才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沈以廷他又不是不认识,假如苒苒真的看上那个家伙,也不会和他结婚。 想到这里,莫言熵脸色稍霁。 他在她身旁的床边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四方小盒子,打开,“给你。” 顾苒苒傻傻地看着莫言熵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戒指,“这,这是?” “戒指。” “我知道这是戒指,我的意思是,这是,这是送我的吗?” 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顾苒苒看向莫言熵的眼神充满了小心翼翼。 她怕了,她是真的怕了。 她怕极了每一次满怀希望后的浓烈失望。 她眼底的期盼和害怕是那样的明显,莫言熵当然知道造成顾苒苒如此患得患失的人是谁。 他没来由地对自己感到生气。 就算娶她并非他的本意,他们的婚姻已成定局。 他如此践踏她的真心,到底算什么? 第一次,莫言熵开始自我嫌弃。 他粗着嗓子道,“如果你不喜欢,就算了。” 他作势要把钻戒收回去。 听说他要把钻戒给收回去,顾苒苒哪里肯。 她一把抢过那个小小巧巧的四方盒,“没听过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吗?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再说了,我很喜欢。” 生怕莫言熵真的会把东西给抢回去,顾苒苒赶紧将戒指取出,套进无名指。 大小竟然刚好! 顾苒苒难掩惊讶地看向他。 “是妈告诉我,你指圈的尺寸。” 莫言熵没有告诉顾苒苒,指圈是他在她熟睡的时候,握着她的手,偷偷拿着卷尺量的。 也是那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她的手那么小,小到他只要平摊开他的五根手指头,就能轻易地将她的手给包裹在手心当中。 “噢。” 顾苒苒没有多想。 她乐陶陶地盯着无名指上设计简单却又充满了精致的戒指,心里头美滋滋的。 这是熵哥哥第一次送他礼物呢。 “对了,熵哥哥怎么会想到送戒指给我?” 顾苒苒歪着头,好奇地问道。 “我说过,这一个月内,我会尽量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 话一说出口,莫言熵就有些后悔。 明明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无意中在一家珠宝行里看中了这枚戒指,觉得很适合她,当时头脑一热,就给买了下来。 她是他的妻子,他送她礼物,光明正大,何必非要找个这么烂的借口? 顾苒苒自然不知道莫言熵此时百转千回的心思,她的眼神在听了他的那句话后瞬间黯淡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 顾苒苒低垂着头,语气难掩失落。 莫言熵想要说些什么话补救一下,说出口的却是,“怎么?你似乎很不满?” “没有。我,我很高兴。” 顾苒苒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尽管,不那么成功就是了。 “不想笑就不要笑。” 他冷声道。 他讨厌她在他面前强颜欢笑的样子。 “噢。” 心情没来由地变得有些焦躁,莫言熵站起身,烦躁地扯着领口的领带。 听到她这声“噢”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跟他置气吗? 莫言熵想要生气地摔门离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低着头紧紧地咬住下唇的样子,生生地迈不出步子。 “别咬了,再咬就该破了。妈看见又该说我……” 他不耐烦地抬起她的下巴,视线在触及她眼底的泪光时倏地收了声。 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没有想到莫言熵会忽然抬起自己的下巴,顾苒苒的眼底闪过一丝慌张,她狠狠地眼底泛起的雾气给憋回去,“对,对不起。” 她果然不再咬着自己的下唇,任由双颊涨得通红,也执意不肯让眼泪给落下来。 “熵哥哥应该累了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顾苒苒急急忙忙地起身,去往浴室。 “是急着去浴室哭吗?” 顾苒苒停下了脚步,转身,错愕地看着他。 她是那样不懂掩饰的一个人,喜怒哀乐,全然展现在他的面前。 一看顾苒苒的反应,莫言熵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往前大跨一步,伸手将用在怀里,下巴枕在她的肩上,“顾苒苒,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不爱他的,之所以心心念念地嫁给他,不过就像小时候想要某样玩具,一直得不到,所以费尽心机也要得到罢了。 所以在他们的新婚夜,就算他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心底也没有半分愧疚,既然这困局是她一手造成的,那么再难堪她也得给他受着。他不好受,她也只能跟着一起沉浮。 即便是后来看见她的眼泪,他震惊,但也只是将它们归为她博取同情的手段。 但他终究不是傻子。 她看他的眼神,分明是看着爱人才会有的眼神,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相信罢了。 说到底,他是害怕回应。 至于是怕自己无法回应,还是怕最后会控制不住,不由自己地去回应,莫言熵不愿意深想。 他只知道,事情开始脱离他的把控。 顾苒苒像是石化了一般,她一动也不敢动地任由莫言熵抱着。 她听见在他问,“顾苒苒,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 该拿她怎么办? 她让熵哥哥为难了,是不是? 熵哥哥是不是后悔答应和她做一个月的夫妻这件事了? 心针扎似得密密地疼了起来,顾苒苒捂着胸口,他的吻却在此时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顾苒苒瞪大了眼睛。 “闭上眼。” 他霸道地命令道。 她睁大眼睛的无辜样子,会让他莫名分心。 顾苒苒听话地闭上眼。 此时此刻,她不愿意去想,为什么向来讨厌亲近自己的熵哥哥会忽然吻她,也不愿意去想,他是不是又和叶雨晴闹了别求,拿她来宣泄。 她只想全心全意地沉浸其中。 反正,早在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万劫不复,无药可医了。 他的人给人冷漠的感觉不同,莫言熵的吻充满了狂热他双手将她圈在怀里,以狂风暴雨的姿态,肆意地掠取她的口中的甜美。 这也是在这一个月的福利之内吗? 顾苒苒很想要跟他说,其实他大可以不必做到如此的份上的。 可是,她开不了口。 她已经渴望了太久太久。 她主动攀上他的脖颈,仰起脸,承接他的吻,与之生涩地回应。 她的热情回应无疑于他无疑是最好的催请药剂。 他的眸光深沉,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两人之间的吻,另一只手则动手解开两人之间的衣物。 顾苒苒没有阻止。 她甚至颤抖着指尖,替他解开衬衫的扣子,然后在他打趣的眸光下,绯红了脸颊。 “就这么迫不及待,嗯?” “少,少废话!” 不知道是太过紧张还是扣子太过难解的缘故,顾苒苒解了半天,都没能解开,偏偏这个时候莫言熵还笑话她。 最后,顾苒苒恼羞成怒,竟然张嘴咬掉扣子的线头。 莫言熵哭笑不得的看着某人洋洋得意的脸,心底却有什么在融化崩塌。 夜,才刚刚开始。 翌日。 顾苒苒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的脖子不知道枕着什么,硌得厉害。 她想也不想地伸手把那硌人的东西从脑袋下面给抽走,结果一只手臂横在了她的腰部,有毛茸茸的东西靠着她的胸口,“别动。” 顾苒苒顿时睡意全消。 她没有失忆,她自然记得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她记得昨晚熵哥哥要了她很多次,很多次,然后,然后她就不争气地睡着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熵哥哥竟然没走。 这还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一起相拥着醒来呢。 顾苒苒因为相拥着醒来这几个字而脸颊发烫,然后当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莫言熵现在脑袋枕着的地方后,她顿时僵直了身体。 他的呼吸就在他的肩窝处,甚至他的脑袋往下移那么几公分…… 顾苒苒没能再继续想下去,因为她感觉到下半身有什么东西在抵着她。 顾苒苒到底是生性害羞的。 昨晚的大胆举动已经完全是超水平发挥了。 她就那样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她不敢推开他,怕扰了他的睡眠,又怕自己随便乱动,会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来。 耳边传来男人的闷笑声。 “熵哥哥,你耍我!” 顾苒苒气呼呼地推开他,猛地从床上坐起。 大眼指控地瞪着他。 原来他早就醒了! 莫言熵可不早就醒了么。 只见他侧身,单手支颐着下巴,一双黑眸似笑非笑睨着她,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她胸前一览无余的风光,眸色转深。 顾苒苒还在奇怪他在看什么,怎么眼神会变得那么奇怪,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啊!” 顾苒苒惊呼一声,赶紧拉过床单企图亡羊补牢。 一只大掌阻止了她的动作。 “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看过了,既然你也醒了,不如陪一起做早起运动吧。” 他一把撤去她手里的被单,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顾苒苒脸红得都能滴出血了。 她无法相信,这样令人脸红心跳的话竟然出熵哥哥的口中。 她总有一种感觉,总觉得从昨晚起,熵哥哥就怪怪的。 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附身了吧? 顾苒苒脑洞大开。 “嘶——” 肩胛处传来一阵刺痛。 “这是对你不专心的惩罚。” 齿尖往她的肩胛处一咬,男人不满地道。 直到“晨起运动”做完,顾苒苒满脑子想的都是,完蛋了,完蛋了,她的熵哥哥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 两人醒得早,等到各洗漱穿戴下楼,时间也不过才刚过八点。 客厅里,沐云溪原本很替顾苒苒担心,毕竟昨晚儿子带着苒苒离去时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好。 再加上两人迟迟没有下楼,沐云溪以为两人又起了什么冲突,主要是担心苒苒是不是又被儿子给欺负了。 尽管丈夫莫无咎宽慰她,要她相信苒苒对儿子的影响力,再三跟她保证小两口不会出什么问题,沐云溪还是不大放心。 正打算上楼去看看,不曾想,竟然见到两人难得一同下楼的画面。 沐云溪难掩惊讶,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只见他眼里只有了然,半分意外都没有。 难道,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在瞎操心? “爸,妈。早。” 莫言熵当然知道母亲在惊讶什么,不过他也没有解释的打算。 他神情自若地走下楼梯。 顾苒苒跟在莫言熵的身后,她还在想着他的反常,听见他和父母打招呼,想也没想地也跟着说道,“爸,妈。早。” 三道意味不同的视线顿时朝她看了过来,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顾苒苒大囧。 她红着脸,窘迫地道,“沐姨早,莫叔叔早。” “叫爸妈挺好,改口做什么?早就该随熵儿叫爸妈了。” 沐云溪走过来,牵过她的手,笑眯眯地拉着她在餐桌坐下。 顾苒苒下意识地看向莫言熵,见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悦,这才小小声地唤了一声,“妈——” 脸烧得更红了。 沐云溪笑得眉眼弯弯。 “容我提醒一句,莫太太,如果你的动作再不快一点,只怕上班就该迟到了。” 莫言熵不着痕迹的将妻子的手从母亲的手中抽出来,拉着顾苒苒在餐椅上坐下,还给她倒了杯牛奶。 顾苒苒的注意力全在莫言熵的那句上班快迟到了上,她既没有注意到他那句略带调侃的“莫太太”,也没有注意到他给她递牛奶的动作。 当她看见墙上的钟显示八点零五分的时候,赶紧拿起三明治就往嘴里塞。 顾苒苒当局者迷,一旁的沐云溪和莫无咎可是看得分明。 他们分明分明感觉到了莫无咎对顾苒苒的态度有着截然不同的转变。 莫无咎探究的视线落在儿子的身上,意思是,你小子这次对苒苒是真的,还是又在玩什么花样。 莫言熵盯着盘子,专注地吃着早餐,懒得理会父亲的狐疑。 莫无咎于是眯起了眼。 父子二人的视线在空中进行无声的较量,这边,顾苒苒已经囫囵吞枣地吃完早餐。 她一把推开餐椅,蹬蹬蹬地跑到楼上,拿下包包,跑到玄关,一边低头穿鞋,一边对莫无咎和沐云溪说道,“爸妈,我上班去了。” 所以?他是透明的么? 完全被略过的莫大总裁表示非常不满。 “等下。” 莫言熵出声叫住她。 顾苒苒不解地抬头看他。 但见莫言熵优雅地用餐巾压了压嘴角,推开餐椅站起,“我送你。” “啊?” 顾苒苒彻底呆住。 顾苒苒,你是不是蠢 “爸,妈。我们上去了。” 莫言熵跟父母说一声后,拉着还处在震惊当中的顾苒苒出了门。 “总觉得熵儿好像变了呢……” 沐云溪笑盈盈地望着丈夫莫无咎。 莫无咎看着妻子笑得开怀的样子,到底没有将心底的疑惑给说出口。 以他对莫言熵的了解,如果他真心接纳了苒苒,必然会同叶雨晴一刀两断。但,到目前为止,就他所收到的信息,言熵显然并没有那样的打算。 莫言熵现在究竟有什么打算? 其实这个问题,莫言熵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 这段婚姻不是他的本意,所以顾苒苒提出以一个月为期限,为了提前结束这个荒谬的婚姻,所以他答应了。 然而,显然有什么事情超脱了他的掌控…… 上车后,莫言熵习惯性地打开手提,处理公事,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被边上的倩影所吸引。 此时,窗外阳光正好。 有几缕阳光照进车窗玻璃,照在顾苒苒那娇俏可人的脸上,也照得她唇边的那朵笑容越发得明媚。 “你今天,很高兴?” 顾苒苒脸上的笑容从上车后,就没有停过,莫言熵睁开眼,忍不住出声问道。 顾苒苒点头,再点头,唇边笑意不减,“当然啊,这是第一次和熵哥哥去上班呢!感觉……很新奇。” 莫言熵一愣。 他没想到,她会因为他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举动高兴成这样。 “反正顺路,以后都一起上班吧。” 莫言熵淡淡地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莫言熵几乎没有多做思考,他心里是那么想地,也就那样说了出来。 直到看见顾苒苒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不过,莫言熵向来是言出必行的。 “我说话算数。” 末了,莫言熵又补充说明道。 熵哥哥第一次送她戒指,熵哥哥第一次和她一起醒来,熵哥哥第一次送她上班,熵哥哥说每天都会送她上班…… 顾苒苒被这接二连三的幸福给砸晕了,以至于下车的时候,没注意脚底的路,一下就踩空了。 莫言熵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扶着她下了车,眉头微皱,“怎么这么不小心?” 顾苒苒回以傻笑。 莫言熵望着傻笑的顾苒苒,眸色转深。 明明知足如她,以前怎么会误以为她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呢? “下班后在公司等我,我们一起回家。” 顾苒苒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她会听见从莫言熵的嘴里说出“我们”这两个字,后面接的还是一起回家这四个无比美好的字眼。 顾苒苒用力点头,在眼眶发红之前,赶紧挥手向莫言熵告别。 怎么办,再怎么下去,她会越陷越深,她可不可以反悔?她不想要只做一个月的夫妻,她想要一辈子和熵哥哥在一起…… 顾苒苒一走进办公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抽烟的沈以廷。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顾苒苒走近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上都是意外。 顾苒苒很少见到沈以廷抽烟,她甚至不知道原来沈以廷也会抽烟。 大大的眸子满是讶异,顾苒苒走上前,“怎么这么早?你来找以诺吗?” 沈以廷把烟掐灭,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眸光直直地盯着她道,“我来找你。” 顾苒苒困惑地道,“找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昨天晚上,突然不告而别,就是找他去了,对么?” 顾苒苒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沈以廷在说什么,直到沈以廷阴沉了脸色,顾苒苒才猛地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把人给丢下的事。 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有不少人好奇地朝他们这里张望。无意成为焦点,顾苒苒拉着沈以廷走到一旁,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道歉,“哎呀!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不住了!对不起啊,我没说一声就走了。后来你应该没见到我人就回家去了吧?真是不好意思。是我的错,我下次再请你吃饭,给你赔礼道歉,成么?” “你知道吗?当我打你的手机,却发现你手机关机,昨天晚上我发疯了一样,把会所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脑海里想的都是你是不是突然被某辆正在倒车的车子给撞到了,是不是被某个喝醉酒的人给欺负了,是不是突然遇上什么人被抢钱了……” 顾苒苒哭笑不得,“我说以廷,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 “我在会所等了你一晚上,就怕我离开了,你会找不到我。我甚至半夜给以诺打电话,问她知不知道你家里的电话。大概你家里人都睡着了,电话并没有人接。” 沈以廷答非所问,向来神采奕奕的眸子此刻也有些黯然。 顾苒苒本来对于昨天不告而别的事还觉得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她又不是小孩子,如果她真是迷路了之类的,回到餐厅找不到他,肯定会自己回去的么。 可一听说人竟然在餐厅等了一晚上,顾苒苒就有些愧疚了。 “真的对不起啊!我下次再也不会了。这样吧,等你今年过生日,我给你送一份大礼,怎么样?” “如果,当时你是和莫言熵一起去吃饭,你会不告而别就一个人跑掉吗?” 顾苒苒有些傻眼,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不,你不会,对么?你每天盼星星盼月亮似地盼着他,就盼着他能够多看你几眼。如果他答应和你一起外出吃饭,你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丢下他,一个人中途跑掉。” “那不一样。” 顾苒苒下意识地反驳道。 “哪里不一样?” 沈以延逼问。 顾苒苒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一只手探向沈以延的额头,顿时瞪圆了眼,“呀!以延,你发烧了!” 难怪今天说话怪怪的!肯定是烧糊涂了! 沈以廷拉下贴上他额头的那只手,他咬牙,“顾苒苒,你是不是蠢?难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苒苒。” 一道低声磁性的嗓音响起。 顾苒苒回过头,手自然地从沈以廷手中抽出,很是有些惊地得看着去而复返的莫言熵,“熵哥哥,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你的包落车上了。” 莫言熵走过去,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沈以廷一眼,一直手臂自然的环上顾苒苒的小蛮腰,同时将另一只手上的包交到顾苒苒的手里。 沈以廷阴沉着脸色,一言不发。 “噢,瞧我这记性。” 顾苒苒接过包,转头不解地看向沈以廷,“对了,以廷,你刚刚想说什么?” 沈以廷恨恨地看了莫言熵一眼,粗声粗气地道,“没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总觉得今天的以廷怪怪的。” 望着沈以廷离去的背影,顾苒苒皱了皱眉道。 “迟钝。” 莫言熵下结论。 莫名其妙被说迟钝,顾苒苒不满地撅起嘴,“我哪里迟钝了?” “上去吧,我也该去公司了。” “噢!对,对!熵哥哥你公司的上班时间比我们杂志社还早十分钟呢!上行下效,身为公司老大,带头迟到可不好。” 顾苒苒推着莫言熵就往外走,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轻易地就被带离了话题。 莫言熵走出写字楼去取车,就看见了在车旁的沈以廷。 知道沈以廷是故意在等他,莫言熵挑眉,等对方先开口。 “苒苒值得更好的。” 沈以廷到底小了几岁,没沉不住气,一开口便是火药味十足的挑衅。 “你么?” 莫言熵也不拐弯抹角,黑眸慵懒地注视着沈以廷,直接反呛。 不知道什么,明明莫言熵那双眼底没什么情绪,可他分明感觉到了他对他的鄙夷,更甚者,他根本不曾将他放在眼里! “你不爱她,和你在一起,只会带给她伤害。” 沈以廷双手握拳。 他不是不知道他没有莫言熵优秀,但他始终不认为,莫言熵会给苒苒幸福! “沈以延,有件事我似乎忘了提醒你。无论我和苒苒之间是怎样的关系,她是莫太太,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所以,烦请你离我的妻子远一点,否则……一个”人文商界“,怕是不够陪葬。” “你在威胁我?” “嗯。我是在威胁你。” 莫言熵承认得如此干脆,沈以廷气得牙痒痒得,偏偏本本无力反驳。 毕竟沈家虽然也算是豪门,但根叶繁茂的莫家相比,无疑是不够瞧的。 “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莫言熵指了指他那辆的车。 沈以廷握成拳头的双手握了又松,终是一脸不甘地往边上挪了几步。 “莫言熵。如果一天,苒苒主动过来找我,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会不顾一切地和她在一起。” 沈以廷宣誓般的声音透过车窗传来。 “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驾驶室里,莫言熵点火的动作一顿,尔后,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五点钟,莫言熵关上电脑,把助理魏思温叫到办公室,交代了明日的待办事项后,就提前离开了公司。 直到莫言熵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魏思温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这天也没下红雨啊,真是见了鬼了,他这个工作狂boss今天竟然提前半个小时下班? 显然,有着同样想法的人绝对不仅仅只有魏思温而已。 “天呐,工作狂人竟然会提前下班!” “快点掐掐我,快点掐掐我,看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你没有做梦,是真的!我们都看见了!而且你们看见没有,总裁走得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我从来没有看见他的步伐迈得这么急切过?” “有吗?我怎么感觉总裁的步伐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稳呐?依然帅得我一脸血!” “都在干嘛?工作都做好了吗?是不是都想留下来加班?” 魏思温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就听见同事们交头接耳,他敲敲其中一人的桌面,扬声问道。 “特助,咱们总裁是不是谈恋爱了?” “对象是不是那位叶小姐呀?” “他们交往多久啦?” “特助,你快告诉她们,总裁才没有谈恋爱,我还是有希望的,对吗?” 大概是魏思温平时温和惯了,这会儿佯装严肃,也没人搭理他,反而一句塞一句地八卦,甚至开起了玩笑。 也难怪。 平日里,不管她们多早到,她们的总裁早早就在办公室里了。晚上,不管她们多晚下班,通常她们的总裁依然还在加班当中。 顶头上司就在办公室里做坐镇,加上莫言熵为人严肃,平日里总裁办的员工们根本不敢在办公室谈天,甚至是大声讲话都不怎么敢。 这会儿莫言熵竟然提前半个小时就下班了,可被她们逮住机会好好八卦了。 “谁告诉你们,总裁恋爱了?” 温思温凉凉地一句,瞬间浇灭了众人的希冀。 妈蛋,他们还指望总裁陷入热恋,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只有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同事拍手道,“太好了,原来总裁没有谈恋爱啊,这说明我还是有希望的嘛,哈哈哈!” 众人已经懒得理这个二缺了。 然而,魏思温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令那位女同事也石化了,“总裁结婚了,这点……我估计,是去接总裁夫人去了吧……” “纳尼?!” “oh,no,我男神竟然结婚了?” “天呐,这不是真的——” 魏思温就这样抛下一枚重磅炸弹,然后乐颠颠地回了办公室。 余光瞥见总裁办门口转身就走的身影,魏思温扶了扶镜框,温和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抱歉了,叶小姐,我也只是受人之托罢了。 叶雨晴铁青了脸色。 昨天晚上在会所的停车场,莫言熵第一次为了顾苒苒而丢下她。 叶雨晴觉得很不安。 她知道莫言熵有加班的习惯,所以她下午拍完最后一场戏后就跟剧组请了假,特意带了点心给他,顺便试探下他的心意。 原想给莫言熵一个惊喜,不曾想,刚好听见魏思温和同事们说的话。 狠狠地将手中的精致饭盒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叶雨晴不甘心地握紧手心。 有员工经过…… “哎,你是不是……” “不好意识,你认错人了。” 将别在衣服上的墨镜重新戴上,叶雨晴低着头,转身疾步地离去。 那名四方海云的员工挠挠头,他只是想问她是不是新来的同事而已哎。 六点钟,莫言熵准点出现在顾苒苒公司楼下。 “熵哥哥……” 一见到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顾苒苒唇边绽放甜美的笑意,三步并两步地朝莫言熵走了过去。 受她的笑容所感染,莫言熵嘴角微弯,然而,他的笑容在看见顾苒苒身后的身影时,瞬间隐了下去。 “哎呀呀,感觉被嫌弃了呢……” 皇甫遇笑眯眯地走过来,注视着脸上明显写着不爽两个字的莫言熵,脸上的笑意扩大。 莫言熵拿眼斜他,那意思是,你知道就好。 “他怎么会在这里?” 莫言熵揽过顾苒苒的肩头,问道。 顾苒苒觉得奇怪,熵哥哥和皇甫先生不是从小就认识吗?怎么不直接问人家呐。还有皇甫先生刚刚说什么,感觉被嫌弃了,是被熵哥哥嫌弃了吗?可是熵哥哥刚刚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顾苒苒一肚子的疑问,听了莫言熵的问话,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噢。是这样的。之前我不是给皇甫大哥做了个采访吗?结果那期的杂志的反响出乎意料的好,直接卖到脱销。沈叔叔在会上都特意表扬了我呢,说我业务能力越来越好了,还说要给我加薪。哈哈,其实我哪有什么能力啊。这次还不都是多亏了皇甫大哥的配合。所以我就打了个电话他,想要约他一起吃个饭,表达一下感谢。毕竟要是没有他,我肯定没办法那么顺利地完成采访任务。结果皇甫先生说他明天就要坐一早的飞机走了,我就想择日不如撞日,就当是给皇甫先生践行了。” “这么快?” 皇甫遇明天就走,这点倒是有点出乎莫言熵的意料。 他以为以这位大少爷爱玩的性子,至少会把这里的美食尝个遍,景点都玩个投才会走。 这才,几天? “嗯呐,据说是我要找的人终于找到了,我得回去确认一下。” 皇甫遇的脸上依然是笑眯眯的,可是顾苒苒听着,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语气有些阴森。 她忍不住侧头看了看身旁这个俊美无俦的男人,心想,肯定是自己的错觉。 她认识皇甫先生以来,就从没见他黑过脸,脸上总是带着暖洋洋的笑意,阴森什么的,应该是错觉吧。 倒是莫言熵听了他的话后,挑了挑眉,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恭喜!但愿这次不会又是空欢喜一场。” 前面两个字听得皇甫遇眼睛一弯,至于后面一句,皇甫大少决定直接略过它。 莫言熵的车就停在边上,皇甫遇自发地坐到后座去,顾苒苒脸红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我们去哪里吃?” 皇甫遇问坐在前面的顾苒苒,顾苒苒偏头看着莫言熵,“熵哥哥你说,我们去哪里吃比较好?” 皇甫遇叹气,“苒苒,这点小事,你完全有权利自己决定的。” 顾苒苒发愁,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吃比较好啊。 除了偶尔和以诺出去,她其实很少外出就餐。去的也无非就是些韩国料理啊,西餐厅之类的,但是这些地方,熵哥哥应该已经去腻了吧…… 顾苒苒拿眼瞥莫言熵。 皇甫遇再一次忍不住地叹气。 到底是给谁践行啊,小丫头一直盯着熵看是几个意思。 “去浅尝酒坊吧。那里的环境和私密度不错,菜品也还算有特色。” 莫言熵发动车子,提出自己的建议。 皇甫遇摸着下巴,酒坊啊! 前头顾苒苒雀跃地表示,“浅尝酒坊?就是上个月刚刚开的中式古典酒坊,我听说那家的酒酿尤其特别,是古法酿制而成的,特别醇香浓厚,是不是?” “嗯。” 莫言熵点头。 “好棒!我以前就很想要尝尝那里的酒酿呢,但是爸爸一直不让。太棒了,终于有机会可以品尝品尝所谓古法酿制的酒酿了!” “为什么哲叔不让?” 莫言熵随口问道。 以他对哲叔的了解,应该不至于那么古板到不让女儿喝酒的地步才是。 可能两人的关系最近才缓和的缘故,对于岳父,莫言熵还是不习惯称呼为爸。 顾苒苒则是根本没有注意到称呼的问题,她眉心微蹙,还在想着怎么回答莫言熵刚才的问题才好。 反而是皇甫遇似笑非笑地睨了莫言熵一眼,“怎么,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么?苒苒她……” 皇甫遇欲要往下说,前面顾苒苒转过头,着急地地朝他使眼色。 皇甫遇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红绿灯,莫言熵转过身,“苒苒她怎么?” 皇甫遇一耸肩,“不胜酒力呗!不要告诉我,你这个当老公的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苒苒是出了名的一杯倒?” 莫言熵眯起眼,为什么他总觉得遇刚刚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不过,顾苒苒的酒力,莫言熵确实是领教过的。 上一次也不过就是小酌了几杯,就醉得不行。 红灯转绿,莫言熵没说什么,继续转过身专注地开车,倒也没有把这件事真的放在心上。 顾苒苒骤然松了口气。 “为什么不告诉他?” 浅尝酒坊,莫言熵上洗手间去了,留下顾苒苒和皇甫遇在包厢里点菜。 皇甫遇单手支颐着下巴,问道。 “嗯?” 顾苒苒翻着菜单,还在想着等会儿点什么菜好,听见皇甫遇的话,不解地抬起头。 皇甫遇单手,指了指自己胸前的位置。 顾苒苒头一低。 “是不是曾经也动过想要告诉的念头,只不过怕熵知道以后以为这是你博取同情的手段,会更加地疏远你?还是怕熵知道了以后,会嫌弃你不健康的身体?担心自己同他的距离会更加遥远?” 顾苒苒嘴巴微张,她没有想到皇甫遇竟然说中她全部的心思。 皇甫遇多少也从长辈那里听过顾苒苒和莫言熵的事,再加上这段时间他跟这对夫妻的接触,猜到顾苒苒的想法,并不难。 皇甫遇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后,会更加怜惜你吗?” “皇甫大哥,我想要的是爱情。” 顾苒苒沉默半晌,闷闷地道。 当然有可能会出现皇甫大哥所说的情况,在她十八岁那年病情恶化得最严重的时候告诉熵哥哥她的病情,然后熵哥哥或许会看在她时日无多的份上对她颇为忍耐。 可那不是她想要的。 皇甫遇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谁说男人对女人的怜惜一定是出于同情?也有可能是出于心动的好么? 顾苒苒和莫言熵是当局者迷,皇甫遇这个旁观者却看得分明。 熵绝对是爱苒苒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皇甫遇还想要说些什么,听见推门的声音,及时地换了个话题。 莫言熵推门进来,就听见皇甫遇在聊他的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听得顾苒苒时不时地瞪大眼睛,然后发出类似,真的吗?皇甫大哥以前就这么了不起了啊。 好可惜,没能早一点遇到皇甫大哥之类的话。 莫言熵黑着脸,在顾苒苒和皇甫遇之间的空位坐了下来。 “怎么了?擦屁股的时候刚好没有纸了?” 莫言熵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皇甫遇眉眼弯弯,不能。 “皇甫大哥,你赶紧接着说呀。” 皇甫遇正好说到小时候和莫言熵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顾苒苒期待着呢,她越过莫言熵,催促着他快点说。 皇甫遇瞥了眼莫言熵的阴沉脸色,心里暗笑,熵的和媳妇可真不是一点半点的迟钝。 不过,话说回来,熵也没好到哪里去。 果然,一个锅配一个盖。 皇甫遇轻啜了口茶,笑眯眯地道,“还是先点菜吧,我肚子有些饿了。” “喔,瞧我。说了请您吃饭,结果让您现在都还饿着肚子。” 顾苒苒果然被转移了话题,赶紧招来服务员点菜。 莫言熵黑着脸倒茶,被顾苒苒一把抢过,“熵哥哥,你胃不好,就不要饮茶了。我给你倒杯温开水吧。” 说着,就将莫言熵手里的茶杯给抢过去,起身给他倒了杯凉白开。 莫言熵的心情莫名舒坦了些许。 将莫言熵情绪的反应尽收眼底,皇甫遇心说,这顿饭还真是吃对了。 顾苒苒不愧是一杯倒,喝了不到三杯,基本上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浅尝酒坊的酒酿酒劲大,以顾苒苒的酒力,没过个一夜,估计也醒不来。 结账后,莫言熵抱着睡过去的顾苒苒,一路出了餐厅。 来到停车场,莫言熵抱她进副驾驶座,动作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一抬头,就看见皇甫遇的手搭在车门上,脸上是少见的严肃神色。 莫言熵皱了皱眉,他动作轻柔地关上副驾驶座的车门,来到皇甫遇边上,“怎么?” “我个问题,想要问你。” 莫言熵看了他一眼,“说。” “关于苒苒,你究竟有何打算?”